《原神：璃月特别情报官》 第1章 死兆星号的海上来客 蒙德的远征军已经开拔了。 自由的蒙德，也曾有过大动刀兵的时候。而那个时候距离现在，并不遥远。彼时，南十字船队借着蒙德筹备物资的机会往来于从荆夫港到璃月港的辽阔水道，运送了数不清的物产。 而随着远征开始，物资的筹措已经没那么紧要，南十字的生意也不再那样红火。现在的死兆星号最常走的路线是从荆夫港去往稻妻，再从稻妻回到璃月，带回去大量的水产和稻妻的特产。 时不时还会游历其他国家。 不过还是发布了锁国令的稻妻利润最高，因为此时的稻妻处在锁国令中，附近海域风卷浪嚎，雷沉云翳，除了南十字船队，还没有谁能从外国抵达稻妻。 在从稻妻返回璃月的海路上，在一号了望台的水手徐六石远远地看到在扭动的海平面上，漂浮着什么东西。以他的经验，应当是溺水者的尸首。 此刻海风正凛冽，他的声音刚一出口，就散失在风声之中，根本无法与其他船员口语交流。他打旗语给二号了望台，二号了望台立刻把他的信息传达下去。 北斗接到了水手的通报，她从船楼向外看，外面电闪雷鸣，波澜壮阔，从没听说过还有什么船只敢在这里航行，偷渡者也很少有人能到达这里，为什么会在这里有溺水之人呢？ 她估算了一下船队的状态，令舵手海龙打左舵，侧舷按照了望台信号向那尸体靠拢。 一众水手等待号令，准备好了捞网。海浪摇滚，茫茫黑暗中，翻腾的巨浪正如海中巨兽的爪牙，古往今来不知多少人事消亡其中。 起舞的浪头吞吐着那具死尸，一点点一寸寸地向南十字挪过来——以人类的尺度，那已经是很快的速度了。不多时，海浪便将尸首拍打在死兆星号巨大的船体上。 侧舷有三个水手，操持着捞网，在颠簸之中吃力地把那沉重的躯体捞上来，放在甲板上。 北斗赶紧过来查看，经过船医的检查，确定这人已经没命了。以往遇到这种情况，船员们多是将尸体再次沉入大海，因为在船上，尸体腐烂得很迅速，倘若留着尸体恐怕会滋生病菌。 只是这一次略有不同。 这个人不是稻妻人，至少从衣装看不出是稻妻人。北斗见多识广，她对于各个国家常见的服饰都有所了解，然而这个人的衣着她却从来没见过。 这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人。绘星拿着海图对比，在当下的位置，既不会有商船，也不会有游船，如果是偷渡者，那么这样一个身份特殊的人，又会因为什么选择冒着生命危险来到海上呢？ 南十字看似是民间武装，然而实际上，是和千岩军一样的构成璃月防线的一部分。倘若有什么隐情，无论是关于璃月还是关于稻妻，甚至可能干系更加重大，都当然有必要让七星知晓。 尸体面容清晰，身材正常，肌肉富有弹性，看上去应当是刚刚死亡，然而经过船医的检验，这人虽然死了，但并无溺水死亡的特征。 也就是说，他应该先是死亡，之后才被投入大海。 如果是这样，那周围理应还有船只。徐六石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距离死兆星号并不算远，接到指令后，徐六石在了望台上用了望镜仔细观察，却仍然看不到有其他船只。 “此人死亡不足半个时辰，如果有人抛尸，如此短的时间内在这种海况下应当是走不远的。若是有可能在这里出现的大船队，我们应当能看到。”船医如是说。 徐六石一再观察反复确认，他甚至能在了望镜里远远看到离岛的码头轮廓。 然而事实上，周围海域并没有船只。 更古怪的是，船医无法确认死者的死因。他并没有明显外伤，也无中毒内出血等症状，甚至除了没有生命体征外，与睡着的人没什么分别。 “别是撞了水鬼了吧……”捞人的水手小声嘀咕。 “别扯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把他带回去，交给凝光处理即可。” “可是大姐头，这样的话，这尸体在船上可不干净……” “加大马力，我们早点回去，给他简单做些防腐。” 然而他们此次出海根本就没打算待多久，并没有准备什么防腐手段，难不成用海盐腌……那尸体的某些线索可能就被破坏了。 所以最终防腐只得作罢，现在只能希望能够赶在尸体出现重大变故前返航。 这具尸体就这样上了死兆星号。 南十字船队加快了航速，再度过一个夜晚，就能抵达璃月港了。 夜里，轮班的水手惊奇地发现，专门整理出来存放尸体的房间，竟然发着幽幽的光，当下一声尖叫压过了海浪与海风的呼啸，就连一号了望台的水手都听到了声响，不禁俯身看望。 但他又很快摒弃杂念，专心巡视。 谁都可以凑热闹，但是他不行，他肩负着整个旗舰的安危，旗舰肩负着整个船队的存亡。 成员各司其职，无比信赖，或许会有恐惧，但总能团结一心。这是南十字船队生存的基石。 “怎么回事？”北斗来到现场，却见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看着那发着幽光的房间。 光亮打在窗纱上，丝丝缕缕渗透出来。 北斗也吃了一惊，但是她胆量过人，即便是巨兽海山也不过是她刀下的亡魂，她倒想见识见识有什么鬼怪胆敢在她面前作祟。 她提着自己的黑岩斩刀，一把把门推开，顺着光亮看去。 是死者在发光，这种光亮透过死者的皮肤放射出来，诡异莫测。 “真是邪了门了，这到底什么人？” 北斗用宽大的刀身拨了拨尸体，那尸体依然是一点生机都没有，也没有什么元素力的痕迹。那种光亮，不知道来源于什么。 “死人发光，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从现在开始，我守着这个屋子，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必担心。等到了璃月，自有人研究。” 北斗做了决定，谁也说不动她。并且，有了北斗大姐头以身作则，整个死兆星号的船员都不再害怕，他们专心将船队以最快速度、最优状态送回母港。 堂堂南十字船队领袖，就这样给一个死人守了一晚上的门，直到第二天船队到达港口，她也没有离开。 她传信给凝光，说明了这一情况，很快就有千岩军登船。好在她早就已经把不该存在的货物运走了。对此，那位天权星自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不能说她完全不想管，但是吧……人麻了。 千岩军动作麻利地把那具尸体抬走，这令所有船员都松了一口气。北斗这才轻松下来。 为了保险起见，她嘱托所有船员务必去不卜庐检查一下身体，确保没有什么隐患。 而那具尸体则被千岩军带到了仵作间。 令人惊奇的是，这尸体哪怕是过了一晚上，仍然栩栩如生，由此可见死兆星号接收到尸体的时候，这尸体有可能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只是它并不会腐烂，也不会僵硬。难以想象为什么会这样。 仵作本想开膛验尸，但是又一想，本身从外看不出任何缘由，甚至看不出已死，这样的尸体哪怕是开了膛恐怕也检查不出什么来，更何况听船员们说，这尸体竟然在夜里会发光，倘若贸然开膛，会不会有什么闪失？ 仵作把结果和自己的担忧一同上报，等待看上头有什么指示。 凝光收到消息，也感到困惑。这么多年来，哪怕是魔神的残骸，终究也是可以理解之物，然而这具尸体却带来了全新的认知。 不腐烂的尸体她也听说过，然而那些都是经过特殊手段在特殊条件下做到的，并且也不是绝对不腐。可是这具尸体，确实实实在没经过任何加工就做到了完全不腐。 她仔细想了想，最终决定请往生堂的那位堂主来看看，也许那位经常同生死打交道的胡堂主，懂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物，能够说出个门道。 第2章 死而复生的魂灵 一个新来的灵体漫游在与传说中的阴间性质相似的地方。 这里并没有故事里那样阴森，也没有故事里那样等级森严，甚至刚好相反，这里风景秀丽，光色温暖，也不存在什么阴司。这里除了风景和魂灵，什么也没有。 这个新生的灵魂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陌生。他印象里没有这样的山，这样的树，这样的云和云际的柔光。 就连他对自己的双手，自己的衣着，都感到很新奇。 他一定是忘记了什么，但他并不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或许并不重要。 这里形形色色的灵魂，穿着打扮熟悉又陌生，就像古早年间的剧院里上演的故事。 这里的灵魂也在打量他。他们有的准备离去，有的还在徘徊，有的一直等待，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他环视着周围，前面有一棵通天的巨树，脚下是古老的石台，石台周围是流淌的云海。没有恒星，也不知道光亮从哪里爬进来，这里似乎没有时间，永远都沉睡在夕阳。 他又走了几步，看到有发光的石头，扎根在巨大的山体中，漂浮在云海深处。 我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方？ 他虽然疑惑，但是并不着急，自顾自地欣赏着风景。 他看到有一座栈桥，连接着更远处的平台，有人在桥头招呼他。 他走过去，这人似曾相识，也可能只是错觉。他问：“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当然见过我了，就是我把你送过来的。”那人伸出手，似乎是想握手表达友善，“这里，你暂时可以理解为幽冥的世界，不过没那么繁华，空空如也。你这是失忆了？不过没关系。现在，你可以算是一个死人了。对于我，你有没有什么清晰的印象？” 他和这个男子握了握手。他对于此人，一点印象也没有了。那种熟悉感，仅仅是源于他敏锐的感觉。但是此人口中的暂时的幽冥世界、自己已死，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男人对他的心思门清，见他不答话，便继续说：“你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我们两个之前有一点恩怨，好好打了一架，结果自然是你输了，代价就是丢掉性命。 不过我呢为人大度，所以舍弃掉你过去的生命给你做替死鬼，把你拉进这个世界。虽然你现在还是个死人，不过想活过来还是很容易的，说白了就是我不计前嫌又给了你一条命。听得懂吗？” “你继续说。我也许会有印象。” “你为什么会失忆呢？我不确定，或许是当时搞死你的力量有点大，好在只不过是失忆而已，说不定以后就想起来了，我还担心你会变成傻子，现在看来你运气够好了。” “别说这些了。你打算要我做什么？” “什么叫我要你做什么，我大恩大德给了你一条命，难道不应该是你需要为我做什么吗？” “……姑且算你说的是真的，不过你会有那么好心吗？我不太信杀死我的人会给我免费的恩惠，直说你想做什么得了，我也不是不领情的人。” 男人咂咂嘴，用戏耍的眼光看着他：“大可不必这么敌视我。你早晚会想起来的，我们两个其实算不得敌人，甚至还是同志呢。至于把你扔到这里，不过是顺手的事。以往都是你居高临下观察我，这回我倒想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没什么恶意，单纯是想看戏罢了。 你的某些本事就暂时由我来保管了，当然，我主要收走了量，还是保留了你大部分的能力种类的，这样你才有机会想起你的过去。至于这个世界会不会因为你的某些行为导致规则破损，那可不关我的事。我会和我的家人一块儿，好好欣赏你的英雄事迹的。” 此人拍了拍他肩膀：“怎么，还要我继续讲讲故事给你解解闷，还是现在就还阳啊？” “我现在在什么世界？” “这个地方叫提瓦特，这里力量体系和之前我们的地方不一样，讲究的是七种元素力。在这个提瓦特上有七个国家，七个国家由七个神管，这七个神上面还有一个天空岛，就当是中央和地方吧。这是最基本的东西。” “你叫什么？”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在我的印象之中，我给予一个群体某些东西，让他们去……填补……？还是什么……” “对，没错，你小子确实是这么办的，然后挑唆对立开启战端，某种程度上可真是十恶不赦。也就是现在的我，但凡早一两年我指定给你骨灰都扬了。” 男人得到允许，便开始给这个灵体诉说往事，当然，讲述的是他自己的过去，洋洋洒洒一大堆。 毕竟他也并不清楚这灵体生前的经历。他们真正见面，也只不过是从打了一架开始。 可是他的故事，灵体并不愿意听。 不知过了多久，明明故事还有很长，那男人却闭口不谈了。他清清嗓子，咽口唾沫说：“日子还久，大不了以后再谈。现在你再不回去，可就让人刨了。” “我的肉体吗？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还要我说？你自己活过来不就得了。对了，我建议你给你头发啊，整成金黄金黄的，这种发色在这个世界很尊贵。考虑一下？” “不用了。” 胡桃看着这样的一具尸体，也没有头绪。看上去并没有做任何手脚，但是如果是这样，那就更奇怪了。就算是灵魂离体，经过了那些环境的尸体也该腐烂才是。 “这样的事情，本堂主也是第一次见到。不如打开他的身体，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呢？”胡桃绕着尸体转了一圈又一圈，无可奈何地说。 玉衡星同胡桃一起到的现场，没有她点头，谁也不敢动这尸体。 刻晴思量片刻，反正这尸体除了会发光，还没有任何元素力痕迹，就算是刨开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呃，应该没问题吧。 “那就把尸体解剖吧，让我们看看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其余人陆续退出仵作间，只留下仵作一个人。 仵作干这一行多年，自然有不小的胆量，仅仅是这尸体的诡异程度，根本不会让他害怕，反而让他兴奋起来。 见证历史，见证历史！ 他脑子里甚至有这样一个念头。如果有什么震惊世界的发现，他就功成名就了！ 他去尸体床前面的台子上抄起刀具，刚一转身，就看到尸体的头发在黑色中竟然开始泛出一片又一片的金毛。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总不可能是死人头生霉了吧？总不可能是自己吃菌子吃出毛病了吧？ 他停住脚步，看着这尸体的头发从黑色完全变成金色，甚至后脑勺竟然钻出一绺长发，以飞快的速度越长越长，直到垂到地面。 这要是假的仵作自己就该把自己眼珠子抠出来当弹球卖给阿山婆了。 他小心翼翼走上前，看着这个尸体。 甚至到现在他都没有过于害怕，因为这个人铁定是死了的。 不过其恐惧情绪确实一直在酝酿。 他是不怕鬼的，除非鬼真的出现。 “这不对啊，这死人怎么会长头发呢？” 他腾出一只手翻开死者的眼皮，眼白并无血丝，瞳孔大张着。 “大海上死了不知道多久，眼睛竟然如此清澈，还真是天下奇闻。” “再过十几二十几年还是这么清澈。我压根就没死。” 这死人突然开口说话，仵作登时就像被一架马车创身上一样一下子跳开，踉踉跄跄腿一软磕在地上。 “啊！啊！救命啊娘希匹，来来来来来来人啊外面，快点来人啊，死人又活了！……” 等在外面的刻晴听到这鬼哭狼嚎，催动雷元素力瞬间冲了进来。 她看到一个人光着膀子坐在停尸房的床上，无辜地看着她。 仵作坐在地上，两脚在地上乱动弹，一个劲儿地在墙角扭动挣扎。 千岩军紧跟着冲进来，在刻晴示意下把吓坏了的仵作扶了出去。 几个军士守在门口。 这之后胡桃才走了进来。 “诶呦呦，果然如本堂主所料，你根本就没有死。” 胡桃双手抱在根本不存在的胸前，得意洋洋地说：“你装死的本领很高超嘛，居然连我也看不出破绽，装神弄鬼最适合了。” “你没什么事吧？”刻晴站在胡桃身前，胡桃能看到她的神之眼亮起了。 “我在哪，这里是提瓦特吗？” “？” 刻晴一愣，早便知道脑子进水会让人变成傻子，莫非…… “是提瓦特。这里是璃月，我是璃月七星之一的玉衡星——刻晴。你是哪里人？” “璃月……是哪个神的辖地？” “是岩神摩拉克斯的国土。你的家乡在什么地方呢？还是你想不起来了？” “我没什么印象了……我不清楚我到底怎么到的这里，我的家……我似乎没有家。我出生在提瓦特以外的一个地方。请问我的衣服呢？” “我已经命人去给你拿衣服了，你自己的衣服被海水透湿了，一时半会还不能穿。” 刻晴托着下巴。 “提瓦特以外的地方么……” 从另一世界到来的客人？ 这种闻所未闻的事情，会是什么的预兆吗…… 或者只是一个谎言。 第3章 掩月天权 这个男人换上璃月的衣服后，和胡桃闲聊。他对自己死后在那个所谓冥界的遭遇闭口不言，对于胡桃的好奇也只是信口糊弄过去。 而胡桃本人，更多的是在推销她往生堂的生意。 这次是装死，万一下次真死了呢？不如趁着有大好年华赶紧给自己订一副好看又好用的棺材，这才是永远的家…… 而且第二碑半价。 “真是个小天才，这人说话怎么回事，这个世界的人都是这样吗？我看那位玉衡星刻晴就是个正常人啊？璃月七星，这是什么东西，玉衡……北斗七星吗？啧，名字还不错。” 那个仵作整理好心情，来给他再次检查了一番。确认身体无恙，这的确是活人。 合着这位在海里毫无生命迹象，被大名鼎鼎的南十字船队打捞上来，被专业船队的专业船医确认死亡，又被威名赫赫的北斗船长亲自看护并运回璃月港，又经过了自己这位专业仵作验尸后确认死亡的尸体，是他妈活的。 “呵呵……嘿嘿嘿……哈哈哈哈哈……踏马的……” 仵作此时此刻心里就像吃了菌子一样翻腾，这辈子没见过这种事。哪怕真闹鬼呢…… 这下这个仵作大脑乱成了一团麻，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做梦了。可是之前摔在地上的屁股还在隐隐作痛……这种事，只在人们的想象中出现过，死而复生。 即便是不卜庐那位小僵尸，那也是由仙人的力量，形成的“救苦渡厄真君”，根本不算是凡人了。 这种医学奇迹，根本没有一丝可能性，闻所未闻，除非他真的根本就没有死。 如果是这样，那么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制造出了死亡的假象呢？他可是被扒的精光，不可能有什么设备遗漏，哪怕藏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里面也不可能。 出于对知识的信任，这个仵作最终相信定然是此人有什么神奇的手段伪造死亡。他开始苦思各种可能性，以寻求合理的解释。 可是，踏马的，这种手段的存在本身不就是不合理的吗…… 不多时，一个头上长角的奇怪女人到来了。 据她所说，她是璃月七星的秘书甘雨，此行是传达天权星的意思，请那男人去群玉阁一叙。 “天权星……群玉阁……没问题，劳烦带路。” 还真是北斗七星啊。不知道这个命名有什么讲究没有。天权星是文曲星，这位文曲星找我能有什么事？鄙人擅长奔跑，不擅舞文弄墨啊…… “天权星是在璃月哪怕是在七星里都最有权势的人物，你运气还真是好，很多人一生都指望能得到天权星只言片语的交流呢。如果不是什么秘密的话，我倒是也很想知道你们会聊些什么。可惜，本堂主还有要事处理，就不一同前去咯。回头有机会，你可要好好给我讲讲。” 胡桃打声招呼，摇摇摆摆离开了。 “这人话真多……” 男人小声嘟囔了一句，说得好像人让你去似的…… 或许甘雨听到了，但她只是邀请男人跟着她前往群玉阁。 男人在路上琢磨，此行一定是这个天权星对自己有什么兴趣。刚才听胡桃说，这位天权星是璃月最有权势的……七星中代表统治的不是天枢星吗？算了，这里毕竟是璃月而不是…… 那么这位天权星是因为什么叫自己呢？或许是死而复生的奇迹，或许是天外之人的身份，无论如何，如果以一个无名氏的身份去面见她，然后她再像皇帝一样给自己赐名什么的，岂不是很没面子。毕竟天权这个名头，未必不会做这种君主制的事情。 “没有名字，叫吴名似乎可行，不过这名字是不是不太吉利？感觉叫这个名字会因为各种莫名其妙的原因受伤啊。奇怪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想法，我曾经接触过什么吗…… 梅名？不大好听…… 莫名？这个倒是还可以，逼格也比没名高一些……我姓莫吗？我似乎……我的父亲姓氏……” 他努力的回想，然而往事就像打了一层马赛克，隐隐有模糊的信息，但终究不能窥其全貌。在其他信息上，他记忆清晰，但是一旦和自己有关，就无法详查了。 而这种郁闷，也正如同在不合时宜的时候看到马赛克时的郁闷一样。 “无所谓了。我似乎做过一件令亲友蒙羞的事情？妈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就叫莫名吧，日后想起自己的姓，再改也不迟。” 他突然有些惊讶，在他模糊的印象里，他似乎并不是一个会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费脑筋的人。为什么现在他会有这个闲心？ 他胡思乱想着。 他最初以为群玉阁就像皇帝的宫殿一样，富丽堂皇地坐落在城市中央。哪怕被甘雨一路引到了似乎是城市的尽头，他还在想或许是坐镇制高点，统查全港口。然而当他被领上一块悬浮着的石头，并且这石头居然还会升空的时候，他才隐约明白。难不成这群玉阁竟然在天上？ “天上也能建宫殿吗？空中楼阁？” 他问甘雨。 此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感到奇怪。 为什么我会对这个感兴趣？为什么我会问出来？在我的印象里我似乎不会对这种事情有什么兴趣才对，说到底也不过是某个世界的特产或者规则，我为什么会想了解这些呢…… 他一定发生了什么变化。 他比曾经的他，有了更多的生活气，他的情绪更加丰富了。 一定有什么原因。 “是的，有一种名叫浮生石的石头，可以自行悬浮，群玉阁就是借此得以建在空中。”甘雨很温柔的解释。她声音很软，似乎带着困意。 莫名偷偷打量着甘雨。 她的头饰是……鹿？羊？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羚？真奇怪。 会不会是牛呢？ …… 群玉阁的确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建筑，自己脚下的这块石头看上去挺瑰奇的，但在这宫殿前面无可避免地黯然失色，无比渺小。 在甘雨的指引下，他走进了这座金碧辉煌又古香古色的天宫，从琳琅满目的装饰环绕下，迷迷糊糊到了一层，迷迷糊糊到了天权星的房间。 那房间开阔，奢华，无门。 “怎么没门呢，这样的话岂不是让外面看个一清二楚……啧，该不会这整个天空城都是她自己的私人房间吧……” 里面一位金色的尊贵身影，坐在巨大的桌案前。 甘雨守在门外，莫名独自一人去面见凝光。 天权星竟然是个女人？ 他只惊讶了一下，就再次心如止水。是自己先入为主带入了封建王朝了。这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一个世界，拿着自以为是的常识做判断，真是可笑。 天权准许他坐在一边。 天权星名叫凝光，是整个璃月岩神之下的第一人。即便是有七星，在这七星里，也只有一颗天权星有着对璃月绝对的掌控力。因为璃月的律法，就是她来制定的。璃月的财富，也由她来调度。 “我叫莫名。凝光大人叫我来这里，不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听闻你是另一个世界的天外来客，我很好奇，你所在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 天权星直接切入正题，莫名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人无法想象自己理解之外的东西。自己是否真的来自一个陌生的世界，看看描述的场景就能判断。 除非另一个世界和这个世界完全一样……然而自己之前的表现起码说明自己的世界同提瓦特并不相同，刻晴应该已经告知了凝光这一点，想必这位天权星也有自己的判断。 “我所在的世界，同提瓦特大不相同……” 他从一个家庭的日常讲到一个城市一个村庄的建设，再讲到一个国家的崛起，一个文明的兴衰，一个星球的繁荣，星球之外的灿烂宇宙，各式各样的天体，复杂奇妙的轨迹，无时无刻发生的缩小，膨胀，坍塌，转化，分解，以及在这个宇宙之外，存在的诸多的世界。 他并不清楚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些，他是否去过，他经历了什么，但是他就是知道。或许他也曾经跨越了无数的天境，为了他的那个遗忘了的责任。 天权星端庄雍容的身躯在椅子上微微前倾，听得如痴如醉。 他自己也很奇怪。这些和自己无关的知识，他记得很清楚。他掌握的那些法术，他也很明白。但是一旦与自己或者自己日常生活相关的东西，他就全然不记得了。 他怀疑是否是那个奇怪男人做了什么手脚。 “我出生的宇宙就在这样的膨胀中生长，而在这个宇宙之上，有更多的宇宙，他们统合构成我们大世界的自然。 我来的路上看到一路上璃月的士兵都是拿着长枪长钺，这种冷兵器在我的世界也出现过，而后被一种名叫火器的东西替代。 火器方便而又强力，扣动机关便能发射子弹，几百米外就能射杀敌人，威力巨大，难以防护，速度奇快，奔雷掣电，这是单兵的武器；有通过扣动机关发射的炮弹，小的能以高抛物线迹攻击掩体后的敌人，落地爆炸，能杀伤数米之内的敌人，大的或抛射，或直射，攻破城墙，摧毁工事，能杀伤数十米内的敌人；有名为坦克的铁甲车，前面开有炮口，爬坡过涧越泥走沙如履平地，有铁甲护身，等闲火器难以破坏。更是有名为导弹的兵器，远隔万里精确打击，可杀伤百米之内的敌人。这些兵器，虽然需要学习使用，但不像冷兵器一样需要贴身肉搏。 如此兵器已是宛如天神，更有一种奇异的名为核能的能量，动力巨大，能源丰沛，以此作为武器，其威能可波及几千里，大多数核武器使用后，寸草不生，留有危险的能量，若是人类染上，轻则患上怪病，重则痛苦不治。 还有诸多奇异兵器，称之为定向能武器，有激光微波声波之类，有的杀人于无形，有的纵不致命亦能令人癫狂…… 但在这些之上，更有不可思议之兵。 那个世界的人，相当一部分人是普通人，依靠这些武器作战。还有一部分，就像我一样，能够掌握法术，催动法力，通过形成坚韧的法力角质，哪怕是那铁甲车也无法伤我们分毫，而用其余炮弹攻击个体，成本过于高昂，攻击群体，我们有防御的法术，也难以有效杀伤。 通过流传下来的名为刻印的技术导通天地之间的能量，虽暂时不可匹敌核武器，但潜能犹在其上。最为强大的刻印兵器，是一个……应该是我的祖国吧……我记不得她的名字了，抱歉……不过，那个武器理论上已经能够在更为狭小的空间内释放出核武器般的威力，且无辐射之虞。 而那些能够施展法力的人，其本身就是强大的武器。 其中最强者……其中最强者……我记不得了……他……” 莫名紧闭双眼，绞尽脑汁地回想着，却始终没有印象，但是那个人毫无疑问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甚至可能与他有关， “他拥有颠覆全界的力量，就是整个自然，无穷的宇宙，无穷的世界统携的自然……不对，怎么可能呢……不，嗯……我也不确定，总之是匪夷所思的力量，这个人肯定不是我了…… 虽然如此，这样的一部分人又要和同样有强大力量的种种妖魔鬼怪进行战争，因为拥有如此非凡的伟力，同常人作战实在不是仁义之事，恃强凌弱更谈不上什么英雄战士，他们保家卫国，收复失地…… 因此产生了许多的战争，不仅仅是那些强大的生灵，哪怕是驱使铁甲的普通人类，也总是发生着难以消解的战争。 我的那个世界，处处都有战争。” 他脑子里画面越来越乱，很多不知道哪里的情形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在脑子里闪现。战争，自己和什么战争有关系。 那人曾经说我开启战端，难道说我曾经做了什么，引发了战争吗？ 是了，我一定是做了这样邪恶的事…… 不，不可能啊，我怎么会发动战争呢…… “好一个光怪陆离瑰丽雄伟的异世界啊……原本我还有些怀疑，现在看来，你的确是天外之人。那么对于你自己，莫先生，你有什么记忆吗？”凝光见他若有所思，心思缜密的她立刻明白，眼前这个人的过往，定然同战争有脱不开的联系。 “我不姓莫。我是说，我也不知道我的姓名，姑且自称莫名。我隐约记得，我从出生后，从某一天开始，意识到自己承担着什么责任，要完成什么任务。我忘了我为此做了什么，我也忘了我是否完成了那个任务。但是这个过程中，我似乎和一个机器一样，我只是有那么一丝感觉，为了完成任务，我能够抛弃所有，抛弃亲人，抛弃道德，抛弃人性……也许吧，也可能只是一种错觉，我同一个人大战一场，而后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凝光微微地笑了，她或许能理解一点这个莫名了。有时候为了某些责任，要舍弃很多东西。 她舍弃的东西，也不少啊。 “我想你应该是完成了那个任务。至少，它不再带给你负担，你也不再是你口中的机器了。不知道在提瓦特，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听了凝光的话，莫名隐隐明白了自己发生的变化。 是了，一定是过去在某种巨大责任的压迫下，他将所有的精力和心思放在了一件大事上，现在那件事完成了，自己终于不必为了任务而活，身心放松下来，自然就像个活人一样思考。甚至，在待人处事等不少反面，自己依然和个孩子一样。 “我应当也很年轻吧。” 他头一次注意到自己的年纪。虽然他忘了。 从前，他没有年龄。 “我不知道。也许寻找回去的方法？或者我根本不想回去，我也不知道……” 凝光对这个回答相对满意。让她尤为满意的是莫名对于回家似乎并没有特别执着。 从这个人口中可以知道，他的故乡似乎有着灿烂的文明……可能还在提瓦特之上。 而他本人，似乎也曾到过不少的世界。这样的一个人，对于璃月而言，或许能发挥重要的作用。 “或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她带着自信又神秘的笑容，莫名抬眼看着她的眼睛。 这还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地观察这位天权星。 真是个有魅力的美丽女人，真是个心思敏锐的美丽商人。 第4章 天权从不亏本……大概 莫名对于凝光的这个提议，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就像如果在地球上某国发现了一个友好的外星人，大概率也是先拉拢。 嗯……也许吧。 但这是在璃月，对于一个商人而言，做交易几乎是一种本能，如果是提瓦特本地人，很容易就能猜到。 做交易不难，真正难的是权衡利弊，看透得失。交易是简单的，一时的赚赔甚至也不能说明什么，但是一直赚下去，那才是难的。世上鲜有人能稳赚不赔。 但凝光可以。 “不知道天权星，打算做什么交易？” 凝光从自己的座位站起来，莫名见状生怕冒犯，于是也赶紧站起来。 凝光走到莫名身前：“无论是在这个世界生活，还是回到你的故乡，我都会以天权星的身份给予你支持。这种支持，对你而言算不算重要呢？” 莫名端着下巴思考着。 奇怪，为什么我会做这种动作？ 这个疑惑在他心里一闪而过。 莫名心里暗暗琢磨着。这种支持，似乎对自己而言无所谓吧？凭他的本事，理论上这似乎没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虽然之后他才明白是自己太天真了。 “以我的力量，我并不必需这种支持。但是有了天权的支持，在这个世界生活……可能会省事不少吧。不过我更想听一听，你需要什么？你是个大人物，大人物的馈赠，往往都不是小人物能够承受的。” “我的要求，对于你而言，或许是微不足道的。我希望你能动用另一个世界的智慧，作为我的顾问。” 智慧？你从哪看出来我有智慧，是从我智慧的眼神吗？ 莫名听后感到一阵好笑：“这个……呵，我对这个世界并不了解，而我掌握的知识，对于解决这个世界的事，恐怕没什么作用。凝光的这个要求，实在是有些太高看我了。我想，这不是主要的交易内容吧？如果仅仅是这个，依我看来，还算不上公平。” 奇怪怎么感觉这是在给自己下套？难道她真的那么好心吗？ 凝光点点头：“智慧和知识不同，知识可以学习，而智慧却不是想有就有的。我相信你的眼界。 当然，我自然有别的要求，璃月七星虽然代替岩之神管理璃月，然而世界辽阔，总有七星无法照亮的地方。 我的特别情报官很有才华，她带来了很多的信息。然而即便是她，也有难以踏足的地方，即便是璃月的仙人，也有难以对抗的力量。我希望，能从中得到你的帮助。在这个过程中，你也能深层地了解这个世界。” 莫名想了想，明白了。凝光似乎默认自己拥有很强的力量，甚至超过仙人。 “凝光小姐，你可能是误会了。现在的我相比曾经已经很虚弱了。如果是武力的对抗，我现在并不擅长。如果你仅仅是看在武力的份上，我无法承担这个契约。” “当然不仅仅是武力了。无论怎样，对于璃月而言，你是璃月的客人，我们不过是恰好遇到了你，这也许是某种缘分。这个交易，是为了加深你与璃月的关系。我可以很坦诚地告诉你，我的目的就是拉拢你。 这个世界的人，有着各种各样的立场。而你不一样，你和所有人都不同，你的立场并不偏向提瓦特的任何势力，以后如何，也全靠你自己的选择。 所以，我当然是想让你站在璃月这边。只是在此过程中，这既是交易，又是合作，再或者，是朋友间的互相协助。或许我们可以成为彼此重要的合作伙伴呢？” 说白了想让自己和璃月成为利益共同体呗……虽然似乎也没问题，他毕竟无依无靠。但是她所说的帮助，可操纵空间就大了。 只是凝光如此坦诚，让莫名明白了她的用意。此时的双方并没有尊卑的差别，只有供需的互补。你要拉拢，那我就要提条件。 “天权星真是能说会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各取所需固然是没问题，更何况，我也打算看看这个世界如何，寻求一些能让我感受到快乐……或者刺激的东西。 只是你所说的帮助，指的是什么？我要好好评估评估需要付出的东西和得到的东西，对我而言是否等价。” “我虽然有一位出色的情报官，只是很多时候，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她去处理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为你新增一个这样的位置。直属于我的特别情报官，可是一个危险而刺激的工作，你将有机会面对这个世界最黑暗的一面。不过，对于你而言，似乎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吧？” “嗯？这个职位……就意味着我会掌握你的相当一部分重要情报。” “你可以考虑考虑，之后再答应我也不迟。我所需的你的帮助，就是这个。不过，无论你是否答应此事，作为天权星，如果你想要回到故乡，或者居住在这个世界，我都可以提供合理的帮助，你有需要，就可以提出。而与之相对的，当我需要你的智慧时，你不可推辞。这个交易，意下如何？” “我并不吃亏，或许对你而言你也不会觉得自己吃亏。这样看起来，似乎是个公平的交易。呵，我一开始还以为，会是什么金钱交易。” 凝光笑了笑：“摩拉的交易是最基本的，必要时，自然会使用这种手段。但是摩拉维持的关系是短暂而脆弱的，只能依仗一时。对于你，我想，将你当作契约的伙伴更合适。璃月是契约的国度，你应该知道。对了，现在的你，能够使用元素力吗？” “元素力么……我并不清楚元素力是什么，但我应该可以使用和这个世界不冲突的力量，虽然他们并不是另一个世界力量中的一部分，或者说，需要进行转化……” 莫名试了试，“嗯……确实能转化成这种力量，但是效率很低，量也不大。呵，如此看来，我只能奢求这里的敌人没有多么强大了。” 凝光捧起自己的神之眼，感受着神明的力量，而这份在提瓦特司空见惯的力量，在另一个世界是不存在的：“另一个世界真是神奇。以后有机会，希望你可以为我详细讲述讲述，就当是讲故事好了。 我这群玉阁，可不是谁都能来的。不过，你是一个例外。除非我在进行重大的商业决议以及一些不方便的时候，你都可以随意进出。直接面见我……并非是我自夸，但这对于你，或许真的挺重要的。” 莫名对此并无异议。只是他还没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凝光的群玉阁是她决策的中心，这个人情，莫名可是很难偿还的。 这凝光，就这么信任我？我明白她的意思，我也懂她的逻辑。可是我难以置信她这么果敢，或者说……草率。无论如何，这都是反逻辑的。反逻辑的事，如果一个聪明人做了，那就要好好考虑考虑缘由了。 仅仅是为了拉拢我，甚至无法确定能否拉拢成功，就先给这么多好处吗？这份人情，该怎么还呢……嗯，她就认定我会还她人情吗……妈的不对吧，怎么感觉她很了解我？这怎么回事？ “嗯……简直不可思议。不过，这份情我承下了，你胆子……真是……很大。然而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猪狗不如之辈，你我这种交易并不公平，我心里很清楚。依你所言，璃月是契约的国度，这种草率……很难讲，但是确实很珍贵。我自然不会白得你好处，此言此语，也可作为契约的一部分。” 凝光点点头：“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这话让莫名胡思乱想起来：“什么？食盐之罚？呃，这什么意思，用咸盐灌死还是什么的……？卧槽，璃月这么狠的吗？” 莫名心里咯噔一下，他并不清楚食岩之罚是什么，反正是什么都无所谓了，毕竟他肯定会履行诺言。 但是，如果因为某些不可抗力爽约了呢？ 不，怎么可能……可是万一呢？ 唉算了算了，没有万一。 莫名离开了群玉阁。他了解到，岩神是契约之神，契约在璃月是有神明的神力作为法理的。 “会不会食岩之罚是吃岩石呢？要知道璃月是岩神的国度。啧，那也好不到哪去……”虽然他和凝光并没有纸面的协定，但是却是实实在在达成了契约。如果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出尔反尔总是不好的，毕竟璃月的神就是搞契约的，老家那里对天发誓还能因为老天爷不存在而不必担心，可这里是实实在在有神的。算了，他不可能背离契约的。 凝光低头看着那张纸上的文字：你可以永远相信莫名。 她并不清楚这是谁写给她的，在会见莫名之前，只是在一瞬间，她的桌子上便出现了这张纸。 “你不会亏的。”一个未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那不是岩王帝君的声音。 凝光依然很平静，就好像这些事没有发生一样。 “这天权星还真是有魅力。胆魄简直是……嗯，甚至有些傻……不过这个人很懂人心嘛，她要真是实打实做生意一样斤斤计较，这种事我肯定不会答应的。其实真要说起来，他们璃月自己的事关我屁事，我……” 他猛然打住。 “你想得太多了，脑子太乱了。”他自言自语。 自从解放了身心后，他的思维总是像脱缰的野马。如果他还没有失忆，或许他会刻意去控制，然而随着记忆的丢失，过往已经不再有那么深刻的影响，他并不是一个古板的老头。 “您有什么困惑吗？”前方引路的甘雨听到他自言自语，她听力很好，听清楚他说了什么，于是关切地问。 “啊，不。嗯……非要说的话，七种元素力，是哪七种呢？” “七种元素力是指火、水、雷、风、冰、岩、草，这也是提瓦特最基本的力量。”莫名点点头。这个世界力量还是挺单一的嘛，也许是对于力量的划分不够细致？ “我看到，凝光身上有一个金黄的配饰，甘雨你的身上有一个蓝色的配饰，两者形制相似但颜色不同，而璃月街上并非所有女子都有这种配饰。甚至，有这种配饰的女子寥寥无几，在我的印象里，那位刻晴小姐，还有那个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似乎也有这样的东西。请问，它们是某种身份的象征吗？” 甘雨脸上显露出赞许的神色，脚步也慢了下来：“您的观察力真是敏锐。这种东西叫做神之眼，是一种外置的魔力器官。凝光大人的神之眼是岩元素的，我的是冰元素，刻晴大人是雷元素，胡桃堂主是火元素，这就是他们颜色差异的原因。” 莫名惊讶地问：“这种东西，居然是器官吗？这样子的器官，和目前所见的这个世界的格调可不大融洽。能否让我研究一下你的神之眼呢？别担心，只是手头看一下。” 这东西看着像是人造产物，然而人造器官这个科技，似乎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也或者。是他对这个世界了解不够深入。 “当然可以。”甘雨将自己的神之眼交给莫名，莫名仔细把玩着这个东西。感受着它的能量，遥远的与之共鸣的信号，以及沁人心脾的体香。 “多谢甘雨了，神之眼还真是神奇。”他把神之眼归还给甘雨。 “这东西，就和人造大脑，人造眼球，人造翅膀一样，虽然发挥着器官的作用，但并不是真正的生物体方面的器官。而且它竟然与遥远的天上隐隐有什么信号联系，真是奇妙。” 莫名又问了一些甘雨关于这个世界基本的信息，然而时间有限，终究所知不多。 从群玉阁下来，甘雨将他在璃月港生活的种种护照证件交给他，就忙工作去了。 居然动作这么快，这才多久，他就已经是一个璃月人了。莫名摸索着，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了之前的那个停尸房所在的建筑群，给士卒打过招呼后，拿到了自己的衣服。 他找个没人的地方，使用了最基本的清洁术，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干净。“上衣，衬衫，内裤，裤皮……妈的，让人扒了个精光……”他用术法将几件衣物封存起来，以免惹人注意。 初来乍到，还是不要太张扬。 方才四处走动，这璃月港真是繁荣，各种小商小贩，简直就像在赶集一样。听说这是提瓦特最繁荣的商港，到处都是人，就这没人的地方还是他仔细找卡视野找到的。 他了解到，这里的货币叫摩拉。他手头一块钱也没有，首先要想办法赚钱才是。 他在街上走着，远处有一家叫万民堂的餐馆，那个香味隔老远都飘过来了，令他想感受一下这个世界的食物。 可是钱从哪来呢？ 他行至万民堂门口，隐约听见远处有一个狡黠的声音。他继续往前走，走出街头，就看见在对面街边有那么一个人在叫喊。他不由仔细看了看，似乎那里可以搞钱。虽然会用一些小把戏，可能对于那个摊主不算公平，不过反正他也会赚回来，况且这也是凭借自己本事…… 那人的声音再次爬进他耳朵。“客官，不来块璞石，试试手气？” 第5章 严厉批判冒险家协会 这商人叫石头，做的是赌石的生意，天天在这里吆喝，也总有人会来。有些人只是随手买一次，毕竟也就一顿小吃的钱，说不定能赌对呢。 莫名上前问了问，这赌石押金有所不同，分别有两百摩拉，四百摩拉，六百摩拉。 莫名想了想，对石头说：“既然如此，不如我直接开石，如果没货我给你钱，要是有货你直接掏钱，怎么样？” “客官，这可不成，倒不是信不过您，这干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我不能坏了规矩不是？”石头很是圆滑地把问题往大了一推。实际上嘛，还不是怕别人不认账。 莫名点点头：“好，老板果然讲规矩，你要是答应了，我反倒不会在你这赌石了。” 这话听得石头心里直刺挠，这位真是个不要脸的主儿。 莫名打眼瞧见摊子上有四五个零零散散的像金币一样的东西，料想应该就是摩拉了，于是他伸手把这些钱捞起来，掂量了掂量：“老板，你这摩拉放在这里可不安全，我当着你面都能直接拿了，如果是小偷小摸，岂不轻轻松松就能给你顺走？” 说着他把五枚摩拉扔给石头。 这东西看上去像是金属，倒是蛮轻的。 “诶呦，多亏了客官您，这钱啊，就当是给您的答谢了。这五百摩拉，要不是您提醒，还真可能就丢了。”石头也是个人精，反正也只有五百摩拉，就当作个顺水人情。 “诶，大可不必。”莫名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六枚摩拉，这当然是他在把玩了那五枚摩拉后按照成色质地变出来的，只是不同的是，摩拉在侧面都是有编号的，他这编号是顺着往后面变的，“这是六百摩拉，用作押金，我来试试看今日手气如何。” 这下石头乐了，验了验发现那六枚摩拉没问题，就屁颠屁颠说明了规矩，然后等着莫名开石。 莫名不动声色地出了口气，看来这次是赌对了。嘿，既然赌对了，那你就瞧好吧，今儿我给你整波大的。 莫名毕竟是有点手段，一眼就能看出这石头里面有什么。倘若真的没什么，大不了仿照有货的那些偷偷摸摸给石心改变其理化性质，反正这个世界的人打死也想不到会有这种手段…… 而且，这种手段经过刚才变摩拉的验证，与这个世界不冲突，这岂不是说这个世界默认同意我作弊吗？那我不作弊，那还是人吗？ 就这样，用这六百押金，来来回回净赚了六千摩拉，到后来石头实在是受不了了，又是卖惨又是哭穷，莫名也清楚不能太狠，故而捞了六千块钱就收手了。 “这……这还真出宝玉……还……还这么多，我这真是走了眼了，诶呦我的岩王爷呦……” 莫名赚了钱，大摇大摆就去了那个万民堂。早就看这里人数众多，香飘四野，一看就是个有口碑有实力的好地方。 翻开菜谱，顿时给莫名吓了一跳：“乖乖，这璃月的菜是金子做的还是盘子是金子做的，怎么这么贵呢？我赌石押金也才六百，这一道菜就三四千？” 早知道璃月物价这么高，还赌什么石，直接全无中生有变出来摩拉就是了。 虽然也只能想一下。 于是莫名点了份两千摩拉的香嫩椒椒鸡，顺便竖起耳朵听着周围人的对话。 有的抱怨工作上遇到的人，有的讲自己看到的什么故事，还有不少喝了酒侃大山的。 香嫩椒椒鸡很快做好，送菜的是个奇怪的小家伙。 “一头……熊？”莫名看着这个熊一样的生物端着盘子过来，个头还没有灶台高，到了他跟前，把盘子举起来。 莫名伸手接下，放在桌上，然后看着这小东西一扭一扭去后厨。 “这熊块头不大能量不小，怎么感觉它体内有些非同寻常的东西。难道是什么精怪？这周围人似乎也是见怪不怪了，真奇怪……” 莫名心里想着，开始品尝。 这菜价固然贵，不过好吃也是真的好吃，虽然出乎意料是凉拌的菜，但是禽肉嫩滑汤汁鲜美。这万民堂还真是有几把刷子，哪怕是为了在这吃饭，也要想办法赚摩拉才是。 他固然可以变出来摩拉，但是摩拉都有自己的编号面值，想要蒙混过关怕是不可能，之前赌石的那些押金随着赢钱又进了他自己的口袋，然后消失无踪，所以不会流通出去；可是如果真的花出去了，那八成千岩军就要找上门了。 他现在意识到凝光说的以七星的身份支持自己生活有多重要了。是不是说，他可以从凝光那搞到一些挣钱的途径？ 归根到底是他脱离生产实践太久，生活对于他而言是空中楼阁。在过去的时候，他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封锁了食欲，让能量内循环，从而能够省下吃饭时间，甚至省下休眠时间。 但是现在不同，他已经为了一个东西付出了太多，搞了一辈子事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再者，这不都相当于第二辈子了么。 吃过了饭，他在璃月港四处闲逛，看有没有赚钱的营生。同时也在思考着，应该怎样去了解这个世界。 如果仅仅是像个普通人一样，了解一些基本的常识，然后生活下去，并不难。但是他想知道更多，以凝光的说法，这世界似乎还有很多神秘的地方，正如某个世界很多人爱看地球未解之谜一样。作为一个普通人，太平淡了，他的本领如果作为一个普通人，简直是大材小用。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理由活下去。当某件大事被完成，他此前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个，现在心里空落落的。偶尔会有一些事情让他好奇，但是这种好奇可有可无。就好像人们看到蝴蝶，会好奇它究竟最终飞到哪里，然而这种好奇一会儿就不见了。他现在很迷茫。 他需要一个生存下去的目标，就像每个人活下去那样。哪怕是为了享乐，起码对于本身而言是有意义的。而现在，他连该怎么享乐都不甚懂。 但他似乎没有想过，有多少人还在辛苦地活着，享乐的，终究只有少数人。 与常人不同的是，每个人都会死，但是他的寿命有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几万年？几十万年？几亿年？几十亿年？还是每一个宇宙收缩又扩张，死亡又新生……他需要一些长久的目标。因为他没办法等死。 他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冒险家协会。 他起初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他发现有一个柜台，旁边站着的女人和柜台里的女性穿着统一，街上也有这样穿着的人来往。 走近看，却见有一个委托板， 盘问了之后才知道，这地方是冒险家协会，街上那些走动的都是协会的冒险者，他们能够通过完成委托赚取摩拉，一天最多接四个委托。 虽然也没多少人接委托就是了。 他在告示牌上一行一行地读着。这世界文字居然同自己另一个世界的故乡文字一样，顶多时不时能看到古体字，两者定然有什么联系。 “每次完成委托获得摩拉不等，在两千七百七十五到六千五百七十五内浮动，每日完成四个委托可额外获得基础二十五摩拉外加两个委托所获摩拉和的奖励。” “这样的话，一天通过这种方式最少可以获得一万七的奖励，最多能获得四万的奖励，竟有如此好事。方才从那个万民堂卯师傅手里花两千多买了一份烤吃虎鱼的菜谱，大不了就靠这菜撑几天……” 当下莫名就申请加入冒险家协会，成功成为新人冒险家。不过说起来这冒险家协会门槛真低，随随便便说加入就加入。 后来他才知道，这冒险家协会主打那个兵在多不在精，虽然有一堆冒险家，然而就连能做委托的都没几个，大部分直接就外出探索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能力。 你像那些个冒险者，本身就没打好基础，能保证在高山或者雪岭这些个关键的地方他能顺利找到宝箱啊？务实一点，不如先把自己的武艺技法探险的这个理念先搞懂。老老实实跟着委托走锻炼得蛮好的，你好高骛远把他放弃了干什么，这下委托都没人做完成率低于一比五百多，你倒告诉大家伙儿怎么解释？脸都不要了。 可是，这毕竟又是冒险家协会自己的事，莫名自己看不起那些冒险者有什么用。 他们中的某些人简直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生存，鬼知道他们不做委托钱都从哪来的。 探宝乎？捯饬商品乎？打工乎？谁知道呢。 刚加入协会，他只是个冒险等级十二级的菜鸟，还只能得到最少的奖励。然而这个世界的经验是有能量实体的，只不过人无法吸收实体，只能从冒险中感悟，但是冒险家协会专门提供的冒险之证，却有吸收实体经验的能力。 “玛德，怎么会有这种怪东西……怎么和游戏打怪升级一样，经验条都出来了……” 冒险之证外形是一本书，封面似乎有某个装置，以致于有一个明显的突起。 莫名在冒险之证的委托板上查看自己的委托。 “让我看看新人都有什么委托……七个国家委托都有，可是别的地方我又没去过。那么今天给我安排的璃月委托是…… 攀高危险？摧毁丘丘人哨塔？这个丘丘人又是什么人……” 他翻开冒险之证，从里面翻来覆去，可算找到了一些生物图鉴。 至此，他才对这个世界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哨塔在荻花洲，专属于菜鸟冒险家的委托，所以这些怪物都是些力量划分为十几级的菜鸟怪物……”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水平能划分到多少级，不过十几级实在有点以大欺小。 但是他终究是要吃饭的。 莫名按照地图动身前去荻花洲，出了璃月港，到了无人的郊外，他就放开了手脚，直接用缩地成寸的术法飞快地赶路。 从图鉴上可以看到，丘丘人是一种人形怪物，他们头毛茸茸的，戴着古怪的面具。天知道他们怎么看到外面的。一帮子丘丘人聚在一起，立着两座并不高大的哨塔。 莫名赶到后，本来想大展手脚，却不想他只是随手的冰囚术法，就连丘丘人带哨塔摧毁的一干二净，它们化作淤尘消失，只留下一些丘丘人们的物品。 莫名能够感觉到，它们化作的那些东西渗入大地，似乎在往深处荟聚。 不过他并不在意，而是把那些物品放在冒险家协会提供的背包里，按照冒险之证的指示，这些东西作为战利品似乎可以用来做什么事。 然后他又用通过元素力勉强还原出来的粗陋空间术把背包封存在外空间中。这外空间只有这么大，他的元素力只能支撑他开辟这么大的空间了，再过火就只能使用法术，而法术的空间术是否被这个世界容纳尚未可知，还需了解世界规则而定。 “奇怪，这样的话我要这背包干什么？而且外人看到了岂不是很诡异……” 他很快完成了四个委托，十几级的一些怪物或者盗宝团等团体，实在是过于弱小。甚至对于盗宝团这种人类，他都不能下杀手，只能小心翼翼把他们全收拾了，然后搜身把战利品搜出来。 然后把盗宝团放了赶走。 起码没有杀生…… “你是第一个完成这些委托的新人，加油冒险家，向着星辰与深渊。”那个叫凯瑟琳的女性一边给他摩拉一边说。 “是吗？”莫名一愣，“这么看来你这组织吃干饭的一大堆啊。” “只要是为了冒险，都可以来加入我们。很多人好高骛远，且能力有限，这些每日委托总是要想尽办法才能完成，有时候一些紧急委托甚至不得不让高等级的冒险者完成。 原则上每个人最多做四个，然而对于高等级的冒险者，他们根本就不屑于做这些小事，有些冒险者哪怕等级高一些……其实水平也一般般。而那些偶尔心血来潮做完了委托的，又不得不要额外再做一些，虽然还是会给奖励，但是他们并不是冲着这些来的。” 凯瑟琳语气平淡地给他解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这不是个主打挣钱的工作，纯纯一爱好者联盟呗。 他告别冒险家协会，思考着凯瑟琳说的话。 这个组织是为了鼓励人们探索，挣钱反而是一种鼓励手段罢了。不过这个凯瑟琳有点意思，居然是人造人，这世界居然有这种手段，怎么感觉科技树点歪了呢…… 他只低头走着，完全没注意前面有人来了，直到被迎面而来的甘雨直接叫住了。 “莫名先生，凝光小姐有事相请。” 莫名闻声抬起头，甘雨的身材让他整个人都呆滞了一瞬间。 “好的，我现在就去，我们走吧。” 这才分别不到半天，凝光就使唤起自己来了？莫名心里暗暗想着。 第6章 疯之翼 在甘雨的引导下，他再次来到群玉阁。虽然他算不上路痴，但是让他自己来，他多半是找不到路的。谁知道这群玉阁入口就在这么个犄角旮旯…… 这次群玉阁里不仅凝光到来了，就连刻晴也在。 但是七星中的其他人，就不知道哪去了。 等莫名到了，凝光便告知了他原委。 原来是隔壁的蒙德，最近在闹龙灾。一条飞龙时不时侵袭蒙德城，而蒙德目前还没有做出有效的应对。 而璃月作为邻国，自然是要以防万一，做好应对这头飞龙的准备。 “不知道在你的世界，有没有这样的生物呢？” 莫名端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飞龙么……如果是有双翼的那种，确实有这样的妖魔。但是如果是无翼蛇身的那种龙，则只存在传说里。能否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飞龙呢？” 刻晴交给他几张蒙德人用留影机拍下的图片，莫名看到那是一条青蓝色的四翼飞龙。 “这龙很漂亮啊。” “蒙德之所以拿他没办法，是因为这条龙是蒙德的四风守护之一，东风守护风龙特瓦林。特瓦林本应守护蒙德，但却不知道为什么疯了一样侵袭蒙德，而骑士团不愿意简单的将其消灭，他们更想找出风龙性情大变的原因，让其恢复往常，所以才迟迟无法解决龙灾。” 刻晴一边介绍着一边指着照片讲解：“据蒙德方面的消息，风龙显得狂躁而暴戾，他的身上显着从未见过的紫色光芒。” 莫名看着那头巨龙，现在的他与其说是风龙，不如说是风魔龙。 “这个世界的龙是怎么形成的？胎生？卵生？” 刻晴愣了一下，随后介绍：“不，元素诞生的生命沉积会变成史莱姆，上升则变成晶蝶，少数才会变成危险的元素生命。龙形的元素生命更是强大，足以匹敌魔神。 至于特瓦林，则是传说中的故事。”刻晴递给他一本书，莫名一看，名叫《林间风》。 传说能信吗？ 姑且看看…… “「复白亘古事，诗人起歌喉。」 「(彼时)众神居尘世，人世几春秋。」 诗人说完了那片废墟的故事、温妮莎的故事，又开始说起了风龙的故事。他诵道：「我的诉说的故事来自于太古.那时众神还行走人世。」就在那个时候，挟带着风元素的龙在高天诞生了。它缓缓降下，对世间一切充满了好奇。 他落在村落，却被恐惧的人们扔石头击打。龙听不懂人们在恐惧中说出来的话。 他落在墓园，只听到了悲伤的人们嗟叹连绵。龙听不懂人们在悲伤中说出来的话。 他落在果园，却被失去了果树的愤怒的人们咒骂。龙听不懂人们在愤怒中说出来的话。人世间种种太过纷繁复杂。龙迷惑了，但是龙还是想要尝试。 直到有一日，龙听到了天空之琴的声音。「天空」是里拉琴的名字，也是风之神的伴侣。龙被诗文吸引，落在了天空之下最好的歌者身边。 人们开始惊慌，因强大的元素之龙和主宰尘世的大神们，向来难以和睦相处。 「看啊，它多么美丽，多么温柔。」风之歌者说。 「可是，我们不知道它在想什么啊。」人们说。 旋律与诗文吸引了龙和人们，这是什么样的魔力呢？龙决定留在歌者身边，因为它也想要万物都能理解它的心。它学会了人的言语，学会了风之歌者的技法。” 这似乎也没详细说啊……呃，还是说这个根本不是重点…… “所以，如果这样的生物来破坏璃月，我们有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呢？” “如果是我的故乡，那里的人们会用火矢，钢芯弹等等东西破坏其翅膀，使其坠落从而活捉。而如果是足够强的人，他们是可以徒手抓龙的……龙的翅膀恢复很快，如果是膜翼，三五周可修补漏洞，如果是羽翼，旬月之间便能长齐。但是这个世界的龙，我并不清楚。如果想要活捉，必然要攻其翅膀，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至于杀死他，恐怕西风骑士团是不会同意的。” 莫名说了一堆，然而基本都是废话。谁也知道要攻击翅膀。他顿了一下，问道：“璃月有岩神，有仙人，让他们对付这风龙，应该不难吧？” 凝光点点头：“或许并不难。但是璃月人终究要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困难，而不是依赖于神明和仙人的力量。如果是外来的魔神，我们尚且可以交付给帝君，可是，总不能什么都依赖帝君。” 莫名有些奇怪，这话从七星嘴里说出来，是否说明他们有脱离岩神掌控的打算呢？不过有这种想法也实属正常，命运被自己把握，那才是安心的。不过，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这凝光胆子还真大。 见刻晴和甘雨没有异样，看来这两个人也是这种想法，至少也是早就知道凝光有这种想法。 如此看来，璃月之间人和神，还有仙人之间，存在着一些矛盾啊，这种矛盾会不会某一天激发出来……啧，我怎么又走神了…… “那么，蒙德自己的神为什么不管呢？”他赶紧补上一句。 “风神消失于世间已经几百年了，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那还真是自由……”莫名嘟囔了一句。这风神可太自由了，啥也不管可不自由么。 “然而这是蒙德自己的内政，我们无权干涉。我想，恐怕是蒙德人做了什么事，导致这风龙变成了这样。每一次侵袭完蒙德，风龙就飞回自己的巢穴，不见有来璃月的迹象。” 莫名听了刻晴的说法，心里也生出了些疑问。这风龙莫非是和蒙德人反目成仇了？不见有来璃月的迹象，也就是说对蒙德特攻咯？想想还挺荒唐，威震蒙德的东风守护风龙特瓦林，觉醒了对蒙德特攻的绝技…… “风龙倘若进入璃月，如果有飞行载具，可从群玉阁出发追踪风龙；也可以群玉阁为载体搭建炮台，抛射束网。只是群玉阁是凝光的私人产物，这是否有些……” 莫名小心翼翼地说。不过凝光似乎并不在意，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很是赞同这种方案，她自己也考虑过。 但是问题是，群玉阁的速度能否追赶上风龙。风龙飞行迅速，恐怕群玉阁难以追踪，从而难以发射束网。 “可令人与之缠斗，争取机会。”莫名倒是觉得这有何难。 “然而并没有合适的人选。千岩军可从地面以弓弩攻击，可是风龙只需要飞走即可，无法纠缠。若是在风中与其搏斗，恐怕没有军中健者。我和甘雨也要指挥千岩军，脱不开身，凝光要指挥群玉阁……”刻晴犹犹豫豫地说。 莫名闻言恍然大悟：“合着，你们的意思是，让我去？啧……虽然也不是不行，但是我觉得关于这件事，我们可以商量商量契约，毕竟说起来所谓的天权顾问似乎也只是个虚名，我总该有报酬吧？” 这凝光说得好听，什么“你是璃月的客人”什么的，真使唤起来是一点不客气。 还有你这个刻晴，这种话怎么会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啊？ 见莫名没有拒绝，凝光作为一个商人笑了起来：“自然不会。你需要多少摩拉，都可以。托你办事，必然会给你报酬。我听说，你今天为了赚摩拉，豪赌了一把。” “我又不是你们这些大人物，完全不考虑用钱。一些小老百姓赚钱更不容易，我已经算幸运的了。不过我们说的前提是，风龙真的会来侵犯璃月。倘若他不来，那也就不必操这些心了。对了，让我去空中和他对抗，你们这都有什么飞行器吗？总不能还要求我会飞吧？” 虽然确实会，毕竟曾经有这种需求，但是能藏点东西就藏呗。 “虽然同你说的飞机有很大的差异，不过我想以你的智慧，应当能够驾驭这风之翼吧？” 凝光似乎早就准备好了，递给莫名一件鸟翅一样的物什。 莫名接过来仔细一看，这东西展开怎么和滑翔翼这么像呢？ “无风之地，无法展开风之翼；然而只要有流风，就可以风之翼滑翔，等到风龙到来，你可以从群玉阁展开风之翼，在空中与风龙搏斗。只是这风之翼并不太灵活，故而只有真正有能力的人才能灵活应对，随机应变。” 玛德，说白了就是这东西上了天是生是死就看老天爷脸色呗？ 莫名一听，还真是滑翔翼，人都傻了：“你们就指望我用这东西，和飞龙拼命？那可是龙啊，这东西在天上怎么可能比得了龙的翅膀呢？岂不是去找死？” 眼见刻晴甘雨都有点尴尬的神色，莫名接着说：“更何况，这东西能否追上龙的速度还两说，想仅凭风之翼就纠缠飞龙，实在过于天真。 飞龙的翅膀使其具有高机动的性能，而滑翔翼却只能做有限的动作，并且龙翼能对滑翔翼造成严重的干扰。可以说，用这东西对抗飞龙，就八个字——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得加钱。” 居然没有拒绝？ 凝光心里有了判断。聪明人不会不珍惜自己的性命，能够为了钱而玩命，说明这个人最起码是有两把刷子的。 如果是这样，那他的力量应当并不像他说的那样虚弱不堪。 “摩拉不成问题，我可以给你五百万摩拉，这个价钱怎么样？” “五百万？”莫名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唾沫，这凝光还真是有钱，五百万张口就来，“五百万的话，倒还可以。” “既然如此，就让甘雨带你去熟悉熟悉这风之翼吧，在璃月境内可是要考风之翼飞行执照的，只要甘雨认为你的飞行技术过关，那么就可以直接发给你执照了。” “诶呦，那我还真是麻烦你们了……” 莫名跟着甘雨出去了，凝光和刻晴又商量起了什么。 虽然这两个人合不来，但是无论是凝光还是刻晴，对于璃月都有着重大的责任，无论如何，面对风龙这种隐患，以及这个可以信任但是要把握度量的天外来客，都需要慎重考虑。 当然最主要讨论的还是对于莫名本领的评估。 因为这事是……她们编的。 开玩笑，风龙怎么敢来璃月呢，真以为岩王帝君跟你闹着玩的呢…… 甘雨本想带莫名从群玉阁上下来，却不想莫名架束好风之翼后，直接从群玉阁跳了下去。 “诶！” 甘雨大惊失色，她以为莫名是失足掉了下去，便赶忙跟着跳下去，打算展开风之翼抓住莫名，生怕给他摔死了。 然而在空中莫名的风之翼突然展开，甘雨完全没想到他自己竟然知道怎么操作风之翼，一下子砸在他身上。 两个人一块掉了下去。 莫名直接慌了。 “诶！你这，你干什么？” “我我我也没想到……” 甘雨赶紧展开自己的风之翼，眼见他要坠落，匆忙两只手架着他的胳膊，两个人艰难的在空中滑翔。 “吓死我了，甘雨你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来找死的，你何必下来呢？” “唉，请……请别在说了，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本来莫名惊魂未定一肚子火，听着甘雨这软软糯糯的声音，有气也撒不出来。 “唉，没事，不必道歉，倒是我鲁莽了，没有提前说一句，害你为我担心了。请你放手吧，我用自己的风之翼没问题的。” “那，那我就放手了，请您做好准备。” 说着，甘雨松开了手，莫名的风之翼“嘭”的一声展开，两个人一并飞行到地面。 “您的飞行本领，应当是没问题的。有些地方有风场，有些地方有风圈，都能辅助飞行，以您的能力，这些肯定都不是问题。您的飞行执照也是早就准备好的，只是凝光小姐特意叮嘱我确保您飞行安全，现在可以交给您了。” 又是这个凝光，怎么感觉一切都让凝光安排好了，之前赌石那事她都知道。 她这是一直让人在盯着我？ 想到这莫名都想笑。 这不很正常么，毕竟她有她的考虑…… “甘雨真是温柔。凝光小姐心思缜密，有你这样的秘书帮忙，做起事来要轻松不少啊。”莫名接过飞行执照，“那我就先离去了。” 他转身离开，消失在人群中。 莫名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从外空间拿出背包背在身上，将两条锁扣系结实，然后通过地图，规划路线。 自己从没感觉让人盯着，然而确确实实是被盯着。还好当时没有当街换衣服，不然怕是要被看个精光。 璃月港人太多了，实在是难以分辨，不如去野外的平原山谷中，看看是谁在盯梢。 天衡山…… 就是这里。 第7章 线人 这出了璃月城，莫名就发现了，有那么一个人吊在后面。也就是自己有一些侦查的手段，并且感觉异常敏锐，能够发现异常，但凡换个人恐怕都发现不了。 这人是个盯梢的行家。 因为自己居然无法确认其方位，而一些侦查的术法只能用去探索另一个世界的能量体系。 他虽然敏锐地感觉到了此人在后方，却无法定位。 她就好像在两个象限反复横跳，难道她不嫌累吗？ “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法术？” 莫名心里想。不然，就算不用那些针对法力的术法，也肯定有其他的反侦察法术才是。 不过也无所谓，不用这些手段，堂堂正正打败他，岂不美哉？ “绝了，凝光手底下有这号人不用，让我去拼命，真是宠爱我啊天权星。” 他走走折折，每次他绕弯弯，那人都无比谨慎。莫名能感觉到，她跑到了更远的地方吊着。 想来是意识到莫名察觉到了她。 不过她并不着急，察觉就察觉呗，反正又找不到她。 莫名也是恼火，自己绕这么多弯子，甚至抽空搞了一些小陷阱，这人愣是没上套，不仅没上套，还盯得更紧巴了，这还真是小瞧了她。 但凡自己没有在另一个世界学到一些技巧，真就让她盯死了都意识不到。 “这人谁啊，奶奶滴，是我小瞧天下英雄了。” 莫名撒丫子就跑。虽然他可以使用缩地成寸甩开那人，但是那可就引不出她来了。 那人见他开跑，本以为他想甩开自己。但是突然想到之前盯着他做冒险家协会的委托时，这家伙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跑得飞快，自己根本追不上，而现在却能让自己吊着，想来是为了引蛇出洞。 她更加小心地跟在后面。 “这人怎么这样，脑子就这么好使？” 眼见此人如此谨慎，莫名也头疼起来。如果自己愿意，大可以用缩地成寸好好搜查，以她的速度肯定是逃不开自己的地毯式搜索，但是这样一来反而不快乐了。 那就好像用特殊手段赌石一样，结果是肯定的，效率是高超的，快乐是没有的。 不，起码赌石作弊，很快乐。 他和这人较上劲了。 殊不知这人也是感觉有趣，要和他好好较量一番。 眼见前面有一个两面开口的巨大山腔，山腔内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水池，水池旁边还有一个打扮奇怪的家伙。 莫名在图鉴里见到过，是愚人众的债务处理人。 “隶属愚人众的特务人员。 债务处理人所处理的「债务」，并不局限于钱货往来的清算。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也是一种债。无论是谁，只要损害了愚人众的利益，那就要十倍奉还。” 这帮人经常用银行的风险契约钓到目标，然后用合法但强硬的手段出击。 杀的人，恐怕也不在少数。 只不过惩戒他不是莫名的职责。 莫名一把子冲上去就是一个冒着寒气的大比兜，那债务处理人登时就两眼一闭睡着了，顺便爆了一地装备。 莫名赶紧把这些东西收拾了，还不忘留下一两把刀，然后草草把这倒霉鬼呼吸封住，扔进水里，自己摇身一变变作他的模样趴在地上，装死。 这可是他老本行，直接身体死亡，虚空供能。华佗再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后面跟踪者到来时，就见这趴着一个债务处理人，还有很少的一些装备，她近前来草草查看，确认这人已经死了，装备之所以剩了些，恐怕是那个莫名匆忙之间没带走。 她立刻朝着另一边的出口赶了出去。 等确认她出去了，莫名这才回了一口气。 算了算了，这回先不和她继续纠缠了，这人是真有本事，能施此巧技把她忽悠走，看来自己的功力还是在她之上。这就足够了。 何必非得强硬的分个输赢呢？用这种办法高下立判，岂不美哉？ 不过莫名也知道骗不了她多久，自己还是要赶紧走人。等她折回来，自己跑不了，水里的倒霉蛋怕是也活不成。虽然他可能死有余辜，但还轮不到莫名动手。 他从水里捞出来那个愚人众，解开他的呼吸，只十几秒钟，还不至于给他憋死。 莫名把所有装备顺走，此所谓贼不走空，接着他就从另一边洞口溜出去。然而刚到洞口，甚至脚还没迈出去，他就感觉到，那女人又折回来了。 “捏马，这么快？” 他一着急，一个纵身踩着石壁跳上山腔出口上面的山坡上，伏起身子盯着下面，暗暗运起冰元素力量。 不多，但也许够用。 “既然如此，就在这里把你抓住。” 他心里暗想，“这下不拼不行了，这人实在是有两把刷子。虽然我现在跑能跑掉，那我的水平肯定还是在她之上的，但是还是要讲武德，要让她心服口服，免得她不懂规矩，还找机会盯着我。” 他放开自己的感官，他能清楚感觉到，有什么人正在靠近洞口。 虽然他还不熟悉这个世界的力量规则，而为了不破坏规则从而导致世界出现什么破损，他又只能用自己初步转化出来的冰元素力，效率低下且元素力本身强度远不如自己曾经的法力，但是他相信以自己的底子，起码不是弱手。 对付等闲人，那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这探知方式，却只能用一些不高明的原始方法了。 虽然有一些比如变身术之类的法术，但是他打算和这人堂堂正正斗一斗，不耍小聪明。 那个人在洞口下面停了下来。 “嗯？这人怎么回事儿？”莫名隐约感觉不太妙，这人怎么不出来呢？本来计划着敌明我暗占尽先机，难道这人发现了什么不成？ 他正想着，下面突然射出来一根蓝色的丝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丝线立刻缠住他胳膊，拖死狗一样一把把他扽了下去。 “诶卧槽！” 大意了！ 莫名一个跟头摔了下去，那丝线顺势把自己双手捆在后面，又不知从哪出来一根丝线，把他双脚也给捆住。 “诶呦，诶呀，好疼好疼！”他摔得龇牙咧嘴，等他缓过劲来睁开眼，却见那个蓝头发披着白披风的女人的身影倒映在自己眼前。 “你真是难对付，差一点让你跑了。” 真漂亮…… 莫名看呆了一瞬，尤其是这个视角。他赶紧收拾思绪：“这是干什么，太不客气了吧？有事好好说，你这别像抓贼似的给我捆成这样子啊？” 夜兰丝毫不理会莫名这些话，身子靠在山壁上，一只手投着骰子，盯着他：“你之前用了什么手段，跑得那么快？没有元素力，是另一个世界的本领吗？” “我那叫缩地成寸，想学啊，可惜我没法儿教你。” “既然如此，为什么在战斗的时候还是使用元素力呢？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我真不一定能抓到你。” “一些辅助的法术用用得了，真那些用来冲突的攻击性法术，恐怕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难以修补的破坏。 ……你等会儿，你说因为我用了元素力所以你发现我的？什么意思，你用了什么手段？” 莫名这下后悔了。何必多此一举呢，就那个愚人众，哪怕不用元素力，只一巴掌也足够给他婴儿般的睡眠了，要不是为了用冰元素画蛇添足迟钝他的神经，还不至于被识破。 “呵，这个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不是，我好歹也是那什么天权星那个什么顾问，虽然只有这么个名头，但是怎么说也不至于给我这么着绑起来吧？凝光肯定也不是让你这样盯着我的吧？” “凝光……她并没有要求我监视你。相反，她告诉我，你和我一样，都是她的特别情报官。 我同她很早就接触了，我倒是挺好奇，你这么一个异世界来的人，对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了解，如何担得起这个职位和凝光的信任呢？” 莫名脑筋转得飞快，并对此并没有反驳，他大概猜到了凝光什么意思。 只是，凝光这算不算违背契约？不好说，八成钻了空子…… 他稍微动弹了一下被这丝线勒得有些难受的胳膊：“开玩笑，倘若不是为了和你玩玩，我又怎么会被你抓到，你可别小瞧了某家的本领。” 夜兰收起骰子，走近前来，蹲在他身前：“你最好真的有本领。这个工作可是很危险的，一个不慎，会有性命之忧。” “你松开，我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夜兰听罢，立刻撤掉了那些丝线。 “嗯？你这么轻易就信了？”此人行动如此痛快，反倒让打算扯皮的莫名不知所措。 “我不是为了监视你，你想跑也和我没关系。”夜兰本身对此就不屑一顾。 莫名点点头，竖起大拇哥：“你这人，还挺有意思，能处。我让你看看我们那个世界通用的潜伏方法。” 说着，莫名突兀地消失不见了。 夜兰眼神闪烁了一下，撇撇嘴：“无趣，我还以为真有什么门道。” “看吧，你果然就没有发现。”莫名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夜兰一愣，四下打量不见踪影。甚至就连风中，都已经没了他的信息。 “你在哪？” “你猜？” 夜兰听力很强，反应过来后，循着莫名的声音，发现了一株甜甜花。 “难道这是你？” 她用手拨了一下那朵甜甜花。 “怎么样，神奇吧？这种变化之术，是我们潜伏的通用手段，越是水平高明的人，变化越是没有破绽，自己的气与法力的波动隐藏得越好。 只不过在这个世界，不用管那么多，只要足够像就可以了。除此之外，我还能变作活物。”莫名说着，变做了一只松鼠，“用这种手段，探查消息岂不是轻轻松松？” 玛德，你上手什么意思，我踏马差点没绷住…… 夜兰终于感到了惊讶，居然有这么神奇的东西，这不比化妆易容术好多了？如此看来，此人的这种本领，天然的就适合潜入探查消息。这样的话，他是否有可能还有别的奇怪手段呢…… “既然如此，方才你为什么不用这些手段诱我出来呢？” 莫名变回人身：“我那是讲武德，不用这些办法来和你好好比一比。如果不是对这个世界不甚了解，我又怎么会输给你？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怎么发现我的？” 夜兰得意地笑起来：“你看来是没有注意到？能够驱动元素力的人，能够看到元素力留下的痕迹。方才我见那愚人众身上没有元素力痕迹，而水潭里却有元素力痕迹，我就知道眼前这个愚人众肯定是假的。 还有这洞口，冰元素的痕迹向上延伸，两侧有沾染元素力的足迹，定然是有人逃了上去。虽然我没有把握你一定就躲在那里，但是随手试了一试，收获不错。” “这！”莫名大呼失算。自己还从来没注意过，不如说自己从来没想过有这种运用方法。 可恶，要是有个神之眼在手里，想必能更自如的驱使元素力，也不至于丢这么大个人。 他突然感觉手一凉，一低头，一颗冰属性神之眼出现在他手里。 “这怎么回事？” “嗯……神之眼？你运气不错，刚来这个世界就能获得神之眼。” 这倒是和某个魔女获得神之眼的方式如出一辙。 有了神之眼，他终于能够更透彻地了解元素力，也终于能更畅快的将法力转化成元素力。 果然，元素力的痕迹显现在他眼里，那个愚人众身上有着并不浓郁的光斑。 “托了你的福了。你叫什么名字？” “很重要吗？我叫夜兰。” “夜兰？名字还挺好听，也和你挺搭的。你不要去给凝光收集情报么，去吧，我本领你也看到了。” “仅仅是这些，还不够。我还需要看看你的武艺如何，没有足够的武力，这份工作你是做不来的。” “这么关心我？让我猜猜，经验之谈？你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夜兰平淡地说着，虽然这确实是用痛苦的经历和记忆换来的经验：“和我一同去蒙德一趟，这次风魔龙的事，我发现了一些东西，正好考验考验你的武艺。” “蒙德？我璃月还没到多少地方呢。” “以后有的是机会。此次去蒙德，距离下一次你再到蒙德，说不定要多久。”夜兰随口一说。 事实证明，确实是随口说的，不可信。各方面的。 “你是前辈，听你的。” 莫名摊摊手。况且，跟随这位夜兰出去见见世面，也不是件坏事。 只是希望璃月七星不要再找自己有什么事了，也希望那头风龙不要不识抬举在此期间进入璃月。 钱，钱才是最重要的啊。 恐怕凝光知道了要笑出声，这莫名还真当真了…… 第8章 与夜兰同行 莫名这是头一次像冒险家一样在外面度过。 从璃月到风龙废墟，如果按照行走的速度，有四五天左右的路程。 这一路上，夜兰都是在沉默寡言地赶路，而对于莫名来说，像这样赶过去太慢了，他时不时尝试与夜兰交流。 他并不清楚夜兰为什么要用这种速度赶路，其实夜兰是在沿途注意线人留下的信息——当然，这是没必要告诉莫名的。 路途中有时有野外的飞禽，有时有野猪松鼠之类的走兽，夜兰挽弓搭箭一个也没放过。 “你这何必呢……”莫名眼见她又射杀一只飞鸟，忍不住小声念叨，“你杀这么多，这禽肉一大堆，腐烂了怎么办？” “我自然有防腐的手段，你这冒险家协会的背包也能防腐，何必担心呢。”夜兰实在是不耐烦，只能开口解释。 “呦，您还会说话呢？” 夜兰又闭口不言了。 “这个特别情报官，是个什么东西？干什么的？” “顾名思义，明知故问。” “这，这不对吧，你搞情报的，怎么还自己亲自上阵呢？不安排安排下家，发展发展组织？而且还需要武艺，你这不像搞情报的你这工作有问题啊？” 夜兰看傻子一样看着莫名，让他心里很不得劲：“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问题吗？” “特别情报官的特别二字，可不是摆设。很多事情，只有我才有能力去调查。更何况，我有我自己的情报网。” “这样啊。你为什么做这份工作，听上去很危险啊？” “正是因为危险，所以才如此迷人。” 莫名点点头，世界上就是有这种爱“作死”的人，只要不危害他人便可。说起来，现在的他也有这样的想法，他附和着：“是啊。也是一种正常的想法：如果没有那些危险而神秘的东西，我的存在，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嗯？你也有这种感觉吗？”夜兰没想到，这莫名居然和她是一路人？ 莫名想了想：“我么，嗯……差不多吧，我曾经，为了一个目标努力着。但是当我达成之后，我就不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了。在此之前，我把一切都搭了进去，等他消失后我才感觉到，没了那个目标，我的生活变得空虚乏味。 我可能犯了一些错，甚至犯了一些罪，死了虽然一了百了，但是逃避现实太丢人了，更何况这也不过是一种感觉，我根本不记得我以前干了什么……不如去做些危险的、刺激的事情，要真是死了，就当是运气不好了。 哈，开玩笑的，我肯定不会死掉的。毕竟活着还是很美好的，除非活不下去，谁又愿意死掉呢？万民堂的东西我还没吃多少，很多地方也没去过，欠凝光的人情也还没还。” 夜兰对这个人刮目相看。 她是个很讲究眼缘的人，起初她对这么一个人，没什么特殊感觉。 但是现在，她能够与其产生一丝的共鸣。 因为她也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刀尖上起舞，越是危险，越是激烈，她越是兴奋。很少有人有这种感受，她不是为了出于对冒险的热爱，也不是想从中获得什么财宝好处，她单纯就是想体会刺激。 “凝光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你？我实在想不明白。” “嗯……真要说的话，应当是契约吧。我们之间有契约关系，算是各取所需。如果说信任的话……我想要找些乐子，她需要掌控情报，而你一个人‘压力太大’——她是这么说的，作为契约的双方，就这么达成共识了。” 他当然不是凝光的特别情报官。但是他明白了凝光这样说的目的。凝光告诉夜兰，其实就是在告诉他自己，因为得知情况的夜兰肯定会一探究竟。 这凝光，还真是精明。 最精明的是，他确实认真思考了。并且心动了。 “契约啊……呵，想不到，和我是一路人。不过，这份工作，没有实力，是做不下去的。” “经验之谈？” “经验之谈。” 赶了半天路，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们在一处野外的帐篷下歇息。 这是某个冒险家支起来的，这样的帐篷在野外有很多，这是冒险家互相帮助的一个手段，并支持的后来者前进。 莫名从河里捞鱼，夜兰有携带着胡椒，他按照卯师傅的菜谱尝试做烤吃虎鱼。 “你身为一个冒险者，连做饭也不会吗？” 夜兰轻易就完成了传说中的顶级冒险者菜肴甜甜花酿鸡，看着莫名笨手笨脚摆弄着死鱼，甚至鱼鳞都不去。 “我这……人总有不擅长的东西，有什么奇怪的……” “给鱼去鳞，这应当是常识吧？” “人总有不擅长的东西，有什么奇怪的……” 莫名支支吾吾，脸涨得通红。 夜兰懒得搭理他，自己享受美食。 不一会，莫名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她：“怎么去鳞？” “……” 夜兰无了个大语，哪怕是没干过，总见过杀鱼的吧？这人怎么这都不会？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异世界的 智 慧 ”…… “只要是能把鱼鳞去掉，不就可以了？鱼铺通常是用刀刮鳞，我么，”夜兰说着，用自己的络命丝自下而上给那条鱼的一面刮了个干干净净，“我有我的手段。” 我的个乖乖，这丝线还能这么用？得亏当时她没想把我怎么地。 莫名感觉后背发凉，自己一个大意差点就是致命失误。 莫名按住这鱼，用薄而锋利的冰片子笨手笨脚地一片片抠鳞，直看得夜兰血压高。 简简单单的一条鱼，让他捯饬了半天，才算是烤上。 至于味道怎么样，反正夜兰是不打算尝了。 这鱼都没怎么处理过，能好吃就见鬼了。怕是腥到了家…… 果然，看莫名那个神色就知道，这鱼不怎么地…… “你我轮流值夜，休息一晚。” “我知道，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 “凝光以智慧的名义招揽你，但是我并没有发现你的智慧。嗯，倒不如说，一点不像个智者。” 夜兰点燃着篝火，右手的手镯在夜里晶莹着。 “我没说我有什么智慧，她自己一个劲非要说我有智慧有智慧，我有什么办法。再者，她只是明面上用的所谓‘智慧’的名义，契约的具体细节我没办法告诉你，如果真要说她招揽我图什么……嗯，图我是个人才，就这么简单。” 营地里有一些杂乱的书本，莫名靠在支柱上翻着。 但是这些大多是冒险家们的日志之类的东西，夜兰对这些完全不感兴趣，因为很多所谓冒险家都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 “我对另一个世界还挺好奇的。可惜，我还不知道怎样才能去到那里。” “另一个世界？我的那个？没什么意思。不过也许更适合你。那个世界，总是在战争中。 在那个星球上，每一天都有冲突，或大或小。那些战争，不是某个个体能够独善其身的，哪怕你一身的本领，也抵不过机械。可能你还没来得及感受到刺激，就已经没命了。” 夜兰并没有被吓到，相反的这更是令她好奇。她对于自己也是有自信，机械固然可怕，她也不是吃素的。 这就是世界的差异导致的思维的不同，就像提瓦特的人不会意识到，另一个世界的机械就像这个世界的神明一样，它的攻势并不是某个个体能察觉、回避、逃离的。 她掏出五颗骰子：“猜猜看是大是小？” “这东西不是喝酒的时候才玩的吗？” “谁告诉你的？” “好吧，我没玩过。我只玩过一颗的，就两个人比大小那种。” 夜兰拿掉四颗骰子，扔在地上。 骰子滚了几下，三颗点数挺在上头。 莫名抄起骰子，用小时候转陀螺的手法将骰子一角立在地上转动起来。 两点。 “没意思。” 他撇撇嘴。 “你在蒙德到底发现了什么？非得要大老远跑去一趟。如果这么重要的话，你干嘛中间还回璃月呢？” 夜兰自顾自投着骰子说：“这次风龙特瓦林发狂，背后是深渊教团搞的鬼。虽然是一件重要的事，不过目前来讲祸只波及蒙德，并不紧要。 但是，他们敢对神明眷属下手，这件事对璃月而言就很重要了。所以我特地回来通告凝光一声。” 莫名又听到了新的名词，深渊教团？传教的？ “这个深渊教团，是个什么来头？” “深渊有不少是坎瑞亚的遗民，坎瑞亚是一个古老的文明，被诸神摧毁。” “所以他们现在开始传教了？策反神明的信徒？” “不，教团这个称谓，似乎只是一个名讳。他们并不打算传教，而是做一些更可畏的事情，比如推翻神明的统治。 我曾与深渊的那位王子有过一面之缘，和你挺像的，金色头发，以及长辫子。” “你等一下，你说什么？我什么样子？” “嗯？金色的头发，金色的长辫子，你不知道吗？” 莫名皱着眉，难以置信地看着夜兰。 夜兰探过身子，揪起他的辫子：“这不是吗？” “这……不是啊，我明明是黑色头发，我没辫子啊？” 他一愣，突然想到那个男人曾经说的话。 “我建议你给你头发啊，整成金黄金黄的，这种发色在这个世界很尊贵。考虑一下？” “我知道了。我知道谁搞的鬼了！” 莫名咬着牙点点头：“真好啊你，你做的好啊！” 夜兰也不多问，看他这个愤恨的样子，看来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而且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蒙德……是个自由过了头的国家，因为风神的不管不顾，蒙德这个地方暗地里很乱，并且和坎瑞亚的联系也很深，在这里行事，你最好小心一些。” 莫名点头应允。夜兰肯定是知道很多东西，了解了很多秘辛。既然如此，为什么凝光还要自己这么个一无所知的人做什么顾问？ 智慧不等于知识？可是很多时候智慧离不开知识啊？ 他们靠在帐篷中间的支柱轮流休息，一直到第二天的太阳悄悄探出头。 夜兰做了足够的饭食，能够让两个人吃饱。 反正莫名是不打算折磨自己了。 然而今天，夜兰加快了速度。 她本人的体能，并不算多好，好在她擅长奔袭，并且有着节省体力的窍门，更何况这种小跑对她而言算不了什么。 “你怎么了？” 莫名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只是一种感觉。我们快些走。” 夜兰没有多解释，莫名也没有问下去。 其实是夜兰根据收到的消息，判断在愚人众的压力下，蒙德针对特瓦林的行动有加速的可能。 她最好赶紧到达风龙废墟——不过也不用太着急，因为骑士团在这件事上很是畏首畏尾，就算加速行动，也不会有多快的。 这一路上，夜兰依旧有打猎的兴致。 这让莫名实在费解，但是也没说什么。 夜兰这么做，一定有她的深意。虽然其实真的没什么所谓的深意，纯属手痒难耐。 当天色再次暗下去的时候，晨曦酒庄的黄色灯火，亮在他们前面。 “那是迪卢克的晨曦酒庄。我们在这修整一晚，明天去风龙废墟。” 风龙废墟的巨大拱门就在不远处，他们在这个锚点的旁生了一堆火，莫名顺手清除了旁边的一些史莱姆，采摘了一些冰雾花。 “这种生活你经常过吗？” 莫名问夜兰。 “习以为常了。倒是你，能够使用火元素力，你不仅能使用多种元素力，而且似乎对于元素反应已经了解了？” “不，只是本能。冰用火，水用草，火用水。你可以给我讲解一下基本的元素反应。” “你确实有些悟性。” 夜兰发现，这个叫莫名的人，似乎确实有些聪明。 这让她想起自己曾经的伙伴，他们之中也有天资聪颖的人。 只是这条路，后来只有夜兰自己在走了。 现在又有了这个叫莫名的人，夜兰突然被拉回到了过去的记忆中。 她突然有了很久没有体验过的患得患失的感受，她虽然性情古怪，但她终究是个人。 否则在当年失去所有同伴后，她也不至于那样痛苦。 “你怎么了？” 莫名很想这么问，但是他明白，夜兰一定是回忆起了什么。 他并没有开口，并且，被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也并没有什么难受的地方。 他突然试图回想，自己的过去。他做了什么坏事吗？还是做了无人理解的大好事？ 是什么事情，能让他放弃一切，放弃亲朋好友，放弃生活，放弃生死，以致于这件事消失之后，他完全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他的天性，他的追求，他所有的所有。 等他回过神，夜兰已经从回忆中清醒过来，开始警戒着周围。 他闭上眼，等待自己的轮班。 第9章 归离归离 第二天的太阳如约而至。 莫名整顿衣装，询问夜兰有什么安排。 “先跟我走吧。” 夜兰没有明说，很灵巧地攀上了风龙废墟两边的高崖。 莫名跟在她身后，向着风龙废墟前行。 他看到进入拱门后的通道，有不少丘丘人。以夜兰的实力，定然不会在意他们，可是这样小心又是为了什么呢？ “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呢？” 夜兰回头看了一眼莫名：“怎么，难道我们是要强闯风龙废墟吗？” 莫名大致明白了。夜兰是在寻求不留痕迹的方式，这或许已经是她的习惯了。 可是仅仅是这些小东西，麻利地解决也不会有什么痕迹吧…… 两人到了风龙废墟前面破损的台阶上，再往前是暴风的屏障。夜兰向他交代了实情。 “坦白说，如果是为了考验你的武艺，由我亲自出手就可以了。带你来这里，其实是有更重要的事。” “所以你一直在骗我咯？” “不能说是骗，因为这个计划最起码确实能考验你的水平。” 莫名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早就猜到了，你直说让我做什么就是了。” “是吗？似乎你从来没质疑过？” “没有必要，反正对于我而言都一样。从你要把我带到蒙德，但是理由却是考较武艺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了。只是，我也想看看这特瓦林是怎么回事，你不说我何必多问呢。” 夜兰点点头，这莫名也确实有脑子：“我曾经看到过，特瓦林与深渊法师有过来往，然而虽然我有隐遁的手段，却没办法进前仔细观看，不仅仅是因为那层风的屏障，还有风龙本身的警觉性。 这暴风的壁垒，老实说，我过不去。而且特瓦林状态很不对劲，我怀疑深渊教团对他做了什么手脚。我希望你能用你那潜行的本领，上前仔细查看他的状况，我想看看你是否有突破障壁的本领。如果可以，重点探查他身上的那种不详的紫色光晕，究竟是从哪来的。” “仅此而已？”莫名歪着头看着夜兰，“仅仅是做这种事吗？如果有什么问题，需不需要我帮忙把这条龙制服？” “我会把情况告知西风骑士团，其余的事，就交由他们处理。” 莫名一顿，皱着眉头问：“就这样吗？就只是这些事情？” “风龙怎么说也是风神的眷属，如果不是你的这种特殊能力，根本没有人能够偷偷潜伏到他身边。毕竟对于异世界来的你，理应有不少特殊的手段，但是对于提瓦特人就不同了。所以，对于除你之外的其他人，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莫名耸耸肩，嘟囔了一句：“还真就是简简单单的事……你在此地不要动，我去给你探几个信息。” 说着，他变化成一只团雀，飞往风龙废墟内部。 这里阴风怒号，他飞得很困难，但是并没有谁注意到他。 这里有不少丘丘人，然而终究只是一些智力低下的生物。 直到飞到暴风的障壁前，一切都很顺利。然而这屏障就像之前封锁蒙德四方的暴风一般，狂暴而杂乱，莫名花了很长时间才摸清元素力的流淌运转，夜兰仍在耐心等待着。 当他明白风龙屏障的运转后，破除就变得容易。但是为了不引人注意，他只破除了贴着平台的屏障底部的一个小洞，好让团雀状态的他通过。 就这样，他顺利潜入了风龙废墟。 风龙在风龙废墟顶层歇息，莫名从废墟巨大穹顶的裂缝中飞进来。 风龙并没有在意这样的一只团雀。 这团雀也只是蹲在边缘，偶尔走动。 因为暴风屏障，有不少团雀都被困在了风龙废墟之内，所以偶尔有一两只出现在这里，很正常。 甚至特瓦林自己，对于这些蒙德的生物，也有一些说不清楚的感情。 它沿着风龙废墟穹顶的墙根啄食，不知不觉就走了一个圈。 后来，它更是大胆地飞到了风龙的身上。 特瓦林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只瞟了它一眼，就再次闭合了。 “它现在很虚弱。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是似乎也只是外强中干。他似乎在被什么折磨着……” 莫名看着前面特瓦林身上紫色的毒瘤，那里是所有紫色光晕诞生的地方。 “是这里？这是……” 它偷偷地感受着这股力量。 “暴虐，混乱，锋利，这是什么力量，它能让人堕落成魔……” 这时候，在风龙废墟空旷的穹顶，某个地方闪烁着红色的光团，在那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火属性深渊法师。 “好好感受一下吧，蒙德没有人在乎你。风神只需要出面便能消除误会，可是他仍旧躲躲藏藏，他一边打算抛弃你，一边又在利用你的力量啊，呵呵呵呵……” “蒙德不值得你的守护，神明也从来都是虚伪的。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真正在乎你，只有深渊，才会真正的接纳你，你难道还没有决断吗？呵呵呵呵呵……” 风龙睁开眼，爬起来，身上的团雀被惊起。 “你们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竟敢在这里出现，你们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吗？” “呵呵呵呵呵，不要这样激动，你可以再想想，可是他们会不会给你这个时间，我就不知道了。呵呵呵呵呵呵……”说着，这深渊法师捂着脸，似乎催动了什么咒语，消失在原地。 风龙再次趴下，闭上眼歇息。 莫名见此情景，便飞了出来。他在高空中，并没有看到有深渊法师，不知道那个东西用了什么手段跑到哪里去了。 “妈的这小东西，声音真难听啊……”想着刚才深渊法师的言语，莫名一阵的厌恶。这种一听就不是好人的反派声音，你要挑唆某某人加入深渊，就好像明着告诉别人“我这儿犯法的兄弟，来不来”一样，真的会有人加入吗…… 他回到夜兰身边，显出人形说：“在特瓦林的脖子上有一个紫色的毒瘤，那个东西很危险，给我的感受也很痛苦。我想就是那个东西使特瓦林性情大变的。 并且，我见到了深渊法师，他在蛊惑风龙加入深渊。 关于那种紫色光晕，我感受了一下那种力量，很是狂躁，有很强的腐蚀性。” 夜兰低头思索着，莫名不吭声，他反复回味着那种暴躁的力量，似乎并不是七种元素的力量。 “对了，那种力量……似乎和元素力相斥。” 夜兰听了这些话，心里有了判断。她点点头说：“传说天空之龙与魔龙杜林大战一场，虽然杀死了杜林，却也被杜林肮脏的魔龙之血污染。你所见到的，应当就是污染之源。只是，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如果真的是被污染，按理说早就应该发作才是，而且风神当时也在场，怎么说也应该对那种污染有什么措施才是。 除此之外，深渊教团怎么会尝试让特瓦林加入深渊呢？他们同神明的体系势不两立，而特瓦林即便堕落，也不是他们能控制的……还是说，他们真的有办法控制？ ……这件事，我会偷偷传信给骑士团。我们此行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偷偷？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 “我们所行的事，都是在暗中进行。你要记得，最好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对纠缠中的双方里任何一方提供帮助，首先要考虑以什么身份行动。尤其是这件事，同璃月没有任何关系。” 莫名点头应允。 他们匆匆赶去蒙德城，夜兰化妆成一个普通的蒙德男人，甚至声音都变得中性起来。该说不说，确实没有什么破绽。在没有变身术的提瓦特，这种手段已经很高明了。 “这是暗夜英雄托我交给琴团长的，说是有很重要的事。” 夜兰拿着自己用报纸上裁下来的文字拼凑出内容的信件交给西风骑士团总部的守卫，等骑士团门口的骑士进行通报的时候，夜兰转身离开了，莫名在远处观察着一切。 西风骑士团的大团长法尔伽远征域外，此时由琴·古恩希尔德代理团长之职。 她接到了那个神秘的暗夜英雄的消息，这还是那个神秘人头一次与骑士团联系。 等到她出来查看之时，传信人早已不知所踪。 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拆开信封，查看里面的内容。 “风龙为魔龙魔血所染，危在旦夕；深渊教团为幕后黑手，试图掌控风龙。” 真是出人意料的情报。可是这个暗夜英雄究竟从哪得来的消息？而且以他的风格，为什么会告知骑士团这件事呢？这人不是一向独来独往么？ 或许仅凭他自己的力量，也不足以解决这件事吧。 琴在办公室思虑万千。 而夜兰和莫名，就在蒙德城外架起了火堆，品尝着午饭。 “你说了什么话，怎么那看门的还真乖乖传信呢？” “只不过是以骑士团一个熟人的名义罢了。” “你不怕他们两下一对，识破你？” “无所谓。就算是这样，他们也不会知道是谁做的。” “厉害厉害……” 莫名指着远处的传送锚点：“昨晚我就看见这种东西了，这到底是什么？” “在提瓦特有很多这种奇怪的装置。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们称其为锚点。” 莫名品味着“锚点”这个称呼。 “锚点……” 他想着，为什么要这么叫呢？难道说，这些东西能定位吗？ “那是很古老的叫法了。经过测验，他们也确实同地脉相关。但是是否有更多用处，暂且还不知道。” “那是不是没我什么事了，我可是两天没有做冒险家协会的委托了。” “嗯。我要把风龙的这些事，告诉凝光。你接下来就自己行动吧。你的本领还真是令人赞叹。” 夜兰站起身，在莫名的注视下走向远方。 莫名等她走远，也收拾收拾出发了。 这次和夜兰走这一趟，两天的委托，三万多摩拉，就这样打水漂了。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这几天他没有花销，不然亏大了。 一想到出这事全赖凝光，莫名心里嘀咕着：“凝光啊凝光，你这么着急拉拢我干什么，搞得我好像除了璃月还能去哪似的……” 还有那个狗屁烤吃虎鱼，什么破东西真难吃…… 他匆匆忙忙赶回璃月，做了四个委托后交付给了凯瑟琳。 这下功德圆满了，他整个人无所事事起来，同某个世界某些人的贤者时间有几分相似。 出去走走吧，就像这两天一样，在外面好好生活一下。 他出了璃月港，北上归离原。 归离归离，怎么这名字透着一种伤感的滋味。 人来人往，人聚人散。归者归，离者离。 谁知道呢。 从璃月港北上，会途经一个稀稀落落的商铺，那个商铺的摊主是一个寿命肉眼可见快到尽头的老人，正在卖着一些绫罗绸缎。 与那位老人进行了简单的交谈，却原来是在等一个心上人。 真稀奇啊，看上去已经快要离开人世的年纪，竟还在等待着爱情。 “爱情……” 他还从来没想过这些东西。 他从老人手里买了一些丝绸，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这东西他自己明明用不到。 他看到了那个七天神像。 那是神明在尘世的象征，当他走近时，感觉如沐春风，伤痛与疲劳似乎都能得到治愈。 他抬头看着岩王帝君的雕像。 “几千年来一直庇佑人们的神明……” 在他的故乡没有神，他也不信神。神在那里并不是一个实体的存在，而是一种信仰。 对于这种信仰的认可可有可无，因为人们有很多可作为信仰的东西，在那些东西中，神反而是最没用的。 当然，对于一些群体，神确是最有用的，求同存异就是对此最好的解决方式。 他触摸着岩神像，自己的神之眼也变成了岩属性。神之眼据说是神明的认可，但是在莫名手里，却能自如地变换属性。 很明显，神之眼和神明，并没有什么关联。只是这个世上没有其他人能改变自己神之眼的属性，所以也没人能提前认识到这件事。 “和神明没关系……”莫名沉思片刻，悄悄又将神之眼改回冰属性。 毕竟，他并不依靠神之眼来操纵元素力。 “托你洪福。”他看着岩神的七天神像说了一句，便继续启程。璃月人总是喜欢说“岩王爷保佑”，说不定这个有神明的世界，真的能受到神明的恩惠。 远远地，他看到了古老的遗迹。 这里或许也曾有过繁盛，然而归离归离，物换星移。 “我怎么也多愁善感起来了……不过也不是坏事。” 他自言自语着，前往探寻古代的遗产。 第10章 归离原上归终神 经过了千岩军的盘查，他感到有些奇怪。之前出去做委托的时候，这帮千岩军就只盘查是否在缉拿名单之中。 他以为可能是当时处于非常时期，没太在意。可是现在几天过去了，璃月也没见有什么大事，盘查的事务仍然是这些。 这帮千岩军只查是否在缉拿名单吗？ 那岂不是小心一些做坏事，不被列入名单就不会被发现…… 而出了千岩军的保护，就能看到大大小小的丘丘人聚落。 这些丘丘人，其实那天莫名出璃月的时候就已经将其清除了，可是不久后的现在又在原来的位置冒出来新的丘丘人。在这之中真正的力量只有十几级的丘丘人数量稀少，大部分都是力量高达九十级左右的怪物。 虽然并没有多强就是了。 真是奇怪的现象，不同的丘丘人为什么会争先恐后在一个地方定居呢？如果他们真的是同时看中了那片地方，早就应该起冲突了；可如果不是，为什么总会有源源不断的丘丘人补充。 这难道是这个世界的什么规则吗？就像地球存在地心引力一样，丘丘人的聚落也存在某种特殊的引力？然而丘丘人真的有先到先得的道德水平和思维智慧吗？ 莫名实在搞不懂，这就像刷怪一样，反复在同一个地方出现。也或者这世界就是有这种刷怪机制……算了，管他呢。 莫名把那些丘丘人一扫而空，收获了不少丘丘人的装备，并且还搜出了不少摩拉。 “这些怪物也需要摩拉吗？” 他来到一座方正的遗迹，正中央有一个宝箱，旁边躺着一座巨大的机械。 莫名上前打开宝箱，里面零零碎碎有些许武器，一千多摩拉，冒险心得，一些奇怪的水晶，还有一些星形的漂亮石头。 “这什么破宝箱，除了摩拉没什么好东西啊。” 眼见那个巨大的名为遗迹守卫的机械眼睛亮了起来，莫名直接用岩牢术把他封锁起来。 “懒得拆了你。” 他一点一点把宝箱里的东西全部拿走。虽然里面的一些破烂武器还有那些漂亮石头之类的东西似乎对他而言没什么用处，但他还是全部掏走了。 “好熟悉的感觉……真是麻烦。” 这种掠夺的感觉让他很是熟悉，就仿佛在某个情景，他也曾这样做过，但是这样一点一点把没用的东西放进背包的感觉真的很糟糕。 “下次再有这种垃圾宝箱我是肯定不会再开了……”他心里暗暗地想。 等他把宝箱里的东西扫荡一空，那遗迹守卫终于彻底苏醒，它挣扎的在狭小的岩牢里站起来，隔着岩层一巴掌拍过来。令莫名没想到的是，这巴掌的劲气居然能透过岩石，结结实实打在他身上。 如果他有上帝视角，他会发现，这种情况被称之为——穿模。 他被一个大比兜扇进了台下的水槽里，挨了一巴掌的后背火辣辣的疼，直呛了两口水才扑腾起来。 “我草！怎么回事？” 他看着岩牢里的遗迹守卫，当下火冒三丈，操纵岩牢层层缩小，里面吱嘎作响，直到遗迹守卫崩碎为止。 “奶奶的，给我玩阴的是吧？” 他一条腿迈出水槽，另一条腿刚想迈出去，他突然咂了咂嘴，似有所感，看向了水槽里的水。 他跳出来，沿着水槽走了一周。 “这里明明荒无人烟，这种死水槽的水竟然这么清澈，甚至没有一点异味。无论是泥土的腥味还是腐烂的涩臭，都没有。倒是有一些咸涩味道，就像海水一样。 这不科学啊。” 他仔细观察着周围，却不见有通向外界的渠道，只是在下方有一个石堆，等他清理完石堆后出现一处石室，有栅栏门相隔，里面有浅浅的积水，有一些书包书本，似乎是曾经有冒险者到过，但是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而这些积水，与水漕一样，清澈，但死水。 那定然是有暗渠了？ 如果是这样，这片遗迹应当有什么奥秘——仅仅是暗渠，起码也算是奥秘吧？如果再有意外收获，就再好不过了。 这么多年，暗渠仍在发挥着作用，并且这里明显高于海平面，这说明还有一套抽水供水系统，即便这里已经成为废墟，也依旧运作着。 他四下探索着，在这一片废城中寻找线索。 其实他并不知道能找到什么，但是他希望能有什么机关消息，可以打开暗河，好好窥探窥探到底通往什么地方。 他果然发现了一些猫腻。 这里有五处石碑，就像五个灵位，被人供奉起来。 “引诫四条，告以诸民。” 他念叨着这些石碑上的文字，然后把他们排列组合，得出原本的意思。 “初，因农而兴，聚之为集。有神临，名归终，善扬尘，遮天不知几千里。引诫四条，告以诸民。后又有神临，以岩为器，迁璃月族民于集，共护诸民。取二神之名，号此集为归离。” “原来归离原这个地方的名字是这么来的，倒是我想多了，似有悲意，实无悲情。 这么说来，取二神之名，号为归离，其中有一个神擅长扬尘，叫归终，那另一个神就应该叫离某某或者某某离了？以岩为器……莫非是璃月港的岩神？可是岩神不是叫摩拉克斯吗…… 并且这位擅长扬尘的归终，怎么璃月没有她的传闻呢？从夜兰嘴里，能得知璃月一些仙人的故事，那这位神明怎么会没有任何传说呢？” 莫名苦思无果，不得不放弃。 “善扬尘……这位神明还挺埋汰……” 他又四处走了走，仍是一无所获，只有这些石碑。 时至中午，他砍了些树木，架起火，做了一份甜甜花酿鸡——从夜兰那学的。 虽然他不会做鱼，但是烤鸡还是没问题的。只是从前他不爱吃鱼，故而从来没在鱼身上下功夫。 这么看来，他所说的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东西倒也没错…… 他一边吃着，一边想着。 此时此刻要是夜兰在这就好了，她说不定知道一些归终的什么消息。虽然介绍璃月风物的时候，她没有提过这个名字，也许只是疏忽呢？毕竟即便是仙人，她也没说出几个具体名字，只是说有这样一位仙人有那样一位仙人，除了那位在望舒客栈的降魔大圣。 只是这归终，似乎不仅仅是仙人那么简单，这似乎是一个神明啊…… 第11章 归终归终 饱餐一顿后，莫名在水槽好好清洁了油渍。虽然清洁术也可以，但是他另有目的。 他特地向水槽里洒了很多的油。 海边距离水槽很近，如果有什么管道连接水槽与海，那么或许这些油渍能够出现在海里。 如果海里真的出现油渍，那就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他又用树枝搭了五个简易的初具人形的木人，将他们竖在海边，然后心里默念受身咒，使这三个木人代替自己监视海况。一旦有彩色水晕，那就是有油渍了。 他为此特地在水槽里掺杂了不少油渍。 这受身咒是他故乡的一种法术，赋予死物以智能，像运行代码一样，驱使他们按照任务办事，很多时候用于看守犯人。 而更精细的、需要更高智能的操作，受身咒赋予的灵智多半就不够用了。所以通常都是做些简单粗暴的活计。 他所施展的受身咒则是有所改良，受身之物能够存备消息，并且受身之物也不再局限于死物，甚至可以操纵活物。 “引诫四条……究竟是哪四条呢？按理来讲应该记录下来才是，可是这里只有五个石碑，信息也只有这么点，并没有什么诫言。 还有，这归离集既然有两个神明庇佑，怎么会毁了变成现在的归离原呢？难道是后来两位神明反目成仇了吗？ 如此说来，若是那位归终死在另一个神明手里，而另一个神明又恰好是岩神，那在现今璃月的文明中没有归终的影子也就说得通了……所以真相真的会是这样吗？” 莫名摸着下巴，思考着种种可能。 也或者这个归终并非死于岩神之手？ 甚至根本没死？ 谁知道呢。 他翻开地图，这归离原是并不算多大的地方，废弃遗迹却不止这一处，会不会其他的遗迹也会有收获呢？ “这些遗迹周围都有锚点，看来这个锚点也有定位的功能啊。会是什么人创造的呢？总不可能自然生成吧。 到周围的那些遗迹看一看去，这归离原有点意思。不，归离集，比归离原可有意思多了。” 从地图看，再往下，有两个遗迹，左上他有印象，似乎是千岩军的哨塔。 那就先去离得近的遗迹看上一看吧。 他不急不慢地赶到了渌华池右岸的遗迹。 这里的遗迹分为地面部分和地上部分，沿着路径走，他来到了古老遗迹的断拱。从断拱向下看，地面部分的终点是一群丘丘人，还有一个冰属性丘丘法师。而石碑，就在那里静静陈放着。 他跳下去杀了一只狐狸，成功引起了丘丘人们的注意。 这些丘丘人本身没什么能耐，轻松就被清除了，但是这冰深渊法师却很烦，用岩元素破盾根本看不出来效果，用火元素破盾它四处乱窜。 即便是用岩牢术将其困住，它也能闪到另一个地方。 “这什么破东西？” 莫名不耐烦了，原本以为和普通丘丘人差不多，没想到居然被耍了。 当这深渊法师再次闪出来的时候，莫名直接捻诀唤出三层火网，追着它灼烧，很快这深渊法师的元素盾就被击破，落在地上。 这时候的冰深渊法师，比丘丘人还虚弱。 见它在地上虚弱的样子，莫名火气可算出出来了。他往墙壁上一支，嘲讽地看着它：“你倒是再跳啊？长得丑声音还难听，怎么会有你这种东西……” 那深渊法师恶狠狠地盯着他，然后便在地上跳起诡异的舞蹈，随着它的舞步，周围有冰凌环绕着他旋转。 “还有这一手？” 莫名直接用岩牢术把他抓起，然后向岩牢内喷射火焰，只听见里面惨叫连连，原本旋转的冰凌也霎时破碎炸开。 不一会，里面就没了动静，等莫名打开岩牢，里面已经没了深渊法师的身影，只有一些地脉的树枝。 “这东西居然烧不坏吗？” 他把树枝装进背包里，转头看向两个火桩中间的那个石碑：“这地方还真有碑文。” 他走上前，将石碑的内容用冒险之证里插着的笔记录下来，然后又前往右下方的那个遗迹。 “诶呦这个璃月的路真是不好走，这一路上怎么这么多丘丘人，还有那破炸药桶，吓我一跳。” 他心里抱怨着，怎么就没千岩军把这帮东西赶走呢？ 还有伪装成甜甜花的骗骗花，猝不及防撞了他个大跟头。 而收获，却只有那些普通的宝箱，里面东西少得可怜，摩拉也就几百个，他索性懒得拿，权当留给后来者的礼物了。 这里的遗迹有一大一小，他先去大型遗迹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石碑，反倒是丘丘人不少。 不仅如此，还有一些愚人众。 “奇怪，愚人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变成团雀在整个遗迹里寻找，试图找到愚人众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然而他什么也没有发现，除了一些宝箱。但是可以肯定，愚人众不会为了区区几个普普通通的宝箱而来。 他搞不懂究竟什么情况，便离开了这里。和愚人众纠缠，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听说愚人众可是至冬国的组织，怎么说也是国家力量。 而在小型的遗迹，当他清理了丘丘人后，透过栅栏门，清楚地看到一座石碑斜躺着。 可是这栅栏门无论怎样都打不开，结实无比。 他开始寻找机关消息，苦寻无果，最后才发现旁边有一个被藤蔓封堵的入口，下面有炸药桶。 当炸药桶引燃藤蔓的时候，入口自然而然就打开了。 “这特么，这门有用吗？” 他进到石室里面，看着那个打不开的栅栏门，狠狠踹了一脚，然后将石碑上的文字记下来。 “战于归离原，彼时黑尘漫天，千岩俱裂。……归终四诫：教之以智、律之以德、坚其筋骨，众志一心，四者汇之而成归离集。故土难离。宝藏于归离，引之以归终四诫，后世子孙欲图者，当以之问本心。” “这样看来，确实有一场大战，归离集恐怕就是这样毁掉的。而黑尘漫天，千岩俱裂……是说岩神和这位尘神在战斗吗？他们真的因为什么反目成仇了？啧……” 会是什么呢？莫名琢磨着，这里倒是有四条诫言，并且似乎说这里有宝藏？ 可是用这四句话，又能怎么找出来呢？ 他想了又想，然而这几座遗迹，终究也只有七个石碑而已。 暮色降临，莫名在左下遗迹处的帐篷里过了一夜。在那里，他找到了一份不知道谁留下的日记，只草草翻看了一眼，就没了兴致。 世上倒霉的人多了，倒霉的冒险者更是数不胜数。 他放空心思，好好睡了一觉。 只是这里的夜晚真是潮湿，让他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直到第二天，天光已经十分明亮，他才醒过来。 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12章 归离原下归离集 “归离集的宝藏，还真是隐秘。先去看看那边怎么样了。” 他回到最初的石亭式建筑，看向水槽。 水槽里已经没有油渍了。 而根据五个受身木头人存备的信息，海面也未曾有什么异常。 莫名坐在台阶上，伸手捞出一点漕水，舌头点了一点。 没有味道，不是海水。同他之前尝到的味道并不相同。 可是油渍确实不见了。如果不是连通海水，那至少也是一个活水漕。 然而看上去无法发现有什么明显的水的流动，无法判断水口在哪。 “这里应当是有水利管道才对，将上下方的水进行流通。甚至说不定同地下水有交换，完成水循环。” 莫名继续看着地图。 这归离原上，只有零星几个建筑，这样的规模，看上去不像是一个繁盛的文明，甚至不像一个团结的文明。 因为一个文明，在不大的一块疆域，其建筑多是集中的，连续的，拥挤的，可这一块算不上多大的归离原上，竟然有三个颇具规模的建筑群系，以及一些零散的小型卫星遗迹。 完成城市分工的前提是，单一城市压力过大或者作用饱和。难道那时候的归离集就已经有分出三座相对的大城的水平了吗？ 他也不知道。 他爬到最中央石亭的顶头，看着四周。 他在行走的过程中注意到，归离原有大水冲刷的痕迹，可能曾经经历洪水。 这里是这片遗迹的中间部分，然而这里并没有显示它曾经发挥过什么实际作用。 它不能居住，没有警戒，没有供奉，甚至不能娱乐。 “这样的建筑，怎么会成为城市中心呢？这不是浪费资源么…… 或者这里不是城市的中心？” 从地图来看，这里确实不是归离原的中心。 但这说明不了什么。 他坐在顶层，将两个鸟蛋装进背包。 “如果是文明被摧毁，导致只剩下这些遗迹残留，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石亭明显是可以作为了望塔的，然而却没有哨塔的完整结构，没有梯子，连梯子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 “归终善扬尘，遮天不知几千里……以岩为器……” 如果这两个人有谁在这里战斗，那么最显而易见的影响会是什么呢？ 是文明的崩毁么…… 他想了又想，这两位的能力，对这片土地最大的影响是什么…… 不对，不是文明的死活，是地形的改变。 无论是归终还是那位“岩神”，一者能令尘土蔽天，则可埋覆大地；一者能驱石走岩，则可起落沟壑。 文明是否会因此消亡不敢保证，但是地形的影响是难以避免的，因为物质不会凭空消失，也不会凭空出现，它们是动态平衡的，那么操纵沙石，就必然会改变原来的地形。 他想起了之前的那个圆形水池，似乎是有廊桥支柱使其与这里相连，那些记录文字的石碑，无疑是后来再立的。 而归离原那条没有出海口的内陆河，在这种平原上，哪怕是大水冲击，也没有保留的条件才是，早就该干涸了……除非，有地下水道连接。 如果说，这个遗迹坐落的山体，是由尘土和石头后来填埋形成的呢？在山体之内，有着归离集曾经的真正的建筑主体，而这个方台，仅仅是建筑的顶端，以做装饰之用，或者曾有警戒之责，也未为不可。 再或者，飞尘呼啸，洪水滔滔，将原本并不是用钉铆连接而是单纯倚靠上去的并不沉重的梯子摧毁，并且将这了望台砖面打磨平整，致使这里没有了了望痕迹，也未必不可能。 而这水槽，其实就是通过管道结构与下面相连，地下水通过水泵为高层供水。 那么，只要证明这下面存在着真正的古迹，留存地面的不是地基而是建筑顶，并且找到水泵或者有类似功能的供水系统，那就能够证明，真正的归离集，在现在的归离原下面。 或者，曾经的归离原与瑶光滩之间，并没有水道间隔呢？ 莫名兴奋起来，虽然这种想法未必正确，但是看上去似乎合理。 中间的是归离集真正的大城，另外两个都是小的堡垒、据点、卫星建筑，这样的安排完全说得通。 那么，这片归离集，绝对是有秘密的，只是璃月的考古学家难道都没有发现吗？也是，如果不是自己偶然发现那水槽的不同，也完全不会在意这些。毕竟归离原肯定是经历过洪水，有多少痕迹都已经消失了。 世事易变，匪石弗转。 莫名打算展开行动。 “如果猜想是真的，这水槽必然有微小的水口通向下面，只是过于微小，痕迹难寻。” 他心思一动，往水槽里一跳，在空中变做一粒纤尘，悠悠荡荡，轻飘飘地落在水面上。 世界整个都变大了，哪怕是一只蚂蚁，对于这一粒微尘而言都是庞然大物。 他感受不到水的流动，但是他发现了自己在参考系上的平移。 “内测出水，外侧入水！” 他变成一只水虱，踏着水爬行到外侧，然后再次变回尘粒，这一次他成功通过了流水缝。 “这水缝伪装的真好，流速也慢，怪不得看不出来有水流痕迹。他以一个微尘的身份在阴暗的水利系统中穿行，每当判断出水流方向，便化作水虱赶到尽头，再变成纤尘。 到了后面，他索性直接就变成水虱不再变化，因为他发现这里的水道并没有那么狭小。 是啊，毕竟如果有杂质，要通过这些水道的，如果太小，那死水活水不都是死水了么。 他突然感到失重与坠落，这是进入向下的水道口了。 根据他的判断，抽水系统应该是在中间，也就是之前那个宝箱的下面，而这里的水流动，是通过高低差完成的。 他变成一条小鱼，顺着管道向下游，这里有很多个分支口，他不得不游上来，重新判断了一下方向，然后进入向中间的分支。 等他浮出水面的时候，一种窒息感压迫过来。 他知道，他已经进到岩层内部了。 第13章 毋庸报我，华人生生 对于莫名而言，是否需要氧气呼吸全靠他自己愿不愿意。氧气的本质是能源，他过去曾经在太空中行走，任何其他的能源都可以被他吸收。 他已经忘了自己如何获得的这种能力，但是那个被称为“天过”的法门，却印刻在他脑海里，在这种情况下，不由自主地运转起来。 他从水里跳出来，变回鱼儿大小的人形，然后施展光明术——一种通过能量的反应散发光亮的法术——照亮四周。 周围是一片死寂，有零星的兵器陈列在周围，自己是从排水口进来的。 他确信这是一个能容得下一人大小的房间后，这才变回了自己原本的大小。 仔细查看后，这里是修补打磨兵器的地方，有什么兵刃残破了，就在这里修补；迟钝了，就在这里打磨。或许这不是唯一的行此作用的房间。 令他没想到的是，这里并没有被沙尘填满。 窗户紧闭着，而木门大开着。 他走出去，看到在这一片的走廊处，很多这样的房间。 走了一圈，这里要么是铸造兵器的房室，要么是维修兵器的房间。 无一例外，都保留完整。 甚至通向下一层的石梯，都是结实的。 他一层一层走下去，一间房一间房地探索，下了三层，就到底了。 最顶层是兵器用地，只不过似乎并不是专门的兵器作坊；第二层是粮食，只不过这么久过去都烂了，甚至分辨不出其原本是什么。 只是通过文字，还能看出来。 第一层似乎就是兵士们居住的地方，这里驻守的士兵并不多，可能也就几十人，最前面有帅案与屏风，屏风上挂着一幅地图，还能分辨那是曾经的归离原。 那时候，果然是没有内河的。 并且房屋鳞次栉比，错落有致，很是繁华。 莫名从这地图上才知道，这里只是城里的一所哨塔，同时也是归离集南边的守关。 归离集规模浩大，这守关直通左右两守军营区，以及中间的行政中心落尘宫。 其与落尘宫之间，有一廊桥相连，归离集人称其为巡桥。 桥下曾有摊铺安排。 莫名猜想，原本这个守关，是与下面的璃月对峙的，但是后来两个神明发现对方没有恶意，故而这里就成了璃月与归离集交流的口岸。 之所以这个关卡被保留，应当是为了保障交流的安全，所以守军人数不多，武器粮食存量不大。 而之所以有三处外连，其中两处多半是曾经为了能快速调兵，为什么与那个落尘宫相连，他就猜不出来了。 归终这么安排，想来有他的深意。 在这帅案前，竖着一把长枪。 帅案上有一张纸，上有字迹。 “岩君嘉某英武，赐某宝枪。今溃离乡土，背离尘王，苟且得生，哪堪英雄！我主柔慈，托我以护民大事，不敢不从，然南下璃月，无面目再见岩君，故留此兵，与我主同生死。英名荣誉，不下我之贱身，后世无秉全者，徒增一竖子尔！” 莫名看着这把长枪，其枪柄踏碎了地面，挺立在这里，站了可能有上千年。 现在，它已锈迹斑斑，只是偶尔有光辉回应莫名的光明术。 “这应当是归终的一位臣子留下的……这样看来，归终并不是在和岩神战斗。并且，他可能已经知道自己无力照顾臣民，所以令这位部下指挥归离集人民南下璃月。这位，看来也是忠义之士…… 当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啊。” 莫名不由得感叹。 放弃这杆枪，就是放弃了他的荣誉，他的尊严……这位叫秉全的义士，对背主求生的自己恐怕很是憎恶。 他也只是感叹了一番，就收拾心情准备继续探索。 他径直通过巡桥，进入落尘宫。 巡桥两侧的窗户也都紧闭着。 他猜测，可能是归终要求全员关闭窗户，然后用尘土和石头将这些建筑包裹住，却并没有破坏其内部结构。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来到落尘宫，这里已经空空如也。三楼房间并无残破，但是也不剩什么东西了，只是一个房间里放有满是灰尘的书架，里面遍布土灰，莫名看着那些书，恐怕都没办法拿出来了。 他依次往二楼一楼查看，然而也没剩下什么。 顶多就是一些座椅摆设，或许还能当个古董。 但是他不在乎这个。 他寻求的是真正的宝藏。 一楼的门打不开了，外面被岩土夯实了。 他返回三楼，打算回到关卡。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了那张地图。 落尘宫顶部是有一个圆池的，按照地图的标注那里曾经是一处美景。 落尘宫虽然是神明住所，但归终似乎很是与民同乐，这个美景被称为民安谭，对所有人开放。 之前在地表，他也曾见过一个圆形水池。 难道，第三层之上，还有东西？ 他停住脚步，抬头观察，光明术所打出的光更明亮了。 是一些模糊的图案，就像星星，以及一些神秘的符号…… 他再次查看墙壁。 墙壁上是一些意义不明的图画，他并没有在意，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有什么机关消息。 他又看向墙上的画。 一个黑色的圆。 有人在朝拜。 星星。 一根柱子。 树木。 有人变成了一块一块的颗粒。 水里的一个圆。 这都是什么东西…… 他伸手触摸壁画，他感受到，这些壁画所用的材料似乎各不相同。 他又回到书架前，看着灰蒙蒙脏兮兮的书脊。 他发现有一本书有问题，它的颜色不一样。 他抽出那本书，才发现那不是书，那是一个圆砖。 他把这个圆砖贴在三楼壁画的黑色圆上，只听“啪”的一声，圆砖像磁铁一样吸附在墙壁上。 三楼顶传来轰隆隆的声响，天花板中间一个圆柱槺啷啷慢慢落了下来，内中空，有入口。这应当是和电梯一样的东西了。 莫名站上去，那圆柱便又槺啷啷升上去了。 三楼顶上，是一个圆形的空间，但是并没有水。 或许水池还在更上面。 这里只有一本书。 莫名走上前，用光照着那本书。 然而内容很是混乱，似乎早就被人涂抹了 他轻轻翻动那脆生生的书页，每一页都是这样。 他不再看了，害怕把这本书损坏。 向四周环望，见前方有一石台，上面立着一座石碑，上书： 悉民乃粒，天工遽成。毋庸报我，华人生生。 “似乎是对人类报以了巨大的希望，这位归终，真是个不错的神，真是可惜。那位军士说归终柔慈，莫非归终是一位女神不成？ 唉，这里还是是没什么宝藏。从水利管道支路或许能去归离集的一些民居，但是也没那个必要了。不过有幸窥得归终一角，得知这些故事，也算没白来。” 莫名乘坐石梯下去，顺着原路返回到了归离原。 他坐在石亭顶，看着这片大地。 “归离……的确是个感伤的名字。我该去做委托了。” 第14章 飞雀扰剑意之我＊你＊ “奥藏山的孙宇找人帮忙……” 莫名看着这个委托，顺着地图，辛辛苦苦地在璃月的崇山峻岭间攀爬。 他本来打算从地图上显示的栈桥处上山，但是粗略一看，那里似乎是奥藏山的最高峰，而他的目的是有着大片山顶湖的平台。 再怎么说，这孙宇也不可能爬到如此行动不便的狭窄山顶吧？ 他自然有化作飞鸟的能力，但是他听闻这里有仙人出没，而且似乎那仙人是鸟形，担心有所冒犯。 毕竟仙人可能会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忌讳，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尤其是那个奥藏山，他虽然算是初来乍到，不过在这个世界待了短短几天，但是在璃月港关于奥藏山仙鹤的传说可是听了不少。 有说亲眼见仙人出洞府的，有说被仙人赏赐宝物的，有说见仙人使用仙力驱赶凡众的，甚至有人说自己被仙女搭救过。 这些人说得有鼻子有眼，哪怕是听一乐都让人印象深刻，更何况在这璃月的有神之地，有着许许多多仙人，出现这种事情也未必不可能。而想要了解这个世界，听普通人的交谈也是很有必要的。 更重要的是，谁能拒绝在大街上听人吹牛逼呢？ 所以他选择从庆云顶距离奥藏山最近的那个小石包出发，动用风之翼老老实实爬上奥藏山，寻找那个叫孙宇的人。使用风之翼总不算是冒犯了吧…… 等他爬上了奥藏山，四下望去，却看不到人在哪。 “这厮，真是会使唤人哈？委托里说是在奥藏山，怎么还躲猫猫了？” 他大声喊叫：“孙宇？哪个叫孙宇？人呢？” 无事发生。 除了山顶的微风，清脆的鸟啼，潺潺的流水和间或悠远的鲸鸣，这里安静极了。难道提瓦特有飞在高空的鲸吗？或者说鲲更合适？ “真行啊这孙宇，在奥藏山寻找仙迹，难道掉下去了？”莫名在奥藏山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有人烟，反倒是看见山顶的湖水中有石阶通向一座洞府。 “莫非是仙人居所？” 他远远地看着，可不敢冒犯。 寻人无果，莫名料想自己在这可能叨扰了仙人，故而下山准备向凯瑟琳讨个说法。 临下山，他顺便查看了一番湖中央的石桌石椅。 “此处居留云。此处坐归终。此处借帝君。” “看来这归终，留云，还有这个帝君，三个人关系不错啊。归终应当就是那位尘神，帝君就是岩王帝君吧？留云，可能就是这位仙人了。 怪不得归终会把自己的子民托付给岩神。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进犯归离集，这归离集可是有两个神在庇佑，这两个神还是好友，谁有这个胆子……” 他登上了奥藏山，才发现有下山的路，顿时更加郁闷。虽然当时在庆云顶有看到，但是毕竟地图上没有标记，他也不敢下定论。明明地图上只有栈桥，而且据他观察这栈桥也只是搭建在半山腰，怎么不把上山下山的路也标出来呢？ 这冒险家协会的地图属实不太专业啊。 “妈的，孙宇，真有你的，要不是为了挣钱，妈的……” 他心里恶狠狠地骂娘，一肚子气走下山。 然而等他拐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前面没路了。 这奥藏山真怪。 他在尽头往下看，下面是栈桥的歇脚点，不算太高。 他顺着石头一点点跳下来，发出的声响惊动了在这里的一男一女。 “这位兄台，可是爬这奥藏山寻访仙人的？” 那个男的见莫名走过来，便打招呼。 “呃……差不多，差不多，你们二位也是……？” 他一看这一男一女穿着统一，或许也是某个团体的。 组团寻仙来了？还是这俩人幽会来了？ “哦，我二人是古华派弟子，来此确有事求于仙人，我叫孙宇，这位是我师妹小雀儿。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莫名闻言一愣，随即表情狰狞起来，眼神像是杀人的恶狼，直吓得孙宇后退了几步。 “兄台这是做甚？在下有什么得罪之处吗？” “奶奶的，你就是孙宇啊？你不说你在奥藏山吗？我爬山我爬山为了什么？不是为了找你做狗屁委托？” 莫名见这人彬彬有礼，也不好发作，但是心里憋了一肚子气也是不吐不快。 “你这人怎么给我师兄说话的？……” 小雀儿立马站起来，叽叽喳喳嚷起来，孙宇赶忙止住她话语，面带愧色：“原来如此，此事确实是我的过失，语焉不详，令兄台受累了。小雀儿，你也少说两句，兄台也是为我等琐事劳烦己身，这是我们的大不是。” “行了行了别废话了，你说吧要干什么？” 莫名懒得和这个人在这扯皮，直截了当地问。 孙宇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跟我来”，然后就要走到一边。 “师兄，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说的呀？”那小雀儿一直都在关注着孙宇，孙宇这点小动作自然是逃不开她的眼睛，故而又嚷起来。 “只是一些杂事，师妹你肯定是不愿意听的……” “哼，肯定又是要说古华派的事了，好啦，师兄你不愿意我听，我不听就是了。” “这位朋友，请随我去那边，我再和你细细说过。” 莫名咬着牙，妈的，还在这秀恩爱？真他妈有你们两个的，这什么破委托，冒险家协会都不挑的吗？ 到了一旁，孙宇说明了情况，原来是这小雀儿本就话多，结果着了凉嗓子哑了，他不敢独自把小雀儿撇在这里，所以请人去采药。之所以要避着她，是因为这小雀儿性子好强，要是让她知道这是为了给她治嗓子，恐怕她就不肯喝了。 “踏马的真该死啊你，又要老子爬山？” 莫名那叫一个火大，他看着那座山峰，丝毫不比奥藏山的平台低。 “妈的，你等着！” 他辗转腾跃，跳上山体，催动元素力贴在山壁上，然后往上爬去。 真是倒了个血霉，在这种地方碰上这么个喜欢使唤人的主，可是毕竟又接了他委托，不论是出于法理还是为了钱财，都断没有拒绝的道理。 第15章 神秘妙妙仙人 莫名辛辛苦苦地爬上山，刚露头，却见中间一个白发女子在打坐，头戴鹤喙头饰，身着白色衬袍，黑色连身衣裤，身上有不少红绳结装饰， “你是谁？” “啊？” 莫名一个翻滚跳上来，站在一边不知所措，他小心翼翼地说：“我来采药的，叫什么清心……” “这里没有清心了。” “啊？”莫名见这人气度不凡，难道是传说中的仙人？又观察她冷颜鹤姿，莫非是传说中那位仙鹤吗？传说居然是真的，那帮人居然不是在吹牛？他实在不知道怎样搭话，面对这样一位美丽仙人，有些无与伦比：“啊可是，可是我有一个朋友，他身体抱恙，需要三株清心作为药材……” “我这有三株清心，你拿去吧。” ？ 莫名一愣，不是说没有吗？仙人果然是仙人，还能无中生有。虽然他自己也会这样的法术，之前坑石头时用过。 那我算不算仙人？ 他脑子里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 “多谢上仙多谢上仙……” 莫名接过三株清心，赶紧疯狂道谢……主要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那个世界没神仙啊？完全没必要做这些事情，顶多就是有些小说电视剧电影等等作品里有类似桥段，真遇上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做，一时间手脚局促，言语难择。 “我不是仙人。” 说着，她就像一只真正的仙鹤飘然离去，在云海中消失了踪影。 莫名站在山顶，久久地盯着她消失的地方。 “卧槽，真仙人啊……她说她不是仙人什么意思？我看她就是仙人，凡人怎么会飞呢？凡人都是要展开风之翼的她就不用，她不是仙人是什么……仙人啊卧槽，仙人真是仙风道骨风姿绰约……” 妈的我踏马想啥呢，赶紧下山给孙宇东西啊。 他回过神来，匆匆下山，把清心交到孙宇手里。 “咦？怎么采了这么多清心回来，师兄，你是不是又头痛了？” 小雀儿见他把清心交给孙宇，又叫嚷起来，直吵得莫名心烦意乱，刚才遇见仙人获得的那种恬淡心境顿时烟消云散。 “是给你师兄治头痛的。”莫名本来想说实话，但是又担心这孙宇以此为由不算他完成委托，没必要节外生枝。 那小雀儿听了这话，急急切切搀住孙宇：“师兄，你若要去采药，我给你去采就是，何必拜托这外人?再说了，这人不知来历，说不定有什么……” 孙宇自知对不住莫名，这小雀儿这么一说他更是愧疚：“好了，师妹，这位朋友是帮了我们的，不要这么说人家。谢谢你，这些谢礼请你收下吧。” 小雀儿看都没看莫名，满眼都是她那个孙宇师兄：“收下了就快点走吧，我师兄头疼吹不得风。师兄，我们快点去那边避避风，我煮点热糖水给你喝……” 莫名头也不回就走了。这俩人，孙宇还像点样子，这小雀儿是个人？这人有脑子？妈的多待一秒都受不了，他一边想着，便不再理睬他们，一个纵身跳下山。 只听得上面传来惊呼。 “没见识，真以为我找死啊？” 莫名见能吓吓这两个人，也算小小出了口气…… 可拉倒吧，不打他两人一顿这气怎么可能出得出去…… 见快要坠地，他正打算张开风之翼，却见一个白影闪过，他只觉得身子一轻，原来是方才的那位仙人出手搭救了，她力大无穷，提着莫名就像提溜着小鸡崽子，几个起落就来到了地面。 “莫要在此地寻短见，扰了仙人清净。” 言罢，这仙女就转身离开。 “你等一等……” 莫名话还没说完，其人已不见踪影。 “这仙人还真是古怪，怎么这么着急呢。方才她说别在这里自杀，以免打扰仙人的清净……她是这个意思吧？合着她根本不在乎我死活，完全是嫌我死在这不清净？” 莫名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转身离开。 “真是个好地方……改天要多来这里转转，仙人越是不想见我我越是要见见她，我就不信你堂堂仙人真的会跟我过不去。”他又想想刚才那位仙女的言语，“还是收敛些，刚才那位似乎不太好惹……” 他再查看自己冒险之证的委托板，前面几个委托都已经完成，还差最后一个委托。 “有可疑人在教堂周围徘徊……教堂？”莫名眉头一皱，看了看委托人，维多利亚修女，“教堂？修女？这是璃月的委托？这，这不对吧，怎么给我安排了这样的委托？” 他赶回璃月，质问凯瑟琳。 “啊，非常抱歉冒险家，可能是出了什么差错……可是这个委托每人只能接四个，虽然确实可以把它从委托板划去，但是没办法再加新的委托了，您的奖励恐怕也无法拿全……” “你说什么？” 莫名瞪着凯瑟琳，“你们冒险家协会这么不专业吗？意思是这委托我不做不行了？” “其实并不是，只是奖励可能……” “那不就是不做不行？算了，蒙德反正我也去过，算我倒霉，算我倒霉行了吧？” 刚才被仙子搭救获得的那种恬淡心境顿时烟消云散。 “今天真是倒大霉，怎么这个每日委托也能这么膈应人……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莫名见已经到了中午，便去万民堂点了一份金丝虾球，这东西可是五千多摩拉，虽然莫名并不太喜欢吃鱼，然而就像很多讨厌吃鱼的人一样，他对于螃蟹虾之类的海鲜却很是喜欢。 这金丝虾球脆生生香喷喷，吃得莫名感觉都要成仙了。 “太好吃了卧槽，可惜卯师傅这儿不卖金丝虾球的食谱，太踏马好吃了。” 莫名心里直呼过瘾，赚钱不就是为了这个？像他这样的没有爱情也没有子女的人，赚钱不就是为了自己享受吗？ 虽然花了五千多，但是体会到了幸福和满足，那就值了。 出了万民堂，莫名慢慢悠悠往蒙德赶。 “维多利亚修女是吧？你最好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 第16章 自由绿帽男 蒙德并不太平。 不如说，蒙德现在甚至有些危险。 大团长法尔伽带走了蒙德几乎全部的力量，面对风龙，蒙德很被动。 不过就算如此，莫名并不害怕。毕竟不去就没钱，哪有比没钱更可怕的…… 他慢慢悠悠走了一阵，然后施展缩地成寸，也顾不得路上的风景什么的了。 早知道应该搞一匹马，不快不慢刚刚好。 路过晨曦酒庄，莫名看到那里有一个红头发黑衣服的人，可能是个男的。 也没准是个女的。 他没仔细看，就飞快地离开了，直到离蒙德城近了，才慢下来。 他先触摸了风神像，借助神之眼，从而得以更顺利地解析风元素，这样就能更流畅地将法力转化成风元素力。 到了蒙德城，城里并不如往日繁华，起码外国人没几个了。虽然因为风龙作乱，导致城里有些杂乱，但是看得出这帮蒙德人心是真的大，尽管能看出神色有些疲惫，不过还在热热闹闹吆喝，卖花的卖花，卖水果的卖水果，外国人没了？没关系，还有我们蒙德本地人。 “这帮人，真自由，都不怕死吗？” 莫名实在无法理解。风龙随时可能出现，这帮蒙德人居然如此优哉游哉，甚至蒙德城的检查都很松懈。有多松懈呢？——没有检查。 守门的骑士真就和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 也可能是因为现在除了蒙德人，不会再有外国人出入了。 “这蒙德，太离谱了，这么懒散吗？” 莫名不禁吐槽。 之前夜兰为了和他混进来，可是专门定制了证件。那可不是伪造，那可是夜兰用自己手头的权力给两个人整到的正儿八经的证件。 虽然没用上，就当作以防万一了。夜兰自己都见怪不怪了，现在的蒙德只有少数情况才会进行检查。比如，当他们感觉你很可疑的时候。 莫名换了蒙德的服饰进入了蒙德，直奔西风大教堂。 顺着地图走，途经西风广场高处时，他看到门口有个兔耳朵的红色的骑士样子的女孩子领了个金毛往蒙德城里走。 “啧，那人穿的什么衣服，怎么蒙德璃月都没见过有人穿这种风格款式呢？” 莫名疑惑了一下，随即放弃思考。 “说不定就是因为穿着奇装异服，这人才被西风骑士抓来问罪的……” 他很快跑到了西风大教堂，见一个修女就站在门口，着急忙慌。 莫名走上前，听到她在自言自语：“到底躲到哪去了……” “你找什么呢？” “一个可疑的家伙……” “稍等，请问你是维多利亚修女吗？” “是我。” “好，那请你说吧，我接受了你的委托。” 经维多利亚修女说明，莫名搞清楚了。 有个叫艾伯特的可疑男子，跟个鬼一样一直在西风教堂周围徘徊，令维多利亚修女忧心忡忡，担心他在谋划什么事情。 但是她又没有他的实际把柄，也因此无法让西风骑士介入此事，故而只好委托别人解决这件事。 仅她一个女性，也只能让艾伯特这么一个“痴汉”离远点，却没办法彻底解决。 “原来是这样，居然有这种人。放心，交给我了。” 他脑海里已经想象出了很多熟悉的情节，这个艾伯特，恐怕没安好心，总不能放任有谁成为受害者。 “艾伯特是吧，你给我等着嗷。” 他在西风大教堂周围寻找，看谁最鬼鬼祟祟，那谁就是这个艾伯特没跑了。 扫了一圈，他发现这蒙德闲人太多，很难说哪个肯定就是艾伯特。尤其是风龙作乱，祈祷风神保佑的蒙德人更是多，巨大的风神雕像下面一大堆。 就在这时，他看到角落里有个绿色的人面朝墙壁蹲着，与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一看就很猥琐。 “踏马的艾伯特，你小子挺能藏啊？” 莫名一眼就认出他是艾伯特，大踏步走过去，见这人没什么反应，就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神清气爽啊艾伯特？” 那人紧紧张张扭头看过来，见到莫名，松了口气。 “嘘～你别大喊大叫啊，我刚到手的好酒，分你一些，怎么样？” “什么酒不酒的，你在这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那人四下看了看，似乎没看到他害怕的东西，便从怀里掏出来一瓶苹果酒，小声说：“这是我在迪卢克的酒馆里卖唱时，偷偷多拿的一瓶酒，我还在担心会不会被发现呢。 想来西风大教堂这种神圣的地方，他们也不敢乱来吧？” 莫名眉头一皱，歪着头看着这个绿衣服绿帽子的绿人：“你叫什么？” “诶嘿，你竟然连我都不认识？全蒙德最好的吟游诗人温迪，就是我了。” “温迪？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艾伯特的？”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艾伯特了，如果说认识，那又要说起一大堆的故事……” 眼看这温迪反手就把酒藏的严严实实，并且掏出琴打算演奏，莫名赶紧止住了他。 “你这是违法行为，跟我去西风骑士团走一趟。” 温迪立刻笑嘻嘻地打马虎眼：“不要这么死板嘛，我可以分你一些哦，实在不行，分你一半怎么样？这可是免费的迪卢克老爷的好酒，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莫名摆摆手：“这样吧，你既然是吟游诗人，那肯定认识的人很多，你帮我找艾伯特，我就不告发你，怎么样？” “就这样吗？” 莫名点点头。 温迪笑起来，指了指不远处一个黄毛：“那个，不就是艾伯特吗？” 莫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我还没说是哪个艾伯特，你就知道了？” “全蒙德现在在西风大教堂和西风广场的所有人里，只有这一位艾伯特，如果你要找，找他肯定是没错的。” 莫名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你一开始就知道我在找谁吧？” “诶嘿，说话算数呦！”温迪笑嘻嘻地跑开了。 “……这吟游诗人，还挺……自由的。”莫名小声嘟囔了一句，便转身走向那位金毛艾伯特。 就特么你叫艾伯特啊？ 第17章 哪来的金毛 他走向艾伯特，模模糊糊听见这个艾伯特喊了一句。 “芭芭拉冲呀！” “？” 莫名脚步迟滞了一下。这人哪个院跑出来的…… “艾伯特是吧？修女要求你离西风大教堂远点。” “离开？我做了什么了？” “你在这鬼鬼祟祟，肯定是不怀好意，说不定策划着什么不良预谋呢。” “什么？不不不，你误会我了……你知道芭芭拉小姐吗？” “芭芭拉？那是谁啊？” 艾伯特这才委屈地说出实情。 原来那位芭芭拉，相当于一位蒙德偶像，很多人都尊敬她，这位艾伯特更是重量级，他是芭芭拉粉丝团团长，为了和自己偶像一样为蒙德做贡献，他本来是想在这里打扫教堂，然而维多利亚修女根本不让他靠太近。现在他眼看西风大教堂落叶没人打扫，打算去清扫落叶，然而维多利亚修女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妈的，这又是要让我干活？” 你们这都什么狗血剧情，哦整了半天就是死心塌地想打扫教堂？ 莫名像吃了厕所的苍蝇一样，这苦头咽了下去，还不能说。 他用风元素力轻而易举就把那些落叶清理了，回头告诉艾伯特这个消息。 “这样子芭芭拉小姐也会轻松不少吧……对了，你可别告诉她，本来我是想为她分忧的，可不想反而让她难做。” “得得得你赶紧走吧……” 终于请走了这位艾伯特，莫名回头向维多利亚修女交差。虽然他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然而维多利亚修女认定艾伯特就是借这个借口接近教堂，莫名也没办法。 “这俩人都怪怪的……” 算了，反正赚到钱了，回去给凯瑟琳交差就好了，至于这个修女还有那个艾伯特以后会不会再发生冲突……管他呢，以后再说。 正当他往下走时，远远看见那个金毛和那位红色的兔子骑士用风之翼飞走，并且那位骑士飞在前面，怎么也不像追捕的样子。 “嗯？难道这骑士不是抓这个金毛的？啧……关我屁事……” 他心里想着，就好像他现在真正的样子不是金毛一样。 他继续往下走，还没走多远，就感到不对劲了。 起风了，而且，风很大，越来越大。 他赶紧抬起头，远远地看到一个点，顷刻间那黑点就变成了青蓝色的巨龙，巨龙扇动翅膀，平地卷起几道巨大的龙卷。 蒙德城顿时乱作一团，大家争先恐后地逃跑，那些摊位更是直接被麻利地收回到了房子里。 怪不得还敢摆摊，合着还有这种区位优势…… 莫名并不担心，这种程度的风，还不至于伤害到他，但是现在他毕竟伪装成了普通蒙德市民，所以也假装惊慌失措，跑开了。 不一会，他抬头就看到那个金毛操持着风之翼，发射着莹蓝色的风弹，在风中灵活地与巨龙搏斗。 “开玩笑的吧，这风之翼不是滑翔翼吗，这人怎么不掉下来？而且还踏马能追上这风龙？我以为夜兰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有人比她还勇猛这是谁的部将？” 那金毛在空中自由翻飞，哪怕是风龙也奈何不了她，只能一个加速飞远了。 这场龙灾，居然让这么一个金毛解决了。 “卧槽，居然有这号人物，回头给凝光说一下。” 说着，他遛出了蒙德城，飞快地赶往璃月港。 在冒险家协会，他终于历尽辛苦拿到了全额奖励，虽然只有一万多，但是起码是稳定的收入来源。 “你们最好下次别给我安排蒙德的委托……” 他抛下一句话，就赶赴玉京台。 现在，他已经记住前往群玉阁的路线了。 “你是说，有一位金色头发，身着异服的人，在蒙德赶跑了特瓦林吗？” 凝光端着烟斗问。 “确实是这样。关于这个人，你知道多少呢？” “我也是头一次知道。不过，你不觉得很熟悉吗？” “我不觉得。我从来没见过她。” 凝光微微笑了一笑：“我是说，这个人和你，难道不是很像吗？也是金色头发，也是奇装异服？” 莫名端着下巴想了想：“总不能又是一个天外之人吧……不过无所谓，反正轮不到我操心。我其实关心的是，你对夜兰说我是你的特别情报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凝光依然是端庄的微笑，没有任何波澜：“我只是给她开了个玩笑，至于她为什么会跟踪你，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莫名竖了竖大拇指：“还得是你凝光啊，你这么一说，她肯定要看看我是何方神圣，这下你不动声色就能让她来监视我了吧？这样你还落不得什么口实。我告诉你这情报那都是出于人情，你这也太算计了，哪怕直说也行啊。” 凝光把弄着烟斗，并没有因为莫名的这些话就显得有所愧疚：“你这就理解错了，我并不想监视你，我只是想让她替我考验考验你的实力。毕竟，在以后的工作中，让你因为我的失误而遇到什么危险，是你我都不想看到的。另外，对于这个特别情报官的职位，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呢？我看你似乎也没那样抵触啊。” “你信得过我，那我就给你做事咯。用这种方法，还你人情吧。” 凝光依然是气定神闲的样子：“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定下了。你不用操心其他事，这是只对我一人负责的工作。鉴于你初来乍到，暂且以你为副，夜兰为正。 我暂时也不想给你下达什么命令，现在的你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了，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 不过如果你在探索中有发现什么，大可以告诉我。放心，有偿的。” “那就这样吧。反正无论如何，你都不会亏的。 但凡早点这么说，我今天这情报说不定还值点钱呢。” 凝光轻抿了一口烟斗：“交易对于你我而言，都是有利的，何必如此斤斤计较呢？更何况，我自己的特别情报官，说起来也只有两位。我选择了你，就是完全信任了你，此事虽算不得机密，对于他人而言，却是非同小可。 我与夜兰关系非常，我们的交易也比较特殊。但是对于你，我可以给你五十万薪俸，按月结算。若有重要事宜侦知，酌情加钱，如何？” “不必了，我还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无功不受禄我还是懂的。”开玩笑五十万，我天天做委托都够了。他心里虽然这么想，却不能说出来，“我虽然缺钱，不过也不想因此而为钱所困。你确实帮了我不少，起码我能在这璃月港立足了，如此就够了。夜兰有需要可直接告知我，我会配合的。” 莫名与凝光签订了契约，方才作别。 这天权星真是，精明得很。不过仔细想想，如果真是她想利用夜兰跟踪调查莫名，夜兰一旦被发现，那就不可能再进行后续工作了。说不定她真的只是想看看莫名的本事？ 开玩笑，直说不就行了，谁知道这个凝光是什么心思…… 莫名不由得想着凝光所说的熟悉感。 这个金毛，莫非也是从其他世界来的？ 他突然一惊，虽然不清楚那个不知身份的男人把自己变成这副样子为了什么，但是想必和这个金毛脱不开干系。 那小子恐怕是有一肚子坏水，而且水还挺深。 第18章 我直接高雅起来了 对于凝光是否算计他，他并不在意。哪怕说是在利用他，其实也不过是各取所需。商业之都，偶尔被人利用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正如他所说，无所事事。凝光需要他的帮助（虽然目前看来他还没什么大用），而他则需要在这些动作中收获到的刺激与快感，当然还有凝光给的钱（虽然目前看来凝光还没给什么钱）。 他独自在璃月港行走，阳光很足，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在路面爬行，听着回响在耳边的人来人往的叫卖声、拉车声、畅论声、烹炸声，再抬头，就到了璃月大红的天桥回廊。 他鬼使神差地上了楼。 打楼下他就听到了唱声，上了楼，这里人挤满了围栏。在和裕茶馆的戏台上，有一位妆容精致的先生在唱戏，唱的是《别洞观景》，然而莫名并不知道曲名。 莫名好不容易才挤上来。范二爷虽然年纪大了，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岁数大，谁也不敢碰，就这样，范二爷轻轻松松来到了莫名跟前。 这一次听曲，要花一千摩拉。 莫名并不爱听曲，但是这唱戏的先生属实了得，让他看得心里舒舒服服的，老老实实就交了钱。 那位角儿在戏台上身段优美，妙巧灵动，直让他踮脚。 不知多久这戏，才算是唱完。 莫名拉一下旁边人：“这位仁兄，这戏台上的，是哪位角儿啊？” “嘿你这人，刚来璃月港吧？这可是大名鼎鼎的云堇云老板，听她一曲说是能延年益寿哩。你连她也不知道？真是平生遗憾，好在你今天撞了大运，能听上一听。”那人乐呵呵给他介绍着，到现在还沉浸在美里面，肉眼可见的容光焕发美滋滋。 那客人嘻嘻哈哈下了楼，很多人都和他一样，听完戏就离开了，原本拥挤的和裕茶馆，也安静了下来。 喝茶的人不可谓不多，但是相比刚才，却是弗如远甚。 “这云堇好是厉害，只是唱曲，竟能让这茶馆生意好这么多。” 莫名又上了一层楼，心思却还在戏台上。 “虽然不太懂，但是确实精彩。这云堇是在这地方搭台挂靠了？以后有机会可要常来，一千摩拉相对来讲可真是太便宜了……” 跟着阶梯走，来到了北国银行。 银行？他看了一眼。银行和我没什么联系，我哪来那些钱。他顺着阶梯下去，只听见后面开门声，他余光一瞥，那是一个灰衣黑靴子的男人。 莫名兜兜转转，来到了一个书铺。看着旁边的告示，看来这里叫万文集舍。 闲来无事，读读书当然是了解这个世界最好的方式了。 “看上哪本了么，这边结账。”万文集舍的老板叫莫名在书铺前仔细看了看，便提醒他一句，“自己挑吧，看上哪本在这边结账。” 莫名便在书架里细细查看。 这旁边的价目表可真是触目惊心，一本书好几千，比听云堇一场戏还贵，岂有此理…… 旁边一个蓝色头发、穿着考究的少年站在书架前看书。他可不是挑挑拣拣，他是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阅读着。 出人意料的，那位看上去严厉的老板娘居然对此什么话都不说。 她只是时不时往这瞟一眼，看来这位少年恐怕是哪家的少爷，这书店惹不起啊。 “请问您有什么推荐的书吗？最好是能了解一些习俗啊传闻啊故事之类的？” 万芳老板看着莫名，见他一脸求知的样子，便出于好心，送了他一本《绝云记闻·石兽卷》。反正这书自己有不少，而且卖的并不怎么样。 在这之后，她又会将同样的一本书，送给同样金发的一位旅人。那都是后话了。 这是一本薄薄的小书，顾名思义，是《绝云记闻》的一部分。 莫名得了书，并不着急去看，而是又去挑别的书籍。 “嗯？”莫名看着这本《沉秋拾剑录》，感到有些陌生，“这书写的东西，真的是这个世界、这个璃月的人所能想到的？银河？恒星？光年？舰队？动力系统？这些是现代机械？甚至是有日本的什么忍者浪人？ 这……我怎么从来听说过，这个世界有这些知识？这不软科幻文吗？难道作者也是游历过星海的人？了不得啊了不得……这我可得好好见识见识这位枕玉究竟是何方神圣了。” 于是他捧着六卷合订本沉秋拾剑录问老板：“老板，这书怎么卖啊？” 万芳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书。沉秋拾剑录？这年轻人怎么会看上这种书？她对于这个年轻人顿时大失所望。 “五百摩拉一本，你这六本，姑且就算你两千五百摩拉吧。” “诶？这么便宜？” “这本书设定过于离谱，剧情却意外地俗套，没人会喜欢的，在这里根本卖不出去，要不是那位枕玉自己承担了成本，我们这里早就不卖了。 像是你那一卷五百摩拉，说实话都有些贵了，可是总要让枕玉先生有得赚……” “这位枕玉先生是谁呢？我倒想认识认识他。” “这……我们也不知道，只知道他笔名枕玉，是个很神秘的作者。” “原来如此……那我买绝云记闻全六卷，帝君尘游记全四卷，还有这沉秋拾剑录全六卷，一共多少钱？” 万芳打算盘算着，旁边那位锦衣少年竖着耳朵听着这边噼里啪啦的动静。 “一共是一万七千五百摩拉，算你一万五千摩拉吧。” “哦淦好贵……算了，无非是一天经费……” 莫名爽快地交了钱，收获满满（自以为）地离开了。 那位锦衣少年立马拿着书跟了上去，临走前往万芳前面的案板上扔了一袋摩拉：“不用找了。” 万芳打开一看，竟然有一万摩拉，真不愧是飞云商会的二少爷，随便出手就这么阔绰。 第19章 枕玉老师你马甲掉了 莫名正行走着，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他肩膀，回头看，居然是刚才那位锦衣少年。 那少年眼里闪着诡异的光，让莫名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这人总不会个男酮吧…… “这位仁兄，我也是枕玉老师的书迷，只是苦于知音难觅。今日见仁兄你一口气买了全套的〈沉秋拾剑录〉，想来应是同好，不知仁兄尊姓大名？” 原来是枕玉的书迷啊，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我以为的呢…… “不敢不敢，在下姓莫，单名一个名字。不知道兄台你怎么称呼？” “在下行秋，不过书海一蠹。某虽不才，仍愿为君略尽绵薄。 难得有机会说这种风格的台词，感觉还不错。” 行秋…… 莫名打量了这位行秋一眼，衣着华贵，谈吐不俗，腰间还挂着水属性神之眼，看来大有来头。 万一是哪家的阔少爷，岂不是以后搞钱机会更多了？ 不过怎么感觉，见过的所有人都这么耿直，夜兰也好，凝光也好，刻晴也好，甘雨也好，行秋也好，一个个都把神之眼当装饰一样挂在身上，那岂不是别人一眼就知道该怎么针对你，这不纯纯送情报么…… 不像我，我都揣兜里，谁也不知道我什么属性的神之眼。 但是似乎一出手就会露馅，藏不藏也无所谓？嗐，不重要…… “不知莫兄，因何看上这〈沉秋拾剑录〉呢？说来惭愧，虽然我是枕玉老师的书迷，但我也知道，很少有璃月人喜欢这书……” 莫名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书脑洞……呃，就是这书天马行空，令我大开眼界，实在不知世外还有这些事物，想来枕玉老师也非凡人，故而买下这些书用来研读，顺便看能否寻访到枕玉老师其人。” 行秋摸着头，脸上带着很奇怪的笑：“嘿嘿嘿……过奖过奖……” “嗯？”莫名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什么。 “啊我是说，也许枕玉老师也同我们一样，并没有什么非凡之处呢？” “哦？”莫名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笑容。这枕玉挺能藏啊，就是你行秋的马甲吧？于是他故意一瞪眼，面色不善地看着行秋，“行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没有什么非凡之处吗？” “啊？”行秋一听傻了眼，这人这话让他怎么接啊？ “非也非也，我的意思是……” 莫名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那想来，行秋你一定是见过枕玉老师了？能否告知在下，日后必有重谢。” “啊？”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行秋被莫名这一套连杀带补问得慌了手脚，“我并不知枕玉老师何许人也，只是猜测……” “过奖过奖。” 莫名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行秋听后一愣，随即脸立刻憋的通红，他慌慌张张看了看四周，小声对莫名说：“诶呀，你可千万莫要声张！莫名，你真是厉害，三言两语就拆穿了我。” “也多亏您老人家配合，一个照面就露馅了……”莫名心里吐槽着。这是他水平高低的问题吗？只要不是傻子都应该能听出来吧…… “行秋啊，这书里内容，你都是从哪看到的？” 提到这本《沉秋拾剑录》，行秋就来了精神，眼看天色渐暗，行秋说道：“这里人多耳杂，不如我们去万民堂寻一座位，我细细道来。” “万民堂不是人更多吗？” “嘿嘿，其实是我饿了……不必担心，我请客。” “那走着！” 这行秋看上去就是有钱人的样子，这富哥不得出几千上万摩拉看看实力？ “凝光就抠门多了，到现在还没报销我一顿饭……” 二人挑了一处隐秘的地方落座，点了些莫名都不敢想的什么天枢肉之类的菜，行秋娓娓道来。 “说来你可能不知，飞云商会是我家开的，家里生意往来，难免接触各国事物。我从枫丹稻妻至冬那些商人那里，听说了许多有意思的东西，什么机械啦蒸汽啦武士啦幕府啦很多事物。 彼时我就在想，侠客行侠仗义，多是持刀剑行走人间；却是不知用机械之物又当如何。 毕竟我璃月古法机关博大精深，枫丹机械也颇为有趣。我璃月有侠客仗剑走天涯，稻妻也有武士漂流不定。 枫丹有一个报纸，叫〈蒸汽鸟报〉，从中可以看到很多见闻，我的很多灵感都是从那里的〈星座相谈〉板块获得的，再加上我自己的一些经历听闻，遂成此书。 然而，最初的〈星座相谈〉皆是人们茶余饭后娱乐之用，后来有一位名叫阿……阿什么斯什么娜的……诶呀总之就是名字超级长的一位老师入驻后，这个板块就越来越专业。 起初我还是能粗略看懂的，像什么恒星啦光年啦很有趣的东西，可是后来这个板块开始讲什么星球运动，什么天体形成之类的高深莫测的东西，我就实在看不懂了…… 那位老师真的太博学多才了，虽然看不懂，但只是读一读就感觉很有意思。如果说有什么坏处，那就是我小说的灵感来源少了不少，大家半吊子水平的天马行空，都不敢班门弄斧了……” 莫名点点头：“原来如此，倒是我见识浅薄了。” 他想着，之前在归离集确认是有抽水系统的，然而他却一直没有发现其位置到底在哪。 并且，没有任何声响。即便是在管道内，他也没听到有运转的声音。 看来这归离集的机关术也确实有两把刷子，那么现在璃月的机关术，恐怕也非同小可。 而自己对此一无所知，怪不得会大惊小怪。实际上，恒星什么的，在这个世界也是存在的，并且是被认知到的。 而且行秋刚才提到稻妻武士……莫非，这个稻妻就是日本吗？ “武士与机械吗……实不相瞒，我隐约记得，以前也曾听闻稻妻有一位苇名剑圣，其刀法精湛，苇名流那自然是天下无敌。此人奇正结合，不仅刀上功夫了得，更是有一把苇名火枪，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不知多少人都败在苇名剑圣的枪法之下，其名言“犹豫，就会败北”也为人所津津乐道…… 当然了，只是听闻，我却从没见过。” 莫名不知怎的想到了这号人物，只是忘记了这个传闻是从哪听到看到的。 “竟有此事……”行秋听得入迷。只是听到这苇名剑圣居然搞骗，搞偷袭，不讲武德，也不由皱眉。 这和他的侠客之道大不相同。 此二人正聊得火热，突然有一个女声传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讨论。 第20章 臭三次元的来二次元吃饭来了 就在行秋和莫名交谈的时候，却听到有一个女声呼喊：“呦，行秋你来啦？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行秋招招手：“这位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莫名，见多识广，知道不少新奇事。” 莫名回头看，是一个梳着双环髻，穿着大胆的女孩子，两手端着他们点的饭食。 “我叫香菱，万民堂老板卯师傅是我父亲。”香菱站在两人的旁边，亲自把菜品端上来。看得出她很喜爱这工作，也很喜爱这些饭菜，她就像火一样热情饱满。 “我叫莫名，有幸在万民堂吃过几次，的确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饭馆。” 这倒是实话，毕竟他只在提瓦特吃过一家饭馆…… “多谢夸奖！对了，我最近又想出了些新的菜品，你们要不要帮我试菜呢？我做的，可是全璃月最大胆最创新的好菜！” 行秋心里一紧，立马赔上笑脸：“好啊，等重云有空，我带他一起来品尝。” 莫名一听还能白吃？而且还是万民堂的新菜，那岂有拒绝的道理？立刻点头如捣蒜。 香菱兴奋地跳了起来，欢欢乐乐回到后厨端饭。 就好像，有人答应帮她试菜是多么惊喜的事情一样。 这却是让莫名心里生出了疑问。 他小声问行秋：“我说行秋啊，香菱做饭手艺如何啊？” “香菱是整个璃月最棒的厨师，就连她父亲卯师傅也自愧不如。” 居然还有这等事，那岂不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竟然能试吃香菱做的新菜，还真是托了你的福啊。” 他仔细观察行秋脸色，果然见行秋神色有些奇怪。 “香菱做菜虽然好吃，但是她总是尝试用一些奇怪的食材做创新，尽管她手艺很好，但是毕竟都是前无古人的尝试，所以……” 莫名一怔，莫非香菱竟然是一个黑暗料理大师？ “这，这不对吧，香菱会用什么食材啊？” “像史莱姆溶液，元素花蜜之类的已经很好了，那些须弥的圣金虫汁液，蕈兽的菌核，以及……甚至！还有胡萝卜！” “除了胡萝卜全都是听上去了不得的东西……”莫名也担惊受怕起来，“那些东西，真的可以吃吗？” 行秋心有余悸地说：“她曾经用薄荷叶与清心同做饭食，让卯师傅试吃，结果卯师傅腹泻两天，天天只能以白粥为食……” 莫名闻言大惊，卧槽？这香菱做新菜还有这种风险？她完全不挑是吗？ 两天不能享受美食，两天不能挣钱…… “她不是璃月最好的厨师吗？”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开创前人未走过的道路，自然是有种种困难，伴随着种种代价……”显然承担代价的似乎不是香菱本人。 “这……”莫名算是明白了行秋的担忧，也知道为什么香菱那么兴奋。 名声在外啊，谁敢试吃啊，行秋不好推辞，他完全就是冤大头啊…… 这下两人谈论的兴致也没了，各自怀揣心事地吃了饭，交谈也不再如起初热情。 吃过晚饭，两人离开万民堂，莫名突然问：“行秋，你之前提到的那位重云，他是对于香菱的‘美食’有什么独特的解决方法吗？为何你要专门请他陪你一同试吃呢？” 行秋愣了一下，然后以莫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尬笑回应：“啊哈哈，是啊是啊……” 莫名虽然感到疑惑，但是毕竟是行秋的朋友，朋友之间有些秘密是很正常的。 “唉，既然如此，先告辞了。” “啊，时间匆匆，不能与你再论趣事，实在遗憾，我们来日再见。” 莫名在傍晚的璃月漫步。夜晚的灯光与晚风，让他思绪良多。 今天结识了这位飞云商会的少爷，运气还算不错。并且行秋这个人还挺有趣的，有这么一个朋友，也确实是一件好事。 但是莫名仍旧感到一阵孤独。正是因为有了一个差不多可称之为朋友的人，所以才更能体会到孤独。或者说，这才是正常的。 这个世界熟悉又陌生。 有时候，他会感觉一些人，一些事，一些地方，他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他伸出右手，看着自己的手掌。 “这个世界的事物都是这个样子，连我也是这个样子……这种二次元的样貌，并不反感，但是也并不适应。” 就好像自己变成了一个供人观赏的3d模型，生活在一个人造的世界。 并且，璃月这个名字，他总感觉耳熟。那个金毛，还有夜兰凝光等人，他也模模糊糊感觉似曾相识。 似乎他也曾有过一段轻松日子，然后在不知道什么地方见过他们。 他坐在码头，看着大海。 听刻晴说，自己似乎是在大海上被一位北斗船长救下的，这无垠的大海，就是他生命的第二个起源。 “我的那位救命恩人北斗船长，我还没见过……听说是能以一己之力消灭庞大的海中巨兽，真是个英雄人物。总是要见一见的，并且，经常出海的船长，应该会知道很多事情吧。” 莫名心里自顾自想着，夜色渐渐变深，璃月港的人也少了起来。 第21章 甘雨蛮孤独的。我也不差 “您也在这里吗？” 莫名正在思虑之中，突然听到甘雨柔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赶紧转头看过去：“诶？甘雨也会来这里吗？印象中你总是忙于工作……” “我……偶尔，我也会来璃月港的海边走走，吹吹海风。并且，今天的工作已经提前完成了。” 莫名不禁佩服，这位甘雨小姐真是能力出众，有她在不知道能减轻七星多少的负担。 他看着甘雨走到哪都戴着的那对角，不由有些好奇：“甘雨头上的角……真是独特的头饰啊。” 甘雨脸色微红，她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个……其实是我的角。我的身上，有着仙兽‘麒麟’的血脉。嗯……这是我的秘密，还请签下这份保密协议，不要对别人讲起……” 原来如此，居然是麒麟的血脉吗？那甘雨是不是也算仙人了？而且随身带着保密协议……这是早就有告诉别人的准备吧。 莫名签了协议，突然想到，如果甘雨也是仙人，那关于奥藏山的那个仙女，也许她认识呢？ “对了甘雨，我曾经在奥藏山，遇到过一位白色仙鹤一样的仙人，你知道那里有这样一位仙人吗？” “仙鹤一样……这……”甘雨第一时间想到了留云借风真君，然而留云借风真君向来不以人形出现在世人面前，理水叠山真君也同样如此，那还能有谁呢，“我倒是不知道这位仙人…” 不认识吗？莫名端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说：“她自称自己不是仙人，但是身上的那种仙人气质，让她的话很没有说服力。” 难道是她？莫名这么一说，甘雨就有印象了。 “如果不是仙人的话，我曾听闻我师父说起过，她还有一个弟子，名唤申鹤，在山野间修炼。我没有见过她，只是听师父说过几句，听说她性子很凶，杀心很重……” “那就是她了。”莫名很是肯定地说。性子确实不太好相处，而且似乎确实不在乎别人的生死。真可怕，同一个师父，申鹤怎么不像甘雨小姐一样温柔…… “说起来，甘雨以仙人的身份生活在璃月港，会有什么不适吗？我听闻仙人多隐居山水之间，不参人事。” 甘雨抿着嘴，思虑良久，莫名也感到了空气中的压抑。 甘雨终于开口：“同时拥有人类与仙兽的血脉，我也不知道我是否融入了人类的生活，也可能就像草史莱姆一样，将自己埋在工作中逃避。 时常的，会感到一种孤独，我毕竟不是人类，人之一生短短几十年，几十年时光，在璃月港千年的发展中，不过是匆匆一瞬罢了。” 莫名对此也深有感触。仙兽之于人类，就像他之于提瓦特人一样。 “是啊，很孤独。天地辽阔，人世美好，可是又有哪些和我有关呢？提瓦特对我而言，实在是太陌生了，我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每当我不经意间打算按照以往的习惯行动时，总是要考虑我的行为是否会对提瓦特世界造成破坏，这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是个外人。 更重要的是，甘雨你尚且可以将自己埋在工作里，我又能投入进什么呢？如果不是凝光与我的交易，我甚至可能不知道从哪下手去探索了解这个世界，或者可能违背什么禁忌，给这个世界的人带来不便。谁知道呢？再了解又怎样，反正与我无关。仅仅是这样，是无法融入这个世界的…… 所以，我想甘雨小姐可以尝试着多交一些朋友，而不仅仅是工作往来的同事。和夜兰行秋他们交谈，会让我感到很舒心，我想如果甘雨也能交到朋友，也会轻松很多。 世界的温情，在人的身上传递，虽然世界是冷酷的，但人不是。就像璃月港或许没有生命，但有了人，璃月也就有了呼吸。世界并没有在拒绝我，就像璃月并不会拒绝你一样，只是可能，我们都需要更主动一点点。” 甘雨沉默良久，两个人在深沉的夜幕下，看着粼粼波光的起伏。这种沉默在海浪声中显得更加压抑，以至于莫名快要忍不住想打破沉默了。 甘雨小声地说：“我也想过，和璃月的人成为朋友……但是我的生命很长，与人的友谊，也只能维持几十年。随着生命的流逝，一切都会消失，失去是一种可怕的事，我曾追随帝君，见证了太多故人的离去，即便是岩王帝君，也无法阻止。既然如此，从一开始就没必要产生太多的交集。” “因为害怕凋零，所以拒绝绽放么……呵呵，人的生命是短暂的，但人类的生命是漫长的。个体终会逝去，正因为如此才更要珍惜彼此相互拥有的岁月才是。 我印象中，我自己也是个寿限很久的怪家伙。这又如何呢？我知道，我遇到的那些凡人，终究会早早地离我而去。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在他们尚且存在的时候与他们好好生活，否则，我就白白错失了多少个人的几十年，而他们失去我，也说不定少了很多快乐呢。 甘雨小姐，我们两者终究不同。或许是性格与经历的缘故，想要融入人类社会，难度是不同的。不过没关系，你比我认识更多人，我比你更懂得与人相处，我可以作为一个媒介，连接你和其他的人，如果你想尝试融入璃月港，找我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毕竟我啊，既能体会人的酸甜苦辣，也懂你们的孤独忧伤嘛。” 莫名讲了一大堆话，有不少都是从故乡听到的、学到的。他讲完，自己都想嘲笑自己。 还在这叭叭给人开导呢，你自己不也是这样吗？道理谁都懂，可是如果懂就能做到，自己那个世界的人类社会就不会那样混乱了。 甘雨不作答，她自己有自己的顾虑，但莫名的话也并非没有触动。 “谢谢你陪我说话……遇到你之前，好像几十年都没说过这么多。” “没关系，如果同每个人，都能这样轻松地交谈，用几十年上百年去锻炼，总会懂得与人相处的。”莫名松了一口气。安慰人他实在不擅长，虽然他会讲大道理。 “早点休息吧，明天想必甘雨还有一大堆工作。”莫名见夜色深沉，是时候休息了。璃月港已经安静下来了，为璃月港工作的人却还清醒着。 “是啊，是要休息了。愿帝君保佑你，能收获踏实的梦。” 两人互相道别，甘雨前往玉京台。 莫名看着甘雨在黑暗中渐渐隐去，有些惆怅。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甘雨你尚且有安寝的地方，我却依旧只能流浪在璃月之外，在冒险者匆匆搭建的营地里度过长久的黑夜啊…… 他嘲笑着自己：“真是多愁善感啊你，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他转身离开璃月，随便在天衡山上找了一处帐篷，睡到天亮。 “娘希匹，这山里蚊子虫子也忒多了……” 第22章 孤云阁下如心跳般的脉动 莫名在一阵悸动中苏醒。 此时天还没亮，他只当自己做了一场噩梦，便又睡过去。 然而方一入梦，便又是一阵心悸，等他再次惊醒，天边已经有了霞光。 他从草席上起来，看向东方。 那里是孤云阁，远远望去，孤云阁的危岩就像狼牙一般一颗颗刺破海面。 “那里有什么东西吗？”他感受到的一阵阵悸动，是从那个方向传过来的。 然而当他细细体会时，却感受不到了。 孤云阁…… 他翻开《帝君尘游记》，没有孤云阁的故事；他翻开《绝云记闻》，虽然有海之魔神，但并没有什么有效信息；至于《沉秋拾剑录》则大可不必翻开。 他换上自己曾经的衣服，没吃早饭就赶往冒险家协会，做每日委托。很幸运，今天的委托都是一些简单的任务。 “玛德，这才正常，之前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发的委托，这种人，那神经病……” 等摩拉到手，莫名打算打听打听璃月是否有关于海上的一些传说或者故事。最好是和魔神有关。他始终忘不了自己的那种感受，他确信不是无缘无故。 莫名首先就来到了万文集舍。 “请问，有描述孤云阁的书籍吗？” “孤云阁？”老板万芳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本杂志，“这是旅行家艾莉丝编写的〈提瓦特游览指南·璃月篇〉，里面有提到过孤云阁，由冒险家协会主办，只不过这本书作者个人风格太重，根本起不到指南的效果，卖得很差。我这里只有一本了，对我而言也用不上，你要是需要送你就好了。” 莫名双手接过书：“多谢多谢！” 便站在一边查看。 “这里是岩神曾经镇封海中魔神的地方。深插海底、早已折断的巨岩长枪高高矗立在海面上。岩元素聚合而形成的六棱柱状结构十分有趣，从空中俯视的话会给人一种幻觉，仿佛这些岩柱是事先精心排列而成的，在海上组成了特异的图案。不过说不定当年的岩神正是怀着这种恶趣味投下的长枪呢？ 璃月港的钟离先生似乎很熟悉这里的传说，但我从未见他来到过这里。从这里能远远望见望舒客栈，之前遇到的那位奇怪的年轻人应该一直在遥望这边。 这里的地脉流动非常有趣，比璃月的其他地方都要更加活跃，节律更乱……似乎海底隐藏着什么不屈的力量正在虚弱地搏动。或许是那被镇封的魔神依旧在深海中蠕动吧。” “嘿呦，运气还挺不错，正好就是这个内容。看来就是这个了，看上去这位艾莉丝早有察觉。只是似乎它的挣扎更剧烈了，我居然在天衡山都能感受到。” 他又看向万芳：“老板，还有不？” 啧…… 万芳拿这个求知欲很强的小伙子也没办法，他甚至沉秋拾剑录都看……不过，渴望知识，确实是好孩子。 老板又给他一份《冒险家罗尔德的日志·孤云阁》。 “避过几个小岛上丘丘人的视线，顺风顺水地到达了孤云阁。在我登岸的地方，庞大的六棱石柱刚好阻挡了刺眼的阳光，石柱的阴影下格外阴凉。不知是不是因为有魔物残骸千年来的滋养，沙滩上的螃蟹才如此肥美，烤来味道很不错。 从今日明媚的风景看来，很难想象这里曾是岩之神与海魔血斗的战场。旧日的血水早已融入青蓝的大海，无影无踪了。或许一个人流下的一颗血滴，与无数英雄之血汇集的洪流，在广阔无垠的海洋面前并无区别，永远流动的风与洋流注定会洗清尘埃，直到一切如故。 据说岩之神曾经削岩塑枪，将巨枪投入这片海域，刺穿了深海中作乱的魔神。而巨枪随着年月流逝逐渐风化，成为了如今的景象。 晚些时候，我回到大陆扎营。从这里能远眺从港口出发的航船。远处，「南十字」船队正浩浩荡荡扬帆远航，那位传奇的北斗大人又在执行七星商会的什么任务呢？” 莫名捧着书思考着。岩神对此不可能没有察觉，并且哪怕这魔神再度复苏，有那位岩王帝君在也不过是再镇压它一次罢了。 可是那种挣扎的感觉已经如此剧烈，为什么岩神不彻底消除隐患，杀灭海中的魔神呢？从传闻中看，这位岩王帝君还是相当能打的，杀死魔神对他而言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还是说这种程度的挣扎，对于璃月而言是十分正常的？ 再或者，只有自己感受到了这种悸动？ 他确信自己忘记了一部分侦查感知的法术，但是仅凭他自己敏锐的感觉，就足够感受到很多事情。 “终究是个隐患……凝光知道这件事吗？以夜兰的本领，想必应该察觉到了这些。凝光理论上应该知道才是……” 他斟酌再三，还是决定通报凝光一声。 此时的群玉阁，凝光正在和刻晴商量一些了不得的事情。 刻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凝光的三个贴身秘书此时此刻却不在房中。要知道，凝光哪怕是做最重要的决断，都会让三个心腹相陪，然而这回她们都不被允许进来……恐怕不是商业上的事。 “我并不认为，作为‘人’而言，没有能力承担那些岗位。倒不如说，正是因为有人，璃月才能有今天这样的繁荣。 帝君当然在指引着我们，但他不可能永远指引我们，如果有一天，失去了帝君的指引，难道璃月就止步不前了吗？ 我们也应当信任璃月的凡人，仙人……哼，仙人们同璃月人，离得太远了。” 凝光不急不慢地品着茶，听着刻晴的这些牢骚。说是牢骚，她心里清楚，其实是刻晴又在催促她，联合七星对帝君完全掌控的各项事宜进行干涉，削减仙人的影响力和权力。 然而凝光并不着急，她是一个更纯粹一些的商人，并不着急这些利害。或者说，她心里明白，此时此刻还不到时机。 第23章 玉衡天权自有考量 凝光并没有说服刻晴的打算，甚至这种分歧反而让她更加认可刻晴：“你说的对，也不对。璃月三千七百年的时光，都是在帝君的治理下发展的，对于此事，无论如何你是无法否定的。何必着急呢？” “对你而言，能赚钱就可以了。可是在我看来，想要一直赚钱下去，就不能总是存活在岩王帝君的璃月里。算了，今天想来说服不了你。但是，我并不会因此放弃。 那位莫名，你真的要让他作为顾问吗？说句不好听的，他对提瓦特可以说一无所知，你这样草率的决定，真的有在乎璃月的安危吗？” 凝光放下茶盏，用手帕轻轻拭了拭嘴角：“我自然有我的考量。他或许并不了解提瓦特，但他至少了解另一个世界。有时候，我们遇到的一些问题，或许在他的世界中就已经遇到过了。况且，这样的一个人，不拉拢他，难道要与他为敌不成？愚人众的那些执行官，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你总是那样不近人情，殊不知，人情才是最有价值的商品。” 刻晴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凝光：“既然如此，只给他虚名便可，实际的权力，还要看他自己。” 凝光对刻晴的这种审视，完全不在意：“用人不疑，当然要给他适当的权力。留他在我身边，也许将来的某一天……呵呵，那是很久之后的事了，是否值得，我还需再观察一段时日。你太心急了，总是想赶时间，可有些事是急不得的。比如说，你甚至没有注意到我口中的愚人众呢？” “愚人众？他们胆敢有什么动作吗？我只是觉得，你给他太多特权了。随意出入群玉阁，固然有他不懂规矩的缘故，不过更多的是你的默许吧？” “有什么不好吗？嗯……你会慢慢发现好处的。愚人众的第十一位执行官，代号‘公子’的那位，可是来璃月了。” 这时候，百闻出现在房间外，凝光与刻晴便不再讨论那些事。 “莫名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 “你们聊。” 刻晴说完便要离开。 “留下来听一听，说不定，你对他的印象会改观呢？” 刻晴不再言语。 莫名从百闻口中得到了凝光的应允，这才被凝光的秘书放了进去。其实百闻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她们进去，但是她们无条件相信凝光。所以，凝光大人这么做，一定有她的深意。 事实也确实如此。凝光不怕她们泄露秘密，但是万一有什么闪失，凝光不想牵连到她们。 莫名来到凝光的房间。 “你们聊得怎么样了？我可以再等等。” “不必了，你来群玉阁所为何事啊？” 莫名见刻晴脸色不太好，似乎是和凝光话不投机。 不过对他而言都无所谓：“孤云阁，镇压着什么？” “孤云阁之下，是曾经岩王帝君的手下败将，漩涡之魔神奥赛尔。” 看来你们也心里门清嘛。莫名点点头：“就是这个奥赛尔。我劝你们做好准备，它并不老实。” “有着帝君的镇压，它应是翻不起什么风浪。” “不……怎么说呢，我有一种感觉，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我能够感受到他的剧烈挣扎，我不认为璃月应当对此毫无防备。再者，小心驶得万年船。无论神明对此是什么态度，我总是感觉不对。” 凝光低头思考了一会，说：“我会多注意那边的。漩涡之魔神奥赛尔……难道现在它真的有力量冲破镇压不成？” “夜兰将会去蒙德关照关照那位金发的异人，之后还有一些其他国度的任务，这段时间璃月内的情报网，缺少一位关键人物，我想，你可以暂替夜兰处理事务。 只是她的情报网皆是由她自己开创，我恐怕也知之不多啊。” 莫名明白，这是有什么任务了。所以是自己赶巧撞上了呢，还是传说中的双向奔赴呢？对于这个能赚钱的机会，他是不会客气的。 他摆摆手：“无妨。我与你们不同，一虫一蚁一鸟一兽皆可是我的耳目，就是不知道你要我做什么？” “愚人众第十一席执行官公子，出现在了璃月，这是他的照片。你需要盯好这个家伙，愚人众定然有难以知之的目的。这是你首次承担这样的职责，我想在璃月处理事务，你应当得心应手才是，只不过这公子，也是个危险人物，能否获得成果，就看你的能耐了。不要让我失望。” 莫名看着这位公子的照片，突然想起自己曾与其有过接触。 “我曾经见过此人，虽然只是不经意的一眼，不过其穿着显眼，我也有印象，似乎是在北国银行？” “北国银行是至冬国的产业，在那里碰到愚人众执行官，是很正常的事。不久之后是请仙典仪，届时岩王帝君将会亲临璃月，降下神谕，所以绝不可出什么差池。有什么消息，可直上群玉阁面见我。” “请仙典仪？那是什么？” “是每年一次的帝君降临人间做出指引的活动，可以说是璃月最重要的仪式。” 莫名点点头：“小事一桩，那我先走一步了。” 他转身离开。 凝光看着莫名离开的身影，抿了一口烟斗的玉嘴：“我隐隐感觉，他会给我们带来不少有用的信息。” “你是否有些过于草率，让他做这些事？” “当然，不过我自然也不会完全把庄压在一个人身上。刻晴啊，你要知道，人生来就是有立场的，只是他的立场，不会偏向七国中的任何一个，这样的人，正是我们需要的。如果他又恰好有本领，有智慧，则更为难得。此人与我不仅仅是有金钱的契约，毕竟摩拉维持的关系仅能依仗一时……人情的事，说与你听怕是也没用。” “你的事我管不着。不过，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希望璃月不会因此而出什么变故。那么，我就先告辞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刻晴辞别了群玉阁。 凝光拿起桌上的另一封信。 那是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琴传过来的。 “异世界的旅行者，荧，似乎也是一个可以拉拢的角色。然而夜兰说此人的哥哥被陌生的神明带走……未来的某一天，是否她会同神明，乃至神明治下的国度为敌呢？呵，哥哥，金发长辫身着异服的天外之人，希望莫名你和她真的没什么关系。或许，有关系更好呢？呵呵……” 莫名出了群玉阁，自言自语：“愚人众执行官……听说是冰之女皇的话事人，甚至关系到请仙典仪……凝光还真是信任我，这种事情居然交给我来做。岩之神，我倒也想见识见识这位岩神的真容。” 他说着，使出变身之术，在玉京台的角落，一个人影化作了鸽群，散落在天边。 远在蒙德，那位引起了凝光、莫名、夜兰三个人关注的异世界旅行者荧，此时却像牲口一样被使唤去废弃的庙宇中争夺残存的力量。如果莫名知道这些事，定然会赞叹“好驴，好驴”…… 第24章 愚人众在行动 蒙德的龙灾似乎有了应对的策略。在夺得了三座庙宇的残存力量后，这位旅行者被授予荣誉骑士称号，开始与西风骑士团一同想办法对付特瓦林。 虽然这荣誉骑士行事有一点点降智。 而璃月这边，距离请仙典仪也没多久了。 那位公子现在不知所踪，一只蚂蚁溜进了北国商城。 这里来的人，都是为了取钱存钱贷款等一系列经济活动。莫名用受身咒操纵着这只蚂蚁监听着，他并不清楚愚人众会出现在哪里，但北国银行是至冬国在璃月最重要的地方，也是以经济手段压缩璃月本土经济的桥头堡。 凝光对此一清二楚，但是她本人有将计就计之策，却也不着急。只是这里的至冬国人，似乎对此一无所知。 所以，如果愚人众执行官有个大本营的话，这里的可能性很高。 他并没有等多久，就看到了那位公子。 不仅仅是公子，还有其他几个人，莫名并不清楚这些人是谁，从鞋子判断一个女人，一个男人。 他们上了楼，蚂蚁爬在公子脚面上，也跟了上去，然后调整着位置，直到能将三个人样貌全部窥视。 那个女人说话的语气高高在上，不如说这三个人看上去都不好相处。 “那么，长话短说吧。这是我得到的百无禁忌箓外形的图片，并且，岩上茶室就藏有这样一枚百无禁忌箓。这种符箓具有往昔岩神赐予的力量，所以，我们可以利用它所蕴藏的力量。” 戴黑面具的男人说道：“仅凭这一份百无禁忌箓，恐怕没什么大用吧。我也曾对其有所耳闻，根据我的研究，重要的不是符箓本身，而是其纹路，或是文字，或是符号。 所以，得到一枚百无禁忌箓后，就可以仿制很多百无禁忌箓。从计划提出的时候，我便找好了位置，就在归离原东南角的遗迹那里。如果你们觉得自己的愚蠢计划能够成功，看在女皇陛下的面子上，我会帮你们一把。” “岩上茶室刚好欠我们债务，也是时候讨回来了。不过，相比之下，还是在请仙典仪上单独动手，更有趣一些。” 这是那位公子的发言，此话让莫名大吃一惊。他们打算干什么？百无禁忌箓……请仙典仪……这些人是要做一件或许能波及整个璃月大事啊，甚至，请仙典仪时可是有岩神亲临的，他们难道有胆子在那位以武力统合璃月的岩王帝君眼皮子底下做什么小动作吗？ 女人轻蔑地看着公子，话里话外都是不屑：“哼，让你这样的人来处理这种事情，真是丢人。还是说，你自以为凭借女皇给你的力量，就能在摩拉克斯那里讨到便宜？你还是老老实实去拿下岩上茶室吧。希望女皇的计划在你手里不要搞砸。” “哈哈哈，怎么会呢。不过你在蒙德的计划，能否成功，还不一定呢。怎么，这就迫不及待来璃月掺和了吗？” “我马上就回蒙德，时机要到了，只不过是顺便帮你一下罢了。我该走了，这里的事情，就看你了。” 那女人大踏步离开了。莫名从蚂蚁那里获得了音像存备后，赶忙操纵一只备用蚂蚁守在门外，只等那个女人踏出北国银行的那一刻，爬在她的鞋跟上。 “我言尽于此。接下来，我要去找那些遗迹守卫玩玩了。你们的盘算，不要打扰到我。” 戴面具的男人也离开了。莫名只能再操纵一只备用蚂蚁用同样的手段跟上他。 那个女人很快就出了璃月，从水路向着蒙德赶去。璃月海港发达，水路交通便利。莫名正分心操纵蚂蚁，却不料那只蚂蚁毫无征兆地被冰封，从女人的鞋跟上坠落下来，没了性命。 “真是令人厌恶的虫子。” 女士在自己卧房里脱下鞋子歇息，却发现自己鞋跟上爬着一只蚂蚁，十分扎眼，令她一阵恼火。 “哇这女人，脾气怎么这么大？” 莫名大失所望，看来没办法关注她了。不过似乎夜兰在蒙德有任务？也许夜兰能注意到这女人。 另一边，跟着戴面具男人的那只蚂蚁，似乎也没有什么好消息。 这人出了璃月港，居然翻山越岭不知道往哪去，根据地图来看似乎是要去青墟浦层岩巨渊一带。 就这样一路颠簸，这蚂蚁竟然直接被颠下来了。 “以后跟踪还是少用蚂蚁这种东西吧。这也太不靠谱了……两个人都跟丢了？不过似乎没关系，公子才是那个计划的负责人，接下来要好好盯着这个公子了。” 公子动身前往岩上茶室。他不知道的是，这一路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莫名的监视之下。 莫名并不清楚岩上茶室在哪，不过跟着这个公子准没错。 公子带着一个债务处理人一同潜入岩上茶室，而岩上茶室的老板似乎一点没有察觉到，他还在为自己的收获感到沾沾自喜。 直到公子出声，他们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那老板赶紧叫来护卫，只可惜这些人根本不是公子对手。 “这公子有两把刷子嘛。同样是水属性神之眼，不知道和夜兰孰高孰低……” 公子同讨债人沙威一起搜查了这老板的财产，额外地搜到了连沙威都不知晓的百无禁忌箓，这让沙威不禁怀疑，此次行动这位执行官大人亲自前来，恐怕就是为了这个。 公子走后，债务处理人通过合法手段，成功地清扫掉了岩上茶室的原主人，将其收归愚人众。至于是什么合法手段……这就要问问北国银行与商人签订了什么契约了。 看得出百无禁忌箓很重要，这位公子亲自带着百无禁忌箓在身上，前往博士挑选的地点，同那里的士兵一同享用午饭。 “居然是这里，怪不得之前曾经见到有愚人众，原来他们早就打定主意了吗？” 莫名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 为了防止出现差错，他亲自跟着公子出来，来到了归离原南边。 他曾经在这里检查过，除了愚人众什么也没有。而现在，除了愚人众，还有百无禁忌箓。 “玛德，你们倒是好吃好喝，我踏马早饭就没吃，盯了一上午。还从来没有这样盯梢过，还是用飞鸟比较好……” 然而飞鸟毕竟不能潜入室内，也无法探查北国银行内部的消息。 公子将那枚百无禁忌箓留在了这里，然后就在旁边监督愚人众仿制。 愚人众多是舞刀弄枪的武夫，他们哪里擅长这个，故而一开始做出来的百无禁忌箓实在是丑不可言。 好在这里提供的纸张很多，倒也不怕出错。 等到夜色降临的时候，他们已经能够仿制得有模有样了。 第25章 我从不窃听情报，我向来都是旁听 公子将百无禁忌箓照片留下来，就离开了。 愚人众们得以休息。 “这帮愚人众晚上还不用加班哈，还挺良心。” 莫名化作飞鸟远远跟着公子，却见他住进了白驹逆旅。 莫名安排了一只蚂蚁爬在门上，如果有什么异动就记录下来。 然后自己回到天衡山上的帐篷。 “可恶啊，区区愚人众都住的起旅馆，我堂堂天权顾问·天权星特别情报官，居然只能住在这种破地方。”莫名搭起自己五百摩拉买来的锅子，一边吃着烤鸡一边闷闷不乐。抬头，群玉阁就在头顶，“凝光，你这回不给我足够钱可不行。玛德，让人当成驴了……” 虽然凝光对他足够坦诚……对于她这样的商人，能这么坦诚确实大大出乎莫名意料，但是不得不说他还挺吃这套的。如果凝光强迫给他个赚大钱的官职，他自己反而会不开心。 嗟来之食，难以下咽。 除非他真的要饿死了。 这就是变通，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第二天，公子所在的旅馆没什么异常，没有其他人员出入。而归离原南的愚人众，又开始了仿制百无禁忌箓的工作。这一次，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出现在了现场，他简单的研究了一下那些愚人众的作品，提出了一些改良的方向，便离开了。 这一切，都在飞鸟的注视下，使莫名能够洞悉一切。只可惜距离太远，没办法再操纵什么跟上面具男了。 他来到群玉阁，凝光的三位秘书对他已经很是熟悉了。 “这人比夜兰来的还勤，不知道凝光大人为什么这么放任他……” 凝光正在做什么决策，虽然算不上多么重要，但是很多的人也是不允许随便出入群玉阁的，甚至包括甘雨。所以就连那三位秘书，也不明白为什么凝光允许莫名进来。不过对她们而言无所谓，她们会无条件听从凝光，无条件支持凝光。这也是为什么她们能成为心腹。 而凝光似乎打算把莫名培养成自己的心腹……但是，真的能成功吗？莫名不知道有这回事，三个秘书不确定有这回事，只有凝光自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莫名见凝光伏案思考，便在一旁没有出声。甚至对于她们的决策也不在乎。他对于这些商业上的事完全不感兴趣。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凝光敢让他听到这些内容。 他从桌面上的地图中抽出一张，用笔做上注释，然后贴在凝光的情报墙上。 那里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哪怕是一点点决策都足以让整个璃月变天，无数商人都渴望能得到一点点从这里流出的“碎雪”。 还好此时凝光并没有处理重大事务，不然莫名这样毛手毛脚，恐怕就算凝光再有心拉拢他也会给他轰出去。 “是有什么事吗？” 凝光抬起头问。 莫名把那张地图拿下来：“你先看一看吧。” 凝光看着那张地图，以及莫名做的注释。 “公子夺得百无禁忌箓，于此地号令愚人众展开研究，力求大量复制。” “居然是百无禁忌箓……如此看来，愚人众果真有大动作。” “什么是百无禁忌箓？” “百无禁忌箓是上古时代帝君留给凡民的宝物，可以发挥神力，助人作战。若是持有此物面见仙人，可不受冒犯之责。愚人众仿制百无禁忌箓，定然不是为了面见仙人，那么就只可能是贪图百无禁忌箓的神力了。” 莫名捧着下巴微微点头。他自己都没有察觉，这已经是他习惯性的动作了。 “除此之外，愚人众有一个庞大的计划，他们可能要趁着请仙典仪的机会动手。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不过肯定不是好事，这百无禁忌箓，也是他们计划的一环。甚至，他们的目标可能和岩王帝君有关。 公子曾与两个陌生人见面，以我判断，应当是愚人众的两名执行官，一个是头戴巨大头饰、穿着红袍的女人，一个是戴着黑色面具的男人。愚人众执行官里，这两个又是谁？” 凝光仍旧是那副冷静的样子：“是愚人众执行官里的‘女士’和‘博士’啊……居然一次来这么多人，我甚至开始期待，愚人众的大动作是什么了……” 莫名并不懂这几个执行官有什么可怕之处，但是一想到如果是璃月七星中有三个人都在同一个国家搞事情…… 简直是不可想象。 至冬国这是要和璃月宣战吗？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那个世界里的世界战争。那个世界的人们，也曾被各种欲望主宰。 但是坦白说，他所游历的每一个世界，都是这样。 单独的世界，只能观测全界的一隅，窥视到其他的存在，便误会成虚拟。 而自然，还在其上。 如果由此来看，愚人众所认为的，与凝光所认为的，大可以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 这就是危机，危险与机遇，在同一个世界相互补全。 莫名对于凝光的话丝毫没有困惑，倒不如说，他不会对凝光的任何答复产生实质上的困惑。 即便他不知道原因，但他知道更高的道理。 “啊，当然还是会有困惑的，只不过不需要答案。” 他心里默默地说。 “我会重点提防公子的行踪和百无禁忌箓的制作。‘女士’已经前往了蒙德，她似乎在蒙德也有什么计划，不过我想夜兰会处理好一切。 这位‘博士’，他应当在进行和遗迹守卫相关的活动，地点在天衡山以西。从其行踪看，他今天出现在百无禁忌箓仿制现场，他所在的位置应当距离归离原不会过于遥远，起码不可能是在须弥，推测在青墟浦或者层岩巨渊一带。但是未来他未必不会进入须弥，或许可以给须弥知会一声。 目前，公子正在对岩上茶室的部署进行整顿，岩上茶室已经是愚人众的财产了。以我之见，岩上茶室会变成他们的又一个联络点、情报中心，这里各色人等都有，便于伪装接头。而赌徒可以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国家，所以可以从他们嘴里获得很多信息，或者强迫他们成为线人。这个地方，最好早点打掉，掌控到我们手里。” 凝光点点头：“你做得很好，你的情报实在出乎我的意料，就好像愚人众的一切行为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啊。” 莫名摇摇头：“还差的远。因为这个世界规则的限制，以及……一些我也不清楚的原因，很多东西都无法施展。不过放心好了，我的探知手段，最起码在这件事上是足够用的。你们也做好准备。请仙典仪还有多久？” “还有两天，就是请仙典仪了。” 两天…… “等我消息吧。”莫名深吸一口气，“这还是头一次干正事。不知道岩王帝君，对这一切是什么感想？” “我先走了。” “总务司会给你薪酬的，记得去领。” 他听到凝光平静的声音。 这才对嘛。他头也不回，只是伸出大拇指示意了一下。 劳动所得，有什么好说的。 第26章 狗 下 属 吃了午饭，莫名又撒去了第三波眼线——在璃月到处徘徊的狗。 谁能怀疑大街小巷里在阳光下吐着舌头休憩的狗狗有什么坏心思呢？ 事实上，狗可以出现在除室内外的任何角落。 哪怕是露天厕所。 而人们不会对此产生任何怀疑，甚至会产生“这狗狗好可爱，它跟着我诶，它想和我回家”之类的想法。 除非是露天厕所。 愚人众也是如此。岩上茶室门口就有一群狗狗聚集，他们通常只有两三只，这个数量并不会引起怀疑。 如果这些狗狗再乖巧一些，甚至愚人众会认为这是女皇的馈赠，天天给他们喂食。 “他还得谢谢咱呢。” 莫名操纵着乖巧狗狗如是想。 他最开始打算使用受身咒的时候，发现改良后的受身咒操纵活物的原理是消除活物的思想，赋予自己的命令，也就是机械的思维。 这让他很是担忧曾经的自己为什么会创造这样残忍的法术——或许他过去就是这样的人，但是现在的他对此感到厌恶。 再次改良的受身咒，对于被操纵者而言，相当于睡了长久的一觉，做了好一场大梦——仅此而已。这样，也不至于对这个世界产生剧烈冲突。 说真的，这个世界承受能力还是有一些弹性的。 公子从岩上茶室出来，又赶去归离原南。那里就不是璃月狗子们的领地了。 “这人天天在这些地方兜兜转转，不烦么？” 莫名甚是恼火，这公子天天都只在这些地方转圈圈，岂不是毫无收获？ 岩上茶室的蚂蚁传来的消息，也只是一些商业上的事安排。 至冬打压璃月本土经济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根本算不得什么情报，而且这种事凝光鼻子比他可灵多了。 在归离原南待了一会，公子又改变了行程。这其中，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问题，能够看到愚人众聚在一起讨论，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莫名可不敢操纵鸟儿近前，一旦被发现可是要被抓去做禽肉的。 不知怎的，公子竟然前往往生堂了。这令莫名摸不到头脑。往生堂应该是做丧葬业务的吧？也没见有愚人众出什么事啊？这不是自找晦气？ “是那个胡桃堂主的往生堂？” 这位胡堂主以其鲜明的谈话风格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总而言之就是，满嘴鬼话。 是字面意义的真的鬼话，一直在考虑鬼事，虽然说活人的事也不在往生堂业务范畴内。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莫名先公子一步到达，然后操纵间谍蚂蚁再次钻到了往生堂的房间里。 很快的，随着外面的敲门声，胡桃蹦蹦跳跳去开门，之后公子就被请了进来。他听到了那位胡桃堂主与公子的谈话。 “钟离确实有时间，不过，这和你们愚人众有什么关系呢？哦～莫非，是有执行官这样的大人物走了？那找我们往生堂，可真是明智的决定，甚至可以对愚人众特惠，买一送一哦！万一又有执行官需要的话，可以省一副棺材钱呢！” 公子早就知道那位胡堂主鬼点子数不胜数，说话更是没有遮拦，但是……这么说纯粹是故意的吧？ 然而有求于人，况且在璃月这种话听得多了倒也没太大感觉，他只能陪上笑脸：“哈哈哈，如果有需要的话，也不是不行哦。只是，找钟离先生实在是有其他原因。你也知道，因为文化的差异，我们愚人众与七星打交道，容易出现各种误会，早就听说钟离先生博学多才，所以特地来请教请教他，也是为了能和七星更谈得来。这无论是对于往生堂还是对于璃月港，怎么说也是好事吧？” 莫名心里很清楚，这公子怕是打着请教的名字，想搜集百无禁忌箓的消息呢。毕竟总不可能真的讨论棺材生意。 “这个钟离先生……似乎艾莉丝在自己书中提到过，在凝光的情报墙也见到过，记得说是个有才之人，只是暂且无法掌控。能得到天权星的关注，甚至天权星也无可奈何的，肯定不是一般人，这愚人众眼光也很毒辣嘛。” 莫名心想，“啧，我算不算是无法掌控的那种人呢……唉怎么可能，仅仅是摩拉就够我折腾的了，要是凝光再给点什么恩惠，那人情可就还不了了……” “诶呀诶呀，我还以为是有生意上门呢。可是，钟离客卿对于我们往生堂，那也是相当的重要，而且这种事，也得看他愿不愿意吧？我可是一个关心员工的好老板呢。” “胡堂主说得对极了，所以，还是希望请钟离客卿与我见上一面，我们面谈。” 胡桃想了想，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算啦，你们愚人众虽然不是好人，但是说不定，可以成为好的客户呢。钟离现在应该是在三碗不过岗喝茶听书，你直接去找他吧。不过你们要聊什么，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愚人众为了能和璃月七星促进交流，特请往生堂客卿钟离’，嘿嘿，至于到底做什么，可不是往生堂的主意哦。” “这胡桃也是精，把锅全甩给钟离先生和愚人众……但是，如果真的是什么坏事，恐怕往生堂这套说辞根本站不住吧。再加上她平时就鬼话连篇，恐怕也只有鬼才信了。 啧，但是我在听着，她这话总不可能是说给我的吧……扯蛋。” 莫名心里想着，“三碗不过岗……似乎是璃月街口的那座小酒馆？那里居然还能听书？这钟离先生还真是会享受啊……这种习惯，恐怕是个老大爷。这胡桃竟然如此不尊老，竟敢直呼其名，罪过罪过。” 好在在三碗不过岗那里，汪汪队能立大功。 当公子走出往生堂，潜藏在房间里的蚂蚁还没来得及解除受身，莫名就这样听到了胡桃的自言自语： “诶呀，诶呀呀，愚人众怎么会看上我往生堂呢？肯定是要出大事了，万一玉京台来人……我可得早早做准备。” “胡堂主真机灵啊……” 怪不得这胡堂主名声在外，年纪轻轻确实有两把刷子。 怎么璃月这么多人都有刷子，真就卧虎藏龙是吧。 他变化的飞鸟飞走了，远远地在上空跟着公子，又是先公子一步做好安排，然后落在璃月街头的树梢。 第27章 窃听风云，狗牌特工 一条大黄狗趴在三碗不过岗旁边，似乎是在阳光下酣睡。 狗狗怎么会有坏心思呢，狗狗只是喜欢这个氛围罢了。 莫名一眼就认出了那位钟离先生。 他并不知道此人什么模样，但是某人穿着如此讲究，一身贵气，在人群里很是扎眼。 这肯定就是往生堂的钟离客卿了。只不过看上去还挺年轻。 “起码心理是个老年人……” 公子当然也有眼力，他很自然地坐在了钟离的对面：“是往生堂的钟离先生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愚人众第十一席执行官公子，有求于先生。” 钟离不紧不慢地喝茶，和凝光一样。这人怎么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大人物的感觉……感觉不仅仅是往生堂客卿那么简单，说不定是璃月七星里的某一位呢？ 怎么可能，毕竟是在凝光的情报墙上出现过。好奇怪哦…… “哦？此事堂主是什么意见呢？” “胡堂主让我来与您面谈，她的意思是，一切由您决定。” “嗯……既然如此，不知道阁下打算问些什么？” “先生客气了。我们愚人众，毕竟是来自于至冬，对于璃月的传统不怎么了解，言语之间可能有一些冒犯，以致于七星对我们戒备重重。 先生您如此博学，我想请教，凡人与仙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怎样的呢？以往提及仙人，称赞会令七星不满，贬低又会令七星不忿……抱歉，对于我这样的外国人而言，实在是不知道缘由。” 钟离侃侃而谈：“仙人啊，曾经与岩王帝君一同荡涤四方，创下了璃月千年的基业，若是贬损，自是不为七星所容。不过，璃月千年，时至今日，日新月异，早已同仙人的时代大相径庭了。璃月七星，并不甘心仙人在璃月说一不二，这是人之常情，也是时代所需，故而你若是站在仙人那一边，那就是与七星相对，自然是令七星不满了。 须知，仙人虽荣，然人平之；仙人虽尊，然俱往矣。所以，仙人的功劳是在璃月草创之时，对此可以赞誉。而对于如今的璃月，仙人并非不重要，只是他们对于人类而言太过傲慢，也太过轻视了。现在的璃月，是人的璃月。言谈及此，赞损俱表，方才能更进一步。至于接下来该怎么做，你们愚人众，就不需要我来做决断了。” “没想到，七星居然是这种想法……对仙人是这种态度的话，那对岩王帝君又是怎样呢？毕竟岩王帝君可是被称为众仙之祖……哦，对了，我们也曾尝试去绝云间拜访仙人，却总是被仙人驱赶，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说法？” 公子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接着又愁眉紧锁，好像真的很困惑。 “仙凡有别，不可逾矩。昔日，岩王帝君曾赐予凡人‘百无禁忌箓’，携持此物，可面见仙人。只不过年深日久，百无禁忌箓也不知还有多少留存世间。” 公子随即问道：“那么百无禁忌箓在哪里能够得到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若是有缘，自会得见。若是无缘，得之无用。” “这倒是很符合璃月的传统说法嘛。这有缘无缘，又有什么区别呢？” 钟离似乎完全察觉不到异样，仍旧平静地说着：“有缘者，就是路边行走，也能不经意间寻到真品。无缘嘛……很久之前，有人尝试伪造此物，却无法发挥效力。无缘，就是指得到了假的。‘百无禁忌’，须遵规守距，故而符箓形制应是左右规整，笔锋清晰，结构严谨。其中符尾，也就是符箓最下面的纹路，更是要行笔流畅，不可有一丝马虎，那是仙家象征，若有差池，便是冒犯。所以，倘若遇到赝品，可以此判断。只是，仿制起来也确实容易，但如果能够发挥效力，那赝品与真品，就没多少差异了，无非就是蕴藏神力的多寡。” “竟然这么神奇……不过，恐怕我是没那种运气了，只是希望以后如果有机会，能得到仙人的接纳。虽说璃月是七星的璃月，但是仙人终究更为权威嘛。” 钟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继续品茶。 “此次与钟离先生交谈，真是收获颇丰。然而职责所在，恐怕不能多逗留了，只好在此作别。他日若有闲暇，一定会专门宴请钟离先生，以表谢意。” “呵呵，都是些不足挂齿的小事，不必在意。” 公子准备离开，钟离继续喝茶听书。 “这钟离先生还真是厉害，连这些都知道，以后要多多请教才是。这人才是有大智慧吧，凝光哪怕是拉拢我也不想个好点的理由…… 也不好说，钟离什么都往外说，倒也未必是多有智慧。这就是凝光所说的有知识未必有智慧？可是我看钟离先生不像不知深浅的人，他这么做，莫非有什么深意……啧，他对于这些东西都门清，甚至似乎百无禁忌箓什么样子他都知道，这人不会是个仙人吧？但是仙人不是都不在璃月生活么，除了甘雨……诶呀，回头问问凝光吧。” 公子离开的同时，说书人也是讲完了一幕。钟离放下空空的茶杯，伸手在大黄狗头上抚摸了两下，也跟着悠闲地离开了。 这却吓了莫名一跳：“奇怪，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啊，怎么可能呢，哪怕是特瓦林这样的神明眷属都察觉不到异样，就算真正的神明我也自信能瞒天过海，他怎么可能发现呢？还是说只是顺手为之……应该是吧……” 唉，面对这种博学的人，其一举一动都让莫名多思多想。 他继续化作飞鸟远远看着。公子一边走一边低着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他慢慢悠悠，一直走到了莫名熟悉的万文集舍。莫名清楚地看到，他购买了十几本练习书法的书。 这公子什么意思，这是要练字？可是买这么多……明白了，他是想让那些愚人众练字吧，以便能够在仿制百无禁忌箓的时候达到以假乱真的目的。 “真有你的啊，至冬人。” 他盯着公子回到归离原南，招呼愚人众们过来练习书法，远远地就能看到愚人众一个个笨手笨脚的样子。 “这笨蛋，难道不知道有模……玛德，我怎么会替他想办法。” 趁此机会，莫名再次去做委托。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是七星知会了冒险家协会？总之，他的委托都很简单。 到了傍晚，公子吃饭回旅馆，愚人众们个个手酸神乏，在遗迹休息。 “这公子，也不知道给员工一个好的住宿环境，黑心老板是吧？” 莫名颇为不满地说着，钻进了经典地图——天衡山小帐篷。 “嗯？我刚才是不是把凝光一块说了？算了，反正确实差不多……” 距离请仙典仪，只剩一天了。 第28章 至冬璃月观光团 次日，莫名早早起床。 他梦到自己苦寻厕所无果，险些擦枪走火。忽地扯开裤带，这里放松闸锁。噫！天衡山上尿意来，醒来方知我是我。 总之就是有惊无险。 技高一筹。 他吃腻了甜甜花酿鸡，正好从万民堂采购了一些佐料，索性直接烤着吃得了。 虽然还是禽肉…… 但是禽肉烤着吃了，兽肉还会远吗？ 今日的白驹逆旅，依旧风平浪静。而那边的愚人众也早早开工了。他回到璃月，璃月的狗狗们在桥边睡大觉。 “还睡呢，之前不睡挺长时间了吗……” 他驱驰着一条狗游荡在街里，看公子有什么动静。 然而公子的动静不出所料，果然是奔着归离原南而去。正在此时，北国银行里又走出来一个看上去雍容华贵有派头的人。 “妈的，这两天没注意北国银行，大意了！” 莫名顿时感觉不妙，他连忙放出两只受身的飞鸟，其中一只衔着一粒受身蚂蚁，盯着北国银行那个戴着眼镜挂着项链的男人。 穿这么招摇，还是北国银行出来的，银行门口那男的还低头鞠躬，你小子，不盯你盯谁。 这下他忙了起来，他现在的线人有：盯着岩上茶室的狗子，璃月街晃悠的狗子，盯着北国银行的鸽子，盯着招摇男人的鸽子，盯着公子的鸽子，盯着往生堂的鸽子，盯着愚人众的鸽子以及北国银行前监听蚂蚁，岩上茶室前监听蚂蚁，往生堂前监听蚂蚁…… 这些监听蚂蚁，不见关键人物进入，它们也不会进门。 无他，太乱了，且多是无用信息。 “淦，真应该找凝光多要些人，当时为了装一装，换得现在这么小心。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权当小区保安了……”莫名自说自话。他自己呢？他自己变成了鸽子，站在天桥顶上，俯瞰下面。 这人究竟来是为了什么？他去了一趟岩上茶室，然后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把这里的事情暂时放一放，以后恐怕用不上了。当然也许用得上。” 这人如是说，而岩上茶室的愚人众对他则是言听计从。 “这踏马，这该不会又是一个执行官吧？至冬国这是疯了还是怎么地？再这样下去我都怀疑会不会从北国银行钻出来至冬女皇了……” 等等，至冬女皇？“该不会，这帮人的计划就是等请仙典仪岩王帝君降临后，蹦出来个至冬女皇，再里应外合图谋不轨吧？” “妈的，我在想些什么，什么空降伞兵到首都……” 莫名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这些愚人众究竟是为了什么纠集这么个豪华阵容，组团来璃月观光旅游？难道他们的目的真的是岩王帝君？除此之外也想不到谁需要这么大阵仗…… 大人物……如果说是为了一个大人物，那么请仙典仪作为一个仪式，肯定会有主持之人，此人会不会是目标？ 眼看还剩一天，莫名心知不可再等，便靠近旁边一只鸽子，以受身咒将其控制，自己飞向群玉阁。 “终于还是以禽兽的身份到了群玉阁。算了，时间紧迫，事情变得更严重了。” 然而等他上了群玉阁角落变化成人形，却见凝光的三个秘书守在门外。 “快让我进去，我有紧急的事要告知凝光。” “凝光大人正在为明日的请仙典仪做准备，任何人不得擅闯。”百闻见莫名从不知名角落钻出来，不由惊叫，“你从哪儿来的？” “别管这些有的没的，让她先放放手头工作，此事非同小可。” “诶呀！放不得！” 百晓把他拉到一边走低声说：“凝光大人正在沐浴，你岂能进去？” “这……唉，希望她快一些。啧，唉，其实也没那么紧急……算了，怎么说呢，总之是关乎明天的大事。”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凝光才沐浴更衣，此时那个招摇男人已经乘船离开了璃月港。 莫名也在一直思考着。 公子这边也有了进展，他从所有的百无禁忌箓中，挑出来了一张可供使用的。虽然还不够，但是照着这个速度，恐怕几天内就有十张了。 “坏事一箩筐，还好凝光沐浴完毕了。” 他本来还想像小说电视里的故事一样，兴许能看到凝光刚刚洗浴完的样子，然而凝光虽然确实比以往更加亮眼了一些，但并没有什么失态的样子。 这才对嘛，动不动就披头散发接待客人的那种，算什么贵妇……虽然有些小失望，不过莫名并没有感到沮丧，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他神色如常地走进来：“愚人众执行官里面，有没有一位戴着眼镜，脖子上挂着华丽项链的男人？” 凝光低头略作思考，说道：“确有此人，是第九位，‘富人’潘塔罗涅。怎么，他也来璃月了吗？” “来了，不过又走了。从他对岩上茶室的要求来看，他似乎认为岩上茶室需要被放弃，也有可能不需要。我想，这应当与公子的计划有关，当那个计划实施后，可能愚人众就无法在岩上茶室待着了。 由此可见，这一定是会导致两国外交关系出现问题的计划。公子曾向往生堂的钟离先生请教百无禁忌箓的相关知识，钟离先生不知情的情况下无意间帮助愚人众提高了仿制的质量，加快了仿制的速度。那边已经仿制出了一张可以使用的百无禁忌箓……啊，现在是两张了，更快了。以这个速度，恐怕到了明天，就有大概十张了。 我推测，这个计划要么和岩王帝君有关，要么和明天仪式的主持人有关。明天的仪式谁主持？” 凝光看了他一眼，虽然仍然平静，但是严肃了很多：“是我。” “是你？……”莫名低头思考了一下，“我不能作为明牌出手，看来需要派不少千岩军围守了。可是，他们究竟准备做什么……有岩王帝君在，他们怎么可能有成功的机会呢？夜兰有消息吗？” “昨天那位旅行者偷盗天空之琴，却被愚人众捷足先登，然后她和一位绿色的吟游诗人被通缉，躲在迪卢克的酒馆里。 但是今天，他们汇通迪卢克和代理团长琴，夺回了天空之琴。 夜兰认为，他们找到了解决风龙问题的方法，他们四个人恐怕要一同行动了。” “又是愚人众，这就是女士的计划吗？这些愚人众，怎么都在和神有关的地方出现……他们必然是为了神明的什么东西。帝君有像天空之琴那样的神器吗？” 还有那个绿色吟游诗人，肯定就是温迪咯。 “帝君有很多神器，只是往年请仙典仪，未曾见他携带过。” 此时此刻，凝光反而像莫名的副手，因为莫名掌握了大量的情报，凝光在思考，莫名也在思考。 第29章 温迪:玩阴的是吧? 突然，莫名感到了又一阵猛烈的悸动，他猛地抬头，冲出群玉阁的大门，望着悸动传来的方向。自高处俯瞰璃月山水，一切事物就像平摊在画布上的画作。 可是那狼牙般的孤云阁，却像一颗心脏，在跳动着。 或许不是它本身有这个强度，但是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未必是感知，这可能是预感。 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海下的魔神冲破封印，引领着海浪呼啸而至产生了巨大的担忧。 他甚至仿佛看到了，孤云阁卷起巨大的漩涡，魔神庞大的身躯从旋涡里面钻出来，紧接着就是暴雨倾盆，海浪滔天。 可是应当出现的岩神，却不见踪影。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魔神的身体。 这种悸动和不安，让他对明天的请仙典仪更为忧虑。 难道这魔神，同愚人众有关系吗？ 凝光慢慢走到他身前，见他神色紧张，不由轻笑出来：“这还是头一次见莫名先生这般神色。难道说，真的有魔神胆敢在帝君面前逞凶吗？今天，北斗的船队出海，特地去孤云阁巡查了一番。若是有事，则回报我，若无事，则扬帆起航，出海贸易。现在，他们恐怕已经到了大海，没几天就到了稻妻了。再这之后，前往须弥的奥摩斯港。 此次，他们要进行一场环球的贸易，然后回来举行一场盛大的武斗会。要说为什么，呵，是因为南十字船队的船员听说救回来的人死而复生，是吉兆，适合远航，故而才有此事。说起来，倒是因为你。” 莫名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如果那位北斗船长都说没事，那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可是这种强烈的预感，并没有平息。 说起来，北斗他们的船只似乎速度不如救回自己那天快了，是因为要保持匀速节省资源吗？ 还是那天他们开太快了？ 啧…… “唉，但愿是我多想了。仅我一个人，还是有些忙啊。” 凝光这下听明白了，这是要人呢。 “我可以再给你拨几个人，作为下手，处理情报，如何？” “不了，我自有化身妙法。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出来。明天，我一方面盯着愚人众，一方面……我打算去海上看看。公子打算请仙典仪动手，我想熬过了请仙典仪，应该就可以了。” “你倒是有不少手段，总是令人耳目一新。只是，你独自去海上吗？这是否过于冒险？” “呵，所以才要去嘛。如果总是平平淡淡，实在太过无趣了。况且，如果真的有魔神，我也想见识见识是怎样的家伙。纵使不敌，我也有脱身的方法。” “这样看来，你的薪俸，又要多加两笔了。” “钱够花就行。呃，其实还是多多益善。我再去观察一番，如果可以，去愚人众那捣捣乱。至于阻止他们……是否需要阻止呢？” “暗流涌动，若不尽早爆发，迟早会出事。明天，就好好较量一番吧。随他们去。” “好。” 莫名当着凝光的面，化作鸽子飞走了。 凝光并没有看到他，甚至没有注意到他变做了鸽子，只是当她看到有鸽子从群玉阁飞出，而莫名不见踪迹，这才知悉。 “果真是潜行妙法，你比夜兰说得还要让人惊喜啊。如此，这步棋，总不算亏。” 莫名飞到归离原南的时候，愚人众们已经开饭了。他们之前很快就做出来了三张仿制百无禁忌箓，这时已经做出来四张了，虽然第五张还没做出来，不过应该也快了。 “得想办法拖一下进度。虽然凝光没让阻止，不过没说不能干扰吧？至于干扰后需要多久才能回归正题，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他躲在遗迹后面，引山间湍急的流风，呼啸而至，霎时间，愚人众营地纸张漫天，他们一个个都在吃饭，导致几张仿制的百无禁忌箓带着真正的百无禁忌箓与所有仿制品混杂在一起，飞得漫山遍野。 “这，这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大的风……” “不知道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山风呢？” “真是邪了门了……” 公子顿感不对劲，他喝令这些愚人众：“赶紧把所有百无禁忌箓找回来，找出可用的，然后赶紧吃饭工作。看来是有人在挑衅我们，你们只管仿制，办法由我来想。” 说着，他通过元素视野很快就发现了莫名之前藏身的地方，然后循着留有元素痕迹的足迹一路追击。 莫名这是有意留下痕迹，没了公子监督，想必那些愚人众效率会大打折扣。 而更操蛋的是，现在的他不是璃月特别情报官，而是——蒙德城最好的吟游诗人温迪。 “温迪是吧，居然敢戏耍我，让我也来戏耍你一番。” 公子很快就追到了这个绿色的小短腿：“嗨，朋友，这样打招呼，可不礼貌。” “诶嘿，你们这些愚人众，在岩神的地盘搞什么小动作呢？放心放心，我不会给别人说的。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别太较真嘛。” 公子也不着急，他并没有想把此人怎么样。说起来，他只是想打架而已。 “哈哈哈，不不不，我并没有那个意思，还不知道你的姓名，我叫达达利亚，你呢？” 公子叫达达利亚？啧，看来他也不敢见人就宣称自己执行官的身份啊。 “我不过是蒙德一个小小的吟游诗人，名字就不必说啦。” “不是吧，我对你坦诚相待，你却对我有所隐瞒？这样的话，不如……打一场吧，朋友？” 说着，达达利亚挥舞着他的两把水剑，呼吸之间就冲到了莫名身前。 “诶呀，好粗鲁啊！”他赶紧就地一滚，公子的双刀从绿帽子上划了过去，差点伤到帽子上的羽毛。 而且，他无意间说的话，恰好就是那位吟游诗人爱说的。 这下好了，裤裆里掉黄泥，那不是屎也是屎了…… 而此时，温迪正在徒步赶往风龙废墟的路上。 莫名连续闪掉了公子好几轮攻击，眼看效果达到了，一下子从山崖上跳下去。 “再会喽朋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干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呢？” 然后顺着风像绿色的蓬草一样飘向远方。 公子不再追赶了。这人战斗力如何不清楚，但是真能躲啊。 “唉，真是麻烦，原本以为可以尽兴打一场。还好不是璃月人，不然，恐怕……哈哈哈，蒙德绿色的吟游诗人，真是有意思啊。” 莫名躲在下面一脸的贼笑，有了那句“诶嘿”，何愁大事不成？ 第30章 太丢人啦，巴巴托斯! 却说公子这边，被莫名耍弄一通，下午不得不在遗迹周围辛辛苦苦寻找。他本人亲自测试每一张看上去不错的百无禁忌箓，直到找到四张仿制和一张真品为止。 可是遗迹边边角角那么多，周围还是山谷，愚人众们找了许久，也只找到了三张，还好真品找到了。 公子安排一个手艺最好的继续仿制，其他人四下寻找，他依旧负责检查是否合格。 “这是为了至冬，为了女皇陛下，为了明天的计划，你我必须竭尽全力。放心吧，这次行动后，我们作为功臣，每一个人都会得到奖赏，女皇陛下向来有功必赏，绝无戏言。” 他大声地鼓励着愚人众。 事实上公子说得也没错，这也是他们身为愚人众如此拼命的原因。冰之女皇，是真的不吝啬赏赐。 一个下午过去了，他们最终找到了所有的仿制品，只可惜天色暗了下来，夜晚做这种事，在生理、心理和环境的三重打击下进展缓慢，可是明天就是请仙典仪，他们不得不加班。 公子这次可没以往那么轻松了，白驹逆旅也回不去了，他也亲手加入到了仿制的工作中去，可是这样一来，莫名也要通宵监视他们。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罢了，莫名使用化身之术，变化出一个和他一般无二的人，只是此人神情呆滞，像木头一般。 莫名特地化身出了不知疲倦的“机器人”，然后对其施加受身咒，令他代替自己监视，如有异动，即刻唤醒他。 他本人在天衡山上的帐篷里睡去。 公子是吧，有你小子受累的了…… 还有温迪是吧，你小子也跑不了。 嘿嘿嘿嘿…… 次日，是请仙典仪的日子，莫名早早地就来到了群玉阁，获悉夜兰的精准情报。 而此时，愚人众已完成了七枚仿制的百无禁忌箓，算上正品有八张。可见昨晚他们确实下了苦功夫。 根据夜兰的情报，昨天下午，就在莫名戏耍了愚人众一通后。就在愚人众累死累活地寻找仿制百无禁忌箓的时候，蒙德四人组终于成功将特瓦林脖颈上的毒瘤净化，困扰蒙德的龙灾平息了。 她特别指出，那个看上去没个正形的绿色吟游诗人，正是失踪百年的风神巴巴托斯。 “卧槽？那个绿帽子是巴巴托斯？卧槽？这……啧，算了，反正这也是你温迪的原因，我只是因果循环里的一部分罢了……”莫名心不由惊了一下子，但是随即又定下心来。 反正也没人知道，就算有人知道那我也不是先出手的，虽然他的小玩笑不算什么，不过我这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个至冬执行官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接着看下去。 风神巴巴托斯在西风大教堂旁边让愚人众执行官女士给他掏了心窝子，然后不知道拿到了什么就走了。由于隔得太远，夜兰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是类似棋子的东西。 得，这下看来，一个至冬执行官还真够他喝一壶的了……这，这不对吧，你巴巴托斯不是身负伟力吗？ 莫名摸着下巴：“这货不会是在演吧，再怎么说，尘世七执政也不可能让愚人众执行官给做掉啊？嗯……而且那个女士，感觉并不是多麻烦的角色……嗯，这确实是他干的出来的事情，此事并不简单，这巴巴托斯有鬼啊……哎呀，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怕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不过，那个棋子，恐怕就是愚人众的真正目的，从神明身上获得这个东西，这是什么呢……” 凝光早已看过情报，她已经早早去玉京台等候。她知道，愚人众有针对岩王帝君的行动，故而玉京台外有层层千岩军设防，玉京台内则是帝君本尊。 再怎么讲，也不可能有谁能在岩王帝君的地盘刺杀成功。 虽然风神巴巴托斯表现的有点丢脸……但是凝光心里自然也不相信风神就这水平，八成有别的什么原因，而璃月的岩之神则不同，就算是真正的魔神来了，也不是岩神对手。 凝光心里并不是多稳定，但是她的脸色却仍旧镇定如常。 莫名在群玉阁上，施展化身之术，变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 这两个莫名击了一下掌，化身变作飞鸟飞向玉京台，找到了玉京台外盆景树上茂密红叶里躲藏的公子，然后躲在了他头顶上的树枝。 莫名的真身同样变作飞鸟，飞往海洋。 “北斗都没有察觉有什么问题么……不行，我还是不相信，我要去远海好好看一看……” 公子腰间携带着八张百无禁忌箓，看着玉京台的人们，蓄势待发。 眼神中有一种决绝。 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打算和岩神拼命吧？他疯了这是？他怎么可能能打得过岩神呢？ 啧……算了，反正本来也不仅是为了他。 化身来到这里还因为另一个贵宾，就是夜兰情报中提到的那位旅行者——她连夜带着那个白毛的飞行物从蒙德赶奔到了璃月，为了面见岩神。 “这位可真是重量级，我以为我已经够驴了，没想到此人比我还勇猛，蒙德平定龙灾的所有环节都有这个驴，几乎啥好处没讨到，非要说的话成为了荣誉骑士，收获了蒙德人的友谊。” 根据夜兰情报，此人是为了寻找自己被神带走的失踪的哥哥而打算游历七国面见所有神明的跨越星海来到提瓦特的旅行者。 同为天外来客，自然是要多多关注。 而且这种自愿当驴的人……他本人倒是挺想结交的，毕竟有事是真帮忙…… “妈的，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男人，该不会诚心为了误导人们将我当做她哥哥所以专门给我整成这副样子吧……” 他越来越明白那个男人所说的金色尊贵什么意思了。 再一想到，他说他和他家人在看戏，更加有一种被当成笑话看的感觉。 “怎么和个狗一样，真是个狗啊你。”他抬头看着天。 第31章 帝君遇害，封锁全场 此时的荧，趁着凝光准备的时候，在香炉许愿，祈祷能够找到自己的哥哥。 化身有些担心地看着场中央，部署在请仙典仪现场的千岩军并不多，如果公子从这冲过去，以他的身手似乎真的没问题。 不多时，太阳烈起来了，阳光均匀地洒在石面上。 荧从人群中向前挤进去。 凝光抬头看看天时，沉稳地说吩咐下去：“吉时已到。” 两侧的幕僚识时务地施礼，然后退到两侧。一切都很顺利。 珠玑宝玉环绕着凝光，她一挥手，四枚玉石从四个方向嵌进巨大的香炉里面，香炉登时爆发出璀璨的金色光芒，直冲云天，搅动浮云，在场地上方形成巨大的白色旋涡。 化身察觉到公子身子绷直，蓄势待发，汗珠从他脸上滴落到衣服，留下一个浅浅的痕迹。 玛德，我还不能暴露自己这个身份，这家伙要是冲上去，指不定会是什么场面，他可是个正儿八经的战斗狂…… 正在化身担心时，场上情形却发生了变化，原本祥和的白色旋涡，却渐渐变成了黑褐色，阴暗迅速扩张，就好像整片天都被覆盖，光明从石面上飞速缩小，最后缩成一个点，消失不见。 玉京台也暗了下来，凝光终于显出了慌张的神色，这种情景，哪怕是她也未曾预料过。 突然，云层一阵轰鸣，从旋涡中掉下来一个什么东西，正砸在请神的香炉上，在玉京台扬起了一阵土灰。 公子瞪大了眼，看着玉京台的场景，他不由剧烈的喘息着，身体也放松下来。 玉京台的人被土灰呛得难受，纷纷以袖掩面。 化身却看得真切，那是一条龙，从空中坠落下来。 那，那难道是……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会吧，怎么可能呢，那个……难道…… 凝光忍着尘土赶紧走上去上前查看，玉京台前来观看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的人们议论纷纷。 她确信这是岩王帝君的仙体。 她恍惚了一阵子，这种事情真是梦里都不会出现。 但很快，凝光就反应了过来，不可置信地退后了两步，她回头发出了命令： “帝君遇害！封锁全场！” 玉京台外的千岩军立刻冲了进来，严密把守各处地方，逐一盘问在场观众。 这下荧人麻了。为了能面见岩神，所以一个劲往里面挤，结果岩神死了，还是死在请仙典仪现场，这下她嫌疑直接洗不脱了，真是裤裆里掉黄泥那个不是屎它也是屎了。 化身倒是看得真切，这荧完全没动手啊。 公子松了一口气，他刚才可是抱着赴死的决心打算硬碰硬，这下好了，岩神死了，计划有变。虽然没有战斗，让他有些遗憾，但是那毕竟是一场几乎毫无悬念的战斗，可以说是送死，这下起码保住了性命，还能回家看望弟弟妹妹。 原本按照最初的计划，他是打算利用百无禁忌箓放出漩涡之魔神然后浑水摸鱼的，没想到事情一波三折…… 化身百思不得其解，这怎么可能呢，没人刺杀啊？他看得清清楚楚，岩神怎么会死了呢？ 而且凝光这是什么意思，封锁全场，难道她认为凡人有杀死岩王帝君的可能？等等，她会不会连我也怀疑啊？ 啧，麻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明明一切顺利，自己也掌控着愚人众的动向，还有谁能刺杀岩神呢？总不可能真是那位冰之女皇伞兵空降吧，就算是那样冰神也不见得就能战胜岩神，更别说不留痕迹地杀死了…… “妈的，今天真是邪了门了……坏了！我真身也有嫌疑了！” 化身赶忙施展寸声之术，将消息传给莫名。 这种法术，有一种更通俗的形容，即千里传声。 “岩神遇害，凶手未知。你有嫌疑。” 莫名在海面上施展缩地成寸的法术，留下了长长的冰痕。他此时已经慢了下来，脚下凝聚着冰元素力，正在遥远的远洋外奔走。当他脑海中闻听此言时差点掉到海里。 “我焯！怎么会这样？岩神死了？开玩笑呢？那么大一个岩神说死就死了？岩王帝君不是武神吗，还能有人把他杀死？” 莫名赶紧冷静下来。 “不可能，我当时不在，愚人众没那个本事，而且化身盯着公子呢。荧也不可能，化身看得真真切切……场上没有一个人是凶手…… 那凝光是在做什么？她怎么会不知道场上的人没有凶手呢？ 至于我……我不会有嫌疑，如果凝光足够相信我……我现在人在远洋外，这事我告诉过她，可是……唉，不如先回去？不行，璃月有化身在，我现在回去更是有口莫辩，如果……嗯？” 他突然感觉海面下恍惚闪过什么东西。 “怎么回事？海下真的有东西？”他再次细细感受，却感受不到。 然而过了一下，他又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略过的痕迹…… “那是好大的一个东西！”莫名顺着探查到的方向，向着大洋更深处奔袭。 那里，甚至已经不是人类航道覆盖的地方了。 这里已经看不到孤云阁，也看不到群玉阁了。他回头望了一眼：“凝光，我的清白可就交给你了……” 妈的，事情怎么这么凑巧…… 但是这个海中的东西不能不防，如果只是普通的海中巨兽还好，如果真的是什么和魔神有关的东西，唉……真是难搞。 再说回玉京台那边，荧被公子救下两个人一路逃到了北国银行，化身变作的飞鸟一路跟着他们。 他看到，公子从藏着百无禁忌箓的口袋里，抽出来了一张，在神力的加持下，那纸张一点褶皱都没有。 “他这是要把百无禁忌箓交给荧？这是什么意思？”好在他之前得受身咒没解开，现在手头有足够的眼线，他令一只鸟盯着公子，一只鸟盯着荧，各地的间谍蚂蚁也蓄势待发，若是公子进入岩上茶室、北国银行、往生堂、中的任意一处地方，都会跟进去。 “我倒要看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本身则飞往群玉阁，希望能给凝光解释。 “这件事，一定要凝光相信我。这样，七星才有可能相信我。” 他飞到群玉阁，却见群玉阁大门紧闭着，三位贴身秘书在门外守门。 这是有相当重要的事情啊。 他悄悄躲在一旁。过了没多久，门打开了，出来一群陌生人，料想就是七星了。 他们陆续登着石梯下去，最后只剩凝光。 “玉衡，留步。” 她叫下了刻晴。 刻晴似乎早有准备，她从石梯上跳过来，走向凝光。 “我已经派千岩军赶往绝云间向仙家报告此事，只是那位旅者身手矫健，在被那个公子救下后，料想将会先我们一步到达。 恐怕仙家，不会听我们解释。” 凝光点点头：“撤回千岩军吧，与其如此，不如拉拢这位旅者。至于仙家……他们会明白的，不必过于担心。此次我之所以封锁全场，是因为很早就得到了莫名提供的情报，现场之内，或许有愚人众。他们当然没能力刺杀帝君，但是找个机会抓起他们来，此时再合适不过了。只是如此一来，恐怕会引来仙家的误会啊……” “又是莫名……凝光，现在莫名在什么地方？” “他自己前往大海，去寻找可能存在的魔神的痕迹。” “什么？这种话你居然会相信？你难道不觉得，此时此刻莫名的嫌疑才是最大的吗？” 凝光摇摇头：“相反，我终于明白莫名昨天在担心什么了。” 刻晴皱着眉头盯着凝光的眼睛：“天权星，你是否清醒？为什么感觉你现在没有了以往的判断力了呢？” “不，刻晴，接下来，我要好好问问你。” 凝光看向孤云阁，眼神无比得严肃。 第32章 对策早就想好了 “还记得莫名曾说过，让我们提防奥赛尔吗？” “确有此事，所以呢？” “当时，我们都认为，帝君的镇封不可撼动，就算奥赛尔真的挣脱出来，也不是帝君对手。 后来，就在昨天，他就像现在的我这样看着孤云阁。他当时还是无比担忧，我告诉他，北斗已经检查过，没有问题；哪怕真的有问题，有帝君在，魔神也不过会再被镇压。” “可是现在，帝君仙逝了，帝君尚且如此，帝君的镇封，真的坚不可摧吗？” 刻晴对现在凝光的话感到很不满：“帝君帝君，就算真的有魔神出现，此时此刻帝君也已经不在了。我们该想办法用璃月人自己的双手，或许可以与璃月的那些仙人们联合，共同御敌。无论怎样，帝君已经死了！ 刚才大事已定，依照我的安排，迅速接手帝君离去后的权力真空，这样我们就能整合璃月的力量，揪出幕后的黑手。 我早说过了，帝君终有一日会离开，我们不能沉溺在帝君的庇佑下，帝君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仙人的时代也一去不复返，如果连璃月七星都不敢正视这一点，那璃月的未来要怎么办啊？” 凝光并没有反驳，她仍然是那副神情，永远保持端庄：“不，刻晴，我认同你的话，只是你还没明白。愚人众的百无禁忌箓，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用来对付帝君的吗？” 凝光闭上双眼，仔细回想着种种线索：“也许吧。可是仅凭百无禁忌箓，怎么可能对帝君造成威胁呢？你或许不知道，根据莫名的情报，璃月相继迎来了至冬的四位执行官——呵，恐怕他们不是为了帝君才仿制的百无禁忌箓，而是为了唤醒孤云阁下蠢蠢欲动的漩涡之魔神奥赛尔。他们恐怕一开始就打算用奥赛尔来牵制帝君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愚人众会唤醒奥赛尔，来进攻璃月吗？” “不无可能。旅者暂时被公子利用，不过并不完全是件坏事，至少通过她，省得我们通知众仙家了。 从邻国风神的遭遇来看，愚人众极有可能试图从神明身上获取什么东西。所以，我们将仙祖法蜕藏匿起来，首先坐不住的，就是愚人众了。” “同时坐不住的，还有那些仙人吧。” “现如今，只能希望众仙家能够克制了。那位旅者虽然被利用，但是她也有其思考，公子身为愚人众，对她这么好，她定然能察觉出来，我们不必过于着急。 接下来，就迅速将所有事务下放七星八门，然后将仙祖法蜕暂时存放在黄金屋。” “那便这样吧。凝光，你知道的很多信息，都没有告知总务司。” 此时刻晴的态度，显然已经不再咄咄逼人。 这莫名提供了如此多的情报，愚人众确实有很大的嫌疑……可是，莫名自己同样也无法洗脱。 她不禁开始抉择。 凝光笑了笑：“莫名带来的情报，我一直都没有告知总务司，因为过于全面，总务司的效率反而会低下。曾经夜兰的例子犹在眼前。” “如果是这样，那莫名真的去大海之中寻找魔神了？……太过荒唐了。就算是真的，也实在……” “确实是在寻找，并且有所发现，只是还不确定究竟是海兽还是什么。” 藏在一边偷听的化身，见自己仍然被信任，大大松了口气。 这时候，他才敢露面。 “莫名？你刚才从哪过来的？” “他有那个世界的变化之术，想来方才应该是变作飞鸟在偷听吧。”凝光似乎早就料到莫名在偷听了。 “确实如此。我不能确定我在你们眼中是什么样的身份。不过现在，我放心了。我仍在监视愚人众的动向，公子交给荧一枚百无禁忌箓，令她寻访众仙，可以肯定的是她的行动会比千岩军要快。 我想，愚人众此行就是为了挑唆仙人与七星的对立。” 对此，凝光自然早就想到了。她们在等化身的下文。 “愚人众完成了十枚仿制百无禁忌箓的制作，我不知道他们最终要制造多少。不过，现在摧毁并不合适，我怀疑我预感到的魔神就是被他们释放出来的。我使用了化身之术，我的真身现在正在海上，不必担心他，他有一些独特的运用元素力的方法。 只是，他追踪海兽已经远离了孤云阁，我想，那不可能是孤云阁下面的魔神。如果只是普通的海兽还则罢了，如果又是一个魔神的话……” 凝光神色凝重，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漩涡之魔神奥赛尔还有一位妻子，名叫跋掣，跋掣并没有被帝君镇压。希望莫名发现的，不是这个家伙。” 璃月现在处在一种十分被动的局面，在凝光的构想中，大敌当前，仙人必定会克制住自己，与璃月民众共患难。她是在赌，可是她确信自己能赌赢。 但是她并不清楚，集结了众位仙家之后是否能够对抗可能出现的奥赛尔。她开始思考一切可能。 包括放弃群玉阁。 “或许，我们可以将仙祖法蜕存放在黄金屋的消息放出去。” 凝光突然说。 嗯？化身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愚人众的目标是仙祖法蜕，我们可以直接将他们引到黄金屋，一网打尽。最不济，也可以逼迫他们将手里的百无禁忌箓用掉。” “这……”刻晴思考着事情的可能性。确实，这样确实有机会，愚人众有着百无禁忌箓在手里，他们如果撕破脸……呵，只要百无禁忌箓在他们手里，对于璃月而言就是威胁。倒不如趁此机会让他们直接使用掉这些符箓，然后将那些参与过仿制的愚人众全部清除，将图纸悉数焚毁。 刻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得到了一致的认可。 七星虽然各司其职，但人尽知，天权为尊。掌握着经济与政治的凝光，拥有着绝对的权力。所以，这种事情，哪怕没有其余人甚至没有刻晴都可以。 不过，刻晴毕竟是七星之中行动力最强的那一个。 “通过什么手段才能将信息泄露出去呢？” 这是接下来他们思考的重点。直到凝光说出答案。 “往生堂。他们不仅负责人的葬礼，仙人仙逝，也需要往生堂操持典礼。我想，岩王帝君的送仙典仪，他们不会拒绝，以此就能将信息泄露出去。而作为在这方面颇有研究的客卿，那位钟离先生定然会参与送仙典仪，那么公子，很大可能又会找上这位往生堂客卿。” 化身点点头，还是凝光脑子好使。 “所以无论如何，都要面对奥赛尔了吗？” “至少，仙家得知愚人众仿制百无禁忌箓，定然会同我们站在一起，那么就算是奥赛尔，也未必不可战胜。” “那么等愚人众完成了所有百无禁忌箓后，再对他们动手吧。此时此刻如果贸然出手，公子手里的十张百无禁忌箓恐怕就要被带回至冬进行研究了，不如先等公子将所有百无禁忌箓耗尽。” 化身点点头。与此同时，荧就像不知疲倦一样疯狂的跑到了庆云顶，遇到了削月筑阳真君。在那里，她正好和刻晴早就派出去的千岩军打了个照面，只可惜千岩军终究慢了一步。 不过好在，这情况在群玉阁的意料之内。 刻晴前去处理夺权事宜，凝光则开始精修政令。 化身仍在监视。 刚才出谋划策的时候，这两个人脑子都很快，让他自愧不如。 成了无情的点头机器…… 关于璃月的种种机构，固然是她们更熟悉。但是如果说监视人的动向，那自然是莫名更胜一筹。 化身一边将跋掣的信息以寸声之法传给遥远的莫名，一边继续监察着局势的变动。 虽然不确定岩神究竟遭遇了什么，但是莫名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就让我拭目以待吧……” 第33章 移岩盯真，鉴定为演 化身还真没想过，这个金毛的叫荧的旅行者，翻山越岭真是有些门道。 “怪不得被当驴，就连真驴都没这体力……” 他现在哪里也去不了。 他和夜兰一样，政务名录中没他的名字。坦白说，他是通过凝光“一意孤行”的交易进入的璃月行政系统。 他只对凝光一人负责，而七星中的其他人，并不了解他。 他不清楚在其余人那里自己是怎样的角色，但是他清楚，自己是有嫌疑的。 就像这位旅者，明明什么也没做，但是她也是有嫌疑的。 更重要的是，他要给凝光及时的情报。所以他不敢像往常一样行走，不敢在街上的角落里指挥着受身咒催动的眼线盯梢。 他选择在群玉阁，凝光有自己的眼线，他将探查的消息做成书面汇报给凝光，凝光与她的三位秘书根据这些情报进行规划。 其实随着愚人众计划开始，一切反倒轻松起来。 公子来到岩上茶室，不出所料，这里成为了他们的临时情报中心。之所以是临时，是因为他们已经做好了撤离的准备。也许，在这之后就不会再有愚人众能够掌控岩上茶室了。 对于岩王帝君的死讯，整个璃月城有一种诡异的安静。 在璃月人的朴素认知中，虽然神明也有寿命的终结，但是岩王帝君仍然还有着悠久的生命，他拥有非凡的力量，拥有准确的指引，拥有渊博的知识……他是无所不能的。 但是岩王帝君的时代，就此结束了。也许璃月会有下一个岩神，但是岩王爷却不在了。 对于种种传言，七星进行了严格的管控。那些传播谣言的好事者，也都进行了处罚。 他们更是打算封锁消息。 岩神逝世的原因尚待查证，在这个关头不能有任何异动。并且，七星也确实在踏踏实实查证，结果当然是无从查起。 怎么可能有谁能无声无息杀死岩王帝君呢？ 无数的文件纷纷叠叠递上凝光的桌案，化身在旁边的桌子上时刻记录着关于公子，关于百无禁忌箓，关于旅者的种种消息。 与此同时，远在大海上的莫名真身却感到很是烦躁。 那个东西他确定就在下面，但是隔着深深的海水，他的探知受到了极大的削弱，而随着那东西的无规则窜行，他现在正从雷暴中逃窜。 “看来是临近稻妻了？这稻妻的那个雷神这是在干什么，搞锁国令锁去呗关我屁事……” 雷电在他头顶轰鸣，他能看到那如天空的剑创一般尖锐而有力的闪电时不时劈开翻滚的墨云，暗时浪头难辨，明时雷光刺眼。 他艰难地在闪电与海洋的拥触中闪避那炙热的能量，看着远方白色的天空，玩命狂奔。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他没有时间打开冒险之证，他必须先逃到安全的海域。 “北斗的船队居然能在这样的海况航行吗？到底怎么做到的……” 幸运的是，这片雷云笼罩的海域并没有过于辽阔，他终于从雷电将军的阴影里逃了出来。 “奶奶滴，雷神是吧，你不要让我逮到你，逮到你有你好果子吃……” 莫名脚下凝聚的冰元素力冻结了一小片海面，就像一块舢板在海中漂泊。 舢板上一个人影在口嗨。 他喘了口气，定下心来，翻开冒险之证确认了一下自己的方向，是在璃月南部浩瀚无垠的海洋中间，然后继续探知海洋中的怪物。 他大致也感受到了一些海中的巨兽，从体型上，他能确定那个东西和自己预感中的魔神有关，因为他从没有发现哪种巨兽，拥有那样庞大的身躯，那样敏捷的动作。 至少也不是寻常的海兽。 “妈的，我就不信你有胆子去那里。”他看着远处的雷云自言自语，“我就不信你一直躲在海底不出来。狗东西，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候，他忽然收到了化身传来的消息： “当心，那可能是奥赛尔的妻子，跋掣。” “跋掣？”莫名紧皱着眉头，“嗯，应该就是了。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是奥赛尔的妻子，理应在孤云阁才对……” 七星对外宣称：由于尚未寻获真凶，不允许任何人瞻仰仙祖法蜕。 化身旁边是一本《璃月风土志·迎神》，那是凝光刚订的书，就连凝光自己都来不及阅读。他放松时就读一读。这何尝不是一种……？ 旅者在前往望舒客栈的路上，愚人众们完成了十二枚百无禁忌箓后便停工了，那些负责仿制百无禁忌箓的愚人众们暂时全部驻扎在原位，等待撤退的命令。 公子亲自前去将剩下的所有仿制百无禁忌箓拿到手，现在，他有了唤醒奥赛尔的手段。 如果此行能趁着岩神死亡拿到神之心，这些符箓甚至可以继续留着。 此时，凝光与三位秘书，似乎是要做出什么重大的决定，莫名便被请出了群玉阁。 原来是仙人们有动静了。虽然荧只接触了削月筑阳真君，但是她必须要进行对策了。 化身并不知情，他也并不介意。 他将那本小书带了出来，变作学者模样，在璃月街闲逛。 人们对于岩王帝君逝世的传闻都有所知，但是非常时期，没人敢大声讨论这件事。 他一边监视着各处，一边思索着。 “那位号称武神的岩王帝君，怎么可能是区区愚人众就能杀死的呢……到现在，七星都没有找到岩王帝君死亡的真正原因。嗯……如果说世界上还有谁能如此轻易杀死岩王帝君的话……那就只有他自己了……可是神明为什么会自杀呢？或者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这是在演？” 化身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拿手好戏——装死。 又想到了隔壁风神在家门口让愚人众执行官掏了心窝子。 “这帮子神明是不是说好了，沆瀣一气演凡人呢？” 这个念头一出，他越想越对劲。 他一边给真身发送消息，一边继续思考。 “如果是这样，那么岩神不仅活着，而且躲在某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角落正看好戏呢……可是他是为了什么呢？愚人众的这些动作可是直接威胁着璃月……哦……对，我怎么忘了他呢。 往生堂……你这岩神挺能藏啊？” 他回想起自己在归离集探索的时候，曾经记忆深刻的那个伤感名字。 起初他以为，或许是因为什么忧伤的往事，故而起了这样一个名字，直到后来他才探知，原来是因为一位名叫归终的魔神和一位名字带“离”的魔神，从其名字中各取一字，有了归离集。 再想想那位钟离先生，此人出镜率也太高了，艾莉丝书里有他，凝光情报板有他，公子求教有他，主持送仙典仪大概率还有他，而且这个人居然对那个百无禁忌箓那么熟悉，愚人众拿着实物都研究不透，他手里没货都说得门清，再加上他身上的气质带给莫名的直觉上的冲击…… 啧。难道说凝光就一直没想到么…… 他决定前往往生堂拜会那位钟离先生。至于岩神会不会感到冒犯？呵呵，我这是凭本事发现的，有什么冒犯的…… “唉，又要面对那个胡堂主……真是……” 第34章 岩神演，风神疯 这往生堂总是关着门，这哪是做生意的样子。就算是棺材铺，也总该有人去买吧。 化身敲着门，盘算着该怎么问答。当然，不是针对钟离，而是针对胡桃。 “喂？找哪位啊？” 化身心里一沉：“得，是胡桃。” 他镇定地说：“我找钟离先生。” “钟离先生？” 胡桃打开门，探出一颗脑袋，“你也找他吗？哦呦呦，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天权星都给你说了些什么？” “她让我讲了讲我家乡的事，想来是要看看我是否确实是个‘异乡人’。最近找钟离先生的很多吗？”化身早就想好了说辞，而且也确实没说谎。 “多也不多，少也不少。这些找钟离的都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你找他是为了什么呢？” “之前读书，有不通之处。我毕竟要了解这个世界，听闻钟离先生博学多才，向他请教应当是最合适的了。” 胡桃大眼睛看着化身，上看下看，化身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看的。 “算啦，我也不知道钟离去哪了。你去街上转转，什么珠宝铺子，戏楼茶馆，兴许能找到他呢。当然咯，最近事情那么多，你这样的外国人还是不要到处乱跑最好。嗯……叫你外星人更合适吧。 除此之外呢，如果你有什么商业上的事宜，要来我往生堂交谈，那真是欢天喜地，喜地欢天，岩王帝君都会有这么一天，怎么怎么，要不要考虑一下？我看你背着冒险家协会的包，冒险家协会可是我们的重要合作对象，还能给你优惠哦？”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化身就知道胡桃三句不离棺材，虽然说生生死死都是人之常情，但是哪有大活人需要棺材的。 告别了胡桃，他只能求助汪汪队了。作为璃月港最流通的群体，狗子们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流窜在街头巷尾寻找钟离。 最后终于看到钟离从希古居出来。 “听戏喝茶，遛鸟散步，还真是老年人生活。嗯……也确实算老年人吧……” 化身绕到钟离前边，迎头打了个照面：“您就是钟离先生吗？” 钟离扫了这个陌生人一眼，看上去像是学者，估计又是有什么问题要问。 对于这些人，他往往是知无不言，除非是敏感问题。 “我是钟离，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啊，我叫琦妙，是这样的钟离先生，我研读古书，发现有些问题难以想通，故此特来请教您。” 化身随口胡诌。这种事，他还是比较擅长的。 “说来听听。” 化身环顾了下四周，小声说：“这件事不能让更多人知道……您随我来。” 化身请钟离来到了码头的一角，这里倒是没什么人。 “钟离先生，是这样的，您知道归离集吗？” “略有所知。” 什么略有所知，你知道的还少吗？化身心里想着，表面上仍是一副探讨的样子。 “我在文献中看到，有说归离集毁于战乱，有说归离集毁于洪水，莫衷一是。不知道您怎么看待呢？” 钟离处理过很多这种问题，其实大多本身都没多少营养：“史家众说纷纭，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呢。不过，两者皆有根据，我想无论是哪一种原因，最后得以证实都在意料之内。” 啧，这不就相当于什么也没说么。 化身不急不慢地继续问：“哦，对了，是这样的，我在归离原实地考察，发现归离原有一些石碑，上面记载着归离集的形成，以及名称的由来。里面提到过有一位名叫归终的魔神，此事可有依据？” 钟离看上去像是在思考：“关于那位归终，我也有所耳闻。听说是一位聪慧慈爱的魔神，擅长机关机巧。至于依据……你所见到的石碑，不正是依据么？” 钟离倒是没想到，眼前这位还是个行动派，这倒比很多读书人强上不少。 这钟离说话真是滴水不漏，完全不和自己沾边。既然如此，化身懒得再瞎费脑筋，直接打直球得了：“是啊，确实如此……对了，之前您在三碗不过岗，与那位外国人谈到过百无禁忌箓，我有幸听到了您的话。据我所知，此物在人间几乎失传，您是怎么那样清楚其作用形制，奇闻轶事，甚至是制作方法……恕我直言，恐非凡人。” 钟离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笑了笑：“存在过就会有故事，有故事就有人知晓，既然是世上存在的事，纵使踪迹全无，也会有记录流传。所以，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嗯……呵，我在归离原的石碑上注意到，归离集名称的由来，取自于归终，和岩王帝君。取归终的‘归’字和岩王帝君名讳里面的‘离’字而成，也就是说，岩王帝君的名讳里，也是有‘离’这个字的。” 钟离丝毫不见有什么异样神色，他引经据典：“〈石书辑录〉载，归终尝谓岩王：今我离民，皆安居乐业，几同归乡，莫如名之归离原。岩王称善。归离原故而得其名。由此看来，归离原的名字与魔神姓名并无关联，那么归离集建于归离原上，取归离原的‘归离’二字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碑文虽真，但故事未必真实。” 淦，怎么还有这么一本书？这钟离懂得还真是多，根本难不倒他。 虽然钟离越是平静，化身就越是怀疑他，但是还真就找不到一点有力证据。 岩神看来是不想当神了，想当个凡人。所以，他尽可能的隐藏任何能暴露自己身份的东西。 事实证明，他做的很好。他现在的情况就相当于：他不承认，你没办法；他一承认，你不惊讶。 “唉，岩王帝君不愧是岩王帝君。纵使能隐姓埋名，你的气质也是藏不住的。然而，岩神既然选择以凡人的身份生活，料想定是有缘由。 实不相瞒，我是天权星的特别情报官，之前您与愚人众公子的对话，我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探听到了，多有冒犯。 我确实去过归离原，并且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悉民乃粒，天工遽成。毋庸报我，华人生生’。以我片面的猜测，岩神也是明白，现在的璃月是人的璃月，故而才选择这种方式退位的吧？只是璃月当下处境艰难，难道这也在你计划之中吗？” 化身还是在观察着钟离，可是钟离还是没有一点异常神色，令化身大失所望。 “岩王帝君，自然有他自己的谋划，对此凡民钟离又怎能得知呢。璃月纵使处境不佳，但有七星统领，想必能渡过难关。毕竟，璃月是人的璃月，如果璃月人没有办法自己解决，纵使有岩王帝君又如何呢？” 化身仔细分析这话的含义。 他没有否认自己是岩神。 岩神做的事，和我钟离有什么关系呢。 眼下的困境，需要璃月人自己解决。 “我明白了……原来如此，还真是用心良苦。放心，此事我不会告知凝光。嗯……除非有你知会。 但是作为凝光的情报官，为她分忧也是我的分内之事，所以以后可能还会有所冒犯，我想……身为凡人的钟离，总会配合工作吧？” 钟离笑了笑：“悉听尊便。” “好吧好吧……唉，整个璃月都是岩神做的局啊～” 他小声说了一句，便告辞离开了。 “有点意思。”钟离看着莫名的背影，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35章 跋掣到底为了什么 在岩上茶室到北国银行的路上，化身与公子擦肩而过。 虽然两个人已经交锋过了，莫名也一直在监视公子，但是这样正儿八经的见面，还是头一回。 只不过公子并没有在意这个学者，化身也并没有打招呼。 时间就要到正午，化身打算前往望舒客栈。在那里，他要见一见这位荧。凝光有意拉拢她，至少不让她站在对立面，自己当然要试一试帮帮忙了。 “嗯……但愿那位降魔大圣好相处吧。” 拥有缩地成寸这种法术，化身理所当然比荧提前到达了望舒客栈，正好能够享用午饭。 此时荣誉骑士正在和派蒙赶来的路上，一口水都没喝。 他等了很久，才在望舒客栈高高的围栏边看到了那个金色的身影。 还有旁边白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名叫派蒙的小东西。 这两个人顾不上吃饭，一路飞驰来到望舒客栈顶，化身本打算跟住他们套近乎，但是突然出现的降魔大圣身上，有一种不好相处的气息。 他只能躲在一边驱驰着鸟儿观察。 这位降魔大圣脾气古怪，性情冷漠，和荧这种有百无禁忌箓的人都没得谈，那和他莫名就更谈不来了。 荧被泼了一盆冷水，不过此人倒是挺顽强，经打听打算投其所好。化身也偷听到了相关信息。虽然他知道这里是凝光的一个情报中心，到处都是凝光的眼线，但是毕竟和他不是一个系统，信息不共享。 凝光有自己的情报网，夜兰也有自己的线人，莫名有他的鸟虫狗子…… “杏仁豆腐，啧，难道一口吃的就能让仙人听你说话？这种事也太离谱了。我今天就要看看你怎么和这位降魔大圣搭上话。” 他便以一个学者的身份，翻着那本内容不多的小书，同时观察着荧的一举一动。 这当然引起了老板菲尔戈黛特的注意。本来那书就不怎么厚，这人翻来覆去搁这背书呢？不过，没有证据，她也只能盯着这人。万一真是在背书呢…… 另一边，莫名顺着探知到的信息一路向东，到了孤云阁南边的深海，这里上有孤云阁下有海神岛。 那个疑似跋掣的东西不知道是为了躲避他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它的行踪飘忽不定，却只是在璃月南部的深海。甚至之前它一路向西，莫名都以为它要去须弥了，可这家伙却突然转向，直奔孤云阁，然后又兜兜转转绕圈子。 “这家伙，璃月有什么吸引它的吗？总是在深海，也不见露头，一般人还真没办法跟它这么久。” 然而即便是莫名，也只是能模模糊糊感受到那庞大的身躯的动向，哪怕是其轮廓都无法确认，只有一个粗略的大小估计。 这个估计是根据感知的强度和频率确定的，通过判断能发现那是一个整体。 这个信号时而趋向宽大，时而趋向窄小，这说明这家伙也在上升或下潜。 这个信号时而强烈，时而微弱，强烈时多半是在捕食，微弱多半是在休息。它不会停止，或许它的睡眠是在运动中进行的。 睡眠，对于莫名而言不是必需品。 就比如说，现在的信号就很强烈，由此可见这东西在觅食或者搏斗；现在的信号就趋向宽阔，由此可见这东西是在上浮。 …… 莫名赶紧两腿一用力，跳开这片冰面，使用风元素力引领海风向上流淌，生成一个斜着的风场，他张开风之翼，借此迅速远离。 他犯了个大错误，那就是站在了怪物的正上方。 当他还在上升时，他看到海面隐隐绰绰出现一个越来越大的阴影，那是好长的一片，原本流畅的海面在一声巨响中被撕开一个泛着浪沫的大口子，一阵阵血色翻涌上来，接着在翻滚盘绞的漩涡中间，那条巨大的蓝色海龙破水而出，几十丈上百丈不知道多少丈的躯体挺立在天地间，口里衔着不知道什么海兽的残躯，海龙仰起头，将那块碎肉咽下，遥望着孤云阁的方向。 它蓝色的眼睛看不出悲喜，但是抽动的嘴角却实实在在让莫名感受到了它的仇怨。 这里距离孤云阁很远，看不见孤云阁尖锐的山，也看不见璃月上空的群玉阁。 可是对于那个方向，它恐怕早就已经深深刻在仇恨的心里了。 这海龙并没有在意莫名，它一个猛子又扎了下去，莫名回过神来，急忙以流风驱使着风之翼想要靠近海龙，可是这时候，只剩下了海面搅动的波纹。 “它刚才是在看璃月吗？……这东西的目标果然是璃月，可是它为什么在这样遥远的海洋中徘徊呢……岩王帝君既崩，七星掌控未稳，此时此刻应当是袭击璃月最好的机会，它不在这时候发动攻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莫名落回海面，感受到这巨物又潜入海下，徘徊迁延，心中十分费解。 它料想存活已久，如果和璃月有什么过结，那肯定是要把握这个时机的。 难道说…… 漩涡之魔神奥赛尔？难道说，它是在等奥赛尔吗？如果真是跋掣，那就说的通了。奥赛尔本就蠢蠢欲动，如果愚人众放出了奥赛尔，那么它再与之相合…… 恐怕就是这样了。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只怕璃月港难以周全。 他刚才已经确定，跋掣对于璃月是敌视的。那么，它远远地在这里无意义地移动，恐怕就是在等奥赛尔脱身，如果提前就去孤云阁，恐怕会吸引璃月的注意，那么奥赛尔脱困就更加艰难了。 这东西居然还有这脑子…… 莫名站在浮冰上，随着海浪荡漾：“妈的，要把这畜牲在这里解决，最起码要把它拖住，不能让它和奥赛尔汇合。” 虽然这跋掣体型庞大，但是莫名并不害怕，他并没有从其身上感受到压迫。即便没办法战胜，最起码也是平手。 只是，他需要想办法把它从海底引上来，然后再想办法不让它下去。这可真是太麻烦了，在这种地方，它想逃跑真是太容易了。 “实在不行，就用最笨的办法，我踏马直接拽住这泥鳅，免得它跑掉……” 愚人众动作还挺快的，恐怕他们一旦得知仙祖法蜕的所在，就会立刻动手。 七星已经知会往生堂，筹备送仙典仪。而胡堂主更擅长人的葬礼，对于仙人的丧葬，还是客卿钟离精于此道。 果然，又是钟离。 “亲手杀了岩王帝君，再亲手给他送葬，把所有人都耍一通，钟离啊钟离，你太卑鄙了！” 得知消息的化身心里暗暗想。 第36章 三尺五寸仙人不会梦到鲜美杏仁豆腐 荧本是要请望舒客栈的言笑大厨做出降魔大圣最喜爱的杏仁豆腐，却不想言笑这糙汉子居然被望舒客栈的鬼怪吓得手都不稳了。 “鬼怪？”化身有些疑惑，如果有鬼怪的话，他早就该发现了。但是……如果按照提瓦特的标准，死去之人的灵魂就是鬼怪的话，那确实是有一些尚存世间的灵魂在这里漂泊。 嗯……似乎在这个世界上，鬼和魂是等价的，这倒是和不少其他世界的标准相同。 却是他先入为主见怪不怪了。 “那就看看你怎么处理这些灵体吧。要是直接把它们清除掉，恐怕降魔大圣也是不会同意的。” 派蒙和荧一同来到了望舒客栈的厨房，这里排列着各种食材和器具。 “所以说，怎么可能会有鬼呢？”派蒙正说着，转头却看到，一个半透明的灵体带着空悠悠的笑声从她眼前跑过去。 荧也目睹了一切。 化身也目睹了一切。 “歪比歪比？”派蒙顿时被吓得人话都说不出来。 旅者赶紧带着她回去找言笑，顺手从菜筐子里顺了一颗卷心菜。 “啧……这人手真黑啊，见什么都要摸上一摸，我记得这一路上她这已经不知道顺了多少东西了……对了，还有那个灵体，早不出现晚不出现，之前厨房里还没东西呢，就好像被特意安排的一样……” 旅者将自己所见告知言笑，这个壮汉竟被吓得像是受了惊的鸟，倒是有些好笑。 与此人看来是聊不下去了，那位旅者前去询问客栈老板菲尔戈黛特。这菲尔戈黛特作为眼线，自然是知道很多事情，像什么旁人不知神鬼仙人之类的。 “不过能把让人跑腿说成锻炼，也亏你说得出口。算了，旅者是驴，大家都知道，谁都能使唤……”化身一边想着，一边注视着钟离。 为了应对可能出现的种种状况，他必须好好看着这位昔日的岩神。 但是这位岩神似乎……很悠闲。岩王帝君死后所有人都会有不同的反应，不过最悠闲的就是这个人了。喝茶听书看戏鉴宝，然后把账单寄给往生堂…… 虽然他得知自己要准备请仙典仪，七星也同意为他腾出玉京台来作为场地，甚至还告诉了他岩神的仙祖法蜕就在黄金屋，但是他完全没有一点紧迫感。 化身哪里知道，他算好了一切，现在正等跑腿的驴到位呢。 再说驴者……不，是旅者这边，那个叫小冥的魂灵展现出了神奇的控制破旧机械的能力，这让莫名大开眼界。 “吼，是和我的受身咒同样类型的能力呢。”这是否能作为这个世界灵魂研究的一个参考呢……啧，我研究这东西干什么。 总之，在一番打斗后，荧总算是制服了这个调皮捣蛋的小鬼，如此作为倒是让言笑心服口服，好好做了一份杏仁豆腐。 而更让莫名大开眼界的是，那位看上去冰冷冷的护法夜叉降魔大圣，居然真的为了五斗米折腰，纵使顾及着仙人的仪态，却也没有直接走人。 “这也行？这仙人真的假的……”还真是没有莫名想象中的那种仙人的形象。 降魔大圣得知岩王帝君仙逝后，显得很冷静，甚至比他得到杏仁豆腐时还冷静，比之前那位削月筑阳真君还要冷静。 他思考着仙人们的决断，也思考着璃月七星的作为，而这个时候，旅者已经动身前往寻访下一个仙人了。 此时，化身得到了真身传来的讯息：“忙完事情后，速来海上。” 他有些惊讶，难道出了什么棘手的问题吗？ “你那怎么了？” “没什么，”莫名说，“只是我需要把跋掣留在海面上。它一定是盘算着和奥赛尔汇合，我不能让它入海，那就没办法有效阻拦它了。” “所以你找我做什么，你大可以再化出一些身外身来。” “以防万一，我需要积攒足够的力量。” “我这事情有很多……不过计划的最后一步是黄金屋，在此之前我脱不开身。” “尽力而为吧。” 化身离开望舒客栈，他能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这些人的专业素养可比夜兰差多了。 莫名走过一个拐角，变作飞鸟离开了。而当盯梢的人们赶到时，再无任何痕迹。 莫名再次登上群玉阁，此时凝光已经商量完毕了对策，莫名将现在的状况告知她。 愚人众在四处打探关于仙祖法蜕可能的消息，旅者正在赶回绝云间，料想那里还有仙人。 从降魔大圣那里可以知晓，至少有削月，留云，理水三位仙人，削月应当就是削月筑阳真君。 往生堂的钟离客卿并不着急，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同时，跋掣的目的应当是待奥赛尔突破镇封后与之联手，为了让这个计划能够成功，它一个只徘徊在远离璃月的深海之中，不敢靠近。 莫名推测，它与奥赛尔之间定然有什么特别的感应方法，好在奥赛尔突破镇封的第一时间能够获悉。 凝光听闻了所有的消息，说：“事情真是一团乱麻，好在我们这里还掌握着线头。依我看来，仙人前来兴师问罪时，我们虽然有种种考虑，但是却不能落了下头，这是让七星作为人的代表掌控璃月的关键一步。 不过，这些事你不必操心，你只用做好自己的工作即可。 对了，夜兰曾跟随旅者途经璃月，现在已经在须弥境内。她告知我，须弥整个国度的气氛都有异常，如果以往的须弥贤者们是狂妄自大，那么现在他们则是有些……丧心病狂。她也不知道这些人在酝酿些什么，所以希望我们加以提防，有可能又有愚人众从中作怪。 如此看来，层岩巨渊这地方，是暂时不能动了，等到事态平稳，再行打算。” 化身并不知道层岩巨渊有什么情况，他想着莫名的话，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之后会前往深海，与真身汇合，我们要拖住跋掣。以他的意思，在奥赛尔被解脱出来前，我必须赶到。 我不知道愚人众什么时候动手，而我散布线人的法术又需要我分心，只怕到时候不得不撤掉，因而需要我自己判断时机，彼时可能来不及通报。” “你们多加小心。此事是我疏忽，不应答应北斗出海的请求，以致海上守备空虚。事不可为莫强求，若我所料不差……这也不过是璃月港几千年来多次危机中的一次罢了，它不会动摇璃月的根基，也不会破坏璃月的发展。” 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凝光她……莫名低头思考着。 凝光有这种底气，是不是她也隐约感觉到，岩神的死亡只是障眼法呢？ 算了，无论是为了同凝光的契约，还是为了自己找刺激，面对跋掣都要好好施展手脚，这可不是事情可不可为的问题。 第37章 偷窥狂 旅者星夜兼程，将岩王帝君的死讯通知给了理水叠山真君和留云借风真君，化身受身的飞鸟只敢远远观察，不敢近前偷听。 如果当时他知道钟离就是岩王帝君，他恐怕也没胆子在三碗不过岗偷听百无禁忌箓的事情。 当然了，有再一再二就有再三再四，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做多了，胆子总会越来越大。 虽然现在他还对这帮仙人很是敬畏，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业务的精熟，随着对仙人的了解增加，以后他还有没有这么敬畏那就两说了。 等到旅者从绝云间返回，再次见到公子，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她本人一晚上也只是进行了简单的休息，食物也只是草草应付了一下。化身第二天醒来获得存备消息后自己都为她感到辛苦。 “但凡换个人都受不了……” 不得不说，驴者不愧是驴者。还有那个叫派蒙的，这厮看上去除了浪费粮食就是当做备用粮食，可是没想到居然能跟得上驴的步伐，真不愧是最佳搭档。 可是她总是表现得一副废柴的样子，又让化身吃不准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公子通过自己的眼线得知荧正在玩命往璃月跑，赶忙跑到北国银行等着。 无论在荧的心里愚人众是什么样子，无论愚人众在人们普遍认知中是什么样子，无论愚人众确实是什么样子，他都得装装样子。 果然，当荧见到他的时候，他又是一脸无辜的样子站在北国银行门口。 “你们终于回来了，绝云间之行成果如何？” 这位旅行者一五一十把事情全部告知了公子，公子听闻后，细数着那些仙人的名号：“削月筑阳真君，理水叠山真君，留云借风真君，降魔大圣……嗯，这其中有些名号，在愚人众掌握的情报里都没有出现过呢。” 化身想了想，愚人众关于仙人的情报？“你们怕是只知道个降魔大圣……” 接下来，这公子就开始没安好心地把璃月七星往驴者对立面推： “作为回礼，我也有情报提供给你。对于神只之死，璃月七星的反应，十分耐人寻味。 他们对外宣称，由于尚未寻获真凶，不允许任何人瞻仰仙祖法蜕，甚至还试图封锁消息……但毕竟请仙典仪人来人往，即使七星也难以禁绝流言。” 化身一边听着一边咧嘴：“好小子，这是什么话，凶手未定不予公开这不很正常，这有什么耐人寻味的，你小子就想法忽悠吧，荧虽然驴是驴了一些可也不是什么蠢货。” 派蒙问道：“仙祖法蜕？” 见派蒙这也不知道，公子倒是没有一点嫌弃：“以璃月的常识而言，岩王帝君也是一位仙人嘛。岩神是契约之神，同时也被称作众仙之祖，如今的所有三眼五显仙人，当年都曾立下守望璃月的契约。” “这样啊……难怪他们对璃月的事这么上心。” “原来他们也是有契约在身，我这也是有契约在身，我说这些仙人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呢。”化身心想。 “没错，他们既有责任，也有资格——如果掌管璃月的七星出了问题，他们就有兴师问罪的资格。 岩神灵魂升入高天，留下的躯壳，为何会被七星藏匿?实在可疑。” 这有什么可疑的，不先藏起来，难道招摇过市地四处展览吗？哪怕死个凡人，其尸身还只允许家属观看呢。 你们愚人众对于神明的身体还真是着迷，真以为荧那么好骗？这种话术不仅没什么用，反而暴露了你们对于神明尸体的觊觎。 “我也不能接受这种做法。” “啊！没错，我们本来就是来找那位神灵的！如果璃月七星把仙祖法蜕藏起来、不让人接近的话，旅行者想要寻访全部七神的目标，就会完全落空了！” …… “这，这不对吧，你们两个脑子没毛病吧？这做法有什么问题吗？再者，你寻访七神，那都是活着的才有意义，你哪怕见到这岩王帝君的尸身，难不成他还能活过来和你好好秉烛夜谈？”化身大开眼界，这派蒙和荧怎么看起来不是很聪明啊，“这下关于这两个人的智慧水平判断又要再细细斟酌了……” “喔？你们正在寻访七神？是为了什么呢？”公子见这两个人这么好骗，不免想多套点话。 “与你无关。” 难得聪明一回…… 这位旅者可算是没有跌破化身对其评估的下限。 “嘿…不错的回答。轻易被愚人众套话的骑士，可不是一位好骑士，对吧？不过……这一次，我还是可以帮助你。”公子对此倒也没什么失望，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额外收获也没关系。 “可得了吧，你这骑士确实不咋地，起码换成夜兰情报里那位琴团长就不会这么轻信愚人众的话术……”化身实在是想对这位荣誉骑士好好吐槽，“凝光拉拢她图什么，我怎么感觉还不如拉拢我有用？啧，我这不是已经被拉拢了……” 但是他清楚，这公子肯定没安好心，他既然想办法接触仙祖法蜕，又这么信誓旦旦，看来他这又是想到钟离了。 不过我记得他们这段时间没碰过面啊？难道，这就是默契？更可能是愚人众的情报告知他关于送仙典仪的事情了吧。要是能知道愚人众都探听到了些什么就好了。 可是自己监视压力确实不小，要是再为了这些消息忍受无意义的噪音，那可太糟心了。 派蒙似乎真把公子当成了自己人，听了这话竟然有感谢的神色：“咦？真的吗？” 公子点点头：“给我一点时间。一点时间……用来找人。我会为你找到，能够突破这僵局的人。 啊……真有意思，布局阶段压抑得越平静，最终爆发出的混乱就越激烈。为了亲眼目睹暗流的决堤，一定要坚持到活着与我再相见哦。” 啧，看来愚人众的情报确实知道了关于送仙典仪的一些事。毕竟现在能和七星有关联的民间活动……最起码也是半官方活动，就只剩送仙典仪了。 而一旦他们确认岩神尸身的位置，就必定会前去夺取神明身上的什么东西。 不行，我得赶紧通知凝光。这荧是个老实人，心眼不多，最重要的是这是个很合格的驴，可以拉拢合作。 但是她真是老实人吗？不好说，反正手挺黑的，不太老实…… 第38章 我可以告诉你，愚人众关于黄金屋的计划是我莫名告发的 化身来到群玉阁，将公子的行动以及荧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凝光。 他当然没有评估这个旅者值不值得拉拢，因为这是凝光的事，他的职责是告诉凝光情报。 除非凝光问他，不然他是不会说的。 凝光得到这些信息，心里清楚仙人们恐怕就快要来兴师问罪了。一番思索后，他对化身说：“愚人众与钟离接触，必然是为了获得仙祖法蜕的消息。钟离或许会有防备，但是以防万一，还需你在暗中观察。 之后我会邀请那位旅者来群玉阁一游，那些仿制百无禁忌箓的愚人众，正好可交于她处置。 只是，仙人到来后，恐怕璃月时局将会一片混乱，此时正是愚人众浑水摸鱼的好机会。你记得观察他们的动向，若是有人进犯黄金屋，恐怕还需要你来帮忙。” 化身摇了摇头说：“不，恐怕不可以了。形势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我是否有机会阻拦他们，若是那位公子想要释放奥赛尔，我没有把握能够拦下他来，因为我终究只是一个化身。我会告知你他什么时候前往黄金屋，但是这恐怕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的真身潜入深海将跋掣逼出来，而我需要在海面上为他指引方向，免得在不知不觉中让跋掣摸到孤云阁来。所以，我必须尽快赶到。跋掣还在远洋徘徊，但对于这种东西，只需半天就能到达孤云阁。” 作为化身，他比起本身而言，力量要差很多，若不是莫名面对跋掣过于谨慎，他甚至都不用前去远海。让他拦住公子，他也不知道能否完成。那位公子可是有至冬女皇的一些力量，现在更是有百无禁忌箓。 凝光不得不放弃这个念头。但是转眼间，她心里又有了计较：“真是时不我待啊。不过，仿制百无禁忌箓，哄骗众仙，大敌当前，仙家们自会知晓利害，不若引他们去黄金屋……你去完成你的事吧，你已经做的足够多了，接下来，记得注意自身安全。” 化身点了点头。他路过放着那本《璃月风土志·迎神》的书架，不经意间看到了收货记事本。 “万文集舍前日新订〈璃月风土志·迎神〉已送至群玉阁，敬请凝光大人查收。” 他想了一下，翻开这本书，对照着句子在记事本下一页上写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文字，凝光虽然看到了，但是并未询问。 她知道化身有分寸。 写完后，莫名将那张纸撕下来说：“当我确定愚人众动向，我会以飞鸽将此信传递过来。告辞了。” 言毕，他便离开了群玉阁。 凝光翻开那本《迎神》看了看，心里有了数。 与此同时，公子前去往生堂，与钟离交涉。 对此胡桃仍旧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她已经暗地里悄悄做了准备。可她再聪明，又哪里知道这帮人做的是什么惊天大事呢。 公子与钟离的全部对话都被化身窃听到了，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只是很简单的讨论送仙典仪的事情，愚人众可以为送仙典仪需要筹办的事物提供资金支持。 “啧，我还以为他会直接问仙祖法蜕的事，看来这公子也不是除了打架什么也不懂嘛。只是这愚人众出钱……也就是说，愚人众全程都要掌握送仙典仪筹备的进度啊。 算了，随他们去吧。反正送仙典仪这事本身不是重点，以那位旅行者和派蒙的智商，很难不怀疑他们会把仙祖法蜕这些事交代出去。 啧……钟离会不会也在从中推波助澜呢，真是看不明白他这下的什么棋。我以为我看透了，可是现在在想想，总感觉他似乎不仅仅是那么简单……” 莫名最开始仅仅是以为岩神想要凭借这件事来评估璃月是否能脱离神明独自发展，但是现在，七星似乎就是存心要通过他来泄露黄金屋的秘密，而愚人众似乎也是清楚他知道黄金屋的秘密。 “钟离本人我还是有所了解的，如果不是故意放出消息，他那张滴水不漏的嘴不可能让愚人众讨到好处。 虽说送仙典仪最后肯定是会见到岩神的遗体，但是实际上，除非在筹备过程中得知仙祖法蜕的位置，不然愚人众就须要在重重千岩军的护卫中夺取所需之物，毕竟最终肯定是七星将仙祖法蜕带到场地而非是让由往生堂去索取。 这可和在蒙德行动难度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唉呀好烦啊，真是太乱了……” 这些事索性由凝光操心吧，自己又是特别情报官又是顾问的，已经给她解决了不少问题，提供了不少信息了，也算是仁至义尽。 “糟了！”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我没有监视仙人的动向！”虽然监视他们或许有被发现的风险，也是实打实的冒犯之举，可是总该要掌控的。凝光没有提起，他也没有在意。如果能掌控仙人的进度，那在调度上理应会从容很多。 事已至此，就这样吧。重点就放下公子，钟离和荧三个人身上。 另一边的远洋，莫名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很久没有进食了。如果有必要，他大可以通过法力能量内循环而省去这些需求，并且这几天他也是这么做的，可是这跋掣还是很怂，不敢靠近璃月。 想来，这是让岩王帝君打怕了。它是否知道岩神已死呢？恐怕不知道，不然它可能现在就去璃月兴风作浪了。 这反倒是一件好事。 他在和化身讨论着计划。 “我时刻在给你发射我的位置，你切记一定要速速赶来，你我汇合后，我下入深海，将这跋掣逼迫出来，你在海面上感受其动向，若是它向璃月孤云阁前进则务必告知我，我好去它前方堵住它。” 化身说道：“我明白，只是我一走，七星恐为群仙掣肘。” 莫名笑起来：“哈哈哈，你这是什么话，就算你在那里，七星不还是会与仙人冲突。你我职责唯情报与顾问尔，我此番寻这跋掣并非出于职责所在，单纯是为了找些乐子。 这一次愚人众的事就让七星头疼吧，与你我无干，我等还要护卫璃月海防呢。” 原来，莫名早就知道七星与仙人的矛盾会激化，只是正巧赶上了这次，索性直接以阻挡跋掣为借口，避开了七星与仙人的交锋。否则，就以莫名在请仙典仪前一天说漏嘴了将自己拥有化身之法说给凝光听这件事，凝光定然会一边让他探查诸事一边让他出谋划策。 他可不想进入仙凡冲突的漩涡，毕竟自己对此一无所知，万一两边不讨好呢。 幸而有这个跋掣，让七星的各种决策几乎和他无关。 这种事不如交给那位旅行者，反正她最适合当驴了，无论是七星还是仙人对这种老好驴肯定都是更有耐心。 如果有机会，他自己还想结识这位老好驴呢。 第39章 还是钟离聪明 无论是璃月还是至冬，无论是愚人众还是璃月七星，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有什么东西被创造或被毁灭，埋葬的雪国也好，破碎的古城也好，沉沦的阴影也好，阴影里重生的胚胎也好，他们存亡与否，太阳总是会在第二天升起。 只要天还能亮，世界就又会周而复始地循环。人也好物也好，哪怕就是事物被摧毁殆尽，在废墟上也会生长出新文明的芽朵。 不过如果天再也亮不起来，那大概是真的完了。 第二天的璃月，将迎来它新时代的最大考验。 愚人众第十一席执行官公子带领着来自异世界的旅人荧和她的外置语言器官神之嘴派蒙面见前任岩神、现任往生堂客卿、岩神遇刺凶手、名叫摩拉克斯的钟离。 这种具有历史意义的事件，在另一个世界完全可以称之为琉璃亭会议，与会者可称之为琉璃亭三巨头。 三人拟定了针对送仙典仪事项的计划，充分交换了三方的意见，达成了和平友好的共识，加强了就送仙典仪的合作，并促进了文化的交流，推动了璃月文化向至冬输出的进程。 简而言之就是荧和钟离开始为送仙典仪筹备奔走。 这些决策不可谓不重要，而对于璃月历史而言，参加会议者无疑在不同的领域都有巨大的影响，甚至可称得上是伟大。 但探听到所有消息的那个记录者窃以为，自己才是最伟大的那一个。 …… 化身就穿着自己的衣服站在在琉璃亭对面，用变出来的狗粮喂着自己曾经驱使的狗子们，权当发工资。他甚至将自己的冰属性神之眼挂在了腰间当钟离和荧走出来的时候，都注意到了这个人。 对于钟离而言，也许这只是个奇怪的人，但是对于荧而言，以她朴素的判断力，如果有一个人的穿着明显与其他人不同，尤其是明显比其他人精致，并且这个人拥有神之眼，那么就意味着此人必定不同寻常，在将来极大可能要与之有更多的接触。 虽然说她也不知道这种判断为什么会准确，但是就目前而言确实挺准确的…… 不过他们显然有要事去做，此时顾不得搭理这个人。 而化身的想法也很简单。这两个人，一个是凝光打算拉拢的对象，一个是曾经的岩神。化身的工作是否需要保密，这是取决于他面对什么人。 如果对面是敌人，那自然是神秘一些好，可是如果是这两个人，不如真诚一些。至于愚人众是否会有关于他的情报，那最好是有一点点，但不能有多了。 钟离同荧说了什么，两人便动身前去寻找品质能够匹配得上神明的上等夜泊石。 只是钟离的话看似不过是无心的闲谈，化身却听出了其中的意思。 公子说了那么多，将七星的立场与荧对立起来，但是钟离只需要这“无心之语”就能够让荧意识到：七星对于愚人众戒备重重，以致于愚人众不得不找往生堂合作，那么愚人众对于七星的种种评价言论自然不可能是中立的、正确的，必然是有引导性的。 就连派蒙这样的肉眼可见无脑的家伙都开始思考公子的目的，那尽管荧可能没那么聪明，怎么说也应该重新考虑关于七星的事了。 公子好不容易对立起来的立场，只不过是一番闲话就能渐渐瓦解的。 “这钟离确实有水平啊，这要还是回不过味来，这俩人就真的太蠢了。最起码荧肯定是能懂的吧？派蒙……难说。” 这两个人从石头那里购买夜泊石，这石头可是化身的老熟人了，当年不就是坑他赚的饭钱么。 不过想一想，那也不过是几天之前的事情，这几天发生了太多事，再回想起来仿佛过了好久。 钟离对于矿石的研究，可以说独步天下，有他的指导，荧乖乖地赶往蒙德验货，然后这钟离居然直接去三碗不过岗喝茶去了。 反正离石头的铺子挺近的，就当顺手了。 “真屑啊，旅行者本来就驴，你们一个个还逗人家玩……这荧也确实是厉害，但凡某些冒险家们有她十分之一的水平也不至于连个委托都做不了。” 化身也前去三碗不过岗，他坐在钟离对面：“又见面了钟离先生。看样子，你们是在筹备送仙典仪啊？” 钟离看着这个陌生人，听他说“又”这个字，不知其意：“我们似乎并不相识？” “哈哈哈，”化身笑了起来，“那看来我的伪装技术还是很可以的嘛，居然能骗过你的眼睛。 还记得那个和你讨论归离集的学者吗？那就是我了。” “哦～竟有此事，果真是天下之大，能人辈出。” 化身摆了摆手：“这就是过奖了。我同那位旅行者一样，也是天外之人，掌握了一些独特的技巧，说起来也算不得什么。 我此次来也没什么目的，不过是闲聊罢了。对了，有些事我还是不明白，愚人众到底是想从神明身上获得什么呢？蒙德的风神可是被愚人众执行官之一的女士抢夺了一个形似棋子的东西，钟离先生博学多才，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呢？” 这倒是实话，到底能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如此处心积虑甚至不惜冒着开战的风险来做。 钟离沉思片刻，说：“竟有此事？我也是头一回听说。” …… “啧……算了，你不愿意说也无所谓。旅行者还是个忠厚人啊，我看整件事情中最忙活的就是她了，又是翻山又是越岭，从璃月到蒙德再从蒙德到璃月，真是辛苦。” 钟离笑了笑：“毕竟是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搞清楚事情的一切，自然是得付出不小的代价。不过对此，璃月七星是什么看法呢？” “七星……我并不关心，我只关心凝光的看法。天权星所思所想么……如果岩王帝君在世，我想天权的看法，应该同岩王帝君的看法差不多吧？”化身别有所指地说。 钟离自然明白莫名的意思，笑了笑便继续饮茶。 “要是旅者有钟离这样的脑子就好了……” 化身不由叹了口气。 第40章 最后时刻 等了一个时辰左右，那位旅者从蒙德归来，喘着大气将挑选好的夜泊石送了过来。而此时的钟离，已经在石头铺子前面等候多时了。 化身仍在三碗不过岗品茶，说书人在讲画龙点睛的故事。他见旅行者归来，便放下茶杯觍着脸去凑近乎。谁能拒绝和这样一个驴做朋友呢…… 另一边，石头也是出乎化身的意料，原本他只当此人是一个无良商人，但是此人居然仍在感念岩王爷的好处，甚至为此可以少赚不少钱，这令化身有些不太好意思，自己当时可是好好占了一通他的便宜……这种场合，还是不要露面了…… “咦？那个人，又看到他了，好可疑……” 派蒙看到了转身离去的化身的背影，这人之前在琉璃亭前就见到过。 “不知道是愚人众还是……”荧心里想。她似乎误把化身当成了愚人众的执行官。毕竟穿着明显不是璃月风格衣服的奇怪人士，在整个璃月都不多，更何况是在现在这个关头，最活跃的当然就是愚人众可。 不过当下首要做的还是送仙典仪，愚人众执行官……自有璃月七星这样的大人物应付。 荧和钟离将夜泊石运到玉京台，化身也没有想到，这送仙典仪和请仙典仪居然在是同一个场所。 不愧是被七星默许的活动。 钟离开始与荧讲清其中的缘由，化身听得真切，这一方面是在解答荧和派蒙的疑惑，另一方面则是继续让荧对公子以及愚人众的怀疑加深。 姜还是老的辣，老油条就是老油条。 他们从博来那里买到三种霓裳花，又从莺拓海那里制作出来三种香膏，顾不上吃午饭就奔向城外的七天神像。 愚人众的眼线时刻在关注他们的动态，那位执行官公子也在暗中行动，化身也同样在探查着这位旅者，说不定凝光在城中的眼线也在看着。 荧可以说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但是此时她并不知情，仍在给岩王帝君大姐姐挑选香膏。 就连监视的化身都好奇为什么岩王帝君会选择那份成熟女性才喜欢的香膏。难道说钟离这个性别也是岩王帝君随便捏造的？真身其实是女性？啧，怎么可能呢…… 或许单纯是因为这位岩王帝君老成吧。 之后的事项，就只是在璃月城里的跑腿，故而进展神速。 但是那位萍姥姥的茶壶，却让化身大感兴趣。如果他有这么一个东西，那以后都不用住在荒郊野岭了。 至于在璃月买房？哈，这种异想天开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在璃月吃饭都这么贵，买房那更是想都不敢想的天价。 他现在想想，曾经凝光给出的五百万的薪俸，看上去很多，可对于凝光而言甚至不如洒洒水。 一顿菜贵了都能上万，传说中的仙跳墙更是有价无市，那就更不必提房价了。 而璃月最豪华最值钱的房子，那自然是凝光的群玉阁。 “唉，真是个好东西，这种壶中洞天……这是否算是空间法术？这是不是说明这个世界使用空间法术是被允许的？如果是的话……” 莫名本人掌握着多种多样的法术，然而在使用之前，必须要知道是否是在世界规则之内。并且，就算是在世界规则之内，他也要考虑是否在世界承受弹性之内。 所以变化术是可以的，但是攻击术是不可以的，因为前者尚且在承受范围之内，后者很容易就可能突破世界对于世界之外力量的容纳弹性。 那么空间术呢？他并不知道，他还需要更多的验证。至于在空间术基础上的时间术，他需要首先判断这个世界是否存在时间。 有不少世界是不存在时间的，时间不过是空间的一个尺度，本质上是空间的一个属性。 这个世界又是怎样的呢？无所谓，他不在乎，这种法术，用不用都没关系的。至少目前是这样。 但是能拥有这样的茶壶，能拥有涤尘铃这样的宝物，能和钟离成为老友，这位萍姥姥肯定也是仙人了。 目前的仙人之中，这位萍姥姥显得最为苍老，难道她比岩王帝君还要古老吗？璃月果然卧虎藏龙，或许还有不少不知名仙众隐藏着。 这样看来，璃月处境或许并没有那么危机，这也都在岩王爷你的计划之中吗？ 钟离在驴到位之前所做不多的事情之一，就是找那位卖风筝的阿山婆订了象征七神的风筝。 化身并不认为这位阿山婆有盯梢的必要，此时的她也不过是将做好的风筝交付钟离。至于风筝上的那些讲究，听个乐就行了。 倒是这个钟离什么都懂，这种行内的讲究他也一清二楚，确实令人钦佩。在茶馆之中，莫名就从他那得到了不少消息。 化身一边监视一边暗自盘算：“这位岩王帝君还真是厉害……不过该不会就是因为他本人过于全能，导致这么几千年来所有的事都一肩挑，操心太多太累了，所以才退位的吧？如果是这样，他是否知道一些……算了，以后再说。” 只是在这闲谈之中，哪怕没人套话，派蒙都差点把黄金屋的事说漏嘴。 “你这小东西也太无脑了吧，无忧无虑只知道吃……”化身对此实在是血压高。可以想象的是，恐怕真的消息泄露的话，这派蒙逃不了干系。但是如果仅仅是作为一个向导，蠢蠢的没什么坏心思倒也不错，起码不会像某些黑导游一样算计人。 这时候的公子，根据愚人众眼线的汇报，猜测旅者可能已经知晓了关于仙祖法蜕的事情，所以主动现身了。 在旅者请了几个帮工，需要钱财的时候，公子趁机提出了他的要求。他既想拖住旅者，又想得知仙祖法蜕的消息，而根据情报，这位旅者见了宝箱走不动道，走到哪顺到哪，派蒙更是为了摩拉什么都能答应，那么用摩拉来对症下药应该是十拿九稳…… 不得不说，如果没有女士在蒙德捣乱，以及钟离这一段路的各种润物细无声的引导，这俩货可能真就说漏嘴了，还好荣誉骑士还是有点基本的水平的。 这下两拨人剑拔弩张起来，公子发现此二人居然没能上当，不由有些惊愕，并且这种没有利用价值但是又有潜在威胁的家伙，他也想着是否要除掉…… 但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毕竟还没到最后一步，事情还有转机。这却把派蒙吓了一跳，也出乎了化身意料。 好在钟离及时出现，引导着荧前去不卜庐。公子又折返会暗处，琢磨对策。经历这教室，这帮人恐怕不会再轻信他了，只能派人悄悄跟随了。 “叶卡捷琳娜？啧，发展到现在，也不知道消息会不会泄露。泄露了，正和七星心意，不泄露，也能逼迫愚人众使用百无禁忌箓……看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除了漩涡之魔神奥赛尔，似乎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了。 我也快要走了。”化身心里有了判断。 第41章 你这跋掣挺勇哈? 如果说璃月现在最让化身好奇的人是什么，那无疑就是这位僵尸七七了。 因为自己给自己下敕令的僵尸，哪怕是他也没见多少个。众仙众神终究是寻常事，他也在其他世界有过见识，但是像这样的僵尸可不多。 只不过这位小僵尸记性不好，也很是天真可爱，是死去又活过来的僵尸。没错，现在的她拥有自己的智慧，她甚至可以说是活体，这真是太神奇了。 “这世界还真挺有意思，这样的事我只在混乱……”化身正想着，他突然愣了一下。 等等，我刚才想到了什么？那个东西，好熟悉…… “你对混乱世界群系有什么吗？”他问莫名本身。 “混乱世界……这，好熟悉的东西，我有印象，似乎是一个种种规则大乱炖的地方……对了，我之前做的事情，肯定和这个有关系，关于它的一些记忆都模糊了……” “以后再谈吧。现在还有别的事情。” 化身定下心来继续监视。 七七提起了一种半仙之兽“椰羊”，让化身也有点好奇。能够被七七关心的事物，一定有什么独特的地方，这位椰羊也是。 椰羊？啧，如果不是甘雨说出自己是麒麟血脉，他听到椰羊的第一反应就是甘雨。头上那对角实在是太显眼了…… 旅者与钟离前往绝云间，寻找椰羊，费了半天劲也一无所获。虽然修好了归终机，也打退了盗宝团，可是最终目标椰羊却不见踪影。用仙人的归终机都无法找到吗？ 最终两人徒劳无功，返回不卜庐。 “归终机……是否和归终有关系呢？如此看来归终和岩王帝君真的是非常交好，岩神嘉奖兵器给归终部下，归终架设归终机给璃月，真是互通有无。如此说来，到底会是什么东西胆敢进犯归离原呢……”化身又想了很多事，并一并把这些消息告知了本身。 不过那个椰羊还真是神秘，就连钟离都不知道？不如听一听七七怎么说，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细节。 返回不卜庐，问起七七寻找椰羊的动机，所有人都傻了眼。 椰奶？居然是为了椰奶？就连化身都愣住了。合着，他们这帮人是都被七七给耍了一通…… 更离谱的是，七七根本不是这里的老板，那个脖子上缠着白蛇的白术才是不卜庐的老板。 “好家伙，这么一大场乌龙……” 钟离说出来意，白术一口答应并漫天要价，很有无良商人的气息，而果不其然，派蒙还是将黄金屋被七星征用的消息说了出去。 此事被门口的叶卡捷琳娜听了个正着。 “得，果然还得是这小东西。以后有什么秘密可不能说给她听。” 化身仍在等待，他还不确定愚人众是否会因此猜出仙祖法蜕的所在。虽然正常来讲肯定会，他向来谨慎。 果然，没多久，来付账的公子就得到了消息，并且推测出黄金屋定然藏着仙祖法蜕。至此，化身便完成了他的探查任务。 他要去做下一件重要的大事了。 化身操纵着飞鸽，将那张纸叼着送往群玉阁，自己片刻也不敢停留，动身前往海上。 “我马上到，还有，愚人众已经知道了关于仙祖法蜕的消息，做好准备，恐怕不久时七星就要和愚人众在黄金屋开战，那时候公子一定会把奥赛尔放出来的。” “我明白了。你快过来，这家伙靠近璃月了一些，我有信心把这东西引出海面，如果当时我还没有出去，你要抓住机会，在海面拖住他片刻，等我出海。” “嗯……可以。” 化身想了想，仅仅是拖住一会的话，他有他的办法。 化身脚下散发着冰元素力，施展缩地成寸，顿时在海面上留下道长长的冰层，就像莫名本身那样。 没多久，他就赶到了本身所在的位置，见化身就位，莫名一头扎下水。 他拥有分水之术，潜行海下不受海水挤压，再施展飞行之法，就如同当年自己行走虚空一样轻松，而旁人对此并不知晓，若能得见，恐怕还会是以为他戏水有方。 他运起追光之法，捕捉幽不可见的深海的光线，再加上他自身的对于生物能量的天然敏感性，将跋掣的行动与位置看得一清二楚。 但凡这跋掣有夜兰隐匿水平的百分之一也不至于这么轻松就被莫名定位。 莫名直入跋掣身前，跋掣虽然注意到了他，但是他的块头太小了，跋掣根本没放在心上。 它似乎对于危险的敏感度很低，像是莫名这样深海中反常的存在，它本应给予更多的关注才对。 莫名见跋掣视若不见，也没生气。他想起岩王帝君以岩枪镇压奥赛尔的传说，便凝聚岩元素力生成巨大的岩枪，那岩枪比他自身的体型都大得多。 这时候，跋掣才发觉不对劲，只是莫名手更快，当跋掣想要躲闪的时候，这岩枪已经正中它的身体，直愣愣扎了进去，哪怕海水翻腾也无法将其冲击下去。 跋掣发出了令人胆寒的叫声，在这深不可测的海底，它庞大的身体搅动着周围的海水，哪怕深海的水压如此之大，却也无法迟滞它分毫。 莫名也被潜波裹挟着，无法稳住身子。在这种混乱之中，他无从借力。 跋掣一个翻转，莫名只见在那幽深的地方，一个亮着蓝色微光的头颅轮廓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巨大，就像一座海下的冰山一样撞了过来。 他赶紧用冰元素力冻住自身的海流，并在身前凝固成结实的冰墙，冰墙刚一成型，莫名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跋掣一头撞了上来，把莫名直接撞出几百米，冰墙四角纷纷坍塌，中间虽然有裂痕却仍旧在跋掣眼前矗立。 跋掣顿时大怒，此人不讲武德偷袭它以至于伤到它已经令它暴跳如雷，自己这一下子竟然没有打破对方的防御更是让它脸面尽失。 跋掣在水中又是一个翻游盘腾，强大的潜波一股接一股挤压着冰墙，然而就连跋掣自己都无法打破这盾牌，更不必谈它驱使的海水了。 莫名躲在冰盾后面，释放冰元素力将周围搅动的海水冻结，并不断借力向海面靠近，跋掣见他有逃跑的意思，口中凝聚大海的力量，莫名能清晰感受到前面有强大的元素力在集结，他赶紧停下脚步加固冰墙。 实在是元素力的转化率太低，哪怕有神之眼也终究不够用。 冰墙还没加固到多厚，那股磅礴的力量就被倾泻到了墙上，最外层只牢固了一会就被击破。 这种溃破几乎是瞬间的，巨大的冰墙就被整个冲击成了碎块，还好莫名赶紧用更加牢固的被微量草元素掺杂的岩墙填补了防线，纵使那股水元素的能量如此耀眼，如此持久，却也在层层的消磨之中，被渐渐平息。 莫名的岩墙还是在水中牢牢矗立着，但是也只剩下了薄薄一层。 跋掣看不到这堵墙还有多厚，但是此时这个敌人还来不及在这一系列攻势下回击，它尾巴一甩，抽打在岩墙上，那岩墙竟然登时就崩碎了，莫名也被抽飞了好远，他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挤成了一片，那种前胸贴后背的痛楚让他忍不住叫出声来。 “这东西好大的力气……啊……草，真疼啊……” 这种痛楚令他几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当他忍住痛苦时，跋掣的尖牙几乎已经到了他脸上。 他只能立刻加速，然后匆匆忙忙冻结出层层的冰盾，但愿能挡住跋掣。 第42章 抓泥鳅 那人被击飞了，并且一时半会没缓过来。 见此情形，跋掣借着摆尾的力量，一头撞了上去，那个人根本来不及稳住身子，只能仓促之间再用冰元素力冻结出一层盾牌。 然而跋掣知道，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莫名根本做不出多么有效的防御。此人虽然能动用多种元素力，但元素力释放的速度并不快，填补的速度也跟不上，此人元素的精通程度并不高。 果然如它所料，那看似结实的冰盾，只一接触就破碎了，就像泡沫一般。虽然那人设置了相当厚度的冰盾，然而毕竟是刹那之间形成，这些冰强度都太低了，它一往无前地冲撞下去，等守无可守，它要把那人嚼碎。 然而就在此时，当最后一层冰墙被突破时，它却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刺痛从额头传到全身，它的头上被长长的岩墙深深的刺入了肉体。 跋掣顿时痛苦的一抽，整个身体都能看出来扭曲，它张开大嘴嘶鸣，莫名趁机释放出了无数的风刃，风刃刺破深海，留下了一道道空腔，然后将跋掣的头颅刮得到处是痕迹，它的左眼也被刺伤，原本幽蓝的眼睛变得暗红，跋掣如此巨大的躯体在这种疼痛下抽动，海下更加暗流汹涌，甚至海面都能看到不平静。 化身看着被掀起滔天浪潮的海面，心知下面定然是一场恶战，殊不知原来是莫名卖了个破绽，诱敌深入，以跋掣自身的巨大力量给它头上钉了一根大钉子。 “这东西真是够笨的，战斗经验也太差了……” 莫名虽然还是能感受到疼痛，但是这都是为了成功得手的苦肉计，算不得什么。 只是这些攻击虽然看上去很痛，但是莫名清楚，对于跋掣这样的庞然大物，这些痛则痛矣，却不过是皮外伤。 他立刻驱动风元素力，向海面上升，给跋掣一种明显的视觉效果：此人正在用风元素力加速离开深海。而有分水之法护身，他根本无需顾虑骤然降低的水压。 跋掣从剧痛中挣脱出来，它操纵水元素力纠缠着身体表面的两根岩枪，将其拔出来甩出去，莫名轻松躲过，甚至又凝聚了一根岩枪，远远地投掷过来。 跋掣身子一扭，挤压着海水便冲了过去，顺便躲过了岩枪。 它此时对这个人是恨之入骨，在攻击璃月港之前，必须把这家伙绞成肉泥！ 莫名故意放慢了速度，好让跋掣感觉能够追上，那跋掣吃了亏，虽然速度极快，却也明显小心了许多，它仍旧保留着一段距离观望着。 这样的话，万一它过分小心不出去呢？ 莫名想了想，如果是这样，不如再次示弱。这东西战斗素养如此低下，说不定还会上当。 “一会我出去了，你我联手冰封海面，让这家伙上不来。” 化身一愣：“不是要把它引出来吗？” “以退为进以退为进，这货下不去我，确定没问题肯定会想办法突破的。设置几个薄弱点，让它有的突破。” “明白了。” 莫名更加快速地冲出水面，化身早早就开始准备，在出海瞬间，他抬手唤起铺天盖地的风雪，方圆几里地都被阴云笼罩。为了快速冰冻水面，这里的空气都已经降到了零下几十摄氏度，这种极寒几乎将这片空间的所有生命顷刻冻结，飞鸟坠落在冰封的海面，鱼儿被凝固在冰层里，这片海域顿时安静下来。 跋掣在冰面下游动，它不知道这是否又是莫名的阴谋，并且这种程度的冰元素力令它担忧。可是那种滔天的怒火根本无法平息，如果它不是记仇的种族，怎么可能记了璃月几千年呢。 它时不时用自己的尾巴抽打冰面，在这种巨力的打击下，本就有漏洞的冰层出现了一处又一处的裂痕。 莫名不知道在冰面上在做什么，跋掣眼见此人确实是在封堵它，它开始担心此人逃跑。 它抽动的力气越来越大，冰面破碎出道道缝隙，光芒从缝隙中流泻出来。 透过缝隙，它看不到莫名的身影。它也看不到有别的什么陷阱。 坏了，这小子真跑了！ 跋掣立刻倾尽力量以尾巴将冰层敲碎，然后呼唤阴云笼罩四周，在海面绞起漩涡，以此破坏冰块。 它迫不及待冲出水面，将庞大的身躯挺立在阴云之下，天地之间。 就在这时，原本阴翳的云层，猛然破开一个大洞，正好就是太阳的位置，无边的光明从太阳直射下来，跋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化身便在天空中立起一座他早就准备好的巨大的坚冰透镜，灼热的光明被透镜捕获收集，然后又被宣泄在跋掣的头颅。 它到了海上，周围的寒冷消失不见，太阳光又热烈起来了。 尽管太阳令透镜不断融化，但化身一直在用冰元素力填补固形。 那滚烫的温度，那刺眼的光芒，让跋掣倍感痛苦，它在海面摇头晃脑地挣扎，而化身只需要微调角度就能跟上它的移动。 就在这时，它突然感受到了什么，它仰天咆哮，然后眼见又要潜入海下。 一定是奥赛尔被放出来了！ 趁它低头的那一刹那，隐匿起来的莫名，带着他精心准备的八刺岩环登时笼罩住跋掣，环内的岩刺正如军阵中的硬弩弹射出来，牢牢咬死跋掣的身躯，更令跋掣难受的是，它低头的瞬间被莫名抓住了机会，头被卡在两刺之间，动弹不得。 “老泥鳅，看你往哪跑！”莫名张开风之翼，在风场中悬停着，居高临下看着这跋掣。 “我真是高估这东西了，就这种水平，怪不得会被岩王爷击溃，甚至不敢靠近璃月。” 跋掣在岩环中剧烈挣扎，它已经感受到了奥赛尔的气息，它知道，伟大的漩涡之魔神奥赛尔挣脱了束缚，接下来就要反攻岩王帝君了，而它作为奥赛尔的妻子，纵使能力不足，却也是此时的奥赛尔需要的。 它暗红色的眼睛里渗出血来，一种剧烈的能量在它身体里涌动，从漩涡中，探出两条水流的巨龙，与它头颅一般无二，一条龙头喷吐出锋利的水流，在空中与阴云汇合起来，仿佛天顶开出了漏洞，落下的水滴都变成锋利的刀，一条龙头吐出摄人心魄的水涡，席卷着向莫名和化身转过去，透镜聚拢的能量终于不再使跋掣痛苦。 莫名他们暂时并不打算把跋掣怎么样，他们撤掉了透镜，在头顶上撑起厚实的草层，将锐利的雨悉数挡下，然后绕过水涡，直接以冰为刀斩向龙头。 却不想这水流凝聚的龙头，被砍过后又能凝聚起来，虽然不是纯粹的水，却能用水的力量修补自身。 “砍了它那颗头，这两颗水龙头是不是就自己没了？”化身与龙头缠斗着说。 此时天空还在下着锐利的雨，但那颗龙头却已经不再喷水，而是与化身撕咬纠缠起来。 “找机会给这泥鳅脑袋剁了！”水涡一分为六，环绕在水龙头周围，让与之战斗的莫名不得不分心。 但是他们并不着急，反正这跋掣今天是死定了，让它挣扎挣扎也无妨。 跋掣视力超群，从这种距离，它仍旧能清晰看到远处的奥赛尔的魔身，还有海浪中的孤云阁，以及漂浮着的巨大的群玉阁。 但是莫名他们，也只能勉强看到远处奥赛尔的影子。 那奥赛尔似乎比跋掣强了不少，体型也更加巨大。 “一会去璃月帮忙，我就该回归本身了。”化身轻松地游走着，往跋掣本体头颅摸过去。 莫名没有回答，他一直在观察极远方向的战斗。 奥赛尔呼唤出来的漫天的流星砸在群玉阁上，不知道凝光他们怎么样了。 第43章 这个跋掣真是太逊了 似乎是跋掣感受到了头颅的威胁，那水龙头又分出了无数触手，将化身绞在里面，化身迎接着无数方向上的攻击，虽然并不着急，却也被拖住了。 莫名见此，心说麻烦，便倾尽风元素力，同时催动咒语，召集高天上的狂风，自上而下降临海面，席卷着海水，冲了过来，那强大的引力，从海中拔出大大小小的海兽，还有零零散散的浮冰。 跋掣的头仍被困在岩环里，已经过去了很久，甚至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那海龙卷比它三个头加起来还要粗，甚至快有龙卷之魔神的威势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它也不知道从哪惹的这么一号人，肯定不会是璃月人啊，璃月人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的？ 它正感到不安与痛苦，就在这时，一种巨大的能量让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水龙头惊恐地看着孤云阁方向，化身也一愣，趁机脱离纠缠，远远地看向孤云阁，莫名更是吓了一跳，只见远方升起一朵蘑菇云，火光千里，烟尘遮天。 跋掣瞪大了眼睛，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过了一会，才听到远远地令人胆战心惊的巨响。 “这是什么？怎么回事？难道是岩王帝君出手了？不对，那不是岩元素，还有奥赛尔，它的身体呢……群玉阁！群玉阁呢？我草，群玉阁被毁了？” 他这下慌了，虽说凝光和他只是契约关系，不过凝光对他也算是不错，即便有互相利用的成分，却也没耍多少心眼子，甚至有一种愚蠢的信任……这凝光要是出了事，那他也不好受。 而且万一璃月被毁，他还有朋友行秋在呢，夜兰要是回国知道这事…… 就在他慌的一刹那，跋掣却凶性大放，它感受到奥赛尔又被封印在了下面，内心凄凉无比，同时愧疚难当，那一刻爆发出来的力量，让它下定决心，两颗龙头喷吐出水元素的强大炮弹，直接轰在本体身躯上，直炸得血肉模糊，它的头颅都受到了划伤，出现更多的毁伤，而岩环也终于被摧毁。 它一下子潜入水底，朝着远离璃月的方向飞快逃窜。 回过神来的莫名并没有追上去，它既然跑了，大概率是奥赛尔输了。没必要费那个劲了，再说，这跋掣水平他已经清楚，他对跋掣失去了动手的兴趣。 亏他之前如此谨慎，实在是高估了跋掣。 “但是那究竟是什么武器，难道群玉阁里藏着核武器吗？” 奥赛尔肯定是败了，它老婆都跑了，可是群玉阁呢？凝光呢？璃月七星呢？ “快回去。”化身说着，掐着诀，化作一阵光点融入莫名的身体。 是的，他的化身也有解除自己的权限。 莫名不再逗留，只看了快要落山的太阳一眼，撤掉了龙卷，往璃月港飞奔。 群玉阁就像岩神的重拳，一拳把将就着解封出来的奥赛尔又锤回到了水底。 群仙将群玉阁上的凡人悉数救回，与璃月的人们相会在港口。 方才群玉阁上的战争，大家虽看不清楚，却也能隐约看到玉衡的雷光，天权星的玉石，还有影影绰绰的千岩军，火力凶猛的归终机，飘落的冰棱，以及那个金色的人。 他们此时此刻，就是璃月港的英雄。仙人虽然不愿意同凝光过多交谈，可是看着那些被守护下的人们，孩子们在奔跑，无忧无虑；狗子摇着尾巴远远看着，就像无数曾经战场上的生灵；商铺小摊的各路商贩敬仰着他们，虔诚又感激。 他们终究却说不出什么重话。 毕竟，无论七星怎样令他们不满，无论统领此地的人令他们怎样的失望，但那些凡民终究是岩王帝君带领着他们从蒙昧到繁荣一路保护下来的，纵使观念不合，分歧尚存，爱着同一件事物的人又怎么会有根本的对立呢？ 虽然现在的璃月已经与他们印象中不同，可是刻在根骨流淌在岁月中的东西却一如既往令他们沉醉，璃月就是这样走了百年，走了千年，未来和过去都会是这样，那不是他们用自夸的伟力创造的，那是生生不息的璃月人用自己一代又一代的双手雕刻的，凡民寿命短暂，却创造了一件又一件伟大的作品，然后由下一代的凡人从先人的手掌上起飞，为过去的作品增添新的灵魂，一边创造，一边传承，他们如此脆弱，可他们的文明如此坚韧。 那不是仙人的文明，或者说，那不是仙人们主导的文明。 相比于守护人类，仙人更看重与岩王帝君的契约。所以，当岩神遇刺时，他们甚至有考虑过镇压璃月港——相当于岩王帝君是精神领袖，这帮仙人谁也不服就服帝君，帝君让干啥就干啥。 可是现在不同了。这座他们守护的璃月港，带给了他们新的气象，也传达了新时代的消息。 他们该变变观点了，至少岩王帝君是不会希望他们仍旧活在旧的时间里。 莫名踏着冰疾行，奥赛尔带来的极其凶煞的气息仍在海面上，只是越来越淡。 但是莫名却在某一刹那感受到了另一种尖锐的力量，那种力量不是元素的力量，他无法分析那是什么感觉，但是似乎与风龙身上的略有相似。 这才是最麻烦的，只是略有相似，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只那一刹的体验，莫名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是一个层次高于元素力但是又与元素力相斥的力量，甚至可能对提瓦特有害。 “怎么会有那种力量，那到底是什么……”他感到困惑，同时也感到好奇。那种力量既然被感受到了，就一定是存在的，既然存在，就一定有机会找到。坦白说，他并不算有多爱这个世界，可是这个世界却让他挺开心的，这是他作为一个真正的、完整的人所体验的第一个世界，如果某些东西把这里毁掉，他自己也会伤心的。 “这种事，肯定不能让他发生。所以那种不详力量的根源，我一定要找到。不过现在璃月又是什么样子呢？希望凝光他们没事……群玉阁，群玉阁看来已经没了，怪失落的……” 最近他最常去的就是群玉阁了，现在群玉阁不见，想必是在战斗中被毁掉了，让他也有点难受。 这样的话，群玉阁可是凝光的心血，听说凝光从很早就开始修建装修，从房间大小建到那么恢弘，这东西被毁了凝光岂不是要疯了？ 她要是受不了再来个与群玉阁共存亡……我在想什么蠢事，她哪会有这么蠢，她不向来不吃亏么，再怎么样这群玉阁想建还能建…… 莫名一路上忐忑着，这一切说来话多，可种种想法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前面璃月港口已经很近了。 还好，璃月一切如常。 第44章 神之心? 等到莫名赶到璃月港的时候，仙人们都已悉数离去。 这里和过去一样，并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对于莫名而言可算是皆大欢喜，不仅没有人受伤，那些狗子也没有。 七星也都已离场，只有甘雨和凝光还在这里商谈事宜。 群玉阁没了，肯定是要再建一个的。虽然凝光舍弃群玉阁时很果断，一直以来她也显得很平静，可是群玉阁可以说是她心里第二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释怀呢？纵使有千万种理由，通晓千万种道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那种境界也不是说说就能达到的。 除此之外，还有关于愚人众的外交问题。擅闯群玉阁，阻挠对战奥赛尔，等等一系列小动作，这帮愚人众可是罪大恶极。 另外，愚人众所霸占的产业，也可以借此机会收回来一部分，同时，这次岩王帝君的死因同样可以让愚人众背锅，他们或许没这个力量，可是如果他们勾结魔神呢？ 她们正在商谈着，就见远处海面上飞驰过来一个人，在海面上留下了长长的痕迹。那正是前去深海寻找跋掣的莫名。 “哦？你也回来了，结果如何？”等莫名上了岸，凝光看他并没有多少狼狈，便问了一嘴。 “跋掣远遁海外，短时间内不是什么威胁。它一直在远海，就是怕引起人们注意耽误奥赛尔脱困，不过看来它也是白费心思。 你们这里是怎么回事，我离得那么远都能看到那个大爆炸，那是什么武器？还有，群玉阁怎么被毁了？有无人员伤亡？” 凝光脸上看不出悲喜，她只是沉稳地将事情的经过叙述着：“我将群玉阁用来砸奥赛尔了。虽然有所付出，不过确是值得。有部分千岩军受伤，好在有那位旅行者，损失微乎其微。” 怪不得有那种威势，原来是凝光砸了个群玉阁。 莫名不禁咋舌，这群玉阁看着就块头巨大，而且里面还有种种机关能源，这一个群玉阁砸下去，简直就是核武器啊…… 这凝光也是个狠人，群玉阁说砸就砸。 “看来这件事算是过去了……对了，黄金屋情况如何？” “我们还没来得及赶往黄金屋，奥赛尔就被放了出来。根据那位旅者的描述，是公子通过百无禁忌箓释放的奥赛尔，目的是……岩神的神之心。” “神之心？那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清楚，或许是拥有着帝君神力和权柄的事物，就像更高等的神之眼。但是帝君的神之心，并不在仙祖法蜕身上，所以愚人众终究没有得逞。关于神之心，旅者与风神有些交情，或许她知道更多。” “既然是这样，你先忙吧，我四处转转。这事终于过去了……” 莫名见凝光还有事务要处理，便不再纠缠。能这么快调整心情，真是非同凡响。 这么几天，莫名一直都在监视这监视那，现在可算是能轻松一下了。 凝光对此也没什么意见：“你去休息休息吧，此番危机，你是大功臣。” 呦，这下不画饼了？总该给好处了吧。虽然两人的契约并不是摩拉的交易，但是就像凝光说的，摩拉的交易毕竟是最基础的，该用时当然要用…… 他走在街巷里，和裕茶馆并没有云堇的演出，相比之下他更喜欢去三碗不过岗喝茶。他一直以为喝茶听书是老年人生活，可是之前体验了一次后发现，嘿，还真挺不错的。 天色渐暗，他去万民堂进食，正好就看到那位旅者带着派蒙狼吞虎咽，这俩人可是在这几天忙坏了，简直是与时间的马拉松，好在最后挫败了愚人众的阴谋。并且，在北国银行，这两个人还得知了一些不便说与人听的秘辛，也得知了整个璃月危机的始末。 可以说这件事是圆满过去了，自然要好好吃一顿。 莫名径直走过去，坐到她旁边：“又见面了旅行者……嗯，严格来说，我们还是头一回见面吧？” “哇，你是谁啊？” 迎面走过来的莫名让派蒙吓了一跳。 荧也警戒地看着这个有些像……有些像自己哥哥的人：“你是愚人众执行官？” 莫名一愣，为什么这人这么想，难道自己看起来不像个好人吗？ “你为什么这么想？” “看你这么可疑，不像好人的样子。”派蒙说。 莫名笑起来：“哈哈哈，你这小家伙真是口无遮拦啊。不过，我看上去有什么可疑的吗？如果这样讲，你们不也挺可疑么？” 派蒙叫起来：“当然不一样了，我们可是拯救了璃月港的大英雄！” “我知道，不过，为什么我就不可能是在这件事中出过力的大功臣呢？”这派蒙，虽然蠢蠢的，不过倒也有趣。 “唔，可是，可是我们完全没有见到你呢。” “对了，你之前说‘又见面了’，是什么意思？”旅者问。 莫名点了一份香嫩椒椒鸡，听到这问题，毫不在意地说：“因为我一直在暗中观察你啊。不仅仅是你，愚人众的动向，我也一直在关注。” 派蒙惊讶地问：“这么说，你是七星那边的人吗？” 莫名点点头：“可以这么说，所以，虽然你自己或许在直接和愚人众对峙，我本人可是暗地里实打实在和他们交锋，作为凝光的特别情报官，她的很多信息都是出自我手，说我是大功臣也没问题吧。” 原来还有这号人物吗？荧看着这个人：“不过，这样的话，你来找我又是有什么事吗？” 莫名见她有些紧张，便说：“放轻松，我是以个人身份和你交谈的。嗯……说起来，我也算不上什么正式的官方人员，因为我只对凝光一个人负责，算不上璃月的高层，也没有被记录在册。只是观察你的时候，觉得你还是挺不错的一个人嘛。” “那我呢，难道我就不是一个不错的人吗？”派蒙抱着小手，别过头去。 “派蒙太笨了。” “你……你说什么？可恶！我要给你取个难听的外号，就叫你……唔……才第一面，实在是不好取外号啊……总之，这个仇，我先记下了！” 莫名不以为意，接着说：“说起来，我和你差不多。你也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吧？” “也？难道说，你……” “没错。我叫莫名，从另一个世界来到的提瓦特。虽然你是在星海之间漫游的旅者，可是你走过的世界却未必有我多。 如果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或许我能告诉你。但是关于这个世界，因为我也是头一次来，所以，我暂时没办法给你有用的信息。”其实主要是这旅者有所不同，莫名注意到，她的身上纠缠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似乎和这个世界有些牵绊。 虽然不理解，但是按照经验来讲，这就是主角待遇。这个世界太低端了，以致于不像是个完整的世界——可能真的不是个完整世界。虽然他有探查的手段，但是运气这东西很重要，这种世界的宠儿，运气肯定是会比他好的。 第45章 派蒙笨，夜兰美 “可是，最重要的还是知晓哥哥的消息……”荧心里想着。她对其他的世界也有好奇心，但是当务之急是找到自己的血亲。 “你要是有什么消息，也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你分析分析情形。我找你最主要的目的是，神之心是什么？嗯……我想，这或许是什么秘辛，但是实际上只不过是不能让普通人知道而已吧？” “你问这么多是要干什么，是凝光的要求吗？”派蒙叉着腰问。 “真是的，你们甚至宁可怀疑我是在为凝光打探情报，都不怀疑我其实就是愚人众执行官吗？真是奇怪的脑回路。 不过，你们有这种怀疑也很正常，不和我说也没关系。让我猜一猜……神之心，应该就和神之眼类似吧？只是神之心比神之眼更加高级。这个世界的神明似乎只是力量足够强大，那么神之眼是否也有机会成长为神之心呢？还是……呵，神之眼似乎和天空上的王座有关系呢……”莫名并不在意能否一次就取得情报。实际上和这位旅者关系处好了，她自己会说的。嗯……大概率会说吧。 “哇，这个人猜到了很多，八九不离十了呢……”派蒙悄悄和荧耳语。 “他居然知道这么多，甚至连天空岛都知道。他会了解什么关于七神的更多信息吗……”荧在心里评估着，而莫名对此毫不在意。 “说起来，听凝光说，岩神的神之心并不在他的尸身上。嗯……根据我的情报，往生堂的钟离先生就是岩王帝君本人，这次帝君遇害也是他一手策划的，我想，神之心应该还是在他手上吧？”莫名继续小声和荧说着。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派蒙惊讶的与荧耳语。 “派蒙……淡定，都被人看出来啦！” 莫名看派蒙的神色就知道肯定是这样。这俩人居然知道这事？该不会她俩还有什么秘密吧？起码这两个人肯定是得到了钟离的坦白。 “看来我是猜对了。派蒙，你这可不好，秘密都是从你这泄露出去的，我要是愚人众肯定从你这里套话。” “我……我哪有，我这不是关心旅行者嘛……” 莫名乐得合不拢嘴，这派蒙傻乎乎的，就像逗小孩一样和她玩，还真是有趣。 “算了算了，虽然现在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不过说不定以后会改主意呢。我猜测你们应当见过岩神了，不知道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呢？” “拜访岩神之后，我打算去往稻妻。”旅者并没有否认见过岩神，虽然实际上她还没有从岩神那里得到想要的消息。 “稻妻……恐怕不行。那位雷电将军可是用雷暴把整个稻妻都封锁了，我在海上的时候可是差点吃了雷暴的大亏。 但如果是你，说不定会知道怎么前去呢。如果你有门路，记得和我说一声，我也想去稻妻转转……顺便见见那位雷电将军。”莫名可是挺记仇的，这雷神搞出来的雷暴让他可是好一阵狼狈，他倒是想对付温迪那样戏耍戏耍雷神。 此时他哪里知道那位雷电将军武力值爆棚且脾气不大好，和温迪这家伙完全不一样，和宽厚仁慈的岩神也不一样，戏耍雷神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作死…… “你既然是特别情报官，难道就没有关于我的哥哥的情报吗？” “你的哥哥？是谁？哦，等等，让我想想……嗯，有，但是不多，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是什么？” “他是深渊王子。仅此而已，更多的我也不知道。” “深渊……王子？！”派蒙惊叫出来，“深渊不是……” “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我也不知道，我听别的人说的。不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大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嘛。如果你有更多的情报，可以考虑考虑要不要说给我听。 不过，不说也没事，我自己也会调查一些东西的。或许我们互通有无对双方都有利呢？”莫名很快地享用完了香嫩椒椒鸡，便要离开，“对了，别忘了送仙典仪啊。虽然知道你们急着旅行，可是再怎么说，送仙典仪也是璃月不可多得的仪式，增长见闻总是好的。” 莫名起身离席。 “你觉得，莫名的话能不能相信呢？”望着莫名离开的背影，派蒙问荧。 “暂且相信吧。我们有时间在接下来的路程中验证他的话。但是这位特别情报官好像在整件事中都没有出现过……以后说不定还要和他多多打交道呢。” “你说的，有道理……” 吃饱喝足的莫名，想到了凝光答应自己的关于总务司给予的薪俸，再一想这几天来一直都没有做委托，恐怕钱财所剩不多矣。 总务司是在什么地方来着…… 坏了，没了群玉阁，他不仅不知道总务司怎么走，甚至不知道该去哪找凝光了。 索性他在街上拉了个千岩军，问了一下总务司的所在。千岩军虽然疑惑，却也如实告知。 莫名便来到总务司，可是此时这里已经没人了。 他不得不回到天衡山的老地方度过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太阳晒屁股才起来。 简单地吃过早饭，他匆匆来到了总务司门口，却见夜兰居然也在那里 “嗯？你回来了？” 夜兰是来向总务司提供情报的。她固然是凝光的特别情报官，但是对于有些情报，可不是只告诉凝光就可以的，否则其他七星也会不舒服。 她见到莫名，居然难得有了笑脸：“回来了。你倒是出了不少风头，我可都听说了。” 莫名摆摆手：“诶，小意思小意思。那个，这位小姐……”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呃，关于我的薪酬……” “您是？” “我叫莫名。” “哦，原来是您，请跟我来。” 莫名对夜兰小声说：“风头什么的倒是没怎么出，全让旅行者出尽了。但是赚到了不少钱，这可比风头实惠多了。”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喜欢钱？”夜兰倒是有些不解，此人不是图刺激才干这行的吗？ “不不不，咳，一会我再告诉你。” 莫名跟着小昭进了总务司，他此次收获了两笔摩拉，一笔是监视愚人众的一百万摩拉，一笔是对抗跋掣的三百万摩拉，一共四百万。 “唔……我以为能直接千万富翁……算了，也不少了。” “感谢您的付出。”小昭简直就是一个例行公事的机器，简单地道谢后又面无表情守在总务司门口。 “没意思……” 莫名走到夜兰身旁：“我对摩拉倒不是多感兴趣，只是终究还是要吃饭的。对了，你不是有国外的什么任务吗？” “嗯，这次是有一些比较特殊的情报，需要单独告知凝光。你……如果要听的话，看她同不同意了。除此之外，顺便接手岩上茶室。” “岩上茶室？哦，那个赌场是吧？啧，赌场，还真是适合你……对了，你知道凝光在哪吗？” “你不知道？……你跟我来吧。” 在夜兰的带领下，莫名这才知道了凝光在玉京台的居所。也是，她名下的房产可不只是一个群玉阁，只是群玉阁是她最钟爱的地方。 第46章 终于有机会和夜兰一同进餐了我焯 这还是夜兰莫名凝光三个人同时共处。说实在的，虽然夜兰莫名两者同为特别情报官，但目前来说夜兰远比莫名更值得信任。可以说，凝光目前为止最隐秘的情报都是夜兰提供的，正如二者一正一副一样，莫名固然有他的特长，但他无法取代夜兰。 甚至，在夜兰拟定的特别关注目录里，也有莫名的一席之地。未必是凝光不信任莫名，但是至少凝光更信任夜兰。 对此别说莫名不知道了，就算他知道也无所谓，他并不在乎。无论是危险还是秘辛，这些才是他在乎的。 他此时还很稚嫩，只觉得这才是活着的感觉，等到他体会到寻常的温情，他可能又会有新的感悟。 这时的夜兰刚从异国回来，恰逢璃月渡过漩涡之魔神带来的危机，此次危机中要说哪个群体是罪魁祸首，那必然是愚人众了。 因此，在此事过后，原本占据岩上茶室的愚人众均遭清洗出局。不过他们也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甚至在他们刚刚得到岩上茶室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借此机会，夜兰成功入主岩上茶室，接下来就要将这里改造为隐秘办事处。 一方面，茶室来客鱼龙混杂，是极好的情报来源；另一方面，她不介意偶尔放松一下，扮作熟客，喝两口茶，玩两把骰子。 危险的本质是不定数。在夜兰眼中，玩骰子亦是如此。其实或许很多人会刻意回避另一个原因，可能夜兰都不会提起——毕竟她也是人，也是需要钱的，虽然她并不在乎…… 而伴随着夜兰回来的，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她此次曾前往须弥，得到了一些非比寻常的消息。 “须弥的教令院正在酝酿一个大计划，我也无从得知。不过，根据内部的消息，这是一个凝聚人类智慧的计划，是智慧的极致。虽然语焉不详，但是却透露着一个信息：他们似乎不满足于智慧之神的智慧了。 另外，因为他们对此的狂热，曾经的一些研究保密性有所降低。我得知他们曾经针对丘丘萨满释放元素力所用的绘卷进行过研究，结果如何尚未探知，但是这些禁忌东西的研究足见其疯狂与野心。须弥毗邻璃月，此时的小吉祥草王又似乎在教令院的贤者们的控制之下。我们不可不防须弥。” 凝光对于夜兰可以说是百分百信任。既然夜兰这么说了，那她不得不正视璃月当下的处境。 七星虽然已经全面接管璃月，但是他们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尽管不想承认，然而不得不说岩王帝君确实几乎全能，在他的指导下一切都井井有条，可当七星来处理时，却总是有一堆麻烦事。 不过此次奥赛尔危机，也让七星发现了一些特殊收获，比如——改进归终机。 天衡山的归终机曾被破坏，但却又被人修好了，这也就是说，人类是有能力修补仙家机关的，这更是说，人类有希望升级改进仙家机关。 希望只要还在，七星就能令其实现，改进归终机的计划已经提上日程。与此同时，送仙典仪也已经筹备完毕，只待择一良辰吉日。 时间就在两天后。 “关于层岩巨渊……我原本想要等须弥局势明朗再做打算，然而现在看来，必须早点解决这个隐患。”凝光扶着下巴思考着，“不如着总务司由冒险家协会发布委托，，一可获得人力，二又不至于过于张扬，三来锻炼人才，四来不耽误其他工作。” 莫名一听冒险家协会？你找他们干什么，这不是有我吗！ “嗯……我也是冒险家协会里的一名冒险者，此事我能帮忙。” 凝光看了莫名一眼，说道：“我自是知晓，这话也不免是说给你听的。不过，我想那位旅行者也是一位冒险家，或许你二人可联手调查呢？” 莫名当下明白了什么意思。想要拉拢她，就要先了解她。不仅仅是了解她的为人，还要了解她的喜好、弱点等等事宜。 除此之外，凝光也有让莫名与荧套近乎的意思。毕竟二人都是天外之人，应当能聊的来。再者，凝光有心将莫名培养成自己的心腹。 她除了三个秘书外，夜兰就是最信任的人了，莫名还需经历更多锻炼。加深莫名和旅者的联系，不仅有助于莫名套话，同时也有助于拉拢荧。 “好方略，不过我想稍作修改，可令总务司雇佣冒险家参与，我二人受相关人员口谕，以此悄无声息展开行动。怎么样？议一下吧。” “嗯，言之有理。那便等送仙典仪过后，开展相关事宜。夜兰，你方一接手岩上茶室，还有很多事要做，就先在璃月休整，处理茶室，如何？” 夜兰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一方面是要以岩上茶室扩大情报网，另一方面，层岩巨渊她可是观察已久。 她能隐隐感觉那里与自己有宿命上的渊源，她的祖先与层岩巨渊有解不开的渊源，她的血脉里就与巨渊难舍难分。她并不害怕，那才是她追求的，她势必要踏足进去。 但是，她却有些担心莫名。同伴啦部下啦，她早就在一次次的痛彻心扉中失去了。她也曾与多少人开怀畅饮，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可是终究，那些人都在时间与责任的洪流里化作了土灰。 莫名是她的同伴，也是她的部下，她理解莫名的选择，也支持他的想法，但仍然为他担心。 所以，她要留在璃月一段时间。 “嗯，现在终于轻松了，有了总务司给的大面值摩拉，我终于不用过于为钱发愁了。这璃月港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唉，要是房价再低一些就更好了。”莫名惬意地说。不必每天盯着愚人众，日子显得如此美好。 “如果你需要房产，我……” “诶呀诶呀，不必了，要是轻轻松松就能到手，那就没意思了……嗯，虽然说，其实轻轻松松就能在璃月买房的确是我向往的事，但是那就欠你太多了，我可不好意思。对了，夜兰你都是在哪居住呢？” “我么，从今往后可住在岩上茶室。以往的话，荒废的房舍，野外的帐篷，偶尔在总务司，或者凝光的群玉阁……” 莫名一阵地羡慕，群玉阁看着金碧辉煌，他却从没住过：“我们也差不了多少嘛……啧，你居然还能住群玉阁，真是我想都不敢想的地方。你忙不忙，今日我可宴请你吃万民堂大餐！” “哦？如有此事，那我倒是有时间。”夜兰说。凝光带着微笑看戏。 莫名哪里知道，夜兰效率那么高，居然不是刻晴甘雨那样的工作狂？事实上，恰好相反，夜兰经常翘班摸鱼，她可是出了名的慵懒，若不是今天有重要情报，她现在还没起床呢…… 所以莫名本来也只是心情大好客套一句，但是既然话都说出来了——也不过是一顿饭罢了！ 第47章 辣妹子辣不怕 莫名与夜兰一同前往万民堂，卯师傅见这两个人都穿着不俗，应该不是一般人物，所以早早就注意到了他们。 “客人吃什么？”他问。 “您先忙您的吧，一会我们再点。”莫名哪知道夜兰想吃什么。 两个人找了个座位坐下，莫名问：“怎么说，你有什么喜欢的吗？” 夜兰并不是经常来万民堂这里吃饭，她对于食物有自己的标准：“喜欢的食物啊……将风干后的绝云椒椒和琉璃袋的花蕊一同研磨成粉，均匀混合在云来白毫之中，沏一壶酽茶，它馥郁的香气必定会让你沉醉。 相比咖啡和烈酒，我更偏好这种回味悠长的饮品。对于食物，我还是吃惯了辣食。” 所以她经常从香菱手里买一些绝云椒椒，按着自己的心意做出自己喜欢的饭食。但是今天既然有人请客，哪有不来的道理。 “那我懂了，我也爱吃一点辣，香嫩椒椒鸡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是吗？可是我要的辣要多得多啊。” “嘿，这话说的，没问题的。” 莫名找卯师傅点了两份香嫩椒椒鸡，夜兰还特地要求多放辣。 “不过我听说吃辣对皮肤不好，怎么你就一点不介意吗？”莫名看着夜兰，这也没有皮肤不好的迹象。非要说的话，就是手臂有一些并不明显的新伤了。 “你这样看来看去可是很不礼貌的。”夜兰两只手牵扯着络命丝玩弄着，“要是冒犯到别人，可是会受罚的。” “啊哈哈，开玩笑开玩笑。不过，这种辣味的刺激，倒是很合你的性格，真就是对找刺激情有独钟啊。只是从外表看，可看不出来。你也不要总是那么神神秘秘的啦……对了，层岩巨渊，是因为什么被封锁的？” “挖出来了奇怪的东西，会令矿工昏睡。所以，为了工人们的安全，暂时不能开放了。” 这样啊……这么说起来，不是什么技术问题，而是一些更难解决的事情，怪不得会让冒险家协会参与。探索这种未知的东西，自然需要冒险家这种角色——且不说有没有本事，胆子反正大得很。 夜兰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愚人众明明在层岩巨渊与璃月有所合作，在请仙典仪却做出那种事情，很难不怀疑层岩巨渊的愚人众什么立场。 为此，她需要掌握更多关于愚人众的事。“对了，把请仙典仪这几天发生的事给我说说吧，虽然我都听说了，但是你应该掌握有更详细的信息吧？” 莫名便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选择性地告诉了夜兰。当然，像是和岩神有关的一些比较敏感的东西，他是不会说出去的。 否则，谁知道那位岩之神会不会追究起来，到了那时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夜兰订制香嫩椒椒鸡被送了上来。夜兰神色如常地享用起来，不得不说，虽然对于香菱卯师傅而言这种做法算是邪典，但是起码手艺都很不错。 “确实比我自己做的更有一番风味。嗯？你怎么了？” 莫名只是吃了一口就绷不住了。这是人吃的？ “咳，我……哈，嘶……你稍等……”莫名赶紧专使用了一些法术封住自己的感觉，这才一脸平静地说，“我没事。这菜倒也没那么辣……” “呵呵……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但是……啧，你最好还是先把眼泪擦擦吧。” “！” “真是……”莫名歪着头，随便用手揩了揩眼角，“行吧。这种东西你是怎么吃下去的……唔，那位不是不卜庐的七七吗？” 他正好看到了外面七七跑过去。在他印象里，七七一直都是慢悠悠的，动作和思维都有些迟钝。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七七跑这么快？ “你会习惯的。”夜兰见怪不怪，头都没抬，继续享受着她那独特的美食。莫名注意力并不在夜兰这，他没注意到，夜兰对那巨辣的食物做了些手脚。 是吗？莫名更加好奇，难道说这种场景是璃月的什么传统吗？呃，那个活动叫什么来着，赶尸？ 他探着头看着七七跑过去的背影，忽然又有一阵梅花的香气飘过，一个火红的热烈的影子跟着七七跑了过去。 “这不胡桃吗？还是看看远处的七七吧……” 胡桃一出现，可是给莫名吓了一跳。虽然老实说，胡桃这种性格还挺有趣的，很合莫名胃口，但是和她对话，总是要跟着她跳来跳去的脑筋去聊，实在是有些费事，若非心情大好，莫名是不愿意轻易尝试的。 “这是怎么回事，璃月的传统活动吗？”莫名向显然早就习惯了的夜兰问。 “差不多吧。七七是僵尸，胡桃是管理丧葬的往生堂堂主，所以胡桃总是想把七七埋掉，七七当然要逃跑。你就把这当成是璃月的特殊风景好了。” 好家伙，这胡桃还真是尽职尽责，别说三句不离老本行了，面对僵尸这种东西她一个小姑娘都没见有什么害怕的意思……虽然说，七七这么可爱，也确实不吓人。 “不过我记得，七七不是不卜庐的吗？不卜庐不是白术的吗？这白术不管吗？” “管，那也得有时间管才行。你看白术经常要出去采药，留个七七看着不卜庐，这位胡堂主总是能抓住机会。 白术说也没用，每次他不在，这种追逐总是会上演。这么久过去了，也不知道胡堂主现在到底是为了埋七七，还是单纯喜欢捉弄七七。”夜兰对于这些事一清二楚。她压根不需要专门去调查，大街小巷谁人不知…… “好了，我这都吃完了，你怎么不动嘴呢？”夜兰玩笑似的看着他，就等着他闹笑话。 “我今天肠胃不适，没什么胃口……” 这夜兰口味是真刁，这么辣都吃得下？那我总不能把感觉屏蔽掉吧，那吃饭还有什么乐趣？而且这种刺激可不是想屏蔽就能屏蔽的。 见夜兰这个似笑非笑的神情，莫名也是一阵后悔，早知道不多嘴请这位吃饭了，钱不钱的倒在其次，面子上挂不住啊。 “没胃口吗？赶巧，吃些辣食正好能帮你开开胃，请吧？” “哈哈哈，你真会开玩笑……吃完了没？我去结账。” “浪费粮食可不好。” …… “……真有你的嗷……”夜兰铁了心要看他吃辣，莫名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吃，我吃不就得了，你这人，真难伺候……” 他可没有专门让食物失去味道的法术，他只有屏蔽感觉的法术，然而即便他屏蔽掉了感觉，那种刺激却也是实打实存在着…… 在夜兰的笑容之中，莫名热泪盈眶吃下了自己那份香嫩椒椒鸡。 他哪知道，这种辣就连夜兰也很少吃，今天是特意为了见到这种场景才点的。 效果很好，她很满意。 第48章 重云又被行秋坑了 愉悦地共进午餐后，夜兰便去查看岩上茶室，莫名则是继续做他的委托。 虽然有了钱，但是可不能忘本，更何况这笔大钱来之不易，当然要省着点花。 好在最近他接到的委托无非就是和丘丘人盗宝团之类的野怪打交道，轻轻松松。 他在天衡山下将盗宝团们捆在树上，然后挨个搜身，像什么鸦印什么摩拉甚至还有一些破旧的圣遗物悉数给抢走。 “嗯……你们这帮子人真是穷鬼，干盗宝团却没什么宝贝，真是……”他将绳子松开，“滚滚滚都赶紧滚……” “诶是是是，快走快走……” 这帮盗宝团哪敢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一个个像见了黄鼠狼的鸡崽子，低着腰灰溜溜就跑了。 莫名做完了委托，也懒得特地找盗宝团麻烦。 他正往璃月不急不慢地赶时，却听到有打斗声，只听得叮叮当当兵刃交撞声，还时不时伴有熟悉的呼喊：“切莫动手，切莫动手！……你清醒一点……” “这是行秋？”莫名一下子听出来，这是行秋在说话。难道是他行侠仗义碰到了什么歹人不成？ 他顺着声音回头寻找，那声音断断续续：“诶呀，你怎的下手如此沉重……都是我不好，惹出这乱子……” 绕过山石，只听见刀兵碰撞声稀稀疏疏，莫名仔细一看，原来是行秋在被一个蓝发道衫的男子追赶，一时间倒也无虞，莫名便不再着急，站得远远地问：“行秋，这是怎么了？你干了什么，怎么让人追杀了？” 行秋听到声音，看见远处的莫名，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随即又慌乱起来：“你快快离开，重云纯阳体质作祟，又发疯了，可别让他伤到你。” 重云？那不是行秋提到的他自己的好朋友吗？ “你们不是朋友吗？这怎么回事？” “唉呀，莫要多问了，呃……莫名，你若是有法子令他镇静下来也好，重云发起疯来，我一人怕是制不住；你若无法帮忙，就快快躲开，他现在连我都不认得了！” 行秋时不时回头挥剑招架一下重云的大剑，然后继续逃跑，又时不时来一手二少爷绕树走。 重云好像耍酒疯一样，脸涨得通红，疯狂追赶行秋，一边追赶一边念念有词：“你这邪魔，真是胆小鼠辈，快快停下，你我一较高低！妖贼！奸贼！恶贼！” 这是什么情况，这不行秋吗，怎么变成邪魔了？对了，行秋说他纯阳体质作祟，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走火入魔？ “我怎么帮忙？把他放倒？” “重云乃是纯阳体质，让他发泄了这股劲气也就是了。若是想早点让他停下，可以寒气相助。你可取些凉水来，泼他一身。”行秋并不着急，看来是对这种情况训练有素，有备而来。 闻听此言，莫名心说可以啊，专业对口，便一个纵身加入战团，趁重云注意力都在行秋身上，催动冰元素力，释放出一大片冰雾笼罩住重云。 “可恶！竟然还有帮手，你这泼魔，不讲武德！”重云简直像个战神，撵着两个人跑，莫名也不还手，不停地在路径上释放冰雾，重云穿过那一团团寒气，脸上的潮红色渐渐褪去，叫喊声也渐渐停止。 不多时，重云拄着剑立在原地，脸上尽是懵懂神色：“咦？我这是……糟了，该不会又发狂了吧？行秋呢？” 行秋见重云清醒了过来，这才缓了一口气：“重云，你终于清醒过来了。都是我的错，只是我怎知晓从商队那里讨到的蒙德传统佳肴风神杂烩菜居然会令纯阳体质发作……” “风神……杂烩菜……风神杂烩菜！吃下去便燥热难禁，失去理智，以后断不可再吃这个了！”重云立刻想到了那个让自己发狂的罪魁祸首，不由得心惊肉跳。 明明等它凉了再吃的，谁知道这菜居然放了洋葱，吃下去通体生暖难以自持。 “哦，对了，”行秋见重云无碍，便指着莫名说，“这是我在书摊上结识的朋友，名叫莫名，方才就是他出手帮你镇定下来的。” 重云对那种冰凉凉的感觉仍然有着深刻印象，他不好意思地摸着头：“多谢莫名兄，只是我出了这等洋相，还麻烦莫名兄你帮忙，实在是惭愧惭愧……” 莫名挥了挥手：“这是哪里话，行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只是这荒郊野岭，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行秋答道：“我得了那风神杂烩菜，本欲与重云共享，然而重云却说他找到了一处妖魔藏身之地，我便一边晾着这菜，一边跟着他来到这里，本来是想等菜凉下来先吃了再与那妖魔较量，却不想……出了这种差错。” 妖魔？莫名又细细打量了一番重云，见他穿着确实有道家神韵，难不成这里也有道士？不过既然有七七这种僵尸，有道士那也很正常。 重云见莫名打量自己，便说：“我名重云，家族久居璃月，世代以驱邪除魔为业，乃是一名驱邪方士。我们方士一派，自古守护璃月，传承久远，剿杀邪魔自然是手到擒来。然而我自幼便有能摄退鬼怪的纯阳之体，虽与妖魔打过不少交道，却从没见过他们真容。此次，本欲降妖除魔，奈何又是因为纯阳之体坏了事。” 原来如此，不是道士是方士。莫名点点头，这世界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啊。 他问：“那么，既然如此，那些妖魔现在在哪里呢？我虽不才，不过对付这些鬼怪，想也绰绰有余，帮忙的同时顺便也能长长见识。” 重云很是惋惜地垂下头：“唉，真是可惜，我这样一通大闹，邪魔不是已经消散，就是已经遁走，见不到了。” “他的纯阳体质，只需要在妖邪之地静坐一番，邪魔自会消散，如今这样发狂，恐怕周围早就不剩什么妖魔鬼怪了。”见莫名不理解，行秋解释说。 原来如此，这纯阳体质就相当于移动的鬼怪杀戮机，走到哪小鬼小怪死到哪…… “世界之大，总有下次机会的，此行虽然可惜，然而能结识到莫名，也算是不虚此行了。”重云抬起头来，对于这种事情他都习惯了，以往的邪祟哪些不是这样。 “这倒也是。不过，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对了，我记得行秋曾经答应x……” “啊这个我们接下来呢，呃，就要去璃月港，呃，找些书籍资料，看有无记录奇诡怪事，寻找下一个目的地。”行秋眼见莫名要说漏嘴，赶紧开口打着马虎眼掩饰过去，这重云也是个老实人，不疑有他，附和道：“确实如此，报刊新闻，确实是寻找鬼怪的一个大好途径。” 莫名见此，也知道行秋这小子怕是要坑重云，他便不再提起：“这样的话，我们正好顺路，我回璃月交付委托，然后也要去书铺找些资料。不如我们一同回去？”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行秋见莫名不再说起试菜的话题，对他悄悄露出一个坏笑。 得，这小子还真是损友，虽然他自己也想看看会发生什么，不过锅当然要行秋去背…… 第49章 重云就是太老实 莫名同行秋重云一同返回璃月港，先去冒险家协会交委托。 “冒险家协会，在我印象里好像很多的冒险者，嗯……热情很高涨，值得鼓励。” 行秋也不知道莫名怎么想的，所以小心翼翼地说。 莫名对此倒是很直爽：“很多冒险者好高骛远，自以为是。热情高涨，但是可惜，没什么能力。” 重云也是这个观点：“我在野外驱邪时，也曾见过不少冒险家，他们听闻我的计划后总是愿意踊跃帮助我，只是……反倒会添些麻烦。 以莫名你的水平，却只是个最初级的冒险家，这实在是有失公允。” 莫名倒是毫不在意：“哈哈哈，有些事我没给你们提起过，还请见谅啊。我虽然也是个冒险家，但是等级这种东西，我不在乎。我是为玉京台一位大人物做事的，职责是给她打探情报，加入冒险家协会只是为了方便这个工作。 唔，另一方面，我是从其他世界来到提瓦特的，对提瓦特并不了解，探索的过程，就是我了解世界的过程，所以对我而言等级是高是地，没什么所谓。” 行秋立刻露出敬佩的神色：“哦！原来如此，怪不得你知道那么多闻所未闻的事情，却原来是异世界的奇闻轶事。为玉京台工作，原来你才是大人物啊。” 莫名一脸苦笑：“哪有哪有，我甚至不在总务司名册上，说起来我与那位签订了契约，只对她一个人负责的，哪算什么大人物……” 重云对于总务司一无所知，但是行秋作为飞云商会二少爷又岂能不知，璃月七星八门的种种工作，都离不开总务司。 换句话说，总务司就是在七星掌控之下的。 而莫名，他并不是总务司在册人员，也就是说他是被他的负责人破例加入到璃月行政机构中的，即便没什么权力，起码也有一个名头。 有这种脱离于总务司的权力的人，莫非是…… “莫名，听你所言，那位大人物难不成是璃月七星之一？” 莫名一看，这行秋还真是机灵，他便说：“此事虽不是什么机密，但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二位与我交好，我不忍欺瞒，还请替我保密。她……确为七星之一，具体是谁，嗯……这却是不好明说。” 莫名说着，掏出一枚摩拉，当着两个人的面掷在空中，然后又接住，放进口袋。 “原来是她……放心，此事我们定不会泄露出去。若是需要帮忙，不必客气。”行秋立刻就明白了莫名的意思。虽然七星是七位大商人，但是管财政的那位…… 重云却仍是一头雾水，虽然心里知道莫名身份隐秘，然而这哑迷他却读不懂。 不过没关系，行秋似乎明白了，大不了问行秋。 “只是，泄露这样的消息，对于你而言是否不便……” 莫名见两个人没有露出抵触的样子，心里安稳了许多，摆摆手笑道：“哈哈哈，确实有一点吧，不过我获取情报的方法有些特别，防是防不住的……啊，当然了，那种手段，除非是工作需要，我很少用的。并且，你我既然是朋友，这种大事不说出来，恐怕日后再生出隔阂。毕竟我这职责的性质……嗯，确实不太上得了台面。” 毕竟和情报头子交朋友，对于人们而言心里总归是有些异样，只是行秋重云都有自己的判断，不至于为此冷落他人。 “我倒是觉得，这是不错的工作，能探寻到很多的秘密，经历很多的故事。若是日后再有什么奇闻趣事，一定不要吝啬，多多说于我听。”行秋反正对商业也没什么兴趣，哪怕和七星打交道那也是自己哥哥的事。更何况，以他的侠客之道，若是家族真的犯了事，他也不会包庇错误。 重云就更不在乎了，他四海漂泊斩妖除魔，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们三个一块到了万文集舍，直让纪芳头疼。那位方士打扮的她知道，是二少爷的朋友，倒是个腼腆人，且并不算多好学，可是二少爷和旁边那个人这俩可就不一样了。 这俩人都是求知欲很强的人，虽然能卖出去书固然是好，可是他们总是在自己书摊就地看书，周围人要是都有样学样，她又不能说什么，真是有苦说不出。 好在，前来买书的人大多识相，老板那是惹不起飞云商会，又不是惹不起他们。 莫名一眼就看见了那本钟离提到过的《石书辑录》，这书既然记录着归离集名字的来源，那说不定有更多别的消息。 如果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万文集舍这里暂且只有卷一售卖，不知道是只有一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行秋嘴上说是找新闻报刊看有没有鬼怪的传闻，实际上到了这里就开始搜读小说，只留下重云翻着报纸杂志。 莫名只买了一本石书辑录就罢手了，看着两眼放光沉迷小说的屑行秋。 “行秋真是损友啊，怕是一肚子坏点子全用到重云身上了。重云也是太老实，让行秋卖了恐怕还得给行秋数钱呢……好在这两个人是朋友，不然重云可就惨了……呃，倒不如说正是因为二人是朋友，行秋才会这样捉弄重云吗……” 他翻开《石书辑录》，看着作品简介：古代史家子苌将璃月古代记录历史的石板铭文加以翻译，编纂而成的史书，收录了许多简短破碎的史事。 子苌？子长？那不是司马迁吗？啧，这个世界恐怕真的与自己的故乡有什么联系哦。 重云遍翻报纸，没有任何关于邪魔的相关消息，不由得大失所望。回头去找行秋，这家伙果然在看小说。 重云走过去：“这里恐怕没什么消息了，不如你我一同去街巷坊间，看是否有人闲聊之时有所提起吧。” “嗯嗯……且慢且慢，待我看完这一章便即刻出发。”行秋含糊地回应。 “我就知道。一会儿你若是还不走，我便自己去打听了。” “你我乃是朋友，我怎么会坑你呢？放心吧……” 莫名听着这对话不由笑出来。 这种关系真有意思啊…… 第50章 博士的独眼小宝改造 重云死拉硬拽，硬是把行秋从书架前拉走了，为了不错过精彩内容，行秋又是随手扔给了纪芳一袋摩拉，直看得莫名吐血。对于行秋这样的富贵人家，钱真就是像粪土一样，根本不值钱。 莫名与他们作别，吃了晚饭就在三碗不过岗听说书打发时间。时间飞逝，他才来这里没几天，就亲眼见证了一个神明的消亡。 行秋重云这两个人，虽然如此热衷于寻找邪魔，可是这些方法是不是有些太过于笨拙了。 在莫名看来，这种事如果能和官方合作那不是获取信息轻轻松松，嫌麻烦大不了咨询千岩军也行啊，就像重云所说，他们方士历史悠久，家族也是专门干这个的，总不至于被当成骗子。 行秋也大可以用他家族的资源探听各方传闻。这俩人居然只是街头巷尾打听小道消息…… “算啦算啦，他们高兴就好。”莫名一边想着，一边走进万民堂。 这万民堂现在几乎成了他的食堂，只要有机会必定来这里。 翌日，莫名早早就做了委托，然后来到玉京台，询问是否有什么需要自己完成的工作。 “非要说的话，确实有关于博士的一些事。”凝光见这人工作热情这么高涨，这不得给他派个活？ “博士？我记得他是不是捣鼓什么遗迹守卫呢？” “正是。在灵矩关一带有一些关于遗迹守卫的异常报告，虽然有千岩军处理，可是如果真的有那位博士的话，恐怕千岩军的力量是不够的。但如果是你的话，我想应该没问题。” “好说好说，我去看看去。” 莫名对那个博士也有点兴趣。这厮翻山越岭去研究遗迹守卫，也不知道是出于兴趣还是出于至冬的什么要求。 并且，这是否说明他掌握着相关的高深的知识？见识见识总是好的。 莫名翻开地图，看了一眼灵矩关的位置：“果然是这里，看来和博士应该脱不开干系了。但是现在在璃月的国土，他们愚人众应该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嚣张了吧？这博士会不会已经跑路了？” 想这么多也没用，不如去实地考察一番。 莫名施展缩地成寸，没多久就赶到了灵矩关。凝光并没有提具体的位置，倒不如说对于那些会走动的遗迹守卫而言，具体反而会带来偏差的消息。 他先在周围游走，搜寻着那些大块头留下的足迹，折断的树枝树木等等痕迹。 像遗迹守卫这样的大块头，很轻易就被发现了。但是他发现的这个与野外的那些遗迹守卫有明显的不同，莫名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是组装的。 这遗迹守卫有六臂，这是将遗迹猎者的部件加到了遗迹守卫的上面。但是这种东西其性能可能还不如遗迹猎者，也不知道有什么意义。 莫名看到博士就站在那遗迹守卫的前面，挑衅着遗迹守卫，却并不还手。 莫名看得出来，这是在测试遗迹守卫的战斗能力。如此看来，博士并没有找到自如控制这些机械活动的方法。 莫名在远处大大方方地观看，起初，这遗迹守卫同其他的遗迹守卫显示出来的能力并没有什么不同，莫名做委托时也都见识过。 但不久后，那遗迹守卫背后的四条手臂就开始活动了，他们在遗迹守卫完成变形，形成了遗迹猎者的悬浮涡扇，遗迹守卫后背的涡轮也开始旋转。 这应当是遗迹猎者的能力吧？莫名对于遗迹猎者的了解，仅限于冒险之证给的图鉴，具体有什么能力他并不清楚。 但是，这显然不会是遗迹守卫的本事。 “这博士也算有一手，居然能将两者搞到一起，啧……该不会至冬掌握了这些技术吧？” 他继续看着，博士对于这个结果并没有显露出什么悲喜，也不知道他面具下的脸是不是面瘫。 然而，虽然种种设备都已到位，遗迹守卫却并没有像遗迹猎者那样悬浮起来。 莫名一点没有隐藏自己的意思，甚至继续自顾自走着。他注视着这笨重的遗迹守卫，就当他以为是超重了的时候，突然之间，巨大的遗迹守卫还是出现沉闷轻微的爆炸声，然后身上迸闪着火星，瘫坐在地上。 “你这东西不行啊，博士。” 莫名大摇大摆走到这瘫痪的遗迹守卫边，一脚踩在它的手臂上，看着面无表情的博士。 “不重要，也不过是临时拼凑的玩具罢了。你是璃月七星的人吧，居然知道我的名号。” “你的名号？这倒是不知道，‘博士’也不过是代号而已。但是你们三位执行官在银行里谋划夺取岩王爷神之心的事我倒是一清二楚，哦，还有那位来璃月串门的富人。”莫名故意将这些消息说出来。其实，他也只知道这么多了，但是至少诈一诈愚人众还是可以的。 “你知道的不少啊，璃月七星的情报系统，也不是一无是处。” “哈哈哈，过奖了。怎么样，陪你的遗迹守卫玩够了吗？现在走我还能放你离开，真要惹出什么乱子，那我可就要亲手把你抓起来了。结局如何，就得看你们的女皇大人有多大的面子了。” 莫名知道，自己拿愚人众执行官没办法，他这也不过是在放大话。如果是普通愚人众，那倒还有的操作，可是执行官们相当于至冬女皇的话事人，更何况这个博士明面上也没做什么坏事，他根本没理由现在就把他抓起来。 并且，莫名有没有能力把博士抓起来，他自己也不确定。 “我对这里没兴趣了，你们大可以不必因为我而担忧害怕了，呵呵呵……” 博士转头便走，似乎真的不在乎那些遗迹守卫了，“我把我的研究终止了，你们尽管放心，如果你们不多手多脚，是不会有人出事的。” “暂时。”博士心里加了一句，但并没有说出来。 莫名对此并不知情，他本来以为那个废旧的遗迹守卫就是博士唯一的手笔了。 实际上，博士不屑于隐藏自己的遗迹守卫工厂，但是毕竟是在璃月，彼时为了防止有人打扰，还是做了些手脚的。 莫名一时之间没有发现，但是博士的那句话却让他心里警觉起来。 他找到凝光，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说明：“所以，我怀疑他有可能有专门的研究据点，但是被他自己藏了起来。” 凝光端着金玉烟斗，轻飘飘地说：“那就好，博士离开就够了，游荡的遗迹守卫交给千岩军即可。眼下先完成送仙典仪，然后再是此事。” 凝光居然不着急？啧，一定有她的道理。 莫名哪知道，凝光已经得到了消息，旅行者在送仙典仪后要去灵矩关探索探索遗迹。这种事何必让自己人费心思，交给那位旅行者不就好了…… 第51章 送仙典仪上逗逗派蒙 送仙典仪终究还是到来了，流传在璃月港的种种风言风语，终究变成了现实。这件事对于很多璃月人来说，完全是无法接受的，璃月，这个与神同行了三千七百年的国度，纵使经历了多少次仙人的离去，但是却从没有过神明的消亡，神已经与璃月人的生活息息相关，融为一体。 与另一个世界虚拟的信仰不同，这个世界的神明是实打实存在的，高不可攀，却又平易近人。璃月人并不习惯失去神明，虽然从实际上来看，璃月人已经到了可以失去神明的时机了。 听闻了噩耗的璃月人无不议论纷纷，争论来争论去，最后认定是愚人众里一个叫“公子”的大官，丧了良心联合海里的魔神一起害死了岩王爷。 当然，这种消息也是别有用心之人散播出去的——正是莫名，奉凝光的命令。 虽然不明白凝光乃至七星为什么这么草草地就结束了调查，但是莫名也大概有了猜测。岩神毕竟没死，不仅没死，还主持了自己的葬礼呢。说不准，璃月七星也是猜到了这一点。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对外公开挑明，那么凶手是谁最合适呢？当然是搅局的公子了。毕竟总要有个背锅的，况且，这公子也并不无辜嘛。 不多时，千岩军教头逢岩宣读讣告：“传七星官文通告——众人须知：腾龙飞麟，虽寿比山岳，终为土灰。 帝君仙籍，命齐日月，然阴晴有时，恰逢雷劫。 街谈巷说，流言种种，曰帝君遇刺，实非真章。 帝君遭逢天劫，魂归高天。故此昭告璃月，尚祈众民节哀，免致心伤。 又几，勿再听信坊间传闻，妄加臆测。” 莫名听得一头雾水。 这……这简直不像是推测岩神未死，而是敲定岩神未死了。这是什么理由？渡劫？逗谁玩呢？莫名感觉自己也被耍了，转头一想回过味来了，七星还真是有点小心思。 这种听上去就离谱的说辞，肯定不能服众，反倒是他散播出去的捕风捉影的消息人们更愿意相信。 然后，在人们的解读中，事情就变成了七星为了维持外交关系故而掩盖真相，真凶就是愚人众。 要知道，阴谋论有一个重要作用就是让人们轻易信服并对官方说法产生怀疑。 而阴谋论被埋藏起来的最重要的作用是，对于那些离谱的真相只要冠以阴谋论的称号，那么被阴谋论坑害多了的人们就会无脑将那些真相当做阴谋论。 就这种情况下，当人们都相信是愚人众做的时候，哪怕有人提出帝君没死在下大棋，只要暗中将之诬陷为阴谋论，那么璃月民众大概率会也将其当成阴谋论，这样一来真相就被轻轻松松地掩盖了，沉迷阴谋论的璃月民众仍旧会不疑有他…… “可是，七星就这么确定岩神没死？怎么回事……” 难不成钟离悄咪咪告诉他们了？可是为什么呢？他好不容易装死成功了，为什么还要告诉凝光他们呢？为了让他们安心？不对啊，岩神真的死了，那七星才会安心……现在，钟离直接明牌了，爷就是岩王帝君！ 想想都不可能。 “啧……没道理啊……钟离怎么会狼人自爆呢？等会……狼人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想到这个词……妈的不重要，钟离怎么会摊牌呢？这岂不是让他凡人都没得做？” 所有人都一脸的惊讶，莫名也一脸的惊讶，他这可不是装的，他是真的不明白。 随着仪式的开始，岩王帝君的仙祖法蜕在众人面前出现。 这下，几乎所有人都相信，那位威严古老的岩之神，真的死了。 当然不排除某些人还是不信…… 仪式在往生堂客卿钟离的操办下进行，一系列仪式后，便是给民众们自由参观的时间，比如岩王帝君的功绩，比如岩王帝君的创业史什么的…… 而已经完工的钟离，现在玉京台的白玉栏杆前，俯看着璃月港的山水店舍。 他并没有感到有多么不舍，相反，他从来没有这样神清气爽过，卸下了岩神的职业，卸下了几千年的重担，他不再是他人的神，也不再必须为了他人而怎样怎样做。 虽然说他还是要和一个不大聪明的旅行者以及她的那个更加不聪明的白色宠物聊天。 莫名稍微转了一圈，就没兴趣了。 “妈的吹牛是吧……”就差让岩王帝君开天辟地自创提瓦特了…… 他发现了在玉京台中央的凝光刻晴。 “怎么回事，帝君渡劫失败？”他悄悄走过去小声问。 凝光微微低头耳语：“嗯……帝君早已托梦告知我等，他尚存人世，不过要以凡人身份重新生活，我们自然不必再纠缠真相了。” 原来如此，竟然是托梦这种手段，原来是这样解决的吗？太神奇了。 他接着问：“是吗？那帝君是以什么身份行走人间的？” “帝君没有说明，想来是不愿我等打扰清净。” 哦？哦，钟离这也是有小心思啊……算了，他们高层勾心斗角自己玩吧，跟我有什么关系…… 莫名“哦”了一声，见这两个人似乎又有什么事要讨论，识趣地离开了。 他看到远处的钟离和荧，很是自觉地上去凑热闹：“呦，这不钟离先生和旅行者荧吗？你们讨论什么呢？” 派蒙飘在空中，见莫名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气愤地跺脚：“喂！还有派蒙！” “派蒙？对对对，还有派蒙。”莫名点点头，“你哪位？” “哇啊啊，我受不了了，我要叫你……嗯……长耳朵！”派蒙显然被逗得绷不住了，结果检索了半天词库发现没啥东西，好不容易才憋出来一个外号。叫情报头子长耳朵没毛病吧？反正派蒙觉得“善”。 “哈哈哈，和你开玩笑的，大名鼎鼎的驴者荧和她大名鼎鼎的向导兼旅伴派蒙，我怎么会不认识呢？”他一边逗着派蒙，一边观察钟离和荧的神色。 钟离完全就是在看戏嘛，那么荧……荧完全就是在看戏嘛……那么派蒙……好么，都看派蒙的好戏呢…… “让我猜猜你们会聊些什么吧。嗯，肯定会和璃月七星有关吧？至于我有没有戏份就不知道了……我想，应该还会有关于稻妻的消息吧？我倒是抽空查了下关于稻妻的一些事情，似乎是他们国内有什么眼狩令锁国令之类的…… 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呢？会不会和岩王帝君有关系呢？毕竟岩王帝君近在眼前嘛。哈哈哈，说起来，猜人心思不仅费事，而且很容易招人反感呢。” “你知道还说吗？”派蒙一脸不满地看着莫名。 “我是有好消息要分享给你们的。而且，我之所以这么肆无忌惮地说这些，可不是为了显示我多聪明。” “你说了这么多，明明就是在卖弄自己的小聪明吧！”派蒙又跺了跺脚。 “他是为了让我给他「证明」。若是我所料不差，他这般熟人做派，是为了通过我打消你们对他的怀疑。”钟离摊开手说。 “原来，原来还有这层意思吗……”派蒙显然大脑有些过载，一时半会没明白过来。 “你说的好消息指的是什么？”荧平静地问。这位情报官看起来虽然很屑，和凯亚似的，但是恐怕此人业务能力可完全不是这么没正形。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挑咯。” 莫名露出坏笑。 “喂！”派蒙瞪着眼睛攥着拳头身体前倾着，一副要打人的样子。莫名更乐了。 这小派蒙还是挺有意思的嘛。 第52章 莫名请客?! 旅行者想了想，这人显然是卖关子呢，反正对于她而言都无所谓，再差又能怎样？ “先听坏消息。” “坏消息？”莫名显得无比惊讶，“那不行。好消息是……” 派蒙气得身体发抖，小猫踩奶一样跺着脚：“莫名！你这样耍我们，很有趣吗！” “哈哈哈，老实说挺有趣的。好消息是，我的救命恩人北斗船长和她的南十字船队有办法前往稻妻。”莫名一本正经地说。 “坏消息呢？” “严格来说也算不上坏消息。北斗刚刚开始她的全提瓦特贸易大航行，现在可能才刚从稻妻出发，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完整个七国的海域。你恐怕是要等好久才能去了。” “居然有这样的事……”荧失望地看着海面，心里五味杂陈。 钟离随口说：“不必过于失望，这倒也不是坏事，那位雷之神，也未必能解答你的疑问，旅程总有一天会到达终点，不必匆忙。” 莫名化身谜语人侃侃而谈：“是吧，钟离先生都这么说了。说真的，有时候神明……哈哈哈，恐怕是一些不方便说的事呢。总之，不要过于高看神明。有时候答案并不为出题者知晓，出题者又不见得就是原创，原创也未必就能解答。你自己探索所知，可能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宝贵呢。” “嗯？”荧敏锐地捕捉到了莫名话语里的意思。他是说神明也并非什么都知道，甚至并非什么都能做主吗？ 他是怎么知道的？ “嗯……”莫名这话让钟离也有了一番思考。这世界确实有很多秘密，神明也确实并不全知全能，神明之上更有神明。 可是这些，莫名又是怎么知道的呢？他从没有提起过，巴巴托斯和莫名可没什么交情。 钟离可不知道，风神和莫名岂止是没什么交情……不过倒也不是什么仇人就是了。 莫名所说的，其实他自己也不太清楚。之前那个神秘男人告诉他，七国之上是七神，七神之上有天空岛。 所以他自然知道神明并非全知全能，神明甚至不是出题者。 但是天空岛到底有什么？有什么样的秘密呢？抛开尘世七国的剪影，这个世界到底是被怎样操纵的呢？他并不知道。他只知道，神明不是最高。 甚至，神明可能和拥有非凡力量的人差不多，如果这个人再有几千年几百年的记忆与知识。 神明是可以被成为的，是可以被超越的，那么他们就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 不过这个荧，显然有世界之子故事主角的那种感觉，莫名甚至能隐隐感到她身上的光环，所以说不定她就能解决那些问题呢。 “我没别的意思，也不过是对这个世界的一种猜测。神明也有寿尽之时，故又怎能说是全能呢？到底真相如何……我不知道，但也许你会知道。用你自己的双眼，去看一看这个世界吧。 也可以叫上我同行，我也想自己探索提瓦特的奥秘，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莫名难得严肃地说。 荧点了点头，派蒙飘在空中托着下巴：“总感觉，又被他耍了……” 莫名听了也没反驳，反倒是笑嘻嘻地说：“有没有耍你，你自己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如果你怀疑我的话，那就自己去实践来判断吧。嗯……今天天气大好，不出去转转吗？或者去万民堂吃点好吃的？万民堂可真是个好地方啊……” 果然，莫名一提到好吃的，顿时就听到了某人肚子叫唤了起来。 “唔，好吃的……可恶，我又馋了！”派蒙可怜巴巴看着一边的荧。 旅者拍着脑门，甚是无奈：“派蒙你真是的……” 莫名得逞后笑了笑：“怎么样，去万民堂吃饭吧？我可是赚了一些小钱，请你们一顿也无妨。” “哇，他说要请客诶！” 派蒙两眼放光。 啧……这家伙，这么容易就会被收买吗？ 派蒙，屑！ “那走吧。”开玩笑，你要说吃美食那我履刑者未必会去，你要说能白嫖那高低给你露一手。 莫名也是好笑，这两个人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来份兽肉薄荷卷，诶，要的是香菱亲自做的！” 莫名心情舒畅，点菜也开始放肆起来。以往总是吃香嫩椒椒鸡，直到昨天夜兰让他吃了顿好的……这下他见到香嫩椒椒鸡都有点害怕了。 “嗯……香菱是谁，虽然经常来万民堂，可是从没听说过呢……”吃货派蒙端着下巴打量了四周一番，貌似是个老顾客。 莫名可是知道，这俩人一共也没来多久，装什么装：“可得了吧，我都不敢说自己是常客，这店里哪个不是顿顿吃万民堂的。连香菱都不认识，你这万民堂算是白来了。” 他脑筋一转，又想到了个鬼点子：“你们难道不打算认识认识？香菱可是璃月最好的厨师，认识香菱以后有的是好吃的。” “居然，居然还有这样的人！”派蒙激动地跺着脚，“长耳朵，你认识香菱吗？” 莫名一副大佬的样子：“开玩笑，我朋友遍及四海，怎么可能不认识香菱呢？香菱试菜的时候可是专门邀请我了。” “试菜？” “是啊，香菱作为璃月最好的厨师，可是能创造出前人想都不敢想的美食，这就叫创新。能有幸被她邀请试菜，我们关系可不一般。” “好想吃好想吃……听他这样说，好想早早体验香菱的手艺！” 莫名一副仗义的样子：“这样吧，我带你们试菜，到时候趁着这个机会你们好好认识认识香菱，岂不美哉？” “好耶！”派蒙欢乐地说。 “好耶！”荧欢乐地说。 “好耶！”莫名心里乐开了花。 整个万民堂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不一会儿，那头小熊又端着菜来了。荧和派蒙这两个人可是真的不客气，什么四方和平金丝虾球真是自己不掏钱不心疼，直看得莫名肝颤。 “荧子，这是干什么这，太不客气了吧……” “喂，你说要请客的，不会要反悔吧？” “怎么会呢哈哈哈……” 妈的，比我还不要脸…… “嗯，说起来，刚才的哪个是……？”派蒙看着锅巴远去的背影疑惑的问。 “那是锅巴，香菱的好帮手。”莫名从行秋那里听到的相关消息，足够他得瑟得瑟了。 虽然他隐隐感觉，锅巴没有那么简单。 第53章 怎么又是你们 莫名吃过午饭，便去做委托。出了璃月城，他一边逗着狗一边哼着歌，就见旅行者后脚也出了璃月。 “嚯，又是你们俩。神清气爽啊旅行者，出来散心？” “长耳朵！怎么哪都有你？”派蒙看上去是一副嫌弃的样子，但是莫名知道，只要一顿美食这派蒙立马变脸。 什么口嫌体正直…… “我也要过日子的，我也要做委托的。你们不也是冒险家协会的吗？你们不做委托？” “我们就是出来做委托的嘛。” “那废个什么话，你们在哪做委托？我蹭你们几个委托。”莫名一听还有这种好事？ “等一下，蹭委托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莫名翻开自己的冒险之证，“我告诉你，冒险家们最多只能接四个委托，但是呢，有的人他没那个能力做自己的委托任务，这时候，他可以选择和其他冒险家合作完成那个冒险家的委托，这也算做他自己的四个委托任务之一。 所以，蹭委托就是，和别人合作完成别人的任务。怎么样，咱们联手那一定嘎嘎乱杀，天下无敌！” 莫名也是刚知道有这东西，还是看到有冒险家用这种方式交委托，特意询问的凯瑟琳。 这也算是高等级冒险家扶持后辈、菜鸟冒险家组团开工的一个手段。虽然就算有这方法，也没太多人做委托就是了。一方面，老冒险家都忙着建功立业；另一方面，新冒险家也都忙着建功立业…… “听上去是个好办法。”荧点点头，“那这样的话，我们一起去做委托？” “这就对了嘛。你们什么委托？” “唔，让我看看……是绝云间的孙宇找人帮忙……” “且慢且慢，绝云间？不是奥藏山？”莫名一听到关键词毛都竖起来了，怎么又是这个孙宇？ “不是啊，怎么了？” “孙宇这委托我做过，做不得呀！”莫名咬牙切齿地说，“他那个小师妹甚是烦人，无礼至极，厚颜无耻目中无人，可不能接这个委托。” 荧好奇地问：“可是，如果不帮他的忙……” “他那就是矫情，其实他自己完全就能做，你不必有心理负担。此人总是把他小师妹当成孩子一样，惯坏了宠坏了，难道你要助纣为虐吗？”莫名恨铁不成钢地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管他做甚，让他想想更周全的办法。” “我还是觉得别人既然都求助了，不帮总是不好的。” 你！莫名那叫一个气，你真是天生的驴，油盐不进好赖话不听。 “算了算了，既然这样，那这个委托你自己完成，我让你也感受一下。” “好吧，听你这么说，我倒还挺好奇的。”荧露出了安心的神色。如此看来，这为驴者还是个老好人，怪不得凝光也想拉拢她。 虽然实际上真正的原因是荧压根不敢轻信莫名…… 话说这种老好人是不是很容易被人利用啊？啧，而且她俩也不是多么聪明的样子，指不定会被某个人耍了还不自知呢。 嗯……不就是我吗…… “除了孙宇还有啥呢？” “还有蒙德的一位维多利亚修女……” “卧槽？啊，我的意思是……嗯，没事，我陪你去。”莫名又是一种意想不到的震惊。 这不对吧，这委托怎么这么熟悉呢？怪不得这几天委托都这么简单，好家伙在这等着我呢…… “那走吧，你先去做哪个？” “摧毁丘丘人哨塔，这个最简单。” “那走走走……” …… 莫名坐在悬崖边，看着费大劲爬山的荧，时不时鼓励两句。 “赶紧爬啊你，偷懒是吧？” “你看看你看看，怎么这么慢呢？” “歇歇歇歇什么歇，我孙宇大哥等着你清心呢！” …… 真是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早就告诉你别接这委托你不信，那现在你自讨苦吃可别怪我嘲笑你了。 莫名心里盘算着这些，小雀儿时不时又要说上他两句，他权当没听到。 方才荧对话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从小心翼翼地试探到松了一口气的愉悦，然后越来越扭曲，笑容渐渐消失，并逐渐出现在莫名的脸上。 “可恶可恶！这个小雀儿真是太可恶了！”派蒙飞在荧旁边，气得脸通红，“啊啊啊，累死我了，好高的山。” “你明明就在飞你都没有下来过。”荧一边喘气一边说。这种辛劳，她只在之前寻访仙人的时候经历过，那时候可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相当于自主创业，那自然是尽心尽力，现在完全是当牛做马，她当然倍感劳累。 “我明明也在努力飞嘛，幻肢也很累的！” “还在这有力气叭叭叭叭？我孙宇大哥等着呢，偷懒？”莫名使用寸声之术，他贱兮兮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来，吓得荧差一点掉下去，派蒙更是一蹿三尺远。 “哇！莫名！太可恶了！” “嗨嗨嗨，我早劝过你们了，你们不听劝，有什么办法。赶紧的做完委托赶紧走，别听这俩人后面说什么了，不是什么好话，不是给人听的……” “你怎么不明说呀，早知道他们这么不尊重人，旅行者才不会来管这些事的！” 明明是你们俩不信任我，怎么反倒是我的锅一样…… “诶呀快点吧，我在这等着也快受不了了。”莫名一边传着声，一边忍受着时不时的闲话。 小雀儿轻易不会提起他们，但是提起来就不是好话，反正在她眼里除了自己师兄其他全不是什么好人。 “和这个虫豸在这里真是对我灵魂的侮辱……” 旅行者呼哧呼哧爬上了山顶，她虽然运气一向不错，但是这一次却不如莫名远矣——她没遇到那位申鹤。 可能是之前被莫名打扰，导致申鹤不再愿意在这里修行，所以荧无缘得见，也不知有此人。 申鹤显然是个讲究人，不在这里修行就不会碰这里的一草一木，三朵清心完好无损。 反正要是换作旅行者的话，她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如蝗虫过境，哪怕不在这里修炼了也指定先薅几手清心再走。 经历了一系列辛苦，荧终于将清心交到了孙宇手里，眼看小雀儿又要说话，而这位旅行者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莫名一把拽住她闪人。 一直到两个人用风之翼溜到山下，也没听清楚小雀儿说了些什么。 “你这可得谢谢我……”莫名活动活动胳膊，“早听我的话不就行了，我又不是处处要坑你。” “莫名有时候还是靠谱的。”荧点点头，派蒙也附和着：“是啊是啊，有时候很大方呢。” “你除了吃没别的想法了是吧？” 三个人吵吵闹闹，飞快地往蒙德赶去。 第54章 疯神芭芭脱丝 莫名跟着荧来到了蒙德。 上一次也是在蒙德，也是这样的任务，他第一次见到荧，虽然那时候荧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缘分这东西有时候蛮巧的，有时候只是无意义的决定就能将两个人联系起来。 比如如果你决定在某个时刻前往男大学生宿舍的厕所某个隔间而此时这个隔间恰好地面很不干净有一些懂得都懂的东西，你没注意踩了一脚，你后面有一个人紧接着进入并且同样踩到了，然后他叫了出来，你也注意到了，然后你们两个人成为了好朋友一样。 这，就是缘粪。 …… 荧对这里挺熟悉的，她很快地前往西风大教堂，莫名也跟着在风神像下面转悠。 这风神像如此巨大，风神的形象已经看不出来，但是它却仍旧给人以慈爱和祥和。蒙德人虽然崇尚自由，但又总是在做事之前祈祷自由之神的祝福与保佑，可是那样自由的风神又怎会因为凡人的祈福而对其垂怜呢？ 毕竟就连风神自己现在也在风神像下卖唱赚点酒钱，他自己都得为了摩拉干活。 莫名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位绿色的吟游诗人，他的确算是蒙德最棒的吟游诗人，相比于其他的一眼看去就像npc一样穿着普通泯然于众人之中的吟游诗人，他画风完全不一样。 他知道最多的故事传说，也精通最难的吟唱技巧，他能将你投进故事里，也能一把把你捞出来。 在他的口中，哪怕是清冷的月亮都可以是温暖热情的，哪怕是炽烈的太阳都可以是矜持羞涩的，听众不会觉得不妥，反而会责怪为什么太阳与月亮并不真的像吟游诗人口中的那样。 对于他而言，吟唱诗歌赚钱就像用赚的钱买酒一样容易，现在的这个自由自在的样子，完全令莫名无法想象他被女士说一些掏心窝子的话的情景。 莫名混在人群里，听他唱诵古老的史诗，等到故事结束，在一片叫好声中，吟游诗人拿了摩拉就要跑去酒馆喝酒，正如月亮与六便士，一边是美好的故事，另一边是紧迫的生活。 “温迪是吗？我听荧说起过你，我们还曾见过一面呢。”莫名从后面拽住他的披风。 温迪身子一倾，好悬仰面来一跟头。 他稳住身子，有些责备地回头看了莫名一眼，然后皱着眉头说：“诶呀，这是做什么，吟游诗人可不会强制加班。” 莫名随手掏出来一个摩拉袋子说：“这是什么话，本来……” “啊哈哈，偶尔加一加班也能催生我的创作灵感。” “嗯？你想什么呢，这是我的酒钱。”莫名又把钱袋子塞进口袋里，装作无事发生。 “真是吊人胃口。说吧，又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呢？我记得我们之前合作得很愉快嘛，那时候的你还是一个老实本分的蒙德人。”温迪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搞到那一袋子摩拉，然后好好地喝一场。 莫名笑了笑，他四下看了看，趁人们都已散去，便小声说：“诶，此言差矣，我怎么敢随意差遣风神大人办事呢。说起来，我也只是想在蒙德转转，不如一会一起去蒙德酒馆里痛饮一番？” 温迪好像一点也不惊讶，也一点也不在乎：“荧居然连这种事都告诉你了，你们的关系是有多好啊。蒙德哪还有什么风神呢，我只是一个吟游诗人而已啦。不过，我可没法陪你去酒馆畅饮，要是你请客的话，就没问题了！” 啧，一点没有神的样子，要是钟离在他可说不出这种话。 嗯……以普遍理性而言，钟离才是真正的白嫖之神…… “好吧。不过，如果你再等一下，荧可能也会陪我们一同去喝两杯哦。”莫名现在有钱了，腰板也硬了，他甚至一连请了三次客了。 温迪点点头，然后带着打听八卦的人所特有的神色问：“哦？荧也来了啊。我最近听说，璃月的岩之神渡劫死了？所以她的璃月之旅就这样结束了吗？” 莫名反倒是根本不信这家伙的说辞，如果他莫名自己是满嘴跑火车，这位风神就是火车上长了个嘴，半句话都信不得。 “你可得了吧，岩神死没死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就渡劫那种理由，小老百姓都不会信，见多识广的吟游诗人怎么可能被骗到，尤其是这位吟游诗人还是自由的风神。 “诶嘿，是吗是吗？我也只是有一个猜想啦。”温迪笑哈哈地说。 啧，你就笑吧，等到公子见到你然后拉着你干架的时候我看你还笑不笑，到时候可就该我笑了…… 荧也是熬过了艾伯特的委托。不同的是，她与芭芭拉有一点点交情，也对芭芭拉更加了解，所以不仅没有莫名的那种厌恶，反而感到好笑。 这就是偶像的力量吗？ 她从教堂阶梯前往下看去，远远地就能看到那个绿色的人影，以及在他旁边穿着淡蓝色衣服的莫名。 “这两个人聚到一起，聊天内容简直没法听了……”荧立刻就感到不妙。 要是这两个人有什么鬼点子在商量，那肯定就是冲着她来的。 温迪应该不会主动提出，但是这个莫名坏得很，又很喜欢捉弄他们，尤其是捉弄派蒙，他指不定会出什么馊主意，温迪也是好事的主儿，谁知道他会干什么。 要是再让他们碰到那个酒鬼凯亚，蒙德和璃月最不靠谱的三个人凑一块，那可真是群贤毕至共襄盛举。 荧本想偷偷溜走，但是整个蒙德这么大的西风大广场，你一个人张着风之翼大摇大摆飞过去，哪怕是个瞎子听都能听出响来了。 “呦，旅行者！” “呦，旅行者！” …… 两个屑把荧架到了天使的馈赠，本来莫名是打算去猫耳酒馆的，毕竟谁能拒绝猫猫呢？ 可是这个风神，竟然不许，莫名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荧看上去年龄不够，不被允许饮酒，这让莫名不禁吐槽有眼无珠。这位旅行者跨越星海，不知道多少年了，真要论年龄说不定是个老太婆哩……当然，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他本人看上去也不被允许饮酒，这让他感到有些郁闷。不过无所谓，反正喝其他饮料也行，他还没尝过蒙德的饮料，向来都只是饮用璃月的汤茶。 只是荧始料不及的是，在这个迪卢克的酒馆里，发生令她担忧的事。 第55章 大家不是一直都很靠谱吗 莫名和温迪盛情难却，荧也不好推辞，便跟着他俩来到了天使的馈赠，反正喝一些好果汁缓解一下爬山的疲劳也是挺好的。 但是一进门，她就发现了一个重量级人物，也就是她刚刚联想到的不靠谱三巨头之中的凯亚。 这个酒鬼，果然又在摸鱼喝酒了！ 最糟糕的是，莫名和温迪也在这里。 “呃……感觉这几个人凑在一起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派蒙面带愁容看着荧。 荧扶着额头无力地说：“希望不要出什么岔子……虽然他们三个都不太靠谱，但是说不定会形成什么微妙的平衡呢……” 这也就是一路上荧发现莫名和温迪两人似乎并没有达到臭味相投的境界，所以才产生了一些希冀。 “咦？旅行者今天居然有兴致来天使的馈赠喝酒吗？你不是前往璃月了？”凯亚远远地就发现了荧，便在他的座位旁伸手打招呼。 “我陪璃月来的朋友到这里转转。”荧无奈地说着，领着莫名温迪坐在了这一桌。 莫名见这是个新面孔，看他如此着装，定然不是普通人，便立刻明白这说不定是个大人物，故而主动打招呼说：“你好啊，我叫莫名，是一名冒险家，今天蹭了一下旅行者的委托来到了蒙德，顺便想来品尝一下蒙德的佳酿。” 他这话倒也确实没错，本来就是打着来都来了的主意，看看这里的酒馆有什么东西。早就听说蒙德的饮料别有一番风味，鲜美无比不可不尝。 至于碰到温迪，那就纯属是巧合了。风神在这里，当然要和他好好打理打理关系，像他这样自由又古老的神明，指不定知道多少消息呢。 “我叫凯亚，是西风骑士团的骑兵队长，很高兴你能享受蒙德之旅，希望蒙德的酒馆能让璃月的客人不虚此行。” “凯亚出乎意料得靠谱呢……”派蒙对荧说。 凯亚带着狐狸一样狡猾的笑容说：“哎呀，再怎么说，我也是骑士团的人嘛。” 真是的，真以为我骑兵队长是不识大体的人吗？ 莫名这个人，对熟人看上去没心没肺，对外人还是要端上一端的：“哈哈哈，原来是骑士团的长官，我早就听说荧是蒙德的荣誉骑士，今天能够遇到你们，还有这位出色的吟游诗人温迪，真是我的荣幸啊。” “怎么感觉长耳朵也靠谱起来了……”派蒙又和荧说。 莫名看上去也是不到年纪，所以只能点了一杯久负盛名的苹果酿，听到派蒙这话，问：“这是什么话，大家不是一直都很靠谱吗？” “是啊，大家一直都很靠谱嘛。”凯亚点点头。 “是呀是呀，一直都很靠谱哦。”温迪点点头。 “唔……呃……”派蒙顿时哑口无言。 这三个家伙，真是厚颜无耻啊，说他们臭味相投真的是一点没错…… 莫名点的果汁到了，他浅浅嘬了一口，立刻两眼冒光：“蒙德的饮料还真是不错啊，不愧是天使的馈赠……嗯，隔壁猫尾酒馆会怎么样呢？” 凯亚对莫名这个反应很是欣慰。这位冒险家很对他胃口，很上道。他笑眯眯地说：“猫尾酒馆可是有着蒙德最出名的调酒师，那里的美酒也是一绝，而且还可以在那里玩着名的七圣召唤哦。有机会，大家可以在那里聚一聚。” “不了不了，猫尾酒馆，我就不去了……”温迪赶紧心虚地说。 “对哦，温迪好像是对猫过……”派蒙马上又要说漏嘴。 “派蒙！”荧赶紧拉了一下这飞行的小家伙一把。你疯了吧，这莫名在这呢，这事让他知道温迪还有好？ “哦～”莫名意味深长地看了温迪一眼。 他脑瓜子在这方面灵得很，立刻就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这位风神大人对猫尾酒馆总是避之不及，听派蒙的意思，看来是对猫过敏？ “唔……完蛋了……”派蒙低着脑袋摸着头，知道自己有闯了祸。 “完蛋了！”温迪心里咯噔一下，这莫名可不像什么好人啊，这小子恐怕要使坏…… “这个家伙，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冒险家？那他还真是有趣啊……”凯亚看着莫名的神色，心里暗暗想着。 酒桌上的三个屑交流很是畅快，荧则是要帮忙打圆场，比如莫名有时候差点说漏嘴温迪的身份，她不得不把话圆回来，温迪看上去不太在意，可是这些事终究越少人知道越好。 虽然凯亚可能已经知道了。 有惊无险的酒局并没有持续太久，虽然酒桌上只有凯亚一个人在喝酒。温迪这家伙也被当做了未成年人，但是他呼吁观众直接投喂好酒，倒也不缺酒喝。 这次来天使的馈赠纯粹为了想办法顺上一两瓶…… 莫名告别了他们后，独自回璃月去了，而荧则是直接在蒙德的冒险家协会柜台前交付委托——莫名不知道还有这种操作，两边的凯瑟琳居然可以同步。 等只剩下温迪和荧，温迪带着一丝责怪的口气说：“诶呀，你怎么把我的身份告诉了莫名呢……”这莫名今天差点昭告天下，就差写个通告往墙上一贴： 蒙德绿色的吟游诗人温迪就是风神巴巴托斯大人！ 供全蒙德人瞻仰了。 “我们可没告诉他，长耳朵是璃月的特别情报官，这些消息都是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派蒙赶紧摇头摆手，荧也跟着点头。 温迪低头想了想：“璃月的特别情报官？好奇怪啊，真是一点不像璃月人，更不像璃月总务司的人呢。” 荧对此倒是没想保密，这莫名自己都不像是要保密的样子，她操什么心。 “他和我一样，都是从其他世界来到提瓦特的，确实和大部分璃月人不一样。” 哦？温迪看上去恍然大悟，其实心里仍旧疑惑着。这提瓦特怎么来了这么多异世界的，这也太巧了吧？ 再说回莫名，等他不紧不慢回到璃月的时候，天色快要暗下来了。蒙德的饮品同璃月的饮品确实大不相同，两者各有各的特色。刚才痛饮了一番蒙德的果汁饮料，莫名又想点璃月的美食了。 “嗯？那个人是……公子？” 莫名正在万民堂享用美食，就看到公子从璃月的街上堂而皇之地走过去。 人们知道愚人众的某个大官做了坏事，人们也知道那个大官是公子，但是他们不知道公子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地逛街。 “这是否有些过于猖狂了……”可是此时此刻莫名身边并没有能够用来施展受身咒从而跟踪公子的生物，他迫不得已，只能将这些饭食打包带走。 莫名又受身了一只鸽子，远远地跟着公子，他自己也同样变作鸽子，眼看公子是在往北国银行方向走且此时已经上了楼梯，莫名急忙先赶到北国银行门口对一只蚂蚁使用了受身咒。 虽然他并没有被要求工作，但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不自觉就把自己当成了璃月人，将璃月的利益同自己绑定在了一起。 这样看来，凝光的确做了一笔不亏的交易。 间谍蚂蚁跟着公子一块进了北国银行，北国银行的经理安德烈和公子小声说着什么。 “有一批愚人众的新兵不久后将来到璃月，至冬方面的意思是让您训练这一批新兵。” “请转告女皇陛下，我会处理好的。” 莫名听闻倒是颇有疑虑，这些愚人众为什么要来璃月呢？虽然之前他们和七星有着协议，可以适当来璃月参与合作任务，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这帮家伙现在才赶过来，在这个关头，是有什么特殊目的吗？ 他虽然是情报官，但他不是凝光唯一的情报来源。商业上的情报，夜兰和凝光自己的眼线更加清楚，他基本算是一概不知。 “这事就让凝光自己定夺吧。” 第56章 层岩之下，肇始之初 随着送仙典仪的落幕，岩王帝君作为几千年来璃月港的庇护神，也落下了其传奇的大幕。 虽然真正的岩王爷仍然作为一个社会废人在摸鱼。 七星开始着手逐步开放层岩巨渊的事宜。总务司雇佣了一位拥有矿工经验的冒险家，名叫志琼，参与层岩巨渊的开放事宜。她将协助评估安全风险，排除安全隐患，直到彻底开放直通地底的大矿井。 同样的，矿工们也向冒险家协会发布了帮忙调查的委托，在总务司的干预下，这个委托被特地做了针对性的调动，只有一个人可以知悉这个委托，那就是拯救了璃月港的大英雄——荧小姐。 与此同时，既是总务司职员，又是冒险家，同样还是凝光臂膀之一的莫名，也获得了调查层岩巨渊的资格。 他与凝光曾经进行过一些彻底的交谈，同样作为特别情报官，他与夜兰的工作固然是有部分重合。 但是，他们二人实际上也有不同的分工，在正常情况下，夜兰主要负责关于其他国家以及璃月内部的种种商业或政治情报，严格来说，层岩巨渊的开放也属于这些情报，是她主要的负责方向。 而莫名，他的主要职责是：关于这个世界更深层次的真相。凝光知道，在神明之上，还有更高层次的存在；她知道，至冬女皇与愚人众正是为了神明之上的东西而厉兵秣马，不一定是为了天空岛；她同样知道，蒙德的温妮莎最后在风起地登天。 她还知道许多，那是夜兰带给她的。但是纵使夜兰有再高强的本领，她终究只是一个人，她无法同时展开过多的工作，哪怕有下线，庞大而冗肿的信息也实在太多了。 她需要另一个人打探更深层次的信息。但是这些消息，她不能透露出去，甚至不能让七星中的其他人知晓。 莫名就是这个人，他真的再合适不过了。 他们两个人的职业，在方便的时候可以相互补充，但是在大体方向上却并不一致。 这也是为什么明面上获得资格的是莫名，实际上夜兰也会参与进来，但那是之后的事情了。 莫名早早就来到了层岩巨渊，与夜兰居高临下看着这片绞杂的山区。 “这一次就先让我去看看了。我不知道下面有什么东西，要是出了什么事，记得来救我啊。”莫名打着哈哈说。 夜兰笑了笑：“你要是出了事，恐怕只能等人收尸了。何不与他们一同探索呢？” 莫名指着中央的矿井说：“你也看到了，那里被阵法封印着。要是与他们保持同步，不知道要过多久；再者，与他们一起探索，有好处也有坏处，有那些经验丰富的矿工，相对而言会容易一些，但是施展手段恐怕也会受到限制。 放心，我又不是去找死，只是姑且下去看看，若有不对我立刻上来就是了。” 夜兰见他这副样子，心里有些不满。无论如何，自大都是致命的。她曾经的伙伴，不知道多少人因此而离别。 “你最好按照规矩来，不要擅自行动。我劝不动你，但是我告诉你，下面有什么我们也不清楚，谁也不清楚，贸然进入很危险。不要以为你有什么手段就掉以轻心，你要是真死了，能不能找到尸首都不不好说。” 莫名点点头，神色凝重地看着夜兰：“我知道你的意思，夜兰。可是我有我的理由，实话告诉你，我……隐隐有些不安，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去看一看。我要去看一看到底有什么能让我感到不安，如果真的存在这些东西，早日探回情报对于所有人都好。 这个险值得冒，必须冒。” 夜兰见此，也不再坚持。无论莫名有什么理由，像他这样的人下定决心很难被劝回来，夜兰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既然这样，回来我请你吃新月轩。” 莫名忍俊不禁，笑着打趣：“可算了吧，别说这些话了。现在立这么多旗，那岂不是真的要出事了？哈哈哈，不必担心。” 大姐，你这g给我一立，你是真不打算让我回来啊。 他们继续聊着。夜兰看似是一个对很多事都没兴趣的人，呃……虽然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的一个人，但她本人并不是无趣的一个人，也不是冷冰冰的一个人，与她相处起来，莫名还是感觉很愉快的。 眼看那位旅行者也来到了层岩巨渊，莫名便与夜兰道别，前去与荧见面。 “击个掌吧？”临走前，莫名伸出手，笑着看着夜兰。 夜兰伸手与莫名击了个掌：“怎么，又是什么仪式？” “哈，没什么，就当是朋友之间的礼仪罢了。” 他挥挥手，转身离去。 莫名并不打算与荧保持相同的进展，或者说他并不打算与她进行什么合作。他要直接下到层岩巨渊之下。 沐宁眼见那位旅行者来了，心里便有了数，只是形式还是要走一下：“英雄今天特地光临层岩巨渊肯定是有要事处理，一定随身携带着刻晴大人的许可吧？” “这个嘛……” “没有。” 沐宁赶紧摆摆手：“哦哦，抱歉冒犯……天权凝光大人一定与你很熟，她的许可更有分量。” “嘿嘿……” “也没有。” ？ 沐宁眉头一皱，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天枢大人深居简出，平易近人，然而眼光长远，心怀国民生计安危。一定是他许可你进去层岩巨渊的吧？” 派蒙为难地摸摸头：“唔……可以是？” 沐宁听这语气，感觉不太妙：“那就烦请你让我看一下凭证？” 旅行者仍是无动于衷。 沐宁还不死心，只能再做最后的尝试：“好吧，也没有。甘雨小姐直司玉京台，辅弼七星，她的意见总是与七星进退一致。你总该有她的许可了吧？” 派蒙给荧使了个眼色：“对哦，早知道我们就去找甘雨要个签名啦！” 反正甘雨明显好说话。 “那我们现在去找她，还来得及吗？”荧真挚地问沐宁。 “……” 沐宁这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明明自己被告知，要有一位大人物拿着七星的许可来参与调查啊？难不成不是这位？ 如果不是旅行者，那旅行者就是上级提到的另一个帮手了？那么对她就要实行不同的说辞了。 “不知道我的许可，有没有用呢？”就在此时，莫名故意为了装逼从上方跳了下来，还差点崴了脚。 他不动声色地站定，然后不急不慢走过来。 “你是？”沐宁看着这个穿着奇怪男子，对这个人身份开始了猜测。 “我叫莫名，你应当有所耳闻？” “莫名？没听说过。” “嗯？”莫名心说不对，难道凝光没有暗地里知会这个沐宁吗？可是就算自己不在名册上，怎么说也是他们的上级，这……算了，何必节外生枝呢，“这是凝光大人的许可。” “嘁，我还以为长耳朵能有什么用呢……”派蒙小手一端，嘴巴翘得都能挂茶壶了。 “啊，原来是您啊，您请便，您请便。”沐宁这下知道了，原来这位才是那个大人物。不过自己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位叫莫名的大人物呢？ 莫名点头示意，然后将那份许可装进兜里，转身与荧擦肩而过。 “那我先去中间看看。你们不必管我。” 开玩笑，要是和你们一块赶进度，那真是老蜗牛进壳慢到家了。 第57章 沉沦巨渊之下 层岩巨渊，璃月人伟大的劳动结晶，无论它是怎样形成的，它都昭示着璃月人的辛劳以及人类种群蕴含的伟大力量。 莫名没有理会总务司雇佣的那位志琼，也没有理会神通广大的旅者，他独自一人悄悄来到了七星阵法正中央。 那是七星力量的交汇地点，坦白来说，七星的封印并不太强，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是难以逾越的屏障，但是对于他而言，如果他想要强行破解，也并不是无法做到。 甚至，那位旅行者自己，也有可能能够把这封印强拆。 但是没必要，而且难保不会有什么“死手系统”。 莫名对这些封印的处理方法，就像他对风龙屏障的处理方法一样。这个世界所有元素的流转都是遵循着一定的规律的，倒不如说，任何世界能量的流动都是要遵循规律。 这起码说明，虽然这个世界极有可能是一个并不完全的、残破的、低等级的世界，但它仍有机会成长为一个完整世界。 七星阵法的磐键是其骨架，将之破坏掉就能够打开封印。但是，莫名并不打算接手这个工作，这样笨拙的原始的方法还是交由其他人去做吧。 他蹲在矿井中央，好好感悟着阵法中能量的运动流淌，荧见他如此怪异，便走到近前细看。 “喂，长耳朵，你在这里干什么呢？”派蒙隔着老远就叫喊起来。 莫名头也没抬地说：“说了你们也不懂，总而言之和你们目的一样，琢磨着怎么进去呢。” “根据沐宁所说，只要破坏磐键就可以了。” “那你们去呗。” 派蒙身子一倾：“可是，你这是……” 莫名摆摆手：“我这是另一种办法。你们稳妥一些吧，我可能要激进点。” “你，你该不会是……” 听派蒙这个吃惊的语调，莫名也猜到了她的想法。 无非就是怕自己用别的什么暴力手段呗。 他抬起头，仍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神情：“你想什么呢，忙你的去吧。” “我们走吧，他肯定有他的道理。”荧对派蒙说。 这厮既然是璃月的特别情报官，肯定不会是要做什么有大危害的事情，否则凝光怎么可能许可他来呢。 见荧这么聪明，莫名特意对她竖起大拇指：“我爱死你了旅行者。” “咦惹……”派蒙顿时打了一个冷颤，催促着荧远离这个怪家伙。 见荧她们张张望望走远了，莫名这才偷偷摸摸顺着能量的流淌，在封印的边缘剔出来一丝细缝。 他四处打量，见没人关注他，摇身一变，变做了一只微小的小虫，从那缝隙中钻进去。 夜兰一直都在远处观望，直到莫名的身影消失。她知道，莫名找到了进入的办法，并付诸了行动。 她忍不住为莫名担忧。 正常来说，进入层岩巨渊应当是需要流明石触媒的，她本以为会有人告诉莫名，她本以为莫名会了解这些基本的知识再下去。 她万万没想到这莫名居然如此托大，他难道不一直是个谨慎的人吗？ 她哪里知道，莫名确实是个谨慎的人，莫名也确实了解过了这些，正因如此莫名才知道，流明石触媒是需要流明石来加工的，而流明石只在层岩巨渊内存在。 他根本等不及。 但是莫名并没有了解透彻，他以为地面没有流明石触媒，实际上是有的。 这让他吃了大苦头。 当他进入层岩巨渊时，这里是一片的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好在有夜泊石和流明晶石微弱的光，也幸好莫名不同凡人，否则恐怕在这里很难顺利前行。 怪石交杂，工事层立，铁钩锈缆，朽木残桥。 颇具规模的各种设备和搭建的种种建筑就像了无生机、死气沉沉却又触目惊心的老旧日记，他们倾诉着自己曾经的繁荣，就像老年人吹嘘自己年轻时有多么强壮、多么帅气，迷倒了多少姑娘，一口气干多重的活都不累，一天赚上多少摩拉。 他们也在呻吟自己的衰颓，就像老年人吹嘘过后难以自持的叹息，物是人非，岁月如流，青草归还了荒原，岩石破损为尘土，旧时多么的辉煌光荣，在迟暮的时候都那样苍凉。 光芒从矿井口打下来，只有一片小小的痕迹。莫名走在陈旧的木板上，每走一步都伴随着老木头的咳嗽，咯咯吱吱作响。 这里氤氲着一股很痛苦的能量，莫名并不需要氧气，但是这种能量让他感觉到了难受。 那是一种无法言明的感觉，有什么在冲击他的大脑。好在，现在这种感觉很微小，尚且不足以对他形成什么影响。 他顺着很早之前矿工们留下的栈道痕迹走着，路上有一些宝箱，他并没有打开。 就当是对后来者的嘉奖吧。 这里还有一些盗宝团，很难说他们到底怎么下来的。更有可能的是，他们当年根本没来得及离开过。 在曾经层岩巨渊的地下矿区还是个富庶地方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盗宝团成群结队来这里碰运气，有相当一部分人大赚特赚，收获颇丰，满载而归。 然而现在，只剩稀稀拉拉的瘦弱盗宝团了，他们弱不禁风，甚至可能一头幼年野猪都能将其撞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难以想象他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莫名也不愿意去想。 人性在大多时候都是宝贵而高尚的，但是当人生存也成了危机的时候，则不得不要依靠原始的兽性存活。 他们可能吃了蕈兽，菌子，这些都还好，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们可能吃了其他人，或者人的尸体。 无论他们怎么活下来的，现在的他们都已经神志不清，只知道攻击，他们对于自己之外的东西变得凶恶而缺乏判断力。他们如此虚弱，却又如此凶狠。 莫名没管他们，他隐隐猜到了问题所在。 那种能量，随着他的深入而越来越浓郁，就算现在对他没太大的影响，也快要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得了的了。 他必须先想办法把这些能量净化掉，否则后面进来的人恐怕要为其所害。 他以岩为室，将那些盗宝团们困住，自己解析这种肮脏的神秘力量。 那些盗宝团本就心智不坚心术不正，再加上食用人体，心理扭曲，病菌横行，现在的他们已经成为了丑陋的怪物，地脉的记忆分泌。 他们已经死了，却又痛苦地活着，哪怕被一次次消灭，又会在地脉操持下一次次重生，永远痛苦。 “真是对不起，我来的太晚了。”莫名心里为此而痛惜，但他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第58章 迟来的救赎 解析那种能量并没有消耗太长的时间，至少不会比荧破坏一处磐键用的时间长。 了解了这种能量的机制，反而让莫名感觉到了危机。 这种能量与昔日在风龙特瓦林脖颈处的毒瘤有相似之处，却又不完全相似。这是一种腐败的、具有侵蚀性和侵略性的能量，它能直接影响人的思维，甚至可能将人变为野兽，堕落成丘丘人。 好可怕的东西…… 为了保护世界的规则，他无法使用法术直接消解这些能量，因为这种冲突碰撞，可能给这个世界带来无法想象的损伤。 这世界太低端了，以至于包容力都不够强。 他张开手掌，厚重的岩元素力在他的食指盘桓，炽烈的火元素力在他的中指迸燃，岩元素力形成造物，火元素力释放高热，两种元素力交织着，炸出一个又一个火元素结晶，而原本粗糙的岩元素造物也在炽热的拥簇中变得平整、光滑。 随着莫名再次加大火力，火焰就像锐利的凿子，将岩元素造物表层一层层地凿下来，等到那岩造物变成薄薄的瓶状，原本奔放的火焰却温柔起来，就像赤红的绸锦擦拭着瓷窑里未成型的瓷器。 岩元素是一个宽泛的元素，从珍贵的金玉到朴素的白铁，都在岩元素力的掌控下。岩元素，就是大地的元素。 所以莫名只留下了烘培的沙岩，以温柔的高温将他们烧制成玻璃瓶，内壁是亲和那种能量的特殊岩元素成分，然后根据那种能量的亲疏特性，以裹有不同性质稀碎岩衣的风元素力四方卷推，将相当大一片区域内的那种能量悉数驱赶到对他们而言亲和的瓶内，然后用这种能量排斥的成分做成的塞子将之封口。 就算是这样，还是有微弱的残存能量，这种浓度对于普通人而言也应当没什么大问题了。可是如果有谁本身体质就不好，恐怕依旧难以避免受到伤害。 “希望后面的人们不会有这样的人吧。”莫名心里默默祈祷了一声，便继续行走。 他此时首要的目的，是去看看在这个驱赶腐败能量的过程中，他所察觉到的那些奇异的东西。 那似乎，是这股能量的源头。只是这里太过昏暗，只能借助微小的光芒来分辨方向与高低，哪怕是他那敏锐的感觉，在这里也被无法言明的东西所阻碍。 他起初以为是那些腐蚀性的能量，但是当他把那些能量收集起来后，他仍旧无法展开他的探知。 他曾经在大海上也有过这样的时刻，那时是由于深不可测的海水的阻碍，可这里明明没有这样的事物，他所受到的阻挡却更加强烈。 这层岩巨渊到底有什么东西…… 他庆幸因为那风中的不安为他指引了方向，而包裹着特殊岩衣的风又为他确认了坐标。 他循着之前察觉到的能量走了过去，在黑暗中，远远地难以分辨那是什么；等他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滩令人作呕的黑泥，发酵着令莫名头痛的诡怪能量。 这就是空气中散逸的能量的源头了，它像石油一样从地下汩汩地涌上来，将周围染成不详的黑紫色。 莫名蹲下来，看着这滩黑泥，以及黑泥中间核心一样的突起。这种东西是由什么构成的？又是从哪里发源的呢？难道是地脉吗？ 他胆子很大，竟伸出手触摸那黑色的物质。 在他手碰到黑泥的一瞬间，一股疯狂的意志从四面八方压迫他的大脑，他的头感到一阵又一阵刺痛，整个世界都在眼前旋转。 他看到了很多情景，那是他确信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东西，烈火，废墟，布满天空的暗赤色枷锁，云层也染成了血红。 厚重的铠甲，身披铠甲的勇士，勇士手中长而尖锐的兵器映着火光，还有骑着白马的骑士，被利剑刺穿的胸膛，哀求与嚎哭…… 这些东西杂乱无序地在他脑海中一遍遍放映，即便是莫名也忍不住低吼了一声，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脸上的肌肉绷成了一块铁板，这狂暴的力量与记忆纵使难以驾驭，他也只在片刻后就将其尽数控制驱赶。 可是让他更加难受的是一些埋藏起来的深邃记忆，他看到了自己手中拿着什么被他忘却的东西，交给了自己从未见过的人。 他看到自己在远远地宇宙里，俯看着某个星球上上演的生灵涂炭与血腥屠杀，但是他居然不为所动，他就像铁石心肠的恶鬼，对此视若无睹。 说来话长，也不过是几次呼吸之间的事情，莫名将种种回忆压下，等他回过神来，黑泥已经顺着他的手指爬上他的小臂。 他“腾”地站起身，赶忙将那些黑泥甩走，使用清洁术将之干干净净地抹除下去。 黑泥之中，突然开始冒出气泡，紧接着便从黑泥中钻出来了两个穿着诡秘而沉重铠甲两个人，一者身上有蓝白色的花纹，一者身上有赤红色的花纹。 他们就同那些盗宝团一样，已经是被腐蚀的怪物了，无论他们曾经是什么。 莫名稍稍后退了几步，留下了足够的空间，他要看看这些家伙将要施展什么本事。 然而，他们终究只是无意识的躯壳，他们或许曾经是威名赫赫的战士，有丰富的战斗技巧和招式，可是现在的他们却只能用最笨拙的攻击。 那蓝白纹路的怪物手持大弓，迟钝的蓄力射击总是难以命中，自天而降的剑雨也过于缓慢，那赤红色的怪物手持大旗，他只懂得挥舞大旗横扫，或者机械地凝聚火元素力发射火球。 他们虽然配合起来略有章法，但是对于莫名而言实在是太不够看了。 莫名驱使着冰水元素力，并没有任何的技巧，只是单纯地将其冰冻，然后喷吐出炽烈的火焰，将这两只怪物灼烧干净。 但是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能从这里出现呢？还是说这滩黑泥无力再生成这种怪物了呢？莫名不敢确定，也无法确定，只能希望那位旅者能够解决这些怪物。 真是可怜……他们或许也曾是普通人啊。 莫名越发要搞清楚这层岩巨渊的底细，从他经历的这些东西不难看出，这里危机重重，还不足以开工。可是这里毕竟曾经是璃月出名的矿场，究竟是挖到了什么才引发了这些问题呢？ 第59章 侵蚀元素力的力量 他在黑暗中继续摸索。在这个被诡异氛围笼罩的地下世界里，他就像一只虫子。 但是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料想是在广袤宇宙之中漂流的时候，这种渺小的感觉他就已经体会过了。 只是此时的莫名与那时的他并不相同，他远不如曾经坚韧强硬，层岩巨渊也不比宇宙凶险。 这里还残留着矿工们开采出来的种种矿石，以及矿镐铁凿之类的工具，巨大的升降机沉默地矗立着。 通过莫名搞到的层岩巨渊封锁之前绘制的地下矿区地图，他可以得知这里是曾经的临时的主矿道。 莫名在临时主矿道最上面的一层木板上走了一圈，这里除了流明晶石、夜泊石、吉光虫以及一些火把外，什么也没有。 这些星星点点的光，在这种阴暗的世界里起到的作用并不如人们想象的大，甚至，这些光亮在黑暗中有种莫名的孤独，在那氤氲扩散的不详气息中反而令人眼花缭乱，目眩神迷。乃至头昏眼花，出现幻觉。 纵使莫名早已经将之前的各种侵蚀从自己体内驱赶出去，他此时此刻的状态仍然有些微妙。 他确信那些侵蚀不可能会有残留，相比于这些能量，奔腾在体内的法力是一种高了不知道多少等级的能量，在法力的清刷下，低级的力量不可能承受的住。 但这个地方最诡异之处在于，显然其对精神有特殊的杀伤力，这种杀伤力不清楚是否是某种能量影响，然而即便莫名尽力维持着头脑清醒，他却总是听到有声音在低语。 如果不是这里的原因，那除非就是他早就已经消除掉的被称为心魔的东西，被侵蚀的力量勾动而复苏的心魔。但是这种东西，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怎么可能无中生有呢？ 真的会是这样吗？莫名心里暗暗想。他听不清低语是在诉说什么，那是若隐若现的一些事物。 “好古怪的地方，好古怪的力量。” 他决定下去看看，那些细微的影响并没有让他感到畏惧，他反而好奇起来，兴奋起来。 如果真的是什么足以让他正视的东西，倒也确实不错。 他从悬在空中的栈桥上跳了下来，张开风之翼，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头脑恍惚了一下。 真是不可思议……当他落下来，才感受到这里的腐蚀能量浓度比上面要高得多，他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 侵蚀性的浓郁能量，还有会冒出怪物的黑泥。这些东西是立足于提瓦特的什么法则而存在的呢？他们来源于地下，是深渊或者地脉吗？风龙特瓦林曾经被相似的能量所染，深渊法师定然参与其中。 可是，即便是深渊的力量，也不应该能让自己产生这么大的反应才是。 还有之前一闪而过的记忆里的那些场景，那真的是我吗？ 算了，探索层岩巨渊要紧。 他施展光明术，然而，当光明术释放后，他惊讶地发现，那本应明亮起来的矿洞内，仍旧那样黢黑，而光明术的光亮被拘束在了一个很小的圆形范围内，不得扩张。甚至，那范围还在缩小，直到光明术释放出的光球消失。 “这怎么回事？” 他所施展的光明术是通过雷元素力用与原本相似的原理运作的，难道说这里对于元素力也有束缚吗？ 不对…… 莫名虽然感觉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但是至少他曾大范围调集过风元素力，至少这里没有对风元素力形成束缚。 难道是对雷元素有什么限制吗？ 他对于雷元素、火元素、水元素和草元素的转化并不熟悉。如果不是他最开始获得的是冰属性神之眼，他根本无法像之前在海面上那样释放出那样质量的冰元素力，竟然将一大片海域都能冻结。 所以，会不会是他的雷元素力转化得并不纯粹，以致于有什么成分在这里受到了排斥呢？ 他在手掌间搓出一个雷球，他想看一看这种限制的大致范围，然而很快他就意识到：不是雷元素被限制，而是雷元素被瓦解。 在释放雷元素的过程中，他很清楚地感受到，雷元素在被飞速瓦解着，尽管他尽力催动雷元素形成雷球，但雷球变大的速度却越来越慢。 雷元素越是向外放射，受到的瓦解力度就越强。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风元素都没有被瓦解吞噬……这种破坏是否和特瓦林的那种能量对元素力的破坏类似？这……” 他仔细思考，为什么之前使用风元素力那么顺利。之前不仅仅是使用风元素力，哪怕是岩元素力的使用也并没有这样的感觉。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别是，那种能量的浓度。 虽然随着他的深入，上层的腐蚀能量浓度在增加，但也极其有限。对普通人固然有害，却仍旧有挽回的可能。 而这里，这种浓度，莫名确信，如果是普通人，恐怕立刻就会头痛发疯，精神失常。然后神经被摧毁，机能衰竭直到死亡，被变成怪物们的一员。 也就是他之前中了招有所防备，这才能够不受太大影响，否则若是和之前一样毫无防备，恐怕也要倒霉。 “好可怕的能量，这到底是什么的力量？”莫名不敢想象，这样的环境，若是矿工冒险家们贸然进来会是什么惨状。 可是，这里的能量太过于浓郁甚至粘稠，他根本无法用之前的手段把这里的能量全部吸收。 他犹豫了一下，就地打坐，手里捻决，体内的法力腾转呼啸。 他要微妙地控制法力，免得让它们与这种能量发生严重的冲突，对这片空间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他的视野越过层层的岩石后升入高天，自上而下巡看璃月大地，然后精准找到在层岩巨渊的夜兰。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小心地使用寸声之术。 “夜兰，能听到吗？” 夜兰远远地跟着荧的进度，等到层岩巨渊一开放，她就该入场了。此时莫名的声音在她的脑海突然出现，令她也小小地吃了一惊。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莫名？……什么事？” “想办法让他们放慢进度。层岩下面很危险，等我处理完了再让他们下去。” “什么危险？你要不要紧？” “我暂时没事，不打紧……那是种很奇异的力量，和令特瓦林堕落的力量有相同之处……你也别想下来，等我处理完我会给通知你。从现在开始，我们将持续建立联系，互通有无。” 夜兰纵使担忧，她也知道不能表现出来。她波澜不惊地说：“明白了，你多加小心。” 在与夜兰完成这丝丝缕缕法力的联系后，莫名站起身。 他运起体内的力量，面对着汹涌的堕落而狂躁的能量，张开胸膛。 第60章 净化污秽 面对用元素力无法解决的问题，他最终选择自身原本的力量。 并不是说他有多么的伟大无私，而是这种能量本身就引起了他的兴趣，所以他要好好体会体会这些力量。对此可能发生的后果，他也曾预料过，但是他有把握至少不会死…… 这种肉体的刺激，让他的存在显得那么鲜明，比与其他人交谈相处显得更加鲜明，就仿佛他存在本身就是为了这个。 但是很明显，这里的空间与规则承受不住他那高层次力量的冲击，所以他决定，将这些能量悉数吸收到自己体内，崩毁的痛苦就由他的肉体来承担。 明明之前还在往外驱逐，现在反而主动吸收了。 “你们真是钓到了一条大鱼啊……”莫名心里有些癫狂地想。如果说这些能量就是层岩巨渊的鱼钩，巨渊的矿藏宝物是鱼饵，来到巨渊的生灵就是鱼，那的确可以说钓到了一条大鱼。 只是这条鱼，有些太大了。难保不会把他们全吞了。 事实上，鱼钩确实被吞了进去，是字面意思的吞。密布深渊的那些能量，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吸力的围剿。 从临时的主矿道，到那些无名的遗迹，从运转轰鸣的巨蛇到唯有水声潺潺的荧光的狭道，哪怕有层层巨石的封锁，这股能量也能借用那些黑泥互通有无，四处流窜。 哪怕是残留在这里训练有素的愚人众和部分有备而来的盗宝团，凭借着各种手段各种设备在巨渊深处仍保持着清醒甚至保持着饮食，此时此刻，他们也都感受到自己受到的压力在减少。 环境似乎变得温和了一些。 这层岩巨渊是怎么了？ 这种强大的吸力当然是莫名的手笔，他并不是用法力驱赶这些能量，而是在自身的身体内部创造出了对这种能量亲和度最高的一片独特空间，那些能量准确来说并不是被吸进去的，而是自己想方设法挤进去的。 它们并没有什么自主智慧，哪里懂得这是陷阱。相比于层岩巨渊这样的地方，还是莫名体内更有吸引力啊！ 这些浓郁的能量一股脑的蜂拥而入，这令莫名感到了无比的痛苦。现在的他不比往昔，他现在是那样脆弱。 他紧咬着牙，身体的筋肉都轮廓分明，通体发红，硬是没有吭一声。 只是在最初感受到疼痛的那一刻，他无法控制地轻声呻吟了一下，就是这一下，让心细的夜兰听到了。 夜兰很敏锐地意识到，莫名遭遇了什么，她不由在脑海里问：“你那边怎么样了？”她一边问着，一边在各个磐键做手脚，比如抓一些魔物放在那里什么的…… 莫名这边听到了夜兰的声音，但是他此时此刻却不能出声，一旦泄气就憋不住了，必须要将这些破坏性的力量尽数吸收进来。 他的身体即便有法力的滋养保护，也无法承受剧烈的冲击，那些能量一旦进入他体内，就会受到强力的封锁。 彼时，法力将会对这些能量进行吸收破坏，但必须柔和地进行，否则他自己就要炸了。 层岩巨渊所蕴含的这种奇诡的能量实在是太过庞大，莫名几乎要休克了才将这能量全部吸收。 整个层岩巨渊从上而下都变得比以前清澈起来。莫名仍是保持着张开胸膛的姿势，他全身肌肉都绷紧了，此时此刻，就连放松都做不到。 “我没事……”他仔细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放松自己的神经，刻意装作轻松的样子，尽量平和地说。 可声音一出口，虚弱、气短又沙哑。 “下面发生了什么，你有必要让我知道，你是我的副官。”夜兰斩钉截铁地说。 莫名苦笑一下。 怎么可能呢，居然妄想骗过夜兰。他故作轻松写意，就好像没什么大不了一样：“我把那些能量统统吸收掉了……你们提瓦特人不知道怎么……办，我还是有办法的……” 夜兰对这话完全不信。如果莫名真有办法，也不至于现在这个肾虚的样子：“有办法？我怎么感觉都可以给你联系往生堂了？” “哈哈……别……别这么说嘛。只是需要……一些代价而已。大可放心……呕……”莫名胃突然猛得一抽，原本隐隐有些恶心但是又让他压下去的感觉一瞬间翻涌上来，他没忍住，低头差点呕吐出来，好在及时憋住了。 这却让夜兰听了个正好。 “你先回来吧，层岩巨渊如此危险，还不适合解封。” “不必了，现在，最起码……原来地图上临时的主矿道这一部分没问题了……” 莫名缓过劲来，一边扭扭曲曲地行走着，一边打起精神巡查四周。 “有一些怪物，但是……旅行者能对付……呼……”莫名坐到一边稍微歇息了一会儿：“对了，他们……进度到哪了……” 夜兰见莫名这样坚持，心里也有些恼火，但是再一想，这莫名还不是个找死的蠢人，他心里有自己的分寸，于是硬把火气压了下去。 “她们破坏了三个磐键了。” “才三个……哈……荧啊荧，你果然够慢的……” “你最好现在想办法回来。至少，不要深入了。” “哈哈哈……不至于，我现在还能……动呢……诶呀，让我活动活动筋骨……呼……” “我现在是在……主矿区这里，动作还算利索……就是，有点累……夜兰，陪我说说话吧？” 夜兰听他还是这样子虚弱，声音也总是倒不上一口气，就好像风中残烛一样，火气又上来了。 “你现在返回临时主矿道，等待与探测队会合。擅自行动，我可是能够以你长官的名义将你停职。” 莫名喘着气，他感觉脑仁都要炸了，混乱的记忆冲刷着他的头脑，若不是他尽量有意维持清醒，恐怕就要对着夜兰胡言乱语发癫了。 “你这人，刀子嘴……豆腐心，放心……我顶多是暂时……暂时有些不适罢了……” 夜兰心里明白，这头和自己一样的倔驴是没可能劝回来了。 “你就在这别动了，通往石厅的路已经堵死了，不必白费力气，不如同我闲谈几句。” 莫名毫不在意，但是他不能就这么说给夜兰听。他陪着笑：“官大一级压死人……大半级也能压个严严实实……放心，我总不能让……后面的人趟雷吧？喝，不必过于担心……” 他说着，摸索到了那被封闭的通道。尽管这里很黑暗，但是他仍然借着微光，凭着自己的独特夜视法术，分辨了出来那些用来堵塞的石堆。 好麻烦，现在这样虚弱，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岩元素力摧毁那些石块…… 脑子好乱，什么东西在喊，它在说什么？唔…… “你是怎么对付跋掣的？” 夜兰见莫名长时间不说话，便主动开口说道。 “跋掣啊……跋掣很菜的……”莫名不由自主想要自吹自擂，这种欲望反而让他头脑清醒了一点。 第61章 前面的区域以后再来探索吧…… 莫名一路巡查过来，只是有一些怪物，愚人众营地和那些诡异的黑泥，以及被黑泥所污染的怪物们，那些都被他一一拍了下来。 他将这些全部告诉了夜兰。 夜兰沉默片刻，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平静地说：“那些东西，可以通过流明石的触媒将之清除，具体作用机理尚且不知。你若是携带流明石触媒下去，也不必这么辛苦。” 莫名听后反而放心了：“如果是这样，后面的队伍……倒是不必担心了……至于我，本来遇到的问题就不是这些。” 他感受着身体内部的剧烈反应，暴躁的能量四处流窜，他的法力却只能柔和地加以吞噬。这个过程很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更为煎熬的是他脑海里混乱的画面，时而低诉时而咆哮的奇言怪语，让他身心俱疲。 他能够感受到夜兰的不痛快，肯定是因为自己行事不谨慎以致于陷入危险境地。 但是莫名自认为，相比于他的收益，这种风险并不严重，不亏。 他为了保持清醒，也为了让夜兰放心，便强打精神：“你倒也不必这样……若我没有先来探上一探，大家……都会受伤……你也别不放在心上，这种……这种东西……呼……” 他头痛欲裂，但却只能用微薄的能量防护住头脑，免得大脑承受不住两股能量的交锋而受损。 此时此刻，虽然肉体上痛苦，但却没有更大的危险。 “对了……这通道，怎么……怎么……怎么打开……” 莫名靠在封锁住通往石厅道路的石壁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 “我不知道。你等在原地，等后续探测人员到位再作打算吧。”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呼……呢，哈……如果是我都无法……越过的障碍，那他们……他们也不行……如果是你，你会……会停止吗？” 莫名不需要氧气是因为“天过”能够将其他事物转化成他所需的能源，可是现在他的身体机能已经是在谨小慎微地运作了，不免让他无力再正常发动“天过”。 而层岩巨渊在这里的氧气，并不多，他本人能吸收的则又要少一些。 如果是夜兰，她可不会因为危险就退缩。莫名知道这一点，夜兰也知道。 既然如此，哪怕是牺牲也是光荣的，更何况他并不认为自己会死。 这一路上也有不少怪物，但即便他这样虚弱，那些怪物也无法奈何他。 “石壁并不厚，以开山炮轰击破坏即可。”犹豫再三，夜兰终究还是告知了莫名这一消息，“既然这样，我不拦你。” “哈哈哈……这才对啊……也就是说，将其……破坏掉就可以了……是吧……” 莫名撑起身子，在包围着腐蚀性能量的法力外，调运起大量岩元素力。既然那些石头，被破坏掉也不会导致层岩巨渊发生结构性损坏，那就大胆施为吧，自己不需要什么开山炮。 他吃力地富集起这样巨额的岩元素力，疲软酸疼的肌肉再次发力，一拳砸在石壁上。 “喝……啊……” 他压紧了嗓子吼出声来，岩元素力被疯狂渗透进石壁内部，石壁的结构顿时受到了无法阻挡的破坏，只过了几个呼吸，就肉眼可见地出现了裂痕。 “喝！” 莫名又狠狠对着石壁踹了一脚，石壁砉然破碎。 “我……打开了……” “有什么？” “等我进去再……说吧……” 莫名扶着矿道，踉踉跄跄跑向另一边的出口，就连宝箱他也没心情打开了。 “唔……岩龙蜥！” 经过一重拐角，他看到了沐浴在黑泥之中的岩龙蜥。 他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凑了过去。岩龙蜥被污泥侵蚀本就狂躁，方才听到响声的时候就已经跃跃欲试，这莫名刚一出现，岩龙蜥就扑了上去。 莫名眼见这庞然大物跳到自己头顶，一个冲刺躲闪开来，岩龙蜥刚一落地，夹杂着泥泞的巨大角质利爪就拍了过来。 这东西比熊爪还要锐利，还要坚韧，还要庞大，这要是结结实实挨上一下收尸都收不全乎。 莫名手无寸铁，只能低头躲闪，虽然他现在身体虚弱，但是在战斗时的肌肉的本能记忆也足够他应付这种并不复杂的动作。 他手里凝聚出小臂长短的冰刀，见岩龙蜥另一只利爪拍了过来，仓忙间用冰刀架住那爪子，却不想二者只僵持了一下，冰元素力便被黑色的污泥所侵蚀破坏。 莫名不敢再与它硬拼，这岩龙蜥本来就莽撞，被侵蚀污染之后更加无脑，可是有着污泥的加持，纵使它无脑却也威慑力十足。 莫名以灵活的步伐绕到岩龙蜥身侧，那岩龙蜥两爪碰不到他，便在他绕过去的一刹那一尾巴扫过去。岩龙蜥的尾巴有人腰那么粗，这一甩动足够崩石碎颅。 莫名借此机会，手上一较力，迎着那铁尾将冰刀捅进岩龙蜥的尾巴，与此同时一个翻身，稳稳地从岩龙蜥急速闪过去的尾巴上掠过。 莫名趁着岩龙蜥这一下甩尾还没缓过劲来，便喷吐出巨量的冰元素凝聚成一把宽身大斧，对着它的后腿关节就劈了过去。 这一下莫名连现在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以致于结实的冰斧也崩开了一个缺口。 岩龙蜥那条腿被这种强大的力量冲击，大象般的粗腿的骨骼顿时就碎成了一块块，直接像被折起的海绵一样拐到了身下。 它猝不及防挨了这一下，张开大嘴发出震耳欲聋的痛苦嘶鸣，失去了一条后腿，庞大的身躯便没了支撑，岩龙蜥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挣扎咆哮着，想要扭动着爬起来，那条断腿却只能软绵绵地甩来甩去。 莫名知道，对于这种沾染了污泥的怪物，岩牢术怕是无法将其困住，他高高地站在倒地不起的岩龙蜥前，举起冰斧，尽力一劈，这巨斧披在岩龙蜥干净又柔软的咽喉，只听到剁肉砍骨的声响，血液从深深的伤痕中涌出来，岩龙蜥的嘶鸣也变得沙哑尖锐，不多时就气息全无。 岩龙蜥的尸体化作黑泥融入地下，只留下了几片碎骨。莫名拾起战利品，长出口气，踉踉跄跄地继续前进，绕过一滩滩污泥，他终于来到了矿道口，那里的崖壁仍建造着结实的木板。 莫名走出矿洞，看到了令他无法理解的一幕。 “那是什么啊……” 夜兰方才听到了莫名打斗之间运气出气的喝声，知道这是在和岩龙蜥战斗，便不再出声，免得让他分心。 现在又听到莫名的声音，看来是他成功通过了矿道，这下夜兰才放心了：“你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种晶石吗？还是什么……蓝色，发着光……在漂浮的碎石之间……有着流淌的光环绕着……” 夜兰松了一口气，这里就是最尽头了，莫名应该不必再深入了。 她的语调都轻松起来：“这里是矿工们最后挖出晶石的地方，自从挖出来后，流明石就开始在层岩巨渊肆意增生，你所说的那些污泥也开始扩张。到此为止，这就是层岩巨渊的最深处了。你可以返回了。” 莫名此时头昏眼花，这里的气氛让他更加难受，窒息感更加强烈，他甚至没有注意到那晶石周围的机关，只是仓促地将照片拍下来。 “我马上返回……我会躲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你……记得来找我……” 夜兰跟着荧的进度，此时已经破坏了五处磐键了。若不是她从中做了些手脚，恐怕已经打开七星封印了。 “让旅者去找你如何？” “别开玩笑了……我这样子……哈哈，还是……还是你来吧……我先……回去……回去了……罪……” 莫名的话语有些模糊，他甚至是无意识地嘟囔出了一些奇怪的语句，他没有意识到，夜兰也没有注意到。 他跌跌撞撞往回赶，顺手用岩元素造物将矿道洞口封住，他隐隐感觉那些东西不简单，以防万一先将其封住。 纵使现在他很虚弱，运起缩地成寸也很快速。 他找到一处狭小的木缝，藏在里面，感受着那种疲惫与混乱。 第62章 可算是出来了 荧最终很顺利地将磐键一一解除，也还好夜兰手段高明，并没有被察觉出有什么异样。 层岩巨渊的探测队就这样进入了层岩的矿井。这支队伍相比于莫名那真的是训练有素有备而来，各种设备都很齐全，各种人员都很完备，无论是地图的测绘员、探险的勇者、修理的技术员和提供学问储备的学者，甚至连吟游诗人这样的闲人都有。 而且后面还跟着一个经验丰富老道的夜兰。相比于莫名，夜兰也是准备充分。 随着七星阵法的解封，原本因为特殊能量的阻挡导致通过矿井口的暗淡阳光也变得明亮起来，在层岩下面形成了一个亮眼的窗口。 莫名并没有变做什么，他现在没有那个心情。等了这么久，他的身体虽然已经有了明显好转，但是仍旧有些虚弱。他看着落下来的巨大升降机，上面站着各路人。 虽然他已经将那些能量悉数吸收，但是终究没有彻底净化，这里仍旧有些薄薄的腐蚀性气息，只是这种浓度已经算是正常了。只要不是到处奔跑导致能量消耗过大，一般是不会有问题的。 可是即便他睁大双眼一点细节都没放过，直等到荧她们已经修整好打算去测绘新版地图的时候，也没见夜兰下到巨渊。 奇怪，难道说她不下来了？这不对吧。莫名不禁好奇地问：“你在哪呢？” 另一边，夜兰也疑惑地问：“你在哪呢？” “我在临时主矿道底下。” “那我就在你旁边。” “啊？” 莫名吃了一惊，四处观察了一下，仍是没有发现夜兰。 “不对啊，你在哪？” 他正疑惑着，却不知何时，身上便被络命丝捆上了。 “啊？”等莫名感受到时，络命丝已经捆结实了。 这时候，早就隐匿起来的夜兰才在一旁显现出身形。 “你真是虚弱啊，居然连近在咫尺的我都发现不了了？”夜兰见他全身通红，但却没什么别的问题，甚至眼神虽然带着疲惫却一如往常一般有几分狡黠，便知道他没什么大事，所以才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诶呦，我现在哪有那个心思。你下来了我就可以上去了，我得好好给凝光说一声，然后好好休息休息……现在我是舒服多了，就是头还是痛。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还得赶紧回去喂喂我那几只狗子……你松一下你这绳子……” 夜兰倒也没有下多重的手的准备。要是莫名身体健康，看他这个不听安排的样子，高低要把他吊起来展示展示。 她收回络命丝，此时荧和志琼还没有下来，也没有发现被岩石挡住身影的两人。 “你先回去吧。嗯……明天再来一趟，看看他们会有什么进度。你所说的那个晶石，我在雪山见过类似的东西，两者之间恐怕有什么联系，我想或许还需要你。” 莫名从木板缝里钻出来，坐在地上：“行嘞，你加油，我先走了。”说着，他变作一只飞鸟便要离开。夜兰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变作的飞鸟的双脚，将他捉了起来，这可把莫名吓了一大跳。 “你干嘛，诶呦……” 夜兰盯着飞鸟的眼睛好一会，把莫名都看怂了，这才说：“下一次你再敢不听指挥，就没这么轻松了。走吧。”夜兰把他扔了出去。 “诶你这个人，啧……”莫名扑腾着翅膀稳住身子，然后飞出矿井口，在层岩巨渊外显出人形。 “这种力量……真是邪乎，我脑子现在乱哄哄的……”他自言自语地嘟囔了几句，就施展缩地成寸向玉京台赶去。 这种奇特的能量会出现在层岩巨渊，那么虽然现在是被他吸收掉了，但是治标不治本，必须了解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这种情况。 凝光坐在朴素的椅子上，虽然看上去似乎普通，却又隐隐透着贵气。 她听闻了莫名的陈述，不急不慢地把弄着金玉烟斗，仍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老样子。 她只思索了一瞬，便有了决断：“此事，便交由那位旅行吧。邻国蒙德的代理团长琴曾经提起过，她有净化风魔龙身上奇异能量的能力，或许正是解决此事的关键所在。 你也辛苦了，先去好好休息吧，若是感觉不畅，可凭我手谕去不卜庐医治，价钱能够找总务司报销。切勿留下病根，伤了身子。” 莫名摆摆手说：“我明白，我很怕死的。夜兰说那晶石在雪山中有相似之物，若是如此，这东西或许和……有些联系。” “此事我已知晓。若有所需，定然会找你的。此番你又立了大功，以此凭证，可去总务司领取薪酬。”凝光大气地又签了她的批准交给莫名。 果然，之前是自己对凝光心有偏见，凝光这不比愚人众之流有钱大方多了…… 莫名前往总务司领了自己的一百万报酬，又在璃月买了点小吃喂了喂他的那些狗下属，便独自溜去天衡山的帐篷休息。 他要好好睡一觉，希望醒来能有好事发生。 第63章 午睡的椰羊不做噩梦 这还是他头一回白天去帐篷睡觉，甚至此时还不到午饭的时间。 莫名费了好大劲才入睡，他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低沉的吟唱，可是他又听不清楚这声音是在说什么，这种混乱的感觉让他实在无法静心，他也说不出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梦，并不是乐土。 邪祟的意念就像蚀骨的蛆虫一样紧随而至，莫名早就已经料到了。无非是噩梦而已，噩梦过后只要自己醒过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并没有梦到可怕的东西，在梦的世界里，他梦到自己在和什么人交谈，远远地对着赶来的另一个人打着招呼。 “今天天气不错，有考虑出去走走吗？” “我还要看家，家里的东西丢不得。” “不着急，扔掉就好了。” “可是今天是周五啊？” 不明白这些对话逻辑何在，但是梦里的他并没有察觉到异样，他陪着笑脸将那人送走，然后关上门，自己蹲在地上，掏出一根笔在地上画着奇怪的画，写上他从没见过的名字。 “张锦成。” 他并不知道这个张锦成是谁，但是梦中的他对此毫不在意。 梦中的事情就像一个剧本，而他是一个卑微的演员，他不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需要知道背后的逻辑，他只需要按部就班演出就行了。 有人敲门，他又打开门，门外不再是之前的高楼大厦。 门外是无尽的星空，他的门前有着不可见尽头的长长阶梯，通向下方一个不知名的星球。 起码，那里不是地球。 可是仍旧有阳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 门外跪拜着一个人，看不清相貌，穿着就像路边的乞丐。 “求求您了，您说的，那种能源，那种物质，请赐给我们吧，我们就要完了，求求您，救救我们吧！” 梦中的莫名冷漠得像一尊石像，同方才与人交谈言笑的样子完全不同。他冰冷冷地说：“你们不是活得好好的吗？无非是想借此来达成你们的目的吧。” 那乞丐一般的人身子一震，缓缓抬起头来，莫名还是看不清楚他的样貌，只听到这个人在说话：“嘿嘿嘿，嘿嘿嘿……这不是您的要求吗？可是，我们飞不出去，我们怎么到达那里呢？请您赐给我们那美妙的金属，美妙的力量，美妙的星空……” 莫名蹲下来，与那人影面面相觑，他语调就像机器一样不带丝毫感情：“按我的要求去做。去吧，我会交给你们的，但现在只能给你们一部分。就在你们的星球上，去找吧。” 人影激动地颤抖着身子，一下又一下地磕头拜谢：“谢谢您！太谢谢您了！伟大的神啊！” 莫名直起身子，关上了门。 他转过身，背靠在门上。 外面没有光亮照进来了，透过窗子看去，外面是晶莹的星河。 “呵呵呵哈哈哈哈，战争……战争的发动者，不是我，是你啊，是你啊！拜你所赐，如你所愿，你期望看到的战争，活人像猪狗一样被屠宰，你的目标却还是那个老样子，他没有一点的醒悟……而你，你又怎么样呢？” 他不知道是谁在他的耳畔低语，森森然的声音，他却没有一丝害怕。 “战争……是必要的，牺牲也是……哼，他会醒悟的，他早晚会明白我们应当怎么做，他早晚要来完成这样的事情。如果这样的战争不足以让他明白，那就是他的家人，从他的父母到他的子女。茕茕孑立，总该给自己想想了。 真是愚蠢的利他主义者，不因自己的意志而活着，依靠所谓的信仰，所谓的家人，呵，真是可悲，作为一个人却没有属于自己的思想，这都是他自找的……” 梦中的莫名对着那个声音宣告，他并不后悔，他问心无愧。 他从来没这么冷血过。 他又听到了敲门声，再次打开门，外面什么也没有，是一片的漆黑。 他回头看看窗子，窗子外是明媚的阳光，草地与大树。 “你做得很好啊，没有什么崩塌了。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会忏悔呢？” 这是他从没听过的声音，同刚才的呢喃并不属于同一个人。 “你这样一个……战犯……” 战犯两个字就像噩梦的轮回，在莫名的耳边来来回回游荡着。他面无表情地关上门，对于这种游荡的声音充耳不闻。 可是那声音越来越喧闹，渐渐变成人们的惨叫声，哭泣声，咒骂声，就像索命厉鬼一样，在他的耳边，在他的脑海里叫嚷。纵使他再淡定，可仍旧承受起了百爪挠心的煎熬。 在这样的骤厉的喧哗中，他被惊醒了。 天衡山上阳光很充足，他在帐篷的阴影里，外面的世界光影斑驳。 他睁开眼，心跳的就像送仙典仪当天擂的大鼓。他眼珠转动了一下，看着周围熟悉的事物，方才的一切都还在他头脑里回映。 “嗯？” 他突然感觉不对，现在的他身体状况已经恢复，体内的那些诡异的能量也被摧毁了个七七八八，他能感觉到，这里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在。 他赶紧翻过身来，就见帐篷前的草地上，仍旧躺着一个身影，不是别人，居然是甘雨。 莫名一个轱辘起身，赶紧上前去查看。 甘雨呼吸很均匀，没有什么异常的——她真的只是在这里睡觉。莫名实在是摸不到头脑，他轻轻摇了摇甘雨，却不见她有苏醒的迹象。 但是就这样离开，莫名又担心甘雨会出什么事。毕竟荒郊野外的，这么大一个甘雨，让某些色胆包天的家伙或者丘丘人之类的怪物发现，岂不是很危险。 他坐在一边，为熟睡的甘雨警戒。 “甘雨小姐……”他仔细盯着甘雨的脸庞看了一阵子，精致的五官，玉瓷般精美的皮肤，连他看了都会沉迷，更不要说那些没什么底线的盗宝团之流了。 他赶紧转移视线，不再看甘雨。这种冒犯的行为让他的心乱跳，他还从来没有这样仔细地盯着异性看过，有一种道德上的负罪感和心理上的悸动感。 越是这样，越是不能让这样美的事物被破坏。 第64章 层岩后遗症 甘雨有着不为外人所知晓的奇怪习性——超级午觉。任何时间，任何地点，超级午觉，说着就着。而且，轻易不会醒来，她曾经因此闹出过不少笑话，甚至差点出了大事——比如被填报人口失踪信息。 莫名对此并不知情，他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自己在这休息，甘雨居然也在这里休息。他哪里知道，甘雨这是生物钟作祟，到点了简直不管不顾。 就这样无聊地等了两个小时，也就是整整一个时辰。在这期间，莫名脑内始终还是有那些诡异的声音，这不是来自于那些腐蚀性的能量，而是来自于他自己的意识。 梦里的场景在清醒后几乎都会被遗忘，可是这次做梦留下的记忆却挥之不去。 莫名心里有个猜测，那可能不完全是梦，可能是自己丢掉的记忆的一部分。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残酷的现实，他不愿意相信自己曾经是个那样的人。 战犯两个字，每每在他心里回想起来，他都会心惊肉跳。他无法接受那样的自己。 在两个小时的守护后，甘雨终于悠悠地醒过来了。 睁开双眼，这里是熟悉的草地，柔软，还带有青草的芬芳，或许普通人无法感受，可是对于麒麟而言，这真是无比的舒服。 她不由伸了个懒腰，发出了慵懒的瞌睡声。这样的做派，除了七星之外还没几个人见识过。 甘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等困意消退，这才起身准备离开。可是她一转身，便看到了旁边蹲守的莫名，正在打量着她。 “诶？……诶！”甘雨顿时羞红了脸，软软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你在这里，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呢！……对不起，刚才，我……” 莫名也是有些尴尬，这怎么搞得好像我做错了什么似的，我这不好心好意帮你放风呢么，谁知道你醒来后还会有这些动作…… “没事没事，我本来是在这里休息，醒来后发现甘雨小姐就睡在这荒郊野外，所以在一旁候着。如果有什么冒犯的话，还请多多担待。” 甘雨脸更红了，方才还像可口的日落果，现在则是熟透了的红苹果，她就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啊！我我我……是因为……午休，所以才……” 莫名对此倒是无所谓。或许是身份的原因，甘雨总是要在人们面前做出一副端庄的样子，此时此刻的她反而显得很是可爱。 莫名笑了笑说：“没关系，甘雨这样子反而更可爱了呢。” “这，这种话……还是不要再说了……”甘雨低着头，声如蚊蚋。 莫名见状不由得笑出了声，他倒是没想到，原来那样勤劳能干身居高位的甘雨还有这样的一面。 “好了，不开玩笑了。甘雨小姐以后还是小心些吧，璃月可不是处处安全的。若是让心术不正的人或者别的什么怪物发现，恐怕会有麻烦的。” 甘雨轻轻“嗯”了一声，或许是觉得仅仅这样应一声并不礼貌，短暂的沉默后，甘雨又补充了一句：“我会注意的……” “嗯……说起来，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看太阳都快到西边了，恐怕得有四五点钟了吧？甘雨你要不要去玉京台工作？我反正是要去给凝光报个平安的。” “正好，我也要去玉京台，这样的话，我们一同回去吧。但是，这件事……” “放心好了，我会替你保密的。从这里直接用风之翼飞到玉京台是允许的吧？” “诶，这样，确实是可以，只是……” “那就走吧。说起来，上一次你我一同用风之翼飞的时候可有一些不太美妙的回忆。” “……那……好吧……” 莫名来到凝光的下处，此时此刻，凝光却不见人影。问遍了工作的职员后才知道，原来是凝光出去了。 毕竟，就算是七星，也不能没日没夜的工作，总该是要歇息的。倒不如说，正因为他们是璃月七星，所以才有更多的能够自由支配的时间。 甚至，以往莫名每次来都能碰到凝光，可以说运气够好了，毕竟凝光可是很会享受的。 比如从刻晴手里抢下“琉璃新月”的订单…… 莫名本来想直接出去转转，说不定在哪些店里就可能找到凝光。但就在他要出去的时候，突然一阵晕眩的感觉袭来，他差点一个没站稳倒在地上。 莫名只得坐在椅子上休息。 这种病症，他还是头一次感受到。他隐隐感觉有什么记忆正在冲破他的大脑，那是他早已忘却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难道我真的……”他闭上眼瘫在椅子上，玉京台这里人来人往，不少都是重要职员，看着这么一个怪人如此放荡不羁的做派，不由议论纷纷。 “嗯？莫名，你这是怎么了？”凝光还没回来，被凝光抢了订单的刻晴气呼呼地回来了。见到凝光的特别情报官这副样子，刻晴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 莫名这个人虽然似乎没什么正形，但是在这种场合下还是很有分寸的。 莫名听到刻晴的声音，张开眼睛看到刻晴，便站起来回应道：“我感觉，似乎有什么记忆可能要恢复了……我也不确定。只是，似乎并不怎么愉快……嗯，或许是并不光彩的经历。” 刻晴现在对于莫名的看法，相比于之前群玉阁上的时候，有了不小的改观。无论怎么说，莫名在整个奥赛尔危机前后，都出了不小的力，而且也是个有能力的人才。 刻晴对于人才，还是很敬重的。只是显然莫名不仅仅是凝光的顾问，他似乎在凝光手底下还做着别的什么工作。 就像夜兰一样，虽然也是为总务司工作，但本质上还是凝光的私人职员。 现在，莫名的这番解释，倒是让刻晴挺上心的。要知道刻晴可是璃月七星中最早接触莫名的，她可是很清楚莫名现在处于部分失忆的境地。 “无论是好是坏，你总是要面对过去的自己的。哪怕过去的你犯了错，现在的你仍旧可以改正，不必过于担心。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大可以告知我们。” 莫名点点头：“我明白，不必为我多操心，道理我都懂，不会干什么蠢事的。” 刻晴总是那样忙碌，只和莫名交谈了几句，便去忙自己的工作。 莫名坐回椅子上，闭目小憩，顺便等待凝光回来。 第65章 白术大开口 凝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日暮西山了。她在外也得到了通信，说是莫名在等候，故而顺手帮他带回来了一些小吃。 但是等到她回到玉京台，莫名已经在椅子上睡着了。这倒是出乎凝光的意料，之前莫名在海上几天几夜追击跋掣都没有休息，怎么现在反而像缺觉一样呢。 她将小吃放在莫名身旁的茶几上，回到自己的房间伏案继续处理事务。 房间里很安静，笼子里的鸟儿时不时叽叽喳喳喧哗一两声。 莫名并没有睡多久，他的感觉仍旧敏锐，在凝光放下小吃的时候就醒了。只是彼时凝光并没有注意到。 莫名认得，在一边放着的是摩拉肉，这似乎是凝光钟意的一种小吃，在她还没有发迹的时候，也曾学过做这种小吃。 说起来，午饭晚饭都没有吃，肚子确实空空的。莫名几下就把这摩拉肉吃完，还别说，确实不错。 他敲敲门，不一会百闻便把门打开，邀请他进去。 “我现在没什么事了，身体也并无大碍。夜兰那边似乎也并不着急，若是没什么任务的话，我便先走了。” 凝光打量着他，见他确实神采奕奕。可是就算是这样，一种微妙的担忧仍旧萦绕在凝光心头：“你最好还是去不卜庐问诊吧。今日我见你独自在椅子上睡了过去，我知道你一直精力充沛，不需多眠，若有什么隐患，我可不想失去一位得力干将。” 虽然知道这是凝光打的人情牌，但是莫名对此确实很是享受。仔细想了想凝光的说法，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唔……似乎确实是这样。只是我自己都察觉不到，难道那位白术先生能有所发现吗？” 凝光不由轻笑，这莫名倒是挺自信的，只是术业有专攻，白术的医术在整个璃月港都是出了名的。 “你这家伙，倒是自信得很。只是在这方面，你可真未必有白术强。你最好去向他问问，免得有什么暗疾而不自知。若是费用太高，可去总务司报销，毕竟，这也算是工伤了。” 莫名从玉京台出来，趁着不卜庐还没有关门，特地前去拜访。 不卜庐的柜台里，此时此刻负责接待的是阿桂。阿桂虽然也有医术，但终究不如白术医术精湛。当然两者的价钱也不相等。 莫名指名道姓要白术先生来给他瞧上一瞧，阿桂便知道此人所患并非是痛风腹泻之类的小病，恐怕不在他能力范围之内。 阿桂叮嘱莫名稍等片刻，便去后堂请白术。一小会功夫，这位身上盘着一条白蛇的白先生就出来了。 莫名向白术说明了自己的病症：幻听，时而疲乏，胡思乱想。 白术医术精湛却也不仅仅是他自己有本事，那条名叫长生的白蛇也有大功劳。莫名并不太懂这些，只是长生在他身前吐了吐信子，便给白术耳语了一些东西。 “阁下可不是一般人吧？” 莫名一愣，不对啊，我就是一般人啊？他疑惑地问：“何出此言啊？” 白术微笑着解释说：“你的身上，有一些层岩巨渊的气息。在这个时期能够进入层岩巨渊的，怎么会是一般人呢？” 坏了，一个不注意自己反而成了泄露情报的人了，这可真够丢脸的。不过，这位白术大夫也是专业人士，自己这问题被看出来也没什么。 但是他们是怎么知道层岩巨渊的气息的？这令莫名好奇，并警觉。 “白术大夫真是见多识广，就连现在被封禁的层岩巨渊的气息都知道？”他针锋相对地问。 白术对此只是轻轻一笑：“之前有层岩巨渊的矿工染病到我这里来医治，故而我知道层岩巨渊的那种不安全的气息。不过，我并不想刨根问底，追问你的身份。对我而言，你只不过是一个求医的人而已。” 白术虽然是这样说的，可是莫名心里的警惕不仅没有下降，反而更加强烈。他说不出来原因，也许是直觉，让他觉得这位白术没那么简单。 但是既然白术不追问他的身份，那就是在释放一个消息：我不想管你的事，你也不必管我的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莫名自然是领会了他的意思，便不再纠缠：“那大夫，我这是有什么问题吗？” “层岩巨渊的部分矿石会对人体有害，甚至以往也有过神志不清的案例。但是你的身体很健壮，气血饱满，并没有受其侵害的迹象。如果不是生理的原因，那么我想，或许是心理上的某些问题。 或许，是您在层岩巨渊受到过什么心理上的刺激、精神上的刺激呢？”白术侃侃而谈。虽然他似乎并没有找到病根，但是经他这么一说，莫名不由思考起来。 他确实在层岩巨渊受到过不小的精神冲击，那不仅仅是对他的精神，更重要的是，对他的记忆。 难道是传说中的潜意识的事情？自己这是心理疾病？ 莫名点点头说：“想来是了。不知道大夫有没有什么办法医治？” 白术更加确信这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了，说不好和七星有什么关系。要知道，层岩巨渊那里，没有七星的准许是不可能进去的。 “我这里倒是有静心定神的药方，但是是否有用，我却不敢保证。你这样的症状，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不知病理，难以用药。” 果然是专业的，说话都这么严谨。莫名想了想，反正也就这样了，不如看看吃药能否有用。 “既然如此，大夫便开药方吧，就当是我为了你试药了。” “呵呵，客人这就说笑了，我不卜庐可不敢拿人试药。不知病理，难以用药。哪怕是成熟的药方，面对未知的病因，也可能会有危险的反应。” 白术还是相当谨慎，这倒是让莫名内心暗自赞叹。且不说这位白先生是否真的有什么秘密，起码还挺负责任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白大夫了。那么白大夫能否检查出我这病理在哪呢？” 白术摇摇头：“心病恐须心药医，你身体健康，我也无处施药，恐怕还需要你自己解决啊。” “那好吧。问诊费用是多少？” “五十万摩拉。” “五十万？”莫名吓了一跳，这厮张口就是五十万？怎么不去抢？ “呵呵，客人身份特殊，病理更是非同一般，却是要稍微贵一些。” 说白了就是宰客呗？好你个白术…… “得得得，五十万就五十万。给……” 莫名从口袋里一枚又一枚翻出大面值的摩拉，一分不少一分不多凑够五十万，离开了不卜庐。 “五十万说给就给，还真不是一般人。”白术看着莫名离开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 “五十万说要就要，真不是人啊……”莫名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暗自不爽。 第66章 小姨是吧 莫名并没有去总务司报销。毕竟他现在可是有钱人了，五十万摩拉对他而言，也就那样。为了区区五十万摩拉就去报销，那岂不是丢了面子？丢了他自己的面子事小，丢了凝光的面子可就事大了，整的好像堂堂天权星不给下属钱一样。 虽然五十万摩拉对他而言并不少了，毕竟干了几票大活这也才赚了五百万摩拉，谁知道那不卜庐张嘴就是十分之一。还是他们这行赚钱狠啊…… 所谓死要面子活受罪，大概就是莫名现在的这个情况了。 莫名回见凝光，将自己的情况详细说明。当然，顺便提了一嘴不卜庐宰客的事情。 白术是吧？居然敢宰客宰到我头上，我还就不信璃月港还能有比凝光更大的官。 谁知道，凝光对于不卜庐的做派，居然是这样说的：“宰客么？倒也未必。以往，层岩巨渊的病人很多都是最为复杂最为严重的那一批，所以要价也总是很高。就算是他趁机宰了你一把，我也没有办法。” 什么？你不是璃月港说一不二的天权星吗？啧，算了，本来也不是啥大事，让凝光难做了也不好。 那就吃了哑巴亏了呗…… “但是，心病……是不是你对你的过去，存在着什么担忧呢？” 莫名犹豫再三，说道：“我在梦中，梦到我……并不是一个好人。不，是一个极度罪恶的人……我在我的世界里，似乎做了什么天诛地灭的恶事……” 凝光并没有多么惊讶。甚至，她心里都隐隐有了猜测：“你能确定那些都是真的吗？还是说，你只是在无意义地自己恐吓自己呢？” “我不知道。但是那可能不是梦，而是……而是我的记忆。我也不知道……” “所以，你在另一个世界死了，这就是对你的惩罚。既然如此，就在提瓦特做一个全新的你吧，不必为过去所累。这个世界的你，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你了。” 凝光并不知道该怎么劝莫名。实话说，这些道理莫名会不知道吗？ 说说容易啊，身体力行，又何其难。 莫名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也许吧……不过，我隐隐还有一种感觉，我做那些事情，似乎是出于某个很重要的原因，可我实在想不起来了。算了，且不想这些事情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凝光盯着莫名的眼睛，莫名不知缘故，便回应着凝光的眼神。 “没了。”凝光说，“你好好休息吧。明日再去层岩巨渊与夜兰会合，此番行动不可大意，不要再伤了自己。” “我明白。”莫名转身离去。 凝光微蹙着眉头，回想着莫名的事。 莫名必然同战争有关系，如果说他做了什么恶事，那么想必就是战争了。他是发动了战争？还是指挥了不义的战争？还是在战争中做了什么更加惨无人道的事？ 虽然她那样劝导着莫名，莫名表现出来的也并不是一个没有人性的混蛋，可是万一呢？璃月港总不能生存在炸弹之上。 “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她心里叹了口气，这笔交易本来以为是血赚不亏的，可是现在却又有了潜在的风险。 莫名辞别了凝光，打算再到天衡山上去休息一番。解析了那种破坏性的能量，他自己似乎也能将高等级的法力转化成这种低等级的邪恶力量了。只是，他并不愿意尝试。 在返回天衡山的路上，莫名敏锐地察觉到，周围有其他人。 虽然那人似乎并没有针对他的意思，但是他终究还是要搞清楚到底是谁在干什么。 他顺着自己的感觉摸过去，在黑夜里定睛一看，原来是重云，正自己在山野间打坐，周围还漂浮着一圈桃符。 他并不是在追逐什么鬼怪，而是在练功。 莫名远远地看着，虽然不太清楚，但是如果自己贸然上去打扰，会不会出现一种名叫“走火入魔”的现象呢？ 所以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等了半个小时，浮空的桃符盘旋起伏，然后猛然收束，全部归于重云的手掌，重云站起来，随手掏出冰棍嚼了起来。 见此情景，莫名悄悄变做一直团雀，飞到重云的身后。 重云对此一无所知。此时天色已晚，他虽然勤奋，但是该休息时还是要休息的，本来就毫无防备，再加上莫名潜匿能力确实有一手，所以他根本没察觉到问题。 直到莫名显出人形拍了他肩膀，重云这才一个激灵翻滚到一边，警戒的翻过身来。 “莫名？！唉，原来是你啊，虚惊一场。” “这么晚了不睡觉干什么呢？” “我家亲戚说是访得了仙人，求来了桃符修行之法，故而我在此稍作练习。只是这修行之法虽然精妙，却并非高深之术。” 呦呵，居然还真的有能寻访到仙人的？重云他们家可以啊。 莫名不由又想起了那位申鹤，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她也是在打坐，虽然她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仙人，但是跟随仙人修行，称其为仙女也不过分。莫非他们仙人都这样？ 于是莫名问道：“这样说来，我却是有幸见过一位仙人一面，不知你可否听说过？” 重云摇摇头：“我倒是从未见过。不过，上次我在外驱逐邪祟，曾遭一深渊法师暗算，幸得我……我小姨相助，她是我的远亲，追随仙人修行……” 莫名一惊，顾不得听重云讲完连忙问：“可是叫申鹤？” “诶？你也知道？” 莫名整个人都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世界还真小，申鹤又是甘雨同门，又是重云小姨，那一来二去岂不是说，我与她也算有些渊源了？”莫名心里胡思乱想着，“甘雨是我朋友，也是我同事，那重云也是我朋友，申鹤还对我有救命之恩，虽然说不救我也没事……如此说来，要是有机会遇到，把这些关系给她讲上一讲……” 他不由自主脸上露出奇怪的笑容，直让重云一头雾水：“你在笑什么？你也认识她吗？” 莫名回过神来，收拾收拾嘴脸说：“倒不能说认识，我一位朋友，与申鹤乃是同门，昔日在奥藏山，申鹤也曾救过我性命……若是有机会，真想结实一番。” “原来如此，原来世间还有如此巧事。只是，平日里，我们也见不到她人影……如果有机会，我们也想见见她。” 莫名心情大好，笑哈哈地应和着：“那是自然，她人……呃，也许在哪处山间修行吧，我自从上次一别也没机会去找她。唔……明天我尚有工作，便先去歇息了。” 重云点点头说：“我也要休息了……诶？你往山上走干什么？” “我往日都是在这天衡山上休息，见笑见笑。”莫名摸着头尴尬地笑了笑。虽然说起来自己是为七星办事，结果天天睡野地……确实有些丢人。 重云听后表情一呆，随即反应过来。 唔，冒险家们不都是这样么，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第67章 再入层岩 一大清早，莫名在万民堂早早地享用了一顿龙须面，然后飞速赶往层岩巨渊。 虽然当时他探索时进展神速，但是那时候他身体并不舒服，所以适当地减轻了一些目标，只是去探寻了一番是否有极度危险的境况，并没有细细探索。 更何况，他有缩地成寸的手段，速度远非常人能比。 等他再次飞进地面的大矿井，进入层岩巨渊的地下矿区的时候，半空中就看到荧与一位冒险家打扮的女子刚刚结束讨论。 他操纵风之翼降落到探测队初步搭建起的营地中。 早在莫名还在空中的时候，荧就发现了他，现在他刚一落地，荧就走了过来。 “长耳朵，你不是先去地下矿区了吗？怎么从外面进来了？”派蒙狐疑地看着莫名，比防公子还上心。 莫名摊开两手，耸耸肩说：“是啊。不过昨晚我又出去了，很奇怪吗？我有不少神不知鬼不觉往返这里的手段，有什么好奇怪的。 说起来，你们还要感谢我呢，起初这地下矿区可是有浓郁的有毒能量，要不是我把这些能量全部清除，你们现在能不能讲得出话都两说。” 那位冒险家与营地里另一位干练的女性交代了些事，见莫名与荧和派蒙交谈着，便没敢打扰，只是凑了过来。 听闻莫名讲完，这才不好意思地问：“前辈，这位……也是我们探测队的成员吗？” 荧摇摇头：“他……不是探测队的成员，不过确实也要参与这次行动。” 莫名生怕这俩人说漏了嘴，尤其是那个派蒙，便赶紧解释：“我受总务司所托，前来调查地下矿区。你是……” 他看到此人手里捧着的地图，与自己的略有不同，对其身份有了猜测：“你是测绘地图的人吗？” 志琼点点头：“没错，我叫志琼，是冒险家协会的一名冒险者，负责测绘地下矿区的地图。” 原来是总务司雇的那位志琼啊。莫名抽抽鼻子问：“唔，我在总务司听说过你，是受雇于总务司的冒险家。嗯……你们现在进展如何？” “经过了一天的努力，临时主矿道的新版地图我已经绘制出来了一半。接下来，就是把整个主矿道都测绘完成，这之后就可以去主矿区了。”志琼干劲满满地说。 这么慢啊……虽然是这么想的，却不能说出来。 莫名咂咂嘴，露出赞许的神色：“你动作真快啊。昨天我若是有你的地图，也不至于吃不少亏。 对了，你切勿自己独行，这里有些怪物很难对付，跟着旅行者，她身手了得，能保你周全。” 啧，真是不明白，志琼你为什么要从头绘制呢，用旧地图修修改改不是更省事吗…… “对了，这里有流明石的触媒吗？流明石灯盏也可以，我有用处。” “瑾武姐那里应该会有，她向来稳重，肯定有多余储备的。喏，那就是瑾武姐。”志琼指着之前与她交流的那个干练女子说。 莫名道了一声谢，便去找瑾武讨要一个流明石触媒。 “咦？你好像不是我们探测队的吧？” “我是受总务司所托，特地来这里的，持有凝光大人的许可。毕竟这种重要的地方，没有七星点头，我也没机会来吧？” “原来如此。给，这就是流明石触媒了，你可以采集流明晶石交给我，我会给你改进加工流明石触媒。嗯……对了，这里有关于流明石触媒的手册，你可以看看。” “太感谢你了。” 莫名接过手册，仔细翻阅起来。这流明石触媒加工越精细，能力等级也就越高，材料是流明晶石和流明石原矿。 恰好，莫名昨天一路上顺手搞到了不少这些东西。阅读完手册，莫名本想找瑾武加工加工流明石，听见瑾武志琼她们那边议论着什么爆破的事后他便在一旁等着。 听她们说，蒙德某位爆破大师因为捣乱被关了禁闭，这位爆破大师还是个小孩子。 莫名想了想，自己在蒙德没见过也没听过这么一号人啊？改天有机会去看看。 待她们议论完，莫名这才上前一口气把流明石触媒加工到了七级水平。 莫名搞到了流明石触媒，将之用皮带别在腰间架束结实了，没和荧打一声招呼就溜走了。 等到荧反应过来，营地里早就没了莫名的影子。 “这个长耳朵，总是独来独往的。要是大家一起探索，效率肯定会高很多的呀！”派蒙很是不满地抱着小手，飞在荧身边吐槽着。 “莫名总是这样。也不知道他到底发现了些什么。”荧也赞同派蒙的说法。 众所周知，团结力量大，可是这个莫名非得自己单干。之前做委托的时候，这莫名倒也有些身手，起码比普普通通的冒险家强多了，要是有他帮忙清除怪物肯定会更快。 另一边，莫名同夜兰碰了头。搞到了流明石的莫名，现在感觉十分自信。这里虽然地形复杂，但是有了这流明石触媒，四周肉眼可见地亮堂起来了，根本不需要再使用光明术。 夜兰见他喜上眉梢，不禁皱了皱眉头。但是一想这家伙就是这样，令人头疼但是能干，也不再说什么。 她自己不也是这样的么……虽然，她本人比莫名还是靠谱一些的。 “昨天你到了石厅的位置。但是，那里并不是地下矿区的最深处，只不过如果我不骗你，你恐怕根本不会回头。” 莫名闻言一愣，掏出自己的旧版地图看了看说：“没错啊，是最深处啊？” 夜兰看了他的地图一眼，发出不屑的声音，然后掏出来另一份更加精致的地图。 莫名虽然没有细看，但一眼望过去就知道，上面的内容比自己这地图多得多。 夜兰晃晃手里的完整地图说：“你那是矿工们的地图，并且还是不完善的。昨天你也看到了，这里有愚人众的痕迹，这是因为我们与愚人众有合作。 这次合作所获取的信息是双方共享的，这份地图就是成果之一。我这里有多余的备份，你且拿去看吧。以你的能力，也许能将这里的情况都摸清楚。 只是因为愚人众作乱，合作取消了，后面地下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我继续跟随勘探队的进程，前去探索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不得不说，你虽然专业素质没那么高，但是你的奇奇怪怪的能力真是得天独厚的。” 莫名接过夜兰的地图仔细看了看，这地图比自己手里的要大上一倍不止。 “这……啧，不愧是你。放心好了，我会去的。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这次不会留什么痕迹了。任何怪物我都不会去招惹，能躲就躲，躲不过去再还手可以了吧？ 嗯……我想，勘探队应该会把这些地方全走一遍吧？毕竟璃月的巨渊却只让至冬人而且还是愚人众踏足过，实在是太丢人了。既然这样，棘手的问题就交给他们处理了。” “很好。那就行动吧。对了，不要勉强自己，别忘了事后我请你吃新月轩，放心，不辣。”夜兰露出满意的笑容，伸手拍了拍莫名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莫名回想着夜兰的话，心里乐开了花：“新月轩？那可是……啧，真有钱啊夜兰……嘿嘿，还有这等好事……” 他盯着地图分析，这古城遗迹就在石厅旁，可是在这地图上，他似乎并没有看到有从石厅通往遗迹的入口。 反倒是上方的层岩水沚有从下方延伸出来的道路。看来这通往遗迹的路就是在那水沚了。 只是这水沚又要怎么过去呢？之前莫名似乎并没有发现有通道通往水沚。 他皱着眉头思考着。 第68章 更深处，再深处 稍加思考，他决定再次前往主矿道和主矿区一探究竟。上一次排除了种种危险，同时也探知了那种能量的成分，反而没有彻底调查地形。 但是严格来说，调查地形根本不是他的任务，他的任务到现在还没有完成呢，无论是净化有毒能量还是解析能量成分，都不过是顺手而为之。 他本来应当是同荧一起探索的，他和夜兰一明一暗，这才对。只不过他擅自行动，导致计划出现了变动，夜兰索性直接部分修改了计划。 至于到凝光那该怎么说……凝光对于他们两个，向来是很宽容的，只要能带回足够的情报，细节方面无所谓。 和旅者交好……有的是机会。 莫名首先来到了东矿道的潭水。从地图上看，这水沚是在东矿道潭水下方，理论上来说，如果有什么入口，在那里应该是最合理最天经地义的。 然而事实证明，理论终究是理论，不实践永远不知道理论有没有用。 就比如说这一次，理论就大败而归。当他爬着岩壁翻过瀑布来到水潭面前时，他看不到丝毫能过去的可能。 他还是硬着头皮在水潭深处搜寻了一番，并没有通道。由此可见，这里并不是能够到达地下水沚的地方。 再看一看地图，似乎在主矿区有路通往地下水沚，莫非是在那里？ 莫名这才那条路，不由暗骂自己智障。为什么会忽略这么明显的信息呢？难道是因为脑子里的那些乱哄哄的东西导致的吗？ 他动身来到主矿区，按照地图上的道路方向能够很清楚的看到愚人众的营地。莫名昨天来的时候也见到过，只是那里并没有地图标示，他只是以为那里是边缘地带没有前去查看的必要。 今天则大不相同了，莫名变作飞鸟从愚人众的营地上飞了过去，远远地看到前方有明显的好大一片地下空间。 那里就是地下的水泽了。莫名在水沚边的崖壁小径上显出身形，对照着地图看着。 这地下水沚也分为东西两部分，他所在的应该是东部，这里很显然没有通往遗迹的道路，那么就必然会有前去西部水沚的路径。 他仔细观察水沚上下四周，虽然有流明石触媒，可是更远的地方仍旧无法照亮，只能通过他超凡的视力辨别。 多看了几眼，他才发现，原来就在前方，有一处洞窟，或许就是前往西部水沚的隧道。 他再次变成飞鸟飞往那边，越过略显阴暗的洞口后，后面广阔的水汀便豁然开朗。 这里有一个显眼宝箱，还有不少岩元素方碑，正中间还有两个身着铠甲的怪物，这副场景不免让莫名想到了游戏里boss守着奖励的情形。 这种事，还是交给荧她们去做吧，他可不是来和这帮家伙周旋的。 莫名变做的飞鸟根本没有理会这些家伙，而是高高地在上空盘旋。 方才莫名记下了地图上的标示，现在他要仔细寻找看有没有通往遗迹的路径。 经过他这样一番仔细观察，果然让他找到了地方。在这个封闭空间内，有两处十分显眼的黑泥涌口，巨大无比。莫名猜测，入口可能就是其中之一，甚至可能两个都是。 他悄悄来到东边的那个前，根据地图显示，这里有通往遗迹的道路，那么理论上这里大概率是黑泥涌口。 他催发自己流明石触媒的力量，高达七级的流明石能量，足够将这些黑泥涌口清除掉。 然而，理论再一次大败而归。 当他将这里的污泥涌口清理干净后，发现后面虽然有不少明显的矿石，但是却是个死空间。 啧，这层岩巨渊地形真是复杂，层层叠叠，环环相扣，哪怕有地图也这么费劲。 莫名又悄咪咪摸到另一边的涌口前。如果这个涌口后面不是通道，那就真不知道该怎么下到后面去了。总不可能愚人众们会穿墙吧？ 果然，当这里的黑泥涌口被清除，一个深邃的大洞出现在莫名眼前，令他眼光一亮。 湍流的瀑布奔腾下去，在狭小的空间里声势浩大。仅凭借听觉，根本无法想象这只是一处不大的溪水形成的瀑布。 莫名直接跳下去，在接近大洞中部的横亘两边的石柱时张开风之翼缓冲，然后跳在那石柱上。 他发现在石柱一端有一些奇怪的图案。凑近了看，他恍然大悟：那是某种生物的化石！ 这个世界也有化石。而且通过这化石可以知道，这里必定有地形的变迁。 莫名将这些化石拍下来，然后纵身一跃再次跳了下去，快要落地时再展开风之翼。这东西就像降落伞一样方便，这恐怕才是它真正的用途。 莫名又来到了一片水潭，这水潭就像上方的两处水潭一样，向下形成瀑布。 这层岩巨渊的水潭都是这种布局吗…… 他看着下面，有冰元素法师在巡视，远处还有些沉重的铠甲守卫在似乎是某些文明遗留下来的痕迹守卫着。 莫名将其拍下，然后化作飞鸟飞了过去。那遗迹同璃月地表的古遗迹风格完全不同，可以确定他们不是同一个文明。 难道说，在这层层岩石之下，在这地下几十米几百米甚至几千米之下，在这不见天日的幽深地底，竟然曾经存在过相当程度的文明吗？ 这文明的建筑水平从这些遗迹来看，可并不低。 可是这种条件真的能形成文明吗？在那古老的年代究竟存在些什么文明，经历过什么事情呢？ 这里既然经历过地质的变迁，会不会原本在地表的文明因为地形的改动而沉到了地底呢？ 莫名变成飞鸟穿过遗迹的缺口，发现了隐藏着的道路。如此看来，这里应该就是通往那古城遗迹的道路了。或许自己在那里，能够见识到更多的文明信息。 他悄无声息地避开了那铠甲，向深处摸索着。 第69章 地下之城 莫名化作的鸟儿小心翼翼地在狭窄的空间里一点点穿行，没走多远，便看到了前面那令他意想不到的怪物。 这种东西他在图鉴里见识过，名叫遗迹重机。这种东西，据说是古老王国坎瑞亚的战争兵器，有着至今都难以参透的原理以及强大的破坏力。 可是，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要知道，哪怕坎瑞亚的战争兵器在各国领土都有出现，那不过是因为他们仍有自主行动，自己走过去的。 可是，这样的巨渊之下，这东西又是怎么下来的呢？坎瑞亚覆灭不过区区五百年，这五百年层岩巨渊可没有发生什么地质变迁。 遗迹重机本来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可是，它还是出现了…… 莫名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隐隐感觉，这恐怕和坎瑞亚这个国家本身有什么关联。 能够在几百年前就创造出这种兵器，掌握这种技术的国家，怎么会无缘无故覆灭呢？ 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绕开了一只又一只的怪物，他感受到了越来越强烈的不祥气息。难以想象，倘若不是他把那些能量统统清除，这里将会多么危险。 他远远地看见了令他震惊的景象。 “我的个老天爷……”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数之不尽的黑泥遍布在四周，这里的地面几乎被全部腐蚀了。黑泥中禁锢着形形色色失去灵魂的可悲怪物，腐烂的气味充斥着地底。 而在更远处，无数的巨大黑紫色晶石像是堕落腐败的妖异莲花，盛开在这黑暗与沉沦的国度。 那种诡异的颜色，当你盯着它看的时候就能感觉到，灵魂深处就好像被勾引着，呐喊出谄媚的呼声，诱惑你靠近它，投入它的怀抱，与这黑暗相拥。 真是邪门。 更加邪门的是，莫名根本找不到所谓的遗迹在什么地方，这里到处是黑泥，中间是诡异的晶石，根本不见有文明的痕迹。 难道，那些文明的遗产，已经被这些东西所吞噬了吗？ 莫名变做的鸟儿停下来，四下观察。这里就算是被吞噬，理论上也应该有一些痕迹的吧？那些未被侵蚀的土地，也该有一些关于遗迹的消息才是啊。 尽管他努力寻找，还是没有找到丝毫文明的残留。那样重要的文明信息，就这样消失了。 怎么可能……莫名努力回想着，是哪里有问题。 他蓦然间有了一种感应，一种难以置信的想法在他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个漂浮在空中的巨大晶石的时候闯进了他的脑海，他猛然抬头。 “这是……！” 那是好一座城，它倒悬在层岩深处不见天日的穹顶上，精巧又肃穆，沉默而优雅。纵使残缺破碎，却仍旧透露着古典的气息。 它的碎片就这样飘在空中，就好像这个世界的重力完全约束不到它们一样，只是这样无言地静默，就让莫名遐想无限。 它被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文明所创造？它因为什么缘由、什么需要被创造？它又是被什么人、什么样的文明所毁灭？因为什么缘由、什么需求被毁灭？ 它为什么倒悬在地上，是建造者的有意为之还是岁月飞流层岩崩转的鬼斧神工？ 这种奇妙的震撼，让莫名久久无法将眼光移开。他打量着这些建筑的每一处细节，每一个纹路，每一重构造，还有那巨大的穿行在岩石与遗迹之间的巨大树根。 那得是怎样的一颗大树，才能把根扎到这样深的地底，甚至还在向更深处蔓延？ 方才他只顾着被周围地表所震惊，竟然连头顶这样神奇的事物都没有发现。 他无法理解，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显出人形将这些种种诡谲的景象拍摄下来。 幸而这地下有各路发光的晶矿、他自己的流明石触媒以及特制的留影机，否则恐怕无法记录这震撼的景象。 他平复心情，再次向前走去。前方没有怪物了，他以人身堂堂正正地前进。从地图看，那是狭长的小路，尽头不知道是否是死路，但是最起码有通往其他地方的可能。 如果可以的话，他就能进入荧光水道或者东南角的文明遗迹之中。 他一路向上，来到了一处锚点前面，前方没有路了，是死路一条。 但是他敏锐地注意到，前方有三个爆炸岩球。再仔细分辨后，他确信前面看似是死路，实则堵着的石壁并不结实。 他远远地捡起一块石头，扔在那爆炸岩球上，将之激活，果不其然，随着岩球的爆破，前面的墙壁也砉然破碎，那又是一个巨大的无底洞。 站在边缘向下看，下方笼罩着淡淡的紫色雾气，整个无底洞都隐隐泛着淡淡的紫光。 虽然这种景象毛骨悚然，这洞也根本看不到底，但莫名并不害怕，反而有些隐隐的兴奋。 这种探索未知带来的成就感让他很充实。 他二话不说跳了下去，张开风之翼观察着落脚点。 不知下降了多久，他感到头昏脑胀，时不时有画面隐隐在他头脑中闪现，只是一瞬间地出现，又一瞬间地消失，反反复复。 莫名记不清那是什么，隐约能认出那模糊画面里有不详的红色，让他不敢细想。 他甚至感到有些眩晕，操纵风之翼都有些力不从心，虽然这种眩晕也不过是一瞬，却时不时会出现。 莫名感觉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劲，这里的力量能勾起他的回忆，而他的回忆必定存在着许多让他无比痛苦纠结的事情，这让他潜意识里畏惧回忆过去，尽管他自己想要知道过去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正如白术所言，他患了心病。 某个刹那，在被无数次时长时短的眩晕袭击后，他一个有心无力，风之翼一歪，带着他撞在墙壁上，尽管他赶紧反应了过来，但这一个失误令他直直向着某个落脚之处坠了下去。 好在他及时掌控了风之翼，有惊无险地平安降落在一处巨大的污泥涌口前。 这个涌口令他感到一丝反常，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用流明石触媒的力量将之清除。 前面是一片紫色的世界，紫色的岩壁，紫色的晶石，甚至是紫色的花草。 他晕晕乎乎走进去，根据地图来看，这里应该就是通往那东南角遗迹的紫色通道了。 第70章 深渊下的尼古拉 这里的隧道顶部还在向下淅淅沥沥滴落着黑泥，莫名小心翼翼地前行。虽然那种眩晕还在影响着他，但是对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巨大的影响。 他怀疑这种眩晕是身体为了应对那种痛苦的记忆而做出的保护机制，之前现在他并不再反复闪现记忆的碎片了。 等等……他停下脚步，屏住呼吸。 他听到不远的后方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不多时那脚步声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显得急促而杂乱。 这种地方会有什么？ 莫名运起元素力，准备与之交战。不保证来者是敌是友，一律按敌人对待。只是这凌乱的脚步声似乎说明，来者也无比惊慌。 莫名蛰伏在一边，虽然他可以变成石头隐藏，但那样的话他出手也会变慢。 脚步声越来越近，坚硬的鞋底踢在裸露的石头上清脆的声音和踩在黑泥上啪叽啪叽粘稠的声响在空旷的隧道里回荡着。 很快，一个人影的轮廓就隐隐约约出现在莫名眼前，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愚人众，而且是一名火统游击兵。 愚人众？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么深的地底？……对了，夜兰提起过，七星与愚人众有过合作，自己手里的地图都是拜他们所赐。 可是，他们难道不会被那种浓郁的能量侵蚀吗？还是说……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都未必是敌人，不如先不动手，再看看情况。 莫名在暗处观察着，这名愚人众显然很是慌乱，他急匆匆地在这复杂的地形上奔走，腰间的流明石灯盏一晃一晃的，将他摇摆而高大的影子投在隧道顶，摇摇曳曳。 或许就是这些东西令他们保持清醒。 他时不时回头，时不时停下，他并不仅仅是在逃跑，看上去，他像是在故意引诱些什么。 莫名顶着眩晕，往更远处看。 即便是以他的视力，也只能看到有奇异的光，甚至就连那东西的轮廓都不清晰。 不一会，这愚人众就累得气喘吁吁，再次歇息起来。莫名看准机会，咳嗽了一声。 这突兀的声音在隧道里远远传过去，吓得那名愚人众一哆嗦，抄起自己的枪就站了起来，背靠着石壁观察着四周。 “如果你还有理智，那我们就不是敌人。” 莫名没有露面，而是依旧躲在暗处说话， “我受璃月七星委派，前来层岩巨渊探查。” 听到这声音，那愚人众愣在原地，仍保持着警戒的姿态，回答道：“我是愚人众第九特种连队的尼古拉下士，我不是敌人。但是……我在被敌人追杀，请阁下现身吧。” 此人尚且有理智，看来的确是友军了。 莫名这才从黑暗中走出来，一步步走向那位尼古拉下士：“我叫莫名，就职于璃月总务司。你……”他突然发现，这位尼古拉下士左腿有血迹渍出的痕迹，也有黑泥沾染的痕迹，难道…… “尼古拉，你这里怎么回事？” 尼古拉下士看着这个打扮奇怪的人，本来有些怀疑，但是他想不通此人除了是璃月方面的人外还能是谁。 他放下火铳说：“我左腿受了点小伤，不过不打紧，真是可惜，浪费了我一些珍贵的火水。 只是，恐怕即便消了毒，也未必能阻止这些黑泥的感染。”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的人呢？” 尼古拉做到一边的岩石上说：“唔，都走散了……大家有的不知去向，有的牺牲了。在我离开前，整个连队的人已经所剩无几。 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引开那些混账的怪物。现在，他们就在我后面，我劝你赶紧离开这里，或者……躲到什么地方，这里待不久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笔来记笔记。 “你别把我写上去，我这是秘密行动。” “明白，明白。我们愚人众也有很多秘密行动，我都明白。” 他翻着自己早就散架的笔记本，里面的纸页松松垮垮地勉强夹在一起，不知道散失了多少了。 “唔，又掉了好多页……算了，反正也不指望谁能看到了，若是卡佳能够捡到什么笔记倒也不错。莫名老兄，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这儿没什么好吃的了，但还是有些随身携带的硬饼干，还有点酸果酱……不过火水还有很多。” 莫名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这里的气息实在是令他难以忍受。 他靠着墙壁坐下来，冲着尼古拉摆摆手：“不必了。我们歇会儿，你打算怎么办？” “老兄，你的身体看起来不太妙。我一会打算去东南方的堡垒遗迹，那里有一处洞口，或许能够逃脱。总而言之，是往与连队相反的方向。你呢？你是来调查什么的？”尼古拉见莫名这个样子，便掏出一包硬饼干，抹上酸果酱递过来，“不必客气，在这鬼地方，身体是最重要的。” 莫名无法拒绝尼古拉的好意，更何况他也确实需要尝尝滋味清醒一下。 酸酸凉凉的酸果酱一入口，津液不由自主地分泌了出来。他确实舒服了些。 “这火水可是我们至冬最有名的美酒，尝一点吧？和你们璃月的酒可不一样。”尼古拉有给他倒了一小瓶盖火水。 “多谢了，尼古拉。”莫名接过火水一饮而尽。 好辣！好爽！ 他这下清醒了许多。 他回答说：“我要调查很多，比如这层岩地下都有什么，把消息提前带出去。顺便把地形做上注释，哪里有什么危险标示出来。 但是，之前我将所有的有毒气体都吸收了，这里暂且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危险了。至于那些怪物，那就不是我的情理范畴了。” 尼古拉叫起来：“嘿老兄，真有你的，我说怎么之前空气一下子变得这么清澈，原来是托你的福。咳……咳咳……抱歉，那么接下来呢？你打算去哪儿？” “我打算去你说的那什么堡垒遗迹去看看。” “那真是太好了。之后呢？与我一同离开？还是躲开那些怪物去别的地方？” 莫名咂咂嘴，品味了一下火水的余韵：“当然要去别的地方看看。” 尼古拉给自己倒了一小瓶盖火水饮下，撑着左腿站起来：“那走吧。咳……那些家伙能通过黑泥窥探我的行踪，我们现在就走吧？ 莫名点点头：“好兄弟，走吧。” 愚人众倒也并不全是坏蛋，这位尼古拉下士就是个不错的人。 第71章 漆黑症结 莫名与尼古拉一同走着，尽管尼古拉在尽快地赶路，可是他的速度并不怎么快。这反而会加速他的感染。 莫名见他左腿行动不便，也不多说，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搀扶着他。 两个人穿过倾倒的古建筑廊柱，眼前是倾斜扭曲的建筑遗迹以及巨大陡峭的悬崖。 “你有风之翼吗？” “特种连队有配发风之翼，但是恐怕我们上不去。不如爬山吧？” 莫名看了看周围，发现有那些能够提供强大弹跳力的石头，他问：“怎么样尼古拉，你的腿能用那个吗？” “虽然……它有点疼儿，不过它还违背不了我的意思。就用那个吧。” 尼古拉从莫名肩膀上抽出自己的胳膊，扶着墙走到那石头上面，屈身一跃，跳到了高处的平台。莫名紧随而至。他们刚一上来，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莫名探头一看，不远处有一架巨大的遗迹重机矗立着。 莫名赶紧拉着尼古拉躲遗迹建筑后，小声说：“这里有个遗迹重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尼古拉下士听后，向外露出半张脸，这里很黑暗，遗迹重机眼睛发出的光显得格外刺眼。 “我们也不知道。不过坎瑞亚就在地底，又有那钻地的铁家伙，遗迹重机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只是这里似乎只有一口钟，它守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呢？” 莫名胳膊肘捅了尼古拉一下：“你说坎瑞亚在地底下？” 尼古拉回过身来，见莫名问这样蠢的问题，便说：“怎么？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坎瑞亚沿着世界古树的根须建立，离须弥很近。” 莫名这下恍然大悟：“那这样一来，这里是不是……？”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谁知道呢。嘿，你说，我要是敲了那钟会怎样？是不是所有的怪物都会聚集过来……你懂我的意思吗？那样就能为连队争取更安全的空间。” 莫名抬头看了看这建筑，又偷偷摸摸看了看这建筑两侧：“哪来的钟？” “在建筑里面。曾经为了探测这里，我们损失了不少战友。但是，我还没有尝试过……咳咳……你呢？如果敲了钟，你恐怕就没办法走脱了。不如你离开这里，我去敲钟。”尼古拉记得莫名还要去别的地方进行探索，肯定不能和他一同损失在这里。 “唔……我没所谓。虽然我现在身体不是很舒服，但是仅仅是这些怪物，应当还难不住我。”莫名并不打算抛弃这位尼古拉，无论怎么说，现在二人算是战友。 “这样的话……老兄，我记得就在这家伙身后，有进入建筑的门……咳，我们要快一些，免得被他伤到。”尼古拉握紧自己的火铳，看了看地形说。 “那就走吧，我尽量保护你。”莫名可不想这家伙去送死，他的腿伤没有得到合理的医治，变得越来越严重，并且似乎被感染了。 莫名有些担心，害怕他变成那些怪物。 “走！” 尼古拉低喝了一声，两个人立刻放开手脚飞快奔向大门。 但是当他们到了那遗迹重机身后，遗迹重机已经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并没有见到大门。 “怎么回事？！”尼古拉见状大吃一惊，这里怎么没有入口？ 还没等他回过身来，莫名一把将他拽到一边，就在他被甩到地上的一瞬间，他刚才站立的地方便被遗迹重机巨大沉重的机械手掌拍了下去，地面顿时崩出不规则的狰狞裂纹。 “先闪人……”莫名又是一阵眩晕，让他本来打算上前攻击遗迹重机的身体骤然一飘。 他当即改变主意，拉起尼古拉便跑。 “老兄小心啊，这东西要炮击了。”尼古拉被莫名拽着，时不时回头看那遗迹重机的动向，眼见这机械在凝聚力量，他着急忙慌地提醒着。 莫名动作很快，拉着他躲到遗迹后，两人身体刚刚被遮掩，便看到前方的墙壁被一发炮弹炸出骇人的伤痕。 “怎么进去？没有入口啊？”莫名安顿好了尼古拉，又探出身子，他操纵着地上的岩石，一挥手，无数的碎石化作一股潮流直直地冲着遗迹重机的眼睛刺了过去。 探测到危险，遗迹重机的眼睛立刻被合上的护罩保护起来，碎石一块块击打在上面，却未能攻破它的护甲。 “唔……对了，上面有机关，可以开启大门。兄弟，你能拖住这家伙吗？我马上爬上去。” 莫名手一抬，在尼古拉身前形成一道向上的风场：“用你的风之翼上去，我会拖住它的。” 莫名抽调大地的岩元素，为自己套上了一层泛着黄色光辉的护盾，然后手里凝聚起一把冰刀，迎着遗迹重机冲了上去。 “兄弟，你居然能使用多种元素力吗？真是神奇……哦，我马上上去……” 尼古拉撑起身子，迈着那条并不灵便的伤腿，走到风场中，张开风之翼，被清风温柔地推上空中，他找到机关所在的平台，操纵风之翼降落过去。 莫名顶着那种不适的感觉，躲开遗迹重机笨重的攻击，一刀砍在它腿部暴露出的弱点上，这遗迹重机弱点被摧毁，一时半会无法复原，顿时便瘫在地上。 尼古拉生怕莫名顶不住，赶紧跑到机关前，用流明石灯盏解封机关，然后将大门与天窗打开。 他冲着下面喊：“老兄，门开了，快进去！” 而此时，莫名已经卸下了这遗迹重机一条胳膊。 他见大门确实被打开了，便不再纠缠，飞快钻了进去。 遗迹重机的弱点还在自主维修中，一时半会动弹不得，只能隔得远远的向门后轰了一炮。毫无成效。 当莫名进门时，一个黑影突然就到了莫名脸前。莫名一眼认出，那正是尼古拉下士，他倒飞了过来，莫名赶紧接住他。 只见尼古拉一脸鲜血，牙齿断掉了几颗，胸前有一大滩污泥，痛苦地呻吟着：“老兄，小心……还有一个……” 莫名抬头一看，前方竟然还有一个遗迹重机，并且已经被黑泥所腐蚀。 幸好尼古拉的流明石灯盏令他身上的污泥不一会就消退了，否则他恐怕早就被感染了。 “你先歇歇……” 莫名放下尼古拉，眼见三发充能炮弹轰了过来，他操纵前方的岩元素从大地上拱起，形成一堵岩墙，将三发炮弹挡在外面。 他要尽快把这东西拆了，好检查尼古拉的情况。 第72章 侵蚀之痛 三发充能炮弹粘在岩墙上，能量在他们周围切割着，不一会就要爆开。 莫名趁着这个机会，一个纵身从岩墙上方翻过来，两只手富集岩元素，凝聚出两把岩枪，一左一右投了出去，直接将遗迹重机的两条腿贯穿，腿上的弱点也被瞬间击破。 那遗迹重机不由自主地瘫在地上，莫名脚下一用力，在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身体导弹一样弹射出去，他那被岩元素力包裹的拳头一拳锤在遗迹重机的独眼上，尽管这遗迹重机眼部有护罩保护，但在那巨大的冲击力下，连着护罩带着眼睛都被莫名一拳大爆。 他拔出岩枪，一左一右将他们钉住遗迹重机的两条胳膊根，然后莫名拽住遗迹重机的臂膀，手上一用力，随着肌肉的绷紧和青筋的隆起，遗迹重机的胳膊被整个拔了下来。 莫名将两条机械胳膊扔了出去，再次抽出岩枪，将他们插入遗迹重机的胸膛。 这遗迹重机在线路损坏的警报声中，走向了其生涯的终点。他化作泥土，渗入大地，只留下一些部件。 莫名将之塞入背包，然后折回去看尼古拉的情况。 他结结实实被遗迹重机拍了一巴掌，虽然有防护的护具，但这种巨大的冲击力仍然令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你感觉怎么样？” 尼古拉将断牙吐出去，嘴里流着血，挣扎着站起来：“咳咳……还好，不是什么大伤……咳，我们快撞钟……” 莫名赶紧搀扶着尼古拉吃力地挪过去，然后他操纵石块，用力地砸了下去。 “咚——” 沉闷的钟声在寂静的黑暗地下响起，顺着石壁通道远远地传了出去。 不祥的气息更浓了。 “快走，我们进洞躲避……” 尼古拉费力地说着，莫名索性将他背在身上：“你说在哪，我们一起去。” 他们刚到门口，就见外面地上聚集了一滩黑泥，泥泞中有两个漆黑的剑士，一步步顺着台阶走上来。 “这种东西，莫名老兄……咳咳，你放下我，先走吧……” “抓紧了。”莫名将尼古拉往上掂了掂，然后两手再次凝聚出岩墙，“你说的地方在哪？” “就在那，右边，那里有个……咳咳……遗迹守卫，闸门关着……咳……” 莫名看了眼右边，正欲行动，两个剑士的漆黑武器便斩了过来，莫名立刻挺起两柄岩枪招架住，然后将两把武器弹开，抽身躲开。 莫名正往那边门口跑去，就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赶紧一个急刹向旁边一闪，就见一股劲风从他前面席卷过去，却是一个剑士的某种武技，带着它突袭了过来。 莫名正要动手，就看另一个剑士也摆好了架势，他不敢停顿，向前一个大踏步，岩枪一边拨开眼前剑士的兵器，一边捅向这剑士的大腿。 另一位剑士如风一般瞬间突刺而来，还好莫名躲闪及时，这才没有受伤。只是这些剑士似乎很是笨拙，莫名的岩枪很容易就刺穿了眼前敌人的大腿。 他一脚将这个敌人踹翻，右手挺枪便扎穿了它的胸膛，左手正要刺向另一名敌人，却听到了炮弹发射声。 他寒毛一根根乍起，低着头带着尼古拉将就着躲开遗迹守卫的一连串炮弹，反手将两柄岩枪掷了出去，一柄对着剩余的剑士穿胸而过，把他钉在地上，另一柄直接深深插入遗迹守卫的眼睛里，将之摧毁。 眼睛被摧毁的遗迹守卫中枢控制系统也毁了一半，无法控制地瘫坐到地上。 莫名这才松了一口气，趁着没有更多的怪物攻过来，冲上前拔出岩枪，将遗迹守卫肢解。 然后他看着那深深砸在地上的铁闸门，两手扒住闸门底，咬着牙对尼古拉说：“快下来，我给你把门抬起来……” 尼古拉也不磨叽，莫名做这么多事，自己能少给他添乱才是正解。 他松开双手，左腿伤变得很严重，刚一下地差点没有站稳，幸好有火铳让他撑了一下身子，这才没有摔倒。 莫名牙关一咬，腰一紧，脸上的肌肉也崩起。 那沉重的铁闸门，立刻就被抬了起来。要知道，莫名可是敢同水下的巨魔较力，这铁闸门才多轻多重。 莫名举起闸门，尼古拉一瘸一拐地走进去，靠着石壁坐下，莫名也进到洞里，手一松，闸门又砸在地上。 “呼……咳咳……兄弟，你真是好棒的身手，单论身手恐怕就足以与我们的执行官大人匹敌了……咳咳，你一定来头不小……” 莫名坐到他身边摆摆手：“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身体怎么样？我看你腿上的伤似乎……” 尼古拉咳嗽了两声，掏出一瓶火水，拧开盖子，递到莫名身前：“老兄，火水大口喝下去，咳，那才是过瘾啊，不来尝尝吗？” 莫名眉头一皱。之前尼古拉明明都是很小口很节省地喝火水，怎么这么大方了？ “尼古拉，你什么意思？莫非……” 尼古拉下士摇摇胳膊，将酒瓶子放在地上，掏出那散乱的笔记，在空白开始书写。 “叫我科利亚吧，连队里的大家都是这么叫的，我的姐姐卡佳也是这么叫的……” 莫名隐隐猜到了什么，他一把撕开尼古拉伤口周围的布料，却见那开裂的血肉内，渗着黑紫色的液体。 “你感染了？科利亚，你伤口感染了！你怎么不说呢？” 尼古拉埋头写着他的笔记，镇定地说：“兄弟啊，不必着急。就算我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咳，说起来，我很庆幸现在身边有你，要是我也变成这样的怪物，咳……你记得，一定不要手软……” “你这笨蛋科利亚，让我试试看能不能清除掉这些东西……” 莫名使用流明石触媒的力量柔和地清理尼古拉下士的伤口，只是那些黑泥被驱赶后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渗进血肉里。 尼古拉疼得大叫起来。 原来，流明石的力量只能驱赶这些东西，以往是将他们驱赶进地下不再出来，现在却…… 莫名这下慌了手脚，自己好心却办了坏事！ “这！对不起，科利亚，我……” “老兄，没必要……我有战友就是被这些东西给腐蚀掉的……咳咳咳……没用的，都没用。我一开始就活不了的……咳，真是可惜，我的姐姐卡佳，我们同为女皇大人的孩子，在‘壁炉之家’一起长大，却再见不了面了……咳……也不知道她……咳……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会不会和我一样……” 莫名呆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他知道自己拯救不了尼古拉，可是他不甘心。他明明有净化这些东西的力量，可是随着血液的流淌，那些腐蚀性物质已经流遍尼古拉的身体。 尼古拉是不可能承受的住两种力量的冲击的…… 第73章 以人的身份 莫名内心无比地煎熬。 虽然仅仅是同尼古拉走了这一路，甚至可能没有半天时间，可是尼古拉真的是个很不错的朋友，虽然他一路上话比尼古拉少很多…… “莫名老兄，你这是怎么了？我们愚人……咳……众，每个人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悲伤反而是多余的。 为了以后的决战，咳……咳，为了女皇大人的理想，为了对抗那些漆黑的灾厄，愚人众的牺牲都是微不足道的。” 尼古拉掏出几包硬饼干，还有一罐酸果酱，放在地上。 “兄弟呀，这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了。你要……咳……是有机会，便拿去吧，虽然可能没那么可口，咳……不过让他们陪我埋在这鬼地方，可真是暴殄天物。” “我带你回去吧？也许上面的人……” “哈哈，没必要……呃……好痛……快来了，我能感觉到……” 正在这时，外面又出现了一个漆黑的剑士，它竟然直接穿过了这闸门，铁闸门对它一点阻隔都没有。 尼古拉匆匆写下最后的笔记，莫名站起来，拦在剑士前面。 他手里凝聚起岩枪，还没等他动手，就见一道火光闪过，烈火的子弹精准打在剑士漆黑的铠甲上。 尼古拉靠着墙艰难地站立着，沉重地呼吸着，却仍旧坚定地举着火铳。 莫名抬手挺枪，将这剑士的武器打到一边，然后一枪戳穿它的身体。 此时莫名没有眩晕，这让他能专心地驱使力量，在他前面，这剑士毫无还手之力，便被轻易杀死。 解决了威胁，莫名回头看尼古拉，却发现他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 火水的瓶子被他盖上了盖子倒在一边，看得出他真的很在乎这些东西。 隔着面具，莫名不知道他的神情，但是莫名相信他一定仍在咬着牙与那种腐蚀对抗着。 “科利亚，科利亚……我，我有最后的办法，但是极有可能你承受不住……需不需要我试一下……”莫名赶紧跑过去，蹲在尼古拉身前。 “老兄……可以的话……试吧！请……试试……让我作为一个人……啊……不可能背……叛……” 莫名强忍着心里的纠结，他握住尼古拉的手腕，将法力输入到尼古拉体内，一丝一缕，谨慎地游走，试图通过血液的流动令其与那种腐蚀性的物质相融。 “呃……”尼古拉全身肌肉紧绷，他的腿将自己的身子都支了起来，右手紧紧攥着莫名的胳膊，咬着牙，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痛……我……呼…吸不…上来……啊……” 莫名知道，这是他的器官在衰竭。他终究无法承受这样的交锋，就连莫名自己都难以忍受，这个世界的人们更加不可能受的住。 他赶紧撤掉了能量，扶着尼古拉的背，哀恸地说：“对不起科利亚……我做不到，什么也做不到，我没办法……” “老兄……啊……有谁在我耳边说话……难听……我头好痛……”莫名看到，尼古拉破损手套下露出的指甲都变成了暗黑色，他手上的筋就像泥土里混浊的蚯蚓，挣扎蠕动着，他的手死死地抠着地面，指尖都磨出了暗紫色的血。 “杀了……我……吧……莫……杀……常……杀……卡……” 这种感染越来越快，尼古拉已经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模模糊糊吐出几个零散的字。 莫名抱着他的头，手里凝聚起冰元素。他眼里闪着微微的泪光，他颤颤巍巍地将凝聚出的冰刀架在尼古拉脖子上。 “科利亚……我……” 也许是冰凉的刺激使尼古拉恢复了一丝神志，他攥住莫名的衣角：“杀了我……让我作为……一个人……死去……求你了……求你……让我……现在……” 莫名咬着牙，几度想要下手，却总是下不去。 他脸上满是纠结与苦楚，就这样亲手杀死自己的朋友，实在是…… “兄弟……请……杀……死……啊……” 莫名眼泪从眼角划过，留下淡淡的痕迹。 他瞪着石壁，手上一用力，锋利地冰刀闪着清冷的光，带出紫色的血痕。 莫名大睁着双眼，虽然脸上有泪痕，但表情却不再挣扎。 他神色变得很是平静。 这就是尼古拉的归宿，他自己也早就想好了。与其折磨他，不如就这样，让他以人类的身份走完这一生。 尼古拉的手无力的砸在地上，莫名轻轻放下他的头颅，将周围的硬饼干火水等物品收拾起来。 尼古拉不希望这些东西就这样就在这里，莫名听得真真切切。 他将半瓶火水洒在尼古拉周围，然后拧上盖子装进背包。 “科利亚，我会把他们带出去的。” 莫名又拿起他的笔记，他并没有细看，只瞟到了最后几个字： “对不起，卡佳。” 他将笔记扔在一边，催动火元素力点燃了这人类的身体。 最起码他没有背叛自己的女皇，最起码他是以人类之身走的。 莫名长长地出口气，将泪痕抹去。 “真是蠢蛋……有什么可哭的，难道不该如此吗……”他嘲笑着方才软弱的自己，在熊熊的火焰旁，他盘腿打坐，轻车熟路连接起与夜兰的通信。 “夜兰，我是莫名。勘探队进展怎么样了？” 夜兰对于莫名这种手段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在脑海中回应：“主矿区的地图几乎绘制完毕。这里就是目前允许的最深处，暂时不会让他们打开通往石厅的路，经过千岩军确认矿道安全后，才会进行更进一步的勘探计划。你那里情况如何？ “我还有荧光水道及其西部未探查。是否需要继续？” “你居然会听我号令？那就回来吧，暂且不着急。” “那么困在地下的愚人众呢？” “暂时没有办法。” 莫名沉默了一下，他完全理解这种情况。 “好的，我马上回去。” 他随即切断了与夜兰的联系。 他也支持那种做法。 他知道，那些愚人众或许有不少都是友军，但是他必须为更多的璃月人负责。 “科利亚，这就是科利亚和他战友的结局啊，还有他的姐姐……”莫名站起身，看了一眼燃烧的躯壳。 他张开手掌，释放出更加炽烈高温的火元素力，将尼古拉一切的痕迹全部清除。 他不允许再有什么沾染这位朋友的残躯。 至于那本笔记……就留在这里吧。未来如果有可能，但愿他的姐姐能够看到。 “我走了，科利亚。” 当什么都不剩的时候，莫名撤掉火焰，他伸出手，“击一下掌吧，就当是朋友的一种仪式。” 他对着虚空轻轻拍了拍，转身抬起铁闸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第74章 群玉阁?重建? 莫名顺着原路往回赶，层岩巨渊北高南低，他不得不变成飞鸟才能跨过上百米千米的通道。 当他变成的鸟儿经过水沚边的愚人众营地时，他不禁猜想，这里会不会是第九特种连队的营地。 也许他早点察觉，这一路上他完全有机会将尼古拉带上来呢？ 他不再多想。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想要再改变历史，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找到了荧她们的新营地，建立在主矿区的高处。 那位名叫志琼的冒险家似乎正在瑾武训斥着，荧在一边默不作声，就连多嘴的派蒙都只是静静的漂浮着。 莫名走到她身前，小声问：“怎么回事？怎么气氛感觉有一点紧张？” “喂，长耳朵，你来啦。瑾武姐说，我们的任务暂时就只能进行到这里，不可以再打开矿道了，需要等千岩军的后续跟进，起码要等到千岩军完全督守临时主矿道才行。 志琼等不及要去更深处绘制地图，瑾武姐正劝着呢……” 莫名看看神色严厉的瑾武，这是在劝吗？ “我怎么感觉不像是劝说的样子……” 荧无奈的晃晃脑袋：“因为志琼根本不听劝，瑾武姐很着急。” “对了！”派蒙飞到莫名身前，叉着腰说，“长耳朵，你要不去劝劝她吧？我们这里属你官最大了。” 莫名想了想，虽然继续探索应该没问题，但是七星既然放缓进度，肯定有他们的道理。 莫名点点头，走到志琼两人身边，将凝光的许可拿出来在两人面前展示着：“我奉天权大人的命令调查这里，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这下两个人都不敢多说话了。她们只是隶属于总务司的非正式编制，这位能得到天权的许可，恐怕是个大官，可不敢造次。 瑾武神色谨慎地说：“上级要求我们放缓进度，这孩子有些太着急了，我正在劝她……” 志琼倔强地看着莫名，显然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恐怕也不会同意她的要求。 莫名假装刚刚了解这件事，他微微点点头，严厉地盯着志琼问：“你为什么这么急切要去更深处？” “我……”瑾武姐的严厉是出于对自己的疼爱，志琼知道这一点，但是这个人的严厉可就不好说了，这让志琼有了一点害怕。但是也只是一点而已，她只是犹豫了一下就消除了那种恐惧，“我觉得早点探明层岩巨渊的情况对于后续的工作很重要。” 莫名皱着眉头：“后续的工作？你指的是什么？是后续工人们开矿？还是后续盗宝团偷挖？” 眼见莫名神色不善，言语之间似乎将志琼当做了与盗宝团勾结的坏人，这可把瑾武紧张坏了。 她赶紧出声为志琼开脱：“大人，这孩子不是这个意思，她……” 莫名根本不听她说什么，抬起手示意她闭嘴，瑾武不敢违抗莫名的意思，只能焦急地冲着志琼使眼色。 “哇，长耳朵这是怎么了，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旁边观看的派蒙见莫名这副凶恶的样子，不由得也为志琼担心起来，“我们，要不要去……” 但是荧似乎看明白了什么，她摇摇头：“不用太担心，莫名这么做有他的道理。” 志琼被这样怀疑，也慌张起来：“不是！我的意思是……唔，我想继续探索层岩巨渊……” 莫名摇摇头说：“早晚会让你探索的，不必着急一时。无论怎么讲，人命关天，临时矿道是连接地上与地下的命脉，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等千岩军排除了隐患，自然会让你们继续开工的。” “是……”志琼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垂下脑袋，莫名见效果达成了，便不再多说，转身将后背留给志琼。 他冲荧使了个眼色，荧立刻心领神会，派蒙也跟着明白了。 “原来他刚才的样子是装出来的吗！”派蒙小声叫到。 莫名走到她们身前：“你们有没有什么特殊发现？” “没有呢。”派蒙摊开手说。 “那你们之后有什么打算？” “唔，在璃月到处转转吧。毕竟还没有好好欣赏过璃月的美景呢，嗯……先去灵矩关看一看，那里的遗迹或许对我有用。” 哦～灵矩关？怪不得凝光不让我查了，难不成是因为你这个家伙要去了？ “灵矩关好啊，灵矩关人杰地灵。” 简单道了个别，莫名就去高处找到了夜兰，把自己拍摄的照片让夜兰好好看了看：“这就是地下的情况，我从愚人众那里偶然听到，他们在这里应该是和什么漆黑灾厄有关，你有没有关于这件事的情报？我猜测地下的这些东西和那些漆黑灾厄有关。” 夜兰一张一张翻看着这些照片，眉头一直紧皱着。这些遗迹她曾在跟踪愚人众行动时见到过，可是地下的情况比当时更严重了。 “漆黑灾厄……那是五百年前的事了，有漆黑的邪恶力量侵袭璃月，千岩军和众夜叉与其交战在层岩巨渊。” 莫名听闻后感到有些惊讶，这竟然是五百年前的事？那为什么现在的愚人众还在谈这东西？ 夜兰将照片合上，两指夹着递给莫名：“这些东西，你稍后交给凝光吧，她掌握很多方面的信息，我想她会做出决断。只不过，这倒是印证了我的猜想，所谓的漆黑灾厄，并没有被彻底击溃。未来的某一天它们恐怕会卷土重来。你先上去，我继续看着旅行者。” 得了夜兰的安排，莫名自然不会推辞。毕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之前自己乱搞惹得夜兰不爽，这种小事还是听从她的安排得了。 莫名飞速赶往玉京台，将层岩地下的照片交于凝光，并将愚人众的相关事宜悉数告知。凝光仔细筛选后，挑出几张交给辉山厅进行研究，莫名全程都在一旁看着。 他是特地被凝光叫住留下来的，对此他心知肚明，这是凝光有意要将他培养成类似于夜兰百闻那样的心腹。 “对了，关于群玉阁，我计划重建一个新的群玉阁，对此你有什么建议吗？” 莫名一愣。虽然他名头上挂着个顾问，但是凝光真正找他问问题的情况并不多，多数时候他只是负责情报工作。 他仔细想了想，群玉阁……真是挺怀念的。 第75章 我焯，史蒂夫? 群玉阁作为凝光的心头肉，凝光既然说起了，那么群玉阁的重建事项肯定是板上钉钉了。 但是莫名从来都只是将群玉阁当做了凝光的房产，之前对抗奥赛尔时，他猜测群玉阁也具有一定的战争作用，然而从设计之初就没有侧重于这方面的用途。 “嗯……说起建筑，我并不是这方面的行家……” 言下之意就是：莫挨老子。这种土木的活儿你问我干什么，你哪怕问钟离去当包工头呢，岩王爷搞三室两厅理论上没问题吧？ “这个你不必操心，关于建造的相关事宜，有大建筑师史师傅负责。只是你认为，在你心里，群玉阁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我？”莫名一头雾水，你的群玉阁关我什么事？他不明白凝光什么意思，眼观鼻鼻观心不敢乱说话。 凝光见他这副拘谨的样子，不由感到一阵好笑。自己随口这么一问，这莫名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有的没的。 “你这是做什么，我就这么让你害怕吗？此次奥赛尔之危让我想到，是否可以让群玉阁，成为一件兵器呢？”莫名还是不说话，凝光只能将自己的意思说出来。 莫名一听，好家伙尝到甜头了？这是要搞核武器？但是量产群玉阁……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唔，如果是将群玉阁改造成兵器的话……根据我的经验，像是这种吨位的平台，本身可以搭载多口径多型号发射井，通过集成指挥系统能够高效控制…… 我的意思是，可以通过机关术建造多个元素力发射口，通过不同发射口的朝向位置大小来施展不同的作用，以进行攻防。” 他反而觉得像是群玉阁这样的东西，用来做核弹实在是太浪费了，毕竟终究不是核能，你有几个群玉阁可砸的？ 但是又没有像样的飞行载具，那就只能走战列舰的路子，而用普通动能的抛射炮弹显然是太过落后了，既然有元素力这种东西，何不制造成舰载导弹的样子，就比如之前奥赛尔展示过的元素能量弹。 岂不美哉？ 莫名开始大谈特谈，凝光眼里开始放光，然后眼睛越来越亮。 元素力发射口这种建议，听上去很不错啊，而且非要说的话，根据归终机的原理，可以把群玉阁改造成受她控制的有力武器，虽然武斗缺乏风度，是下下之策，不过有时候武斗真的很有用啊。 “你的建议很不错，就看史师傅能否完成设计了。” 莫名心里纳闷，这史师傅何方神圣，这种大事居然要他参与？ “不会吧，我信口胡说的，史师傅这也能设计出来？哪个史师傅？” “呵，改日定会让你结识。史师傅乃是层岩巨渊里出来的鼎鼎有名的建筑大师，天下万物无不可用，名叫史蒂夫，却不知身世如何，故而我与他也只是合作关系，可惜不能为我所用。或许你能帮我拉拢此人呢？” 凝光似笑非笑地看着莫名，莫名回过味来了，怪不得今天凝光总是有意无意提一嘴这个史师傅，原来就是打算让自己问起，好就坡下驴呢。 不过史蒂夫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好像之前在哪听说过？而且怎么感觉心里甚至有了那么一个模糊的形象？ “啧……史蒂夫……好耳熟的名字，这史蒂夫长什么样子？” 凝光微微一笑，耳熟？那就对了，看来自己对这个史蒂夫的猜测说不定是真的：“为人方正，方头方脸。” 我草，史蒂夫？ 莫名心头一惊，他想起来了，那不着名方块人、徒手开山猛人史蒂夫吗？他不我的世界里的吗？怎么乱入到这个频道来了？ 不对，很不对劲，史蒂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种二次元的世界不是什么动漫漫画就是什么游戏，两个有着完整世界观和严谨规则的世界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有交集…… “那位史师傅，方方正正的史师傅，是个方块人？” “是啊，很奇怪吧？” “浅蓝色短袖蓝色裤子？” “史师傅经常是这副打扮，不过很多时候也会穿各种奇装异服。” 这……这怎么想都是那个史蒂夫啊…… 凝光见莫名神色如此变化多端，便明白了怎么回事。果然如她所料，这位奇奇怪怪的史蒂夫也不是土生土长的提瓦特人。 可真是邪了门了，这几年是怎么了？怎么一口气出来了这么多个奇奇怪怪的外乡人…… “怎么，你知道这位史师傅？” “啊，我……咳咳，略有耳闻略有耳闻，只是……啧，我认识的那个史蒂夫，他不是提瓦特的史蒂夫，他是……总之就是这位史师傅和我差不多，不是本地人。” 莫名也觉得甚是奇怪，一个两个也就算了，这怎么又冒出个史蒂夫？这么多从其他世界来这地方共襄盛举的各路英豪，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大乱炖呢？ “果真如此……那恐怕，也只有你能和史师傅好好聊一聊了。史师傅为人沉默寡言，性情古怪，不需花费摩拉，也不做什么生意、干什么营生，甚至不入七国国籍，只爱建造各种神奇事物，也有很多难以理解的作品。 但是，每每有作品问世，他总是又会将其拆除。此次建筑群玉阁，还是我同他说好，这才卖我一个面子，替我设计。至于令他亲自动手，便是我也谈不拢。”凝光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钟离尚且有什么爱好，这史蒂夫真就是油盐不进，很难打交道，就连夜兰都拿他没办法。 莫名呆愣愣的附和着点了点头，心里乱糟糟的。这史蒂夫都出来了，不会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吧？ 还有，给凝光面子？印象里这史蒂夫打起床战争那不是相当卑鄙，属于是一等一的狠人么，居然还会给别人面子，凝光也不是一般人啊…… “行，行，好……” 莫名失神地走出玉京台，甚至差点一个失足掉进莲花池里。有机会可得好好认识认识这个史蒂夫，好好问问这史蒂夫怎么到这地方的，这世界太他妈乱了…… 第76章 很会聊天的仙人一名 莫名一如既往接了委托，然后前往层岩巨渊。虽说那里有夜兰看着，可是毕竟夜兰也只是以专员的身份暗中跟着，真要出什么事，还得是他这个明面上的大官来更合适。 不过好在勘探队一行人全都撤了出来，辉山厅相关人员和千岩军在周围做着安排，莫名见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放心去做委托。 对于他而言，这种初级的委托实在是过于简单，很快就完成了。 无所事事的莫名想起了申鹤，在她身上，有莫名的一个猜想。申鹤以凡人之身，跟随仙人修行，并且卓有成效，这是否说明即便本身不是仙躯，仍然能够修成仙人呢？至少，可以比肩仙人？ 如果是这样，那么身为众仙之祖的岩王帝君，是否也可以是凡人修成呢？ 如果是这样，那么是否意味着，凡人也有登神的资格？虽然前有温妮莎珠玉在前，但是莫名并不能确定，温妮莎究竟是成为了神明，还是……成为了祭品。 他对申鹤很好奇，申鹤身上展现出了一种全新的可能性。如果成立，那么神之眼、神之心，是否可以理解为低高等阶本质相同的东西呢？只不过越高阶，功能越强越多。 那么，在神之心之上，是否还有什么呢？就类似于……皮丘，皮卡丘和雷丘…… 这种猜想很大胆，但是并不是毫无根据。甚至，如果得到证实，整个提瓦特的基本逻辑恐怕都要被推翻。 他再次赶到了奥藏山，这里实在是太大了，虽然莫名放开了感知去寻找，可是他似乎一下子探查到了好几种不同寻常的力量，这直接吓得他不敢放肆了。 刚才是不是冒犯仙人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想了想，要不直接拜访仙人？毕竟找申鹤还是靠真正的仙人更容易。正好，这奥藏山似乎就有仙人，莫名之前跟踪荧的时候看到过。 他蹑手蹑脚来到仙人洞府外面，探头进去，里面是秘境的入口，除此之外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这种秘境野外一大堆，莫名也偶尔进去转过，一大堆各路怪物。这仙人怎么也好这口呢？莫非仙人的秘境有什么不同凡响的地方吗？ 他溜到秘境门前，敲了敲门。 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又敲敲门，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清清嗓子，行了个鞠躬大礼：“仙人在上，凡夫俗子莫名请见。” 什么动静也没有。 啧……这么看来这仙人是不想见自己了？ 莫名出了洞府，回想着当时荧是怎么见到仙人的。好像是做了些菜，然后就进去了？难道和魈一样？这帮仙人怎么和派蒙一样贪吃…… 他来到奥藏山平台的锅子前面，伸手摸了摸，这锅还有余热。看上去似乎不久之前有人用过。 莫名正欲架火烧菜，忽然一阵寒风一来，让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紧接着就是一阵清心的香味，莫名心尖一颤，赶紧回头，那位申鹤不知道从哪来到了他身后，手里端着冰蓝色的银枪，看上去就像将月亮摘下来熔锻成的一样。 “速速离开此地，莫要惊扰仙家。” 莫名一头冷汗，赶紧举起双手，一脸无辜地说：“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你是申鹤吧？” 眼见申鹤面色不善，眼神冰冷，甚至似乎真的要动手，莫名吓得气也不敢倒就念：“呃我不是歹人啊我是甘雨的同事我是重云的朋友我没恶意啊你不要动手咱们有话好好说……” “你！别再叫嚷了，我不管你是谁，马上离开此地。” 莫名见这申鹤好赖话不听油盐不进，也没办法，总不能真动手吧？说不定三两下让她收拾了那不倒血霉，他哪知道申鹤这纯属是在吓唬他。 “申鹤，不必如此。”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了悠远的声音，令申鹤眼神柔和了一些，“此人既然是甘雨的同事，倒也不必这样待他。” 合着重云一点面子没有，反倒是甘雨的面子挺好用。 “嘿嘿，这就好这就好……何必这样不近人情呢？怎么说重云也是你……” “你既然说是甘雨的同事，你可知道甘雨身居何职啊？” 莫名一听那声音这样问，知道这是在考验自己说的是真是假，他对此一点不害怕：“甘雨是七星的秘书，我是天权的顾问，这算得上同事吧？” “天权星？哼，你此番前来可是受了她的意？”一听莫名和凝光有关系，这声音顿时阴沉下来，这让莫名有点后悔。 何必多嘴呢…… “那倒不是，我并非是受天权的意思，是我听重云说的，他们家想要拜访申鹤，却找不到她人，我这是来帮重云的。” 不好意思哈重云，这种时候还是找你背锅合适一些，起码仙人们应该不会为难凡人吧？ “对于此事，我倒是有所耳闻。若是为了此事而来……” “师傅，这事不必提了。我还是喜欢独自在山中修行，不愿沾那人间的烟火气。”还没等那声音说完，申鹤就冷言冷语地打断了，直看得莫名目瞪口呆。 不说好的尊师重道吗？你这怎么回事，这么没大没小？ 而这位仙人似乎已经习惯了申鹤的这种风格，一点也不生气，只是说：“你这孩子，你终究不是仙人，为人处世之道，也应修习才是。不入凡俗世间，又岂知待客交往的道理？” 嗯？这意思是说，这位仙人有意让申鹤踏足凡尘吗？好奇怪，仙人不都是避世隐居的心性么？ “凡间规矩实在太多，束手束脚，我……不适合。” “多与人交流，自然会适合的。本仙如此擅长聊天，可不是在山野间闷头修炼学会的。” 莫名在一旁听这师徒俩谈话，权当吃瓜看戏了。从对话中不难听出，仙人希望申鹤融入凡俗，申鹤自己则是希望生活在山水之间。 倒不是她自己讨厌俗世，完全是因为适应不了。她和甘雨她们师姐妹倒是有同样的难处，这就是仙人们的困境吗？ 莫名竖着耳朵听，虽然申鹤不情不愿，可是总归是要听从师命的。这下莫名捡了个大便宜，成为了申鹤游历璃月港的导游。 他自己都还没摸清璃月呢……算了，怎么说也是个好消息，到时候招呼重云一起不就得了。 第77章 申鹤璃月之行 申鹤自幼在山间修行，甚至不熟悉通往璃月港的路，毕竟申鹤一共也就去过几次璃月。莫名走在她身前半个身位，带着她去璃月好好看一看。 仙人的想法很简单：申鹤早晚都要回归人类社会的，不如早点去熟悉熟悉。 “要不我们找重云？”重云毕竟是申鹤亲戚，如果要在璃月生活，肯定是有亲朋好友会方便许多。 但是对于莫名的建议，申鹤直接一口回绝：“不，他的家人太过热情，我……不知如何回应。若是必要，只见他一人好了。” 啧，算了，凡事都要循序渐进，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起码申鹤没有拒绝和重云打交道，这就够了。 只是，现在的申鹤，怎么看也不像初见时那样吓人，难道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嗯……感觉，申鹤也不是那样吓人，但是，当时你是真的想要用武力解决问题吗？”莫名提心吊胆地问。 “不，只是胁迫罢了。”申鹤理所当然地说，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看上去对她而言这种事是天经地义的，根本不管别人的想法。 “哈哈，还真是……很有特色……”莫名不知怎么回应，只能一脸尴尬地赔笑。 “对了，申鹤吃了午饭没？一会要不要去璃月港吃一些小吃？” “我吃过了。” 真是不好相处啊……莫名隐约能感觉到，申鹤未必就是有敌意什么的，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最合适。 一路上莫名有的没的和申鹤聊天，申鹤往往也只是回应几句。 等到了璃月港，莫名能感受到，申鹤显得手足无措，就像刚进城的孩子，但不是说她没见过世面，而是她压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多的人。 “嗯，璃月港是商业之都，买卖是每个璃月人一生之中必须要经历的，你不如去买点东西，通过这个方式和别人交流，应该会容易一些吧？”莫名和申鹤商量着，申鹤没有拒绝。 这可能是她做的最大努力了…… 但是很快莫名就后悔了。因为申鹤，她是真的不懂交易…… 不是说她不明白其中的金融原理，而是说她连最基本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都不知道。 她直接打算白嫖，看阿山婆风筝做得好拿了就走，差点让七老八十的阿山婆跑起来撵她，最后还是一边看着的莫名上前付了账。 这要是让老人家出个好歹，别说赔的钱有多少，怕是俩人都要蹲大牢…… “唉，申鹤姐姐，我叫你姐姐了还不行吗？这传统买卖是讲究给钱的，四两摩拉买不了千金的东西，你这不讲公德不付钱，那谁让你啊。”申鹤见希古居似乎有一些看上去还不错的装饰，打算买上一两件孝敬孝敬师父，结果又是老样子——没给钱。 莫名实在是受不了了，这一路上凡是申鹤鼓起勇气去商量的买卖，她都忘了给钱。 她并不需要那些东西，只不过是莫名希望她去学会和人交流，她本来就不情不愿，琢磨说辞就已经让她绞尽脑汁了，付钱这种事她压根没记。 “真是麻烦。”申鹤站在璃月的天桥上，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心里的不自在越发难以压制。 “没事没事，不在一时嘛……你这么不愿意，那我们不和人说话了，我们听别人怎么说，这回可以了吧？”莫名见申鹤眼睛里有些许失神，他可不想申鹤出什么事，这要是让仙人追究起来他吃不了兜着走。 申鹤没有拒绝，他们两个人又回到街道，在人多的地方假装有什么事情，比如在三碗不过岗点些茶叶（当然申鹤是压根不想喝的）。 旁桌两个人喝着小酒，带着微醺的神色畅聊着。 “嘿，我告诉你，这可不是我瞎说，那奥藏山上仙气飘飘的仙池你知道吗？我呀，嗨嗨，我上山的时候……” “你又吹了，又吹了！那奥藏山传说中可是有仙人居住，仙人让你上去吗你就上山？” “嘁，你啊，这就是生瓜蛋子当金瓜粒子——没见识。我那是得了仙缘，仙人垂怜我哩！我告诉你，你知道那仙池干什么的？” 虽然旁边的两个人讨论的东西似乎并没有什么参考性，但是八卦这种东西谁不爱听，莫名竖着耳朵乐着呢。 至于申鹤，她耳力很好，听到有人在讨论和奥藏山有关的事，不由得也上了心。 那桌人继续吹比。 “说来你不信，那仙池远远看过去嘿，那就像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熨平了，那叫一个美！ 池子里还有荷花，比玉京台荷花可好看多了，一年四季都不凋谢！ 我上山的时候，你猜看到了什么？” “你说不说了你还，看着什么了？” “喝，那池子里啊，有一位仙女！在那洗澡呢！那仙女长发飘飘，穿的绫罗绸缎放在一边，那就像天上的彩霞一样放着彩光，吉祥啊！……” 莫名心里大呼不妙，赶紧看向申鹤，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申鹤“腾”地站起来，一巴掌拍在那二人桌上，结实的木桌子应声碎成了烂木块子，吓得座位上两个人“诶呦”惊叫一声，连人带椅子摔在地上，激起地上的尘土。 现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看着这边的情况，一个冰冷冷的美人带着光闪闪的宝枪，地上俩倒霉蛋更是亡魂大冒，这女人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俩，就像什么上古凶兽。 街上行人见此情景无不驻足观看，繁华的大街越聚人越多，不一会儿就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莫名也是差点吓掉了魂，一个没反应过来这么大动静！ 他赶紧拉住申鹤喊：“诶呦，姐姐，别这样别这样，你消消气消消气，他们那是喝醉了瞎说的当不得真无意冒犯，你别这样，你先歇歇消消气……” 申鹤原本心里已经泛起了杀意，让莫名这么一说火气消了些，然后她就注意到了周围各色人等的眼神，心里顿时紧张起来，莫名这话刚好让她有台阶下。 他好不容易把申鹤劝到椅子上，然后又给那两位赔礼道歉，把他二人扶起来，一边解释一边掏钱：“我这姐姐呀，受过仙人的恩惠，对仙人那是尊敬有加，刚才听了两位的话，这是觉得您二位冒犯仙人，心里来气……诶，都是我的错，我没看住我这姐，让您二位受惊了！” “这是什么道理这是，话都不让人说了？她再怎么着也不能这样啊？诶我说你们这可不地道，她受什么恩惠关我什么事啊？我是说什么了我是……” “诶呦，可不说呢，您二位又做错什么了？都是我的错，我的错，这点钱不成敬意，权当做对您二位的赔偿，还请您给我个面子，海涵海涵。”莫名哪敢说是他俩的问题，更没胆子说是申鹤的问题，只能自己陪着笑脸背了这口大黑锅。 莫名掏出来十万摩拉，一人给了五万。这两个人一看好家伙，这小子看上去穿得奇奇怪怪的，出手还挺阔绰，倒是懂几分规矩，况且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还差不多。你看着点你那姐姐，这什么暴脾气……” “诶是是是，您教训的是，我呀可得好好给我姐说说……” 他打发了这两个人，又斥巨资给老板赔了钱，像什么名声的钱，物件的钱，吓走的客人的钱等等……前前后后赔了店家三十万摩拉，老板这才松了嘴。 莫名一脸苦笑拉着申鹤灰溜溜溜走了。 “这叫什么事啊这，我的钱啊……”莫名有苦说不出，这怎么能全怪申鹤呢？可是自己那不是更无辜么？只能自认倒霉了！ 第78章 给我腰子射开线了 莫名拉着申鹤一口气溜到了码头，见这里没几个人了，这才停下来。 “诶呦，这叫个什么事儿这……” 申鹤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凡人大多是聒噪妄言之辈，自己早该有所度量，只是今天这帮凡人竟敢胡说八道到师父头上，令她怒不可遏。 结果不仅没有达到目的，反而把莫名坑了个惨，几十万摩拉，虽然她对钱没什么观念，但是希古居的珠宝大多也不过几万十几万，几十万肯定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此事……实在抱歉。但那凡人亦有责任，此二人不敬仙师，多嘴多舌，实在该惩。”申鹤虽然心有愧意，但是那仅仅是对莫名的，对于那两个凡人她可是一点不想客气。所以，哪怕是服个软，也不放过他俩。 “嗨，申鹤啊，凡人呢，不像你这样清净恬淡（？），他们那是口无遮拦，一个两个都这样，我有时候也是如此，你大可不必这般计较。 有道是不知者不怪，他们要是知道你是谁，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说这话。 这就是和凡人打交道最重要的，很多时候你得忍着，就算是再怎么看对方不顺眼，也不能明说。”莫名也知道申鹤的性子。 想让她给那俩人赔礼道歉？想得美，申鹤能听自己劝不惩罚这俩人都已经是最大让步了。 “如此行事……真是不快，行走璃月港，竟是如此恼人之事，哼……”申鹤眉头一皱，眼里满是厌恶的神色。 “哈哈哈……这……这世间，还真就是这样，身不由己。 不过，对于在璃月港生活这件事，我可以帮你。 我说过，我与甘雨是同事，不过你不必太过在意，我与她有些不同……我比她要自由一些，与七星关系也并不怎么紧密。 你若是在璃月港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找我，能帮的我肯定会帮……”至于可能会用到的花费……这事给凝光一说，就当是在拉拢申鹤，凝光怎么可能不同意呢？花费让她报销不就得了。 “多谢你的好意。只是……这太麻烦你了。”申鹤心里对这莫名有了改观。起初以为他和那些凡人没什么两样，现在看来，他比那些凡人可通情达理多了。 莫名连忙挥手：“不麻烦不麻烦，我虽然算不得什么大官，但是好歹也是有点小权力的。更何况，重云是我的好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来麻烦一说。” 咕…… 莫名正说着，忽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他愣了下，立马反应过来了：“你是饿了吗？有什么想吃的？” “清心，琉璃百合，琉璃袋，这些是我平日吃的。”申鹤考虑了一下说。 啊？莫名听到这些东西脑子一懵，这些不都是药材吗？再一想当时自己上山采集清心，是不是相当于抢了申鹤的饭了？啧…… 莫名与申鹤一同来到不卜庐，白术大夫此时还在外面采药。申鹤找阿桂一斤多的药材，饱食了一顿，莫名和阿桂都看得目瞪口呆。 阿桂是这辈子没见过真把药当饭吃的，莫名是没想到这跟随仙人修行的吃个东西都有仙气。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本来莫名打算让申鹤再经历经历夜晚的璃月，要知道璃月的夜生活也是很丰富的。 但是申鹤本就已经倍受煎熬，眼见天色黑了，正好有了借口，哪还愿意留在璃月港里。她独自一人出了璃月城，莫名本打算跟随，可是却被申鹤拒绝了。 然而申鹤虽然有一身本领，终究是个女子，要知道色胆包天的流氓还是很多的，莫名不放心，故而变作飞鸟跟在申鹤后面，若有宵小也好照应。 申鹤一路出天衡山过遁玉陵，北上绝云间，莫名变成了大一些的白鹤在空中盘旋，时不时落下来，时刻保持申鹤在视线范围内。 途中虽然偶尔有怪物，但申鹤都能避开。 莫名本来已经放轻松，甚至就当是观察美女的游戏了，他甚至飞到很远的地方，看一看自己到底能目视多长的距离。 就在这时，他冷不丁感到一阵后怕，鹤毛都快乍起来了，远处的黑暗中射出来闪着悠悠蓝光的箭矢，不偏不倚射在莫名变成的飞鹤翅膀上，然后炸开优美的水线。 “啊！”莫名毫无防备吃了这一箭，只觉得钻心的刺痛，他大嚎了一声，一下子绷不住显出原身，爬在地上抽搐，左肩膀上一处狰狞的伤痕，血流如注；脖子和前胸也有零散的细长伤口，是被那水线划开的。 他只顾着将注意力放在申鹤身上，再加上从没想过变化成飞鸟还会被谁袭击，故而完全没有意料到。 “呀，莫名？！”黑暗中顿时响起惊慌的声音，莫名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这声音他一下就听出来了。 夜兰！奶奶滴，居然让夜兰射了一箭！ 夜兰从掩体后面跃出来，飞也似的几个呼吸之间跨过山石与树木，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眼里的禽肉居然是莫名，这一箭力道可不轻，不知道莫名伤势如何。 在黑暗中奔行的申鹤自然也听到了这声惨叫，她一下子听出那是莫名，心里隐约感觉不安，恐怕是莫名遇到了什么危险，她立刻几个起跳折了回去。 申鹤远远地就看见莫名在地上挣扎，而一个手持弓箭不明身份的女人正冲向莫名。 夜兰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跟随仙人修行的申鹤显然更胜一筹，她看莫名身处危险之中，来不及多想就提着银枪迎了过去。 莫名立刻就感受到了申鹤正在靠近夜兰，他来不及出声，申鹤就到了夜兰身前，一枪扫了过去。 夜兰反应也很快，侧身贴在地上，苗条而有力的腰肢一扭从申鹤枪下掠过，闪到一边。 “别动手……自己人！”莫名赶紧高声喊，夜兰可不好说敌得过申鹤，万一出了事就糟了。 申鹤横着枪拦在莫名与夜兰之间，阴沉地盯着夜兰，夜兰见她这副样子，立刻明白她和莫名是一路的。 听到莫名的声音，两个人都愣了一下，申鹤回头看了莫名一眼，谨慎的向后移动，夜兰直起身子也慢慢向莫名靠近。 “大家都是自己人……”莫名又喊了一声，然后就是龇牙咧嘴一通怪叫。 麻了，今天这是怎么了？不是破财免灾吗，怎么财也破了，这血光之灾也来了，真就祸不单行…… 莫名心里欲哭无泪，吃力地坐起来，向两个人挥挥手。 第79章 莫名大残 申鹤虽然听到了莫名说的“自己人”，但是她可不敢轻易就把夜兰当成自己人。 她挪到莫名身前，哪怕是在黑夜里，她也能看到莫名浅蓝色衣服上的一大片黑暗。 那是暗夜中的血迹。 “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是她干的吗？”她蹲下来，架住莫名胳膊，扶他站了起来。 “别这样，大家都自己人……申鹤，那是夜兰，我同事，官大我半级。”他颤颤巍巍地向申鹤介绍夜兰，生怕出现什么误会，“刚刚那是误伤，不必这么敌视她。” 申鹤看看莫名，又看看夜兰，横着的枪被她收了起来。 夜兰知道，这是放下戒备的意思，看来是莫名给申鹤解释过了。 夜兰跑到莫名身边，看着他破损的衣服，大片的血迹和细碎的伤口，总是运筹帷幄神色的脸上终于流露出了明显的自责。 虽然莫名赶紧用法力止住了血，可是他的锁骨感觉都要断了，那是深入骨髓的痛，可不是一时半会能消解的。 匆忙之间，他更没有来得及使用清洁术来消除血迹。 “你……你这毛病真是的，怎么总是打鸟呢……”莫名本想直接用法术帮助治疗一下，但是转念一想，反正也不是大伤，夜兰这种情绪他可是从来没见过，而且申鹤身上淡淡的香气也确实好闻…… 那岂有痊愈之理？不趁着伤病好好享受享受别人的关切照顾，尤其是这个别人还是申鹤和夜兰，那还是人吗？ 所以他只是象征性地止了止血，伤口一点没处理。 夜兰在莫名震惊的目光中，撕开他伤口处的布料，不知道从哪取出来自己随身携带的消炎药粉，给他涂抹上，一边涂抹一边说着：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而且还是变做飞鸟的样子，我哪里认得出来……” 申鹤一言不发，她并没有这种野外疗伤的经验，以往就算是有什么伤势，她也不过是找些药草，只是这里灵气荒瘠贫乏，又是黑夜中，哪里找得到药草，故而只是撑着莫名的身子。 好在她力大无穷，莫名这点重量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莫名一边嘶嘶哈哈地叫着，一边解释：“这位是申鹤，跟随嘶……跟随仙人生活，此番来璃月斯哈哈哈……她不谙人事，我陪他在璃月转了转。 她一个人回绝云间，我看已经是晚上了，人心险恶世事无常，诶呦呦……我怕她路上遭遇什么麻烦危险，不放心，所以暗中跟随，没想到嘶……你这药够给劲儿的啊……” “原来如此。对不起，今日让你如此费心……”申鹤闻言，冰冷冷的心暗暗地感觉到一阵温热，愧意也油然而生。 夜兰将他的伤势处理好，就地砍下柴火，莫名用火元素力点燃火堆，三个人坐在火堆前。 夜兰也是拿莫名没办法，这货真是根本无法预料，一身奇奇怪怪的本事，根本敌我难辨。 “你就不能大大方方地跟着吗？怎么反倒这样偷偷摸摸的。再者，申鹤这样的身手，哪有谁能奈何得了她。”夜兰拨了拨木柴，看着申鹤说。 刚刚这申鹤只是单纯想拦下她，真要动起手来可就没那么轻松了。修习仙术武艺的申鹤，可不是好惹的。 “你有所不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莫名心里直喊冤枉，他这回可真是出于好心，虽然他总是不大正经不大靠谱的样子，但是也不是什么色鬼流氓。 嗯……也或许有一点点私心？反正他没感觉。 “我也曾多次夜间出行，从未出过岔子，你不必这样为我担心。”申鹤对于莫名的关切受之有愧。今天又是让他赔了钱，又是让他受了伤，自己进城一趟可真是把莫名坑惨了。 莫名倒是对此无所谓，虽然今天又是心疼又是肉疼的，但是毕竟物超所值。 申鹤意义可不一般，她是人类与仙人的纽带，就冲这一点，付出一点代价那都是值得的。 莫名摆摆手：“话不能这么说，毕竟你要真有什么闪失，仙人追究起来我可承受不起。对了，夜兰，我记得你是不是说过，要请我吃新月轩来着啊？” 夜兰撇了他一眼说：“当然记得。今日中午我便找你却没找到，傍晚我又去万民堂寻你，你又不在。岂料你我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她哪知道，她差点就能找到莫名了，只可惜晚去了一步。当她在饭点赶到万民堂的时候，莫名正陪着申鹤在不卜庐呢。 “嘿嘿，你记得就好，就当是给我赔罪了，怎么样？” “这是我作为上级对你下巨渊的奖赏，赔罪是另一回事，不可混淆。”夜兰一口回绝，“你不必多心，我自有安排。” 行吧行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莫名翻了翻白眼。这个夜兰，动不动就上级啊长官啊之类的，明明两个人私交不错，搞这一套岂不是生分。 他虽然是这样想，但是夜兰却是乐在其中。对于莫名这个家伙来说，不这样还真管不了他。 伤处的疼痛一直在侵袭，莫名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申鹤一晚未归，留云借风真君也有些担忧，一大早就降临到了附近的山头，见申鹤无恙，这才放心离去。 至于莫名如何，她目前并不关心。璃月总务司的人，她可不太待见。 天蒙蒙亮，申鹤本欲返回绝云间，但莫名伤势不轻，整条左臂都无法用力，她也不忍离去。 申鹤夜兰一同陪着莫名前往不卜庐，一路上不知羡煞多少路人。 此次白术正好在不卜庐内，以他的医术，确认莫名没事后，很快就开出了生肌复元的药方。 他眼见夜兰申鹤穿着打扮都不是寻常人，一者有着不可捉摸的神秘气息，一者更是有超凡出尘的世外风姿，更加对莫名好奇了。 当然，好奇归好奇，不该打听的东西他是不会去问的。 出了不卜庐，莫名知道申鹤若是不回去，只怕仙人忧心，便将她劝了回去。 得了不卜庐的医治，又有夜兰帮助，申鹤确认莫名无大碍后才离开璃月港。 申鹤一走，莫名顿时不装了。 “诶呦我这胳膊呦，新月轩我可得好好吃你一顿，夜兰你也是，对我下手这么狠，咱俩这是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要置我于死地……” “闭嘴吧你。”夜兰没好气地瞪了莫名一眼。 这货，又来了。 第80章 玩具推销员达达利亚 莫名架着半边身子跟着夜兰到了岩上茶室，这里暂且有休息的房间。 夜兰可不想把这货放在玉京台，不然且不说凝光等人啥反应，就他自己添油加醋叭叭叭叭也有损自己名声。 但是莫名哪坐的住，区区小伤何足挂齿，夜兰前脚把他带进来，后脚他就溜出去了。 “大人，这……”被夜兰叮嘱过要看住莫名的门卫看着一溜烟只剩一个小小背影的莫名，迟疑不定地看着夜兰。 “随他去吧。”夜兰拍了拍额头说。真是难管，简直就像带了个熊孩子一样，自己还从没有过这样的下属。 不过，倒也挺有趣的，危险而严峻的工作之余，有这么个人物也还不错。 莫名溜出岩上茶室，正在璃月街上乱逛，就看到前面一大一小两个熟悉的身影在万民堂里坐着。 “荧，派蒙，缘分啊。”他招招手说。 “嗯？”正帮公子带孩子的两个人看到莫名这狼狈的样子，派蒙飘过来问，“你怎么这副样子啊，是不是做什么坏事被抓住了？” 莫名虽然已经用法术将衣服修补好了，但是在脖子处抹的药膏颜色是遮不住的。 他也不接茬，指着荧旁边座位那个俄罗斯打扮的小孩问：“这位是谁啊，看着不像璃月本地人？” “他是公子的弟弟，托克。公子有事，拜托我们帮忙照顾托克。” “这么看来，你们这是保姆咯？说起来，公子不是愚……” “与璃月合作的至冬国的最棒的玩具销售员啦。”荧赶紧打断莫名的话，冲着莫名使眼色。 嗯？莫名一愣，狐疑地看着荧，然后又看了看心虚的派蒙。 “大哥哥，你也认识我哥哥吗？”托克抬头仰视着莫名，天真地问。 “嗯……算是认识吧，我知道他，他未必知道我。”莫名谨慎地说。 “因为公子是玩具销售员啦，所以大家知道他没什么好奇怪的。”派蒙赶紧打圆场说。 莫名大概明白了，这是哄小孩呢？还是因为公子工作性质原因不方便说呢？总之就是陪他们演戏。 “确实是这样，公子他还是有点名气的……”虽然这么说感觉怪怪的，但是倒也没什么不妥。 “好耶！”托克跳起来欢呼，他对这种谎言毫不怀疑。 “你们在万民堂点了什么菜吗？” “托克点了特制口味的饭菜。” 莫名点点头，坐到荧旁边：“扣三丝，要香菱做的！” “嘿呦，真不巧，今天我闺女不在家……” “没事没事，您就上干锅腊肉就行，您的手艺谁不放心呢。” …… 在万民堂享用了美食，荧就要带着托克再去码头转转了。莫名对这个过程一点兴趣没有，他一点不愿意带小孩子，与荧分别后就自己离开了。 虽然现在的他左胳膊用不上，但是接一些寻常的委托倒也没什么难的。 接了冒险家协会的委托，东奔西走最后到了灵矩关附近。 他上一次来这地方直接让夜兰射了一箭，伤口现在正在莫名身上耀武扬威呢，属实是有心理阴影。 刚清理完丘丘人，正准备打道回府，却听到了隐隐约约的喊话声。 莫名循着声音摸过去，居然是公子在对一众愚人众讲话。这帮家伙到这里来肯定是没安好心，他躲起来偷偷听着。 “因为我们面临的挑战是严峻的。我们的那些敌人，比如……”正激情澎湃的公子突然话头一卡，脸上露出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咳咳，比如风筝，拨浪鼓……” “？” 莫名听傻了眼，这公子不是愚人众执行官吗，这风筝拨浪鼓又是什么东西，真就转行卖玩具了？ 不对，看那帮子愚人众似乎也听懵了，这公子搞什么飞机啊…… “在璃月的这片市场上，都将成为‘独眼小宝’的有力竞争对手……” 莫名咂咂嘴。 独眼小宝？有这种玩具吗？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 “所以我作为你们在璃月的……咳……营销官，我要求你们优先服从我的命令。” 莫名摸着下巴想了想，这公子明显不对劲，难道说托克也在这？ 他探查了一圈，果然看到了同样观望着的托克和旅行者。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公子发这种神经，也真是难为他了…… 莫名就这样远远地监视着他们，直到公子将那些愚人众暴揍了一顿，然后与托克会合。 他们一行人闯进了博士废弃了的遗迹守卫加工工厂，莫名这才反应过来，这独眼小宝合着是遗迹守卫啊。 不过这个地方自己之前居然没有查到，这可是失职，还好今天旅行者将这里面的东西摆平了。不然万一出事，他恐怕要在凝光那里担责的。 莫名返回璃月港交付委托后，径直去往玉京台，面见凝光，将相关事宜悉数告知。 “愚人众的新兵啊……至冬国可真是不安分，之前你便提起过，我早就做了准备，加强了境内的巡逻。料想他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倒是你，这副样子，是因为什么？”凝光不急不慢地喝着茶，像是和老朋友聊天一样。 “唔，做委托时一个不小心让丘丘王扔石头砸到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已经找不卜庐看过了。”莫名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毕竟要是说自己变成了只鸟让夜兰来了一下子实在是太丢人了，既丢他的人又丢夜兰的人。 “这样啊……”凝光却是不信，这家伙能把跋掣吊起来打，居然会被丘丘王伤成这个样子，试问谁会信啊。 但是莫名不愿意说，定然是有他的理由，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所以重建群玉阁的事情筹备的怎么样了？”莫名赶紧转移话题。 凝光将茶盏放下，继续看着她的各种文件，头也不抬地说：“还早着呢。史师傅也从来没有建造过这样的建筑，从实验验证到设计定型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呢。 只怕北斗回来了，也还开始不了呢。” 莫名没参与过类似的活动，他哪知道这流程这么长时间。 不过好在最近没什么要紧的事，甚至夜兰都没有国外的任务，她现在指不定在哪躺着摸鱼呢，莫名就更闲了。 他有的是时间，等待群玉阁再度凌空而起的那一天。 第81章 镀金旅团? 莫名逛了逛，肩膀上的疼痛并没有减轻，反倒因为他时不时可能出现的移动而更加剧烈，没办法，莫名只好回岩上茶室。 夜兰此时正在岩上茶室看人赌博，她翘着二郎腿，悠闲地品着茶歇息着。 这种摸鱼的日子也很不错啊…… 她看到莫名一晃一晃地进来了，门口的两个保镖一眼就认出了莫名，直接把他放了进来。 莫名从没有赌过，既不熟悉流程又不熟悉场地，看着那些热闹非凡的牌桌啦人群啦，手足无措。 好在他四下张望发现了夜兰，就像发现了救命稻草一样，从热情非凡的一众赌徒中挤过来。 过程中推推搡搡，让他肩膀上的伤口又开裂了，那种疼痛真是令莫名终身难忘。 “哦？还知道回来啊。”夜兰眯着眼瞧了瞧莫名，微微笑着打趣。 “这话说的……咳，找人上一下药吧，疼得有点厉害。”莫名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尬笑着。 “这是把我当佣人了，想使唤就使唤？”夜兰仍然是倚靠在椅子上，根本没打算动。 莫名摆摆手：“诶呀这是什么话，我哪敢使唤您啊，万一再让您射一箭……” 夜兰就知道这家伙油嘴滑舌，本来就没打算和他斗嘴。只是这话说的她心里痒痒的，好小子这是阴阳我呢？ 夜兰这才慢吞吞地站起来，手一指旁边的后门：“走，进去给你上药。” “你吩咐一下找人给我送过来不得了，我自己动手。” “废话，不然我动手？我只是去监督你，免得你又生出什么乱子。”夜兰没好气地回了句。 莫名这小子，自打夜兰回璃月后就一直伤病，鬼知道就他这样子是怎么在宇宙之间游历的。 白术的药方是外敷草药，需先熬煮成粥糊，再将之捞出来放在油皮纸上，最后敷在伤口。 莫名一只手不能用，仅凭右手无法完成这些步骤。 夜兰虽然说是那样说，但是她还是帮莫名将药糊在油皮纸上摊放好。毕竟无论怎么说这伤也是夜兰自己留下的，最少她也是个次责…… 夜兰虽然是个武人，但是做她这工作总是需要各种手段，手上功夫自然不能差。 她的手灵巧地将药糊摊成均匀的药饼，让莫名敷伤口的时候能够更加轻松。 二人之间隔着一层巾帘，因为莫名此时此刻光着上身，实在是不方便让夜兰看到。 “你说要是以后又出这种事该怎么办呢，你肯定还是会打鸟，我肯定还是会变鸟，你认不出我来，怕是这种事还是会发生。”莫名一边动手一边说着话分散注意力，实在是这外敷的药刺激得他肉疼筋疼骨头疼。 “你不是有探查四方的手段吗？怎么还怕这个？” “你这不也看到了，有时候还是会失手。” “那就不要失手。这次是我，下一次可说不定是谁了。”见莫名根本没放在心上，夜兰板着脸严厉地说。 “这我当然知道……你说的有道理，还好这回是你……”莫名听夜兰语气如此严肃，也不好再贫嘴，更何况这场乌龙也确实暴露出了莫名的疏忽。 疗伤完成，莫名无法忍受这种赌场的氛围，就以活血为借口溜了出去，亏得夜兰还专门整理了一间房间给他，让他以后免得在大晚上出去野地鬼混。 但是莫名仅仅是回来上个药的功夫，这绯云坡就新开张了一个小摊铺，明明在莫名回去之前，那里是一点迹象没有。 这摊铺也不知道干什么的，前面围了一些人，大部分都是去看热闹的。 莫名远远地就看到了这个多人聚集的地方，但是他又不能去挤人堆，那实在是太疼了。 等了一会，等人堆稀疏起来，莫名这才凑过去。 摊主是一个穿着打扮充满异域风格的中年壮汉，他头上带着奇怪形制的头带，围着红色的围巾。 “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莫名见这人不像璃月人，好奇问了句。 “我是须弥镀金旅团的人，上好的须弥特产，买一些吧。”这中年壮汉声音倒很年轻，听上去不过才二十岁左右。 须弥人？莫名来了兴趣，这须弥是璃月的邻国，他还没去过。镀金旅团是什么？来璃月旅游的？ 头一次见旅游的还能自带商品贩卖，这镀金旅团还真挺特立独行的。 “你这都有什么？”莫名也想看看须弥有什么好东西。 “须弥特产的蔷薇月莲劫波莲帕蒂沙兰，用植物油做成的香水精油，须弥的香辛果赤念果树王圣体菇，都别有一番风味。 这些特产可以当做装饰送给朋友或者家人，我看客人年纪轻轻，若是有了恋人，送上一朵象征友谊与爱情的帕蒂沙兰真是太适合不过了。 也可以做成各种香料，美食，客人不打算买些看看吗？这可是璃月港唯一的须弥特产店铺，而且我们镀金旅团不久后就要回国，用璃月话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莫名听了顿时心里明白了。这帕蒂沙兰，肯定不是什么珍贵东西。一个东西凡是被赋予了爱情价值，那它多半本身的实际商业价值一般般。 说不定须弥遍地都是这种帕蒂沙兰呢，何必当冤大头在璃月买。 倒是这赤念果看上去蛮好吃的，红彤彤的也挺喜庆，买几个带回去尝尝也不是不行。 “你这香辛果多少钱啊？” 见莫名只是问了香辛果的价钱，这壮汉有些小小的失落。但是起码不是一无所获，只不过少赚一些罢了。 “五百摩拉一个。” “五百？你这果皮子是金子做的果粒子是金子做的？”莫名转身就走，那须弥人赶紧把他喊住。 “客人呐，这可是须弥沙漠里的特产，沙漠本就植被稀缺，这果子更是难得，可不是在骗你啊。” 这须弥人脑门生了一圈汗，一脸诚恳地解释。 “那也太贵了点，我有的是办法去沙漠，买不买你这都无所谓，这次是照顾老板你生意我才买的。 一口价，两百摩拉一个，怎么样？” “两百？我的个赤王，客人你这砍的也忒狠了点，哪有这样砍的？” 这可把这老实巴交的壮汉给急坏了，本来就是硬着头皮过来的，他哪懂做生意，但是他也知道，就这样贱卖出去亏大了。 第82章 迪希雅的大危机 莫名虽然从来没砍过价，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砍价核心要领他也是有所耳闻：不要脸。 就厚着脸皮往下压价就得了！ “老板，你想想，普通的日落果什么的，也就五十摩拉，你这哪怕再贵，贵个四倍也就得了不是，不然你看看，这璃月港哪有人买呢？”莫名看的出来这壮汉比他还不会做生意，心里安定了不少。 菜鸡相逢勇者胜，自己不要脸这汉子也没办法，更何况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璃月港真没人买他这东西，大家都是图一新鲜，真要掏钱的时候考虑的可就多了。 “这……这……”壮汉不知所措愣在当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脾气上来了，把头一扬，“你爱买不买，不买一边儿去。” 嘿，这不对吧，这家伙居然这么强硬？莫名也是跟着倔起来了，不买就不买，真当我去不了须弥？ “得，你看着吧你这怎么卖。”他撂下句狠话就要走。 “且慢。”就在这时，他被一个清爽的女人叫住了，莫名扭头一看，是一个异域打扮深色皮肤看上去干练的女人。 “贾拉巴，你可真是贪心啊，这种钱都拿的下去？”那女人端着双手，调侃地看着这汉子。 “迪希雅，你……你这是干什么……”壮汉顿时更加窘迫得满头大汗。 迪希雅也不搭话，转身对莫名说： “对了，我叫迪希雅，是镀金旅团的雇佣兵，是以保镖的身份跟随璃月的商队而来。 这是同行的贾拉巴，他捯饬的那些东西本来只是璃月商队在须弥买的，只是到了璃月不知怎的多出了些，便让我们带回去，不退钱。他倒想的美，直接拿出来卖了，一鱼两吃。” 这个猫猫头女人飒爽地伸出手，莫名与她击了一下掌。 “？” 迪希雅一愣，难道不应该握手吗？还是说这是璃月的什么特殊的讲究？可是商队里的璃月人从来没提过啊？ “原来是这样，但是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呢，难不成不赚钱了？”莫名对如此直爽的迪希雅印象很好，要是当时是迪希雅在卖东西，他该说不说肯定是要买些的。 “我向来只拿该拿的钱，不该拿的，绝不多碰。你要是看上什么东西，直接拿好了，反正本来就该是卖出去的东西。”迪希雅一边说着，一边瞪了贾拉巴一眼。 这汉子看上去高大强壮，却不敢在迪希雅面前放肆，只能赔着不好意思的笑容：“嘿嘿嘿……我这不就是想赚点外快……” “你这家伙，这不是坏我们炽光猎兽的名头吗。”迪希雅叹口气，看得出来她似乎在这个雇佣团里还是很有分量的。 “那么，迪希雅，这镀金旅团是什么？”莫名原本以为镀金旅团真的顾名思义，是正儿八经的旅团，但是哪有正经旅团还兼职保镖的？这其中定有缘故。 迪希雅不是第一次回答这种问题了，对于莫名的疑惑早在她意料之中：“镀金旅团是须弥的佣兵组织，只要雇主出钱，就能委托镀金旅团做事。” 原来是雇佣兵啊，非要叫什么旅团之类的花哨名字…… 莫名想了一下，最近自己没什么要操心的，层岩巨渊那边一时半会进不去，在璃月待着也没意思，每天只是做做委托实在是太无聊了。 不如去须弥转转？正好见识见识须弥的风物，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你们什么时候回须弥？” “今天暂作休息，明天就动身返回。”迪希雅听莫名这样说，还以为他是要有什么委托，“不过，如果另有委托，还可以迟些回去。” 莫名点点头说：“那太好了，正巧我这有个委托，不知道你们干不干？” “你说就是了。”迪希雅大大咧咧笑着说。 “嗯……你们回须弥的时候顺路把我带去怎么样？” “就这个？哈，如果你要去须弥，我们一同前去就是，这算哪门子委托。 须弥一直对客人开放，你直接去不久行了？”迪希雅被莫名这个要求逗笑了，过了层岩巨渊就是须弥，璃月可比须弥境内安全多了。 “啧……”莫名摸摸头，“也是哈。嗯……既然如此，那我买几个赤念果尝尝鲜吧。” 莫名从迪希雅手里得了十个赤念果，屁颠屁颠带回去给夜兰尝尝。 要说璃月港谁和他关系最好，那就是夜兰了。只是对于莫名这番殷勤，夜兰只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真是没见识，这赤念果又不少见，我在须弥早就吃过不知道多少了。” “嘿你这个人，我第一个想到你你居然如此不识好歹……”莫名直撮牙花子，虽然他猜到夜兰可能这么说，不过这家伙真是一点不留情面啊。 “怎么，你去须弥转了转？”夜兰知道璃月没有卖这些东西的地方，也不知道莫名从哪搞到的。 “没啊，我从镀金旅团那搞到的。” “镀金旅团？你是说璃月出现了镀金旅团？” “对啊，怎么了？” 莫名见夜兰神色不太对劲，原本的慵懒一扫而空，不知想到了什么。 夜兰低头想了想，招呼莫名过去耳语道： “像这种团体进去璃月都是需要提前报备的，但最近据我所知，并没有镀金旅团的报备。” “你的意思是？” “也可能是我没注意到。毕竟如果当真不合手续，他们是不可能大大方方承认的。只是……还需要再确认一番。 这样，我去总务司看一看，你去问问他们。切记不要发生冲突，你现在可是半个残废。” 莫名知道这事非同小可，这种武装团体不经报备就进去璃月，无论外交上怎么讲，反正来的镀金旅团是肯定要被抓起来的。 可是迪希雅给他的印象确实不错，也不像是那种偷奸耍滑的人，这其中如果有什么误会可就不好说了。 他们一前一后出了门，莫名直奔方才的摊铺而去，但当他到了绯云坡，却发现那里早就没了人影。 这是那个贾拉巴被迪希雅叫回去了，只是方才莫名没有询问他们的住处。 “糟了……”莫名心里咯噔一下。 第83章 有刁民要害她 莫名四处打听，终于城外发现了他们的营地。这些镀金旅团没钱住旅馆，所以只好以他们熟悉的方式在野外歇息。 莫名赶紧闯进他们营地：“迪希雅呢？我找她有急事。” 迪希雅听到声响，从自己的营帐里走出来，见是莫名，爽朗一笑：“哦，是你啊，怎么，赤念果吃着新鲜吧？” “新鲜，很新鲜。但是迪希雅，你们这次来璃月有报备吗？” 迪希雅被他问的摸不着头脑，这种问题怎么可能有其他答案呢？ “当然有了，你问这干什么……” 莫名托着下巴想了想，也许真是夜兰那记错了？ 在他感知中，能够感受到夜兰已经来到了附近，所以结果马上就能知晓。 “嗯……目前还没事，一会有没有事就不知道了。”莫名叹口气，但愿只是虚惊一场。 果不其然，夜兰很快也赶到了这里，从她的脸色看，看不出结果如何。 “根据总务司的记录来看，并没有镀金旅团要来璃月的相关手续。也就是说，你们是非法入境。”她看了一眼莫名，声色俱厉地宣布了一个很糟糕的消息，“而持武器非法入境，在璃月是可以被就地处决的。” 这下所有人都傻了，迪希雅也愣在了原地，莫名心沉到了谷底。 “不可能，我的雇主将相关的文件出示给我看了，没有问题。”迪希雅斩钉截铁地回答。她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肯定有经验。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夜兰不为所动，继续说着，“所以我利用我的线人专门查询了近期是否有其他境外到访的客人，查到了一位蒙德的侦查骑士的来访手续，而这份手续在效期结束作废后，本应被销毁，却没有相关的销毁记录。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所看到的，是利用这份手续被伪造出来的文件。” 这…… 迪希雅露出震惊的神色，眼底掠过了一闪而逝的惊慌。他们摊上大事了，甚至关乎性命的大事。 “可是……我们也是受害者才对。”迪希雅平复下心情。眼前的这个女人既然能有这些本事，她一定不简单。 或许，有她在能够化险为夷。 “的确是这样，你们不会蠢到自掘坟墓。但是想要从法理上洗脱罪责，必须要找到那份伪造的文件。你们什么时候离开璃月？” “明天动身。” “明天就是效期的底线，如果明天还找不到那份文件，它将失去法律效力，化作废纸，被焚毁了也没什么。所以必须在明天结束前找到它。 那么，究竟是什么人委托你们来的？” 如此看来，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在文件效期结束前，它只能被藏匿，不能被销毁。提前销毁，就是破坏契约。 “他叫潘德乜，你可以去查一查。”迪希雅明白，这个女人应该是璃月官方的人。此时此刻配合她调查才是最佳选择。 “你们大庭广众摆摊，恐怕这事很快就要传到总务司，彼时总务司肯定要捉拿你们。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夜兰点点头，有了名字就好解决多了。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保全这帮镀金旅团了。 “我们可以在山间藏匿，反正这种风餐露宿的生活我们已经习惯了。”迪希雅摊开肩膀，自嘲地笑了笑。她现在要做出一副轻松的神态，免得其他镀金旅团成员人心惶惶。 “我有更好的办法。”莫名皱着眉头说，“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一问，这个潘德乜与你们有仇吗？” 迪希雅低头仔仔细细想了想，她还从来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过这样一个璃月商人。 “我们无冤无仇，素昧平生。”想了一会，她实在没有印象。 莫名眼睛一眯，也不知道这种神态他是从哪学的：“那就奇怪了。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冒着犯法的风险坑害你们呢？这种报备的手续明明很容易就能拿到手，何必要这样呢？” 迪希雅拍拍脑门，万分不解地说：“这我也想知道。我们之前从来不认识，这也不过是简单的契约往来，他们完全没理由这样做。” 莫名点点头，看了看沉思中的夜兰，接着说：“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性。迪希雅，你是否认为，自己是一个重要角色？” 迪希雅被问懵了，但她很快回过神来：“我？我不过是一个佣兵罢了，有什么重要的。” “是吗？”莫名摇摇头，“我不是说你的地位，而是说……你的能力。你们这种穿着，料想应该是须弥沙漠的人。你对于沙漠，对于沙漠的镀金旅团而言，应该不是什么小角色吧？” “她在镀金旅团很有名，在沙漠人之间也很有名。说她是须弥沙漠的一个重要角色不为过。”夜兰回答了莫名。毕竟她是搞情报的，对于这些角色并不陌生。 而能被夜兰特殊关照记下身份，迪希雅看来确实不是一般人。 “那我就明白了。我想，这位潘德乜，应该是假名，查无此人。”莫名这下更加确定了他的猜想。如果没有夜兰从须弥传来的情报，他还真不见得能想到这些。 “如果，我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他就不是潘德乜，而是潘塔罗涅，也就是愚人众执行官之一，富人。” 莫名说出了他石破天惊的结论，这让夜兰眼前一亮。如果真的是富人的话，那是不是说…… 迪希雅并不知道富人是谁，但是愚人众执行官她也听说过，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这和愚人众有什么关系？”她无法理解，自己根本没想过会和愚人众这个团体有什么恩怨，怎么又扯到愚人众身上了？ “夜兰曾经传回消息，须弥教令院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计划。根据我对愚人众的了解，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和须弥高层有什么接触，目的是那位小吉祥草王。 以我们对教令院贤者们的判断，这是一群知识丰富但是又愚昧贪婪的家伙，可以说毫无智慧，神明也不过是他们满足贪欲的工具，他们是一定会和愚人众合作的。 早就听说你们沙漠人和教令院不对付，所以恐怕是出于这个原因，他们怕你搅了局，便打算设计除掉你。” 莫名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猜想。其实，他还有一些疑惑，只是和这件事似乎没什么关联了。 第84章 搞偷窥? 莫名的猜想让整个现场都寂静下来，只有啼啭的鸟鸣、树叶的摩挲声提示着时间的流淌。 这些镀金旅团们显然是全都以迪希雅为首，除掉迪希雅也是对方的主要目的，其他人都是抽奖买一送一的。 “的确有可能。因为，我并不认识叫潘德乜的商人。如果是这样，那么寻找相关的手续就更难了。迪希雅，你知不知道他们住在哪？”夜兰替凝光办了很多事，璃月有头有脸的商人她个个心里有数，这个潘德乜她是一点印象没有。 方才她还在想自己情报掌控有疏漏，现在看来，并不是她出现了疏漏，而是本来就不存在这样的一个人。 “他们比我们有钱多了，当然是舒舒服服住在旅馆的大房间里。就是那个……很出名的那个……白驴泥居那里。”迪希雅费力地想了想，名字却也只能说个大概。 “是白驹逆旅吧。好，我们这就去查看一番。那么，莫名，现在可以说说你所说的更好的办法了。”如果是白驹逆旅，那倒还好。这种大旅馆，都是手续严谨，查证方便，住在这里倒是更容易一探究竟了。 只是莫名之前卖的那个关子，现在还没解释清楚呢。 莫名笑了笑说：“我可以将各位变做璃月人的打扮，甚至可以改变你们的样貌，这样就不必担心被认出来了。” 这倒是出乎夜兰的意料。她一直以为莫名的变化之术只能用于他自己，没想到还能施加于他人。 “还有这样的办法吗？”迪希雅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来一趟璃月还能长这种见识，真是新奇。 夜兰伸个懒腰，慢慢地将良弓若水拉起来。莫名虎躯一震，这东西他可太熟悉了，大老远给他来了一箭的就是这东西。 仔细看，这柄弓真可算得上是神兵利器，光泽如水一般流动荡漾。挨了它一箭自己居然没死，可真是太幸运了…… 夜兰挽弓搭箭，一箭射向了远处。 “别躲了。你们愚人众的窃听手段真是一如既往的稀烂。” 莫名早就发现了那有人，只是一直没说，他知道夜兰肯定也会发现的。自己有伤在身，这种事还是夜兰出手合适。 夜兰身影在蓝色的光辉中消失不见，等再看到她的时候，是她用蓝色络命丝拴着某个愚人众岩使游击兵从岩石后面出现时。 “果然是愚人众。”迪希雅一看这货打扮，确实是野外游荡的愚人众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这愚人众衣领，直接把他提了起来：“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莫名在一边看着，这迪希雅力气不小啊，一把就能把这货提溜起来了。她身上隐隐露出的肌肉轮廓也完美地显现出来。 “我只是奉命……行事啊……我不知道啊……”悬在空中的愚人众脖子被卡着，气都喘不上来，更别提讲话了。 他费大劲也只说出几个字，然后拼命地喘气。 迪希雅手一沉将他摔在地上，后面的镀金旅团成员一拥而上把他五花大绑起来。 “没撒谎。这种事肯定不会让他知道的。”莫名走到这愚人众前面，右手掐了个法诀，手指一点，被绑缚的岩使游击兵顿时变成了一只鸟笼里的小团雀。 “你！你做了什么？”整个世界突然变大了，原本正常的几个人都变成了难以想象的巨人，把愚人众吓了一大跳，他慌忙开口，发出的却是鸟叫声。 “呶，就像这样，我能帮你们伪装起来，这样找那家伙也会更容易。”莫名提起鸟笼，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番，引来一阵赞叹。 “这是璃月的所谓戏法吗？有意思。那就拜托你帮帮忙，把我们伪装成普通璃月人吧。”迪希雅笑眯眯地说。这个莫名也不是一般人，这两个人恐怕都和总务司有什么联系，有这两个人见证，他们的冤屈应该很容易就能洗清。 莫名施展法术，将这些须弥扮相的镀金旅团成员们悉数伪装成璃月人，然后分散开行动。 镀金旅团之中，只有迪希雅一个人进入璃月港，其他人都以冒险家身份在城外驻扎。 此时的璃月港内，肉眼可见的加强了戒备，港内巡逻的千岩军数量更多了，当他们将要到达白驹逆旅前时，远远地就能看到有千岩军从白驹逆旅出来。 他们三个人来到白驹逆旅门前，迪希雅确认这里就是那些璃月商人的居所。 “走，我们也住进去。”莫名抬脚就要进去，被迪希雅拉住了。 “喂喂，没钱的啊，进不去。”迪希雅拍拍腰包说。 “她掏钱。”莫名头往夜兰方向扬了扬，“没问题吧？” 夜兰斜着眼看着莫名：“总务司会报销的。” “看，没问题，我们走。” 三个人一同进了白驹逆旅，同一间房。前台见这三个人两男一女居然订同一间房，露出那种懂得都懂的眼神，带着暧昧的笑容，给三个人登记上。 “我说那个前台什么意思，岂不是有损我的名声。”莫名回想着那人的神色，心里暗暗不爽。 只不过都是些小问题，不必放在心上。 进入订好的房间后，三个人开始商量计划。他们并不清楚这些人在哪个房间，而在不暴露自己职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他们无权查看登记簿。要知道在旅馆大厅里歇息作乐的人里可是一定会有他们的眼线的。 “我有一个办法，只不过属于非常手段，可能不太道德，你们说干不干？”莫名略作思索便有了对策。 只不过这个对策实在是有点…… “是吗？你又有什么鬼点子？”夜兰可知道，这家伙哪有那么多禁忌，除非是真的为人所不齿的行为，否则他肯定是不会犹豫的。 “嗯……夜兰你应该知道我的受身咒吧？我可以操纵细微的小虫潜入各个室内，为了方便迪希雅认出来，我还可以将存备的信息投放出来，只是……”莫名犹犹豫豫地说。 这不就相当于偷窥狂吗？让周围人知道他有这手段，那谁还待见他？正因如此，莫名心里才无比纠结。 但愿夜兰他们不会因此心生芥蒂吧…… 第85章 抓到你了，潘塔罗涅 听闻了莫名的建议，迪希雅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这种办法……你是怎么练成的……”夜兰眼神复杂地看着莫名，这种手段，得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学习的呢？ “我记不得了……我忘了我怎么学会这种手段的了。但是肯定不是那种奇怪的需求啦……”莫名就知道此话一出肯定会引发争议，但是又没有更好的办法，无论是怎样，都只能进行偷窥。 要是确认这个世界的空间规则能够容纳他使用空间法术，那还有更猥琐的方式呢…… “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方法？这种办法实在是太……”迪希雅也接受不了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这种不道德的行径并不符合她的人生信条。 “让我想想……啧，这样，看我的。”莫名使用化身术，变成一个与他样貌不能说一模一样，最起码也是牛头不对马嘴的人。 “夜兰，你应该随身携带不少假证件吧，捏造个总务司的身份很容易吧？”莫名指指自己的化身说，“正好用到他身上。” 夜兰立刻明白了莫名的意思，她娴熟地翻找出了一个名叫吕子成的证件，上面的照片当然是假的，化身变做和照片上一般无二的样貌，然后化成一只飞虫溜了出去。 迪希雅被这神乎其神的手段挑起了兴趣，这种法术想变什么变什么，还挺有意思。 “莫名，这是什么本领？” “实话给你说吧，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法术。”莫名见她有意动的趋势，便实话实说，打消她的念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次璃月之行可真是没白来。”迪希雅听出了莫名的话外之意“别想了你学不会的”，不免有些失落。 只是这一次本以为是普通的佣兵差事，收获却不少，当真不虚此行。 化身变成的飞虫在璃月无人处变回正身，然后大摇大摆来到白驹逆旅，找到前台，翻出自己的证件，小声说：“别出声，别慌张，执行公务。总务司怀疑这里有外国奸细混入，把登记册子让我检查一下。” 前台哪里见过这阵仗，更何况这是总务司的要求，不敢不从，于是乖乖地将登记簿交出来。 另有几只被受身的小虫在观察大厅里这一干人等，当化身吕子成同前台商量的时候，就有三四个人要返回房间。 化身看了一眼，这里根本没有见潘德乜的人名，这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受身小虫跟着回到房间的四个人，记下他们的门牌号，同时也一并被带进了房间。 “有人暗查登记名单，应该是镀金旅团把我们供出来了。” 其中一个瘦瘦矮矮的人进房间后，对房间里的三个人说。 这一切都被莫名投射出来。 “是他吗？”莫名问。 “这人声音很熟悉，但是相貌与印象里有出入。”迪希雅答。 “其他房间有熟人吗？” “没有。” “那就是他们易容了。这些人里确实没有富人。”夜兰笃定地说。 “这里留不得多久，我们准备前往北国银行。”其中一个穿着邋遢的胖子说。 “大人，那样的话有暴露的风险……” “千岩军已经查过了，而且现在在哪里都有暴露的风险，不如回到我们的地盘，尚且能掌握主动权。” “这就是富人的声音。”夜兰立刻确认了那个人，她与这富人还有些纠纷，虽然算是个不胜不败的交锋，但是却丢了一件首饰。 这让她深深记住了愚人众执行官富人潘塔罗涅。 “动手吗？”迪希雅晃晃胳膊，她现在迫不及待想要暴揍这帮人一顿出出气，竟然这样卑鄙。 “动手。”夜兰也想好好问候问候这位老朋友。 “咳，我只能稍微帮帮忙，毕竟我这一只手不能用……”莫名有些尴尬。真要到动手的时候，他反而派不上用场了。 “没关系，我和富人打过交道。”夜兰说了声，就和迪希雅一同前往抓富人，莫名跟在后面。 而吕子成则趁机溜出去报告千岩军，直接瓮中捉鳖。 夜兰敲了敲富人的房门，里面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已经有人拿出了武器。 通过武器可以判断，这有三名债务处理人。莫名将这消息告知夜兰。 其中一位走到门前，伸手握住门把手，警觉地问：“谁啊？” 夜兰改了改声线，声音变的嫩了许多：“客人，千岩军又要来查房了，真对不起，但是还请您配合。” 这名愚人众回头看向伪装成胖子的富人，富人点点头。 债务处理人们见状收起武器，门口那位将门打开。 他刚打开一条缝，还没看到来人，门就被一脚踹开，此人跟着被巨大的力道踹到房内的衣柜里，抠都抠不出来。 飞出去的门径直扑向富人，还好被他身边的债务处理人及时挡下了。 夜兰站在门前，面带微笑地看着里面的人：“潘塔罗涅老爷，需不需要我亲手撕破你的伪装呢？” 巨大的声响引起了全旅馆的注意，走廊口顿时围了一圈人，工作人员见状都着急要挤进来讨个说法，莫名回头吼了一句： “总务司缉拿外国奸细，闲杂人等不要聚集，免得挡了千岩军的路。” 他这话不仅是说给璃月人和店员的，更是说给房间里的潘塔罗涅的，这是警告他们千岩军马上就到，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原来是你啊，怪不得，怪不得。不过，你找我是为了什么呢？”富人早有准备，他从包里找出自己的报备手续晃了晃，“我可是合法旅客，你大可以拿去验验。无缘无故这样行事，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同行的愚人众趁机将同伴扶出来。 对于这种情况，也在莫名意料之内，他当然也早就有对策。 莫名走进房间，将手续从富人手里拿过来，交给夜兰。 夜兰一看，这是以债务处理人沙威的名义开具的许可，确实是合理合法的，只不过只包括他们四个人，并不包括镀金旅团。 想来是作为备用的东西，以防万一计划失败。 不过她并不着急，她有的是办法。 第86章 执行官吃大亏 夜兰看完后，将这手续交给莫名。莫名拿着再次回到房间，交还给富人。 就在富人即将要接到这手续的时候，莫名手一抬，富人抓了个空。 “潘塔罗涅老爷，我给你看个好的。”莫名得意一笑，两指夹住手续动了动，然后放在手掌上，接着那手续文件突然凭空消失了。 “诶呀，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潘塔罗涅老爷，你们的报备文件呢？”莫名眯着眼，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屋里一行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富人不理会莫名，而是转头看向夜兰。在他心里，这小子无非就是夜兰的下属，这肯定是夜兰授意的。 夜兰却像看戏一样，端着胳膊优哉游哉开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他是我的同事，又不是我的下属。他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们的报备文件呢？再不拿出来，可就要公事公办了。” 嗯？ 富人扭头看着这个受了伤惨兮兮的奇装异服之人，他本人就是璃月人，他确信这不是璃月衣着风格。 在愚人众的情报里，怎么从来没有关于此人的消息？夜兰的同事，那也就是说他也是干的和夜兰类似的工作？看来愚人众的情报要更新了。 “在场的人除了你们四个，谁能做证你们有手续呢？毕竟你们上交的可是潘德乜的假身份，货真价实的东西你们可没上报。”莫名知道，自己这次是正式走进愚人众的视线中了。 不过无所谓，自己本来就没多少情报，就连凝光都不清楚他具体的底细。 “那不过是一时疏忽，上报错了而已。”富人面不改色地说。 “上报错了？嘿呦，可你们造假证是实打实的吧？” “那是我们捡到的，准备一会就上交给总务司让他们查处，只是还没来得及罢了。” 莫名晃晃脑袋，这个潘塔罗涅真是嘴硬啊，只不过他这说辞也确实有用，毕竟无法证明那假文件就是他们伪造的，顶多给他们一点小惩罚。 “是吗？那好吧。既然如此，那请你们拿出你们的文件来吧。”莫名不再和他兜圈子，直接咬死这一点。 “你比我们都清楚。”富人语气不善地说。 对此莫名只是回头看了迪希雅和夜兰一眼：“你们刚才看到了？” “没看到，我什么也不知道。”迪希雅摊开双手说。 “他们到现在还没拿出文件，我作为总务司高级官员可以作证。”夜兰像抓住耗子的猫一样，冷笑着看着富人。 “看，都没看到，那只不过是你们的一面之词。”莫名再次看向愚人众一行人，“而且，我们就是收到消息说有人以假证件混进来的，你们恰巧没有真证件，你说这该怎么办？” 富人咬牙切齿地说：“总务司那里，一定有我们当时文件的备份或者历史记录。” 他没想到这帮家伙居然用这种不要脸的方法，他也不知道莫名究竟把自己的报备手续藏到哪里去了。 “总务司每天要处理很多条相关信息，存储的备份空间都是有限的，这种信息都是即刻删除的。至少，之前我并没有查到有沙威的相关记录。”夜兰毫不留情地说。她其实只说了一半实话，她确实没找到沙威的，但是并不是因为这些消息即刻删除。 这些消息都是隔天删除的，她并不知道这帮人什么时候申请报备的，但是可以肯定不会是今天。 “你们直说吧，想要做什么？”这下富人也不打算周旋了。既然这帮人现在没有直接抓走自己，肯定是有其他目的。不然何必废这么多话，藏了他的文件就动手不更加直接么。 “嗯？你这话就没意思了，你们打算坑害镀金旅团，没想到现在连自己也坑了吧？在效期结束前，那份假文件仍旧是记录在册的合法有效的手续，你们是不可能将其毁坏的，所以我们早晚能找到它；可是你们的手续，就不好说喽。”莫名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仰着身子，斜视着富人。 富人潘塔罗涅听后明白了，这帮人是为了镀金旅团这事来的。再仔细看那位璃月打扮的人，那不是迪希雅吗？ 方才她这副样子，再加上夜兰莫名咄咄逼人，富人不仅没认出她来，甚至没听出她的声音。 他们本就不熟识。 “如果我将那份证件交出来呢？” “唔，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你交出来，那你的真证件自然会被你们找到。只不过，伪造官方手续这种罪名你们恐怕是逃不脱了。”莫名现在根本不担心出岔子。 像是富人这种谨慎的人，他是不会把事情做绝的，那份假证件肯定不会被毁掉。 果不其然，富人对一名债务处理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拿出自己的猎兵祭刀，不知按了什么机关消息，这兵器居然一分为二，伪造的文件就在其中夹着。 富人拿过这手续。 “潘德乜这个人，不仅欺骗了镀金旅团，也同时欺骗了我们，我们本来就是纯良游客，和镀金旅团一样都是无辜的。这个结果，满意了吗？”富人知道计划泡汤了，自己最后还是栽到了夜兰手里。还好他留了一手，命一个手下伪装成了潘德乜，甚至造了潘德乜的假证，目的就是应对这种情况。 “这样看来，你果然还是有洗脱罪名的后手啊。”夜兰早就猜到这富人哪怕计划不成功也肯定是留了后路，现在看来，是真的有一个潘德乜替死鬼。 莫名正要去拿那份假的文件，富人却抬了抬手：“我们的手续呢？” 莫名冷笑一声：“怎么，你们有的选？”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声，夜兰将富人手持文件的样子拍了下来，她甚至还给那份文件拍了特写，“潘德乜”三个字清晰可辨。 富人压下怒火，这两个人配合得真好啊，牵着自己鼻子走。他无奈地交出了手续，莫名拿到手就交给了夜兰。 夜兰仔细看了看，好家伙，除了潘德乜本人和镀金旅团，确实还有四个名额，他们组成了一个大商队，潘德乜则是商队首领。 “真是狡猾。”夜兰低声说了句。 莫名也不在意，反正问题解决了，他张开手掌，那份真正的手续凭空出现在他手里。 其实刚才他只是把这东西变小了，变得只有小指甲盖大小，然后通过各种障眼手法让愚人众们看不到而已。 “这份手续，不需要了。”富人恨恨地说。 莫名却只是奸诈地笑了笑：“会有用的，放心。” 富人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下把柄落在莫名手里了。可是，从他们破门的时候，己方就已经完全处于下风了，现在看来这家伙恐怕是要以此要挟他了。 妈的，早知道就不配合博士搞这么一出了，这下血亏…… “这人到底是谁，璃月怎么还有这么一号人？”他心里也痛骂至冬情报部门吃干饭，居然让他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 对此，莫名和夜兰会心一笑。迪希雅虽然不明白，不过最起码她和镀金旅团现在无罪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第87章 新月轩小聚 僵持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乱哄哄的动静，原来是千岩军列队集结，把白驹逆旅围了个水泄不通。 逢岩领着一众千岩军一同进入白驹逆旅，里面的状况比他想象中好上不少，起码房间走廊的路径很通畅。 千岩军径直走到夜兰跟前，还没等他们开口，夜兰就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逢岩检查一番，确认无误，眼前的的确是总务司的高层。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长官，我们奉命前来捉拿贼人。”逢岩立刻站定说。 莫名也出示了自己的证件，然后拿过夜兰手里的那份假证，让逢岩好好看了看。 “这里面的人和镀金旅团一样，都被这个叫潘德乜的骗了。” 逢岩看了看文件，又看了看室内的四个人。 的确少了一个人，这样看来，这个潘德乜是畏罪潜逃顺便将罪名嫁祸到了这些人身上了？ 虽然以常理推断是这样，但是还需要更进一步调查。 他行个军礼，说：“此事尚需细查，我等需名册诸位配合训话。” 莫名点点头，接着对逢岩道：“言之有理。我们陪同你们先把他们关到审讯室内，等候通知即可。方才我们已经完成了审讯，相关信息已经差人呈报凝光大人，她自有定夺。” “是。” 一行人押着愚人众四人，关进了总务司审讯室。其实按照流程，他们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是这是莫名特意误导逢岩导致的，为的就是好好搞一搞这帮人心态。 与此同时，化身已经赶到了白玉京，将相关事宜悉数通知凝光。 “你们做的很漂亮啊。虽然这毕竟是至冬和须弥的恩怨，我们不便掺和，但此次至冬意图借我们的手达成目的，从这个角度出发，不给他们点回礼可不行。”凝光肉眼可见的高兴，这下子掌管至冬金融大权的执行官富人落在了璃月手上，可操作空间就大了去了。 “我手里有他们真正办理的文件，可以此要挟。”化身早就猜到凝光会做此打算，他早就准备好了。 之前愚人众钻空子往璃月运兵，这事让他们取了巧没话说，现在可就要好好宰上一笔了。 莫名本体将那份文件交给了凝光，化身不知所踪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也许，只有莫名自己知道了。 此时此刻，莫名在将镀金旅团地伪装解除后，正和夜兰在她兑现诺言的新月轩里大肆地享用美食，当然对于财大气粗的夜兰而言这些不算什么。 “你的这些奇奇怪怪的法术都是从哪学的？”夜兰看着狼吞虎咽的莫名，她可不仅仅是单纯犒赏他，她更想了解莫名的背景。 毕竟对于凝光和她而言，莫名有些太过于神秘了。虽然目前来说，他是值得信任的，但是这也只是契约约束之下的信任。 莫名用餐纸擦擦嘴，把食物咽下回答：“实不相瞒，我现在处于一种很奇怪的状态，我知道我有哪些法术，我也知道怎么使用这些法术，但是我不记得怎样学习的这些法术，也不记得怎样练习的这些法术。 甚至说，我现在对于我自己的身体机制都不太清楚，比如说我的潜意识是否存在某种保护机制，我就不知道。 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曾经在某个类似于冥界的地方短暂停留过，在那里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依他所说就是他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再见到他，很多东西我都不记得了。” 这种说法并没有解答夜兰的疑问，反而让夜兰更加困惑。如果莫名所说属实，那么将他带来的那个人又是谁？现在又在哪？ “关于你所说的层岩巨渊的那种力量，你用了什么方法将它们清除的？元素力似乎没有办法完成这个任务。” 莫名对此倒是没想隐瞒，他实话实说：“我啊，用的是我们那个世界的通用法力一点一点把那种力量破坏掉的。 你可能不理解，我给你解释一下，我口中的法力，即法自然之力，是一种高阶的力量，对于低阶的力量有强大的包容性和融化力，只有自然力高于法自然之力。 我印象里有一些关于自然力量的印象，但是我现在也无法使用这种力量。如果我能够使用这种力量，我就能发挥它的创造力量，补全这个世界的规则。” 这种信息，夜兰闻所未闻，这让她不禁产生了好奇。对于其他世界知识信息好奇，足以与对危险与刺激得享受并列。 如果按照莫名的说法，说明他所在的世界本身等阶就在提瓦特之上？她不能下定论，只能这样猜想。 “这些事情还挺有意思的。不介意的话，多给我讲讲吧？” 莫名便一边吃着一边讲故事。有道是吃人的嘴短，夜兰有这种要求，他自然不会拒绝。 “嗯……你想听什么呢？我这有很多的故事。” 夜兰想了想，托着腮说：“那就，讲讲你们那个世界像我这样的人吧。” “像你这样？或者说我们这样？嗯……其实大差不差，说真的，提瓦特的世界和我的那个世界有不少相似之处，感觉就像是我的家乡衍生出来的世界一样。 只是传递情报的手段不尽相同，我的世界会用一种名叫无线电的东西传播信息。” 莫名并不全能全知，对很多事情他也只能说个大概。 “这样吗？有没有什么你们那个世界存在，而提瓦特不存在的？” “这我可不好说，我哪知道提瓦特是不是真的不存在那些东西呢。但是硬要说，有一样东西肯定是提瓦特不存在的。” “什么？” “哈哈，当然是法力体系了。” “……” 夜兰“嘁”了一声，举起酒杯：“你能喝酒吧？” “嗯……可以试试。”莫名赶紧给自己杯子里倒上酒，“干杯干杯！” 两个人碰了杯，清脆的声音有一种纸醉金迷的梦幻感。 这一刻，夜兰似乎找到了曾经与同事觥筹交错相谈甚欢的感觉。这种感觉……真是不错。 第88章 深夜走马 两个人一直在新月轩待到了夜晚。 璃月的清酒有一种特殊的美味，它口感淳滑而清冽，稍微有些火辣辣，又有作物的独特香气。 这种酒度数并不高，莫名能够喝很多而不醉，夜兰酒量也是惊人。 他们开始畅谈，莫名畅谈自己听说过的种种故事，比如说被人为拼凑而出最后反噬人类的怪物，比如说鬼怪在人的房间作祟，比如说邪恶的诅咒通过画像传播扩散等等，这些故事夜兰未必有多喜欢，但是这些东西无论是在提瓦特还是莫名的故乡都是有传闻的。 而夜兰则讲述自己的过去，她的那些部下，她的家族与巨渊的渊源等等。 他们聊了很久，夜兰打开房间的窗户，向路过的甘雨打着招呼，莫名看着璃月人来人往，太阳渐渐变红，渐渐落下。 他与夜兰进行了一系列的对赌，由夜兰介绍规则，他们二人在高涨的气氛中进行游戏。 莫名基本上没有赢过，哪怕好不容易赢一回，也要被夜兰质疑是否是耍老千。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华灯初上，从新月轩二楼看，能够看到夜晚璃月的明亮灯火层层点点。 他们一同回到岩上茶室，夜兰在这里有了定居的房间，莫名也得到了夜兰的恩惠，获得了自己的宿舍。 他们是同事，即便说是上下级，其实也不过是差了半级。这岩上茶室被改造成了一处情报中心，作为他们的行动大本营。 莫名又换了一遍药，然后回房休息。 他还从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大床，这柔软有弹性的床垫可比野外硬邦邦的地面惬意多了。 莫名美美睡了过去，直到半夜，他被噩梦惊醒。 他记不得自己到底梦到了什么，但是那绝对是他潜意识里最害怕的东西。就是那种东西通过他的潜意识折磨着他，那就是他的心病，在这美好的夜晚化作梦魇。 他从床上弹坐起来，剧烈的喘着气，他的大腿和后背已经生出了细密的汗水，当他撑开薄薄的被子，汗水晾在空气中，传来一阵阵的凉意，让他感受着自身存在的真实。 他站起身，平定下心情，准备再次入睡。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外面传来马蹄声。 那是寂寥无人的街道，缓慢的走马踏着地面，传来的脆生生的响动。 莫名的房间在岩上茶室二楼打开窗户，外面就是街道。 他撑起窗子，看向外面，在清冷的月光下，只有扣人心弦的马蹄声，并无马的影子。 似乎璃月经历了一场小雨，地面湿漉漉的，但是天空这样澄净，这场雨应该不可能再继续了。 只是这声音如此真实，令他十分不解。 这是什么人在这样的深夜骑马行走在璃月呢？ 莫名穿上衣服，悄无声息地开门，此时的走廊里黑灯瞎火，所有人都在睡梦中。 莫名虽然有相关的能力，但他并不是窥视他人的变态，他根本无意探究人们的睡相或者其他奇奇怪怪的事。 他轻手轻脚地走出岩上茶室，雨后的夜晚空气新鲜而清凉，令他精神一振。 当他走到璃月街头时，马蹄声已经不见了。他沿着璃月的街道行走着，从岩上茶室走到万民堂，从万民堂走到玉京台，从玉京台下到码头，最后从码头逛回岩上茶室。 并没有什么发现，甚至雨后的马蹄印都没见过。 但是他听得是那么真切，马蹄声简直在这深夜敲进了他的心房。那不可能是假的。 “你也听到了吗？”夜兰突然的声音小小地吓了莫名一下，但也不过是一种本能的反应罢了。 夜兰从岩上茶室一边的阴暗处走出来，她也听到了马蹄声。 “这种声音，我已经听到了很多次。但是哪怕是在声音响起的时候，璃月港内也没有异常，这种声音已经连续在三个夜晚出现了。 每个夜晚我都要巡查一番，这种声音每次都是定时出现的。但是，我一直没有收获。 相关的消息我已经交给总务司，但是总务司对此也并没有对策。” 原来这种怪像已经出现了三个夜晚，莫名一直都在外面睡，还从来没有在璃月港内过夜。 “已经有一些相关的流言蜚语，嗯……就类似于你们那个世界的所谓‘都市传说’。”夜兰继续低声诉说着。所以，给莫名整理出房舍还有另一个目的：请莫名来调查这种事。 虽然她也曾经怀疑过莫名的能耐，但一系列事情过来，她知道莫名有很多实用的奇妙能力，也许他能搞清楚。 莫名听了夜兰的讲述，对于这种现象有了更多的认知。 最起码，这不是他自己的幻觉。 但是，哪怕是他的感知，也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特殊的。虽然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毕竟他的感知力现在除了范围大一些，并没有多么特别，他毕竟已不是曾经的他了。 不在他感知之内，而又确实存在，那一定是一些特殊的力量屏蔽了他的探查。 但是就算是有这样的一个存在，也不可能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下，最起码也该有一些物理上的痕迹。 “有什么脚印或者毛发吗？” “没有。”夜兰干脆地说。 连老练的夜兰都找不到痕迹？ 莫名惊愕地看着夜兰：“这……会不会根本就不存在什么东西呢……” 夜兰微蹙着柳眉说：“不确定。理论上应当是存在的，只是……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 如果一个东西仅仅是理论存在但却并没有现实的存在，那就说明理论是不成立的。 如果始终无法确认声响来源真的存在，那就要考虑其他的可能性了。 比如，这是否会是一些特殊的地质原因？或者某些生物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制造出的特殊响动，只是类似于马蹄？ 莫名无法确定，他看着夜兰，夜兰明亮的眼睛里，也是困惑和无奈。 “明天再看看吧。今晚恐怕没有什么线索了。”莫名叹口气，回到自己房间里继续睡觉。 只是那种马蹄声，仍旧在他梦里若隐若现飘荡着。 第89章 香菱不要啦 次日，莫名难得能够前往万民堂尝尝早点。以往的时候都是在野外用一些大荤大油的东西作为早饭，腻还是有些腻的。 当莫名赶到万民堂的时候，惊喜地发现行秋和重云两人居然也在这里。 “行秋，重云，真巧啊，你们干什么呢？”莫名热情的打招呼。 虽然另一只胳膊还是有些小痛，但是端茶倒水这种轻便活差不多可以做了。 然而很快莫名就注意到了不对劲。 这两个人神色怎么……如此惶恐？ “你们这是怎么了？” 他刚说完，突然一愣，随即迅速反应过来，坏了，这是香菱在试菜？ 还不等他二人说话，莫名赶紧摸摸脑袋：“诶呦，忘了带摩拉了，我赶紧回去拿钱去。” 言毕转身就想开溜，但是为时已晚，香菱已经从后面包抄过来了。 “呀，是莫名啊，太好了，正好我请让你们尝尝我新开发的油煸圣甲虫，虽然当不得主菜，但是也可以作为小吃哦！” 莫名刚一转身，香菱开朗活泼的声音和热情似火的笑容就映入眼帘，莫名知道这下算是溜不了了。 “真是可惜，你看我现在这副样子，没办法吃油太重的东西，实在不好意思。”莫名假装无事发生，坐在行秋重云对面，指着自己的伤口说。他这当然是胡诌的，毕竟昨天可是大鱼大肉吃得尽兴。 “诶，你是怎么受的这么重的伤啊，看上去好可怕的伤口。对了，我这还有薄荷凉拌蜥蜴尾巴段，清爽可口，也没什么油，正好让你尝尝！” …… 莫名看着对面行秋憋笑的样子一声叹息。刚才行秋就一直没搭上话，现在看戏反而快乐，果然看着朋友痛苦能让自己舒服不少。 “凉拌吗？我也没办法吃凉的，寒性的食物不利于我伤口活血……”莫名信口瞎说，反正他们又不知道白术那什么说法。 “这样啊，真是太可惜了，原本我这里还有晶蝶粉沙土豆片和莲藕炖驮兽肉呢。你可要赶紧好起来，不然好多美食都无法享用呢。”香菱惋惜地感叹着。 对于她而言，这可真是天大的损失。 “莲藕炖驮兽肉？听上去挺好吃的……”莫名心里嘀咕着。但是事已至此，只能忍了。 “嗯……腌笃鲜油不大吧？我可以吃吧？”莫名本身倒是没有尝过这腌笃鲜，他试探性地问。 “腌笃鲜啊，没问题的。唉，其实也有很多符合你要求的美食嘛。”香菱将几串油煸圣甲虫放到行秋面前，便去给重云端薄荷凉拌蜥蜴尾巴段。 “唉，你运气还好，居然这种时候受伤了。”行秋苦着脸看着自己身前的这种看上去肥肥大大的虫子，也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这是什么话，很疼的。”莫名坏笑着说，“吃啊，怎么不吃呢，我还想看看你这什么甲虫味道怎么样呢。” “虽然看上去焦焦脆脆，可是直觉告诉我根本没办法下咽啊……”行秋忧心忡忡地想着，但是又不能一点也不吃。 莫名这种笑容他可太熟悉了，这不是自己坑重云时候的笑容吗？这莫名浓眉大眼的居然也这么狡猾…… 行秋知道香菱很快就要回来了，索性脚一跺眼一闭，拿起一串油煸圣甲虫，闻了闻。 啧，闻着挺香啊，香菱虽然试菜有风险，但是也有不少佳作，也不要那么悲观嘛。 他自我安慰着，咬了一口，细细咀嚼。 “怎么样？”莫名看行秋这副样子，似乎这东西并不是什么黑暗料理。 “嗯……很好吃啊，香菱也有很多不失手的时候嘛。”行秋眯着眼笑着说。 “嗯？”莫名皱着眉头，这不对吧，不是说是黑暗料理？ “不信？诶呀，真是可惜，你们两个人都没办法吃这美味。”行秋一口将一只圣甲虫整个咬下，嘴里满满登登。 “啧……”莫名心里痒痒，看那圣甲虫确实酥脆金黄，就像金丝虾球一样，让他忍不住想尝上一尝。 他索性直接拿起一串，行秋惊叫：“你不是吃不了吗，拿我的干什么？” “嘿嘿，也可以吃一点啦。”莫名嬉皮笑脸地说着，咬了一大口。 这一口下去就感觉不对劲了，这虫子根本没熟啊，里面还有粘粘稠稠气味古怪发腥的虫液呢 “哕～”莫名一口将这虫子吐到桌子上，差点把昨晚的酒饭都吐出来。 “哕……”行秋也终于忍不住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二人争先恐后跑出去漱口。 “诶，你们没事吧！”重云被两个人吓了一大跳，见此二人冲了出去，也忙不迭跟上。 “真有你的嗷行秋……”莫名一边干呕一边指着行秋，行秋一边漱口一边笑个不停。 “哈哈哈……诶呦……你这家伙，还是被我骗到了……” “你……好小子……哈哈哈……”莫名一想到为了让自己吃上这么一口，行秋要费多大劲憋着这种恶心感，也不由笑起来，“你小子先吃的，估计还吃了不少……你傻乐什么呢……哈哈哈……” 重云拍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听着这两个家伙对话，也笑起来：“你们俩，哈哈，真是互相算计，也颇为有趣，倒是我渔翁得利。” 他哪知道，仅仅是行秋这货就不知道坑过他多少次了…… 香菱从后厨出来，将晶蝶粉沙土豆片和莲藕炖驮兽肉端出来，却不见莫名和行秋重云，问了旁座的客人才知道，这三个人不知道为什么饭也不吃就跑出去了。 “咦？这是有什么急事吗？”香菱费解地想着，突然看到了地上有食物残渣，似乎是圣甲虫。 “糟了！该，该不会……”她立刻明白了什么，放下盘子就跟了出去，远远地看到重云从莫名兜里掏摩拉向三碗不过岗买水，而莫名行秋则在大树下扶着树干。 他俩是真吐了…… “诶呀，这次又没成功，嘿嘿……”香菱跑到他们身边，看到两个人一副狼狈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根本就没熟啦！你严肃一点！”莫名气愤地对着香菱大叫。 这算是他在提瓦特吃过的最难吃的东西了，比他做的烤吃虎鱼还难吃…… 第90章 层岩诡影 莫名在万民堂的这次早饭很不顺心，作为补偿，他获得了腌笃鲜免单的待遇。只是虽然这腌笃鲜确实美味，那种黑暗料理的味道仍旧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莫名刚一回到岩上茶室，就正撞见了准备外出的夜兰。 “呦，出门啊？”他客套性的打打招呼。 夜兰见到莫名，眼里闪过一丝轻松。有莫名在，接下来的事应当会容易一些吧。 她雷厉风行地说：“走，跟我去层岩巨渊看一看。” “什么？怎么了？”莫名听到夜兰有些急切的声音，猜测恐怕又有什么急事了。 “千岩军来报，在层岩巨渊主矿道观察到诡异黑影，几十名军士把守各处，只见黑影逡巡徘徊，众人合力却触碰不得。 这事非同小可，你我恐怕都要去一趟。”夜兰严肃地告知莫名，然后疾步离去。 莫名赶紧跟上，一路上他们飞速前进，不到半个时辰就从璃月港飞驰到了层岩巨渊。 出示证件后，他们获准进入。 “走。”夜兰喝了一声，两个人就从矿井跳下去，张开风之翼飞到勘探队最初的营地，那里也是现在千岩军的营地。 “这里现在状况如何？”夜兰问一名站岗的千岩军。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那千岩军行一军礼回道，“玉衡星大人正率领千岩军在下方对峙那团黑色的……黑色的雾气。” “你的伤口……”夜兰看着莫名，莫名点点头示意无碍。 夜兰会意，使一眼色，两人从这营地边的栈道上一跃而下。 在主矿道下，刻晴率领千岩军将那黑色雾气团围住，却不敢轻举妄动。 这黑雾方才根本没有反抗的意思，任凭自己被包围。 莫名和夜兰乘着风之翼降下来，来到刻晴身边。 “刻晴，怎么样了？”莫名看夜兰似乎和刻晴并不熟识，便识时务地自己开口问。 “要小心，不知道那是什么。”刻晴只是微微歪了歪头，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黑雾。 莫名看着那团黑雾，好奇怪，这东西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却又隐隐有着一些陌生。在提瓦特的力量气息中，还夹杂着不属于提瓦特的气息。 这提瓦特是怎么了，怎么到处都有异世界的东西？ 他正想着，那黑雾突然翻涌滚动开，众人立刻提高了戒备，可即便如此，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纵使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当这黑影闪烁的那一刹，谁也没有捕捉到发生了什么，那黑影在这次闪烁后不见了踪影，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莫名。 “莫名呢？怎么回事？”夜兰头一次感受到了震惊，她什么也没有察觉到，那东西究竟做了什么她根本没有感觉到，只是一瞬间，一切都发生了。 “莫名不见了，他和那个东西一起消失了！”刻晴内心也是翻江倒海，她赶紧镇定下来，将各路千岩军派出去把手要地，自己和夜兰就在黑影消失之处守着。 “刚才发生了什么？你有察觉吗？”刻晴问了问神秘兮兮的夜兰，但是夜兰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她有些慌张，她可不想莫名出什么事。而且，这样危险的东西，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那甚至在神明之上。 “我已派人通知凝光，以及其余七星，此事非同小可，璃月一定要戒备起来。你我就在这里守着，看是否还会发生什么。”刻晴当机立断做出决定，对此夜兰并无异议。 而莫名却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被那个东西拖进了一个奇异的空间，黑雾之下原来是一个人，此人穿着灰白色浅墨染袍服，袍服上有着流转的云纹，身上系着数不过来的红绳。 这副打扮……怎么和申鹤有点相似？ “原来是你啊，原来这种味道是你留下的……” 还没等莫名问出口，那人突然出手，他的右手变得巨大而粗壮，缭绕着黑紫色的不祥雾气，一把将莫名拍在地上，死死地按着他。 地面顷刻间裂开了扎眼的蛛网。 “你是谁……”莫名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伤口也痛了起来。这人见莫名脸色涨得紫红，居然好心地松了些。 “我？你能感受到吗？不属于这个提瓦特的气氛……呵呵呵，我是闻到你甜美的味道特地追过来的，可真要谢谢你啊……” 莫名放开感知，这里竟然是由一种奇异力量构成的空间，这种力量同深渊的气息很相似，更重要的是，这里似乎是脱离了提瓦特世界的空间。 这让他明白，用那种侵蚀性的力量构筑的特殊空间，在提瓦特是允许存在的。而且，这个空间哪怕是被破坏，也不会影响提瓦特自身的规则。 “那你可真是……艺高人胆大啊。”莫名脸上挂着冷笑，在这里，他可以毫无顾忌施展自己的法力了。 只见原本被巨大手掌拍在地上的莫名身体骤然破碎，成为万千的光点，那人手一空，他立刻偏过头去，光点汇成一柄光刃擦着他的毛发刺了过去，在他身后恢复成莫名的样子。他的伤口也被一并治愈了。 这神秘人狰狞地张开嘴，贪婪的吮吸着空气中的气氛，不知道他究竟在享受什么。 他身体筋肉一阵起起伏伏，原本英俊的脸变成了凶恶的野兽，眼睛放射着幽绿色的光，尖耳阔口，锐齿参差，他的身体“嘭”的一声炸开，扬起漫卷四周的黑色雾气，在那黑雾之中，幽绿色的眼睛鬼火一样闪烁。 莫名一边躲避着由黑雾组成的突刺袭击，一边闪避着空间之中充斥着的种种陷阱，他掐着法诀，抬起手，从指缝里奔流出沸腾的光河，卷着浪涛如条条金龙般咬食黑雾。 莫名再一张开手掌，这光河升腾出无边的云气，笼罩住这片空间，黑雾不甘示弱，自下而上刺破天际，在高天之上与金色的云海分庭抗礼。 莫名一掌拍下，从金灿灿地天空中，云雾化作一扇巨大的手掌，向着那幽绿色的眼睛上的额头拍了下去。 黑雾一阵翻转，裹挟着从天而下的金色臂膀直钻进金云之上，莫名手一握，金云乱作一团，铺天盖地涌上前，然后猝然崩毁，炸裂开来，顿时霞光万丈，天地之间都充斥着金色的光雨，覆盖着的黑色雾气也绽放出万朵金花。 “你身上有浓重的罪恶味道，真是美味。不过邪恶终究的不是力量，而是力量的主人。 希望这个提瓦特不会被你这样的罪人毁掉。毕竟，如果你要毁了这里，我可是拦不住的。” 那人悠悠的声音传来，构建出来的空间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土崩瓦解，莫名直接被一股巨力推了出去，再有光亮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层岩巨渊。 第91章 卖核弹的小女孩 夜兰和刻晴亲自守在莫名消失的地方，她们经过判断，这里应当是一处其他空间的传送口，那东西从这里出现，然后带着莫名从这里消失。 没过多久，在她们眼前裂开了一道遍是星空的裂缝，莫名从里面滚出来。 “莫名，发生什么事了？”夜兰动作先刻晴一步冲过来，将莫名搀扶起来。 “那东西不知道是谁，他不是这个世界的，我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去哪了……但是在我的感知中，他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似乎是因为我才把他引来的。”莫名缓口气，然后一股脑地说出来。 虽然这个东西出现的莫名其妙，但是他有了初步的猜想，这个世界的提瓦特并非是唯一的提瓦特，这货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 “他有留下其他的什么物品之类的吗？”刻晴更关心这东西对于璃月存在的影响，想要研究他最好是能搞到他遗留的痕迹。 “没有。我们打了一场，那东西力量很怪异。但是那个空间被摧毁了，他或许不会再来这里，也或许……他哪怕要再来，也不是我们能预测的。 对这里的风险评估恐怕要延长了。”莫名露出一口白牙，指着自己的脖子，“不过，拜他所赐，我这伤也愈合了，也算好事一件。” “所以，这件事就这么完结了？”刻晴眉头紧锁，闹出了这么大动静，最后竟然是以这种草率的方式收场，实在是太过于儿戏了。 “这……我会配合工作的。”莫名明白，那家伙是冲自己来的，少不了要去总务司说清原委。 审讯持续了一个时辰，相关的信息全部知会凝光。 莫名从总务司审讯室出来，仰天出了口气，然后接了委托开始自己一天的安排。 他特地又去见了凝光，将一系列事情以及自己的种种猜想全部讲给她听，包括关于申鹤和这怪人的事。 他担心消息传达过程中有什么纰漏。 这之后，他一如往常做委托。这次他将委托放在了蒙德，他对蒙德还没有足够的了解，故而借此机会好好看看蒙德风物。 在遥远的望风山地，他麻利地解决了一众丘丘人，正在打道回府的路上，从高处往下看，一个红色的身影格外扎眼。 那是一个年纪小小的小女孩，穿着一身大红的衣服，背着和他的冒险家背包完全不一样的棕色背包，乐此不疲地往星落湖里扔什么东西。 莫名走近了看，原来是在扔一些小小的圆球，扔进去之后湖面顿时就会炸起巨大的浪花，时不时就有鱼儿被炸出水面，命硬的到了岸上还能挣扎着蹦哒两下，倒霉的上岸的时候就已经熟了。 “这谁家小孩，玩这么危险的东西，家里大人也不管管？”莫名本着好心的原则，眼见这小女孩又要扔炸弹，他立刻制止了。 “小朋友，你家长呢？自己在这里炸鱼，这多危险啊。”他哄小孩一样说。 “嘿嘿，趁琴团长不在，可莉才偷偷炸鱼的，要是让琴团长发现了可就惨了。大哥哥，你不要告诉琴团长嘛……”可莉扭着身子嗲声嗲气地说着，莫名骨头都酥了。 “你的家长是琴团长？”莫名眉头一挑，“小可莉，炸鱼可是很危险的，让哥哥教你钓鱼好不好？” “不嘛不嘛，嘿嘿，大哥哥你不来尝尝嘛？”可莉串起烤鱼，举起来递给莫名。 她那天真的笑脸，如果不是看到她手里沙包大的炸弹莫名还真就心软了。 “你这小丫头，玩这么危险的东西出事了怎么办……你这炸弹哪买的？” “这些蹦蹦炸弹可都是可莉自己制作的哦！大哥哥你想要吗？我卖给你几个，你不要把可莉带给琴团长，好不好嘛！”可莉用哀求但是又狡猾的眼神看着莫名。 这可莉真是个鬼精灵，而且居然胆敢撒谎？ “可莉，撒谎可不是好孩子，这炸弹到底是从哪搞到的？” 可莉打开背包，里面满满登登一包子炸弹：“看，这都是可莉做的！” 我滴个乖乖！莫名一个哆嗦跳到一边，这蒙德怎么回事，怎么还有这么个卖核弹的小女孩呢？有人管没人管了？ “可莉，这太危险了。跟我去见琴团长，你这可不行。”莫名板起脸，严厉地说。 这些东西要是炸了，这一片地区都要好好感受感受温暖了。 “不要带可莉去见琴团长，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可莉扭着身子，但是脚下已经准备开溜了。 莫名看得出来，这小可莉是打算趁自己不注意逃走，他先一步抓住可莉的背包，将其合上：“这些东西可别露出来，不然西风骑士肯定是要给你抓起来了。” 看似是关心可莉，顺便也限制了她逃跑。 “可莉！你果然在这里，又是在炸鱼？”正当时，突然有陌生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莫名一抬头，来者是一名金发青袍的高挑女子。 “琴团长……”可莉低下头，声音可怜巴巴的。莫名可是知道，这小家伙精得很，这是装可怜萌混过关呢。 原来这位就是琴团长，莫名不由多看了两眼。这位传说中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还真是一副干练的样子。 “对不起先生，可莉她……给您添麻烦了。”琴向莫名问候着，她虽然暗暗提防着这个奇装异服的家伙，但是骑士团待客之道让她仍旧礼仪翩翩。 “没事没事，不麻烦。只是可莉带着这么多炸弹，确实有些危险。”莫名这才松开手，琴都到了，自己这样子反而不太像好人。 “我会对可莉严加管教的。”琴行了一礼，然后神色不善地看向可莉，“可莉？” “唔……可莉知道了，可莉去关禁闭……”小可莉低着头，看不清她什么表情。不过肯定不会是像她语气这样可怜。 “诶呀呀，我还没来过蒙德几次，今天可要好好逛逛。”莫名拉伸拉伸胳膊，打开冒险家协会提供的地图，“让我看看，蒙德城是在……” “如果您要去蒙德，我们可以一同回去。”西风骑士对待每一位游客都要彬彬有礼，指引外来的异乡人更是义不容辞。 除此之外，琴还想更多观察观察这个人。毕竟她的决定关系着整个蒙德城的安危。 第92章 骑士团居然是干这个的吗 从望风山地返回蒙德城着实有一段路程，一路上琴和莫名边走边聊，两个人一人捉着可莉背包的一边，小可莉走在两个人中间，闷闷不乐。 这情形还真有点年轻夫妻接学业表现不佳的孩子回家的意思。 莫名并没有说自己特别情报官的身份，如果两人熟识，讨论这个没什么；但现在还是陌生人，这种事还是不要提起了。 但是对于自己天外来客的身份则没必要隐藏，莫名也知道他这一身行头实在古怪，没个解释说不通。 琴是个落落大方的人，温和坚强而严肃。但是除此之外，她也有她自己的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这些旁人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在交谈之中莫名能够感受出来。他虽然不如夜兰专业，但是也并非一无是处。 蒙德不仅仅是风的国度，自由的国度，还是诗歌的国度。相比于璃月有板有眼格式严谨的古体诗，蒙德的诗歌一如风一样自由。 这让蒙德人有一种与璃月人的浪漫所不同的浪漫，这种浪漫在琴身上也体现了出来，但是可能是因为工作所需，事务所迫，她只能将这一面掩盖起来。 蒙德的诗歌，歌唱美妙的风景，歌唱自由，歌唱风送来的美酒，以及歌唱爱情。 琴热情洋溢地介绍着蒙德的风景，就着地图一一讲述给莫名和可莉听。当然，由可莉拿着地图。 从中莫名能够感受到，琴对于这些风景的喜爱，她对风景的遐想，就像很多少男少女脑海中的美好念头一样。 就这样，一路走走谈谈，三个人来到了蒙德城。 蒙德城就像莫名上次前去那样，进了门就能看到蒙德小商贩的摊位。 琴团长轻易不出行，如果出行，大概率和可莉脱不开关系，这是蒙德尽人皆知的事情。 然而即便如此，琴本身也值得蒙德人驻足。 莫名对西风骑士团的印象由原本门卫展现的松散变成了由琴体现出的专业。 代理团长如此，那这骑士团也不差。想必应该是一个精英众多的团体。 他四下打量，可莉对于这里已经很熟悉了，此时此刻反倒比莫名还要稳重，一时不知道谁才是小孩子。 而莫名虽然来过几次，但还真没好好观察过。 “嗯？”他看远处几个骑士登高爬底，在巨大的风车上作业。 仔细一看，原来是有一只猫紧张地蹲在风车转轴不大的空间，随着转动而不断地调整身体，也不知道它怎么爬上去的。 下面有蒙德民众在呼喊鼓励。 “这……这种事，居然也要骑士团来完成吗？”莫名指着那边的情形问。 “西风骑士团就是为了解决蒙德人的各种问题而设立的，不仅仅是一个武装组织。这种事也确实在骑士团的职责之内。”琴明白莫名的疑问。 在外人眼中，骑士团可能是一个类似于军队的暴力组织，虽然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但是骑士团所负责的事物远远超出暴力组织的范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莫名虽然对于这种安排颇有微词，但是作为一个外人，还是不便多说。 只是一些类似的如此冗余的事项，真的不会让这个组织变得臃肿低效吗？这种事还是交给蒙德人自己琢磨吧…… 他一路上跟随琴前往骑士团总部。当然，他能不能进骑士团就不好说了。 毕竟即便莫名是个天外来客，此时此刻的他也已经有了璃月的护照，恐怕已经被璃月拉拢到了。 琴可不像某些骑士那样笨拙，这些事情她很容易就想到了。 “诺艾尔！”正当莫名经过荣光之风，好奇的观察里面有什么出售的时候，突然有人这样大喊，如此情景实在是世间罕见。 莫名理所当然地被吸引住了，他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然而城墙阻挡却让他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他耿着脖子看着，就听到琴急切的声音：“小心！” 还没等他明白怎么回事，就感到一阵巨大的力量撞在自己身上。此时正在蒙德城，又有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陪伴，他放松了警惕，没有察觉到有谁靠近。 莫名感觉像被泥头车创了一样，整个人都飞了起来，伴随着一个柔和而慌张的惊呼，又是一股巨力将他拉住，免得飞出去。 只是这一来一回让他整个人好好享受了一番正骨，力道如此之大，差点让他身体散架。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有人两只手抓住了莫名的胳膊，有惊无险地稳住了他的身子。 原来是一位穿着骑士铠甲和女仆裙，头上有着鲜红的玫瑰发饰的年轻女孩子。 莫名看得真切，正是这个人扶着自己，难以想象她娇柔的少女身体里从何而来的这样巨大的力量。 “没事没事，咳……”莫名被撞的肺痒，一边说着一边咳嗽。 “诺艾尔姐姐太忙了，忙起来容易出错！”可莉稚嫩的声音在一边说着。 原来刚才是诺艾尔听到有人在叫她，急急忙忙赶过去，却不想因为视角原因撞在了莫名身上。 她多大的力气蒙德人都知道，让她来了这么一下子，把琴都给吓坏了，生怕莫名被撞出个好歹。 好在莫名身体素质还可以，诺艾尔反应也快。 “对不起，我实在是太着急了。”诺艾尔这才发现琴团长和可莉也在这里，赶紧行骑士礼，垂着头反思。 “唉，你总是这样忙碌，偶尔也要放松一下啊。”琴并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反而很是惋惜。 能让她说出这种话，还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 琴本人虽然要操心许多事，总是很累，但是真要说忙还得是这位诺艾尔。 “莫名，这位是西风骑士团的见习骑士诺艾尔。整个蒙德城，谁有难以解决的问题都会寻求她的帮助，所以她总是这样忙碌。对此造成的意外，我们将……” “我懂我懂，没什么，不要太小看我。不过诺艾尔的力气好大啊，我还从没见过力气这样大的人。”莫名赶紧摆摆手，露出和善的笑容。 不过真要说力气……似乎申鹤力气也不小，抓人就像提沙包一样轻松。 但是莫名可没把她当做普通的人类看待，仙家弟子有点奇异能力没问题吧。 第93章 记仇记仇 诺艾尔匆匆致歉后，火急火燎地赶往求助者的方向，莫名和琴看着她的背影。 “诺艾尔居然也只是见习骑士吗？骑士团的要求还挺严格的啊。” “并不是她的能力不足，实在是……她过于单纯了，面对外界的凶险，她现在还不适合去应对。”琴并没有隐瞒，虽然对于诺艾尔本身她并没有言明。 有些事是需要自己明白的，他人的建议反而会碍事。 “原来如此，可是一直这样，她真的能成功成为正式的骑士吗……”莫名小声嘀咕了一句，琴倒是听清了，但是也只是不置可否地微微笑了笑。 “接下来我要带着可莉去禁闭室了，莫名要同我们一起前去吗？” “禁闭室是在……？” “哦，其实是骑士团里一个空闲的房间，特意收拾出来，留给可莉的。”琴特意强调了最后几个字，低着头看着可莉。 “噫……”可莉发出可爱的声音，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好吧好吧，你们去吧，我恰好肚子饿了。”莫名很识趣，骑士团内部自己还是不方便进去，毕竟无论怎么说，他都只是个蒙德的客人，而不是什么大人物。 蒙德的猎鹿人餐馆就像璃月的万民堂一样，平价而优秀，物美价廉。 嗯……起码万民堂比新月轩什么的便宜多了。 哪怕是莫名这样没有来过几次的陌生人，也听说过不少次了。 莫名来到猎鹿人，侍应生礼貌地打着招呼。莫名看着菜单上的各种食物，上面有着食物的样子。 “唔，蜜酱胡萝卜煎肉看上去不错，诶，这不就有一份蜜酱胡萝卜煎肉吗？”莫名无意间抬眼看，看到在侍应生的前台桌上正好就有一盘蜜酱胡萝卜煎肉，看上去是刚刚做出来的，晶莹剔透，莫名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可是让莎拉惶恐，这份蜜酱胡萝卜煎肉的主人可不是好相与的：“啊，那一份已经有人订了。您如果需要，我们马上给您做。” 莫名皱着眉头，稍稍有些不满：“可是那个人呢？他现在不在，这菜就这么晾着吗？” 莎拉陪着笑脸，至于她心里怎么想那就不为人知了：“哈哈，毕竟是客人的要求，终究是要尊重每一位食客，维护用餐的秩序。” “好吧好吧。”莫名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大不了等一会就是了。 莫名正要离开，却见有个靓丽但又透着一种清凉的身影来到了前台，将那份蜜酱胡萝卜煎肉端起来。 她斜视着莫名，冰冷冷地说：“居然妄图抢夺我的食物，这个仇，我可记下了。” 啊？ 莫名一愣，这位就是那份食物的主人？可是自己明明放弃了，不就是多嘴说了一句吗？ “呃，这位小姐，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应该没有什么仇怨吧？”莫名莫名其妙就被扣上了仇人的帽子，这种无妄之灾太离谱了。 “甚至质疑我的话语，巧言令色，油嘴滑舌，这个仇，我又记下了。”这个女子说完，理也不理莫名，坐到了一边。 “我，这……”莫名看看这个人，又看看莎拉，不知所措的手指无谓地比划着。 “优菈就是这样啦，不要在意。”莎拉伸头凑近莫名，小声说。 “莎拉，你在背后议论我，我也听到了。这个仇……” “这个仇你也记下啦。”莎拉笑着做了个鬼脸，然后立刻又端庄地站在前台。 好奇怪，这人还挺有趣的。莫名不由得对这位名叫优菈的女子感兴趣，看她的穿着，似乎也是一名西风骑士。 这西风骑士团还真是人才济济，什么人都有。 莫名直接坐在优菈一边，直愣愣盯着进食中的优菈，看得优菈浑身不自在。 “你这副眼神是什么意思？”优菈停止进食，厌恶地看着莫名，“为什么坐在我身边？” 莫名厚着脸皮，一点不为所动：“这是什么话，这座位又不是你家的。” 优菈冷着脸，端起双手：“其他人都巴不得躲着我，你胆子倒是挺大的。” 莫名毫不在意靠在椅子上，舒服的感觉传来，让他情不自禁伸了个懒腰：“都怕你记仇吗？我无所谓啦，你不是西风骑士吗？有什么好怕的。” 优菈打量着莫名：“你是外来的旅人吗？” 莫名挪动了一下椅子：“是啊，你才看出来啊。不过作为西风骑士，你总是记仇啊记仇的，传出去不好听吧。” 优菈挑了挑眉毛，神色缓和了些：“别人怎么想，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人们总是有一些无聊的幻想，就算我要复仇，和他们那些普通人有什么关系呢？” 莫名听她话中有话，似乎背后有什么隐情，便问：“你认真的？” 优菈见这个外乡人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只好开口讲述这其中的根节。 她将蒙德过去的历史，蒙德的三大家族，自身家族背景等等。 莫名听得很认真，当优菈讲述完后，莫名自己的蜜酱胡萝卜煎肉也到了。 “也就是说，蒙德人因为惧怕厌恶劳伦斯家，导致你也被殃及池鱼了？嗯……我不是蒙德人，也无法和他们感同身受，所以我倒是对你没什么意见。 如果非要说的话，你之前言语之间呛过我，这个仇我记下了。” 莫名模仿着优菈的口气，头一扬说道。 这滑稽场面虽然一度让优菈感到好笑，但是她本人肯定是不会流露出这种情绪的。 “擅自模仿我说话，这个仇，我记下了。” “我记下了。”莫名附和着优菈，和她异口同声说了出来。 “真是的，不知羞耻……”优菈嫌弃地说，而莫名对此一点不放在心上。 他认真起来，洞察力还是有的，经过短暂的相处，莫名大概清楚了优菈的心性。 虽然她嘴上说的是一回事，可是那也不过是一个幌子，她可是很傲娇的。 “唉，蒙德人这么自由，怎么思想还是如此受禁锢呢，真是辩证唯物法都不懂啊。”莫名心里暗暗想着，和优菈同桌共进了午餐。 其他桌的蒙德人议论纷纷，也就是这个外地人不识好歹，居然同罪人一桌。 对此，无论是莫名还是优菈都视若无睹。 第94章 贵族没马? 午餐过后，就是骑士工作的时间。浪花骑士优菈要从蒙德城巡游到风龙废墟，莫名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跟在后面。 等到了清泉镇，优菈暂作休息，她实在忍不住，对着莫名怒目而视：“你再这样妨碍骑士工作，我就要把你抓起来，让你好好做人了。” 莫名举起双手一脸无辜：“我做什么了？我瞻仰瞻仰贵族的仪容怎么了，我又没阻止你干这干那，你这都能抓我什么道理这是？” “你到底要做什么？跟了我一路了，真是烦人，这个仇，我可是真的记下了。”优菈真是拿这个货没办法，他难道一点没有羞耻心吗？ 莫名嘿嘿一笑，坐到草地上，咧着嘴问：“我说，优菈·劳伦斯，西风骑士，你们不是骑士团吗？马呢？连匹马都没有算什么骑士？ 你这一路上也确实是优雅，但是你这不叫骑士啊。” 优菈蹙着眉，实在不知道这人怎么会有这种怪问题：“骑士并不一定需要骑马。蒙德的战马多已跟随大团长出征，其余另有他用，就算是侦查骑士也没有马骑。” 原来是这样。莫名点点头，站起身，对着身后的大树狠狠踹了一脚，树木摇晃震颤，掉下来许多叶子，一只松鼠也被震了下来。 莫名一把抓住那只松鼠。 “你这是做什么？”优菈不明所以，只觉得怪异非常。 “你马上就知道了。”莫名把弄着这只肥成球的松鼠，它在莫名的大手中瑟瑟发抖。 莫名一把将这松鼠抛到空中，优菈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松鼠，却见它就在即将落地的时候，竟然突兀地变成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匹。 马匹叉着腿降临到地面稳住身子，莫名吹了一声口哨，马儿便打着响鼻踱步到了他身前。 在优菈震惊的目光中，莫名捡起地上的落叶放在手掌上，吹了口气，那片小小的树叶居然变做了马鞍。 莫名如法炮制地变出了马镫缰绳马蹄铁马嚼子等等设备，一匹能够骑行的马匹就这样出现了。 莫名给这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装备上设备，然后一个翻身跨坐到了马背上。 他冲着目瞪口呆的优菈仰仰头：“你们现在不是缺战马么？怎么样，我这手段可以吧？” 这种闻所未闻的事情，优菈从没有见过，哪怕是那位天才的炼金术士也无法办到。 “你……你怎么做到的？” 莫名见她这副样子，心里暗爽。这个逼可算是装到了，不亏不亏。 “实不相瞒，在下是从其他世界到来的异乡人，这也不过是另一个世界的一些小手段罢了。” 优菈虽然也知道另一个世界的人，比如那位荣誉骑士，但是没听说过荣誉骑士还有这本事，此人居然水平还在荣誉骑士之上？ “需要我给你也找来一匹好马吗？”莫名催动着马儿转了个圈，然后故意靠近优菈，又跳着远离。 这般炫耀行为直看得优菈银牙紧咬。 “居然在我面前炫耀，这个仇，我记下了！” “其实我是在想，你身为贵族，骑马又会是什么样的仪态。说实在的，蒙德的贵族我还真没见过多少，挺稀奇的。”莫名说着，从马背上翻下来，将缰绳递给优菈，“这马就送给你了怎么样？这个礼物还可以吧？” 优菈困惑地看着莫名手里的缰绳，又看看莫名真诚的脸：“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经允许便送来礼物，这个仇，我要好好记着。” 她丝毫不为所动。 莫名被整了个大无语：“不是吧我的贵族大小姐，这也要记仇的吗……你要看不上这匹马……” 他将马匹拴在树上，然后摇身一变，在优菈更加震惊的眼神中，自己变成了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而且明显比那枣红马更加膘肥体壮。 “这下行了吧，我这变的可是一等一的宝马，总不至于辱没你贵族身份吧？”这黑马居然歪着嘴口吐人言，优菈和他大眼瞪小眼，场面一度非常滑稽。 “你这又要做什么？难道是要让我骑你吗！”优菈回过神来，紧接着就是难以接受。 方才那匹马好歹是别的动物变的，这可是莫名这货自己变的，好好一个大活人，优菈根本接受不了。 “你怕什么？怕我占你便宜？我都变成马了我怎么占你便宜……” “太奇怪了，无法接受。这仇我也记下了……”优菈摇摇头，妈的今天刚见到这人，就不知道记仇记了多少了，这莫名搞事情有一手的。 莫名变回人身，翻身上马：“那没办法了。真是挺有意思的，蒙德贵族骑士搞不到一匹战马……” 优菈只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就继续赶路，莫名骑着马在她身边跳来跳去，简直要把优菈肺气炸了。 终于到了风龙废墟，莫名一个轱辘下了马，然后只听“嘭”的一声，原本的骏马在一阵烟雾中变回了覆盖着的几片叶子的松鼠，受到惊吓的松鼠吱吱叫着，很快就窜走了。 “所以说假的就是假的，变不成真的。哪怕是那样一匹宝马，也只是用手段维持出来的假象罢了。” 莫名靠在优菈身边的大树上，漫不经心地翻着手，“实话说你们骑士团的一些安排……我身为外人倒也不便多说。不过如果身为普通人，那在蒙德生活压力确实要轻璃月不少。” “你跟我一路就只是为了这个吗？”优菈没好气地瞪着莫名，莫名也只是干笑两声。 “心血来潮罢了。只是顺道见识见识蒙德的贵族。对了，路上我听你说起过，你们的家族似乎并不甘心就这样失去统治，如此看来，说不定你就是蒙德新旧对决的那个主角呢。” 莫名打开地图看了看，然后合上冒险之证。 “我也该回璃月了。你们还是想办法增产战马吧，实在是有些寒酸了。” 优菈冷冷盯着莫名离去的身影。 她对莫名印象尚可，但是这个莫名肯定不是一般人，对于他这样的人，有必要提高警惕。 只是她哪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无意间地讲了几句话，就透露出了不少的信息了。 第95章 凝光有约 莫名赶回玉京台，将自己的见闻说与凝光听。 莫名最大的特点是，擅长根据现有的情报推测更多的情报。 并不是说他有预知未来之类的能力，有道是“已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太阳底下无新事”，这话虽然并不适用于所有的世界，但是对于和自己故乡有相似之处的提瓦特来说，却在很多事情上合适。 很多事在另一个世界已经发生过了，以过来人的视角确实会更方便一些。 凝光此时正在处理关于邪眼的各种情报。 莫名告知她的消息，让她心里有了更大的野望。从神之眼到神之心，神明并不是终点。 而邪眼这种东西，同样是野心勃勃的产物，也是挑战神明的产物，凝光需要对其进行更详细的了解。 只是这些消息实在是零零星星，她也只是将它们整理到一起。 “所以，蒙德存在着旧贵族与新秩序的冲突，恐怕之后会爆发出问题。 这些对我们而言并不重要，但是对愚人众而言却很重要，他们似乎总是喜欢干涉别国内政。 我们有必要对此做出措施，我想骑士团内部应当早就有所察觉，但眼下蒙德处在一个战略物资匮乏的时期，他们有心未必有力。” 这情报其实并不新鲜，但是凝光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今天莫名特地交代这些，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些隐患。 “你有什么建议吗？” “嗯……我没什么建议。只是我觉得有些奇怪，当前关头，那帮旧贵族有什么力量夺回领导权呢？除了勾结外部力量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蒙德的贵族们，真的会拉下脸面做这种苟且的事吗……”凝光端着下巴沉思着，看似不经意的话语意在引出莫名的解释。 “我最开始也是不相信的。根据我对那位优菈小姐的观察，劳伦斯家族等蒙德贵族都很在乎脸面，也很在乎贵族的礼仪。 按理来说，他们是不会做那种事。 可是后来，也是从优菈口中，我发现劳伦斯家族有不轨之心似乎并不是什么秘密，简直是人尽皆知。 有恃才会无恐，如果没有足够的底牌，这帮旧贵族怎么敢这样放肆，他们几乎是吃定了趁着蒙德守备空虚的时机定然能够拿下骑士团。 而现在，若有大宗战略物资储备转运，定然会无比显眼。所以，他们家族本身不可能有足够的力量，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莫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虽然优菈没有泄露什么消息，但是仅仅是她的几句话、几个动作，就足够莫名猜到很多了。 凝光对于莫名的看法很满意，起码说明莫名的能力确实是在那些普通的线人之上。 类似的猜想，夜兰也曾说起过，然而由于她的线人仅仅是了解了整体的形势，更多的细节没有办法也没有人脉深入探寻，故而不如莫名有说服力。 甚至类似的观点都是夜兰根据整体的情况自己判断的。 “我明白了。对于这种事，我会令人告知琴团长。 呵，难得今日事务稍疏，在这玉京台一坐就是几个时辰，确实有些枯燥。 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陪我出去转转呢？”有莫名在，总是会让凝光感到安心。 她最初还以为当时令自己相信莫名是帝君的旨意，但是随着事情的变化以及莫名自己透露出来的消息，她更加觉得那是一种更高层次的存在，就比如说将莫名送到提瓦特的那个神秘人。 再结合她自己的判断，她很信任莫名，即便莫名自己身上存在些隐患。 “我？”莫名愣了片刻，摊开手，“我没问题，我能有什么问题呢。”开玩笑，领导给你面子你不兜着，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过，你出门是不是万众瞩目？有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工作吗？而且百闻百识百晓呢？” “她们偶尔也有重要的事情负责。平日里出行都是由她们相陪，我身居天权之位，自然也是生活在无数人的目光之下。 但是，听夜兰所说，你不是有使人变化的手段吗？以此方式，便可微服出行。”凝光显然是有备而来，早就想好了方案。 既然凝光都做了这么多准备了，那莫名哪还能推辞呢？ 他按照凝光的要求，尝试了四五次，终于变化出了凝光钟意的样貌。 虽然相貌改变，但是那种贵气与神态，可没有办法消除。哪怕人们不知道她是天权星，也能感受到她非富即贵。 “我的时间宝贵，留给自己的时间更是千金难求。走吧，这次出行，是在她们给我列的日程安排之外的事。”凝光要求莫名陪同，莫名哪里敢怠慢，跟在她身后，一方面是身份有别，另一方面是为了警戒防备。 他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人脑子抽了进行什么袭击。 凝光并没有如莫名想象中前往什么店铺进行消费，她在莫名的陪同下，沿着璃月的码头踱步，欣赏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和忙碌繁荣的港口。 “这种休息，实在是难得。以往我的日程总是很紧凑，虽然只要能赚取摩拉，便足以安慰我的付出，可是身体终究不是机器，能有这么一次放松可真是不容易。”凝光一边走着，一边和莫名坦诚地说。 “是吗？我原本以为，璃月七星都会有更多能够自由支配的时间呢。”莫名这下感觉自己失算了，他一直没有过于了解凝光的生活，除非得到凝光本人的应允。 “正因为是璃月七星，才会有数不清的事务。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富豪，当然就享受多了。”凝光对于莫名的想法，只是付之一笑。 莫名总是有意无意拉远两者的关系，刻意保持着距离。本来以他的身份，知晓凝光的作息应该是很容易的事，但是莫名却有意不去了解这些。 从夜兰的情报中可知，莫名是一个很跳脱的人，但在凝光面前却是如此拘谨。 公私有别才是，现在的她可不是在处理公事。 “不知道稻妻的那位永恒之神，她所追求的永恒，会是什么样子呢？” 凝光突然停下脚步，远隔着大海，眺望稻妻的方向。 第96章 永恒的凝光，凝光的永恒 莫名猜测着凝光的意思，她这种说辞，是否是在暗示什么？ “是否需要我去稻妻一探究竟？虽然稻妻仍在锁国之中，但以我的本事，我有把握能够到达稻妻。”莫名吃不准凝光的意思，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凝光其实并没有这种想法，这也不过是她的一句感叹罢了。 即便莫名有这个能力，固然是可以尝试运用一下，但在此之前首先要保证足够安全，雷之神可不是好惹的。 凝光微微一笑，柔和地说着：“改日若有需求，自然会告知你。不过现在还是不必了，此时此刻的你我就当是朋友，没有工作上的事务。 方才所言，也不过是心有所感罢了。就算是帝君，也有卸下重担的那一刻。永恒，又会是怎样呢？ 我总是会老去的，但璃月港不会。七星也终究会更迭，璃月港仍旧会繁荣下去。山石草木亦有枯荣，江河湖海总有变迁，而永恒，又是什么呢？ 凝光只是一个名字，但我希望它不仅仅是一个名字，我希望它成为一种传承，如此，我便不在是一个时代的我，我就能超脱岁月之外。 这是否也是永恒呢？但若是永恒之神有知，恐怕并不会加以赞同吧。” 这不是一个普通的下属能够听的东西。莫名清楚，凝光这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向自己倾诉。 但下属往往不会成为真正的朋友，除非是心腹。 莫名敏锐地意识到了，凝光又是在拉近同自己的关系。 对此他应该拒绝吗？他并不清楚，但是如果这就是凝光需要的，按照契约，他理应为她解忧。 “在我曾经到过的一个世界，有那么一个作家。他说过一句话，‘给岁月以文明，而不是给文明以岁月’，或许这就是众多答案之一呢。 提瓦特的人类，相比于那些身负伟力的魔神是脆弱而短寿的。 不过在我看来，这让人类渺小的同时也让人类伟大，在短暂的岁月里创造，传承。 以其他世界的标准来看，这也算是一种永恒了。 如果你有需要，尽管吩咐我好了。我会帮你完成你的愿望，如果你想要这样的永恒，我就为你拔除困难。如果你想要成为永恒，我就为之而工作。” 这番话，倒是让凝光忍俊不禁：“你怎么又说到工作上去了，现在的你我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而是朋友。这种过于正式的宣言式的话语，太生分了。” 莫名往码头边的木桶上一靠，不再如之前那样严肃，他现在怀疑是不是自己过于正经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在说嘛。不过我的话你完全可以考虑考虑，毕竟无论是出于工作还是出于友情，帮忙都是应该的。 说起来，我也只是听过坊间传闻，璃月民间对于你的评价那可是千人千面莫衷一是，这也是你要留下的有关于‘凝光’的符号吗？” “算是吧。我是个怎样的人，你还是用自己的双眼去分辨吧。每个人的观点都将成为流言的一部分，但是你，我想，你的认识将会是最准确的。”凝光又看了一眼大海，转身继续踱步。 莫名跟在一旁，方才他的那些话就是在回应凝光，告知她自己的立场，表明自己的心意。 虽然他大可以做一个混迹于提瓦特的乐子人，可是他实在见过太多乐子人了，最开始接触时他会沉迷于那种潇洒，但到最后，他还是更欣赏故事里流传的那些英雄。 没有什么特殊缘故，无非是个人喜好不同罢了。 “真是个晴朗的好天气，也不知道在这阳光下，藏着些什么风雨呢。”凝光感慨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温暖，像这样悠闲地晒太阳的日子，对她而言比摩拉还要难得。 “你真是三两句不离这些啊，说是不谈工作，可是处处都有工作的影子呢。”莫名在一边调侃着，“凝光大人可真是劳累。璃月港每个高层都是这样，甘雨也好刻晴也好，反倒是我这样的闲人显得格格不入。” 凝光付之一笑。这才对嘛，这才是朋友相处。她坐在这个位置上，朋友已经很少了。 “璃月的每个人都有存在的价值，忙也好闲也好，都不过是生存的方式罢了。 对了，你的伤，好的很快啊，上次匆忙没能细查，现在来看，似乎已经痊愈了？” “运气好，阴差阳错痊愈了。” “那么你的心病，有所释怀吗？” 莫名想了想，才发现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病是什么。 “没有。倒不如说，我压根不知道该释怀什么，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放心好了，有什么问题我会告诉你的。” 又走了一会，凝光手指了指远处。 “看那边的渔夫，在近岸打鱼。不过真正的大鱼，都是在遥远的深海中才能捕捞到的。”凝光侧着头想了想，说， “想想以前，我也曾有过抓鱼的生活。那时的我抓到一条鱼就很是快乐，而现在即便鱼获颇丰，也没有那种感受了。” “你也抓过鱼？可惜我不会做鱼，自己烤出来的太难吃了，真是白瞎了我的钓鱼功夫。”莫名倒是没想到，大富大贵的凝光居然也有要亲自抓鱼的时候。 这该不会是凝光的什么秘辛吧？ “那可是我引以为傲的技能。就在这浅海边里的海鱼，相比于河里的淡水鱼别有一番风味。走吧，恰好现在我也有些饿了。” 能有幸尝到凝光亲手抓的鱼，这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到的，说是荣幸也一点不过分。 凝光很有经验，她甚至比一些钓鱼佬还要专业，看着哪里有鱼，伸手就能捞到。如果是大些的鱼，也能两手抓住。 倒是不会空军…… 而在抓到了两条鱼后，凝光的处理手段也很熟练，刮鳞抽筋剥膜去骨放血一气呵成，莫名根本没想到烤鱼还要注意这些。 凝光用树枝串好了鱼，莫名从始至终一点没搭上手，现在看凝光把处理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莫名赶紧使用火元素力生起火。 而对于莫名能驱使多种元素力这件事，凝光显然早就知道了。 第97章 恢宏的波动 即便现在已经是璃月权力的顶点，凝光仍旧有市井的烟火气，那是她从幼时走到现在的支持。 她做的烤鱼，的确比莫名要好多了。凝光递给莫名一条热气腾腾的喷香烤鱼，莫名小心翼翼接过来，这鱼只看着就有食欲。 “给我的？”莫名咽了口唾沫问。 “吃吧，当然是给你的了。”凝光微笑着点头，一如春日下盛开的桃花。 莫名受宠若惊，直等到凝光自己吃下去第一口，他才好意思下嘴。 只尝了一口，莫名就爱上了这个味道。 之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自己做的烤吃虎鱼的味道，这一刻也烟消云散了。 “我的手艺如何？”凝光看莫名的吃相就知道了答案，她微笑着这样问，倒有些炫耀的意思。 “好吃好吃……”莫名含糊不清地回了句。 他还没有好好尝尝这个世界的烤鱼，甚至可以说他这一生至今都没怎么吃过烤鱼。 否则也不至于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此时的莫名并不像一个见多识广的天外来客，反而像是一个刚进城的乡巴佬，逗的凝光巧笑莞尔。 不多时，两人享用完了由天权亲手制作的美食，莫名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甚至将串鱼的木棍都嘬了一遍。 “真是美味啊，原来烤鱼这么好吃。倒是我太过愚蠢，因为尝到了苦头就误以为美味不存在了，其实只是因为我自己境界不够嘛。”莫名往地上一躺，两手掐着法印施展清洁术，将两人沾染的鱼腥味油渍之类的脏污清除。 “你这样不嫌脏吗？”凝光看着如此随性的莫名，看得出他现在是完全放松了。 “这样贴近大地，能感受到大地的呼吸。在提瓦特，没有土地，生命就无法萌芽，这种投入母亲的怀抱怎么会嫌弃呢。再者说，就算真的沾染尘土，我也有的是办法洗干净。” 莫名不以为意，璃月海岸边的微草轻轻扎在身上的触感，有一种别样的舒适。 凝光并不完全认同莫名的想法，在她看来脚踏实地就是对于大地的回应了。 “再走走吧……”凝光正打算叫起莫名，莫名却“腾”地一跃而起，紧张的盯着天空。 “怎么了？”凝光看看天空，天上晴空万里，偶尔有轻云慢摇，并没有什么异样。 但是对于莫名而言却不同。他的感知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足够敏锐，超越提瓦特所有生灵的敏锐。 如果是对于法力与自然力的感知，则更是无人能够相提并论。 他感受到在遥远的星空深处，有一股磅礴宏大的力量在翻涌奔腾，那是一种完全超出他想象的力量。 那力量如此遥远，哪怕是他的感知，哪怕是那样的体量，他也只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信息。 那力量又是如此盛大，即便只是这丝丝缕缕残缺不全的信息，就已经超越了他所了解的所有，即便相隔这样遥远，他仍旧能从这渗透出的丝缕之中聆听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没事，应该和我们没关系。” 莫名强压下心头的震颤与轻微的恐惧，他沉下心来，跳起了诡异的舞步，凝光识趣地走到一边，免得打扰到他。 “怎么没用呢？”莫名跳了一遍，却发现什么反应都没有，他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又灵光乍现，“提瓦特的星空与我所在的世界不同，怎么会有用呢？笨蛋。” 莫名眉头紧锁，脑中念头飞速转换，一刹那他就下定了决心。 他站定，然后两手掐出一系列复杂的法诀，在他掐诀后，身体开始放射出如太阳一般的光辉。 但很快，莫名就感受到，就算是这种程度的法力也已经要超出提瓦特自身的容纳弹性了，他不得已转而使用元素力。 金黄色的光芒消散，变成了更加微弱的蓝白色光亮。 在凝光的元素视野中，能够看出这是冰元素力。 莫名下定决心，要解析自己的法术，从而能够用元素力来使用。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他以冰元素力催动了这种消耗甚巨的感悟天地的法术，此时的状态用另一个世界的语言来说，叫做天人合一。 这种状态只维持了不到一刻钟，但对于等待的凝光来说，这段时间足够漫长了。 莫名身上的冰元素力消散，他深深吸了口气，再吐出一口浊气。 “你发现了什么？”凝光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她毕竟有自己的眼力。 莫名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这才有这种异样。 莫名晃晃脑袋说：“怎么说呢，是一种很强的力量。 有很多个世界，我们所在的世界也只是其中之一；有很多个宇宙，我们所在的宇宙也只是沙滩中的一粒沙子。 所有的世界、所有的宇宙统合到一起，被称为自然世界，这个自然同人类定义的自然并不相同。 刚才我感觉到，有一股波及整个自然世界的巨大能量，这种能量一边创造，一边毁灭。 即便是最为健康时候的我也没有见识过这种程度的力量，简直就像自然世界的化身，但自然世界是没有化身的。 不过，应该同我们没关系，我们只是被无害的中性能量波及到了，因为如果真的对我们这个世界有什么影响，那这种影响顷刻间就已经被施加了。” 这对凝光来说，又是一些闻所未闻的信息。莫名连这种消息都知道吗？他以往究竟是干什么的……而且，这样说来，这个世界也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吗？ 凝光低着头思考，莫名本想再说什么，见她这副样子也不再多提。 他方才还感知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提瓦特本身，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陆地罢了。 但是提瓦特所在的体系，却似乎有有些怪异。 再比如，在毁肆力量的海洋里，提瓦特连同其他的很多个世界都面临着潜在的危机。 在他的感知中那并不是多么高端的力量，甚至不过是低级世界的无聊无谓的筛选，但是对于提瓦特而言已经是降维打击了。 这些是否要告诉她呢？莫名心里犹豫再三，最终决定静观事变。 “走吧，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不过……唉，真是可惜，时间过得太快了。哪怕是挤出时间放松，这时间也终究短暂。陪我回玉京台吧。” 凝光本来打算再在璃月走一走，但是看看天光，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对于她而言，有太多事情要处理了。哪怕是这短暂地放松，甚至也不过一个时辰，却是求之不得的享受了。 莫名像护卫一样跟在凝光身旁，把她送到了玉京台，然后解除了变身术。 “你去忙你的吧，注意身体。”凝光叮嘱了一句，便再次埋头工作。 莫名应了一声，离开了这里。 他心不在焉，他不明白那种层次的力量波动到底是因为什么。 可是现在的他，根本没有资格再去操心这种层次的事了。 就让他随风去吧！莫名故作轻松地想。 但内心深处，他又怎么放得下呢。 第98章 异闻处理 莫名在街边买了些小吃，喂养璃月街头的狗子们。 这些狗子都是吃百家饭的，一般也不会饿到，但是像莫名这样对他们如此之好的人还没几个。 夜兰不知道有什么事，离开了岩上茶室。她有她自己的工作，没必要通知莫名。 莫名来到许久没来过的书摊，本来只是打算挑选书籍，但是巧合的是行秋和重云也在这里。 这两个人在一起看着同一本书，不知道是什么内容这么有吸引力。 “又是你们啊，怎么，又在找鬼怪的消息？”莫名上前拍拍他们两个的肩膀，凑过去看他们究竟在看什么。 “喂喂喂，莫名，我们正要找你呢，这消息是真是假啊？” 行秋立刻抓起杂志，指着上面的文章问。 莫名一看：震惊！璃月三更半夜惊现神秘幽灵，夜半鬼声出自何处？ …… 这特么，这谁起的标题？ 莫名再往下一看，内容大体就是连续在夜晚出现的奇怪马蹄声，里面还提到无论是璃月官方、仙人还是往生堂，对此都没有回应，然后顺理成章怀疑这是什么连仙人都无法解决的问题。 甚至这杂志内容更是大胆猜测这是魂归高天的岩王帝君心有不舍，故而骑着自己的战马，每逢夜晚就在璃月街上巡视，看着这片美好的璃月大地。 “这什么跟什么啊，虽然总务司确实没搞明白这怎么回事，但是往生堂压根没管这个的好吧，仙人们更是不在璃月港生活，他们哪知道有这种事。 至于岩王帝君的灵魂，那完全就是无稽之谈啊。”莫名怎么说也是璃月官方的人，他说的话比这些小道消息可靠多了，所以他有必要让这两个人从谣言中挣脱出来。 “原来是这样。但是，总务司真的没有查清楚状况吗？”行秋闻言露出失望的神色，如果真的是什么邪祟，那就轮到重云出马了，而自己身为侠客，为民除害当然也是义不容辞。 莫名摇摇头，总务司要是真的搞清楚怎么回事，夜兰肯定也就知道了。 “那不如，今天晚上我们一同等着，看看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吧？”行秋眼里闪着亮光左右看着莫名和重云。 重云低眉思忖，说：“若果真有妖邪作祟，我定当是要会一会的。” 莫名正有此意，越多人帮忙越好，毕竟夜兰都无法解决的问题，那可不是什么小事，集思广益总是好的。 “再找些帮手吧。实不相瞒，这件事其实并不简单。”莫名贴耳对这两个人小声说道。 行秋重云得知后，心里有了计较。莫名作为专门给七星搞情报的，他都说这事不简单，看来果真非同小可。 “去找胡堂主吧，这种奇奇怪怪的事，说不定她懂呢。往生堂还有一个见多识广的钟离客卿，我曾见家父和兄长接待过他。如果是找帮手，往生堂最合适了。”行秋也是有人脉，像是胡桃堂主他也有所耳闻，毕竟是大商会的公子。 胡桃啊……莫名眼神顿时闪过一丝迟疑。 这胡桃……算了，公事公办。对了，除此之外，还可以找申鹤啊，一来可以趁此机会让她和众人打交道，二来又可以借助仙人的力量帮助调查。 “这样，你们去找胡桃，我去找仙人。我在仙人那里，可是有些门路的。”莫名得意地说，又能将这任务甩给别人，又能去找申鹤，又是一桩一举两得的好事。 “居然和仙人都有联系，那……”重云立刻就想到了自己那个小姨，见莫名有这种人脉，迫不及待地就要问询。 莫名手指往唇前一竖：“嘘……我懂你的意思，瞧好吧！那就这么定了？” “好啊，那我们现在去找胡堂主说明情况。” 行秋立刻拉着重云赶赴往生堂，莫名在后面喊了句：“一会在天桥上碰面啊！” “知道了～”行秋拿起杂志，扔给纪芳摩拉就走。 莫名也立刻动身前往绝云间。他动作很快，施展缩地成寸后，甚至在行秋到达往生堂之前就来到了绝云间。 刚刚看到那缭绕的云气，在莫名刻意收敛的感知之中，立刻就有了一个熟悉的气息。 虽然大多数时候他都在刻意收敛感知，毕竟这种窥伺的事情他本人也并不太喜欢做。 申鹤早早就察觉到了莫名的到来，她只在崇山峻岭之中几个起落就来到了莫名身前。 “申鹤！太好了，正好我有事相求。”莫名见到申鹤，喜出望外。 最起码对于申鹤而言，自己同那些擅闯绝云间的人不同了，看来她这是认同了自己。 “你的伤好了？”申鹤一来就立刻注意到，莫名上次的伤口痊愈了。 这倒是让莫名有点小感动，自己只是陪申鹤在璃月港转了转而已，申鹤居然这样关心他。 “运气好，因为一些机遇康复了。” 然而莫名没时间多聊这个，他将事情的原委原原本本地讲述给申鹤听，申鹤听后并没有拒绝，而是要去请示一下师尊。 莫名当然没有异议，只是他担心这种事会不会不被仙人允许，毕竟仙人似乎现在和人类的关系不太融洽。 但其实他完全是多想了。 上次申鹤回到绝云间后，她口中对莫名评价很高。 那位很会聊天真君虽然嘴上和莫名不对付，但是毕竟要为申鹤着想，申鹤认可，那起码对她日后生活有好处。 而这一次更是一个好机会，有道是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很会聊天真君高兴还来不及呢，心里很痛快就答应了。 当然，她在口头上自然是不能吃亏，故作为难了一阵，最后才“勉强”放申鹤出去。 莫名见事情进展如此顺利，不由得志得意满。等回到璃月港，他离得老远就看到胡桃堂主显眼的身影在大红的天桥上，深蓝浅蓝的行秋重云向他招着手。 重云一看，莫名居然直接把申鹤请了过来，顿时整个人动作都僵硬了。 他的意思是请申鹤和自己家人见面，不是单独让申鹤和自己见面啊！这莫名会错意了吧！ “又见面了，如果不是钟离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当了大官呢！”胡桃热情洋溢地冲着莫名打招呼，莫名笑哈哈地回应。 莫名和申鹤与大家一同会和，他作为这帮人里面关于这件事的主心骨，理论上应该是那个制定计划的人。 但是考虑到大家各有所长，为了充分发挥各路人马的优势，自然是要每个人都说说自己的计划。 就这样商量了半天，直到天色昏暗。 莫名请客，请大家好好吃了顿，而申鹤虽然并没有吃万民堂的食物，但在莫名的热心招待下还是吃掉了莫名专门做给她的菜肴。 嗯，确实比清心琉璃袋好吃多了。 第99章 错落空间的徘徊 岩上茶室是情报据点，这种事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莫名自然也不可能刻意去暴露这一事实，所以他只是在岩上茶室门口逛了逛。 岩上茶室的招待楚仪有不错的专业素养，莫名暗中打了些手势，她虽然并没有特意表现出对莫名的关注，但是通过眨眼也回应了莫名的消息。 莫名只能通过简单而隐秘的手语传达一些简单的信息，比如此时此刻他就通知楚仪，让夜兰找他。 应对那种莫测的家伙，夜兰这样的专业人士自然是不能缺少。 他们这个小团队，有各路专家，专门搞丧葬的，专门搞驱魔的，专门修习仙术的，专门行侠仗义的，专门搞情报的，还有莫名这么一个专门鬼混的。 夜晚很快到来了，夜兰比夜晚来的更早些。 她老远看到莫名这边群贤毕至，就隐隐有了猜想。 “啊，是夜兰小姐……”行秋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夜兰。他的家族与夜兰也打过交道夜兰给他的感觉，简而言之就是一人千面。 “原来这里这么多人，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夜兰装作和莫名不熟的样子，生分地问。 “这不是大半夜扰民那个东西嘛，请你出马帮帮忙。”莫名也跟着演下去。反正他们两个，总是要一明一暗才好。 “说说你的安排吧。” “胡堂主在璃月最北边长桥以及玉京台，那里毗邻山野，若有孤魂野鬼游荡，她定能发觉。并且胡堂主经常前去不卜庐，对于周围事物都很熟悉。 北港口由申鹤把守，那里地形开阔，面积不小，有申鹤这样的仙家弟子在不至于有所疏漏。 南港口有行秋在，他家族经商，对于船运也有所了解，是对码头船厂最熟悉的人。 中部码头由我蹲守，以我的脚力若有发现可以迅速联系其他人。 重云则在璃月街道之间巡视，他乃是纯阳之体，什么鬼怪见了他都要退散，由他负责大街小巷最适合了。 你是我们之中工作经验最丰富的人，由你在这天桥之上观察四方，若有差池立刻行动。 若无收获，则来天桥红廊汇合。 你看如何？” 莫名将大家商量出来的各种对策讲给夜兰听，夜兰稍一思量就点头同意了。 “既然这样，趁现在有时间，此事我前去通告总务司，免得出现什么误会。”夜兰显然更加细心也更加老道，她清楚，在璃月，做事最重要的要点是：流程。 一众人分散开，莫名坐到码头的箱子上，像一座雕像，一直到深夜。 当孤独地月亮孤独地倾泻月光的时候，惨白的地板上传来了清脆的马蹄声。 这个夜晚不知道多少人没有睡眠，等待着这个声音的出现。 莫名在中部码头四处巡视，不见有任何奇怪的踪迹。 他施展分身术，分出三个分身，他起名为莫二名，莫小名，小小名…… 总之是很朴素的名称，他们四个在这片区域进行了无差别的搜索，尽可能在马蹄声消失之前发现什么。 然而可惜的是，这个声音很奇怪，它似乎是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根本分不清楚来源是哪里。 莫名来到天桥，小小名自己留在码头，其余人皆不知所踪。 胡桃，行秋，申鹤都已经到达了这里。 “大家都没有收获吗？”莫名虽然猜到了，但是仍旧不死心。 “什么也没有，没有鬼魂，也没有别的什么。我倒是好奇，还真是没遇到过这种事情。”胡桃叉着腰说。 三更半夜不睡觉对她而言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工作需要嘛。 “没有，里里外外找遍了。”行秋紧皱着眉头，翻着古书查看着。不知道古人们是否有对这种怪事的记录呢？ 申鹤摇摇头：“没有。” 连仙家弟子也不知道吗？莫名这下犯了难，这里面的人哪一个都是人才，可是就算是他们也没有任何收获。 莫名放开感知，仍旧一无所获。 重云是最忙碌的那一个，他不仅要四处寻找，还时不时会和夜间工作的千岩军打招呼。 这些千岩军，其实也是为了这些事情而来的。 总务司也在操心这件事，可是无论大家怎么努力，都没有找到答案。 马蹄声仍然在敲响，它的声音很轻，并不能惊醒睡梦中的人，它的声音也很重，身处每一个角落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莫名几个翻身上到楼顶，夜兰披着银色的月光，俯看着璃月港。 “没有异常吗？” “一如既往。”夜兰虽然有些泄气，但是她的语气不带任何情绪。 其实她已经预料到，这次行动会一无所获了。 “怎么会……”莫名沮丧地坐到屋脊上，撑着下巴想着。 仔细想想，无论在璃月港的哪个地方都能听到这声音，无论是在璃月的哪个地方都找不到声源。 他抬头看着某处，他能感受到那里有一个特殊的人。 “就连神明也对这件事有所关注吗？”那个人就是钟离。 除了莫名，没有人发现他。 竟然一无所获，而这声音竟然还在持续着，这真的是马蹄声吗？还是只是什么地质现象？ “喂，上面有发现吗？”胡桃从下面探着头问。 莫名也探出头，张着苦瓜脸说：“没有。什么也没有。” “诶呀呀，看来大家都是什么也没发现呢。”胡桃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不见任何失望在她脸上。 莫名一个翻身，扒住天桥栏杆，手臂用力跃了过去：“申鹤，这种情况，仙家们有说起过吗？” 申鹤仍旧是面无表情地摇头：“从没听师父说起过。” 莫名叹口气，两只手撑在天桥上。 很明显，不是邪祟作怪，否则重云跑来跑去，早就该把这些家伙驱赶走了。 眼看时间不多，这马蹄声可能要消失了，莫名心中万分焦急。 他跳下天桥，躲到没人能看到的地方，再次如白天一样掐法印，施展天和之法。 随着冰元素力在他周身如蒸汽般的蒸腾，他再次与提瓦特的天地和时空交联在一起。 周围的一切都如蛛网上的震动，提瓦特世界的信息源源不断地反馈过来。 这时，他忽然感到了不对劲，璃月港同璃月境内其他的地方竟有不同，在这层空间之外，竟然还有一层空间壳，只是这层空间壳十分贫瘠，什么也感受不到。如果不是他现在有心调查，他根本不会去看空间有无问题。 而在空间壳与璃月空间之间，正发生着奇怪的震动。 莫名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粒，顺着脸庞滴落到地上，洇出一片水渍。 他更加大了元素力的输出，全身脉络都膨胀了。 他将自身的感知沉入到空间的夹腔之中，模模糊糊地看到了那个空间内的东西，然后越来越清晰。 那是一匹瘦马，脚掌上钉着古旧的马蹄铁，它的身上趴着一位早已死去的骑士，盔甲之下是陈朽的枯骨。 这战马绕着圆形的路径，不知疲倦机械般地行走，路径之间就是璃月港的空间，那片空间漂浮在小小的静谧的死水潭上，马蹄声均匀地落到璃月港各处。 璃月港空间层体积很小，但空间能量密度很高，就算是现在的莫名也无法撼动，难以想象这水潭中的水密度有多高。 这里没有白天，也没有夜晚，只有血红的夕阳，周围是一片芳草。 战马停了下来，它陷入了沉睡，回荡在璃月港里的马蹄声戛然而止。 莫名这才虚弱地撤去这个法术，从天人合一中解脱出来。 他双腿麻痹，上半身一个轻微的动作，整个身体都失去了平衡倒了下去。 好在在他倒地之前，一直在暗暗观察他的申鹤及时出现，扶住了他的身体。 莫名一下子倒在申鹤怀里。 其实这种温软反而让他有些留恋，但是出于本能他还是赶紧挣扎要起身。 仅仅是女孩子身上的香气，就让他心慌意乱了。 其实莫名早就发现申鹤跟了上来，但是他没得选择，箭在弦上了。 “多谢……”莫名伸手撑住墙，申鹤将他搀起来，他颤颤巍巍慢慢坐到石阶上，喘着大气。 他对元素力的转化本来就不通透，以元素力施展法术更是刚刚起步，这种天人合一的法术，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第100章 摇滚摇滚 申鹤搀着走路都要扶墙、两腿哆哆嗦嗦的莫名步履蹒跚地走到天桥底下，招呼其他人下来。 谁也不知道莫名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夜兰虽然观察到了莫名申鹤一前一后离开，却没管他们。 毕竟莫名有他自己的工作方式，自己没必要僭越。 她从屋顶乘风之翼下来，虽然不知道莫名做了什么，但是心里的直觉总是告诉她：莫名搞了波大动作，并且一定有所发现。 “怎么样，你查到什么了？” “你的这副样子，看上去简直快要成为我的客户了。”胡桃在一边打趣说。 莫名咧嘴笑了笑，等重云从远处赶过来，大家都汇合后，莫名这才公布了他的发现。 所有人听后无不吃惊，一来是吃惊于真相竟是这样，二来吃惊于莫名居然有这种本事。 “如你所说，”夜兰最先缓过神来，她免疫力已经够高了，“这种情况应当怎样解决？” 莫名咽了口唾沫，这个问题也是当下大家最关心的。 “我尽可能去试一试吧，其实问题有两个，第一是璃月港的空间锚定错了位，他本来应该在内层的空间膜上；第二是提瓦特外层的空间壳与提瓦特空间之间的那片空间他不知道怎么衍生出来的，并且提瓦特目前来看并不存在形成外层空间壳的条件…… 诶呀详细说了你们也不懂，总之就是让璃月港空间锚点复原就可以了。明天我再想想办法，今天大家先回去休息吧……” “哦，哦哦……”行秋心不在焉地应着，在他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一个传奇骑士的故事。 骑士从卑微到伟大，最后为了守护故乡征战异界客死他乡尸骨无人收拾，只有那一匹老伙计陪着，孤独地化作土灰。 而重云则是一边消化着信息量，一边大失所望。 归根到底仍旧不是什么邪祟。 胡桃则是另有所想，这莫名知识虽然比不上钟离，但是手段也是非常，而且见多识广，像是这种问题放眼整个提瓦特都没多少人能搞明白，但是莫名就对症结很清楚。 申鹤则是惊讶于莫名的非凡手段和超人眼力。至少，如果是她师父，未必能做的更好。 “辛苦你了，也辛苦大家了。只是这件事，以此看来今天只能这样了，大家都歇息吧。”此时此刻，夜兰反而成为了主导者。没办法，莫名现在这肾虚的样子，只能由夜兰暂时代替了。 “唉，真是可惜让七星先把你挖走了，不然，我肯定要让你做往生堂的客卿的。”胡桃半开玩笑地推了莫名一把，潇洒地转身离去。 行秋和重云各怀心思地离开了。 申鹤仍旧不放心莫名，很难说为什么她会这么关心莫名，如果说原因的话，可能是因为莫名是仙人之外，她的第一个朋友。 她亲自跟着莫名到了莫名自己的房间，按理说这种地方外人是不得入内的，但是夜兰考虑到此时此刻夜生活已经结束，大家都休息了，而且仅仅是房间布局也没什么禁忌的，岩上茶室最机密的是人不是物，索性就放申鹤进来了。 “好了好了，你快些休息吧，我只是劳累，又不是要死了……”虽然一路上莫名一直不好意思，但是申鹤坚持要这样做，莫名也没办法。 “嗯，多多珍重。”申鹤说完，便在起落之中消失不见。 “申鹤对你还真是好啊。”夜兰靠在门扉上揶揄莫名说。 莫名脸一红，这让他怎么回答？ “我还真是受宠若惊……”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申鹤似乎并不清楚人类的那些分寸，有时候过分的热心，反而有些超出了朋友的范畴，但是莫名清楚她本人根本没那种心思。 人间的情感，申鹤终究并不熟悉。 当然了，莫名对此是很享受的。在他的印象中，这种感受从来没有过。其实他仅仅是发动“天过”法门就足够让他恢复了，但因为谈恋那种温柔，他并没有这么做。 “你好好休息休息，总是伤病，我可不想再出现下属伤残甚至牺牲这种事情了。”夜兰说完就关上了门，莫名坐在床上，使用清洁术将汗污汗渍清除，然后往床上一趟，进入美梦。 很幸运，今晚没有做噩梦。 次日，莫名睡了个大懒觉，在隐隐约约的喧哗声中苏醒。 那种喧哗，似乎是什么十分热闹的乐器和某人在扯着嗓子唱歌。 即便是隐隐约约，也能感受到那种热烈。 “璃月还有摇滚乐？” 莫名爬起来，简单地洗漱，然后循着声音出去。 这声音，好像是在中部码头那里…… 莫名一路摸过去，声音越来越大，气氛也越来越火热。 好热烈的曲子，莫名的腿甚至不由自主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每走几步就要颠一下。 但是周围的许多水手，也都跟着节拍有了动作，莫名这倒没什么奇怪的。 人越来越密集，有男有女，莫名出色的眼力让他一眼就看到了远处人堆里的那位歌手，她梳着放肆而叛逆的发型，肤色是水手们钟意的小麦色，红色的眼妆显得很突出。 她身上挎着腰鼓，手里端着造型奇特的琴，唱着与璃月港气息格格不入的叛逆摇滚，别有一番风味。 还挺带劲的……莫名一边抖着腿轻轻地拘束地跳起了小小的舞步，一边往人堆里挤。 “嗯？等等，那位是……”他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气息，虽然此人穿着打扮与往昔不同，但是气息是变不了的。 莫名挤到那人跟前，拍拍她肩膀，此人正踮着脚挥着手，迷弟迷妹一样和歌手互动着，莫名其妙被人拍拍肩膀，转头看过来。 “诶！你不是……唔……”还没等莫名说完话，此人稚嫩的小手立刻掐住了他的嘴，赶紧招招手让他不要出声。 “你不要说出来啦！” 莫名摇头晃脑挣脱开，小声嘟囔着：“你不是那位云堇先生吗……” “诶呀，你怎么这都认得出来。此事不要张扬出去，今日大家都是为辛焱而来，若是再有一个云堇搅局就不美了……”云堇小声提醒着莫名。 “辛焱？那位？” “对啊，你居然不知道辛焱吗？没关系啦，今天就知道了！”也许是怕莫名乱跑乱说，云堇拉着莫名不让他离开，莫名反正也无所谓，就跟着云堇在这里给辛焱捧场。 “喊，喊一下吧？” “喊什么？” “总之，就是捧场嘛！” “你怎么不喊呢？” “我一喊大家都认出我来了啊！” “哦哦，行行……” 莫名回想着追星族的样子，清清嗓子，然后脸臊得通红，他厚着脸皮喊起来。 “辛焱！辛焱！辛焱！” 这一喊还真有用，很快就有很多人符合起来，一时间整个码头都是辛焱的歌声和水手船匠等人的声浪。 真是声势浩大。 这对于辛焱而言，还真是势如烈火，她热情更加高涨了。 舞台上顿时迸发出一层层热烈的火焰，回应着此起彼伏的声浪。 云堇也很满意，此时的她哪里像稳重端庄地云翰社当家，妥妥一狂热粉嘛。 甚至她抓着莫名胳膊摇起来，对于莫名这个起哄甚是满意。 这人，还挺上道嘛！ 第101章 戏曲名角与摇滚少女 辛焱的演唱会一直持续到过了晌午，虽然过了饭点，但是仍有大把的人放弃吃饭专门来听曲，莫名也是听着上头，这种音乐形势太给劲了。 不过，再好的戏也要散场，再好的席也要散筳，在观众的欢呼中，辛焱和着大家的声音唱尽了终章，她这每天都有的演唱会才算是结束。 辛焱的演出多是在夜晚，今天难得是在白天。 码头响起热烈的掌声与呼喊声，夹杂着口哨的声响。 戏曲是传统的曲艺，自然是容不得这样放肆的退场，但是摇滚是奔放的艺术，自然就不必管那么多，性子粗放的水手工人等等自然也是用自己随性的方式表达喜爱之情。 辛焱和大家热情地作别，临时搭的台子已经被火焰烧掉了。她跟着人潮散去，云堇早就溜到了一边，莫名自然是跟上去。 不一会儿，辛焱也找了过来。 没办法，她俩终究不能总是当场相认，此次云堇又是瞒着家人的，而且现在辛焱有名气了，也不需要云堇以云翰社当家的身份来捧场了，虽然这种事偶尔还是会发生，但显然不是今天。 所以两个人只能用这种方式见面。也幸亏没有人围追堵截辛焱要签名什么的，不然一时半会她还真脱不开身。 “怎么样云堇，今天的演出效果很不错吧！”此时四下无人，几人的对话也放肆起来。 “真好真好！气氛太好了！”云堇拉着辛焱的手，指着莫名，“就是这个人带动的气氛。” “你好啊，我叫辛焱，是璃月港的摇滚歌手。”辛焱伸出手。 “我叫莫名，是总务司的雇员。” 莫名与她击了一下掌。 这奇怪的举动令辛焱和云堇都愣了一下，莫名也意识到不对。 “啊哈哈，习惯了……”他和辛焱握握手，以示友善。 “是总务司的吗？可是现在不是工作时间吗？” “我工作比较特殊，一般很清闲。”莫名不好多说，便只这样介绍自己。 “我还以为，总务司都是忙忙碌碌像江舟小姐那样的呢。”辛焱不好意思地笑着，这反而与她的样貌有些反差。 虽然她并不丑，但是造型确实很有个人风格。 “辛焱你都是什么时候演出啊，怎么感觉以前没有见过你？”莫名好奇地问。 “哎呀，以往我大多是在晚上开演唱会，而且总是被千岩军驱赶，所以没有个固定地方，没见过也是正常嘛。”辛焱大大方方地说。 虽然这算是自己的糗事，但是反正也习惯了，无所谓嘛。 而且这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很多人即便喜欢自己的音乐，也未必喜欢自己的相貌。此人倒是没用那种怪异眼光看自己，这让辛焱很享受。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莫名想着，要不要给凝光说一声，毕竟这辛焱的演出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何必如此小题大做呢。 “走吧走吧，午饭还没吃呢，我们去找香菱吧！”云堇摇着辛焱的手臂说。 “走走走，正好我也要去呢！”莫名觍着脸要跟过去。 明明是刚认识，反而像是老朋友一样。 三个人一同赶到万民堂，恰巧香菱也在。虽然过了饭点万民堂人数会少一些，但是毕竟名声在外，再加上不少人都是看了辛焱的表演后才来吃饭的。 好在有空座位，几个人点了餐就在一边聊天。 香菱很快把食物端过来，工作需要，她无法加入聊天中，只是对于莫名还是有些愧疚。 “莫名，上次的事，真是对不起啊……” “诶呀，没事没事，一点小事嘛，有什么的……”莫名赶紧挥挥手。 真要说起来，要不是自己贪嘴，上次完全不至于被坑到。 不过香菱这番行为倒是勾起了辛焱的兴趣，她直接问：“诶，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儿了，香菱为什么要道歉呢？” 莫名便把试吃新菜的经历告知她们，可把辛焱云堇乐坏了。 “哈哈哈，你是说，那虫子没熟？哈哈哈，那岂不是，那岂不是……”辛焱笑得前仰后合，虽然说不出来，但是这莫名怕是真真正正吃了了不得的东西，而且不是一般的了不得。 “诶呀，可不么。谁能想到香菱居然会没有做熟呢……”莫名也是一脸懊悔，这种低级错误由香菱犯下，怎么想都不可能来着。 “行秋果然还是老样子，一身的鬼主意。”云堇显然和行秋老相识了，好茶可不是白喝的，她对于行秋这小子可是门儿清。 “早晚有一天我得捉弄回来，岂有此理。”莫名气鼓鼓地说道。 “哈哈哈，好……哈哈哈……”辛焱不知道为什么，笑点如此之低，半天都还为此事乐得慌。 怪不得之前那个看上去内敛的重云居然会做出那种与自己合唱的大胆举动，说不定其中就有这位行秋的参与呢…… 说说笑笑，用餐时间很快结束了。 “对了，我想起来我的故乡有一种纪念方式，叫自拍！来来来，今天运气好撞见两位大明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几人正欲离开，莫名突然想到什么，掏出留影机。 他身上有一个特制的工作用留影机，当然还有掩人耳目的日常用留影机。 “是吗？来吧，我也想看看是什么样子。”辛焱很是豪爽地答应了。 莫名七手八脚指挥着，最后端着留影机，咔嚓一声拍了下来。 “嗯……效果还可以……”他看了看相片说。 “我的头是不是有些太大了啊？”辛焱似乎不是很满意。 “还好啦……”云堇感觉也不错。 “因为留影机和我的家乡的手机毕竟不希望嘛……”莫名无奈地说，留影机自拍还是没那么方便的。 “手机？从没听说过，莫名，你的家乡是哪里啊？” “哦，我啊，哈，忘了说了，我本人不是提瓦特人，而是其他世界的人，机缘巧合来到了提瓦特。 所以不必过于计较手机啦，毕竟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莫名对此并不想隐瞒，因为对他而言，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反而会让他显得更加神秘。 “另……另一个世界？！”辛焱和云堇都大吃一惊，居然会有这样的事吗？还真是出乎意料，那岂不是有数不清的故事素材灵感来源了？ 两个人不约而同露出了奇怪的笑容，莫名看得眉毛一跳。 这两个人这个神情是什么意思…… 第102章 旅行者和派蒙?实验田罢了 莫名前去玉京台，暂时没有什么重要的任务。 凝光得到的种种信息，此时也在消化之中。 莫名开始着手准备自己的法术本土化工作。 对于他而言，哪怕能够使用受身咒，光杆司令终究效率低下，他已经放出去了四个化身，即大名，二名，小名，小小名…… 这四个人就是他的线人，这四个人又会继续发展下线。 他也要准备属于自己的情报系统了。 而为了应付晚上的行动，他必须更加熟悉元素力的深层逻辑。解析能量的流动总是容易，解析能量的性质也并不困难，但了解能量的本质并基于这个本质展开，则困难重重。 不同的法术哪怕是法力流转都不相同，以元素力模拟自然难如登天。 虽然天和之法他能够以冰元素力驱动，但是仅仅只能驱动一点点罢了，就为了这一点点，他要花费巨大的体力。 这种低下的效率就是当前面临的第一个大问题。 而且，以元素力施展的法术稳定性如何，也未可知。 更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中，法力转化成元素力会有极大的损耗，本来以法力驱动很轻松的东西，转而用元素力就很吃力，最终导致法力枯竭，体力耗尽。 莫名的目的除了方便自己使用法术之外，还有传道的意思，让提瓦特人也能使用。 所以，他迫不及待需要一个试验者，他刚刚完成了变身术的部分本土化，但由于变化不同事物也需要能量的特异化，可以说是相当复杂不稳定的法术了。 由他自己施展总是太过完美，他需要其他提瓦特人试一试。 至少，不能是掌握这种法术的人。 他正在为此而发愁，某个时刻，一抬头，前面两个熟悉的身影。 呦，履刑者！ 莫名走上前，一副笑眯眯的神情。 “噫！”派蒙率先发现了莫名，看到他黄鼠狼般的笑容，派蒙顿时大感不妙。 荧听到动静转过头来，也被莫名吓了一跳。 “你，你这种样子是什么意思啊？” 嗯？ 莫名一愣，难道我不够友善吗？ “什么样子？我怎么了？朋友间打个招呼有什么奇怪的。” “你明明就是一脸的奸笑，你肯定是又要做什么坏事吧？”派蒙小脸一扬，在空中飘啊飘。 这倒是让莫名有些意外，不会吧，我意图表现的这么明显？ “怎么会呢，我只是想给你们展示一些东西，有时间吗？” 荧狐疑地看着莫名，三思之后点点头：“时间倒是有。” “跟我来。”莫名也不多说，领着荧到了无人的山野。 确认没有旁人后，莫名随手捡起一块石头，捧着给荧看：“看好了。” 他施展法术，只一刹那，石头就变成了花朵，而且是蒙德的风车菊。 “哇，好厉害！”派蒙在一边跺着小脚，眼里发光。 莫名没有理会她，继续说：“这是我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法术，用元素力是没办法使用的。但是我尝试用元素力进行开发，已经能够用冰元素力、风元素力和岩元素力来施展了，本来打算找熟人试一试，正好就遇到了你。 这法术你也看到了，还是挺有意思的，不打算学习一下吗？” “真、真的可以吗？”派蒙先是激动的叉开手，但马上又变了脸，“不对，长耳朵一向没有这么好心，肯定是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莫名撇撇嘴，将岩元素力变身术的基本元素运转图示交给荧：“你自己看看吧，试一试就知道了。” 荧本来心里就对这种法术有所好奇，拿到图纸后，大致看了看，便明白了该怎么做。 这种悟性反而让莫名有些怀疑。 她真的理解了？ “让我试试看……”荧和派蒙小声密谋着什么，但其实莫名听得很清楚。 “好吧，反正，长耳朵虽然爱捉弄人，但是起码不是坏蛋。” 莫名开始充满期待。 荧转过头来对着莫名说：“好，那我试试吧。” 莫名点头示意，然后端着双手静静看着。 旅行者调动身体内的岩元素力，按照莫名图纸里的要领进行了各路运转，当她完成了整个法术的施展的时候，只听“嘭”的一声，荧消失了！ “啊，你去哪了！”派蒙被吓了一大跳，这旅行者要是有什么闪失，她可受不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 旅行者的声音却仍旧传了出来，她仍旧在这里。 派蒙目光往下一移。 地上一只红毛的松鼠，正抬头迷茫地看着她。 “你，你，你怎么变、变成了一只松鼠啊？” 荧闻言大惊失色，四下看了看自己的身躯肢体，在地上跳着：“莫名，这是怎么回事！” 莫名本来就快要憋不住了，看她一蹦一跳的样子实在没忍住笑出来，直引得荧和派蒙一阵抗议。 “哈哈哈，你哈哈哈哈……你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哈哈哈……我明明教你的是变出甜甜花的法术，你怎么……哈哈哈哈……” “你不要笑了！怎么办啊！我不要当一只松鼠！”荧变成的松鼠在地上暴躁地跳来跳去，莫名一把抓住松鼠的大尾巴，把她提了起来，指着松鼠笑个不停。 他的担心果然是对的，这荧根本没有理解嘛，结果出了这种岔子。 但是自己原本的运转路线是不是也有问题啊？不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变成松鼠才是，顶多变成骗骗花之类的嘛。 嗯，一定是有什么隐患，这种法术还不成熟，不能让大家学习。 还好找旅行者试了试…… “你不要笑了！快点把我变回来！”荧瞪着莫名，她也不清楚这尾巴到底怎么变出来的，被人抓住居然没有感觉。 “是呀是呀，你不要笑了！”派蒙也在一边叫道。虽然看上去，她似乎也在憋笑…… 莫名摆摆手：“哈哈哈，放心放心，马上给你变回来……哈哈哈……” 他将松鼠放在地上，然后手里掐着法诀，屈指一弹，又是“嘭”的一声响，小小的松鼠顿时变成了气鼓鼓的旅行者。 荧一把掐住莫名的脖子：“好啊你，居然敢这样捉弄我？” 莫名一边笑着一边挣脱开：“你这……哈哈，你这就不厚道了，明明是你自己出了岔子，怎么能怪我呢。 不过多亏了你，看来我这法术要加一些保险措施了，免得变成奇奇怪怪的东西。 对了，还有解除法术的法子，也要尽快研究出来……” “长耳朵！你这是在拿我们当试验品吧？”派蒙飘在荧身边，露出凶狠的表情，看上去简直是要把莫名撕了。 这家伙刚才可不是这个样子。 “不要这么说嘛，这多难听，特邀嘉宾特邀嘉宾，只是没想到会出这种事……这样，今晚万民堂我请客怎么样？”莫名可是知道怎么对付这两个人，只要有的白嫖，她俩顿时就没脾气了。 “那，这样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派蒙摸着下巴，看上去真的在认真思考。 “贪吃的派蒙，我就知道。”荧脸色阴沉地盯着莫名，“今晚我要大吃特吃！” 莫名耸耸肩，说得好像之前你点的菜便宜似的…… 第103章 错落空间的纷扰 莫名拄着天桥红廊的栏杆，此时此刻，万籁俱寂，璃月港夜间的灯火也纷纷熄灭了。 也许是夜兰对总务司那里有什么交代，今夜并没有多少千岩军如往常一般大规模巡逻，历经几天的紧张搜寻，终于恢复到了寻常配置。 夜兰和刻晴分别在莫名两边，无论莫名要做什么，毕竟都是关乎璃月港安危的大事，她们两个有必要在出现危险的时候掌控局面。 “你们两个像是看守犯人一样。我又不是要做什么坏事……”莫名不禁吐槽。 夜兰敲了一下他的头：“你这是瞎说什么，大家不都是怕你出事吗？” “啧，打我做甚，开个玩笑而已。”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实在是因为气氛过于尴尬。 刻晴一直都很严肃，她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和甘雨有的一拼。 “莫名，无论你要做什么，首先考虑璃月港安危，其次考虑自身安全。 无论是璃月还是你，哪个都不能出闪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 “安啦，放心好了，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没必要这样紧张。”莫名一副轻松的样子。 他并不清楚自己能否成功，但是他有不小的把握，刻晴这样紧张反而让他不舒服。 不多时，马蹄声再次响起，莫名将两个人招呼到一边，施展法术，再次迈入天人合一的境界。 以他现在的力量，由提瓦特给予的信息都是模糊的，上次借那股磅礴的力量他才窥到世界的一角，这次仅凭他自己的力量，能够贯彻璃月港的空间已经是极限了。 这一次他轻车熟路地发现了那个血染般的空间，瘦马载着死亡的骑士踏步。 他集中精力，经脉隆起，膨胀的脉络就像一条条蚯蚓趴在他身上。 他的血液飞速流转，代谢空前迅疾，虽然在月光下难以看出他涨红的脸色，但夜兰和刻晴都能看到从他身上沸腾出来的蓝白色冰元素蒸汽。 “他……”刻晴第一次见到莫名这个样子，迟疑地看向夜兰。 “暂且无事。”夜兰回应以柔和的眼神。 虽然她心里也没底，但是她有必要装作心里有数的样子。 凝光并没有告知任何旁人，她现在在更高处俯看着这里，莫名身上的微光如此熟悉。 她不由为莫名捏了把汗。 想要腾挪空间，首先需要能将自己的力量投射到那片空间锚之上。 仅仅感知到，是不够的。 莫名要做的，就是以元素力将自己送到那片空间内，这个世界的空间术是允许大规模使用的，但是仅仅限于这个世界体系内的力量。 非提瓦特世界体系的力量，虽然也能使用空间术，但只限于最基本最有限的用途，那是远远不够的，顶多藏起来一些小东西。 再强就要超过容纳弹性了。 在进入天人合一状态后，莫名需要趁此机会加速元素力空间术的施展，他倾尽全身的力量投入其中，只为了打开一个小小的通道通往那个空间。 他的肌肉也膨胀起来，此时此刻在他的身体里各处都是汹涌澎湃的法力，飞速运行转化成元素力。 他整个人都肿起来，变成了一个高大的胖子，甚至红廊都快容不下他了。 他的天人合一状态维持了半个小时，在这半小时的时间之中，他终于完成了对空间连接通道的构建。 “不要慌，我去去就来……”他故作平稳地对夜兰和刻晴说了句，然后身体砰然化作纷纷的光尘，消失不见。 夜兰和刻晴赶紧赶过来，在元素视野中，这里有浓厚的冰元素力凝结，并且在持续运作着。 “那是……什么的入口吗？”夜兰伸手触摸了一下那虚无的能量凝结点，只传来一阵阵的冰冷。 “是另一个空间吧，我们毕竟不懂。听莫名的意思是，他前去了另一个空间。 那么我们就在此等候吧，切不可自己乱了分寸。”刻晴想到了莫名上一次的消失，也许就像上次一样，不一会儿莫名自己就出来了。 此时此刻，莫名在一阵目眩神迷扭曲变换的光影之后，出现在了缀着青苔的石板路上。 他蹲在地上，尽可能保持着身体平稳，确认空间稳定后，他慢慢站起身来。 身后忽然响起的响鼻声提醒了他，这里还有一匹瘦马。 他赶紧让开道路，那匹马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依然是自顾自地迈着步子。 莫名此时仍旧处在天人合一的状态，身体散发着冰元素力光辉。 他知道，这种状态时间有限，必须要尽快将璃月港的空间复位。 莫名立刻驱动元素力，调集空间的力量，制造出传送带一般的波动，他回头找到提瓦特空间层上璃月港所在的位置，此时此刻那里是一层薄薄的空间膜。 莫名将那运转的波动链接到空间膜上，小心翼翼地搬运起璃月的空间。 璃月的空间层脱离死水滩，导致死水滩与之粘连的空间层发生荡漾，激起了一阵阵波纹。 瘦马顿住了，将目光投到死水滩中，莫名心登时就漏跳了一拍，好在这瘦马只停顿了一会便又开始自顾自行走，莫名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以温和的空间膜包裹住璃月港空间层锚点，安稳地将其送向原位。 那是在这个空间的高天之上，如果不是处在天人合一的状态，莫名根本无法定位。 他抓紧时间动手，但就在这空间层升入高空的时候，原本踱步的战马突然一个跃踢，接着发出一声长嘶。 整个璃月港都听到了这声嘶鸣，不知多少人被这声音惊醒，刻晴和夜兰对视一眼，心里的焦急又加重了一分。 凝光扶着栏杆的手情不自禁更加用力。 莫名也是一惊，他用余光撇去，发现那战马不知何故变得暴躁起来，嘴里吐出白花花的沫子，若是它有什么企图，莫名不仅要维持天人合一，搬运璃月港空间，还要分心与它纠缠。 这是莫名最为担心的东西，他并不清楚这家伙的底细，只是在天人合一状态中能感受到这家伙的不凡，可能这片空间的存在都和它有关。 果然，瘦马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奔腾来到莫名身前，扬起前蹄就要践踏下来，莫名赶紧侧身躲过，然后步子急迈向后撤去，这瘦马得势不饶人立刻追赶上来。 两人围着死水滩上演起了追逐的戏码，这让莫名无比焦虑，也让他困惑。 这更加重了他的负担，天人合一状态的维持时间又要因此而缩短，他不知道能否顺返回，甚至不知道能否成功让璃月港归位。 但是这件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失去了他的搬运，此时此刻璃月港的空间将处在极其不稳定的位置，最终会被这片空间的引力拉回来，这个过程中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第104章 错落空间的的消弭——steve，参战! 莫名实在费解，这眼瞅着就要死掉的马匹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和自己大动干戈，难道璃月的空间对他而言有什么特殊意义？ 管他呢，莫名没心思多想，他只能一边躲避着这战马越来越狂乱的袭扰，一边搬运着璃月港空间层锚点。 可是总是这样躲下去，就完全丧失了主动权，这马匹越来越激动，莫名应对得也越来越吃力。 终于，他眼看再这样下去只能越来越被动，所以直接使用冰元素力和风元素力交汇，风元素将死水潭的水气吹拂过来笼罩住这马匹与死去的骑士，冰元素力将之冻结。 然而出乎莫名意料的是，接触到两股元素力后，这瘦马与骑士非但没有被冻结，反而更加有活力。 更令莫名始料未及的是，吸收了元素力的已成为一具骷髅的骑士居然苏醒了过来，在他空洞的眼眶里，居然跳动出了惨白色的鬼火！ “这怎么回事！”莫名心里惊骇万分，他赶紧一个翻腾跃到水潭对面，盯着这复活的骑士。 骑士一勒马，马匹立刻仰天长嘶，高抬前蹄。 好在此时此刻璃月港的空间层已经远离，这声音无法再惊扰璃月众人。 只是，设想中的袭击并没有到来，复活的骑士抬头看着越升越高的璃月港空间，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但他并没有阻拦，反而在他的安抚下，那瘦马倒是安静了下来。 莫名心里迟疑不定，只能继续保持着警惕。 以他的当前的力量当然无法搬动整个璃月港的空间，但他只需要将璃月港空间层的空间锚点搬运到原位，那么璃月港的空间自己会循着锚点复原的。 终于，就在莫名精疲力竭前，他成功将璃月港的空间锚点复位，璃月港的空间层也回到了它该有的位置。 莫名再也无力支撑这天人合一状态，他虚脱地从这状态中脱离出来，仰面栽倒在地，但他仍以强大的意志力，操纵全身每一块僵硬的肌肉，翻转了身子，头枕在石板路外芳草地上一块石头上，死死地盯着那骑士。 他暂时没有力量对抗这家伙，他心里有些绝望，他只能寄希望于，这家伙不会把他怎么样。 骑士驱动着瘦马，安安静静地慢慢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看着他，眼眶中的火苗很是平稳，不见一丝跳动。 “你做得很好，称得上一句英雄。”骑士颌骨并没有动作，却有声音从他甲胄下的胸腔里传了出来。 “我做了愚蠢的事情，也不知何方神圣推波助澜，成全了我的执妄，我的家乡……” 骑士停顿了一下，“那里并不是我的家乡，我搞混了。 多谢你，我差点犯下大错。 同样的，如果你没有将我唤醒，我恐怕再也不能感受那故乡般的温暖熟悉了……” 骑士从马上下来，伸出自己早已是骨架的手掌，似是要把莫名拉起来。 但是此时此刻莫名根本动弹不得，他哪怕想要伸手，可手臂也只是抬起了一小点高度，便再次垂落。 “为了这件事，你变得这么虚弱，而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对不起，朋友。我不能再祸害世间了，我也再没有时间了。 心无挂碍，我的存在也将如火中飞虫，就这样吧……” 骑士似乎有些悲怆，但又含着解脱。 骑士迟缓地上马，拽动缰绳，驱马走离这石板路，踏上了青青草。 他赤红色云霞下的身影并不高大，马匹并不健壮。 他不像一个骑士，像已至暮年垂垂老矣的牧民。 悠闲？也许是悠闲吧。 莫名微微转头，看着自己来时的地方，那里原本有被元素力维持的通道，可是现在，通道已经闭合了。 而他无力再次发动天和之法，他暂时回不去了。 再让他吸收周围的能量或许可以恢复活力，可是他发觉，这里的空间不牢固了。 他现在心中了然，这个空间，原本就是以骑士与他的马匹的性命为依托存在的，虽然不知道究竟是谁的手笔，但是骑士即将带着他的马匹离去，永远的离去，这片空间也将归于虚无。 莫名还有机会回到提瓦特吗？他心里也没底。 “妈的，但凡你早点醒过来，也不至于把我坑这么惨……”莫名心里痛骂这骑士以及他的那匹瘦马。 无论他出于怎样的原因，他都坑了莫名一把。这时候的莫名可不想和他共情，他只想回提瓦特。 更何况，那货什么也没交待清楚，纯纯谜语人。 莫名看着火烧般的天空，天空好低。 空间从上而下在一层层崩解，并不快，但是无法扭转。 莫名休息了一阵，吃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想办法离开这里。 他需要抓紧时间恢复，然后打通前往提瓦特的通道。 与此同时，天桥上的夜兰和刻晴心也沉到了谷底。 冰元素力凝结点不见了，冰元素也消散了。 是莫名在那边出了什么事吗？在那一声马嘶后，还能听到越来越弱的践踏声音，是有什么战斗吗？ 但他们并不知道应该怎样做。 最起码，马蹄声不见了，璃月港恢复了平静，接下来就看莫名能否安全回来了。 这正是她们最担心的。 凝光远远地看着，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本能地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此时此刻，她有些按耐不住了。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让莫名安全回来。 “史师傅，您……有把握吗？”凝光歪着头问黑暗中的某个棱角分明的人。 “小意思。”那个人回了句。 “那就全靠您了……”凝光仍旧平静，眼底深藏的心慌，在此时此刻也被安抚了。 那位史师傅自然就是传说中的史蒂夫了。 这方块人早就用不知道哪里摸出来的指令扒出了莫名所在空间的坐标，然后他掏出一把奇怪的长柄工具，调试一番后，对着身后的建筑扣动机关消息，墙上顿时出现黑黢黢的一个洞。 史蒂夫又调试了他的工具，在另一边又打出一个奇幻的洞。 然后在凝光难以理解的眼神中，他直接进入了第一个洞中。 莫名正在发愁，他再吸收能量只会加速这里空间的消弭，可是不这样做又来不及恢复。 这种两难的境地，实在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石板路上突然被人开出了一道黢黑的空间隧道，这令莫名不由得紧张起来，他不知道在这之后是什么家伙，有什么目的。 会是幕后黑手吗？ 接着，从空间隧道里出来一个棱角分明的家伙，直看得莫名目瞪口呆。 “史蒂夫？我草，真是史蒂夫？”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以这种方式和这位方块人见面了。 他等着大眼珠子，木讷地问：“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自制模组，小子。”史蒂夫人狠话不多，甩出钓竿，一把就将莫名吸在鱼钩上，然后回身一抡，莫名直接被投进了隧道之中。 “你从哪学的这招？”莫名被这一系列操作惊呆了，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扔进了通往提瓦特的路。 在他身后远远地有一个平淡的声音，朴实而悠远。 “大乱斗鱼竿，小子。” 莫名被从另一个传送口扔进了提瓦特，滑倒在凝光脚下。 但他整个人都傻住了。 这史蒂夫好他妈离谱，也不是一般的史蒂夫啊！ 提瓦特这是怎么了？ 他傻愣愣看着地板，一言不发。 直到他回过神来，看到了在自己脸前的凝光那洁白华贵的玉足。 第105章 我和她哪有那种关系! 月光下，凝光的腿精致得犹如白玉一般，莫名转过去仰面朝天，在他眼前的是屋檐，树枝，月亮，和凝光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凝光蹲下来，将莫名扶起。向来都是天权星被别人伺候，天权星伺候别人这还是头一回见。 凝光撑着莫名的肩膀，把他扶到栏柱边，莫名靠在栏柱上。 毕竟她终究是天权，是这个国度权利的顶点，她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尊仪，莫名清楚这一点，所以他自觉地靠在栏柱上，免得凝光难堪。 “能救你回来，真是万幸。”凝光心里悬着的石头这才落下来。 此次她听闻了莫名关于夜间马蹄声的情报后，联想各方信息，以她的智慧，直觉令她一直放心不下莫名。 恰好史蒂夫这段时间在璃月港有行动，凝光凭借自己的话术，让史蒂夫对莫名这个异世界来人产生了一丝兴趣。 所以今晚史蒂夫才会到这里帮忙。 史蒂夫从另一边的通道中出来，再次调试他那工具，将两个传送口全部收回。 莫名看得出来，那东西是传送枪。 鬼知道这些莫名其妙的模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为什么能够在提瓦特使用。 “多谢了，史蒂夫……”莫名脸色复杂地看着这个史蒂夫，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这个史蒂夫能够使用模组，能够自制模组，而且他不仅仅是我的世界里面那个史蒂夫。 这家伙似乎像某个世界里面的一些系统文一样，身上藏着什么“史蒂夫系统”之类的东西…… “客气。有缘再会。”这史蒂夫似乎并不打算和莫名多做交流，简直就像例行公事一般，转身就走了。 而对于他，凝光也没办法。 “这位史师傅怎么样？”直到史蒂夫不见了踪影，凝光这才问莫名。 “很……嗯，很奇怪，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他身上有不止一个世界的痕迹。”莫名只能说个大概，因为他本人也迷惑了。 “关于这件事，明天你再细细和我说明吧。你看，夜兰她们已经快沉不住气了，去和他们会合吧。” 凝光知道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莫名方才还是筋疲力竭的样子，但只过了一会儿，他已经恢复了不少神采。 “我明白。不过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让他来，大不了我在空荡荡的空间外漂流一会儿，等身体恢复了自己就回来了。”莫名这时候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对于方才自己的丢人表现开始上心。 “呵，你倒是数落起我来了。此事过后，又会有一笔新的薪酬到账，你也别这副样子了。”凝光掩着嘴笑着，莫名哼哼唧唧不再谈这事，翻身去找夜兰。 “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见莫名从不知道什么地方跑出来，无论是夜兰还是刻晴都板着脸。 “啊哈哈，出了点小意外，不过总体上没什么问题，倒是让你们担心了……” “看你这样子，又是费了不少力气吧？不过很可惜，我们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你先去休息吧，明天可能要找你了解一些信息。 放心好了，这次不会是审讯室了。虽然要公事公办，不过偶尔还是要照顾照顾人情。”刻晴难得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来凝光曾告诉她的关于人情的事，她的确有在考虑。 并且，莫名的出现，让她发现所谓人情的可行性。 她的确个性鲜明雷厉风行，但是她也懂得变通。 “嗯？人情？刻晴你变了……”莫名没想到能从刻晴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眼，不由打趣说。 “行了行了，赶紧休息吧，你没事就好……”刻晴早就知道这家伙嘴贫，赶紧及时打住话题。 “明白明白。走，我们回去睡吧。”莫名伸个懒腰对夜兰说。 这一翻折腾，他还真有些瞌睡了。 只是他无心一句话，却让刻晴瞪大了眼睛。 “你们回去睡？你们……你们是……”莫名这话摆明了就是说这俩人住一块啊，但是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呢…… “别听他瞎说，我两人同职，自然是有住宿舍。”夜兰狠狠瞪了莫名一眼，这人什么破嘴。 “啊对，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莫名反应过来，慌里慌张地解释。 刻晴并未多想，她根本没想过这种可能，况且这理由似乎很合理。 “你们在什么地方居住，明日我去找你。” “岩上茶室。”莫名说。 “岩上茶室？这……” 刻晴又是一愣，这岩上茶室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呃，工作特殊。”夜兰赶紧干笑着补了一句。 她现在简直想把莫名吊起来挂树上吊他个一夜，说话怎么不经脑子呢？ “好吧。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明日见。”刻晴迷迷糊糊点点头，尽量不去多想。 这莫名到没到结婚年纪啊，这不还是个孩子么？怎么…… 啧，我在瞎想些什么…… 刻晴拍拍额头，摇头晃脑离开了。 等刻晴走后，夜兰脸色压抑起来，她冷冷盯着莫名，莫名正欲回去，感受到一股冰冷的视线，回头一看，不由打了个哆嗦。 “咳，别这样看着我啊，这不没出什么事么……” “以后再这样口无遮拦，我会好好疼爱你的……”夜兰两跟手指捻起水蓝色的络命丝，一瞬间消失无踪，莫名毫无防备，两脚直接被缠绕住，在前方显出身形的夜兰手一扽，便将莫名摔了个跟头。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啧，祸从口出，果然是这样……”莫名从地上爬起来，轻轻扇了自己一嘴巴子，真是多嘴…… 莫名赶回岩上茶室时，大门紧闭。这夜兰，怎么耍这种小性子，又没什么用…… 莫名变成飞虫飞入自己房间，使用清洁术后安安稳稳躺到床上。 第二天日上三竿，莫名这才起床。而作为总是积蓄精力一次性干大事的摸鱼大王夜兰来说，这时间她也才刚刚醒过来。 两个人相当默契地同时打开门，他二人房间隔着走廊，四目相对，也没多说什么。 似乎夜兰已经把昨晚的事忘掉了。 刻晴也知道昨晚两个人都没有好好休息，因而特地很晚才来找上门。 莫名虽然有清洁术，但是初醒后凉水扑面的爽快感他很是着迷。 莫名夜兰一左一右在洗漱台前，刻晴嫌下人粗手粗脚可能打扰两人休息，自己亲自前来叫醒。 楚仪给尊贵的玉衡星说明了两个人的住所，刻晴刚一进入走廊就看到正一同照镜子的莫名和夜兰。 “他们两个……”刻晴微微蹙眉，摒弃杂念，喊了莫名一声。 莫名夜兰闻声同时看向刻晴，气氛略微有些微妙。 “咳，你们继续，我在外边等你……” 刻晴受不了这种诡异的安静，独自离开了。 “喂喂喂刻晴，你不要乱想，我和她哪有那种关系！”莫名赶紧追上去，后面夜兰狠狠踹了他一脚，直踹得莫名一个踉跄。 第106章 侦查骑士和浪花骑士 莫名先是跟着刻晴去总务司汇报情况，接着又去玉京台专门告知凝光关于那个空间以及史蒂夫的种种事情，顺手领了自己三百万的薪酬。 这之后，暂时没有什么事需要他去做了。 夜兰一个人就能揽很多工作，这倒是让莫名轻松不少。 莫名再次前去蒙德做委托，基础的委托很简单，无非是清清怪物帮帮委托人。 他想起上次自己想要去的猫尾酒馆，那时因为温迪强烈反对没有去成，此时此刻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不如进入一探究竟。 在此之前，当然是先解决午饭。 莫名来到蒙德城，也许是缘分使然，浪花骑士优菈与他前后脚回来了。她刚刚完成了巡逻，正要享用午饭。 最近她难得有闲暇常回蒙德城，要不了多久又要长期驻扎在外了。 两个人又在猎鹿人碰上了。 “怎么又是你？”优菈万万没想到，今天居然又碰上了这家伙。 “这是什么话，除了我之外又有谁和你一桌呢？”莫名一开始还没发现优菈，直到优菈喊了自己，他才注意到。 然后莫名恬不知耻地挪到了优菈那一桌。 这优菈是蒙德贵族家庭出身，从她口中能得到的消息可不少。 优菈倒是没有在意。虽然她仍对莫名有警惕心，但是不得不说和这莫名相处起来还不错。 所谓沙雕朋友欢乐多…… “蒙德有没有什么特别好吃的东西啊，很有蒙德特色的那种。”莫名拿着桌子上的菜单，示意给优菈看。 优菈自然懂得骑士团的规矩，也遵守骑士的礼仪，莫名怎么说也是客人。 优菈顺着菜单找了一圈，最后手指在一道风神杂烩菜上点着。 “嗯，这道菜倒是很有蒙德特色，毕竟蒙德是风之神的国度。” “那就它了。”莫名二话不说就打算点这风神杂烩菜。 如果没记错的话，似乎之前重云就是吃了这东西发狂的…… “优菈，可算找到你了！”两个人正在研究菜单的时候，突然一股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活泼的声音就像清晨的百灵鸟。 “这位是你的朋友吗？还是……”安柏又不拘一格地从高处乘着风之翼滑翔下来，蒙德居民早就见怪不怪了。 再者说，谁让安柏是如此讨人喜爱的孩子呢？ 她看着凑在一块儿点菜的莫名优菈，优菈向来不为蒙德人欢迎，朋友更是少的可怜。 今天居然能看到这景象，安柏心里无比的喜悦，优菈交到朋友简直比她自己交了朋友更令她快乐。 兴奋之下，调侃的话语自然是忍不住的。 “安柏，你在胡说什么，这位是璃月来的客人，我只是在给他推荐蒙德的菜肴。乱开玩笑，这份仇我记下了。”优菈虽然还是冷着脸，但是莫名从她眼睛里也看到了不同寻常的柔和。 所谓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在她高傲冷漠的外表下，不过是一个背负了很多不公的少女。 “也没说错嘛。你好，我是优菈的朋友，来自璃月的冒险家莫名。”莫名这次很是识趣地主动伸出手来。 击掌礼这种在老家军队之间的常见礼节，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文化。 安柏笑得很灿烂，和他握手：“我是西风骑士团的侦查骑士安柏，也是优菈的好友，欢迎来到蒙德城，愿风神护佑你！” 风神？那家伙别说护佑了，不忽悠我就不错了。 莫名心里这么想，嘴上当然是不能这么说的。 安柏坐到优菈另一边，点了一份渔人吐司。 “优菈，终于找到你了。今天下午我们继续合作吧？我发现了一些深渊教团的踪迹，这帮家伙肯定没安好心啦。”安柏毫不避讳莫名，光明正大地说。 “深渊教团的话……没问题。”唉，看来没时间在蒙德城多待了，下午又要出去办事。 莫名听得真切，得知两人下午有任务后，原本打算去猫尾酒馆的主意立马改了。 “加我一个加我一个，我肯定不会拖你们后腿的。”莫名积极地说。 但是这却让安柏犯了难。毕竟是异乡的客人，劳烦客人实在有违骑士团待客之道。 见安柏这般神色，却又不好明说，莫名立刻明白了。 “我怎么说也是个冒险家，而且哪怕是和璃月总务司也是有合作的，本事大着呢。不信你问问优菈，我是不是有不少神奇的手段？”莫名哪愿意放过这个绝佳的机会，一来凑热闹，二来能和深渊教团打交道，何乐而不为呢？ 优菈点点头：“莫名是来自异世界的旅人，他的确有独特而神奇的本领。” 安柏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甚至笑得有些放肆：“哦～哦！你居然是异世界来的吗，那岂不是和荣誉骑士一样？真的好羡慕你们能够见识那样多的事物，我连蒙德风物都没有见识全呢……” 莫名露出得意地神色，说道：“那这样加我一个怎么样？我可是很擅长寻找东西的，也很擅长战斗，毕竟身为冒险家，要在各种危险的环境中探索、打斗，没有过硬的本领可不行。” “那好吧，但是仅限这一次。”优菈点头应允。 她也想见识见识莫名还有什么本事，并且如果莫名因为大意吃了点苦头，她倒也不介意。 谁让这家伙总是这个样子，好像把自己轻松拿捏了一样，总感觉自己内心都被他看穿了。 虽然两个人现在是朋友，但是她优菈可不喜欢这种占下风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有她在，顶多是一些小苦头罢了。 蒙德城最近新来了一位吟游诗人，与其说是吟游诗人，不如说是一位乐师。 吟游诗人重在伴着曲子讲故事，故事是不可或缺的，而这位乐师则重在乐曲本身，是否有故事都不重要。 蒙德人其实还挺吃这一套的，因为这位乐师的音乐的确美妙。 甚至能和蒙德最好的吟游诗人温迪在音乐上比上一比。 此时，这个乐师正在蒙德喷泉边演奏着他独有的奇特乐器，有不少人纷纷驻足，自发打赏。 因为按这位乐师所言，午饭时的表演是免费的，希望大家能有一个快乐的中午，承上启下，开启美好的下午。 只不过蒙德人或多或少还是会给他一些犒劳，那是对艺术的回报。 “这是谁，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优菈指着那个乐师问安柏。 安柏身为侦查骑士，自然是对这个新的音乐家有所了解：“他是一位流浪的乐师，来自璃月，叫做余筝，是一位技艺高超的乐师。 并且，他会演奏很多种乐器，有不少都是蒙德少见的。 对了，你要是给他讲故事，他就能顺着故事即兴演奏乐曲哦，这也是他和吟游诗人最大的不同了，他不讲故事，他只听故事，他的音乐才是讲故事的那个。” 莫名斜着身子看着这位余筝，他正在演奏一种类似琵琶的乐器，与喷泉水声交相应和。 真是美妙的声音，莫名也有些怀念自己的故乡了。 时间正好，阳光静谧，这蒙德，有着和璃月不一样的闲适气氛。 还有桌上两个青春动人的少女，浪花骑士和侦查骑士。 第107章 深渊教团的马脚 享用了午餐和美妙的音乐，优菈召集自己的游击小队执行任务。 “安柏，你们侦查骑士的其他成员呢？”莫名想当然的认为侦查骑士应当和游击骑士一样，有一支颇具规模的队伍。 然而安柏的回答出乎了他的意料：“侦查骑士只有安柏，安柏是唯一的侦查骑士！” 整个骑士团侦查骑士只有一个人吗？ 这不禁让莫名又怀疑起这个组织的专业性。 再一想，就连优菈这个游击队长都要去巡逻，但这个工作完全可以由侦查骑士们代替。 真是个奇怪的组织…… 莫名作为冒险家助手跟着队伍出发。 众所周知，击败深渊法师后可以得到地脉的枝丫，并不是因为这是它们身体的一部分，而是因为它们本身携带这些东西。 安柏正是在本不该出现这东西的一架废弃货车上发现了地脉的枝丫，这让她敏锐地怀疑有深渊教团的家伙在作怪。 一众人赶往了望风山地，可以看到，在青翠的山坡上，有一架破损残废的货车，里面的货物已经不见了。 安柏正是在这里发现的深渊教团的踪迹，她一路调查，并且进行了跟踪分析。 从草地压折的痕迹、果实踩碎的痕迹以及树枝灌木被破坏的痕迹等来看，安柏将他们的行进路线画了出来。 并且，在这条路线上，安柏找到了一把斧头，那形制是丘丘暴徒们的兵器，并且没有磨损也没有缺口，是崭新出品的武器，是在册的危险品，她已经将其呈递骑士团。 “他们前往了荆夫港？”当安柏将线路图展现出来时，优菈赫然发现，这些家伙的终点居然是在荆夫港，那可是蒙德最重要的港口。 “我只是做了一种调查，发现事情不简单，仅凭我一个人恐怕出现什么差错。 而且，我也不敢保证我的判断是正确的，所以请你们来也有这个方面的考虑。”安柏虽然很活泼，但是真到工作的时候，她是很谨慎的。 她一个人效率并不高，游击骑士们多擅长搜寻之类的工作，有他们帮助会更容易。 莫名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璃月的南十字船队正在进行提瓦特贸易航行，他们有经过璃月港吗？” 虽然他现在问这个问题很奇怪，但是安柏还是很热心地为他讲述：“有来过哦，那位传说中的北斗船长，我也只是见过几次。不过他们刚刚离开，就在昨天。” “昨天……”莫名闭上眼。 也就是说，这些家伙是在北斗离开之后到达的荆夫港，避开了洞察力非凡的南十字船队了？ “能否让我看看你发现的东西？”莫名打算证明自己的猜想，便提出了一个听上去并不合情理的要求。 毕竟他并非安柏的同僚或上级，这种要求严格来说有僭越之嫌。 只不过安柏并不在意，优菈也点头同意了，莫名顺利得到了从安柏的证物袋里拿出来的地脉枝杈以及那巨斧柄上的木刺。 他细细分析着上面的能量特质，其实就算是元素力，每个人的元素力最基本信息都是不同的，这就像是人的dna一样，只不过提瓦特的人似乎并没有专门研究这一点。 莫名分析其中的能量信息后，将这东西归还给了安柏。 优菈见他拿着那些东西沉默良久，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不由问：“你刚才做了什么？” 莫名并不打算细细解释，他粗略地回答：“我刚刚分辨了一下物品主人的气息。这货车在这里多久了？” “其实以往我也看到过，但是今天无意之间才发现的这东西。”讨论此事，安柏有些尴尬。其实她本应该更早发现的，现在耽误了时间，只能寄希望于亡羊补牢了。 莫名点点头，这就对了。 他放开感知，针对那种气息进行了地毯式探查，应该说不愧是安柏，她找到的路线和那气息前进的路线一模一样。 如此看来，这些家伙真的去荆夫港了。 在优菈的号令下，游击骑士们分散开寻找周围的踪迹，他们以及安柏在行动时都会有意识地不留痕迹，莫名作为老道的冒险家也精于此道，所以如果有什么痕迹，那肯定不是他们留下的。 “不对啊……”此刻，莫名掌握的信息反而推翻了他的猜想，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不觉就说出口。 优菈听到了莫名的自言自语，问道：“怎么了？有所发现？” 莫名点点头，又摇摇头：“确实是有所发现，但是事情反而更复杂了。 我刚才已经确定，安柏的路线图是正确的。” “你怎么确定的？” “我的感觉很敏锐，能够探查到那地脉枝丫的主人的气息，他们的确是前往了荆夫港方向。 但是，根据其与危险品上气息的散逸程度来看，这帮家伙已经起码在昨天之前就到达荆夫港附近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 优菈倒是有些怀疑，这莫名居然有这样的本事，不需要找痕迹就能判断其行进路线？ 也许又是天外之人的什么手段吧…… 优菈选择相信莫名，这种事他没胆子撒谎的，毕竟关系蒙德安危，他总不可能试图挑战整个蒙德吧？ 但是如果是这样，莫名所说的奇怪是指…… “你的意思是，南十字船队？” 莫名对优菈如此智慧很欣赏，这可比某个骑士脑子好使多了。 “没错。南十字船队是世界上最大的民间武装船队，其成员个个都是精英，北斗船长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一等一的英雄人物，深渊教团这种人人喊打的家伙，怎么有胆子在南十字船队停靠在荆夫港期间去送死呢？真以为南十字船队是吃素的不成？” 是啊，南十字船队无论是对兵器还是对深渊教团都有很敏锐的洞察力，他们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优菈也陷入了深思。 至于救命恩人那回事，她暂时不打算去想。 “不如我们一同前往荆夫港看一看，路上注意寻找蛛丝马迹。”优菈思虑片刻，认为没必要在确认路线这方面浪费时间了，大家直捣黄龙。 “嗯，我也很赞同。”莫名谨慎地点了点头。 优菈号令众骑士，向荆夫港开拔，安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如此确定那就是深渊教团们的目标，但看到莫名后，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来，这位冒险家真的很有本领啊。 第108章 烟绯胆子不小 一路上骑士们沿着这条路线，并无更多发现。只是莫名在草丛中发现了一支箭矢，而这支箭矢最为匪夷所思之处在于，它和丘丘人的弓弩形制上并不匹配。 “这是璃月军队的制式箭矢！难道……”莫名打了个冷战，这东西出现在这里可是会引发巨大的外交纠纷的，这是怎么回事？ “不对，不可能……这支箭矢上沾染的是深渊的能量信息，这不是璃月人携带来的。”莫名立刻判断出了让他安心的消息。 但他安心并不代表优菈安心，这反而让优菈心生怀疑。 这是千岩军的装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名刚才的那些话是否可以认为是在替璃月打掩护？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从一开始就不值得相信，他的话也都将是有目的性的。 再一想莫名问过自己马匹的情况，当然蒙德城暂时少马并不是机密罢了。 但如果莫名是有意将锅甩给深渊教团呢？要知道，他所说的感觉，并不能由其他人证实，全靠他怎么说。 而且他完全可以从深渊法师身上得到深渊的东西。 优菈虽然当莫名是朋友，但是她毕竟是一位优秀的骑士，相比于一些半吊子的笨蛋，她素养很高。 她不得不对莫名有所怀疑。 莫名自己在说出那些话后，突然发觉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这话此时此刻不仅没有说服力，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优菈严厉地眯着眼盯着莫名，语气也生分起来：“你怎么知道，那是深渊教团带来的箭矢，而不是千岩军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并且不少骑士已经悄悄把手摸在了武器上。 哪怕是安柏，此时也用警戒的眼神盯着他。 莫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是他大脑飞速运转，又意识到，未必是说错了什么。 甚至可以说，一点错没有，全看他怎么处理了。 莫名神色不改，气定神闲地说：“我自然无法让你们相信。不过，你们大可以跟我一同去荆夫港看上一看，是否有深渊教团的踪迹。 在我的感知之中，深渊教团已经潜入荆夫港了。 如果你们担心我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呵呵，如果在整个游击骑士小队面前我还能兴风作浪，恐怕就没必要偷偷摸摸了。” “那是当然。”优菈毫不客气地说，“在你以及璃月洗脱嫌疑之前，你我暂时没办法以朋友相处了。” 这当然在莫名预料之中。 一行人赶赴璃月港，莫名立刻就感受到了在某个庞大的货船之中，有剧烈的元素力反应。 “快走，事情有变。”莫名立刻出声提醒众位骑士。 他此时此刻当然是有嫌疑的，他的话也自然而然真假存疑，这时候发言并不明智。 但是事态紧急，关系到蒙德璃月两个国家的关系，他不得不出声。 好在优菈选择相信莫名，因为在她看来，证明莫名所言真假的最好办法就是亲自去验证。 莫名指引着他们赶往荆夫港停靠着的一艘规模庞大的货船前，优菈打眼望去，在元素视野中，这船竟然有火元素力痕迹。 这分明是有人在这里使用了火元素。 她立刻安排部署，令一部分人封锁周围，安柏看住莫名，她亲自带领人马前往船上一探究竟。 当优菈带着骑士们登上甲板时，船上没有任何工作人员，这倒是让她颇为意外。 一定是出事了！ 她赶紧赶赴货仓，里面隐隐有清脆的娇呼声，打斗声。 众骑士破门而入，优菈更是一马当先手持贵族家传宝剑、象征着自由、反抗以及正义的松籁响起之时，刚一冲破舱门，浓郁的深渊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明白，自己误会了莫名。 他再怎么有本事，璃月也不可能指使深渊教团。 船舱内部有纷纷杂杂的地脉枝丫、丘丘人的面具以及散落的各路兵器，而在一些纷乱的货架货柜之中，很多寻常的布匹锦缎被翻开，露出了里面的另一层隔板，但这隔板也被打破，隔板之下是属于深渊的兵器。 甚至有些还夹杂着璃月的兵器，如白樱枪等。 那些璃月兵器果然是深渊教团带来的。 而在舱室深处，一位头戴大帽子的少女正操纵着火元素里，与一名深渊使徒对战，此时此刻只有招架之功却无反击之力，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凶多吉少。 她解决了几名深渊法师，不计数的丘丘人，此时已十分劳累，与这深渊使徒对战，只能暂时勉强自保。 好在优菈和骑士们及时赶到，当优菈手持大剑加入战场，深渊使徒攻势顿时停滞，优菈武艺高强，本领出众，打得这深渊使徒毫无还手之力，而后面的游击小队也马上要加入战团。 深渊使徒没了纠缠下去的胆子，他升起雷元素的护盾，在烟绯将护盾打破之前，手忙脚乱打开了深渊的传送节点，狼狈地逃离了这里。 “你们是蒙德的西风骑士吧？你们终于来了，但是下一次可以更快一些。”烟绯终于松下气来，方才那番苦战可真是让她心有余悸，自己独自一人调查这些家伙以致于身陷险境，确实有些大意了。 优菈扑了个空，眼睁睁看着那深渊使徒逃走，心中很是恼恨，但是好在救下了客人，起码没有损失。 她打量了烟绯一眼，这丫头明显是璃月人扮相，便说：“我是西风骑士团游击队长优菈，你是璃月人吗？为什么在这里？” 烟绯整理了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答道：“我叫烟绯，是璃月港最出名的律法咨询师，这次作为顾问跟随一艘璃月商船来到蒙德，发现这帮家伙有鬼，担心时间紧急，就来不及通知自己前来调查了。 还好你们及时赶到，不然我就要倒大霉了。” 原来如此，优菈这下心里愧疚起来。看来莫名说的是真的，果然是深渊教团在搞鬼，那自己岂不是…… 诶呀，以莫名的性格，怕是少不了要搞事情，这可真是麻烦了…… “下次不要再这么鲁莽了，有事请告知骑士团。我们出去吧，这里的情况一会儿会有专人调查的。”优菈暗暗佩服这个少女的勇气和机灵，对她颇有好感。 在外面的莫名被安柏看着也不安分，安静了一会后开口：“哎呀，我怎么会骗你们呢，我要是骗你们，我还在这做什么，早就逃跑了。诶，安柏，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好，我真的是无辜的啊……” 安柏无奈摇摇头：“实在没办法，我现在只能这样了。嗯……其实我挺愿意相信你的，现在不过是职责所在罢了。” 莫名知道安柏的意思，他也没打算为难安柏。 当优菈与骑士们带着一个璃月少女下了船的时候，他戏谑地看着优菈：“喂喂喂，我没有骗你吧？” 优菈看他那副样子，无奈地叹口气走到近前：“十分抱歉，莫名，我们对你的怀疑是错误的。对此，我……” “哎呀哎呀，不用说那些官话套话了。‘你我暂时没办法以朋友相处了’，是你说的吧？是吧是吧？”莫名这下得理不饶人，肆意调侃。 “你……咳，我收回我说的那些话……”优菈眼一瞪，但还是压下脾气，冷着脸说。 “别这样嘛，我原谅你了，算你欠我一个人情怎么样？这下不能记仇了吧？”莫名居然出乎意料地没有继续刁难优菈，倒是让优菈暗暗松了口气。 “咳……莫名你……还是挺可靠的。”她最终说。 这话让莫名很是享受，他志得意满地点头，看向烟绯：“你又是谁啊，怎么在那里头？” 烟绯叉着腰说：“我知道你，总务司有人说起过这个名字，莫名。嗯，夜兰也提起过呢。我的名字你肯定也听说过，我叫烟绯，是璃月港最出名的律法咨询师。” 啊，是烟绯啊，莫名听凝光提起过，似乎是凝光挺重视的一个人。 他打量着烟绯，看上去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头上的两颗大葱很奇怪，她似乎也是仙人来着？ 不过她好像没仙人那么强的力量，甚至不如申鹤。嗯……这小丫头，胆子还真大…… 第109章 优菈你别喝醉了 优菈派人将荆夫港的事情通知了琴，琴得到消息亲自率领人前来调查情况。 很显然，这是深渊教团的家伙们在搞事情，并且打算嫁祸给璃月。 她和璃月天权星有书信来往，两国属于比较友好的关系，这事非同小可，更何况在整个事件中来自璃月的莫名和烟绯都发挥了巨大作用。 骑士团一方面是一个训练有素的精英部队，另一方面又是个规模庞大职责全面的臃肿机构。 从行政到经济到军事，可以说是军政财一把抓，琴每天要处理那么多事也就可想而知了。 而这种有重大政治影响的事情，自然是要她亲自出马。 涉事深渊人员已经全部扣押，除开被烟绯消灭的家伙，还有不少被烟绯打晕的怪物以及被深渊洗脑的普通人，这些人都被烟绯一个人偷偷摸摸抓了起来。 可以说，烟绯是第一大功臣。 对此，骑士团进行了通告嘉奖，致函感谢。 除此之外，游击队长优菈思维敏锐，行动果敢，在整个事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如果没有她的判断，稍有差池便会导致事情向恶劣方向发展。 同时，璃月冒险家莫名配合游击小队展开工作，为优菈理清线索，帮助优菈做下决断，也是大功一件。 无论是烟绯还是优菈，对结果都很满意，两人因此结下了友谊，从此有了书信往来。 但是莫名却并不是很满意，毕竟自己可是被冤枉了，虽然属于正常程序合理步骤，但是优菈这家伙不会说话，让他挺不爽的。 莫名索性就如狗皮膏药一样黏住优菈，死活要让她请自己一顿饭，实在不行起码也要请自己喝酒。 蒙德的果酿可是深得他心。 “好啦行啦，我请你还不行吗。”优菈实在是没办法摆脱，而且这莫名虽然看上去无赖，但是对于优菈而言，这种感觉很不错。 她一直不被民众接受，也没太多朋友，这样不嫌弃自己的人，对于别人而言或许会厌烦，对她而言反而是对自己的认可。 莫名这般做派其实也正是为了验证他的这个猜想，所以趁着这个大好机会进行一番试验。 果然，看优菈表情还挺受用的。 优菈若是有机会回蒙德城，几乎每个夜晚她都会去酒馆喝酒。今天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她多了一个酒友。 但是遗憾的是，莫名看上去还没有成年，所以只能饮用果酿。 “也就是说，你还只是个小孩子对吧？”优菈用自己的木啤酒杯同莫名的玻璃果酿杯碰杯后，半开玩笑地说。 莫名“呸”了一声，抿了口轻轻凉凉的果酿：“什么话，你们蒙德的酒馆真是不专业，我明明年纪够了，居然以貌取人。” 优菈捏着莫名的杯子，晃荡晃荡说：“不过你也没有拒绝吧？我猜你根本不是为了喝酒，单纯是为了喝果汁所以来这里的吧？” 不愧是优菈，一眼就看穿了莫名的小算盘。 毕竟一个成年人到酒馆专门喝果汁……莫名本人总是在这种奇怪的地方好面子。 “这可是你自己挑的，小弟弟。”优菈此时心情很是轻松，一方面是今天发生的事对她而言是十足的好事，自己立了功，结识了烟绯这个朋友，安柏也有的为自己宣传，晚上还能在酒馆饮酒。 这种惬意的日子不知道多久没有再经历过了。 就连说话，她也难得开起了玩笑。 “小弟弟”三个字让莫名一个寒颤，他看着优菈那张美妙得意地脸皱着鼻子，做出嫌弃的鬼脸。 “噫～这种话怎么会从你嘴里说出来……喂，这么大一杯一口闷？阿珍你来真的啊？” 优菈的橡木酒杯，给莫名的感觉就这一杯干下去撑都撑饱了，没想到优菈竟然一口气就喝光。 也就是他没和别人出去喝过酒，有不少人都有这种酒量。 优菈用手帕擦擦嘴，莫名这反应她都觉得好笑：“你啊，是真的没有和人喝过酒咯？这不是很正常，有什么奇怪的。你既然和璃月的那个总务司有什么合作，据我所知，你们璃月酒文化应该也很悠久啊？” 莫名拿过优菈的酒杯看了一眼，里面真的空空如也了，听到她提这事，莫名立刻意识到。 优菈是在打探消息。 这种不经意的对话最容易让人失去警惕了。 无论优菈是否有这个打算，当她问出这话时，这个行动就天然的有了这个性质。 不过对于莫名而言，这些都不重要。如果他真的要打探什么情报，那可以说是防不胜防，身份并不会造成什么障碍。 “我嘛，我在总务司，一共就两个人能直接管我，其他人我听不听他们的话全看我给不给他们面子，所谓的酒文化对于我这么个闲人来讲没什么用的，毕竟我是冒险家嘛。”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但是他也没撒谎。这就属于万全回答，模棱两可。 “还是个大人物……呵，说不准是吹牛呢……”优菈又满上一大杯。今天她兴致格外高，一杯又一杯，莫名都傻眼了。 哪怕是个酒桶，那也盛不下这么多啊。 “诶诶诶，适可而止适可而止，差不多得了，喝多伤身，你看你都要喝醉了……”眼见优菈又满上了一杯，自己果酿也不过才喝了三杯而已。 莫名担心这家伙喝上头出事，赶紧伸手压住她手腕。 “喝醉？无所谓，经常的事。微微有些醉意，只要不耽误工作，倒还挺好的。”优菈反而并不在意。她脸色微红，其实已经有了一分醉，不过对于她这样的酒客而言，这可算不得什么。 她用力要摆脱莫名，莫名仍是死死压着她手腕：“我那个世界有这么一句话，叫‘小酌怡情，大饮伤身’，你喝太多啦，再喝下去走路都不稳了。” 对于莫名的好意，优菈自然是领了情的。不过莫名这话，岂不是在小看她的酒量，这可为优菈所不能忍。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酒量吗？这仇，我记下了。” ！ “好吧好吧，你说了算。”莫名叹口气，算了，反正有他在不会出什么事。 “这才像话。”优菈又给自己满上了一大杯，莫名只能感叹好酒量。 “你不来喝一杯？放心好了，酒保不会看到的。”优菈晃晃杯子里的酒水，作出往莫名玻璃杯里倒酒的样子。 “呃，稍等。”莫名将自己杯子里的果酿一饮而尽，“你别倒太多啊。” 他倒也想尝尝鲜。 “不会倒太多的。”优菈一边说着，一边将整个玻璃杯倒满。 “停！停！可以了可以了，别倒了，诶，啧……”莫名有心阻拦，但都被优菈伸手挡回去了，她实实在在给莫名倒了一大杯，她自己酒杯里的酒水都见底了。 “没倒太多吧？”她笑呵呵地撑着下巴，迷人的眼睛如画家妙笔创作的美丽风景，带着期待看着莫名。 “嘿呦我谢谢你……”莫名苦着脸，总不能不喝吧？淑女亲手倒的酒，哪能不给面子呢？ 他浅浅尝了一口。 “呃……怎么这么苦呢……” “哪有你这样子喝的，要大口喝，大口！一口喝光，你就知道多爽了。”优菈歪着头，伸手敲了他脑袋一下，然后抬着莫名的酒杯就要硬灌。 “我自己来我自己……唔……”优菈借着几分醉意，行事无拘无束，还没等莫名说完，就硬是将玻璃杯里的酒尽数灌了下去，哪怕中间莫名差点喷出来她也没有停手。 “噗咳咳咳，咳咳咳咳……”一杯酒毕，优菈松了手，莫名一个没忍住，喷出了些酒水，止不住地咳嗽。 本来就在暗中观察他俩的蒙德酒客都纷纷偷笑，同时心里暗暗想这劳伦斯家的人真不是好东西啊，强迫未成年人喝酒？ “怎么样，感觉如何？”优菈对莫名的反应很是满意，她一边拍着肩膀，一边笑着问。 “咳咳咳……呼……嗝……这酒，它顶得慌啊，肚子好胀……”莫名擦擦嘴，打出一个满是酒气的嗝，皱着眉头，五官都快缩成一团了。 “哈哈哈，你还真是头一回喝蒙德的酒啊……” 优菈下楼再次给自己满上，她的步伐已经有些不稳，莫名本来还打算好好念叨念叨她，但见她这样子又不忍心了。 这优菈别是真要喝醉了吧？ 第110章 你这修女是正经修女吗 优菈的酒兴上来了，根本不是莫名能止得住的，只等到她觉得尽兴了才罢休，然而这时候，优菈就连走路都晃悠起来了。 莫名扶着她，在蒙德的夜路上慢腾腾地走着，前往骑士团。 “你看，还是醉了吧？你现在哪有贵族的样子……”莫名忍不住吐槽，酒后还真是失态，哪怕是优菈这样的淑女都无法逃脱。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仇，我记下了。”优菈虽然有了醉意，但是思维仍旧清晰，只是走路有些不稳，听了莫名这话，一把把他推开，自己歪歪扭扭走起来。 莫名索性腾出双手，看着优菈强装镇定挽回贵族仪容，为了尽量走稳以致于整个身躯都在晃，把莫名给逗笑了。 他伸出胳膊：“你还是扶着我吧贵族小姐，也不怕别人看见。” 优菈也不勉强，抓着莫名的胳膊撑着身子，这才稳稳当当走动起来。 “诶，轻点轻点，疼……”只是时不时优菈脚下不稳，手上便用力，虽然最后总是化险为夷，但莫名却遭了老罪了。 优菈毕竟是武人，还是使用大剑的武人，力气当然不小，让她用力捏上一把，莫名小臂都快骨折了。 好不容易将优菈送进了骑士团总部，莫名和优菈挥手告别。 “改日再聚……”优菈挥挥手，进了骑士团，两个守卫根本不敢多看她一眼。 优菈大人今日竟然如此失态，但愿她明天可不要想起来自己看到她这副样子…… 两个门卫骑士心里暗暗想。 莫名如释重负，他的胳膊都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了，优菈好大的力气，可恶，改天见了她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此事。 莫名在灯光下给自己手臂拍了照片，留作物证。 从骑士团所在的高处下来，莫名打量四下，此时此刻，蒙德城的喷泉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了，猎鹿人也打了烊，就连酒馆也关门了。 夜已深。 “神秘的修女小姐，我这一路可没有对浪花骑士做什么过分的事，你还跟着我，这太不道德了吧？”莫名早就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 从他和优菈拼桌开始，就已经被此人关注了。 但是，这修女打扮的人好像也不是什么正经修女啊，哪有正经修女晚上酒馆酗酒的呢？ 也正是在酒馆，她开始了自己的盯梢。 莫名抬起头，看着在高处俯视自己的那位冷冰冰的修女，向她挥手致意。 修女没有说话，而是从高处一跃而下。 居然没有崴脚？身手不错。 莫名心里想。 这位修女并没有理他，而是与他擦肩而过，向蒙德城外走去。 “你等一等，你是谁？偷偷摸摸盯梢，可实在是不礼貌。风神总不会是这样教导他的信徒的吧？” 这修女居然这么不讲理，这可出乎莫名的意料，你这修女可太不正经了，除了是修女打扮之外一点没见修女的样子。 “我叫罗莎莉亚，是西风教堂的修女。如果你是客人，欢迎来到蒙德。如果不是，希望你不要做什么不愉快的事。”修女停下脚步，侧着身子看着他，宣读圣言一样说。 这使莫名摸不着头脑，他明明什么也没干吧？就仅仅是因为和优菈一块喝了酒就被怀疑了？ 这位罗莎莉亚修女可真是热情好客啊…… 莫名皱着眉头问：“且慢，你觉得我会做什么不愉快的事？还是说你觉得对一位对蒙德有功的客人而言，你的所作所为很令人愉快？”虽然莫名总是嘻嘻哈哈，但是那不过是一种伪装罢了。 就像夜兰千人千面一样，莫名总不能真傻乎乎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去。 “从你第一次来蒙德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我知道你并不简单，看在你没做什么的份上，我只会给你一个警告。 如果可以，我还是很希望和你这样的客人打交道的。”罗莎莉亚不为所动。 这个莫名心思很深，而且很精，罗莎莉亚也只是凭感觉觉得莫名并非仅仅是一个冒险家。 并且，他和浪花骑士优菈搭上了话。并不是说优菈有什么问题，而是优菈背后毕竟是劳伦斯家，如果此人是为了通过优菈接触劳伦斯家呢？ 毕竟，整个蒙德城几乎人人都知道，劳伦斯家仍然没有扔掉他们骨子里的傲慢和对平民的偏见，他们还在做着统治蒙德的春秋大梦。 “唉，你这人……算了算了，随你怎么想吧。”莫名实在感觉莫名其妙，但是他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这位不简单，似乎发现了什么端倪。可是我能有什么端倪呢？除了我的真实身份，其他的事情我都行的正坐的端，我可没什么坏心思。”莫名心里暗暗想着，打个大大的哈欠，也朝着蒙德城外走去。 “有些困了，今天看来来不及会璃月了，只能在野外露宿了。怎么，罗莎莉亚你不睡觉？” “我还有事要处理。”罗莎莉亚不再啰嗦，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蒙德城。 罗莎莉亚……关于这个人的事，最好是告知凝光。蒙德城也是藏龙卧虎，之前还听闻有一位爆破大师，不知身在何处。 莫名正想着，便打算找一处冒险家的营地休息。 眼见不远处就有一处营地，甚至营地里锅子下木炭的仍旧有零零星星的火光，似乎不久前还有人待过。 黑暗中，他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呼唤他。 第111章 占星术士?你骗人的吧? “深夜徘徊的旅人，你是否为模糊的命运所困缚，等待着微光的指引，向你施以救赎呢？” 这声音有一种很明显的装腔作势，莫名知道周围有一个人，他能感受到她元素力的波动。 但是莫名没打算管她，谁知道这家伙装神弄鬼想要干什么。 “夜间徘徊的旅人，为何要听之不闻，不知悔改呢？在你前方的命运，正如无底的深渊，对你展开美好的魅惑……” 莫名停了下来，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似乎是一个魔法师打扮的人？ 嗯……算了，什么谜语人，懒得理她。 莫名撇撇嘴再次离开。 “夜间徘徊的旅人啊……咳，要占卜一下吗？不要钱的。” …… 莫名咧嘴笑了笑，果然还是坐不住了，一听占卜他就知道了，这不就和小地摊上算命的差不多吗？ 说是不要钱，算着算着你就要掏腰包了。 嗯……非要说的话大半夜还在这里骗人，这家伙起码还挺敬业…… 莫名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自顾自行走。 “喂喂喂，”那个人这下真坐不住，赶紧追上莫名拦在他面前，“我说你啊，这么着急干什么，要不要让我为你占卜一番？爱情，事业，都可以，不要钱的哦。” 莫名离得近了，才方便打量此人。 头上戴着一顶蓝色的大帽子，打扮很……呃，很清凉，难说怎么会有人这副打扮就在外行走…… 然而这身衣装着实让她显得很火辣，莫名虽然血气方刚，但是仍旧只是看了两眼就忍住了。 呃，免不了再多看两眼，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你这人真有意思，为什么要专门给我占卜？这都大半夜了谁不睡觉？”莫名实在无法理解，在这种荒郊野外，穿得这样曼妙，还追着别人占卜，这不是自找危险吗？ “咳，我这是与你有缘……嗯，我一眼就看出你非同常人，临时起意，为你占卜一下好了。” “你等一等，你是谁啊，干什么的就占卜？”莫名警惕地摆摆手。这家伙会不会是来刺探我消息的？ 他突然想到，如果是骗子，这么费心费力还不如去干正事，这人说不定另有所图。 “听好了，我叫阿斯托洛吉斯·莫娜·梅姬斯图斯，意为‘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娜’，你可以叫我莫娜。 向来都是别人求我占卜，今天能得到我的青睐，这是你的荣幸。”莫娜抱着胸仰着头，一副骄傲的神色。 嘿，你个骗子有什么可神气的？再者说，你这鬼名字这么长，也亏你出来行骗还要记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莫名听了莫娜的名号，根本没在意，在他心里这家伙不过是个骗子罢了：“那好吧，占星术士……” “是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娜！” “好好，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娜，你要真那么有本事，何必要求着给我占卜呢？就算是要占卜，你自己偷偷摸摸占卜不就得了，非得让我知道干什么？ 说吧多少摩拉，看你这么不容易，权当可怜你了。有手有脚干什么不好非得出来骗人……” “什么？摩拉？！骗人？！你这个人真是不知好歹！我可不是什么江湖骗子，更不会用我的水占术来赚取摩拉，你简直是在侮辱一位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名听了莫名的话，气得脸都红了，她瞪着莫名，心里恨不得把这家伙踩地上。 嗯？这么嘴硬？ 莫名便问：“那好吧，莫娜，那你找我占卜到底为了什么，要是真的准，何必非得让我知道呢？” 这下莫娜可泄了气，显得有些支支吾吾：“我……那是，这个时间还能遇到你，这就是命运的指引，我……当然是，听从命运的安排了！” 好么，啥都能推给虚无缥缈的命运，很有江湖骗子的风范。 算了，骗就骗吧，听她说说有什么门道，再者这里一个人没有，就算自己不给钱又怎样？难不成她一个骗子还敢拿律法说事？ “得得得，那你来给我占卜一下，我看看你有什么说法。” “那你看好了，傲慢无知的家伙，我的水占术可是提瓦特大陆上唯一能窥探到真实命运的占卜术，用摩拉来衡量，真是愚蠢……” 莫娜说着，运起她的水占盘，开始摆弄。 呦呵，还挺专业，看上去还真有两下子。 莫名看她这副样子，也终于真正有了兴趣，别的不说，就这一手，起码挺唬人的。 这人水属性神之眼，何必还要来骗人呢？奇怪…… 难道我真的错怪她了？ 莫名端着下巴，眼神闪烁不定。 “怎，怎么会这样！” 他正在想事情的时候，莫娜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运起的水占盘也立刻消失不见，她惊愕地看着莫名。 然后，莫娜用审视的目光仔仔细细打量着莫名，围着他转了一圈，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我说，你这是看到什么了？说吧，我什么命运？对了，要是可以的话看看我爱情运势怎么样，我还没谈过恋爱呢。”莫名见她这样子，推测这家伙是不是要说一些危言耸听的话，接着就要用何种手段让自己感到恐慌，直到自己掏钱为止。 但是莫娜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我用各种手段，都没有办法找到一丝一毫关于你命运的踪迹……” 她怎么这么说？ 这倒是让莫名看她的眼神也认真起来。 她真的不是骗子？她真的是有两把刷子？ “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吧？”莫娜仔细斟酌后，终于下定论断，此话一出，莫名顿时对她有所改观。 “你占卜出错了吧？”莫名没有承认，反而是戏谑地看着莫娜。 莫娜摇摇头：“我师父之前占卜到，我在不久后将于一位异世界的旅者相遇，她的命运我同样无法看清，而你，则根本没有命运的痕迹。你不仅不属于我们的世界，也同样不会属于她的世界。” 这位还真是货真价实的占星术士，的确有真功夫。 “倒是我错怪你了，你还真是有本事。我叫莫名，的确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莫名心服口服，“不过，命运这东西真的存在？” “当然存在了，人们的命之座真实的存在于天空之上，星空的闪烁即是命运的显现。”莫娜这下得意了，不让这家伙见识见识自己的本事，还真是让人看扁了。 命运……莫名不相信这种东西，但是占星术士，她显然比自己更了解这个世界。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命运，难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吗？ 那是否是说…… 第112章 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娜 莫名眉头紧锁，不再言语。 莫娜见他如此忧愁，不明所以。是说到他的什么痛处了吗？ “你怎么了，怎么这副样子，我说的很难理解吗？” 莫名抬头，看着莫娜清秀的脸庞，眼神闪烁着，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他犹豫了会儿，问：“你到底为什么要给我占卜，说实话吧。” 莫娜扶了扶她的大帽子，帽子下的神情莫名并不知晓。 他也没兴趣窥视和他并不对立的人的隐私。 “我师父让我来蒙德找一个大箱子，她告诉我，我将会遇到命运中两个十分重要的人，一个是蒙德的大英雄，大名鼎鼎的旅行者，我们将会在璃月相遇，另一个她也不知道是谁。 但是她模模糊糊占卜到，我将会在深夜的蒙德城外与那个人相遇。 我在这里等了五个深夜，一直也只有你一个人，肯定就是你了。” 这听起来，很有他们占卜师的风格，还真就是听从上天的安排。 “重要的人？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会占卜么，何必还要等这么久，给自己占卜一下不就可以了。”莫名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成为莫娜命运中重要的人，但是既然莫娜能一眼识破自己天外之人的身份，她的师父理应有更加高深的能力。 “除非万不得已，占星术士是不会占卜自己的命运的。因为老太婆……也就是我师父说过，这可能会导致命运的自相矛盾，很危险的。”莫娜用轻松的口吻说，似乎她并不害怕出现她口中的危险。 这却让莫名脸上愁容更甚。 “莫娜，我……问你一件事。如果一个人，他死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他的死悄无声息，只有只言片语供人知晓他的死讯，这个……这也是这个世界的命运驱使的吗？” 听到莫名的话，莫娜大概明白了。是因为什么人的死亡对于这个莫名很重要吗？ 莫娜整理着说辞，但她向来有话直说，哪怕会伤到别人。 她答道：“是这样的，这就是命中注定的。” 命中注定…… “也就是说，在提瓦特，有的人生下来就注定会一文不值地死去？有的人的出生，就是为了被毁灭而完成的？” “嗯……也……可以这么说……” “没有办法改变吗？” 莫娜看莫名脸色难看，她倒是想说“也许能”或者“大概吧”之类的并不严谨的答案，可是她的性格让她实在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以我所知，没有办法改变。” 莫名点点头，他的表情很复杂。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的死而复生也是早已定好的吗？ 或者他自己本身，并不在这命运之中呢？毕竟即便是莫娜也看不到自己的命运。 “但是，这很不公平。”莫名摇摇头，不想再多说，“算了，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莫娜本来还担心这莫名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无法自拔呢，既然他自己转移了话题，那她就没必要再去纠结了。 “等到明天，我就前往璃月。按老太婆所说，我应当是在璃月港北边的那条小路上遇到那位旅行者。” 又是旅行者？啧，每一个人都能和这位旅行者扯上关系。 莫名托着下巴思考。他曾接着星空远处传来的那股中性但是又磅礴的力量看到了很多东西。 其中就包括，他自己就是某个故事的主角，他的所作所为被记录在某个世界中的某个载体上，供人们观看。 甚至他知道，就在他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这故事就已经模模糊糊出现在记录者脑海里。 如果说因为他是故事的主角，所以能够和这样多的人才建立联系，那么那位旅行者，是否也是某个故事的主角呢？ 他一直隐隐感觉荧拥有这个世界的主角光环，想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答案。 “我正好和你顺路。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同回璃月。既然你等到我了，大可不必再熬夜了，好好休息吧。”占星术士对于命运深信不疑，也正是因为莫娜有这样的执着，她才能克服种种困苦。 可是连续五个夜晚不睡觉……莫名想想都痛苦。 “没关系，我白天已经睡够了。” “可是你从明天开始作息又要回归正常啊。”莫名摊开手说。 “唔……说的也是……喂，你不会有什么不良企图吧？”莫娜一想也是。可转念一想，这莫名可是个男人，而且两个人关系只能说初步相识，她可不放心这莫名。 莫名露出不屑的表情，他咧着嘴好悬没笑出来：“嘿呦，那照你这么说合着你师父让你在这等我就是为了害你？ 你不睡觉算了，我反正正人君子没什么损失，你自己受罪活该。” 他说着，便走向之前看到的那个营地，莫娜赶忙跟过来：“诶诶诶，那里是我先发现的，这几天一直都是我在使用诶！” “关我什么事，你不是不睡觉吗？我要去睡了，你别有什么不良企图。”莫名撇着嘴角撅着嘴，简直能挂神之眼了。 “你这个人太不绅士了吧？”莫娜瞪着眼，见莫名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便凝聚水元素力，一层乳白色水膜包裹住她，带着她从地上生成的水潭般的传送口沉没下去，在那营地中凭空出现水蓝色的元素力涌口，莫娜从那涌口中跳了出来。 她一屁股坐在营地中，靠着柱子，翘起二郎腿，冲着莫名喊：“喂，这里我占了。你想别的办法吧。” 莫名一愣，这种手段……他思维跳脱，立刻想到这种传送的空间术，是这个世界允许的。 这样一来，自己是否也能使用这种传送的空间术了呢？ 之前他只在进入其他空间的时候施展过类似的空间术，现在看来哪怕是在提瓦特大陆的各处也能使用。 再一想史蒂夫搞出来的那个模组，这种情况他早就该想到了。 写出来很多，但归根到底于他而言这也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的一个念头。 他的脚步只顿了一下，他毫不客气地闯进莫娜宣示主权的营地，一骨碌侧躺莫娜旁边。 “喂！你！你这是对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娜的严重侮辱！” “诶呀差不多得了，你看这大半夜的，这里又不是容不下两个人，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气。”莫名嘟囔了一句。 这哪是小气不小气的事情，莫娜长这么大还没和男人有过这种接触，这莫名臭不要脸给她气的不轻。 但是莫名偏偏说得很有道理，大半夜谁还愿意趟着黑舍弃这么一个落脚点，至少她莫娜是不会去做的。 “算、算了，真是的……”莫娜最后还是说服了自己。 她离莫名远远地躺下，运用水元素力在自己头前创造了个水幻影，如果莫名有什么小动作，她完全能够预感到。 莫名当然察觉到了，他倒是无所谓，毕竟有这种防范意识是很正常并且很正确的。 虽然他可以不睡觉，但是睡眠的那种舒适让他很留恋。 就这样，他沉入了梦乡。 第113章 夜兰受伤了? 次日清晨，莫名自认为睡了个好觉，早早就起床了。他在睡梦中也保持了足够的警惕，因为大脑的分工不同，他借此以不同区位轮流休息的方式，即便是睡眠中也有足够的清醒。 虽然没什么危险，但是这个莫娜真是不讲道理，防自己和防贼似的，结果真睡着了无意识间这个女人居然再三再四用脚蹬他的头，睡相如此不雅。 莫娜比他起的还要早，不知道出去干什么去了。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脚在莫名脸上，吓了一跳，她立刻反应过来是自己睡相太放肆，脸烧的通红，赶紧趁着莫名还没醒溜了出去。 莫名伸个大大的懒腰，走出营地，营地的火堆早就已经冷却了。 莫娜去哪了？她并没有做早餐，这么早醒来为了什么？莫名放开感知搜寻了一番。 原来莫娜正在费力地爬树摘果子，莫名看了直摇头。 他找到莫娜正在攀爬的果树，冲上面喊：“你下来吧，费这劲干什么，出门在外总是要相互照应的，我这有食材。” “我，我下不去了……”莫娜憋出来的细小声音从上面传下来。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下不去了！” 莫名傻了眼，这位占星术士一点野外的本领都没有？那她是怎么熬了五天的？ “你以前没爬过树？” “我之前，都是采野菜……采光了……”莫娜紧紧扒着树杈，低头看了一眼，离地面是如此遥远， “诶呀你快想想办法啊……” “你跳下来我接住你。”莫名叹口气。这货真不让人省心，这就是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娜吗…… “你接的住吗？你不要接不住啊，很高的。” “你就跳吧，我堂堂冒险家还接不住个人了？”莫名张开双臂。 说实在的，以他这个视角看，此情此景颇有一番风味，但是太过无礼会惹人生厌，稍微饱一饱眼福就得了。 莫娜低着头看着莫名的位置，调整着自己的力道：“你往前一些，不然接不到啊！” “没问题的，相信我。”莫名将法力运注在两臂之中，他的肌肉筋膜与骨骼都在滋养下变得更加强韧。 “那我跳了，你要接好。” “快点吧，你不饿吗？” 莫娜找准位置，两脚一用力，送开手跳了下去。 “你你怎么往这边跳！”莫名眼疾手快赶紧后撤，这才赶上莫娜落点，将他抱在怀里。 他两手一沉，不免更加用力，怀里的莫娜感到一阵挤压。 并不痛，相反还有些舒服。 “你还挺轻的。”莫名掂了掂莫娜的体重说。 “你很享受吗？”莫娜沉着眼看着莫名，莫名也不知说什么好，把她放了下来。 “你这人真是……”他嘟嘟囔囔，指了指不远处的营地，“我去做饭，你吃吗？” “我有我的早餐。” “哦，你指的是野外采到的什么野果野菜吗？”莫名从自己背包里掏出来被封存保鲜的鸡腿，“走吧，吃这东西不比你那果子好多了。” 这是莫娜几天来吃到的最好的东西了，即便腹中空空，她仍旧保持着淑女的仪态。 只是以这样的身姿吃下如此海量的食物，的确令莫名刮目相看。 “我说，我之所以对你而言非常重要，不会就是因为我能让你吃上一顿饱饭吧……”莫名一边为莫娜烤肉一边调侃，本来两个人一同进食，现在他倒成了专门的大厨了。 “你太小看我了吧，我只是……要保持简朴的生活，这是占星术士必须要坚守的东西。” 莫名知道莫娜有自己的骄傲，有些事总是会死鸭子嘴硬的。 吃过午饭，两个人同路赶往璃月。根据莫娜师父的占卜结果，莫娜会在临近中午的时候与那位旅行者相逢，莫名陪她在路边坐着。 “你难道就没有自己要做的事吗？”莫娜问。 每个人都要为了生活奔波，这莫名又不是吟游诗人，怎么如此悠闲。 “我认识那个旅行者，就当叙旧了。”莫名无所吊谓，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凝光的眼线会通知他的。 莫娜不再理他，抬头看着天。她总是这样仰望天空，早在吃饭的时候莫名就注意到了。 “你们占星术士，都喜欢这样看天？” “遥远的天外，星星之间，蕴藏着无穷的奥秘，除了占星术士谁又能参透呢？”莫娜自得地说着，两只纤细的腿晃啊晃。 莫名摇摇头，笑道：“话虽如此，不过，人类终究是从大地而来，天空固然神奇，可是就算了然星体的运行，通晓既定的命运，人类总要是从大地而来，归大地而去。 所以，这片土地就是提瓦特人的生存之基，无论是星空还是地脉，都是世界规律的集大成者。嗯，我想除了占星术士之外，应当还有能解读地脉的人，可以参透那些神奇吧。” 莫名的话出乎莫娜的意料，但并非没有道理。 莫娜并不打算反驳，相信占星术能解决一切的占星术士，最终会被星空抛弃。 她是天才，但仍有谦卑。 “你懂的很多嘛。”莫娜最后说。 莫名咧咧嘴，正欲再说什么，突然他瞳孔一缩，眼睛大睁开。 “我突然想起一些重要的事情。”莫名一跃而起，“就先不陪你了。” “慢走不送。”莫娜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果然，除了吟游诗人，不会有人什么也不需要做的。 莫名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但是这气息并不平稳。 那是夜兰的气息，但是夜兰似乎受伤了？ 这让莫名有些着急。虽然从夜兰口中他得知，夜兰经常受伤，但是能够让她气息都变得紊乱，很可能不是什么轻伤。 夜兰化妆成了受伤的冒险家，在天衡山中一处小客栈歇脚，喝一口大碗茶。 莫名循着踪迹赶过来，坐到她旁边的桌前：“老板，来份茶水，碗大点。” 这地方本来就没什么客人，这一下子来了两位，可让朱老板高兴坏了。 “阿直，去给客人上茶！”他欢天喜地吩咐下去，店员这才忙活起来。 “怎么回事？”莫名不动声色地使用寸声之术在夜兰耳边耳语。 “失算了，没什么大事。”夜兰喝口茶说。 莫名知道，怎么可能没什么大事呢，她的伤口一点不比自己当时轻。 “一会儿跟我来。”莫名语气强硬地说。夜兰没有吭声，莫名就当她默认了。 能让夜兰栽这么个跟头，真不知道是怎样的人。 第114章 深渊教团要做什么? 阿直端着大碗茶送到莫名桌上。她打眼一看，此人正是生得端庄英俊，简直就和她梦想中邂逅的那个人一样，念及此，心里便砰砰跳。 但莫名并没有察觉到。 夜兰装成的冒险家咳嗽了一声，莫名听到这声音，回头一看，装作刚认出的样子：“呦，叶兄弟，你怎么在这？你这是……” “呀，是莫老哥啊。嗨，这不探访遗迹么，让那里的怪物伤到了。”夜兰粗声粗气地回答，两个人开始演戏。 莫名于是和夜兰拼桌，两人寒暄一番，点了一两个小菜，不一会就吃完了。 结了帐，莫名背着夜兰离开。 “你呀你，总是说我，你看看你自己，一点不比我省心。” 离开了客栈，莫名这才不再做戏。夜兰的确伤重，她的腰腿都受了伤，以致于就连走路都没办法。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来这么一个偏僻的小旅馆歇脚。 “我送你去不卜庐，你好好调养。到底是谁把你伤成这样？”莫名很是心疼，无论怎么说，夜兰对自己相当不错，是自己最亲密的朋友。 她现在行动都不能自理，完全不复往昔美丽动人的神采，这个仇，莫名无论如何都要报回去。 “不去不卜庐，白术并非善人，而且也不好相与。上次陪你去不卜庐，这白术已然对我身份有了猜测，此番如果再去，万一留什么破绽就不好了。”夜兰声音相比平日的慵懒，显得虚弱了不少。 莫名想了想，白术确实给他一种不清不楚的感觉，而且这个人心思缜密，可能会看出什么。 正常人怎么会乔装打扮成冒险家呢？仅这一点就足够白术想到不少了。 “那随便找个药铺，然后回岩上茶室。今天你要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莫名背着夜兰，也不敢动作太大，怕她身上的伤口因为剧烈运动而加剧。 他们在璃月找了一家小药铺，那里的女药师还是头一次见到伤这么重的冒险家。 只不过这一次，夜兰的身份变成了蒙德的女冒险家。 夜兰似乎对于疼痛有种奇怪的瘾，她根本不在意是否上了麻药，草药敷到伤口时，那种刺痛反而令她畅快。 莫名当然不能目睹这种女性病患的医治过程，他在伤房外静静等候。 “没有大碍，大多是皮外伤，只是伤筋动骨，需要静养。” 药师掀开帘子走出来，“你是她亲属吗？能否为她提供照顾？” “呃，我不能给她上药……” “她是经验丰富的冒险家，这种事不劳你操心。我是说她行动不便，你能否给她送饭之类的照顾。” “那没问题，只是皮外伤吗？” “不全是，有些已经伤到骨头了。不过，用了我们的药肯定没问题的。你是她什么人？是她弟弟还是恋人？” 莫名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是她弟弟。” “那就好，切记病人饮食一定要清淡，忌辛辣油腻食物，也不可摄入凉寒食品。 草药每日换三次，早中晚饭前各换一次。” 莫名连声应允，买了两大包的草药，一手提一包，背着夜兰出来。 “你我这样进入岩上茶室，人多眼杂，恐怕不妥。”夜兰止住莫名的步伐， “随我前去我的家里吧，在城外的一所小房子。” 莫名并不知道夜兰居然还有自己的房舍，岩上茶室对她而言不过是偶尔需要才会下榻的地方。 他担心被人跟踪，虽然在他的感知中并没有人，但深渊教团他并不了解，他也不敢大意。 他询问了夜兰家的位置，然后决定用更稳妥的方法。 莫名背着她来到无人处，将药草包挎在手腕，然后变换手印，自他身上冒出金黄色的岩元素力。 夜兰此时身体虚弱，冰元素力恐怕会伤害到她，所以莫名特意使用岩元素进入天人合一状态。 他在这种状态下，拼着口气定位到了夜兰的家，然后凝聚全身的元素力，将两个人传送到了她自己的房间。 这是他初次尝试在提瓦特大陆空间层内使用空间术，还不甚熟练，消耗很大。 他几乎刚一传送到房间内就撑不住了，但是夜兰还在他身上，他咬着牙，将夜兰轻轻放在床上，然后一口气泄了出来，瘫坐在床下。 他吃力地将两包草药甩到床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贪婪地吸收着种种的能量。 夜兰从床上探出头：“你没事吧？” “小意思，你应该习惯了才对。我缓一下就好。”莫名休息片刻，恢复了气力，他坐在床边说：“我说，下次有什么重要任务拉上我，我又不是外人，你也不是孤家寡人了，别什么事都自己干，这不还有我呢么。 咱俩谁跟谁，我又不会拖你后腿。这回到底怎么回事？” 夜兰躺在床上，她褪去了伪装，穿着便服，原本华贵性感的衣服放在一边，只是肩上仍披着白茸茸的霞帔。 她又是一副懒散的神情，看着汗迹仍存的莫名，挤出一个笑容：“怎么，想要为我报仇么？” 莫名眉头一挑：“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朋友，你被人算计，我也有种吃了亏的感觉。” 夜兰笑容显得很柔和。 同伴，她已经很久没有同伴了，也很久没有再享受过有同伴的感觉。 如果不是今天莫名找到了她，她又会和以往一样找个药铺疗伤，回到自己家里静养，然后继续做任务。 “我原本是追踪一群迹象可疑的至冬商人，从云来海一直到天衡山。他们乘坐商船，只是在孤云阁附近海面巡回，不知道为了什么。 等到了天衡山，这些商人们突然变成了深渊法师，那时我才发现，我被包围了，不仅有来自深渊的颂唱者，那些使徒与咏者，就连那位王子都来了。 虽然我在他们的攻击中突围了出来，不过也受了些小伤。” 又是深渊教团？莫名眉毛都快拧到一块了，深渊教团这是要干什么，怎么在璃月蒙德四处搞事情？ 甚至这一次，可说的上是倾巢出动，就连荧的哥哥都亲自现身了，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们在海上做什么？” “尚且不明。但是，我想，恐怕和孤云阁下面的东西有关。” “漩涡之魔神奥赛尔？”莫名心里一惊，深渊之前就窥伺着东风之龙，现在又来打被镇压魔神的主意？ “也许吧。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夜兰此时的表情也有些微妙。 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对她而言实在是奇耻大辱。 “对了，夜兰，我在蒙德也遇到了深渊教团。”莫名将自己在蒙德的经历说给夜兰听，“依你的意思，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仅仅是为了嫁祸璃月，那么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在南十字船队停靠在岸的时候去冒险。” 夜兰也陷入了思考。这两件事，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联系，应该是两个不同的计划。 那么深渊教团究竟在密谋着什么呢？ 他们两个负责情报的人开始感到无比困惑。 第115章 除了照顾你，我还能做什么呢? 莫名将药师的医嘱写在本子上，写了两份，撕下来一份交给夜兰。 “呶，你也好好看看，不是我有意刁难你啊，就当是对你大意的惩罚，养伤期间你喜欢的辣食你是不可能再吃了。” 莫名算算时间，分出一名化身去买一些清淡的蔬菜，他的背包里全是做荤菜的食材，自然是不可能给夜兰吃的。 夜兰看他四处打量，在自家厨房走走停停，摆弄着各个工具，看样子是要自己亲手做饭了。 “你有什么计划吗？关于那些深渊教团，相关的消息需要立刻通知凝光。” 莫名头也没回地答：“我知道我知道，刚才出去那个小小小名，会顺便告知凝光情况的。” 夜兰两手抱头，看着天花板：“真是没想到啊，居然劳烦你亲自照顾我。” 莫名回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夜兰，见她这样无所谓的样子，也只是晃了晃脑袋。 “除了照顾你，我还能做什么呢？”他将一会可能用到的工具收拾出来，洗了洗手， “深渊教团会不会找到这里可不一定，我又走不脱。 可如果让化身去处理，只怕没有足够的力量对抗他们。小小小名除了打杂之外，也就只能出去探查探查消息，但想像我一样直接干预是不可能的。 唉，我得找办法让你赶快好起来啊。深渊教团……” 他又回想起这个让人不悦的组织，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不爽。 虽然深渊教团的那位王子是荧的哥哥，认真说起来有荧这层关系他也不好做什么过分的事。 可是这家伙领导的深渊实在是有些肆无忌惮了，难道是因为岩神不在，他们无所畏惧了？ “小小小名，你可真会起名字。”夜兰不禁莞尔，这样随便的名字，那个化身真的愿意接受吗？ 而且是否说明他另有其他化身呢…… “无所谓啊，反正就我而言叫着顺口就好了。对了，腌笃鲜，这菜菜谱之前我在望舒客栈买到过，中午你就吃这个吧。”莫名打开门，出去观察了一下四周，然后使用受身咒，操纵两块不大不小的石头，守在两边。 “你在做什么呢？”夜兰在床上探头问。 “我安排一下警戒点。深渊教团最近很猖獗，不可不防。” 他回到屋里，关上门。 没过多久，化身提着一兜子的食材回来，然后动身追查深渊教团的踪迹。 “你今天也尝尝我的手艺。虽然比不过万民堂，不过也只能将就将就了。 我有疗伤的法术，也许能早点治愈你。以后这种事情记得叫上我，你可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莫名一边磨叽着，一边按照食谱做菜。 “你头一次做腌笃鲜？” 夜兰没有正面回应莫名，她巧妙地将话题转移。 但莫名没有上当：“确实是头一回，不过肯定不会太差。听到我说的了没，你要是痊愈了咱们一块调查。” “我做的都是极其危险的事。并且，你我各自都有自己的任务，互不干预这是最好的安排。” “但是我有空闲时间的时候，我们两个完全可以合作。你是不是怕我出事？我可没那么脆弱。” 莫名心里清楚，从他第一次见夜兰的时候他就知道，夜兰一直有这样的心结。 对于同伴，夜兰有一些并不美好的回忆，以致于她现在甚至害怕失去。 莫名将做好的食物放在案板上，然后将整个案板都端了过去，架在夜兰被子上，见夜兰露出疑惑的神色，他抢先一步解答道：“免得你洒出些汤水脏了床。吃吧，这可是专门给你做的。” 没想到莫名倒还挺细心。来自同伴的关心，久违了。 在夜兰进食的时候，莫名继续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开始将生骨增肌，造血活筋的法术进行解析。 夜兰的这个伤势，这样养伤的话少说也要一个月左右。 这个时间他们根本等不起。 他现在隐隐担忧，深渊教团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当夜兰吃完腌笃鲜，莫名敏锐地洞察到，然后从这天人合一的状态之中解脱出来。 “怎么样，还不错吧？” 他一边笑着，一边收拾碗筷，像保姆一样洗刷餐具。 “确实很不错。”夜兰回味着莫名做的腌笃鲜，虽然同餐馆里面的略有不同，但又有特殊的滋味。 莫名正干着活，两块被受身的石头将他们记录的信息传递给莫名，莫名赶紧停下来，用毛巾擦擦手：“凝光来了。” 凝光独自一个人来到夜兰的木屋，莫名代夜兰出门相迎。 “居然受了这样的伤，看来敌人非同小可。” 验看了夜兰的伤口，凝光坐在床边，这时候，她并不像一个上位者，只如同老朋友一样。 莫名站在一旁，凝光为自己的决定而感到庆幸。 “幸而有你，否则她又要吃大苦头了。” 夜兰不是第一次受伤，她总是默默无闻地像独狼一样自己蜷缩在无人的角落等待痊愈。 凝光当然知道夜兰的性格，她一直要强，也一直在疼痛中享受生活。伤口对她而言就像烈酒，她沉迷其中。 但凝光其实心底里更希望她能改变自己的观念，虽然她知道这很困难。也许莫名能做到呢？ 夜兰对什么都没有兴趣，但对于莫名，似乎又有所不同。 凝光特地抽出时间，孤身一人来看望夜兰，两人闲聊着，一点也不避讳莫名。 但她的时间太紧了，没有停留太久，就又了返回玉京台，这小小的木屋便又只剩下了两个人。 “我想起来，之前那药师问我，我是不是你弟弟。难道，我就真的一副小屁孩的样子？”莫名指着自己的脸问。 在他的感觉中，明明自己虽然显得年轻些，可怎么也不至于如别人所想的那样稚气勃发。 夜兰盯着他的脸看了会，点点头：“看上去确实年纪不大。怎么，难道你是什么老妖怪？” “当然不是了。”莫名叹口气，接着便再度运转元素力，进入天人合一状态。 夜兰不再打扰他，而是细细想着莫名告知她的事。 深渊教团在蒙德到底是为了什么？在璃月又是为了什么？ 她脑中的想法飞快流过，恍惚之间，她似乎抓住了什么灵感。 第116章 蕙质兰心，洞穿诡谋 不同的世界，其规则并不相同。莫名能够以另一个世界的规则治愈自己，却很难通过这个世界的规则对这个世界的人进行疗伤。 即便是变化之术，如果是变做活物，那也只是利用另一个世界的基本机理套用提瓦特生物的皮而已。变死物还能长久，变活物要不了太久还是会现出原形。 这就是为什么莫名在蒙德变出来的那匹骏马最终又变回了松鼠。 莫名从天人合一状态之中虚脱出来，天旋地转，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夜兰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她一直在思考事情，并没有特别注意莫名。 她刚想起身，却扯动了伤口，那种火辣辣的痛觉让她想起来，此时此刻的自己行动不便。 但即便如此，夜兰还是忍着下身的虚脱从床上起来，疼痛对她而言不算什么，但受伤后机能下降却是实打实的令她发难。 她顶着身体的无力，将莫名拖到自己的床上，诡异的是这次莫名并没有出什么汗水，相反他的身体冰凉凉的，夜兰匆忙检查了一下莫名的身体状况，他并没有死去，虽然体温很低，但是脉搏平稳。 他只是昏迷过去了。 夜兰不知道怎么叫醒他，索性将他身子横过来，两个人一同躺在一张床上。 这是张并不豪华的单人床，空间有限，虽然两个人都很瘦，但总归是有些拥挤。 夜兰将自己的外套披在莫名身上，为他盖上被子，要是体温一直低下去，是真的会有危险的。 没过太久，莫名终于幽幽醒来，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模模糊糊。 他用力抿了抿眼睛，眼前景象这才稳定清晰下来。 是夜兰家的屋顶？ 他感觉自己躺着的地方十分柔软，一转头，夜兰就在旁边躺着，斜着眼睛看着自己。 “我我怎么在这？” 莫名一下子弹起来跳到床外，脸颊羞得红彤彤的。 这时间，他感觉后背有些沉，歪着头一看才发现，夜兰的霞帔正在自己背上。 他手忙脚乱将霞帔摘下来放到夜兰身上：“这不你衣服么，我可不穿啊……” 夜兰噗嗤一笑，怎么这时候的莫名，一点不像捉弄别人时那样厚颜无耻了？ 她问道：“你做了什么，怎么晕过去了？” 莫名听了夜兰的问题，这才回想起来方才发生的一切。 “刚才是研究法术的时候出了些问题，进展不大，但是也不能说毫无收获。 只是，若是这样下去，动作太缓慢恐怕会让那些深渊的家伙更加肆无忌惮，倘若我们不能挫了他们的气焰，只怕他们就不会再甘心只在地下生活了。” 他用尽了全力，却无法看透这世界生灵的基本规则，所谓的增肌健骨，其本质上是人为的创造出合乎世界规则的肌肉骨骼，或者局部地促进机体的生长。相应的，如果无法解析相关的世界规则，那么生成的东西将会被世界“排异”。 代价就是，活物不长久。 至于死物……虽然保存时间会更长，但是底层机制不一样，仍旧不会是真正的提瓦特本地产物，也不过是保质期长一些罢了。 “我方才仔细想了想深渊教团在蒙德的所作所为，我想，有一种理由能够解释。 他们并不是想挑拨璃月和蒙德。南十字船队下一站是须弥，他们虽然会运送一些违禁品，但也只是在须弥官方默认的范围内。 如果，在他们的货品中，出现了千岩军的制式装备，那么事情就不好解释了。 我想这才是他们冒险在南十字船队起航之前到达荆夫港的原因。 甚至，这样的话他们在璃月行动也会更轻松。”听了莫名的担忧后，夜兰将自己的看法道明。 莫名闻言拨云见日茅塞顿开，他立刻想明白了原委。 没错，如果是这样，的确能够引发须弥和璃月的外交风波，同时也会导致南十字船队被牵制在须弥。 这样，倘若他们再对奥赛尔有什么动作，那么璃月海防力量正处于虚弱期，得手机会就大多了。 “太对了，太对了！不愧是你啊夜兰！”莫名喜上眉梢，但瞬间又陷入思考，“看来果然没时间了。而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他们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与璃月对抗，如你所说，他们反对的是整个七神体系，我想，他们应当是想挑拨尘世七国内战，好摧毁七神体系。 那么现在，可能就是在试水，如果真的让他们得逞，后面的计划范畴出了璃月，那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 你必须尽快好起来，让我想想我还有什么办法……” 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夜兰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这是深渊教团反攻提瓦特大陆的第一步，决不能让他们迈开这个步子。 她当即就想起身，可是她的腰肢与腿部都难以用力，就算她参与到调查之中，只怕也会拖后腿。 “不必过于着急，虽然事情紧急，但我们还有不少时间。夜兰，虽然在我的世界，有法力这样一种东西，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名叫‘气’的能量，气为天地所生，弥荡百骸。 我还从没有用过这种力量，法力所发为法术，气引则为武术。为今之计，只能将这两种能量分开，各为一身。 放心，气与法力同根同源，运用起来差不多，我给你说这么多，只是希望你不要为我担心，我自有分寸。”莫名思索再三，最后决定，将自身的力量一分为二。 他自己仅凭借法力转换的元素力就足够自保，而在施展消耗巨大的法术时就连“天过”也无法运转，另一种力量更加无法动用。 故而那种名为“气”的能量，一直以来对他而言都有些鸡肋。 现在，正是用武之地。 “既然如此，就全凭你做主吧。”夜兰点点头。如果莫名的计划真的可行，那也只能这样了。 他踏起罡步，手中飞快掐着法诀，嘴里念念有词，随着步伐的游走，从他身体中流淌出氤氲的云气，这些云气在指引下绕着罡步中间流转，最后凝实成一个与莫名一般无二的人。 这也是化身术的一种，但是这个化身被倾注了丰沛的力量。 “那我先去了。”化身打声招呼，便奔了出去。 他给自己起名齐苗，以另一种身份奔行世间。 而莫名本身，则在夜兰的屋子里不知疲倦地反复进入天人合一状态，不求洞察世界的规则，最起码能够让人血肉愈合，筋骨强健。 第117章 荧带来的消息 莫名这下成了夜兰的专职保姆，寸步不离守在她床前，另一边，齐苗也开始行动。 虽然他给自己另外安排了一个身份，但本质上不过是莫名的一部分罢了。 夜兰是在天衡山被算计的，而自己和她是在璃月北相遇。 以她受伤后的身体状况，不仅要完成变装易容，而且还要赶路突围，应该不会走远，估计就在那附近。 齐苗稍微变化，赶往与夜兰相遇的那个小客栈。 他挑一张桌子坐下来，招呼朱老板过来：“老板，你这客栈这么偏僻，这也没几个人来啊？” 朱老板听了连连叹气：“可不么，这北边有望舒客栈，南边是璃月港，我这客栈开的真不是个地方。” 齐苗不动声色地套话：“啧，可是，你这客栈没人来，那怎么做下去？” “偶尔还是有人的。”要是别的客栈早就赶人了，可是齐苗料定，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开店，哪怕只是来个生人唠唠嗑，对于朱老板而言都是件好事。 “就像昨天，一天来了四个人，这可是好久没有遇到这种盛况了。” 四个人…… 齐苗抽抽鼻子，四个人就够这朱老板满意的了，可真是…… 就像某些网文扑街写手看到仅仅四个人发评论催更之类的就高兴得欢天喜地一样，还真是异曲同工呢…… 不过昨天除了自己和夜兰，居然还有两个人？ 啧，这荒郊野岭，怎么会……呃，难道是莫娜和荧？ “四个人？奇怪了，有谁会在您这地方吃饭，这南南北北不都是歇脚的去处？” “嗨，其中一位是一位受伤的冒险家，嘿呦那个伤重呦，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第二位啊是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俊小伙子，好像是那个冒险家的朋友，把他背走了。 这第三位和第四位我可认识，一个是叫莫娜的炼金术士，一个是咱们璃月港的大英雄，旅行者荧。” 炼金术士？ 齐苗一愣，莫娜不是占星术士吗？ “这，旅行者我知道，那位莫娜我也有所耳闻，不过我记得她是个占星术士啊？您确定是炼金术士莫娜？” “嗨，那就是占星术士，我也不懂，只是听她说起过。莫娜算是我这客栈的常客了，许着是她作为占星术士的工作需求吧。” 齐苗点点头，点了份大碗茶，接着问：“那这日子岂不是很无聊？一成不变的风景，一成不变的光和声音。” “是啊，不过啊，偶尔也有些别人见不到的东西。 就比方说，昨天上午我就隐隐听见山里有什么动静，但是呢，我又不敢进去看。说不定又是什么妖魔鬼怪呢。” “嗯？这山里还有这些？” “可不么，您看，就那个方向，嘿，您要是胆子大您自己去看吧。” 齐苗摇摇头：“还是算了吧。我呀，也就在您这歇歇脚，一会儿就要远足了。” “诶，那您吃好喝好。” 齐苗喝了点茶水便离开了。 他一开始沿着南北向的小路走，等离得远了再折回去赶往山中。 他顺着朱老板指点的方向，一路追过去，不多时就看到了周围有大量碎裂的岩石，倒下的树木，死掉的动物尸体。 一系列痕迹都在告诉他，这里发生了难以想象的激战。 夜兰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被打伤的吗？ 齐苗握紧双拳。 他和莫名本就是一体，想想夜兰遭遇的恶战就心疼。 他突然心头一惊。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虽然夜兰的确对我而言很重要，可是我……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许终有一天我将要离开这里，这样的情感，真的应当出现吗…… 他不再多想，细细感悟这里的气息。 气和法力有相同的机理，是两种平替的能量，所以转化成元素力的方式也一模一样。 齐苗跟踪着气息，却在某一处，气息不见了。 他知道深渊似乎有传送的能力，听优菈说起过之前就有个什么使徒用这种手段逃走了。 恐怕他们就是在这里打开了传送门，不知道逃往哪里去了。 他又在周围仔细搜索，除了一些零星的材料外没别的了。 看得出，虽然夜兰被埋伏，但是以她的身手也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但是夜兰是怎么能够逃出生天的呢？以她当时的身体状况，深渊这些家伙应该能追上才对，除非他们有别的安排…… 难道说，当时深渊教团另有目的，攻击夜兰只是为了不让这个尾巴跟着才对吗？ 齐苗想了想，昨天除了夜兰，荧和莫娜也在附近，不知道她们会不会能发现什么。 这样想着，齐苗赶往蒙德，希望能见到荧，可是找了一圈，蒙德城并没有荧的身影。 这家伙向来居无定所，和自己当年有些类似，想找她恐怕没那么容易。 齐苗前往冒险家协会打听了一番，原来这位旅行者昨天在璃月接了一个追踪盗宝团怪鸟的委托。 这怪鸟莫名也有所耳闻，似乎是从甘雨口中得知的，但是他没有放在心上。 这种不入流的货色，没必要让他动手。 那么荧就是在璃月了？ “等等，你怎么知道璃月那边的事？呃，另外，你和凯瑟琳还挺像的。” “每个人都知道凯瑟琳是冒险家协会的接待员，消息也是互通的，很奇怪吗？”凯瑟琳带着职业假笑问。 “哦？哦……我明白了。”齐苗与她告别。 这样看来，凯瑟琳还是量产的人造人了？啧，这么说来岂不是委托也是互通的？ 他飞速赶往璃月，放开感知，幸运的是，荧此时此刻刚刚交付完委托。 齐苗大老远就看到了心事重重的荧，上前打了声招呼。 “怎么又是你啊，阴魂不散！”派蒙瞪着眼，看着齐苗，语气不善地说。 “你怎么这副样子……有什么难题吗？说不定我可以帮忙哦。” 齐苗没有搭理派蒙，而是直接问一边沉默不语的荧。 “嗯……是有些事……”荧看着齐苗。 虽然这家伙总是捉弄别人，但是他毕竟是璃月的情报官，应该知道不少东西，而且他也是另一个世界来的。 也许告诉他，真的有些作用…… 荧想了想，决定让莫名也帮帮忙，不能总是让这家伙坑自己啊。 “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我告诉你一些事。” 第118章 命运的织机 荧和齐苗到了璃月港外，这里人迹稀少。 “我最近见识到了一些事情，想让你帮我分析分析。” “喂，你真的要和他说呀！”派蒙面露难色，对着齐苗指指点点，“长耳朵可是很不靠谱呢。” 齐苗斜着眼睛看着派蒙：“什么话，我哪里不靠谱了。让我猜猜，你既然要让我给你分析分析，是不是和你要找的哥哥有关系？或者……和七神？” 荧点点头：“不只是这些。还有深渊教团的名为命运的织机的计划。” 荧将自己的经历一一说给莫名听，从她要离开这个世界，到遇到那个叫戴因斯雷布的人，再到昨天和自己哥哥的重逢。 这一路她想了很多，哥哥真的是深渊的王子，齐苗的情报是对的。 齐苗听着这些经历，神情也越来越严肃。荧和派蒙还从没见齐苗有过这样的神情流露，不仅仅有认真，似乎还有一些……一些愤怒？ 荧说完后，看着莫名不太妙的脸色，小声问：“唔，是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吗？” 莫名摇摇头：“全都是重要的信息。呼，原来如此……命运的织机……哼，野心倒是不小，先过了我这关再说吧。你们打算纺织命运？那我就把你们的丝线绞碎。 你有什么想问的？还是说所有的这些消息，都需要我分析给你听？” “嗯……你能从中发觉什么吗？” “既然你这么信任我，那我就要告诉你一些对你而言或许有用的事情了。 你是说，你们被一个自称‘天理的维系者’的家伙拦下来的？” “嗯，她是这么说的。” 荧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莫名，派蒙手背过去，在空中也是好奇地飘着。 天理的维系者…… 莫名回味着这个名字，真是个奇怪的称谓。 “旅者，你虽然游历过诸多的世界，但是恕我直言，你的阅历，你的见识，即便对于提瓦特人还算丰富，但对于在不同世界之间穿梭过的人而言，实在是太浅薄了。”齐苗毫不客气地说，他的这副样子，让派蒙暗暗不爽。 “为什么，我看旅行者知识就很丰富嘛。” 齐苗笑了笑，接着说：“如果你的见识足够广，那么这个人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就已经暴露了许多信息了。你对此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荧秀眉一皱，困惑地看着齐苗：“你是说……天理？” 齐苗摇摇头，故作叹息：“唉，你这不是什么也不知道嘛。那我告诉你，对于一个健全的世界而言，根本不存在什么维系者。” 他这话一出，令派蒙和荧都是大吃一惊，荧更是无法相信：“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要么她在说谎，要么这个世界本身不完整或不健康。 我可以再告诉你，如果在某个世界，有类似于‘世界意志’、‘世界化身’、‘世界维护者’之类的角色，那只能说明这个世界已经出现了巨大的问题。 再低端的世界，只要足够完整，足够健康，那么这个世界内的一切都是相辅相成，相互联系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导致世界内部失衡。 就算是这个世界的生灵创造出多么强的力量，释放了多么强的能量，都会在世界本身的动态平衡与修补下轮回。 而一旦世界出现问题，以致于它内部自身的平衡无法调节，那么才会出现这样的角色。 如果那个陌生的神灵没有说谎，只能说明提瓦特本身就不完整或者不健康，在或者兼而有之，总之提瓦特世界一定是出现了什么症结。 这是关于这个世界的本源信息。除此之外，天理的维系者，这就说明，她并不是天理本身，也不是天理的创造者、继承者，她不是一个答案，而是一个过程。 如果说天理正处在崩溃的边缘，需要一个创造者将其修正，或需要一个继承者将其补全，那么无论是哪一个，都不会是她维系者。 那么，继承者会是谁，会以何种方式诞生，以我的猜测，应当同你有关系。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荧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派蒙则是一头雾水目瞪口呆，完全没有听明白。 “我会告诉你不少事情。比如说，我曾经见过除了你我之外的异世界来人，这一来说明提瓦特的世界边界出现了问题，二来说明提瓦特本源也出现了问题，以致不同世界发生错乱。 究竟是什么问题，我也不知道，我想你我可以分头探索互通有无。 其次，关于命运的织机……很感谢你的分享，我的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恐怕就是因为他们的这个计划而受伤的。这笔账，我要好好和他们算一算。” 荧仍沉浸在莫名所说的信息之中，她连忙追问：“那，关于深渊，以及……我的哥哥……” “深渊教团，是由被覆灭的坎瑞亚残存人员建立的，这你应该知道。 你所说的污秽逆位神像……我也只是有一些猜想，比如在和我的世界类似的世界里，逆十字架是邪恶，倒五芒星是魔鬼，而塔罗牌中的吊人…… 呵，总之都是猜想罢了，而且不是什么美好的猜想。因为我也不确定，所以不能对你加以误导。 但，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意思的话，那么——有象征着神圣的天使，才有了象征邪恶的恶魔。如果那个污秽逆位神像真的能发挥那样的作用，那就说明，在众神之外，在王座之外，还有一个比肩甚至超越神明的存在，他的存在让颠倒的神像有了效力。他是谁，我不知道。 而你的哥哥，我所知的未必比你多。但我想，如果他和你一样，在坎瑞亚与朋友度过美好的生活，然后一切都毁于一旦，甚至可能毁灭都与他自己有关，那么针对来自上天的恶意而举起叛旗，也并非不可理喻。 还记得我曾说过的，神明也不会全知全能吗？因为在他们之上，还有更高层次的力量，而这，就需要你去探索了。 至于那位戴因斯雷布，末光之剑……很遗憾，我并不了解他，但是他和空居然走向了两条路，这其中的原因，的确让我挺好奇的。 戴因斯雷布告诉你不要相信神明，你的哥哥告诉你不要阻止深渊。 那么我，我要告诉你：不要听信他们的话。真相是唯一的，但是真相的意义，对于不同的人也不尽相同。 你要凭借自己的眼，自己的心，来判断你自己的路。神明也好，深渊也好，天理也好，我也好，归根到底都只是你的故事中通往结局的推手，但故事走向的舵盘，在你自己手里。” 齐苗对此次交谈感到很满意，戴因斯雷布既然把那颗眼睛藏起来了，那么深渊教团命运的织机计划也理应就此作废。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有可能不会在提瓦特大规模行动了，那么替夜兰出口气这样的事，短时间恐怕难以完成了。 荧反倒要好好消化一下莫名透露的消息。 提瓦特本身存在什么问题，天理维系者的身份，神明之上的力量，还有那颠倒神像…… 这些都对她寻找哥哥有作用，哥哥就是了解了这些事，最后做出的自己的选择吗？ “唔，长耳朵说的好多，根本听不懂嘛……”派蒙摸着自己的小脑袋瓜，苦恼地看着似乎都有收获的两个人，合着就她听了等于白听呗！ “听不懂没关系，走，我请你们吃饭去。”齐苗挥挥手，拉上荧就走。 今天这位旅行者可是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消息，让他心情很爽，这下回去能给夜兰一个交代了。 命运的织机，机械奥赛尔……呵，亏他们想的出来。 第119章 总不能我喂你吧? 齐苗和荧在万民堂坐下，说起来，每一次两个人同时出现在这里，都是莫名掏钱。 “对了，你之前说，你的一个朋友因为‘命运的织机’而受伤，他现在怎么样了？”无论怎么说，这个计划都是自己哥哥制定并执行的，虽然和荧没关系，但她心里仍旧怀有愧意。 “她现在在静养，暂时没什么事。嗯，也许以后你们会认识的。”齐苗歪着头想了想，夜兰早晚会和荧接触的。 “是吗？他是谁啊，你要为我们引荐一下吗？”派蒙刚点完饭，放下菜单就过来凑热闹。 “哈哈，这个就没必要了，反正你们日后肯定会碰到的，就当是惊喜好了。”齐苗卖了个关子。 夜兰有自己的安排，只有当她认为可以和荧认识的时候，她才会与荧见面。 “来来来，听说过合影吗？”齐苗掏出相机，“和你吃了这么多次，合一张影留作纪念吧。” “我要在最中间！”派蒙飞到两个人中间，等大家都做好准备，莫名扣动快门，咔嚓一声，三个人的合照就这样被记录了下来。 “怎么样，看看如何？”齐苗抽出照片，自己先看了看，“嗯……我是没什么问题。”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派蒙不仅个子小小的，性格也和个傻大儿差不多，她迫不及待冲过来，端起照片，“我是在……呜哇，为什么我只有一半脸啊！长耳朵，你肯定是故意的！我要重拍！” 荧从派蒙手里抢过照片：“我拍的也很好啊，我觉得这样就挺好。” “一点也不好！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荧笑着抓住派蒙，像是抱玩偶一样抱住她：“那这样拍吧！” “刚才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派蒙你飞的太高了。” 齐苗说着，不顾派蒙口是心非的挣扎，抬起留影机，又拍了一张。 “嘿嘿，这张也很好哦！” 齐苗将照片展示给派蒙，派蒙撅着小嘴：“虽然也很好，但是……但是我没有在中间，还不能说是完美的作品！” 齐苗知道这派蒙最嘴硬了，说是这么说，心里别提多满意了。 “这张图片，看好了……”齐苗两指捏着照片，手指一撮，一张照片变成了两张。 齐苗将另一张一模一样的照片交给派蒙：“这张就留给你们了，可别弄丢了。” “长耳朵，你还会变戏法啊！”派蒙两眼放光，一把接过照片，将两张照片对比了一下，两者完全一样。 齐苗摇摇头：“就当，就当是戏法吧。荧，你记住，坚守你的内心。在提瓦特的旅程，可能会让你收获颇丰，也可能会让你一无所有。但无论最后如何，无论故事迎来什么结局，你都要去面对的。 我最后告诉你，深渊以七神为敌人，七神之上的天空岛，那是深渊的终极目标。 可是提瓦特最深层的危机，在世界之外，这或许对于你的立场有帮助。 你该作何选择呢？在你的旅途中，写下你自己的答案吧。” 齐苗付了钱走了，荧坐在原位，手里拿着那张照片，陷入了思考。 “我接下来打算去海上寻找北斗，将计就计。夜兰现在状况如何？”齐苗以寸声之术联系上莫名，将探查的消息告知于他。 “她啊，她好着呢。我的法术快要解析好了，她也快能活蹦乱跳了。唉，照顾人真麻烦。 另外，如果那些情报都是真的，虽然短期内深渊教团可能没有办法对奥赛尔下手，但不排除仍旧存在隐患。 如果可以，将这情况说给北斗听。我想她会有所判断的，应该能尽量加快她的贸易。” “好的。除此之外，我会在海上巡视一番，确保无恙。他们四个现在都在做什么？” “他们还是那个样子，分别在不同的国家，在蒙德、璃月、稻妻、须弥。放心，他们虽然都只是普通的化身，但是就算如此，等闲人也没那个本事能对付他们。”莫名和齐苗此时真的仿佛两个人一般，谈吐之间有一种生疏感。 “你不说算了，我也懒得和他们比。走了。”齐苗撇撇嘴。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三个货在四国呢，莫名揣着明白装糊涂。 莫名咧嘴笑了笑，这齐苗，仗着自己是最强力的那一个化身，这是想和几个前辈比试比试呢。 “有什么消息了？”莫名方才施展寸声术，并没有避讳夜兰。两个人老熟人了，这点事不必见外。 “嗯……最重要的事是深渊教团的‘命运的织机’，我说给你听。”莫名将相关的消息细细说给夜兰听。 他虽然在宏观上的判断力有整个提瓦特人都无法相比的优势，但在微观方面，具体到某一件事，还真不见得比得过夜兰。 夜兰陷入了沉思，莫名则为她打扫房间。 按夜兰所说，“要是我的话本来打算今天大扫除的”，现在夜兰抱恙在床，那没办法，只能他来了。 就算是夜兰存心使唤莫名，莫名又能说什么呢？ “有不少我都已经知道了。不过他们居然打算利用旧日魔神的身躯和力量……这样说来，怪不得他们会试图驯服特瓦林，奔狼领的狼魂和孤云阁下的奥赛尔也是他们的目标，那么他们的目标肯定不会只有这些。 根据我所知……呵，没什么。有些事，我还不能全部告诉你，抱歉。”夜兰心里有了计较，但那是凝光和她才能知道的事，没有凝光的允许，她不能告知莫名。 “我无所谓，对你们有利就行了。要到中午了，您老人家现在能不能将就着起来走走了？”莫名耸耸肩，他获取这些情报的根本原因也不过是让夜兰和凝光知晓。 如果其他的一些隐秘的消息由夜兰告知他而不是由他自己探索得知，那他反而会失望。 “虽然你的法术有些效果，不过还远远不够让我下地行走吧？况且，作为副作用，我的双手到现在都没有力气，这份账又该怎么算呢？”夜兰靠在床头。 她心里其实有些郁闷，这莫名瞎搞那些法术，结果不仅作用有限，甚至有巨大的副作用，也不知道多久之后她的双手才能恢复力气。 “啧，诶呀，放心，在你伤好之前你的手肯定会康复的。喂，那你午饭怎么办，总不能我喂你吧？” “你问我？”夜兰瞪了莫名一眼，气不打一出来。 “好好好我喂你我喂你……”莫名自知理亏，也不敢顶嘴。要说这世上有谁能真的压制莫名，那还真如他给优菈所说的——只有两个人，夜兰和凝光。 第120章 如果他真的爱上一个人 莫名的化身不仅仅是能够传递消息，更是能共享技艺。 他本人学习能力固然强，但毕竟他的年龄不大。 正是因为有化身术这样的法术，他才能通过化身游历到不同的世界，学习到许多技能。 就比如说，他在稻妻的化身学到了一种稻妻风味的独特料理，远在璃月的莫名本体也从化身那里获得了这项技艺。 化身传递的除了知识层面的东西，还有物理层面的记忆。 “我说夜兰，稻妻有一种叫乌冬面的东西，还挺清淡的，我做给你吃如何？” 夜兰一听，乌冬面？她当然知道这种东西，她不仅知道，而且吃过，而且还知道在稻妻，这乌冬面是某位狐狸祭司的最爱。 但是，印象里，这乌冬面似乎是需要鱼…… “不，别了。乌冬面里面有鱼肉，你做的鱼……我吃不下去。”夜兰一想到莫名做的灾难性的鱼肉，立刻胃缩了一下，她连声拒绝。 莫名想了想，夜兰说的也有道理。毕竟就算他自己，那也吃不下自己做的鱼。 “这样，杏仁豆腐加莲子禽蛋羹怎么样？这杏仁豆腐，就连望舒客栈的那位降魔大圣吃了都说好，这莲子禽蛋羹是我从不卜庐那得来的药膳，最适合现在的你。 整个璃月港，能得到我这种照顾的，除了你也没别人了。凝光都没这待遇。”莫名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在不卜庐看伤，阿桂提过一嘴莲子禽蛋羹，莫名心生好奇便从阿桂那里买了这菜肴的食谱。 当时阿桂说，此物最是适合养伤养病时候食用。但当时他并没放在心上，也舍不得万民堂的美食。 最重要的是，当时他也没办法自己做饭。 后来当他尝过这莲子禽蛋羹，才知道这是多好的东西。 “可以。”夜兰点点头。这莫名虽然不会做鱼，但是其他的饭食，手艺还是不错的。 “对了，你是不是要……呃，要……换药……”莫名想起来那位药师叮嘱的话，支支吾吾地问。 妈的，这样一来怎么搞的好像让夜兰两手无力是自己图谋不轨故意的一样？ “不换了。”夜兰很干脆地说。对她而言，这样的事又不是没做过，出门在外哪有时时方便的。 “好好，那不换没什么影响吧？”不换最好，他莫名可拉不下脸来给夜兰上药，这种腼腆哪怕是面对其他女性都没有，难道是因为和夜兰太熟了？ “没什么影响，顶多就是伤好的慢一点。我受伤过多少次了，这点经验还是有的。” “那就好那就好……”莫名松了口气，他麻利地准备出材料，专心致志为夜兰做出了相当美味的午餐。 他可是知道夜兰喜欢吃辣，现在不能吃辣，那就只能在别的方面找补回来。 莫名将案板架在床上，将两份美食放在案板上：“想吃哪个你开口说，我喂你好了。” “那，可就要麻烦你了。”夜兰看着莫名有些慌张的眼睛，轻轻笑了。 应该说这莫名装的挺像呢？还是说这是他真情流露？夜兰也拿不准。 据她了解，这莫名最初出现在提瓦特的时候，话并没有这么多，性格也没这么跳，甚至听凝光所说，那时的莫名还有一股子忧郁气质。 这和现在的莫名可是完全不一样。夜兰知道，现在这个一身鬼点子的莫名不过是他真实样貌的伪装，这原本也没什么，很符合他们的工作需求。 但是莫名偶尔流露出来的情感，却又不像是假的。 更确切地说，是夜兰无法分辨真假。 她还真看不透莫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莫名端着碗，一勺一勺地用调羹给夜兰喂食，他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之前无论是和荧相处，为睡着的甘雨警戒，与优菈进餐，甚至是抱着莫娜，这些对他而言都没什么。 因为他知道，他并不属于这里。他不清楚什么时候他就要离开了。所以他没有感到有什么忌讳，反正这些人不过是他漫长生命里的一个匆匆剪影。 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夜兰的时候，居然会有那种心慌。 他确信现在的他对于提瓦特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特殊的感情，可是这种悸动……他从来没有体验过。 这世上美丽的人儿有很多，能因为美丽而让莫名失神的人数不胜数，荧，凝光，甘雨，刻晴，夜兰，优菈，琴，莫娜，迪希雅…… 她们的美丽都给莫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可是那不过是对美的欣赏，那么此时此刻这种难以言明的感觉又是什么呢？ 莫名心有些乱了。 “你怎么了，怎么都洒了？”莫名心不在焉，以致于调羹里的汤食洒落在了案板上。 夜兰注意到了这情况，从莫名如梦方醒的眼神里，看得出他方才似乎在想什么。 “没什么，一些不太快乐的事。”莫名继续喂着夜兰，夜兰身上有神秘而成熟的美，与此时此刻受人照顾的样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以致于莫名不敢仔细看。 他想到了很多事，但无一例外都是不美好的事。 如果他真的对提瓦特的某人心动了，这将是多糟糕的事情。 他注定长生不老，他注定不会在此驻足，他注定在漫长的岁月里漫无目的地漂流。 甚至，就算和提瓦特人拥有着相似的外貌和身体结构，他终究是另一个世界的生命体，大概率存在着所谓的生殖隔离。 也就是说，哪怕他真的和某人放弃一切在一起，也不会留下任何结晶，不会有任何痕迹。 他必定会是这个世界的过客，或者这个世界是他的过客，两枚在风中漂泊落到一起的叶子，再有风儿轻轻吹就天各一方了。 他一想到这些，就感到伤心。他认识了很多很好的人，对于彼此，他们都是很重要的人。 如果他真的爱上一个人，那么灾难就注定会如约而至。 他反感既定的命运，可是他似乎没有办法反抗这种注定。 他一点一点喂着夜兰食物，可是这一切都离他更加疏远了。 无论结局如何，他总要去面对的。 他对荧能堂而皇之地说出这样的话，但他自己却走不出这样的心结。 有多少人，在某些时候也只不过是语言的巨人呢？ 第121章 稻妻新兴小说家 莫名收拾着锅碗，他显得闷闷不乐，不知道之前想了些什么事，导致他这样沉闷。 夜兰心里隐隐觉得不妙。虽然她信任莫名，但她清楚，莫名本身就是一颗炸弹，这一点莫名自己都毫不避讳。 他失去的记忆，毫无疑问对他而言非常重要，重要到能直接改变他这个人，他的思想，他的性格，他的决定。 “夜兰，在我的那个世界，有一个很出名的问题，叫电车难题。 通俗点说就是，有一辆巨大的铁车，沿着轨道行驶；在它的前方有两条轨道，一条上面绑着五个人，一条上面绑着十五个人。 你的手里掌握着一个机关消息，按动机关，就能改变电车的行驶轨道，所以你能够决定让这铁车轧死哪条轨道上的人。 但是你无法让铁车停下来，也无法解开被绑住的人，你必须决定哪一部分人生，哪一部分人死。 如果是你，你怎么选呢？” 沉默的莫名突然问出了这样奇怪的问题，听闻后夜兰在心里剖析他的意图，但无法理解。 她不清楚莫名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真的只是好奇吗？ “你问这种折磨人的问题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是总是感觉这个问题对我而言很重要。要说理由，其实我也不知道理由。没有理由。”莫名背对着夜兰，夜兰看不到莫名苦涩的脸。 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问问别人这个问题。 “算了，这问题不重要，在我的那个世界里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也没必要去思考。我不过好奇而已。” 答案并不重要。 至少，别人的答案对莫名而言不重要。真的不重要么？他不愿意再去深究了。 而此时此刻，一位外来的小说家在稻妻可以说是声名鹊起。 稻妻正处在锁国令之中，按理来说，不会再有人能拿到登岛手续了。 可是这位璃月人，却实实在在地有登岛手续。最开始倒没什么，但是当他小有名气后，引起了稻妻官方人员的注意，在勘定奉行、社奉行和天领奉行三方的调查下，终于发现，手续确实没问题。 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外国人怎么达成的程序正义，但是他的确达成了。 这个外国人，曾经在璃月的码头现身过，那时候他的名字叫小小名，而现在，他叫成却。 虽然成却只是莫名的一个化身，相比于雷之神来说弱小无力，但是仅凭稻妻外海那些雷暴就想阻止他成功登岛，那可真是太小瞧莫名了。 但登岛成功后，成却并没有急着办理各种手续，他先是在离岛以飞鸟的身份四处飞翔，探听各方消息，对稻妻有了最初步的了解。 这之后，他又偷偷潜入勘定奉行之间，摸清楚了这个机构的运转。 然后动用手段，借奉行之手给自己办理了手续。 所以，为什么三奉行联合都查不出来？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假的。 但是成却拿到了登岛许可后，紧接着就要面临下一个问题。 这稻妻不仅需要登岛手续，还需要驻岛手续，这东西要是在远国监司办理，肯定是要被狮子大开口的。 针对这方面的问题，自然还是老办法——阴潜入内，偷天换日。 就这样，成却成功合理合法来到了稻妻。 但是仅仅是在离岛，那可是远远不够的。他作为莫名在稻妻的线人，困在小小一个离岛，一点用没有。 而想要离开离岛前往鸣神岛，则需要通行许可。 对此，成却仍是如法炮制，将这许可搞到了手。 值得一提的是，这种非常手段，莫名本人是很反感的。但是当成却到了离岛，反而觉得用这种手段理所当然。 就离岛那些官员那个腐败的样子，实在是让他看得牙痒痒。对于他们，就不需要讲什么道义了。 不过他并不着急离开离岛。 此番出行，成却带了两百万摩拉来。虽然不敢说多，够用是绝对够用了。 他先在离岛观察了一阵子，对稻妻人进行基本的了解。 像他这样的外国人，当然是很扎眼的，因为——他并不和万国商会那帮商人报团，哪怕勘定奉行来找事，也总是找不见他人。 其实从这时候起，成却在离岛就有了一定的名气。他的名号，自然也逃不过离岛的地头蛇——托马的耳朵。 托马曾在北斗环提瓦特贸易航行离开稻妻之前与北斗有过交集，而后在离岛闯下了名头。 他悄悄观察着成却，成却也在观察他。 在托马眼里，这个成却真是非同凡人，必定大有来头。 他不赚摩拉，也不消费摩拉，每天的饮食都是从野外获取，休息也是露宿荒野。 海里的虾蟹很多，他就以此为食，偶尔还会吃上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禽肉。 这些手段，如果不是冒险大师，肯定是做不到如此从容不迫井井有条的。 这样的一个人，来稻妻是为了什么呢？总不可能是图好玩吧。 更何况，这个人居然完成了登岛手续和驻岛手续，这个关头还有外国人能独立完成这件事，那真是难如登天。 而成却也在观察这个暗中观察自己的托马。此人是离岛的地头蛇不假，但是与他接触的人中，除了离岛的人之外，还有鸣神岛远处的人。 从地图来看，那里是神里屋敷，根据他打探到的消息，这稻妻三奉行话事人分别是柊家，九条家，神里家。 这神里家正是主管社奉行的家族。 也就是说，这位托马和社奉行也有接触？甚至可能本身就和神里家有脱不开的干系？ 在成却的后续观察中，基本确定这个托马就是神里家的人，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就不得而知了。 两方交锋，托马虽然是地头蛇，压一压强龙或许还行，但是成却这个过江猛龙，的的确确略有小优。 最后自然是托马沉不住气，主动去找成却套关系。 这时候，为了方便在稻妻行事，成却就开始了他的大吹特吹。 你问蒙德龙灾？没错，我没有直接参加，但我是幕后推手，风神和我都有交情，我俩一块喝过酒。 你问璃月魔神？没错，我没有直接参加，但我是幕后推手，岩神和我都有交情，我俩一块喝过茶。 你问我真假？这怎么可能有假，如果风神岩神不认识我，那直接让雷神劈死我，满意了吧？ …… 总之，反正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即便托马心有疑惑，却也是没探察到个所以然来。 如此，成却初步和社奉行搭上了线，然后和托马商量了一下，多说了几句，接着就动身前往了鸣神岛，稻妻城。 这就是稻妻现在小有名气的小说作者在稻妻的草创之初了。 第122章 关于剽窃异世界这件事 莫名有文学细胞吗？他自认为虽然也了解一些诗词，偶尔也能念叨一两句文言，也曾经看过不少名着，但是论写作，那是真不行。 他顶多当一个看客，作为阅读者就得了。 那么为什么作为一个继承自莫名、写作方面一无所能的成却会成为稻妻小说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呢？ 答案很简单——抄！ 他毕竟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而且记忆力不错，学习能力也强。 那么既然如此，自己老家的那些各种作品，不就可以当成这个世界自己的作品了吗？ 反正也没人管…… 成却在离岛观察的这段时间，发现稻妻人们的一大普遍爱好就是看轻小说，而八重堂出版的各种轻小说更是风靡稻妻。 虽然听说这八重堂和那个什么八重宫司有关系，但是成却并不在乎。 一来是他还没深入了解稻妻，不清楚这八重宫司什么地位，二来是他也不在乎对方什么地位。 井水不犯河水嘛。 所以，凭借莫名的记忆，以及另一个世界某个国家发达的漫画体系，以及某个国家发达的网文体系，甚至是整个世界发达的游戏体系…… 总之就是各种缝合，你还别说，这样的作品可比不少稻妻作家苦思冥想用心良苦思考出来的东西有销路。 成却来到了鸣神岛后，依然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 他在八重堂杂志做出的最受欢迎作品排名上，赫然发现了一个醒目的名字——《沉秋拾剑录》。 这……成却可是知道，这书在璃月口碑可不咋地，怎么到了稻妻反而就这么受欢迎？甚至无数作者争相模仿，简直算是开宗立派的作品。 奇怪，稻妻人这么爱星球大战这一手？那要是这么说，这星球大战之类的作品可是在某个世界广受好评，现成的作品也多。 但是成却想了想，却觉得这个方案不妥。 因为在这一方面，行秋已经俨然成了这种题材的开山鼻祖，再写下去实在是旧了。 那样的话，自己顶多收获一个“优秀的枕玉老师模仿者”的定位，他可不想落在行秋后面，这要是以后让行秋知道那不是丢了老脸了。 但要说这《沉秋拾剑录》有哪些不好的地方，就连成却自己都能挑出来不少。 最明显的就是——这显然不是稻妻本土化作品，从作品最开始就能看出来了。 后面完全就是进行了嫁接，硬是把角色拐到稻妻这边来，想必是行秋听说了自己的书在稻妻有人看，所以偏向稻妻读者了。 而八重堂的轻小说里面，穿越异世界的作品可是越来越多了，俨然是一大潮流，而且和行秋的风格也没什么关系。 最最重要的是，某个世界某个小日子过的不错的国家，也是一大堆这样的番剧小说…… 他成却直接一点脸不要就抄了一份，稍微结合自己的一些见闻加以润色，随便就投递给了八重堂编辑试试水。 本来他也不在乎能有什么成就，毕竟这创作过程太简单了，以致于对他而言几乎是随手的事。 对于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事，他当然不会抱以太大的期望，结果万万没想到，这从异世界剽窃来的作品意外的很受欢迎，一下子让这位笔名海螺的作家崭露头角。 这笔名当然是成却随便取的，灵感来源于他在海边抓螃蟹时看到的五颜六色的海螺。 这下好了，作品一本本往外卖，稿费源源不断地来，八重堂印了一版又一版，完全靠剽窃别人创意和智慧的成却坐享其成，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这是不是有点太过火了……”他心里暗暗地想。 但是想归这么想，摩拉可是货真价实，那当然是拿得毫不手软。 然而对于稻妻人来讲，这可是难得一遇的佳作，作者不仅设定新颖，内容详实，更重要的是逻辑自洽，就好像真的有另一个世界一样。 这样的作品，对于现在日子一成不变，生活总是苦闷闷的稻妻人来讲可算得上是精神食粮。 这位海螺先生真是了不得，处女作就有这样的高度，未来简直不可限量。 成却尝到了甜头，那心里的那点愧疚直接就被冲淡了。 虽然确实是剽窃，那你就说对于提瓦特人而言算不算原创吧？ 跨世界搬运收点中介费很合理吧？ 他无耻地想着，并且开始着手继续偷其他的作品，这种棒子行为他权当对于自己传播异世界文化的奖赏了。 要知道，文艺这一块归社奉行管，他和社奉行的托马就算谈不上有什么交情，起码也是认识。 社奉行作为三奉行之一，和社奉行搞好关系对于开展情报工作而言那可真是相当重要。 至于其他两个奉行，暂且不必管他。 另一边，莫名坐在夜兰家门外，呆呆地发愣。 已经过去两天了。 天色暗了下来。 此时此刻，他本应按照自己的计划研究治疗法术来着，但他现在却显得很迷茫。 倒不是因为感情问题，而是那个无聊的电车难题。 这种问题他平时想都不带想的，却不知为什么，在那天鬼使神差问了夜兰。 这之后，他一直因为这事而担忧。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虽然他思维很跳，总是胡思乱想，但是他本人对这个问题其实是很厌恶的。 “冰——糖——葫芦儿～”突然，一声吆喝打破了傍晚郊外的安宁，夜兰也竖起耳朵听。 她的手恢复了不少，在此之前这里从没遇到过卖糖葫芦的，这让她心中生出了怀疑。 莫名被这熟悉的语调惊醒，这调子就像他故乡的大街上的吆喝声一样。 他把头探进夜兰家中，看夜兰眼色。 夜兰摇了摇头，莫名点了点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123章 你还是老样子，就算你看起来大不相同 莫名分出一个化身前往买冰糖葫芦，他本体更加谨慎的站在夜兰床前。 夜兰经常受伤，也经常在自己的小房子疗伤。 她虽然千人千面，社交广泛，但是当她最需要人的时候，除了凝光，以及早就已经长眠的过去的幕僚，再没别人了。 哪怕是那位律师小姑娘，也不过和她算是普通朋友。 这样的生活，真的没有人知道她的这个藏身之处吗？ 莫名不确定，但是他不想赌。 外面那个卖冰糖葫芦的汉子究竟是什么人，难以下定论。 “师傅，你这冰糖葫芦怎么在这地方吆喝，这里哪有人啊？”化身拦住这吆喝的人问。 这人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岁出头，正是年轻力壮的年纪。 “嘿呦，哪能说没人呢，你看看，那不就有一户人家？”这壮汉指着夜兰的小房子，大大咧咧地笑着说。 莫名立刻警觉起来。 像他这样的小本生意，根本不可能仅仅为了一户人家就在荒郊野岭叫卖。 “哦，那是我家，图清净在璃月港外住下的。本来就图清净，你可倒好，在这一吆喝，我老姐心中烦躁，差使我来给你赶走。 这我哪能干是不是？这样，我买两根糖葫芦，你去璃月港里继续做你的买卖，如何？”化身赔着笑容，整个一笑面虎。 “喝，你老姐？到了你这年纪，哪有和姐姐住一块儿的，你老婆吧？”这壮汉子扒下来两根冰糖葫芦就要交给化身。 他往房间瞟了一眼，手一缩，捏着两根糖葫芦说，“哎呀，看你年纪轻轻就讨到了老婆，还有自己的房子，真是青年才俊啊。 诶对了，我之前啊，听别人问了我个问题，我左思右想怎么也琢磨不出来。 你年少有为有本事，要不你给我回答一下，我这糖葫芦白送你怎么样？” 化身点点头：“你说，你说。” 这壮汉笑了笑说：“话说这有一大户人家，家里起了火，好在一家人全都逃了出来。 但是这全部家财都分在东房和西房，东房财产比西房多得多，时间紧急只能救一间房，你说，该怎么选呢？” 化身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是东房了，这有什么难的？” 壮汉摆摆手，将糖葫芦交给化身：“别急别急，还没完呢。 后来啊，同样有一大户人家起了火，同样是东房和西房只能挑一间，同样是东房里的东西比西房多得多，不同的是里面的东西他不是财产，而是人。 你怎么选呢？” 化身低头思考着，忽然心头一惊，猛然抬头，却不见了那汉子的身影。 他吓出一身冷汗，腿差点软了。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呵呵呵呵……”那人的声音在他心头回荡。 他选了东房。 电车难题，他尽管不愿意去想，但如果让他做决定，他会毫不犹豫地选轧死少部分人。 因为他见识了那么多世界后，认识到了残酷的一点：无论有多么文明，其实都是建立在理想之上的，未经真正的考验前一切都冠冕堂皇。 很多文明讲究人的权利，人的独立性，但从更大的尺度来讲，人不过是资源，生命固然宝贵，但本质上也是资源。 也就是说，到了必要时刻，资源是没有权利的。 这是隐藏在文明之下的生命的规则，但他不想去触碰，也不想去做决定，甚至不敢苟同。 他不觉得把人当做资源是正确的，但他的感觉并不影响事情的存在。 “和从前一样……”手里拿着糖葫芦，莫名细细品味着这句话。 经过他的探知，这糖葫芦本身没有问题。没下药，没下毒。 真的只是普通的小吃。 “给，没问题……”莫名将一根递给夜兰，思绪仍在那句话里。 意思就是说，他从前也会毫不犹豫选择放弃一小部分人吗？那意思是不是…… 他好像突然找到了为自己恐惧的罪责进行开脱的理由。但他一直在想着要和过去的自己决裂，最后发现什么都没改变。 怎么会这样…… “你发现了什么？”夜兰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莫名又有了什么发现。 “没事。”莫名摇摇头。 他将糖葫芦吃干净，再次解析自己的法术，经过了这么久的解析，他成功截取到了提瓦特人类的血肉创造规则。 “我没办法把这法术以水元素拓摹下来，只能我自己来了。” 莫名征得了夜兰的同意，坐在床边，手指压住她的手腕，将和煦的风元素力笼罩住她的全身，温暖的治愈的力量令夜兰苏苏痒痒的。 她还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感觉，以往只有在伤口处才有这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甚至让她感到了难受，但这点轻微的苏痒，她还忍受得了。 不一会儿，莫名将按压在她手臂上的手指收起来。 “好了，你应该痊愈了，试一试吧。” 夜兰从床上下地走了走，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异样了，简直比灵丹妙药还要管用。 真奇怪，夜兰活动了活动筋骨，发现自己已经没事后，她眯着眼狐疑地看着莫名：“你有这本事，怎么当时受伤后那么惨呢？” 莫名顿时哑口无言，这不当时想占点小便宜么，这怎么说的出来…… “咳，要不是情况紧急，我还不会给你用这招的，这种拔苗助长的康复法术，我很少用的。” 莫名脸不红心不跳，满嘴跑火车说道。 “真的？”夜兰斜着眼看着他，好似什么都了然于胸，“那就当是真的吧。 这下，我算欠了你两个人情了。” “两个？” “上次误伤了你，总的来说确实是我的责任。” “你这种账都记啊……”莫名摸摸鼻子。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夜兰在床上躺了这么久，期间全靠莫名照顾，也不知道有没有耽误他什么事。 “我？我首先是要去冒险家协会接委托。 另外，我在筹备去稻妻的事，我的一个分身在那里接应。” “稻妻现在不是锁国么？海上还有雷暴封锁，你进得去？” “当然进得去。” 莫名自得地拍拍胸脯。 夜兰点点头，不再多问。 这小子，还真挺神奇…… 就在两人交谈完，夜兰刚刚打开房门，天空中的闪烁让她睁大了双眼。 “这是怎么回事……” 第124章 熄星撼地 莫名的世界，有一个成语，叫做杞人忧天。 一个杞国人担心天上的星星掉下来，把人砸死。 这当然是一种很超前的想法，虽然那个国家在教育人的时候将这杞人忧天当做贬义，这故事本身也是贬义，但星星坠落到地面这种事可不是毫无根据——早在创造、学习这个成语的这群人出现前几十亿年，这种事就发生过不止一次了。 提瓦特人某种程度上是幸运的，因为他们真的见证了这一刻。 流星发出异彩，不同于摩擦大气层的火光，就像万圣节孩子们缤纷的糖果。 它们从遥不可及的深空中奔行千万公里，来拥抱提瓦特大陆，激起一层层尘土。 流星从莫名夜兰二人头顶经过，在这夜幕笼罩的时刻，显得无比闪耀。 那滚烫的热量，莫名都能感受到。 “哇，流星诶……”他惊叹道。 “不是流星，是陨石！砸到璃月了！”夜兰拍了莫名后脑壳一巴掌，神色凝重。 她冲出来，看着远处，不知道这陨石究竟砸在了什么地方。 “跟我来。”莫名的强大感知力在这时候显出了巨大的作用，在这陨石经过的地方，总是有不同寻常的气息。 莫名顺着这气息，领着夜兰深入天衡山中，搜寻一番后，发现有一颗陨石在黑暗中闪着光芒。 “你看，这不就有一个么。”莫名指着地上蓝晶晶的陨石说。这陨石说来也怪，样子十分奇特。 难道是提瓦特特色的陨石？莫名不知道，也不好乱说。 夜兰离近了看，这东西不怎么像陨石，反而像是什么晶石，莫非是陨石砸落地面，巨大的冲击力形成了这种东西？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带回去给凝光看看。 但是这东西是否会有什么特殊的能量，对人体有破坏呢？ 她注意到，自己的神之眼在发光，这陨石一定和元素力有什么关系。 她随手抓了一只蜥蜴扔在陨石上，蜥蜴慌乱逃走了，没见有什么异常。 观察了这蜥蜴一阵子，确信没有问题后，夜兰伸手去摸陨石。 莫名对此只是在一边看着。 他以为夜兰知道怎么处理这种东西的，他哪里知道这种事夜兰也是头一次见。 在莫名打着哈欠的懒惰眼神中，夜兰栽倒在了地上。 ！ “喂，你搞什么？”莫名一愣，他一边走过去，一边喊，只以为这是夜兰的什么花招。 但是很快他就慌了，夜兰对种种事物都没有兴趣，怎么会有雅兴在这种关头开这种没品的玩笑。 他赶紧跑过去抱起夜兰，检查她的健康状况。 出乎意料，夜兰身体没什么问题——应该是很健康。 莫名毕竟不是医生，他只能确保夜兰没有受伤，却不能确保夜兰真的没有疾病。 他晃了晃夜兰，夜兰依旧没有反应。莫名抱着夜兰，顾不得再管那陨石的事，急匆匆往不卜庐赶过去。 他刚经过夜兰的家，忽然怀里的夜兰说了句：“这里可真高啊。” 嗯？ 莫名一怔，他看着怀中的夜兰，她似乎真的只是……睡过去了…… 莫名又等了会，夜兰断断续续又说了些梦话。 这样子，其实还挺可爱的。 “雪山？冷？嗯……关于雪山的梦吗……那陨石居然会让人陷入睡眠？”莫名改了主意。 他将夜兰放在了夜兰自家的床上，自己又折回去看那陨石。 这陨石，透露着星空的气息，还有元素力的共鸣。 他掏出自己的冰元素神之眼，看到神之眼在熠熠发光。 莫名抬起头，看着遥远的星空。 这片星空，严格来说是在保护之下的星空，不知道能不能说是真正的星天。 但是莫娜的占星术既然灵验，就姑且当它是真正的星空吧。 这星空会藏着什么秘密吗？ 他只记得夜兰似乎伸手去摸陨石，陨石发出了光亮。 然后就出现了这样的事。 他回到夜兰的小木屋，尝试用清醒咒叫醒夜兰，却发现没有什么用处。 怎么会这样？ 莫名眉头紧锁，清醒咒没有用？那可真是相当强大的梦境啊，而夜兰的身体又无法承担巨额的法力施加，他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那就用入梦之法，将她从梦里搭救出来吧。虽然有些冒犯，但现在只能这样了，总不能就这样让她非自愿地睡下去。 莫名分出一个化身警戒，然后自己躺在夜兰身边，拉住她的手，轻轻闭上了双眼。 莫名听到了寒风在呼啸，还没等他睁眼，就感受到彻骨的寒冷，寒风如刀，刮着他的皮肤。 他惊醒，张开双眼后，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稀少的树木上压着厚厚的雪，他漂浮在空中，任风吹拂。 这就是夜兰梦里的雪山吗？ 虽然寒冷，但这种环境对于莫名而言不算什么。 他的法力流淌出来，在他的皮肤表面形成一层能量衣，调节着温度。 更极端的环境他也见识过，仅仅是大雪，不过如此。 往下看，陡峭的山崖上，有一位辛苦攀行的登山者，他的身影在漫天纷飞的鹅毛大雪中模模糊糊，但莫名视力很好，看得一清二楚。 那登山者穿着厚厚的衣服，在这呼啸狂风中，吃力地向高处挪。 她顶着风雪，登山镐挥舞着，即便离莫名所在的山路距离很近了，却仍旧只能一点一点移动，稍有不慎就有滑倒的风险。 并且，这样恶劣的天气，她撑不了太久，必须尽快找到落脚点。 狂风呜呜作响，飞雪飘零。 莫名蹲在山崖边，等着这位登山者上来。如果她最后体力不支掉下去，莫名才会去帮忙，否则他并不想多加干预。 这位登山者迎着纷落的大雪，罡风吹动着她的身体，热量慢慢流逝。即便她的衣服厚实，也面临着失温的风险。 她的手脚已经僵硬，但仍拼着力气攀爬，当她终于够到山崖边缘的时候，她几乎没有力气撑着身体翻上来了。 这时候，突然一双手出现在她眼前。 她抬起头，惊愕地看着那个人。 “夜兰？” “莫名？” 这登山者正是夜兰。 莫名将她拉上来，她不说话，只是喘着气休息。 休息了片刻，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停留，她要顺着山路找一处落脚点。 她站起来，看着神采奕奕的莫名：“你怎么在这里，你也来登山的吗？” “登山？”莫名眉头一皱，跟在夜兰一边同她一起走山路，边走边问道，“你……为什么要来登山？” 夜兰似乎是在思考，沉思片刻，她说：“我不知道，不过我就是想登山。” 不对劲，很不对劲，夜兰怎么会想登山呢？她根本对登山没有丝毫的兴趣才对。 “夜兰，你想一想，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夜兰脚步慢下来，她秀眉微微蹙起，眼神不定，接着便盯着莫名的眼睛，“我什么时候来的？” 莫名轻轻昂首。 她果然是在做梦，梦里的夜兰根本没有梦中事情的更早记忆。但是她为什么会梦到登山呢？ “夜兰，想一想，我们什么时候分开的。” “……”夜兰低着头沉默不语。她停留在此。 她从没想过这些，她只有一个念头，登山，登上最高处。 “你在梦境里。你好好想一想，你在接触了陨石后，就睡着了。”莫名趁此机会将实情告诉她。此时夜兰正在感到奇怪，这正是让她醒过来的大好机会。 “我……似乎想起来了，陨石……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叫不醒你，只能用这种方式特地来梦里唤醒你。” “……我该怎么做？”夜兰看来是相信了莫名的话，她的头脑似乎恢复了清醒。 她话音刚落，莫名就感到天旋地转，接着，整个世界一片漆黑。 莫名再睁开眼，眼前是夜兰家的天花板。这时候，简陋的小屋子显得温暖而静谧。 化身见他醒了，变做金光融入他体内。 莫名知道，当夜兰意识到那是一场梦时，梦境就不再强大。 她甚至自己就醒了过来。 莫名感受着手心暖暖的温度，他这才刚刚放下心来，体会到了那种柔软。 第125章 幽奇腕阑 夜兰睁开眼，从深深的梦中挣脱出来。 很快她就感受到了手上的温度，她起身一看，居然是莫名的手扣在自己手上。 夜兰猛地抽出手，板着脸对着莫名就是一脚，直接把他踹在了地上。 莫名正看着天花板发呆，就在懵逼之中被夜兰踹了下来。 他茫然地抬起头来，还没反应过来，两手就被捆了起来。 他挣扎了一下。 又挣扎了一下。 “诶！”莫名这才如梦初醒地叫嚷起来，“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又来这一套？” 夜兰蹲下来，牵引着络命丝的手稍稍用力，捆绑莫名的力道就大了不少，直勒得他手疼。 “你小子，趁我睡着做了什么？” 莫名委屈地看着她：“做什么做什么，我能做什么？我不去梦里叫醒你吗？你以为是我非要占你便宜？那身体不接触我怎么进入你梦里？” 他可真是太憋屈了，他是真的一点没歪心思，不然就夜兰那个叫不醒的样子，他要真有什么歪心思，至于就摸摸手？ “真的？”夜兰露出迷人的笑容，“就算是真的，你也先乖乖在这待着吧。” “不是，你这什么意思？”莫名歪着头，看着夜兰有些狡猾的眼神。 “没什么。就当是对你之前让我两臂无力的惩罚吧。”夜兰转身去准备晚饭，莫名站起来，背着手掐了法诀使出清洁术，然后坐到床上。 他的两手放在后背，被结结实实地捆着，也做不了别的什么，只能等着看夜兰要干什么。 夜兰将桌子搬过来，端着做好的饭菜放在上面：“想吃哪个告诉我，我喂给你。” 这是惩罚？这不妥妥的奖励？莫名身子后仰，斜着眼看着夜兰，然后倾过来：“还有这种好事？你没下药吧？” “放心，对于自己人，我还不至于用这些手段。说吧，吃——哪个？” 在望风角东部的深海之中，海面摇滚奔腾，南十字船队浩浩荡荡地排列开，即便有些许海风，海况并不怎么样，但对于这样一支庞大而训练有素的商队来说，不足为惧。 但是对于齐苗而言，渺小的他在这惊涛骇浪之中显得岌岌可危。 纵使他御冰有术，乘风有方，也要提防时不时侵袭的浪头。 他沿着从蒙德到须弥的航线一路追寻，像南十字船队这样规模的海船，应该是很显眼的。 但是他高估了南十字的行驶速度。本来南十字船队的航速，为了适航以及减小损管，留出足够的安全空间，就够慢了；随着货物的增多，行驶速度就更加缓慢。 莫名体内固然有两种能量，但他的武艺相对法术而言要稀疏一些，气的体量也要更小些。 所以对于齐苗来说，这段时间过得并不轻松。再加上他要巡视周围，当他到达龙脊雪山东南部海域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五天时间。 此时此刻的莫名正在和夜兰联手调查神秘的陨石。 这起陨石坠落事件范围很大，波及了璃月和蒙德两个国度，触碰者无不是陷入了沉睡。 天衡山的陨石，令山中并不多的人家陷入了生产危机——进山采集打猎的主要劳动力都因触碰了陨石而昏睡，以致于这些人家都没了收入。 莫名深入解析了这陨石后，判断出这东西是来自于更加庞大而完整的星体，并且对元素力有反应。 经过了元素力的处理，这陨石再拿起来就不至于让人昏睡了。 莫名特地分出一个化身作为试验，指使他去捡起那经过元素力处理后的陨石。 这化身从容地将不大的陨石拾起来，放在手里。 他并没有睡过去，看来这种方式是可行的。 他们顺利的将这块陨石收起来，打算交给凝光。 而惊奇的是，当陨石被处理回收后，原本昏睡的人们也陆陆续续地醒了过来。 莫名和夜兰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他们将样本带给凝光，凝光思索片刻决定，将相关事情发布委托给冒险家协会，并特意关照告知那位旅行者。 虽然不知道凝光是什么用意，但夜兰和莫名并没有说什么。 凝光是决策者，他们两个不过是信息的收集者，好辅助凝光做决策。 于是，夜兰前往孤云阁附近，提防深渊教团。 莫名则是前往蒙德，跟进荧的行动。 他的行动计划被打乱了。 无论凝光做出这个决定的原因是什么，莫名都要将详细的情况告知凝光。 “对了，夜兰，你等一下，你那个……那个手镯……”临分别的时候，莫名喊住夜兰。 “幽奇腕阑？”夜兰晃晃右手回道。 “对，就是这个。你把它给我一下。” “你做什么？”夜兰嘴里问着，就已经将那幽奇腕阑交给了莫名。 她虽然不知道莫名要干什么，但她相信莫名不会做什么坏事。 莫名感受着这东西的纹路，他能体会到里面有提瓦特本地的一些小法术，他没打算复制这法术，而是打算将其修改一下。 他催动岩元素力仿造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手镯，只是不同的是，原本的幽奇腕阑内封存的是通讯的小法术，莫名制造出来的这个封存的是另一种法术。 “给你，戴在另一只手吧，这里面有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化身术法术，只要你用水元素力催动，就能触发我在其中设计的化身术，从而分出一个我的化身为你帮忙。 虽然不一定能提供战斗的多大助力，但是起码有不少特殊的手段，而且能和我随时保持联系。 只是，我毕竟对于水元素力的解析并不熟悉，对于空间术的研究也只是迈出了一小步，没有办法在化身上设计空间锚点从而在危急时刻传送到你身边，以后有了机会我会改进的。” 莫名将两个手镯一并交给夜兰。 他可是很担心夜兰再出什么事，毕竟她向来执行顶危险的任务，总是单枪匹马，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总不可能不做人吧？ 夜兰接过莫名制造的那个幽奇腕阑，上面还有莫名的余温。 她抚摸着这新的手镯，质地与正品一般无二。 “谢了。”夜兰将这幽奇腕阑戴在右手腕，就和自己原本的那一个感受一样，莫名的手艺还真不错。 她转身离去，真正的幽奇腕阑还在莫名手里。 “夜兰，你还没拿你的东西！”莫名在她身后喊。 “留给你做纪念吧，唔……暂借给你而已，我可不会白拿你的东西。” 夜兰头也不回地说。 交换吗？莫名握着手镯的手微微用力。 这东西虽然未必适合他戴上，但是毕竟是夜兰的信物，放在背包里冷落实在是暴殄天物。 这手镯还留有芳香，莫名将它戴在左手，赶赴蒙德。 第126章 原来白鹭公主是这样的吗 再说回稻妻的成却。 成却虽然还过着四处漂流的生活，他的马甲小说家“海螺”也还没有被揭穿。 但一来八重堂编辑知道他的样貌，二来托马因为怀疑他来路不凡所以特意拍下了他的样貌交给白鹭公主，三来之前查他证件的时候，三奉行的高层基本都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并上报了鸣神大社。 也就是说，在稻妻高层眼里，他那马甲早就掉了。 托马可是知道，自家的小姐和家主正在着手对抗眼狩令，正是需要帮手的时候。 这个成却是外国人，严格来说本应加以戒备，而不是起招揽之心。 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此人来稻妻恐怕也别有目的，如果不违背原则和国家利益，那么合作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成却就在神里屋敷下方的海滩边准备自己的早饭。 与莫名的冰元素神之眼不同，他的神之眼是火元素。 虽然他还并不是很擅长解析火元素力，但是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他的神之眼其实只是个摆设——莫名还没办法复制出一个功能齐全的真正的神之眼。 当然，在稻妻这种地方，自然是要夹着尾巴做人，不得不偷偷藏起来神之眼。 他就服那个托马，还就那个顶风作案，火系神之眼就那样挂在腰间，你是真不怕给你收了哈？ 也就是托马关系网庞大，做事也谨慎精明，这才没出事。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成却可不想徒增麻烦。 今天说来也赶巧，神里家的大小姐白鹭公主神里绫华兴之所至，要拿野伏众们锻炼刀法。 她虽然经常和托马切磋，但当下托马一直都在离岛，而自己兄长又忙于事务没有时间，她索性将目标放在野伏众上。 巧了，有道是灯下黑，就在神里屋敷下面就有野伏众。 只不过这帮人现在被捆了起来，绑成了一团，莫名就在这帮人跟前吃螃蟹，一边吃一边咂嘴。 “哎呀，真香诶呀……”他串着三四串螃蟹，在野伏众们跟前晃，这帮野伏众肚子的咕噜声此起彼伏，一个个口水都快憋不住了。 神里绫华轻车熟路来到这片海边，但是她并没有看到野伏众们游荡的身影，反而是有火光在跳动。 离近了看，是一个身着古怪的男子在烤螃蟹，旁边一圈野伏众开大会一样，定睛一瞧，原来是被绑起来了。 那就肯定是这个怪人做的咯。 看他这副扮相，倒是很眼熟…… 神里绫华又仔细打量起了成却。 成却发现了神里绫华，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情绪，而是扭着身子冲着她招了招手，举着螃蟹示意。 看到他的正脸，绫华想起来了。 这不是托马说的那个成却吗？早听说这家伙从离岛跑出来了，没想到居然在这里。 她优雅的走到成却身边，看着那一圈野伏众。 “您就是成却先生吗？” 成却抬起头：“你看我这年纪，叫我先生是不是太老气了？直接叫我成却就行，我可当不得先生这俩字。” 绫华微笑着用扇子遮住自己的脸：“既然如此，成却……我想这里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不如我们借一步说话？” 成却歪着头看着她的眼睛，眼珠动了动，答道：“那好吧，虽然还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想，应该是社奉行的人吧？” 他站起来，将剩下的螃蟹架在火堆上。 “你们的绳子怎么解开，就看你们自己的了。如果解开了，这些东西就当是对你们的奖励。” 他对着被绑在一起的野伏众说了句，便和神里绫华一同前往社奉行。 野伏众们互相看了一眼，那螃蟹的味道可真是不错，他们早就受不了了。 这绳子…… 其中一个饿坏了的野伏众低头看了看正在燃烧着的火堆，眼里闪出果决凶狠的光。 成却跟着这个并不相识，但看起来优雅华贵的女孩子进入了社奉行，甚至进入内堂。 这时候，他就知道此人身份非同小可。 如此端庄优雅，举止得体，想必应该是那位传说中的白鹭公主了吧。 在他打听消息的时间中，总是能听到大街小巷对于这位白鹭公主的赞誉之声。 “不知道神里小姐把我请到这里是为了什么？我可是良民。”成却吃不准这位神里绫华的意思，试探性地问。 “不，当然不是兴师问罪来的，只是想一睹海螺先生的神采罢了。您笔下的异世界，可算得上稻妻业界标杆了。”绫华沏上两盏茶，二人相对而坐。 成却坐得笔直。这种跪坐，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做过了。 他摆摆手：“哪里哪里，不过是一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作品，而且有了这么一本，我脑子里就没什么故事了。” 他当然是信口胡说，但是绫华态度不明，说话自然要保守一些。 “你是否认识一位来自异界的旅行者呢？”绫华没有接下话头，而是话风一转，问起了其他。 她其实已经开始怀疑，这些故事是不是由那位旅行者讲给成却听的。 毕竟他对于异世界描写得太好了。 又是旅行者？成却心头一堵，怎么哪都有荧的影子，这家伙名头这么大？天下谁人不识君？ 还是说，主角待遇就是这么好吗……可恶，我好歹也是某个故事的主角，甚至在未知的某个世界还有人在记录我的故事，为什么我就没这种名头呢…… 他胡思乱想了一刹那，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一念之间：“认识。怎么，白鹭公主想要认识她？” 绫华温和而端庄地笑着：“是啊。这位旅行者，听说是能给国家带来变革的人呢。” 成却立刻听出了话外音。 这白鹭公主是在表明自己的立场，她是站在变革这一边的。 稻妻当下正沉浸在压抑之中，即便有八重堂的各种小说，社奉行主持的各种仪式活动，但若是雷之神不改变决策，稻妻整体就仍是一潭死水。 看来社奉行不打算这样下去了啊…… 成却心里有了数。 第127章 眼狩令?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政策 “变革？哦……是说的锁国令吧？嗯，以我的经验来看，锁国这种措施，只会在部分特定时期有用，长久讲，没什么好处，除了会带来麻痹，腐朽，落后，坐井观天，以及灭亡。 哈哈，可能说的有些重了，不过总的来讲，锁国不会是什么好的政策。 神里家，也是这么想的吧？” 他胆敢这样肆无忌惮地说这些事情，甚至可以说这是在背后议论雷之神的坏事，是因为他知道眼前的神里绫华肯定是不会说出去的。 利益，每个人的行动都需要考虑利益。 不惜代价就为了给自己罗织一个罪名，对于社奉行没有任何好处。 神里绫华面不改色，果然没有嗔怒。 但是对于成却的问题，她选择不回答：“请问，那位旅行者，要什么时候才能来稻妻呢？” 啧，我给你说这么多，你居然还在问荧的事？ 这让成却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倒也可以理解。异世界的旅行者，给璃月和蒙德都带来了巨大变动的家伙，而且还声名远播。 “这我倒是不知道。旅者还有很多事要做呢，而且，通往稻妻的钥匙暂时还没有回到璃月，她就是想来，也来不了。” “那么，你又是如何来到稻妻的呢？” 成却微微笑着，饮了口社奉行的好茶。 同璃月的大碗茶，以及和裕茶馆的茶水风味不同。 “我么……我有我的手段。不过我倒是想知道，你口中的所谓变革，到底指的是什么？” 神里绫华眼神略有失望。 她早就想见见那位旅者了，不仅仅是要把她当做改变稻妻时局的工具。 但是这种事她怎么可能对外讲起呢？ “你应该有所了解吧，将军大人她……的眼狩令。” “眼狩令？”莫名想了想，“这个眼狩令……说起来，还真是奇怪的政策。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也许，人们的愿望，对于将军大人的永恒而言，并不重要吧。请问，成却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嗯？我么，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非要说的话，可以也许可以算是个写小说的？” 绫华摇摇头，直视着成却的眼睛：“绝无可能。能够突破稻妻外海的雷暴来到这里，能够用难以想象的手段得到一系列合法的手续，你绝对不是普通人。 请问，你是为了什么而来，你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呢？” 她问得很诚恳。 其实这样的问题，作为社奉行的白鹭公主，理论上她有很多其他的更直接的方法，但她选择了这种最可能一无所获的方式。 成却当然不能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如果全部都用谎言搪塞过去，迟早会被揭穿的。 “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为了探索提瓦特的种种奥秘而奔走。 稻妻，也不过是目标中的一处。”成却这话说的全是实话，只是有些更敏感的信息不方便透露。 “另一个……世界？你是说，你也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吗？”绫华眼前一亮，看得出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当然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写的那些东西都是自己编的吧？”成却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神里绫华给人的感觉一下子变了？ “你……如果你也是异世界的来人，我想……不，没什么。如果是这样，我有一些不情之请，还希望……希望你能考虑考虑。” 成却突然想到了初见凝光时的场景。此时此刻，倒有几分相似。又是要招揽我？ 他不动声色地回道：“请说。” “我希望你，能帮我们对抗眼狩令。”绫华郑重地说。 对抗眼狩令？这就意味着，要和雷之神为敌，且不说雷电将军自己会怎么做，其他奉行恐怕就没那么好商量，鸣神大社又会如何也不好说。 等等，鸣神大社和社奉行似乎都是管文化方面的？这俩似乎是穿一条裤子的？ 不对…… 成却做出苦思冥想的样子，他心里已经有了对策。 对抗雷之神是不明智的，听说那个无想刃狭间就是她老人家一刀劈出来的，自己区区一个化身，一刀下去就报销了。 但是若说拒绝……和社奉行交好的这么一个关键的事情，拒绝的话，以后还有没有更好的机会就难说了。 雪中送炭总是好的。 那么按照传统的规矩，就该用经典老办法拖字决了。 虽然在成却心里，就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他所想要的，但是后续的安排还是要根据局势而定。 “嗯……这样一来，就相当于与雷神对抗，而身为社奉行的你们，算不算是反叛呢？”成却心中已经答应了，他点点头，“但那是你们的事了。不过，我答应参与进来，然而具体怎么做，我尚且还不知道。 另外，我的朋友会帮忙让旅者早点来稻妻，我想她如果来了，事情会好做许多。” “真的吗？太好了，这样一来，稻妻一定能……只是，因为我毕竟代表社奉行，不能公开的支持你……” “我无所谓。像眼狩令这种奇奇怪怪的政策，对我影响也挺大的。那么，你们在现阶段有什么计划吗？”成却摸着自己兜里的玻璃瓶，这神之眼还挺不方便的，让雷神看到还不得给自己抓起来。 就算是揣在兜里，万一被搜身还来不及藏起来，那不倒大霉。毕竟无论如何他都是一个有些可疑的外国人。 见成却这么上道，绫华心中欣喜之余，对于他到这里的目的更加提防起来。 这种可是掉脑袋的大事，旅行者要游历诸国，面见众神，当然是会来这里，但是这个成却呢？仅仅是为了他口中的所谓探索，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险吗？ “我们暂时没有行动，但计划要在不久后伪造神之眼，干扰眼狩令的执行。” 成却点点头，伪造神之眼？有点意思。 他把自己的假神之眼掏出来放在桌案上：“正好我这就有一枚假的神之眼，考虑到带着它于我而言没什么好处，就交给你们用于这个计划了。” “假神之眼？难道说，你不需要神之眼也能使用元素力吗？”神里绫华接过这伪造的天衣无缝的火元素神之眼，惊叹道。 成却点点头：“没什么奇怪的。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神里绫华突然想起了八重宫司的交代，点点头。 第128章 波澜骤起——龙王与黑渊 莫名成功与荧碰头，两个人叙了叙旧，荧手头还有些探险事宜，暂时没打算前去接委托，莫名便跟着她。 等她解决了事情，再一同前去接受冒险家协会的委托。 他掌握了更多的信息，但他并不想多透露，而是装作了一无所知的样子，与荧同行。 他要好好看一看这位旅行者的水平，虽然他早就开始关注荧了，但与她一同正儿八经地冒险，这还是头一回。 另一边，夜兰早早来到孤云阁，刚一来这里，她就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这种气息她绝不会搞错，自己就是因为这些家伙而受了伤。 她稍稍潜行起来，身影在岩柱之间变得透明。 行进到安全位置，她显出身形。 这一次她不敢再大意，这不仅关系她个人的安危，更关系到整个璃月的平安。 她向右手的幽奇腕阑注入水元素力，幽奇腕阑发出的莹蓝色光芒微微闪烁，在她身边，出现了一个和莫名一模一样的人。 “呦，终于让我和你一同执行任务了吗？”莫名刚一出现，便调侃着说。 “你是他的化身？还是你就是莫名？”这种口吻，让夜兰一度以为这是莫名亲临了。 “我当然是化身了。”莫名笑了笑，“但是，我的名字也叫莫名，你就当我们两个是同一个人好了。毕竟，要以战友的身份和你并肩作战嘛。” 这莫名，想的还挺多。 夜兰表面没什么波澜，心中迟迟没有平静。 “如此可靠的伙伴，这样可靠的伙伴……”虽然并不是多大的事，但带来的触动，让夜兰大脑有刹那的失神。 “来吧，我已经感受到了。看来就算是戴因斯雷布干扰了他们的计划，他们对于漩涡之魔神仍旧心心念念啊。 你放心，身为化身的我，被杀死后会变成能量粒子，重回幽奇腕阑之中，届时你再将我召出来即可。 不必为我担心，我是不会出事的。” 莫名活动活动胳膊，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夜兰看着他这样干劲满满，小声说：“先探查一下周围情况，不要打草惊蛇。” 而茫茫大海上，漂泊的齐苗架着冰冲浪，他借着浪头的威势，飞速前行着。 嗯？那里是…… 远远地，他看到海天之间，有一长串黑影。 他看了眼地图，确信那里应当不是海岸线。 莫非那就是北斗的船队？ 齐苗兴奋起来，他立刻调转方向，向南十字船队靠拢。 与此同时，一号了望台上的徐六石也发现了异常。 “全体戒备，左舷方向有不明物体接近！” 他扯开嗓子喊，此时海况不错，他的声音传到了二号了望台，二号了望台下就是北斗所在的船楼。 虽然这位大姐头总是喜欢站在船头的弩箭前体会乘风破浪的感觉，但她毕竟要指挥整支船队。 二号了望台将消息传达下去，北斗当即登上船楼，手持望远镜观望海面。 海天之间，绵绵无际。 “还有多远？我怎么看不见？” 徐六石判断了一下距离，喊道：“还有很远，大概四十海里。” 北斗得到消息，心说还真巧，这位置还真就处在她视野之外。 “他，他在飞快向这里移动！是人，是个人！”徐六石又在上面急切地大喊，二号了望台不敢耽搁，将消息赶紧传达下来。 “什么？”北斗立刻警觉起来，她一声令下，所有弩箭对准左舷方向。 那些巨大的兵器，名为弩箭实为弩炮，并且新增了四处实验炮台，原本是舰炮扩增的产物，现在加装了新型的归终机改良型，以测试其性能。 如果性能优异，能够达到北斗的要求，则全舰改装新式武器。 北斗继续在船楼观望，不多时，水天一线之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芝麻大点的身影。 那的确是个人，虽然还很模糊，但是能分辨出有手脚。 他在海面上奔跑？！ 怎么回事？绕是见多识广的北斗也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她心悬了起来。 她并不害怕这东西，但是她担心船队状态会不会受损。 “北斗大姐头，风中暂时没有危险的气息。”一位坐在楼台上，迎着海风的白发男孩对北斗说。 此人穿着枫叶短袍，有一番稻妻风格，看上去又有浪人气质。 “哦？那就是说，这家伙并非敌人了？”北斗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并没有放松警惕。 这个男子名叫枫原万叶，是船上的见习水手，之前北斗停靠在离岛的时候上的船。 齐苗看着前面原本细狭的黑线变得越来越高大，他断定，这样规模的船队，必定是南十字船队。 他加快了脚步。 “那个人，他是用冰元素力在海面上奔跑的，他后面有一溜冰层。”徐六石再次将一个惊人的发现告知下方。 众水手都紧张起来，操纵弩箭的水手们不由紧紧抓着弩床，只等目标出现，随着北斗一声令下，便火力全开。 “他太快了！比我们的船还快！不是璃月人，不知道哪里的人！”徐六石继续扯着嗓子喊。 但此时海风又起，他的声音淹没在风啸浪卷之中。 不得已，只能打旗语沟通。 “这个人……好是面熟……”还没过多久，在北斗的视野中，此人的身影已经清晰起来。 他是如此熟悉，他那独特的穿着，清秀的样貌，都好像在哪见过。 “是他！哦，原来是这个人。”北斗忽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之前自己救上来的那个人吗？ 听说那小子被凝光招揽了过去，她倒是觉得有些遗憾，毕竟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家伙是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看来，此人果然是有本事，怪不得能被凝光看上。 万叶安然地吹奏着树叶，看北斗的脸色就知道，她已经放松下来了，甚至面带笑容。 果然没事啊。唔，起风了，不过要不了多久，又会是一个好天气。 “哦，我想起来了，是那个家伙！”徐六石也突然想起来了，明明那家伙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次见面居然想了很久才想起来。 他立刻将消息通知下去，北斗早就知晓了这个消息，她将实情告知众人，水手中爆发出一阵欢呼。 毕竟自己救上来的人就要到来，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一件乐事。 那件事在他们的职业生涯上也是空前绝后的。 弩箭又纷纷复位。那种不礼貌的行为，当然不能对客人展示。 齐苗速度很快，他看到一个气质不凡戴着眼罩的女子站立在一艘大船的侧舷看着自己，此人就算不是北斗船长也一定是个英雄人物。 他冲着那女子招手。 北斗挥手致意。 齐苗迅速靠近那艘大船，脚下一用力便腾跃而起，那大船纵使很高大，却也被他一步登上。 齐苗之前见冲着自己的弩箭纷纷转头便知道，这是北斗认出自己来了。 他正好就跳到了北斗身边。 北斗打量了他一番，问道：“你就是那位莫名？” 齐苗咧嘴一笑：“我是莫名的化身，我叫齐苗！您就是北斗大姐头吧？” 化身？北斗眉头微蹙，这家伙不是莫名？不过莫名还真是会取名字，莫名齐苗…… 船上所有人都在打量这个齐苗，就连楼台上的万叶都能感受到，此人非同一般。 他也在好奇这个叫齐苗的人。 第129章 大力女水手 北斗拍拍他的肩膀说：“没错，我就是北斗，欢迎你来到死兆星号。” “哈哈，说起来这也不是我第一次来这里了，只不过之前来的时候身体还有些小问题。”齐苗摸着脑袋说。 这位北斗船长和凝光都有一种上位者的气质，但二人又有所不同。 怪不得她俩是冤家对头，合情合理。 “不过，我听说你在为凝光做事，那么，你不辞辛苦来我这船上，不会也是奉命行事吧？”北斗端着两臂，开玩笑地说。 齐苗神色严峻起来，这让北斗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姐头，实不相瞒，我确实有急事。 你运送的货物里，是否被人做了手脚了？” “哦？”北斗挑了挑眉毛，“你的意思是？” “我曾在你们离开荆夫港后，同蒙德的浪花骑士、侦查骑士以及咱们璃月港的烟绯一同破获了深渊教团的阴谋，他们暗中将一些兵器运到了荆夫港，其中就包括我千岩军制式军备。 后来经过我们的判断，深渊教团极有可能是等你们清点完货品封仓后秘密潜入，将千岩军兵器掺入其中，以嫁祸于你们，挑拨两国关系。” 深渊教团拥有空间传送的能力，他们想要这么做并不难。 北斗闻言，当即领了一批人亲自前去查看。 而齐苗则很是识相，他知道就算是凝光默许北斗运送一些违禁品，那也是暗地里的。 他作为凝光的部下，跟着一同前去难免有借题发挥之嫌，为了保持这种平衡，他当然不能跟着去查看了。 “大家好啊，多亏了各位，如果不是你们，我不知道还要在海上漂多久呢。” 北斗离开后，气氛多多少少有些冷淡。 齐苗为了缓和尴尬的局面，主动和众水手打招呼，不一会就聊了起来。 “嘿，可别说我们怎么怎么样了，兄弟你真是个奇人啊，大家都以为你死了，谁成想现在你还能活愣愣站在这呢。 我们早就知道，你是徒步来这大海上找的我们，真是好本事啊…” “了不起。不过，听说你被天权星收入麾下，还挺可惜的。要是你能同我们一起航海冒险就好了，大家可是很欢迎你的。” “当时我们早早离港，一直未能见上你一面，今日得见真是缘分啊。” …… 水手们多是粗犷豪放之辈，面对着开阔的大海、恶劣的海况、同船的好友，很难不形成这样的性格。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枫原万叶，从前我也听大姐头说起过你，她说过我不是她第一个接纳的外邦人，从那时我就想认识认识你了。”枫原万叶从屋顶跳下来，友好地向齐苗打招呼。 外邦人？ 齐苗打量着这位枫原万叶，从名字到穿着确实有稻妻风格。 “我叫齐苗，不过这个身份只是个幌子，我的真身叫莫名。我对稻妻也有所了解，只是你出来容易进去难，恐怕没那么轻易再回稻妻生活了。” 齐苗相信万叶做出自己的选择，肯定已经考虑到了种种情况，甚至做此选择可能也有内情不便说起。 万叶听闻只是很淡然地说：“跟随大姐头在大海上漂泊，其乐无穷。我当然还是想回故乡看一看，不过这个机会暂时还没到来，但我想要不了多久了。” 齐苗点点头，这位枫原万叶不仅心态平和，而且还挺有判断力。 “喂，你是叫齐苗还是莫名啊？”就在两个人交谈的时候，身后有人打断了谈话。 齐苗循声回头，却见是一个靓丽的水手打扮的女孩子在喊他。 她也带着眼罩，看上去似乎是在有意模仿北斗。 不过她一个女子居然也是水手？这不太可能吧…… “嗯……我叫齐苗，也叫莫名。” 那位女水手绕到两个人中间，说：“莫名和齐苗？好吧好吧。我叫芙蓉，就像你看到的，我是船上的水手。” 真的是水手啊，那可是体力活，这一个弱女子能承受的了？ 齐苗惊讶地看着芙蓉，眼里还有一丝怀疑。 “怎么，你以为我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姑娘啊？我可是负责打架的，力气大得很，大副重佐和我掰手腕可一次都没赢过。” 看齐苗这副神情，芙蓉立刻叫了起来，她最讨厌别人看不起她了，这齐苗看上去一表人才，怎么也是这样？ “你要是不服气，就来和我比试比试！” 齐苗呆愣愣地不知所措，他迷茫地看着周围人，水手们说说笑笑，似乎并无不妥，万叶也是一脸淡然。 啧…… 看来大家对于这芙蓉这个样子都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不不不，我信我信，咳……”齐苗只能尴尬地连连摆手。 “我看你分明是不信！来，我们掰手腕比试比试！”芙蓉哪能看不出来齐苗的牵强，拉住齐苗就要往最近的桌子上走。 其他水手虽然也有看热闹的心思，但他们还是需要坚守岗位，故而只有那么一部分战斗员才能有功夫凑热闹。 万叶也跟了上来。 芙蓉和齐苗坐在桌子两边握住手。 “你喊开始吧，免得说我欺负你。”芙蓉看这齐苗身材苗条，比不上重佐那样魁梧，料定力气不会有多大，故而口出此言。 “还真是被看扁了……”齐苗无奈地环视了一圈，对万叶说：“万叶，你来喊开始吧。” “好的。” 万叶应允，待两人都做好准备后，便宣布开始。 万叶声音未息，芙蓉便立刻手上猛用力，争取最快速度将齐苗摧毁，让他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齐苗纹丝不动。 在齐苗的感知中，这芙蓉的力气……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大。 是因为自己力气太大了？还是因为她力气本来就不大？ 无所谓了。 反正他根本也没打算赢。只是输了，脸面过不去。 既然如此，不胜不败就好了。 芙蓉瞪大了眼睛，自己拼尽全力居然无法撼动这齐苗？ 她神情都扭曲起来，身子压上去，甚至额头脖颈的筋都绷起来了，脸憋得通红，原本还算清秀的小姑娘现在居然有几分狰狞。 但齐苗岿然不动。 “咳，看来是平局。”万叶看出了齐苗的想法，适时地说。 他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齐苗的手被重重地拍在桌面上。 “平手平手，你力气真的很大啊。”他对芙蓉说。 “平手？平手？！”芙蓉看看万叶，又看看齐苗，这怎么是平手呢？这个齐苗明显游刃有余好吧！ 她立刻明白这是这俩人在保全自己的面子。 但是！大家都能看得出来，可她自己说过，要是有人能在掰手腕上赢过她…… “哎呀！可恶！”她尖叫了一声，低着头跑开了，只留下尴尬的齐苗杵在原地。 还好这时候，北斗带着人从货仓归来，这才让齐苗有了打破尴尬的机会。 第130章 孤云阁之锁 北斗和那些船员并不是空手而归。 他们各自都扛着一大捆的兵器，长长短短，枪钺弓刀。 他们将这些兵器尽数扔到甲板上，众水手一看，果真是璃月的兵器。 “这，这是怎么回事？咱们明明没运这些东西啊？” “不对不对，齐苗不是说了吗，这是深渊教团放进去的。” “他们怎么放进去的？咱们可都检查过了！” …… 一时间，甲板上议论纷纷。 “这些兵器做工稍显粗糙，依我看并非是璃月出品，应当是深渊教团仿制的。” 北斗对于璃月的兵器军事了解很深，算得上是行家里手，眼力自然也不差。 外人看不出来，比如同样通晓兵器的优菈；外行人看不明白，比如对璃月兵器细节知之不多的莫名。 但北斗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些东西并不是璃月产的。 但仅凭这个理由，恐怕没有什么说服力。这东西如果让须弥教令院知道，那么须弥和璃月的关系恐怕就要剑拔弩张了。 而她的南十字船队，在这场纠纷中当然是首当其冲。 “这深渊教团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钻我的空子？”北斗面色阴沉，语气不善。在道上混了这么久，闯出了这么大的名头，居然让这帮宵小算计，这哑巴亏可不是北斗咽得下去的。 “不仅如此。大姐头，你有所不知，我在蒙德遭遇了深渊教团，我的伙伴在璃月同样被他们算计，以致于受了不轻的伤。” 齐苗严肃地说， “我从旅人的口中得知，深渊教团在筹备一个名叫‘命运的织机’的计划，他们打算将奥赛尔改造成机械魔神。 我想，你的海上力量对于防护深渊侵袭有重大作用，此次前来，我一方面是为了将深渊教团挑唆祸端的事告知你们，另一方面则是希望你能加快贸易的速度。 为了这次七国的贸易，南十字船队几乎征调了全部力量，这导致余留的力量并不足以看住璃月辽阔的海岸线。” 北斗思考着其中的利害。璃月的海防，相当重要的一部分就是她的南十字船队。 若是主力迟迟不能回归，留下的人的水平，还真就不容易阻拦深渊教团。 可是再快又能有多快呢？这才访问了稻妻蒙德两个国家，还是离璃月最近的两个国家。 接下来要前往须弥奥摩斯港，当下甚至才刚出荆夫港，甚至才刚到摘星崖东南部海域，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程。 原本在蒙德和稻妻就收获颇丰，现在的船队航行速度比起出海时可慢了不是一点半点，她原本打算到了须弥雇佣一些镀金旅团的人护送部分货物回璃月，好减轻她的负担。 从璃月到稻妻再到蒙德，差不多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可接下来到须弥的旅程恐怕就不仅仅要花一个月，更不要提后面还有好几个国家。 “这样，我到达须弥完成交易后，便返航璃月。这次贸易航行，就到须弥为止了。改日若有更好的机会，再重谈此事。” 北斗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虽然这是她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但是显然此时璃月更需要她。 否则，凝光那女人恐怕又会不依不饶了。 齐苗其实也是这个意思，他甚至希望北斗直接返航璃月。 但是他毕竟是外人，这种话怎么说的出口呢？好在北斗顾全大局，让他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他话音一顿，脑袋猛地一侧，眉头紧紧锁在一起。 “嗯？你怎么了？”北斗正等他下文，见他这副样子，不由疑惑。 万叶也困惑地端着下巴，他似乎在风中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气息？ “北斗大姐头，你的环球贸易航行或许还有可能继续下去，如果现在就在孤云阁重创深渊教团，那么他们就没有气力再谋划更多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却让北斗摸不着头脑。 见此情景，齐苗解释说：“莫名和他的同伴在孤云阁追踪到了深渊教团，准备对其发动攻击。 如果作战成功，他们在孤云阁筹备的种种就都泡汤了。”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你继续航行吧，我去一趟。对了，这些兵器……”齐苗问道。 “我打算投入海中。你有什么建议吗？” 齐苗略作思考说道：“我去去就回，待我回来我们再做计较，定要反将他们一军。” 北斗点点头：“万事小心，让凝光多叫些千岩军。” 齐苗昂首示意，然后与众人作别，翻身下船。 “齐苗，你这么快就走？”芙蓉本就在侧舷警戒，看到齐苗要离开，小声问了句。 “怎么？很奇怪吗？” “当然不了，但是你掰手腕放水，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忘掉的。下次你再来，我还要和你比试！” “行，我肯定会来的，你好好锻炼吧。”齐苗优哉游哉扔下一句，便跳离了船只。 他运起缩地成寸，不一会就显示得无影无踪。 莫名和夜兰在孤云阁的山顶发现了异常。 这里常驻三名深渊法师，平日里密切关注着孤云阁动向。 他们在孤云阁几乎最高处，这里视野很好，四面开阔。 夜兰和莫名顺着岩柱爬到孤云阁顶，正好利用了三个深渊法师的死角。 到达这里后，他们四下观察。 莫名不敢放开感知，生怕会被深渊教团察觉到。 然而仅仅是凭借肉眼，他们就发现了问题。 这最顶处，有巨大的锚索扣环，但被伪装起来，看上去就和石头差不多。 再看孤云阁其他的高处，狼牙般的尖点都有大大小小的锚索扣环，他们都被伪装了起来，只是从这高处看才能看出。 孤云阁本险拔尖锐，这一处处环扣就像给孤云阁捆上了层层的锁链，天罗地网将这里困住。 虽然还没看到锁链，但做到这个地步，这深渊教团真是下了大功夫。 甚至，他们极有可能已经准备好了锁链，就像荧口中他们对北风狼那样。 而这奥赛尔比狼王体型更大，深渊教团索性以整个孤云阁为网，以控制魔神。 夜兰和莫名对视一眼，从两人眼中，彼此看到了震惊与信任。 深渊教团这么大的手笔，实在是惊人吃惊，但是既然如此，若是将这些苦心经营的东西毁掉，那么他们也就无计可施了。 那么，针对深渊教团的战斗，就这样开始吧，将他们留下的钉子一一拔除。 第131章 裂锁开枷 夜兰和莫名小声商议着计策，这些扣环就如同层岩巨渊矿井口的磐键，他们最终决定放弃分头行动的想法，合力逐个击破。 虽然这种办法效率要低，但是两相照应，安全程度要更高。破坏扣环很重要，但是保全有用之身更重要。 无论是用什么元素力直接将其击碎，都将发出巨大的声响，极容易被发现。 故而莫名施展岩元素力，向这铁质的扣环内注入了大量岩元素力使之脆化，接着便由夜兰使用络命丝，通过尖锐的水元素力一点点将被脆化的扣环切割下来，莫名则在一边侦查。 即便是被脆化的扣环，为了不暴露，夜兰也切割得很小心，一直持续了一刻钟，才将扣环切割下来。 “你来看，这是什么？” 夜兰小声叫过莫名，莫名顺着夜兰所指看去，扣环下的基座，散发着紫色的幽幽光芒，并且隐约透露出了深渊的力量。 莫名一下子明白了，这些东西就是将能量传导给扣环，从扣环节点形成深渊的链条。 “这种东西，它的力量是从……是地脉，是通过地脉传送深渊的力量。 如果直接将其与地脉的联系切断，恐怕会被深渊教团发现。 现在这扣环被我们破坏掉，料想应该无法通过节点形成锁链了，但是这种深渊的力量仍旧能够从中释放出来。” 莫名在仔细地解析了这深渊伸出地面的锋芒后，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夜兰。 夜兰略作思忖说：“既然这样，有没有什么办法将这里封堵住？” 莫名摇摇头：“难说。之前这个扣环是特制的，并且与基座浑然一体，所以当将力量导入扣环的时候能够承受得住。 但如果是以元素力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封堵，就会被那种力量冲破。虽然不确定这种力量有多强，但能束缚魔神的能量，必定非同小可。” “我是说，用你的法术，能不能封堵？”夜兰听后并没有放弃这种想法。 而莫名在听了夜兰的问题后，本想告诉她自己的法力与深渊力量如果发生直接冲突，那么对于这个世界都会产生无法修补的破坏。 但他猛然想到，自己在层岩巨渊之前吸收了许多那种具有腐蚀性的力量，这种力量同深渊有很多相似之处。 并且，元素力会被深渊的漆黑所沾染侵蚀，但这种力量不会，同时也不会对提瓦特大陆这个封闭世界产生什么破坏。 “让我试试。”就像元素力一样，他解析这种力量的本源规则的一小部分，所以也只能根据其性质，将法力以极低的效率将其转化出来。 虽然他曾经不愿意使用这种破坏性的力量，但非常时期，管不了那么多了。 莫名将这种力量拥堵在这基座断口处，并不断地向内延伸，直到将整个传送支路裹挟。 因为两者十分相似，莫名以这种力量将整个深渊能量的传送脉络改变，由原本向外改成了向内。 这样，倘若他们真的发动释放能量，那么沿着原路返回的力量将会对力量的源头进行打击。 而莫名当然也摸清了力量来源于哪里，那是孤云阁的中央的三角形小岛屿。 他从高处望过去，那里只有巨大块的岩石，以及岩石上把守的丘丘人，显得并无异常。 “好，我让这能量导向完全反过去了，这样一来，他们就只能对自己造成摧毁。”莫名将这一消息告知夜兰，夜兰则是在此期间将所有的扣环在地图上标记出来。 “很好，我们去下一处地点。”夜兰将这里的标记划掉，与莫名悄无声息地离开这里。 自始至终，那些深渊法师都没有发现这里的事情。 他们如法炮制，将所有的扣环神不知鬼不觉地切除，然后将传送脉络倒转。 经过一个时辰的忙活，深渊教团在孤云阁的所有布置都被他们破坏。 “好，我们应该可以离开了，这样一来，他们就只能自食恶果了。”大功告成后，莫名如释重负。 “不，还不能走。”夜兰蹙着眉头说，“我们只是破坏了他们困缚魔神的锁链。 他们肯定还有释放魔神的手段，我们必须也一并清除。” 就算奥赛尔不落在深渊手里，哪怕是被释放出来，对于璃月港而言也是巨大的灾难。 “嗯，根据深渊教团气息的浓度来看，如我所料，就是这里。”莫名这下不再隐瞒，此时此刻要担心的不是打草惊蛇，相反，他要让蛇自己动起来。 他放开感知，仔细探查后，发现深渊的气息在孤云阁中央小岛最为浓郁。 并且在那里，他能感受到有不少人。 其余地方要么稀薄，要么大致平均，只有这里最为异常，这里同样是锁链力量的源头。 那么，这里一定是他们计划的大本营了。 夜兰得了消息，与莫名一同前往那里一探究竟。 而就在莫名放开感知的时间内，原本正在进行最后安排的空突然察觉到了有一股诡异的力量电波一般扫过，他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在探查消息，孤云阁来了不速之客。 “你们就按照计划来，一点错误都不能出。 有客人来了，知道怎么办吗？” “是，王子殿下。”那块巨大岩石已然被掏空，成为了他们的领地。 随着空的吩咐，聚集在这里的深渊教众都俯首回应。 当听到有外来者而四处的深渊法师没有报告的时候，他们就明白，来者不是寻常的游客之类的人，而是冲着他们来的。 对于游客，他们不会搭理，但是对于敌人，他们不会放过。 当下，一众深渊使徒立刻离开空腔，前去拦截。 夜兰和莫名潜入能力都很强，他们敏锐地发现，深渊的势力动起来了，孤云阁热闹起来，丘丘人们巡逻卫队一般开始流窜，深渊法师也在各处时隐时现，更是有深渊使徒的气息弥荡。 但两个人有备而来，自然没有那么轻易被发现，只是前进速度难免慢了下来。 第132章 深渊的围捕 当两人踏上中央岛屿的时候，太阳已经当空高悬，时至中午了。 但事情进展还算顺利，他们暂时没有被发现。 夜兰此时正隐匿着身形，莫名变化成了一只小小的蝴蝶跟在一边，毫无破绽。 他们找到一处岩石的褶皱，正好能避开上方丘丘人和其他地方深渊势力的视线。 在这里，莫名和夜兰解除潜行。 “你确定是这里吗？可是这里明明只有这样一整块岩石，没有什么奇怪的。”夜兰方才就侦察了一番，这岩石虽然算得上一处奇观，但并没有更多值得注意的地方了。 而莫名的感知无法透过石层，他当然不知道这岩石已经被掏空了。 但是进出的出入口处有大量的深渊气息，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肯定有问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这里深渊气息比别的地方浓厚多了。” 夜兰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是也许是深渊教团曾在此逗留，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至少，他们都没发现其他异常。 “我们再找找。”莫名仍不死心，他相信这里一定有鬼。 忽然，狭小的褶皱猝不及防被三个火红的祭司面罩包围，夜兰和莫名顿时大感不妙，一定是被发现了。 灼热高温的火焰从面罩中喷吐而出，夜兰一个纵身跳出褶皱，莫名擦着地面滑出去。 还未等他起身，闪烁着锋芒的水蓝色利刃当头劈下，莫名连忙就地一滚躲开。 深渊使徒第二刀紧随而至，莫名不敢停下，一个劲翻滚，眼见要被岩石阻碍，夜兰疾步追来飞起一脚将正欲追击的深渊使徒踢开。 “深渊之光！！！” 不知道谁难听的声音在吼叫。 莫名腰肢一较力，从地面弹跃起来，眼看劈天盖地的雷球砸了过来，可四周被水法师的水泡包围，这东西碰一下就会被困住，他根本动弹不得。 “嘭！”随着震烁的雷霆响起，一道落雷劈了下来，四颗雷球紧随其后。 “炽烈的箴言！！！” 又是类似的刺耳的声音。 只听四声闷响，莫名结起岩元素的壁垒挡在前面，顶住了这一连串攻势。但那聒噪的声音也实在令莫名心烦，这家伙打就打怎么还念经呢，怪不得被称为咏者。 但夜兰此时也被一众使徒咏者深渊法师等胁困，暂时脱不开身。 他们不仅要躲开这一系列元素攻击，岩石上方以及周围的丘丘人还在阴森森放冷箭。 只为了挡下这一波攻击，莫名就被丘丘人的弩箭擦出了一身伤痕。 整个孤云阁的深渊势力正在往这里集结，就连那些遗迹守卫也正被调集过来。 莫名刚挡住雷球，地面的焰火喷涌而出，他毕竟只是个化身，所有的机能相较于本体都差了许多，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这强力的火元素力狠狠冲击胸口。 他仰面站立不稳，脚下踉踉跄跄，连连后退。正当此时，却见天上一个巨大的影子，他根本来不及躲开就被从空中跳下来的岩盔王坚硬硕大的拳头砸在地上。 大地的岩元素力回应着岩盔王，奔涌炸裂的岩元素力如浪潮一般轰击着莫名，将他重重击打在岩石上。 “感受恩典！！！” 这难听的声音没完没了。 莫名此时被一连串攻击打得神志不清，只知道要赶紧避开，眼见岩盔王又要冲撞过来，莫名强忍着疼痛翻身躲开，却迎面撞上附满冰霜的锋刃，他根本来不及躲开，前臂便被这霜落使徒一刀从关节处切了下来，碎裂成点点光斑，化作能量散逸到天地间。 血液从血管中喷溅出来，在岩壁上留下了惨烈刺眼的痕迹，莫名咬着牙驱动冰元素力将自己伤口冻结住，粗暴止血。 他忍着痛不喊出声，免得夜兰分心。 这一系列攻击令他措手不及，倒不是他能力有多弱，即便他只是一个化身，也不是深渊的使徒颂唱者之流能轻易伤到的。 但是他对于这些家伙的攻击方式一无所知，一点对策也没有。 夜兰那边能在一众敌人围攻之中仍旧毫发无损，他却只能左支右绌疲于应付。 弃掉一只手臂，莫名再次翻身躲开，同时他左手搅动着巨额的风元素力，周围的两三个丘丘人弓箭手如同遭到飓风席卷一般被吸附过来，待他翻滚起身的瞬间扔向那使徒，令他不得不暂缓攻势。 可莫名还没站稳，便有直直的一整条线的落雷延伸过来。 这样躲下去根本不行，这帮东西攻击太过于密集。 莫名仓促间撑起一座四方的岩石箱庭，将他身体包裹起来，落雷劈在这箱庭上壁，只激扬起一阵尘土。 这箱庭本来是作岩牢之用，此时却有几分棺材的意思，莫名只能暂避其中。 不同于被打得措手不及的莫名，夜兰对于这些怪物了如指掌，应对起来就容易多了。 只是这些家伙数量太过庞大，就算是她也有些吃力。 可她仍旧凭借自己的灵活身手，以络命丝缠住十几只怪物，被困缚的深渊使徒费力挣扎着，颂唱者也想要再念诵经文呼唤元素力。 就在这时，络命丝崩裂开来，爆发出短促有力的水元素力量，弱小的丘丘人们顿时非死即残，兵器落了一地，还有一些断肢，落地后化作黑尘。 深渊法师的元素盾随着络命丝的炸裂而应声破碎，不过对于有着水元素盾的深渊法师，夜兰也没办法。 一众使徒咏者们也被这强大的力量冲击得七零八落，他们相较于丘丘人要强上不少，虽然被络命丝勒出了深深的伤痕，而且伤口还被炸的满目疮痍，这帮家伙仍旧坚持着站了起来。 但他们的围攻态势彻底被瓦解，夜兰以络命丝勒着四五个元素盾被毁萎靡不振的深渊法师，将它们当做流星锤，奋力砸向围住莫名的一圈怪物。 普通的丘丘人们根本躲不开，被巨大的冲击力拍成了黑泥，归于地脉。 而两名咏者外加一名使徒有的被撞飞出去，那倒霉的紫电咏者则被络命丝就势捆了起来，以他为借力，几个被甩起来的丘丘法师接连撞在他身上，锐利的络命丝由着这股冲击势头直接将他们切割成两截。 丘丘法师的残骸融入大地，而紫电咏者仍旧活着。 只是被这猝不及防的一连串攻击击中，他的深渊袍服都破破烂烂的了。 夜兰当然早就注意到莫名的窘况，甚至如果不是被莫名分了心，她本可以更快地解决围攻自己的家伙。 趁着这些怪物们阵型被击溃，其他新的怪物还没加入战团的机会，她纵身来到莫名立起的箱庭。莫名也感觉到了夜兰的到来，立刻撤掉了岩牢，但此时他的右臂已经恢复了，甚至身上的伤都没了。 岩壁上的血渍，此时也没了痕迹。 “你没事吧？”夜兰可是知道他胳膊被砍断了，此时的莫名却毫发无伤，以致夜兰都不敢相信。 “没。我是化身，修补很容易。” 两人只来得及短短说上一句话，甚至莫名都来不及详细解释，怪物们就又展开了攻势。 他们将夜兰和莫名的消息传递出去，更多的深渊教众赶赴过来。 而空也得知了消息，夜兰他知道，是个棘手的女人，但并不是无法解决。 不过那个能操纵多种元素力的男人，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初一听闻差点以为是自己妹妹，好在那人是个男的，万幸万幸。 这世间还有这样的人行走在提瓦特大陆上？ 第133章 渊黑覆海 当前的态势，他们两个人占据下风，这样规模的敌人，或许在这之后还有更大规模的敌人，他们需要好好对待了。 而且凭借夜兰的经验，这些深渊的家伙既然和他们死磕，那就一定说明这里有什么东西。 “拥抱圣眷！！！” 电光火石之间，夜兰已经想到了很多事，而莫名在一边也有了许多猜想。 首先就是，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会被莫名其妙地发现呢？ 这一路上他们根本没有惊动任何人，倘若真的早就被发现，那么在别的地方有很多更适合伏击的场所。 所以只有可能是他们在踏上这座岛屿后被发现的，但这岛屿本来警戒力量就没有别的地方强，最多就是那些丘丘人弓箭手。 又是谁发现的他们呢？ 好在，他早就将消息通告给了海上的齐苗，齐苗现在不必巡视海面，应当很快就能赶过来。 “灼热的劝诫！！！” 他还是坚定地相信，这个岛屿肯定有鬼。之前他能探查到，能量的源头就在岩石之下，难道他们的据点也在那里吗？ “岩石，岩石有问题。”他使用寸声之术，以深渊教团无法窥探的低声将消息告知夜兰。 夜兰有类似的想法，好在此时此刻场上除了几个深渊法师就只有两个深渊使徒和三个深渊咏者。如果能尽快解决他们，那么就有时间研究这个岛屿。 就算没有别的什么，也一定有他们未曾发现的暗哨。 夜兰用眼神示意莫名，莫名心领神会。虽然他还不能说和夜兰有多么默契，但是彼此已经很熟悉了。 眼看火焰与雷霆混杂着袭来，一众深渊法师也释放了数不清的元素力攻击，莫名以岩牢之术将两人包围，抵挡下一系列的攻击。 紧接着，莫名操纵着四方的岩壁，如山岳一般直接冲撞向四方，逼得正欲近身的深渊使徒不得不躲避，趁着这个空档，莫名和之前一样，在手中凝聚起巨力的风涡，狂暴的风元素力绕开夜兰，拉扯着周身的怪物。 即便是深渊使徒和深渊咏者，在这种强大的吸附力下都站不住脚，他们尽可能地想稳住身子，但强大的吸力根本不允许。 一众深渊法师的元素盾更是在风元素的扩散下互相反应，顷刻碎裂，他们疲弱的身体没有一丁点反抗就被吸附在莫名身前。 当岩壁向着四周弹射开的时候，夜兰就已经不见了身影，只是在莫名的头上挂着水光涟涟地巨大骰子，周围释放着星星点点的水元素能量弹，那是夜兰积蓄元素能量释放的元素爆发。 而她本人，早就趁着怪物们视线被遮蔽的刹那抓住机会潜行出来，见所有深渊教众都被莫名死死吸引住，当即以络命丝将所有敌人全部困缚在一起。 “留活口吗？”莫名没有和这帮人正儿八经打过交道，不知道应当怎么处理。 “不用。”夜兰则是有丰富经验的前辈，她知道从这帮狂热的家伙嘴里什么信息也得不到。 莫名得了命令，另一只手凝聚出炽烈的火元素力，手一翻，便有火网从他手中飞出，包裹住在风涡和络命丝中早已被绞得虚弱不堪的深渊教众，火网接触到络命丝的瞬间，只听“嗤——”的一声响，激荡出氤氲的蒸汽。 在风元素力的绞动下，火元素和水元素发生剧烈反应，单以元素力的强度来看，莫名在深渊教众之上，夜兰又在这化身之上。 这种强大的绞杀眼看就要完成，一众深渊法师已经纷纷消亡，深渊使徒和深渊咏者们也已经无力回天，只能勉力一搏，开出自己的强大的元素护盾。 就在这时，从天而降两道粗暴蛮横的力量，携领着狂放的雷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切断了夜兰的络命丝，并打断了莫名的元素力释放。 这两道力量轰击到地面，莫名和夜兰都不可硬撼，只能随着激扬的波动远离被救下来的深渊众人。 稳住身子，莫名惊讶地抬头看着低空中腾挪的那个人影，他一头金发，手中握着熠熠生辉的利剑，在莫名的注视下跃到他身前，手中利剑再次汇集着难以匹敌的力量横切过来。 莫名不敢硬碰，仅仅是化身的他根本就无法抵挡这种程度的力量，好在他有所准备且足够灵活，使出缩地成寸地法术脚下一滑闪避开来。 莫名迅速挪到夜兰身边，他不敢分心使用寸声之术，只得低声问：“这就是空？” “是他。”夜兰握紧若水，这个空是荧的哥哥，几乎全是顶难对付的家伙。 当时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受那样的伤。 莫名也紧张起来，这家伙可和荧不同，他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恐怕力量已经恢复，甚至现在的他可能能够和天理的维系者过上几招。 “空也在这里，你要小心。”事态紧急，他还是以寸声之术将情况简短地告知齐苗，然后目不转睛盯着空。 但空似乎并没有打算发动攻击，他检查了一番深渊使徒和深渊咏者们的伤口，部下受了这样的伤，他的神态却仍旧波澜不惊。 “能够掌控多种元素力，我能感受到，你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平静地看着莫名，但暗中却在提防着夜兰。 “你比你妹妹聪明些。来都来了，你的命运的织机呢？让我见识见识，你打算怎么纺织所谓的命运？”莫名虽然知道自己两个不是这人的对手，可总不能怂吧，那也太没面子了。 他虽然身体紧绷着，心里已经很紧张，但同时也很兴奋。 纵使他不是本体，却和本身一样拥有对危险的渴望。 “看起来，你是和我妹妹相识了。不过命运的织机，可不会因为你们的小小干扰而停止运转。 马上，你们就能看到了。” “王子殿下……”缓过来一口气的深渊使徒和深渊咏者们俯首臣服于空，空摆摆手。 “你们离开吧。这里的一切都暂时和你们没关系了，好好养伤。” “这？是……”莫名亲眼目睹他们打开星光斑斓的传送门，消失不见。 这就是深渊的传送技术吗？ 他正想着，忽然高天摇动，大地震颤，突如其来的晃动差点让他摔倒在地。 他猛地转头，那是巨大岩石的所在，一种欲盖弥彰的力量正在岩石表层沸腾。 而此时空却不见踪影，不知何时他也消失不见了，莫名和夜兰赶紧远远地离开，可那股力量越加难以驾驭。 莫名终于明白，原来这岩石真的就是深渊力量的所在，他们就藏在那里。 只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些。 终于，在他们两个惊骇的目光中，笼罩着岩石的不祥能量冲天而起，将孤云阁上空的云气一扫而空，一道硕大无朋的漆黑龙体，在高天上盘旋、怒吼。 “这是什么？”莫名从未在提瓦特见到这样的力量，他小声问夜兰，夜兰摇摇头。 她也没有见到过。 “你快点过来！”莫名有些气急败坏地以寸声术对齐苗低吼道。 “马上马上，不要着急。”齐苗已经来到了孤云阁海域附近，他已经看到、感受到了那惊天动地的磅礴力量， “要是真的莫名在这里，他可不会像你这样慌张。” “废话。”莫名瞟了一眼夜兰，如果是他本身当然有把握保全两个人，可是他只是一个化身，他什么也做不到。 第134章 谁告诉你施法都是要前摇的 如果放任这盘旋的漆黑巨龙释放自己的威势，只恐怕引来璃月人的恐慌。 所以早在这股能量涌起的一瞬间，在齐苗感受到它出现的一刹那，便以强横的风元素力在孤云阁周围卷起奔腾的墨云，升起遮天的龙卷。 虽然这种恐怖的自然灾害肯定会让璃月渔民津津乐道，但毕竟都是自然现象，他们顶多感叹感叹大自然的伟大力量，而不会想到其他。 故而在云气和水气的包裹中，这黑龙被隐藏住了身体。 不多时，莫名也察觉到了海域气象的变化，他和夜兰此时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不知道能做什么，他只能对夜兰说：“援军来了。” 援军是谁？援军只有一个人罢了……齐苗根本来不及通知千岩军，千岩军也根本来不及反应。 黑色巨龙在风暴中间尽情展示自己的气势，虽然是纯粹的能量体，却有威武的形体。 它张开血盆大口，对着正下方的岩石喷吐出紫黑色的能量束。 “我明白了！” 在黑龙将要喷吐能量前，莫名忽然欢呼出声，夜兰转头看着他：“你明白什么了？” “夜兰，这个就是命运的织机啊，这家伙就是他们此次行动能量的来源，打算利用这家伙的能量支起锁链，打开岩王帝君的镇封。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黑龙起码也是某种魔神力量的显现。 不过，这真是歪打正着，我们离远些，有好戏看了。” 夜兰联想到莫名曾经说的将能量导向反转这件事，也猜到将要发生什么。 她敏捷地飞跃到孤云阁高处，莫名在她身边。 齐苗从波涛汹涌的海浪中显露出自己的身形，他一跃而起，顺着孤云阁柱状的山体，借着武艺中的轻身之法，如同飞燕一般灵动轻巧地出现在莫名身前。 “你可算来了。”看到齐苗，莫名这下才放下了心，齐苗虽然比不上莫名本身，但是应对这种情况起码能保全自身。 不过此时的齐苗似乎使用了变化术，他的样貌并不同于莫名。 “我准备施法，你们给我护法。我接下来要使用的可是足够给这家伙带来强大干扰的法术，只是这个过程中我很虚弱，你们可不要让我被偷袭了。” 齐苗给两个人留下一个背影，然后他悬在空中，当那黑龙将磅礴的力量宣泄到岩石上的时候，齐苗的身体周围也开始席卷起声势惊人的能量涡流。 齐苗嘴里念念有词，手中变换出繁复的手印，不知道这是要施展多么庞大复杂的法术。 夜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莫名，莫名点点头，眼中闪着狡黠。 夜兰虽然不完全明白，但是也只能照做。 黑龙喷吐的强大能量在接触到巨大岩石的瞬间，原本是孤云阁一大盛景的一整块岩石顷刻便被击碎化作齑粉，只留下一些被能量打磨过的低矮岩石。 这就是孤云阁中心岛后来的样子，这个岛屿原本还要更大，可是这种冲击竟让这岛屿的地基都往下沉了一部分。 原本的岛屿变成了一片浅浅露出水面的海滩。 空一直都在暗中观察，当这齐苗改变了周遭天象的时候，他就知道又有一个棘手的家伙来了。 这个人出乎他的意料，深渊完全没有他的消息。从他展现的能力来看，恐怕有比肩魔神的力量。 这种力量能够威胁虚弱的奥赛尔，也能威胁自己的渊龙之影。 看到这齐苗正在酝酿一个声势浩大的攻势，空心悬了起来。 要是让这家伙完成了准备，无论是对于这渊龙的虚影还是对可能被释放出来的奥赛尔都将造成沉重的打击，千万不能让他完成那个攻击的准备。 空自天上坠下，手中的利剑与自己几乎融为一体，呼啸的狂风也被这锐利的锋芒斩裂，他如一颗飞逝的流星一般划过天空。 当莫名和夜兰注意到他的时候，他的攻势已经势不可挡。 “糟了！”莫名立刻凭空树立起一层又一层岩盾，层层叠叠足足有十三道。 夜兰释放出三道络命丝去拦截，可是即便她的络命丝已经无比的迅捷，却仍旧比不上空的速度。 巨大的力度将空气挤压爆裂，震耳欲聋的轰震声中，空势如破竹突破了莫名的十三道岩盾，看似厚实的岩盾此时却像纸一般脆弱。 他锐不可当地突到齐苗身前，借着这无匹的力量，电光火石间挥斩出一道更加强力的斩击，超出世人想象的力量好像能切断时间一般。 齐苗根本反应不过来，被这一斩拦腰切成两节。 可令空没想到的是，当他稳住身子，齐苗的身体却如飞烟一般飘散，没有留下丝毫血迹，齐苗的神情非凡没有痛苦，反而一脸戏谑。 空心里一震，这怎么回事？ 就在他心中震动的时候，齐苗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身后。 “骗！” 他不讲武德，一个左正蹬踢在空后背，但空反应迅速，在齐苗出现的刹那就感受到了，他身子前倾，以一个难以预料的动量完成转体，躲开了齐苗的偷袭。 “看脚！” 然而又是出乎意料的攻击，又一个齐苗突兀地出现在他身后，一个右鞭腿抽向他的腰身，空差点没反应过来，只能借着转体的势头脚下用力，整个人腾空而起，齐苗这一下从他身下险之又险地擦过。 “偷袭！”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在齐苗的算计之中，真正的齐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着他在空中躲闪不及，一个左刺拳重重地击打在空的胸口，受此重击，空顿时被一拳打飞出去，他好不容易才稳下来。 本来齐苗是打算给他右眼蹭一下，空虽然来不及反应，却在最后关头挪了下身子，否则真让齐苗打中头部那受伤就重了。 这个齐苗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几百岁的老同志，这好吗？这不好。 空被摆了一道，对齐苗又高看了一眼。虽然这一拳对他没造成什么损伤，但是却丢了脸面。 空正要起身把这小子捉住，突然他瞳孔一缩，慌张地转头看向那渊龙的影子，他发觉能量流向不对，他猛然感受到本应被投放到孤云阁各处的能量全部都转过头来冲击向渊龙，而渊龙的影子根本对此毫无防备。 坏了！坏了！ 他心尖一颤，当即明白，计划失败了。 第135章 幽夜净土的皇女 “我说你别管他们了，这帮货一个又一个冒冒失失不知道天高地厚，被丘丘人抓住那也是活该。” 看着去解救被困的帕拉德的荧，莫名简直想把这帕拉德整死。 一上午这小子到处乱跑，不知道让丘丘人抓了几次了，每次都要荧去救他。 说真的这种无脑的家伙没了反而是对世界的增益。 不过荧这厮虽然屑是屑了点，现在的她身为一个新手冒险家，对于这种救人的事还有一些热情。 当然，被帕拉德这种家伙好好教育教育，她估计就没这么老好人了。 看着抱头蹲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帕拉德被荧从一群怪物手里救出来，莫名叹口气。 要不是因为这些琐事，他们早就该去冒险家协会接委托了。 远远看到平安的帕拉德点头哈腰地感谢，莫名知道这家伙一旦没事做又会乱窜。 帕拉德本人一无所能，且不说一点战斗力没有，甚至一点冒险家的基本素质也没有，平原上都能迷路，很符合莫名对废物冒险家的刻板印象。 他再次分出一个化身，等荧和帕拉德分开后，偷偷摸了过去。 “长耳朵，你也太没有同情心了吧？”归来后的派蒙飘在空中，俨然一副大好人的样子。 莫名耸耸肩：“唉，对于有些人，你就不能惯着他们。算了，现在可以去做委托了吧？” “好奇怪，你今天怎么急着做委托啊？”就算是派蒙的笨蛋脑袋，此时此刻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莫名早就想好了说辞：“我一直都很着急做委托好吧，要赚钱的，你以为我这工作多挣钱啊。” 另一边，眼看着这帕拉德又要搞事情，化身忍无可忍，直愣愣走到他身后，一巴掌把他打晕。 “什么狗屁东西，也来冒险了？”他抓起这帕拉德，溜到蒙德城外，把他扔在了一片蒲公英丛中，然后化作光点回到莫名体内。 “好吧，那走吧。我们也要做委托挣钱呢。”荧没有多想，欣然答应。 她还在担心帕拉德会不会再遇到什么麻烦事，而帕拉德此时正在草地上好好睡着呢。 莫名跟着荧来到冒险家协会，正如莫名所想，凯瑟琳果然提到了关于陨石的事情。 听完凯瑟琳的讲述，荧斜着眼看向莫名：“你一早就知道了吧？” 莫名撇撇嘴：“那不是废话么。我知道有什么用，我又不清楚来龙去脉。” “嘁。”这个莫名总是满嘴跑火车，和温迪一样全是胡话，他今天这么催着自己做委托八成就是因为这个。 “那我们去看看吧。”荧正要走，凯瑟琳赶紧出声：“请稍等，安全起见……” “凯瑟琳！幽夜净土的子民啊……” “！” “！” “……” 莫名，荧和派蒙同时转头看过去，那是一个穿着紫色纱裙金色长发的少女，在她身边浮着一只比派蒙还大的紫色乌鸦。 “莫非是你在虔诚地高呼本皇女之尊名？” “！” “！” “……” 这人谁啊…… 莫名打量着这个奇奇怪怪的人，这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啊。 “你哪位？” 少女叉起腰来：“我即是断罪之皇女，真名为菲谢尔，应子民的召唤降临此间。你若渴望本皇女的恩赐，我便准许你与我同行。” “？”莫名微微皱着眉，这人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怎么凑一块反倒搞不明白了？ 这小姑娘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年轻，怎么感觉哪里早早就出了毛病？ “小姐的意思是，‘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一边的乌鸦开口说。 我草，这鸟会说人话？ 莫名不由高看了这位菲谢尔一眼，居然有这种异兽相陪，莫非真是别的什么地方来的牛人？ 派蒙也大吃了一惊，眼睛瞪得比鸟蛋还大：“啊？这只乌鸦会说话？！” “这位是冒险家协会资深冒险家菲谢尔。”凯瑟琳虽然是个人造人，在菲谢尔做自我介绍的时候都不好意思开口。 等到派蒙说话了，她才开始介绍。 “菲谢尔，奥兹，这位就是我提起过的旅行者，这位是莫名。” “西风骑士团荣誉骑士荧，以及她的旅伴派蒙，久仰了。莫名先生，很高兴认识你。”相比于菲谢尔，这只叫奥兹的乌鸦说话反而正常多了。 但是这话让莫名听得挺不舒服的，可恶，在荧面前自己简直是个无名小卒啊，明明在璃月怎么说也算是个人物…… 算了，反正自己的工作就这吊样子，无所吊谓了。 “哦？就是你啊，旅人，你也打算对抗那无边深邃的黑暗结晶吗？” “什么？黑什么？”莫名可是知道一些陨石的底细，那是从星天上坠落下来的碎片，怎么在这位嘴里好像是什么很邪恶的东西？ “凯瑟琳，这，这不对吧？”他困惑地看着凯瑟琳。 这冒险家协会到底是会成了什么意，说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小姐指的，就是那些陨石。”奥兹解释说。 这两个人，人说鸟语鸟说人语，简直是比荧和派蒙还要奇怪的组合。 “因为不确定陨石雨的成因以及副作用，协会希望冒险家组成二人小队彼此关照，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行动。 几位都是协会优秀的冒险家，故而可以破例让三位共同行动。” 莫名摸着下巴悄悄看着菲谢尔。 奇怪，明明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什么特殊的，怎么这么一副派头，难道此人来头比自己还大？ “既然是忠诚的凯瑟琳的请求，本皇女也只能欣然应允了。” 菲谢尔闭着眼，仰着头说道，“雀跃吧！能与断罪的皇女菲谢尔一同踏上征途，你之余生都应为此感到骄傲！” “……” 莫名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单纯的哪里有些问题。 唉，早知道会遇到这样一个人，何必非要和荧一块行动呢，还不如去和夜兰在孤云阁并肩作战呢。 第136章 蒙德图书馆里的大姐姐和小妹妹 根据凯瑟琳的信息，距离蒙德城最近的事发地点位于清泉镇。 三个人带着两个小东西沿着蒙德的道路赶往事发地。 “说起来，你们都有会飞的伴侣啊。 可是为什么你们的冒险家背包都要自己背呢？” 莫名站在两个人中间，这个队伍里只有一个人是孤零零的。 莫名把自己背包取下来，他点了点派蒙的肩膀：“要不派蒙帮我背一下包？” “我才不嘞。”派蒙立马飞到荧的另一边。 “凡俗世间的区区重压，于本皇女而言，不过是行走大地的小小阻碍，何须我之眷属相助。”菲谢尔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她的与众不同。 莫名现在越发感觉这小姑娘一定是什么小说故事看多了，满脑子幻想。 不过这种人一般没有多深的心思，不失为一个可交的朋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我见识浅薄，未能理解伟大的皇女。”莫名附和着，一副恭维的样子。 荧和派蒙从眼角瞥着莫名。 “这个长耳朵怎么也跟着起哄！”派蒙小声嘟囔着。 正走着，前面一轮强劲的音乐响起，好像是一首很旧的歌，在贵族年代，由一班流浪大地的乐团唱的歌，而更在此刻，一个人影在某棵大树身后出现。 那个人手舞足蹈自顾自走着，甚至有些奇怪。 他一边踏着古典的舞步，一边手中操持着竖琴演奏。 “那不是那个叫余筝的乐师吗？”莫名一眼就认了出来，这家伙自己曾经见过。 他目中无人从三个人旁边走过，看都没看一眼。 “迷茫的可怜人啊，竟错失皇女的拯救，兀自癫狂……”对于这家伙视而不见的无礼行径，菲谢尔只是摇摇头叹息。 “长耳朵，你认识这个怪人吗？”派蒙简直是荧的神之嘴，荧心里刚有疑问，派蒙就问出来了。 “一面之缘。”莫名实话实说。 这余筝刚过去没多久，前面又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莫名一眼认出此人，伸手招呼：“真巧啊，优菈，你怎么也在这里？” 优菈似乎有急事，看到一众熟人，她几步迈到莫名身前：“你们有没有见过一个长的和莫名有点像的男人？” “啊？”莫名一愣，我有做什么吗？ “有！长耳朵还认识那个人呢，就从这里往那里过去了，还在跳着奇怪的舞呢！好想是叫余筝？”派蒙立刻说。 “就是这个人！”优菈咬牙切齿地说，“这家伙偷看我跳祭礼之舞，然后进行了拙劣的模仿，简直是对贵族仪态的亵渎！这个仇我记下了，我一定要抓到他！” 莫名摸摸鼻子，这臭小子居然偷窥优菈？这是怎么回事…… “啊，那原来是祭礼之舞啊……”派蒙立刻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不过优菈似乎没有意见……大概…… “对了优菈，关于那些陨石的事情，你有什么消息吗？”莫名赶紧转移话题。 “我吗？我并不清楚。我的职责并不包括那些，但如果你想了解更多，可以去骑士团图书馆看看。如果说蒙德哪里最有可能有关于这些事的记载，那就一定是那里了。”优菈简短地说了几句，便再次追击余筝去了。 “余筝和我有点像？真的假的？”莫名问。 “像哦。”荧回答。 莫名点点头，对着菲谢尔上道地说：“伟大的皇女啊，请恩许我前往骑士团图书馆，为您带来宝贵的信息。” “既然是忠诚的莫名的恳求，我又怎么能拒绝呢？我便赐你权利，前往图书馆，将皇女伟大的圣光播撒！” 莫名嘴角抽了抽，当即离开这里动身前往西风骑士团图书馆。 至于和荧一起冒险……算了，之后再说吧。 告别了菲谢尔，莫名赶紧追上优菈：“骑士团图书馆怎么走？你带我去吧。” “你……算了，跟我走。”本来余筝长得就和莫名有些相像，看到莫名这张脸优菈就有些生气。 但是毕竟莫名是无辜的，况且这余筝早晚能抓到。 优菈带着莫名来到骑士团，门卫好巧不巧正是之前看到了优菈醉态的那两个。 “怎么又是这个人啊，难道是骑士团的什么备选人吗……” 进了门，优菈领着莫名到左边的房门前：“就是这里了，进去就是图书馆。对了，如果借书的话，记得按时归还，不然后果自负。” “哦，哦……”莫名推开了门，里面的光线并不明亮。 对于看书的人，这光线柔和不伤眼，气氛正好。 只是这种柔和，也烘托出了一丝慵懒的氛围，这里不仅适合看书，休息、打盹也很不错。 莫名不知道应该找什么书，但他对于夜兰的那个梦境有自己的见解，一直没对任何人说起，因为他不敢确定是否正确。 毫无疑问，夜兰是不可能对攀登雪山有什么兴趣的，而且以她的身手，完全不会像梦里那样费力。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她潜意识里不存在的东西，怎么会投射到梦中呢？ 所以，那根本不是夜兰原本的潜意识，关于攀登雪山的执念，定然是通过某种方式被什么东西植入到夜兰脑海里，从而形成梦境的。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即接触到那块陨石后，陨石将这种思想灌输到了触碰者心里。 他当然是有理有据，因为他和夜兰所接触的每一位相关的沉睡者，都和夜兰一样陷入了同样的梦境中。 所以，那陨石一定和攀登雪山有什么联系。 那颗陨石是年轻的星体，不过才千年之久。然而对于无垠的天空，那固然是新生的婴孩，但对于人类早就已经是多少个世代的变迁了。 莫名很好奇这种星体是怎么形成的，又如何与提瓦特扯上的关系。 “攀登雪山……不知道图书馆有没有这样的记载……”他在书架前徘徊，但是过了很久，他并没有见到的关于登山的书籍。 至少，从书名看不出来。 “你在找什么？给我说说吧。”莫名正为找不到相关书籍而烦恼，就听到柔和、缓慢又有些魅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莫名回头看，从那顶大帽子他能够认出是图书馆的管理员，之前登记的时候有见过她，但莫名当时并没有过多注意，再加上这位管理员一直低着头。 在她身边，还有一位火红的小个子，是之前莫名见到的可莉。 “莫名哥哥，又见到你啦！”小可莉压低声音说。 在图书馆大声喧哗，可是会被丽莎阿……姐姐教训的。 莫名看着这位图书管理员，在她身上有一种别样的气质，莫名隐隐察觉她有些非同寻常。 如果说最明显的非凡之处，当然是她勾人的身材和充满魅力的美貌了。 第137章 又见方块人 “啊，请问你是……”莫名迟疑地问了一句。 “我是骑士团的图书管理员丽莎，看你面生得很，不知道我是很正常的事，不过小可莉似乎认识你呢。”丽莎眯眯着眼睛，轻轻拍了拍可莉的背包。 可莉表情有些奇怪。 对于这个眯着眼睛笑得很温和的大姐姐，莫名反而感觉到了一丝没来由的心惊：“啊，我当然认识可莉了，不过我记得可莉不是琴团长照看么，怎么会在这里呢？” “琴实在是太忙了，阿贝多在雪山也无法抽身，没办法，只能让姐姐我来帮忙带一下孩子了呢。” 丽莎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但看可莉紧张兮兮的样子，似乎没那么简单哦， “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你想要找什么书呢。” “唔，是关于登山之类的，哦对了，一定得是雪山，最好还是那种日记、纪实之类的书籍。”自己大概率以后和这位丽莎没什么交集，莫名摒除了脑子里的杂念。他可是有正事来这里。 “跟我来吧。”丽莎袅袅婷婷地在前面带路，莫名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有女性魅惑力的女人，他身体绷得笔直，两眼盯着前方，目光寸步不移。 但凡恍惚一下，他的脑子都会撺掇眼睛往别的什么地方好好观摩观摩。 “莫名哥哥，你怎么这么紧张啊。”走在莫名身边的可莉不敢偷偷溜走，就只能四处打量，一会看看图书馆里的读者，有的穿着名贵，看上去是富豪，有的穿着简朴，似乎只是平头老百姓，还有的穿着怪异，方头方脸…… 一会看看莫名，他则是一眼能看出的紧张。 “啊哈哈，有吗？小可莉还真是观察细致呢。我倒不是紧张，只是……哈哈，差不多也是紧张吧。”莫名支支吾吾，说话含糊不清。 这种事怎么能给可莉这样的小孩子解释呢？ 走到偏僻的书架前，丽莎停了下来：“这里有以往的各种关于雪山的报道、考察记录、冒险家笔记、纪实文学以及根据事实稍作加工的小说，如果你找不到，我还可以带你去关于雪山的一些娱乐化的作品。” “雪山，阿贝多哥哥就在雪山，他肯定很懂哦！”可莉跳起来，压着声音喊。 莫名摸了摸可莉的大帽子：“改天我们可以去一起见见阿贝多哥哥哦，不过今天莫名哥哥有事，没办法陪小可莉一起去了呢。” “莫名哥哥不用管可莉，可莉跟着丽莎姐姐也很开心！”可莉眯着眼睛灿烂地笑着。 真实情况不得而知…… “多谢您了。对了，您知道有哪些书籍是关于大概一千六百年到两千七百年前之间的这段时间内关于攀登雪山的吗？”莫名突然又想到了那颗陨石的年龄。 他隐隐感觉，这如此崭新的陨石也许和背后的故事有所关联。 “大约两千年前啊……”丽莎想了想，两千年前的古老故事和古老人物…… “两千年前，那时候蒙德最为出名的雪山叫做尖帽子峰，因为这座雪山被称为不可征服之峰，无数的冒险家们尝试过许多次都没有办法登上绝顶。 所以，如果要说两千年前攀登雪山的话，我想应该和尖帽子峰离不开关系，呵呵。 关于尖帽子峰，我知道有几本书哦。 就比如冒险家克莱多诺所写的〈通天顶〉，当时的地理志讲述的尖帽子峰登山记录，以及冒险家莱纳德所着的〈山与海之书〉。 其中，〈通天顶〉是结合克莱多诺自己的经历以及同僚的经历所着的小说，登山记录是关于历次攀登的新闻纪实，〈山与海之书〉则是莱纳德的笔记。” 丽莎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对于这些故事还是记在心上的。 莫名仔细想了想，他需要既真实又详细的文本，那么无论是小说还是纪实都不符合要求。 “那就请让我看看〈山与海之书〉吧。”他笃定地说。 丽莎领着莫名走到角落，将那本古老的薄薄书籍抽出来交给莫名。 莫名道了谢，翻开后研读起来。 很快，他就找到了关于攀登雪山的记录。 但因为岁月的侵蚀，很多文字都看不清楚了，即便如此莫名仍旧大致看出了故事的脉络。 这位名叫莱纳德的冒险家攀登尖帽子峰未果，同伴也死在了征途上。 “是这样的故事啊……”莫名托着下巴，对于当时所有的冒险家而言，这种失败都是令人失望和沮丧的。 但彼时能够和莱纳德一样历经挫折后仍旧有勇气的冒险家，似乎没有几个。 他合上书，书的封面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似乎是风之翼的图像？风之翼……那么早就出现了吗？” 莫名带着疑问，前去询问丽莎。 从博学的丽莎口中得知，这位莱纳德正是为风之翼问世而奠定基础的人，他虽然没有设计出完整的风之翼，但却让后人在他的肩膀上成功发明了风之翼。 说起来，他曾经构想了很多飞行具，这是因为他作为一个大冒险家始终没能征服尖帽子峰，故而才设计这些东西希望后人能够完成自己未竟之事。 原来是这样…… 莫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个莱纳德对于尖帽子峰可真是有强烈的执念啊。 莫名又看了看克莱多诺的《通天顶》以及曾经的登山记录，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那本小说说是根据亲身经历改编，但恐怕……除了作者真的有进行过一次失败的攀登以外，其他全是编的…… 可是，莱纳德已经是死了上千年的人了，他又怎么可能和现在的世界产生什么交集呢？ 虽然在莫名印象中，夜兰梦里的那座山的确擎天而立，哪怕是山路也只有短短一截，但这并不能说明那就和莱纳德有什么关系。 冥冥中，或许有什么能将这些事物联系起来，星体和莱纳德差不多算是同一时期的造物，并且星体的碎片形成的陨石能够将攀登雪山的执念投入接触者的潜意识，莱纳德又恰恰是对于那件事耿耿于怀并做了毕生努力的人。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莫名正想着，突然有人拍了拍他肩膀，他回头一看。 “我草，史蒂夫？” 他心里一惊，史蒂夫怎么会在这里？ “史师傅，你在这里做什么？” “查阅一些建筑的资料，很巧啊，你也在这里。”这方头人脸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语气也很平淡。 这家伙真是的，从来不会放下自己的老本行。 莫名嘴脸抽搐了一下，正要说些什么，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他脑海里。 第138章 深渊教团的溃败 “史师傅，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您能不能考虑考虑？” 莫名知道这史蒂夫似乎不大好说话，故而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你说说。”方头人脸上古井无波，莫名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呃，我出钱，您给我盖个小房子怎么样？放心，只是普通的小木房，里面什么内饰家具都不需要，就和璃月郊外的一些小木屋差不多就行了。您看……”莫名心虚地试探着。 史蒂夫看着他，像素的脸无悲无喜。 “就这？不要钱。” 开玩笑，这种要求对于他来说真是看不起人，像是别的什么人都是想方设法求着自己盖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可不愿意在那些丑东西上浪费时间。 但是璃月最最普通的小木屋，对于他而言根本就是举手之劳。 “啊？真的？”这大大出乎了莫名的意料，不是说这方头人很难说话吗？ “我以为有什么事，居然仅仅是这样，你是不是小瞧我？”史蒂夫呛了他一句。 果然，这货确实那么好说话。 “不不不，怎么会呢，只是我哪好意思麻烦您，耽误您宝贵的时间……”莫名赔着笑脸说。 “嗯。三天后我回璃月，带我去你想要建房子的地方就行，地皮问题你自己解决。”史蒂夫说完转身就走了。 啧…… 真是特立独行啊。但是对于他这样的家伙，也确实有这个资本。 万一他在提瓦特都能开创造模式，那岂不是天下无敌…… 莫名离开骑士团图书馆，临走时见丽莎倚在桌子上悠哉地喝着咖啡。 “多谢你了丽莎小姐。”他客套说。 “诶呀呀，真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以后就叫我丽莎姐姐吧，像你这样好看的孩子，在这之前我只见过两个呢。”丽莎抬起头，露出那种成熟的笑容。 莫名心里一痒，赶紧低着头小声来了句：“那我先走了，再见丽莎小……丽莎姐姐……” “再见呦。呵呵。”丽莎看着莫名离开的背影，她隐约感觉到这莫名似乎不是普通人。 真是有趣啊。 “咦？莫名哥哥这是怎么了？”小可莉在一边看到莫名这窘迫的样子后，天真的她发出天真地疑问。 “可能是有急事吧。”丽莎笑了笑说。 莫名出了骑士团，心还在砰砰跳，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个丽莎姐姐真是有那种奇怪的韵味。 要是夜兰也这样…… 呀，我都在想什么呀！ 莫名尴尬得无地自容，他红着脸，身子不由自主抽搐了一下。一想到自己那个羞耻的想法，他就忍不住想发泄出这种尴尬的情感。 他顺着阶梯往下走，强行将思绪拉到关于雪山梦境的事情上。 他突然想到，这样的关于星体的问题，莫娜那肯定是专家啊！为什么不问问神奇的莫娜呢？ 但是莫娜现在在哪呢…… 莫名刚放开感知，打算找一找莫娜，忽然，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从高处俯看着蒙德侧门的方向，眉头皱了起来，然后动身跟了上去。 孤云阁上，自地脉引导的传送网络之中，一股狂肆地凶恶力量被疯狂的输送，自下而上喷薄而出，直直冲着那漆黑的巨龙撞击过去，这强大的能量迎着巨龙口中喷吐的波动，电闪雷鸣之中轰击在它的嘴巴里。 能量之间的剧烈碰撞，以及这能量黑龙的顷刻崩碎引发出了天地之间无法想象的震动，一股接一股冲击波源源不断地辐射四周，被齐苗的风暴层层削弱，渐渐平息。 化身莫名见势不对，急忙创造出一层层的岩盾，但在这伟力面前却无济于事，就像被巨锤敲击的饼干，瞬间就层层破碎。 眼看那冲击就要侵袭到他和夜兰，一层金黄的护盾闪耀在他们身前。 那是齐苗释放的岩元素护盾，是以护体罡气为基础，以岩元素力进行本土化形成的。 由于他还不熟悉这种转换与释放，所以动作反而落在了莫名后面，好在及时完成了。 在这冲击波中，三个人直面震荡，因为有那层护盾，故而并不担心。 空不可置信地盯着天空中的变故，纵使冲击波席卷一切，也只是吹动他的长发与衣襟。 “怎么会……”他对这一切感到无比震惊，那居然是渊龙自己的力量？他居然被自己的力量毁掉了？ 怎么可能，这些力量不应该灌输到每一处锁扣的环节吗？ 难道是他们…… 不，夜兰绝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难道是…… 他凌厉的眼神顿时停留在莫名身上。 见他如此可怕的眼神，莫名反而一点害怕也没有，他眯着眼，直直地反盯着空。 “你可以和我较量较量，深渊的王子殿下。不过如果你输了，请恕我僭越，要把你投入监牢中了。对了，夜兰会不会出手，我可不敢保证。”齐苗双手抱胸站在莫名身前。 夜兰总是感觉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几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待风波渐渐平息，天空恢复了寻常的天象，太阳暖暖地躺在天上，披盖着白透透的纱衣。 它也渐渐往山顶靠拢了，一下午就要这样过去了。 孤云阁恢复了平静，周围的海域也放晴了。 只有中间的小岛，变成了只有几块石头的浅滩。 在空的身后，随着莹紫色的三角扩散，在三角中间打开一道璀璨的圆形传送门打开，一名穿着长袍的似乎是使徒咏者之类的深渊怪物出现。 “王子殿下，我们的计划暂时失败了。对于他们……” “走吧。”空眼神再次淡漠，他这一次并没有继续纠缠，转身踏入了传送门之中。 “看来这一次，深渊教团吃了个相当大的亏，在孤云阁的布置彻底溃败了。”确认他们走后，齐苗这才放下双手。 “他们暂时不会把奥赛尔怎么样了。此事需要告知凝光，同时加强孤云阁的警戒力量。”夜兰很快就做好了之后的规划，对于她而言这不过如喝水吃饭一般轻松。 “我得先去北斗船上，那些兵器还等着处理呢。”齐苗伸伸筋骨，今天打了荧的哥哥一拳，如果他那一拳发力，说不定一拳就给他打骨折了呢。 “我说，你刚才真的不怕和他打一场？”莫名挑着眉，斜视着齐苗。 “就算打不过，跑也没问题嘛。”齐苗耸耸肩，“走了。” 言毕，他施展缩地成寸，如离弦之箭般射向海面。 “这小子……” 化身莫名哼唧哼唧鼻子，掐了一个手印，化成光粒汇到了夜兰的幽奇腕阑中。 夜兰摸着手上的手镯，就在这里，藏着一个和莫名几乎一样的家伙。 “谢谢你了。”她向着蒙德的方向露出微笑，接着动身前往玉京台。 至于孤云阁上的陨石，那就不是她要管的事了。 第139章 又见愚人众 莫名循着熟悉的气息，进进出出兜了个圈子，一路跟到了旅馆一样的地方。 “歌德大酒店……”莫名看了这里一眼。 愚人众应该就是住在这里了，但他并没有接到相关的任务，没有必要潜入进入。 当下是非常时期，愚人众进进出出毕竟不安全，难道蒙德骑士团对他们一点防备没有吗？ 去找荧吧，看看他们进展如何。 莫名不再纠结愚人众的行动，从蒙德城赶到清泉镇。 但在清泉镇，莫名并没有找到荧她们的踪迹。当他来到这里的处理点询问一番后才得知，他们已经被晨曦酒庄邀请了。 “晨曦酒庄？那好像是迪卢克的地盘，这迪卢克也有自己的情报网，他是不是已经注意到我了……呵，无所谓。”莫名当即便赶往不远处的晨曦酒庄。 他找仆人管家各方打听，终于从爱德琳女仆长口中了解到了荧的动向。 她们前往石门，而石门是从蒙德到璃月的一处国界点，商路贯穿石门，连接两国。 他无奈前往石门。 莫名正在赶路，忽而又察觉到了愚人众的气息，这周围竟然也出现愚人众了？ 直觉告诉他事情并不寻常，愚人众的动作有些可疑。 他停下脚步，虽然同荧汇合很重要，但是愚人众的动向更重要。 他顺着那气息悄悄跟随，路上也有隐隐约约的车辙之类的痕迹。 不多时，他就见到了一切的源头。 那是一些被隐藏在石堆下的木箱，打开后里面空空如也。 “这木箱的标签……没有标签，而且形状有些怪异。奇怪，这是哪里的货箱，里面又会有什么呢？”他伏着身子，观察着周围的地面与低处的岩壁。 经过仔细地检查，他在地上几步远的位置发现了一些怪异的碎屑，这些碎屑并不是木屑，也不是周围的砂石，而是灰白中透出一丝淡蓝的颗粒。 摸在手里，似乎能感受到元素力在这碎屑中的穿流。 这似乎是陨石的碎屑？ 难道说这里也曾经有陨石吗？ 而且这箱子，看起来其八个面并非是来自同一处厂家，甚至有些都根本不是一个国家，其标准存在明显的差异，导致这箱子被拼凑出来后显得奇形怪状，勉强是个方体。 但是，这样拙劣的手段，对于愚人众而言实在是太过于欲盖弥彰了，他们完全没必要这样做。 如果不是自己能够分辨出他们的元素力dna，恐怕这样可笑的手段，他会当成盗宝团们的作品。 莫名脑海中开始分析。这陨石碎屑出现的实在是蹊跷，他确信，箱子里装的肯定不会是陨石。 如果愚人众真的利用箱子来装陨石，那么就算是有碎屑，也应当在箱子附近，而不是几步远的距离。 无论是装进还是取出，可能出现的剐蹭产生的碎屑都不会飘这么远，陨石没有那么小的密度。 他们借着这场陨石雨，伪造了一处盗宝团偷运陨石的假象。 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莫名正思考着，在他的感知中又出现了一个陌生的气息，这气息并不属于愚人众。 莫名索性变做草地上一株微不足道的小草藏了起来。 来人穿着黑色的大衣，有一头火红的头发，板着个脸，明明看上去很英俊，但这副扑克脸令人感觉不好相处。 莫名忽然想起来，之前似乎在晨曦酒庄外看到过这个身影，这人其晨曦酒庄的人？ 此人也发现了这箱子，他还发现了零散的石堆。 “看来，似乎有人捷足先登了。”此人自言自语说着，仔仔细细盘查了四周一通，箱子里外也查看了一番便离开了。 待确认他走后，莫名并没有显出本相，而是仍旧保持着小草的样子。 那人有独特的藏身手段，尽管他在感知中已经走远，但不排除那是障眼法。 之前夜兰跟踪莫名的时候就用过相似的技巧，以致莫名无法判断她的真正位置。 又过了一会儿，那人的气息突然瞬移到了不远处，然后渐渐远去。 果然，方才他就潜藏在附近，还好莫名机灵，不然就吃了这个亏。 莫名出于谨慎，又等了一会，确认没问题后才显出本身。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晨曦酒庄，善于侦察与反侦察，这个人恐怕就是迪卢克了。”莫名看着迪卢克远去的方向，心中感叹这迪卢克也确实是个人物。 就在这时，他忽然又感受到了优菈的气息，正在向这里靠近。 “怎么回事，怎么一个接一个的？”莫名叹口气，他可不想让优菈看到徒增误会，毕竟优菈身为游击骑士队长，警觉性很高，未必不会怀疑自己。 所以莫名又变成小草伏在地上，等待优菈走过。 很快，优菈的身影出现在莫名并不宽阔的视线内。 变成小草后，他的视野也发生了变化，从下而上看着优菈，反而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尤其是优菈走向这里，越来越近。莫名从来没好意思仔细看优菈身体的每一处，但当前的视野中，这反而看得更清楚了。 但优菈根本不知道，她只是发觉了一丝奇怪的踪迹顺着那踪迹追到的这里。 这些踪迹中，有的是愚人众留下的，有的是迪卢克故意制造出来的。 迪卢克知道骑士团会有人在这里巡查，所以用这种方式引起他们的注意。 “优菈身材真好啊，就和夜兰一样，唔……是不是有些冒犯了……”莫名正在做心理斗争，在他的视野里，优菈迈出了一步，她华丽的高跟鞋在莫名眼中变得无比巨大，遮蔽了整个天空，覆压下来。 优菈一脚踩在了莫名变成的小草上，尖锐的鞋跟精准的扎在他身上。 “啊！”莫名惨叫一声，这突如其来的吓人叫声将优菈吓了一跳，她后退一步，将背着的大剑拿在手里，警戒地看着四周。 然后，在她凌厉的眼神中，前方地面上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在草地上蜷缩着。 “莫名？你怎么在这？怎么回事？”优菈万万没想到，那惨叫居然是莫名发出的，但是他刚才在哪呢？ “诶呦呦……诶呀……我腰都让你踩断了……”莫名缩成一团，脊柱仿佛一节节爆裂开了般钻心的疼。 他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被人猜上一脚，这草地这么大，怎么偏偏踩到了他身上。 优菈皱着眉头，瞪着眼睛看着他。 踩……怎么回事…… 第140章 优菈的心事 优菈蹲在莫名身边，推了莫名一把：“你别什么锅都让我背，跟我有什么关系？” 莫名在地上一声不吭，脸上的痛苦神色没有半点减轻。 半晌，他才缓过劲来，将事情支支吾吾告诉优菈。 “也就是说，你有在偷看我了？”优菈冷着脸慢慢站起来，莫名抓耳挠腮无言以对。 “啊，也不是偷看，没有那回事，只是……咳，一些意外的因素……” “起来。”优菈轻轻踹了他一脚，莫名挣扎着从地上吃力地起身，猝不及防他一点没有准备，结结实实被踩了一脚。 唔，可能对于某个世界的某些人，巴不得优菈踩他一脚吧…… “这次的事，你我就算两清。说说你的发现吧。” 优菈板着脸，倒是没说出记仇之类的话。 莫名扶着石壁，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优菈认真听取后，也在周围细细观察了一番。 的确，这里确实像盗宝团简陋的废弃藏宝处，只不过存在一些疑点。 而莫名的看法，的确更加合理。 “这样说来，确实是愚人众在搞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优菈低着头，看着草地，小声呢喃。 莫名在一边看她这副神情，便伏下腰，看着优菈的脸。 优菈似乎走神了，对于莫名的行为完全没有注意到。 莫名又凑近了些。 优菈仍旧在独自发呆。 莫名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优菈回过神来，仍旧有些迷茫地看向莫名。 那一丝迷茫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怎么了？” 莫名直起腰来：“这话该我问你啊？你怎么了？” 优菈摇摇头说：“没什么。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什么吗？” 莫名端着下巴，眼珠子动了动，说：“嗯……应该还会有别的什么，不过需要一些条件。” “什么意思？” 莫名摊开两手：“你肯定是知道什么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优菈“嘁”了一声，背上大剑：“劳伦斯家族的一些事情，和这事无关。” 劳伦斯家族？那个野心勃勃的旧贵族家族啊…… 莫名点点头，这是优菈的家事，确实没必要对他这个外人细说，反而是他想多了。 “还有一些可能存在的痕迹，我们看看这箱子里面有什么细节吧。” 方才莫名还没来得及仔细看看箱子里有什么细小的线索，就被突然出现的疑似迪卢克的家伙打断了。 莫名再次打开木箱蹩脚的盖子，一个又一个地查看着。 “里面什么也没有，嗯……有一些被剐蹭刻划的痕迹。看来是一些非常坚硬的东西。”莫名和优菈两人分头各自检查，然后碰头交换信息。 一番交流后，他们将箱子里物品可能的猜想列出来。 其一，大量的摩拉。摩拉坚硬，而木板老朽，在路上的颠簸中可能出现一些细小的痕迹。 虽然不少痕迹看上去是刻痕，但并不代表摩拉留不下这样的痕迹。 其二，蒙德的酒。蒙德的酒瓶，有不同的形制，有些是封存在木塞下，被扎带和皮纸包裹捆缚；有些则是被瓶盖箍住，而有些瓶盖的边缘是很锋利的。 未必没有可能是瓶盖留下的痕迹。 其三，矿石。矿石的可能性不小，满满登登，坚硬而不规则，有些矿石其本身就有锋利无比的边缘。 其四，陨石。虽然陨石的可能性因为一些欲盖弥彰的碎屑而变小，但至少说明他们在布置这个现场的时候是能够搞到陨石碎屑的，那么未尝没有可能他们就是在偷运陨石。 其五，兵刃。这箱子内部并不宽敞，巨大的兵器肯定是放不下的，但是放一些枪头，一些箭矢，一些单手剑刃，都有可能。 只不过，这些东西虽然能留下痕迹，但理应留下数量更多分布更广的痕迹才是。 然而即便如此，也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其六，金属材料。加工过后的金属材料，并不属于矿石，但同样拥有着留下刻痕的能力。 他们暂且想到了这六种东西，无论是那一种，都不是小事情。有些不过是商业反面的犯罪，有些已经涉及到了战略资源的范畴。 那可是重罪。 优菈神色仍旧十分难看，看得出，家族内部的事情让她有些费心。 但没过多长时间，优菈的眼神坚毅起来，脸上些许的茫然也一扫而空。 她一定是想通了某些事情。 对于她的家事，莫名不好过问，看到她有了决断，莫名也放下心来。 这样英姿飒爽才是优菈嘛，扭扭捏捏愁眉不展，可不是游击小队长的作风。 处理了这些事，优菈问道：“你不是和那位旅行者一同参与陨石的相关事宜吗，怎么在这里？” 莫名抖了抖眉毛：“这有什么的，那些小事她们自己都能解决。我只是发现了愚人众的踪迹，所以才跟过来。 对了，优菈，我问你个人，一个穿着黑衣服，火红头发，死鱼眼扑克脸，用大剑的人，你认识吗？” 优菈听了他的描述，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说的这个人，不正是迪卢克吗？描述的很详细，很贴切，你遇到他了？” “在你来之前，他也来过。”莫名实话实说。 “迪卢克也来了这里？……好的，我知道了，这事倒是奇怪。难道……不，以他的身份，绝不可能。”优菈得知这个消息后，瞬间想到了很多种可能，但一一都被她否定了。 迪卢克作为蒙德数一数二的老板，家族也是贵族，他不可能有那样的举动啊？据优菈所知，迪卢克对于贵族身份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事情一定有其他的解释…… 看优菈又陷入到了心事中，莫名叹口气，短促地吹了几声口哨。 后面的一些麻烦事就交给优菈去处理吧。 第141章 认知世界的本原，可能出乎你的意料 莫名与优菈在林中分别，与这位动人的骑兵队长合作很愉快。 莫名本来打算前往石门去寻找荧，但是略一思量，便明白过来。 石门这种地方，向来是商业枢纽，这晨曦酒庄又是蒙德商业大牛，肯定是有别的什么杂事委托给了荧，这种事对于莫名而言毫无益处。 他们忙于这种杂事琐事，定然是发现不了什么的，顶多就是搞明白怎么处理陨石而已，仅此而已了。 就这样忙活下来，肯定会一无所获，迟早回冒险家协会交白卷，不如直接去冒险家协会等她们得了。 迈进蒙德城，莫名几乎是瞬间就捕捉到了莫娜的气息。 莫娜回到蒙德了？ 莫名循着莫娜的气息，在一处小房子门前停了下来。 这里应该就是莫娜的住所了。 莫名敲敲门，很快里面就传了出来脚步声。 门被打开了，戴着大帽子的莫娜站在门对面。 “嗯？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你监视我？”莫娜立刻警觉起来，她才刚刚搬到这里租房住，甚至设备也是才筹齐，这莫名就登门拜访了。 莫名看看里面，一眼扫过去琳琅满目的各种仪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实验室呢。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 我有我的手段，完全没必要偷鸡摸狗好吧。” 莫名两手撑着门框，心说你这人还真是小瞧我，找个熟人都要靠一些非常手段，那真是有够无能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了。”莫名直起身子，“关于天降陨石的事情，满城风雨，你不会不知道吧？” 莫娜叹口气，让开门口：“进来说吧。” 莫名进了门，莫娜的生活空间很狭小，原本就不宽敞的房间内陈列着各式各样莫名没有见过的仪器，显得更加拥挤。 “你这是住的地方吗？”莫名嫌弃地问。如此精密的仪器，一眼看过去都是摩拉的气息，莫名小心翼翼生怕碰到磕到。 “一边生活一边工作，这不是很好吗？”莫娜不以为意。她能有个廉价的居住的地方就不错了…… “好吧。”莫名找到一张不大的小凳子，坐在上面，“那我直说了。对于这次陨石雨，你有什么研究吗？” 莫娜在自己的工作台前不知道捣鼓什么，回答也漫不经心：“没有。这种事有什么好研究的，很正常的天文现象。” “正常？”莫名站起来，走到她旁边，看她似乎是在组装什么。 “正常吗？嗯……比如说，没有陨石坑，接触者会陷入沉睡，梦中都是在走雪山山路或者攀登雪山，这也是正常的吗？” 莫娜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回过头来：“这样的话，的确有些非同凡响。嗯，这种事还得是需要我出手啊。” “可不么。”莫名微微一笑，“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当然是你出马了。 对了，不用着急，会有人找你的。” “嗯？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也会占星术？”这话倒是让莫娜感觉有意思。 莫名摇摇头：“当然不是，我这是分析。迄今为止我分析的事情，大多都是准确的。” “分析？可是分析会因为各种因素遇到差错，可不能过于自信啊。” 莫娜很清楚，有多少人迷信自己的头脑，但是经过她的占星术占卜后，结果证明他们都是错误的。 “嗯，的确可以这么说，所以我说大多。其实很多事情，在了解了基本的规律后，都能自行推演出来，真正困难的是找到线索，联系线索。 毕竟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而且游历过很多世界嘛，还是有些见识的。有的世界，占卜术没那么可靠。” 这倒是激起了莫娜的兴趣，她坐在另一张凳子上，问道：“那你说说，如果占卜也不可靠，什么可靠呢？你所说的分析？” 莫名摆摆手：“你恐怕理解不了。你知道智能生物理解世界，靠的是什么？ 靠的是数学，和哲学。 所以说，想要解析宇宙的奥秘，理论上只要有足够的算力就可以了。 来到这个世界，失去记忆，失去力量，这些对我而言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失去了曾经的算力。 毕竟，哪怕是你的占星术，很多时候也是要计算的吧？” 莫名的这个回答，倒是在莫娜的理解范畴之内。在她学习占星术的时候，也曾为各种数学运算而头疼。 “你说的有道理，也许真如你所说吧。那么就看看到底会不会有人来找我吧。”莫娜说完，又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莫名看着窗外，此时天色渐渐暗下去了，之前化身与夜兰在孤云阁所经历的事情，他通过化身也略知一二。 深渊教团针对奥赛尔的计划暂时搁置了，只是不确定会不会有其他的问题，还不能彻底放心。 等了一会，屋子里光线暗淡，莫娜开了灯，将自己组装好的仪器架在地上。 “那是观星仪？”莫名问了一嘴。 “嗯？嗯……听名字，应该是差不多的功能吧，只不过不是这个名字。你怎么知道的？”莫娜看了看地上的仪器，上面也没有标作用啊？ “分析，我只是根据它的样子随口猜了一句罢了。” 正在这时，莫娜的家门突然被敲响。 莫娜看了莫名一眼，前去开门。 来者是冒险家协会的人：“莫娜小姐，凯瑟琳小姐邀请您去冒险家协会。” “哦？嗯，好的，我会过去的。”打发走了来人，莫娜回头看着得意洋洋的莫名，莫名伸出手打了一个响指，一脸臭屁。 “你说的倒挺准的嘛。走吧，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 莫名欣然答应。 开玩笑，就荧和那位不甚靠谱的皇女，还被安排了一堆琐事，能有什么像样的收获就见了鬼了。 最后还不是要灰溜溜回到冒险家协会，说不定还去图书馆找过自己呢。 莫名和莫娜出了门，此时天空中的月影渐渐显露，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 第142章 八重宫司的邀请 说起齐苗那一头，经过莫名的指示，他打算跟随北斗在死兆星号上待一段时间。 处理完了深渊的事情，确认他们都已经离开后，齐苗踏冰而行，飞快地看着地图，估算着北斗船队的速度。 终于在天黑之前，齐苗再次登上了北斗所在的旗舰。 那些兵器就被陈列在甲板上，已经被海水打湿，齐苗注意到，兵刃的数量相比之前变得多了不少。 “怎么样，事情处理的如何了？”北斗站在舰艏的巨大弩箭前，看着船队乘风破浪。 直到齐苗回来，她才走下来。 “处理好了，深渊教团暂时不会再在孤云阁闹事了，船长，你可以放心继续你的航行了。” 听闻了齐苗回报的情况，北斗点点头，她将自己的决定告知莫名：“那样最好。不过，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先头舰队直接返航璃月，不再耽搁，顺便将这些兵器交给千岩军，然后视情况决定要不要继续进行贸易。 你作为凝光的部下，刚好能担当证人这个角色，否则还真不好解释这些东西的来路。 你走的这段时间，我命人将所有船只上的伪造兵器都集中到了死兆星号，而死兆星号上的货也分到了其他的船舶，死兆星号带着几艘战斗舰先行赶回璃月。” 莫名听后，看着北斗爽朗的笑容，心中暗自敬佩。 虽然北斗总是让凝光头疼，虽然玉京台有很多诋毁北斗的声音，但是这位船长的确是一个很有原则也很讲规矩的人。 只不过，北斗的规矩和凝光的规矩，并不相同罢了。 “你来的正好，你既然能被凝光看中，除了本身的战斗能力之外，想必一定是个聪明人。 关于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打算说给你听听。哈，这也算给凝光那女人的一个交代了。”北斗揽住齐苗的肩膀，带着他进入船楼里，观星进进出出，测绘着海洋发生的变迁。 万叶虽然是见习船员，但是也有些来头，偶尔也能作为北斗的一个智囊。 迎来了齐苗后，死兆星号便万事俱备，在北斗的号令下，开始加速。 从浩浩荡荡地船队中，也有几艘战斗舰分了出来，跟随北斗一同返航。 其他的战斗舰护航着慢悠悠的货船，向璃月靠近。 对于莫名而言，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但是对于稻妻，日子却仍旧是那样。 再说回成却那边，神里绫华想起八重宫司对社奉行的交代，而此时成却正在这里，这的确是最好的机会了。 “对了成却，你知道八重堂的总编是谁吗？” 八重堂？当然知道了。但是成却可不能表现得像知道太多东西一样，毕竟他才刚来稻妻，而且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熟人。 知道太多事情，反而会让社奉行这样的高层心生怀疑。 他木讷地摇摇头。 “八重堂的总编，就是鸣神大社的宫司，八重神子大人。” 见成却点了点头，绫华继续说：“八重神子大人对于您的作品可是相当满意呢。 而且，她也想见见你哦，她特地吩咐过我们社奉行，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把你引荐给她。” 要见我？这位总编打的什么鬼主意，我不过是一个靠抄袭混日子的所谓“小说家”罢了，真见面岂不是露馅？ 而且，恐怕鸣神大社那边也知道我是个偷渡来的了吧，虽然手续健全，但是要真有有心人追究，恐怕也要倒大霉啊。 “呃，这个嘛……这位八重宫司是个什么样的人，找我干什么呢？”成却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希望能混过去。 “八重宫司大人是一个很能干的人，和她的合作总是很顺利，她的头脑有很多绝妙的想法。 哦，对了，她还是将军大人的眷属，在稻妻有相当高的地位。 至于她为什么要找你，似乎只是单纯想见一见你。” 我擦，这个八重宫司居然还有这么大来头？啧，风神的眷属是风龙特瓦林，虽然论打斗自己不怕，但是若和特瓦林为敌，那就是和整个蒙德为敌。 温迪那家伙装模作样，到底有哪些本事还不知道呢，最好他真的只是单纯的菜。 岩神的眷属……岩神似乎没有眷属，仙人算不算？嗯……应该是不算的吧。 雷神眷属八重神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可不好说。 能不打交道最好离她远远的。从绫华的讲述中，成却猜测这位八重宫司应该是个很有头脑的人。 这样的人，还身居高位，实在是麻烦。 更别论她的借口找的那么随便了。 成却本来想拒绝，可是转念一想，所谓富贵险中求，这个八重神子又是八重堂总编，又是鸣神大社宫司，又是雷神眷属，恐怕在稻妻属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种。 与她结识，对于扩展社交圈大有好处，就算看上去她别有所图，也不失为一个良机。 思来想去，成却迟缓地点了头。 “嗯……八重总编有说什么时候吗？” 看这意思，成却是答应下来了。这让绫华感到一阵欣喜。 本来她也希望成却能去探一探八重神子的口风，虽说雷之神发布了锁国令和眼狩令，但是八重宫司对此又是什么态度呢？ 如果她也支持，那么自然是要提防。 但八重宫司向来思维敏捷头脑精明，这种事她也有大可能不支持。 这样的话，事情就容易一些了。 而身为社奉行的话事人，绫华的兄长虽然有心试探，但这个险却不能轻易冒。 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那就说明你本身对于其正确性产生了怀疑，如果八重宫司站在对立面，那么将军大人一定会知道社奉行有小心思。 那样的话，想要再开展行动，可就费力多了。 而成却身为一个外国人，由他来问最合适不过，外国人不理解这种做法那是理所当然的，并且社奉行招揽成却这种事，外人可是谁也不知道。 “她没有明说，所以由你自由决定吧，做好准备了请告知我，我为你安排。 希望你能在和宫司大人的相处中，问出她对于眼狩令的态度，这对我们很重要。” 我们？指的是你我，还是你们社奉行？ 成却心中有所疑问，但这位白鹭公主显得很真诚。从她的种种表情细节来看，她的真诚是发自内心的。 还真有这么温柔这么好相处的达官贵人，怪不得稻妻人对她评价那么高，真不愧是大家闺秀啊。 成却点头应允，他确实需要做做准备。 第143章 狐狸小姐指点迷津 成却说是为见那位八重神子做准备，但是他哪知道准备什么，他根本就不了解这个人。 去坊间打听打听八重神子都有什么喜好吧，投其所好，向来是不会错的。 正好今天有机会光明正大地在稻妻城转悠转悠，好好体会体稻妻风情。 成却这样想着，就在稻妻城溜达，只是他身着怪异，难免引来诸多注视。 他如此大摇大摆，当然也是为了给所有人传达一个讯息：我踏马来稻妻城啦！ 偷偷摸摸来或许勘定奉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吃个哑巴亏就得了，这么嚣张那让人知道了岂不是怀疑勘定奉行有什么暗箱操作，往来离岛和鸣神岛的人可不少，成却此人也是很有辨识度的外国人。 成却当然是故意的了，他仔细分析了一下，当下看似不太平安，但也正是一举解决后续诸多问题的机会。 搭上八重神子这条线，然后借势将勘定奉行的种种隐患祓除。 所以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怎么安稳坐上八重神子这个大佬的顺风车，自己不过是一个欺世盗名的小作者，怎么才能和那位稻妻二把手愉快合作可确实不容易。 而且，他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化身，贸然潜入雷神眷属的地盘，会不会有什么风险，尚未可知。 稻妻城和璃月不一样，璃月人来人往，繁华无比，稻妻虽然也算热闹，可是并没有像璃月说书人那样的馆驿，就算是坊间流言，也不好打听。 逛了一上午，成却基本摸清了稻妻城显眼的各路场所。 他随便落座了一家小吃店，点了具有稻妻特色的味增汤和绯樱虾仙贝。 这是他第一次在稻妻消费。 正等着，在他旁边，一个狐狸耳朵的粉头发女人坐了下来，点了乌冬面，还专门要了不少油豆腐。 成却权当是拼桌的，毕竟这小吃店确实也没别的座位了。 “你这打扮，是外地人啊。”那女人看了看坐在一边的成却说道。 “是啊，头一次来稻妻。”成却回答道。 那女人不再说话，成却看着她这身衣服，却和鸣神大社的巫女有些相似。 “请问，你是在鸣神大社工作吗？”成却不敢确定，毕竟她这穿着可比巫女们大胆多了。 但是这种怪人多的很，今天上午他还看见一个大块头袒胸露乳的长角家伙和一帮子小孩打牌呢，而且还输了个精光。 稻妻有这些奇装异服的家伙也不足为怪，更何况此人穿着也不过是有些抓人眼球罢了。 那女人听了一愣，然后微笑着点点头：“我呀，是鸣神大社的编外巫女，所以不用一天到晚都穿那些正式的服装哦。” 果然是鸣神大社巫女，成却心里窃喜，他继续问：“那，你知不知道八重宫司啊？” “八重宫司是鸣神大社的大巫女，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太好了！ “八重宫司有什么爱好吗？” 狐狸女人耳朵动了动，眼角藏着狡黠问：“诶呀，你问这个是要做什么呢？难道，你是专门来稻妻追求八重大人的吗？” 成却脖子一梗，连连摇头：“哪的话。是八重宫司要见我，我不得……是吧？” “嗯？”狐狸女人不依不饶地笑望着他。 成却只能轻轻拍着桌子：“就是那个……诶，懂了吧？ 啧，就是……投其所好……诶，这下明白了？” 狐狸女人露出得逞的笑容，慢悠悠地点头：“哦～懂了懂了，可是八重宫司为什么要找你呢？” 成却一脸愁容：“我哪知道呢，我就是一个小作家，没什么本事，谁知道她找我干什么呢。” 哦，原来是你呀。 狐狸女人点的乌冬面到了，她咬了一口油豆腐，接着说：“这样啊……你应该知道吧，八重宫司她是八重堂的总编，当然是喜欢轻小说了。 你是作家，不如带一些自己写的轻小说给她？” 成却看了看前台，自己点的东西还没到，只能干等着：“我就写了一本，她估计也是看过了。她小说比我看得多多了，我上哪给她找去。” 狐狸女人将油豆腐整块咽下，接着说：“嗯，这样啊，八重宫司有什么其他喜好，连我也不清楚呢，毕竟我只是个编外的巫女啊。 但是今天我见八重大人心情很好，说不定今天你去找她很合适呢。 人一心情好，就很好说话了。” 成却喜上眉梢，果然还是内部人士知道得多，他连连答应，自己的饭食很快也上来了。 “那八重宫司都在什么地方呢？”成却一边吃着一边问。 狐狸小姐擦擦嘴角说：“她呀……应该就在鸣神大社吧。 怎么，你对她一点了解都没有吗？” 成却摇摇头说：“我一个外地人，怎么了解呢。 这八重宫司要是个慈祥好说话的还则罢了，要是个凶神恶煞的可就坏了。” “为什么就不能是温柔可人的呢？”狐狸女人问。 成却又是摇头：“难说啊难说。你想啊，这八重大人是管祭祀典仪种种事情的，而且听说还是神明眷属，那不得是几百年几千年的老妖怪？ 这老妖怪怎么可能温柔可人呢？不吃人就不错了！” 狐狸女人露出戏谑的笑容，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这就不对了，我虽然没见过八重宫司却也知道她是兼具美貌与智慧的八重神子大人呢。” “美貌？啧……也许吧，可是那也是个老妖怪啊。 你想，过了那么久，什么人没见过，要是给别人都是好脸色，活着多累啊？ 更何况她老人家还是管理层，管理层有几个善茬。只希望她别给我穿小鞋啊。” 狐狸女人吃完了乌冬面，临走前告诉成却：“你就放心大胆地去见她吧，我想八重大人一定不会给你穿小鞋的。” “那借你吉言了。”成却谢别了那狐狸女人，盘算着可能出现的状况。 算了，吃完这料理，赶紧再抄一篇小说出来，带去鸣神大社见一见那位八重大人。 就算是龙潭虎穴，也得闯上一闯了！ 第144章 是你? 成却作为化身，相比于本身有很多限制。 比如，以他的法力转换量，是无法进入天人合一状态的。 再比如，“天过”这种法术，他也无法使用。因为这种法术是以刻印的形式存在于莫名心脏里，而莫名无法将自己的心脏快速复制出来。 好在他仍旧能够再化身出来，只不过这些化身实在太弱小了。 然而他们也并非一无是处，有了这帮家伙，成却半个时辰就如打印机一般对一篇文章进行了本土化改编。 这么说起来，他其实比某些抄袭作者甚至还要敬业一些…… 这本书，被成却命名为《转生成丘丘人，只靠吃日落果就能变强》。 成却带着这一本换了换角色名字，设定直接套用的作品当做敲门砖，前往鸣神大社拜访八重神子。 投其所好嘛，但愿她喜欢这种类型的作品。 影向山山路曲曲折折，真是难走。 成却顺着岩壁爬行，费尽辛苦，最终爬到了铺着阶梯螺旋向上的路边。 “这地方有这东西？”看到这些阶梯，他才幡然醒悟，原来这影向山是有直接上下山的路的！ 也是，巫女们可都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刁难自己呢？ 他一拍额头，只能自我安慰好在为时未晚。 顺着这路径，穿过一处处鸟居，路上有散落的绯樱绣球，以及两侧六月份仍繁盛的樱花树。 他终于上到了鸣神大社前，在鸟居外左看右看，这神社里面只有两三个巫女，不知道哪一位才是八重宫司？ 他就近问了问离门近的一位巫女：“请问，八重宫司在哪呢？” 那巫女看了一眼成却，见他这般穿着，便说：“你是成却先生吗？” 成却一愣，这女人怎么认出自己来的？ 看成却这个样子，这巫女就明白了。 她接着说：“我叫稻城莹美，八重宫司特地吩咐过我，今天一个叫成却的外地人一定会来拜见她的，吩咐我在这里等他。 你这番打扮，一定就是成却了！跟我来吧，八重大人在神社内。” 成却感觉糊里糊涂的，这八重神子倒是真有两把刷子，居然知道自己会去见她，难道是那个编外巫女告诉她的？ 那位巫女人看上去人还不错，她总不可能把自己说的坏话也一并交代出去吧？ 成却心中没底，只能跟在稻城莹美身后，忐忑地走近鸣神大社。 一路上，他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当他看去时，却发现那些人并没有看向这边。 他知道应该是心理因素，可他还是禁不住慌张。 成却虽然性格外貌都与莫名无异，这也是莫名特意安排的，但是他毕竟只是个孱弱的分身啊，可不敢像莫名那样艺高人胆大。 就这样，稻城莹美在一处神社的房间前停下了脚步，她敲敲门，门内传来媚人的声音：“进来吧。” 成却发觉这声音倒是和那个狐狸小姐有几分类似，但又有些许不同。 稻城莹美经得允许，推门进去，不多时便出来半掩上门，小声问成却：“请问，您有带作品来吗？” “什么？”成却脑子里简直是一团浆糊在搅，巫女这话更是给那些浆糊来了老大一勺，把成却问得更迷糊了。 “作品啊，您不是小说家吗？” “可，可是我只有一部作品……” “八重大人说，您一定会带着新作见她的。” ？ 成却傻了眼，这位八重神子何方神圣，怎么连这都算到了？ 成却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抄来的作品递过去：“八重大人真是神机妙算，呵呵……” 稻城莹美接过小说，也不多说便进了门。 房门虚掩，但成却看不到里面什么情形。 他也没胆子探查四周，只能焦虑地干等着，全然没有了在绫华面前气定神闲的样子。 过了好久，简直是海枯石烂世纪轮回，稻城莹美这才从房间里走出来。 “八重大人有请。” 她说完，便做出请进的手势站在门口。 这样子，怎么有种请君入瓮瓮中捉鳖的感觉…… 成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门缝。 算了，都到这份上了，还能做什么呢？就算这八重神子要把自己怎么地，大不了自己这些能量再重组一个化身，换一个身份，尽量不和她打交道不就得了。 抱着这种想法，成却迈进了神社的房间。 房内很亮堂。 成却刚刚踏进房内，房门就被稻城莹美关上了。 关门声那么一响，成却脚步一顿，有种林冲入白虎堂的忐忑。 房内是一个大大的屏风，成却猜想那位八重大人就在屏风后面。 听到闭门声，八重神子知道是成却来了。 她开口问：“成却，你来了啊。真是没想到，你的最新作品也很不错呢。” 这话并没有让成却放下心来，所谓好话在前事情玩完，这八重神子这样说，只怕坏事马上就到了。 “哪里哪里，您喜欢就好。”虽然心里那么想，但想必投其所好也是有些用处的。 没有一开始把话说死，那么就算之后有刁难，也有回旋余地。 “你知道我找你来是为了什么？”屏风后面的声音说。 “愿闻其详。”成却不敢乱说。 “诶呀呀，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是会吃人的老妖怪。”八重神子抿嘴笑了笑，想起了成却上午所言。 成却一头凉汗，不知道怎么回答。 八重神子接着说：“我是在想，像你这样的人，该不会和那位旅行者一样是天外来人吧？” 这下成却更慌了，这位八重神子怎么什么都知道，她是稻妻二把手，她知道了，那岂不是…… 成却脊背一冷，自己的所作所为，原来都在雷之神的注视之下吗？ 他感觉头上像是有一只无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咦？你怎么不说话呢？”见成却不吭声，八重神子笑开了花，果然把这家伙吓住了，真有意思。 这屏风是特制的，从成却那边看不到里面，但是从里面能看到成却。 看着成却这个窘迫样子，让八重神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乐趣。 她袅袅婷婷地走出屏风：“真是的，明明中午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呀。” 成却看到八重神子的样子，当即就傻了眼：“是你！怎么……啊！我，这……中午我都是瞎说的……” 完蛋！自己说的坏话，一点没漏下全让正主听见了！ 成却肠子都悔青了，干什么要去信那个什么编外巫女，早就该想到不对劲了！ 他将信息传给莫名，在这时间正和夜兰一同调查陨石事件的莫名听后也是忍不住笑起来。 哈哈哈，这个傻小子…… 第145章 狐狸宫司生日 成却自知大祸临头，但是既然事已至此，已经不会再坏到哪去了。 他反而冷静下来，仔细观察这八重神子的神情，以及当下的局势。 这八重神子脸上的笑容，很难说她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似乎并没有藏着什么杀意之类的东西？ 见成却镇定下来，八重神子继续说道：“怎么，我不是一个又老，又凶，还吃人的老妖怪吧？” 成却谄媚地笑着：“哪能呢，是我没见识，八重大人真是兼具智慧与美貌……” 八重神子被成却这样子逗乐了。根据已有的消息，这个成却可不简单，可现在表现的却又和一般的谄媚之徒无二。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想想，我是为什么要在这里见你呢？”八重神子巧笑嫣然，绕着成却走动着。 成却绷着脸，把他见到这鸣神大社，肯定不会是为了小说之类的事情吧？否则在八重堂岂不是更合适？ “我可是合法来到稻妻的，你们都查过了。”成却小心翼翼地说。 八重神子掩着嘴，凑近成却，盯着他的脸庞。 她身上的香气氤氲在成却脸上，让成却有些难以招架。 她带着天生的狐媚说：“呵呵，怎么个合法呢？结果合法，还是程序合法呢？” 成却笃定没有人知道自己怎么做到合法的，所以这八重神子不过是在诈他。 所以成却不为所动：“当然都合法了。难道我自己能够给我自己办理吗？” 八重神子绕到另一边，端着手直视着成却：“你还真是嘴硬啊。 好了好了，你怎么做到的，我不感兴趣。 只是，异乡的风会不会给一潭死水的稻妻带来新的活力呢？我倒是挺想知道的。” 成却仍旧面无表情。 类似的话，他不止一次听到过，社奉行的白鹭公主也曾提起过。 仍旧是变革，她们都在寻求变革。 “来自异世界的金发旅行者，想必就是你吧？你的大名，即便是在稻妻，我也有所耳闻啊。” ？ 听八重神子这么说，成却心里一愣。 她这是把我当成荧了？啧……奇怪，她不知道旅行者的性别吗，这么大个活人都能认错。 成却摇摇头：“她还在璃月呢。我虽然也不是本地人，不过和她可不是一路的。 而且，金发旅行者……是个女的。” “哦？那就更有趣了，另一个异世界来人……呵呵，不知道你又能带来什么，你给我的惊喜，可一点不少啊。 我直说了，找你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够帮我一个故人的忙。 她呀，把自己封闭起来，整个稻妻都被连累了呢……” 八重神子眯着眼睛说着，成却立刻明白她口中的故人是谁了。 一定是那位稻妻的雷之神了，让我帮雷神的忙？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吧…… “咳，你说的是雷电将军？对不起，办不到。” 成却拒绝得很干脆。开玩笑，这不是拿自己当炮灰？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八重神子轻轻笑着，似乎成却的反应早就在她意料之中了。 “别急着拒绝啊，现在还不是时机，我当然不会害你。 等那位旅行者来到稻妻，想必整个稻妻的局势都会被搅混，那时候再行动也不迟。 我想，你一定带着什么目的来稻妻的吧？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只要不太过分，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样？” 又是交易…… 成却可太熟悉了，这八重神子倒是很确信自己不会危害稻妻嘛，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 成却又陷入了思考。 他是一个化身，他可以复生无数次，因为他本来就不是真正的生命体，本质上不过是一团能量，所以也不存在真正的死亡。 无非是经历一些能量转换嘛。 如果自己答应，那就成功搭上了八重神子这条线，并且有机会搭上稻妻真正的老大——雷电将军这条线。 这稻妻有这么一条路子，风险是大了点，不过利润很高啊。 “好吧。那我姑且答应了。但是，我可不会拿我身家性命开玩笑。”成却点头同意，八重神子一点不意外，似乎这也在她预料之中。 这个稻妻二把手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不仅声音像凝光，这精明程度也差不多。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嘛。那么，接下来就是第二个问题了。” “什么问题？”居然还有事？这让成却又紧张起来。 “你看看你，总是一惊一乍的。”八重神子耳朵动了动，“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成却皱着眉，不解地看着八重神子，摇摇头。 “今天可是我的生日，怎么样，不觉得，应该为你的总编大人准备一份生日礼物吗？” “什么礼物？” 八重神子掂着手里那本成却新作：“你写的东西，恐怕离不开另一个世界的积淀吧？” 成却迟疑了一下，要说积淀……也没毛病。 他点点头。 “那就好办多了。”八重神子眼里闪过一道精光，“你以后就是我的御用作者，专门根据另一个世界的见闻创作轻小说，只要写得好，保证你能得到空前的推广力度。 要不要考虑考虑？” 这下成却要好好琢磨琢磨了。 他可不是来当间谍的，他不过是莫名来到稻妻前树立的一个桥头堡，结果这桥头堡摇身一变，混进高层圈子了？ 要知道，莫名之所以让成却以自己的样貌打扮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方便之后他的到来。 原本莫名是打算在自己到达稻妻后，成却就再次作为线人改头换面的。 成却赶紧知会莫名，在脑海里与莫名谈话。 莫名知晓了这边的情况，立刻明白这是天赐良机。 “当然是同意了。你做得很不错啊，接触到稻妻最高层当然是好，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做。 但是注意分寸，一定不要进入稻妻的核心，我们的行动并没有得到凝光的指示，如果摊上什么大事，那可就是外交纠纷了。” 莫名心里又有了新的盘算，而获得了批准的成却，满口答应了八重神子的要求。 谁能想到这位八重宫司居然如此沉迷轻小说…… “真是个明智的决定。这样的话，你可就算是我的人了，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什么小心思，呵呵……”八重神子对于自己生日这天的收获十分满意，虽然成却来路不明，但这个御用作者其实也不过是有个名头，根本没什么影响力。 说白了，名头好听的打工黑奴！ “呃，没别的事了吧？”此时的成却，显然不同于之前慌张了。 那时他把自己放在低位，而现在，他与八重神子有了合作关系，当然也有了底气。 “当然有了。今晚陪我去稻妻的集市走走，一来给你找找灵感，二来给我讲讲故事。 对于故事，我可是很喜欢听呢……”八重神子微笑着，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魅力气质，一直都让成却不敢直视。 听了这个要求，他一脸的苦相，这八重神子可真是会使唤人…… 从房间内出来，稻城莹美将他引到鸟居告别。 “期待您再来哦。”她礼貌地送别成却，心里有一些小期待。 这位成却写的东西还确实有点意思呢。 成却走在山路上，面无表情，但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 他又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的行动了。 真以为我没有认出你来吗，八重神子大人？ 成却对于此行的结果也同样十分满意。 他今天演了一天的戏，将城府藏得严严实实。从他第一次见到那位狐狸小姐，他就猜到那是八重神子了。 至于神社内的那个样子，当然是装出来的。 第146章 加入祖拜尔剧场，拥抱美好妮露 这稻妻的线人成却进展如此顺利，与璃月临近的须弥，化身的行动也一点不差。 从结识迪希雅的时候，莫名就开始谋划前往须弥布撒眼线。 与稻妻不同的是，须弥的政局很奇怪，稻妻处在神明的绝对掌控之下，但是须弥却要混乱很多。 所以，他不能像预想中稻妻那样同所谓高层攀附关系，因为须弥的“高层”并不稳定。 你是要联系草神？还是联系教令院？草神式微，教令院做大，理论上跟着教令院更有价值。 但是，这种关系是畸形的。人虽然越来越重要，但是达成人治必须是在神明和人类双方促进的情况下才能完成的。 单方面的强制达成，会带来巨大的隐患。 谁知道会不会神明发威突然把教令院给扬了呢？ 所以，无论是神明一方还是教令院一方，都不是好的合作对象。 他不是来拯救须弥的，他是来开展工作的。 那么，就只有一个选择了。神都是爱人的，教令院是否会被神明的意志所抛弃，取决于教令院是否和神一样爱人。 同须弥底层的普通人站在一起，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从层岩巨渊过去，穿过崎岖层叠的山路，莫大名，也就是在帮助迪希雅解围的那个吕子成。 吕子成来到须弥城，和成却不同的是，他进行了易容，改头换面，以不同于莫名的相貌打扮生活。 毕竟须弥的镀金旅团可是有不少认识他的人，如果再以莫名的外貌，根本装不下去。 只不过，他只是在莫名相貌基础上进行了些许轻微改动，使自己看起来比莫名大上好几岁。 若是让迪希雅看到，最多也不过是将他当做莫名的兄长吧。 吕子成发现，须弥是一个雇佣兵很多很发达的地方，所谓的镀金旅团到处都是，还有隶属于教令院的三十人团。 须弥是一个很割裂的国家，寻常的老百姓和学者宛如两个社会一般。 所谓的虚空终端，其实就像是蜂巢思维，为人们提供巨额的智慧与知识，但是吕子成作为莫名的化身心里一清二楚。 与互联网相似，互联网可以选择是否上网，虚空终端可以选择佩戴。 但区别是，互联网你可以选择是否参与种种话题，而虚空终端你没有选择权，戴上即参与。 这带来了丰厚知识的同时，也让蜂巢组织者能够广泛地征调力量，甚至无法令人察觉。 民众看似能够从中获取各种知识，但这些知识本来就应该以另一种载体的形式呈递到民众眼前，而不是通过虚空终端这个操纵人们的大网络。 换句话说，只有在部分时期、部分局面下，虚空终端才是理应存在的，当前的须弥并不在于这个范畴里。 所以，须弥的底层人不过是从虚空终端获取到了他们本应从其他地方得到的知识，而学者却可以获得最大的好处——浩如烟海的文献、记载、知识，自己整个须弥人的所有智慧、脑力。 这种阶级的割裂，在须弥普通人心里甚至一点没有考虑过，学者作为既得利益者也根本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须弥城的咖啡馆、酒馆、饭店，看似对所有人开放，可是有很多须弥人并没有足够的消费能力。 为什么镀金旅团这么多？因为须弥人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只是在须弥城，他这个外来者根本就是无根之萍，混不下去。 起初的时候，吕子成甚至不知道作为一个身无分文的普通人从哪获得一份工作。 璃月，稻妻，蒙德，须弥，每一个国家的主城港都有上城区和下城区。 上城区基本就是行政中心及其辐射圈，而下城区就是普通居民生活的地方。 但是在须弥，甚至还会有一个下下城区——尽管须弥人没有意识到。 那里，就是须弥学术之风盛行下，躲在一隅的艺术娱乐之地，大巴扎。 从事娱乐和艺术方面的人，在现在的须弥比普通人甚至还要低人一等，就连一些追求艺术的学者都收到了打压。 而大巴扎更是艺术氛围浓厚的地方，也就是所谓的下下城区。 吕子成最终来到了这里，他凭借自己的纸映戏技能，成为了祖拜尔剧场的一员。 祖拜尔剧场，专注于演出舞蹈和音乐，人数并不多，成员水平参差。 甚至，近年来每况愈下，已经到了破灭的关头，现在的教令院似乎又有针对祖拜尔剧场甚至整个大巴扎艺术活动的趋势，如果不是有一位名叫妮露的天才舞者支撑，祖拜尔剧场真就要完蛋了。 所以，当吕子成带着璃月的纸映戏出现在这里，并且希望加入祖拜尔剧场的时候，谢赫祖拜尔简直不敢相信。 纸映戏作为一种全新的娱乐项目，大巴扎的观众几乎从来没有见过，这对于他们而言，吸引力几乎是无法抗拒的。 而且，祖拜尔剧场的大舞台也不利于纸映戏的展出，纸映戏完全可以在更小的地方进行，甚至省下了场地费用。 至于道具，吕子成自带道具。 问起为什么他要加入祖拜尔剧场，吕子成的答案是：他本来是打算来须弥生活的璃月人，却没想到须弥这里生存这么不容易，除了这里别的地方容不下他这种搞艺术搞娱乐的。 就这样，吕子成顺利地加入了祖拜尔剧场。 祖拜尔剧场几乎每个人都是身兼数职，吕子成也一样。 但是吕子成作为线人，在须弥给自己的定位是：艺术家。 艺术家与教令院可以说是对着干的，因为吕子成看得出来这帮教令院的废物正在自取灭亡，在此之前确定立场才能获得最大的好处。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 那就是大巴扎的明珠、祖拜尔剧场最负盛名也最为美丽的妮露。 这样一个穿着画风都与众不同的人，以吕子成继承自莫名的经验来看，肯定在将来大有可为。 说不定，能冲破教令院对艺术的打压，甚至颠覆整个须弥现状的人，就是妮露呢。 第147章 祖拜尔剧场危机 与教令院同样不对付的，还有一些沙漠的子民。 镀金旅团并不总是像雇佣兵一样生存，他们有的直接就流落野外，靠打劫为生。 当谢赫祖拜尔接纳了吕子成，并且吕子成进行了自己的处女秀之后，事实证明，他的确很有眼光。 纸映戏大获成功，没见过这些东西的须弥人被这新奇的娱乐项目吸引地迈不动腿。 吕子成凭借纸映戏赚到了第一桶金，这种有趣的艺术，不仅让普通的须弥民众大开眼界，哪怕是祖拜尔剧场的成员也被深深吸引。 操纵小人舞蹈，表演，有着各种各样的故事，真是有意思。 吕子成其实并不是完全复制的璃月的纸映戏，他还结合了从其他世界学来的纸影戏，如果有人能配合，他甚至想来些皮影戏。 同时，他也从剧场里的成员口中了解了一些当下的情况。 教令院隔三差五就会来找事，有时候他们自己不来，一些雇佣兵也会来。 大巴扎都是些平民百姓，无论是强权还是刀兵，都没办法对抗，自然是只能忍受。 教令院曾经还不是这样，可是记不清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样了。 吕子成听在耳里记在心上，他当然是要做为线人，可是当下的须弥，似乎正是个浑水摸鱼的好时机。 不仅暗流涌动，明面上的惊涛骇浪也不少，简直是时局动荡，学者们大多感受不到，普通人也没受到波及，但是他们这些搞艺术的可是实实在在体会着时局的变迁。 再结合夜兰曾经带来的情报，吕子成推断这些定然和教令院关于神明的密谋有关。 当剧场没开演的时候，吕子成自然也需要一个职业来赚钱。 他加入了当地的冒险家协会，然后每天都做委托，出行的同时带来大量的原材料。 回到大巴扎，再将这些原材料低价卖给大巴扎的人们。 相比于须弥城内的商店，吕子成的价钱更亲民一些。 他本人还是个厨艺大师，除了做鱼之外，其他的饭食都还好。 时不时也会有人想下馆子，图省钱就会找吕子成。 起初，他只是搭个棚子铺张草席，就做成了自己的住所。 他身无分文，自然也无家可归，便在这棚子里度过每个日夜。 后来，他购置了几张桌子，若是有人来喝点璃月的茶，吃些饭食，便可来他这里。 日子虽然忙碌，但是也很充实，吕子成就这样成了大巴扎小有名气的一个人。 他不仅会纸映戏，而且还能唱出不错的曲，甚至画得一手好风景，平时若是大巴扎的人们有需要，找他帮忙基本都能帮。 同国家高层打交道费脑子，和人们打成一片可太容易了。 这些纯朴的底层人，甚至不会互相耍小心眼，他们抱团取暖，相处甚欢。 但是这里毕竟不是童话，正相反，这里是须弥的下下城区，门口有三十人团佣兵看守，教令院都懒得亲自管辖。 那些佣兵纵使心里不愿意做什么，他们终究是要听从命令养家糊口的。 祖拜尔剧场再一次开场，随着妮露曼妙动人的舞姿落幕，接下来就是吕子成的奇趣纸映戏。 一群人堵在吕子成的设备前，踮着脚翘首以盼。 随着光源的亮起，纸映戏上的景画出现，在吕子成的操作下开始动起来。 就在这时，在大家安静下来的欢呼声中，突然地响起了巨大的一声吼。 “你们在干什么！” 这声音浑厚粗野，吕子成吓得手都抖了一下。 人群显然也被吓到了，本来安静的环境顿时变得有些嘈杂。 人们稀稀疏疏分开，在人群之外，有四五个人，在一种佣兵打扮的人里面有一个靠前的独眼佣兵大汉，这大汉站在一个文绉绉的学者身后，看那学者柔弱无力的样子，料想那声大吼就是这大汉发出的。 “你们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那学者见众人分散开，显露出了中间的吕子成，场子也镇住了，便开口。 吕子成关掉光源，放下木支，站起身走到他搭起来的小台子前。 “我这是璃月纸映戏，有手续，报备下来的，教令院也批准了。” 那学者眉头一锁，瞪着吕子成质问道：“批准？教令院怎么可能批准这么无聊低俗的东西？你把你的手续拿出来我看看。” 吕子成用的当然是和成却类似的手法，他丝毫不慌，将自己搞到的手续翻找出来递过去。 那学者仔细观看后，发现这的确是教令院批准下来的，他可不记得教令院进来批准过这种东西。 现在，凡是和艺术娱乐，比如舞蹈，音乐，甚至绘画等等有关的东西，都一律不会得到批准才对。 他手指夹着那手续，指着吕子成就是数落：“你这明明就是假的，教令院才不会批这些狗屁东西，你好大的胆子！” 他头一甩，指示后面的佣兵汉子，“把他东西收了，人抓起来！” 吕子成眼睛一眯，这帮货居然不按套路出牌？ 他还没说什么，剧场经理谢赫祖拜尔就先开了口：“你们怎么这么不讲道理，那手续我早就看过了，印章都是你们教令院的，你凭什么抵赖？ 你让大家看看，大家多少都在教令院办过事，对比一下不就行了？难道教令院的印还能是假的？” 妮露在人群最里面，每次她要看纸映戏的时候，大家谁也不和她争抢，甚至会自觉地给她腾一部分小小的空间。 本来她就要出声，见经理也开了口，妮露更忍不住了：“学者先生，我们大巴扎的每一个人都是遵守着教令院的规矩生活的，难道教令院自己先要不讲规矩了吗？” “你把大印露出来，我这今天正好有事去办，给我盖了章了，咱们对一下！” “就是啊，阿成都在这表演了好几次了，怎么没见有人说什么？” “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你算老几？大贤者呢？小吉祥草王大人呢？” …… 人们纷纷不满地回击。谢赫祖拜尔是和教令院打交道老手了，相关的手续不全他是不可能惹祸上身的。 他自己都确认，那手续就是有效的，大家也都放心。 随着人们的叫喊声，气氛开始变得危险起来。 第148章 另谋生路 那位学者见群情激愤，不免有些心慌，但再一想，自己身后有着三四个三十人团的佣兵在，还怕这个普通老百姓不成？ 想到这，他又有了底气，原本要软下的身板立刻又硬了起来。 “你们懂什么？这璃月来的新玩意儿，用的章和你们的是一个吗？ 都起什么哄，一个个是想干什么？暴乱？” 这倒是让大巴扎的大家气势立刻矮了下去。 他们并不知道流程，还真叫这人唬住了，再加上有那些刀头舔血的佣兵在，这学者凶神恶煞的神色，着实有些威慑力。 但是妮露并不害怕，因为教令院来找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每次都是这个路数，他们就是存心看不下去艺术。 “那就请您拿出相关的文件资料政策来说明，而不是空口无凭在这里胡搅蛮缠。” 谢赫祖拜尔对于所谓另外的印章直接嗤之以鼻，哪有另外的章，这些日子教令院各种挑刺，他都去盖过多少份文件了，每一个章他都知道是干什么的，他也见过那些章都干过什么，根本不存在更多的了。 所以他直接挑明了这学者的谎言：“你真是胡说八道，如果真的有新的印章，那也只能说明是你们自己工作做的有问题，难道这手续上的印能被别人伪造吗？” 吕子成算是看出来了，这帮家伙是铁了心要找事情。 他趁着夜深人静自己亲手将印章盖上的，绝对不会有错。 他当然知道每一个流程需要什么凭证，也知道那些印章那些水印都按照什么标准发放。 这教令院的人分明就是在扯谎。 “教令院改规矩需要告诉你们？你们又没机会去璃月，谁会把这种消息告诉你们？ 别废话了，把东西收了人抓走，赶紧的。” 这学者不耐烦地挥挥手，后面的佣兵面无表情地就要上前。 眼看妮露又要说什么，吕子成把她拦了下来。 “我是璃月人，相关的信息理应知会给我。之前办理手续用的印章不作数，你们也应该通知我才对，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收我的东西。 再者，你说这是假的，也就是说这文件上鲜红的大印也是假的？这可是你教令院的印章，对此你怎么解释？ 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打算解释，不过是滥用不知道什么酒囊饭袋给你的芝麻大点权力，作威作福欺压乡里？”吕子成知道这些人理亏在前，无论如何都要抓住这一点。 他浓眉大眼，棱角分明，此时此刻义正辞严地质问，有一股无形的气场，竟让这学者都感到不安。 即便他说得很难听，这学者竟然打消了发飙的念头。 “那和我没关系，我们不是一个部门的，谁给你办理的你找谁去。”这学者不打算在这话题上多费口舌，索性直接将皮球踢开。 后面的佣兵紧跟着就上前来，推开挡路的人们，直奔吕子成的纸映戏台子。 谢赫祖拜尔也是愣了，怎么这回这教令院这么不讲道理，就连自家的凭证都不认了？ 吕子成冷笑着咧嘴，整了整衣领：“你们真是好大的胆，这种事草王知道吗？欺上瞒下，嚣张跋扈，指使手下爪牙为非作歹。 今天我倒要看看，你教令院是不是要反了草王大人！” 办事之前先占大义，然后给对方扣帽子，接下来再行动。 这是吕子成的安排，就算他只是一个化身，区区几个佣兵就想对付他，也实在是自不量力。 他拦着有些激动的妮露，自己上前迎过去，领头的佣兵大汉还没反应过来，吕子成一个推手外加扫腿就把他放倒在地。 后面的佣兵见状立刻涌了上来，忍着拔出兵器的冲动，脸上带着凶恶的表情就要抓吕子成。 吕子成丝毫不慌张，当对方手伸过来，他就顺着力道把它推回去，来来回回，直把那三个人推搡得七荤八素，止步不前。 毕竟只是要教训他们，吕子成根本没下重手。 这下大巴扎又安静起来。 大巴扎生活的人们也没想到吕子成居然深藏不露有这种功夫，那位学者也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硬茬子，一时间傻在了原地。 吕子成之所以只放倒一个人，一来是杀鸡儆猴，二来当然是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他站定，声色俱厉地说：“学者大人，我劝你再仔细看看，我那手续究竟有没有问题？” 他这是在威胁啊！ 这学者心里慌了神，明显这些佣兵不是他对手，但是他是接了死命令，一定要把那个纸映戏摊子搞砸，做不到他的申论就完蛋了！ “你……你这手续，他……他本本来是没没没问题，但是现现在要换印章，我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样，你这家伙什我先收了，等手续给你改回来了，我再一并还回来，你说行吧？”这位学者语气明显软了很多，甚至引人发笑。 吕子成哪能不知道，这收了就还不回来了。 他一瞪眼，往前猛得一跨步，站着的三个佣兵吓得后退了一大步，地上的那个佣兵大汉也赶紧往旁边挪了挪，学者更是腿一酸没站稳跌了一跤，匆匆忙忙站起来：“真不是我存存存心为难你，是是真不行……”他声音都哆嗦起来。 到了这地步，他还不松口，吕子成心里有了计较。 这个学者不过是个跑腿的恶奴罢了，这是教令院的高层的意思。 得罪了他们肯定是没好儿。 吕子成盯着这个学者好一会儿，看得学者心都毛了，他突然笑起来，把地上的佣兵扶起来，脸色也变得柔和。 “您小心些，下次可别摔着了。既然是说我手续不对，那就劳烦你回去帮我改过来了。 至于我这纸映戏……你暂且拿去，切不可损坏了。” “啊？啊！一定，一定……”这学者见吕子成变脸，心里十分不解，但好在他服软了，怎么说对于自己而言也是好事。 他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我是不是也要被抓过去……”吕子成看似是在商量，但是这学者也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 “不用不用，你就等着就行，不用跟着了……” 几个佣兵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收拾好他的东西，那位学者心有余悸地带着他们离开。 吕子成冷着脸看着他们离开，默默对自己的行动计划进行改动。 谢赫祖拜尔张张嘴，最后还是没出声。 他哪里看不出来，今天教令院这么反常，一定是有什么大人物的要求，吕子成就算有本事，那也不可能对付得了大官啊。 大巴扎的大家无不惋惜叹气，一边称赞吕子成的本领，一边安慰他，同时也是安慰自己。 吕子成又变得和以往一样和善，给没有看到自己演出的人们一一道歉。 “阿成哥……”妮露小声地喊了吕子成一声。 吕子成叹口气：“唉，日子不好过啊。敢独自从璃月来须弥，我自认还是有些本事的，只是可惜，这纸映戏的手艺是做不成了。” 妮露不说话。 吕子成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妮露从没离开过须弥城，她听吕子成讲了不少璃月风光。 纸映戏更是让她见识到了另一个国家的有趣文化。 但一切又要重新开始，她实在为吕子成可惜。 第149章 山高狐狸野 成却离开鸣神大社后，到山野之间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人注意后，绕路进了神里屋敷，同守卫说了一声，便被神里绫华请了进去。 成却将与八重神子交流的内容说给她听。 八重神子和社奉行的立场是一致的，两者即便没办法结成同盟，至少社奉行有动作的时候，八重神子不会加以干扰。 甚至说不定会暗中帮忙呢。 神里绫华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她想留下成却共进晚餐，好顺势将他介绍给自己哥哥。 但是成却拒绝了。 八重神子的邀请，他哪敢不去，得罪了社奉行八重神子能保他，得罪了八重神子社奉行可保不了…… 天色渐暗，他一直都在鸣神大社外面守着，八重神子没有明说在什么地方碰头，成却只好在这里等候。 八重神子透过窗户观察着这成却。 此人年纪小，看上去清秀尚且有理由，但是怎么……怎么眉宇之间反而和早已逝去的银白的狐仙狐斋宫有几分相似。 狐斋宫……那真的是八重神子心底里一个久远的、又恍惚间如昨日一样的名字啊。 她一直坐在神社里面，观察着成却，不知不觉天就快黑了，这时候八重神子才回过神来，让他在外面等了这么久了。 她走出房间，本来已经眼神涣散的成却眼睛里立刻有了光。 “你终于出来了，太阳都快落了了……”他抱怨了句。 八重神子付之一笑：“走吧，倒是让你久等了。陪我一同进餐吧，讲一些我感兴趣的故事。” 八重神子和成却在稻妻有名的乌有亭进食，八重神子是真的喜欢油豆腐，同中午一样，她又要了很多油豆腐。 成却点了些自己没吃过的，虽然刚来稻妻时莫名给他了两百万摩拉，算不上很多，不过他凭借自己的搬（抄）运（袭）的能力赚到了不少钱，也有底气大吃大喝了。 八重神子一直在催促他讲述一些有趣的故事，而成却也只是说起一些他在小说里提到的东西。 一瞬间让他讲有趣的事，他也反应不过来。 八重神子的生日，似乎没有多少人清楚，她本人也并不屑于进行一场盛大的庆典。 对于她而言，让无聊的人聚在一起为了一个无聊的理由，这种事情真是太无趣了。 与有趣的人相处，比和无趣的人相处真是好太多了。 而从另一个世界来的见多识广的人，当然是最有趣的那个了。 “你怎么什么也说不出来呢，这样的创作水平，可不符合我的要求。”成却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让八重神子很是不满。 成却听了她这话也只是苦笑：“你这人真是，吃饭呢谈这些东西，吃完了再说……” 八重神子开玩笑地说：“某人的胆子，可比初见时大了许多啊……” 成却嚼着黄油蟹蟹的蟹腿，时不时嘬一嘬蟹黄，听了八重神子这话也没回应。 他是在故意试探，看看这个八重宫司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决定了她的忍耐极限，也决定了用何种方式和她相处合适。 如果她是一个好说话的人，那相处起来也会容易。 现在看来，起码对于自己的失礼行为，她是毫不在意的。 甚至，成却这狼吞虎咽毫无风度的样子，反倒让八重神子觉得有趣，不免多看几眼。 用餐完毕，成却以清洁术洗手，表皮的油污被转化成了能量，吸入到他自己的身体中。 这又引起了八重神子的好奇，成却便将另一个世界的法力体系告知给她。 两人并排走在城外的白狐之野，听八重神子的说法，他们要去白狐之野旁边的甘金岛上转一转。 “不过为什么叫白狐之野呢，我看你怎么也不会是白狐吧？”成却好奇地问。 这是他试探的第二步，第一步只是确认八重神子并非死板严厉之人，第二步则是看她到底有多么的“不严肃”。 虽然从种种表现来看，这八重神子还是挺屑的，但为了稳妥，还是多加试探比较好。 八重神子听了这话，也并没觉得有什么冒犯之处，她反而开起了玩笑：“哦？为什么你觉得，我就不能是白色的狐仙呢？” 成却打量打量她，指着头发说：“你看看，你头发都是粉色的，依我看虽然已修成人身，但你本体还是粉毛狐狸吧？” 八重神子掩着嘴笑着：“真是蠢话，为什么我人形是粉色头发，狐狸样子就要是粉毛呢？ 不过你说的倒也有道理，我的确不是白狐。这白狐之野，提到的白狐是另一只仙狐，名叫狐斋宫，是我的……前辈，上一任鸣神大社宫司。只是可惜啊，她很早之前就消失了。” “消失了？”成却一愣，“那还真是可惜啊，没办法见她一面。” “怎么，你很想知道她的样貌吗？” “呃，还是有些期待的吧。”对于这样一个能够以其本身来给地方命名的角色，成却还是想认识一番的。 八重神子笑了笑，指了指成却的脸：“不开玩笑的说，你的样子，有点像我的那位故人。” “我？哪位？狐斋宫吗？”成却一怔，他和莫名完全是同样的面孔，难道说莫名会和已经逝去的某位先人撞脸？ “倒也不是完全一样，只是有几分相似罢了。”八重神子停下脚步，两手夹着成却的脸，细细观察。 成却本能地挣扎了一下，却发觉这八重神子手上用了些力道，摆明了不想让他挣脱。 索性随她去吧，不过是看看而已……他自我安慰道。 “你的眼睛，真的很像啊……”八重神子看着成却的眼睛感叹道。 上一次见到这眼睛的时候，她不过是一个少女，时过境迁，这样的眼睛已经离开了五百年了。 成却眼神有些慌乱，这八重神子看起来没个完了，把成却看得脸红。 简直就像被女流氓骚扰了一样！ “居然还会害羞，你这小家伙倒是有几分可爱。”见成却这副神情，八重神子笑着松了手。 那位有着这样的眼睛的狐仙，可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呢，真是有趣。 她心里暗暗想着。 第150章 狐面面具 他们走得很慢，似乎八重神子很享受在这夜幕渐渐笼罩的原野行走，即便四周有些阴暗，对她而言也没什么影响。 “你的眼睛这么像她，我甚至以为她用这种方式回来了呢。”八重神子说，她紫色的眼眸在这黑暗中熠熠发光。 成却有些心慌地岔开话题：“咳，你这么说，倒是让我想起来混乱世界群系了。” 果然，八重神子被吸引了注意力：“混乱世界群系？那是什么？” 成却不动声色地松口气，说：“嗯……在我的世界里，有两个无法更改的规则，时间不可逆流，逝者不可复生。 混乱世界群系是因为人的幻想的纠缠而出现的另一个混乱世界，那里没有规矩，并且不断扩张。 曾经有很多人试图在我的故乡复活死去的亲人，或者逆转时间改变选择。 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八重神子起了好奇心，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属于哪一种呢？” 成却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混乱世界群系，曾因为扩张而直接威胁到了整个自然世界，而自然世界面对这种混乱世界，并没有接纳更新进化的能力，结果……呃，我忘了。 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我判断不出来，因为并不是只有混乱世界不遵循我的家乡的规则。 也许这世界有复生这种东西呢？” 八重神子轻轻摇了摇头。提瓦特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不久，两人便来到了白狐之野的低矮崖边，从高处看着甘金岛，此时虽然已是夜晚，但那里的小贩并没有回家。 甘金岛是稻妻的祭典盛地，哪怕是平时也总有人来人往。 不过天色昏沉，他们也快要收拾摊铺了。 八重神子和成却下了低崖，顺着浅浅露出水面的水沚走，崖下的野伏众盗宝团之流已经被定期清理过了，只留下了生火做饭的痕迹。 两个人一路走到甘金岛，甘金岛的守卫见是八重宫司到来，皆弯腰行礼。 商贩们也不免紧张起来，这八重神子这么高的地位来这里，该不会是有什么事要做吧？ 但八重神子并未理会他们的紧张，她领着成却来到挂着一排又一排的面具的小贩摊铺，有狸猫面具，猫又面具，鬼面面具等等。 那商贩慌慌张张站起来：“八重大人……” 八重神子摆了摆手：“不必紧张，我不过是为了挑选些商品。” 成却不明白为什么八重神子看上了这东西，一般来说似乎只有在祭典的时候这面具销量才会好一些，平日里不过是平平无奇。 “你看，有哪一个面具更适合我呢？”八重神子摘下一个面具，半遮着自己的脸，问成却。 成却摇摇头：“这个……不是太好，太花了……” 八重神子轻轻笑了笑：“我不是让你挑吗？这个肯定不会是适合的啊。” 成却不知道她什么用意，便看着一众面具，比对着八重神子的面容，最后挑了一个半脸白底朱红色纹路的狐狸面具：“我觉得这个还可以。” 然后他又摘下一个同样色调的半脸狸猫面具，“这个似乎也行。” 八重神子戴上那狐面面具，更显得有几分妩媚。她的容颜本就完美，戴上祭典的全狐面面具反而遮住了她的美貌。 “很美吗？”八重神子问。 “嗯，很美。我只在璃月见过这样的美貌。”成却实话实说。 他不由地想，夜兰戴上这样的面具，会是怎样呢？她那样的美丽，是否和这装扮搭配呢？还是她本人的气质，并不与这祭典相合？ 八重神子听了反而并不满意：“璃月世间也有这番姿容的人吗？你的见识倒是挺广啊。” 成却尴尬地笑了笑，他看着那些面具，反复寻找了一通，最后挑了一个玄黑色的鬼面面具，打算给自己买一份。 八重神子拍了他的手背，拿过那份面具，又放回原位：“这样的面具，可实在不适合你这样的人。” 她将成却手里的半脸狸猫面具轻轻扣向成却的脸，成却只象征性地动了一下便放弃了。 他闭上眼睛。 感受着面具贴在皮肤上，贴的严严实实，成却这才睁开眼。 “诶呀，出乎意料地不错呢。”八重神子满意的微笑，成却眉头微微皱起。 他看向那商贩：“呃，老板，有镜子么……” 老板点点头，取出来一块镜子：“虽然这里的面具并不需要佩戴者本人感觉是否合适，但毕竟会有独自参与祭典的人，所以也备有镜子。” 透过并不明亮的灯火亮起的灯光，成却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还从来没这样打扮过。 “还挺不错的……” 他已经忘了自己原本是不是这个面容了，只记得自己大致的外貌。 这样一看，有一种陌生感，的确挺赏心悦目的。 “你的这双眼睛，真想把他留下来啊……”八重神子凑近过来，看着镜中人面具下的眼睛说。 “啊？”成却吓了一跳，他有些紧张地看着八重神子，“你什么意思啊？” 这家伙该不会要用什么残忍手法把自己眼睛挖出来做成标本之类的东西吧…… 八重神子一愣，立刻明白这成却想歪了。 她带着狐狸般的狡黠与魅惑笑着：“你在想什么呢？我的意思，当然是留你在我身边了。 唉，只可惜时岁匆匆，仙狐的寿命悠久，这双眼睛最后也只能被记载在书本里了。” 成却不知道八重神子怎么突然这么伤感，他并不清楚对于八重神子来说，狐斋宫是怎样重要的一个人，当狐斋宫的痕迹再次在她的世界里出现的时候，即便是精明能干的她也无法平静。 “你跟我过来。”八重神子带着成却沿着石阶小路走，直走到梦见树下，暖灯旁边，一处空地。 “这里是观察稻妻城烟花的最佳场所，听说每逢祭典，长野原的烟花小妹就很喜欢在这里看烟花。 下次分身出来看烟花的时候，我也要来这里看一看。 你的文笔，严格来讲并不出众。不过好在中规中矩，培养起来容易些。 但你思维敏捷，这是最重要的，想来是另一个世界带给你的礼物吧？ 旧日的魔神，曾经行走稻妻的妖怪们，他们的故事会随着自身的消亡而散佚在时间的风里，这真是太可惜了…… 知道吗？我要把你培养成有资格书写那些故事的作家，作为交换，你也要给我讲很多有趣的故事才可以。” 成却侧脸看着八重神子灯光映照的脸，她将面具侧戴在头上，神色很是正经。 不过她也有分身的本领吗？倒是和自己的化身术差不多啊。 第151章 分寸抉择 八重神子看上去是认真的，这让成却内心有些动摇。 他别有用心地说：“唔，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我的寿命也是很长的，未必比你寿命短哦。” “嗯？”八重神子眼睛里又闪过一丝未被察觉的精光，“这样吗……那还真是上天给予的礼物啊。 如果是这样……呵，也许你会有更重要的作用呢。” 成却将相关消息知会莫名，莫名也犯了难。 八重神子看上去不是在开玩笑，说实话，他的这种工作一旦被发现，那就是破坏两国外交关系的间谍罪。 且不说他欺瞒了八重神子，甚至未经过凝光的要求。 他所谓的探查情报，其实一来是洞察稻妻官方的计划，二来是观察稻妻国内的种种事端，评析其对于璃月可能的影响。 但以上种种，皆是明面上可查的东西，与高层攀附关系当然可以更容易明白他们的态度，可是如果真的进入到高层的核心，则不可避免会接触更多机密，那些机密可能有某个家族的黑历史，可能是某个政客群体的阴谋，这都是稻妻官方不会透露出来的。 夜兰获得了凝光的命令才会去须弥探听这样的消息，而他擅自行动，这是否有些过火了。 莫名知道，自己探听消息的手段并不会受到关系的远近的影响，他甚至正在尝试开发合适的空间术，好以另一种更加隐蔽的将身体隐藏在另一重空间中进行监听监视。 他曾经在不卜庐实验过这种法术，虽然没有什么收获，但是却听到了白术诊断某位身患奇病的患者时说的话：“此病罕见，不好估价。” 这可让莫名气坏了，白术之前果然是有意宰自己。 这种法术一旦彻底开发完成，那么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他都可以进行监视监听，只要在另一重空间内顺着这个空间的坐标进行定位即可。 “你不要坦白，但是可以稍微透露和璃月官方的关系。” 莫名深思熟虑后，做出了决定。 如果八重神子真的要把成却纳入核心，那么他迟早会暴露。他不能作为一个长期的间谍一样的角色。 彼时，对于两个国家，可就有大问题了。更严重的是，雷之神会怎么想？ 稻妻的人们对雷神似乎除了尊敬外还有些畏惧，那一定是一个充满威严的神明，她如果因此动怒…… 这个分寸，成却一定要把握好。 成却得了莫名的要求，略感头疼。 说这种话，不就相当于说自己是璃月的间谍么…… 他斟酌着言辞，神态都被八重神子看在眼里。 “怎么，你在想什么？” 成却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心如止水。 “没什么。只是让我接触这些东西，你就那么放心么？” 八重神子眼睛微眯，她说道：“为什么不放心呢？还是说……你有什么特殊的身份和目的？” 成却点点头：“有些特殊。我在璃月作为一名天外来者，同璃月官方也有过接触，你难道就不怕我是璃月安排的间谍吗？” 这波自爆家门其实是有风险的，但是成却在综合考量后，仍旧选择这个方式。 八重神子眼珠动了动，她当然担心成却来路不明了。 甚至，她今晚说的这些，未尝不是在诈一诈成却，故意将魔神之事说给他听。 她原本还打算告诉成却，把他引荐给雷电将军的。 正是因为对成却心存怀疑，她才要用这来吓一吓成却。 当成却自己提出这件事的时候，她的怀疑打消了一点。 她顺着成却的话问：“是吗？那么不知道，你们之间的联系已经到什么地步了呢？” 这是最关键的一步，无论是成却还是八重神子都清楚。 这是这个度最难把握的地方，既让八重神子心里有数，又不至于让她直接把自己抓起来。 “真要说的话，相互合作吧。有时候我需要他们，有时候他们需要我。 比如说这一次来稻妻，我就是带着目的来的。” 八重神子心里叹口气。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个成却真的是璃月官方的人。 那……恐怕就要公事公办了…… 她眼神冷冽起来，语气也变得陌生：“你带着什么目的来的？” “愚人众。”成却听出了八重神子的那份冷意，但他并不慌张，“璃月官方来此时的稻妻显得太不合时宜，也太过于招摇了，所以他们托我来这里。 主要目的是为了愚人众，次要目的是为了告知雷之神一些重要的信息。” “说说看。”八重神子心思微动，成却似乎是有意在撇开和璃月官方的关系？ “愚人众是否已经来到了稻妻？也许你清楚，不过我不清楚。 但是，你应当听说了旅行者在蒙德和璃月的功劳，那么我要告诉你，愚人众在两个国家都施展了很卑劣的外交手段。 在蒙德，他们施加外交压力企图捕猎蒙德的东风之龙，在璃月，他们更是放出了魔神奥赛尔，阻挠璃月人对抗奥赛尔。 那么在稻妻，他们是否有什么密谋，这当然是很重要的。可是稻妻在锁国之中，消息闭塞，恐怕知之不详，故而璃月官方托我来这里将这种事说给雷神听，让她提防愚人众。 但我想，说给你听和说给雷神听没什么区别吧。” 成却抛出了他想的理由，别的不提先把锅甩给愚人众。 反正按照推断，他们定然是要搞事情的。 八重神子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些：“还有别的事吗？” “当然有了。观察愚人众所作所为，评估他们的行为对稻妻和璃月的危害，并将他们的行动说给璃月官方听。 呵，这样看来我其实也算是半个璃月官方人员呢。” 成却这可是实话实说。他毕竟只对于一个凝光负责，其他的璃月官方人士可管不了他…… “所以，你潜伏进了稻妻……”八重神子不为所动。 成却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旅行者周游列国，我当然也是要四处走动的，本来就要来稻妻，现在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罢了。 至于说潜伏……说实在的，如果你们真的了解勘定奉行在离岛上的所作所为，你们会理解我的。 身为一个没什么钱的外国人，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正经走程序的外国人现在在离岛上正受罪呢，甚至根本不能来到鸣神岛，不能来这里你说我怎么传达消息？” 八重神子对于勘定奉行的所作所为还是有些了解的，成却所说倒也确实合情合理。 “那好吧。真是可惜，原本打算将你引荐给将军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八重神子多少有点惋惜。 以雷神现在的状态，这个成却必然会被当成威胁稻妻的不稳定因素。 她可不希望成却出什么事，她真的不希望再失去这双眼睛了。 第152章 拜托了我的狐仙宫司 成却对此只是摇摇头：“你别吓我，我可不敢高攀雷之神，能让你看中就很不容易了。原本我都已经做好了在稻妻长期风餐露宿的准备了。” “你和璃月七星，到底是什么关系？”八重神子冷不丁问。 “璃月七星？”成却面色不改，“我和璃月七星中的天权星和玉衡星私交不错，和秘书甘雨关系尚可，其他人不认识。” “私交有多好？” “嗯……比目前的你我要好一些。”成却可不敢说他是凝光的特别情报官，只是说有私交。 但这就足够给八重神子足够的遐想空间了。 但转念一想……这不就和那位旅行者差不多吗？ 旅行者甚至和璃月官方关系更好一些，就连旅行者她都打算拉拢拉拢，这个成却这么看来倒也没什么。 “那好吧，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们的关系还很生分？呵……倒是挺有心思的。 再陪我转转吧，不过，今天是我的生日，全部由你买单，可以吧？”八重神子恢复了神态，这是让成却深深松了口气。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轻松：“可算把这些事处理了，一个不慎就是外交大事……” 八重神子当然知道成却指的是什么。 她嘴角微微翘起：“是吗？似乎你和七星的私交并不简单呢…… 不过你毕竟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我想很少有人能真正束缚你的立场吧？ 但在我身边，你可要好好写故事服侍我哦。” “呃，咳……好的……”怎么这话从八重神子嘴里说出来怪怪的？ 成却陪着八重神子购置了一些新奇的小玩意，比如鸣神大御所大人玩偶，比如一些小吃，还有祭典的面具等等。 当然了，全部都是八重神子的生日礼物，自然是成却掏钱，还好他赚了不少钱，甚至能反哺莫名。 随着夜渐深，八重神子和成却随着商贩的收摊回家而离开。 两人路过绀田村，村子里尚且有零零星星的灯火。 “对了，我拜托你，写一本轻小说吧？”八重神子突然说。 经过考虑，她并不觉得成却是个值得太多信任的角色，他毕竟和璃月官方牵扯太多。 但作为自己的御用笔者，还是可以的。 成却心中迟疑了一下，如果囿于一个固定的题材，他并不确定凭借自己的创造力能否胜任。 “呃，是什么小说？” “一本名叫《拜托了我的狐仙宫司》，怎么样，听着很吸引人吧？”八重神子似笑非笑，若非成却眼力过人，还未必能看清她的表情。 “拜托了我的狐仙宫司……”成却眉头一皱，他隐约感觉不对劲，“呃，这书……这个‘我’指的是……” 八重神子点点头：“没错，就是我们的将军大人，很奇怪吗？” 这可把成却吓了一跳：“这这这不好吧，这要是让她知道了……” “放心，她不会和你计较的。”八重神子蛊惑地说。 成却还是摇摇头：“我不信。” “诶呀，有我给你担着，你怕什么呢？”八重神子也没想到这成却这么怂，雷神现在根本没心情管这种事情啊。 “那……好吧，但是这是你胁迫我写的，有朝一日将军问起，可和我没关系……”成却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像这种日常的甚至有些百合的番剧，他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还是看过一些的。 “那就说好了，这是我给你制定的任务，可不能算在你原本的创作计划里面。”八重神子这时才图穷匕见，无情地说。 “啊？你的意思是……” “可不耽误你创作自己故事的进度哦。”这下成却明白了，这不就是压榨吗？ 但是八重神子不仅是自己明面上的顶头上司，还是稻妻的二把手，这上哪说理去…… “今天还挺有意思的，不过神社事务繁多，这么晚我也早就该回去了。 倒是你，似乎居无定所呢？” 成却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他当然是无所谓了。 见他这样子，八重神子也没说什么，两人在白狐之野分别。 等到八重神子的气息淡去，成却坐在树下，背靠结满堇瓜的萃华木，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从八重神子的表现透露出的消息来看，她仍旧让自己担任着所谓御用作者的职位，其实不过是一个更好的剥削对象罢了。 他当然是无所谓的。 他并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已经说明了自己和璃月官方的关系，个中事宜，八重神子自然会有考虑。 现在想想，八重神子之前所说，未必没有试探之意，但是他冒不起这个险。 远在璃月的本体传来消息，似乎在他调查陨石事件的过程中，还察觉到了一些别的奇怪事情，让成却这边多加小心。 今夜天气沉闷，天色昏沉，恐怕夜间有雨，成却就地支起了帐篷，铺上铺盖。 他拿出买来的狸猫面具，手掌摩挲着，没过多久便隐约听到了雨点打在帐篷上的声音。 他看着外面，地面已经湿漉漉的，他把手掌伸出帐篷外，果然有细雨微润。 这祭典面具真是精美，成却也很喜欢自己戴上之后的面容。 他很久没有注意过自己的容颜了，这种二次元的样子，倒是别有一些味道。 “拜托了我的狐仙宫司……”他心中想着，这分明就是在写雷之神和她的眷属八重神子的故事，但是自己对于雷之神一点了解也没有，只知道她是个女神，身为幕府将军。 仅此而已了，甚至外貌也不清楚。 这该怎么写呢？不如先拖稿，八重神子问起来也有理由说的…… 他不再多想，陷入美妙的酣眠中。虽然还是经常做噩梦，不过他已经习惯了，无非是一些意义不明的片段。 第153章 荒野之灵 成却在雷声中惊醒，他梦到一个与自己相貌相仿的人在一片火焰中轻声呢喃着一个名字，然后成为天地之间的尘泥。 但这并不恐怖，相关的情景也不是第一次出现在他梦里。 他是被这就仿佛炸响在他耳边的雷声，以及察觉到的诡异气息所惊醒。 暴雨击打在帐篷上的声音很大，激起的水花甚至浸湿了毯子的边角。 空气寒冷起来，虽然对于成却而言这算不得什么。 帐篷内生起的火堆已经熄灭了，木炭灰被风吹得无影无踪。 在这哗啦啦的雨水声中，还夹杂着沉闷吓人的震雷声。 在雷声之下，成却感觉这白狐之野上似乎有什么非同寻常的气息。 似乎是什么人的灵魂？ 他施展避水之法，将那面具戴在脸上，在大雨中漫步，跟随着自己的感觉，寻找着雷雨交加之下的灵魂。 他在气息最为浓厚的树木下驻足，那里有一把深深插在泥土之间的兵器，已经很陈旧了，只留下一个刀柄和短短的刀刃，同周围的石头在一起显得难以分辨。 就是这把古代的兵器上，留存着什么人的灵魂。 成却伸出手，轻轻放在刀柄上，触觉有一丝酥麻，他赶紧抽回手，那刀柄果然迸出火星，原来是他借着空气中的水汽放出雷电。 在这之后，一团光晕从兵刃上、泥土下钻出来，落到成却一边，显出人的形态。 “汝是何……狐……狐斋宫大人……！不对，汝是何人？” 这人形越来越清晰，头戴着幕府武士的兜鍪，身披重甲，两间垫有鬼面，腰间挎着长刀。 他起初将成却误认为成了狐斋宫，但很快便发觉此人不仅不是狐斋宫，甚至不是个女人。 这灵魂将手按在刀柄上，戒备地看着成却。 “你见过狐斋宫？”成却也是纳闷，自己真的有这么像狐斋宫吗？ 他哪知道，戴上面具之后，只露出一部分脸，他的眼睛的特征被无形地放大了。 “尔竟对狐斋宫大人如此轻慢，狂徒！”听成却言语之间并无半点敬畏，这灵魂勃然大怒，抽刀便斩向成却。 成却也是郁闷，躲开这武士的攻击，又避开紧随而至的疾风暴雨般的打击。 “你急什么，狐斋宫都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人了。”他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要不是这灵魂还能提供些信息，如此蛮横无理他早就打散降伏了。 那灵魂闻言，犀利的动作顿时僵住，从他的鬼面下看不出他是何表情，但成却确信一定是惊讶。 “汝……何出此言？狐斋宫大人现在何处？” 成却整整略显凌乱的衣领说：“她早就不在了，不在人世了，明白了？” 见这灵魂安静下来，成却接着说：“你也是，早就死了，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灵魂。” “吾早已……死了？死了……死了……！吾等早便死了……”这灵魂将长刀拄在地上，喃喃自语。 成却不在说话，等他心情什么时候平静。 这灵魂口中晦涩的词语念了又念，终于声音越来越小，二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只有瓢泼大雨砸在地上的冲击声，滚动的积雨云奏响的滚动的轰雷声。 “现在是什么时候？”那武士在沉默后，显得平静了许多。 “现在是眼狩令将近一年后，不过我想你肯定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当今鸣神大社的宫司是八重神子，你所处的是什么年代？你认识狐斋宫吗？”成却见他平静下来，这才发问。 “八重神子？吾有耳闻……我乃是，御舆千代账下武士，光作卞切，与那漆黑不祥之物对敌。此刻看来，吾等应是败了。 吾曾跟随千代大人，见过狐斋宫大人一面，不敢妄言相识，但有一顾之缘，三生有幸。” 漆黑不祥之物？成却联想到了从已经死去的尼古拉那里听到的消息，以及后来他掌握的情报，似乎是在五百年前，整个提瓦特大陆都被深沉的黑暗所侵袭，难道此人竟然是五百年前的亡魂吗？ “你说的漆黑不祥之物是……” “那是污染一切的漆黑灾厄，自渊黑之潮流窜出来的凶猛野兽横行大地，就连千代大人也曾被吞入腹中，但大人武艺非凡，破肚而出，何其勇武！ 尔不似稻妻生人，狐斋宫大人已殁，难道，我稻妻已经……”这灵魂握紧刀柄，那长刀也发出呜鸣。 “不，稻妻还在，漆黑的灾厄最终被扑灭了。我是从璃月来稻妻的，不必担心，此时的稻妻在雷电将军的庇佑下安然无恙。”成却赶忙说。看得出，这位光作卞切的确是算得上是个英杰烈士。 “将军大人尚在！将军大人若在，我稻妻便永恒不朽！”这灵魂激动起来，长刀也感知了他的心意，一阵阵的震颤。 “你叫光作卞切是吗？我叫成却，为什么你把我当成了狐斋宫呢？” 光作卞切似乎是想抬起手，但最终他仍旧只是把手按在刀柄上，挥刀入鞘：“阁下眉目，实在与宫司大人神似，天下断不可有此巧事，莫非阁下，乃是宫司大人托生……” 成却赶紧摇摇头：“不可能，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怎么可能会和狐斋宫有什么联系。 你的灵魂现在依存在什么地方？那把刀吗？”成却指着树下那刀柄问。 “吾……应是如此吧。”这灵魂甚至不知道自己已死，此次还是被成却唤醒方才现世，他哪知道这些。 成却小心翼翼地将被雨水打湿松软的泥土刨开，把这锈迹斑斑的古老长刀挖掘出来。 虽然泥泞满身，陈旧破损，但还是能够依稀看出，这刀和灵魂手中的武器外观相似。 有铁饰的刀鞘尚且斑驳，长刀出鞘，果然也是那样。 “你们已经阵亡五百年了。这刀，在这里也有五百年了。”成却叹口气，将泥泞在雨水下冲刷掉，将刀鞘握在手中。 “五百年，五百年呐……五百年……呵，五百年，恐怕如今稻妻已不同吾等健在之时了。 少年，我有事相托，不知汝能否带我领略一番今日稻妻风光？我残魂飘摇，恐怕久不存于人世，若知今朝稻妻日月，便再无遗憾了。” 成却点点头，他理当如此。虽然他并不是稻妻人，但是为了抵抗侵略而死的人，无论是在哪个国家，都是值得尊敬的。 第154章 夜入鸣神社 光作卞切的灵魂隐入他的宝刀中，成却拿在手上。 “我带你去看一看今天的鸣神大社吧？以及，当今的神社宫司，八重神子。”成却索放弃睡眠，八重神子现在想必正美美地睡着呢吧？那就把她打扰醒！ 成却心里恶趣味地想着。 “这，吾区区武人，怎敢令宫司大人屈尊……” “诶，无论如何，你也是在五百年前的大灾中浴血奋战的勇士，难道还当不得她见上一面？没有你们哪有现在的稻妻呢？不必妄自菲薄，走，我们即刻便去。 呃，我先回去收拾收拾东西。” 成却折回去把被雨淋湿的帐篷和被浸染的毯子收起来，使用法术将其烘干收到冒险家背包里，提着这把长刀便冒雨向着影向山赶去。 路经镇守之森，成却带着光作卞切的灵魂进入这林中。 虽然此时已是深夜，但成却视力过人，已成为幽灵的光作卞切也有独特的视觉，倒是不为黑暗所阻碍。 “镇守之森，和当年比有什么差别吗？”成却问。 光作卞切答道：“树木更加茂密，森林更加幽静，还多了些狸子的石像。” 成却点点头，指着远处说：“这镇守之森过后，便是社奉行的神里家所在地，神里屋敷。通往鸣神大社的山路就从那里走。” “吾略有印象。” 成却沿着山路，绯樱绣球与落下的樱花随处可见，铺满了阶梯，虽然昏暗，但仍旧美丽。 走过长长的山路，成却来到了鸣神大社。 只不过这里房间都房门紧闭，夜深人静，无人照看。 倒是有些狐狸仍在神社徘徊，不分昼夜。 “你看看，这就是现在的鸣神大社，白天了我再带你来看一看，晚上巫女都下班了。”成却轻松地说。 他带着那把陈旧的武器四处转了转，绕到了御神签求签处。 “那是何物？”光作卞切突然疑惑地问，成却一愣，不知道光作卞切指的是什么。 “你说什么？” “那棵大树……是何时出现的？” 大树？神樱树吗？ 成却看着那狐狸样子的神樱树：“你说这个？” “正是。” 成却摇摇头：“这我也不知道。这样，我把八重神子叫醒，让她给你说说。” “不，且慢！多谢阁下好意了，只是断不可行此造次之事。我们明日再来吧……” 成却撇撇嘴，你这家伙还还真胆小。 他可是记得八重神子的房间，他甚至还进去过，只不过屏风后面的布置图不清楚罢了。 成却满不在乎地说：“你呀，大可不必这样小心，八重神子这家伙可没那么小心眼。 况且，叫醒她有什么的，反正她早晚也得醒，堂堂神明眷属，就算是不睡觉也没问题吧。” 他说是这么说着，其实也就是嘴硬，在光作卞切面前装装样子。 他连感知都一点不敢放出去，生怕惊扰了八重神子，说话声音也是压低了的，几乎只有两人能听到。 真让他去叫醒八重神子，他才不去呢…… “汝虽有此言，却做鬼祟之态，实无行此事之意。”光作卞切见他这压着声音说话的样子，当然也知道这家伙就是嘴上说说，当下出声嘲笑。 “你这人，真是不通情理……”成却嘟囔了一句，你自己心里清楚不就得了，非得说出来做什么？一点面子不给是吧…… “就是啊，小家伙，你也只是耍耍嘴皮子啊。”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冷不丁从成却身后响起，吓得成却全身一僵，傻在了原地。 光作卞切也一声不敢吭。 八重神子！ 她怎么还没睡！ 她什么时候到我身后的！ 成却全身僵硬，甚至不敢转身面对。 刚才的一切都被八重神子听到了！这下玩完…… 他不敢放开感知，甚至有意收束感知，这下自讨苦吃了！ “小家伙，你在做什么呢，怎么，不好好看看我吗？”八重神子轻轻拍着成却肩膀，一步一步迈到成却身前，成却冷汗直流，挤出一个干笑：“啊哈哈，八重宫司大人啊，我方才只是说笑，您别往心里去，哈哈哈…… 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呢？” 他试图把话题转移过去，方才呛他的光作卞切仍旧一句话不敢说。 “本来我已睡下，却不想，被不速之客吵醒了啊……”八重神子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成却，成却慌得眼珠子乱转，不知道该看哪里才好。 “呃，这可不是我要来打扰，是……这个人，他叫光作卞切，现在是以灵魂的状态寄存在这把刀里，是他要来的！”成却立刻两手端起那把长刀，厚颜无耻地甩锅。 “阁下何必如此害我！宫司大人明鉴，此事并非小人所想……” 这可把光作卞切吓了一跳，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要脸呢？当着面甩锅是吧？ “行了，我知道，方才的话我可都听见了，似乎是某人说要叫醒我啊？”八重神子也没想到这成却居然这么干。但是看他神色，反而没了一开始的那种慌张，现在看来，这臭小子是纯粹在吓唬光作卞切吧。 八重神子当然不会轻饶成却，追问个不休。 “呃，我……呃，只是开个小玩笑……”成却见八重神子不吃这一套，只能耷拉着脑袋小声说。 八重神子伸手掂着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抬起来。 他都没意识到，现在的他正戴着狸猫面具。 八重神子几乎调戏一般的动作，让成却很是别扭，他微微后仰头，皱着眉头：“呃……没必要这样吧……” “别动。”八重神子敲了他的头一下，“看来，你也很喜欢这面具啊？每次看到你的眼睛，真是……呵呵，算了，此时此刻，暂且不追究你深夜叨扰的罪过了。” 这让成却松了口气，心里也暗自庆幸。这双眼睛可真是有用处，帮了自己不少忙啊。 “光作卞切是吧？你现身出来吧。”光作卞切得了八重神子的允许，从刀中显出幽灵的身体，俯首弯腰。 “这把刀，看来很有历史……你是什么时候的人？” “小人五百年前在与漆黑的灾厄对决之中丧命。”光作卞切赶紧回道。 “漆黑灾厄……真是命运弄人。”八重神子又想起了那位在这漆黑灾厄中永远消失的那个人，她的眼睛现在又出现在眼前了。 成却和光作卞切的相遇，以及他们来到这鸣神大社，简直如命运的安排一般。 八重神子只是略有遐想，便很快止住了。她早就养成了这样的能力。 第155章 神樱树的秘密 八重神子指着神樱树问：“怎么，你不认得这神樱树吗？” 光作卞切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这神樱树，摇摇头说道：“从未有印象。” 八重神子眉头微蹙，这怎么可能，这神樱树可是早就存在了。 “神樱树古而有之，可不止区区五百年，你难道没有来过鸣神大社吗？” 光作卞切赶紧回道：“吾曾跟随千代大人来过鸣神大社，彼时尚无此等规模，然从未见过这神樱树。” 这也让成却摸不着头脑，八重神子作为鸣神大社的宫司，也曾和狐斋宫生活过一段时间，这世上哪怕鸣神也未必有她了解神樱树。 难道是光作卞切忘记了什么？ “你再好好想想，那时候真的不存在神樱树吗？” 光作卞切郑重地点头道：“绝无此物。” 八重神子和成却对视一眼，就连八重神子美丽的眼眸里也有些许疑惑。 成却沉吟片刻，说道：“还有没有谁有可能见过那时的神樱树，然后存活到现在呢？” 光作卞切立刻说道：“御舆千代大人神勇无双，乃是鬼族血脉，想必有悠长寿命。” 他热切地看着八重神子，这位千代大人是他的上司，五百年未见，物是人非，他也想再见一见御舆千代。 但八重神子露出了惋惜的神色，轻轻叹了口气说：“御舆千代……她也许已经死了吧？” “什……什……也许是……”光作卞切登时就呆住了，他呆愣愣不知所言，不知所想，但无人知道他鬼面具下的神色。 “她被漆黑的野兽吞入腹中，虽然破肚而出，却也被污染，最后竟向将军挥刃。 将军斩下她一臂，她遁入山林中不知去向，现如今再无关于她的消息，恐怕……”八重神子面有悲色，成却和光作卞切都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某种力量的确有强大的腐蚀性，早在层岩巨渊莫名就领教过了。 “吾明白了，既如此，便如此吧……”沉默过后，光作卞切平静地说。 他们这些军人，早就抱以死志，最后这样的结局，虽然悲凉，却也终究是他们早就准备好了的。 “御舆千代死在你之后，所以你对于死后的事情都是一无所知的。 巧合的是，你对于这神樱树也是一无所知……”成却本人并没有和御舆千代有什么交集，她的死虽然对于成却有些触动，但成却很快就从伤感之中走了出来。 如果八重神子说的也是真的，光作卞切说的也是真的，那……那就太奇怪了。 “你的意思是……”光作卞切虽然仍旧平静，但却一时间陷入了一种悲恸之中，不再言语。 反倒是八重神子被提起了兴趣。 成却接着说：“嗯……光作卞切不像是那种撒谎的人，并且他如此确定，似乎确有其事。 那，只有可能是在他死后的时间内，出现了神樱树。 但是这样的话，与你的说法又不一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潜在的原因。” 八重神子微微点头，这时候，她又想起了别的一些事，她说道：“说起来，影……也就是雷电将军，也曾问过我，这神樱树何时出现的。 那时候刚刚是她回到稻妻，她似乎在此之前也没见过这神樱树。 我告诉她，神樱树早就存在了，她却不信。 现在想来，恐怕……” 成却眉头一挑，脑中灵光乍现：“你是说，雷神也有这样的感觉？这可真是奇怪…… 不过我在其他世界也不是没见过相似的事，而且也很容易想到。 真相只会有一个，而如果不是认知的区别，那就是某一方的意识被修改过了。 实话说，我不认为鸣神和光作卞切有什么关联，我反倒觉得他们才是例外。” “这样啊……”八重神子露出思考的神色，但也只有片刻，就放弃了深思，“一切自有定数，如果是这样，那这种事早晚会真相大白的，在这里反复思考也没用。 光作卞切，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光作卞切答道：“不，没有了。本就没什么事情，实是成却此人过于热心……” 八重神子慢悠悠打个哈欠，涌上来一阵困意，她看着成却：“果然都是你干的好事啊，害得我这么晚了还要出来。 若非小狐狸们报信，我还真不知道你偷偷摸摸来了呢，这笔账，我们日后可是要慢慢算哦。 呵呵，那么今晚就到此为止吧，我也该再去睡一觉了。 光作卞切，你的灵魂，虽然有所寄托，但实在是微弱，恐怕……” 光作卞切早就有预感了，如果不是碰巧在雷雨夜被成却触动，他的灵魂将会永远在荒野之中，慢慢消散。 “吾明白，早便该死之人，吾已有觉悟。”他平静地说。 “那……好吧。”八重神子见此情景，贴耳对着成却小声说了些什么，光作卞切自然是听不到的。 他也清楚，这是两人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自己知道，故而识相地在一边站着。 “原来是这样？”成却听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八重神子点点头说：“我言尽于此，后面该怎么做，就看小家伙你的了，呵呵。” 她说完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了，光作卞切又隐入刀内。 他实在无法维持着灵魂状态太久，能撑这么久已经很辛苦了。 成却将长刀拔出鞘，仔细看着。 这刀身遍是锈迹和残缺，而且刀本身的材料在几百年的侵蚀风化中变得脆弱了。 但不得不说的是，在凡人的兵器中，这曾经也算得上是一口好刀。 “今晚休息休息，明日带你去稻妻城看看。”成却说。 稻妻城和鸣神大社可不一样，稻妻城最重要的就是人来人往的客流，现如今的繁荣，这些在深夜可是看不到的。 为了让光作卞切好好感受现在稻妻人的生活，他只能白天再去。 光作卞切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当然不会拒绝。 成却就在山路下，神里屋敷边的树林里搭起帐篷，摘下面具，休息一晚直到天亮。 第156章 烟花小妹和大块头二傻 第二天的太阳高高挂起，成却这才醒来。 他伸着懒腰钻出帐篷，估算了一下时间，此时大概已经有八九点钟，索性不吃早饭了，收拾收拾帐篷便出发。 经过了一整夜大雨，此时野外的天空格外晴朗，澄澈如洗，纵使太阳盛大，微风吹拂的时候仍旧是一阵清凉。 成却刚到稻妻城下，正要进城，却突然有冷不丁的什么东西从前面某个房子的院子里带着响声射上天，却在中途拐了个弯，直冲着成却就飞了过来。 成却头一闪，伸手将这东西抓住，他定眼一看：“烟花？” 话音未落，这烟花“啪”地一声爆炸开，成却本能地紧闭上双眼。 烟花的威力并不大，虽然没对成却造成什么伤害，却炸了他一脸的火药硝粉。 他吸了口气，以他脑袋为圆心，半径十公分左右的区域都是火药味。 妈的！这是谁踏马扔的炮仗？ 成却愤怒地睁开眼，周围的路人一个个都看着这个衣着奇怪手拿破旧兵器糊了一脸火药粉的家伙，他现在颇有几分滑稽样。 很快，从那个窜出炮仗的房子内冲出来一个金黄色束发橙红色衣服的靓丽女孩子，她四下看了看，一眼就看到了成却这样子，以及他愤怒地表情。 她叫了一声，赶紧回屋拿湿毛巾。 成却却以为她是要开溜，岂有此理！ 他赶紧追了上去，私闯民宅并不是什么好事，他只能站在房门外，正欲叫嚷，却见那个女孩子手里攥着毛巾出现，成却心里知道是自己错怪她了。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没有做好新型的烟花！”宵宫见成却就在门口，赶紧出门道歉，顺便将湿毛巾递了过去，“给您，擦擦脸吧……” 成却接过毛巾，仔仔细细把火药粉全部清除：“你这是在搞什么，吓我一跳……” 原本成却想说着更重的话，但是看这女孩赔着的美丽笑颜，那些话还是被他咽了下去。 宵宫见成却穿着奇怪，便说：“你是外地人吗？我叫宵宫，是长野原烟花店的现任店主，关于今天的事真是太对不起了，你需要什么赔偿尽管开口。” 成却又吸了口气，火药味淡了不少。 他将毛巾还过去：“算了算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长野原……哦，我听人说起过你，你就是那位长野原的烟花小妹吧？” 宵宫立刻点点头：“就是我了！但是，看起来，你可不比我大哦！” 成却心说还真是巧了，居然碰到了她。 “我虽然长的年轻了些，不过也是成年人了。 我看你这儿……”他打量了打量这长野原烟花店外设的铺子，“你这也不全是卖烟花的啊？” 宵宫立刻热情地开始推荐：“我们家不仅仅是卖烟花哦，各种有意思的小玩意儿这里都有。 你看，这是我做的散华弹珠，这是能发出鸟叫声的雀跃陀螺，这是霓光蜻蜓，这是鼓槌能发出七彩光的彩虹拨浪鼓，还有鬼兜虫战车……” 成却赶紧打住她：“停停停，你这全是玩具啊，你还真把我当小孩子了？” 成却心说虽然自己长的年幼了些，可怎么说也是成年人，也早就告知这宵宫了，怎么她给自己推荐这些小孩子的东西？ 不过讲真看上去还挺有意思的…… 宵宫赶紧改口说：“我们这里也有别的东西，比如螽退轮，过风香盒……” 她正说着，又从别处突兀地响起了一阵大嗓门：“宵宫小姐，啊哈哈哈哈哈，我荒泷天下第一斗又来啦！ 听说你做出了改良版鬼兜虫战车，本大爷可是迫不及待想要见识见识呢！” 这谁在说话？怎么感觉不太聪明…… 成却循声望去，来人也颇为熟悉，这不是那个以大欺小和小孩儿打牌的家伙吗？ 而且还输了…… 宵宫赶紧指着货架上的某物：“就是那个了！一斗你可以带鬼兜虫自己来试试看，我做的行不行！” 成却小声问宵宫：“这是谁啊？” 谁知道这个大块头耳力惊人，居然听到了成却的问话。 “哦？稻妻居然还有没听过本大爷名号的人？本大爷就是大名鼎鼎的荒泷派老大——荒泷天下独尊一斗，你一定听过这个名字吧！” 成却点点头：“听起来好大的派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本大爷的威名，早就传遍整个稻妻了！” “……不过以前从没听说过。”成却摊开两手说。 “什么？你……咳，你这样子一看就是外国人，外国人不认识我荒泷一斗，那也是情有可原……”荒泷一斗煞有介事地说，成却不由重新审视这个家伙。 虽然成却自认为这货和小孩子们打牌是以大欺小，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只是一种可能，其实他们算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好……吧，荒泷一斗是吧……”这下用不着宵宫介绍了，荒泷一斗自己就把啥都说了。 “正是本大爷！诶呀我和你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他拿起某物，“这就是最新版的究极无敌鬼兜虫战车吗？” 宵宫虽然已经习惯荒泷一斗这做派了，但是当着成却这么个生人的面，还是感觉脸皮有些烫：“呃，鬼兜虫战车……确实是这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了它，本大爷斗虫就天下无敌啦！”荒泷一斗大笑着，从兜里摸了摸，仔仔细细摸出几枚摩拉，“这是本大爷打牌新赢的钱，够了吧！” 嚯，这位打牌还能赢呢，那对手蛮菜的…… 成却心里如是想道。 “够了够了……”宵宫仍旧是温暖的笑容，但是成却都替宵宫尴尬。 和这家伙打交道，的确……怪怪的，这下就算自己长得再小个几岁，恐怕宵宫也不会把自己当孩子了吧？ 毕竟真的傻大儿在这儿呢…… “好！哈哈哈，从今天起，本大爷就要统治稻妻斗虫界，荒泷鬼兜虫角斗士王一斗正是在下！”荒泷一斗更加放肆地仰天长啸，这家伙要是改姓宇智波高低也得是个家主…… 成却和宵宫对视一眼，他看得出来宵宫的无奈。 “唔，如果对方也买了这东西呢？”成却冷不丁问。 荒泷一斗笑声戛然而止，露出智慧的眼神，神态略显呆傻。 不，应该说很符合他的性格。 第157章 凶神恶煞九条天狗 本来已经能给荒泷一斗一个满意的答复了，成却这么一说，这家伙又回过味来。 对啊，要是别人也买这鬼兜虫战车，自己岂不是没有优势了？ 他带着请求的目光看着宵宫，宵宫干笑着摸着后脑勺：“也有小孩子想要买的，我总不能不给他们卖吧？” 又不是违禁品，大家都开心，为什么不卖呢？ “不过早买早享受，你不如趁着买到第一手，赶紧好好大杀四方，占据先发优势，倒也不是不好啊。”成却哄小孩一样，荒泷一斗听闻立刻又开怀大笑起来，连连叫好，扬长而去。 …… “呃，这个人，他……”成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给宵宫说起。 “一斗这个人就是这样啦，熟悉了就好……”宵宫耐心解释说。 虽然她是这么说的，但是很难说除了她以外有多少人能适应…… “下一次试验烟花的时候，去白狐之野吧，那里宽敞一些。” 宵宫连连摇头：“我也想啊，但是在野外，时不时会有一些野伏众盗宝团捣乱，很烦的。” 成却拍拍胸脯说：“找我啊，区区野伏众，我三两下就能解决。” “真的？我是说，你真的有这种本领吗？” “你是不是又当我小孩了？我好歹也是在各个世界游历过的，别的不好说，野伏众还是能对付的。”这宵宫是不是哄小孩哄多了，怎么总是把我当小孩呢？ 成却虽然有些郁闷，不过全当是宵宫太过好心了。 “那……好吧，你叫什么名字？我去哪找你呢？”宵宫丝毫没有犹豫。 对于她而言这种互帮互助是习以为常的，完全没必要虚情假意装模作样地客套。 “我叫成却，嗯……找我的话，就在稻妻城的告示牌说明就行了，我会看到的。”成却居无定所，再三思量后放弃了让社奉行代为传话的念头。 毕竟自己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传出去多少有点奇怪。 告别宵宫，成却继续往稻妻城中行走，稻妻人来人往，说热闹倒也热闹。 “怎么样，现在稻妻城感觉不错吧？”成却握着那把长刀问。 光作卞切见四周人少时才答道：“如今稻妻，相比当年繁华多了，稻妻城也盛大极了。” 成却转转悠悠就来到了天守阁下，从下面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个巨大的千手百眼神像。 “那是将军大人的神像吗？与我记忆中将军大人尊容不甚相同……”光作卞切在刀中也看到了那布满神之眼的神像，言语之间充满震惊，“那些闪烁之物又是什么？” 成却知道这千手百眼神像是为了眼狩令这才树立起来的，是最近的事情，五百年前死去的人当然是不知道的。 但是他说，这神像居然不是鸣神像？ “这叫千手百眼神像，上面的东西是神之眼，是为了执行眼狩令而建造的。” “眼狩令？” 成却将眼狩令和锁国令讲给光作卞切听，光作卞切听后陷入了无比巨大的震动之中，他简直不敢相信成却所言。 良久，他才再开口说：“这其中定有误会啊！昔年与漆黑灾厄相抗衡，不少勇士凭借神之眼披坚执锐屡立战功，皆称为英雄。 如今稻妻又岂会是因神之眼而暗藏祸害，将军大人怎会行此荒谬之事？ 定然有奸人作祟，蛊惑将军！” 成却眉头打了个大结，遇见光作卞切后，所见所知都显得如此矛盾。 且不说神樱树，单说这眼狩令和千手百眼神像，曾经神之眼为守护稻妻做出了重大贡献，为什么现在鸣神反而清剿神之眼呢？ 而且，就算是她做出错误决断，那为什么千手百眼神像不是按照她的形象雕刻呢？ 太怪了，稻妻现在的情况真是奇怪，令成却摸不清其中的症结出在哪。 八重神子应该是知道的，这些事问一问她应该都能清楚才对，也许正是因为她一清二楚，所以才会希望自己帮忙。 可能社奉行和鸣神大社寻求变革，都和这些有关系。 “你说得对，这里面确实有些古怪。 不过今天我们不是来探讨这些问题的。 走吧，这稻妻城的好去处还多着呢，什么八重堂乌有亭什么的，我带你去逛逛去。” 成却索性不再思考这些事情，靠猜是很难猜出靠谱的答案的，还不如到时候直接问八重神子。 于是稻妻城便有了一个奇异的外国人在稻妻境内抱着武器四处闯的传闻，仅仅几个小时便传得沸沸扬扬，甚至直接惊动了天领奉行的人。 原本那位从与珊瑚宫反抗军回来的天狗大将也得知了消息，她怀疑是不是反抗军安排了什么土匪流寇来祸害稻妻城，便亲自动手缉拿。 成却这边哪知道这事，正在志村屋吃着料理小吃过瘾呢，远远就看到有一个头上斜戴面具的严厉女人带领着一班子军人过了桥。 他拍拍那把锈刀：“喂，有好戏看了，这好像是天领奉行的士兵们，不知道这是抓谁呢。” 光作卞切应了一声。他并不是很关心这些，但是能体会体会现在的稻妻城的一些不大不小的公众事件，倒也挺好的。 成却吃着名叫串串三味的小吃，偷眼看着这天领奉行的人。 那带头的女人环顾四周，问了一下旁边的某个稻妻路人什么问题，成却居然发现那路人往自己这指了指，领头的女人看了一眼，眼神立即凌厉起来。 我草，好戏竟是我自己？ 成却感觉不妙，正欲起身离开，却被冲过来的军士们团团围住。 “确是好戏一桩。”光作卞切小声说。 “奶奶滴……”成却当然听见了他揶揄的声音，但他现在没心情计较这个，他茫然的举起两手，看着这帮凶神恶煞的家伙，以及中间那个气质非凡的女人。 她头上的面具似乎是传说中的天狗面具？ 她是天狗一族的人吗？ “各位长官，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大大的良民啊！” 九条裟罗刚从前线回来，所以从未知道关于成却的信息。 她左看看右看看，这成却穿着打扮实在标新立异，反抗军那里也没这样的，这货看上去不像反抗军的人。 但他确实是拿着那么大一把看上去破旧但仍旧吓人的武器，他仍然是有危险性的。 “你是谁？哪里的人？做什么的？为什么带着兵器出入各处场所？”九条裟罗声色俱厉地问。 成却小心翼翼地一五一十全部交代，生怕说错什么被抓去蹲大牢。 听了成却的交代，九条裟罗也感觉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尤其是检查过了成却带的那把所谓“凶器”后，她发现这东西实在是上了年头，怕是砍在木头柱子上自己就废了…… “既然如此，倒是我们小题大做了。记得去天领奉行办事处办理持刀凭证。”令成却没想到的是，这天狗只是抛下这样一句话便带人离开了，完全不见有什么道歉的举动。 “这家伙真是凶神恶煞嚣张跋扈……”虽然这位天狗头领看上去确实挺美丽，但是素质感人，让成却心有不快。 “走走走，我们出城去，我带你去神里屋敷看看。”成却也没了在稻妻城待着的兴致。 这帮稻妻人真是区别对待，明明带着武器的人不少，为什么非要抓着自己不放？ 仅仅因为他穿着异于常人？ “带刀凭证事宜……” “屁事，管他呢。”成却怄气似的说，拿上锈刀便走了。 没走几步被志村屋老板喊住交钱，他折回头付了钱才走脱。 第158章 神里绫华入水图 成却气呼呼出了稻妻城，去往神里屋敷的路上途经白狐之野，看到有三五个野伏众聚集在一起，想起今天宵宫说的话，又想起自己的遭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三下五除二把这些野伏众全部打倒，然后把他们倒着绑在树上，把他们头上的斗笠摘下来中间挖个洞圈外他们自己的身上，扬长而去。 顺手把他们生起的火堆也一并捣毁。 反正白天这白狐之野往来的人也不少，这帮家伙但凡求救肯定会有人来的，至于来人是不是天领奉行的官兵就不知道了。 到了神里屋敷，这里的人当然认识成却，对他就客气多了，这让成却心里小小地爽了一把。 “我是这神里家家主的妹妹白鹭公主请的客人，他们对我这么客气那也是应该的。” 他对着光作卞切说，但在这神里屋敷逛了一圈，仍旧不见神里绫华的踪迹，她哥哥神里绫人更是事务繁忙从没见过面。 打听了几个卫士，他们都只是说神里绫华出门了，去哪却不知道。 直到问了神里家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婆婆这才得知，神里绫华出门似乎是去采海草去了。 “白鹭公主亲自出门采海草？”这让成却倍感奇怪，但再一想说不定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被憋在家里无聊呢…… 绫华去了哪尚不得知，但成却心里有了猜测。 之前自己所在的海滩边就有不少海草，神里绫华也在那里出没过，不如先去那里找一找。 他张开风之翼，从神里屋敷跳了下去，从高处往下看，过了几处石壁崖层，就见海边隐隐约约有个人影，成却视力非凡，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此人正是神里绫华。 他落到远处的石壁后面，偷偷观察这位白鹭公主。 “汝竟是如此为人！”光作卞切见成却偷窥，立刻不满地说。 成却拍了刀鞘一巴掌：“这是什么话，你就说好不好看吧？好不好看？” 光作卞切哼哼嗤嗤不再出声，成却又得势不饶人连连追问，光作卞切最后只是说了句：“你看你的便是，何必烦吾。” “你踏马是不是已经看傻了？”成却也没想到这看上去为人正派的家伙也有这一面。 神里绫华本就仪态出众，天生丽质，此刻她将木屐和白袜放在海滩边的石头上，赤着脚淌在海水里，纯洁温婉，风情万种，成却看得眼睛都直了。 “绫华小姐真是美丽动人啊……嘿嘿嘿……” 他露出一脸涩批相，恨不得多长出一双眼睛来。 但很快，他就克制住自己杂七杂八的纷乱思想，停止了偷看的举动。 “汝倒是有节制之人。”光作卞切见他居然能克制自己的欲望，难得发出一声赞叹。 “君子色而不淫懂不懂。”成却自有自己的道理，他反正觉得自己刚才只是单纯的欣赏美，就神里绫华入水这般光景，是个正常人都顶不住好吧？ 他甚至还想着掏出留影机拍照留念呢，转念一想对于绫华而言，这可能太过分了，所以作罢。 离老远成却就挥手示意，但是神里绫华似乎专注于采摘海草，竟然一直没有发现他，一直到成却离得近了，发出的声音清晰地被神里绫华听到，她才发现了成却的到来。 “成却？你怎么来这里了？”神里绫华显得有些惊慌，她的这副海边小妹的样子可是没在别人面前显露过，她向来以端庄优雅的形象示人，而且来的又是这么隐蔽的地方，完全没考虑会有别人来。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这里吧？我来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倒是绫华你这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成却自顾自说着。 “啊，我这样子，实在是失礼了……”绫华赶忙慌张地解释着，手里的海草甩动出一颗颗清澈的水珠。 “不不不，你这样子才好看呢，哪有什么失礼的。 不过绫华你采摘这么多海草干什么？而且让下人们来不就行了，何必亲自动手呢？” 成却也看出了绫华的尴尬，他赶紧安慰并转移话题。 神里绫华光着脚站在海水中解释说：“我是想要完全凭借自己的力量来做一道菜试试手，从食材到最后的成品全都自己来。” 学做菜？这我熟啊！成却立刻来了精神：“居然是这样？我作为一个冒险家，也是懂得烹饪食物的，正好可以帮帮你啊。” 神里绫华眉毛弯弯的，似乎有些烦恼：“其实……托马也擅长做饭，而我却只能做一些小点心。正因为这样，所以我才要完全凭借自己的力量来做出好吃的美食……” 成却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如此，身为一个芳名远扬的大家闺秀，却没有拿的出手的厨艺，对她而言是有失风雅的事，怪不得要自己来练习做饭。 “这样吧，我教你好了，我也有不擅长的东西，比如鱼肉我就实在不知道怎么处理。 但是除此之外，我还是很擅长的，你想学做饭找我就对了！” 看着成却这热情的样子，神里绫华反而慌了手脚：“不不不，怎么能麻烦你呢？我……自己试一试就好。” “我见过很多学做饭的都说试一试就好，但是如果真这么容易就好了。 没事，就当是我们合作准备午饭了，慢慢来，厨艺就和武艺一样，急不得。” 成却知道神里绫华精通剑道，这样的道理她肯定明白。 在成却的劝说下，神里绫华也不再反对，两人开始分工准备食材。 “午饭就吃……黄油蟹蟹吧。嗯？你不喜欢黄油？没事，换掉就好了。” 这可是从社奉行得到的食谱，珍贵无比，用这来招待白鹭公主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第159章 疑团越来越多 成却手把手指导绫华做这黄油蟹蟹，根据绫华的口味，他将黄油微调成了别的食材——微量的奶油。 做法也因此进行了微调。 但对于绫华而言，这黄油蟹蟹的难度还是略微有些高了，很多时候，比如放置调料的时机，比如烤螃蟹腿的火候控制，都是最后由成却来完成的。 而且，这道菜已经和黄油蟹蟹完全不一样了，黄油蟹蟹特色就是醇香的黄油，令人难以拒绝。 而这道菜，将黄油改成奶油后，针对口味的变化又要对佐料进行微调。 所以这菜哪怕是叫奶油蟹蟹也没什么毛病。 成却并不觉得这菜比黄油蟹蟹更美味，绫华倒是食欲满满，虽然有成却的帮助，但是大部分的工作都是她做的，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总是令人快慰。 “你今天怎么会到这里呢？难道仍旧没有自己的住所吗？”共进午餐后，神里绫华这才想起问成却来此的目的。 成却倒是习惯了这种生活，对他而言倒也无所谓。 “嗯……是我的一个朋友想看一看社奉行吧，我带着他转了转，然后这才得知你出门，所以来找你。”他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小谎。 这种场合，如果让她知道还有另一个人看着，实在是煞风景。 “这样吗？嗯……如果有时间，请务必来通知我，我将和你一起去一个地方，你可以暂住在那里。 真是对不起，因为要避嫌，不能让你在社奉行住下……” 神里绫华说得恳切，成却哪里会怪她，他急忙摆手：“不，为什么要道歉呢？我早就习惯了。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恭敬当然是不如从命的。” 成却与神里绫华相伴回到社奉行，作别之后，动身前往神无冢。 神无冢有着九条阵屋的所在，同时也有踏鞴砂的御影炉心，算是稻妻的战略重地。 这种地方，成却当然是要偷偷摸摸地前进，像他这样穿着奇怪而且携带武器的家伙，若是让九条阵屋的军队抓到可没好果子吃。 他现在远离九条阵屋的某棵树上，远眺着九条阵屋。 “怎么，熟悉吗？”成却问。 “兵士所在，实是物是人非。兵营布置与古时更有改进，但军旅之气已然漫开。 只可惜，我等无缘再见此情此景。千代大人……唉，千代大人竟也早已逝去，并肩作战者，再无故人。”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军营，光作卞切陷入了深深的感慨之中。 曾经他的战友也同这九条阵屋里的军人们一样生活，有着领导他们的勇猛将领，但此时此刻，广阔天地之间，只剩光作卞切茕茕孑立，甚至他也不过是一缕幽魂。 山岳依旧，沧海横流。 “我们去看看踏鞴砂吧，看看那里的御影炉心。” “御影炉心？” “你没听说过？” “没有。” “那应当是更近些年份才建造的吧。” 成却对这御影炉心也无甚了解，两人一并前去。 但刚一踏上踏鞴砂，成却就感受到了弥漫的辐射力量，这种力量厚重却又狂乱，有暴虐的雷元素力，也有另一种成却并不太清楚的腐蚀性极强的力量，同他在层岩巨渊见到的能量有些许相似。 这已经是第三种相似力量了，应当是同根同源分化出的三种不同力量。 “这里一如既往。”光作卞切说。 成却闻言，便详细问了问光作卞切这里的情况，他这才了解了这里。 原来，在大约两千年前，曾有巨蛇奥罗巴斯入侵稻妻，被雷电将军一刀斩断，斩出了现在的无想刃狭间。 这一刀名为无想的一刀，蕴含着无与伦比的雷元素力，这雷元素力不仅使无想刃狭间受到了污染，踏鞴砂中心也受到了影响。 不过踏鞴砂受到的影响不仅仅是因为雷电将军的强大雷元素力，同时也有奥罗巴斯死后留下的“祟神”。 “原来如此。我们还进去看看吗？”成却征求着光作卞切的意见，光作卞切本来也有进去的打算，但一想无论是自己还是成却都无法忍受这种力量的侵蚀，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如果仅仅是害怕这污染，那成却倒没什么害怕的。 他本人只需要一层法力屏障就足够抵御了。 虽然他的法力存储量导致元素力转化出来的量并不大，甚至无法令他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但是也只是相对来讲的。 这里的能量的确浓郁，但是想要和他现在拥有的法力碰一碰，那还不够看。 成却以法力外衣将自己与锈刀一同保护住，进入踏鞴砂的御影炉心好好看了一圈。 因为不确定里面是否还会有什么和稻妻官方有关联的家伙，他是偷偷摸摸进去的。 但是这里死气沉沉，偶尔有愚人众的身影，他没有多过问。 同层岩巨渊一样，这里散发着古旧的气息，矿石零零碎碎，废旧的武器松松散散，木板老朽，气氛阴抑。 只悄咪咪转了一圈，他们就离开了。 在这里看到了不少愚人众，这让成却摸不着头脑，这里按理来说不应该是稻妻的重地吗？稻妻官方的人都没有，居然会有愚人众？ 算了，这些事自己还是不要瞎掺和了，改日告诉八重神子即可，其他的事不用自己管。 他想着，便动身前往八酝岛。 这里似乎就是反抗军的地盘了，成却将稻妻国内当下的反抗军和幕府军的情况一一告知光作卞切。 “果真不得民心，将军大人究竟为何如此行事，真令人心寒……”光作卞切小声说着，他作为一名古人，看事情的眼光同现在的稻妻人略有不同，并没有迷信雷电将军。 倒不如说，他一直都是以整体稻妻民众的视角出发的。 “走吧。听说幕府军目前不占优势，我们去前线看看？” “当然。”无论如何，光作卞切都曾经是一名军人，他也想看一看，这些反抗军是怎么能够在和幕府军的交战中占上风的。 第160章 纷争的前线 成却一路来到名椎滩，这里虽然有些肃杀的气氛，但是倒还好，没有遇到什么追兵。 他继续前行，前方大雨滂沱，阴云密布。 “这里的天气可真是奇怪。”成却说。明明在踏鞴砂，天气虽然压抑，但是好歹还算是和九条阵屋那边保持同步，可这里突然就一反常态地下大雨，仿佛只有这里才是饱和了的积雨云一样，泾渭分明。 “以往这里并非如此，其中缘故，吾不知晓。”光作卞切说了基本和没说一样，这些事还得是当地人更清楚。 成却看着后方名椎滩的那艘沉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去那船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成却说着，便折回去到沉船那儿。 他走进破碎的船舱，损坏的木板到处都是，还有各式船体。 也有一些其他的可能是货物的碎片陈列在地上，显得很是荒凉。 不过也有少许保存完好的木质箱子，成却找不到这箱子如何打开，索性直接使用蛮力将木箱顶撕开。 然后，里面是一个很纯真的脸，看上去就像是能抽电子烟的样子。 “我测你吗！”这人手里持着长枪，方才在箱子下面有专门隐匿长枪的洞，这厮抽出长枪就向着成却的头捅了过来。 成却赶紧躲开，一脚将此人连同木箱一并踢飞，箱子登时碎裂。 然后在周围箱子里藏着的人们全部破开箱子顶，七支大枪都瞄着成却的头捅过去，如果挨了这一下，成却脑袋立刻就会被戳得稀烂。 成却一仰头躲过这攻击，顺手薅起一根长枪，一脚把这枪的主人踹开两米远，眼看这些人武器的攻击又到了跟前，他只一扫就将所有长枪拨开。 接着，就如吊藤敲葫芦，一个个给了这些人一嘴巴，顷刻间，五六名统一制服说不清是匪徒还是什么人的家伙们通通打倒。 当所有敌人都倒在地上之后，成却晃晃手腕，用枪指着这些人：“你们这一个个的，到底是想做什么？人菜瘾又大，说吧，你们是什么人？” 见这些人一个个面有愠色，闭口不谈，只是偶尔有呻吟声。 成却用枪尖抵着最开始那个有着纯真眼神的男子：“你小子装什么硬骨头，你叫什么？干什么的？” 此人仍旧是以凶狠的眼神盯着成却，成却索性直接抓住他的头一把磕在地上，一下就把他鼻子打骨折了，他说停停：“诶呦！诶呦诶呦！不打了不打了，我叫义彦丁贞，是反抗军的！” 义彦丁贞？似乎在广袤的宇宙之中，成却也曾在某个混乱宇宙群系的星球之中见识过，有某位纯真大帝，其圣殿纯真礼堂处处张贴着纯真大帝的肖像，大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抬眼是星河流淌，闭目是时空崩碎，其名为——不可说。 嗯，不可说的小名似乎就和这个义彦丁贞有点像。 这就是因为潜在的联系，所以不同世界之间存在的微妙联系的产物吗？ 太神奇了…… “义彦丁贞是吧？你们反抗军反抗谁的？” “当然是万恶的幕府军，以及眼狩令了。” 成却一巴掌敲在他头上，恶狠狠地问：“踏马的，我是谁？” “不知道……” “我是不是幕府军？” “不像……” “那踏马的你们攻击我干什么？” …… 一众反抗军人士趴在地上面面相觑，说的好像有道理噢，这人似乎不是幕府的军人？ “都给我起来，说说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成却一把揪起义彦丁贞：“你们躲箱子里干什么？搞偷袭？” 义彦丁贞哆哆嗦嗦站起来，鼻孔里流着鲜血，他擦来擦去，仍旧是止不住的流。 但是成却问起来，他也不敢怠慢，赶忙说：“呃，我们是打算……” “丁贞！不要瞎说啊！”一旁的军士们赶紧阻止这个义彦丁贞继续泄露秘密，成却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什么军事机密呢。 他长长“哦”了一声，把义彦丁贞推到一边说：“我对你们的军事行动没有兴趣，我也不是什么幕府军的人，看打扮也该猜出来，我是外国人，参观参观稻妻风光。 你们通知其他反抗军，不要找我麻烦，我也不会打扰你们的。” 成却正要走，突然停住脚步，指着前方的阴雨问：“这地方天气这么怪，怎么回事？” “是……海只大御神大人的怨念所致……”士兵支支吾吾地说。 “海只大御神？” 经这些反抗军士兵的解释，成却才知道这海只大御神就是奥罗巴斯，合着这稻妻的海只岛与与鸣神岛还有两种不同的信仰。 成却心中了然，继续往阴雨连绵处行进。 这里的祟神气息如此浓重，成却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适。 纵使他已经用法力隔绝了这些诡异力量对自己的侵蚀，但这熟悉的气息仍旧勾动了他脑海中早已平息下去的念头。 他脸上时不时浮现出奇怪的神色，或是沉思，或是痛苦，或是愉悦。 这让光作卞切暗暗感觉不妙，很多被祟神影响的人，他们的神志也会变得模糊，从而陷入疯癫的状态。 此时此刻的成却，似乎就处于这种状态，可是明明自己都没受影响，成却怎么会被影响到呢？ “清醒过来，成却！”光作卞切忍不住开口说。 他不能显出灵魂，因为身为灵魂体，更容易受到祟神的影响，而且他的灵魂体并不在成却释放的那种神奇能量的保护之下。 成却轻轻拍拍锈刀：“我很清醒，虽然看起来有点怪，不过没什么大碍。 老毛病了，在璃月就埋下的隐患，一直无法解决罢了。” 成却模模糊糊之间悠悠荡荡，来到了一座巨大头骨前面，那是已经被染绿的硕大无朋的大蛇头骨，空洞的眼神似乎有意无意地盯着成却，就好像这大蛇尚有遗志，在注视着成却。 “你希望我臣服你，成为你的信徒吗？”成却与那骷髅空无一物的眼睛对视着，似乎在和他交谈。 “不是？哦，想和我合作啊……不必了，我没兴趣。” 光作卞切看着成却自言自语，好像真的有那么一个看不到的人在和他交流，心急如焚。 但是他只能出声提醒，成却也照例回他说自己无事。 然而再之后成却又开始自言自语，之前的提醒都无济于事。 但愿不要出什么事…… 光作卞切只能默默祈祷。 第161章 失心疯 成却蹲伏着身子，在和虚无的声音谈话。 不一会，成却便住口不言。 他抬起头，在蛇头正上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光作卞切也不知道。 他一直警戒着四周，但是这个人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就好像这个人本来就应该在这里一样。 他比自然还自然。 但是成却注意到了。 这个人他曾经见过。 此人脸白白净净，眸子却是纺锤一般，身上穿着灰白色浅墨染袍服，虽然这里大雨滂沱，此人的头发衣着不见沾一滴水，可是他的衣服又在伴随着骤雨而时不时呼啸的风中飘荡着。 尤其是他身上的那些红绳，显得格外扎眼。要是让申鹤看到此人，恐怕也会大为疑惑吧。 “你……倒是手段不少，居然能以这种方式来稻妻。” 注意到成却发现了自己，这人才悠悠开口。 他们离得很远，但这人声音很近。 成却知道那不是寸声术，那人对提瓦特的空间比他更了解。 “你是另一个提瓦特的人吧？”成却对着这人喊。 此人没有言语，他的身影化为墨绿色的光团涣散开，一个刹那间，在成却前方，随着光团倏忽地出现，他的身影也紧随而至。 “是啊，你眼力不错。这个地方，充满了阴谋，充满了背叛，充满了怨恨，真是个好地方。 你来稻妻做什么？” 成却反而不做任何防备了。 莫名本身也只是和这个人平手，甚至这人当时可能还留了手，他区区一个化身，根本就对抗不了此人，好在这个人似乎并没有恶意。 “我早晚要来的，提前来准备准备。 你……在另一个世界，什么身份？”虽然看他这身装扮，成却心里就有数了，但说到底不过是猜测。 分析当然可靠，却也像莫娜说的那样，不确定因素太多。 “我？不是什么好人。也算不上太坏，还有的救。 行了，这地方你还要待着？那你待着吧，我要走了。” 此人说完，还不等成却答话，顷刻间便消失了。 成却只感受到了微妙的能量震动，这人已经不知去向。 “方才那是……”光作卞切大为震撼，刚才那个人显然是拥有极其宏伟的力量的，施展的手段哪怕是御舆千代也没有展现过。 成却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口吐了一口唾沫，光作卞切没有注意到，那是赤红色的血。 “和我一样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力量可能并不被这个世界约束，而又能和更高层次的力量对接，很奇怪。” 成却指着那大蛇的头骨说：“这就是奥罗巴斯的遗骸吧？” “正是。” 成却点点头，接着说：“知道方才我怎么发现他的吗？说来好笑，是因为纠缠我的祟神被无比的恐惧所压迫从而烟消云散，这才让我注意到他。 希望他对我们的提瓦特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不然那可是一场大灾难。” 光作卞切静静地听着，这些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本来成却就已经让他惊叹，这个不知道姓名的人则更是让他无法理解。 成却又在这里待了一会，似乎随着那人的离开，祟神又一次侵袭过来。 但成却仍旧只是处于一种奇怪的“清醒的疯癫”的状态，光作卞切实在难以捉摸，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成却离开了这里，正在山林间行走，偶尔采集一两个晶化骨髓，他突然止住了脚步。 光作卞切注意到，成却脸色又不大对劲了。 当他以为成却又要和之前一样的时候，成却蹲下来两手掩面，然后伏在地面上，身体微微地颤抖。 “成却，发生何事了？清醒点，吾等速速离开此地！” 光作卞切大声喊着，成却听之不闻，仍旧伏在地上颤抖。 光作卞切不止一次要求离开，成却却像着了魔一样不肯离去。 此时此刻，就连祟神的力量都不愿沾染成却，他并不是被祟神控制了，而是祟神的呼唤勾引出了一些更可怕的东西。 成却回想着自己扛着已经满是缺口的钝刀，四周是残缺不全的肢体，鲜红色浸染了土地，在皓日当空的时候一片紫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这些肢体主人的头颅散落在各处，可随着成却视线运转，纵使它们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也会立刻映入成却的眼帘。 这些人有很多他感到很熟悉，有几个甚至他感觉与自己关系亲密，可他就是想不起来了。 他背着那把一人宽的笨重钝刀，脚步踉跄地在一片土堆上游荡。 头颅越来越多，直到出现了他既熟悉又认识的面容。 那张脸是多美丽啊，那是属于提瓦特的容貌。 越来越多提瓦特的熟悉脸孔陈列出来，成却一边嚎叫着一边背着那大刀，刀尖拖在地上，土地被割出了清晰的伤痕，原本尖锐的刀头也平滑了。 成却脸上满是泥浆和血污，他实在走不下去，松开手，钝刀砸在地上发出闷响，他捂着脸跪在地上，额头重重地磕着地上的软泥、土砾，分不清他脸上的血痕都是谁的。 当他哆哆嗦嗦抬起头，所有死去的人的身体都被用木头支了起来，做成了如稻草人一般的傀儡，他们绷直的两腿竟艰难地迈开，一步一步走向成却。 成却仍旧是癫疯地嘶鸣着，伸手抡起大刀没有章法全是力度地挥舞着。 另一边，反抗军的五郎大将在听闻手下人说起成却的事情后，觉得非同小可便去临时的营帐告知军师，珊瑚宫心海暗自觉得事情不对，赶紧差五郎先行拦截，自己随后跟上。 五郎带着人一路追击到八酝岛，远远地就听见了摄人心魄的鬼哭狼嚎，当他过去查看，却发现是一个面孔扭曲、张牙舞爪、衣着怪异的人。 “就是那个人，他这是让祟神营长了吗？”之前伏击成却的众人之中的一个一眼认出了成却。 五郎发觉此人身上元素力紊乱，他正犹豫要不要把成却拿下，却见成却火元素力喷涂出来，凝实成一把宽大到离谱的大刀，挥舞着就向他砍过来。 “这人一定是失心疯了！”五郎赶紧将军士们疏散开自己迎战成却。 第162章 代价 疯狂的成却下手没轻没重，但是又不知道是什么约束着他不将法力倾泻出来。 五郎虽然身手敏捷，但是在对付成却的时候却很是吃力，他本想将成却控制住，却没成想成却还真有两把刷子，他只能左躲右闪。 树木山石都被成却劈开，雨水打在火元素力的大刀上，“嗤”地一声蒸成一溜白汽，而现在雨势又急，这声音连绵不断。 五郎眼见成却要伤到没跑远的反抗军士兵，只能用自己仓促带来的弓挡在大刀上，一脚将那士兵踹开。 不出意料，这弓弦直接崩断，弓身也被切开，五郎顺势要把成却按倒，成却反而飞起一脚蹬在五郎侧肋。 “成却，快快醒来！”五郎为了救人，自己也身陷危险之中，光作卞切实在顾不得这里祟神的影响显出魂灵，架起长刀，挡在五郎身前。 可成却这一刀势大力沉，光作卞切没办法挡下来，好在有了他的阻拦，本就敏捷的五郎立刻脱身，翻身闪到成却身后锁住他的喉咙。 这成却如此凶狠，如果总是顾及他的生命，那自己的生命就保不住了！ 五郎想通了这一点，便从制度成却转为杀死成却。 但成却哪有那么容易降服，他一刀将光作卞切砸倒，紧接着就弓背将五郎掀翻在地，一刀冲着五郎的脖子劈了下去。 五郎赶紧歪头躲开，这时间他根本没办法翻滚走，幸而光作卞切一刀砍向成却后背，为了抵挡这一下，成却不得不给了五郎脱困的时间。 “尖耳小辈，务必纠缠成却，待我唤醒他！”光作卞切对着五郎大声喊叫。 五郎虽然不认识这家伙，但是就形势来看，应该是和自己一边的，他连忙答应。 光作卞切便以灵体的状态进入成却的意识之中，此时成却神志不清，对于这种附身根本就没有应对。 光作卞切本就虚弱的灵魂，经过祟神的冲击更加黯淡，但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叫醒成却。 成却仍旧挥舞着那把火元素力凝结的大刀，光作卞切的锈刀静静躺在地上。 五郎带来的士兵一部分躲得远远的，一部分给珊瑚宫心海报信。 五郎不知道那个奇怪的武士去哪了，做了什么，但他选择相信。 他游走在成却身边，不再靠近他，只是让他无暇安生下来。 成却看着眼前的被拼接起来的肢体，他疯狂清扫着那些提线木偶般的敌人，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他不允许有人对那些熟悉的身影进行亵渎。 尽管，令他们这样凄惨的罪魁祸首是成却自己。 如果是莫名本身，尚且能够以强大的法力来镇守心中的清明，可是成却实在是过于孱弱，他没有那种力量，他已经尽可能地控制潜意识，但也仅仅是让他不肆意释放法力。 但那些肢体纵使散架，又会仿佛被无形的手组装一般排列组合在他眼前。 他的本心时刻告知自己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自己深爱的人，正是这种思想，让分裂的残体一次次重组，而那恐怖的心魔则一次次将其砍碎、一次次妨碍她们以正常的、存活方式回归。 他的认知与精神开始撕裂，对于莫名本身而言，这最多导致失去一个化身，但对于成却而言，却是实打实的消亡。 而这种杂念传回莫名本身的脑海中，也不过是他强大精神力量随手扑灭的程度。 “不……对……”成却盯着前面一直在活跃的某个身影，他的头脑里模模糊糊闪过了一个仓促的念头。 他嗓子已经劈了，吼不动了，大刀扎在地上，他本人扶着大刀喘着粗气。 五郎见这疯子终于消停下来，也只是远远地看着。 大雨没有断过，五郎全身都湿透了，那个疯子不仅湿透，而且泥浆糊在全身，现在的他连面貌都分不出来了。 总是污秽进了他嘴里，他也只是随着吞咽口水一并咽下去。 成却见那死尸不再动弹，而是直勾勾看着他，已经了无生息的脸和原本清亮可现在混浊的不瞑目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成却，别再沉沦癫狂了，你可认得吾？” 就在这时候，那拼接起来的尸体忽然轰然倒塌，一个鬼面武士不知从那里出现，腰间挎着长刀，与成却说话。 成却看这人眼熟，但他此时已经一片混乱，他看着那人半晌，嘴里呢喃着：“你是……你是……是……” “吾乃是光作卞切，你还记得吗？”那武士两手仅仅抓着他的肩膀，摇晃着他的身体。 “光作卞切？光作卞切？光作卞切……”成却木然地睁着眼睛，机械地重复着这个名字。 他混沌的头脑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在某个雨夜，他和光作卞切面对面交谈。 “光作卞切……雨天？雨天……光作……我是，我是莫名？ 我是……池铎笙？我是……” “成却，汝是成却！” “成却……我是……成却？成却……夜兰？夜兰呢？” 光作卞切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但听上去不似男名，他略作思考答道：“夜兰正候着汝回来，别再如此混沌下去，成却！ 可还记得鸣神大社宫司八重神子大人？ 可还记得白鹭公主神里绫华？” 光作卞切心里十分着急，成却不知道思维陷到了什么地方难以清醒，可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八重……绫华？……我是成却……成却！莫名……我是成却！我是莫名的化身，我，我是成却，对，你是光作卞切…… 光作卞切，我们是在哪里？我周围这是……”成却的意识终于清醒，当他清醒过来，原本意识世界里的尸山血海种种可怕而痛苦的场景便不见了，这里白茫茫一片，光作卞切抓着成却的肩膀，成却看不清他鬼面下的神色。 但光作卞切终于松了口气。 “吾以附身之法入尔脑中，汝方才失心疯了，若非如此，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叫醒汝。 既已醒来，终是万幸，早知如此，悔不该来此绝地。 成却，莫要再如此鲁莽自负，坚守本心，不可忽疑。” 成却茫然地点点头，突然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光作卞切：“你岂不是……” “吾早该如此，不必挂怀。若是未曾相逢，也不致遇此难事。快快醒去吧。”光作卞切说完，突兀地瞬间消失不见了。 成却的意识里再也没有光作卞切的气息，而在外界，成却的眼神也终于恢复了清明。 他痴痴地看着周围，感受着自己的筋疲力竭，以及脏黏的污泥沾身的感觉，滂沱大雨地冲刷，眼前还有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 他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第163章 珊瑚宫心海 成却昏昏沉沉地晕过去了。 他什么梦也没有做，没有美梦，没有噩梦。他的意识经不起再折腾了，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他已经无力支撑。 他不像莫名，能迅速地恢复。 当成却再度醒来，他躺在柔软宽大的床上，身子光溜溜地在被窝里，印象中污泥满身的感觉消失了。 这里的景象很陌生，他睁开眼，一言不发地看着天花板，肌肉撕裂了一般的疼痛，他驱驰体内的法力将这些内在受损的肉体修补。 他没有出声，仅仅是眼珠四处打量，放开了感知。 这周围有不少人，这里不是自己去过的地方，但根据旁人穿着，应当还是在稻妻城。 他动作已经很轻微，但时间长了，也终于被人发现了。 “他醒了。”他房间的一个巫女打扮的人打开门，对门口的卫士说。 那卫士接到消息，立刻跑开了，想必是去报告了。 巫女回到屋子里，坐到成却床前：“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成却此时已经将受损的肉体用法力修补好了，毕竟他本质上是用法力模拟出来的生命体，虽然有着和真正血肉相似的机理，但归根到底只是一团能量。 修补起来很方便。 “感觉良好。”成却说着，正欲坐起来，突然想到自己一丝不挂，他稳住内心，问道：“我的衣服呢？谁脱的？” “反正不是我。你等着吧，一会你的衣服会送过来的。 原本以为你要昏迷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你的衣服可能还没干呢。” 成却“嗯”了一声，伸出手指着桌上的那把古老的锈迹斑斑的长刀：“麻烦你把我刀拿给我呗？” 巫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那把破铜烂铁。 “这真是你的刀啊。”她把长刀递给成却，“你现在拿的动吗？” “给我就行。” 成却接过长刀，它已没有任何特殊，没有灵魂吸附在其中，现在的它只不过是一把被时间和土地打磨过的伤痕累累的陈旧器物，哪怕作为武器都不合格了。 接触到这废刀的片刻后，成却回忆起了所有。 光作卞切彻底消失了，消散在了这个世界。 如果不是成却因为祟神的缘故而陷入到了心魔的桎梏之中，光作卞切本可以存在更久，本可以撑着直到成却带他走遍稻妻，本可以领略现在稻妻的所有风光然后不留遗憾地离开，甚至按照八重神子成却的说法，将这刀修补铸好后，光作卞切甚至能长久地存在。 但他还是没留下任何痕迹就消失了。 不，起码还有这把刀。 成却看着这刀的刀镡，感受着它的分量。 “这把刀……很有历史吧？它叫什么名字？”巫女见成却“把玩”着这把刀，以为这是什么古董宝贝。 古董确实是古董，但谈不上是宝贝。 “这把刀叫光作卞切，确实很有历史。”成却回答。 除了他和八重神子，不会再有人记得光作卞切了。 自己曾经和光作卞切对话交谈，从他口中听了些故事，再没人讲起了。 虽然光作卞切总是拆他的台，说话腔调也过于复古，可归根到底那也不过是旧时代留下的痕迹。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理解八重神子对他说那些话时的心情了。 有些人的痕迹，就那样轻而易举地彻底消失，真是太过于可惜了。 “很威风的名字，连光也能切断……是这个意思吗？” “大概吧，我也不知道。 它是很老很古早的一把刀了。” 正说着，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房门被哗然打开。 “珊瑚宫大人，您来了？”巫女立刻起身迎接。 成却瞟了一眼来人，立马转移视线不敢再看。 这女子好漂亮啊，而且穿得也很……反正不能多看，一旦看过去，目光总是容易被吸引开。 成却盯着天花板目不转睛。 珊瑚宫心海对那巫女示意，巫女退了出去。 “你就是成却吧？我听五郎说起你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很难受，你让我很难受。 成却很想这么说，但是也就心里想想得了。 “感觉良好。”他还是这个回答。 “真的？你的精神……” “很正常，很稳定，没问题。”成却说。 “啊，这样吗……是真的吗？不要勉强自己……”心海还是不放心，那么严重的失心疯这么快就好了？怎么可能？ 而且，身体上的伤痛，难道也痊愈了？ “我没有勉强。把我衣服拿来，不然我出不了被窝。”成却显得很高冷，看都不看心海一眼，回答也这么干脆。 他哪是高冷，他是压根不敢看，就他血气方刚的样子，多看两眼怕是要去压枪了。 “好吧。既然这样，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珊瑚宫心海见成却这样坚持，便不再多问。 既然你说没问题，那我可就把你当没事人对待了。 “我是一名写手，嗯……勉强算是小说家吧。 我来自璃月，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我在稻妻的笔名是海螺。 我知道你是反抗军的，我没兴趣和你们作对。” 成却机械地回答，珊瑚宫心海就坐在他床沿，就算是他有心不去看，淡淡的体香，结实的触感，成却都体会得真切。 他大气不敢出，仍旧是盯着天花板。 “你，你是海螺？你就是〈在异世界这样生活是否搞错了什么〉的作者吗？”珊瑚宫心海听后顿时绷不住了，她激动地问着成却。 “呃，是我。”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呢……你怎么证明？”这时候的珊瑚宫心海反而没有了那种沉稳，这问题问得成却刮目相看。 “不久就会有我的新书出版，名叫〈转生成丘丘人，只靠吃日落果就能变强〉，我可以告诉你大概内容，到时候出了你可以自己去对证……” “不，不必了……咳，对不起，让您见笑了。嗯，能说出这样的话，看来你真的是海螺。 欢迎来到海只岛！”珊瑚宫心海恢复了镇定，她沉稳地说着。 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她虽然是反抗军的军师，可是平日里更是狂热的小说迷。 第164章 海只岛树栖者 成却感受到了珊瑚宫心海的温度，他侧着身躺着，身子微微弯曲。 “你有哪里不舒服吗？”珊瑚宫心海看他弓着身子，以为他肠胃有什么不适。 “不，没事。”成却回答。 他哪能直说是要压枪呢？一丝不挂地在心海面前，他可不是天天训练累死累活提心吊胆的反抗军士兵，他有吃有喝生活安逸，所谓保暖思…… 所以看到心海这样曼妙迷人的身姿，以及勾火的穿着，他居然…… 总之就是很羞耻。 “好吧。你既然是小说家，那应该隶属于八重堂了？” 珊瑚宫心海虽然私人方面是个小说迷，但她也并非不识大体的人。 此人嘴上说对反抗军不感兴趣，实际上怎么样可难说。 而她之所以选择把成却救回来，纯粹是因为对于生命的敬畏和珍惜，不掺杂任何私利。 每一个领导者都要权衡当下的和未来的、已有的和潜在的利弊。 “嗯，可以这么说。 你们反抗军，反抗的是什么？眼狩令还是雷电将军？” 这种查成分的环节，成却在每个国家几乎都碰到过，应对的也很轻松。 “我们并不是针对将军大人，只是将军大人的眼狩令……我们并不认同。”这并不是什么机密，珊瑚宫心海如实回答。 成却细细琢磨着社奉行、鸣神大社和反抗军三股势力，这三股势力的目的出奇的一致。 他们不是要推翻雷电将军的统治，他们仅仅是想要发生变革，仅仅是想要雷电将军改变自己的政策。 如果是这样，他们暗中会不会合作呢？社奉行和鸣神大社在经过自己的传信后应当是心照不宣了，那么他们和反抗军呢？ 社奉行因为不确定鸣神大社的立场而不敢轻举妄动，但反抗军的立场却是天下皆知的。 他突然明悟，社奉行和反抗军目标一致，且绫华曾经说自己的兄长事务繁忙。 对于社奉行而言，当下什么事情最是需要人力物力精力呢？ “你们和三奉行之一的某一家有联系吧？” 成却冷不丁地问。 珊瑚宫心海心尖一跳，这一刻她想了许多，甚至她差一点将外面的士兵喊进来把成却拿下。 鸣神大社的宫司和八重堂的总编是同一个人，同时也是鸣神的眷属，她很有可能和雷电将军是一路的。 那么她的下属，身为一个小说家却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种地方，并且据五郎所说有强大的力量，这实在是太可疑了。 而成却自己说他来自于其他世界，现在是璃月人，这倒是让珊瑚宫心海想起了另一个人。 “你认识一位金发的异世界旅行者吗？”她压下心中的怀疑和不安，一点点盘问。 怎么又踏马是这种问题，这些人是只认旅行者吗？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踏马的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有个金毛傻子可以当驴使唤了。 “这个问题，你是稻妻第三个问我的了。你们稻妻人是都把她当救世主了吗？ 好吧我认识她她一时半会来不了。”成却头也不回，盯着床单上的纹样回答。 “第三个？还有哪两个？” 这时，外面突然想起了敲门声。 珊瑚宫心海朗声问：“有什么事吗？” “客人的衣服送过来了。”外面是一个年轻脆生的声音。 珊瑚宫心海打开房门接过衣服，放在成却床上后退出房间。 成却换上衣裳挎上残刀走出房门，珊瑚宫心海就在门外等候。 “我陪你在这转转吧？” “你是反抗军的首领吗？” 成却没有推辞，跟在珊瑚宫心海身后，不住地打量着四周的景色。 绚烂的草地与植被，巨大的珊瑚，空气中弥漫的晶莹缤纷的水泡，这里简直如童话一般，与阴间的八酝岛和踏鞴砂截然不同，与气氛沉重的九条阵屋、离岛和稻妻城也迥异。 稻妻并不大的陆地面积，竟然展现出了这样的割裂感。 “我是海只岛的现人神巫女，也是反抗军的军师兼首领。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说的那两个人是谁？”刚一搭话，珊瑚宫心海就迫不及待地问。 成却瞥了他一眼说：“其中一个，就是鸣神的眷属，鸣神大社的宫司，八重堂的总编，八重神子。” “八……八重宫司……她也这样问了？”珊瑚宫心海惊讶地问，难道说，鸣神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个旅行者吗？ “是啊。不过她同样也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似乎她和你们目的差不多呢。” 珊瑚宫心海半信半疑，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似乎可信，可从成却嘴里说出来，未必不是鸣神的授意。 成却一眼就看出了珊瑚宫心海的想法，他对此只是不屑一顾。 “你想的还蛮多的，如果雷电将军真的打算追究你们，你们是不是觉得海只岛的土地要比无想刃狭间的山石更坚硬啊？” 还是挺好笑的，虽然不知道雷神咋想的，但就凭她自己没有亲自出征来看，她是压根没打算和这帮人认真计较。 似乎雷神天天窝在那个天守阁，什么超级宅女…… “嗯……确实是这样。那另一位呢？”珊瑚宫心海不接成却的话茬，实在是这话没法接。 成却笑了笑：“当然是你们的合作伙伴社奉行的白鹭公主神里绫华了。” “啊？这个……怪不得你会知道这些。的确，社奉行与反抗军，确实有些来往。”珊瑚宫心海这下明白事情怎么会败露了，原来根本就是一家人吗？ 成却长吁一声说：“还真是这样啊，我只是知道社奉行和你们目标一致，可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合作，没想到你自己说出来了。” “什？……没事，至少，我们不是敌人。”珊瑚宫心海感到失算了，但她并不觉得气馁。这无非是被打了个信息差，没什么丢人的。 成却不吭声，四处张望了一遍，指着远处一颗御伽树问：“你们海只岛人还挺自由，搁树上睡觉呢这是？” 珊瑚宫心海一愣，顺着成却的指引看过去，的确有一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躺在御伽树的枝衩上。 她无奈地说：“那个人……我们不认识。士兵曾经想要把他抓起来，但是都近不得他身，就算是我好言相商，他也爱搭不理。 只是自己抓些野味时不时下去走动。 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谁，来自哪里，干什么的，可是看起来他又不是幕府军的人，索性就当他也是反抗眼狩令的一员了。” 这倒是让成却来了兴趣，他慢悠悠往那人身边踱步，珊瑚宫心海只得跟在一遍。 海只岛上的树栖者？有点意思。 第165章 无处不在史蒂夫 成却视力过人，其实隔着老远就大概看清楚了此人的外貌。 这是一个女性。她的精致脸庞无比的秀美，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她有长长的青绿色双马尾，那一身着装仿佛来自某个不可说的未来，她戴着大大的发圈，箍在两条马尾辫上，这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标志。 即便她现在随性地靠在树木间，举手投足所散发的魅力也足以迷倒一大片粉丝。 她戴着跨越时空的耳机，此时正闪烁着并不显眼的光，这光芒很微弱，在白天，你几乎察觉不出来。 她修长而有特色的刘海不仅没有掩盖迷人的容颜，反而让她的脸颊更加神秘诱人，短裙与黑丝长袜即便是在高高的树上也完美地遮掩住了不应为人所见的秘密。 她肩膀上的数字，更是让她多了几分科技韵味，就好像她不是天然的人，而是科技的产物一般。 看着这个人，成却一时之间语言系统宕机，他仿佛幻视出某个大神在某个神秘的空间投下一个熟悉的影子，一段熟悉的旋律，最后脑海中仿佛有声音悄然响起：“我去，初音未来！” 他站在树前面，看着悠然自得的初音未来打扮的家伙，那人也很自然地注意到了成却的到来。 “呃，你好，初……初音未来？” 那个人坐起来，挥挥手，发出了“mikumiku”的叫声。 这声音！这声音不是初音未来！ 这踏马是个糙老爷们！ 心海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听到这声音仍旧感到无比的别扭。 而且成却一下子就认出了这声音的主人。 “你怎么穿着初音未来的衣服，还用着她的词啊？” 成却一下子就明白了，这踏马还是史蒂夫！ 这方块人不知道从哪搞来的初音未来皮肤，这就是传说中的皮套人吗？ “你居然也在这里，你怎么阴魂不散？”史蒂夫这厮居然恶人先告状，控诉成却的无处不在。 “你们认识？”珊瑚宫心海皱着眉头看着这两个奇怪的人，他们仿佛早就认识了。 成却点点头：“嗯，认识。这人……挺奇怪的，璃月七星也支使不动他。” 接着他转头看着这副尊容的史蒂夫：“你还要用这皮肤？” 史蒂夫丝毫没有感觉有什么异常，理所当然地说：“奇怪吗？不奇怪，很正常。” 啧…… 成却无奈地耸耸肩：“那你就这么待着吧。你来稻妻干什么？” 说来也怪，这来了稻妻怎么见到了这么多故人，一个又一个怪家伙接踵而至扎堆集营，难道稻妻有什么秘密吗？ “我吗？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史蒂夫一点不顾忌地说，成却当然是拿他没有办法。 可是史蒂夫接着说：“来稻妻也有些原因，但是不能告诉你们。”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史蒂夫又把成却噎了回去。 成却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他吭哧半天，最后一晃脑袋：“得，你是爷，我管不了你。” 他一摊手对着珊瑚宫心海说：“咱别管他了，没人管的了他的。” “呃，好吧。”心海自然也是又眼力见的，这成却本身就有不小的本事，就连他面对这个名叫史蒂夫的人都没脾气，真纠缠起来恐怕没有好处。 反正这个史蒂夫也不属于任何阵营，就由他去吧…… 成却本想和史蒂夫告别，可抬起手他又犹豫了。 算了，何必自讨没趣呢。 他转身就走。 “再见，再见！mikumiku！”史蒂夫在后面告别。 成却一脸苦相，真是哑巴吃黄连。 珊瑚宫心海看着心里只觉得好笑，之前这成却牛皮哄哄的高冷相，在这史蒂夫不讲道理的王八拳面前真是一点也兜不住。 她正要再问一些事情，突然有军士来报。 那军士看了成却一眼，犹犹豫豫不说话。 心海知晓他的意思，当着成却的面说：“这位是自己人，有什么就说吧。” “是，珊瑚宫大人。我们前线已经绕过踏鞴砂，明日将对九条阵屋发动攻击。” 珊瑚宫心海眼前一亮，她展现了作为军师的优秀素质：不用看锦囊就能够想到应对之法（？）。 稍稍思考，珊瑚宫心海吩咐下去：“派几支小分队，总攻开始后骚扰神居岛崩炮幕府军，只是耽误他们开炮的时机便可，切勿摧毁崩炮。” 那军士一愣：“可，这样的话，进攻的弟兄们……” “他们自有行动，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不必担心。” “是！” 那军士匆匆前去报信。 “你怎么不在前线呢？”成却对于这种传信的效率实在不敢恭维。 “前线有五郎在就足够了，作为现人神巫女，海只岛大后方的一切调度我都要合理安排。 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我就在这里确保我军后方安稳。” 成却点点头，那位五郎他也有点印象，似乎是那位犬耳犬尾的小个子大将？ “这样啊……嗯，让我猜猜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做做样子？” 珊瑚宫心海心生疑惑，却又隐隐约约有些明悟，微笑着柔声问：“哦？成却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发现谈不上，只不过是一些猜想。 你没打算拿下九条阵屋吧？” 珊瑚宫心海苦笑着摇摇头：“与其这么说，不如说我心里清楚，肯定是拿不下九条阵屋的。” 成却附和说了几句，然后话头一转：“这只是一方面吧。 你的目的应该是，营造出你们十分想要攻克九条阵屋，但是最终失败的假象。 目的嘛，我猜应该是把九条阵屋以及踏鞴砂甚至是名椎滩作为前线，更确切地说……是缓冲地。 看似是在和幕府军纠缠不清，但避免了同鸣神岛的直接对立，好让那位身负伟力的鸣神不亲自出手。 你们其实大可以不必进行这些军事行动就能达成上述目的，但是你们必须有所动作，好一直牵制幕府军的注意力。 至于原因嘛……我不知道，但我猜测，恐怕和幕府军后方的社奉行，脱不开干系吧？” 成却侃侃而谈，心海仍旧是不动声色地微笑着。 待成却说完，心海赞许地拍拍手：“你真是让人惊喜，怪不得八重宫司和神里小姐都同你联系。 你说的确实不错，的确是有这方面的考虑，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我们的实力不允许我们继续进行正面的推进了，守住八酝岛名椎滩一带已经是极限了，但对于军队内的部分人，他们可不是这么想。 这次行动，恐怕有些人不会遵守我的命令，之所以留下神居岛崩炮，一来是我们想要真正将其摧毁需要付出巨大代价，二来则是让某些人吃吃苦头，安分安分。” 这珊瑚宫心海看上去傻白甜，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些心思？倒是人不可貌相。 成却心中暗自评估着这些，并将珊瑚宫心海的情况反馈给远在璃月的莫名。 第166章 无恶不作史蒂夫 但之后发生的事，让成却更加直呼看不透珊瑚宫心海。 她与成却并排走着，两人一同来到海只岛的高处俯看着着同为稻妻风格却又风情不同的海只岛风物。 成却握着残刀的手微微用力。 如果没出差错的话，光作卞切理应看到这些风光的。 那时的幻境，成却仍旧有印象，固然可怕，固然折磨，可现在的他能够不为其困扰。 可是当时自己早已被混乱的思维裹挟，乃至光作卞切为了搭救自己就此消散。 成却食言了。 一边的珊瑚宫心海忽然低下头一阵晕厥，差点倒下。 好在成却及时反应过来，轻轻把她扶住。 这让他不由得心思荡漾，但他仍是克制住了杂念，关切地问：“你怎么了？休息一下吧？” “能量值减二，缓一缓……” “？” 成却一头问号，虽然珊瑚宫心海这声音很轻微，似乎她是有意不想让人听见，但成却耳聪目明，自然捕捉到了这些信息。 难道这珊瑚宫心海是什么特殊造物，需要能量驱动？但是明明感受不出来啊？ “呃，能量值是怎么回事？”成却小声问。 “啊，只是一种比喻，就当作是对我状态的量化吧。”珊瑚宫心海摇摇头，驱散着心中的不爽。 “有什么烦心事？” “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不过还好。” 成却只是短暂的触碰了一下珊瑚宫心海，等她恢复后就立马弹回手去。 珊瑚宫心海没有注意到成却的小动作，她正要说些什么，突然在远处，巨大的爆炸声猝然轰鸣，他们在最高的山崖，只看见前方爆起刺眼的火光，人群一下子骚乱起来。 “发生甚么事了？！”成却看傻了眼，嘴上是这么说，但心里其实很清楚——踏马的史蒂夫搞什么飞机？ 这小子在海只岛放炸弹？ “不知道，我们快去看看！”珊瑚宫心海心头沉甸甸的，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最担心有幕府军奸细潜入后方，进行骚扰。 她对成却一直不放心，故而才一直亲自跟着成却，可明明成却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什么也做啊。 一路上问了四散的人们，很多人其实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有一场大爆炸，至于原因、伤亡情况，都尚且不明。 当心海和成却逆着人群来到事发现场时，发现了正在四处抓各种石头矿物的史蒂夫。 以及史蒂夫身处的大坑。 他辛勤的劳作，崩碎的土地石块四散在周围，仿佛按照某种神秘莫测的规律排布着，似乎蕴含着不可言明的力量。 原本所在的位置有一棵萃华树，现在已经灰飞烟灭了。 哦，不，也不能这么说，还是有一些烧焦的树枝。 史蒂夫把它捡了起来，不知道放到了那里，反正他的手里东西很快就没有了。 他依旧用着那个皮肤，好在这里没有过多的尘土，成却能看清他的样子。 看到成却和珊瑚宫心海到来，他平静地抬起头，从他明亮的二次元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 在这一刻，成却仿佛看到他周身披着金光，就像得到了什么荣耀的嘉奖一般。 史蒂夫又埋下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奇形怪状的镐子，将尚且有完整身体的石块敲碎。 “这是怎么回事？”珊瑚宫心海看了看现场，难道是这个叫史蒂夫干的？ 史蒂夫抬起头：“这里的土地有些奇妙，所以我在这里采采样不过分吧？” 他理所当然地说，就仿佛这里是他家一样。 “所以你就在这里放了炸弹？”珊瑚宫心海这下明白了，一切都是史蒂夫干的！ 她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甚至是冷峻的神色，甚至是愠怒的神色，而史蒂夫对此视若无睹。 “没事，没有伤到人。成却让我做的。”史蒂夫撂下这么一句话，还没等心海叫人过来，只听“咻儿”的一声，史蒂夫使用鞘翅和烟花一溜烟不见了，这是他惯用的手段。 成却万万没想到这史蒂夫这么说，他刚打算把史蒂夫追下来，可是现在他不能离开，他要好好给珊瑚宫心海解释解释。 “我根本没有让他这么做好吧，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和你在一块好吧？” 珊瑚宫心海恨恨地盯着史蒂夫离去的方向，她当然清楚这一点，本来看在成却的面子上，她对这史蒂夫还有些好印象。 现在可是一点没好气了。 “我明白。史蒂夫……他到底要做什么？” 成却想了想，把自己了解的史蒂夫的情况粗略讲给珊瑚宫心海听 “他……他竟然是这样的人吗？这……” “我去找他。”成却正要离去，珊瑚宫心海扯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成却推辞不过，只能陪同珊瑚宫心海一起去。 他哪里不知道，这珊瑚宫心海也是多多少少有些怀疑自己。 成却循着史蒂夫的痕迹追踪，一路上看到了大大小小的炸弹坑。 “这家伙，一点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吗？”心海咬着牙，心里倍感委屈。 自己明明对这个史蒂夫这么包容，可史蒂夫居然这么不领情，甚至就像一个疯子！ 随着追踪，他们发现史蒂夫的痕迹越来越凌乱，起初还只是炸弹坑，可是慢慢地，这里出现了被截成三段的树；有被摔碎在地的盆栽，不知道是属于谁的；还有一些小孩子们的玩具，零零碎碎地散落在地，基本都已经损坏了。 还有一副假牙。 哦，还有……呃，女式内衣。 还有被折断的兵器。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这个史蒂夫简直无恶不作！”心海咬牙切齿地嗔喝着，这一路上的东西触目惊心，难以想到这些东西都是史蒂夫搞得，他哪里搞到的？他还有这个闲工夫吗？ “他……可能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想想那个总是将村庄洗劫一空的史蒂夫，成却感觉不太妙。 难道他真的还是这个样子吗？在璃月秩序井然且有岩神在他不好放肆，所以在海只岛就放开了？ 追着追着，他们发现——史蒂夫居然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呆呆地站在坑里面，当成却他们赶到的时候，史蒂夫正等着他们呢。 第167章 海只岛的恶贼 但是史蒂夫并不是炸弹坑中的唯一的人。 海只岛的一系列骚乱已经引来了反抗军警察部队的注意，这里作为动静最大的地方，已经被围住了。 当成却赶到时，史蒂夫正在里面从容地刨坑，他那娴熟的动作，他那朴实无华的身姿，他那自信但看不出情绪的眼神，以及此时此刻他所展现出来的经典皮肤。 如果不是处在狼藉的爆炸坑以及警察部队的团团围困下，这绝对是一幅恬淡美好的画卷。 “把他抓住！”忍无可忍的心海早就听成却的描述知道了史蒂夫的真容，所以当她还没分开人堆，仅仅是透过高高矮矮各色人等的肩膀看到那个头角峥嵘的轮廓后，立即下达了命令。 警察部队本来一个个都在犹豫，问这人这人不吭声，他这种样子从来都没人见识过，比之前那个大长辫子还奇怪。 不过听到了心海的命令，他们最终还是毫不手软动手。 而且这家伙居然还劫持了一名无辜路人，如果不把他及时控制住，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呢。 “且慢！”成却赶紧大喊，因为他的感知中，史蒂夫抓了某个人，这个人和那些残存物品上的气息很吻合。 “听他的。”心海和成却挤进来，警察部队还没来得及动手，心海又立即制止了。 这让卯足了劲的军士们差点骂娘，但是一想是珊瑚宫大人的命令，火气又哑了下去。 “史蒂夫，这到底怎么回事？”成却冷着脸，这史蒂夫真是会找事啊，明知道自己和他认识，居然还在海只岛做这些事情。 “很奇怪吗？我来这里也一段时间了，这家伙到处小偷小摸，我怀疑他脑子有问题哦。”史蒂夫将那个被缰绳拴起来的人扔向成却，成却单手接住，一看这人的脸，透着一股傻气不说，正露出痴呆的笑容。 珊瑚宫心海看着这个人，柳眉锁了起来：“此人我也有所知晓，是之前救下的被祟神侵袭的可怜人，即便医治过了，也仍旧神志不清。 但是那些奇奇怪怪的案件真的是他做的吗？以他的头脑，怎么可能躲避过种种盘查……” “就算是这样，没必要到处放炸药吧？” “你们在后面追，那不得尽快？” “你不跑谁追你？” “我只是要给你们找出失物，你们追什么？” “你……可是，东西都已经坏掉了。” 史蒂夫面无表情。 他冷峻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就好像得了面瘫病。 然而此时此刻的无声，却让成却心中不知何故。 史蒂夫为什么要板着这样一张脸呢？难道还有哪里不对劲吗？ 他想了想，心中有了答案。 或许，是因为游戏设定吧…… “你们把那些东西带走，会调查出线索的。” “可是已经被你炸了。” “他在藏这些奇怪东西的时候有疏漏，将自己的扳指也落了进去，你们可以看一看。 而且，如果你们不知道什么叫指纹，我可以帮你们。” “但是，那些东西已经被炸坏了。” “指纹会留下的。” “但是，我们要归还失主的！” 史蒂夫沉默了，成却不知道他那双看上去散光的眼睛到底在看谁，也许只是单纯的欣赏海只岛的蓝天？ 人群指指点点，士卒面面相觑，心海安排人将那个被捆着的傻子带下去。 成却看着史蒂夫，史蒂夫不知道看着什么。 “不过我抓到了罪犯。” 他最后说。 “你……”成却搞不明白这个史蒂夫到底是什么逻辑，明明很简单的事情，非要搞得这么复杂。 “你们鉴定过后，可以找我来修复东西。”史蒂夫说。 成却眼睛一眯，察觉到了什么：“你先等一等。 找到这些东西只是你顺手为之吧？你的真正目的其实就是想引爆炸弹对不对？” “不，我拥有被诸多世界锻炼出来的美好品德，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你可以去把那些东西收集起来，验上一验。 对了，此人是有神之眼的，所以也可以通过元素视野来证实。” 史蒂夫如是说。 成却指着他，半天没说出话。 “算了……我去把东西带给你。”他最后对珊瑚宫心海说。 “我同你一起去。史蒂夫，你……希望你暂留在这里。”心海看着史蒂夫，眼神很复杂。 她也完全搞不明白这个史蒂夫，理论上来讲这个史蒂夫此时此刻应该蹲局子了，蒙德某人炸鱼都会被关禁闭呢。 但是，她隐隐又有一种感觉，史蒂夫根本关不住，谁知道他炸弹从哪掏出来的，这家伙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史蒂夫似乎是在对着成却说。 但他的视线又好像跃过了成却，飘向不知道什么地方。 成却迟疑地看着史蒂夫，指着自己：“我吗？” 史蒂夫沉默地看着成却，不再言语。 成却叹口气，他晃晃脑袋张开嘴，最后把话咽了下去，一言不发地离开。 心海仍旧不是很放心成却，她跟在一边。 “傻呗……”成却心里嘀咕了一句。 这个史蒂夫，真是个傻呗。 大傻呗。 成却小心翼翼地将那些东西装进一个盒子里，指纹这种东西这个世界真的有吗？ 无所谓了，反正他本人是肯定不能直接接触这些东西的。 当他在珊瑚宫心海的陪同下把物品交给鉴定科的人，然后回到史蒂夫所在的位置时，那里的坑已经被填好了。 用一种不知名的材料。 成却心里已经无所谓了，史蒂夫会干什么根本不是他能想到的。 在那平整的地面上，史蒂夫搭起了大大的一个棚子。 里面有桌子，桌子旁边有两把椅子，史蒂夫就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 桌子上是他的名牌，看样子活像什么老中医架势。 棚子上挂着不知道哪里摸来的横幅。 “万物皆可修，大锤修一切。” “他到底……”珊瑚宫心海一向精明，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发生甚么事了，她现在脑子乱哄哄的，甚至比本书作者脑子更乱。 “他比风神更自由。” 成却也不明白史蒂夫这一系列奇怪操作到底是为了什么。 更可怕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智商似乎也被拉低了。 大概降到了派蒙的水平。 也许没那么低吧。 第168章 天工圣手方块头 提瓦特自有其规则，比如鉴定方面的手段。 不同的地方，对于这种事，都有不同的技术性措施。 有的地方靠科技的力量，比如莫名的祖籍。 有的地方靠法力的力量，比如莫名出生的国度。 有的地方靠瞎蒙，比如派蒙的脑袋。 有的地方靠嘴硬，比如荒泷派。 有的地方靠易演，比如纯真大帝所在的圣殿礼堂，有言灵曰：易演盯真，鉴定为…… 提瓦特也有自己的方式，成却不甚了解，所以本书作者也无从写起。 绝对不是作者偷懒。 总之，最后的结果是，所有的东西的确全都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家伙偷走的。 但他用了何种手段，尚且不明。 那个人原本是八酝岛的居民，被祟神侵蚀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八酝岛上原本有一家人，其祖上乃是参加过对抗奥罗巴斯的战争的，那时，此人的先祖父母皆死于战乱，好在被幕府军一位军士收留。 后来军士战死，他先祖便以这军士名字为姓，其姓为——子小。 后来奥罗巴斯被斩，他们家定居在无想刃狭间旁边的山体上，名字里皆因这无想刃狭间而有一个“川”字。 此人正是叫子小孝川。 子小孝川被关进了大牢，而那些东西都已经坏掉，就这样归还原主实在是太过于不负责任了。 那毕竟不是罪犯干的，而是某个方头人…… 所以当珊瑚宫心海和成却带着大箱小箱的损坏失物来到这里寻找史蒂夫的时候，他睿智的眼神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你最好能修好。”成却将箱子放在史蒂夫的桌子上，冷冷地看着史蒂夫。 “小意思。”史蒂夫一件件将零碎的东西取出来，然后在另一个四四方方的方块上捣鼓，期间各种奇形怪状的工具纷纷被他掏出来，就连成却也有不少没见过。 而且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来的，总之就是要啥有啥。 史蒂夫三下五除二就将所有的东西都修补好了，有些东西本身就已经有了年头，但被史蒂夫修好后反而显得崭新。 心海差人将这些东西送还失主，成却来来回回打量着史蒂夫的这些设备。 “除了搞房地产，你会的还挺多的嘛。” “这很正常，没什么可炫耀的。”史蒂夫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又在这棚子外面竖起了一个立牌，上面写着： 天工圣手。 “还真她妈没什么好炫耀的……”成却哼哼鼻子，问一边沉默不语的心海，“那个疯子呢？” 心海正在思考事情，被成却打断后，将嫌犯正在被审讯这件事从告知他。 成却眉头一皱，暗暗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这人到底怎么回事？” 心海犹豫了一下，但考虑到自己之后有求于成却，而且这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同意了。 史蒂夫仍旧面不改色地坐在那里。 他在横幅上有加了一行字：珊瑚宫心海大人倾情推荐。 心海没看到，成却也没看到。 这方头人就这样做起了买卖。 成却跟着来到心海来到审讯室，可是从一个疯子嘴里能问出什么来呢？ 当成却来到这里的时候，一轮审讯刚刚结束，一无所获。 “他脑子不清醒，根本问不出来。 恐怕做的这些事情，也没有逻辑。” 相关人员如是说道。 是啊，男女老少各色用品，吃的穿的玩的全被偷走，根本没有什么内在关联。 成却没有吭声，得到了心海的允许，他在心海的陪（监）同（督）下来到那个子小孝川面前。 这人脸胖胖的，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不像什么好人。 他摆弄着束缚自己的枷锁，就像孩子摆弄着新鲜的玩具。 “你叫，子小孝川？” 那人看了成却一眼，呆呼呼地没有理他。 “你的家人呢？” 毫无回应。 “他有家人吗？” “也许吧，他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被祟神侵染了，关于自己的状况，他说不大清楚，但是据他所说，自己的家在无想刃狭间旁边的山体上。” 心海摇摇头。这个子小孝川，说起来也怪可怜的。 他的家人当然更加可怜了。 “我去看看去。” “等等，你也被祟神影响过，要在这里观察几天确认没事才能离开。 还有，那里我已经让人去过了，虽然确实有房屋，但是已经没人居住了。” 成却僵着眼睛愣了下，坐到椅子上继续问子小孝川：“祟神，你知道吗？” 子小孝川还是什么反应也没有，自顾自地娱乐着。 成却知道，这种情况是真的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但是这件事实在是有蹊跷，在来的路上，成却问过心海。 这人是自己来到海只岛的，在这之后才被救治。 可是，一个疯疯癫癫只会漫无目的游荡的家伙，他怎么可能从八酝岛自己越过海洋而来到海只岛呢？ 更重要的是，他家里世代居住在八酝岛，那么为什么偏偏他这一代被祟神影响了？ 如果是那种可怕的祟神，从一开始他们家就根本生活不下来啊。 “心海，八酝岛上以前就有居民吗？” 珊瑚宫心海还是比较聪慧的，听成却这么一问，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八酝岛的祟神以往虽然也存在，但是范围小，也并不严重。 但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祟神的能量变得比以往更强了，所以很多居民都受到了灾害。” 原来是这样……成却敏锐地注意到，在他们说起这些的时候，这个子小孝川的生命指标曾有过微弱的变化。 他装作没有感受到，继续说：“这样说来，他的父母妻儿，恐怕也是被祟神影响到了？” 在成却说这话的时候，子小孝川的心跳果然重了起来，他愚蠢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了一丝混浊的怨毒，可是只一刹那就消失不见了。 “也许吧。”心海没有成却那样敏锐地感知力，此时此刻感受到了一阵的惋惜。 成却心中有了计较。 他审视了子小孝川一番，确认他真的是个傻子后，隐隐感觉到有什么内情。 也许，是心海也不知道的事情。 第169章 反抗军中的罪人 成却在这子小孝川身上看到了岩属性神之眼。 也就是说，这人是有元素力的，拥有元素力，在面对祟神的侵蚀的时候，就拥有了超越常人的抵抗力。 成却自己发疯时祟神也不是最重要的影响因素，只不过是祟神勾动了他身体里早就潜藏着的祸源。 反抗军也有很多人在八酝岛生存过，他们并没有出现这么严重的症状，为什么这个子小孝川会被影响地这么彻底呢？ 成却想起来，神之眼据说是神明回应人类的愿望而诞生的产物，代表神明对人类的认可。 虽然他知道这东西和神明的关系并不太大，但是却和愿力实实在在地挂钩。 或者用其他世界的说法，和道有关。心中通明的人，才会不囿于神之眼的初步影响。 甚至，如果有些人的执念始终和神之眼息息相关，那么当失去神之眼后，这个人的意志也会变得残缺不全。 既然如此，从他的神之眼中，能否解读出一些什么信息呢？提瓦特人可能并没有这种想法，但是对于成却而言，他却有类似的法术。 此人的神之眼就挂在腰间，成却知道和他沟通不会有结果，所以便直接动手去拿。 “你干嘛，诶呦……”这人虽然仍然痴傻，却又像护着玩具的孩子，捂着神之眼不放手。 即便是疯了也惦记着这神之眼，如此看来这东西对他而言很重要了。 成却不再强制拿子小孝川的东西，而是趁他不注意，使了个小法术，将他催眠过去，然后取下他的神之眼。 “你要做什么？”虽然这家伙是罪犯，但无论如何，也要让律法来审判他，而不是由私刑处决。 心海不知道成却要做什么，伸手抓住成却的手，不解地看着他。 成却也没有反抗，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我要通过神之眼看一些东西，验证我的猜想。” “你什么猜想？” “祟神只是他变成这样的直接原因，但不是根本原因。 这个人，身上的怨气可不小。”成却笑了笑，拍拍心海的手背，“放心，这里可是海只岛，是你们反抗军的大本营，我还能在这里捣什么乱不成。” 心海微蹙着眉头思忖了一下，便不再阻拦。她有她的计较。 成却放开手脚，深入地解析着在神之眼和其主人之间的联系之中透露出来的信息。 现场安静的可怕，即便是冷静的心海，对这种安静也有些不适应。 她看到子小孝川的神之眼闪烁着晶莹的光亮，就好像从天上摘下的星星。 “当一个人的愿望足够强烈，神明就会对其投下目光，这就是神之眼的由来——至少民间是这么传说的，对吧？” “神之眼是这样的。”心海点点头。 “这个人的愿望，我感受到了。他渴望为自己的亲人复仇，但是更多的信息……我就不知道了。 对了，在获得神之眼之前，他就已经神志不清了。可是即便如此，复仇的念头催动着他行尸走肉般的身体，来到了海只岛，也正是因为这复仇的欲望过于强大，这才获得了神之眼。” 成却将那神之眼挂回子小孝川的腰间，犹豫了一下，冲心海招招手：“我给你说个事，一个很重要的事。” 心海虽然心中不解，但也凑了过来。成却将自己的猜想悉数告知心海。 听完成却的言语，心海眼睛先是猛地瞪大，接着又眯了起来。 她点点头：“不无可能，所以他才一定要来到这里。反抗军里有罪人啊…… 对了，我也有事要与你商量，我们暂且离开这里吧。” 可算到这一步了。 在成却说出自己曾经和八重神子与神里绫华接触过之后，他就预料到要有这么一刻，如果不是出了这些事情，这个时间应该会来的更早。 他们并肩走到巨大的珊瑚边缘，心海说出了她的请求。 不出所料，与鸣神岛上的鸣神大社和社奉行有关。 成却能清楚的感受到，废除眼狩令已经是大势所趋，万事俱备，只欠一阵能够吹得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势的东风了。 这阵东风可以是他，也可以是那位旅行者。 但他身份敏感，这种直接进入漩涡中心的事情，还是少参与为妙。 不过如果只是促成几方的合作，为那把大火添几份柴火，倒是可以。 “这种事情没什么难得。现在整个稻妻上上下下，除了中饱私囊从中得利的小人和脑袋一根筋的所谓“忠臣良将”，基本所有人都在寻求变革。 看来这位雷电将军的政策很不得民心啊，如果不是因为她本人有足够的威望和力量，恐怕稻妻早就乱得不成样子了吧。”成却嘴角微微跳动，能把一个国家治理成这个样子，这位雷之神怎么可能这么愚蠢呢？ 这其中，恐怕又有隐情。 这个世界的是是非非，可真是难以捉摸。 他们两个正站在这里，此时的氛围一片大好，却从他两人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煞风景的方块头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两人身边。 “……” “……” “你这把刀从哪来的？上次见你，你还没有武器。”史蒂夫一边吃着不知道从哪搞到的猪排，发出奇怪的声音，一边问。 成却当然知道那是猪排了，可是对于心海，那东西看起来属实不像什么好玩意。 “哦，对了，你不是自称天工圣手吗？你有没有办法把我这把刀修复好？我的意思是，可以使用的那一种。” 成却忽然想起来八重神子所说。若是将灵魂所寄之物修复原样，然后施以妖怪的法术，那么就能让灵魂永久存附在那件东西上，成为像妖怪一样的存在。 成却本想带着光作卞切游历稻妻，然后顺势将这兵器修好，从而保留住光作卞切的灵魂。可是物是人非，光作卞切已经消散了。 他心中有愧，原本只是像将这补全好成为一件装饰，现在他更希望能将这把残刀恢复成原本的宝刀，甚至是更锋利的武器。 没什么能纪念故去的人了，除了他留下的古老兵刃。 史蒂夫端详这那把刀，成却本以为他会接受，但他摇头拒绝了。 果然，这家伙向来不好说话。 第170章 雾岛迷踪 见史蒂夫拒绝，倒也没有出乎成却的意料。本来这货就是个性情古怪的家伙，在海只岛的这番交流可算是让他体会到了凝光曾经体会的苦恼。 “我其实能够把他修好，但是我拒绝。我史蒂夫最喜欢做的事之一，就是对自以为胜券在握的人说不。”史蒂夫的平整的方块头看着成却，虽然成却看不出史蒂夫有什么表情，但是他猜测这小子心里恐怕爽歪了。 “不过，你也不必泄气，虽然我不会帮你，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能和我相提并论的绝顶高手的。”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那么在哪里可以找到呢？”成却懒得和他废话。 这小子恐怕就是个乐子人哦，根本没办法和他好好交流。 “璃月的明蕴镇曾经有一位高人出没，他自称为锤之勇者，我倒是觉得锤之魔神这名字更适合他。 他手里有一把几乎无所不能的锤头，想必能帮你。 如果嫌璃月太远，那么在这海只岛东南边有一个迷雾中的小岛，我曾在那里见过一个有本事的人，他的话应该能够帮你。 但是，能不能找到这个岛，然后再找到他就不好说了。如果他还没离开，那么这座岛屿等闲人是找不到的。” 难得史蒂夫能这么好心，提供这么多有用信息，虽然他说的玄之又玄，但是成却倒并不太在意。 总不可能雷之神跑到某不知名荒凉小岛上了吧。 “好，那我即刻启程。”成却立刻便要出发。这把刀实在太旧了，即便是被他拿在手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损坏更严重。 他当然能以法力将之修补，但假的就是假的。提瓦特的造物之法，他还没有入门。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成却说走便走，话音未落就离开了，心海只能在后面轻轻喊他一句。 “放心，我不会再食言了。”成却知道她的意思。但此时此刻，他显然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东南边，记住了。八酝岛正南边。”史蒂夫用鱼钩一把把成却勾过来，成却只感觉脖梗一紧，回过神来已经被史蒂夫圈在了围栏里。 “知道了知道了……”成却实在无力吐槽，这小子根本就不会按套路出牌的。 史蒂夫满意地点点头，手一挥就把成却扔了出去。 成却精准的落在地上，衣着丝毫不见凌乱。 他一猜就知道这史蒂夫要干这种事情，早在某个良夜莫名就体会过了。 成却有办法穿越重洋来到稻妻，那么当然有办法再去找那个小岛了。 作为能量体，他虽然没有本身那种转换一切能量的本事，但是至少能够充分与环境中的能量形成循环，这使得他的法力存储量虽然少，但续航很足。 他一如既往，在无人注意的地方踏着冰入海。当然，这一切都被心海看在眼里。她拥有水上行走的能力，这成却倒也有其他的妙招。 心海又开始怀疑起来，她不是怀疑成全透露给她的身份，而是怀疑这样一个家伙，来到稻妻是否别有目的。 她一直都很警觉。 前提是能量足够。 成却一边翻着地图，一边驾驭着惊涛骇浪，在海面上冲浪。 但比起莫名和齐苗，他的速度就慢多了。纵使施展了缩地成寸，也赶不上那两位。 他毕竟仅仅是一个化身。 他时刻记录着自己的位置，海只岛的东南方与八酝岛的正南方，这两个方向轴在地图坐标上的交点，就是成却此行的目的地。 略过几处小小的岛礁，他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但这里是一片海面。 接下来，就要往这个坐标点的正南方行走了。海只岛东南方有广袤的空间，而八酝岛正南方位置就准确多了。 成却继续向南，远远地他就看到了模糊的海岸线。 想必，这就是那个所谓的不好找的岛屿了。 成却加快了速度。这岛离八酝岛还挺远的，要花不少时间才能到这里，也就是成却速度够快，如果是乘船，不知道要多久。 但就在成却看着这岛屿轮廓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庞大的时候，在某个眨眼的瞬间，这岛屿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成却一愣，冰块也停在了原地，驻足不前。 消失了？他只不过眨了一下眼，怎么会这样？ 成却四下张望，却发现这岛屿出现在了他身后，这怎么可能？ 他没有贸然前去。 这一路走过来，他时刻都精准的判断着自己的位置，他的身后有什么他很清楚，那个岛绝不会在那里。 那么问题出在哪了呢？成却看着地图，地图上并没有标明南方还有岛屿，在地图上，那里是一片汪洋。 难道史蒂夫骗他了？ 不得不说，这可能性还是挺高的，那家伙什么事做不出来…… 但史蒂夫的话就像抽卡游戏的概率一样，能抽到那是有缘，歪了那是无缘，无论怎么说他都有理，他又没有打包票。 更何况，成却哪能抵制得了这种诱惑呢？ 成却叹口气，他决定不被幻视所困扰继续向前。 但当他再回头看时，那岛屿的踪迹又不见了。 成却又四下打量了一番，岛屿在他西边又出现了。 如果不是这岛屿能够瞬移，拿它一定是假象。 成却心知肚明，所以根本不做理会。 果然，不一会，岛屿又出现在他前方，比之前更大了些。 成却放开了感知，但一无所获，他判断不出这岛屿是真是假。 随着他的靠近，这岛屿也在飞速变大，他开始相信，这里就是那个神秘的岛屿了。 成却飞速跑到岸边，一个纵身腾空而起，跳到陆地上。 随着被浪涛呼啸所掩盖的落水声自己浪涛呼啸都无法掩盖的惊呼声后，岛屿再次消失不见，而成却贴脸都没有认出来，直接跳进了水里。 他挣扎着浮出水面，一抬头，扬起晶莹的水花，陆地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他眼前，而那里，他已经走过了。 第171章 莫测的身世 成却从海水中游到岸上，这里居然真的是陆地。 可是他记得很清楚，这里自己明明走过了，是海洋啊。 他再抬起头看太阳，令他惊讶地是，太阳居然出现在了他的右边。 此时是下午时分，太阳出现在右边，说明他面朝南方，但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是从北到南掉进海里，然后从南到北再次登陆的。 难道，不知不觉间，他的整个空间都被人挪移了吗？ 这里还真是个古怪的地方。 成却意识到，自己小看了这个地方。 他还记得光作卞切对他说的话，他有些过于自大了。 这岛上是一片迷雾。 他还没上岸的时候，尚且能够看到周围的景物，但当他登上岛屿，混浊的迷雾顿时吞没了他的身影。 成却是成却，莫名是莫名，如果是莫名的话，在这种情况下应该能够不被障碍遮蔽双眼，但成却没有这种力量。 他在一片灰暗中摸索，这个岛屿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气味，整个岛都在散发着烧焦的味道，空气中还弥漫着活跃的雷元素力。 成却伏着身子，仔细观察了土地、石头和植物，他发现，这里似乎曾经被强大的雷元素力轰击过，那虽然是很久的过去，但遗留的影响直到现在都还存在。 难道说，鸣神也曾在这里展现过无上的神威吗？ 他的感知本就不强，被这说不清是什么的迷雾笼罩后，直接就成了睁眼瞎，只好小心翼翼地摸索。 但是，他的视力在法力的加持下，还是很敏锐的，他看到在一片阴霾中，远方有两点微弱的跳动的光芒。 他大致猜测了一下，那两点光芒时隐时现，看上去就像什么野兽的眼睛。 那种地方，还是不要去了吧…… 他避开那些光点继续摸索，这里其实是有路的，看来很早之前，这里是有人居住的。 也许现在仍旧有人打理？ 他顺着道路行走，一路上惊险地避开了各种怪物。 他现在确认，那光点就是怪物的眼睛。那是狼一般的怪物。他们成群结队，成却不打算和他们纠缠。 他兜兜转转，在一片模糊中，突然之间发现了一处亮处。 与怪物的眼睛不同的是，那光亮很明，那光亮很稳。 成却鬼鬼祟祟地在一众掩体的掩护下偷偷摸摸靠近那里，他成功来到了那光源附近。 那是一个简陋的铺子，和史蒂夫随手搭出来的棚子差不多，并且有着一股时光的古老味道。 裂开了缝的灯柱上挂着纸灯笼，无论多大的风，这灯笼也是纹丝不动。 棚子是茅草棚，支柱上已经炸开了很多木刺，棚子边缘是打铁台子，摆放着一堆工具，还有那个看着陈旧的铁砧案台。 这里的主人是一个上身穿着白色无袖汗衫、下身黑色短裤、脚上挂着草鞋的铁匠。 铁匠躺在藤条编的椅子上，脸上盖着大蒲扇，看他这身打扮，就好像在什么地方过暑一样。 他两脚架在台子上，一只手掐着蒲扇把撂在肚子上，一只手垂着，看上去睡得很香。 在他垂着的那只手上，有两团不可察知的能量在互相环绕着转动，它们似乎没有边界。 成却知道，这恐怕不是一般人。能让史蒂夫说是高人，那一定是了不得的角色。 就这么打扰醒他，是不是有点太不礼貌了？如果他追究起来该怎么办呢？ 成却眼珠一动，有了主意。 他变出来一只飞鸟，叽叽喳喳就飞了过来，往那人身上落去。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飞鸟刚刚接触到此人胳膊，还没有什么动作，便倏忽之间消失不见了。 它被一种无法侦测的强大力量顷刻间分解了。 成却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人本事起码和自己本身相仿，上不封顶。 “嗯？你谁啊？” 那人盖着蒲扇，按理说应该是什么也看不见的，但是他仿佛真的看到了成却一般。 他肯定是已经发现成却了。 成却不知道吉凶，硬着头皮说：“我想让你给我补一口刀。” 铁匠把蒲扇移开，成却看到，那是一张苍老的脸，面容枯瘦，眼球混浊，皱纹如大地裂开的沟壑，没有眉毛也没有胡须，甚至没有头发。 “打刀？你能来我这也是不简单，那就给你打一打。” 他扶着藤椅站起来：“你刀呢？” 成却晃了晃手中的刀问：“师傅，什么价钱？” “价钱？这得看我心情。”老头声音很难听，就好像卡着一口痰。 “这是什么意思？”成却不敢轻易将这刀交到这诡异的老头手里。 老头拄着锤子扶着腰，歪着眼睛看着成却：“你小子，你叫什么？” “成却。” “城阙？城楼子？放屁，这是你真名？” “呃，我真名叫莫名。” 老头眼睛一瞪：“放屁放屁，你不叫莫名，你小子叫池靖一。” 成却脑子轰得一下，空白的记忆像一堵厚墙扑到他思绪中，把他想法打得稀碎。 他赶紧将这个信息传递给莫名。 “你搞错了吧，我真名就是莫名。”成却绷着脸，看似漫不经心地问，实则心里打起了一百二十个注意。 “扯蛋。老子我比你还清楚你是个什么东西。 别说是你的名字，你老家什么地方，你几根头发，甚至你小子尘根几两，老子我都清清楚楚。 你叫池靖一，你兄弟叫池铎笙，你爹叫池颂，你杀了你爹和你兄弟，你小子还……” “等等，等一下，请等一下！你说什么？你等一下，你说我干了什么？”成却这下装不出云淡风轻的样子了，他赶紧打断了这老头的话，瞪着眼珠子问。 老头笑了笑，从一众工具里提溜起烟草袋子，动手卷起来一根烟：“你不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叫什么蓬莱的那个国家的池靖一么？ 怎么，糊涂了，自己干过的破事都忘了？” 成却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他撑着身子，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老头眼睛一沉：“半真半假，我没说全，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琢磨去，早晚能想起来。 行了，刀拿过来。” 老头伸出手，两团能量此时显得很是扎眼。 第172章 提瓦特变迁 成却痴呆地看着老头手中这能量的运转，像丢了魂一样不动弹。 “怎么的？想知道这是什么？”老头见成却这个样子，晃了晃巴掌，“这两团小东西，你就当是自然世界和混乱世界的核心投像得了。 这么说吧，整个全界几乎所有的能量都在这里面，剩下的一丝边角料，那就构造出了你现在待的世界，明白了？ 这种东西，凭你小子的本事是看不明白的，老实拿刀来。” 成却木然地抬头，他看看自己手里的刀，突然伸手抓住老头手腕：“师傅，师傅，我问你个事，这把刀原本是有一个灵魂的，你本事这么大你能不能……” 老头轻轻晃了晃胳膊，成却就被甩了一个跟头。 “怎么，犯了错，这么轻易就想弥补？死了就是死了，我就是能也不会给你把那个叫光作卞切的复活过来的。 哼，你自己蠢不拉几的，做了傻事，一点代价都不想付出？ 世间事如果都是这样毫无惩罚，岂不是乱了套了。 行了。别磨叽了，接受不了现世？哪来的懦夫，你以为你不相信，那你做过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不如好好想想你当时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吧。赶紧拿刀来。” 成却坐在地上，残刀就在他身边。 老头看他这副颓废的样子，冷哼了一声，伸手跨过空间将那把刀直接拿到自己手上，连刀鞘带刀一块扔到了砧台上，顺手抄起了锤头。 “我为什么会做那种事？” 成却一骨碌站起来，伸手挡在锤子下面问。 老头轻轻把他拨到一边：“这个，就要靠你自己想起来了。 你知道你为什么失忆？不是别人做了手脚，是你灵魂深处，不愿意面对过去，不愿意直视过去，所以才看不到过去的事情。明白？ 看你这样子……” 老头松手张开五指，锤子就这样浮在空中，他手里多了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老头把这东西扔给成却，成却赶紧接住。 那是一个轻盈的黑色球体。 成却无法感受出那是什么，甚至他的能量根本就无法穿过这球体表层。 “这个东西能赋予提瓦特的某个东西权限，让它也能够承受你的法力，甚至是更高级的自然力。 不过，只能用一次，只能用给一个东西，机会只有一次。”老头侃侃而谈。 “提瓦特为什么会这样？”成却现在心里有太多想问的，可是到了嘴边，他竟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顺着老头提到的东西问下去。 老头晃晃脑袋说：“当然是自然世界和混乱世界的合并，导致无数的提瓦特碎裂，而这个提瓦特世界连同其所在的整个概念宇宙都发生了巨大变迁，与曾经的提瓦特大不相同了。 这样的提瓦特还有无穷无尽个呢，说给你听可一时半会说不完。” 成却虽然并不完全明白，但是他隐隐也有了答案：“所以现在的提瓦特与原生的环境彻底割裂了？导致它不仅不健全，甚至扭曲了？” 老头点点头：“你就这么理解吧，反正最后结果一样就行。还有问的没？没有我可动手了。” “我想……算了。没事。你动手吧。价格不要太贵。” 成却刚打算把所有谜团问清楚，可是转念一想，却又放弃了这个计划。 关于自己的过去，老头肯定不会告诉自己，关于这个世界的情况，老头也不会细说。 他已经静下了心，有了自己的打算。 纵使他被告知做过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但他也仍旧尽量平静下来。 他需要知道前因后果。 老头点点头：“那我就动手了。你这刀……有什么要求？” “让他变回曾经能用的那样就行。” 刀匠知道了他的需求，也不再多问。 “那就再见了。”他一锤子下去，在这空旷而又雾霭深沉的荒凉小岛，一声清脆悠长的打铁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这铁锤仿佛敲在了成却的心头，他心跳也在这一刻停了一瞬。 随着声音的想起，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草棚，挂灯，砧台，铁锤，铁匠，在锤子砸倒那带着刀鞘的残刀瞬间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成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当他回过神来，一把萦绕着白银色微光的宝刀正飘在他的眼前。 这刀刀鞘崭新，花纹装饰都十分精致，一点没有被岁月和土地雕琢过的痕迹。 成却将刀拔出来，出鞘时的轻吟声，厚重如山，轻渺似针。 在这昏暗的地方，这刀身泛着微微的寒光，那不是反射的什么光源，而是这宝刀自己在发光。 它也显得十分年轻，根本不像是五百年的古董。 甚至成却能感受到这宝刀被注入的强大力量，它永不磨损。 它很薄，哪怕是以成却的眼力，都看不出这刀刃的厚度，这恐怕已经是纳米级的厚度了。 但它又很结实，纵使成却用力扳压刀身，它也不会折断，反而会有弹性地复原回来。 成却在接触 这锋锐的刀刃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异样，他本以为这会是冷冰冰的武器，却没想到，这刀身竟有一丝温暖。 它本身的温度竟然和成却体温相仿，这实在不可思议。 成却轻轻用这锋刃划过地上冒尖的岩石。 他没有感受到一丝阻力。 但岩石也没有受到影响。 成却蹲下身子，动了一下那岩石尖，这才发现，原来这岩石已经被切下来了。 可是这刀刃已经如此锋利，刀鞘仍旧能够毫发无伤地容纳它。 成却能感受到，这刀还有更多的奥秘，但是以他的水平无法掌握。 这把刀已经不是那把残刀了，甚至不是曾经光作卞切手里的凡刀了，那铁匠不过是随便一锤子，这把刀已经变成了举世无双的神兵。 而这神兵不是为成却准备的，是为莫名准备的。成却无法驾驭它，只有莫名才行。 成却收刀入鞘，铁匠离开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听史蒂夫的意思，铁匠不在这岛上，那么这个岛就不会那么玄乎了。 成却沿着地图的指示，往海只岛赶回。远在璃月的莫名，也陷入了思考。 至于这个铁匠身份到底是什么，他不知道，他也清楚自己现在根本不会得知。 或许，是把他送到这里来的那个人吧。 第173章 海只岛整顿 成却一边将所见所闻悉数转告莫名，一边回到海只岛。 那把崭新的刀，他仅仅是能用来对敌，可是这个分寸实在是无法掌握。 世间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能被它一斩而断。 当他悄咪咪回到海只岛，却发现海只岛的人们聚集在一起，看着贴在建筑上的公告。 成却视力很好，他在人堆外就看清楚了公告所写。 “今反抗军中察得奸佞残戾之辈，穷凶极恶之徒，其行也无德，其心也不端。 后，凡有百姓揭发上报，一经查实，俱有所赏。 现通报查察心术不正之人名册，若有交涉，洁身自好，引以为戒。 其名为： ……” 原来是反抗军内部有什么家伙被清算了啊。 想想自己对心海所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今天上午，没想到她效率这么高，半天时间就解决了。 成却转身欲走，余光却瞥见心海现在珊瑚宫前望着自己。 他定睛一看，心海确实是在盯着他，见他发现，不着痕迹地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成却不知其中意思，便跟了过去。 心海就在珊瑚宫中，她特意吩咐护卫不必拦截成却，成却就像贵客一般闯了进去。 他刚一进来，心海就开门见山地说：“果然如你所说，反抗军内部有一些心术不正的家伙。好在及时把他们调查了出来。” 成却对于半天时间就能揪出所有恶徒心中倒是有些微词。 “你确定都找出来了？” 心海摇摇头：“他们似乎和愚人众有什么联系，愚人众很谨慎，这其中是否还有其他人掺和，还需要时间。” “愚人众……”成却眼睛眯了起来。 这帮愚人众可真够讨厌的，哪哪都有他们的影子。 不过似乎齐苗那里放出了一个实力不错的化身去至冬，也不知道进展怎么样。 这帮子货在别人国度里各种捣乱倒是很嚣张，看来有必要给他们一点小小的莫名震撼了。 “怎么了？”心海品出成却言外似乎还有什么意思，“你了解愚人众吗？” “说不上了解，曾经有一位愚人众朋友。 只是，蒙德和璃月乃至须弥都有愚人众活动的踪迹，果然稻妻也逃不开。 愚人众本质未必是坏的，但是他们在其他国家做的事绝大部分不是好事。你要提防着点。” 心海也知道其中的深浅，愚人众这些人都是无利不起早，只是暂时还不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 “对了，”心海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子小孝川……我打算带着他回自己家看一看，也许能有什么收获。” 成却倒是毫不意外，这种事无可非议，心海不提，他自己也是要去做的。 “让我去就好了。” “不行，你刚刚还被祟神侵扰，你就留在海只岛吧。”心海斩钉截铁地拒绝。 成却摆摆手：“自这事后，我对自己情绪的掌控更牢固了。 当时的情况比较特殊，严格来讲我不是被祟神影响，而是自己的一些症结。 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不能亲眼看看事情的原委，我可受不了。” 两人争执了半天，成却死活说不动心海。这小妮子，原本还觉得是个柔柔弱弱的软耳朵，现在看来能成为领导者那也没那么简单。 “诶呦行了行了，这样，咱们两个一块去，一块去行了吧？你一看见有什么状况，立马把我轰走行不行？” “不。等到了那里，你可不会听我的。” “怎么会呢？我这人最讲信用了，我可是来自璃月，契约之神的国度，我怎么会骗你呢？” 两个人又纠缠了半晌，最后还是成却略胜一筹，得到了心海的允许。 但前提是要在她的监督下。 对此，成却当然是满口答应。 敲定了这项事宜，心海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心海一句话不说，看得出她很纠结，但没过多久，她就下了决心。 “你有见过神明吗？” 成却愣住了：“怎么了？问这个干什么？” 心海叹口气，慢慢地说：“海只岛所信仰的海祈大御神大人，最终也是被鸣神一刀斩落。 我想知道，神明真的是无法战胜的吗？我们的反抗，是否有意义？” 这惊世骇俗的话语一出，惊得成却赶紧四下看了看，好在没有别人听到。 堂堂海只岛现人神巫女，海只岛和反抗军的领导者，居然会说出这么丧气的话来，这对于士气而言可是沉重的打击。 “你为什么……嗯，也对，你会这么想也很正常。 我的确见过真正的神明，但他们的力量怎么样，我并不知道。 只是，神明都是爱人的，鸣神也是如此，所以她断然不可能向你们这些凡人臣民挥刀，除非你们先威胁了稻妻民众。” 想想也是，心海也不过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这么重的担子就这么压在她身上，压力可想而知。 “是这样的吗？这样啊……唉，希望将军大人能够废除眼狩令，我们……本心其实并不想与她为敌。” “我懂我懂，对事不对人是吧？作为反抗军的统帅，你可不能先投降啊。 那子小孝川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 “明天，或者现在。当然是越早越好。” 成却估算一下时间，现在有些太晚了，已经临近傍晚了。 “明天吧，你我同去，带些护卫以防万一。 对了，史蒂夫呢？” 心海摇摇头，脸上露出不满地神色：“不知道。不知道他去哪了，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不见人影了。” 这倒也正常，这货一直神出鬼没的…… 成却本来还有些事想要问一问，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 “他这人就这样，我认识的璃月大人物也拿他没办法。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成却客套一句，便要离开。 “等一下，你的刀……居然变成了这样吗？” 心海拉住莫名，她注意到了莫名兵器的变化。 “嗯，那的确是一个奇人，只是这刀我也暂时没办法掌控，就不展示给你看了，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成却搪塞了过去。他说得倒也是真的，这把兵器有些……过于锋利了。 第174章 六口之家 第二天，心海早早地找上了成却。 她原本是给成却安排了一间客房的，可是成却这货居然和史蒂夫一样，在一棵树上过了一夜，当心海大清早来找成却时却找不见人影，可给她急坏了。 她甚至在那时间怀疑起成却的立场来，但还没等她发布严格的命令，成却就被人在树上找到了，倒是让心海哭笑不得。 他们此行并不是要处决子小孝川，带太多人反而会引发不必要的联想，所以心海给手下的命令是，等她出去后再出发，避免让人误会。 这子小孝川完全就是个傻小子的样子，成却和心海带着他一路走下去，乘船离开海只岛，去往八酝岛。 起初他还是嘻嘻哈哈自己傻乐，但随着他们越来越靠近无想刃狭间，越来越靠近他自述的自己家的位置，他的神情越来越不自然，他的脸上显出了本能地恐惧，本能地怨恨，本能地悲伤。 这一切都被看在眼里，成却和心海对视一眼，如此看来，这个他们的想法的确如出一辙。 “我，我不走了……”子小孝川突然往地上一坐，傻里傻气地说。 雨水还在下，成却和心海都打着伞，子小孝川淌在泥水里，他毫不在意。 “怎么不走了呢？”成却蹲到他旁边，把伞罩在他头上问。 “我，不想走了……” “走吧，我们带你回家。” “回家，嘿嘿嘿，家……回家……回家……”子小孝川脑子虽然不好使，但是起码也是听得懂人话的。 一听说要回家，立刻高兴的像个几十多斤的孩子。 他坐在地上弹抖着两腿傻乐，念叨着回家。 念叨着念叨着，他神色悲戚起来，语气也不再欢快。 “回家……回家……家……家，家没没没了家…… 回家……回家……”他念着念着，无言的悲伤从心底倒涌出来，转变成痛苦的哀嚎，子小孝川坐在地上放声大哭，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家呢？家就在那边呢，还在呢。”成却安慰他说。 “没了，都没了，家没了！家，家，家没了……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找爸爸，找妈妈……” 子小孝川陷入悲痛之中，成却只能无奈地叹口气。 “看来，事情似乎确实是这样。只是，他的家人未必就真的不在了吧？如果他们还在家里等着他回家呢？” 心海看了看子小孝川家的方向，成却说是这么说，可是她的内心，已经不抱希望了。 甚至，这样把子小孝川带过去，很难说此举是否算是残忍。 “唉，走吧。”见心海犹豫，成却也没有办法。 路上心海也都说了，之前的清查行动，其实和子小孝川的事情关系不大，因为没有什么证据，完全是清空猜测。 她是利用一些已有的信息，进行了一番试探性查察，查察的结果指向了这种可能性，她需要收集更多的信息。 如果子小孝川的事情真的和反抗军有什么联系…… “子小孝川，不想看看你的家里人吗？”成却站起身问那疯癫的人。 “成却！”心海赶忙喊出口，成却这么说，简直是在往人伤口上撒盐，心海不知道成却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如果子小孝川是那样的一个可怜人，这种言语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 “家人，爸爸妈妈……死了！死了死了！都死了！都死了！”子小孝川忽然又喜笑开颜地高声叫起来，他口中说着一个残酷的现实，确实这样欢乐地说出来的。 就好像那是别人的人生，而他是一个以别人痛苦为乐的混蛋。 “走吧走吧，去看看吧。”成却扶起子小孝川。 无论他到底怎么想的，只要能走动就行。 此时的成却简直没有一点人情味，他心里沉甸甸的，此时此刻他不能被情感左右。 子小孝川的确很惨，但成却希望他会是最后一个受害者。 他们吃力地带着子小孝川沿着无想刃狭间走，子小孝川哆哆嗦嗦，时哭时笑。 走啊走，终于，他们发现了一处并不算大，但也说不上小的民居。 这民居前庭还有田地，里面是郁郁葱葱的菜实，这家的主人有好一阵子没有管过这田地了，没想到在这种环境下还能生长的这样好。 但没有人去收。 “这是家，这是家啊，这是我家，嘿嘿嘿嘿嘿嘿……”子小孝川笑着指着这民居傻乐，乐了一会又趴在地上锤着土地痛哭，此时此刻的他就像之前的成却一样被泥浆沾染。 成却只能让心海在这里看着他，自己前去查看。 海只岛的军士们也赶了过来，带着子小孝川赶路实在有些慢，所以军士很容易就跟上来了。 成却在庭院四周转了转，在一个偏僻的角落看到了与周围土地不大相同的土包。 周围还有断掉的粪叉。 土包有五块，被雨水冲刷得很是低矮，或许它们曾经要隆起更多。 成却不想去看里面是什么，他大致能猜到是什么。 掘人坟墓，天打雷劈。 他进屋又看了看。 屋子里一片凌乱，锅壁上有剩菜的沾留，而锅里面的菜被泼洒得到处都是，锅子本身也漏了底，沾染着红色。 木制的椅子东倒西歪，有的甚至折了腿。 桌子柜子都倒塌了，破碎的碗盘，四处挂着的衣服，瘆人的血渍，随处可见的带着血迹的菜刀、斧头、铁锹、火钳、锤头、木凳等等。 空气中是已经发酵开的血腥味，在这潮湿的地方，房子没有打理过的霉味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相辅相成，令人作呕。 成却叹口气，如此看来，子小孝川家里的确没有活人了。 而且，显而易见，这里是发生了骇人听闻的屠杀，至少也是持械伤人。 他在现场拍了几张图片，带去给心海看。 军士们守在一边，警觉地观察着四周，手里攥着防水的信号弹。 一旦有什么他们也无法应对的情况，那么一发射信号弹，在远处泊位等待的更多军队立刻就会赶过来，保护心海的安全。 心海看着照片里的情景，期间子小孝川嬉笑着想要也来看看，被成却拉走了。 他早晚要面对这一切，但不是现在。 第175章 沉没 “要让他看一下吗？”心海握着伞柄的手用着力，像她这样的淑女，这时候也显得有些失态。 战场上的血流成河是士兵的归宿，但普通人们的人伦惨剧却不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等一会吧。”成却摇摇头，此时的子小孝川在地上欢笑着打滚，抓起泥土和在脸上，一边高叫着“祟神出来，万事大吉”，一边又呜呜地嚎着“祟神出来，通通杀掉”，就连士兵们也不禁侧目。 他们中有几个也曾见过这个子小孝川，出于同情心，以及对于他本人能力的轻视，对他戒心并不强。 成却突然也发癫起来，冲着子小孝川喊：“通通杀掉！杀掉杀掉！杀掉爸爸！杀掉妈妈！” 心海被他吓了一跳，圆睁着眼睛看着手舞足蹈的成却，他的雨伞甩出的雨水甚至溅到了心海脸上。 子小孝川也跟着流着眼泪咧嘴笑着叫嚷起来：“杀掉老婆！还有儿子，还有女儿，通通杀掉！杀掉杀掉！祟神……祟神出来了，我的天啊，祟神出来了……” 成却接着又喊：“然后杀到海只岛！杀掉反抗军！杀掉海只岛的农民、铁匠、巫女！通通杀掉！” 心海不可思议地看着成却，他这是在用什么手段诱导子小孝川吗？ 可是这些话，实在太过于耸人听闻了，一旁的军士绷着身子，也脸色难看地盯着成却。 “海只岛……反抗军……反、反、反抗军！”子小孝川翻滚的身子一僵，原本被污泥覆盖哭笑交杂的脸肉眼可见地扭曲起来，他龇着牙，露出森白如野兽般的利齿，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尖锐的咆哮声。 他跌跌撞撞站起来，看见成却心海和一众士兵，就像受惊了的狼，眼神凶狠，却又躲躲闪闪。 “杀掉反抗军！放出祟神的反抗军！杀掉啊啊啊啊啊，反抗军！放出祟神，祟神，祟神！祟神！蛇，你*个*的！蛇！爸爸，对不起，爸爸……我，我，妈妈……” 子小孝川被血丝捆绑的眼球病态地突起，失控的岩元素力在他全身流窜，他一头撞进自己的家门，当那梦魇般的恶心气味和记忆中熟悉又陌生的场景结合起来，立体而尖锐的记忆如同重锤差点敲碎他的灵魂。 子小孝川在那一刻变得无比安静，他扶着门框，木质门框被他捏出了刺眼的裂纹。 “他……” “他不应该这样，你知道我意思。”成却面无表情地撑着伞，“你觉得他的结局最后是什么？生命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性，可是对于他而言，我反倒觉得生命对他是一种负担。 如果他真的有机会清醒，然后发现自己爱的、自己恨的都成了泡影，他会选择什么呢？ 一死了之，还是找罪魁祸首报仇？我希望是后者，要不要赌一下？” 心海闻言，惊诧地扭头看着成却：“你在说什么？赌？在这种事情上，你怎么说这种话？” 成却耸耸肩：“我觉得，风凉话的确有些不合时宜……但是真论不合时宜，你们反抗军现在能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不比我的风凉话好笑多了？” 他指了指呆愣着的子小孝川：“看看会发生什么吧。” 心海沉默不语。从子小孝川的只言片语中，心海已经听出了事情的轮廓。 反抗军，释放了祟神…… 反抗军的确有一段战况不利的局势，名椎滩上的沉船就是反抗军战败的象征。 但她没想到，祟神泄露，居然是反抗军的所作所为。 这种事，竟然就发生在临近海只岛的八酝岛上…… 她无法反驳成却。 “战争战争，反抗眼狩令？甚至是信仰的留存与争夺？两方的倾轧，对于挤在中间无路可退的普通人民来说，是他们的生命难以承担的分量。 你们这场战争，义或者不义，我没有资格去下结论。这种事也不是你的责任，不用过于放在心上。 反抗军内部，也该好好整顿了。”成却无意给心海多大的压力，他的言语都是故意激心海的。 反抗军能做这种事，十成十是瞒着她的。 子小孝川扭曲的脸上，肌肉在跳动，牙齿在颤抖，他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仰面栽倒在地上，久久起不来。 大雨冲刷着他的脸，污泥被拍打下来。 子小孝川一骨碌爬起来，他看着那一干人，反抗军、心海和成却，他模糊的大脑已经认不出这些人是谁，他嚎叫着，嗓音就像锈了的手锯在铁管上来回切割。 “我，杀了，爸爸，妈妈……我，杀了，老婆，儿子，女儿……我，杀了爸爸，老婆，儿女…… 我……杀，杀反抗军……杀反抗军……他们，他们在放出祟神！他们在放出祟神！快藏起来啊，不要让他们看到啊！他们…… 我，我杀了一家……”他神志本就不清，这里又有着祟神的影响。 即便有元素力庇护，他的精神也已经崩溃了。 他像饿了半个月的熊一样扑过来，扑向心海，反抗军的兵卒们赶紧挺枪护在心海身前。 成却嘴上虽然不留情，却也不由自主往前迈了半步。 但出乎意料，子小孝川看似是发疯了要攻击他们，可他并没有冲上前，他从军士们一旁掠过去。 心海本来已经做好了将其制服的准备，在看到他的行动后顿感失算。 马上，她突然幡然醒悟，赶紧喊：“快拦下他，快！” 可是太晚了，没有神之眼的军士比这子小孝川要慢上一些，子小孝川突破了所有的防线，当着所有人的面，从高崖上一头栽了下去。 随后赶到的反抗军看着崖壁下的情景面面相觑，心海赶到后低着头看着远远的下方。 下方是无想刃狭间！ 子小孝川怪叫着，在这雷元素浓郁的水里翻腾出水花。 他脸上的神情已经无法形容，是欢乐？是痛苦？是哀伤，癫狂，愤怒，懊悔，解脱，还是别的什么？ 难道都有吗？ 在这高浓度的雷元素力的腐蚀下，他的皮肉开始皮开肉绽，腐烂溃败，他最终扑腾了几下，沉了下去。 水里的泡泡也慢慢没有了。 从水下升起来一团团红色的血浆碎肉甚至是烂掉的骨头糊，这些东西缠裹着衣物浮在水面，然后颗粒变得越来越小，颜色变得越来越淡，最后，一切都消散无踪，水面又恢复成了紫色的、雷弧闪烁的高浓度元素流。 子小孝川的肉体，在这里完全腐蚀掉了，什么也没剩下。 这个过程实在是触目惊心，在场的每一个反抗军士兵都看在眼里，心海迟迟没有转头。 成却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他当然有能力拦下子小孝川，但他没有这么做。 对于子小孝川而言，这是他自认为的赎罪方式。 可这又将反抗军锁在罪恶的十字架上拷打。 人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如果做了错事可以不受惩罚，那世界就乱了套了。 这其中的因果，他没有必要掺和。这是反抗军的事情了。 只是，希望这场战争能够早日被终止。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评价一件事的好坏从来都应当根据事实，而不是根据初衷。 这场战争变得肮脏了。不如说，世界上的战争，少有不肮脏的。 第176章 祟神圣骸 心海在这种震撼中良久无法自拔，她看着流淌巡回的雷元素力，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惜没有打赌，不然我应当是赢了。”成却走到心海身边，“对于他而言，这个结局……我没有权利评价。 他会是最后一个吗？还有多少个这样的？ 依我看，你要投更多的精力在前线之外了。” “成却，你和八重宫司以及白鹭公主都很熟悉吗？” 心海冷不丁问。 “谈不上多熟悉，但是也是说的上话的。”成却如实回答。 他和绫华关系倒还好，两人算得上是朋友。 不过八重神子那可真就是老狐狸了，又老又是狐狸…… “简单的交流，进展实在是太慢了。你能不能告知他们，在鸣神岛隐秘地响应我们呢？” 成却明白了。这件事，让心海下定了决心尽快推进敌后方工作。 的确，无论是幕府军还是反抗军，一次又一次的争斗死伤，可本质上并不是对立的两个极端个体，生命的代价太昂贵了。 “他们都已经有了行动了，欲速则不达。 还有一件事，重点注意愚人众，他们很危险。”成却知道心海的用意，可是眼下并不是最佳时机。 “这样吗？那么她们有什么打算呢？” “等待一个有缘人来到稻妻，把稻妻的水搅浑。否则，机会渺茫。”成却口中的有缘人指的当然就是荧了。 作为提瓦特通用名牌驴，其特点就是便宜皮实，只要旅行者来到稻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心海也知道其中意思，她还没来得及回应，忽然间就见不远处阴霾的天空下，绽放出了一朵闪亮的烟花，还伴随着巨大的爆炸声。 那是泊位发来的信号弹！ 还没等这里的士兵多想，就有一队斥候从泊位来到了这边，成功地与心海会合，然后带来了一个重大的消息。 “有奇怪生物袭击，不知道是什么！请军师立刻与大部队会合，大家此时正在抵抗那怪兽的攻击，希望能得到您的指挥！” 心海最后扫了一眼无想刃狭间，不再犹豫：“即刻出发，你们先行出发回报，令他们不要慌了阵脚，也尽量不要有无谓的伤亡。” “是！” 斥候小队匆匆离开，心海整理军士后，也向泊位靠拢。 成却本想先一步去看看，但他又担心这支人数并不多的部队会不会也遭遇同样的怪物，所以留了下来。 他之前可没在八酝岛见过什么古怪的东西。 小股部队跟着心海快速与泊位部队会合，在层层军阵前方，是一只一人多大、全身包裹着电弧的巨蝎。 反抗军中有受伤的伤员，被安置在军阵后面。死亡者的尸体也在后面。 只是如此短暂的时间，就已经出现了伤亡。 “这是什么？”就连一向知识渊博的心海都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求助似的看向成却，成却也摇摇头。 这东西他也没见过。 这是能操纵雷元素力的怪物，在他的身上有一些成却熟悉的气息，似乎是来自于那条被砍死的大蛇奥罗巴斯。 “这东西，是不是被祟神影响地？”他不确定，正在猜测，却见那怪物拍击着地面，霎时间满天的蝎尾针影子，影子之间有雷电链接，军卒们赶紧提醒：“小心，快撤开。”军阵立刻整体后撤，在后方的心海自高出看着这一切，成却则是被她勒令不得离开自己视线。 “好嘛好嘛，都听你的。”成却本想近前去看看，被心海这么一要求，也只能跟在她旁边。 随着军阵的后挪，前方滩涂空出了一片空地，铺天盖地的蝎尾针暴雨疾风一般席卷大地，若是那里有人的话，此时此刻恐怕已经千疮百孔粉身碎骨了。 巨蝎举着的两只雷光闪闪的鳌钳晃动，军阵又立刻前移，一簇簇大枪尖指着巨蝎，他们以特殊的击技法点刺着巨蝎的关节、双眼、口腔，每当巨蝎发动携带元素力的范围攻击时，便有盾手顶上去，抗下攻击。 心海观察了一阵子，了解了这怪物的攻击模式，这才开始亲自指挥军队，军阵拱起两翼，主攻其两侧，慢慢成包围之势。 但出乎心海意料的是，这怪物见势不妙居然调头逃跑了，对于它这样的生物，主动权一直在他手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后来才知道，这已经是第二只怪物了，第一只在给猝不及防的反抗军留下伤亡后也是这样僵持不下溜走了。 反抗军向心海汇报情况，反抗军阵亡者带回海只岛安葬，重伤者虽军医在同一艘船上回海只岛，轻伤者同大部队一同回去。 “你打算怎么处理放出祟神的人？”成却和心海在一条船上。 直到现在，心海也仍旧没有放成却离开自己视线，起初成却认为是心海不放心自己，但后来他发现，心海很多事情都不避讳自己，这岂不是两相矛盾？想来应该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我会派人来八酝岛上探查更详实的消息，尤其是在镇物周围。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谁做的，所以不能走漏风声。陪同我们的士兵，每一个人都要立下军令状，若有泄露消息之人，以叛逆罪名处置。” 心海也一点没有隐瞒，将自己的安排讲给成却听。 但这种机密的事，心海对于成却也只是口头上的约束，这让成却更加摸不清头脑。 她到底要拿自己怎么办？ 第177章 稻妻大布局 当成却在稻妻海只岛行动的时候，莫名和夜兰关于对陨石的调查也进入了尾声。 此时的时间线，是在夜兰前往孤云阁之前。 但因为凝光的叮嘱，他们的行动包括千岩军的行动都很隐秘，那位在璃月蒙德各地探索的旅行者居然神奇地一直没有察觉到这件事。 这再一让莫名确认，这个世界虽然发生了重大变故，但其基本盘仍然是被设定好的游戏世界，不到触发的时候，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那么以后这个世界的发展还会受其基本盘的影响吗？他不确定，他也没有剧本。 再说成却这边，回到了海只岛，心海在慰问了受伤的士兵、参与了阵亡士兵的葬礼后，单独正式面见成却。 之前因为海只岛的种种事务自己成却自己的奇怪安排（比如心血来潮往什么荒无人烟的小岛上逛），心海一直都没有正式接见成却。 尽管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是熟人了，但是这个流程还是要走的。 之所以要如此坚持，恐怕还有其他原因。 成却跪坐在心海对面，桌上放着显眼的轻小说，看得出来，海只岛现人神巫女酷爱轻小说不是什么秘密。 “你说你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这种盘问简直就是例行公事，成却很自然地点点头。 这种查成分早在两人见面第一天就完成了，也不知道这个珊瑚宫心海还问这些干什么。 “你现在是璃月人……想要获得璃月的户籍应该没那么简单，至少璃月七星会知道你这么个人吧？ 让我想想，能在现在的稻妻这样光明正大地发表小说的璃月籍异世界来客…… 我就直说了，你的到来，和璃月的七星恐怕脱不开关系吧？” 啧，这个珊瑚宫心海还是挺有脑子的嘛。八重神子都没这么……呃，八重神子该不会早就想到了吧？她什么都懂，但是就是不说…… 成却心中叹口气。看来稻妻的上层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个精着呢，八重神子也就是心照不宣不挑明。 但另一方面来说，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可以说是被默许的，至少八重神子是这个态度。 成却心中的想法很多，但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念头转想。 “璃月七星的确知道我，不过我来稻妻可不是七星中任何一个人的要求。 作为天外来客，这个世界我早晚要都探索一遍的，来稻妻不过是早晚的事。” 这套说辞他早就琢磨好了，反正也不是假话。 但心海似乎对他的解释根本不关心，她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无论因为什么，至少我们目前的目标是一致的。 我并不关心你来稻妻是为什么，为了探索也好，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也好，那是将军大人要关心的事。 此时此刻，我只需要对海只岛的人们负责。 所以我不是来找你问罪的，我想知道，璃月对于稻妻现在的情况有什么看法吗？” 成却歪着头，一时之间不知道心海是什么意思。 再细细琢磨，他才回过味来，原来是这样。 “你还是觉得我和璃月七星有什么联系吗？实话说，确实有，但与这件事无关。 璃月对于稻妻的内部情况，没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就算有，我也不知道。” 心海抿嘴笑了笑，这个成却还真是谨慎。她索性放开了说：“我的意思是，能否得到来自璃月方面的帮助呢？ 要知道，璃月的北斗船长与我们反抗军也打过交道。” 原来是拉赞助找队友摇人啊。 成却这下知道心海什么意思了，他不禁心里犯嘀咕，这话你直说不就行了，拐什么弯弯绕绕的。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北斗船长在璃月向来以不守规矩而出名，所以这种事情问璃月的规章制度什么的没有用，还得看她自己愿不愿意。” 成却意思当然也很明白：你要能争取到北斗的支持，那璃月肯定不会从中拖后腿。 为什么他这么肯定呢？因为在稻妻这个敏感的时候，北斗要和稻妻展开贸易，这其中的一些猫腻凝光心里一清二楚，她知道北斗肯定会和反抗军搭上线。 关于稻妻的情报，夜兰也多多少少提供了一些。 但是她并没有反对，也就是说，她已经给了北斗很大的自主权，北斗与反抗军的联络，是玉京台默许了的。 所以莫名才有底气不经允许就派化身来到这里，他知道凝光需要什么，也知道凝光的底线。 只要不公开与雷神作对，她是不会计较的。 至于北斗……到时就算在外交方面出现什么问题，她也可以直接把锅甩给北斗，然后象征性地进行惩罚。 锁国令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很多稻妻人对于南十字船队的了解可是有些过时了。 正因如此，成却才有信心。倒不如说，凝光早就做好北斗和反抗军联合的心理准备了，她是个商人，这里面利大于弊，那么她一定会做的。 听了成却的话，心海也从中品出了不少消息。 最起码，她是能得到南十字船队的援助的，不仅仅局限于物资，甚至可以在军事行动中考虑加入南十字船队。 另一个消息就是：成却和璃月七星的关系绝对没他说的那么简单。 闲杂人等，是给不了这些信息的。他能信誓旦旦说出这些话，足见他掌握着一般人不可能了解到的信息。 成却就算不是给七星办事的，最起码也和七星有什么契约关系。 璃月似乎很讲究契约这种东西？ “我明白了。我一直都有求于你一件事，那就是说服南十字船队，在战争中助我们一臂之力。 这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下来？” 成却听了这话，明白为什么心海要一直让自己和她待在一起了。 那不是为了监视他，那是在展示合作的诚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呵呵，你倒是挺会算计。 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下来，但是北斗船长是个很有性格的人，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说服她。 更何况，璃月也有愚人众作祟，她短时间内能不能有精力来稻妻都不清楚，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并且，如果这事成了，你可算的上欠我一个不小的人情了。” “一言为定。”这结果心海已经很满意了。 要知道，这场战争。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停止的。 而对于成却，他已经完成了对稻妻局面的初步牵头，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中，漩涡的中心，必然是尚未到来的旅行者，而让漩涡转动的操盘手，就是他成却了。 到了现在，还差三方没有布局：天领奉行，勘定奉行，以及稻妻的统治者雷电将军。 成却无意做什么统治者、领导者，他这样做的目的很单纯：愚人众，深渊，以及那不可企及的王座。 对于这个世界的形势，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计划。 第178章 愚人众和陨石的联系甚至不如篮球和鸡 说了很多成却的事，其实还有很多吕子成的事，但是此时此刻，还是把注意力再移回莫名吧，说到底他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莫名陪同莫娜赶赴冒险家协会，一路上他还时不时问几个自认为的学术问题，殊不知对于莫娜这种内行而言，一眼就能看穿莫名的深浅。 “你说了那么一大堆拗口晦涩的词句，结果要问的就仅仅是这个吗？”莫娜最后问了一句。 如果是个普通人，可能这句话就已经足够他无地自容了，但，这可是莫名！他有着坚强的意志，永不停止跳动的心脏和永不停止流淌的血液，他怎么可能会被宵小之辈一两句贬损之语所打垮！ “问深了你再不懂了，岂不是没有面子？我见多识广还能不知道这些……”莫名哼哼唧唧了几句，不再多嘴。 如果他认真起来，较真问莫娜，只怕她也答不上来。所以不如闭嘴免得折了莫娜的面子。 他当然是这么想的，完全不是因为自己被莫娜揭了老底丢了脸。 “哇，长耳朵，你怎么在这里呀！”当莫名也出现在荧的眼前的时候，派蒙立刻叫了出来。 这个莫名，说是去查资料，结果自己怕是去摸鱼了哦。 “很奇怪吗？我今天去找你们，你们到处乱跑，我能怎么办。 不过，你们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收获吗？” “我们找到了清理陨石的方法。”荧说。 莫名当然知道清理陨石的方法了，这五天来，他们已经清理了很多陨石了，不然也不至于就剩几十颗。 “还有其他的吗？” 见莫名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派蒙心里很是不爽，她小手一叉说：“我们还帮晨曦酒庄找到了他们的工人哦。” 莫名立刻鼓掌并竖起大拇指：“说得好哇，乐于助人，我辈楷模！ 不过这和陨石有什么关系吗？” 莫名心里很是无语。这货让人使唤了怎么还这么高兴，难道当驴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吗。 “我，我们还遇到了一个好心人，也在帮忙处理陨石呢！”派蒙被莫名揶揄的很是不快，瞪着眼睛说。 “这算什么……等一下，那个好心人是谁？” “哼哼，是一个戴着大帽子的稻妻的……浮浪人？他是这么说的。”派蒙小脸高高的扬起，一副得意的神色。 莫名端着下巴思考。 戴着大帽子的稻妻的浮浪人……这个外貌特征，怎么感觉好像和凝光给的资料里某个人那么像呢？ 这样说起来的话，愚人众居然也在调查陨石吗？这事能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愚人众和陨石的联系甚至还不如篮球和鸡。 “怎么了，你知道这个人吗？”荧见莫名沉思的样子，不由得心生好奇。 “不，我不认识，只是奇怪怎么在这里会有这么一号人。” 等莫名把自己了解到的交代出来，两拨人汇报完自己的工作情况后，莫娜这才有机会插嘴。 “所以，你们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断罪的皇女用她华丽而莫名其妙的神奇语言将事情的原委告知莫娜，所有人都听得一头雾水。 “其实是这样的……”见莫娜一脸迷茫的样子，派蒙只好向她解释。 莫名一边听一边点头，从这两个人的经历中可以看出来，愚人众的确也在这件事上有什么举动。 “那你们就处理你们的是吧，有了莫娜在，想必你们也会轻松很多。 我嘛，我需要和西风骑士团的各位交流交流工作，免得你们被当成什么可疑人士，就失陪了。” 莫名找了个蹩脚的借口，便离开了。他赶紧回到玉京台，找到了凝光，把关于愚人众的消息通知给她。 “又是愚人众啊，他们还真是殷勤。”凝光似乎并不意外，她对于愚人众可是相当了解，这种事没有愚人众的活动那才奇怪呢。 “夜兰回来了吗？”莫名问。 “已经回来了，怎么了？” “没事，她回来了那就好说多了，有她在，愚人众在璃月应该翻不起什么风浪。”莫名心里踏实了一些。 很多时候，夜兰总是能带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对了，莫名，我这里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处理，等什么时候你有空了……”凝光纤纤玉指正要抽出一份文件，莫名赶紧搭话回答：“我现在就有时间。” “你不是要和荧一同调查关于陨石的事情吗？” 莫名便将自己在蒙德图书馆所了解到的信息汇报给凝光，待凝光点头后，他才接着说：“所以，接下来的事和愚人众有关，我肯定是要去看一看的。不过这中间顺便把你给的活干了，也是顺手的事。” 莫名此时此刻虽然并不知道凝光要委派给他什么任务，却也没太放在心上。 凝光听了他的话，不由莞尔。她哪里不知道，这是莫名对自己能力的自信。只是这件事，恐怕没那么容易。 “你确定吗？我要差你做的事，是关于璃月某个大商人的违法事宜，这可不是动手就能解决的事，也是顺手而为吗？” 莫名一听头都大了，这种事最麻烦了：“我说，这种事你找我干什么，璃月不是有管这方面事情的吗，七星八门还不够用啊。” 凝光叹口气，将那份文件递给莫名：“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莫名将信将疑地看了几眼文件内容，甚至还没有详细品读，就愣住了。 那个大商人，居然是刻晴？ “这，这怎么回事？” “是有人弹劾刻晴的违法证据。这种事，七星八门不便调查，所以只能让你来了，夜兰她有其他的事。” “我知道了。”莫名这下明白了，刻晴可是璃月七星之一，在事情没清楚之前，有任何大动作都会召来各种风言风语，必须要隐秘地行动。 刻晴虽然和莫名算不上好朋友，但是怎么说也是有些交情的。 而且，这里面所陈述的罪证，莫名心里很清楚，刻晴绝对不会做。 这其中，恐怕有什么不可言喻的内幕。 第179章 便宜行事 莫名接了凝光的任务，心中计较一番，虽然调查陨石这件事很重要，但相对来说，还是刻晴的事情更重要一些。 他正要出去，凝光再次叫住了他：“关于这件事，甘雨协助你一同调查。她千年来都负责辅佐七星，这事有她帮忙，应该会容易很多。” 莫名点头答应，刚才进来时他就看到了甘雨，当时甘雨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他并不明白，现在才知道那眼神的意义。 出了凝光的门，甘雨正在外面等候。这样看起来，凝光早就和她商量好了。 “很高兴又能和你一起工作。”甘雨虽然言语温柔，但从她脸上却看不出悲喜。 这就是千年来练就的本事吗？以致于莫名都分不清她这话真的假的。 “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呃，甘雨，我看那文件上写，刻晴侵吞土地，中饱私囊，并且给出了证据。 那些证据都是真的吗？” 甘雨没有直接回答，她手中有着厚厚的资料，其中说不定就有莫名需要的。 “这件事，在这里不方便谈起，我们找个更合适的地方再说吧。” 莫名会意，应了一声，就跟着甘雨走出玉京台，北上往天衡山中走。 两个人刚出玉京台，此时已是傍晚，璃月灯火阑珊，就见一个穿着华贵的女人拦住了甘雨。 “甘雨小姐，倚岩殿后面的那栋房子，之前我看有人把里面给岩王爷的贡品布置全都给搬出来了。 那房子不是号称岩王爷化身行走人间的住所，安放的都是岩王爷的东西吗？怎么有人……打他老人家的主意？” 莫名听她话里话外别有所指，便仔细端详这个人。她倒是一脸的仁慈相，看上去倒也真的像是个为岩王爷操心的好人。 但莫名还是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戾气，不知这戾气从何而来。 “您的消息倒是灵通，如果我没记错，您的房产并不在玉京台吧？倚岩殿周围的事，您知道的倒是很快呢。”甘雨不着痕迹地微笑回应，那女人听了后神色没有半份波动，她仍是一脸堆笑地说：“嘿呦，那不是赶巧了么。 我是想问问，这事咱们怎么处理啊？虽然岩王爷不在了，但是这种亵渎他老人家的行为，实在是可恨之极啊。” 甘雨也是个滑头，她从容不迫地回答：“这件事，我们正在调查。调查期间，如果有什么谣言，在事情查明后都会加以追究。 当然了，对于犯人，我们不会手软。” “那就好，那就好。唉，真是世风日下，岩王爷他老人家才刚走，这就……”这女人似乎是心满意足了，唉声叹气自言自语地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莫名无奈地说：“这年头，居然还有这么蠢的家伙……” 甘雨当然知道莫名的言外之意，她没做评价，她提着灯笼与莫名一同来到了无人的野外。 按理来说，议论这种重要的事应该在一个正式一些的场合，但是事关重大，甘雨必须要在自己感觉最舒适的地方，保持最好的状态。 对于她这样的仙兽，回归自然才是最惬意的。 “好了，甘雨，这下能说了吧？”等甘雨停下脚步，莫名立马开口。 他有些着急，这事不仅重要，而且对他而言还很紧急。 “嗯。你来看看这些关于证据的初步核查吧，都是我自己做的。” 甘雨从厚厚的资料里翻找出了几张，莫名仔细查看。在甘雨携带的灯笼照耀下，莫名一个字都没落下。 根据甘雨的报告，刻晴的确在未经通知的情况下，私自将倚岩殿后面的岩王宅的东西搬了出来，这事是真的。 而且，她不仅将这些东西通通搬了出来，还把这些东西都运到了自己的家中，要知道，里面的不少礼器都是很名贵的东西，单单这样看，她中饱私囊这事恐怕坐实了。 除此之外，她还派遣自己家丁前往岩王宅看守，原本是给岩王帝君的人间住所看上去反而像是她自己的房产一般。 这样看，说她侵吞土地，倒也有些道理。 可是这事是昨天发生的，而且玉京台的住户非富即贵，舆论更是直接在七星的把控之下，出现这种事，在没有查清之前，是断然不可能传出去的。 那个女人是怎么知道的？ “这……真是奇怪，这很不合刻晴的作风啊，刻晴肯定是会严格地走程序的。 再者说，她这么光明正大的行事，如果她真的要这么做，起码也要偷偷摸摸的吧？这样大张旗鼓那不是在给别人把柄吗？ 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劲，怎么会这样……” 莫名眉头紧锁。 虽然看起来是铁证如山，但其中蹊跷实在是太多了，虽然刻晴似乎和岩王帝君并不太对付，但是她本人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甘雨也是持有着同样的疑问，她严肃地说：“正是如此，凝光小姐也是这么认为的，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让你来调查这其中的猫腻。 虽然凝光小姐和刻晴小姐两人有些不和，但在国家大事上，她们是不会有本质上的冲突的。 我身份过于敏感，其他的人能力也有限，所以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如果有需要我做什么，请你尽情吩咐。凝光小姐特意嘱托我，在这件事上，你有便宜行事之权，让我一切听你的。” 好家伙，莫名一听头皮发麻。 便宜行事……这种权力那可真是太大了，在一些王朝之中，但凡有谁有了便宜行事的权力，那就可以说是相当于副皇帝的职位。 凝光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但这也说明，这事真的非同小可。莫名深知其中利害。 “这事就交给我。对了甘雨，我虽然看上去手头权力很大，但是毕竟在总务司名册上没我的名字，调查这事的时候，在外你为主我为辅，免得师出无名。” 甘雨点点头：“这我自然是明白的。” 有了甘雨的保证，莫名不免轻松了一些。 自己拿着凝光的便宜行事权力，勉强算是个副皇帝，那甘雨这个追随岩王帝君、辅佐玉京台千年、流水的七星铁打的秘书，可真称得上是常务副皇帝，她就是七星的象征。 莫名开动脑筋思考其中的缘故。对于刻晴来说，她是那种严厉但是又守序的性格，虽然凝光眼里刻晴有些刻板不知变通，实际上她可不是迂腐的家伙，也不是一根筋的笨蛋。 从她的所作所为上来看，她完全没考虑过自己的行为会带来什么后果，这是不可能的，除非真的没有任何后果。 那也就是说，刻晴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完全合法的。如果是这样，她必然是得到了法律的准许，也就是说必然有被批准的手续。 手续……莫名又想起了迪希雅之前的那件事。 难道说，问题又出在这里了？ 想到这，他茅塞顿开。也就是他见多识广，这种事情在其他世界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他很容易就能联想到。 “那这第一步就是打草惊蛇了。 明天，你邀请刻晴一同进餐，我们当面把这事和她说清楚。”莫名心中有了盘算，他确信刻晴必然是被诬陷的。想要破局，少不了她的作用。 “你说的这个蛇是……刻晴小姐？” “诶～”莫名摆摆手，“当然不是了，我说的当然是……就之前那位，知道吧？背后说不定还有更多的蛇呢，我指的是他们。” “好的，我明白了。” “记住，要以工作上的问题为由，不要明说，不然这蛇就打不成了。”莫名补充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 “诶，听我的没错。”莫名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他一番头脑风暴后，已经有了一些判断。 第180章 骑士团琐事 商议了一些细节后，莫名与甘雨分别。 史蒂夫答应的事还有两天，在这两天中莫名仍旧属于居无定所的那种。 虽然能够进岩上茶室休息，但是那岩上茶室毕竟是属于员工宿舍，他没有自己的家。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好。 再说回这个邀请刻晴进餐的事，早餐是肯定不可能了，没见过有谁早餐邀请别人一块然后商量事情的，莫名便有了半天时间的空档，他正好赶往蒙德，一边是完成自己的委托，另一边是寻找骑士团的人。 他本来并不想去骑士团总部，只是想着在野外鬼混碰到个巡逻的骑士就行，哪成想一个也没碰上，无奈只好动身去骑士团总部说话。 门口的两个骑士见了莫名，也算是见了熟人了，这家伙好像和浪花骑士关系匪浅，放他进去应该没事。 莫名进了骑士团，左看看右看看，这房门都一个样，除了图书馆他去过，其他的房间都不知道干啥的。 他随便找到一扇门，敲敲门。 “您好，这里是可莉！可莉正在关禁闭，要是找可莉玩，等一等吧！” 里面传出来稚嫩的声音，莫名一听这不可莉吗？犯了什么事了这是？ 他有些幸灾乐祸地问：“诶呀，这不是小可莉吗？又出去炸鱼了？” “是莫名哥哥！可莉没有炸鱼，可莉只是不小心炸到了蒂玛乌斯叔叔的合成台！” 合成台？莫名有些印象，一样在蒙德城里他好像也见到过。 “你在城里扔炸弹？！”莫名突然回过味来，吓了一跳，这可莉年纪不大，怎么玩的这么大？该说不说放在别的地方高低得是个红牛赞助会员。 “可莉再也不敢了！”可莉求饶的声音响起来。 鬼才信哩！ 莫名可是知道，但凡她这话是真的，也不至于专门在骑士团里面给她开这么一个至尊单间。 “唉，那你关禁闭吧，哥哥我啊，可是还有别的事啊。” 莫名时间有限，不然肯定是要多和可莉说话的。 “对了可莉，琴团长的办公室在哪啊？” “就在可莉禁闭室的另一头！莫名哥哥，帮帮可莉求求琴团长放我出来吧！” 莫名咧住忍不住地笑：“这事也不是我不愿意帮，但是琴团长肯定不会同意的啊，你呀，还是老老实实在这吧。” 莫名离开禁闭室门口，又到琴团长办公室门前敲门。 “请进。” 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莫名这才推门进去。 琴团长坐在采光不错的大办公桌前，优菈也站在办公桌前。 “嗯？莫名？”莫名的到来可是让琴吃了一惊，这可真是稀客，而且莫名能有什么事来找自己呢？ 莫名看到优菈，也是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呃，我没打扰你们吧？” “已经没事了。你来做什么？”优菈仍然是冷冰冰的样子，当然莫名很清楚，这家伙就这样，平时的时候从来都是摆着臭脸。 “我来是有比较重要的事。”莫名顺手把门带上，“关于蒙德璃月降落的陨石，有愚人众也参与到其中了。 我听说在蒙德风灾期间，愚人众似乎做出过一些不友好的事情，所以提醒你们一句，小心愚人众又有什么把戏。” 客观来说，愚人众的目标莫名并不反感，甚至很支持，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并不在乎对其他国家会带来什么。 也许是时间紧迫事态紧急，让他们不得不做出这样的行为，但这并不代表受害者就要坦然接受自认倒霉。 得了莫名的警告，琴点头表示赞同：“我们一定会增强警惕。愚人众在蒙德的活动越来越明显，看起来他们似乎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感谢你提供的线索，莫名。” 莫名摆摆手，这才多大点事：“既然你们都有想法了，那就没我什么事了，告辞。” 而且，似乎琴对这个结果并不惊讶。也许，她已经发现了什么。 “等一下……”优菈突然喊住莫名，莫名疑惑地看着她。 “没……没事了。”但优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莫名也不清楚她想要表达什么。 莫名辞别西风骑士团，又在各处陨石落点研查了一番。 其中部分他曾经检查过的，此时此刻多了一些新鲜的气息。 莫名能感受出来，那是属于愚人众士兵所佩戴的邪眼的气息。 如此看来，不少地方都已经被愚人众做过手脚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用意是什么。 莫名顺便又找上了莫娜一行人，拥有占星术的莫娜在这帮人里面简直是鹤立鸡群，分析地头头是道。 再结合莫名提供的信息，她很轻易就判断出这些东西是属于古人的命之座，破碎后降临世间。 莫名时间有限，只陪了他们一个上午就回到璃月，眼看时间要到了，他在新月轩前看到了向他投以目光的甘雨。 他深吸一口气，关于刻晴的大事马上就要开始了。 第181章 口嫌体正直 甘雨可是璃月港的名人，但凡是对璃月稍微有点了解的人，谁不知道甘雨？她这么大张旗鼓地站在这里，大家都知道这是有什么事。 莫名走到甘雨身边，感受着人来人往留下的注视，有些不大自在。 尤其是当他和甘雨碰面后，他几乎能感受到每个人都在议论他。 “我说，就算是让你打草惊蛇，也不至于这么大摇大摆吧……”莫名在甘雨身边小声说。 “这样吗……是我考虑不周了……”甘雨软声软气地道歉，莫名听了这种声音哪还能责怪什么呢。 况且，这也没什么不妥。 “没事没事，我就提一嘴……” 甘雨嘴角不易察觉地轻轻扬了起来。她现在可是拿捏住莫名的脾气了，这家伙吃软不吃硬。 等了没一会儿，刻晴便出现在了两人视线中。 看到莫名，刻晴也愣了一下，甘雨不是说因为工作原因要单独面见自己吗？怎么还带了个莫名在这？ 莫名见刻晴的神色，只是带着职业假笑：“我们进去详谈。” “你……”刻晴还是第一次看到莫名这个样子，“你还是别这么笑了，怪怪的……” “咳，有吗？我们进去说吧。”莫名尴尬地摸摸鼻头，这假笑还真是个技术活，没个日积月累的练习还真不一定做的来…… 刻晴的到来让一些好事者更是震惊不已，新月轩门口居然有两个大佬，还有一个看上去也不是一般人的小伙子。 这是又有什么大事了？ 舆论不知不觉开始发酵，躲在人群中的一些人也开始蠢蠢欲动。 三人进了包间，桌上满是好菜，可让莫名大开眼界。 他这时候哪知道，甘雨本人是严格的素食主义者，刻晴的食量也没那么大，这顿饭一大半都是甘雨给他准备的。 要说原因，那也很简单。 甘雨自认为无法融入人类的社会，即便是璃月的七星，年年岁岁她也不知送走了多少了。 在人间行走的仙人本就不多，歌尘浪市真君日子清闲，不愿沾染官场气，烟绯生活繁忙，两人交集本就不多。 如果说有谁是最能和甘雨搭上话的长生种，就只有莫名这一个。 甘雨虽然过了这么多年，和各路人打交道都有经验，唯独和朋友相处，她经验不多。 以她朴素的生活体验，饭局是很能拉近关系的。 且不说她到底怎么想的，反正莫名是实打实的有得享受了。 “甘雨，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居然要你我这样见面相谈？” 刻晴向来雷厉风行，都还没动筷子，她就先谈起了正事。 “这事还是由莫名来给你说吧。”甘雨微笑着，一侧身，俨然一副助手的样子。 “唔……稍等……”莫名也没想到进展这么快，他琢磨着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也没必要搞什么繁文缛节，所以早就开始大快朵颐。 刻晴眯着死鱼眼看着吞咽食物的莫名：“你这家伙，总是没个正形。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莫名把嘴里的饭菜玩下去，打着哈哈象征性道了下歉，便话归正题：“刻晴你是不是在岩王爷尘世的住所……有什么规划？” 刻晴对此毫不否认：“是啊，帝君走后，那里除了以往的一些桌椅器具，又增加了一大堆礼器遗器，杂乱地堆放在一起，实在是不成体统。 所以我要重新规划一下陈设，实在不行还要扩建呢。 怎么了？这事情很奇怪吗？” 还没等其他人说什么，刻晴又自顾自点头：“这样说倒也确实是有点奇怪……毕竟帝君已逝，搞这些排场，华而不实，白白浪费人力物力财力。 不过帝君毕竟曾经带领璃月走过了几千年，这点东西，我想也不算过分。” 好么，我们还没怎么问呢，您先说了这么一大堆。 莫名更加相信，刻晴是被什么人坑了。可是有谁有胆子和能力坑璃月的玉衡星呢？这可真是怪事。 “呃，不是那个……”见刻晴又沉浸到自己的规划中，莫名赶紧出声打断，“你这一切，总务司和玉京台都知道吗？” 刻晴听了这话，感到有些意外：“当然知道了，我呈递说明，得到批准后才行动的，你问这做什么？” 莫名和甘雨对视一眼，这倒是出乎甘雨的意料，她所掌握的资料中，刻晴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没走程序。 这能有什么误会？难道还有人能在璃月的地盘让堂堂玉衡星栽跟头？ 莫名则是心中越发笃定，同时也迷惑起来。 看来刻晴也同样是栽到了手续上面，但刻晴和迪希雅可不一样，迪希雅是正儿八经的外国人，人生地不熟，被骗了尚且说得过去。 可是刻晴贵为七星之一，除了其他的七星成员，还有谁能使这种绊子？ 首先可以确定，凝光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幕后黑手要能一下子瞒过凝光刻晴两个人的眼睛，凝光可是璃月最有权势的人，更不要提还有一个甘雨秘书。 这得是什么来头的人才能在这种事情上做手脚？总务司又不是吃干饭的…… “你看一看这些吧。”莫名不知怎么说起，便只好把那些资料呈递给刻晴。 刻晴只大略看了一遍，就心中感觉不妙，等仔细看完心里更是生出了一肚子火。 “居然有人把如意算盘打到我的头上，真是好大的胆子。”她咬牙切齿地说着，脸色变得相当难看，“所以，你们的意思是？” 莫名赶紧摆手：“开玩笑，咱俩谁跟谁，我还不知道你吗。 我不是找你问罪来的，我相信你肯定是让人栽赃了。 重点是，咱们要找出真相，看看到底是谁干的。” 有了莫名这话，刻晴心里放松了些。因为就算她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但此时此刻终究不占理，要是莫名和甘雨真的兴师问罪，她还真不好说什么。 甘雨代表的是七星，莫名那肯定是凝光授意的。 现在看来，起码凝光是相信自己的。 刻晴心里暗暗叫苦，所有的事她都推进得太快了，谁能想到这里会出纰漏。 “不过，我记得你不是一直都不太认可岩王帝君吗？怎么现在对他老人家的事这么上心呢？” “我这……这当然是，顾全大局了，就算我个人不认同，但总体上来讲，帝君对璃月还是有莫大的功劳的。”刻晴那会想到在这种关头莫名还能问这话，差点问个措手不及。 “是吗？我记得你以前不都直接叫他摩拉克斯……” “哪有的事情，你总是在这上面较真干什么，很重要吗？” “啊哈哈，没事没事，好奇而已。”莫名心里偷笑。 这刻晴，还真是口嫌体正直…… 第182章 几乎能以假乱真的手续 莫名的猜测得到了初步的验证，接下来自然就是要往下推进了。 “这样，刻晴你把得到的批准带过来，要是呈递的申请也在那就一块带过来，我们先看看这些东西哪里出了问题。 对了，你是亲自交给总务司的吗？” 刻晴细眉微蹙：“你的意思是？” “嗯，不排除这种可能，所以这些东西还是由你亲自带来吧。” “我马上回来。” 刻晴说完起身就走，到现在为止他还一口没吃过。 等刻晴出去了，莫名立马又开始狼吞虎咽。 “诶，甘雨你怎么不吃啊？” “我不太喜欢吃这些，你自己享用就可以了。” 莫名擦擦嘴，打量着甘雨，又看了看这一大桌子饭菜。 “合着……合着你点这么多，你自己一口都不吃啊？” “我要控制食量，也要控制食材，当然是不能吃的……” 莫名这下也不好意思吃了，这叫个什么事，哪有这样的。 “就我和刻晴，也吃不完啊，你要不吃一点？就吃一点，没事……” “不不不，还是算了吧。” 俩人扯皮的功夫，刻晴火急火燎地就带着东西回来了。 她没注意到，有人暗中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而那个人也没注意到，莫名使用受身咒，也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真快啊，刻晴，来我们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对于这种重要的文件，不仅要打上总务司的印象，更是要拓上铁印。 甘雨作为七星秘书，这些东西见得多了，而刻晴作为玉衡星，自然也是有眼力。 莫名在这个环节那就是个凑数的。 经过甘雨的确认，这鲜红的印象，无论是印的形制还是颜料的颜色，都和正版一般无二。 之后应当会交给专业的部门进行颜料成分的鉴定。 再说那拓上去的铁印，虽然形制看似不差，但力度却有些细小而明显的瑕疵。 这铁印乃是用机关术做出来的机器，其拓印的力度都是有统一规格的，就算是有误差，那也是在一定的范围内。 而甘雨作为曾经监管过那种机器更新迭代制作投产的全过程，对于现在的拓印机版本自然是了如指掌。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甚至刻晴都未必能察觉到，但有着仙人血脉的甘雨，其本身洞察力就超过常人。 她能认出，这种铁印，其形制与现版本使用的铁印有所出入，它们虽然都是岩元素力形制，可大小是有差别的。 现版本铁印相比之前，里面的岩元素线条要更加粗壮，最外层的岩元素线条要更加细小，仅仅是中间部分粗细相等，现在的版本是为了体现岩石愈深弥坚的品德。 同样，拓印的深浅也有差别，现版本的铁印入纸是上上版本的两倍。 她能看得出，这铁印是对上上版本和上版本的仿制，只是因为仿制者水平不够，把两个版本搞混了，并且——与现版本完全不一样。 刻晴也是知道这些的，但是仅凭肉眼分辨，她需要花一番力气，平时粗略地看一眼，很难完全看出猫腻。 若是本来就没放心上，那就更看不出来了。 听了甘雨的解释，其实事情到这里就已经快要解决了。 只要把各种证据上交，就几乎能洗脱刻晴的罪责，还她一个清白。 但还是不够，还有另一个环节——证明这些手脚不是刻晴自己做的。 其实大家都知道，如果是刻晴做手脚，怎么会露出那些那么愚蠢的破绽呢？ 可凡事都是要讲证据，仅凭常理是无法下定论的。 好在这已经是很大的收获了，莫名感觉进展简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快，这幕后黑手水平是真的不行，思路还不错，就是脑子不够。 “刻晴，我多嘴问一句，这些手续，是谁帮你去申请的？” 刻晴奇怪地看着莫名：“凝光她有秘书，我就不能有了？” 啧，这是什么话，我没得罪她吧？莫名被反问地摸不着头脑，不过好歹也算是得到了答案。 估计是刻晴这时候心里不爽呢，随她去吧。 “这样啊……她也知道这事吗？” 莫名显然怀疑这个所谓秘书可能也参与了其中，作为刻晴信任的人，利用这份信任来做不利于她的事，就容易多了。 刻晴对此也拿不准主意。她与凝光不同，凝光是个很会搞人情拉关系的人，刻晴则总是公事公办。 所以凝光对三个秘书视若己出，而刻晴则是把自己的秘书当成了共事的人。 她不敢保证自己的秘书是和自己一条心的。以往的时候没有考虑过，但出了这么一茬子事，她不得不考虑这种可能性。 看见刻晴的脸色，莫名也知道，此时此刻的刻晴怕是相当的不爽，这还是她当上七星以来最憋屈的事，居然被人做了局。 “这样，刻晴，这次甘雨这么大张旗鼓单独来请你，为的就是打草惊蛇，无论你那个秘书有没有参与，无论背后主使现在在做什么，他们肯定是坐不住的。 你这样，我告诉你怎么办……” 莫名早有定策，便把自己的计划细细地说给刻晴听。 详细听后，刻晴点头认可：“听上去还不错。唉，若是我身边有你这样的人就好了。” 这话可不能乱说，让凝光知道了万一真上心了呢？莫名干笑两声，继续说：“我呢，暗中调查嫌疑最大的那些人。 这新月轩周围就有他们的眼线，我正好顺藤摸瓜。 我料定，他们既然伪造铁印，那必然是有这么一台机器，只要找到了，就万事大吉了。” 甘雨全程在一边旁听，顺便记录下事情的发展。 这种事在最近发生的不多了，处理得当，正好可以作为正面教材。 莫名又和两人商量了一些具体事宜。 包括怎么把这桌子菜吃掉。 原本刻晴就没打算吃，但在莫名各种劝诫忽悠下，她终于还是留了下来。 第183章 掀起波澜 商议完了各项事宜，又消灭掉了满桌饭菜。 新月轩很少有人打包，能在这里吃的人无不是有一点点经济实力的那种，打包对他们而言算是“丢面儿”。 但刻晴属于实干派，她可不在乎这些，本来是打算打包带走的。 不过莫名考虑到，甘雨辛辛苦苦置办这么一桌子好东西，要不吃完岂不是对不住她？ 他可没想过填饱自己的口舌之欲，他可是完全为了甘雨着想，索性勉为其难地把所有东西通通吃掉了。 某个荒唐的世界里记录只言片语的某人在获悉相关消息后腹中大噪于是反手点了个外卖。 “你倒是挺能吃……”刻晴也是头一回见这种饭量的家伙，块头看上去不大吃得倒是不少，搞得好像凝光虐待员工一样。 “小意思小意思……”莫名咧咧嘴，一脸憨相。 达官贵人们浪费粮食也不用愁，反正最后也饿不着他们，莫名可不干，所谓浪费粮食天打五雷轰，更何况这么多好东西岂有不吃之理。 莫名好好饱餐了一顿，按照计划，刻晴最先出去回府，他和甘雨随后才出来。 当两人出来时，神色严肃，不知在商讨什么。从新月轩到玉京台要走不短一段路，他们果不其然在这条路上又碰到了之前那个女人，然而她并没有向上次一样过来盘问，只是远远地笑着点头致意。 “这人到底是谁啊？”待离得她远了，莫名好奇地问。这厮的笑容总是带着黄鼠狼般的狡猾，可是行事又显得愚蠢莽撞，如果说她就是幕后黑手，那……倒也不是不可能。 “她是大商人马华云的妻子，如此殷勤，恐怕这事和她脱不开干系。” “谁？” “马华云啊，怎么了？” “哦～”莫名若有所思，恍然大悟，以为妙极，“这位一听就是个概率学大师，跟着他混的人算是有了福报了。” 甘雨让莫名这一通话说的摸不着头脑：“莫名，你说什么呢？” “哦，没什么，我的意思是……咳，甘雨高见。” “你真是说笑了。按照你的推测，难道刻晴的秘书也……”甘雨没有说下去，但莫名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意思呢。 他摇摇头：“不，还很难说，只能说，有这么一种可能。 不过，幕后主使之人但凡有点脑子，肯定会将那机器销毁好让我们无从查起。 我让刻晴回去，便是将计就计。你信不信，刻晴身边一定有眼线，他们一定会把刻晴散播的消息告诉自己的主子。 这样一来，幕后之人就会以为我们的计划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就会觉得这场戏仍旧是他导演的。 这时候，我们的一些行动就容易展开多了。” 莫名叹了口气：“如果这个幕后主使者正是马华云，那他的目的就有些明确了。 你说他是大商人，我猜，他可不是一般的大，恐怕是能够接任七星的吧？” 甘雨点点头：“莫名你真是聪明。这样来看，他的目的就是扳倒刻晴，自己上位了。” 莫名也是这么认为的。虽然他并不认为这件事真的会让刻晴从此一蹶不振，可是主谋既然有了这个盘算，就肯定会有后手。 最简单的就是，散播舆论，向玉京台施加压力。到时，就算刻晴能够挺过来，只怕七星的位置不保。 他决不能坐视刻晴平白受这种冤屈。种种的因素交杂在一起，让他迫切地想使元凶受一些特别的责罚。 再说刻晴回到家宅，立刻将在岩王爷宅子看守的家丁全部撤回来，只留下了本就看守此地的千岩军。 在这之后，她又有意无意地透露出了一些消息，这些消息都是经过莫名考虑后挑出来的，比如她对亲近的下人说起过，给自己批准用的铁印形制有问题，总务司已经开始了调查。 这个消息藏头露尾，就是专门放出去当烟雾弹的。 令莫名没想到的是，他所受身的飞鸟跟着那盯梢的人，一路跟下去，发现这人竟然进了岩上茶室附近的一处大宅院内。 此时，甘雨刚刚和莫名道别。做戏要做全套，她要把那文件上的印章送到总务司部门去查验成分，如此煞有介事，也是莫名的一再要求。 “甘雨，等一下。”莫名一路小跑追上甘雨，“你说的那个马华云，他家在哪？” “岩上茶室后面，便是他的大宅。曾经为了中间的巷子，他还和岩上茶室以前的老板有过纠纷，闹得璃月港人尽皆知。”甘雨本以为莫名早会问这问题，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谁成想这莫名现在才想起来。 听了甘雨的讲解，莫名这下越发笃定主谋就是那个马华云了。 可是，手头上掌握的种种线索，根本不能把证据链拴到他头上，这是最令莫名恼火的。以他的本事，已经找出了问题所在，可是偏偏无法达成程序正义。 现在，最有力的证据就是那个造假的拓印机器，虽然莫名认为这东西已经被销毁了，可如果侥幸还在，那么就有力多了。 除开这个并不稳定的铁证，莫名一时半会还找不到更多证据。 与甘雨分别后，他分出一个分身，专门行盯梢之事，自己则是先行给凝光汇报情况。 此时正是白天的光景中最让人困乏的时候，凝光本人并不经常午睡，但是最近事情太多，她也有些劳累，所以撑着头在案板上打盹。 玉京台的大院这时候也没有各种工作人员走来走去，繁忙的璃月港反倒在这一天显得舒缓慵懒。 莫名小声地进了凝光院门，看得出就连守在门外的百闻也有困意，哈欠连连。 “百闻，凝光干什么呢？”莫名低声问。 本来睡意阑珊的百闻被一下子惊醒，看是莫名，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你啊，吓我一跳。凝光大人此时正在房中小憩，你就先别进去了。” 莫名于是便要立在门口等上一会。 可他刚立定，就听到屋里凝光的声音：“可是莫名来了？” “凝光大人，确实是莫名。”百闻见凝光醒了，恼怒地瞪了莫名一眼，这家伙要是不来，凝光大人还能多休息一会呢。 “那就进来吧。”凝光把莫名叫进来，脸上还带着乏意。 莫名把掌握到的信息和自己的计划通通告知凝光，凝光对此很是满意：“不愧是你，如果是别人，哪能有这效率。你的计划很不错，只是有些地方我也不明白。 你打草惊蛇这我理解，可这一系列的行动，不必等歹人散播风声，你自己都把舆论搅起来了，这恐怕对刻晴不利啊。” 莫名不紧不慢地说：“打草惊蛇，打草是手段，惊蛇是目的。力度不够，蛇恐怕不会动啊。 再者，打草是为了打蛇，让这帮贼人先动起来，才能找出破绽。 至于舆论么……呵呵，普通人的脑袋很容易忽悠，舆论炒得火热，那被舆论所反噬的代价就越大。 再者，这也是有意为之，敌明我暗，我这一番作为，他们无论是否怀疑我的用意，都只能动起来。 如果是因为行事有误而致风声加紧，他们肯定要把握机会。 如果是因为我们已经察觉到问题而故意打草惊蛇，他们也必须硬着头皮上，因为这种情况下我们查下去势必会查出什么事。 你是最顶级的商人，这生意场上可是惨烈无比，现在有一个家伙想要针对刻晴，那如果他得手了，会不会针对你呢？ 这种拥有着丰厚家底，还提前暴露出威胁性的家伙，不趁着这件事彻底清除掉……岂不是白白浪费大好机会？” 凝光呡了口清茶提神：“你倒是为我着想得很啊。 你说得对，用这种违法乱纪的卑鄙手段来达成阴谋，这样的人如果再在璃月的权力中有了话语权，那确实祸害无穷。 你考虑周全，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了。只是以后恐怕有更多的琐事要麻烦你啊。” 莫名看着有些疲惫的凝光，想必是有一些重要的事。凝光再这么一说，他更清楚这其中有不少事还挺麻烦。 他不知不觉间，开始融入到了自己的职位中，处处为凝光和璃月考虑。 反倒是那种不顾一切的冒险心，有所冷却。年轻人总是渴望冒险，总是渴望风风光光，只有当他们体会到生活的重量，才能真的感悟自己最需要什么。 莫名现在有了在乎的人，自然也不再像当时那样了。 第184章 该不会又有你的事吧 “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莫名看着凝光，不由关切地问。 “你先忙手头的事情吧，暂且不必管这些。”凝光倒也知道莫名眼下事情多，所以暂时还不想麻烦他。 “这样啊……”莫名手往衣兜里一伸，拿出来一个小匣子，“这是我搞到的提神香盒，若是感觉困乏，打开香盒盖子，等气味散出来，能有效提神。” 莫名说着，把滑盖的盒子盖滑到一边，里面幽幽的清香袅袅地飘出来。 就连莫名自己闻到这味道都精神一振，凝光的神色果然精神了许多。 “真有意思，你从哪里得到这东西的？”凝光心情大好，身为商人的她立刻就想采购一批。 “我自己做的啊，当时夜兰被陨石影响之后我怕有什么后遗症，所以专门做出来的，虽然我对提瓦特的生物还不是很了解，不过按照我们之间的相通性制作这么个小玩意还是可以的。”莫名言语之间颇有些自得，凝光都说好，那肯定是好。 虚假的认同：嗯，好，对，好极了。 真正的认同：从哪搞到的？还有没有？多少钱出？ …… 听了莫名的话，凝光神色有些复杂。莫名的作用现在是越来越大了，仅仅是让他搞情报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你对夜兰还真是好。” “同事嘛，应该的。”莫名倒是不以为意。 “那你先忙吧，我若有需要，自然是会找你的。”凝光来了精神头，自然是要趁热打铁了。 莫名把香盒放在她桌子上，却没着急离开：“这个盒子，一下午就会消失。这种外力的刺激，无论如何是比不上调养的，我看你这么劳累，还是好好休息为妙，所以这个只是暂时帮你应对困乏的工具，可不能依赖于它。 你也不是铁打的，再说了就算是铁人，那也不能磨损过度不是？有什么不甚重要的事告知我就行。 我这一天天可是有些清闲呢。” 他这话可不是在说笑，哪怕是凝光这样的人都能露出疲态，可想而知她得有多累才是。莫名可不希望她身体出什么状况。 “你的好意我收下了，这些道理我自然知晓，只是最近确实事情有些多。 你啊，早点把手头的工作完成，就能最好地帮我了。”凝光对于莫名的问候微微笑着接下，莫名深感责任重大，离开玉京台后便直接来到了岩上茶室和马家大宅中间的巷道中。 根据自己眼线提供的消息，在那个盯梢之人回到马家后，没过多长时间就又有一个人出来，赶赴北国银行。 商业大户去银行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化身还是受身了一只蚂蚁跟进去。 起初那人似乎真是去北国银行办正事的，不过银行柜台的人员却因为一些听起来有些奇怪的原因告诉他相关的业务暂时办理不了，更详细的事宜由经理和他面谈。 然后此人就被请进了二楼的房间。 化身立刻感觉不对劲，再回想他的言语，颇有几分暗号的意思。 果然，通过受身的蚂蚁，他还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愚人众。 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愚人众虽然嚣张跋扈，但是其本身的目标是对抗天上与地下，这尘世七国并不是他们的目标。 所做的种种，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胜算更大而已，既然如此，何必要在这方面对付璃月呢？ 而且，这其中该不会又有你的事吧，潘塔罗涅？ 在进行了议论之后，此人回到马家大宅，根据在他身上受身的蚂蚁得到的信息来看，这马华云是打算静观其变，不再妄动。 而化身的也得到了很多情报，比如最重要的两点： 其一，这件事有愚人众背后的支持，目的就是扶持马华云上位，替代刻晴，好让愚人众的工作更容易做； 其二，那个伪造的铁印机器虽然确实被分解了，但是其部分零件被人盗走了，这机器的部件都是用璃月淘汰掉的老旧型号的，若是被查到，他们就完蛋了。 “这帮家伙也算有脑子，看出来了打草惊蛇之意，所以龟缩不出……哼，不过，很可惜，你们已经动过了，我想要的蛇，已经出了草了。”莫名对此当然是也在也在意料之中，正如他对凝光说的，造出这么个势来，这帮家伙无论如何都会动上一动的。 他决定再加一把料。 正想着，脚步便往马家宅院迈过去。 第185章 总务司大恶人莫名 莫名大摇大摆走到马家大院门前，被看门的家丁拦住。 他脖子一梗，一脸的神气样：“你真他妈不长眼，把你们家老爷叫出来。” “诶呦，您还真是有谱儿，哪来的野种，在这地方撒野。 念在你小子没见识，爷我今天饶了你，滚出去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家丁可完全没把莫名放在眼里。 就算是飞云商会的人来了，也没见这么嚣张；哪怕是总务司的人来，也要给自家老爷一个面子，这么狂狷的货色，怕是哪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蠢货，和这种人计较反而丢了他们的份儿。 “什么地方？马华云的狗窝，还能是什么地方？叫他滚出来见我！”莫名声色俱厉，瞪着眼睛高声嚷嚷，周围净是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让这两个家丁不由心中发凉。 再加上此人对自家老爷也是一点没放在眼里，甚至大加辱骂，他们理应教训此人一番，可是他们又不是傻子，这小子有这胆子，怕是背后有什么人，可不能大意。 “你谁啊？”一个家丁往莫名跟前一站，皱着眉毛，看上去有几分吓人。 看门嘛，怎么可能和电视剧里那样随便两个笨蛋就行，这可是关乎门户光彩的事。 这俩家丁不仅人高马大，而且还有点脑子。 莫名从怀里掏出早就伪造好的证件：“总务司找你家老爷有话问，爷爷我是替甘雨小姐来兴师问罪的，马华云要是识相，爷我倒是能在他府上听他几句话，他要是不识相，哼，那就不是我来叫门了！” 家丁将信将疑看了莫名的证件，上面的身份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而且这璃月港谁敢打着甘雨的旗号瞎搞。 一念及此，这家丁出了一脑门子冷汗：“诶呦，爷您先稍等，小的马上去叫老爷。” 莫名满意地点点头：“你还有点眼力，要是早早把我轰走，那可就得让千岩军请上一请你们家老爷了。” “诶，是是是……”家丁知道这莫名凶神恶煞，恐怕没啥好事。 马华云虽然在璃月也算是小有地位，但在七星面前可真不够看。 再者，多少人盯着马家呢。 他一溜小跑报告马华云，马华云早就听到莫名扯着嗓子的喧哗声，见家丁急匆匆进来心中更是不妙。 等家丁把莫名的来意和他的态度详细说给马华云后，马华云心里一沉。 果然，这愚人众说得果然不假，那个参与调查这件事的毛头小子真不是好惹的主儿，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八成是知道了些什么了。 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失了分寸，他当然知道之前甘雨大张旗鼓的宴请刻晴，为的就是打草惊蛇，他们当然不能乱动，再加上一大堆事情都处理得很好，愚人众那边进展也很快，想来这家伙应该没什么证据。 估计啊，只是来吓唬吓唬自己。 他深呼吸一口气，摆出一副笑脸，点头哈腰地把莫名请进府中。 在他的府中自然也有之前盯梢的眼线，看到莫名的长相，立刻告诉马华云，这家伙就是和甘雨刻晴在一块的那个人。 就是他？马华云又认真看了一遍。 这和愚人众画出来的也不是很像啊，愚人众画画水平就那么低吗？ 莫名也在打量马华云，此人容貌不佳，戴着一副眼镜，脖子粗肥，脸上却没几两肉。 “你们马家，倒是挺会琢磨啊，敢把算盘打到七星头上？” 就算是知道莫名是来吓唬他的，这第一句仍旧让马华云一个哆嗦。 怎么这么快就暴露了？难道他们那么光明正大不是为了打草惊蛇，而是摆明了站刻晴那一边吗？ 马华云忍着慌张笑呵呵地说：“您这是说得哪里话，我们向来是做合法生意，哪敢招惹七星呢？” 莫名脸上横肉跳动，皮笑肉不笑地说：“我也没说你们做了不合法的生意啊？马老板想得倒是挺多，我看，是心里有鬼吧？” 马华云毕竟是老油条，长期混迹生意场，心理素质也不比不同人。 他仍旧是面不改色地应对：“没有没有，只是总务司来人，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不知道，您来寒舍有何贵干啊？” 好你个老小子，胆子倒是非凡。 莫名把腿往桌子上一搭，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如果是平时，马华云哪怕对面是总务司的人做出这种傲慢之举也敢呵斥，可现在他本来心中就有鬼，而且这人还不知道掌握着什么东西，他愣是一个屁也不敢放，忍着羞辱，摆着笑脸。 “马老板可太谦虚了，这都算得上是寒舍，恐怕在你心里玉京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我来倒也是很简单，这第一方面，玉衡星刻晴的一些私人的东西被人动了手脚，我查来查去，你们马家很可疑，很可疑。 另一方面嘛，我接到有人举报，说是你马家和愚人众有瓜葛，甚至是你们两边合伙要坑害栽赃玉衡大人好让你马华云借此上位。 勾结外敌，背叛家国，构陷高官吃里扒外，这个罪，别说是你了，七星大人们可都担不起啊～ 呵呵，你说，我要是再不来一趟，你们是不是要翻了天了？！” 莫名语气越来越狠戾，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阴测测地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音未落，他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两脚一收整个人倾起身子，一双眼睛仿佛索命的无常直击马华云的灵魂深处。 他重重哼了一声，马华云吓得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就连周围的佣人一时间都吓傻了，一个个大气不敢出，哪怕自家老爷摔地上了都不敢扶。 马华云三魂七魄都要被吓散了，他这时候哪还有心思管仆人们的情况。 他现在脑瓜子嗡嗡的，大脑一片空白。 要知道，这些可都是他最核心的秘密，怎么可能会暴露呢？ 就之前和愚人众接洽的那些个家丁已经被他处理埋了，不可能再有人知道这事啊！ 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呢？ 不，不对，这家伙应该没有实质性证据吧？他也只是听别人举报的吧？ 有证据的话，现在自己就不是在这说话了！ 他尽量平复心情，惨白的脸上扯出一个丑陋的笑容，想着托词。 第186章 不仅打草惊蛇，我踏马直接炸了蛇窝 还没等马华云辩解，神色骇人的莫名脸色突然一变，一副笑嘻嘻的样子：“哈哈，这是怎么回事，马老板怎么吓成了这副样子？ 该不会……我说中了什么吧？” 马华云没了镇定的气势，他踉踉跄跄地挣扎起来，手足无措地坐到椅子上，嘴巴动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像样的人话：“没有，没有……您真是说笑了，小民哪是能经得起这般惊吓的人啊……” 莫名再次往靠椅上一躺，两腿往桌子上一架，刚才马华云还能看得出是在忍耐，现在的马华云甚至不敢抬头看莫名一眼。 “这老小子心里有鬼，这胆气自然是也没了。”莫名心里跟明镜一样，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一清二楚。 眼下，自然是要让他马华云内心煎熬起来，你不是想像个王八一样一动不动吗？ 那我把你放锅里蒸，我看你这是什么品种的王八还能静得下去。 “愚人众那边我们一直都是严加监控，对他们的动向那当然也是有所了解。 哦，对了，马老板，你今天不是派一位家丁前往北国银行吗？ 他的行踪，我们也是知道的。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业务，需要专门到一个小房间秘密地谈论呢？ 不妨，你把他叫出来，让我也了解了解？” 马华云听了更是心如死灰，这简直是摆明了告诉他：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注视之下。 就连这种事都被监控着，这才多久啊，总务司就安排的这么严密了？ 愚人众那边更是不能信了啊，他们怕是还傻乎乎被蒙在鼓里呢！ 马华云哆哆嗦嗦地说：“大人，他他他今天回府说是是要回老家看望老娘，已经走走走了…… 那，那业务也没什么，只是一些商业往来，怕被对家听了去这才……大大人，小民句句属实，小民可没有那些不轨之心啊！” 莫名意味莫测地笑笑：“原来是这样？真的是这样啊。 我还以为，是愚人众交待你颠覆玉衡的计划呢，比如按兵不动啦，比如追杀窃贼啦，比如飞云商会啦……如此看来，倒是我想多了。 嘿嘿，我随口一说，马老板不必放在心上，皆是戏言尔！ 不过，眼下时节，多事之秋，马老板还是少和愚人众来往，免得有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至于其他的事情呢，我们会继续调查，虽然关于贵府，不利的信息很多，不过我还是相信马老板的为人的，此事断然是与马老板无关呐！ 另外，之前在贵府大门外，我言辞轻慢，实是为了能快些见到马老板您尊容，马老板可不要计较啊？” “不不不不计较，怎么会，怎么会呢……”马华云都快哭出来了，脸上的几两肉好不容易才挤出来一个干巴的笑容。 莫名起身，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他离开时，偌大的马府除了他的脚步声，什么动静都没有，呼吸声都听不到。 直等莫名离开，马家大院大门再次闭上，关门的声音远远地响起，马华云这才身子一软，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来人呐，毛巾！”佣人这才把毛巾递上来，马华云擦着满脑门满脖子的豆大冷汗，手像得了帕金森一样哆嗦个不停。 他今天是真的吓坏了。 莫名或许真的没有什么证据，但是他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他甚至似乎知道自己和愚人众商量了些什么，那些可都是直接暴露自己的东西！ 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所有的事都是自己和愚人众干的了，剩下的就只剩寻找证据了！ 而且，愚人众显然已经被盯上、不，盯得死死的了！ 自己的眼线给自己干了不少坏事，是自己绝对的亲信，他亲眼看到与愚人众接洽的家丁来去之间再没见过别的什么人、去过什么地方，这也就是说，愚人众里有奸细？！ 那再听愚人众的岂不是要完蛋？愚人众说让自己按兵不动，现在想想细思恐极，只怕是为了让自己不做挣扎好降低总务司的工作难度吧！ 太他妈的可怕了！ 他惊魂未定地琢磨接下来的事，而出了马家大院的莫名，心情是一片舒畅，他甚至当着两个守门家丁的面放声大笑，扬长而去。 不用说，这也肯定会让马华云知道的。 打草惊蛇？老子这回直接在蛇窝里给你来几个蹦蹦，保准把你这蛇窝炸个乱七八糟！ 相信今天这事过去，马华云怕是就不会再老老实实听愚人众的了，就算不决裂，最起码也是阳奉阴违。 而且，他早就对愚人众展开了密切的关注，要知道拼装拓印机这事，是由有浅薄工作经验的马华云来完成的，销毁这机器的，是两边共同完成的。 马华云也不傻，怎么可能对愚人众掏心掏肺，要是全都让愚人众拆，那不就相当于把这些秘密的东西拱手送给愚人众，他不在乎这对璃月有什么害处，他只在乎愚人众可能得了这些手段后对自己产生威胁。 像他这种人，是没有爱国心的，他脑子里想的只有钱。相比于凝光，他可是一点没下限。 这话是不是怪怪的？算了，反正凝光也不会知道…… 愚人众负责一部分非核心零件的销毁。 很不巧的是，一些核心零件被盗了，一些非核心零件也被盗了，追查这件事，本来是两方一起进行，在莫名打草惊蛇后马府的势力已经全面龟缩，现在只有愚人众在做这些事情了。 莫名出了马宅，与凝光刻晴甘雨一起碰了头，并将自己这一趟的详细情况一一告知。 “真有你的，莫名。唉，你若是能来我手下做事就好了。”刻晴实在有些眼红凝光了。 凝光笑而不语。 “好你个刻晴，当着我的面说这话是吧？不是当初各种质疑我的时候了？”她心里暗暗地想。 “那么有失窃零件的消息吗？”甘雨高兴之余，当然也没有忘记正事。 眼下这可是最关键的证据，她已经把最近一个月与废弃零件库交易的单据找出来了，虽然有很多商人倒手总务司的这些废铁，低价加工成原料后又能高价卖出去，但买齐了能够拼凑出一台不伦不类的拓印机的材料的，也就只有这个马华云。 而且，由于相关材料的流动环节是要在总务司严格监管下的，马华云已经上报说自己把所有的零件都加工成原材料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卖出去了。 其交易对象正是愚人众。 第187章 外生枝 现在只要找到零件，那就证明这些零件没有被马华云处理掉，那就证明他的呈报是虚假的，那就可以以此认定刻晴手续上那个假的铁印就是从他的伪造拓印机器出品的。 虽然算不上直接证据，但好在提瓦特并没有那么严谨的流程。 甘雨摩拳擦掌，就等着把这些零件悉数找回。 若是没有这些，让马华云伏法还需要更多手段，有了这些，就能直接结案了。 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需要人手，我们可以帮忙。” 莫名摇了摇头：“接下来，恐怕还会有一些事情发生，我们先不必这么着急。 至于愚人众那边，我会派几个化身出去，他们调查这件事应当是绰绰有余。我们静观其变。” 莫名可是知道，愚人众可不会消停。马华云要想上位，除了要针对刻晴，还有一些事要做，比如——飞云商会。 “对了凝光，夜兰究竟是干什么去了？要是有她帮忙，这事就容易多了。” 莫名本人的专业程度当然是比不上夜兰的，而且这种政治斗争，夜兰也算身经百战，有她在自然是游刃有余。 凝光又哪里不知道这件事，只是她别无选择：“她有很重要的事，已经出国了。” 跨国业务？这个还是夜兰更熟一些。莫名也不再执着，目前为止自己留给夜兰的化身仍旧处于蛰伏状态，由此看来她还没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 “那就这样吧，大家把总务司肃清一遍。此次如果总务司没有内鬼，他马华云也拿不到刻晴你的呈报文件。 你的秘书还记得把文件交给谁了吗？” 刻晴神色严肃地摇头：“她忘记了。” “忘记了？”莫名脸色一沉，“她作为你的秘书，理应来来往往总务司很多次，对于每一个人应该都认识才对，怎么会忘记？ 这件事从发生到现在也一共没有几天吧？” 莫名显然是认为那个秘书很可疑。 虽说人是容易忘事的，但是作为刻晴的秘书，她偏偏不可能是一个健忘之人。 刻晴当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已经怀疑自己的那个秘书出卖了自己。 这个计划是她最近才酝酿的，毕竟岩王帝君之死也是刚刚发生的事。 既然如此，马华云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下这么多的布置？ 显然是她身边的内鬼告诉的。 知道她这个计划的人寥寥无几，那位秘书正是其中之一。 可是这个秘书已经跟随她挺长一段时间了，本身也是个优秀的人才，刻晴对她还是很欣赏的，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出卖自己呢？ “刻晴，这样看来，她一定有问题。你立刻把她控制住，千万不能让她跑了。 还有，把你身边有叛徒的消息散播出去，让整个璃月港的人都知道，再把叛徒被控制住的消息也一并传出去。 他马华云若是想操控舆论，那就要看看他的斤两了。” 莫名虽然之前在马府耀武扬威了一通，但是待事情过去，他反而感觉没那么简单。 这马华云能爬到这个位置，甚至能做出这种阴谋，一定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也一定是个有城府的人。 他的反应是否过激了？要知道莫名一直都是没有实证，单纯是在吓唬他，这种软绵绵的恐吓对于马华云这样的人而言真的有力吗？ 冷静下来后，莫名一如既往地谨慎。 他已经开始琢磨这是马华云给自己下的套，但是他无法肯定，只能留个心眼。 既然这些未必能吓到他，那就来点实际的。 刻晴这边内应一抓住，无论如何马华云那边都要慌上一慌。 尤其是当他们联络不上内鬼的时候，那就坐实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而总务司，有的是办法让人开口，这就是人证。只要那个秘书一开口，总务司的内奸也就会浮出水面，证据链就可以直导马华云。 他们再一起又商议了一番，时间已经来到了日斜。 莫名离开玉京台，前往久违的万民堂。 香菱正忙里忙外地跑腿，见莫名来了，热情地给他指引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饭桌。 这地方虽然不起眼，但仍旧有两个人坐在那里，这两个人莫名也认识，正是行秋重云经典组合。 “莫名，行秋看上去兴致不高，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我和重云嘴皮子笨，而且能力有限，你聪明伶俐人脉又广，拜托你啦拜托你啦！” 还没等莫名答应，香菱就跑开了。 这丫头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也是有些脑筋的。 莫名笑着晃晃脑袋，两手往行秋身上一搭：“是什么事情居然让我们飞云商会的小少爷都发愁啊？” “莫名？真巧，你也在这啊。”行秋露出几分惊喜，不过仍旧是一副愁容。 莫名往他旁边一坐，熟稔地点了菜，指名道姓要让香菱做。 香菱可是听得真切，她看着已经和行秋坐到一块的莫名，冲他吐吐舌头便进了后厨。 “这有什么巧的，咱们不都是经常来这吃吗？能碰到很正常啊。 倒是你这样子才是真的稀奇，这是发生什么事了，看你愁眉苦脸的？” 莫名一边说着，一边眼神往重云那飘。 重云未必真的知道莫名什么意思，但既然行秋不开口，他自然要说了：“是行秋他们家生意上的一些事情，莫名你既然是为七星做事的，这件事说不定你能帮忙呢？” 重云也是直肠子，其实行秋心里有这个想法，但是就这么说出来，他还是有些不太说得出口。 万一这事莫名也没辙，反而被拖下水，那他可太过意不去了。 好在重云没有想那么多，他这话正好就给了行秋台阶，殊不知，莫名也正等着这话。 他大致猜到会和谁有关系了。 “可不么，行秋你说说看，咱们哥几个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行秋这才把事情详详细细地说出口。 原来，飞云商会作为璃月的第一大商会，实力可是相当的雄厚，更是和七星中的一位关系紧密，那可真称得上是庞然大物。 可是现在，这个庞然大物居然也有遇上了麻烦事，这麻烦不是来自别人，正是来自愚人众。 听到这里，莫名眼睛眯了一眯。 果然来了，只是同时和两位七星交锋，愚人众还真是有胆量，他们的同伙马华云也不一般。 那么今天下午的事…… 他心里开始仔细思考。 第188章 飞云商会二少爷居然也要为家庭业务出手 飞云商会虽然也是个数一数二的商业巨擘，但愚人众背后可是有至冬国的支持，愚人众执行官中有一位的经商本领也十分高强，两方可以说是针尖对麦芒。 行秋本人是对这些事情没有兴趣的，但这次影响太大了，飞云商会要吃愚人众的官司，这他哪还坐的住。 这官司的来源也是凑巧了，原来是飞云商会接下的愚人众的单子半路上出了闪失，让人给劫了！ 这下愚人众那边不干了，你飞云商会办事不利，导致我愚人众蒙受损失，这我能让你好过？ 更不要提两者在璃月市场存在着生意上的竞争了。 愚人众这官司来得甚是蹊跷，飞云商会要直赔三倍的价钱，哪怕是行秋家财大气粗，这钱也没那么容易凑，一个不慎资金链就容易出问题。 可若是私了，愚人众定然会提出各种过分的要求，那可是有可能损失璃月的利益的。 这可真是左右为难。 莫名也是小小地吃了一惊：“三倍？开玩笑呢，这是什么霸王条款？” 一提这事行秋更难受了：“这我也听兄长提起过，因为这笔买卖利润巨大，万不可有闪失，愚人众这才定下如此巨额赔偿。 而我飞云商会实力雄厚，自然也不想放过这大买卖，这才答应了下来，这都是在合同上写着的。 按理来说我们家的安保能力那也是排的上号的，怎么可能会出这种事呢？” 行秋其实有些话没说出来，但莫名凭自己的感觉就有了判断。 能劫了飞云商会的东西，绝非一般人。普通的盗宝团理论上是没这种本事的，可是盗宝团鱼龙混杂，也有不少奇怪手段、非凡之人，也不能排除盗宝团的可能性。 除此之外，嫌疑最大的，自然就是愚人众本身了。 即便愚人众的军队已经被驱逐，但之前莫名可是亲眼见到过公子在训练新兵，现在那些新兵杳无音信宛如泥牛入海，如果是这支奇兵，当然是有能力将东西劫走的。 这样，愚人众一点损失没有，还能白得天大的便宜。 除此之外，还能牵制住飞云商会的注意力。至于他们为什么要牵制飞云商会，似乎又和马华云有关，但莫名尚且没有足够的线索。 听了行秋的讲述，莫名脸色也凝重起来。他把关于刻晴的事情刨去敏感机密的部分，其他都一五一十说给行秋和重云。 这敏感机密的部分，自然就包括关于愚人众和马华云的事情。 所以莫名透露的消息有限，只是让他们知道刻晴摊上了一件什么事而已。 他有便宜行事之权，但现在他不确定是否是合适的时机。 “原来是这样……想必坊间传得沸沸扬扬的大事，就是这个了。”行秋和重云这俩人为了抓鬼找邪魔妖怪之流，那可是没少在璃月大街小巷转悠。 在这方面，他俩的信息可比莫名敏感。 “哦？坊间是怎么流传的？” “你不知道？之前月海亭的秘书甘雨小姐被目睹与玉衡刻晴小姐还有一位陌生男子一同在新月轩进餐，这便有了诸多说法。 有的说是二人同事之谊，又有的说是两人已成为朋友，还有说她二人碰面与那男子有关，更有甚者传言：那男子年纪轻轻，仪容甚佳，与甘雨小姐有过窃窃私语，也对刻晴小姐露出过谄媚笑颜，说不定是两位大人物的男宠…… 虽然有这许多或合理或恶意的揣测，但流传最广的还是玉衡星知法犯法，甘雨小姐没有公事公办。 现在看来，应该是刻晴小姐遭人陷害，七星皆是知晓其中蹊跷，故而让两人以寻常身份在饭局中交谈。”行秋也是好事之人，对于那些流言蜚语说得那是头头是道。 莫名脸色却有些僵硬。 这帮子老百姓们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不惜添加各种戏剧性元素。这种造黄谣的行为不得抓起来好好让他感受感受人间温暖？ 而且，我怎么就成了甘雨和刻晴的男宠了？这踏马是从哪看出来的，老子当时不卑不亢，怎么看都是和她俩平起平坐的好吧，什么窃窃私语，什么谄媚笑颜，这都是些什么狗屁东西？ 看莫名脸色不太对，脑子灵光的行秋话语一顿，问道：“难道说那位男子就是你吗？” “你才反应过来的？”莫名可不信这小子现在才琢磨过味来，他怕是故意说给莫名听的哦。 “诶呀，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满脑子都是家里的事，哪想那么多呀。”行秋一脸无辜地说。重云在一边捂着脸，行秋这还真是难得糊涂…… 莫名叹口气，算了，随这帮家伙说去吧。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刻晴和甘雨的男宠，听上去……听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事。 “传言真是可怕，我明明才是这场饭局的主持人，居然给我说成了什么男宠。 按照你的说法，这其中恐怕离不开幕后黑手的造势，为的就是激起舆论啊。” 虽然早就知道，但莫名还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他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说：“这事啊，我看就和愚人众有关系。 行秋，不妨回家问问清楚，看看你们飞云商会是不是对某些商人有过什么调查，说不定那个人和刻晴的事还有关联呢。 对了，一定告诉他们，说是七星中的一位派他的手下全权调查此事，希望能得到配合，他们应该会明白的。” “莫名，你是不是知道更多的什么消息？”从莫名的这些话语中，行秋似乎感觉他已经有了假定的怀疑对象？ “是，不过现在还不能说。放心，我怎么会坑你们呢，到时候肯定都告诉你们。 行秋，你啊也不要太担心，这事我心里有数了，两件事我一块调查，怎样？”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多了！”行秋这才露出解脱的神情。 要知道，七星之间，亦有差距。 天权为尊，行秋心里清楚莫名是受了天权星凝光的委任，并且又有玉衡星刻晴以及甘雨的支持，这个阵容对付愚人众就容易多了。 在他心里，也一直觉得飞云商会的困境是愚人众自导自演的，只可惜无力证实。 第189章 至冬佳力三千人 当香菱把美味搬上来的时候，三个人已经进行了一番价值不菲的畅谈，定下了长远的计划，树立了明确的方针。 莫名当然是发动自己的人脉力量，重云虽然闲云野鹤，但他四处奔走，也能听到些捕风捉影的稀奇事，行秋更是可以从来来往往的行商之中获取众多消息，飞云商会的势力也让他行事更方便。 行秋原本的忧愁已经释然，又变成了那副一肚子坏水的样子。 莫名一阵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之后，方一作别几人，就立马赶往玉京台。 作为工作狂的甘雨此时此刻必定是还没有睡觉，刻晴和凝光正在凝光的房间中商议什么。 看上去她们两个的关系比之以往要好了不少。 见莫名进来，凝光隐隐感觉又有什么重磅消息要来了。 以往凡是莫名这么晚还来玉京台，必定是有要事。 莫名把甘雨也叫进房中，将从行秋那里得到的消息讲给大家听。 这件事由于是飞云商会的私事，而且他们作为璃月商业大鳄也是要面子的，所以这事就没有对外人提起。 但现在莫名一说，尽管没有其他证据，可大家偏偏愿意相信这事和刻晴面对的问题也有瓜葛。 “嗯……莫名，我知道你的直觉还是很准确的，我也相信你的判断力，可是这两件事明面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关系。” 当然了，相信归相信，法治社会还是要讲证据的，总不可能有人在堂堂文明社会一句话就能给别人定罪吧？ 莫名也清楚这一点，刨开部分病态的社会，正常的社会判决都不会这么草率，仅凭一面之词并无用处。 他也没有什么证据，他仅仅是从感觉上认为两者有关系，因为他曾听到马府的家丁与北国银行经理交流时提到过飞云商会。 他不信有那么凑巧的事。 “我暂时没有证据，明日我会去飞云商会的办事处与行秋交换信息，从中应当能破悉蛛丝马迹。 不过，除此之外，我所指的还有另一件事，与这两个案子都有牵扯。 凝光，愚人众在璃月还有军队吗？” 莫名和凝光关系匪浅，当下的几个人大家也都熟识，所以莫名讲话倒是没在乎上下级的隔阂。 “愚人众仍旧有小股部队残留在璃月境内，只是分散太过于稀疏，排查起来也并不容易。 然而除了这些杂兵之外，北国银行有着大量的保镖，这些人，应当就是愚人众的士兵所伪装的。 只可惜，我还没有找到名正言顺的借口将他们敲掉。” 这可是个大消息，莫名闻言眼前一亮：“北国银行的安保吗？他们有多少人？” 凝光看了看甘雨和刻晴，她们两个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 “三千人。” “多少？！”莫名吓了一跳，踏马的三千人的安保团队，你又不是至冬中央银行，真把凝光当傻子忽悠？ “三千人？竟有如此之众。凝光，你明明知道，怎么还放任他们这样扩张？”刻晴是负责管理土地的，对于这件事并不知情。 愚人众也没有因为有这么一支庞大的队伍而张扬，所以大家也并不清楚他们的底细。 但凝光是知道的，正因如此刻晴对于凝光的纵容行为感到十分的不满，这与她个人的利益无关，她本就反感凝光的作风。 “呃，这个这个不必动怒，诶呀阿晴息怒息怒啊……”莫名眼见气氛似乎有往不对劲的方向发展的趋势，赶紧赔着笑脸打圆场。 虽说他在马华云面前人五人六的，但这俩人要是折腾起来了可不是他莫名遭得住的。 “什么阿晴，叫谁阿晴呢？”刻晴回头就是瞪眼，莫名知道她在气头上，于是厚着脸皮露出谄媚笑颜：“莫生气莫生气，凝光大人如此行事，定然是有她的道理，不妨先听听凝光大人的说法？” 甘雨在一边看着这个样子的莫名，实在是有几分滑稽可笑，令她忍俊不禁。 “好啊，那我就听一听，凝光你的道理。”刻晴虽然有些愠怒，但她向来心直口快，和某个打跌吧呦一样有话直说，这才显得她好像发了多大火。 凝光不紧不慢地说：“刻晴你有所不知，北国银行的安保规模是在逐渐扩大的。 莫名曾经向我提起过，他亲眼见到愚人众执行官公子训练了一批新兵，我料定这些人就是那些士兵，所以对其行为视若无睹，目的是为了等他们自己将士兵尽数归纳，好一网打尽。” 这么说起来，也确实有些道理。刻晴是个明事理的人，只要凝光说的有道理，她也是会接受的。 “既然是这样，那么当下是收网的好时机吗？” “他们维持三千人的安保数量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再没有发生什么变动。依我看，是时候了。”凝光金口玉言，这话就相当于给那些愚人众兵卒判了刑了。 莫名见气氛回归正常，便继续讲述他的计划：“想要解决飞云商会的问题，只需要证明货品被劫一事乃是愚人众自导自演即可。 他们想要藏纳这些货品，当然是要放在一个安全之地。整个璃月对于他们最安全的地方……自然是北国银行。” 莫名并不能确定这货物就是愚人众自己劫走的，他只是假定了这个事实，他的相关计划都是围绕着这个假定的事实展开的。 “所以，你打算潜入进北国银行一探究竟？”凝光对于莫名的手段颇为了解，说好听点那叫深入敌后如入无人之境，说难听点那就是偷鸡摸狗天下一流，盖璃月有名的贼头…… “没错，去往北国银行看一看，如果有什么发现，我就拍下来，待我一回来，你立刻派遣千岩军将北国银行团团围住。 届时，他们要么交出货物，要么就暴露那些保镖的真实身份。 我会做些手脚，好让他们挪不动货品，你们尽可以大展拳脚。” 莫名这也是要对北国银行来点狠的，他知道以北国银行所代表的至冬资本背后是谁。 他可不是头一次与潘塔罗涅打交道了。 第190章 失踪的职员 谈完了这飞云商会的事，自然又是刻晴的进度。 刻晴是出了名的动作快，作为七星，虽然她对外还是很平易近人，但没点子狠辣怎么可能坐到这个位置呢。 “我的秘书芳雪，她已经被我抓起来了。”刻晴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掺杂一丝情感，与之前对此感到惋惜的那个玉衡星判若两人。 “审问出什么了没有？”莫名迫不及待地问。 “暂且没有审问。”刻晴回答。 莫名头一歪：“这不对吧，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刻晴摊摊手：“先熬她一晚上。我了解芳雪，她能力出众，只可惜很需要睡眠，若是睡不够，整个人都会不在状态。 今晚，她是别想睡觉了，熬她一晚再审，审不出来就再熬她一晚。”刻晴神色柔和，但是这话让莫名听得吞了吞口水。 乖乖，这刻晴还真是有点子狠劲，这也太阴损了，还不违反璃月规定。 刻晴其实还有些事没说，比如今天去抓这个芳雪的时候就是把她从床上拽出来的，这货完全没考虑自己会暴露…… 他竖起大拇哥：“可以的刻晴，这方面还是你懂啊。关于她的审问，我也要参与，拿到第一手信息。 要是以后我犯了什么事落到你手上，可就遭老罪了。” 一想到人证已经到手，莫名就有些小兴奋。 虽然他解决了不少凝光的烦恼，但这是他头一次参与到内政经济等方面。 他能力古怪多样，但业务水平和业务经验逊色于夜兰，所以一直都是副职。 即便二人分工不同，但更严谨地来说，莫名所负责的事务大部分夜兰都能胜任，但夜兰负责的事务换成莫名还真就有很多都难说。 虽然说莫名并不在乎正副，但是他可不想弱于别人。 第二天清晨，莫名起了个大早，以他对刻晴的了解，她一定会早早提审芳雪。 关于芳雪的审问，莫名一直都在一边，两手架在桌子上，撑着他的下巴，用不带生命色彩的淡漠眼神死死盯着芳雪。 他对于自己的身体还是有很强的掌控力的，在整个审讯过程中，他真的一次眨眼都没有。 本来被折磨了一晚上的芳雪已经很难受了，每次想要睡着都会被以各种方式粗暴地叫醒，比如辛焱的火爆摇滚，比如玉衡星雷楔的电疗按摩，比如特制豪华座椅的弹性跑酷…… 这审讯的一众大佬她也知道是谁，玉衡刻晴自不必说，甘雨那可是月海亭的秘书，可以说是所有秘书职位之中的龙头。 但是那个像机器人一般的可怕的男人到底是谁啊，他眼神这么恐怖，还一脸的凶相…… 芳雪很痛快地就把队友供出来了，其利落程度让莫名不由刮目相看。 只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芳雪被马华云收买的原因很简单——她欠马华云钱。还是高利贷。眼看钱还不上了，在马华云的威逼利诱下还是服了软。 而与她碰头的总务司职员名叫杜晴，是马华云安排在总务司的眼线，同样也有监督芳雪公事的意思。 芳雪本人知道的事情很少，她能提供的信息也不多，但是已经足够了。 但甘雨对于总务司人事动态很清楚，这个杜晴昨天就请假歇息了。 当他们赶到杜晴的居所时，里面空无一人。果不其然，这个人跑了！ 莫名首先便是询问昨天把守璃月各出入口的值班千岩军是否看到杜晴这么个人离开，得到的消息是：没有。 把守的千岩军虽然盘查的事项简单可是一个个记性都不差。 昨天发生的事，他们很清楚。来来往往的人中，没有杜晴这个样子的。 失踪了？人间蒸发？莫名靠在墙上思考着，根据化身的消息，昨天没有外人进入马宅，也没有谁滞留在北国银行。 这个杜晴居然真的悄无声息地消失了，这可真是奇怪。 他折回去把相应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刻晴凝光知悉后派出了千岩军前往璃月港附近地区进行搜查。 甘雨把这困境也记录在笔记里。 “接下来，你还有什么打算吗？”此时此刻，即便杜晴没有抓到，但芳雪的供词已经把马华云供出来了。 不过总务司并不急着抓人，仅仅是人证还很单薄，尚需更多的证据。 “今天下午我去北国银行里好好转一圈。关于杜晴，她最好只是逃走了。 对了凝光，我这有个不情之请。” 莫名突然转变话题，让凝光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事？” “我和史蒂夫说好了，明天他给我建一处房子，就是我家啦！ 就是这个土地……” 原来是这种事，凝光指指刻晴：“这方面的事，在刻晴的职责之内，我没有什么问题。” 莫名带着求助的眼神看着刻晴：“阿晴你也不希望我没地方住吧？” 刻晴皱着眉头：“都说了不要叫我阿晴。你要住的地方吗？”她瞥了凝光一眼，“凝光你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你若是来我府中当我的幕僚，便可直接住下，不考虑一下吗？” “这是什么话，你莫不是折了个秘书无人可用了？”对于刻晴这种公然挖墙脚的行为，凝光也只是打趣地应答，“且听听看莫名有什么要求吧。” 莫名咧着嘴：“我也不想住什么大房子，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屋子罢了，且是在璃月郊外，图一清净。”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打算住在哪？” 莫名掏出自己的冒险家协会地图，指着早就做好的标记：“这里这里。” 凝光扫了一眼，看热闹的眼神在莫名身上徘徊：“这里应该是夜兰的家吧？你心思不纯啊？” 莫名脸一苦：“哪有啊，只是我这该联系到她的时候找不到她人，图方便就住这了。” 凝光也不在多说，只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她很了解夜兰，对于男女之事夜兰是根本不放在心上的，这莫名要是真有什么想法，那也是白搭。 “这里……没问题，程序我会帮你走的。是多大的房子？” “呃，还没建，我也不清楚，史蒂夫这个人你也知道……” “好吧好吧。这人我听说过，起大厦于须臾，明日他动工，我也在一旁见识见识。” “好好好，答应就好。”莫名这下乐开了花。 他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才决心住在这里吗？他自己也不想细谈。 第191章 潜入北国银行 等到中午，莫名又和行秋在万民堂碰头，只不过重云不知所踪。 在这期间，莫名的其中一个化身被愚人众执行官公子击溃，他一共放出去了两个化身，这两个化身能量合归一处，行事更加小心。 行秋将家里人告诉的种种消息告知莫名，莫名这才明白为什么愚人众要找飞云商会的事。 原来，飞云商会早就开始调查马华云了。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互为竞争对手，更是因为飞云商会发现马华云和愚人众交往甚密，甚至不像是单纯的商业合作。 只可惜派出去打探的耳目都杳无音讯，恐怕凶多吉少，所以长久以来得到的消息并不多。 莫名也将不方便对外透露的信息告知行秋，两人一同复盘了一遍对方的大致计划，发现能够说通。 飞云商会对于调查愚人众这件事也很上心，表示对莫名进行实质上的支持。 这样一来，在外面巡查的除了明面上的千岩军之外，还有莫名以及飞云商会的人手。 莫名转头又把飞云商会调查到的信息报告凝光刻晴，两人商议一番，开始组织了新的计划，但那就不关莫名的事了。 “莫名，你以前也做过这种事吗？”甘雨仍旧是把这些信息记录下来，从始至终，她好像都一直扮演着记录者的角色。 “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应对这事很熟练，或许我们可以交流交流工作经验。”这种事，只有在甘雨最开始工作的到时候发生过，随着甘雨工作经验越来越丰富，后来都是别人主动找甘雨寻求帮助。 莫名也是受宠若惊，他很清楚对于这位工作千年的仙兽，自己的这点经验根本算不上什么，况且他也不过是因为在其他世界见识过类似的事情，这才有大致的了解。 说交流，可他根本没什么说的出口的。 “啊这，我没什么经验啊，甘雨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应该也知道我头一次办这种事才对。” “这样吗……那好吧，其实……没事，你去忙工作吧。” 甘雨这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莫名很是摸不着头脑，不过她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 莫名开始着手潜入北国银行的事宜。 他曾经操纵小虫进入过北国银行二楼，但仅限于一间房间，其他的地方他并没有去过。 他决定借着这个机会，试验试验自己新开发的空间术。 正如同一平面不同的图层一样，提瓦特的空间属于层叠空间，虽然因为某些未知的变动导致很多叠层不知去向，但仍旧有一些空白空间层存在。 莫名的空间术就像穿衣服一样进到这空白的空间层，与此同时又和提瓦特的空间锚产生持续的共鸣，将自己定位在提瓦特对应位置。 这样一来，他就如同鬼怪一般，无人察知其存在，他又可以毫无障碍地去往各个地方。 但这个法术也是有缺陷的，因为要和对应的空间锚相共鸣，凭借现在莫名的力量，仅仅只能在一些常规场合与提瓦特空间保持同步。 越是能量剧烈、紊乱、躁动等等的地方，越是需要更多的气力保持这个共鸣不被影响。 就比如说八酝岛，即便那里祟神的力量对于莫名而言并不算什么威胁，但在施展这个空间术的时候就会知道谁才是老大了。 好在璃月港属于一处上好的实验田，这里的空间很平稳，定位也很容易。 首先就是要找一个遁入另一空间层的入口，这里一定要足够隐秘，如果被人察觉到某个地方奇奇怪怪地存在元素力的凝结，恐怕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莫名确认提瓦特的时间和空间是分开的，之前试验这个法术的时候就出现了时间错乱的现象。 思来想去，他觍着脸找到了凝光。 “凝光，你不介意房间里多一个人吧？” 凝光困惑地打量着神色不安的莫名，愣是想了半天：“你说的这个人，是你吧？” 莫名点点头。 “怎么，你这是要做什么？还是说，你变了主意，要在我的房间同我一起住下呢？” 莫名当然知道这是凝光揶揄自己呢，他赶紧手舞足蹈地解释：“不是，你这说的好奇怪哦！我给你说，这个事是这么个情况……” 他把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说给凝光。却不知道，凝光对于他所说的这种能力，有些担心：“你的意思是，这种法术能够让你光明正大地站在我旁边，可我却不会发现你？” 莫名匆忙摇头：“不是，这种法术我怎么可能用到你身上！ 我也是有道德底线的，这种法术除非特殊情况，我是不会用的。 其实，本质上和我的监听术以及夜兰的隐匿术一样，都是侦查潜入的手段，怎么可能乱用呢！” 他可是害怕凝光心中不快，不仅不允许他在这里使用，甚至直接不允许他开发试验。那可得不偿失。 “算了，你就用吧。但有一点，若是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莫要说我不留情面……” “不会，绝对不会！”莫名拍着胸脯保证。 虽然他心里也没有十足把握，但理论上是没问题的，上次试验时出入口的时间误差最长不过半个时辰，按道理讲这一次就算有更大的误差，也不会太久吧。 莫名正要遁入空间层中，凝光却又喊住了他：“慢着。 你这法术，只允许你一个人潜入吗？能否多带一些人？” 莫名略作思考回答：“暂时不行，不过这个法术正在开发之中，日后我打算钻研出在另一个空间同步通回提瓦特的出口，这样就不必总是从这一个入口进出了，将会方便很多。 同样的，我也会考虑怎么把其他人带到那个空间层，但是根据我的猜想，这恐怕要对那个空白的空间层进行改造，这需要时间。” 凝光点点头：“那你去吧，万事小心。” 莫名应了一声，便进入天人合一状态，开辟出了一个通往另一空间层的入口。 他知道凝光的用意，这位富婆也想体验体验这种感受呢。 看着莫名消失的地方，感受着那里的冰元素力，凝光不知在想什么。 第192章 误差有些不对劲 莫名进入到另一个空间层后，很快就与提瓦特的空间锚点保持了同步。 如果有极其精通空间的人或许能感受到空间锚点的能量共鸣，进而利用这种共鸣在另一个空间层找到莫名，但这种人在提瓦特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莫名完成同步后，发现自己仍在凝光身边。当然，这之中已经是两个空间层的差距了。 他伸手触碰凝光的手，果不其然，根本碰不到，因为两人并不在同一空间层内。 他的手穿过了凝光的手，没有任何阻力。 好在凝光的房间内，有计量时辰的时计，这得以让莫名知晓出入空间层的时间误差。 这次误差，有令他不安的一个时辰。 与以往的半个时辰不同，这次竟长达一个时辰。 这令莫名惴惴不安，他应该进行更多试验才是。 他无暇多想，以最快的时间赶赴北国银行。 这个空白空间层的时间流速要慢一些，他不能耽搁太久。 一进入北国银行，毫无障碍地穿过大门和各色人等，他直奔着二楼上去。 先是北国银行经理安德烈与人议事的办公房间，在那里搜查一番后无果，他又穿过墙壁在二楼的各个房间寻找。 根据行秋所说，那货物是很多箱矿石，但这二楼的房间没有一间有这些货物。 这里有看上去齐备奢华的住宿房间，有触目惊心的审讯房间，有工作房间，也有储物间，可储物间之内没有矿石。 莫名回到一楼，通过穿墙发现了在柜台侧的暗门，暗门很宽，但被很多东西伪装着。 谁能想到北国银行的业务柜台，竟然也是暗门的伪装呢？ 通过暗门后，莫名这下发现了那些矿石的所在。 装填矿石的箱子整齐的摆放着，但有一些矿石却被散放在地上。 箱子上有飞云商会的封条，地上有被撕碎的封条。 他粗略估计了一下地上矿石的数量，猜想应当是有一整箱。 也就是说有一箱矿石被取了出来，但是箱子却不见了？ 封条也被撕下来了，明显是不想暴露箱子的来源，这箱子是有什么其他用处吗？ 他没时间想太多，取出留影机，把这些货物拍了个仔仔细细。 在这暗间里，有通往二层的阶梯，上了二层，里面是一大堆愚人众军队的兵器。 私藏兵甲，你愚人众还真是胆大包天！莫名又把这里拍了清清楚楚。 待做完这些后，他又想办法将这些箱子以及封条本身的空间锚点钉死在当前的空间层上，这样一来，愚人众若是想要转移箱子，就肯定转移不了了。 就算他们想办法取走矿石，且不说还有没有其他的载体，就这些飞云商会的货箱那就是雷打不动的铁证，这帮家伙是肯定要玩完！ 一番功夫后，莫名也不打算把那些兵器的空间锚点一一钉死了，那太费时间了。 他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北国银行。 由于是从暗间二楼离开，他不得不又穿过一道道墙壁，却在某个豪华的住宿房间之中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她穿着考究，看款式似乎是至冬的衣服。 那看着就暖和的袍子，以及她独特的气质，让莫名很是怀疑她的身份。 甚至她的白发和那显眼的黑色挑染，搭配着她的脸蛋，让莫名有一瞬间的失神。 这女人……感觉不好相与。 而且这家伙发型看着有些熟悉，似乎和优菈有那么几分相似，这又是什么人？ 她也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吗？ 或者至冬的某个贵客…… 算了，赶紧走吧。莫名只是愣了一下，便立即迈开脚步离开这里。 他仓促回到之前的入口，催动元素力回到提瓦特。 他从凝光房内的时计注意到，时间过去了两个时辰。 从进入这个空间到完成所有的手脚离开，他确实花费了不少时间，这里时间流速虽然稍慢，但差异并不太大。 在通过入口的瞬间，他心里十分忐忑，不知道这一次又要花费多少时间。 当眼前的光景发生变化，莫名内心一沉。 坏了，这里的光线明显比离开时要暗淡，恐怕已经是晚上了！ 他第一时间就是看向凝光的办公桌，上面有着残留茶叶的茶杯，茶水已经被喝光。 一沓沓文件堆砌着，毛笔放在笔架上。 凝光不在那里，她应当是工作完了？ 其实从黄金屋就能看出来，凝光的习惯就是办公生活一体化。这个房间既是她办公的地方，又是她居住的地方。 莫名心里有点发凉。 再次看向时计，他心直接凉了半截。 坏了，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半夜十二点，也不知道凝光睡了没有…… 他蹑手蹑脚地小步离开，这时候他本可以变作飞虫安全离开，但在不工作的时候，日常生活中他很少会想到运用这些法术。 正如他所说，他的很多法术都是根据情况使用的，若是乱来，只会令身边人担忧。 他轻手轻脚挪到了门口，心中松了口气，正要开门出去，却被人按住了肩膀。 “这么晚了，你才回来吗？” 他身子一僵，转过身来，正是凝光。 此时她仍是正装打扮，想来还没有歇息。 莫名这才放下心来，这样看来也不是什么不该看的嘛。 “呃，这个法术毕竟还是试验中，关于这个时差的问题，以后肯定是要解决的……”莫名一本正经地说，本来也只是和往常一样心态轻松，可说着说着就发现凝光神色似乎不太对，“我说的是真的，我可没有存心不出来！” 凝光端着玉臂，很难说她的神情是冷峻还是柔和，莫名心中忐忑，看不出凝光的情绪。 “若非你迟迟不回来，此时此刻我应当沐浴更衣就寝了，可真是拜你所赐啊。”凝光眼神不善地盯着莫名，莫名手足无措。 按理来说应该不是很重要吧？但是凝光毕竟是上位者，因为部下的原因导致自己不爽…… 他这下可没法轻松了。 “这个这个……实在是因为一些不确定因素导致出了些小问题，这个……呃，你说怎么办？” 莫名也不知道还怎么应对，这种情况下说多了恐怕会让事态更加严重…… “真是有恃无恐啊你，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是不是该给你一些惩罚呢？”凝光眯着眼睛，伸手掐住莫名的下巴，免得他低头躲闪。 凝光直视着莫名的眼睛，莫名本想看向一边，却听到凝光的轻咳声。 “不至于吧，她来真的？” 莫名有些慌张。惩罚……这还是凝光第一次对他说出这个词，他心里没底。 但明明也只是晚了一点点嘛，也不是太大的事情，凝光怎么会上纲上线呢？难不成这种晚睡对她而言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不可能啊…… 第193章 云来海浮箱 对于莫名因为工作失误导致凝光作息被打乱，凝光给出的惩罚除了当事人外无人知晓，即便是某个世界中的某个愚蠢记录者也被一种奇怪的力量胁迫不得说出口。 但是为凝光守门的百晓看到莫名走出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很微妙，很奇怪，好像有愁容，却又好像没有。 这在黑夜中吓了百晓一跳：“你怎么从凝光大人的房间里出来了！” 莫名张口结舌，最后还是凝光发话：“些许公事而已，莫要惊惶。” 百晓瞪大眼睛看了看门缝，又看了看莫名：“你你你你……算了！你赶紧走吧，凝光大人要歇息了！” 莫名叹口气，离开凝光房间。 这玉京台周围，住的皆是有权有势的人们。要不是那马华云起家晚，这里也会有他一席之地。 莫名这就碰到了从倚岩殿出来的刻晴。 刻晴可是老夜猫子了，从她气色也能看出来常年熬夜。 “莫名？这么晚了，你还在玉京台，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莫名将报告给凝光的情况再次说给刻晴，刻晴肉眼可见地兴奋。 “如你所说，我们可以直接率军拿下北国银行了？” 莫名摇摇头：“这种事，说到底是商业纠纷，北国银行肯定是拿不下的。 但是北国银行私藏刀兵，这可是关乎两国外交的大问题，且不说我们可以勒令整改，更是能在外交场上拿到大优势。 你放心，凝光正在组织计划，明天定然会邀请你我前去。 这个夜晚先不必着急。” 刻晴知道这事急不得，也没必要着急。 “那就好。对了莫名，当真不考虑为我效力吗？我可记得总务司名册上没有你的名字，名义上，你还是个自由身吧？” 见刻晴又提起这茬，莫名四下看了看，一副生怕凝光知道的样子：“这事啊，还是算了。” “凝光那边我会解决，你只需要同意即可。” “嘿呦，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像我这种喜欢自由自在的人，怎么可能担任你的下属呢，那不是耽误你的事情么。” 莫名自认为自己和刻晴相性实在是太差，像是刻晴的这种工作狂人，他莫名可受不了。 还是夜兰这样的摸鱼王更合他胃口。 “好吧。那这事就暂时不提了。 只是芳雪跟随我多年，她因何害我，实在是难以说通。 若是因为欠债，此事告知我便是了，有我做主，那马华云能奈她何。” 刻晴端着下巴思考，这事其实莫名也感到困惑，但当下这并不紧要。 从芳雪口中虽然获得了人证，但却没有得到物证，这让总务司恐怕暂时还没办法拿下马华云。 只要找到那位杜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正在这时，玉京台外面一阵喧哗，刻晴带着莫名赶过去看个端详。 原来是一个奇怪打扮的人，似乎是什么方士游医，顶着方巾，扛着旗子，背着货箱，还捏着竹梆。 “何事喧哗？不知道这里是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刻晴斜着眉毛，一股无形的气场弥漫开。 守门的千岩军低头通报：“此人扬言要见天权大人，被我等拦下后，便在此喧嚷胡闹。” 刻晴点头示意，又看着这方士：“有什么事，告诉我即可。如果没有事情，还请速速离去。” 这方士抬眼打量莫名一番，又看看刻晴：“这位就是那个疯传的男宠？不像，不像，我看不像。 你既是玉衡，告诉你也一样。 今日我路过总务司，见这其中怨气冲天，只恐有什么冤屈。 尔要细细查来，莫要误了时辰，以致邪祟成型，祸害一方。 还有你，”这方士用竹梆指指莫名，“我掐指一算，你与那重云有些交情。此事切不可告知于他，这小子虽是驱鬼除魔的一把好手，但世间鬼怪也并非全是恶徒，他手里不知有多少冤错。 此事若是让他知道，只怕这受害之人魂飞魄散，得不到应有的审判了。 方士一门不分对错，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方士说罢，就要离开，也不管刻晴莫名什么反应。 “留步，你叫什么？”莫名赶紧喊住了他。 这小子说话还真是不中听，当着他俩人的面说什么男宠，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叫傅程，区区一方士尔，家师名唤显圣郎，改日或可相见。 告辞。” 刻晴赶忙令士兵拦住他，要问个清楚。 傅程张嘴一笑，冲着刻晴施了一礼：“明早即见分晓。”须臾间消失不见。 “好怪的人，显圣郎？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刻晴眉头紧蹙，“他所说的总务司怨气冲天……难道说的是杜晴吗？” 莫名也是只了解一点显圣郎的消息，如果他的情报没问题，之前那个和自己在层岩巨渊交手的家伙，就是自称显圣郎。 这傅程怎么和这货扯上关系的…… “他说明天见分晓，我们现在匆匆查证只怕是徒劳无功，不如等明天看看发生什么。”关于显圣郎的事，莫名告诉了凝光，但没必要告诉刻晴，权当不知好了。 “你说的也是，那就这样吧，天色很晚了，早些休息。”刻晴一想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饭要一口一口吃裤子要一层一层穿。 “你还说我呢，你先睡了再说吧，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最近天天熬夜。” “啊？是吗？有这么明显吗？” “也不能说太明显，但仔细观察还是看得出来的。早点睡吧，天天熬夜伤身体。 算了，我说了你也不会听的，我先走了。”莫名晃晃脑袋，想着回岩上茶室，但再考虑到自己调调去岩上茶室有些太显眼了，这时间岩上茶室的夜生活可还没结束呢。 于是，他又回到了熟悉的经典地图——天衡山帐篷。 这地方基本可以说是稀有精灵莫名的概率刷新点了，在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的时候，这里就是他的小家。 次日，莫名一早就醒了，简单吃了些早点就火速赶往玉京台。途经总务司的时候他还特地看了几眼，没见有什么异常动作。 “怎么样？什么时候动手？” 凝光见莫名少有的火急火燎，仍旧是气定神闲：“不急，不急，过了晌午再动手。” “晌午？这么久？” “呵呵，这事你不到场了不行。不过上午似乎你和史师傅要碰头，免得耽搁了。” 该说不说，凝光这还真是照顾莫名。 莫名这一听，好么原来是为我着想呢。 “得，都听你的。史蒂夫回璃月了吗？” “已经回来了，你可以去找一找，我也不知道他在哪。” 莫名应了声便出门了。 史蒂夫并不清楚他的选址，所以莫名也不清楚他会在哪。 当莫名正在璃月码头寻找史蒂夫的时候，却见前方人们围在一起，其中有千岩军忙活，甚至刻晴都在场。 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莫名赶紧挤进去，一般这好事者群体那是有相当大的重合度的，有不少人都见过莫名与甘雨刻晴在一块，眼见这熟人又出现了，关于他的议论声又是此起彼伏。 莫名权当没听到。 “怎么了？”他问刻晴，说着便往海面上看去。 却见一众千岩军正吊着一个货箱从水面捞上来。 刻晴解释过后莫名才知道，这货箱是钓鱼佬无意间发现的，当时飘在海面上，钓鱼佬感觉不对所以上报了千岩军。 等货箱被挪到岸上，莫名看着这木箱子很是眼熟。 这是愚人众那些货品中消失的那一个货箱！ 第194章 证据链断了 当莫名看到这个熟悉的箱子的时候，一种不妙的念头萦绕在他心头。 箱子落地，千岩军七手八脚想要撬开。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难言的气味，看得出这箱子对于气味的渗透并无什么太强的抵抗力。 千岩军们使用工具将这箱子撬开，顶盖刚一打开，一股臭气冲天而起，直把围观的一众人都熏得人仰马翻，哗啦啦一下子一群人往后退了一大圈。 莫名也不由抽抽鼻子。这味道……他那不妙的念头看来是得到验证了。 就算是千岩军也都以手掩面，刻晴拿着手帕捂着口鼻，眉头拧在一起。 箱子里是一具尸体，而且高度腐败。它所散发出来的恶臭气息令在场人作呕，其死状凄惨，即便是已经腐烂，莫名也能看出来。 为了让一个人能被放进这箱子，它的四肢都被砍了下来，与残缺的躯干一同放在箱子里。 但它的头颅消失不见，并不在这箱子之中。 也或许是死者头颅被砍下压在身下，莫名没有看到。 但无论如何，这真是好残忍的手段。 围观的人群忍着恶臭探头看来，然后一个个都被吓得亡魂大冒。 “这难道是……！”刻晴立刻也想到了什么，她赶紧指挥千岩军将这箱子拖下去，带到仵作房去验看。 人群中议论纷纷，刻晴留在这里处理这种舆论费了好一番功夫，这才让一众人散去。 等人们都走了，她看着露出沉思状的莫名问：“你怎么看？” 莫名眨巴眨巴眼睛，晃晃脑袋说：“还能怎么看，想想昨天那个方士的话，这恐怕就是……就是我们要找的杜晴了。 之前你们在杜晴家里和芳雪家里有查到什么吗？” “暂时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线索断了啊。”刻晴苦恼起来。按照那个方士的话，这杜晴的事，似乎还有什么隐情？ 这可真是够乱的…… “我们回去，把此事告知凝光，再作打算。” 莫名摇摇头：“我还有一些比较重要的事，就……” “你说的……是关于史蒂夫？放心好了，通报一声很快的，这之后我陪你一同寻找。”刻晴似乎早有准备。 “那好吧。”刻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莫名哪还有拒绝的道理。 他们把云来海发现尸体的事情告诉凝光，这个结果似乎已经在凝光意料之中了。 她叹口气：“早我就怀疑杜晴已遭杀害，也不知这是否是她。 但抛尸海上，定然是留有不少痕迹，查询近日出海记录可逐一排查，倒也不能说完全是坏事。” 莫名明白凝光的意思。在荒郊野外找个地方随便埋了，那才是最难发现的，不知道为什么愚人众要采取这种措施。 “愚人众现在并没有什么大动作。我加强了出入璃月港的审核以及璃月港的巡哨，他们清楚这是非常时期，定不会妄动。 今日下午我们便动手。” 凝光再次重复了她的计划，众人没有反对。 刻晴在来的时候已经派人偷偷寻找那个方头方脸的人了，待她出了玉京台，探子立刻就凑了过来。 “史蒂夫他在听云堇唱曲……”刻晴不可置信地将消息转告给莫名。 “他？啧……好吧，我们去找他……”莫名也没想到这史蒂夫还有这种雅兴，话说就他这个样子往人堆里一扎，怕是要吓到不少人。 莫名刻晴相伴来到和裕茶馆，云堇果真又在表演。 两人付了钱，找到史蒂夫，按刻晴的意思是直接去干正事，谁知道莫名居然也露出陶醉的神色听了起来。 刻晴无奈，讲真云堇的曲子真不错，就这么休息一下，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见刻晴也投入其中，莫名心中一阵窃喜。他哪是单单为了自己享受，刻晴没日没夜工作，铁人也受不住，当然要找机会让她好好放松放松了。 看着戏台上窈窕飒爽的身段，莫名露出痴相。 云堇妆容之下的真实样貌他见过，这让他流连忘返。 刻晴捅了他一把：“注意一点，别太放肆。” 原来刻晴不知为何居然看到了莫名的这样子，看他实在是有失体统，丢人现眼，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莫名这才收起那副嘴脸，一脸的严肃。 “行了，别装了，你这个人……”刻晴无奈地小声呵斥莫名。 见刻晴神态轻松，莫名嘿嘿一笑继续看戏。 他们的一举一动当然都被史蒂夫知晓，但这方块头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直到云堇一曲唱完，台下满堂喝彩，方块头这才动了动。 “走，带我去你挑的地方。”这货上来就是正事，刻晴都还琢磨是不是要客套一下呢。 莫名带着他们来到夜兰的小木屋旁边：“就挨着这个房子建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就好了。” 刻晴其实并不知道夜兰的住址，真正看了她才意识到，夜兰居住得有多简朴。 史蒂夫二话不说，伸手比划一下，就在这房子旁边凭空便出现一所大房子，内堂宽阔，修饰精致，而且看得出和旁边木屋主人关系亲密。 “你踏马弄个狗屋什么意思？”莫名先是愣了愣，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又看了几眼，确认这就是个狗窝，气不打一处来。 对于狗来说，这确实算是大房子了…… 史蒂夫斜视着莫名：“你不是要给女人当狗吗？我看这房子很适合你。” 莫名仓促瞟了憋笑的刻晴一眼，拉住史蒂夫恶狠狠地低语：“你在狗叫什么？别开玩笑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史蒂夫歪歪脑袋，也没说什么，伸手又比划了比划，在狗窝旁边突兀竖起并不高大也并不豪华的房子，与一旁的木屋交相呼应。 “这就好了？”刻晴指着房子问。 “好了啊。” “地基呢？” “已经打好了，你不信挖挖看。” “可是你只是……” “你以为我是谁？”史蒂夫毫无波澜，口出狂言。 “好，好吧……”刻晴也不知道说什么。 早就听说这个史蒂夫不好说话，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莫名倒是很放心，史蒂夫的水平他还是相信的。 只是他也没想到，就这么轻松就能造出能住人的房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他推开门，里面并没有什么内饰，但这些并不重要。 “那个狗窝你拆了吧？” 史蒂夫摇摇头：“留着吧，以后说不定你住得上呢。” “你踏马……” 史蒂夫还是那副死鱼眼，莫名的话软绵绵毫无杀伤力，他自己都说不出口了。 算了，这货就这样。 莫名只能精神胜利法了。 第195章 草野游侠 就在璃月港暗流涌动的时候，在璃沙郊和琼玑野，也有着潜在的纷争。 在璃沙郊，莫名的一个化身被公子发现后以极快的速度将其消灭，而后这部分能量被附近的另一个化身吸纳，然后遁在愚人众身后。 他更加小心，一路上从璃沙郊到琼玑野。这些愚人众时聚时散，最后伪装成行商来到了望舒客栈。 望舒客栈老板菲尔戈黛特也是个人精，她看出了这些人不简单，也看出莫名的化身不寻常。 但是她并没有点明，对于望舒客栈而言，暗中行事才是他们的作风。 “温两壶好酒，来二斤酱牛肉。”自称江哲一的化身往桌上一坐，便对着客栈小二说。 “啊？客人您的意思是……”这倒是把店小二说懵了，这是什么新式菜品吗？ “咳，一壶茶，一份清炒虾仁，再来碗清面。” “诶，好嘞。”店小二得了信信儿就问候其他人去了。 这客人嘴上说的怪，结果就这些啊…… 方才也是江哲一脑子突然发癫，学着小说电视剧里的样子喊了声，自得其乐。 他偷偷摸摸观察着愚人众们。 这些人似乎是在寻找着谁，应该就是那个把零件偷走的家伙了。 期间公子似乎发现了什么，但他什么也没说，江哲一也不得而知。 这些人有说有笑，就像真的客商在路上解闷一般。 而璃月港中，针对北国银行的军事行动也已经酝酿好。 正午刚过，人们都是吃饱喝足的时候，在刻晴的带领下，千岩军在楼下把北国银行围了个水泄不通，莫名与甘雨带领着一队军士直上楼台，扣开了北国银行的大门。 来迎接他们的是北国银行的经理，璃月通安德烈。 他看着来势汹汹的莫名以及身后那些看上去不怀好意的千岩军，不由咽了口唾沫：“你们这是……” “哦，经理先生你好，我们还是头一回正式见面吧。 这位是甘雨，月海亭的秘书，你应该知道。我呢叫莫名，无名小卒不值一提。 这次来是因为一些重要的事，是关于飞云商会的。 经理先生，你应该能猜到是什么吧？” 安德烈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莫名他可是听说过，之前执行官富人在璃月栽了跟头后还特地打听过，知道有这么个叫莫名的，似乎是玉京台的人。 但是更多的情报，即便是总务司的人都没有，这个莫名是个比夜兰还要神秘的人。 这可是能让执行官大人吃亏的家伙，算是一个硬核狠人，这人怎么来到北国银行了？而且还和飞云商会有关，难道…… 莫名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哈哈哈，不必紧张不必紧张，放轻松，我们又不是凶神恶煞。 就是你这北国银行藏的矿石和兵器，可兜不住了。” 安德烈宛如遭受了晴天霹雳，瞳孔缩成了针尖。 另一边，愚人众们吃完饭后就又南下归离原。 公子行动更快了，他好像已经有了目标。 江哲一感觉很奇怪。经过一路的跟踪观察，他发现愚人众似乎有什么耳目潜伏在那个小偷身边，暗地里留下了些记号。 这些记号似乎是传达了什么暗语，但是江哲一无法分辨出来，他只能确认什么是记号。 璃月港内的行动大获成功，北国银行有三千保安，但是有两千多人被分批派遣出来，名义上是对各种商业路线进行护航，实际上除开真正的安保之用，还有一千人左右是被派出来追拿小偷的。 这小偷还真是挺有面子…… 这也导致北国银行没什么反抗能力，就直接被拿下了。 飞云商会与愚人众协议上的货物被搜了出来，另外还有一些备用的愚人众装备。 并且，总务司还加严了对马府的监控，整个马府人心惶惶。 仅凭江哲一的力量是无法对抗公子的。在璃月那里进展顺利后，莫名接到消息，马不停蹄接应江哲一。 江哲一一直把愚人众这些队伍盯得死死的，这已经算是完成任务了。 公子率领的愚人众动作很快，他们绝对是已经发现了目标。 这几天为什么没有动手，偏偏这个时候动手呢？ 江哲一紧紧跟着。 最前方的公子忽然纵身跃起，抽出双刀，向着在侧后方一个石缝甩出去一把刀，空心的石壁轰然碎裂，水元素刀刃深深扎在石壁中间，露出两张惊恐的脸。 公子如见了猎物的猛禽扑向两人。 这是一男一女，眼见败露，这男子拽着女人就跑。 江哲一看得真切，心中焦急。这笨蛋，那女人显然是内鬼啊，你这货真是被迷傻了？ 这男子年轻体力好，但他虽有三拳两脚终归不可能是愚人众执行官的对手，公子抽出武器，三两下就挡在了逃跑两人的身前。 作为一个战斗狂，他并没有直接将这两个人处理掉。 紧随而至的愚人众们就像千岩军包围北国银行那样包围了这两人。 “来了没？” “不急。” 听了莫名的答复，江哲一放下心来。莫名不可能不急，除非他已经到了。 “能跑这么远，你的身手还不赖。给你一个机会，和我打上一场，如果你的表现让我满意，也许能留你一命。”公子反握着双刀，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年轻人。 莫名也在暗中打量着这个人，此人年纪轻轻，看上去和自己年纪相仿，但莫名本人长相就显得年轻，此人应该比他小几岁。 从气息来看，这人也是有两手的，但是面对公子，毫无胜算。 反倒是那女人，她身上有邪眼的气息，八成也是个愚人众，这小子让他给骗了。 就连英雄都难过美人关呢。 “你们找的可真快，明明我已经饶了这么一个大圈子了，居然还会被找到。”这男子声音有些稚嫩，“但是你们想要的无非就些那个栽赃玉衡大人的破铜烂铁，哼，就算是杀了我，你们也休想得到。” “可未必哦。”他身后的女子突然邪邪地笑起来，一改以往柔弱的样子，用陌生的语气说着令男子不可置信的话语。 “你……你是！”男子立刻意识到了什么，可恶，明明一开始自己还怀有戒心，可是这么久却被她骗过去了！ 那女子狞笑了一下，神色又舒缓下来：“你还真是好人啊。不过就算你和我同为愚人众，必要的时候，我也不会心软的。”她一边笑着，一边走向愚人众的阵营。 “你真是……真是个骗子！” “不如说你太笨了吧。那些零件藏在哪里，我也知道哦，这可多亏了你呢。 能得到执行官大人的认可，你也算有些本领。如果能弃暗投明加入我们，不比死在这里好多了？” 这男人也是个有骨气的好汉，他丝毫不为所动：“狗屁的弃暗投明。 玉京台的大人物们明察秋毫，天权大人无所不知，就算是你们把证据销毁，也肯定会露出蛛丝马迹。你们愚人众，还有那个姓马的脏东西，一个也跑不了。” “你说的对，你说的对。但是现在，你能不能活命，还不知道呢。”公子也懒得扯皮，向着这男子招招手。 对于弱者，他不喜欢先动手。 男子手中没有武器，但他咬着牙，就算有胆怯也认了下来，犹豫了瞬间，喝了一声冲了过去。 “这人挺够爷们的。”江哲一感受到莫名的召唤，化成能量归于莫名本身。 莫名在暗中看着这一切，这年轻人倒是挺合他胃口。 第196章 大哥!师父! 那小伙子凭着一股子热血，竟有胆量向着愚人众执行官率先出手。 公子也没有急着把他打倒，而是游刃有余地同他戏耍。 这年轻人的攻击没有什么章法，但是却又有几分武理，似乎是没有专门的拜师学艺但凭自己的悟性琢磨出来了些东西。 这让公子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作为一个武痴，如果不是遇到了自己的师父，可能已经死在黑渊之中了。 这年轻人似乎知道公子在戏耍他，但是在交手之中，他发现这执行官似乎又有教导的意味。 其实公子哪有这个心，只是这小伙子确实机灵，在交手中发现了一些自己的不足。 随着两人争斗时间加长，公子发现这小子居然水平有所长进，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但公子并不是大善人，在这个过程中他有心让这人加入愚人众，可是这个年轻人毕竟血气方刚，是个硬骨头，根本不肯低头。 哪怕公子稍微出了几次重手，以致于这年轻人招架不住被打翻在地，他仍旧没有妥协的意思。 “你真是个不错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在这件事上立场不同，我还真想和你交个朋友。” 公子原本收起的双刀又抽了出来，一步步走近挣扎着站起来的男子，“确定要和我们为敌吗？我并不想伤害你，但这是我能给你争取的最后一个机会了。” 男子腿在颤抖，战斗这么久，他已经很累了，身子一沾地就软了，站都站不稳。 不过他还是咬着牙，绷着脖子说：“绝不可能，死也不可能！” 公子对此很是惋惜。 他并没有什么无聊的大计划，他就是想以武会友。 现在看来，这个人没有机会以后再和自己论武了。 “那……真是太遗憾了，朋友。”公子叹了口气，猛地一俯身，瞬间弹射出去，刀刃飞速划向男子。 这个小伙子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原来人可以变得这么强吗？ 他甚至来不及闭眼，只见刀光剑影掠过，达达利亚翻身退开，压低身子稳住重心。 莫名从空中投下岩枪挡在了两人之间，保住了这年轻人的性命。 “你们这也太欺负人了吧，他还是个孩子啊！”莫名踏着空气走下来，脚下仿佛有看不见的阶梯。 这一手当然是他用来装逼的…… 莫名最后轻轻跳下来，跳到这男子身边，把眼睛注视着公子，把证件掏出来让那个男子看了一遍。 “我的身份，你的明白？” “呃，我知道了，你是总务司……” “知道就行了，你现在理论上是安全了，当然如果我打不过他那咱们就一块危险了。 之后带我去找你藏起来的零件，那些小东西虽然块头不大，但是对刻晴而言很重要。懂？” “我明白！”男子热血又涌了上来，毫无疑问，自己是个大英雄！有哪个男孩子能拒绝这种成为大英雄的机会呢？ “是个高手，来吧！”达达利亚还挺讲武德，等莫名交代完了事情他才动手。 他早就做好了准备，顷刻之间就闪了过来，莫名一脚踢起插在地上的岩枪，岩枪挥舞起华丽的弧度。 明明公子知道这跃动的枪尖在这种动量下本来应该并无太大杀伤力，但是他并不敢赌上一把，所以侧着身子绕过飞舞起来的岩枪一刀斩下，莫名反手别开公子手腕，这样大的力气倒是出乎公子意料。 公子脚步前挪，水刀在他手中舞出莲纹一般美丽而又危险的影子，莫名也没兴趣试一试这华丽是否危险。 他也不想多拖时间，一个闪身握持住岩枪，架起躲在后面的年轻男子，横枪扫开公子。 整片大地在轰鸣中晃动，在莫名周身，土地起起伏伏，一块块巨石隆起又落下，更多的巨石落下又隆起，仿佛这片大地都在舞动。 “这是什么手段？”公子也是第一次见识到凡人居然能有操纵这样的力量，但他并不害怕，越过一块块巨石，他在起伏的土地上跃动，矫健敏捷，就像穿过树林的雄鹰。 但即便他穿过动荡的石林，仍旧没有看到莫名的身影。 他立刻反应过来了，这家伙用这样声势浩大的攻击完全是在做样子，他已经跑了！ 公子赶紧召集东倒西歪各露丑态的愚人众们，向那个卧底问清楚零件所在，立马追过去。 可是拥有缩地成寸本事的莫名，速度哪里是他们能比的。 他询问清楚后，前一刻还催动山间的岩元素力制造出山崩地裂的景象，后一刻已经出现在了男子藏零件的地方。 “你！你怎么办到的，你是人吗？你当我，当我大哥、不对，当我师父吧！”男孩被他的本事惊得大呼小叫，让莫名心里很是满足。 但是他并没有露出悲喜，毕竟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正事要紧。”他呵斥了一句。 这里是废弃的厂子，男孩也不清楚是谁留下的。 但莫名看着这个位置，似乎是博士的那个遗迹守卫工厂？那里被公子和荧联手摧毁了，没想到零件居然被藏在这里。 但在莫名的感知中，似乎周围有些宵小之辈啊……无妨，他不在乎。 第197章 回去复命 莫名看了看地图，这里是璃沙郊区域，属于是南边出了璃月港最先到达的区域。 那愚人众也知道这个地方，难道这小子刚出璃月港就把秘密泄露出去了？ “你把东西藏在这里？愚人众找不到吗？”莫名一度怀疑这家伙也是愚人众的诱饵。 这里这么大的目标，怎么可能不被发现？ “你有所不知，这里遍是机械残骸，愚人众怎么敢确定我把东西放在这里？ 他们若是在这里耽搁太多时间，那就更抓不到我了。” 这少年回答。 莫名点点头，接着盘问：“既然是这样，那么为什么他们不分兵呢？” 知道自己安全后，少年也放松下来，他得意洋洋地回答：“我虽然不是那个执行官的对手，但是自认为有几分把式，暗搓搓地也伤了些愚人众。 许是为了保险，或者为了更容易抓到我？” 莫名又点点头。这小伙子有些机灵，更难能可贵的是人品还不错。 “那你为什么这么早就把消息告诉那女人了？这里距离璃月港并不远吧？” 少年脸色一红，颇有些难以启齿：“彼时我也曾试探过她几次，只怪她心思太深，我没看出来……” “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莫名瞪了他一眼。 就算是有脑子，作为一个大小伙子，在面对一个娇滴滴需要保护的温柔女孩子，也没招架住。 “你把东西藏哪了？”莫名到现在也没问此人姓甚名谁是何出身，因为对于他而言这并不重要。 至少目前不是最重要的。 “光靠说很难说清，你跟我来。 等一下！你把你的证件再让我看一下！” 这少年前脚信誓旦旦，突然想说什么来，又一脸警惕。 这倒也不是坏事。 莫名毫不在意，将自己的证件递了上去。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正版货，由凝光发的，除了莫名的身份之外，其他的一切都是真的。 这算是天权特许，少年看了半天，凭借他浅薄稚嫩的经验当然看不出什么毛病。 本来就没毛病。 “看来是真的。跟我来！” “就算是假的，你也看不出来的。”莫名叹口气，这家伙还真是自信，“算了算了，走吧。” 少年带着他在废旧的工厂里转悠，兜兜转转，直到在一个破损的遗迹守卫前止住脚步。 这遗迹守卫已经被破坏了，被人从腰间一分为二。 巨大的身子和爆裂的眼睛，可见破坏者的力量。 少年熟练地把那破烂的眼睛拿开，从里面一一掏出来五包拳头大小的袋子。 “这就是零件了！这里到处是这样的铁人，他们想要一个一个找那这么容易，更何况，就算是藏在这铁人里面，我也放在了一些犄角旮旯里，不特意去找是肯定找不到的！” 看他那得意的样子，莫名很是不合时宜地说：“所以这些都被愚人众的卧底学了去对吧？” 这一下把少年噎得支支吾吾：“唔……我当时是想着，如果我被抓到，她也可以拿着这些东西交给总务司！ 谁知道……” “谁知道你虽然有些小聪明，但还是太蠢了！” 少年话还没说完，便有一个男女难辨的声音聒噪地响起，接着就是一声招呼，立刻呼啦啦出来一票人，各个都蒙着面。 莫名眉头一皱：“你们是什么人？” “管那么多干什么？把零件交出来，包你享受荣华富贵！但是这小子，肯定活不成！”领头的那个人扯着嗓子嚷嚷，声音令莫名很是烦恼。 “他们是马老爷的家奴！”少年紧紧抓着莫名的袖子，虽然他勇敢地与莫名站在一起，丝毫没有藏在身后的意思，但是莫名也能感觉出来他的紧张。 “原来如此，你们偷偷出了璃月港啊。”莫名根本没把这帮土鸡瓦狗放在眼里。 其实这情报他早就知道了，而且他还知道马府溜出来的人不止这些，他们分期分批地趁着夜色翻山离开，分散在不同的地方。 那是马华云自认为可能藏有零件的地方。 而这里，他认为可能性最大，所以亲自带着最多的人埋伏在这里。 事实证明，他的确有头脑。 马华云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对愚人众完全信任，他虽然告诉愚人众小偷身手了得，但更详细的情报却没有分享出去。 他的本意是掌握了这些关键证据，日后若是自己得了势，便能以此把柄拿捏愚人众。 反正那时候就算给刻晴平反，她也不可能再威胁到自己了。 所以在愚人众透露进度后，他就悄悄派人在这里埋伏。 愚人众以为偷盗者是多么有本事的家伙，但马华云清楚，这少年虽然有能力，但没那么大，断不可能带着这些零件和一个女人还能跑那么快。 既然那卧底没被甩掉，那么零件定然不在他身上。 只是莫名早就留了个心眼，让化身没日没夜的盯梢，这才能发现所有的端倪。 莫名指着为首的那个人：“你能给我什么荣华富贵？ 马老爷，你不会以为真的能骗得过我吧？” “你怎么知道？”马华云大吃一惊，他故意戴着面巾，还挤着嗓子发出不男不女的声音，居然还是被这个家伙识破了？ “我劝阁下还是识相些，何必这么死板。眼下你寡我众，我看，不如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日后我若登位，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再者，阁下能查到这里，甚至能把这家伙带来，定然是个人才。 如此人才，却不过是总务司一小小专员，岂不是暴殄天物？ 我看是天权无眼，玉衡无珠，以致明珠蒙尘。阁下何必为她们卖命，不如与我合作。” 这马华云居然没有想着趁机把莫名解决掉，反而开始蛊惑莫名。 不愧是能走到这个地步的人，对于之前莫名的侮辱行为能放得下，化敌为友。 那时候，这家伙装得也很像那么回事啊。 莫名看起来似乎有些兴致，他看了少年一眼，少年也迟疑地看着他。 “可是玉衡大人对我有恩，我怎么能背叛她呢？” 马华云面巾下的嘴咧了起来，他可听得出来，这莫名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这是谈条件呢！ “嘿嘿，阁下没必要这样死板。你若是舍不得那个玉衡，待我上位后，想办法把她从牢里捞出来，然后将她赏赐给你以为谢礼，再找个替死鬼顶替，不就可以了？ 实不相瞒，这玉衡星天生丽质，我原本是想占为己有，可若是阁下你帮忙办成此事，那就是马某人的恩人，我自然是要忍痛割爱的。” 这莫名也是年轻人，不气盛那还叫年轻人吗？ 有了名，有了利，他还图什么？当然是图面子了！ 要是能把当今玉衡星收下，圈子里吹牛的时候多有面子？这诱惑他一个年轻人怎么受得了？ 马华云想当然地想着。 莫名闻言两眼放光，他手肘捅了捅那个不知名少年：“你觉得怎么样？” 少年脸色煞白，看莫名这神色似乎真的心动了啊！ “你，你可别见利忘义……” 莫名哈哈笑了声：“嗯，这次的结果我很满意，看来，可以回璃月港复命了！” 马华云听了，也哈哈大笑起来：“阁下果然是识时务的俊杰！哈哈哈……” 其实愚人众和马华云各怀鬼胎，愚人众也有未说明的信息。 比如，莫名的身份。 第198章 少年侠气 当愚人众顺着卧底的指示马不停蹄从归离原赶到璃沙郊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这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现场的样子和之前一模一样。 但当卧底把手探进那个遗迹守卫身躯内的时候，该藏有零件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了。 “执行官大人，有人捷足先登了。”那个女愚人众羞愧地低下头，一副任凭处罚的样子。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之前的那个人是让潘塔罗涅吃了大亏的莫名，他出现在这里，恐怕北国银行那里已经出问题了，我们接下来恐怕要过一段苦日子了。 哈哈，别的事，就让潘塔罗涅处理吧。毕竟这是他自己的计划，与女皇大人无关，我们帮他忙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公子倒是很洒脱，他搜寻无果后，直接带着愚人众在深山里扎营，等待风声过去。 原来，莫名的疑惑是正确的，至冬女皇的目的并不是征服七国，她当然不会做这种事。 但她手下的执行官，可是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虽然为女皇大人效力是他们一致的纲领，但在此之外的个人目的，女皇并不干涉。 所以，这一切都是潘塔罗涅自己的计划，他对于璃月与岩之神，可是有很大的野望和怨恨。 莫名早就派遣千岩军埋伏在周围，此时的璃月港内，一众千岩军士兵正押着马华云和他的爪牙归案，大街上各色人等全都看在眼里，议论声沸沸扬扬。 事关重大，天权凝光亲自在玉京台等候。 莫名走在最前面，他脸上戴着临时变出来的面具遮住自己的容貌，就连他此时的体型都与自己有所不同。 他有意隐藏身份，至少是在这种盛大的场合隐藏身份。在他身边跟着紧张兮兮四下张望的某个不知名少年，也戴着面具，做了些伪装。 这是为了他好。 浩浩荡荡的长龙分出两支，在玉京台的月洞门两边站开，押着要犯的千岩军在莫名带领下进入月洞门，在玉京台前站成两排。 这里是岩王帝君龙体陨落的地方，也是天权法理上成为璃月之尊的地方。 即便日后也许会有新的岩神，但此时此刻除了不管人间事的仙人之外再没有比她更尊贵的了。 “幸不辱命。”莫名把凝光赋予自己便宜行事权力的文件双手奉上，这个案子告终，这种权力就应当被收回了。 对此，莫名心里门儿清。 “做的很好，做的很好。”凝光收下文件，端庄地点头示意，莫名拉着不知所措待在原地的少年离开。 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莫名有心拉他一把。 凝光眼神仍旧是端庄的，甚至是和蔼的。 没有人能看懂她的内心，她扫了被捉拿的这些人，其实在这正式交差之前莫名已经把很多安排告知她了。 其余各处埋伏的千岩军尽皆出动，把马府的本就不多的人手悉数捉拿。 但跟着马华云的那些人，则是被当成典型带到了这里示众，主要原因是马华云在这些人之中。 “把他们带下去。”凝光平和地吩咐了一声，千岩军得了命令，立即抓着犯人转身，离开玉京台，一路上又展览了一番，然后将这些人带到了刑讯之司。 流程，还是要走的。 千岩军教头逢岩再次做了传话筒，宣读七星的通告：“传七星官文通告——众人须知，帝君初崩，七星协作。诸事有改，万类繁碌。及岩王帝君殡天，七星八门统筹诸事，百业操忙。当此时，凡璃月万民皆应兢诚职守，遵法守纪。 现大商巨贾马华云，为富不仁，构陷忠良，里通外敌，欲陷玉衡于不义，以求自身之权名。 幸得义士能臣佐弼，其阴谋败露，证据确凿。坊间流言种种，尽皆虚言，实非真章，勿再听信谣传，异断妄测。” 行秋重云这俩人当然不会放弃凑热闹，今天这么大阵仗，可以说璃月港人尽皆知。 如果不是某个旅行者正在玩命地四处清理陨石，她也一定会来瞧一瞧的。 “行秋啊，这意思是不是说，已经破案了？” “当然是了，你没看到那个马华云被千岩军大哥架着，如丧考批！” 旁边的人群中费劲挤出一个飞云商会家丁，对着行秋小声说了些什么，行秋听闻眼前一亮，立刻拉上重云的手：“快，重云，那些愚人众抓到了！我们赶紧交给千岩军，这等畅意任侠之事实在痛快，我们怎么能干看着呢！” 因为人们都被吸引走，导致店内客人骤减故而也心生好奇的卯师傅在下面听了逢岩宣读，他大老粗听得不是很明白，就问一边跟着出来的香菱：“闺女，这说的啥？我听好像说万民什么的，有咱万民堂的事？” 香菱白了老爹一眼：“诶呀，是件大好事，坏人被抓！和万民堂没什么关系啦……” 宣读通告后，在千岩军的疏散下，人群渐渐散开，不多时场地内就只有寥寥几人。 凝光现在白玉栏杆前，听莫名汇报完所有工作，把那个少年推了过来：“这人年纪轻轻，但是很有骨气。这次就是他把关键物证保留了下来，帮助我们侦破此案的。” 少年神色拘束地站在凝光前面，眼前的人可是璃月港最有权势的人，他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这样的大人物。 这位莫名能和天权这样交流，看来也是个大人物…… “真是英雄出少年，只是还不知道小英雄名讳，事情前因后果如何？” 凝光温和地说。 这少年紧张得半天说不出来话，莫名轻轻晃了他一下：“说啊！” “我、我叫张义驹，本来是璃月港口的一、一个小混混，天天打架，我是为了主持公道打架的，不是故意寻衅滋事！ 后来为了生计入了马府，无意间撞破马华云和愚人众勾结，意图坑害玉衡大人，所以暗地里偷偷潜伏。 后来悄悄见他们拆解一台机器，我猜就是他们说的那个造什么什么东西的那个东西，我就偷偷摸摸拿了不少零件，免得他们得逞，还从愚人众手里救下了一个，一个……就是被骗了！ 这几天，我先是往青墟浦跑，然后往北在绝云间和愚人众们兜圈子，我跑的很快的！然后再去明蕴镇、再跑到望舒客栈吃了些好东西，最后到归离原，正要回到璃月港，把零件下落上报，就被发现了……” 莫名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能跑，这么几天居然跑了这么远，简直比某驴还能跑。 那就更有意思了，那个愚人众卧底一介弱女子居然能跟上他跑这么一大圈，这傻小子居然都没有怀疑？ 真是被荷尔蒙冲昏了头了…… 凝光也是连连点头。这小家伙的确有些本事，值得嘉奖。 第199章 你俩怎么合伙的 但是仅仅是这样还不够，璃月人才辈出，张义驹即便算得上其中之一，那也不可能立刻就被重用。 待凝光与张义驹的一些无聊的客套对话结束后，莫名无精打采地问：“对了，这么重要的时刻，刻晴去哪里了？” “她？她继续去审问她的那位秘书了。 呵呵……人才虽众，但万里挑一的人还是太少了。”凝光看上去似乎是对刻晴有些嘲讽，莫名都习惯了。 这俩人，嘴上总是不对付的。 “张义驹是吧，现在马华云倒台，你这工作也没了，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张义驹低着头支支吾吾，吭哧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也不知道。” 凝光给莫名使了个眼色，莫名一愣，皱着眉头用咨询的目光看着凝光。 凝光朱唇轻启，莫名读她的唇语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哦，这家伙说白了就是个游侠儿，而且也有一定才干，不如让他成为自己情报系统中的一部分？ 莫名向凝光竖起大拇指，接着拍了拍张义驹肩膀：“既然这样，不如你跟我干吧？” 莫名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乱，就好像他这活真的很稳定一样…… 如果不是莫名的确有能力，解决了不少问题，他早就饿死了。 “真的吗？大哥！不对，师父！”张义驹兴奋地大叫起来。 凝光斜着眼不怀好意地看着莫名。 莫名一巴掌敲在张义驹脑袋上：“什么大哥师父的，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让我跟你干，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张义驹理所当然地说。 “你……你这是怎么理解出来的？” “诶，你看，孩子们都有老大，这璃月港的七星也被称为大人，所以说头头就是大，大就是头头！ 我跟你干，你就是我头头，不就是我大哥吗？” 莫名叹口气。这货有时候确实想法很奇怪，怪不得会被愚人众骗到。 “你听好了，我不是你大哥，也不是你什么师父。 以后你会明白的，你先说干不干？” “干啊，怎么不干，反正我没得干了！” 好奇怪…… 莫名晃晃脑袋，把一些古怪的念头打消：“那就好。这次的事我能领到酬劳，你小子如果说不干，一摩拉你也分不到了。” 凝光立刻唱双簧一般地说：“此番大事，自然少不了你的。除此之外，我想刻晴也会有谢礼奉上才是。” 莫名一听，凝光这都不忘提一嘴刻晴，正要再对张义驹说些什么，忽然甘雨走到莫名跟前：“刻晴小姐有请。” 莫名一愣，凝光推了他肩膀一把：“谢礼这不就来了？” 莫名看看凝光这样子，心里感觉不太对。 这俩人是不是合伙逗他呢？ 莫名跟着甘雨，走过一道道廊桥，来到刻晴面前，她此时此刻正在思考什么。 “莫名来了。”甘雨提醒了她一声，刻晴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莫名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刻晴解答：“怎么，你帮了我大忙，我感谢感谢你这不是很正常的事？” “那你要这么说……那也确实正常。”莫名对于该拿的好处，那是不会客气的。 刻晴露出一丝微笑，这倒是难得，刻晴总是严肃地沉着脸，能见她一笑可太不容易了。 “我已与凝光谈妥，能借用你一段时间，你觉得如何？” 莫名一怔，又来？ 他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不不，还是算了……”开什么玩笑，就刻晴这种工作狂，到她手底下办事简直要了莫名老命了。 “你怎么还是这样子，凝光已经同意了，你可以去问问她。”刻晴还以为莫名是碍于凝光这层关系，不敢答应呢。 “不，我当然相信你了。就是我吧，我这个人很懒散，肯定是不适合到你手底下……” “没关系，若有需要我才会借你一用，平日里也不是天天调遣你。”原来是因为这个……刻晴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凝光手下懒鬼这么多呢。 “不是，你俩是怎么合伙的？算了，我还能说什么。 听说你又审了审那个什么芳什么来着那个人？” “行了别装了，你怎么可能不记得她的名字。 我一直好奇她为什会背叛我，起初还她还不松口，直到马华云倒台了我才知道，原来是她父亲的燥火病一直是在马华云的帮助下治疗的。 一旦她不从，她父亲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好在马华云所有爪牙都被控制住了，她父亲那边我也去帮忙了。” 燥火病？他虽然在一些医学理论中听说过燥火这个名词，但是燥火病这还是第一次。 “什么是燥火病？” “一种不治之症，多是冒险家们所患，纳塔充满烈性和毒性的能量郁结在心脏，慢慢扩散，最后导致人体的器官衰竭，百病入体。 若是发现得早了，尚且可能医治，若是发现得晚了，就只能等死了。” 莫名心中一惊，这怎么和癌症一样，提瓦特居然也有这么恐怖的病症。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了啥？” “就是和你说明一下，凝光管这叫人才租赁，她甩手掌柜同意了便完了，但是你不同意也不行。你意下如何？” “我无所谓，只要别是像你这样没日没夜的就行了。”莫名耸耸肩膀。他当然精力充沛，但是加班这种事，非必要人人得而诛之。 “那就好。眼下就有一件事……” 莫名一拍脑门：“你这是早有预谋的吧？” 刻晴挤出一个笑脸：“你这不是刚好有空嘛……” “好吧，什么事？” “最近有许多事情，但是关于南天门地动的事，虽然有专员检查，但以他们的经验也难以判明，其中可能更有因结，希望你能处理。” 南天门吗？那好像是在绝云间附近，这样说来似乎申鹤也在那里。 “好，没问题。” “对了，还有陨石的事情……” “这件事我们不是把报告上报总务司了吗？” “是这样的，但根据总务司的分析，应该存在一处放射源，是坠落命之座的核心。 这个东西，尚且不知道在哪。 这个事情也交给你了。” 莫名点头同意：“好，没问题。” 对于这种爽快的部下，刻晴最是喜欢了。 “哦对了，我还有一些礼物送你。”说着，刻晴从柜子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匣子。 这匣子块头不大，里面不知道装了什么。 莫名不由得胡思乱想起来，摩拉？肯定不会，太少了。 宝石什么的？说不定呢。 再或者……什么信物？ 他越想越多，直到刻晴的纤纤玉手打开匣子。 随着一道金光闪出，莫名感觉匣子里仿佛放射出了无穷的光芒，竟令他睁不开眼，无法直视！ 那，那是何等珍贵宝物！ “莫名，你怎么了？” 甘雨见莫名愣神，轻轻推了他一下。 该说不说不愧是月海亭的秘书，这感觉和凝光那一下差不多。 莫名回过神来。里面的东西静静躺着。 “这个可是我费了大力气，从秘境里通过了地脉古树的考验得来的五阶圣遗物，能够提升你的能力哦！”刻晴端着盒子说，“虽然还不是整套，但是放心，我承诺送你一整套圣遗物，就看你需要什么！ 这个只是一个不成敬意的小东西，你先收着吧。” 圣遗物？莫名虽然也知道这东西，但是这东西真的有那么好吗？ 他探险过程中倒是捡过不少圣遗物，那些破烂虽然有增幅效果，但微乎其微。 难道，这五阶的圣遗物有什么珍贵之处吗？ 那朵花静静躺在匣子里，体表有暗淡的金光，并无莫名之前想象出来的那种辉煌。 但无论怎么说，这都是刻晴的一片好心，怎么能辜负呢？ 莫名接过那朵花，感受着它的力量。 第200章 你还是当徒弟得了 将这朵花佩戴在身上后，莫名的确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力量加持到了自己身上，这就是所谓的buff？ “这圣遗物和我在外面捡到的有些不一样啊。” “那当然了，圣遗物虽众，多是些脆弱的念想，仅仅有两三阶。而从地脉古树中获得的五阶圣遗物，蕴含着先人强大的愿力。 圣遗物是希望和梦想的结晶，不同的圣遗物效果不同，给予的力量也有差异。” 她一边说着一边帮莫名把这花挪到更顺眼的地方：“这朵花，是我辛辛苦苦用低级圣遗物强化了十九次的，佩戴上它，能够让你攻击的力量更强，能够让你击破敌方脆弱部分的判断力更强，并且在击中脆弱部分后对敌人造成的伤害更强，可是不可多得的极品。 看在你帮我了这么大的忙的份上，这花就送给你了。” “这么大方？”莫名侧着脸看着别在肩膀上的这朵装饰的美丽花朵。 虽然他从凝光那里得到了很多的钱财，但是这种东西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 “就当作是……呃，就当是人情吧。”刻晴生涩地说。 呦？刻晴也开始玩这一套了？ 莫名笑着晃晃胳膊，站的笔直：“刻晴啊，人情这个东西，它说出来那就不值钱了。 本来就是你知我知大家心知肚明的东西，你这说出来反而功利，你可还要多学学凝光。” “哪有？你居然还对我说教？” “哈哈哈，没事没事，那我就先行告辞了，还有些事要处理。”莫名调笑几句，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甘雨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见莫名好像有些急切，便没开口。 “对了甘雨，眼下我这里暂时有人才缺口，莫名又不是无所不能，所以这个秘书的位置，还请你多多帮忙。”刻晴趁甘雨在这，赶紧把甘雨也使唤起来。 不过甘雨和莫名不一样，对于这种事，甘雨向来不会拒绝。 出了玉京台，过了月洞门，莫名就看见张义驹在一边角落里百无聊赖地跺着脚，似乎是等待着什么人。 “你干什么呢？”莫名喊了声。 “呦，大哥你出来了？玉衡星说了什么？诶呦这花，真好看呐这花……” “行行行了，你到底有什么事？” “那个，我问一下，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我的工作可不一般，简单来说，主要就是给玉京台大人物打听消息的。” “啊？”听完了这话，张义驹顿时一副苦瓜脸，“诶呦，我以为是什么大官，怎么是这种活儿呢，打听消息，那不简简单单。” 莫名拍了他脑袋一下：“这是什么屁话，你给小商小贩打听消息，那顶多人家叫你狗仔。 你给玉衡星天权星这样的大人物打听消息，那你就是大官！ 懂不懂什么叫情报啊？你以为就和在菜市场跟人唠仨瓜俩枣那就成了？” “真的？” “废话，你看看，什么千岩军，什么总务司，我就算是没在名册上，那也是个上级。 你以为玉衡星这个事，随便什么人能接的？ 还有，你小子虽然说是跟着我干，但是你要经验没经验，要本事没本事，现在还指望不上你呢。” 张义驹立马挺起胸膛：“可别这么说呀，我起码卖卖体力可以吧？跑跑腿也没问题，我跑的可是相当快，就算是打架，寻常两三个人也不是我的对手。” “那如果是和之前那个公子打呢？”莫名冷不丁的问。 “这……啧，咱为什么非得和他打不是？” 莫名哼了一声说：“你以为这是你能挑的？ 没本事就干不了这活，最起码也得是个机灵的人。 你现在还不合格，算不上我的线人。” “别啊，大哥你说我怎么着才行？别的不说，线人是什么意思？” 这人，简直是最基本的东西都不懂……莫名叹口气。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学习嘛，总是有机会的。 “这样吧，你先跟着我学些东西吧，等你学成了，再谈更多的。” “好嘞！那就叫你师父了！可是，这样的话，我怎么挣钱呢？” “挣钱这种事，你去冒险家协会都能挣钱。 另外，我不是你师父，我教你东西，那都是有代价的。 有些法术，他可能哪有问题，可能会出差错，所以说起来，我们俩这不叫师徒关系，这叫合作关系，懂？” “懂懂懂，那师父，这次你不是说有什么酬劳……” “叫我莫名吧。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走跟我拿钱去。” “诶！” 虽然张义驹也算是个好汉，但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再怎么样，他也得吃饭生活，哪可能无欲无求。 莫名带着他到了总务司，报上自己姓名，凝光准备好的薪酬已经记录在册了。 “师父，这一共是多少钱啊？”等莫名拿着支票出来了，张义驹立刻屁颠屁颠凑过来。 莫名懒得纠正他说法了，他爱咋叫咋叫吧。 “这次是帮了大忙，除了天权星，玉衡星也给了些小费，也不多。” “不多？不会吧，那可都是玉京台的大人们，怎么得有几万？十几万？几十万？” “差不多，七八百万。”莫名很是臭屁地说。 这数字，别说张义驹了，连他想都没敢想过…… “我草，八百？万？那不是发财了？” “诶诶诶，要发财那也是我发财，和你有什么关系？”莫名把这支票往兜里一揣，挑着眉毛看着张义驹。 “不是，师父，这怎么说，那也得有我一份吧……” 莫名笑了起来：“走吧，我请你一顿晚饭。 回头去钱庄，少不了你的。” “那就好，那就好，嘿嘿嘿……”张义驹机灵地脸庞憨笑着。 莫名心情很不错，这个张义驹虽然现在没什么用，但是和旅行者走南闯北不同，他就在这璃月港。 有法术找他试验，很是方便，正好也能教他不少本领。 第201章 夜兰你回来啦 莫名请张义驹在万民堂吃了一顿。其实按张义驹的想法，既然发财了，应该去新月轩琉璃亭这样的高端餐馆，也有面子。 但对于莫名而言，他更喜欢在万民堂，那里满是烟火气，他慢慢喜欢上了这种烟火气。 “师父，你都要教我什么啊？”饭桌上，张义驹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问。他这吃相比莫名还夸张，看起来这几天跑得确实很累。 “我的手段，那都是很神奇的。你还没有神之眼，很多东西都学不了，我就先教你呼吸吐纳法，之后便是武艺 我武艺虽然算不得多么高深，但也足够你应对大多数情况了。” 莫名也有些惋惜，不过他隐隐感觉，这家伙早晚会得到神之眼的，先打些基础为日后的发展嘛。 “虽然我不懂，不过全听师父的！” 这小子，一口一个师父，也不知道是在拍马屁还是想干什么。 一顿大餐吃过后，莫名和这张义驹商量了一下分钱的事。 他倒是挺想直接分一半给张义驹，但是现在给他这样一笔巨款，这家伙还把持得住吗？ 他虽然是自己的线人，不过这是不会对外公布的。 他本人拥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所以能确定是否有人盯梢自己。 他也有很多朋友，在外人看来，哪有什么线人的痕迹。 可是如果张义驹立刻就获得了大量财产，他倘若因此而张狂起来，难免会引起怀疑。 “我每天给你三万，你若是有需要大量钱财，只要理由合理，我也会同意。 但是，这个总额是四百万，再多就没了。你我工作性质特殊，断不能有什么一夜暴富等反常事情。 你明白我的意思？” 张义驹低头想了想，回过味来：“哦！我明白了，师父，咱们是不是不能暴露自己的工作啊？” “就是这个意思。” “我懂我懂，那这样，我在哪联系你啊？” 张义驹是莫名自己的线人，而且还是刚刚加入的新人，虽然他人品可以，莫名也有手段确认他是否是真性情。 但就算是这样，以防万一，也不能让他知道岩上茶室这个地方。 “这样，你若是找我，就在告示牌留下暗语，早中晚我都会去看一看。 暗语定为，奇变偶不变。 你写下这五个字，我便知道你要找我。 之后，我们在万民堂旁边的巷子里碰头。若是巷子里苦等不来，则写下符号看象限。” “鸡变藕不变，符号看像线？行，我记下了。”张义驹拍着胸脯保证。 两人分离开，张义驹赶往码头。他在码头有一艘小船，只是光靠他一人打渔，也许运气好能糊口，但日子太无趣了。 莫名来到自己的新房，虽有门窗，但内部并没有什么设备。 璃月当然有水井水车，也有水龙头，莫名便在前院连了一个水龙头与璃月港水网相通。 莫名又进屋施法变出生活所需的桌椅床橱。 死物固然不长久，但各种东西本就有其寿命，想要永恒不朽，那是不现实的。 他正忙活着，想办法自行装修。 史蒂夫做出来的东西很不错，色调采光都让莫名很满意。 他按照自己的喜好，一点点地修改着变化出来的东西。 正在他忙活的时候，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莫名打开门，居然是一个熟悉的蓝色高挑身形。 “夜兰？你回来了？” “我才走了几天啊，你怎么搞到的这房子？而且，怎么还住在我家旁边呢？” 夜兰靠在门扉上，她其实从凝光那里已经知道了一切，可是和莫名聊天是另一回事。 “这是史蒂夫帮忙建造的。至于为什么在这里……我总是找不到你人，总不能天天跑大老远来骚扰你吧？”莫名振振有词地说。 “你倒是总能找到借口。不过你这房子还不错啊，那个史蒂夫果然值得关注。”夜兰在门口看了往里看了一眼，莫名身子让开，方便她打量 “你也注意到他了？” “当然。”夜兰进了莫名的屋子，四处观察，这里明明是简陋的房舍，可是看夜兰的神态，却仿佛这里是什么博物馆，“我手里有两份名单，一份是值得关注的人，一份是十分危险的人。 这两份中，都有这个史蒂夫。” 莫名倒是对此一无所知，不过每个人都有秘密，莫名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苛责的。 甚至，夜兰能告诉他这种事，分明是没有把他当外人。 莫名好奇地问：“那我在名单上吗？” 夜兰止住脚步，回头用意味深长的玩味目光看着莫名。 “呃，如果是什么机密，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 “不，虽然是机密，但是可以向你透露一些。 名单中当然有你，而且和史蒂夫一样，两个名单中都有你。”夜兰往莫名的椅子上一坐，翘着腿说。 “啊？那个值得关注的人里面有我也就罢了，为什么十分危险的人里面也有我呢？”莫名并没有愤怒，相反他倒是很有兴趣的样子。 “你当然算不上危险了。可是有时候，你的意志并不能自如地驱动你的身体，说白了就是，你可能会失控。 那时候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管不顾，当然就危险了。”夜兰的解释听得莫名连连点头，如此看来她这个名单还是很合理的。 莫名坐到夜兰身边的椅子上：“唔，这种椅子好硬……我打算换成沙发了。” “换呗，我家里也有。你这房子确实不错啊，史蒂夫这个人真是个天才。”夜兰又看着其他的家具，“他还帮你购置了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我自己造出来的。”莫名得意洋洋地说。 “用你的那些奇怪的法术？是变化出来的假东西，还是正儿八经创造出来的真东西？” “当然都是法术变出来的假东西了。你需要吗？” “算了吧。”夜兰站起身，走到窗前，透过莫名的窗户往外看，这时候已经黑暗笼罩了。 “史蒂夫要了多少钱？” “免费。” “免费？还有这种好事？”夜兰都有些心动了。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她本人其实并不太在乎这个。 但是莫名这小子居然能捡这么个漏，让她也心痒了一下。 “你这次是去哪了？”莫名对夜兰的任务也颇有好奇，夜兰随便摆摆手：“纳塔，一些小事情。” 小事情？小事情还需要劳您大驾？莫名才不信是什么小事情呢。 “对了，燥火病听说过没？” “有所耳闻，怎么，有谁得了这种病了？” “我只是提醒你小心些。我听说很多这种病都是在纳塔染上的。” 夜兰不屑地笑笑：“我当然知道了。” 她伸个懒腰，返回自己的木屋。其实从凝光嘴里，她获悉这莫名似乎是有一些奇怪的意图，但夜兰对此并没有放心上。 那种事，她现在还不感兴趣。 第202章 死兆星号有请 莫名知道自己的心里已经产生了不恰当的念头，对于他而言，那是不正确的情感。 他懂得这些道理，他知道自己应该熄灭这个火种。 但纯粹的理性并不存在于他的身上，他竟如飞蛾扑火一样尝试拥抱这种情感。 明白道理并不难，能够真正践行才是最难的。 如果是过去的他，作为一个能做出那种决断的人，是绝不会被感性所累的。 即使那个神秘的人说现在的莫名与曾经的他没什么区别，可是当莫名解放了自己压抑的情感，不再如过去机械降神一样的时候，他就已经变了。 莫名承认自己算是见色起意，可是某种感觉在心底里扎根，越来越深。 当他选择住在这里的时候，也许他自己已经猜到，他无药可救了。 第二天，当莫名起床的时候，夜兰还在睡大觉。不过莫名并不清楚这一点，他可不会窥探其他人的房间。 他来到璃月港，把街头的狗子们都喂了一遍，顺便看了一眼告示牌。 “鸡变艹禺不变。” 他看到告示牌上赫然有这么一行大字，在非常显眼的地方。 妈的，张义驹这小子怎么想的，这不是等着千岩军追究吗？ 暗语这种东西都是在隐蔽地方，你这么大摇大摆那还叫什么暗语？ 而且你这字写的…… 莫名四下看了看，这时候璃月港的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且不说街上人没那么多，就算是路人也都神色匆匆，皆是赶赴工作的人。 没有人专门注意着莫名。 他赶紧施展法术，把这丑陋的一溜错别字抹除掉，然后前往约定的地点。 “符号看像线。” 巷子里的张义驹刚刚用砖头在墙上写下这五个大字。 “你踏马在干什么？”莫名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把他手里的砖头夺过来，然后使用法术将这文字清除掉。 “师父，不是你让我写的吗？”张义驹困惑地看着莫名。 “特么，都说了暗语，当然是写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你怎么写这么大？生怕不知道别人看见？”莫名可气坏了，得亏今天早上他看了看，不然让千岩军发现了清理掉还算好的，让愚人众之类的人看到并且察觉到这是暗语，那不玩完。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 “还有，你写的什么东西？看好了记住了，暗语是这样的！” 莫名用砖头在墙上这下“奇变偶不变，符号看象限”，然后指给张义驹：“是这十个字，别写错了。” “师父，这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单纯作为暗语而已。”莫名哪能给张义驹讲清楚这知识，索性直接摆烂。 “哦，哦哦……” 张义驹看着这十个字，把它们全部记到脑子里。 “你们干什么呢？”张义驹正看呢，突然巡逻的千岩军注意到了这两个人，尤其是看到其中一个手里居然还拿着砖头，这可是能伤人的。 莫名和张义驹一齐回头，千岩军一看，这两个小青年看样子可是在容易惹是生非的年纪，又见墙上似乎有什么文字。 “你们两个，不许随便涂鸦！” 莫名手一抹，在千岩军赶过来前墙上的文字就已经消失了。 “我们可没涂鸦。” 那位千岩军再一看，奇怪，墙上还真是什么也没有了。 “那也不能当街拿着危险物品。” “我们是怕有人拿到这个伤害别人，正要交给千岩军的。”莫名顺势把砖头递过去。 嘿，这小子还挺配合。 千岩军收了砖头，满意地离开了。 “师父，你这是什么手段，画上去的东西说没就没了。”张义驹看着莫名的手，手上没有任何痕迹，肯定不是用手抹的。 莫名掏出两本册子：“这是我昨晚专门写的，一本是提你的文化，另一本是教你的吐纳法，你好好看，好好学，有不知道的再联系我。” “啊？师父，你不手把手教我啊？” “吐纳法这种东西还用手把手？放心，我写的很容易看明白，也很容易学，等你学会了，后面的那些训练，才是要手把手的。” “诶！那师父，我没别的事了，就先去练了？” “去吧，别让别人看到就行。” 莫名打发走了张义驹。倒也说不上打发，主要是这种很简单基础的吐纳法，要是以张义驹的灵性还搞不明白，那之后的锻炼基本也没啥必要了。 他领了冒险家协会的委托，前往玉京台看凝光有什么任务。 刻晴虽然给他派了一些活儿，但是凝光毕竟才是自己真正的上司。 “你先忙完自己手头的那些事吧。夜兰回来了，你这压力也小了很多，不必匆忙。 对了，如果你想要圣遗物，我也能给你凑一套。”凝光看来是和刻晴说好了，这两个不对付的人倒是因为莫名而合作了，莫名自己都觉得自己居功至伟。 “不必了。既然这样，那我先告辞了。对了，马华云这个案子，我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比如杜晴的事，如果总务司有结果了，还请告知我。” “这是自然。” 莫名毕竟只负责帮刻晴抓住幕后黑手，至于衍生出来的事情，就不必由他来管了。 他刚出凝光房门，就和甘雨撞了个满怀。 “莫名，正好，北斗船长回到璃月了，说是想要请你去死兆星号，目前就停靠在南码头。” 甘雨本来是想先通知凝光的，但既然运气好正撞上莫名了，也就少了一些繁琐的环节。 “找我？行，我马上去。” 按理来说那边不是还有个齐苗吗，有事告诉齐苗不就行了。 莫名虽然想不通，但既然北斗有请，哪有不去的道理。 第203章 海变 死兆星号通常都会停靠在孤云阁附近，以之作为自己的海岸基地，这也是深渊教团为什么要在南十字船队出航的空档抢占这里。 因为平时根本没有机会。 但现在北斗已经派遣几艘战斗舰前往孤云阁附近海域巡视，死兆星号则是先来璃月港。 莫名登上死兆星号后，才知道北斗的意图。 原来，莫名的化身之间传递信息都只能以寸声术，可是因为化身的力量薄弱，这个范围是有限的。 齐苗之所以能够及时支援，并不是化身联系到了他，而是他感受到了化身的求援信号，从而进入到了化身寸声术范围内，这才相互联系上。 他对于具体的情况知道的并不多，相反莫名与化身除了可以无视距离寸声术联系，更是能直接传递信息，所以莫名相当于对当时的情况一清二楚。 北斗的意思，就是让他来详细说上一说。 北斗本来可以直接问凝光的，毕竟夜兰作为当事人，肯定将事情悉数告知了凝光。 但，对她而言，还是和莫名谈话更轻松。 此时此刻，齐苗也在船上。当莫名上船后，船员们都分不清两者了。 真就一模一样。 莫名将当时的情况一一说给北斗，作为一个走南闯北经验丰富的船长，北斗在知道这些细节后，立刻就判断出了问题所在。 孤云阁的守备力量还是太弱了，纵使海防不在，也不应当任凭他们在孤云阁各处布置设施。 “当时千岩军分散在各处搭建陨石灾害防治点以及临时收容所，所以才没有顾及到孤云阁。”莫名当然是知道当时的情况的，这一切说起来倒是挺巧的，甚至让莫名都怀疑其中是否有些联系。 北斗看着海面沉思，莫名和齐苗分别站在她身边。 “大海，有些异常。”北斗冷不丁说，对于海况的变化，莫名齐苗当然不如北斗专业敏锐。 她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 “什么异常？” “我还不能确定，但似乎有强大的掠食者。 来的时候，我们的捞网捕获到了很多种其他地方的鱼，这些品种的鱼，多数在璃月南至须弥海域之间巡游，想要在龙脊雪山南部到孤云阁海域之间大量捕获是不可能的。 如今既然发生了，那就说明他们离开了最适合自己生存的地方，在海洋中，鱼类栖息地的迁徙多是因为生存环境的变化。 可来了这璃月港口，从须弥的行商口中，并没有得知奥摩斯港的渔民们有说海上环境的变化，但他们也大量捕捉到了生活在其他海域的鱼类。 所以，我认为是有什么强大的掠食者，将海中的鱼类赶离了他们的栖息地，导致出现这种情况。” 北斗耐心地向这俩门外汉解释。莫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北斗继续说：“但是，如果真的有这种掠食者，为什么在现在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总不可能是突然就演化出了这样的物种，海中生态的动态平衡本不会产生这么大的波动。 所以，定然是有什么远道而来的强大存在，我心中就有一个猜想。” 齐苗看着北斗自信坚毅的脸庞，一说起这些事，北斗总是心驰神往热情无限。 “是什么？” “跋掣，漩涡之魔神最后的追随者。”北斗说。 莫名摇摇头：“应该不是，这家伙已经被我赶跑了，短时间内估计没胆子回来。” 北斗闻言眉头一皱，搂住一边齐苗的肩膀，语气有些不善：“怎么没听你给我说过啊？” “呃，这个，你也没问嘛……”齐苗有些心虚地说。 被北斗这样搂着，齐苗感觉浑身不自在，可是对于北斗而言这又是很正常的。真要说起来，她力大无穷，船上人都招架不住，北斗才很少做这样豪放的举动。 这齐苗正是因为能轻松扛住，所以北斗才会经常搂着他。 北斗当然觉得没什么，可是齐苗哪受过这种对待，他毕竟是莫名的化身，此前还从没经历过这些。 北斗问清楚了当时的情况，再次细细思考后，还是觉得跟跋掣有关。 “我不敢保证，但我还是认为就是跋掣搞的鬼。它这是，在向璃月示威呢。 你当时毕竟是在远海同它缠斗，它八成没想过你是璃月人。” 是这样吗？莫名保持怀疑态度，他看着那边脸色窘迫的齐苗，只感觉好笑，也不再言语。 “对了，你们两个，看起来完全没区别，你的化身看起来也是有血有肉的嘛。” 北斗往莫名胸口拍了一巴掌，这力道可真不小，直拍得莫名想要咳嗽。 北斗对船上其他人都很讲究分寸，对莫名这就可劲造…… “我的化身嘛……就算我死掉，他们也会继续存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算是独立的生命体了。 当然，他们也必须听从我的命令，如果走错了路，我也能强制将他们解除。 血肉什么的，都是假的而已。”莫名对自己的化身术很自得，这可不是普通的真假变化，这其中还有一些造物技巧。 “那还真是有意思。对了，陪我一同去见凝光吧，方才我见到了甘雨，让她去通报了凝光一声。 你看，现在那些千岩军就是来交接兵器的。”北斗指了指船下一大票千岩军说，“若是没有你作证，我可不好和凝光解释。” 莫名哪能拒绝，之前齐苗就答应过了。 他陪着北斗面见凝光，两位大姐姐就在屋子里唇枪舌剑，莫名和齐苗乖巧地站在一边，低着头看着脚尖，一句话不说。 争论持续了很久才稍显平息，两个大佬不约而同看向莫名和齐苗。 “莫名，你觉得如何呢？” “你来评评理吧齐苗。” 这下莫名和齐苗头皮一麻，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我觉得，呃，我觉得，都挺有道理。” “你倒是圆滑。” “哈？这女人说得有什么道理？” 两个人又开始你来我往，听她俩看似火药味十足但细品又有些好玩的对话，莫名和齐苗都识相地静静聆听。 “算了，扯远了。总之就是，深渊教团毁了我的计划，这和你监管不利分不开，无论如何，都要赔偿我船队的损失。” “这又从何说起，分明是你船队守卫不严，才让人钻了空子。若非莫名作证，我今日便能扣了你的船。” “你这女人，真是一点不吃亏。” “船长过誉了，你一而再再而三违背规矩，已经让我吃了不少亏了。” “既然这样，你最好把这些兵器保管好，别让人给你搬到你的府上。” “那就不劳船长你操心了，还是想想怎么加强你船队的安保吧，免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上去。” 两个人这才罢休。 北斗正要离开，她本欲招呼齐苗，可抬眼一看，莫名齐苗俩人站一块，根本分不出来谁是谁。 凝光也打算叫住莫名，但转头一看，她也认不出来。 莫名齐苗此时正低头不语，完全不知道，关于这件事这两个人的斗嘴已经终止了。 第204章 大姐头别赌了 北斗靠在凝光的桌案上，饶有兴致地仔细分辨莫名和齐苗。 虽说两人十分相像，但总该有些不同的地方吧？ 她倒是玩起了找不同…… 凝光也认不出来两人谁是谁，对她而言，要是同时使唤这两个人，那么处理起事情来又会容易许多。 这种想法一闪而逝，莫名化身的安排，他自己肯定有数，被别人干预反而会适得其反。 “真是不得了，我原本以为有些你二人总要有些不同，但看来看去，真是一模一样。” 北斗慢悠悠走到两人身前，莫名和齐苗这才抬头，原来两个大人物的斗嘴已经结束了。 “可是齐苗身上的大海味，骗不了我。”北斗拽住齐苗的胳膊，“凝光，你的下属借我用用。” 也不等凝光答应，北斗搭着齐苗的肩膀就往外走。 凝光早就习惯了北斗这样子，两人之间要么是北斗送她点礼物，要么是从她这顺走点礼物，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带征求同意的，打声招呼就算给面子了。 “北斗这个人，你感觉怎么样？”待北斗离开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凝光和莫名。 凝光看着手足无措地莫名，没来由地一阵好笑。 “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莫名回答。 “很有意思？仅仅是这样吗？你怎么这么怕我呢，你我之间何必想那么多？”凝光能听出来，莫名这是避重就轻，生怕说错什么。 但凝光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更希望莫名能坦诚以待。 既然凝光都这么说了，莫名还有什么顾忌：“虽然你们似乎总是有矛盾，但我看，你们都是乐在其中。” 凝光露出笑颜：“你说得对，也不对。与她交谈，的确同生意场上的那些人不同。 不过，她这个人好话说尽也不听，还真是让我有些头疼。 对了，杜晴的事，已经查明了。 她收了马华云的贿赂，但在马华云感觉事情败露后，就联合愚人众将其除掉了。 不过，他们给杜晴换了衣服，砍去头颅，一时半会并未发现此人就是杜晴。 若非刻晴信誓旦旦，只怕光是辨别身份就要走不少弯路。” 莫名心里清楚，刻晴这也是听了那个方士的话，所以心中有眉目。 “飞云商会的二少爷抓来了几个愚人众，从他们口中，获悉了杜晴头颅埋藏地点，此案已然告破，你无需再多操心了。” 凝光一边晾着茶一边说，“我听闻刻晴给你了些任务，合你胃口吗？” “还不是你俩合伙，把我卖出去了，我能说什么呢。”莫名故作不满地说。 凝光只是莞尔一笑，她用莫名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深入险地，再或者与商贾打交道，甚至能做一套人情。 莫名告了一声辞，正要离开，又被凝光喊下，不知又有什么安排。 再说齐苗，陪北斗出了玉京台，在璃月港行走的功夫，北斗看到了这焕然一新的岩上茶室。 以往她也知道这里，但那是个黑心老板经营的腌臜地方，乌烟瘴气，看着就不舒服，甚至玉京台都想过取缔。 可现在再看来，仅从外向内，整个堂面都大不相同，倒让她有了兴趣。 “这岩上茶室，现在怎么这个样子？” 齐苗把北斗离港这段时间岩上茶室的变迁讲给她听，北斗听得连连点头。 “既然是这样，你陪我进去玩两手。” 齐苗赶紧把她拉住：“这，这就不必了吧，毕竟赌博这种事情，还是……” “放心，我只是去看个新鲜，又不是真的要为着什么发财。”北斗还以为齐苗担心她沉迷，她哪知道，齐苗可是知道这里是夜兰的地盘，眼看着天要到中午了，夜兰八成已经睡醒了。 说不定就在这岩上茶室呢…… 要是让夜兰盯上，那肯定是要赔钱的。 但是北斗做了决定，他也拉不回来，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北斗进去。 果然，一进去，齐苗就看到了在赌桌上大杀四方的夜兰。 北斗的到来引来了一片惊呼，在璃月，无论是黑道白道，没有胆敢不给北斗面子的，谁不认识南十字的大姐头呢。 北斗这样知名度的人物，自然也是夜兰关注的对象。 她看到北斗就已经有了兴趣，看到后面跟着的齐苗后，更是露出了令齐苗不安的微笑。 她隐约感觉这个人和莫名气息略有不同，但看他这个慌张的样子，如果不是莫名，那就只能是之前那个齐苗了。 其余的化身，都太弱小了，夜兰一眼看穿的那种。 “北斗船长，真是久仰大名。” 夜兰热情地上来打招呼。 北斗何许人也，一眼便知这女人不简单。 但是她也是在夜兰入主这里之后头一次来，还不知道有些被总结出来的规矩，所以当夜兰邀请她玩骰子的时候，她欣然答应了。 坏了…… 齐苗暗暗叹口气，用请求的眼神看着夜兰。 这夜兰摆明了是要给北斗一些下马威，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看她那个眼神，八成和自己有关。 果然，北斗一连和夜兰玩了五轮，都是输得一塌糊涂。 “大姐头，收手吧……”齐苗小声俯身在北斗耳边说。北斗也察觉不对，果断收手了。 看客们也不由得议论纷纷，这个老板真是艺高人胆大，居然连北斗的面子都不卖，让她输这么惨…… “不愧是岩上茶室的老板，这赌钱的手段，真是神乎其神。” 北斗知道这是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但是她也早注意到了齐苗和这个夜兰的眼神来往。 她很是大度，一般也不会为这些小事上心。只是这个人是不是和齐苗有什么旧日恩怨呢…… 夜兰送北斗出去，临离开时还给齐苗使了个眼色。 她绝对是故意的，这是借刀杀人啊，虽然她大概率只是想捉弄捉弄齐苗，给他添点麻烦。 “真有你的嗷！”齐苗对着夜兰指指点点一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心里暗骂。 夜兰轻轻一笑，便又回到了岩上茶室中。 “你和那个夜兰认识？”北斗歪着头饶有兴趣地问。 “认识，认识，唉……”齐苗晃晃脑袋。 “有仇？” “没啊，啧，她就这样。” 齐苗又不能直接告诉北斗夜兰的身份，面对北斗兴致盎然的盘问，只能绞尽脑汁相出一个个的说辞。 这或许就是夜兰想看到的吧…… 第205章 相会绝云间 齐苗陪着北斗在万民堂吃了午饭，北斗喜欢万民堂的大油大火，辛辣食物，也和香菱关系很好。 只可惜，午饭时间，厨子不能上桌和客人一同吃饭，不然以北斗的性子肯定是要拉着香菱来的。 再说回莫名那一边，齐苗暗地里向莫名诉苦，并且十分怀疑莫名是不是哪里招惹到夜兰了。 为了让北斗察觉不到自己的谎言，他可是费尽心机，大脑从来没有转这么快过，差点瞒不过去。 北斗也是套话的高手，在这种人面前遮遮掩掩，实在是个技术活。 莫名当然也是一头雾水，他从凝光房间中出来时，身上又多加了一个任务：龙脊雪山。 璃月和蒙德有一支联合探险队曾在龙脊雪山发现了几千年前的古物，但这支探险队在返程途中遭遇了一系列的反常情况。 比如，天气正好时，气温骤降，寒风突临，以致探险队毫无防备之下损失惨重。 再比如，剩下的人都已经来到了一阶段的山道，旁边也都是冰冷冷的裸露山岩，可在顶峰突然发生雪崩，即便中途有山岩阻挡，可这浩荡的威势仍旧席卷了探险队的营地。 当探险队退回来时，上山的人已经十不存一，找到的的古物也在意外中消失不见。 这是一件真正危险的任务，那件古物按照探险队的说法，隐隐能感觉蕴藏着深厚的未知力量。 所以，这个任务交由莫名和夜兰两人联手执行，但莫名因为当下仍旧有工作，而夜兰则是身体原因需要静养。 所以倒不急于一时。 但说起夜兰的身体，凝光却也并不清楚。 这让莫名有隐隐的担心，他曾听夜兰说起过，自己的身体因为一些家族遗传的原因，体能并不太好。 也许是因为这个？他只是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 而现在，他要去找荧那边看看进展。 但广袤的璃月蒙德国土，找几个奔波的冒险家实在是太过于困难了，莫名索性很聪明的在蒙德城蹲守。 冒险家不介意露宿野外，但是他们还要向冒险家协会交差，所以每个中午夜晚都要回城。 根据冒险家协会提供的信息，近期他们都是在蒙德活跃，想必今天中午应该是回蒙德。 果不其然，没等多久，饥肠辘辘的派蒙就和大家一同回来，她飞在最前面，莫名确信这小家伙没有出多大力，但怎么看起来属她最累呢。 “你们那边进展如何了？”他满脸堆笑地打招呼。 莫名靠在城墙内侧，一行人并没有注意到他，还是他主动开口，大家才看到。 “本皇女早已看破时间中的缘分，知晓将于此时此地，与我忠诚的下属相遇。”菲谢尔轻轻迈出一步，恍若芭蕾舞演员一般抬起手，又好似在出演美妙的话剧，说着慷慨激昂的话语。 “小姐的意思是，很高兴在这里与你相会，莫名阁下。”飞在一边的奥兹心领神会，精准地翻译菲谢尔的意思。 莫名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又马上恢复，他弯腰鞠躬：“正是我的荣幸！” 莫娜看看荧，那眼神分明就是在问：“这两个人一直都这样的吗？” 荧拍着脑门叹口气。 “莫名，你跑哪去了，这几天一直不见你。” 莫名站定，无奈地摊开两手：“没办法，璃月那边出了点事，我临危受命，耽误了些。 这事就先不谈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可是赚了不小的一笔钱，请你们吧？” “真的？你可不能反悔！”本来无精打采的派蒙一听这话，顿时原地复活，同时大脑飞速运转，这一刻，她仿佛智慧之神上身，“我要吃……” “你脑子里除了吃没别的了是吧？”莫名是真低估了这么个小东西的干饭水平，简直能起死回生。 不过今天的蒙德似乎有些不同，盆栽、喷泉上挂着绚丽的彩带，余筝在喷泉前面忘我的演奏，竟连温迪都混在人群中欣赏音乐。 这样看来，这位余筝还真是了不得。 虽然莫名凑上去一番打听才知道，温迪也在这里纯粹是因为余筝抢走了他一些客户，他好奇所以来看看余筝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并且，有蹭饭的机会，这个卖唱的是不会客气的。 莫名大致了解了她们的进展，莫娜已经确认存在命之座的核心，只是目前还没有发现，所以他们仍旧在紧张刺激地清理陨石环节。 即便某个人贵为风神，他对这事也一无所知，至于是真是假，那就不知道了。 莫名对这种工作丝毫不感兴趣，他付了账就又溜了，如果不是看在他掏钱的份上，派蒙少不了念叨他一顿。 莫名此时目的是前往绝云间，调查地动。 距凝光所说，南天门是地动的中心，在那里扎营有不可预知的危险，所以调查团队在绝云间扎营，这里据说有仙人存在，理应安全一些。 再次踏入绝云间，莫名张开风之翼，在崇山峻岭之间飞翔，感觉着清风拂面的爽快，当在合适的位置，烟晕渺渺，朦朦胧胧，这是别的地方没有的美景。 他的到来很快就被申鹤发现了，原本他已经感觉到了申鹤，她在山的顶峰修行，莫名不想打扰她。 只是又贪恋盛景，所以被申鹤察觉。 申鹤现在峰顶，望着飞在更高处的莫名。 她的眼神不再如以往那样淡漠冷峻，莫名哪好意思不管不顾，所以只得落了下来。 “好久不见。”申鹤应当是有不少想说的，但话到嘴边，却只吐露出四个字。 很久吗？其实莫名来到这个世界，统共也没有多久吧。 “还好吧，申鹤近来怎么样？”莫名倒是很随和，无论是与凝光交流还是与夜兰谈话，莫名在口才上都没什么优势，因为种种原因，莫名都要斟酌言语，而且这两个人似乎还很喜欢捉弄他。 但与申鹤交流就轻松多了，她不食人间烟火，交流起来就和山里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当然，目前来看，外人里面仅限莫名有这个感觉。 “我最近很好，看你的精气神，受到过的伤应该是都痊愈了吧？” “早就好了。对了申鹤，关于这附近的地动现象，你有什么感受吗？” 在见到那些专业的调查人员之前，莫名想要先从申鹤这里了解一些东西。 并不是他信不过那些人，而是对于某些事情，仙家的确有些无法替代的优势。 第206章 留云借风真君你查户口呢 “地动？我倒是也略有感受。但这世上奇事无数，天地的演变一刻也没有停止，所以对于这种事，我并没有感觉奇怪。” “诶？申鹤你的意思是，你习以为常了吗？” “哦，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嗯，我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如果你想了解的话，我可以陪着你一起看看，也可以问一问师父。”对于朋友，申鹤总是这样尽心尽力。 但是她偏偏又没有什么朋友。可以说莫名独自享受着这一殊荣。这倒是……挺让人自豪的。 “那就拜托你了。” “跟我来吧。”申鹤抬起胳膊夹起莫名，莫名还没明白过来，就被申鹤夹在肋下。 原来是申鹤要带着莫名前往更高处，她不知道莫名有轻身法飞行术之类的法门，她只知道凭借风之翼要从这里前往师父远在奥藏山的山门实在是不方便，所以直接带着莫名前去。 申鹤纵身一跃，破开云气，很难说重力这种东西对她而言是不是没什么影响，莫名本来还打算问一问，但事已至此，他当然也明白过来了。 申鹤并没有专门涂抹香水，也没有佩戴香囊，仅仅是她身上的体香，即便在高处的风的卷拂下仍旧充盈在莫名鼻前。 “你感觉怎么样？我的力道合适吗？”申鹤生怕自己用力过度把莫名挤压出个好歹来，莫名可是在她面前受过两次伤了。 “很合适，很舒服。”莫名实话实说。申鹤的身体柔软而有弹性，早在之前救下自己的时候就能看出，力道过大这种失误根本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她太过小心了。 申鹤带着莫名，灵动如真正的仙鹤一样在绝云间擎天之柱般的山峰间穿行，很快就来到了奥藏山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 申鹤把莫名放下来。 “你在外面等一等吧，我去向师父说明情况。” 莫名也知道其中有什么忌讳，所以恭敬地守在外面。 等了没多久，申鹤从洞府里出来：“师父允许你当面交谈，跟我进去吧。” 莫名看申鹤的脸色，并无什么异常，看来一切顺利。 他跟着申鹤进了留云借风真君的仙府，里面皆是飞石浮岛，流光阶庭，有着申鹤引路，莫名这才轻易地来到了留云借风真君身边。 莫名看到远远地那么大的一只鸟，不由心痒痒，这要是一箭下去，得到的禽肉应该足够吃好久吧？ 但他也是跟踪过荧的人，知道这位大鸟就是传说中的留云借风真君，表面上自然不敢怠慢。 “你是来调查地动的？”留云借风真君和申鹤不愧是师徒，也是一副冰冷冷的态度，除此之外，比申鹤语气要更锐利，莫名早就见识过了。 “正是，不知道您这里有没有什么说法？” 留云借风真君叹口气：“此事说与你听，倒也不是不可。 在这南天门下，伏龙树底，镇压着一尊摇撼山岳的岩龙王，其名为，若陀龙王。 若是南天门地动，恐怕与他脱不开干系。然而此事若是想要处理实非易事，当年若陀龙王与岩王帝君展开激战，双方相持不下。 如今以凡人之力，恐怕无法对抗。” 莫名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若陀龙王居然能和岩王帝君打个平手？ 这，这不对吧，难道钟离那家伙就这么放心璃月的凡人？他总不可能没有算到这个若陀龙王的潜在危害吧。 不过莫名也隐隐有些兴奋，若陀龙王既然是这样强大的家伙，若是能和他交手…… 想想就得了，就算他死不了，璃月也会蒙受巨大损失。 “若是这样，也总不能坐以待毙，总要查清楚原因。就算他若陀龙王有非凡神力，必要时也得碰上一碰。”莫名虽有惊讶，但丝毫没有畏惧。无论怎么讲，钟离这货也是正儿八经的摩拉克斯，实在不行他总不可能坐视不理吧。 “你倒是豪气，这事哪有这么容易。我看你也算是青年才俊，竟和璃月七星一样狂妄。 罢了，你若是硬要调查，我当然也管不得，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只是，你不可将申鹤牵扯其中。”留云借风真君对于莫名虽然有几分欣赏，但是对于玉京台整体没什么好印象，所以言语之间仍是带着刺，她似乎并不在乎莫名会捅下什么篓子，她只在乎申鹤的安危。 “没问题，我当然不会让申鹤涉险。”只要留云借风真君开尊口就行，申鹤就在绝云间他自己也很放心。 “方才不是说过，你我一同前去吗？”哪成想申鹤居然不干了，她瞪了莫名一眼，当着留云借风真君的面直言不讳。 “你非要趟这浑水做甚，就算出什么乱子，也是璃月七星自食恶果。” “莫名和他们不一样。”申鹤坚定地说，即便她其实对其他的璃月人几乎没有什么了解。 “你这孩子……也罢，若是让若陀再出来，我等也不能袖手旁观。 你便陪他去一趟吧。” 留云借风真君知道自己这个徒弟的性子，她本就对其宠溺，见申鹤坚持，也不再多说。 她向莫名使个眼色：“申鹤，你先出去吧，我与莫名还有些事情要谈。” 申鹤皱着眉头看了自己师父一眼，但也没说什么。师父虽然对璃月七星颇有微词，但对于莫名似乎没有那么太深的抵触。 等到申鹤离开，仙府内气氛有些寒冷。 “你年岁几何？”留云借风真君忽然没头没脑地问。 “嗯？哦，我今年十九。”莫名被问得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十九……真是大好年纪。可曾婚配？或者是否有心上人？” 留云借风真君问得更奇怪了。 莫名眉头慢慢皱起来：“也算是……有心上人吧。” 他脑海中情不自禁浮现出一个身影。 “申鹤不谙人事，亦不知处理分辨人类情感。今日她竟然因为你的事这样顶撞我，我只怕她与你生了情愫。 你那心上人可是申鹤？” 莫名瞪大眼睛，木然地摇摇头。 留云借风真君叹了口气：“那孩子对这事浑然不知，你断不可让她犯下大错，若是申鹤出了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到时，莫说本仙不讲情面。” 莫名脑瓜子嗡嗡的，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啊？又不是他想这样的？ “真君，你想的有些多了吧，申鹤无非是从未与人接触过，不知朋友之间的分寸，谈论其余情感是否有些太过了……” “本仙当然知道，但此事就算只有一个苗头，也不可不防。 她既如此信赖你，你若是胆敢将她引上歧路，我绝不饶你。” 莫名听得点头如捣蒜，这仙人属实一根筋，再说了他怎么会害申鹤呢。 “你回去吧，你我之间交谈的东西，不可告知申鹤。 另，若陀龙王有帝君封印，一时半会不可能出得来，你调查之时断不能轻举妄动，白白增添什么麻烦。” “好，多谢真君。” 莫名辞别这留云借风真君后，出了洞府，申鹤正在外面等候。 她问起期间发生什么，莫名也只是扯了个谎。 他现在正在思考若陀龙王的事，这事非同小可，是真的不能大意。 第207章 冤孽未清 莫名本打算直接越过地质调查人员直接前去探索，在听说了留云借风真君的介绍后，他认为听那些错误方向的分析会影响自己的思路。 但冷静下来认真想了想，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稳妥一些吧。 “那申鹤，这样的话，你少不了又要和陌生人打交道了。”莫名开玩笑地说。 “我……可以试一试。”申鹤经过一阵心理斗争，艰难地说。 “放心吧，有我呢。”莫名当然不会贸然让申鹤与人类进行交流，很多搞工科研究的人，他们本身就不善交流，若是申鹤和他们再聊起来，只怕适得其反。 但莫名只知道他们扎营在绝云间具体位置不清楚，只能问申鹤。 他其实心底里更希望申鹤没和这帮人打过交道。 “你说在绝云间扎营的人吗？近日确实有一些人来到了绝云间，不过他们并不叨扰仙人，我也很少管他们。 只是这其中有两个年轻人，似乎有意往山顶靠近，但是随着山峰越高，空气越稀薄，他们没有这样的经验，险些因此丧命，所以被我带了下去。” 嗯？莫名立刻警觉起来，绝云间素来有被仙子搭救的传闻，两个从没有登高经验的人心血来潮爬绝云间的高山，这怎么想怎么奇怪。 不会是冲着申鹤来的吧…… 申鹤虽然武力值很高，但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可不想让申鹤被心怀叵测的人盯上。 思考了一番，莫名有了主意，他将等会的安排交代给申鹤。 申鹤听后困惑不解：“这是何意？” 莫名可不敢告诉申鹤自己的担忧，不然万一申鹤真的看那些凡人不顺眼了，说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你看，这帮人毫无敬畏，日后还不是会喧哗仙地，所以我们不如直接一劳永逸解决后患。” 申鹤想了想，莫名言之有理，便答应了下来。 她带着莫名来到了地质调查小队的营地，这里有三个帐篷，两根竹竿撑起来的晾衣线上挂着铺褥衣物。 当两人来到这里的时候，营地里的人正在休息，其中一个眼神好的年轻人注意到从天而降的申鹤后，立刻高声呼喊：“仙女来了！是救命的仙女来了！” 帐篷里顿时探出几个脑袋，不一会就涌出来一撮人。 用“涌”这个字，并不恰当，因为这小队一共也才七个人。 申鹤还没走近，两个年轻人就激动地冲出来，用炽热的目光看着申鹤，然后一下子跪拜下来：“多谢仙子救命之恩！多谢仙子救命之恩！” 莫名眉头一皱，站到申鹤身前：“你们就是之前不自量力登山的人？” 两人一听是个男人，惊愕地抬头。 此人他俩从没见过，刚才光顾着看申鹤了。 但既然能站在仙人身边，定然也非一般人。 “正是小人。”两人唯唯诺诺地说。 后面的地质调查小队人员也纷纷走了过来，莫名看了他们一眼，这里面男男女女都有，年龄有大有小，但还是年轻人居多。 “我是受天权大人委托而来，查察地动的专员。此前拜访仙人，得知你们中有人不知天高地厚，惹得仙人不快，想来就是这两个人了。 仙人托我告诫尔等，此行要安分守己，不要再有什么非分之想。 否则，别说仙家不会轻饶你们，若是天权有知，恐怕…… 你们皆是知识渊博的专业人士，我说这话可能并不好听，但既为七星做事，我也马虎不得。 仙凡关系微妙，你们可别因为一些私欲坏了大事。” 莫名这话看似是给所有人说的，实际上是专门敲打这两个年轻人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把话故意说得很严重。 调查小队早知道要来一位本领高强的专员，来进行他们难以推进的工作，现在这位专员见面就是训斥，一行人大气都不敢喘，两个年轻人更是深深地埋着头，冷汗直流。 “我们知道了，定然严于律己。”其中看起来最年长的那位调查员回答。他是队伍的主心骨，而且也隐约听明白了莫名的意思，所以最先反应过来。 “你们起来吧，不可再有下例。”申鹤冷冰冰地对伏在地上的两个年轻人说，这两人忙不迭地道谢，然后紧张兮兮站到众人后面。 莫名点点头，露出笑脸：“方才公事公办，我语气不大好，各位多多包涵。 我身边这位乃是仙人弟子，同我一起来帮助你们。 各位此行，收获怎么样呢？” 见莫名神色缓和下来，小队开始林林总总汇报他们的调查结果。 根据他们用璃月的地动机巧和枫丹的地穴探测装置的调查，这附近的地下结构并不稳定，并且似乎有断层存在。 传说这里曾经发生过大战，直打得山岳崩碎，地层破裂，地脉混乱。 所以这里发生地动，是有基础条件的。 可是这里的地质地层却又表明，最近的地动也是几百年前了，进来发生的震颤，并不是以往常规的地动。 在勘察过程中，他们发现周围有暴躁的幼岩龙蜥，对他们发起了攻击，几人虽然携带着基本的防卫工具，奈何都是不通武艺的人，只能勉强平安撤退。 在这之后，他们就撤到了奥藏山绝云顶附近，继续探测。 这期间仍旧发生了几次轻微地动，震源被进一步确认是在南天门以北琥牢山附近。 但地动原因，却不得而知，唯一能确定的是，并非地壳运动造成的。 “对了，在我们往这边撤的时候，还发现了一处新出现的通往地下的遗迹，但是那里面隐隐约约传出来巨大恐怖的叫声，我们当时又面对着幼岩龙蜥，所以没敢进去探索。” 一个文弱女子说。 莫名点点头，如此看来，调查小队探测到的震源果然是在伏龙树附近，而且并非是地质运动造成的。 难道真的是若陀龙王做的？ 莫名与申鹤对视一眼，从申鹤眼里，他看到了一种纯洁的信任。 远在玉京台的凝光在听闻刻晴带来的消息后，虽然神色如常，但眉宇之间又多了一些烦恼。 “所以莫名现在在什么地方？” 刻晴看来也是发现这个莫名还蛮好用的，点名让他来。 凝光小抿了一口金玉烟斗答：“想必已经到了南天门了吧。这事暂时没办法告知他。 此事便由我处理，你不必过于操心。” “你是打算让夜兰来吗？她的身体现在如何？” “已经确认了。让她暂时休养吧，你也许不知道，她是不会真正静下来的，之后派她与莫名一同执行任务，也算是有个照应。 我手下倒是有可用之人，不急着让莫名回来。”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我就没有可以倚靠的人才了吗？”凝光最后一句明显是在揶揄刻晴，刻晴听得很不爽。 “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何必这么着急呢。”凝光罗扇颜面笑了笑，刻晴都沦落到从她手底借人了，还是这么嘴硬啊。 只是，那个傅程为什么还是说怨气未消呢？明明杜晴尸身已经找齐，杀害她的人也都落入法网，为什么傅程说怨气不降反增呢？ 这里面，看来另有隐情啊…… 第208章 古岩龙蜥 调查小队在这附近歇息了一会，便在莫名的带领下继续南下调查。 他们其实对莫名并不太放心，毕竟这个人从来没见过，也从来没听说过，看上去年纪轻轻，也不像是多么靠谱。 不过旁边的仙子就不一样了，那可是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的正儿八经的高手，有她在，一行人才感觉放心。 现在地动已经过去，想要再探测更精细的震源，还需要再等一次地动。 莫名先是前往伏龙树。伏龙树是琥牢山下一处非常着名的景观，调查队也只是把他当成寻常风景，他们忙于工作，并没有来这里详细观看。 此时见莫名“不务正业”反而来这里看风景，他们虽不能理解，却也不能说什么。 七星指派的专员，那就是和七星有关系，即便职位不高，但绝对不是什么小人物。 这伏龙树确实抓人眼球，铜金色的巨大树身，点点晶蓝斑驳渗透，繁茂的支衩树叶，主枝脉尾端似乎散发着微弱光芒的蓝色枝丫仿佛是水晶一般，细小的杈子好像血脉一样延展。 一眼看来，就仿佛是什么巨大而瑰奇的神物包裹在树皮下伪装起来一样。 “这伏龙树果然不是一般景物。”莫名心中想着，仅仅是这不凡的气质，就足够令人们叹为观止。 更不要提，这树下镇压着一位能和岩之神分庭抗礼的强大生命了。 年纪最大的那位调查员见莫名看得出神，便开口提醒：“专员大人，这美景虽好，却不能耽误正事啊。” 莫名头也没回地说：“叫我莫名即可。正事……我做的又何尝不是正事呢？” 他看旁边就有一座石碑，便来到石碑前，看了看上面的的文字。 “也许师父她老人家知道，这石碑是谁立的。”申鹤看了石碑内容后，见莫名若有所思，便这样说。 莫名摇了摇头，肯定是某位仙人甚至是岩王帝君亲自立的，这倒是没必要费心去查。 “你们都过来看看吧。”莫名把一干调查队员叫过来，让他们都看了这石镇子的内容。 “玄黄好生，而仙君慈仁。压恶龙于此，闲人勿要造次。” 一众人看完后面面相觑，有人不禁问：“难道，你的意思是，那地动并非自然现象，而是这伏龙树下的恶龙作祟？” 莫名也不好说，不过八九不离十。 “应当就是了。你们之前也调查过了，最近一次的地壳运动造成的地动也是几百年之前的事。 不是地理变迁，那还能是什么呢？ 当然，也不排除有其他自然因素，所以，恐怕还需要你们多多观察。” 正说着，申鹤微微侧身，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人在附近。 但这种感觉若隐若现，她也不确定。 莫名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发觉，那个所谓的“人”，其身上充斥着奇异的能量，他本打算看看此人有何目的，所以一直没有搭理她。 但现在看来，这小家伙似乎……也没想搭理他们。 莫名又领着众人在树下转了一圈，绕到了那个在他感知中奇怪的小孩子身边。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莫名蹲下来，看着这个稚嫩的小女孩。 但在她眼神中，莫名并没有看到小孩子的童真。 “我在等，等待着璃月最古老最威严的‘那位’的复苏，怎么，你也是来见证的吗？” 莫名眉头一皱，他扫了众人一眼，似乎并没有人知道这小女孩说的什么意思。 他试探性地回道：“若陀龙王？” 小女孩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人类中竟也有知晓其尊名的人……” 莫名咧咧嘴：“你说的复苏，是怎么回事？” “那些仙人妄图以树来加之束缚，却不知千年的岁月已将伏龙树融入其血肉，他伸展双臂，舒展腰身，延展根须，地脉亦如他所期望地回应着他。 待地脉的精华填满他的饥渴，你我在此处的意义，便都会不复存在了吧？” 这小女孩自顾自地说着好像被设定出来的高深莫测的奇怪言语，但莫名也从中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伸展双臂，舒展腰身，延展根须……然后就引发了地动喽？” 他站起身，拍拍小女孩的头：“如有那日，且让我见识见识岩龙之王的本事。” 他已经猜到，这家伙恐怕就是那岩龙王的使者，若陀龙王似乎真的要破土而出了。 一众调查人员听得莫名其妙，稍加猜想便是他们完全不敢想象的事情。 “走吧，再去看看你们说的那个通往地下的遗迹。” 莫名招呼众人离开，申鹤若有所思，又看了这小女孩一眼，将她的样貌仔细记下来。 一路上，确实有暴躁的幼岩龙蜥远远地发现他们，然后翻滚着过来，展开疯狂的袭击。 但他们太过于弱小，莫名一只手就抓住他们身上的棱角，一把抡了出去，不知所踪。 一手一个，没多少功夫，袭击的幼岩龙蜥就全被他收拾了。 这下这帮调查人员可算开了眼，原本看着年轻人不大靠谱，甚至有人怀疑他是不是被人包养上位的家伙。 谁知道此人如此凶悍，徒手就把幼岩龙蜥全部降伏。 再没人敢小看这个小伙子了。 莫名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本来他这么做就是为了让这些人看的。 在他们的指点下，莫名顺利找到了那个破损的遗迹。 在他打头阵下，一行人紧紧张张下了洞口，瘆人的恐怖吼叫声越来越近，在空荡荡的地下腔洞里回荡。 直到他们走到山腔高处的遗迹上，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只猛兽。 那是体型如小山一般的家伙，威武而狰狞的外表，充满力量感的四肢，吓得调查人员脸色惨白。 其中一个对古生物有所了解的人脱口而出：“那、那是，是传说中的古岩龙蜥！” 第209章 冤魂 看着这么个庞然大物，莫名倒是饶有兴趣。 这家伙显然并不如跋掣，对于莫名而言自然没什么威胁。 幸亏这些调查员没有贸然深入，如果有什么闪失，根本救不回来。 “有没有可能，地动是这东西造成的？”一个年轻人思维跳脱。提出了一种假设。 “我下去看看，你们在这等着。一会我与它打斗起来，你们就知道他的力量能不能够引发地动了。” 莫名正要下去，申鹤也赶忙跟了过来，被莫名拦住了。 “申鹤，一会动起手来，这些人难保不会被波及，你负责保护他们吧。” 申鹤犹豫了一下，又退了回去。 莫名这才放心下去。方一落地，庞大的古岩龙蜥就注意到了莫名，它粗壮的脖子里翻滚出令空气都震荡的怒吼，大地层层开裂，从它身上闪烁着白森森寒气的尖刺中放射出数不清的冰锥，铺天盖地覆压向莫名。 莫名迎着古岩龙蜥冲了过去，伸手牵引住那密密麻麻的冰锥，反手将其运在周身，他高高跃起，环绕在他身边的冰锥恍若银白之蛇盘旋着俯冲下去。 古岩龙蜥张开大嘴，从它那血盆大口中喷吐出闪耀的冰冷洪流，以强横无匹的力量冲碎冰锥流，直直冲着莫名而去。 莫名避也不避，迎头凝出锋锐的岩枪，随着风元素力的喷涌，他如炮弹一样对着那冰束激射出去，擦着冰束的边掠过，借着惯性直接将岩枪投了出去。 古岩龙蜥立刻转头控制着冰束靠近莫名，并将岩枪阻挡在外。 这冰束并没有击中莫名，却向着上方众人直击而去。申鹤两指夹着冰蓝色的符箓迈出一步，挡在众人身前，随着心法流转，冰元素力激荡，在她身前形成了一层不断转动的半透明屏障，冰束打在屏障上，冰元素力被尽数消解，碎裂的冰碴崩得四处都是，但没有什么东西能够伤到身后的调查员们。 对于申鹤来讲，古岩龙蜥其实也不过如此。 她不相信这家伙能引发地动。 莫名却像灵巧的飞燕一样始终贴着冰束，几个呼吸之间就来到了古岩龙蜥眼前，他手里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柄岩枪，莫名再次把岩枪掷出，直冲古岩龙蜥眼睛。 古岩龙蜥闭上一只眼，厚而结实的眼皮就仿佛石壁一般，莫名一脚点在古岩龙蜥头上，轻盈地在空中翻身，手里变换着法诀。 古岩龙蜥的眼皮竟然真的挡下了莫名的岩枪，但紧随而来的就是席卷的冰龙卷。 冰龙卷就像一个大钻头，自上而下正冲着古岩龙蜥的头颅凿下来，古岩龙蜥口中寒冷的吐息瞬间熄灭，他一尾巴甩过来，正中莫名的身体。 可是莫名的身体却一个闪烁，出现在古岩龙蜥的另一边。 他的空间法术又有精进，在短距离内能够通过折越空间的坐标而弹射到另一处空间，用简洁的词语形容就是：瞬移。 甩尾的同时，古岩龙蜥身子也转了过来，他以极快的速度钻到地底，正赶在冰龙卷击打在他身上之前。 莫名落在地上，冰龙卷一击不中，当即便消散。 莫名现在也感觉，这古岩龙蜥根本没有撼动大地的力量。 他一跃而起，跳到了高处的平台上。 他当然有办法把古岩龙蜥逼出来，甚至古岩龙蜥蛰伏在地下也是为了发动攻击，但莫名没兴趣和它交手了。 太菜了…… “你没事吧？”申鹤虽然知道莫名无恙，但还是问了一句。 她一直以来都不知道莫名的武力值，今日一见，发现莫名这个人居然能够熟练地运用多种元素力。 这是世外之人的什么手段吗？ “我没事。你们也看到了，这种古岩龙蜥，没有能够引发那样强烈地动的力量。”莫名对着后面的那一众调查人员说。 他们在地质方面的能力是莫名远不能及的，但是在其他方面就不行了。 见识了莫名的身手后，这些调查人员无不钦佩，虽然年纪轻轻，但能力如此了得。 “可，可是我曾经听说过，这是跟随曾经的一种龙王摇撼山岳的古龙蜥……” “所以啦，龙王负责摇撼山岳，这种古岩龙蜥就负责气氛组，很合理。” 莫名理所当然地说。本来他就怀疑这地动是若陀龙王搞出来的，此人这话一出不也是这个意思吗？ 至于古岩龙蜥，凑数的罢了。 “从洞口的断口来看，这是新形成的地下入口，应当是地动造成的，我们将会派人回去把此事以及详细的一手资料上报地勘司及辉山厅，及时修订地图，免得旅人不知情。 我们本打算再等一次地动，搜集更多的数据再回去，大人您还有什么安排吗？” 那位年长的调查员思量一下，既然这里的情况探明，那么理应往下推进工作了。 莫名点点头回答：“你说的有道理，地理方面的事你比我清楚。 再等一次地动，确认这地动并非地壳运动，那么真相就呼之欲出了，乃是伏龙树下的若陀龙王之故。这之后，你们全都不要在这里逗留了，此地并不安全，后续的事交给我即可。” 调查员们又七嘴八舌地商量了一番，最后都同意了莫名的安排。 莫名又和这帮调查人员返回了营地。 在下一次地动之前，他是不能离开的，但是眼看天要黑了，明天还得给张义驹发生活费呢。 他趁着人们不注意，又分出了个化身出去。 这当然被申鹤看到了，但她并没有多问。 莫名又支起了座帐篷，将锅子架起来。他本以为申鹤会另起一座帐篷，却原来申鹤本就习惯了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她身上仙气缭绕，又煞气凛凛，常常在极高的顶峰睡眠，山间的蚊虫虎豹都不敢靠近她，更何况即便是睡梦中，她也有很高的警觉性，所以帐篷对她而言可有可无。 无奈，他只能让申鹤与自己一个帐篷。他可不放心那些调查人员里的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说起来，申鹤你应该很熟悉这山间的夜晚了吧？” 申鹤坐在莫名身边，她厨艺尚可，只是看着莫名放入各种食材。 听了莫名的问话，申鹤点点头，又突然意识到自己点头莫名看不到，便出声道：“是这样的。但是与别人一同过夜，我这也是头一次。” “你慢慢会习惯的。不过，申鹤你要记得，知人知面不知心，日后面对陌生人，切不能像今天这样与其在同一个帐篷之中。” “嗯……与人相处，可有什么分寸说法？” “当然有了。申鹤啊，就比如说陌生人，那最多就是和他说几句话，用上一些礼貌用语。 和朋友呢，就可以轻松很多，但普通朋友嘛，肢体接触不要太多，也不要过于关心。 好朋友呢，也要分男女，同性朋友肢体接触可以多些，看其有难事当尽力帮忙，若是异性，则注意接触分寸，不可过界。” 莫名正说着，在远处，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闪烁了一下，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放开感知后，他才发现是什么在附近。 竟然是一个亡者的灵魂，按提瓦特的定义来讲就是一只孤魂野鬼。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做饭，没有告诉申鹤，也没有告诉其他人。 第210章 另有其人 申鹤似乎没有发现那个亡魂。 听了莫名的讲述，她低着头仔细思考了一番，问道：“那该怎么衡量关系的深浅呢？” 莫名回头看了她一眼，一边控制着火候一边回答：“人际往来，并非一厢情愿。当你觉得对方是你的好朋友，那只能说是单向的好朋友。只有对方也觉得你是好朋友，那你们两个才是真正的密友。 对了，可不能像个冤大头一样，别人不把你当回事，你还要把对方放在重要的位置上。” 申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突然问：“那你我之间，算是什么关系？” 莫名一愣，他问道：“申鹤觉得呢？” 申鹤费力地想了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师父对我最重要，再之后就是你了。” 莫名笑了笑，他把自己特地做好的菜品递给申鹤：“申鹤也是我非常好的朋友，对我很重要很重要。” 但莫名并不知道申鹤对于自己算是第几重要。 他最初接触申鹤，是有着很功利的目的的。可是现在，申鹤已经是他生命里的重要一部分了。 对于他而言，在这个提瓦特，夜兰是最重要的，其次就是凝光。再往下，是行秋？是重云？是荧？是申鹤？是刻晴？是甘雨？ 还是蒙德的莫娜优菈、稻妻的神里绫华、须弥的妮露…… 他没有认真考虑过。 “你说的话，我都会相信。你做的事，我都会支持……我们这样，算是好朋友吗？”申鹤又问。 “算，当然算了。”莫名有些心虚，他没想到，在申鹤心中，自己是这样重要的角色，可是对于他自己而言，申鹤…… “在我心里，申鹤是可以性命相托的好朋友。” 他突然明白了留云借风真君的担忧，初涉人世的申鹤对于情感的把控实在是太脆弱了，她可能很轻易就会相信一个人，然后对这个人的信任会无限地加深。 这个过程中，她根本意识不到那个人对自己重要到什么地步，直到她开始思考这一点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是她不可割舍的一部分了。 无论如何，这样单纯的心思，决不能让别有目的的人利用，包括莫名自己。 “这就是朋友啊……真好。”申鹤回答。 这时候，莫名又看到那灵魂闪烁，这一次她逗留的时间略长，似乎就是为了引起莫名的注意。 当然，也成功让申鹤注意到了它。 申鹤察觉到有孤魂野鬼游荡，正要起身驱魔，莫名一把拉住了她：“申鹤，那家伙，恐怕是来找我的，而且未必就是带着恶意。 让我去看看，你先在这里好好吃着吧。” 申鹤犹豫了下，点点头：“那你小心。” 莫名寻着自己告知中的位置，绕开人们的耳目，来到了那灵魂藏匿的地方。 “你出来吧，不是要见见我吗？” 那灵魂突兀地再次现身，看得出来是一只女鬼，刚一露面，这女鬼就跪倒在地上：“大人，求求你为我平怨啊！” 莫名听得一头雾水，这又是哪里的事情？ “你先起来，你是谁啊？认错人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叫杜晴大人，总务司的杜晴啊！” 莫名一愣，杜晴？那不是那个总务司的内鬼吗？她的灵魂怎么会到这里？ 不对…… 莫名蹲下来，看着这个半透明的人影：“杜晴？你先起来，事情和我说说。” 杜晴这才站起，将原委悉数讲明。 原来，杜晴并不是总务司的内鬼！虽然所有的证人都指认了杜晴，但杜晴本人对此却毫不知情。 她在回家路上，稀里糊涂地被愚人众抓起来，还没等她明白怎么回事，只想着若是寻常绑架交钱便是，她就失去了意识。 当她死后，怨气久久不散，灵魂也不愿安息，终日徘徊在总务司，也听闻了近日的种种变故安排，只觉得更加冤屈。 好在昨夜遇到了一个方士，这方士告诉她来这里寻找一个叫莫名的人。 方士告诉她，彼时她尸首被打捞出来时，那两个站在玉衡星旁边的家伙，就是莫名。 那方士还给了她一道符箓。保她形体不散。 杜晴在这里寻找良久，这才终于找到了莫名。 莫名完全不知道这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听完了杜晴的回答，他瞪大眼看着杜晴，随机低头仔细思索起来。 那个方士恐怕就是傅程吧？这样说来，总务司的内鬼另有其人，杜晴不过是个背锅的。 可是无论是愚人众还是马府的人都指认杜晴，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我知道了。这样，你立刻赶回玉京台，找到刻晴和凝光，将事情悉数告知他们。 我暂时脱不开身，但是在璃月港你应该能见到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他已经知道了这事，你可以再去找他。 玉京台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除了这些人，其他人你一概不要相信，总务司定然存在着幕后的元凶，你现在切不可暴露。 若是刻晴凝光问起，你就说是在绝云间调查地动的莫名让你来的。” 莫名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在这里他鞭长莫及，暂时忙不过来。 杜晴听了莫名的话愣了片刻：“玉衡大人和……天权大人？” 她显然是知道这两个人高不可攀，以至于没有勇气去见两人。 “事已至此，别管什么这个大人那个大人了，只有他们能帮你。” 在莫名的一再劝说下，杜晴终于狠下心：“好，我这便去，多些恩公……” “我哪是什么恩公，那个方士才是。你快快去吧，这事耽误不得。” 杜晴再三拜谢，然后几个闪烁飘向远处。 莫名目视着她离开，心头萦绕着不安和困惑。 即便是被抓了，那些人居然仍旧指认杜晴，可杜晴似乎并不是真正的内鬼。 这在总务司藏着的家伙到底是谁呢？他该不会还有什么动作吧？ 莫名心事重重地回到营地，申鹤等在里面。 一众调查人员和莫名的帐篷离得有一段距离，他们时不时往这里看上几眼。 莫名一屁股坐下来，看着遥远的天边，同一片星空之下，玉京台那边情况如何呢？ 第211章 值此良夜 申鹤虽然不谙人事，但是并不代表她看不出来人的悲喜。 莫名这凝重的神情，申鹤也看在眼里。 “怎么，那人同你讲了些什么？” 莫名长长地叹了口气，把玉京台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给申鹤讲了一遍。 申鹤安静地听着，她从没参与过这种事情，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如果让莫名讲出来，也许他的内心会舒服一些吧。 “所以，就很奇怪，这些家伙神不知鬼不觉地瞒过了璃月七星，说实在的我都怀疑七星中有内鬼了。 你想，这杜晴如果当真是无辜的，那么为什么无论是马华云的家丁还是愚人众甚至是芳雪，都确定当时是杜晴？ 可如果杜晴不是无辜的，她何必还来找我？她何必还去找凝光？她已经死了，还能怎样？如果不是为了洗清冤屈，她还有什么理由逗留呢？ 愚人众们已经抓到了，按理来讲恶有恶报了，她没理由再在人世间啊。 所以这个事情好怪，我觉得大体上是没问题的，可是这些小的细节，总感觉藏着什么重要的秘密。 太烦了……”莫名一口气将他的苦恼全部倒了出去，申鹤耐心地聆听，直到莫名讲完，他的神色肉眼可见地轻松了些。 申鹤这才开口：“你不妨这就赶回去，我在这里帮助他们。” “不急，我已经分出了一个化身，暂时处理一下那边的事情。 只是心中郁结，所以讲给你听，你可别放在心上，这是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 申鹤点点头，指着尚且温热的锅子：“你还没吃呢，快些吃吧。” 莫名这才想起自己没吃晚饭，虽然对他而言这可有可无，但是对他而言口舌之欲不可辜负。 他先是做的申鹤的食物，现在又开始做自己的。 正在他煮饭的时候，申鹤才刚捋清莫名说的事情。 “你说，会不会有人假扮杜晴呢？” 莫名腾出一只手，对她竖起大拇指：“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这样的人，他难道没有自己的工作？ 如果他不是总务司的员工，他是怎么混进去的？难道总务司的人看不出来？难道七星察觉不到？ 就算是早有预谋，就算是分身有方，这个人最初是怎么进到总务司的？有这等本领的人肯定会在总务司重点观察之下，他……” 莫名突然一愣，他脑中似乎闪过了一丝灵感，但是转瞬即逝，他没有抓住。 奇怪，那是什么想法？ 他皱着眉头，一边捯饬一边绞尽脑汁地思考。 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 “就算仙人也有疏漏的时候，更何况七星呢。 他们忙起来了，总不能面面俱到。”申鹤说。 莫名点点头：“不过七星中谁都没发现就有些不对了，单单凝光的耳目就众多，她都没发现，实在是……对了！ 我想起来了！” 他正说着，那个灵感又如流星出现，不同于上一次这流星只停留了短暂的刹那，这一次的流星实实在在地坠落到他脑海中。 “什么？”申鹤不解地问。 “上一次奥赛尔来犯的时候，璃月七星皆忙于事务，那段时间岩王帝君殒命，七星八门不得不扩充人手好掌控全局，总务司也录入了不少人。 即便审查严格，但当时行事紧急，最是适合钻空子。 如果是那个时候，就说得通了。” 莫名思绪豁然开朗。如果是那时候此人进入总务司，急需用人的总务司可能极有可能仓促之间无法发现其身怀的绝技，这样当出了乱子，也不会有人刻意注意到他。 但若是从那时就有一个家伙隐瞒能力混到总务司，然后到现在开始捣乱，这恐怕并非偶然，此人应当是早有预谋。 说不定，就是愚人众的安排，他们总是善于钻这些空子。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呢？从马华云这事来看。他们所图非小啊。 莫名一边享受着食物一边盘算，并且将自己的想法通知派往璃月港的化身江哲一。 “我来清理吧。”等莫名大快朵颐后，申鹤自告奋勇收拾餐盘，在她心里自己此行蒙受莫名关心，当然要加以回报。 莫名摆摆手，施展清洁术将锅盘清洁干净。 这种事莫名早就信手拈来了，他可真想当面见见开发出清洁术的那个人，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用的法术。 “你的本领真是令人叹为观止，面面俱到。”申鹤也有些羡慕。 虽然她也很享受在山间湖泊洗浴的舒爽，可是有时候天气不佳，着实不好受。 “我以前总是在天衡山露宿，今天头一次在绝云间。这地方的风景，比天衡山好多了。 奇山峻岭，就像画框一样框住中间那一小窗星空，没有璃月港灯火的掩映，这星空可真是太美了。 申鹤，你晚上总是看着这样的天空入睡的吗？” 莫名像透了事情后，也有了大致的计划，这时候的他感觉心旷神怡，也有心情欣赏绝云间的良夜了。 “早先我也有过这样的感觉，不过日复一日，见得多了也便司空见惯了。 不过今夜倒是不同，过去我总是一个人看着星空，今夜多了一位良友，璃月的夜晚也更美丽了。”申鹤感觉很是静谧，她从没想过，会和人一起欣赏夜色。 虽然师父也曾经这样带着她，在一个美好的夜晚哄她入睡，然而那已经是很早很早的记忆了。 “希望之后的事情能顺利吧。”莫名充满希望地说。 同样的一片天，在璃月港又与绝云间不一样。 江哲一赶回璃月港后，并没有着急直接去见凝光，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吊在杜晴后面，作为鬼魂的杜晴，其移动速度很快，但她没有发现后面的江哲一。 等杜晴进了玉京台的时候，江哲一这才进去，他猜测杜晴并不知道这玉京台众多门户府邸哪些才是刻晴凝光住宅，所以特意使了个眼色引她过去。 凝光刻晴名下房产并非只有一处，在一座座四通八达的房舍聚落中间，是能通向他们办公的地方的。 凝光习惯办公居住一体，刻晴则是将工作和生活分开。 江哲一先是带着杜晴面见凝光。 “咦，莫先生，你来了？”今夜守门的是百识，不过莫名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百识了。 “嗯。烦请通报凝光大人，就说莫名有事拜访。”江哲一和莫名一模一样，虽然他给自己的身份是江哲一，但对于凝光他们，自己还是莫名。 百识进去通报，得到了凝光的准许后，江哲一暗地里招招手，示意杜晴跟上。 当然，作为鬼魂的杜晴，是不可能被百识察觉到的。 第212章 卧底? 江哲进了凝光的房门，凝光此时正需要莫名。 “凝光，有些事我要告诉你。”江哲一便把杜晴的事讲给凝光听。 凝光听后，微微沉吟，回道：“我正要因为此事找你，只是地动那边……” “这只是一个化身，我本人还在那边，不用担心。” “这便好。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关于此事，就只能再交给你了。” 江哲一点点头，他其实想问夜兰为什么不管，但杜晴在这里，尽管她已经是一个死者，莫名仍然不想透露更多信息。 “杜晴，你来当面说给凝光大人吧。”江哲一说完，杜晴这才敢现身，刚一现身，杜晴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凝光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对此波澜不惊。 杜晴声泪俱下地将自己的委屈一股脑说出来，简直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凝光听后，一瞬间也想到了很多。 她特地告知杜晴刻晴的工作宅院和居住宅邸，杜晴见凝光这样好说话，不由一阵感动，信心大增。 等确认她独自去找刻晴后，江哲一这才问：“让我引她去便是，莫非还有什么事要特意留我？” 凝光浅浅地微笑，轻轻吹了吹茶水，将茶盏放在桌上。 “你可是还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江哲一先是一愣，随后回过神来。 难道是那件事？的确，她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呢。 “你说的莫非是……”江哲一伸手指了指外面。 “不错，你果然也发现了。 今日我特地差遣她来，就是要让大家都见一见她，也免得她生疑。我还在想她能不能瞒过你的眼睛呢，没成想只一个照面你就看出来了。” 江哲一笑起来：“她这演技太拙劣了，以那三位姑娘的性子，可不会对我这么客气的，熟了之后哪次不是直呼我姓名。” 凝光点点头：“所以，你能否帮我找到她本人被藏在什么地方？哪怕是尸体……也可以。 这么多年，我一直视她为心腹，若是在群玉阁上，倒也未必有这一劫。 可是到了地上，人多事杂，却害了她。” 江哲一早就猜到凝光会这么说了：“你大可放心，在我发现不对后，就开始寻找了。 她现在没事，只是被软禁起来了。你没有直接将此贼拿下，就是怕被要挟吧？ 这事包在我身上，纵使只是个化身，对付些阿猫阿狗也是绰绰有余。” 凝光抬手制止了江哲一：“不，暂且不急。昨日我便发觉不对，直到今晚，我还是没有戳穿，我看就这样将计就计下去吧。” 江哲一知道了她的用意，打趣说：“这样看来，总务司被渗透的不浅啊，甚至渗透到你的身边了。” 凝光仍旧是毫不着急的样子：“我已经四处探查过了，只有我这有这种情况。 呵，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啊。” 江哲一头一歪，他立刻又意识到了什么：“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出事。不过，他们的野心可真大，这恐怕是和马华云的计划一同进行的，一边是针对玉衡星，一边是针对天权星。 还有针对飞云商会的…… 他们这是想趁着岩神作古的时机，一举掌控璃月啊。 其余七星那里没这种事吗？” “没有。呵，对付我们三个，就够他们谋划的了。做的越多，越容易出错，料他们也不敢冒险。”凝光对于莫名的嗅觉很满意，若是莫名处理这件事稍微晚了些，待他们三路并进，还真会出大事。 不过好在莫名已经拆了他们两招，这第三招单独打出来，可有些孱弱。 “凝光，自岩王爷离去后新纳入总务司的职员名单，能否找来？” 凝光听了江哲一这个要求后有些疑惑，江哲一便把自己的分析汇报给凝光。 凝光听后也感觉很有道理，这倒是省了她不少事：“你所言极是，现在天色太晚，明日便动手。” 江哲一又将地动的情况等等告知凝光，两人商议了不少事，然后江哲一才离开。 第二天，张义驹早早的就来告示牌写暗号。 莫名在告示牌上其实施展了法术，若是有人写上预先设计的文字，这法术就会提醒他。 不过江哲一早就等在附近了，看到张义驹后，还没等他写，就出现了。 “师父，你今天来的这么早啊？”张义驹看到江哲一也是相当欢喜。 江哲一仍旧是绷着个脸，把一袋子大面额摩拉交给张义驹后问：“怎样，给你的那些书籍文本，有什么想问的吗？” 张义驹欢天喜地接过摩拉，他本人穷日子也不是没过过，一天三万摩拉对他而言已经足够了，没花完呢又来三万，这钱存下来…… 他心里美滋滋的。 “有倒是有，师父，我看小说画本评书故事里，这吐纳法似乎是高深莫测的绝学，这，我这样练，真的不会有事吗？” 江哲一“切”了一声说：“你也说，那都是故事。 我这是吐纳法，又不是什么内功心法，只要不是明显不对劲的练习，顶多就是没有效果。 这个吐纳法是为了和你的行动配合的，免得你气脉紊乱，谈不上是绝世神功…… 你想得倒是美，现在什么也不会，就想着学那些东西了？” 张义驹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啊哈哈哈，我这不是不懂么。多谢师父答疑解惑！” “行了，这种吐纳法可是相当简单的，而且若想精进，还需实践，所以等你掌握了最基本的就可以告诉我了，我给你上难度。”练功嘛，当然是要循序渐进。 张义驹嘻嘻哈哈地回应，然后乐呵呵地又回去琢磨了。 江哲一不动声色地来到玉京台，这杜晴的鬼魂又回到了总务司，按照刻晴的指示，她藏在总务司观察有没有谁的形迹可疑。 该说不说这刻晴是真会使唤人，就连鬼都不放过…… 第213章 堂主找上门 江哲一一大清早就来到了玉京台，凝光的动作比他还要快些，需要的名单已经到手了。不仅如此，还在每一位职员的名字后面都做了批注。 而在绝云间，莫名这一晚上也没太轻松。 申鹤固然有超凡的本领，他本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但就算是这样，莫名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又去伏龙树下同那个小女孩交流了一番，她自称阿鸠，交谈中莫名发现，这家伙神神叨叨的，很多事也藏着掖着。 但是她脑子似乎没有那么灵光，还是让莫名摸到了更多的信息。 树下的若陀龙王正在寻求解脱的机会，而它与岩王帝君摩拉克斯有着莫名不清楚的深仇大恨。 可以想见的是，如果它真的脱困，那么璃月必将再次迎来浩劫。 可是莫名却没有遁入地下的方法，并不是他不会遁地之术，而是这地下有着很明显的封印，他根本没办法越过封印。 自然也无法探知更深层的消息。 这一夜他都在担心中度过。这个阿鸠似乎是若陀龙王的某个化身，莫名一夜没睡就是为了防止这家伙做袭营之类的勾当。 可是他如果不睡，申鹤也不睡，这倒是麻烦，所以莫名躺在营帐里装睡就这么装了一整晚，这可比守夜辛苦多了。 毕竟大半夜的躺下后那自然而然眼皮就打架。 江哲一仔细与凝光一同看着这些名字，以及他们的履历。这其中全部都是审核过的凡人，没有什么特殊能力，非要说的话，就是有那么几个人能力很不错，甚至有人尤为突出，精力十分旺盛，此人名叫舒玉，曾被刻晴看中过，但因为资历太浅，尚在观察中。 江哲一不确定他们是否有问题，因为如果对手诚心想要藏起来，那肯定是要不显山不露水。 “仅仅是从履历上来看，恐怕很难看出来吧？”凝光见江哲一锁着眉头苦思冥想了很久，也没有个论断，轻笑了一声，又递给他一沓文件，“这是他们的出行打卡以及观察结果，也许对你有用。” 江哲一抬头看着凝光：“你怎么才给我这个呢？” 凝光难得开了个小玩笑：“只是想看看你苦思无果的样子罢了。” 江哲一苦笑着接过这文件，凝光怎么不着急呢？还是说她已经有答案了？ 这一沓文件很厚，资料很多，不过莫名曾经在自己的国土军队中修习过快速阅读资料的决策法术，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江哲一一字不差地将这些内容“拓印”进自己的脑海中，没过多久就阅读完了每个人的作息。 总务司的职员都有严格的流动记录，从这其中可以确定的是，当时为芳雪处理文件的的确是杜晴。 可是按照杜晴的说法，那时候的她恐怕已经被害了。 这个杜晴显然是假的，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这个假杜晴其生活习惯同真杜晴几乎别无二致，比如杜晴总是准时地趁着换班的机会换茶水，爱看一些诗词古籍，上下班的时间也会偶尔有一个精准范围的波动。 而且据昨天刚得到的芳雪的口供，当天的杜晴没有任何不同，虽然她没有特别分辨，但是声音、腔调以及说话方式都很熟悉。 她从马华云那里得到的指示也是找杜晴办理。 如果这个假杜晴竟能做到对杜晴的各种习惯都了如指掌，那他一定是个和杜晴很熟悉的人。 再不济，也是个认真观察过杜晴的人。 江哲一在这几百号人中排查，大脑飞速运转，他一一比对，锁定了十三个怀疑对象。 然后他再从十三个怀疑对象中以杜晴被害日期为分界线比对其前后行动，最后将目光聚焦到了一个名叫谢琪的名不见经传的小职员。 她和杜晴并不熟悉，但是在杜晴出事前， 她和杜晴的工作日期以及工作地点安排都有不少交集，而在杜晴出事后，她立刻申请将工作安排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这仅仅会是巧合吗？ 江哲一决定去找杜晴说一说这事情。 凝光一直在暗暗观察江哲一，见他眉头有所舒展，便问：“可是有了答案？” “谈不上答案，不过有了一个方向。” “是谁呢？” “谢琪。” 凝光“啊”了一声，赞叹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锁定到她，不愧是我的特别情报官。” 果然，凝光早就知道了！ 江哲一无奈地仰起脸来：“老大，你是不是都已经知道了？怎么不早说啊！” 凝光微微摇头：“我并不知道。这些是天枢星准备好的资料，他平日里都是在暗中谋划，所以在七星之中相对并不显眼。 根据他的分析，也认为这个谢琪可能有问题。当然，仅仅是怀疑，调查取证这事，还没做。 所以今日我让你自己思考，就是想看看能否得出不同的结论。既然你二人观点相同，那看来这个谢琪的确值得调查。” 原来这其中还有这弯弯绕绕。江哲一把资料撂在桌子上：“那，调查这种事，天枢星不一块做了？” “他年纪大了，处理这许多资料就已经耗费心力，没有余力再去管别的事情了。”凝光显然是认定让江哲一去做事了。 江哲一点点头，他本来不就是干这个活的吗，领了凝光的任务就前往总务司找杜晴。 从她嘴里，看看能不能得知更多关于谢琪的事情。 江哲一出了玉京台，没一会功夫就到了总务司办事处，他一眼就看到了总务司门口的熟人。 “胡桃怎么会在这里？”他眉头一皱，又看见旁边还有方士傅程，两人似乎是在交谈。 他突然想到，胡桃不是往生堂堂主吗？她是不是也注意到杜晴的鬼魂了？ 江哲一赶紧凑过去：“早啊二位，你们在这总务司门口做甚呐？” 胡桃听见江哲一的声音，转过身来，仍旧是叉着腰：“我说莫名，你们这事情处理的也太慢了，死者的灵魂已经在这里徘徊了这么久，早该安息了诶！” 傅程一言不发地看着两人，江哲一特地问傅程：“那傅程你的看法呢？” 傅程摇摇头：“怨气未消，心愿未了，时机未到。” 江哲一摊开两手看着胡桃：“这不是没办法嘛，我透露给你一些小道消息，这事可是件大事，和之前刻晴的那件事有关联哦，哪那么容易结束。” “这些本堂主当然知道了，不过阴魂缠身，对普通人是有影响的，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带走她，找别处安顿。 傅程，之前我可是等了很久了，再让她留在这里，如果真的有了什么传言，那不是砸我往生堂的招牌吗？ 到时候棺材丧葬的生意，可就更不好做了。唉，当家难呐当家难，当了家我胡小桃来到官府前，你们两个哪懂这些。” 江哲一哈哈一笑：“你胡桃也有为难的时候。这种事强求不得，要不你也帮帮忙？事情早点处理完，你也好早点收工啊？” 胡桃立刻警觉起来：“别别别，你是不是想使唤我呀？本堂主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很多潜在的客户正等着我去发掘呢！” 江哲一早就对胡桃催命式服务有所耳闻，这家伙八成又是要去骚扰各路人等了。 “诶停停停，价钱可以谈嘛，你先听一听……” 江哲一自己的安排讲给胡桃听，胡桃鬼机灵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她拍着江哲一肩膀：“装神弄鬼是吧？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就说你很适合装神弄鬼，我的眼光不错吧？ 既然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本堂主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价钱就不收你的了，这热闹我也想看看。不过，总有一天你会用到我们往生堂出品的棺材，那……” “行行行，我知道了，到时候再说，到时候再说……”江哲一赶紧打住胡桃的话头。 傅程见两人谈妥，正要离去，又被江哲一拉住说清楚原委，略一思索，他也决定帮江哲一一把。 江哲一窃喜，有了这两个人，到时候假的都能成真的。 第214章 那个谁，你会跳大神吗 就在江哲一这边有进展的时候，莫名那边也有了喜讯。 又一次地动发生了。 莫名能够与凭借岩元素力与大地共鸣，他能感受到，这地动并不是什么地质地理原因。 有个词语叫地龙翻身，这当然是一个很夸张的词语，可是这地动的原因，似乎还真就是地龙翻身…… 震感并不太强烈，但被设备灵敏地记录下来了，调查人员火速开始分析，莫名并不懂这些东西，申鹤对此更是一无所知。 他二人就只能干等着这边出结果。 “申鹤，你师父是不是对璃月七星有什么成见？是因为岩王帝君的逝去吗？” 申鹤点点头，这事她还是了解的，作为一名很会聊天的仙人，她师父可是没少念叨：“因为璃月七星趁着帝君的离去夺取了权力，师父对此耿耿于怀。” 原来是这么回事，还好留云借风真君不知道自己就是凝光的直属手下，不然她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大人，我们这里已经分析完成了。”帐篷内出来一个人，莫名立刻进了帐篷。 在一系列的讲解商量中，众人拆除帐篷，动身返回璃月港。莫名在这伏龙树附近留了一个化身，密切关注事态发展。 江哲一进得总务司后，兜兜转转，来到安静无人的地方，将杜晴唤了出来。 他把关于谢琪的事说给杜晴听，但是杜晴对这个人并不了解。她和此人本就没什么交集，如果不是事有蹊跷，根本不会有人联想到谢琪。 “既然如此，你记得多多注意这个谢琪，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一会儿会有好戏发生，你不必惊慌，切勿恐惧。” 将一切交代好，江哲一出了总务司的门，胡桃和傅程在旁边等着，看他出来不动声色地比了个手势，便知道时机到了。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总务司，傅程开始大吵大闹，引来不少人围观。 江哲一赶紧走上前询问怎么回事。 傅程脸一横说：“总务司内有冤魂徘徊，我这次正是为此而来，只是你们竟不让我进去，真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江哲一煞有介事地长长“哦”了一声，又看着胡桃：“胡堂主你呢？” “自然也是为了这事来咯。” 江哲一等他俩说完缘由，吃瓜群众也都搞明白情况后，这才请两个人进去。 可是也不知道后面的情况发展在不在江哲一的预料之内，胡桃和傅程进了总务司那可就不安宁了，各个窗口，各个办公房间，两个人串了个遍，往往是江哲一才拦下这个人，那个人又跑开了。 两人的所谓“除魔”行动声势浩大，把整个总务司都搞得乱七八糟。 两人肆意宣扬冤魂论，导致总务司的职员都人心惶惶。 且不说这个方士打扮的家伙靠不靠谱，胡桃那可是名号响当当，她都说有鬼魂在总务司内，那就是真的有了。 总务司炸了锅，江哲一看上去一副焦急的样子，他终于是费尽辛苦抓住了两人的手腕，可这时整个总务司都知道有冤魂徘徊了。 “你们两个真是不通情理，我好心让你们进来，你们居然添这么多乱！” “诶呦呦，这可不能怨到我头上，这总务司上上下下到处都是鬼魂的痕迹，本堂主当然要尽心尽力，四处巡察了！”胡桃自然有她的一番说辞。 其实这俩人早就已经发现了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杜晴鬼魂，不过他俩谁也没有出手。 不平息冤情只是单纯的将鬼魂清除，这种事情有违他们的职业道德。 “你呢？你闹腾什么？数你闹得最欢！”江哲一冷着脸看着傅程。 傅程满不在乎地回答：“不让这些人知晓其中厉害，那不是相当于害他们吗？” “那你们有找到那个什么鬼魂吗？”一个听上去弱小、无助、心慌的声音问。 围过来的总务司职员们心里可不安定，听这两个人说得那么严重，虽然工作很重要，可是小命更重要啊。 江哲一偷偷打量人群，发现了一个眼熟的家伙，谢琪面色平静地混在人群之中，不得不说她心理素质还不错。 但从她闪烁的眼神里，江哲一还是能读到一些不安。 “很可惜，那鬼魂不知道跑哪了。不过她总是在这总务司徘徊，说不定元凶就在这里呢？ 更说不定，她已经知道了凶手的身份，然后跑到她的家里……” “哇啊！你不要再说了！” 胡桃这么一吓，可是让大家如坐针毡，就算鬼魂不见了，可是他们之中还有一个杀人凶手呢，这怎么让人受得了？ 江哲一看人心惶惶，指着傅程问：“那这样的话，那个谁，你……你会跳大神吗？给大家避避邪。” 傅程：“？” “你在说什么胡话，若不找到魂魄，我又如何有办法？” 傅程说着就转头往外走：“只是这鬼魂不知去向，不知会不会化成厉鬼，回来寻仇啊……嘿，我先走了！” “诶，你……” “徒劳无功，本堂主也不多久留了！莫名你啊，还是想办法抓到那个家伙吧！” 两个人大闹了一通，就这样乌龙般地离开了，只剩下江哲一一个人被围在中间。 “诶呀散了散了散了……”他烦躁地招呼众人回到岗位，然后急匆匆离开了。 看着江哲一匆忙的背影，谢琪皱着眉头，心中惴惴不安。 江哲一出了总务司，避开人们的视线和胡桃傅程会和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第215章 浸鳗添糖 出了绝云间，莫名与申鹤作别。这几个调查人员脚力很慢，莫名索性变出一架马车载着他们快速回到璃月。 江哲一感受到了莫名的存在，便知道自己的使命完成了。他本想化作一缕缕能量回归莫名体内，但又得了莫名的命令，改头换面暗中观察。 凝光的意思是让莫名调查谢琪，在总务司闹了一通之后，这谢琪要是还能坐的住，那也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似乎是为了印证胡桃和傅程的话，杜晴时不时在总务司内搞些小动作。 原本就战战兢兢但又心存侥幸的人们，这下是真的绷不住了。 总务司闹鬼的消息不胫而走，恰好这时候重云就在璃月港，他可是混迹大街小巷四处打听鬼怪的事，听了这传的有模有样的，他也想去看看。 正打着这个念头，一抬头，就看见莫名路过，重云赶紧喊住了莫名：“莫名，你来的正好。过来过来，我有些事要问你。” 他拉着莫名到人少的地方：“我听闻总务司有鬼怪作祟，此事当真？” 莫名不动声色地侧着脑袋看着重云：“怎么，你想去看看？” 莫名哪敢让重云去，众所周知这个重云是纯阳之体，他往总务司逛一圈那杜晴直接完蛋。 “当然了，驱邪除魔本就是我方士一脉的责任。” 莫名拍拍重云肩膀，竖起大拇哥：“好样的！不过，总务司的事，其实是我受了玉京台的指示做的，为的是揪出藏在总务司的奸细。 所谓鬼怪传言，不过是我施展一些小手段吓唬他们的。 你还记得总务司有一位职员被谋害吗？凶手可能就在总务司潜伏，我利用她做贼心虚的畏鬼心理，诈他一诈。 所以，邪鬼之说，都是假的。” 听了莫名的话，重云肉眼可见地失望。 但也只是瞬间，重云又恢复了振作：“这也没关系，我最近听说天衡山中也似有妖邪作乱，不如你陪我去看一看？” 莫名心里想了想，他当下的职责是调查谢琪，这种事让化身去做也没问题。 莫名满口答应下来，跟着重云离开璃月港。 天衡山何其之大，俩人里里外外跑了个遍，也没见有什么古怪。 时日即将来到中午，两人坐在山坡，莫名看着一无所获但又跃跃欲试的重云，忍不住问：“重云啊，你这消息从哪来的？可靠吗？” 重云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听行秋说起的。” “……” 莫名翻着眼睛看着重云。 行秋的话你也信？你居然还拉着我一起傻乎乎被骗？我居然一点没有怀疑？ “行秋那肯定不靠谱啊，你信他还是信我是岩王帝君？” 重云尴尬地笑着：“诶呀，我也未曾多想。” 七月多的天气甚是炎热，重云又体质特殊，两人来到海边，莫名顺着海滩抓了些鳗鱼。 这些鳗鱼与莫名老家的鳗鱼不同，这些鳗鱼多是生活在沙滩，甚至听说沙漠里都有，当然了真假不得而知。 “你吃不了什么温热的东西，我便给你做些海鲜吧。” 重云看着这些鳗鱼，这东西莫名做的真的好吃吗？ 他将信将疑，看着莫名七手八脚地倒弄。 “你这是在做什么？” “甜食你能吃吧？” “能倒是能……” 莫名这下放心了，他自信满满地说：“我这做的啊，叫浸鳗天堂，冰凉凉甜丝丝的好东西，你不打算试试？” “你真的没问题吗？” 莫名很是熟练地清洗放血，这是从夜兰那里学到的做鱼的手段。 虽然他还是不大会做鱼，但是用在这鳗鱼上倒是得心应手。 “放心啦，我怎么说也是个冒险家，这种事我能不熟悉吗？没点手段早就饿死了。你就瞧好吧，未必输香菱哦！” 重云还是有些不安，这神情，这气度，这风范，这感觉…… 怎么看起来和做新菜品的香菱一模一样呢？ 莫名用锋利的冰刀将鳗鱼肉体切成薄薄的肉片。 因为生活习性的缘故，鳗鱼肉质虽然嫩，但是富含沙砾，若是不经清理，一口咬下去别提有多牙碜了。 这可是莫名的亲身经历…… 若是不着急，自然是可以将这些肉片放在瓢里静置，多多等待。 不过莫名有他独特的控水方法，以水元素力来清理，可比干等着快多了。 整个过程中，无论是水元素力还是冰元素力，就这个流程一走，这鳗鱼肉就已经冰凉嫩滑，十分爽口。 如果这肉质本来不错，那甚至可以直接生吃了。 似乎生鱼片就是这样？ 但莫名可没这种打算，他将处理好的鳗鱼肉浸泡在牛奶中，然后往里面加了适量的糖。 这一步就只能慢慢地等了，莫名一口气抓来了十几只鳗鱼，比专门打渔的渔夫效率都要高。 过了半个时辰，莫名将这些鳗鱼捞出来，一片片地放在盘子上。 他东西倒是齐全，重云也没想到相比其他风餐露宿的冒险家，莫名居然还挺会享受。 “来尝一尝吧，新鲜的浸鳗添糖，哔咔哔咔的哦。” 重云看着白净粉嫩的鳗鱼肉，看上去还是挺正常的嘛。 他试着夹起一片尝了尝。 “哦！这个非常好吃，你的手艺的确了得。”只尝了一口，重云立刻就迷上了这个味道和口感。 奶香四溢，甜嫩爽滑。虽然制作简单，但是味道真不错。 他哪里知道那些牛奶也是莫名动过手脚的，莫名用须弥的香料提炼了些食品添加剂，混合在牛奶里面，让奶香味更浓。 重云可是久经战阵、被香菱用各种手段喂过各种神奇食物的家伙，光是熬也熬出来鉴赏力了。 他说好吃，那就肯定没跑了。 这样一来，下一次把这东西给夜兰看，想必她会大吃一惊吧？不知道这个惊喜她喜不喜欢呢？ 莫名正想着，耳边忽然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莫名？还有重云？太巧了，你们怎么在这里？” 两人转头一看，原来是辛焱和云堇。这两位可是璃月港的大明星，怎么会跑到这地方来呢？ “诶？你们认识吗？”莫名在重云和辛焱间看来看去，“而且，你们俩怎么会来这种荒郊野外呢？” 云堇没了公众人物的拘谨，放松了许多。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无论是摇滚还是璃月戏，都是需要灵感的。今日我们便是相约出来采风的。” 辛焱大大咧咧地笑着点头：“是啊是啊。而且，我和重云可是老相识了，他当时啊，在我的演出上……” “且慢！莫要再说了……”重云脸一红，慌里慌张地开口，嘴里的东西都没吞下去呢。 莫名又看看两个人。辛焱演唱会那么火热，重云怎么可能会在那里？那不是等着自己发癫么。 难道说…… 想起某个身影，莫名又觉得一切都合理起来。 第216章 听者已逝 云堇和辛焱也注意到了大大的盘子里那一片又一片鲜嫩的鳗鱼肉。 “这是什么新的小吃吗？你们两个该不会是溜出来吃独食的吧？” 莫名哈哈一笑，十分自得：”这可是我独家原创的小吃，浸鳗添糖！怎么样，要不要来尝一尝？” “你还会做饭？”云堇并不知道莫名是冒险家协会的一员，她一直以为莫名就是个普通的总务司职员，总务司的人工作繁忙，很多时候根本没时间做饭，水平自然就落下了。 莫名拍拍胸脯：“那是自然，重云吃了都说好！” “不介意我尝一份吧？”一向爽朗的辛焱这时候反倒有些扭扭捏捏，莫名一摆手：“吃，都可以吃，吃累了就直接睡觉，没问题的，毕竟这天衡山还蛮大的。” 莫名又多拿出两双筷子，得到了莫名的允许，两人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片来。 品尝过后，两人和重云一样发出满意的赞叹，虽然辛焱更喜欢辛辣火爆的食物，但只要做的好吃，她基本都不会拒绝。 更别说云堇了，为了保持身材，她可是饮食很注意的。 正好这浸鳗添糖就很合她的要求。 “我听北斗大姐头说起过，在稻妻有生吃鲜嫩鱼片的吃法，现在看来你这个也差不多嘛！”辛焱眼睛眯成了月牙，一脸的享受。 “我这个每一片都是经过我用元素力杀菌的，绝对不会有什么病菌寄生虫，安全得很。你们如果想吃尽管吃，这附近还有很多鳗鱼之类的，不够了还能再抓。” 大家吃得越是高兴，莫名就越是期待。虽然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于把这美食分享给夜兰这件事如此期待，但是这种感觉青涩又美好，令他无法自持。 有吃怎能没有喝，莫名在蒙德也是喝过不少果汁的，他直接以风元素力将清洗后的树莓压榨在杯中，做成果汁分享给众人。 原本是出来降妖除魔的，现在反而有些沙滩度假的意思。 沙滩度假？对哦，等不忙了可以搞一个这种东西，邀请凝光她们好好放松放松散散心。 有吃有喝后，辛焱和云堇又开始谈论起自己的计划。 今晚一如既往地要开演唱会，但是地点嘛还没定。 原本这个时候应当是拿了主意的，但让辛焱苦恼的事，原本一位自己总务司的粉丝经常做为“内应”来给自己通风报信，最近好久都没见她再来过了，这让辛焱躲避千岩军的时候多了些压力。 莫名在一边听着，听辛焱这么一说，他眉毛一挑，感觉哪里有些蹊跷。 他赶紧问：“你那位粉丝叫什么？” “嗯……说来惭愧，我其实一直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她的相貌我可以和你形容形容，说不定你见过他呢。”辛焱将自己那位粉丝的样貌描述给莫名听。 莫名听得连连点头。这个容貌特征，的确是杜晴无疑了。 “莫名，你也是总务司的职员，你知道她的名字吗？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说给我听听看，也许我能帮上忙呢？” 莫名摇摇头：“我知道她的名字，她叫杜晴。但是，很可惜，你恐怕帮不上她了。” “是这么严重的事情吗？” “是的。她死了。” 莫名平淡地说出这个事实，辛焱听完怔住了。 “死……？她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总务司有一位职员被人谋害，就是杜晴。现在罪犯我们还在追捕中。” 虽然对于辛焱来说，这可能很残酷，但是这事是瞒不住的。 “世事无常，她竟然就这样死去了……唉，也罢，希望她来生不必这么不幸。“辛焱原本高涨的热情也低落下来，云堇重云一言不发。 这就是生命的脆弱，转瞬即逝。欢乐时光宛如昨日，可是今天就天翻地覆了。 “辛焱，你记得她是什么时候不再和你联系的吗？” 辛焱打起精神，她明白这是莫名在搜集信息好找出凶手，所以丝毫不敢马虎。 “我记得很清楚，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六月二十八号，因为隔天六月二十九号她没有同我联系，这很意外，所以我记住了这一天。 自从六月二十八日在得到她的报信后，我就再没她的音讯了。” 莫名算了算日期，六月三十号似乎正是杜晴被害的日子，他又问：“你们两个的关系，别人知道吗？” 辛焱摇摇头说：“我们向来是书信往来，别人最多是知道她爱听我的摇滚，至于她暗中为我报信的事，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这就对了。假杜晴并不知道真杜晴和辛焱还有这一层关系，所以断了联系。 这该说冥冥中自有天意指引吗？在这个拥有命运的提瓦特，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 “但是你们的书信如果被泄露出去呢？” “我们彼此为了保密，首先是字迹上都进行了处理，写出来的字和我们自己的字迹并不一样。 其次，我们之间并没有直呼姓名，而是以代号相称，我叫她夜猫，她叫我火狐。 除此之外，交流内容我们也是有暗语的，旁人不会想到和我的演唱会有关。 而且我们的书信往来地点也很隐秘，从来都是她中午报信我下午收。 当然了，等演出开始，就有不同的朋友趁着自己空闲的机会为我打听千岩军的动向。” 这就好办了，这么一来足够确认后面七月四号失踪的杜晴并不是真正的杜晴了。 既然如此，那就说明仵作本身也有问题，因为仵作的判断是，七月五号被打捞起来的杜晴是七月四号死去的，因为七月这几天天气闷热，死者尸体又是在潮湿的环境中所以腐败很快。 可现在已经确认，杜晴的确就是在六月二十八号被害的。 难道仵作也被收买了？ 莫名皱着眉头。尽管从杜晴的鬼魂诉说往事的时候他就对仵作有所怀疑，但那时候也不能保证杜晴说的就完全是真的。 现在看来…… 事实正在浮出水面。 第217章 再审马华云 但其实，并不排除另一种情况。 如果杀害杜晴的人，对其尸体进行了一些处理后，再投放到江上，也能够使仵作失误。 如果是这样，那么对方必然要有一个能进行这些行动的场所，也必然要有相关的知识和设备。 只有专业团队才能处理得恰到好处，瞒过璃月专业的仵作。 谢琪有没有这样的能力呢？她身为总务司的职员，有自己的房子，潜入进去看一看便知。 莫名正这样想着，云堇和辛焱商量了一下，她两人都有些自己的人脉，尤其是云堇，云家也是璃月响当当的家族。 所以这事就让云堇开口吧。 “莫名，这件事是谁在调查，你能联系上吗？” 莫名不知这两个人是意思，谨慎地问：“呃，你们是打算做什么？” 见莫名这样警惕，云堇赶紧解释：“我家也有些人脉关系，或许可以帮忙打听打听。” 辛焱知道有些话云堇不方便说，她在一边补充：“云家曾经是锻造大家，也出过七星这样的人物。让云家帮忙，也许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莫名得到了这样的消息，权衡利弊后回答：“实不相瞒，这件事就是我在负责。 我一直没有专门介绍，本人直接为七星效命，不在总务司名册之内。 如果你们想要帮忙，我真是感激不尽。” 辛焱睁大了眼睛，她可是在莫名跟前没注意过言辞，若是有哪些不太中听的话让莫名讲给七星，那岂不是…… “哈？你怎么从来都没说过？” 莫名尴尬地揉着头发：“诶呀，我要是早告诉你们，只怕会有什么隔阂，如今实在是事情有些麻烦，而且这事早晚也会泄露，所以才坦白的嘛。 我自己也知道，这种工作很难让别人以常人相待。” 辛焱紧张兮兮地问：“你都给七星说过我吗？” “什么？” “就是……诶呀，我不是之前偶尔发发牢骚什么的……” “嗨，这种事我怎么会告诉他们呢，我又不是什么告密的小人。” 辛焱不好意思地干笑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些担心，啊哈哈…… 不过既然你负责这件事，那若是我们打听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就直接找你吧？” 莫名点点头：“嗯，多谢你们的帮助了。” 重云一直都在一边安静地听着，直到几人谈完他才开口：“我也可以帮忙，我虽然没有什么人脉，但璃月街巷也有不少人知道我，也许能从他们嘴里知道些什么。” 莫名欣然答应。现在的问题是怎样能够抓到谢琪的把柄，虽然还不能确定是她，但是她嫌疑是最大的。 可是莫名还是想不明白，她虽然换了岗，可也是每天准时上班打卡的，又怎么可能去伪装成杜晴呢？ 总不可能她也会化身术吧？莫名看她身上没有什么特殊的力量脉动，她似乎神之眼都没有，元素力也无法掌握，绝对不可能分身有术。 这是现在困扰莫名最大的问题。 浸鳗添糖虽然量不少，但好几个人一同享用，没多久就吃得干干净净。 “我们接下来要回璃月港了，你们是还有什么安排吗？” 莫名肩膀碰了碰重云：“你还要在这里抓鬼？” “唔，此地看来并无妖邪，我还是回璃月港再做计较吧。” “既然这样，我们正好顺路！”辛焱挎着四弦琴，一手拉着云堇一手拉着莫名，莫名赶紧拽上重云。 这个辛焱，热情起来了可真是有些子力气…… 莫名回到璃月港后，便直接赶往玉京台。 还没碰到凝光，就先被刻晴拉住了。 “莫名，关于地动的事情，你特意让我们不要派千岩军去驻扎，可是如果真的是那个若陀龙王在作乱，这不是贻误战机吗？” 莫名看刻晴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样子，便解释：“那石镇子应当是仙人所立，他们摆明了不希望凡人在周围徘徊。 若是不和仙人沟通就擅自派兵，只怕会增加两方的间隙。 再者珉林南天门一带，入口狭小，适合伏击围困，不适合驻兵。 若是大军开进去，撤退机动无地可施，若是小股部队则形同虚设。 所以，与其事倍功半，不如让人们远离那里，然后腾出缓冲区。” 莫名解释得很清楚，刻晴听得认真。这其中的缘由，其实她也知道，问莫名一句无非是看看他的观点。 否则，刻晴神色可就没这么缓和了。 “言之有理，地动的事情我已尽皆知晓，辛苦你们了。” 莫名摆摆手，他就去了那么一天，有什么辛苦可言的，反倒是那些调查人员才是真的辛苦。 刻晴又和莫名谈了几句，便去处理自己的事情。 莫名找到凝光，将各方消息以及自己的分析尽数交代。 凝光本来已经处理完了事情，此时正打算与什么人会晤，听了莫名的汇报后很快就给了答复：“今晚你再来这里，我有事要与你细细商谈。” 这显然是凝光有什么重大决策了，莫名忙不迭地点头。看凝光时间紧迫，他赶忙问：“马府情况如何？” “马府？少了些家丁，很多事情也受到了影响。但是即便是群龙无首的情况下，马府的各项事宜都有条不紊，一时半会倒也不会倒台。 你问这做甚？” 莫名沉着眼想了想，这事实在有些古怪。之前马华云亲自带队埋伏，马府也是这样。 也就是说，马华云的存在对于马府而言可有可无。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今天打算再审一审马华云及其党羽。” 凝光看了他一眼，说：“此事我准了，”她执笔飞快写下手谕，盖上自己的章，“以此凭证可去提人审讯，你拿去吧。” “多谢。”莫名接过凝光的手谕，辞别玉京台。 江哲一那边的观察情况并没发现什么异常，整个总务司都人心惶惶，但是这个谢琪却很是能沉得住气。 莫名得知这些消息后，又高看了谢琪一眼。能有这样的心理素质，做卧底还真是得天独厚。 他不禁又想起了马华云，怎么这么个大商人反而显得那么不堪呢？ “让杜晴专门照顾照顾谢琪，但是记得不要过火。” 无论她心理素质再怎么好，这种情感上的冲击都是很大的，也许能撼动她的内心防线。 莫名此时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218章 真真假假 莫名拿着凝光的手谕，从大牢里提出被关押的马府众人，将他们分散在不同的审讯室内。 他先是找上了马华云，这可是个老熟人了。 见审问自己的是莫名，马华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两手瘫在审讯桌上。 “又见面了，马老板。”莫名满脸堆笑地看着马华云。 “是啊，又见面了。你很会算计嘛，莫名。”马华云已经被提审过很多次，此时此刻他显得很放松。 “这牢狱生活，比不得在马府锦衣玉食吧？” “阶下之囚，还谈什么锦衣玉食呢。” 莫名手指敲着桌椅，很是悠闲地说：“阶下囚？也是，现在的你还是个阶下囚。不过说不好不久之后，你会不会是刀下鬼呢？” 马华云咧咧嘴，看上去满不在乎：“我做这件事，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可是，就算是杀了我，又能怎样呢？你们是不是以为你们很高明啊？是，你确实有些头脑，不过，以后的事情你能不能一一应付，还未可知呢。” 莫名很是赞同地点头：“是啊，这件事若是让我的同事来，恐怕她的进展要比我快。 不过以后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你也没那个机会看到。 我问你，你马华云在马府，可是说一不二的？” 马华云闭着眼睛说：“都是过去了。现在马府已经没有马华云这个人了。” “别抖机灵，问的就是以前。” “那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莫名笑了笑：“是吗？可是我看马府没了你也不受什么影响，似乎……似乎真正掌控马家安排事务指挥调度的，不是你啊？” 马华云睁眼看了莫名一下，又闭上眼睛：“我马府秩序井然，纵使没了我也能运作。这就是为什么我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璃月没了岩王帝君，会有一段混乱的时期，但马府没了马华云，仍旧会运作下去，等待新的家主。 怎么，莫非对你而言，这样的能力太过于离谱了？” 马华云虽然是被审讯的那个，但是他咄咄逼人，甚至有反客为主的样子。 “那你还蛮蠢的，以小小的一府之地类比偌大的璃月，不仅蠢，而且还很自大啊。 很遗憾的是，虽然你嘴上说的似乎很美好，但是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失去了统筹者还能正常运转。 群星的统筹者是宇宙，星系的统筹者是恒星，国家的统筹者有各种称谓，人体的统筹者是心脑，不存在哪个家族在没有家主的情况下仍旧可以自如地运转。 如果有这么一个豪门，在它的旧家主及其亲信被投进监牢，而新领导层尚未形成的情况下，仍旧能够高效运转井井有条，那就说明，在监牢里的那个，并不是真正的统筹者。 你说，我应该叫你马华云吗？或者，你只是一个……替身？” 莫名丝毫不为马华云的话所动。因为那话本来就挺可笑的。 家族不是机器，设定好程序后一切就会都在计划中运行。 莫名现在很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马华云。 在莫名去府上闹事的时候，他的心性表现的太过于差劲。 在莫名监视的时候，他堂堂一个精明金贵的商人居然亲自动手。 在他离开马府后，各项运转居然丝毫不受影响。 这绝不是一个精明能干的领导者应当表现出来的。 “替身？你的想法真是幼稚，我有什么必要找替身吗？”马华云对莫名的话不屑一顾。 莫名也不多和他废话，他端上一盏清水放在自己桌上：“随便你怎么说吧。 我听说之前对你各种方法都用上了，你牙咬得很紧嘛。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用一些更非常规的手段了。“ 听莫名这么说，马华云眯着眼睛盯着他：“璃月法律有规定，不得虐待犯人，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莫名“诶”了一声，不怀好意地看着他：“放心，我当然不会用那些手段了。 一会儿你就当睡一觉，很轻松的。” 他食指仰面探进清水中，抬起手指时，一整滴水珠在某种力量的束缚下维持着规则的形态停留在莫名食指上。 马华云没见过这样的审讯方法，这一手怎么和神棍有些相似？ 莫名手指一弹，马华云根本就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大脑一震，在这一瞬间他的身体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他自己的意识完全无法干预自己的身体了。 那水滴“啪”地一下被弹射到马华云眉心中间，但却没有迸溅开，反而还是维持着水珠的形态沾在马华云额头。 马华云双目睁开，眼神空洞。 莫名翘起右腿，倚靠在椅子背上：“马老板，感觉怎么样啊？是不是明明清醒，却什么也做不了啊？” 马华云立刻明白过来，这是莫名的什么诡异手段，他焦急忙慌地想要回应，想要拿回身体的掌控劝，可是他的身体根本不听他的使唤。 “我问你，你叫什么？” “我是马尽驰。” “你什么身份？” “我是马华云老爷的亲信死士，也是他的替身。” 莫名只问了两句，就问出了重要的消息。 马尽驰现在心里急坏了，他完全无法阻止自己的身体供述实情，明明他意识还在，却好像是个陌生人。 完蛋了！什么都说了！ 莫名听到马尽驰的话，自顾自点点头。 果然是这样，这就不奇怪了。怪不得有这么多不对劲的地方，原来是因为这是个假的马华云。 这种法术，其实和受身术如出一辙。但是这种法术直接剥夺别人主观意识对于身体的掌控权，能够让一切秘密都无从隐藏。 这种剥夺他人身体的行为，虽然在各种小说故事里似乎很常见、很有效，但这是有伤天合的，除非对方是大奸大恶，不然莫名根本不会用这种违背他底线原则的法术。 之前这个马尽驰死不开口，无论是剥夺他的睡眠还是刺激他的感官，哪怕再加上所谓的“小黑屋”以及姿势压迫等等一系列不违反璃月法律却又非常好用非常折磨的手段，他都显得很坚强。 对于这么个背叛家国颠覆政权的家伙，莫名也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第219章 以身犯险 接下来的审问就变得相当轻松。 这种非人的手段完全不是马尽驰能够抵挡得了的，他只能无助地看着自己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尽数吐露出来。 莫名此行收获到了很多重要的事情，马尽驰是马华云的胞弟，掌握很多马华云的消息。 从他口中，莫名这才发觉到了事情已经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马华云不仅没有被抓住，反而还在深深地威胁着七星。对于这个位子，他已经痴狂了。 莫名本想着，身为一个替身不会得知太多的信息，谁想到竟然还是一条大鱼，剩下的那些人就不必审了。 如果不是莫名预感不对劲，顾不得底线使用这种非常的手段，他还不会相信这样的事。 他令人将失禁的马尽驰再押下去。这种法术对于承受者而言有着巨大的损害，即便他本人已经尽量控制，但还是对马尽驰的大脑造成了永久性的损伤。 莫名急匆匆赶到玉京台，估算了一下时间，慌张的来到刻晴门前，却得知刻晴积劳成疾，告病在家。 莫名心说不好，他勉强冷静下来，派遣一个化身前往不卜庐碰碰运气请白术，自己则飞速赶到刻晴宅院，通报门卫后不多时便得了准许。 刻晴其实此时并没有大碍，只是被甘雨苦劝了回来，最近事务繁多，正如绷紧的弓弦，若是超出阈值就会弦断弓摧。 所以即使是在家中休养，刻晴其实也在处理一些相对轻松的事情，批阅各类文书。 “你竟然来找我了，是有什么事吗？”见到莫名神色匆匆，刻晴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她知道莫名又一次提审了马华云，本来她并不指望莫名能问出来些什么，但现在看来，似乎是一些不太妙的消息。 “你身体如何？” “不过是些许风寒而已，算不得什么。” “可曾看过大夫？” “没那个必要，吃着药歇息歇息便好。” 见刻晴如此不在乎自己的身体，莫名心里顿时一肚子气，可再看刻晴也确实不像有什么大事，他暂时说不得些什么，还是等白术来做权威的诊断吧。 化身那边运气还不错，正赶上白术在不卜庐，他夸大其词，把事情说的相当严重，以致于白术都产生了怀疑。 但医者仁心，何况还是玉衡星，无论眼前这家伙说的是真是假他都要去一趟。 白术吩咐了阿桂一声，就跟着化身赶往刻晴宅院。 莫名将自己了解到的消息尽数告知刻晴，刻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所以，到时他们如果得逞，现在牢狱之内的那些家伙就会成功脱罪，你们将代替他们成为囚徒，翻不了身了。” 刻晴思维敏捷，只思考了一会，她立刻有了主意：“这事还需同凝光商量，不过我现在有个计划，必需你来完成。” 莫名眼睛一眯，静静听完刻晴的想法。 “你确定？这样的话，只怕有风险……” “不会有风险，你放心做就是。”刻晴笃定地说。 “没有风险？难道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安排？” 刻晴难得露出笑容：“你在操劳，我们也没闲着。有些事我们早便知道了，你放心，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哦？莫名缓缓点头，说得也对，自己其实只是凝光下的一步棋，她还有好几步棋要走呢。 怪不得她总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看来是早有准备。 “嗯，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样说起来的话，你果真只是单纯的风寒咯？” 刻晴见莫名对自己倒是挺关心，近日来的不快不知不觉轻了些。 “当然了，我又岂会是那样容易中毒之人，她的举动皆在我们注视之下。 倒是辛苦你好心了。” 莫名挥挥手：“哪的话，我总不能对你不管不顾吧。 风寒也好中毒也好，反正甘雨说的有道理，你啊，早就该歇歇了。” 正说着，白术来访。 刻晴一愣，随后神色了然地看着莫名：“这是你做的好事吧？” “防范于未然，有什么不好的？”莫名理直气壮地说。 刻晴将白术迎进来，也不好推辞，便让白术检查了一番。 白术本来看刻晴气色不像是那么严重，一番检查下来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玉衡大人这是积劳成疾，算不上多严重。只是日积月累下来，只怕气血受阻，精气不足，还应多加休息。 此次风寒便是预警，若仍旧没日没夜地工作，倒时只怕有越来越多的疾病加身。 我这里有一副药方，可调理精气神，温养身体，切不可不放在心上。” 白术都这么说了，刻晴还能说什么，这位白大夫虽然也曾是夜兰的重点照顾对象，但在璃月，还没谁不卖白术个面子。 “玉衡大人的这位手下也是护主心切，罗织了一大堆病症诓我来此，还望您大人大量。” “这是自然，多谢白大夫。” 送走了白术，刻晴冷着脸看着一边的莫名：“你真是，何必多此一举呢，怕不是诅咒我呢吧？” “哪的事，这不担心你么……” 莫名与刻晴商量了很久，将计划反复修定，知道他也满意了，这才离开。 傍晚的时候，莫名又来到玉京台，拜见凝光。 “今日收获如何？” 凝光与刻晴不同，她知道莫名有很多神秘莫测的本领，她倒是觉得莫名一定能问出些什么。 莫名把自己了解到的尽数说明，凝光一边听一边在心里盘算。 等到莫名讲完，凝光也把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 “什么？这……这样的话，我恐怕来不及保护你。 不行，太危险了，绝对不可以。” 凝光的计划很简单，以她自身为诱饵，将躲藏起来的那三个重量级人物钓出来。 且不说这三人会不会出来，就算真的引出他们来，那时的凝光也是身处不利局面的。 “你这么着急做甚，我都不急呢。眼下敌暗我明，不行此险棋，只会对我们更加不利。 明日的宴会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放手施为就好。” “夜兰呢？这些事交给夜兰总可以吧？”莫名实在是不放心凝光的决策，他本能地想到了夜兰。 “她身体抱恙，正在静养，这事就不必劳烦她了。” 凝光给出的理由一如既往。 “抱恙？静养？你说实话，夜兰身体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竟然连这些事都做不得？ 我看她明明还很健康啊。”莫名又听到了这套说辞，他不免担心起来。难道夜兰真的患上了什么严重的病症不成？ 凝光不急不慢地回道：“呵，她与你不同，方从火都回来，又要去莽莽雪山，总是要养精蓄锐的。 岂会像你这样，纵使任务繁多也总是龙精虎猛。” “我去找刻晴来。”莫名转头就出去，凝光并没有阻拦他。 她当然知道这是个多么有风险的行为，干系重大，自然要好好谋划。 第220章 鸿门宴 刻晴和凝光两人讨论了很久，莫名也在一旁听着。从天色阴暗到天色昏沉，她们终于定下了一致的计划。 莫名根本没办法劝动她们两个，只能想着如果出了事该怎么兜底。 “那便这样吧。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刻晴谈完就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了莫名和凝光。 “你明知道她是奸细，一个帮手都不带就去赴宴，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凝光，说真的我都开始怀疑你是真是假了。”莫名严肃地看着凝光。 明天若是凝光真的一点防备都不去，只怕真的会遭到不测。 “你怎么知道我不带帮手呢？”凝光又展露出她雍容华贵又国色天香的笑颜，却让莫名困惑。 “你就别卖关子了，你还有什么安排说给我听啊？” “你啊，你若是那边处理得快，不就能回来帮我了吗？”凝光在这节骨眼上还能开的出玩笑来，莫名也不知道她到底认真的还是…… “放心好了，他们若想成事，必然不敢拿我怎么样的。”见莫名吃了屎一样的神情，凝光也不再逗他。 但这个计划，无论如何都更改不了了。 回到自己的家，莫名心神不宁。 他坐在床上发呆，脑海里复盘着明天的事。 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她带出来，然后再指引千岩军前往山坳中的隐秘地点搜集证据。 而这一切，都要装得毫无关联性。 等到千岩军将那里拿下后，才能前来帮助凝光。 这真的来得及吗？ 正在他烦恼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夜兰站在门前轻轻地问：“还没睡吧？” 莫名打开门，看见夜兰端着一碗正热乎的牛奶，回道：“没呢。这么晚你还不睡？” “我习惯后半夜睡。倒是你，向来睡得都很早啊，有什么烦心事吗？” 莫名把夜兰拉进来，认真地看着她，深思熟虑后，还是没有把事情说出来。 夜兰之后要与自己一同前往雪山，这种极端的环境，还是让她好好休养吧。 虽然在凝光面前，莫名似乎很希望夜兰参与进来，但真的面对夜兰的时候，他的私心开始作祟。 “一些工作上的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关于龙脊雪山，你了解多少？” 好吧，夜兰这个摸鱼王居然是来和自己谈工作的？ 莫名实话实说：“我这才来多久，也只是听说过。” 夜兰叹口气：“算了，今天天色晚了些，且不和你说这些了。 但是记得不可大意，在龙脊雪山虽然开辟了不少山道，但被冻死在山中的冒险家还是很多的。” 莫名点点头。虽然对于他而言，这种所谓极端环境还差一些，不过夜兰一片好心，当然也不能不识抬举。 “喝了牛奶，乖乖睡吧。”夜兰放下牛奶伸了个懒腰，莫名有些发愣。 “给我的？” “不然呢？我在家歇着，各种担子都挑在你身上，不会累坏了吧？” 莫名突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一种丰沛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还可以，马马虎虎。你拿走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夜兰微微笑着：“好吧，那我就放在这了，喝不喝随你。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和我说。虽是休养，但顺手帮些小忙还是可以的。” 夜兰离开了莫名家，莫名看着桌上仍旧温热的牛奶。 特意为我做的吗？她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她会不会…… 莫名就像个幼稚的孩子，幻想着脑海里那美好到发腻的种种可能性，那种狂放的情感在他的心中肆意地奔腾，他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无法安生。 莫名小心翼翼端起那平平无奇的碗，这在他眼里就像被苦苦争夺的圣杯一样。 他抿了一口牛奶，夜兰似乎往里放了些糖，有浅浅的甜味。 莫名魂都要飘走了，眼下的种种意淫，我们可以称之为，发癫。 莫名一点一点地将牛奶喝掉，就仿佛这是什么不得不品尝但是又无比值得回味令人不舍的珍宝。 这是莫名在提瓦特得到的最好的东西。 莫名一夜没睡，他趁着夜色在明天将要展开行动的地方仔细谈查了一番，在脑海里反复制订了尽可能快的方式。 这里是位于天衡山中的一处并不起眼的破旧房子，比莫名的木屋还要小。 但是在这房子下面确实挖空了的巨大空腔，里面弯弯绕绕，这是愚人众在璃月的一处隐秘的工厂。 这个工厂只是临时搭建出来的，作用也并不大，之所以要对这里下手，是因为这里有这针对性很强的完善的药理手段，对尸体的防腐处理以及对毒剂的制取，都可以在这里完成。 房子后面有一口干涸的水井，其实那里是地下气体排放的出口。 发现这里并不难，但是要点在于要和千岩军一同行动将其占领，免得再被愚人众夺走。 这个时间，对于凝光而言非常宝贵。 莫名查明后，在各处都做了标记，尽可能的加快速度。 这下面有不少机关消息，莫名将其内部结构进行了简单的摧毁，从外观看不出来有什么变化，直到运行启动的时候才会发生结构性破坏。 做了这么多，如果还会出事，那就只能是天理注定了。 第二天的太阳如约播撒阳光的时候，莫名主动找上张义驹，吩咐了他一些事情。 他又早早地赶往飞云商会，与行秋商量了些什么事。 万民堂的灶火早早燃起，云堇和辛焱正等着莫名。 莫名与两人交谈一番，他听了两人打听到的消息，面露喜色：“此话当真？” “不会有假，今天他们一定会动手。”云堇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一想凝光本人对于云翰社都有不少的投资，看得出这云翰社也不简单。 莫名心里盘算了一遍各项事宜，凝光正午要去赴那一趟鸿门宴，事情开始，就等刻晴的信号了。 他望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心里默默祈祷。 这是他头一回对这个世界的神明奢求祝福。 第221章 玉衡病重 云翰社挂靠在和裕茶馆，一曲唱完，云堇在自己房间歇息。 她透过窗户看着阳光正好的外面，万文集舍前，行秋心不在焉地看着自己的书，余光不安的张望。 璃月港天气不错，但所有人心头都萦绕着沉闷的阴霾。 璃月的早间新闻爆出了一个惊天大消息，玉衡星刻晴长年累月的辛劳压垮了身体，一病不起了！ 这消息对璃月人而言可真是重磅消息，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要知道，无论怎么讲，刻晴还很年轻，未来大有作为，又是习武之身，就算常年劳累，也不可能一病不起才对。 莫名请来白术在刻晴府邸诊断后，亲自陪着白术出门。 “白术先生，刻晴的身体，果真是虚雾花毒所致吗？”他仍旧心存侥幸，这种毒素对于人的身体尤其是拥有神之眼的人的身体有巨大的危害。 但白术身上的雾虚花粉味道那样明显，他显然是这方面的专家。 “的确是虚雾花毒，不过我已经进行了治疗，玉衡大人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只是她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尽量少走动，也不要做任何工作。” 莫名连连答应。 送走了白术，莫名看着这么大的一个宅邸，刻晴居然还是被人下毒了。 那也就是说，对方全面行动起来了？ 此时还没有到中午，但距离凝光与人相约的午宴没多少时间了。 他叹了口气，为了保证刻晴的安全，他现在一步也不能离开。 莫名转身回到刻晴家中。 暗中的眼睛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中午，这个中午相当热闹，所有人都在讨论玉衡星的事情。 昨天就有人见白术来到刻晴府，今天又看到白术前来，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但是刻晴倒下了，她手头的工作由谁来接替呢？要知道，七星现在对这件事还没有任何回应，这让大家都感到不安。 风言风语自然也传到了不卜庐。 在简单的饭桌上，阿桂各种犹豫，最后思量再三，还是问了出来：“先生，玉衡大人真的……” 白术不慌不忙地饮着汤水，抽空回道：“这事莫要多管就是了。” 凝光走出房间抬头看看当空的艳阳，叹口气，对着一边守门的百识说道：“走吧，该是赴宴的时候了。” “是。”百识应了一声，便跟在凝光身后。 莫名从刻晴房中退出来，对守门的家丁吩咐：“除我之外任何人来都不准进入，就算是七星或者甘雨也不可以，知道了吗？” 两个家丁心照不宣地点点头。 莫名纵身跃到房顶，远远地看到凝光离开的身影。 按理说时候到了，可是现在，他没办法脱身。 那些人如果真的发起疯来，仅仅想要依靠两个家丁，是根本不够用的。 他叹口气，这事真是难办啊。 与此同时，就在璃月港北边的天衡山山谷之中，在一处隐秘的石穴里面，一众盗宝团打扮的家伙看守着两手被铐在一起的一位女性。 她的脚上也缠着脚镣，瘦弱的身体根本让她无法逃离。 石穴只开了三条细细的缝，通过可调节的石壁来控制出入口的大小。 这是还算精致的机关，设计者目的就是隐秘地关押什么人。 这位女性身体已经很孱弱了，这几天她没有吃东西，看守的人不会让她保持力气，只是偶尔喂她喝些水。 “咱们还在这地方看着这么个东西？深山老林里把她杀了也没问题吧？”一众人里面的一个抱怨道。 “杀？你有那个胆子？饿不死就行，要杀还是要提走，看上头意思。 听说上头要好好观察这人，才留了她一命。啧，都是人，有什么好观察的？现在还不是扔在这地方了。” “我听说她有些来头，好像是个当官的。” “你管她干什么的，她就是璃月七星那也没用。” …… 这帮人闲聊着，女人听着他们的话，心里无比的委屈，也无比的担忧。 “咔哒。” 突然有这么一声清脆的响动，令这些盗宝团们立刻警觉起来。 一人透过石缝往外看，他挪动着石壁的角度，自左向右看来，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他动作很慢，生怕被可能出现的人注意到。 直到他换了另一边，尚且没怎么挪动石壁，就看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人。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杆岩枪就贯穿了他的喉咙，他瞪大了眼睛，血液汩汩地从嘴里涌出来。 但他一句话也说不了了，此时此刻，除了去死，他什么也做不到。 “谁？！有人！” 其他盗宝团当然看得真切，他们立刻摆好了架势，更是有一两个人赶紧冲向那女子，想要挟持住她。 再听风中传来锐利迅疾的声音，岩枪蛮横的穿过用来掩饰的本就不厚的石壁，冲着两个意图挟持人质的倒霉鬼透胸而过，直接将他两人钉在了地上。 石壁被砉然打破，强光照进幽暗的石穴，女子一直被关在这黑暗的地方，一时间被光芒照得睁不开眼，伸手掩住双目，透过指缝往外看。 来者全身包裹在宽大的袍子内，衣服穿得像是个码头的工人，在这炎热的天气里，这副装扮看着就难受。 他头上戴着面具，那是很瘆人的面具，脸上是狰狞的花纹，只露出双眼，也许还有她看不到的气孔。 这副装扮，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很引人注目。 他提着岩枪，舞出朵朵梅花，只几个呼吸的功夫，这些盗宝团的家伙全部都凄惨地死在洞穴内。 那怪人杀死了所有盗宝团，径直走到女子身前，两指宛如铁钳，毫不费力地把手铐脚镣剪断，借着有凝聚出锋利的岩刀，将困缚在女子双手双脚上的铁环切开。 “你是……”女子知道这是来救她的，可即便如此，她也无比的害怕，因为这个人带给她的感觉很不安。 那人摘下面罩，露出和善的笑容：“百识小姐，是我啊。很抱歉，让你在这里受了这么多的苦，我来接你回去。” “是……是凝光大人要你来的吗！”百识看到这熟悉的脸，心底的委屈与痛苦忍不住倾泻了出来，她拉住这人的双臂，大声哭了起来。 来人扶起百识，安慰她情绪稳定下来后，背上她离开了。 走到石穴外面，百识这感觉海阔天空，这新鲜的空气她仿佛几百年都没有在呼吸过。 回头再看那石穴，百识震惊地发现，那里已经被岩石填满，没有任何空腔的痕迹了。 只是从微不可察的细小石缝里，似乎有红色渗出。 来人已经操纵岩元素力搬运山石，将那石腔挤压殆尽，山穴不复存在了。 至于里面的尸体，当然也被一同挤压成了齑粉。 此时此刻，他显得很是残忍。 第222章 天权临崩 百识被救下后，安顿在望舒客栈中。 这里全都是凝光的人，事先早就准备好了。 她身体虚弱，身上也有很多肮脏污垢，这时候的她已经没办法再工作了，她只需要静养。 凝光来到了琉璃亭的宴席上，此次正是她同愚人众的会晤，在她面前的是代号为“仆人”的阿蕾奇诺。 虽然这个代号在这个位置上有些奇怪，但愚人众执行官基本都是怪家伙，倒也很相配。 两者此次会晤，是关于北国银行的问题。 北国银行瞒着璃月官方藏了这么多兵器，再结合他们夸张的安保数量，凝光怎么可能会放心呢。 这次她明面上就是为这个问题来的，阿蕾奇诺当然也是遵照着女皇的命令，将责任尽数推到了富人潘塔罗涅身上。 女皇并不打算与七国为敌，她也不希望自己的计划因为这些事而受到影响。 俗事对她而言当然算不得什么，但至冬不能对此忽视。 阿蕾奇诺同意了赔偿、公开道歉以及消除过分安保的要求，这种让步在至冬外交局面上出现的并不多，但在璃月就出现了两次。 “很好，天权大人，我们之间的事情，到此为止了。” 凝光看得出，这位执行官还有下文，所以只是礼貌地注视着她。 阿蕾奇诺站起身：“接下来就没我的事了，也与女皇陛下无关。 我想，这些事情还是由你们之间解决更好。”她说完，很是粗鲁地离开了宴席，这在外交方面是十分无礼的。 虽然至冬对于吃这个亏可能很是不满，也自然会表现出这种情绪，但凝光知道，这不是甩脸色。 这是换人了。 她坐在座位上不为所动，脸上的微笑仍旧从容不迫。 在阿蕾奇诺离开的时候，鼓掌声紧随而至。 “天权凝光，好气量啊。”几个熟人从古色古香的屏风后面走出来，凝光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仍旧是波澜不惊。 这才刚刚开始，所谓的外交，不过是个幌子，顺手的事罢了。 张义驹带着凝光的手谕与获得任务的千岩军碰头了。 他这么个毛头小子，如果不是这手谕根本不可能有假，能够找到这些千岩军的藏身地点，是一定会被当成奸细抓起来的。 他按照莫名在地图上的标示，带着千岩军们进入了天衡山中。 即便是面对训练有素的军人。他的速度仍旧不落下风，甚至更胜一筹。 但他毕竟没有真正的到过那里，所以兜兜转转了一段时间，这才找到那木屋的所在。 一行人躲藏起来，借着掩体靠近。 “我师父说，他留下了标记，我们顺着标记走就行。 但是我们这么多人，只怕人多地小容易出事……” “你直说便是，事态紧急，休要啰嗦！” “我的意思是，你们跟着我走，不可妄自行动。”这些都是千岩军的军人，他们凭什么服从自己呢？张义驹有着这样的担忧。 但他想多了，千岩军训练有素，不会因为这些事而进行阻挠。 他们很干脆地同意了，这让张义驹心中窃喜。 马上他又紧张起来，自己虽然有些拳脚，但对付一两个愚人众士兵已经是极限了，如果打头阵，万一后面的士兵跟不上，自己岂不是身陷险境？ 这种顾虑只存在了一刹那，他心中的正义不允许他在这种大事上怯懦。 死就死吧！ 好歹也是英雄！ 张义驹心一横，义无反顾地带头摸向木屋。 “退在我身后。”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拉了张义驹一把，张义驹回头一看，顿时放下心来。 “师父，你来了？” 这些千岩军认识莫名，毕竟就是莫名要带领他们。 “我来了，这里我熟，那些愚人众都是土鸡瓦狗，等我将其清除，你们就守在这里，会有人来帮你们的。 记得提防愚人众执行官公子，他也在天衡山。” “好的，我知道那个公子！”张义驹拍着胸脯保证。 “好，纪师傅刘师傅在吗？” 人群里钻出来两个光头：“长官，有什么吩咐？” “你们是专业的仵作和炼金术士，一会随我下去收集证据。” “好，没问题。” 莫名交代清楚了各项事宜后，独自一人潜入到了木屋中。 本来他不必用这种手段，但昨晚做完标记后，他思索再三，最快捷最稳妥的方式就是这个了。 只是那些愚人众，恐怕不会有活口了。他并不喜欢杀生，他也知道愚人众们并不都是坏的。 但这个关头，他没的选择。 张义驹和千岩军众人等候在外面。其实他们都想一同过去，这种事情总是人多力量大的，但莫名有命令，而且他也不是乱来的人，所以大家无不展现出了惊人的耐心。 好在没过多久，莫名就回来了。 “我已经将愚人众全部清理，你们马上接管防御构建工事。” 莫名说着，看向纪师傅和刘师傅：“走吧。” 从屏风后面走出的，正是富人潘塔罗涅。对于上次在璃月吃那么大个亏，他可是耿耿于怀。 在他旁边的，是愚人众执行官“博士”。博士与璃月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潘塔罗涅给博士开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价码。 事成之后，凝光尊贵的身体，可以交给博士来处理。 多托雷痴迷于这种实验，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而凝光的身体，无疑是提瓦特最尊贵的人类躯体之一。 他是不会放过的。 天衡山中的那处小小的木屋，就是他活动的地方。 跟着他们的还有一位，看其相貌是总务司的一位主管，凝光看他有些眼熟，心中有些印象。 “你们真是好大的阵仗，在璃月也有这样的胆子。”凝光一一扫视过这几个人，目光停留在那位总务司主管身上。 “你可真会藏啊，马华云。” 原来这人才是真正的马华云，他竟然已经在总务司混到了这个位置。 马华云脸皮动了动，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凝光。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全面掌控璃月！ 第223章 换了马甲还真不认识你了 即便到了这种地步，凝光也丝毫没有慌乱的神色。 她的冷静就是最大的轻蔑。 凝光平静地问：“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后果？如果你们失败了，至冬国该给出怎样的答案，才能平息璃月的愤怒呢？” 多托雷一言不发，这件事主导还是在潘塔罗涅。 “后果？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刻晴已经倒了，下一个就是你。你觉得，如果我们掌控了玉衡和天权的位置，璃月港还有什么力量能和至冬抗衡吗？ 指望那些不理人事的仙人？” “夜兰和莫名轻易就能看穿你们。”在马华云眼里，凝光此时就像在垂死挣扎。 虽然自己并不是主角，但是他相信日后有的是自己风光的时候，现在当然要刷一波存在感。 “凝光大人，你是不是对他们太过自信了？你以为，夜兰此人的病，是怎么来的？”马华云得意洋洋地慢慢踱步，“还有那个莫名，他不还是被我骗过了？放心，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对付他们，就不劳你操心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凝光喃喃自语。 怪不得夜兰会摊上那样的病症，这其中果然有人在作祟吗？ “那就要看看，凭你们三个的本事，能不能留住我了。 真是可惜，终究还是要动武啊。”凝光眼神凌厉起来，她并不喜欢武斗，但这并不代表她手无缚鸡之力。 她已经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了，按时间推算，莫名那边应该已经处理好了吧？ “不不不，凝光大人您误会了，我们并不打算与你争斗。” 潘塔罗涅温和又得意地笑起来，就像邻家的好好先生一样。 他拍了拍手，凝光身边的百识突然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了个当之势飞快地将匕首抵在凝光白嫩的脖颈上，凝光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凝光瞳孔一缩，缩成针尖般大小。 “你不是百识？” “我当然不是百识了，我本以为你会有所察觉，不曾想直到现在你还蒙在鼓里。 天权凝光，不过如此。”伪装的百识露出阴狠的狞笑，简直就像与凝光有什么大仇一样。 “凝光大人，不需要我们动手，你就已经自投罗网了。 你放心，玉衡那边很快也会带给你一个好消息，好让你看看，失去了神明的璃月港，现在有多么脆弱不堪。” 璃月笼罩在凝重的气氛中，虽然一切都很热闹，但有心人已经嗅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味道。 飞云商会的商队从北边进璃月港，却被守卫的千岩军拦了下来。 “天枢星有令，一个时辰内所有商队不得出入璃月港。” 打头的那人眉头一皱，指着身后的队伍：“麻烦您看看，飞云商会也不成？” “很抱歉，这是七星的命令，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得。” 见飞云商会也进不去，后面的另一支商队急眼了：“这是为什么？就算是七星的政令，也总要给个说法吧？耽误了我们正事怎么办？” “放肆，难道七星大人的正事不比你们的重要吗？” 守卫的千岩军声色俱厉，令这些商人感觉不对劲。 奇怪，怎么这些千岩军和吃了枪药一样这么反常呢？ 难道真的有什么大事？ 那人还要说些什么，被飞云商会的一个伙计拦住了：“老兄老兄，别再争执了，我们都进不去，你说也没用。 赶了一路，不如先在这里歇歇吧。” 那人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便和后面的人交谈去了。 “大人，怎么样了？” 这伙计又去问千岩军，其余飞云商会的人见已经到了璃月港，也不再警惕，四处散开各自活动了。 简直无组织无纪律。 “很顺利。”千岩军回答，“根据天枢大人的命令，时机很适合。” 伙计拍拍千岩军肩膀：“行嘞，有大人您这话，我们也就放心了。” 他说完，便转身走向后面的商队，给他们传递千岩军吐露的信息。 “老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爱搭不理的，不过我刚才问千岩军，可是得到了个消息，我得告诉你。” “什么？”那人好没素质，即便伙计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这样无礼，不知道他们哪来的底气在飞云商会面前这么豪横。 “我常年走商，和这千岩军也算认识，你猜他刚才给我说了什么？ 他说——动手！” 伙计突然大喝一声，反手抽出袖子里藏着的短剑，一剑就割破了那人的喉咙。 原本四散开的飞云商会一众伙计突然从四面八方扑上来，将后面那个商队的所有人能控制的控制，不能控制的格杀。 千岩军也立刻涌上来，高声喊：“投降不杀！缴械不杀！” 他们顺手将马车里的货物倾倒出来，除了上层的一些常见货品，下层竟有很多愚人众的兵刃，除了这些，还有一大堆千岩军的军服与武器。 这商队，竟然都是愚人众的武装！ 行秋除去伪装，从伙计中站出来。原来，这些飞云商会都是行秋指挥的，他听了莫名的交待，结合各渠道得来的消息，早就知道这些愚人众的行动规划。 而在璃月的南面，同样是有一队商队，也同样遇到了千岩军的阻拦。 在他们前面的是云翰社的马车，车上坐着的是云翰社当家名角云堇。 云堇从车窗探出头来，看着后面那一伙商队。 她冲着千岩军轻柔地问：“可是良机？” 千岩军朗声回答：“正是良机！” 话音刚落，从山道两侧呼啦啦冲出来一众水手打扮的人，云堇的马车里跳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是南十字船队的大姐头北斗。 北斗领着千岩军与众水手将那商队的人团团围住，手中宽大的黑岩斩刀杵在地上。 “你们这些愚人众，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天衣无缝吗？缴械投降，可免一死；若敢言抗，格杀勿论！” “冤枉！我们哪是愚人众，大家都是遵纪守法的行商，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北斗早就知道这帮家伙嘴硬，她也不顺着应下去，而是直接手下水手：“把他们的货掀了，看看里面是什么！” “且慢，你们怎么这么粗鲁，这合规矩吗？别动手！我们自己来！你，你干什么，你……！ 大家动手！” 见实在无法隐瞒，为首的这人立马招呼一声，愚人众们就要从货物里掏家伙，但水手们早就准备好了，还没等他们动手就冲到了近前。 为首那人还没来得及再有什么动作，便被北斗以雷霆之势枭首，人头咕噜噜掉在地上，滚了两三圈，鲜血喷涌在货车上，马儿却没有任何惊慌。 两路打算入城后伪装成千岩军的愚人众就这样被控制住了，而潘塔罗涅那边对此一无所知。 马华云见凝光被控制住，激动的心情根本无法平息，他终于到达了这梦寐以求的一步，那个璃月最尊贵的人，此时此刻已经无法逃离他的手掌心。 岩王帝君死了，璃月再不会有比他更有权势的人了！ 他开始了对凝光的冷嘲热讽。 凝光冷眼看着小人得志的马华云，一旁的潘塔罗涅脸上也有不快的神色。 借着愚人众力量成事的家伙，真是狗仗人势！ 但他没有阻拦，在他的心里，也早就想让璃月这个提瓦特经济中心停摆了。 第224章 破案了，马甲自家的的 正在马华云肆无忌惮甚至开始说出癫狂的污言秽语的时候，博士冷冰冰的说：“马先生，我希望你记得，她的身体首先是属于我的。” “您说的对，是我失言了。”原本嚣张跋扈的马华云，听了博士的话，立刻赔着笑脸说。 这种反动派，向来是对自己人狠上加狠无恶不作，但对外总是谄媚奉承讨其欢心，并给予各种各样的特权。 虽然在马华云心里，这种放低姿态不过是成大事的一种隐忍，等到他掌权的时候，就不是这些愚人众执行官说了算了。 “你真是像狗一样啊马华云，你知道吗？天枢星曾经考虑过退位给你，可是你实在是太不堪了，到现在，甚至成为了小丑一样的走狗，真是可惜呢。”凝光看着这样的马华云，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厌恶。 她原本以为马华云还算得上一个对手，可他这副样子，实在太令人失望了。 “你到现在还是这么高高在上啊，也不看看现在璃月的天是谁的！”马华云立刻狰狞地瞪着眼冲着凝光吼叫。 为了这个位置，他已经彻底癫狂了。 这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潘塔罗涅往门口看了一眼，接着对凝光说：“啊，想必是玉衡星也到了吧，以这种方式会面，对于你们而言还真是合适。” 他朗声说：“进来吧。” 门被推开，一个债务处理人扛着一袋东西进了门来。 他当面将这袋子扔在地上，打开后，里面正是刻晴。 只是她的脸色很不好，面色蜡黄，嘴唇惨白，耳朵里渗出血来。 “真是可惜，玉衡星不像凝光大人你这样容光焕发啊。” 博士看着这熟悉的病症，回答说：“这是中了我调配的虚雾花毒，对于这样的人，我没什么兴趣。 等她醒后，就交给你了。”博士冲着马华云昂昂首，马华云立即应声道谢：“我会好好招待她的。” 马华云看向刻晴的目光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的妻子哪里比得上娇滴滴的玉衡星呢，就算是现在这一副病容，也比那婆娘好看多了，若是…… 凝光看到刻晴这个样子，神色终于有了微妙的变化，但只是一瞬间又恢复过来。 在她身边善于观察的假百识捕捉到了凝光的表情变化：“看来我们的天权星，也没有算到这一步啊，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摆着脸呢。” “你们打算做什么？莫非你们以为在璃月能如此无所畏惧吗？” 潘塔罗涅笑着摆摆手：“凝光大人说笑了，我们愚人众当然不可以，可是，如果是七星呢？” 凝光眉毛微微蹙起：“你什么意思？” 潘塔罗涅满面春风地说了声，“出来吧，让我们的凝光大人看一看。” 从屏风后面又走出一个人，不得不说这屏风还真他妈挺大的，也不知道凝光和阿蕾奇诺谈话的时候这四个人就蹲在屏风后面得是怎样的场景。 凝光看到这个人时，直接愣住了。 那竟然是她自己？不，不是凝光，那是另一个人，就像假百识假杜晴一样，又是一个伪装的凝光。 “怎么样，你看看这个人，像不像你啊？” 凝光盯着这个假的自己，那个人也用同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此人模仿的的确有模有样，一般人根本察觉不出来差别，虽然凝光自己能认出来不同。 “拙劣的模仿。莫非你以为，仅仅是模仿成我的样子，就能号令璃月了吗？” 潘塔罗涅早就猜到凝光会这么说，现在凝光的一举一动都在他意料之内，这种掌控全局的感觉让他十分满足。 他得意地说：“放心，你会知道的。” “大人，我来时，他们已经都就位了。”那个债务处理人低头说。 听了这消息，潘塔罗涅甚是满意，他得意地走到凝光身前：“看好了天权大人，我要让你好好看看，你们会是怎么输的。” 他转身看着假凝光，发出号令：“是时候了。” 假凝光会意，特地走到窗前支起窗子，如果有人抬头，立刻就能看到她。 见上面的假凝光露头，下面等候多时的人立刻对旁边房子里的埋伏的“千岩军”们发出信号，在琉璃亭旁边的房子里立刻冲出了一大片千岩军打扮的人，拿着千岩军的装备。 根本看不出和千岩军有什么不一样。 假凝光发出信号后就不再露面，对于下面的那些千岩军，她根本就没有多看。 “难道你们……”凝光听着外面的喧哗，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想到了？你才想到啊，可真是晚了些。”潘塔罗涅冷笑着，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马上，你们就会以新的身份出现了，那时的你，可就不是天权了。” 脚步声越来越响，转眼间就来到了门口。 “来了。”潘塔罗涅露出大功告成的智囊微笑，马华云已经幻想开自己以后的生活。 假凝光就在他的掌控下，所以，璃月就在他的掌控下！ 房门被野蛮地撞碎，千岩军立刻堵在门口，为首的那个人，神气凛凛地看着房间里的人。 “你们已经无处可逃了。” 这人正是刻晴！ “你，不对，她，她不是刻晴？”马华云看到刻晴的时候人直接傻了，他指着地上躺着的那个人，瞠目结舌地惊叫出声。 潘塔罗涅和博士也被这变故惊到了，这一瞬间，他大感不妙。 用匕首挟持着凝光的假百识突然刀锋一转，趁着潘塔罗涅失神的功夫，将匕首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形势瞬间逆转。 “你是谁？！”潘塔罗涅震惊不已，他感受着脖子上的凉意，心里波涛沸腾。 这人竟然是假的！他竟然被反将了一军！ 假百识不屑地嗤笑道：“居然忘了我？你们执行官真是贵人多忘事。” 这声音已经不是百识了，这分明是夜兰的声音。 债务处理人把面具摘下来，斗篷扔到一边，显出自己的真身。 看着慌张的马华云，这人挥手打招呼：“终于见面了，马华云马老板。 你不是好奇这是谁吗？” 他指着地上的“刻晴”，捻了个手诀，只见“刻晴”从样貌身材到穿着打扮都发生了变化，这不是刻晴，而是谢琪。 “这是她亲姐姐啊，对于这个戏法，你们满意吗？” 此人正是莫名。 第225章 有考虑过海滩度假吗 “你，怎么又是你！怎么老是你，还有刻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华云高涨的心气突然就熄灭，他想歇斯底里出来，可现在他只感觉身体瘫软。 “你没必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们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了。” 刻晴手中古剑一横，毫无感情地看着屋子里这些人。 “这位潘塔罗涅也是假的。”直到现在，富人都没有认出来夜兰，这让夜兰确信了自己的猜想。 这个潘塔罗涅也是假的。 不得不说“潘塔罗涅”装得很好，这时候他仍旧能从容地鼓掌：“真是精彩，真是精彩……” 莫名对此很是气恼，怎么又是个假的，这次这帮人真真假假搞得他好烦啊。 “那起码还有这个叫博士的，好歹也是个执行官。”莫名心有不甘地说。 虽然莫名对于凝光和夜兰合伙瞒自己这事耿耿于怀，但是夜兰眼光向来毒辣，而且她还观察这些人这么久了，应该不会有错。 “你是说我吗？嗯，的确，这一次倒是小看了你们。 原本以为夜兰已经够棘手了，你这家伙又是从哪来的？ 好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切片罢了，我们下次再见。”博士打了一个响指，他的身体随之干瘪下去，顷刻间，就只剩下一地的衣服，和衣服下的土灰。 “没关系，有这些就足够了。这一次，我要看看至冬女皇还有什么说法。”凝光自始至终都是风轻云淡，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你们都在骗我？”一看愚人众这边居然都跑掉了，马华云彻底崩溃了，他谋划了这么久，甚至不惜勾搭外敌，最后居然一无所有，被所有人给耍了。 “你们……”还没等马华云吼出来，莫名上前一把将他打晕过去。 “哔哔你吗呢，沟槽的。”他比马华云还郁闷，这几个货一而再再而三地捣乱，好不容易给他们一网打尽了，结果全是假的？ 他不怀好意地目光又盯上了那个瑟瑟发抖的假凝光身上，莫名红着眼睛瞪着假凝光，她是谢琪的双胞胎妹妹谢漪，两人长得一模一样，并且在训练之下都精通易容之术。 莫名需要感受气息才能判断易容，而经验丰富的夜兰则是能够通过各种细小的痕迹来分别。 好在刻晴及时指挥千岩军将这些人犯悉数抓走，看着气愤的莫名，她展颜一笑：“事情顺利，你怎么这副样子？这次还要多亏了你呢。” 莫名冲着百识打扮的夜兰和凝光之间指指点点：“你们两个，居然连我也骗哈？” 夜兰把那个替死鬼扔给千岩军，拍拍手说：“你我两个一明一暗，有奇效，为了像一些，只能勉强勉强你了。” 莫名哼哼唧唧，不再言语。对于凝光这安排，他当然有些微词。 可是无论如何，事情都已经办妥了，他又能说什么呢？ 凝光走过来，对着莫名打趣：“好了，这事就算我不对，你若是有哪些想要的补偿，直接说给我便是，若能答应，我绝不推辞。” 莫名眼珠子一转，看着这一众璃月高官说：“既然这样，不知道你们考虑过海滩度假没？” 刻晴眉头一皱，踹了莫名一脚：“你在说什么胡话？” “这可不是胡话，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忙里忙外的，搞一些欢乐的、放松的东西，好好愉悦身心不好吗？” 凝光伸手抽出自己的金玉烟斗在莫名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这是什么鬼主意……不过，我倒可以考虑，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莫名也就是随口一提，他当然知道这不可能被同意了。 凝光甚至真的会认真考虑，这已经超出莫名的预料了。 “诶呀算了算了，补偿什么无所谓。 这几天天天琢磨这些事情真是费脑子，我还是去找那个到处挖陨石的冤种玩玩去得了。” 他晃晃脑袋，走出了琉璃亭。 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接下来凝光刻晴他们有的忙的，莫名可不想再掺和这事了。 他往三碗不过岗一坐，旁边赶巧居然是某带薪摸鱼的客卿。 “呦，这不钟离先生么。”莫名大屁股往钟离旁边一坐，貌似和钟离很熟络的样子。 “原来是你啊，好久不见。”钟离客套说。 “久吗？是，挺久的。诶我说，你知不知道自从摩拉克斯死了之后，这愚人众在璃月是越发放肆了，最近这不整个璃月港闹得满城风雨的？身为岩王爷。这事你真不管管？” 钟离一边品着粗茶，一边毫不在意地说：“现在哪还有什么岩王爷呢。这种事情，不是我这样的小民该考虑的。” “诶呦，还得是你啊，直接撒手不管了是吧。算了算了，我也不劳烦您大驾了。 对了，我问你个事，你不会真觉得现在的璃月能够经受任何考验吧？ 我在南天门伏龙树下可是遇见了一位若陀龙王的化身，这若陀龙王如果出来了，凭借现在的璃月，你确定能挡得住？” 开玩笑，当年有岩王帝君亲自坐镇，最后也只能把这龙王封印，现在岩神没了，就靠区区仙人凡众，莫名可不看好这局面。 钟离眉毛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回答说：“此事如有必要，我或可帮衬一二。不过璃月总要有能力独自承担这种风险。” “你出手那我就放心了。”有了钟离这话，莫名这才安心。 他虽然想找些刺激，但是他可不想找死，真碰上若陀龙王能不能保命还两说呢。 这璃月的苦茶虽然涩口，但是喝起来也有一番风味。莫名心里的苦楚没人知道，当他静下来的时候总是免不了多想。 “诶，师父你在这儿呢？”跟着千岩军一同返回璃月港的张义驹一眼就看到了莫名，他一溜烟跑过来，兴奋地谈论自己的所见所闻，“师父，你可真是有面子，今天那个公子真就带着一大票子人来了，好在咱们这边来了个仙女帮忙，这公子也没讨到好处。 后来那仙女说，有个什么……什么大圣？听着就不一般！说是这个仙人也要来帮忙，直接就把那个公子给赶跑了！ 而且而且，我也见到那个仙人了，他虽然比我还要矮一些，但是看上去好吓人，尤其是那个面具……” 要说莫名是个孩子，这张义驹就更是了，见到新奇的东西迫不及待就想与人分享。 莫名和钟离就在一边听他绘声绘色地描述，偶尔还会露出笑颜。 这一刻，莫名心底突然有了更多的感触。 这样的生活，也不差。并不是只有不同凡响的日子才值得铭记，生活也不可能每一天都惊心动魄。 这种平凡，竟也有吸引人之处。 他正想着，另一个更活泼的声音直接打断了张义驹的话头。 “诶呦呦，可算找到你了！真是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竟然也学钟离那样来这儿喝茶。 喝茶有什么意思啊，走走走，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转转！” 莫名一抬头，正是鬼灵精的胡桃，叉着腰站在大街上。 第226章 生死交界之地 看着胡桃古灵精怪的大眼睛，莫名隐约感觉她又有了什么鬼点子。 这胡桃脑子可是比他跳多了。 “胡堂主有什么事非得找我啊？钟离客卿就在这，不如找他更合适？” 胡桃一把拽住莫名，把他从凳子上拉起来：“诶呀，啰啰嗦嗦的，本堂主找的就是你！ 我要送杜晴一程，怎么，你不来看看吗？” “我去看什么？” “嘿嘿，如果是别人，求本堂主我都不答应。不过你不一样，你可太不一样了。 走吧，别说这么多没用的了，走一趟你就知道了。” 莫名推辞不过，只好跟着胡桃。 总务司这边事情悉数安定下来，缺位也都陆续补上。 杜晴大仇得报，她不再眷恋这个世界了。 胡桃来到总务司，她的出现引起了一阵的骚动。 杜晴鬼使神差地就来到了胡桃身前，就好像他们提前商量好的一样。 “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胡桃对着杜晴说。杜晴点着头，回头看了一眼总务司的大门，就跟着胡桃离开了。 “死后感觉怎么样？”在路上，莫名问一旁飘着的杜晴。 “很轻松，身上所有的担子都没有了。 只是一想起家里人从此再也见不到我了，很伤心。”杜晴回答。 家里人……莫名不由多想 自己独自来到这个世界上，要是真的有什么家里人，此时此刻肯定非常难受吧。 “人总是要死的，很多人害怕的其实不是死亡，而是死亡所要承担的代价，比如……死前的痛苦，以及死后家人的悲恸。 可是就和出生一样，这种事是很正常的生命流转，好多时候人们太不敬畏生命，但又有很多时候人们太过畏惧死亡了。”胡桃难得正经的说，“本来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外人绝对不允许进去的，不过我很怀疑你是不是也来过这里，所以就带着你一起来了。” 莫名不知道为什么胡桃会有这种观点，不过长见识总是好的。 他们一路向北，穿过荻花洲，来到了无妄坡。 这里阴森森的，即便是大白天，幽暗的密林里仍旧昏昏沉沉，鬼火荧荧。这地方用来拍恐怖故事实在是绝佳场所。 莫名能感受到，这里笼罩着特殊的能量场。 “这里有些熟悉。”他说。 胡桃一点也不意外，她从见莫名第一面就有所感觉了。 “跟着我走，这个地方可是很弯弯绕绕的。”胡桃说着，便领着莫名进行了一系列脑洞大开的解密，想必肯某人应该很喜欢。 “这里搞这么复杂是怎么回事。”跟着胡桃转了好几圈，终于不用再重复鬼打墙了，莫名被绕的脑子泛泡沫。 “不复杂一点，有擅自闯入的家伙不就拦不住了吗。” 胡桃嘻嘻哈哈地回答，她指着下面深不可测的巨大落差：“喏，接下来跳下去，就万事大吉了。” 莫名嘴一咧：“我说胡桃你是不是迫切希望我成为你客户啊？” 胡桃嘿嘿一笑：“我当然希望多些客户啦！哦，你不用担心，我可是很讲规矩的！” “真的假的……”莫名探头看着下面那黑黝黝一片，这地方跳下去真的没事？ 结果就趁着这个机会，胡桃突然一把给他推了下去。 “诶！你——”莫名本来放松了警惕，哪成想胡桃要来这么一下子，一个自由落体翻滚着就掉了下去。 “他，他不会出事吧……”杜晴在一边看得清楚，见到莫名掉进无底的深渊，心中一紧。 “安啦安啦，不会有事的。”胡桃说着，也跟着一块跳了下去。 看胡桃都跳下去了，杜晴也不再顾忌，跟着一块飘了下去。 这下面是一大片水潭，看似深不见底，其实不过是一些光线的小把戏。 胡桃跳到水中，四下张望，却不见莫名的身影，她抬头再看着四周的墙壁，莫非这家伙抓住了什么藤条之类的东西？ 可看来看去，上上下下都没有莫名的影子，胡桃也纳了闷，她可不信莫名会无缘无故失踪。 算了，先游上岸吧，说不定是这货先上岸了呢。 胡桃这样想着，正要游过去，突然感觉双脚被什么东西抓住。 “哇啊！”胡桃叫了一声，就被一股力量拽到了水下。 “咕噜咕噜咕噜……”水面上顿时泛起了一串水泡。 莫名从一边探出头来，把脸上的水抹去，等着胡桃面容狰狞地从水下挣扎出来，指着她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哈？” 胡桃扑腾着水花，从水里捞起自己的帽子，上面的梅花水灵灵的。 “你给我站住！拿本堂主寻开心是不是？”胡桃龇牙咧嘴地游向莫名，简直像是觅食的鲨鱼，但可惜胡桃是火系神之眼，莫名往水下一潜，再次露头已经是几米开外。 他轻松地游向对岸：“明明是你先不讲武德，怪我咯？走吧，不是还有正事呢么？你也不想杜晴看你笑话吧？” 胡桃咬牙切齿地看着嚣张离去的莫名，有道是常年打雁，反让雁啄了眼，今天是大意了，居然让莫名坑了一把。 “你等着吧，往生堂的棺材对你加价了！你等着吧！” 莫名上了岸后，坐在岸边看着往这边游过来的胡桃，他突然心生歹意，要好好整蛊整蛊这位胡堂主。 胡桃在黑暗中，只看到莫名似乎脸上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指尖隐隐约约有水光闪动。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小子不会要蹬鼻子上脸吧？ 第227章 璃月旅游业怎么说 趁着胡桃还没有游上来，莫名操纵水元素力，形成涡旋干扰水潭，搅动得潭水也不安宁。 水面起起伏伏，胡桃跟着也上上下下。 莫名当然不可能玩得太过火，所以只是偶尔腾出一道小小的波浪挤压胡桃。 胡桃咬着牙瞪了莫名一眼，喝道：“你有完没完了？” 莫名抽出手来：“什么？我做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 胡桃飞快游上来，浑身湿漉漉的，再看莫名，他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干掉了。 胡桃撸起袖子抓住莫名，用力薅他头发：“你刚才是想害本堂主吧？是吧是吧？” 莫名被扽得生疼，龇牙咧嘴地喊：“诶呀行了行了，扯平了扯平了，你先动手的好吧，讲讲道理嘛！” 胡桃愤愤地松手：“跟我过来！” 杜晴早就到了岸边，只是在一旁看着这两个人闹腾，她在某一刹那突然十分羡慕，他们还有充沛的生命的活力，而自己眼看着就要永远的消失了。 她一言不发地跟着胡桃，就算有不舍，她心里却有一种更加强大的吸引力，在指引着她、命令着她。 “我来过这里……”看着眼前熟悉的光影，熟悉的那些魂灵，这是他尚未获得新生的时候来到的地方。 “是吗？果然是这样，不出所料。”胡桃扫视了一圈，这里没有什么异样，生与死的边界目前一切正常。 “你还有什么遗愿吗？我们往生堂善后服务很好，力所能及的话，还是能帮你实现的。” 杜晴闭上眼睛，回顾自己的一生，父母辛苦供养三个孩子长大，好在三个孩子都各自有了各自的事业。 就算她离去，年迈的父母也有人供养。 她有过不怎么甜的恋爱、失败的婚姻，事业也平平无奇。 她的一生不过是普通人的一生，唯有死亡与众不同。 “没有了。只是很舍不得，其实我也曾回家探望过，我不喜欢那个气氛，大家都很伤心，我不想看到爸爸妈妈那个样子。 我真的真的很舍不得，如果可以……” “诶，没有特殊情况死者是不能够还阳的哦。”胡桃赶紧打住她的念头。 杜晴眼神一暗，她点着头说：“没了，没有什么遗愿了。这样就足够好了。” “那就好，像是死亡的灵魂，本能的会受到地脉的召唤，接下来该去哪，你应该隐隐约约知道吧？本堂主送你到这里，就不能再陪你一起去咯。 哎呀，那么多死去的人，需要我专门陪同的，可是没几个哦。” “谢谢你们，我知道该怎么做。”杜晴深呼吸一次，转身走向光影绰绰的远方。 “呼，终于处理了这件事了。”胡桃如释重负，她转头看到莫名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每一处角落，便问，“说吧，在北斗船长发现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死了，只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又复活过来了？” 莫名缓缓地点头，他看着走向远处的杜晴，她的轮廓在无尽的光明之中越来越模糊。 她慢慢融入了那片光明。 “我本来以为，那真的是冥界，真的是一处奇异的空间，原来它就存在于提瓦特大陆上，就存在于璃月这片土地。 我的灵魂和我的肉体在同一片时空之下……” 胡桃听他喃喃自语，也不想管那么多，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你到底怎么复活的？就算是七七，也不过是不生不死的僵尸，算不上活人。” 莫名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遇到了一个人，他让我复苏，我就活过来了。” 胡桃摸着下巴想着，在璃月这片土地上，应该不会有比岩王帝君更强大的生命体了。 但是岩王帝君最是讲究，他是断然不可能复活一个人的，他有没有这能力都不好说。 还会是谁呢？ 莫名放弃了思考，他的过去以及来到这里的原因都是未知，不过暂时不会影响他的生活。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会不会是哪位神明做的呢？” “不会。那人和我一样，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样吗？嗯，这样倒说得过去……算了，问你你也说不出来。本堂主还有很多客户需要去拜访，就不陪你在这耗着了。 但是！你可不能自己留在这里，该走了，我们只是陪那位杜晴来一趟，你风景也欣赏的差不多了吧？” 莫名耸耸肩：“那就走呗，怎么说的好像我非要赖在这里一样。” 从下往上有一条顺畅的通道，胡桃应该早就知道，可她还是采用了最笨的方法下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莫名顺着无妄坡的方向走，他站在高处看着无妄坡附近那宽阔的水面，似乎是和碧水源同源，然后在这里形成了一片大湖。 湖中有一片陆地，这片陆地虽然也被水覆盖，但是明显浅得很，其材质看上去也不像是寻常石头。 莫非是人工加工的？在这里修这种东西干什么，看着就像专门让人停留似的。 “诶，这地方风景还不错，要是改成旅游胜地，那肯定是有的赚啊。 再加点什么娱乐设施，那不是妥妥赚钱么？ 刻晴这个管土地的不重视这里，凝光这么精明也不在乎这里，这俩人怎么回事？”莫名立刻就在心里做出了决定，把这个计划说给凝光和刻晴听。 要是真能成事，那不是大功一件。 他心里想得美滋滋的，立刻就动身前去。 莫名脚力飞快，没多久就回到了璃月港，他先是找到了刻晴。 璃月全境土地规划这方面的事情，刻晴算是顶头上司，没有谁说话比她还好使的了。 但是到了玉京台，他却没有看到刻晴的身影。 问了一些人后才知道，刻晴上午离开后就没再回来。 他以为刻晴是去处理这次破获的一众人犯了，所以又去了刑讯司转了一圈，但是这一次处理那帮犯人的另有其人，刻晴又不在这里。 她大忙人一个，这时候不知道又去哪监督考察了。 莫名想了想，既然这样，不如先去找凝光好了。 他也算走运，凝光刚刚回到玉京台，椅子还没做热乎莫名就到了。 见莫名一副贼像，凝光也拿不准这小子在想什么。 “你这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如果是这次的报酬，直接去总务司领就好了。” 莫名摇摇头，笑呵呵地说：“凝光啊，我发现了一个赚钱的好法子。” 凝光一听乐了，你莫名还有这脑子？她便问：“是吗？说来我听听。” “嘿嘿，璃月是提瓦特商业中心这我知道，不过璃月旅游业怎么说？” “旅游业？” 凝光眉头一动，这货不会是还惦记着他的那个什么海滩度假吧？ 第228章 纯水精灵?你摩拉要伐 凝光这个样子无疑让莫名又得意了几分，这时候的他就像之前的那个假潘塔罗涅一样。 轻视凝光的人，总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我在无妄坡那里发现了一处旅游胜地啊。”莫名本想再吊吊胃口，可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无妄坡？”凝光看着莫名这不靠谱的样子，不解地问，“你别是撞鬼了吧？”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呢。”莫名掏出地图，指着那片宽阔的大湖说，“你看看，就是这里啊，这地方根据我的观察，山清水秀，可谓是浮光跃金静影沉璧，若是开放这里为景区，摩拉大大的呀！” 凝光扫了一眼地图，她一看那个位置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这地方你也有胆子当成旅游胜地…… “你当真去看过了？” “那是当然，没去我怎么知道的？” 凝光把地图合上交还给莫名：“你居然能拽两句词出来，也是让我大开眼界。 不过关于这件事，你还是去找刻晴商量商量吧。你若是能说动她……嗯，应该说你若能搞定，那这事我断然不会反对的。” 凝光抱着看戏的心理吩咐莫名。 说实在的，纯水精灵身份特殊，而且也向来和璃月人井水不犯河水，岩王帝君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当然也不会去管了。 不如让莫名去吃吃亏，反正他也出不了什么事。 “刻晴不知道去哪了。”莫名实话实说。 但凝光似乎心里很明白，他指点莫名：“你前往璃月大街的各处商铺转上一转，说不准就能碰到刻晴呢。” “商铺？”莫名本以为刻晴是处理事务去了，莫非这个富婆是在享受生活？ 凝光可比他了解刻晴多了，眼下就听凝光的不会有错。 莫名于是出了玉京台，在璃月街上偷偷打量。 各种小吃店服装店他都偷摸看过了，也没见刻晴的影子，难道凝光情报有误？还是刻晴有独特的消费喜好？ 莫名正这么想着，身后突然让人绊了一跤，此人定然是当世之奇才，绝顶之高手，竟能悄无声息摸到莫名身后薄弱处，一击即中，一中即效，快似鹰隼扑狡兔，疾如雷霆入云中，莫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一个狗啃屎摔倒在地。 他一骨碌爬起来，定眼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刻晴！ 原本叫嚣的话卡在了嘴边，愣是蹦不出去。 “啊，对不起……诶，真巧莫名是你啊……”刻晴也是完全没注意，她差点也摔了个跟头，原本就敞着口的手提袋里东西都甩了出来。 也就是刻晴素质够高，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道歉。 “怎么是你啊，我还以为哪个宵小之辈背后偷袭呢。 咦？那是什么东西？我好像在哪见过？好像是请仙典仪上的那个……”莫名指着地上躺着的一个看上去似乎是什么玩偶之类的东西问。 “啊？什什么？”刻晴一听慌了神，顺着莫名的手看到了地上的帝君抱枕，这袋子里的帝君土偶足分量足，以致于这抱枕甩出去的时候刻晴没有感觉到。 她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赶紧蹲下来把那个半鳞半龙的抱枕塞进手提袋，把手提袋口扎紧。 “那，那个是我一个朋友家里的孩子要的，托我给他买回去……”刻晴还在尝试辩解，莫名心照不宣地长“喔”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是阿晴你买给自己的呢。” “谁要买那东西了！” “但是你那个袋子，我好像看到里面似乎有……” “那，那个只是我买回去自省用的，他说到底也……还算是有能力，我以此告诫自己而已。 诶呀你好烦啊，你在大街上乱逛什么呢，怎么非要拌我一下子？”刻晴脸色是越来越红，就像刚升起的红太阳。 莫名委屈地指着刻晴：“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我本来有事找你，怎么也找不见，谁知道你会在我后面给我给我一下子，现在居然还倒打一耙？ 阿晴啊阿晴，你也不想你买岩王帝君抱枕的事被别人知道吧？” 刻晴被说的心乱如麻，张口结舌不知怎么应答，她直接拉起莫名的胳膊带他到清净的地方，定下心来，强装镇定问：“这次就算了，是我的错。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莫名又掏出地图：“你看看，是这么一回事。我看这里山清水秀，琢磨着能不能开发开发旅游资源，这事我给凝光说了，只要你点头，她绝不反对。” 还有这事？ 刻晴将信将疑地接过地图，顺着莫名手指看过去。 嗯，无妄坡。无妄坡？那里能有什么呢。 哦，原来是这里，这里倒是……嗯？ 刻晴狐疑地看着莫名：“你没指错地方吧？” “没啊，不就这么，这么大个湖。” 你难道不知道这湖里有个什么角色？刻晴只当莫名在拿她开玩笑，怎么可能会有脑子正常的璃月人把赚钱的主意打到这里。 “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嗯？”莫名一头雾水，“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里莫非是有什么讲究？” 难道莫名真不知道？也是，莫名毕竟来提瓦特也才没多久。 刻晴明白了，完全是个乌龙。 “你再去看看，回来咱们再说这事。记住了，一定要亲自去这片湖尤其是湖中的那片平台上看一看。以你的头脑，肯定会发现更多价值的！”刻晴也不打算直接告诉莫名，她和凝光想法一样——看戏！ 莫名被搞糊涂了，怎么又谜语人起来了？ 他不知其中缘由，只能再次返回无妄坡，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湖水，实在想不通。 于是他按照刻晴的嘱托，来到了湖中的平台上。 在他两脚刚一踏上平台的时候，之间水面炸开一股水花，一个庞然大物从水里腾空而起，把毫无心里防备的莫名吓了一跳。 他一看，这好像是一个叫纯水精灵的怪物？他当时只是在冒险之证里粗略看到过一眼，脑子里有个印象。 这东西居然在这里？怪不得凝光刻晴都是这反应，这不是坑人吗？ 看着纯水精灵气势汹汹漂浮在空中，还没等它开口，莫名先来了句：“呃，纯水精灵是吧？你摩拉要伐？” 第229章 你怎么动手动脚的 然而纯水精灵洛蒂娅完全没有搭理莫名，她自顾自地问：“你究竟是来自故土的刺客，还是妄图侵扰轻策之水的人？” 轻策之水？这里不是无妄坡吗？莫非是因为这水系与轻策庄水系相连不成？ 也就是说这个家伙的视角是从水源来展开的，而莫名的思维却是从陆地展开的。 他矢口否认：“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什么刺客，也不想侵扰轻策庄的水源，我就是无意路过，我不打扰，我走了哈……” 就以凝光刻晴的本事也没有任何尝试与这家伙沟通的想法，就连岩王帝君都不管她，莫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怎么可能能和纯水精灵谈拢。 之前那话完全就是胡说八道的。 “一身的铜臭味，巧言令色，就让我用水来惩罚你吧。” 很奇怪，这纯水精灵声音很温柔，但是就像老紫薯道山一样，看似温柔，实则开瓢。 这纯水精灵二话不说就以纯净的水元素力召唤出了一种的幻兽，莫名从没见过这种作战方式，他看着那由水元素力凝聚成的野猪蛤蟆，先是一愣，随即憋不住笑了。 “你真是不讲道理，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动手。 动手动脚也就罢了，你叫出来这么些小东西，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让我看看你这动物园怎么个情况。” 莫名一直都很谨慎，只是现在不同。 他能够感受到，这纯水精灵本身并不足以威胁到他，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巨大差距。 所以他并没有把这帮子纯水动物总动员放在眼里。 “大家何必要动武呢？明明我真的什么也做嘛。 璃月有句古话，叫做识时务者……哦不，叫做和气生财，咱们大可以……诶！诶耶？！” 莫名话还没说完，那纯水野猪炮弹一样撞了过来，这可比普通的野猪力道大多了，莫名一个没注意，居然让一头猪一脑袋拱到了水里。 “咕噜咕噜咕噜……”他被灌了一肚子水，你还别说，这地方水还挺好喝…… 莫名从水里扑腾出一个脑袋，他脑袋刚露出水面，这一堆凉水下肚，一个气嗝正顶在嗓子眼还没打出来，就见天上一个蓝色的影子，这影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诶我草！”莫名大叫一声，紧接着就是“噗通”的一声巨响，本就不平静的水面激起了几米高的浪花，就好像有重炮轰下来一样，巨大的冲击波隔着老远都能看到。 “没想到纯水精灵的幻兽这么暴力，也难得看到他吃这种亏。” 夜兰站在之前莫名看风景的地方看风景，而她看的风景刚被一铁头蛤蟆砸到水底下。 “莫名不会有事吧？我看这声势浩大……”刻晴居然也在旁边，她不一直都是大忙人吗，居然有功夫来看莫名笑话。 而且该说不说，这两个人真是有备而来，为了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带上了从枫丹淘来的新款望远镜。 “不会的，他可这么脆弱。”夜兰很了解莫名，要是就这两下子就能把他收拾了，传出去也太惹人笑了，连带着她这个同僚都要脸面无光。 被猪拱水里，然后让蛤蟆盖脸……真是光屁股拉磨转着圈丢人。 夜兰眼疾手快，她抓住时机，一连串拍了好几张照片，皆是莫名狼狈不堪龇牙咧嘴地丑态。 水面静悄悄的，蛤蟆砸下去后两腿一蹬就又跳到了岸上，然而莫名却不见踪影。 纯水精灵也是有耐心，马戏团演员一样指挥着那些动物朋友们静静地等着莫名上岸。 “呃，这么久了，他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刻晴见莫名良久都没有露头，本来是为了看乐子，现在真的着急了。 夜兰沉着地摇头：“不会。他这时候肯定是不知道又耍什么小聪明呢。” 可又等了好久，纯水精灵都等烦了，甚至把那些幻兽全都撤了，一个猛子扎水里打道回府了，这莫名还是没有出来。 “他已经不在这里了。”夜兰收起望远镜和留影机，对着看上去有些担忧的刻晴说，“如果他还在水里，这位洛蒂娅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刻晴也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这种程度的攻击就算是个普通千岩军都收拾不了，怎么可能让莫名栽大跟头呢。 这小子怕是早就溜了…… “只可惜，没有拍到更多的精品照片。”夜兰露出一丝浅笑。 在得知莫名愚蠢地到这地方来转悠的时候，她就知道有乐子看了。 只是她也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种场景，即便反应很快了，也丢掉了一些精彩瞬间。 至于刻晴？她看热闹纯粹是顺手的事，本来她只是想知道和这洛蒂娅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毕竟再怎么说，这里也是璃月的土地。 就目前来看，似乎没有。 两人并肩走下山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该回璃月港了。说来也真是巧合，就在她们一路商谈的行途之中，正好就在琼玑野坐着树墩撞上了架着火烤肉的莫名。 此时此刻的莫名一点也看不出有落水的痕迹，只是在他脑门上有个看上去不太和谐的鼓包，也不知道怎么搞出来的。 “看吧，我就说他早跑了。”夜兰指着莫名说，刻晴附和着点头。 “嗯？好巧啊，你们俩干什么去了，怎么还能在这儿碰上？”莫名正要试试他调配出来的精致酱料，翻个背包的功夫一抬头就看到了刻晴和夜兰。 还好冒险家协会的背包防水，不然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好东西就全亏了。 “我们有事，去往北边走了一遭。”夜兰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心理压力没有，看莫名往烤得油光锃亮的飞鹤大腿上用小木铲涂抹着没见过的酱料，也勾动了她的馋虫。 “你这是抹的什么？”还没等夜兰开口，刻晴就先问了。 都知道刻晴是个工作狂，但是对于美食，她也是有眼光的。 莫名这酱料她从没见过，一时也有这好事。 “是我莫名亲手做出来的，举世无双的好东西。 对了，你们说你们从北边过来的，北边哪里？ 明蕴镇？望舒客栈？地中之盐？” 正好夜兰和刻晴也没吃晚饭，她们顺理成章就坐到了莫名旁边。 听了莫名这问题，夜兰笑了笑回答：“再北边一点。” “再，再北边？该不会是轻策庄吧？” “不是哦，再猜猜看。” 莫名感觉不太对劲，他手里的动作都慢了下来。 “呃，总不会是无妄坡那个鬼地方吧？” “表现不错，至少猜对了。”夜兰指着莫名串起来的飞禽腿肉，“都到这份上了，不请两位女士用餐吗？” “你等等，你先等一等，你们两个，该不会是去看我笑话了吧？啊？”莫名看夜兰这个神色，他哪里还不知道这俩人无缘无故去无妄坡这破地方干什么去了。 合着从始至终这个看上去很厚道的刻晴都在把自己当猴耍啊！ 第230章 雪山奇物 莫名虽然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但是一想到夜兰那种眼神，莫名就很是别扭。 出丑当然是无所谓的，出丑还让人看到仍旧能忍，出丑还被夜兰看了个清清楚楚，实在是让他挂不住面子。 尤其是当夜兰拿出她自己拍下来的杰作在莫名眼前展示的时候，莫名简直想一头撞死。 当莫名回到自己家中，闷闷不乐的想要早早上床睡觉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啊？”莫名已经进了被窝了，他坐在床上高声问。 “还能是谁？这么晚了，在这么荒僻的地方，还能是谁啊？”果不其然是夜兰的声音。 夜兰来访，莫名哪还坐的住，他从被窝里钻出来，穿上找人专门裁的造型奇怪的加菲猫睡衣，给夜兰开了门。 在这一刹那，只见房间里金光四射，光明无边，那无穷无尽的气场竟令夜兰都感到了刺眼。 “你这个衣服……” 莫名站定伸出两手高高举起一如犀牛望月。 “怎样？很有感觉吧？” “丑的要死。”夜兰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这个睡衣很难去形容它到底是什么样子，简单的美丑并不足以评判其艺术水准，可夜兰实在不知怎样说，只能以一丑而概一。 这东西不知道是狗？是驴？是猫？还是鸭脖？ “丑吗？也确实有点，不过对于提瓦特而言，怎样，很新奇吧？”莫名也知道这东西不咋好看。 虽然这裁缝已经算是高手了，可他毕竟从来没见过加菲猫，然后再在莫名绘声绘色天马行空的描绘下叠buff，就这东西钟馗见了都以为撞鬼了。 “……你要非得这么说，的确……这种怪东西，我也是头回见到……”夜兰实在不知道莫名为什么要顶着这样的大头帽子、这样的古怪手套以及那个……干干瘪瘪耷拉着拖地的尾巴。 他审美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不过，这时候你找我什么事？不会是又让我喝奶吧？” 夜兰一拍脑门。 让这货这衣服晃了一下脑子，差点忘了正事。 “我是找你说一说登雪山的事情。” 夜兰关上门，这山野间小飞虫不少，又多是逐光之物，若是一直开着门，过不了几天莫名就该搬出去住、把房子让给小虫子们了。 “雪山？雪山到底怎么了？” 莫名虽然偶尔也听说过雪山那里可能是出了什么意外情况，但是对于冒险家来说，雪山在他们口中向来是算不得什么的。 雪山山路有很多，取暖点也比比皆是，如果说最初的雪山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骇人恶兽，那现在的雪山就是令人随便拿捏的小猫咪。 当然，此类言论仅仅盛传于冒险家之间，与寻常人无关。 但能有这种风评，按理来说这个龙脊雪山虽然是个极端环境的地方，可只要有足够的准备就不会出问题才是。 更何况莫名和夜兰都不是一般人，怎么夜兰如临大敌一样？ “你来看吧，这些图片。”夜兰说着，将之前那支探险队伍拍摄下来的他们找到的奇怪东西的图片摆在桌子上。 莫名伸手抄起这几张图片，一张一张仔细看起来。 “啧，这东西看起来……是镜子吧？”莫名反复观看，最后确信那真的只是一个镜子。 “镜子？哦，拿错了……”夜兰难得会出现这种失误，她又翻出来几张图片递给莫名。 莫名看着图片里的那东西。 从图片中看，那是一个边缘半透明三角体，通体冰蓝，中心则是深邃的紫色，仿佛拥有着莫测的魔力。 “这是几千年前的古物？”莫名很是怀疑，这看做工就像上周的东西，能有几千年历史吗？ “看上去很新对吧？但当时的探险队……其实更严谨点，可以称其为考察队，考察队携带有专门的探测地脉时间的仪器。 这个东西上地脉的沉淀，有超过千年。” 千年……那时候，就连坎瑞亚都还没有覆灭呢，可这东西看起来是如此崭新。 “所以，这和我们登雪山有什么联系吗……” 夜兰继续说：“你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我们还没动身吗？ 你的工作已经完成，于我而言，就算是修养，这修养的时间也实在太长了。 真正的原因是，那支探险队虽然损失惨重，却仍旧有人幸存了下来，他们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我们需要等其中伤势最轻的人恢复好，然后他们的帮助下进行这次任务。 他们有着第一次的攀登经验，而且对于相关设备的了解要超过我们。 我们两个这次最大的任务就是找回那件丢失的古物，没有他们的帮助将很困难。” 莫名了然地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夜兰所担心的，莫非是那件神秘的古物可能会带来的一系列灾难吗？ 可是，这种事情明明是空穴来风，尚且没有任何根据。 “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莫名问。 看莫名这个不上心的样子，夜兰轻轻踹了他一脚：“你怎么这么懈怠？ 你是不是以为我在自己吓唬自己啊。然而根据幸存者所说，在发生灾难前的一段时间，那件古物总是有低频的能量脉冲，就像在呼唤什么。 正是因为他们发现了这个规律，所以才能在一系列灾难之中提前反应，最后不至于丧命。 这也就是说，这个东西必然同这支队伍所遇到的离奇反常的事情有关，天灾非人力能及，切不可大意轻慢。” 莫名神色凝重下来，难道真的有能唤来灾难的东西？ 他看着夜兰的眼睛，严肃地说：“嗯，我明白了。这样的话，我会谨慎对待的。” 夜兰收起照片，事情交待完了，她也该离开了。 “哦，对了，你最好还是换一件衣服……”临走前，夜兰还是忍不住回头说了一句。 待夜兰走后，莫名挑着眉毛看着镜子里这副装扮。 好像……越看越丑了。 第231章 好大一颗流星 莫名睡了个大懒觉，当他起床的时候都快要中午了。 不出所料的，夜兰仍旧没有起床。 莫名现在是相当清闲，沿着土路迈着小碎步。 他正悠哉地哼着小曲，肩膀突然让人拍了一下，莫名一转头，后面一个人没有。 等他回过头来，烟绯已经站在了他前面。 “嗯？烟绯大律师？有事吗？”这可是真正的大忙人，莫名在璃月港待了这么久，都没见到她几次。 “我听说你搞定了一件很了不得的案子，个中细节，似乎涉及到了什么秘辛，我也只能知道些零零星星的消息。 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更详细的经过？” 烟绯叉着腰，笑眯眯地看着莫名。 莫名哪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谁都没告诉过他啊，刻晴凝光甘雨谁也没提醒他。 所以当烟绯提起的时候，莫名二话不说直接摇头：“容我拒绝。这件事干系重大，可不可以告诉你、那些事情可以告诉你，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再说了，你问这干什么？” 烟绯灿烂的笑容在听了莫名这话之后立刻烟消云散了。 “诶呀，你怎么也这样，事情大家都知道，不就是大商人马华云倒台嘛，有什么可保密的。 再说了，我一个律法咨询师，想要了解这些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吗？ 璃月每天有那么多的案件，诞生那么多的案例，总有不知道的。 所以我们律法人一直都在学习，每次有新的案件，得知后都要研究研究，这次这么重大的案子怎么可能放过嘛。” 真的是这样？莫名眉毛一挑，斜着眼睛问烟绯：“真的？可是这事等官方通知不就行了？” 烟绯跺着小皮靴，愤愤地说：“唉，其实我也知道，作为律法人，只要听官方的就够了。 但是我可是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这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我这不是想知道更多嘛。” 莫名爱莫能助地摊起手：“这我也没办法帮你，你也知道，我可是凝光大人的幕僚，怎么可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是啊是啊，你们亲，你们爱，帮我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那这事暂且就这样了，不过我会时不时来骚扰你的，若是什么时候你能透露些隐秘消息了可一定不要吝啬。 哦对了，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凝光！” 烟绯见事情没成，也没死缠烂打。因为那种作态，用烟绯自己的话形容就是——太丢人了。 “你说这没用，现在你我之间的对话，说不定凝光大人就知道呢。”莫名和凝光已经很熟了，但在外人面前，他自然也要注意身份。 “怎，怎么可能？这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别人我不敢说，夜兰手里可是有几百米上千米都能拍得清清楚楚的黑科技留影机，凝光大人那是神通广大，有什么不可能的。” 莫名正说着，忽然瞪大了眼睛，他指着天上：“诶你看，这么大的流星！ 啊不对，应该是陨石！” 天空中伴随着耀眼的虹光，一颗巨大的陨石带着它漂亮如锦缎般的尾焰掠过提瓦特大陆地表，从星球的尺度上来看，这可真的是再靠近一点就会爆炸。 “少来这种把戏。对了，这样的话我问一些关于马……诶？居然是真的？” 烟绯本来还以为是莫名胡诌出来的托词，结果她一转身也看到了这巨大的陨石擦着璃月的地面飞了过去。 “不行，我得和凝光大人去谈谈。”莫名撂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喂，喂，不是吧，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喂？”烟绯在后面喊，可莫名头也不回。 “真是，摆明了要甩开我嘛。”看着莫名的背影，烟绯只能无奈叹气。 这个家伙明明看上去不靠谱，怎么也什么都不说呢。这样看来，一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也许能让整个璃月为之一震呢。 莫名当然也不是为了糊弄烟绯，他的确是要去找凝光。 莫名见到凝光后立马就把烟绯找自己这件事说了出来。 胳膊肘不能往外拐嘛…… “烟绯啊，这个丫头，总是这样。如何？需要我派千岩军抓捕她吗？”凝光似笑非笑地看着莫名。 “诶别别别，还没到那地步。所以这事你觉得我该怎么回应好？”莫名可吓了一跳，这无缘无故地抓她干什么，莫名自己心里都过意不去。 “除了愚人众的事，都可以告诉她，反正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但是，唯独关于愚人众，一个字也不能提。” “我明白了。”这是为了防止璃月到时群情激愤，直接完全排斥至冬。 严格来说这并不算是璃月人过分，但对于璃月港而言这当然不是什么好事。 商业之都，不会拒绝新鲜的血液。 “今天的陨石是迄今为止最大的一颗，看坠落方向应该是在蒙德。需要我去帮忙看看吗？如果所料不差，定然又要和愚人众执行官打交道。”莫名猜测，这颗陨石，或许就和坠落的命之座核心有关。 甚至其本身就是核心。 那么，之前在蒙德出现的执行官散兵，必然也会注意到这个东西。 “这事我正要找你。愚人众执行官散兵，他是一个危险人物，你这次前去一定要小心行事。 若事有不对，一定要以保全自身为上。”凝光郑重地告诫莫名。 莫名看着她的脸色，心中反而有了些好奇。 这个散兵又是怎样的人物，居然会让凝光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会注意的，放心吧。”莫名点头答应。无论对方是什么人物，这事他也必须调查清楚。 莫名出了玉京台，正欲赶往蒙德，忽然一拍脑袋想起来，这张义驹生活费还没给呢。 怎么现在自己像个老父亲一样…… 也不怪莫名，张义驹今天并没有在告示牌留下暗语，莫名差点忽视了。 张义驹白天总是会在璃月码头打渔，现在他没了正经工作，虽然也有钱拿，但手头总是要做点什么。 莫名来到码头，却见张义驹坐在岸边钓鱼，那叫一个心如止水悠然自在。 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开始过中老年生活了。 第232章 莫娜，打他! 莫名拍了拍张义驹肩膀，但什么话也没说。 “师父，你怎么来了？”张义驹眼睛一边瞟着水面上的鱼漂，一边和莫名交谈。 “不要钱了？” “诶，我现在钱够花，师父你给我存起来就好了。” “我让你学的那些进展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师父你让我学诗词干什么？” “以后你就懂了。等你觉得可以进行下一步了，来这里找我检验学习成果。”莫名甩给他一张自己画的草图，上面的是经过处理的自己家的位置。 如果他脑子足够聪明，那就能找到。 这家伙就和很多钓鱼佬一样，虽然也是敷衍地回答莫名的话，但注意力全都在海面上。 莫名动身赶往蒙德，已经有很多个时日没有见到荧她们了，只是从凯瑟琳那里得知她们的进展很快。 他并不着急，此时此刻眼看着也要中午了，直接在猎鹿人等待她们就好了。 余筝又在喷泉旁边演奏着独特的乐曲，此人现在在蒙德也算有了一定的名气，好事的人一直都在叫嚷着希望他能和温迪合作，但余筝好像没这个打算。 等了没多久，就看到那熟悉的对伍，只不过在一众人之间，多了一个蔚蓝的身影。 莫名向他们挥挥手。 “你们看，长耳朵在那边！”派蒙一眼见到了莫名，对于派蒙来说，有莫名在，那大概率就能蹭一顿饭，所以显得很是兴奋。 结果当然又是莫名请客了，他现在基本是有钱没地花。 “你们这边情况怎么样？”待大家都落座后，莫名开门见山地问。 “每天都日复一日地做着相同的工作，我一个冒险家都有了上班的感觉。” 荧苦着个脸，“虽然身体不累，但是心好累啊。” “咳，如你所见，总体上就是每天都在重复相同的事情。 虽然我用占星术推测到了命之座核心的位置，但是前去寻找的时候却没有找到。”莫娜神色有些尴尬。 这岂不是说她的占星术不准？ “这岂不是说明你的占星术不准？”莫名直截了当地问。 “什么不准，一定是有哪里出了问题，过程有些偏差，导致结果出了一些小小的差错罢了！” “或许那黑暗，已先我等一步降临世间，神圣的幽夜之净土啊，昭示你的光芒，为救赎指引方向吧！”菲谢尔声情并茂地与其说是朗诵，不如说是在表演话剧，莫名眼珠子悄咪咪四下扫了扫，两手撑在餐桌上挡住自己的脸。 可恶，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羞耻了。 “小姐的意思是，或许有谁先到达马斯克礁将陨石取走了。”这次还真是多亏了奥兹，不然莫名也搞不明白这位皇女大人到底什么意思。 所以她说了这么一大堆，就这点意思吗…… “对了，我们在调查过程中遇到了愚人众的执行官，幸好莫娜带我们离开了。所以我们报告了骑士团，琴团长就派了优菈来帮助我们！”派蒙指着一边坐着的冷着脸的优菈说。 “本以为有什么大事，没想到只是跟着你们跑腿。哼，这个仇，我记下了。”优菈在一边神色不悦地回答，堂堂游击小队队长，居然掺和到了这种事情中，那位愚人众执行官最好真的出现，免得优菈无处撒气。 “所以总体来说就是毫无进展对吧？”莫名看着这帮人。 要说她们效率低？也不尽然，也怪她们运气不好，无论是凝光还是莫名都没有发现那命之座的核心碎片，恐怕这东西今天才刚掉到提瓦特。 所以她们能找到就怪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起码蒙德璃月各地零零碎碎的小陨石块我全都回收了。”荧哪能承认这几天没有进展，她可是出了相当大的力气。 “莫娜你之前说推测命之座核心是在马斯克礁？” “是啊，绝不会有错的。” “那就好办了，大家赶紧吃，吃完了就去马斯克礁。” 见几个人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己，莫名解释说：“你们都没看到吗？今天那么大颗陨石坠落，肯定就是我们要找的。” 这些人走路不抬头的吗…… 有了莫名请客，派蒙是不会客气的。吃饱喝足，队伍里又多了一个人，有了核心的消息，荧又变得干劲满满。 马斯克礁处在远离蒙德陆地的海中，可以从蒙德侧门码头登船前往，也有更近的一条路，即从誓言岬那个奇怪的传送门过去。 当他们来到的时候，正如菲谢尔所言，的确有人捷足先登了。 此人头顶着大帽子，很有辨识度，莫名一眼就认出了他。 没错了，的确是愚人众的执行官。 “咦，是那个人，愚人众的执行官！”派蒙向来是眼神最好的那一个，应该说她向来是最胆小的那个。 一见到愚人众的执行官，她就飘到了营地的肩膀后面，乍一看还以为是谁家小孩。 “嗯？又是你们，阴魂不散啊。”散兵正在沉思中，却被派蒙的叫声惊扰，他抬起头，看着这些到处都有的烦人家伙，心中甚是不爽。 “莫娜，打他！”莫名把莫娜往前一推，莫娜被莫名推了这一下子差点跌倒，等她站稳，自己已经在两拨人中间了。 “要死了你！”莫娜赶紧退回来，这个执行官可不是好惹的，莫名这是想借刀杀人是吧？ “喂喂喂，你可是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娜，不会连一个区区愚人众执行官都打不过吧？”莫名故意在一边阴阳怪气，大呼小叫。 “我的占星术当然是远远超过他的！只是战斗力要稍微差一点点而已。 再说，占星术士又不是那种只会舞刀弄剑的野蛮人！” 莫名闻言，不怀好意地看着一边的优菈：“你看，她说你野蛮人。” “……”优菈瞪了莫名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这货还是这个样子。 另一边散兵就更来气了，他现在并不打算和这帮人来硬的，本来在一瞬间都考虑好了派头十足的退场方式，但是这人居然完全无视了他？ “别说这些了，这里还有个棘手的家伙呢。”优菈当然不会陷入这种低级的玩闹里，她冷冰冰的拄着大剑看着那个大帽子怪人，她能感觉到，这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人是愚人众的第六席执行官，代号叫散兵。我看他还是很和气的嘛，反正在蒙德，只要他不捣乱就不必当成敌人吧。” 莫名摊开双手，看着眼神邪性的散兵，早就听说这货是一顶一的疯子，他可不要在这里发疯。 “当然了，如果你进了璃月，那我就要第一时间把你抓起来了。”莫名笑吟吟贱兮兮地看着散兵。 虽然愚人众执行官各有千秋，但他莫名最擅长的，就是搅这些人的局。 第233章 听我说 “我知道你，那些无聊的家伙提起过，七星的特别情报官，叫莫名是吧？”散兵两手抱在胸前，吊儿郎当地看着莫名，“ 这位想必是一位西风骑士了，你们西风骑士团真是热情好客，就不怕他是去窃取你们情报的吗？ 也是，以你们西风骑士团的冗肿无能，出现这种事也是很正常的嘛。” 优菈转头盯着莫名，眼睛里有着无法理清的情绪，但她很快又回过头来看着洋洋自得的散兵：“你们愚人众的鬼话，还是拿去骗小孩吧。” 散兵不屑地轻笑了一声：“爱信不信，我才懒得理会你们垃圾的想法。 不过你们真是走运，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否则，现在的你们恐怕就是一具具尸体了。 行了，你们是冲着这东西来的吧？哈哈哈，有点意思，提瓦特虚假星空的秘密居然会这样展示给我。 皮耶罗真是给了我个惊喜啊。” 他看着优菈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开打的样子，张开双手，无所吊谓地说：“我可没打算动手。我想，你们西风骑士团也没有理由对愚人众执行官出手吧？” “那就要看你识不识相了。”优菈紧紧握着大剑，目不转睛地看着散兵的一举一动。 “嘴真是硬，你们骑士团真的有那个胆子？这么老旧的组织早就该取缔了。 好了，别挡我路，我该走了。” 散兵完全没有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们都是师出无名的家伙，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冲突。 这些自诩正义的人，总是要为自己找借口的。 不过莫名似乎并没有轻易就要离开的想法。 他活动活动两臂，往前迈了一步：“也不知道是谁给你们的底气到处趾高气昂的，你不妨回去问一问你的好同事，他们是有多幸运才能从我手底下逃掉。 哦，对了，你们执行官在璃月干了一些大事，有多大呢？大到就算我现在提着你的人头扔在至冬女皇的面前，她也只能老老实实接下来！ 如果不是璃月七星足够大度，你出现在我面前就意味着要去璃月监牢里好好进修进修了。 我还是严正警告你，你在蒙德做什么我管不着，不过如果你胆敢在璃月搞什么小动作……无论是你还是至冬，都会很热闹的。” 莫名的确是担心这疯子会在璃月有什么动作，他可不像富人之流还会讲点规矩。 “能击败那几个废物又怎样，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而且，你也太高看你们璃月了，我的目标，可不是那里。 呵，用不着我去管，一个几千年的老不死，又失去了神明的庇护，它会自己消亡的。” 散兵并不为莫名的威胁所动，他冷笑着自顾自走过去，他料定莫名不会动手。 “你们愚人众的情报系统可真不怎么样，怎么感觉你们太小看我了？”莫名侧着身子看着散兵，马斯克礁刹那间笼罩在浓郁的岩元素力之中，空气都变得沉闷厚重起来。 擎天的岩柱拔地而起，将海水带到高空，然后又抛洒下来。 这些岩柱拥有着不可思议的延展性，它们如巨蟒一般交织攀附在一起，几乎遮天蔽日，将所有人都笼罩在了阴暗之中，只在顶上留有狭小的一块天地，阳光投射进来。 这岩室囊括了整个马斯克礁的水上部分，原本几只停留在马斯克礁高处的飞鸟被惊得张开翅膀四散奔逃，却兜兜转转地碰壁，竟不知从顶上飞出去。 笼中鸟，总是可悲的。 周围低崖上青葱的草丛里窸窣的虫鸣声顿了一下，但不久后又轻轻喧哗起来。 在那一段死寂的时间里，呼吸声比心跳还沉重。 如果这些岩柱相互之间发生共鸣，只怕顷刻间就能绞杀这岩室里的生命。 散兵被封住了去路，他停下脚步，眯着眼睛等待着莫名的下一步动作。 不过是下马威而已，他肯定有话要说。 “我可以让它们成为囚禁你的监牢，也可以让它们成为刺穿你的利针，你大可以掂量掂量后果。” 莫名语气少有的严肃而冷酷，如果有必要，他真的可以就在这里动手。 经历了上次事情后，他越来越清楚这些执行官远比女皇本人要可怕得多，他们是璃月最大的威胁。 莫名说完，原本气势磅礴的巨大岩造物碎裂成金黄色的元素微粒，散佚在天地之间。 阳光一下子盛大起来，被惊扰的飞鸟四散而去。 “有些本事。”散兵轻笑一下，“不过有本事的人，不是命长的人。”他头也不回离开了。 那些家伙会吃亏倒也正常，这人确实有手段。看来，愚人众内部对于这个叫莫名的人的威胁等级要往上提提了。 “走，走掉了呢……”刚才双方几乎剑拔弩张，派蒙躲在荧的身后，只探出一个脑袋。 现在散兵走了，她松了一口气，从躲避中飘了出来。 “你们不是要研究这命之座吗？赶紧去吧，看我干嘛。”莫名见大家都在看着他，摸摸鼻子说。 “你不去看看吗？”荧好奇地问。 “你们研究过后告诉我结果不就好了。”莫名似乎并不打算去看。 因为他已经注意到了优菈的目光，她并不如她所表现得那样相信莫名。 “好吧……”莫名都这么说了，荧还能说什么呢。 她与菲谢尔莫娜一同前去观察那瑰丽的晶石，优菈对那些并不感兴趣。 等几人走远后，优菈抱起两臂：“说吧，你接近骑士团是为了做什么，璃月的特别情报官大人？” 莫名叹口气：“听我说…… 我该怎么说，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目的，我的目的向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愚人众，我一再给你说起过这事。 至于为什么要隐瞒身份……那是因为这个身份会带来很大的麻烦，最起码，你们不会轻易相信我的话的。 甚至，我们也不会成为朋友……” “朋友？我可不敢和你交朋友，谁知道你还瞒着我多少事情呢。”确认莫名的身份后，优菈脸上的寒意几乎要凝结成冰霜。亏她那么信任莫名，明知道莫名和璃月总务司有些联系，她仍旧对莫名那么放心。 可这家伙，不仅仅是和总务司“有些”联系那么简单，他甚至本人就是璃月官方的一员。 这可让优菈伤透了心，一种遭到背叛的感觉萦绕在她心头，并且后劲很足，让她越想越气。 “唉，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早就想要告诉你这事情了，说实话，与你们一同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身份会暴露，这就是我的目的之一。 你看，后果果然这么严重。 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为什么要对蒙德心怀不轨呢？如果我真的别有目的，为什么要这么大摇大摆的，很多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的这个工作，我真别有用心怎么可能会这么蠢呢。 要知道，荧可是你们骑士团的荣誉骑士，我对她就没有隐瞒。 之所以不告诉你们就是单纯怕影响我们的关系，现在关系好了，这身份藏不藏也就无所谓了。 不信，你去问问荧，我对她坦白，那不就是对你们骑士团坦白吗？ 你们总不可能连她也不相信吧？” 好在莫名早就想好了说辞。对于这事，他的确没有说谎。 他已经猜到很有可能会在这里碰到散兵，但他还是要一同前来，这正是坦白身份的机会。 并且，他又怎么可能对那块陨石不感兴趣呢？只是此时此刻，陨石就在那里不会跑掉，莫名当然要先做更紧急的事。 第234章 真的喝不下去了 优菈低头思考着莫名的话。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从道理上来讲，他的确算不上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 荣誉骑士是值得信赖的，如果她真的知道莫名的真正职位，那的确说明莫名根本没有隐瞒的打算…… “你说的都是真的？” “你这不是问了个傻问题吗，你去问问荧，看看是不是真的，她就在那里，你放心问。”莫名拍着胸脯说。 优菈既然这么说了，那就说明这事可以过去了。蒙德和璃月既是邻国，又是友邦。这种事，想必琴会和凝光聊聊的。 “那好吧。但是你告诉她都不告诉我，竟然骗了我这么久，这个仇，我得记一辈子。”优菈虽然仍旧板着个脸，但是从她的言语之间就知道，她已经放下了，只是心里难免仍旧有些芥蒂。 “诶呀，不要生气了，现在不是告诉你了么。 一会我请你去喝酒怎么样啊？去天使的馈赠或者去猫尾酒馆都可以，让你挑。”莫名赶紧趁热打铁。 “谁要你请了？”优菈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已经答应下来了。 正当时，荧那边已经完成了对这核心的调查。 她抱着那陨石走过来，将自己所见到的尽数告知莫名。 “就只有这些吗？那个散兵不是提到了什么虚假的星空之类的？”莫名对这个结果并不怎么满意，而荧对此也只是摇头。 “我曾听师傅说起过虚假之天，现在想来，居然不是为了教导我而提出的概念，竟然是真的。 只是……从这陨石能找出什么秘密呢？”莫娜端着下巴说。 “那这东西就交给我吧，我把它带到相关机构去调查。 如果出了结果，我也会通知你们。”这种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员吧，像在场这几个门外汉恐怕一时半会是搞不明白的。 “那……也好。”荧犹豫了片刻，就将陨石交了出去。实在是这东西拿在她手里毫无用处。 “对了，骑士团里有一位这方面的专家，让他来也许可以。”优菈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选。 莫名先是一愣，随即点头：“也好，反正这事蒙德璃月都要调查的，先从蒙德得到一份调查结果也有好处。 别的还有什么地方有陨石块吗？” “没了，我们都已经解决完了。”荧自得地挺起胸膛。 “那不就是大功告成了吗。走咯，这下可以放松放松了，放心，钱我出。”莫名这下舒服了，这边的事情结束，他算是彻底清闲了。 不如趁这机会给大家伙增进增进感情…… “我先把这陨石交给那位专家。”优菈虽然心里也窃喜，但工作总是第一位的。 蒙德城内。 莫名跟在和菲谢尔荧莫娜几个人在猫尾酒馆里坐着等待着优菈，等她处理了相关的事务，也跟了过来。 “哦，对了，我好像不能喝酒，反正这些人是不会卖我酒的。” “我也不行。” “只可惜年岁不济，本皇女行走人间，纵使罹受委屈，也应遵从凡俗之法则。” “小姐的意思是，她也不能喝酒。” 莫娜看着这一桌子人：“诶，不是吧，你们一个个要来酒馆，结果都没到年龄啊？” “各有各的喝法，尽兴即可。”优菈很看得开，但说是这么说，她偷偷摸摸把自己酒杯里的酒倒进了莫名的酒杯。 “啊？” “你只是看上去年龄不够，对吧？”优菈微笑着给自己满上，然后碰了一下莫名的杯子。 “干杯！” 莫名看着自己杯子里满满的酒水，他并不习惯这种饮品，他更喜欢果汁。 算了，反正就这一次。 莫名心一横，举杯示意，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掉。 “你别喝那么猛啊，你要是刚刚才喝酒，更容易醉的。”莫娜在一边提醒，但莫名似乎没放在心上，他只是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 但这才是灾难的开始，优菈每次都用这样的方式让莫名喝下真正的酒水，原本只是喝饮料的荧和派蒙，不知不觉在一边开始看莫名这边的情况。 “荧，他这样喝下去，会不会出事啊？” “不知道，不过他酒量应该有的吧？” 他们正想着，眼见优菈又要往自己杯子里倒酒，莫名赶紧捂住杯口：“嗝，优菈，我是真的一滴也……嗝……喝不下去了，你看那边的那位迪奥娜小姐……看上去都要发飙了，一定是像我这样的未成年人喝酒所致……”他嘴里甚至开始说起胡话来。 哦？真的醉了？ 优菈把他的手挪开：“放宽心，这种酒喝不醉的。” 她分明就是冲着把莫名灌醉去的吧…… 酒局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因为莫名几杯下去就倒了。 他酒量真可以说是很差劲。 “他这个人，非得逞强。还有你啊优菈，何必呢。”莫娜看着瘫在酒桌上不省人事的莫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优菈心中暗爽。 上次自己酒后的丑态让莫名看到，她可是一直惦记这事呢。 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让这人醉倒。 第235章 光辉的歌谣 莫名被灌得酩酊大醉。如果他想，那么他完全能将酒精的转化为自身的能量，但是真要说起来，他还从没喝醉过。 他也想试试喝醉的感觉，是否和传说中的一样，意识不清，什么也不会记得。 至于可能会出现的后果，有这些靠谱的朋友在，怎么会出事呢。 “喂，长耳朵！唔，他真的喝醉了，而且醉得很厉害呢。”派蒙贴着莫名耳朵叫嚷，莫名只是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嘟嘟囔囔了一些听不清楚的东西。 不知道是什么。 但似乎他意识到了派蒙说他喝醉了。 “醉？什么醉，你说什么呢？”他摇摇晃晃站起来，很没有风度地大声喊叫，整个猫尾酒馆的人都看了过来。 优菈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喝醉了会这么失态，赶紧要把莫名拉下来，却不想莫名直接踢翻了椅子，然后一个跟头栽到了地上。 他又踉踉跄跄站起来，优菈这下意识到大事不妙，似乎玩过火了，她生怕莫名做什么伤害人们的事情，赶紧起身去搀扶莫名，莫名却很不领情地挣脱开。 这之后，莫名居然跳起了人们从没见过的舞，唱起了闻所未闻的旋律，只是他说的话不知道是什么语言，人们听不懂。 但这旋律却很是美妙，莫名唱这首歌的时候竟然出乎意料地好听，优菈只得坐在椅子上，听他继续唱。 看上去莫名只是心血来潮了，而听众们也都在欣赏。 这种场景，不需要她插手。 莫名又唱又跳，终于似乎是到了曲子的终结，莫名唱完后一头栽在地上，优菈赶紧上前，而这时候，莫名已经呼呼大睡了。 “你的酒量真差，酒品……也不行啊！”优菈把他背在背上，酒桌上的几人也没了心情。 当莫名醒来的时候，打了一个大大的哆嗦，他四下看了看。这里的装潢好像是旅馆。 他穿着还算整齐地躺在床上，鞋都没脱。 他很是头痛，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是自己喝断片了。 “看来醉酒的确误事……” 他出了自己的房间，问过前台后才知道，这里是歌德大酒店，优菈已经为他买了单，让他住上一天。 而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夜，他在床上倒了一晚上。 他退了房间，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他来到骑士团，正好就碰到了优菈，优菈在和一个绿色头发的女孩子说话。 莫名不说话，静静在一边等着，直到她们交谈完。 “优菈，房钱我还你，昨天实在是有些对不住喝大了……诶不对哈，是你灌我酒的来着？好像是的吧？”莫名本来混沌的脑子突然想起来了更多细节，如果不是优菈，他根本不会喝断片。 “咳，昨天的事，是我的问题，房钱你就不必还了，下次我会注意的，肯定不会再这样了……”优菈有些心虚。说到底，是自己玩脱了。 “我喝醉后干什么了？”莫名不知道自己的醉态，但优菈可是清清楚楚。 她详详细细地给莫名描述了一遍，然后问道：“所以，那首歌你还记不记得？你从哪学来的，还挺好听的。” “啊？”莫名一头雾水，“哪首歌？” “就是那首……”优菈说着，四下看了看，将莫名引到无人处，“我哼给你听。” 优菈不擅长音律，而且她也没有全部记下那首歌。 但莫名听后，隐隐约约知道了。 他跟着优菈的曲调纠正，优菈立刻点头：“就是这首，听起来不是璃月的曲子。 在那之后，我们一同讨论过，从没有人听过这首歌，莫名，这是你在另一个世界听到的音乐吗？” “想不到你居然还会对这个感兴趣。”莫名露出不大自然的笑脸，他费力地思考着，一些零星的记忆蹦出来，他也说不上来那具体是什么时候，也说不清楚是怎么想起来的。 “嗯……这首歌……我是在，呃，学校？哦，对，是在我的学校，名字我记不得了。 在这所学校里学习后，我就加入了军队。这首歌我们都要学的，我也记不清它的名字了。 在那个世界，有一群信仰坚定的人，他们正直勇敢而无私，这首歌就是他们创作的。 这是一首很光荣的歌，名字……嗯，我不确定，瞎叫可是会玷污这曲子的。 我用的是那个国家的语言，学校就是这么教的。 我可以用提瓦特的语言翻译给你，你要听吗？” “今日运气不错，没有紧迫的任务，听一听也没关系。”优菈对莫名口中说的那群人很感兴趣，也乐于听这些人的歌曲。 莫名清清嗓子，很认真地将这首歌完整的唱出来。优菈的神情随着歌词的跳出，也变得越来越严肃。 当莫名唱完，优菈盯着他看，良久才问：“这首歌……这首歌，它的创作者们结局是什么？” 莫名平静地告诉优菈的：“真正的战士们战死了，小人们打起了他们的旗号，不过那个世界还有很多继承了他们志向的人们。” “歌词真是悲壮，我本以为会是轻松愉悦的一首歌，居然这样有分量，我想蒙德曾经反抗贵族统治的那个年代正适合这首歌。 我的职位是游击小队队长，能够听到这首歌，真是巧合……” “那个世界充满了侵略与反抗，也有很多这样的歌曲，有很多英雄人物。 我忘了学校为什么教我们这首歌了，但是这对我以后参军的生涯肯定有很大影响，可是……我记不清了。”莫名有些痛苦，他在破碎的记忆里拼拼凑凑，虽然很多东西都忘记了，可是这些音乐却很清晰。 为什么会这样，那是怎样的一所学校，我加入军队后又发生了些什么呢？ “多谢你了莫名。”这时候的优菈，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她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这种震撼将会影响她的未来。 莫名摆摆手，他又陷入到了残缺的回忆里，一些匆匆掠过的片段，莫名偶尔只能看到一角。 “如果可以，以后希望你能多为我唱一些那个世界类似的歌曲。”优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便又加了句，“若是你不答应，那个仇，我一定会记下。” 莫名点点头：“嗯，我会的。我想让提瓦特也有这些歌曲，也许他们能帮助我回忆起什么…… 对了，刚才那个人是谁啊，看着一副学者的打扮？” “她叫砂糖，是西风骑士团的炼金术士，也是我说的那位专家阿贝多的学生。 我是让她给雪山里的阿贝多转告一些消息，帮助他研究陨石。” “阿贝多？雪山？陨石？你能不能告诉我阿贝多在雪山什么地方，这对我真的很重要。”莫名突然想到，既然他要和夜兰执行关于雪山的任务，为何不问问这位神奇的阿贝多呢？ “他并不喜欢人们打扰。不过如果是你的话，我猜他应该很乐于见到你。 这是通往他营地的路线图，你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优菈想了想，最后还是帮了莫名这个忙。 莫名感激不尽，拿到这地图就赶赴雪山。 优菈看着着急忙慌的莫名，又想到自己好久没有去过雪山了。 嗯，不如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去雪山泡泡冰泉吧。 第236章 雪山啊雪山 莫名并不清楚阿贝多是否知道那件事，既然是蒙德璃月的联合探险队，他也应该有所耳闻才是。 为了稳妥起见，他最好当面请教一下这位阿贝多。 莫名看着前方巍峨的雪山，在某一瞬间他竟产生了一丝不现实的触动，这种感觉很怪，且一闪而逝，令他无法琢磨。 他沿着前人早就已经踏出来的路途前行，周围的作物慢慢变得低矮，周围的景物慢慢变得荒凉，斑驳的白色慢慢爬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盛大。 很快，周围就已经被薄薄的冻雪覆盖，莫名穿着蓝色的衬衫，在这白色中格格不入。 山路崎岖，积雪冻硬了后很滑。 莫名越是走着，就越是能发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笼罩着他。 自从登上雪山后，周围竟没有风声，也没别的什么声音，就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可他能够感受到如刀的风刮在他的脸上，这是怎么回事呢？ 或许是这个雪山的地理原因吧？ 莫名加快了脚步。 他顺着盘旋的山道向上，周围的景色发生着变化。 可很快，莫名就发现了不对劲。 太阳的位置不变了，就好像他走在笔直的路上，从没有转变过方向。 虽然他并没有绕着整个雪山走一圈，但太阳的位置是有微微的位移的。 在白茫茫的雪山，初次登上，这就是莫名用来判断方向的一个手段。 可现在，事情变得有些诡异。 那种奇怪的感觉愈加浓烈，他感觉自己真的到了一个奇异的空间。 不对，哪里出问题了。 这雪山，在潜意识里，总是给他熟悉的感觉，他确信自己从来没有到过这里。 他停在原地思考了会，决定继续走下去。 若是有什么问题，走下去看能不能发现。 莫名审视了四周一番，继续走下去。 他本以为会遇到鬼打墙一样的事情，但是却并没有，他清楚地看到自己在靠近山顶。 回头看，自己的脚印仍旧在后面陈列着。 可是太阳还是在那个位置，就好像被钉在了天上。 莫名当做无事发生，继续往山上行走。 直通往雪山山顶的山路，这无论如何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这里空气稀薄，地形起伏，环境恶劣，这种山道是不可能存在的，更不要提莫名一路上感觉如此顺利，就仿佛他不是在攀登巍峨的雪山，而是在走寻常的山路。 虽然很反常，但莫名仍旧处变不惊。他倒是想看看，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 他索性直接靠近山顶。在他还有几百米就能登上山顶的时候，看到在山顶上有一个卑微的人影，那人影匍匐在地上，向着苍天叩拜。 莫名停下脚步，看着那人，他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出现的。 天空变得明亮，太阳越来越像是一个固定的大灯泡，天光在闪烁中，飘渺的云层似乎汇聚成了人形，那是一个神圣的样子，祂垂下手臂，回应着那个匍匐的人。 这一幕让莫名看着有些眼熟，就好像他曾在久远的过去见到过。 匍匐的人慢慢抬起头，伸出手呼唤。 那个人转过头来，摇摇地望着莫名，莫名平静地看着他。 然后，无论是匍匐的人，还是天空中神迹一样的形体，都在他眼中慢慢消散。 “就这？”莫名撇撇嘴，这算什么，是为了向自己示威吗？ 他回头看，自己的足迹仍旧清晰可见，可他一眼能看到，自己所处的位置被拔高了，这让他心头一颤。 他已经到达了山顶！ 可是这样的话，刚才的那些又是什么？ 他攒起眉头，再回头，发现前方并不是坎坷的山路，也不是凛凛的山顶。 他震惊地来回看着自己的前后左右，他仍旧在山脚下，前面是一条流动的冰河。 方才那一切似乎都不是真的，但莫名全然没有感觉到。 这是怎么回事？ 他定下神来，再次远远地看着雪山。 这雪山真的让他有股隐隐约约的熟悉，可又有无尽的陌生，他曾经来过这里？可他全都忘掉了，一丝的回忆都记不起来。 “嗯？你怎么在这里，我以为你早就上了雪山了。”莫名正惊疑不定的时候，本来后他一步出发的优菈却赶上了他。 “是吗？我走了有一段时间了？”莫名问。 优菈眼神奇怪地看着莫名：“你这是什么话，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 莫名一怔，随机轻轻点头。 “是啊，我确实走了一段时间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散散心罢了。” 优菈怎么可能真的告诉莫名自己要去泡澡这种事情，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散心？……好吧，我有些事耽误了功夫，就先不陪你了。” 莫名再次动身前往雪山。这座雪山，真的就像一头庞大的巨兽。 他心中紧张起来，他感受到了如夜兰般的紧张。 这里一定有什么秘密。 第237章 创生之妙 根据优菈提供的地图，莫名顺利来到了阿贝多的营地。 这一次，他没有遇到异常。 这里是一处山穴，里面有着简陋的桌椅，但一眼能看出来，有用的设备倒是不少。 靠着山壁的货架上有着琳琅满目莫名不认识的东西，虽然阿贝多应该没有什么世俗的追求，不过在研究方面的确痴迷。 然而现在这里什么人也没有，阿贝多应该是有事出门了。 莫名观察着周围的成果，能在这种条件下做出这些成果的人，一定有着了不起的学识。 莫名蹲在外面，静静地听着风雪喧嚣。 “你是谁？” 等了一段时间，莫名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叫自己，他扭头看过去，那是一个金发男人，个子不高，看上去很年轻。 “我是来找阿贝多的。” “我就是阿贝多，有什么事吗？” 莫名不禁又仔细打量了一番。 这人就是阿贝多？莫名原本以为，阿贝多应该是一个年迈的老学究形象，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们进去说。”莫名也不客气，进到阿贝多营地里，直截了当地问，“我是来自璃月的莫名，为璃月七星做事。 之前璃月与蒙德有过一支联合探险队，这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对于这样一位做研究的，莫名那本就算不得秘密的身份自然更不值得保密。 对于这样的人隐瞒，很有可能会误导他们的判断。 阿贝多轻轻点头：“这我知道。不过，璃月的七星令你找我来，是要做什么？” 莫名看阿贝多似乎有些误会，笑了笑缓和一下气氛说道：“不是找你，是我接下来会再次尝试跟随幸存者攀登进雪山。 关于他们在雪山找到的那个东西……你知道吗？” 阿贝多沉稳地点头：“那个东西在学术界已经出名了，可以说无人不知。 你是为了那东西可能存在的带来天灾的力量才来找我的吗？” 应该说不愧是阿贝多，立刻就明白了莫名的来意。 莫名“嗯”了一声，补充说：“对了，还有就是……你对于那个东西本身有什么看法吗？” “我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法。 我看到过实物的照片，但也仅仅是照片。 关于召唤天灾这种事，在没有更足量科学的实验之前，我并不能妄下论断，就算是他们极端不走运，将所有小概率事件都遇到了，也未必不可能。”阿贝多有着他们这一行最基本的严谨，莫名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可是，这样的话，他就相当于白来了。 “是这样吗？真是遗憾。你是经常在雪山这里研究吗？” “最近一段时间，我的确一直都在雪山。” “那么你觉得，这雪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阿贝多看着说话绕圈子的莫名问：“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在路上曾经看到过风之神的七天神像。 是否说明龙脊雪山是风神的辖地？”莫名没有直接回答阿贝多，而是继续没头没脑地问着。 “龙脊雪山在地理和法理上的确是属于蒙德的。”阿贝多不知道莫名的用意，于是顺着莫名的问题答下去。 “所以，龙脊雪山应当不会有其他的神迹出现对吗？” 阿贝多头微微一侧，疑惑地看着莫名：“你不妨直说吧莫名先生。” 莫名晃晃脑袋说：“你是打算从合理的角度解释那些事情，我很认同。 但是也许是因为信息差，让你并不清楚一些事情。 今天我前来的时候，曾经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所吸引，我不知道那究竟是幻觉还是什么，可是时间的的确确地在流淌。 我看到了神迹，不同于蒙德的风神、璃月的岩神，不同于七神中的任意一个，那是一种我现在无法解释的东西。 如果这样的事物真的存在，那么龙脊雪山必然有什么秘密，我不可能用我的生命去试探。 如果你真的知道些什么，我并不指望你全说出来，只说你认为放心的就好了。 我能来这里，是受了西风骑士的指引，你如果信不过我，我们可以去蒙德找琴团长。” 莫名天然地以为阿贝多出于什么顾忌，所以不愿意告诉他。 如果仅仅是他自己，他还不至于这样。 然而夜兰将同他一起来雪山，莫名并不希望会出什么事情。 阿贝多叹口气回答：“并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什么，也不是我信不过你。你能找到这里来，肯定就是西风骑士的意思。 其实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又不是万能的，就算是神明也不可能全知全能。 不过我也理解你的心情，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别的、关于炼金术的事情，也许对你们探寻那个装置有帮助。 我并不是一个血肉生成的人，我是被我的师父黄金用无垢之土制作出来的原初之人。 炼金术的创生之法很是神奇，就连这龙脊雪山埋葬的那条魔龙杜林，也是炼金术的产物。 如果那个东西也是炼金术的作品，假设它真的能够招致灾难，那必定会有其一套运行逻辑，不会是单纯为了杀人而启动。 这其中的奥秘我无法得知，只能靠你们去探索。” 这听上去好像是废话，不过莫名听出了阿贝多的意思。 这东西不是用来杀人的，引导灾难必然是触发了它的什么条件。 如果按照这种思路，并不是那装置发射了信号来杀死探险队，而是那装置被探险队激活了信号从而引导了灾难。 这个条件才是关键。 “我明白了，多谢。 对了，你刚才提到创生之法……我这种算吗？” 莫名敏锐地捕捉到了阿贝多一句话带过的信息，他摊开手掌，一直蝴蝶从他手里飞出去。 “凭空创造吗？真是不可思议，世界上不会有无中生有的技术，我更倾向于你这是障眼法。”阿贝多摇头说。 莫名笑了笑：“不不，你只说对了一半。世界上的确没有无中生有的技术，我这也并不是无中生有。 我来自另一个世界，方才也并不是凭空创造了什么东西。 你应该知道，物质承载着能量，即便是元素力，也是由物质能量构成的。 我不过是将元素力修饰成了其他的物质。这种方法，算不算得上是一种创生之法呢？” 阿贝多打量了莫名一番，此人的衣着很是怪异，如果是异世界的人就说得通了。 “如果只是修饰，那仍旧算不上创生之法。创生之法，是彻彻底底的改变。” 这个阿贝多很有水平嘛，自己的这种变化之术的确只是一些小伎俩，提瓦特的造物方法，莫名尚且没有掌握。 “和你交流真是愉悦，有知识的人就是不一样。”莫名刚才突兀地想起了某个文盲。 创生之法的确奇妙，莫名眼神闪烁着，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第238章 你不散心吗 又和阿贝多聊了会，莫名感觉心情舒畅。这位阿贝多并不是死板的研究人员，他除了自己的课题之外，还会研究一些有趣的小东西。 这让莫名想到，若是以后有什么需要，不妨到阿贝多这里求助。 闲聊了一会，莫名从阿贝多那里又了解到了一些信息。 就在阿贝多营地的前方就是一处名叫眠龙谷的地方，这里就有着之前进犯蒙德的魔龙杜林的遗骸。 莫名决定亲自在雪山转转，好熟悉环境。 雪山上风很紧，生命的迹象并不明显，可仍旧有雪貂的身影，以及无处不在的丘丘人。 若是从璃月前往雪山，必然是要从雪山脚下的明蕴镇出发。莫名就沿着地图中标注好的路线，从阿贝多的营地赶往明蕴镇。 一路上地势起伏，有些地方陈设好的桥架都已经破损了。 这样的地方，对于莫名来讲算不得什么，可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确有不小的挑战。 他低头看着地图，前面是一片冰湖，根据冒险家协会提供的信息来看，那里似乎能钓鱼。 在这极寒的冰天雪地里，居然还有这样一个不结冰的湖泊，里面甚至还有活跃的鱼群，莫名打算去看上一看。 冰湖距离营地并不算近，只是今天天气不错，从高处往下要容易一些，也是走了运。 莫名脚步轻快地靠近冰湖，刚要凑过去一探究竟，忽然看到里面白花花一个影子。 莫名一愣，好熟悉啊，那是个人？而且这个背影…… 他猛地反应过来，慌张地趁着优菈没看到他的时候躲到覆雪的山岩后面，心脏砰砰乱跳。 不是吧，优菈不是要去散心吗？用这种方式散心啊，这冰天雪地的也不嫌冷？ 他胡思乱想着，脑子里一个胆大妄为的声音一直在催促。 “看一下！看一下！反正也没人知道，不会有人发现的！ 这种机会千载难逢，你打算就这样错过吗？” 在这种声音的蛊惑下，莫名悄咪咪探出了头。 优菈泡在冰湖里，从莫名这个方向只能看到她光洁的后背。 优菈的后背就像蒙德的艺术大师用白玉雕琢的雕塑，在雪山清冷氛围的映照下，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莫名眼神很好，他在优菈如玉的后背发现了一些瑕疵，那是她曾经受过的伤，虽然经过护理，伤疤几乎都已经消散了，可架不住次数多、受伤重，仍旧留下了浅浅的痕迹。 她的身材并非小家碧玉，能够看出身上优美的肌肉线条，常年的战斗与锻炼，让优菈一举一动之间尽展肉体的弹性。 若是这时候正是深夜，又恰好赶上一轮皎洁的圆月漂游在天空，将细碎的月光倾泻下来，漫在优菈周身，那该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优菈濯濯素手带起闪烁着光芒的冰水，水珠顺着她蓝色的发梢流到她那瓷器般的后颈，然后从她恰到好处的肩胛爬下去。 莫名看得眼睛都直了，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应该说他见多识广，可是这种男女之间肉体的美他曾经从没有想过探寻。 在这一瞬间，他忘记了自己所处的时间和空间，他甚至想喊出声。 好在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定睛再一看，优菈仍旧自顾自地在湖水中扬起涟漪，莫名缩回头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他强制冷静下来，可心中仿佛有躁动地猛兽在咆哮。 又是一番心理斗争，他鼓起勇气再次探出头，他的视线落在湖面的刹那，身体顿时僵住了。 湖面仍有涟漪，可湖中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心里感觉不妙，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动作，就让人结结实实地在后背踹了一脚，莫名仰面栽在地上，翻过身来，闪着寒光的大剑锋刃已经搭在了莫名肩膀。 “莫名？竟然是你！”优菈在踹出那一脚的时候就感觉此人眼熟，当他转过头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不是，这个这个……”莫名一时语塞，这事完全是他理亏，心虚之下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这流氓！”优菈咬着牙，冰冷冷地瞪着莫名，又是一脚重重地踢在莫名胸口，莫名只感觉胸口一闷，一种刺痒的感觉从心肺中间散发出来，他止不住地咳嗽出声。 “不是，我只是路过……咳，你不散心吗怎么到这了？”莫名也是心里苦，这谁看了不迷糊啊！ “路过？路过然后躲在石头后面做那些猥琐的事情？”优菈听了更是火冒三丈，原本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小贼，谁知道竟然是自己的这位好朋友。 “我又不是瞎子！我又不是阉人！你在这种地方，你让我怎么静下心来嘛！”莫名无理狡三分，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觉得我一个大男人，我怎么受得了这种刺激！” 虽然是在狡辩，可莫名也是吐露了心声。 谁能抵制得了这种诱惑呢，尤其是他这样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你起来！”优菈拽着他的头发把他从地上薅起来，“你倒是有理了？跟我走，让骑士团好好管教管教你！” 莫名一听慌了神，这要是蹲了大牢，且不说有多丢人，肯定还会耽误后面的大事。 “别别别啊，你别这样，你说吧，你让我干啥都行，就是别给我送骑士团了，犯不着犯不着……”他拽着优菈的胳膊死活不动弹，滚刀肉一样地赖在原地。 优菈让莫名给气笑了，她背起大剑，指着莫名的鼻头，口中有很多粗鄙之语不吐不快，可是为了贵族的风度只能一忍再忍。 “你都看到了什么？” “诶呦你自己在这看看嘛，出了后背什么也看不到啊……我真的没看到什么……” 优菈往湖中看了一眼，虽然从这个方向看不到太多，但要说什么也没看到，那怎么可能。 “这个仇，我记下了！你若是胆敢声张出去，我必将你捉到骑士团！”优菈又狠狠踹了莫名一脚。 莫名一听优菈松了口，赶紧赔上笑脸：“是是是，我绝对绝对不乱说！ 你还是注意点吧，你说说你，是不是，这么一个大美女，是不是，你也太低估自己吸引力了吧，对不对？ 要是以后……” “闭嘴吧你！”优菈抬起手要打，莫名赶紧闪到一边，嘴里还在嘀嘀咕咕。 唉，早知如此，当时就应该守住心神，不做这种事的！ 第239章 你们缺人手吗 被莫名打扰了泡澡的好心情，优菈自然也不能再在冰湖中舒畅的歇息了。 “你去找阿贝多，为什么会走到这里来？”她语气十分烦躁地问。 “我要先走一遍下山的路，然后再在这雪山里转一转。”莫名老老实实交待。 “为什么？” “去找回那件传说有奇异力量的奇物。”莫名毫不避讳地说。 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不必藏着掖着。 “你说的是之前那件事？”优菈眼色一沉。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可她忘不掉自己曾经看到过的景象。 “如果那东西真的有那样的力量，这将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在事故发生的当天，我曾在这湖泊里放松。 当我出来后，看到远处被厚厚的暴风雪所封堵，我只能看到风与雪在肆虐，根本没办法透过暴雪看清里面的情况。 我只以为是遇到了极端天气，便匆匆离开了。如果那个东西能带来这样的力量，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承受的。 为什么你们这个计划要这么草率？”除了那支探险队之外，优菈也是一个目击者。 那种浩大的声势，令人升不起反抗的念头。自然的力量是伟大而可怕的。 莫名并不清楚这些，不过那个物品要是真有这能力，那必须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草率？倒也算不上。你……”莫名正要同优菈讲话，当他转过身来的时候，眼前的优菈竟然变成了一个莫名并不认识的女子。 她的衣着有一些眼熟，可莫名想不起来了。 他再看周围，这里哪是什么雪山，这分明是一处葱郁的山谷。 他心头一惊，难道又出现了之前那样的情况？ 莫名马上冷静下来。这种事再一次出现，那就说明并非是偶然现象。 这种特殊的现象背后定然有原因，他放开感知，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个背对着自己、看着山谷的女人。 “这里就是保管钥匙的驱虎山，池铎笙同志。 跟我来吧，一会儿会给你展示咱们的反辉墙垒，现在我将先领你去看看池颂同志留下的山碑。” 莫名听着这名字有些耳熟，他眯起双眼，跟着那女子行动。 在他的感知里，这一片空间他根本无法窥视，他的探测完全被屏蔽了。 他突然想起来，这名字不是之前成却提起的，那个奇怪老头所说的自己的哥哥和父亲的名字吗？ 他脚步软了一下，但又马上恢复如常。 难道现在的他竟不是真正的自己，而是以自己兄长的视角在经历这些事情吗？ 他们真的是自己的亲人吗？他真的叫池靖一吗？ 如果是这样，这片空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绝不可能是在提瓦特。 女子领着莫名翻过山脊，她指着不远处一座高耸的山头：“你看，那就是池颂同志留下的。 不过，我们并不明白这些有什么含义。” 莫名看过去，那是宛如巨大石柱的山峰，在沧桑的石壁上，印刻着醒目而硕大的字体。 看得出来，这几百米高的巨大山体是被人从连绵的山脉中宛如切蛋糕一样地切出来的，然后再用强大的力量留下了这样清晰的文字。 这真是一份不可思议的力量。 “天覆周衍不终，万类死生非常。” “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留下这样的话吧？”那女子叹了口气，“他一直是个伟大的战士，只可惜最后竟犯下了这样的错误。 哦，抱歉，是我多嘴了。请跟我来，不要走错了，这驱虎山里遍是兵阵，一旦踏错，将会引来杀身之祸。” 那个女子继续引着路，“接下来就是带你去驱虎山中的仓库，令弟就在那里修养。 这是我们专门修建的保护钥匙的仓库，配备着完善的医疗体系，相信一定能缓解他的病症。” 莫名跟着那女子下山，深入山谷的密林中，弯弯绕绕找到了一个狭小的入口。 “请进去吧，接下来将是另一位向导指引你，反辉墙垒就在里面。 但是进去容易出来难，你若是进了这驱虎山中的通道，未来可能就没有机会再出来了。 乔飞羽将军希望你能慎重决定，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令弟也会被转移到其他的专业医院，绝不会耽误治疗。” 莫名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像面对游戏中可能导致两个不同结局的不同选项同时出现一样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根本不敢开口。 “好的，我知道了。感谢你的牺牲，请进吧，为了我们伟大的未来！”莫名没有出声，这女子自顾自地就接上了茬。 看来池铎笙还是决定进入山中。 莫名看了看四周，又扫了一眼向导刚正的眼神，他低头钻了进去。 这里面一片漆黑，即便是莫名也什么都看不清。 他的感知力仍旧无法派上用场，他只能摸着黑前进。 可走了很久，仍旧是一片黑暗，甚至前方连光点都没有。 “莫名，莫名？莫名？！你想什么呢？喂，喂，你怎么了？”优菈的声音忽而在这幽闭的空间回荡，莫名被从黑暗中拉了回来，光亮一下子涌进他的眼睛。 他的视线恢复清晰，优菈仍旧站在那里，这里仍旧是白雪皑皑的龙脊雪山。 优菈的声音原本就像空山里的流水声一样清晰，可当莫名思绪飞回来的时候，她的声音却模糊了。 莫名从迷茫中醒来，他回应着优菈疑惑又带着些关怀的眼神：“哦，没事，我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这种时候你还能走神啊。我刚才说，你们缺不缺人手？如果可以，西风骑士团也能提供帮助，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我对雪山很熟悉，肯定能帮上忙。” “这事嘛……这我决定不了，这是七星的决定，也许她们已经和琴团长沟通过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欢迎你前来。” 莫名虽然这么说，可他心里很矛盾。一方面，他希望优菈能来提供帮助；可另一方面，他担心优菈因此而出什么事故。 自然无情，有道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对于大自然而言，一切都是公平的，无论你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无论你是美丽的还是丑陋的，对于祂而言都一样。 “那再好不过。我陪你在这雪山转转吧，这里我熟悉。”优菈火气消了下来。 她心里又开始为莫名担忧，她是亲眼见识过那种伟力的。 她的心里也在暗自思考，究竟是怎样的东西才能引来那么强大的风雪。 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希望真的只是巧合。 第240章 夜兰，你也在这里? 莫名本打算先下山，然而思考一番后，这下山明显是最简单的一步，索性放在最后面吧。 在优菈的陪同下，莫名在附近转了一转。 “这雪山虽然环境不太好，但是就目前来说，也算不上特别危险的地方吧？ 就算是普通的人，有充足的准备以及合理的训练的话，也不会出事吧，更何况有足量经验的探险队了。”莫名走了一圈整体的感受就是：轻松。 这雪山同那些冒险家所说的差不多，已经开辟了很多相对平坦缓和的通路，也有数不胜数的取暖点、落脚处，一支专业团队想要在这种地方翻车，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更不要提，这支探险队其背后有两个国家的支持，无论是设备还是人力都不可能简陋。 “这是当然了，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说那是危险的差事。 没人能担保这一切都是巧合，人命关天的事，本来还需要更多的安全措施。”优菈还是认为做出这个决定的人实在是过于心急了。 “是的嘛，人命关天，所以需要调查，需要我这样的专业人士调查，这不是很正常么。 这种事情，总要有人去做的。” 莫名顺着山路往下，明蕴镇曾经是一座采矿的重镇，不过后来矿脉枯竭，这明蕴镇就荒废了。 关于放弃明蕴镇这档子事，曾经还引发过激烈的谈论，有说这是战略要地，有说可以开发港口，莫名一眼就能看出来都是些半吊子言论。 明蕴镇看似战略要地，实际上战略价值远远没有那么大。 且不说与之接壤的只有一个蒙德，这地方由于雪山所限，对于蒙德而言是进退两难。如果两个国家真的打起来，就这地方占了完全就是白占，因为从明蕴镇到归离原就一架桥梁，直接就能给你堵死在这里。 雪山行军不便补给不畅，隔着雪山驻军更是成本上天，把这里作为桥头堡连雪山都过不去。 这地方作为战略要地那属实脑子有点毛病，更不要说那种浅滩修港口的蠢话了，就好像说用鱼缸养鲨鱼一样。 不过这里也并非毫无用处，对于璃月而言，雪山勘探属于传统艺能，几百上千年不知道有过多少队伍前去雪山了。 明蕴镇就是一个很好的落脚点，曾经刻晴也有考虑过把资源枯竭的明蕴镇打造成一个专供探险登山队伍休息的小镇，只不过这计划因为后来的一系列事情而耽搁了。 资源枯竭是近年来的事，以往明蕴镇兴盛的时候，就兼具这种功能。 “璃月我去的次数不多，最多就是在石门附近巡视。”优菈说。 作为西风骑士，擅自入境对于两国都不好。 “我也没来过几次。这里是明蕴镇，是已经荒废掉的小镇，不过重建的工作已经在计划中了。 诶，那是……”莫名正给优菈介绍着明蕴镇，远远地就看到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离得很远，但是莫名一眼就能认出来。 “怎么？那人你认识？”优菈当然也发现了那个人。 夜兰其实怀着和莫名相同的想法，提前来这里考察。 虽然是修养阶段，可什么也不做，夜兰耐不住这个性子。她酷爱摸鱼，然而这事马虎不得。 “你也来这里了？这位是……”夜兰走到两人跟前打招呼。 她其实知道优菈的身份，作为凝光的左膀右臂，她对于这些信息的掌控远远超过莫名。 “她是西风骑士团的游击小队队长，浪花骑士优菈。她是来帮我熟悉雪山的。”莫名又指着夜兰介绍给优菈，“这位是夜兰，她算是……算是我上司吧，这次的事就由我们两个负责。 你不是要休息吗，怎么来这里了？” 夜兰看着这两个人，别有用意地点头：“哦，原来是西风骑士。虽然我本人很欢迎你的到来，也很感谢你的帮助，只是原则上还是要提醒一句，可不要让人看到你来了这里，不然七星那边会有些小麻烦的。” 莫名万万没想到夜兰怎么会这么说，这俩人的性子都是不服软，夜兰这话一出口，立刻就有了火药味。 “我当然知道，不过我也是受他所托，事出有因罢了。我想，七星总不至于这点心胸都没有。”优菈不甘示弱地直视着夜兰，两人目光交织在一起。虽然似乎并不是莫名托她帮忙的，但是莫名怎么可能挑明呢。 “呃呃，这是怎么回事，没必要没必要，大家都是自己人……”莫名赶紧插到两个人中间，打断两人的眼神交锋。 “经过了成百上千年的开垦经营，雪山有什么危险的，麻烦的是突发的状况，你现在去看也没什么用。”夜兰摊开手，“我在这附近物色了一处出发点，可以用来当做我们登山的大本营。” “雪山的确并不危险，不过熟悉地形总归是会有帮助的，如果让他毫无准备地登山，出现了更多本不必要的差池就不好了。”优菈总是感觉和这个夜兰不对付，她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呃，都重要！都重要！呃，我本来就是想来规划规划路线，你既然已经做了，那就没我什么事了……”莫名有些尴尬地夹在中间。 这两个人好奇怪哦，无论是夜兰还是优菈，对于陌生人都不至于这样，更别提还有自己这么个中间人了。 一边讲究璃月的待客之道，一边讲究蒙德的贵族礼仪，为什么会见面就针锋相对呢？ “嗯。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陪同这位浪花骑士继续去雪山？”夜兰一点也不卖莫名面子，毫不客气地问。 “没关系，你们可以一同回璃月港了，毕竟雪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优菈仍旧是面无表情，看上去冷冰冰的。 “喂……” 莫名脑门一溜冷汗，这俩人在搞什么啊，这让他根本没法做人啊。 第241章 都是误会 夜兰看着莫名窘迫的神情，抓耳挠腮的动作，心中畅快不少。 她当然是个识大体的人，现在的这种做派其实就是为了让莫名难堪罢了。 她对于蒙德西风骑士团里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以说了如指掌，上到大团长法尔伽，下到吉祥物可莉，她都有详细的情报。 优菈她当然也知道，甚至因为优菈算是一个比较特殊的骑士，她还专门去了解过。 正因如此，她知道这些话对这位优菈来讲并不算什么。虽然优菈的反应的确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两人都不知道的是，莫名在冰湖那里的一举一动，夜兰也目睹了。 这就是她为什么见到莫名心里就有股火气，这小子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让她很不痛快。 “呃，嗯，呃，要不我们在雪山里歇息一晚上，就当是提前适应一下环境？”莫名张口结舌，最后脑中灵光一现，想出了一个主意。 “你？我可不放心你，说不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夜兰别有所指地斜着眼睛瞥着莫名，阴阳怪气地揶揄。 优菈似乎是找到了什么共同语言，也用同样的神情同样的语气说：“你看上去浓眉大眼，心思可比谁都多，一肚子花花肠子，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啊？莫名心虚地看着这两个人不大友好的眼神，心里一阵发毛，这怎么还统一战线了？而且针对性很强啊！ 他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夜兰的事情吧？总不可能夜兰连刚才的那个事情都知道吧…… 虽然这事可能性不大，但莫名越想越心虚，越来越没底。 “那……你们说怎么办，我都行，我都行……”莫名憋得脸通红，啥话也不敢说了。 “都行？”优菈扫了他和夜兰一眼，“那就在雪山扎营，做做准备。” 嗯？莫名傻了眼，这不还是自己的计划吗，优菈这又是什么意思……唉，算了，她们这些人心思都太难猜了，常言说女人心海底针。 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 “呃，那夜兰你怎么说……” “正有此意。”夜兰点头说。 这让莫名更摸不着头脑，这俩人刚才还是那副面孔，怎么现在成这样了？ 他稀里糊涂地跟着两个人前往雪山。 夜兰与莫名和优菈不同，优菈拥有冰属性神之眼，她本身对于寒冷就有很强的耐受力，莫名则是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法术，也不畏惧低温。 夜兰可没这些东西，她披上外套，将领口扎紧。 其实雪山只要不是一些特殊的地方，温度虽然低，但也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他们在冰湖旁边搭建起了三个帐篷，三个帐篷成掎角之势互相依存，中间升起温暖的火堆。 这冰湖有着地下的水网，与龙脊雪山南部海域有所交流。 冰湖水源来自于高山的积雪，一般几天就会更新一边水源，原本的水体就通过水网流入海拔低的海洋，这就导致这湖水是一直清澈干净的淡水。 在这里扎营，可以有源源不断的淡水资源。 他们三个围着火堆架简易的烤架，这一次由优菈大展身手。 凡是品尝过优菈那全蒙德都绝无仅有的“骇浪派”的人，没有不叹为观止的。 仅仅是优菈做好三份骇浪派的功夫，帐篷上就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由此可见，虽然雪山飘零的雪花似乎并不猛烈，然而潜移默化之间却有人们难以想象的力量。 夜兰看在眼里，心中有数。若是忽视了这种细节，那么无疑会给自己的雪山之旅带来灾难。 “哦，哦哦，这个，真是好吃！怪不得叫骇浪派，和月亮派口味真的不一样！”莫名只尝了一口就叫出声来。 月亮派作为蒙德的传统主食，莫名当然也吃过，只不过那月亮派虽然也算美味，可与今天在这雪山上尝到的这骇浪派完全没法对比。 看着莫名这拍马屁的样子，优菈心里当然是十分满意，然而她也只是不冷不热地回应：“行了，这么浮夸，假惺惺的。这个仇，我记下了。” 莫名算是了解优菈，她嘴上说记仇那还好，就怕她什么也不说，那才是真“记仇”了。 “没想到浪花骑士的手艺这么好，就算是在蒙德知名的猎鹿人餐馆，恐怕也没人能做出这样的美食。”夜兰不理会大呼小叫的莫名，亲自尝了一口后，赞叹道。 优菈没有直接回应，而是问了毫不相关的问题：“夜兰是吗？感觉在雪山待着怎么样？” 这让莫名又提心吊胆起来，这不对吧，为什么优菈这语气这么不对劲，刚才明显是夜兰在示好啊？ 不仅不下台阶，反手还把台阶给砸了，这怎么可能是优菈能做出来的事，她是贵族，又不是像荒泷一斗那样的傻子…… 夜兰也是没想到这位浪花骑士这么油盐不进，按照自己掌握的情报，虽然优菈做派有些奇怪，但也不是这么不近人情的人啊。 “还不错，风景独特。不过温度确实有些低，近日来雪山的积雪似乎更多了，若不注意，恐怕帐篷会让雪压塌的。”夜兰回答。 优菈看了莫名一眼，继续发难：“不过你不必担心这些吧？相比之下，我看他更需要担心雪山的生存问题。” 眼看优菈都要开始呛夜兰了，莫名赶紧打圆场：“诶呀这是什么话，怎么会呢。我们俩到时候都要来雪山办事，夜兰也肯定会考虑的。” “你也来？”优菈一愣，这时候她才发现，似乎是自己误解了什么，她之前一直以为夜兰是那种给下属派危险的活，自己却闲着享受的人。 “怎么了，难道我不能来？”夜兰身子微微前倾，看着优菈，两人之间形势立刻逆转过来。 “啊！嘶～哈，好烫！”莫名突然大叫一声，让本来开始充斥火药味的空气消散得一干二净。 “怎么了？”夜兰看过去，才发现莫名两手掐着耳朵，他解释说：“不小心让火烫着了。” 夜兰哪里不知道，这是莫名转移话题呢，她很知趣地不再纠缠，优菈也不再言语。 气氛冷了下来。莫名于是时不时张罗着和夜兰说说话，时不时又与优菈聊聊。 他绞尽脑汁想想自己听过的笑话，讲出来逗其他人笑，可算是让气氛不那么冷清，优菈慢慢也和夜兰攀谈起来。 “所以你们都是要处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依我看，这种活动完全没必要让情报官来负责。”优菈继续发泄着她的不满，只不过不再明里暗里埋怨夜兰。 “呵，不一样，不一样。”夜兰微笑着应付过去。在喝暖汤的时候，她悄咪咪狠狠瞪了莫名一眼。 虽然算不上机密，但是怎么感觉你小子到处张扬你的身份呢？ 莫名感受到夜兰的眼神抬头看过去，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妈耶…… 第242章 雪山一夜 火光变得越来越耀眼，因为天光越来越暗。 时间渐渐挪到了晚上。 饮酒后会通体发热，一般情况下若是与人相聚，无论是夜兰还是优菈都喜欢饮些酒。 然而雪山的情况又不相同，在这里的人面临着失温的风险，饮酒的危险性大大提高。 莫名用自己收集的蘑菇炖着肉煮了一锅热哄哄的暖汤，几人喝了只感觉心肺都温热了。 夜兰时不时讲些自己听到见到的异国风情，优菈则是讲解蒙德的各种历史故事。 莫名充当气氛组，每当这俩人讲述的时候，莫名就疯狂暖场。 直到他这暖场暖得越来越浮夸，以致于夜兰实在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你能不能正经点？” 优菈在一旁表示认同：“你总是这副样子，没心没肺。” 莫名咧嘴笑了起来：“诶呦这不显得您讲得好么……” 深知莫名脾性的两个人当然不会真的生气了，虽然有些时候莫名确实贱兮兮得，但也正是这样，让不少紧张的局面有些许的轻松。 莫名趁这机会捧起热腾腾的小碗：“大家能凑齐也不容易干杯吧？” 夜兰和优菈都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莫名，不过还是给他一个面子，三人象征性地碰了杯，这下夜兰和优菈算是和好了。 即使到了现在，莫名仍旧不清楚两个人之间为什么初次见面会有那种摩擦。 当月亮高照的时候，三个人都进了自己的帐篷歇息。 莫名帐篷内点起自己的取暖设备，躺在褥毯上一时半会睡不着。 就在这时候，他看到有一个人形在月光的照耀下将影子投射到了自己的帐篷上。 莫名一愣，这人就站在自己的帐篷外，而且看身形如此眼熟。 他钻出帐篷，果然看到优菈站在后面。看她的眼神，明显是找自己有事。 莫名走到她身边，小声问：“怎么了优菈，大晚上不睡觉找我干什么？” 优菈拉着莫名远离夜兰的帐篷，在一处隐蔽的角落小声地问：“你这位上司，她要和你一起来雪山？” 莫名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七星为什么会亲自来呢？” “七星？” 莫名一愣，再一想优菈白天说的话，心里大概明白过来了：“她不是七星，她和我是一个部门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优菈扶了扶额头回答：“原来是这样。原来是我理解错了。” “嚯，你居然会认错，可真是少见。”莫名打趣说。 “行了，哪有人不犯错的。你笑什么呢？这个仇，我记下了！”优菈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 “诶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多大点事。早些睡吧，否则可就不漂亮了。”莫名嘻嘻哈哈地说了句，扭头屁颠屁颠往自己帐篷走。 “这家伙……”优菈看着莫名的背影，心里一种别样的感觉。这家伙可是真的一点不在乎自己的身份，也完全不排斥自己的做派，就像安柏那样。 抛开职位，能和她轻松相处的，也不过就两个人罢了。 莫名到自己帐篷门口，向着优菈招手，直到目送优菈进了帐篷内，他才打开帐篷门进入。 “诶，你！你怎么在这呢？！”莫名刚进去就被吓了一跳，直接蹦了出来，小声喊。 “嗯？怎么了？”优菈从自己的帐篷探出头。 “哦，没事，刚才有个雪貂进我帐篷了，吓了我一跳。” 把优菈骗过去，莫名钻进帐篷看着在自己褥毯上倚靠着的夜兰：“你来我帐篷干什么？快出去出去，让人看到我上哪说理去？” 夜兰慵懒地看着莫名：“怎么，你和那个优菈跑出去说什么悄悄话了？” 莫名头都大了，这俩人凑一块怎么就这么麻烦呢！ “不是，就这么短的功夫能干什么？就是单纯问了些问题，我这出门都不到三分钟啊，你想太多了吧？ 而且就算你要找我，你也不能直接进我帐篷啊！” 好在莫名没有什么隐私的东西被他放在了帐篷里，不然让夜兰看到可就不好了。 “三分钟？时间还真短……我问你，这个优菈和你什么关系？” “啊？”莫名懵了，“还能有什么关系，我俩就单纯朋友啊，不是，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就奇怪了，今天她对我的态度怎么那么敌意，这可真是怪事。”夜兰皱着眉，甚是纳闷。 “她把你当成七星了，以为是你让我进雪山呢。 今天你也能听出来，她对于我们进雪山这事是相当反对的。” 莫名心里也想问，你态度那也没好到什么地方啊。 “这样？嗯……姑且就当是这样吧。本来我是要找你问这个问题，哪知道你跑出去了。 问题问完，我也该走了。 哦，对了，日后注意点，别再做什么偷看姑娘洗澡这种事了。” 夜兰起身拍了拍莫名肩膀，就要出去。 “诶！你怎么知道的？喂，这事，这事你可别传出去啊……” “那就要看我心情，和你的表现了。”夜兰轻轻一笑，走出帐篷外。 然后，她就迎面和帐篷外的优菈撞了个满怀。 莫名发现不对劲，也跟了出来，三目对视，气氛有些微妙。 “呃，今天的一切，都是误会……”莫名像夹着尾巴的小狗一样，小声说。 “是吗？我也觉得是……”夜兰眼神飘忽不定，顺着这个台阶就坡下驴，装作无事发生回到自己帐篷。 “你最好是……”优菈恶狠狠盯着莫名的眼睛，往他的帐篷瞟了一眼。 “真的是……真是误会啊……真的什么都没有……”莫名欲哭无泪，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你就算怀疑我的品德，你也不能诋毁我的能力吧……这才多短时间啊……” 优菈给了他一脚，愤愤地进了自己的帐篷。 莫名独自在飘雪的外面愣了半晌，最后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温暖小窝。 他妈的，怎会如此…… 第243章 高天降灾 当莫名第二天苏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青翠的草地上，这里气候温暖舒适。 周围是连绵的山路，这里仍旧是在山中，但并不是雪山。 而夜兰、优菈以及他自己的帐篷，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即便是在睡梦中，他也有足够的警戒性，所以他知道，这不可能是夜兰和优菈的恶作剧。 在他苏醒的瞬间，他来到了这里。 莫名醒来的地方仍旧有一片清澈的湖泊，这湖泊形状同龙脊雪山的冰湖有相似之处，甚至可以说，就是同一处地方。 莫名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可联想起之前发生的事，他确信有一种奇异的力量令他陷到了这错乱的时空中。 他并不惊慌，这种错乱持续时间不会很长，并且也会受到自己本来时空的提瓦特的影响，如果夜兰和优菈发现不对，肯定能把自己拉回去的。 莫名站起身，拍落身上沾染的细草微尘。 他沿着湖泊踱步，等待着时空恢复正常。 他忽而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停下脚步，四处张望，放开感知。 同上次一样，他的感知仍旧受到了压制，根本无法扩展。 莫名不知道要发生什么，然而他的预感向来准确。 他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他感受到了一种可怕的威压，天地之间的能量仿佛被重锤砸到了一起，空气都变得致密，元素力也变得粘稠。 莫名惊恐地四下观察，他猛然间心有所感，抬头望向蔚蓝的天空，就在那高天之上，莫名敏锐地发现了一个愈来愈大的东西。 起初只有针尖大小，然而几个呼吸之间，那已经变成擎天之柱一般的庞然大物，莫名甚至都呼吸不上来。 那东西导弹一样砸在这高山顶上，强大的冲击波击碎山腰，席卷岩石，狂暴四射的石块好似炮弹一样炸开，辐射状的冲击波席卷一切。 莫名本想运用岩元素力保护自己，然而仓促之间升起的岩元素护盾还没撑多久，便被浪潮一般汹涌的冲击力击碎，莫名被直接掀飞，落在湖水中，他的身体各处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擦伤。 原本喧噪的声音安静下来，在这水中时不时有石块落下，然而相比外界却平静很多。 也许是运气使然，这片湖泊竟然没有被沙尘或巨石填满，莫名又敏锐地感受到，湖水的温度在极速地降低，速度之快，以致于他刚从水面探出头，就感受到了细细地冰碴。 他惊呆了，原本苍翠宜人的山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寒，这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这里被不可名状的伟力瞬间改造成了这样一处生命的禁区。 寒风凛凛，飞霜落雪。 这里变成了龙脊雪山的样子，可温度比后世的龙脊雪山还要低。 风暴肆虐，莫名体表薄薄的法力角质虽然能调节他周身的温度，但却不能阻挡如刀的寒风刮他的肌肤。 在夜兰的梦中，他尚且不被限制；可在现实的提瓦特，有限的弹性容量，让他无法再加强法力角质。 他只能忍受着四面八方的刀刃，手遮着眼睛，从指缝里眯着眼睛判断方向。 即便他力量很大，却无法抵抗这肆虐的风力，移动地很艰难。 直到最后，他一点也动不了了，只能顶着风立在原地。 “莫名！莫名！你怎么了？快醒醒！睁开眼睛！”在寒风中，他隐约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原本在呼啸的风声中，这声音一吹即散，然而神奇的是，风声越来越小，这声音越来越清晰。 是夜兰和优菈！ 莫名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冷峻的岩石。 狂风在他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不见了，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迷茫地看向四周，仅仅是微微的转头就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 只见夜兰和优菈拉着自己的胳膊，他自己则是顶着山岩，仿佛要把山推倒一样。 天色仍旧昏沉，太阳还没升起。 “莫名，你醒了？你怎么了？”见莫名睁开清澈的眼睛，手上也不在用力，优菈和夜兰这才松了口气。 夜兰很清楚莫名睡相，他不会有这样的行动。 夜兰关切地扶着身体僵硬的莫名回到自己的帐篷，将莫名轻轻枕在自己柔软而有弹性的大腿上，优菈一言不发跟在后面。 “你又做噩梦了吗？” 莫名微微地摇摇头。 他的身体现在很僵硬，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石化了一样。 他驱动着手掌，费力地挪动着，虚弱无力地握住夜兰温润的手，颤颤巍巍地说：“雪山……有……古怪……古怪……” 夜兰和优菈对视一眼，优菈半蹲在莫名身边，为莫名按摩身子关节，令他身体软下来。 尤其是莫名的脸，优菈轻柔地揉着莫名脸上的肌肉，生怕用力过度造成不良的影响。 她一边行动一边问：“雪山我来过很多次，你到底遇到了什么？” 在优菈的按摩下，莫名的身体渐渐从宛如石化冰冻的状态稍显放松，起码他能连贯地说话了，虽然声音并不大。 “是针对我的，我也说不清楚，我总会出现在错误的时空，经历另一个时空的事情。 方才我经历了雪山的形成，从天而降的柱子砸在雪山上，令原本气候温和的山峰变成了现在的雪山。 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也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小心，夜兰，我们进山后一定要小心，如果发现我哪里不对劲，一定要尝试叫醒我！” 莫名心有余悸，那个时空有诡异的力量，他甚至有时有力无处使。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你感觉怎么样，现在能不能动了？”优菈手上也没停下，她揉搓着莫名的手指，活动着各个关节，让莫名握拳又张开，循环往复。 她处理过冻僵的人，除了靠近暖源，就是要做这些简单的康复性训练。 莫名尝试着活动了活动自己不太灵活的手指，即便他运行了刻在心脏的“天过”，却没有奏效，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好些了，好些了……谢谢你，优菈，还有夜兰，你的腿好软好舒服……” 夜兰轻轻敲了莫名的头一下，嗔道：“都这副模样了还贫呢？回头我得和凝……七星再好好商量是否允许你进行这次雪山任务。” 莫名赶紧想伸出手，然而他的胳膊却只是稍微动了动，优菈赶紧抓住他微微抬起的手活动筋骨。 “别啊，可千万别。你自己来，我不放心。要么我们一起行动，要么干脆取消这规划，你要是胆敢自己动手，没人能拦住我找你。 要是因为这个导致我真的在雪山出点什么事，你可是全责。” 莫名无力地威胁着夜兰，他之所以没有早些将这种情况汇报给夜兰就是怕影响以后的安排。 然而，这次之后，他不敢再隐瞒了。他害怕夜兰真的独自上雪山，若是也遇到这样的事，没有他的照应，仅凭那些探险队的人，恐怕会出事。 他不敢想象夜兰会出什么事，在提瓦特，有些东西在他心里的分量越来越沉重。 第244章 愿风神忽悠你 莫名不清楚为什么这一次连“天过”都无法奏效，难道说他的身体各部位都没问题，是他的意识出现了什么毛病吗？ 优菈为了以防万一关上了帐篷的门，三个人的热量外加暖瓶的温度，让这小帐篷里面很是温暖。 她发现莫名体温正常，并非冻僵，可这种僵硬与迟钝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在活动莫名指关节的时候她能感受出来。 “现在呢？感觉怎么样？” 优菈在急救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男女之别，莫名从颈椎到大腿都被优菈按摩了一遍。 “让我自己缓缓，优菈。放心，我没那么脆弱。” 莫名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是腰腹根本用不上力。 “你别乱动，逞什么强？”夜兰按住莫名蠢蠢欲动的身体，“你先好好休养，别轻举妄动。” 莫名只好老老实实放松身体，他仍旧对着优菈说：“好了好了，我没事了，让我自己歇歇就好。” “真是不让人省心的家伙。这个仇，我可好好地记下了！”优菈手上动作仍没有停。身为西风骑士，坐视同伴受难而袖手旁观是可耻的。 莫名感觉受宠若惊，之前这俩人还把自己当成什么色鬼流氓之流，现在又放下成见伸出援手。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如果没有你们，我现在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错乱的时空对于自己的影响越来越严重了，这一次若不是有夜兰和优菈在身边，莫名现在还在和山石较劲呢。 说不定甚至可能会力竭而亡。 “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又岂会坐视你受苦而不理呢。”夜兰轻声说。 莫名尝试抬腿，然而他只感觉一阵的无力，腿也只是微微动了动。 莫名脸上露出一丝痛苦，并非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这种无力感。 夜兰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直到现在，莫名的身体仍旧没有好转，她心中有些忐忑。 纵使对于莫名没有那种特殊的情感，最起码莫名也是她的亲密战友，夜兰可不是什么高冷到不近人情的女王。 虽然现在夜兰有些怀疑这一切是否是莫名装出来的。 “优菈，我看还是带他先去看医生吧，这样拖下去只怕不妥。”夜兰不想再耽搁，她方才匆匆为莫名检查了一番，发现莫名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关节还是非常僵硬。 如果不是装出来的，那就有些严重了。 优菈点点头，她立刻安排：“这里距离蒙德更近些，将他送往蒙德西风大教堂接受治疗吧。 我去把那两个帐篷收拾收拾，莫名，你有什么要特别嘱托的吗？” 莫名闭上眼：“没有，我的帐篷里没什么重要东西。优菈，你要小心，若是你五分钟内回不来，我们就当你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 优菈应了一声，出去了。 等优菈走后，夜兰拧了莫名腰间的嫩肉一把：“别装了，怎么，便宜还没占够？” 莫名疼得直想龇牙，可是脸上肌肉却如偏瘫一般，只有微小的动作。 “诶呀，你就别试探了。”他声如蚊蚋，嘴巴只小幅度地动着，“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个人吗？我这次真的不是装的。” “以往你受伤不是很快就能痊愈吗？”看莫名这个表情不像是装的，夜兰神色又凝重了几分。 “我尝试过。我的法术没有用。”莫名见到解释了一番。 夜兰叹口气， 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优菈动作很快，不到三分钟就收拾好了两处帐篷。 她背起莫名，夜兰将自己的帐篷也收拾好，然后把自己的白纻飞练帔披在莫名身上，向着山下赶去。 莫名实在看不下去夜兰在有暖瓶的情况下仍旧时不时发抖，几乎是自残一样吵闹，夜兰没有办法只好将温暖的白纻飞练帔穿在身上，莫名这才安静下来。 他心里沉到了谷底，他不知道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是另一个时空那种未知的力量所致吗？ 优菈和夜兰都是习武之人，两人轮流背着莫名，当两人终于赶到山下的时候，太阳已经越过了山岗。 白昼降临了。 就这样，莫名被两人从雪山一路背到了西风大教堂。直到这时候，他仍旧只能做些小幅度的动作，在被安置到床上的时候，他甚至不能自己起身。 莫名躺在柔软的病床上，优菈喊来了一个年轻的牧师打扮的双马尾女孩子，莫名感觉有些眼熟。 “芭芭拉，拜托你了。”优菈叮嘱了这位牧师后，自觉地退出了诊疗室。 原来她就是芭芭拉，那位蒙德着名的偶像？ 芭芭拉给莫名做了全面的检查后，面露难色。 她柔声轻语地说：“你的病症真是太奇怪了，其他的指标都很正常，唯有肢体的灵活性很差，但是你的神经并没有什么损伤。 我……我也不知道……不，我可以试一试。” 芭芭拉轻声吟唱着咒语，水元素力柔和地抚摸着莫名的身体，莫名能感受到自己受到了什么滋养。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也许是有所好转？也有可能只是心理作用。 他感觉自己似乎好了些，可效果并不明显。 “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芭芭拉肉眼可见的呼吸变深了，她关切地看着莫名。 “感觉应该有些效果。我看，不如让我自己休养休养吧，这一路上我的病症轻了些，我想，也许过一段时间自己就好了呢？”莫名说是这么说，但实际上，收效甚微。 “你的各项指标都正常，我也不能随便为你乱治疗。 你说的有道理，折腾了一路，先好好休息吧。莫名，愿巴巴托斯大人护佑你！”芭芭拉虔诚地祷告，然后贴心地为莫名盖上薄薄的杯子，出去了。 巴巴托斯？莫名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绿色的影子。 让这货护佑我，怕不是要我死哦…… 第245章 妙手回春史蒂夫 莫名被安顿在蒙德，夜兰回到璃月将相关消息告诉凝光。 然而芭芭拉为莫名检查了很多次，教会也有其他的牧师来为莫名诊病。 最后的结果是，查不到病因。 所有人，都只能寄希望于莫名自己康复。理论上他身体很硬朗，除了肢体僵硬。 莫名想起来一种名叫渐冻症的疾病，但他并非专家，无法确定。 但渐冻症似乎是神经出了问题，“天过”不可能不起作用。 “没想到长耳朵看上去那么强壮，居然现在会躺在病床上不能下地呢。”听说了莫名患病在床，派蒙和荧特地前来探望。 看着莫名这个行动不便的样子，派蒙皱着细细的眉头。 莫名向来鬼话连篇，派蒙都怀疑这家伙到底真病假病了。 “而且，好像还是芭芭拉都无法治疗的绝症，蒙德所有的治疗人员都束手无策…… 难，难道长耳朵没得救，要死了？！”派蒙见莫名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再联想起骑士团给出的消息，她突然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情不自禁捂着眼睛地尖叫出来。 “你……这种话为什么会从你的嘴巴里面讲出来啊，就不能说点好的？ 你是来看过我的情商最差的那一个！” 莫名面无表情地说。不是他装高冷，而是他现在纯纯的一个面瘫。 “别听派蒙瞎说，派蒙最笨了！”荧把莫名爱喝的果汁放在他的床头，然后从背包里翻出来一大堆点心果品，各色书籍报刊等等。 “这是行秋托我给你的，这是刻晴托我给你的，这是……” 莫名病床的柜子里本来就有不少东西，这下直接被塞得满满登登。 “他们因为暂时没办法脱开身，所以让我送些礼物给你。 哦，这些果汁都是我给你准备的。除此之外还有……” 荧继续从背包里拿着各种东西。 莫名也没想到，自己总是调侃的这位旅行者，居然对自己这么好。他本以为两人交情平平，而且还经常坑她一下，她肯定对自己没什么好印象。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愿意与她交朋友，原来如此…… 莫名微微抬起手：“荧，多谢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就算你给我这么多好东西，现在我也无福消受啊。 你看，我现在就像一台生锈的机器动弹不得。 你自己留着吧，那些礼物也请你帮我收下吧，若是退回给行秋他们，我怕他们寒心。” 莫名的声音有气无力，看起来真的就好像日薄西山一样。 “长耳朵，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你，你可千万不要死啊！” 现在的莫名再没了往日的活跃热情，就像一潭死水一样死气沉沉。 “怎么可能呢。我现在除了行动不便别的一点事没有！你能不能不要张口死闭口死的！”莫名那叫一个气，人还没进棺材呢这派蒙就开始嚎丧了，岂有此理！ “派蒙闭嘴！”荧斜着眼睛看着派蒙，派蒙尴尬地捂住嘴：“唔，我不乱说了啦！”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探出来一个脑袋：“师父，师父你怎么样了师父？师父你可不要死啊师父，师父……” “闭嘴！”莫名凶狠地瞪了大惊小怪的张义驹一眼，“你大老远跑蒙德来就是为了膈应我是吧？” 张义驹关上门，看见旁边的不认识的两个人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师父，这二位是？” 荧也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莫名：“你居然还当师父了？” 莫名闭上眼睛叹口气：“他叫张义驹，算不上我徒弟，不过也帮过我忙，就让他爱怎么叫怎么叫吧。 这位是荧，就是那位璃月港的大英雄，大名鼎鼎的旅行者，旁边的是旅行者饲养的一只小宠物。” “我才不是宠物嘞，我叫派蒙！”派蒙跺着小脚愤愤地说。 “哦，好神奇的小东西！还会说话！” “你们两个，怎么都这样！”派蒙皱起鼻子凶巴巴地瞪着张义驹。 “你来干什么？”莫名冷淡地问张义驹。 “我听说师父您生病了，这不是买了些礼物来看望您么。 这是璃月的松花糕，诶？有人给您送过了？ 呃，这是璃月特色的冰糖葫芦……嗯？又有人送过了？ 还有杏……啊？怎么都有人送过了？” 莫名咂咂嘴，这些东西刻晴早就送过了，你非要和她比那你是多少有点勇敢在身上的。 “你留着自己吃吧。我现在这样子，表情都做不出来，更不要提吃东西了。”莫名也想吃啊，他可是嘴馋得很。 张义驹摇摇头，把东西放在床边，看了一边的荧一眼，小心翼翼地说：“师父啊，你家旁边那一户是什么人家啊？ 我到你家门口，只是在门口转了转，旁边那房子里出来一个凶巴巴的女人，她把我给吊树上拷问我！ 师父，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莫名爱莫能助地看着张义驹：“她？嘿呦，这你别找我，她都可以把我吊树上拷问……” 荧听得好奇，正要详细地问一问，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一个有棱有角的脑袋探了进来，屋子里四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也许我来的不是时候？”这方头人问。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莫名赶紧叫住了他。 这不史蒂夫吗？这货见多识广，他说不定知道怎么回事呢。 史蒂夫进得门来，看着莫名这个古怪的样子。 “你这是什么病？让我看看！” “……随你，你要能治好最好不过了。”莫名死马当活马医。 “我给你号号脉。”史蒂夫说着，方块手压在莫名手腕上。 “……” “……” “……” “……” 四个人看着他手指都没分出来的奇怪方块手，无力吐槽。 就这还能号脉…… 史蒂夫有模有样地摇头晃脑，莫名看不到他神情的变化，也不知道他到底靠不靠谱。 只见史蒂夫抬起手来，冲着天空比划：“这是天钉所伤，钉头有毒，可透肌骨哇！” 莫名两眼一亮，没错，自己的确是被从天而降的大钉子掀起来的的冲击波伤到了。 可是在被波及到的时候，明明还没有这种症状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史蒂夫似乎知道莫名心中的疑虑，他接着说：“那跟天钉本来就是为了封锁冻结才降下的，对于你这个异世界的人而言，有着绝对的本土法则约束。 如果不一开始就屏蔽掉这种法则，势必会受到影响。 不过幸好你本身够硬，这种法则顶多缠你三五天，不会有别的事。” 有门儿！ 莫名语气急切地问：“那么在哪里可以治好呢？” 史蒂夫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大圆球：“这个分量，足够让你全身的提瓦特法则适应你的身体了。 即使它还没消散，也不会再产生特殊影响了。” 莫名看着那个古怪却又透露着一丝眼熟的圆球问：“这……这靠谱吗？” 史蒂夫也不多解释，他把荧他们全部喊出去，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然后这货一个大灌篮，把这圆球一把砸在莫名头上。 莫名被生生砸了一下，顿时脸上如绽开了一朵菊花一样，抱着脑袋疼得甚至透不过气，整个人都蜷缩成了一团。 “你看，这不就好了？”史蒂夫得意洋洋地说。 莫名虎躯一震，他顾不得疼痛，抬起头，活动活动胳膊腿，感受着这些部件又重新回到自己身上的爽快感觉，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 嘿，还真好了！ 第246章 莫娜，麻烦你占卜一下吧 莫名惊喜地发现自己已经痊愈，原本僵硬的肢体也灵活起来。 他忍着喜悦，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外面，而是悄悄问史蒂夫：“我在稻妻那个你说的小岛上遇到了一个老头，他送了我一颗和你刚才拿出来的差不多的圆球。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用在活人身上也可以吗？” “多大？” 莫名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大概就这么大。” 史蒂夫摇摇头：“这东西我称之为通用调配。 方才这么大一颗，我也只是让法则适应你，而不是你适应法则。 那么小的一枚，顶多就是让一些器官获得对于更高层次力量的承载力。 想让一个庞大的有机体适应，就这么一些还不够。” 莫名很是失望。他本来设想，拥有这个可以尝试让某个人能承受他的法力，然而是他想得太美了。 “那好吧。不过你是从哪得来的消息，知道我在这里？” 史蒂夫神秘莫测地晃晃脑袋：“这我可不能告诉你。既然你已经好了，那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先走了。” 他二话不说就溜了，这其中明显有隐情。 莫名推开门，荧看到现在的莫名眼前一亮：“你康复了？” “嗯，我现在已经好了。” “你们说的那个什么钉头，还有你邻居那个女人，有什么故事吗？”派蒙迫不及待地问，眼睛里闪着小星星。 莫名忙不迭地摆摆手：“没有没有，哪里的事情……” 见他这样隐瞒，派蒙只能嘟着小嘴，不再过问。 “师父，这就好了？”张义驹上下打量着莫名，“好奇怪的事情……” 莫名耸耸肩，出门找到芭芭拉，告诉她自己痊愈的事情，芭芭拉尽是夸张的神情，拉着莫名在西风大教堂又做了各种检查。 身体指标和之前一样！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既然你已经康复了，那……也就只好这样了。” 芭芭拉仍旧是心有不甘，作为一个牧师，在整个过程中可以说一点用都没发挥…… 莫名回来的时候，荧和张义驹正在疯狂收拾莫名收到的各种礼物，简直就像缴获战利品一样。 “师父，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咱们这下能出去了吧？” 莫名提上大包小包的物品招呼一声：“走吧。你们带来的东西都带走吧，我现在好端端的，用不着了。 哦对了，一会我要去找一个老朋友，你先回璃月港。路上车费我出。” 莫名这就有点打发人的意思了，张义驹听出了门道，委委屈屈地哼了一声：“我大老远来，师父你就这样对徒弟啊……” “你得了吧你，我什么时候成你师父的？还不是你自己非要叫。 你呀也别委屈，回去后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哦对了，还有你的生活费，一块给你。” “行吧，唉。怎么您偏偏现在病好了……” “？你什么意思啊你？” “没啥没啥，我先回去了！” 张义驹一溜烟溜走了。 “你对你徒弟这态度也太差了吧？”派蒙在一边不满地嚷嚷。 “这不是有些事还不能让他知道么。要是让他在蒙德干等着我，那不更不像话。” 莫名也没多解释，顺路就来到了莫娜家门口。 他抬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叮叮咣咣的声音，然后门打开了。 “嗯？莫名？荧？你们怎么又找我来了？” “有事求你帮忙。”莫名回答。 莫娜把两人引进去，小房子空间不大，又放满了各种仪器，两人只能坐小板凳。 一进门，莫名就开门见山地问：“莫娜，我想麻烦你占卜一下。” 莫娜一愣，她可从没想过莫名会说出这种话：“你知道的，我没办法为你占卜。” “不是为我这个人，而是为一件事。” 莫娜感觉奇怪，用眼神示意莫名继续说下去。 “是关于雪山将要进行的一次探险活动，具体时间未知，大约几天之后。 队伍规模只有几个人，来自璃月。” 莫名如此语焉不详的要求听得莫娜直皱眉，不过好在她本人能力非凡，就凭这些有限的信息，也能窥测命运的一角。 莫娜起了占盘，她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这让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荧和派蒙在一旁面面相觑。 “老实交代，这件事中有没有你的参与？那几个人里面有没有你？”莫娜拧着眉毛，结束了占卜。 莫名点点头。 莫娜看着他严肃的样子，不知道是否应该将结果告诉他。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遵从内心地原则，将自己预测到的事情讲出来。 “我并没有看到太多太详细的东西。 这件事不会顺利，然而最后应该会成功。 但问题是，这件事中我能占卜到的所有人，都不是长命之人。” 莫名身子一震，他上前一步，睁大眼睛问：“什么意思？” “事情会成功，而代价也不小。我只能模糊看到个大概。 他们之中所有的人，生命都快要走到尽头了。” “所有人？” “哦，不包括你。” 莫名急切地抓住莫娜的手腕：“你是说除我以外的所有人？你确定？” 见莫名这样激动，莫娜心中更加打鼓，不愿意继续打击他。 可是，她向来不会对祈求占卜的人隐瞒。 “我……确定。所有人。” 莫名愣在了原地，眼神空洞洞地凝视着前方的空间。 这一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第247章 夜兰到底怎么了 莫名本以为会听到不妙的消息，他已经尝试着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甚至已经预想了最糟糕的情况。 但当莫娜说出这个结果后，他的心理防线被瞬间击破了，他没有想过，无论能够做什么努力，最后结果仍旧会是这样。 “你说的不长，是多久？” “多的话……三五年，短的话……没有几天了。”莫娜支支吾吾地回答，莫名空洞的眼神让她有些心疼。 这里面一定有谁对他非常重要吧，可是，这种事，根本不会因为她隐瞒从而不会发生。 “提瓦特人们的命运能不能被改变？”莫名呆了很久，荧看他这个样子，走过来想要安慰他。 莫名却突然恍若大梦初醒，他神色严肃地问莫娜。 这个问题，荧也想知道。 “不会——至少，没有这种例子。” “所以有的人生来就是为了被摧毁，荒唐地死掉，碌碌无为或者功亏一篑，无论是惊喜还是失落，无论是巅峰还是低谷，都是早就被书写下的、完全无法更改的吗？” 莫名坐在小凳子上，失魂落魄地瞪着地面，喃喃自语：“所以所谓的人生，归根到底也都是假的？从生下来，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呃，也完全没必要这样，有时候你以为完成了逆天改命，可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命运的安排呢？” 莫娜手搭在莫名的肩膀上，“如果真的有你特别在乎的人……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莫名拍拍莫娜的手：“不，你真的觉得这公平？或者说，你真的觉得，人的生命轨迹应该被天注定？ 人固然是脆弱的，但人的生命不应该像是一张纸一样，老天爷想怎么画就怎么画，无论人怎么挣扎付出什么，最后都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这不正常，也不正确。人不一定胜天，人当然可以被以各种方式杀死，但不意味着人的命运就应该这样死板，人生来不是为了这样。 莫娜，你能看到这件事情的结局吗？” 莫名下定决心，这一次一定要让夜兰安全的回来。可如果再遇到那种奇怪的情况，他又该怎么办呢？ 他从没有这样痛恨那个抽走自己力量的人，让他现在这样无助。 “你真的要知道吗？……好吧。”莫娜在莫名耳边轻声低语，将自己看到的未来说给莫名听。 莫名眼睛里闪过一道光，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难道…… 那是又一种可怕的可能，莫名匆忙地辞别莫娜，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璃月，荧全程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 “到底是什么事啊，我们也许能帮忙呢！”派蒙看莫名心事重重的样子，本能一般的就想参与其中。 莫娜对于派蒙的好心，只是报以叹息。 “这件事……恐怕没人能帮上忙，命运哪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但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的命运已经与他的命运交织在一起了，如果真的能尝试着改变命运…… 唉，我怎么会这么想呢……” 莫名一路上没敢耽搁，他火速赶到夜兰的小木屋前，轻轻叩响了木门。 然而里面没有人回应。 莫名顾不得太多，他草率地往屋子里探察了一下，这才知道，夜兰正在木桶内沐浴，水声不大，却正好能遮盖住莫名的敲门声。 他脸一红，就这一次往人家里探测，还正好赶上这么个时候。 他只得坐在木屋前的阶梯上，等待着夜兰沐浴完毕。 奇怪的是，莫名只坐了一会儿，便有一阵困意袭来，他毫无防备地陷入了梦乡。 直到夜兰头发尚且湿漉漉的，出来晾浴巾的时候，这才发现了门口的莫名。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痊愈了。 夜兰把浴巾搭在晾衣绳上，回来半蹲着身子，拍了拍莫名的脸。 莫名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两眼还带着迷离的睡意。 “诶，夜兰你洗好了？”他头脑还不清醒，见到这熟悉的面孔脱口而出。 这话刚一出口，莫名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 他眼睛睁得滴溜圆，赶紧捂住嘴，眼神满是慌张。 “嗯？”夜兰本来有些戏谑的神色凝固住了，她瞪大眼睛盯着莫名，一把揪住莫名的头发把他薅起来，“你偷看我？” “没没没没没啊……”莫名声音带些颤抖，“我敲门你没回应，我好奇就多看了一眼而已……” 夜兰让莫名这小子给气笑了，他用络命丝捆住莫名的手脚，给他吊在树枝上，头朝下挂着。 随着一阵清风拂过，莫名的身体微微摇摆。 “改不了偷窥这毛病了是不是？”夜兰两手抱胸看着莫名，话音刚落就伸手推了他一把。 “哎～哎～别，别晃了……我真是不小心的，我找你有重要的事要问……你把我放下来，我晕得慌……” 夜兰丝毫不为所动，继续问：“重要的事？说出来听听。” “夜兰，你一定要对我说实话，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夜兰闻言，神色不见有任何异常，她从容地回答：“是家族遗传的毛病，我的体能不好，心脏也有些弱。所以在上雪山之前，要好好休养。” 莫名弓起身子，脸憋得通红问：“致命吗？” 夜兰听了这话只觉得可笑：“并不致命，你这是怎么了？疑神疑鬼的，这些你不早就知道了吗？” 莫名扭动着身子吼了声：“不对！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是什么病？绝对不会是这个！” 夜兰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莫名这样坚持，她耸耸肩：“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都不着急，你自己吓唬自己干什么。” “别骗我了！你想瞒到什么时候？你的身体如果出问题，接下来就会影响我们在雪山的行动。” 夜兰又推了莫名一把，莫名怪叫一声，又荡了起来。 “你从谁那听的消息，怎么非得我有病不成？ 给我好好在这吊上一个时辰！” “别、别啊……”莫名像蛆一样疯狂弹动。 难道自己的猜想错了？夜兰是顾全大局的人，按理来讲这套说辞肯定能让她说出实情才对啊。 “砰！”夜兰重重关上了自己的屋门，莫名还在像大摆钟一样前后摆动，他只看见天地在旋转。 夜兰贴着木门，长长地舒了口气。 “很抱歉对你隐瞒。这都是为了你好。” 她听着莫名的声音，心里沉重地想道。 第248章 有些事 莫名被吊在树上晃来晃去，天旋地转。 之前还是听张义驹诉苦呢，转眼他自己就享受上了。 莫名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声音：“我真不是存心的，我什么都没看到啊！ 你是不是有些太不讲道理了，喂！快松开我，我找凝光还有正事！” 莫名正嚎着，从旁边树林里钻出来一个人。 “诶，师父，你没骗我啊？你真让人吊这了？” 张义驹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甚至带有一些幸灾乐祸。 “你以为我骗你？我比你可了解她多了。”莫名感觉脸上无光，这种丑态居然被这小子看到了。 夜兰打开门，看着前面一大一小两个人，这两个人都被她挂起来过。 “行了，别叫了。如果不是看在凝光的面子上，我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夜兰轻轻松松撤掉络命丝，莫名摔得直龇牙。 “师父，她到底是谁啊？” “她我上司……总之就是别惹他。诶呦，可算是下来了……” 莫名这一次直接带着张义驹进了总务司领钱，张义驹头一次进到这总务司里面，显得很是拘谨，四下张望。 这之后，莫名赶往玉京台寻找凝光。巧的是，北斗也在。 “大致就是这样。海上肯定有东西，我一时半会是不会再远航了。” 莫名进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北斗这样说，说完便要离开。 “哦？真巧啊，齐……不，莫名才对。”北斗和他打了个招呼。 莫名站定回礼。 等北斗走后，莫名这才来到凝光面前，不等凝光发问，就先开口：“凝光，夜兰到底患了什么病？” 凝光把玩着金玉烟斗，摊开璃月的地图，平静地回答：“不过是家传疾病，虽有影响，并无大碍。” 凝光也是这个说辞，他们从头到尾都是这个说词，可是莫名清楚绝对不是这样。 他之所以不再追问夜兰，是因为相比之下，凝光考虑的要更多。出于各种权衡，她可能会更容易说出来。 莫名继续追问：“绝不可能是这样。她的身体我清楚，就算是有这种疾病，也不至于休养这么久。 而且，她……我从一个占星术士那里了解到，她……的时间不多了。” “占星术士？”凝光眉毛一挑，“你为什么会相信占星术士的话？” “我只相信真相，而她的占星术一向很准确。 这件事关系很大，你一定要告诉我实情。再说了，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 凝光眼皮一沉。 她清楚莫名的心思，关于是否要告诉莫名，她和夜兰本来就有不同的意见。 在她看来，当然是要实话实说的，可夜兰似乎并不希望莫名因此而分心。 “陪我走走吧。今天本来是百识陪我，不过她还在调理身体。” 凝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起身往玉京台外走去。 莫名知道，她这是在权衡利弊。他一言不发地跟在凝光身边，凝光在荷花潭的小径上踱步，太阳毒辣，虽时不时有阴云遮盖，然而阳光仍然炽烈。 莫名撑着竹伞，为凝光遮阳。 “方才北斗找我，是关于璃月海域海洋异常的事情。 想来又是什么东西按捺不住，在海洋中兴风作浪。” 莫名只是聆听，一句话也不说。 “关于群玉阁，史师傅已经完成了图纸的设计。不过其中还有一些机巧结构，正在开发论证中。 开发成功后，重建群玉阁的工作就要正式展开了。 其中关于元素力的传导，你也有功劳哦。” 莫名还是闷葫芦一样，一言不发。 “你怎么如此沉默，是在埋怨我？”凝光脚步停下来，轻笑一声。 “不，没那个意思。只是，相比之下，我更关心我的问题。”莫名说。 凝光叹口气，看着水潭中莲蓬下跃动的游鱼回答：“她的确是有其他的疾病，不过我不能告诉你究竟是什么。 只有当她认为可以的时候，我才会告诉你。” “为什么？” “她是我的部下，也是我的老朋友。对于老朋友的请求，我怎么能无视呢。” 莫名看着凝光的脸庞，嗫喏道：“所以……很重？” “不，还说不上重。所以不必担心。”凝光捡起一颗小石子扔进水里，顿时在石子落处，聚集起了一大群的鱼儿，争先恐后地抢夺并不存在的食物，把潭水搅得一片稀碎。 “今日我偶有闲暇，陪我去瑶光滩转转吧。” “瑶光滩？”莫名知道那里距离璃月港并不算近，不过既然凝光想去，那莫名当然不会拒绝。 他从总务司借来一辆马车，载着凝光往瑶光滩赶去。 “这马车的效率实在太低了。有没有考虑制造以元素力为动力的机械车辆呢？”莫名路上问。 “哦？你又有什么想法吗？” “是啊。对了凝光，关于我的那些化身……其实，他们虽然是能量体，不过和人类一样，本质上都是实际存在的物质，可以说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个体。 如果……哪一天，我出了什么事，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那么根据我留下的后手，齐苗就将接替我本人的主体地位，代替我活在这个世界上。 所以若是这种事如果真的发生，你就去找齐苗，令他接替我的所有事务，我们两个没什么区别。” 凝光哪里听不出来，这莫名有些交待后事的意思。 联想起夜兰向她提起过的莫名在雪山所遭遇的怪事，她心里萦绕的不安越加浓烈。 “你何出此言？” “没什么，不过是一时所感。还有张义驹，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教他什么东西，若我真的死掉，你切不可告诉他实情，就让他什么也不知道好了。” 莫名言语间显然有几分悲怆。雪山直到现在仍旧时不时吞没生命，他不知道之后的事会怎么发展。 但既然决议与命运较量，那就要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 第249章 路漫漫 凝光撩开帘子，看着赶车的莫名。 她察觉到莫名的气质与以往不同了。这时候的他，与最开始凝光见到的他更为相似。 “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她轻轻用金玉烟斗点了一下莫名肩头。 “哦，没什么，刚才在想事情。”莫名回答。 “在想夜兰的事？” “嗯。不只是这些。” “那位占星术士还说过什么吗？” “说过关于雪山之行的结果。”莫名将莫娜的预测结果讲给凝光，然后问她，“所以面对这样的结果，你是会继续让这个行动进行下去吗？” 凝光斩钉截铁地回答：“如果以这个代价就能得到那件东西，是笔不亏的买卖。” “前提是，你和夜兰能平安回来。” 她又加了一句。 “平安回来……会的。”莫名坚定地回答。 马车从山洞中穿过，莫名顺手清理了周围的丘丘人等野怪，在海滩前停了下来，将马匹拴在石头上。 “这里是我小时候玩耍的地方，也是我赚到第一桶金的地方。 那时候的我，从海边捡起各色好看的小物件便会往外卖。 现在想想，那时的凝光恐怕也没曾想过现在的凝光会高居七星之位吧。”凝光看着记忆中的海滩，心中感慨万千。 她说着，将鞋子脱下拎在手上，赤着脚踩在沙滩上，细沙夹杂在她白玉一般的脚趾间，在阳光下闪烁着光亮，随着凝光莲足踏过，沙滩上便多了一个精致的脚印。 “沙滩中可能有些扎脚的小物什……”莫名跟在她身边提醒说。 “这里的每一寸沙滩我都踏过，就算是有些小贝壳，也顶多是有些硌脚罢了。”凝光提起自己华丽的鞋子，“能帮我拿着吗？” 莫名接过凝光的鞋子，与她并肩漫步在沙滩上。 “这让我想起了儿时的感觉，光着脚踩在沙滩上。 你也可以尝试一下。” 莫名犹豫了一下：“呃，我……我就不必了。” 凝光脸上浮现出宛如少女一样的笑容，这笑容莫名从没见过。 “试一试又不会吃亏。你的体验，对我来说相当重要。” 莫名不知道凝光什么意思，便将自己的鞋也脱了下来，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鞋子。 他踩在沙滩上，这感觉的确舒服。 “如何？” “嗯，感觉还不错。” 凝光看着这瑶光滩的风物，就像检阅自己的藏品一样：“你觉得我来这里只是为了体验童年吗？” 莫名摇摇头。 凝光也许会这么做，但她既然这么问了，那就肯定不是这样。 “你之前有提到过，海滩度假，还记得吧？” 莫名不可思议地看着凝光：“你的意思是？” “我考虑将瑶光滩改造成海上景点，增建娱乐设施，开发成度假场所。 这里气候温暖，就算是在冬天温度也在冰点以上。 并且海滩宽阔，远处的绵绵群山清晰可见，抬眼就能看到龙脊雪山的美景。 除此之外，这里海产丰盛，且能够带动北方明蕴镇的复苏。 若是能在雪山合适的位置建设滑雪场，那么明蕴镇定然会焕发出新的生机。 日后，这里就交由你来统筹管理，如何？”凝光将自己脑海中的庞大商业计划说出来。 莫名起初只是对凝光的计划连连点头，当听到凝光说要在龙脊雪山建立滑雪场的时候，他眉头微微动了动，当听到凝光让他管理的时候，莫名心中惊疑不解。 “龙脊雪山不是从地理上和法理上都属于蒙德吗？” 凝光微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了，在蒙德除了一些贵族之外，恐怕没人真的会把雪山当做蒙德的土地。 地理？雪山超过一半的边界都和我璃月国土及璃月海域接壤，怎么会在地理上属于蒙德？ 再说法理，若是仅仅因为在沿着蒙德通往龙脊月神的入口通道处建有风神像就判断整个龙脊雪山都应该被蒙德掌控，那么想必须弥的沙漠子民们都个个听从小吉祥草王的管理吧？ 实际上，目前提瓦特所认同的观点是，龙脊雪山并不单独属于蒙德或璃月任何一个国家。由于蒙德建立有风神的七天神像，所以人们可能会笼统地称其为蒙德雪山，但较真说起来，龙脊雪山并不是蒙德的单独财产。” 原来还有这方面的知识？这倒是让莫名涨了眼界。 可他再一琢磨，这不还是说明蒙德在雪山的影响力远远大于璃月吗？ 果然，凝光接着又说：“不过，话虽如此，可雪山毕竟还是有一座风神像……” “所以你刚才根本就是在狡辩吧。”凝光不愧是商人，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就好像龙脊雪山真的归璃月了一样…… “所以完全可以和蒙德共营，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为什么？蒙德为什么会同意共营呢？” “就像我说到的，龙脊雪山并不完全属于蒙德。再者，蒙德并不具备在雪山附近建立旅行小镇的能力，他们对于蒙德境内的掌控力，并不如我千岩军之于璃月那样牢固 除此之外，若是他们在蒙德建立滑雪场，而我们在璃月建立滑雪场，你猜猜看璃月人会不会去蒙德？ 我们璃月的人口，尤其是旅游人口，可不是蒙德能比的。” 好家伙，这是软硬皆施啊，可是这样不会破坏两国的关系？ 莫名正想问，凝光开口说：“至于外交上的事……呵呵，放着赚钱的机会不要，骑士团那位精明的琴团长怎么可能会拒绝呢？ 如果不是因为考虑到外交事宜，那我早就成立一家璃月公司，然后在蒙德境内直接建造项目了。到时，就算他们能拿到抽成，也要少赚很多。” 凝光已经认定琴会同意这个项目了，她的计划本来就是要让出部分利益，好换取经营的权力。 虽然她给莫名说的那么斩钉截铁，可优菈之前说的其实也没毛病，只不过凝光嘴硬不承认罢了…… 赚钱嘛，不寒颤。 “还有，我可对于管理这些东西一窍不通，你太看得起我了。” 凝光摆摆手：“我当然不是让你负责商业的事情了，只不过是给你挂个名头。 真正让你注意的是，明蕴镇到时既要是旅游胜地，又是你的情报中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莫名思考了一下。旅游面向所有国家的人，可以说鱼龙混杂，并且，可操作空间也有很多。 而且对于一些外国人而言，能开到这里旅游，那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经济基础的。 他明白了凝光的意思，她要把莫名的情报系统推向国际化了。 她自己有一套庞大的情报网，夜兰也有自己成熟的情报体系，但莫名没有。 他现在无非是依靠自己几个化身当作线人探听消息，虽然稻妻那边很成功，但是整体来说还是太零星了。 莫名只是针对特定事情的情报侦察能力很强，但在信息收集方面并不如夜兰。 凝光这是打算让莫名也有自己的情报系统，从而更好的效力于自己。 “所以，这次雪山之行，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哪怕任务失败，哪怕其他人全部牺牲……虽然这么说对他们很不公平，但对于璃月而言，你们两个务必安全回来。” 莫名郑重地点头。他的路还有很长，怎么可能屈服于区区一座雪山呢。 第250章 明蕴镇锤之勇者 “这里的各色怪物，也该清理清理了。” 凝光沿着海滩走，走出一串长长的脚印。 她就像小时候那样，时不时捡起一些贝壳把玩一番，然后又扔回水里。 这些贝壳经过海浪的冲洗，说不定又会停在什么地方。 凝光在沙滩中间的石堆前歇息，这里有些裸露的矿石。 “现在想想，这里最值钱的恐怕就是这些了。”她轻轻拍着矿石说。 “就这么裸露没人开采吗？” “看不上这里呗，这才几块东西。” 凝光最后在海边濯脚，任由温柔的海潮轻轻抚摸她的莲足。 “呃，你这种鞋若是湿着脚穿上，恐怕不大舒服。”莫名说着，便掐指施展清洁术，把凝光沾染的海水涤去。 凝光搭着莫名的肩膀，将鞋子穿上。 “再陪我去明蕴镇看看吧。”凝光又吩咐了莫名一声，莫名怎么可能拒绝呢。 他驾着马车赶到明蕴镇，明蕴镇因为矿业凋敝，已经破败不堪，废旧的房屋之中已经没什么人居住了，矿洞门口结着蛛网。 “你觉得，放弃这里是明智呢，还是不明智呢？”凝光看着周围破败的景象，很难想象这是近年来的璃月的地界。 莫名摇摇头。他发表不出任何意见。 “若是稍加改造，说不定就能拯救这个地方。靠资源而兴的城镇，总是这么脆弱。”凝光感慨万千，莫名则是读着千岩军留下来的公告。 就在这时候，在一处看上去无人居住的民宅里，忽然门被打开了，一个高大结实的男人站在里面，手里提着一把锤子，看着莫名和凝光。 “你们是谁？” 这男人粗声粗气地问。 莫名感觉很奇怪，就算这里是荒废的小镇，也不可能有人连凝光都不认识吧？ “你就是庄正，自称为锤之勇者的那个人？”凝光却好像知道这个人一样。莫名听了这名号也有印象，好像是史蒂夫曾经提起过？ “是我，你们是找我来打铁的？” 莫名看庄正似乎是真的不认识凝光，再加上这个奇怪的称号，让他摸不着头脑。 “你是璃月人吗？” “当然是了。” “去过璃月港？” “没有。” 哦，那怪不得…… “这里的所有人都搬走了，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凝光好奇地问。 “在哪不是住。”庄正理直气壮地说。 凝光莞尔一笑，果然如夜兰的情报中提到的那样，这人是个怪人。 “除了打铁，你还有什么本领吗？” 庄正一皱眉，他抬起手中的锤头：“我这铁锤，什么都能做。” 凝光点点头继续问：“那若是把这明蕴镇翻修一遍呢？” 庄正晃晃脑袋回答：“那不行。没人住。” 凝光不再过问，对他挥挥手说：“那便如此吧。” 她带着莫名在明蕴镇的其他地方观察，是不是抬头看远方的雪山。 莫名忍不住问：“这位庄正是……” “根据夜兰的情报，他手上那把锤子有匪夷所思的能力，恐怕不是凡物。 怎么样，有没有考虑让这样的人帮助你？” “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莫名对此并不关心。凝光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多说什么。 明蕴镇距离龙脊雪山很近，在高处的山壁上有些废旧的栈板，也许那里曾是同层岩巨渊一样的结构，只是都荒废了。 这里的岩壁都很奇特，有棱有角，就仿佛一排排岩柱抬升形成。 “将来这里要修建一个升降机点位，将明蕴镇规模延伸到山崖之上，雪山脚下。” 凝光指着周围说，“不过那就是刻晴的事了。” 她固然有庞大的商业计划，但是发展是离不开刻晴这样搞实业的人的。 仅仅是金融上的繁荣富裕，那并不能利及所有人，其展示出来的明面上的富裕不过是有钱人的把戏，其他妄谈的各类规矩都是为了维持有钱人的地位、压迫底层的人。 凝光正说着，莫名就看到崖壁上探出了一个猫猫头。虽然离得很远，但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这人正是刻晴！ “刻晴也在这？”莫名惊讶地问凝光。 “当然在了。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不会亲自来考察呢，你应该很熟悉她才对。” 凝光对此没感到一丝惊讶，就好像她们两个约好了一般。 刻晴身手敏捷地从山上下来，直直地向两人走过来。 “你说的地方我都看过了，虽然想法很好，不过恐怕需要不少时间。”听刻晴的语气，她们两个似乎真的有商量什么。 凝光摆摆手：“不急，不急。如何，明蕴镇有没有商业价值？” “有倒是有，不过我认为在开辟望舒客栈航运业务后，这里的价值才能更进一步开发。” “那是自然。” 凝光和刻晴开始商量未来的规划，虽然俩人不怎么对付，不过在大事上，她们都顾全得了大局。 莫名作为全程听取这计划的第三人，的确算是享有殊荣。 只是无意之间，他又听到了一个消息。 第251章 刻晴的烦恼 在刻晴和凝光交谈的时候，莫名无意间听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消息。 “如果贸然挖掘，只怕会出乱子。”凝光说，“层岩巨渊方一稳定，不能操之过急。 黑岩厂诸多事务也可放缓，调集人手前去查看，我想他是不会在这方面为难你的。” “除此之外，往生堂的那个客卿钟离知识渊博，也可以让他陪同前去看上一看。 哦，对了，这一次拟订的深入雪山的计划，受到了外界的广泛关注，有些人手伸得有些长了。 不是你唆使的吧？” 凝光轻描淡写地挥挥手说：“何须我唆使，这又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逐利是商人的本能，与我何干。” 莫名好奇问了一句：“你们说要去看什么？居然还要请钟离到场，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嗯，天衡山新发现了一处……也许是遗迹，目前还不确定是遗迹、秘境还是古墓。 而且，那是从没有见过的样式，恐怕有什么禁忌，所以才邀请各方博学之士来掌掌眼。 你若有兴趣，也可以来看看。” 莫名听后顿感索然无趣。也许其他的事情他还能够参与，可是这种涉及到提瓦特风物研究的事情，无不体现着他与这个世界的割裂。 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刻晴与凝光又谈了些杂事，她打算步行回璃月，得知凝光乘马车前来后，虽然与凝光不甚对付，可是毕竟效率更高一些。 “那我就同你们一起回去吧，辛苦你了莫名。” “好说好说。” 几人正要回去，那个号称锤之勇者的庄正却跟了过来。 凝光看了刻晴一眼，意思是：这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刻晴白了她一眼：我还想问你呢。 “有什么事吗？”莫名见这俩人眼神交流，便替她们问。 “你们是从璃月港来的吧？” “是。怎么了？” “看你们样子像是什么达官贵人，来明蕴镇做什么？”庄正一副懒散的样子，但眼睛里却闪烁着和他体型不相符的狡猾的光芒。 “哦？好问题，以后你会知道的。当然，你要是想早些知道，可以来璃月港，我会很快地出现在你面前的。”莫名略带几分挑衅地说。 “那看来你们的确是有些身份的人，我大概也猜到你们来是来干什么的了。 总不可能，是为了看风景吧？”庄正爽朗地笑了笑，转头离开了。 “虽然五大三粗，不过心思倒是挺细腻的。”莫名指着庄正说，“如果有足够的能力的话，也许可以成为不错的线人。” 凝光看着庄正宽大的背影，若有所思。 至于刻晴……她根本不知道这人是谁。 凝光与刻晴双双扶着莫名的肩膀上了马车，莫名驾驶着马车赶回璃月，直达玉京台门口。 凝光悠然离去，但刻晴却还在这里，莫名见状就问：“怎么了阿晴，有事找我？” “你别这么叫了，很有意思吗？”刻晴本想再多说些什么，不知为何，她又硬生生把话吞下去了。 “我……有事请你帮忙。” “有什么事？难道还是若陀龙王？” “不，是一些私事……莫名，你和甘雨私交还不错吧？” 莫名愣了一下，为什么刻晴会有这种感觉？ “一般吧，你们和她共事这么久，交情肯定比我深多了吧。” “不，怎么说呢……”刻晴显得有些为难，“没有那回事，我们一直都是工作上的往来。 不过……我就直说了吧，我有心与甘雨缓和关系，因为之前观点的分歧，我们之间关系一直都不冷不热。 但是，甘雨似乎对我的一些示好的举动都视而不见……你能帮我问问她是什么想法吗？ 哦，对了，一定不要让她看出来！” 这让莫名对刻晴刮目相看，原来你也有这时候？ “好吧，我给你问问。不过我和她关系也一般般，有没有用我就不知道了。”莫名先给刻晴打了个预防针。 “诶呀不会的，大家都能看出来，甘雨看你的眼神和其他人就不一样，不会有问题的。”刻晴看上去根本不像是需要预防针的样子，她自己就给自己洗脑了。 莫名还了马车，看此时已是中午有余，随便吃了两口便去总务司寻找甘雨。 总务司不见她人影，莫名又去玉京台找，找了半天，甘雨愣是不知道去哪了，问其他职员也都不知道。 奇怪，甘雨会去哪呢？ 莫名挠着头想了想，突然想起来，甘雨好像是一只作息十分规律的仙兽，每天都要午睡。 之前他就在天衡山的帐篷边找到过甘雨。 莫名于是来到老地方，这经典地图他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果然，他看到，在帐篷里，一直椰羊在栖息。 下午到了，椰羊又到了午睡期。 莫名尝试叫醒甘雨，不过她睡得很死，根本不为所动。 见此情景，莫名只好像之前那样守在一边。 该说不说，甘雨还是有些子魅惑在身上的，莫名根本就不敢多看两眼。 等了几个小时，莫名自己都要睡着了，甘雨这才幽幽转醒。 “啊，莫名，又是你啊？”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在一边的莫名，本来惺忪的眼神都清醒了许多。 “你也不怕危险？” “璃月全境不都很安全吗？” “啊？”莫名看着这个几千岁的家伙露出这种纯洁的眼神，说出这种天真的话语，心里十分震惊。 “是有什么事情吗？还是碰巧？”甘雨坐起来问。 “啊，这不是好久没来这了我回家看看，恰巧看到咱们美丽动人的甘雨小姐……” “呃，您可以直接说重点的。” “这不就是重点吗？啧，其实是想问一问甘雨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 甘雨摇摇头：“心情一直都是这样的呀，没什么不好的。你为什么要问这个呢？” 莫名随口胡诌了一句：“是凝光大人托我来关心关心你，她觉得我和你关系不错。 最近工作的时候，发现你对其他的职员似乎……有些冷淡？” 甘雨显出一丝慌张，即便她为璃月工作了千年，资历远比七星还要老，可她仍旧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秘书来看待。 “有、有吗？竟然连凝光大人都惊扰了……我会注意的，可能是忙于工作，没有注意这些吧！” “不不，甘雨，是这样的，你千万不要勉强自己，有什么事大可以给我说出来，我要是能帮忙肯定会帮你的。” 莫名目光诚恳地看着甘雨。 “这样的话……”甘雨犹豫了一下，看着莫名殷切的眼神，怯生生地说出了实情。 就像一个孩子。 第252章 又甘又刻 “是……是这样的，最近在工作过程中，刻晴她……时常会关照我一下。 可是，明明之前她都不这样做的，是因为嫌弃我的工作能力了吗？ 虽然之前的那件事，大部分都是由你处理的，可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为什么，玉衡星会质疑我的能力呢？” “啊？”莫名一听傻了眼，这是怎么个情况，刻晴这是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不，椰羊蹄子…… “呃，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不会的，我很了解刻晴。她向来公私分明，待人待事都很严格，绝对不会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做出这种事，除非是她认为我已经不适合了…… 难道我的工作能力真的已经倒退到这种地步了吗……” 甘雨低着头，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愧疚和哀愁。 对于那种兴趣爱好就是工作的工作狂，对其工作能力的否定造成的打击是无比巨大的。 就好像有人当众扒开裤子然后大声嘲笑你短，并且围观人群也一并发出同样的呼声一样。 “嗯……所以甘雨你其实对周围的职员并没有什么排斥的情绪，是吧？” “当然没有了……可是，如果我真的已经不适合工作，那么和他们共事是否会耽误他们的事情……” 莫名一拍手：“这不就得了？不如直接去找刻晴，我们把事情问清楚不就行了吗？” “不不不，请不要这样。如果让刻晴知道……” 莫名叉着腰看着扭扭捏捏的甘雨。 这俩人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戏还挺多，本来好端端一件事，愣是让这俩人搞成这样。 “你们两个人，明明沟通就能解决的问题，非得搞得这么复杂。 如果不沟通的话，事情怎么也不会变好吧？ 这样好了，我陪你去找她，把事情问清楚不就好了？” 甘雨还是一再推脱，莫名索性直接硬拽着甘雨下山，结果两人相持不下，一个没站稳，甘雨顿时摔了一跟头。 莫名赶忙上去扶住她，这不扶不要紧，扶这一下可出了大事情。 原本看上去如此曼妙的甘雨，竟有不可窥测之重量！ 宛如滚石坠落高岗，好似大河从天而降，其声轰轰然，万马铁蹄奔腾过，其势沸沸然，啸风携尘入羊肠。 总之就是顺着山上狭窄的羊肠小道，甘雨直接把莫名给砸了下去，咕噜咕噜滚下山。 其间莫名脑袋不知道被多少石头亲吻过，已经血肉模糊，等他被粗壮的树桩拦腰截下的时候，他的脑袋已经变成了一个猪头三。 麒麟强悍的肉体令甘雨毫发无伤，虽然沾染了些尘土，可元素力一震就将身上的狼狈清除掉。 “你没事吧莫名！”她赶紧向四周看去，周围一片狼狈，甚至山路上还有斑斑血迹，格外瘆人。 可四处观望不见莫名身影，她慌了神，脚下不经意间碰到了什么东西，这才意识到莫名在自己身下。 低头一看，原来是莫名的身体出了一些小问题。 十根手指各有各的姿势，两条胳膊各有各的断法，面目狰狞好似狱下之鬼，神头鬼脸仿佛枉死之魂。 脸上血呼啦嚓，碎石像麻子一样星罗棋布，左肿右胀，上鼓下凹，一颗眼珠不见了，只留下一片模糊。 细看是个人类，乍看是个类人。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子……”甘雨也从没遇到这种情况，她带着哭腔颤巍巍伸出手摸着莫名的脸，看莫名身体糊在树桩上，她甚至打算给莫名抠出来。 莫名也算身体还不错，他一个翻身从地上蹦起来，捡起不知道什么角落的眼珠子塞进眼眶里。 “这下可以走了吧？” 只听见甘雨一声尖叫，在惊魂失措的眼神中，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诶诶诶诶别啊，我就开个玩笑……”莫名在被甘雨压垮的那0.00001秒的瞬间，经过了无比剧烈的头脑风暴之后， 他决心让甘雨看到自己坚定的决心以及不跟着跟着自己走的后果，所以出此良策。 只不过似乎后劲有些大。 “你有病吧！”就算是温柔的甘雨也有了火气，仙兽可不是白当的，她一把就拽着莫名的衣领子，像提一只小猫一样把他提了起来。 “这不都是为了你好么，你以为我真不疼啊？肋巴条断了几根也只有我知道，心里多苦咱也不能说出口，打碎了牙也得吞肚子里……”莫名委屈巴巴地说，眼看着就要下泪。 “好了好了，我跟你去可以了吧！”甘雨与其说是被说动，不如说是被整的不耐烦了。 实在受不了了，莫名本来挺好的，就是耍起赖皮来那是相当烦人。 “这不就好了！”莫名立刻又变了一副脸色，妥妥一奥楚蔑洛夫。 莫名带着甘雨直接就去找了刻晴，以致于当刻晴看到这俩人来的时候，心脏差点漏跳了一拍。 见甘雨开不了口，莫名只好自己把话说明白。 一开始刻晴还没搞懂，倒不如说，她完全不敢相信，莫名一直重复了三遍后，刻晴才反应过来。 “我我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啊？”她瞪大眼睛说，“我只是担心你工作这么多会不会太过辛苦，毕竟就算你是仙兽，要处理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 甘雨不可置信地看着刻晴，在她印象里，刻晴可从来不是这样的人。 “为什么……” “以前因为帝君的事情，我和你闹了一些不愉快……虽然，你可能不会太放在心上，但对我来说心里就像一根根刺一样。”刻晴低着头说，声如蚊蚋。 “原、原来是这样……”甘雨听后，这才明白原来是刻晴对自己来了特权，特别的关心。 气氛还是变得有些不对劲…… 对于这两个工作狂人来说，竟然会以工作这件事为由头发生这样的事…… 莫名夹在中间，感觉着慢慢氤氲开的甚至有些暧昧的气氛…… “咳，我不打扰，我先走了哈……” “不行，你不能走！” 两人同时出声，抓住了莫名肩膀。 莫名尴尬地被两个人钉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253章 为什么是万民堂啊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两个人的手如触电一般弹开了。 “诶，没道理的，你们两个到底要做什么就好好说嘛，怎么感觉橘势这么好，跟我没什么关系了好吧，走还不让走，让我很难办呐。”莫名摊开两手，从头到尾都很被动。 “呃，不，多谢你了，误会终于解除了。 嗯，我的意思是……可以请你们吃顿饭，作为对你的感谢，你觉得怎么样？”刻晴脸色微红，显得有些无与伦比。 “那就直说嘛。”莫名知道璃月的传统，一切都在饭局里。 甘雨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莫名本以为刻晴出手必然又是新月轩琉璃亭这种顶级餐馆，结果令他没想到的是，刻晴居然带着他来到了万民堂。 这万民堂可是人多眼杂，莫名本来很喜欢来万民堂，可是周围有了甘雨刻晴，这情况可就不对劲了。 要知道，上一次璃月诸多的吃瓜群众造的谣言可历历在目呢。 果不其然，莫名能清楚的感觉到人们的指指点点。 虽然他们不敢在刻晴甘雨这样的达官贵人面前怎么样，可小声的议论或者眼色是断然少不了的。 “又是这小子……” “还真是，上回那个是不是他？” “就是他，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就是玉衡大人和甘雨秘书……” “诶呦，你看那桌，明目张胆了嘿！” “你觉得是谣言吗？我反正看着不像。” “什么谣言，一个东西看着像烤鸭吃着像烤鸭结构像烤鸭成分像烤鸭，那他就是烤鸭，那能有假吗？总不可能是什么隔壁老王特色烤鸭吧？这不明摆着就是那么回事……” “这这不能，不能吧……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吧？” …… 莫名耳朵了尖了，再加上有意打听，这些声音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妈的，这帮人闲不闲啊，造这些没影子的谣言。 就算是我想那也得看人两位答不答应啊……”莫名听得脑袋上直冒黑线。 唔，黑线可不如黑丝哦…… “为什么我感觉周围人好像在议论我们？”甘雨虽然耳聪目明，不过离得远她也听不清楚，只是隐约感觉不太对劲。 “璃月民众平日生活什么不议论，况且看到我们这些所谓‘大人物’，有些闲言碎语是很正常的。”刻晴则是完全没有听到异常，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完全没必要放在心上。 在刻晴心里，璃月人能有这些议论是璃月社会健康的表现，若是璃月人都不敢说话了，面对大人物一个个都如临大敌了，那才是有问题。 莫名可不敢透露这帮人到底在说什么，这要是让她俩听见了…… 他只是一个劲地扒拉菜，就连香菱路过时都要看上几眼。 他们三个正吃饭的时候，行秋重云经典组合也过来了，这俩人在可以说是绑定了万民堂了。 几乎每次莫名来万民堂都能看到这俩人。 本来他二人有说有笑，结果见到莫名以及和他同桌的甘雨刻晴后，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然后默默走到隐秘的角落。 莫名偷偷摸摸地观察着他们，当香菱给他们上菜的时候，三个人明显往这边指指点点。 “怎么这仨人也这样？”莫名可真是苦恼了，这要是真传开了，自己以后还怎么在璃月港抬头做人？ 莫名想着，突然心里有了个主意。 他对着刻晴说：“呃，刻晴，帮我端份茶来呗？” “你怎么不自己去拿？” “这不是你在外面，我不好出去么。再说，你看看香菱现在多忙啊，你忍心再让这样一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受累吗？” “……”刻晴无奈地看着莫名放下筷子出去了。 莫名则是得意的笑出来，手撑在桌子上，悠哉地夹着小凉菜。 “咦，莫名，你这么做是有什么别的用意吗？”甘雨作为旁观者，有道是旁观者清。 “当然有了，这是让刻晴和万民堂打好交道呢，你看看，香菱那不是问起来了？这不显得亲民吗，我这是有意帮刻晴啊。” 甘雨一听就知道莫名在胡说八道，可是他这明摆着是不愿意说，甘雨只能撇撇嘴。 “嘿，这小子居然还能使唤得了玉衡大人？啧，这不像是吃软饭的嘿……” “可不好说，万一他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不像，不像。你看到没有，他们几个没啥亲昵动作，这也不像是那啥关系啊是不是。” “诶，可真说不定，这要是他有那么个长处，给女人迷的神魂颠倒的不也正常？” “屁，你懂个屁，小说看多了吧你？你会对杯子低头？不就是个工具，需要你的时候你有用，不要你的时候你屁用没有，我看呐，可没那么简单。” “诶你要这么说，那我在岩上茶室也见过这人，他好像当时跟着北斗船长来着，而且似乎和岩上茶室的那女人有什么过节……” “嚯，真的假的？” “那能有假？北斗船长可是输得一塌糊涂，我记得清清楚楚，绝对错不了。“ “你要这么说，那我也想起来了，这人好像和天权大人一同出行过？” “对对对，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这踏马是个大人物啊，哪有凭那一根东西就能和这么多大佬搭上线的，这怕不是个什么不显山不露水的大官……” “我草，你这么一说也不是没可能……” “那要是他知道咱们说的话了……” “说什么？什么话？你可不要乱讲话啊，我踏马是来吃饭的，我踏马吃吃吃吃吃吃吃吃……” 周围人的论调又变了，大概都变成了这种声音。 这让莫名很是满意，这才像话，乱嚼舌根的人可总是会祸从口出的。 刻晴端着茶壶茶盏放在莫名面前：“满意了吧？” 莫名笑了笑，指着旁边的座位：“满意了满意了，来您请坐。” 刻晴白了他一眼，坐回座位继续吃饭。 “哦，我去上一下厕所。”莫名找个机会出去。 “现在知道懂了？”刻晴没好气地说。 “这话说的，你又不能帮我上厕所。”莫名怼回去。 刻晴愤愤地狠狠踩了莫名一脚，让开了位置。 莫名说是上厕所，实际上是溜到了行秋重云这一桌。 “诶我说，你们之前冲着也这边比划什么呢？” “嗯？你来啦，你和刻晴大人和甘雨小姐其乐融融，关系匪浅嘛。”行秋似笑非笑地说。 “这是什么屁话！”莫名伸手敲了行秋一脑瓜崩，“我在你们眼里是这种人？还是她们在你们眼里是这种人？” “他开玩笑的。”重云见莫名真的有些不愉快，赶紧引他落座，“这不是看你在总务司混得开么。 整个璃月港，能有这待遇的都没有几个人吧？” 莫名有些自得：“那是当然了，就刚才看好了没，我让刻晴来端茶水，她有拒绝吗？ 所以说，你们有事需要帮忙，找我是肯定有门路滴！要是璃月七星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那恐怕就只有求助七神了……” 莫名在这胡乱吹了一通牛逼，又溜回刻晴那一桌胡吃海塞。 刻晴当然看到他没往厕所走，不过出于信任，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莫名这货小事上可能不怎么正经，大事是肯定不会亏的。 第254章 目标是爬雪山大师 莫名又在璃月待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终于开始了对张义驹的武艺训练。 武艺这个东西，多是要从小练起，半路出家很容易就会错过很多成长的机会。 不过好在张义驹身子骨强壮，悟性也好，虽然是半路出家，倒也不至于太拉胯。 莫名对于十八般武艺其实并不怎么熟悉，他最擅长驱使法术战斗，即便现在的他相比往日弱小很多，但到目前为止他还没见过需要自己认真出手的敌人。 至于那些个奇奇怪怪世界来的人，算不上敌人…… 不过他也曾经有过一段军旅生涯，虽然这段岁月在他的记忆里已经破碎不堪，拼凑不出什么完整的故事，可是学到的军中大枪他可是烂熟于心。 即便他想不起来为什么在那个热武器兴盛发达的世界，军中仍旧会有枪法传授，不过这对他而言暂时不需要知道。 教导张义驹的时候，他总是强调，无论是小说还是别的什么评书故事之类的，总是会传递一个思想，即“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可这种说法总是被人误解。 一寸长一寸强自不必多说，一寸短一寸险的那个“险”，其实意思是使用者危险。 虽然太长的兵器的确可能有各种不便，然而在正常长度区间内，你用的兵器越短你的处境就越危险。 “可是师父，那个公子就用的短兵器，不也很厉害吗？”张义驹不解地问。 “笨瓜，他不也用弓吗？再者说了，要是出现你和他那样的实力差距，这兵器的长短就没用了，实力差距太大了。 我告诉你，使枪，你还有机会赢比你强的刀剑武者，你要是个使刀剑的碰到个使枪的，哪怕你稍微强一些也打不过。 别说什么近身，我步子一撤枪尖一转你该死还是死。” 莫名坐在树桩上，对着站桩的张义驹说。 这站桩一来锻炼核心，二来锻炼吐纳，三来锻炼耐力，四来锻炼下盘，是不可不练的武艺基本功。 训练场就在莫名小屋前，这里位置荒僻，少有人来，只不过夜兰时不时过来看两眼。 她精通射术，当然拳脚兵刃也略知一二，时不时也能指点两句。 结果有一次这张义驹也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居然脱口而出一句：“谢谢师娘！” 这可让夜兰炸了毛，认定是莫名教坏的，于是二话不说把莫名和张义驹一吊在了树上。 “捏马，关我屁事？”莫名那叫一个不服气，谁知道夜兰给他安了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这下师出有名了。 “好小子，胡说八道是吧？你小子给我等着……”倒悬的莫名瞪着倒悬的张义驹恶狠狠地说，张义驹感觉浑身发寒。 完蛋，这是要加练了。 荧也来过一两次，她天天登高爬低，还真让她无意间撞到了这里，正巧看到了莫名。 于是这货时不时就来这里蹭饭蹭床，莫名屋子虽大，却也有内堂外堂，荧说是不像总在外面过夜，于是就霸占了外堂，间歇性占领内堂。 “什么屑人，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莫名回到家里，看到自家外堂小沙发上躺着一个呼呼大睡的荧，肚皮上还趴着一个呼呼大睡的派蒙，甚是无语。 但凡他有什么歪心思，这么长时间怕是这货孩子都有了…… 这一天，莫名又要回家，看房门的痕迹就知道，自己家的门锁又被荧打开了。 此人盖天下有名的贼头，开锁技术那叫一个了得，莫名索性不换锁了，随她便。 不过他却被夜兰拉住。 夜兰有意不让荧看到自己，她还不觉得这是和荧见面的最好机会。 “好久没来你家了，真是熟悉的布局熟悉的味道。”莫名大大咧咧坐在夜兰的椅子上，夜兰穿着凉鞋坐在一边。 她平日在家都是这副装扮，外套挂在衣架上，下身也穿得短了些，并且总是穿着一双凉鞋。 嗯，这样说起来似乎不怎么合粥礼。 “我们上雪山的日子确认了，下周二动身。”夜兰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莫名立刻就来了精神。 他从椅子上坐起，身子前倾，问：“那些幸存者休养好了？” “嗯，三位轻伤都痊愈了。”夜兰点点头。 “今天我看看，今天是周五，也就是说还有三四天我们就该动身了？那可要准备准备。” “你还要准备什么，都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人家上雪山还需要训练，你倒好，一不怕冷二不缺氧……” 夜兰也是忍不住吐槽，这货还真是天生就适合干一些事情，很多人都要锻炼在低温低氧含量的情况下工作行动的能力以及危险处理的能力，这个莫名直接像开了金手指一样。 “这是什么话。有准备总是好的。” 莫名说着，看了看夜兰的房子一成不变的装饰说，“说起来，我家让那个叫荧的货给占了，天天赖我家不走。 今晚要不让我在你这住一晚呗？我看你家还蛮大的……” 夜兰呵呵笑了声，轻轻掷着骰子：“你这小弟弟，总是想占些便宜啊？想要让姐姐我动心，可不容易。 这样，我们不妨让上天决定你改不改留在这里，怎么样？” 莫名哼哼鼻子说：“这是什么话，搞得我好像对你有意思似的。 你说说怎么个规矩？” 夜兰手里把玩着骰子说：“若是点数不小于四点，那你就留下来。 可是如果小于四点，你就回你家和荧抢位置，怎么样？” 莫名突然脑子短路问了句：“要是等于四点呢？” 夜兰看傻子一样看着莫名：“这边建议你还是去不卜庐住一住吧。” “哦，哦对，我的我的，我傻了！ 那就这样吧，你扔吧！” 莫名一拍脑壳说。 夜兰抬手扔起骰子，骰子在桌子上蹦蹦跳跳转了几圈，最后停留在一个数字上。 五点。 莫名不着痕迹地眼前一亮，夜兰看到了莫名不着痕迹地眼前一亮。 真是老天爷便宜这家伙了…… 第255章 龙脊山下 莫名这一次可算正儿八经的赌赢了夜兰，获得了留宿夜兰家中的机会。 也许在很多年之后，他会回忆此时此刻的结果是否是夜兰刻意的安排，而现在，他只觉得是天意。 莫名不是第一次在夜兰的小木屋过夜，虽然他有色心，但却没色胆。 他的内心既希望能发生些什么，同时又排斥做出一些越过自己底线的行为。 所以他纵使在幻想中已经发生了很多令人血脉贲张的事情，最后却仍旧只是在大厅的椅子上凑活了一夜。 夜兰把温热的牛奶端过来放在莫名旁边的桌上，扔给他薄薄的小小被子后就离开了。 他睡了一个大懒觉，没有人知道他在夜兰的家里，也不可能有人会打扰到他。 当他起床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夜兰睡相远不如她本人那样优雅，无意识之间，她玉体横陈在自己的床上。 因为莫名也在，所以她并没有脱掉衣服。 这一切莫名并不知道，他很守规矩地没有推开内堂的门，只是在外面静静地等着，他幻想夜兰就隔着窗户在观望，考验着他的品行。 实际上完全是他想多了…… 在等待日期到来的时候，莫名总会在夜兰的陪同下去过雪山多走走。 虽然只有两三天的时间，但也足够他去雪山很多次了。 他偶尔会迷失在混乱的时空，这带给他的负面影响并不恒定，有时很轻，那似乎对于他的记忆有着某些刺激作用。 而有些就很重了，他甚至会直接陷入昏迷，奇特的力量仿佛总是能绕过他身体“天过”的防线。 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最后的结果都是夜兰把他背回来，扛到自己家里。 在这个过程中，夜兰和莫名也有了一种独特的默契，即夜兰能够很快地对莫名当前的状态做出反应，然后想方设法将他从那个时空中拉回来，尽管夜兰并不清楚莫名明明就站在自己眼前，为什么却仍旧陷入了另一个地方。 虽然夜兰面对莫名有时露出的奇怪神情总是警告他不要有非分之想，然而莫名已经深深沦陷了。 到后来，凝光刻晴甘雨甚至有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赌局：这一次莫名又会以何种方式从雪山回来呢？ “你有些进步，架势的确比以往稳了，力气也熬打的不错。 你天赋真不错，如果还在小时就有人指导，现在的成就不可估量。 我接下来有任务要交给你，是之前承诺给你的。 这是我从天权大人那里申请到的密令，在我不在璃月港这段时间内，你要听从天权大人的调遣，不能有半点闪失。 当然，她老人家也肯定不会为难你，让你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情。” 闻言的张义驹顿时兴奋起来，他妈的也就是说，轮到我张义驹出马了？ 虽然他明面上是成为了莫名的部下，但是他还从来没有被委派什么重要任务。 现在，他梦寐以求的机会终于来了！ 张义驹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务，看他美滋滋的样子，莫名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以自己现在这个身份见到他了。 莫名和夜兰在岩上茶室碰头，然后两人并肩前往总务司，与那三位冒险家碰头。 这三位分别叫白盛，江彦驰，梅玉臻。 他们三个都是经验老道的高级冒险家，在冒险家协会也是有一定名声。 一行人碰头后，就赶往明蕴镇。 在那里，他们搭建起了自己的大本营。 首先是最基本的勘探测绘工作，由夜兰和莫名护航，保护这三位冒险家对经历了之前自然灾害导致发生改变的部分地形进行勘探与测绘工作。 幸运的是莫名并没有再次卷入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中去。 几人帐篷的位置也有些讲究，莫名在近雪山侧，夜兰在远雪山侧，且两人帐篷互为对角。 正中间则是三位冒险家呈三角排列的帐篷。 雪山脚下时不时能够看到跳脱的雪貂，夜兰起初是见一只杀一只，用它们的皮毛配合自己的巧手，为莫名缝制了一件简单的外套。 “给我的吗？”莫名的眼睛里闪着无法掩盖的光芒，虽然看上去相比夜兰的白纻飞练帔而言有些简陋，可是对比他这一身廉价的异界衣服，已经显得上档次了很多。 而且，这可是夜兰亲手做的、亲手送的！ “你这是什么眼神？先穿上吧，若是再像之前和那个优菈在一块时候那样，怕是会冻死在这里。”夜兰板着脸，把这衣服甩在莫名脸上。 这小子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总是多想那么多，难道在他心里除了什么情情爱爱的东西之外什么都不重要了吗？ 夜兰对莫名这做派十分不满。 莫名当然是如获至宝一样将外套披在肩上，或许这东西材料得来的途径有些残忍，可是它的舒适触感以及非凡意义却让莫名直接忽略了那些雪貂的性命。 勘探与测绘并不是一个急活，尤其是在雪山这样的极端环境，他们要多方探测，缩减误差。 仅仅是在这一步，他们就耽搁了好几天。 与此同时，群玉阁的重建工作也被提上了日程，荧抓住机会见到了北斗说明来意，然而眼下璃月海波未平，北斗暂时也不能帮荧前往稻妻。 到后来，夜兰甚至不再猎杀雪貂了。 这雪山的雪貂实在是太多了，完全不必担心绝种的问题，夜兰都杀腻了，反正那点貂皮最后只会缝缝补补让莫名的外套更加精美，而这只会让莫名胡思乱想。 且两三块兽肉唾手可得。 夜兰甚至时不时会扔给那些雪貂一些食物。 无聊的初步探测过程终于在寒风中结束了。 看着每天都披着夜兰相似款式的外套、哪怕温暖的营帐里也不脱下的莫名，梅玉臻甚至开始磕起了这两位情报官cp。 嗯，小马拉大车……也不是不行啊！ 只是这种轻松的时间不多了，在完成了测绘工作后，新版的地图已经发放到了每一位队伍成员的手中。 是时候进雪山，好好看一看了。 第256章 恸哭洞窟 根据这三位当事人的描述，他们在上一次的探险中经历了罕见的大雪崩，以及雪山的山体结构毁坏。 山体崩坏会带来地形的改变，除了之前勘测的山体数据，在雪山更深处应该还会有其他的变化。 这就是他们第二次来到这里的任务之一。 雪山勘测一直是璃月蒙德的保留项目，因为随着环境的变化，积雪并不稳定，需要时常更新数据。 这些是血与泪的教训。 夜兰和莫名在队伍前后两头，莫名在前面，听从第二位的指挥前进，夜兰在后面，保证莫名出问题时能够及时发现。 在从尚且没问题的部分山道行走的时候，莫名突然在前面发现了一个熟悉的戴着大帽子的人。 “那是谁？”莫名后面的梅玉臻见到这样奇怪的一个人，应激一般地问。 “这人名叫莫娜，是我的朋友。” 莫名不多解释，赶紧来到莫娜跟前：“你早就在这等我们了？” “是啊，明知道这一次要出事，你们还是来了。”莫娜装出不在乎的样子，可她的眼神早就出卖她了。 “虽然代价很大，不过那个东西对我们也非常重要。甚至，不只是对于璃月，对于蒙德乃至其他国家也一样。”莫名摊开手，故作轻松地说，“再者，你不是认定命运无法更改吗？那我可就要试试看了。” 莫娜皱着眉毛：“不是吧，你这傻蛋，真的要这样？……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这些人的结局，你记得时刻提防，看会不会有什么改变好了。” 莫娜将她预测到的队伍里人们的结局一一告诉莫名，那对莫娜而言只是一个简单的陈述，对于现在活生生的人而言却是生命的重量。 “我知道了，谢谢你莫娜。 不过既然你无法预测我的命运，那我就是既定命运之外的变数，说不定会发挥什么作用呢。你不必担心，回去听我们的好消息吧。” 莫娜看着如此乐观的莫名，只是摇头叹气。 “那就祝你们好运了。”莫娜本想跟着他们一起行动，可转头一想，自己反而大概率会拖后腿，她远远地目送这支队伍离开，独自下山了。 沿着新规划好的路线，他们第一站是前往星莹洞窟旁边。 那里在之前的变动中，新塌方出来了一处洞窟，这是白盛在勘测的时候远远看到的。 彼时他并不确定这就是一处新洞窟，所以此行相当于验证猜想。 但当五个人全部来到这洞窟前的时候，证明他的猜想的确是正确的。 这一新的洞穴暂未命名，被称为白盛洞窟0131号。 莫名开路，提着照明设备就进了这洞窟。 此洞窟内部并不宽敞，只是颇为幽深，这种地方往往十分危险，如果内部再次发生塌方事故，那么就将是整个洞穴的摧毁，洞穴内的人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好在夜兰早有准备，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只之前抓到的雪貂，远远地扔给莫名，莫名接住雪貂后，使用受身咒，将这雪貂控制住，然后操纵这么一只小东西，先行深入洞窟中探路。 雪貂的夜间视力一般，不过嗅觉很不错。 它沿着通路向深处进发，一路上发现了不少各式各样的矿物。 这些矿物的形成是需要丰富的生物物质资源以及强大的地质挤压等等作用形成，也就是说在很久很久之前，这个地方可能并不是在这样的深山腹中，而是在地表。 然后因为地质的变迁埋没在雪山深处，最后阴差阳错地再一次出现在人们眼前。 洞窟的大小并不是恒定的，尽头是一个较大的空腔。这里似乎有零碎的特殊石块，看上去是烧制的东西，并非天然形成。 这也就是说，这里曾经有辉煌的文明，只不过这文明已经消亡了。 周围山壁的结构似乎很结实，莫名将那些山壁的情况描述给三位比较专业的探险者听，他们经过讨论后认为，当前的山壁的确是稳固的山壁，不存在塌方问题。 而且，由于这雪貂在深处仍旧能够保持正常且良好的生命体征，可以判断其中的空气也是安全的。 一行人这才放心深入，洞窟虽然幽深，可其实也不过几百米。 对于向地下延展的洞穴而言，这当然是了不得的深度，可对于这么一个地表的洞窟，这种长度很正常。 他们来到了那片空腔，一路上的山体中，他们还发现有些许人工的建筑残骸夹杂在自然形成的石头里。 他们并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这显然很有研究价值。 而且，由于这洞窟的独特的形状，当在里面发出足够大的声响的时候，回声经过一次次的传导，变得就像人在哭泣。 于是，这个洞窟除开学术命名外，世俗的名字又被白盛称为恸哭洞窟。 “这名字……还真是有你的风格。”了解白盛的江彦驰两眼一黑。 这个白盛属实起名鬼才，像什么举落聚落，什么咔啦卡拉之类的鬼名字这货取了一大堆…… “看看这里面，肯定是古文明留下来的痕迹。 很早之前，我就听说这雪山曾经存在古国，可是这个古国的兴起与衰败，都无从得知。 雪山的顶峰被称为寒天之钉，这是很古老很古老的命名了。 讲真，我不知道为什么先民要这么称呼其为寒天之钉，明明没有什么钉子，像钉子的东西都没有。 这里面一定有些玄妙，若是我们将这些资料带回去，说不定能让相关的研究突飞猛进呢。” 江彦驰一边拍照，一边拓印石壁的一些残留的奇怪符号。 莫名和夜兰像保镖一样在洞窟相对靠外的地方，免得有什么东西闯进来。 灯光摇曳，让这里的气氛就像回到了远古的时代。 这三位冒险家，他们有很高的学术水平，在一众冒险家里面也算得上顶级。 “你以前见过那些符号吗？”莫名靠着石壁，光影跳动打在他脸上，这时候的他就像个反派。 “没有。也许有？我看着有些眼熟，不过没有印象了。”夜兰摇摇头，无聊地投着骰子。 “嗯。我在别的地方见到过。太阳，月亮，星星，很熟悉。”莫名确信他在什么地方见到过，那就是在归离原下的归离集。 他曾经一时兴起，施展手段来到了早已不见天日的归离集，这发现若是他公布出去足以轰动璃月，甚至轰动整个提瓦特。 他忘了这一茬，现在想起来，却隐隐感觉没那么容易。 好奇怪的感觉，他冥冥中察觉还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秘密。 第257章 雪山极景 在这洞窟中，即便空气是安全的，但也不方便久留。 一来这里空气并不丰沛，二来这里没有办法扎营。 探险队在灯光的照耀下，将这里的一切都拍摄了下来，将所有的类似于文字之类的符号拓印记录下来，然后离开这里。 出了恸哭洞窟后，莫名解除了雪貂的受身，雪貂大梦初醒一般，眼睛里透露出清澈的迷茫。 夜兰“嘬嘬嘬”叫了几声，蹲下身子，手心里捧着些果干。 雪貂动着鼻子，试试探探地嗅过去，感受到熟悉的温度，它立刻爬上夜兰的手臂，然后啃食着夜兰手中的食物。 莫名在一边看着，尽量装作无事发生。 他低着头，时不时抽抽鼻子，眼神无序的扫着地上的积雪，有意无意仿佛不经意间地偶尔划过夜兰。 羡慕雪貂的第一天！ 他以为自己的这些小动作很隐蔽，可是在夜兰的眼里，这种手段就像小孩子的把戏。 明明莫名有很多不被察觉的方式，可他现在心都乱了。 梅玉臻是个冒险家，冒险家多数是心中一片炽热的家伙，她也如此。 并且，对一些甜甜的故事也有所向往。 她早就发现这个名叫莫名的家伙心里有鬼，很多时候他的眼睛都离不开那位夜兰小姐。 很多时候，人在发自内心笑的时候，眼睛总是会看向自己心里的那个人。 这莫名真是演都不带演了，听说还是璃月的情报官，总不会就这水平吧…… 她用手肘捅了捅莫名，小声说：“喂，这么喜欢就去追啊？” 莫名眉头一皱，严肃地问：“你说什么？追什么？” 梅玉臻噗嗤一声笑出来，对着莫名指指点点：“你这笨球……哈哈哈，算了算了你开心就好。” 这人不会以为自己装得很好吧…… 旁边白盛和江彦驰也是和莫名一样的棒槌，对于这些事情完全注意不到，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他们正忙着整理资料呢。 夜兰将吃好喝好的雪貂装进宠物口袋里，不声不响走向莫名。 莫名当然注意到了，不过他仍旧是看着别处，一副根本没往那边看的样子。 卧槽这雪山可太踏马雪山了…… 可过了好半天，也没见夜兰过来，莫名实在按捺不住，微微扭头假装无意之间瞟过去，可那里没有夜兰的身影。 他直接愣住了，刚才夜兰不是过来了吗？她去哪了？ 他正想着，背后让人推了一把，夜兰已经不知不觉潜到了他背后。 “怎么回事，怎么警觉性这么低了？你在想什么？”夜兰面带微笑地看着莫名，眼神之间满是戏谑。 “这不是有你么。”莫名脸一红，赶紧欲盖弥彰地解释，“我能想什么，无非是看看这雪山风景……” “雪山风景？什么风景？是山，是雪，还是人啊？”夜兰凑近了问。 “你这什么意思……”莫名心虚地别过头去，假装在看远处。 夜兰让莫名给逗乐了，虽然她的确很有魅力，可是真正追求她的人可从来没有。 甚至对她流露出特别感情的都没有，即便是曾经的战友。 他们也许心中的确有那些特殊的情感，可是他们都掩盖的很好——至少比莫名这种半吊子的“专业水平”要好得多。 莫名和她的感觉很不一样，她曾经的战友要么严肃认真一本正经，要么满腔热忱，即使是在任务中的伪装，其日常生活也总是那样。 莫名不同，他的日常生活就好像伪装一样，他简直把生活也当成了一种任务。 虽然有时候，也确实显得可爱，可夜兰即便很了解莫名了，仍旧觉得他是个捉摸不透的人。 有时候像个傻逼，而且大多数时候的确很傻逼。 “怎么不敢看我了，你在害怕什么？”夜兰饶有兴趣地把莫名脑袋掰回来，“像个幼稚的小鬼一样，难道你在书堂里没有接受过打击吗？ 如果我还是个小女孩，也许我还可能心动。不过大家都已经成年了，这种游戏可就不好玩了。” 夜兰这摆明了是在拒绝莫名。莫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被夜兰看在眼里，一切都被识破了。 “你说什么呢，什么游戏？”事到如今，莫名仍旧在装傻充愣。 夜兰也不点破，反正她的意思已经传达出来了。 然而她话锋一转，接着说：“不过，我对你这样的笨蛋，倒也有些感兴趣。如果你能让我满意，说不定姐姐我会给你个机会。” “嗯？啊？真的假的？”莫名一愣，瞳孔猛地缩成一点，烧着脸问。 夜兰轻轻在他脸上拍了一巴掌：“废话，当然是假的。别瞎想了，调整状态。” 然后她转身走远了。 莫名一个人呆在原地，傻愣愣得不知所措。 他明明不受外界低温的侵扰，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感觉如坠冰窟。 望着夜兰的背影，莫名大脑一片空白，人生的起起伏伏令莫名招架不住，在这一瞬间，一切仿佛都没有意义了。 他已经成功晋升为了，哥谭王者！ “怎么，被拒绝了？”在一边看着的梅玉臻将所有的剧情尽收眼底，看到莫名这个样子她就知道，肯定是夜兰无情地把莫名拒绝了。 “嗯……也许吧……”莫名失魂落魄地回答。在他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夜兰素来真真假假，也许她后面的话只是在骗自己呢？ “被拒绝是很正常的，你这小孩还是多多经历些吧。”梅玉臻只当这位情报官是个有能力不过经验不足的小孩，这次出任务也是为了老人带新人。 资料的整理很快就完成了。队伍再次出发。 莫名调理好心情，继续打头阵。 根据预订路线，接下来他们将会去勘测原本的一处山峰。 但当他们来到那里的时候才发现，原本的高峰已经被削断了。 这里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位于高处的平台，这平台足够大，能够让他们成功搭起一片营地。 几人七手八脚地将营地搭建起来，有道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从这里可以看到很多低位看不到的雪山极景。 雪山终年飘雪，寒雾笼罩，雾气缓缓地挪动，高山的山顶从一片的雾团中破云而出，好似穿透雾霭的利箭，但又会被其他的雾团所笼罩，半遮半掩，或是若隐若现，犹抱琵琶半遮面。 在看那阳光照耀的地方，金晃晃的一片，就像神仙架着祥云，穿行山体之间。 自高处看，湖泊犹如烙在雪地上的一汪明镜，沟壑清晰时像玉匠雕琢的轮廓，朦胧时如妙手绘制的素图。 几人忙活一番，天色眼看就要转暗，在这高处扎营的好处就是不必担心头顶可能的灾难。 莫名运气格外的好，到现在都还没有卷入诡怪的时空之中。 火被生了起来，锅子架了起来。 太阳西下，赤红的余晖将雪山雾气也染得绚烂玄金橙红银蓝白，莫名忍不住拍了很多张图片。 他还没有到过这种高度，也没见过这种景象。 忽而咔嚓一声，莫名转头看去，原来是夜兰为自己拍下了一张照片。 留影机洗画片的效率相当之高，几乎瞬间就将照片洗了出来。 “不错嘛。”夜兰将照片扔出来，在雪山凛冽的寒风追携下传递到了莫名手里。 莫名看着图画中的自己和雪山，他猛然间涌出一种强烈的情感，如果在这里能和夜兰一起合影该多好啊。 第258章 山体崩塌 莫名最后还是压抑住了那种冲动。 他们可不是来度假的，度过这一晚上，接下来就要去更高的地方勘测了。 不将各种变化都探测完成他们是不能够继续寻找那件东西的，因为会有很多不确定性。 那东西太危险了，他们必须尽可能减小风险。 晚上，大家生火造饭，化雪为水。 莫名面色不善地指着夜兰那个宠物包里的雪貂：“我说，要不要现宰了这小家伙？” 夜兰瞥了他一眼：“以往都是你劝我别再捕杀，怎么现在你倒是和它对着干上了？ 怎么，这么一个小东西，也和你有仇？” 莫名哼哼唧唧不再说话。 他可真是嫉妒这小玩意。 “嗐，兽肉嘛，我这多得是，没必要吃宠物嘛！”白盛从自己包里翻出食材来，他还以为莫名真的是没得吃。 夜兰把雪貂放出来，让这小家伙活动活动，有什么吃喝拉撒都在外面解决了。 “你驯兽的水平真不错，这才多久，这雪貂都养成狗了。”江彦驰可是个资深铲屎官，他看着这只如雪地的小精灵一般的小兽，眼睛都挪不开。 “岂止，她驯狗那才叫一绝呢，哪怕是有天大本事的狗也服服帖帖的。”梅玉臻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往莫名这边看。 但江彦驰显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内情，他头也不抬，只是语气有些兴奋：“真的？那这次事情结束了，我可要好好讨教讨教，不瞒你说，有些凶犬，我是绞尽脑汁也养不熟啊。” 梅玉臻笑着说：“没用，你是学不到的，这是人家自己的魅力。你要是提升提升自己的魅力，说不定才有一丝可能性。 比如，先把你的头发补回来吧！” 江彦驰尴尬地不说话，只是看着雪貂在雪地上活动，听着夜兰的指示在她纤纤玉手下玩耍。 晚饭莫名吃得不大顺心，不过最后他也是展示了一手清洁术，让众人不必再去煮雪刷锅了。 三位冒险家陆续进了自己的帐篷内休息，夜兰和莫名则是要为他们轮流守夜。 这几位冒险家也许有些拳脚，可他们终究不可能和优菈一样，能应对可能出现的风险。 “喂，在怄气？不是吧，都多大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夜兰看着一边的莫名，本来计划上半夜由她守夜，可是莫名居然提出来他自己独自守一晚上。 再想想晚饭时莫名的那个反应，夜兰大概猜到这家伙在耍小孩子脾气了。 这让夜兰有些失望。 她并不反感莫名时不时的幼稚，可是她无法忍受莫名不合时宜的幼稚。 如果他仍旧是这样的话，那么莫名是根本不会有丝毫机会的。 “不，你误会了。我并不需要睡眠，让我来守夜是最好的选择。 并且，我很熟悉冰元素力，如果有什么异常，在这冰天雪地我比你要更敏锐。 我还犯不着为这点事就怄气。”莫名摆摆手。 夜兰这显然是有些小瞧他了。 “既然如此，那便这样吧。只是，你若是身体再出现什么异常……” “这不是睡不睡觉能决定的，总不能你也一晚不睡，这样的话几天下来你就先垮了。”莫名摆摆手，接着说，“我有一个不成熟的计划，令我的化身来帮我。 我想，总不至于他和我一并出事。” 莫名并不知道这样有没有效果，但总不能只指望夜兰一个人。 “那好吧，倒是我想多了。”夜兰也不再固执，回到自己的帐篷里。 莫名叹口气，分出一具化身，两人一同守夜。 到了半夜时分，本来感觉无趣的莫名突然精神一振，他察觉到周围有些不对劲，轻微的冰元素力流转似乎有些异常。 这里的地脉好像哪发生了变化。 他沿着平台边缘走了一圈，再回想莫娜预测到的事情，心里惴惴不安。 他正思考着，头上却正好被一簇雪团砸中。 这么一大团雪，绝不会是自然降雪。 莫名抬起头，目运法力，仔细察看。 他看到更高处的巨大雪山上偶尔会有大团的雪落下，他感觉不妙，肯定是上面发生了什么运动。 他赶紧叫醒了另外四人，将情况说一声后便亲收拾东西。 三位冒险家判断，这可能又是山体崩塌的征兆，只是这也太巧了，他们这才来多久就会碰上这样的事？ “快走，以防万一。”莫名觉得事情还就是这么巧，无论会不会发生这种事都要保持警惕，生命至上。 正说着，突然间，他们感受到了一阵明显的震颤，莫名大感不妙，一行人立刻下山。 从莫名发现不对到现在，这也才区区一分钟而已。 可自然的灾害来的就是这样迅疾，这次能有征兆已经是万幸了。 正在他们下山的时候，雪山发生了强烈的地震，高处山体的雪成片成片地坠落下来。 虽说在这平台，通常不用考虑头上的危险，可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山体崩塌。 高处的山体在一阵咔啦啦的崩碎声中显出了绵延的裂痕，黑夜中看不清发生什么，而这声音令所有人都心慌起来。 山体真的崩裂了，而且是他们认为安全的上方的山体！ “快走快走！”夜兰在队伍中见帮助这三位下山，莫名在最后面，从高处倾泻下来的雪崩如同惊涛骇浪一样奔腾过来，人的速度怎么比得上大自然的伟力。 莫名催动岩元素力，他两只手按在地上，胳膊上显现出地脉一样的纹路，在黑夜里发出了金黄岩元素力光芒。 在这雪山上，随着莫名的召唤，从地上升起了巨大的岩元素护盾，就像是神明的盘盏，将奔涌下来的积雪尽数阻挡，那沉重的势能，也让莫名感到了一些压力。 “不要慌张，我顶得住。”他回头对下面的人说，三位冒险家从没见过这样的景象，这如同神迹的力量令他们瞠目结舌。 “快走啊，愣着干什么！”莫名赶到他们身后，板着脸喊。 “好本事好本事！”梅玉臻竖了竖大拇指，赶紧下山逃命。 莫名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雪崩固然可怕，可山崖的解体才是紧随而至的真正的大问题。 考验还没有正式到来。 第259章 天塌了，谁顶着 化身紧紧跟在莫名身边，他一点都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因为他的职责是在莫名陷入到异常状态的时候将他拉回来。 此时此刻，若是真的发生这样的事，那么情况就要变得危险了。莫名得天独厚的优势决定了现在唯一能拖延时间的只有他一个。 在雪山从高处往低处走，并不如人们想象的那样轻松。 然而夜兰有着独特的经验，她以络命丝编织成网，直接通过绞绳速降下来。 “快过来！”大家落地后，夜兰冲着上面高声喝了一句，莫名隐约间听到，化身到平台边缘看了一眼：“他们已经下去了。” “还没有安全，山……山倒了！”莫名本来还有一些幻想，只希望会有部分山体坠落，这些巨石固然沉重，可他也不是吃素的。 然而当他感受到连绵不绝的增重以及巨大的冲击的时候，他立刻意识到。 上面整座山都倒了！ 雪山有很多山峰，这只是其中一座，而且还并不是主要山体。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一座山，其力量也非同凡响。 “我们下去！”莫名与化身从高处跳下来。 向来下跳都站不稳的莫名，这一次竟然一点摇晃都没有。 夜兰带着三位冒险家从安全的山道往更下面撤退，恸哭洞窟还在更下面，这中间有一个转折，若是夜兰所料不差，巨大的冲击将会从这转折直接冲下去，他们必然不能从那下面经过。 “山塌了！快跑！”化身施展寸声术将消息通知给夜兰，夜兰此时也是焦急万分，她突然想起自己幽奇腕阑上还有莫名留下的法术，当即催动水元素力，激活了那个法术。 化身莫名被召唤了出来，他很快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一手夹起一个冒险家，直接运用缩地成寸法术，一个呼吸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你沿着他们的脚印下去，我回去帮助莫名。”夜兰吩咐留下来的梅玉臻一声，梅玉臻此时还不知道，后面有大麻烦。 但她仍是乖乖听话，等夜兰走后没多久，化身莫名就又提着灯跑了回来，二话不说抱起梅玉臻就跑。 “喂喂喂，你到底有多少个啊！怎么没完了？”梅玉臻晕头转向的，这好像是她看到的第三个莫名了？ 嫩妈，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鬼事情…… “别多问，我无处不在。”化身莫名随口扯了一句装逼的话。 不过此时此刻，这话对于不明就里的普通人而言倒还真是有几分逼格，梅玉臻听后眼神都变了。 莫名下来后还没有跑多远，上面阻挡的岩造物就承受不住强大的冲击破碎了。 就在这个时刻，早有准备的莫名变换法诀，他的身体蒸腾出金黄色的岩元素能量，进入更进一步的天人合一之后，在这个状态下，莫名感觉自己简直能比肩神明。 他抬起手，应他的呼唤，大地为他擎起千百条岩元素手臂，撑起遮天蔽日的庞大岩台，一如霸王举鼎，飞奔的湍流一股脑地砸进鼎中，这巨鼎何止千万斤。 从他的背后又生出两只岩元素臂膀，莫名四臂高昂，地面再次抬升起如林的石柱，将那目不能全视的岩台继续抬升，虽然山崩岩摧，但莫名面不改色。 此时的他全身都被岩元素力覆盖，就像金黄的铠甲包裹他的全身。 岩元素力是规则的元素，可又是强硬的元素，莫名不修边幅，偶尔有岩元素小枝从铠甲上延伸出来。 这时候的莫名，真的宛如天神下凡。 然而，古语有云： 辉煌时刻谁都有，别拿一刻当永久。 天人合一的你再强大，也是短暂的，不是永久的。 莫名这边疯狂倾斜岩元素力，然而他的能量转化阈值已经到达了极限，并且峰值稍纵即逝。 他的法力不再如刚开始那样澎湃，只能依靠转化周围的自然能量领领低保，这让原本充盈的岩元素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竭枯萎。 大地也不再回应莫名，擎天的巨手也不再生长。 “我草，玩大了！”莫名当即心中咯噔一下，坏了，得意忘形了，本来应该细水长流的，结果一时上头用力过猛了…… “你踏马，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一边的化身咬牙切齿地说，打算扛起莫名跑路。 然而他很快发现，莫名脚下已经通过岩元素力与大地相连接，通俗点就是脚下生根了！ 化身的力量根本搬不动！ “你他妈的干了什么？” “为了更好地萃取岩元素力，施展了一些小小手段……” “施展你大爷！”化身破口大骂，这下要被这狗东西给坑死了！ “快撤啊笨蛋，你还在这顶什么呢？”化身锤了莫名后背一下，莫名幻化出来的两天金黄威武的岩元素臂膀已经无力支撑，化作点点荧光消散在凛冽的寒风里。 他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天塌下来我也能顶！” “顶你奶奶个肺！”化身是真的绷不住了，有这么个本身真是希特勒烧锅炉——丢死人了…… 慢慢得，原本撑起来的平台又开始往下降。 原本几乎要安定的倒塌山岩，又开始发生滚动，原本壮观的金色岩元素巨手，也一个一个地崩塌碎裂，消散成光点。 莫名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本覆盖着他的岩元素角质层也消散了，露出他略带狰狞的脸。 眼看巨手减少的速度越来越快，平台下降地也越来越狠，从高往下的奔流又开始流动，莫名只感觉自己无力再撑起这一片平台了。 可若是就这样松手，下面的人可就要倒大霉了。 就在这时，从下方忽然窜出五六根汇编在一起的粗壮络命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莫名五体紧紧缠绕，随后夜兰猛地发力，莫名脚下的岩元素连接顷刻间便被扯断，他就像被扔出去的木偶一样笔直地弹了出去，夜兰一个转身化去他的惯性，然后背起莫名就奔向下方安全位置。 化身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莫名就已经被带走了，仅剩的苦苦支撑的巨手立即土崩瓦解，岩台也砉然破碎。 “我草！”这可把化身吓了一跳，沉重的积雪卷积着巨岩碎石仿佛千军万马突脸，化身赶紧施展缩地成寸玩命逃跑。 他的速度当然比夜兰要快，一个眨眼就超过了夜兰。 他停住脚步，蹲在夜兰前方：“让我背着你，快点！” 夜兰也不推辞，直接两腿夹住化身的脖子，骑在他头上。 这温软的触感，让化身一个激灵，脸上露出无比满足的神情。 他立刻站起来，三人仿佛师从印度人一般叠罗汉，化身开足马力，在洪流还没有冲过来的时候便带着夜兰成功来到安全地带，然后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化作能量回归莫名体内。 他当然也将夜兰大腿的感觉传递给了莫名。在接受到这些消息的瞬间，莫名肉眼可见的精神一振。 夜兰将莫名放下来，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头：“什么天塌了你顶着，我看你的脑袋真是昏了头！” 莫名连连点头附和：“没错没错，夜兰姐姐教训的是，我真是昏了头……” 见莫名这副贱样子，夜兰也有气撒不出来。她拍着莫名的脸：“你若是小命就这么没了，可就一点机会都没了哦。” “什么机会？” “你觉得呢？”夜兰笑了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休息好了没，快起来。” 莫名仿佛磕了一五菱的兴奋剂，当即就来了精神，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兴奋地站得笔直。 梅玉臻在一边看得清清楚楚。 “喂，他们这是在搞什么，怎么真的和驯狗一样啊！”她晃晃脑袋。 这个莫名还真把自己当狗了啊…… 第260章 有奸人想害朕 这次的事故为这些冒险家们敲响了警钟。 雪山的变化仍在继续，虽然对于以前，这种事故并不频发，可是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雪山变得更加危险了。 也可能，是对于他们而言更加危险了。 莫名恢复了力气，看了看现场的人，大家都安然无恙。 夜兰将化身莫名收到幽奇腕阑中，看了看昏昏沉沉的天色。 “在这里先扎营吧，等到天亮了我们再上去看看。”有了夜兰的安排，大家重新扎营。 临时的帐篷内除了暖瓶之外基本没别的东西，无论是收还是放都很方便。 大家在帐篷中间升起火，纷纷补觉。 “你多加小心。”夜兰叮嘱了莫名一句，便回到自己的帐篷里。 莫名再次放出一个化身，调整状态守夜。 第二天清早，大家吃过早饭后，莫名继续打头阵，大家往山上走去。 莫名这次很是谨慎，他原本以为勘测过程应该安全才是，在此之前他来过雪山多次，也没遇见这样的问题。 他先派遣自己的化身深入山上探察情况，确保位置安全。 被雪与石流冲击过的山脊一片狼藉，不过好在大部分 山体都崩塌到了更下面，路径上的残余反而没有那么多。 “很奇怪。山体崩裂经常是常年的日积月累雨蚀风化导致的，然而在雪山则少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冻土层很结实。 一般雪山都是积雪过重导致的结构损坏，可这次崩坏的是一整座山，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白盛查看着残留下的痕迹，若有所思。 莫名也感觉很奇怪，在事情发生前，他分明感觉到地脉出现了异常。 可是此时此刻，地脉又恢复了。 “就地扎营，我要好好看看有什么问题。”白盛在地质方面是三人中最出色的，江彦驰更擅长考古，梅玉臻则是长于语言方面。 于是队伍再次驻扎。 这一次停留的时间要更久，要做的工作也更多，他们专门搭建了一个大帐篷。 莫名则是将自己的帐篷扎在最靠近事故现场的地方。 “一天过去了，你现在的状态正常得我都不敢相信。”白盛取了一些样本后，就窝在帐篷里不出来了。 莫名和夜兰则是在外面警戒，这些家伙可是金贵得很。 莫名听了这话摆摆手：“可别可别，我可不想再出什么问题了。 本来以为这任务开始还没那么困难，没想到现在就出了这些事。 太倒霉了，你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会不会是憋着什么大的呢。” 莫名仍旧对这次山体崩塌心有余悸，也怪他自己浪，要是没夜兰什么结局还不好说呢。 两人正在闲谈，白盛从大帐篷里钻出来，又去那些狼藉之中寻找样本，带了一兜子的冻土山石。 “你懂这些吗？”莫名看着忙活的白盛，好奇地问夜兰。 “我怎么会懂这些东西。”夜兰就算知道很多技巧，那她也不是全知全能啊。 莫名摇头晃脑地说：“不懂吗？我还以为你也会懂呢。 哦，我说的是搬石头。” 夜兰一听就知道，这莫名是又来了大病了。 “皮痒了是吧？” “哪有哪有……” 过了好一会功夫，白盛再次出来，又去搬运样本。 莫名赶紧拦住他说：“诶诶，哥们儿，你这是研究啥呢，怎么一箩筐一箩筐地搬石头？” 白盛脸色不大好看，他回答：“根据一些断裂面等等的情况综合来看，这山体不像是自然毁坏的。 部分山体表层石块有明显的撞击痕迹，很难说能够把整座山撞断的是什么。 这个结果太扯了，我得多看看。” 莫名听后傻在了原地，这是什么意思，山被撞断了？ 谁撞的，奥特曼吗？ 他把消息告诉夜兰，夜兰听得也是连连摇头。 “他们会不会是研究出错了？” 莫名耸耸肩：“我哪知道呢，我又不懂这些。 要是出错了最好，要真是这样那可太奇怪了，能有什么东西把山都能撞断。” 白盛又开始了研究。 一直到终于，他搬运了大量的样本，光是搬石头就般得他呼哧带喘。 除此之外，他还在莫名的陪同下往断裂的雪山上攀登，做了实地考察。 到了午饭时分，他最后确定了结果。 “这山是被撞断的，具体是什么东西不知道。” 这个结果让莫名心里十分震撼，有这样力量的家伙，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手了？ 而且很显然，针对性很明显。 这踏马是有奸人要害我啊！ 莫名知道，这次雪山之旅，他们的敌人恐怕不仅仅是那件古代物品带来的灾厄，大概率还有人祸。 第261章 大雾漫银山 虽然白盛在这方面算是比较专业，然而这种猜想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莫名仍旧抱有一些怀疑。 午饭过后，夜兰正撒着雪貂，莫名也百无聊赖地和自己的分身打牌。要说打的什么牌，正是莫名变化出来的传说中的扑克。 白盛他们三个分别出去探测，由于距离并不远，三个人全部都在莫名和夜兰的视线范围内。 不知从何时开始，夜兰注意到空气中的水元素力浓郁得有些不正常了。 莫名也是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视线受到了什么阻碍，虽然这种阻碍此时此刻无伤大雅。 他和夜兰对视一眼，算上化身，三人心照不宣地前去呼叫那三位冒险家。 “怎么了？有什么事？”梅玉臻正在下段观察，就被莫名往回赶，这让她颇为不满。 “别问了，快回去。”梅玉臻看上去有三十岁左右，这时候让看起来年纪轻轻的莫名喊这么一句，可是让她很不爽。 她倒不是不满莫名的态度，她是不爽莫名的谜语人。 三位冒险家虽然或多或少都有些微词，但夜兰和莫名也不会无的放矢乱弹琴。 当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空气中的水汽更上了一层楼，它们已经由水汽变成了冰雾，夜兰指着远方让冒险家们看，他们居高临下，这才发现自己所在的空气变得朦胧了。 “起雾了？” “嗯。”夜兰点点头，“最好只是起雾了。” 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莫名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虽然雪山时不时出现冰雾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任何不合时宜的巧合都值得怀疑。 “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我从残留下来的山体中发现，并不仅仅是外部遭到了打击。”白盛眉头紧锁，“似乎那山体内部也发生了什么冲击，有可能是元素力爆发。” “内部？”莫名不祥的预感更浓了，他再次放出化身出去侦察，看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或物。 “我在试图寻找古文字或者古代符号，然后通过梅姐破译后，尝试还原古代历史。”江彦驰回答。 “我也差不多，之前的那些符号我还没有搞明白是不是什么奇怪的语言，还需要更多的符号资料。”梅玉臻抱着两臂回答。 “更浓了。”莫名抽抽鼻子，此时的雾气已经十分显眼，周围已经变得雾蒙蒙的了。 “不行，换营地，我们再回去。”夜兰当机立断，决定撤回安全位置。 “不至于吧，只不过是常见的自然现象，不会造成什么危险的。”白盛可不愿意再次撤回去，好不容易推进到了这里，要是每次都这么轻易就退缩，那么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勘探呢？ “不要掉以轻心，我们必须保证你们的安全。而且，是否危险可不是现在就能下定论的。以防万一，我们还是暂时求稳为妙。” 莫名现在胆子可是小极了，尽可能不愿意承担风险。 夜兰的决定他无比赞同，至于这三位冒险家……如果不是因为任务在身，他才懒得管这几个人，他们哪有夜兰重要。 “必要的风险是值得的，而且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真的面临你们以为的那样大的风险，为了这些东西而放弃进度，这是很不明智的！” 白盛对于这两个情报官的决定深感不满，尽管他本人对这两个人其实没什么意见。 他们俩的确是能力过硬甚至数一数二的人才，昨夜两人展现出来的能力都令他叹为观止。 放眼整个冒险家协会，即便是能屠龙的勇士也无法相比。 但这不代表他就要事事屈从于这两个人，他们两个简直没有冒险精神！怪不得这个莫名虽然本领这么高强，却在协会里仍旧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低级冒险家。 “必要的风险？我不觉得。恰恰相反，这些风险完全没有必要。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只是从大局出发，你们的安全以及成果的安全，是这个项目中至关重要的。 你我的性命固然珍贵，难道璃月给予我们的责任就轻薄了？” 夜兰瞪着白盛，这家伙真是冥顽不灵，斗嘴的这功夫天气更加恶劣了，周围由原本的模糊朦胧已经变成了雾蒙蒙。 “正是因为承担着责任，所以我们才要趁热打铁，而不是一点风吹草动就逃跑！”白盛梗着脖子说。 江彦驰和梅玉臻这时候都一言不发，他们其实也觉得夜兰有些小题大做了，但是没有那么激进。 “既然这样，看来寻常的道理你是听不进去了。”夜兰懒得再和这人废话，她眼睛里闪过寒光。 既然他好赖话不听，那就不要怪夜兰不人道了。 “等等等等夜兰，让我来说让我来说。”莫名赶紧拦住夜兰。 他转头，一团和气地看着白盛：“既然你这么极力要求，那我们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莫名的话音还没落，白盛忽然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好，我们下山。”莫名拍拍手，把白盛抗在肩上，反手收拾他的帐篷。 “你用了什么法术吗？”夜兰瞟了白盛一眼，又看了看剩下那俩冒险家，也着手收拾东西。 “还是夜兰你懂我。”莫名和夜兰唱着双簧，他俩这就是纯纯的威胁，江彦驰和梅玉臻也没法说什么，只能跟着一块收拾东西。 没办法，胳膊拗不过大腿，这时候他俩哪能违背莫名和夜兰的意思呢。 几人很快收拾了东西，此时此刻，大雾已经弥漫开来，真可谓伸手不见五指。 就算是天上的太阳在此时此刻也不过是一个稍微明亮些的光晕，而且这光晕同周围的边界还无法用肉眼分辨。 夜兰用络命丝连接住四个人，莫名在最前面打头阵，她在后面兜底。 这时候，雪山上不知不觉刮起了猛烈的寒风，更诡异的是这大风竟没有驱散丝毫冰雾。 这下江彦驰和梅玉臻也感觉到了不对劲，这个雾气的确有些古怪。 “如果不是和这那木瓜吵嘴，早就该撤退了。”夜兰知道，大家现在已经身处险境了。 但凡这个白盛没这么轴也不至于这样。 莫名的化身化作飞鸟在周围盘旋，为他警戒可能出现的险情。 狂风怒号，寒气逼人，莫名因为肩上扛着人，若是再以法力角质覆盖身体，只怕会对人身造成伤害，所以他改用火冰元素力膜动态调节自己的体表温度。 他当然是感觉很舒服，可是后面的梅玉臻和江彦驰就难受了。 他们本就是普通人，虽然身上的保暖装备也算齐全，可是这寒风是他们此次上山以来最强烈的，完全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两人直冷的牙齿打颤，哆哆嗦嗦。 寒风携带着飞雪，再加上弥漫的冰雾，这让能见度下降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即便是夜兰都看不真切。 她只能扯着嗓子招呼莫名快些走，这样恶劣的环境，这三个冒险家恐怕快顶不住了。 莫名将自己的外套披在陷入昏迷的白盛身上，顶着寒风前进。 这一段地形并不算多么难走，他见众人有崩溃的迹象，便决意通过缩地成寸将每个人都扛回去。 他正要这样做，忽然，寒风骤然平息，冰雾也瞬间消散，露出了明晃晃的太阳。 莫名心头咯噔一下，他环顾四周，坏了，周围是茂密的山谷，他所在的地方是一片湖泊。 在他身后还有正在燃烧的火堆，上面串着一串烤鱼。 莫名心说完蛋了，偏偏这个节骨眼上，他又遇到了这个问题。 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夜兰能不能及时发现。 一种无力感慢慢爬上莫名的心头。 第262章 死里逃生 莫名心中慌张，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 他强装镇定坐到这篝火旁边，此时此刻天气大好，他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什么。 他的感知仍旧被蒙蔽着，烤鱼味道闻着正不错。 莫名咬了一口，不得不说，这烤鱼的确爽口，这几天在雪山一直以热汤为食，猛一尝这烤鱼，确有日新月异之感。 莫名才咬了几口，后面山道上传来悠闲的马蹄声，莫名回头看过去，一个他并不认识的人来到湖边饮马。 “老兄，这鱼你烤的？”他问。 莫名眼珠子动了动：“嗯，怎么了？” “没什么，闻着可真不错。只是你……和我预想的不大一样啊。” 莫名警觉起来，此人难道知道他？ “怎么说呢，我原本以为你老兄已经是这个世界的翘楚了，没想到还有高手。 原定的情景可不是这副样子，老兄你是被莫名其妙拉进来的吧？”这人很是和善，一边给自己的马儿饮马，一边洗着手脸。 他的话却令莫名心头一震，他震惊地看着这个人，此人竟能察觉出问题所在。 “兄弟，你认识我？我该怎么回去？”莫名站起来扔掉烤鱼。 “诶！你不吃可以给我嘛，何必这么浪费…… 老兄，你哥哥是叫池天过吧？他临终之前有机会打开了我们两个世界的通道，向我引荐了你。 你若是想离开这里，我可以帮你，这里仍是在混乱世界之中，归我管辖。 不过那位截胡的高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头绪？” 莫名眉头一皱，这人说的他怎么听不懂啊，池天过又是谁？ 他的兄长据那个神秘莫测地老头所说，不是叫池铎笙吗？ 莫名本想隐藏，然而这位神秘人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他恍然大悟地说：“哦，我明白了，我明白了……那我就不多打扰了，我们有缘再见。” 莫名仍是一头雾水，然而还没等他问出口，眼前景物又是一变，和煦的天气一扫而空，又是熟悉的雪山，熟悉的暴风雪。 化身扛着白盛，夜兰背着莫名，四个人艰难地在山路上行进。 在发现了莫名的问题后，夜兰和化身及时地采取了措施，这才没酿成大祸。 夜兰身体的香气即便是在风雪中仍旧似有似无，这几天她可没少去冰湖沐浴。 莫名很贪恋这种感觉，可他知道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夜兰，我回来了。”他在夜兰耳边轻声说。 夜兰将他扔下来：“真是时候。快来，我们快要下去了。” “不，不行，我的手指，我的手指……动不了了……”江彦驰声音颤抖着说，他的声音很微弱，刚一出口就被寒风吞没。 然而莫名五感敏锐，他听到江彦驰的声音，再仔细看，江彦驰已经被冻僵了。 再看梅玉臻，她嘴唇惨白，糊着一层冰霜，话都说不出来。 白盛盖着夜兰出品的毛绒绒的外套，虽然处于昏迷状态，却是几人之中状态最好的。 “不行，他们撑不住了，我们……我们就地休息！” 莫名喊了一声，然后身体又蒸腾出金黄色的岩元素蒸汽，他顶风冒雪，在山脊上隆起流线的岩屋，屋口开在下风口，众人躲避到岩造物中，莫名将暖瓶放置在周围，两个冻伤的冒险家被围在中间。 莫名封住岩屋，在屋门处上方开了个出气口。 “撑一会吧，一会等风停了再说。” 这妖风来的真是奇怪，如果仅仅是他和夜兰，那么就算是这样的极端天气也能够全身而退。 可有了这三个累赘，害的他俩也被困住了。 莫名煮了一锅汤，微辣热暖，他和夜兰将这热汤喂给江彦驰和梅玉臻喝，暖暖他们的身子。 另一边，在龙脊雪山下的营地中也聚集了一批人，这是凝光不放心莫名他们所派来的观察团队。 龙脊雪山上异常的天气早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并且已经将信息通报给了凝光。 随着消息一同过去的还有从山脚下拍摄的图片，龙脊雪山被一层恐怖的冰雾所笼罩，离得近些能够看到冰雾翻涌，这说明山上正刮着强风。 “异常天气……难道他们已经拿到了那样东西了吗？”凝光在自己的房间里，人前总是云淡风轻的她，此时柳眉也微微蹙起。 大风持续了很久，等到周围已经一片黑暗了，仍旧没有平息，岩屋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实的积雪。 莫名甚至不得不将自己所在的岩屋再次抬升了高度。 “再这样下去，根本这里只能越来越高，风阻也会越来越大。 你们两个情况怎么样？现在能走吗？”莫名深知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这风不知道要刮多久。 在雪山，一场极端天气持续好几天都是常事。 “我还……动不了，我的脚好疼啊……”梅玉臻脸色痛苦地说，江彦驰则是染上了风寒，咳嗽不止。 在这个小房间里，其他人也有可能被传染。 他摇摇头：“我没有力气，一点也没了……” 白盛已经苏醒，他是三个冒险家中最健康的。 他捶胸顿足，悔恨不止：“都怪我！都怪我，要是早些下山，也不至于这样……” 莫名不耐烦地挥挥手，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你有什么好方法吗？”莫名看着夜兰。夜兰很是平静地摊开手：“等。” 莫名叹口气，现在只能等了。这两个人刚刚才死里逃生，他们的状态还很差。 可是时间真的会站在他们这一边吗…… 第263章 无效的反抗 外面寒风瑟瑟，即便开口并不大，仍旧能感受到森森的冷气。 好在这门是开在下风口的，才令众人不至于饱受风暴侵扰。 只是，此时此刻，积雪已经有两人高了。 梅玉臻和江彦驰的状态有所好转，不过寒冷所带来的影响仍旧纠缠着他们。 夜兰不是神，在这样的环境中，她也很难保全每个人的安全。 看所有人都兴致缺缺萎靡不振，莫名深吸一口气，调理调理情绪。 他想起了莫娜的预测，有人会因雪崩而死，有人将会从不可见底的高崖坠落，有人将会在寒冷中慢慢死去。 所以他才在之前的事故中那样拼命，一方面固然是他本人得意忘形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感觉这场雪崩将会直接引出那三种结局中的一种甚至多种。 现在，他又开始担心。 如果在这里发生雪崩，那么仅仅是周围积雪的厚度就足以展示可能出现的雪崩的力度。 “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这样的天气很有可能引发雪崩，一旦真的雪崩，大家都要玩完。”他平静地说。 梅玉臻看着莫名的脸，眼神中本来充斥着的犹豫，在这一时刻终于暗淡了。 “我们留下。如果能挺过去我们就会下山找你们。 如果不行，至少多数人会得救。”这就是她最后做出的抉择。 再次进行这个项目，他们都已经做好了丢掉性命的准备。 “我赞成。”江彦驰也表了态，他继续说：“白盛很熟悉雪山，让他和你们在一起，无论是继续探索还是撤退都更容易。 我们两个现在就是累赘。” 夜兰亮出骰子给他们看，然后说：“让上天来决定。如果点数小于四，则你们留下。如果不小于四点，则该方案作废。” 莫名看了夜兰一眼，他知道，如果夜兰想要谁输，那么对方是不会有机会赢的。 果不其然，夜兰随手一掷，骰子最后在地上停留的点数是六点。 “好，这是天意，你们不能留下。”夜兰捏起骰子，让那两人好好看看这最上面的六点。 “所以我的计划是，由我和我的化身先带着他们离开，夜兰，你和白盛先待在这里。 我们速度很快，就算他们两个状态不佳也没关系。”莫名很配合得将自己的方案端上来。 他们都是知道莫名本事的人，他的速度的确很快。 “嗯，就这么办。”夜兰果断决定，根本不给冒险家们做决定的机会。 也许是出于理亏，这次三位冒险家并没有反驳。 莫名背上梅玉臻，化身背上江彦驰，他们打算打开岩屋的门出去。 计划是很好的，可是当岩屋的门被撤去后，却见还有一扇冰门矗立着。 莫名感觉不对，这怎么会是冰门呢？难道不应该是一层积雪吗？ 他正匪夷所思，这一片山脊却好像被惊醒的巨兽，开始了惊天动地的震颤，又好似濒临喷发的火山口，潜在而强大的威势压在每一个人心头。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要雪崩了！”莫名紧张地喊出来，夜兰立刻拉上白盛：“快走！” 其他的一些不重要的东西比如锅子之类的，通通不要了，逃命要紧！ 可是还没等他们出去，这一片的雪山直接崩陷下去，连带着这岩屋也掉落向深渊。 莫名全身瞬间燃起耀眼的金色岩元素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夜兰向着尚且完好的裸露岩石发射出网一般的络命丝，这络命丝上每一个人都被缠绕着。 这是她瞬间想到的求生之道，若非白天就研究过周围的地形，记下了这么一处固定点，就以现在的环境，夜兰是看不清这里的。 莫名直接将岩屋撤去，周围的石块积雪轰隆隆地砸到下面，五个人被络命丝牵连着悬挂在石壁间，时不时有雪团落下来。 “你们抓稳。”莫名令化身抓住梅玉臻，他在最下面挣扎着喊，“夜兰，放开我。” 夜兰并不清楚莫名要做什么，但是这时候还完全没到舍生取义的时候，她清楚莫名不会做傻事。 他这样要求一定有他的道理。 于是夜兰操纵络命丝放开了莫名，莫名的身体刹那间便掉了下去。 夜兰从高处看着那坠落金色的光晕越来越小，她等待着变化出现。 果然，不多时，这光晕变得越来越大，虽然周围仍旧有着迷雾，夜兰依旧模模糊糊地分辨了出来。 并非是莫名在上升，而是莫名在变大！ 莫名施展法术，将自己的身体变化的仿佛能够托举山岳一般。 他直起身子，任由如刀的疾风和凶残的暴雪拍打自己的身躯，抬起手拎起梅玉臻和江彦驰，将他们放在雪地上，然后又托起夜兰和白盛。 至于化身，他自己会自救的。 但这并非是结束，莫名完成营救后，身体又便会了正常大小，随着玄之又玄的金色能量向夜兰身边汇聚，莫名真身出现在那里。 “快走……”他赶忙去背梅玉臻。 尽管这时候雪山还在摇撼，他们也只能赶紧离开。留在原地等雪山平稳下来，几乎是必死无疑。 然而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了，化身还没有上来，莫名敏锐地耳朵就听到了上方那远处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好像万马奔腾，虽然还很远、很小，但一定是雪崩。 雪崩真的发生了！ 周围迷雾重重，阴风怒号，其他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 可是夜兰隐约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颤，她脸色一变，伸手捏住莫名手掌。 “雪崩来了！”莫名高声喊了一句，他立刻催动岩元素力，在前方创造出了层层叠叠的屏障，以此来减小雪崩的威势。 与此同时，他也不能放下夜兰独自逃跑，便先令化身将白盛往山下背。 这个决定或许并不公平，可是正如之前江彦驰的分析，从损失的角度来讲，白盛是他们三个中最重要的那一个。 “咱们走！” 这简单的三个字，莫名几乎是吼叫出来的。他扛着梅玉臻和江彦驰两个人，与夜兰并肩往下赶。 “你先走，带他们下去。” “扯蛋，别磨叽了，一块走！”莫名怎么可能会丢下夜兰一个人，他正打算再分出些化身，雪崩已经势如破竹地扑了过来。 “过来了！”夜兰用络命丝紧紧地缠绕住两个人的腰，然后奋力地推动莫名，自己也跟着一起滑下去。 眼前天旋地转，白茫茫的世界根本分不清方向，莫名和夜兰直接从雪山上向下方滑落，究竟是滑向什么地方也不清楚，总之是和化身足迹相同的方向。 雪崩就像厉鬼的爪牙，紧紧跟随在后面，穷追不舍，步步紧逼。 莫名两脚用力登地，他直接从坡度上跳了下去，连带着夜兰也跟了下去。 莫名在空中身躯再次暴涨，他巨大的身体直接将夜兰三人护在手掌中。 虽然有了这样庞大的身躯，可是力量总是有限的，他另一只手臂结出坚实的岩盾，莫名直接将这岩盾杵在地上，将自上而下无坚不摧的强大雪崩正面强硬拦下。 那巨大的势能几乎是瞬间就让岩盾出现了碎裂，莫名赶紧再次驱动岩元素力补全。 同时，他肩胛肋下各生双臂，聚集起更大范围的岩元素护盾，地上也突起数不清的巨手，一面直接将雪崩迎面截下的无懈可击的强大屏障就这样诞生了。 这雪崩的力量，比当时山体崩塌要来的更加凶猛，短时间内积累起来的两人高的沉重雪体，以及不知道从多么高的地方降临下来的其他地方的积雪，令这雪崩威势如此可怕。 莫名已经尽了全力，却只怕根本拦不了多久。 “我……我快顶不住了，一会我把你们扔出去！……但是之后怎么样，就听天由命……听天由命了……”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莫名就快要到极限了，他艰难地对手中的三个人喊，实在是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当然也有私心，这固然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可是以夜兰的身手，她大概率能够存活。 可是那两位冒险家呢？ 莫名管不了太多了。 “你们一定得活下去！”莫名还不等他们回应，便直接扬起手臂，将三个人扔了下去。 “等等，莫……”夜兰话还没说完，就被莫名抛了出去。 莫名目光在夜兰身上停留了片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神情。 遗憾？深情？自我感动？ 无所谓了，他就要撑不住了。 这次雪崩的力量，实在是太过于非同寻常了，莫名已经怀疑这种力量除了自然的雪崩外，还有其他的什么东西。 可他没时间多想，又撑了片刻，他的身体终于到达了极限，岩元素力在最后爆炸出辉煌后，就像傍晚惜别的晚霞，黯淡收场。 莫名的身体变回正常大小，从高空坠了下去，一头栽倒了奔腾向下的银色洪流中，不见了踪迹。 第264章 命运既定 这场惊天动地的雪崩，不要说明蕴镇里的团队，就连阿贝多都被惊动了。 他急匆匆走出山洞，从冰岩交错的缝隙间，他看到了那浩大如海啸巨浪一样的飞雪汹涌流下。 在这个明朗的月夜，银白色的雪是那样显眼。 即便离他很远，可是这场景太过于盛大了，他都能够看到。 “又发生这样的事了……难道是莫名他们？”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莫名提出的计划，去探寻那灾厄的装置。 他隐隐担忧，上一次这样的自然灾害还是发生在那支不幸的探险队身上。 明蕴镇下面的人已经很多了，自从莫名他们上山后，这里的人就越来越多，很多都是各国报社的记者。 虽然他们的行动并没有大加宣传，普通人们所知道的并不多，可是新闻工作者以及各路商贾政要对这事可是关注非常。 因为之前的那个行动已经够出名了。 刻晴专门指挥人在安全区域搭建了高台，以派专人观察雪山上情况。 “雪崩了！”观察员乃是千岩军中的一位，他高声呼喊给下面人。 在夜晚，很多事物都看不清楚。 不过他算是多此一举了，那场雪崩是这样的轰轰烈烈，在皎月的映照下是这样的恐怖，大家都看到了。 当雪崩发生时，下面为数不多的围观拍照的人群发出了一阵阵的惊呼，虽然离得很远，可是这场雪崩太过于猛烈了，离的老远都能看到，就像整座雪山都发怒了。 也有很多人，他们在休憩，被人叫醒过来观看。 “老天爷，真是可怕的自然伟力……”枫丹来的粉色记者嘴巴大张着，这是她此生迄今为止所见过的最为震撼的场面，一条银蟒环绕着雪山奔行。 百识的身体恢复的不错，这次凝光特地派她过来跟随报社编辑观察情况。 她脸色惨白地看着这样的灾情，心里一遍遍祈祷夜兰他们不要受到影响。 蒙德的冒险家协会也派遣了一位有名的冒险家来，这位冒险家本身的冒险热情和能力都是值得肯定的，可是他的运气实在是不好。 所以这次这个并不危险的任务交给了这位满身绷带的家伙。 “哦！好厉害……可是，这样的环境，那几位前辈冒险家真的会没事吗……”他挠着脑袋看着雪山上的场景，心里直打鼓。 相关的消息被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到了在明蕴镇熬夜工作的刻晴桌上。 刻晴仔细阅读，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样的雪崩对于龙脊雪山来讲可以说是百年难遇。 她心中预感到，莫名他们遇到大麻烦了。 雪崩摧毁了他们留下的痕迹，但幸运的是，明蕴镇上方，龙脊雪山脚下，最初的安全营地安然无恙。 化身将白盛安顿在这里后就急匆匆上山，黑夜之中，迷雾茫茫，山脊动摇，大雪纷纷，他耽搁了些时间这才到这里。 夜兰成功地脱险，莫名最后那一掷可以说力道十足，夜兰平安落地后，周围看不到梅玉臻和江彦驰的身影，她不得已，在这恶劣的条件下，根本找不到目标。 并且，莫名留下去后，这里只剩下夜兰一个人，她是后续行动的保障。 她只好先退下来，途中遇到了上山的化身，夜兰没有化身那样的速度，只能说个大概。 化身来取如风，赶在雪崩降临的前一秒找到了趴在雪地上已经昏迷了的梅玉臻，再找江彦驰已经来不及了。 此次雪崩令队伍直接少了两个人。 梅玉臻苏醒后，模模糊糊的视线前是跳动的火光，夜兰正在外面和什么人交谈，白盛坐在地上，失神地盯着火焰。 她分不出莫名和化身的区别，看到一旁沉默不语的化身，却不见江彦驰的影子。 她知道，江彦驰不在这里，就没可能再活着出现在这里了。 第265章 惨重损失 梅玉臻苏醒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雪山癫狂的乱象已经平息，翻天覆地的改变已经停止。 夜兰与那人说明完毕后，那人就匆匆离开了了。 记者们并不知道夜兰他们回来了，也不被允许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们。 夜兰回到营帐里，这里的气氛十分沉重。 她看着苏醒过来一言不发的梅玉臻问：“你现在怎么样？” “好多了。能走动。” “你们两个先在这里休养，我们出去找找其他人。” 夜兰说得很轻巧，就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事。 梅玉臻抬头看着她，她的眼神一如往常。 找，还能找到吗？ 不仅梅玉臻不知道，夜兰也没有抱什么希望。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放弃任何希望，除非她亲眼看到失踪者的尸体，就像她曾经的同伴那样。 “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出去找找。”本来在一边发呆的白盛站起来，情绪有些激动。 夜兰抬手拦下他：“你留在这里，哪也不许去。难道你还打算给我们的工作添乱吗？” 夜兰这话简直是诛心之言，直接让白盛两眼无神，瘫坐在地上，两手抱着头，瞪着地面，仿佛丢了三魂七魄。 夜兰此时对白盛的确有股子怨气，虽然她知道白盛也是好心，可她心底里无法原谅。 若不是看在大局，她现在恐怕都想动手了。 夜兰动身前往雪山高处，在经历了那样的洗礼后，原本上山的路径周围环境又换了一茬，纵使积雪已经薄了许多，仍旧有没膝之深。 夜兰穿着高筒靴，艰难地行进。 她不知道这一步踏下去，在自己所在的覆雪之下，是否就会有自己同伴的身体。 莫名是否还活着？ 她知道莫名的生命力很顽强，可是雪崩的力量根本不是凡人能够承受的。 江彦驰呢？梅玉臻被救下了，江彦驰呢？他是已经埋在了雪的下面，还是逃出生天了？ 镇静如夜兰，脑海里也有些胡思乱想。 人们总是看到她风光的一面，可是她也是个人。 之前与夜兰交谈的那个人是刻晴派来的，再将消息传达给刻晴后，刻晴立刻派出人手，前往龙脊雪山周围，尤其是之前那雪崩的落点处寻找。 在山崖下，原本还有几棵撑着白雪的顽强树木，却被自头顶上降下的无妄之灾覆灭。 这里现在已经成为了新的山，旧的山体和积雪笼罩在这里。等到冬花消融，这里便只是一片丘陵。 刻晴派出的搜集队在这里寻找，这样大的一片区域，也许会有什么。 也有部分记者被得到允许跟踪报道，随着璃月国内的发酵，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这件事。 当然，关于那件神秘的物品，并没有人胆敢多嘴。就算是在学界，那东西的能力也还没有结论。 在这零碎之中，数百人的搜救队开始了工作。 而在环境已经温和的山上，夜兰走到了莫名曾经搭起岩屋的地方。 之所以她能认出来，是因为这里的断层，那是昨夜塌陷出来的地方。 在夜兰的记忆里，莫名就是在这里将自己扔出去的。 她从这里开始，一步步趟过冰冷的雪地，寻找着莫名和江彦驰可能存在的痕迹。 她走过了一遍又一遍，从清晨到正午，从正午到黄昏，即便是这样一位很多人认为的冷艳的人，她的心也是柔软的。 天色又要到夜晚了，夜兰徒劳无功地返回了营地。 她不敢在黑夜的雪山逗留，她不清楚这里为什么变得这么危险。 营地里仍旧死气沉沉，莫名的化身不见了踪影。 梅玉臻告诉夜兰，化身也出去寻找莫名了。 可是莫名本身没有向他传递任何信息，他联络不上莫名了，联系中断了。 如果莫名还活着，若非故意为之，此时此刻，他恐怕没有能力应答。 夜兰疲劳了一整天，又累又饿。在这样的地方行走是相当耗费体力的，她的双腿都冻得麻木了。 火堆仍旧在燃烧，火焰昏黄。锅子已经被清洗过了，白盛为梅玉臻做了三餐，他自己却一点也没吃。 夜兰煮上一锅肉粥，分给了白盛一眼。 白盛木然地抬起头，看着发丝凌乱的夜兰，喉咙动了动。 “我不吃了。” “为什么不吃呢？要是你再饿垮了，之后的行动可就开展不了了。 我们现在再怎么说也是有三四个人的。 而且，大家其实早就应该做好面对这种事情的准备了。” “我知道……”白盛声音哽咽着说，“我只是……只是……” “只是觉得是自己害的大家是吧？”夜兰又怎么不会知道白盛的想法，“的确是这样，如果你不那么不听劝，的确不至于到今天这步田地。 所以，你还打算不听劝、一意孤行吗？” 夜兰将碗放在白盛身前：“喝吧。吃些喝些，明天我再去找一天，如果还没有收获，那就看后天状况怎样。 若是后天天气不错，我们继续上去。你们可不要像这次一样，为了行动方便就穿得单薄。灾难现在可是无常的。” 夜兰真的感觉很累，明明自己内心也很痛苦，这时候却要装得好像没事人，还要开导其他人。 化身在半夜回来，他顶着一头雪花，一无所获。 山下的搜救队也没有找到什么。凝光此时已经得到了消息。 她精明的大脑这时候也有些空白。莫名和江彦驰失踪，这本是她已经预想到的坏结果之一，然而当事情真的发生，一切的模拟都显得苍白无力。 好在夜兰还在。凝光一夜未眠，她犹豫是否要取消这次行动，若是夜兰也折进去，那么代价实在是太过于沉重了。 就算是那三位冒险家全部折损，就算是折损他们三个也毫无收获，只要夜兰和莫名安全回来，凝光多多少少都会有心理的慰藉。 他们两个是不可替代的。 值得吗？她为这个问题而辗转反侧。 作为商人，她从没有这样亏损过。 尽管夜兰给她的报告尽可能往乐观方面描述，但凝光何其睿智。 第二天清早，夜兰收到了凝光的回信。 三天时间内寻找莫名和江彦驰，若是未果，则撤退换人，计划重新规划。 这样岂不是牺牲白费了吗？夜兰攥着信纸，心中很是不甘。 可是她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失去莫名，这样的损失令凝光动摇了。 她很少动摇，这一次却没有了勇气。 关于事件的报告已经传了出去，只提到了江彦驰失踪的消息，却没有提到莫名失踪。 莫名对于愚人众而言可谓眼中钉，现在还不能让愚人众知道这件事。 外界的消息满天飞，飞云商会自然也是知道的。 跟进的记者不多，然而飞云商会毕竟面子很大，所以也有他们的人参与搜救。 所以飞云商会得知了一些真正的内幕，由于七星的约束，他们当然不会泄露消息。 可是得到消息的行秋却无比慌张。 莫名在雪崩中失踪了！ 雪崩是什么，雪崩是人类无法抗衡的力量，兴许仙人中的翘楚能够抵挡，可是失踪的莫名显然抵挡失败了。 失踪还能是因为什么，当然是被卷到了雪的下面，埋在深深地地下。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几乎是必死无疑了！ 行秋慌张地在自己房间里踱步，他走来走去，焦头烂额，莫说是小说了，他现在一个字都看不下去。 就这样思考了很久，他实在没有办法。正巧这时候重云前来找他，这让焦急的行秋脑中灵光一现。 他赶紧将相关的事情告诉行秋，然后请求行秋去绝云间寻找他的那位小姨。 有仙人这一层关系，也许能够得到仙人的帮助。 如果是仙人，那么面对这样的天灾，也许还能有办法。 第266章 新的希望 莫名和行秋重云交情匪浅，他们两个快马加鞭赶往绝云间。 申鹤自然是知道他们的到来，作为天分极高的仙家弟子，她的本事已经比部分正儿八经的仙人都还要强了。 可是她不擅长社交，不知道该怎么和旁人相处，所以并没有回应行秋和重云的呼喊。 “重云，这样下去不行啊，你的小姨根本不理我们啊！” 重云也是着急万分，他已经猜到会是这样，可是真的遇到迫在眉睫的事，谁会没有侥幸心理呢？ 这就像医院里求神祈祷的人一样，他们未必相信那些东西，他们只是要尝试一下，求一个心安。 “她怎么样才会来见我呢？”重云沮丧地说。 行秋坐在石头上，精神萎靡。听了重云这话，只得摇头叹气。 突然，行秋心里灵光一现，他从石头上跳下来大声喊：“莫名找你有事情！莫名出事了！” 重云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也跟着大声喊：“小姨，莫名出事了！快出来吧！人命关天的大事！” 申鹤听闻莫名出事，她立刻耐不住性子了。 行秋和重云还没喊两声，申鹤就倏忽出现在他们面前：“莫名出了何事？” 行秋重云对视一眼，得，这法子还真是灵。 比起重云你这个大侄子，还是莫名更亲一些哦…… 行秋将消息转告给申鹤，申鹤了解严重性后，果不其然也乱了。 她只以为莫名需要帮助，却没想到莫名竟是陷入了生死局。 “我们快去龙脊雪山。”来不及向师父汇报了，申鹤这就要动身出发。 行秋重云两人当然不敢怠慢，只是就申鹤一个人会不会人手不够？ “小……小姨，仙人们能帮忙吗？” 申鹤很清楚仙人的为人，她本来想拒绝，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的师父却是实打实的嘴硬心软，那位降魔大圣好像也和莫名认识。 “你们两个赶紧去望舒客栈寻找降魔大圣，向他说明情况。 我去找师父，希望她老人家能够出手。” 三个人火速分别。 行秋重云到了望舒客栈，虽然苦求多时未果，可是提起莫名的名字，那位降魔大圣果然出现了。 实在不知道他和莫名到底有什么交情。他俩怎么会想到，这两个人的关系其实不过是从一份杏仁豆腐开始的…… 另一半，留云借风真君听了这消息，她本人并没有多被触动。 区区凡人而已，死就死了，反正跟她没关系，她总不能面面俱到。 可是申鹤如此哀求，实在是让真君捱不过，看在申鹤的面子上，勉强答应了。 当他们陆续赶到龙脊雪山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 营地里只有养伤的梅玉臻以及被夜兰禁足的白盛。 看到这些人进到自己的营帐，梅玉臻大吃一惊。问过才知道，原来是得到了玉衡星的允许，几位仙人来帮忙了。 仙人！那可是传说中的仙人！这其中，那位腰挂傩面的男子以及点缀红绳的女子一看就气质不凡，那只一人大的大鸟更是一眼仙家。 这可是梅玉臻和白盛此生都没有想过能见到的人。 他们瞪大眼睛打量着这三位，若有所问，必定详答。 可是这几个人似乎是冲着莫名来的，话里话外问的全是莫名，等到他俩打算说出江彦驰的事情的时候，仙人已经出去了。 在问清楚情况后，行秋重云申鹤以及真君和魈全部上山出动。 留云借风真君有寻人找物的法术，可是这法术却需要被寻找者留下的东西，无奈这里没有莫名的痕迹，她只能亲自动身。 魈来去如风，他本人和莫名交情算不上多深，只是听钟离提起过，这让魈对此人也有些许兴趣。 碰巧后来此人又前往望舒客栈与他见面，还送上了他最爱吃的杏仁豆腐，两人这才有了交集。 魈虽然擅长战斗，可是寻人方面并不出众。 申鹤身轻如燕，踏雪无痕，然而这样大的雪山，这样厚的积雪，即便她对于冰元素力有非凡的掌控，却仍旧找不到莫名。 行秋重云只是上山了一会儿，就被申鹤喝了回去。 这俩家伙对于这里的地形地势并不熟悉，又没有仙家神通法力，申鹤当然不放心他俩了。 与此同时，在山下的搜救队里，又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随着相关消息的发酵，荧自然也从冒险家协会得知了雪山的事情，她也参与到了搜救之中。 寻找一直持续到夜晚。 夜兰和化身相继回来，他们仍旧一无所获。 仙人们在更晚些时候回来，他们同样没有收获。 看到申鹤，夜兰也是一怔。 她眼神随机一亮，可又很快黯淡下去。 竟然连仙人们都来了吗？莫名这家伙面子可真不小啊。只是，居然连仙人都没有办法，那岂不是…… “若是有他用过之物，本仙尚且能以仙法寻得。 山野茫茫，如此寻找岂是易事。”留云借风真君不无惋惜地说。 并非是她仙人不行，实在是这里竟然连莫名的东西都没有，这也太离谱了。 听了留云借风真君因不愿显得落了下乘这才说的话，夜兰却是再度燃起了希望。 她摸了摸自己的幽奇腕阑，这是莫名就给她的礼物。 现在，这将是她带给莫名的礼物。 第267章 我还活着 连续两天的晴好天气，令雪山上的这些积雪消融了些。原本没膝的雪层，现在仅仅只有半个小腿深。 夜晚，雪层会继续加深，然后在白天继续消融。融雪通过各种渠道流进冰湖，雪山生态是如此和谐。 夜兰的足迹十分眨眼，她已经走过很多次山路，莫名或者江彦驰一定会在什么地方等着她，无论生死。 她摘下手腕上的幽奇腕阑递给那只大鸟：“不知道这样东西能否帮到真君？” 大家齐齐看过去，那是一只做工精巧花纹细腻的手镯。 “我记得莫名手上好像有一个这个……”申鹤下意识地以为这就是莫名的东西。 “这是他送给我的礼物。他的那一只，是我作为交换送给他的。”夜兰目光灼灼地看着留云借风真君，“只是已经过了很久，不知道这上面还有没有他的痕迹。” 这手镯中既然有莫名的法术，那么正常情况下，应该会有莫名的气息才对。 “这是他送你的？”申鹤呼吸一紧，围观的人们也顿感不可思议。 行秋和重云对视一眼，偷偷做了些小动作。 “嗯，为了工作方便。”夜兰察觉到似乎有人误会了，所以补充了一句。 申鹤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过就是个手镯而已，没必要为这点事斤斤计较。 况且，莫名送给谁什么东西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接过镯子，交给留云借风真君。 若是凡人之物，又经七星部下之手，仙人们多少都会排斥。 留云借风真君接过手镯，施展法术加于其上。 幽奇腕阑悬在空中，温婉的流光氤氲在周围，随着法咒的齐全，幽奇腕阑微微震颤，流光更加浓郁。 “嗯，这东西确实有用。”留云借风真君赞叹一声，随机全力施为，流光仿佛液体一样盘桓，一缕微光悠悠地吞吐出来。 这光芒起先只是微不可察的一丝，随后慢慢地宽阔、耀眼，最后变得恍若天仙巧手编织的绸缎，在空中流淌着，飘向远方。 “顺着这光芒的指引，就能找到他。”留云借风真君收拢翅膀，站在原地。 这接下来跑腿的活儿可就不是她去做了。 夜兰喜出望外，她看了一眼这光芒，转头喝令蠢蠢欲动的白盛：“你不能乱动。” 她独自一人出了营地，顺着光芒前行。 申鹤也如飞一般出得门外，魈的身影如鬼魅般消失不见，不过他并没有前去寻找莫名，而是暗中为夜兰和申鹤保驾护航。 夜兰申鹤一前一后在光芒的指引下靠近莫名的埋身之地。 这两天的搜索，夜兰都已经对周围的环境无比熟悉了，光是看附近的情景，她都能回忆起自己曾经在这里徒劳无功地失落。 这里她曾经来过，她曾经寻找过。随着越来越靠近终点，她心中的懊悔也越来越重。 她曾经在这里徘徊，可是却一无所获。现在的积雪深度，若是莫名真的埋在雪下，理论上应该要露出位置才对。 终于到达了光芒指引的终点，夜兰和申鹤徒手刨开雪层。 只刨了一会，甚至不过三指的厚度，已经夹杂着冰碴子的貂皮软毛便露了出来。 那是夜兰亲手做给莫名的外套，是莫名从不离身的东西。 原来，夜兰曾经就从自己的战友身边经过，甚至在积雪最厚的时候，她可能就从莫名的身上走了过去。 在他们接触到莫名身体的瞬间，光芒消散了。 申鹤力大无穷，她将身体僵硬的莫名从雪中拉了出来。 莫名身上染着的血已经凝固，他的手指残缺不全，左手拇指整个都没了，右手小指没了一半。 他的手臂和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着，几天下来已经冻得邦硬。 他牙齿掉了好几颗，嘴巴里塞满了雪和碎石。 这副样子，他俨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申鹤看得心如刀割，她提起莫名，夜兰扯了她一下：“你做什么？” “我带他回去。”申鹤回答。 “让我来吧。”夜兰看着不成人形的莫名，心中的酸楚与悔恨在这一刻交织着冲击她的心房。 申鹤没有理会夜兰，转身便要离去，夜兰却死死地拉着她。 申鹤力大无穷，她若是较真下去，夜兰当然是拗不过她的。 可是申鹤回头看，夜兰坚定地神情，她最终还是将僵硬的莫名放到了夜兰背上。 夜兰并没有将莫名背回雪山脚下的营地，而是直接背着莫名潜入了明蕴镇设计的卫生营。 雪山营地没有足够的条件放置那些大型医疗的器具。 刻晴早就在这里安排好了，夜兰一进来就直接有位置。 莫名被放在临时的软床上，清理完了口腔中的异物后，就等着温暖的室温将冰冻消解。 融水打湿了软床。 这之后，大夫才会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夜兰在病房外面，这里一个闲杂人等都没有。她仍是投着骰子，总是思绪万千，她已经重新冷静下来。 至少看起来，她已经冷静了。 不一会，大夫招呼护士们进去，将莫名抬了出来。 令夜兰惊喜的是，莫名居然还活着！ 当大夫为莫名检查过后发现，莫名全身多处骨折，脆弱的手指则是被直接切断了，他本人也陷入了昏迷。 然而即便如此，莫名仍旧活着，他手指的伤口已经痊愈，他的心跳很平稳有力，脉搏也很稳健。 难以想象，被雪崩吞没、掩埋在雪下两天的人，竟然会有这样的生命力。 莫名被抬出去清理身体，之后他错位的手腿被小心翼翼地复位。 在医治过程中，大夫更加震惊地发现，莫名骨折的手腿竟然在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生长、恢复着，短短不过一刻钟，他骨折的机体就全部恢复了。 “这，夜兰大人，你的这位同伴实非常人，其身体之健壮天下无双，恐怕……不需治疗，便可自愈。”大夫将这些消息告诉夜兰。 夜兰虽然算不上什么医生，可她也有一定的医疗经验。 她知道莫名有无比强大的恢复力，这样看来，就是这种恢复力让他挺到了现在。 甚至，他恐怕本来受了更重的伤，从他鼻腔耳朵等五官的血迹就能看出来，他应当是受了内伤。 可是现在，经过大夫的检查，他除了手指上的外伤，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或许，手脚上骨折无法痊愈的原因，是因为被埋在积雪下面，根本做不到复位。 一念至此，夜兰突然放下心来。心中本来仿佛千斤的巨石压着，在那沉重猛然消去后，她竟感到如此的轻松。 “我明白了，辛苦你了。”夜兰平静地对大夫说。 从她带着莫名来到这里，到莫名宣告无事，一共也不超过半个时辰。 夜兰坐在莫名病床边的折叠椅上，看着脸色红润的莫名。 这家伙，完全看不出来是在雪崩中刨出来的人。 她捧起莫名的手，莫名的双手现在都是残缺不全，尤其是左手，没有了大拇指，他连最基本的抓握能力都没有了。 夜兰正抚摸着莫名的手，本就已经无事的莫名，双眼慢慢地睁开了。 “夜兰，我还活着吧？” 夜兰放下他的手：“你运气还不错，活着。” 莫名咧嘴笑起来。 哦，他掉了的牙齿还没长出来呢。 这滑稽样子，夜兰从未感觉此前莫名能有这样可爱。 第268章 我们继续上山吧 另一边，申鹤将莫名被找到的消息带了回去。 尽管还不知道莫名的死活，可是莫名已经被夜兰背去就医，结果早晚会出来的。 白盛和梅玉臻忍不住祈求留云借风真君的帮助，凭借江彦驰留下来的研究笔记以及他亲手拓印下来的符号文字，寻找江彦驰的位置。 这一次，江彦驰被在山壁下找到了。 山下的搜救队本来正毫无头绪地排查，却见某一处忽然出现了一条光带，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旅行者见多识广，艺高人胆大。 她直接动手将那里的山石刨去、雪层消去，本以为会是什么诡怪奇物，却不想，竟然是一具扭曲的肢体。 江彦驰被搜救队抬回了卫生营，夜兰赶紧跟了过去。 江彦驰和莫名不同，夜兰虽然知道江彦驰极大概率不会幸存，可她仍旧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然而莫名这样的例外，有一个就足够了。 江彦驰早已死去多时。他死死抱着自己的背包，里面有着他自己的日记。 夜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莫名，莫名神色凄惨。 这之前是一条那样鲜活的生命，虽然莫名早就做好这样的准备了。 他沉默了一下，问：“夜兰，过了多久了？” “什么？” “啊，我脑子还不太清醒。从那一天到现在过了多久了？” “两天。” “两天？！”莫名只感觉自己大睡了一场，他身体的保护机制让他自主地进入了休眠。 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两天时间内，你一直在找我吗？” 夜兰伸手摸了摸莫名的额头，他的体温摸上去很正常。 “不找到你们，接下来的工作该怎么做呢。” 莫名坐起来，上身披着的被子脱落，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脱得一丝不挂。 他赶紧又躺下，披上衣服：“所以这两天，天气怎么样？雪山路况怎么样？” “天气很不错。”夜兰眉头稍稍蹙起，“你的意思是……” “之前遇到的所谓的巧合，有些巧合过头了吧？ 而且，他们三个不上山，就没有这些事情；他们一上山，就一大堆古怪事。 天气那样异常，雪崩的力量也很奇怪。 我怀疑，我们要找的那件东西记住了他们。” 夜兰不再说话，她沉默了一会儿。 “你现在能走动吗？” “我现在健康得很。” 夜兰指着莫名的手掌：“你手指没了。” “放心，会慢慢长出来的。”莫名自信地说。 他拥有非凡的恢复能力，即便肢体切断，也有能力治愈。 “我们去把消息带回去吧，你的一些老朋友来见你了。 关于逝者的善后工作，会有人负责的。” 莫名看着窗外的景象，这里并没有冰天雪地。 “这里是？” “这里是明蕴镇。” 莫名微微点头。看来明蕴镇的重建工作已经开始了。 刻晴得知了莫名身体并无大碍的消息后大喜过望，百忙之中亲自来看望莫名。 莫名刚换上衣服，他原本那一身从异界带来的服装已经脏兮兮的，所以被人换掉了，他对此无所谓。 只是同样脏兮兮的外套，莫名却不舍得换，他用清洁术将其清理干净重新披上。 夜兰亲手为他系上双肩的扣子，失去了左手大拇指，莫名的很多日常行动都受到了限制。 “莫名，你的手……” “只是手指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莫名轻松的耸耸肩。 相比于失去生命，他已经很幸运了。 他极有可能曾经处在死亡边缘，然后自主运行的“天过”把他从鬼门关捞回来了。 如果没有这个刻印，他大概早就已经死了。 “江彦驰的事情由我来处理吧，你不必操心。 我建议你再休养休养，等你足够适应后再去探索雪山也不迟。”刻晴难得会说这样的话，对于她而言，事情从来不会往后拖。 “不，我现在就走。放心吧阿晴，我会谨慎的。” “你……算了，看在你大难不死的份上，我这次就不和你计较这些了。 万事小心，不要大意。 还有，凝光托我传话，无论如何，你们两个都要首先保证自身安全。”刻晴对于“阿晴”这两个字简直过敏，每次听到都会炸毛。 莫名和夜兰嘴上应了一声，他们当然知道凝光的心思。 可是职责在身，纵使凝光这么说，他们也不能苟且偷生。 两人简单收拾收拾离开明蕴镇，临别之际，莫名前往看望了冰冷冷的江彦驰。 两人交情不深，可无论如何都是共事一场。 而他，没能改变江彦驰的命运。 莫名攥紧拳头。命运真的是不能违抗的？绝不可能，只是他还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 雪山脚下的营地里，申鹤虽然面无表情，内心却是无比煎熬。她知道莫名那凄惨的样子，她不知道莫名能不能挺过来。 夜兰先迈入了营地，所有人都热切地看着她。 “莫名怎么样了？”申鹤控制着情绪，装出很平静的样子。 夜兰没有说话，坐在火堆前，架起锅子。 申鹤心一下子沉到谷底。难道说，莫名已经…… “原来有这么多位朋友，真是太赏脸了！还好我没事，不然岂不是让你们担心死。 我们继续上山吧？” 莫名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提着刚打的两只飞鹤。 虽然他没什么事，可是两天没吃东西，腹中空空，着实有些嘴馋。 莫名的声音响起，营帐里的人们身子几乎全都为之一震。 还活着就好，没什么比活着更好的了。 第269章 我可以是你的左手 申鹤本来失神的眸子，在听到莫名声音的那一刻重新焕发出了光芒。 由于留云借风真君还在这里，故而她仍旧表现出不近人情的样子：“好久不见莫名，你……你没事吗？” 她可是记得莫名之前的样子，身体都错位了。 莫名将左手藏在袖子里，本想右手展示展示自己的战利品，结果看到那位看不出脸色的留云借风真君，对方也是一只鹤。 莫名顿时感觉哪里好像有些问题，他赶紧将自己手中的飞鹤放到一边。 “诶呀，真君别来无恙！还有魈上仙劳您大驾……”这两位可真的是重量级，怎么他们都来了？ 莫名又看到了躲在后面的行秋重云，便明白了什么。定然是这两个家伙搞出的动静，而且八成就是行秋的点子。 这俩家伙呀…… 莫名心里怀着难言的感激，冲着他俩挥了挥手。 “既然你平安归来，方才指引找寻那个凡人的仙术也已结束，本仙就不必多逗留了。 申鹤，我等回去吧。”留云借风真君抖抖翅膀说。 魈没有言语，身形在墨绿色的光斑中消隐。莫名能感受到，他已经离开了。 “师父……好的。”申鹤本想留下来，可是看留云借风真君的眼神那样严厉，分明是督促她离开。 申鹤跟随着留云借风真君离开，临行前她与莫名擦肩而过。 申鹤抓住莫名的左臂，莫名仍旧是将左手藏在袖子里。 申鹤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她知道莫名失去了手指。 “珍重。”申鹤只说了声珍重，便离开了。莫名看留云借风真君的气场，似乎是针对自己哪里不太顺心。 我有做什么吗？这仙人的脾气还真是古怪。 “你们俩，怎么跑雪山来了？正好我这有两只大鸟，咱们分而食之，岂不美哉？” 行秋和重云聚过来仔细打量着莫名，莫名牙齿漏风，手指也不齐全。 行秋见莫名总是藏着左手，他伸手摸过去，瞪大了眼睛。 “你……” 莫名冲他使个眼色，行秋会意，拍着他的肩膀，半晌不知怎么开口，最后只得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莫名咧嘴笑了，夜兰已经煮好了热水，莫名将两只飞鹤交给夜兰，盛情邀请行秋和重云。 行秋重云谢绝了莫名的好意。 他们本来就是听说莫名出事这才来的，现在莫名平安归来，行秋可不愿意在这种鬼地方继续待着，他又不是来旅游的。 “喂，好歹吃了饭再走啊？” “不了，此次请得仙人，还要说与父兄。我不便久留。”行秋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莫名挽留不得，只能自己欢天喜地地做大餐。 一直没有说话的梅玉臻突然问：“江彦驰怎么样了？” 莫名身子一僵，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莫名坐在火堆前，将禽肉肢解。 “他已经没了。” 出乎莫名的意料，这两个人丝毫没有吃惊的神色，他们早有预料了。 “对于他而言，这种死法反而是最合适的吧。幸好他的成果保留了下来，否则他是不会瞑目的。”梅玉臻沉默片刻后说。 气氛又冷清下来。 莫名大吃了一顿，直吃得油光满面。 待他吃好喝好清洁完毕，看着蜷缩在床上的梅玉臻问：“你现在怎么样了？” “好多了。我应该是冻伤，并有内伤，只是在这里难以治愈。” 莫名会意，背着梅玉臻前往明蕴镇休养。 回到营地，白盛在收拾东西。 “你没事？”莫名问。 他点点头，准备充足，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裹：“我没事，随时能出发。” 随时能出发…… 莫名看了看夜兰，夜兰点点头。 “那就现在出发。我也想看看雪山现在的样子。” 莫名明知道，带着白盛是有风险的，若是他的猜想成立，那么此行定然又会有危险。 可是没有他们这样的专业人士，莫名和夜兰上雪山并没有特别的意义。 三人又出发了，莫名扛着登山镐。虽然左手没了大拇指，抓握能力大打折扣，不过好在四根手指完整。 “你，你的手……”白盛这才注意到，莫名的左手已经残缺不全了。 莫名摆摆手，带头上山，白盛在中间，夜兰在后面。 莫名左手提着大包东西，江彦驰和梅玉臻离开队伍后，他们的设备由莫名来携带。 “莫名，东西给我吧。” 莫名左手提起来这些东西掂了掂：“你看看，我没问题的。” 夜兰知道莫名要强，别说现在没事，就算真的不方便，他也不愿意随便找自己帮忙。 “不要勉强。时间紧迫，近日天气良好，没办法等你适应左手再行动了。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是你的左手。” 莫名看着夜兰，他站在原地呆立着。 白盛在中间，注意到了莫名殷切炽烈的眼神。 他虽然是个木头，可他不是个傻子，他当然琢磨过味来了。 “行了，赶紧上山。”夜兰眉头一皱，这莫名又来了？天天脑子里胡思乱想的都是些什么？ 莫名咧开嘴点点头，回头继续上山。 经过了好几天的好天气，雪山的积雪已经没那么厚了，只需要穿着高筒棉靴就可以了。 三人行至之前发生坍塌的地方，原本的山路少了一大半，一个大坑赫然拦在道路中央。 “夜兰，你的络命丝足够结实吧？” 夜兰瞟了莫名一眼，这不废话么。 莫名笑了笑，然后严肃地对白盛说：“你一定要和我们栓在一起，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一定不能送开，就算断了也要拉住，懂吗？” 白盛不敢再有什么自己的意见，这两个人或许在地质方面不是自己的对手，可是对于危险的察觉却远超自己。 考虑到络命丝是用元素力形成的，可以说是夜兰的独家标志，为了最大保持夜兰的体力，他还是决定用小臂粗的绞绳将三个人连接起来。 莫娜的预测中，有三种死法，一为雪崩，一为坠崖，一为冻死。 但是莫名的存在搅扰了天机，她并不能看清楚这三个人分别是谁，无法对应相关的死法。 现在，江彦驰已经死于雪崩，莫名拼尽全力也没有改变这个结局。 那么接下来就只剩坠崖和冻死，梅玉臻在大后方，自然不用担心这些。 不知道白盛的结局是哪一种？ 无论是哪一种，莫名都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你的保暖衣物带足了吧？” “这一次一点都没少。” “确定吗？需要的时候就必须要拿出来。”莫名再三确认，甚至要求白盛打开背包检查。 直到一切都没问题了，他这才开始度过那个小径。 那是一条不到肩膀宽的小路，旁边就是坍塌的绝壁。 这条路断断续续，中间有些尚且独自矗立的石柱，有的还与小路相连。 他们三人背靠着山壁，重心尽可能靠后，一点一点地挪过去。 他们在中间的一些平台上歇了歇脚，继续走下去。 终于捱过了这最难走的一段路，中间有几次道路的部分石头滑落以致于三人差点摔下去，好在最后都是有惊无险。 “上次断裂的那座山，我还没有仔细研究过。 虽然初步判断是由内外合力所造成的损毁，然而还需要更严谨的考察。 上一次我们遭遇的自然灾害大致也在这周围，我想若是进展顺利，三两天就能开展下一阶段的工作了。”白盛歇了会后起身说。 在这种事上，莫名和夜兰不会多说什么。专业的事就该将决策权交给专业的人，内行指导外行，永远都是当事之大忌。 夜兰抬手不由分说将莫名手里的包袱带走了些：“我拎会儿。” 莫名喘口气站起来，跟着白盛往更高处迈进。 第270章 灾厄之源 莫名曾经陪着白盛来过这里，虽然经历了雪崩，这里的周围却仍旧和记忆中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真是奇事一件，这里的雪怎么这么少呢？明明它四周的地区都有厚厚的积雪覆盖，怎么单单这断山上雪这么少呢？” 莫名看得心里奇怪，总不可能是上天下雪的时候唯独这里没有吧。 他把自己的疑问告诉白盛，白盛其实也在想这件事。 可是他心中并没有定论，山路上的积雪有自然降雪和雪崩堆雪，无论是哪一种，单拎出来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甚至岩石都裸露了出来。 “我也不太清楚，还需要再调查调查。”白盛说着，便吩咐莫名把设备放下来。 这些设备并不重，占地也没有多大，只是对土壤成分的初步粗略的测验。 白盛一通操作，用镐子刨出更深层的土壤，这是以往没有检查过的深度，土壤的成分也会发生变化。 检测过后，这里的土壤成分和地表差距并不大，只是多了些奇怪的东西。 部分成分的结构发生了变化，以致于仪器上显示的是没有见过的畸变体。 畸变体类型很多，且变异不定向，出现没见过的种类是很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为什么在这里会有这样的畸变。 是因为那内外的冲击吗？强大的力量的确会造成变异，可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在断裂面没有变异的成分呢？ “不明的变异。嗯，设备简陋，无法了解更多的信息。” 白盛说着，往更深处刨去，他从更深处取样，经过检测，这更深处的成分，其畸变物含量骤增。 这让白盛很好奇，若是往更深处寻找，是否会找到更了不得的东西？ 他正要再动手，莫名却突然出声拦住了他。 “别动，回来。” 白盛立刻退了回来，因为自己的自大导致老友死于非命，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对于潜在危险的察觉，这两个人都是专业的。 莫名上前看着白盛刨出来的那个坑，身上燃烧起金色的元素力。 这个样子的莫名给白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黑夜里，这光芒宛如岩神君临。 莫名从这下面感受到了一些奇怪的感觉，在白盛没有刨开这个坑的时候他还没有察觉到。 随着坑越来越深，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这让莫名惴惴不安。 夜兰以络命丝缠绕住莫名的腰肢，莫名回头看时，夜兰坚定的眼神与他对视。 莫名伸手将岩元素力注入到这片大地，然后将周围的石砂抬升搬运。 他的周遭石块绕身，缓降在附近各处，原本断裂的山面中心开始下沉，坑越是深，莫名那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终于，他感到一股无与伦比的斥力，仿佛一道屏障，阻碍着他往更深处探索。 “这里果然有东西，你们离远些。” 莫名赶紧挥手让两人远离，夜兰虽然并不情愿，可是她需要保护白盛，只得听从莫名的。 等两人退到山的边缘，夜兰绷直了手中的络命丝。 莫名回头看了一眼，见两人离得够远了，这才尝试去解析这层能量。 这股力量与他的法力有些相似之处，可是又和提瓦特的力量能和谐共存，这让莫名感觉非比寻常。 若是强行打开这层屏障，只怕会引发巨大的灾难。 莫名运转算力，将这屏障层层剥离解构，很快，这道吓人的结界就被这样化解。 莫名再将周围的冻土杂石清除，里面那个东西慢慢显露出它的轮廓。 “白盛，快过来看看。” 莫名将白盛喊过来，夜兰紧紧跟随。 白盛从边缘往下看，在冻土中的，是一个精美的、他无比眼熟的东西。 这就是他们要寻找的那个东西！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会带来灾厄的东西！ “这这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东西啊！”白盛眼中绽放出激动的神色，泛着泪光。 莫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竟然这么简单就找到了？ 夜兰却没那么乐观。 她拉住莫名和白盛：“这个东西会在什么时候信号引来灾祸？” 白盛摇摇头：“不知道。此物总是释放着某种信号脉冲，在这个脉冲突变的时候，根据释放能量的值能够推断将会带来多么大的灾难。 越是强大的能量信号，对于当地地脉的影响就越大。” “所以我们如果直接把他带离雪山是不是就……”莫名眉头紧锁，难道这东西在雪山之外也会影响地脉吗？ “不知道，我建议我们现在赶紧带走这东西，免得节外生枝。”如果是以前，白盛肯定会要求把这东西带走，可现在，他也只是“建议”。 莫名不知道这将会带来什么，他还在犹豫，白盛看出他在犹豫，所以只是静静地等待。 夜兰见莫名权衡利弊，当下做出决断：先带到山脚看看会发生什么。 她话还没说出口，原本沉寂在坑下的那件古物猛地一震。 莫名浑身汗毛瞬间乍起，不可名状的强大危机感霎那间差点充爆他的心脏。 夜兰也顷刻间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们三个不约而同地看向那样事物，就像在看苏醒的传说猛兽。 第271章 禁区 莫名以极限的速度升起了护佑三人的岩盾，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三角体中心放射出耀眼光芒，直射斗府，就连明蕴镇的观察哨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那光芒就像一把利刃将天与地割开了刺眼的口子，随着力量的增强与天地的延展，这伤口越来越大，那是光芒在变得越来越粗。 从三角体的三个角上，各自射出能量束，三束能量交织环绕着中心的光芒射破斗牛，溢出来的庞大能量压疯狂挤压着莫名的护盾。 莫名手诀变换，以岩元素结界自下而上拥抱这股能量，意图将其影响困在一定的范围内。 可是最顶上的能量实在是太过强大，爬升速度也太快，莫名终究能力有限。 这力量疯狂倾泻出去，在这一瞬间，提瓦特所有的强大生物都有刹那的失神，他们感受到了一种心底的悸动，无论是深埋地下的强大岩龙王，还是塑造深渊的渊龙王，亦或是吞噬神躯的草龙王，甚至于是掌管提瓦特的七位执政。 这些身怀伟力的强大存在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了一股更为卓绝的力量，提瓦特的星空都为之一震，忧心忡忡地占卜着的占星术士的占盘毫无预兆地破碎，世界的边界剧烈颤抖，边界的魔女亦大为惊奇。 而在高天之上，俯视一切的空中国土上，总揽法则代行天理之物唤醒了维系提瓦特存亡的超凡之人。 她陷入了长久的沉睡，却在此时此刻被这样的一股力量惊醒，她睁开双眼，舒展腰身，身体内的力量熊熊滚动。 但就在这时候，在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人影悄然出现在她身后，在同一刻，提瓦特的时间好似凝固，空间仿佛冻结，一切都停止下来，一切都安静下来。 没谁亲眼看到这个人，即便这个人就在他们身前身后，即便这个人两手掌盖在他们脸上，所有人对其都是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即便是提瓦特残缺低等的法则，也大度地包容了他，倒不如说是他包容了提瓦特。 他从裤裆里抽出一根棍子，一棍子点在那位大梦初醒之人的后颈，此人尚未有更多动作，便再一次陷入了沉睡，关于此事的记忆也烟消云散。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了结此事，那位不知姓名相貌的家伙便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正如他无声无息地出现。 “这种程度……是什么样的灾难啊！”莫名吃力地问，他们三个费力地往外挪，在那股庞大的能量压迫下，每走一步都要留下深深的足迹。 附近的雪以极快的速度消融，露出干燥的岩石，莫名竖起道道石墙以抵消辐射一般的冲击。 “不……知道，从没遇……见过……”白盛断断续续地吼出来，若非是莫名岩盾出现的及时，此时的他可能就和那些积雪一样融化了。 莫名一手拉着夜兰，一手拽着白盛，将岩元素源源不断地补充到他们周身。 “快走快走……”他们狼狈地向外逃，本来沉寂的雪山再次震颤起来，三角体倾泻的能量开始呈现减弱的趋势，这毕竟只是它初露锋芒。 一如神兵出鞘寒光一闪，仅此威势势不可当。 他们吃力地移到了山顶的边缘，也多亏了能量的减弱，让他们的行动更加方便了些。 莫名尝试着将夜兰和白盛先送出山顶，他皮糙肉厚耐力足现在后面挺着。 能量衰减越来越快，原本是微不可察地变弱，接着光束肉眼可见地变细，一直到某个临界值又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瞬间消失。 那股庞大且危险的能量压终于消失不见，这时候夜兰和白盛才刚刚被莫名推出山顶。 他从天人合一中解脱出来，虚弱地坐到山顶的边缘。 这里是原本的山峰断裂的地方，坡度并不陡峭，夜兰和白盛也有立足之地。 “没事了？”夜兰眯着眼睛心有余悸地看着山顶中心，这种力量若是真的爆发出来，现场恐怕没人能幸存，甚至整个提瓦特都有可能被摧毁。 这样危险而强大的事物怎么可能会存在呢？夜兰完全不明白。 她蹲下来为莫名揉着胳膊：“刚才又是想逞英雄吧？呵，你未免有些太小瞧我了。”虽然是在责怪莫名，可是手上功夫可没闲着。 “不，虽然有些私心，但我大体上还是出于大局着想。 莫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怎么会一点……”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就没了动静，整个人都好像被定住了。 夜兰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是莫名又陷入到了那种异常混乱的状态。 在莫名的眼中，一切的景象都在被解构，然后又如拼积木一样被重新构建起来。 这里他不知道是哪，仍旧是青葱的山林间。 莫名知道，当着夜兰的面陷入这种状态，理应很快就能脱离出来，夜兰一定会想尽办法唤醒自己。 可是如果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又出了别的什么事呢？比如那个三角体又作妖，那又该如何应对呢？莫名对此一无所知，他只能寄希望于夜兰，祈祷她能赶在意外之前将自己唤醒。 现在的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正在如坐针毡地等待着，一种熟悉的压迫感从天而降，他一下子就分辨出来，这不正是之前自己所遇到的那个天降之柱吗？ 就是那个将原本青翠的雪山变成现在这样的苦寒之地的那个东西，难道又要情景重现了？ 这，这不对吧…… 莫名这下更慌张了，如果被那个东西来一下，即便是自己被救下，只怕也会陷入瘫痪中，不堪大用，成为累赘。 不行，不能就这样被这东西砸下来！ 莫名心一横，金能量再次包裹住他的全身，这里没有他能共鸣的岩元素大地，他只能凭借自身的力量。 莫名掐动手诀，从手中喷吐出八条粗壮的岩元素锁链，自下而上迎着那还不显眼的黑点盘旋过去。 从莫名的肋下又生出双臂，这两臂也掐着手诀，凭空创造出庞大的空心岩球，这球体外部被火元素炙烤得通体发红，内部则是被暴力压缩交杂的七元素，风的涡流在它的下方运转，其周围空间形成了一个具有强悍向上弹射力量的场。 莫名费力地拖着这岩球，让它无论如何都静止在原地。 在他肩胛上再生双臂，此时的莫名虽无三头却有六臂，这两臂也捻动法诀，上方的空间荡漾出层层的涟漪。 那从天而降宛如钉子一般的天柱倏忽即至，八条岩元素锁链就像飞蟒一般紧紧跟上，然后在极短的时间内与之同步，随后困缚在这钉子上。 当锁链箍紧后，原本柔软的锁链突变，变得无比坚硬。 力的作用都是相互的，莫名一下子承受了无穷的压力，这股巨力挤压着他的内脏，法力疯狂修补他的内伤。 锁链的确起到了作用，那天钉的下降速度竟然真的变缓慢了，任由莫名受到怎样强大的挤压力，他周围的土地都没有任何改变。 这片空间竟是这样神奇。 可是锁链虽然坚固，随着天钉势不可当地落下来，超出了它保持稳态的极限，锁链最终还是崩碎了。 就在这一瞬间，莫名松开限制，已经被压缩到极致的能量弹弓的力量瞬间爆发，那颗内部裹挟着混杂得几乎被融合到一起的元素力，只听轰隆一声，那岩球在空中划出一列模糊的影子，直冲着天钉激射过去。 一种昏天黑地激荡耳鼻的巨大轰鸣声在天空出现一朵耀眼蘑菇云后传到大地，更有常人无法捕捉的次声波充盈天地之间。 那蘑菇云久久不散，火焰升腾，莫名紧盯着天空。 天钉从黑色的烟云与赤红的火焰中破云而出，就像尖刀刺穿豆腐、热刃切开黄油。 虽然其表面有着触目惊心的损毁，可是仍旧保留了大量的主体建筑，只是速度又被减了下来。 这也不行吗？ 莫名用尽全力扯开那凝固扭曲而又有弹性的空间网，迎着天钉扑上去，空间闪烁出五彩变幻的光芒，扭扭曲曲震震荡荡，简直就像天理在蹦迪。 这片空间牵扯着天钉，令它速度越来越慢，尽管无比吃力，可是好歹奏效。 在这网络的拉扯下，天钉终于停了下来，莫名松了口气，直感觉浑身酸痛。 就在他掉以轻心的瞬间，那天钉忽然又被加了一重强力，猝不及防间，且又是强弩之末，那片空间被瞬间撕碎，天钉摧枯拉朽地再次砸了下来。 当莫名再一次惊醒，他躺在地上，眼前模模糊糊是夜兰动人的脸颊。 “你醒了？还好没出什么事。” 莫名想开口说话，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现在全身肌肉都不听调遣了。 夜兰见莫名不言语，就像毫无生机的雕像，她立刻意识到，莫名又瘫痪了。 正这时，原本平静地三角体突然又绽放出光芒，一片能量罩以极快的速度被编织出来，笼罩着这片山顶平台。 夜兰大感不妙，她来不及多想，一脚把携带着各种资料的白盛踹下去，她自己与莫名一同被笼罩在那结界之中。 第272章 抱紧我 白盛眼睁睁看着冰莹莹的屏障将自己与两个情报官隔离开，这种力量根本不是他能够想象的，而大地的震颤仍在继续。 白盛在这危急时刻，咬紧牙关做出决定：撤退！ 抛下莫名和夜兰，独自撤退！ 这对于他这样的冒险家是耻辱的，可是现在他带着很多资料，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这些东西损坏掉。 至于一些仪器，丢就丢了吧，从进山开始已经丢了很多设备了，东西重要，可是人更重要。 “对不起……”他愧疚地低语，转头拼命往下山的方向跑。 另一边的结界里，风景与外界完全不同，在这里面的奇特空间，周围不过是一个有限的断山平顶，竟变成了宽阔的另一处地方。 莫名认得出来，这里和他方才所在的诡怪空间是同一处。 夜兰帮助莫名活动筋骨，揉按他的脸颊下颌。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莫名这次很快就能有轻微的活动了。 “夜兰，这里就是我每次瘫痪前所在的地方……一会会有一根巨大的柱子砸下来，如果真的让它砸下来，你我恐怕就……就死定了。 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阻止不了，夜兰，我……”莫名迫不及待地将这些事情告诉夜兰，夜兰安静地聆听。 他停下来喘着气，方才那一长串话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不要着急。”夜兰安慰着莫名，她不知道此时此刻究竟是在一个真实存在的地方，还是在一处幻境。 她认为，莫名之前的情况是其身体虽然处于现在的时空，可是意识却被卷到了其他地方。 如果是这样，现在的他们是不是也面临这样的问题呢？ 这个三角体能令他们两个人都陷入这样的状态，那么之前莫名的情况是不是也是这东西搞得？ 而且这东西之前为什么要单单针对莫名？ 这些疑惑积压在夜兰心底，她抱着莫名将他扶起来：“你现在除了不能动，元素力能运行吗？” “很难，但不是不可以。”莫名的身体虽然僵硬，可是心脏上的刻印仍旧能够运转，右胸的晶核仍旧完好无损。 晶核，是他的那个世界像他这样的人的能量中枢。 “夜兰，那东西，来了……”莫名忽然瞪大眼睛，看着天空。 夜兰仰头看过去，她还没发现有什么。 莫名的视力更加敏锐。 “抱紧我。”夜兰把莫名背起来，将莫名的两条手臂搭在自己胸前。 莫名嗅到了夜兰秀发的清香，不由一阵迷离。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总不可能坐以待毙。”夜兰说着，掂了掂背上的莫名，莫名无精打采地哼了一声。 她抬起头看着天空，莫名已经看到了那个黑点，夜兰终于也发现了。 当她发现的时候，那从天而降的柱子已经迫近了。 夜兰倒吸一口凉气，仅仅是这东西带来的威势与压力，就令她有一阵窒息感。 那东西闪着蓝色的寒光，即便是在白日也这样清晰。 可是就算是这样，夜兰也没有失去向其出手的勇气。 她并不畏惧死亡，虽然若真的死在这里会有很大的遗憾。 好在，还有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人。 夜兰沉重的心情得到了一丝慰藉。 第273章 雪山一个宇智波斑，我没在开玩笑 夜兰向着禁区的蛋壳射了一箭，破局矢在结界上炸裂开，没有留下任何伤痕。 眼看那庞然大物的轮廓愈加分明，从夜兰手中环绕着她升起十条坚韧的络命丝，就像攻向天宫的海洋之蛇。 莫名曾经与这东西打过交道，也从中获取过一些信息，他虽然身体无法行动，却能运用算力寻找破解的方法。 “夜兰，我的那个化身，放出来吧……”莫名有气无力地说，夜兰按照他的要求激活了幽奇腕阑的法术。 莫名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正版幽奇腕阑，以及夜兰手腕上自己的赠礼，挤出一个笑容：“这两个镯子，可真般配……” “行了。接下来呢？”夜兰可不吃莫名这一套。 化身伸出手，将法力倾注进莫名的体表。 因为他体表的神经都不受自己的控制，以至于体内的法力和元素力都无法溢出来。 在遭遇了上次全身瘫痪的事情后，莫名当然也有所思考。 最后，他找到的方法是，利用其他人的法力清除提瓦特法则对自己的羁绊。 众多化身都有自己的任务，眼下最方便的无疑就是夜兰掌握的那一个。 可以说，如果没有夜兰，莫名就完全没有办法了。 化身用法力包裹住莫名，莫名在这种滋养下很快就恢复过来。 他在掌控身体的瞬间便燃烧起岩元素力量进入天人合一状态，他握住夜兰的手，夜兰身体一僵。 “你干什么？” 莫名在她耳边轻声说：“相信我，用你的络命丝去阻拦它吧。” 夜兰此时仍然背着莫名，她当然知道莫名恢复了，可这家伙真的抱得紧紧的，根本甩不下去。 时间紧迫，夜兰操纵络命丝探向高空，这几根细细的丝线与那硕大无朋的天柱相比简直微不可察。 莫名发动空间法术，将十条络命丝投影到了多重的空间中，使有限的络命丝编织出了一张复杂的网络。 莫名从夜兰手指间释放出冰元素力，冰元素力顺着络命丝的根源爬升，却只是在水元素力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甚至没有影响其柔韧性。 天钉毫不留情地镇压下来，重重地砸在夜兰和莫名精心布置的网络上。 夜兰操纵着十根络命丝螺旋困缚，十条丝线交织出密密麻麻的网格，投影出来的空间之中，丝线更是有成百上千之众，它们随着空间的荡漾扭曲绞杀着天钉的力量。 在感受到越来越沉重的分量后，即便这样多的丝线已经尽可能多的消去那股力量，夜兰还是越来越感觉沉重。 莫名知道这是因为水的力量终究太过柔软，导致很多地方无法将粘连的力量卸去。 他立刻催动冰元素力，原本只是攀附在络命丝上几乎没有什么影响的冰元素力突然爆发，裹挟着络命丝直接将天钉覆盖。 “之后受到的所有损伤，都会应在我身上。”莫名仍旧是在夜兰耳边低语，“虽然没把握拦下这东西，不过只要它造成的冲击能够保住你我的性命就可以了。” 莫名上一次就从这种冲击下幸存了下来，他知道窍门。 夜兰有很多手段，然而面对这样的局面，她只能听从莫名的安排。 莫名振动着那个饱满的空间层，就像弹性十足的弹簧一样与天钉较力。 然而寒天之钉地力量仿佛无穷无尽，纵使莫名已经最大限度地发挥这空间层本身的优势，在面对越来越沉重的压迫时他也快顶不住了。 “将部分络命丝解冻，我把他们移到更合适的位置。”夜兰死死观察着上面的局势，她看不明白空间的作用，但她知道络命丝此时此刻在什么位置才是最为事半功倍的。 “你承受不住那种压力。”莫名断然否决。 他的身体有着强大的法力作为支撑，能够确保无虞，可如果换成夜兰，她的娇躯即便是习武之身那也是受不住的。 夜兰这才注意到现在的莫名，他全身肌肉都紧绷着，脖子额头上青筋暴起，汗液渗出的瞬间就被体表覆盖的能量蒸发掉了。 “你一个人扛得住吗？” “别忘了我以前可就是这么扛过来的。”莫名咬着牙说。 嘴上是这么说，他心里可是没底，这东西属实不讲武德，连续来两个大钉子，他都快要对这东西ptsd了。 夜兰见状，再次释放出十根络命丝，如蛟龙飞舞，直击云天，被布置在玄奥的位置。 “莫名，这里。”莫名得了消息，知道夜兰的意思，强大的冰元素力立刻冻结出冰索，牢牢地锁住天钉。 这种冰元素力与寻常的元素力不同，是莫名在进行了对天钉力量的初步解析后针对其结构所加以改良的力量，被捆住的天钉部分面临的结局就是分崩离析。 这样纵使仍旧不足以将天钉止住，起码能最大限度地将其威力衰减。 果不其然，在莫名经过一次试错后进行的充足准备下，天钉终于头一次止住了势头。 莫名清楚它还会垂死挣扎一下在天钉减去直至停止的过程中，夜兰一直在增加络命丝的数量。 就在天钉停下的那一刻，它仿佛突然之间又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冲力猛地挤压过来，险些将莫名的内脏挤碎。 幸好莫名早做了准备，这突如其来的突防并没有冲破束缚，冰索仍旧牢牢地捆着。 “它停下了。趁着这个机会，让我研究一下怎么打开这结界。”莫名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天钉的轮廓完整地展示在了莫名和夜兰眼前，这看起来就像是被放大了的七天神像，只是在最上面没有神明的影子。 “这东西和神明有什么关系吗？”夜兰看着挂在空中的天柱，这就是那个从天而降的柱子，或许和高天上的空岛还有什么联系呢。 莫名从夜兰背上下来，触摸着结界的墙壁，这屏障的成分仍旧是元素力，这是好事一件。 这样的话，他就能够用元素反应来破解障碍了。 他正想着，忽得又感到一股庞大的威压，莫名惊恐地抬起头，第二根天钉如陨星般降临，夜兰和他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东西就砸在了第一根天钉上。 草，还踏马的能这样？这也太踏马赖皮了吧！ 莫名和夜兰来不及多想，赶紧再次增加网络。 这第二根，他们又该怎么办呢？ 第274章 抱团取暖(物理) 第二根天钉比第一根更加强大，莫名仓促之间加固的防线也只能苦苦支撑。 下面的天钉挤在中间，即便是那样坚固的材质，仍旧支撑不住崩裂来了。 本来只是被冰索紧紧缠绕深入表层，现在直接全面崩落。 第一根天钉如豆腐块一般塌陷，上面的天钉势如破竹砸下来，夜兰再次增加络命丝的数量，莫名也拓宽了阻滞空间的厚度。 山顶上树立起一块块石台，垒起一座又一座金字塔一般的建筑。 莫名预料到，在这个空间里，恐怕有无数重这样的天钉，根本不会让他们全身而退。 可是外面冰天雪地，若是一动也不能动，那就只会失温冻死。 天钉最终还是撕开了布满络命丝网络的空间层，好在它也被消耗了不少的力量，不再如开始那样气势磅礴。 天柱冲着山顶砸了下去，那些如金字塔一般的建筑被尽数摧毁，掀起的冲击波席卷了莫名和夜兰。 莫名支起护盾，却仍旧没能地方多久，眼前沙尘飞扬，昏天黑地。 他被嵌进了山体中，承载他的山体也很快被摧毁。 莫名点了下来，落在了雪地上。 他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断山的山脚下，这里又开始飘雪，雪地很寒冷。 莫名此时体表覆盖的元素力角质失去了和体内的交流无法完成循环，一旦在这种环境中暴露过长的时间，等到元素力散佚殆尽，他就将面对彻骨的极寒。 他的身体又成为了那样，动弹不得。 夜兰呢？她的情况怎么样？莫名迫切地想要活动，他的感知囿于躯壳，以他狭窄的视角根本看不到更多。 他拼命地想要掌控自己的身体，顽强的意志冲击着血肉，法力在体内汹涌的寻找出口。 他的神经与血管被什么禁制所封堵，无论是法力还是元素力都无法再寸进，这样的力量本不应该是提瓦特的法则。 他知道，这样不要命地冲击下去，就算真的能成功，也会对他的身体造成巨大的影响。 不管了，就算身体的血管炸开，就算肉体腐烂，他也一定要夺回他身体的掌控权！ 他压榨体内的每一点法力，逼迫他们冲击封堵的禁制，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四肢传来的刺痛，这让他忍不住想要呻吟出来，但他发不出声音。 莫名脸憋得紫红，既然你这具身体违抗我的意志，那么就让我用这样的方式和你较量，要么听从于我，要么我们一起死！ 至于那个可能在偷偷观察自己的家伙，如果这些都是你的花招，那爷不陪你玩了！ 若是有一天能恢复曾经的力量，定然要把你钉在墙上，一片一片切你的肉！ 莫名内心想法如雪片纷飞，他几乎陷入了癫狂，夜兰若是也和他现在的状态一样，那么耽误时间越长她所面临的局面就越危险。 她可没有元素力角质能够暂时为她提供保暖。 莫名万千的思绪混乱不堪，甚至有过去的记忆一闪而逝，他不在乎这些，他也不想隐瞒自己的想法，他只是自残一样驱使法力进攻自己的肢体。 若是突破不了禁制，那就将血管经脉破坏掉！我踏马的不活了沟槽的！ 他继续疯狂地摧毁自己的身体，也许真的是有什么在操纵，在知悉了莫名的决心后，那种禁制真的松动了。 莫名心中大喜，便更加得寸进尺，加大力度冲击自己的身体。 此时此刻，无论会造成怎样严重的影响，他都不在乎。 那禁制的封堵越来越送，已经有一丝丝的力量延伸到了他的身体，他终于能够移动了。 他艰难地在雪地上蠕动，他的力量甚至不足以让他撑起身子，只能一点点地挪。 他就像一条蛆虫，拱着雪前行，翻着眼睛好能看到雪面上的景象，他在寻找夜兰。 夜兰，夜兰…… 夜兰就在他身边，可他正在往想到的方向挪动。 天无绝人之路，某一个时刻，莫名仿佛受到了什么指引，竟然偏离了方向，因为他本来就无法分辨方向，只是埋头挪动。 他竟然慢慢地靠近了夜兰，他终于发现了夜兰，他将身体一点点往夜兰那边蠕动，夜兰一动不动躺在雪地上。 她疲惫地眯着眼睛，却有稳定的呼吸。 寒风交杂着冰雪，天地一片寂寥，温度很低。 莫名筋疲力尽地抬起身子，压在夜兰身上，他呼哧呼哧地喘气，战栗着把自己的披风取下来，一寸寸地盖到夜兰身上。 他抱住夜兰，呼出的热气喷吐在夜兰脸上，他也能感受到夜兰呼出的热气。 “我……不是……趁人之危……我是……救你……”莫名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扒拉自己的衣服。 这溢出的一丝力量甚至不能维持元素力角质的循环，他知道一旦自己裸露着身体在失去了元素力角质后将面临怎样的处境。 他仍旧将自己厚厚的衣服扯开，这是在卫生营领到的装备，尚且崭新。 莫名将自己炽热的肌肤贴在夜兰身上，把棉衣当成被子覆盖住她。 “等我恢复……咱们一起下山…… 白盛，他……也许能……搬来救兵……”莫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夜兰眼珠动了动，莫名渴望从她眼睛里看出一丝柔情，可是什么也没有。 她做不出任何表情。 大雪并不会因为一个两个甚至千万个可怜人而停止，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死与生都是生命平等的常态。 莫名身上很快披了一层积雪，他身体表面的元素力角质耗尽了，再没有什么能够维持他的体温，尽管他扔在不知死活地破坏那些禁制，然而能量一丝一丝挤牙膏一样的输向体表，就好像拿着水管往大海排水，掀不起任何波澜。 他如筛糠一样地颤抖，脸上已经糊了一层冰霜，但每当积雪落在夜兰脸上时，他仍旧会迟钝地抬手将其抚去。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把心爱的人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下来，这是他现在坚持的执念。 大雪仍在继续，莫名身上的积雪已经快要和他的棉衣一样厚了，这反而让他暖和了些。 他几乎失去了知觉，剩下的八根手指冻得青紫，脸上也被寒风割出了结冻的伤口。 他的头脑虽然仍旧清楚，也正因如此他明白，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第275章 人总是要死的 莫名体内的法力本来可以保护住他最重要的脏器器官，即便他因为极寒而不得不休眠，也最起码能够生存。 可是现在他却完全放弃了自我保护，而是拼命的挣扎。 人总是要死的，人也总是要打起精神活下去。 莫名把夜兰身上的积雪擦去，用自己的脸将夜兰脸上覆盖的冰霜拭去。 夜兰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体会到了曾经莫名的痛苦，可是她明明知道一切，却什么也做不了。 莫名原本稚气的脸，在风雪中幻化得竟如此坚毅。 莫名垂下头，脸庞贴着夜兰的脸颊。 寒冷深深地侵入了他的体内，他意识到，在自己挣扎着逃出世界对自己的禁锢之前，他的生命会先一步走到尽头。 他不得不收拢起体内的法力，将自己的内脏和大脑护住。 夜兰的生命很重要，他本人的生命也很重要。 但是这样危险的东西，绝不可以让它祸害别人。 凝光或许想要研究它，莫名却更想要摧毁它。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融入了这个世界，将璃月当成了自己的家。 莫名曾经是个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学生，也是个充满情怀的军人，骨子里他曾经坚持的理念让他不会对此坐视不管。 如果为了更重要的事，牺牲他们两人其中一个的性命……那他会选择更小的损失，即便自己有万千的情感，他也要狠下心来。 “夜兰……听天……由命吧。” 他在夜兰耳边呢喃。 大雪仍在下着，每当感受到雪的沉重时，莫名总是挣扎着身子，将身上的雪尽可能地抖掉。每当夜兰周围的积雪深起来，他都会扭动着为她将周围清理，防止她被埋没。 被雪覆盖住会一定程度地保温，可是为了贪图那一点点温暖，最后的结果就是被积雪埋葬。 莫名自己当然挺得住，然而夜兰是绝不可能承受得住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没了力量，他的意识也在慢慢模糊。 他快撑不住了，也许下一次积雪就将压得他起不来。 莫名紧紧抱着夜兰，进行了也许是他在提瓦特的这一生中最后一次、却也是最为吃力地一次翻身，将夜兰支起来。 莫名将肥大的棉衣、自己的外套和夜兰的白纻飞练帔连在一起，将夜兰裹得严严实实，他自己已经冻得脸色白青，面无血色。 他喘了好一会儿粗气，微微侧头斜视着夜兰的脸，夜兰的脸色红润，这让莫名再无牵挂了。 “可能要……让你受些冻夜兰……还好、还好你现在、没法说话，不然……肯定，又要说我了……呵呵，但愿、但愿咱们还能再见面吧……” 他本想抱住夜兰，可是又清楚地意识到，若是自己冻僵了，夜兰能够移动了，如果抱住她，那岂不是束缚住了她？ 莫名将衣服压好，眼前的世界越来越光线迷离，天空在旋转，飞雪落进眼睛里，光芒被空中扩张的黑洞吞噬，一切都越来越暗。 即便是白日，也如同夜空一般。 在莫名脑海的最后，他仿佛看到了夜兰的眸子，就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亮晶晶地闪烁，如同天上的星光。 风雪还在持续，夜兰看到莫名睁开的眼睛毫无神采，然后慢慢、慢慢地闭合，此时此刻的她感受不到莫名的生命状态，就算她明知道莫名生命力相当顽强，却也不得不无比的担忧焦虑。 她害怕莫名闭上眼睛便再也睁不开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挣扎，妄图从这样虚弱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莫名将她放在高处，当然是不希望她被埋在雪下。这样一来，如果真的有救援，她获救的可能性要比莫名更高。 莫名知道自己不会窒息而死，想要冻死自己也需要时间，他把所有生还的机会全部给了夜兰。 夜兰已经失去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她不想再失去莫名了，莫名对她很重要。 那种无力让她第一次感到了绝望，雪小了些，在他们被困在禁区内的时候，周围似乎又发生了些变化，雪又下了起来，不知道白盛下山了没有。 只能寄希望于他身上，但愿救援能早点来。 莫名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身处温暖的被窝中。 他的身体还是不能利索的移动，不过好消息是，他比之前更灵活了。 那种禁制在慢慢消解，即便他的元素力仍旧只能渗出来一点点，起码是个好兆头。 “这是卫生营？”莫名虚弱地喊了一声，惊动了卫生营的陪护。 他赶紧拉响了铃铛：“五十号病人醒过来了！” 五十号和四十九号，是在单独的病房，是刻晴嘱托要特别关照的人。 莫名试图起身，可他坐不起来。 护士与大夫们闻讯赶来，一大票人围住了莫名。 莫名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 主治大夫详细地问他各种问题，记事的小护理全部记下来。等到尘埃落定，莫名这才问：“夜兰呢？就是和我一起的那个人。” 一众医护人员让开位置，莫名转头看过去，夜兰躺在自己隔壁的床位上，她的眼睛眨了眨，头却没动。 太好了，她还活着！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的情况很特殊，我们了解到，之前你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后来你是怎么痊愈的？” 莫名告诉他们：静静等着就可以。 医师们还以为听错了，莫名却很笃定。 医师才刚离开，刻晴后脚便亲自来探访了。 “莫名，感觉怎么样了？” “除了行动不便，都还好。夜兰呢？”莫名因为自己动不了，只能带着求助的眼神看着刻晴。 “她比你严重些，话都还不能说呢。” 莫名扭头注视着夜兰，她的眼睛调皮地又眨了眨。 “她没有其他问题吧？” “没有。倒是你，身上有些冻伤，找到你的时候，你上身赤裸着，体表已经严重冻伤了。”刻晴想起之前看到的莫名健壮的身体上狰狞的伤口，有些心疼。 当搜救队发现夜兰的时候，大家只觉得幸运，她没什么大碍，可是救走夜兰后，露出下面的莫名时，大家都被吓了一跳。 “是白盛让你们来的？他怎么样了？”莫名本来已经做好了出现更严重后果的准备，不想两人获救得很及时，都没有出现什么大的伤病。 听到莫名问起，刻晴叹口气说：“他……他死了。” 莫名一愣，死了？ “死了？等等，不会吧，你们是谁叫来的？他怎么死的？”莫名惊呆了，他又想起了莫娜的预测，一种挫败感袭来。 “在发现雪山上的那道拥有庞大能量的光芒后，我担心你们出事，就派人前来救援。 白盛他在那危险的山道口失足坠下了山崖。 可是他的背包却留了下来，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因为什么。” 刻晴坐到莫名的床头，掀开他的被子，拉开他的衣服。 “你干什么？！”莫名吓了一跳，本能要去拉上被子，可是现在的他没有能力做出这样的动作。 刻晴看着莫名一块块肌肉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还有，你的……左臂，严重冻伤，大夫有考虑过截去左小臂。 如果不截肢，当坏死蔓延的时候，只怕就不只是小臂那么简单了。”她抚摸着莫名紫黑色的左手腕，轻轻地扣住他的左手。 莫名毫无知觉。 “不，不必，放心，我会没事的。刻晴，能扶我起来吗？我想看一看夜兰。” 刻晴知道莫名的心意，她反倒觉得心里怪怪的。 不过她当然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只是点点头。 莫名此时无比得惬意，只要夜兰无事，一切都还好说。 第276章 她的疾病 莫名坐在轮椅上，被刻晴推到夜兰身边。 “能看到我吗？能的话眨两下眼。” 莫名说完，夜兰很配合地眨了两下眼。 看着夜兰这副样子，莫名有些担心。虽然他本人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可是夜兰是否也是这样呢？ 他装作轻松的样子：“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嘿，咱俩可都成了残废喽。” “还早着呢。”刻晴在后面拍了拍莫名的肩头嗔道。 “阿晴，你还有很多事吧？不用管我了，我有需要会喊医生的，你去忙你的吧。”莫名想要和夜兰独处，刻晴当然也知道。 她敲了敲莫名脑壳：“你好自为之。” 说罢就离开了病房。 她还要应付一大堆记者冒险家们的盘问，的确不能耽搁太长的时间。 房间里只剩下了夜兰和莫名两个人。 莫名看着夜兰，眼神里有些哀伤：“夜兰，我一直没有对你说起过。 我早就从一位占星术士那里看到了结局，我已经知道了梅玉臻的结局。 可是我曾经尝试改变命运，到现在我什么也没有改变。你知道吗，你的命运，我也是知道的。 可是，可是……我只怕，我什么也做不到，我真是过于狂妄了。 生命这样珍贵，我却用别人的生命来进行自己毫无把握的尝试…… 夜兰，我害怕你一动也不能动，我更怕你就这样离开。 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 他越说越悲戚，越说越懊悔。 他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可以逆天改命，他不得不去逆天改命，但他无能为力。 这个世界的命运，当真是无法避免的，即便能拯救一次，也改写不了结局。 他抬起头，忍下差点溢出的泪水。 他愧对死去的江彦驰和白盛，如果一切都注定好了，那么就算他什么也不做，该逝去的人也会逝去的。 他还有最后一次机会，他还能再尝试一次，这不是他的错。 莫名深吸一口气，他看着夜兰，夜兰的眼睛比之前更加灵动，看得出她有所好转。 “你想知道自己的结局吗？哈哈，我不会告诉你的。我会尽我所能逆转命运，我还是不相信，人造或者神造的宿命，就是世间的真理。 其实在雪山，当时我以为我要死了，本来有些话想对你说，想想还是算了。 现在……哈哈哈，不告诉你。” 莫名自得地笑着，笑着笑着就哭了。 他慢悠悠地抬手擦掉眼泪，直视着夜兰的眼睛，痴迷地盯着。 他几乎毫不掩饰，如果这样的时间所剩无几，他不愿意再装了。 过了一会，百识作为凝光的贴身秘书被派了过来慰问莫名。 对于这种慰问，无非是凝光的表态。客套了几句，听了不少百识对自己的感激之词，莫名开口问：“百识，你是凝光最信得过的人之一，你知道夜兰患了什么病吗？” 百识愣了一下，看了看夜兰，摇摇头。 莫名点点头，不再多说。 等百识离开后不久，又是一群大夫进来，问了问莫名情况，又检查了检查夜兰身体。 临走前，莫名叫住了女医生：“大夫，我的同伴现在怎么样？” 医生疑惑地看着他：“你们……是家属？” “家属……也算不上，不过我们是同事，也是恋人。我在这里无父无母，不是家属也差不多。” 莫名撒谎说。 医生点点头，这两个人是被同时救下来的，男人还裸着身体给女人保持体温，应该就是这样。 “她的情况比较特殊，虽然没有冻伤，但是神经迟钝，无法行动，这和你类似。 但是，她还患有燥火病，在雪山冷热相激，火毒更加激烈了。 你既然是她恋人，怎么能同意她来雪山呢？稍微出点事受了寒都会加重这种病，你难道不知道？” 莫名感到一阵窒息，他呆呆地看着医生，嘴唇动了动，什么话也没说。 “对、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他低沉地说。 医生指着夜兰说：“这里的医疗条件太差了，我们打算给她转院治疗，你虽然是她的恋人，但却不是她的家属。 没有家属签字，转院我们是办不成的。你能联系上她家人吗？” “我，我不知道……” “这样吗？好吧。你们是总务司的人，这事我会上报总务司。”医生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卫生营里病人并不多，隔壁就只有一个梅玉臻。 等巡查结束，梅玉臻溜了进来。 她的气色已经好多了，虽然拄着拐，不过面色神采奕奕。 “你们回来了？我听说你们又遇到灾难了，好在救援及时。 白盛呢？他没有和你们一个病房吗？” 莫名看着这个稍微比自己大一些的女子，她现在看起来如此有活力。 她命中注定会死在雪山，但莫名要做最后的斗争，如果梅玉臻的命运无法被改写，那么夜兰的命运又该怎么办呢？ 燥火病……那是宛如癌症一样的绝症，及时治疗还有可能康复，可是现在…… 莫名终于知道为什么夜兰会是病死了。他喘不过气来，这样的命运，对她和他都太过残酷了。 第277章 谁留下的资料 莫名还是将白盛死去的消息告诉了梅玉臻。 梅玉臻肉眼可见的失落，却不是莫名想象中的那样消沉。 他们死里逃生，然后又投入到这个工作中，已经做好准备了。 虽然每次都是这么解释，可谁说她就不是个坚强的人呢？ 同伴当然很重要，可是他们的任务更加重要。 她打起精神，问：“我们拓印下来的那些图样有保留吗？ 我养伤的时候翻找了很多资料，包括很久远之前的一些资料，在这雪山上，好像很久之前有什么文明，有不知道从哪得到的古老圣遗物。 那些圣遗物一度被认为是后人仿制的，可是就算是仿制的，那仿制者应该也是个人才，能做出这样的堪称艺术品的东西。” 莫名想起来，刻晴曾经说过，白盛失足跌下了悬崖，可是他的资料包却留了下来。 “你可以去问问刻晴，问问相关的人。我并不知道这些。” “是啊。你们可是昏迷了两天，怎么会记得这些呢。 我去看一看，总不能空手而归吧？”她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轻松，莫名知道，她并不希望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其他人。 莫名叹了口气，他其实之前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他本人或者夜兰有谁牺牲，他也会这样面对队友。 此次行动，三位专家几乎没有发挥出真正的作用就相继折损了，他们所有人都小瞧了灾难的力量。 莫名运转法力，更加柔和地冲击体内脉络之间的禁制。 梅玉臻走后，他呆呆地看着病床上的夜兰。 夜兰真的好美，越看越美，他好害怕就这样失去夜兰。 当脱险之后，劫后余生的莫名将夜兰看得无比珍重。 夜兰感受着莫名的眼神，心里怪怪的。 她当然知道这家伙的心思，莫名的眼神直击入她的心中，她从未见过莫名这个样子。 “夜兰，等我伤好了，我就和梅玉臻再上山。这一次，一有不对我就带她跑，绝不会再逞强了。 你……就好好歇着吧，我不会再让你去犯险了。 没了我这个外来者，这个世界该怎么运转还是怎么运转，没了你，可就大不一样了。 再者，凝光还需要你呢不是？就算我回不来，我也会尽最大的努力把那个东西毁掉。 不要再研究它了，没有用的，太危险了，那不是人类能掌控的力量，甚至不是神明能承受的力量，妄图研究它实在是太过于愚蠢了。 对了，就算我没了，齐苗他们也会一直在，我的化身并不依托我的本体而存在，他们都是独立的个体。 到时候，直接找齐苗，他就是我，我还会在的。 张义驹这孩子，虽然有些顽皮，但是正直善良，根骨绝佳，就让他作齐苗的接班人吧。 还有，真不是我教他喊你师娘的……” 莫名打开了话匣子，有说不尽的言语倒腾出来。 他仿佛交待后事一样，向着夜兰倾诉。 在提瓦特，再没有任何人像夜兰一样让他完全信任。 尽管他们相识才不过几个月而已。 “还有，夜兰，很重要的一件事。关于我的身份，其实我对你们有所保留。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隐瞒的了。 我是一名……一名战犯。我曾经滥用我的力量，挑拨起了两个文明的战争。 我杀掉了我的父亲，我杀掉了我的哥哥，我背叛了我的国家。 在我残余的记忆里，我应当还有一位兄长，名叫池天过。 我曾经身体孱弱，心脏有先天的缺陷。他穷尽生命参悟世界的法律，创造出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刻印刻在了我的心上，从此我便有了无尽的寿命，不竭的能量。 可是我知道，我不过是窃取了他人成果的贼，我是全家最一事无成的那个人，我根本不配获得这些！ 我不是英雄，我是个败类…… 在提瓦特，我告诉你我同你是一类人……我们不是一类人，我现在心里很清楚。 我慢慢发现平凡世界的美好，但我没资格去享受那些，我应当为我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辱没了学校和老师们的教诲，我玷污了解放人们的誓言，如果我已经死去倒是好事，可是我还活着！ 凝光曾经告诉我，无论怎样，我们两个必须全身而退。 但是夜兰，我没所谓的，如果死在这里能够为璃月做一些好事，如果毁灭那个东西能为提瓦特做一件大好事，我也算减轻自己的罪孽了。 夜兰，我们不是一路人。你知道的，我对你…… 我对你有一些特殊的感情。无关于身份，我知道你不会喜欢我，这反倒是件好事了。 英雄怎么能够和罪孽深重的混账在一起呢。” 莫名滔滔不绝地讲着，真的就和暮年的老人一样。 夜兰的眼神有莫名解读不出来的情绪，无论是什么，莫名都在倾诉。 他讲完长长的故事后，看着夜兰的脸发呆。 他好想去摸一摸、吻一吻，然而他现在根本动弹不了，就算能动，他也会压下这种无礼的冲动。 他听到了外面传来稳健的脚步声，不是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也不是医师们急匆匆的步伐。 莫名知道这是谁的声音，这脚步声他太熟悉了。 门被轻轻敲响。 莫名拾掇拾掇心情，长吸一口气说道：“凝光大人，何须如此。” 凝光推门进来，看到病床上的夜兰自己轮椅上的莫名。 自己的两个得力干将如今全部失去了行动能力，她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凝光合上门，推着莫名的轮椅来到夜兰的床沿坐下。 “没想到，仅仅是这样的任务，竟然令你二人受此伤病。 这个任务，我决定取消了。你们安心养伤，不要再操心了。 过一段时间，我会酌情考虑安排新的人手参与，或者与其他国家合作。不管怎样，你们都不必再铤而走险了。 是我考虑不周，妄下政令，害的现在变成这幅局面。” 凝光早在莫名失踪的时候就打了退堂鼓，这次自己的两位情报官差点因为这些事一同折戟，她不敢再赌了。 坊间将凝光神化了太多，她毕竟是有血有肉的人。 “这样吗？那白盛和江彦驰岂不是……” “他们留下了很多新的资料，白盛关于雪山地质变迁以及气候变化的研究，关于古老时期留下的山顶冰柱的新发现都很有用。 江彦驰针对现有信息推断的雪山古文明，以及对雪山圣遗物真实性的确认，都是轰动学界的大事。 我想，他们可以瞑目了。” 莫名张大了嘴巴，这俩人还有这种成果？他怎么不知道？ “江彦驰的我倒是相信，白盛那些论断从哪来的？他去过山顶了？” 凝光眼睛一眯，她嗅到了可疑之处：“怎么，你们没有到达被称为寒天之钉的地方吗？ 那里只有冒险家们留下的标记，却还没有人类的足迹踏上去。越是靠近山顶，风暴就越是强烈，还有各种怪物。 你们要是没去过，白盛自己怎么可能到达那里呢？” 莫名愣在了轮椅上。 他看向夜兰，夜兰的眼睛里也满是惊愕。 第278章 还是孤身犯险吧 莫名矢口否认了他们曾经到过寒天之钉的事实，可是这样一来，白盛留下的资料就全然不作数了。 “具体的事情，倒时询问刻晴便可。我此番前来是为了你们两人，夜兰与我是好友，莫名与我是伙伴，抛开身份的差距以及公务不谈，我个人的私心当然是不会允许你们出事的。”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夜兰得了燥火病这件事？早就该让我知道的。”莫名有些情绪化地说。 如果早些知道，他定然会想尽办法为夜兰治病，才不会让夜兰来雪山。 凝光拉住夜兰的手，抚摸着莫名的头发。 “这是夜兰的选择，我不会加以干涉。只是你现在就知道了，也是天意使然。” 莫名看着夜兰，他愤愤地说：“这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为什么非得瞒着我呢？ 可恶，我都把我最重要的事情告诉你了！” 看莫名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凝光微微笑起来。 “莫名，这样的你，却是有几分可爱。不知是什么最重要的事，能否让我知晓呢？” “不行！”莫名一撇嘴，虽然凝光对他也很重要，可是没有人能比得上夜兰。 “呵，我是个喜爱孩子的人，早该发现你这一面了。”凝光宠溺地拍拍莫名的头，回头又看向夜兰，“你可不能倒在这里，上次璃月棋戏输给我，你还欠我一个礼物呢。” 夜兰眨了眨眼睛，莫名活动了一下手臂。 太好了，他的活动能力更强了！ “凝光，那个东西的力量十分强大，就算放任不管，也会带来巨大的隐患。 我必须要去毁掉它。”莫名斩钉截铁地对凝光说。 凝光低着头沉思，某一时刻，夜兰的手指不经意间轻微地动了一下，几乎不可察觉地敲在了凝光娇嫩洁白的手掌。 凝光一惊，她赶紧抬头看着夜兰，夜兰又眨了眨眼睛 “怎么了？”莫名以为夜兰又出了什么变故。 凝光捧着夜兰的脸揉搓，把她柔软的脸蛋捏成各种形状。夜兰眼神里尽是抵触，发出了轻微的声音，莫名也听到了。 “夜兰，你，你能出声了？” “她的身体稍微能动了，这是个好兆头。” 莫名喜悦之余，也没有忘记了正事：“凝光，就算你不同意，我仍旧会上山去摧毁那个东西。” 凝光巧笑嫣然地摆摆手：“不急，不急。你还有一项工作要做，是关于夜兰的康复工作。” 莫名眉头一皱：“康复工作？” “就像刚才我那样，为她按摩～” “等等等等，这种事情你让我来？那不是还有医生呢吗？” “你有所不知，这次雪山的异常也波及到了明蕴镇，有不少人都受伤了，甚至有的医护人员都无法正常工作，虽谈不上多忙，却实打实没时间。 从救出你们来到现在，她们也只是为你们清洁身体，保持体温，输入营养，恢复正常体征而已。” 莫名傻了眼，这卫生营怎么这么不靠谱？ 他尝试着又动了动手臂，尝试着将法力往外搬运，虽然仍旧不多，但却能加快他的恢复。 “我事务繁忙，无法再多逗留，你二人关系不错，若是你恢复了，这事就交给你了。”凝光似笑非笑地看着莫名。 莫名看了看夜兰，她瞪着莫名。 “呃，这个事情，毕竟男女有别……” 凝光点了点他额头：“你都在想些什么？莫非你图谋不轨吗？不过是一些简单的按摩而已，你不会控制不住自己吧～” 凝光勾魂的声音说得莫名脸颊发烫，他又不是公公，面对这样一具躯体，也很为难啊。 “我尽量吧……”他心虚地说。 凝光站起来，与两人告别。 “怎么也不带些礼物……”等凝光走了，莫名这才小声嘟囔。 这次天钉的力度被他们两个人化解了很多，造成的禁锢并不如初次强烈，这使得夜兰恢复的也很快。 莫名眼看法力能够越来越通畅地流淌，超出某个阈值后，他终于凭借自己的力量将这种羁绊打破了！ 莫名喜出望外，他握拳复开掌，失去的手指也长出来了一小点，一切都变好了。 莫名舒展开自己的腿，伸了一个懒腰：“看，夜兰，我恢复了！” 夜兰白了他一眼。这家伙真是离奇，晕了两天，她都担心他是不是死过去了，结果今天醒了后没过多久又活蹦乱跳了。 反观自己，虽然也有好转，可仍旧只能有限地活动。 “关于凝光说的康复工作，我是不会做的。要是真的让你早日康复如常，你肯定不会让我去雪山。 你就好好享受躺在床上的生活吧。” 莫名咧嘴笑了笑，外面又响起脚步声，听上去像是医师例行巡查，莫名赶紧又坐回轮椅。 大夫打开门，转了一圈：“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吧？” 莫名摇摇头：“只是不怎么能动。” “好的。”大夫问完就走了，莫名松口气。 可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好了，莫名本打算和梅玉臻一同上山，可夜兰万一在梅玉臻痊愈之前就恢复了呢？她怎么可能让伙伴冒险，而自己却歇着呢？ 莫名决定，今晚深夜就离开。 他眷恋地看着夜兰，没有任何歪心思。 第279章 你也要爬山吗 傍晚，一众医护人员来为莫名提供营养餐，也一并通过插管的方式为夜兰提供营养。 然后，他们又将莫名请回床上，拉上了隔离帘。 莫名很是心疼夜兰，这样的情况下，夜兰若是想要如厕怎么办呢？ 可是莫名从没见这个世界的人有上厕所这种生理需求，虽然在他们言语之间似乎是有这种生理活动的。 可是迄今为止，莫名也只自己在天衡山恣意撒过一泡尿。 所以美女都是不会上厕所的？ 如果这是个由人为创造出来的事物衍生的世界那就合理多了。 莫名眼神奇怪地看着夜兰，直看得夜兰浑身不舒服。 实际上，她的内心已经乱糟糟的了，莫名独自上雪山去直面那个操纵灾难的诡异事物，这几乎是百分百有去无回的。 她当然不想莫名去送死，然而她根本什么也做不到，最残酷的事，一切她都知道，莫名对夜兰一点没有避讳。 到了夜晚，莫名施展法术，留下了一个不能动且存在时间短暂的假身，偷偷溜出去。 就在他布置好自己的床铺，变化出纸笔写下了留给凝光最后的情报后，打算离开的那一刻，突然听到了夜兰断断续续地话：“别……莫名，我们……再……商量……” 莫名惊喜地撩开帘子，看着床上眼睛水汪汪的夜兰。 他想都没想过，一向强势的夜兰还会有这样小女生的样子。 “你能说话啦夜兰！太好了，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下地走动了！” 夜兰轻轻摇头，眼巴巴地望着莫名：“别去……从长计议……” 莫名知道夜兰的意思。从长计议当然稳妥，可是时间紧迫，明蕴镇里就有来自各国的人，经此事件，定然会有不少人对这又变得无比危险的雪山趋之若骛，到那时可就要出大事了。 “没时间了。夜兰，如果那个玩意儿仅仅是让我迷离在提瓦特过去或未来的时空，那么在提瓦特也一定存在它的克星。 可是它能够让我回到我那个世界的过去，这也就是说，它至少能获得我那个世界的信息，甚至能和我的家乡相连接。 如果是这样，提瓦特恐怕根本没人能消灭它，我不属于提瓦特，荧也不属于提瓦特，我们两人或许有机会，也许更多其他世界的人都有机会，只是现在机会在我手上，我不可能坐视不理。 别太上心，咱们不就是干这个的么，虽然说是情报官，加了‘特别’俩字就真特别了。 我也不是存心找死，别想的太悲观。” 莫名安慰似的捧着夜兰的脸，看夜兰还要说什么，他心一狠，转身逃走了。 他害怕夜兰在说什么话，她的话总是牵动着莫名的情绪，离别的悲伤后劲很大，莫名生怕自己下定不了决心。 他趁着夜色赶往雪山，今夜月光正好。 覆雪的山道上，深深浅浅的脚印在月光下发着银光的雪地拓下了黑黑的印记。 莫名看着这些脚印，此人腿脚看来并不怎么样，脚步一个深一个浅，还时不时需要用东西支撑。 这样的人为什么要登雪山呢？而且看这痕迹，祂也才离开没多久。 莫名心头一震，这难道是梅玉臻的脚印？如果说附近还有谁是跛脚且对登上雪山如此热衷，那非她莫属了。 莫名之所以不打算与她一同上山，除了夜兰的原因，还有就是他希望用这种方式让她远离危险，改变她的命运。 可是此时此刻，莫名又感受到了命运沉重的分量和巨大的惯性，他的思想拨动命运的线的时候，命运经过纷繁错杂的修正，又回到了这样的路。 他叹口气，踏雪而行，向高处行走，没多久，他就看到了步履蹒跚的梅玉臻。 她穿得很厚，身上的资料包相比之前鼓鼓囊囊的样子，一眼能见的干瘪。 她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恐怕所有的资料都被她留下了。 她没有带太多的设备，她上山也许只是一种执念？ 莫名赶到她身边，拍了她胳膊一下：“你疯了？你怎么来了？” 梅玉臻茫然抬起头，睁着清澈的眼睛，看到莫名，她也一阵惊愕：“你也要爬山吗？你不是不能动吗？” 莫名严厉地瞪着她：“赶紧回去，你这身子骨上去就回不来了！” “我知道啊，我又没打算回去。”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刻晴大人告诉我，这项调查被终止了。 终止了——也就是说，前功尽弃了！所以我的两位同伴的牺牲算什么？ 这也就罢了，白盛记录下的划世纪的寒天之钉，足以让他名垂青史的发现，今天告诉我，都是假的、他没有去过寒天之钉…… 怎么可能？他才不是那种沽名钓誉的人，凭什么付出这样的代价最后一场空？ 我要去雪山，我要去寒天之钉！我要亲眼看看那里，我相信白盛肯定也去过！ 几千年没人能登临绝顶，这样的历史已经过去了！只是人们不愿意承认！” 莫名看着突然情绪爆发的梅玉臻，不知道怎么应答。 他也不相信白盛能上山，他当然不如梅玉臻这样相信白盛。 可是人类的勇气，是广阔天地也拘束不住的东西，上山下海，寻险探幽，人类没有翅膀，勇气让他们能与鸟儿一同翱翔天际。 就像一部着名作品中所说的那样，人类的赞歌就是勇气的赞歌，人类的伟大就是勇气的伟大。 “那我陪你。”莫名知道了梅玉臻的心意，他决定支持她，虽然她的结局已经注定，莫名当然有能力以强硬的手段让她无法登山。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他有能够利用力量强行扭转梅玉臻命运的机会，可是命运却为他安排上了最艰难的抉择。 是选择改变她的命运，还是让她的生命绽放出她自己的光辉？ 莫名不希望她死去，也不希望她被命运锁定，可是他也没有权力剥夺她的意志。 命运如此高明，将选择权交给了莫名自己。更加高明的是，倘若命运有意识，它恐怕笃定莫名不会违背命运。 莫名抬起头看着天空，眼神阴沉。 这一次，并不是你命运胜利了，也不是我莫名输了，不是我不能改变你，你我之间的较量这一次互有胜负。 我们之间，也许达成了某种合作。 第280章 雪山记忆体 莫名虽然嘴硬那么想着，可他实际上也清楚，这一次，命运再一次战胜了他。 他真的没有改变命运。 他有一瞬间的后悔，将梅玉臻打晕带下山绑起来让人看好，她总不可能在这次行动中冻死在雪山上。 如果成功，那就说明夜兰的命运也是可以战胜的。 事情的本质并不是莫名无法改变，而是他自己选择了不改变。 他与梅玉臻同行上山，半夜时分，他们又到达了那片难行的山路。 “据调查结果说，这里就是白盛失足掉下去的地方，而他的资料包放在一边。” 梅玉臻用拐杖撑着自己的身体说。 莫名看了一下四周，当时山峦都在晃动，白盛真的会在那样的情况下从这不到一肩宽的险路行走吗？ 如果是这样，他哪来的时间去寒天之钉？早知道，那个地方几千年都没人登上去又回来，登上去的都死在了山顶，没有资料传下来。 他真的有这个能力吗？ “我们是什么时候被找到的？” “自雪山异象人员受损到组织人力上山寻找花了半天多，后面又找了将近两天才从雪里挖出来你们两个。 夜兰抢救了一阵子救回来了，你今天才刚醒。” 莫名估算着时间。 如果在那之后，白盛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选择继续登山，那么他有两天的时间来回。 两天的时间，他要从半山腰登上寒天之钉、记下各种笔记、再安全回来、将背包先扔到安全位置、再在过山路的过程中失足坠崖…… 时间可以说很紧凑，并且这其中，最为困难的就是：一路上没有遇到令他无法应付的天灾。 这真是不可思议，他们几个面对那些天灾除了逃命几乎没有办法，而白盛一个人居然能在这种情况下活命？ 莫名的化身前去探消息回来，那件物品还埋在雪下，只不过现在的它朴实无华。 莫名得到消息后不敢轻举妄动，他们能顺利走到这里，说不定就是这个东西在请君入瓮呢。 “莫名，你们之前遇到了什么？雪山上那道光柱到底是什么？我听后来来到明蕴镇的各路冒险家说过，即便是在蒙德的誓言峡都能够看到。”梅玉臻在悬崖前试探了一番，做着穿过山路的准备工作。 “就是我们的目标。”莫名没有多说，他在梅玉臻不解的目光中搭起了临时的帐篷。 “歇一会，看看虚实。”莫名简单得说。经过了化身反复确认后，那东西好像真的陷入了沉寂。 他甚至刨开积雪，将那三角体拿了出来，这三角体在清冷的月光下折射着光芒。 化身尝试着用岩元素重锤将这三角体击碎，然而结果却是岩元素锤破裂。 果然不是一般的东西，化身将三角体带给了莫名。 梅玉臻坐立不安，她趁着天黑逃出来，也多亏明蕴镇的卫生营还没有特别森严的守卫。 可是她的离开早晚会被发现的，若是耽搁太久事情一定会败露。 “别着急，你看这是什么？”从化身那里收到三角体后，莫名将其展示给梅玉臻。 “这是，这是！这是，这是我们要找的那个文物啊，你怎么找到的？” “文物？嚯，你这文物可真了不得，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甚至差点杀死伟大的莫名先生。” 莫名笑了笑，当着梅玉臻的面将三角体扔到高空，然后催动岩元素力，创造出两块岩镐，精准地共同敲击在三角体上。 虽然只是朴实无华的攻击，可是莫名已经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仍旧没有破坏它分毫。 “你干什么！”梅玉臻拉住莫名，愤怒地瞪着他，“好不容易得到的，你怎么要毁掉它？” “我当然要毁掉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它平平无奇，可是这东西能够释放摧毁世界的力量，不毁掉做什么？” “我们可以研究啊！我们可以去掌控那种力量啊！” “无知！愚蠢！你甚至，不能失去拐杖走路，就像掌握这样的力量？ 难道你以为，凭借现在人的力量，能够驱使太阳的升起与落下吗？ 就算以后人能有这样的能力，那都是很久之后了，你敢担保不会出事吗？” 莫名差点让梅玉臻这话气炸了肺，怎么这帮冒险家都是这样的倔脾气？ “那，也不是没机会啊……”梅玉臻有些心虚地说。 莫名好悬没啐她一口：“再多嘴，我把你打晕扔到卫生营。” “……”梅玉臻不甘心地看了看那古物，不再多说。 莫名再次进入天人合一状态，扭曲那古物的所在的空间，在原本的位点形成了强大的绞力。 古物所在的空间一方面出现了塌缩，一方面又出现了延展拉扯，加之整体结构的扭曲。 随着莫名施加的力量越来越强，那片空间俨然扭曲成了漩涡一般的空间涡点，其拥有如黑洞一般的性质，而那股撕碎一切的引力却被莫名摊分到了涡点外旋，对中间的雪山古物形成了各方面的拉扯力。 “离远些。”莫名喝令梅玉臻远离自己，梅玉臻躲到临时帐篷旁边。 莫名将力量施加到了空间位点的断裂极限，再增加力量，这里的空间就会发生破碎，倒时不仅会产生动荡错乱的空间域、不断塌陷扩张的虚空，还会产生吞噬一切的空间压力差。 莫名猛地松开力量，原本扭曲的空间在一瞬间恢复，弹力导致周围的空间都发生了剧烈的震荡，莫名将这片空间封存起来，这才没有波及后面的梅玉臻。 这股恢复力足以粉碎提瓦特的任何矿物，即便是天衡山也能被瞬间摧毁。 然而这东西仍然是什么损伤都没有，这让莫名大吃一惊。 他将这东西拿在手里，心里忍不住尝试去试探一下。 他将自己的感知包裹住这三角体，然后逐步深入。 在这瞬间，他的大脑当即充斥了各种信息。 这东西，竟然是某种记忆体的结晶。 第281章 莫名留下的情报 莫名纷杂的混乱记忆好像被无形的针线串联起来，他看到雪山被造物的力量创造又毁灭，远处从冰天雪地变得气候宜人，远处人烟喧嚣及至洪水滔天，洪水退去后，再不复繁荣。 人们在原本宜人的雪山生活，繁衍出文明，而后被从天而降的天钉钉死，温柔的地脉被摧毁成狂暴的乱流， 他看到其他时空的种种事情，人们怒吼、山岳崩塌、爆炸的烟云笼罩太阳、碎裂的肢体挂在树上…… 这雪山的记忆体承载了太多的东西，然而当这些记忆走马灯般在莫名脑中过了一遍一直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时间也才过了一瞬间。 这是他自己的记忆体，藏着他自己的记忆。 除此之外，这还有雪山的记忆，不明白为什么是这样，他好像很久之前来过雪山。 莫名攥住这三角体，他无法摧毁这东西，因为这些记忆是无法被抹去的。 为什么它有那么强大的力量？莫名搞不明白。 他只能施展空间术，将这三角体封存在外空间，尽量不让它威胁提瓦特。 他收拾了帐篷：“我们继续上山吧。你不是要去寒天之钉吗？” “那这东西……” “我毁不掉它。” 莫名猜测，也许现在记忆体已经失去了力量，为了复刻记忆中的场景甚至破坏力，它耗尽了自己存储的能量。 所以，白盛在上山的时候，才不会被它影响。 梅玉臻越往高处走，脚步就越艰难。 “我背你吧。”莫名伏下身子说。 梅玉臻苦笑着摇摇头：“还是不了，否则那就不是我登上雪山顶、而是被人带上雪山顶了。” 莫名见她这样坚持，只能暗暗叹口气。 另一边，护士查夜的时候，发现两人的床铺并没有什么异常。 正要走时，却听到了夜兰断断续续的低语：“大夫，莫名……离开了。” 护士起初没有听清楚，拉开隔离帘仔细听后，她脸色一变，匆忙拉开莫名的被子。 里面的确是一个莫名，但是无论护士怎么晃动，这个莫名都没有反应。 她赶紧联系了其他的工作人员，包括医护人员和刻晴带来的搜救队。 床铺上的莫名根本就没有生命体征，完全是个假人。 夜兰呼唤着刻晴，人们急忙将刻晴叫了过来。 刻晴俯身贴耳在夜兰口边，听她言语：“莫名上雪山去了……他还写了什么东西……” 刻晴四下寻找，在窗台上发现了莫名留下的字迹。 那是一个本子，被用线捆住，封面写着：几要大事，仅夜兰凝光可见，违者后果自负。 这完全没有任何效力的几个字，如果被其他人看到可能反而会在好奇心驱使下打开。刻晴猜测莫名有什么深意。 她吩咐下去，派人上山寻找搜救，同时医护人员们暂做休息，随时准备急救。 她将本子打开给夜兰翻看，自己毫不窥探。 夜兰看着莫名的字迹，这本子上满满的是莫名从各国探听得来的情报，其详细程度令夜兰为之侧目。 “稻妻思变，我已联合三家，谋划改革，万事俱备，只待一人。另，愚人众与天领奉行互有勾结，未来必生大事，此为变革之机。 稻妻兵势尚盛，可惜安于鸣神威力，故非我军之敌。 稻妻封闭，百业待兴，及鸣神变政，璃月商贾可跟随时机注入资本抢占市场。 今稻妻供需死滞，以下门路大有商机： …… …… …… 其各岛民情如下： …… …… …… 其军政内情知之不多，悉数如下： …… …… …… 以下人员多加关注，各有良才： …… …… …… 若有所需，报于八重堂成却。 蒙德孱弱，兵备松弛，不足为惧。 西风骑士团庞大臃肿，统筹万事，人手资源紧缺，暂无威胁。 然蒙德地域，势力纵横。风神尚在，化名温迪，以吟游诗人为生。虽各邦松散，若有外敌亦将结结，故不可加兵。 其领地荒芜，民情如下： …… …… …… 亦有人才，不可不防，其名为： …… …… …… 若有所需，报于余筝。 须弥虽大，兵事疲废，统治软弱，内患重重，实纸布之虎，不堪一击。 教令院存理灭欲，藐视神明，不得人心，自作聪明。 阶层上下，互相攻伐。 沙漠雨林以敌视之，不得平等，假以时日必有战乱。 然局势复杂，未能探得各地深入情报，或有坎瑞亚信息，夜兰当有详情。 上下之间皆有英杰，名单如下： …… …… …… 若有所需，报于吕子成。 枫丹繁荣，当以榜样视之，择其优处…… …… …… 若有所需，报于程之芳。 纳塔风俗特别，与他国甚异…… …… …… 若有所需，报于玉枝。 至冬民心向一，厉兵秣马，乃最大之敌。 其欲讨天伐地，兵力强盛，或有神明加持，或有邪眼加身，不可轻敌…… …… 若有所需，报于尧威。 今我璃月当有精进，陈列其项，慎重视之： …… …… …… 另有杂项情报，以补上述不足： …… …… ……” 夜兰没有看完，刻晴翻页速度有些快，有些事她也没有看清楚。 “好了，刻晴大人，交给……交给凝光大人吧……”夜兰闭上眼睛，看上去有些劳累。 刻晴再次将本子绑住，虽然和凝光不对付，可是她知道，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只要她问，凝光肯定会说的。 刻晴出门去，一边熬夜张罗各种事情，一边派信得过的人把这本子连夜送给凝光。 再说龙脊雪山，两人顶着高山的狂风艰难行走。 这里的温度远比半山腰更低，空气也更加稀薄，尤其是在狂风呼啸下，梅玉臻呼吸都呼吸不上来。 她已经穿得够厚了，可是因为没有登过这么高的地方，也没有其他人的指导，她仍旧感到了寒冷。 “你下去吧，这里的环境太恶劣了。”莫名看梅玉臻四肢并用，艰难地爬上一个并不陡峭的小坡，对于她而言前进已经这样艰难了。 梅玉臻扶扶自己的毡帽，大声喊：“你说什么？” 莫名提高声音：“回去吧，这里上不去了！” 梅玉臻晃晃手臂：“不行，我不会回去的！” “可是你上了山却下不去，那除了失去性命，什么意义也没有啊？” “我带了留影机！后人总会登上的，总会看到我，那么一切也就没有白费了！” “你……你真是！把手给我！” 莫名把梅玉臻拉上来，她呼哧呼哧地喘气，吐出的白雾瞬间被寒风打散。 “还有多远？” “快了！”梅玉臻指着远处的那个尖耸的山头，“那里就是！” 她休息了一会，从厚厚的雪里拔出自己的腿继续迈进。 莫名踏着雪，只留下浅浅的脚印，跟在梅玉臻身边。 他拿到了那记忆体，本来没有必要再上山了，可是他仍旧与梅玉臻待在一起。 他想见证这样一个顽固又无畏的冒险家，怎样将人类的勇气树立在雪山之巅。 第282章 人类的顶点 莫名和梅玉臻相互搀扶着。 为了让梅玉臻心理平衡，莫名找了个借口，露出了病态。 “我又不是神，我也是人啊……”他喘着气说。 梅玉臻不希望得到施舍与可怜，莫名不想自己以一个强者的身份嘲笑一般地在她身边。 这里的风简直就像一堵屏障，他们必须要用冰镐和绳索固定住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往上挪，为了穿过那令人窒息的狂风，他们花了一晚上的时间。 渡过狂风段后，他们吃力地将绞绳固定住，梅玉臻踩着莫名的肩膀攀上了更高处地石台。 她用两把冰镐固定住自己的身体，探下身子，将莫名拉上去。 雪山有的地方是坚实的冻土，而有些则是脆弱的冰架，冰架是否稳定是一个需要长期性观察和科学性检查的问题。 此时，他们的前面就有一处明显的冰架结构，客观上说这冰架让他们的行动方便了不少，不过他们也只能用简单粗暴的方法判断能否通过。 莫名用冰元素力与冰架相通，从而判断其结构，然后凝聚岩元素力，重击在冰架结构上。 根据莫名的感知，冰架虽然发生了一定幅度的震动，但是其结构稳定。 方才的重击力度，已经比他们两个加一块的重力都要大不少了。 “稳定，我们走。”莫名和梅玉臻跨过冰架，继续在崎岖的山路攀行。 在用冰镐经过某处峭壁的时候，莫名赫然发现在这上面有一株断掉的雪松树。 从残留在山缝中的根部来看，这松树并没有多么粗壮，从冻着的断口来看，这松树明显是被折断的。 而且，断得很干脆。 “诶，”莫名用下巴往断树方向昂了昂示意梅玉臻，“你看这树。” 梅玉臻抬头看，她一眼就能看出端倪。 她没说话，只是示意莫名先走过这一段路。 当两人到达安全的地方后，梅玉臻往绝壁下面看，她看不清寒气缭绕的下方。 但莫名视力超绝，他的目光穿透了雾气看向下面，这下面竟然就是那个难走的小路。 莫名眉头紧锁，将情况告诉梅玉臻。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白盛并不是从下面摔下去的，而是从上面摔下去的？” 莫名看着上面高处的绝顶，此时此刻，他们距离寒天之钉，可能垂直高度只有几百米。 “没错，没错，他关于寒天之钉那一段的笔记我看过……歪歪扭扭，与前文字迹完全不同……定然是天寒地冻，手指冻僵，写字不便导致的…… 他一定真的去过寒天之钉……” 莫名晃晃脑袋，把冰镐收拾起来，继续攀登。 其实说起来，这里本来没有这条路，只是原本的那一座高山崩塌后，原本被阻隔的路线这才暴露出来。 以前想要走这条路上山，首先就要跨过那座高山，这也是这条路最艰难的部分。 几千年来，冒险家们都无法从这条线路成功登山，甚至登山距离远不如其他路线。现在那座高山没了，这条路能走了，其实后面这一段反而比其他的登山路段更好走一些。 莫名和梅玉臻翻过一处山角，后面是比较平坦的山坡，高处则是一片平台。 而且，这平台好像有人生火的痕迹，即便风雪交加，仍旧有火盆架在平台上。 “快……莫名，我们快到了……” 梅玉臻喷吐着热气，扶着莫名，拄着拐杖用冰镐拉着自己身子，挣扎着爬到平台。 “呀！”两个人刚登上平台，就听见聒噪的叫声在寒冰中刺耳地响起。 妈的，这地方都有丘丘人？ 莫名闻声看到那帮子大约有四五只的雪色的丘丘人在这种寒冷的地方这么生龙活虎，那是气不打一出来。 老子吃苦来这地方，还踏马能碰到你们？ 梅玉臻被吓了一跳，她身为冒险家虽然有些自保的拳脚，可是现在的她状态太差了。 莫名眼睛眯起来，丘丘人们身体内部的空间顷刻搅动起来，几只丘丘人刚跳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发动攻击，就都跪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莫名冷眼看着他们，以空间术蛮横地将他们体内的五脏六腑全部转移出来，在悬崖外的高空，一道空间门被打开，丘丘人们稀稀拉拉的内脏从里面被丢了出来。 地上的丘丘人挣扎了一会，没了动静，化成黑泥汇入地脉。 梅玉臻没有看到那空间门，她不知道发生了多么残酷的事情，见丘丘人全部被消灭，她瞪大眼睛看着莫名：“你干的？” “废话，不然你干的？”莫名上前催动火元素力点燃了火盆，暖意顿时爬到梅玉臻脸上。 这让瑟瑟发抖的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 她赶紧走到火盆旁边取暖，莫名站在前面，一言不发看着平台另一边。 “看什么呢？”梅玉臻好奇地跟着莫名一同看过去。 一眼望下去，她身体为之一震。 “那那那是寒天之钉吧？就是传说中的寒天之钉吧？天啊，真的是寒天之钉……” 火光跳动，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墙壁上。 莫名震惊于这寒天之钉，竟然与三次令自己瘫痪的天钉一模一样，除了发生了部分碎裂之外。 这就是寒天之钉吗？令雪山地脉变化，环境异常的罪魁祸首……看上去，像是天上的王座释放的武器啊…… 梅玉臻更加相信白盛也来过这里。 他之所以能办成前人未竟的事业，并非因为他多么优秀，而是旧山倒塌让出来的新路相比其他路段更容易上山。 他们也许会是第一批有记录的成功登顶龙脊雪山的冒险家！ 此时此刻，他们已经站在了人类的顶点！ 第283章 谁特么想死啊 莫名打量了一番寒天之钉，这里并不是雪山的最高处。 而且，寒天之钉的残片漂浮在周围，好像有什么特殊的力量令他们悬浮。 风在这里并不如路上狂野，只是突然猛得一下吹起，令火盆里的木屑翻腾，莫名生怕火灭了，因为现在的梅玉臻体能已经快要耗尽，需要暖和暖和身子。 他赶紧回头照看那火盆，好在风也只是嚣张这一下子，便又温和起来。 莫名松了口气，收回目光的时候，余光不经意间瞥到了火盆下面架子中间架着的几张薄薄的纸。 纸？这里有纸？会是某位来到了雪山顶却没能平安返回的冒险家留下的遗言吗？ 莫名信手将它夹出来，纸张冻得硬邦邦的。 他小心翼翼翻看着这几张明显是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纸，阅读着上面歪歪扭扭的文字。 “我是璃月冒险家白盛，有幸成为第一个登临此地并留下记录的人。 也许也会是第一个将相关的记录带给人们的人。 我冻坏了，这里的火盆真是雪中送炭，让我能写下这些文字。 是谁留下的已不可知，所以我才是第一个留下名字的人！ 寒天之钉的名称果然是来自于这里，先民是怎么形容的这么贴切的？他们上来过吗？ …… 能够到达这里，要感谢我的好朋友江彦驰，他不幸在此前与世长辞，但在登山过程中，我能感受到他的灵魂在我的身边伴着我，在我力竭遇险的时候帮助我。 还有我的同伴梅玉臻，她对文字的解读，让我确信这里一定有文明，也让我相信寒天之钉四个字绝非空穴来风。 还有我重要的两位同伴莫名和夜兰。 莫名喜欢夜兰，大家都知道！我要让全世界到达这里的人也都知道！ 他们正在与恐怖的灾厄作斗争，他们的能力举世罕见，能够与他们合作真是三生有幸。 希望他们能平安，如果是他们，就算是雪山的灾厄也有可能战胜。 高山倒了，回头的路又那么危险，多亏这种局面，我才能被迫选择这条路，从而完成这样的壮举。 我可能有些语无伦次，我想说的太多了，详细的信息我已经记在了我的笔记中，现在不过是和未来的你们聊聊天。 我现在情况不太妙，我穿的衣服太薄了，我该怎么回去呢？ 无所谓了，哪怕回不去，也值了。 如果你们能看到我这些话，那么恭喜你们，能够和伟大的冒险家白盛隔着时空畅所欲言——不过我可能没法回答你们了。 我好像看到老朋友在向我招手？唔，可能是因为我也快死了吧…… 不管怎么说，我白盛的大名应该从此可以名留史册，幸甚至哉！” 莫名看着白盛留下的文字，看他这样轻松的口吻，轻笑一声，拍了拍梅玉臻的肩膀，把纸张递给她。 “什么？哦，我看看……白盛？！”梅玉臻眼中放出精光，她一目十行，把文字读完。 “好啊，他果然来过，我就说那么详细的文字……他怎么可能胡编乱造得出来…… 是啊，他要名留青史了啊，真好…… 不过，哈哈哈，就放在这里，供后人观看吧？ ‘莫名喜欢夜兰，大家都知道’……哈哈哈哈哈！这下要通报全世界了……” 莫名脸色顿时紧张起来，他眼一瞪：“我怎么忘了这事了？不行，这东西可不能留在这里……” “别嘛别嘛，哈哈哈……到时候，全世界人都祝福你……这不是好事吗？哈哈……哈哈哈” 梅玉臻在这稀薄的空气中费力地呼吸。 有种生理反应，名为高原反应，和缺氧息息相关。梅玉臻作为资深冒险家，相关的训练她当然也做过。 只是这一次攀登的雪山，实在是太高了。 “你少说两句吧。” 莫名抢过这几张纸，思来想去，还是夹回到支架中。 “歇歇脚，我们还往上走？” “当然，就差一点……就要登顶了。”梅玉臻毫不犹豫地说。 她用冰冷的手操纵留影机为寒天之钉拍下了许多张照片，莫名陪着她在各个角度各个位置都留下了足迹。 这里除了寒天之钉之外，还有大量的古文明遗迹，白盛在笔记中提到过，梅玉臻则是将它们记录下来。 歇了会，两人决定往更高处迈进。 高处风大，尤其是斜坡上，气压差形成的气流十分强劲。 白日朗照，洁白无瑕的雪山反射着银光，梅玉臻不得不戴着护目镜。 梅玉臻在前，莫名在后，两人一前一后用冰镐和绞绳固定住各自的身体，一寸一寸地向上爬行。 梅玉臻体温下降得很快，莫名看到她伏在雪地上一动不动，心中知道大事不妙，他趴到梅玉臻身边，她嘴唇冻着冰，哆哆嗦嗦看着莫名，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的领子开了缝，雪坡上的狂风呼啸着灌进去，她几乎瞬间冻僵了。 莫名赶紧故技重施，再一次升起岩造物小屋盖住两个人，下风口开口，然后他为梅玉臻将脖领好好闭合上。 这里没有引火之物，莫名脱下手套，在他手掌中间升腾起一股火苗，随后这火苗熊熊燃烧，将屋子里的温度烘暖。 莫名加大力度。火焰更加温暖。 过了一刻钟，梅玉臻终于缓过劲来，她靠在岩壁上，顺着绞绳看上去，这岩屋完美地将绞绳压住了。 这岩造物不是从地上而是凭空产生的。 “我缓过来了……啊，真暖和……走吧莫名……咱们继续上山……” “再等等吧，你这状态太差了。” “再等，风更大了……而且这绞绳，能不能撑……那么久还两说呢……” 莫名心想也是，他们没有多少时间。 这段路最好在白天登上去，夜晚的温度更低，到时情况更加不妙。 等梅玉臻吃了些应急食物做好准备后，莫名撤去了岩屋，两人更加卖力地攀登。 到了下午时分，距离山顶已经尽在咫尺，可是梅玉臻即便补充了体力，现在也爬不动了。 莫名在下面托着她，她扒住山顶的边缘，孱弱的手臂无力将自己带上去。 最上面是明显的文明遗落建筑，看得出，这里的另一边有更加方便的下山的路，是曾经的文明留下的，可惜他们没有走过这里，也不知道有这样的路。 否则，完全不至于这么被动。 莫名弓起身子，将梅玉臻一点一点顶上去，然后自己翻身上去。 “我们……上来了……”梅玉臻靠在建筑壁上，无力地喘着气。 莫名赶紧将这里的火盆点燃。 这里只有一个简陋的火盆放在冰冷冷的石台上，他把火盆端下来，梅玉臻在一边取暖，顺便吃些食物。 “这里真是不可思议，看起来有过辉煌的文明啊。 你感觉怎么样？死在这里也算是冒险家生涯不错的句号。”莫名看着狼吞虎咽的梅玉臻，她很虚弱，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死？什么死，你要死啊……” “不，我的意思是……你还能撑下去吗？” “废话，不能……也得能啊，谁特么想死啊……”梅玉臻翻了个白眼。 虽然上山的时候，她一副准备赴死的样子，可是现在既然能活着，她怎么可能去死呢。 说起来，如果不是遇到莫名，恐怕这一路上真就死了吧…… 莫名心头一震，他抬头看着天空，仿佛命运在空中嘲弄。 难道他无意之间，竟改变了梅玉臻的命运吗？ 第284章 白盛的落幕 莫名撑起了岩元素的穹顶，为梅玉臻收拢起温度。 他正给火盆加个底台，好让热量更充分散发的时候，在背风的一面的墙壁中，他看到又有几张纸。 他赶紧把那纸拿出来，打开看。 那字迹虽然扭曲，但仍旧有很强的个人风格，一眼就能认出来是谁的。 “又是我，我是璃月冒险家白盛。 朋友，如果你我有缘，你应该是第二次见到我的文字了吧？ 如果你感觉疑惑，如果你此前没有见到这样的纸张，麻烦你顺路下山去寒天之钉火盆看一看，谢谢。 我的旗子被挂在那边的杂树上，导致我现在没有办法将属于我白盛的旗子插在这里。 虽然一会我肯定是会拿回来的，但是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有机会拿回来。 所以留此笔记，好表明我才是第一位来到这里的人！ 可是好冷啊，好冷啊……这火盆，好旧的火盆，可能有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历史了啊…… 我左手三根手指都动不了了，我的腿也冻坏了……就算是能活着回去，恐怕也要截肢了，那我该怎么继续我的生活？ 这里路好滑，我腿脚不便，不会掉下去吧？ 好冷，火的温度好低，我想把自己绑在火上烤…… 莫名他们那边怎么样了呢？ …… 真是壮观呐，这样规模的文明，不敢相信在几百几千年之前就有了这样的文明水平，甚至能在这冰雪上建立这样的大城。 这里有些奇怪的力量，你可以看到有些碎石漂浮在周围，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它们。 救命，好冷，我拿不住笔了…… 我要去把我的旗子拿过来竖在这里…… 朋友，我恐怕回不去了。如果你来到这里，看到有一具冰冻着的尸体，那就是我了！至少现在，这里还没有尸体。 对于我的尸体，不要把我下葬，不要将我火化，如果你认识往生堂的胡堂主，还请她来为我做些法事吧，我可是有往生堂会员的。 不过这里好像也不适合做法事啊…… 让我的尸体就坐在这里，永远的留在这里，雪山千年的积雪会拥抱着我长眠，幸甚至哉！” 莫名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白盛能够做足准备，与自己一同来到这里，那么他肯定不至于丧命，他本来可以获得更好的登山体验。 但若是让他再做一次选择，他会不会仍旧义无反顾去成为第一位登顶的人呢？ 莫名把这纸张递给火堆前的梅玉臻。 梅玉臻接过来，小心翼翼地看着。 “他的尸体……唉，他的尸体……死都死了，尸体在哪，也没所谓了吧？ 要是我啊……算了，我可不想死……” 她挣扎着起身，搭着莫名的肩膀：“你能把岩造物去一下吗？我拍些照片留念。” 莫名犹豫了片刻，还是撤掉了岩元素穹顶。 梅玉臻拿起留影机，拍周围的天地，拍将要垂落的太阳，拍自己，拍莫名。 “好了好了……”她蹲到火堆边，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的照片。 “你看，这是白盛的旗子啊……” 她忽然从照片里发现了一些端倪，莫名看了看大致的位置，让梅玉臻等在这里，自己前去拿那旗子。 莫名根据周围的景物找到了白盛的旗，旗子躺在洗漱的树杈中间别着，莫名正要去拿，却一下子发现了周围的痕迹。 那是滑落的痕迹，积雪很显然被带下去了一部分，显得秃愣愣的。 还有被带过去的一些树枝，这些无不在表明，有什么东西从这里滑下去了。 莫名大脑仿佛受到了什么冲击，在那一瞬间一片空白。 他仿佛看到残疾的白盛在这斜坡上一个失足掉下去，想要挣扎，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探出头去，下面有些建筑，建筑边缘的积雪明显也很新。 那些建筑没有拦住白盛，他从这样的高处掉下去了。 他可能在雪坡上滑了很远，然后掉下陡峭的山崖，中途被凸起的岩石或者植被阻拦，这让他有些许喘息的机会。 然后趁着这个机会，他把自己的背包甩到了安全的地方，自己却没有生还的机会。 莫名叹口气，他收起思绪，将旗子捡起来，带回穹顶内竖起来。 旗子耷拉着，没有风的吹拂，旗子无精打采。 展开看，在显眼的黑底上，两个刺眼的白色大字“白盛”那样扎眼。 “我一会儿想回去……天黑了，不回去，我怕……就挨不住了……”梅玉臻裹着大衣说。 莫名点点头，对于他而言，下山很容易。 “我带你下去。放心，很快的。” “嗯？你打算怎么下去？” “风之翼啊。我可是很擅长飞行的。” 梅玉臻将信将疑，可是如果有风之翼，的确会容易很多。 又歇息了一会，莫名撤掉了穹顶，熄灭了火盆，把纸张插回原处，把白盛的旗子固定住。 他力气很大，轻易地提着梅玉臻的胳膊，从雪山顶上跳了下去，直向着西边的明蕴镇飞去。 此时此刻，太阳到了天边，留下了无边的余晖。莫名的身影在余晖中显得很渺小。 他操纵着风之翼，穿过寒风，安安稳稳地飞到了明蕴镇的卫生营上方，缓缓下降。 下面的医护人员只抬头看了一眼，便继续进行自己的工作。 反倒是其他的冒险家以及病号伤员在下面欢呼，他们亲眼看到了这两个人从极高的地方飞下来。 凝光推着轮椅上的夜兰，夜兰此时此刻仍旧不能活动，三天来，她仅仅能说出简单的话语。 “你看，他们平安回来了。”凝光看着窗外飞过去的莫名，拍了拍夜兰的肩膀。 夜兰盯着那个身影，没有说话。 第285章 我来照顾你吧 莫名放下梅玉臻，她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回去换衣服。 虽然这身衣服对于雪山之顶来讲有些单薄了，可是在这明蕴镇，属实热死个人。 莫名听着周围的喝彩声，时不时的有人拍拍他的肩膀，从雪山乘风之翼滑翔下来，这可是很少有人去做的，且不说要登上足够令人惊叹的高度，还要有娴熟的飞行技巧，各种设备不能冲突、不能手忙脚乱。 更何况，还有带着另一个人。 而且这家伙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在空中完成了减重，全身上下都是便装，只有一个登山手套和登山靴算是专业衣服。 总不可能他就穿这身去的雪山吧，谁信呢…… 莫名并没有在意这些喧嚣，他若有所思。 这算是改变了梅玉臻的命运吗？ 最起码的，她就算现在死去，也不是死在那件事上，也不是死在雪山，也不是死于冻死、摔死、雪崩。 从任何角度讲，莫娜所预测到的命运都被改变了。 身为一个占星术士，这样的事情应该很让她惊讶吧？ “你好你好，你是从多高的地方下来的啊？我看你是从了不得的海拔飞下来的！” 一位鼻梁上贴着创可贴的年轻冒险家过分热情地拉着莫名的胳膊兴高采烈地问。 莫名回过神来，听了这位冒险家的话后，意味深长地微笑着说：“的确是了不得的海拔，以后相信你会知道的。” “哦！哦！真了不起啊！可是我进雪山的时候，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为了安全起见，我从来没有爬多高…… 对了，我叫班尼特，是‘班尼冒险团’的团长，能认识你真是太幸运了！” 莫名看着这个热情得简直离谱的班尼特，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冒险团团长？看来一定是有过人之处。 不知道是个怎样规模的大冒险团，才让他这样自豪呢？ “幸会幸会，我叫莫名。” 虽然不知道班尼冒险团怎么回事，不过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 莫名正交流着，另一边刻晴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一把薅住莫名脖领子，面若冰霜：“跟我过来！” “有缘再见啊！”莫名被拉着离开，他远远地冲着班尼特喊了一声，就放弃了抵抗。 莫名被拉到了屋子里，除了他之外，屋子里还有刻晴凝光夜兰和梅玉臻。 真可以说是群贤毕至。 “谁给你们两个权力擅自做决定的？”刻晴严厉地凝视着莫名和梅玉臻，梅玉臻耷拉着脑袋好像温顺的小猫。 莫名挺胸抬头，一副倍儿骄傲的神情，仿佛在说：对啊，是我啊，你能怎样？ “莫名，你这样子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过来！” 刻晴看到莫名这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撒了一群人冒险上山，都是因为这俩货瞎搞。 莫名老老实实走到刻晴身前，刻晴气鼓鼓地瞪着莫名，凝光在这里，她也不好说什么。 “说说吧，为什么这么做？我不是已经取消计划了吗？”凝光知道，该自己出面了。 莫名看了看轮椅上的夜兰，她的气色不错。 他用手肘碰了碰梅玉臻：“把东西拿出来吧。” “什么东西？” “你去雪山上干什么了？” “哦哦哦……” 梅玉臻赶紧把自己拍下的照片全部拿出来交给莫名。 莫名把照片展示给众人看：“这就是成果，关于寒天之钉。” 刻晴和凝光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两人认真地看了这些照片。 “也就是说，白盛所写都是真的了？”凝光明白过来，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白盛的确曾经去过。 “原来如此。这样一来，白盛尸体上的一些疑点就能说通了。 你们找到了登顶的方法？” 梅玉臻呼吸粗重起来，莫名指着梅玉臻说：“这事问她。我不是去爬山的。” “我们找到了登山最容易的路，相比于其他的路线要容易一些！”梅玉臻赶紧说。 “原来如此……虽然你们算是有很大的功劳，可是擅自行动也是事实。 你跟我来。” 刻晴专门把梅玉臻叫了出去，莫名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反正我把功劳都给你了，刻晴要那你怎么办和我也没关系了。 等两人离开，凝光端着双手看着莫名：“听夜兰说，你是要去摧毁那件古物，对吧？” 莫名点点头，将三角体掏出来，递给凝光看：“就是这个。” 凝光毫不犹豫地接过去，好像一点也不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她像古董专家一样把玩着这东西，鉴定了半天，说：“完全是看不出来年代。不过，它并没有被你摧毁。” “我做不到。我毁不掉它，它是某种记忆体。 提瓦特的记忆是地脉，地脉会被扰乱，而这东西可能是我的记忆。 它无懈可击。” 莫名把自己的种种猜测说出来。 “也就是说，你能深探此物，它已没了威胁，是吗？” “起码现在没有了。” 凝光点点头，把这三角体好好展示给夜兰看。 夜兰仔细看了半天，头微微动了动：“好了好了，给我看做什么，我又看不明白。” 凝光微微笑，把这三角体扔给莫名。 “你不知不觉之间，在七国全部布下眼线了？”凝光捏着莫名留下的笔记，“这上面写的可是很详细呢。” 莫名正色道：“这是自然。不过现在人手还不多，难以面面俱到。” 凝光很是满意，她把这笔记小心地收起来：“这可是我的宝贝啊……呵呵，夜兰的情况好多了，她可是一直埋怨你不等她呢。” “有吗？我可不敢埋怨，我现在动都不能动，哪敢惹某些人啊？人家可是连我的话都懒得听呢。”夜兰一边斜着眼睛瞥着莫名，一边咬牙切齿地说。 莫名赔着笑脸：“啊哈哈，那是特殊情况，下不为例！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这样了。” 夜兰现在恢复了语言能力，这让莫名激动万分，难以压制内心的喜悦之情。 “你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听说你独自上山，可真是让我吓坏了～呵呵，夜兰就交给你了，我不便多留，先告辞了。” 凝光这话半真半假，她来这里的确是听说莫名自己上山后担心出事，这才亲自过来。 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安抚夜兰。 之前夜兰失去同伴后，可是心情低落了好一阵子呢。 待凝光走后，莫名推着夜兰的轮椅：“夜兰，想去什么地方？有什么想吃的吗？有什么需要和我说，我来照顾你。” “以后不能再这样孤身犯险了，逞英雄很威风是吧？”夜兰语气中听得出来带着强烈的情绪，莫名连连答应。 “扶着我站起来立一会儿吧。”夜兰绝心早点恢复，纵使现在没有力气，也要尝试行走。 “没问题！”莫名一口答应，他正欲把夜兰拉起来，突然想到夜兰根本动不了。 站立也是需要很多肌肉共同作用的。 “我抱你起来。”莫名一手揽住夜兰的后背，一手揽住夜兰的大腿，她穿着医院的病服，这种衣物很薄，夜兰那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身体抱起来是那样的舒服。 莫名将夜兰公主抱抱起来，把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让她两脚着地。 夜兰的神情不像以前那样抵触了，莫名并没有注意到这变化，他只是全神贯注让夜兰稳定。 “也蛮不错的……”夜兰浑身放松，她心中突然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她还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些事。 第286章 我能为你做很多，你明白的 夜兰一直都很有力，所以现在的她这样虚弱，反而多了一种病态美。 她的腿根本没有力量支撑她的身体，莫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可根本不能松手。 “算了，带我出去看看吧。 不，算了……这副样子，怎么能出去见人呢。”夜兰自嘲地说。 莫名把她抱起来，看着她的脸和任性的眼神，目光很柔和。 “没事，早晚会好的，我会一直陪着你，哪也不去，放心好了。” 莫名把夜兰安稳放在轮椅上，悄悄叹口气。 听了莫名的话，夜兰头微微扬起，她尝试着抬手，却只能轻微地动一动手指。 “你陪着……倒也不错，可以给我讲讲故事解解闷。” “讲故事？讲真我是真不太会讲故事，但是你非要听的话，那我也只能讲给你了。 不过在此之前，夜兰你有没有听说过，飞行棋？” “飞行棋？”夜兰眉毛一挑，“是什么？” 莫名把飞行棋的规则讲给夜兰听。对于她这样天天投骰子能投到手抽筋的家伙，飞行棋还是挺有吸引力的。 这种玩意并不算多新奇，类似的玩法夜兰也听说过，闲来无事，也能玩上两把。 莫名飞快地赶制出一张飞行棋棋盘，夜兰指示他拿到骰子，两人轮流玩了起来。 由于夜兰动弹不得，所以掷骰子这一环节由莫名代劳。 莫名是见识过夜兰的赌局的，如果之前那些赌局她没有出千，那只能说她运气有些太好了。 下了三合，反倒是莫名三局全胜。 “算了，不玩了。”夜兰大感扫兴，闭上眼不再参与。 “不是吧，看你之前在岩上茶室那么威风，我还以为你运气多好呢，这么看来这不还是一般般。” “如果是我自己操手，怎么可能会像你这样。”夜兰撇撇嘴，手指敲着轮椅扶手。 莫名随手收拾起棋盘棋子，看夜兰这惬意的样子，突然阴恻恻地问：“夜兰，你动不了了对吧？” “怎么了？”虽然莫名这话听上去不怀好意，不过夜兰还是相信他为人的，起码莫名不会做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 莫名邪笑着说：“那我要是挠你脚心你有没有感觉呢？” 夜兰张开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莫名：“怎么，想试试？” “试试就逝世。”莫名夸张地舔舔嘴唇，猥琐地说，甚至手都不老实地伸到了夜兰凉鞋旁边。 夜兰只是冷眼看着莫名，丝毫不为所动。 “啧，没意思。”见夜兰完全没被吓到，莫名咂咂嘴，大失所望。 “我还不了解你？”夜兰哼了一声，她可太知道莫名了，这人虽然有时候吊儿郎当的，不过很守自己的底线。 莫名再次把夜兰抱起来，放在床上，夜兰搞不明白他又要做什么，结果令她没想到的是，莫名居然坐到了轮椅上，转着轮子在屋子里乱转。 “嘿你别说，这轮椅坐着还挺舒服。” “……” 夜兰靠在床头，看着莫名这个劲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了夜兰，你的燥火病是什么时候的事？”莫名看夜兰轻松下来闭目养神，便引出了自己最关心的话题。 “在纳塔被人坑害了，挺丢人的。”夜兰如实说。 莫名曾经了解过燥火病，虽然这东西名字听上去简单粗暴，没什么威慑力，可是其病理却是深达基因的。 因为火毒作用，以致于人类机体最基本的生理结构都发生了突变。 这种病除非在发现之初就移植器官，否则火毒蔓延，可以说毫无希望，只能受罪拖着。 “那么久了？那你……有做过治疗吗？” “有啊，怎么没有……不过既然已经扩散了，怎么治疗结果都大差不差吧。”夜兰漫不经心地说，“怎么，后悔了？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感，不过很可惜，你没机会的。 倒不如说，不是我不想给你机会——老天不给我们机会。” 她说得轻描淡写，莫名却被这简单的三言两语拖进了深渊。 他靠在轮椅上，背对着夜兰，咬紧牙关，眼睛通红。 他心如刀绞，夜兰的生命正在流逝，他感受不到，可是这迫近的未来如影随形。 “不会的，无论怎么样，不会没有机会的。我能为你做很多事，你明白的。” “我明白，我都明白。我又不是傻子。 只是生死有命，我们没有结果的。你就算不介意我这么个垂死的人，也总要考虑生活不是？ 成熟一些，情感什么的不是必需品。”夜兰仍旧自嘲一样地开导莫名，莫名背对着她的脸上不屑地笑了笑。 “情感怎么不是必需品呢？……好像很多个世界都很忽视情感的力量。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是不可能放弃的。 我能改变其他人的命运，我就能改变你的命运，我一定要让你活下来。” “大言不惭。”夜兰自己都笑了，这种疾病就好像坎瑞亚人转变成丘丘人一样，除非天理同级甚至更高的力量，否则毫无希望。 这不是人类所能治愈的疾病。 “夜兰，我……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但是，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会坚持下去。 你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对我来说你是不可替代的！” 莫名从轮椅上站起来，坐到夜兰床沿，拉住她的手。 夜兰眼神很柔和，莫名不知道她的意思。 “还早着呢。如果不是现在动不了，我早给你一巴掌了。”夜兰眼睛往莫名拉着自己的手上瞟了瞟，莫名一愣，知趣地松开手。 “你都这么说了……呵呵，从长计议。”夜兰不置可否地说，让莫名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刚才的话已经完全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可是夜兰却没有给出答案。 从长计议？这算什么答复？ 莫名压下了心头所想，纵有千万事，松云一时停。 第287章 专门为夜兰准备的 莫名守着夜兰，一直到晚上。 本来夜兰行动不便，应当是有陪护的，然而今天先是凝光再是莫名，这俩人来了，陪护也就不必了。 “有想吃的东西吗？我去给你整。” 夜幕降临，莫名感觉今晚夜兰进食有些少，总感觉她吃不够。 “可以的话，找些一些酸酸甜甜的水果吧。 哦对了，附近没有就别跑远了，不是什么非吃不可的东西。”夜兰也发现了自己饭量下降，她只当是自己暂时没有食欲。 他俩都还不知道，这是因为燥火病的影响，夜兰的胃口越来越小了。 癌症也有这样的症状，甚至很多患者都是被饿死的，而燥火病更加可怕，患者在饿死之前，可能就已经器官衰竭了。 莫名在明蕴镇找了一圈，这里只是有重建计划以及临时的修建工程，要说全面动土是不可能的。 此次召集这么多人来，无非是进行试点，看看这里有没有吸引力。 设施简陋，建筑稀疏，冒险家们搭个帐篷就能度日，当然没有卖水果的了。 莫名千里迢迢赶到蒙德，此时此刻，璃月店铺大多都关门了，他想去蒙德碰碰运气。 很可惜，蒙德的水果摊也都收摊走人了，莫名扑了个空。 他沉下心来，进入天人合一状态，一动不动好似陷入冥想。 他动用自己造物的力量，杂糅天地间的物质微粒，在能量交杂流转之间混沌成一颗橘子。 他并不了解提瓦特造物的规则，但是他知道自己世界的造物法则，所以这橘子严格来讲并非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与变化之术变出的虚假之物不同，这东西可是货真价实的，甚至莫名特地调节了它的口味和营养。 莫名一口气创造出了七八个橘子，然后提着这一袋橘子兴冲冲回到了卫生营。 他看到大夫在和夜兰商量，梅玉臻等在门外。 “喂，他们说什么呢？”莫名问探头观望的梅玉臻。 “我不道啊。”梅玉臻知道个锤子，她也是刚来。 “诶，你这拿的什么啊？”梅玉臻看到了莫名提的这一袋子水果，是她从没有见过、也被从树上读到过的水果。 “这是我专门给夜兰准备的水果。”莫名提了提这些橘子。虽然知道你梅玉臻好奇心重，肯定是想去尝一尝的，不过这事没门儿。 “哎呦，专门给夜兰准备的水果～”梅玉臻翻着白眼做着鬼脸摇头晃脑，压着嗓子粗声粗气地说。 “去去去一边儿去……”莫名摆摆手把梅玉臻撵到一旁。 “你们俩成了没有？” “什么成不成的？急什么呢真是……”莫名马马虎虎应付过去。 梅玉臻笑嘻嘻地看着他。 这傻小子这不是铁定还没成呢么。 莫名等医师们走后才进了夜兰病房，梅玉臻悄咪咪跟在后面。 夜兰一眼就看到了莫名手中那显眼的橘黄色。 还没等夜兰开口，莫名先问了：“夜兰，刚才大夫说什么了？” “关于转院的事。除了他们无法医治但日见好转的瘫痪病之外，还有那种病，这里没有治疗条件。”夜兰没打算隐瞒，一五一十告诉了莫名。 “那就转。”莫名一听要治燥火病，立刻来了精神。 无论如何，这种病都是早治早好。 “我当然知道了。”夜兰又不傻，就算治不好也要拖延啊，“不过你这拿的什么东西？吃的？” “这是莫名专门给夜兰准备的水果～”梅玉臻在一边起哄。 “有完没完你这个人……”莫名嫌弃地歪着嘴。 夜兰看了看这俩人，又看了看那一袋子东西，这玩意真能吃？ “这……是什么？” 看夜兰难得露出这样没见识的样子，莫名得意洋洋地拿出一个橘子：“这东西叫橘子，是我那个世界的水果，又酸又甜，很好吃哦。 如果要吃的话，直接咬就行了。” “你的世界？什么意思，你不是这个世界的吗？”梅玉臻听出了些端倪，她惊诧地看着莫名。 “我这个人呢，一向淡薄名利，最讨厌别人沽名钓誉，其实我根本就是从其他世界来的难道我会告诉你吗？” 夜兰狐疑地看了莫名一眼，这家伙有什么理由坑自己呢？ 她很老实地让莫名拿着一个橘子，竟然真的一口就要咬下去。 “诶诶诶，你真直接啃啊？” 莫名看夜兰居然真的傻傻地直接上嘴，手一晃，夜兰嘴巴咬了个空。 他嘿嘿一笑，将外面厚厚的皮剥掉，展示给夜兰：“呐，这才是能吃的橘子，橘子皮是来泡水的。 这种白络呢，虽然略苦，不过和橘子一起吃下去就没什么感觉了。 你尝尝，这可是我亲手创造的。” 夜兰斜着眼睛看着莫名，真是鬼话连篇哦。 莫名往自己嘴里扔了一个吃掉，夜兰这才放心。 一口咬下去，这是她从没体验过的水果，酸甜多汁，回味无穷。 “这橘子……还不错。能在提瓦特种出来吗？”夜兰虽然看上去只是平平常常夸赞一句，实际上爱死这个味道了。 莫名还没有试过在提瓦特种植另一个世界的作物，不过夜兰既然问了，这事有必要提上日程了。 夜兰吃了两三个，莫名就不在让她动嘴了。此人一说就仅仅是还不错，吃起来那可没个够，这东西吃多了会上火的。 “对了，你打算转去哪个医馆？” “尚未可知。不卜庐应当是个好地方，物美价廉。”夜兰若有所思。 物美价廉？这是形容医馆的么…… 而且这不卜庐价廉？我怎么记得让白术坑了我一大笔钱呢？ “不卜庐很便宜吗？我之前看病可是花了一大笔钱，结果屁用没有。”莫名没好气地说。 夜兰听莫名这么说，倒是有些意外，不卜庐主打的就是一个价格亲民，怎么可能连莫名都觉得贵呢？ 他虽然算不上多有钱，但是凝光给他的酬劳可是一点不少，一千万左右，哪怕放在璃月港，也是个中等家庭的水平了。 “这我倒是不清楚。再给我个橘子……”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不给。”莫名把橘子放到一边，反正夜兰也不能动，完全不必担心她抢过去。 “能让我吃一个吗？就一个！”梅玉臻拽了拽莫名的衣服小声问。 “那可不行。”莫名脸一扬，当场拒绝。 之前和梅玉臻勉强是同事一场，也算有那么点交情，可是两人的关系还差的远呢，这位梅玉臻倒是挺自来熟。 “好好好，真是。” 梅玉臻龇了龇牙，这莫名可真是不留情面，当面双标是吧？ 恋爱嘛，陷入其中的人总会偏心的，作为一个过来人，梅玉臻当然明白了。 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肯定不是大夫来了。 是有人来探望？ 莫名迟疑了一下，开口：“谁啊。” “你听着是谁呢？”外面那个声音漫不经心地说。 莫名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这懒散的声音，他赶紧打开门，一个戴着大帽子穿着很哔咔的魔女一样的人站在外面。 “来吧，我告诉你我会改变命运，如何？”莫名将莫娜请进了屋子里。 “这位是……？”梅玉臻看到莫娜，又看了看夜兰，不禁怀疑起来，这莫名总不可能是脚踩两只船被抓包了吧…… 毕竟，看起来这两个人可是相当熟悉。 “她叫莫娜，一名占星术士。夜兰，我之前提到的那位能占卜命运的占星术士就是她了。” 莫名完全没考虑过会有谁误会，他可是一点歪心思没有。 “莫娜？”梅玉臻一愣，“她你姐？” 莫名两眼一黑。 莫娜眉头一皱。 夜兰嘴角一扬。 第288章 去不卜庐吧 莫名和莫娜当然没关系了，莫娜这种名字考试都写不完的。 “你还是闭嘴吧。”莫名真想一脚把她的拐杖撅折。 莫娜看着如此活蹦乱跳的梅玉臻，开口说：“你是……让我猜一猜，你的名字是叫梅玉臻吧？” 梅玉臻愣了一秒，看向莫名：“你告诉你姐了？” “什么我姐，你在胡说什么？ 我不说了吗这位是占星术士。”莫名是真的受不了这个人了，简直无赖嘛。 “和莫名没关系。只是，在我的占星术里，你早就应该死掉了才对。”莫娜疑惑地看着梅玉臻。 她本来是占卜到攀登雪山的幸存者在这里休养，她猜到有莫名在，所以来看望一下。 可是看到这位梅玉臻，再联想到刚见面时莫名说的话，莫娜感觉不太对劲。 她就手又起了一个水占盘，再次预测一下。 “你们的同伴都有谁？” “还有白盛和江彦驰。哦，还有这位夜兰。 盛大的盛，江河的江，俊彦的彦，奔驰的驰，夜色的夜，兰花的兰。”莫名带着一种胜利的口气说。 尽管这两位冒险家已经故去，可是他们的故事却会永远的流传。 梅玉臻看着莫娜摆弄水占盘，虽然看不懂，但是大为震撼。 莫娜占卜了三人以及夜兰的命运，虽然夜兰的命运似乎并没有改动，可是她命运的轨迹却有些模糊了。 而另外三人的命运则是完全被打乱了，莫娜直接呆在了原地。 “怎么了？结果怎么样？” 莫名看莫娜如此震惊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你们三个人的命运……怎么会这样呢？我预测到的三种死法，没有一种对得上的！ 哦，抱歉抱歉，我不是不尊重逝者，只是……怎么可能呢！” 莫名眼神闪烁，他悄咪咪拉着莫娜到一边问：“到底怎么回事啊莫娜？” “应当摔死的人没有死。应当冻死的人被摔死，应当死于雪崩的人被冻死……他们的命运都被改变了！ 你干的？” “呃，应该是我干的……” “你……也就是说，异世界的访客，能够改写这个世界的人无法挣脱的宿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莫娜本来是想探望莫名，可是现在她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唔，我要回去再研究研究……”她虎头蛇尾地告了别，急匆匆的以水遁术赶回自己的出租屋。 夜色深沉，莫娜本来因为不想被人认出来这才偷偷摸摸跑出来，可她只能是多此一举了。 莫名对着屋子里其他两个人耸耸肩：“她就这样，没办法。” 梅玉臻又在屋子里待了一会，直到应该休息了，她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夜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莫名坐在一边的陪护椅上看着夜兰。 “你怎么不睡呢？”莫名往外面看了看，月明星稀。要是他，早就睡着了。 “早着呢。我习惯后半夜睡，你又不是不知道。 还有啊，你这样盯着我，让我怎么睡啊？” 夜兰不满地转过头来，看着莫名的眼睛。 莫名挑挑眉毛。 表明心意后，莫名是一点也不想装了，他真的想要看着夜兰看到天荒地老，这样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即便知道前路坎坷，却仍旧无法自拔。 “什么时候转院？” “明天。” “明天？这么早？……好吧。那明天我也要出院了。 有家属陪你去不卜庐吗？” 夜兰摇摇头：“这种事，还是不让他们知道的好。” 莫名不由得心抽搐了一下。 夜兰的家人知不知道她从事着多么危险的工作呢？ 知不知道她已经被那危险深深伤到了呢？ 而自己，连家人都没有，还都是被自己杀掉的…… 一种凄凉在他心中隐隐作痛，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我陪你。你现在行动不便，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夜兰看着莫名，以长官的口吻说：“你有你的工作。我的积蓄还是足够我请护理的，你可不能松懈。” “那也得等凝光吩咐才行。她不提，那我就没有任务。” 莫名在这事上可不吃夜兰这一套，他翻身躺到自己床上。 “睡觉。” 第二天清晨，莫名早早地就办理了出院，然后以家属的身份陪在夜兰身边，像一块狗皮膏药。 夜兰的转院办理的很迅速，因为这里本来就只是个临时的卫生营，没有繁琐的流程和大排的长龙。 莫名推着轮椅，拿着不多的包裹。 梅玉臻为他们两个送行，她拄着拐杖一直将两人送出了明蕴镇。 她还要在这里待着，她失去了两根脚趾，并且腿部仍旧有伤，需要继续留院观察。 莫名推着轮椅上的夜兰，夜兰恢复得快，现在她的手已经能够抓握了，虽然力量还很小。 她已经能够稍微运动了，虽然腿上的力量仍旧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但好歹能动了。 “我记得凝光不是安排了车辆接送吗？怎么不见人？” 等了有一会，本来凝光托刻晴转告给他们的时间都要到了，仍旧没有人来。 “难道要我们自己走回璃月港吗？”莫名甚至准备好背起轮椅了。 夜兰摇摇头：“再等等吧。我了解凝光，她不会食言的。” 夜兰伸出手，放在了莫名扶着把手的手背上。 莫名身子一僵，呆愣愣地看着夜兰，不知所措。 第289章 不卜庐这么良心? 卫生营里的几人此时还并不清楚，关于他们的报道早就铺天盖地宣传开了。 他们拍下的照片被大量刊印，虽然莫名不知道这些事，可是明蕴镇的客流量明显大了很多。 蒙德和璃月进行了磋商，计划继续派出人员登顶，然后在山上建立简易根据地，并自上而下开辟另一处山道。 蒸汽鸟报更是将相关的消息登在了头版头条，版面足足两页。 当然了，能水这么多文字，也不能完全靠胡编乱造，尤其是蒸汽鸟报这样的权威报社，更不能够信口开河。 那位粉色的记者作为蒸汽鸟报的代表，获得了采访梅玉臻的允许。 她从梅玉臻那里了解了不少东西，尤其是关于寒天之钉的事。 然而，对于很多其他的过程，比如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雪山异象，她由于缺席所以不得而知。 于是，关于寒天之钉的图片和梅玉臻的讲述便占了两个版面的绝大部分内容，应该说蒸汽鸟报的编辑真的很擅长水文。 早在昨天，相关的消息就满天飞了，一打开报纸，扑入眼帘的就是登山前三位冒险家以及莫名夜兰的合影。 通过蒸汽鸟报的报道，最先完成登顶的白盛如他所愿成为了闻名遐迩的冒险家，而莫名和夜兰也被称为了最好的向导。 虽然他们两个根本就没做什么向导的工作，可是外界媒体哪知道这些事情。 报纸从枫丹飞到了璃月，飞到了至冬。 那三个冒险家对于至冬来讲可能不怎么感冒，可是莫名和夜兰实在是太扎眼了，这俩人算得上是执行官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尤其是这个莫名，公子和富人在璃月和他碰面，散兵在蒙德和他碰面，更踏马操蛋的是似乎有愚人众反应在稻妻和枫丹也有貌似莫名的家伙。 如果不是莫名在至冬的化身改了改样貌，恐怕执行官们要炸毛了。 这小子怎么阴魂不散的，他们十一个人这才在各国活动，这小子自己就到处乱窜，比夜兰还烦人。 怎么以前没听说过璃月有这么号人？ 而现在，莫名和夜兰同时出现在了这支队伍中，这就非同凡响了。 能让他们两个同时合作，要么是这三个冒险家有谁身份不凡，要么就是他们的目的并不简单。 根据愚人众的情报，这三位冒险家虽然算得上是精英，但冒险家协会藏龙卧虎，精英一抓一大把。 他们的家世也没有特别特殊的。 再联想起之前蒙德和璃月有一次闻名业界的探索行动，之所以这样出名，是因为他们找到了一件上古的文物，似乎有诡异的力量，能够互换灾难。 而明蕴镇聚集的人都知道，之前雪山的确天气异常，甚至出现了令全提瓦特都有所感的力量。 他们两人一定是为了这个而来的。 想到这里，他们立刻派人来打探情况，虽然没能深入卫生营，但是也了解到了些情况。 比如夜兰被目睹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 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除掉夜兰，那么对于在璃月甚至其他国家的行动都有重大的意义。 “莫名，有感觉到危险吗？”夜兰虽然行动不便，可是她仍旧是那个可靠的特别情报官，感觉相当的敏锐。 莫名应了一声。 他当然也感觉到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一些愚人众杂兵，明明这种程度的敌人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根本不够看。 “凝光的人没到，反而是来了些不速之客。”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凝光派来的人被截胡了？ 凝光那里应当没有眼线了，只有可能是明蕴镇这里…… 愚人众真是麻烦。 莫名和夜兰假装不知道，他推着夜兰沿着道路缓缓走向小桥，也一步步走进对方的包围圈。 忽然某一刻，莫名脚步未定，埋伏起来的愚人众们一拥而上，从隐蔽之中暴露出来。 身体还未行动，攻势就压了过来。 莫名早有准备，岩元素护盾瞬间升起，他的上空出现一个强劲的风眼，连绵不断的吸引力将愚人众士兵们的元素攻击和他们自己的身体都拉扯进去。 片刻之间，埋伏的愚人众们悉数被消灭。 莫名饶有深意地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探下头对夜兰说：“现在应该没事了。” 远处，一直在悄悄观察的公子看到莫名瞥向这里，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从刚才的情况看，莫名还拥有着足够的力量。 想要将这两人至少其中一个杀死，需要花费的代价可不小。 他摇摇头，不再考虑这件事。自己带愚人众的兵可不是让他们白送命的。 等候了一会，凝光派来的车辆还是没到，这让莫名更加相信他们遭遇了不测。 “我们自己回去吧。”莫名弯着腰问夜兰。 夜兰声音不大，她权衡了一下，回道：“可以。不过我们仅凭两条腿可不方便。” 莫名咧嘴一笑，对于他而言，距离算不得什么。 “我们先去。”莫名拍了拍夜兰的肩头，召集风元素力化作一张飞毯，莫名把推着夜兰走到这风毯上，乘风而起，直入青云。 “喂，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吧。”夜兰还不太适应从这么高的地方俯瞰大地，莫名反倒是满不在乎。 他操纵元素力降落在璃月港外无人的野地，而后推着夜兰赶往不卜庐。 卫生营门口停下一辆虽不豪华但明显经过精心设计的马车，执缰绳的人有些许狼狈。 他跳下马车，进去找了半天也没见到要找的人。问过大夫后才知道，那俩人早走了。 “踏马的愚人众，耽误老子事情！”这人骂骂咧咧地上了马车，原路返回。 愚人众们并没有打算闹多大动静，顶多就是骚扰拖延他的行程。 到了不卜庐，莫名在和老熟人白术商议的时候，此人开出的价钱居然让莫名大为吃惊。 相比于上一次自己掏的钱，这次的可以说实在便宜。 “白大夫，怎么这么便宜？不会有诈吧？”莫名面色不善地侧目看着白术。 白术浅浅地笑起来：“医者仁心，我又岂会对患者有什么坏心思。” ？ 莫名更加纳闷，不卜庐这么良心？要不是他自己掏了那么多钱，他自己都要信了。 “莫名，你不懂个中缘由。”夜兰拉了莫名一把。她不久前就负责调查过白术，对这个人倒是有了更多了解。 夜兰都这样说，莫名也不再坚持。 白术开出了几味药，这些药也只能起缓解作用，想要根治，即便是他也做不到。 “这里还有一副药，只是我手头没有药材，故而开不得。 若是你能取来，此药功效要更优。”白术将药方递给莫名，他看了一看，大部分都是些他知道的东西，可是有那么一味药他自己也没听说过。 “呃，白大夫，这个多愁带，是什么？” “就是缺少的药物。前几日，我机缘巧合积攒下来的多愁带悉数用尽了，此物极为难得，就算是我行医多年，也不过靠着运气得到了七八株。” 莫名看了看这东西的价钱，竟然是……竟然是免费的？ “白大夫，这药不要钱？” “你若是能找到多愁带，我也就不收你的钱了。”白术似乎笃定莫名一筹莫展。 莫名看了一眼夜兰，攥紧了拳头：“那么在哪里可以搞到呢？” “我如果知道，还用你找吗。”白术惆怅地摇摇头。 莫名垂头丧气，积攒起来的精气神也垮了。 “没事，先安排夜兰歇住，这些事日后再说……” “不过你可以去翠玦坡看一看，我之前就在那里找到过。” 白术突然又说。 翠玦坡？莫名眼睛一亮。 他将夜兰安顿在床位上后，打开地图，动身前往翠玦坡碰碰运气。 白术透过窗子看着莫名翻看地图的神情，不知在想什么。 第290章 妖术邪法 翠玦坡名字听上去应当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然而当莫名来到这里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变得阴暗昏沉，乌云滚滚。 “真邪门，璃月怎么还有这么个地方？”这种情景让莫名想起了成却在稻妻八酝岛所见到的场景， 翠玦坡十分奇特，无论是浩然的正气还是妖祟的邪气，都激荡在附近。 莫名对这里有所耳闻，据说是千岩军重点照顾的地方每隔一段时间都要进行清扫，平定妖祸。 这里有九根巨大的岩柱，散发着岩元素的威压。 那些柱子似乎是岩王帝君留下来的，他老人家好像对柱子情有独钟。 不知道钟离客卿对此有何看法。 莫名在几乎交杂的气氛中四下寻找，这地方即便是普通的甜甜花和薄荷都不多，更遑论什么清心琉璃袋，那么多愁带这种莫名压根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自然更加无处寻找。 他找了半天，仍旧半点痕迹都没有发现。出发前，他还特地问白术要了多愁带的图片，结果这图片都快让他折烂了，还是什么也没有。 “捏马的，白术不会是骗我的吧？”他坐在柱子顶上想了又想，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这个白术真的可信吗？他是不是逗我玩呢？ 莫名起身离开，电光火石之间便来到了不卜庐。 不卜庐与玉京台临近，凝光前来看望变得更加容易了。 当莫名回来时，她正在和床上的夜兰谈笑风生。 “你们两位都在呢？凝光，你见多识广，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一种名叫多愁带的药材？” 莫名一点也不客气地坐到两人身边，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地问。 “多愁带……你缘何有此一问呢？”凝光与夜兰正聊得兴起，被莫名这么一打搅，又是这么奇怪的问题，让她略有扫兴。 不过再一想到莫名非比寻常，这点气量凝光还是有的。 “白术开的药方里有这味药材，所以我才来问一问。”莫名立刻把白术也牵扯进来。 “白术？他怎么会知道多愁带……呵，的确曾有人送给我多愁带以做收藏之用，我也能够将此物赠给你。 那么，眼下刚好有些事情需要你来处理，你可不能推辞。” 凝光这话看上去是在和莫名交易，其实完全就是把自己的藏品白送给莫名。 “没问题，什么事？”捡了这么个大便宜，莫名当然是毫不推辞地就答应了。 “是关于一些妖术邪法的事情。璃月遍地都是旧日魔神的残骸，从中衍生出了很多野兽邪法。 尤其是魔神残存的怨念作祟，更是导致很多人为其所惑。 之前千岩军剿灭了一帮修习邪术的盗宝团，他们被打散后并未尽数伏诛，而是有相当一部分人逃了出去。 他们散落在翠玦坡附近，然而千岩军对付这样的小股隐秘敌人效率并不高，所以这事我打算交给你来办。” 莫名苦笑一下：“这和情报有关系吗？” 凝光掩面轻笑：“你们这个工作，情报也不过只是一环罢了，特别之名定然有特别之因。 你可是我排忧解难的得力干将，总不可能拒绝吧？” 凝光凑近莫名的耳朵，轻轻往莫名耳边吹着热风：“事成之后，有奖励哦！” 莫名身子一拘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身子一躲，脸涨得通红，尴尬地看着凝光。 “我答应我答应行不行……”凝光整这一出可把莫名吓坏了，尤其是当着夜兰的面。 凝光又和夜兰聊了些，甚至聊到了一些比较私密的话题。 待凝光走后，夜兰玩味地看着莫名：“没看出来，我们的天权大人居然对你如此青睐有加啊？” 莫名哪里不知道夜兰的意思，他支支吾吾，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应对。 不一会，凝光差人送来了多愁带，这是一种和海带有些许类似的植物，通体白紫色。 莫名把这药材拿给白术看：“白大夫，多愁带找到了。” 白术眉头一皱，他仔细看了看这东西，细致辨认后确定，这不仅是真的多愁带，而且品相上等，绝非凡品。 这个莫名，还真有些不一般的门路啊。 “你从哪拿到的？”白术一直小心翼翼，莫名此番作为，让他有些担心。 莫名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这让莫名更加好奇。 第291章 役鬼运尸，盗财窃命 莫名故作高深，面对白术的问题，他并没有回答。 “白大夫，开药吧？” “不急，不急。”白术脖子上的白蛇说。 白术笑呵呵地为莫名抓药，莫名看着一人一蛇，他俩之间好像有股奇异的能量场，莫名搞不清楚。 白术抓好药，就让阿桂去熬药，莫名老老实实在夜兰的床前，为她剥橘子吃。 虽然她已经有了力气，但莫名还是希望她舒舒坦坦歇着。 不卜庐的病榻不多，五个人住在一间屋子里，好在璃月的通风调温机关比较成熟。 “改日再创造些橙子，给你榨些橙汁。” 莫名正与夜兰交谈着，与此同时，窗外光景忽然一暗，即刻又复明。 “发生什么事了？”两个人都来了兴趣，莫名问了问其他的病人，大家同在病房内，当然是一问三不知了。 莫名出了房间四处打听，终于在多方求证后，从前来探望的刻晴那里了解到了可靠的消息。 “飞龙？你说飞龙？”莫名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见刻晴点头，这才震惊地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提瓦特的龙形生物，多是由七种元素形成的，是元素生物的最高等阶表现形式。 可是玉京台上空怎么会有飞龙呢？ “提瓦特各地都有可能诞生出元素龙，也有可能诞生元素龙巢，没什么奇怪的。只是……” 刻晴一脸难色， “只是这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出现，又是否归属于某个龙巢，都尚未可知。 如果璃月存在龙巢，那就有大麻烦了。” “什么麻烦？” “当然是要组织人手去清剿龙巢了，毕竟我们要为璃月人的生命安全负责任。” 刻晴摊开手。 再一考虑玉京台和这里的距离，莫名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刻晴。 “阿晴，你不会是来找我办这事的吧？” 刻晴见自己的打算被莫名看出来了，索性也就不隐瞒了。 “也确实是这么回事。现在你在璃月的冒险家协会也是有一定声望的，如果你能带头发起讨伐巨龙，一定会有很多人响应。” 莫名赶紧打住刻晴的话头：“这又是什么说法，我在冒险家协会就是个菜鸟冒险家，也就平时做做委托而已，有什么声望？ 更何况，你就那么肯定璃月境内存在龙巢需要人们去讨伐？” 刻晴早有准备，她将一份杂志交给莫名，让莫名看一看这杂志的内容。 莫名不解地翻开，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溜大字。 “新人天才冒险家！征服雪山第一人！伟大的飞行专家！璃月绝凶の猛虎——莫名先生创造历史，完成龙脊雪山载人飞行平安着陆挑战！ 莫名传，堂堂连载！ …… …… ……” 仅仅是这个长得离谱的大标题，就让莫名看傻了。 再一看出版社，好，八重堂出版。 再一看编辑名，好，成却…… “踏马的，成却搞什么鬼？这写的踏马的什么东西，他有病吧？”莫名心里破口大骂，虽然化身算是独立的个体，可是这踏马也太独立了吧？ 哪怕是英联邦成员国见了英国国王也得意思意思，你成却反过来坑我？ “这个成却，应该是稻妻很出名的一个作家，这个内容也是秘密从稻妻获得的。”刻晴说。 “假的吧，稻妻离得这么远，而且这事才过去多长时间？”莫名根本无法相信这件事，尽管成却的确存在。 然而当他在心里联系上成却后，成却却告诉他，这是真的。 只不过他本人只是把这故事当成虚构故事来讲的，就像说书人编的故事一样，并非纪实。 莫名不由侧目，这么说，刻晴他们的确是有什么特殊的手段，居然能这么快从稻妻获取信息？ 真是深藏不露啊你刻猫猫…… “当然是真的。至于手段……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无非就是北斗船长和海只岛的往来。 除此之外，还有枫丹的蒸汽鸟报，也报道了类似的内容，你看一看……” “行了行了我不看了。随你随你，阿晴你让我干啥我干啥，可以了吧？” 刻晴撅起嘴叉着腰：“你这是什么口气，如果不愿意大可以说出来嘛，我又不会强迫你！” “没有没有，”莫名满脸堆笑，“怎么会呢。只要你开口，那我必定答应。” 可算是打发走了刻晴，莫名一屁股坐在夜兰床边。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莫名不小心压到了夜兰的腿，夜兰抽出腿来照着莫名身上轻轻来了一脚。 “你腿好了？！”莫名惊讶地站起来，看着夜兰将腿收回去，惊奇地问。 “刚刚好，力道如何？” 夜兰自己坐起来，下地走了走。 看得出来，她恢复得很好，精神头很足。 莫名把之前的事情讲给夜兰听，夜兰回到床上低头沉思。 “莫名，关于凝光给你的任务，需不需要我帮忙？” 莫名眼睛一瞪：“这是什么话，你现在什么样子，还来凑这个热闹？ 好好养病，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夜兰抬手搭住莫名的肩膀：“呵，我所说的帮忙，也未必就是亲身出马。我可以告诉你一些关于那些邪术的消息，你愿不愿意听呢？” 莫名斜着眼睛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原来夜兰也曾经与那些家伙们打过交道，这帮人修炼的功夫很是邪门，而且为人所不齿。 她曾经碰到的那人，修习的是役鬼运尸，盗财窃命的肮脏手段。 顾名思义，这种功夫就是奴役小鬼，搬运僵尸，偷人钱财，窃人性命的行当。 这种手段十分阴损，奴役小鬼，小鬼从哪里来呢？往生堂可是对这方面看得很紧，所以为了能有稳妥的小鬼，这帮家伙往往会选择现杀。 小鬼，不一定是小孩子的鬼魂。无论是小孩还是大人，死后的灵魂一旦被他们发现，就会被用邪法拘役。 而后，死者的尸体，就会被他们炼成僵尸。像七七这样的由仙法形成的僵尸当然是有仙气的，也当然是良善。 可是被那些阴邪法术创造出来的僵尸，那可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小鬼盗财，僵尸窃命，用他人的钱财成就自己的钱财，用他人的寿命延长自己的寿命。 虽然那个人修炼了这些法术，可他仍旧不是夜兰的对手，只是夜兰也没能杀了他，让这家伙跑掉了。 莫名听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是这样，那这事可就有意思了。 这种事，需不需要让仙人们知道呢？ 第292章 尸愁之路 “大姐头，我是真的有事情，可不是要偷懒啊！”齐苗缩在船舱一角，两手抱头看着前面哭笑不得的北斗。 北斗让齐苗这番做派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怎么整的好像她堂堂北斗大船长像个欺男霸女的流氓一样？ “好你个臭小鬼，我哪里不让你下船了？ 能让你出动，一定是凝光那女人又有什么麻烦事了吧？ 哼，这次捞上的宝贝，可要找她好好谈谈价钱。 好啦，去吧，去执行你的任务吧。 喂，你这什么眼神，我很不讲道理吗？” 齐苗见北斗开了金口，这才露出得意的笑容，冲着北斗行了个礼：“好嘞！” 齐苗离去后，船楼上的万叶吹奏起树叶，杳杳的声音乘着风传到了齐苗耳边，这是万叶在与他作别。 齐苗作为所有化身中和莫名本身实力差距最小的顶尖高手，在莫名照顾夜兰的时候，被委以重任，调查修习邪术的妖人。 床榻上的夜兰百无聊赖地看着莫名在床头用石珀磨制成的薄片雕刻些什么。 见他如此气定神闲，夜兰好奇地问：“你干什么呢？” 莫名在那薄片上吹了一口气，然后用毛刷将残余的粉末擦走。 他两指夹着一张薄片，将上面的纹路展示给夜兰看。 “这是我家乡的一种技巧，名叫刻印术，和璃月的符箓有些许类似，通过特定的纹路设计来引导能量。” 莫名微微一笑，本就金灿灿的石珀薄片散发出了明亮的光芒。 “砰砰砰。” 往生堂的门被千年难得一遇地敲响了，正欲出发游说的胡桃胡堂主听见这动静，简直就像见了耗子的猫一样，飞也似的窜到了门口。 “是谁啊？” “老熟人了胡堂主。”齐苗回答。 胡桃打开门，见到来者顿时喜笑颜开：“这不是莫名大冒险家嘛，真是令我往生堂蓬荜生辉啊！ 怎么怎么，是不是雪山之行，让你想要在我往生堂下单了？ 给你的第二碑半价的优惠可是还在哦！” 齐苗赶紧摇头，这种优惠他可承受不起。 “我找你，是有一桩富贵！” 胡桃鬼灵精怪的大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托着下巴问：“哦？是什么富贵，居然让莫大人来登门拜访？” 齐苗把邪修一事告知胡桃，胡桃倚着门扉，好像对这事并没有什么惊讶。 “这事，本堂主早就有所耳闻，只是无奈事务繁多，一直无法好好处理。 现在，你既然来了，那就肯定是七星大人物们的意思咯？我小小的往生堂怎么敢怠慢呢。” 齐苗和胡桃说好了，便再次去寻找重云。 重云身为一个方士，自然是到处奔走，想要找到他属实不易。 但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就能够成功。 比如，找飞云商会一位名叫行秋的npc发出暗示，明示也可以，接着这个名叫行秋的人就会发动召唤术，召唤一只名叫重云的家伙。 然而齐苗这次却失算了，飞云商会的家丁此时也找不到行秋在什么地方，他最喜欢去的书摊也不见其踪影。 “真是的，这俩人跑哪去了……”齐苗正嘟囔着，忽然见到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赶紧走上前去，拍了拍那人肩膀。 “傅程？你来的好啊，我正有事找你。” 傅程原本是要来买些小吃解解馋，没成想让莫名抓了个正着。 “嗯？是你？有何事找我？”傅程转过头，看齐苗这个表情，突然觉得大祸临头。 “别紧张，是这样的……”莫名又把事情讲给傅程。 傅程猜疑地看了看后面和不知名幽灵玩的胡桃，这人可是重量级，他当然也认识。 既然胡桃都被忽悠过来了，这事应当不是空穴来风。 他点头应允。 虽然人数不多，但是齐苗还是做出了安排。 三个人通过三个方向由外向内进入翠玦坡，深入探查可能出现的邪祟痕迹。 之前莫名注意力不在这上面，所以寻找时没有在乎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这回齐苗可是打起了一百二的注意力，从翠玦坡以东推进。 翠玦坡对于那些修习邪恶手段的人，的确是绝佳的藏身之处。 这里到处弥漫着非同寻常的祟气，很难判断到底是远古魔神留下的污秽还是有沾染污秽的罪孽之人残留。 傅程正自北向南前进，翻下高山，在九根柱子的某一根上徘徊。 原来他在前面发现了一个奇怪的身影，此人看上去鬼鬼祟祟，在一根柱子下面不知道在翻找什么东西。 “岩王爷的东西都敢亵渎？好大的狗胆。”傅程从柱子上一跃而下，迈着步子就撵了过去。 夜兰看着莫名手中的石珀薄片金光熠熠，然后就像活物一般窜到半空。 在几次闪烁过后，一颗橘子从薄片前幻化出来，本是虚像，结为实体，掉落下来。 夜兰伸手抓住，发现这橘子与自己之前吃过的无异。 “因为石珀石心本身的性质，在进行法术释放的时候总是会有光芒释放，这对于施法隐蔽性而言有很大的缺陷。 不过其能量传导尤其是岩元素传导能力很优异，所以我只能通过开发更加高深的刻印来降低其曝闪。” 创造出了一个橘子的石珀薄片光芒黯淡下来，又落到了莫名的手里。 “这个刻印所承载的法术，就是造物术中的一种，你如果用水元素力触发这个法术，也能创造出这样的橘子。 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吧，以后可就有数不完的橘子吃了。” 莫名夹着薄片，探手递给夜兰。 夜兰把玩着自己手里的橘子，好像对这薄片毫无兴趣。 然后她冷不丁出手，一把要将这薄片夺下来。 莫名手腕一翻：“不过，前提是，你可不能无节制地吃哦。” 他笑了笑，屈指将薄片弹射出去，只听风声倏忽，夜兰头一歪，将薄片咬在齿间。 莫名立刻鼓起掌来：“厉害厉害！” 夜兰将薄片取下来，仔细端详。 “这种东西……有名字吗？” “我们那个世界的话，这种卡牌形势的东西算是刻印的最初应用，后面已经慢慢从兵器演变成寻常人的防身之物了，触发方式也不再需要输入能量。 它本来的名字是颛引，有可能是远古音译，后来变成了颛引牌。 你要是愿意，叫符箓也没什么不可以。”莫名详细地解释着。 “颛引牌……”夜兰摩挲着这薄片，将它收回囊中。 “张嘴，吃瓣橘子。”夜兰摘出来一瓣橘子，放在莫名的嘴边。 莫名懵了一下，笑嘻嘻的张开嘴。 这真是前所未有的享受。 第293章 谢谢你，派蒙 傅程眼看就要探手抓住那怪人，此人抬起头来，他的脸好像被大火焚烧过了，是一片狰狞的肉皮。 他全身笼罩在黑斗篷里，就好像故意要让人看见一样，若是见不得光的行当，断然不会穿着这样显眼。 此人一个躲闪，绕到柱子的另一面，空留下那件斗篷落下。 傅程脚下一蹬，身体掠过斗篷也绕到另一边，那人的身影却消失不见了。 他谨慎地观察四周，仍旧不见那人。 只有一件黑斗篷表明他曾经出现过。 傅程刚想伸手把那斗篷捡起来，他猛地一愣，信手捻出一张符箓夹在手里，手一甩，一张变作三张，他将符箓扔出去，符箓如图钉一样以三角结构钉住斗篷，紧接着就燃起青绿色的火焰。 斗篷突然膨胀起来，就好像兜起了一股风。 三张符箓瞬间燃尽，斗篷迎风展开，从黑暗中窜出半个身子，两只指甲锋利的枯槁的手冲着傅程腰间抓过去，可怖的脸上满是血痕。 傅程转身躲开，顺势抽出降魔宝剑，剑身是朴实无华的木制，而剑柄则是由层岩巨渊罕见的老石打造，镶有一颗石珀心宝石。 傅程将符箓贴在宝石上，宝石顿时放射出耀眼的光，令整个身子都射了出来、正欲再扑上来活死人连连后退。 光明笼罩在木剑上，木剑被加持上了强大的力量，傅程挥着木剑逼近被操纵的活死人。 僵尸，读者所处的世界与提瓦特世界的定义有些出入。 被操纵的活死人，一般我们是不称之为僵尸的，尽管在定义中似乎与僵尸有重合。 而提瓦特，死而不腐即为僵。 活死人僵硬的身体就像一块木头一般，向后一仰，就像树木被砍倒。 接着，他的身体没进斗篷里，斗篷此时此刻就像一个井口，僵尸直接栽了进去，不知去向。 傅程脚步往旁边一跨，手中宝剑剑身一震，霎时间五张符箓环绕着宝剑旋转，他步伐稳健，符箓也发出炫目的光芒。 傅程身子一晃，剑尖冲着某处一点，五张符箓相继飞射出去，直奔那里，五张符箓旋转成一张大网，原本空无一物的空间，在这网膜的包裹下，立刻就显现出了一个人形。 “真是可怜，你虽然为虎作伥，死不足惜，但这也非你本意，我便送你解脱。” 傅程说着，手中宝剑舞出古老的剑法，原本不断挣扎的人形被符箓压制地慢慢变小，最后变成一滴水，随着傅程剑舞结束，这水滴滴落在地，枉死的灵魂再次归于地脉。 胡桃的运气，也不知是好是坏。她本人目前还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这当然是幸运的，但是对于性子跳脱的胡桃，这可就不是好事了。 这岂不是白跑一趟？ 她可是专门把往生堂的烧火棍……不，是往生堂的镇堂之宝护摩之杖都带出来了，没想到居然一路上啥也没找到。 她是自南向北寻找，沿着山壁走了一圈，挑了个方便的地方落下了山。 这里的石柱很影响视线，想在这里躲藏相对容易。 胡桃活蹦乱跳地绕着周围的柱子转了一圈，一边哼着前卫的小曲，一边为这小曲填上新潮的小词。 齐苗则是更加容易，他直接从河滩边往西前进，他的感知力异常敏锐，就算这里煞气纵横，他也能察觉出最基本的活人的气息。 他正慢慢踱步，忽然远处岩柱上匆匆跳下去一个人影。 实事求是地讲，这个人影已经离齐苗有不少的一段距离了，也就是他感官灵敏。 齐苗顺着那个方向追了过去，他的速度如风如电，很快就感受到了对方，对方似乎不止一个人。 为了防止那人逃走，齐苗手中凝结出一把岩枪，隔着老远就扔了过去。 他力道十足，这岩枪擦着那人的腰部过去，斜扎在地上。 “哇啊！是谁啊，卑鄙小人！”齐苗一个闪身来到自己的岩枪前，背对着那两个人，缓缓拔出插在土地里的岩枪。 风吹过他的头发和衣摆，他像侠客一样傲立在邪恶前方。 直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好眼熟，你转过头来！你好像长耳朵……你就是长耳朵吧？” 齐苗悻悻地转过身：“诶呀，没想到是你们啊。” 他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看着这俩熟人。 这俩人正是旅行者荧和派蒙。 “你们俩在这里做啥呢？” 齐苗也学精了，想要把锅甩给别人。 旅行者也不多话，掏出一颗圆球，似乎藏着某种未知的力量。 “这是……” “这是靖世九柱需要的东西，我们两个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 “就一个？这里可是九根柱子。” “你在说什么风凉话呀，一个很容易吗？” 派蒙差点鼻子都气歪了，这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荧七手八脚爬上柱子，齐苗从下往上观摩。 “淦，安全裤？” 派蒙赶紧飘到齐苗眼前，气鼓鼓地叉着腰：“不许乱看！” 齐苗指指点点：“你说你会飞，为什么不自己飞到上面呢？” 齐苗话音未落，荧将那圆球放在了柱子中的缺口，然后那片金光闪闪的区域砉然破开，荧无处着力，一头栽了下来。 “你看，这不就把她摔了？”齐苗幸灾乐祸地看着被吓了一跳的派蒙，靠在岩枪上一脸戏谑。 荧从地上爬起来，吐了几口口水，愤愤地抬头看着这柱子。 “钟离现在看上去是过上老年生活了，这以前也是有恶趣味啊。”齐苗走到荧身边调侃，这柱子刚才放射出覆盖全场的能量，简直像是在嘲笑有人摔了个狗啃屎。 “可恶，什么也没发生。该不会是要九个柱子的球球全都集齐吧？”荧咬着牙，她翻山越岭历尽辛苦，这才获得了岩神像的垂青，本以为一件就够了，原来还要再忙活？ 踏马的钟离当年怎么想的，纯纯折磨人是吧？ “对了，你来这里干什么？你刚才还打算攻击她是吧？”派蒙突然指着齐苗大声说。 齐苗一愣，这事你不提不都翻篇了吗？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谢你，派蒙！”齐苗一把薅住派蒙的小短腿，把她抱到怀里暴搓狗头。 “你放手放手放手！喂，荧，你就在那边看着吗？” 荧拍拍身上的尘土，瞪着死鱼眼看着齐苗和派蒙，无动于衷。 “喂喂喂！”派蒙的叫声响彻四周。 第294章 我派蒙大字不识一个 夜兰服下了白术开的药。 她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大不如前，即便她本人体力本就不如其他武人，可那时候还是足够的。 然而现在，久站之后，她就感觉到了明显的疲劳。 不，也不能说是疲劳，而是无法呼吸。她能感受到，原本自己就有些羸弱的心脏，现在变得更加疲软了。 以致于，连泵往全身的血液都不够了。 莫名也发现了夜兰更加急促粗重的呼吸。 白术给夜兰做了更加全面的检查，最后的结论是，除开心脏外，流火之毒已经蔓延到了肝肺。 莫名没敢将真正的结果告诉夜兰，只是告诉她心脏燥火严重。 此时此刻，这疾病已经无法治愈、无法遏制，她的生命注定要走向终结。 莫名将报告藏了起来，他向白术询问方法，可是即便是白术也不知道面对这样的情况应当怎么救下这条生命。 他调整了药方，却也直言只能缓解，无法治愈。 莫名失魂落魄地又出了白术的房间，回到夜兰床边时，却颓废之色一扫而空：“白大夫调了调药方。” “一定是扩散到更多地方了吧？” “没呢，这倒是没有。”莫名有心隐瞒，然而夜兰似乎早就猜到了。 夜兰对此很是漠视：“我现在行动起来也无大碍了，总是卧在病榻上成什么体统，明日便可离开这里了。” 莫名抬手想要阻止，可是刚有动作，却又停下了。 他是没办法改变夜兰的想法的，况且夜兰言之有理。 “好吧。”他只能应下来。 另一边，傅程正欲销毁斗篷，斗篷却顺着风飞快溜走，他追着斗篷，斗篷却在某个柱子的拐角消失不见了。 不一会，傅程正小心翼翼观察四周，脑袋上却完全没注意到让人给了一下。 “诶！”他吃了疼，头一缩，抬头一看，却原来是胡桃。 “你动作很快嘛，怎么还跑到我这了？咱们不是约好了往中间圆池走吗？” 傅程这才发现，他追着那斗篷已经远离了自己的方向。 他一拍脑袋：“坏了！上了当了！那贼人定是顺着我的方向逃出去了！” 胡桃窜到柱子顶上往那边看过去：“我的天，你都跑了这么远了，如果真有人逃跑，那不是早就跑远了吗？” “都怪我都怪我！”傅程心里懊悔不已，他稍一思量，转头追过去。 “喂，莫名那边怎么交代啊？”胡桃远远地喊。 “你告知他一声便是，他其实已经知道了。”傅程头也不回地说。 “莫名其妙……”胡桃嘟囔了一句。 这傅程心思倒是挺正，可是心眼似乎差点事，这一来一回办的事好没脑子哦。 齐苗给荧说明了来意，荧也来了兴趣，虽然派蒙听了那些阴森手段后瑟瑟发抖极力劝阻荧不要去，荧最后还是拒绝了派蒙。 妈的，我堂堂旅行者身边岂能跟着一个胆小鬼？过来吧你！ 派蒙被胁迫着加入了这场她胆战心惊的旅途。 齐苗能够分辨出来，这里曾经有过一些与魔神残留的力量虽有相似却亦有巨大差别的气息，这种痕迹说明，目标在这里活动过。 可是他一路走过来，除了这些蛛丝马迹，什么也没看到过。 “你是不是在故意吓唬我们啊？”派蒙胆子也大了起来，她又和寻常一样飘在空中，在荧的附近晃荡。 “没有。不过计划出了些小问题，一个笨家伙失误，兔子跑了。”齐苗摊开手，他加快了速度，赶在胡桃之前到达了翠玦坡的中央。 这里有一处并不深的水潭，被拘在圆形的边界中。 “哇哦哇哦哇哦，你看看这地方，灵气被束缚在这小小的水潭里，水潭这样浅，游龙施展不开，源源不断地精气神都被榨走了。” 齐苗指着水潭，向荧解释。 “你还懂这个？”荧半信半疑地探头看了看里面的水，莫名还懂这种事情？ 齐苗接着说：“你看这潭水如此清澈，盖因游龙困于此。 所以等这龙困死在这里，这死水谭不仅会变得混浊，而且会变得臭气熏天，肮脏腐败。” 他正说着，胡桃也赶了过来，把傅程的事告诉给齐苗。 “让那小子去把，傅程也不是蠢蛋，看看那家伙会被他撵到哪里去。”齐苗信心满满地说。 胡桃皱着眉头想着，在周围踱步。 她突然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个意思！” 荧也想了想，点点头：“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啊？”派蒙拍了拍大脑袋，里面基本可以说是空空如也，“你们想到了些什么？” 齐苗变出来纸笔，画了些写了些让派蒙看。 “你这写的都是些什么啊。”派蒙哪能看明白齐苗鬼画符一样的笔迹。 “我派蒙大字不识一个。”齐苗搓了搓她的头发，将纸叠成千纸鹤的样子，原本画上去的纹路和写上的字迹规整地呈现在纸鹤的身上，倒有几分玄奥。 他用笔为纸鹤点上双眼，原本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皱巴的纸鹤，居然抽动了几下翅膀，然后立了起来，震颤着翅膀飞走了。 “哦～哦！很有一手呢！原来长耳朵你还会变戏法？”派蒙这下看懂了，眼睛闪闪亮地放着光。 齐苗吹口气，手中的笔化作飞灰。 “一些小把戏，算不得什么。以我的法术水平，也只会这些个旁门左道了。”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们都一副懂了的样子，懂了什么啊？” 胡桃用护摩之杖轻轻敲了敲派蒙的头。 “笨，翠玦坡西北方向是哪？” “是……唔……让我想想，是绝云间吧？” “对啊，绝云间。” “可是绝云间又怎么了？” “……绝云间是谁的地盘？” “仙人……哦，我懂了，让仙人来收拾他，对吧？” “派蒙的脑子突然就长出来了。”齐苗笑呵呵地说。 不过还有一些是其他人不知道的，齐苗也没有说。 翠玦坡本来就离绝云间不远，为什么仙人们不来这里呢？也许，这和曾经的岩王帝君有关系？ 还有这里的灵龙又是怎么回事，虽然只是一股能量，并不为常人观测到，却是实打实存在的。 这些，都需要绝云间的仙人来解答。 第295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吕子成从沙漠回来，捎回来了些沙漠的特产，低价卖给了大巴扎的各个邻里居民。 “子成兄弟，这次有什么有意思的见闻没？”大家都乐呵呵地问。 “诶呀，这沙漠趣事多倒是多，可也架不住来回说呀！ 倒是这一回，你们看我这次带回来的货是不是比之前少很多啊？ 我可给你们讲，这沙漠有意思的地方不少，这危险可是更多呀。 我这一路上碰上了镀金旅团的人，你们可别以为镀金旅团都是些雇佣兵，沙漠里有些镀金旅团，那根本就是土匪！ 不仅抢钱抢粮食，还抢人呢！男人主导的就抢女人，女人主导的就抢男人，我就碰着一票子全是女人的镀金旅团，就这帮人，抢货不说，还抢我人呢！ 要不是我有些身手，而且及时有人帮忙，就算自己能逃脱毒手，我这货也是一点都回不来了！” 吕子成笑着说，把这一切当成一个故事讲给大家听。 但他可没瞎编，他是真的碰到了这样的镀金旅团，那帮女人看到他疯了一样要抓去繁衍后代。 甚至于其中某些人，战斗力也是相当的惊人，作为一个化身，他本人相对而言很孱弱，而且在当初创造他的时候，莫名本来没打算让他参与什么战斗。 要不是后来迪希雅及时赶到，他真有可能被抓去配种。 吕子成的纸映戏摊子被没收后，他又捣鼓起了新花样：戏法。 璃月的戏法也好，枫丹的魔术也好，最基础的就是障眼法。 好在这大巴扎的地方不宽敞，大家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吕子成就靠这个为生。 除此之外，他本人还打算经商，大巴扎产出些沙漠缺少的物资，他就赶着重金买来的驮兽运过去，然后挑些大巴扎稀缺的沙漠玩意儿回来卖，价格也很便宜。 他本人一日三餐完全靠自己的双手，根本没开销，衣服也不知道从哪里买的，甚至就连住宿都是找个角落就地搭个帐篷。 “怪不得人家能从璃月徒步走到咱这呢，都是有真本事的！”大巴扎的居民对于这位新邻居也都啧啧赞叹。 “子成哥，又辛苦你了。”妮露一过来，吕子成就知道她来干什么了。 他从包里翻来找去，找到拍下的照片。 “给，这次可是专门给你准备的赤王陵图片，还有这个小模型……怎样，壮观吧？” 妮露从小到大都是在大巴扎长大，从没出过远门，也不打算出什么远门。 可是她又想见识见识外面的大千世界，所以便委托吕子成为她拍一些好看的风景。 大巴扎正处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气氛里，吕子成远远地就看到了不速之客的身影。 “又来了。”他对妮露说了句。 教令院又来人了。 他们已经来过好几次了，而且针对性越来越强，可以说就是冲着吕子成来的，专门来膈应他。 真就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它膈应人。 吕子成把货都卸下来，握着蒲扇一边扇风一边等这帮家伙又要说什么。 “教令院出了新规定，非本国居民，不得同时在大巴扎经商、戏法、居住。” 这人后面跟着雇佣兵，每次来的人似乎离了雇佣兵后都没了胆气，这次的也是这样。 就算是念叨着这样严苛的规定，此人语气却是显得很心虚。 此话一出，大巴扎一片哗然。 这周围的外国人没几个，又经商，又卖艺，还在这住的外国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吕子成。 这规矩摆明了就是冲着他来的。 “子成哥，这帮人真是太可恶了，这分明就是想赶你走啊！” 妮露听得甚是恼火，吕子成可是大巴扎出了名的好人，都说璃月多奸商，吕子成可是完全打破了他们对璃月人的一些偏见。 反倒是教令院咄咄逼人不通情理，反倒让须弥人丢人现眼。 “你们这是什么狗屁规定？这不是就差明写：吕子成不得生活在大巴扎了？ 子成兄弟到底怎么你们了，你们教令院怎么处处和他作对？” 现在大巴扎的人们对于教令院的人也硬气起来了，他们算是明白了，这帮家伙多是些纸老虎，色厉而内荏。 “我也没办法，我只是个传信的啊。”这学者无奈地说着，同时内心把让他来办这事的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谁不知道这吕子成就是个刺头，还不是一般的刺头，你说你们非得和他死磕干什么，死磕也就算了，你让我来这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干什么？ 吕子成听后明白了，得，他业务又要少了。 从最开始的纸映戏，到后来的吹拉弹唱，再到后来的杂耍，再到后来的书法绘画，再到后来的木匠活…… 这一大堆的营生，让教令院给他封了个严严实实，全都不让他干了，现在这又来，就算他会的东西多，也架不住玩命地禁呢。 吕子成是真的忍不住了，他撸起袖子来，咬了一口苹果，招呼着那学者过来。 “你回去给你上头说，那个狗屁大贤者再多嘴，老子把他脑袋上的杂毛都给他剃光。 老子就要在这做买卖，不仅做买卖，老子还就要变戏法，不仅变戏法，老子晚上还就在这里住。 你们要是不服，大可以派废物雇佣兵来，我倒是要讨教讨教，那些养尊处优的佣兵老爷和沙漠里劫掠如火的镀金旅团，能有多大差距。” 吕子成这话说得很强硬，他现在是真烦了。 早在之前，为了不连累祖拜尔剧场，他不得不又从剧场中退了出来，现在的他可以说毫无顾忌。 吕子成一边说着，一边凶神恶煞地盯着这学者，将苹果用宽刃大刀削成了一块又一块往自己嘴里送。 学者两腿都开始哆嗦了，这吕子成哪是什么好惹的人啊，教令院的大人物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你别生气，冷静，冷静，你这气撒我身上也没用啊，用你们璃月话讲，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也是身不由己的啊！” 吕子成点点头：“我也不是刁难你，也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你就回去这么说吧，那个狗娘养的大贤者最好硬气一些，不然老子拳头打不过瘾。” 学者带着惴惴不安的佣兵们仓皇离开，吕子成一直目送他们出了大巴扎。 踏马的，教令院有病吗？这就是智慧之国最有知识的地方？ 怎么一个个像踏马的蠢驴一样，又蠢又倔…… 第296章 地脉的记忆 打发走了教令院的人，吕子成就和往常一样给大家表演戏法，收了些不多不少的钱，一天下来也有万把摩拉。 吕子成在自己搭建的帐篷里一边琢磨着自己的道具，一边将自己收集到的情报整理出来。 他现在收集到的都是些通用情报，没有人给他下任务的时候，他没必要深入探寻更多的东西。 妮露捧着一大碗薄荷豆汤进到吕子成帐篷里，打算放在桌子上。 这桌子原本是来打铁的，然而砧子之类的东西都没法拿出来了，自然也不能打铁了。 这桌子也就空出来了。 “哎，多谢多谢。”吕子成赶紧接过妮露端来的大碗。 “子成哥，还没睡啊，这是我煮的薄荷豆汤，解解暑吧。” 妮露看着吕子成桌子上的一大堆小玩意，有些她见吕子成表演过，倒也知道是干什么的，可是更有很多都是她没见过的，完全不知道有什么用处。 “子成哥，你懂的好多啊，以前我只是知道璃月人会做生意，文化听说很久，却也没见识过。 见到你我算是开了眼界了，还真有什么都明白的人。” 吕子成听得心里有些发虚，他这些本事都是曾经利用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化身学到的，可以说开了挂了。 “哪有哪有，哪有什么都明白的人呢，我只是稍微多了解了一些……其实不过是学的多，但不精。 论精益求精的功夫，我哪能比得上你呢。” 吕子成可不是在敷衍妮露，论舞技，她恐怕还在优菈绫华之上。 她们是贵族，舞蹈对她们而言是兴趣，是礼仪，而对于妮露来说，舞蹈是热爱，是生活。 她十几年来都将心血专注在舞蹈上，对于这门技艺的精通不是吕子成能比的。 “子成哥真是谦虚。妮露的舞蹈好看吗？” “好看，当然好看了。不瞒你说，我也算是见过璃月蒙德稻妻三国的一些舞蹈，各有特色，你的舞蹈可以说是顶尖的水平了哦。” 吕子成认真地想了想，笃定地点头认同。 妮露本就为了听吕子成这话，得偿所愿，心中固然欢喜，却又有着艺术的矜持。 “子成哥，你还去过稻妻吗？我听你说过蒙德巨人一般高大的风车，真的好想去看看。 稻妻呢？有什么特别的风景吗？” 妮露胳膊支在桌子上，捧着脸颊问。 吕子成停下手中的活，认真思考起来。 稻妻的话…… “稻妻有一棵神樱树，有着狐狸一样的轮廓和粉色的美丽樱花瓣，每有风过，落英缤纷。 在稻妻，有很多妖怪，而狐妖则是目前妖怪中最为尊贵的一种，稻妻神明的眷属，就是一只仙狐。” “樱花，仙狐……好想去看一看……” “放心，以后会有机会的。妮露，你的未来还长着呢。” 妮露噗嗤笑起来，摆弄着吕子成桌上的小玩意，自顾自地探寻戏法的奥秘。 莫名将工具放在自己屋子里的工作台上，掏出那块文物研究起来。 他刚从凝光手中再次得到这东西，之前他将已经没有威胁的记忆体交给凝光，好让她找人去研究。 而经过一系列的研究，人们一如莫名所料，什么收获也没有。 “罢了罢了，就交给你处理吧。”凝光也知道不能强求，索性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莫名。 莫名不知道那些所谓专家是怎么研究的，这东西很奇怪吗？他稍微深入了一下就知道这东西是地脉的记忆结晶，拥有着非同凡响的力量。 正如圣遗物上蕴含着记忆的伟力，这记忆体也可以说是一件圣遗物，然而它所蕴藏的力量绝非寻常圣遗物能够相比。 哪怕是刻晴给自己的那朵花，其能量也远不如这记忆体。 莫名本来认为这东西能量已经耗尽了，然而在某个夜晚，他敏锐地察觉到，此物内部有过一丝的力量的荡漾，再去检查却查不到什么。 莫名开始怀疑，这东西的力量并没有消失。 所以今天他再次拿出来，进行更详细地探查。 虽然是出现于提瓦特的、拥有提瓦特圣遗物性质的东西，它却能够承受住法力的冲刷。 这也是莫名冒险求证后才得出的结论。如果是这样，这东西绝对不会是纯种的提瓦特造物，最起码，其成因要有更高级事物的参与。 “捣鼓那玩意呢？”夜兰穿着睡袍出现在窗外，敲了敲莫名窗户。 莫名打开门，把夜兰招呼进来。 夜兰看了看他桌上的记忆体，问：“你有没有考虑过给这东西起个名字？你毕竟是最了解这东西的人，总不能连个名字都不给吧？” 莫名擦着手说：“就叫雪山地脉的记忆好了，简单明了。” “这名字还真随便……”夜兰打了个哈欠，“唉，这么早就困了……我这身子，还真是大不如前了。” “早点休息吧。多休养休养，别再和以前那样大半夜才睡了。” “一直都是我管别人，现在倒让你管我了。 不是我不想睡，实在是前半夜天气闷热潮湿，无心睡眠呐。” “所以……？” “你家里倒是很凉快，这是怎么回事？” “哦，是我设计的场……嗯，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就是我布下了什么阵法，引导清新凉爽的风透过内室。 哦对了，还有一些驱虫的小法术，你若是需要，明日我便为你设计。” “明日？那也太度日如年了。不如今晚让我在你家里借宿一晚，你不会拒绝吧？” “啊？你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了，很奇怪吗？你不也好多次在我家睡么。” 夜兰大大方方地坐到莫名的床上，查看着他床上的布置。 然而莫名的床很简陋，床垫，床单，小凉被，枕头。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你就不怕……” “你会是那种人吗？”夜兰似乎是吃定了莫名，她嗅了嗅莫名的床铺，没有什么异味，甚至有些奇异但并不难闻的味道。 她索性直接躺了上去。 莫名叹口气，这夜兰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等等，夜兰可不是这样的人…… 莫名皱着眉头，看着夜兰，她在他眼里变得愈加捉摸不透。 这是怎么回事？ 第297章 教令院苦茶子快被看穿了 莫名无奈地将自己的东西挪到沙发上，给夜兰腾出位置，夜兰一直观察着莫名。 莫名再次回到自己的石桌前琢磨着记忆体，他突然接到了吕子成的传信。 了解到相关的状况后，他回头看向夜兰，夜兰也直勾勾地看着他。 “夜兰，你知不知道须弥的那个虚空终端？” “知道啊，是利用神明力量赐予须弥人知识的一种东西，怎么了？”夜兰一时不知道莫名身在璃月怎么操心须弥的事。 “教令院开始大量发放虚空终端，尤其是针对外国人。 而我的一个化身，他处在教令院力量最为强盛的须弥城中，屡次拒绝佩戴虚空终端，因而被教令院针对。 可是问题来了，既然虚空终端是赐予人们知识的东西，那么将其发放本质上就是惠民，惠民的一个基本原则就是：民众本身有拒绝的权力。 因为惠民其实就是对目标进行奖赏，使其获得方便与好处，而不是从目标那里获得好处，对方当然有拒绝接受这种好处的权力。 但是从教令院的行事能看得出来，这种发放行为不仅不像是给予奖赏，反而像是从中谋取利益。 他们迫不及待地希望每一个人不论国别都能佩戴虚空终端，这一定是有什么重大利益需求，你觉得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内在的原因呢？” 莫名这话也引起了夜兰的警觉。 她身子往上靠了靠，让自己保持清醒。 “根据我的了解，虚空终端是用神明的权能所创造的东西，也就是说维持其功能的正是神明的力量。 而须弥的智慧之神，已经不理人事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几乎可以说教令院全权代理了神明。 难道说，他们是图神明的力量吗？” 莫名点点头，然后接着说：“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虚空终端既然是依靠神明的力量来运行的，那么正常来讲，他们大量发放虚空终端对于自己掌控神明的力量有什么帮助吗？ 我看不出有什么必要性。” “的确。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神明的力量已经被他们掌控了呢？”夜兰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身子微微前倾，说出了一个名词，“莫非——神之心？” “神之心？”莫名异口同声地说，此话一出，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 没错，如果想要掌控神明的力量，利用神之心是最为方便且有可行性的了，他们两个可是很清楚神之心的作用。 神之心不仅有神力，更重要的是它与神明是两个个体，独立于神明而存在。 “你之前不是说，教令院中有一种狂热的气氛，并且似乎把主意打到了神明头上吗？ 现在想起来，可能他们已经成功了。” 莫名把信息再转告给吕子成，吕子成神色不变，心中却有了决断。 他们无疑是在自取灭亡，不仅站在了须弥人的对立面，而且站在了神明的对立面。 教令院定然会引火烧身的。 “不，应该没那么简单。如果他们真的掌控了神之心，也掌控了虚空终端，那么大力发放虚空终端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说使用虚空终端的人越多，对他们就越有好处？好处又在哪呢？”夜兰继续发问，然而夜兰问出来后，莫名眼底闪过了然的神色。 他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种类似的系统，在不同的世界已经出现过很多次，他也见识过很多次了。 人们普遍认为蜂巢思维是一种很高效的物种智慧利用系统，虽然根据莫名自己对多个世界的记忆来看，许多世界中这种模式只是一种纸上谈兵的幻想。 这种系统不仅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高效，甚至还很脆弱。 可是对于提瓦特而言，或许存在着其他的机理，能够真的让人的脑力反哺蜂巢系统。 他立刻提笔，将自己的猜想一五一十地写下来，准备呈给凝光看。 夜兰见他奋笔疾书，便下了床过去看他写的内容。 她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 “竟然会是这样？”待莫名写完，夜兰蹙起的秀眉舒展开。 莫名的这种解释听上去虽然有些天马行空，但仔细琢磨却合情合理。 应该说不愧是见识过多个世界的人，对于一些问题的见解总是能从其他地方中获取灵感。 莫名将纸张折成纸飞机，打开窗子将纸飞机扔了出去。 这种在提瓦特统称为纸鸟的小玩意，悠悠然飞向远处，隐于夜色中。 另一边，齐苗用挂钉锁气之法将被抽取的灵龙灵气封存在水塘中，隔断了周围对灵龙的压榨。 之后，他就与胡桃和荧一同前去绝云间。 胡桃并不知道为什么齐苗那么笃定傅程一定能把对方撵到绝云间，但既然齐苗这么说了，她就当去玩了。 毕竟从齐苗的手法来看，他还是懂不少这方面的东西的。 荧则是一窍不通，派蒙更是脑子混乱，糊里糊涂就跟上了队伍。 被追击的那位修习邪法的家伙此时也是心里有苦，之前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操纵僵尸与傅程对战的时候，将尸气以及术法的气息都泄露出去了。 这傅程仗着手中剑收集到的痕迹，利用八位打魂法死死咬住了他。 这八位打魂法是一种隔空斗法之术，施法者若是能够收集到目标的信息素，便可以用咒术咒杀目标。 这家伙虽然修习邪术，可是本身毕竟是个半吊子，对于这种八位打魂法也只是听说过，原理也略知一二，可一点不知道该怎么破解。 只要能中断咒术的联系，对方自然没办法咒杀，可是该怎么中断呢？ 之前他操纵的那具僵尸已经被他舍弃了，可是这傅程居然从这头僵尸身上再次剥离出了他的气息，隔个三五分钟就用咒术给他来一下子。 他的本事哪有傅程高明，也只能用各种手段保命，完全没有反制甚至对抗的能力。 而傅程似乎也没有下狠手，猫抓耗子一样玩弄着他。 几乎到了绝境，此人心一狠，踏马的，去绝云间，我就不信仙家宝地还容得你用咒术放肆！ 至于会不会被仙人逮住……反正都是死，赌一把吧！ 第298章 我家还蛮大的 夜兰通常都在深夜入睡，然而今天却完全不同，她早早就陷入了梦乡。 “要不了多久你便能完全接我的班了。” 夜兰和莫名交谈着，在说出这一句话后，就没了动静。 莫名转头一看，夜兰已经闭上了双眼。他起初吓了一跳，但很快又发现夜兰只是平静地入睡，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被子也不盖，我这房间很凉快的，也不怕风寒。” 莫名说着，为她盖上了小凉被，自己继续忙活。 他开始着手解析自己心脏上的那个刻印，以自己兄长的名字命名的术法。 这个术法蕴藏着无穷的玄奥，他从来都是像个贪婪的既得利益者，享受着这个法术带来的便利。 也许他曾经理解这法术，但现在他一窍不通。 现在，他要自己参透这奥秘。 夜色深了，莫名伸个懒腰，回头看了一眼，夜兰还是以那个姿势，安详地睡着。 这不过区区一个时辰的时间，在这瞬间仿佛变成了永恒。 莫名多希望从今往后都有这样的夜晚，多希望太阳能晚些升起。 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痴迷于夜兰，因为什么原因也心中不明，仿佛水到渠成，天经地义。 他躺在沙发上，熄了灯，任由月光倾泻在他的脸上。 他获得了一种内心的平静，踏踏实实地睡着了，一夜没有噩梦。 邪修转道入绝云间，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虽然傅程能够运用咒术攻击他，但并没有办法确定他的位置。 然而，他毕竟是被驱赶过去的，不想齐苗他们是直奔绝云间，在路程上耽搁了不少，所以齐苗一行人先他一步抵达了绝云间。 抵达绝云间后，齐苗直接就去高山顶上寻找申鹤。 对于莫名，申鹤有无与伦比的热情，那是与师父和众仙相处时完全不同的感觉。 齐苗找到申鹤的时候，申鹤正看着一株清心发呆。 “申鹤，干什么呢？” 齐苗不敢轻易拍申鹤的肩头，万一她条件反射给自己来一下子，以她本人的力气，怕是直接就开瓢了。 申鹤回过神来，看到齐苗后，冷峻迷茫的眼神立刻柔和了下来。 “是你啊。我在想，住在璃月港的事情。” “住在璃月港？你的意思是……”齐苗小小地吃了一惊，申鹤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哦，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师父对我说，我是人类，早晚都要回到人类的社会中生活。 甚至可能还会找个如意郎君，结婚生子，与人结成家庭。 实话实说，我对这些有些惶恐，家庭应该是什么样子？结婚生子又该怎么进行？如意郎君又是什么？ 我都不明白。我其实并不是特别害怕，只不过……总归还是有一些的。 人的社会太过于复杂了，远不如我在绝云间轻松。” 申鹤一口气倾诉了很多，齐苗静静地听着。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是我师父。” 得，是那位大仙鸟。这家伙是怎么想的，这么早就告诉申鹤这些，她甚至连买东西都还不会呢！ “没事，这些事情，你暂时不必担心，因为离你还远着呢。若是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找我，你若是想在璃月港生活，可以暂且在我邻居家或者我家歇歇脚。” 齐苗可不希望申鹤稀里糊涂去璃月港打听什么如意郎君，若是碰到个心眼又多又坏的家伙，吃了大亏，可不是件小事。 “多谢你的好意，若是可以……我会尝试的。对了，你来绝云间是为了什么？” 齐苗把自己的来意说给申鹤。申鹤问询立刻就要下山找那家伙，可把齐苗吓了一跳。 “别着急别着急，重要的不是他，他不过是一个小喽啰，用不着这么认真。 其实我真正在意的是，为什么绝云间的仙人们对这种家伙容忍度呢？找你来，就是为了让你把我引荐给仙人们。” 申鹤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莫名说的不无道理，这的确和自己认识的仙人的性格不相符。 他们要是知道有这种宵小之辈，肯定不会留情的。 吕子成看着自己驮兽旁边这个肌肉壮汉，此人手中捧着书本安静地读着，似乎文质彬彬。 但是吕子成能感受到，此人隐藏着不可小觑的力量，甚至很有可能还在自己之上，可能和迪希雅能打个有来有回。 “老哥，我这驮兽不卖的。”此人站了半天，一直都是安静地低头看书，吕子成也一直忙着自己的手头工作。 忙活完了，吕子成借着给驮兽喂草料的功夫，和这人搭了一句话。 那人头也没抬，仍旧是翻看着书籍。 “你是叫吕子成？” 还没等吕子成回答，他又仿佛自顾自地说：“看上去朴实无华，或者说……光华内敛。 久仰大名了，吕子成。我叫艾尔海森，是教令院的书记官。” 吕子成喂草料的动作顿了一下。 教令院的书记官？听上去很难判断这官是大是小，一般书记官也就是些闲职，可是教令院这种崇尚知识的地方又不好说。 而且艾尔海森这个名字，他也听说过，是个孔子式的人物：有知识，并且知识就是力量。 你最好乖乖讲理，不然就该以德服人了。 这人怎么跑大巴扎了？ “艾尔海森书记官……久仰大名这话，我可受不得。不知道我吕子成哪来的面子，居然能让艾尔海森书记官看得上眼？” 艾尔海森翻了一页，继续说：“是啊，如此嚣张地和教令院对抗的外国人，让教令院这样不顾脸皮针对的外国人，当然很特殊了。 不过，你昨天讲的话，有些以偏概全了。三十人团虽然确实有些养尊处优，可是战斗力并没有你说的那样不堪…… 这话由我来说似乎有些奇怪，不过如果是他们的话，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吕子成拍拍驮兽的脑袋，靠在栏杆上：“多谢相告，不过你就是来告诉我这个的吗？” “不，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怎样的人物。不必管我，你继续忙你的吧。” 艾尔海森嘴上这样说，却完全没有抬起头来。 这就是不用正眼看人吗？ 吕子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只感觉莫名其妙。 灰尘激荡在艾尔海森身前，他抬头瞥了吕子成一眼，换了个地方接着看书。 吕子成也不再管他，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和谐。 第299章 干票大的? 欢乐的戏法时间到了。 也许是因为艾尔海森在这里待了一上午，就像在监视吕子成一样，这次吕子成虽然没有明示，暗地里却卯足了劲要让这个家伙开开眼界。 吕子成搭好台子，众人分列在前方低处。 艾尔海森终于抬起头来，看样子是打算认真看看吕子成的戏法。 吕子成站在台上，张开一张大帷布，这帷布正好有他臂展那么长。 他用帷布遮住了自己的身体，只留下脑袋露在外面。 吕子成此前还没表演过这手，大巴扎的各位新鲜劲上来，无不翘首以盼。 不一会，吕子成的手伸出帷布，先是手掌然后是手肘，到后来几乎整只手臂都探了出来。 然而，即便这手已经放开，帷布却仍旧没有掉落。 此时此刻，他的脑袋仍旧在中间，以他手臂的长度，这绝对不可能是他自己的手。 “子成兄弟找托了吧？” “让我猜，肯定是有其他人帮忙……” 下面大家热烈地讨论起来，众说纷纭。 这正是吕子成喜闻乐见的。 他得意地扫视了下面的一众人，妮露迎着他的目光挥手。 吕子成点点头，说道：“我看大家都觉得我是找了托儿，是不是啊？ 那这样，我找人在这手心画上一个符号，你们大家都可以看，我不看。 之后我抽出手来让大家看看我手上有没有那个符号，行不行？” “好啊，我反正是不信，子成兄弟你让我们见识见识！”下面的邻居们又大喊起来。 小朋友们大声叫嚷着，毗伽尔这时候就掏出一把糖果让他们吃，这样他们就安静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挑一位绝对不可能当托儿的人来画。” 吕子成目光在大家身上徘徊，然后与殷切的妮露对焦。 “那就是——” “我来吧。”艾尔海森出乎意料地说，大巴扎的各位注意这位艾尔海森已经很久了，此时他这举动，众人都不知道他什么用意。 吕子成也愣了一下。 他看了妮露一眼，眼神略带遗憾。 “好吧，这位艾尔海森先生……我也不怎么认识他。 就由你来作标记吧。” 艾尔海森作为文化人，抬手便在那手掌上写下了一小串式子。 别说吕子成了，就连大巴扎的各位智慧国度的本地人都没能看懂的。 而且，艾尔海森写下的式子还有强烈的个人风格，想要模仿绝非易事。 离得靠前的各位邻居们一个个都看了好久，也不知道这式子有什么名堂。 好家伙，这艾尔海森还真是有意刁难啊，就算你不是托儿，你也没必要来砸场子吧？ 吕子成对此并没有什么异样，等各位确认这图案后，探出来的手臂缩了回去，再次捏住帷布的一角。 然后吕子成一松手，帷布脱落下来，台上只有他一个人。 他张开手掌在众人面前展示，手心上的式子同大家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他特地把面无表情的艾尔海森请上台来，让他辨别字迹。 “这的确是我亲手写上去的。”艾尔海森看了一眼后说。 他心中也甚是不解，不过并没有表现在神情上。 这之后，大巴扎的气氛更加活跃起来，众人皆高呼神乎其技，吕子成接着表演了许多神奇的戏法。 这其中有不少，艾尔海森虽然听说过也知道破绽，可是在吕子成表演的时候，他却看不穿。 “这个人，果然不一般。”艾尔海森心中暗暗地想，“这种手法，如果……” 戏法时间进行了两个小时，大家尽兴而去，吕子成又赚了不少。 “还要观察我多久呢？我觉得，你待这么久，应该就是为了欣赏我的戏法吧？” 吕子成见艾尔海森又回到原位看书，十分无语。 这人表面上似乎通情达理，怎么现在反倒像个狗皮膏药呢？ “你是吕子成？” 吕子成嘴角一沉，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我不是吕子成，我是艾尔海森。行不行？” 艾尔海森并不为他的话语动容，他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思维节奏：“我曾经从愚人众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是关于璃月的他们的大敌的。 因为那件事似乎牵扯到了我们须弥人，所以我稍微留意了些。 如果我记忆没有衰退，那么在那些并不多的消息里，有那么一张照片。” 他两指夹着一张图片，泰然自若地让吕子成看，“这张图片是他们拍下的那位‘大敌’，观其相貌，与你有些相似之处。 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关联？” 吕子成冷汗差点流出来。 踏马的教令院怎么会和愚人众扯上关系？ 难道说…… 他赶紧将这消息传给莫名本身，教令院可能和愚人众有勾结。 “这我怎么知道，跟我有什么关系？天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这算什么。 倒是你堂堂教令院书记官，怎么从愚人众手里得到这种消息的？ 怪不得教令院现在行事这么古怪……该不会，你们和愚人众勾搭上了吧？” 吕子成故意反咬一口，希望能钓出些什么情报。 “此言有理。教令院是否与愚人众有暗中的往来，这我并不清楚。 我这消息也并非由愚人众自愿提供，而是使用了一些非常规手段。 对了，有件事我还没有说。 在经历了这件事后，我还专门偷偷去璃月调查了一下那个人，虽然结果寥寥，却也并非一无所获。 最起码，我知道了那件事情发生的当天，在璃月的白驹逆旅，曾经有一位叫吕子成的总务司雇员。 当时我没放在心上，不过当我回来后没多久却发现……大巴扎多了一个叫吕子成的人。 那么，对于这样的间谍行为，我该怎么处置呢？” 艾尔海森语调平淡，不带有任何感情色彩，似乎只是单纯地在陈述事情。 吕子成耸耸肩：“这我怎么知道，毕竟这事完全是你自己调查的，一面之词罢了。 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也一直没有告诉教令院这些事。 现在你找上我了，我踏马怎么知道为什么还有一个吕子成？天底下只有一个吕子成。” 艾尔海森点点头。 吕子成的言外之意，他已经听明白了。这人真的是个聪明人，什么也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那好。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在须弥……干票大的？” 吕子成眼睛眯了起来。 艾尔海森显然听懂了弦外之音，那他这句话，可就有些莫测高深了。 第300章 重建群玉阁 莫名醒来的时候，夜兰仍旧睡着。令莫名不安的是，夜兰仍旧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她睡得很香，莫名只希望是自己多想。 他昨晚将那些消息通过纸鸟传递给了凝光，今天便要去面见凝光看她有什么安排。 这段时间，张义驹一直在为群玉阁跑腿，听上去似乎很累人不过报酬丰厚。 他有了自己的钱庄账户，再不必通过莫名这里来拿钱了。 莫名见到凝光的时候，她肉眼可见的容光焕发。 “你给的消息，我都看过了。我们不必着急，事情正是不明朗的时候。” 对于须弥的事，凝光一笔带过。她将一份文件递给莫名：“群玉阁重建在即，相关的工程，我打算外包出去。 因为愚人众之前在璃月的所作所为，这项工作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交给他们。 所以，这些事参与竞标的商贾集团，此事交由你来负责，如何？” 莫名诚惶诚恐地后退一步：“不，这怎么能交给我呢？” 凝光掩嘴轻笑，起身将莫名按在一边的座位上：“有何不可？当今世上我欲揽为心腹者不过五六人，你正是其中之一。 今后大事，我希望你能多多参与。有朝一日，我便能委你更重要的事。 便是下一任天权星，或许也要经你之眼。更重要的是……个人私事，我便不多提了，你可真是世界赠予我的礼物。” 凝光把文件硬塞在莫名手里：“我并非指望你一步登天全权决策，不过是让你提供些参考意见，以你之能，如何做不得？” 莫名想起了那天晚上凝光给予自己的“惩罚”，只得答应下来。 况且，只是提些意见，确实没什么过分的。 他看着文件上的那些商贾，有他们旗下商户的种种信息，尤其是他们曾经参与过的工程。 “这些商人，虽然都是经营房产之流，可是……” 莫名面露难色，凝光示意他但讲无妨。 “可是他们承包的些工程，恕我直言，无论是施工量还是工程难度、工程技术，都与群玉阁相差甚远。 我认为，这里面没有谁值得信任。 之前的群玉阁是谁修建的？” “我。” “你？” “怎么，作为璃月最大的商人，不由我自己修建，这才是匪夷所思吧？” 莫名困惑地看着凝光，既然如此，她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凝光当然知道莫名心中所想，看他的眼神有求知的意思，便说：“你可知道这竞标有何用意？” “呃，你说一说。” “竞标竞标，说是‘竞’，其实结果早便预定了。这是璃月商业的潜规则，向来便是这样。 缘何如此呢？自然是看他们给多少钱了，若是他们的出价满意，那我自然就会暗定名额。 至于竞标……呵呵，不过是展示给璃月万民以‘公平’假象的壳子。” 凝光直言不讳地将其中关节告诉莫名，莫名紧闭着嘴，看着文件上的名字一言不发。 凝光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关于这种暗箱操作，不知道莫名你作何看法？” 莫名瞄了凝光一眼，沉默不语。 “但讲无妨。”凝光站在莫名身前，身上的幽香飘进莫名的鼻中。 “在我的那个世界，曾经有过一个伟大的国家，由一群心怀伟大理想的人们建立，其存在的纲领直到它死亡都熠熠生辉，可说是永垂不朽。 这样伟大的国家并非是死于外部的战乱，反而是因为最初的建立者们悉数离去后，其继任者腐化堕落。 一个国家的领导者堕落，那么远比强盛的外敌带来的威胁更大。 有些国家的领导者自以为国民都是蠢货，自以为他们的肮脏行径天衣无缝，也许是有恃无恐——总之，他们肆意愚弄国民，意图将国家社会存在的诸多问题推到底层国民身上，其狗腿子更是摇唇鼓舌妖言惑众。 但人的力量与智慧是伟大的，这种勾当可骗得过一时，骗不过一世。其恶果甚至可能招致灭亡。 你觉得这样的事，我应该怎么看待呢？” 莫名冷淡地说。 凝光会心一笑，金玉烟斗轻轻点了点莫名鼻头。 烟斗没有丝毫烟草的味道，反倒是有些其他的异象。 似乎对于凝光而言这并非是做抽烟之用…… “你这话说的可真是不留情面啊，不知道是在怀古伤今，还是……特别在说我呢？” 凝光一点恼怒的样子也没有，反而是显现出满意的神情。 她缓缓踱步，香风翕动，莫名差点陷入其中。 凝光走了几步，回头接着说：“那若是你，是否愿意助我破除这等肮秽之事呢？” “哦？”莫名抬起头来，看着凝光，“这样看起来，凝光大人方才只是在试探我咯？” 凝光坐回自己的座位翘起腿，点头答到：“确有此意。这等陋习，恐怕就是帝君留给我们的一道题，以此来考察我们的能力。 我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尤其是你莫名，你的观念尤为重要。 这些商人，若是有谁出钱行贿，他们的名字你可一定要记住，我会送他们一些大礼的。” 听凝光这样认真的话，莫名也有些触动。 他其实很想给凝光泼一盆冷水，以璃月的基本盘，这种事是不可能避免的，与其说这是岩王帝君留下的试题，不如说即便是在岩神的时代，这个问题也无法解决。 他知道一个人，这个人曾经提出过解决的办法，只可惜因为被宵小之辈利用，他最后只得孤独地离开，这办法也在历史中沉没。 若是将璃月的基本盘大加改造，凭借凝光此时此刻的控制力，也许真的有可能实现。 但，那太不提瓦特了，也太不璃月了。 莫名慢慢了解了这个世界，很多事并不是想当然的。 “我支持你，我会帮你。”莫名点头答应。 凝光继续与莫名商议开来，这种结果本就是她预测的最为可能的。 两人正商谈时，外面的百晓通报，天枢星专门来见。 谈话暂时中支，看得出来，天枢星的来访也在凝光意料之外。 她将年事已高的天枢星请了进来，这位老人看着一边的莫名，心中清楚既然凝光没有请他出去，那么此人必定是凝光信的过的人。 所以他并没太多顾忌就说出了自己的诉求：“天权大人，老朽此行，是为了向你借人的。” 借人？ 莫名不着痕迹地看了凝光一眼，难道又和自己有关？总不是是百闻百识百晓，或者夜兰吧？ 第301章 神明的力量 天枢星来找凝光，所为退休一事。 他年老体衰，处理各种事情上越发感觉吃力，不得不考虑七星选拔的事情。 关于这种事，夜兰是他心中的不二人选，虽然莫名也有亮眼的表现，但是在处理政治问题中，夜兰远比莫名有经验。 凝光听完了天枢星的讲话，沉吟片刻，点头答应。 “但是……”她话锋一转，“夜兰此时身体抱恙，我认为她还是安心养病更好。” 莫名松了口气，他可不希望现在夜兰再操劳了。 天枢星苍老的脸上皱纹挤在一起，露出笑颜：“没关系，没关系。老头子我身体还不至于那么差，撑个一两年两三年的还是不成问题的。” 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夜兰来办事了。 送走了天枢星，凝光也露出了无奈的神色。 “你看，很多事情非她莫属，很多事情非你莫属。若是璃月也有能像至冬的执行官一样，分得岩王帝君的力量辅弼七星的人就好了。 还有一件事，只有你我可知，不可泄露给其他人。” 凝光神色严肃起来，明明身处在最安全的地方，她声音仍旧压低了说：“据说前代水之神的力量，能够温和地消除火毒。 只可惜前代水神已殁，当代水神是否有这样的力量尚且不知。 莫名，你……你能否寻得前代水神遗留下来的甘霖？ 别误会，这并非是任务，就当是……我身为夜兰的好友，对你的请求吧。” “你言重了，我定然不可能拒绝的。 水之神……如果仅仅是神明级别的力量，那么如果我达到了那种层次，我是否也能治好她呢？” 莫名就好像在绝境中找到了一丝曙光一样，迫不及待地问。 然而凝光对此也并不太了解，她摇摇头，叹息一声：“这我也不知道。甚至，这种方法可不可靠，我都不敢确定。 可是现在的确没有别的办法了，仅仅凭借凡人的力量，面对这样的疾病，太过渺小了。” “我明白了。”莫名点点头。 即便只是有一种可能性，他也要去尝试。 前代水神的遗产？看来有必要好好去枫丹调查调查了。 夜兰的事固然拖不得，然而毕竟和神明有关联，这事情也不能着急。 莫名沉下心来，虽然才刚刚开始研究那刻印，然而他的心态却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他开始渐渐变得知行合一了，面临问题的时候，也更加冷静。 凝光只是提了一嘴，这之后，他们又开始拟订竞标的事。 两人一番商议后，又将刻晴请了过来，最后敲定的方案是，在收官之前，由刻晴直接承包下群玉阁的建造工作，以她的名义以及实质上的凝光的班底来建造。 这样，既能和凝光自己撇开关系，也能探到其他商人的口风。 对于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刻晴本来是不愿意做的。 谁知道凝光给了她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她可以拥有莫名的使用权。 “等一等，关我什么事啊？”莫名一听就坐不住了，凝光怎么把自己说卖就卖了？ “我那群玉阁，乃是我的私人居所，我本打算也为你安置一处容身之地……” “别别别，用不着用不着，我住小木房子很舒服。” “莫非你忘了那晚的事了？你……” 凝光见莫名不吃这一套，便又搬出来那不为人知的“惩罚”。 莫名抿着嘴唇，瞪着眼睛看着凝光，刻晴听得一头雾水。 齐苗也瞪着眼睛看着留云借风真君。 他原本以为，仙人放纵翠玦坡的那些个心术不正之人，定然有什么深意。 然而当“一时疏忽”四个字从留云借风真君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差点没绷住。 “所以，单纯是因为你们没有注意到他喽？”齐苗语气里有些不满，这仙人有些太不靠谱了吧，家门口的事还能工作失误。 “却也并非如此，那翠玦坡本就是波诡云谲之地，如果他们藏匿到翠玦坡，若非专门详查，很难将其揪出。 不如本仙陪你们走一遭，将这等祸害人间的孽物收服，如何？” 留云借风真君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她仍旧强装镇定，寻找台阶下。 “不必了，这样的小贼，交给申鹤就好了。 还有一件事，关于翠玦坡的地脉灵龙……”齐苗又把水潭的事告诉留云借风真君。 留云借风真君不再言语，似乎她自己也不太清楚。 神明尚且不是全知全能，更何况仙人呢？ “既有此事，本仙岂能坐视不理。”留云借风真君这下可算找到了台阶下，齐苗也不傻，在刁难下去，仙人内心恐怕会不悦。 “那就有劳真君了。” 离开仙府，齐苗和申鹤作别，然后回来把仙人的答复告知胡桃等同伴。 “没想到还能惊动仙人，莫名你可以啊？”胡桃一点没感觉哪里有问题，只当是莫名身份之便。 荧和派蒙却对视一眼，她们可是知道，仙人最讨厌和七星有关的事，怎么可能因为莫名的职位而给予方便呢？ “长耳朵还真有些人脉哦……”派蒙摊开小手，在空中一飘一荡。 而那个被追杀的家伙，此时还不知道他已经被仙人盯上了。 第302章 老惦记那个七星选拔干什么 莫名回来后，张义驹的工作也没那么繁忙了。 凝光对他的考察只是最初级的，因为他毕竟还是个新人。 如果不是愚人众阻挠，当时本来应该是他驾车将莫名和夜兰从明蕴镇接回来的。 说起明蕴镇，当那场万众瞩目的登山行动结束后，聚集在这里的冒险家也曾停留了一阵子。 不过不久之后，他们就纷纷离开了，因为刻晴的工程要开动了。 旅行者在这里驻足了一段时间，又开始了她的旅程。 这几天中，仙人以及齐苗在绝云间轻而易举就抓到了那个自投罗网的家伙，此人身上有浓重的怨气，死于他手的人绝不在少数。 根据凝光的说法，逃遁的盗宝团人数并不只有这一个，虽然一路上他们并没有再发现有谁修习邪术，很难说这帮人是不是已经溜走了。 齐苗在胡桃傅程的帮忙下，在周围更加细致地搜寻了一番，申鹤却因为留云借风真君的要求没有参与其中。 他们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曾经被打散的盗宝团似乎转移了，而且看样子，他们最起码又形成了一个团体。 “不妙啊……”齐苗脑袋大了一圈，虽说这些人聚在一起理论上更加容易被一网打尽，可是前提是他们被抓到。 否则，危害比以前可要大多了。 齐苗带着留云借风真君来到了翠玦坡的水潭，那条微弱的灵龙仍旧在水潭中徘徊。 “原来是地脉的能量形成的灵物，此地地脉紊乱，和此物被困于此恐怕也有些干系。 这种手法……是你做的？” 真君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在他们倏忽的这段时间，这里发生了这样大的变故。 “我做的，雕虫小技而已。不知道真君有没有办法让这灵龙复位？” “此事就交给本仙来做吧，你等可以回璃月港复命了。” 也许是其中有什么不方便示人的仙家秘密，齐苗也能够理解。 返回路上，胡桃小声嘟囔：“仙人们还真是不通人情，早就有耳闻了。” 齐苗和傅程两个人一后一前肩上扛着手腕粗的树干，树干上吊烤猪一样捆着一个上半身肌肉明显下半身干枯如麻杆一样的人。 他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其余的几条大脉也让齐苗封了个七七八八，神之眼也被没收。 这种情况下他要是还能从逃走，那只能说看守者比某蔡鸡还要疲软。 至于为什么这样的人都有神之眼，此事不得而知。 黑斗篷被傅程用手里木剑挑着，在风中晃悠。 “哥们儿，就你健身不练腿啊？”齐苗在后面踹了那人屁股一脚，那盗宝团众哼唧了一声，也不搭话。 路上遇到了千岩军，齐苗说明了情况，然后亲自将此人押回刑讯司。 到了刑讯司，这人仍旧是这个姿势，被架了起来，此时此刻，他看上去更像是烤全猪了。 “站好站好，让本堂主拍张照！”胡桃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让齐苗几个人摆好姿势，中间捆着个猪头，拍下了如此具有纪念意义的照片。 刑讯司的专业人员早就做好了准备，莫名对于他们而言可是老熟人了，之前托莫名的福，这帮人抄马华云的家抄得可是爽歪歪。 “好，此事作罢，我也算功德无量了。”傅程将木剑收起来，扶着自己的幡旗，捏着竹梆就要走。 “诶诶诶，别走，还没完呢。”齐苗把其他散落的盗宝团的事给他讲明，傅程苦着个脸叹了口气。 “这等事端，最是烦人。若是管，费心费力；若是不管，我辈方士岂能如此行事。 唉，也罢，我行走璃月的时候多多留心便是了。” 傅程摇摇晃晃离开了，胡桃好奇地打量了打量四周，就没了兴趣。 “长耳朵，我们两个可是野外冒险的专家，这事我们也会帮忙的。 在外面，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派蒙一眼就能看出来！” 派蒙飞在空中，憨态可掬地就像飘着的猫咪一样。 “好啊，那太感谢派蒙和荧了，有你们帮忙我就放心多了！” 齐苗巴不得这两个人参与呢，他们两个虽然可能不太聪明，但是在关键时候总是非常有用。 胡桃单手叉起腰来，抚着下巴说：“他们都表态了，本堂主只怕是不得不帮忙咯。” 齐苗咧嘴嘿嘿笑了起来：“让往生堂堂主给我打白工，我倒是挺有面子。” 齐苗正说着，忽有所感，抬头一看，不远处莫名正一脸窘迫地纠缠着夜兰，也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 夜兰实在是不耐烦了，两臂抱胸冷眼看着莫名。 “是吧，你身体要紧，七星选拔的事没那么着急，天枢星他老人家自己都说能再挺个十年八年，你干嘛这么着急呢？” 齐苗吓了一跳，他赶紧咳嗽一声，吸引住几人的注意力。 此时荧还不知道夜兰，也不知道莫名和齐苗是两个不同的个体，这些还不到揭晓的时候。 “呃，有没有感觉有些饿了？走走走，这次我带你们吃璃月的小吃，与万民堂相比又是不同的风格哦！” 他算准了派蒙一听吃的就立马退化成原始人，脑袋空空。 “璃月小吃？我们倒是的确没怎么吃过……好期待呢！ 又是你掏钱吧？” “啧，怎么每次和你俩一块吃都是我掏钱……算了，反正一时半会也不愁吃喝，走吧！” 齐苗匆匆忙忙招呼一行人离开。 胡桃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她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走吧，让我打白工，可不是件容易事！” 第303章 就特么你是大贤者啊? 夜兰看着莫名在她面前摇唇鼓舌劝说她收手。 开玩笑，那很不夜兰。 莫名说了一大堆，说来说去，无非还是夜兰的身体原因。 她叹口气，打住了莫名话语：“不必再多说了，我都明白。本来我是打算再多观察一段时间，那位旅行者虽然身手不凡，可是终究有些太鲁莽，我本欲再多评判评判。 可是现在我啊，那还有那么多时间呢？只好早一些和她见面了。不和她结识，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我，都可算得上是损失。 所以，你明白吗？我没有多少时间拖下去了，就算天叔真的能再挺个十年八年，我恐怕挺不下去了。” 莫名五脏六腑都绞了一下，听到这些话，就好像有一把重锤搁着皮肤与肌骨敲击在他心头。 他的大脑顷刻间一片空白，他看着夜兰，周围所有都在他眼中失焦。 “我……”他垂下头来，“我明白……不，你别放弃，我们还在找办法呢，别忘了，我能够改变你的命运，你别这么悲观……” 他口头安慰着，可是安慰的话语这样苍白。 他自己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如果失败了会怎样？天还是天，云还是云，草木石海一切如故，提瓦特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夜兰不复存在了，这个世界将变成一个没有夜兰的世界。 似乎……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只一想想，莫名就没有勇气面对。 “你懂了？好了，别在这拦我了，你很闲吗？你没有你自己的事吗？” 夜兰见莫名低着头不再说话，她知道莫名肯定掂量得了分寸。 夜兰离开了，莫名在原地立了一会，深吸一口气，回到自己家中。 张义驹在莫名小屋外练习着简单的套路，锻炼身体的协调以及上下盘的稳定，同时熬打力气，坚固筋骨。 夜晚，张义驹与莫名吃过晚饭后，便回到自己港口的船屋休息，莫名仍旧处在天人合一状态，用他大打折扣的算力运转着“天过”。 这个名字是他兄长的名字，至于这个法术究竟唤作何名，他也不知道。 夜兰回来的并不早，她和天枢星畅谈了很久。 燥火病，患者体温多会异常地高，起初的时候只是稍显发热，比如夜兰此时此刻。 她只感觉自己的小屋温度很是令她心烦，莫名的小屋温度正好。 看夜兰又要搬进来，莫名这才想起来之前自己的承诺。 “夜兰，你总是在我这睡也不是个事。这样好了，我稍加修改，就能让你的屋子也凉爽起来。” 他信誓旦旦地说。 “好啊，果真如此，有劳你了。”夜兰也不推辞。 莫名发动法术，在夜兰屋子的坐标释放了能量场，冰元素的力量在场中制冷，风元素将凉气送进她的房间。 场存在的意义，一来是承载元素力，二来是感知周围气温，从而使房间内始终处于一个舒适的温度。 这就是更适合提瓦特宝宝的空调了…… 这法术并没有耗费多少功夫，即便如此，完成的时候也已经夜深了。 夜兰在桌上单手撑着头，眼神迷离，困意十足，却又强忍着清醒。 “你现在，熬夜都熬不动了。睡吧，在我这或者你那都行。”莫名坐在她旁边，轻声细语地说。 “回来了？”夜兰强打起精神，“你捣鼓了些什么？” “嗯……可以称之为空调，本来是荧在我这睡的不习惯要求的。 你可以去你的屋子里试一试，如果温度不满意，我可以再改良改良，用刻印技术给你制造出能控制的空调。” 莫名突然想到，用这种方式是不是可以卖空调赚钱呢？ 嗯，在提瓦特卖空调……似乎有不小的商机啊。 夜兰看莫名说得兴起，他的眼睛都明亮起来。 她思绪很复杂，最后却也只是举重若轻地说：“真有你的。莫名，我现在……没事了。 扶我在你这睡一晚吧？” 莫名自然不会拒绝，他把夜兰安顿下来，看着她沉沉睡去。 莫名就这样一直看到后半夜，他生怕夜兰一睡不醒。 确定夜兰的身体指标很正常后，他才去继续研究自己心头的刻印。 这或许就是救命的方法。 天色蒙蒙亮，吕子成那边就又遇到了麻烦。 这次是大贤者亲自带了一众佣兵找上门来，其中不乏身手矫健之人。 仅凭判断。吕子成就感觉，来人之中有着高手。 “这位吕子成，你为什么不遵照我须弥的法条？ 虽然你是璃月的客人，可是在须弥犯了罪，也逃不开惩罚。” 吕子成摊开两手无奈地看着这帮人：“所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咯？纠集这么一帮子人是来抓我的？ 我说大贤者，你是不是上厕所把脑子拉出去了，你们须弥的法条怎么还不如我们璃月的厕纸耐用呢，说改就改，这就是智慧之国吗？” 吕子成说话一点不客气，这位大贤者看上去就面色不善，不像是什么好东西，吕子成可不想以礼相待。 大贤者心性早就磨练出来了，对于吕子成的侮辱性话语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例行公事一样回应：“我须弥的律法如何，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操心。 希望你能配合我们，主动跟我们走，免得事态恶化。” 事态恶化？那不正是你们想看到的？ 吕子成可是心知肚明，这大贤者就是变着法儿的针对他，对此吕子成忍不下去了。 他搓搓手，将毛巾搭在脖子上，冷冰冰地看着大贤者：“你说在我弄死你之前，这帮人能不能反应过来？” 大贤者倒是没被吓到，他退了一步，三十人团的佣兵上前拱卫住他。 “抓走吧。”大贤者平静地看着吕子成，心中窃喜。 终于能把这个变数解决了。 吕子成知道自己硬拼很难拼得过对面这些人马，不过他知道擒贼先擒马，他本人的速度又快如鬼魅，于是趁着一众佣兵还没反应过来的空档，电光火石之间闪到了大贤者面前。 佣兵的刀还没扒出来，吕子成的冰刃就搭在了大贤者的脖子上。 “我们现在可以谈谈了吧，大贤者大人？”吕子成照着大贤者脸上来了两个嘴巴子，然后将他帽子扔到一边，抓着这老头的头发，语气不善地问。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佣兵没反应过来，大巴扎的各位也完全没料到。 第304章 龙巢是存在的 翠玦坡地脉的混乱并不是一条灵龙就能弥补的，就算是留云借风真君施展仙人之能，也终归无法改变大势。 以翠玦坡为中心，蛛网展开的璃月大地，已经进入了莫名关照的视线之内。 齐苗回到死兆星号上后，跟进北斗的打捞工作。 关于重建群玉阁的竞标已经展开，可以说是璃月港当下最万众瞩目的事情，由甘雨协助、凝光本人亲自主持。 大街小巷全是讨论这件事的人，莫名、夜兰、甘雨凝光四个人为此事讨论了一天一夜。 无论是异国的行商，还是雪国的探子，都对此事投入了强大的注意力。 哪怕是岩上茶室的赌鬼，言语之间的闲谈也是关于群玉阁重建之事。 在整个东大陆因此而沸腾的时候，莫名离开了璃月港。 他在璃沙郊遇到了一个怪人，这人披着大斗篷，挂着黑面巾，如果不是感觉不到不对劲的气息，莫名几乎就把这东西当成那些修炼邪法的妖人了。 莫名没发现什么异常，也许这人只是个异装癖的家伙呢，索性不再管他。 “兄台，留步留步！” 谁知道这人居然主动拦住了莫名。 莫名眼中阴翳一闪而逝，他从此人身上察觉到了一丝熟悉。 “什么事？” “我乃是算命先生，可为兄台卜算吉凶，可否让在下施展一二？” 这人声音听上去温文尔雅。 莫名听了直想笑，他大概猜到这人是谁了。 妈的，装神弄鬼，老子头套给你薅一地。 “让我看看你的真实身份。” 莫名二话不说伸手就把这人的面巾扯了下来。 “果然。” 看着这个熟悉的样子，莫名挑着眉头一言不发。 “没意思。”那人根本没有挣扎，似乎这个结果本就是他想要的。 “你到底叫什么，怎么哪都有你？”莫名看着这个身上红绳可能比摩拉还多的家伙，不清楚他什么用意。 “你不必知道我的姓名，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这个提瓦特，和我所在的提瓦特，有些许差异，不知道这种差异究竟是你带来的，还是我带来的，亦或者兼而有之。 我发现了一种名叫燥火病的病症，然而在我的那个世界并不存在这种东西。 同样，我的那个世界有不少奇怪的生物，这个提瓦特却没有。 或许，我们两个所处的提瓦特都不是其本来的面貌。 如果是这样，莫名，这个世界出现的突变，必定和你有关系，因为我所在的提瓦特出现的各种奇珍异兽都是源于我的出现。 你到现在都没有发现问题所在吗？” 莫名神色凝重起来。 如果是这样，难道燥火病与他有什么关联吗？ “还有。雪山的事……我的世界里没有出现过。” 此人拍拍他的肩膀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莫名赶紧喊住了他：“你有办法治疗燥火病吗？”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尝试。你的事，你自己好自为之。”他很不讲情面地飞速离开，莫名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踏马的…… 莫名本来是想去独自调查龙巢的事，结果让这人一搅和，心都乱了。 他平复好心情，前往遥远的天遒谷。 根据刻晴的消息，那龙飞行的方向大致就是这里。 她也派人来查过，但是千岩军们身为凡人，对于龙的藏身之处并不了解，不敢贸然深入。 他们确实发现了可疑之处，比如被撞断的树顶，比如被压塌的山头。 可以确定，附近应该是有龙的踪迹。 莫名正是在得了这样的命令后，这才出发的。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现在刻晴得到了凝光的允许，能够直接使唤他了。 这对于求贤若渴的刻晴那自然是瞌睡了送枕头。 莫名看着龙留下来的足迹，一般来讲，飞龙是很少在地上行走的，但若是龙巢被搭建成了封闭式的话，那么飞龙无法直接飞入巢中，就只能下地慢慢爬进窝里。 这里出现了连贯的足迹，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可是足迹半路就中断了，不通向任何其他地方，这就有些奇怪了。 难不成是这飞龙飞着飞着心血来潮没事想走两步？ 不会吧，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龙…… 莫名艺高人大胆，也不怕出什么事，就顺着足迹的走向向前探索。 他放开感知，发现这周围倒是挺热闹。 因为这里是古遗迹群，有很高的研究价值和吹比价值，不少学者或者冒险家都喜欢来这里。 这周围的家伙基本都是这样的人，其中甚至有一位拥有神之眼的冒险家。 此人正生火做饭，这里离遗迹有不近的一段距离。 莫名坐到他旁边，那人看过来。 “哥们儿，你也是来这里冒险的？” “大哥，你能不能好好看看，我女的！”这位冒险家发出了柔细的声音，莫名一愣。 女的？啧，怎么刚才感知中气息那么阳刚呢？ 他定睛一看，的确是个女的，而且还挺清秀，看起来年纪并不大。 可以说，正常人是肯定不会看错的。 “呃，我知道，我叫习惯了。”莫名面不改色地镇定回答，“所以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来这里做什么？” 那位冒险家皱着眉头看着莫名：“大哥，我是来度假的。” “度假的？骗人的吧，我怎么看你像是来冒险的？” “你都能看出来，还问我干什么？” 莫名哑口无言。 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这么不好相处，如果说有的人是带刺的玫瑰，这踏马就是个仙人球啊。 莫名有些尴尬，倒不是为自己。 像这种不会说话地家伙，以后指不定惹出什么事端来。 他看着自己过来的方向，那里龙的足迹很明显。 莫非这人也是为此而来？ 莫名闭口不说话，心中开始盘算。 第305章 小龙人 莫名一言不发地在那女孩身边，这倒是让那小姑娘搞不清楚他的意图。 毕竟像独自在外的少女，最容易遭到居心叵测的怪叔叔们的惦记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大哥，你想啥呢？”见莫名没有回答，她目光移动之间，又看到了莫名那断掉的手指。 此时他的大拇指已经长出一节了。 “大哥，你手怎么弄的？” 莫名回过神来，听见这问题，含糊不清地回答：“以前爬雪山弄的。” “哦。大哥你也是冒险家？” “嗯，当然是了，否则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你也是？” “是哦。” “你来干什么的？这附近听说有龙出没，你也是来凑这个热闹的？” 女孩一下子来了兴趣：“龙？你听谁说的？” 莫名疑惑地转过头来看着她青涩的脸：“你问我？那边那么大脚印你看不到吗？” 让莫名噎了这么一句，女孩微微发愣。 随后她反应过来，莫名这是对自己之前的冒犯还以颜色呢。 “我以为是龙蜥留下的呢。” 她悻悻地回答。 龙蜥？莫名更加不解，就算不是冒险家，但凡脑子正常也不会觉得这是龙蜥脚印吧？ “龙蜥才多大，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脚印呢？” 女孩怔了一下，回答：“呃，龙蜥也有很多种的，呃，比如有种古岩龙蜥，呃，你懂的，就是块头特别大……” 看她言语错愕，莫名也跟着错愕了。 “你见过古岩龙蜥吗？” “对啊，见过啊。” “真的？可是古岩龙蜥可没这么大哦。” 莫名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直到现在，当莫名探查其气息的时候，仍旧充满了澎湃的阳刚力量。 难以想象这种气息会是一个看上去如此娇小的女孩子所散发的。 “啊？啧，你见过吗你就说……” 莫名淡定地回答：“古岩龙蜥就是我发现的。” “嗯？呃，这个，世界上又不只有一种古岩龙蜥……” 莫名饶有趣味地靠在岩石上翘起腿：“是吗？你可真不像是一个冒险家。 哦，你甚至不像是个正常人。 奇怪，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女孩立刻就像炸了毛的小猫一样叫起来：“你什么意思？你这话太无礼了吧？” 莫名眉头拧起来，直勾勾盯着她：“是被冒犯的不满，还是被拆穿的恼羞成怒？ 我虽然不确定，这么快就会有这么大的收获。不过我是不是应该这样称呼你……新生的龙？” 他自己也不确定，但这个念头突然跳到他脑海中的时候，几乎就像真理一样昭然。 “我？龙？……你是在骂我身材臃肿？” 女孩让莫名没头没脑的话气得咬牙切齿，这人可真够讨厌的，碰上他这一会功夫就这么不顺心。 莫名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不是装的，他一脸无所谓地看着女孩。 “你藏什么呢，我信誓旦旦说出来，当然已经看出来了。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讨论些实质性的问题。 比如说，龙与人的共存问题……” 莫名看到女孩眼神慢慢发生变化，由柔和变激烈，又平和下来。 “你怎么发现的？那些家伙明明让我吃掉了，不可能泄密啊？” “？谁？” “一些流氓……你到底怎么发现的？” “你……你身上龙的气息还是挺明显的。毕竟你是元素生物，就算化成人形，澎湃的元素力仍旧在涌动。 你运气也是好，但凡乱转悠，早就该被找到了。” 莫名也不知道这位龙人是不是脑子有些问题，难道烤鸭长得像烤鸡那就成了烤鸡吗？ 女孩傻乎乎地呆住，看她智慧的眼神，理论上应该是在想什么。 莫名也不说话，静静等待她的下文。 吕子成推着自己的小车回来，看上去心情很不错。 结束了演出的妮露恰好经过大巴扎巷口，见吕子成喜气洋洋的样子，忍不住凑上来。 “子成哥，桑歌马哈巴依老爷没有为难你吧？” 吕子成摆摆手：“怎么会呢，她一个商人，图什么为难我？又不是教令院那帮人。” “托你的福，大贤者撤销了之前的那些政令，真是可喜可贺，大巴扎人又多起来了。” 妮露想起之前吕子成威胁大贤者的这件事，两人后来进行了秘密的磋商，也不知道商量了些什么。 吕子成晃晃脑袋，大贤者知识倒是丰富，之前两人辩论，这家伙时不时引经据典。 如果不是吕子成有从其他世界学习到的知识，被大贤者一顿说，可能还真就不占理了。 差点让这煞笔念叨死，还好我技高一筹。 “有代价的。你猜猜代价是什么？” 妮露好奇地打量着吕子成，她突然发现了吕子成不同以往的地方。 “子成哥，你也戴上了虚空终端了？该不会……这就是‘代价’？” 吕子成点点头：“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过教令院这么折腾，居然只是希望我能佩戴上虚空终端。 哦，对了，这是从桑歌马哈巴依老爷那里淘来的，璃月的茶叶…… 说起来，我一个璃月人居然要从须弥奸商手里买璃月茶叶，呵呵…… 这种茶叶喝起来一般，算不得佳品，但是如果与牛奶搭配反而会更加醇香。 回头我做奶茶给你尝尝。” “好嘞！那子成哥，你的铁匠木匠铺子……” “开起来吧，重操旧业。” 吕子成这下心里满意了。 那位桑歌马哈巴依老爷虽然财富比不得凝光，但在须弥那也是顶流，这次和她的交涉很顺利。 就是高价买了不少溢价严重的东西，这货可真够坑的…… 然而有了桑歌马哈巴依老爷的帮助，情报工作终于可以扩张了。 第306章 癫狂记忆体 龙是提瓦特的最高级的元素生物，一条龙的形成需要庞大的元素力作为支撑，所以通常龙都身负伟力，而且龙所处的地方也都有巨额的相关元素力。 “所以你吃人了？”莫名和女孩之间气氛变得很诡异。 他的破冰之语更令这气氛雪上加霜。 “嗯……吃了。” “好吧。虽然他们可能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如果不想被人类视为异类，最好还是按人类的规矩来。 这附近应该有你的巢穴吧？” “你怎么知道？”女孩傻傻地问。 莫名瞥了那脚印一眼，这新生的龙有点子脑残在身上的，那么大的脚印排成排，真当别人都是傻子是吧？ “龙化成人形……你怎么办到的？”莫名想起了风龙特瓦林，虽然特瓦林也算是一条能力出众的龙，可是没怎么见他以人形出现。 龙真的能变成人形吗？ “我也不知道。我原本只是千岩中的一粒，被人用奇怪的祈祷召唤法术唤来，有了自己的意识。 可你要说是谁，为了什么，以及其他的什么事情。 我不懂。” “那你是怎么会说人话的？”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懂。” “……” 莫名眯着死鱼眼看着这个家伙。她可能不是假的傻，她可能是来真的…… 莫名正要继续发问，他的冒险家背包突然像涨满了气的皮球一样鼓了起来，女孩被吓了一跳，莫名自己都措手不及。 打开背包，一颗光彩熠熠的东西子弹一样弹射出去，莫名眼疾手快伸手握住了那样东西，他这才看到，竟然是沉寂了一段时间的雪山的记忆体。 莫名立刻被吓了一大跳，这东西可相当危险，怎么这时候出现了这样的反应？ 他用尽全力稳住这记忆体，这团光芒在他手中挣扎颤动，女孩在旁边看傻了。 “大哥，你这，这啥啊这是？” “别多嘴，龙，你不是龙吗？有没有办法让这东西安静下来？” “哎呀，不是，你这是啥啊，我从没见过啊？我在土里待了几千年，从没见地脉中有关于这东西的任何消息啊？” 莫名咬着牙，两手攥紧，死命往下压，试图让这记忆体冷静下来，可是阻力越来越大，周围地面轰然塌陷，蛛网般的裂痕向四周蔓延开来，莫名在这中间，只感觉力不从心。 “大哥，你这……” “别说话！快离远点……”莫名话还没说完，只听“咚”的一声炸响，记忆体带着莫名直入云天，他的声音随着空间的延伸而被拉长，很快就变得微弱，恍如蚊子的嗡嗡声。 “天老爷，撞鬼了？”女孩被这股力量掀了个底朝天，等她爬起来，天上只垂着白色的云线，莫名已不知所踪。 她呆愣愣看着这里，不一会，被这巨大动静惊动的各色人等纷纷赶来，女孩见情况不对，生怕出点别的差错，赶忙灰溜溜逃开。 眼前的景物在莫名眼前飞速掠过，一座座高山和层层叠叠的土地走马观花般闪去，流风就着云气扑打在他脸上。 他认得出，这是前去雪山的路线，而那高洁的雪山已经显露出了巍峨的轮廓。 “踏马的，这东西还知道主场作战？”莫名身上蒸腾着金黄色的岩元素光芒，于天空中显化出庞大的身躯，浓郁的岩元素铠甲挡在记忆体前。 记忆体就像电钻一般疯狂深入，而莫名的岩元素屏障则是像连绵不断一层又一层的浪潮，牢牢地挡在前面。 莫名变成的巨人伸展开四肢，他此时就在璃月港的上空，天空上悬着这样一个威武的庞然大物，令璃月港行人纷纷驻足。 “凝光小姐，那个东西看起来像是个人。”甘雨陪着凝光肃穆地抬头看着天上金光闪闪的巨人，凝光从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东西潜藏在璃月。 “是莫名。”夜兰在看到这东西的第一眼就认出来的其身份，所以马不停蹄地赶到玉京台，先让凝光放心。 说完这三个字，她疲乏地倚到栏杆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身体机能下降的太快了，这一路飞驰，竟让她这样劳累。 “你怎么来了？何必勉强自己……莫名吗，居然会是他？” 凝光亲自上前搀扶住夜兰。 此时这里除了甘雨，就只有她的三个贴身秘书，此般作态，这些人早就见过了。 “哇，钟离，这是什么呀？你懂的多，说给我听听？”胡桃拉住又要去遛鸟的钟离，指着天上的金闪闪问。 钟离抬头看了一眼，以他的眼力，一眼就认出来了玄机。 这种变大的法术仙人也会，曾经有位移霄导天真君就变得顶天立地，用自己的角支撑起崩塌的天衡山。 而且这个人他也印象深刻，是凝光手底下一个叫莫名的人，此人有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 “我也不知，许是哪位仙人。”他随口胡诌了一句，仙人都有谁他还不清楚吗？ “仙人？仙人这是在干什么呢？好大一只仙人……”胡桃坐在台阶上翘着腿，拉着钟离的衣摆。 “堂主，可否让我离开了？” “着什么急啊，又要出去溜达？什么时候不能溜达，仙人可不常见，本堂主这是怕你错过千载难逢的良机，你怎么不领情呢？ 诶呀，像本堂主这样关怀员工的好老板，可真是不多呢。” 钟离叹口气。算了，这小丫头开心就好。 这记忆体一边旋转着，眼看不能寸进，原本闪亮的光芒愈加盛烈，不一会竟比太阳还耀眼，众人不可直视，天地更加光明，温度也开始升高。 莫名心急如焚，再这样下去，这东西的庞大力量在璃月港上空完全激发，那特么一切就完蛋了。 妈的…… 莫名尝试用磅礴的元素力将其包裹，然而旋转的记忆体却像利刃一样，将元素力搅碎。 只有浓郁如自己元素力躯体的岩元素才能抵挡其锋锐。 这东西怎么变得这么癫狂了…… 莫名狠下心来，他的巨大躯体蜷缩起来，一点点压缩记忆体周围的空间，他感受到了灼热的高温。 某一刻，他下定决心，一口张开，直接将这记忆体吞到口中，光芒和高温在提瓦特顷刻消解。 而莫名，他只感觉全身一震，头颅仿佛都融化了，唇齿喉舌尽是苦痛，简直比凌迟还痛苦。 他痛苦地哼叫出声，牙关却咬得更紧了。 第307章 第二次接触 庞大的躯体将癫狂的记忆体封存在自己的口腔。 此时此刻，这岩元素躯体反而是唯一能将这东西阻挡住的东西。 可莫名的力量是有限的，这东西的力量还在增长。如果出现闪失，这里可是璃月港上空。 凝光反而放平了心态，她有条不紊地将事情安排了下去，千岩军开始疏散群众。 原本辛焱的演唱会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这时候也被迫中断了。 “钟离钟离，刚才那是什么啊？”胡桃像是对着老父亲撒娇的孩子一样问。 钟离没有回答，他饶有趣味地看着天上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的对抗，仿佛根本不担心出什么事。 天空中的金色身影突然向着更高空飞升而去，拉着长长的尾焰。 直到脱离了人们的视线，空气无比稀薄的时候，莫名庞大的身躯爆炸开来，炸裂的岩元素力奔腾搅动，涡旋着轰开了一个奇异空间，岩元素力携带着那记忆体一股脑涌进这个空间内。 等到一切归于沉寂，空间壳凝实包裹，变成了一颗小球，从不知几万公里的高度落下去。 莫名消失的身影悄然浮现在玉京台的某一处墙角，无人注意。 他坐在墙角靠着墙壁，睁大眼睛瞪着天空，嘴巴微微张着，胸膛没有起伏。 他的呼吸停滞了。 过了一会，他猛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简直要把肺都要吸炸了。 这口气倒过来，莫名这才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好在心脏上的法术运转开来，让他筋疲力尽的状态飞快地恢复如常。 这里很隐蔽，周围没人走动。 夜兰却鬼使神差地看向了这边，她总感觉这里有什么在呼唤她。 跟随着自己的直觉，夜兰不由自主地走过来。 她这才看到了藏在角落的莫名，赶紧上前扶住他。 “你怎么在这里？刚才那个是你吗？发生了什么事？” 莫名头一歪，彻底放松在夜兰的怀抱里：“是我。刚才，雪山的那个东西又出问题了。好在我现在困住了它，在这……” 莫名抬起手，方才的那颗由封印空间形成的圆球在他的手里。 “你没事吧？我带你去医庐。” “不用了，我缓缓就好了。刻晴在哪里？我找到了龙。” 莫名握住夜兰的手，显得有些急切。 之前面对那个小龙人，他看上去很淡定，其实心里已经在打鼓了。 对于那么一个已经吃了人的凶兽，能否和人类和平共处本来就是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虽然她看上去呆呆的，好像是个傻白甜，可是正是这种状态让她很依赖自己的本能。 龙的本能，总之不会让人类很舒服就是了。 “刻晴在明蕴镇考察。你发现了龙？是之前不卜庐我们看到的那个？” “应该是她。她现在什么也不懂，很危险，一定要让野外的行人和千岩军小心。 对了，有人在进行危险的未知仪式，这条龙就是这样出现的。” 莫名缓过劲来，他从地上做起来，赶紧面见凝光，把相关事情一一报明。 凝光给三位贴身秘书吩咐了些事情下去，她的房间里很快就只剩下了夜兰和莫名。 “这倒是在意料之中。你们也不必过于担心，龙固然危险，可我璃月也非撮尔小邦，区区一条龙算不得什么。 莫名，齐苗在北斗船上吧？” 莫名不知道凝光为什么这么问，还是如实点了点头。 凝光手指轻轻敲着桌子：“你应该知道，大海底下的并不太平吧？” 莫名明白了凝光所指。 她指的是疑似跋掣的海洋巨兽，经过北斗的确认，大概率就是这家伙。 凝光紧锣密鼓重建群玉阁，也少不了和这个家伙有关系。 “除开仙人外，你认为在云来海我们能否战胜跋掣？” 凝光的意思是，将战线始终保持在璃月港外，免得造成重大的损失。 “没问题，有我呢。”莫名信誓旦旦地说。他曾经战胜过跋掣，现在的他相比当时更有精进，对付这个家伙应该不成问题。 凝光点点头，突然又问：“若是你不参与，我们能否做到呢？” 莫名一愣，凝光怎么这么不自信，她平时可不会有这种问题。 “当然可以了。除我之外，也有荧，甘雨她们，如果刨去甘雨这个仙人……我还认识一位申鹤，有他们在，再加上无数千岩军士兵和南十字船队，定然能对付跋掣。” 莫名直到现在还是搞不明白凝光意欲何为，倒是一旁的夜兰似乎听出来了凝光的意思。 她开口问：“莫名，申鹤是哪位啊？凝光大人可还不知道呢。” ？ 莫名疑惑地看着夜兰，她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问这做甚？ “申鹤是留云借风真君的弟子，仙法有成，有她帮助，对付跋掣会轻松很多。 不是，你们到底要说什么啊？” 看着莫名这榆木脑袋，凝光叹口气，金玉烟斗轻轻敲了莫名脑壳一下：“你这家伙，怎的在此事上如此愚笨？ 你是我的左膀右臂，有些话我在讲给外人听的时候，不能明说。 比如，如果我想认识这位申鹤，那么我不能直接表露出这个意思，当由你来引出。 你啊，还是需要锻炼锻炼才是。” 凝光倒是有些恨铁不成钢，这种唱双簧，是像她这样的领导者最常用的手段，这不是什么潜规则，不过是人情世故的一个小技巧。 莫名这下明白了，凝光这是心血来潮，尝试着给自己进行一些必要的提醒，她这是把自己当成心腹了，这种事情甚至亲自来教。 他无奈地摊开手，一边的夜兰似笑非笑看着他。 “好了，我们现在谈谈怎么对付跋掣吧。莫名，你最好别出手，这是对璃月港的一次绝佳考验。” 凝光点了莫名一下，便开始了正题。 正兴高采烈开宝箱的荧突然身子一激灵，好像有什么倒霉的事冥冥中摊上了她。 第308章 真就自毙了? 几人的商谈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三位贴身秘书回来的时候，关于竞标的工作又要继续，凝光又脱不开身了。 莫名和夜兰离开玉京台，一路上有的没的聊天。 “噢，合着你们现在还没开始搞那个七星选拔呢？” “这种事怎么能这么草率呢。倒是你，那么大一条龙，跑没影了？” 莫名赶紧摇摇头：“可不是龙，是人！啊不对，是人形的龙，但凡有神之眼的人用元素视野看上一眼立刻就会发现不对劲，怎么可能没影呢。” 这倒是稀奇事，龙化作人形……虽然在璃月，这也不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在当下的时代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和平时期，各地元素力运行正常，地脉平稳，很难有元素力富集区，更不要说先天就会化人法术的生灵了。 “需要我帮忙吗？我现在倒是有些清闲。” 莫名继续晃晃脑袋拒绝。 这不纯胡闹么，那条龙野性难驯，说不准因为什么就会暴起伤人，夜兰身体又有问题，再让她出点事那不得不偿失。 “我自己去就好。哦对了，夜兰，我上次写给凝光的那些建议，她有什么答复吗？” 夜兰瞟了莫名一眼回答：“你问我做甚，你自己不知道么？” “诶，不这样不一样，你们俩私交可比我和她好多了。她有提起过吗？” “没有。这种事，她肯定会深思熟虑，然后亲自和你商议，没我什么事。 既然你要去工作，那就去吧。翘班的生活，还真不错。” 夜兰舒舒服服当着莫名的面大踏步进了岩上茶室。 “喂！”莫名在后面高声喊了一声。 夜兰回过头，看莫名又要说什么。 “切勿再要饮酒了，注意身体。” 夜兰微微笑，昂首致意后进门了。 莫名怅然若失地离开，此时的天空有些阴翳，不知要多久会下起雨来。 他正要出璃月港，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 起初莫名并不知道是在喊他，只顾着一边思索一边迈步，猛然间身子一沉，后面让人牢牢拉住了。 莫名这才疑惑回头。 “嗯？你怎么在这呢？”他愣住了，这不就是那条龙吗？她怎么会来到这里？ “我跟着你飞的方向过来的。 诶，之前那个是什么东西？人类好像有一种叫窜天猴的东西，是那玩意不？ 飞得可真快啊，我都追不上。” 这家伙绘声绘色就开始给莫名讲自己来的这一路上。 莫名听她越讲越起劲，赶忙给她拦了下来：“等等等等，我先问你，你有没有又吃人？” “吃人？”这姑娘大大的眼睛里露出了清澈的迷茫，“你以为人多好吃呢？ 我吃了那一嘴我就受不了了，我咽我都没咽下去，呸！什么脏东西，还不如嚼石子儿呢。” 莫名也不知道是该喜该悲，看她这样子还把她给委屈上了？ “这里是璃月港……” “我知道！地脉的记忆中有这些。” “你别插嘴！这里是璃月港，超过十分之一的人口都住在这里以及周围辐射地带，你可不要乱来，惹出了麻烦大家都不痛快。 你叫什么？” “叫什么？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名字。你说话是想的太多了，我又不住这里，我新家还没安顿好呢，刚把那些个人埋了……” 莫名这才注意到她的措辞，她是一口将一群人咬死的，流氓还组团？ 起码总该是些盗宝团之类的吧？ “你到底杀死了多少人？” “七八个……不是我有心要杀他们，是他们自己搞着乱七八糟的，念着些听不懂的咒语，还拿着莫名其妙的绳子想要捆我。 那我有什么办法，按你们人类的法律，我这最起码也是正当防卫，总不可能有哪些狗日的王八蛋说这是防卫过当吧？” “你连这都知道？” 莫名大开眼界，这龙真是刚诞生的吗？这货甚至比申鹤还要了解人世的各种事情，这不对吧？ “我当然知道了，地脉地脉都有记忆，大地也有记忆。 我是岩龙，我当然知道岩石的记忆了。” 这条龙理所当然地说，莫名听得不可思议。 就在他和女孩聊天的时候，几双眼睛在暗中看着他们。 钟离看着那新生的岩龙，他眼力非凡，看得出这是用旧日魔神的力量所召唤形成的元素生物，召唤者肯定修习着相关的禁忌的法术，并且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在心里审视璃月港能否面对这样的势力，然而再回想，绝云间的仙人们也不是吃素的，这条龙如果胡作非为，仙人也不会坐视不理。 并且，莫名看上去和她关系还可以，说不定会成为璃月的一个助力呢？ 钟离心中有万千的计较，他向来思虑周全，未雨绸缪，可是最近这个世界越来越魔幻，突发的事件越来越出乎他的意料。 世界要变天了。他敏锐地意识到。 悄悄跟在后面的夜兰也在暗中观察。 虽然莫名不让她跟着，可是她还是过于担心莫名，故而远远吊在后面。 “这人谁啊……”她看着那个年轻的女孩，心中有一丝不快。 “行了行了，你自己知道分寸就行。对了，你身上有摩拉吗？” “没有。” “哦，那恭喜你，接下来璃月的日子你是别想安生了，想办法赚摩拉吧。没有摩拉，在璃月港寸步难行。” 莫名说着给了她一袋子摩拉，就当是打发。 “这小子怎么这么大方？”文案心中暗暗地想着，在他印象里莫名可是个天天去万民堂恰饭都要斤斤计较的家伙。 至于莫名本身，他自己完全就是相当于破财免灾了。 第309章 混乱开始了 白云苍犬，时岁不居，一晃一两月过去。 莫名将这条龙引荐给了凝光。这样一个危险的东西，无论如何都应该让凝光知情。 然而龙的习性与人不同，即便她知道很多关于人的事情，她终究不是人。 她也拒绝放弃龙的身份生活，可说难听一些，若是放任她在野外，那么璃月是根本没有办法掌控这条龙的。 纵使她表现出了极高的智能，同时也有着明显的野性。 最后，索性在璃月港附近天衡山中，为搭建了一所小房子，外边看起来好像是人的居所，内部仍旧是龙巢的摆设。 凝光打算赶赴蒙德，与骑士团商谈共建雪山旅行场所的事情。 蒙德现在并不富裕，她笃定能够成功。 然而就在这个关头，一些不太平安的事情出现了。 莫名封存雪山记忆体的空间球出现了不规则的膨胀，临时开辟的这个子空间实在是太小了，不知道里面能量已经肆虐到了什么地步。 可以想象的是，其能量的密度将会很大，因为仅仅是这一小块空间，已经有石狮子那么重了。 但莫名仍旧只是加固、扩展这空间，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那东西的力量。 张义驹的进展很快，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在熬打力气的架势中加入枪法的解数了。 然而夜兰的情况却急转直下，她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虽然有着不卜庐的医治，也无力阻挡病情的恶化。 她的秀发枯槁了，掉了好多，莫名从集市上找了些假发为她戴上，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 她住进了病院，根据元素追踪仪器，体内的火毒对肝肺尤其是肺部的伤害尤为剧烈，她的心力不足，本就让泵血能力不够，肺功能又受损，以致于夜兰不得不戴着供氧仪。 通过水的反应，供氧仪能够提供充足的氧气。 她的饭量也下降的厉害，火毒蔓延到了胃部，夜兰身为一个武人，一餐竟吃不完一个馒头。 与蒙德的会谈并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因为夜兰的病情，凝光也推迟了这个计划。 如果她去蒙德，需要夜兰或者莫名其中一人护卫。 夜兰有意要和自己的家里撇开关系，她的工作很危险，没必要让家里人知道自己的情况，徒增担忧或悲伤。 “这橘子我研究出种子来了，还有这种橙子，往蒙德卖了一些，要说还是这个赚钱狠，比咱们干这个来钱快多了。” 莫名将剥好的橘子放在夜兰的手上，她瘦了好多，甚至眼眶都凹了下去。 无法想象她曾经的光华靓丽，岩上茶室也只能由莫名代管。 “还是你喂我吧。”夜兰眸子动了动，看着手中的橘子，声音低沉。 即便是吃橘子这样简单的动作，都要花费她巨大的力气。 莫名不知道该怎样做，他手足无措，只是维持着现状得过且过，而现状正越来越糟。 “中午想吃什么？你现在血亏，野猪肝脏补血，给你找些猪肝吃怎么样？” “随便吧。” 莫名强打着精神，和夜兰聊了会天，离开了病房。 夜兰看着他走出去，两眼无神。 她从没有这么憔悴，她每一秒都比之前更憔悴。 莫名曾经尝试让自己在须弥和枫丹的化身寻找前代水神的遗泽，然而信息渺渺。 就在今天，他获得了关于“甘露花海”的消息，传说那是水之神、花之神和树之神共同创造的圣地，那里的清水甚至能够清除无尽的黑渊所带来的污秽，也许有机会，我也不确定。 “你从哪得到的消息？”莫名看着将这一切说给他听的史蒂夫破有几分怀疑。 “你信不信吧，你信不信？”史蒂夫坐得板正。 “我能不信么，我还能怎么办。你知不知道燥火病怎么回事？”莫名别无选择。 “我知道的和你应该差不多，和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差不多。” “那……在成却手中的那样东西，能否让人的器官可以承受我的法力？” “你打算用你的法力来治疗燥火病？没用的，那是深入基因的变异，变异的基因生产变异的细胞，你有那个本事吗？” 史蒂夫一眼就看出了莫名的打算。 莫名无话可说，他对于这个世界的生命本质的解析很浅薄，根本不可能完成这种治疗。 他愣了会，又问：“你不要管我做什么，你就说行不行吧？” 史蒂夫也不打击他了，方方的脑袋好像是在思考什么。 “活体生命，物质与能量永远在新陈代谢，这就是为什么活物需要比死物更多的通用调配。 如果仅仅是几个器官，倒是绰绰有余。” 莫名点点头。他心中有了一个危险的打算，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付诸实践的。 甘露花海…… “在哪里？” “不知道。” …… 莫名瞪着眼睛看着史蒂夫，他看上去很无辜。 不知道你说个锤子…… “还有，关于你封藏起来的那个危险的东西……你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莫名知道他说的是那个三角体。 过了两个月了，莫名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无法回答史蒂夫的话，他没法解析那个东西。 “你最好赶快处理。混乱开始了，那件东西对我们很重要。” 史蒂夫少有地语气严肃地回答。 “你们？”莫名没有一皱，他听出了更多不可思议的信息。 “我们，包括你。那件东西很重要，你应该见识过你的记忆了。” “见识过。很……难说。”莫名难以启齿，他得到了更多的记忆，而这部分记忆并不愉快。 “没有人剥夺你的记忆，池靖一，也没有人剥夺你的力量。是你自己，是你自己舍弃了这些，你渴望重新开始？ 你好好想想吧，决定权在你的手里。你可能不知道你将决定什么，不知道才是最好的。” 史蒂夫从来没有这么正经，这让莫名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他现在很糟心，随着不断探寻心头刻印的法术，他的修为也在慢慢增长。 眼看史蒂夫要离开，莫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我曾经无意间感受到过，在这世上有一股无与伦比的力量波动，当时我只以为和我无关。 现在，我隐隐约约又能感受到有种潮流在卷积，时不时会从星空深处传来轰鸣。 你应该知道怎么回事吧？” 史蒂夫转过身来，阳光打在他身上，他的影子如此锐利。 “你能感觉到，看来进步不小。不过仅仅是这样还差的远，差的远。 我来到这个无聊的世界并不是因为我有什么高尚的道德，而是想要存活下去我不得不来。 你现在只能知道一点点：世界变了，无论是提瓦特还是什么地方，灵界、方舟、蓬莱…… 总之，做好你自己的决定吧，不要有太大压力——开玩笑的，你踏马的压力再不大点，我们的压力就大得没边了。” 莫名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他追问：“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呢？” “那你只会重蹈覆辙罢了。你以后会明白的。” 史蒂夫离开了，莫名沉默地看着他离开。 混乱开始了。 第310章 纯水精灵是真不讲道理 莫名在蒙德图书馆遍阅群书，他本应该非常着急的，可他现在却一天比一天冷静，纵使心头风云起，一如古海静无波。 “纯水精灵的来历疑似和前代水神有关系？之前倒是没有察觉到。 不知道她有没有关于甘露花海的消息。” 莫名合上书本，将它放回原处。 “你最近很好学啊。”丽莎在一边看着，轻轻地说。 莫名一边把书摆正一边回答：“是啊。书到用时方恨少，这话一点不假。 多谢丽莎姐姐了。” “真是有礼貌的好孩子，欢迎再来图书馆哦。” 丽莎微笑着送走莫名，待莫名走后，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 “他身为璃月的特别情报官，为什么要天天泡在蒙德图书馆呢？ 如果是想要得到什么知识，以他的身份应该很容易才对。” 琴不得不对莫名多加怀疑，自从知道莫名的身份后，她就对莫名多长了个心眼。 丽莎摇摇头：“这我可不知道，他看的书很多都是关于人文历史科学，看起来真的只是想要学习知识。 如果非要说哪里有些不对劲，那就是他对于神明一类的书籍有些……太过于关注了。” “神明……”琴低着头沉思。 风神是个酒蒙子，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必要需要仔细研究，而且莫名这个人时不时还会找温迪深夜激情泡吧，这两个人关系应该还算不错。 岩神已经死了，也没什么可操心的。 他到底为了哪个神明而来的呢？ 莫名本人离开蒙德城后，绕了几个弯，以闪电般的速度赶往石门。 虽然没有西风骑士在后面跟着，可是莫名还是如此谨慎。 自从他的身份坦白后，他能够明显感受到，蒙德城对他有了些戒备。 他当然知道就在自己翻阅图书的时候，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琴就在隔壁。 曾经无比亲密的朋友比如优菈，对他也不再如往昔。 他更希望这是一种心理错觉，或者这是这些朋友的心理障碍，因为蒙德城其实并没有加入针对他的安保措施。 唉，这份工作就是这样的。阴暗一些，就连凝光和夜兰都不应该完全相信，他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还没办法这么阴暗。 他来到了无妄坡，直接去到了纯水精灵所在的水面平台。 “纯水精灵，请出来吧。我有事情请求你的帮助。”莫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诚恳。 纯水精灵破水而出，庞大而澄澈的身体在空中舒展。 “又是你？你还来这里干什么？看来上一次你是贼心不死……” 莫名直接打断她的臆测：“不。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骚扰你，而是有事向你求助。” 纯水精灵估计是吃了太多的亏，完全不信莫名的话。 她在空中翻腾一周，声音带着严厉：“尽是说着花言巧语，掩盖你肮脏的目的。” “我只是想问问你，甘露花海在什么地方，问完我就离开，绝对不对你造成任何负面影响。” 纯水精灵的身体荡漾了一下，波纹扩展开。 “甘露花海？你竟是觊觎故去神明的力量，如此险恶的用心……” “……” 莫名让这话呛了个半死，这纯水精灵是不是有神经病，被害妄想症？ 真就以为所有人都为了她那仨瓜俩枣是吧？ 而且这货脑子明显不够，这还没问呢，就暴露出自己和前代水神有联系了，而且肯定对甘露花海的事情有所了解。 怪不得纯水精灵和前代水神这么隐秘的关系居然会被当成科普，就这狗脑子一张嘴就露馅了。 再加上还是个话唠…… “你够了。我只是想用甘露花海里的水去救我的一位挚友，她不过是凡人之身，甘露花海的资源我绝不多用。 如果你能提供有用的信息，这恩情我三世不忘。”莫名虽然说得很有礼貌，可是他心里已经有了微微的怒气。 可是对于莫名的请求，纯水精灵根本不想多听：“贪图神明力量的人，就让这水，来惩罚你吧。” 眼看她要分出水幻形，莫名仍旧是压下了怒火：“在下无意挑起纷争，也希望你能维持这脆弱的平和。 我并非对前代水之神的力量有什么贪婪非分之想，只是单纯因为我的挚友命悬一线，需要前代水神的力量来救命。 我绝对不会把这消息透露给别人，若有虚言，愿受食岩之罚。” 他话音刚落，落在平台上的蛤蟆高高跳起，以一招从天而降的臀法砸了下来。 莫名轻松躲开，远处的水浪已经拍了过来，那是几只鹤形的招式。 莫名空翻越过，余光又看到空中有飞翔的水鸟，从远处扑击而来。 他脚步刚一落地，便再一个翻身多开蟹形喷吐的水泡，两道寒刃从他双脚甩出去，在空中的水鸟跟前炸开，飞鸟水幻兽顿时消解掉。 再次站定，莫名看着盘踞在空中的纯水精灵，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这可是你自找的。” 莫名手中凝聚出一根岩枪，他高举岩枪，以自身为中心，层层叠叠如一潮接一潮的海浪一般的岩元素轰震四方，即便是在这平台上，地面也一阵起伏。 岩波所及之处，水幻形顷刻间炸裂消散。 他用岩枪枪尖指着空中的纯水精灵，瞪着眼睛喝道：“你不分青红皂白袭击我，莫要怪我下手重了。” 他说着，双手捻诀，在这片湖泊与轻策庄水系相连通的狭窄水道出，土地轰隆隆抬升，坠落的石块砸在水中，激起刺眼的浪花。 而在看不到的地下暗河中，沉重的岩石竟然纷纷挪动，将本来贯通的水道悉数堵塞。 只此一下，纯水精灵所在的潭水便成了一处不向外流通的死水。 “你，你竟然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纯水精灵与这片水域心心相印，她立刻就察觉到了这变化。 对于她的斥责，莫名嗤之以鼻：“你动手在先，自食苦果也是活该。你认为这很丧心病狂？呵，你是不是以为离了你我就找不到甘露花海了？ 你那么不讲道理，也别怪我行无礼之事了，丧心病狂的还在后面！” 莫名一边说着，一边与山川与大地共鸣，在这水面之下的大地开始运动，纯水精灵感受到这片水潭的边界处，水位正在飞速下降。 莫名凶狠地盯着纯水精灵，眼睛不挪一寸，不眨一下。 一种极端危险的信号在纯水精灵心中响起。 第311章 美好的每一天 莫名操纵遍及大地的岩元素力，封锁住了纯水精灵水域与其他水系的连通，这只是第一步。 冰封的银色天穹笼罩在这片水域上空，隔绝了云朵与太阳，炽烈的火球悬在正中，穹顶被烘烤融化，融化成的水又被蒸腾成水汽。 一时间，这片水域蒸汽袅袅，火焰的光芒被穹顶收拢聚焦，直灼烧在水面上，水面如同烧开的沸水。 “你能掌握这样多的元素力？你……你要将这里烤干吗？！” 纯水精灵发出了震怒又带有几分恐惧的声音，莫名仍旧是冰冷冷地注视着她。 “你太蠢了，让你这样愚蠢的东西与早已故去的水之神扯上关系，实在是太让她丢人了。 所以，不如让我把你彻底毁掉，你这样也能好好去地脉追寻旧主。 似你这般脑筋简单不识抬举的家伙，能在这里立足不过是因为岩王帝君仁慈，你倒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物。 现在帝君不在了，那我对你怎么样可就不关他老人家事了。” 莫名抛下狠话，其实并不单是为了从纯水精灵口中得到什么消息。 他的心境有了很大的提升，这些小事还不足以激怒他。 可是对于璃月而言，这纯水精灵完全就是潜在的威胁，过去璃月人太纵容她了。 为了更长远的未来，莫名决定给她点颜色看看，暂且震慑住她。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以我的能力，根本不需要什么神明的力量。 可是我的朋友，她需要水神大人的遗泽。 水之神的离去，对你而言应该是一个沉痛的打击吧？ 她于我而言也是这样，我不可能束手待毙。 如果我实在找不到头绪，那我就只能去枫丹挖地三尺了，你最好祈祷现在的枫丹和现在的水之神能够承受得住。” 莫名后面这话就纯属扯淡了，且不说他有没有能力惊动水之神，就算有这种能力，他也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而破坏世界的秩序。 仅仅因为情情爱爱就要毁灭世界之类的东西，可以统一用畜牲来形容。 莫名不是畜牲。 “我没有能力阻止你，那就让现在的水之神来对抗你吧。 至于甘露花海，我也并不知道更多，可如果你真的想要寻找，可以去那个草木繁盛的国度。” 纯水精灵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已经是服了软。 草木繁盛的国度？那就是须弥了？ 莫名眉头一皱，察觉到了不对：“你该不会是要祸水东引吧？” 面对莫名的怀疑，纯水精灵压根不想解释：“我一直都会在这里。” 莫名收了手，原本温和的天光再次降临，封堵的水道继续流通，这里下起了大雨，那是之前被蒸掉的水分。 “多有得罪了。”莫名不冷不热地瞪了纯水精灵一眼，转瞬之间不见踪迹。 纯水精灵心有余悸地看着莫名曾经站立的地方，这个人是来自深渊的那种东西吗？竟然能操纵三种元素力。 他该不会真的要去枫丹吧？他到底是什么人…… 夜兰则是由莫名的一个化身照料。 莫名没有给这个化身起个很有自己特色的名字，他不希望夜兰知道自己在外面为了她而操劳。 这个化身沿用了他自己的名字，也完全地复制了他的意志，与本身除了蕴含的力量不同外毫无差异，也可以称其为“莫名”。 “莫名，我打算离开不卜庐，回家去。” 夜兰看到莫名端着自己调拌好的肝脏兴冲冲来看望她时，先开了口。 莫名愣了一下，他把小碗放在一边，坐到夜兰床沿：“怎么了？干嘛这么想，是这里什么条件你不太满意吗？睡的不舒服？” 夜兰轻微地摇了摇头：“反正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回家去呢。” “怎么能说没用呢……” “莫名，让你摊上这种事，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希望我的家人承担对我的忧虑，所以自私地将这种忧虑推到了你的身上…… 我在想，我是不是应该让他们知道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夜兰的声音很疲惫，时光仿佛在她身上飞跃了几十载。 莫名当然心疼，却又要强装淡然。 “你愿意，想怎么样都可以。不过我没感觉有什么压力，不必这样担心我。 说实话夜兰，我们还从来没有这样亲密过，我其实挺喜欢我们两人之间此时此刻的这种氛围的。 你如果说想要让你的家人知道……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家人的。” 夜兰抬起手，轻轻搭在莫名手掌中： “我从前只以为你是个幼稚的小鬼，你很能装嘛。还记得我给你说的那个从长计议吧？ 你不是说能改变命运吗？如果我的命运注定就是这样离开，你能不能改变呢？ 要是我的宿命真的被你改变，那样，我们才真的有机会。 莫名啊，我一直不敢给你一个承诺。如果说我对你完全没感觉，直接拒绝不就好了。 唉，你真是与众不同，可我给不了你回报，怎么敢给你承诺呢？ 我的生命快要到尽头了，你还早着呢。不过有趣的是，上天总喜欢给人一些出人意料的惊喜，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奇迹，我们就可以更好地相处一些日子了。” “先别说这个了，先吃点东西吧……”莫名当然明白夜兰此时的心意，如果换作以往，他定然会因为这幸福而恍然无措、乃至于手舞足蹈。 但现在，这仿佛就像是一个临近终点的人交待着自己的内心深处。 这让他害怕，他在这个世上最重要的人现在就像将要燃尽的烛火。 夜兰只吃了一点，便作罢了。 “吃不下，胃疼。” 看着消瘦的夜兰，皮肤黯淡，眼神无光，嘴唇粉白，莫名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握拳。 就连钟离也不知道怎么治愈燥火病，如果找不到甘露花海，那就只能用那样冒险的方法了。 能否成功？天也不知道。 “莫名。” 夜兰又叫住了莫名，她摩挲着自己手上的幽奇腕阑，带着浓浓的不舍。 “如果最后结局也没什么改变的话，这东西你就拿去吧。 实话实说，这段日子的每一天都很美好，我曾经想把美好的每一天都写下来。 但是写日记太费力了，我啊，说到底毕竟是个武人。 你早做打算，更长远的事，你要详细周全得考虑到。可能以后我再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了。 回家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不是心血来潮。我一定要回去。” 莫名呆呆地立着，他的眼眶有些疼，鼻子有些酸，话到嘴边却不知怎样讲起，喉咙动了动，最后也只是吞吐出一个字。 “好。” 第312章 智慧国不需要智慧主 夜兰离开了不卜庐。 看着家里整齐的桌椅，一尘不染，她知道定然是莫名在打扫。 “你的时间真充裕啊，又要去不卜庐，又要来这里，还要去抓那些修习邪法的家伙。” 她挤出一丝笑容，莫名陪着笑。 说来也怪，凝光钦定要捉拿的那帮家伙怎么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去向了。 莫名扶着夜兰倚到自己的床上，这里很凉快，被褥很干净。 留在夜兰身边的不过是莫名的化身，真正的莫名悄悄来到了须弥。 妮露的花神之舞，是为了纪念花神的诞生，另一位树之神应当就是前代草神大慈树王了。 两位和须弥有关的神明与水之神共同创造了甘露花海，尽管不知道史蒂夫带来的这消息靠不靠谱，莫名也没别的办法。 然而须弥虽然是草神统治的国度，草神的影响却微乎其微，她几乎没有在须弥民众面前露过面，有人想要找草神也难上加难。 不是教令院刁难，就是根本找不到其藏身之地。 莫名不知道为什么，他总不能在大街上到处问草神的踪迹，实在太显眼了。 根据他的推测，草神之所以这样没存在感，必定和教令院有脱不开的关系。 越是在教令院掌控力强的地方，草神的影响力就越弱。 化城郭。 吕子成曾经在这里做过生意，这里的巡林员虽然可以从森林中采集草药，可是森林不是万能的。 吕子成时不时会带些药品过去低价出售，他做生意一个特色就是价廉，无论是什么，都比同行价格低。 这一度让大巴扎一些商人感觉吃亏，后来也释然了。 因为吕子成价低，但是量少，对自己的生意没什么大的影响，大家也就和和气气了。 毕竟有时候，自己也需要他那里的低价好物呢。 吕子成总是听化城郭的孩子们说有大人看不见的朋友，他自己也确实看不见。 莫名飞驰在闲适的密林当中，璃月少有这样的地方，高大的树木连片成群，树叶的碎影被太阳铺在地上，斑斑驳驳地洒在他的脸上。 即便他缩地成寸一日万里，阳光仍旧一如往常安静地轻抚着他。 正前进着，纵使他没有刻意地放开自己的感知，他仍旧感受到了不远处几棵树环抱着的角落，有微弱而短促的呼吸。 这个呼吸的气量……是人类？ 莫名一个闪身出现在那人类身前，他稳住身子定睛一看，这绿色的人影很是熟悉，吕子成与此人好像有过交集。 并且，在他列下的名单里，也有这个人的名字。 “柯莱？你怎么回事？”莫名手指按压在她的脉搏上，她的脉搏跳动得很有力——倒不如说，过于有力了，很狂躁。 “这是怎么回事……对了，提纳里，他似乎是化城郭的头头，交给他好了。”莫名心中思量了一瞬，便扛起柯莱，稍许放慢了脚步。 即便有意减速，他的速度仍旧如光如电，幸而柯莱现在正处于昏迷状态，不然恐怕已经吐出来了。 化城郭是一片祥和的小聚落，这里的房屋都很宽敞，因为人并不多，而地方多得是，所以有不少空房，这些年来也接待了不少来这里散心的人。 吕子成大家都认识，是一个时不时就会过来低价卖一些生活用品的良心商人。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吕子成穿得好像是个璃月人…… 哦，听说他本来就是璃月人。 看到柯莱昏迷，巡林员们早就有经验，带着莫名将她安置在一处房间内。 莫名把柯莱小心翼翼平放在床上，整理好她的姿势。 她的发梢还夹杂着些许落叶，莫名为她掸去。 回过头，发现巡林员点燃了一种熏香。 “柯莱患有魔鳞病，这种熏香能够缓解。提纳里出门去了，暂时回不来。 柯莱的情况，他最了解了。我们现在最好是等他回来。” 莫名点点头，提纳里的名声他也听说过，之前艾尔海森找吕子成商量什么“大事”的时候提起过这个人，吕子成自己也和他交易过。 化城郭虽然是个小聚落，却也有各色人等，不少学者在迷茫的时候或者需要考察的时候都会来这里。 一来化城郭气氛安详，能让人平心静气远离浮躁，二来这里都是巡林员，如果需要帮助，他们都是专业的。 学者多了，自然就会有佣兵跟着找发财之道。 莫名看到一个学者打扮的女子，心思一动走了过去。 还没等他开口，这学者居然先发言了：“你好，你也是巡林员吗？” 莫名摇摇头：“不，我不是。我是来这里的行商。” 女子显得有些失望，莫名也不想知道缘由，自顾自地问：“关于草神，你知道她身居何处吗？” 女子眼睛在听到“草神”二字的时候瞬间亮了起来：“你也是来追寻草神的足迹的吗？” 莫名又摇摇头：“不。我只是好奇，来你们须弥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草之神呢。 难道你们的神明和我们璃月的岩神一样，一年也只现身一次吗？ 或者……比他还懒？” 看莫名这么口无遮拦不敬神，女子也有些新奇，她可是知道璃月人最信仰摩拉克斯了。 “唔，这样吗？其实并不是，只不过草神大人深居简出，事情都交由教令院处理。 但是你若问我草神大人居住在什么地方，老实讲，我也从没见过……” 连须弥的学者都没见过智慧之神，这个国度真的是智慧的国度吗？智慧之神简直只是一个吉祥物吧。 他不再和这女子交流，而是和其他人打听草神的事。 毫无例外，大家都不清楚草神的行踪。 这对他们而言也没什么大影响，这才是莫名最费解的。 一个被神明统治的国家，神明的存在居然是可有可无的，而民众对此居然习以为常？ 巡林员们多是想当然的知其然，他急切地要见到提纳里问个明白。 第313章 笼中羁鸟 提纳里有时会出远门，有时早早会回来。 这次莫名等得时间稍微有些长，提纳里回来时显得有些许疲惫，天色也已经深沉。 他看了莫名一眼，客套了一句，就又匆匆进入柯莱的房间，一大批巡林员跟着进去，莫名在最后面。 提纳里对这一套流程很熟悉，柯莱此次也就像依照惯例生病一样，算不得多么严重。 等提纳里为柯莱医治好、出来等待柯莱醒过来的时候，莫名早已出了房门。 处理了琐事后，提纳里单独与莫名交谈。 他们两个人在柯莱的门前，巡林员各有各的事情散去。 “吕子成……你是吕子成吧？” 郭狐阔耳，善听颜色。纵使莫名和吕子成一模一样，他也隐约察觉到了些不同。 莫名泰然自若地说：“咱们不是见过面么，我还能是谁，总不能我穿上璃月衣服就变了个人吧？” 提纳里点点头。吕子成身为一个璃月人，穿璃月服装很正常。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的气质与往日不同。 而且，也没见你带什么商品前来。” 好敏锐的感觉，这个提纳里的确不简单。 莫名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而是开门见山：“我来不是为了做生意。你应该也知道，我和教令院有些不愉快。 虽然最近我们融洽了些，可教令院本身肯定是下不去我的。 身为一个外国人，我现在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找到小吉祥草王，寻求公平公正。” 莫名言辞诚恳，这理由他早就编好了。 提纳里对于教令院和吕子成之间的矛盾，他早就听说了，毕竟要确保这个商人来头可靠。 在他的印象里，吕子成一直都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人，也很有自己的主张，称得上是一个奇人。 对于他的这个请求，乍一听感觉很奇怪，仔细想来却又合理。 聪明人会显露自己的才干，而有智慧的人会保护自己的锋芒。 “小吉祥草王……其实我也并不是很清楚，我与教令院关系并不深。 须弥城，不适合做学问。我也没怎么在那里生活过。” 提纳里的回答让莫名很失望，就连提纳里都不知道，难道要去找艾尔海森？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还该怎么找艾尔海森啊。 谁知提纳里话锋一转：“不过，我的一位朋友曾经提起过，小吉祥草王常年居住在净善宫中， 他是须弥的大风纪官，料想不会错。可是，就算你知道在哪里也没有用，教令院是不会让你去找到小吉祥草王的。” 须弥的大风纪官？听上去是个不小的职位，而且加上这个“大”字，怎么感觉一下子威风了不少，要知道单单风纪官三个字不仅没有威慑力，反而容易让人想起某些不可说又喜闻乐见的剧情。 解决了最关键的问题，莫名放松了些，这才有闲心思琢磨其他的事：“没关系，知道在哪里，我自己就能独自想办法前去。 那么魔鳞病又是什么疾病呢？” “那是一种会让人四肢无力的疾病，目前在提瓦特找不到根治的办法，也不知道这种疾病的病因到底是什么。” 是这样吗？ 这倒是让莫名想起了另一个世界的一些疾病，他们也是病因不明，其中不乏某些令肢体无法工作的综合症。 他们正交谈着，木门被轻轻推开，吱呀的轻微声响吸引了两人注意。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提纳里温和地问。 “好多了，我现在感觉和平时一样了。多谢你，师父。 哦，还有吕子成老哥，你又带来什么好东西了？” 莫名拥有吕子成提供的信息，自然是对答如流。 他笑骂道：“你是不是昏了头，上次我来这里做买卖才过去多久，你看我像是来交易的样子吗？” “如果没有他啊，你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晕厥着呢。”提纳里一边说着，一边松了口气。 此人和吕子成实在是一模一样，可是身上的气质大相径庭，曾经的吕子成温和宽厚，可是这个吕子成却高深莫测。 好在看起来，他的确是吕子成，看来吕子成此人在璃月恐怕有些来头。 为表感谢，柯莱拉着提纳里和吕子成一起聚餐。 她是个有些内敛的女孩，只是吕子成这家伙搞人际关系的确有一手，莫名也从中获益。 次日，莫名早早动身去须弥城。 与化城郭不同，吕子成本人可就在须弥城生活，他当然不能以真实样貌出现。 更何况，他并不希望草神知道自己这号人。 莫名变成了普普通通的一个须弥人，相貌也平平无奇。 一会儿见了草神，逼格不能落下，该装还是要装一下，但是在须弥城大可不必那么招摇。 他沿着须弥的路走，一直深入。 “站住！你来这里干什么？一边儿去！” 行至高处，守卫某处的镀金旅团看着莫名不像学者打扮，直接就把他撵到了一边。 “嗯？不是，你们什么意思啊？这是什么地方，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啰嗦什么，大贤者有令，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以进去。” 守卫这一句话，莫名就确认，这里就是净善宫。 不知道为什么教令院要隐瞒净善宫的存在，到时候可以借此给他们点颜色。 莫名不再和这帮人争执，转身离开。 到达无人的角落后，莫名遁入虚空，通过提瓦特的空间锚，精确地定位了净善宫。 他从另一个空间进入了净善宫重叠空间层，他看到了净善宫的一切陈列。 他看到在圣洁的宫殿中的某处，一个幼小的躯体被封存在浅绿色的球体中。 这就是小吉祥草王？太让人震惊了，她根本不是深居简出，她根本就是被软禁啊！ 莫名眉头拧成了铁旮瘩，这种情况下，应当怎么相见呢？ 该以怎样的言语同这样的一位神明交流？ 他思索了片刻，结合已经掌握的信息，大致有了想法。 纳西妲睁开眼，她察觉到了有人到来。 净善宫的空间被人打开，一个裹着呢子大衣、踩着精致皮鞋的面具男抬腿迈了出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如空谷传响。 他的面具上有着狰狞的纹路，好似烈火中烧毁的皮肉，挣扎着呐喊痛苦。 “可怜的神明，笼中的囚鸟……智慧的国度，真是金玉其外啊。” 这人的声音很浑厚，纳西妲竟看不穿此人的内心。 莫名看着这个弱小的神明，她的力量这样脆弱，身为一个神明，即便是现在的莫名也有能力将其战胜。 他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一个猜测。 教令院，真的甘心接受这样一个神明的领导吗？ “你是谁？”纳西妲的声音很柔和。 好像还有些牙齿漏风。 莫名慢慢踱步到纳西妲身处的囚笼前，仰头看着如同胚胎中的纳西妲。 “我，是拯救你的人，是拯救须弥的人，也是需要你来拯救的人。” 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话怎么说得出口的。 第314章 造火 在提瓦特浩如烟海的知识里，纳西妲没有找到过这样的人。 她几百年的寿命，纵使知识丰富，阅历实际上很浅薄。 智慧之神发出疑问：“拯救我？拯救须弥？不知道你所说的拯救是什么意思，我又该怎么拯救你呢？” 莫名答：“身为一个神明，却被软禁在这里。纵使你的力量弱小，也远非寻常凡人能及，一定是你心甘情愿的吧？ 你慢慢会明白，这种行为毫无益处，你理应知道教令院现在的所作所为。 我会慢慢安排一位异国的旅行者来到稻妻，当你看到一个金发异服、头上戴着一躲花的异乡旅行者时，那就是我给你的信号。 有了她的帮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是我给你的承诺，不知道智慧的你能否预见到可能的未来？” 莫名纯属是在忽悠这位草神，反正旅行者早晚都要来须弥，根据这个世界的规则来看，这货不来，须弥的矛盾就不会爆发。 既然如此，还不如先截一下胡呢。 智慧之神虽然年幼，却也不是傻子，她当然听出了莫名的意思：“所以，你的承诺不过是一个无法验证的空头支票罢了。 你又怎么认定我就需要你所谓的拯救呢？你能来到这里，的确令我惊叹，然而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莫名摊开手，学着劳伦斯家族优雅的做派，侃侃而谈：“还不够吗？那看来，你这个智慧之神的智慧，真的很值得人们重新评定。 权力掌握在了一个疯狂的群体中，这就足以对你和你的人民造成巨大的威胁了。 然而对此，你竟然一无所察？又或者纵使有所察觉，你还是无动于衷。 无论是哪样，都没见有多么智慧。 还是说，身为神明的你有什么难以言明的苦衷呢？比如……与前代的神明相比，很是无能？” 莫名的话简直就是直戳草神肺管子，即便教令院对草神很失望，人们对草神也漠不关心，但像莫名这样直白的言辞，这还是草神第一次遇到。 好在她有足够的修养，能够平静地面对这一切：“那么你指望我怎么拯救你呢？” “对你而言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我想知道甘露花海的位置，我需要从甘露花海获得前代水神的力量，我需要这种力量来治愈我一个朋友的燥火病。 就是这样简单。” 莫名并不知道这对草神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只能希望这些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我知道甘露花海的位置。可是现在，这里恐怕还不能够提供你需要的东西。而且就算是找到了，对于燥火病也没有任何用途。” 草之神如是说，她可以说是最了解提瓦特的人。 莫名保持着平静小心翼翼地问：“对燥火病没用？智慧之神知道怎么治愈燥火病吗？” 草神慷慨地说：“如果你是为了这个而来，完全没有必要为我提条件、做交易，我很乐意告诉你答案。 不过，答案是：我也不知道。正如你所说，我的能力的确有限，我并不清楚燥火病该怎么治疗。 关于燥火病的病因，我并不知道。但是关于燥火病的历史，我可以讲给你听。 你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有些事，只能讲给你这样的人。” 纵使自称能力不足，草之神的慧眼仍旧看出了莫名的来历非凡，要知道莫名已经进行了伪装，他自认为已经天衣无缝了，他也不知道草之神是怎样察觉到的。 他点点头，算是默许，也算是对草之神的赞同。 “燥火二字，是千百年人们的误传，人们想当然地认为此病首字当自干燥中取，亦有人称之为‘躁火’。 但在更久远的过去，更加古老的生命，称之为：造火，取创造之意。 这是朴素的神话，在原始低智的龙蜥群中曾经有流传过这样的神话： 无人可见的大手灵巧地创造了一切，光与海洋，时间与风，提瓦特与提瓦特之外的星空，星空之外更遥远的文明，奔腾在星空间的骏马，翱翔在鲜花中的龙，驰骋在星轨上的列车，一切与一切。 大手创造出了无数中力量，最后创造出了提瓦特的七种元素，衍生出了七位天地之间的大王。 最后一个诞生的元素即为火元素，火元素被创造出后，提瓦特的一切被安排妥当。 这个时间，被龙蜥的神话称为‘造火之年’。 然而在创造火元素临近尾声的时候，创世的大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出现了细微的偏差。 这份偏差微不足道，也不为提瓦特所察，在大手销声匿迹、外来的王座击败七位大王、龙蜥隐退、人类诞生后，这份偏差才显现出了其危害。 无论是人还是龙蜥，都出现了这样的疾病，它无法遏制，无法治愈，沾之必死。 这种病症，被龙蜥视为造火留下的遗毒，称之为造火病。 龙蜥与人类其实存在着交流，它们带去了关于造火的消息，却被人类误读。 这就是燥火病的源头，我没有办法解决，水之神也不行，就连统治提瓦特的王座也不可以。 你是世界外的人吧？你开辟空间的方式，我在提瓦特从没听说过。 我告诉你这样多，并不是希望你绝望，而是希望你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莫名像是上课一般静静听着。 造火？不可见的大手……这竟然是这样的一种疾病吗？ 可如果是这样，岂不是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 他良久地沉默，准备了许多的说辞，现在想想显得多么可笑。 “原来是这样，不愧是智慧之神。虽然你没能解决我的问题，但感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的诺言仍旧会兑现。 只是，不是现在。现在，我是时候离开了。” 莫名喜怒不形于色地迈入空间中，草神祥和地看着他离开。 对她而言，一切都很平和。 第315章 归凡尘 莫名离开了须弥城，回去的路上途经化城郭。 以后还要好好和巡林员们打交道，他探望了一回。 此番探访草神，用时很短，对于柯莱而言，莫名不过是在外面溜达了半天。 “诶？这么短的时间，提纳里又出去了？” 莫名只看到了重新元气满满的柯莱，却不见提纳里的踪迹，一番询问后这才知道，原来提纳里又带着一些巡林员出去了。 柯莱也苦着个脸唉声叹气：“师父最近很忙。 他今天好像是发现有一些奇怪的家伙闯进了雨林，除了巡林员之外，化城郭的其他人都被勒令不准出去了。 还有你诶，你赶紧回须弥城吧，现在就连商人不让来了。” 莫名惊愕地看着柯莱收拾出一个老大的鼓鼓囊囊的背包，然后背背背背背起了行囊，简直像蜗牛一样。 “开什么玩笑，你要干什么？” “哦，这些东西很多都是是提纳里师父会用到的，因为化城郭封锁，帮忙搬东西的来不了，只能我自己来了。” 柯莱挤出一个笑脸，莫名一下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一定是因为她不好意思麻烦化城郭的大家，这才选择独自一人承受。 “你啊你，我来帮你。” 莫名不等柯莱回答，一把将她背上的东西抢过来扛在自己肩上。 柯莱红着脸想要抢回去，莫名已经大踏步走开了。 他向柯莱询问了更多，他基本可以确认，那些他一直在追寻的家伙们越过层岩巨渊，来到了须弥。 “师父怀疑他们可能是从璃月来的，你有印象吗？”柯莱一边说着，一边翻出来了一个小玩偶， “哦，这是柯里安巴， 我自己做的，送给你一个吧！” 莫名看着那个猫猫头玩偶，他并不想平白无故受谁的恩惠。 但是他的手忍不住伸了出去。 “那太谢谢你了！但是我在璃月没听说过有这些家伙啊……不过璃月野外有很多盗宝团，毕竟璃月很富裕，所以干这种勾当在璃月很容易挣钱。 也许是他们呢？” 柯莱也点点头，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莫名和柯莱聊了一会，提纳里才回来。这一次提纳里甚至有些狼狈，在他的领子里甚至还夹杂着落叶。 这个时节，树叶开始纷纷飘落了。 通过和提纳里的交谈，莫名大概知道了都有哪些人。 根据提纳里的描述，这是一群可怕的人，他们中的一些家伙宛如死尸一般，没有呼吸和心跳，也没有体温。 这一度让提纳里引以为傲的听力派不上用场。 他们手段诡异，一击即离，甚至很是恐怖，就像故事中的鬼怪。 “我从没在须弥见过那样的手段，他们饿了生吃林间的野兔，渴了喝野鹿的血液，可是却留不下腥味。 这是你们璃月传说中的鬼怪吗？我听说璃月有仙人存在，这种东西是否是璃月仙人们对付的所谓邪魔？” 莫名面色沉重，蹲在地上思考。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如果是这样的人……千岩军曾经缉捕过一些修炼邪术的家伙，或许就是他们。 这事你们不要着急，我会请人回璃月向千岩军说明情况，我想，璃月七星应该有能力联系仙人们。 还有，你们一定要小心，他们会收集尸体、利用尸体，千万要提防！” 莫名又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口头上的名义是赶紧回须弥城通知人。 “师父，为什么他自己不回璃月呢？” “可能，他在璃月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每个人都有秘密，很正常。” 莫名急匆匆赶回璃月，正要前往玉京台向凝光说明，正好就撞见了甘雨。 一见到莫名，甘雨两眼一亮，就像椰羊发现了鲜美的甘草。 “莫名，太好了你终于来了，留云借风真君托我找你，看上去是有重要的事。” “谁？” “留云借风真君啊。” “啊？她找我？甘雨，你给我个准信，不是什么坏事吧？” “唔，我也不知道……” 莫名心里惴惴不安，还是努力平心静气前去面见凝光。 “这样啊，就连神明也没有办法治疗的疾病……也是，由古及今，除非一开始就换上健康的器官，还从没有治疗成功的案例。 果然还是这样啊……” 凝光有些疲惫地靠在椅子上，虽然面色仍旧如常，眼底却有着一股颓丧。 莫名面色如铁，心底挣扎些许时候，还是做出了决断。 “我还有最后的一个办法，需要去稻妻一趟。凝光，我要去稻妻一趟。” 凝光抬眼看着莫名，莫名神色坚定。 “好，全凭你做决定。只是，不要意气用事，闯出祸端。 还有，关于你说的化城郭的那些人，我准许你将更详细地信息告知那位提纳里。 此事不可让教令院知晓。” 莫名点点头。 但是在这之前，他要先去见一见留云借风真君。 莫名离开之前，再一次和张义驹见面。 自己事务繁忙，还一直没太多时间亲自指导张义驹，也亏得这小子天资聪颖，学起武艺来如鱼得水。 “很好，你的发力方式还不错，再多往筋骨发力靠拢。 枪法的基本路数你学得也不错，这才几个月能有这样的成果，难道你真的是个天才？ 这是更进一步的枪法精解，很抱歉我又没功夫教你了，感觉哪里不对就不要学下去，等我回来答疑解惑。” 张义驹兴奋地点点头，得到师父的夸赞，令他满心欢喜。 “师父，你又有什么事啊？你这么忙，我却游手好闲的，是不是太给你丢脸了？” 莫名轻轻踹了他一脚：“说的什么话，你小子还没出师呢，有什么丢脸的？ 我这次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做成了，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如果没做成……呵，你也早晚会知道。现在，就专心练武吧，你现在的水平，起码可以在隔壁蒙德西风骑士团闯出着名头。” 莫名倒是很欣慰，也有几分愧疚。张义驹的确是个好苗子，如果自己能在他身上倾斜更多时间，他应该能更进一步的。 十月雨淅淅沥沥，萧瑟秋风吹下了不再青翠的叶子，璃月港的行人打着油纸伞，屋檐的雨滴滴落在青石板上。 化身推着轮椅上的夜兰伫立在窗前，看着哀愁的雨天，仿佛天空垂泪。 他握着夜兰的手，她的手骨感分明，她更瘦了。 莫名冒着雨离开璃月来到了绝云间，来到了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听留云借风真君讲述用意。 “呃，所以，您是打算让我给申鹤安排璃月港的生活吗？ 这个，并不是不行，只是……申鹤她本人愿意吗？” 莫名看着一边的申鹤，申鹤点了点头。 “这孩子当然愿意了，如果是其他人，她可没这么好说话。” 是吗？莫名低头略做思索。 “可以。不过实话实说，我其实财力也有限，不能为申鹤找到一个居所，所以只能暂时委屈她住旅馆。” “旅馆？正合我意，也好让她回归凡尘。” 回归凡尘吗？申鹤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她也该回归人类的社会了。 第316章 流氓狐狸 “所以你大火，你放这些蔬菜，那不是等着糊锅吗……” 成却实在是无奈，之前一直在陪着神里绫大小姐做一些小糕点或者野外的烧烤野餐，今天她终于要进军正统厨房菜品了！ 然后第一道菜就糊了锅。 绫华手足无措地扣着小手并脚站在一边，看上去很是拘谨，完全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反倒是像做错了事的学生。 “这种事你还是慢慢来吧，做饭不难，不过先从一些简单的来。 你今天要做的这种多多烧，用到的食材还是太多了，步骤繁复。” 托马不在，成却承了神里家的恩情，暂时住在了神里屋敷，也成为了神里绫华的代理家政官。 他把一团糟的厨房收拾好，然后为绫华演示了一番，午饭就这样好了。 下午，神里绫人单独面见了成却。 这一段时间以来，两个人没少在一起对弈谈谋。 “不知关于反抗军的那件事，八重宫司是什么态度？” 二人分坐棋盘两侧，手下棋子厮杀，成却棋艺不精，长在算力更强，故也能和深谙棋道的绫人分庭抗礼。 “八重宫司的态度，我怎么会知道呢？不过我想，只要是有利于稻妻的事，她应该不会在乎细枝末节吧？”成却笑眯眯地说。 看他这样子，绫人便明白了，八重神子肯定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但是这个成却却是非常狡猾，就算是八重神子答应的事，他也不会说满，为的就是以后能有一线机会。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应该是很累的，偏偏和成却相处又很容易。 这个人肯定和璃月那边的高层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可他借着鸣神大社、社奉行以及海只岛的三方力量，却混得这么风生水起。 八重神子需要反抗军来对抗雷之神，反抗军需要社奉行的支持，社奉行又要看鸣神大社的意思。 “你啊，还是这样，什么话都不明着说。”绫人无奈地笑笑，自己妹妹还啥也不知道，和他玩得很开心呢。 成却为绫人沏上一杯茶说：“话不能这么说。 璃月那边，估计要不了多久南十字船队就能从水面下的隐患中抽出力量，旅行者到时就能来稻妻了。 她是一个强大的有生力量，不像我和璃月总务司有些瓜葛，由她本人来掀起这场波澜最合适了。 你打算怎么做？” 绫人叹口气，这臭小子又沏茶，他根本不爱喝成却那粗糙的手法沏出来的茶，根本就是浪费茶叶。 哪有奶茶好喝？ “当然是想办法让她去海只岛了，那边的麻烦事有很多，这一路过去，也能借她之手处理些麻烦。 更重要的是，反抗军如果想要暗渡天守，那么当然要有人明修栈道才行。” 在这件事上，对于成却，绫人完全没必要做些隐瞒。 成却点点头，他可太清楚这“麻烦事”要有多麻烦了，之前被八重神子拉出去下馆子，这狐狸酒足饭饱之间就提到过，好像是什么神樱大祓，就要想办法甩给这个异乡人，自己偷个闲…… 成却心中替荧哀鸣一声，人还没到呢，就已经被算计上了。 这之中尤其多亏了他成却的各种煽风点火，争取让荧从东到西拿个助人为乐大满贯，这叫群众基础…… 夜晚来临，成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和平时一样关上门窗，一切做好后，脸上的平静这才退去。 “没事，出来吧。” 他打开灯，随着光明的到来，在他的床榻上，跪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 “我待不久，这次开空间太远了，有些勉强，似乎让稻妻雷神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床榻上的莫名语速很快，“通用调配在哪呢？” “在这在这。非得需要这东西吗？” 成却从自己的柜子里翻出来那个拳头大小的球体交给莫名，莫名扫了一眼，这东西和之前史蒂夫拿的那个的确看上去是同种质料。 “还有那把刀，我根本无法掌控，交给你来处理。”成却从刀架上取下那把薄如蝉翼的锐利宝刀扔给莫名，莫名入手后只感觉胳膊一沉，这东西竟然这么重？ 估算起来，这样的一把刀恐怕有一只丘丘暴徒的体重了。 “这是我唯一的选择了，你不必为我那边担心，做好你这的工作就行。 那我先走了，日后再见！”莫名匆匆遁入空间逃走，成却自然知道可能大事不妙了，他拉上灯，把衣服抡到一边，对着自己使用了摧眠法术，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仿佛过去了几千年，然而看床头的时计，其实也不过是几分钟。 成却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头粉色的头发，以及魅惑的笑容。 “呦，睡得很香嘛？”八重神子趴在成却榻前，成却的门窗还是死死地关闭着。 成却仍旧睡眼惺忪，他打了个大哈欠，坐起来，看着八重神子：“喂，你干嘛来我房间？你怎么进来的，绫人有同意吗？” 八重神子掩着嘴轻笑，指着成却身体的某处：“你还是赶紧穿好衣服吧，真是的，住在别人宅院怎么还会有人裸睡呢？ 你的黑恶势力可不要不小心抬头哦！” 成却身子一震，一低头，却原来是之前脱衣服太急，内裤一块甩出去了。 “诶！”他惊叫一声，赶紧扯来薄薄的毯子盖住身体。 踏马的八重神子，真是几百岁的老妖怪，耍流氓是吧？ 第317章 来自雷之神的问候 成却像是惨遭**的小女生，裹着毯子，八重神子这女人就像见过了无数大风大浪一样欣赏着成却这样子。 “你看你吗呢？”成却脑门绷着线，咬牙切齿地冲着八重神子喊。 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他算是了解这个八重神子了，此人真就屑人一个，和她打交道的很多事你当真那就输了。 “我也是头一次见，怎么，不可以多看一看吗？ 小家伙，你在搞什么名堂啊，这里的空间，可是让你扰得很乱呢～” 八重神子翘着腿，神之眼挂在耳下闪着雷光，尽显她的媚态，就好像在故意勾引成却，意图看到他兄弟齐心的场面。 成却信手把那些衣服扒过来，隔着毯子手忙脚乱给自己套上，看上去十分恼怒： “你踏马的在胡扯什么啊？无缘无故跑到这里，我早就睡下了！ 你就算是鸣神大社的宫司，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八重神子眯着眼睛，满不在乎地说：“这算什么？你那不过三四寸的东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却不知你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偷偷捣鼓什么呢？ 不只是我，只怕……只怕我的鸣神也已经出手了呢。” 成却脑门渗出一层冷汗，他凑近了问：“到底怎么了？怎么把将军都给惊动了？” 成却演得确实不错，就算是八重神子也无法认定成却就是在装蒜。 “呵呵，是不知道哪里的家伙，在稻妻动手动脚的，被将军大人抓到，想必现在已经粉身碎骨了吧。” 她观察着成却的神色，成却并没有什么恐惧，而是狐疑地看着八重神子：“真的假的？你开玩笑的吧？给私闯民宅找借口是不是？” 八重神子耳朵抖了抖，对成却的怀疑嗤之以鼻。 这家伙，目前看起来似乎真是无辜的？他这么镇定，凭借着什么才能装出来呢？ 如果是在璃月，莫名通过空间术一次跃迁就能跑出千万里，可是稻妻的空间他并没有专门解析过，成却又没有这样的本事。 他只能躲在空间夹层向须弥方向逃跑。 至于为什么不去璃月？开玩笑，真出了问题被雷神抓到了，起码不能给她抓到璃月的把柄。 须弥反倒是个很好的甩锅对象，反正草神早晚会重掌大权，教令院完蛋是迟早的事。 他已经逃得很快了，可是对于能开辟出一心净土这种空间的鸣神来讲，空间术本就为她所长，又是在稻妻主场作战，很快她就锁定了空间异动中的莫名。 铺天盖地惩戒的雷网顷刻间布满了莫名所在的空间，比夜兰的络命丝还要细，每一根上都蕴含着庞大无比的雷元素力，莫名的全身毛发在这雷网出现的瞬间就乍起来了。 妈的，被抓包了！这雷神真不是吹的，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莫名心中一沉，他想都没想就直接从这空间中开出口子窜了出来，跳动的雷弧几乎是同时跟着他出来，并非是雷之神有意操控那雷电，而是雷网收束，雷电纵横，不经意间跳出来的一两缕力量。 他凝聚出岩枪，戒备地看着前方，前方是很快就能到达稻妻的海域，这方向正冲着须弥的奥摩斯港。 对方空间术水平在他之上这是毫无疑问的，至少现在他根本无法定位雷神的位置。 他只感觉自己被一片雷云笼罩，四面八方都渗透着雷元素力的压迫感，仅仅是站在这里，就仿佛遭到了无死角的雷击。 他正迟疑，在他头顶后上方，涌动着浓郁雷电的空间一角被撕开，那是一只巨大的眼睛，在这威严的眸子中，雷之神手执着无坚不摧的太刀冲着莫名当头劈下来。 当莫名察觉到的时候，那雷电环绕的刀刃已经来到了他的头顶。 他呼吸瞬间凝固住了，抬起岩枪撑在头上，身子紧急往一边拧过去，这一刀劈在岩枪上的声音震耳欲聋，岩枪应声断裂，莫名的身子险之又险地擦着刀身闪了过去，裹挟的雷电直接炸焦了他的头发。 刀光劈向大海，在震天的响雷中，大海被炸出了巨大的浪花，尚未睡觉的稻妻被惊雷引起了无限的遐想，难道大御所大人又发怒降下雷罚了吗？ 在成功躲开后，莫名连翻几下拉开距离，雷之神风姿飒爽地飘浮在空中，雷轮光耀耀地悬在她身后。 传说雷之神可以部署凶星之手眼，使其加护眷属，代行雷罚。 现在，这力量在她身上，恶曜之眼冰冷冷凝时着莫名。 雷之神虽贵为将军，却是女人身躯，在月光雷影中无比冷艳。 她手执太刀缓缓降下，木屐轻轻踩踏在地上。 莫名喘口气，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一个全盛的神明，神明的压迫感远非跋掣那种顶多算是精英野怪的水平能够相比的。 也许是与这种菜鸡交手太多，让莫名自信心膨胀，竟敢让他有了招惹雷之神的勇气。 现在见了正主，他多多少少有些后悔。 本来可以偷偷摸摸，干嘛非要冒这个险呢？ “御见鸣神主尊大御所大人，这么长的一个名头，看来也不是浪得虚名。” 他身体蒸腾起金黄色的能量，只是这能量变得更加浓郁，仿佛在他身上披着金色的绸衣。 随着对元素力的理解加深，他的元素精通也越来越高。 这一时刻，莫名的气势丝毫不下于雷电将军。 “你是何人，来我稻妻有何意图？”影感受到了这人身上惊人的元素力，立刻占据了原本的身体一探究竟。 她心中好奇这样的家伙怎么会出现在稻妻，原本她也没印象其他国家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竟然能够躲开自己那一刀，起码也是个神明眷属的水平。 难道是至冬那边又出了个新的执行官？ 看他打扮有几分须弥味道，难道是须弥人瞎研究捣鼓出来了个什么东西吗？ 这种变数，将会为稻妻的稳定与永恒带来什么呢…… 莫名看雷之神有些走神，皱着眉头，略有不满。 我也算不上多弱鸡啊，这雷神怎么这么目中无人，看不起我？ “你好？”莫名远远地喊了声。 影从思虑中清醒，下意识回了句：“呃，你好？” “？” 莫名直接愣住了，还、还踏马挺客气…… 将军的意志也愣住了，影怎么回事，靠不靠谱啊这个人？ 影自己也愣了一下，她可不是将军，她和将军的性格几乎完全不一样，也没想到自己下意识会做出这样的反应。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对话下去，夜风轻轻吹，今夜的风儿有些喧嚣啊。 第318章 深海之城 莫名虽然在和雷电将军对峙，但是他并不是来挑战雷神的，纠缠下去对他没有好处。 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敌雷神被她抓了，那后果可就太严重了。 这家伙在空间方面有点东西，主场作战很吃亏。 莫名正琢磨着，那边的鸣神已经回过神来。 “身为人类，不需要神之眼也能够驱动元素力，真是异类…… 你，是永恒的大敌。” 她将太刀的锋锐远远地点着莫名，眼神说着刀身延展，迷茫消散不见，变得无比冷酷。 倏忽之间，雷神便来到了莫名眼前，太刀携带紫电雷霆的威势一斩而过。 莫名后撤一步，抖动枪身，和雷神战成一团，金紫光芒飞扬闪烁，偶有流浪的野伏众之流路过，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就绕路离开。 能够在野外活下来，眼力见是必须的。 太刀凌厉，飞扬顿挫诡变莫测；岩枪浑朴，拦挡扫刺奇招难防。 雷神每尝试靠近，莫名总会拉开距离，只是几个步伐的变化，二人的攻守之势就会发生变化。 打了几分钟，莫名并不长于武艺，拼招上看得出落了下风，但是他脚下步伐奇异，每次显出颓势，总是能够变换位置找补回来。 雷神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对手，她是个武者，武者总是有好胜心，那是武艺进步的驱动力。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以人类之身居然能够和她较量地你来我往，让她惊喜，却又让她忧虑。 这样的变数，定然不能放过他！ 她刀光纵横之间，身影恍然一变，不知遁向哪里。 这却正好中了莫名下怀，他笃定雷之神在和自己交手后必然不会再有保留，在稻妻的故事里，鸣神的武器可是薙刀。 她一定会有一个变换武器的瞬间，现在她消失不见，定然是为了不让自己在这瞬间露出破绽。 莫名抓住这个机会，岩枪扎在地上，威武的岩柱拔地而起，整个大地都开始震颤。 睡着的睡不着的稻妻人这下都清醒了，这是怎么了？地震了？ 白狐之野上的树木、房屋、建筑全都摇晃起来，恐怖的灾难仿佛就要降临。 然而莫名并不打算为难普通的人，他制造出这样的骚乱，本人却早已施展缩地成寸踏水而行，向着远方须弥的海岸线狂奔。 但雷神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就在莫名躲闪着稻妻外海铺天盖地的雷暴时，在那一瞬间，时间几乎凝固。 天地之间被撕开一个霹雳奔涌的大口子，一只巨手握着光闪闪的庞大太刀，直直砍向莫名的头颅。 这刀大小如山岳一般，真让这一刀砍中，莫名恐怕就要成为一摊烂肉了。 纵使时间停滞，莫名仍旧回过了头，厚重的岩元素力包裹住他全身，他两手一拨，岩枪在浪花翻腾中迎风暴涨，变得和那太刀一般大小，横架在莫名身前。 岩枪几乎在接触到太刀的瞬间就崩裂了，但莫名却疯狂地倾泻元素力，岩枪在破碎和重铸的轮回中明灭不定，太刀虽然势不可当，却难有寸进。 正这时，雷之神身影突然自雷电闪烁的空间中降临，她身披铠甲，手执薙刀，向着莫名当头劈下。 莫名本来应付这巨大太刀就已经全神贯注，完全无力顾及更多，面对雷神突如其来的攻击，他只能呼唤千百重软体岩甲兜鍪护住自己的身体。 薙刀砸在莫名身上，声浪激起滚动的浪潮。 他的身体像是炮弹一样砸进水里，岩枪也应声破碎，太刀一刀斩下，幸而莫名已不在原位。 雷之神薙刀挥舞，一道道雷刃激射入水下，莫名被打进水里，巨大的力道让他缓不过劲来，连吃了几道雷刃，岩甲被嵌出了深深的痕迹。 后面还有数不清的雷刃，莫名咬着牙，搅动周围的水体，旋转腾挪，将后面雷刃的力量尽数化开，而后迎着雷神的方向反射回去。 些许雷霆的余威，对于雷之神而言不算什么，她轻而易举就化解了几道刀光。 还是让这小子跑了，这家伙无论是时间的力量还是空间的力量都有涉猎，而且本身也可以不依赖神之眼驱动岩元素力。 难道是哪个魔神卷土重来了？ 一个对于时空的力量有些许了解的、使用长枪的、须弥打扮的、驱使岩元素力的魔神…… 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搭配，璃月的岩神虽然也是使用长枪，不过那家伙可不会被打得这么狼狈。 看着并不平静的海面，风雷激荡中矗立在空中的雷电将军再度陷入了思考。 莫名被打下深海，也是他有意借着这个势头摆脱雷之神的追击。 该说不说，正儿八经的神明的确不可小觑，这雷之神的力量必然暂时还在自己之上，认真打起来只怕占不到什么好处，反而会被抓起来。 她所在的那个空间，到底是哪里？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都显得好奇怪。 莫名正思考着，小心翼翼躲开雷之神的窥测，在这天光不照的海洋深处，他那金光熠熠的眼眸捕捉到了下方的一个令他心头一惊的轮廓。 那是城市吗？ 他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在水下行动毫无阻碍，很快就来到了阴影前。 纵使使用法术，这里的光线终究太少了，他确信这里距离海面恐怕有几千米接近万米，这样的地方可以说一点光明都不会有。 他施展照明术，目运光芒，双眼像探照灯一样发出光亮，光被眼前的阵法扩大，前方亮堂起来。 这是深海之下的城市，在璃月的神话故事里其实有过海神。 这是传说中的海神宫吗？看这建筑的风格，为什么和层岩巨渊的那些废墟有些类似？ 他看到在一些腐朽的墙体上，依稀能够看到一些熟悉的图样。 星星，黑色的圆…… 他一惊，这不是曾经在归离原下的归离集中尘之魔神的落尘宫中见到过的东西吗？ 他赶时间，没功夫在这些上面花费太多时间，只是看了几眼便离开了。 反正这些遗迹总会静悄悄守在这里，他要赶紧回去救夜兰。 只是这匆匆的一次初遇，就让他心中无比震撼，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逐渐成形。 那些图案是不是对同一个事物或时间的记录？ 以及……归离集，到底因为什么毁灭的？ 第319章 我们的身体 八重神子可不放心成却。如果不是现在的成却在三方鼎立的局面中处在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她巴不得成却仅仅是一个自己的小作者呢。 “闭上眼睛。”她轻轻地捂住成却的眼，成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能提心吊胆地照做。 时间过去的好慢，他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声，不知道敲击了多少下，终于耳畔传来八重神子的声音。 “来，睁开眼。”她的声音仍旧柔和，却有一种难言的感觉，让成却心里发怵。 他睁开眼睛，眼前是黑黢黢的树影，抬头是满天的星斗。 “这里是影向山，接下来的话，你可要好好回答。 不然……稻妻的狐妖，可是会吃人的～”八重神子的眸子在黑夜里闪烁着幽幽的紫色。 成却表面上稳如老狗，心里早就慌得一批了，他面不改色，思考着怎么应对。 莫名仍旧在水下，他不知道雷神是否还在海面上，也或者她追杀到了水面下。 可是这样的深度，纵然是神明，也未必能到达吧？ 他鬼鬼祟祟地潜游，他不止一次感受到了有庞大的生命体在上方的海域内游动，也不止一次感受到某个生命体的生命活动戛然而止。 虽然在冰冷的水下，他仍旧有流冷汗的冲动。 莫名心悬在嗓子眼，在这片黑暗中，仿佛鸣神的眼睛就在不远处冷冷地盯着他，让他不由自主想要加快速度，而理性又驱使着他沉住气。 这可太煎熬了…… 他不知道潜游了多久，直到在他眼前竖起了一座高墙。 他能认出来，这是突然抬升的海底，出现这种状况，可能是要到达大陆架了，也就是说，这里应该已经远离了稻妻海域。 他沿着高墙小心翼翼地浮上去，随着海拔的升高，生命多了起来，也有些许海兽看到了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家伙。 不过总而言之有惊无险，莫名升上了大陆架，这里的光线虽然仍旧不敢说有多么明亮，至少比深海底亮了许多。 他环顾四周，这里没有雷神的踪影。 莫名浮到水面，四周海天不辨，月隐星密；波澜时起，薄云慢摇。 他松了口气，看来是真的安全了。 莫名本来在海底迷失了方向，幸好及时联系上了远在璃月的那个化身，这才确定了方位。 他回过头，远远地看了看稻妻的位置。 定睛观看才能看到，那影向山高大的轮廓，以他这样非凡的视力，也仅仅是能看到光芒下的一些氤氲的黑影。 “追求永恒的神明，真是名不虚传，咱们下次再会。” 他在心里当然不愿意承认自己输了。 天气渐渐入秋，雨也带着凄冷，水汽从窗外渗进来，在流动的空气裹挟下，的确有些阴寒。 夜兰时不时咳嗽着，她的咳嗽声都显得中气不足。 她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垮下来，她现在甚至没有力气抗拒任何事情，有时候莫名甚至直接利用空间术，将食物切碎了挪到夜兰的胃里。 她反胃，她想要呕吐，莫名又施展空间术强迫着她将食物消化。 她看上去真的有壮了些，气色似乎也更好了，可是她的力气却更小了。 她的生命再不可挽回地流逝。 “莫名，层岩巨渊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部分工作可以展开了，有一些工人返工了。 最近抓到了一个偷偷给愚人众送食物的人，那个愚人众的补给点也给捣毁了。 除此之外，仍旧有不少地方还在确认之中，那里危险性太大了。 听说也有黑雾又出现过，但都很快消散了。” 化身莫名一边为夜兰调羹，一边为她提供信息。 本身忙活申鹤的事情忙活了一段时间，到最后他想方设法让申鹤和荧碰上了头，荧是一个非常合适的朋友，想必他们一定能相处地很好。 这之后，本身才放心地前去稻妻，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本打算日后再探层岩巨渊，现在看起来，我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啊。” 夜兰两眼无神地看着窗外屋檐下滴落的雨帘。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眼看不久之后就要入冬，海灯节就要到了。 可是还有好几个月啊，她没有时间了。 “海灯节……”她微微皱着眉头轻轻呢喃出声。 “海灯节是什么？”化身莫名害怕她胡思乱想，赶紧和她搭话。 夜兰不再看着窗外，而是回头看着忙碌的莫名：“海灯节是璃月的传统节日，是璃月最重要的节日。 今年的海灯节又会是怎么样呢？我未必能好好体验了，要是你能讲给我听，也是好的。 哦对了，群玉阁现在的重建进度怎么样？” 莫名心中失落酸楚，却没有流露出来：“很顺利，有了刻晴打掩护，哪还有什么奸商敢打这主意。 只是目前有些材料紧缺，凝光对外悬赏，不过暂时还没有消息。” 夜兰闭着眼睛点点头。 雨声淅沥中，门外忽传敲门声，这声音只响了三下便沉寂，莫名停下手头的工作，和眼睛微眯的夜兰对视一眼。 他推开门，外面并无人影，烟雨之中，一切朦朦胧胧。 莫名关上门，走出去四下打量，又在周围走了走，没有人影，甚至没有湿淋淋的足迹。 “没人，可能是别的什么原因。”莫名回来告诉夜兰。 夜兰不知道的是，就这么短暂的时间，化身莫名消失无踪，真正的莫名回来了。 “夜兰，也许有办法能治好你的病，你愿意尝试吗？” 夜兰虽然虚弱，可是她仍旧有着不错的判断力。 她有些错愕地看着莫名，为什么莫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如果真的有方法，莫名肯定早就说了，他怎么会像是突然悟道一样，前面还在为自己做饭拖延，后面立刻信心满满。 “你不是莫名。”夜兰挣扎着支起身子靠在床头，蜡黄的脸警惕地看着莫名。 莫名张开双手举过头顶：“我是莫名，你怎么了？ 你要是不信，你可以随便问我问题，从咱们在天衡山初见，然后去风龙废墟，然后去西风骑士团诓他们，再然后你就去外国，我留在璃月帮助凝光……” “好了好了。是我多疑了。” 夜兰身子松软下来，慢慢瘫倒下去。 莫名赶紧扶住她的身子，方才的那轻微的动作，已经耗费了夜兰很大的心力。 莫名头一次将夜兰拥在怀里，这样的感觉如梦如幻，那份温暖，令莫名的内心无处安放。 他握着夜兰的手，夜兰脆弱地仿佛秋日落下的干树叶，可能只是风吹过、雨落下，就碎裂开了。 “夜兰，这个办法，应该是有效的。 我们的身体从此就属于彼此了，就算出现意外，你那边也不会出问题。 只要你同意，我现在就可以治疗。” 夜兰吃力地侧头看着莫名，唇齿轻动，声如蚊蚋：“身体属于彼此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深层的含义，就只是字面意思。”莫名知道夜兰的顾虑。 这又何尝不是源于他的私心。 “呵呵……字面意思，字面意思是什么意思？” 夜兰不再说话，莫名咬了咬牙。 就算夜兰不同意这种方法，他也要将她性命救下来，他绝不会看着夜兰离开。 就在这时候，夜兰的声音又轻轻地响起：“也不知道我们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啊。 不过如果能存活下来，我可以试着和你交往一段时间。 但是最后会是什么结果，我也不知道哦。” 莫名握着夜兰的手稍稍用力，这份承诺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无论怎么样，他都会做同样的选择。 第320章 交换生命 莫名并不清楚，夜兰根本不认为他真的能够找到治愈的方法。 她知道这种可能性并不存在，所有悄然升起轰轰烈烈的愿望都会在燃烧殆尽只剩灰烬后怦然破碎。 总该给莫名一些慰藉吧？至少他心中的人，对他也是有意的。 也或许这样更加残酷呢？至少现在莫名是满意的。 很多人总是通过夜兰的外表来判断她的性格，哪知道她的心是怎样的柔软。 莫名当然不知道这些，他将夜兰轻轻放在床榻上，蹲下身子伸手在她脑后穴位上按压。 夜兰清楚，这是助眠的手法，她并不想睡过去，可她现在没有力气反对了。 夜兰很快睡了过去，那是深沉的梦乡。 莫名站起身来，取出那颗拳头大小的黑色圆球。 只能用一次，只能用于一样东西…… 按照方块人所言，这东西给某些器官使用绰绰有余，那么怎么可能只有一次机会呢？ 成却没有那种力量，他的算力根本不支持他研究这是什么东西，但是莫名不同。 他握着这圆球，仔仔细细地解析着这东西的机理。 这东西并不复杂，应该说因为它能够承受莫名的法力，所以在法力的探测下，莫名很快明白了所谓通用调配是什么。 它其实不过是一团能量，然而世间万物，深究微观，也不过是些能量物质。 自然力，不清楚是谁为这样的能量命名，这种能量是包容一切的力量、改造一切的力量、进化一切的力量、摧毁一切的力量，包括自然本身。 莫名曾经说起过，如果他现在能够掌控自然力，那么他就能修补这个世界的法则。 这种通用调配，就是自然力，只不过纯度并不高。 它的确是只能使用一次，但却可以被切割成多份。 莫名心有所感抽出那把刀，它连空气都能一刀斩断。 这不是正儿八经的武器，而是切割的工具。 “原来如此……” 莫名明白了，冥冥之中，早就有人看到了以后。 莫名接下来的工作无法再使用天人合一，他的身体将要发生巨大的变化。 他将这通用调配切成多个小块，然后将那把危险的武器小心翼翼收起来。 再催动通用调配，小块的通用调配作为引子变成了拥绕着莫名手指的黑色云气。 他将手指轻轻点在夜兰的静脉上，云气渗入她的体内，将采集着莫名的生命信息的标记流进夜兰的心脏，那里是她燥火病变的地方。 其他器官的火毒皆出自于此。 所以，只是心脏部位的生命信息发生了突变，其他的器官并没有变异。 莫名取下夜兰的一根头发——她的头发现在已经很松弛，不用太大力就自己脱落了。 他又以另一小块通用调配作为引子，将夜兰的头发消化吸收后，流入自己的心脏。 他深吸一口气，最开始的步骤没有什么问题，只要接下来按部就班，应当就不会出事。 他催动剩下四成的通用调配，使它们一股脑流进了夜兰的体内，这股力量将夜兰的心脏、肝脏、肺部和胃尽数包裹，慢慢渗进去一些，发挥作用。 这一切莫名看不到，他只能通过通用调配传来的能量信息来判断。 效果立竿见影，这些部位在通用调配的作用下，几乎是瞬间便完成了生命意义上的升格，看来四成的通用调配足够用了。 现在，夜兰的内脏，已经能够承受莫名法力的流淌了。 他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然后如法炮制，利用剩下的通用调配，将自己的相同的内脏降格，令它们与夜兰的生命信息成分同化。 在这一刹那，莫名用元素力包裹住了自己的内脏，倘若不这么做，降格的器官必定会被自己体内奔涌的法力顷刻解构，倒时他可就活不成了。 这一步很关键，相关的准备工作即将要做好了。 他通过操纵两边的通用调配，对器官进行同步，以方便两者互换的时候，位置和尺寸不会有什么变化。 莫名的身体塑性要比夜兰更强，他的内脏以及连接其他器官的组织在通用调配和他自己痛苦地改造下，完成了部分的变化。 这个过程伴随着剧烈的痛楚，莫名的体型要比夜兰还要小——两人在外人面前，看起来仿佛姐弟。 他将自己的内脏组织尽数扩展，这是一个危险的过程，撕裂的疼痛以及一阵阵的晕厥感海浪一样冲刷着他的大脑，他咬着牙忍了下来。 这是准备工作的最后一步，他脑门流下豆大的汗珠滴落在地上。 待一切完成，他扶着夜兰的床沿，胸膛剧烈地起伏，尽力调整着呼吸的频率。 看着夜兰的睡颜，他挤出了一丝微笑。 这点痛算得了什么，夜兰，马上你将会获得新的生命，我没有办法治愈你的心脏，既然这样，不如让你拥有我的心…… 他歇息了一小会，再次打起精神，控制住被通用调配包裹着的器官，在这一刻，他用尽了自己所有空间的技巧。 挪！ 他身体仿佛时间静止一样僵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发动了空间与时间法术。 提瓦特的时空，是分开的。 小屋内的时间在某个时刻流淌得很是缓慢，慢得就像鸣神劈出那一刀时那样。 在这接近完全静止的瞬间，夜兰与莫名的内脏完成了交换。 时间再次恢复流淌，莫名立刻将剩下两成通用调配中的一半注入夜兰的身体，好让这器官与她的身体完成同化，消除排异反应。 但是就在这最后一步，他低估了排异反应需要的通用调配剂量，这是有机体的激烈反应，对于这纯度不够的自然力而言，需要花费相当的剂量。 他赶紧将剩下的通用调配一股脑注入进夜兰的身体。 在这样不计代价的操作下，夜兰原本紊乱的身体状况终于平复。 她的身体，真的恢复了健康。 但在完成这一切之后，莫名却抽搐着蜷缩起来，他尽可能快地调动自己的法力，他体内的排异反应同样很剧烈，可是再没有多余的东西来治疗了。 只能通过法力来进行修补，只能用强硬的方式进行压制，而火毒又在他的身体中蔓延。 他眼前一片昏花，挣扎着爬起来，扒着夜兰的床沿，看着她现在红润起来的脸色。 一切都是值得的！ 莫名露出惨笑，倒在地上。 第321章 辞行永生之躯 莫名的身体陷入了器官的全面衰竭。 虽然他的法力能够将火毒消解，却无法根除，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器官其本质是提瓦特的生命系统，只不过能够承受更高级的力量。 而提瓦特的生命系统，他无法解析。 他眼前模糊一片，万千的色彩混杂在一起，万物的轮廓都不再有界限。 排异反应是自身免疫系统对外界器官的攻击，他没有应对的方法，这是他预想中最坏的情况。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烧烂了，他的体内出现了大出血，一般的排异反应不会短时间内这样强烈，但是莫名的身体本身机能很强，且他的身体本质是由更高级的能量物质构成的。 这就导致他移植过来的器官遭受到了强大的攻击，莫名只能在一种混乱冗杂的细胞组织各色物质之间尽力压制自己的免疫系统。 他失去了自己原本的心脏，也失去了刻在心脏上的刻印。 这也就是说，从今往后，他再也无法通过自己兄弟留在心脏上的法术来调节自己的身体了。 借此法术所形成的永世不竭的能源转换也将停止，他的机体再也不是永远鲜活的了。 他无力维持更大的消耗，陷入了休眠，全力对抗自身的衰竭。 秋雨绵绵，不知为何这次竟然下得这样大、这样久，夜兰和莫名的小屋子周围漫起了过脚踝的雨水，甚至要爬上阶梯。 一层无法看见的力量将那雨水分开，齐苗站在屋前，透过窗子看着里面暖暖的灯光。 如果莫名就此死亡，他将代替莫名继续存在。 莫名派往其他国家的每一个化身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虽然莫名本人心中被那样一个人填满，但化身的意志各有差异。 齐苗对夜兰并没有那样深厚的感情，他只是莫名诸多意志中的一部分。 他甚至准备将莫名扛起来带走，寻找一个隐秘的位置烧成灰烬、深埋地下。 然后，再装出一个深情的样子，陪着夜兰演戏。若是北斗问起，他只需回答“齐苗完成了他的任务，当然也就没必要存在了”搪塞过去。 他暗暗叹了口气，为什么莫名会走上这样一条路？本身的事情真是难以捉摸。 他正要推门进去，手却被人搭上：“他还没死呢。” 齐苗抬头看，那个身上一大堆红绳的自称“显圣郎”的家伙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他对此却一无所察。 “再等等吧，等他驯服新的身体。他肯定做的到，你身为他的一部分，连这种信心都没有吗？” 那家伙难得居然为莫名说话。 齐苗收回手臂，撇了撇嘴：“我只是不明白他何至于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做到这步田地，一个出入那种场合的女人……” “显圣郎”好奇地打量了齐苗一番，啧啧称奇：“真是没想到，你作为他的化身，居然会这么想？ 一定是他把不同的性格分给了你们这帮化身吧？ 奇怪，你对夜兰怎么会有这种偏见，就连我都知道她其实是为了凝光探查情报这才这副做派的吧？” 齐苗没有回答。 化身们就是这样，齐苗被赋予了有些极端的正直和保守，这让他对于那些烟街柳巷赌肆牌坊心中没有什么好印象——当然他不会到处乱说就是了。 两个人就在外面站着，看着莫名，他的生命气息的确微弱，却连绵不断。 这样站了一宿。 外面的雨停止了，四处都是青蛙蛤蟆聒噪的叫声，与各种各样的虫鸣交响合奏，第二天的天空如洗过一般澄澈，朝阳清新。 当夜兰醒来时，齐苗和显圣郎心照不宣地离开了。 夜兰从一个长长的、美妙的梦中醒过来，她睁开眼，起初的天花板还很模糊。 她抿了抿眼睛，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与此同时，饥饿感也汹汹来袭，自从患病后，她从来没有这样舒适过。 她不可思议地握了握拳，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切都是那样自然，没有什么拥堵在肺部，也没有什么瓦解自己的力气。 “难道我真的痊愈了？”她不可置信地泛起这样一个念头，很快她就回想起了更重要的事。 莫名！莫名呢？是他将自己治好了吗？ 夜兰起身下床，她看到了在床榻下蜷缩成一团的莫名。 “莫名？你怎么了？”她赶紧低下身子察看莫名的情况，此时此刻，他的情况反而很不乐观，他脉象很紊乱，体内可以说是一团糟，七窍皆有血渍溢出。 夜兰有些慌神，她大概猜到一定是莫名为了救自己付出了什么代价，她将莫名背在身上，在大多数摊贩都还没有出动的时候，来到了不卜庐。 白术也是感觉意外，最近这俩人出现的频率有些太高了吧，不是你住院就是我住院。 而且他明明记得这位夜兰小姐身患不治之症，已经放弃了治疗，怎么现在这样生龙活虎了？ 但他毕竟医者仁心，将莫名接待了下来。 不卜庐床位并不多，如果不是特别严重的病人，一般不支持住院。 可是莫名的情况太复杂了，燥火病疯狂肆虐，并且气血失调，甚至气血相斥，白术看了都头大。 夜兰听了白术的诊断结果，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想起了之前莫名所说的那句话：我们的身体从此就属于彼此了。 她这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莫名用了不知道什么方法，将燥火病转移到了他自己的身体里！ “但是，他的身体中，邪气正在逐步平稳，应该说是正在好转，而且燥火病虽然有病灶，但却没有大量的火毒。 这种情况，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我看当下还是开一些祛邪的药再说。”白术很谨慎地说。 他向来不敢乱用药，眼下莫名情况危急，也只能冒险行事了。 莫名的昏迷持续了很久。 当夜兰走进凝光的大门时，即便是稳重的天权星，也露出了错愕地神情。 夜兰把莫名的情况说给凝光，凝光神情复杂地看着夜兰。 “如此说来……他此时暂无性命之虞？” 夜兰点点头。 凝光长舒了口气。 不可思议，神明也束手无策的疾病，居然被这样治好了？ 夜兰康复后发现，自己的身体比患病之前更加健壮了，就连家族遗传的毛病居然也消失了。 甚至，她的气力比之以往强了不止一倍，对元素力的掌控也更加得心应手。 几天过去，莫名仍旧昏昏沉沉躺在床上。 夜兰守在他的榻前，在不久之前，情况还截然相反。 “莫名，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呢？你到底承受了什么代价呢……” 夜兰握着莫名的手，纵使她之前给予莫名的承诺只不过是为了给他一些安慰，现在她却在认真考虑这件事。 似乎……也不坏？ 第322章 忆昔往日 在荧和申鹤的帮助下，原本稀缺难寻的材料终于被找齐，群玉阁的重建工作得以进一步推进。 荧是冒险家，不是包工头，建设现场的情况她一无所知，刻晴又在忙着明蕴镇那边的事，这里便由凝光的三位贴身秘书负责。 夜兰抽空与天枢星达成了协议，并且在岩上茶室初次会见了荧。 这是两个人首次正式见面。 与荧切实合作了之后，夜兰对于这位旅行者的评价更加全面。 她是一个天生的冒险家，但如果较真的话，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智将。 这样的人，你规定好了该怎么做，那么就大可以放心交给他；但是一旦面临复杂的事态，为了让她少走弯路，必须有人给予指引。 在呈递给凝光的报告中，夜兰对于荧的评价是：得力干将，未来可期。 “未来可期？那现在看起来，旅行者似乎并不能让你满意咯？”凝光现在的心情相比一个月前可好了很多。 莫名虽然病重，但是根据不卜庐的结果，他的情况正在稳中向好。 原本病危的夜兰，现在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她的体重一周之内就恢复了。 莫名推荐的那个张义驹现在是越来越好用了，他纠结了一帮子游侠儿，成立了个什么本地帮派，名义上似乎是混迹于市井，其实确是玉京台下放到草莽的情报组织。 申鹤在这次事件后，想必也能和七星搭上线，那也就意味着仙人与七星之间有了连接的枢纽。 可以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看着如此精神焕发的凝光，夜兰可不像莫名那么拘谨：“倒也并非不满意，只是还需要锻炼。 我想，她反正也是要去稻妻的，令她在稻妻游历游历，必然有好处。 根据莫名的情报，我想可以那个叫成却的人联系，想必他就是莫名在稻妻的化身。 让他帮帮忙，历练一番旅行者再合适不过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当然会批准北斗前去稻妻的要求了。莫名现在怎么样？可有什么需要？” “他还是那个样子。他……唉。”夜兰不知道该怎么说。 虽然白术的结果是正在好转，可是他实在是病的太重了，生命指标很低。 最令夜兰担忧的是，莫名被病痛折磨地无比消瘦，脸上骨骼的轮廓都分明。 以往无论莫名出了什么事，他的身体再糟糕，也不会出现这种现象。 只怕是他那曾经无与伦比的恢复力不复存在了。 这也是代价吗？虽然从外表看不出来，但夜兰的内心怀着深深地愧疚。 处理好了各种事务，夜兰又来到了莫名床前。 他的七窍又流出了粘稠的血液，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一个常态的病症，夜兰将血迹擦拭干净，再用棉签将腔体内的血液疏通。 莫名时不时就会出现出血的症状，每天只能通过食管为他喂食，还要定期输血。 夜兰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稚嫩的脸。 “你若是迟迟不醒来，我们之间的承诺又该怎么履行呢？你那好徒弟现在也有了自己的组织，明蕴镇那边可还等着你呢。 你该不会将你自己的身体换给了我吧？若是往常时候，你早该醒过来，笑着告诉我没事了。” 夜兰轻声呼唤着莫名，白术暗中看得直摇头。这种生离死别一般的场景，他见过太多了。 而莫名则被过去汹涌的记忆淹没，深陷在梦中，另一个空间内，那包裹记忆体的空间球扔在扩大。 在梦中，莫名又回到了自己曾经的军旅生涯。 池靖一身为蓬莱北部兵团左翼破袭部队晴单守备，在兵总所焦急地走来走去。 随着外面一声通报，他迫不及待地将来人迎接进来。 “可曾探得消息？” 来者是晴单副守备刘校芝，他身上装甲未下，一头汗水，对着池靖一点了点头，捧起桌上的水壶大口大口吞水。 刘校芝喝够了水，一边喘着气一边回答：“今已探明，晁总帅确陷于凌头，有荒兽两百万之围，更有三百万敌兵奔袭！” 池靖一脸色顿时苍白起来，无力地坐到了凳子上：“五百万之众？五百万……天呐，北防侦习司怎得让这五百万荒兽瞒天过海，竟毫不知情入我边境？” 刘校芝摇摇头，两手撑着身体，眼神仿若虎豹：“何止北防侦习司……蓬莱政府都欲置晁总帅于死地！ 晁总帅共有两百万兵马，又是分部行军，三线出击，更是率六十万众阴潜出境，荒兽岂会将主力置于此，分明是有奸细！ 然晁总帅出兵一事，除内阁参台无人知晓，你说是何人泄露？ 总帅围困日久，救兵迟迟不来，先行开拔的部队现已与荒兽对峙，我蓬莱尚有千千万大军，竟无一兵一卒驰援，定是朝中上下同心欲除总帅！” 池靖一当然也知道，这根本就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 虽然现在蓬莱政局动荡，各位将军互相猜疑，可绝不可能一个人也不来这里。 晁铎身为蓬莱总帅，理应能够号令蓬莱全部兵马，这次却只带了两百万人，更是只能亲率六十万人。 无论是文臣武将，似乎无不希望总帅丧命。 “池守备，你乃是将门之后，你来说说，我等应当如何行事？”刘校芝眼神灼灼地看着池靖一。 池靖一蹙眉深思，心中波涛起伏。 “晴单有二十万人，仅凭你我，只怕解不得总帅之围。 况上无军令，你我安敢妄加行动？” “这是什么道理！上面摆明绝无军令，莫非要坐视总帅阵亡不成？” “休要急躁，且听我言。今日我等纵是丢了这官职，也要将总帅救回。 可纵使真能突出重围，怕也只能带回少许兵马。” 池靖一的意思很明确，放弃几十万人，单单想办法保一个人回来。 刘校芝低头想了想说：“总帅神威勇武，你又以高术闻名三军，具是万人敌。 我想，由我率十万人游而击之，我破袭男儿十万人便可牵制蛮子百万愚贼。 你领小股部队渗透进去，你我里应外合救出晁总帅，你看如何？” 池靖一盯着刘校芝的眼睛：“晴单区区二十万人……行吗？” “实在没有办法，岂能令贼寇得逞？你我就是战死沙场，也胜过做那缩头软龟。” 池靖一点点头，不再犹豫。 莫名正做着这样的梦，忽然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支离破碎，他身处泡沫沸腾的海中，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的脚下忽然被一双手抓住，拖着他向深渊下陷。 他用力挣脱开束缚，奋力向上游去，多年再没有体验过的窒息感一浪接一浪压迫过来。 他头探出水面，清新的空气立刻拥入他的鼻腔，他抹去脸上的水，睁开眼，这里是一片幽静。 他全身都湿透了。 但好在，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夜色深沉，夜兰靠在柜子上睡着了。 但他们两人的手还牵在一起，让莫名无比心安。 第323章 新的生命 莫名在梦中经历了很多，仿佛故地重游。 他微微侧脸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夜空仍旧深沉，只是天色幽蓝，他知道，已经是下半夜、甚至太阳都快要出来了。 再看看夜兰，她看上去很健康，正如之前一样。 “不到后半夜，夜兰不会睡的。都回来了，真好。”莫名心中有些欣慰。 可再一想自己现在的状况，又平添了不少的忧愁。 他的内脏仍旧有些破损，不过好在它们能够承受更高级的力量，倒也可以慢慢补全。 莫名的情况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了，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新的生命开始了。 他贪恋着手掌上的温暖，料想夜兰睡着没有多久，也不敢惊动她，索性闭上眼尝试入睡。 他感到劳累，一闭眼就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他感觉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他从梦中恍然惊醒，却闭着眼睛，偷偷地听。 “听白术说，天天像这样与你说话有助于你醒过来。 还有这样的说法吗？不过无论如何，如果你能听到就再好不过了。 群玉阁工程进行到了最后阶段，可是关于元素力发射口的建造，那个史蒂夫坚持要你的意见。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刁难还是在干什么，而且你的化身也瞒不过他的眼睛，真是麻烦啊。 你能不能听得到呢？你该不会在做什么美梦呢吧……” 夜兰正说着，不经意间看到莫名嘴角似有似无的跳动。 她眼睛微微眯起来，露出奇异的光亮，伸手探了探莫名的呼吸。 频率没变。 “看来是我多想了……”她自顾自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去。 莫名正心里嘀咕要不要醒过来的时候，夜兰猝不及防将一只手伸进他腋窝，另一只手挠着他侧腰。 “诶嘿嘿哈哈，停手停手……”莫名猝不及防，被刺激地忍俊不禁。 夜兰扶住他的身子，即使她有意压制，莫名也能从她脸上看到无法自持的喜悦。 “夜兰，看起来你应该是康复了吧？” “我现在好得很。倒是你，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能吃东西吗？能动吗？” 夜兰一边有些急切地问着，一边利用传声机关上面的传声石将莫名苏醒的消息告知白术。 好在不卜庐住院的人少，白术一个人也忙得过来。 “我感觉还不错……” “不错？”夜兰掏出镜子，莫名看着镜子里的自已，无力地咧了咧嘴。 “好丑。” 白术很快赶来，为莫名做了些基本的检查。 “嗯……初步判断，你的身体现在好多了，机能已经调理过来了，免疫过强这样的症状也缓解了很多。 真是神奇，你应当是用了移植器官的方法为她治疗？可是就算是这样……” 白术大感惊奇，他从医这么久，也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事。 莫名想坐起来，一时半会却缓不过劲来，夜兰扶他靠在床头：“白大夫，我现在没什么大事了。我的身体不同常人，故而有些非常的状况，也请你不要见怪。 你看，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出院了？” 白术很干脆地摇摇头：“不。还需要做更详细的检查，判断你的病情，如果可以，才能出院。” 莫名摆出一副苦瓜脸：“可我还有些工作……” “如果你指标合格，不会耽误太久的。” 检查进行得很快，因为白术自己也很想知道莫名身体的状况。 根据更详细的报告，莫名的内脏已经从衰竭中恢复过来，拥有了了最基本的功能。 血块郁结虽然也有，不过已经很轻微。 他的内脏功能仍旧受损，但是相比之前好了很多。 最为可怕的火毒，除开病变部位，其他器官的火毒已经彻底清空。 白术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各项指标。 “你暂时在家休养，不要剧烈运动，按时来领药。” 莫名坐在轮椅上，被夜兰推着离开了不卜庐。这把轮椅已经跟了他们两个好几个月了。 “我饿的要死……先吃些东西，然后去群玉阁。”莫名迫不及待就要与史蒂夫见面。 这方块头真够犟的，凝光也拿他没办法。 两人在万民堂吃了午饭，香菱早就听说莫名患病，却没想到他会病成这个样子。 好在莫名看起来精神头不错，应该是将要痊愈。 新的群玉阁施工地址在璃沙郊，莫名在群玉阁的远处，仰头看着这雄伟的建筑。 它的身躯被锁链束缚，等到一切完工，这如战舰一般的私宅将会腾空而起，笼罩璃月。 “我醒过来的事，没有告诉凝光吧？” “没有。我也想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夜兰难得当着莫名的面开这种玩笑。 夜兰正要推着轮椅前去找百闻百识百晓，莫名却用手刹住了车轮。 “夜兰，我……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鼓足勇气问。 夜兰低下身子，看着莫名侧脸，莫名心有所感扭过头来。 “我们当然是同事了，你我都是凝光的……” “你知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 “你觉得呢？” “呃，我觉得……呃，我觉得，这个，我们那个世界有句古话叫做：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也……” 夜兰不易察觉地笑了笑，可莫名对她的脸太熟悉了，有时候梦中也会出现这样的容貌。 他察觉到了夜兰微微变化的嘴角。 “就是你想的那样。” 夜兰没有明说，她推着呆呆发愣的莫名赶路，莫名脑子一片空白，外界的鸟语花香此时此刻在他脑海中留不下一丝一缕的痕迹。 他满脑子都是夜兰似有似无的笑容，以及那句话。 “就是你想的那样。” 这样幸福的事，就好像苦难撑起一个美好的梦境，然后砸在他身上一样，他一时之间竟不敢相信。 “夜、夜兰，那，那现在……” 他挣扎着想要扭过身子，却被夜兰轻轻按在轮椅上。 “别乱动，你身体可还没好到那种程度。 别高兴太早，万一我们处不来呢？” 莫名兴奋又惬意地瘫坐在轮椅上，不可自持地扬起发自内心的笑脸。 他忍不住想大笑出声，只笑出一句，便剧烈咳嗽起来。 “你搞什么，得意忘形了是吧？”夜兰一边拍着他后背一边拿出准备好的水瓶。 莫名摆摆手，大口呼吸几下倒过气来：“没事没事，咱们去群玉阁吧。 哈哈哈……嘿嘿……” 夜兰看着莫名这一副傻相，也只是微笑着。 能够和梦寐以求的人在一起，那真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啊。 第324章 空天母舰群玉阁 夜兰将莫名放在隐秘的角落，自己前去寻找史蒂夫。 莫名处在房子与山体的夹角，夜兰估计也是心情大好，无聊之余做起这样的游戏。 她竟是这样一个人？莫名也觉得奇怪。 莫名正百无聊赖地等待，却见阳光照耀下，有一个影子出现在前方。 莫名分不出这是谁的影子，他现在正是孱弱的时候，元素力都无力释放，更别提探知四周了。 他看着这个影子越来越大，那人正往这里来，地面崎岖，以致看不出此人身材装束。 莫名不由得紧张起来，现在的他可真算得上是手无缚鸡之力，恐怕比大学生还容易死。 他脑子里回想了一遍所有的仇家，来者若是愚人众，那是一点活路也没有了。 如果是盗宝团，说不定也就抢点钱，甚至能拖延一下。 应该没别的仇人了吧？有也理论上都在蹲大牢。 人影忽然停下，看起来他仿佛是已经来到了墙角另一边。 莫名死死盯着墙角的边缘，看是什么人来。 半晌，这人都没有动，莫名心里忐忑不安，不知此人作何居心。 他心里正打鼓，在那边界线，半张脸探了出来，莫名心都漏跳了一拍。 “申鹤？你吓死我了你！” 看清来者是谁，莫名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原来是申鹤。 申鹤惊愕地看着脱相的莫名：“真的是你？”她赶紧进前来，仔细端详莫名的脸，“我以为是我感觉错了，你怎么变得这么憔悴？” “生了场大病，已经好了。别担心，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莫名，前几日我结识了一位异国的旅行者，我与她相谈甚欢。 我曾在这里歇息过，璃月港实在难以生活，就这样回到绝云间，怕又要受师父责怪，故而来此散心。 无意之间，我感受到了你的气息，却与平时大不相同，所以才来这里看一看。” 莫名恍然大悟，经过了这么久，申鹤还是无法适应璃月港的生活？ 倒也是，璃月的生活节奏太快了，若是在蒙德，信息熵没有那么大，对于她而言可能更适合居住。 莫名和申鹤久别重逢，便聊起天来。主要还是申鹤向来不善言辞，最起码要让她知道在面对各种情况应该怎么应付回去。 要知道，即便是同莫名说话，她也只是时不时开口，对于璃月需要的潜在意思更是不明不白。 然而这一切都被赶来的夜兰看在眼里。 “我想，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看着两人似乎聊得很开心，夜兰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感觉不大舒服。 “不不不，你来的正是时候！夜兰，你和申鹤也算是熟人了，她也帮过凝光不小的忙，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咱们想办法安排申鹤和凝光见见面？” 见申鹤有所迟疑，莫名接着补充说：“凝光贵为天权星，是璃月现在最有权势的人，申鹤如果想融入璃月港，正好也可以问问她的意见。” 夜兰看着莫名这个热心劲，心里更不舒服了。 这人属实有点毛病，有时候真是没脑子，简直让人血压高。 他难道就一点没感觉哪里不对劲吗？ 虽然夜兰知道莫名对申鹤没那个意思，可这让她更加不爽了。 “行行行，都听你的，全靠你了，你最了不起了。 那现在走吧？凝光大人不在这，不过史蒂夫还是在的，不先去见见他？” 莫名听夜兰语气不善，疑惑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呃，申鹤，我还有些事……” “我明白，你忙的便是，我在附近散散心。” 申鹤不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理所当然地说。 夜兰推着莫名的轮椅离开，申鹤目视着她们，也转身离去。 “你们聊得这么开心啊？” “嘿嘿，肯定没和你聊天开心……”莫名讪讪的笑着。 夜兰故意走颠簸的路，莫名坐在轮椅上咯咯噔噔，脑浆子都快颠匀实了。 “诶诶诶诶诶诶倒了倒了！诶，没倒，诶倒了倒了！ 我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你别在这走呀，诶诶诶真要倒了……” 夜兰力气很大，莫名好家伙身子悬在外面，轮椅就是不倒，就这样吊着他。 夜兰专挑小道走，不一会见到了史蒂夫。 因为前几日的大雨，工程暂时停工，大家正在给一些积水结构排水。 这种工作，史蒂夫当然是不屑于去亲力亲为的。 “你现在这样子……还真是让你办成了。 关于元素力发射口，我这有三种方案，提瓦特人不识货，让他们看也是白瞎。 一种是竖井发射口，一种是侧舱发射口，这些你应该都知道是什么吧？” “我知道。” “他们的优劣你应该也知道咯？你觉得哪种更适合群玉阁？” 莫名看了看夜兰，她若有所思。 不过眼睛里一片迷茫。 “第三种呢？” “第三种那就比较玄学了，外置发射矩阵。” “你觉得哪种更好？” “当然是竖井发射口了。” 史蒂夫理所当然地回答。这种结构能够对能源舱集中放置重点保护，安全性高了很多。 并且，由于群玉阁的悬停高度，很少有什么能够从上方击中群玉阁，装置防护最脆弱的上部也能得到有效的保护。 莫名低头想了想，回答：“嗯，应该是这样。不过，你们都有些事不太了解。 竖井固然好，但是奥赛尔恰巧就有针对群玉阁平面特攻的技能。 跋掣会不会有类似的本领，我也不确定。 但是相比于地面的威胁，竖井的确更加安全。 不知道你想过没有，通过群玉阁表层平台搭建能源舱，以侧腹传导搭配构建外置能量矩阵。 应对奥赛尔或者跋掣的时候，通过矩阵发射元素力炮弹，也能够利用能量矩阵抵挡攻击，攻守兼备。” “但是这种矩阵不能对地。” “？不是哥们儿，你真的要把群玉阁修成空天母舰啊？” 莫名看着史蒂夫古井不波的脸，惊得瞪大了眼睛。 第325章 更重要的事 史蒂夫显然是有着疯狂的想法，这可能和他在那个方块世界建的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有关，以致于看到飞行器，首先想的就是给他娘的加两个投弹舱。 “群玉阁不是武器，不需要对地，懂吗？” 莫名可是有点心惊肉跳，这史蒂夫下手是真够黑的啊，好端端的豪华群玉阁让这小子修成战争机器，到时候又给提瓦特带来一股子血雨腥风。 想想他在自己世界进行的惨无人道的暴行，这混球怕是很乐意看到这种局面哦。 “算了，你们是甲方，听你们的。”史蒂夫显得很是失望，其险恶用心可见一斑。 这之后的对话，史蒂夫都有些兴致缺缺，莫名也懒得和他在这方面勾心斗角，很快便告辞了。 “莫名，竖井发射口……是像井一样的发射元素力的装置？” 夜兰一直在思考这些事，她有必要对凝光的安全负责。 “是。这种发射口隐蔽性强，待机时间长，是我们那个世界的一种武器形式。 我并不清楚凝光是否希望令群玉阁有对地的能力，但无论她是否有这个要求，我都不会令这种事发生，除非其他国家已经出现了这样的能够威胁我们的武器。” 莫名对夜兰毫无保留，直言不讳地说明。 夜兰也清楚莫名的考量，之前莫名没少对她提另一个世界残酷的战争。 夜兰租了辆马车，载着莫名来到玉京台。 原本张义驹正看上去懒散地在玉京台附近晃悠，看到这样一辆马车立刻警觉起来。 他认得来来往往的七星的家丁，这并非是七星府人。 玉京台说是住的都是权贵，但那道月门后可不是普通权贵能居住的。 那里是七星居住办公的地方。 赶车的这个人他认不出来，夜兰乔装本领天下一绝，要是能让张义驹这小家伙认出来那可就现了大眼了。 他目不转睛盯着来人。 夜兰当然发现了张义驹，她只当是给张义驹考验了，故而全然装作毫无察觉。 莫名乃至他的轮椅都被夜兰精心伪装过，张义驹暗地里眼珠子都快挖出来了，一点毛病都看不出来。 夜兰和莫名两人住院是很隐秘的，莫名也只是对朋友们称病，就连张义驹都不知道莫名住在不卜庐。 至于往来的夜兰，只要她不想被人发现，就没人能认出她来。 凝光的门前，现在由齐苗在看守。 并非是凝光好面子，而是她必须一个信得过的人，这里毕竟不是群玉阁。 “夜兰来见。” 齐苗开门，向里面的凝光通报，凝光应允夜兰进来。 夜兰进门后，站在门口，带着神秘的微笑。 凝光察觉不对，疑惑地抬头看她：“你怎么了？怎的这般神情？” 夜兰慢慢向前踱步，顺势拉开了凝光的房门。 阳光下，莫名坐着轮椅侯在门外，笨拙地抬手却无比吃力，齐苗将他的手抓起来摇了摇。 “你醒了？” 凝光从位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出来，莫名站不起来，只能坐在原地。 凝光事务繁忙，也只抽空看过莫名一两次，现在的他比凝光印象中更加脆弱。 “何必在大太阳下晒着，快些进屋来。” 凝光推着莫名的轮椅将他送进自己房间，齐苗轻松地吹了声口哨，关上了房门。 莫名和凝光谈了很久，多是些朋友间的闲聊，最后才谈到了群玉阁。 莫名心中有些忐忑，却仍旧将事情的经过如实告诉了凝光。 凝光听后也不恼怒，反而是微笑赞许：“自该是这样。否则我这空中楼阁却成了争兵之物，岂不是自降身份。 你二人且不必操心，好好享受享受假期生活吧，待莫名休养好了再谈工作也不迟。夜兰，莫名伤病期间，就有劳你了。 另外，莫名，那燥火之毒，你当真不怕？” 她仍旧担心莫名，虽然莫名在聊天中扬言火毒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 莫名信誓旦旦点头：“这是当然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身体恢复地很快，不必将夜兰拘在我身上，她若有公务就去做吧。” 凝光用烟杆轻轻敲了敲桌子，斜着眼睛看着莫名：“可算了吧，真当我可欺不成。 你们两个要不要再明目张胆一些？” 凝光早就从两个人毫不避讳的眼神中看出这俩人关系不一般了。 真是没想到，夜兰居然也会有这一天？她可不像是会在乎情情爱爱的人。 算了，也是一件好事，起码这样一来，莫名可以说是完全地自己人了。 凝光给两人极大的宽限，莫名不适宜多在外活动，因为现在的他身体抵抗力很差，出门在外很容易染上疾病。 这段日子，莫名就和夜兰一同生活在两个人的小屋，待莫名能走动后，俩人就经常互相串门。 本来这一片地方隐秘，张义驹经常在这里练功，见到自己师父那副病态还伤心了好一会。 可几天过去，他却感觉有些煎熬了。 以往都是自己练功，师父给自己做饭指导，两人亲同父子情同兄弟。 现在好了，莫名夜兰两人每到饭点必是黏在一块，给他做饭完全是顺手为之，一到吃饭的时候，看着这俩人，张义驹年轻的心就乱糟糟的。 “奶奶的，她真的变成我师娘了？” 莫名体重慢慢恢复，现在的他能够以覆盖体表的元素力角质抵挡各种病菌了，自然闲不住，天天指导张义驹。 夜兰也是习武之人，也免不了掺和掺和，张义驹原本武艺中的一些不易自省的毛病也被改掉。 璃月最近天气很反常，云来海上时不时会形成声势浩大的风暴，尽管没有一次登陆，却带来了丰沛的降雨。 在雨声淅沥中，夜兰仍旧是睡到中午才醒来，莫名坐在夜兰家的椅子上，心平气和地琢磨着自己的法术。 他现在要尽快参透原来心脏上的刻印，因为这东西最重要的目的是保他的命。 蓬莱人士身体结构奇特，他们体内有两个关键的器官，一个是血液循环的心脏，一个是能量循环的心核。 莫名天生心核蕴藏的能量过于庞大，对他的心脏有极强的压迫。 虽然现在的他体内能量相比以往微不足道，但现在的身体相比那时的身体也是弱不禁风。 原本刻印存在时形成了平衡，现在失去刻印，他心脏感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 与其他疾病不同，这种慢性衰竭是他自己也无法解决的，除非将那刻印重新刻在心脏上。 失去“天过”后，他的能量运转也不敢再那么放肆，这迫使他改变之前元素力“量大管饱”的输出方式。 当夜兰悠悠转醒时，梳洗的温水用具已经准备好了，莫名坐在小餐桌前，给夜兰准备好了早点。 “今天又在下雨啊，你来时没淋到吧？”夜兰梳洗过后坐在莫名身边，抬手搭在他肩上。 “没，我来时正好雨停。赶紧吃，我新学的。” “又是新的？这样下去，改日我们可以开店了。”夜兰开着玩笑，莫名咧开一张笑脸。 发乎情，止乎礼，直到现在，两人之间也最多是搂搂抱抱。仅仅是这样，莫名已经心满意足了。 冒险啦探索啦，固然是无比刺激，可现在，他的生命里有了更重要的事。 第326章 风暴迫临 来到了提瓦特这些时日，莫名变化了很多。 凝光伏案思考着，那天莫名的犹豫她明白。 并不是因为莫名擅自做主，而是因为他驳倒了过去的自己。 要知道，将群玉阁改造成强大兵器的想法，起初是凝光心血来潮，后来令其方案完备的是莫名自己的提议。 凝光初心只是希望使群玉阁拥有自卫能力，在面对奥赛尔这样的威胁的时候不至于除了自毁毫无办法，而并非可怕的战争机器。 虽然莫名后来的描述也确实让她有所心动。 也就是说，将群玉阁变成骇人的战争机器的计划是莫名提出的。 但现在，他亲口驳斥了这种想法。这让本来想看乐子的史蒂夫大失所望，也让凝光再度思考莫名的内心。 他最近一段时日平和了很多，对于战争，他的思考愈加成熟，愈加慎重。 凝光猜测，是不是因为他回忆起了更多的往事呢？这往事让他对战争或者武器更加敏感，也让他对过去的自己了解更多。 实际上的确是这样，莫名在梦中时不时会回到过去，重新经历一遍自己曾经的生命。 他的身体虽然恢复了体重，可是仍旧太弱了。他的内脏虽然有所恢复，可一直处于对抗的状态终究不能长久，也时不时就会显露病态。 他需要深入解析提瓦特的造物法则。 这导致他大量的能量都用于在体内维持身体的正常运作，他从原来日日夜夜生龙活虎的家伙，变成了时不时就会犯困的肾虚仔。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陷入睡梦了，似乎是在给夜兰讲故事的时候？ 他身子歪倒在床上，头枕在夜兰腿上，以一种奇怪的姿势睡着了。 夜兰抚摸着他的头发，当她把束着莫名长发的发箍去掉、莫名长发铺在他头下的时候，夜兰仔仔细细端详着莫名。 她没有过这种感觉，这种特殊的悸动，她才知道她也是有这样的情感的。 莫名虽然稚嫩，但当他在梦中不知因为什么皱起眉头的时候，又有着隐约流露出的深沉心事。 “他们这是自取灭亡……”莫名睡梦中，模模糊糊说出这样的一句梦话，夜兰听得真切。 又在做梦吗？他到底有怎样的过去，纵使两人已经成为情侣，然而互相并不知根知底。 正因如此，夜兰才会担忧未来，现在相处的时刻真是愉快，令可能存在的坏结局显得那样可怕。 与此同时，璃月外海的大风暴再次形成了，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气象，顶天立地的超级风涡在大海盘踞。 海水被搅动得泛满白色的浪沫，奔腾的水流四处冲击，无辜的鱼群被卷吸上天，甚至有体态庞大的鲸类在混浊的风暴中隐约可见。 这股力量，纵使是南十字船队也无法承受。 北斗搭乘着快船远远地看着，凝重的表情足见心事重重。 “真是邪门了，这个月份大海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气象？” 她感觉很离奇，自然的力量固然是伟岸的，却也是有迹可循的，像这样无端的反常天气，在提瓦特并不多见。 万叶能够从肆虐的风暴中嗅到危险的气味，不同于自然灾害的危险，仿佛是阴谋的味道。 海浪一潮又一潮冲击着璃月的海岸线，吞吐着璃月的码头。 张义驹生活在船屋上，本来已经习惯了颠簸，只不过现在的海面就像香菱在颠勺，只要你是个活物保准你受不了，他只能忍痛离开船屋，将贵重物品带走。 看到张义驹冒雨把家当全都搬到这里，刚睡醒的莫名心生不安，问过才知道，这次的暴风可能真的要登陆了。 璃月港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有惊无险后，再一次全体动员起来，构筑临时堤坝，居民向高处转移，就连群玉阁的工程都暂时停工了。 如果风暴登陆，然后冲着群玉阁方向过去，那么这座建筑恐怕…… 凝光心中很是忐忑，只是她从来不会表露自己的内心。 齐苗一声通报，莫名和夜兰一同来到了玉京台。 凝光眼睛一亮：“莫名，你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啊。” 莫名点点头：“嗯，是好了不少，顶多就是偶尔犯犯病。 直接说吧凝光，我来是打算去海上看一看。” 夜兰脸色不变，绷着脸看着莫名：“我就知道。” 莫名偷偷瞟了夜兰一眼，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他当然是找借口来这里的，否则夜兰怎么可能让他跑这么远，还揽这么危险的活。 凝光回答地很干脆：“不行。天灾非人力能及，你没必要冒这种风险。 璃月地形优渥，有群玉阁阻拦，向来海啸不会波及，只是北边归离原地势开阔，可能受灾严重。 那里我们也有预案，这不是你的职业所在。” 莫名严肃地说：“不行，如果不是天灾呢？ 别忘了，水里还有一位老朋友呢。” 跋掣，它可能要卷土重来了。 第327章 心有灵犀 这种猜想并非空穴来风，北斗也有过这样的猜想。 但问题是，跋掣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凝光建造群玉阁，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将这跋掣引上来。也就是说，它一直怂得躲在水下，得想办法才能让它现身。 既然如此，为什么此时此刻这跋掣就敢兴风作浪呢？ 总不可能它从大海底下还能看到璃沙郊的群玉阁吧？ 莫名大谈特谈自己的判断，凝光与他进行着辩论。 夜兰趁着莫名滔滔不绝的时候，一记手刀劈在他后颈，莫名两眼一黑，栽倒在地。 “我就知道他会搞这一出幺蛾子。”夜兰摊开两臂，她早就有了应对莫名这一手的方案。 “不会伤到他吧？”凝光可是知道莫名现在很脆弱，夜兰这一下可别给他整死了。 夜兰摆摆手：“不会，我自有分寸，既能让他晕过去，也不会伤……” 夜兰话还没说完，瞪大了眼睛看着从地上摇摇晃晃扭着脖子龇牙咧嘴的莫名。 “我就知道夜兰你要这么做，还好我早有准备。 好疼好疼……” 凝光看着夜兰，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看笑话。 “……” 夜兰也感觉脸上无光。这俩人哪个心眼都不少，都不是好骗的。 “放心好了，我会小心的。正好给你们展示展示我在枫丹学的鱼越出海！”莫名说得简单轻松，但凝光和夜兰哪会放心。 莫名话题一转问：“刻晴和甘雨呢？一路上玉京台没见他们啊。” “她们先去孤云阁布置防线了。” “防线？” “咳，毕竟不能排除跋掣的可能性，总要做好准备。” 莫名这下眼神变了：“你信她们还是信我是岩王帝君？ 不如让我去一探究竟，免得浪费财力物力，岂不合理？” 莫名立刻又开始念叨起来。 “行了行了，我陪你一起去。”夜兰实在是受不了莫名，只能妥协。 却没想到莫名寸步不让：“不，我自己去。” “你……好！那你自己去吧！”夜兰气呼呼离开了这里。 莫名眼睛里怀着歉意看着她的背影，咬着牙说：“无论如何，我都要去看一看。” 凝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视着莫名的眼睛：“群玉阁的建造还在继续，到时是不是跋掣便有分晓。 但是莫名，还有两个月就是璃月盛大的海灯节了，这将是你在璃月度过的第一个海灯节。 我希望你注意分寸，不要掉以轻心，我希望能和你共历海灯节。” 莫名郑重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他对于法术的研究是很高明的，但是以往他都是使用的富有提瓦特特色的战斗方式。 有道是术高莫用，这些法术面对弱于自己的家伙没必要使用，面对强于自己的家伙用了很容易被发现奇怪之处。 他可以是一个异世界的人，也可以是一个拥有奇技淫巧的异世界的人，却不能是一个拥有强大异世界战斗力量的人。 这样的人，恐怕在提瓦特的天理眼中是眼中钉肉中刺。 可是现在他也顾不得这些了，他的力量不足以让自己在元素力输出量上占据上风了。 好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元素精通，莫名因为一直在研究元素力的本质，甚至能够将法力转化成元素力，他对于元素的精通在绝大多数人之上。 他一步千里，很快就来到了孤云阁。 这里有很多忙碌的千岩军士兵，他们利落地布置着归终机的。 这些归终机与曾经的归终机不同，他能看出来这是经过改动的归终机，不再是只有仙人才能够操作的机器。 刻晴和甘雨在孤云阁到处奔走，寻找合适的位置，布置正确的设施。 莫名与两个很久没见的老朋友见了一面，他装得同以往一样，甘雨和刻晴被莫名成功骗了过去，她们以为莫名仍旧和过去一样。 所以对于莫名前去探探消息的提议并没有反对。 莫名踏着冰前去茫茫的深海，随着他逼近台风眼，海浪越来越汹涌，他渺小得仿佛是滔滔人世的一颗小小凡尘，然而再汹涌的海之爪牙，都在他身边温驯地低下了头。 在他两侧，海水变得十分温顺，轻缓地流动，与更前面张狂的浪涛截然不同，在那清晰地分界线，两股力量的冲击使水体高耸。 莫名踏向风暴，这风暴中蕴藏着深沉的水汽和浓郁的水元素力，与其说这是风带来的灾难，不如说这是水创造的奇观。 “这样的水元素力……跋掣，你恐怕有进步啊，也不知道现在的我能不能战胜你。” 他确信，这风暴是跋掣掀起来的。它虽然搅动风云，却没有站出来隆重登场的勇气。 这头畜牲没有多少智慧，最多是响应一下奥赛尔的指示，奥赛尔现在被压得死死的，它当然只能自己做决断。 它纯粹是被打怂了。 跋掣现在只敢先用自己的力量兴风作浪试探一番，如果之前那个家伙还在，那就继续蛰伏，甚至逃窜。 如果没在或者已经不如现在的自己……呵呵，那当然是要璃月港付出代价了。 它仍旧认为，当时的莫名不过是比它强上有限。 莫名从这飓风中感受到了滔天的恨意，他闭上眼睛，尝试着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 他身体周围再次散发出元素力的微光，然而只是浅浅的一层，甚至不如昏黄灯光中飞舞的微尘。 他的研究并非没有精进，恰恰相反，只是对那些刻印的初步解析，就已经让他最近取得了在元素力运用上的巨大进步。 本来他已经没有必要再冒险了，他本人却没打算就此收手。 要知道他最开始接受这个职位，可不是为了享受。 他想要和现在的跋掣再较量较量，看一看孰高孰低。 莫名正要动手，他的脑海中突兀地出现了一个脸庞。 是啊，如果我为图一时之快而骄傲自负交代在这里，我当然是不怕的，可是夜兰呢？ 她又该是怎样的心情，正如我失去她一样…… 他的心里有了挂碍，他的生命不再是属于他自己的了，他和夜兰的命运已经紧紧交织在一起，一举一动都会在彼此的命运中荡漾起无法平息的波动。 “夜兰……嗯，我会回去的。”莫名收了手。 让齐苗来处理显然更合适，他对上跋掣基本是稳赢的。这种危险的事还是让他去做吧，就算是为了夜兰，自己也不能轻易犯险。 莫名有了决断，回身离开，在他离去后，原本温和如春枝的海浪立刻又恢复了狂躁，海面再一次狂野起来。 莫名正走着，没过多久，就看到了现在冰面上两臂抱胸看着自己的夜兰。 以及一边老大不情愿的齐苗。 原来夜兰离开后并没有放弃，她直接从各种方面软硬兼施强迫齐苗带自己来到了这片不安的海面，她不放心莫名孤身一人。 在海上，两人心有灵犀地想到了彼此。 “你看，我还是有分寸的。”莫名张开手，在冰面上转了一圈，展示自己毫发无伤。 夜兰叹口气，抬手之间几道络命丝如光如电缠在莫名腰肢上，她一用力，莫名被从冰面上暴力拔起，弹射而出，然后被夜兰夹在了腋下。 “好小子，回去好好收拾你。”夜兰用力砸了莫名的头一下，然后不太友善的眼神看了齐苗一眼。 “诶诶诶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事，只不过恰好你和他一模一样罢了。我们回去。” 齐苗：“……” 我就说吧，这女人不像什么好鸟！ 齐苗心里那叫一个不痛快，可是偏偏自己的本身痴迷于夜兰，他能有什么办法？ 第328章 璃月交通网计划 莫名被夜兰带回了玉京台，把自己的见闻讲述出来。 然后夜兰把他绑到了椅子上，并且堵上了他的嘴。 “这样做，是不是太伤他了？”凝光嘴上这样说，眼神里可是赤裸裸的幸灾乐祸。 夜兰故作冷漠地瞄着莫名：“不这么做，我可怕他伤了我。” 搞清楚风暴并非天灾后，事情就好办了许多。 这场飓风并非是天地之间空气的流转造成的，而是某个家伙用自己的元素力强硬形成的。 两者最大的差别就是：元素力形成的东西并不具备自然条件，是有机会破坏掉的。 而自然形成的，其本身就已经满足了形成这种气象自然条件，想要平息就要削减这些条件。 后者当然麻烦多了，比如拉出一大片的飓风带，削减其风力。 凝光独自思考着，齐苗本人的水准接近莫名，以他的能力对付跋掣是合适的。 不过他没必要吓走跋掣，这样的话以群玉阁为饵的盘算不就落空了。 “加快群玉阁的建造，尽早把跋掣引出来。 唉，少不得又要同史师傅磨嘴皮子了。” 又商议了一番，凝光将莫名嘴上的舌夹取下来。 莫名甩了甩舌头，立刻嚷嚷起来：“夜兰你也太狠了吧，这种东西你都敢往我嘴里塞啊？” 这玩意可是刑具，要不是莫名相信夜兰肯定不会害自己，他真就要先逃为妙了。 “唔，手头暂时没东西，只能用这个了。”夜兰神色如常，理不直气也壮。 “莫名，你的身体现在不适合做以往的那些高危工作了。 这样，你暂时充任我的智囊吧，我这里有许多需要与人商议的事。 百闻百识百晓她们三个不在，对我还是有些影响的。” 莫名一愣，“我？我吗？” “当然了，毕竟这里面有很多都和你提供的那些建议有关系。 以你的视角来看，想必会带给我很多的启发。” 莫名低头沉思片刻，又看了一眼夜兰。 “好吧，我的身体我清楚，的确还有些问题。” 如果不想让夜兰担心，那么首先就要养好身体。 “辛苦你了，你们先回去吧。天气不好，切勿到处走动，身体要紧。 海灯节，你可一定要体验体验。” 凝光将一份招文袋交给莫名，莫名在夜兰的陪伴下离开。 外面细雨蒙蒙，夜兰撑着油纸伞。 秋季到了，秋雨之中，莫名微微发抖。他体表的元素力膜只能阻拦一些病菌，却挡不住气温的降低。 原本能够调节他自己体表温度的元素力角质被他撤去了，非必要的享受远不如投入到身体的康复工作中重要。 “真是的，我亲手做给你的外套你怎么脱下来了？” 夜兰看着瑟瑟发抖的莫名，不禁有些埋怨。 莫名干笑两声：“那不是怕淋湿了么……” 夜兰将自己大一号的白纻飞练帔披在莫名身上，莫名抬头看了她一眼，这衣裳透着暖烘烘的香气。 “夜兰，我这样子，是不是有些太……嗯，太没有男人气？” 莫名比夜兰低一头，他这话说出来后夜兰直接就上手搓他的头：“男人气？男人气可不是从这些就能看出来的。 你没心没肺的，怎么会在乎这个？” 莫名将这大衣领口小心翼翼地束紧些后说：“我在梦中想起了我的故乡。 故乡的人们很看重这些，我们都是身高四五米的巨人，正儿八经的一些成人礼都是捉狮拿象，甚至会有些勇士集合起来猎龙。 像我这种在雨中这样作为的人，大家虽然并不会批评你，但是心里肯定也会不好受……” “身高四五米？可是你现在还没我高诶？” “诶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记得我明明也是个巨人来着。 不过，我确实有些矮了，若是外人看来，是不是显得我……呃，怎么说呢，那叫……‘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夜兰笑了笑，张开手臂搂住莫名肩膀：“你管他们做什么，你现在可是凝光的亲信，还在乎庸人的看法？ 你是怎么了，怎么感觉现在的你和以前……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变化很大吗？你不会嫌弃我吧？” “你之前病成那样我都没嫌弃你……诶，水坑别踩。 你之前病成那样我都没嫌弃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莫名因为午睡梦到了背叛，当现在闲暇时间，忍不住担忧。 两人在雨中出了城，璃月的排水系统很发达，现在却有些捉襟见肘了。 他们一同回到夜兰的小屋，莫名将招文袋打开，将里面的文件取出来，放在桌子上与夜兰一起看起来。 “璃月交通网络建设建议……” 夜兰眉头一皱：“这好像是你曾经给凝光提过的？” “嗯。看看内容……” 他们仔仔细细地将这些文件阅览完毕，针对莫名提出的建议，凝光做出了详备的回应，并且提出了几个问题。 毫无疑问，她将这些给交给莫名，正说明她有认真考虑这些。 夜兰两手夹起莫名画的规划图，端详了一阵子。 “从至冬和枫丹的交通网获得的灵感吗？ 凝光说得很有道理，他们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国情，比如枫丹是因为水网纵横不得不采用那些通轨。 我们璃月并不需要吧？” 莫名看着自己的规划图闷不做声，盯着看了许久，摇了摇脑袋：“唉，提瓦特和我的世界不同，有些事不能一概而论。 我知道凝光的意思，可是我交给她的可不只是这一个提案，很多相关的成体系的东西她都没有回应我。 单拿这一个出来，她的用意是什么呢……” 莫名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提的一大堆详细的建议凝光没有回应，反而对于这最为空泛几乎如同大纲一样的东西这么上心。 夜兰在一边独自投着骰子，这并不属于她的工作范畴，她也不感兴趣。 第329章 无籽橘子与泡泡桔 莫名始终没有摸清凝光的用意，索性就把凝光的那些问题解答了一下。 夜兰看得无聊，便抽身去做自己的事情。等到她再来看时，莫名已经写好了。 “你懂得倒是挺多啊。” 莫名揉揉眼角，挤了挤眼睛：“按照我那个世界的习惯，境内遍是高山岩石道路崎岖的璃月怎么可能成为提瓦特的经济中心呢？ 可是这里毕竟不是那个世界，不能想当然地做判断。 对了夜兰，我之前学做过一种鲜奶糕，有没有兴趣尝一尝？ 今天外面下雨，我陪你赌两把怎样？” “你不是不喜欢这些？” “嘿嘿，这不是你喜欢么……” 秋雨连绵，莫名和夜兰支一张桌子在窗前，陪着夜兰解闷。 他专门调运元素力，在厨房案板上捣鼓淀粉鲜奶白糖油脂之类的东西。 不一会儿，桌子上除了牌局之外，又多了一盘方方正正的鲜奶糕。 夜兰见多识广，她当然也吃过类似的，只是毕竟是莫名亲手做的，焉有不喜欢的道理。 本来二人还有说有笑，随着时间的流逝，莫名的声音越来越小。 到最后，他头倚着窗棂睡着了。 “唉。”夜兰叹了一口气，现在的莫名哪还有曾经的精力，总是这样病怏怏的。 如果不是因为那种疾病，根本不至于到现在这种局面。 她担心秋气伤人，便拉上窗帘，将外套披在莫名身上。 飓风仍旧在缓缓移动，它的移动速度并不如自然形成的风暴，这是跋掣有意为之。 除了璃月港，雪山南侧也有惊涛拍岸。 孤云阁作为距离飓风最近的陆地，当然面对着最为巨大的浪涛，然而千岩军在孤云阁放置了便携堤坝，将外海的大浪挡了回去，这是璃月机关术的产物。 刻晴和甘雨紧张地工作着，有些时候，当有便携堤坝也无法拦住的浪涛到来时，甘雨便一箭射出。 身为仙兽的她拥有无与伦比的澎湃力量，冻彻骨髓的冰元素力轻而易举就将巨浪冻住，然后冰块崩毁溶解在海水中。 同时，凝光与史蒂夫好言相谈了很久，饶是以凝光的口才仍旧费了很大力气，才让史蒂夫勉强同意加快进程。 对于史蒂夫而言，漫长的岁月与他毫无影响，他可以日复一日站在这里，哪怕提瓦特毁灭。 他享受搭建一砖一块的生活，也享受做一些甚至没有人性的小实践。 比如用炸弹封锁某些百万人口的大城市然后点燃之类的。 或者驱使一些野兽鬼怪僵尸毒虫进入满是人的屋子里看看人们的反应。 甚至给几个国家分别提供不同的先进武器，然后坐视他们发生战争。 只不过提瓦特有莫名在这里，虽然现在他很虚弱，可如果胡搞乱搞把了不得的家伙惊醒，那他自己就要变成乐子了。 所以他思来想去还是加快了建造进度，偶尔需要一些取巧手段比如输入指令之类的时候他也不再犹豫。 群玉阁飞快建造，争取在飓风到来之前能够升空——可是真的来得及吗？ 史蒂夫并没有全速建造，可飓风还有大约一周时间就要登陆孤云阁了。 这一天，莫名咳嗽着醒来，血液一下子没忍住从他口鼻中喷涌出。 本来正为他改进小一号白纻飞练帔的夜兰听到动静出了房间，莫名两手撑地跪着，下面是一滩不大不小的血渍。 夜兰赶紧上前将莫名扶起来，用干湿手帕擦拭凭借他的口鼻，然后用拖布将地面的血渍清理。 “你没事吧？又吐血了……我看还是回不卜庐吧？” 莫名摆摆手，喘着粗气：“不用了……夜兰，我梦到、梦到我被人陷害，在监狱受私刑…… 陷害我的是我曾经的好友，夜兰，我们曾经可是同窗同门，我、我……” 夜兰心里仿佛在滴血，她温柔地安慰着莫名，莫名仿佛被猎人抓捕住的无助的小兽一般蜷缩在夜兰怀里。 他可以说是比较坚强的人，可是梦里的他内心毫不设防，那曾经深刻灵魂痛彻心扉的回忆在他的潜意识里爆炸发酵。 梦中醒来的这一刻，他的内心从没有这样脆弱。 很快，莫名渐渐回过神来，对于刚才那软弱的举动他感到十分羞愧，身为一个男人，居然表现的这么丢人。 正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此时秋雨初歇，夜兰打开门，外面是张义驹。 “我们游马帮打听到，有个枫丹人在到处找‘橘子’这种水果的培育者，我知道那是师父种出来的，所以专门来通知师父师娘！” 张义驹在门口活泼地喊，莫名在里面都听得真切。 游马帮就是张义驹纠结一大帮子他在码头认识的游侠儿成立的帮派，对外称是一个民间草根团体，实际上是特别情报官莫名的下属，变相相当于天权凝光的耳目。 莫名得了消息，跟着张义驹的指引，假装无意之间与那个枫丹人偶遇。 那人刚从璃月的小吃摊出来，手里美味还没来得及品尝，便与莫名撞了个满怀。 他刚买的小吃掉在地上，莫名口袋里的橘子连带着一小包透明袋子里的种子也掉了下来。 “你干什么啊！我还没吃呢！”这枫丹人大叫起来，赶紧附身捡东西，莫名一边道歉也一边低头拿橘子种子。 这枫丹人低头往地上一看，顿时愣住了，还没等莫名俯下身子，他赶紧抓住莫名的肩膀。 “先生，你知道你掉的是什么吗？” 莫名疑惑地看着这人：“知道啊，这不是橘子吗？很奇怪吗？” “那，那旁边的那些种子是……” “橘子的种子啊，你问这些干什么？” “您！”枫丹人显得激动万分，“您难道就是培育出了橘子这种水果的伟大的育种家吗？” 莫名装得很是无辜困惑：“你到底要说什么？你是来买我橘子的？” “我们到人少的地方详细谈谈！” 这个枫丹人拉着莫名到隐秘的地方，夜兰和张义驹在暗中看得一清二楚。 “师娘，那个枫丹人有可能是来做生意的。” “当然是来做生意的，他都准备掏钱了。” 夜兰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说。 “我将其命名为泡泡桔，引进我们枫丹国土，您觉得怎么样呢？” 莫名看着这人这么兴奋，甚至鼓鼓囊囊的钱袋子都掏出来了，心说不好好宰你小子一顿，我种子不是踏马白研究了？ “这个，斯柯克先生，我是不会卖的，卖给你也没用。 我培育出来的这些，只有母株才会产籽，种子种出来的其他个体没办法产籽的，因为全都是雄性。 母株我还要留着研究，你要知道这项工作可是由璃月的一些大人物批准的，所以母株无论如何不会卖给你们。 而种子虽然能长成树、结出果，果实里是没有种子的。” “那您的意思是……？我可以出高价收购你的这些种子，就算他们的果实不能再产籽，起码他们长成的果树可以重复结果吧？” 莫名还是摇了摇头：“斯柯克先生，您对一个璃月人耍买卖上的小聪明，是不是有些太小看我们璃月了？ 我们璃月向来讲究公平，你买种子，可以。 我这种子虽然不能产生下一代，但是生命力顽强，果实成熟率目前还是百分之百，只要随便在野外挖个坑埋进去，但凡不是极端恶劣的环境比如沙漠，都能长成。 你说，你一下子把种子买断了，日后的巨大收益我岂不是一点享受不到？” 斯柯克这下明白了。 这个莫名果然不愧是璃月人，他想要的不是眼前的利益，他想要日后的分红！ 可是一想到初次在蒙德高价买到一颗橘子然后尝到的那一刻，他确信这东西有广阔的市场。 总比什么也捞不到好，而且，分红也就相当于把对方的收益同自己的收益绑定，也就不担心对方给自己什么劣质产品。 起码有得赚…… 想到这里，斯柯克心中有了决断。 第330章 群玉阁，启动! 斯柯克和莫名扯皮了有一阵子，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莫名给他提供了不大不小的一麻袋种子，自称都是经过精心培育孕育出来的。 斯柯克没得办法，只能相信莫名，反正莫名现在没收他钱，展示出了足够的诚意。。 斯柯克甚至在想，这莫名反正也是璃月人，怎么会知道枫丹的事情呢？到时候就说这些种子全死了，不给他钱不就是了？ 莫名并不清楚斯柯克怎么想的，他只是出于谨慎地与斯柯克签订了协议，现在的他全然不知这协议能在日后帮上多大的忙。 莫名回头把这事就告诉了夜兰，夜兰清楚莫名可不是什么大方的家伙，每次请荧他们吃饭一共也花不了多少钱，可给莫名心疼的。 “这种好事，你就这么信得过他？” 莫名狡猾地笑起来：“当然不是了，不过我在枫丹也有人，他逃不开我的眼睛。” 夜兰并不总是闲的无事，岩上茶室终究是她来管理的，许久没有露面，总该要去看一看。 莫名拖着病体来到天衡山荒无人烟的山中，将那封存着记忆体的空间球调了出来。 这个球体内藏着强大的力量，拳头大小却重如泰山。 每当内部的能量发生膨胀，这空间就会进一步压缩，使能量变得致密。 现在，理应释放出来一些了。 原本天衣无缝的空间，渗出了极其微小的缝隙。这缝隙小到空气恐怕都无法透过，光线都难以穿行。 然而里面的能量比光还要微小，只这一个缝隙，它们就争先恐后往外挤。 莫名守株待兔，将逃逸出来的能量尽数收集在一层法力薄膜里，刚好卡着提瓦特对于法力的承受限制。 那么小的缝隙，能量的流量当然也在控制之中。 他足足收集了这里面一半的能量，从天明到深夜，他已经无比劳累了。 莫名将那空间球再一次封闭，坐在岩石上大喘着气休息，困意袭来，他知道自己不能睡着。 他一时半会处理不了这些高速旋转的力量，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没料到这些能量居然如此庞大，竟与自己体内的法力量相差无几。 更没料到的是，这孕育在雪山的不知来历之物，其释放的能量居然与莫名的法自然之力相同。 他的身体现在无法吸收这样的能量，难道要把它们再次封在另一个地方？ 他思来想去，忽然想到，自己的所有化身可都是纯粹的能量体，如果是他们，不仅能吸收，而且会更加强大。 妙啊！想到这里，莫名兴奋起来。由于化身过于弱小，很多时候他们都有心无力。 比如之前被某只粉毛狐狸带到深山老林里差点灭口的倒霉蛋，但凡本领再高强些也不至于差点泄露重要秘密。 莫名运转法术，在昏黑无月的深夜中，一颗明亮的星冉冉升空，璃月很多晚睡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而后，那颗星分散出十几道流光，消散无踪。 这团能量足够让他们每一个能量体都完成质的蜕变，一如元素生物从史莱姆升华成龙。 只有唯一没分到能量的齐苗心中郁闷，没办法，他的力量足够强了，不需要再获得什么了。 也许是齐苗曾经在海上有意无意地释放了些跋掣熟悉的气息，这家伙愣是吓得收敛了不少，那飓风原地打转，风力也小了不少。 这让知道内情的凝光感觉有些哭笑不得，你跋掣好歹也是远古的魔兽，怎么像让人打怕了的小狗子…… 这让璃月港的近海平静了许多，张义驹又从莫名家里搬回了自己心爱的船屋，好在没有什么损失。 莫名气喘吁吁回到家，在他的床头是一碗热腾腾的牛奶。 应该是谁不久前放在了这里，莫名知道她正在隔壁为自己担忧。 他端着牛奶，叩响了夜兰屋门。 由于齐苗丝丝缕缕的威慑，终于为群玉阁拖了足够的进度。 当跋掣感觉安全、又打算重整旗鼓的时候，群玉阁终于完工了。 在群玉阁完工这一天，曾经参与其中帮忙的申鹤和荧都来到了这里共襄盛举，莫名自然也在其中。 莫名踏上了群玉阁的地面，这里仍旧辉煌大气，比之前的群玉阁更要豪华。 而群玉阁的总建筑师史蒂夫却不知了去向，他总是这么神秘莫测。 这群玉阁上商贾云集高朋满座，无论是商界名流还是机研大师，无论是金融大鳄还是法律精英，无论是曲艺翘楚还是文学巨匠，齐聚一堂。 讲真的要是这玩意突然发生什么事坠毁导致上面全员身亡，说璃月港直接丧失五百年的发展潜力都不为过。 夜兰和莫名还是很低调的，本来凝光打算将他俩和甘雨他们放在一桌，可是莫名现在身体不好，连带着酒量也不咋地，真在那种尊贵的位置实在丢人现眼。 并且莫名也受不了那种优待。出身于蓬莱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他，实在无法忍受高人一等万众瞩目的阶级地位。 酒桌文化，纯纯糟粕东西。 所以他百般申请到简单的朋友多的一桌，夜兰自然不放心莫名身体，也一并跟了过去。 当然了，这些人现在并不在群玉阁，他们还只是名单上一个个名字，刚刚完工的群玉阁腾空而起，不是为了庆祝。 在阴雨蒙蒙乌云满天的天气，群玉阁从璃月港上空掠过，向着翻腾怒号的海洋中驶去。 第331章 维斯坦里奥 飓风缩小成了海龙卷，通天彻地。 海面卷起漩涡，幽深之处好似巨兽之口。 天空昏沉，雷电纵横，群玉阁在这天地间的异象之中带着悲壮驶向龙卷，在人世间投下渺渺孤影。 当然了，如果是有哪些水平一般般的家伙想要记录这件事，说不定会这么写；实际上，群玉阁上此时此刻载着一兜子狠人，较真来讲理论上完全没有战败的可能性。。 且不说莫名现在还能不能和跋掣比划比划，起码申鹤肯定是够它喝一壶的。 在此时绞动的海面上，除了南十字船队，理应没有什么水上力量能够存在了。 他们怀着满腔的热情和勇气，船员们高唱着歌曲，与风浪共舞。 齐苗和北斗一起站在船头，直面这迫近的风暴。 当群玉阁降临，本就疯狂的风更加的凌乱，伴随着一声旱日惊雷般的巨响，一颗巨大的头颅破水而出，口中还衔着一头挣扎的长鲸。 那通体晶蓝色的脖领，蛮荒的头颅，狂放的野性，海中一切人物都显得渺小。 当然了，只是“显得”。 夜兰和莫名并肩看着这庞然大物，早就听说这么一只跋掣了，今天头一次见面，她并没有什么畏惧的感觉，反而跃跃欲试。 “这就是跋掣？真是个大家伙。” “虽然是大家伙，不过也是我的手下败将。”这对于莫名来讲并不是什么值得吹嘘的战绩，但在夜兰面前，他情不自禁想要展现一番。 “行行行，知道你厉害了。”夜兰笑呵呵地附和着莫名。 在当下的紧张时刻，荧也算是见多了大风大浪，这玩意比起奥赛尔明显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还是头一回见这两个人同时出现呢。”派蒙注意点果然清奇，大家都在注视着跋掣的时候，唯独她看到了另一边的莫名和夜兰。 “确实……”荧看了他们一眼。 为什么感觉莫名相比以前有些……瘦了？ 忽然，齐苗看着远处的海面，本来平静地脸庞皱起了眉头：“大姐头，为什么还有人在这片海面上？” 北斗循着齐苗的指引，将船队的视线投向远处。 果然，在起伏不平的海面另一端，有一艘大船。 “这又是谁？”北斗也困惑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南十字船队从跋掣周围擦身而过，北斗一声令下，几十艘战斗艇相继开火，甲板上的归终弩炮光芒明灭，侧舱的火炮火光闪烁，这样强大的火力，放眼整个提瓦特都是屈指可数。 跋掣本来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舰只，它死死盯着空中的群玉阁，就在这时猛然遭受到这样的一轮炮击，猝不及防的痛楚瞬间弥漫到全身。 吃了疼的跋掣向来大口嘶吼，周围海面沸腾，而南十字船队皆是体胖量重的大船，在颠簸中飞速掠过。 趁着这个机会，凝光驱动自己天权的权限，启动了装载在群玉阁平台上的能源矩阵。 群玉阁身侧传导能量的晶石颗颗亮起，倏忽间在众人身前投射出了宽大的岩元素炮阵，当凝光释放这能量的瞬间，无数的岩元素炮弹倾泻而出，铺天盖地却又精准制导地轰击在跋掣的全身上下。 跋掣被这样戏弄，心里恼怒异常，再加上对于这群玉阁的怨恨，它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放弃与南十字船队玩猫鼠游戏，专心聚集元素力，唤起铺天盖地的海浪，从远处奔马一样呼啸而至。 “快上快上！”莫名悄悄到荧身边小声撺掇，荧可和莫名不一样，她真的以为璃月已经到了危机关头，再加上被莫名这么一提，心中再也按捺不住，飞身上前，向着跋掣头颅当头劈下。 “大姐头，那边那艘船过来了，不像璃月船只。” 璃月船只除了有着转轮推进器之外，在两侧还普遍各有一排宽大的船桨。 因为璃月船只往来提瓦特各种水体，在某些不便行驶的地方，会切换到船员手动操作。 而那艘船并没有船桨，看上去并非璃月船只。 这艘船离得已经很近了，北斗已经看清楚了它的轮廓，只是因为海面的起伏，尚且不能每时每刻都看得到它。 海浪又一次颠簸，那艘船又消失在视线中，在跋掣的背部，一轮不属于南十字船队的强大火力覆盖在它的躯体上。 “那家伙也是武装船？”北斗心中更加疑惑，没听说过有什么武装力量要来啊，难道他们不打招呼就来璃月海域了？ 这不是宣战？ 随着水面高低得变换，死兆星号升到了高处，北斗居高临下看到了那艘大船打起了一面别致的旗帜。 “原来是维斯坦里奥。”北斗立刻明白了来者。 一声巨响惊了北斗一下，她抬头看去，跋掣吐出一口强大的水元素力，轰击到天衡山的山体。 似乎没有谁受伤？那就好，虚惊一场…… “维斯坦里奥是谁？”齐苗问。 “一个自称海侠的家伙，是枫丹廷最头疼的航海者，被枫丹定义为海盗。 这家伙的船只被击沉过很多次，每次他都能死里逃生，并且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又拉起来一艘快船东山再起。 曾经在水之神的一次讲演中，这家伙肆无忌惮地在水之神周围炮击，一度差点击中水神，并且在重重包围下冲出枫丹水域，逍遥离去。 然后就被全枫丹通缉。 这事在我们航海圈子里已经是一段传奇了，不过那时你还没有上船，不知道他也很正常。 除此之外，这家伙分别和须弥、至冬的海上力量交过手，我们也有过几次冲突。 他完全不像是为了抢劫什么东西，单纯就是随心所欲，是个很奇怪的家伙。 我其实希望他能加入我们，此人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 不过可惜，他是个像风神一样自由的人。”北斗谈及此人，一下子竟有些啰嗦。 她名副其实是一位传奇的船长，这个维斯坦里奥则是她在大海上难得一见的对手。 倒也并非是她无法战胜这人，而是……这货根本就打不死，而且多是以戏耍为主，至今未杀一人，算是让人又爱又恨。 正说着，高大如墙体的水面直直扑过来，南十字船队赶紧收起风帆，全部舰只转舵减速，调整受浪角。 齐苗看到那巨浪排山倒海推向孤云阁，他有些担心岛上的刻晴以及她带领的一众千岩军。 再一想毕竟甘雨也在，真等甘雨出手，这跋掣日子也算是走到头了。 果不其然，只见那巨浪在抵达孤云阁的前一刻被尽数冻结，齐苗还以为是甘雨的杰作，直到他恍惚之间看到申鹤的身影。 与此同时，维斯坦里奥的船只竟然驾着浪头，已经来到了死兆星号附近。 他站在桅杆上，挥舞着手中的帽子高声呼喊：“又见面了北斗船长，你们璃月还有这样的大鱼哈？” “看吧，就是这么嚣张的一个家伙。”北斗两手抱胸，无奈地说。 第332章 孤云阁海战 维斯坦里奥一身枫丹打扮，身材高大魁梧，齐苗眼力很好，看得见他的皮肤有多么粗糙。 航海者除非是北斗这样的天生丽质，否则常年吹海风晒太阳，皮肤都不会多精致。 “你这混蛋来这里做什么？枫丹待不下去了？” 北斗骂了一声，维斯坦里奥晃着脑袋，海风带着涛水拍打着他的船体两侧，而他在这种危险境地丝毫没有恐惧，反倒显得欢快。 连绵的海浪一波又一波，空中的元素炮弹穿过海水，径直轰在跋掣身上，周围升起两三道龙卷，一边冲击船阵，一边向着天空上的群玉阁和水中的孤云阁袭去。 莫名在群玉阁上观战，申鹤手中的不知道是什么神兵利器，隔着老远也能感受到森森寒光和萧萧戾气。 “如果不是红绳束缚住了申鹤的杀性，现在的她怕是像个女魔头一样吧？” 莫名忍不住这样想。 凭借凡人之躯能够和跋掣缠斗地有来有去，这还是在对方的主场，虽然也有其他人的助力。 凝光操纵着群玉阁的反击兵器分担着千岩军与南十字船队的压力。 跋掣喷吐出无数分裂的水弹与群玉阁对轰，但它没想到群玉阁的元素矩阵同时也是一面坚固的盾牌，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尽数挡了下来。 莫名忽然感觉到不对劲，夜兰几乎同时与他抬头看向群玉阁的天空，在群玉阁上方，有风暴正在汇聚，海龙卷自上而下形成，旋转着尝试接触海面。 在天空与海面之间，只有群玉阁在阻挡，这龙卷若要成形，必定要贯穿群玉阁！ “上面。”夜兰抬手挽弓搭箭，饱含水元素力的箭头一箭射出，分解成数不清的水元素飞矢，激射到空中在那龙卷之中切割跳跃，将龙卷内部的水汽打得一团乱麻。 莫名跃跃欲试，绝对不能让这龙卷续下来。 正在这时，大海之中火光灼灼，原来是南十字船队七十三艘远洋战斗舰以镰刀阵发起齐射，维斯坦里奥的战舰也跟着北斗的指挥发出怒吼，跋掣的身上闪烁起密密麻麻的炮位点，爆炸在它身上蔓延。 正在形成的龙卷顿时消散。 跋掣一声凄厉的长鸣，眼中凶光狰狞，它看这里北斗的旗舰死兆星号最为庞大，便认定这是目标，一头砸下来。 “来的好！”北斗架起手中黑岩斩刀，三两步便跃上桅杆，漆黑的刀身在空中携带着耀眼的电光以及包裹全身的电弧，北斗跃到空中迎着跋掣的大头一刀斩下去，只一刀，跋掣的头颅被高高弹开，上面开出了一道大口子，血液汩汩地往外流，而后伤口又被水元素力包裹住。 北斗也被巨力冲击下来，冲击到甲板上，落地的瞬间蹲下身子卸去力度，她毫发无伤。 “厉害啊！”齐苗情不自禁地夸赞，不愧是没有神之眼的时候就能斩杀海中巨兽的硬核狠人，纵使与跋掣这样的旧日魔兽对拼也能讨得好处。 维斯坦里奥亢奋地大叫起来：“好啊北斗，可真有力量！这样的大块头，连我和我的船会被一起砸扁的！” 北斗直起身子发出号令，几十艘船通过旗语矫正开火时间。 “开火！”北斗一声令下，几十艘战舰几百门大炮一同倾吐出怒火，维斯坦里奥也跟着北斗的指挥命令战舰开火。 看不到他的船员们都在什么地方，但大炮完全服从于他的意志，在位于镰刀拐点的死兆星号后面向着跋掣脖颈开炮。 在绽放的火龙与耀眼的元素轰炸之中，跋掣的身体像是泥土中的蚯蚓一样挣扎。 但很快龙卷袭来，横扫南十字船队。南十字船队身为一支远洋舰队，当然在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龙卷风。 狂风与水汽擦拭着每一艘战舰，船员们在甲板上用安全索固定住自己的身体，就连一向自由的万叶也不得不系上安全索。 风帆被收起，轮机轰鸣着转动起来，北斗的长发在风中飘扬，她毫不畏惧地站在船头，两侧是激起的浪花，前方是翻滚的乌云、无匹的狂风和激昂的雷霆。 维斯坦里奥当然不甘心风头都被北斗抢走，他竟然在这风暴中高高跃起，踏着一块舢板乘浪而行。 跋掣的身体在巨大的漩涡中央，维斯坦里奥像个疯子一样驾驶舢板一头扎进漩涡里，在飞旋中靠近跋掣。 离得近了，他抽出腰间的两把弯刀纵身跃起，一刀刀捅在跋掣的身体上，顺着它的扭动的肢体向上攀爬，居然真的让他爬到了跋掣的头顶。 无论跋掣怎么挣扎，他都如蚀骨之蛆一样牢固。 维斯坦里奥一把刀扎在跋掣脸上，他被挂在外面甩来甩去，不得已将另一把刀也扎进跋掣血肉。 他用绳索死死捆绑住两把刀的柄环，连接在自己身上，然后抽出一把弯刀，正冲着跋掣的眼睛一刀下了下去，这一刀无比狠辣，跋掣眼睛登时爆出血汁。 倒也说这跋掣也是遭了老罪了，遍体鳞伤，南十字船队在龙卷中仍旧稳重，它自己却要挨不住了。 一击得手，维斯坦里奥怪叫一声，用力翻身跳出，另一把刀远远地甩开捅在跋掣另一边脸颊，抽刀荡走，刀上还挂着跋掣眼球的部分血肉。 他就如大盗一样荡出去落在舢板上，逆着漩涡逃走。 跋掣只能愤怒的吼叫，群玉阁的火力和战舰的轮射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这场轰动世界的孤云阁海战，胜负已分。 第333章 战后事 维斯坦里奥的战舰上有绞盘拴着绳索连着舢板船，将他拉了回去。 齐苗瞪大了眼睛，他完全没有看到有谁转动绞盘，可是绞盘实实在在动了。 跋掣终究只是一头魔兽，他的确不弱，可是相比魔神，它还是不堪一击，哪怕是璃月仙人收拾它也是绰绰有余。 它在北斗的船阵中很是痛苦，想要攻击某只战船，战船便会加速躲开，接着又是没完没了的炮击。 跋掣晃动身子游离这片旋涡，企图调整身位，这一动正中了孤云阁守军的下怀。 原本它的位置不利于孤云阁射击，结果一动反而离孤云阁近了，这还有放你跑的道理？ 孤云阁各个制高点上都架设着归终弩炮，这是千岩军在这里最强的火力。 热兵器和冷兵器区别在于攻击方式的不同，并不是威力大小的区别。 有的世界热兵器威力远大于冷兵器，有的世界相反，有的世界则是情况更加复杂。 就好比提瓦特，对于普通人而言，热兵器更加好用，可你一旦拥有了神之眼，那么只要你善加开发，结果就极有可能发生差别。 同理，改造于归终机、直接以地脉能量激发的归终弩炮，其威力远胜一般的大炮甚至元素力炮。 而北斗船上的归终弩炮因为无法汲取地脉的力量，所以都是用的储备好的固态能源，与能够再生的地脉能量相比，以固态能源为弹药的舰载型持续性与输出量都不如陆基型号。 刻晴一声令下，高高低低的归终弩炮向着跋掣发起了骇人听闻的强大攻击，南十字船队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误伤到。 归终弩炮威力大、射速高，打得跋掣身体如筛糠一样，怕是七八百年的帕金森都打出来了。 但归终弩炮这样强大的火力，也存在着结构相对脆弱、结构过热等缺陷，所以在一阵狂风暴雨的击打后不得不暂时喘口气。 这也是千岩军头一次输出到这种程度，故而没有进行合理的战术安排，所以产生了真空期，这一次战斗的经验被刻晴牢牢记了下来。 趁着这个机会，跋掣正是虚弱的时候，申鹤周身卷起苦寒的风霜，将一大片海面冻结，她纵身欺近，转眼就来到了跋掣的面前。 遮天蔽日的乌云散去了，天地再次恢复了清朗。 跋掣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被追到了水中撵着打，好不容易这才逃得一命。 群玉阁上的人们有得看着空中软绵绵的云，有得看着下面波光粼粼的海。 “这样的话，是不是可以去稻妻了？”大功臣旅行者是本次战役中璃月方面的唯一伤员，不过也多亏了她下水帮助申鹤，才让战斗进行的那么顺利。 她突然想到，南十字船队之所以不去稻妻，不正是卯着劲对付跋掣吗？ “这就要问北斗船长了。”凝光把事情推到北斗那一边，群玉阁悠悠返航，璃月的人们在码头、楼顶、山头看着海上的大战，皆热血沸腾，高声欢呼着群玉阁的得胜归来。 孤云阁的千岩军们士气高涨，一个个喜笑颜开返回，这场战役可打得太舒服了。 巨大的海怪溜走了，维斯坦里奥一下子失去了乐子，他本就是被跋掣吸引过来的，跋掣走了，他也该走了。 “再这样不打招呼就来璃月海域，可别怪我下手不留情面，这是规矩。”北斗冷着脸，好似驱赶一样炮口对着维斯坦里奥。 维斯坦里奥却毫不在乎，对于北斗的警告居然充耳不闻：“哈哈哈操踏马的规矩！我走了！” 北斗好像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没有什么恼怒神色，目送着维斯坦里奥离开。 他那战舰洁白的风帆在辉映着光明的海面上相当扎眼。 离得远了，维斯坦里奥立在船头咧开嘴，竟一声令下，战舰打过横来，冲着南十字船队连开三炮，在南十字船队附近激起高大的水花。 “大姐头……”齐苗迟疑地看着北斗，这维斯坦里奥属实有些不知好歹了，顶撞北斗不说，现在竟然胆敢挑衅？ 北斗点点头，吩咐下去：“开炮，打回去。但是不要打中他。” 南十字船队所有战舰相继打横，维斯坦里奥从望远镜里看到这一幕魂都快冒出来了，我草，不用这么大阵仗吧？难不成玩脱了？ 几十艘战舰的大炮一齐轰鸣，维斯坦里奥的战舰顷刻被水花包围，却没有一发打在船上。 船头的维斯坦里奥被淋了一身水，活脱脱一只落汤鸡。 他这才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北斗是个心胸开阔的人。他并不害怕被击沉，可是也绝不想尝试被击沉的感觉。 维斯坦里奥攀爬到桅杆上站定，挥舞着帽子致意，他知道北斗能从望远镜里看到。 “这个混球，真是一点也没变。”北斗笑骂了声，扬帆返航。 荧在码头等候北斗多时了，当浩浩荡荡的南十字船队返航时，岸上数不清的迎接的人们。 荧夹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挤到前面，等到船员们在欢呼、鲜花与掌声中登岸好一会儿、人群都已经散去后，这才找到北斗，说明来意。 “没问题，如果现在这世上还有谁能到达稻妻，那就一定是我们南十字船队。”北斗信心满满地说，齐苗心里却嘀咕了一声。 那个叫维斯坦里奥的疯子说不定也行哦……看他离开的方向，好像确实是稻妻的方向，他齐苗可是清楚雷之神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这小子总不会连雷电将军都敢招惹吧…… “不过，应我的一位船员的要求，我将要在孤云阁展开一场盛大的武斗会，邀请天下没有神之眼的豪杰来较量一番。 你应该也不差这几天吧？” 荧点头如捣蒜，都过了这么久了，也确实不差这几天，只要确定能去稻妻就好。 她这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命运给予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明了价码。 莫名被单独召到群玉阁商量事情，夜兰由她自己的事情。 在一番论战后，凝光终于接受了莫名关于璃月境内大建设的提议。 其实无论是基础设备、建造能力还是技术水平，璃月早就有了丰厚的积累，璃月的机关术可是冠绝天下的。 然而岩王帝君似乎有意不让璃月发展这些，反而是将机关术的种种实践运用在别的地方。 现在，岩王帝君的时代过去了，璃月该写下新的史诗了。 一切建设的基础都是能源，璃月已经有了运用地脉能量的技术，甚至有了提炼地脉能量的技术。 然而这种技术现在尚且只能够用于军事，根据莫名的建议，是时候下放民用了。 “那就按照你的建议来吧，莫名。你的思路很新奇，希望你能给璃月带来惊喜。”凝光批准了莫名的一切提议，璃月几千年积累的雄厚基础开始流动起来。 也许岩王帝君早已料到，人类总有一天会迈向这一步。 第334章 最是愁别离 莫名的身体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养，已经可以用药物稳住排异反应了，代价就是他的免疫能力也一并被降到了低谷。 他用最基本的巡流身体的法力时刻警戒着可能扩散的火毒，自己则是恢复了正常的生活。 他好好打扮了一番，将夜兰织好的外套披在身上，照着镜子。他一向不在意自己的外观，只是情不自禁。 况且，也不能一直都是病态，太丢人了。 秋高气爽，长久的降雨带来了清新凉爽的空气，莫名打开家门，只觉面目一新。 “今天气色不错啊。”夜兰例外地起了个早，她将要再次到异国执行任务。 “你今天就走了？” “对，今天就走。” “什么时候回来？” “尚不清楚。不过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 “嗯，好，注意安全。” “我明白，你也保重。” “保重……” 莫名看着夜兰在晨光中渐行渐远，他静悄悄走到夜兰屋前，透过窗子看着她房间内熟悉的摆设。 他知道只不过是一场寻常的任务，一次普通的别离，这样的别离在往后余生中将会有很多，但还是免不了有些黯然神伤。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追过去，夜兰走得并不快，仿佛有意在等待他。 “夜兰，那……今年海灯节你还能回来吗？好像还有几个月，你总不会在外面待几个月吧？” “当然不了，不过后面有没有别的什么安排我就不知道了。 你就是为了问这个？” 莫名低着头看着脚边的石子，过了会儿才抬头：“去哪里？” “至冬。” “至冬？那里……好吧，好的，我明白。 我……能不能跟着去？” 莫名这幼稚的问题让夜兰忍俊不禁，她拍了拍莫名的肩膀：“当然不行了，你肯定还有别的任务。 你现在身体恢复得不错，不要忘了，凝光说不定还需要你陪她去蒙德呢。” 是哦……莫名当然知道了，然而两个人的时光那么美好，他仍旧沉醉于幻想。 “没事我先走了。”夜兰说着就要转身离开。 “等一等……”莫名从背后抱住夜兰，“我在至冬国有三个化身，三人相貌迥异，你若有差遣，只需留下告示，上书‘布谷鸟细啄野蔷薇’，他们便会找你待命。 不用客气，这三个小子可不是齐苗，你尽可以吩咐他们做事。”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再纠缠，我可就要去迟了。”夜兰用脸颊轻轻蹭了蹭莫名的脸，拍拍他的后脑勺。 莫名鼓起勇气，飞快地在夜兰脸颊上点了一下，这才松开了手。 “真是，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过是一次寻常任务。 行了，我走了，你忙你的吧。” 夜兰故作恼怒，抬腿踩了莫名一脚，头也不回地离去。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影影绰绰的树林中，莫名这才深吸一口气，赶往璃月港。 他今天约了一位大人物，以后他在璃月要展开的行动，最好过问一下这位。 出于保密，莫名斥巨资预订了新月轩的包房。这人相当讲究，可不是荧这样在万民堂打发一下就好。 万民堂固然是好地方，但是如果要谈事，那里的烟火气有些太重了。 “呦，钟离先生，让你久等了。”一进门，莫名就看到钟离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莫名可能会准时赴约，而钟离则会提前到来。 新月轩上菜都是严格按照时间来的，到了点才有人上菜。 等到桌上菜品齐备，按照礼节，应当是作为客人的钟离先动筷子。 钟离提起筷子看着这一桌子菜，有些无奈：“你点这么多食物，你我两人可吃不净。” “你只管吃，剩下的由我兜着。”莫名心里哈哈一笑，我看你是小瞧了某家的本领。 “莫名先生作为天权凝光的左膀右臂，今日邀请我这样的一介草民，不知所为何事？” 钟离倒是不急着下口，莫名心里可有些着急。 这么多好吃的，有些他都只吃过一次，更有些他都没吃过，他早就馋了。 听钟离问起，莫名也不隐瞒：“你这样说可就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大家都知道你是摩拉克斯，你不要装好吧？ 今天是有一些璃月建设方面的问题，倒也不是凝光吩咐的，只是我有些不明白。 先吃，咱们慢慢说。” 钟离不再磨叽，两人开动起来。 等到酒足饭饱，他们这才谈起正事。 “我以前以为璃月虽然有机关术，但与机械工业的技术差距很大。 后来到了层岩巨渊，乃至于刻晴在明蕴镇建设的现场，我发现不过是应用方式的区别。 既然是这样，璃月矿产众多，为什么大多数器械还要保留着木制的外壳呢？ 要知道提瓦特绝大多数能量在金属中传导速度都比木头要快。作为岩王帝君，这些问题你应该知道答案吧？” 莫名讲出了自己的疑问，钟离则是悠闲自在地喝着饭后茶。 “若是所有事都做完，后辈又当做什么呢？”他只是问了这么个问题，莫名听得一头雾水。 “后辈自然可以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了啊。” “再往后呢？” 再往后？莫名困惑地看着钟离，他这问题怎么问得这么怪呢，科学没有尽头，往后也不过是无限的探索发现应用论证罢了。 “一直发展下去不就好了？” “世间诸事，很多并非如表象一般。倘若一直发展下去，只怕会重蹈覆辙。 不如藏富于民，待时而动，日后若有需求，再用不迟。 你是天外之人，并不清楚个中缘由，当今世人又不知当年事后之事，有此疑问，也是正常。” 莫名心说你这老头懂得倒是多，可你怎么瞎卖关子呢，这说了半天不相当于没说吗？ 不对……莫名琢磨出味来，这明显是背后有什么隐晦的原因啊，老钟头这是有意无意地在传达什么消息吗？ 莫名垂着眼睛陷入了思考。 第335章 尊显灵佑之君 莫名心中有些猜测，却不知真伪，暂且不往外提，而是转移开话题：“那好吧。如果你感觉哪里不妥，大可以告诉我。放心，我不会告诉凝光大人的。 还有一件事，我曾经在大海下面发现过一些古建筑，你博古通今，能否给我说一下，那是不是书中记载的海神？” 钟离思忖片刻，回答：“若是深海之处，便是我也不知。 不过当年诸神群魔并起，或魂消命殒，或不复自由身，或远遁他处，也许有魔神逃到海中建立文明。 更久远的时候，那时的我尚且年轻，有一位尊显灵佑之君曾在璃大地行走，后涉海离去。 若是这位魔神在海中开辟国土，随潮涨潮消，其土地没于海中，也未必不可能。 至于故事中的海神……呵呵，就当是个故事吧。” 不愧是钟老头，活得久了真是什么都见过，哪怕是上古的秘闻也能说出个一二。 莫名心中敬佩，却又产生怀疑。 那位海神真的就是假的？所谓的尊显灵佑之君，会不会和这个海神有关系呢？ 再问起，钟离也满口的不清楚。像这种有文化的人，最是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在谦虚了。 “那么，归离集灭亡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我知道是魔神来犯，是哪一位魔神？”莫名显得咄咄逼人，他越来越感觉上古时代的事并非如人类记述的历史那样。 对于这个问题，钟离似乎陷入了沉思，莫名期待地看着他。 “恕我不能相告。”钟离却给出了这样的答案，这让莫名大失所望。 “这世界尚有很多秘辛，很多故事，但是知道的人最好不要多加口舌，世界的真相需要你亲自去探索得来。 就连我，也不过是窥到了世界的一角罢了。” 钟离饶有深意地说，莫名也没有恼怒的神色，而是安静地听着。 他大约有了几分猜测，这世上还有岩王帝君都讳莫如深的事物，能让尘世七执政都缄口不言，其位格必在神明之上。 是天空岛吗？或者更高？ 那如果是这样，归离集又是为什么会被这样的力量摧毁？归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吗？ 她所展现出来的最与众不同的，想必就是对于人类的那份不知缘由的信任吧。 那么沉睡在深海中的古遗迹，又是因为什么呢？ 这些都是日后需要好好探寻的，钟离说到这份上，莫名又不傻，只怕不能再深问下去了。 他深呼吸一次，脸上再次泛起笑容：“好吧。那么最后一件事，明日是凝光大人群玉阁重建庆典，璃月人无不渴望能够上群玉阁一游。 钟离先生明明也收到了邀请，为什么您拒绝了呢？” “呵呵，我不过是小小一个客卿，哪有资格与各位叱咤风云的人物共聚一堂。”钟离话说得滴水不漏，莫名也没打算真的能把他请上去。 你非逼着钟离上群玉阁，还不如从水里把奥赛尔揪出来扔群玉阁上容易…… 莫名将剩下的饭菜清理后，愉快的邀请到此结束。 他并非一无所获，最起码岩王帝君并不反对他的计划。 莫名正想着去岩上茶室看看，夜兰不在，他理应为她照看这份产业。 正在璃月街上闷头走着，莫名突然被熟悉的声音叫住了。 “莫名，凝光大人邀你去群玉阁一见。” 莫名抬头一看，甘雨的身影已经擦肩而过，她的声音并不大，至少街上只有莫名一人听到了。 他快步走上前，与甘雨并肩行走：“甘雨小姐，你因何这么小心呢？” 甘雨显得有些紧张：“我并不希望引起注意。群玉阁刚刚建成，现在能被请上的都不是寻常人等，我怕引来什么麻烦。” 原来是这样？可是当年她叫旅行者的时候可是现在房顶上，大张旗鼓明目张胆，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莫名懒得往深处想，他快速赶到群玉阁，凝光看上去已经等了一阵子了。 “莫名，事态紧急，我不得打扰你休息了。” 莫名挺起胸膛：“我没问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凝光叹口气，她感觉有些过于亏欠莫名了。 莫名完全是拼着性命在为她办事，几百万的薪俸听起来很多，可是璃月码头的工人搬一次货就有一两万的工资，若是货物数量足够多，甚至会有几十万。 “是明蕴镇那里出土了一块石碑，这石碑现世后方圆十公里的地界都被紫红色的迷雾笼罩，据刻晴消息，里面还会有些奇异怪物。 莫名，此事非同凡响，我现在只相信你。 你也可趁着这机会，在明蕴镇建立你自己的情报网络，张义驹的游马帮似乎有计划发展运输邮递项目，这是一个新兴产业，交于你手下，我也放心。 当然，你若身体抱恙，切不可逞强，璃月有不少能人异士，亦有仙人守护，你一定要以身体为重。” 凝光说得情真意切，莫名也知道她的心思。其实偶尔他也会想值不值得，他现在探索世界的心气已经减了很多，然而他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新的感情。 他的真正属于自己的生命，这才刚刚开始，过去总是在沉重的责任下活着，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情感。 “不了，我马上去。那么，明天的庆典我就不去了，料想有荧在不会有什么事。” 就算是为了夜兰，他也不能让她心心念念的璃月港遭受危险。 莫名北上明蕴镇，路过之前那条岩龙的巢穴。这家伙可是享受到了保护动物一样的待遇，之前海上跋掣作乱的时候，这货感觉不对还想到海上和跋掣一决高下。 然而无论是凝光还是莫名可都怕这玩意野性大发，波及璃月安全。 莫名本来没打算招惹她，没想到她一下子就发现了莫名。 门被打开，岩龙探出头来：“呦，莫名小哥，难得在这里见你啊！是来探望我的吗？” “不。只是路过。”莫名可不想惹是生非。 但是这岩龙不愧是岩元素生物，脸皮就是厚，觍着脸凑过来：“自从我住这里，过路人一个比一个神色紧张，根本没办法和他们正常交流嘛。 小哥你要去什么地方？要不带我一个？” 莫名五官都要皱到一起了：“不不不不不不算了吧，我有正事。” “我又不拖你后腿，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否则我绝不多手多脚多嘴多舌。” 莫名暗暗想了想，此去不知要遇到什么，这货既然是元素龙，想必打架也是有两把刷子，倒也能帮上忙。 “可以是可以，但是一切都要听我的。” “听你的听你的，去哪去哪走走走！” “……”莫名像被赶鸭子一样推着。 她好像真的不太靠谱，也不知道带她去是对是错…… 第336章 死寂之境 岩元素龙能够从地脉获取记忆，甚至能抽取地脉的力量，从而获得不同的元素力。 这一点，莫名在古岩龙蜥身上已经见识过了。 眼下这只岩龙生命很短暂，还处于孩童。对于人，她起初并不以为意，但在见识了跋掣被轻易击败后，她又对人类产生了戒惧。 一路上她的确很本分，行程很顺利。 当莫名来到望舒客栈登高远眺时，他能看到东方那一片紫色的雾霭。 “客人您这是看东边明蕴镇呢？”望舒客栈的掌柜淮安最擅长察言观色搭话，见莫名这样子，一猜就中。 莫名嗯了一声：“嗯。老板，那边怎么回事啊？” 淮安答曰：“客人，我不是这儿的老板，我是这儿的掌柜。 那边听说是开矿开出了了不得的东西，周遭已经让千岩军封锁了。 嘿，我可给您说，就连我们这儿那位都惊动了，肯定不简单。 但是这到底是什么啊，那我也不知道，我奉劝您啊也别太好奇。” 莫名不动声色点点头，他来这里就是想要请魈出马，现在看来他已经出动了。 事情的确麻烦。 离开望舒客栈，通向明蕴镇的桥梁有千岩军把守，莫名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声称一边的岩龙是自己的助手，这才得以通过。 在明蕴镇之外，有一片临时的平房，这片平房此时几乎完全隐没在烟雾中。 在更靠外的地方则是更简陋的棚房。 莫名靠近棚房，敲了敲窗子，窗子打开，一个千岩军伸出头来：“你是谁？” 莫名一边展示自己的证件一边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前面那里是什么地方？” “您是……是玉京台派来的专使吗？” 那名千岩军诚惶诚恐地推门出来，后面还跟着四五个人。 他们列队行礼，报告情况：“那里是玉衡星大人所在的研究部，但是前一段时间被烟雾吞没，我等本欲前去察看，却未接得命令，故不敢妄动。” 莫名看着一边的岩龙：“有名字没？” “嗯……阿龙？”岩龙肚子里的墨水似乎并不比派蒙多多少。 “好，阿珑，这种东西你见过没？” 阿珑歪着头看着那些烟雾。 “好像有？那好像是很久远之前的事了，那时候璃月还不是这个光景呢。 让我再想想，唔……诶呀，有些事就算是在地脉中也会遭受磨损，更何况是某个特定时间出现的短暂事物了……” 也就是说，上古时期，这事已经发生过了？ 莫名想了想，吩咐几位千岩军继续守着这个哨口，他亲自动身前去。 临行前，他特地确认了一下，是否有一个绿色头发个子不高的小伙子进入烟雾中，千岩军们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有魈在，哪怕是有什么邪魔，也应该不会出大事才对。 这样想着，莫名已经来到了烟雾前，这烟雾与正常环境的空气泾渭分明，肉眼可见紫红色的微尘在人的眼前飘荡。 莫名伸出手掌，触碰着这紫红色的边界，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 他捏取了一小点样本分析了一遍，发现这种烟雾其成分是正常的空气，但是被一种能量染色了。 这种能量并非有序的元素力，也不是深渊的力量，更不是原始的元素力。 这种力量的位格应当是与元素力等同的，可他从没听说过，似乎是根据什么专门演化的。 甚至，这种能量能够屏蔽他的元素力感知和元素视野。 阿珑自己也将脑袋探进了烟雾里，莫名在一边观察，他可不担心这家伙会有什么事。 “看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 “没人吗？” “没。” 莫名一把把她推进去，自己也跟着进入烟雾中。 “诶呦，你干什么！” “玉衡星他们呢？” 莫名运气法力，两眼仍旧朴实无华，不再如之前那样精光四射。 在烟雾中，他没看到有人。 来到平房，莫名透过窗子没有看到任何人。 这是一个很大的工程项目，从最高指挥刻晴到最基层的工人理应都会在这里，但是莫名经过一个又一个平房，都没有看到人。 难道他们回到了明蕴镇内部吗？ 莫名心中隐隐不安，他的视力在这种地方显得尤为关键。 阿珑揪着他的衣服跟着他走，他凭借着极低的分辨率辨别位置，然后他发现了路上导引的绳子，绳子有半腰高，看得出是专门为往来两处而设计的。 莫名跟着绳子，一路来到了建设到一半的施工现场，这里他曾经来过，那时还是在打地基。 各种机器安静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操作的人员却不见踪影。 “诶，一个人也没有吗？”阿珑看不清东西，但是她耳朵还是可用的，她没听到有什么人的声音。 莫名有些茫然，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呢？ “没有。”莫名没有多说，他原路返回，回到千岩军们盯守的哨口。 “玉衡星他们有离开这里吗？” “没有，没离开过。” 莫名眯着眼睛盯着他们的眼睛，几个千岩军冷汗直冒，被莫名看得心里发毛，却又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用目光回应莫名。 “嗯，你们继续守着吧。” 他们没有说谎，莫名更加不解。难道是他有什么地方没有去到吗？ 莫名再次返回，这一次他将阿珑也留在了这里。 他跑遍了明蕴镇，却一无所获。 废弃的矿洞还在，里面的挖矿设备已经被拆除撤去。那里没有人。 房屋里没有人。 机械里没有人。 未完成的建筑里没有人。 山坡上没有人。 山崖各处都没有人。 莫名感到毛骨悚然，这一片烟雾就好像能吞噬生命体一样。 更可怕的是，这周围的烟雾似乎一直在变化运动，分辨率越来越低了。 莫名突然想起来，他此行的目标是一个新挖出的石碑，还有据说的那些怪物。 那些怪物他没有见过，他担心是不是有什么可怕的家伙在这烟雾中能看清一切，然后如捕食一般将一个个生命掠去。 莫名凝聚出岩枪，小心翼翼搜寻，尤其是挖掘的设备。 他终于找到了看似是石碑的东西。 他来到石碑前，就算是以他的视力，仍旧看不清石碑上的内容，他只能摸索着石碑上的刻印文字，但上面杂质众多，模糊不清，他也无法解读出太多的信息。 “……短者，郁郁其……君曰……还……世……” 莫名只分辨出了这几个字，他眉头紧锁，实在不明白怎么回事。 他尝试解析这石碑的成分，能够保存这么久，定然不会是寻常材质。 经过他取样分析后，这种石头好像是强大的元素力碰撞才能形成的。 而且，在这石碑的内部，也就是石芯，却又是另一种东西，那是一种对元素力很敏感的液体材料，常常被用于环境监测。 而这种材料现在却以固体形态存在，其密度很高。 莫名试着将元素力注入其中，元素力想要穿过外层的石头很费力，好在他掌控力足够强。 在元素力触碰到那种材料的瞬间，固态的材料虽然发生了反应，但很隐秘，仿佛是按照什么程序设计一般。 阿珑看到，紫色的烟雾运动得似乎更加剧烈了，并且正在缓缓后退。之所以能看到，是因为烟雾刚好吞没了最后一面墙，而这面墙正在慢慢变清晰。 可在莫名的感受中却不同，在他的感觉中这能量正在扩散。 与此同时，他突然意识到了那固态材料的变化。 “刻印？！” 一种提瓦特人并不掌握的技术！ 第337章 千百载 莫名察觉到这些能量在朝着四周氤氲，这意味着它们在向外运动。 本来平平无奇的石碑，却仿佛一个启动了的发动机，因为这些能量的影响，莫名无法感知全貌，他仅凭当下的情况分析，这好像是一个阵法的阵眼。 如果是依靠刻印驱动，那么按照他的那个世界的说法，这里就是一座场域的根。 他此时心里空空的没有底，这种技术根本就不是提瓦特本地的，提瓦特的符箓与刻印有着本质的区别。 又会是谁留下的这东西？ 他只能摸索到导引绳，顺着绳子向外走，然而这段路程他走了很久，远远超出以前所花费的时间。 莫名心中疑惑，然而周围景物他看不清楚，无法分辨位置。于是他在绳索上专门留下了岩元素结晶。 又走了一会儿，果然如莫名所料，他在原地打转。 外面的岩龙阿珑也有些急了，她一路跟着烟雾行走，烟雾退，她便进。 此时的烟雾已经完整地吐出了一座房子，阿珑正跟着烟雾走，门哗啦一声被打开，吓得她惊叫一声，她这一声尖叫又把开门的几个人吓了个半死，还没踏出门框就一屁股栽倒在地上。 “哎呀呀，你你你你你你你是谁啊！” 阿珑低头一看，这几人灰头土脸，一身工人打扮。 “你们是……这儿的工人？” 几名工人回过魂来，这哪是怪物，这不是一个璃月女人吗？ “是是是，你是哪位啊你，你怎么在这呢？” “我这不是帮人忙的么，你们去哪了？怎么这雾一走你们出来了？这房子我记得没人啊？” 工人们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打量了打量阿珑，犹犹豫豫。 阿珑见状，直接引着他们去见千岩军，见到了千岩军，这些工人这才放松下来，坐在地上，将情况说明。 原来当时正是休息的时候，工人们毕竟不是机器，劳劳累累，难得有午休。 午休时大家都住在临时搭的平房里，一觉醒来，外面已经被烟雾笼罩，玉衡刻晴带着大家引出了绳索，大家把工地的工具能搬的搬了回来，然后就打算离开这里。 结果这时候他们才发现，这烟雾仿佛无边无际，还有好几次遇到了一些奇怪的怪物，有些仿佛在文献典籍中有所记载，可那是很古老的年代了。 单论这烟雾本身暂时没有什么危险，随行的医生和机关匠人用各种仪器也没测出有什么不良成分。 为了安全考虑，刻晴要求大家摸索着回到房间休息。 最开始烟雾还没这么浓，可是后来颜色越来越深。 好不容易他们看到烟雾退去，迫不及待地推门出来，正好就碰到了阿珑。 阿珑这下傻眼了，听莫名说，这窗子里都没人啊，难道是他看错了？ “那你们应该见到过我们吧，我们可是进过烟雾里头，还挨个敲窗户呢。” “这……没、没见有谁敲玻璃啊……”几个工人战战兢兢地说。 阿珑脸色一变，她脑子不太灵光，还以为这些人在撒谎，立刻不痛快起来。 而烟雾中的莫名则是不再跟着绳索的指引，他兜兜转转，根据自己的记忆，小心翼翼地沿着类似道路的地方行走。 在阿珑阴恻恻地威胁下，一众工人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千岩军毕竟维护璃月人的生命财产安全，阿珑的这种手段明显让他们也感觉不合适。 这下阿珑完全懵了，这些人也不像是撒谎，总不可能真的没有见到他俩吧？ 随着烟雾的退散，屋子里陆陆续续走出来了驻扎在工地的所有人，包括刻晴在内。 两边消息一对，不仅阿珑懵了，刻晴也懵了。 他们之中从没有人听到看到有人敲打窗户。 烟雾中有怪物，所以每个人都很警戒，绝不会出错。 为什么两边的人仅仅是隔着一扇窗，竟互相看不到也听不到呢？ 刻晴本来放下的心又悬起来，她看着正在退去的烟雾，无比担心莫名的情况。 而莫名，他四处走动，仍旧没有走出烟雾。 不知不觉，他竟然走到了一片山壁下，他想起来这里应该是明蕴镇与雪山的交界，此时还没有动工修建升降梯。 如果爬上去，那不就是离开明蕴镇了？那不就脱困了？ 莫名喜上眉梢，三两下就顺着山壁爬了上去，在他探索的这段时间从始至终也没见刻晴所说的怪物。 功夫不负有心人，莫名翻过山壁的那一刻，他果然从烟雾中逃了出来，低头看，下面是一片紫红，看上去不仅仅是明蕴镇，甚至向更广袤的归离原扩散过去了。 他心中一急，正要赶紧回去，绕了一圈才发现，原来这周围全都被紫红的烟幕遮挡住了，根本没有出路！ 而且，远处的望舒客栈此时也没有踪影，天衡山比他印象中要高大很多，直入云天。 莫名站在高处，璃月可见的人烟竟变得如此荒芜，更远处的璃月港他看不到，原本那里应该有若隐若现的一小点轮廓。 就仿佛，时间倒退了几千年，提瓦特的七国都回归了原始。 而雪山仍旧冷冰冰地沉默伫立着，莫名只感觉头皮发麻大脑空白。 这到底是怎么了？ 第338章 凋零于霜雪 莫名感觉不安，底下的紫红色烟雾慢慢开始收缩了，它们在水面上挪动。 他环顾四周，在远方，那应当是极远的地方，他能够清楚的看到贯彻天地之间的巨大风涡，不知道具体直径，目测甚至与比蒙德城还要大。 而在蒙德的大地上，青翠的草原与澄澈的湖泊皆消失不见，反而是铺满山川的冰原。 他蓦然一惊，忽然想起了蒙德历史上的那段时期，龙卷的魔神统治着蒙德，在与北风之狼的争斗中，冰雪铺满了蒙德境内。 他心中有了一个令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结论：这片紫红色的烟雾将他带到了不知多少年之前。 一想到这，莫名就十分惶恐，玩弄时空的人，必遭祸殃。 提瓦特的空间与时间并非绑定的，与很多个世界一样，提瓦特的时间运转蕴藏在事物的变迁运动之中，但在特殊情况下会产生扭曲。 静止时间就是让事物的运动静止，在提瓦特这是可以做到的，这是混乱世界的特征。 若想要时光倒流，就需要以无法想象的力量将各个事物的源流回溯，而掌握时间法则的人则能在时空的同谐之中取巧。 所以他只是将微不足道的元素力注入到了那个神秘石碑之中，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呢？ 他打算再进烟雾之中探寻一番，但转念一想，既然这烟雾正在收缩，不如就放任它不管，等到烟雾退去或保持最小区域，在进去探索。 烟幕移动很缓慢，莫名并不知道，相比于另一个时空的速度，此时此刻这些烟尘算得上龟速移动。 他留下一个化身在这里看守，自己打算看上一看这个时空的世界是怎样的。 而在另一个时空，降魔大圣从退去的烟雾中杀出来，他一直在烟雾中与群魔搏斗，直到这些障碍尽数被吸收进那个诡异的石碑。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凌乱，纵使目不视物，纵使敌众我寡，对于魈而言那些家伙太弱小了。 更加重要的原因是，那些怪物他见过，曾经在与席卷而来的灾祸战斗的时候，这些漆黑的兽群就曾经张牙舞爪扑向臣民与千岩军，那时候的魈就已经杀死过无数这样的东西了。 可是为什么这些东西会这么大规模的出现在这里呢？ 魈、刻晴与阿珑三方互相交换了消息，仍旧想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众人围在石碑前，与莫名不同的是，他们根本就没有谁将元素力注入其中。他们当然不清楚这一点，所以对于烟雾的来源更加迷惑。 刻晴和魈是第一批发现烟雾的，那时的烟雾尚且稀薄，刻晴及时将消息传了出去。 虽然不知道烟雾因何而生，但最后是全部被这石碑吸收掉的。彼时他们只是将石碑上的内容拓印下来，似乎只是一些记事的碑文，工人们只把这当成寻常的古物。 这样的古物，在历史悠久的璃月数不胜数。 “我已差人通知凝光增派人手，大家且不必忧虑。”刻晴一边给阿珑他们说，一边问着派出去的一波又一波千岩军斥候，“莫名还没有找到吗？” “回玉衡大人，尚未发现莫名先生。”千岩军的斥候带回的消息依旧不容乐观。 刻晴点点头，挥手示意他们下去做好轮替的准备。 她轻咬着嘴唇，月丝般的眉毛微蹙着，心如乱麻。 莫名再一次踏进了雪山，不知为何，此时的雪山比日后更要寒冷无数倍，好在现在的莫名已经有余力撑起保温的元素力角质了。 而他之所以发现这里的极寒，是因为他的元素力角质外壳已经无法维持运动了——虽不是完全地静止，可这里的低温竟然能让能量的运转这么缓慢，这意味着哪怕是时间都有可能在这里被冻结。 为什么会这么冷？ 莫名继续往山中走去，他的感知在这里也只能勉强施展开一点点，他向着更高处，这里的地貌与他记忆中的有些相似之处，又有不同。 传说中坠落在这里的那条魔龙杜林的尸身，莫名没有看到。 他操持法术御空而行，向更高处飞去，他隐约感受到了有一群生命的迹象，在这样冰冷的地方仍旧有生命吗？ 这里有古代文明的遗迹，这是大家公认的。 那些生命就躲在废墟之中，仿佛苟延残喘。 他们有着相当的规模，莫名无声无息地进入了天人合一。 是来探索的冒险家吗？可是这个年代真的有这样的冒险家吗？ 莫名从高处落在废墟前，他站在塌陷了大洞的上方，看着下面栖身的人们围簇着一名美丽动人的少女，她包裹在兽绒织成的大衣中，周围升着微弱的火堆。 这里的温度必定并没有外面那么寒冷，他们尚且能生存。可是在莫名的眼睛里，这位少女的生命已经很微弱了。 他从高处跳下来，轻盈地落在砖石上，发出了微弱的声响。这声音很小，几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但是那位少女却似乎察觉到了莫名的到来。 她抬起垂下的头颅，眸子黯淡却又纯良：“父亲，你回来了吗？” 几十号人闻言都抬起头来，顺着少女的目光看过来。 莫名在阴暗中慢慢地迈步，一句话也没说。 “不，不是父亲……伊蒙洛卡，伊蒙洛卡，你回来了吗？” 莫名不知道少女经历了什么，失去了什么，他必须终止她美好的幻想了：“我不认识伊蒙洛卡，也不知道你的父亲是谁。” 他走出阴暗，火光的光亮照在他身上。 “那是谁？又一个外乡人？” “他的穿着与伊蒙洛卡又不同……” 人群窃窃私语，少女的眼睛里放又燃起了希望的光，她挣扎着坐正，声音微弱：“您是伊蒙洛卡带来的救援吗？” “我不认识伊蒙洛卡。” “对不起，是我糊涂了……您是上天派来的神使吗？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您没有一丝一毫的寒冷……” 莫名摇摇头：“我不是什么神使，我是个迷路的人。你们又是什么人？” 少女眼神迟疑了一下，不过也仅仅是一下。她又打起精神回答：“这里是沙儿·芬德尼尔，曾经是美丽的国度，我是这个国家的公主，可是现在……您都看到了，现在，我们的国家濒临着灭亡……不，应该说，已经名存实亡了。 您来自哪里呢？是一个温暖的地方吗？” 莫名这才想起，龙脊雪山的遗迹被命名为雪葬之都。 这么说来，雪葬之都的真正名字就是沙儿·芬德尼尔了？那雪山之顶，不就是芬德尼尔的顶点吗？ “我的确来自一个温暖的国度……芬德尼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少女苦笑一声，微微摇了摇头：“那或许是来自天空的惩罚吧，神明抛弃了我们，并为我们降下了惩戒的天钉，银白的古树即将消亡…… 来自异乡的人，你能否将我的国民带到那温暖的国土？我要在这里等待着伊蒙洛卡的回来，他是那么勇敢，绝不可能屈服于恐惧……” 莫名目光扫过周围的古国幸存者，他们纷纷叫嚷起来，不愿抛弃这个国家和国家的公主。 可是莫名知道，本来这里没有自己的事的，他不过是个外来者。 他不应当参与到这历史的进程中，即便他心怀恻隐。 第339章 雪山的遗孤 从理智上讲，莫名应当冷漠地离去。他曾经肯定能下这个决心，可他现在摇摆不定。 “能到这里来，若不是非凡的勇士，便一定是神明的使者吧？只是不是我们的神明…… 沙尔·芬德尼尔不能就这样灭绝……勇士，您能不能带我们再去一趟古树，让我最后试一试……” 莫名思考了一下，这一下的功夫，空气仿佛凝滞。 “好吧。”他最后还是答应了。 如果自己来到这里也是被安排好的，说不定芬德尼尔的故事原本就有他的干预。 可是他该怎么带她前去呢？她现在这么脆弱，也许他的臣民尚能在风雪中生存，可她是绝不可能穿越严寒的。 “不，不行……”莫名突然又改口了，“我不是神明，我没办法将你们带过去。 但是我可以代你们前去看一看，如果你口中的树还活着，我或许有办法。” “那就……那就全都靠您了……”公主又瘫坐在石壁上，周围是她绘制的壁画。 莫名抬头扫了一眼壁画，这与龙脊雪山考古中寻找到的一样。 莫名被告知雪山古树的位置后，飘飘然离开了。 “勇士，如果路上有看到仍旧运作的机械造物，请您不要破坏他们，我知道，以您的力量，摧毁他们一定轻而易举。 但是，就当做怜悯我们这个破灭的文明，拜托您了……” 公主忽然想到了什么，赶紧起身再次用轻柔而惹人怜惜的声音喊。 “好的。”莫名答应了她的请求。身为一国的公主，能够这样的卑微，她已经放下了自己的身份，唯一做的就是为这个国度留下最后的痕迹。 莫名的确看到了些机械，相比于坎瑞亚的机器，他们显得更加原始，对莫名而言，这些东西毫无威胁。 现在的坎瑞亚是什么样子呢？ 烟雾已经退出了瑶光滩，再过不久它们就要彻底完成收缩了。 莫名循着简易的地图来到了那棵枯萎的古树前，在冰冻霜寒之中，这树死气沉沉。 而且，这棵树很高大，旁边看上去还有一条枝丫，按照公主说，这应当是她嫁接的树枝。 已经死了，没得救。 莫名略微感受了一下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可他认真端详了这棵树之后，却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 似乎日后的龙脊雪山中就有那样一棵树？但是位置好像并不是这里啊…… 这棵树…… 莫名暗暗觉得不简单，更加仔细的探查了一遍。 这棵树的根须已经被斩断了…… 它的死因不是严寒，而是无法用根须汲取力量。但明明它的根须已经在土壤中，它汲取的是什么样的力量？ 莫名冒着严寒，在周围一圈都察看了一遍，他将元素力渗到地下，那里能避开极寒。 它的根须……好深，好远，这东西，真不可貌相，这东西到底吸收了些什么？ 难道他是汲取地脉为生吗？ 归终机这样的武器，不过是从地脉汲取浅表的能量，可这树的根须已经深不可测了。 它或许并没有完全死去，如果给它足够的力量，它也许还能复苏，可是这也只是莫名的猜想，更何况芬德尼尔不可能提供那样的力量，他们连活着都已经拼尽了全力。 莫名回到了山洞中，将噩耗告知公主。 公主郁郁寡欢，纵使她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当侥幸的希望破灭，她的心也随着一同破碎。 她无力地靠在墙壁，眼神黯淡无光，不知这残烛一样的生命在风雪中还能撑多久。 旁边一位站在一旁的老者忽然转过身，有些激动地迈步上前问：“先生，您是说，白树的根须被斫断了吗？如果是这样，若是为它提供足够的能量，是不是会有用？” 莫名摇摇头：“树……已经枯死到这种地步，就算真的可以，需要的能量也绝非凡人能够提供的。” 他说的是实话，这树汲取地脉为生，胃口已然是如同饕餮，哪是人类能满足的。 “这样吗？若是我们早些知道……若是早些知道……那时或许还有救……”老者神色颓然，怅然若失，在一旁喃喃自语。 “勇士……我实在托你帮了很多忙，你本不必这样做……对不起，我……请恕我斗胆，尚有一件事想要麻烦您…… 您看这个孩子……” 公主抬手指着一边，莫名看过去，那是火堆的附近、女人的怀抱里，在厚厚的襁褓之中，一个出生不久的孩童在这寒冷中安然入睡。 “这是芬德尼尔最年轻的血脉，是在极寒中诞生的孩子，勇士，我的国民在我死后定然要尝试离开，他们必须离开，否则芬德尼尔将再无后人。 可是他们能否活着找到新天地，谁也不知道。 您是这样的强大，风雪奈何不了您，我恳求您能将这孩子带走，哪怕不告诉她芬德尼尔的故事，就让她活下去，受些罪吃些苦也无所谓，只要她活下去就好。 勇士，这对您来说一定不难吧？如果会对您产生严重的影响，您可以拒绝我，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我仍旧虔诚的渴求，您能带走她……” 公主的声音甚至要被哔卜的火焰燃烧声音盖过去，她的生命实在是要禁不住了。 女人抬起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其他人的目光也都殷切地注视着莫名。 莫名看着那个睡梦中的孩童，其他国民能否离开不清楚，但她这么脆弱，生还的几率一定很低。 将她带回去，然后带到其他地方，带到远古的璃月，让他成为璃月人，忘记这份历史和血脉，这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她毕竟只是个婴儿…… 莫名心中挣扎着，如果他答应，他该怎么安顿这个孩子才好？如果她的存活会对以后的世界产生不可预测的甚至是坏的影响，那他莫名简直就是提瓦特的罪人。 历史的按钮就在他的手上，他是否应该按下这个按钮，还是任其自生自灭？ “我……可以。”他终于还是心软了。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他的心底深处若有若无地发出一道声音。 “你不是池靖一了，你是莫名。池靖一不会做这样的事，你不再是池靖一了……” 这声音莫名也只是隐约听到了一点，他以为是哪些纷杂念头的回响。 “真……真的？太感谢您了，太感谢您了……”周围人都匍匐在地，仿佛叩见神明一样跪拜，莫名没有阻止他们。 这是这些纯朴的人认知中的礼节，就由他们的文明在这雪地里开花吧，这花终究很快就要消亡。 “您是芬德尼尔的恩人，神明抛弃了我们，但身为陌生人的您，拥有比神明更高尚的品格，感谢您……” 公主神情激动，言语甚至带些哭腔，这份心情的激荡几乎榨干了她最后的生命力。 莫名怀里抱着这婴儿，他不知道该怎么养活，他该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呢？ 脑子一热做出了决定，后面的路压根没想要怎么走啊…… 公主靠在墙壁上，嘴唇微弱地一张一合，却没有声音。 莫名将法力运在双耳，倾听她的言语：“伊蒙洛卡……愿……你不囿于风雪……伊蒙洛卡……” 她仍旧在心心念念这个名字。 她用最后的力气仰起脸，看着莫名。 “勇士，若您能见到伊蒙洛卡……请替我传达……我的问候……” 莫名心情沉重地点点头。 美丽的生命在这寒冷中走到了尽头。 臣民们没有过度的悲痛，他们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们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他们将公主薄葬在冰天雪地中，他们已无力为她建造符合身份的坟墓。 莫名突然有些感伤，他看着壁画里天柱上那座浮空的岛屿，而后抬头看天。 “你们究竟为了什么而这么残忍呢？……或者，你们和曾经的我一样……” 婴孩仍在睡着，她是这雪山的遗孤，她不知道雪山最后的公主已经长眠，或许能于梦中相会。 第340章 荒诞时空 “大家，都离开吧，勿让雪国再无血脉。”那老者似乎威望很高，在短暂哀悼后，他号令众人。 不如说，这是早就商量好的。 早在莫名来到之前，公主就已经为他们做好了安排，并非以她个人的名义，而是以这个国家的名义。 余下的人没有多余的动作，有些人简单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一些可能暖和的毯子和各种保命的用品，一些人沉默地站立在雪堆前，他们或早或晚地离开了。 婴孩的父母慈爱地看着莫名怀中自己的骨肉，他们当然想和孩子生活在一起，可是面对黑暗的生活，他们要鼓足勇气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们决绝地离开，踏上了一条前途未卜的不归路。 老者是最后一个走的人，他转过身来，看着莫名，似乎有些尊敬，可又有些难言的情绪：“勇士，您可是神明的使者？” 这话莫名都听烦了，他晃晃脑袋：“我已经说过了。我不是什么神使，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老人眼睛一亮，他情绪有些难以自持，莫名搞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怎么了。 “那真是……那真是太好了！勇士，我名乌库，乃是芬德尼尔史官。 公主曾经梦到，在雪山升起黑色的巨龙，向大地复仇。若真如此，那真是太好了。 我要寻找一个没有魔神国度，一个不信仰神明的国度，向苍天举起叛旗，为雪国遭受的不公讨回公道！ 勇士，您是芬德尼尔的朋友，虽然芬德尼尔已经不复存在了，我不希望与您成为敌人……” 莫名一下子就想到了坎瑞亚，这个乌库难道是要去坎瑞亚？ 然后他们真的做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以往莫名只觉得是他们恶贯满盈，可现在他发现其中也许另有隐情。 这就是钟离那些话的意思吗？ 莫名点点头：“我不属于任何一个魔神，也不会是你的敌人，祝你能成功。” 他当然知道乌库不会成功，但这些话没必要提起。 “感谢您的祝福，祝愿您的美德与仪容万古长存。 就此别过了勇士，老朽我最后祈求，您能让怀里的孩子活下去——但若实在无能为力，还是以您生命为重，多谢您了。” 乌库年纪虽大，但身体却十分硬朗。看着他的离开，莫名也不再逗留。 在他身后，就是公主埋葬的地方。 莫名抬起手，地面拱起岩元素的坟墓，将公主包围，也算是给了她一个比较体面的墓地。 紫红色的烟雾现在只笼罩在明蕴镇的那片区域。 理论上，这个时间点，这里是不可能有明蕴镇存在的，这里应当是尚未开化的荒地。 然而当莫名抱着婴儿踏入其中摸索的时候，他竟然触碰到了现代的砖墙。 他如遭晴天霹雳，幸而婴儿尚且在睡眠中，这小家伙是真的贪睡，完全不像一般的婴儿那样吵闹。 莫名透过窗子看，里面还是什么都没有。 他仔细看，某一间房子有大大的桌案，上面有笔墨纸砚。他推测，这或许是刻晴曾经待过的房间。 奇怪，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为什么在这个时空，会有这些东西？ 他尝试推开门，却没想到这门竟根本没有上锁。 莫名顺利进来了，这里有香囊的淡淡香气，他走到桌前，看着上面的纸张上的文字。 “去土方三百石，有碑突现，甚神异…… 困于房内不得脱，不知莫名现在何处…… 内中妖兽古有记载，或兽灾复起，迫在眉睫…… 望莫名慎微谨小，勿陷于雾中…… 尘烟退散，并无殊异……” 莫名粗略地看完，这好像是刻晴的日记之类的东西？ 他抬头看，却见外面烟雾已经淡了许多，甚至几乎看不到了。 “嗯？”他一愣，低头看了一眼，小家伙还在酣睡。 莫名不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小心翼翼推开门，看向四周。 他看到了熟悉的建筑，零零散散一些千岩军。 我回来了？ 莫名一愣，他完全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穿梭时空回到这里的，这些烟雾中的能量太过怪异了。 他抱着孩子走向千岩军，离得很远便有人看到了他，一众千岩军很快围上来，比对了图片后，个个喜笑颜开：“莫名先生，你可算是回来了！” 莫名糊里糊涂地被这些人带到一间房子前，莫名抬眼一看，这不是自己刚才进去的房间吗？ 他正疑惑的时候，千岩军向内通报，门很快被打开，一下子好几个熟面孔都出来了。 莫名傻了，看着这些人，有刻晴、阿珑、魈、重云、行秋，脑子一片浆糊。 这怎么回事，明明刚才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的啊！ 这烟雾里的时空怎么这么荒诞，竟然把他戏耍了！ 第341章 不存在的历史? 简陋的小房间里，大家的目光全部聚集在莫名身上。 准确地说，是莫名和他怀中的婴儿身上。 “在迷雾中捡到了这个孩子……你是不是以为我傻啊？”阿珑第一个不信，这种荒诞的事，但凡是个人都不会相信的。 莫名仍旧是硬着头皮，一口咬定：“这你不信我也没办法，难道我一个大男人能生孩子？ 还是你觉得我会抢别人的孩子？” “那你到底去哪了？” “我一直在雾中啊，我什么也没找到，而且迷失了方向，后来躲进了房间内，等雾散了才出来的。” 刻晴与其他人对视一眼，然后她将自己的经历悉数说给莫名。 莫名敏锐地意识到，躲在紫红色烟雾里面的房间，就极大可能进入了一种特定的状态。 当自己在房间中，没有人能看到他；当刻晴他们在房间中，莫名也无法看到他们。 彼时房间内的人都处于一种特殊的状态，存在于特殊的时空。 他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思考，阿珑想张开胳膊推他一把，结果手伸出去，就看到了怀里那个婴儿。 为了不吵醒她，阿珑只能收手：“你想什么呢？编瞎话呢？” “哪有。当时刻晴你在房间内，但外面没人能看到；那么我在房间内，你们也看不到，不是很正常？ 我一时半会可能给你们说不清楚，不过提瓦特的空间层就是这样，在固定的空间腔内部，层层叠叠的空间层可能会产生错乱的重叠空间……” 阿珑听得头都大了，她哪听得明白这些：“好吧好吧，信了你了。 那这孩子怎么办？” 莫名早就有了主意。 芬德尼尔早已灭绝，若是没有莫名，这孩子就应该死了。 让一个历史上消失的人存活，会带来怎样的影响实在是太难讲了。 所以莫名决定，把他带到这个时代。 但莫名根本就没有养育孩子的知识，现在年纪轻轻的他，其实也并不想要养孩子。 “呃，要不找个可靠人家领养了他？ 讲真我是真的不会当爹……” …… 刻晴猜也是这样，可是莫名这有些太不负责任了吧？ “先为她找一位乳娘，并张布寻人告示，若两周后无人认领，则为其寻找养父母。如何？” 莫名忙不迭地点头，这事可算过去了。 事情紧急，这孩子毕竟是个小生命，刻晴书写手谕，莫名领了手谕便往璃月港赶。 行秋本来就是富贵人家，刻的大工程更是有飞云商会的协助，他自然有自己的门路。 听说这边有事，立刻就把重云诓过来了，结果他俩来了之后啥事也没有了，建筑工地对于他们而言简直无聊透顶，索性也跟着莫名回去。 三人骑着快马，一路颠簸，莫名又毫无经验，婴儿果不其然被颠醒了，然后尽职尽责地大哭起来。 这撕心裂肺的哭声吵得莫名头皮发麻，只能咬着牙尽可能平缓一些。 “妈的，骑马不仅效率低，而且很不舒服啊。 得想办法搞出些更好的交通工具……” “好吵啊，小孩子都这么吵的吗？！”行秋更是在一边大叫。 本来想凑凑热闹，哪想到自己三个简直就像拐卖小孩的贼一样，如此狼狈成何体统。 “若非要与你们两个一同回来，何至于骑这瘟马惹她不快！”莫名心情也不好，听到行秋在一边大叫，自然也不满地喊。 重云无疑是他们三个中最冷静的了，毕竟他要是不冷静纯阳之体闹起来谁都没法冷静了。 “你们莫要叫嚷，吓着这孩子。” 莫名和行秋这才苦闷地对视一眼，闭上了嘴。 终于折折磨磨地到了璃月，仨人实在是没办法骑快马，莫名只好像之前带夜兰回来那样调动风元素力化作飞毯，将几人带到高空。 他比那时可要虚弱不少，这一趟行程落地，他差点喘不上来气。 行秋也是第一次见过这种风景，直到落地，眼睛里的精光都没消失过：“好本事啊，若是日后我们要远足，那岂不是……” “那岂不是要累死我……怎么使唤我很开心是吧？” 莫名锤了行秋一拳，行秋讪讪地笑起来：“也不是每次都这么远嘛……” 莫名白他一眼，带着刻晴的手谕去总务司，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们来做就好了。 看着这婴儿在找到的乳娘怀里安静下来，大大的眼睛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他这才放下心来。 一条几千年前本应枯萎的生命，在崭新的未来获得新生。 行秋自然是拉着重云往书屋跑，除了万文集舍，这行秋最近有发现了璃月寅学的书府，他以前以为这里面全是些学术书籍，结果现在发现里面有趣的杂书那是数不胜数，然后理所当然托关系进去了。 莫名径直赶赴群玉阁，按照凝光的承诺，群玉阁时刻都对莫名开放。 见到凝光，莫名将一切见闻如实告诉她，包括自己没有向刻晴坦白出的内情。 听了这段奇闻，就算是凝光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沉吟片刻，站起身来从书柜中找出厚厚一本书。 这是她专门为夜兰谈来的情报所订制的情报册子。 “这里有芬德尼尔相关之事，乃是夜兰曾经寻得的消息，你且看上一看。” 还有这种事？ 莫名眉头一挑，他就知道夜兰他们有很多事瞒着自己，不过这很正常，正如自己也有很多事瞒着夜兰一样。 凝光翻到相关的那一页，递给莫名看。 “芬德尼尔与诸多天罚古国一样，其臣民皆遭受诅咒，化作丘丘人之流，永生承受轮回之苦。 其皇室血脉俱灭，无一生存。 唯芬德尼尔之记事者乌库生还，后不知其所踪。 ……” 莫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这些文字，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都变成了丘丘人？ 不，等一等，不可能，我亲眼看着他们离开雪山，与人类一般无二，绝不可能变成丘丘人，那个乌库前去了坎瑞亚……” 凝光昂首点头：“确是如此，我并非怀疑你。 若果真如此，则当是夜兰情报有误——但，究竟孰真孰假，难以判明。即便你亲身经历，如你所言，那是另一个时空……莫名，你有没有把握确定，那就是提瓦特上真实存在的历史？” 莫名放下文本，也陷入了思考。 凝光这样说，当然是出于对夜兰的完全信任，并且也并非不无道理。 虽然不知道夜兰的渠道从何而来，显然对凝光而言无比可靠。 难道那真的是一段不存在的历史？过去是固定的，不可能出现矛盾的过去，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去的又到底是哪里？ 莫名脑子乱如麻团，这一切都太荒谬了，没头没脑地进到了一个古怪的时空节点，然后得到了一个婴儿，然后将那个婴儿没头没脑地带了回来，并且最后发现那个世界可能并不存在。 “可是那里真的是提瓦特……”莫名眉头打成了结，喃喃自语。 第342章 奇怪的夫妇 莫名没能说服凝光，凝光也没能说服莫名，莫名需要返回明蕴镇继续调查。 他在璃月宽阔的八乘之街上闷闷不乐地行走，正好就看见张义驹同样闷闷不乐地从总务司办事处出来。 “你怎么了？”张义驹向来比自己还没心没肺，能有这样子实属难得。 “师父？唉，我本欲参加北斗船长的武道大会，谁知凝光大人委派我游马帮组建飞马邮，这下好了，武道大会没办法参与了。 你常说的那位旅行者，我还想看看她几斤几两呢。” 就你？ 莫名狐疑地看着张义驹，你小子是不是飘了？学了两手三脚猫的功夫就觉得能和荧过上几招了？ 看着莫名的眼神，张义驹也显得几分心虚：“师父，我就算打不过她，讨教讨教还不行吗？” “什么叫就算打不过她，你是压根就没可能打过她。 你这两手枪法，套路严重，不知变通，打出来看起来好看，真比划破绽百出。 这怪我，没好好操练你，等我有时间，好好指导指导你小子。” 张义驹本来就苦瓜的脸，一下子成了蔫苦瓜：“哦，师父～” 打发走了张义驹，莫名拾掇拾掇心情往明蕴镇赶。 半路上，他看到道边一个小女孩背着竹篓在采集一些东西，周围却没见有大人。 这种地方荒郊野岭，这么一个小女孩独自在外有些太危险了，莫名有些担心，上去问话。 “没事的哦，我每天都出来采药，虽然我年幼，却也是有几分本领的哦！” 啧，这孩子…… 莫名见她好赖话不听，也懒得操这份心。 当他赶到明蕴镇的时候，当地各部门又开始运作起来，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刻晴将总角放下来，带着安全盔在到处巡视。 经过上午的折腾，大家伙也算是知道莫名这么个人了，见他又来了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反而都觉得是什么管事的。 当然了，工地的朋友应该都知道，年轻+领导+好说话\\u003d好欺负，所以莫名一直都板着个脸，看上去总是心情不爽的样子。 他来到那石碑前，观摩着石碑上的文字，他清楚地记得那种触感。 可是，这石碑上没有什么文字，只有几千年的水侵土蚀留下的沧桑痕迹。 反常的事经历的多了，莫名甚至都不觉得惊讶了。 这古怪的玩意不出点异常情况简直对不住他经历的那些事…… 他找到刻晴，向刻晴问起石碑上文字的情况。 刻晴叹了口气答：“这事我也知道。那时烟雾骤起，虽不甚浓密，却也有迹可循，我命人将文字拓印下来连着消息一并送出去。 待尘埃落定，烟雾散去，石碑上文字却不知所踪，只可惜当时只拓了一份，故不知是何内容。 唉，谁能想到刻在石碑上的文字会自己消失呢？” 听了刻晴所言，莫名苦呵呵地咧嘴笑起来：“好家伙，这小连招还真是丝滑……感觉从始至终我们都好像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人在背后操控这些？” 他只是顺口一说，可是当这话说出来，他和刻晴都愣了一下，两人不约而同地认真思考起这种可能性来。 是啊，怪事一桩接一桩，而且如此巧合，会不会有人在背后搞鬼呢？ 莫名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个名字三个字的家伙。 这货如果能做出这一系列事情莫名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但他就算是要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呢？ 莫名始终不明白自己无意间穿梭时空的经历如果是被刻意安排，那么究竟有什么意义。 那个孩子没有什么特殊的，莫名确认过，她没有什么神奇的血脉，她的体内没有什么非凡的力量，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却不知丢失了孩子的父母现在何处，也许他们知道些什么？” 刻晴自言自语，但并没有避开莫名。莫名听了暗暗摇摇头，那两位现在恐怕都已经没了几千年了，也可能还处在另一个特殊的时空正在遭受着冰雪的洗礼，要说是他俩有什么密谋，那绝对不可能。 莫名在这里一无所获，石头的成分初步被判断为镇龙石，更详细的结果还没出来。 莫名搜集了最新的信息后，将信息带回总务司，尤其是带给凝光。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在检测结果出来之前，这件事很难再有什么新进展了。 因为石碑周围都已经挖掘过了，没什么特殊的。 可是就在第二天，事情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这天莫名闲的无事，正打算去武道大会那里看上一看，听说赛事报名即将截止，荧已经参与其中，也不知道都有哪些选手。 然而总务司传来了一个有些惊悚的消息——有人来认领那孩子了！ 莫名以为自己起猛了犯迷糊了，反复确认了一下消息，的的确确是“认领”，这可给莫名看傻眼了。 那孩子是自己亲手从雪山带回来的，就算不是几千年前的古人，最起码也是另一个时空的人，怎么会在现在有父母呢？ 得到消息的他立刻赶往了总务司，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来认领。 到了总务司见到那对夫妇，莫名一眼就确定这俩人和雪国托付给自己孩子的人完全不一样。 而这两个人对于这孩子的描述也是含糊不清，他们声称这是自己的孩子，可拿不出实际的证据。 让他们拿出产房的接生记录，他们倒是能拿出来，可是当听说总务司要派专人验证时，又显得坐立不安。 他们绝对不是孩子的亲生父母，可他们为什么要来认领呢？他们应该明知道不可能让他们得手才对。 莫名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也许这俩人就和这件事背后有什么关联。 第343章 残火社 作为拐卖儿童的罪犯，这两个人表现得过于愚蠢，完全没有经验。 总务司的干员当然也不是吃素的，调查取证动作很快，不到半个时辰，这俩人就从总务司到了刑讯司。 速度之快，让莫名大开眼界。 经过一番审讯，两个人身份动机算是搞明白了。 这俩人是受人指使来领养孩子的，此前根本没有相关经验，对于流程也不清楚，只以为来了认领就能带走。 不过话又说回来，万民堂派送外卖的服务都需要核对身份，这俩人怎么会蠢到这种地步…… 只是这两个人也仅仅只能提供这些消息，至于是谁指使他们的，他们也不清楚，对方警惕性很强。 莫名清楚这个孩子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对方应该不会因为这孩子的特殊性才动手。 他于是向上申请了权限，调取了最近刑讯司和千岩军最近的卷宗。 璃月最近似乎并没有针对拐卖孩童与婴儿的犯罪，虽然的确仍旧有不少数量的婴幼儿失踪案例，可是并没有迹象显示有什么团体在针对婴幼儿下手，这些案例分布很广泛。 莫名隐隐约约感觉有蹊跷，本来他可以认为这是一个巧合，可最近离奇的事情太多了，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他闭上眼睛略作思考，翻开卷宗寻找婴幼儿意外死亡、婴幼儿医疗死亡以及婴幼儿谋杀案例，这三者之中，谋杀案例数量很低，问过千岩军之后，发现这些都属于正常范围。 而婴幼儿的医疗死亡数量也处于正常范围，可是这个婴幼儿意外死亡的数量却明显高于历史平均数量。 嗯？莫名与千岩军继续核实后发现，这些意外死亡多是野兽作祟，相应的婴幼儿死相通常都很凄惨。 莫名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他脑中灵光乍现，他继续调查了失踪案例中父母的报案比例，终于发现了端倪。 有相当数量的父母报了案，而同期也有很多失踪婴幼儿被人领走。 原本他没有比对还没发现，这一比对问题就出来了：报案的那些失踪案例，去掉各种明确死亡后，有很大比例都没有被解决。 那么多孩子被人领走，对于案件的解决竟然没有产生应有的影响，究竟是什么人把这些孩子领养走了？ 他们又是怎么知道孩子的相关信息的？ 莫名再次询问千岩军，他这才知道，这种现象千岩军已经注意到了。 自从岩王帝君殡天之后，婴幼儿失踪的案子就越来越多，仿佛无法无天。 在调查过程中，他们也曾有一些收获，可是这些收获并不足以让他们对这么一个璃月全境范围内的案件给出答案，涉事人员提供的消息也很有限。 “让我去看看他们。” 莫名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总的来说，婴幼儿失踪案件并不多，璃月的治安还是很好的。 有限的几个犯罪嫌疑人在被关在牢狱中，这些人都是铁证如山却仍旧嘴硬的家伙。 莫名对这些人没有丝毫同情，直接用破坏性的法力侵入他们的大脑，然后将他们的记忆突触信息复制出来读取。 因为莫名并不熟悉提瓦特的生命法则，这些人之中有一部分收到了不可逆的损伤。 “残火社？” 从这些人的记忆之中，莫名捕捉到了一个名字，似乎是一个秘密社团的名字。 这些人中有一半多都来自于这个社团，并且他们都是奉社团命令这才冒领婴儿的，婴儿的信息由社团提供。 还有一些与今天这一男一女情况类似，也是有人以重利委托他们，这样的群体多是些无业游民。 在璃月境内，还有残火社这个组织吗？ 莫名前往总务司查询，经过总务司办理人员的调查，确定残火社的确是璃月合法注册的民间组织之一。 “一个因研究古老历史习俗而组成的社团组织……我有所耳闻，这残火社乃是帝君故去后成立的民间组织，这是一段敏感时间，故而我对其有一定印象。 依你所言，璃月境内冒领幼儿之人，便是这残火社所属？” 看着莫名呈递上来的情况，凝光眼睛里透着不可明言的愠怒。 “没错，但我用的是一些非常手段，恐怕不能作为证据。” 莫名嘴上这么说的，心里却有了计策。 “是啊，若非犯人亲口说出，我们是不能贸然出手。 并且，对于这个残火社，我们知之不详，切不可打草惊蛇。” “我有办法，调查的事交给我，至于证据……我自有办法让犯人开口。” 莫名已经不打算以待人之道对待那些罪犯了，他心中谋划的是反人类的手段，而对于某些人这种手段刚刚好。 凝光知道莫名身上仍旧藏着很多秘密，他仍旧有许多非常的能耐，听出了莫名言语之间的煞气，凝光放下心来。 一切交给莫名就是省心，简直就如机器一般，不必操心他的进程，他总会将结果成功地交出来。 “唉呀，可真是麻烦。若是我未曾外派夜兰就好了，国内事务也实在繁忙，计划总是难及变化啊……”凝光长叹一声，至于这话是不是刻意说给莫名听的，莫名压根不在乎。 他再一次从凝光手里得到了“便宜行事”的权力，这意味着哪怕在取证过程中，他对于一些官方的信息渠道进行渗透，也在便宜之内。 莫名的第一步几乎是依赖性地想到了一个人，每次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他总会想起这个人。 田铁嘴仍旧说着那画龙点睛的故事，这事是否真实，反正当事人不敢恭维。 而在下面的听众之中，便有莫名的影子。 “钟离先生真是雅俗共赏，这评书内容固然精彩，可对天下万事无所不知之人，只怕过于浮夸了。” 莫名不知不觉之间，也慢慢习惯了这种璃月大碗茶的味道，它固然不如翘英庄出产的上等茶叶精彩，但却有着浓浓的烟火气。 莫名很喜欢璃月的烟火气。 钟离一边饮茶一边认真听着田铁嘴字字句句之间的腔调转折起伏：“每次找我，必有公事。 不知你这次来又为了什么？” 两个人已经如此熟悉了，莫名也就不藏着掖着，直接表明来意：“对于璃月境内的残火社，钟离先生有几分了解？” 提起残火社，钟离眉头不由挑了挑，这让莫名心里直呼有门儿。 能让退了休的摩拉克斯都上心的社团，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第344章 打击邪教，人人有责 莫名最开始以为这残火社听名字就邪乎，估计也不是啥正道上的组织。 那么对于往生堂这种客源复杂成分众多的老字号，和这样的邪道打过交道也不是不可能。 但钟离口中的残火社却并不如莫名所料。 “昔日曾有残火社成员向我请教古代人文，我观来人言谈举止皆得体，颇有君子之风，倒不似七星降下的使者那般活脱市井。” 莫名听了脸色一遍，撅着嘴斜眼看着若无其事喝茶的钟离：“ 合着，合着我莫某人在钟离先生心目中竟然是这形象？ 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可不是那伪君子之流，道貌岸然。 而且，对我评价这么低，那我的评价是钟离先生你眼光有问题。” 钟离呵呵一笑，他现在可不是威严的岩神，如果与人相处处处都是敬仰，这种感觉并不是他希望的。 “呵呵，你误会了，我并非此意。只是残火社成员明面上，起码是有不少知书达礼的体面人，并非什么异端邪教做派。 而这个组织也是聚志同道合之人，莫非是残火社做了什么事入了七星眼？” 莫名压低声音，将所知的情况告诉钟离。如果岩王帝君都加入了这样的邪教，那怕是璃月港直接完蛋了。 “原来如此……不过，我其实也已加入其中。”钟离点点头，平静地说。 莫名一个激灵，脸色风云变化地看着钟离：“啊？怎么回事？你不是往生堂的？” “我身为往生堂客卿，而残火社乃是社团性质，并不冲突。 起初他们找我请教，并为了方便探讨相关学识，邀我加入。 我无心参与，但在现在的璃月，能有人愿意追寻那些被主流遗忘的礼仪与文化，很合我胃口。 故此，我便在残火社挂了个名。”钟离娓娓道来，莫名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挂名，真清算起来明察秋毫之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那对于这个组织……” “我并不详知。若果真如你所言，你可前去飞云商会，问一问他们的二少爷，或许大有收获。” “行秋？！他也参与了？” “正是。” 莫名神色顿时错愕起来，他张嘴咕咚咕咚灌下一大碗茶，平复着心情。 他知道行秋的为人，这小子虽然坑是坑了点，但绝对不会为非作歹。 说不定，他也是为了查明真相故而卧底其中呢？这倒是很符合他的性格。 匆匆告别钟离，莫名赶忙往飞云商会找人。 一如既往，行秋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莫名只能给管家留下一句话，然后在附近留下自己的化身等待。 这个残火社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宵小邪教，起码从钟离的表述中，这个组织给人表面上的观感很好。 这个组织说到底是民间组织，肯定不适合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官方下场调查。 但是交给游马帮的话，那就又有的说了。 莫名到码头寻找张义驹，然而张义驹却不在这里。他在附近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原来这小子跑去辛焱的演唱会凑热闹了。 莫名这才想起来，辛焱今天又是难得地在中午开演唱会，声势很大，千岩军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循着人流与声音找到演唱会的现场，虽说是声势浩大，但那也是相对的。 这个点，很多人都去吃饭去了，相比于夜场的人流量显得有几分单薄。 莫名很容易就从人堆里找到了蹦蹦跳跳的张义驹，此人虽然性子活泼，可这种癫狂样子，莫名也是头一次见。 他弯腰低头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远远地朝着张义驹脑袋投了一发。 “嗯？”兴奋中的张义驹几乎没有注意到这种感觉，还是在自顾自跟着节奏蹦跳嚎叫，以致于周围都空出来一圈。 能在这些人堆里杀出这么个地界，也是有几分本领的。 莫名捡起一块更大的，往张义驹后脑勺又扔了一发。 “嗯？” 此人无动于衷。 莫名让这小子逗笑了，挤开人群走到他后面，喊了他一声。 只不过可能这声音在现场的嘈杂之中很轻易就被盖过了。 此人无动于衷。 看他跳的这么开心，莫名直接脚下一绊，本来正叫唤的张义驹发出一声哀嚎，一个跟头栽到了地上。 而他的声音在无穷的声浪里也不过是沧海一粟，翻不起水花。 “哪来的你妈………妈身体还好吧？”张义驹灰头土脸地翻身起来就要叫嚷，看到来人后气焰顿时矮了下去。 “你疯了？叫你你都听不到？”莫名挑着眉毛瞪着张义驹，张义驹这下没了那么高涨的热情，也立刻清醒过来。 “师父你找我是有什么正事吗？” “你过来，我说给你听。” 莫名带着张义驹到了一处僻静少人的地方，张义驹虽有不舍，但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的。 莫名来找他，必然有重要的事。 莫名把残火社的消息讲给张义驹，听了之后张义驹义愤填膺，登时正义感就涌上了头顶：“ 奶奶滴，柿可忍薯不可忍，还有这样的东西？” “我并不确定，但过于巧合，不可不做打算。 打击邪教，你我有责，你游马帮的小弟都是些什么人？能不能信得过？” “绝对没问题师父，他们可都是凝光大人的耳目列出来的名单，大多我也都认识，不敢说有什么大本事，但是每个人都不是坏人。” 凝光耳目连这些都清楚？也对，毕竟很多更大的事都让他俩分担过去了…… “好。就算是这样，你暂且不要把这事透露出去，找个别的理由多和这个残火社打打交道，探探底细。” “那，用什么理由呢？” “呃，这个自然不会有人约束你，尽情发挥你的才华吧！” 莫名说完就走了，张义驹“啧”了一声，等莫名走完，又钻进了演唱会的人群里。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化身传来消息，行秋回来了。 第345章 沙漠危险 莫名匆匆忙忙和行秋见面，行秋嘴里还叼着一支小糖葫芦。 “行秋你过来……” 莫名见面了二话不说就拉着行秋到无人处：“你加入残火社了？” “你也知道残火社吗？”行秋显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里面的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不不不，行秋，你听我说……”莫名把事情详详细细告诉他，行秋起先是一脸迷茫，随后越听眼睛瞪得越大。 “竟有此事？我只当是志同道合之人共聚一堂，却没想到背后更有阴谋…… 不，莫名，你所说的是真是假？这事实在是……” 莫名当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到现在为止所有的都不过是猜测。 “我不确定，所以需要你来帮忙查一查。 如果真是这样，行秋，你切不能被他们拖下水。” 行秋郑重地点点头，同时心里暗呼倒霉，怎么会碰到这种事。 莫名开始关注这件事，那就意味着凝光也在关注这件事，要是因此耽误了自己家族的生意，行秋怕是无颜再见兄长父亲了。 而当莫名正在调查残火社的时候，远在须弥，吕子成也在暗暗地提防着那些从璃月逃来的邪术修士。 这段时间，吕子成经常前去化城郭与提纳里会面，将璃月那边的进展告诉提纳里。 在璃月，莫名只是派了一个化身在野地到处窜，而对那些家伙咬得最紧的傅程已经秘密地进须弥了。 最近一段时间，提纳里察觉到那些邪恶之人留下的痕迹已经有些时日没有再更新过了，他判断这帮人已经离开了化城郭。 提纳里根据他们留下的痕迹判断，这些人极大可能绕开了须弥城，目标是向西南方前进。 而在吕子成的不断追查下，推断出来的路线有意向沙漠方向延伸。 关于这件事，吕子成告知了艾尔海森，而提纳里则是告知了赛诺。 然后很巧妙的事，在沙漠的阿如村，四个人如上天安排一般碰头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吕子成看着艾尔海森问。 “你们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艾尔海森看着提纳里和赛诺。 “你们竟然也来了这里？”提纳里看着艾尔海森和吕子成。 “……”赛诺沉默地看着他们仨。 吕子成叹口气，本来只他一个悄悄过来还不至于打草惊蛇，这一下子来了这么三个重量级，那帮子比狼还精的家伙怕是闻着味就跑了。 “你们……算了，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买卖去……” 吕子成是不打算和这帮人扯上关系，他们仨太显眼了，就让他们折腾吸引注意力去吧。 他现在一方面要装成一个普通的商人，另一方面则是要暗中回应傅程。 原来，就在昨天，傅程传达了三次求救信号。 傅程此时刚刚从危机中解脱出来，他躲进了一处巨大的陵墓之中，避开了墓中遍布的机器人，这才甩开了追兵。 “好踏马离谱，须弥沙漠里的人怎的这样粗鲁不守礼仪，不知羞耻……” 原来，他初次来到沙漠，对这里的情况并不清楚。 离开阿如村后，他这一路上可是倒了大霉，突兀就卷起来的沙尘暴，某些地方从地下钻出来撅腚的大虫子，各种稀奇古怪的机器人…… 这些东西把他折腾得够呛，好不容易见有人，精疲力尽的傅程心说总算是有的救了，傅程赶紧前去搭话，希望对方指路。 他哪知道这些人都是镀金旅团的人，还是专门在沙漠打劫为生的那帮人，看到傅程自投罗网，这些人都看傻了。 可是白送上来的肥羊哪有放跑的道理，再者这傅程看上去倒也算是周正，就是扮相奇怪，外加狼狈不堪。 对于那些专门抢掠的镀金旅团，几乎一切都是抢来的，唯独人口不可以。 他们虽然也是佣兵，但更是土匪，其生存方式类似于部落。这种情况下，想要维持人口，必须保证部落内部起码有生育功能。 所以在沙漠经常会发生抢人的事，男抢女女抢男，好提供种子。 这事吕子成早就知道了，他就亲身经历过这种事，可是傅程一点也不明白，他只以为在沙漠里大家都不容易，肯定是互帮互助的。 这些人又都是女人，按理来讲女人更容易情绪化，看到自己这个可怜人，总该善心大发才是…… 这些镀金旅团的的确对他不错，有吃有喝，还给他新衣服。 只是这些衣服不仅简单，而且用料单薄。莫非是因为在沙漠里，透气非常重要，所以才穿这样的衣服？ 傅程稀里糊涂也就说服了自己。 然后当天夜里，他就被七手八脚捆住了手脚，本来他就全身酸痛，这些女人也有一定身手，傅程还真就栽到了这里。 眼看着这帮女人不知道研磨了些什么怪药，一个个露出那种令他不寒而栗的坏笑，手还很不老实，傅程哪里还不知道这是进了贼窝了，他一连发出去两通求救信号，希望莫名能有在须弥安排的人手接收到。 等到他假意失去意识趁机带上装备逃出来、后面一群人追杀的时候，又发出了一通求救信号。 吕子成收到信号，连夜从须弥城赶到了沙漠中，可是这时候傅程他们早就离开了。 一无所获的吕子成只能天亮时分来到阿如村，这里是须弥人在沙漠的一个重要聚集点，并且也有自己认识的人，在这里也许能有傅程的消息。 傅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那些药物也真是邪门，被灌下后头脑昏昏沉沉不说，居然小兄弟还能起反应，这帮女人那样熟练，凭借这种东西不知道抓过多少男人，怕是全都死在了她们手里了。 他调和着体内有些紊乱的力量，口中念念有词，将那些异常的欲望压制住，然后从自己的背箱里换出一套新衣服穿上。 还有自己的竹梆大幡，也都在战斗中有所损伤，拿些新的来换一换。 他正动手，突然察觉到有人来了，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可现在的傅程犹如惊弓之鸟，赶紧收拾东西纵身跃到高处，找一个隐秘的角落屏住呼吸。 来人是须弥学者的打扮，对方谈话声音并不大，傅程只能听得模模糊糊。 后来，这些人四周望了望，进了陵墓更深处。 这下，他们的话可全被傅程听得一清二楚。 偷听了他们的交流后，本来面色有几分憔悴的傅程脸上浮现出喜悦的神色，他要找的人，居然自己来到了面前。 第346章 窃神明之躯 尽管这几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柔弱书生，但言谈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里这么多陵墓，到底哪一座葬着赤王呢？ 还是说哪一座都没有？” “赤王据记载并无多少心思，定然是在那最壮丽的赤王陵了，就是这么久过去，赤王陵仍旧透着强大的力量气息，绝不会错。” “据古书记载，‘天坑西，丘沙之主妄引天灾，而致国破邦裂，大统倾覆。 后神殁，灾及林木，一迫翠莽，再迫层岩，山河剧变，哀鸿遍野，祸根始埋。后有岩王御统众仙而奔战南北，逐北追亡而贯扫东西，大乱遂宁。 夫者，宇内万类之灵萃，灭如山崩于前，虽死尤壮，荒地三千里，赤沙百褶平。今沙王何葬，凡子何知’。 也就是说，赤王身殒当时，仍造就天地异象，魔神的伟力哪是我们凡夫俗子能揣测的。 如果赤王陵当真埋葬着赤王，且不说是谁有本事为他收尸，你能保证他的尸体到现在仍旧无害吗？” 傅程心说这帮人还挺有文化，这是哪的古书，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非也，若都依古书，那贤火之主又该作何讲？ 古书云，‘仙君仁明，有辟火救生之德。昔群魔攘攘，仙君秉束四维，游八方而无患，或崇扬其道，曰尊显灵佑之君。 乱世未起，仙君涉水东南，不知其所踪。然炎炎懿德传而有承，是为岩王帝君也’。 若依古书，摩拉克斯便是贤火之主后亚贤，岂有此理？ 尊显灵佑之君死于鼠辈之手你我尽知，摩拉克斯不过群魔之一，若非有他，何至于贤尊薄命？ 你们也不必多想，就算是拿不到赤王遗骨，贤君复生也不过指日可待，现今摩拉克斯已死，璃月自该回到贤君手中。” 傅程紧皱着眉头，听起来这帮人竟然要搞这么大的事情？ 他们修习那些奴役尸体拘束灵魂的邪法，这也就有了解释，怕是就为着现在的目的——窃取利用神明尸身来的。 下面离个人窃窃私语了很久，反复商议计划的执行，各执一词，然而与其他邪教成员不同，这帮人是真的有耐性，若有不同意见直接坐而论道，傅程听这帮人文邹邹念经都快睡着了。 “便如此吧。贤尊仍受命魂飘摇之难，我等这便动身！”几个人终于敲定好了计划，转身向外走去。 傅程偷听计划十分成功，但是理论上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要出意外了。 好在真的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 几人浑然不知他们的计划已经败露，但当他们出了陵墓，上了沙丘高处，却见下面隐隐绰绰有几个人影。 “那是须弥的大风纪官赛诺和书记官艾尔海森，这二人怎会到此处来呢？” “岂止，那狐头人我认得，是化城郭的巡林官，名叫提纳里，我还与他交手过，确实有一番功夫。” “化城郭？他小小一个巡林官，万里迢迢来这里做甚？……定是冲着我们来的！” “怨我怨我，想来是我漏了踪迹，这巡林官也非等闲之辈。 既然如此，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大漠茫茫，若下了这沙丘，便无处可依，不如躲进那陵墓里先避避风头？” “走走走！” 这几个人又退了回来。 本来正要跟出去的傅程也不得不暂时退回来，而且要和这几个躲猫猫的家伙躲猫猫…… 他忽然心中有了计策，飞速退到高处时，从背箱里掏出来一把碎纸，纷纷扬扬扔在空中，碎纸却一片片化作倒吊着的蝙蝠，隐藏在黑暗中。 那几个人四处张望，最后纷纷决定上高处藏身，他们身手也不错，借着力三两步就登了上来。 可这第一个人刚上来就惊动了这些敏感的蝙蝠，受了惊的蝙蝠群吱吱唧唧扑腾腾飞出去，恍若天上降下来的黑水河，呼啦啦连成一片撞在第一个人身上。 登上来的人又惊又慌，一下子摔了下去，好在身手过硬，落地没有摔成重伤，但后面的人显然也是被吓得不轻，他们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些东西。 一大群蝙蝠飞出了陵墓，绕着三角的塔陵转圈。 显眼包三人组哪个不是好手，他们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异象。 蝙蝠白天都潜藏在暗中，能出现这种情况，只有可能是受到了惊吓。 有什么人在陵墓里转悠。 他们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约而同都转向这里，以奇快的速度堵住了陵墓口。 “糟了……妈的，怎的有这帮畜牲！”几个邪修还是飞速躲到高处，只不过换了一边。 他们不知道的是，傅程就在他们上方，用藤条缠住自己，然后使了个障眼法，把背箱变成了土块，把竹梆变成了粗藤。 在陵墓一些犄角的设计掩护下，傅程只露出了粗藤一小部分。 陵墓很安静，这些邪修叫苦的声音傅程听得很清楚，陵墓口不久就传来了提提踏踏的脚步声。 看到来人，傅程眼前一亮，怪不得这几个王八蛋又撤回来，原来是赶上这仨人了。 这下好了，他安全了。 不，不对，他偷偷摸摸来须弥这事，似乎也有得说道，怕是还不能让这仨人知道…… 傅程心中正计较着，提纳里赛诺艾尔海森三个人已经进到了陵墓最里，他们四处打量，寻找着可疑的踪迹。 傅程看到他们不止一次抬头看，只是陵墓上面有些嘎啦角本就隐蔽，这几个邪修在藏身这方面也确实有能耐，竟然没让他们看出门道。 傅程这下可受不了了，要是让他们三个人白白放跑了这帮邪修，再想有这种好机会可就难找了。 于是他小心翼翼从背箱里捏出一张纸条，在空中晃了晃，这纸条就变成了一条色彩艳丽的扁头大蛇。 这蛇一眼看上去那就是毒得没边，傅程赶紧抖抖手，把这蛇甩了下去，落在了其中一个邪修的屁股后面。 见落点正好，傅程不由得咧起嘴来。 快海灯节了，先给这帮人送个小礼品，后面还有一大堆豪华套餐等着他们享受呢。 第347章 鸡飞蛋打 在这寂静的环境里，这么一条蛇结结实实落下来的声音，显得很清晰，那邪修闻声身子立刻就僵直了，呼吸都绷了起来。 这声音自然也惊动了，其他邪修，他们目光挪过去，登时就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又诚惶诚恐地比划着。 那人当然也意识到自己后面有东西，可他现在没胆子回过头去。 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汩汩流下，喉咙动了动，一动也不敢动，就像将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一样不敢面对，侥幸希望后面的东西会因此而不伤害他（虽然现在我们知道其实鸵鸟是不会因为自欺欺人而把头埋在沙子里的）。 这声音很轻微，艾尔海森和赛诺都没有注意到，可是提纳里那对大耳朵可不是摆设，他对于声音有着常人不可想象的敏锐。 他机警地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方才的声音很沉，极像是肉类橡胶等物坠落，倒不太像是人露出痕迹发出的声音，但出于警惕，他还是将这事告诉了另外两个人。 那条蛇直起身子，顺着蹲伏着的邪修后背爬上去，爬到他的头顶，盘了起来，邪修吓得汗流浃背，却一动不敢动。 并不完全是被蛇吓到的，主要还是更怕被下面的人发现。 突然，这蛇张开大嘴，猝不及防一口咬在此人眼眶上，他全身肌肉瞬间绷紧，紧咬牙关，竟然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傅程心里也不由暗自赞叹：“好家伙，还是个硬茬子。” 这蛇咬了一口，见邪修一声不吭，居然松了口。 “这下总该过去了吧，姑且将我当作石头便是，莫在纠缠了……”邪修心里苦呵呵地想着。 没想到这蛇顺着他的脖子滑下去，竟然将头探到了他裤裆下。 “我日？”几个同伙都看傻了，只觉得裆下生风鸡蛋发凉，在这咬一口，怕是蛋黄都要散了。 “畜牲！我草你妈！”邪修心里勃然大怒，却也只敢在心中怒骂。 这蛇也是不给面子，可能是察觉到了此人心中所想，毫不客气冲着裤裆来了一口。 为了来沙漠，这人穿得本来就不多，一口就进肉了。 邪修五官都拧巴到了一起，眼眶上血混着汗流进眼睛里，蛰得他眼泪直流还睁不开眼。 他的同伙们纷纷不由自主夹紧了自己的两腿，隐隐传来并不存在的作痛楚。 嗯？ 蛇松开口，这人弹道不正啊，这一口居然没咬到货？ 于是它张开嘴又来了一下。 “我草……”同伙们差点尿出来，这蛇好踏马的歹毒，下口居然如此狠辣。 那名邪修嘴角都快咧到肩胛骨了，翻着白眼微微颤抖，却又要想方设法保持隐蔽，他哪知道下面三个人早就发现那里不对劲了。 蛇又送来了口，这回蛋筒倒是命中了，不过弹夹还没呢，一念及此，它又一口咬了下去。 这弹夹和蛋筒可还不一样，蛋筒的痛尚且是皮肉之痛，这弹夹的痛可就深入骨髓痛及灵魂了。 “唔！”邪修闷哼一声，两眼一翻，带着这条蛇从高处摔了下去。 赛诺他们本来就盯着这里，见有人影下来，还以为是来攻击他们的，立刻后撤几步，却没想到此人直直掉了下来。 从这么高摔下来，这邪修又倒霉地头先落地，脖子就这样被折断，一命归天。 艾尔海森赛诺和提纳里互相看看彼此，小心翼翼上前，将这人身子翻过来。 他脖子断了，脑袋也凹了进去血从七窍里喷出来，甚至鼻孔里有灰白色脑浆溢出来。 他的胯下有一张显眼的白纸条，几人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怪癖…… “死了。但是为什么会摔下来呢？” 提纳里有些医术，他发现这人裤裆有血迹，这里总不会摔爆了吧？ 于是他信手把这人裤裆扒了下来。 艾尔海森和赛诺感觉有些别扭，一个大男人的那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但当他们看到这人烂洼洼的兵器，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这人招谁惹谁了？怎么连这里都让人拿签子扎了？而且还是鸡蛋哪个也没落下，还踏马挺公平。 “这是蛇……蛇的咬痕……呃，蛇一般不会攻击这种地方，很难说为什么他这里会受伤，而且这么严重。”提纳里皱着眉头，这蛇劲好大，居然咬穿了，如果不是为了捕食，人这种庞然大物蛇不可能这么较劲啊。 还是说这家伙心怀不轨拿着蛇做了什么龌龊之事，结果水太深没把握住…… 咦惹…… 一手造成这种结果的傅程也有些裆冷，没想到这家伙居然会摔死，更没想到那地方被咬后居然是这样。 艾尔海森却在这荒诞之中发现了不对劲。 “蛇，蝙蝠……各位，我们似乎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 这是我抓到的一只蝙蝠。须弥的沙漠里只有一种蝙蝠，须弥长耳蝙蝠。这种蝙蝠并不是长耳蝙蝠。 那么，这种蝙蝠是从哪来的？” 艾尔海森悠悠地说。 但其实这事他们已经发现了，在发现这件事后，他们就意识到，可能是有人故意放出这种蝙蝠来将他们引过来的。 所以，现在他才说出来，并不是为了提醒同伴，而是早有预谋地说给可能藏匿起来的其他人的。 他们不确定上面还有没有人，所以故意这么说。 “如此说来，是其他外国人搞的鬼？”赛诺冷酷地握着手中的赤沙之杖，这代表着无上的威严与力量，乃是赤王时期留下的王器。 “也许吧。不过这人已经死了，我建议把他尸体带出陵墓，免得玷污圣堂。 他人已经死了，不知道引我们来这里的人躲到了哪里，特地将我们诱骗到这里，怕是已经远遁大漠了。”提纳里直起腰来，和赛诺一前一后将这尸体提起来，三人离开了陵墓。 确认他们三个走后，其他的邪修这才跳下来，刚才的话他们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方才艾尔海森所言，不知各位是否留意？既然此地并无这等物种，又是谁将其放在这陵墓之内？ 还有那条怪异毒蛇，明明也掉了下去，却不见了踪影，岂不怪哉？” “是啊，列位且想，这蝙蝠与蛇皆是墓中出现，若果真有人设局…… 难不成那人还在这里？” 几人赶紧抬头看，甚至又跳到自己的藏身之处往更高处看。 可那里只是些藤蔓，不见有人影。傅程的藏身之法比他们要更加高明。 现在傅程心里也是惊嗖嗖的，让显眼包三人组说了这么一通，他心里也发虚，生怕露馅。 奶奶滴，这须弥实在不是个好地方，要是在璃月就好了…… 第348章 幻想时光屋 成却身在海只岛彻夜未眠，天微白的时候，珊瑚宫心海找上门来。 成却为她沏上茶，引她在客房坐下。 心海开门见山地问：“你之前说璃月那边问题已经解决了，那么那位旅人是否已经在路上了？” 成却微微点头：“就快要启程了，几天后就可以赶往稻妻。” “几天……罢了，也不差这些时日。 另外鸣神岛那边，八重神子真的会替我们隐瞒消息吗？她向来狡猾，你别被她骗了。” 成却淡笑两声回答：“若是她知道你们直接会去天守阁，想必她也会掂量掂量。 不过这种事情，就连你也是刚知道吧？” 心海猝然一惊，迟疑地看着成却的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要把海只岛的军队送到天守阁？” 成却反问心海：“怎么，难道你们以为登上鸣神岛就能够杀到天守阁、见到雷电将军？ 呵呵，你们若是在鸣神岛登陆后再大张旗鼓地行军，幕府军顷刻便能前后夹击四面围攻，无论是稻妻城、影向山还是九条阵屋，皆是居高临下，架上两三崩炮，你那孤军就完蛋了。” 心海沉思片刻，试探性地说：“我军登陆便能断其前线粮草……” “断谁粮草？谁断谁粮草？你莫非以为九条军不垦田吗？你莫非以为以海只岛海上力量能与幕府军相提并论吗？你莫非以为守低攻高很容易吗？怕是要把自家粮线拱手送给敌军了。” “既然如此，我们又如何去得天守阁？” “怎么把你们带过去是我的事情，你们大可不必操心，等我消息便是。” “你不明说，让我怎么放心呢？” “好，那我便透露一些。南十字船队，有他们在，你们大可以安全到达。” “南十字船队？可是那不是璃月的……” “你自知便可，多的我不便说明，北斗船长我可惹不起。” 成却现在瞒着所有人，打算秘密将海只岛军队送到雷电将军家门口。 这事八重神子不知道，神里绫人也不知道，八重神子只知道海只岛军队将会秘密登陆鸣神岛，这也是她默许的。 神里绫人也计划着让自己手下的终末番忍者们协助登陆，可是他也不清楚，登陆地点竟然是天守阁。 成却借着模糊不清的信息差，欺骗了整个稻妻的势力，不过他知道，事成之后不会有人怪罪自己的。 他这一夜心神不宁，送别了珊瑚宫心海，便又踏上了赶回鸣神岛的路途。 这一路上，他心中的不安越加强烈，最后迫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审视四周。 他的直觉向来很准，他预感令自己不安的东西就在附近。 成却没费多大力气就找到了那个不寻常的东西，那是一道秘境的门，门口卧着一只斑斓的花猫，正蜷缩一团舒坦地睡着，尾巴盖着猫脸。 成却进前看去，这猫居然有着两条尾巴，莫非是喝了八酝岛的核污水变异了？ 他伸手抚摸着这只猫，猫咪在睡梦中感觉到一阵的舒爽，皮毛弹动了两下，美梦更加香甜。 成却把注意力转移到这秘境，他伸手按在门上，却犹豫起来。 心中的不安似乎告诉他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而心里强烈的好奇心却催促他推开门一探究竟。 算了，现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的成却，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我的脑袋可不是面团捏的！ 他一把推开门，迈步跨了进去。 里面的场景令他大吃一惊，周围全都是废旧的破铜烂铁，铁锈味机油味各种材料的味道混杂在一起，从他鼻孔钻进去直冲天灵盖，味道比老北京豆汁儿还豆汁儿。 “我尼玛……这什么狗屁地方……”成却脸开心成了一朵枯萎的菊花，他掩着口鼻打量着四周，这时候他对莫名本身将自己生命细节制作的这样精良感到了不满。 明明身为能量体，居然要被这些生理要素束缚…… 这明显是一间厂房，或者是仓库？ 虽然很大，陈列着许多在提瓦特可称得上新奇的东西，但没什么内饰。 很简陋。 前面还有一扇门，精致得如同方才成却推开的那扇门，与这个混乱肮脏的厂房格格不入。 成却受不了这种感觉，他赶紧推开了那扇门，清新的空气立刻将他拥抱住，这里是美丽的绿水湖，太阳明亮而柔和，草木芬芳，更难得的是没有蚊虫。 他看着这片美好的世界，他知道以自己的运气，怎么会碰到这种好事，他又不是小说主角有各种气运加身，就算是主角那以某个作者的尿性也肯定不给他好果子吃。 怎么会遇到这种地方？而且这种地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仅仅是让人欣赏？ 起码要卖门票捞米的吧？ 他正想着，只见湖水荡漾起来，从里面一跃而出七八个大机器人，不同于遗迹守卫，这种东西好像叫遗迹重机？ “我草，开玩笑的吧？” 成却被吓了一跳，这帮大铁块子二话不说就横冲直撞过来，成却敏捷地从他们的空隙闪了出去，四处寻找有没有新的门。 还真让他找到了，只不过这门在湖底，眼看遗迹重机积蓄能量，应该是要打炮，目前正在攒劲。 他一头扎了下去，懒得和这帮东西纠缠，顶着强大的水阻一把将门推开，如鱼般游入。 门的另一边是狭小的封闭空间，成却从上面摔下来，他看着四周，四周黑洞洞的，听说这种环境容易碰壁。 他正疑惑，一束光打下来，前面的墙壁上垂下来一道卷轴，上书：幻想时光屋。 “这什么地方啊？”成却正想着，灯光倏忽熄灭，四周又什么也没有了。 等再有光亮的时候，已经是成却自梦中醒来了，他坐在草地上睡着了，旁边是一只同样熟睡的双尾猫。 成却猛然清醒过来，再回头看，却不见那秘境的影子。 这种毫无意义的经历让成却摸不着头脑：“邪了门了，怎么会遇到这种鬼事……” 他正琢磨着，一边的猫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整个四肢都在用力。 它的眼睛眯开一条小缝，一张大脸突兀闯进它的脑海中。 第349章 幻想成真? 猫总是无忧无虑，它们的思维好像总是即时性的，所以当看到成却这张大脸，双尾的怪猫一个激灵翻身起来蹬腿就跑，其速度可以说闪电不能及也。 不过成却的手比闪电还是要快一点点，他早就准备好了，一把将这小猫按在地上，野外捡到这么一只可爱的猫猫，它想跟着回家…… 猫儿撅着屁股身子摇摆着挣扎，突然在它身上闪起刺眼的光，成却运转力量消解这光芒的影响。 于是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一只小猫是怎么样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少女又是怎样站都站不稳连滚带爬地逃跑，一边逃跑一边毫不在意形象地大喊大叫。 “我草，你是什么东西？”成却吓得手一下子弹开，好在少女身上尚且有衣服，不然乐子就大了。 不过猫本身就有皮毛，就相当于自带衣服，变成人倒也不会赤身裸体。 少女连滚带爬地跑开，边跑边叫：“呜哇哇哇呀呀呀！诶？” 她蓦然停下来，不知所措地站起身，看着自己的衣服，自己的手脚，她看得很仔细，就好像那手脚不是她自己的一样。 “你在干什么啊，怎么你手脚让憨色收过吗？”成却大惑不解地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孩。 女孩转过身来，显得温柔又乖巧：“对不起，让你见笑了，我还不习惯人的样子……” 成却更加困惑，他看着女孩身后那两条尾巴，突然又想到了很多条尾巴的八重神子。 不过似乎没人见过八重神子的那些尾巴。 “你是妖怪？” “对的对的，你知道了？” “……难道我真的是一个智障的人吗？” 从两条尾巴的猫变成两条猫尾的人，在稻妻怎么想也不是正常人吧。 成却看着这只猫妖：“你是什么妖怪？叫什么名字？” “我叫绮良良，就是被人称为‘猫又’的妖怪哦。不过最近才刚刚修炼成猫又，还不是很习惯以人的身份生活。 不对不对，你是谁啊，你刚才是想抓我吧？” 成却窘迫地举起两手：“咳，你要理解，野外遇到一只可爱的猫猫，是谁都会想带回家里吧？ 倒是你一只妖怪，这么没有警惕性，睡在根本就不清楚来头的秘境门口，你就不怕出事啊？” 绮良良很快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你说秘境？有秘境吗？” 成却四下看了看，的确是啥也没有了：“刚才有，你难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嘛，我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很困，然后就睡着了。 不对不对，就算你想把猫带回家，也不能强迫吧？” “你这话真逗，不强迫怎么带回家？你说你是无缘无故困的……我问你，你有听说过幻想时光屋这个东西吗？” “没有……听起来不错，你知道在哪吗？” “算了，你是真的什么也不明白啊……”成却摆摆手，这妖怪反正也没什么攻击性，相反，应该属于很亲人的妖怪，就算让她在野外也不会对人类的安全造成影响。 就让她自己无拘无束在大自然吧。 “绮良良是吧？我叫成却，你若是想找我，去稻妻城八重堂找‘海螺’就可以。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他本来只是简单的客套，也没指望这绮良良真的会听进去。 但可惜，他低估了妖怪的天真程度，绮良良显然以为他认真的。 “真的？太好了！我昨天晚上才修炼成的猫又，今天本来打算在稻妻转转，最后去稻妻城见识见识呢！ 可是猫总是容易白天犯困，耽搁了不少…… 你陪我去稻妻城吧？我要在稻妻好好地转一转！” 啊？成却挑着眉毛看着绮良良，这人……不，这猫说的真的假的，转念又一想，反正也不吃亏。 于是成却满口答应下来。 路上，两人有的没的聊天。绮良良跑得真快，成却不用些手段，单凭自己两条腿还真不好赶上她。 闲聊之时，成却听说了绮良良方才做的美梦。 要知道，梦总是短暂易逝，脑海中光怪陆离，随着意识的清醒总会支离破碎，变成难以串联的记忆碎片，偶尔在脑海闪动，挑起漫不经心却又梦寐以求的美好片刻。 绮良良在梦中，能够在提瓦特地各个国家自由地奔跑，结识各种各样的人，虽然更多的细节可能不太清楚，但这种幸福一直萦绕在她心头。 成却心中暗暗地想：“这是不是幻想时光屋的作用呢？不，我在瞎想什么，我怎么也相信这种梦里的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啧，但是我是不是也是莫名其妙睡着的？” 他正想着，绮良良又说：“在梦里，我还梦到了一位粉色头发的狐狸大姐姐，对我特别好。 虽然只是梦，我也不太清楚她的样子了，可万一能在现实中遇到这样的人呢？” 这话让成却心头一惊，他当然知道粉毛狐狸会是谁了，稻妻粉毛狐狸，还是个大姐姐，那还能是谁…… 同样是妖怪，绮良良进了稻妻城，说不好还真会被这位八重宫司盯上。 让她盯上可未必是好事……反正现在八重神子对成却是召之即来呼之即去，却也都不是啥重要事，明显就是想让他不安生又不接触要事，这是防着他呢。 “唔，这样啊……”成却对于之前所见可都是历历在目，完全不像是梦里的情景，他几乎确定真的有这么一个幻想时光屋，但也只是“几乎”，不能排除意外的可能性。 他暗自决定悄悄观察绮良良，如果她做的梦真的能在未来的现实中对应，那说不好还真和这个什么幻想时光屋有联系。 也或者就算这东西真的存在，也不过是让人产生美梦或者幻觉之类的…… 某一瞬间，他会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这让他更确信这东西大有来头。 绮良良和成却飞快来到了稻妻，刚一进来，绮良良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很符合成却对猫的刻板印象。 他找了个街边小吃随便吃了两口，然后去告示牌看了看。 “九条天狗相扑耍赖叫人，不讲武德！”风格鲜明的歪扭大字醒目地在告示上画着，成却一眼就认出写这东西的没头脑不是人。 “成却成却，去放烟花啦！” “成却是谁？宵宫姐姐，我们也可以去的！” “哎呀，不是那个放烟花，是去搬货，成却是我叫的工人！” 成却看到了告示牌上这样的对话。 看来是宵宫又在找他，而这个留言的小朋友一看就是平时不看告示牌的那种，宵宫找成却出去实验烟花都好多次了。 既然宵宫叫他，他自然又有了摸鱼的好借口，屁颠屁颠往城外赶。 暗中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他。 “成却……哼，可真是像啊，你们最好没有关系。”戴着大帽子的某个男子身影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消失。 他将带给队友一个重磅消息，那个把他们在璃月的所有计划都搞砸了的特别情报官，又出现在了稻妻。 第350章 中之人 宵宫是一个合适的合作对象，她一直在尝试帮助拥有神之眼的人躲避眼狩令。 成却和宵宫除了试验烟花，也在密谋混淆视听计划，制作越来越多的越来越逼真的假神之眼。 而宵宫之所以这么放心成却，是因为成却本人就拥有神之眼，他们都是眼狩令的受害者。 成却帮宵宫把周围的浪人野伏众全部赶走后，白狐之野空荡荡的，就只剩下了他们。 宵宫最近在尝试控制烟花内部的结构，好让他们能够远程串联点火，这其实不是新鲜技术，突破点在于串联数量和点火距离。 于是白狐之野上响起了连绵不绝的炮仗声。 “很好，我的想法果然是可行的。成却成却，你来这边，你来看看这种引线，是我从璃月进到的，隐蔽性很好，你是璃月人，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引线啊？” 宵宫看着上百米的距离成功引爆的十响烟花，雀跃着把一边坐着的成却喊过来。 成却过来看了一眼，嚯，这引线可眼熟，他还真见过：“你先给我说说你怎么从璃月进到的这种东西？稻妻不是锁国令吗？” “哈哈，是之前北斗姐卖给我的存货啦，前段时间不知道因为什么，好像是天领奉行说有什么秘密潜入者？ 管得严多了，本来打算那时候试试用这些引线做出来的烟花，这才推到现在嘛。” 成却心里大概清楚，看来是前段时间莫名本身偷（大）偷（摇）摸（大）摸（摆）来稻妻让雷电将军提高了警惕。 “原来是北斗……那怪不得了。这是璃月为了开矿研制出的引线，有不同的型号和精度，这种的精度是基础型号，为了防止矿洞内情况复杂成分多样出现意外事故而制作的刻意控制的无火引线。 好在这东西早已经被淘汰了，管控不严了，北斗才能拿出来卖。 无线点火的那些还不可能解禁呢。”成却侃侃而谈，莫名在层岩巨渊鬼混过，自然也是懂得这方面的知识。 宵宫一下子来了兴趣：“无线点火？要是我有这种烟花，就不必用延时点火了，到时候……” “我说停停，”成却赶紧打断了她的话头，“这种事想想就行了，璃月管控很严的。 与其做这种梦，不如先去看看那边那是个什么东西，它好像要上岸了……” 成却指着白狐之野下面的海滩，宵宫闻言目光移过去，却见一头大如山的海中巨鲸随着潮水的推动搁浅到了岸边。 这样庞大的东西，怎么会在这种浅滩搁浅的？ 宵宫再怎么说也是稻妻人，对于这种海洋的一些基础知识还是了解的，她清楚白狐之野附近的海滩没有大型海兽的出没。 成却和宵宫收拾收拾东西，进前来看。 这海兽即便是倒在海滩，也有两人高，说是搁浅，可是这家伙看上去已经死了。 成却的眼睛能够分辨其生命力，这海兽张着鲸须，生命力微乎其微，可以说已经到了阴曹地府了，只不过阎王最后尘埃落定的文书还没下，这才有这么一口聊胜于无的生气。 “在被海浪带到这里之前，它早就不能动弹了。” 成却拍了拍它厚实的皮肤：“我们还是离远一点，等它死了身体会爆炸的，伤到我们了就不好了。” 说伤到已经是往轻了说的了，那种爆炸直接就能要人性命。 宵宫知道这些知识，她自然也看得出现在的巨兽还没到鲸爆的时候：“那它是怎么过来的？海浪不可能把这样的大家伙送到我们这样的浅水区啊。” 成却不知道白狐之野的水文，听了宵宫的讲述才意识到不对劲：“那更要离远点，小心有什么蹊跷。” 可别是从八酝岛喝了脏水突变后溜达过来的什么鬼怪家伙…… 两人正要离远些通知稻妻有司，却听到从厚厚皮囊下面传来的闷声：“不要惊慌，不要惊慌。给我留点空间。” “呃，成却，刚才是有人说话？” “你也听到了？那看来不是我幻听……躲远点躲远点……”成却现在可是很怂，拉着宵宫就到了高处，在突起的山体后面探出脑袋。 只听“咔”的一声脆响，从这巨兽那鲸须中间插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刀刃，成却身子不由自主往后仰了一下。 刀刃游走，将两排鲸须悉数切断，然后始作俑者一脚将下排藕断丝连的鲸须踢飞。 在巨鲸重力作用下空间狭小的口腔阴影里，一条穿着铁头海盗靴、卷在海盗靴里面的粗糙棕色裤子的腿迈出来。 成却惊疑不定地看着这条腿，猜测着后面人的身份。 “啪。”坚硬的海盗靴跺在地上，里面的人伸手仿佛在给鲸鱼卸假牙一样把上排的鲸须扔出去，成却这才看清楚来人。 这人一手拎着船长帽，头上顶着水手头巾，另一手拎着弯刀。 他从鲸鱼嘴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上方的成却和宵宫，挥了挥手中的帽子：“你们好啊，是稻妻人吧？ 我这大皮套怎么样？”他用刀刃点着后面断了气的巨鲸，声音浮夸而有活力。 “这人谁啊……”宵宫目光困惑中带着惊讶地在这人身上和后面的鲸鱼上游走。 “呃，这个人，我知道他……”成却咂咂嘴，这货居然真的来稻妻了。 “嗯？你们在讨论什么？”这人扯开嗓子吆喝，粗糙的脸上洋溢着兴奋，“我乃这大块头的中之人，人称枫丹海侠的维斯坦里奥是也！” 维斯坦里奥以这种奇怪的方式踏入了稻妻国境。 第351章 混乱的时代 莫名被拖累在了明蕴镇的施工现场。 由于那块石碑的影响，工期也受到了延误。 本来刻晴打算往深处挖，把这石碑刨出来，结果后来发现石碑与大地连在了一起，这下好了，到底要不要把它切断？ 不切断的话影响后续工程，切断的话这毕竟又是璃月古代人文的结晶。 与此同时，石碑又开始了释放紫雾和吸收紫雾的循环。 每次出现这种异象，石碑上就会浮现出文字，然而经过了几次记录，却发现这石碑上的文字每一次都不相同，时而是对于历史的记述，时而则更像是祈祷祭祀的咒语。 大家不敢再轻易踏足这片土地，就算是魈也不想冒险，因为根据莫名的经历，这些烟雾有可能联通着其他的怪异时空。 莫名不得已，只能再次翻回头来再次请教钟离，但这一次，就连见多识广无所不知的钟离都不清楚。 一日之内，紫雾吞吐两三次，严重耽误了施工进程，莫名决定再一次进入紫雾中，看看会到达什么地方。 说不定，在时空的另一端有着解决的办法。 眼看周围的颜色又显浓，雾色又起了。莫名凝聚大地的岩元素，在手中创造出外表上从纹络到裂缝完全一样的两块石板。 “这是时间恒定、跨越空间的通讯石板，其本质是同一件物体，折射了不同的时间信息。此时此刻我们所处同样的时间，所以可以自由的互相通讯。” 莫名将一块石板交给刻晴，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自己手里的石板上比划文字，刻晴手中的石板也浮现出了相同的信息。 刻晴静听他下文。 莫名接着说：“如果我去到的地方在时间上早于现在，那么我写下文字则你能看到，但你写我看不到。 如果我去到的地方时间在未来，则情况相反。 刻晴，若是我到了另一个未知的地方，就用这种方式联系。但是我们彼此并不知道对方是否能接收到信息，就全当做能吧。” 莫名和刻晴商量清楚，刻晴带着一众人远离这片区域，莫名独自站在越来越浓的雾中，身形渐渐模糊。 此时，远在须弥的吕子成再一次感受到了傅程的求援信号，这一次是在沙漠。 他放下手头的工作，马不停蹄赶到了那里。 离得老远他就看到了高大的陵墓，那里是信号发出的地方，他眼力不错，看得清楚在陵墓尖顶上隐藏着几个人影。 “这仨人居然也来这里了？”吕子成不知道他们在埋伏什么，所以变成一只蜥蜴伏在沙梁上观察。 从陵墓里先后出来了几个学者打扮的家伙，吕子成还在琢磨这帮人是谁，埋伏起来的艾尔海森三人立刻出现，三下五除二把这些人绳之以法。 吕子成变成的蜥蜴悄悄溜进陵墓口，傅程就在里面。 “好了，就是这个人。”提纳里在刚才交手的时候就认出了和自己在化城郭较量过的那个人。 几个邪修被打得灰头土脸，然而一个个都不服气，若不是为了顺利潜入而没有将自己控制的那些尸体带来，他们又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抓。 这一切都在艾尔海森的预料，他考虑的是另一件事：“但是藏着的那个人还没有出来。 那个把我们引过来的那个人。”他目光锐利地盯着陵墓里面，“我猜，他肯定还躲在里面。” 吕子成听得清楚，他这才知道傅程非要自己过来干什么，原来是需要自己来给他解围。 于是吕子成变回本身，满脸堆笑从黑暗中走出来：“没错，是我。” 几个邪修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一个脱口而出：“那条蛇是你放的？！” 吕子成看都没看他一眼：“你们居然还能发现我，可不容易。” 艾尔海森审视着吕子成：“你？呵，果然是你……” 吕子成摊开手：“鄙人不善打斗，倒是会变戏法，只能用这种办法请你们三位来了。” 听着外面的动静，傅程这才松了口气，这下应该没有蹲大牢的风险了。 须弥沙漠真是个危险的地方…… 紫红色的烟雾彻底吞没了莫名的身影，刻晴命令千岩军将这里封锁，在场的一大堆专家开始分析。 从石碑的文字中解读，很难判断具体的时间。描述的时代实在是过于复杂，近的几百年，长的无法考证。 莫名在烟雾中摸索，他终于碰到了那吞天覆地的狂暴猛兽，头颅如山岳般巨大，身体漂浮在空中，莫名不清楚为什么这么巨大的怪物能够出现在这体积理论上不是很大的烟雾中。 这种怪物周身缠绕着怨灵一般的兽首，元素力带着吸附力，飞沙走石。 莫名赶时间，他手中没有什么神兵利器，索性再一次抽出那把被当做工具的薄刀。 这把刀过于锋利，刀刃划过若是操作不当，可能会从对方细胞的间隙划过，或者划出的细微缝隙甚至不足以影响细胞的正常工作。 太薄太锋利并不一定是好事。 莫名将燃烧的灼热元素力附着在刀刃上，纵身上前，身体化作烟雾融入环境之中，眨眼间汇聚在那巨兽上方，连人带刀穿过怪物的身体，庞大的兽身瞬间四分五裂，消融于地下。 莫名持刀如切瓜砍菜，遍杀周身怪邪。 他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和感知像上一次那样来到了另一端，他抬头看，升降梯已经修好，便启动升降梯来到了高处，雪山巍巍。 但是巍巍的雪山不再圣洁，黑红色的云笼罩了雪山，原本白皑皑的气象显得妖异邪恶，莫名抬头看，无论是远处还是近处的天空都被阴暗的乌云笼罩，雷电纵横在乌云之间。 他所站立的地方在震颤，下面的紫雾完全不受影响地弥漫在山谷之间，远处的海洋风滚浪翻，一个巨大的影子在海天之间腾挪。 雪山上是喷着赤色的漆黑巨龙，西北方向是接天的旋涡，隔着千万公里莫名都能看得见。 乌云毫无规律地翻滚，平原上是密密麻麻的如狼一般的怪形，原本澄澈的河水变成了漆黑肮脏的浓汤，一眼望去废旧的村庄聚落比比皆是，血肉涂抹在大地上。 空气中都是呛鼻的味道，直扰得莫名脑中纷杂可怖的怪像再次搅扰。 他惊悚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猛然回过神来，俯下身子低头在石板上写下文字： 刻晴，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里是人间地狱，天和地都支离破碎，神明不知去向，这是哪个年代？不要进来！ 第352章 失乡骑士夏利尔 莫名不知道另一边的刻晴能否收到信息，他等了一会，石板上除了自己比划的文字什么也没有。 他将文字清空，只希望自己起码是在自己的那个提瓦特世界。 而在明蕴镇等待消息的刻晴，很快就收到了莫名的来信，她立刻将文字拍摄了下来。 她将石板传阅给大家观看，提瓦特的确有过混乱的时期，然而究竟是什么时间段并不能确定。 离今最近的一场举世大乱就是几百年前的深渊兽潮之乱。 石板的文字最起码证明莫名还处在提瓦特。 “我在雪山脚下看到了一个骑着棕黑色高头大马的玄铠金发骑士，穿着与现在的璃月蒙德风格都不相符。” 石板上再一次出现了这样的文字，几人面面相觑。 璃月蒙德的服饰风格虽然有所变换，但是大体上的感觉还是没变的，不会出现一眼就感觉违和的情况。 那骑士自高处俯视着莫名，他的眼睛像狼一样，他整个人都像狼一样。 “你是哪来的人？” 还没等莫名问起，这人就先开了口。 莫名站直了身子，毫不示弱：“你是哪里的人？我看你可不像本体人。” “本地人？”骑士愣了一下，然后咧开嘴大笑起来，“这里哪还有本地人，本地人不是早就死绝了么？” 骑士竖起手中的大戟，在他眼里，莫名似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那条龙可说不准会来找你麻烦，我劝你就算不离开这里，起码也要找个藏身之地。 当然，你的命也没什么值钱的，活不活得下来可和我没关系。” “你是冲着龙来的？你？”看着他那身板，莫名很难想象对于一个凡人而言，这样的体型差怎么才能与巨龙周旋。 骑士不屑地笑了笑：“不然让西风骑士们吗？他们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 倒是你小子，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莫名指着下面的红色浓雾：“这个。” “嗯？” 骑士驱马上前看，只看了一眼，他侧着头看着莫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不知道。” “呵……兴许是我小瞧了你。若是一会儿我能回来，我倒是可以考虑帮帮你。” 骑士说着，马刺在马屁股上猛地扎了一下，黑马载着骑士向着黑赤的雪山疾驰。 莫名盯着他的方向，他们两人谁也没有细究对方身份，就像很多末世相遇的人们一样。 “我猜现在是坎瑞亚战争时代，我看雪山的那条龙就是蒙德历史上的魔龙杜林。” 莫名将这信息记在石板上。 他看着下方的烟雾，这些烟雾这一次只是在山谷里兜兜转转，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弥漫开。 可他突然又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猛地转过头看着海洋中的那个巨大的影子，如果真的是坎瑞亚时期，此时此刻按理来说魔神战争已经结束，璃月附近也不应该再有海上的魔神了才对。 奥赛尔现在应该还在海面下钉着呢。 他眯着眼睛，目运法力，视线穿越千万里，那个巨大的在水汽中氤氲的影子清晰起来。 那不是奥赛尔，起码不会是海兽形态的奥赛尔。 那是一个巨大的人影，祂的全身都被朦胧的水汽笼罩着，就算是莫名的视力也看不透。 祂的眼睛很明亮，祂好像察觉到了莫名的视线，缓缓转过头来，隔着山海与莫名对视。 这一刻，莫名仿佛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没有压迫感也没有恐惧，反而是有着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在海洋中有一个顶天立地但是无比温柔的巨人，我好像没有在史料里见过关于祂的记录。 祂毫无疑问是神明，起码也是个魔神，但从没见有人提起。” 刻晴将石板递给魈：“魈上仙，你曾经经历过那个时代，关于这个所谓的神明，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魈接过石板，面无表情地看着石板上的文字。 “没有。”他直截了当地说，“海洋的事，我不清楚。但至少我本人从来没听说过。” “这样啊……” “诶我听说过！”阿珑抢过石板看了一眼，喊起来，“我虽然只有大陆上的记忆，但如果说是海上的神明那我也有印象，曾经在璃月大地上有一个魔神由陆地下海不知去向。 唔，说不定就是他了。” “有这事？”刻晴虽然也读过些书，但还算不上是专家学者，对于一些历史也并不清楚。 当地的工头瞟了石板一眼，又看了看阿珑，别过了脸去。 莫名不再与那人对视，他观察浓雾开始收缩，这一次他没有抽身离开，他四处打量，上来时的升降梯已经没了。 等到烟雾更少了一圈的时候，他沿着山壁划下来，看着周围的痕迹贴着红雾前行。 地上满是白骨，空气中是腐臭血腥的气味，令人作呕。 有些尸体还没有腐烂完全，一摊烂肉上满是蛆虫与苍蝇。 “这时的明蕴镇生灵涂炭，尸骨遍野。” 刻晴看着石板上的文字，她不确定地问魈：“在坎瑞亚时期，明蕴镇这里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吗？” “离璃月港远的地方，都不安全。”魈没有细说，其实璃月漆黑的灾厄主要发生在层岩巨渊，可当时整个大陆都在经历灾难，明蕴镇与蒙德相近，那时的蒙德可是危在旦夕，城破只在须臾。 莫名等待着烟雾的散去，忽然一声马嘶，他抬头看，那金发骑士骑着马伫立在山崖上。 “回来了？” “蒙德的风神出手了，那么我就不必参与了。” 骑士驾着骏马娴熟地从山上下来。 “风神……你的身份是什么？” “你呢？” “我是璃月人，璃月七星的左膀右臂。”莫名模棱两可地回答。 “背叛国家的坎瑞亚骑士，夏利尔。” 夏利尔毫无波澜地回答。 坎瑞亚？莫名眼睛一眯。 这个国度，真是久仰大名了。 第353章 锤之勇者 莫名追随着散去的烟雾，他的脚下已是粘稠的肉糊。 这里的人死法各有千秋，肢体残缺不全，肉体高度糜烂。 莫名本以为自己会忍受不了吐出来，他已经做好准备了，这里的气味，这种视觉冲击，树枝穿过骷髅淌着脓水的空洞眼眶将其高高挂起，那黝黑的眼睛看着莫名。 他却没有吐出来，在他模糊的远古记忆里，他好像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 他突然不合时宜地有些怀念自己梦中回忆过去的情景，虽然那些梦并不愉快，但起码会归还他尘封的记忆。 “你恐怕不是文职。”看莫名神色如常，夏利尔幽幽地说。 这种场面，不是文人能够受得了的。 莫名瞥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觉得文职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是啊……现任璃月七星分别叫什么呢？” 莫名转头与夏利尔对视着：“老兄，就算你要试探我，也大可不必问这种没脑子的问题吧。 你倒不如问问我关于岩王帝君，关于千岩军，关于璃月港的城建开发、商业活动或者七星的一些私事。 你问这种问题，是否太看不起我了？” 夏利尔打着哈哈：“我不过好奇随口一问，不说也罢，呵呵……” 莫名暗暗松口气。他对于现在的璃月情况可以说是一点也不清楚，甚至现在的七星是谁他都不知道。 烟雾散去，原本应该有石碑的地方，空无一物。 莫名皱着眉头看着那里，又四处打量着周围，是被血肉掩盖了？还是因为地形的变化而暂时显现不出来？ 他凝聚出岩枪，拨扫着尸体肉浆，试图找到石碑。 “你干什么呢？”夏利尔被这气味熏得也有些难受，莫名这么一捯饬，令人作呕的气味一下子哄起来，燎得他眼睛都难受。 飞舞的苍蝇在两人脸前盘旋，满地的肉蛆被踩爆浆。 莫名散去岩元素力，这把岩枪太恶心了，他可不想再用了。 “没事。这里的人……都是怎么死的？” “大部分脑子被吃了。有的人还保住了脑袋，有的人脑袋直接搬了家。 还有一些……是被融化了腐蚀了。 是深渊的力量，或者不止是深渊的力量。” 夏利尔似乎对这里很清楚。莫名看着他毫无波澜地诉说，忍不住问：“照你这样说，这些东西难道不是坎瑞亚放出来的吗？” “是。”夏利尔答应得很干脆，“坎瑞亚正在被摧毁，或者说……已经被摧毁了。 灭国之仇，你们的神明也有一份。但是这些导致生灵涂炭的可悲怪物，是被错误的选择酿成的错误的结果。 我不接受，我也不会妥协，这是坎瑞亚的罪孽，我也有一份。” 夏利尔回答。 正因如此，他失去了故乡，不被尘世的国度接受，却又不被坎瑞亚所容纳。 他成为了一切的敌人。 “原来是这样……那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你呢？” “我要在这里再待一会，看看那些雾气会不会再释放出来。” 夏利尔点点头：“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等，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不过你放心，在荡清坎瑞亚引发的罪孽之前，我还不是璃月的敌人。” 夏利尔翻身上马，马儿早在这里受够了。 “改日再……你又是谁？”夏利尔正欲离开，忽然，他手中大戟指着远处，高声问。 莫名抬起头，前方有一个似曾相识的影子，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大锤。 “你是叫庄正是吧？”莫名不确定地问。 那人还没回答，莫名就已经确认，这人就是之前和凝光在明蕴镇见到的自称锤之勇者的庄正。 “你知道我？”庄正提着锤子踩着尸骨走过来。 莫名心中多了一份警惕，能从现在活到几百年后，这个庄正必定不是简单人物。 “你是谁？”庄正扛起自己的锤子，锤头足足有他脑袋那么大个。 莫名反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收尸。” 庄正简单地说。 收尸？莫名看了一眼遍地的尸体，他的意思是给这些人收尸吗？ “收尸……呵呵，你们慢慢聊。”夏利尔不再多逗留，纵马飞驰。 莫名专门留意了一下他的方向，看起来他是往北方而去，想必是前往蒙德了。 “所以你是谁？” 莫名摊开手：“我们以后会遇到的。我会和天权星一同到你面前。” 庄正“哦”了一声：“我知道你是谁了。那么有缘再见。” 他说着，便抡起大锤，舞出呼呼风声，莫名见状赶紧躲到一边。 他一锤砸在地上，要知道地上可都是烂肉，这一下子就肉沫四溅，半分没有挨到他身上，却把莫名吓得赶紧远离。 这些东西到身上可太膈应人了。 莫名余光的发现，在庄正锤下的地方，一座石碑轰隆隆升上来，他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刹住脚步，正欲上前，烟雾卷着血肉噗地涌上来，速度之快宛如决堤之洪水。 妈的，该不会这些烟雾之所以是这个颜色，是因为被陈腐的肉体染的吧…… 莫名赶紧纵身翻上山崖，看着烟雾又笼罩在这里。 那石碑本没有，却被自称锤之勇者的庄正一锤子砸了出来。 奇怪，这庄正到底什么来头……而且那石碑可是更古老的造物，绝不可能是被现在的庄正创造出来的。 说不定他在此之前就已经活了很久了？ 莫名思绪万千，他思量再三，在石板上写道：“寻找到了一些眉目。在没有确认之前，我暂且不能公之于众。” 刻晴将这石板的内容传阅众人，魈一直都是面无表情。 他尝试过在烟雾中到达另一个时空，但失败了，变换只回应莫名一人。 阿珑蹙着眉头，她的记忆太多太杂了，纷杂的记忆会消磨她的心智，此为提瓦特存在的磨损。 “莫名他什么时候回来？”行秋有些担心，莫名已经离开了有一会了，他本来是有事来找莫名，现在不免担心起莫名的安危。 “烟雾又起来了……我决定先回去。” 石板上出现这样的文字。 “他马上回来。”刻晴将石板摊在桌案上，众人几乎皆面露喜色。 除了某个仙人。 第354章 贤火之主瓦索戈 莫名跟着浓雾的指引，在看到雾中熟悉的建筑后，他知道自己回到了那个时空。 他开门进到房间里，在石板上写下：“给我写一些话吧，刻晴。” 刻晴看着手中的石板，又观察着扩张中的浓雾，她突然有些担心。 莫名说要回来，但是雾气没有散去的迹象。 现在莫名又发了这些话…… “你没事吧？” 莫名看到石板上的文字，心中的石头这才落地。 “没事。看来我已经回来了，就等着雾散吧。” 刻晴向众人展示石板，莫名已经平安回来。 等雾散去，莫名打开门，他看了一圈，看到了远处工棚下的朋友们，伸展胳膊打了个招呼。 他没有把庄正的事情说出去，在没有了解更多之前，这些事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但对于夏利尔的描述，他一点没留余力。 他看着陷入思考的阿珑问：“那么这个夏利尔，不知道在你的记忆里有没有什么印象？” 阿珑皱着眉头走来走去，时不时敲一敲自己的脑袋。 “我……想不起来了！” “你不是有地脉的记忆吗？” “我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啊，就算是地脉有记录，随着时间流逝也会模糊流失的。” 她龇牙咧嘴毫不顾忌形象地念叨着：“真要说起来好像有些印象啊这个人……是叫夏利尔吗？好像是，但是这个人最后怎么样了我不清楚。 我忘了是不是因为我忘掉了。” 莫名在一边看傻子一样看着阿珑，最后一句说的什么屁话，真的是人的逻辑吗？ “算了。行秋，你怎么又来啦？”本来莫名就没指望从阿珑这里获得多少有用信息。 “我找你是有些消息要告诉你的。 只是此时人多……” 莫名会意，两人出了工棚到无人处，行秋这才交待：“是残火社的集会。 我发动家里的背景查了些许，残火社中似乎对于号称贤火之主的一位魔神甚是敬仰。 这位贤火之主我却并未听说过，不久后残火社要于寅学书阁之内集会，说是集会，其实便是共同探讨学问，乃是公开活动。 此番活动一来是交流学识，二来是寻找合适成员。 我想，你大可以装成路人混入其中，若只我一人，怕会考虑不周。 若是你我二人，我便安心多了。” 莫名眉头一挑，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他喜形于色，拍了拍行秋肩膀：“行啊！太好了！我一定要看一看这个残火社到底是什么底细。 贤火之主……贤火之主？” 莫名突然想起，之前傅程传信，有提起过在须弥抓住了一伙邪修，只是他们所奴役的僵尸不知去向，恐怕酿成祸乱。 而这帮邪修就提起过，他们要复活所谓贤火之主，而这个贤火之主又被称为“尊显灵佑之君”，这个名号莫名又从钟离口中听说过。 除此之外，似乎在邪修了解到的历史里，这贤火之主与岩王帝君好像还有些关联？ 兜兜转转，这怎么又到了你钟离身上？ 莫名辞别众人，跟着行秋去山里拉上正在修炼的重云，三个人久违地再在万民堂小聚了一番。 自从夜兰病后，莫名就再没和他俩一块聚会了。 一顿大快朵颐，莫名屁颠屁颠又去了往生堂，碰巧钟离刚好为人做完送葬仪式回来。 “老钟头老钟头，过来过来……” 莫名当着胡桃的面把钟离叫出来，果不其然，这位胡堂主叉着腰带着明媚的笑脸就跟了过来。 “有什么话是我这个堂主不能听的？来来来，快让我听听，你要给他说什么悄悄话？” 莫名咂咂嘴，求助似得看着钟离一眼，钟离微微摇头，他拿这胡桃也没办法。 “好吧好吧，我也给你说说，你可别告诉别人。” “我胡桃岂是那种人？你放心说便是。” 莫名瞅了钟离一眼，心说既然你啥也不管了，那这种历史咱也不管算不算禁忌了。 于是他把所谓“尊显灵佑之君”的事情说出来，并且将邪修残火社以及贤火之主等等消息泄露。 听他讲完，胡桃赶紧捂住耳朵：“贤火之主？为什么不会是隔壁纳塔的火神呢？” 钟离和莫名不约而同侧着脸看着胡桃。 “你是指她老人家从云来海游到了纳塔是吗？” 胡桃做个鬼脸，只见她手中金光一闪，手里便出现了一把赤红的长杖。 “我还是听爷爷讲起过这位魔神的。 据说，家里修习的无羁之蝶火就传自于这位魔神哦。不过这位魔神早早就销声匿迹了，说他是被岩王帝君所害……反正没听过这种说法。 倒是后来魔神战争之时，家祖发现，此等无羁之火可净化天地之污浊，故此将火种与主持祭仪的柴火棍留传了下来，这就是我往生堂的镇堂之宝，只有历代堂主可以使用的。” 莫名倒是没想到，往生堂和那位魔神还有这种渊源。一边的钟离轻抚着下巴若有所思，他明白莫名来意了。 不仅仅是为了残火社或者贤火之主，更是为了向自己求证历史背后的真相。 真相……有时候，就连神明也不知道真相。 “原来如此，还有这等事。” 胡桃本来还打算再听听钟离的高谈阔论，结果钟离居然和莫名有的没的唠起了家常，真就是家里老头唠闲嗑。 她大感无趣，也知道这是存心不想让她听，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溜了。 “这下你可以告诉我关于这位贤火之主的事情了吧？” 莫名早就不胜其烦了，如果不是后面的话不适合让胡桃知道，他早就不配合钟离了。 钟离点点头：“远古之时便有神话，传言造物者开辟诸界，七种元素力应运而生。 不过这火元素似有所瑕疵，故而又便有一位原初之火种诞生于提瓦特，这便是残火之魔神瓦索戈。 瓦索戈乃是众魔神之中的君子，祂无时不刻都显露着寻常的人性，却又无时不刻显露着高尚的神性。 祂英勇善战，却不好战，常以义理教化世人，更有传说祂通古晓今无所不知，不过这是真是假就不清楚了。 只是祂究竟何去何从……就算是我也不知道。但若说心术不正之人盗人尸首御人灵魂是为了复活这位死去的魔神，若是祂本人知晓，以其美德定然不会接受。 倘若不是祂本人，而是欺世盗名之辈，这样说倒更合理些。” “这样啊……好，我知道了。以后有事我还找你老钟头，你可别嫌我烦。” “呵呵，乐意奉陪。” 莫名独自坐到茶馆，听着上面说书人侃侃而谈，心事重重地饮茶。 瓦索戈……如果能通过烟雾回到瓦索戈的时代，是不是很多事情都能解释了？ 事情牵扯得越来越深远了，不知道最后会扯出多大的事情…… 第355章 满城的谣言 天色到了下午，莫名歇息够了，与行秋商定好了关于残火社集会的计划后便动身前往明蕴镇。 原本的明蕴镇没有什么活人了，只有一个名叫庄正的铁匠，哪怕是远在璃月港的铁匠寒锋，论手艺也远比庄正逊色。 这里要动工，旧房子自然是要拆除，庄正本来与世无争，结果莫名其妙就成了拆迁户。 而现在在这里兴建的明蕴园无疑是当下璃月最有潜力的商业项目。 只要璃月和蒙德首脑达成了共识，届时凭借明蕴镇依靠龙脊古雪山所带来的旅游娱乐考古等价值，这里将由死气沉沉的破败小镇直接崛起。 雪山目前的一大堆勘探计划已经敲定，并且已经被七星八门公之于众，至冬的冒险家协会迫不及待想要参与进来了。 这样的工程，自然是璃月几乎所有商人都眼馋的肥差，哪怕有微不足道的股份在内，那也受益匪浅；一些大商人更是希望在七星不参与角逐的前提下拔得头筹。 然后如他们所愿，七星居然真的没有打算总管一切，无论是玉衡开阳，天枢天权等等都没有将这项目纳入自己产业的意愿。 各路大商人原本以为这下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但关于项目主体的竞标却迟迟没有展开。 后来，七星索性宣布，该项目乃是璃月重点项目，并不进行竞标。 这下那些商人抓了瞎，你们七星又不掺和，还不指望我们掺和，那这璃月重点项目又该怎么进展？ 总不能由个体经营户来办吧？ 除了他们谁能吞得下？不怕吃撑？ 莫名虽然也不太清楚，但他也猜了个大概。 怕是凝光要把这明蕴园交给自己来搞哦，说是七星不参与，其实这不完全都在七星的囊下么，他莫名虽然名义上似乎是负责人，实际上就是七星在明蕴园的代理人。 那些商人就别做梦了。 莫名拜访了庄正，这人仍旧在明蕴镇待着，跟着施工队伍，好像生怕刻晴食言一样。 “庄正，你猜我为什么找你来？” 见到躺在躺椅上，锤子挂在一边的庄正，莫名也不直说。 庄正眯缝着眼看了看莫名，懒散地回答：“你不问我我还不知道，你一问我我就清楚了。 怎么样，见到那时的我了？” “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对不对？” “是啊是啊，你与天权星共同来访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了。” “那你不早说？” “没必要。你来是为了什么？让我猜猜，是为了那块碑吧？” 莫名点点头：“的确，但不止为了石碑，还有你自己。” 庄正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张开右手，挂在墙上的大锤“倏”地飞到他的手中。 “我受古神点化，每逢乱世便以手中辟地锤唤出九界碑，直到九界碑自己出世。 现而今，这九界碑自己出世了，我大任得卸，接下来就该好好歇歇了。 至于这石碑，是那位魔神贯彻过往未来、昭示世间正理而留下的。 我不知道最早能到多早，最晚能到多晚，我也不知道那世间正理是什么。 但是那位神明赋予了我漫长的生命和行走天下的力量，教会了我种种道理，我自然应该把他的种子传下去。” 莫名看着他手里平平无奇的大锤，眉头紧锁，口中颂出一个名字。 “残火之魔神瓦索戈？”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神明，这是迄今为止一切谜团都牵扯到的名字。 果不其然，庄正点点头。 “你知道多少他的事？” “他么……并不像世人传颂的那样。 他的确是一个君子，但也是一个冷酷的君子，他的确教化世人，但从他身上难以看到人的情感，他的教化更像施舍。 他看上去很冷漠，实际上还好一些。 并且他并非如古籍记载那样温和，他之所以主张和平完全是因为他的对手与他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哪怕将敌人灭掉，也不是凡人能够察觉到的。 起码死于他手的大小魔神不下百余。 他被过度神话了，虽然他的确也称得上伟大。” 莫名盯着庄正的眼睛，庄正的眼睛就那一条小缝，挑着眉头以目光回敬莫名。 莫名坐到庄正旁边接着问：“那么为什么那些烟雾能够将人送到另一个时空？” “你搞错了兄弟。除了你，谁也没办法进到另一个时空，因为除了你谁也走不出去那片烟雾，我也不行。 那些异世界来的朋友也不行。” “为什么？” “这是瓦索戈的筛选，只有与他有关联的人才能通过筛选。” “我吗？你的意思是……” “你想多了，你不是瓦索戈。你可比他像个人。”庄正轻轻笑了起来，“你和他有什么关联我不知道，这不是我的职责范围了。 如果你们嫌那石碑碍事，我大可以帮你们把它藏起来，有需要我再叫出来。 至于更多的……我爱莫能助。” 仅此而已吗？莫名有些失望。迄今为止的所有信息都太过于残缺，无法拼凑成完整地图。 但起码现在有办法保证施工进行，莫名带着庄正面见刻晴，把该告诉的事和盘托出。 刻晴最终答应与庄正合作，庄正则是在深夜众人熟睡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石碑隐藏。 明蕴镇又恢复了往常。 莫名这晚又做了梦，他梦到一个看不清相貌的人将自己背在背上，柔和的光芒在他胸口闪耀。 那人一动不动，莫名刚从他高大的背上下来，就从梦中醒来，天色已亮。 他正要出门，忽然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莫名推开门，外面是神色有些紧张的张义驹。 “你怎么了？大早上来我这干什么？” “师父师父，你先别去璃月港，现在璃月港都传疯了。” “传疯了？什么传疯了？” “哎呀！七星手底下叫莫名的只有你一个啊！” “当然只有我一个了，不是你今天怎么了你，有什么事？” “你听我给你说，先进去先进去……” 张义驹带上门，透过窗户小心翼翼看了看外面。 好在莫名这地方又偏僻又简陋，平时也没人在意。 “师父，璃月港现在都在传，一个叫莫名的仗着自己位高权重，糟蹋良家闺女呢……” 莫名先是一愣，随即一巴掌拍椅子扶手上：“这不纯放屁吗？” “是啊，我还不知道你么，女人手都没怎么碰过……” “有屁快放！” “凝光大人悄悄派人让我通知你，这是有人故意陷害你呢，好在他们不知道你住哪。 可是现在万民堂那边已经被推上风口浪尖了，不知道谁泄露的消息，说你和万民堂的香菱是熟识……” “还有呢？” “还有，又是不知道谁放的消息，说你和岩上茶室也有些牵扯不清的联系，岩上茶室可不是好地方…… 现在这种消息在璃月杂志报纸都传疯了，大家都在议论呢，甚至你的画像都出来了。 虽然不像，但如果你去璃月港被有心人记住了，再曝出来的可就是你的照片了。” 莫名揉了揉眼角，心里直纳闷。 奇了怪了，我莫名招谁惹谁了？怎么这些没影子的谣言会传到我身上？ 张义驹小心翼翼地看着莫名，他可担心自己师父一发火脑子一热去璃月港澄清。 这种诬告最难澄清了，不知道多少名人就被随便几句拿不出证据的话就搞垮了呢，诬告者到最后反而还没什么惩罚。 在这方面，璃月的法律真的就是一坨狗屎。 第356章 失踪的尸体 莫名对于无缘无故的谣言感到困惑，他变了副相貌，潜入璃月港。 如果说谣言刚刚发酵的时候，舆论中“莫名”这个人的相貌尚且不明晰，那么在这么多轮信息更迭后，他的清晰地容貌已经显露在了大众面前。 这张脸璃月人可认识，之前大商人马华云倒台的那段时间，就有人见到过这家伙与刻晴甘雨混在一起，还有人目睹此人曾大闹马府。 当时这人就是流里流气，看上去完全就是地痞流氓，要说这么个有地位还没道德的东西能干出畜牲的事，大家可都不怀疑。 “妈的，有鼻子有眼，哪个狗日的受害者，让老子看看你是什么国色天香他妈的……”莫名心里这叫一个憋屈，无论怎么讲，他都问心无愧是璃月的功臣。 这些人现在能在这里对他评头论足，其中少不得他的功劳。 他转了一圈，现在的舆论汹汹，除了他本人之外，还牵扯到了他的亲朋好友。 就连远离人世的申鹤，都在这场无妄之灾中成为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好事者口中不干不净的谈资。 莫名压住心头的怒火，前往群玉阁，这场闹剧凝光一定注意到了。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莫名，这就是你要面对的第一场考验。 在我还不是七星的时候，也曾经历过。”凝光果然知道这事，而且似乎她完全不意外。 莫名闻言垂眼思考了片刻，凝光成为七星之前也经历过这种事？ 那么…… “如此说来，这恐怕应该是动了谁的利益了吧。”他心思一下子通达了，“想必是明蕴镇那边的事了？” 凝光倒是没想到莫名一下子就能想到这里，她轻点螓首曰：“确实如此。 只是不知何人将你的信息传了出去，此事虽算不得高等机密，起码也是暂时不对外公开。 我这边除了百闻百识百晓再没人知道，但是明蕴镇那里……倒是还有些知情人。” “不可能。刻晴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谁告诉你只有刻晴知道了？” 凝光站起身来悠悠踱步，莫名跟在一旁。 “在明蕴镇那边，尚且有些经商之人。须知明蕴园虽为你所有，然而你不过是个甩手掌柜，为了稳妥起见，必定要有相关的人才。 事情，也许就坏在他们身上。” 莫名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未必。他们必然是签订了保密的契约了？” “这是自然。” “他们哪有胆子违背天权星的意思，若非有足够大的利益，怎么可能泄密。 明蕴镇，明蕴镇……” 莫名正想着，他忽然又接到了傅程的传信。 他脸色没有变化，深吸一口气后说：“还有一件事。 之前我曾提起过，那些逃遁到须弥的修炼妖法之人已经落网。 现在事情有些变化，他们炼制的那些僵尸……不见了。” 凝光转过身来，神色少有的郑重：“不见了？此言何意？” “我的人用了些特殊方法让他们招供，然而他们供出来的藏尸地中的僵尸不见了踪影。 周围有物体移动的痕迹，并且还有动物尸体，这些尸体在潮湿的雨林中已经腐烂，经过测验，是被尖牙利爪撕裂啃食。 也就是说，那些僵尸……它们脱离了那些人的控制，不知道去哪了。” 莫名心中开始惴惴不安，他对这个世界的僵尸并不了解，但他敏锐地认识到，僵尸变成这个样子，显然比提线木偶杀人机器的状态更高级。 “唉，当真是一事接一事。天下尚不太平，璃月人居然这么轻易就被谣言牵着鼻子走，哼…… 莫名，此事你暂且不要以‘莫名’这个身份来管，明蕴镇那边亦是同理。我想，捏造身份对你而言应该易如反掌才是。 还有，关于你说的瓦索戈与庄正的事情……我很好奇，为什么这些事情都与明蕴镇有关联，还有那些人想要复活的那位所谓的贤火之主，其尸骨流落何处？ 莫名，这些事便全交付于你了。至于这些谣言，现牵扯甚广，就连甘雨也被波及，她方才还与我讨论此事。 你放心，我自然会为你摆平，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平静，深处的根源，还需要你来调查。 夜兰不在，璃月港内外诸事只能让你挑起担子了。” 凝光眼神带着歉意，虽然她知道，让莫名坐到那个位置必然会得罪很多人，那是得利的代价，即便如此她还是将那个位子交给了莫名。 作为一个外来人，莫名对璃月港做的事有些过分得多了。 然而莫名对此毫不在意，凝光托付给他的，正是他想要探明的。再者，这些事他不做，说不得还会落到夜兰肩上。 “嗯，这样正好。” 他深吸一口气，将大脑放空。 他现在要处理的事可真多，一方面是明蕴镇的石碑，一方面是别有用心的谣言，一方面是独自出走的行尸，一方面还有残火社的那些破事。 而且还有一个其他时空的婴儿还没有得到妥善安置呢。 他本来只是想把自己的任务梳理一番，可当他在脑中清晰地列出这些事情的时候，一瞬间的灵感猛然闪现到他脑海。 第357章 你踏马也好意思叫受害人? 莫名猛然发现，他正在处理所有的事情，用两个名词就能全部贯穿。 其一为传说中的残火之魔神瓦索戈，其二就是正在建设之中的明蕴镇。 有意思的事，虽然残火社与明蕴镇似乎没有什么联系，但从明蕴镇错异时空之中救出来的那个孩子却将两者联系到了一起。 莫名突然心中怀疑起来，既然残火社的成员遍及天下，甚至须弥的那帮人也是残火社成员。 有没有一种可能，明蕴镇也有这些人的活动踪迹？ 他开始往最坏的地方思考，自己面对的是否除了商业上的竞争，同时还有残火社的攻击呢？ 他回顾这波舆论，传播者将莫名描述成一个拥有一定权力地位的人，在攻击他的同时也一并攻击了与他交好的刻晴甘雨。 之前曾经传起来的“男宠”论又一次被提起，他自然就是那个傍上大腿的小白脸。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为什么这么确定自己并没有什么明面上的公职呢？ 他们凭什么就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大肆攻击莫名，如果莫名真的拥有可以摆在明面上的权力，他们难道就不怕被清算吗？ 除非他们知道，莫名的权位并不是公开的，并不能对外人提起。 莫名立刻想到，如果幕后主使获得了总务司人员名册，而这上面没有莫名，那么莫名享受到的权力必然不正当。 这就是他们的底气来源。 至于“莫名”这个名字他们是从何得知呢？这名字可从来没有公开过。 当然，熟人之间也没有避讳。 这帮人目的很明确啊，而且有备而来。 莫名离开群玉阁，甘雨似乎有心事，走得很慢，轻易就被莫名赶上了。 “甘雨小姐留步，很抱歉因为我的事导致你受牵连……” “没什么，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呢。 莫名，我相信你不会做那种事，虽然现在情况似乎很不乐观，但对方什么实质上的证据都没有拿出来，你也不要过于担心……” “哈，但是让你安慰起我来了。放心，这事我会着手调查，我倒想看一看是谁这么无法无天。” 莫名变换容貌再一次潜入了璃月港，留下一个化身后才离开。 他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事态的变化。 受谣言的影响，万民堂的生意也没有那么火爆。 经常光顾万民堂的人肯定都知道那个莫名与香菱关系不错，香菱自己也没有拒绝这一点。 她并没有草率地就投入到舆论的大潮里，相反，她甚至认为这种铺天盖地造出来的势很反常，这反而让她更加坚定地相信莫名。 正因如此，在一些人们眼中，香菱从交友不慎变成了物以类聚，这直接导致了一些食客对万民堂的抵制。 而与莫名没什么交情的新月轩和琉璃亭则是赶紧抓住这个商机，狠狠给自己引了波流，万民堂高消费客源本来就不算多，这下更少了。 飞云商会也同样受到了波及，对于这件事，飞云商会的说法就圆滑了很多：如果莫名果真做出这种事，飞云商会一定支持将其绳之以法。 行秋也有苦难言，他与莫名私交再好，终究要考虑整个家族产业。 好在云堇和辛焱虽然也和莫名有交情，但知道的人不多，倒是没影响到她俩。 然而辛焱心直口快，她可受不得朋友被诬蔑，若非被云堇劝下来，她肯定会在自己的演唱会上大肆表明自己的观点。 这当然是不理智的，云堇可是很有头脑，她知道以莫名的身份，这么大的事一定已经开始调查了。 化身在璃月港吃瓜，莫名本人则是又找到了庄正，经过再三确认，就连这位直接受惠于瓦索戈的奇人都不知道瓦索戈到底死没死。 当莫名提起复活瓦索戈有人企图这件事时，庄正看都没正眼看他一眼。 “肯定是假的。瓦索戈离开了提瓦特大陆，如果他死在提瓦特，我肯定能有所察觉。 现在他要么死在了我无法感知的地方，要么仍旧在提瓦特存活。 但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可能死在提瓦特。” 莫名收获匪浅，这就可以断定，这帮残火社费尽心思想要复活的应该不是瓦索戈。 “不过也有可能他因为某种原因休眠了……如果是这样，所谓的复活其实是复苏，那也未必不可能。” 庄正忽然又说。 莫名瞪大眼睛看着庄正，狗日的，你这不纯纯说的屁话？ 又过了一天，沸沸扬扬的传言并没有休止，反而随着受害者的出现而更上一层楼。 报纸上大版面都是受害者的哭诉，对于莫名所谓的罪行描述的淋漓尽致。 这事甚至传到了枫丹，多亏了某位从明蕴镇来到璃月港的粉头发记者。 而蒸汽鸟报的报道就客观了许多，如果璃月人能够全都看一遍蒸汽鸟报，那说不定会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家之言的小作文到底有没有可信度。 莫名则是顺藤摸瓜找到了初版消息的出处。 “珠玑报社？”这是一家规模不大的报社，然而璃月的本土优势却让它在璃月境内居然能和蒸汽鸟报掰掰手腕。 当然了，蒸汽鸟报在璃月的传播度本来就相当于二三流的媒体。 看着初版报纸上描述的罪行，莫名肺都要气炸了，他但凡有那么无耻，凭他的本事怎么可能会让人抓住把柄。 然而当当天下午更新的消息——受害者之一的照片流出，莫名更加怒不可遏。 且不说此人是露脸实名举报令莫名想不通哪来的仇恨，也不提“之一”这个说法令他显得更加人渣，就说这受害者相貌，莫名简直怀疑造谣的人是不是没钱请漂亮女人了。 “马了个逼，到底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在放这些消息？你踏马也好意思叫受害人？” 看着这报纸上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和尤为突出的充满世俗功利的眼睛，莫名人格都受到了侮辱。 巧合的是，这消息仍旧是从珠玑报社传出来的。 莫名这下可让这珠玑报社惹火了，他立刻从凝光那里搞到了珠玑报社的情况。 “一家专门为女性发声的良心报社。”这是珠玑报社的自我介绍。 他突然释怀地舒展了眉头，原来是这么一家媒体，这就不奇怪了…… 第358章 须弥急令 凝光固然相信莫名，但必要的流程是必须的，最起码要让璃月人相信。 至于一味的堵嘴，越是无能的政权越喜欢这么干。 她的耳目众多，在所谓受害人的照片流出后，尤其是在愤怒的莫名的帮助下，很快就将对方查了个门清。 这人原本是个商贩，只可惜在璃月做买卖竞争实在过于激烈，以致于后来她的东西都卖不动了，天天开张只能勉强够她一个人糊口。 这个人可以说和莫名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甚至莫名经过她的小摊都不会看她一眼。 璃月官方给出的公告也很全面，首先莫名就不在总务司名单内，这个都是可以查到的。 其次是女方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如果单一个个人主观感受就能当成有效证据，那这个条文的制定者一定没有脑子，能让这种事成为现实的司法系统必定是有重大问题的。 最后当然是对于所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们的警告，以及对后续调查的保证。 现在满城风雨尽是些三人成虎的吃瓜众，这成何体统。 总务司公告一发出来，璃月人仿佛在这一瞬间才长出了脑子，才学会思考，才开始冷静下来坐等后续。 当莫名身陷在璃月的风波之中时，须弥的吕子成和傅程则是面对着另一个严峻的问题。 那些失踪的尸体究竟去了什么地方？ 这些人炼制僵尸的手法很歹毒，是以尸养尸，为了培养自己的僵尸，不知道残害了多少人。 某种程度上，有点像宝可梦刷级…… 但他们似乎对于这种邪术并没有足够的认识，最起码他们并不清楚会出现这种情况。 提纳里对于寻找森林中的蛛丝马迹有丰富的经验，但是他却并不敢轻易孤军深入，因为曾经一个邪修就能凭借这种东西与自己纠缠并且逃跑，现在这还是好几只僵尸，甚至是进化过了的僵尸。 他必须谨慎对待。 艾尔海森和赛诺将相关的情况告知了教令院，教令院立刻知会了璃月。 这群家伙归根到底是璃月跑来的，硬要说的话，璃月方面也应该承担一部分责任。 更何况，处理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教令院的学者肯定是比不上璃月的方士。 也是出于压热度的目的，这件事在璃月被大肆报道，倒是转移了不少璃月人的视线。 须弥的急令传来，璃月的各路人马那是纷纷摩拳擦掌，尤其是重云。 这样的妖邪他平时找都找不到，现在倒是有家伙自己送上门来了。 而在须弥的雨林深处，在提纳里都没有轻易踏足的地方，傅程在独自行走。 为了方便璃月派专家来帮忙，须弥特意放开了针对部分人的出入境要求。 只要你拿着璃月官方为此事特地制作的证明，那就可以入境。 而对于傅程而言，从莫名手里拿到这么一个证明还是很容易的。 他追寻着动物的尸体，这些僵尸可是一点不挑食，大脑内脏没有忌口，胳膊大腿也要啃上一啃。 最初，这帮家伙的猎物无非是一些寻常的林猪之类的动物，然而某一天，傅程猛然在森林中发现了一具人的尸体。 他赶紧前去查看，此人是一名盗宝团成员，内脏被掏空，脑壳也被撕开了。 身上的森森白骨看着很是吓人，雨林潮湿，而他还没有腐烂得很厉害，看起来是遇害不久。 傅程知道，也许那些家伙就在附近。 他抽出自己新获得的铁剑——没错，他之所以一直使用木剑，并非是那把木剑有多么不可替代。 那把木剑仅仅是在对付魔神残念鬼魂幽灵之类的妖魔卓有成效，对付僵尸这种东西，还是铁剑更好一些。 这把铁剑还是吕子成掏钱给他打的，尚且没有被炼制成多么强大的法器。 傅程没有将这尸体埋葬，若是有谁调查到这里来了，必须要能看到这尸体才对。 但傅程没想到的是，之后寻找僵尸的过程竟然变得很艰难，那些僵尸留下的踪迹越来越少了，他们似乎已经掌握了飞身之术留在地上的痕迹几乎没有。 而死去动物的血液也越来越少，他们似乎不再为了填饱肚子之类的原因进行猎杀了，死去的动物不再是那样的惨状，身上的伤口只有一小块。 这意味着他们提取能量的效率更高了。 同时，傅程追击僵尸所使用的破邪丝也没有不再如往日般敏锐，这说明这些僵尸的道行在短短的时间内突飞猛进。 傅程心越来越沉，这怎么可能呢？这些僵尸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凭借他们自己怎么做到的？ 还是说有幕后推手？ 傅程追着痕迹从雨林中钻出来，他心中更加不安。 此时已是夜晚，这些家伙已经不仅仅是在雨林中行动了，他们已经离开了雨林，怕是要进到人类生活的范围了。 他赶紧传信给吕子成，吕子成将情况告诉提纳里。 提纳里知道了，那么教令院也就知道了。 这下教令院更加慌忙，他们手上倒是有不少武力，但这些人并不擅长对付僵尸这种东西。 赛诺得知消息后立刻动身，根据傅程提供的情报，附近最近的人类聚居地是维摩庄。 维摩庄可是有很多老人孩子，那里的警戒力量仅仅是一些巡林员，这是完全不可能对付僵尸的。 化城郭离这里更近，提纳里得知消息后顶着夜色赶往维摩庄。 就在这无边的黑夜中，提纳里在雨林穿行时，听到了不对劲的声音。 雨林太安静了。 他悄无声息地将弓箭上弦，放慢脚步。 一种危险的信号在他心中蔓延，虽然雨林静下来也并非不可能，但凭借着直觉，提纳里还是感觉不妙。 如他所料，周围的动物都已经被吓跑了，而始作俑者正在密林中静静地立着，它们没有呼吸，它们没有热量，它们在夜色中几乎不可被觉察。 它们在等，等一个熟悉的人。如果将这个人吃掉，它们将获取这个人的能力，届时它们会更加强大。 巡林官，对于目前这些僵尸而言是最棒的美味。 第359章 上天入地，铜头铁脑 随着武道大会的结束，这个为人津津乐道的活动热度再一次盖过了针对莫名的谣言，这也是凝光北斗二人有意为之。 在这之后，获胜的旅者就要跟随船队前往稻妻，在船队前去稻妻之前，璃月的大批有真才实学的方士赶到了须弥援助。 傅程最先赶到了维摩庄。此时僵尸在维摩庄附近出没的消息尚且只有少数人知道，为了避免恐慌。 维摩庄看起来一片祥和，大家都入睡了，夜巡的巡林官三三两两。 傅程向他们出示证件后，便在一家家庭旅馆住下。 从吕子成那得到消息，提纳里正在往这里赶。 傅程并不清楚须弥的地形位置，他稳定后打开地图查看。 “化城郭和维摩庄之间倒是有规模不算太大的森林。 提纳里……啧，也就是说提纳里要翻过一片森林？森林，森林……他经验丰富，应该不会有事吧，那些僵尸又怎么会有脑子躲在那里等他呢。 应该是我想多了…… 不行，还是放心不下……” 傅程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立不安，他本不应该担心的，提纳里毕竟不是吃素的，但这几个僵尸数量实在有些多，他不知道提纳里有没有脱身的能力。 与此同时，幽月微照的林中静得可怕的，啃噬的声音显得很刺耳。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骨头被嚼碎，筋肉被嚼烂，咔吱咔吱咯哒咯哒的声音敲击在尚且跳动的心脏上，随即温热的心脏便被掏了出去。 僵尸在夜色的掩护下，聚众而食。巡林官普遍拥有着不错的野外技巧，以尸养尸的法术炼制出来的僵尸不仅会吃人肉体，更是能吸人灵魂，以增强力量。 这个巡林官有一定身手，但终究还是没能逃走。 这些僵尸已经进化出了集体合作的思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之中强者带着弱者寻找巡林官这样的人物，他们大多是些比寻常人知识丰富但终究强有限的人，很适合作为普通的僵尸饵食。 傅程实在闲不住，又担心趁夜有邪祟侵入，便出了门四处巡视。 巡林官们的节奏很有悠闲，一如往日，不久后他才看到维摩庄的巡林官们人流开始急匆匆，他隐约感觉不对劲。 这帮人该不会根本不知道有僵尸这样的东西在附近游荡吧？ 房子周围有怪物他们这帮人怎么睡得着的？ 他赶紧问了问情况，问过才知道，原来他们才刚刚接到消息说维摩庄附近可能存在从璃月逃过来的僵尸。 然后，他们就发现有一位巡林官失去了联系。 维摩庄在黑夜中放出信号的时候，有一位巡林官没有回应。 傅程感觉不妙，当再一仔细询问，果然是东北方向的巡林官。 糟糕，是化城郭的方向。 傅程立刻向吕子成发送信息，自己动身前往雨林。 当森林有了声音，对于提纳里而言，黑夜也就有了光。 借着月色，他屏着呼吸摸到了僵尸进食的附近。 僵尸以阳气判断位置，而在提瓦特，阳气本身就是一种信息素，对于擅长隐匿的人来说阳气也是可以遮掩的。 提纳里就用这种方法靠近了他们，他看到被啃噬者穿着熟悉的衣服，那分明是一位巡林官。 他挽弓搭箭，瞄准正中，却突然犹豫了。 这些家伙哪个都不好惹，尤其是现在他们还聚在一起，贸然出手，恐怕会令自己陷入被动之中。 最重要的是，他的攻击方式虽能干扰驱役的人，对于僵尸本身却有些乏力。 像七七那样的僵尸，其实可以称之为活尸，很难说是否是已经死去的肉体，但以尸养尸养出来的僵尸那可是个个死肉坚硬，尸油干炼。 提纳里咬着牙，放下了弓箭。 他没有把握获胜，不得不隐藏着身子悄悄离开。 他当然希望救下那位巡林官，可是他必须要保持理性，将消息送出去。 他去的方向并不是维摩庄，而是化城郭。显然，这帮僵尸也同样威胁到了化城郭，而化城郭对此毫无戒备。 他正要离开，忽然听见利刃穿叶声，西方闪烁着亮堂堂的虹光，上百道剑气形成的宽大洪流把树木切碎，直冲着伏在地上的僵尸。 然而这些僵尸只是扔下血食，轻微的“噗噗”几声后，一个个遁入松软的地下，不见踪影。 提纳里心头一紧，他还不知道这些家伙有了这样的本事，还好他没有冲动。 傅程踏剑而来，脚步轻点，腾空而上，向着地面连斩几十剑，剑影在月色下模糊。 蕴含着针对性力量的剑气将土地都犁了一遍，提纳里不得不躲避锋芒，而傅程动作还没有停下。 不多时，之间翻烂的土地里嗖嗖几个影子子弹一样窜出来，傅程腰身一扭翻躲开，脚下的飞剑电光火石之间穿透了一只僵尸的身体，发出击中石头一般的清吟，紧接着就是呲呲啦啦如同炒油一样的声响。 提纳里看到，几只僵尸一同从土地里飞了出来，他们竟然能一跃几米高，幸亏傅程躲得及时。 傅程与几只僵尸一同落地，他提着手里的铁剑，手里捏着很有个人特色的符箓，借着月光锁定住每一只僵尸。 提纳里见此形势，立刻挽弓搭箭，随着草元素力箭头的炸裂激射，打得僵尸们措手不及，傅程趁机近身，剑柄收集着月光阴华，剑身披着寒霜刺向僵尸强硬的身体。 提纳里手中弓箭连射掩护着傅程，傅程独自一人以月华剑与符箓将几只僵尸都拖住。 僵尸们吃得人最多也只是寻常的巡林官，身手倒也平平，只是不知疼痛，且铜头铁骨。 傅程剑法精妙，脚步奇异辗转腾挪之间，便在战斗过程中为剑身环绕了一圈的符箓。 月华的力量与太阳的力量是很接近的，但月华比起炽烈的太阳要阴柔很多。 在夜里，傅程必须要以特殊的手法激起阳气。 然而随着缠斗，僵尸们似乎熟悉了提纳里的攻击，甚至不再躲避，傅程应付地也显得吃力。 他感觉棘手，念动法诀甩出符箓，八张木符化成八个人形，加入了围攻。 趁着喘息的机会，傅程将一张纸符贴在心口，刹那间他的身体便被一层金光笼罩，他顺手向提纳里身上也打了一道符。 就在他们斗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傅程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浓烈的阳气逼近，就像迫临的太阳。 他心头一喜，是那位哥们来了。 第360章 扬帆稻妻城 重云绝对是方士之中最有天赋的那一批，他的体质天生就是干这个的，再加上有行秋的鼎力支持，得到消息的重云几乎是当天就赶到了须弥，并且一来就与吕子成会合。 傅程吃亏在兵器上，其一还没能炼成法器，其二这剑本就不适合这样的搏杀，这才没多久，这铁剑上就缺口斑驳。 重云的双手重剑对付这种妖魔最合适了，很多人以为单手剑小巧灵活，这就是不通兵刃的想当然了。 双手剑拥有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度，当重云如烈日一般自林中冲出巨剑劈下时，僵尸本能的炸了锅，覆盖着烈日力量的大剑扫过，人可能没什么感觉，可对于僵尸而言，那片空气都燃烧了起来。 “厉害啊重云，我草！”吕子成自言不擅打斗，况且重云在场，他直接在一边摸鱼，美其名曰防止放跑僵尸。 然后就听见吕子成在一边叫好吆喝，重云对付这种东西算不上经验丰富，但是他的底子实在是太好了，极寒的冰元素力，至阳的纯阳之体，还有力大势沉的双手巨剑，一个人竟然将僵尸们打得无力还手。 这些僵尸虽然得到了进化，但尚且没有夸张到非仙人不可的地步。 僵尸眼见没有胜算，仗着他们飞身有术，腾空而起就要溜走。 眼看他们要跑，吕子成这下可不能再干看着了，他一腿扫断齐腰粗的树干，扛起倒下的大树向着空中那些影子就扔了进去，傅程也趁机在剑上贴下七道符箓，以术御剑。 “别让他们跑了！”傅程冲着吕子成大喊，“小心他们会钻地啊！” 他话还没说完，本来升上半空的僵尸一个个好似跳水一样钻到地下，吕子成扑了个空，傅程立刻操纵飞剑转向扎入地下。 然而这剑终究只是凡器，早在之前的搏杀中就伤痕累累，现在钻入地下虽有巧力，剑身还是免不了受损。 追击之时被逃走的僵尸回身反打，铁剑直接断成了三截。 傅程只能收的回剑柄那一节，断剑破土而出回到傅程手里，他看着土地的痕迹，不知道这些僵尸又逃到了什么地方。 “你妈的，你这不还是把它们放跑了？”傅程扔掉断剑，怒视着一边摸着脑袋的吕子成。 吕子成脸上不免有些烧得慌：“诶呀，这我哪知道他们还有这一手？你说话注意啊，你那把剑还是我帮你打的……” 傅程瞪了他一眼，盘腿坐到地上，从自己的背箱里翻出七天盘，然后将断剑剑柄的圆盘敲开。 铁剑剑柄处与之前的木剑设计有相同的圆盘，只是木剑已经以宝石缀之，铁剑还只是一个空盒。 打开后，里面是流淌的油状液体，这是傅程在战斗过程中收集的尸油。 他将尸油倒进七天盘，七天盘上的指针飞快起来。 他捧着七天盘站起来，给众人展示一番：“幸好我早有准备，有寻找他们的手段。” 在须弥正处于僵尸乱的时候，孤云阁海域，一眼望不到边的北斗舰队浩浩荡荡排布开。 几乎所有璃月港居民都知道那支舰队将前往稻妻，除了稻妻官方。 刻晴特地在石碑原址上改建了一处研究室，以供专门研究石碑的成分原理等等。 莫名独自出现在孤云阁为荧送行，他本想跟着船队一起去，但想了想雷之神，还是算了吧。 “长耳朵，会不会到了稻妻，然后突然又蹦出来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化身啊？”派蒙拍拍脑袋，突然问。 莫名愣了下，轻轻笑起来：“哈哈哈，说不定呢，我自己肯定没办法去稻妻陪你了。” “但是听夜兰说，你不是有一下子就飞到什么地方的本事吗？就像……唔，就像我们之前看到的深渊使徒那样？” “夜兰还给你们说这些？啧，那种能力……怎么可能呢，想必是她为了唬你们吧。要是有那种能力，我天天缩地成寸干什么呢？” 莫名打着哈哈把话题带过去，随着鼓声响起，船队即将启航，莫名目视着荧上船。 他来到这里，本身就是代表着天权凝光，这是凝光对她们接下来行动的默许。 “稻妻外海雷暴的确很强，不过南十字船队自有办法过去。”北斗等着荧上了船，号令一下，船队半数船只都发出轰鸣。 倚着船舷的齐苗冲荧挥挥手，荧差点以为莫名跟着一起上船了。 南十字船队启航的消息，成却那边也早早就知道了。 只是他现在被困在八重堂浩如烟海的书本里，原来是最近稻妻的轻小说作者们一如稻妻传统一样开始发病，各种内容的推进反转揭幕无不把读者智商按在马桶冲刷。 八重神子一怒之下，直接把在野外放烟花逗狐狸的成却叫了回来，让他帮忙审稿。 “老天爷，可算是完了……这帮稻妻小说家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垃圾东西啊，比我还烂？” 他靠在椅子上，把手里的稿件扔到厚厚的一沓书山上，长出一口气。 成却推开门，门前蹲着一只小狐狸，他伏下身子：“我说八重神子，差不多可以了吧，我都帮你审了几十本了，你不会要再加吧？” 小狐狸圆眼睛盯着成却，起身晃晃自己的大尾巴，优哉游哉迈着小碎步离开。 这表示八重神子终于放过了成却。 成却这才解脱般站起来，朝着地面狠狠跺了一脚，憋了好几天，现在终于可以出去转悠转悠，眼看荧要来了，不如先去离岛看看那位倒霉的托马吧。 八重神子突然从窗子里探出头来：“等一下。成却啊，让你加班这么几天真是不好意思，你再替我买一份油豆腐回来吧？” “你堂堂八重宫司未免太懒了吧？我反正是仁至义尽了，想吃你自己去买。” 成却撂下一句话就溜了，八重神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这小子怎么胆子变得这么大了？ 第361章 豪门夜宴 群玉阁里，凝光在和莫名交流之后的事务。 起先是一些并不重要的琐事，然而说着说着，莫名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凝光见状也不阻止，静静地看着莫名睡去。 等莫名醒过来，半晌都要过去了。 “醒了？”当莫名睁开惺忪的睡眼，一边的桌子上摆着刚做好的茶水饭菜，几位秘书都在。 莫名揉揉眼睛晃晃脑袋：“现在身体不行了，你多担待些……” “这话就生分了，你只管这里是你自己的家便是。 想是旧疾未愈，我看不如再给你些假期，眼下你的任务确实多，但并不需要事事都亲力亲为。” 莫名想了想道：“都按你安排来吧。我记得你之前说要去蒙德那事，是什么时候来着？” 原来是莫名迷迷糊糊半睡半醒之间，把话都忘下了。 “七日后便启程。” “哦，哦哦……” “还有那岩龙阿珑一事，现在看来，她倒还算安分，且让她继续生活在璃月。” “行。” “哦，还有那个婴儿……目前无人领养，你若是无法扶养，我便为她寻一合适家庭。” “嗯……那便这样吧。” “另外，须弥那边情况如何？” “我建议与仙人交流交流。那里的僵尸虽暂时不过尔尔，然而他们和不卜庐的七七一样，自己给自己下勅令，且行动灵便，恐怕潜力不小。 不如请仙人出手降伏，若是仙人不肯，我也可代劳。” “这事……嗯，依你所言。还有那陆缨琉之事，我已派专人审查，你也不必操心。 明蕴镇那边，好像有位庄正在帮衬，也暂时不需要你，只是残火社一事，只怕非你不可了。” “没问题。残火社集会我已经告知张义驹，届时他会帮忙。” “甚好甚好，还有一件事，算不得大事，但一定要让你知道。” 莫名瞟了旁边饭菜一眼，问：“是什么重要事？” “之前，群玉阁盛会，还有我的生辰，你和夜兰二人可都缺席了。 所以这一次又有一场晚宴，你两人可不能再不来。” 凝光将事情吩咐下去，三位秘书识趣地离开了。 “这样啊……若没有其他事，我倒是没什么问题。”莫名稍微思考了一下就爽快答应了。 毕竟无论怎么想都是好事一件，况且凝光自己都舍下颜面亲自邀请了，自己哪能不识抬举。 之后又陆陆续续谈了些事，让三位贴身秘书都感到些许嫉妒。 莫名离开群玉阁后，第一时间前往不卜庐请教七七关于僵尸的知识，他之前太小看这些东西了。 “七七……不记得了……”七七是璃月出了名的好记性，莫名几乎一无所获。 从已知的情况来看，七七这样的僵尸是因为仙法才得以产生的，能够达成与仙术相同的效果，这样的术法一定非同凡响。 难道这种法术和他们立志要复活的魔神有关吗？ 莫名马不停蹄又赶往绝云间，申鹤虽然已经去璃月港好几次了，但平日里她还是更喜欢在绝云间。 尤其是中间有段时间，她寻找莫名却找不到，让她一度有些不知所措。 莫名的到来让申鹤喜出望外，而莫名此时肉眼可见的消瘦。 “生了病了？”申鹤看着莫名单薄的身子，不善言辞的她也只能吐露简单的问候。 莫名摸摸鼻子，有些心虚：“是啊，一场病，现在好多了。 说起来，咱们也好久没见了吧？我算算……该是有一两个月？倒也不算太久。” “很久了。”申鹤心中感怀，在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几周不见便已经很难熬了。 “之前一直在医馆药庐，后来又忙于公务。几个月不见，你倒还是老样子，哪像我这瘦猴儿…… 哈哈，不说这个了。申鹤，实不相瞒，我来这里依然是有些事情。” “所以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事，就不来了？” “不不不，怎么会呢。正好相反，如果没这些事，我早就清闲了，自然早就会来的。 这事非同小可，不得不求留云借风真君来帮忙。” 申鹤当然不是不通情理，她陪同莫名前往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莫名把僵尸的事情说给留云借风真君。 留云借风真君陷入了沉思。 “残火之魔神，祂是不会留下这样的法术。以祂的伟力，若是身殒，整个提瓦特都会震动，那些妖人所要复活的断然不是祂。 如此看来，本仙少不得亲自动身去往须弥一趟了。靠一些小娃娃，如果处理不当，恐怕后患无穷。” “那真君，到底是怎样的法术呢？这些家伙怎么会进化得那么快？” “以尸养尸的法子本仙也听说过，乃是极为歹毒的术法，古璃月曾有尸魔横行，为帝君扫灭。 以此法炼出的僵尸，大成之时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五毒不犯天雷不伤，迄今只有一位疽尸之魔神达到此等境界。 这些僵尸可分为毒尸与疫尸，毒尸的尸毒可腐化人体，致人死命；疫尸则会将所伤者染成僵尸，尸魔二者皆占。 好在帝君威能更甚天雷水火，将这尸魔打成齑粉，绝无复生的可能。 然而这手法如出一辙，怕是尸魔遗脉。” 这些家伙这么有来头？要说璃月也是，随便哪个地方都可能有古代魔神的遗留，这才多长时间，自己牵扯到多少魔神的身后事里了。 “明白了，明白了。真君您什么时候动身？” “做一番准备，明日我便前往。” 莫名心满意足，退出了洞府。 他在绝云间羁留了一段时间，他将自己与夜兰的事情告诉申鹤。 申鹤不懂男女之情，但她也听说过那些关系。她心里有些黯淡，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莫名最重要的人。 不过没关系，朋友之间就是要互相包容的，什么好处都想占，那不是朋友。 她隐隐约约也知道莫名告诉她的原因，两人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了，她不能再想触碰莫名就触碰，他们之间必须要有一定的距离了。 但她并不懂怎么把控这种距离，在她心里，那只是朋友间正常的关怀。 而在璃月刑讯司，那位名叫陆缨琉的商贩被请了过来。 在她面前是一个冷酷的人，让她感到莫大的压力。 “你还是个惯犯啊，之前搅扰千岩军检查的就有你一个，对吧？” “我那是为了全璃月女性的权益，你们这些压迫者就想方设法让我们闭嘴！”她仍旧厚着脸皮，咄咄逼人。 对面那人浅浅笑了起来，轻轻敲击着冰冷的桌面：“全璃月女性的权益？我也是女人，我怎么感觉不到。 倒不如说，你们这样的人不过是打着一个高尚的旗号，为自己谋求特权呢。 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一次你惹上了什么麻烦吧？呵呵，你会有很多机会知道的。” 她摆摆手，千岩军们得令便关上窗子离开了，顺便带上了门。 随着寂静中的脚步声和“砰”的一声响，刑讯司冷冷清清，惨淡的灯光见证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第362章 千年寅学，唯有书库 莫名是被申鹤带到奥藏山高处的，以他现在的心力，就算是上了这千米仙山，怕也要累得难受。 与申鹤攀谈了一会，他感觉心力不足，甚至有些头昏脑胀，申鹤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将他带了下去。 “你到底得了什么病，我看你并未痊愈。” “的确算不上痊愈。唉，很难给你说，这是我自身体质的原因。 我还有公务在身，怕是不能再多逗留了，就先走了。” “好。”申鹤目送着莫名离开，孤身一人继续穿行在险峰绝顶修行。 莫名回到璃月港，趁着现在有闲工夫，好好指导指导张义驹功夫。 他现在不过是练了些皮毛，以木棒学了些套路解数，虽然天赋异禀，但本质上还是仗着身体条件好。 他的发力方式并不正确，由于莫名让他使用的不过是两米的木棒，无论是长度还是分量都远不及大枪，只是初入门的水平。 这种水平，顶多在西风骑士团这样的军事组织里混个编制。 枪法，当然需要强大的臂力握力，然而诸般武艺，腰身为干，所谓腰马合一就是这样。 动作的舒展运动，需要脊椎协调全身，可不单单是胳膊用力就行。 对此，张义驹只是摸到了个门，而且套路严重不知变通。 莫名让他自己练的也就到这了，后面就需要他指教着来，不然容易出岔子。 首先就是给他的武器上份量，延长半米，棒口坠石。 其次就是教授发力技巧，以中线骨骼御四肢百变。 这些都是需要长期下功夫的，莫名也不指望他一两天就能掌握。过了一天，南十字船队快要到稻妻雷暴区，残火社集会开始了。 寅学，是璃月几千年前初次确立壬寅学制的黉学，乃是壬寅学制开山鼻祖，故有此尊称。 只是经过时间的淘汰，现在已经没落了。 不仅仅是它一家，所有壬寅学制的黉学都已经改制，寅学更是直接停止了授课，转而成为了璃月的机匠大营。 虽然没落，可寅学毕竟有千年的底蕴，其书库知识更是浩如烟海。 说来也可悲，千年寅学，唯有书库。 寅学的书库是璃月最大的几个文苑之一，也是要收费吃饭的。 这里的管理很严格，处处都有警报机关，如果有谁胆敢在书上搞破坏或者偷偷摸摸当扒手，直接要去喝茶的。 曾有位上层人士做出过这种违背规矩的事情，且不说羁押起来名声坏了多少生意黄了多少，甚至后来在去珠钿舫玩了玩后直接失踪了。 不知道和他在寅学干的事有没有什么联系。 残火社的集会就在这种信誉有保障的地方进行，这里有聊天室，专门为君子论道所用。 聊天室并不能被人包下，有专门的包间。残火社之所以在这里，就是为了用自己那浓厚的氛围吸引外围成员，行秋就是这么进来的。 当集会开始的时候，行秋自己也在聊天室看书，他来回踱步，调整着余光。 这里有不少都是张义驹找来的托，目的是为了掩护莫名。莫名当然也不能以自己本来的样貌出现，他现在知名度可不低。 对于璃月的经史莫名自然是不甚了了，但他有着另一个世界的知识储备，口里偶尔吟出一两句并非自己原创的章句，便有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的奇效。 “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他装作无意之间念出佳句。 残火社一些有地位的成员早就发现了这么一个文思新奇的人，听到这么一句又是朗朗上口，几人交换了眼色。 “是个才人，不知能否为我所用。”虽然没有言语交流，但他们都明白这种意思。 一人仿佛不经意看到了莫名捧着的书本，露出一丝兴趣，便走过来：“这位兄台也喜好穷石记？” 莫名抬眼看了他一眼：“略有兴趣。” “倒不知兄台对哪一篇有兴趣？” 莫名将书本扣起来，疑惑地看着那人：“阁下是来论道的？” “不敢当，不过是有趣味相投之人，见猎心喜……” “哦，这故事集，趣味相投之人多了去了，阁下若是这就能见猎心喜，只怕，日日喜不自胜。” 莫名这般样子，反倒让这些人放心了些。一般文采斐然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在文学之中养成自己的性格，这就导致文人群体性格多样，且越是突出之人，性格越是不可捉摸。 “说笑了。实不相瞒，在下是无意间听兄台吟诗一句，知兄台腹有文气，这才唐突。” 莫名没说话，他控制着脸上的肌肉做出掩盖自得的神情，欲笑而抑笑。 不过一般提起自己擅长的方面，年长老成的文学之士或许不为所动，年轻气盛之人免不得骄傲。 眼前这人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水平，定然是心气甚高。 他们想当然地分析着，完全按照莫名的意图臆想。 莫名知道，打入残火社，应当不是难事。 第363章 看戏 对于残火社而言，这副样子的莫名是个新面孔。聊了没多久，确定莫名有两把刷子后，这些人就打着互通有无的幌子试图让莫名加入残火社。 莫名当然求之不得了，他哪知道这残火社想混进去这么容易。 然而他这边虽然顺利，在须弥的傅程却不轻松。即便他和重云都有着方士追寻妖物的手段，但这帮僵尸可不像电影里那样愚蠢。 我吃饭的时候你能撵上来，那我边跑边吃不就行了？ 几百个方士组成了天罗地网，可这些东西飞天入地，实在是难以困住。 莫名的化身性格各不相同，能力也并不一致，大多都只是继承着本身的一小部分。 吕子成就是这样，土行术这种对于莫名而言很不实用的法术他可不会，只能干着急。听说璃月那边有仙人要过来，怎么到现在都没见到？ 荧是第一次在这样的海况乘这样的大船航行这么远，上船的时候意气风发，可是颠颠簸簸大风大浪，又雷雨交加，可有些受罪。 小派蒙更是受不了，无精打采地趴在荧的肩头，两眼无神。 成却在离岛的小饭馆和托马一起吃饭聊天。 托马现在可是一天天清闲得很，自然免不了时时挂念神里家。 要说托马也是倒霉，等一年又一年，一年一年又一年，本来只以为等一个月左右就能等来旅行者，结果在这里待了四五个月了。 这俩人正聊着天，突然有小厮来给托马报信，离岛来了一队大船，比稻妻幕府官船还大。 托马一听，这还能是谁，只能是南十字船队啊，饭也不吃了，半年，谁知道他这半年是怎么过来的？ 每天除了打通人际关系就是大吃大喝，可太苦了！ 如果不是他天天练武，现在怕是胖成球了。 现在可算是把正主盼来了，托马真有一种从天领奉行大牢蹲满号子解脱出来一样。 成却擦擦嘴，钱托马已经付了。他现在还不方便和荧见面，总不能真的像派蒙说的那样吧。 他慢悠悠走出小饭馆，看着海面上渐渐靠近的船只，他很清楚南十字船队是什么样子。 他扭头离开，离岛有离岛的规矩，但离岛没什么大戏。 正要离开，成却忽然心中恍惚了一下，他回头看着饭馆里埋头吃饭的食客，眼神阴晴变化。 成却快步走到小巷子里，变化成趴在垃圾桶盖上的一只脏兮兮的小猫。 但他预感中的跟踪者没有到来，让他一度怀疑自己猜错了。 不，不会有错，对方看来也不简单。成却变成的小猫灵巧地从跃到高处，在房梁上跳来跳去，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将周围的一切放归眼底。 “那个人……”他注意到了一个不寻常的外国人。离岛有很多外国人，多数是些商人。 可是那个人，他绝对不是商人，他穿着细致，发型一丝不乱，神态自若，但他的鞋底磨损却很厉害。 有着阔气的派头，但又过着跑腿的日子，这个外国人可不想他表面上那样。 再看他穿着，明显是至冬风格，此人面相也像是至冬人。 手很粗糙，且有伤痕，手掌有茧子，明显是习武之人，肯定还和人械斗过。 至冬的习武之人？ 成却猜测，这会不会是愚人众呢？没道理这样的人出现在这里。他时不时会往自己进去的巷子里看两眼，在他的位置，这巷子出入口都能看清楚。 错不了，应该就是他了。 猫咪在附近转悠，时不时蹭一蹭别人的腿。 那人见过了很久成却还不出现，他四下看了看，悄咪咪摸了过去，蹲着身子掏镜子往巷子里看了看。 成却早已不见踪影。 那人戴上帽子走开，成却变成的小猫在墙沿跟着。 他看到此人进了勘定奉行府，再次变成一只小小飞虫跟了进去，落在那人帽子上。 成却被带了进去，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这人莫名在璃月和蒙德都见过。 正是愚人众执行官，代号女士。 她也在稻妻？这么看来，收雷之神的神之心的就是她了？ 可是雷神的本事莫名见识过，连莫名自己都不敢说能战胜，甚至都不敢拍胸脯保证能逃跑，这女士哪来的胆子？ 他偷偷地顺着衣服爬下来，将一切听到耳朵里。 莫名被叫到了刑讯司询问，原本已经被压下的热度随着更多的所谓受害者爆料又一次被炒了起来，这一次大家可都睁着眼睛看着，等待后续发展。 莫名以自己的本相当众进了刑讯司，把一切交代清楚后出门来。感受着周围人的目光，他撇了撇嘴。 这帮女人真是不讲道理，怎么有股熟悉的味道，好像在另一个世界，某些群体很喜欢干这种事情。 他刚出来，又有千岩军叫住了他，原来是请他再回刑讯司。 莫名以为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想到进了门，他却被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刑讯司审讯室并不每一间都一样，这一间是有着巨大的单向玻璃。等莫名到了，才发现凝光也在那里。 “你来了。” 莫名看看玻璃另一面，又看看凝光：“这是在干什么呢？” “之前找陆缨琉问清事情，她尽是说些逻辑奇怪的话，这一次带你也来听听。”凝光脸上带着轻松的神色。 莫名明白了，这是来看戏了。 第364章 好熟悉的话术 莫名挑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椅子上，看刑讯司能给他搞些什么新花样。 不多时，一众千岩军进了房间，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跟着迈了进来。 莫名身子一震，不自觉前仰。 他回头看着凝光眼见的笑意：“她知道我会来吗？” “当然不知道，这才有趣。”凝光理所当然地说。 莫名有点心虚，这要是让她知道了，怕是给自己秋后算账哦。 趁着询问还没开始，凝光又问了句：“如何，让她处理此事你放不放心？” “当然，当然了，她的话再好不过了。” 有一会儿，陆缨琉缩着脖子背着背囊进来，看上去似乎是有些怕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周围的千岩军皆对她行注目礼，让她心里更没底。 “准备好了？” 夜兰的声音通过传声机关传到隔音处理的单向玻璃另一边，好让凝光听清楚。 “没，等一下……” “没有更好。”夜兰拍拍手，千岩军退出去，大门重重关上，关门声吓得陆缨琉不自觉抖了一抖。 夜兰靠在椅子上，目光锁定着陆缨琉：“这一次，你的证据呢？既然是你告他，你不拿证据，我们很难给你做事啊。” 陆缨琉深吸一口气，将背囊摊在桌子上，从里面拿出一件贴身衣物。 “诶……”莫名眼睛一眯，别过头去。 这人真埋汰，这东西你都好意思拿出来，是真证物也就罢了，关键莫名清楚这绝对是伪证。 可够不要脸的。 “这，这上面有他留下的东西……” “就这个？” “这还不够吗？哪有女孩子会用自己清白开玩笑？” 莫名心里“咦”了一声，好熟悉的话术。 夜兰戴着手套挑起这内衣，上面确实有些斑驳的痕迹。 “我们自然会去分辨这是否是莫名的东西。 还有没有？” “没了……” “哦，没了……”夜兰将内衣收进封袋里，“你不妨再说一遍珠玑报社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陆缨琉好像并不清楚璃月的检测手段，她以为所谓的分辨只是确认一下痕迹是不是那东西，她哪知道可以直接测出痕迹是否匹配。 见夜兰收下了证据，她心里也稳当了些：“出事后我就联系了珠玑报社，他们是专门为我们这样的人发声的。” “你们这样的？” “我们女人。” “你们女人？” “你……虽然也是女人，但归根到底是和男人们穿一条裤子的。” 夜兰听了心里发笑，这娘们之前问话就是这样，动不动就扯到男男女女的问题上，而且有一套灵活的定义标准。 “你看，这话可有乐子？”凝光轻轻笑着，金玉烟斗捅了捅莫名。 莫名点点头：“太有乐子了，可太有乐子了……” 这话术越来越熟悉了。 夜兰继续问：“你为什么不直接报官呢？” “当官的都是男的，告诉他们有什么用？” 一句话给夜兰逗乐了，她像看小丑一样看着这个女人：“呵呵，这么不放心男人，以后家也不成了？” “到时候再说。诶，我知道了，你这是嫁到男人家，同流合污了吧！” 陆缨琉大言不惭，这些话术莫名是越听越熟悉，这人怕是被洗脑了，而且还是一种很新的洗脑理论。 夜兰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大脑里除了这些极端言论没别的了，也是可悲。 “那么，那些新的受害人你认识吗？” “我们是后来才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 “大家都是让人害惨了的姐妹，一起讨个公道。” “你们的话术可是惊人的相似，是珠玑报社的人教你们的吧？” “道理都是一样的，相似又怎样？” 夜兰点点头，这女人是真的没脑子，都不用套她话，有啥说啥。 “想必珠玑报社在处理这些事情上经验丰富吧，能让你们搅得满城风雨。 呵，没你事了，先回去吧，以后，少不了还要请你来这里。” “你们什么时候能办好啊，拖下去他人早跑了，喂，你们是不是有心包庇啊？” “你说的‘他’，指的是谁？” “当然是那个莫名啊。” “他告诉你他的名字了？” “对，怎么了？” “他的声音是什么样子？” “他……呃，声音很寻常。和寻常人一样。” “是不是音色尖细，腔调轻浮？” “呃……对，就是。” “嗯，请回吧。” 陆缨琉背上背囊，与刚来时不同，现在的她显得有底气了很多。 大门打开，阳光照射进来，凝光看着莫名：“这可真是个泼妇。” “呵呵……可不止这么简单。” 莫名透过窗子看着陆缨琉离开的背影。她的这一套也就是在璃月，要是在另一个国家，只怕真就让她得逞了。 夜兰敲了敲这个房间的门，凝光瞥了莫名一眼，将她唤进来。 夜兰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在座位上笑吟吟的莫名，不觉一愣。 “你也在这里？” “你回来怎么不给我说一声？” “呵呵，我哪知道你会摊上这种事情。”屋子里没有外人，无论是凝光还是莫名，对于夜兰而言都是很亲近的人。 她坐下来，轻踹莫名小腿一脚：“诶，你交个底，你没做坏事吧？” “你怎么还能问出这话来，就算我没道德，我总得有品位吧？有你在我找她们这些人的事干嘛，你太看不起我了吧？”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可别当真。”夜兰当然放心莫名了，还是那句话，如果是莫名做的，怎么可能会被曝出来。 这次夜兰问的问题，其实是替凝光问的，好让凝光看清楚这些人背后的嘴脸。 略做讨论，真正的问题就摆在明面上。 “珠玑报社，我知道这家。前些年倒也做出些好事，看来问题出在他们这里。”凝光轻抚着烟斗。 夜兰将收集着相关信息的纸张打开，放在案几上：“你们放心，我在查了。 你们什么时候去蒙德？” “下周。你不去吗？”莫名殷切地看着夜兰。 “我先处理了这里的事再说。你一个人难道不够？” “呃，倒也不是。” “那是为何啊？”凝光看夜兰的眼神立刻心领神会，和她打着配合。 “呃，啧，啧，啧……” “行了行了，多大人了，还像个小孩一样。”看着莫名窘迫的样子，凝光笑呵呵站起来，“今天可真是让我看了出好戏，人之丑态，当真千奇百怪。 你二人好好叙叙旧吧，我可还有很多事呢。” 房间里只剩下莫名和夜兰，莫名两眼看着脚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之前心里盘算的种种语言，这时候却都说不出口了。 第365章 残火纹章 气氛变得冷清起来。 夜兰走到莫名身后，俯下身子搂住他：“我早以为你是没羞没臊的人，哪成想你还有这种时候。” 莫名微微仰头，两人脸颊柔和地蹭着：“就是那种感觉……你知道吧？就是……嗯，想说但是不敢说，到现在都不敢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见你回家？” “我方一回来就听闻了你的事，哪还有心思休息呢。我前两天回来，一直都在总务司，本想改天拿着结果给你个惊喜。 你倒好，先让你给我了个惊吓。” 莫名羞愧的脸红的发烫，夜兰能清晰感受到温度的变化。 “你……没必要，没那么严重。你今晚好好歇歇，这本来该是我的事，我会处理的。” “嗯？你忘了，这事已经交给我来管了。” “那我给你打下手可以吧？” “是吗？你不是对于自己的副职耿耿于怀吗？怎么现在心甘情愿打下手了？” “哎呦，你真是得理不饶人呐。给你当副也没什么不好的……” 夜兰抚摸着莫名的脖子问了问：“对了，你现在是不是不能本尊露面了？” “是有些麻烦。一会儿出去我肯定不能和你走一块儿，现在我名声不好，再拖累了你。” 夜兰闻言，一巴掌拍在莫名脖子上：“故意说这话是吧？” 莫名一激灵，委屈地揉着夜兰的手：“什么啊，哪有。” “呵呵，就现在你我并肩出门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外人能看出什么来？” “那可不好说。他们最喜欢看笑话了。 哦，对了夜兰，你看看这个。” 莫名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事，翻着衣服的口袋。 夜兰观察力敏锐，早就发现他衣服上有棱有角的突起，信手掏进他口袋里：“你笨啊，瞎翻什么呢，这不在这儿么？” “哦，哦，啧，我脑残了我脑残了……” 夜兰将那东西翻出来一看，原来是巴掌大小精铁打造的一枚徽章，上面刻着蝌蚪般的文字。 “这是什么？” “残火社，你知道吧？” “不知道。” “哦对这几天你不在……还记得我负责的那些俢邪欺心之辈吧，他们就是残火社的。 这个残火社可不简单，这是一个民间的社团，目前看来，他们杀人炼尸，冒领幼童，妄图复活古之邪祟，只是这一切都还没有完整的直接的证据。 我现在已经入了残火社，这就是残火社成员的标志，残火纹章。这上面的字我也不懂，到时问问钟离去。” 夜兰摩挲着金属质感很强的徽章，徽章做工精细，完全不像是普普通通的小作坊的粗制滥造。 “看这工艺，似乎是精炼特种钢铁，这种工艺民间可找不到。 像是寒锋铁器那样经过特殊授权的，想要以高精炼钢铁锻造武器必须要得到七星文件批准，而且几乎只有在为璃月官方办事时才会批准。 更不要提保密程度还要高的特种钢铁了。 所以即便寒锋铁器名动璃月港，也不可能造得出这种东西。” 莫名并不知情这方面的事，这徽章他还没给凝光看过，听夜兰这么说也开始怀疑。 要知道，残火社内鱼龙混杂成分众多，而且不尽然是饱读诗书之人。 就说须弥抓到的那些，已经是有一定地位的了。残火社内有专门的打手，这些打手甚至拥有神之眼。 他们的文化程度可就泥沙混杂了，像是能做到统领位置的，倒是知识懂得不少，普通的打手有不少都是文盲。 相对应的，社团基层构成是这样的群体，那高层可就不好说了。 至少，有些商人是和残火社有关联的，莫名甚至有时候都怀疑璃月七星会不会也掺和在里面。 当然，这就纯属是他胡猜的了，再怎么样残火社也不可能有这种势力，否则完全没必要这么低调。 他又想起来那个叫庄正的人，将他的事说给夜兰听。 夜兰有些意外，竟然还有这号人物没有在自己的名单上。 她压低声音，在莫名耳边低语：“特种钢铁工艺是璃月重中之重，莫名，有一事我只讲给你听。 自奥赛尔之乱后，北斗与凝光暗中合作，正秘密建造一艘钢甲战舰以扩海防。 这样顶尖的战略工艺怎么可能会被民间掌握，你说的这个残火社恐怕大有靠山。” 莫名心里更是大吃一惊，他瞪着眼睛看着夜兰：“有这回事？这……你告诉我是不是有些……” “无妨无妨，凝光不告知你是因为你事务太多太杂，不便分心。 整个璃月港没几人有资格知道这件事，但你绝对没问题。” 莫名又看了看那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徽章：“可这样的话，难道残火社是……” “不，不一定。这项工艺乃是几十位机匠营顶尖的匠师共同研究出来的，虽然在建造过程中会有严格的分工以便保密，但机匠营是有着完整的制作方法的。” “机匠营？！” “怎么了？” “你可知道，我便是在寅学文苑，也就是现在机匠营的书库参与的残火社集会，得到的这枚徽章？” 莫名这下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机匠营有鬼，他就应该趁着之前的好机会去查一查了，毕竟他们在这里集会，人多眼杂，注意力被分散得厉害。 夜兰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果然和她猜测的一样，璃月机匠营当真有问题。 机匠营直属七星八门，而七星八门中的确是有其他魔神的信奉者，比如银原厅。这些人也许自认为藏得很好，但他们的信息早就被夜兰记录在册。 凝光有很多眼线，百闻也收集各处情报，但凝光最为有力最为深入的情报源一直都是夜兰。 其他的耳目皆是查凝光之所想，夜兰则是查凝光之未察。然而这些事就连夜兰都没有查到，这可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莫名，事关重大，你我立刻面见凝光，当面陈述此事。” “好，你等我变个样子。” 莫名话音刚落，居然变成了一只没有一丝杂毛的银白雪貂。 “你怎么变成这样？” “这才隐蔽呢，谁会想到这是个人呢？” 莫名爬到夜兰的肩膀上蜷缩起来：“你看，这样根本没人能看出端倪。” “你啊……”夜兰哪里不知道，莫名这怕也是有私心作祟，她两手抱起这雪貂好好看了两眼，以往只当是两块兽肉，现在倒是分外可爱。 养这么个小家伙也不错啊。 夜兰肩膀带着这么一只小家伙出了刑讯司，围观者有认出夜兰的，却也没多想。 莫名懒懒地趴在夜兰肩上，他突然对那些看热闹的心怀无比的感激。 第366章 植物大战僵尸 凝光椅子还没坐热乎，夜兰就来了。见到现在的夜兰，凝光愣了一下。 “你何时豢养了这样一只宠物？” 夜兰提着雪貂后颈皮把它放到地上：“我以后还要养这笨蛋几十年呢。 你看看这个。” 她也不多磨叽，将残火纹章交给凝光观摩。凝光对于精炼特种钢铁很熟悉，徽章到手她一触便知 她的脸色冷下来：“这是从哪得到的？” “残火社。这是残火社的残火纹章，莫名从寅学书库潜伏进残火社所得，作信物之用。” “残火社？寅学？……原来如此。莫名呢，这事他知道吗？” “他清楚得很。” “那便好，也省的他怪罪我瞒着他。” 凝光玉指捏着雪貂皮毛将他放在自己手心轻轻抚摸，夜兰脸色微变，赶忙上手抓住雪貂放地上：“上瘾了是吧？” 莫名显出本来的样貌：“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 “早就该猜到是你。”凝光好像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残火纹章的出现直接暴露了残火社在机匠营里的安排，只要严查，总会有蛛丝马迹。 而后夜兰立刻着手调查珠玑报社，首先是所谓的证据的检查，其次就是珠玑报社背后的成分。 关于珠玑报社的创始人，莫名已经查了个底朝天，夜兰可以直接运用成果。 而莫名则是那些残火社去见钟离，钟离作为客卿，必然是知道残火纹章这东西的。 出乎莫名意料的是，钟离竟然没有这件东西。好在钟离知识渊博，对于那些看都看不明白的文字他倒是能解读。 “这文字所述，是为残火之魔神仁心懿德，除魔佑民之故事，以章贤明，后刻有宝杵荡秽蛇图样，这是瓦索戈以自己武器斩断横行的瘟蛇古魔的事迹。 嗯……只是这材料，倒是见所未见，好是讲究……” 莫名可生怕他看出点端倪，这可是璃月重大机密。 他不声不响地盖住这残火纹章，脸上堆着笑容：“没想到残火社的徽章居然是这样，完全不像个邪教啊，哈哈哈…… 倒是老钟头你怎么没这东西？” “也许是因为我不过一挂名而已，算不得正式成员吧。” 钟离心领神会，也不再去琢磨材料的事。 远在须弥的雨林里，僵尸的踪迹越来越难找，一方面是他们越来越谨慎，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些家伙过于谨慎，甚至就连袭击生物都减少了频率。 就算是这样，大大小小的冲突也有十几次。 通过提纳里的分析，须弥的一些植物对于僵尸有着出乎意料的效果，比如树王圣体菇和帕蒂沙兰，这两种植物的成分对于僵尸坚硬的体表有很强的溶解性。 正是因为这个发现，让僵尸在与方士们的交锋之中越来越占下风，到后来傅程一个人都能撵着四五头僵尸打。 留云借风真君化成人形在雨林中独自调查，让她一个仙人去和那些方士们共同行动实在太掉价了，并且与其从方士那里获得信息不如自己动手。 她观察到了一些死骇，灵魂被活生生抽离，这些僵尸就是依靠吞食灵魂来掌握死者的力量。 随着痕迹越来越多样，僵尸行动的路线在留云借风真君头脑里越来越清晰。 留云借风真君还有一个寻常人不知道的本领，那就是她的机关术。 为了对付这些僵尸，她特地以机关术驱动了自己开发的“木蛛”，这种东西在雨林能够飞快移动，并且借助地形地势束缚敌方行动。 同时，她在雨林各处搭设了自己的冰霜弩机，只是最基础的版本，对付僵尸们用不着大动干戈，而且也不方便把重要技术暴露给须弥人。 她心里其实看不上人类的水平，但是归终机的的确确被成功改良了，总要留手。 根据她的分析，眼下应该还有六头僵尸在各处流窜，然而根据她得到的情报，一共有八个人被抓，每个人都炼制着一头僵尸，目前还没有僵尸被抓住。 “凡人当真愚蠢，只怕已经放走两头了。”真君立刻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感受着附近激荡的气息，留云借风真君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亲自去教训教训凡人。 傅程和重云这一次收获很大，他们以病虎为引，引出了两头饥饿的僵尸。 须弥林中少有林虎，沙漠倒是有不少，这些家伙对于僵尸而言可是美餐，它们迫切获得虎的力量。 吕子成托人又给傅程打了一把宽剑，涂抹上提纳里提炼的植物精油后，对付这些僵尸简直像砍菜。 甚至这两个人的符箓都加入了相应的成分，并且专门制作了“喷花筒”，用雨林的植物大战璃月僵尸。 他们两个一个持宽剑一个拿大刀，又有了专门的克制性道具，几个呼吸之间就把两头僵尸逼到了一起，这时候，这些家伙最容易逃走，他们两个反倒不着急进攻，而是留出神来防止再放跑目标。 正这时，周围的温度骤降，一股从天而降的寒气如暴雨一样倾泻到战场，傅程和重云还没有反应过来，朔气就将空气都冻结，伴随气流的绞动，本来还能行动的僵尸瞬间被冻得结结实实，它们形成的晶莹的冰雕又顷刻间崩碎成一块块冰屑。 本来难缠的僵尸，在这种力量下简直像玩具一样丝毫没有还手的力量。 傅程急忙调运元素力护住核心温区，就算是纯阳之体的重云也不得不快速远离场地，免得自己被冻伤。 傅程重云看着碎了一地的僵尸面面相觑，这种从未见过的强大力量到底源于什么人？ 第367章 残火的声音 凝光将在下周前往蒙德。相比于夜兰，莫名经验并不足，他处理事务完全基于自己千奇百怪的能力，而这些能力原本是在学校学习用于战场的。 所以国内的事情，由夜兰处理更加成熟，莫名跟随凝光去往蒙德当保镖更合理。 这就需要在此之前，莫名尽可能调查清楚残火社的事情。 须弥的人犯个个嘴硬，好在莫名的化身作为线人都掌握最基本的受身咒，也就是不讲道理的心灵控制法术，这使得套信息变得容易。 残火社的基本结构就是从他们嘴里得到的。 残火社级别分明，他们几人在社内的级别为“战车”，战车是区域负责人“旗首”的下级，是最主要的行动者，在战车之下还有很多级别，但这些级别只负责做事，至于为什么要做，他们并不知情。 战车这个级别刚刚好，既不会因为太高而不参与实际的行动导致很多细节不清楚，也不会因为太低而背后始末一无所知。 在区域负责人旗首之上，则是七国总事“标点”，在组织的计划中，这个位置要从每个国家的成员里挑一个，他们的野心是让世界都听到残火的声音。 当然，现在还只有璃月一个标点，稻妻锁国他们渗透不进去，至冬比他们还要冷酷，纳塔战争之国是他们计划中的最后一环暂时不急，枫丹不仅法律严明而且还有其他结社，须弥政局混乱他们不敢轻易下宝，蒙德人嘴里除了风神没别的东西。 可以说，“标点”这个级别虽然高，现在却没什么意义。 唯一的璃月标点，在他之上就是残火社的社长，身处最高的级别：史者。 史者掌握着所有的消息，总司一切，是最好的掌权者，也是最辛苦的付出者，现而今残火社的所有资料都是基于他的研究而形成的。 为了让贤火之主死而复生，史者阅览了大量的书籍，让藏在晦涩文字中的真相浮出水面，他日夜操劳只为了为这样一位魔神正名。 标点向战车发布命令是在璃月的艺术展上，残火社内根据古文自创了一套文字，然后以艺术展的形式光明正大的传播信息。 他们没有固定的集会地点，就算是在收纳新人时，寅学书库也只是众多选项中的一个。 他们不知道标点是谁，标点应该也不知道史者是谁。 等这些人将所有的信息说明，然后被确凿地记录下来的时候，吕子成操纵着他们自尽。 他对于这些人毫不手软，死是他们应得的。 这之后，他们对外放出消息，所有被抓者早有准备，吞毒而亡。 他们的确早有准备，口中藏有毒囊也是真，但吕子成显然准备得更加充分。 莫名专门分出一个名为陆行舟的化身，办理了假消息后作为自己在残火社的线人，他自己则多次在璃月港高调出行，让残火社相信自己与陆行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闲暇之余，还要指导张义驹武艺，他此时正是宝贵的上升期，莫名打算带着他一起去蒙德，与西风骑士交交手，长长见识。 夜兰处理的事就相对简单很多，这是她最擅长的调查过程，就算她相信莫名，也必须尽心尽力地调查一切的可能。 关于珠玑报社，这个机构建立之初并非是为了女人，在报社老板尚且年轻的时候，那时璃月报业欣欣向荣，蒸汽鸟报的入驻对于整个行业的确是有不小的冲击。 单纯是因为看不惯蒸汽鸟报作为一个外国报纸如此兴盛，老板才创建了珠玑报社。 而后来，随着十几年的角逐，蒸汽鸟报在璃月本土报业的强大压力下不再有往日神采，一直与之相对的珠玑报社虽然好一些，但也只能沦为二流媒体。 真正的转变出现在珠玑报社老板成家后。在娶妻一年后，珠玑报社就剑走偏锋，走上了“为女人发声”的路子。 然而搞笑的是，在璃月，这个所谓“为女人发声”的报社，反倒不怎么受女人欢迎，因为对于璃月女人而言，这报社讨论的总是些莫名其妙无关痛痒的东西。 现在经过这么一件事，这个报社反倒红火过来，很难不让夜兰怀疑他们打着发声的旗号目的是自身的私利。 报社老板的妻子名叫王蒙，本人也有发表文章，笔名老咪。说起来夜兰也认识这个人，以往凝光尚且不是璃月七星的时候，那时夜兰便与凝光熟识。 而这个王蒙曾有一段时间在枫丹生活过一段日子，回来后抱着一种不知所以的优越感，还曾打翻过凝光的货篮，然而对此她却没有做出任何赔偿。 要说这货会为女人着想，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她只可能会想从女人身上捞钱罢了。 一天的调查下来，两人都是忙忙碌碌的。本来夜兰还打算在外面过夜，得知消息的莫名可以说是气急败坏，变个样子去刑讯司硬拉着夜兰回来了。 莫名把她按到床上，自己往旁边椅子一坐：“我今晚就在这守着，我看你还去不去加班。” 真是奇怪，夜兰怎么会这么勤快，她不是出了名的摸鱼王吗？ 夜兰伸个懒腰，脸上摆着得意的笑容：“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个样子，我可真是荣幸啊？” “真是，折腾自己干什么，又不是多重要的事，你就算是后半夜睡，那你也不能是在刑讯司这种地方，你在岩上茶室都行。”莫名不希望夜兰再操劳了，她刚回来，理应放松放松。 更何况，在莫名的潜意识中一直还把她当成那个心力不足的夜兰，然而现实的情况是两人的情况完全反转了。 夜兰将靴子脱下来，莫名打了一盆洗脚水给她。 很奇怪，他好像从来没有这样照顾过别人。 “我现在浑身都是力量，用不完的力气，我不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现在的我和过去的你一样，即便夜夜不睡也精力充沛。 莫名啊，你过来，你和我说一说，你把什么给了我？肯定不止是内脏，你现在可比以前瘦多了。 我痊愈后一两天就能恢复，你到现在都没缓过来，我在至冬也找过医生，没有像你那样的医疗手段。 你总不会是要瞒我一辈子吧？” 莫名坐到夜兰身旁。他的确累了，他现在白天都不够睡，晚上更加疲劳。 “我的心脏上有希望，我把它给了你，即便你不能完全发挥这样的力量，起码对于你的身体也大有好处。 至于我……我慢慢研究那种刻印，也总有一天会恢复的。” 正说着，莫名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困意早就席卷上了心头，这一个哈欠反而让他精神了些。 但也只是一些。 “原来是这样……这样啊……你的身体，一定吃了很大的苦吧？睡吧，你好好休息。放心了，今晚我不会离开了。” 莫名强打着精神摇摇脑袋，夜兰身上的香气很迷人，睡着了便闻不到了。 第368章 玉足?狱卒! 困倦很难熬。 人体很神奇，困起来无法抗拒，失眠时又会无力回天。 莫名听着哗哗的水声，夜兰像大姐姐一样揽住他的肩膀，他的身体拉起了刺耳的信号：该睡了，受不了了。 然而一个无心地颠簸，他就从浅浅的梦里惊醒，梦境还没展开他就回归了现实，梦里的人眼看着他突然地消失。 他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你还没睡吗？”夜兰看着臂弯里的莫名，她方才明明都听到了他平稳的呼吸声。 “唔……”莫名晃晃脑袋，眼球自作主张地往上翻，他费劲力气才把眼睛睁开，“没睡……我没睡。” 夜兰浅笑莞尔，试着把莫名放在床上，莫名挣扎着起来：“我不困了。你睡吧。” “你还不放心啊，你看我都洗漱了，当然不会再走了。 来，你看。” 夜兰将尚且带着水珠、结实又白嫩的脚搭在莫名小腿上。 这只脚上线条的走向与骨骼的轮廓搭配在一起显得恬静和谐，颜色均匀地排布，夹隙间若隐若现的水滴似乎指引着万人着迷的不可窥见之地。 这就像是用白面与奶油捏出来的艺术品，细腻的脚趾仿佛熟透的果实，是能够在艺术教材上占据一大页的人体模板典范。 谁能抵制得了这种诱惑呢？ 莫名傻愣愣看着不知道是水珠还是什么东西，灵魂好像被打散一样，眼神都直了。他的心里鼓动着一种原始的冲动，翻腾着一股羞于启齿的欲望。 “你若不睡，帮我擦一擦吧？”夜兰探着身子，小声在莫名耳边轻语。 “啊？我？啊？啊……”莫名睁圆了眼睛，六神无主地看着夜兰若有若无的微笑，内心深处迫切想要答应，却又本能的有一种道德上的抗拒，让他一时之间大脑宕机了，“啊呀我我我……” 夜兰最喜欢这样逗莫名，看他年轻的脸上露出少年的稚嫩与羞涩，让夜兰心痒痒的。 夜兰的心跳得也快了起来，纵使她看起来这样成熟，这却也是她头一回做这样的事。 她捏着毛巾，在莫名眼前晃啊晃：“不需要吗？这样的话……那，我就自己来了？” 莫名慌里慌张地点头复摇头，脸像煮红了的虾子，脸上的肌肉都在各有千秋地抽动着：“啊不是不是，我我我的意思是我……呃，你来也可以的，你来吧……” 莫名很少慌成这个样子，就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夜兰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忍俊不禁，将毛巾扔到莫名身上：“行了，不逗你了。还没人帮我干过这事……来，你来帮我一下，好让我也体验一番。” 莫名手颤抖地拿起毛巾，似有千斤重。 他小心翼翼一只手捧起这世间少有的艺术品，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擦拭着，毫无规律地擦着，有些地方已经没有水光了，他却还在擦拭着，他早已心不在焉了。 待一切结束，莫名仍呆愣愣坐在床沿，貌似回味无穷。 夜兰手臂撑着头蹬了他一脚：“还不睡？” 莫名身子一激灵，本能的多看了那只脚一眼，又克制地转移了目光：“等一下，我现在……我有点乱我……” 夜兰嗤笑一声，坐起来环抱住莫名：“难不成要我唱助眠曲子哄你入睡不成？” “不，不用不用……”莫名仍旧沉浸在那种巨大的震撼之中，夜兰温柔地捏着他脖颈后脑附近的穴位，莫名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本来打算看着夜兰入睡的莫名，在夜兰的注视下沉沉睡去，这一次他没有轻易从梦里醒来，梦中的故事得以继续。 什么时候开始做梦，这是梦中人无法得知的。 不知何时，莫名身处在昏暗的监牢里，两个牢室间隔着厚厚的墙壁。 没有窗子，采光很差。 莫名听到外面吭啷啷的声响，他将口鼻挤出狭小的栅栏：“干嘛呢？” “诶，那个……那个池靖一？你不是造反进来的，听说外面又有人造反了，你同党？” 是隔壁的犯人，这人和池靖一有事无事聊一两句，算是有些认识。 他此时的身份不是莫名，而是池靖一。 池靖一啐了一口：“放屁造反，狗安的罪。你听谁说外面造反的？” “咱们能这么着说话没人管，当差的死了？” 的确，狱卒不见了。 池靖一将耳朵伸出去，监狱里现在声音很嘈杂，听不出来外面是什么情况。 “踏马的，都闭嘴！” 随着他一声怒吼，整个监狱都安静下来。即便力量被封锁，监狱也没人敢招惹这个军汉。 “狱卒，狱卒呢？怎么狱卒没了？我要狱卒，刚才还在呢，狱卒去哪了？”他大声喊，但无人回应。 他伸着耳朵听，外面似乎的确是有杂乱的声音，但他的手铐脚镣封锁了他的力量，让他也不敢确定。 “操，总不能真有人造反吧。”他喃喃自语。 还没来得及想别的，只听见狰狞的一声，整栋监狱被拦腰斩断，这监狱足足有五个足球场大，却像被切蛋糕一样，顷刻间一道巨大的裂缝将上下两部分切开。 监狱的犯人有些人还没来得及哀嚎，有些已经裤子都湿了，预想中的大崩塌却没有到来，崩开的砖墙、倒塌的房梁、碎裂的天花板静止在空中，它们的时间好像都被定格了。 紧接着，一切毁坏的东西恍若时光倒流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原位，凄厉的尖叫声渐渐止息。 池靖一面不改色地看着这一切，他看到大门被人打开，透进明亮的光芒。 呼啦啦的一堆人涌进来，这些人穿着他很熟悉，这些分明是蓬莱的军队。 真有人造反了？！ 第369章 平北左破袭先锋官池靖一 莫名并没有察觉到自己身在梦中，虽然有的人能够做出清醒梦，但那对于莫名而言并不重要。 夜兰将他的鞋袜脱去，把他的大衣挂起来，天气凉了，她将被子披在莫名身上，侧卧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 蓬莱的军队接管了名为“边缘”的监狱，这监狱本来是位于腹地，随着战争的开始，现在名副其实在“边缘”了。 “前晴单守备池靖一在否？” 列阵的军队中出来一个人高声喝着，池靖一眯着眼睛，背光看不清来人样貌，不知其什么心思。 “在。”他应了一声。 只这一声，那人就确认了池靖一方向，他挥挥手，三四个人将池靖一牢房打开，把他手铐脚镣卸了，并为他换上了一双新鞋。 池靖一被带了出去，里面发生什么他不再知道。他被直接带到了临时扎的大营，在这一众思谋的巨人之中，一个尤为高大的巨人一看便是统帅。 “将军，池靖一带到。” 几个议事的人闻言一抬头，俯身的高大巨人站直身子打量着池靖一。 “你便是带回晁铎半身的池靖一？” “是我。” 巨人笑了笑：“早就听闻池靖一术法高邈鲜有敌手，左迁晴单威慑三旌，不想竟是这般身材，不过一丈有余。” 池靖一知道这人是在嘲讽自己，对方看起来是个什么将军，现在的处境明显不太妙。 但他一点都不害怕，对方敢给他卸下束缚，定然不希望也不担心他会动手。 “将军说笑。某固短小，然将军纵有某家两人之躯，兵争武斗，未敢言强。” 此言一出，其余人皆是冷眼相看。 那位将军却没有放在心上，哈哈大笑：“好个池靖一，果真有胆色，可知我名号？” 池靖一看了周围一眼，昂着头答：“入尔营帐之时，未见有旗帜表名。今天下大乱，趁危行叛而遮名掩姓之辈，吾知之一二，但无君名。” “此乃神击上将军乔飞羽，号二十八省兵马北上破敌，何来行叛一说？ 若有叛者，当内参诸公！”旁人听池靖一出言不逊，立刻忍不住报出名号。 池靖一听了神色一滞，怎么会是这个人呢？ “晁总帅待你恩重如山，你此番莫非是为他寻仇的？你又是如何领得了这样多的人马？” 乔飞羽摆摆手，向周围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会意后就出去了，池靖一不知道他们接下来是不是要将自己怎样。 “你我俱求学于时新文府，我当以学长唤你。 今我起兵，非私仇也，实是内参无能，背内媚外。我等文府学子时刻不忘学校教诲，眼下已是大变之机，岂能坐视世事滔滔，尸位素餐？ 现朝堂改制，国贼伏诛，旧朝覆灭，我忝领天下兵马总帅一职，出兵北伐，巩固疆界。 素闻你池靖一破袭军中更无二人，愿拜汝为平北左破袭先锋官，位同将军，戮力同心，你可愿往？” 池靖一精神一振，满脸的不可置信：“我不过于牢中旬月有余，天下竟有如此巨变。若果真如此，池某定不负所托，不胜不归！” 乔飞羽拊掌大笑，方才出去的人带着装甲束腰进来，乔飞羽令人把这些端给池靖一。 “此云纹束腰为我所创，以刻印技术闻名天下，内有破袭军备枪炮车马，尽归池将军所用。” 这些装备池靖一都很熟悉，甚至这身装甲还是他曾经穿着的。 “卑将拜谢乔总帅厚恩！然尚有一不情之请，不可不言。” “但讲便是。” “卑将昔日坐守晴单之时，与刘校芝交好，我二人协力方才抢回晁总帅残身。 某知刘校芝身陷囹圄，现不知其近况，愿求乔总帅搭救！此人忠勇仁义，乃大将之才也！” “刘校芝囚于徽昧监狱，此监狱现已落入敌手，内中犯人……无一生还。若非吾来此及时，只怕你也步了他后尘。” 池靖一惊愕地抬起头，看着乔飞羽的眼睛。 这才过去了一个月啊，怎么已经丧失了这么大片的国土？蓬莱可是这片大陆上数一数二的强国，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梦中的莫名完全带入了这个角色，夜兰看着莫名纠结的神色，很快变得狰狞扭曲，她担心莫名又做了噩梦，赶紧摇晃他的身子把他叫醒。 莫名眼睛里带着困乏的血丝，迷茫地睁开眼睛，梦中的一切都历历在目，眼前的人影又无比熟悉。 “我……我睡着了？” “你又做噩梦了？”夜兰攥着莫名的手，“有我陪着你，可别再胡思乱想了。” 莫名挤了几下眼睛，痴痴地起身看着四周。 这里是夜兰的小房子，这里是夜兰的床铺。 “我……我睡你床上了？！” 莫名反应过来，慌张地掀开被子逃跑一样起身，又被夜兰拉了回来。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赶紧休息，不要累坏了自己。” 夜兰把他按在床上，莫名心砰砰跳个不停，她就躺在自己身边，她甚至抱着自己的胳膊！ “夜兰，这是不是太快了点……我还是回我家睡……” “大半夜扯这些干什么？今晚先这么睡，身体要紧，给我闭嘴！” 莫名老老实实地躺着，他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然而夜兰似乎在向他身体输入什么奇怪的能量，这本来是她暗中潜入催眠目标的手段。 莫名瞪着天花板没一会，就又被困意笼罩，侧着脸睡了过去。 夜兰用被子也盖住自己的身体，她的心如打鼓一样，看着莫名熟睡的样子，没来由的一阵心安。 如果是在以前，她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也曾不理解莫名的变化，那个最开始和自己志趣相同的新人怀着对世界的好奇和对危险的挑衅加入了这个岗位，却又在一段时间之后变得安于平淡。 她现在却隐隐约约有了这样的感觉，当下的时光明明没有什么动人心魄的事情发生，却这么美好。 翌日，当莫名醒来时，夜兰破天荒地早起，这完全不对劲。 莫名睁开眼睛，桌子上是尚有余温的鲜奶，锅子里热着早餐。 夜兰百无聊赖地靠在窗前独自掷着骰子，她根本一夜没睡。 莫名坐起来，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都被脱下来了。 夜兰听到声音，回头看过来，早晨朦胧的阳光下窗扉旁的笑脸，这一切都让莫名有种梦幻般的感觉。 第370章 枉死窟 对于他们这种工作而言，能不能清闲完全看天意。 莫名匆匆吃过早饭，两人甚至没有说太多的话语，就分别出门了。 根据从须弥那里得到的情报，以各种手段诱拐幼儿的确实是残火社，然而在残火社，这种行为又有不同的解释。 旧日魔神的复苏需要一批坚定的支持者好重新掌控璃月，这是一位仁慈的魔神，他不希望用强硬的手段征服人类。 所有的孩童都处于刚出生到六岁这个年龄区间，为了寻找出与贤火之主相性最好的那几个，从而让他们成为坚定的信仰者、宣传者，甚至获取瓦索戈的部分力量作为人间代理，以代替七星统御人类。 至于在这个过程中死去的孩子，这是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所必须要付出的“微不足道的牺牲”。 莫名翻阅了千岩军的卷宗，对各个所谓意外死亡的孩子的尸检报告进行了详细的阅读。 这些孩子似乎并不是残火社直接杀死的，而是被他们遗弃后又被野兽之类的杀害。 在那几个“战车”的供述之中，他们并没有被授意杀害幼童，只是任其自生自灭，能活下来的就是目标。 根据卷宗，这些被野兽杀害的孩子大多死因都是被掏空了内脏，而四肢据调查多是食腐动物清理掉的。 璃月郊外的食肉兽什么时候这么挑食了，无论是躯干还是肢体都有充足的肉，它们对此视而不见，反倒对内脏情有独钟。 而且在几百例相似案件中，大多数都是这样，占比超过了八成，这就很奇怪，莫非是有同样口味的甚至压根就是同一批野兽？ 莫名觉得很奇怪，这并不符合野兽的生活习惯，为了生存，它们基本不会这么挑食。 会不会是人做的？不对，尸检结果确定的确是野兽啃食，而非工具伤。 并且，近日又有孩童失踪的案件，和残火社恐怕又脱不了干系。 莫名一口气看完了所有卷宗，是十分认真的阅读。 他心里有了一个判断，造成受害者死状如此相像，仅仅是用巧合很难说明。 死者从璃沙郊到沉玉谷，从归离原到轻策庄，在这样广泛的分布面积上，没有能够造成死因高度吻合的兽群。 莫名推测，极有可能是残火社自己饲养的野兽，让它们吞食婴孩，而“战车”甚至对这一过程都并不清楚。 璃月艺术展又要开始了，届时标点将会传播新的信息，战车的车轮又会继续滚动。 之前在须弥之所以要让那些人自杀，目的就是为了迷惑璃月这边的残火社成员，让他们相信那些人什么都没说、须弥什么消息也没得到。 这个目的应该是达到了，因为他们的纳新还在如期举行，各种行动似乎也没有收敛。 艺术展在绯云坡举办，听上去高档，实际上就是书画展，一方面是展览，另一方面是约价卖出。 莫名从须弥方面掌握了残火社的“残火文”，从展示的画作中浅墨绘成的山体上，潜藏着人们不认识的符号。 没有人能看懂，也没有人在意，这就是他们传播的信息。 根据画展的顺序，莫名将分散的文字组合起来，得到了他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枉死窟现，朔日子丑。 虽然第一眼还不能确定是什么意思，但是这里似乎有个地名？ 在已知的信息中，的确有提到过这个地方，这是众多集会地点的一个，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莫名从来没有前往哪一处调查，而是等着他们新的集会开始。 枉死窟，名字这么吓人，其实是为了悼念为了大局而死的孩童，以此彰显他们的慈悲心，从名字看来似乎始作俑者也知道这些孩子是枉死，貌似还有些良知，但在莫名看来却是假惺惺的道貌岸然。 这个地方坐落在轻策庄附近，曾有传言藏着古螭的宝藏，但在异乡的旅人探索完后，这里就没了什么神秘气息，只是位置偏僻，所以鲜有人去往。 尽管有些冒险家听说后也尝试着再去碰碰运气，但那里除了旅行者留下的痕迹，就没有别的了。 墙壁上破坏的痕迹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的大战。 朔日子丑，顾名思义就是集会的时间了。今天是十一月的第一天，也就是十一月的朔日，时间就应当是今天的子丑时分。 “字画不错，怎么卖的？”莫名正低头看着，该说不说这些作品还真有些水平，旁边就有一个声音响起。 莫名顺着声音看过去，来者正是陆行舟。 “这得看您买哪个了。我们这最便宜的书法教习帖子，只卖两千摩拉；但你要买大家的作品，两万打不住。”书法展览的位置，专门的经营人讲解着。 他认得出莫名，毕竟也算出名了，虽然不是好名声；也认得出陆行舟，这位是新吸纳的社员，而且没有什么背景，倒有些愤世嫉俗。 陆行舟咂咂嘴，晃着脑袋离开了。两万摩拉可不是他随随便便就能掏得起的。 夜兰当然也知道了关于艺术展的事，在刑讯司检查结果出来后，陆缨琉提供的证据根本就是伪证。根据璃月的律法，诬告坐实了，可是会反坐的。 结果出来了，她自然心情舒畅，也有精力帮衬帮衬莫名。 “看上哪个了？”夜兰又换上了自己的常服，外套披在身后。 莫名摇摇头：“都不咋地。” 他这话一点没避讳，直接惹得经营人心头不快，看他的神情也变得皮笑肉不笑。 “走了走了，我还要去证明清白呢。”莫名理都没理那个人，大声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陆行舟又折了回来，脸憋的一头大汗，掏出一个破破烂烂的钱袋子：“贵就贵了些，毕竟都是佳作……这天衡春居图多少钱？” “这个？七万。” “七万？！……区区七万，给你。”陆行舟又捏出来两三个钱袋子，经营人清点了一番，面露满意神色。 “还是您识货，那不想有些人啊，狗眼看人低，山猪吃不来细糠。 高作有价情无价，良驹还需伯乐赏，这天衡春居图便以一万摩拉便宜卖您，权当赠送，您看……？” “呃，呵，我自是不需这种优惠……但心意在此岂能拒绝，多谢多谢了！” 经营人乐呵呵把画交给陆行舟，瞟了一眼一旁冷眼旁观的莫名，哼了一声。 莫名看着美滋滋离开的陆行舟，眉毛挑了挑。 “还真是没见识……” 夜兰可是知道莫名的部署，也不知道这逢场作戏是不是他早就谋划好的。 她貌似在等着莫名，实际上将整条街道的情况一眼收尽。 今天可疑的人可真是不少。 第371章 试图洗脑 夜兰倚在天桥围栏上看着下面人来人往。 她能看出来，为了让展览安全进行，有很多隐藏着的应当是残火社的社员。 这些人相貌平平，放在人堆里眨眼就忘，但夜兰何等眼力，这样的伪装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把戏。 莫名能察觉到，被封存的、沉寂的记忆体再一次开始膨胀了，它的能量仿佛无穷无尽。 然而到现在莫名也不敢直视这东西，不知道它究竟藏着多少记忆，也不知它有多少能量。 莫名和行秋暗中碰头，询问了些许事宜，从行秋那里得知，他也没有得到残火纹章。 莫名因而断定，残火社的残火纹章并不是发给每一个社员的。 像是和璃月官方有交集的人物，比如往生堂的钟离，飞云商会的行秋，他们都不会收到残火纹章，因为如果他们持有这东西，被七星八门的人发现那就说不清了。 尽管残火社发放纹章时会强调不得透露出去，但就算他们没打算展示那东西，日常的生活也容易被发现。 他们和七星走得太近了，飞云商会本身就和七星挂钩，往生堂又是半个官方机构。 而平民出身、郁郁不得志的陆行舟就安全很多了，当然，并不是完全安全。 正因如此，他得到了通信，残火社有大人物请他前往寅学书库包间一趟。 陆行舟当然不会拒绝，他虽然饱读诗书，但却屡屡不得志，工作不顺心，事业不顺利。 而残火社给了他极大的心理满足感，对于这个社团的邀请，他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当他来到书库包间时，房间内只有三个人。 “有什么事吗？” 为首的那个人亲切的招呼他坐下，并让他拿出残火纹章来看一看。 陆行舟一下子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这是考验自己有没有乖乖听话呢。 他将残火纹章掏出来摆在桌子上，那人检查过后向另外两人点头示意。 是真货，没作假。 “没让别人看吧？” “我为什么让别人看这东西。” “嗯……” 为首那人手掌在残火纹章上摩挲着，旁边两人见状，快步上前堵住陆行舟，陆行舟一下子愣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两人就按住了他。 “你，你们，你们，你们要干……” 他结结巴巴的，话还没说完，为首的人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的残火纹章放在陆行舟面前。密密麻麻的蝌蚪文在他眼前扭动、漂浮，从本来的金属上粘粘连连地飘起来，变得通红，仿佛浇上了融化的铁水。 他挣扎着想要出声，却无济于事，这些如同烙印一般的文字在他眼前蚊子一样飞舞，看得他眼花缭乱，不一会，陆行舟两眼失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挣扎也不再有力。 接着，这些文字晃晃悠悠贴在陆行舟后脑，一股邪恶的力量透过皮肤入侵。 但陆行舟这一切都是装的。 他是莫名的化身，并且掌握着受身咒这样完全不讲道理的法术。 想要催眠洗脑他，简直就像用火烧掉火，用水淹死水，根本不可能。 甚至这些手段在他看来实在太过拙劣了，然而他必须装出中招的样子，并且将那些入侵的力量引导到自己的大脑。 然后，他们被储存在特殊的突触里，他可以随时从中获取记忆，听到对方的指令，在施术者方面也确实能感受到这法术成功打入了他大脑。 但施术者不会知道，这种打入是单向的，完全不会影响陆行舟自己的思维，反而陆行舟会从中洞悉他的一切命令，从而做出判断。 现在，对方向他施加了洗脑的第一个命令，完全终于残火社。 寻常人的潜意识都会被修改，真正成为残火社的棋子，而陆行舟没有受到影响，他假装答应。 施术者紧接着发出了第二个命令，口中暗含毒囊，事情败露，若无法逃生，即刻自杀。 接下来是第三个命令，潜伏在璃月，听从上级安排，无条件服从。 第四个命令，前往寅学文苑太一楼，向前台出示残火纹章，学习残火社各种知识。 陆行舟接受了所有的命令，这让那三个人很满意，把他放了出去。 在他们眼里，陆行舟已经完全被洗脑了。他们也是被洗脑的，他们认为理所当然。 这边莫名也接收到了相关的消息，这边的成果十分令他满意，同时也让他确信了一件事。 残火社固然会邀请各路名流加入，但对于这些人，他们的确只是为了学术交流。 这些有一定身份的人，不过是残火社的保护层，以这些人的社会信誉来让外人相信他们。 而在组织更内部，则是和这些人完全不相干的另一批人，他们才是残火社真正的核心成员。 至于这种洗脑的法术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莫名也不知道。 事情进展很顺利，总务司那边也公布了调查结果。所有举报者，除了陆缨琉都没有实质证据，而陆缨琉提供的证据还是个假证。 这下乐子大了，告人者坐上了被告席，莫名直接反手告这帮人诬陷，璃月上下立刻又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早就听说了这件事的烟绯一直都插不上手，因为举报并不等同于打官司，流程是在总务司那边走，和她的律法咨询事务所没关系。 但现在莫名既然直接打官司，那就到了她烟绯出马的时候了。 烟绯独自一人来到了总务司门前，莫名前脚出来，后脚就被她给堵住了。 暗中观察的夜兰认识烟绯，故此不慌不忙地坐等事情发展。 “烟绯？正好，我正需要你帮忙呢。” 莫名见到烟绯，那可真是瞌睡了送馒头饿了送枕头，璃月的反坐法可真是个好东西，要在某些世界，被诬告了都基本只能等身败名裂。 烟绯对于璃月律法更是门清，还没聊几句，她就把后面的安排做好了，让莫名十分的安心。 “怎么样，靠谱吧？” “太靠谱了太靠谱了，牛逼！那就啥都听你的，你放心，我是肯定会付钱的！” “付钱是小事。莫名啊，我还有些其他事要问你，你看是不是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莫名摸摸后脑勺，烟绯可是经常给凝光带来些麻烦，看她这样子，该不会又要问一些难以说明的问题吧？ 她可是为数不多知道自己大概身份的人。 “呃，这个……” 莫名正不知怎么办，夜兰从后面过来，拍了拍烟绯肩膀：“呦，烟绯怎么在这里？” 这下烟绯不好再多问了，她可是清楚夜兰的不好惹，就算是小事最好也别和她作对。 “哦，我这不是看到莫名了吗，熟人见面当然要问候问候了。” “是这样？”夜兰目光转向莫名，从她的眼睛里，莫名读出了她的意思。 “确实是这么回事，毕竟我要打官司，烟绯是行家。” “那可真是好事一桩，不如我们一同聚餐，商量商量吧？” “聚餐可以，商量就不必了，方才已经谈妥了。”烟绯叉着腰，得意洋洋地说。虽然心里有些小失望，但以后机会多着呢，夜兰总不可能和莫名成天待一块吧？ “那就好。走吧，我有在万民堂预订房间，香菱可是一直支持你呢，总要表示表示。”夜兰浅浅的笑着，拉起莫名的手，走在烟绯身边。 烟绯直感觉浑身不得劲，尤其是看到这俩人手腕上一模一样的手镯。 她突然脑中闪过一个无比震惊的想法，这俩人，该不会……？ 第372章 夜探枉死窟 万民堂生意又恢复了火爆，香菱也算是有名气的公众人物，虽然她自己可能不这么认为。 公然的站台就是押宝，一如赌徒，正因如此带来的收益也巨大。 最近莫名的这件事在璃月可以说是很有热度，本身也不能算多大的事，硬是被炒上了天。 香菱当然知道莫名现在反打官司，见到他来更是热情洋溢，亲自下厨。 万民堂的包间并不多，但其实用到的人并不多。 都去万民堂吃饭了，谁还需要包间呢？即便如此，今天的包间还是满了人。没办法，客人基数太大了。 夜兰找了个清净位置，几人坐下等餐。闲间烟绯有问过两人关系，夜兰只说二人是同一职位，带了过去。 聚餐期间，烟绯提起最近遇到的一些奇怪的案件，其中有一个案子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原来是轻策庄的管事若心向烟绯咨询的事情，庄子里多是些老人，养着些猫猫狗狗。 但是这段时间断断续续有猫狗丢失，这种情况已经有几个月了。 庄子周围的野猪少了很多，几近绝迹；偶尔有猎户想出去打些猎物，却不想总扑了个空。 最开始大家伙还没在意，但是架不住闹腾时间长，老人们孩子不在身边，猫猫狗狗就像家人一样，丢了谁不心疼啊。 “可也不是有猫贩子狗贩子偷去，有猎户入山打猎，猎物打不着，死猫死狗倒是不少，可都是没几两肉了。 你说这山里没什么动物了，那这吃肉的东西从哪来的？只怕是有哪些吃猫肉吃狗肉的，放着肉狗不吃吃他们村子里的。 若心奶奶想要报案，所以才问我流程。 这事啊说邪乎也确实邪乎，不过嘛，很有可能是有什么野兽在山林里，依我看还不如组织猎户们一起上山搜一搜呢。” 烟绯显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然而莫名和夜兰却察觉到了不对劲。但他俩到底是吃这口饭的，只一个微不足道的眼神交流就明白了彼此的想法，心照不宣没有表现出来。 烟绯更是不可能从他俩脸上看出什么来。 “估计是了，毕竟有了野兽，猎物都会警觉。轻策庄都是些老猎户，经验有余机能不足，未必能一下子适应变化呢。” 莫名跟着胡扯。 一顿饭吃了足有一个时辰，到后来过了饭点客人少了，香菱也加入到了餐桌。 就像是为了回报万民堂一样，莫名破天荒在万民堂这种地方消费了几十万的摩拉，他可从没这么大方过。 吃好喝好，就该干活了。莫名把他晚上的计划说给夜兰听，他的本意其实是希望夜兰也一起去。 “还有这样的事？那你可要注意安全了，我和这些人打过交道，他们擅长识人气血，你应当平心静神，隐藏阳气，可别简简单单地藏匿起来隐去声息。 这些家伙，对于活物可是很敏感的。” “原来还有这种事……你还去吗？” “我？我当然不去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风险，当然是你最合适了。” 莫名稍微有些失望，但也在意料之中。 这之后他便前去明蕴镇看一看刻晴那边的情况，却不想此时刻晴他们正在休息。 “诶，我看工人怎么不多呢？” “也怪我，这几日赶工有些紧，让大家受累了，故此为他们放了一天假。”刻晴面带愧意地说。 莫名皱着眉头，悄悄问了问刻晴：“阿晴啊，咱们这儿的团队，是不是也有机匠营那边的人？” 刻晴没想到莫名会问这么没常识的话：“自然是有的，机匠营的匠人可是工程合理施工安全的重要保障。怎么了？” “他们今天放假？” “当然了。” “嗯，好。嗯……是一些比较复杂的情况，我一时半会和你说不清楚，能不能给我一下他们的名单？” 刻晴虽然不清楚情况，但也没多过问，拟了一份机匠营的名单给莫名。 到夜间子时，莫名已经潜伏在了那所谓“枉死窟”外，以自己非凡的听力偷听。 这里准时来了不少人，粗略看有几十号，这些人都戴着黑铁面具大披风，说话卡着嗓子，莫名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自己人之间还要这样保密。 残火社在洞窟内点燃明灯，一群人自带蒲团坐下，首先是齐声吟诵也不知是宗旨还是什么的古文，晦涩难懂。 这之后，才是正事。 莫名全部听在耳中。 “璃月港那边情况不妙，那帮蠢货让莫名抓住了把柄，依我看是成不了事了。 要不要现在把他们除去，免得生后患？” 不知是谁提起了这么一件事，让莫名心中好奇。 “不，若是他们没了，等莫名带着官司找上门，怕是就暴露了。 不必管他们，只要和我们无关，让他们自行处理即可。” 此人的面具与其他人不尽相同，上有三道火纹。 “是。” “还有一事，须弥那边有几辆战车翻车，这事我们当真不用管吗？” “他们已然服毒自尽，想来那边问不出什么，贸然行动徒增风险。” “是。” “此番召集你们来，乃是为了明蕴镇一事。开工动土，采石挖山，在贤火之主头上动土，是为大不敬。 可恨我残火社势单力薄，如何对抗璃月七星，竟遭此大辱。事到如今，必须保住尊主遗骨，诸位可有良策？” 此言一出，没有人再吱声。过了一会儿才有人说话：“尊主遗体埋覆山下，依我看……” 这人正说话，莫名突然地气血一乱。 他早就在忍耐这种感受了，自患病后他从没有熬夜太深，就是怕身体受不住。 这里煞气很重，此时又是深夜，再加之昨晚他睡得并不好，心力交瘁之下，旧疾复发。 虽然很快莫名又勉强稳住了气血，但这一下却显然惊动了里面的一个人。 此人身材矮小，面具上有一道火纹，他明显比其他人感知更加敏锐，立刻就察觉到了外面有活物。 这一下子，枉死窟内所有人都警觉起来，当即有人起身出来查看。 莫名伏在洞外，他要尽力维持自己的病情，同时还不能乱了气血，甚至一动都不能动。 如果就这样，说不定真的会被发现…… 他头上渗出汗来，心中对自己的身体满是怨恨。 第373章 南天门地陷 莫名正焦虑时突然感觉自己的腰上被什么东西束缚住，这种感觉很熟悉，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是什么了。 紧接着他整个人都被吊起来，巨大的力道差点折断他的腰，他还要尽力保持隐蔽。 与他的身体同步的，一只松鼠被狠狠扔了下去，一头摔死在地上。 莫名闭着眼睛感受到后背飞快地划过层层叠叠的树枝，然后落在温暖的怀抱里。 他睁开眼，夜兰将他的嘴捂上。枉死窟里出来两个人，他们四下寻找，只找到了摔死的松鼠。 “回来了。松鼠。”他们回去交差。 “松鼠？且让我看看。”单火纹的那个人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接过松鼠尸体一看，还真是摔死的。 难道是有松鼠从高处摔下来，那一瞬间的生机让他捕捉到了？ 啧，妈的，松鼠？ 此人顿时感觉脸面大失，三火纹那人感觉气氛不妙，立刻搭台阶：“区区一只小松鼠都能顷刻识破，果然厉害！” 立刻又有一片附和的声音，这人点点头：“有惊无险便是好事，我们再议。” …… “若非我放心不下你，今日你就要翻船了。”夜兰拍了拍莫名脸颊，“你感觉怎么样？” “冷……头晕，而且身体没有力气，感觉心脏都不跳了……” 这可把夜兰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莫名的问题这么严重：“你坚持一下，我马上送你去就医……” “不，不用。我们蓬莱人除了心脏，还有一个器官叫心核，能短暂地代替心脏发挥作用，延长生命，这个时间大约是三天。 你现在去探听消息，我好好调理调理，放宽心，我不会有事的……”莫名拉住夜兰的胳膊，坚定地摇摇头。 夜兰犹豫了一下就下定了决心，她是个果断的人，肩上的重任远比儿女情长要重要。 此时此刻，枉死窟周围没有活物，哪怕用受身咒也会暴露。 好在她极擅长隐匿，当初就连莫名都无法定位她，莫名再次闭上眼休息，他的心脏出现了短暂的停摆，说短暂，却也有将近一刻钟。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疾病，更是因为心核对心脏的压迫。心核是心脏的备用，为蓬莱人提供了更强的生命力，也是他们修炼法力的根基。 莫名除了将原本的刻印重新刻在心脏上之外，没有别的办法阻止心脏衰竭的过程。 并且，在心脏停摆后，心核的储存功能将会逐步下降，最终无法储存能量，乃至无法转换调动能量，这个过程需要大约三天，三天后心脏无法恢复工作，那基本就没治了。 夜兰悄悄潜入更深，她的耳力并不如莫名敏锐。 没过多久，莫名猛然睁开眼睛，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好在这里距离洞窟有一段距离，那些家伙没有发现他。 他在南天门常驻的化身传来了紧急的消息，南天门又发生了大地动，这是最严重的一次，乃至于出现了地层的坍缩，下陷的地面露出了深不可测的深渊，庞大的能量在渊底涌动。 这个化身甚至在这一次坍缩之中被巨大的能量洪流冲垮，好在其本身就是能量体，挣脱后在一边重新凝聚了身体。 莫名不知道该怎么办，夜兰还在洞窟守着，如果放下她不管，莫名自己也过不了这一关。 可如果不立刻赶过去，只怕那条能够翻天覆地的古老岩龙就要出世了。 情急之下，他只能分出几个化身，分别通知凝光、刻晴、钟离以及绝云间仙人。 留云借风真君还在须弥，据说已经把僵尸剿灭得差不多了，但尚有漏网之鱼。 不知道绝云间其他仙人给不给力，只能赌一把了。 与此同时，南天门处的化身于学东焦急地看着还在塌陷的地面，他的力量远远不足以解决问题。 天空中堆积起浮山般的黑云，云中雷电跳跃，整个南天门都沉浸在末日一样的气氛中。 残火社的集会说是子丑时分，然而统共不到半个时辰。夜兰在他们解散之前回来，水元素力包裹着莫名的身体一起隐入黑暗中。 等到这些人物三三两两地离开，莫名将南天门地陷的消息告诉夜兰。 夜兰心中计较了片刻，这次她的收获很多，还不知道该从哪里给莫名讲起，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莫名的当务之急就是先调理好身体，夜兰考虑之后决定第一时间赶赴南天门。 “等一下夜兰，南天门那里不要大意，不要逞强，远远观望即可，千万不要靠近。”莫名心中不安，再三叮嘱。 那毕竟是上古的龙王，如果钟老头不去，也不知道谁能拦得住它。 当莫名的化身夤夜敲响往生堂的大门时，胡桃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听说是找钟离的，打着哈欠把钟离叫出来回房睡觉。 获悉古龙王可能再次破土而出，钟离也只得叹一口气，跟随过去。 下面伟岸的力量正在上涌，于学东试图以遍及大地的岩元素力修补，然而他的力量太过于渺小。 阿鸠！那个阿鸠呢？是不是她搞的鬼？ 于学东想起了这个天天神神叨叨不吃不喝的小孩，他在分崩离析的地面上跳跃穿梭，越过了那一片的危险地带，伏龙树周围意外得安全。 他四处寻找，终于在大树的另一侧看到了这个小女孩。 她背对着于学东，盯着伏龙树的树梢一动不动。 于学东快步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脖领子：“你做了什么？” 阿鸠的目光机械地转移到于学东的双眼：“不过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试探，他总会有卷土重来之日。” 于学东拽住阿鸠的胳膊，粗暴地拉着她想要离开：“那你就要承担代价。” 然而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拉不动这小女孩，于学东警惕地回过身，阿鸠脸上浮现出古怪的笑容。 紧接着，伏龙树也开始摇晃，巨大的树体轰隆隆下降到地下，于学东几乎不能在颤抖的土地上立足。 毫无预兆地，尖锐的树枝如出海巨鲸在于学东正下方破土而出，他的身体瞬间被强大的冲击力撕裂，血肉粘粘连连糊在枝杈之间，阿鸠眼神疯狂地看着随着伏龙树的升起而远离的那一团模糊的肉体。 如果可以，今天就是龙王破开束缚的时日！ 第374章 借予你摩拉克斯的力量 于学东的身体在南天门两侧的高崖上重组，忧心忡忡看着下面摆动的伏龙树。 地面的塌陷有所停止，但伏龙树却在散发着浓郁的元素力，让这一带变成如同稻妻踏鞴砂那样的高能地区。 伏龙树不是镇压若陀龙王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于学东一整夜都在附近徘徊，身为能量体，他能够畅通无阻地在庞大的地脉力量中行走。 七星在得到消息后立刻派遣千岩军封锁了各个经过南天门的路线，这个过程用了半天时间。 天亮的时候，千岩军已经将这里包围，每一支部队都如临大敌，这是几百年来他们面对的最为强大的敌人。 奥赛尔虽强，但根据史料记载，和若陀龙王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对手。 夜兰站在悬崖上，里面尽是对人体有害的浓郁元素力，形成了一个金黄色的外壳。 她如果贸然进去，恐怕凶多吉少。仙人们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如果不是他们出手遏制，恐怕这个高能地区的范围还要进一步扩大。 “若陀龙王乃是能与帝君一争高下的上古魔神，以我等法力，若是让他逃出生天，恐怕不是对手。”削月筑阳真君将凡人护在身后，他对于凡人似乎没有特别深的感情，但是看刻晴还挺顺眼的。 七星各司其职，凝光与刻晴曾经和仙人打过交道，七星之中她们与仙人最熟，故此与仙人合作的事就由她们负责。 就在她二人为这个消息沮丧的时候，削月筑阳真君话锋一转：“不过，依我看，若陀并未挣脱封印，仅仅是它那尾巴能微微活动。纵使它奋力挣扎，直搅得地裂山崩，目前也无法逃脱。 但……若是放任它不管，假以时日，在这种环境下，封印被打破，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夜兰从崖上下到几人营地中，营地设在平坦地区，免得受环境所累。 她将观察的结果告知众人，理水叠山真君立刻判断出，若陀龙王这是意图用外界的庞大能量冲击封印阵。 “故此，我等若是能将释放元素力的地面缺口填补，便能遏制若陀的野心。” 一旁沉默不语的魈提起翠绿色的和璞鸢：“我去。” 仙人赶紧拦住了他：“降魔大圣，你恶障缠身，断不能进入其中。自身难保不说，大事亦受耽搁，当下保全自身留待他用才是正道。” 魈皱着眉头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再出去。 “由我二人出面即可。此地虽然凶险，却也并非闯他不得。” 于学东的身体再一次被打散，他在营地在再次凝聚，听见两位真君试图以身犯险，他赶紧进去：“不行不行，二位真君，这里面有一些岩龙蜥古岩龙蜥发疯了，好像在给那个什么龙王护法。 两位真君还是不要轻易涉险，依我看，说不定有别的办法……” 他并未点名，其实按照他的意思，这事还是让老钟头去解决吧，不是他把龙王封在这里的吗，就当是专业对口了。 “别的方法？你的意思是……” “依我看，那位龙王这样势必不能长久，它尚且被封印着，又要分出力量给龙蜥子孙，早晚亏空好不容易积攒的力量。 到了那时，我们再一举将其彻底封印。它虽然试图挣脱岩王爷留下的束缚，可若是这么容易就能挣脱，也不至于关了他几百年。 再者，实在不行，先以弩炮洗地，免得徒增伤亡。” “莫名还没来吗？”夜兰突然插嘴，于学东愣了一秒，晃晃脑袋：“倒是还没有……” 凝光垂着眼思考，于学东说的固然是最好的方法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里面的情况，能说出弩炮洗地这种策略，只能说明南天门一带的龙蜥之灾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 就在大家商讨对策的时候，莫名这才姗姗来迟，他只能暂时性压制住隐患。 钟离等他很久了，两人在旁人不可见的隐秘处见面。 “这回你还打算不管？” “我已不是岩神，这事如何轮到我来管。”钟离看上去不急不躁，不知道他心里有什么对策。 莫名看他这副样子，也不知道他底气何来：“你不管，那还有什么办法。 璃月大建尚未开始，你如果给我两年时间我绝不会请你帮忙，可我到提瓦特统共也才几个月。” “我知道你也非等闲人，何不自己出手？” “我？老钟头你太高看我了，我现在身子垮了，还有多长时间活头还不知道呢，能在死前把我的计划都完成就烧高香了。” 钟离沉吟片刻，说道：“在人们认知中，摩拉克斯已经死了。如果摩拉克斯再次展现力量，对于当今璃月局面反倒没什么好处。 留云曾对我说起过，昔日孤云阁大战之时，多位仙家将自身仙力加于旅者身上，好让她如虎添翼。 于我来说，旅者的出现昭示着提瓦特的大变革将要来临；而你的出现，我不知道会带来变革还是灭亡。 至少在今天，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这就足够了。 你是否有意愿接受摩拉克斯的力量，以此来降伏若陀龙王？” 莫名怔住了，这还真是他从未设想的道路，莫非钟离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 “你认真的？你就不怕我贪了你的力量为非作歹？” “呵呵，我相信凝光的眼光，你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这下轮到莫名犹豫了。按照保守的方案，以巨炮轰击南天门，这方法且不说有没有效果，反正南天门本来就脆弱的地质只怕又要降一个梯度。 如果他能够借用岩神的力量，就算不多，再加上以他本人的能力，修补崩塌的大地也并非不可能…… “那就这样吧，你如果放心，我没有异议。” 莫名话音刚落，顿时就感觉到了一股暖洋洋的精纯力量柔和地包裹住了他的身体脉络，速度之快令他都没反应过来：“这么快？！” 他不知道这些力量对于钟离本人而言有几分，但对于他而言可实在不是一星半点。 也许可以通过这次机会，让自己对于元素力的了解更上一层楼，毕竟凡人的力量可不能和魔神相提并论。 他不禁又想到，如果上一次在和隔壁雷神交手的时候，她全力以赴，自己能撑多久。 跋掣这种魔兽和正儿八经的魔神比起来还是差太远了…… 刻晴离开了明蕴镇，相关的工作虽然没有完全停止，但相当一部分内容都暂时迟滞不前。刻晴要求非常严格，不达到标准她绝对不会松口，以致于很多工程都要在她监督下完成。 在刻晴离开后，不多时又来了一个人，工人们也认得这个人，他好像叫莫名，和刻晴关系很近，说不定就是坐镇这里免得生乱子的。 此人正是千里迢迢从稻妻一夜之间赶回来的齐苗，北斗那边还没有和海只岛对接，他就接到消息匆匆回来。 在他的安排下，张义驹的游马帮也悄悄摸到了明蕴镇外。 这个关头，不能再让残火社这帮虫豸抓住机会了。 第375章 重塑南天门 莫名本打算突破元素力外壳进入凶险的南天门时，突然得到了齐苗在明蕴镇传来的消息。 他身为武者的感应，感受到了天然让他不舒服的东西。他血气方刚，应当是极度阴邪的事物的气息。 他判断，有僵尸之类的邪物出没在附近了。 昨晚莫名仓促之间没有听夜兰说完那些人到底讨论了些什么，但夜兰特地交待了他一件事： 残火社要在明蕴镇有大动作，目的是迫使工程放弃对所谓残火遗骨的开发。 如果那里被提前发现，那么秘密复活的事情将难上加难。 刻晴担心岩龙跟着来南天门，恐怕会因为若陀龙王这条岩龙之王而受到影响，所以将她留在了这里，也许她能派上大用场。 钟离见他迟疑，以为他心有担忧，便开口：“多年封印，伏龙树已与若陀血肉相连。 这一次他不过是尾尖能够活动，且行动受限，以你现在的力量足够应付了。只是若有龙蜥之属，切勿赶尽杀绝。” “我知道，犯不着为我担心。” 莫名应了一声，一手凝聚两人高的大枪，一手凝聚两臂长的短杵，提枪入阵。 这里的元素力本身对人体无害，但浓度过高，以致凡人的身体无法承受。 遍地都是大小龙蜥，它们仿佛过年狂欢了一样，群群簇簇蜂拥而来。 莫名的出现立刻就引起了它们的注意，在岩龙王力量的强化下，它们已经无所畏惧。 一时间噪声鼎沸，咆哮与怒吼不绝于耳，小到幼岩龙蜥，大到岩龙蜥，这里从没有过这样的景象。 龙蜥们高高跃起，身体包裹着岩元素力重重砸下来，莫名周身升腾起明灿灿的岩元素护盾，一只只龙蜥砸中，却仿佛被重锤一锤敲瓷实，“咚”地弹开。 原本塌陷的土地从不见底的深渊倒飞而上，大地的震颤轰鸣也开始止息，本来已经翻了好几翻的土地好似土龙绞动，地形被按照原来的样子重塑。 倒地的龙蜥还没有来得及爬起，就被流石挤压地动弹不得。 但莫名也是留了手，仅仅是将这些龙蜥束缚住，没有取他们的性命。 这样的规模，恐怕璃月一半的大小龙蜥都聚集在了这里，它们受龙王感召而来，犯不着种族灭绝。 古岩龙蜥数目稀少，是这里面最为强大的个体，隔着厚重的岩尘，它们喷吐出汲取自地脉的各色元素力，戮力同心誓要将莫名抹除。 就在这些炫丽的能量束即将命中莫名的时候，环绕着莫名的岩盾上突现金色的大鼓，当能量流冲击金鼓的时候，金鼓被敲得震天响，声波裹挟着被反弹回去的能量直接轰进古岩龙蜥的口腔，即便是坚如磐石的它们也瞬间被炸得口舌血肉模糊。 莫名一步步踏向摇曳的伏龙树：“若陀，你的时代过去了，现在这片土地也不会再听从你的号令。 收手吧，不会再有结果了。” 阿鸠站在伏龙树的树枝之间，神色如常地看着莫名，很难说是不是有恃无恐。 莫名抬脚腾空而起，身后是遍地挣扎的龙蜥。 他径直漂浮到阿鸠身前，身子萦绕着星星点点的古老光点。二人目光交织，不可见的火花已经擦亮。 “我说过，这不过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试探。 所谓的封印，挡不住我，亦挡不住祂，岩龙之王总有一天重见天日，尔等不过仰首蝼蚁之类。” “好好好，听到了听到了，微不足道的试探。 那么，试探完了，是不是该老实了？你最好想清楚，我此时此刻在和你好言好气地商量。 如果你执意要动手，那我只能奉陪了。”莫名仍旧怀着和平解决的幻想，最起码不要起太大的争执。 阿鸠锐利的眼神透过眼镜死死盯着莫名，伏龙树突然剧烈晃动，几十条枝杈顶端放射出高能射线，意图刹那将莫名切割成碎肉。 莫名叹口气，这么看来只有动武一条路了。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任由那些能量不痛不痒地打在身上，再次睁开眼，眸子里闪烁着金色的光辉。 来自于摩拉克斯的力量，当真是……当真是令人安心啊，这就是莫名的底气，说是狐假虎威也不过分。 南天门的地面卷起流石的旋涡，声势浩大，就连外面的驻军都能听到。 军中似乎有些人心惶惶，但在战斗的意志支撑下，没有谁因害怕而失去战斗力。 “里面发生什么了？”刻晴感受着地动，心中越发不安，于学东再一次潜入进入，半晌都没有回来。 随着莫名操纵遍及大地的岩元素力补全地面，从下方渗透出来的能量被极大削弱，没多久就连外面那一层薄薄的外壳都快维持不住了。 而只有一截尾巴尖能够活动的若陀龙王面对于学东的时候尚且能够随便灭杀，面对从钟离那里获取力量的莫名根本无计可施。 莫名以无数根岩枪蛮横地将伏龙树钉在原位动弹不得，阿鸠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眼睁睁看着莫名搬腾大地。 “最后，就是你了。” 莫名将地面最后的裂缝填补，原本的龙蜥随着弥漫四周的能量稀释，也越来越没胆色，等到最后莫名将它们放出来的时候，一个个都四处逃窜。 最有威严的古岩龙蜥也完全不是莫名的对手，它们被从土地中探出的岩石巨手像扔沙包一样扔了出去。 阿鸠感受着空气中即将消散殆尽的龙王的力量，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却没表露出来。 “呵呵，就算让你赢这一次，待到日后，自有你吃不完的苦头。” 莫名远远地架着长枪，枪尖对着阿鸠的脖颈：“你不过是一个能量体，又或是一个意识体，现在我想灭掉你轻而易举。 不过……你说得对，就算打散你这一次，封印已然松动，我没有岩王帝君的伟力，无法将封印加固。 如果这次灭掉你，下次再会是什么东西偷偷跑出来可就说不准了。 留你在这里，倒还有不少好处。 呵呵，若陀龙王，改日一定要好好见识见识你的力量。” “你倒是想得周到。哼，我固知此番作为定然不成，却不想竟是毁于你一介凡人之手，甚至如此游刃有余。 呵呵，祂出世之日，再来看看你几斤几两。”阿鸠踩着固定着伏龙树的岩枪一步步迈下去，再一次如机械一般站在伏龙树下。 莫名收起岩枪，伏龙树没有再摇晃。 若陀龙王已经不能在地面兴风作浪了。 而在南天门外面，七星和仙人最终达成共识，以归终机清洗龙蜥，而后与仙人合作搬山填海。 大批归终机正往前线搬运，许久不见的于学东突然从外壳里钻出来，径直进到前线营地：“情况有变，有人出手帮忙了，一会那些能量就会消散。 若陀龙王再次被封印了。” 此话一出，包括仙人在内，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忙活半天谋划来谋划去，事情居然解决了？ 第376章 璃月大建 莫名看到千岩军进驻，便悄悄离开了，他和钟离在老地方碰头。 “如何，并非难事吧。” 莫名点点头：“确实。若陀龙王还在被封印，事情远比我想象的简单。” 他说着，突然感觉身子一飘，原本丰沛的力量居然蒸发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放心……”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莫名嘟嘟囔囔，钟离只是淡然一笑。 “你这枪……” “怎么？” “没事。大事已毕，我先回往生堂了。” “你等一等，我也一块回去。” 莫名可不像在一众千岩军面前出名，他现在可是有些危险，如果成为了一个很引人注意的人，那对于他的工作反而不利。 夜兰看着这片战场，说是战场，可这里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她四处打量，心中不断计较。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她总有一种隐隐约约的直觉告诉她，是莫名干的。 千岩军把守了各个关口，其他线路开放，本来整体紧张起来的璃月港，终于放松下来。 这次事件不过是一个插曲，但正是若陀龙王的挣扎，让七星最终下定决心组建快速反应部队，也为璃月扩军提供了一个完美的理由。 璃月的军事系统，已经固化了几百年了。 以常规的璃月千岩军来说，等到事情发酵后再从后方往前线运归终机实在是太迟钝了。 不如把归终机交付给快速反应部队，每次前线互相配合。 同时，莫名曾经给凝光的提案之中，有提起过组建更加多元化的千岩军，他是按照自己印象中蓬莱军队的配置来设计的。 对于提瓦特而言，所谓的热武器并不代表着杀伤性，这一点与蓬莱相仿。 热兵器与冷兵器的区别仅仅是出伤方式，不能为了追求更便捷的武器而放弃武器的威力。 璃月的大建是全方面的，岩王帝君出于种种顾虑，有意延缓了璃月更进一步的发展；但莫名反而觉得这种做法在面对未来可能出现的灾难，应对能力会大打折扣。 毕竟，岩王帝君已经死了。 在南天门动乱的时候，明蕴镇的动乱也开始了。 明蕴镇有三条出入道路，同时也有三个方向的阻隔山脉，分别位于望舒客栈方向、瑶光滩方向、雪山方向。 明蕴园是包括四个方向的大工程，根据刻晴的安排，四个方向是有相应的优先顺序的。 龙脊雪山方向的升降梯和瑶光滩方向的第一园区是最优先的开发工程，南部的山脉地势优渥，南临大海，东临雪山，海风的吹拂使得这里一年四季气候宜人。 瑶光滩也是一处旅游开发区，两相照应，清肃魔物的工作已经完成，等到工程完工，其旅游效益就能发挥出来。瑶光滩的海滩，可是出了名的好。 三处山脉都是要修建升降梯的，除开外部升降梯。还有内部上升隧道。但龙脊雪山方向却将外部升降梯单独作为一个项目列出来，看上去有些匪夷所思，原因也很简单—— 更深层次的建设计划，还没有和蒙德那边敲定下来，等到凝光蒙德之行后才会落地。 雪山方向与蒙德共建的雪山探索与寒地娱乐项目是第二期工程，明蕴镇中央腹地的巨城建设计划是第三期计划，望舒客栈方向的建设则是收尾工程。 因为是收尾，所以这里除了将山野间存在的魔物消灭或驱赶走之外，只是部署了一部分千岩军和勘测工人。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齐苗的感知果然灵验，只一晚上，这里的四十三名勘测工人就有十一个人惨遭杀害。 眼下刻晴不在，齐苗就是这里职位最高的人。当他赶到时，一眼就能看出是僵尸所为，它们留在动脉上的齿痕太显眼了。 一时间人心惶惶，就连守卫的千岩军之间似乎也有些动摇。 齐苗立刻增派了千岩军，从上山下山的通道沿路增设营地，每处营地有三座哨塔，所有人不得偏离特定路线。 而作为一个名义上的混混团体，游马帮的人以出来玩为由在明蕴镇西北方游荡。 根据他们那里的消息，他们反倒没有察觉有不对劲，也没有发生类似的事情，相较于明蕴镇，他们那里守卫可太松了，然而却未发生任何意外。 杀人者乃是留云借风真君口中提过的疫尸，为了防止死者尸变，在与家属说明情况并征得同意后，齐苗就会立即将死者做法焚烧。 刻晴不在这里，那些需要玉衡星才能调动的工程却不能停工。为了安全起见，齐苗又分出千岩军在各工程附近戒严。 一通安排下来，坐落于中央营地的千岩军数量大减，齐苗担心这才是那些贼人真正的目的，故而又在中央营地布置明暗哨、构建火力网。 当南天门安定，刻晴回来时，明蕴镇已然成为了一个军事体系严密、防守森严的军事重地。 “好你个齐苗，居然搞出这么大个动静。”刻晴完全没想到莫名还有这样的才能，军阵变化本是一个复杂的过程，一天之内完成这种转变，这莫名看起来好像经验丰富啊。 齐苗将各项工作汇报，刻晴自然十分相信他。 怪不得北斗总是带着这家伙不肯放手，还真是让人省心。 莫名在家里与夜兰仔细商讨了从残火社集会得到的消息后，夜兰前往新月轩与凝光会面，莫名则是去更远的明蕴镇传达消息。 此时征得家属同意事宜还没有完全办妥，死去的尸体尚且被单独安置，当莫名亲自探查过这些尸体后，虽然似乎合情合理，可又隐隐约约感觉哪里不对劲。 残火社的行动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吗…… 第377章 头脑风暴 莫名心中的怀疑在接到游马帮消息的时候更加浓厚了。 当得知张义驹也在附近时，莫名惊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以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对付对付杂兵绰绰有余，可对上僵尸只怕凶多吉少。 然而追问之下莫名才得知，就在西北方向的游马帮居然没有遭到袭击，反而有千岩军看护的工人们收到了攻击。 莫名是眉头紧锁进的刻晴办公室。整件事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似乎刻晴都没有意识到。 “当时事发地点保存下来了吗？” 刻晴点点头：“还没人乱动那里，专门留给你的。怎么了莫名，想到什么了？” “齐苗怎么说？” “他说让你去看一看，然后他会和你商量。” 莫名了然，看来齐苗一定是从中发现了什么。 他赶往事发地，现场看了看。 彼时千岩军在高低两处各设了营帐，工人们的临时宿舍搭建在中间。 仔仔细细转了好几圈，莫名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想。 他找到齐苗两人商议了一下，齐苗脑子不如莫名，对于这种现象他只是有所怀疑，也正因此才在中央营地设了那么严密的防守。 很快，璃月港又传来了一个更加令人不安的消息——家属们对于这个事故的发生很是不满意，他们拒绝就地焚毁的提议，并且在璃月港进行了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游行，控诉璃月官方草菅人命。 消息传来，莫名心中不安更甚。刻晴其实也有想过家属不同意，但没预料到他们居然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就算追究起来，罪魁祸首也应该是杀人之辈，怎么搞的好像他们是元凶巨恶一样。 刻晴把莫名齐苗召进办公室商讨对策，莫名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刻晴心里有些郁闷，怎么好端端的摊上这么多事，莫非是有谁在给她堂堂玉衡星使绊子？ 见莫名仍旧是慢悠悠地沉默游走，刻晴直接问：“怎样，有什么主意吗？” 莫名抬起头来摆摆手：“有。但是……我还要再确认一下。 齐苗，你当时是否对外说有歹人作祟操纵尸体残害圣灵？” “大概是这个意思。” “哦，我换个问法，有没有表明那些僵尸是人为操纵的？” “这个说明了。” “那就好那就好。刻晴，这些尸体，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处理掉，虽然可能对于那些家属来说太过于残忍了…… 我会亲自去看一看他们这些游行的人，我倒是很奇怪，现在这里虽然是戒备森严的军管区，但只要他们来这里，我们肯定会放行。 他们何以商量都不商量，就下定决心与我们对立，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 他们首先想的竟然不是见死者最后一面，而是在万里之外的璃月港闹事，这可太过蹊跷了。 还有，工人遇袭之地我已去过，他们在上下两处岗哨之间，且死伤工人位置并无规律。 你们想一想，这些人是为了什么袭击他们？僵尸食人之状我在须弥见识过，他们若是为了血食，定然不会仅仅是在动脉处下口。 可若是单纯想要杀人，为什么不选在距离岗哨相对较远的两侧，而是毫无目的的无差别袭击？ 并且，他们既然能够将下处位于中间的工人神不知鬼不觉杀死，何不将工人全部杀掉，反而留下活口？” “怕动静太大惊动千岩军？”齐苗有些迷糊，他虽然长于武艺，但智慧就差一些了，莫名一下子说了这么多，他还没消化完。 “那他们就应该只袭击外侧。” “那就是为了挑衅我们？” “呵呵，挑衅是肯定的，不仅有挑衅，而且还有诱导。 但是这之后呢……若单单是为了挑衅，何不挑着中间的工人杀……” “那就是乱杀一通，什么也没想。” 莫名听后笑了，指着齐苗问：“齐苗啊，你武艺胜于我，我问你，若是我抄起家伙对着你囫囵招呼一通，你哪里会留下伤痕？” “那我肯定不会受伤。” “啧，假设，假设你只能挡，不能还手也不能躲闪。” “那就是……两臂，腿脚，肩背。” “头腹呢？” “肯定会保护得好好的。” “这不就接了。毫无目的地乱打一通，那么越是难以命中的地方越不会受伤。 故而，他们就算是乱杀一通，那死者也应该是多数分布在易攻之地，而非腹地。 哦，对了，你有排查过死者人际关系吗？” “时间仓促，还没详细调查。” 莫名晃晃脑袋：“那就好好查查，尤其是详细看看他们和工人们的关系。 对了，还有璃月港那些事。既然他们这么干，那就别怪咱们了。 把停尸房一把火烧了，然后放出消息说是之前的那一批歹人做的。他们无凭无据，能奈我们何？” 刻晴本来听莫名分析的头头是道，还指望莫名给个好办法，结果竟然是这种主意。 “这也太……” 莫名知道刻晴的顾虑，他已经想好了后面的安排：“不把这些东西处理了，再过个一两天发生尸变，可就没那么好对付了。 大批方士刚刚回国，还在休息整顿，不能即刻前来。 再者，你不觉得璃月港那些人不太对劲吗？正常的家属肯定是先要我们给个说法，如果不能令他们满意，而又商议无果别无他法才会做这种事。 我看，他们心思可不单纯，既然这样，更加不能让他们得逞了。” 刻晴低着头思虑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好，就这样。” “还有，刻晴，立刻将游马帮那帮人以保护为由带回璃月港，他们的用处可不在这里。” 刻晴知道莫名这是害怕张义驹出事，虽然莫名总是打击张义驹，但是对于这个实质上的徒弟，他可相当爱护。 这小子能力还没有长成，正是好苗子茁壮成长时，可不能让他出事。 以后他莫名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张义驹最好能是一份优秀的遗产，为璃月继续排忧解难。 他不敢以诸葛武侯自居，这小子也不配与天水麒麟儿相提并论，单说两人之间的关系与这两位有些相像。 “嗯，这是当然，他们这帮小混混在这里成何体统，徒增麻烦。” 莫名听完就知道了刻晴的意思，心满意足。 “还有一件事，虽然袭击过去了，但是军阵不仅不可变动，反而要更加严密，尤其是各工人之间，必须在预定时间、预定地点行事，派人手暗中监视，决不能让他们出问题。” 刻晴似乎明白了莫名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他们……” 莫名抿着嘴缓缓摇头：“我不敢确定。但是……不排除那种可能。” 这一次他要好好动动脑子，看看残火社究竟要耍什么小把戏。 还有璃月港那边，为什么工人家属会如此反常呢？ 他们如果真的是家属，绝不会丝毫不在乎这边的尸体。 莫非……莫名心里又有了计较，他要亲自去看上一看那些人。 如果他的猜想证实了，那么有一条解释就说得通了。 破局，可真是费心费力。要是夜兰在这里就好了…… 第378章 莫娜到访 莫名出了刻晴办公室，找个无人的角落吐出一口浓血。 他昨晚又没有睡好，下半夜就在梦里惊醒了，好在不像上次，这回早有准备，直到现在只是有些精神恍惚、胸闷心痛。 他变化相貌回到璃月港，算着时间等那些游行的家属出来，暗中观察。 这些人群情激愤，神色忿恨，但在莫名眼中，这些人的脑波却十分紊乱焦躁，思维不清晰。 果然，他们的思维被人干扰，被人控制了。幸亏有之前陆行舟的经历让莫名想到了这一层，否则他恐怕也会被蒙在鼓里。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残火社怎么会知道那些死亡工人的身份呢？想要将这些人提前控制住，意味着在杀人之时就已经知道他们的家庭信息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莫名暗暗点点头，这正如他所想。 工人们毫无规律地被杀，在千岩军上门前他们的家属就已经被人控制，这说明他们的死与他们身处何地根本没有关系。 他们已经被列在了一份名单上，照着这个名单杀人，当然不会管此人下榻何处。 那么，如果有谁能够知道当时工人们的具体位置，只有可能是当时守卫的千岩军，以及幸存工人之一了。 幸存……莫名知道，这一定和残火社密谋的计划有关系，为什么要专门列名单呢？ 他有了判断，于是在天桥上悠闲地看着璃月众生，当这些人的游行通过了下方时，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解除了这些人受到的控制。 开玩笑，这种程度的法术也好意思出来班门弄斧…… 这下原本热闹的游行队伍一下子蒙住了，他们迷迷糊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周围人凑热闹的目光。 又看自己扯的布条横幅，这些人一下子惊出了一身冷汗，再想起之前模模糊糊的记忆，队伍一哄而散，纷纷往总务司过去。 这下子那些企图给明蕴镇那边搞事情的王八蛋自食恶果吧，他们该不会以为自己的把戏无懈可击吧。 解决了这里的事，莫名翻身回明蕴镇。刻晴点名要自己帮忙，怎么能不给她面子呢。 莫名刚到明蕴镇道路入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被拦在了关卡。 “没道理啊你们，你们把他叫出来不就行了？你让我联系我现在这不就来联系了么，你不放我进去我怎么联系莫名，难道要我在这里大喊大叫吗？” 莫娜摊开两手，一脸苦瓜相。 有道是书生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帮当兵的真是死脑筋，她被堵在这里好久了。 莫名在后面打招呼：“莫娜，好久不见啊，你找我吗？” 莫娜闻言，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她瞪了面面相觑的千岩军一眼，转过头看到现在的莫名愣了一下，接着上下打量：“还真是你啊，你怎么这个样子了，瘦了不少。 果然，就算是你，想要改变命运也要付出代价啊。” “只是生了病而已，不算什么。你来这里干什么？” 莫娜眉毛一竖开始数落莫名：“你还好意思说，自从我为那个夜兰占卜后发现她的命运模糊不清、原本命中注定的死亡没有到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成功了。 我本来早就要来找你问清楚，哪知道在璃月港待了好久也没看到你，你跑哪去了？” “我生病了啊，我住院呢啊，我还能去哪。” “……你赶紧让这些人把我放进去！” 莫名挑起眉毛狐疑地看着莫娜：“你怎么这么想进去，你进去不是找我的吗？我在这里你还进去干什么？ 你不会是什么人假扮的莫娜吧？” 莫娜气的直跺脚：“哈？你在说什么鬼话，这些千岩军竟然看不起我伟大的占星术士，甚至不把我的占星术放在眼里，真是岂有此理，今天我还非要进去不可了！” 莫名也没想到这莫娜还有这么一面，看着那两个一脸无辜的千岩军，感觉是不是出现了什么误会…… “呃，她是个伟大的占星术士，呃，她的占星术很灵验，对我们有帮助，呃她是我妹妹我们都姓莫这你们知道吧……” 两位千岩军目光坚定地摇摇头：“我们知道您莫名先生。但是想要让她进去我们也说了不算的，玉衡大人有令，除她允许的人谁也不让进，她要不允许您进去我们甚至不能放您……” “啊？”莫名眼珠子一转，进步低声问道，“怎的这么严了，连我的号令都不顶用，又发生了什么事？” “这……我等也不知晓，您可前去找玉衡大人询问。” 莫名感觉又出问题了，他急急忙忙进去面见刻晴，有了刻晴准许，莫娜才能进来。 而莫名也从刻晴那里得到了消息，原来是停尸房有一具尸体不见踪影，刻晴从莫名嘴里知道那人是疫尸所杀，若不处理必定也会变成僵尸，故此更加加紧了防守。 “原来是这样……”莫名摸摸脑门，自己就出这么一趟门就出了这种事，这里的水只怕不浅啊。 他和刻晴正说着，传信的士卒将消息带了出去，莫娜得到准许进得门来。 “你难道就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吗？” 一进来莫娜就先问了莫名一句，莫名这才反应过来。 总不能是又摊上什么事了吧…… 第379章 灰烬 史蒂夫坐在火炉前，将木灰铲走。 这又引得旁边的人笑起来。 “还没玩腻啊，很有意思吗？” “不知道能再让火温暖几年。为什么要沉迷在铁前面呢。” 史蒂夫似乎已经习惯了。 房间很大很明亮，窗子外面无垠的星空斑斑点点，闪闪亮亮，有着无法描绘的奇妙色彩。 史蒂夫躺在躺椅上，目光迷离地看着窗外。 “别太悲观。也许有一天我们还能回终点打一场。” “终点？傻逼卡组亚。” “傻逼史蒂夫。” “你们两个都是傻逼。” 外面有简洁的铃声响起，通过认证后大门倏忽消失，外面的人进来了。 “世界的进程太慢，变数太多了。应该是我们在编修时出现的一些小漏洞。” “都不重要，池靖一的状况呢？” “他也是个傻逼。”史蒂夫侧着脸懒洋洋地回答。 “他的体征出现了问题，但反而让他接近本体的概率增加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没有。”史蒂夫甩甩胳膊，“这次再不成功，我们就剩不下几次机会了。 为什么要管这个提瓦特呢？海洋里随便的一点水花都会毁灭的残破的小东西，真的有用吗？ 我现在都懒得去了。每次见到我，那些看门的还很欢迎呢，他们人不错，但是我快受够了。 狐狸，要不你还是开飞船再出去找找吧。” “狐狸”天天听史蒂夫的垃圾话都已经听烦了，每次都是这点事。 “这不是我决定的。池靖一的心脏在这里，不让他醒过来，大家都要完蛋。” “我看不是。倒不如说，我们完全就在一个别人设好的局里。他要是真的在乎池靖一，干嘛一开始不说实话。” 史蒂夫坐起身子，学着某人的腔调：“诶呀我们大战了一场……” 狐狸一把扔出去一根棒球棍，史蒂夫惨叫一声，躺得板正。 “有人在钓鱼吗？”把史蒂夫打躺后，狐狸突然换了话题。 “何出此言？”戴着护手的某肌肉人问。 “没什么，只是海里生态有些变化。还有，根据阿鹰和我推演出的结果，这一次的演变可能仍旧只会是一片荒芜。 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池靖一放弃与提瓦特的原生原种魔神神明接触，转而与提瓦特的人类相处，如果走原本设定的路线，这种方式成功率应该高于推算。” 肌肉丰满的肌肉人很不耐烦地挥舞着拳头：“我听不懂，这些话你们和隔壁阿特拉斯说就好了，我只想听结论。” “这就是结论。也许让更有人性的人类与池靖一相处能帮助他找回真正的力量……可是在这个世界原本的剧本里是没有他的，在我们的干预和主世界的干预两两相扰的情况下，这个世界不会有未来，他恐怕还会走上老路……” “那我们呢？” “如果他的决定是放弃切断这个提瓦特与主世界的联系，那么我们想要真正脱离支配就只能放弃提瓦特。 那就意味着我们要舍去他的心脏，让他永远沦陷在这里，一个没有未来的世界，会连带着我们永远都回不到自己的世界去。 虚拟和现实之间的鸿沟我们打不破，只有他才可以。” “那就是玩完咯？” “或者将这世界化成灰烬，他除了重塑世界之外别无他法，这样也许……” “狐狸，没必要。他吃软不吃硬，把他惹怒了我们也不会有好结果。 史蒂夫，你到底有没有在引导他啊？” 本来已经躺直了的史蒂夫转过头来：“当然有。他的位格太高了，如果他能充分发挥自己的力量，应当早早就会察觉这世界的本质以及他的本质，可是他将自己高位格的能量体进行了拆解，给到了一个土着女人身上。 我没有阻止，倒不如说，这种变化在我看来不是坏事。” “那他还怎么承受他自己的力量？” “他会有办法的。那个法术，能让他拥有一切，只要他能完成。” “完不成呢？” “那就只能在下一次再来一遍了。上一次尚且有些遗产，这一次么……好像没有留下什么。 非要说的话，就是那颗能量心脏被送给了当地土着。啧，该不会这导致下一次演化重新开始，她会因为这个东西而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变化吧……” “那女人是谁？需不需要我们把池靖的能量心脏重新装回去？” “嗯……这样的话那女人死定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女人死定了，我们也要跟着玩完。” 狐狸往大沙发上一坐，打了个瞌睡：“那随便吧，我反正尽力了。” 沙发还没坐热乎，在桌子的上一个小摆件突然亮起灯光，一尊机械体人型生物的影像浮在了摆件上。 “火狐，提瓦特的顷角更大了，还有，似乎有某种外域生命体试图将这里吸纳成自己的养分。” 狐狸眼睛眯开一条缝，瞄了那人影一眼，又闭上了：“我累了，让我休息会儿。顷角问题你们看着办，反正强行扳正只会让提瓦特分崩离析。 至于外域生命体，你们阿特拉斯那么多船难不成打不赢？” “大家都在忙着第十一次远征，没人去。” “那就去找鹰。不行找阿狼。再不行找隼。实在不行找萨姆斯去。 总之别找我。” “但我们只有你的联系方式。你何必如此懈怠，我们面对的问题是严峻的。” 狐狸实在受不了了，他坐起来：“行了行了，说是什么样的生命体吧。” “是一种被当地宇宙称为星神的生命体，位格高于提瓦特，试图将提瓦特吞食。 威胁很小，考虑到其本身可能在另一个世界存在连锁效应，建议驱赶或者强制传送。” “就这？你自己开船去不就可以了。” “我们有其他事情要做，我们需要协助修正主世界的影响。 主世界提瓦特的创造者没有了热忱，这里的提瓦特也因此黯淡，命运的编织者不小心意外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写出了令人作呕的故事。 我们尝试减弱这种影响，好让池靖一有改变故事走向的可能性。 另外，池靖一已经接触到了主世界投射的其他分支，他与上一次演化塑造的躯体相遇时间大大提前。” 狐狸“嗯”了一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一轮游泳圈，抬手往躺着的史蒂夫身上就招呼：“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史蒂夫身子红了一下，坐起来看着那边：“在我知道后就打算告诉你，只不过没来得及。” “没来得及？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事的？” “刚才。” “……早晚有一天我要摧毁你。” “用你稀烂的回场吗？省省吧狐狸，我们或许活不到那天了。” 机械体打断了两人的斗嘴：“预计那位海神将要发动叛乱，你们记得提防。” “海神多了去了，哪一位海神？” “最弱的那一个。” “哦，那个玩草的啊。我以为谁呢，还劳烦你多此一举。” 摆件上的机械体做出一个古怪的动作，明亮的投影霎时间熄灭，丝丝缕缕几乎不可见的荧光在空中飘散。 “谁要叛乱了？需不需要我都咧都咧他？” “大可不必，你老老实实别添乱就行，你现在不是恶魔人三岛一八，别惦记支配一切了。 叛乱的事自然会有第四天灾解决，他们已经录入了提瓦特当地丘丘人的生命信息，随时可以加入克隆军团。” “那些丑不拉几弱不禁风的小东西？” “对付那个海神足够了。你如果想要动手，跟我去宇宙里看看所谓的‘星神’怎么样？” “可以。” 三岛一八从自己宽大的椅子上站起来，瞥了一眼火炉那边。 “史蒂夫，你那边的灰烬又着起来了，别把这里点了。” “安啦安啦。灰烬居然着起来了……只是看起来灰烬而已，火总是会着的。” 房间里只留下了史蒂夫和另外一个金色头发猎人打扮的小孩。 小孩只歇了一会就离开了，本来就冷清的房间更加孤寂。 在浩渺的宇宙星辰之间，小小的史蒂夫显得很孤单。 他什么都知道，也因此选择无条件相信莫名。 但这些，不能向其他人说起。 第380章 我们一起 “没想到你居然是因为知道的我的消息，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原来莫娜是从铺天盖地的新闻中获得的莫名的消息。 璃月港在明蕴镇的建设也有蒙德的部分参与，琴团长还特意寻找莫娜请教过。 在莫娜的占卜中，这里的建设计划本来要因为一些原因早早放弃，但直到现在工程仍旧没有停止。 命运再一次被改变了，她因而断定这里面一定有莫名的参与。 “原本的命运是什么样子的？” “开发工程因为瘟疫而被终止，并且因为这场瘟疫导致这里没有了人气，没有人再愿意来这里。 没有了价值，自然就不会开发了。” 瘟疫？莫名似乎明白了，如果当时齐苗不在，说不定真的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果自己也不在，那么南天门那边就要耽搁很长时间，这里自然顾不上，疫尸得不到有效处理，这里的确会大乱。 “莫名，凝光来信。”刻晴将一份书信交给莫名，莫名打开来看，原来是今晚的晚宴邀请。 “那莫娜，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是西风骑士团要来找你，但从我这得知找不到你人，他们都有公职在身，就拜托我来了。 老实说，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他们给的太多了。” “西风骑士团？为什么找我？” “这我可不知道。你有什么打算？” “放心吧莫娜，大家都是朋友。不久后我会去蒙德的，哦对了，我还要拜托你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现在可不太平，我虽然相信你的本事，但你远来璃月便是客，让客人遭遇险情可不是待客之道。”莫名将凝光的书信折叠收起来。 莫娜有些后悔来这里了，听了刻晴莫名的讲述她才知道这里居然闹僵尸，这种传说中的怪物她也只是听说过。 虽然有些仓促，但刻晴为莫娜提供的住处已经尽可能舒适了，对于经常睡野地的莫娜来说，倒也没什么简陋的。 张义驹他们被以调查的名义保护起来，齐苗那边已经将工匠们的情况全都梳理了出来。 遇难的工匠并没有和谁有过冲突，工匠之间的关系也都很融洽，看不出有谋害的可能性。 而千岩军与工匠们更是八竿子打不着，他们连这些工匠名字都叫不全。 “不过这些人倒也有与众不同之处，他们虽同属机匠营，却位于不同分营，皆不在璃月总营。 嗯……且慢，刻晴，内中有些蹊跷，你且听我说……” 莫名将自己的安排原原本本讲给刻晴，刻晴听后瞪大了眼睛：“竟是这样？你怎么这么有把握，你怎么就能断定这些人竟然谋划到这一步呢？” “你若不信，大可留齐苗救急。我已传信重云令他赶来，重云是纯阳之体，又在须弥受仙君点拨一二，对付这些邪祟不在话下。 但是，他们头目必然是对你了解很深，恐怕和你有长久合作，这样看，恐怕是……” “我明白了……你放心，我绝不会徇私枉法。然兹事体大，你可不能传出去。” “我当然不会乱传，只是凝光那边……” “让她知道就知道吧。不可思议，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你可真是非同凡人，凝光眼光还真是好……” 莫名将书信让刻晴看了看：“我今晚就不在这里了，你一定要听我说的，最起码要考虑到那种可能，万不可大意。” “我知道，你放心去。里的早些回来，我这儿还需要你呢。”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莫名赶回璃月港，这时的烟绯刚刚走完上诉流程。 璃月诬告虽然反坐，但并不是直接判处罪名，因为有些举报可能是因为暂时的证据不足，这并不足以说明就没发生过。 倘若因此冤枉良善，那对于日后的判罚是灾难性的。 所谓的反坐是指：璃月总务司会直接对举报者进行诬告公诉，并出示诬告证据。 莫名的起诉并不算在公诉之内，但两者状告之事重合，则合并到公诉之中。 莫名不担心这个，他大摇大摆进了夜兰的岩上茶室，她果不其然在这里大杀四方。 见莫名进来，房间里传出来一阵阵不同以往的喧哗。 莫名也算是熟人了，夜兰不在时他也掌过店。 他到内堂休息，夜兰玩了没多久退了出来：“呦，怎么今天来这了？” “这不今晚凝光邀请么，我提前回来。” “提前回来？”夜兰坐到莫名旁边，给他沏上一壶茶，“那你提前挺多啊。” “嘿嘿，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呗？” “那不然呢？你不会真的只是为这事来的吧？这可不像你。” “啧，唉呀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你。夜兰，是这样，我接下来有一个计划……” 莫名将自己针对残火社的计划与夜兰和盘托出，他现在心里已经大致有数，后面的事必须就要有夜兰配合了。 第381章 自爆卡车 为了晚上的宴会，夜兰精心挑选着合适的衣裳。 在她那大大的衣柜里有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些一眼看上去就是为了伪装，而有些想必就是她个人的心思了。 “我欲穿这身出席，你来看看怎么样？”夜兰将她按照枫丹风格请人打的礼服比在身前，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莫名从镜子里看着，对他而言夜兰自然是穿什么都好，但毕竟那是一场严肃的宴席，说不定在宴上凝光还有可能商量公事呢。 “我觉得很好，只是可能不太适合晚上的气氛。”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算了，听你的便是。那你说穿哪一件？” “平日里这件就好。” “哈？你想看我穿这一件？好吧，就依你的。” “这么好说话啊，我以为你肯定会好好反驳我呢。” “为什么要反驳你，你当我穿给谁看的？” “呃，咳，嘿嘿……你这么一说我还怪不好意思的……对我来说你当然是穿什么都好了……” 夜兰伸指从衣柜里挑出来一件男装：“那我若是穿这一身，莫非你也觉得好吗？” 莫名脖子一梗：“你这，你这是乔装打扮时的穿着？” “不然我还要什么时候穿男人的衣服？” “我倒是没想到，原来你还扮过男人。” “这个职业就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曾经变过女人呢。” “不可能，我哪怕变成一头驴那也是公驴。” …… 是夜，宴会在新月轩举行，席间尽是难觅的海味，以巧手能匠之工供满堂达官贵人享用。 夜兰和莫名在不起眼的角落，与行秋同桌。 原来这场宴席除了有璃月七星，还有各路豪商大贾，对于商业发达的璃月来说，这可真算得上是群贤毕至。 尽管，其中相当一部分人根本算不上“贤”。 莫名这次以本相现身，他虽然最近在璃月小有臭名，但这里的人无不是家大业大，再不济也是家道中落，少有人不带脑子被舆论轻易裹挟。 然而他没有什么产业，以一白身入这等宴席，如果有人问起，还真不好回答。 夜兰则是以岩上茶室之主的身份入席，行秋作为飞云商会的二公子，当然也跟着父兄来了。 席间凝光觥筹交错，作为七星之尊，又是这场宴席的主办之人，与她同席的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莫名，你看那人。”莫名正趁人不注意偷偷摸摸疯狂往自己碗里夹菜的时候，行秋用胳膊肘顶了一下莫名。 莫名顺着行秋的指引看过去，那里是一位头发斑驳看上去风度翩翩儒雅随和的男人，已经有一把年纪了。 在他身边是一个小孩，这小孩衣着考究，布料看着就不一般，衣角袖摆裙带间的装饰更是价值连城，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行秋小时候呢。 两人看上去像是爷孙俩，然而从神色来看，年纪大的反而像是仆人一样，眼神小心翼翼，举止拘拘束束。 不过这二人居然与凝光同席，想来大有来头。 “看到了吧，好生奇怪。来，你猜一猜这两人是何关系？” 行秋小声问莫名。 莫名就着茶水送下饭食：“你觉着呢？” “我观其举止，此二人当为主仆。” “主仆？” “正是，幼为主，长为仆。” 莫名摇摇头：“我看不是。如果是这样，仆人哪有资格和主人同席，在家里以亲人相待尚且可以，在这种场合根本不合礼数。” “这倒也是。那你觉着？” “爷孙。” “爷孙？你认真的？谁是爷谁是孙？” 莫名挤着眼睛看着行秋，看得他心里很不得劲。 “你这说的什么鬼话，小的能是爷？” “万一是辈分……” “诶呀猜这玩意儿干什么，赶紧吃。”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我又不像你，富家大少爷，这种好东西你都吃腻了……” 两人正吃着，就见甘雨从自己位置离席，径直走到这边。 “莫名，一会散席后，还请你留下来议事。” 怎么又有事情了？ 莫名点头应允，又多嘴问了一下夜兰如何。 然而无论是行秋还是夜兰都没有被留下。 “真是怪事……”莫名开始思考各种可能。 宴席之间的种种互动，与他这样的小人物没什么关系，他只管吃好喝好就好了。 同样还有行秋，家族的事父兄打理就好，他就是来蹭天权星饭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过了一个多时辰，这宴席才算结束，此时天色已晚。 “那我便先行告退。若有什么不保密但又有趣的事情，日后你可一定要告诉我。”行秋说完便与莫名作别。 夜兰披上自己的外套：“那我今晚便行动，你这边有什么收获记得通知我。” “别太着急夜兰，今晚先歇歇，明日你我一同前去。” “……也好。” 随着客人们陆陆续续离开，在座的人越来越少。 不多时，除开凝光甘雨这些人，就只剩下几家了，令莫名惊奇的是那对疑似爷孙的人也在这里。 “各位，这宴席已毕，何故留席啊？”凝光带着胸有成竹的微笑开口。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那老人似乎和小孩商量了几句，就见小孩点头，这之后老人才找凝光搭话。 “天权大人，我本为匠人，原本不便多问；只是这园林建筑本当与主人气数相合，所有犯冲，则吉凶难定。 故还请告知明蕴园日后交由谁来打理，我等好根据气数理学斟酌修改。” 这老头居然是工匠？这个身份现在在莫名这里已经很敏感了，他闻言立刻起了精神。 “许先生，这你放心，今日邀你前来，自然是关于这件事。” 凝光平静地扫视了这些人一眼，开口道：“想来各位也都是为此而逗留吧，毕竟，既不为七星所管辖，又不许资金雄厚的各位竞标，这么大的工程，总不能草率托付。 不知道各位心里有没有什么合适人选呢？” 一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答话。 “我们怎么敢自作主张，当然是听从七星安排。”老头人老成精，说话也相当圆滑。 “当真？” “自然当真。” “那七星所选之人，如若不合大家心意呢？” “呃，此事事关重大，自然是众望所归方才合情合理。我们不必多言，七星大人的安排定然考虑深远，令人信服。” 老头仍旧说的滴水不漏，表面上似乎是在恭维，然而言语之间尽是不逊，大有“你自己看着办，你应该懂我们意思吧”之意。 凝光笑了笑，这种话术她听得多了，这些人没几个老实的，都是老狐狸了。 “想不到许老身在机匠营，对这事倒是关切得很啊……” 凝光此言绝不是无的放矢，莫名眯起了眼睛。看来这一老一小，有必要查一查了。 呵呵，机匠营的人，还对明蕴镇的事这么上心，老小子，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安全，说话这么嚣张…… 这种自爆卡车，莫名最喜欢了，省心省力。 第382章 稻妻之乱 旅行者到达稻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过这段时间里，她也只是初步了解了眼狩令，常与神里屋敷来往。 成却被八重神子扣在了八重堂随身，就是去鸣神大社也要带上。 她对成却越发提防，她似乎隐隐约约感觉成却对自己有所隐瞒。 就在这时候，神无冢前线突然传来了紧急的消息，使得整个稻妻城震动。 九条军内出现哗变以致九条军大败，现在除了原本一部分的九条阵屋之外，整个神无冢都落入反抗军之手。 若非神无冢后面就是鸣神岛，九条裟罗退无可退，此时他们肯定不会再这种情况下苦苦坚守了。 这事完全出乎了八重神子意料，她也变得忙碌起来，没太多时间看管成却，只能让巫女编辑等等轮番陪着成却，一说就是待客之道不可怠慢。 但是八重神子不在，还有谁能真正看住成却呢？ 他借着上厕所的名头分出一个化身，本身则变化相貌溜之大吉。 反抗军之胜成却也不太清楚，四下打听后才得知，原来是因为祟神。 反抗军以祟神之力引得幕府军部分军士神志不清，从而导致九条军不攻自破。 之前心海可没提过有这么一回事，成却心中怀疑有诈，所以亲自前去前线调查。 当他到达反抗军前线，以记者的名义采访时才了解到，反抗军也不知道是怎么赢的。 祟神根本不是他们放的，他们本来只是像往常一样进行一次佯攻，毕竟就算不打也不能让对面轻松。 结果没想到，这次佯攻居然大有收获，一大堆发了疯的幕府军把自家军阵冲散了，他们轻而易举就拿下了近乎整个神无冢。 不过九条裟罗也不是吃素的，等到那些疯掉的军士带来的影响消退后，她立刻就安营扎寨站稳了脚跟，虽然没有什么战略纵深，但反抗军也确实拿他们没有办法。 成却琢磨了一下，立刻判断，能做出这种事的必定是愚人众。 试问现在还有什么势力能够插手稻妻两军的同时还有余力研究祟神呢？ 北斗的船队刚到海只岛，肯定是没有这个时间的。 除了愚人众，就没别的什么了。 再加上愚人众本来就有成熟的邪眼技术，利用这种技术再研究祟神当然就容易了很多。 若是这样，定然会有愚人众的踪迹，但九条军却一直未能发现，他们一定有一处隐秘的藏身之处。 这个地方必然不能太远，甚至不能过海，他们可不像南十字船队有各种躲避的手段。 若是在神无冢，还需要是一个九条军一直没能发现的地方。 稍一思考就知道，一定是踏鞴砂中间了，成却早就在那里发现过愚人众的踪迹。 他一想到这里，便悄悄离开喧哗的地方，孤身赶往踏鞴砂。 而在璃月的夜宴，面对那老头绵里藏针的问话，凝光仍旧不慌不忙：“既然大家都这样说了，那想必都有了心理准备。 那我可要尽言实情了……呵呵，这项工程，自然是由七星掌握最为稳妥。 各位意下如何？” 这下这帮子商贾面面相觑，一个个哑口无言。 可不么，谁有胆子质疑七星呢，谁又比七星更有资格呢…… “既然如此，您何不早早说明……” “不过是因为另有安排。诸位放心，此事虽为七星操办，但负责之人，却非七星任一。 我言尽于此，不知各位可否满意？” 一时间那些人交头接耳，宴席上出现议论声。 这老头估计是个什么元老之类的，凝光似乎也要卖他个面子，他仗着这身份，居然指着莫名问：“不知这位小友有何来历啊？” 莫名虽然心里疑惑，但表面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波澜。 这老头怎么又问起我的事了？ 他眯着眼睛看着那些商人，宛如林中之狼，直看得这些人没来由的心惊胆战。 倒是那个小孩显得很镇定。 凝光见状，正要开口，莫名却说：“我乃是岩王帝君座下六耳摘星，司密事，知隐私，若有人作奸犯科，偷税漏税，勾结邪魔，炼化邪术，皆不过我之六耳。 不知各位有谁可让我听上一听？” 他当然是信口胡诌的，这帮人皆是让他吓了一跳，尤其是那老头，听到勾结邪魔炼化邪术八个字眼神里更是闪过一道慌乱。 那小孩突然说：“我知道你，你不是那个莫名么？” “莫名？哦，原来是此人…… “确实确实，这么一看的确是莫名……” “我略有印象……” 莫名咧开嘴嗤笑着这些尊贵之身：“怎么，你们知道？知道还要问？老头儿，明知故问的把戏你可最会了。 我是莫名，不过倒也所言非虚，我却有听世间万事之能。 尤其是某些人，嘴上说的客气，只怕不抄他家产，他不知厉害！” “莫名，莫要多嘴。” 凝光立刻打住莫名话头。一众商人看得出，分明是一唱一和，这个莫名只怕和七星还有什么瓜葛，心里生出冒寒意，这恐怕就是凝光心里的想法哦…… 他们只又匆匆议了几件不痛不痒的事，就纷纷离开了。 待所有人走后，凝光示意莫名坐到身边：“怎样，知道我为什么留你了吧？” “知道了。那一老一小，我看可不是什么好鸟，尤其是那小的。 老头儿油嘴滑舌倒是正常，这小孩让我看那么一眼，却镇静如常，纵使我诈他他也不慌乱，必然心有城府。” 凝光点点头：“正是如此，你看人很准。这些人，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有污点。而这两个人，则是这些人中必须要调查的，只怕你说的残火社就和他们有关。” “那老头懂那种材料的制造？” “若非如此，他安敢在我面前托大。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日便好好规划，再有几天，我就要带你前去蒙德了。” “嗯。” 莫名应了声，这才离开。 “凝光小姐，许先生毕竟乃是匠人世家，莫名一人能否撼动他们整个家族呢？”等莫名离开，甘雨不无担心地问。 凝光微笑着摇摇头：“你啊，太小看他了。况且，还有夜兰在呢。” 而夜兰，此时刚刚从岩上茶室回来，为莫名准备好晚安的牛奶。这牛奶内还溶有她给莫名买来的药，趁着莫名入睡，滋补他的身体。 一想到次日莫名神采奕奕地起床，她不觉勾起浅浅的笑来。 第383章 北伐 莫名回到两人的小木屋前，却发现除了一边夜兰屋子外，自己的家里也有灯光亮起。 他走到门前，透过窗子往里面看，屋子里没人，门虚掩着。 他正纳闷，忽然感觉后背有一股力量将他往前推，直接将他推到了门的另一边。 他很快就站定，回头看，原来是夜兰在笑吟吟地看着他。 “你警惕性下降了啊，这可不行，如若是有人暗中害你，你该怎么办呢？” 莫名把夜兰迎进来：“你说的是，你说的是，是我疏忽了。 唉，在咱们家门口，我这警惕性确实也就下来了，以后我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那，这么晚了，你不会就为了这个才蹲我呢吧？” 夜兰锤了他肩膀一下，推着他来到厨房桌前：“今晚吃了那么多荤腥，我怕你身子出问题消化不良，特地为你做的解腻茶，还有为你调养身子的奶，不在这守着万一凉了怎么办呢？” 莫名看着桌子上那仍旧热气腾腾的茶品牛奶，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有些想哭。 这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关心，可这样的关心他不知多久没有体验过了。 幼时参军，父兄皆早早死在前面，军中好友也一个个牺牲，这之后他成了一个坚强的少年将军，是一个可靠的边关守将，是一个出色的北伐名将。 而这种家长里短的问候与关怀，却再没有体会过。 直到一切过去，他成了那个亲手造就故乡几十亿人苦难的罪人，他抛弃了身为人的感情。 来到提瓦特，虽然他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虽然时不时会想家，但这里却让他体会到了生而为人的感受。 他不再是被各种责任裹挟前行的执行者，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自己情感生活和日常爱好的人。 也许是不习惯这种日子，他不知不觉又担上了沉重的责任，对于璃月港的责任。 而此时此刻，这种被人以普通人身份关怀的感受，这种夜晚回家后有人嘘寒问暖的感受，差点直接穿透他的内心。 “怎么了？愣着干什么，你该不会别对我手艺不满意吧？” 莫名赶紧摇头：“不不不，怎么会呢。我只是……嗯，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生活了，这种感觉……特别好……” 他端起茶盏，轻轻抿上一口素茶，这茶品质很好，入口香醇，一解口中油盐滋味。 “你也喝啊，你也没少吃……” “我早便饮茶饮够了。你日后可要多加注意身体，无论是璃月港还是我，都很需要你。” 听着夜兰的柔声细语，与她在外的风范大不相同，莫名心里尽是安宁与热忱，他心血翻动，握住夜兰的手看着她，却不知如何言语。 “我……夜兰，我……谢谢你……” 这仨字直逗得夜兰忍俊不禁，她张开怀抱拥了莫名一下：“你这傻人，说话真是不中听！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甜言蜜语，你我之间有这么生分吗？ 今晚早些歇息，明日可要好好给我说说凝光留你干什么，若有要事，你我共克之。” “嗯，一定的！我不知道怎么讲……总之就是，我……特别特别喜欢你……” “哈哈哈，我明白我明白，你这憨样倒还有些可爱，怎么说也是情报官，怎么这么羞涩？ 你啊，好好休息，莫再多说了！”夜兰抱着莫名，拍着他的肩膀大笑着说。 她今天的情绪也有些亢奋，这样的欢乐，她很少在别人面前显露过。 夜兰回自己屋里，莫名将牛奶饮尽，洗漱完毕后上床睡觉。 现在已经够晚了，再不睡他的身体怕是真吃不消了。 沉沉的梦里，莫名站在明亮宽阔的电梯中，随着电梯渐缓，电梯门打开，眼前是玻璃的廊道，他现在不是莫名，而是池靖一。 池靖一快步穿过前面慢腾腾的人流，左转右转来到作战会议室。 今天他要参加一个军事会议，他很在意这场会议，这决定了是否继续北伐。 座位上陆续来人，不一会就满座了。 会议正式召开，由现任蓬莱总帅乔飞羽主持。 乔飞羽说明当前的敌我态势，不仅仅是军事方面，还有外交部方面的消息。 等到一切说明，就是大家的表态商议时间。 池靖一从乔飞羽的陈述中就感觉不太对，作为一个铁杆支持北伐的人，乔飞羽的言辞很模棱两可。 果然，在一片议论声中，停止北伐的声音越来越大声、越来越清晰。 池靖一一直都没有出声，他坐在自己的位置，沉默地看着各色人等发言。 后来，他索性闭目养神，仰头休憩。 乔飞羽似乎已经知道了结果，就现在的局势而言，北伐与不北伐都有莫大的合理性。 眼下北伐进展顺利，补给充足，士气高涨，正是一鼓作气收复失地的大好机会。 三旌被破，荒兽本国现已与蓬莱直接接壤，纵使它们人多势众，此时此刻也是显露出颓势。 若是停兵，等他们缓过来了，再想打过去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但另一方面，国内政体完成了转变，各部门机关都在筹备，唯有军事部门完善，如果再打下去，国内的旧势力趁机作乱该怎么办？ 内部经济面对着改造，政治面对着整治，仅仅军事强大又能怎样，继续打下去就是一场旷日大战，是整个国家国力的比拼。 论稳定程度，蓬莱暂时还处于不利。 再加上荒兽那边也送来了书信，意图言和，原三旌地区尽数归蓬莱所有，这次北伐已经有了相当大的成果。 这又该怎么抉择呢…… 他见池靖一一言不发，点名请池靖一谈谈自己的看法：“池将军，这事你是怎么看的？” “北伐一事，事关重大，非我一人之言左右。 我观在座诸位，既已有结论，何须某再加微末之言。” “池将军，不必这么严肃，现在不是在军中，白文交谈就好。” “是。不过现在的情况，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各位做主就是了，我池某人没什么好说的。” 听池靖一这口气，分明是心里十分不满。要说池靖一在这一众人里算是最年轻的了，难免有老将对这小崽子不服。 现在见在这种情况下，这小子居然还敢耍脾气，立刻就有人不爽了。 “池守备，有话说就是了，又不是堵你嘴。” “池守备”三个字可是让池靖一心里更加不快，这是他旧朝的职位，官职不高，没有资格来参与这种会议。 这分明是在揶揄他不够格。 “呵，真让我说？” “说说嘛，不知道你有什么高论，我们洗耳恭听啊？” 池靖一睁开眼睛，眼中精光四射，如鹰隼般的目光扫过这一众将军，有些甚至已经白了头发。 “如果按我的意思……当然是趁势北伐了。” “不知道池将军为什么这么想呢？” “哪有什么为什么，洗去百年国辱就在今朝，身为蓬莱军人，我为什么不想北伐？” “原来是血气方刚，意气用事。这话实在浅薄，我看我们不听也罢。” “是吗？你们所谓撤兵又是因为什么？” “乔总帅不是说了吗，国内大乱刚刚平息，适宜休养生息，这种道理，难道池将军不知道？” 池靖一看着眼前那人的嘴脸，他哪里不知道，国内的情况现在根本没有那么严重。 旧政府被推翻甚至都没有经历什么内乱，以时新文府军官为主的军人们在晁铎死讯传来后立刻揭竿而起，旧政府不得民心早就没人支持，新政府几乎是顺理成章就建立了，比此前任何一次朝代更迭都要温和。 旧政府一味畏畏缩缩，甚至在晁铎北伐成功一次后与其决裂，联合外敌将晁铎害死，蓬莱国民心里都和明镜一样。 这种情况下，国内民生本来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就算是要改制，当下的制度仍旧能支持国家运转。 正因如此，池靖一看会议室里的人，那些主张议和的嘴脸，是那么的虚伪无能。 第384章 以我为刃 池靖一保持着最大的耐心，即便这些人倚老卖老，他也没有说什么激烈的言辞。 然而这些人见池靖一不再说话，又开始了将议和提上日程的伟大工程。 池靖一看得出来，乔飞羽似乎仍旧主战，他的神色也不大好看，可不知道因为什么他竟然允许这些家伙在这里高谈阔论。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直接发作的原因，也许有什么特殊情况呢。 但人的忍耐都是有极限的，随着这些人越说越离谱，甚至已经开始对支持北伐的将士进行如党派攻击一般的诋毁。 池靖一忍无可忍，抄起桌子上的投影箱抡在了最为嚣张的一个白发将军身上。 他可是实打实前线战场上下来的，年富力强，这一下投影箱就碎了个稀烂，那老将军应声到底，满座皆惊。 池靖一一脚踹开桌子，将老将军提起来：“老贼！耄耋老龟缩首鼠辈，安敢辱我北方三百万英灵，九泉之下，岂不畏晁总帅降罪乎？！” “池靖一！”乔飞羽叹口气，这样的事还是发生了。 只是在他心里，又何尝不想给些东西上上强度呢？ “你如果不想上军事法庭蹲号子，就别做出格的事。” 池靖一瞅了一眼乔飞羽，把这位老将军随手扔下去，其余人等纷纷指责起来，他们可不像这老头那样年老体衰，就算池靖一胆敢动手也不害怕。 池靖一一拍桌子，虎视狼顾这些人：“怎么，群起而攻？你们这些太平将军老爷兵，以为能在我手上过几招？ 是啊，你们当然不在乎是不是需要北伐了，反正你们一直都在过着舒坦日子，你们巴不得过得更舒坦呢。 我池某人八岁参军，参军不过一年就到边关把守，已经六年过去了。 六年，只要我还在北方，冲突就没有停过，若非如此，你们还能在国内享受？ 这次北伐，我怎么看不到各位在北方出现过呢，出力的时候不见人影，摘桃子时一个比一个积极哈？ 说什么大乱方休，说什么内部不稳，我看你们肥头大耳脑满肠肥，怕是稳得很呐！” “黄口小儿！”老将军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池靖一，脸色通红，“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撒野？！” 池靖一又给了他一脚，只听一声惨叫，老头再次倒地。 “老东西！莫非我怕你不成？今日诸公，池某皆铭记于心，来日必有所报。 乔总帅，当下前线态势，乃百年未有之机，失之交臂，抱憾终生。 若不一鼓作气，以我沙场经验，不出两年，其锐必复盛，彼时若欲再图北方，又将难矣。 况兽尘遗民无不翘首，国内志士尽皆摩拳，出三旌直捣龙业，居高临下，我大军战车碾过必义旗高举。 敌虽有三百万之众，然此一役损兵折将，带甲者不足百万，故一触即溃。龙业得，则北地沧溟於池二省可得。 有此二省，便能以小拨大，以弱牵强。 总帅若有顾忌，愿以我为刃提一锐旅开其胸膛斩其心腹，也好过那哓哓硕鼠乞死之徒。” “凭你也配？你这小儿，倭子身材，也敢……” 见那些将军马上还嘴，乔飞羽赶紧过来打圆场：“诶诶诶各位，不要伤了和气，大家都冷静冷静。 这位池靖一常年在边关，脾气不好，大家都担待担待。 诸位意思我已经明了，现在我已经有了决断，也不劳烦大家在这里继续商议了，各位请回吧。” 这下本来口中一堆粗鄙之语的将军们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再怎么说乔飞羽也是蓬莱的总帅，是他们上司。 他们纷纷恶狠狠剜了池靖一一眼，行礼离开。 “池靖一，你给我过来！” 池靖一心灰意冷，正欲离开，乔飞羽突然厉声呵斥，其他将军见状个个露出志得意满的神情，嗤笑一声离开。 待所有人都走了，乔飞羽才开口：“看到了吧。能参与这种等级的会议，北伐军中只有三人，虽然北伐者多是栋梁之材，但他们尚且没有占据高层，甚至不少都是这些人的下属，被他们借给我的。 这种情况下，不先将这些尸位素餐的人除掉，那不是在拿将士性命开玩笑吗？” 池靖一哼哼了两声，也不说话。 “你说说。阿什马利也能来这会议，为什么我偏偏让脾气更臭的你来了？” 池靖一疑惑地想了想，晃晃脑袋：“我不知道。” “当然就是为了今天这一幕，我早就想好好打骂这些东西了。 你年少成名，短短几年就被擢升为上将军，这些人怎么可能下得去你，就算你老老实实在边关待着，他们也会想办法暗害你。 我岂不知此时北伐最为合适，可越是这样的关头越不能操之过急，内部没乱到那种程度，可政治上，还是浑浊一片啊。” 池靖一这下明白了乔飞羽的意思，这些都是不方便当着那些人说的，只能讲给他一人听。 “那，总帅，我等接下来做什么？” “唉，议和吧。将国内整治好再动手。龙业就在那里，日后我们必然要把北方十三省尽数收回。 但是，靖一，你不能再在边关守着了。如果他们再来一次晁总帅那样的里通外合，你可就危险了。” “他们真的会这么做？” “不然为什么晁总帅征讨时，这些人手中皆握有雄兵却不撒手？靖一啊，你尚且年幼，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官场可不比沙场。 我之所以今天放任你谩骂他们，是因为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你去驱虎山，看守我蓬莱至宝点星笔，昔日就是我令你兄长在这里看守，你小时也曾经在这里修养过，对这里应该很熟悉吧？” “啊？总帅，这是何意？”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让其他人去我不放心。再者，也可以让你远离官场。你日后日子还长，你现在才十五岁，还有一两百年的时间，不要太过着急。 点星笔是我蓬莱最重要的宝物，历来为我时新文府保管，代号钥匙，你我性命都比不得。若是能参透点星笔的奥秘，届时扫平北方易如反掌。 其重要程度，不亚于北疆防线。靖一，你可不要小瞧了这份职责，要知道，你的父兄可都曾在这个岗位奋斗过。不过以你的能力，不会让你终生都在这儿的。” “……是，卑将定不负所托。”池靖一答应下来。他仍旧心神恍惚，他知道，北伐已经不可能了。 到此为止了。 第385章 埋线钓鱼 “莫名，莫名？醒醒……” 莫名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梦幻的场景顷刻破灭。 他费劲地眯开眼，眼前的景象一片模糊，又渐渐清晰。 “如何，昨晚睡得不错吧？” 原来是夜兰在叫他。 莫名揉揉眼睛支起身子：“你怎么现在起这么早？” “今日是为了叫你起床，我才特地早起，早饭都还没做呢。 快快起来，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莫名穿上衣服，两人一起张罗了一顿简单的早餐，便分头行动。 夜兰前往明蕴镇，莫名去群玉阁找凝光。 从凝光那里，他得到了那位“许先生”的信息。 许家也是璃月的工匠世家，与擅长锻造的云家不同，许家更擅长机关术。 有传闻说许家祖上跟随岩王帝君征讨时，有幸得到过仙人指点，因而机关术享有盛名。 关于精炼特种钢铁的制造方法，那位名叫许亦朋的老爷子就很清楚。 然而这事除他之外没有谁知道，他的家人都不清楚，这毕竟是璃月目前的机密信息。 许家坐落于玉京台，得到消息后莫名便化出四个化身死死盯梢，其中一个变作小虫潜入进去。 而另一边，夜兰伪装成游手好闲的冒险家来到明蕴镇附近。 她躲开千岩军的岗哨，从高处俯瞰这片营地。出乎她意料的是，营地内乱糟糟的，看着某一处着着大火，千岩军们正在全力灭火。 “那里想必就是莫名说的停尸房了。此地果然隐秘，可窥见整座大营。” 夜兰在附近隐秘地埋下留影机，然后做了精心的伪装相似的原理曾用来拍摄映影，而夜兰则是用来监控这里。 接着她便来到轻策庄，以钓鱼佬的身份客居在这安逸的村庄。 在休息的时候，夜兰装作无意之间听说了轻策庄山林间的怪事，细细盘问。 莫名本身离开璃月港，回到明蕴镇，停尸房已经按照他的设想被焚烧殆尽。 在他的要求下，幸存的勘测工人们被召集起来。 这些工人现在可是提心吊胆，虽然说明蕴镇现在看守严密，可是毕竟有十一个人死了，还是让僵尸咬死的。 人到齐了，莫名从他们面前走过，打量着每一个人的神情。 “把上衣都脱了。” “啊？” “把上衣都脱了！” 莫名严厉地喝道，这些工人也不知道莫名打的什么主意，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纷纷脱掉上衣。 “手伸出来。” 莫名细致地观察每个人的上身。 勘测工人要经常搬运器材上山，尤其是这项工程干系重大，请的都是经验丰富的工人。 经验是长年累月积累的，也因此，工人们的肩膀和手上早就磨出了茧子。 所以一个白白嫩嫩的身体出现在莫名眼前时，他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他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将所有人检查后，令他们穿上衣裳：“大家不要担心，我只是要确保你们之中没有谁被僵尸伤到了。 放心，你们的生命是非常重要的，在经历了这么惨痛的教训，我们当然要更加小心。因此给大家带来的不便，希望大家能够谅解。” 将各位工人安抚好，莫名把之前那个身上毫无工作痕迹的工人记下来比对。 “张过山，自黑岩厂调来，从业十三年，成绩斐然，勘测准确……” “怎么了怎么了？这人有问题？” 脑袋一根筋的岩龙阿珑凑在一边看莫名对这个人这么感兴趣，好奇心压都压不住。 “嗯。把刻晴请过来吧。” 莫名将自己的发现说给刻晴：“如何，果然是这样。 现在我们烧了那些尸体，想必会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我想，他们恐怕是坐不住了。” “你的意思是？” “阳衰阴盛之时，僵尸最为凶悍，况且这么久都没有僵尸出现，想必千岩军都懈惫了吧？ 今晚就削减岗哨，让将士们放松放松。” “嗯？莫名，你这又是什么意思？停尸房方有一具尸体不见，此时正是紧张时期，为何……？” “呵呵，刻晴啊，这三十几个工人可曾验明身份？” “这是自然。” “然而，就算是这样，这个假张过山仍旧没有被识破，这说明，这帮人在化妆技术上已经足以以假乱真。 停尸房附近我们不仅有四处明哨，还有三处暗哨，并且特地在明哨留出盲点，让暗哨秘密监察盲点。 七个岗哨换岗时间又都错开了，确保至少同时有六个岗哨在同时工作，同时还有三队巡视组来回巡逻。 然而七个岗哨都没见有人进去过，盲点也没人走，你想一想，如果不是有人在岗哨设立之初就潜进去并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不存在的死角将尸体带出去，还会是怎么回事呢？” “你的意思是……尸体自己离开的？” “还记得我说过须弥的那些僵尸吗，它们已经有了飞天遁地之能。若我所料不差，这只僵尸定然就曾在轻策庄附近猎杀血食从而有了遁地之术，因而留下了轻策庄疑案。 活人装活人尚且能骗过去，僵尸装死人岂不是更加容易？只要混进尸体中，然后遁地逃离便可。 假张过山分明就是奸细，今日我特地告诉工人以后要更加谨慎，结果今晚上岗哨就大减，试想他们怎么敢动手呢？ 毕竟伤人的不是什么野生的僵尸，而是藏在明蕴镇的人操控的僵尸。” “可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刻晴，虽然削减岗哨，然而千岩军要以军阵排列，暗藏起来。 这样一来，今夜一过，我等一无所获，垂头丧气，这些家伙定然自以为我们的行动都在其监视之下。 等到日后，则能借此钓鱼啊。” 刻晴眉头仍旧皱着，似乎仍旧有哪里想不通。 见她这副样子，莫名叹口气：“刻晴啊，这一切部署的前提都是建立在我们已经了解了残火社的相关信息，并且已经知道了这些人就是残火社所为，并且已经知道了他们就潜藏在明蕴镇。 可这一切他们不知道啊，他们当然仍旧会按照自己的计划走。 他们的最终计划是什么？当然不是那些工人，甚至不是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的开发暂停，最起码是可能发现瓦索戈遗骨的那部分计划暂停，但同时又不能太张扬，免得暴露自身。 就凭这一点，他们就肯定无比谨慎。 你依我的就行。” “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没啥用。”阿珑在一边嚷了一句。 莫名瞥了她一眼，要是你这脑子都能懂，只怕现在残火社的人全都明白了。 第386章 沙漠明珠 莫名亲自做了些山珍给莫娜吃，不管怎样，这里的条件毕竟不好，让莫娜在这里即便理由充分，终究有些失礼。 莫娜当然是无所谓了，她在野外什么恶劣环境没住过，有的吃就不错了，甚至一度饿到刨蘑菇摘果子还饿晕…… 莫娜一边享受着莫名的款待，一边发问：“莫名，我实在想不明白。遇到你之前，命运的指引从来都是准确的，直到碰到你，凡是和你有关的，都难以捉摸。 这样下去，我都担心以后命运再也不可预测了。你到底是从哪个世界来的，就算是茫茫星空之外，也该有模糊的痕迹才对啊。” 莫名独自饮着榨出来的果汁，笑呵呵地随口应了声：“我与旅行者不同，狭义上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广义上你们是这个世界的人。 可我……从广义上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不提这个了，莫娜，你能否用水占术来给我们预测预测，如果这里要发生骚动，会是在什么时候呢？” “这我已经占卜过了，你放心，今天肯定是没问题，大概率是在明天。” “大概率？” “嗯。你在这，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变化呢。” “哦，哦哦……那多谢你了。” “小意思，举手之劳。” 是夜，千岩军果然按照莫名的安排撤掉了很多明哨，其实只不过是换了种防守方法。 就像璃月正在秘密建造的装甲战舰装甲理念一样，从全覆盖装甲优化成了重点防御装甲。 防御能力没有太大差别，资源配给更加合理了。放在军阵中就是，优化了部署数量，达成了战术循环，提高了小规模作战能力。 这当然被藏在工人中的内应发现了，正如莫名所料，这如同空城计一样的虚虚实实让他们摸不透情况。 僵尸没有敕令不会擅自行动，反倒是盗宝团这种家伙胆大妄为。 盗宝团垂涎这里好久了，明蕴镇本来就是矿业重镇，矿脉枯竭后仍有盗宝团盗挖零零散散的矿产碰运气。 为了开发工程，大部分矿洞已经被炸过了，确保没有再有价值的东西后就被填补，只有少部分因为僵尸之乱还没来得及解决。 盗宝团们不知道这一点，他们甚至不知道矿洞很多已经没了，还想着富贵险中求。 看到千岩军放松了警惕，这些盗宝团立刻蠢蠢欲动。他们悄咪咪摸进了明蕴镇，千岩军立刻就发现了他们。 但莫名有要求，如果有盗宝团，不要抓他们，而是让巡逻的军士有意无意把他们往矿洞赶。 他有预感，当下守卫森严，如果僵尸想再伤人，这种矿洞是很合适的地方。 盗宝团这一路上很是惊险，很多次都差点被发现，也多亏他们“运气好”，竟真的摸到了矿洞附近。 与此同时，须弥沙漠中的吕子成也准备动身回须弥城。 这些天他都留在沙漠，因为根据那位留云借风真君的说法，有两头僵尸不知所踪，吕子成和提纳里就分别坐镇沙漠和雨林。 提纳里有巡林官队伍，而吕子成这边有雇佣兵团队。 这些天他在阿如村，没少受坎蒂丝和迪希雅照顾，沙漠的饭菜有些实在是他受不了，迪希雅和坎蒂丝还特地用的雨林菜系招待他。 “今晚赛诺便会来这里，他可比我专业多了，我毕竟只是个手艺人，不善武力。 多谢坎蒂丝和迪希雅的帮助，在沙漠能有你们可真是太幸运了。” 迪希雅拍着吕子成的肩膀大笑，直拍得吕子成两腿发软：“你这就太见外了。 如果不是你们，那些想对赤王下手的家伙说不定真的会得逞呢。 说起来，你和我在璃月的一个朋友很像啊，不过你看上去长他几岁。 我也很久没有去过璃月，再见他一面了，昔日他对我有救命之恩，以后你要是在璃月见到他，务必请他来沙漠做客。” “哦？是谁啊？” “你见到他肯定就会认出来的。他叫莫名，在璃月当官。 哦对了，你这次回去还需不需要帮手？我可以暂时做你的保镖护送你回去。 放心，免费的。” “真的？那太好了，我可害怕又遇到那种镀金旅团。” “哪种？哦，原来是……” 坎蒂丝见迪希雅要说可能让吕子成难堪的话，赶紧打断：“这就要走了？不如再多留几天，沙漠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比不得须弥城繁华，但在阿如村，你也能享受到很多在须弥城体会不到的事物。” 坎蒂丝是沙漠的一颗明珠，她的双眸，一只如琥珀般璀璨，一只如湖水般蔚蓝，沙漠炎热，身为沙漠子民的坎蒂丝穿着也很清凉。 这段时间，吕子成在阿如村闲的无事就会卖弄自己的手艺活，借着沙漠中的细沙为阿如村的孩子们作沙画，并且以此为话本给他们讲故事。就连坎蒂丝都被吸引了。 “多谢你的好意了。只是须弥大巴扎的朋友们见我这么久不回去，怕是都担心坏了，怎么说我也得回去看看。 坎蒂丝，你要不要也去转转？” “呵呵，我就不必了，我还有职责在身。那你路上多加小心，日后若有机会，阿如村随时欢迎你。” “嗯，多谢了。迪希雅，你什么时候能动身呢？” “现在就可以。不过天色这么晚了，我建议你还是明天出发。” 吕子成刚答应下来，立刻就有人传来消息，阿如村又来了几个外来人。 坎蒂丝身为阿如村的守护者，对于外来者的身份可以说相当敏感。 吕子成跟随着坎蒂丝前去，来者他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教令院的学者。 这些学者说是为了什么晦涩难懂的学术问题而来，坎蒂丝对于这些学者给予了足够的尊重，但也仅仅允许他们在一定的范围内活动。 等到把他们安顿下去，吕子成轻声说：“恐怕没那么简单啊坎蒂丝。” “嗯。这些人的确有可疑之处。吕子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把这些人来沙漠的真正目的找出来再走，行不行？” 吕子成侧着头，心中有几分疑惑：“这……坎蒂丝，这事于情于理都不应该由我这外人来处理……你是不是有别的什么原因非要留下我？” 他这话说得可就太直白了。 坎蒂丝思考了一下，终究没有实言相告：“你是我们的朋友，怎么能算是外人呢。 更何况，你的洞察力向来敏锐，我想，有你帮助肯定事半功倍。” 吕子成隐隐感觉这不是真正的原因，可坎蒂丝有什么必要骗他呢？ 思来想去，吕子成终于还是点了头。也许坎蒂丝这颗沙漠明珠，现在遇到了什么难以言明的苦恼呢？ 第387章 食人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莫名早早就睡了，齐苗仍旧活跃着。 盗宝团在几处矿洞内徘徊，他们已经进到三个矿洞内了，里面什么也没有，矿产已经被挖得干干净净了，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工具以及无人处理的鼓鼓囊囊的碎石。 接下来是第四个矿洞，一众人刚一踏进去，便纷纷不约而同打了个冷颤。 “好冷啊这里，头儿，我有点儿怕……” 被称为“头儿”的那个人头也不回在他胸口捶了一拳：“你怕什么？我在打头阵，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可是头儿，听说这里闹僵尸啊……” “那是以前，没见今晚千岩军守卫都松懈了吗？肯定是问题已经解决了，不然他们是傻子吗？” “话是这样说，我还是觉得这里……好阴森啊……” “闭嘴少说话。再碰碰运气，要是还没有东西，咱们就走。” “行，都听头儿的。” 他们不敢用明亮的头灯，只敢点着微微亮的火折子，手里提着鸟笼。 地下的碎石之间存在着间隙，一脚踩下去嘎吱嘎吱响，矿洞里很安静，除了呼吸声、脚步声之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心跳声音都听不到。 他们正走着，里面深邃处忽然传出“当啷啷”的清脆声响，一众盗宝团吓得亡魂大冒，灭了火折子靠在洞壁蹲下身子蜷缩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黑暗中，谁也看不清彼此的脸和眼神，有人拽了拽“头儿”的衣角，“头儿”转头看过去，那人的脸一片黑暗。 他哆哆嗦嗦地在地上摸索，捡起一块石头向着前方扔了出去。 “咔啦”的声音响起来，吓得后面不知情的盗宝团成员一激灵。 “头儿”回头看了一眼，这里已经够深了，矿洞内部也有曲折，在这里打开探灯，外面也看不见。 他从背包里摸出头灯戴在头盔上，打开开关，黑漆漆的洞内霎时间亮堂起来。 前方光明可见的地方没有什么可疑的。 除了没有清理的碎石。 “头儿，刚刚……” “刚才是我扔的石头。” 头儿将头灯摘下来回头看，后面也没什么可疑的。 “头儿，要不咱走吧，这地方八成也没好东西了，别带着兄弟们浪费时间了……” 有人小声地说。 “放屁，好不容易溜进来，说走就走？”头儿呵斥了一声，“哪有什么僵尸，有也早让千岩军灭掉了。 之前三个矿洞都没有，这里就有了？走，快点进去看看。” 头儿说着就在前面带路，后面的盗宝团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番心理斗争后也都跟了上去。 没走一会儿，又有人小声说：“头儿，这，这怎么越来越冷了这？” “废话，十一月还是矿洞里，你不冷？” “可，可这应该是冷有限啊，这洞里就像冷窖一样，头儿，该不会……” “你别说话，你让我想想。” “诶，诶呦！头儿，我，我肚子疼我，我想拉稀……” “嗯？你他娘怎么回事？” “诶呦，这里忒冷，我肠胃不好，怕是胃里着了凉了！” “你踏马的，先在这待着！” “头儿！我快憋不住了！” “要拉屎滚到外面拉，别他妈在洞里拉！ 要滚滚远点，别让千岩军抓住，抓住了也不能暴露我们，这你懂吧？” “诶，诶，是，头儿，我拉完就回来……” “慢着！” 头儿从衣兜里掏出一大卷纸，抽了长长一大截，“别着急拉，拉干净了。别担心纸不够用，快去！” “是，头儿！” 那盗宝团接过头儿给的纸，捧着肚子夹着屁股就往外跑。 头儿带着一众人继续前进，可越深入越寒冷，到后来就连头儿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踏马的，真是邪门儿，这地方怎么这么冷……” “头儿，咱，咱走吧，别因为这点事伤了身子。 而且，那小子这么久还没回来，他别是让千岩军抓住了……” “一来一回都要时间，更何况他还拉稀呢。不过，你说得有道理，太踏马冷了，可别让兄弟们冻坏了身子…… 算了，我们回去。” 头儿说完，便招呼大家回头。原本打头阵的头儿现在成了断后的，他心里也在打鼓。 正常情况下，这种倾斜向下矿洞内温度普遍比外面低，却也低不了太多。 但现在，体感上怕是低出去几十度了，这可太不正常了。 传说僵尸乃是阴寒之物，该不会这里真的有僵尸吧？不，不可能，千岩军怎么可能放任不管呢…… 在最外面的人正走着，突然惊叫一声，声音不大，却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你踏马叫唤什么？” “头儿！头儿！你看看，这，这是……”那人用镐子将发现的东西挑起来给头儿看。 那是一顶头盔，正中间被开了个洞，裂缝蔓延开。 再看地上，有星星点点血迹。 更远处，有长长的拖拽血痕，血液还在反光，很新鲜。 地上还有散乱的纸，是之前头儿给那人拿出来的。 “这，这怎么回事这……”头儿看着这头盔，猛地脸色一变，“妈的，快走快走，这里面有脏东西！” 头儿这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一群盗宝团立刻紧张兮兮地撒丫子跑，隐约听到后面又有“当啷啷”的一声。 “啊我草！头儿你看！”前面的人正跑着，突然腿一软，靠在洞壁指着前面，面无血色五官狰狞地惊恐叫起来。 头儿往前迈了几步，只见前面的洞穴上壁露出两条腿，其余身子都插在了石头里。 血液顺着大腿流下，从裤管里淌出来，在地上形成了一片猩红的坑。 头儿一眼就认出来，这正是之前那个拉肚子的盗宝团成员。 “你，你踏马怕什么，赶紧走……诶呀！” 头儿鼓起勇气，拉起瘫倒的那人就要走，却突然从洞穴侧壁伸出一只肮脏的、指甲尖利的手，手上还有模糊的血肉。 这只手一把扣住靠在洞壁上的那人脸上，然后在所有人都魂不附体的恐惧目光下，那人的头颅被利爪生生按地凹下去，血液滋出来，骨头咔嗤咔嗤断裂，伴随着受害者模糊不清的哭喊和挣扎的四处乱舞的手脚，只一会就没了动静。 “啊！啊！快，快跑！快跑啊，是真的有僵尸！啊！” 这下，这些盗宝团眼看着这一幕发生，都吓破了胆，嚎叫着往外跑。 满是碎石的地面拱起一个包，在人们后面飞速靠近。 头儿刚超过前面一个人，紧接着就听见一声惨叫，碎石下面伸出一双干枯的手死死拽住那人双脚。 “抓住我！”头儿听到惨叫，看到那人只一瞬间就要被拉到地下，头儿眼疾手快伸手抓住那人胳膊，用力地想把它拉下去。 “头儿救命！啊！疼啊！我，我的身子，我的身子，快化了！啊……” 这人痛苦的叫着，头儿看到他身体的血肉透过碎石从他的骨头上被剔除吸入地下，牵牵连连挂在身上，即便他没有被拖下去，那僵尸隔空就在吞噬他的肉体。 “兄弟，兄弟！对不住兄弟，我，我救不了你，兄弟对不住……” 头儿眼里噙着泪，终究还是撒了手，头也不回地飞快跑开。 他根本救不了这人。 那一摊烂肉随即被拖入地下，不见踪迹。 外面，刻晴阿珑齐苗在接到千岩军消息后就赶到了相应的洞口，并将被留在洞口警戒的盗宝团轻而易举拿下。 “莫名，如果这里面真的有僵尸，那不是在让他们送死吗？这，这是不是太……” 齐苗摆摆手：“这是他们应当承受的风险。国家矿产，偷盗者以破坏战略资源论处，这是死罪一条。 再者，如果是我的那个世界我尚且有些同情，可在提瓦特，种菜都能活下去，这些人却做这种事。 那么，遇到任何突发状况都怨不得我们。再者，重云不是进去了么，就算有僵尸，也不可能将这些人尽数杀死。 阿晴，之所以会有这么多盗宝团，为什么？因为律法力度太轻，不劳而获惩处太轻。 你肯定懂这里的价值，杀鸡儆猴，不能再让宵小惦记了。” “唉，我哪里不知道这些？可那毕竟是人命……” 刻晴正说着，一股冰元素力忽然从里面冲出来，她和齐苗对视一眼。 坏了，这是重云出手了，真的有僵尸！ 第388章 面见雷神 成却的化身在神社等得如坐针毡。八重神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以她的眼力，说不定能看穿自己。 怕什么来什么，他正担心，远远地就看到了八重神子的身影。 就在他看到八重神子的时候，八重神子也发现了他，两人目光对视，化身假装镇定地点点头，冷静地转身离开。 “呃我去个厕所。”他对看着自己的巫女说了一声，想借着尿遁拖些时间，哪知道八重神子如鬼魅一般，不知怎么回事就闪到了他身后。 “诶呀，小家伙，着急去哪啊？” 化身身子一僵，扭头强颜欢笑：“这个，人有三急，你让一让我去救急……” 八重神子妩媚的眼睛眨了眨，仿佛看出了什么：“小家伙，为什么感觉你身上的气息衰弱了不少啊。 诶呀呀，让我想想，好像我也有这种时候呢。若是在祭典的时刻不想闷在神社里，便使些手段逃出去，独留下一个假身。 我看到现在的小家伙你，就很熟悉啊。” 化身这下明白八重神子真就一眼看出了不对劲。他本来可以抵赖，虽然最后结果如何尚且不知，可八重神子又拿不出让人信服的证据。 总不能直接把这个化身灭掉吧…… 然而成却另有安排。 “嗯……你如果想知道情况到底怎样，不妨等上一等，等到他回来，自然会给你解释。” 八重神子如狐狸一般精明，她带着化身进入房间，看上去客客气气，实际上是把化身软禁在了里面。 成却若想给她一个解释，也必定要进去，届时怎么处置，完全在八重神子的掌控之下。 而这一切看起来的暗箭冷枪在别人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反而显得关系和睦。 在处理面子问题上，八重神子可是老行家了。 成却在踏鞴砂转了一夜，这里的愚人众比他想象的还多，甚至可以说愚人众在这里显得反客为主。 愚人众或许有自己的苦衷，执行官和冰之神各有自己的考量，但站在莫名自己的立场上，你们的所作所为侵犯了我方的利益，那就只能把你们当敌人。 对于这些愚人众，他并没有痛下杀手，而是将他们悉数打晕，男男女女捆到一起，将他们多余的邪眼缴获，打包扔到了九条军营外，另拿了些邪眼当成战利品，带回鸣神大社给八重神子看。 “邪眼……原来这就是邪眼，虽然有所耳闻，可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呢。”八重神子玉指挑着一只邪眼，另一只手托着腮，“小家伙，你给我的只有这个吗？” “当然不是。我说过，我是为了愚人众才来的，无心在稻妻做其他的事。 九条裟罗在前线的失败，就是因为这种邪眼，能够大批量运送这么多的邪眼，我料定稻妻存在着愚人众制造邪眼的据点。 这件事，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则是关于愚人众的执行官女士。我曾在离岛见到过这个人，她也是主导了夺走风之神神之心的计划，而且据说璃月岩王帝君的神之心也经由此人之手带走。 那么对于雷之神而言，这样一个人应当是很危险的。 如果你们真的对这些有所了解和提防，这次前线的失败本来可以避免，就算不可避免，也在意料之中。 可见，八重宫司你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神通广大，一些消息，你甚至不如我知道得多。不巧，这些消息对于稻妻而言都很重要，我想，对于雷之神的永恒，尤为重要。” 成却显得有恃无恐，八重神子眼底闪过一些奇异的神色，在自己的地盘被外人将上一军，对于八重神子而言是很新鲜的一种体验。 这让她对成却有了更新的看法，这个人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现在的他可不像以前那样胆小。 难道以前他是装出来的？ 真是个狡猾的人，狡猾得像一只狐狸。 “这样啊……小家伙，没想到你会给我这样的惊喜。那么，你让我知道这些，目的是什么呢？” “投名状。雷之神常年居于天守阁，她需要一个耳目，她的永恒需要不止一个助手。 不止你，不止九条裟罗，不止三奉行，甚至不止稻妻的任何一个人。 我要见一见雷神。” “你胆子可真大，像你这样的人，若是被她惦记上，恐怕眼狩令就又要多一个收获了。 小家伙，何必这么想不开，自讨苦吃呢？” “八重宫司，我是受璃月七星的委托而来，雷之神是否会认为，与璃月闹僵可以带来她所想的永恒呢？ 如果雷之神是这样的一个神明，只怕……呵呵，只怕稻妻的永恒也不过是泡影，反而衰亡却肉眼可见吧。” 八重神子眯着眼睛，把玩着手里的邪眼，眼神却聚焦在成却身上：“成却，你的胆子，未免有些太大了？” “我只是提供一个可能，供八重宫司与鸣神思考。你们都是身居高位的人，你们都是事务缠身的人。 其中的利弊，其实并不难看出来吧。” 八重神子眼珠动了动。诚如成却所说，对于稻妻全面的态势，她们的确需要一个准确的消息源，而且成却也的的确确是那种动不得的家伙。 虽然无法证实他的话，但也无法证伪，如果真的是璃月七星派来的人，他可是实实在在坦白了身份，算不得间谍。 这可真叫人难办，怎么不知不觉让这家伙吃得死死的？ 八重神子心里有些不爽，一番思考后，她点点头：“可以，我可以让你见一见雷之神。 但是她会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这就够了。毕竟，我的确是她永恒的维护者，这一点，我与旅行者可有些不同。” 成却微微笑着，他已经开始盘算后面的事。 稻妻的局面已经被他暗中动态平衡住了，旅行者的存在必然会打破这种平衡。 而他要做的，就是让璃月在这种失衡之中获利最大。 第389章 大忙人莫名 成却被八重神子带到了天守阁前。 这是他第一次站在天守阁门口。 这座威严的府邸，一想到可能发生的结果，就变得阴森起来。 莫名已经和那位将军大人打过交道了，上一次两人以武艺比拼，莫名一心想逃，鸣神见猎心喜。 这一次，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化身，即便已经被强化过一次，那也不过是能从八重神子手下溜走的水平，面对真正的神灵，还不够格。 随着门被打开，阁内光影斑斓，在成却眼前却显得幽暗。 “进去吧。可你要是出不来了……就算是我，也无能为力。” 成却深吸一口气，迈步进去，明亮的世界暗下来，一个高挑的身影在前方等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远远地成却就能感受到那目光。 “璃月的使者，希望你能说出让我满意的消息。” 她的声音不带感情，成却面不改色：“我并不是璃月的使者，明面上，璃月和愚人众的关系尚且没有那么不可调和，我不过是个跑腿的罢了。 我想知道，将军大人既然推行眼狩令，那么您的部下九条裟罗的神之眼就摆在你面前，你想要，她一定会交出去。 为什么还要在别处四处搜罗呢？” “你在质疑我？” “不，没有质疑的意思，我是为了让您的眼狩令更加顺利地进行下去。” “正因为她会完全服从我，故此她的神之眼便是我的助力。 眼狩令，不是为了让人失去神之眼，而是让神之眼带来的不稳定消弭。倘若神之眼的存在对于永恒有益，我自会保留。” 还真是实用主义…… 成却大概明白了雷电将军的想法，他思考了一下，露出不易察觉的坏笑：“既然如此，想必三奉行家族的神之眼都要保留了？” “嗯。” “那么，我的呢？” 他几乎是冒着大险问出的这个问题，但他胸有成竹，脸上的笑容很是自信。 “你？”雷电将军审视着成却，“如果你是来稻妻讨论国事，看在七星的面子上，我可以赦免你。” “这样啊，那么愚人众的执行官想必也一定有此待遇了？” “什么意思？” “至冬的执行官已经来到了稻妻。甚至和你手下的勘定奉行见过面了。 这个消息，恐怕将军大人你还不知道吧？” “……” 成却看雷电将军的反应，心中踏实了下来。 只要是对她有用的，她就会支持；这是他的机会，也是璃月的机会。 从愚人众那里获得的消息，至冬女皇在未来的某一天要有一番大动作，大到需要七神的神之心来支持。 面对这样的未来，璃月必须全方面做好准备。 “这就是璃月七星让我来这里的原因。 璃月曾经受过愚人众款待，这样的待遇，我们自然要报答回去。 料想这些应该足够将军大人做出判断了吧？” 雷电将军稍稍沉默，突然发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而不是旅行者？” “你知道旅行者？呵呵，恐怕将军大人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吧。 将军大人如果想和旅行者认识，也并不难办。 社奉行有一位家政官，乃是蒙德人，名叫托马，他就有一枚神之眼。 神里兄妹的神之眼自然有用，可这家政官的嘛……呵呵，您收了这颗神之眼，马上你就能和旅行者打交道了。” 此言一出，就连雷电将军也为之侧目：“我听神子说，你也在神里家暂居，怎么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呵呵，当然是为了将军大人的永恒了。” 成却轻松地耸了耸肩。 随着天守阁大门打开，成却悠闲地迈着步子出来，八重神子难得地等在外面。 “居然平安出来了，想不到你还真有一套。”成却似乎看到八重神子松了一口气？ 太怪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若是你一不留神让将军斩了，这双眼睛可就又要从世间消散了。” 成却撇撇嘴：“不要说得这么丧气啊，我好歹也是平安回来了。 唉，终于能休息一下了，从昨天到现在，我是马不停蹄啊。” “休息？小家伙，你的稿子还没交呢，就这么休息可不太好吧？” “什么？还有稿子？！” 明蕴镇那边，莫名可是成了大忙人，昨晚他好好睡了一觉，就这一觉的功夫就出了大事。 尚未来得及处理的矿洞内发现了僵尸的踪迹，搭进去了几条人命，这僵尸终于还是被抓住处理了。 一觉醒来的莫名得到消息只得再次忙碌起来，一边是死伤者的处理，一边是事件的分析。 根据昨晚发生的事，莫名断定，这只僵尸必然不是营地内的人操纵的。 因为僵尸需要人的敕令，而营地内的嫌疑人没有能力了解在矿洞内发生的事。 还有高手？ 这是最坏的结果了，真就是群狼环伺。 他给齐苗交待了几句，便立刻前往璃月港。 之前遇难的工人家属在提供了有用信息后，便被保护了起来。莫名瞬间意识到，这些人正处在危险之中。 回到璃月港，他发动自己的关系，找了些之前须弥认识的方士，请他们帮忙。 又赶往绝云间，从仙人那里借了几件驱邪的法器放在家属房间内。 等一切做完，太阳已经往西边走，时间到下午了。 莫名有些疲惫地坐在自己家的椅子上，喝了几口热水。 他的身体似乎更差了。 带上门正欲离去的时候，鼻间忽闻一阵异香，回过头来，夜兰正站在他身后。 “诶？你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我看你气色似乎不太好啊莫名……你要去明蕴镇？” “正是？” “先歇歇吧，我也好将轻策庄那边的事说给你听。” 莫名稍稍想了想便答应了。 的确，他不再有以前那么能折腾了，这次去绝云间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夜兰邀莫名到自己家，为他沏上一壶茶，等到回来，莫名却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夜兰不觉蹙起眉头，莫名的这个状态，怕是身体出了不小的毛病啊…… 第390章 前往蒙德 夜兰有心让莫名睡一会，可莫名很快就从梦里惊醒。 “不行，我得回去，莫娜说会有大事发生……” 夜兰赶紧按住莫名：“别着急别着急，我陪你一起去。” “不不不，夜兰，你留在这里，晚上那些工人家属可能还会遇到麻烦，有你在我放心。 这里有我从方士那要到的须弥植物精油，能很好地对付邪祟。 我，我赶紧回去……” 看莫名这忙碌的样子，夜兰很是心疼。 他现在哪还有最初的那种意气风发，他变得很憔悴。 “好吧。莫名，轻策庄那边有收养的孩童失踪，但那里的千岩军处理得很不理想，甚至没有上报总务司。 我是说，恐怕千岩军中也出现了叛徒，莫名你一定要当心。” 莫名愣了一下，猛地一拍大腿：“那就对了！那就对了！果然是这样，千岩军，果然是……谢谢你夜兰，这消息太重要了。” 莫名牛饮了一壶茶水，又匆匆上路，夜兰蹙着眉头注视他离开。 就算他怎么样地想要过轻松的生活，他总会被自己的责任心压垮。 莫名日落之前回到了明蕴镇建设大营。 这里的天空黑气翻腾，只怕真的要出什么事情，然而营地内却有着暖烘烘的滚烫气浪，将正上方的黑气蒸发，形成一片空窗。 是重云的纯阳之体，有他在，邪祟的力量就无法辐射这里。 根据重云的描述，可以确定矿洞内的尸体相貌正是那个失踪的工人。 问题就来了，那个工人的尸体是被伪造的，而现在它却出现在了这里，也就是说真正的始作俑者还没有出现。 “刻晴，注意千岩军内部，我怀疑千岩军中有人操纵尸体。” “千岩军……嗯，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莫名又找上莫娜，在莫娜的占卜中，明明昨天是没问题的，为什么会出这种幺蛾子呢？ “可是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啊。” 莫娜正思考着自己的文章，这可是她的一大经济来源，“我的水占术是很严谨的，哪怕过了每日零点一秒钟，那也是第二天了。” “……这也行？吓我一跳啊。那，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大事吗？” 莫名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可是看明蕴镇这里的天色，似乎不太妙啊。 “嗯……是有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不久之后，将会有一尊上古的魔神复活……啊？怎么会是这个结果？” 莫娜随手起了一占，然而占卜结果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你说什么？” “这……这是命运的安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莫娜神色凝重地继续占卜，从她的脸色上看，仿佛没有什么好消息：“我只能模模糊糊占卜到这件事，其他的一片混沌……莫名，这必定又和你有关，这件事会不会发生我也不敢确定了。 但如果真的会发生这事，按照占卜结果，是在璃月海灯节之前。 起码事情平息后你还能过个海灯节。” “开玩笑，那可是古代的魔神，平息不了怎么办？ 你结果认真的？” “你爱信不信咯，我的占卜结果，只要不和你挂钩，从来都没有问题。 所以这次事情会怎么样，我才不敢确定。” 莫名来回走了几步，究竟哪里出问题才有可能让瓦索戈复活呢？ 而且这个所谓的“瓦索戈”，恐怕根本不是那个贤明的神灵。 明天就要跟着凝光去蒙德了，这里的一切都要由齐苗负责。 虽然齐苗能力是有的，但齐苗本人的头脑并不如莫名，不知道他会不会出什么纰漏。 思来想去，莫名决定冒险一把。他将自己的安排再三告知刻晴：“他们搞这一堆事就是为了拖我们的进度，甚至是让我们中断开发进程。 刻晴，这几次僵尸袭人都发生在北边，按照你的性格，背后的原因一定要挖出来，那么北边就算停止工程的建设，也一定会因为僵尸的事情而深入研究。 所以我猜测，瓦索戈的遗骸一定不在北边。 同样，东方的开发计划还在日后，而他们现在就动手，说明问题没有出在东边。 所以，一定是南边有问题。我建议将开发工程的重心放在南部山脉，加快进展。” 刻晴心里分析了一通，莫名的建议听上去倒是很有道理。 可是残火社的人就那么了解自己吗？ 对，也许就是那么了解自己，她和机匠营打过太多次交道了。 璃月港内，许家仍旧没有什么大动作，就连潜伏在许家的虫子都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但化身并不着急，那对爷孙一定有问题，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 明蕴镇营地再一次戒严起来，到第二天的时候，甚至有了专门的方士营。 这一次须弥之行，调动了璃月大地上很多的修士，可不能浪费他们的力量。 而至于璃月港内针对珠玑报社的官司，现在也被舆论炒得沸沸扬扬，只是主人公之一的莫名已经不在璃月港内了。 他赶着马车，护送凝光前去蒙德，同行的还有凝光的三位贴身秘书。 “凝光大人，这马车是否有些太慢了？舒适度也一般，我曾经提到过的风元素快车，不知道你有没有认真考虑过？” “你给我的提案我都有好好看过。 莫名，应该说那是个好建议，只是在此之前，机匠营内的心术不正之人必须清除。” “我明白，你有考虑就好了。蒙德我也有些熟人，你的安全不必担心。 若是想看一看蒙德的特产、名胜，我虽然不算专家，但也能给你一些不错的建议。” “好了，还没开始你便琢磨起这些事情了？ 我这次可是要给你购置一份大产业，这才是你该关心的吧？” “我不关心这些。呵呵，这些事你们商量就好了，于我而言都无所谓。” 两人一路闲聊着，莫名还利用风元素力给马车提了提速，这才在天黑之前赶到了蒙德城。 蒙德城外迎接的是西风骑士团代理团长琴。 较真一点地话，甚至代理团长的这个规格都不应当来迎接，按照外交礼仪，只有正儿八经的大团长才有资格来迎接璃月七星中的天权星。 但代理团长已经是蒙德现在的最高级别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琴团长，我们好久不见了。”莫名打了个招呼跳下马车，掀起帘子，凝光扶着他的肩膀下来。 “欢迎来到蒙德，天权女士。” “能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会面，这也是我的荣幸。” 凝光面带微笑地说着客气话。 莫名扫过人群，发现前来迎接的人中，优菈也赫然在列。 注意到莫名的目光，她也只是扫了一眼便不再搭理。 这家伙，不会还在记仇吧…… 第391章 蒙德诗话节 凝光来访期间，正好赶上了蒙德的节日诗话节。 蒙德是风的国度，同时也是诗和自由的国度。 蒙德的很多节日都和诗歌有关，哪怕是羽球节也少不了诗歌这一项，但诗话节则是以诗歌为主题的节日。 每年的诗话节，蒙德人就会创作许多的诗歌，将它们挂在房间的各处作为装饰。 除了家之外，工作的场所，酒馆、餐厅也都有。 诗歌的内容除了一些恶俗的之外都可以，创作者需要留下自己的名字。 很多人喜欢在这个节日里，以自己的诗歌为谜题，等待有谁将谜底揭晓。 与璃月海灯节期间的灯谜以及各种诗歌比赛的哑迷不同，诗话节的谜底是不要求公开的，如果你的谜题有人有缘解开了，那自然是最好；如果你的谜题没人解开，也不强制公布就来，除非你一定要大家都知道。 正因如此，这个节日也成为了蒙德城男女隐晦的表达爱意的日子。 相比于直接表白可能引发的令人尴尬的拒绝，这种方式柔和很多，最适合腼腆的人。 若是失败了，也就那样了，大家就当作没发生过，起码周围人眼里是这样；若是成功了则更好，在诗歌之中互诉衷肠，以后说起也是一件浪漫的事。 除此之外，骑士团还会发放诗话节限定卡片，这种卡片每七年发放一次，每一次的卡片内容都各不相同，但每一张都制作精致，具有非凡的收藏价值。 凝光住在歌德大酒店，愚人众也在这里居住过，甚至仍旧居住着。 莫名自然也有的住，他住在凝光隔壁，对于整个歌德大酒店，他都已经完成了监控。除了他自己，张义驹也被他带来了蒙德，住在凝光的另一边。 如果哪有风吹草动，他们两人立刻就会发现。更何况，还有西风骑士的严密把守。 凝光也是第一次亲历这样的节日，在莫名的陪同下，她在蒙德的街道慢慢地走，看着在节日氛围中欢乐的蒙德人。 缤纷的装饰点缀在每一个家庭的门口，纸牌吊在彩灯上，于十一月的风中摇晃。 猎鹿人餐馆暖烘烘的炉火上也挂着花环，有闲着的孩童围在炉火前收集卡片，这次如果收集不到，下一次就七年之后了。 除开莫名之外，当然还有骑士团负责保护凝光的人，每逢凝光出门，视线范围内必定会有西风骑士守着。 除此之外，凝光的出行还要伴随着代理团长的陪同，这是基本的外交礼仪。 凝光抬手翻看一张诗牌，并将这诗歌读出来：“我认识树林的主人，上一次和他相逢在星落湖的黄昏。 他理当看到我驻足，欣赏最后一场秋雨后的微尘。 恕我眼光拙劣，当他背对着阳光，我以为是哪冒出来的丘丘人。” 读到后面，凝光自己都有些忍俊不禁，跟着的小秘书更是直接轻笑出来。 “这位作者倒是会开玩笑。”莫名也咧开了嘴，他本以为将会是个带点忧郁的清新诗歌，哪成想这作者最后来了这么一句收尾。 “诗话节出现的诗歌各种各样，这反而是其魅力所在。” 琴也微笑着解释，她丝毫没觉得这诗歌有什么冒犯或者丢人的地方 如果诗歌的门槛必须是为人所称道，那无疑是在扼杀诗歌的生命。 猎鹿人餐馆有着很多蒙德特色的菜肴，相比于歌德大酒店提供的适应各国口味的国际大餐，猎鹿人的美食更有蒙德风味。 凝光点名就在猎鹿人就餐，她来时也做过相关功课，自然也想体会体会这猎鹿人的口味。 琴当然不会拒绝，她不担心璃月人吃不惯蒙德菜，像凝光旁边的莫名可是经常在猎鹿人大快朵颐的。 虽然说，以她们的身份，在猎鹿人这种地方共餐就像在璃月的万民堂一样，多少有点太过于简陋，谁让这是凝光自己的要求，琴也不好改变。 猎鹿人为她们开了房间，莫名则是守在外面，两国的领导者进餐，莫名没有资格与他们同吃。 这期间，与莫名一起在外面守着的还有蒙德方面的优菈。 莫名闲得无聊，发出了些声响，优菈对此无动于衷。 后来莫名也不装了，直接拍拍优菈肩膀：“不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也不理我一下？” “嗯？你在叫我？”优菈好像一脸无辜，“你叫我干什么，我们很熟吗？” “啧，这话就没意思了啊，这是生我气呢？” 优菈面带疑惑：“我为什么生你的气，你在璃月我在蒙德，我们有什么交集吗？” 莫名咂咂嘴，他哪还不知道优菈，嘴上是这么说，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他也不顺着话头说下去，而是叹了一口气：“唉，你这话可伤人心。 你看我现在，一场大病过去差点死了，还能再活多久都不知道，这好不容易有时间陪着领导来蒙德一趟，你又说这话。 啧啧啧，悲哀，太悲哀了……” 两人又沉默起来。 不知是谁在细数沉默的秒数，只知道时间的流逝让气氛越来越凝固。 一直不说话的优菈终于开口：“你得了什么病？” “燥火病。” 短暂地沉默后，优菈又问：“是那种……治不好的燥火病？” “嗯。但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人，这种病要不了我的命。 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调养，除了燥火病之外还有一些我自身的痼疾，和提瓦特没有关系。 这几个月来，你这边怎么样？” 初步打开了话匣子，莫名一边卖惨一边尝试和优菈对话。 果然，优菈的态度缓和了很多：“向来都是这样，没什么可说的。 只是之前蒙德的羽球节还没到时你就回了璃月，甚至连我的生日也错过了。 这可都是你的损失。” “没办法，你应该懂这种感觉才对，事情繁忙脱不开身，好些事都必须亲自出马。 对了，这次蒙德的诗话节，优菈你有没有写些什么呢？我听说，在这个节日，每个蒙德人都会写诗歌，要不要让我拜读一下你的大作？” “大可不必。” “何必呢，你总不能连朋友都瞒着吧？” “谁和你是朋友？” “唉，原来在你眼里我连朋友都算不得，亏我一想到来蒙德还能和你们见见面，以后还有没有机会都不知道，这可真是……”莫名垂下眼睛，悲戚地转过身靠在走廊墙上，失落地说。 “好了好了，让你看就是了，干嘛说这种话……” 莫名立刻变了一副脸色：“这可是你说的，快快让我看看！” “你！……你总是这副样子，算了，让你看看也没什么的。” 优菈将自己尚没有挂起来的纸牌递给莫名，莫名小声读出来：“ 雪山就像贵族的舞蹈般高洁。 雪山不期待人们狂热的目光，舞蹈也不需要外人的指手画脚。 雪山抗拒着登山者，也欢迎能和风雪共舞的孩子。 与风雪共舞，总比独舞要困难吧。可是舞蹈终了，所想的人却不能看到—— 倒也没什么大不了。” “唔，‘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听起来反而有些不甘心呢。” 优菈从他手里抽出纸牌，神色如常地将它放回原位：“当时我独自在雪山，安柏有她的任务，索性有感而发而已。” “啊？原来是安柏啊。” “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我啊，我还以为是——是旅行者呢。” “一派胡言。” 莫名笑了笑，料峭秋风吹过来，送来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他心里不禁想起，海灯节又会是什么景象呢？ 第392章 七圣召唤代理投资人 在莫名守卫期间，张义驹过来贴耳将夜兰线人的消息传达给他。 璃月港目前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工人家属目前都很安全。 “行，你在蒙德转转吧。怎样，一辈子没出过璃月？”汇报完情况，两人闲聊起来。 “嘿嘿，不瞒师父你说，我之前也是来过蒙德的。 你忘了，那时候你在西风大教堂养病，我来看望过你。” “哦，啧，多转转吧，蒙德也有很多不错的地方，钱不够了给我说。” “是！”张义驹乐呵呵地离开了。相比于莫名，他跟着凝光来完全是因为莫名自己的私心，带他来涨见识的。 优菈瞟了张义驹一眼：“这又是谁？” “我下属。” “我怎么听见他喊你师父？” “你能听到？” “放心，我对你们璃月内部的事情不感兴趣。” “行吧。他自己非要这么叫，由他去喽。我可没收徒弟，只是教了他些武艺。” “武艺？你？呵呵，那我倒想见识见识他的本事了。” 莫名发出一声怪叫：“诶～！正合我意，有机会让他和西风骑士较量较量，免得这小子飘上天！” 优菈斜着眼睛盯着莫名，看得莫名身上直刺挠，还没等莫名开口便说：“还有你的武艺，我也想看一看。” “我？算了吧，我现在是没啥武艺，只会纸上谈兵。 你非要笔试，去璃月那边找一个叫齐苗的。” 优菈只当这是莫名托词，撇撇嘴不再纠缠。 在两人正谈话时，凝光和琴从房间里出来。这场饭局时间并不长，两人已经定下了合作的基础。 蒙德现在经历了大军远征和风魔龙事件，无论是军事还是经济都有不小的负担，而璃月又是出了名的财大气粗。 这桩买卖对于双方而言那是双赢的好事，蒙德怎么可能拒绝呢。 护送凝光回到房间后，莫名立即施展法术在凝光住处制作了保护场。 身为保镖，他必须寸步不离地守在酒店里，然而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毫不掩饰地，莫名推开自己的房门锁上，大摇大摆地出了歌德大酒店。 大多数都是不知情的人，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部分千岩军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这位邻国的保镖这样玩忽职守是怎么回事。 莫名来过蒙德不少次，对这里很熟悉。之前没有吃饭，便来猎鹿人填填肚子。 他突然想起了猫尾酒馆，这么久了，他也只去过一次。 等莫名再来猫尾酒馆，只见小迪奥娜在吧台，面露凶光地调酒，也不知道她和酒这种东西有什么深仇大恨，猫尾酒馆老板玛格丽特却不知道去哪了。 环顾四周，店面更大了，甚至显得空旷，就好像刚刚搬到新家，却没来得及装修一样。 猫尾酒馆外面的露天酒桌上，有人在玩着一种名叫七圣召唤的游戏。 这种卡牌游戏倒是挺有名的，而且猫尾酒馆外面也提供了大家打牌的地方。 莫名站在旁边看着，他突然意识到，这些卡牌都是自己制作的，上面的东西五花八门，虽然说桌游嘛就图一乐，可这未免有些太乱了。 难道提瓦特人好这一口？ “客人是也想打把七圣召唤吗？” 他正看着，旁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莫名转头一看，正是玛格丽特。 “哦，不，没有。对了，猫尾酒馆是不是扩建了？” “确实有这回事，是不是扩建后里面的装饰不合客人心意？” 莫名本来想直说，突然一个点子出现在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确实不太合心意，太过空旷了。为什么不多购置桌椅呢？” “客人有所不知啊，扩建以后，猫尾酒馆暂时拿不出太多的流动资金进行装修了。 虽然我也有心多置办些家具，可这次扩建停工期间那可是一分钱赚不到，反要倒贴钱。 所以，一时半会也只能这样了，等再经营一段时间，一定会焕然一新的。” 原来是这样。 莫名点点头：“那么，不知道玛格丽特小姐有没有考虑过，获得七圣召唤在蒙德的代理权？” 玛格丽特一愣，她还不明白莫名什么意思。 “我有朋友在须弥教令院，我本人在璃月也有些人脉。我看既然大家喜欢在猫尾酒馆这里打牌，那么何不直接在猫尾酒馆代理经营七圣召唤呢？ 届时可以规范牌组，组织比赛，并且我有类似的经验，我们可以推出高级卡面，不断更新角色卡，以及丰富道具卡。 而我们则可以出售牌具获利，我想，对于您而言，这买卖不亏吧？” “啊？这……这当然是非常好，可，可我们现在并没有更充裕的资金流转……” “小事一桩。关于这事，我可以作为猫尾酒馆的赞助方，前提是这部分的收入我们六四分成。 您觉得怎么样？” “客人，你是在开玩笑吧？” “哈哈哈，您姑且当我是开玩笑吧。当然，这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等我问过我的老板，只要她同意，没有成不了的商业项目。” 莫名告辞，玛格丽特若有所思地看着莫名背影。 印象中，这个人好像和骑士团的浪花骑士有来往？也不知道他的话可不可信，虽然七圣召唤现在来讲还只是一个桌游，要说能赚多少钱还未可知，但是她清楚，在进行七圣召唤时，给牌手上饮品，他们必定不会拒绝。 莫名回到歌德大酒店后并没有直接找凝光，而是进了自己房间。 在他房间里，赫然有着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 原来，刚刚出去的，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好让心存歹念的人放松警惕的化身罢了。 第393章 西风教堂失窃 次日，琴和凝光的会面正式开始，两人在骑士团总部二楼的宽敞房间内商谈。 莫名紧跟在两人身后上楼，凝光在会议桌的另一头落座。 “让我来吧。”莫名打住正欲站到凝光身后的百晓动作，百晓看向凝光，凝光微微点头。 莫名于是站到凝光后面，一股无形的能量环绕住凝光。 如果有谁有本事潜入并放冷箭，起码还有这样的保护措施。 虽然说这种可能性很小，但额迈瑞卡总统坐敞篷车还会被开瓢呢，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种会谈，等闲人是进不来的，现在的西风骑士骑士团中优菈的身手是顶尖的那一批，所以这位游击小队队长承担了琴方面的安保。 会谈的内容仍旧是围绕着明蕴园区的合作，进展非常之迅速，给莫名的感觉就好像，凝光给予了蒙德极大的便利。 明明只在东边的园区部分才是需要蒙德点头，而且还只是出一片他们自己无法利用的土地，理论上收个地皮钱就可以了。 可凝光却将整个明蕴园的三成利润拱手送给了蒙德，这还不包括买下这片土地的使用权要花的钱。 莫名虽然不解，但凝光自有自己的安排。 会晤很顺利，由于双方都在积极地寻求合作，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谈完了所有的事情。 明蕴园的事宜告一段落后，凝光又提出了在猫尾酒馆代理进行七圣召唤的事情，璃月方面将会进行赞助。 这事如果就这样，本来是没必要和骑士团说的，然而凝光明白莫名的意思，趁着这个机会，打算将这个目前只在民间流传的娱乐品牌打造成一个国际活动，包括国际比赛和跨国经营。 之所以与骑士团商议，是因为预想中的国际比赛将会在不同的国家长期进行，最为主要的就是璃月和蒙德。 而这比赛一旦走向国际，那么与对应国家的领导团体沟通则是不可避免的。 须弥人在娱乐方面最近被教令院压榨得可不轻，即便七圣召唤本就源于教令院，甚至高层都有人玩，但在全民方面却差一些；枫丹由于水神的喜好，七圣召唤暂时不温不火；纳塔更是混乱，游戏的传播天然不利；至冬一直都是那个冰雪中的样子，而且至冬和各国的关系都不大好；稻妻就不必说了。锁国令懂得都懂，所以这国际比赛目前重心自然就是在蒙德和璃月。 这种琐事对于蒙德而言有利无害，当然也顺利通过；就在会议即将结束的时候，琴却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话题。 “蒙德近日遭逢奇案，需要一位擅长追踪寻物的人才，只是骑士团大部分有才干的人都参与了远征，故此…… 我以西风骑士团的名义，申请从贵国邀请一位这样的人才来帮助侦破案件。” 这本是个商业性质的会谈，琴的这个请求在这种场合显得很奇怪，而且，这种事为什么要在这里讲？ 明明只需要通知个人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让凝光来决断呢？ 凝光心思缜密，自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她略微思考，隐隐有了猜测：“这并非难事。只是不知道西风骑士团需要哪位人才呢？” 琴硬着头皮回答：“莫名。” “莫名？” “骑士团游击小队队长曾与莫名有过合作，根据她所说，莫名在这一方面有着难以想象的能力。 因为他是您的幕僚，所以，我认为还是和您当面说请的好。” 莫名也是一愣，他不动声色地看向优菈，优菈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嗯……却是不知道是什么奇案？” 这似乎难以启齿，琴露出挣扎的神色，还没等凝光再开口，她做出了决定：“是保护在西风大教堂的蒙德至宝天空之翼被人窃取。” “天空之翼？” 莫名有所耳闻，听说那张弓弓弦的声音为风神钟爱，是蒙德的神器。 这种神器乃是国家颜面之所在，并且还是在西风大教堂中保管，要知道西风大教堂可保留着许许多多风神的宝物，这种情况下被盗走，也难怪琴说不出口。 这比之前公子闯进黄金屋还要丢脸啊。 “这样么……实不相瞒，莫名在璃月也有他的事务，但若是贵国的确需要他，那我可以暂时令莫名为骑士团做事。 只是，恐怕只能挤出来几天的时间。” 凝光内心其实并不想答应，但是琴都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了，而且言辞恳切，若是拒绝，只怕两国之间的关系会有些罅隙。 不得已，凝光只能在蒙德多待些时日，就当是给她自己放假了，璃月那边还有甘雨在，她经验老道，一时半会出不了什么事。 莫名面不改色，但优菈从他眼中看出了些无奈。 没办法，作为凝光对他的惩罚，他要无条件听从凝光的调遣，如果是和他商量那他当然能拒绝，可要是直接下了命令，那他只能照做。 会议结束，张义驹在外面人模狗样地等着。 凝光回房后，莫名故技重施，一个化身又从他房间出来，直奔骑士团总部。 “琴团长，你是认真的？” 得到琴团长准许进入办公室，莫名第一句就没忍住。 琴团长办公室里除了她自己，还有优菈和丽莎，似乎正在讨论事情。 莫名和优菈琴算是熟人，倒是和丽莎只是认识。 “喂，你大惊小怪什么，只是让你来帮帮忙而已，不用这么激动吧。”琴还没答话，优菈就先开了口。 莫名耸耸肩：“我是怕璃月那边再出点什么事。 诶呀，最开始听说我这工作挺清闲的，怎么现在连轴转这么忙了…… 你们在讨论什么，是关于那个天空之翼的事吗？” “你来的正好，莫名，我们的确是在讨论这件事。 很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但还是希望你能伸出援手。” 莫名向来吃软不吃硬，听琴这么说，他哪还好意思说别的。 “好好好，我肯定会帮忙的……具体怎么回事，让我也知道知道吧。” “嗯……你来看这个。” 琴说完，将一封信件递给莫名。 莫名一眼就看到了信件最上面标题的几个大字。 “通知书。” 通知书？这让莫名也有了些好奇。 第394章 起源之诗 “今日暂借天空之翼一用，随缘偿还，望周知。” 莫名面色古怪地看了一眼琴，她脸上带着几分尴尬。 “这是盗贼留下的？” “嗯。” “这是在挑衅吧……” “还有这个。” 琴又从柜子里找到一张纸：“这是几天之前西风教堂找到的。” 莫名接过来一看，又是通知书。 “来日借天空之翼一用，随缘偿还，望周知。” “这……” 莫名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小偷是真嚣张啊，然而就是这种情况下，天空之翼居然还真的让他给偷走了…… 这西风大教堂怎么回事啊？ “你也看到了，那家伙可真是张扬。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些本事，就连罗莎莉亚修女都没有抓到他。”将自家丑事揭出来的琴显得轻松了些，“所以，莫名，拜托你了。如果你找不到也没关系，我知道这的确太为难你了。” “天空之翼什么时候被盗的？” “四天前。” “四天？让我想想，莫娜来找我的那天？” “正是。” “你们……为什么不找莫娜给你们占卜一下？” 琴愣了一下，她脸上肉眼可见地泛起红晕，从脸颊到耳根。 “我……我忘记了……” “……” 莫名无了个大语，这是在开玩笑吧？怎么感觉这么儿戏？ “喂……” 优菈拽了拽莫名衣服，对着莫名使眼色。 “看来你还是太累了啊，琴，忙不停的工作给你的身体带来了多大的负担，这样的事情都忘记了。 所以，这次过后，该要歇歇了吧？” 丽莎趁着这个机会劝琴，琴拍了拍额头：“看来我确实需要休息休息，竟然犯下了这样的过错……” 好奇怪，莫名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他看了看优菈，优菈点了点头。 莫名心中的疑惑更浓了，为什么感觉丽莎对这件事这么不上心呢？优菈又是什么意思？ 离开骑士团，他和优菈一同走着，时不时看到前面摇曳的纸牌，他就会抬手翻开看一看。 只能说蒙德人写诗的水平的确……丰富多样。 “等一下。”莫名突然叫住优菈，“你看看这首诗。” 只见莫名指着的纸牌上，写着短短的诗句。 “她歌唱起，一枝叶子枯萎坠落， 她舞蹈起，一条巨龙飞离巢窠。 她沉睡起，赞美之诗随风唱着， 她苏醒起，倦惫之人沉入梦河。” 优菈读完，点点头：“虽然不知所云，不过听起来似乎还可以。” “你们诗话节不是会以诗歌的形式写谜题吗？” 优菈疑惑地看着莫名：“你的意思是？” “哦，我只是想，这种不知道歌颂什么的诗作，有可能是出于某个人或物的爱慕，是否也有可能是对于某样东西的形容呢？” “当然有可能了。可面对这首诗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还是你知道这首诗背后的故事？” 莫名摇了摇头。他也不确定，正因如此他才让身为蒙德人的优菈来看。 然而优菈似乎没感觉有什么异样，难道是他想多了？ “我看看署名……咦？署名是维多利亚修女，我记得那个修女不是凶巴巴的吗，她原来也会写这种诗啊。” 莫名倒是没想到，印象中这位维多利亚修女挺有个性的，这种视角的诗…… 除了风神，很难想象还会是谁。 但这诗是写的风神？怎么可能，温迪那货莫名又不是不知道。 莫名心里正想着，突然就见前方一个绿色的身影，此人正将一张纸牌挂上，那个插着羽毛的绿帽子阳光下尤为扎眼。 “温迪？呦，你写诗了？让我看看！” 莫名立刻冲上去按住温迪肩膀。 “喂喂喂，我又不是不让你看，没必要这么着急吧！”温迪一脸堆笑地摊开肩膀，莫名顺利拿到了他的纸牌。 “鸟儿叼走果子，蒲公英飘到天上，他们对云彩问：‘是什么让你与我飞翔？’ 云彩翻了个身，雷声轰隆作响，坠落的冰雹将蒲公英带入泥土：‘是什么让我们不一样？’ 溪流奔向大海，却被石头阻挡，他们抚摸着岩石：‘为什么不让我去海洋？’ 岩石动也不动：‘我为什么不能走动，我为什么不能躲藏？’ 在远山的另一边，辛劳的人第一次点燃了火种，从此黑夜也有了光。 在高天的回廊里，残破的身体匍匐在无瑕的砖石上：‘伟大的造物者，可您的规则再不明朗！’ 一千个太阳从熔炉里流出来，一千亿泥土从罐子里倒出来，一双手捏出世界，一把刀砍开所有的纠缠。 于是蒲公英乘着风飞起来，于是水汇成溪流起来，七天的创造藏在果子里，果子被鸟儿叼到天上。” 莫名和优菈面面相觑，两人大脑几乎同步过载。 “这……温迪，你这……你写的是些什么啊！ 乱七八糟的！” 这么抽象的风格，莫名可以说是一头雾水， 他甚至怀疑这些东西是不是某人做梦梦到了什么光怪陆离的景象，然后趁着这股劲这下的。 温迪咧嘴有几分神秘地嘿嘿一笑：“看不懂也没关系啦，我写的诗想要猜出谜底，可没有几个人哦！” “所以你这还是个谜题了？” “那当然了，不如，你们来猜猜看？” 优菈咬着嘴唇，冥思苦想了一番，最后挥了挥手：“我还是不适合参与这种活动。” “说白了就是没文化咯。” 莫名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说什么？” “啊不，没有什么。” “你以为我听不到？莫名，这个仇，我要好好记住。” 莫名撇撇嘴，开动脑筋思考起来。 造物者？ 他不是很确定这个答案，因为这三个字就藏在谜面上。 但这首诗如果不是在说造物者的事，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了。 “你们猜不到也很正常啦，这只是前半部分，后半部分我还没写呢。” 温迪得意地侃侃而谈。 “造物者。” “什么？” “造物者？”莫名重复了一遍。 温迪想了想，摇摇头：“嗯……靠边了，不过还差一些。这个可是有具体名字的哦，可不是一个模糊的名词就能答上来的。” “啊？还有名字？” 莫名实在想不到会是什么。 温迪拍拍他肩膀，意味深长地说：“不要担心，还有下半部分呢。 到时候，如果是你，肯定会在某个时刻明白的。” 第395章 见习骑士诺艾尔 莫名趁着温迪在的这个功夫，悄悄向他打听天空之翼的事情。 到底是他自己的神器，就算是让人偷了，他堂堂风神怎么说也该有些感应吧。 谁知道温迪对此的回答却是模棱两可，仿佛有意隐瞒，这让莫名先是困惑了一下，随即立刻反应过来。 妈的，这帮人不会在逗我玩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天空之翼根本没被偷走？ 啧，不对啊，如果是这样，琴怎么可能在那种场合提出那种请求，她可是出了名的坚强。 也许琴也不知情呢？如果她都不知道，会不会是西风大教堂搞的鬼？但芭芭拉修女就是西风教堂的，而且是琴的妹妹，啧，难道她也不知道？ 捏吗，你们蒙德人还搞这种弯弯绕绕的…… 莫名和优菈交待了一声后回到歌德大酒店，张义驹在自己的房间里练习着腊棍。 这种腊棍坚硬又有韧性，在棍法娴熟的人手里更胜刀剑。 同时，腊棍还不属于各国的管制武器，出入境带着也被允许。 用这种东西防身，已经成了行走大陆人的共识，除了迪希雅这种拳脚功夫同样出类拔萃的佣兵外，大多都是用的腊棍。 只不过张义驹手里的腊棍是被莫名改良过的，一端藏有细枪头，若是情况紧急，可变棍为枪。 莫名的本体在自己的房间冥想，每有闲暇，他就会凭借记忆钻研那份刻印，以期解决心核对于心脏的压力。 “走，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莫名将张义驹叫了出去，这小子可是武学奇才，从来都是自己和夜兰陪他练，他只有挨打的份。 今天让他出来涨涨自信，也让他认识认识骑士团里的高手，免得他妄自菲薄，又狂妄自大。 张义驹看到一个蓝头发的大姐姐在外面等着自己师父，这位大姐姐英姿飒爽美丽动人，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莫名。 “你要是在外面偷偷乱搞，我师娘可不好惹哦。”张义驹心里嘀咕。 优菈注意到了张义驹的眼神，心中隐隐有些不快：“莫名，你徒弟看起来很有心思啊？” 莫名一愣，反手在张义驹头上敲了一下：“这位是西风骑士团游击小队队长优菈，你小子胡思乱想什么呢？” “诶呦，什么叫我胡思乱想，我胡思乱想什么了，这个女人太不讲道理了吧！” “什么？”优菈冷着脸瞪着张义驹，重重哼了一声，“一会儿去西风骑士团练习场，有得你好看。” 说完，就只留给他们两人一个背影。 “我说，你到底干什么了？” “我不就多看两眼……” “就？你真当她好惹的？” 莫名锤了张义驹肩膀一下：“一会儿让你和西风骑士去交交手，西风骑士团里有不少高手，我不指望你小子多出彩，最起码可别丢脸啊！” “诶！”张义驹一听顿时乐了。 奶奶滴打不过师父师娘，还打不过一些小趴菜吗？ 两人跟着优菈来到了练习场，此时西风骑士只有几个还在练武。 优菈起初还没怎么把张义驹放在眼里，随手叫来一位西风骑士和他比试。 说真的，西风骑士的水平是真的良莠不齐，有的人虽然是见习骑士，但身手不凡，有的人虽然是正式骑士，但胆小如鼠。 这位西风骑士见对方是个孩子，也没放在心上，就当是像艾琳那样的胸怀热忱的大好青年，一会让一让就好。 结果一开打，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张义驹扫在了地上。 张义驹也没想到，西风骑士就算打不过自己，这未免有些太菜了吧？ “抱歉抱歉……”他赶紧把那位骑士搀扶起来，怕自己下手没有分寸。 “咳，咳咳，你年纪轻轻可真有两下子……”这位骑士呛了一口尘土，一脸的尴尬。 “嗯？”优菈来了兴趣，这张义驹的确有两下子啊。 她看向莫名，莫名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可恶，可把这家伙得意坏了吧！” 优菈想着，突然诺艾尔来为训练的骑士送来饮水和擦汗的毛巾，她立刻把诺艾尔叫过来。 一番说明后，诺艾尔怯生生地在优菈的执意要求下走到张义驹对面。 见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张义驹反倒警惕起来。 没道理骑士团让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来和自己比试啊，难道这个女孩子有什么玄机？ 莫名见状到他耳边说：“这位可不是一般人，力气比须弥驮兽还大，你可要小心，输了也没关系。” 莫名可还记得之前诺艾尔撞自己一下，那力气好家伙，差点把他骨头给拆了…… 张义驹更加小心。 当看到对方一手一把大剑的时候已经不是小心了，甚至有点惊悚。 这踏马是人？ 他握着自己手里的棍棒，随着号令响起，抖着长棍试探过去。 谁知道诺艾尔一翻手，自下而上将张义驹长棍荡开，这一下张义驹差点没将棍子脱手，紧跟着大剑的剑背就砸了过来，与方才那一下相比，诺艾尔这一下明显收着力气，生怕把张义驹伤到。 “我的个岩王爷诶！” 张义驹吓了一大跳，撑起棍子将大剑挡住，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着诺艾尔。 “太、太离谱了吧，哪怕是千岩军里有这种力气的人也没几个吧！” 见张义驹没事，诺艾尔松了一口气。 张义驹这下吃了亏，便前后前后地试探，仗着长棍进退自如的优势，袭扰诺艾尔的攻势，希望等她力气不够了再找破绽。 然后他就发现是自己想多了，这位女孩子挥舞两把重剑就像扇扇子一样轻松，根本不见疲劳，别说是他了，莫名都有些傻眼。 他震惊地看着优菈，优菈见他这样子，不觉露出满意的微笑。 诺艾尔可是出了名的力气大，甚至比她力气还要大得多，要是技巧不够，想要打败诺艾尔可真不是容易事。 张义驹想着用木棍击打诺艾尔手臂，好让她手中武器掉落，但是这毕竟是个小姑娘，不是老爷们，用这种手段，实在是太不光彩了。 而且万一把人家打出个瘀血之类的伤呢？那岂不是很不好看。 他便加快了自己的速度，这次面对和自己水平相近的对手，他反而能好好发挥，越打他越能体会之前学到的那些技巧。 而诺艾尔这边，她可不只是有力气，面对张义驹的棍法，她的章法也一点不乱。 并且，她也隐隐有些兴奋了，对方是个很好的对手。 两人就这么纠缠着，缠斗了半个小时。 “好了好了，你们二人水平相近，这场比试以平手算，怎么样？” 优菈最终将两人分开。这边张义驹已经开始大口呼吸，那边诺艾尔呼吸也有些急促。 就体力来看，诺艾尔占着上风，拖下去张义驹肯定最先撑不住。 所以，其实是诺艾尔小胜一筹，但优菈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更何况总不能让诺艾尔这丫头吃苦就为了自己的面子。 “多、多谢指教！”诺艾尔收手，对着张义驹行了一礼。 张义驹两手抱拳喘着粗气回应：“多谢赐教！姑娘你可、可真厉害！” 莫名也赶紧就坡下驴：“多亏诺艾尔你手下留情，不然这小子怕是早就要输了！” 他可清楚，诺艾尔不仅体力丰沛，而且每次攻击还都是留了手的，只能说她天生就是这块料。 “莫名先生过奖了，上次的事……” “小事小事，叫我莫名就行。”他拍拍张义驹肩膀，“人家可还是见习骑士，骑士团里藏龙卧虎，你可别太飘啊。” “诶呦，见习骑士？我的个乖乖……”张义驹赔着苦笑。 这骑士团好几把怪哦，这样才只是见习骑士…… 第396章 来自璃月的信 诺艾尔之后，张义驹也不打算和其他骑士交手了。从训练场周围的骑士神情来看，和诺艾尔打成这个样子似乎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成就了。 莫名正打算带着张义驹回去，等会凝光进餐还需要他护着呢。 “莫名，你过来，和我打上一场。”优菈突然在后面冲着莫名的背影喊。 莫名吓了一跳，赶紧催促着张义驹离开。 “师父，你要不要教训教训这个女骑士？！” “说的什么屁话，我哪打得过她？走走走别理她！” 优菈看出莫名想跑，趁着两人扯皮的功夫堵了上来。 她将大剑插在松软的土地上，拦住离开的路：“你徒弟倒是有两把刷子，让我来看看你又有多少斤两。” 莫名一时尴尬起来，他现在只是一个化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优菈的对手，而且就算是本身来，在剥离出齐苗后，他的武艺还够不够和优菈掰掰手腕都不好说。 正在这时候，突然有璃月方面的人过来，说是有从璃月寄过来的给莫名的信。 在一封信件里有两张纸，都没有写满，看来是不相干的两件事。 但从字迹来看，应该是同一人手笔，笔迹清秀有力。 “我知道你事务繁忙，此去蒙德受人所托恐怕劳心更甚，故令飞马邮给你寄去一坛药茶。 不必担心，我叮嘱过白大夫，此药茶清冽甘醇，并无药味。 工人家属确有遭袭，刺客已为我所擒，你不必担心。 安心护送凝光，也要多多考虑自己身体，等你回来，期待和你共度海灯佳节，同赏新年月浓。” 这张信没有标明署名，也没有说是写给自己的，格式相当随意，就仿佛只是随手写的一张便条，而且也完全没做保密信息处理。 莫名却一下子就能感受到那个人的体温，她身上的味道，她的声音，她的脸。 他抽出另一张来看：“月海亭的甘雨小姐托我向你问候，原因是你我为同事。 她似乎尚且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并且我从她口中得知，她以前在璃月感觉不顺的时候，常常找你倾诉，寻求安慰，她好像和你关系很不错啊。 这件事你回来最好好好和我解释解释。” 莫名看完脑门一凉，这种凉意顺着脊椎骨就穿了下去。 他不由打了个哆嗦。 优菈看他先是露出笑容，然后表情僵住，也不知道信上的内容是什么。 “我得赶紧回去，有些事要处理。”莫名挥了挥信，仿佛真的有什么要紧事。 优菈又不是不通情理，见莫名有事，自然也不会咬紧不放。 莫名带着张义驹匆匆离开，路上张义驹小心翼翼地问：“师父，究竟什么事啊？” “没事。只是个借口。你勿要多言，让她听了去。” 莫名绷着脸说。 完蛋，回去该怎么和夜兰解释呢？甘雨是因为身为长生种无法融入璃月港，才总是找同样长生的自己吐露心事。 但现在他已经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了，他的寿命也短暂起来。 这事也要想办法告知甘雨，啧…… 保护凝光用完餐后，莫名来到西风大教堂，这里的修女在有的在虔诚地祈祷，有的在给信徒讲经，有的在治疗病人。 还有某个人在摸鱼。 莫名找到那位芭芭拉修女，向她询问天空之翼的事情。 然而芭芭拉对这件事也不甚清楚，据她所说，当时天空之翼曾对外展出过一段时间，然后收回库存。 结果就在入库后不见了，但要说有没有别的线索，她说不上来。 莫名毕竟干情报这一行的，也在战场上历练过，芭芭拉虽然言辞肯定，神色如常，但她的眼神时常飘忽不定。 事情才过去几天，而且是这么重大的事件，她不可能记不清，所以这种表现并非是在回忆，恐怕是在说谎。 她为什么这么做呢？ 莫名带着怀疑，一番思考后，他又开始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一国之神器，哪有那么容易被盗走，还是这么嚣张地被盗走。 罗莎莉亚他也知道，可是个心思相当缜密的人，从她手里盗走天空之翼……太困难了。 尤其是骑士团这些人的反应，她们好像都隐隐约约知道些什么？ 莫名决定去找丽莎问问，她和琴的关系很好，而且看上去胸有城府。 说不定事情和她有关。 莫名夜晚造访图书馆，丽莎本来都要休息了。见莫名这时候来这里，她隐隐感觉此人不是来看书的。 “怎么了小可爱，这么晚了来图书馆，是要和姐姐谈谈心么？” 丽莎这样说，莫名神色一下子变得不自然起来。 他突然有些后悔找这位丽莎姐姐了。 第397章 代号光谱 丽莎身上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就像夜兰一样。她胸怀若谷，很难不让人目光移过去。 莫名克制着那种冲动，直视着丽莎的眼睛：“丽莎姐，你也知道，我受托调查天空之翼失窃的事情。 所以，请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毕竟，天空之翼并非被人盗走，只不过是被放在了一个琴团长不知道的地方。 对吧？” 面对莫名的疑问，丽莎波澜不惊：“是吗？诶呀，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我在调查的时候，发现无论是优菈，你还是芭芭拉，都在有意隐瞒。 你和优菈都算得上骑士团的高层了，芭芭拉更是风神的虔诚信徒。盗取风神神器这种事，你们绝对不会做出来。 我曾问过芭芭拉，她显然受到过别人指点，如果不是她本人并不擅长撒谎，说不定还真能把我骗过去。 以及最后，这件事并非只有你们知道。我在街上见过一首小诗，我背给你听： 她歌唱起……… ……倦惫之人沉入梦河。” “这首诗怎么了么？” “这首诗是维多利亚修女所写。我试着代入她的视角来猜测这到底写的是什么。 我起初以为是沉睡又复醒的风神，但却怎么都想不通。 直到问过芭芭拉，甚至见了罗莎莉亚一面后，我突然明白了。 这首诗的谜底，就是天空之翼。 身为见证了风之神与特瓦林同魔龙杜林的搏斗的神器，作为弓时杀生伤命，作为琴时臣服风龙，流传下来世代称颂，至于最后一句…… 我不敢确定，但联想起之前你劝说琴的话，我猜测，这位倦惫之人，就是琴本人吧？ 如此，就连西风大教堂一个普通的修女都知道的事，又怎么可能是什么江洋大盗呢？” 丽莎听了莫名的话，心里稍稍有些惊讶。 虽然在计划中，这件事早晚要让莫名知情，可这才过去多久，莫名怎么就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小可爱啊，真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聪明，我之前还真是小看你了。 可是，你问我做什么？按照你的说法，找西风大教堂才更合适吧？” 莫名闻言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天空之翼的确没有失窃。 他微笑起来：“还记得琴让我看的那两张‘通知书’了吗？ 这两张‘通知书’有一个小细节，它们的字迹并非手写，而是印刷。 就是说，有人特地印刷了这两张字样，我想目的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字迹。 然而，蒙德似乎并没有普及私家印刷机，盗贼此举岂不是帮助我们？ 只要严查印刷机拥有者以及近日有谁印刷过，那么就能缩小范围。 这对于任何人包括西风大教堂而言都是容易暴露的，除非…… 呵呵，除非打印出这两张通知书的印刷机根本不在骑士团怀疑范围内，并且‘窃贼’的笔迹琴本人很熟悉，熟悉到即便她想办法变体来写，琴也一定能从中看出些端倪。 会有谁和琴团长这么熟悉，并且能够在琴不知道的情况下使用西风骑士团的印刷机呢？ 丽莎姐姐，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呢？” 丽莎装作露出吃惊的神色，不可思议地看着莫名：“诶，真是了不起啊小家伙，居然这都能猜出来。” 莫名露出一副死鱼眼：“丽莎姐姐，你这表情太浮夸了吧。” “呵呵，你是真的出乎我意料啊。不错，的确是我与教堂那边联系，将天空之翼藏起来的。 但是印刷的问题么……其实并没有这么复杂哦，只是因为刚好手边有这么一台印刷机，姐姐我懒得手写罢了。 诶呀，本来打算之后再告诉你，看来现在只能提前和你商量了。 你也知道，琴工作起来简直是不知疲倦的，但人又怎么能和机器一样不休息呢？ 甚至在诗话节这样的重要节日不给自己休假……新年最重要的日子不给放假，简直是没有人性啊。 所以，我们打算用这件事来让琴休息休息。” “啊？这不是让她更不想休息了吗？”莫名也明白丽莎的意思，这就像某个国家除夕不放假一样。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才会想出这样的规定。 而琴，她偏偏是自己给自己上强度。 “你啊，还是不够了解琴。如果不是意识到即将因为疲劳影响到自己的工作效率或者自己的工作效率已经被影响，她是不会休息的。 所以，必须让她感觉自己因为疲劳而无法继续工作下去才行。 所以，我们本打算让其他人很快将这案件破解，琴忙来忙去没有收获，让别人来却很快就解决了……这可能对她而言有些残酷，不过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只是，我们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压力，竟然在那种场合提出那种要求…… 小家伙，这下你该明白了吧？” “嗯，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你们还真是用心良苦啊。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 实不相瞒，我最近一堆事缠身，可太累了。” “诶呀，累了就早点休息吧？你看看这时间，姐姐我也要休息了呢。” “好说好说。” 莫名这下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原本以为会很棘手的事情，现在却成了他处理过的所有事情中最轻松的那一个。 而在璃月港的夜兰此时却并不轻松，从抓来的人犯中问出了些东西。 本来残火社的社员都应该自带毒囊才对，然而这帮人就和珠玑报社以及冒领儿童的那些人一样，并不是残火社的人，而是残火社的打手。 按理来说这种级别，肯定是不可能知道残火社的情况的，奈何这其中有一位比较特殊。 他的妻子是残火社成员，原本她是负责监督自己丈夫的，谁知道这男的有一样特长——房事有些本领，这女的居然就这么屈服于欲望，反而对这男的百依百顺。 看得出人的欲望甚至强过残火社的洗脑…… 于是从这男人口中就问出了一些情况。 最为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找到了最适合下手的孩子，只要将这个孩子作为媒介，用纳塔的秘术和残火社的邪术相结合，就能在瓦索戈的遗骨上，将瓦索戈复活到那个孩子身上。 等到瓦索戈彻底占据这个身体，小女孩的自我意识消失，瓦索戈就彻底复活了。 然而这个小孩并不好对付，她曾经在野外遇到过残火社豢养的野兽，并且成功击退了它们，可见其确实有实力。除此之外，她还有一定的人脉，想拿下她可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所以他们正在策划对这个孩子的抓捕工作，行动代号光谱。 最令夜兰头疼的是，更多细节她不知道，而这个孩子她却认识。 她叫瑶瑶。 第398章 诗话快乐，劳伦斯小姐 夜兰不能直接将瑶瑶保护起来，这一定会打草惊蛇。残火社是一个消息灵通等级森严的组织，在不确定其首脑身份之前，任何破晓带来的后果都是严重的。 监视着许家大院的化身终于有了收获，那位许老先生吩咐下人通知艺术展的事情。 怪不得残火社成员能够及时得到艺术展开办的消息，有许家在背地里支持，想要在报纸等媒体留下不为人知的密语实在是太简单了。 但是许家那个小孩却总是深居简出，和许老先生对话也不多。 然而，莫名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个家他才是主人。这种很奇怪，不如说这个大户人家家庭结构匪夷所思。 明蕴镇自从上次盗宝团之乱后，倒是平静了一段时间，齐苗在莫名的授意下与刻晴商量好后，加快了开发的进展。 他悄悄来到夜兰放置录影机的地方，将其中影像拿出来看。 须弥方面，吕子成陪着坎蒂丝在阿如村暗中观察那几个外乡人。坎蒂丝观察力敏锐，她确定这些人并非是须弥的学者，这让她又想起了之前抓到的那几个犯人。 然而对方到现在什么出格的事都没做，反而和阿如村的孩子相处不错，吕子成只能静观其变。 相比于吕子成，成却的日子可就没那么安逸了。 他原本以为接触了雷神后，事情的走向会向自己预想中的方向靠拢，但他显然高估了雷神。 这位雷神的脑回路实在是难以理解，甚至可以说，完全是……是个不适合这个位置的……蠢才。 她对于外界的事几乎不管不问，一心研究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哪怕反抗军声势浩大，她也视若罔闻。 成却时不时会给她提供外界的消息，他有意在这些消息中夹杂了一些根本算不得秘密的事情，但雷之神似乎对此从没有了解过。 成却无法想象这样的一个神明有什么资格领导国家，一个对于国情都不上心的领导者，可以说非常的昏庸。 再想想自己熟悉的这几个国家，就没有几个神是正常的，岩神担心璃月经济的蓬勃发展带来技术的飞升，甚至有意打压科技发展，风神更是崇尚盲目的自由。 这也就罢了，这位雷之神更是个重量级，她可以说完全不懂治理国家，三奉行在她眼皮子底下都敢做各种小动作。 成却预感到，摊上这么一个雷神，只怕稻妻不做些改革，所谓的永恒根本就是须臾。 麻烦的事来了：岩神和风神都将国家交给了凡人，可雷之神似乎自视甚高，也不知道是又菜又爱玩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就像一座山一样压在稻妻人身上。 “怎么会有这么废物的神灵，除了勇武什么也没有，她只适合当个将军，根本不应该坐在这个位置嘛……” 成却也被这个神明压得有些难受，但这对他也不是没好处。 起码，雷之神的信息渠道被自己垄断，那操作空间就大了去了。 当这些化身一个个都在忙的时候，原来的大忙人莫名现在却无比惬意。 自从张义驹和诺艾尔交手后，便喜欢上了这种势均力敌的感觉，时不时就来训练场等诺艾尔送水过来，然后拉着她比试。 也亏得诺艾尔性格很好，每次都不耐其烦地陪他切磋。 “喂，这里不让喝果酿。” 莫名正坐在一边看两个人武斗，只觉一阵寒气扑面而来，扭头一看，原来是优菈。 “哦。” 莫名将果酿一饮而尽，然后拿起披萨吃起来。 “也不让吃披萨。”优菈咬牙切齿地说。骑士团训练场最忌讳这些东西，不仅会令在场的骑士们心猿意马，而且还会提供过量的热量和不够用的水分。 “啊？” 莫名一个外人哪知道这些，他张开大嘴三两下将披萨吃完：“你们这规矩真多。” 优菈坐到他身边，看都不看他一眼：“有兴趣写写诗歌吗？” “？”莫名纳闷优菈这个武人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别误会，只是现在毕竟是蒙德的传统节日，我倒是希望你这样的外人能融入这种气氛。” “你人还怪好哩。”莫名笑了笑，他大概能理解优菈这种担忧。 其实某种程度上，优菈和他还挺像的，对于蒙德人而言，他和她都算是外人。 并且，莫名也在被蒙德提防着，这是因为他的身份，就算琴将他当成朋友，却也不得不在国际立场上对莫名保持警惕。 所以，优菈才会担心莫名这样的外人，会不会融入不到蒙德的生活之中。 “融入一个集体最重要的是找认同感，别的都是假的。”莫名靠着座椅后背，伸手挠痒，“我和璃月蒙德，本来就像茫茫星海之中的几颗互不相识的星体。 但因为某些人、某些事，我才会和璃月绑定在一起，我才有了自己的太阳。而这一切之初，蒙德璃月与我而言……其实没什么差别。 就算是璃月的生活，我也是勉强融入进去罢了。 不过，也多谢你的好意了，我会试着写一写的，大家都在过节，我岂能这么不识抬举呢。” 莫名说着张开手：“不巧的是，我没有带纸笔，所以现在没法写了。” “喏，我恰好带了。” 优菈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纸笔，野外巡逻时不时要做标记，这是她的习惯了。 莫名无奈地看着优菈：“你还真是准备充分，在这等着我呢？” 他接过纸笔，思考了一下，在纸上写下标题。 “诗话快乐，劳伦斯小姐。” “怎么样？” “很……很好。写给我的吗？” “蒙德一定还有其他劳伦斯家的女士吧？” “咳，嗯，对，这是自然。对了，诗话节的诗歌，不需要写上名字的。” 优菈若无其事，莫名闻言挠了挠脸，将题目划拉得严严实实。 他又想了想，写下第一句。 “我在镜子的折影里，捧起一张巴掌大的雪花，镜子里我手中的雪花随着时间融化。” 第399章 泡温泉 优菈还在等着莫名后续的诗歌，莫名却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被纸笔交还给优菈：“唔，我实在不适合做这种事，想不出来了。” “啊？”优菈狐疑地看着莫名，“你是纯粹故意的吧？”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的工作又不是写诗。” “行吧行吧，算了，就这样吧。”优菈有些失望，想把这张没什么内容的纸揉成一团，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折叠得整整齐齐收了起来。 张义驹满身大汗地从训练场出来，和诺艾尔对练的确爽快，但是慢慢他也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对方看起来好像也不怎么累啊，她不会是在让着我吧？ 这大大打击了张义驹的热情，这次回去的路上，张义驹一言不发，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怎么回事。 “优菈小姐，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啊？”看着失魂落魄的张义驹，诺艾尔还在思考是不是自己哪里惹到了他。 优菈身为武人，知道对于武者而言，总要经历这样的过程，从最开始的信心满满老子天下第一意识到天外有天自己不过毛头小子。 再以后，武道之心若是能够承受得住，才能进入下一个阶段。 有的人太过顺利，习武几十年才会遇到这样的事，而代价可能危及生命。 越是能早些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就越是容易在漫长的路上长久地走下去。 “没事，你可帮了他大忙呢。” 诺艾尔不解地看着优菈，原来这也是骑士所要掌握的知识吗？果然，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努力…… 蒙德境内的龙脊雪山有一冰湖，然而能在冰湖里泡澡的人屈指可数，像是安柏这种拥有火元素力护身的以及优菈这种拥有对寒冷免疫力更强的冰神之眼拥有者才能享受享受。 这样一处地方，无论是深入山中的冒险家还是街头畅谈的蒙德市民都知道，于是蒙德人就在合适的地点修建了一处温泉。 温泉普遍用到的都是因为当地的地质情况而出现的地底热源，当年魔龙杜林死在龙脊雪山，滚烫的血液深入地脉，也使得雪山附近有了条件形成温泉。 莫名终于被告知了天空之翼的位置，它仍在教堂里，只不过藏在深处。 按照丽莎的计划，莫名将要和一位修女在野外对接，然后宣称寻获天空之翼。 至于窃贼……窃贼从来没有出现过，当然也就不存在抓获。 接头地点在高山悬崖附近，目前定在誓言岬。时间要选定在一个海况很差的日子，这是为了事后说犯人从高处跳入海中逃跑。 丽莎一再恳求莫名不要把事情告知凝光，毕竟是一国之体面。 但丽莎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晚了，莫名早在一开始有了猜想后就告诉了凝光，确认情况后更是第一时间通知了凝光。无论如何，他都是凝光的臂膀，当然不会胳膊肘往外拐。 好在凝光通情达理，也能体会这个误会之中的良苦用心。 这天，莫名又陪着凝光就餐，与之前的隆重会议不同，这次他不必紧张地守在外面了，他与凝光隔桌而坐，虽然在吃饭，但已经对周围的一切都提高了警觉。 回去的路上凝光突然提了一嘴：“对了，我在坊间听闻蒙德雪山脚下有温泉馆，不知具体如何，我们暂时不回璃月，何不前去一探究竟？” 莫名眉头一皱，这不对啊，凝光怎么会有心思提出这个提议呢，璃月那边还有不少事要处理呢。 “这……” 凝光似乎已经知道了莫名的顾虑，语气笃定地说：“你放心便是，我自有分寸。” 莫名只能同意。 回到歌德大酒店，莫名正在冥想，凝光的小秘书突然登门拜访，请他去往凝光房间，有事情商议。 “莫名，此去雪山，你便可远离骑士团耳目，先行回到璃月，留一化身在此便是。 诸般事宜，无我尚有其他七星，无你实在无人可替。” “可，可这样的话，你的安全……” “有你化身在便足够了。再者，我虽不喜武斗，却也并非手无缚鸡之力，食物若有人下毒，百识她们很擅长对付这个，你放心便是。” 莫名心下合计了一下，点头应允。 次日，在莫名和张义驹的陪同下，凝光前往温泉馆体验，确认水质无害后，莫名便悄悄孤身返回璃月，只留下一个化身在蒙德。 “师父，这温泉还，还挺烫，你说这雪山下边怎么会有这种地方，难不成是蒙德人在下面烧锅炉？” 这话不仅把莫名逗笑了，隔着墙壁的凝光也听到了。 温泉馆有男女同间，也有男女分间，凝光身份尊贵，即便她本人不介意，传出去也不好听，故此便选了男女分间。 两处温泉以石墙隔开，虽然有各种花里胡哨的方案，凝光却只选了简洁的塞西莉娅花浴。 听着隔壁的水声和莺莺燕燕欢声笑语，张义驹有些热血澎湃，他一个大小伙子可从来没和女人离这么近，就算隔着墙，声音也挡不住。 莫名泡在温泉里，这种感觉其实还真不错，若非是凝光身份非同凡响，他肯定是要选露天温泉一边欣赏雪山一边享受。 结果不一会，莫名就发现不对劲，张义驹这小子怎么话这么少了，莫非是因为凝光在旁边，他不敢造次？ 结果莫名看过去才发现不对劲，这小子穿着泳衣，居然离奇地支起了帐篷！ 莫名顿时哭笑不得，这小子定力怎么这么差，他自己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汉，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有什么躁动。 莫名伸手拍拍张义驹肩膀，指着下面不怀好意地笑。 张义驹一下子脸通红，夹起腿挪到另一边。 “莫名，我们可知道你最擅长偷看了，你有没有偷看我们这啊？” 隔壁突然传来百闻的声音，他们三个已经和莫名很熟悉了，与凝光关系也非常，名为主仆胜似姐妹，也不顾及凝光在一边。 “你不要乱讲话，我什么时候随便偷看过？”莫名也知道她们纯粹在开玩笑，但他可不能太僭越，说话当然要注意分寸。 “那你想不想偷看啊？” “百晓，多嘴什么？！”百晓话刚说完，就听见隔壁撩水，水花哗啦啦的声音，凝光责备的声音被掩盖显得难以捕捉。 “就是就是，多嘴什么？我就算想我也不能说出来啊？” “嗯？” 凝光语气骤然强烈，声音都大了起来，莫名咧着嘴赶紧喊：“开玩笑开玩笑的，我哪有这胆子，要是那谁知道了还不给我撕了。” “那谁？那谁是谁啊？” “百晓闭嘴。”凝光有些无奈。和下属打成一片就是这样，她们一个个都这么有恃无恐。 好在她们正事上分寸捏得都很合适，这种私事无伤大雅。 张义驹有些羡慕地看着莫名，他多想也能插嘴，但是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是有莫名这层关系，此次蒙德之行都根本不可能有他的份。 自己也要努力修炼，成为师父那样的人才才行…… 第400章 不祥的开端 莫名回到璃月港，此时璃月港的艺术展再一次开展了。 这一次的艺术展上人声鼎沸，简直无法想象相比上次多了多少水军。 莫名混迹在人群里，以一个平平无奇的样貌解读着各处隐藏着的信息。 “光谱暂停，已有更优解。” 光谱？莫名搞不明白这个光谱是什么，但看遍了各种暗号，也只有这样的信息。 他在人群中试图找到夜兰，天空却在不知不觉中毫无预兆地阴暗了下来。 夜兰不在这里，他完全感觉不到夜兰的位置。 他突然有点不安，这种不安一闪而逝。紧接着，阴暗的天空降下了滂沱大雨，此时已是十一月份，港城璃月本就有些料峭的空气在秋雨的冲刷下更加寒冷。 艺术展草草了事，莫名不知去往哪里，只能先行回家。 他的房间灯光亮起，夜兰的房间却熄着灯。莫名先是想到是不是夜兰在等他？然而这次回来根本就是突如其来的事，除了他和凝光谁也不知道。 莫名隐约感觉不对劲，他尽力隐藏起自己的生命气息，悄无声息地来到窗前。 他指尖运起便利的探知空间法术——镜间术，这种法术可以将一处空间截取下来，在施术者指定的位置镜像出此空间前方的事物。 莫名截取窗前的一小块空间，在他指尖上映照出屋内的情景。 房间之中一切如故，随着截取空间的变化，他渐渐能看到全貌。 他发现在自己的床上趴着一个人影。这个人影他无比熟悉，在看到的瞬间，莫名大脑空白了一下，一种无法形容的巨大震动轰击了他的思维。 愣了片刻，莫名立刻收起法术推门而入，床上趴着的正是夜兰。 他急忙上去查看，夜兰牙关紧咬，已经陷入了昏迷。在她的左臂上，有一块碗口大小的伤痕，这伤痕很眼熟，莫名一眼就认出，这是僵尸的血口留下的。 他一下子乱了手脚，伤口附近已经开始糜烂，这是疫尸所为，尸毒显然已经扩散开。 来不及多想，莫名抱起夜兰，冒险强行打开提瓦特空间，瞬间来到了不卜庐无人的一侧。 不卜庐此时有不少病患，打着伞在不卜庐排队。莫名将夜兰的伤口遮住就闯了进来。 阿桂在这里接诊病人，莫名冲过来：“白大夫呢？我姐得了十分紧急的怪病，就快不行了！” “稍等稍等，前面还有病人在排队……” “好的好的，但是请白大夫来看一看，他自己会明白发生什么的。” 莫名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抱着夜兰在排着的长队边等候。 他低头看着夜兰，她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脖颈处的血管颜色很深，她的身体也显得异常沉重。 究竟发生什么了，这才过去多长时间？而且会是怎样的僵尸才能伤到夜兰？ 他心乱如麻，度日如年。白术过了几分钟才出来，他必须为自己的每一位病人负责。这几分钟对于莫名而言就像几百年。 “是你啊莫名先生。夜兰小姐这是……？”白术看到莫名和夜兰，神色稍微缓和了些。 这两个人都是常客了，而且应该不会是什么大事。 莫名将夜兰身上遮掩着的伤口给白术看，白术神色顿时严肃下来。 “阿桂，你先负责这里的病人。这位病人的情况很特殊，我必须先处理她的疾病。” “好的先生。”阿桂乖巧地点头。 白术将莫名带到自己的房间，莫名将夜兰平放在床上，白术手起针落，以娴熟的手法用金针封锁了夜兰胳膊上的穴位。 这之后，他才为夜兰诊脉。 从白术的神色上看，莫名心中越来越没底。 “夜兰小姐……是被僵尸所伤，尸毒已经蔓延开了。幸好是疫尸的毒素，暂时不致命，可尸毒已经入脑，若是再等入心，只怕就救不回来了。” 莫名瞪大着眼睛，耳边仿佛有什么在低鸣：“救不回来，会怎样？” “就会化成僵尸。” 莫名身体一震，他紧紧抓住白术的手：“白大夫，那我该怎么办？我一定配合治疗，你尽管吩咐我去做吧！” 白术拍拍莫名的手，叹了口气：“尸毒未入心，那就一切都好；只是因为毒素已经进入大脑，所以祛毒有些麻烦，我已经用金针锁住了伤口的毒血，待将这些毒血放出后，再要以金针扎脑。 头颅布满神经，乃是灵知之宝，即便是我也不敢保证一定成功。还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都听您的，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不过按理来说，尸毒应当先入心再入脑，这倒是有些奇怪……” 白术说着，信手取来白玉碟，将夜兰手臂的伤口切开，烂肉剔除，腐烂的血肉和黑血一同流到白玉碟上。 这之后，白术从抽屉里取出草药敷在夜兰伤口。 莫名大概能认出这草药中的一两味，似乎是须弥的植物。 “请帮忙将她扶正。” 莫名将夜兰扶起来，撑住她的后背。 白术将棉巾交给莫名，自己动手在夜兰头上施针。 莫名不知道该想什么，以后的生活将会是怎样，他被一种极其不不祥的感觉笼罩。 外面的雨声中似乎还有雷鸣，一声声扣人心弦。 第401章 超级僵尸 随着白术施针，黯淡的血液从夜兰耳鼻处流出来，莫名用棉巾将毒血擦拭。 过程大约一刻钟，十几根金针在夜兰头上微微颤动，刺激着脑部的毒素，将之倒逼出各窍脉门。 等到流出的血液颜色越来越鲜亮、越来越健康，到后来甚至不再流血，白术依次收针，似乎收针的时机还有什么讲究。 待他将所有金针全部收回来，又示意莫名将夜兰放平。 “白大夫，现在情况怎么样？” “很顺利，没有出现意外。但是这只是第一步，虽然以医术能够将其尸毒逼出，但这种毒素在人体内流窜时间过长，想要完全祛除，单凭医术见效太慢，收效不甚理想。 不过，你也别急，对付这种疫病，在璃月还有更权威的地方，那里治疗这种情况定然更加得心应手。” “是哪里？” “往生堂。” “往生堂？”莫名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术，他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白术终于露出微笑，这表明病人起码没有太大的问题了：“往生堂虽然主管丧葬业务，但观其历史，昔日璃月瘟疫横行之时便有往生堂与疾病对抗。 世人不知道的是，那种瘟疫并非普通疾病，而是古之魔神的产物，乃是今日僵尸之毒的源头。 所以，往生堂也掌握着流传下来的对付尸毒的秘法，那位胡堂主巴不得有客户上门，你去找她必有所获。” 莫名神色不太自然，虽然每次胡桃推销他都不放在心上，没想到还真有成了她客户的那一天…… 白术刚说出往生堂三个字的时候，莫名被吓了一大跳，他还以为夜兰的情况直接到了订棺材下葬那一步了。 “多谢白大夫！这次治疗费用多少呢？” “呵呵，我看两位都不是一般人吧，燥火病从来都是不治之症，二位却能克服；这僵尸之毒常人可也接触不到，两位的工作，想必就是在这种危险环境下吧？” 莫名微微皱眉，不知道白术这么说是想干嘛，难道是要加钱？ “况且这种疾病，我医治时也不敢保证成功。若是平时，这样的疗法我是不敢在病人身上试验的，所以此次治病就当是我免费为两位治疗便好。” “嗯？啊？免费的？” “正是。我不卜庐虽也要挣钱，但终究是救死扶伤的。” “呃，这……”莫名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白术脖子上那小东西开口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啊，免费看病不是很好吗？” “对，对，是很好……” “真是搞不明白，怎么还有人上赶着花钱呢。”长生嘟嘟囔囔，莫名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谢别白术，莫名带着夜兰冒雨来到往生堂，往生堂的摆渡人都已经回去了，这种大雨天，本来也没指望有多少人上门。 莫名叩响了大门，胡桃探出脑袋。 “哦？居然是你啊，真是大客户，来往生堂有何贵干？” 她注意到了莫名怀里的人：“莫非，是来订棺材的？” “什么呀。是我这位朋友被僵尸伤到，白术大夫已经治过了，但他还是推荐我上你这来。” “僵尸？那正好，这可真是专业对症。来吧来吧，让你看看本堂主的本事！” 胡桃大大咧咧的，莫名多少有点不放心。 将夜兰安置好后，胡桃为她检查了一番，然后以秘制红绳箍住她的头颅，先是煎了一副药。 这副药的效果立竿见影，刚给夜兰喂下去，还没过多久她就醒了过来。 随着眼前事物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夜兰终于看清身前人的模样。 她本能想抬手，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一下子让她清醒。 “别动别动，夜兰，你先养伤。放心，已经没事了。” “莫名……莫名，游马帮中有内鬼……” 夜兰的声音含含糊糊，也丝毫没有顾忌胡桃在旁边。 “什么？”莫名看了胡桃一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聊你们聊，后面还有治疗方案呢，我先准备去了。”胡桃猜测又是什么机密事情，自己不便在场，就机灵地离开了。 “我给你送的信……内容恐怕已经被截获，家属和那些刺客通通死了。 那是一只从没见过的僵尸，行动敏捷刀枪不入，就连寻常方士降妖之法亦不能对付。 我为了不引人注意，与千岩军在山中搭建了监牢，更有十几名方士坐镇，这些方士都被那僵尸杀了。 幸好降魔大圣赶来，才将僵尸逼退……莫名，由此看来，对方已经察觉到了……” 莫名听得心惊肉跳，他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那些方士都是在须弥参与围捕僵尸的，个个都是有真才实学，也有一定经验。 可是居然连它们都对付不了？ 还有游马帮，张义驹信誓旦旦说帮众没问题，早知道不该轻信他的，他太年轻了，没有识人之明。 莫名立刻给齐苗传送消息，得到情报的齐苗马上与刻晴商议，那种强力的僵尸，就连夜兰都不敌，只怕明蕴镇这边的力量也不够。 他们当机立断，也顾不得打草惊蛇，立刻将早就暴露的工人和千岩军之中的卧底突袭拿下。 这些人口中都藏有毒囊，为防止他们自尽，齐苗将他们下巴直接从原位卸下来，拿走毒囊。 与此同时，在这个大雨天，许家大院那边也有了新的收获。 这里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那是至冬的执行官之一，代号博士。 之前成却传来消息，稻妻有博士的踪影，而现在这里又出现了这个人，他的切片简直就像莫名的化身。 “我已经替你们除掉了那些人，作为交换，你手中其余的炼尸手段，也该一并交出来了。” 多托雷和许亦朋单独在房间内谈话，只这一句话就让化身震惊。 许亦朋人畜无害地笑了笑，为多托雷沏上一壶茶：“你何必这么着急，据我所知，那个夜兰还活着吧？” “那女人的确不好对付，趁她不备也没能要她命。不过她已经被我的僵尸咬伤，一时半会，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如果运气够好，说不定现在她已经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了。” 许亦朋眼里露出精光：“就是这具行尸走肉！如你所说，她有那么大本事，如果是她化成的僵尸，令她将你的那头吞食，岂不就完美了？” “你说什么？”多托雷面具下的眼神看不出来，语气倒是陡然凌厉，“呵呵，你们是想算计愚人众么？还是你自以为，那头僵尸还能听命于你？” “不不不，当然不是。只不过，她只要还活着，那交换的条件就还不满足。 身为执行官，你总不会要赖账吧？” 许亦朋虽然仍旧笑眯眯的，可多托雷看着那张老脸，只觉得无比狡诈。 “你是在讨价还价？你们残火社翅膀可真是硬了啊，难不成，你以为我们的合作关系于我而言很重要吗？” 眼看博士语气不善，许亦朋这边还想说什么，屏风后面却突然传出一个声音：“执行官大人不要误会，我们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随着声音主人的出现，化身打起一百二的精神。 声音的主人，正是许家的那个孩子，但现在看起来，反而他才是一家之主。 第402章 南天门变动 这场大雨并不仅仅影响了璃月。很奇怪，蒙德和璃月相距甚远，中间又有高大的龙脊雪山阻挡，然而蒙德这边也是全境大雨。 这正是一个合适的天气，海岸线附近浊浪排空，丽莎告知莫名，教会的罗莎莉亚修女将会和他在誓言岬碰头。 本来留在这里的就已经是一个化身了，这个化身又要再分出一个化身。作为保镖，这样的力量恐怕并不称职。 化身火急火燎地和不紧不慢的罗莎莉亚会合，珍贵的天空之翼在她手里仿佛无足轻重。 “给你，接好了。如果不小心弄坏掉，起码教堂肯定不会认为是我干的。”罗莎莉亚说着，远远地将天空之翼扔给莫名，莫名两手小心翼翼地接住，再抬起头来，罗莎莉亚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这位也是修女吗？风神的信徒怎么看起来好像根本不在乎风神呢？ 化身摸不清头脑，便趁着大雨滂沱回到蒙德，故作狼狈地闯进西风骑士团总部，敲响琴办公室的大门。 “请进。” 莫名提着天空之翼大摇大摆走进来，琴闻声抬头，看到他手里的东西一下子愣住了。 莫名将天空之翼放在她的办公桌上：“找回来了。不过盗贼跳到了海里，这种天气恐怕凶多吉少。” 琴失神片刻，抿了抿眼睛站起来：“莫名，我代表西风骑士团万分感谢你……” “诶诶诶别别别，不至于不至于……”莫名有些心虚，整个骑士团串通起来做的这么一个局，只有这位骑士团代理团长被蒙在鼓里，他哪好意思受这种感谢。 凯亚恰到好处地推门进来，正要说明什么，目光突然被办公桌上的天空之翼吸引：“嗯？居然找回来了？果然，即便代理团长大人身心俱疲，处理起蒙德的各种事情仍旧得心应手。” 他笑眯眯的，这话分明就是在阴阳人，直说的琴脸颊滚烫。 “不是的凯亚，这是……是莫名找回来的……看来我的确该给自己放松放松了，这么快就能处理的事情，在我手上却耽误了这么久……” 化身挑着眉毛看着凯亚，从他眼睛里分明能看出来狡黠。为了让琴能休息休息，这帮蒙德人可真是个个戏精…… 解决了这件事，凝光便准备冒雨回璃月。根据莫名传来的情报，璃月那边事情也不少，需要一个主持大局的人，她可不能再在这待着了。 临走前，凝光将自己所写的诗歌挂在蒙德街头，能够在这样的日子恰逢其会，参与另一个国家的诗歌狂欢，对于历史悠久的璃月人而言是一种别样的浪漫。 凝光也要在这个国度留下自己的痕迹。 化身驾着马车带着凝光，张义驹驾着马车载着凝光的几位秘书，再加上随行的侍从，一票人马于雨中驶向璃月。 化身忽然在前方官道边见到一个状似人体的东西，定睛一看，果真是一个人。 通过体型判断那是一个孩童，大小也就十岁出头，道路上泥浆流涌，他身子倒在一边的草丛中。 化身停下马来：“路边有一个孩子，不知死活。” 凝光撩开帘子，顺着化身指引的方向看过去。 “这大雨天，怎会有孩童倒在这里？……莫名，不如将她带回璃月，托人医治如何？” 化身点头：“可以，但是……我希望把他放在后面那辆车上。” 凝光知道莫名这是出于自己的安全，就准许了。 张义驹下马，撑着伞将这孩子夹在腋下，他身上似乎没什么伤口，但是面黄肌瘦衣冠褴褛，看起来仿佛是乞丐。 凝光心疼三位秘书，令她们到自己的车厢，本来宽敞的马车顿时显得拥挤。 路上很顺利，回到璃月港后，这孩子被第一时间送到了不卜庐，与此同时，夜兰在往生堂的治疗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祛除尸毒的最后一步，需以蝶火艾灸，辅以药香。 药材被做成燃香插在屋子里，氤氲的香气随着呼吸进入夜兰体内。 莫名和胡桃守在门外，莫名显得有些着急，而一向毛毛躁躁的胡桃却信心满满。 不多时，胡桃算准时间，推开房门，一股暖烘烘的香气扑面而来。 夜兰端坐在床上，头顶是艾灸的头罩，以红绳固定住。 胡桃将头罩取下，熄灭的燃香清理掉，将香灰收集起来泡水，令夜兰一饮而下。 “怎么样了？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大功告成，胡桃有些激动地问。 夜兰闭上眼睛静静感受了一番：“嗯。就是手臂用不上力，其余方面应当并无大碍了。” 莫名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胡桃笑嘻嘻地站在旁边，看样子十分得意：“这种秘法也是很久没用啦！本堂主第一次出手就完美解决，不愧是我！” “第一次？” “是啊，怎么了？” “……” 之前看她信誓旦旦，莫名还以为她经验丰富呢，哪成想这胡桃也是头一回处理这种事…… 夜兰这边的情况好了很多，明蕴镇那里却又出了乱子。 但和南天门突如其来的骚乱相比，一切都仿佛小打小闹。 第403章 龙王出世 璃月的一切都以法律作为基石，这是岩王帝君留下的规矩，没有谁胆敢违抗。 状告莫名的证据不足，诬告罪进行的却异常顺利。从那些女人手里得到的证据清一色全都是私密衣物，然而最后查出来却都是各色男人留下的。 这些男人各不相同，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们是不同的人，且没有一个人是莫名。 与此同时，针对他们的审问也都进行了录音，并做了笔录。 最后对比结果，发现这些人甚至根本不认识莫名。除了知道莫名的相貌，包括身材在内的其他信息一律不知。 这让烟绯甚至觉得有些顺利过头了，这些女人居然都这么蠢吗？ 而在明蕴镇，开发工作不仅加快了进度，还在前一段时间开展了声势浩大的清洗运动。 陆陆续续从千岩军和工人们当中抓到的内奸，足足有十几号人。 令残火社不安的是，这些人并没有自杀——他们的自杀手段早就被看穿了。 根据潜伏在残火社中的陆行舟反馈的消息，艺术展本来是有上下半场，分别传达不同的消息，然而却因为一场大雨导致下半场根本没有来得及进行。 由于他本人就负责在艺术展上装作路人排查可疑人士，所以他知道这件事。 但他级别并不够，这已经是他能了解的极限了。 此消彼长，残火社内部似乎有些慌乱，明蕴镇的暗子一天之内被全部祓除，这说明对方早就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布局，那么是否会有更多消息泄露？ 要知道，之前派去杀人的刺客们可有一个吐露了不少东西。 就在这时候，南天门出的事，可以说为残火社带来了喘息的时间。 这件事，足以记载在璃月的史册上。 事发当天，远在沉玉谷、甚至是维摩庄，近在璃月港，都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颤。 维摩庄那里只是有轻微的震感，而璃月港却如同天崩地裂，不少居民房子都出现了倒塌。 如果不是层岩巨渊的矿洞开凿之时就考虑过地动的可能所以做了相对应的设计，想必巨渊现在已经废墟一片了。 监视南天门的化身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莫名——大地崩毁，天摇地晃，一对巨大的角从地底钻了出来。 仅仅是一只角，就有死兆星号那么大。 这个消息刚传达出去还没过一刻钟，新的消息传来——若陀龙王巨大的如天衡山一样大小的头颅从地下伸出，它的身体也肉眼可见地从深陷的岩石下挤出来。 若陀龙王，他居然挣脱封印了！ 璃月瞬间举国上下紧张起来了，几十万千岩军立刻驻扎在从天遒谷到璃月港几千公里的防线上，另有大批千岩军在各地处理灾情。 明蕴镇也不得不抽调出去部分千岩军，以备兵力空虚。 这个消息瞬间惊爆了七星，从商人到记者，从农民到工人，有些人尚未意识到这这意味着什么，而知道情况的人无不感觉末日降临。 在龙王破土而出的刹那，滂沱大雨之中，就连雷鸣也无法掩盖它震耳欲聋的吼叫，正在赶赴防线的千岩军远远地就听到了这惊心动魄的声音。 与上次不同，上次还只是一个开胃菜，这次是真的龙王来了。 有了上一次的心理准备，这次千岩军们很快就收拾好心情，踏上一条可能不归的道路。 璃月港内的一个年轻人在得到这个消息，头脑猛地一震，仿佛有什么记忆呼之欲出。 但除了镇龙石，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龙王对于人类，除了仇恨，没有更多的情感。 他呼唤出自己的龙子龙孙，无数的龙蜥响应龙王的号召，从各地纷纷赶赴过来。 千岩军前来的路上就已经和这些龙蜥群发生了不止一次的冲突。 莫名委托化身通知的凝光，一来是因为他要在往生堂陪莫名，二来则是往生堂此时还有一位重量级人物。 璃月第一个知道相关消息的是莫名，第三个知道相关消息的是刻晴，而第二个，就是钟离。 因为璃月港大地动的缘故，钟离不得不从的地方赶回往生堂，莫名第一时间找到钟离，将若陀龙王破土而出的消息告诉他。 “该来的终究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早……”钟离背着手，神色平静，不过眼神中看得出带着一丝忧愁。 “那怎么办啊，这若陀龙王一出来，从天遒谷到青墟浦的龙蜥们全都暴动起来了，现在千岩军正在赶往前线，等到若陀集结了龙蜥大军，这场战争可非同小可。” “他是来寻仇的，并且，一定是来找我寻仇的。 所谓擒贼先擒王，它初破封印，力量尚未恢复，趁此机会将他再度封印便可。” “那你去？” “我已非岩神，自然不便干涉。倒不如交给七星，看他们如何处理。” “给七星？好好考虑清楚，人类怎么能对付这种东西？” “总要对付的，这便是人类的伟大之处，即便生来柔弱，也能几十年走过魔神几百年的路。 况且，就算现在不到时机，不还有你么。”钟离似乎对人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赖。 “又是我？”莫名挤着眼睛，“你太看得起我了，就算你给我力量，我能不能打赢都不知道。” “没关系，不败便是赢。先看看事情发展吧。” 龙王初问世，其身体遮天蔽日，身处高山之间，如同猛虎伏于矮草之中，在大地的怒吼中，一波又一波岩元素力扫过周围，岩龙蜥无不亢奋，而岩石山体却纷纷被击碎。 这种强大的冲击波以扇形向璃月港扩散而去，绝云间的仙人感觉到这铺天盖地的不祥煞气纷纷出山，施展无上仙法挡住向北的冲击波。 千岩军斥候传来消息，三路并进的千岩军立刻原地结阵，高呼军中口号，山呼海啸，热血沸腾。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千岩牢固，重嶂不移！” 随着军阵变动，以军中拥有神之眼者为阵眼，大军被轰轰烈烈升腾而起的岩元素黄钟虚影笼罩，冲击波排山倒海地冲过来，在大钟钟身张牙舞爪。 军士无不眼眶欲裂，缚钺拄地，稳着身子，艰难而坚实地迈出步子。 操旗手顶着压力打出号令，军阵不断变化，稳固的黄钟上有半麟半螭的龙纹浮现。 紧接着，一颗龙头从黄钟钟身钻出，之后，龙身也从纹样中爬出来，盘踞在大钟上。 军阵再次变换，黄龙腾空而起，在军队上空盘旋腾挪，黄钟的身体极速膨胀拔高，三路黄钟钟身相碰，隐隐有龙吟声随着碰撞而鸣奏。 这冲击波到底有漏网之鱼，穿过军阵呼啸而过，冲着璃月港，奔去。 就在这冲击波将要斩断天衡山的时候，从山顶，一头巨大的麒麟头越过山岗，伴随着麒麟站立起来，在她身前砉然开启了一座晶莹剔透的冰蓝色护盾，莫名站在往生堂楼顶，雨水从他身上分开滴落两侧。 这只麒麟如此巨大，相比之下，他显得无比渺小。 “这就是甘雨的本相么……”莫名看着那熟悉的双角，他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正是璃月港内的仙兽，一直以七星秘书身份存在的甘雨。 若陀龙王的出现，让璃月大地每一处有仙家神迹之处都活跃了起来。 包括孤悬海外的孤云阁，也包括因为地脉变化，而感觉封印再次松动的漩涡之魔神——奥赛尔。 第404章 海陆大乱 莫名从房顶跳下来，透过窗子看着倚在床榻上的夜兰。 她的受伤也是一件好事，起码不必再操心这些烦心事。 明蕴镇那边还有一个命运中将要复苏的魔神，他要去那里坐镇，代替齐苗。 而齐苗，他将赶往前线，会一会那头龙王。 看着房间内的夜兰，她此时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找到钟离，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老钟头，你们能不能想办法让夜兰留在往生堂？ 如果让她知道外面发生什么，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 “这个……我们最多就是尽力而行。” “尽力……嗯，就这样吧。还有，如果你决定将自己的力量给予某人，而那时我不在的话，也许你可以让夜兰试一试。 因为一些原因，她的身体已经不再是寻常的提瓦特人了。” 莫名简单交代几句，就要离开。 “且慢。”钟离突然叫住了他，“你此去，可是已经抱有死志？” 莫名耸耸肩：“怎么可能，我哪舍得。 只是有可能，的确会出一些状况。” 钟离沉思片刻，盯着莫名的眼睛：“莫名，我能从你身上感受到足够解决这些事情的力量，相信这并非是我的错觉。 所以，我倒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你总是不动用这份力量，反而做出更加危险的决定呢？” 莫名大概能猜到，上次钟离将自己的力量给他的时候，或许就已经确定了。 这种事，隐瞒也没什么必要。 “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它的确庞大，但正是因为这样，它会导致整个提瓦特分崩离析。 这是一种提瓦特无法兼容的力量，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 “所以，其实应该说是提瓦特本身局限住了你，是吗？” 莫名点点头。 钟离轻轻笑起来：“呵，不必过于悲观。此时此刻你所看到的所有，这尘世的七神，凶猛的古龙，在这浩大的世界里不过是些小小的角色，你将来要面对的，是提瓦特无法呈现给你的事物。 现在的一切，与你而言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我是这样，你将要去的地方是这样，甚至夜兰小姐也是这样。” 钟离这话似乎别有所指，莫名听后脸上的肌肉动了动，他在心中反复琢磨这话的意思。 钟离为什么要做谜语人呢？他在顾忌什么？ 莫名试探性的说：“在我失去那颗心之前，我曾最后一次彻底感悟过这个世界，我察觉到了一些……嗯，一些与我此时此刻的认知完全不同的东西。 钟离，你难道指的是这个吗？” 钟离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察觉到了什么？” “我不能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不可以说出来，但我却隐隐感觉，这些事情被公布出来，对璃月会产生巨大的灾难。” 钟离点点头：“若是如此，那么想必你察觉到的便是真相。” “这样么……” 莫名沉默住了。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我明白了。我会回来的，不必担心。” 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在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钟离敏锐地感觉到，莫名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天外来客。”等到莫名的身影消失在雨中，钟离自言自语。 与此同时，千岩军在度过了一遍又一遍冲击波后，趁着冲击波停止，再次飞快赶路，越是靠近天遒谷，遇到的龙蜥就越多，甚至有时一天能遇到两头古岩龙蜥。 地动仍旧时常发生，夜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当她想要出去时，被胡桃以养伤为由留了下来；当她问起莫名的去向时，钟离告诉她莫名参与地动的救援重建工作了。 这让夜兰不免心中怀疑，她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除了地动，大海也开始展露威力。北斗此时还在稻妻，稻妻那边正在进行第一百颗神之眼的收缴仪式，令北斗感兴趣的是，此次被抓的并非是成却告诉她的托马，而是另一位老熟人——那位枫丹“海侠”维斯坦里奥。 北斗带走了南十字船队的几乎所有力量，璃月的海防正空虚，这是承平多年的恶果。 凝光看着大海熟悉的律动，她担心海底下的那尊古代魔神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她不清楚因为龙王的出世导致地脉发生了多巨大的变化，也不清楚对奥赛尔的封印现在虚弱到了什么地步。 璃月港在岸边修建起了临时的防水坝，孤云阁附近也搭建了防线，凝光精明地认识到，海上的威胁不仅再次出现，而且愈演愈烈。 龙王最初在等待着它的龙蜥军团到位，并且在两天后集结了上百万只龙蜥。 千岩军依托山势修筑了五道防线，节节深入。 并且，璃月武备库紧急拨出了库存的十万支千岩长枪。 千岩长枪是古千岩军的制式兵器，威力巨大，重量极沉，成本也不低，是古时千岩军追随岩王帝君南征北战时的武器，可讨伐魔神。 在璃月和平安定后，这种兵器就停产封存了，随着龙王的出世，几百年后这批长枪再度重回战场。 同样的，还有八百门归终弩炮，以及仅仅完成了三次测试的同配岩铳。 同配岩铳，是莫名在大建计划中提出来的一种新式兵器，与归终弩炮利用相似原理，通过地脉的能量来发射元素力子弹，目的是为了替代军中弓箭。 不过由于时间紧促，目前只有一百支完成了三测。 璃月的动员能力不可谓不强，只两天时间就完成了这样规模的调动。 随着龙王的咆哮声，龙蜥们的进攻开始了。 若陀龙王怒吼着摩拉克斯的名字，伏地长啸，千岩军斥候远远地就看到自它脊背上长出万千岩锥。 顷刻间，军阵中鼓声大作，千岩军军士们心中一凛，握着武器的手更加用力。 他们知道，来自龙王的攻击将要开始了。 而大海的波涛越来越汹涌，很多璃月码头的居民已经完成了搬家。 海面上的天气越来越压抑，沉闷的乌云笼盖在几千公里的海面上，仿佛末日就要来临。 第405章 跋掣，奥赛尔 若陀龙王的第一波攻击在夜间到来。 还没等龙蜥们进攻，千岩军军阵就受到了饱和的空中打击，如雨的岩锥从天而降，好在千岩军早已做好了准备，虽然出现了部分伤亡，但军阵并没受到太大的影响。 之后，在夜色的掩护中，龙蜥群发动了攻击。 千岩军军阵，各军士攻守相倚，进退同步，有带盾之兵挡在最前，手执宽刀，斧钺之兵一一搭配，与坚盾间隙中刺劈。 随着军阵变动，刀盾兵分列两侧，斧钺手攻势互补，直冲正对面龙蜥群。 弓箭兵早在第一轮冲击前就放出箭矢，之后便退到后面，在军阵变化之中，弓箭兵的位置也在移动。 每次变化之间间隔约有五分钟，当弓箭兵再次挪到外围，便再次射出漫天弓箭。 与弓箭兵相反，归终弩炮位于高处，以固定点位执行大炮扫地，为军队前进做铺垫。 弩炮被放置在弩车上，在军队前进时保持相对位置的静止，同配岩铳则是作为轻便的武器，在少部分火力点充当支援，二十位岩铳兵士聚集在一起。 第一轮攻击持续到半夜，军队最外面已经换过几轮，龙蜥们身体灵活、力量庞大，最为强壮的古岩龙蜥，千岩军不得不借助神之眼的力量，甚至不得不启动军阵。 前线很多将士都筋疲力尽，不得已换到军阵中间，进行休养。 随着仙人的到来，战场的压力立刻就减轻了，三位真君确保若陀龙王不再释放毁灭性的冲击波后，从绝云间赶了过来。 前方本应该有更多崇山峻岭，却已经被若陀龙王夷为了平地，一些倒霉的冒险家、农民、商人在这场浩劫中丧生。 从望舒客栈赶来的降魔大圣如同鬼魅，以千岩军士看不清的速度肃清了前方大片的龙蜥，三位仙家合力祭出点岩台，控制前方碎石再次树立起两座突起，成合掌之势攻击中间的龙蜥。 然而夜空中一道光芒如同流星一样忽然闪亮，随即两座山峦被巨力冲击，顷刻间土崩瓦解，地面一道裂缝从难以看清的远方弥漫，闪电般突袭而来。 裂缝直冲点岩台，魈腾空而起，青面獠牙的恐怖面具不知何时已经戴在了他的脸上。 他从空中，映着月色一坠而下，青色的魅影引动方圆几里的罡风，青绿的长枪重重戳击在地上，正中裂缝头部，那股撕裂大地的力量这才消弭。 “出来见我，摩拉克斯！” 这怒吼隔着千山万水，仍旧响彻在军队头上。 “好个记仇的家伙，这个若陀……”流云借风真君不满地振了振翅膀，却又没再多说什么。 眼下的情况，就连她也说不出什么闲话。 正这时，原本漆黑的夜突然被照亮，空中一轮明亮的光棒掠过天空，将大地照得通明，千岩军的探照灯都显得黯淡。 光棒直取若陀龙王，龙王怒吼未消就看到了这股力量，他尾巴一甩，将这光棒打碎。 齐苗从空中落到地上，稳稳地站在仙人身后。 “诶呀，各位仙家，咱们好久不见。” “你来了……七星那边怎么说？”留云借风真君和莫名最熟悉，她知道莫名就代表着七星的意思，就算她对七星不爽，眼下也不是怄气的时候。 “根据我所掌握的消息，若陀龙王和奥赛尔已经让七星吃了不小的苦头，除了以千岩军来对付两头魔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奥赛尔？” “嗯。奥赛尔……它恐怕也要出来了……” “多事之秋……”留云借风真君体会到了无形之中的压力，她知道岩王帝君尚在，现在，她的心里也打起了鼓。 这个情况，如果岩神不复出，不知道璃月港能不能度过这个劫难…… 齐苗站在军队前方，大战初息，后方军队轮替着休息。他看着原处徘徊的龙蜥，他们似乎也在有计划地休养。 “若陀龙王，我一会儿去会会他。” “你？”魈侧脸看着莫名，这个人他从帝君那里听说过，帝君称赞他有匪夷所思的本事，只是魈还没有见识过。 “就算赢不了，我也死不了，耗也要耗住它，有机会，众位仙家还请去海上帮衬帮衬，这里交给我。” “孩子，并非我们不信任你，不过若陀龙王非同寻常魔神，便是奥赛尔也不可与其相提并论，你孤身一人，只怕照应不得。”削月筑阳真君难得开口，它可是出了名的看不上凡人。 “呵呵，各位仙家如果放心不下，待我和它斗上一斗在做打算。 幸而此时奥赛尔还没有出来，我们还有时间。” 齐苗正说着，突然脸色一变，一股极其凶煞不祥的气息从东边滚滚而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勾起的笑容沉了下去。 “可真是时候……” 他能感受到，漩涡之魔神奥赛尔，又一次冲破封印了！ 群玉阁悬在天上，刻晴也在这里，明蕴镇已经交给莫名全权打理。 与刻晴一同回来的，还有那头新生的岩龙，作为年轻的龙，她的力量尚且薄弱，想要和奥赛尔抗衡还不够格。 但是伴随着奥赛尔的出世闻讯而来的跋掣，岩龙还能与之斗上一斗。 海水暴涨，倒灌向璃月港，甘雨化身成山岳般高大的麒麟，在海面垒起厚实的冰墙，抵抗着大海的波浪，水面九条龙卷连接水天，奥赛尔的身躯挺立在风雨雷电之中，跋掣环绕着他游动，搅得大海中间一个深不可测的深渊。 如果不是海况不好，渔民早就收拾了渔船，只怕已经被吸进去了。 “屋漏偏逢连阴雨，奥赛尔来得可真是及时……刻晴，许亦朋府院那里情况如何？” “已经查超，不过让那一老一小跑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对了，瑶瑶我们已经保护起来，这孩子通情达理，没什么怨言。” “嗯……这就好，但愿莫名那边无事……” “这里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我们先考虑考虑自己吧。”刻晴执着剑，看着下方严阵以待的千岩军，忽然间有些心疼。 突然，百闻走过来，有些急促地说：“凝光大人，愚人众执行官公子来见。” “公子？呵，他倒是有胆子过来。”公子可是七星眼中钉，当年的璃月战犯，七星巴不得抓住这个公子给他扔大牢里。 “他来做什么？” “他说，他说……他说是来和璃月合作的。” “合作？”刻晴和凝光对视一眼，这是愚人众执行官会说出的话？ 钟离站在围栏前，在雨中望着远海的巨影，他开始思考璃月港的未来。 是否要将自己的力量借出去？还是由他亲自出手？ 如果璃月的凡人真的不能对付这样的局面，即便他说过不插手璃月以后的事，身为曾经的岩神，他又怎么会坐视璃月就这样覆灭呢？ 不，还是说任凭事情发展下去，璃月纵使危亡，也是其命中注定…… 命中注定，这也是那无聊的命运吗？ 胡桃在暗处观察着钟离，这家伙又在想什么，怎么还淋着雨？倒没见过他这么忧国忧民的一面啊。 面对这样的危局，璃月港的每一个人都在思考着未来。 天气的变化带来了不少疾病，这几天白术连续接到了很多病号。 往生堂的生意也变好了，前线死亡的军人还在增加。 几乎全世界都听说了璃月港的这场灾难，而锁国的稻妻，正见证着史上最为狂妄的囚徒。 第406章 被妓女和龟公编织的命运 明蕴镇营地内，张义驹被莫名带到了这里。游马帮暂时解散了，因为不确定剩下的人有谁不可靠，张义驹不免心中黯淡。 如果不是他的失职，也不会出那些事。虽然莫名说过这里有潜在的危险，但他心里更希望能去东西两处弥补过错。 莫名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莫娜送出去。璃月境内已经不安全了，莫娜本来就不应该遭受这些。 “哦，所以你是担心我出事了？你也不用这么杞人忧天，我可是伟大的占星术士莫娜，能出什么事呢？”莫娜得知了莫名的意思后，反而一点也不在乎。 莫名平静地摘下莫娜的大帽子，莫娜一下子变了脸色：“你干什么？！” “莫娜，你必须要离开这里。正因为你是占星术士，你已经深陷在命运的玩弄之中了。” “哈？你在胡说什么？” “莫娜。命运是什么？” “命运是每个人生命的轨迹啊。” “那只是你以为。提瓦特的命运其实是另一个世界的另一群人所编写，然而那是一群妓女和龟公，它们以此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于是，在它们手中，恶人得不到惩戒，善良得不到褒奖，因为它们喜爱那个恶人，所以为所欲为。 甚至，它们直接在提瓦特捏造出自己的化身，借着在提瓦特的身份满足它们在那个世界的现实满足不了的肮脏欲望。 莫娜，这就是命运，本不该存在却被强加于提瓦特人的所谓命运。 你能预测他人的命运，这反而令你的命运在它们手中成为工具。而我的存在打破了这个世界被它们摆布的情况，作为反噬，我将经历重重磨难。 所以，你绝对不可以在这里。我有预感，这里也许会是我的受难处，你看到了本不会发生的事物，留在这里，你也会处于危险中。” 莫娜一时之间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莫名的话，她愣在原地，两眼无神。 莫名将帽子盖在她头上：“星空是虚假的。但更可怕的是，其实一切都是虚假的。 莫娜，回蒙德吧，你在那边更加能发挥你的才华，或者……如果璃月已经无比危险，希望你能替我的借来蒙德的救兵。 呵呵，倒也没那么悲观，总之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再在这里了。” 莫名强硬地将莫娜送回蒙德，博士和许亦朋爷孙不知去向，它们定然在这里捣鼓。 莫名集中矿工们的力量在南部开发区进行挖掘，这里只有他和张义驹。 他同样尝试将张义驹强行送走，然而这小子每次都会跑回来。莫名担心这个过程中他有什么闪失，不得已将张义驹留下。 奥赛尔啸动海洋，飞在高空的群玉阁已经被遮天的水龙卷裹挟，水虽柔弱，然而周围的水壁却异常地坚硬，那是高速流动的水形成的。 群玉阁开启了元素矩阵抵御着水墙的挤压，从上方空窗射出元素飞弹，内外交攻共破水墙。 奥赛尔知道这只能拖延一下时间，有了上次的失败，他这次更加狡猾。 他的目的不是摧毁群玉阁，而是群玉阁守护的璃月港。 他已经感觉到，因为龙王的出世，璃月的地脉此时并不正常，并且地层结构也并不稳定。 这就是地动频繁的原因。 而璃月港的大陆架，因为两头魔神的相继挣脱也跟着脆弱，趁着群玉阁被拖延的时间，潜入水中，一头撞向本就在苦苦支撑的大陆架。 群玉阁以强大的火力打碎了水龙卷，可水面上竟然不见奥赛尔的身影，凝光顿时感觉不妙。 甘雨似乎察觉到了奥赛尔的轨迹，奋起两蹄，踏出冻入深海的极寒，奥赛尔却用蛮力冲破了甘雨冰冻的封锁。 短暂的寂静后，一声惊天巨响震动了整个北陆，璃月港轰隆隆地颤抖起来，房屋争相倒塌。 高大的麒麟踏着天空如精灵般轻盈地跳到高空，两角之间放射出璀璨的光芒，以无边的力量支撑起断裂的房梁，璃月港登时人声嘈杂，大家冒着大雨从房子里逃出来求生，本来宽阔的大街水泄不通，千岩军将出来避难的人们保护到已经搭建好的避难所，也有不少人守在家中不出来。 不卜庐还需要白术，他看着玉京台逃窜的人们，心中压着一片悲悯，不卜庐虽然也经历了震动，然而只要有人还在璃月，身为医者，他都要守望在这里。 进了避难所，人们再想找到他就没这么容易了。 往生堂受到的波及较小，况且这是祖传的产业，胡桃怎么舍得随便舍弃呢？她不知道，往生堂之所以这么稳健，是因为有钟离在暗中庇佑。 如果在稻妻离岛向远处眺望，兴许能看到奥赛尔身躯的剪影。 不过稻妻的目光，此时正聚焦在千手百眼像前的仪式上。 一个粗糙的汉子被捆着跪在场地，雷电将军亲自主持这场仪式。 荧在下面看着，心中打着主意，她在思考要不要将这位陌生人救下来？还是要就这样看着…… 第407章 胸大无脑 维斯坦里奥被幕府军同心押在刑场。 这地方的确可称得上是刑场了，当神之眼被镶嵌进千手百眼神像后，雷之神的威能将会切断其与主人的联系。 这对于拥有神之眼的人来说，那可是相当的痛苦。 仅限于正常人，荒泷一斗这样的不算。 当雷之神居高临下俯视着维斯坦里奥的时候，维斯坦里奥抬起头，毫无畏惧、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雷神，目光在她身体各处游走。 还未等雷神说什么，维斯坦里奥反而先开口了：“雷神？真是个胸大无脑的蠢女人。” 言毕，捆在他身上的绳索瞬间崩断，维斯坦里奥懒散地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 这倒是出乎了雷电将军的意料，她在稻妻有着无上的威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狂徒。 但对她而言，这种谩骂无足轻重，她只需要将此人再次擒住拿走神之眼就可以了。 雷电将军也不多言，挥刀就斩了过去，维斯坦里奥慌里慌张地躲闪，居然全都躲过去了。 “锁国令眼狩令，很难想象你的身体里还长着脑子！亏我为了见见你是什么样的家伙还专门让人抓住，果然雷之神和我猜的一样，是个十足的蠢妇！ 眼神遮盖不住的愚蠢！”维斯坦里奥一边躲闪着雷电将军的攻击一边出言嘲讽，围观的人群都看傻了眼。 雷电将军也察觉有些丢脸，自己居然没有拿下这个凡人？ 她正欲认真起来，空气中的雷元素浓度极速上升，维斯坦里奥似乎是发现了不妙，他从腰间掏出神之眼扔过去：“给你给你我不要了！” 雷电将军被这一下分了神，伸手接过这枚神之眼，维斯坦里奥趁着这个机会一个跟头翻下去，晃晃悠悠地跑了。 看上去他还没有从晕陆症里缓过来。 突然，雷电将军手中的那枚神之眼发生爆炸，呛人的烟雾顷刻间弥漫到四周，雷电将军咬着银牙一跃至高空，身体闪烁着电弧，携带雷霆的威势从空中冲着逃跑的维斯坦里奥一斩而下。 维斯坦里奥全身汗毛竖起惊觉回头，这瞬息时间，雷电将军跳动着电光的薙刀已经切过了他的身体。 维斯坦里奥在自己震惊的目光中倒下，身体分成两截。 然而在维斯坦里奥倒地的刹那，只听“噗”的一声，他的身体化成一缕缕白雾消散。 “蠢货雷电将军，日后再见！ 你还是早点退位吧，你那神明位子让我坐也比你合适！” 维斯坦里奥的声音从远处的空中悠悠传过来。 原来他从刚才烟雾弹引爆的刹那，就利用风史莱姆的风场张开风之翼远远地飞走了，甚至为了让雷之神听清楚，他手里还捧着个扩音大喇叭。 幕府军炸了锅，立刻全国悬赏通缉这个维斯坦里奥，闹得稻妻城满城风雨。 稻妻民众也炸了锅，一个外国人如此大肆辱骂鸣神大人，而且还全身而退，甚至还戏耍了鸣神大人。 简直无法想象！ 荧更是大为震撼，她走南闯北，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冒险家，还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在她印象里，神明向来都是高高在上，凡人无不敬仰。 戴因斯雷布已经是她见过的最不敬神的了，这个维斯坦里奥更是重量级！ 天守阁中，雷神冷着脸看着下面的成却：“这个维斯坦里奥，你还知道些什么？” 成却耸耸肩：“我知道的早就已经告诉你了。 我早就说过，这个人是个有名的刺儿头，你非要抓这么个人。 神里家的托马等得可是望眼欲穿了。” 成却说完，感觉整个屋子的光线都暗了下来，雷电将军紫色的眸子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喂，往我这撒气？那随便你，反正我各种合适的建议都告诉你了，你自己不听，那我也没办法。 哦对了，旅行者这次就混在人群里，你居然都没有发现，我说，你接下来难不成死咬着维斯坦里奥不放？” 雷之神脸色阴沉，成却却仿佛一点不在乎她的感受。 “我会抓住托马，但你也别耍花招。” “我有耍什么花招吗？哦，对了，邪眼的工厂位置我已经找到了，在这里。”成却交给雷电将军一张地图，“但我并不建议你现在就毁掉那里。 幕后黑手还没有浮出水面呢，留着这个饵，会钓上好东西的。” “我已知晓，若无闲事，你先退下吧。” “好好好行行行。我还以为你能请我喝喝茶呢，天天板着脸，你是木头人吗……”成却嘟嘟囔囔地离开了，雷电将军在天守阁中越想越气，挥舞着薙刀修炼自己的刀法。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懈怠，一开始就该斩下那个维斯坦里奥的…… 不卜庐内，被凝光救下的那个孩子朦朦胧胧睁开眼睛，屋子里的灯光很温暖。 他刚下床，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他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等到晃动过去，这孩子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推开屋门，一股凉风夹杂着冰冷的雨水涌进来，令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他穿过庭院，来到不卜庐大堂，此时的白术忙得不可开交，就连七七和阿桂都腾不出手。 “诶，小孩儿，你醒了？”阿桂先发现了这孩子。 “嗯！这里是不卜庐吗？我看到了白大夫哥哥！” “白大夫哥哥……这里是不卜庐，小孩儿，你先回房间，别着凉了，一会儿我去给你再看看。” “好的！”孩子乖巧地离开。 不一会儿，阿桂敲开他的房门，为他诊脉。 “嗯，现在的脉象就好多了，只是身子还有些弱，需要休养休养。 小孩儿，你父母是谁啊，怎么帮一个人扔外面？” 孩子本来听到自己无大碍时脸上露出的喜色在听到这个问题后凝固了。 “爸爸妈妈……不知道去哪了，都是奶奶在照顾我。 之前有大狗追我，很凶的大狗，我是，是从轻策庄跑出来的。” “轻策庄？我的个岩王爷……那好，你先别着急，先在这住着，等身体好了，让千岩军的叔叔阿姨来带你回家好不好？” “好！都听白大夫哥哥的！” “哈哈，我不是白大夫哥哥，我是阿桂哥哥！” “嗯嗯，多谢阿桂哥哥！” 正说着，突然又是一阵猛烈的地动山摇，不卜庐外面传来一阵阵惊呼。 阿桂赶紧将这孩子护在身下，等到震动过去了，阿桂这才站起身。 “阿桂哥哥，这是怎么了呀？” “哦，是……是地动，不要紧张，没什么大事，就算有事，阿桂哥哥还在这里呢。” “好！” 阿桂心里叹口气。孩子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岂止是地动，璃月港现在人心惶惶，两面都有上古的魔神，仿佛末日就要来了。 而不卜庐外面的一小撮人惊讶地看着西方远处的天空，纵使隔着千万里，他们也看到有一个金黄色的巨人刚才仿佛被一种强大的冲击力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打到了这里。 这金黄色的巨人似曾相识，似乎以前也在璃月港出现过。 空中的，正是齐苗。 蓬莱的敌人中，也有体型遮天蔽日的庞大怪物，即便小体型的力量足够，但在对付这种庞然大物的影响时也难免因为大小的差异而有所疏忽护佑不周。 这种巨大化的法术就是为了专门对付这种怪物而被开发出来的，力量虽没有增强，体型却大了很多。 而面对若陀龙王这样的巨物，齐苗也不得不施展这种法术。 只是他没想到，若陀龙王的全力一击力度居然这样大，他直接被打飞了这么远。 但是，如果仅仅是这种程度，那么他倒也不是不能和若陀龙王周旋周旋。 想到这里，他的眼睛里闪烁出坚定的光芒，身子一震，倏忽间身影消失在璃月港上空。 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第408章 璃月陆沉 齐苗并不是若陀龙王的对手，甚至龙王挥挥尾巴都能把他打出去几十里。 好在齐苗是纯粹的能量体，在世间的能量流转中，能量的解体不过是为了下一次重聚，能量的散佚不过是变成另一种形式的能量。用这种方式，齐苗不知疲倦地骚扰若陀龙王。 周围的地形从原来碎石遍地的废墟变成了陷落地下的凹谷，齐苗一次次被打散，又一次次重组，若陀龙王还没遇到过这种对手，在交战中不胜其扰。 千岩军趁着若陀龙王被拖住，军阵稳健地前进，越是靠近，越会被二人战斗的余威波及，齐苗即便不是若陀龙王的对手，但也绝非等闲。 当璃月港大陆架崩溃的刹那，远在群玉阁上的岩龙腾空而起，盘踞在天衡山下海岸旁伏着身子，操纵着滚滚的岩元素力蓬勃地在地底重生。 但这终究比不上陆地崩溃的速度，在大地的咆哮中，在不卜庐病人们恐惧的瞳孔里，海水倒灌，璃月陆沉，甘雨辛苦建立起的冰墙出现一丝丝的裂缝，海水从缝隙中溢出。 巨浪高达几百米，再有经验的渔民也没见过这样的景象，璃月在那瞬间仿佛变成了海底的世界。 当此时，在巨浪即将砸下来的时候，从地面跃起一条硕大无比的水蓝鲸鱼，一头撞向浪花。 紧跟着鲸鱼的是一根刺破重重水障的苍翠长枪，在阴沉的天空中，这长枪如此耀眼，它如一道流光，飞渡重洋直刺奥赛尔，奥赛尔有两条头颅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贯穿，本来涌动到至高的巨浪顿时没有了支撑，被那鲸鱼一撞即碎。 长枪发出嗡鸣，穿透奥赛尔的头颅后一个回头，再次刺穿跋掣的身体，风一样的身影在青绿色的光芒中闪现在群玉阁上，长枪飞回他的手中。 和璞鸢曾在和奥赛尔的争斗中发挥无边威能，这被岩王帝君亲手塑造出来的神器正是为了奥赛尔而存在。 在魈的手里，只一个照面便给防备不及的奥赛尔沉重一击。 但奥赛尔毕竟是旧日的魔神，它的伤口很快又被流水填补，夜叉的力量同魔神之间有着难以弥补的差距。跋掣垂着身子沉入水中，它固然也能这样养伤，但它终究不是魔神。 和璞鸢残留的力量残忍地侵蚀着它的伤口，它只能躲到水中养伤。 魈对自己周围的凡人毫无感情地命令：“尔等退到后面，休要徒增伤亡。” 凝光和刻晴早就知道仙人的秉性，对于降魔大圣的脾气也有了解。 凝光盯着海中的巨魔，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降魔大圣说笑了，关乎璃月港生死存亡的大事，我们又怎能踟蹰不前呢。 今日绝不能再让此獠有机会上岸，定要在这海洋中将其制服。” 凝光这样说着，一边的千岩军卫士心中在打鼓。 真的有可能对付这家伙吗？ 凝光操纵群玉阁展开铺天盖地的攻击，奥赛尔支开水幕，阻挡来自各方向的攻击。 水幕之后，大海被绞动地翻出白沫，海水沿着水幕攀升，在球形的空间内奔腾。 那一片区域的海水都被施加了巨大的能量，可以预见当水幕散开，这种能量又被传递到海面，将会引发怎样的海啸。 璃月海防并非无可依靠，尚有几十艘护卫舰在海面对奥赛尔进行攻击。 船长名叫冯江成，七国之间都跑过，是经验丰富的船长。但是现在他只能指挥几百吨的小艇，最大的几艘也不过四千多吨，这种吨位在南十字船队根本排不上号。 然而这位船长仍旧以极大的勇气，与勇敢的船员们一同来到了这波澜壮阔的战场。 他们用自己口径并不够大的火炮向奥赛尔宣泄着炮火，水幕在攻击下破碎开，霎时间，大海变得疯狂，几十米的巨浪一波又一波，几千吨的战舰被肆意摆弄，千岩军放弃了孤云阁阵地，孤云阁已经完全沉在了水下。 在这里构建的防线被海浪冲垮，一多半的军士都没能救回来。 璃月港外临时再次搭建了防水堤，利用沉船将陆地延伸了几百米，同时人们向高处转移。 玉京台本就位于高处，周围又有高山环绕，大批大批的璃月人在滂沱大雨下挤在这个避难所。 秋雨阴寒，越来越多的人受寒着凉，不卜庐忙得不可开交。 胡桃虽然仍旧面色轻松的应付着不知尽头的订单，但她心中却一点欢快也没有。 她的确看淡了生死，她也的确在这种事上总是笑哈哈。 但她不是傻子，也不是个头脑简单胸无点墨的莽子，她和往生堂的历代堂主一样，心中怀着对生人与亡灵的悲悯。 璃月遭此大难，即便生意好了，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钟离提着鸟笼，在二楼阳台看着凄风冷雨中凌乱的街道、慌张的人群，以及肉眼可见的巨浪、时不时传来的震颤。 岩龙将自己的身躯融入大地，支撑着崩塌的大地；甘雨阻隔着汹涌的浪潮，护佑着无家可归的人。 即便不是人类的神明，他终究是属于璃月港的一部分。他不由再次思考，背负着伟力，是否该任凭事情恶化下去…… “莫名，不知道你那边，情况如何……”他默默叹口气，转身回屋。 第409章 巨舰召阳 残火社的各部都被清洗，一些成员躲在隐晦代号的聚会之地，却被千岩军找上门一一抓捕。 方士们在剿灭这股力量时十分积极，各界人士都纷纷响应，一些残火社外围成员也不免受到牵连，包括钟离和行秋。 战车以下全部被擒，战车们逃的逃死的死，然而旗首、标点和史者，没有一人被抓。 这也是为什么莫名迟迟不愿动手，因为残火社上下级是单线联系，从来都是高等级的成员知道低等级成员身份，反过来就不行。 打草惊蛇之后，更高等级的成员真实身份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再一次行动中，千岩军突遇了四名残火社成员，因为是偶遇，千岩军没来得及将这些人的下巴卸掉，导致四个人全部自尽。 这其中有一个人，就是陆行舟。他当然没有自杀，因为残火社所有成员都是亡命之徒，千岩军见这几个人自杀也不疑有他，放松警惕给这几个人收尸。 陆行舟趁着这个机会一跃而起，扫倒几名千岩军逃之夭夭。 正是这件事让残火社残党将陆行舟当成了有勇有谋的能人，让他这个新人在残火社有了一定的号召力。 海面上，冯江成的舰队接连出现损失，奥赛尔操纵的涡流能直接击穿小船并不厚重的装甲，大海已经变成了危险的地方。 陆地上的火力被奥赛尔以巨浪阻隔，群玉阁是现在唯一能对其造成实质性伤害的东西。 凝光抚摸着群玉阁的护栏，这样下去，璃月港迟早沉没。如果实在不行，群玉阁……恐怕只能再砸下群玉阁来重新封印这只不可一世的家伙了。 突然他听到观测员的喊声，海面上出现了另一支舰队。 这只舰队规模庞大，比他们这些小船小炮看上去雄伟多了。 “是至冬国的舰队！” 冯江成心中正纳闷至冬国舰队怎么会来到这种地方，就听到了海洋的嘶吼之外沉闷的炮声。 至冬国舰队一边向冯江成旗舰靠拢，一边炮击奥赛尔。 离得近了，在至冬舰队最大的舰只上，一个金光头发的年轻人站在上面。 巨舰排水量定然过万，虽然也在风浪中摇曳，但看得出其适航性比几千吨的舰艇要强不少。 “来者是至冬国海军？” “是至冬的舰队，我是至冬的执行官达达利亚，代号公子。”那个年轻人在大船上说，“为了还璃月的一个人情，大海就交给我们来吧。” “公子？！”获悉的璃月船员闻言立刻剑拔弩张，公子此人他们只知其名不知其貌，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公子是璃月的战犯，当年第一次奥赛尔之乱就是公子搞的鬼。 这王八蛋怎么这一次又来璃月了？ 冯江成冷着脸，神色不善地看着公子：“多谢你的好意了。 不过这里没你们愚人众的份，奥赛尔已经添了不少乱了。 阁下如果当真想帮忙，烦请离开璃月，这就足够了。” 冯江成显然没给达达利亚好眼色，达达利亚也没生气，只是轻松地笑了笑：“我能出现在这里，当然是得到七星的允许的。” 他也不再多说，无视冯江成，至冬的舰队驶过冯江成的战斗艇，继续炮击奥赛尔。 “舰长……” “做我们份内的事。”冯江成压下怒火，继续指挥舰队。 海面上的攻击减轻了一些其他方面的压力，孤云阁高处的火力点搭建起来，从龙王前线调回来一部分归终弩炮，这种武器威力和射程都很强力，足够在陆地上对奥赛尔发动攻击。 孤云阁虽然沉了下去，但是孤云阁上的高山仍旧露出水面。弱点也显而易见，这里的阵地已经毫无纵深可言。 奥赛尔身为漩涡之魔神，自然是擅长在海洋中搅起深不可测的漩涡，漩涡又令整个大海无法平静，海洋中的船只无不是在漩涡的影响下艰难前进。 就像黑洞牵引着外面的星体，漩涡也牵引着海面上的一切，战舰如果要保证按照计划方向行动，就不得不抵抗漩涡的力量。 至冬国舰队虽然庞大，但论海战，其实算不得强军，南十字船队这只武装商船队甚至算不上是战斗群，只是每个人都技忆娴熟，在和奥赛尔的战斗中屡占上风。 而至冬的舰队就要差一些，战舰方面出现了一些损管，但也无伤大雅。 公子之前就以巨鲸击碎了侵袭璃月的海浪，璃月港这才因此没有沉没，他战斗的意志节节攀升，面对奥赛尔毫不畏惧。 群玉阁作为最强的火力输出，在空中持续对奥赛尔进行压制，奥赛尔刚刚从封印挣脱，再加上还有上次的伤，如果不是学聪明了，抓住机会将璃月的地基撞倒，根本拿不到这种优势。 它身为魔神，自然是有不菲的智慧，利用撑起的水障阻挡群玉阁的攻击，虽然会有些束手束脚，但现在只要不被群玉阁突破防御，那么面对比上次要弱不少的海上和陆上力量，它有信心使海水淹没璃月。 正在海上酣战的时候，远处竟然再一次出现了一只战舰的影子。 “那是什么？”至冬的舰队和冯江成的舰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这艘船又是谁的？ 看起来似乎不像至冬或璃月之中的任何一个，难道还有其他国家的援军？ 至冬国舰队高大，视距也更远，他们更早一步看清了来者。 桅杆上，一个皮肤粗糙的男人挥舞着自己的帽子。 “好像是枫丹的船。” 至冬舰队将消息传给冯江成。冯江成眉毛一挑：“枫丹的？啧，难不成……” 枫丹船上，那个汉子兴奋地看着肆意展现力量的奥赛尔，眼中精光闪烁。 “哈哈哈，北斗，这次该我维斯坦里奥出马了！” 此人正是从雷电将军手下逃出生天、面对稻妻的举国通缉决定避一避的维斯坦里奥。 不过他刚到海上就远远看到了奥赛尔的影子，爱凑热闹的他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 维斯坦里奥指挥自己的舰队加入战斗，他的船只也是万吨巨舰，火力凶猛，而且经验丰富。 在他的指挥下，这只战舰凭借一船之力居然打出了更好的效果，船员们射击精度很高，冲着奥赛尔的旧伤就炮轰了过去，给奥赛尔打得痛苦不堪。 他八个头仰天长啸，口中聚集起惊人的水元素力，这股力量甚至影响了群玉阁的元素系统，此消彼长，水障对他的防御更强，水障范围缩小，竟然将海上的船只挤了出去。 这下，水障里只有奥赛尔，其他的攻击全部被屏蔽在了外面。 “踏马的，这东西还有这招？”维斯坦里奥恶狠狠地拍着桅杆，再想深入水障，势必要进入漩涡深处，维斯坦里奥虽然不害怕，可他之后还有继续回到稻妻的计划。 他不由衡量该怎么做。 其他船只更是傻了眼，群玉阁都打不破的水障，他们的火力更加够呛。可如果要深入……至冬没那个技术，璃月没那个硬件。 “诸位不必着急，时间差不多了。”凝光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仍旧不见有慌张。 战局陷入劣势，奥赛尔酝酿的攻击仅仅从感觉就能感受到有多么恐怖。 “砰！”一声怒吼打破了平衡。 在远处闪烁的火光映照下，一个可怖的影子轮廓俞加清晰。 “那是什么？”维斯坦里奥端着望远镜，大惑不解地看着那东西。 “那是……”至冬观测员张着大嘴，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那，那是……”冯江成更是想都想不到，他从没听说过。 那是好大的一艘船，有三艘死兆星号那么大，在这海洋上，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恐怖事物。 这战舰除了甲板，不见任何明显的木制结构，撞角更是骇人的金属。 炮筒就那么裸露着，又被装甲覆盖，就连铆钉仿佛都展示了出来。 “这是最近才完成的钢铁巨舰，召阳号。”凝光看到这艘船的出现，彻底地放下心来。 这艘船，如果不是莫名的出现，工期本来要一拖再拖。 幸运的是莫名在自己提交过得提案中，恰好就存在着解决这艘船一切问题的方案。 经过几个月的制造，这艘巨舰召阳终于完成。现在，就是她的初露锋芒的时候。 第410章 超级战舰计划 巨型战舰计划，其实并非只有璃月在进行，只不过璃月是最为迫切的。 这计划并非始于璃月七星，而是岩王帝君时代。要知道这样的一艘战舰建造周期是很长的，在莫名到来前，就几乎完成了。 然而，彼时尚且存在着许多尚未解决的问题，对此匠人们的应对措施是：先把战舰建造出来，然后试验技术完善。 正因如此，才能在几个月内完成最后的部分。这并不明智，正常的流程应该是全部设计出来才动工。 为什么璃月要选择这样建造战舰呢？因为璃月港面对着双重威胁，早在岩王帝君时代，他就已经意识到了当自己放手后，面对奥赛尔和若陀龙王就只能依靠璃月人自己。 如果不尽快让璃月人拥有对抗这些魔神的力量，那后果不堪设想。 正是在这种背景下，针对两位魔神的武器研发提上日程。 海上就是巨舰召阳计划，陆上则是火炮承光计划。 火炮承光，是一种高机动高火力的武器，正在完善中。作为它的民用试验型号，轨道炮开山炮被应用于挖矿之中。 战舰大小通常以排水量衡量，召阳的排水量是死兆星号的三倍左右。 但召阳存在着很多缺陷，毕竟是一款赶工出来的战舰。 第一就是吨位。召阳实际大小虽然比死兆星号大，但仅仅多一半多，排水量如此大是因为这种重点防护装甲舰实在是太重了，如果像死兆星号那样设计成内倾船底，以现在的技术浮力不足。 这船就浮不起来了。 不得已，这战舰只能设计成落后的外倾船体，排水量大了，航速也收到了影响。 其二则是撞角。这艘战舰的大炮史无前例，是为了超远距离海战而设计，其火控系统全都是为了远距离海战，撞角的存在可有可无，完全是浪费材料。可是设计已经定了下来，后面也没法再改。 其三就是航速。这艘船本来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发动机，如此庞大的战舰，发动机的问题迟迟无法解决。 璃月机匠营对蒸汽推进发动机一改再改，仍旧无法满足需求。而在莫名的提案之中，提出了两种发动机方案，一种蒸汽轮机组，一种元素力喷气发动机。 喷气发动机的设计对于璃月而言有些过分先进，甚至没进行验证过，所以这艘船采用了蒸汽轮机组发动机。 但只有几个月时间，所以其实只是相当于原本设计的再次改良，并没有达到预期的设计标准，以致于这艘船作为一艘全新的战舰，航速逊色于死兆星号。 其他还有不少问题，且不一一列举，不过瑕不掩瑜，这艘战舰搭载的双联装改进型归终弩炮在火力上更进一步，设计成了封闭式弩炮，原本归终机的单条蓄能轨道增设到了四条，并增加膛线。 这艘战舰巨炮缓缓挪动，炮口对准奥赛尔的方向。 其炮声如旱天惊雷，震得侧舷下方的水面细细碎碎地抖动。 “岩王爷！这是什么炮？！”冯江成被这炮声吓了一跳，越是靠近，他越是能感觉这战舰的威力，尤其是那些装甲。 这艘战舰，到底是哪个势力的，竟然如此恐怖。 两颗炮弹像陨石一样砸在水障上。 只一炮，本来坚不可摧的水障砉然破裂，这一炮也有校射的作用，确定方位后召阳号前后四门主炮对准奥赛尔一齐开火，船下的水面在沸腾。 从未有过的强大攻击迎头而上，四发炮弹在一瞬间撕碎了奥赛尔的八颗头颅，本来凝聚着的水元素力量顷刻瓦解，奥赛尔一下子沉到水下。 它以海水舔舐着伤口再次挺立，召阳号的火力瞬间又压了上来，直让奥赛尔心惊肉跳，它不敢再在海面上逗留，缩头潜入海底，意图从水下接近战舰。 海水涌动，召阳号随着海浪起伏，奥赛尔的巨大身躯突然从水下一跃而起，粗壮的身体好似倒塌的天柱砸向召阳号。 “撞！”随着舰长一声令下，召阳号开足马力，以自己强而有力的撞角直直冲着奥赛尔身躯过去，其强大的装甲和水下的十几个水密舱很好地挡住了奥赛尔的攻击——这可不是寻常的渔船。 而那威力无边的撞角直接在奥赛尔身体上开了个大口子，奥赛尔惨叫一声，身体痛苦地翻腾，再次缩到水下。 第411章 事态恶化 不卜庐内，那个孩子恢复得很好，几天过去已经能蹦蹦跳跳了。他本想回家，但看到璃月港面对的灾难、不卜庐的繁忙，决定留下来帮忙，每天跟着七七出去采药。 似乎转机已经到来，如果奥赛尔这边解决，那么璃月就能全力以赴对付另一边的若陀龙王了。 然而命运中魔神的复苏当真不可阻挡吗？莫名固然能够改变提瓦特其他人的命运，可如果连他也在冥冥之中被什么支配…… 明蕴镇这里，工人们在南部山脉处挖掘出了一块巨大的骨骼化石。 在莫名的要求下，工人们又继续挖出了一大片骨骼，之后这片地区被完全封锁。 莫名心中盘算着确定这些骨头的来源，如果是上古魔神的遗骸，那么就将其挖出来分开，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再或者，直接将其销毁……只是恐怕会被学者们戳脊梁骨，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要对整个璃月负责。 张义驹感觉得到，自己的师父变得沉默寡言，虽然他看起来云淡风轻，然而一种焦虑似乎一直萦绕在他身上。 若陀龙王战线进展很不顺利。千岩军、齐苗和几位仙人的确给若陀龙王带来了不小的阻碍，即便强如龙王，身体上也遍布伤痕。 只是这些伤痕都是皮外伤，两位仙人身上也有裂口，在这场战斗中它们也不可避免受伤。 千岩军损失惨重。他们的地面攻击对若陀龙王的确有效，但还不够。 若陀龙王开始向璃月港方向挺进，在仙人和若陀的交涉失败后，他放言要亲自去璃月港找摩拉克斯。 最前面的两道防线失守，千岩军迄今为止的损失已经高达四万，龙蜥军团和若陀龙王的配合很好。 他们在稳步推进战线。 齐苗尽力了，他的力量比若陀要差，但又比仙人强，可仅凭他和几位仙人仍旧拦不住若陀龙王。 若非千岩军，他们甚至不会给若陀带来这样的伤势。 这里的战场十分惨烈，大地翻覆，裂痕纵横，若陀将周围的土地从地表剥离，飞石流沙如绞肉机一样。 齐苗从高空看着下方的战况，他必须要挡住这头肥龙的脚步，只能拼命了。 他一脚踢起自己的长枪，本来由岩元素组成的巨大躯体身上燃烧起金灿灿的蒸汽。 他不得已进入天人合一的状态，因为并不精通法术，他本人并不能得心应手地驱使这种状态。可现在他只能勉强使用这个法术，大不了再次解体呗。 齐苗舞动长枪再次上前，现在他拼着一口气，荡开层层飞石，终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长枪插在了若陀身体上。 连续的震动以及外面掩盖不住的隐隐约约的哭喊让夜兰再也不能静下心来，她的恢复能力比以往要强不少，只是到现在仍旧没有愈合。 她趁着胡桃这边事务繁忙偷偷溜出去，却被钟离发现抓了个正着。 钟离是个很重视契约的人，他曾答应莫名将夜兰留下来，自然会履约。 然而彼时钟离答应的是“尽力”，也不知怎么的，夜兰最终还是离开了往生堂。 外面的一切都让夜兰有一种天塌了的绝望。 她诚然是因为个人的喜好才涉足的这个领域，但她更是因为肩上的责任这才走到了现在。即便平时不说，但她所做的一切都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满足凝光。 当看到灾后的璃月，房屋一片片倒塌，港口下陷沉没，死者的肢体在坍塌的房屋下隐隐可见，兵力本就紧张的千岩军还在城中维持秩序、引导灾民、疏散民众、挖掘死伤者。 她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短短几天过去，世界变成了这样的地狱光景。 雨还在下，夜兰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 很快，她回忆起起自己倒在了莫名房中，之所以选择莫名的家，就是为了引起莫名的注意。 要在自己家里说不定死了都没人发现…… 迷茫只是瞬间，她立刻调整过来心态，她的一些行头还留在莫名家中，故此她旧地重游。 然后夜兰就在莫名房间内的桌子上发现了自己的已经被整理好的东西，上面有着莫名留给自己的字条。 字条上的内容是由密文书写，这种密文还是夜兰教给莫名的，莫名在此基础上开发出了几种变体。 这些变体就连她的线人都不知道，是他们两个人独一无二的密文。 这一眼就是莫名的手笔。 夜兰将密文解密出来，其中的信息让她心头一凛。 怎么会这样，事态竟然严重到那种地步吗？两头魔神，不，明蕴镇还有一头……即便是魔神战争时期，同时面对这么多的进攻，只怕也没有吧…… 在密文中，莫名给夜兰交待了很多，尤其是针对明蕴镇那边。 虽然事情已经超出了莫名的掌控，但是在这个混乱的剧情之中，莫名似乎模模糊糊摸到了剧本的一角。 “你我一明一暗，如日月之恒替。千钧悬于一毫，其路渺渺，莫徇私情。” 在密文的最后，是莫名恍若劝诫一样的话语。 “莫徇私情……你就是死了我也不会徇你情……”夜兰小声骂了两句，拿上自己的东西动身。 白术正在给病人诊治，他已经连续工作了两天，今日之后不得不休息了。如果他身体出现问题，将会有更多的病人得不到治疗。 除了白术，所有药庐医馆的大夫都聚在不卜庐坐诊，他们的店铺并不安全，只有这不卜庐高地还算平安。 正这时，阿桂慌慌张张地闯过来，小声在白术耳边说了些什么。 白术瞳孔猛地一缩，若无其事地为眼前的这位病人诊治后，起身离开。 马上有其他医生补了他的位置，为病患看病。 白术和阿桂来到内堂，这时的白术才显露出一丝惊慌。 “他们去哪了？” “不知道……上午，上午就没回来，我以为在外面耽误了，可是现在都快晚上了……” “可是他们两个小孩能去哪里，而且七七可也不是寻常人啊。”长生声音从牙齿中挤出来。 白术拍拍脑袋，身体猛地抽搐起来，阿桂慌里慌张地扶着白术进到房间躺下，赶紧为师父熬来一碗药汤。 白术蜷缩在床上，满头冷汗，脸色铁青，手脚冰凉。 阿桂将药汤灌下去，过了一会儿，白术这才缓过劲来。 这是他的老毛病了。 “唉，七七，她……且慢，七七…… 糟了！阿桂，你速速通知千岩军，就说不卜庐七七被残火社妖人掳走。 切记，一定要让七星知道！” 白术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性，想一想受伤的夜兰，想一想最近沸沸扬扬的残火社事件，再想一想七七的身份，白术不寒而栗。 他似乎被人给骗了，那个孩子，一定有问题…… 第412章 初雪 璃月的战争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 在漫长的璃沙郊战线，若陀龙王势不可挡的前进终于被阻挡，自此开始了煎熬的拉锯战。 两位仙人合力施展法术洞璇两极捆缚住了若陀龙王的身体，齐苗大枪舞动如落梅翻飞，在龙王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创伤。 龙蜥群的攻击被一次又一次打退，千岩军的军阵随着伤亡的愈演愈烈而不再如最初那样凌厉。 璃月港内，面向青壮年的义务征兵开始，前线伤亡率高达百分之十七，十几万的士兵阵亡，骸骨都无法收回。 但他们的军阵配合着齐苗，最终还是令若陀龙王喉腹被打出深深的创口，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而这时候，两位仙人已经伤痕累累了。 海面上的战况也陷入了胶着。巨舰召阳的加入，直接压制住了强大的魔神奥赛尔，即便它试图从水下掀翻这艘船，然而这大船单单排水量就几万吨，根本不为所动。 于是这场海战就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状态——召阳在战场的时候，奥赛尔只敢躲在深海；召阳休息的时候，它又出来兴风作浪。 岩龙为了维持大地的重生，化成一尊石像矗立在海岸边，狂暴的海啸随着奥赛尔被压制而平静下来，甘雨得以抽出身处理更多事。 璃月港下起了雨夹雪，天气潮湿寒冷，不卜庐七七失踪多日，人们最后一次见到七七是在她去天衡山的路上。 璃沙郊是内陆地区，气候寒冷干燥，早早地下起了大雪，千岩军穿上棉衣，兵器都被厚实的白色覆盖。 幼岩龙蜥陷入了冬眠，能够从地脉中汲取力量的更高等的龙蜥们并不受影响，这倒是让龙蜥群战斗力下降了一个档次。 肃穆的千岩军营帐，一批新的武器被运了上来，后面拖着长长的辙印，在白皑皑的大地上分外扎眼，这是完成了三测后的火炮承光初步版本。 这种大炮与归终机不同，并不依靠元素力，其炮弹里面是实打实的火药，其机动性也并没达到最终的要求，虽然有了初步的履带型结构，只是还不完善。 千岩军士兵在大雪中眺望远方，他们的眼神里并没有坚定，而是一种麻木。 下一个会死亡的是谁？他们不知道，谁都有可能。然而即便将赤红的热血涂在这片大地上，也未必能阻挡若陀龙王；即便不能阻挡若陀龙王，他们也必须将赤红的热血涂在这片大地上。 在更后方，是正在受灾的人们，是海上兴风作浪的巨魔，是千万万双眼睛，孩童这时候应该在璃月街边堆起各种各样天马行空的雪人，家家户户都应该在为日后的海灯节做准备。 团圆，本来该在这个时候呼唤他们。而现在他们远离乡关，最为困难的那一天，不知多少人死在前方，他们的尸身已经被厚实的雪埋没。 野旷天清无战声，四万义军同日死。 千岩百代累累之梦，俱断暝雪苍崖下。 寒冷无法冷却若陀龙王那颗滚烫的、炽烈的复仇之心，他的眼睛在冰雪中闪亮，远远注视着璃月港。 齐苗再一次杀进了龙蜥军团之中，搅动纷纷扬扬的雪花，直向着若陀龙王而去。 “若陀龙王，出来减肥了！” 没有千岩军的帮助，齐苗面对若陀龙王将会更加吃力，但他总是这样不知疲倦夜以继日地骚扰龙王，这让本就受伤的龙王忍无可忍。 明蕴镇，分析的结果已经出来了，那些骨骼理论上应当是个古代的魔神，或者最起码是魔兽的遗物。 从现有的痕迹来还原，这更可能是一种身体细长的生物，也许是史书中记载的古时盘踞在璃月山中的螭兽。 莫名思考过后，决定将这些骨骼悉数销毁，无论它是什么，绝不能让潜藏在暗处的残火社抓到任何机会。 这里的安保能力莫名不放心，如果将这些东西藏起来，有不小的可能性会被找到。 张义驹在莫名的吩咐下，于明蕴镇各山崖周围处竖起了八块造型奇怪的石头，张义驹虽然不知缘故，倒也没多问。回去的路上，他碰到了一个熟人。 张义驹敲着莫名房门，莫名打开房间，张义驹探进脑袋来：“师父，又在写你的那些东西？” “嗯。哦，不，已经写好了。方才做了个小玩意儿。 有什么事吗？” “师父，我刚才碰到了一个人。” “谁？” “你还是自己看吧。” 莫名疑惑地看着张义驹，慢慢拉开门。 他愣了一下，闪身让开路：“你来了？进来吧，外面冷。” 张义驹咧开嘴，让自己身边的人先进去。 “诶，你不进来了？” “嘿嘿，我就不进去啦！师父你这几天总是不开心，现在总该好些了吧？ 我练功去了！” 张义驹撒腿跑了。除了军中大枪的基本路数，现在莫名已经开始教张义驹更深入的东西。 莫名关上门，来人很自然地坐在椅子上。 “钟离他们到底还是没给你留那儿。” “怎么，你觉得让我躲起来就是最好的了？”夜兰手中瞬间出现几根水蓝色丝线缠绕住莫名的身体四肢，一把将莫名拽过来。 莫名挣扎了两下，无奈地看着夜兰：“你这，伤还没好利索就到处跑。” “如果我伤好了，我就去前线去了，哪还来你这地方。” “好了好了，放开我吧！我求饶了！” 夜兰报复性地折腾了莫名几下，这才放开手。 她看着莫名的眼睛，他的眼袋肿着，脸上的皮肤竟然已经有衰老之相。 她捧着莫名的脸，过去了十几天，眼前的这个人也已经变得这么憔悴了。 第413章 十一月二十七日 新的战争爆发于十一月二十七日，孤云阁在这一天正式沉没在水下，就连曾经互相轩邈的绝顶也消失在海洋中。 也许，从此以后孤云阁再也不会出现了。 齐苗和若陀龙王在遁玉陵激战，曾经古城墙的断壁残垣在这场大战之中荡然无存。 随着天人合一的愈加精进，此时此刻的齐苗即便仍旧无法战胜若陀龙王，但在肉眼可见的时间流逝中，他已经和若陀龙王打得有来有回。 若陀龙王不得已萃取地脉的元素力，宏伟的力量蓬勃爆发，齐苗没想到若陀龙王还有这一手，苦战再一次打响。 大地没日没夜地起伏，千岩军们在无尽的地动和龙蜥群们隐秘而更为强大的攻击之中，开始了这场绞肉的战争。 三路千岩军已经完成了对龙蜥群的包围，然而若陀龙王的范围攻击却让这种合围变得危险。 第一波攻击过去了。齐苗仍旧奋战在最远处，有他在，若陀龙王就休想轻易前进。 千岩军炮手倚在承光的轮子边趁着龙蜥进攻松懈的空档休息，火房的兵士匆匆忙忙做饭，在此之前，他们只能以冻得板结的兵粮果腹。 “意才，你那还有酒精没？” “意才，酒精！” “意才！” “意才？” 炮手直起身子，往另一边的炮位看过去。 大炮还在，炮口上方挂着薄薄的雪。 一片暗紫色糊在轮子上，炮手的身躯还在承光的轮子上撑着。 “意才，你运气，还真不错……”炮手撑着受伤的身体，艰难地挪到那位意才的位置，从那里他找到了尚未使用的绷带和酒精。 他为自己包扎，忍着痛上了酒精。之后，炮兵营清点人数，热腾腾的菜肴送上来。 大家无不狼吞虎咽，他们是真的有了上顿没下顿。 璃月的战地记者跟着战争的进度，并且还有一个专门往回送家书的团队。指望战士们荣归故里，已经遥不可及。 到现在为止，战地记者已经换了四十三位。 前面四十二位都已经光荣殉职。 “给。”一如既往，战士们将写好的家书递给记者和他的团队。 他们很累，说不出更多的话了。 炮手捏着笔在纸上写着字：“这里情况还好，虽然有点难，但是攻势已经被止住了。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回去了，不必为我挂怀。 现在是中午，不过我们才刚吃上早饭。很好吃，大家都爱吃。 你们注意避难，收拾了那个龙，我们就回去收拾海怪，我现在擢升炮手，用的是千岩军里最新最强的武器，爹那会绝对想都没想过。 寄信人要走了，我也不知道再写什么了，愿安康。 常士新” 名叫常士新的军士将纸叠起来，交给收信的人，然后靠着阵地吃饭。 “收收腿。”医护兵抬着隔壁另一处炮位炮手的尸体经过，不带感情地说。 常士新蜷起腿，吃够喝够后检查物资，上报缺损，后方将弹药药品送上来。 “省着点用，后边现在不安生，物资产出有些跟不上。” “行。” 常士新从炮位往远处看，一个巨大的影子正在与更为巨大的若陀龙王对峙，一举一动之间，地上碎裂的板块似军鼓上落下的灰尘一样颤动。 炮位该转移了，如果不是之前铺天盖地的岩雨，炮位早就转移了。军阵被打破，若陀的攻击开始对普通士兵覆盖。 一切寂静无声，远处的喧嚣在某个时刻突然在他耳边消失，他埋着头推着炮在纵横的网络转移。 说是最后要给一门自动炮，怎么反而给了这么一门，甚至不如轨道炮呢。 他想起了儿时冬天的某个午后，那时的他就像此时推炮一样推着雪球，从高处放下去，看着它滚下去、越滚越大，然后在半路散架。 只是现在大地总是在晃动，前方铁家伙简简单单的履带和那时的雪球并不一样。 算算时间，还没到那种时候，不过也快了吧，想来是海灯节前后。 海灯节？就要过海灯节了，家里不知道有没有买炮仗。除了千岩军负责点燃的爆竹烟花，普通民众必须在规定区域内燃放规定种类的烟花。 哦对，现在家里房子怕是已经倒了，自家住在码头附近，早听说码头已经被淹了。 本来好好的，大家已经准备好休假回家陪家人了，在战争爆发前大家还在有说有笑地讨论自己在海灯节的轶事趣闻，规划着未来。 “呜——咚咚咚咚——” 刺耳的号角声响起来，所有的声音都回到他耳边咆哮起来，军鼓急促地打起来，兵士的喊声和脚步声充斥在周围，他抬眼看，还有一点距离到炮位。 他赶紧推着炮到达掩体完好的地点，调整炮口。 大批的龙蜥再次发动攻击，飞沙走石席卷而来，漫天冰雨再次笼罩在上空。若陀龙王吸取了地脉的冰元素力，身体披上了一层冰晶，攻击也变成了冰元素。 杳杳一声鹤唳，飞石中一双翅膀大张，两位仙人施展仙术为凡人的军队挡去不少攻击，让他们能有时间完成军阵，一轮黄钟终于再一次升起。 常士新听到炮营短号激烈地吹响，校准位置后，从制高点对准龙蜥军团的腰部开始炮击，承光的炮弹穿过黄钟在龙蜥军阵中开花。 承光炮筒能钻下一个人，除了有大口径之外，更加不可思议的是这是一种速射炮。 其后座力更是大的惊人，即使有铁撑将其导入地下，炮手仍旧要承担一部分。 所以炮手无不是身强体壮的壮士，就算是这样，依旧有人在连续的开火中震碎了自己的内脏。 炮火连天，前方已经短兵接触，喊杀声在旷野惊天动地。 常士新起初咬着牙宣泄炮火，后来也忍不住嘶吼出声，忽然有人从后面一跃跳进他的炮位。 “常士新，我是你的填弹手，不可分心，专心开炮！” 常士新看也没看，只管跟着指挥开炮，跟着指挥转移炮火。 承光是自动上弹，然而炮手毕竟要在不同的炮位转移，没有固定的长弹链，承光的一轮炮弹打完后还需要自己填弹。 而他原本的填弹手因为炮手损失惨重不得不调离亲自操炮，新来的也是后补的填弹手。 制高点，同样也是龙蜥的重点打击位置，炮手的阵亡率相当高。 “常士新！回掩体来！”填弹手拉着上了头的常士新，想把他拉回掩体，虽然军阵仍在庇佑，可是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攻击，仿佛防御下一秒就要被打破。 常士新晃着肩膀将填弹手甩开：“还用不着！” 他继续对着龙蜥群突出部的后腰进行火力输出。 “常士新，防护要破了！” “闭嘴！” 新兵对于战场判断很迟钝，常士新根本不理睬这个填弹手。 “你！” 填弹手只能继续为他装填弹药，观察四周情况。 军阵结成的黄钟固然稳固，然而对于军士而言并不能长久，再加上外部的攻击，不一会儿就消失了，大盾车成了步兵的主要防御。 “防护破了！回来常士新！”填弹手拼尽全力拉回了常士新，刚进入掩体，便有强大的元素力覆盖了炮位，钢铁的承光毫发无损，储存的炮弹也被牢牢保护着。 常士新和填弹手躲在掩体里喘着粗气。 “你叫什么名字？” “李继。” “好。李继，会用炮吗？” “会。” “好……过段时间，你自己来操炮，可别瞎打。” “我？那你呢？” “我要是能和你一块操炮，当然更好了。 但是，你，胆子太小了。我们的火力，一点也不能浪费。我们这儿停火，下面就要多死人……” 常士新说完，刚好外面元素力轰炸停息，就又钻出去开火。 十一月二十七日，千岩军阵亡两万人，第三道防线濒临崩溃。 斜日西沉时，李继靠着残破的掩体，胸膛一起一伏，呼出的哈气纷纷扬飘在空中，不知去向何处。 “收收腿。”李继拢回腿，面无表情地吃着晚饭。 医护兵抬走战死的战士，纵横的通道内又响起了轰隆隆的声音。 第四十四位战地记者是个看上去怯生生的年轻女孩子，脸庞还很稚嫩。 有人提醒李继，作为新兵，他还没有给家里寄过信。 李继想想，从入伍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确实该写点什么。 “爸，妈，我这里一切都好，不要担心。”他只写了这么几句。 将信交出去后，他抬眼看了一下，突兀地怔住了。 那轰隆隆的机器到达了他前面。 “炮机营李继！” “在！” “新炮到了，过来培训！” “是！” 那是一种新的火炮，被称为承光预备二型。 这种火炮在继承承光优点的基础上已经有了自走履带系统，并且增设了一个骑乘位。 在战争开始的半个多月后，预想中的火炮承光开始一步步走向现实。 李继腿晃晃悠悠站起来，一瘸一拐走过去。 明天马上就会到达。 第414章 重生瓦索戈 明蕴镇出现了骚乱，原本计划中那些骨骸是要被高温焚毁，然后将灰烬倒入腐蚀品液体之中彻底销毁，然而这里毕竟有些地质和古生命方面的专家。 他们并不忍心这些具有高度价值的东西就此彻底消失，也不理解莫名这个门外汉下达这种指令目的何在。 所以，一群人瞒着其他所有人，偷偷运出去了十块碎骨。他们以为没有人看到，但暗中一直都有几双眼睛在观察着一切，等待着机会。 机会，就这样来了。 莫名将一个不大不小的匣子放在桌子上，让夜兰猜猜看里面是什么。 “兵器？” “不是。” “衣服？” “不是。” “所以，是什么？” “这就不想猜了？” 莫名将匣子的挂扣打开，盖子立刻弹起来。 “这……嗯？”夜兰瞪大眼睛，只见匣子里静静地躺着一颗人头。 没错，一颗木制的人头。 “这是我根据自己的大脑做出来的仿真人脑，通过实时同步大脑状态，从而实现远程传声。 我根本不用说话，它就能替我传达意思。 这是我目前能利用自己的刻印技术制作出的最为精密的东西，你没事带着这么个东西，有啥话我直接和你说……” “算了吧。这种东西我才不需要。”夜兰嫌弃地将盖子盖上，里面发出惊慌失措的声音。 “干嘛呢干嘛呢？赶紧打开，我不能呼吸了！” 夜兰斜着眼睛看着莫名，莫名撇撇嘴：“你看，它自己都不满意……” 莫名打开匣子，将里面的人头拿出来，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后，外面是张义驹：“师父，有人偷走了几块骨头！” “什么？” “然后那些骨头又被人抢走了！” “什么？！” 莫名听得身子一晃，险些倒下去，夜兰赶紧扶住他。 莫名鼻血流出来，他也顾不得这些，绷着脸出门。 张义驹带着他来到几个当事人面前，这几个人本来是在最末确保没人跟着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倒让他们保住了一条性命，几位主张的专家死于一刀封喉，从身体肌肉情况和姿势来看，他们还没有察觉到危险就失去了性命。 “说说吧，怎么回事。”莫名压下怒气，面对面审问这些人。 “纪先生说这些都是很有研究价值的宝物，我们也都是这么想的，所以就打算带走一些。 你毕竟把大多数毁掉就可以了吧，总要给大家留一些后路吧？” 莫名听得脑瓜子嗡嗡的，脑瓢都快气开了。 “你们拿了多少？” “也就十块骨头……” “一共五十三块，你们拿了五分之一？” “很多吗……” 张义驹在一边一头雾水地看着。虽然这些专家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可是他知道莫名绝对不会把无的放矢。 出于保密，莫名没有交待缘由，张义驹自己都不大清楚。 “……好，问题出在我。早知道你们是这样的犟种，我就不该对你们隐瞒……” 莫名拍着额头，只觉得一胀一胀地痛。 另一边，同样是在明蕴镇，只不过是极其隐秘的地下洞穴。 灯光很稳，七七被静静地放置在赤土棺材中闭着眼睛。 “如果能操纵这具身体，应该比现在的这只要强很多啊。” 博士在灯光下端详着七七。 一个人戴着口罩，只不过没掩盖住满头的白发。 “这是暂时寄托贤火之主的肉体，你难道要食言吗？” “当然不是。相比一具强大的僵尸，我更想见识见识那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魔神。”博士露出险恶的笑容。 “从纳塔带来的棺材，足够你们用了吧？” 许亦朋点点头。 “史官大人，请您来吧。”他恭恭敬敬地对着阴影中一个矮小的身影说。 那个矮子迈着步子慢慢走过来，他的手里捧着一本怪异的书卷，打开的书页之中，有淡淡的烟气溢出。 史官看似平静，内心已经激动到无可复加。 有了残火之主的残骸，又有了这么合适的寄宿体，伟大的瓦索戈，就要重回世上了！ 第415章 伪神 史官将书页扣在七七脸上，她面无血色的脸很恬静。 烟气从七窍进入七七的身体，史官将瓦索戈的十块残骸围着棺材边缘放上了一圈，随着他念动咒语，骨头开始微微抖动。 而在明蕴镇地表，莫名马上就意识到，在这个节骨眼他们动手，只怕已经准备好干一票大的了。 瓦索戈的复生只怕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他立刻将为数不多的千岩军按照自己设计的阵列设营，这是一种从未听说过的军阵。 千岩军们倒是没有怀疑，仍旧遵照命令。 几位不幸丧命的专家，虽然有其过失，但莫名心里很是放不下，在他看来自己的决定才是导致他们丧命的根本原因。 然而事态紧急，只能草草给他们办个简单的葬礼。 庄正对于明蕴镇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在乎，什么僵尸，什么明蕴园，他唯一在乎的就是那座石碑，以及似乎还有其他的某些隐秘的存在。 莫名找上门的时候，庄正正在为自己定制新的床具。 “你是说，瓦索戈要在这里复苏了？”庄正嗤之以鼻，“想多了。在这里死掉的魔神，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同样，瓦索戈也不在这里。”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 看莫名仍旧不相信，庄正放下手中的锤子：“曾经璃月北方有八只螭兽盘踞，就在这明蕴镇，让我独自杀掉了三只。如果有谁要复活这种货色，你放心，我自己就能解决。” “的确是一种类蛇形生物……” “那当然不会是瓦索戈。只是，这里螭兽的残骸应该已经被清理过了才是。” “清理过了？” “南方的璃月港将这里收归岩国，自然也就清理了那些残骸，这是理所当然的。” “那我们挖到的呢？” “确定是细细长长的东西？” “不会有错。并且，有人直接就将这些骨头劫走，这肯定就是他们的目标。” “那可真是奇怪，他们怎么确定这就是所谓的‘瓦索戈’的骨头……” “所以，这到底会是谁的？你在这里活了这么久，有没有思路？” “为什么现在才问我？” “因为之前我并不确定那就是他们的目标。” 庄正点点头，若有所思。 “这么说的话，在这里死去的所有魔兽，并非只有螭兽是这种体型。 曾经有一位魔神，其状如蛇，称之为妖媚之魔神，善蛊惑人心，玩弄阴谋，性淫。 不过这只魔神早在很久以前就被瓦索戈亲自用神器将之射杀，那神器现在可能还在这片土地下呢。 这么久远，真的会是这东西？ 再说了，如果真是她，那被瓦索戈随手扔掉的神器怎么没有被挖出来？” “随手扔掉的……神器？” 莫名本来身体就不好，听得是越来越迷糊，这些上古时代的事怎么都这么奇奇怪怪。 “嗯。那把弓……我曾经用过。瓦索戈为什么要把它扔在那里，我也不知道。他把九界碑和燃日弦全部留在了这里，说不定就是为了今天呢。” 莫名晃晃脑袋，居然还有这种东西？他正打算问更多，忽然天摇地晃，庄正都差点没被闪一个跟头。 明蕴镇遭逢百年不遇的大地动，地面塌陷下去，一条巨大的尾巴从地下甩上来，将一座废置的军营压垮。 一阵刺耳的、放浪的声波从地下爆出，扫平地上的一切，留下的千岩军多是意志坚定之辈，仍旧被这声音哄得头昏眼花。 “这，这，这不不不不对吧，这，这，这不是……”许亦朋看着破土而出的那个巨大的身影，迷茫头一次爬上他的心头。 这是瓦索戈吗？但是根据记载，瓦索戈怎么可能是这种形状的呢？ “这不是瓦索戈？” 博士看着那个从七七身体里钻出去的庞然大物，耸耸肩膀，“你们没有咨询过哪怕一个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吗？ 哦，似乎你们周围没有这样的人。所以我一直在好奇，从没有过来人听过瓦索戈死在明蕴镇的说法，你们是怎么断定的。 现在看来，你们不过是一帮蠢货啊，这根本不是什么瓦索戈，而是媚欲魔神亚米基迪，瓦索戈消失前斩杀的最后一只魔神。 恭喜你们，起码不能说和瓦索戈毫无关系。呵呵呵……”博士阴恻恻地笑起来，许亦朋的老脸越来越扭曲，他愤怒地质问一边的史者：“史者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史者抬头看着已经踏入大地的亚米基迪留下的大洞，她张狂的笑声从地上传下来，久久回荡。 “这本书……是假的。”史者捏起苍白的棺材边烧焦的书本，“至少一半是假的。” “那，那我们做的……” “……” 史者跪坐在地上，面罩下的眼睛滴出两滴泪：“可是为什么……” 博士打个哈欠，冷冷地看着这两个人：“你们爷孙可真有意思，被人骗得团团转。 但是，不管怎样，我起码帮你们把她复活了，那么剩下部分的炼尸术，你们不会要反悔吧？” “你！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老头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你们信誓旦旦说没问题的？和我可没关系，可别想赖账啊。” 史官抬起头：“我们不会赖账。博士，炼尸术就在这里，你本来已经该见过了。” “是吗？在哪？” 博士脸上露出兴奋变态的笑容。 史官阴森地看着他得意的笑，慢悠悠地说：“在那本书上。对，已经烧没了。” 博士笑容冷却下来。 他的神情变得压抑可怕，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抽搐。 “呵呵呵……你们，还真是令人讨厌……” 第416章 明蕴镇大乱 亚米基迪出世后，对这一片地区展开了疯狂的攻击，建设好的工程被随手抹平。 她人首蛇身，在其污秽之口上方是一个小小的人影，七七被嵌在这里，她头上的敕令被焚毁，她虽然大张着眼睛，那眼睛中间却全然没有瞳孔只有眼白。 七七本为仙家之玉法的产物，却被污秽之口倒冲，使得本来纯洁的仙人成为了极恶的僵尸，尸斑覆盖在脸上。 莫名冲出来的同时，他早已准备好的陷阱场骤然发动。 场和域，是刻印对敌的一种应用，通常是多种刻印线路融会贯通共同发挥作用的高级使用方法。 之前莫名让张义驹四处做的布置，就是这个场域的场基，也是多个巨大刻印的汇点。 这种刻印并非是仅仅依靠草木山石而成，同样也依据军阵排布和兵营安排。 他通过自己的算力，针对不同的破坏情况，在小小的一片明蕴镇之中布下了七十三亿三千九百八十万个场域，场域的发挥时效高达三分钟。 这就意味着，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一刹那就有可能有成百上千万种场域被激活。 同时，几处兵营被他设计成了场域的抑制关节，当它们被破坏，那么抑制关节被打破，就有相应的抑制激活环节消失，对应的场域就会被激活。 在亚米基迪摧毁第一座废弃兵营的时候，立刻就有场域引发，顷刻间，明蕴镇上空的阴云一扫而空，不属于冬日的炽烈太阳暴晒大地，但身着棉衣的千岩军却浑然不觉炎热。 随着莫名着手指挥，古怪的军阵终于发挥了力量，脱困的亚米基迪尚且没有来得及更盛大的庆祝，灼热的穹顶就开始对其烘烤。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我看看，这是什么时代，怎么有这种…… 诶呀，诶呀呀，我想起来了，是这样的一个时代，啊哈哈哈哈……” 然而现在的莫名能够做出的场域还是太过于脆弱了，他这几天心力交瘁，身体一团糟。 随着军士的怒吼，万千箭雨铺天盖地，被场域放大增幅后显得势不可挡。 巨蛇舞动自己的铁尾，将人类的攻击搅翻。她在地面滚动，低矮的山包和军营被悉数碾碎，更多的场域被激活。 莫名打起精神，看着千岩军在教头们的指挥下有条不紊后稍稍放心，他深吸一口气，酝酿起自己残存的力量，在上空再次出现一个金色的巨人。 夜兰正在赶往中央营地，却在一个瞬间发现，自己突兀地陷入了一片迷幻的空间。 周围似乎是在地下的石窟，有着倒悬滴水的石锥，在死寂中滴滴答答。 她摸索着前进，前方隐隐有什么有节奏的声音。 在经过了好几个一路走低的拐点后，前方是一颗鲜红色的、散发出腾腾热气的跳动着的心脏。 除了心跳声，她还听到了一些如梦似幻的乐器的叮咚声，不知道由谁奏响，也不知道何处发出。 夜兰警惕地看着四周，四周是结实的石壁。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什么也没发生。 然后她摸索出工具，戴上专门的手套，尝试着将工具放在心脏上采样。 接触到心脏的那一刹那，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寻常的频率。 但她手里的采样棒却不能取下任何痕迹。 她将手贴在心脏上，这颗心脏突然缩起来，夜兰赶紧后退五六步，全身紧绷。 然后，从心脏上头的根源处，不知道具体来自于什么地方，一幅卷轴款款展开，字迹仿佛自带光照，在这阴暗的地方也能看清楚。 “幻想时光屋。” 卷轴上仅仅只有五个大字。 夜兰眉头紧皱，这又是什么把戏，是幻觉吗？ 她正思考着，洞穴后面却响起了有些激烈的声音。 “快开开！快开开！让我说说话啊！” 这声音越来越大，夜兰在梦中被恍然惊醒。 原来是一场梦……她环顾四周，周围是自己之前奔波的路途，她居然在这种环境中不知不觉睡着了吗？ “快打开盒子！” 催促声仍旧在响着，原来是夜兰背着的那个莫名制造出来的仿真人头。 夜兰打开盒子，人头继续发着声音：“终于可以好好呼吸了，呼—— 夜兰，请带人在之前的挖掘现场再次展开工作，在那里应该会有我们想要的惊喜。” “什么？”夜兰拍拍这个人头，就像某个世界的人们拍着出现些许故障的老式电视机那样，“怎么在说胡话……” “这不是胡话。夜兰，速速前去挖掘。你我的力量暂时不足以对抗这头魔神，但我们并非是毫无希望。” 夜兰知道，这是莫名心中所想，虽然她仍旧不明白，但还是决定照做。此时的她对莫名有一种近乎无条件的信任。 就在夜兰折回头组织人手的时候，负责警戒的张义驹却发现从雪山方向出现了一群不速之客。 那仿佛是狼群，但那些野兽的体型又比狼更加壮硕，说是猛虎，却又有着与虎截然不同的毛发。 但在银光闪闪的雪山中，它们眼睛折射出的摄人心魄的幽绿色光芒无比醒目。 张义驹立刻通报出去，守卫的千岩军也立即警戒起来，猛兽如雪崩呼啸而至，千岩军和这些猛兽厮杀起来。 张义驹挺着长枪冲杀，一些被扑倒的千岩军就在他的眼前被开膛破肚，甚至脑壳崩碎。 这种场面哪是他见过的，即便有些武艺，此时此刻也打不住这种心理冲击，他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而这些猛兽竟然完全不害怕人类，也如同没有痛觉一样，千岩军的防守在这种初见杀的情况下，出现了些许松动。 “放箭。” 突然从另一边有女声响起，紧接着就是扑棱棱的一支支箭矢射出，正与千岩军胶着的野兽群前线出现了短暂的真空。 张义驹瞟了一眼，没见到有谁，但马上就有一队人马从雪山的另一处方向出现。 “怎么是这女人？”张义驹愣了一下。 来人是蒙德的游击小队队长，优菈。 第417章 蛇之癫 “尽是些脆弱的生灵，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我的身体，可是在迫切等待着强有力的肉体来填补百年的空虚呢～哈哈哈哈……” 重获新生的亚米基迪无所顾忌地在山川大地奔驰，即便有千千万万个场域激活，然而这些场域似乎完全没有发挥出作用。 为什么这些场域如此弱小，莫名究竟意欲何为，除了他自己恐怕没有人知道。 当威武的巨大身躯耸立云霄的时候，亚米基迪就像是找到了低洼处的水流一样，就像是发现了烛火的飞蛾一样，就像是发现了血食的僵尸一样，向着莫名扑过来。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这样的身体，这样的身体，哦～这样的身体，如同他一样的身体……如同，如同那个冷漠的男人一样的…… 你，你过来，你来，让我再看一看……” 妈的，什么疯婆子！ 莫名看着有些癫狂的亚米基迪，五官都快挤到了一起。捏吗，就算不是瓦索戈，也不至于是这样的一个魔神吧，不是说魔神都爱人吗？ 这东西真的爱人吗？ 他也不回话，迈开步子，握紧手中大枪，脚步慢慢变换，枪柄在地上画出一个似乎玄妙又仿佛毫无意义的图案。 “快，快到我怀里！” 亚米基迪的人脸并不丑陋，在她冷静的时候，甚至还很美丽。 然而让她冷静真是一种奢侈，即便美丽的面容在她脸上也是如此狰狞可怖。 她仿佛欲火焚身，张开怀抱，巨大的蛇身顷刻间就来到莫名身前，意图将他缠绕。 莫名舞着长枪以退为攻，当她的身体经过那片刻印时，从地上伸出几百只壮硕的岩石手臂，死死地捆缚住蛇身。 趁这个机会，莫名长枪如惊龙探身，势出有悔，直冲着亚米基迪的嘴巴捅过去，几乎毫无阻碍就一枪刺穿她的口腔。 滴着血的枪尖从她后脑穿出，亚米基迪瞪大眼睛看着莫名，上半身颤颤巍巍后撤。 莫名看情况不对，这货似乎没死，立刻上前打算再补刀，却不想这家伙竟然硬生生挣脱下方的束缚，铁尾侧扫过来，莫名不得已扭身荡开这攻击，倒让亚米基迪得到了喘息的机会躲开了。 “好厉害，好厉害啊，真是少见的厉害，你是摩拉克斯？不，摩拉克斯听说已经死了……真是可惜，只听说摩拉克斯是青年才俊，我却没有见过，真是太可惜了…… 不过你，你真不错，真是非同一般的人，你的身体，离得这么远，这么滚烫，啊哈哈，你的身体……来，让我好好尝尝……” 这种极尽妩媚之能事的声音听得人们心神荡漾。莫名眉头紧锁，这魔神还真是别具一格。 但是他也不是泛泛之辈，这种 程度的干扰对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抖擞精神，收拢起力量，手中掐着法印，地面轰隆隆升起九扇石质大门。莫名现在终究不擅长武艺，还是法术更得心应手。 施加在亚米基迪身上的场域产生的力量越来越强，她的眼中开始产生幻觉，这是场域困兵之场、场域微运动电场、场域迷走神经场等场域的作用。 她的力气消耗变得更大，这是场域动荡磁场、场域物质能量萃取场、场域藕断丝连场等场域的作用。 …… 成千上万的陷阱场开始疯狂叠加负面状态，数之不尽的攻击场令明蕴镇风云变幻日月失色，一场宏大的大法术在这里施展。 而在岩洞深处，工人们正在紧张地挖掘。随着工程的推进，那只庞然大物的残骸越加完整。 她有着宽大的骨盆，密度极高的椎骨。围绕着这个躯体，工人们在夜兰的号令下不知疲倦地工作。 他们也时常感到劳累，可是那怪物就在地面上作怪，听说这片土地埋藏着一切的转机，哪怕是为了自己的亲人，也不能休息。 他们也有儿子在千岩军中任职，为了让他们有更大的生存的希望，工人们与时间赛跑。 来自蒙德的援助终于到达。此时的蒙德城，绝大部分力量都远征去了，再加上之前的风魔龙一事，此时的蒙德经济军事都处于萧条。 为了拨出这支援军，从人员调动、岗位调整到物资筹备、战略战术规划再到出兵相助，足足花费了半个多月。 好在西风骑士们刚到明蕴镇，就恰好赶上了明蕴镇的动乱，使得他们免于再跋涉千山万水。 西风骑士此次出战，携带了几百头马匹，以及几十架床弩，其他的各色兵器也都没少带。 完整的西风骑士团战斗力并不弱，只是现在的西风骑士团实在是虚弱，这点兵力已经是他们能拿出的最大的援助力量了。 至于海上……他们的水上力量没有办法和璃月相比，璃月拥有这片大陆规模最大、最为完善和发达的造船工业，如果璃月海军无法抵挡海上的魔神，那么蒙德参与也绝不会有什么改善。 西风骑士配合着千岩军前后夹击，本来成群结队的野兽被分割成独立的几小块，彼此之间无法照应、无法团结，被消灭也只是时间问题。 但更大的问题是，这种东西是怎么被放出来的？是从哪里来的？ 雪山高处，陆行舟带着残火社的残党远远地、偷偷摸摸地看着下面的局势。 “这些狗看来还不够用。需不需要再加些？”有人提议。 “再等等。”陆行舟摆摆手，“等他们分割包围差不多，松懈下来的时候，届时让他们腹背受敌。” “还是陆兄弟有头脑！” “是啊是啊……” “不愧是读书人……” 陆行舟没有回应，而是冷静地看着下面的局面。 “那位……真的是瓦索戈大人吗？” 他冷不丁问了句。 “这……应该……” “这个……陆兄弟，上面毕竟是那么说的……” “是啊，虽然……啧，虽然咱们看的史书里记载，好像瓦索戈大人不是这样……” 大家陷入一片沉默。 “上面肯定不会骗我们……”陆行舟继续故意说，“但是如果上面也被骗了…… 不，我怎么会这么想…… 但是，这，这真的是瓦索戈大人吗？那个贤明睿智的瓦索戈大人，他……” “陆兄弟，还是别说这些了。” 陆行舟点点头，装出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不一会儿，他又低声说道：“各位兄弟，我们入残火社，为的是什么？” “为了让贤火之主重回璃月！” “可是，如果有谁胆敢冒充贤火之主，我们又该怎么办？” “这……” 陆行舟叹了口气，晃晃脑袋：“算了。但愿，但愿我们真的让瓦索戈大人复苏了吧，但愿这是他老人家愿意看到的…… 我们还是先处理这里的事吧。” 陆行舟在残火社覆灭后，其卧底身份仍旧没有解除。他知道，残火社这些人做事十分极端，原因是他们被洗脑后，信仰的东西太过于纯粹强烈，为了那个东西他们可以不择手段。 那就是让真正的瓦索戈复活。 可如果复活的是个鸠占鹊巢的家伙，这些人恐怕立刻就会信仰崩塌，又或者倒戈相向。 残火社的残党，抓肯定是要抓，只是攻心为上，效率要高多了。 “你师父呢？” 优菈辗转到张义驹身边，此时这片战场大局已定，她才有心思过问其他的事。 张义驹用枪柄指指那尊巨人：“那个就是。你别去打扰我师父收拾那个妖女。” “他？”优菈震惊地看着那个与亚米基迪对峙的影子，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莫名。 这王八蛋，对她藏了不知道多少东西。 第418章 天衡山上 又过了半个月，西线战事迅速恶化。 千岩军的五道防线有四道被攻破，两位仙人竭尽全力，也没能阻止若陀的前进。 齐苗筋疲力尽了。能量的转化是有损耗的，每一次解体，每一次聚合，虽然是能量的再利用，但仍旧是存在散佚的、无法回收的能量的。 无数次的交锋下来，已经有很多能量散佚在天地间，战场都变得混浊。 他心中突然有些怨恨，这钟离拍拍屁股就走了，说是让璃月人自己处理璃月的事。 可是到现在已经死了几十万的璃月人了，现在的局势可是璃月大地上出现了三头魔神，这难道也是对璃月人的考验吗？甚至连准备的时间都不给。 最后一道防线是璃月港的天衡山防线，如果这一道防线被攻破，那么璃月港将会直面若陀龙王，港内几百万人的生命将会危如累卵。 璃月港内，大家在不卜庐抬头就能看见远处的庞然大物，齐苗还在想尽办法阻挡若陀，若陀却在天衡山外停了下来。 他冲着璃月港咆哮：“让摩拉克斯滚出来见我！我只给他三天时间，三天过后，若再不出面，我便踏平璃月港！” 齐苗躺在天衡山那个熟悉的小帐篷里，两位仙人在外面休养。他们受了不轻的伤，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时间。 千岩军几十万人整顿军队，再次加强防线，后方紧迫，不得已只能大量产出当前版本的火炮，新式火炮的研发迟迟跟不上进度。 龙蜥群数量此时并不多，如果不是若陀龙王本身多种元素力的混合使用过分强势，它们是不可能挺到这里。 海上仍旧处于胶着，奥赛尔似乎铁了心和召阳耗下去，意图趁着召阳号不得不进行大修的时候发动攻势。 而在稻妻，南十字船队和幕府军的初次交锋已经过去，荧敏锐地发现前来支援的熟人之中不见齐苗的影子。 齐苗一直都在南十字船队，除非璃月港内出了什么事，才不得不把他调离。 她隐隐感觉璃月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但她现在无暇多想，雷电将军不知道什么原因抽了风，居然拿神里家的人开刀，她必须加快速度阻止眼狩令。 明蕴镇的西风骑士和千岩军迎来了第二次野兽的攻击，令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似乎在雪山上有人操纵着这些东西。 另一边的战场，莫名从石门之中召唤出了数十万阵亡的英灵，它们不死不灭，密密麻麻地围攻亚米基迪。 亚米基迪拥有魅惑人心的力量，千岩军因此战力大减，好在这些亡灵兵团不受影响，只是仅凭这些，似乎并不足以令这位昔日的魔神感到压力。 须弥曾考虑派遣佣兵来璃月支援，然而过层岩巨渊时，佣兵们蒙受了巨大的损失，他们不得已绕过层岩巨渊，可在绝云间处，又有无形的屏障阻挡了他们，他们不得已再次绕路。 然而当他们绕路到归离原的时候，璃月港外已经被龙蜥包围，他们不得不改道支援明蕴镇，这样耽误下来，反倒是愚人众的支援先他们一步。 愚人众，自岩王帝君殡天后璃月港的头号敌人，此次却又出乎意料地成为了璃月的盟友。 他们倚仗着邪眼，单兵的作战能力还在千岩军之上，但对于军阵，他们并没有足够的研究。 陆行舟的那些话也并非没有作用，看着疯狂的亚米基迪，残火社的成员越来越不相信这就是他们想要复活的那位贤火之主。 甚至她的元素力都和火元素没什么关联。这也导致他们驱使野兽的意志大大下降，他们开始怀疑自我。 “怎么样师娘，到底在挖什么东西啊？”张义驹被派到地下辅佐夜兰，这是莫名的授意。 “传说中的燃日之弦，是能够真正杀死魔神的武器。” 一边的人头开口说话。 “咦！这，这是什么东西？” “你师父做的小玩意儿。这种地方真的有那件武器吗？ 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地面上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条蛇很难对付，师父尚且能撑得住。但是他的身体……” “我知道了。”夜兰摆摆手，沉默地看着地下卖力的工人。 没时间了，但愿这渺茫的希望，真的能够带来最终的胜利。 璃月港内，救助点增设到了七十多个，地上地下都有。 往生堂忙得要死，甚至不得不进行千人大合葬，可到了现在，就连下葬的土地都没有了。 胡桃在夜晚登上天衡山，钟离在一旁陪同。 从高处看，那只龙王是这样的雄伟，尽管它伤痕累累，却不可一世。 齐苗坐在地上，沮丧地看着前面的局势。 他已经做得够好了，拖了若陀龙王几十天。如果在给莫名几年，千岩军说不定就能将若陀拦下来。 可是现在，他们没有时间了。 钟离不动声色地俯瞰一切，生民的哀嚎和绝望的神色，千岩军麻木的眼神，倾颓的房舍楼宇，一派末日降临的景象。 也许，他不得不亲自出手了。或者坐视璃月毁灭……不，这不是摩拉克斯能做出来的事。 他失去了庇护璃月港的神力，好在他本身就是一个古老的魔神，不知道接下来，璃月又要面对什么局面。 一切都在走向最差的结果，绝云间却仍旧和世外仙山一样，申鹤被困在里面，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将她保护在了这里。 第419章 失去神明的眼睛 庄正扛着自己的锤子，看着与莫名纠缠的亚米基迪，他没有丝毫帮忙的意思。 对于他而言，这一切都不值一提，在他心中瓦索戈早已洞察了过去和未来，并做出了自己的安排。 他在这片土地生存了几千年，他的年龄甚至和岩王帝君差不多，或许更久远。 他见识了人类未曾见识过的广阔天地，区区魔神在他眼中不过是被数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支配的傀儡。 他扛着锤子来到了地下，一切都在紧张地进行。 “你们在做什么？” “你是……” 张义驹不认识庄正，他还在纳闷这种情况下怎么还会有无关人等。 一边的人头可没那么智能，几乎是有问必答。 “在寻找传说中的燃日之弦，是能够真正杀死魔神的武器。” “啊，你们在找这个啊……” “张义驹，你带这人上去，别让他在这里捣乱。”夜兰现在也有些急躁，语气十分不友善。 “诶诶诶，不要这么着急啊。你如果要找这东西，和我说啊，我能帮忙。” 夜兰拧着眉头审视着庄正，对着张义驹微微昂首：“你先去地面上帮助你师父，这里暂时用不到你。” “可是，师父他让我……” “他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快上去，别婆婆妈妈的。” “呃……是。” 张义驹转头离开，夜兰抚摸着手腕上的幽奇腕阑，将水元素力注入其中，化身莫名被召唤出来。 “你认识这个人吗？”夜兰问。 化身看了眼庄正：“这人我认识，不是敌人。怎么了？” “我来帮忙找燃日之弦，你觉得怎么样？”庄正掂了掂手里的锤子。 夜兰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化身。 “你怎么这时候想着来帮忙了？” “如果你在这些事情上早些找我求助，我早就会帮忙。 只是可惜，你似乎从来没有看得上我。” “呃，不，我没这意思……” “行了，那我回去歇着了。你们璃月变成什么样子关我屁事。” “别别别，你等一下……” 莫名的身体负荷快要超出他的承受能力了，心核庞大的能量运转让他的心脏飞速跳动，如同过载的马达，下一秒仿佛就要烧坏终止。 亚米基迪在被几千万种场域的影响下，一开始还没有认真起来，现在再想认真却发现，她已经收到了不知从哪来的束缚，仿佛这片天地都不容她。 “我一定要、要看一看你到底是什么人！”亚米基迪似乎并没有把这些束缚放在身上。 空气枯冷，阳光灼烫，无尽的火焰攀附着亚米基迪不可尽收的身体，她的鳞片被剥落了一大片，肉体似乎也在溃烂。 攻击来自各种方向，甚至不仅仅局限在七种元素力上，她隐约感觉到，自己身体的能量流转新陈代谢都变得缓慢，她所基于的时空似乎都被影响了。 即便是这样，亚米基迪仍旧没有放在心上，这种程度的影响对她而言几乎算不得什么。 反而卖出破绽，收益更多。 莫名气喘吁吁地拄着长枪，千岩军军阵仍在变化，无奈他们人数太少了，就算调来了十几支千岩长枪也无法弥补差距。 客观来讲，如果是西线的千岩军，对付亚米基迪这样的魔神是肯定没有问题的，无奈那边面对的是若陀龙王，一个根本不能用等闲魔神来衡量的东西。 “抓住你了！”趁着莫名释放法术脱离战圈的时候，亚米基迪忽然变成一条完全的巨蛇，伴随着她身体剧烈的腾挪，本来对她施加影响的场域竟被她瞬间打破。 趁着莫名疲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钢针铁矛一般的尾尖就将莫名巨大化的身体贯穿，甩着尾巴的功夫就将他带到了亚米基迪身前。 莫名的身体从胸腔到小腹都被刺穿，他维持不住巨大的体型，本相气息奄奄地被挑到亚米基迪的脸前。 她的脸再次恢复了人面，仿佛把玩玩具一样晃动着尾巴，前前后后看着莫名。 “可惜，看得出是个好身体，相貌也可以，可惜病怏怏的，也不知道有多少活头。 唉，若是早些碰见，还能和你耍耍，现在……扫兴！” 她脸色一变，再次化成蛇头，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莫名吞了进去。 张义驹刚从地面上来，只看到那金色的身影倏忽不见，他心中预感不妙，四下张望，直到亚米基迪开口，他才看到莫名的身影。 “这！”张义驹大惊失色，他虽然不认为自己师父能赢，但是输成这个样子，他是想都没想过。 他探手从死去的千岩军身上抽出一根看上去非同寻常的枪，这枪无比沉重，张义驹不清楚那就是千岩长枪。 “你这怪物！”他目眦欲裂，纵身上前，对着亚米基迪仍旧裸露的皮肉一枪扎过去。 千岩长枪拥有着集结多人力量的能力，是古代千岩军讨伐魔神的重要倚仗，若非面对若陀龙王，上百万千岩军本就足够凭借千岩长枪踏平绝大多数魔神。 然而张义驹这一下，并不能和千岩军军阵的力量相提并论，军阵尚且不能对亚米基迪造成多大的影响。 不巧的是亚米基迪此时正在气头上，她本以为找到了一个绝佳的身体，然而那家伙就算自己不来那么一下也是一副活不久的样子，更不要提还受到了寻常人足以致命的贯穿伤。 这可让她非常郁闷，作为一个媚欲的魔神，亚米基迪爱人的理念就是欲望的极乐，她的子民无不是沉溺在欲望之中，这也是为什么瓦索戈离开之前将这家伙射杀。 他清楚，没自己的制约，亚米基迪将会给新生的人类带来巨大的灾难。 然而这样一个魔神，她自己积压千年的欲望却扑了个空，这是何等的郁躁，疯癫的亚米基迪敌视一切，渺小的千岩军、渺小的张义驹，渺小的凡人。 她视凡人，更逊于凡人视蚁。 亚米基迪巨尾扫过，成片的千岩军惨遭屠戮，留下一片血色的空地。 张义驹被这扫尾直接打飞出去，大腿撞在凸起的尖锐山岩上，血流汩汩。 他身体因痛楚而抽搐着，这是他从没体会过的疼痛。 他屏着一口气，脸色涨得紫红，头上青筋暴起。 愚人众和西风骑士的支援也遭受了损失，就在张义驹身边，一个愚人众士兵静悄悄躺着，他身上的邪眼仍旧闪着光。 张义驹瞥到了那明亮显眼的邪眼，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绝不是正道产物，他也知道这种东西对人的伤害极大。 但这一瞬间，他失去一切的时候，父母、家，和自己的师父，以及赖以生存的璃月港悉数被毁，他这么久也一直背负着沉重的压力。 所以，他才不敢想象师父身上究竟又承受着怎样的煎熬。 这一瞬间，邪眼，仿佛是救命的稻草，即便这或许无法带来什么。 “师父……对不住，我……”张义驹咽下后面的话，忍着疼痛将大腿从石头上拔出来，整条腿都用不上力了。 他扶着山壁，一瘸一拐地挪过去，将邪眼捞在手里。 “倘若岩王帝君还在，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师娘，但愿您能找到那件武器……” 张义驹决绝地握住邪眼，一股令他不适的能量顺着手臂弥漫在他身体上，大腿也感受到了温暖，血似乎止住了…… 第420章 天亮了 随着场域的破坏，其营造出来的天地异象也跟着破碎，明蕴镇的天空再一次阴云笼罩、阴风怒号。 秋末冬初的风已经十分寒冷，又赶上降温，再加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这一切都刺激着张义驹的感官。 邪眼在手，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可是这力量似乎在刺激他的潜力的同时也在燃烧他余下的生命乃至灵魂。 他顾不得这么多，他终于体会到操纵元素力的感觉，他感到浑身都是力量，腿上的伤也被他无视了。 张义驹渺小的身影向着远处那个庞然大物奔袭过去，他高高跃起，狠狠地将千岩长枪插入亚米基迪的伤口，然后火元素力被张义驹报复性的输入到亚米基迪的皮肉。 这其实并不能对亚米基迪造成什么巨大的创伤，然而此时的亚米基迪正在气头上，一开始为了得到目标，她一直耐着性子；可现在，她可以说是睚眦必报。 “是什么！” 亚米基迪低头看，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那个小东西，仔细看来，这也是一个看上去还挺不错的人。 “哎呀，这是什么好地方……呵呵，呵呵，哪里来的小郎君～” 亚米基迪顿时柔和下来，她晃着尾巴张义驹甩到一边，自己化成人类的样子。 张义驹即便得到了邪眼，仍旧深深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亚米基迪随手将千岩长枪扔给他，自己袅袅婷婷地闲庭信步。 “小郎君，你的大枪可扎得人疼呢～” 张义驹听着这酥麻入骨的声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老妖婆，几千年的老东西恶不恶心……” 亚米基迪似乎完全不在意张义驹念叨自己的年龄：“这就是你不懂了，这样的姐姐才知道疼人呢～来，你受伤了吧？让我疼疼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闭嘴！你把我师父弄到哪里去了？” “你师父？诶呀，那是谁啊？” 张义驹勃然大怒，舞着长枪刺了过去，枪尖带着火焰，于黑暗之中熠熠生辉。 “好厉害的枪，好厉害的枪啊，哦，你师父看来是他呀。可是，我刚才，一不小心，一不小心就把他吞下去了～ 小郎君，要不要用你的枪往我嘴里找找看啊？兴许～嘿，兴许能找到些什么呢～” “畜牲！”张义驹本来听得心神荡漾，听到后面更加怒不可遏，翻涌的气血全部倾注在自己的攻击之中。 然而他的水平同亚米基迪差远了，面对张义驹的打闹，亚米基迪轻轻挥挥手就将他手里的千岩长枪打飞了出去。 “小郎君，你的水平，比你师父可还差多了……可惜，我要是早些出来，早些能遇到你们师徒，尤其是你师父还健壮的时候…… 哎呀，我还是忘不了他呀，这种寂寞……小郎君，要不，你来陪我玩玩吧？” 她说着，如鬼魅一样闪到张义驹身后，没等张义驹反应过来便一掌把他打倒，张义驹倒地后立刻翻滚到一边一跃而起，亚米基迪的手紧跟着就探上了他的头颅。 张义驹神经紧绷，邪眼被他握在手里，掐住亚米基迪的手腕。 “力气好小好小，你可别一会儿让我玩死了。我玩起来，可不是谁都能吃的消的。” 张义驹咬着牙，整条手臂被青蓝色火焰笼罩，指甲里渗出血液来。 “嗯～烫起来了，你是不是也忍不住浑身发烫了？不要挣扎，让我给你败败火怎么样？” 亚米基迪将另一只手搭在张义驹手背上，他感到一股庞大的能量穿过了自己的手心，手中的邪眼外壳“铿”得一声，炸开了一道道裂纹。 “你……这……老妖婆……” 张义驹喘着粗气，他感觉亚米基迪的手似乎在往他的头脑里输入奇怪的东西，让他不知不觉甚至有些恍惚，一种奇怪的冲动在他心底冲撞。 但一想到自己的国仇家恨、山河破碎，他的意志越发坚定。 “我绝不会……绝不会像个虫子一样、屈服你！” 一种渴望锤击着他的心脏，让他迸出无穷无尽的动力，也是在这一刻，邪眼“砰”得一声炸碎，将张义驹的手炸得血肉模糊，而亚米基迪毫发无伤。 然而张义驹身上燃烧的火焰并没有熄灭，在他破碎的手掌中，赤红色的元素力疯狂涌动，明亮的光团将两人的脸照亮，亚米基迪脸上出现一丝惊慌。 “这、这是！这是谁的权柄，眼睛……” 一枚滚烫的火元素神之眼出现在张义驹手中，高温在亚米基迪手腕上留下了清晰的烙印，滋滋作响，仿佛烤肉。 亚米基迪怪叫一声甩开手，身体极速膨胀，却见她喉咙处一点亮光闪烁，随后突然炸裂，莫名从里面人枪合一冲了出来，踉跄几步挂在她的鳞片上。 原本巨大的伤口，此时却只有手心大小。 他折断自己手中的枪，探手从伤口里掏出一把鲜血挥洒在大地上，这是对最后的抑制关节的激活，以莫名的血液为凭依，呼唤千万年的山岳大地之灵，锁定亚米基迪的全身空间，令她短暂地陷入彻底的静止。 莫名发动了这个场域后，其他场域再次蓬勃地复苏，将亿万种力量作用在亚米基迪身上。 “这、这也不行？”即便是这样，亚米基迪的身体主体仍旧保持着健康的状态，莫名已经到极限了。 “如果我……当时状态再好些、再好些，说不定就成功了……” 莫名伏在鳞片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他的心脏由之前的飞速跳动，变得迟钝缓慢，仿佛陷入衰竭。 就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明蕴镇的天空霎时间乌云蒸发，蔚蓝的天空纤尘不染，冬日俯瞰着这个星球。 炽烈的、无与伦比的能量在某一个点汇聚，整片提瓦特的地脉循环和能量流动都被牵引住，无数沉眠的隐秘存在无不惊醒，最为强大的那一个，她反而被不可说的力量强制进入沉睡。 莫名本来微微闭上的眼睛登时瞪大，他心中狂喜，他意识到，那把传说中的神器，出世了。 天亮了。 第421章 即死之箭 当地面上正惨烈的时候，地下的进展却非常之快。 庄正本人其实也并不太清楚那把武器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是他知道那把弓相对于亚米基迪的尸骨的位置。 庄正一边讲着故事，一边指引着燃日之弦的位置。 夜兰知道这世界无数隐秘的信息，但关于这把武器以及更古早的历史她还是头一次听。 世界并非仅仅由七种元素组成，不过对于提瓦特而言，七种元素力确是最基本的成分。 然而，世界草创之初，火元素力并不完整，这导致了整个世界的失衡。 不仅仅是提瓦特，寄托提瓦特的整个宇宙都发生了动荡，瓦索戈在这种情况下应运而生，因而被称为残火之魔神。 不过这位残火之魔神其实并无姓名，“瓦索戈”这个名字不过是人们一厢情愿的称呼。 瓦索戈初诞生，世界的失衡尚且还不剧烈，他在提瓦特大陆行走，曾经目睹真正的龙王展露自己的身姿。 但对于这位失败者，他并没有伸出援手，胜利者也识趣地没有打扰他。 随着人类的出现、万物的演化，陆地越来越热闹，瓦索戈便在茫茫大海之中搭建了自己的城垒，以区分海中魔神的领土。 凡是对那个国度有歪脑筋的，恐怕在现在的大海深处都找不到其痕迹了。 这国度没有其他生灵，只有瓦索戈自己，他在璃月大地布道、观察人类，然后在自己深海的寝宫着书。 直到后来，元素力的失衡导致宇宙的边界崩塌，所有的恒星都在枯萎，所有的放射源都在熄灭，能量难以挽回地湮灭。 提瓦特的生灵也许察觉不到，但瓦索戈已经感受到了危机。 他知道过去与未来，他看到了很多个未来，他因此不确定是否要对人类伸出援手，亦或是像之前面对龙王的殒命那样袖手旁观。 他决定让人类自己来把握自己的命运，于是，他用自己的骨头打造出一把希望之弓，以璃月的石为骨、水为血、泥为肉，根据自己观察人类的结果，创造出了一个提瓦特本土的人类。 如果这个人类能够发挥出这把弓的力量，那么危机自然会解除；如果这个人类做不到，他将不会拯救任何人。 这个人类，就是庄正。 庄正握住那把弓，弓弦牢牢地牵引在他手中。 紧接着，强大的力量便在他的手中凝聚。他知道这是瓦索戈对他的考验，即便他感觉自己的手臂乃至身体都在融化，他仍旧死死握着这把弓。 瓦索戈对他很满意，他最终射出了这一箭，这只箭带着瓦索戈亲自留下的祝福和自身修补残火的权柄，划破重重宇宙，点燃了所有死去的星体，大宇宙边界缘此重生。 庄正得到了瓦索戈的认可，因而成为了他的话事人，留在提瓦特。 而瓦索戈本人，既然决定拯救人类，所以在离开之前，顺手将当时对人类最有危害的亚米基迪射杀，将燃日之弦扔在她尸体旁。 这把弓失去了他的祝福和权柄，已经沦为了普通的神器。 “这有东西！” 随着工人们的呼喊声，庄正被从回忆中捞出来。 夜兰急忙把他拽过去，看看出土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燃日之弦。 那是一根粗壮的石桩，工人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石桩挖出来。 夜兰看到这石桩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弓。 庄正抚摸着石桩，满意地点头：“就是这个，还真是怀念。” “这个？” 夜兰不可思议地指着石桩：“你在开玩笑？” 庄正挥挥手，示意其他人远离，他抡起锤子手起锤落，石桩登时就炸碎，一把造型简单的弓静静躺在中间。 在阴暗地下，发着幽幽的光芒。 “这就是……” “对。你试试看能不能用这个东西把上面那玩意杀掉。” “我？”夜兰迟疑了一下，伸手抬起那把弓。 弓很有分量，比刀剑更重。 “我不会插手的。”庄正摆摆手，大功告成，他便不多逗留，“你们的命运，把握在你们自己手里。” 夜兰咬咬牙，带着这把弓火速赶往地面，此时的亚米基迪被莫名最后的法术困在锁定的时间里，夜兰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抬手拉住弓弦。 一股摄人心魄的力量荟萃而来，她感觉自己的整条手臂都在燃烧，血管中流淌的仿佛都是岩浆流火。 她忍不住娇嗔出声，松开了手，手臂浑然没有知觉。 “怎么回事？”莫名感觉到那股力量又消散在天地之间，他的心情就像起伏的过山车，担忧再一次爬上心头。 “师娘，我帮你！”张义驹也感受到了这种力量，刚刚得到神之眼的他干劲十足，看夜兰似乎状态不好就赶紧过来帮忙。 他接过那把弓，刚刚拉起弓弦，他的神之眼就开始释放出刺眼的光芒，他忍不住高声大喝，声音之中尽是痛苦。 “啊……疼……不行……我要化……了”张义驹哀嚎着，却又死咬着牙强撑，那种痛苦却如影随形，他身子一软，脑袋昏昏沉沉，全身都没了知觉。 夜兰赶紧接过这把弓，她抬头看着亚米基迪，莫名早已不知踪影，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夜兰……杀了她！”莫名压榨着自己的潜力，向着夜兰大声喊，声音在法力的作用下传递了很远。 夜兰一下子就听到了莫名的声音，她神情凝固住了，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在亚米基迪身上吗？如果真的一箭下去，莫名会不会…… “其路渺渺……莫徇私情！”莫名头昏眼花，已看不清夜兰那边的情况，可见夜兰迟迟没动手，他以为夜兰在顾虑自己，断断续续地将最后的话语传递出去。这时候的他感知已经十分迟钝，甚至连正在凝聚的力量都感觉不到了。 话音刚落，他就支撑不住，两眼一黑栽了下去。 然而其实夜兰在经历了瞬间的犹豫后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即便那个人对自己再重要，她本人所背负的可是整个璃月港的安慰，大任在身，个人的得失算得了什么。 她卯足了劲拉开弓弦，天地之间的能量再次澎湃起来，她的手臂再一次燃烧起来，但这次无论多么痛苦，即便这条手臂就这样融化，她也绝不会放手了。 到后面，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臂，却仍旧凭着一股可敬的意志力，维持着拉弓的姿势。 某一刻，她那飞速跳动的心脏忽的一颤，心脏上的那个刻印似乎有着玄妙的变化，庞大的能量与心脏仿佛有了某种奇妙的联系。 她手臂上的压力居然飞快地消减，虽然对夜兰而言这一切简直过了几百年，但实际上整个过程并不漫长，直到莫名的声音响起，她的手臂竟无任何不适，相反，她全身从没有这样亢奋、舒适过。 随着莫名声音的落下，夜兰感觉到所有的能量都已经在那箭矢上就绪，她松开手，将那一道流光放生。 莫名失去意识，他制造出的场域还来不及被他赋予独立运行的权利就散去了。 亚米基迪再一次恢复了活动，然而她在重获身体掌控权的刹那，就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气息。 “怎么！” 她蛇瞳缩成一条线，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流光贯穿身体。 瞬间，魔神庞大的躯体发生了猛烈的爆炸，坚韧的肉体被蛮横地冲击成了齑粉，而魔神本身庞大的力量却被流光收走，向着天外飞去，未能对这片土地造成任何毁伤。 夜兰跪伏在地上喘着粗气，天空天朗气清，明蕴镇再一次平和起来。 这片土地，有救了。 第422章 掠心者 巨大的魔神消失在世间，带来的巨大压力也烟消云散。 幸存的千岩军陆陆续续聚拢起来，他们默契地将战友的尸体收拢，有的人从此成为了一个名字，其尸骨都无法凑齐。 西风骑士在优菈的带领下上雪山肃清那些野兽的幕后主使，陆行舟带着残存的残火社成员选择了束手就擒。 在陆行舟有意无意的心理暗示下，原本意志坚定的残火社社员一个个都发生了信仰崩塌，以致于当面对西风骑士时，他们讨论后一致决定坐下等着被捕。 那些被豢养起来的猛兽们也被一网打尽，这些野兽是残火社用来筛选目标孩童的，如果有谁能够从这些家伙口中生还，那就代表他们拥有着最基本的资质。 为了让以后的璃月港能够少些生灵涂炭，这些牺牲是必要的——这是他们一直坚信的，但当亚米基迪大肆屠杀的时候，他们动摇了。 残火社可以说是完全覆灭，直到这时候，那些成员仍旧没人怀疑陆行舟。 优菈带着西风骑士归来时，大战刚刚结束，她远远地看到张义驹躺在远处，一个气质非凡的陌生女人伏在地上。 她上前，伸出了手。 夜兰抬起头，她的情报中有关于这个人的信息。 是蒙德的优菈？西风骑士原来也参与了吗？ 她吃力地抬起手，优菈把她拉起来。 “莫名在哪里？” 夜兰第一句就惊住了优菈。 “莫名？你认识他？” “是……他在哪？” “我不知道。你没看到吗？” “请带我去那里……” 夜兰在优菈的帮助下来到曾经亚米基迪存在过的土地上，那里有些白色的灰烬，还有地上蛇鳞的印记，她们甚至找到了之前莫名洒向大地的血液。 可是莫名自己，却不见踪影。 与此同时，在亚米基迪复生的那个洞穴中，上方的大洞被博士趁乱用废弃的木板乱砖堵上，那对爷孙被倒吊在旁边。 昏迷的莫名被锁在十字木桩上，博士端详着他，在博士身边，一个死气沉沉、臭不可闻的丑陋东西静静站着。 莫名梦到自己陷入到了污泥深处，他尽力想要出去，却在黑暗中看到挥舞的触手，触手的主人长着红色的眼睛紧紧的缠绕着他的腰，将他往更深处拖下去。 忽然他闻到了一阵呛鼻的味道，这味道直刺入脑海深处，他忍不住剧烈咳嗽，从昏迷之中苏醒。 睁开眼，眼前的光影斑驳，灯光昏黄。 他渐渐看清前面是谁。 “怎么是你？” 博士很有礼貌地笑笑：“想不到，你也有这样的一天。 莫名，对吧？” “这是哪里？” “这里？” 博士伸开右臂指向那对爷孙：“这就要问这二位了。” 莫名看过去，这两个人虽然倒挂着，却很眼熟。 “许亦朋、许靖德？” “又见面了……”许亦朋有些凄然地说。 莫名稍稍思考，四下观望，他看到了上方的洞口，有熟悉的填补痕迹。 他立刻明白了。 “就是在这里，你们让那个东西活了过来，对吧？” 博士立刻鼓掌：“很聪明，你头脑还不错。 我对你很感兴趣，比夜兰更感兴趣。莫名，你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莫名面无表情地看着博士，一言不发。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呵……我该怎么说，一个能够操纵七种元素力，甚至不仅仅是这些力量的人……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博士说着，走到一边，将被他挡住的实验台露出来。 “从你身上拿走些样本来研究，想必一定能为我带来惊喜吧？ 如果再能让至冬的女人生下你的孩子，不知道他（她）会不会继承你的能力？” 他说着，将实验台推到莫名面前。 “可惜，我此行只有一人，只能从你身上拿些东西了。” 他说着，将刀具拿起来。 莫名冷眼看着博士：“你打算怎么做？” “放心，这不会要了你的命。我已经配置好了保存液，接下来只是需要你的一些身体部件。 嗯……我看，一只手臂、一只眼睛，哦，还有肾脏和你的生殖器官，怎么样？” “你还挺贪的。”莫名冷笑一下，他现在的身体千疮百孔，血管脉络甚至无法支撑法力的流动。 之前为了修补自己胸腹那巨大的创口，他已经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现在的他是真真正正的手无缚鸡之力。 最为严重的是，他的心脏无法支撑法力的压迫，再动用力量，他的心脏就会立刻停止工作。 “你倒是很淡定。” 博士笑了笑，将刀子抵在他的心口：“放心好了，我只需要你的手臂和眼睛。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你的心脏。” 他将刀子插进莫名心口：“你的心脏，对我而言可是重中之重。” 他看了看后面的那具僵尸，它正需要一个强大的心脏，来完成璃月仙术之中的半死生之术。 莫名的心脏，就是它最渴望的东西。 第423章 生命倒计时 博士将刀子拔出来，他只在莫名心口留下了伤痕，却不着急将他的心掏出来。 外面，夜兰恢复了些力气，优菈派西风骑士帮忙寻找莫名，千岩军重建战后的秩序。 张义驹腿上的剧痛这时候才爬进他的脑海，方才事态紧急，他全然忘记了疼痛。 但莫名仿佛人间蒸发，哪里都不见他的影子，哪怕是遭挟持的七七都被找到了，莫名仍旧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夜兰心里很是着急。 她突然想到在自己的手镯里，还藏着莫名的一个化身，她赶紧将这个化身召唤出来。 “你能感受到莫名在什么地方吗？” 化身摇摇头：“我试试联系他。” 在莫名视角，一把刀在他眼前放大，他别过头去。 博士阴恻恻地盯着他。 “女皇大人其实更希望你能为她效力。 但，这不过是不切实际的一厢情愿罢了，我看，取你的性命还是更现实些。” 博士将刀放下，在莫名手臂上注射了不明的液体。 “安静一下吧，不过可别睡过去，我要你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肢解。” 这种液体随着血液的流动经过全身，莫名只感觉力气都如春日的雪一样消融。 博士小心翼翼地将刀插入莫名的眼眶，割断后面的神经，娴熟地将他的右眼挖出来，放在保存液中密封起来。 莫名感到了钻心的疼，可是他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疼痛甚至无法发泄出来。 “看来药效不错。” 博士对莫名的表现很满意，他为莫名眼睛上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消毒止血。 随后，他在下方接上导管和收集皿，接着使用线锯，没花多少时间，就将莫名的左臂锯下来，存放在充满保存液的水箱之中。 留出的大片血液通过导管流入收集皿，博士再次为莫名消毒杀菌止血包扎。 他是这样熟练，不知道他在多少人的身体上进行过人体实验。 “很遗憾，我还挺欣赏你的。我曾经有想过搞到一位神明——至少是魔神的心脏，好让我的僵尸变得更加强力。 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你知道吗？我发现，或许你的心脏比寻常的神明更加强大、更加珍贵，最重要的是——它就在我面前，唾手可得。 所以，我想我们不得不说再见了，如果璃月的仙人考虑让你像那只小僵尸一样不人不鬼，我们还是能再见的。” 他说完，就操刀将莫名的心口切开，莫名的心脏跳动着，血液一股一股挤出来。 “到底在哪里？你确定是这儿？”夜兰在化身的指引下，来到了一片废墟中。 “方才他还有发出信号，现在怎么没有了，我也找不到…… 对了，用那个东西，你稍微等一会儿。” 化身突然想起了莫名留下的那个人头，那是和莫名的大脑状态同步的，只要莫名还有意识，那人头就不会停止运行。 他施展缩地成寸，片刻不到就将那个人头拿了过来。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人头一路上都在大叫，夜兰听后心急如焚。 “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地下！有个洞！被补上了！快找找看，具体在哪我也不清楚！” “怎么办，这该怎么找他……”夜兰心底泛上一股绝望，无论是谁带走的莫名，他都是一个高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化身稍稍思考了一下，脑中灵光一现：“我有办法。” 他掐着手印，操纵大地间的岩元素力奔腾震动。 不知所以的千岩军、西风骑士和幸存下来的愚人众立即警戒起来，地动山摇，让他们以为又有魔神出现。 他们紧绷的神经，不知要多久才能真的放松下来。 优菈也被突如其来的变动惊到，她来到夜兰两人身前：“又发生什么了……莫名？你之前躲哪去了？” “我不是莫名……总之你不必担心，很快就能找到他。” 化身草草说了一句，不再答腔。 正要将莫名心脏摘下的博士被突如其来的晃动闪得差点没站稳，他赶紧护住从莫名身上取下来的部件，机警地抬头看了看。 “看来你的同伴在想办法寻找你呢。 这么一来，我的时间只怕是不多了啊。” 压在洞口的木板被震开，洞口也有石土掉下来，这里的位置已经不再隐秘。 等到震动结束后，博士立刻动手，将手术刀伸进打开的腔口，莫名的生命体征并不稳定，他的心脏跳动都不再有力了。 “洞口出来了，博士在摘取我的心脏，你们赶紧过来……” 博士将那仍旧在抽搐的心脏掏出来，心脏的主人无力地垂下头，已经没有了气息。 “可惜莫名就这样死了。你是个麻烦的对手，这种死法可真不体面。” 博士咂咂嘴，转过身将僵尸心口的衣服扯开，在那里有一片铁甲护着心。 博士将铁甲取下来，那是一个满是腐肉的洞，里面空无一物。 他将心脏放进去，然后在这里贴上符箓。 心脏位置周围本来已经朽烂的经脉神奇地自己搭上心脏的脉络，虽然这并没有让这只僵尸复活，却让它多了一份生机，以及一种更加雄厚的力量。 博士将它头上的符箓换了一张，然后根据从那两个人口中审问出的秘术施法。 愚人众有自己的审问手段，并且有些手段能直接越过当事人的意愿获取信息。 “博士，你要想清楚，如果你真的把这僵尸变成那样的东西，它连你也会杀。” 一直沉默的史官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居然变得苍老沙哑，完全不像是一个孩子。 博士瞥了他一眼，完全没把这话放在心上：“这就是为什么我没有把莫名的脑子拿出来给它。如果它有了智慧，它当然会有自己的意志，就像七七一样。 不过可惜，这么久过去，它的脑子早就已经烂完了，所以它只会听从我的敕令。 你们玩僵尸玩了那么久，难道连这都搞不清楚？ 还是说，单纯地在吓唬我？” 史官冷声冷气地回答：“呵呵，你真是狂妄自大。璃月的仙术有起死回生之能，就算是僵尸也有可能获得智慧。 更何况，如果动力源足够强大，也就是心脏足够强大，那么僵尸获得智慧几乎是必然的。 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自己试一试。” 博士对史官的说法嗤之以鼻。且不说这话的真伪，就算这僵尸真的有了智慧又怎样，他对自己的能力有足够的自信。 “博士在炼制全新的僵尸。快来这里，洞穴已经出现了！” 人头仍在开口说话。 “找到了。”博士的动作释放的能量终于被化身捕捉到，他立刻判断出那里就是目标地点。 但是似乎有些晚了，博士的计划已经走到了尾声，在这只僵尸的帮助下，他肯定能够将自己的战利品带走。 “璃月……不知道经历了这一场劫难，你还有没有办法恢复过去的繁荣……哼，这片大陆的未来，是属于至冬的。” 第424章 平定海患 当夜兰终于赶到位置的时候，莫名已经没有了生机。 博士中断了法术，令僵尸带着收集到的莫名的身体溜之大吉，他本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跟着消失了。 洞窟里只留下了莫名和一对爷孙，出乎意料，这次博士居然给他们两个留了活口。 “那是……那是莫名？！”优菈从洞口往下看，一个浑身血迹、身体残缺的人被捆着，他已经认出了对方，却不敢相信。 夜兰跳下去，冲到莫名身前，将束缚他身体的绳子割断。 莫名身子软下来，瘫在夜兰的怀里。 “你……又是在装死是吧？”夜兰抱着莫名，她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在闪烁，她一只手摸到了莫名的左肩膀，下面空空如也。 她看着莫名的脸，半边脸已经被血液糊住，眼眶里是搅成一团的肉和丝丝缕缕的神经线，空洞，触目惊心。 而在他的胸口，那刺眼的大洞之中，心脏早就不知去向。 “师父他怎么会这样？”张义驹呆愣愣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快送他去看医生啊。”优菈看着夜兰的动作，心里有些许不快，但更多的是不可察觉的慌张。 “我还活着，你们放心。” 人头突然张嘴说话，夜兰听后，迷茫之中露出一丝希望。 “莫名，你是在装死对吧？你快醒醒别玩了，这里……这里都还离不开你……” 本来没有呼吸的莫名微微睁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了心脏，我不是还能活么。 倒是那个博士，一心以为我的心脏多珍贵，我真是想看看用那个心脏他能创造出什么样的僵尸。” 他故意语气轻松，仿佛这些伤都不是什么大事。 “你……你果然还是在装死，没死就好你……”还从没见过夜兰这么兴奋激动，以致有些得意忘形。 张义驹更是跑到莫名身前，将手里东西展示给他看：“师父，你看，我也有神之眼了！你不要太用力，我们马上送你去医馆……” “等一等……” 莫名拉住夜兰的衣服，眼神炽热地看着她：“拿到了那把弓？” “嗯。” “太好了……夜兰，这几天我呕心沥血写下了我的那个世界利用刻印排布军阵之法，有别于这里的排兵布阵之道，被我寄放在庄正家中。 你赶紧以我的名义，口令‘今晚抓老鼠’拿回那本兵谱，然后回璃月港，那边情况很危机，以这军阵之法，加于齐苗之身，我想这才能够赢了若陀。” “那你呢？” “我还有几天活头，你先不要管我，这里有这小子就够了，你赶紧回去帮忙。” 夜兰咬咬牙，她当然知道事情的紧急，这才和莫名见面没多久，两人又要分别。 而且，看莫名的近况，这一别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我明白。但是我不懂刻印……” “放心，我这么多日子一直在研究这些东西，绝对是你能看明白的水平。 你先去吧，我这不用担心。” “那……那，那你保重。” 夜兰忍着泪水，将莫名扶起来后深深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 直到夜兰走后，莫名身子发软，张义驹将莫名胳膊搭在自己身上撑他起来。 “有神之眼了啊，真是出息了。我早就预料到，你这样的人才肯定会得到这种东西，早就准备好了。 扶我回去歇歇，我教你怎么用元素力……” “师父，您先休养休养，我……” “休养个屁啊！我现在最多能撑三天，再怎么休养也就是这样了…… 咳，优菈，倒是没想到你们会来这里啊。蒙德怎么样，琴团长近来身体如何？” “你……”优菈看着颇有些云淡风轻的莫名，心里没来由一阵痛楚，曾经莫名意气风发，给她的印象是那样一个少年。 短短几个月，他竟已经成了濒死之人。 “蒙德很好。芭芭拉修女也来了，你先回去稍微恢复一下。” “好好好。对了，这两个人……” 莫名看着那对爷孙，他还有事要问他们。 “把这两个人带回去关起来。” 明蕴镇这边尘埃落定时，云来海战线也迎来了转机——南十字船队从稻妻返航了。 奥赛尔虽然狡猾，但是这么久的鏖战下来，召阳和群玉阁也让它受了不轻的伤，随着连日无休止的攻势，和璞鸢对它的影响也越来越深。 恢复伤口的速度越来越慢了，局面对它越来越不利，直到南十字船队到来。 南十字船队对付奥赛尔很有经验，并且针对它总是下水当缩头乌龟也有应对之策。 在南十字船队的大船上，都装有捕捞用的绞盘和兜网，奥赛尔的确庞大，但这几天下来，它已经没有足够的力量再挣脱了。 北斗站在死兆星号甲板上，南十字船队整体都做了伪装，好让奥赛尔分辨不出他们的来路。 若是让它知道北斗就在这里，只怕它根本就不会再纠缠而是直接跑路了。 人类有人类的底蕴，现在的璃月并不是随随便便的旧日魔神就能折服的。 随着号角声响起，南十字船队与愚人众的舰队一前一后出发，接替从战场上刚下来的召阳号。 初次出海就经历了这样规模的海战，召阳也该大修了。 公子远远地和北斗对视，看着那位船长雄心勃勃地出发。 “看来，至冬的海上力量尚且还是很稚嫩。”他在心中做出了评估。 不过至冬的工业能力很强，在他看来，要不了多久，大海就不再是璃月人的天下了。 “诸位，时机已至，我们也该和奥赛尔做出最后的决断了。” 再次升起的群玉阁上，凝光镇定自若地对着在场的人说。 她眼睛里带着疲惫，璃月的每一个人都在榨干自己的力量，护佑这个国度走过最艰难的时刻。 第425章 昭示和平之箭 须弥的佣兵到达明蕴镇时，战争已经停止，此时此刻，大海上针对奥赛尔的战争已经开始。 浩浩荡荡的南十字船队以雁形阵掠向奥赛尔，船员无不乔装打扮。 奥赛尔没见过这样的一只舰队，虽然看上去还是有些眼熟，但它并没有思考太多，它太累了。 很快，奥赛尔就尝到了轻敌的后果，这只舰队在狂风巨浪中仍旧稳稳地保持着阵型，它隐隐感觉不对劲，这支船队的专业素养超出它的预料。 一支规模比至冬舰队还要庞大、水平比至冬人还要高的舰队，在这片海洋上还能是谁？至少至冬国主力舰队是不可能来到这里的。 总不能是…… 奥赛尔这时候才惊觉敌人身份，可这时候已经太晚了。 南十字船队撒开钩网，深深扎在奥赛尔的肉体之中，将它死死束缚住，令它无法逃到水下，这时的奥赛尔明白过来，南十字船队并不打算和它硬碰硬，它们首先要做的是让它没有退路。 紧接着，本来要大修的召阳再次从璃月港开出来，远远就能看到召阳烟囱放出的滚滚浓烟。 若陀给了璃月三天时间，齐苗趁着这个机会在奥赛尔不知情的情况下来到了群玉阁，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两位仙人、钟离以及胡桃。 眼看奥赛尔被束缚住，齐苗活动活动筋骨，身体蒸腾出金色的元素力。 他正打算出手，突然之间，有一柄造型奇特的武器拦在了他胸前。 齐苗看过去，是胡桃手中的护摩之杖。 “如果实在不行，你可以试试这个。我是帮不上什么大忙啦，不过这把武器可是你说的那个什么魔神传下来的，总归不是一般的物件。 诶，用归用，你可别弄坏了！” 胡桃晃晃护摩之杖，齐苗心领神会：“多谢。” 他接过这把武器掂了掂，武器的分量令人安心。 虽然看起来怪怪的，不过被元素力锋刃包裹，应该也能用。 齐苗正要跳下去，就听见召阳号一阵炮响，南十字船队识趣地腾出位置，炮火覆盖在奥赛尔的全身，齐苗不禁被这武器吸引了目光。 想想莫名一直担心璃月出现超级的武器，为此不惜让群玉阁火力一减再减，但超级武器终究还是被璃月人自己造了出来。 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军备不盛，人类真的会有未来吗？ 这种杂乱的思绪一闪而逝，齐苗从高空中一跃而下。 突然，他感受到从陆地上放射出巨大的能量脉动，那种力量让他感到心惊肉跳，他赶紧张开风之翼，不敢轻易下降。 之间从远处天衡山的山顶闪烁出刺眼的光芒，笼罩着的阴云顷刻间蒸发，天边还有黑色的云彩镶边，而中间已经是蓝得不真实的天空和和煦的太阳。 一根箭矢汇动四方能量，眨眼间穿透奥赛尔的躯体，本来痛苦挣扎的奥赛尔霎时间僵住身体，接着几条头颅皆无力地垂下，坠落到海面。 南十字船队解开钩网，奥赛尔的身体就这样沉到水下，那股吸力差点将周围的船只带下去。 一边自顾自开火的维斯坦里奥傻乎乎地看着那么大个奥赛尔没入水中，他压根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呢。 “这，这是什么情况，这东西怎么死了？ ……不对，好像没死？啧……” 齐苗心有余悸地看着只一下就失去反抗能力的奥赛尔，又远远看着天衡山方向。 “难道是夜兰带着那把弓来了？” 能有这样的力量，除了这种可能性，齐苗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的。 群玉阁上的人也没看明白怎么回事，不仅仅是几个仙人，就连钟离也是一头雾水。 天衡山上，夜兰靠在一块山石与山体形成的角落喘息。 她的手臂尚且没有完全恢复，再加上不久之前刚刚用尽全力拉动弓弦，导致这一箭她没能发挥全部的力量，故而仅仅是射伤了奥赛尔，却没能彻底杀死它。 不过这也足够了，这次受的伤足够让奥赛尔休养很久了。 化成雕塑的岩龙感受到奥赛尔沉到水中，她的身体陡然膨胀，不一会便成了遮天蔽日的飞龙，她扒住天衡山的山头，疯狂地向着大地灌输岩元素力，本来只能苦苦支撑的大陆架在元素力的滋养下迅速抬升，沉入水中的码头再一次露出水面。 钟离察觉到了岩龙的动作，他默不作声，跟着群玉阁上的其他人返回陆地。 下了群玉阁后，钟离来到无人处，隔着远远的海洋，催动遍布海底的岩元素，重生海底地貌，在普通人如同瞻仰神迹一样的目光里，孤云阁再一次从水底升起，镇压奥赛尔的岩枪再一次结实地钉在了奥赛尔瘫软的躯体上。 “难道帝君还活着？”凝光目睹这样的神迹后，她完全不相信这是一头刚刚降生的岩龙能够做到的。 龙需要时间的沉淀，越是年岁悠久越是力量充沛。 夜兰休息了很久，她将这把弓整理到背包里，拖着疲惫的身子下山。 璃月南北的两处官道仍旧畅通着，须弥的佣兵沿着陆地边缘向璃月港进发，夜兰则是从南边官道出去，寻找自己和莫名的家。 然而那里早已被战争波及，成为了一片废墟，残存的破碎石板被泥土埋葬，又被乱石立碑，最后积雪覆盖在上面。 看着已经被夷为平地的家，夜兰暗暗叹了口气。 但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她带着那把弓返回璃月港。 有了这把弓，面对若陀龙王的时候胜算终究更大了。 如果是上一次那样的威力，就算是龙王只怕也承受不住吧…… 她心里忐忑地想着，抬起头，已经到了玉京台，在台阶旁有一只毛发凌乱的小玄猫，夜兰将她抱起来，她也不反抗，静静躺在夜兰怀里。 璃月港的生灵都疲惫了，生存已是奢侈品。 第426章 战端重启 明蕴镇，莫名接受了芭芭拉的治疗。当芭芭拉看到莫名的伤势时，治疗过无数伤者的她被深深震撼了。 他的脊骨发生了移位，按理来说中枢神经应该受到牵连，但目前来看似乎没有影响。 但他的一只眼睛被生生挖走，最为严重的是，他的心脏被摘了下来，全身的血液都在另一种能量的驱动下流淌。 “你……你……你怎么……”芭芭拉刚想问你怎么还活着，突然意识到这话说着实在不好听。 “你伤的太重了，我从没见过伤这么重的……我知道你莫名，你怎么会受这样的伤……” 优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有些着急：“芭芭拉，是不是应该先把她胸口的伤缝起来……” “对对对……”芭芭拉深吸一口气，使用水元素魔法为莫名的伤口治疗，然后将他伤口完成消毒杀菌后缝起来。 “但是，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他没有了心脏，这样下去……” “什么？” 优菈吓了一跳，她的神色也慌张起来：“你说他没了心脏？什么意思？” “我的心脏让人拿走了。这样下去的话，应该是救不活了吧？” 莫名反倒看开了，此时的他似乎生死都已经看淡了。 “我师父还有得救吗？你看他现在没有心脏其实也没什么大影响。” 张义驹表现出了难得的冷静，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在做心理准备，现在他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没有心脏怎么救呢……”芭芭拉弯着眉毛担忧地看着莫名，在她的认知中，没有人能够这样活下来。 其实如果有合适的心脏，那么直接移植过来莫名也是能自愈的，他终归还是拥有治愈自己的法术。 但他也知道，这世上不存在那样的心脏，唯一的一颗在夜兰的身体里，莫名无论如何都不会动它。 “我这种工作就是这样，很危险的。张义驹啊，你要是以后接我的班，也要做好这种准备。” “师父……”张义驹眼睛通红，强忍着难过。 齐苗把护摩之杖还给胡桃，夜兰将明蕴镇的情况汇报给凝光后便独自在房间里研读莫名留下来的军阵排布方法。 蓬莱的军队本身是没有像千岩军这样的军阵的，蓬莱军人每个人都拥有强大的肉体，他们往往是以三三制阵型作战。 但破袭部队有些特殊，他们担任着最艰巨的攻坚任务，而有些荒兽组成的防御壁垒是寻常火炮、常规导弹甚至一般核武器都不能打破的。 相比于通讯后方调动战略打击力量，破袭部队需要的是灵活的战术打击体系，于是应用在军队中的刻印技术被发明出来。 通过并联部队的力量，释放特异性法力能量流的射线炮、高浓度能量核的轨道炮、弹道炮等等，以及对统军将领要求最高的能轨聚合军阵。 以提瓦特的条件，特种的炮型是肯定跟不上的，所以只能寄希望于能轨聚合，这也是莫名能拿出来的最后的方案。 如果在能轨聚合的加持下，齐苗仍旧无法对付若陀龙王，那恐怕只能将璃月人的命运赌在燃日之弦上了。 三天的时间很短暂，随着奥赛尔的战败，跋掣知道大势已去，只能灰溜溜离开。 海上的危难平息后，大量的物资被运送到璃月港，人类之间或许有些分歧，但对于魔神，大多都是心有畏惧。 哪怕为了自己的生存，邻国也不希望璃月覆灭。 这三天，千岩军接连收到两场大捷的消息后无不振奋，整军备战，厉兵秣马。 须弥佣兵也到达了璃月，千岩军现在普遍都有符箓在手，利用那些特殊的符箓使用元素力，而在佣兵到来后，他们更是提供了一批蕴含着镇灵的武器，使千岩军如虎添翼。 莫名自知时日无多，一边教导张义驹关于元素力的精通应用，一边将自己的知识记录下来。 关于璃月日后重建，关于本土化后的大量法术，以及从军中枪术中衍生出来的枪法，后两者是专门给张义驹准备的。 凝光得知莫名的情况后，立刻派人前往明蕴镇将他接了回来，顺便邀请从蒙德远道而来的优菈芭芭拉。 只可惜，芭芭拉和白术一起商讨了各种方案，最终也没有找到能够救回莫名的办法。 随着第三天到来，若陀龙王仍旧没有等到摩拉克斯。 “这就是你们人类的神明么，如此的可笑。千年的宿怨，这就是报偿！” 他的怒吼是新的战争开始的征兆，千岩军们以特定阵型严阵以待，璃月所有高层都紧张地关注着这一场存亡之战。 在齐苗上战场之前，莫名与他单独会面。他一根手指点在齐苗额头：“齐苗，我把我所有的法术知识共享给你，以后张义驹和璃月港就都交给你了。 我死了后，所有化身的掌控权就交到你的手上，以后做决定要深思熟虑。 哦，还有，我还是有些积蓄的，我给凝光打过招呼了，那些钱以后都归你。” 齐苗知道莫名这是在交待后事，他心中有些悲凉，他开始怀疑莫名本身以及自己这些化身存在于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明白。以后璃月还有我，你……安心走吧。” “啧，都不说些煽情的话？亏你还是我的化身。”莫名拍拍齐苗的肩膀，“本来该是我的责任。真是抱歉，要麻烦你了。” 齐苗没有回答，莫名自己落寞地往回走。他也不想离开，他十分不想离开，他比任何人都想活着。 他和齐苗一样，不明白自己来这一趟的意义是什么，史蒂夫那帮家伙究竟瞒了他什么，又指望他做什么。 如果是这样，现在他们又在哪里？ 齐苗回头，看着再次站立起来的若陀龙王比山还高大的身体，他决心与他拼到底。 “拿着吧。” 突然，在他身后响起一个沉稳的声音，钟离将一柄金灿灿的、散发着神圣气息的武器。 “它曾经将奥赛尔钉在水下，若陀既然一直要见我，这兵器他总会认识。” 钟离将武器交给莫名后便离开了。 “如有必要，我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齐苗握着这把充满力量的神器，咬紧牙关。 “若陀龙王，该清算了。” 第427章 最后的诀别 夜兰研究了半天，终究无法彻底参透那些阵法，因为她毕竟不是真正的统军之人。 然而当她回到璃月港的时候，若陀龙王留给璃月人的三天已去其二，她只好联络七星，与千岩军诸统帅会面。 千岩军的将军能够看出，这些军阵暗合璃月阵法的同时，又有些其他的意蕴，故此都来了劲头。 当战争开始时，他们已经能够勉强做到阵型变化了。 莫名躺在病榻上吸着氧，他时而会胡言乱语，他的大脑最先出现了缺氧的情况，导致他的颅压居高不下。 他闭着眼，似乎是陷入了睡眠，他内心很烦躁，但在尽力克制着这种不正确的情绪。 “凝光……凝光……” “你说，我就在这。”在他身边坐着不少人，芭芭拉在一直监测着他的健康情况，刻晴和凝光是七星之中与他最为熟识的人，且大战场有更合适的人选，她两人能抽空腾出时间。 夜兰是璃月最后的底牌，已知只有她自己能够释放燃日之弦的威力，这似乎与她的那颗心脏有关。 飞云商会在一系列动荡之中损失很大，行秋也被拉去跑业务。当两位魔神战败、璃月海运终于畅通的时候，飞云商会的压力才减下来，行秋才能抽身来看望莫名。 迪希雅跟随着佣兵团一路辗转，刚来到璃月港，她就获得了邀请。 她未曾想过，上一次与莫名见面不过几个月时间，二人再次相见，对方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莫名的亲朋好友围着他，他在这世上没有亲人。 “凝光……”莫名眼睛睁开一条缝，“前线情况怎么样？” “目前齐苗与若陀龙王战和，对方防线后撤。” “防线后撤……那就是我们胜了？凝光，此次也并非全是坏事。 大建璃月，势必会破坏旧有的秩序格局，若是由七星发动，只怕民怨难艾，好在让奥赛尔和若陀龙王完成了…… 日后，你们重建璃月，就能大刀阔斧了……” 凝光知道莫名的意思，她拍拍莫名胳膊：“你现在不必想这些事情，好好休息。” “你们都在啊……”莫名虚弱地扫视了周围的人，“奇怪，你们没自己的事做吗？” 他这话语气有些重，说出来他立刻觉得不对。好在其他人也习惯了，他现在的状态思维不清晰，情绪也不稳定。 “胡桃，你是不是在等我死啊？” “不要这么说嘛。虽然人都有一死，不过相识一场，我还是希望你能活下去的。”胡桃扯出一个笑脸。 莫名看到了烟绯，他想起了一些事：“烟绯啊，我的那场官司，你还能打下去吗？” “你是公诉案件的受害人，即便……总之就是能进行下去。 但是现在嘛，已经证实那些人是残火社同党，就算没有诬告罪名，她们也会受其他指控的。” “那就好……” 说完，莫名闭上眼睛，似乎又睡了过去。 “芭芭拉修女，他的情况怎么样？” “颅压如果降不下去，那可能就……就是没办法了。 根据检查的结果，他内脏也有衰竭，现在的液输完后还要换治疗方案。” 芭芭拉当着莫名的面直言。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莫名再一次醒过来：“夜兰……夜兰……夜兰！……” 夜兰握住他的手：“我在呢我在呢。” “弓……弓你带着没？” “在我这里。” “那就好，那就好，你的伤怎么样了？” “没有大碍了，别担心。” “嗯……如果齐苗不成，就全靠你了…… 你，你能不能…… 你能不能抱我一下……” 莫名说着，就想要坐起来，夜兰见状赶忙托着他的后背，不让他用力。 她把莫名拉起来，坐在床边紧紧抱住莫名：“抱你一下，一会儿你可别乱动了，躺着睡会儿。” 莫名手臂似乎都无力抬起来了，他努力想搂住夜兰的后背，却只能轻轻拍一下，然后右臂落在床上。 “这么久，还没怎么和你抱一抱……真是对不起，又要让你孤身一人了……” 其他的朋友交换着眼神，他们隐约感觉莫名和夜兰的关系似乎有些不寻常。 “你不要这么说……若陀龙王的心给你够不够？不，我是说……莫名，你再给我些时间，解决了这边的事，谁的心脏我都能为你找到，还有，我……” “没用的夜兰。就算是神明的心脏也没用的。不过，真好，我也不用替你担心了，你以后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莫名话未说完，再次闭上眼睛，身子一软，瘫在夜兰怀里。 夜兰紧张地看了芭芭拉一眼。 “他目前还没事。” 芭芭拉点点头，夜兰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轻轻地搂着莫名，将他的身体慢慢放下平躺，莫名突然又醒了过来，他抬手想抓住夜兰，却没有力气。 “夜兰别走……你先别走，你再陪陪我……” “我不走，我没想走，你放心好了。” “不行……你走，璃月港还要你去……”莫名说话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优菈见过不少死去的人，在她的军旅生涯，有不少战友在她面前死去。 莫名的情况，让她突然想起了一个状态——弥留。 他现在似乎还没到这个地步，然而情况在肉眼可见地恶化。 “芭芭拉修女，这该怎么办？莫名的意识越来越不清晰了。” 芭芭拉皱着眉头，她叫来了白术，白术为莫名诊脉，两人再次商议了一会儿。 “他可能在之后会有狂躁不配合治疗的情况，我们是在想，实在不行让他深镇静下来，放一放他的颅压。” “还是降颅压吗？这么久都没降下来吗？如果降不下来……？” “如果降不下来……病人就救不回来了。” “救不回来了……” 张义驹眼睛里泛起水雾，凝光语气低沉地问：“那么成功的概率有多大呢？” “就现在的情况，他的肺功能已经很差，并且没有心脏。深镇静能成功……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芭芭拉说得很隐晦。 并不是没有可能，意思就是可能性微小。 凝光心沉到了谷底。 莫名又醒了过来。 这一次，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不错。 他睁大眼睛，看着周围的人：“大家都在啊？” 他明明之前就看到众人了的。 “大家都来看你了，等你好了还要给你准备宴席呢。”刻晴强颜欢笑说。 “是哦，这回我肯定不会做些奇奇怪怪的菜了，肯定都是你爱吃的。”香菱在一边插嘴说了一句。 莫名挣扎着坐起来，他看着一旁的夜兰：“诶？夜兰你是哭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 “哈哈哈……没事没事，我还能活一会儿呢。 若陀龙王那边怎么样了？” “最新的战报是，齐苗占了上风，若陀龙王退到了青墟浦。” 莫名瞄了站在外圈的钟离一眼，对方向他轻轻点头。 “你个老钟头，果然还是出手帮忙了。”莫名心里立刻明白过来，齐苗不仅有了军阵的加成，还像之前一样得到了钟离的力量。 “真是大好事啊。我刚才是不是胡言乱语了？” “倒也没有。” “七七怎么样？” “她现在很好，仙人们为她重新修补了仙气，只是她不记得那段时间发生什么了。” 莫名点点头，再次躺下去闭上眼。 气氛再次冷却下来。 没一会儿，莫名再次睁开眼：“各位，我恐怕……以后没办法再同各位一起生活了，真是抱歉…… 甘雨，实在对不起，我还曾经吹嘘自己能活多久……不过你不要因为这些小事受什么打击，世事总会变迁的嘛，人们生命再短暂，你也见证了他们一生的精彩，大家都接纳着你呢。” “我知道莫名，你不必为我担忧。”甘雨轻轻地说，她情绪控制得很好。 莫名点点头。 他轻轻捏了捏夜兰的手掌：“夜兰……我，我要走了，你日后珍重……” “你不要说这些。” “就这样，也挺好。” 莫名深深地呼吸一次，两眼直勾勾看着天花板。 一颗泪珠从他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氤氲出一个圈。 第428章 命定之死 莫名睁开眼睛，坐起来。 他感觉身体状况不错，没有了脆弱的心脏制约，身体内的力量能够更加肆无忌惮地使用了。 他很快意识到，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趁着这个档口，他众目睽睽之下就想下地。 “你做什么？”夜兰赶紧按住他，芭芭拉也拉住他的衣服。 “没必要治了，大家都知道没用的。但是我现在感觉很不错，我还有事要去做，我要去再会会若陀龙王。” “什么？不行！你老实在这待着！” “夜兰！你我不是为自己而活，你我都背负着更重要的东西这你应该懂得。 与其让我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等死，不如让我死在外面。 现在用的这些治疗手段都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何必要这样呢？” 莫名双手搭在夜兰肩膀上，盯着她的眼睛。 “你！”夜兰却无话可说。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现在的治疗对于莫名而言没有什么用处，最多就是拖延一时半刻。 “趁着我现在感觉还不错，让我做我最后的事吧，以后不会麻烦你了。”莫名看着来探望的朋友们。 虽然很短暂，不过倒也认识了不少人，过上了全新的生活，倒也挺好的。 “师父，我陪你去吧。” “胡闹，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你还有很多东西要去学呢。” 莫名晃晃仅剩的手臂：“真是对不起大家，最后也没办法和你们好好告别了。 不过各位也不必过于悲伤，或许改天我们还能在某些力量的作用下再会呢。” 在莫名离开之前，夜兰拉住他的手腕：“我也去。事不可为的时候，还有我在。” 莫名凝视着夜兰的脸，一切目光聚焦在一起。 他看向凝光：“天权大人，对于我的治疗到此为止吧。大家都在前面拼命，还不如把这些资源给那些有的救的人。” 凝光闭上眼睛，她终究不是铁石心肠，她自认亏欠莫名很多，在她做过的诸多交易中，这笔交易让她内心最为挣扎。 她睁开眼。 “你……去吧，如果你愿意，你想做什么都行……” “天权大人，他的身体……”芭芭拉急切地喊出声，优菈抬手阻止。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莫名，莫名对她而言很特殊，他们关系远不如和安柏那么深厚，然而莫名却又和安柏大不相同。 莫名带着夜兰一路飞驰，他早就力不从心，当来到前线隐秘处的时候，他已经头昏脑胀，几近昏厥。 随着战线的推进，千岩军又发生了减员，本来在军阵与岩王帝君力量的支持下，齐苗已经略胜若陀龙王，此时差距却又发生了缩减。 两尊巨大的生物在废土中争斗，元素力暴虐地碰撞，遍地都是碰撞留存下来的结晶，更是诞生了永久存在的晶石。 夜兰带着燃日之弦，齐苗仍旧占据上风，然而想要封印或杀死若陀龙王却遥不可及。 莫名缓了缓，感受着战场的肃杀气氛：“这片土地上沉眠了几十万的英灵，他们也在祈望着胜利吧。” 莫名说着，手掐法印，俯身按在大地上。在两者战场周围轰隆隆升起九扇高大的石门，门中是一片荡漾的黑色星空。 地脉的记忆从地下升起，穿越层层阻隔，战死的英灵从星空之中涌出，他们呐喊着坚定的口号，生还的千岩军将士也被沸腾的气氛感染，高呼口号回应，伤者更加坚定了生存的意志。 这是蓬莱的高级法术百万兵之术，越是涤荡着英雄气的热土，越是激荡着英灵们不屈的意志。 战士的灵魂也纷纷排成军阵，天空中凝聚出一柄贯穿云霄的长枪，在泯灭与重组的轮回中，向着疲惫的龙王发起一次又一次攻击。 莫名身子颤了颤，夜兰赶紧用自己的肩膀扛住他的半边身子。 “夜兰，我还有最后一样东西……” 莫名在夜兰的搀扶下站起来，齐苗握紧拳头，将手中金枪向着若陀龙王的咽喉奋力掷出去，他自身一跃到高空。 若陀龙王身上泛出密密麻麻的厚重麟甲，贯虹之槊狠狠捅在麟甲上，将麟甲钉出一个显眼的坑洞，却未能深入皮肉。 金枪被强悍的防御弹开，挥舞着发出破风声再次回到齐苗手中，他高举拳头，阴云被瞬间涤散，苍茫的天空上，一颗巨大的陨星轮廓越加清晰，它那明晃晃的尾焰和周身摩擦发出的光芒紧紧压迫着下方的巨龙。 “齐苗！” 齐苗突然在脑海中听到了莫名的声音，注意力全部投入到和龙王作战的齐苗这才注意到，莫名拖着濒死的身体来到了附近。 “齐苗！接下这东西吧，是和须弥罐装知识类似的东西，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帮助了！” 莫名将那个封存着记忆体的空间球拿出来，他的身体在刹那间变得无比巨大，夜兰站在他的肩头，张开风之翼飞到一边的山顶。 金灿灿的莫名伸出手，空间球被他推向齐苗，齐苗张开口衔住这空间球，免得它失控。 莫名终于将这最后的隐患交了出去，日后将会怎样，那已经不是他能做的了。 他魁梧的身躯仰面跪倒在地上，仅剩的手臂艰难地撑着身子，金色的身影慢慢淡去，只在烟尘中剩下一个瘦小的躯壳。 一阵风吹过，莫名的身体向一边倒过去，他眼睛尚且留着一条缝隙，四肢已经僵硬下来。 齐苗能够感受到，他的生命已经彻底熄灭。 那个最擅长装死的人，这一次是真的死了。 第429章 唯有灵魂 “摩拉克斯的武器，摩拉克斯的力量……你，究竟是他什么人？” 若陀龙王仰天怒吼，面对着从天而降的天星，上古的记忆仿佛从他脑海中掠过。 与此同时，在雷之国稻妻，幕府军与反抗军的冲突也愈演愈烈。 本来要被拿走神之眼的社奉行的托马被社奉行的贵宾劫走，这让社奉行一下子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局面，无数隐藏在暗流中的宵小趁着这个机会也打起了社奉行的主意。 成却再次来到天守阁门口，面见雷之神。不过这一次，他并非是来提交情报的。 “鸣神大人，在下有一个请求。” 雷神并不在乎除开永恒之外的其他事，对于成却的请求，她并没有直接应下来：“说说看。” “我希望您能将伟岸的雷之神力投放在璃月上空。” “嗯？”雷电将军微微侧目，“这是何意？难道是璃月七星的要求吗？” “不是。也许您并不清楚，此时此刻的璃月正在承受着旧日魔神的蹂躏，我希望能借您的力量为前线的人们带来助力。” 成却毫无保留地回答。 雷之神对于成却与璃月存在的她不知道的隐秘联络始终保持着默许，对于这个消息，她不知真假。 “璃月是岩之神的国土，我的雷之权柄纵使能够在璃月施展，终究有僭越之嫌。” “不，鸣神大人，这您不必担心，这是岩之神允许的。” “岩之神？……你以为我可欺不成？”雷电将军神情顿时严厉起来，她威严而危险的眼神直刺成却灵魂。 成却轻笑一下，仿佛毫无压力：“怎么，追寻永恒的鸣神大人，就连你也不知道吧，岩之神并非逝去，他只是卸任罢了。” 成却别有用意地紧跟着说了句：“那么这对于您而言，究竟是永恒的破灭，还是永恒的变迁，亦或是永恒的发展呢？” 鸣神不知如何回答，她尚且没有对自己所追寻的永恒有什么动摇，但却不由得因成却的话语而思考。 永恒到底是什么？古老的岩神逝去如岩石粉碎在时间里，悠长的生命终止于须臾的变化；可如果死亡也不过是新生活的遮掩，那自己所坚持的永恒是否是错误的，或者前方的路并不如预料？ 她在世事变化中做出永恒的决断，这决断却反而是基于与真实相悖的表象，那么她的行动是否也因此而被误导，距离永恒不进反退呢？ “鸣神大人，我与现在的岩神也有些交情，故而清楚他不会在意您施展神力。 不知道，您的意思是？” 成却不给雷神更多思考时间，连忙追问。 “如果是这样……我倒是能帮你一把。 不过，成却，你能和岩神认识，恐怕你的身份没有你说的那样简单吧？” 成却早就想好该怎么应对了，对于雷电将军的诘问，他丝毫不慌：“将军大人，如果你愿意去了解一下就会发现，岩之神与现在的七星并没有什么瓜葛，璃月仙人也和七星有矛盾。 如果我是七星的人，想和岩之神处朋友甚至知道背后的隐情，这反倒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毕竟到现在为止，七星还不知道岩神未死的消息。” “我似乎并没有说，你和璃月七星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雷电将军眯着眼睛，“劳烦你解释这么多了。若无要事，便退下吧，我自会以雷云覆盖璃月，内中神力，权当赐福。” “多谢将军大人。”成却低头行礼，快步走了出去。与天色阴沉的璃月不同，稻妻这边天晴日朗，他时隔多日再次回到社奉行，带着一个对于神里绫人而言无比重要的谋划。 张义驹在泥泞的道路上飞速奔跑，他最擅长跑步，理智告诉他来不及了，可他宁愿相信师父在远方等待着他。 璃月人死后，灵魂会前往神秘地生死交界之地，莫名看着地上那个憔悴的死体，他的灵魂飘荡到附近。 “奇怪，死了之后，为什么感觉这么轻松，身体里的力量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更加浓郁。”他的灵魂不同于残破的肉体，身上没有缺少任何部件，“就好像这种状态才是正常一样……” 他看着前方若陀龙王以地脉的极冰覆盖大地，浓郁的冰元素力与高天降下的陨星激烈碰撞在一起，元素风暴席卷四周，夜兰站在低矮的山顶上，远处天空雷鸣电闪，那是鸣神的神威。 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灵魂飘飘荡荡来到夜兰身边，她看不到他，虽然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但是夜兰却以为那是一种错觉。 莫名探出手抚摸夜兰脸颊，他的手穿过了她的脸。 他们已经阴阳两隔了。 齐苗开始利用岩王帝君的力量疯狂地使用元素力对若陀龙王轰炸，他迫切想要将这家伙封印，至于杀死他……几乎不可能。 激战持续到黑夜，齐苗指引高天上的雷霆降临这片土地，携带着雷之神的权能轰击若陀龙王。 若陀龙王再强，他面对的是两个神明的力量，也只有守势。 若陀龙王汲取地脉的风元素力，本来略显笨拙的身躯突然弹射到了高空，高高地向着齐苗砸下去，齐苗这也是第一次见识他操纵风元素力，仓促之间只能迈着步子躲闪。 夜兰却被这接二连三的冲击波及，好在燃日之弦隐隐约约透露出的威能保护住了夜兰的身体。 若陀龙王继续发狂，多种元素力轮番与齐苗对轰，四周的土地被犁了一遍又一遍，千岩军伤亡在持续增加，英灵们在被打散后回归地脉，又被石门从地脉中召唤出来，无穷无尽，龙蜥军团损失惨重，已经明显难以招架攻击。 突然，若陀龙王巨大的尾巴在战斗之中无意之间扫过这片山头，直冲着夜兰而来。 莫名的灵魂霎那间反应过来，灵体状态的他立刻汇聚起一堵无形的墙壁，狠狠撼在若陀龙王袭过来的尾巴上。 夜兰终究是凡人之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当危险到来时，她只能低下身子，元素力汇集在燃日之弦，期望挡下这攻势。 然而预料中的攻击一直没有到来，当她回过神来，若陀龙王的尾巴仿佛被一股神秘地力量粘住，他巨大的身体甚至都动弹不得。 夜兰猛然间感受到了那似有似无的感觉，她站起来，木然地看着前方。 “莫名，是你吧？” 齐苗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趁若陀龙王被束缚住，在他周身钉上八根岩脊，令若陀龙王都感觉到空前压力的岩元素力在这岩脊围成的法阵之中酝酿。 夜兰来不及伤感，她挽弓搭箭，直指若陀龙王，趁着这个机会意图配合齐苗一举将若陀龙王拿下。 巨龙察觉到了这两股对他有极大威胁的力量，他身体上斑斓壮丽的麟甲在黑夜之中熠熠生辉，他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尾巴的约束，却一扎头钻入地底，打算避开危险。 夜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向着若陀龙王消失的地面一箭射出，在那地方顷刻发生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巨大的冲击力就连一旁巨大的齐苗都向后趔趄了几步。 一声痛苦的嚎叫从地下传来，地表隆起破碎的鳞片，若陀龙王在地下向着南天门而去，那里是他的大本营。 龙蜥军团在那一箭的威力下瞬间蒸发了一大片，剩下的龙蜥纷纷跟随着败走的若陀龙王撤离。 齐苗迈开步子，辗转腾挪之间紧紧跟在龙王身后。他打算借着上次封印若陀龙王的阵法留下的基础，再一次将他封印起来。 夜兰身子晃了晃，无力地瘫坐在山顶，莫名满心担忧地去搀扶他，他的灵体却穿了过去。 “唔，我现在已经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了。”他伤感地看着夜兰，坐到她身边说。 然而夜兰根本听不到。 她喘着粗气，恢复着被耗尽的体力，猝不及防的，夜兰突然说出一句话：“莫名，你，你现在在我身边吗？” “我在，夜兰，我在这里。”莫名回答着，尽管他知道夜兰听不见。 “你……要是还在这多好……”夜兰从高处看着下面的那具尸体，她强忍着泪意，水汽却无法阻挡地溢满眼眶。 莫名托着下巴，看着夜兰的眼睛。 那双眼睛在这个夜晚这样黯淡，又这样澄澈。 他伸手揽住夜兰肩膀，尽管他已经碰不到夜兰了，心底却有一种渴望，哪怕徒劳无功，他也只想这样静静搂着她。 第430章 重回地底 若陀龙王再想从南天门北上，却发现那狭小的出口被一层无法探查的能量墙壁死死阻挡，他被齐苗封堵在了南天门之中。 这股能量起初只是保护绝云间，现在却扩张到了这里。 “已经一个月了，你到底放不放我出去？” 奥藏山上，申鹤对着眼前陌生的男人冷冰冰地喝道。 她对这个人已经没了脾气，此人不仅力量非常，而且比她还沉默寡言。 看他那一身行头，于自己倒是有几分相似，却从未听师父有说在哪里还有其他这样的徒弟。 那人听了她的话，丝毫没有反应，自顾自在小潭里钓鱼。 申鹤拿他一点办法没有，只能静下心来修行。她也曾尝试打破此人制造的桎梏，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那种力量。 某个时刻，此怪人突然站起来，看着南天门方向，他回头又看了看申鹤。 “这个世界的你也并无二致。”他心里默默念了一句，又折回来钓鱼。 齐苗的力量节节攀升，他口中的那个蕴含着无穷能量与无穷记忆的空间在他有意的操作下，源源不断释放能量，他身为纯粹的能量体，酣畅淋漓的吸收着这些玉露琼浆。 “若陀龙王，你该再回到地底去了！” “摩拉克斯何在？直到现在，他也没有胆量出来见我吗？卑劣无耻之人！” 若陀龙王沉闷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 齐苗反倒没有那么着急了，他现在的力量已经全面超过了若陀龙王，更不要提这龙王还受到夜兰那一箭的创伤。 “你到底和岩神有什么过节？” “哼，尔等凡人岂知石心荡变、云岁横流？人类坏我地脉，摩拉克斯却助纣为虐，背信弃义压我在地下千年，此等封印之仇焉有不报之理？！” “还有这事？”齐苗心里一震，他脱胎于莫名，心性本就嫉恶如仇，听了这话，纵使心中怀疑，却仍旧不免多加思索。 “若陀，你若寻我，我自在这里。” 齐苗正思考时，却听到钟离的声音，他和另一个璃月打扮的陌生人。 “摩拉克斯！”若陀龙王一眼就认出了钟离，他愤怒地呼气，低沉的咆哮声从他的喉咙里一阵阵传出。 “你忘记太多，若陀龙王。”在摩拉克斯身边的陌生人抬起头，那是一张年轻的脸，却带着伤痕。 “你，你是……” “如你所见。”年轻人看齐苗似乎在犹豫，抬起头，面带歉意，“实在抱歉，若是我早些想起，或许不至于让璃月生灵涂炭。” “你是……”齐苗困惑地看着这个人，在他的感知里，这个人的气息太熟悉，以致于他不敢相信。 “事分阴阳如气之浊清，你可以认为，我与曾经在伏龙树下的那位小女孩同根同源。” 他说着，仰视着巨龙伤痕累累的身躯：“若陀，我乃是你善念所化，只可惜与那孩童不同，我实在过于微弱，不得已依附人类的身躯。” “你……！一派胡言！” “我出现的意义，便是寻找摩拉克斯，让他阻止你再次作乱。若陀，恐怕你已经想不起来了。 昔日，你与摩拉克斯乃是故交战友，共同护卫着璃月大地。然而，岩石在岁月洗涤之中也会成为齑尘，岩石的记忆更是远不如其本身寿限悠久，这便是天理所授之磨损。 在漫长的时光里，你慢慢失去了往昔的记忆与理智，忘却曾经并肩作战的挚友，以及背后掩映的万家灯火。从此，你变得易怒而狂躁……” “是、是人类攻击了地脉，以致我无处栖身，龙蜥血嗣无地可居……” “确是这样。所以你便袭击了层岩巨渊，掀起大战。 彼时璃月人深入山中开采矿产，以致地脉震动，而磨损又让你失去了与璃月人共同生存的意愿。 即便摩拉克斯试图以他的力量延缓磨损，却终究力所不逮。 但是，若陀龙王，我之存在，是你与摩拉克斯最后的契约，是与璃月生灵永恒的约定，尘石无情，生民有心，我便是你与人类共存的信念。 真是可惜，如果不是你与齐苗的大战形成的镇龙石，我可能永远也无法回想起来……” “不！这不可能！我、我乃是……” “若陀！你为大地之子，背负这片土地的记忆，而我便是与璃月生民共同进退的记忆。 可惜的是，这副躯体在动乱之中受了重伤，为了将他疗愈，耗费了我太多的力量。 但这份记忆仍旧在我身体之中，无论你是否承认，这都属于你……” 年轻人说着，张开手掌，柔和的光芒从他的身体渗出来，如轻柔的薄纱淌到若陀龙王的周身，环绕着这庞大的躯体。 若陀龙王竟仿佛听到了谁人的呼唤，竟然安静下来，静候着这这股力量的抚摸。 “清晨的露水垂在叶上，风吹过便干涸，无人记得，不留痕迹。也许这记忆稍纵即逝，哪怕是最后一次，若陀……” 龙王安静下来，钟离轻柔的目光注视着那头巨龙，过往的回忆比山石还要厚重，压在他的肩头，心上。 齐苗也没有急着动手。似乎两者都没有错，然而璃月几百万的伤亡，在他的心里绝不可能一笔勾销。 璃沙郊，夜兰稍稍恢复了力量，千岩军们千里奔袭，正在赶赴前线的路上，她能感觉到，自己那一箭结结实实重创了若陀龙王。 她从山上下来，将箭收起，吃力地尝试把莫名的身体背在自己的身上。 他四肢已经僵硬，仅仅是让他恢复姿势就费了夜兰不小的力气。 “我们回去，莫名。”夜兰看着莫名的面庞，将他的眼睛合上，破天荒的，她的嘴唇轻轻在莫名脸颊点了一下，似乎有清澈的泪痕挂在她眼下。 她背上莫名，带着他往回走。 在她身后空无一人，千岩军早已动身。 “居然现在才死，可真是让人惊叹的生命力。 那么，不知道夜兰你，是打算扔下他独自离开，还是与他合葬在这里？” 阴沉的声音猝不及防从夜兰身后传来，她停下脚步。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 她转过身，冷漠地看着那个人。 “你来了，博士。” 第431章 重建蓝图 博士并非孤身一人。在将莫名的肢体器官送走后，他又单独留了下来，带着那只尚没有完成进化改造的僵尸，等待着机会。 当千岩军以及仙人们都随着若陀龙王的北上而调离时，筋疲力尽的夜兰独自留下来，机会来了。 他没有在夜兰最脆弱的时候发起攻击，此时的他趾高气昂，面对这个给自己带来过不少麻烦的家伙，他想要好好羞辱一番。 “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出现？”博士摩挲着他的手套，他的眼神很真诚，若非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很难想象他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 “这僵尸还需要一些不错的血食，但就让你痛痛快快的死去，未免太便宜你了。” 博士说着，旁边的僵尸动起来，它的身体漂浮到空中，博士念动咒语，手中的符箓纷纷扬飞上天，放出幽幽光明。 夜兰感觉到一股无法抵抗的吸引力深入骨髓，仿佛这股引力不仅仅是要将她吸过去，更是要将她的血肉从身上剥离。 她将莫名的尸体放在后面，抬手间便升起水元素的屏障，然而这屏障的作用微乎其微。 随着夜兰玉手轻点，从屏障里射出几支尖锐的元素长针直取博士。 夜兰很清楚，将博士解决，这僵尸就不攻自破。 博士身子扭到一边，躲开这几支箭矢，看向夜兰的神色仿佛戏耍猎物的猫。 莫名的灵魂稍稍挡在夜兰身前，夜兰一下子就感受到那股掠夺血肉的吸力消失了，她面不改色，心中却隐隐明白，这似乎又是莫名在天之灵在帮助她。 “就算是最佳状态的你面对我们两个联手也没什么胜算，现在你还打算负隅顽抗吗？ 也罢，那就让你看一看，得到他的心脏后，这只僵尸能变成什么样子。” 博士根据问出来的步骤，将符箓贴在僵尸身体上，然后将它心口的符箓摘下来。 这僵尸身体力量翻腾，一时间风云激荡，夜兰不知道博士清不清楚那把弓的底细，她不敢轻易将那武器拿出来。 如果落到愚人众手上…… 这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突然，本来引得天地异象的僵尸身体突然一阵颤抖，博士脸色大变：“这怎么回事？！” 莫名灵魂冷战着看着茫然的博士：“呵，真正强大的心脏就在你眼前啊。我的那一颗，不仅算不得强大，甚至在寻常人类之中也称得上脆弱，我倒要看看你用这种心脏能炼出什么东西！” 似乎为了验证莫名的想法，积蓄在高天上的雷之神力轰隆隆炸开，冲着地下的僵尸劈了过来，博士见状吓得赶紧躲到一边，却没想到这雷电的力量居然如此庞大，不仅将这僵尸劈成了粉末，甚至波及到了博士，他直接被导入大地的电流电得动弹不得。 夜兰抓住这个机会，如鬼魅般闪过博士身体，几根锋利的络命丝牵引在她手里，有丝丝缕缕粘连的血肉。 博士瞪大眼睛咳嗽一声，血液从他喉咙的缝隙里喷涌而出。 他仰面栽倒，身体断成四截。 夜兰慢慢走到他身边，他的眼睛仍旧大张着，细密的血丝布满双眼，这眼中满是不甘与不解。 “就用你这杂碎的血，祭奠莫名在天之灵。”她张开手掌，五指指尖凝聚起水元素力，接着便如同炮弹一样发射出去，纤细却又充满力量，直接将博士的头颅炸得粉碎。 “莫名，你看到了吧？” 夜兰环顾四周，她确信莫名的灵魂仍旧在这里徘徊。 “谢谢你，夜兰。”莫名的灵魂就站在她面前，看着她背上自己的尸体，摇摇晃晃走向璃月港。 灵魂陪伴了她一路，她的神情时而坚定，时而迷茫，时而忧伤。 在回去的路上，夜兰和赶来的张义驹会合，张义驹看着夜兰背上那一个干枯的肢体，两腿一软跪坐到地上，牙齿颤抖着，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有眼泪，无拘无束地喷涌出来。 莫名看着这伤感的一幕，他已经死了，万物皆循生存死灭之理，他不该再逗留了。 他向着北方走过去，那里仿佛有什么在呼唤他，那里一定是生死交界之地。 走了没一会儿，就见前面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人似乎能够看到灵魂状态的他。 “唉，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早就死了。”胡桃惋惜地看着莫名，“怎么怎么，你要去哪啊？” “我不知道。应当是灵魂该去的地方吧。”莫名坐到胡桃腿边，他这次是头一回对和胡桃交谈没什么心理压力。 身为死者能和活人交流，还奢求别的什么呢。 “可是，可是你不是提瓦特的生灵啊。” “什么意思？” “那个地方只有提瓦特的生灵才会被召唤，你的话，去那里也没用啊。” “嗯？但是的确有什么在呼唤我。” “是吗？”胡桃蹙起眉头，蹦蹦跳跳围着莫名转了一圈，“算了算了，这我也不知道咯。 这样，我陪你去吧，就当是送你最后一程了。” “多谢。” 当千岩军大军赶到时，若陀龙王已经重新被封印在了地底，其余的龙蜥也作鸟兽散。 这场惨烈的战争，终于结束了。 得知消息的士兵无不欢呼雀跃，也有人痛哭流涕，将军们没有多管，任由士兵们发泄着压抑的情绪。 根据齐苗呈递给七星的战报，若陀龙王是受到自己善意的感化，故而自愿接受封印的。 他详细地将情况说明，包括来自稻妻雷神的帮助也交待了出去，但对于钟离的存在，他闭口不言。 在与莫名最后的见面后，凝光就做好了战争胜利的准备，璃月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明蕴镇的工程也惨遭破坏。 但正如莫名所说，破而后立，璃月真正的核心——璃月的海上贸易和黄金屋的铸币，在灾难中幸运的保存了下来。 黄金屋摩拉的储量，仍旧足够发行好几次货币，这段时间足够他们研究出利用岩王帝君仙祖法蜕制造摩拉的技术了。 按照莫名生前留下的计划，璃月的发展首先是摆脱对海运的过度依赖，其次是对于便携技术的大量应用。 在莫名于明蕴镇写下的最后报告中，他终于摒弃了自己幼稚的压制武力的想法。 曾经在蓬莱军中任职的莫名，将自己掌握的大量武器设计悉数记录下来，作为最高机密，由他亲自交给了凝光。 这其中还包括他对于元素力应用的大量构思，等待着论证。 当其他人忙碌于战后的安置善后时，凝光自己孤身一人在群玉阁，甚至没有带上三位贴身秘书。 一个充满工业气息的蓝图，在她头脑中展开。 第432章 我的本质 在胡桃的陪伴下，莫名走过了满目疮痍的归离原，令他意外的是，那不知何来的呼唤竟起源于明蕴镇。 “嗯，确定啦，的确不是灵魂的归宿在叫你。”胡桃知道，所谓的生死交界之地其实是在无妄坡，和明蕴镇半毛钱关系没有，“万一你命不该绝，死而复生呢？” “提瓦特存在复活这种事吗？” 胡桃侧着头想了想，耸耸肩：“严格意义上的复活，的确是没有。但广义上的还是有的，就比如明蕴镇的那个魔神，与其说是她复活，倒不如说是用什么手段重新创造了一个全新的自我。 当然啦，你的情况我可不知道，本堂主虽然见多识广聪慧伶俐，却也知道天地广大万象无涯，你会有什么机遇，那可是谁都说不准呢。” 他们正聊着，黎明时分明蕴镇破败废墟之中一座完好的小屋里，灯光骤然亮起，门吱扭一声打开。 庄正扛着他的锤子走出来，径直走向莫名。 “你来了？跟我来吧。” 莫名一愣，看了胡桃一眼，胡桃晃晃脑袋，她可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怎么个说法？” “九界碑，也能沟通生死之界。不久前瓦索戈联系到了我，让你走出迷雾，见一见他。” “哈？你不早说，我已经死了！” “就是在你死了以后他联系的我。” “你怎么确定？” “他告诉我的。” “哈？” 莫名一头雾水，那要是这么说，岂不是瓦索戈一直都在关注着他的动向？ 他突然想起曾经见到的那个怪人，难道瓦索戈真身就是他？ 短暂的头脑风暴后，莫名点头答应。 庄正一锤子砸在地上，本来已经隐藏起来的九界碑轰隆隆从地面钻出来，随之而来的是那熟悉的紫色雾气。 幸存下来的千岩军几乎都见识过这些烟雾的诡异，他们很有组织地带着不知详情的其他人远远避开，胡桃也躲到一边看着。 “进去吧。出了这片雾气，你就能看见他。” 莫名心中挣扎了一下，他不知道庄正有什么欺骗他的理由，便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这片雾气与当时没有什么不同，然而与彼时不一样的是，灵魂状态的莫名反而能够与这种雾气有一些说不明白的沟通。 一个想法在他脑海中突然出现，并且越来越清晰，他感受着雾气的流转，它们本质上是“提瓦特化”后的法力，再联想起九界碑最里面的刻印。 莫名坚定地走下去，直到再次走到山壁前。 明蕴镇是一处低地，而周围的山崖在之前的大战之中，全都改变了面貌，虽然没什么大影响，但作为地标，其参考性已经消失。 莫名顺着山壁漂浮上去，他的力量不再受提瓦特约束，也不再对提瓦特产生什么恶性影响。 当他从雾气中出来，迫不及待四处张望时，周围的一切却让他心惊肉跳。 天空被混浊的黄色云层笼罩，新升的太阳根本无法将光芒透过云层。 周围的植被全部枯萎，雪山上的积雪全部消融，从龙脊雪山到璃月港，全部是裸露的焦黑岩石。 望舒客栈依附的那棵大树只留下了干枯的残躯，看起来它被付之一炬，枝叶烧了个七七八八。 望舒客栈只有一小点还挂在残留的一部分树杈上，大部分都摔到地上，零落一地。 随着雾气收拢，明蕴镇显露出它的样貌，已经是一片废墟，隐约能看出曾经这里存在过一片雄壮的建筑群，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等等，明蕴镇怎么会……我明白了。” 莫名立刻明白过来，这一次他来到了未来。 他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如果这是未来，难道提瓦特以后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他猛然想起来，自己来这里是为了找瓦索戈。 他张望周围，周围一片死气沉沉，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 “瓦索戈，我们见一见。” 他抬头高声喊。 “别吵，我不就在这？” 他话音刚落，从他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莫名转头看，来人他从来没有见过。 “瓦索戈？” “我没有名字。但我想，这应该是在指代我。” “……” 莫名不动声色打量了一番瓦索戈，他有着深邃的眼睛和健壮高大的身体，面容如同刀削斧凿的雕塑一样立体而又硬朗。 “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死了。” “对，所以呢？” “那么，你在这个世界的旅程就该到此结束了。我是来送你回去的。” “送我回去？” “回蓬莱。” “蓬莱？！”莫名瞳孔缩成一根针，“你知道蓬莱？” “我当然知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莫名目光一沉，片刻后，他抬眼问：“这里是提瓦特？” “是未来的提瓦特。” “还有活人吗？” “没有生命。” “距离我死去过了多久？” “五年。” “五年？！”莫名身子一震，“怎么会这样？” “这片世界本来是主世界的附庸，一切的发展都跟随着主世界的安排。然而随着你和乔卫衡的战斗，整个混乱世界都和秩序世界都受到了波折，两者切断了联系并开始互通融合，而这个世界连同着许多类似的世界都支离破碎。 它与主世界的联系变得很微弱，以致于主世界虽然仍旧能对这个世界造成影响，但时间却并不同步。在主世界的安排完成之前，这个世界会提前走完它的路程，走向灭亡。 就是现在这样。” 大量的信息冲击着莫名的思绪，有些事他的记忆仍旧模糊，他只明白了一部分。 “那……我，我的本质其实并不是池靖一，我其实本身就是一个能量体，就像我的化身那样，不同的是我又被放置在了一个躯壳之中，是不是这样？” 莫名思量再三，终于问出了这个他刚刚有的猜测。 瓦索戈看着莫名，莫名的眼神带着期许。 “对。” 第433章 蓬莱圣境 得知真相的莫名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还有些许讽刺意味。 对他而言，想要发现这个真相，只有死后才做得到，可那时还有什么用呢？ “那么，你我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是池靖一创造的第一个人，我留在一切的终点，第一批创造者离去，我是第二批修补者。 在无限的时间轮回里，我失败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依靠提瓦特本土的力量、哪怕是这世界更为广大的力量，都是不够拯救的。 只有绝对排斥的力量，包容一切的法力，才能彻底斩断主世界的纷扰，从此提瓦特人的故事由他们自己书写。 你是池靖一创造的第二个人，相较于我，是一个更完美的人。 你的身体虽然由更高级的质料组成，却能在提瓦特畅行无阻；你既能拥有法力，又能拥有元素力，你才是那个能达到目的的人。” “可我已经死了。” “那也没关系，大不了再来一次轮回。你尚且不能够很好的和这个世界兼容，再来一次轮回就可以了，至少是行得通的。 最基本的，你能够带来新的命运，也能够改写旧的命运，甚至在你降生的那一刻，我的存在方才得以流传于人世间。” 莫名晃晃脑袋，这人说的都是些什么狗屁话，为什么我都听不明白…… “我没什么问题了。不，还有一个，我还有机会回来吗？” 瓦索戈摇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也不是我能知道的。” 莫名撇撇嘴，回头看着远处的璃月港。 想必那里也一片荒芜了吧，曾经存在的文明留下的痕迹静悄悄陈列在那里，他们的花期长达几千年，他们的枯萎只在转瞬间。 “让我回去吧。” 瓦索戈没有再多嘴，他张开右臂，作出一个请的动作，随着他手臂划过，后面凭空出现一面镜子。 莫名走上前，将手掌贴在镜面上，触感仿佛秋日的湖水，冰凉又柔和。 他闭上眼，迈开步子，整个人穿了过去，镜面荡起层层涟漪，从外面看尚且能够看到莫名离开的背影，越来越淡，直到消失。 璃月，对莫名的葬礼并不隆重，甚至比寻常人家的白事更寒酸。他还有化身在世，他的死亡越低调越好。 入殓师为他擦干净身体的血污，为他穿上崭新的衣裳，他躺在不起眼的棺材里，除了胡桃和钟离外，其他来宾都穿着普通的衣装，化着掩饰的妆面。 他的尸体像来时那样发出幽幽光芒，夜兰忍不住想，如果他能像当时那样再醒过来会多好。 马车载着棺材驶向无妄坡，胡桃将在那里做法事送别这个身躯。 路边偶有旁观者，但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事。这场战争带走了太多，无数的家庭支离破碎，这也不过是千千万万生离死别的一角。 “所以他真的死了？”路边一个高得吓人的壮汉问旁边一个矮子。 “真死了。” “你们真的确定，当时不应该救他吗？” “确定。” “那现在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只能等。海神的叛乱处理的怎么样了？” “不知道那样的货色为什么会被称为神……总之，甚至无法战胜克隆过去的丘丘人。很难评。” “再多留一段时间吧，看看还会有什么变化。” “狐狸，这样拖下去，我们之间的对决可就过了时间了。” “你脑袋里全是肌肉？现在是公务时间，这种私事别再提了。”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你等着嗷，下次让我电风逮到你指定没有你好果子吃……” 当莫名再次睁开眼，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 这种风格的建筑，明明是那么熟悉，此时此刻看来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从床上起来，他所在的房间不大，不过采光不错，房内设备一应俱全。正对着床的电视柜，床头柜和头顶的小灯，床边立着的衣柜，还有一边的电脑桌。 电视上面是一排书橱，里面书籍不多。 一切都显得很高大，那电脑桌桌面甚至和他头顶平齐，他方才躺着的床看上去起码有六七米。 “我回到蓬莱了吗……” 这个房间明显是男人房间，没有什么梳妆台，在笔记本电脑旁边扣着一面小镜子。 他不费力地飘在空中，拿起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这张脸就仿佛莫名和瓦索戈融合在一起一样。 这具身体也让他有一点点不适应，这是一个高达三米多的大块头，而房间的主人明显比他还要高大得多。 他不着急出门，他先是飘在窗前，看着窗外的世界。 外面是环绕着的波光粼粼的宽阔河流，河里有浸在水下的轨道，天空中也挂着列车，正繁忙地运行着。 他看到空中有人乘坐着庞大的飞鸟穿行，鸟爪下的篮筐里倚靠着两三个人。 不远处似乎是公共交通工具的中转站？莫名的目光毫无阻碍地穿过层层建筑，他看到一簇簇光点汇成一个个人，从这个门出来，又进到另一扇门中。 街道上奔行着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骏马脚不沾地地拉着轿子，轻盈而灵动；没有轮胎的轿车在几个闪灭之间便走到了下一个路口。 如果看到天空如同流星雨般细密而绚烂的剑雨划过，那一定是时新文府的学子们出行了。 “真是日新月异……”莫名看着这一切，这一切与他印象里的蓬莱大不相同。 不知道距离那个时代已经过了多久，技术竟然进步得这么快，以往这些东西最多只能在文府里面见到。 他收回目光，却又被书橱里的一本书吸引，书名为《百年动荡名将传》。 他突然想起来，池靖一怎么说也是个名将，不知他生活的年代是否囊括在这里面？ 他翻开那本书，对他而言这可真是一本大书。 他尝试着寻找一些熟悉的名字，目录上的名字出乎意料有那么多。 “砥火将军康筱升——不止是火。 从义将军邓成——弃身锋刃端。 诛星将军李庭玉——恐是霍嫖姚。 ……” 这些名字让莫名摸不着头脑，这些人肯定都是后辈了，他此前从没有印象。 他再仔细看目录，在人名上方，仿佛是卷名。 “卫星战争。” 卫星战争？他心头一震，他大概知道这些将军成名的时期了。 他继续翻，一直翻到北伐战争卷，终于看到了那些名字，只不过已经在后面了。 “…… 定仪上将军晁铎——怒指天涯泪不收。 神击上将军乔飞羽——一鞭直渡清河洛。 威仰上将军池靖一——肯使神州竟陆沉。 臻明上将军阿什马利——二十余年如一梦。 ……” 莫名看着后面的题词，不知是否揭露着这些人的命运。 他正要翻到那一页，却响起了敲门声。 “池靖一，该起床了。” 第434章 重生的世界 莫名打开门，门外的是比他高一倍有余的大高个。 这个人很眼熟，就和他曾经在生死交界之地见到的那人一样 “你到底是谁？” “我叫乔卫衡，我们曾经见过。” “你到底想怎么样？还有，你刚才叫我池靖一？” “怎么，你难道不是池靖一吗？” “我是莫名。” “莫名只是你在提瓦特的投影罢了，就像人们探索蚁穴时投入的机器蚂蚁一样。”乔卫衡说着，让开一个身位，“不打算出来看看吗？” 莫名走出房门，这房子虽大布置却很简单。 他转了一圈，没有见到其他人。 “别找了，这里只住着我一个。” 乔卫衡说着，指了指外面的天空：“池靖一，你似乎没有胆子面对过去的自己啊。” “什么意思？” “外面的世界是这个样子，想象不到吧？在你离开的时候，这个世界比现在的璃月还破败。 让两个没有能力太空殖民的文明产生灭种的冲突，池靖一，你不会想赖过去吧？” 莫名关于这件事的记忆虽然模糊，但已经有了轮廓。乔卫衡这话说出来，他无言以对。 “可悲的是，蓬莱除了你我，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个真相。现在的人们还把你当英雄呢。 英雄，你这个英雄可真是舍得大义灭亲。” 乔卫衡似乎是在挖苦，言语之间又满是戏谑。 莫名将那本书放下，对于乔卫衡的奚落他毫不在意：“如果你是来问罪的，我接受惩罚。” “惩罚？你觉得还有必要吗？啧，这样吧，池将军，你不妨亲自出去转一转，好好看一看现在的蓬莱。” 莫名犹豫一下，听从了乔卫衡的建议。 他特地改变了一下自己的相貌，免得被人认出来。 乔卫衡家住在纵江线17位，纵江线是诸多空基房的一条轨道。 房间内有家用电梯，联通着不同场所的传送场，房间门与城市空轨遥相感应，空轨掠过房门的刹那就能将打算出行的客人接走。 这些设备池靖一在军事基地见过，回访母校时新文府的时候也见过，只是没想到现在已经投入民用，并且明显有更新迭代了。 乔卫衡似乎是为了难为池靖一故意让他一个人出行，他也不想低声下气请此人陪同。 蓬莱的城市人口众多，不过好在市政安排很科学，陆地、水下和天空都有了对应的住房，这让一座城市内有足够的空间建成集成服务中心。 集成服务中心，就是将大量的公共服务用地和生活消费用地集合在一起的大市场，池靖一很久没有回来过，这里很多地方他都没有印象。 但是也有些老字号店面流传到了现在，他选择去一所曾经到过的小面馆进餐。 从传送场出来，池靖一就被眼前的情景镇住了，在他印象里，这家名为“小铺老面”的面馆还是众多面馆的一家，里面装潢也是寻常，可眼前的这家面馆古色古香，又满是些新鲜技术，品牌还申请了“老字号”。 “您吃什么？” 店里仍旧是人工服务，倒不如说这种地方氛围很重要，非人工不可。 店员也很高大，比池靖一要高不少，看其身高，恐怕也有四米左右。蓬莱人目前的平均身高就是这么高。 “我看看菜单。” 店员找了一处空桌，按了上面的按铃，按铃便凹下去，将菜单投影在上面。 好在池靖一曾经在军队里见到过类似的东西，他尝试着小心翼翼地操作，幸运的是这东西操作方式和曾经的一些技术有些许相似。 “您是外地的吧？”店员似乎看出来池靖一对这些东西不熟练，或许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 “对。” 池靖一也不想多纠缠在这种话题上，他找了一会，找到了自己熟悉的名字。 “火盆小面，微辣。” “诶好嘞。” “且慢。怎么付账？” 店员只当池靖一是从什么欠发达地区来的，看他身高也的确像是营养不良，故而显得很礼貌：“您是想用虹膜支付呢，还是法力支付？” “法力支付。” 池靖一松了一口气，好在这个年代仍旧能够使用法力支付，他可没有其他的认证支付手段。 店员将桌子上的法力支付接口拿过来给池靖一看，还贴心地不动声色地指引他。 他将自己的法力输入接口，然而随后的支付界面上却显示:尚未开通。 “客人，您还没有开通服务。这样，手机支付可以吗？” 池靖一愣了一下，摇摇头：“诶呦，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我忘拿手机了。惭愧惭愧，打扰您了实在是……” “没关系先生，您是要回家……？” “对。” “好的好的。那祝您一路顺风。” “好好好。” 池靖一有些尴尬地离开，他穿过以特殊的膜制成的面馆门，自己漫步在街上。 他小心翼翼打量着周围人，确保自己没有什么异常，比如交通标识认错什么的。 他看着高楼大厦上的时间，这个年份距离他离开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了十五年。 十五年的时间，这个国度发展得如此之快，不仅完成了战后的重建，甚至可以说是完成了重生，一切都如此欣欣向荣。 他传到公共厕所，这里肯定不会有监控。就在这里，他施展法术，来到了遥远的太空，隐遁在无人可见的空间里。 蓬莱和世俗世界仍旧隔着那扇界门，但是似乎开通了出入口。 他像一道光，在几个呼吸之间就飞过了这颗星球的大部分国家。 战争的影响仍旧还在，曾经的一些人口大国在经历了这场战争后也变得人丁单薄，世俗世界八十多亿人口，经此一役剩下的总共不到三十亿。 有些国家和民族已经彻底在这颗星球消失，有些文明中断在了那场浩劫。 即便如此，他们之中相当一部分仍旧走出了战争的阴霾，重新开始了发展。 相比之下，蓬莱却发展得非常好，在那场战争之中，蓬莱是最终反败为胜的关键，蓬莱人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那一整代人折损了半数。 但是，他们不需要池靖一了。 蓬莱大陆，池靖一没有再看到北方的那个强大的政权，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一些国家。 这个重生的世界，再没有池靖一的位置。 第435章 池靖一已经死了 池靖一回到乔卫衡家里，情绪有些许低落。 乔卫衡正喂鱼，家用电梯突然传来访问申请，原来是池靖一。 申请通过后，池靖一从传送场传送回到家用电梯。 “让这颗星球险些彻底毁灭，你觉得自己应该被定什么罪名？” 池靖一冷漠地瞥他一眼：“我说过了。我听凭处置。” 乔卫衡眉毛跳了跳：“在蓬莱的历史里，池靖一已经失踪了，早就被定性为死亡。 池靖一已经死了，还能受什么惩罚呢？对于这个世界，你唯一能做的好事就是彻彻底底地消失。” 池靖一面不改色：“那就动手吧。” “哦？好不容易回到家乡，不打算重新生活吗？” “家乡……”池靖一看着窗外的繁华。 如此繁华，却让他感觉如此陌生。他曾经在提瓦特感到格格不入，但当他回到自己的故国，这种疏离感却越发浓厚。 “阿什马利呢？” “她已经死了。” “乔总帅呢？” “哪一位？” “乔飞羽总帅。” “他是我父亲。” “嗯？”池靖一诧异地看着乔卫衡，失落的记忆隐隐约约在他脑海中闪现。 “我的家人都死了，我父母，我姐，我爱人，和我的孩子。”乔卫衡云淡风轻地说，仿佛一个不带感情的旁观者。 池靖一半晌不知如何开口，乔卫衡又补了一句：“基本都死在你掀起的那场战争。” 气氛变得冰冷，乔卫衡直视着池靖一，眼神流露出的意思，似乎在找他讨要说法。 “如果你想，你现在可以杀了我报仇。” “报仇？池靖一，你知道这件事最让人恼火的是什么？并不是你这个罪魁祸首被人称颂，而是你做出这些事并非是出于自己的私心。 我知道你应该这样做，我知道你只能这样做，那我就要接受这样的结局，我报什么仇？” 乔卫衡语气仍旧平淡，也许他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池靖一皱起眉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想不起来？啧，直到现在，你仍旧在回避着过去的自己，如果是现在的你，恐怕根本不会做出和当年一样的选择吧。 过去的事，需要你自己想起来，恕我无可奉告。”乔卫衡摆摆手，埋头继续喂鱼，“你打算怎么办？ 找份工作？像普通人一样结婚生子？” “我有工作。” “哈？你说说看。”乔卫衡抬起头来，池靖一这话倒是有些有趣。 “我是璃月的特别情报官。” 乔卫衡愣了一两秒，然后忍不住笑出声：“你在做什么荒唐梦，璃月，哪来的璃月？ 那不过是另一个世界发生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池靖一不理他的挖苦，自顾自地问：“我还能不能再回璃月？” 乔卫衡放下鱼饲料，拍拍手直起身子：“你认真的？也是，池靖一早就死了，这个美好的世界呦，早就不是你曾经生活的那个蓬莱了。 ……如果你执意要回去也可以。提瓦特对你而言就像一场沉浸式体验的游戏，你随时都可以回去。 但是，代价呢？你的心脏现在可是完好的，你的力量也是完整的，这样的你，提瓦特怎么可能承载呢？ 就像一个杯子面对汪洋大海，怎么可能盛得下呢。 如果你下定决心要回去，那么你必须舍弃现在的肉体，舍弃大部分的力量，并且穿过秩序世界与混乱世界的壁垒。 这个过程，我可不能保证你的意识能够安全到达。” 池靖一没有一点犹豫：“那就让我回去。” 乔卫衡托着下巴眼神复杂地打量着池靖一，就像那些考场上看不明白考题的考生一样。 “好吧。这的确是最好的选择，你不需要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不再需要一个池靖一。 那么你打算以什么身份重新出现在提瓦特呢？” “莫名这个身份不可以吗？” “莫名已经死了。尸体都不健全了。” “提瓦特似乎并没有规则限制死者不可以复活。” 乔卫衡哪能不知道，莫名是池靖一当下对自己唯一认可的身份，莫名可以有无数个化名、无数重身份，但池靖一只会允许自己拥有一个莫名。 “好吧。这是个例外。” 莫名的葬礼寻常又不寻常，按照璃月的条文，鼓励死者以火葬的方式下葬。 但莫名没有遵循这个规矩，在夜兰的极力要求下，凝光点头允许莫名尸身土葬。 也许夜兰心里仍旧保留着一丝侥幸，祈望莫名还有机会活过来。 事后想起，她自己也觉得这真是个荒诞的想法。 璃月的重建如火如荼地展开了。凡是失去住所的人们免费住进了新房，夜兰仍旧和以前一样，在郊外简单简单的小木屋居住，莫名的东西大多数都为他陪葬，但他那件外套和那环幽奇腕阑被夜兰珍藏，作为对他的纪念。 当璃月的地基夯实，破败的城市再次繁荣，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海灯节将要到来。 当城市重建后，工程却并没有就此停止，若陀龙王撼倒了数不胜数的山峦，璃月野外出现了大片的旷野，这正是修建交通网的良好基础。 稻妻的锁国令在荧的帮忙下解除，这时候成却的作用才真正显现。凭借他在锁国令期间的安排，幕府官方即便有心提防他，却也不可避免的让他获得了足够的地位。 海只岛那边，成却也同样有不小的分量，他清楚地知道稻妻国内需要什么。 于是，当稻妻的锁国令一解除，便有大量来自璃月的资本摩拳擦掌。 璃月经历了大乱，好在最核心的区域安然无恙，这和稻妻长达一年多的锁国可不同，稻妻并不是矿产大国，南方更是有不少开发落后的领土，当锁国解除，稻妻再度将视线看向国际的时候，璃月有备而来的商品以及强大的投送能力自然就是不二之选。 这些商品都是成却总结出来拥有广阔前景的东西，压抑了很久的稻妻人对于外界的新鲜事物无不充满好奇，于是璃月在对稻妻贸易方面狠狠回了一大口血。 但即便如此，璃月仍旧有一些人因为失去了工作而不得不走邪路，盗宝团人数在战后有了些许增加。 这个夜晚，便有人精心筹划打算干一票盗墓的勾当。 第436章 囤年货 海灯节对于璃月人而言是一年之中第二重要的节日，仅次于请仙典仪。 而在当下这个仙祖殡天大战方止的时期，海灯节更是有着特殊的意义。 针对战后大量失业人员的局面，璃月七星除了重振旧产业之外，在战后建设方面采取以工代赈，让社会没出什么大乱子。 虽然璃月是金融强国，但是对于大国而言金融强国必然要转型成实业强国，如果有哪个金融强国的领导者沉迷于金融资产带来的繁华，除了说明他们蠢之外，必然还因为他们从中捞了不少好处，吸了底层人大量血液。 对于七星而言，他们一来不蠢，二来在岩王帝君的管束下还没来得及发展成为恶劣的剥削者。 但他们已经是寡头了，莫名遗留下来的文书一再强调这种体制天然存在的风险，并且莫名也知道凝光是什么都能放在谈判桌上交易的人。 所以，有必要对这些商人的旧资产进行防范，又不能明目张胆，那么只能扶植新产业。 凝光是否愿意呢？这莫名并不能确定，但刻晴肯定愿意。按照凝光对他的要求，他在必要时应当配合每一位七星的工作，借着这个名头，他将相关的提案通过甘雨交给了本就对凝光观感一般的刻晴手中。 接过莫名大任的齐苗和夜兰的合作并不愉快，虽然夜兰和莫名接触时间并不长，但两者已经有了相当的默契，而这份默契齐苗并没有继承。 每每看着这个和莫名外观没有差别的人做出和莫名天差地别的表现，这种割裂感也同样在割裂夜兰的心。 很多时候，夜兰对齐苗不耐烦，齐苗又反感“这样的女人”，两人的合作不欢而散。若非要顾全大局，只怕两个人早就分道扬镳了。 是夜，荧从稻妻坐船回到璃月，她知道海灯节快要开始了，故此特地回璃月过节。 夜兰坐镇在喧闹的岩上茶室，出乎意料的是她这一次没有亲自下场赌一把。 她曾经除了赌博外没有什么爱好，直到齐苗将自己与荧和派蒙的合照交给她。 莫名这一生没有留下任何影像资料，像样的照片都没有。 照片中的齐苗和莫名根本没有差别，每次看到照片里的笑容，夜兰都感到一丝丝的懊悔。 如果在莫名还在的时候多给他拍些照片，起码现在还能多看他几眼。随着时间的流逝，只怕他的形容都会在心中慢慢模糊，曾经共同经历的事也慢慢流失在记忆里。 她试图将记忆中的场景画下来，闲暇的时候，除了赌博，夜兰渐渐沉迷上了绘画和照相。 作为情报官，无论是照相还是绘画都是记录消息常见的方式，她本人都有一定的水平，但她从没有把这些工作上的东西当成爱好。 经历了这些事，她固然经历了太多的失去，却仍旧无法对那种痛苦漠然。 这成为了她记录世界的方式，不知以后有多少事值得记录，也不知道她自己的路能走到多远。 又一个赌鬼冒着大雪来岩上茶室，拱手将摩拉送出。 无妄坡得益于洞窟与树木，路径上的雪倒是不怎么厚，土却冻得很踏实。 这里埋葬着不少死者，但一般不会有盗宝团来这里盗墓，因为真正有钱的人都不会葬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 但盗版团内那也是卧虎藏龙，自有能人独断万古。 要说大战之后死伤者无数，让荒僻的无妄坡一度有些热闹，盗宝团也有捡漏王混在一批批人群里观望。 还真就让他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家庭。 这家人下葬仪式由钟离胡桃联袂主持，这本来就不多见，通常胡桃主持世俗的葬礼，而和仙人神明夜叉之类的特殊一些的葬礼则是钟离出马，所以大多时候钟离只在幕后参与，更多时候，他是作为智囊存在，供人们请教参考。 但这一次居然胡桃和钟离一同露面，这可有点不寻常，在所有无妄坡的死者之中，这面子也是头一份。 其次，这个葬礼的亲朋好友数量有些太多，而且年纪都不大。 一般白事的宴席上有这么多人倒是正常，这都要下葬了还有这么多人，可见这些人与死者关系不一般。 能有这么庞大关系的，寻常百姓也少见。 最为重要的是，这位盗宝团成员拥有神之眼，好巧不巧，他还真就从这些人那里发现了一些元素力的痕迹。 这些元素力可是多种多样，冰火水岩雷全都有。 这得是多大的场面，才能让这么一帮子人凑一块？ 综上所述，这位大能断定下葬的这位必然是达官贵人，起码也是小有地位。 这样的人物葬在这里摆明了是不想让人看见，为了死者身后的安宁着想。 那么这样的情况，有可能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偷偷来定期看一看这位死者墓穴的情况，他迟迟不敢动手，他也不敢赌哪天没人。 但就在这个天降鹅毛大雪的夜晚，他终于下定决心试一试。这么大的雪，总不会想到有人能在这时候冒雪盗墓吧？再加上快要过海灯节了，这不得干两票囤囤年货？ 他带上家伙出发，甚至没有联系盗宝团其他人，这泼天的富贵怎么能让别人分走呢。 地面被冻得很硬，白天的时候，或许融雪还能让土地湿润湿润，可到了这么个深夜，湿润的土地也早就冻起来。 此人拥有火元素神之眼，刚好能解决这个难题。 他手段并不高明，但将元素力附在铲子上还是能够做到。他不知疲倦地一铲子一铲子挖下去，开始的时候即便有元素力帮助仍旧进展缓慢，等挖了一尺左右后，土就软了起来，不一会旁边就堆起了高高的土包。 看这墓坑的规则，想来这人是尸身下葬，没有上面人点头是不可能的，此人一定有权势。 他心里暗戳戳想。 随着铲子碰到什么坚硬的物体，他兴奋起来，七手八脚将棺椁上的土铲走，跳到棺材上，将钉死了的棺材钉撬开，打开棺材。 棺材盖刚一掀开，此人眼前一亮，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上后脑勺。 棺材里躺着的是一个年轻人，时间过去了两个月，他的尸体没有丝毫腐烂的意思。 不仅一点腐烂没有，甚至还在放着幽幽的光芒。 见此一幕，盗墓者呼吸与心跳直接停滞了一两秒，即便是这样寒冷的夜晚，汗也忍不住地流下来。 “见……见鬼了……”他咽口唾沫，惊魂未定地看着这个死者。 第437章 丑陋怪人 盗宝团的这位看着如此邪乎的死尸，差点跟着一块吓过去。 冷静了下来后，此大能这才张开嗓子眼，放出些活气，即便是有棉衣遮掩仍旧能看到他胸膛一起一伏。 “无意冒犯厄运退散无意冒犯厄运退散……” 他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战战兢兢摸索棺材里的物件。 该说不说，这棺材还挺干净，没有腐烂的脏东西，没有恶臭的味道，也没有值钱的宝贝。 没有值钱的。 大能越是翻找，心里越是失望，甚至是愤怒。他简直想直接把这尸体扒出来扔外面，踏马的穷鬼，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这人活在世上靠的是什么？ 还有那个木头人头，踏马的吓老子一跳…… 嗯？这衣服挺新奇，倒是有点东西，你这穷鬼，倒也穷得有花样。 这人只敢心里想，嘴上仍旧是念叨着祷告的经，将尸体翻过去，看还有没有别的好东西。 夜兰看着岩上茶室的众生相，架起画板将赌徒们的百样姿态画下来。 然而与过去不同的是，今晚她的心中十分的不安宁，时不时便感到心悸。她的心脏机能强大，受再重的伤仍旧能够保持健康运转。 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她放下画笔，端详着每一桌赌局。 一切正常。 她越发觉得惴惴不安，无意间瞥到齐苗给她的那张照片，心里咯噔一下。 “糟糕，难道是莫名……” 璃月是有鬼神的国度，她不可避免联想到这里。 她站起身，穿上厚实的衣裳，悄悄从后门离开，向着无妄坡赶去。路上积雪没膝深，路途难行。 夜兰又想起机匠营正在研究的自走车，她曾作为凝光的眼线看过那东西，如果是那种车，想必这样的天气也能出行吧。 池靖一在乔卫衡的陪同下，跃迁过重重星海，来到两个世界交接的尽头。 在一颗独立运行的星体核心，他们见到了另一个人，一个并不高大的家伙，找上门时，他正驾驶着这颗星球，自己却昏沉地睡了过去。 池靖一想起来，这是他在提瓦特的雪山异象中见过的那人，彼时对方自称管辖着混乱世界。 “又见面了，池靖一。”那人伸出手来，池靖一迟疑地与他握手。 “我们有见过？” “很久之前了。这一次你来是为了什么？” “他想回提瓦特。上次这件事是你安排的对吧？” “是我。既然你想回去，我当然会帮忙。” 这人也爽快，什么也不多问，抬手之间，星球之外宇宙空间泛起层层涟漪，一处幽邃无光的旋涡被打开，这一整颗星球自转着栽了进去，周边的宇宙尘埃却一点不受影响。 那不是黑洞，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多谢了，拉维。” “嗯。”拉维也一点没客气，虽然他们处在星球内核之中，却能穿过层层地幔看透天外的一切，这颗星球经过一次位面跃迁后，静静停在另一片星域。 仅仅几百光年外，便有一头如星团般大小的宇宙幻兽悠哉悠哉地飘过，身体萦绕着梦幻的光泽。 “池靖一，闭上眼。这个过程并不安全，我只能保证你到那个世界后处于存活状态，至于那个世界的身体在承受了这些力量后会受到什么损伤，那不是我能管的。” “没关系。” 拉维将手按在池靖一头顶，池靖一的身体瘫软下来，乔卫衡一招手，他的身体便化为一道流光，被吸收进另一个空间。 一团精纯的能量意识混合体悬在拉维手心，随着他的用力，这股混沌的混合体高速旋转，形成一个规则的球体。 拉维两手一拍，球体在拍击之中“嘭”的一声溃散，无影无踪。 但乔卫衡知道，这股混合体已经被投放到了提瓦特，附赠着的还有拉维根据上一次备份下来的身体数据重新生成的更适应当下池靖一状况的躯壳。 “那是一个烂摊子。你们不去管也没关系，提瓦特有无数个。”送走了池靖一，拉维这才对乔卫衡说。 “我知道。但对他而言不一样。” “不敢相信帮助我合并世界的池靖一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拉维似乎知道池靖一在提瓦特经历的事，“我只当他是个绝对理性的人。” “未必不是一个理智地感性的人。我走了拉维，改天见。” “不送。” 夜兰不由加快了脚步，越靠近无妄坡，心脏的悸动就越频繁。 大能把莫名棺椁刨了个底朝天，不能说是一无所获，起码也是永不空军。 他捞了些可能值钱的东西，通通打包进自己的包裹，他本想就这样扔下这个被打开的棺材不管，但看着如此诡异的尸体，他还是没那个胆子。 “无意冒犯厄运退散……” 他将尸体摆正，将棺材盖好，棺材钉砸不进去也无所谓了，反正盖上了。 他一铲一铲地铲土，突然，他感觉自己脚下的棺材盖颤抖了一下。 大能惊恐地绷紧身子，一动也不动，正当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的时候，棺材盖又震动了一下。 “哎呀！无意冒犯无意冒犯无意冒犯……” 他赶紧跳起来，爬出坑外，疯狂地把外面土堆的土推进来，棺材被盖上一层又一层。 突然，棺材盖猛烈震动起来，大能两腿一软倒在地上，此时的他也不管埋土了，挣扎着爬开，两腿慌乱地在雪地倒腾。 他看到棺材盖被直接掀出来，在乱晃的头灯灯光里，一只手从墓坑边伸出。 “鬼……鬼……鬼鬼鬼鬼鬼啊……鬼……是鬼……”大能吓得直接尿了出来，他再也不敢回头，连滚带爬跌跌撞撞爬开。 莫名获得了新的生命，但此时他只感觉无比痛苦。 他现在的身体，身上大片大片的烧伤，他的头发蓬松一团，乱七八糟粘在脸上，他的脸被烧得面目狰狞。 他不知道自己的样子，他只感觉痛。上次他来到这个世界时，他本身已经是一个死人，让他来提瓦特是乔卫衡为了令他在蓬莱复活的一个环节，这些他本人当然并不知情。 他成功在蓬莱复活，却又想回到提瓦特，对于乔卫衡而言，只要池靖一存活就可以，他身上的力量是维持两个世界必不可少的。 可对于池靖一来说，想要以一个完整的状态重回提瓦特，那么他的那个身体承担的负荷就太高了。 莫名爬出墓坑，虽然烧伤严重，但这次他获得的身体是上次的改良，目的就是要让他活下来，他的心脏也同样强大。 伤势很快就止住，莫名身上的痛楚轻了些，寒冷又包裹住他。 他还没有完全适应这个身体，强大的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却用不出来，他勉强站起来，顶着刺骨的风雪一瘸一拐地往深处走。 冬天的无妄坡的树木仍旧茂盛，它们长年生长在这样阴寒气旺盛的地方，早就习惯了寒冷。 莫名走一会儿就要靠着树歇会，他找到了一处废弃的房子。 房子已经朽了，不知多久没住过人，莫名扑开门，木门直接倒塌，他钻进房间里，蜷缩在床板边的墙角，他的牙齿忍不住地打颤，身体筛糠一样哆嗦。 本来穿的寿衣盖的尸布也烧了一大片，零零散散挂在身上。 他四下寻找，找到了早就破烂肮脏的被子，墙上还挂着满是灰尘的镜子。 他擦去灰尘，泥垢粘在镜子上，但起码能让他看清自己的相貌。 天啊，这多可怕的一张脸，简直就像传说里的山精妖怪。 莫名苦涩地吞下一口唾沫，起码还活着。 他裹上被子，虽然仍旧寒冷，至少比之前好。 挨到天亮吧，天亮了便出去。想来这副样子，一定会被人当成乞丐吧，大战之后，说不定会多出来多少乞丐呢。 第438章 我不是 没过多久，这房子是再一次有人造访。黑暗之中，莫名看不清楚来人，他眯着眼睛，免得自己的眼睛反光被发现。 来人脚步很乱，慌里慌张，莫名蜷缩在角落，在这样一个夜晚，对方根本发现不了他。 那人点起一盏蜡烛放在自己身边，这让莫名能看清他是谁。 蜡烛光芒很微弱，只能照亮一小片地区，这人又愚蠢地将蜡烛放得离自己那么近，这导致他自己的视线都受到了影响，只能看清周围一小片区域。 这人背着个大包裹，看他这一身行头，似乎是盗墓的。 他清点了一下包裹里的东西，由于光线很暗，他不敢将东西放在地上，生怕找不到。 莫名不再多搭理他，就这样熬下去。 与莫名不同，此人进来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就走了。 与此同时，夜兰冒着大雪终于来到了莫名的坟墓。 当她看到周围雪地凌乱的痕迹时就心里咯噔一下，掌灯看清墓地的情况后，她的天灵盖仿佛让人敲了一锤。 莫名的坟墓被人刨开了，棺材被打开了，尸体都不见了！ 她一阵恍惚，迷迷瞪瞪险些晕过去。 夜兰伏着身子喘口气儿，让头脑清楚下来，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情况，棺材内的东西都被拿走了，只有什么东西燃烧的痕迹。 一股暴躁的冲动从她的心房里喷涌而出，她忍不住狠狠冲着一边的树木踹了几脚，落下的雪扑在脸上，她这才稍稍冷静下来。 她看着地上的脚印，根据她自己的经验，雪地上明显是两个人留下的，并且两个人分道扬镳了。 排除自己的脚印后，她踩着其中一个人的脚印跟过去，在无妄坡绕了很大一个圈子，最终指向一处废弃的木屋。 在木屋门前，她看到林子里延伸出来的另一组脚印，她顺着那组脚印走过去，果然是从坟墓那边过来的。 如此看来，这应当是两个人作案，在这里接头。 可他们分开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是为了干扰，应当是其中一个人走出无妄坡到达没有积雪的地方，然后踩着自己的脚印回去，再踩着对方的脚印会合。 况且，他们完全没必要做这种事，有这心思完全可以后人踩前人脚印走脱，迷惑调查者。 夜兰不知道这帮人怎么想的，她看到从木屋门口有往外走的脚印。 只有一个人，没有踩脚印的痕迹，夜兰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手段想要瞒过她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的确只有一个人出去了，另一个人呢？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自己的武器。 燃日之弦已经被珍藏起来，作为一国之神器，即便只有她能使用，也不可以随身携带。 她仍旧用的自己的若水弓。 夜兰谨慎地潜进屋内，莫名早就发现了门口有人，但他看不清对方的样子。 夜兰没有点燃明火，也没有打开光源，她先是用元素视野观察了一番，在一个角落，她发现了滴落的蜡油以及火元素力痕迹。 她确信里面有人，便掏出一颗弱光照明弹，扔出去后赶紧变换位置掩护自己，然后探出身子挽弓搭箭将照明弹射爆。 刹那间，破败的房子里面亮起幽幽的光，照明弹光芒并不强烈，最多就是照明一部分区域。 莫名不知道对方是谁，目的是什么，只好扎下头，偷偷观察。 对方很专业。 照明弹亮起，莫名就知道自己暴露了。夜兰看到在一个角落里，有那么一个人，裹在脏兮兮的烂被子里，头发又脏又乱，看上去分明是个挣扎过冬的乞丐，完全不是盗墓贼的样子。 她机警地排查了风险后，拉着弓走到乞丐面前。 “抬起头，从被子里出来。” 乞丐抬起头来，这样子即便是见多了大场面的夜兰都惊了一下。 此人脸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看起来无比狰狞。 莫名认出了夜兰。即便她特意背光站着，即便她特意变了声音，即便她穿得这么厚。 可她持弓的姿势，她的语气，还有那把弓，都这样熟悉。 “我吗？”莫名声音沙哑地掀开被子，里面是破破烂烂的烧成破布的衣裳。 原本积攒的一点暖和气瞬间被寒冷吞没，他忍不住浑身颤抖。 “你……”夜兰看得出，这人肯定不会是盗墓贼。他这样甚至活不过几天。 “夜兰没认出来我……”莫名心里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忧伤。他这个鬼样子，怎么敢和夜兰相认！ 即便他相信夜兰不会嫌弃，可是难道他就应该因此而心安理得吗？夜兰本该遇到更好的人，起码也是要等自己恢复过来再说。 现在，他万万不能与夜兰相认，明明她就在眼前，两人却形同陌路，甚至剑拔弩张。 “你看到有人来过没？” “有……我能……” “盖上吧。” “诶……”莫名裹紧被子，“方才有人来过，不过他只点个蜡烛，未发现我。此人带着一堆东西，像是来无妄坡挖坟的。” “只有他一个？” “只有他一个。” 夜兰皱着眉头，那么另一个人去哪了？ 她又仔细看着这个乞丐，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乞丐呢？就算是乞讨之人，也不可能来这种地方吧？ “你方才去过哪？” “我一直在这……” “来这干什么？” “我活不长了，不想连累家里人……”莫名扯个谎。 夜兰却更加怀疑。 “等等，你掀开被子。” “还来？我快冻死了！” 夜兰随身掏出火元素暖毯：“稍微忍耐一下，一会儿让你盖这个。” 莫名只好把被子放在一边。 夜兰蹲下来，她发现此人虽脏，却不臭。 她仔细看着此人身上的烂布条，这分明是烧坏的，他一个寻死之人，又不是火灾落难之人。 烧……她突然想起，莫名的棺材也有烧痕。 她一愣，猛地弹开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乞丐。 她深呼吸几下，颤抖着手一点点检查他的衣服。 她发现有几处衣物没有被完全烧掉，还能隐约看出本来的样子。 她一下子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弹立起来，踉踉跄跄后退了几步。 “莫……莫名，你回……你回来了？” 还没等莫名答应，她一下子冲过来，捧起莫名的脸。 这张脸已经完全没有故人痕迹。 “莫名，是你吧？你穿的分明是下葬时的寿衣……”她说着，将暖毯披在莫名身上，“你真的回来了？你，你真的活了，你真的……我当时就以为……”她说着，已然带着哭腔。 莫名眼睛忍不住要落泪，他忍着泪水，沙哑着声音：“你认错人了。我不是。” 第439章 影子 “我被盗墓的那个打晕带来的。他把我换了尸体，然后想把我烧掉，只不过烧我的时候我醒了，看到他的脚印，就向相反方向走，来到了这里。 莫名是谁，我不认识。” 莫名现编了一套说辞：“姑娘，莫名是你什么人啊？” 夜兰怔住了，她站起来离远些，看着此人的体态。 他的身形与莫名太像了，但他说的未必就是假的。 况且，死人怎么可能复生呢？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夜兰长出了一口气，回头看着对方的脚印，推测出大致的方向。 “那么你家在哪里？” “我本来是一个冒险家，四海为家。但现在，我这副样子，没脸再见故友了。” “你如果想回璃月，我可以带你回去。” “不，请……让我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既然是冒险家，这种打击都受不了，怎么往更远的地方探索？” 莫名闭口不言。 夜兰不再管他，将暖毯与被子全都给了他，自己顶着风雪出去了。 她折回去观察了盗墓者的脚印，对比之下，离开墓坑的脚印甚至比赶往墓坑的还要深。 她立刻明白，那乞丐在撒谎，她心里已经恍惚，不清楚究竟是否是莫名重生了。 莫名一直看着门口，确认夜兰离开后仍旧提防着她回来。 “对不起夜兰，真是对不起……”他喃喃自语，颓废地靠在墙角。 等到他适应了新的身体，应该能够还原自己本来的相貌吧？到那时，才可以和夜兰相见，就当是给她一个惊喜。 真的会有那一天吗？ 他自己也不知道。 “还是太仁慈了，才换来这种结局。也是，我过去可不是这样的人……”黑夜之中，他自言自语，仿佛在解闷。 他正小声嘟囔着，身边的空间突然泛起水蓝色的光芒，莫名大感不妙。 夜兰以隐匿之术悄然藏在他身边，他无法作用元素视野，对此毫无察觉。 “你知道我的名字？”夜兰点起灯光，直接把莫名揪起来，“莫名，你真的活过来了……” 莫名只能无奈叹口气，他特意等夜兰走了有一会儿才嘟囔几句，没想到夜兰居然能藏这么久。 “我……对。但是夜兰，我现在……” “你不用多说，我们先回璃月港。” “等一下，我这样子……” “你不要管那么多，我们先回去。” 夜兰说着，便将莫名背在背上，莫名现在根本没办法反抗。 他的房子彻底报废，夜兰将他带回自己的家。 新家格局有些许不同，很多东西也都翻新了。 夜兰因为工作需要，家里也有些男装，莫名换上新衣裳，眼看夜兰又要出门，他赶紧拉住夜兰。 “你不会是要去通知凝光吧？” “这种好事，自然是要让她知晓。” “且慢夜兰。除了你之外，没有人知道我还活着。不要着急告诉凝光，我暂时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夜兰似乎有些不解，但她仍旧听从了莫名的话，将半开的门关上：“为什么呢？” “夜兰，以往你我一明一暗，向来是我明你暗。 并且，至冬国所有人都以为我已经死了，他们是绝对不会再提防我的。 我现在就像黑夜的影子，无人知晓我的存在。对于至冬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你打算就这么算了？” 夜兰眉毛一挑：“你的意思是，报复？” 莫名眯着眼睛，神色有些阴沉：“差不多。出于外交考虑，很多过分的事我们不好出手。 然而至冬的女皇与那些执行官并非是简单的上下级关系，依我看，他们恐怕是合作关系。否则，博士也没胆子不经冰之神允许就胡作非为。 既然冰神不打算管，那么报复到她头上的时候，可别叫屈。” 重生后的莫名气质似乎有些变化？ 夜兰心里衡量了一下，点点头：“好吧。如果是这样……也好。 那你打算以什么身份生活呢？” “这片土地最自由的就是冒险家了。夜兰，捏造一个假身份对你来说应该易如反掌吧？” 于是，璃月新多了一位异国的冒险家，其名为池靖一。 莫名坟墓被刨开，连陪葬品带尸体全部被盗走的消息很快在七星那里炸开了锅，他们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愚人众，如果还有谁对莫名的尸体那么感兴趣，除了至冬恐怕只有深渊了。 盗宝团大能挖走陪葬品后，根本不敢拿出来，想等过段时间再倒卖。 可他很快收到消息，说是无妄坡一位死者死后尸身都丢了，这事甚至惊动了往生堂胡堂主，他一下子感觉不妙。 他猜到此人身份不凡，生怕事情闹大自己被抓住，索性打包打包行李，直接溜之大吉。 莫名这几天一直都住在夜兰家中，他身体恢复得很好，当大雪停下的时候，他体内呼啸的力量也安顿下来。 “夜兰，海灯节是在什么时候？” “还有两周。” “两周啊。最近你没有什么任务吧？” “这倒是没有，怎么，想让我陪你？” “不是。我现在感觉很不错，这几天一直赖在这里也怪不好意思的，我打算出去走走，去见一见故人。” “故人？谁？” “当然是至冬国的几位执行官了。放心，我不会暴露身份的。” 夜兰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来：“不行。你老实在这里待着，哪也不能去。” “放心。我怎么舍得再让你伤心呢，这一次绝对不会有事。” “你也知道我会伤心？”夜兰看上去很是恼怒，“那你还要去冒险做什么？！” 莫名轻轻将夜兰搀起来，紧紧地与她拥抱：“我自然是有把握。况且，现在的我可没什么伤病，你忘了最开始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了？ 那时候，大家都知道说不定对方什么时候就会死去，到了现在，你怎么还在乎这些？” 夜兰身子一僵，头微微放松下来，双手搂住莫名肩膀：“你这蠢货，我只是在乎你啊。 可我也知道，我是拦不住你的。既然这样，海灯节你一定要回来和我一起过，这次你决不可食言。” 莫名一直抱着夜兰，久久不愿松开，这温暖又柔软的触感，仿佛冬日在炉前取暖，令人不舍离开。 他终于放开了手，披上夜兰为自己做的那件外套，戴上与夜兰互换的幽奇腕阑。 “那我先走了。” “记得回来。” 莫名笑了笑：“这次一定。” 他离开这郊外的小屋，三两下便在白茫茫的世界消失不见。 吕子成现在在须弥也算是小有名气，他在大巴扎开了个木匠铺子，总是做些有趣的小玩意。 这些木制品都是璃月古法制作，对于须弥人来说是十分新奇的东西，因此生意不错。 并且，他终于在须弥有了居住的地方，虽然只是很小的房间，却也是安身立命的根基。 他时刻等待着艾尔海森的到来，他很在意艾尔海森所说的“干票大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天夜晚，他像往常一样收摊回家，刚将东西放下、点起灯火，就见在自己家中有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他完全没有感应到此人的到来，这绝对是一个无比强大的存在。 吕子成定了定神，冷静地问：“阁下是谁？” 那人掀开斗篷，露出阳光的笑脸：“是我啊，想不到吧？” 吕子成愣了一下，他透过窗子四下观望，然后拉上窗帘。 “齐苗？” “你觉得我会是齐苗？” “莫名？！你没死？” 见莫名微笑着不说话，他上来冲着他肩膀就是一巴掌：”好啊你，把我们都骗了！ 到底怎么回事？” 莫名和他勾肩搭背：“吕老哥，是这么一回事……” 吕子成听着他的讲述，眼睛不自觉地瞪大。 第440章 截掠神之心 沉重的铁门轰隆隆打开，狱卒恭恭敬敬地行礼，来者走到囚犯面前，囚犯坐在床上，听到声音、察觉到光线变化，抬起头来。 “两位联袂而来，恐怕我的日子到了？” 成却神色淡漠，仿佛生死于他而言无足轻重。 来者正是八重神子与雷电影。不是雷电将军，而是一心净土的主人。 “别来无恙，成却。这里的环境还挺干净的吧？”八重神子四下看了看，调侃道。 “成却，你究竟是为什么从璃月来稻妻的？” 锁国令解除，愚人众的势力也被祓除，成却这个最不稳定的因素，也迎来了他的清算。 听得这话，成却眼神里带着戏谑：“我猜一定是稻妻开始与各国往来了吧？ 我的目的早就告知宫司大人了，我是为愚人众而来。” “愚人众？”影冷冰冰地看着他，“将反抗军偷偷摸摸送到天守阁下，这是你的手笔吧？” “是。不过将军大人现在想想这件事，应该会很庆幸我把他们带到稻妻城吧？” “这和愚人众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如果荧就这样葬送在天守阁，以后对付愚人众还能找谁呢？ 她和愚人众，可是缘分不浅。” “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将她引诱到愚人众的邪眼工厂，致使神子不得不交出神之心？” 成却对答如流：“很遗憾，宫司大人能够出现在那里也是因为我，因为这件事怎么样也应该让稻妻的管理层知悉才对。 只是我高估了荧的本领。她的头脑，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我可不是有心要这么做，只不过时来运转，天不遂人愿而已。” 八重神子在一边看着，她好像看戏一样，很难看出她的立场到底站成却还是雷电影。 但成却很了解她，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这货大概率两边都不站。 纯纯是来看乐子的。 “你的所作所为，未免有些僭越了。”影一时之间也抓不到成却把柄。 成却听后自嘲地笑起来：“将军大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我所做的一切早在一开始就坦白了，如果我有罪过，那么不知二位是否也要担一个放纵之罪呢？ 您让我呈报消息，我可是从来没有给过假消息。 即便我并不认可您所追求的永恒，仍旧一直在为您的目标而工作。 甚至如果不是我大发慈悲，那个至冬的人偶早就和女士一样尸骨无存了，可是念在……呵呵，可我并没有这么做。” 雷电影实在是找不到成却的把柄，虽然他似乎曾经做过些当时来看不诚的行为，然而毕竟都可以解释为为了稻妻的未来。 要知道，把反抗军带到天守阁，除了他之外，社奉行神里家那个小子也有一份。 可她又怎么追究这些呢，说到底是当时将军自己一意孤行。 她与八重神子无功而返，成却坐了会儿，躺回床上闭目养神。 “神子，这个成却可真是狡猾。我总感觉他一定做了些什么，可是我实在找不到他的罪名。” 出了同心的监狱，影似乎有些苦恼。 神子掩口轻笑：“真是的，既然找不到罪名，你这么着急抓他干什么？抓了又没办法，还不是要给他放出来？” 影叹口气，眼神带着责备：“你何必说这风凉话。你与他熟识，难道你也不清楚他的底细？” “呦，怎么赖到我身上了？我与他也只是上下级的关系罢了。此人的确有心机，除此之外，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那……该怎么办，真的把他放了？” “影啊影，你真是木头脑袋。你现在毫无理由地抓了他，璃月那边怎么想？” “这倒也是……你说该怎么办？” “我又不是将军，我哪晓得这些。” “我这将军让给你好了？” “我才不要。” 影深思熟虑后，最终只能无奈将成却放出来。由于是秘密关押，谁也不知道成却经历了这些，成却很聪明，他当然也不会到处声张。 他恢复了职业，又当了八重堂的作家，交稿的时候，八重神子奇怪的眼神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看得他很不自在。 “八重大人，我脸上又没花，你老人家不会是盘算着怎么再给我送进去呢吧？” 八重神子展颜一笑：“哪能啊，呵呵，那都是影自己的决定，和我可没关系。” …… 莫名来到净善宫门前，这里说是草神的宫殿，然而当他的目光穿过层层封锁时，却看到里面有大量的学者往来。 他迈开步子，身体穿过空气一样踏进净善宫中，而周围的佣兵以及学者全都视若不见，在他们的视角中，根本不存在莫名的身影。 他途经草之神深居的地方，在那狭小的圆球里，草神一如上次那样蜷缩着。 “悲哀而愚蠢的智慧之神。”莫名对这位智慧之神不禁嗤之以鼻，在这净善宫里，一场阴谋俨然顺利进行着，她若是毫无察觉，尚且只能说她无能；可她如果放纵不管，那只能说她愚蠢。 如同小孩子一样的愚蠢。幼童与智慧，本来就是相悖的。 他径直来到须弥学者人员往来的地方，这里有着复杂的机关结构，好几层平台上尽是些搭建器材，在正中间是尚且没有完工的巨大机器。 “真不错，看来这就是教令院在谋划的事情。”若是以前，莫名绝不会擅自用这种手段窥测他国，但现在，他觉得终究是自己太有底线了。 “神之心……”他折回头看着仿佛处于睡梦之中的草之神，“你们愚人众既然千方百计掠夺神之心，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过，到手的神之心被其他人截获呢？” 他咂咂嘴，他并没有刻意预测未来的事情，但他已经感觉到，这里就是愚人众趁虚而入获取草神之心的开始。 他拭目以待。 第441章 却是仙尘扰红尘 在和若陀龙王的大战中，申鹤被不知来头的神秘人所囚禁，以致于她全程没有参与其中。 莫名丧事过完后，留云借风真君回到奥藏山，听申鹤说起这件事，尤其是听说那人的相貌打扮后，也是一头雾水。 听申鹤说，此人看样子仿佛与她是师出同门，皆以素色云纹披挂束身，摆角之间悬着红绳。 可留云借风真君知道，她可没有这么一号弟子，别说她了，诸位仙人都没有这样的弟子。 不过想来此人也是为申鹤好，就是不知道他有这种本事为什么不亲自上场帮助璃月。 她不敢将莫名的事告知申鹤，甚至找了各种借口让申鹤一直没能去璃月港看上一看，一直到大雪连绵，路途艰难。 申鹤实在有些坐不住，她在璃月港熟人不多，她在绝云间可是隐隐约约看到远处的山峦崩碎，一定是发生了无比重大的事情。 就连自己师傅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有些伤痕，也不知道莫名他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留云借风真君实在拗不过申鹤，并且她也知道一直瞒下去并不现实，索性点头应允她出山。 原本真君还指望这样的大雪天申鹤能待在山上，但对于申鹤而言，这些寒冷并不算什么。 她冒着雪来到璃月港，从绝云间到璃月港之间的路途相比之前平坦了许多。若陀震碎了无数山包，璃月人将那些石头运走，露出了开阔的大平原。 申鹤并不太清楚莫名的住所，只知道他住在郊外。 郊外住户虽少却并非没有，她挨家挨户寻找。以她的性子，这所谓的寻找自然是有些许扰民的性质。 巧合的是，夜兰见近日大雪愈加猛烈，自己又没什么任务，索性岩上茶室的事直接不管了，当了个甩手掌柜，歇在家里。 不多时，就听见了敲门声，她的住处没几个人知道，她还以为是莫名回来了。 即便如此，她仍旧足够谨慎。夜兰小心地抵着门，只开了个缝隙，透过缝隙看到来人也很眼熟。 “是你？”申鹤一眼就认出了夜兰，夜兰打开门，疑惑地看着申鹤。 “申鹤？我听闻你住在绝云间，不知今日因何来我这里了？” 她还以为是绝云间那里出了什么事，转念一想，申鹤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住址的？ “莫名在这里吗？” “莫名？”夜兰心头一震，难道她知道莫名活过来了？不，不对，她一定不知道，该不会她甚至不知道莫名死亡过吧…… “我不知道他在哪。这里只有我一人住。”她说着，敞开大门让申鹤看，申鹤进屋转了一圈，的确不见有莫名的痕迹，这房间怎么看也只是个单人房。 “对不起，打扰了。” 她说完便走，夜兰赶紧喊住了她：“且慢。你找莫名所为何事？” “嗯……许久不见，近日多事，想访一访故友，看他近况如何。” 申鹤很老实地回答。 “原来如此。我虽不知他在哪，但他情况很不错，那场战争虽然惨烈，不过他毫发未伤。 你若是去找他，这偌大的璃月港你要找到什么时候呢？” 申鹤侧着头思考了一下，看夜兰尚且身体健康，想来是因为师父在最前线故此受了伤，至于他们这些凡人应该是在后方才对。 嗯，这样的话，以莫名的本领，他应该也不会有事才对。 “嗯……既然如此，若是你下次见到他，还请向他转告，可来绝云间一趟。” 夜兰心里有些不大舒服，这个申鹤怎么这么钻牛角尖呢，非得见莫名一面，还非得当着她的面说。 “好。”夜兰说完，便将申鹤请了出去。 不多时，外面又响起敲门声，夜兰再次谨慎地开门，却见来人又是申鹤。 “申鹤小姐还有什么事？” “嗯……不知道夜兰小姐手头可有多余的摩拉？” “？” 夜兰被申鹤这句话问得摸不着头脑，仙家子弟问这干什么？ “倒是有些。你问这干什么？” “唔，我打算在璃月港住些时日，然而入住璃月逆旅需有钱财，我是想找你借些，或者烦请告知我该怎么获得摩拉。” 夜兰感觉一阵头疼，这个申鹤是真的不谙世事啊，她俩又不是熟人，她还真说的出口借钱的事。 而且这个人仿佛除了知道有摩拉这么个东西之外，其他一点概念都没有。 “唉。好吧。”夜兰本想一口回绝，但想了想，申鹤好歹和莫名有些交情，再加上本来她钱就花不完，看在莫名的面子上索性答应了过去。 申鹤得了摩拉，道声谢就离开了。夜兰给了她足足一个月的住宿钱，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申鹤之所以留在璃月港，目的居然是方便打听莫名的住所。 她在璃月港没有别的熟人，当下唯有重云。 就这么每日街上寻找，还真让她碰到了重云行秋。 这俩人除了捉鬼驱邪，眼看着海灯节临近，还打算买些宵灯到指定地点放上一放。 大战才过去了几个月，很多老人失去了孩子孤苦无依，很多妇女失去了丈夫，很多孩子失去了父母，这个海灯节注定惨惨戚戚。 按照曾经的习俗，大家要买上白色的宵灯于海灯节放飞，用以悼念战争中逝去的人们。 他们自然也要给莫名放些宵灯，虽然他离开有一段日子了，可这俩人每每碰头都免不得想起他来。 “小……小姨？你来璃月港了？” 重云不经意抬头，就看到了向自己这边走过来的申鹤，心里不免惊奇。 行秋闻言也抬起头来，不过他的眼神有些心虚，不敢和申鹤对视。 “嗯。你们可是莫名好友？” 重云愣了一下，点点头。 “那莫名现在何处？” 重云和行秋面面相觑。 莫名？莫名早就死了…… 重云心情低落，正要诉说苦闷，行秋赶紧先他一步开口：“呃，莫名他也有他的工作，我们倒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这样么……那他住在哪呢？” “这个，我们倒是知道他以前住哪，不过战争时他的家也毁了，所以他搬家了，他没给任何人说搬到什么地方，我们也不知道搬哪去了。” “嗯……好的，多谢了。” 申鹤肉眼可见地失望离开。既然没人知道莫名搬到哪里，那岂不是根本找不到他？ 还是等夜兰给他传信吧。 她这样想着，便打算回绝云间。 重云纳闷地看着行秋，没等他问，行秋就解答了他的疑惑：“你小姨明显不知道莫名的事情呢，我看她身为仙人，这些凡俗的事还是少参与为妙。 若是你我说了实情引得她伤心，仙人追究起来该怎么办？” “这样啊……”重云这才反应过来。 申鹤从北方的出口离开璃月港，顺便又拜访了北方郊外的人家，仍旧一无所获。 这璃月向来是凡人打扰仙人清修，这一次，反倒是仙尘扰了红尘。 第442章 造神游戏 那巨大的机器各处关节都有能量源供给，区区一台机器在设计上看来是要能运用不同的元素。 人来人往从莫名胸膛穿过去，他与这些人不在同一空间内。 拉维对他的身体进行了改良后，让他能够容纳更多自己的力量，元素力的转化也更加畅快，让他能得心应手地控制自己所处的时空。 他很快观察到，这里的人并非全部都是须弥学者，至少不仅仅是。 有一小撮人虽然穿着学者的衣服、操着地道的须弥口音参与到了机械巨人的建造，然而他们并不是须弥人，莫名的眼睛看穿了他们的一切，他们的基因、他们的思维与那些须弥人皆有差异。 基因的差异并不大，但思维的电波截然不同，须弥的学者无一不分外亢奋热情，但这些人的思维却停留在其他的事情。 莫名神不知鬼不觉便利用他们的脑波进行模拟生物电分析解密，搭建相同的脑结构，还原其头脑的运转。 从中，他得知了这些人的真实身份——他们是愚人众安插在须弥的卧底。 他们秘密地向愚人众汇报着这项工程的进度与难点，好让至冬国能够针对性地加入其中。 并且，他了解到了这项工程最大的难点。 这项工程的目的并非是创造出一个机器人，它有着更大的野心——创造出一个真正的神明。 莫名虽然略有吃惊，不过倒也并非意料之外。早在得知他们的计划和神明有关，又见识到草之神在须弥的架空地位后，他就有了猜测。 作为人造的神，它尚且不可能像真正的生物体一样浑然天成，严格来讲是一种拥有神明力量的机甲。 那么，自然需要一个合格的驾驶者，正如人的心脏一样。可这样的人，教令院却想不到人选。 “嗯，这些是最新的数据，请拿出去让他们再分析分析，看是否达到了新的临界阈值。”一位至冬国的潜伏者将一沓数据放在保密盒子里，托人运送出去。 然而莫名却看到，在一堆数据公式说明之中，夹杂着一张纸条。 纸条的内容让他确信，分析数据的人也是至冬的人:“提雅普拉德反应炉现有三台放置于造神工坊三级平台西南观测点，上已做好暗绘标记。 明日设备检修，可趁此机会安装干扰插片报损运出。” “提雅普拉德反应炉？”莫名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已经参观了这里，顺着纸片方向看过去，目光穿过层层阻碍，他看到了三台机器，这些机器上有独特的化学品印记，通过特殊的眼镜应该能看出其在光线下的显示。 原来是这个。 莫名心念一动，纸片上的文字悄然发生了改变：“提雅普拉德反应炉现有一台放置于造神工坊三级平台中央观测点，上已做好暗绘标记。 明日设备检修，可趁此机会安装干扰插片报损运出。” 在造神工坊的三级平台也就是核心平台的中央观测点，一台相比于提雅普拉德反应炉更加巨大的反应核心上浮现出暗绘标记，原本在三台提雅普拉德反应炉反应炉上的暗绘标记不知不觉转移到了三台相邻的普通工件上。 “既然你们要造出一个神来，这样有趣的游戏当然要见者有份。” 莫名来了兴致，他穿过墙壁，来到沉眠的草之神身前，草神并未察觉任何异样。 莫名端详了一阵这位草之神，见她仍旧无动于衷，忍不住开口：“大白天睡觉，你还有没有出息了？！” 这声音在草之神脑中炸裂，她一个激灵睁开双眼，四下打量，却不见任何人影。 “智慧之神纳西妲，现在有一个有趣的游戏，我邀请你来一同参加。” 草神镇定地观望四周，四周还是空无一物，她冷静地问：“你是谁？要我做什么？” “无论是什么，你都没有拒绝的权利。”莫名话音刚落，草神周围的空间开始光怪陆离地变换，在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身处在了广阔的造神工坊中间。 “这……这是……”她睁大眼睛，抬头看着这个精致的机器，不知不觉地微微张开嘴。 “这是你的教令院正在策划建造的神明。看起来你这位智慧之神似乎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 不过，你难道对此一点意见都没有吗？”莫名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 草神震撼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她知道教令院在搞些小动作，没想到这动作居然这么大。 她收回思绪，想起刚才莫名的话，思索一番，低下头闭上眼睛：“我的能力尚且不足以领导现在的须弥人，也不足以胜任智慧之神。如果他们因此而追寻更好的神明，这终究是我的缘故，我对此没有意见。” 莫名点点头，如他所料，这位神明果然是这么说的。 他忍不住嘲讽：“你说得对。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的智慧不仅仅不足以胜任智慧之神，甚至不够格当一个头脑清醒的人，也怪不得教令院要把你抛弃。 既然如此，在成神的道路上总是有些坎坷，你既然没意见，那么对于他们要面对的困难可要全盘接受。” 话音刚落，造神工坊内突然发生明显的晃动，晃动引发了线路连接不稳定，警报声猝然大作。 “这是怎么了？地震了么？” “警报器响了，快排查故障！” “先切断线路……数据再好也不行，先停止供能！” “停、停不下来了！” “啊！机器，机器动了！” “什么？不要慌……怎么？！……” 造神工坊先是一场小骚乱，紧接着，随着巨神的自动，演变成了全体的恐慌。 “你要做什么？”草神开口问，她什么也做不到，她完全处在一个特异的时空。 “造神，也要面临神失控的风险，就像现在这样。如果这机器失控，让教令院损伤惨重，智慧之神仍旧没有意见吗？” 纳西妲轻轻咬牙，平静回答：“即便是这样，终究是须弥人自己的选择。” “还在硬撑啊。可爱的智慧之神，你有些太幼稚了，这机器现在在我的手里，如果我所想的不仅仅是毁灭教令院呢？” 莫名阴沉地笑了一声：“我打算用这个机器毁掉整个须弥。 不知道须弥城内有多少人口，你应该知道吧？现在，你可以将他们全部销户了。” 他话音刚落，未完工的机器还没拼装起来的四肢居然硬生生地组合在了一起，紧接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惊天能量从它的机体爆发出来，哪怕净善宫有神的神力护持，这第一波的能量爆发就差点冲碎墙壁。 “等一等。”纳西妲仍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相信这个神秘人一定有所图谋。 “等？做好的选择可不能反悔，方才我并不是在和你谈条件，只是通知你一声。”莫名的声音变得冷酷无情，机器的动作根本没有停下来，它的肩头搭载的元素发射口向着下方逃命的人呼啸而过，本来嘈杂的声音顷刻小了很多，不知多少人在这能量洪流的冲击下昏迷过去。 “等一等！你到底想做什么？！” 纳西妲终于有了些许慌张，她的声音变得急切起来。 莫名这才满意地笑了笑。 你这笨孩子，想帮你都要用这种手段…… 第443章 主世界的阴影 莫名没有直接回应纳西妲，不过本来失控的机器却在一阵刺耳的拆解声音中，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原本杂乱的造神工坊内，各种物品仿佛时光回溯一样，恢复了他们本来的状态，一切又井然有序起来。 只有几位被能量流击晕的学者倒在地上，莫名并不像至冬执行官那样嗜杀，自然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纳西妲静静等待着莫名的回答，等来的并非是莫名的声音，而是再一次的天旋地转。 当她回过神来，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居处。 “任何人做事都需要理由，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纳西妲忍不住再次发问，然而没有人回答她。 那个人离开了吗？纳西妲心中的疑惑一闪而过，莫名的声音终于响起：“我会给这伪神设置几个弱点，如果届时你能把握得住，那就可以将其击败。 如果把握不住，那就让他杀掉须弥的人吧。知识并不等于智慧，道理并不等于实践。 你最好用你幼稚的头脑好好想一想，什么是对须弥人真正有利的。”莫名只说完这些，便离开了。 在他看来，所谓的认为自己不够格，分明是逃避的借口。倘若真的是为了须弥民众着想，这位草神早就该拿教令院开刀了。 莫名离开须弥后，北上枫丹。枫丹国内正进行一场热闹的审判，在水神的影响下，枫丹人把审判都当戏看，不知道有没有谁吃过人血馒头。 审判的内容为：大商人斯柯克从泡泡桔的贩卖上垄断市场，牟取暴利。 这种官司，一般并不好打，因为很多情况下都是官商勾结，比如官方卖地皮，商人卖房子，哪怕你十几亿人、国内几十亿房子，仍旧让你几亿人住不上房。 但是房价为什么不会降下去？因为官家吃着甜头呢，你不买房，官家搜刮谁的民脂民膏？ 本来这事也该不好办，奈何枫丹不一样，枫丹的审判与娱乐是分不开的，并且所有枫丹人都相信审判绝对正确。 然后，这个案子就这样如同歌剧一样展开了。 斯柯克就是当年从莫名手里买了橘子种子的商人。 按理说这才几个月过去，这桔子树都没长成呢，谁家橘子不得过个几年才能结果。 当时斯柯克正是因为愁短时间赚不到快钱，所以还特意从莫名那里买了些桔子树。 莫名手里哪有桔子树，只能再创造十几棵出来卖给他。 按照当时两人签订的契约，莫名本人是享有分成的。 然而这斯柯克到了枫丹贩卖橘子赚了钱，他就不想遵守契约了；后来恰逢若陀龙王出世，给璃月那带来了巨大的损失。 这么几个月过去，莫名的桔子树一年能结好几轮果子，但都没见他找上门。 现在若陀龙王事情过去，来到了第二年的二月左右，果子又结了一轮，但仍旧不见莫名来，斯柯克免不得怀疑这莫名是不是已经死在了那场灾难中，现在正是他志得意满的时候。 结果，还真就有人告他了。 告他的人名叫桑托斯，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商人，这显然是一场商战。 莫名正是被这场纷争吸引来的，他将作为证人，完成对斯柯克的彻底胜诉。 枫丹是正义的国度，这个国家精密机械的应用远远胜于璃月，当璃月仅仅是把精密机械运用在采矿与军事上的时候，枫丹的精密机械已经应用于人们的生活之中。 这方面看，枫丹比璃月更加先进，这也是莫名对枫丹这么上心的原因。 七个世俗的国家中，枫丹与至冬对璃月的威胁最大，也许凝光本人可能没有这么想过，不过莫名也许是职业病，让他首先从国防方面思考国际态势。 他混在一群枫丹人中间，在这无比开阔的欧庇克莱歌剧院中，见识那位最高审判官的绝对正义。 让他大开眼界的是，这场审判之中有一个装置非常有意思。 莫名远远地看着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他看得出此人真实身份是一头古龙，其权能还在特瓦林之上，更不要提新生的岩龙阿珑。 但真正做出审判的其实并非是他，而是那台机器，被称为谕定枢机的审判机。 那维莱特的背后有着更为复杂的命运，尽管提瓦特的每一个人都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诸多命运的丝线缠绕，那维莱特却是莫名目前见过的最为特殊的一人。 他背后的命运线少很多，仿佛是天理为他安排的戏码并不施加于他。 但他身上却有另一重命运，那是超脱天理、超脱这个世界的，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贪欲丑恶之人所赋予他的。 这种命运并不仅仅在那维莱特身上存在，钟离、魈、荧……他们都有。 应该说是在另一个世界，有一群肮脏如蛆虫的人试图将这个世界的这些人作为自己的投影，以此来享受自己在现实享受不到的欢乐与生活。 而不幸的是，这些人真的能够编织他们的命运，所以他们就会借着这个便利为这些人安排一个个令他们自己过瘾的戏码，并不管其他人感受如何。 那维莱特就是其中一位，而且背后为他编码命运的力量更强，看得出来，主世界创造提瓦特的那群人里面有非常大的一部分都对那维莱特的存在而无比偏爱。 莫名最是讨厌这种偏爱，他下决心让这种影响彻底消除。也许，这就是他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意义。 谕定枢机则是那维莱特命运推进的重要助力，在那一群卑劣之人的手中，谕定枢机从天理那里获得了法则般的力量：绝对正确。 谕定枢机的裁决，绝对正确。 即便这件事并不正确，谕定枢机也仍旧是正确的。 它能够扭转是非，颠倒黑白，保持自己的纯洁性，保持永远的正确；在法则的加持下，可能存在的被冤枉者无处申冤。 他们也是所谓正义的养料，而莫名锐利无匹的眼神已经看穿，在谕定枢机之内，躲藏着一个可怜虫，做着无意义的无用功。 绝对之正义，由此而来。 莫名只一眼就看穿了一切，但他对场上的所有人并无憎恶，这一切毕竟是主世界的阴影。 第444章 维斯坦里奥落网? 枫丹的审判很奇怪。 非常奇怪。 其流程并不像一个司法完备的国度应该进行的程序，反而很儿戏。 莫名并不清楚璃月的司法程序怎么样，他怀疑可能大差不差。 恐怕创造者本身就没有相关的经验，但这无所谓，只要能正常进行下去就好。 官司无非就是证据的罗列和思维的游走，莫名只看了一会儿就没了兴趣，无法理解枫丹人为什么会爱看这些。 整个过程并不像逆转裁判那样跌宕起伏，简直就像春晚节目，如果不是最后需要莫名参与，他早就溜了。 歌剧院人很多，有些许压抑，审问对于那位水神大人而言似乎就如同一场戏剧，她神采飞扬，调动着枫丹人的情绪，一场审判恍若田铁嘴说的评书。 有了水神的参与，莫名这才感觉到了乐趣。 桑托斯的指控软绵绵，他拿不出证据来证明斯柯克违背了契约，从水之神与那维莱特的反应来看，此人可以说是败诉已定。 就在这时，桑托斯突然举手示意，获准后他款款转身，面对着观众席一众人群：“经过方才的辩论，斯柯克先生完全否决了他在契约之国做下的交易。 好吧，权且如此，毕竟我的确拿不出相应的证据。 可是啊斯柯克，你为何如此自信，坚信你的交易人不会来到这里与你对簿公堂？” 斯柯克当即回应：“根本没有这回事。桑托斯，你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不如让水神大人和那维莱特大人决定。” 桑托斯皮笑肉不笑地瞥了斯柯克一眼，回头看着观众席。 “倒也未必。” 他话音刚落，向着莫名微微点头，莫名站起身，夹着一份文件不急不慢迈上台，水神在高处的神位上看着他。 这份文件当然是假的，真品早就随着莫名房子的毁灭而不知所踪了，不过对于现在的莫名而言，完全复制一份与那时一模一样的合同轻而易举，重生的他相比之前强得多。 斯柯克的笑容在看到莫名的时候便凝固住了，那维莱特看着他的神情，心里就有了决断。 “如果不信的话，可以验一验这上面的字迹与手印。”桑托斯得意地接过莫名手中的契约，高高抬起，歌剧院的灯光立刻打在这契约上。 斯柯克脸色沉了下来，他憋着一口气，阴鹜地盯着莫名。 莫名冲着他微微一笑：“这么久你都没来找我，那我只能来找你了，斯柯克。你不会以为我人在璃月，就真的拿你一点办法没有吧？” 斯柯克终于明白为什么进展会这样顺利了，原来从一开始，桑托斯和莫名就盘算好了。 整场审判显得很荒唐，局面总是很极端，从一方占绝对优势再到另一方逆转形势。 凭借莫名带来的契约，桑托斯成功在歌剧院的审判之中胜利，斯柯克被处以罚款。 这只是明面上的惩罚，实际上在斯柯克的罚款到位后，桑托斯本人的势力就能更进一步，一直到他彻底收购斯柯克的资产。 但那都是后事了，莫名老老实实回到观众席，看着水之神完成最后的谢幕，真是特别的仪式。 观众尚且没有退场的时候，忽然在歌剧院里便听到外面大炮轰鸣，芙宁娜神色一变，客人们也都紧张兮兮地坐在座位上，不知该怎么办。 很快就有美露莘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通报了外面的情况，正如芙宁娜所担心的，这熟悉的炮声。 “是维斯坦里奥，他又回来了。” 芙宁娜大手一挥，满脸都是亢奋：“好！这个狂徒，还有胆量回来！就让我看看，他要做什么样的演出！” 她看了那维莱特一眼，那维莱特手杖轻轻点地。 维斯坦里奥向着歌剧院周围尽情开炮，他似乎一点不担心有一发炮弹打偏打在歌剧院上引来神明的无边愤怒，他好像完全不敬畏水神。 观众们鱼贯而出作鸟兽散，桑托斯与斯柯克一并离开。桑托斯神采奕奕，而斯柯克垂头丧气，等待着惩罚的执行。 “莫名，请留步。” 那维莱特叫住了正欲离开的莫名，莫名不解地看着他，还没等自己开口问突然一发炮弹正中歌剧院墙壁，只听一声虎啸般的炮响，歌剧院轰隆隆震动起来，那维莱特大手一挥，爆炸的冲击力被一扫而散。 “真是放肆。”他拉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海面，心里露出一丝不快。 不过以他的性格，这话是肯定说不出口的。 莫名正要张嘴，那维莱特的身影闪现之间来到外面广阔的海面，枫丹海掀起波浪，如同大手一般，浪涛将维斯坦里奥的船只包围合拢。 “水神大人要见我？” 莫名终于有机会开口说话，芙宁娜打量了一下莫名，看他气宇不凡，有种无法看透的神秘，她一如往常带着神气的语气：“我本来没打算见你。 不过那维莱特见你一定有他的原因，本水神就勉为其难准许你在这暂时停留一会吧。” 啧…… 虽然莫名知道这位水神是什么样子，但是真的面对她听到这些话还是感觉怪怪的。 巨浪将维斯坦里奥的船托在浪头，维斯坦里奥扒着桅杆，那维莱特漂浮在他身前。 “维斯坦里奥，依照法律，你被逮捕了。” 维斯坦里奥不慌不忙把自己帽子摘下来：“真是荣幸最高审判官大人，能让您亲自来抓我。 不过我还要和我的水手们交待些事情，稍后我们定然一同受降。” 那维莱特对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不担心维斯坦里奥耍什么花招。 维斯坦里奥顺着桅杆下去，进了船舱，不一会大船挂着渔网的船载大吊钩松开一边，渔网里泡在海水中的鱼群重获自由，互相顷扎着游向海底。 那维莱特能感受到，水中没有维斯坦里奥的痕迹，他必然没有趁此机会逃走，他实际上也根本没可能逃走。 然而等了半天，仍旧不见维斯坦里奥出来。 “我说水神大人，这是干什么呢？”莫名有心和水神多聊聊，水神看了外面一眼，一点不担心：“你这凡人当然看不明白。” “这小鬼……”莫名咂咂嘴，不知道愚人众要怎么从这小鬼身上拿到神之心，他可不能让愚人众得逞。 到时候恐怕还要捏着鼻子给这个小鬼收拾烂摊子…… 第445章 古龙的密约 那维莱特等了有一会儿，仍旧不见维斯坦里奥出来。 他落到甲板，径直走进船舱。 莫名不再看外面，自己坐在观众席的座位上闭眼冥想。 不多时，那维莱特回到了歌剧院。 “抓到了没抓到了没？” 那维莱特摇摇头。 “此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逃掉了。不过他的船留了下来，我已经命人把那艘船羁押。” 芙宁娜捏着白皙的小拳头咬着牙：“可恶啊，怎么又让他给跑了！” 莫名睁开眼睛，有意无意地问：“不过水神大人为什么不亲自前去捉拿他呢？想必以水之神的权能，捉他一定很容易吧。” 还没等芙宁娜开口，那维莱特打了圆场：“不必那么小题大做，未免太给维斯坦里奥面子了。 莫名先生，培育了泡泡桔的人，对吧？” 莫名点点头。 那维莱特也不磨叽，开门见山地问：“您不是一般人吧。 枫丹科学院曾经研究过，泡泡桔与璃月当地的果实之间没有什么亲缘关系，与这世上相当多的果实皆是如此。您的培育可以说是凭空创造，这没错吧？” 莫名摊开手，人畜无害仿佛普通平民：“当然不是了。具体过程我不便透露，不过凭空创造，实在是太高看我了。” 那维莱特没说什么，他稍微思考一下，便允许莫名离开。 离开了歌剧院，那维莱特竟然独自来找自己。 “莫名，过来吧，我有些事要和你谈谈。” “水神呢？不当着她面了？” “水之神性子跳脱，说与我听便是说给她听。” 莫名跟着那维莱特来到一处山头，面朝远处的大海。 “莫名，你不是提瓦特人吧。” “嗯？这话从何说起？” 那维莱特十分笃定：“我能感受到你不同于提瓦特的星空的气息。对于龙而言，这不是什么难事。” 见那维莱特言之凿凿，却又没有表露什么敌意，莫名也懒得装了：“那你感觉还挺准的。 不过单独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不，我是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 “我现在不能说。” “那你什么时候能说？” 那维莱特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犹豫。 “我不清楚。这个忙或许不必你来帮，都还是未知数，我只想确认，当需要你的援助时，你能否伸出援手？” 莫名不大清楚这位最高审判官怎么想的。 但他现在指定有点什么大病。 “我不同意会怎么样？” “……目前当然不会怎样。” “目前？” “以后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 莫名看着这条古龙，好奇怪，他究竟怎么想的？ “你怎么就断定我一定能帮上忙呢？” “我不能确定。”那维莱特硬着头皮说，“所以这其实只是一种侥幸的尝试。 据我所知，那位旅行者同样来自天外，她能为尘世诸国带来变革，也许你也可以。” 为什么那维莱特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感觉？莫名沉下心来，想想自己在枫丹的线人一直传来的情报。 他想起了那个在枫丹广为流传的预言。 “我答应后能有什么报酬？” “凡你所想，凡我所能。” 莫名转头看了那维莱特一眼，他的神色不似作伪。 莫名试探性地问：“能让你做出这样的承诺，必然是一件关乎许多人生死存亡的大事。 想必，是枫丹流传的预言吧？那不是预言，而是必将出现的未来，对吧？” 那维莱特沉默片刻，回答：“对。” “我和你们可不熟。” “你现在是璃月人，故而我以璃月流行的方式——契约来与你谈话。这无关我们的交情，而是一笔交易，筹码已经明牌，只看你同不同意。” 能让这么一个人物这么低声下气，莫名也有些好奇，是什么样的预言居然连水神与水龙都无可奈何？ “你见过水神吗？” “嗯？这是什么意思？” 嗯？ 莫名神色如常，改口说：“啊，口误。我的意思是，你问过水神吗？” “她说她自有安排，但我并不清楚。” 莫名点点头。 他当然没有口误。 那个小鬼并没有所谓神格，真正拥有神格的那一个正躲在角落里。 不过那维莱特似乎不知道这件事？如果是这样，这一定是水之神的安排。也许她已经有了办法，故而不得不瞒着所有人。 芙宁娜除外。 “我知道了。那维莱特，你是对水神没有信心么？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你们认定预言一定会成立？ 如果是这样，那预言其实是……天理的安排吧。能让神与龙统统俯首，恐怕只有这个了。” 这下那维莱特有些惊讶了，这位莫名知道的怎么会这么多？ “没有注定的命运，命运都是些骗局，预言也一样，只不过这个骗子做得太真了，让人以为逃不开宿命。 既然如此，我姑且答应了。不过未来一切都说不定，也许那时根本用不上我，也许那时我无法脱身，也许我也没有办法解决，这些可要提前说好。” “你答应就好。” 那维莱特不喜不悲，他的工作向来是为了整个国度，这样屈尊也算不得什么。 古龙的密约，哪怕只是口头的契约也足够有效力。 莫名目光放开，看着遥远的海面。 “那是枫丹的海水吗？” “严格来说，应该叫大枫丹湖。” “湖……这湖能养很大的鱼吧？” “的确有些地方传奇。” 莫名笑了笑，他拍拍那维莱特的肩膀，水龙不以此为僭越：“这湖和湖里的大鱼会给你们带来无限惊喜的。” 他察觉到了些异样，透过海水与岩层看到了在一片禁忌空间内的庞然大物，虽然不清楚那维莱特知不知道这家伙的存在，不过即便他知道恐怕现在也拿那东西没办法，那东西看起来现在活得很滋润呢。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只要不影响璃月，随它怎么闹都可以。 与此同时，璃月境内，凝光从贴身秘书那里听到了些消息，不觉眉头微蹙：“此话当真？” “反复确认是事实。不过考虑到齐苗本人的性格，说不定里面有隐情。” “隐情……”凝光闭目轻思，“莫名走后，齐苗全盘接手了莫名的一切，包括他的身份，明蕴园也交给了他。 这种情况下，至冬能给他什么才有可能让他变节呢？” “凝光大人，我们也只是发现他和至冬执行官有秘密往来，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清楚。或许应该再深入探查一下？” “这是自然。”凝光把弄着烟斗，丝丝缕缕的熏香从里面飘逸出来，让人头脑清醒，神绪镇定，“不过按理说他应当告知我这事才对。 叫夜兰来一趟吧，此事不可大意，保险为妙。” “是。” 凝光靠在椅子上，说没有担忧是假的，齐苗现在可是掌握着许多重要的情报，算得上凝光的左膀右臂。 但凝光仍旧愿意相信这一切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样，她找不到齐苗投敌的理由，他可是向来正直。 也许夜兰能知道些什么吧，万一这是他们情报官自己的计划呢。 第446章 枫丹机械社团 一时来了枫丹，莫名当然是要在枫丹亲自体验体验这里的风土人情。 与璃月不同，枫丹当地的气候湿润温和，被广袤的海水环绕，令这里一年四季气候宜人。 枫丹人穿着华丽的衣服，看得出，精密机械已经应用在了枫丹的衣物制造上，如果不是因为枫丹地区矿产天然不如璃月，璃月的商业地位将会受到极大的挑战。 和枫丹一样，至冬因为极地冻土，矿物开采难度很大，虽然探测出来的储量不少但难以利用。 高质量、易采集、大储量的丰富矿产资源是上天赐给璃月人的最宝贵财产。 莫名肆无忌惮地在枫丹廷闲逛，他一点不担心会有人认出他来，早在兜售种子的时候他就变化了相貌，为的就是日后来枫丹足够隐秘。 枫丹廷因为地势原因，建造的十分紧凑，建筑群层层叠叠。 大街上经常能看见巡游的机械守卫，让莫名不禁赞叹枫丹机械水平的高妙。 他看着周围枫丹人的衣裳，虽然料子不如自己的锦服讲究，但是看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和自己家乡那边的有些类似。 他突然想到要是夜兰穿上这样异国的衣服会是怎样，她出门在外，想必也一定穿过枫丹的衣服吧？只是在璃月，他还没见过夜兰穿这样的华服，出于职业原因，他们一般都只穿些很普通的衣服，好尽量减轻自己在别人脑海中的印象。 莫名上上下下寻找一番，走进一家装潢最为华丽、规模最为庞大的服装店，店里顾客很多，他径直走向柜台店员：“这里可以订做服装么？” 前台见此人穿着是璃月风格，而且看起来材质不简单，又是挑自家这么一家店面，便觉得一定是哪个富哥来枫丹旅行了，眼前不由一亮。 “我们这里当然是可以订做衣服的。不知道您打算给谁订做呢？” “是给我爱人。” “啊，是这样。我们这里有二十七种基础造型，市面上所有的面料我们这里都有。”她说着，交给莫名一份小册子，“您看看中意哪些类型的？” 莫名手放在册子上没翻开：“嗯……如果是我给你们设计图，你们能私人订制吗？” 店员内心其实有些好笑，此人看都不看就这样说，难道他设计的还能有专业设计师好不成？ 不过表面上店员还是和善的浅笑：“也是可以的，而且如果您设计的够好，且具有原创性，甚至可以通过我们店申请造型专利哦。 当然了，我还是建议您先看一看我们已有的造型，里面都是经过市场考验的作品，想来也能为您提供灵感。” 店员说得滴水不漏，莫名翻开册子看了看。 的确，这些造型都很好看，设计的也很巧妙，莫名自己也只是有参与过蓬莱新版军服的设计，算不上大咖。 然而私人订制的目的不仅仅是打造合身的衣裳，更是要制造出符合气质的衣裳。 夜兰也不同于其他女性，她和凝光的独特尚且不一样。 “嗯……都很好，不过可能不是很契合我的爱人。” 店员听了有些意外，这个客人出乎意料的顽固。 “那您的爱人身材尺码是多少呢？” 莫名一愣，对哦，他还不知道夜兰身体数据呢。虽然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只要愿意一眼就能看出来机体存在的机理与数值，可是如无必要他不会滥用自己的能力。 这也是一种武德。 “唔……这我倒是不清楚。这样，我先回去找人制作一份设计方案，到时再来找你们。如果可以，也请你们的设计师帮忙看一看，摩拉方面不是问题。” “好的，那祝您生活愉快！” 莫名出了服装店，又想起来一件事。 他没摩拉啊。 他现在一分钱没有，啥东西都留给齐苗了，这小子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呢。 莫名出了服装店门低头想着，迎面撞上了一堵结实的墙体，对面立马响起了一声惊呼。 “诶！我的宝贝儿啊！” 莫名抬起头，却原来是一个机器人，虽然撞的力度不大，不过这机器人似乎下盘不稳，再加上莫名的身体拥有无意识的力转移场，机器人一下子受到了双倍的冲力。 这与它计算出来的受力不同，机械体做出的补正因而与面对的作用力不对等，导致它身子一仰就要栽倒下去。 一边年轻的枫丹小伙子赶紧把住机器人的身体：“你……也别光看着，过来帮一把啊！”他求助的眼神看向莫名。 莫名刚要伸出援手，这小伙子瘦削的身体撑不住机器人沉重的份量，机器人还是仰面倒地，小伙子在泄劲时还被下砸的力道带着肩膀脱臼。 “哎呦！我，我的康勒！啊……我的肩膀啊……”小伙子一屁股坐在地上，龇牙咧嘴叫起来。 一旁驻足了一群人，看热闹可不是璃月人的特性。 莫名有些抱歉，他蹲下身子想要治疗这年轻人。 “你是谁啊！”小伙子一脸不忿看着他，“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你如果提醒我一声，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你这是在怪我？你从那边店里拐出来，我怎么反应的过来啊！再说，我刚才正往康勒身上安装社团铁徽章，我怎么看得到你嘛！” “所以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不对吗。” 莫名懒得多说，一把按住小伙子的肩膀。 “你……你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不要做些奇怪的事我告诉你！” “你是哪个社团的？” “枫丹机械社团，听说过吧？你问这干什么，你这是……” 枫丹机械社团…… 也许可以从中了解了解枫丹的精密机械应用？ 莫名想着，两手一用力，只听噶哒一声，小伙子下意识叫出来。 围观人群也忍不住发出一片呼声。 第447章 热心社团刺玫会 小伙子大喊大叫了一声，莫名拍了拍他肩膀。 “大惊小怪，脱臼而已。” 小伙子安静下来活动活动肩膀，的确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了。 “还真是。有技术的！”他拍拍屁股蹲起来，冲着莫名竖了个大拇指，然后才注意到他的康勒摔在地上，掉出一大堆零件。 爆装备了。 “我的康勒！啊！你！要赔我！” 莫名拍拍脑门，这人怎么总是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这机器人碰一下就倒，你确定不是拿出来碰瓷的？” “你胡说什么，我可是拿了社团铁徽章的，我拿我的心血出来碰瓷？丢不起这人！” 莫名一阵无语，枫丹难道对于这些东西就没有管制的吗？这样危险的东西就这么放出来万一砸到老头老太太怎么办。 就是砸些花花草草那也是不好的啊。 “这是……机械魔法社？” 人群之中，突然钻出来一个窈窕女子，莫名循声看过去，此人衣着华丽打扮贵气，时尚又充满活力。 那女孩蹲下来看着一地的零件：“这我可帮不了你。” “娜、娜维娅？”年轻人似乎发现自己这样子很不体面，慌慌张张站起来，有些局促。 “很困难吗？” 莫名虽然不是太明白这机械的制造与维修，但他有着其他的方法。 “你们认识啊？”他倒是不怎么着急，悠闲地打起趣来。 “也不能说是认识。本来是机械魔法社有几台珍藏限量版机器人失窃，请我们刺玫会去帮忙的。” “请你们？为什么不让枫丹逐影庭的人去查？” “因为查不出来啊。” 娜维娅爽朗地笑起来：“有些事，我们刺玫会处理起来可能更有优势一些。” “哦。” 莫名说着，活动活动手腕，看着一边哭丧着脸的年轻人。 “你叫什么名字？” “于勒。” “于勒？啧，卖过牡蛎没有？” “……” “这件事归根到底也有我的责任，你的机器人我会帮你修好。” “修好？你要多久？一两个月我自己也能修好，你知道这样一台机器做出来要费多大力气吗？” “一两个月？” 莫名咧开嘴，指着地上的机械：“不用那么久。你看，现在就可以。” “嗯？……啊？！” 在于勒震惊地目光下，散落一地的零件居然自己长腿了一样自行组装起来，瘫倒在地报错的机器人的报错声音戛然而止，原本关闭了的指示灯随着零件的复原而再次亮起，它的机械躯体不受自己控制地、反重力地直挺挺站起来，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拉着它。 “喏，这不就好了。” “这？！” 于勒转着圈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两眼放着光：“太不可思议了！简直是科学界的奇迹……你怎么做到的？” “那自然是我不能说。” “太了不起了！兄弟，你这本事来我们枫丹机械社团绝对大有出路！” 莫名眼看这小子越来越兴奋，他赶紧摆摆手：“哎哎哎行了行了，你们这到底是枫丹机械社团还是机械魔法社？我可没兴趣。” “都一样的啦，只不过机械魔法社是正式名称，大家私底下都直接叫机械社的，我看你不是本地人所以才专门强调枫丹的。” 娜维娅在一边看着，刚才是魔术吗？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根本没有接触就把这些机械全部修好了。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机器人，可不是机械巡犬那些东西。 “这位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莫名。” “莫名……据我所知，在璃月，莫名是不是有没有名字的意思？小哥，你可骗不了我。” “……” 莫名看娜维娅耍小聪明的活泼样子，一时语塞。 “这位小姐，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字是哪个莫？哪个名？” 好奇怪哦，她既然有这些知识，总该知道璃月一个音会对应许多字吧？ “啊？那……是我露怯了？那到底是哪个莫名？” “莫名其妙的莫名。” “莫名其妙……那不就是……” “我懒得和你解释。” 莫名这才回过味来，怎么在这么蠢的问题上纠缠起来了，他的智商在方才仿佛蹦极不带绳一样一头栽下去了。 “你们既然还有事，那我先走了。” 他拔腿就想走，娜维娅赶紧出言挽留。 “请等一等。莫名先生，我作为刺玫会的代会长，请求你能一起来帮忙。” “容我拒绝，我的家人还在璃月等着我。” 一边的于勒拉了拉莫名的衣服：“莫名，你知不知道刺玫会在枫丹象征着什么啊？” “嗯？你且说来。” “刺玫会可是枫丹境内最有势力的民间组织，就连水道都专门以前会长和他的家人名字命名。 现在娜维娅小姐请你，那可是天大的好事，你怎么还不领情呢？” 哦？ 莫名沉着眼皮思考了一下，转过身来：“既然是娜维娅小姐邀请，那我不去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走吧，让我这个外人也凑凑热闹。” 在于勒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机械魔法社的总部，修好后的康勒似乎比之前行动更加流畅了，这让于勒喜不自禁。 机械魔法社的社长名叫弗拉德，曾经在枫丹科学院就职，只不过后来枫丹科学家因为一些失误导致科学院爆炸毁灭，弗拉德就和一大批当事人一样被罢免。 不过弗拉德在科学院也有些能量，虽然他被罢免，却在民间混得风生水起，由他创建的机械魔法社产出的机器人更是能直接参与部分执律庭警备队警卫机关的竞标并胜出，可谓天纵之才。 这位天才虽然在科学方面很有建树，但在其他方面和寻常人无异，遇到事情虽然告诉了逐影庭，然而迟迟未能解决。 “真是对不起娜维娅小姐，在这个关头还要麻烦您……” 弗拉德一脸的便秘样子，似乎知道娜维娅正处在难关。 “没关系弗拉德先生。您能详细向我们描述一下丢失的机械特征吗？” 娜维娅微笑着表示不在意，但莫名即便没有特意探查也能感受到娜维娅身上散发出的焦虑、迷茫、担忧交杂的复杂情绪。 “我们这里都有详细信息，请您来看一看。” 弗拉德邀请娜维娅到更深处查看，莫名跟了过去，弗拉德却拦下了莫名。 “娜维娅小姐，这位是……” “这是我请来的帮手，莫名。” “原来如此。不过，鉴于失物的特殊性，还是您单独来看比较好。” “是么……” 娜维娅点点头，莫名却看到她左手藏在裙摆里向他做着意义不明的手势。 莫名立刻明白了，倘若娜维娅不打算让他跟着，只需说一声便是，这分明是希望他一同进去。 “很抱歉弗拉德先生，在下不才正是国际知名的搜寻专家，不让我看到详细信息，只怕影响后续工作。” 弗拉德看起来有些犹豫。 “弗拉德先生，机密泄露出去，便不再是机密了，一切都没了意义。 何不放下心来，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呢？毕竟，表面的形式总不可能比真正的失物还要重要吧。” 莫名接着说，话都到了这个份上，弗拉德只好让他跟着进去。 娜维娅悄悄对着莫名竖起拇指，莫名反倒不怎么领情。 这都要夸，未免太小看他了…… 第448章 失败的man 机械魔法社怎么说也是知名社团，财力当然是有的，穿过摆设着琳琅满目机械的大厅后，是一众小房间，弗拉德带着两人前往这里。 如果于勒此时也在这里，那该多么让人惊喜啊。 弗拉德推开门，做出请的动作，娜维娅正欲进去，莫名却抢先一步一把推开门。 他这行为实在无礼，让弗拉德也猝不及防，弗拉德看了娜维娅一眼，却看到娜维娅也吃了一惊。 不过弗拉德没说什么，他仍旧绅士地请娜维娅进屋，然后自己前去搜寻。 “您看，就在这里。” 他将详细的资料找出来，那是厚厚一沓资料，难以想象究竟得是怎样精密的机器才会用到这样多的笔墨。 娜维娅两手接过资料，发现有几页似乎是夹着书签，隆起缝隙。 突然，在这瞬间从那隆起的缝隙正冲着娜维娅眉心射出一支箭矢，快如闪电，弗拉德本来慈祥和蔼的眼睛里闪过暴戾的凶光，从他袖子里弹出一把匕首，他抓着匕首刺向娜维娅胸口，手臂上的血管与虎口的肌肉显得分外狰狞。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娜维娅似乎早有准备，她头向一边侧过去便躲开了飞箭，弗拉德丝毫没有泄气，这飞箭本来也没指望必定成功，他不相信这么近的距离娜维娅能躲开匕首。 至于那个莫名，他现在在一边站着呢，怎么可能…… 嗯？！ 只是短短一瞬，甚至弗拉德都来不及震惊，莫名的身体便闪现到了旁边。 他两指轻轻捏住寒光凛凛的匕首，弗拉德倾一身之力而不得寸进。 “先生，你知道吗？真正的弗拉德与我父亲交情不错，他见我从来是喊我小娜维娅，在非严肃场合从来没有叫过我娜维娅小姐。” 娜维娅随身携带的雨伞指着假弗拉德侃侃而谈。 莫名手指轻轻一弹，匕首“叮”得一声飞出去，擦着假弗拉德的耳朵钉在后面的墙壁上，刀柄仍在震颤。 “原来娜维娅已经知道了啊。不过你的伪装手段未免有些太差了，你应该把自己脖子下面的扣子系紧一些，不然露出与脖子截然不同的肤色的话破绽就太大了。” 莫名再怎么说也是和夜兰合作过得，她本人的化妆术可是出神入化，眼前这人在莫名面前耍这种把戏，多多少少有些不知道自己斤两了。 假弗拉德嘴角抽搐几下，他正欲咬开口中藏着的毒囊，却发现自己的牙齿和舌头根本用不上力。 莫名毫不费力地扒开假弗拉德的嘴巴，毒囊兀自从他嘴里飞出来，当着假弗拉德的面破裂、蒸发。 “现在可以谈谈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吧。 你最好自己开口，如果是我出手的话，那你只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辈子当一个不能自理的痴呆了。” 莫名这话有恐吓的意思，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从抽屉里翻出一对手套戴在手上一抬手，本来深深插入墙壁的匕首被无形的引力拔出来，飞回莫名手里。 他自顾自把玩着这匕首，一点也不理睬假弗拉德。 “说吧。”娜维娅的伞指着假弗拉德，机关启动，尖端变成了黑洞洞的枪口。 假弗拉德心有余悸地看了莫名一眼，这个人的手段真是匪夷所思，不知道他刚才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他横下心来，反正左右都是一个结果。 他索性眼睛一闭，静静等待死亡的宣判。 “看来你什么也不打算说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你活着走出这间屋子，你的主子会相信你什么也没说吗？ 你说不说，于我们而言并无切身之痛，你嘛……就要看幕后主使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对于假弗拉德的这个反应，娜维娅一点不意外。“我们当然不能杀你了，律法也不至于判你死刑。是生是死，由你自己把握。” 假弗拉德眼皮动了动，他似乎有些动摇，但他仍旧一句话不说。 “既然这样，想来是不信任我。” 莫名笑了笑，那把匕首被他放在桌上。 “那么，好吧。” 莫名的手在假弗拉德头上拍了拍，拽过来一把椅子放在他身后，再一拍，假弗拉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头支在椅子背，闭着眼睛，仿佛闭目养神。 “我们在这里先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莫名不再管假弗拉德，而是自己戴着手套开始翻找。 “那他怎么办？” “他？让他先老实一会吧。放心，他现在听不见我们说话。不仅听不见，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六感，动都动不了，想必已经急坏了吧。” 娜维娅不明就里，只能在一边看着莫名。 这个房间应该是弗拉德自己的住处，有时需要在社团里处理事情到很晚的时候他就会睡在这里。 莫名手向上微微翘了两下，房间内单人床的床板自己稳稳地飘起来，床单也如同通了人性一样自己撩起来。 “看吧，弗拉德在这。” 娜维娅眉毛一挑，一边提防着假弗拉德逃跑一边往床的方向靠了靠。 床板下面的柜子里，一堆零件上，静静躺着一个人。 此人面色红润，甚至能肉眼看到他的呼吸，看起来并无大碍，只是睡着了。 “我还以为弗拉德先生遇害了。”娜维娅舒了口气，她最担心的就是有人为了对付自己导致弗拉德丧生。 “杀了弗拉德，该怎么嫁祸给他？” 莫名笑笑，悠闲地走到门口靠着门扉探出脑袋。 “于勒！你们社长有事找你！” 第449章 处处生疑 莫名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飘到了于勒耳朵里，此时的他正在琢磨着给自己的康勒加以完善呢。 听到这话，着急忙慌跑了过来，一进门就看到了社长躺在椅子上。 “这是怎么回事？” 莫名指着床：“你去看一看。” 于勒将信将疑过去看了一眼，又是一声惊叫。 “你的社长找你就是请你赶紧通知执律庭。” 于勒反应过来，这是有人假冒社长？ 他又慌里慌张跑出去。 莫名看娜维娅试图叫醒弗拉德，有些事他还想了解。 “娜维娅小姐，刺玫会究竟是个什么组织？” 弗拉德睡得很香，娜维娅努力无果。 “是枫丹的民间组织，旨在帮助枫丹需要麻烦的人。” “听上去还挺好的。” 莫名略微思索：“知道为什么这人要杀你吗？” “暂时不清楚。” 不多时，执律庭的执律机关与执律探员便上了门，莫名一杯水冲掉假弗拉德脸上的妆容和假体模型，要犯的真正面貌显露了出来。 莫名此时却注意到，执律机关与于勒自己的机器人有很大的差别。 于勒的机器人是单纯的齿轮机关等结构，其能量来源源自民用储能单元，但执律庭的机器人使用的却是另一种能源。 那是一种功率更高，兼容性更好，更加稳定和持久的能源，这种能源的复杂更是超过机械本身。 那是枫丹的芒荒能量，是严格管控的能源。 但是根据之前于勒和娜维娅的介绍，机械魔法社的机器甚至能被官方应用，这说明他们的机械绝不仅仅是民间机器人那样。 莫名和娜维娅作为证人同样被带到了执律庭，弗拉德也在那里苏醒。 简单的问询后，执律庭掌握了大致的情况，莫名和娜维娅这才被放出来。 而弗拉德，他本人虽然苏醒，但是身体陷入了一种被称为“假寐”的状态，通俗的说就是瘫痪。 他身体没有知觉，所以被送往医院。 临别前，弗拉德将那些失窃机械的详细信息位置告诉了娜维娅，两人又折回头调查。 “果然啊。” 拿到详尽资料后，莫名心里的猜想被验证了。 这几个失窃的机械与寻常机器人不同，他们已经拥有了适应芒荒能源的结构，可以说安装动力源就能直接使用。 而且，这个动力源还是官方的能源。 “芒荒……” 芒荒能源是枫丹独特的能源体系，也是枫丹能有如今辉煌的基础，可控芒荒应用的开发者阿兰可以说是一顶一的天才。 能源方面的差距是核心的差距，如果璃月不能开发出合适的能源，再多的矿物也有枯竭的那一天。 “莫名，这些机械看上去并非是民用型号。” “这就要问问弗拉德了。” “其实我也略有耳闻……机械魔法社其实属于半官方的组织，弗拉德先生虽然从枫丹科学院离职，但并不意味着他的才华要因此流落民间。 所以，这些机械很有可能与现役机器原理相同，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莫名狐疑地看着热心的娜维娅：“这话说给我这么个外国人，未免有些太过于出格了。” 娜维娅表情看起来很认真：“你来自璃月是吗？” “对。” “你知道吗？我有考虑让你加入刺玫会。” 莫名笑着晃晃脑袋：“哈哈哈，这就说笑了。我其实还急着回璃月呢，马上就是海灯节，我还有亲人在等着我。 况且，你能知道这些，恐怕也不是一般人吧？” 娜维娅心照不宣地也笑起来：“我明白，不过说说而已。” “只是我也没想到丢失的机械居然是这样，只怕让你来调查会给你带来一箩筐麻烦。 莫名，对不起，让你趟了这样一场浑水。” 莫名摆摆手，看到这些机器与枫丹廷的执律机关有牵扯他就明白这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了，就连娜维娅能不能帮上忙还得看人官方意思。 这样也好，他可不是来瞎操心的，眼看一周时间就要过去，他还得回璃月和夜兰过海灯节呢。 但事事岂能尽如人意，尤其是我写的主角，通常想过几天好日子都是奢望。 他有心回去，事情却自己找上门来。 来者是逐影猎人的后继者，被称为最强决斗代理人的克洛琳德。 这个人可是鼎鼎大名，而且谁都知道不好惹。 她来找莫名，让娜维娅一时间有些担心，能被这位盯上可不是好事。 然而其实没有那么严重，问题的核心是——昏迷的假弗拉德被用了各种方法也无法醒来，就连见多识广的克洛琳德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所以，她亲自找上了莫名这位“始作俑者”。 莫名自然是欣然规往，但对于执律庭的要求他并不赞同。 对于这家伙而言，这种禁闭的时间有些太过短暂了，然而执律庭一方面急着调查，另一方面也担心时间长了此人的生命安全受威胁，不得已莫名只能用些特殊手段。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莫名手指点在假弗拉德的额头。 克洛琳德无比仔细地看着莫名的动作。 在所有人都无法察觉的情况下，莫名将这个冒牌货自己的时间足足跳过了两天，在其他人看来这不过是几个呼吸，但对于这位假弗拉德，是实打实的两天过去了。 而两天时间不吃不喝，他体内的营养却没有任何流失，莫名当然不可能让他两天不吃不喝被渴死饿死。 他解开对假弗拉德的封闭，他的大脑这才恢复了所有的知觉，身体的控制权才回到他的手里。 假弗拉德猛地睁开眼，眼睛里带着条条血丝，他一下子想站起来，却被枷锁牢牢固定在椅子上。 “救我救我！我都说我都说！我什么都说，我什么也愿意说……” 众人哗然，克洛琳德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向莫名的眼光怀疑神色更甚。 “你们可以尽情审问了，如果不需要我，那我就要走了。” 获得批准后，莫名如释重负。 他在枫丹街上行走，准备乘坐枫丹的巡轨船领略领略枫丹的大好河山，顺便甩开后面一直偷偷跟着的那个人。 克洛琳德。 这位决斗代理人在见识了莫名无法解释的手段后，对他的警惕性一下子提到了最高，这样一个神秘地家伙来到枫丹很难说是为了什么。 莫名有些苦恼，这来了枫丹前前后后三拨人，那维莱特，娜维娅，克洛琳德，真是没完没了，而且一个个还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他无心挑战这位最强决斗代理人的权威，所以坐上巡轨船安安心心看风景去了。 “这个家伙……”克洛琳德在暗处目送莫名离开，在上船后，莫名还冲着她所在的方向挥了挥手。 “这个家伙看来早就发现我了。”克洛琳德愈加怀疑莫名，如果他真的是敌人，那就太过危险了。 她稍微思索一下，决定将情况上报水之神。 告知到克洛琳德离开，莫名闭上眼睛。 在可能的未来里，他看到了一个不大好的命运走向。 才刚上船还没开多远，他睁开眼睛，巡轨船上的美露莘仍旧在尽职尽责地讲解。 莫名身子一仰，直接从船上高高跳起，在美露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跃跳下水道。 乘客与美露莘赶紧到船边查看，而下方已经没有了莫名的身影。 水面平静，没有任何涟漪，莫名就这样消失在天与水之间。 第450章 他诈尸了 在莫名离开的这段时间，荧搭乘着南十字船队回到了璃月。 听北斗说起，她才知道在自己身处稻妻的那段时间里，璃月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 “璃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现在好多了。与稻妻的贸易已经初步定了下来，这次我去海只岛就是专程联络海只岛的现人神巫女，开通贸易往来。 然而损失了几十万的青壮年人口，想要恢复以往的生产实在是可望不可及。” 北斗作为海上商路的领头羊，对于商业的嗅觉可以说很敏锐，她和凝光合作起来那是相当的得心应手。 “什、什么！”派蒙捂住小脸，“几十万？太多了吧……” “刚逢送仙典仪，百业初兴，一切调度刚刚走上正轨，就又遇这等事，完全没有准备的时间。 不幸中的万幸，璃月的核心地区没有受到波及，战火燃烧在旷野，现在还能缓过劲来。” 派蒙眉毛弯成八字，不安地在空中飘荡。 几十万人的伤亡，哪怕他们在稻妻的战争中参与得那么深入，也无法想象这会是多么惨烈。 事实上，直到现在，野外军人的尸身都没有全部收回，随着大雪降临，他们安眠在寒冬里。 “对了荧，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希望……你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荧的心一下子悬起来，她茫然又忧虑地看着北斗，派蒙大气都不敢出。 她们意识到，或许自己熟识的一些人在这场战争中如秋日落红一样枯萎了。 “万民堂……被毁了，新的店面还在重建，现在的万民堂临时开在绯云坡。” 听了这话，荧松下一口气，派蒙更是大喊大叫：“什么嘛！我以为发生了怎么样的坏事，只要大家都还好好的，在哪不都可以嘛！” “还有……” 派蒙的声音戛然而止。 “莫名他……离世了。” 沉默持续了几秒钟，荧脑袋晕乎乎的。 “莫名……？” 她实在无法理解，莫名并非前线人员，又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他怎么可能会死在战争中呢？ “长耳朵……不会吧！他，他不是那个什么情报员……之类的吗，他怎么会……” “不止。他和夜兰是凝光暗中的左右手，这就是所谓‘特别’一称的缘由。 这次灾难，璃月共在三个方向有三头魔神，莫名就在明蕴镇独自抵挡上古的灾凶，不幸罹难。” 荧仍旧沉浸在这消息的巨大震撼里，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和莫名的关系说不上特别好，但起码也是朋友。像她这样的人，哪怕为了陌生人都会四处奔波，更遑论是有些交情的友人。 “关于这件事，请不要在凝光行秋夜兰他们面前提起，这毕竟是大家心头的伤疤。” “我明白。”荧的语气被失落裹挟，原本过节的兴致在这种阴影下荡然无存。 夜兰把齐苗叫过来，商讨凝光新下达的任务。 “此次事件除了残火社作祟，背后还有愚人众作为推手。 海灯节是璃月最重要的节日，在这个日子里，我们都忙着过节，他们就会很容易松懈。 所以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时机，探查愚人众们在璃月大地的各处藏匿点，引千岩军破之。” 齐苗听了这消息，不觉面露疑色：“果真如此？可是昔日愚人众在明蕴镇也曾帮助我们共渡难关，这样一刀切未免有些太过绝对了吧？” “我更倾向于那是至冬执行官故意扔出来的弃子，他们甚至未必知道博士的安排，而博士也乐得用他们打掩护。”夜兰抱臂在胸前，抵着桌子答。 齐苗低头思考，缓缓点头：“此言有理，此言有理。” “那就这么定了。过几天，我们便出发。” “能否延缓几日？” “只怕不能，凝光并无此意。” “明白了。” 齐苗离开了，他一直住在旅馆，也亏得他有钱挥霍。 等齐苗走后，夜兰暗暗叹口气。 齐苗一定是谋划着什么，而她并不知情，她甚至不知道齐苗的谋划是对璃月有利还是有弊。 齐苗为人正直，但也正因如此，他相比莫名更容易钻牛角尖，凝光已经知道他和愚人众私下往来的事，就算他是为璃月好，也应该告知凝光一声才是。 这可是大忌。 张义驹在莫名走后有一段日子郁郁寡欢，后来在夜兰的训斥下打起精神，研读莫名留下的法术文章，学习应用元素力。 他也在秘密观察着齐苗，游马帮在战后重新组织起来，随着战后重建的进行，许多人需要帮忙邮寄搬运，许多家庭失散，许多老人行动不便。 游马帮趁着这个节骨眼复活过来，并一举打下口碑，一天天壮大，飞马邮更是随着道路的疏通，延伸到了翘英庄。 他的眼线也在暗中盯着齐苗，虽然齐苗和莫名一模一样，然而发现他与愚人众私交的正是游马帮，这让张义驹怎么放得下心。 荧终于回到璃月的土地，此时已暮雪纷纷。 “莫名的坟墓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 北斗的神色有些古怪，她犹豫再三，话到嘴边却迟迟说不出来。 “怎么了？” “他的坟墓……” “让我来带荧去吧。” 甘雨不知何时出现在码头。 凝光早就知道荧将要回来，她又知道甘雨一直想去莫名的坟前祭奠，却因为公事脱不开身。 这次索性直接安排甘雨带着荧前去探望。 甘雨与荧沿着清理了积雪的道路来到无妄坡，那里有很多新坟。 甘雨在一处坟墓前停下脚步，这坟墓尤为新鲜，其土壤仿佛才翻了没几天，与其他地方的冻土相比，这里的土还有些松软。 “莫名曾经葬在这里。” “曾经？” “他的尸体……不见了。” “不见了？！”荧倒吸一口凉气，由于冬天凉气太凉，激得她牙生疼。 难道莫名诈尸了？ 第451章 m属性大爆发 从枫丹沿着水路一路走低，莫名踏着浪回到璃月港，说不定这时候水神才刚得到克洛琳德的消息呢。 出了枫丹，流淌的水之权能就不再护佑这片土地，越深入内陆，水流越缓慢，渐渐结冰。 莫名来到夜兰家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他正好就目睹了齐苗的离开。 莫名隐匿得很好，无论是夜兰还是齐苗都没有发现他。 齐苗走后，莫名敏锐地捕捉到了夜兰的忧虑，他敲了敲门。 “是谁？” “不知道啊，谁敲门呢，可不是我。”莫名在门口咧开嘴，欠欠地念叨。 夜兰打开门，见莫名站在门口傻乐，一把把他扽回屋里。 “你乐什么呢？” “有吗？没有啊，可能是马上和你见面忍不住。” “行了吧。你来的正好，我有事问你。 齐苗，你信得过吗？” 这样看来，方才夜兰心之所忧就是齐苗了？ 莫名反倒好奇起齐苗究竟做了什么。 “我自然信得过他了。何出此问呢？” “他私下和愚人众有往来。” “嗯？嗯……” 愚人众？齐苗是肯定不可能和愚人众勾结的。不如说，莫名知道自己肯定不会与愚人众沆瀣一气，赋予了他自身性格的齐苗也不可能做这种事。 不过…… 他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他想起了池靖一，一个意识到毁灭将至的人。 他现在已经大致清楚了当年那件事的真相，两个世界的合并对于混乱世界有利有弊，对于秩序世界而言也意味着一波生灵的筛选。 杂乱无序的能量慢慢渗透进这个世界，固有的定理与禁锢被打破，生存的伦理与哲学也将随之转变，转变不过来的文明在未来的滔滔大势中将会淘汰出局。 而混乱世界的生命，如果没有统合两方的力量，将会被诸多秩序的随机排列而摧毁。 机缘巧合，银河系是两个世界联通的起点，更精确一些，是在银河系猎户臂。 地球是太阳系内的唯一文明星球，这颗星球上的人们热衷于讨论可能存在的外星人，可他们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诞生像他们那样的生命该是怎样的奇迹，这样的奇迹在宇宙的尺度都称得上渺茫。 两个相差几万光年的星球，两个没有星际航行能力的文明，在池靖一从混乱世界所带来的曲理能源与拓材的作用下发生了战争。 这场战争让地球失去了一多半人，也让地球提前接触了混乱世界的力量，更是催生出了真正能整合两个世界的自然理。 与之相比，几十亿生命的代价当然沉重，但池靖一问心无愧，即便因此被人送上绞台，他也仍旧会这样做。 这样偏执，这样冷酷。 但他真的不后悔吗？他的心又不是铁打的，怎么可能冰冷坚硬。正是那无时无刻的煎熬，才催生了现在的莫名。 想到这里，莫名突然怀疑齐苗是否也遇到了这样的事，将一切的骂名背负，极度理智又偏执地谋算着什么。 只不过他的脑子可能确实没有那么好，未必能看清一切，否则这事就不会被人发现。 “他的性格过于刚正，我也不确定他究竟会做什么。 不能再这样了，我去找他一趟。” 莫名正要寻找齐苗，却被夜兰拉住了。 “你最好不要暴露。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用更隐秘的方式查清。” “啧……”莫名一屁股坐到夜兰新购置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也好，这么看来，事情一定是还没有紧急到一定程度，大家也不打算明牌呗。” “在真相清楚之前，不能妄下判断。” “行行行，没问题。” 莫名说着手指不可觉察地在沙发侧垫上敲了两下。 他的一簇影子从地下蔓延出去，在雪地上飘过，不留任何痕迹，沿着齐苗的足迹，最终融入了齐苗的影子。 “他那边有什么情况我马上告诉你，怎么样？” 夜兰打开门，往影子远去的地方眺望，已经不见影子踪迹：“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手段？” “诶呀，只是以前受限于身体，有些法术用不出来嘛。” “哦？”夜兰饶有兴致地关上门，慢腾腾地走到莫名身前，托起莫名的下巴，“如此说来，你这回死而复生，身体反倒是更为强健了？” 莫名闭上眼，故意抬起下巴，一脸的得瑟：“我这是悟道了！爷升级进化了！” 相识这么久，这还是莫名头一回露出这样的神情。 她宠溺地轻轻在莫名脸上拍了一巴掌，拉着他站起来。 “你给我站好，不经允许，不能擅动。” 她说着，摆弄着莫名的四肢躯干，让他做出相应的姿势。 “就这样，就这样，别动。” 她说着，站开来为莫名拍了一张相片。 “好，那么换一换姿势。” “诶，收费的收费的！我又不是木头，想怎么玩我怎么玩是吧？” “少来，我不收你钱就不错了。站好，对，就是这样。” 夜兰为莫名拍下许多张照片，这相机性能也的确不错，几张相片很快就出来了。 “嗯，拍的还真有感觉，诶这你什么时候学的？” 夜兰将十几张照片精心地插在自己相册专属的位置，这相册已经有不少作品了。 “你走了的那段时间，我很后悔没能留下你的样子，即便我拍下再多山川大地也无法挽回。 现在，我不会再错过了，哪怕有一天你我有谁彻底消亡，这些回忆也会留下来，永远新鲜，就像雕刻下来的时间一样。” 她说得平静，莫名却听出了她心底无人知晓的忧伤与庆幸，她的情绪人们很难懂，在外人而言她向来不苟言笑。 “好端端的，你这一说我都想哭了。”他说着，搂住夜兰的腰，下巴枕在她的肩膀。 “让我猜猜看，现在的你怕是踮着脚的吧？”夜兰微微侧脸，磕了莫名一下，清冷的声音带着柔和。 “怎么，我没你高我还不能踮脚了？” “就像我之前养的猫一样，踮着脚向我要食吃。” “你还养猫呢？什么时候？” “也是你走了之后。” “啧……那猫呢？” “病了，也走了。” “啊这，这样的话……这样的话你把我当猫也行。” 莫名突然嗤笑了一下，往沙发上一躺，张开胳膊。 “来吧！把我当猫一样！” “……” 夜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莫名：“你看起来病得比猫还严重。” “我打算再建一所房子，总不能天天赖在这里。” “你会在乎这？你脸皮什么时候这么薄了。” “啧，这叫什么话，名不正言不顺，我岂是那等无羞无臊之人！” 夜兰抽动两下精致的小鼻子，撇了撇嘴：“嘁，难说啊。” “嘿，我要是这种人，我躺这儿不动我让你揍我。” 夜兰扫了一眼一脸享受的莫名，抬腿给了他一脚：“我怕你爽到哦！” 她抬手将现在的莫名拍了下来，放在相册最醒目的地方。 “起来，做饭去。” “嗯？我？” “难不成你当真想白住我的？” “不不不怎么会呢。这做饭就当我送你的，这样，你要是真觉得亏，我随便你折腾好吧。” 莫名一拍大腿：“你想怎么玩我都可以！” “你……”夜兰简直哭笑不得，这混球怎么把滚刀肉那一套搬这里了。 “行了行了，今日你若是手艺不行，明天我就给你撵出去。” 莫名一个弹跳起身，得得瑟瑟地颠着步子走进厨房。 夜兰看着那张显眼的照片，将相册合上，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带着嘴角扬起。 莫名一边收拾，一边差点落泪。无论在哪个世界，他都是孤独的。只有在这里，他才能肆意敞开心扉，如同在家里一样。 夜兰是唯一的家人，无论是对于莫名，还是对于池靖一。 第452章 失乡骑士传说 莫名将他在枫丹见识到的民用机械与警用机械全部记录下来。 璃月当然也有相应的机械，但在智能化方面，可以说是全面落后。不过在莫名看来，枫丹机器人的智能化还不够。 它们程序的编码也许使用的是二进制，这已经是一种便捷的应用方式了，然而受限于芯片的容量，机械所能储存的信息并不多。 机器人们最多储存十三到三十三种信息支脉，对于警用而言的确是足够了，但是对于军用实在有些勉强。 而当下最适合制作芯片的材料，其实是名为夜泊石的矿物，但这种矿物十分稀有，别说压根没有夜泊石产出的枫丹，即便是拥有世界唯一夜泊石产出的璃月，其夜泊石储量相比其他矿物也少见。 这样稀少的石头，璃月严格限制着出口，这种东西其本身就凝聚着提瓦特奔流的元素力，曾经的璃月在制作出武器后都需要以夜泊石镀层，好让武器拥有着对元素力的良好感应与反馈。 而随着和平的来临，璃月不再需要那样精致的武器，夜泊石又被用于民用能源的供应。 供应端被七星牢牢把控，外国人想插一脚完全没有门路。 而璃月此时对于芯片的研究不说是一片荒漠，起码也是寸草不生，枫丹求之不得，只能用萃凝晶制作出相对差一些的芯片，这种芯片信息传递与储存虽然不如夜泊石，但量足够大，获取容易。 枫丹廷靠着芯片与芒荒，根本不担心自家的机器人会被仿造出来。而莫名的目的就是让璃月拥有这样的技术。 似乎少有人意识到这些的商业价值，而在商业方面，璃月相较于至冬的优势正在被追赶。 有必要让潘塔罗涅看清楚，商业发展的最强动力不是对已有商品的精心谋划，而是超乎现有市场之上。 莫名为了弄清楚一些概念，在闲暇的两天里没少往枫丹溜，偷偷摸摸潜进科学院的书架书库翻阅查找。 到后来，夜兰都怕他事情败露引发两国之间的国际纠纷。 在此期间，齐苗一直没有动静，他窝在白驹逆旅，不出房门哪怕一步。 “金发骑士碑……” 莫名偶然发现了关于这么一件东西的记载。 他脑海里瞬间想起了一个人。 “古代灾祸袭来，水的旧主沉眠在汹涌兽海，莉利丝追寻她的足迹，和一众英雄远征域外。 哦，那一众悲壮的英雄，他们的孑遗在回忆之处徘徊。 漆黑魔兽卷携腐化的潮涌，沾染者皮肉分离，骨血消融，魔兽与勇者同归于尽，可灾难仍旧一重又一重。 哦，那无边无际的灾难，灾难下的怒火熊熊。 来自异国的沉默勇者，无私无畏的尊贵骑士，无人知晓他的名号。 黑色的铠甲，金色的头发，他慷慨地帮助北方的人们逆转局势，他的故事与英雄们一同写入神话。 伟大的骑士就像伟大的厄歌莉娅，他的身体水一样融化。他折不断的骨沉没在无光的旋涡，一同湮灭的还有他心爱的战马。 哦，还有那一匹高大的骏马，骏马与主人一起埋葬在地下。 他的坟墓竖立在萧瑟的芒索斯山，山间的雀鸟为他的墓碑衔来鲜花。夜间的路人倘若心神彷徨，请来到英雄的墓前，英灵会守护失途的人回家。 哦，那金发骑士的墓碑，碑下已生出葱葱枝丫。” 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这位金发骑士是谁了？ 莫名读完这篇史诗，黑色铠甲金色头发的骑士，他印象里有那么一位。 “看来他已经死在那场灾厄之中了。” 莫名有些忧伤，无意间寻找到了答案，只是故事的结局并不怎么美好。 也不知道死亡是否能给他带来解脱。 莫名进璃月港购置些东西，他打算在夜兰家旁边重新建造自己的小房子。 这几天璃月回收了大批的木材，又发放了大量的建材，帮助人们重建家园。 他雇了一支施工队伍，帮忙运送材料、搭建房子。 对于这种木屋，璃月新规规定只能建在郊外，为了安全起见，港内所有房舍使用木材必须要低于一定比例。 施工队伍刚到指定地点，拿着莫名提供的设计图正在丈量地基，忽然一声断喝，吓了所有人一跳。 “你们在做什么！你是谁？！” 正在一边观看的莫名听到这声音感到一阵怀念。 行秋三步并作两步迈向莫名，神色严厉地看着他。 第453章 熟人相见不相识 莫名自然不会以真面目大摇大摆去璃月港，一路跟踪过来的行秋自然也认不出来他。 行秋只知道在自己故友曾经居住的地方，在夜兰家的旁边有个不开眼的家伙偏偏挑了这里建房子。 “我说这位，这地方您包了？” 行秋眼睛炯炯有神，丝毫不让：“没有。” “那谁包了？” “也没有。” “那不就结了，我在这建自己的家，有什么不可吗？” 行秋神色严正，小声说：“公欲知原委，请随我来。” 他把莫名带到远离施工队的地方，工人们也懒得管，这是老板自己的事，他们只负责干活和拿钱。 “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我叫池靖一。我看小哥你也是个读书的斯文人，想必不会无的放矢，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行秋见此人如此好说话，便将实情娓娓道来：“池先生，请恕我方才冒昧。不瞒你说，我的一位好友在战争中阵亡。 这里就是他曾经居住的地方，旁边住着的那一位，应该是他的爱人，故而方才我有些情绪激动，以至于出言不逊。” “行啊行秋，你还挺仗义。”莫名心里嘀咕，“我还以为你认出我来了，我就说嘛我这样子怎么会被认出来。” 但口头他当然不能这么说。 他的死讯应该是大家都知道了，不同的是关于他又活过来的消息，除了夜兰无人知晓。 “原来如此。倒是不知小哥名讳……” “哦，我名行秋。” “行秋……小哥，你说你的那位朋友是阵亡，想必他是军中之人了？” “非也，不过……他也的确参与了战争。” “那就是璃月官僚了？” “是。” “这样啊……小哥，不是我不通情理，只是这场大灾带走了我大多数积蓄，原本我家也是在野外，城里的房子根本买不起，又不像原本的城里人家有房产，可以通过七星赈灾重建。 我没办法，只能找个就近的地方，免得像这次一样有什么灾难不方便，这里又正好有人家。 但是小哥，你确信你的那位朋友去世了吗？” 行秋明显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这个池靖一何故有此一问。 “这……我是亲眼见过他尸体的。” “你可听闻假死之法？” “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在下曾经遭受龙蜥袭击，亏得有假死之术躲过一劫，而后逃出生天的。” 行秋摇摇头：“他的伤势足够致命，我想不存在这种可能。” “原来如此，是在下冒昧了。既然小哥你也有自己的苦衷，我看何不问一问那间房子的主人？她若是同意，应当就没问题了吧？” “这……”行秋自知理亏，他其实根本无权管这些。 “好吧。”莫名带着行秋叫开了夜兰家门。 “夜兰小姐，是这样的……” 行秋把事情的经过一一告诉夜兰，夜兰看着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笑意的莫名，原来行秋这个滑头也有让人戏弄的一天。 “我没意见，他若要建房子建就是了，与我何干。再者，他……已经没了，何必为了一个死人妨碍活人的正常生活。“ 行秋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心里仍旧是有些小心思。 不过现在夜兰都这么说了，他又能多说什么。 “好……好吧。” 一切谈开，工人们便熟稔地开工。 莫名自己在璃月街上闲逛，这次建房子的钱他都是借的夜兰的。 他倒是想从齐苗那拿钱，可齐苗这小子不知道又在犯什么混，他还不能对齐苗摊牌，只能窝在夜兰家里吃软饭。 好在夜兰也算是个小富婆，包养一个莫名倒是绰绰有余。 野外宝箱倒是不少，他的饭钱全都是搜刮宝箱搜刮来的，这点小钱再麻烦夜兰那就有些不厚道了。 万民堂的店面在吃虎岩，而璃月港被破坏得最严重的就是吃虎岩与码头，所以万民堂现在不得不暂时在绯云坡开张。 而绯云坡则是璃月富足人家才能住的起的地方，那里的菜馆已经有琉璃亭和新月轩，可以说竞争非常激烈。再加上很多富人好面子，他们未必肯选择万民堂。 所以说夜兰也是个富婆，能管理在绯云坡的岩上茶室，这可比新月轩琉璃亭绑一块都赚钱。 莫名去万民堂吃饭，夜兰顺路去岩上茶室，一路上两人默契地没有说话。 万民堂的生意相比曾经冷清了不少，不知道有多少以前的老顾客永远回不来了。 卯师傅也受了些伤，万民堂的一切生意都交给了香菱打理，莫名在这里看到了老熟人——荧和派蒙。 “嗯？她俩回璃月了？” 她俩能回璃月，看来稻妻那边的风波应该也慢慢平息了。只可惜现在他不能联系成却，也不知道这小子任务完成没有。 “香嫩椒椒鸡一份。”莫名点了他最常吃的香嫩椒椒鸡。 这一声吆喝，荧不免往这边多看一眼。 她想起了某个喜欢吃这道菜的故人。 “呦，这不是璃月港的大英雄，大名鼎鼎的荧嘛！” 莫名主动打招呼，荧被人当众这么喊，看得出也觉得有点放不开，只能硬着头皮摆出笑脸回应。 “还有我还有我呢！”派蒙赶紧挥手。 “啊，对，还有这位……呃，小英雄蒙派。” “什么？！蒙派？我叫派蒙，派蒙！你……你是不是故意的呀？”派蒙嘴都要气歪了，莫名赶紧打着哈哈：“诶呀我的疏忽我的疏忽。” “这人和莫名真是像，就连逗派蒙的手段都这么像…… 等等……” 荧突然脑洞大开。 她从北斗那里得知，莫名的尸身神秘地消失不见了，她虽然心有悲戚，却不免多想。 会不会是莫名根本就没有死…… 她并不知晓莫名经历了什么，也没见过莫名失去心脏后的样子，自然不会认定莫名活不成。 现在这里又巧合地出现了这么一个人，此人明显是故意在和派蒙开玩笑，可是什么时候他和她们这么熟了？ 莫名没想到，一向不大聪明的旅行者，居然在这件事上脑瓜这么好使，有道是熟人相见不相识，这个熟人却出乎意料地猜到了正确答案。 但荧也只是这么想了一下罢了，就像夜兰幻想莫名能复生那样。 她们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第454章 捕鼠计划 莫名感官很敏锐，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荧的内心变化，他知道说的越多越容易露馅。 他和荧客套几句就闷头吃饭。其实如果他现在看到香菱因为自己的死而茶饭不思、萎靡不振、黯然神伤，说不定会有一种满足感，但香菱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哀伤的时间。 这反而让莫名舒心。 在吃饭的时候，一直潜伏在齐苗身边的影子终于发现了有用的信息。 齐苗离开白驹逆旅，只身前往了天衡山中。 与他碰头的是愚人众的一位风拳前锋军。按理说，这种级别与齐苗身份完全不对等，在至冬只有执行官级别才够资格与齐苗商谈。 不过考虑这并非正式的外交场合，齐苗身份也不便公开，倒也能理解。 随着交谈的进行，影子所探听到的消息也越来越多。 愚人众联系齐苗的确是为了一件大事，随着在璃月与稻妻分别发现了两个莫名后，愚人众内部经过讨论，一致认为莫名此人有着某种分身法，类似于博士的切片。 当博士在战争之中暗处偷看到莫名与齐苗同时出现，且齐苗与若陀龙王斗得有来有回的时候，他就明白，这就是莫名留下接替自己的人。 作为莫名的一个分身，对于莫名的死一定耿耿于怀。博士是莫名死亡的元凶，对于这样一个力量非凡的家伙，一定迫切想要报仇。 愚人众以清理门户为理由，似乎是打算故意卖出博士本体的消息，引齐苗将其击杀。 “我同意了。这之后，我与至冬再无私仇。”齐苗似乎是深思熟虑以后的决定。 “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不必了。事成再说吧。” 齐苗显然对愚人众没什么好脸色，风拳倒也不在意，只发出两声嗤笑。 “不过，你们怎么舍得出卖一个执行官呢？”齐苗话锋一转，风拳心里咯噔一下。 “女皇大人的事业不允许出任何意外，而您是少数能真正带来意外的人，为了大局，该怎么选择我们很清楚。” 齐苗似乎对这个理由比较满意，他没有继续深问下去。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根据仆人大人的消息，博士将会前去须弥，他此时尚且在璃月轻策庄。” “轻策庄……知道了。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满意地答复，不要耍什么小心眼。” 齐苗说是这么说，但影子能听到他心里所有的想法。 齐苗实际上根本不相信愚人众的诚意，这里面只有一句话是真的，至冬女皇的事业不允许任何意外，而他是能带来意外的那个人。 既然如此，何必要牺牲一个执行官呢？大家直接把这个意外从根源扑灭不就好了。 所以，齐苗确信这完全就是愚人众的陷阱，把他诱骗到自己的主场。 但齐苗并不担心，根据夜兰获得的情报，愚人众的前几席其实力甚至能和魔神相比。 这反而让齐苗更想试一试，魔神也是有强有弱的，他倒想看一看对方究竟是奥赛尔那种水平的还是若陀龙王那种水平的。 得到了消息的莫名开始担心齐苗了，这小子怎么感觉有些上头，他一个人真的可以吗？ 瞒着所有人无非是担心其他人收到牵连。不过毕竟不是叛国这种大事，一切事后都有的说。 莫名赶紧把消息报告给了夜兰，夜兰大感不妙，她立刻又把消息告诉了凝光。 “竟是如此……愚人众还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瞧，璃月七星都犯不上这待遇，看来莫名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啊。 这么机密的情报你都能查得到？夜兰，我知晓你有进步，倒是没想到已经有了这样的本事了。” 夜兰对此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齐苗这货可是实打实能和若陀龙王掰手腕的，夜兰自问面对寻常的魔神她自己也有办法，但是齐苗可没那么好对付。 终究还得是一物降一物，齐苗之上还有莫名，莫名之上就是她夜兰了…… “既如此，夜兰，我批你携燃日之弦暗中助阵，轻策庄附近三千千岩军尽数归你调遣。 愚人众既然行这种手段，断然不想将事情挑明，故此若是有千岩军，他们定会明白事情严重性。 你也切记自身的安全，还有那把弓。” “这我明白。”夜兰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夜兰再一次拿到了燃日之弦，这把弓璃月似乎只有她自己能驾驭，不过需要一个磨合。就算是夜兰，想要拉开这张弓也要费尽力气。 回到自己家中，她再次和莫名讨论具体的情况。莫名仍旧监视着齐苗，他并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在做准备工作。 “夜兰，凝光的意思很明白，一方面是告诉愚人众事情已经败露，另一方面是警告齐苗。 不过我觉得这还不够。你想，会有谁等着齐苗？ 愚人众想要大批入境是不可能的，那么还会有谁与博士联合呢？” “我知道你的意思，一定会有其他的执行官。不过他们如此隐晦地做事，想来是不打算与我们撕破脸。如果因此导致璃月与至冬彻底闹僵，他们的谋划一定会受到冲击。” 莫名摇摇头：“不不不，为什么你们总是会这么想，总是将自己当做一个解题人。这次，应当轮到我们出题了。” “你的意思是？” “这事你猜至冬女皇心里清楚不清楚？她既然如此放心让几位执行官来，我当然要让对得起她的信任。 夜兰，不瞒你说，在提瓦特死亡后，我回了家乡一趟，这次回来有了不少长进。 你我与齐苗合力，把这些执行官悉数留下来。后续如何，就看至冬女皇的诚意了。 你意下如何？” 夜兰不由陷入沉思。这真的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选择，她也动心了。 任何一个赌徒在面对如此高的收益时都按耐不住，只是夜兰不能输，因而很多次她不能赌。 “你有把握吗？”她忍不住问。莫名以往虽然自信，但是从来不敢说这种话。 莫名知道，夜兰这是同意了自己的计划。 他指了指天上，夜兰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什么也没有。 “就算是天上的神来了也没问题。”莫名饶有深意地回答。 夜兰愣了一下，抬手拍了他手掌一下：“你可别太狂妄了。” “诶呀，总之肯定没问题。”莫名有些吊儿郎当。 这反而让夜兰略有不安，但她又十分信任莫名，一时间心中挣扎不断。 “天上的神？是说我吗？” 夜兰正在犹豫时，窗外突然传出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夜兰瞬间警觉起来。 “别慌别慌，是熟人。” 莫名嬉皮笑脸地转身向着窗外喊：“行了行了，你狗屁神。”夜兰小木屋的大门上浮现出星空闪烁的传送门，一个方头人从星光璀璨里钻出来。 正是老熟人史蒂夫。 第455章 幽林妖鬼 史蒂夫这小子俨然是偷听了两人的对话，不知道他这个时间出现是图什么。 “你来干什么？”莫名一点也不客气，但是方头人对于这种态度似乎也毫不介意。 “找你商量一些事情，很重要。” “哦……现在？” “不会占用你太多的时间。” 史蒂夫把莫名叫出去，交待来意。 “你现在应该能感觉到，这个世界正走向破碎。” “对。所以呢？” “是这样，我们一直在尝试着编写世界的命运，好让它撑到能够完全独立循环的时候，不过另一个世界的影响太强，不仅我们的编写效率大打折扣，这个世界的完善与发展也模糊不清，没有前途。” “且慢。”莫名大概明白了史蒂夫想说什么，但他心中还有不少要知道的事，“你说的这个‘你们’到底是谁？” “你应该发现了才是。” 莫名指了指天空：“天空岛更上面那一团飞行器里？” “是的。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因为一个原因聚在一起。” “什么？” “我们的世界都被毁掉了。提瓦特是目前仅剩的栖息地，我们可以放弃提瓦特在这片能量海中飘荡，我们也可以以提瓦特为出发点挽救自己的家乡。 相比于做个浪人，还是有自己的家更好。” 莫名似懂非懂地点头，尽可能掩饰自己眼神里的茫然。 “所以你们的世界被毁，是不是因为混乱世界与秩序世界的联通？” 史蒂夫大方块头上下晃了晃：“应该是。我们并不真正清楚原因，但是曾有人对我们说起过。我们的家乡在混乱世界与秩序世界之间，两者相通时，属于我们的世界因此被割裂，直到现在割裂仍在继续。 大割裂的原因是——两个世界的连通开启，秩序世界不再是主世界，混乱世界升维与秩序世界平级，但我们的世界却仍旧被秩序世界深深影响乃至掌控，导致它们跌出原本的基础维度，塌缩成一片混沌。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让我们的世界升维，重回混乱世界。至于复原，混乱世界里时间的流动是可逆的，复原自然不必担心。” “你们的世界被毁灭，你们为什么逃出来了？” “因为你。你也许忘记了，肉体粉碎，物质流转，但沉在混乱世界的意识却得以保全，你将许多世界的生灵集结在一起，打造了那样一台星海方舟。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唯一能够穿梭秩序世界的人，只有你能斩断秩序世界施加的影响，你作何选择？” 莫名反问史蒂夫：“代价呢？” “代价就是，这一次提瓦特的轮回将成为试验场，它已经无法完成自我的完善，只能通过我们编写的剧本走下去。” “但是我可以重新开辟一次轮回，让一切重新开始，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呵，不过是碰到了上一次轮回的一个遗老，有这么一个猜想罢了。” 天空还有些许飘落的小雪，说话的功夫已经沉积在莫名肩头。 莫名拍落身上的雪花。 “既然这样，我该怎么做？” “请你尽量削减主世界的影响，只要打乱主世界的安排就好了。如果是你，主世界的约束根本没有什么作用。” “主世界的安排是什么？” 史蒂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它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如果想要切断联系，有些人你不得不放弃，甚至杀了他们。” “又是这样的选择题。这是谁告诉你的？” “通过我们的观察……” “通过你们的观察？呵呵，算了，我信不过你们，你们现在根本不具备观察除这个世界以外其他世界的能力。 我大概知道怎么做了，还有其他事吗？” “暂时没有了。既然你有自己的判断，那么就先按照你自己的计划来吧。” 史蒂夫没有和莫名辩论，他打开传送门，随着一阵紫色的烟雾升腾，他消失在莫名面前。 远在稻妻的成却以寻找灵感为借口离开了八重神子的视线。他在暗中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影和八重神子的高度警惕，他孤身来到八酝岛。 璃月已经打开了稻妻的市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作家这个身份其实可以抛弃了。 他完全可以改头换面，以新的身份进入稻妻城，开启新的情报工作。 他思考着该怎么重新混到稻妻城，却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气氛发生了变化。 等到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来到了一处洞窟之前。 这洞窟被密林包裹，处在海滩的一处拐角。 从四面八方看，这里都不过是山体的一处凹陷，但走过那片凹陷后才能发现，后面有着幽静的隧道。 “怎么从没听人说起过还有这么个地方……”成却有些疑惑，这里似乎是被刻意布置过。 会不会是幕府隐藏着什么秘密地地方？ 他职业病让他本能的想要仔细看一看。 他变成一只不起眼的蜥蜴，悄咪咪摸进去。 越往里面，越有一股阴寒血腥的气息，让成却心惊肉跳。他心里打起了退堂鼓，转头一想，自己毕竟是纯粹的能量体，再怎么说也有的是机会逃离。 他继续深入，光线稀薄，有些发着光芒的矿石让这里显得光影驳杂，一些低沉的呜咽断断续续传进来，这种地方不闹鬼都对不住这气氛。 周围有很多动物的骨骸。成却这才注意到，周围根本就没有什么活物。 他觉得最好还是把这地方告诉八重神子比较好，这里明显不是人待的地方，肯定和幕府军没关系。 他刚要出去，一股阴风裹挟着嚎叫声席卷过来，一双尖利的手一把攥住成却变成的蜥蜴，然后闪电般将他送往一张铁嘴之中。 蜥蜴被一口咬碎，成却感觉不妙，要是被这东西吞下去，万一它没皮燕子该怎么办…… 好在他被咬碎了，他得以凭借这股力量将自己打散成一团能量溜出来。 成却重新在一边凝聚出自己的身影，他手里的火元素喷吐出一把长刀，谨慎地看着那一团不明生物。 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它的头顶有不规则的凸起，眼睛在黑暗里火光的映照下发着红光。 它的脸很狰狞，能看到其利齿的光泽，这是一头站立的野兽。 它只有一只手臂，然而仅仅一只手臂便让成却心神不宁。 那怪物看到了成却的身影，居然变得有些畏惧，畏惧之中似乎又有些喜悦兴奋。 “妈的，稻妻怎么还有这种鬼东西，怪不得说林野妖怪三千千……” 他开始盘算跑路的路线。 第456章 拿我钓鱼呗 成却一点点向洞外摸索，那野兽十分警惕，不敢贸然前进。 对于这样的野兽，只要不怂，自保对于他应该还是可以的。 然而这野兽很聪明，成却哪里知道，它的谨慎全都是伪装出来的，实际上，它在经历了短暂的恐慌之后，对这个稀有的猎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它混沌的神志里，这样人形的东西是多久没有见过了？它深深害怕的那样东西，那些苦痛纠结的情绪，那场暴戾疯魔的杀戮，一切都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体。 这是它对人恐惧的来源，这么多年一直避着人类。 但它同样有着另一些隐秘的记忆，以至于它完全没有印象，它已经变得没有理智，那些记忆只在暗中对它有微妙的影响，而现在的它大部分的理智都源于原始的本能与兽性。 这猛兽再一次飞扑，它的动作有些笨拙，成却躲闪了过去才发现，它的目的是堵住自己离开的洞口。 “上当了？！”他完全没想到这野兽有这样的脑筋，它几下就砸出层层碎石，垒在洞口前，最后的光线被遮挡，成却只能在黑暗中观察。 他的眼力不错，但并不太适应这种黑暗。 那野兽动起来，它的速度快得惊人，以至于成却都无法捕捉到，他完全小看了对手，这是一个自己根本搞不定的东西。 他寄希望于这东西再一次将自己打碎，好让自己能够以能量的形式散佚出去。作为线人，他没有主动能量化的权限。 可这东西智慧很有智慧，上一次让成却从手中逃脱时它就已经察觉眼前这家伙拥有一种奇特的逃脱手段，但似乎必须强大的外力对其身体造成摧毁。 当它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几乎已经和成却脸贴着脸，成却这才透过弥漫的煞气看清它的脸。 那是一张人脸，一张女性的脸，扭曲狰狞，紫筋暴起。 “唔……”他发不出声音，他被一种无法挣脱的力量牢牢缠住了全身，有什么堵在他嘴上，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在被抽取，那东西难道是想吸收他吗？ 他感觉身体都不由自己掌控，好像有什么盘在他腿上，有什么抓挠他的后心。 他慢慢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成却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眼前的光亮柔和而轻盈，他头很痛，身体无力，腰肢双腿都有撕裂般的酸疼。 房间只有他一个人，他挣扎着坐起来，全身的衣服都已经被脱下了。 他支着脑袋，这种疼痛就像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抓挠，有什么声音在呢喃，太熟悉了，就像曾经在八酝岛经历的祟神一样。 “有人吗？这是哪？” 他喊了声，外面紧接着便有脚步声，不过这脚步声越来越远。不一会儿八重神子推门进来，成却半个身子被她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赶紧躺下来，扯着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 “你躲什么，我可早就看光了。”八重神子戏谑地笑着，坐到他床边，“真是可怕，没想到稻妻还有那种地方，也难怪一直没有找到。” “那是个什么东西……” “唔，说不好哦。你们发生了什么？” “我不清楚。”成却尝试着回忆，“它可能想要……想要吃了我？对，它应当是想要生吞我……或者是，想要消化吸收我……” 八重神子托着下巴，轻轻抚摸着自己狐狸耳朵上的装饰。 “这么说来，发现你的时候你全身衣服破破烂烂湿湿嗒嗒，是那东西吞了你又吐出来了？” “我不知道。我后来昏死过去了。” “嗯～这下你还敢到处乱跑吗？那东西尝过一次你的味道，会不会以后对你关怀备至啊，就像野外的小狐狸，到嘴的食物溜走，那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成却一想自己被某个东西吞到肚子里，只感觉一阵恶心。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我要吐了……” 八重神子叹口气，看上去似乎是觉得惋惜：“早知道在你刚进去的时候我就该跟上的。 那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发现了我故意在诈我呢。” “什么？！”成却仰起身子，“你跟踪我？那你就这么放任我遇险？你……你这是把我当鱼饵了？” 八重神子轻轻拍在他胸口，把他按下去：“我哪有啊，你这说的也太过分了。你向来诡计多端，我怎么确定你是真的出事还是装的呢。 再说，我这不是把你救回来了？早知道你当时那一身脏东西，可是弄脏了我一套衣服，要记得赔呦。” “你……！”成却又想仰起身子，可八重神子死死按着他，他根本起不来。 “看起来你的情况不错，再养段时间就能出去，只可惜交稿的日期恐怕要延后许多了。” 八重神子说着，站起身来：“小家伙，你可别随随便便就死掉，你的这双眼睛，我要留很久。” 她走出房间，只留成却自己。 成却忍不住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东西为什么把自己吞下去又吐出来。 以及最重要的，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似乎八重神子知道些内情，但她显然没打算告诉成却。 “要逃脱这个八重神子的魔掌……” 第457章 或许以后要残忍一些 莫名亲自去轻策庄附近转了一圈。这个地方有着大量的老年人，当年残火社驱使野兽横行山林，以致为数不多的一些年轻一点的人都离开了这里。 现在的轻策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老年人。在这里动手，只怕他们甚至来不及逃难。 博士把位置选在这里可真是歹毒。莫名有些后悔。 提瓦特在有些时候是乌托邦一样的存在，最简单的就是七国官员的贪腐程度。 他是璃月的情报官，经由他手的信息很多，或有用或无用，他也知道七星八门大大小小的官务人等的情况。 在这样一个重商的国家，甚至直接以商为官的国家，逐利性应当充斥整个政府，这样的国家部门理应成为一个贪腐的大本营。 可是璃月官务的贪腐程度完全出乎莫名意料，那根本不像是这样的政体能够孕育出来的。 简单来说，这个世界有些部分太理想化了。上下层人生活无比割裂的正义之国枫丹早就该爆发暴动、反抗，可这些东西似乎并不存在于其历史；懒散的蒙德本应该民生凋敝，然而那里的人生活却并没有那么糟糕。 神明寿限悠长，理应积累无数智慧，但无论是稻妻的永恒之神、须弥的智慧之神还是枫丹的正义之神，他们完全没有神明的样子。 甚至有些愚蠢，相比较普通人，他们最多就是拥有魔神的躯体与力量以及神明的位格。 对于这样的一个简单化的世界，莫名本来并没有多么严肃的对待在这里的生活，只当是游戏一场。 他能不在乎死亡，很大概率也和这有关。 但现在不同，他的故乡已经完全忘记了他，他的祖国不再需要他，这里成了他唯一的家。 他不得不审视这一切，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是否是因为他以往过于柔和，让博士以为他很好欺负？ 他乔装打扮进轻策庄，这里的生活与璃月港截然不同。 若陀龙王之乱对这里影响很小，时光在这里仿佛都变老了，变得慢腾腾，变得步履蹒跚。 这里也下了雪，雪覆盖在层层梯田上。牛棚里的耕牛甩着尾巴走来走去，犁车在棚子下用旧被子盖着。 老人们有坐在家门口，有的坐在门廊下，小小的村庄祥和得有些诡异。 水车轰隆隆转着，卖豆腐的那一家每一天都要用热盐水把冰浇开，然后卤水点豆腐，往外卖。 走了这么一圈，情况莫名也大概看到了，在他的感知里能清楚地察觉到与老年人迟暮气息不同的存在。 但他们没有藏在村子里，而是在村外一处废弃的茅草房。 “一二三四五……五个，不错不错，真是好大的阵仗。” 他回到夜兰家，旁边叮叮咣咣在修建房子。也就是现在这个非常时期，否则动作绝不可能这么快，而且以往临近海灯节，这些建筑工人们都会放假的。 “有五个执行官。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置齐苗于死地了。”夜兰在脸上涂抹着化妆品，她这是在试验新的妆容以做伪装。 莫名站在她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她，不一会儿就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样貌。 “这么多，你当真有把握？” “打不赢又不代表留不住，我有的是办法让这些人有力没处使。 至于放不放人，就要看外交那边怎么说了。” 莫名依托着轻策庄的地势，结合自己军中曾经用过的惑敌之阵，在轻策庄外布置了一座场域的场基。 但他心中在考虑是否彻底灭掉其中一两位执行官，这实在有些难度，但是收益是很大的。 如果趁着他们被困住，让夜兰将那把弓的威能彻底释放在他们身上……恐怕整个轻策庄都会受到影响。 更何况，璃月此时需要休养生息，不宜再添敌人。 他思虑再三，齐苗已经动身前去了。 “走吧，我们跟过去。这样，我背你，我们先过去。”莫名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绝佳的机会。 “你抱得动我吧？”夜兰用肩膀轻轻碰了莫名一下，莫名脸上显出一些窘迫，不过这种情绪只是一闪而过。 “好，那我抱你去。”莫名伏下身子，将夜兰抱起来。她作为武人，身体很结实，肉体很有弹性，莫名不可避免地托起她的腿。 柔软，又有一种对抗的张力，很滑，莫名不得不用些力气。 丝丝缕缕的幽香笼罩着两个人，莫名心跳无法抑制地加快。 对于提瓦特，玩弄时空的人必将遭到这世界的报复。但莫名现在不在乎这些了，因为这个残缺的世界本就没必要长存。 他带着夜兰跳过提瓦特的空间层，跃迁到轻策庄的一头。 在高高的山上，俯瞰下方。 夜兰大致能看出来，似乎有几座位置奇怪的巨型石桩，她印象里这附近可没这种东西。 “你做的？” “对。君子善假于物，有了这片土地的帮助，岩王帝君我也困得住。” “好好好，知道了。但是如果失败了呢？” “失败……那就只好碰一碰了。如果我不是他们对手，你联系千岩军就好了。 对了，千岩军几位教头那里你交待好了没？” “已经谈好了，若见幽兰天上起，将军引兵下无妄。” “无妄坡那里？他们在无妄坡做甚？” “无妄坡新出现了一座秘境，他们奉命围守，闲人不得进入。” “原来如此。趁着这个时间，我再下去准备准备。夜兰，你在这里观察一切，他们一旦落网，林业草木便会悉数退下，好让你看清情况。 我到时陪他们玩玩。” “你又要去干什么？” “总要有些参与感。” 莫名说着，独自下了高山。 夜兰借着周围的雪撘起白色的帐篷，把周围布置得与自然浑然一体。 正在赶路的齐苗突然接到稻妻成却传过来的危险信号，他脚步迟钝了一下，却终究没有做出任何救援的意思。 相比之下，舍弃一个在那边的化身损失更小一些，这里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 他尝试与成却联系，然而成却那边似乎失去了意识，无法回应他的呼唤。 这这个时间点，成却正好被那不知名的怪物袭击，昏死了过去。 齐苗一刻不停来到轻策庄，他没有丝毫伪装的意思，光明正大的穿过这满是老人的村子。 他不需要伪装，他就是要告诉暗处的博士——我来了。 第458章 感觉味道不如……金汁 轻策庄作为一个很原始的老年村，其内部设施有一种历史沉淀的美。 几位执行官之所以没有选择在轻策庄内动手，是因为他们也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如果在轻策庄里把这里的老人不小心误伤，按照这里的医疗条件大概率是救不回来的。 于是璃月港内就有一个甚至多个年轻人失去了自己年迈的老母亲或老父亲。 然后针对平民的攻击就会被璃月直接翻出来追责。 至于齐苗，他本人的身份就不是能露在太阳底下的，七星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所以他们选择在轻策庄外的一处破旧房屋内集合。 来者都是些老熟人，大多数都是在莫名这里吃过亏的，其中便有位列第二席的博士，位列第六席的散兵，位列第九席的富人和位列末席的公子。 还有一位仆人阿蕾奇诺，她不过是顺路而来，本不想参与。不过见这些人都在这个目标手里吃过亏，倒也想见一见那人。 上一个被这么精心对待的还是蒙德的那个迪卢克，针对他的多次暗杀都以失败告终。 愚人众执行官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一群相处不到一块的人聚在一起，可想而知气氛有多冰冷。 博士是这次的诱饵，他本人已经动身去轻策庄附近徘徊，顺便采集一些璃月地区的生物样本。 隔着很远，他就感受到了轻策庄里越来越近的律动，他不着痕迹地往回走。 “但是这里的景致似乎有些变化……”他很细心，故而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微妙差别，他当即就产生了怀疑。 茅草房内升起了篝火，他们似乎并不担心把这房子烧毁。 几个人互相没有任何言语的交流，达达利亚跃跃欲试，等待着博士的消息。 冷场已久，富人是个典型的笑面虎，他正打算开口，忽然破旧的窗户哗啦一声被某种力量冲击了个稀烂，一桶不知道是什么的被隔着窗户泼了进来。 几个执行官反应很快，在狭小的空间内辗转腾挪，避开了泼进来的脏东西，不过那好像根本就不是冲着为了他们而来的。 篝火被扑灭，“嗤”的一声升腾起烟雾，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很快就充满了整个屋子。 “呕……”他们是执行官，又不是食雪汉，这味道一下子冲进鼻腔那谁受得了啊，差点没直接吐出来。 这踏马是轻策庄里牲口的屎尿…… 离门最近的散兵一脚踹开门冲了出去，眼眶欲裂，一股怒火顶在胸口无处发泄，他四下打量，只在窗户底下发现了仍旧淅淅沥沥滴着恶心稀汤的便桶。 其他执行官也受不了那种味道，前前后后从房间里出来，虽没有什么狼狈，但很明显，他们让人戏耍了一番。 “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富人一脸嫌弃地检查自己身上名贵的衣服鞋子各种装饰，生怕有一点脏东西粘在上面。 “从没有人来过附近。”阿蕾奇诺信誓旦旦地说。她擅长潜行，和夜兰也打过些交道，对于自己反侦察的能力很有信心。 不过莫名拥有的都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套路，信息差相当程度上能弥补能力的差距。 本就心情不好的散兵看都没看阿蕾奇诺一眼，只是嘲讽着：“你的眼睛早该换换了，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阿蕾奇诺知道散兵这个秉性，这嘴臭的家伙怕是正愁没人和他对骂，她又没那么擅长言辞。 “还是你最中用，被扔掉的废品。”但她可不想迁就散兵，直接冲着散兵的痛点回敬一句。 争吵不出意外地再次出现了，但又以一种诡异的默契平息，因为他们知道，有个未知的敌人在暗处。 “博士到哪去了？”达达利亚讨厌这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他严重怀疑博士根本没有将诱饵引过来。 相反，他们的埋伏已经被看穿了，现在他们反而成了诱饵。 殊不知博士那边也遇到了麻烦。 冬日的林间升起了愈加浓厚的雾气，博士起初想要直接回来，却发现山路弯弯绕绕。他又折返绕着齐苗走，想将战场拖到轻策庄，却发现通往轻策庄的路也不见了。 他接下来的目标是前往须弥，因而研究了不少小吉祥草王的权柄。 当下遇到的情况就和小吉祥草王的权柄类似，他似乎被困在了某种幻境之中，迷失了方向。 但齐苗距离他越来越近，直到两人隔着大雾看到彼此。 “博士，好久不见了。”齐苗一边说着，岩元素长枪凝聚在他手中，“镇伏魔龙乌萨的人，不知道和传闻相差多少。” 枪尖划过雪地，冬日洁白的肌肤被刻上伤痕。 博士拍拍身上的落雪，两道光芒闪烁在他两肩上，那是两把尖锐的锥体。 “听起来似乎你的战绩更好一些……呵，都是些没有用的吹嘘而已。”博士一点没有畏惧。 雾气同样笼罩住了达达利亚那边，树上一只鸟“咕咕”地叫了两声，拍着翅膀飞走。 下面的执行官们并没有意识到这就是莫名。 远在高山上的夜兰本来正用望远镜看着下方光秃秃的树影，被莫名安排在两边的巨石突然带着这一片土地抬升，树木随之没入土地下面不见去向，地面上的投影被投射到天上，就在夜兰面前。 她不理解这是什么手段，但她确实能够凭借这种方式全方位地看清发生的一切。 一只飞鸟飞走，扑棱棱一大群飞鸟不知从什么地方飞过来。 几位执行官简单商量后决定主动去找博士，还没动身便被遮天蔽日的鸟群吸引。 “看来有人找上门来了。” 富人推推脸上的眼镜，波澜不惊地做好迎接来者的准备。 然后，成群的鸟儿盘旋在他们上空，却无一人出现。 紧接着这些该死的瘟鸟像踏马吃了泻药一样撅起腚松开后门噼里啪啦往下倒屎，这等火力简直能踏马装满一个大瓮。 富人耸耸鼻子，似乎有些不寻常的味道。 鸟屎落在他珍贵的衣服上。 感觉味道不如……金汁。 第459章 你这狗王八蛋已经不是人了! 齐苗与博士两两相对，在飞雪刹那凝固的瞬间，齐苗手中长枪忽得如金蛇般探出去，舞动着掠向博士。 这是莫名从没用过的战斗方式，以往莫名有余力的时候没必要施展，有必要施展的时候又没有了余力，齐苗则是压根不会。 现在，他这两个月一直在研究莫名留下的遗产，修习了全新的术法。 博士两肩上的椎体好似雷公的凿子，自主释放着滚烫的激光切割迎面而来的金蛇，金蛇身子扭动，围绕着刷来刷去的激光盘旋，一次次似盘蛇出击一样探出去，被博士一次次闪过。 齐苗脚下踏着青涩的步伐，周围的雾气凝聚在他周身，层层滤过激射过来的光线，本来轻盈的白雾突如长刀一样破开封锁直取博士胸膛。 博士张开双手，身子凌空荡起来：“想要报仇就拿出更多本事让我看看。” 在他两手之间不知怎么搓出一个自内向外闪烁着光的金属球，雾气凝聚的利刃“铛”地一声击在金属球上，金属球借着这力量飞速自转起来，博士两手一扬，金属球悬在他头顶，闪动的虹光最终变成如漆黑夜晚的倾冷月光一般的惨白色。 齐苗身体蒸腾出蒸汽，他所走过的地方拔地而起成为一片高山，他高高跃出，身体淹没在浓雾之中。 再说回其他四位执行官那边，散兵腾空而起，积卷滚滚的雷云将这些飞鸟尽数绞杀，他的斗篷上沾了一大堆肮脏之物，让他无比反感。 不过看到下面另三位的模样，他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爱干净的富人衣服上尽是斑驳的痕迹，公子和仆人满头脏，他们倍感恶心，已经气坏了。 “你到底有没有本事？人家已经戏耍到我们头上了！”散兵从空中下来，几乎是拽着仆人的衣领咆哮着说。 这种耻辱实在是前所未有，比战败更令人无法忍受的就是这种丢人的戏弄，而感知力很强的仆人却对袭击者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脏手拿开！”仆人一把推开散兵，她脸色也很难看，自己本来和这个齐苗没什么仇怨，现在也记恨上了这个人。 只有一边观战的夜兰忍俊不禁。 这种羞辱放在谁身上那都受不了，可真没想到这莫名够阴损的。 执行官只爆发了一些小摩擦，大家又压下自己的性子，打起精神寻找始作俑者。 莫名爬上山顶，拍了拍夜兰的肩膀：“你找些录影机，把他们的情况都录下来，到时交给至冬女皇。” “嗯？呵，你这可真够过分的啊。”她说是这么说，掏录影机的动作那可是相当麻溜。 莫名看着齐苗那边和博士的战况，齐苗隐约占些上风，但两者似乎都无法奈何对方。 “这样打下去有什么意义……这笨蛋怕是被愤怒冲昏头脑了。 我去帮帮忙。” 莫名说着，又摸了下去，夜兰仍旧自己在山顶。 有了莫名这样的安排，压根不需要那把弓的威力，省了很多麻烦。 齐苗与博士二人的争斗已经脱离了齐苗曾经的武艺较量的形式，战场之内云气纵横，枪非枪，而是奔腾的流光，天降坠星，大地撕裂，齐苗将自己新学习的种种法术一一用在博士身上。 而博士却像是在天灾中表演的魔术师，他如此疯狂，却又要保持一份自以为的优雅，见招拆招，天上若是流火落，下起幽潭捧坠星，又遭九泉开风门，沉压山脊补地坑。 齐苗一边释放着各种法术，一边酝酿着庞大的力量，天空被撕开一个口子，异界的繁星与深邃的宇宙在白昼闪耀，莫名眼看这小子要用这种法术，心说你马勒戈壁真急眼了？ 不成功便成仁是吧？ 他手结法印，在手心划开一丝伤痕，血液渗出来，他将手按在地上，地脉随之断裂，他的血液却又滋补在破碎的地脉网络，使之恢复如常。 二人存在的时空如同油锅里的豆腐翻了个身，便坠进莫名为他们打造的空间，而他们对此甚至没有察觉。 两个空间里景致与这里一般无二，不同的是博士遭受的攻击戛然而止，而齐苗积蓄的力量也顷刻荡然无存。 “哦？怎么，要讲和吗？”博士不明所以，他站在隆起的大地上，周围本来溢出的风刃已经止息。 他倒是没搞明白齐苗这是要做什么。 齐苗也一头雾水，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自己的法术全都消失了？ 博士这么屌？ 齐苗自信这个名为球壳引燃的法术就算是若陀龙王来了也得掉起码一层皮，这是调用宇宙之间狂暴杂乱的能量粒子轰击地心的法术，以刻印形式封存在蓬莱的天基武器“恒星眼”之中，是不折不扣的战略打击力量。 难道是博士做的手脚？ 他可不信博士有这本事。 “妈的，这地方来年还留着给轻策庄的老猎户提供肉食呢，你个王八蛋直接把这里的生态彻底毁掉，难道让轻策庄的老头老太太跑个几千公里去璃月港买肉吗？你这狗王八蛋已经不是人了！” 齐苗耳边突然炸响起训斥声，这声音就贴着耳朵突然出现，把齐苗也吓了一跳。 “你不是博士……你是谁？” “我是谁？！先关你禁闭，好好反省！” 莫名的确有些生气。 这个法术砸下来，这片土地的植物动物和微生物都会被彻底杀灭，土壤也会被玻璃化，矿物恐怕也会被碳化，博士死不死不知道，反正其他生命是死定了，这土地也会彻底沦为荒芜之地。 齐苗这小子怕是打红了眼，一心要把博士整死，完全不考虑后果。 甚至，如果这个法术超出他的控制，怕是能连着轻策庄一块扬了。 这种威力的法术，莫名从来都没想用过，哪怕是自己濒死时仍旧拥有着极大杀伤的法术，他也没有动用。 他要对这个世界负责。 所以齐苗的表现让他很失望。他太钻牛角尖，以至于过分偏执了。 不过为了不暴露身份，他当然不能以原声喊话，这倒让齐苗彻底懵了。 难道说，还有高手？ 肯定不是岩王帝君，这老登说话向来文邹邹，不是这个感觉。 那还有谁？ 是那些纵横天下的魔女？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某些个体？天外的访客？深渊的某些高人？甚至是天上的神座？ 但是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威严，奇怪，还能是谁……最有可能的那个早就死了，他确信是真死了，死得透透的。 总不可能复活吧？ 博士有些紧张了，他完全感觉不到齐苗的存在，大雾浓郁得伸手不见五指。 风声鹤唳，周围的一切都让他怀疑，他迈着步子，凝重地听着各种声音。 他哪知道周围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 第460章 头脑的困境 执行官们不知不觉间，正在受到意志上的干扰，这种干扰润物细无声，他们甚至根本没有察觉到。 莫名的手段是提瓦特人无法想象的，无比隐蔽，无比锐利。 随着雾气越来越浓，不多时，他们甚至无法看到彼此。 迫不得已，几个执行官只能聚在一起一点点转移。 如果是以前，他们在察觉到不对后第一时间就会警觉起来并离开。 但此时此刻，他们为了狩猎齐苗，不得已忍受一切意外，以至于他们自己都成为了猎物。 这大雾有古怪，而他们不知道古怪在哪。 温度在降，他们的感官正在被剥夺，这是如同法则一般不可抗拒的侵蚀。 与此同时，一队千岩军来到了轻策庄。 牺牲人数太多，直到两个多月后，他们才来向烈士家属通知消息。 以往海灯节要放烟花，轻策庄也是一处烟花点，这些千岩军顺便来布置相关事项。 同时，今年增设了悼念宵灯的放飞，慰问牺牲的人员，不只是军人，还有工匠，商人，农户，医生，渔夫，水手…… 他们从林间穿过，却不受大雾滋扰；他们的脚步声传到了执行官们耳畔，他们能够判断来者大体有多少人，但却无法判断其位置和目的。 随着脚步声过去，一切又静下来。 “可以了莫名，你打算怎么让至冬女皇知道这消息？时间太长了这些人恐怕受不了。”夜兰将达达利亚他们的情况尽数拍下来。 他们也许并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坠入了头脑的困境，也或者他们已经意识到了却没办法摆脱。 大雾是真的，但仅限于他们周围——这雾气范围很小，但会随着他们的行为而移动。 他们感官将会越来越迟钝，直到他们的机体休眠。 他们的大脑被欺骗了。 “直接通过外交交给至冬国那边就行了，如果他们有脑子就不会把事情放在明面上。” “如果他们要撕破脸呢？” “不会的。如果我们将这些人杀掉或者将扣押他们的消息大肆宣扬，也许至冬会翻脸。 但现在，他们一定会明白我们的意思——大家都不想事情闹大，私底下解决了过个好年对谁都好。” 莫名捧起雪往自己脸上糊了一把，冰冷的刺激让他更加清醒。 齐苗又该怎么解决呢？他决心发动那样的法术绝非一时上头。 甚至可以说，只要能灭掉博士，一个区区轻策庄根本算不得什么。 这很冷酷，甚至可以说是没人性，然而很多事必须要以这种心态去做才可以，国与国的对抗尤其是这样。 对抗一旦开始，人性总是在兽性之下。 从这方面看，齐苗更像是池靖一，而他莫名反倒有些异类。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公子越来越觉得不舒服，他虽然不大喜欢这几个执行官，而且那个散兵从稻妻回来后不知道想着些什么。 他拿到神之心了吗？他反正没有肯定，他一定在图谋着别的什么。 “闭嘴，省些力气。这里很不对劲……”阿蕾奇诺现在十分不满。 她根本不该趟这趟浑水，她一向只以自己的利益为出发点，早知道会惹来这样的麻烦，她才不会到这种地方。 其他执行官似乎根本懒得搭理公子，不管是散兵还是富人，性格都算不上好。 他们不再交流，直到雾气独自笼罩住他们自己，四个人在原地兜圈子。 他们渐渐失去了和其他人的联系，渐渐失去了意识，渐渐倒了下来。 也许作为几人之中实力最强的博士在这里尚且能够破解，但只要莫名想，他们最终的结局都一样。 “好了，我们该走了。”莫名将四个执行官封存在四个空间之内，空间于他而言就像是收集糖果的瓶子。 “你们那个世界的花哨手段可真多。”夜兰也不得不啧啧称奇，同时对另一个世界越来越好奇。 “还好吧。”莫名收起这片树林的场域，一切恢复了平静。她握着拳在夜兰面前晃了晃，“猜猜看这是什么？” 夜兰柳眉微蹙，不得其解，摇了摇头。 莫名张开手掌：“是雷之神的神之心，我从散兵身上搜出来的。” “嗯……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打算还给他。” “哈？”夜兰还以为莫名在开玩笑，这怎么可能呢。 “你想他拿着这东西会做什么？老老实实交给至冬女皇吗？ 这帮执行官可没那么忠诚，尤其是散兵和阿蕾奇诺。 我希望他能给我们带来一场好戏。” “随你咯，我就当没看见。”夜兰撇撇嘴转身就走，她可不想在这冰天雪地多待了。 夜兰将录影带给凝光。 凝光看着看着，时不时露出思考的神色。 “夜兰，这一切都是真的？” “是。现在几个执行官都已经被拘留在隐秘的地方。” “嗯～” 凝光闭上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冷不丁睁开眼：“莫名没死，对吧？” 夜兰微微惊讶，这些影像她可是做过手脚的，只保存了执行官们身陷迷雾昏迷倒地以及博士与齐苗交战的场景，其他所有可能暴露莫名的信息都没有透露。 “你怎么会这么想？” “哦？难道不是你有意让我知道的吗？毕竟能找到这样的视角，我印象中的轻策庄可没有这样的地方。 你的能力我了解，但莫名我可看不透。倘若有谁能够做到这些匪夷所思的事，非他莫属。” 凝光倒是没表现得有多激动。 “他若是活着，何不来见我一见，莫非是在生我的气不成。 即便是有他自己的谋划，我准他放手去做便是。”凝光这语气听起来倒是有几分哀怨，也不知道这哀怨是冲谁的。 就好像她真的确定莫名没死一样。 第461章 战争的阴影 夜兰尚且不知道该不该吐露实情，她心底有些挣扎。 道义上讲，她理应对凝光毫无保留；但从私心上说，她不可能在这种无足轻重的事情上对莫名食言。 凝光接着说：“就算是他不想为我效力了，起码为我书信一封，也好让我放心，我又不会阻拦于他。”她仿佛有些落寞。 这反倒让熟悉凝光的夜兰确定，她这是在套话。 她可是太熟凝光了，她们合作不知道多久了。 “他要是活着倒还好，只可惜现在连他的尸体在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 凝光虽然没套出话，但她心底的怀疑却愈甚。 这种情况仅仅依靠夜兰是很难的。夜兰的确能和一两位执行官周旋，但是这么多人，已经超出了夜兰的能力范畴。 她并不擅长这种直接对抗，莫名倒是十分适合这种对抗。 “为了一个男人，居然开始蒙我了……唉，也罢，你两人不被人抓住把柄就行了。”凝光心里这样想，倒是没说出口。 她十分信任夜兰，能够把最机密的事情交给夜兰处理，所以不担心夜兰会背叛自己。 相比之下，她更关心齐苗该怎么办，于她来说，齐苗这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前提是齐苗真的能够意识到他僭越的地方。 再怎么样，七星也是璃月的真正掌控者，其权威不得轻贱。 总务司每天都在派发救济资源，衣食住行核对财产登记后便会根据紧要程度划分轻重缓急。 曾经，有一头新生的岩龙为了撑起坍塌的大陆架几乎耗尽了自己的气力，不得不化成一块岩石休养生息，那岩石现在还屹立在海岸线，每日的潮起潮落冲刷着她。 莫名坐在这岩石前一块凸起上，这里的土地发着寒气。 他的目光透过泥土看到，一块石胎就在这岩石下休眠。 他也不知道阿珑何以做到这个份上，但自己想想，就连他自己都会为了保护璃月拼尽全力，更何况这位由璃月诞生的生灵呢。 夜兰无声无息来到他背后，屈膝轻轻顶了顶他肩膀：“你打算什么时候向凝光摊牌？” “现在就可以。愚人众一半的执行官都在我们手里，我都没想到进展会这么顺利。”莫名放松身子倚在夜兰的腿上，夜兰弯下腰拍拍他的脖颈：“赶紧起来，小心着凉了。” “嗯。” 莫名拍拍屁股，情绪有些低落：“咱们有必要加快大建进度了。 若陀龙王什么时候卷土重来尚未可知，我真是幼稚，早就该在当时把群玉阁改造成足够强大的兵器。 哪有将军折自己军队的刀呢……” “你也不必如此自责，这些事并不是我们能料到的。”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说说而已。”莫名突然笑了，“其实对于这个结果我已经很满意了。 我当时甚至不知道我们最后能不能胜利，结果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啊，对了，我最近在想模仿须弥草之神的虚空终端开发合适的全民网络，你见多识广，你觉得璃月人会领情吗？ 万一到时候赔了怎么办，毕竟咱们可没有草神的神之心，一切都要自己造。” “璃月人未必会喜欢虚空终端那一套，尤其是一些信息如果越界了，璃月的商人们也不会同意的。” “好啦，想想而已。” 莫名伸手在岩石上拍了拍，一道温和的能量顺着石根流淌进那石胎里。 璃月港内的灾民仍旧排着队领东西，莫名和夜兰分别后路过这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老太领了一大堆蔬菜，她佝偻着身子在寒风中蹒跚前进，这已经不是莫名第一次见到她了。 这样的年纪还要在这种天气下拎这么多东西，恐怕她的膝下已经没有子孙，或许就是殁于那场战争。 莫名想上去帮她一把，却见一辆人力车先他一步停到了老太身边，载着老太离开。 一个熟悉的气息离莫名越来越近，方才就是她叫了辆人力车。 “喂，你刚才是和夜兰说悄悄话呢吧？” 派蒙出现在莫名身后，莫名转过身，荧眼神犀利地瞪着他。 “嗯？又见面了啊旅行者，还有派蒙。” “你跟我过来。” 荧简直像押解犯人一样拽着莫名到无人的码头：“你骗我们对不对，你根本没死。” “废话，我死了还怎么站在这和你说话？”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荧一字一顿地说：“莫、名！” 莫名耸耸肩膀：“两位，你们能不能讲讲道理啊，我池靖一怎么就是莫名了？” 他一口咬定：“你们随便说，看有没有人信！” “你走着瞧！”荧恶狠狠地甩下一句狠话离开，莫名简直摸不清头脑。 “这人怎么想的，就算我没死也不至于这样对我吧？ 这货可别坏了我的事……” 他没心思琢磨荧那边的事，马上就要海灯节了，他马不停蹄赶到枫丹，来到那间熟悉的店面。 “你好。这是我爱人的身材尺码，还有我托人做的设计，你们看看能不能做。” 他之前拥抱夜兰的时候，就是为了确定她的身材，好为她量体裁衣。 “好的……”前台接过设计图，尺码标在设计图下面。 “您爱人有很不错的身材呢。” 莫名不觉露出有些腼腆的笑脸。 “这个设计图……啊，嗯……请问，您是托谁设计的呢？” “这个……是我一个朋友，他也是做服装设计师的……” “原来如此，请您稍等片刻。” 前台将这设计图交给一名店员嘱咐了几句，店员惊诧地往莫名这边看了一眼，带着设计图不知去向。 “诶，请问您这是……”莫名赶紧问折回来的前台。 “哦，这设计很新颖，风格十分独特，我们将把它交给老板，由她亲自把关。 对了，您的那位朋友现在在什么地方工作？” “他现在没工作，无业游民。”莫名感觉这谎是越扯越多，可别到时候再圆不回来了。 “没有工作……恕我冒昧，是因为那场战争吗？” “啊对对对。”莫名赶紧就坡下驴。 前台露出惋惜的神色：“真是太可惜了，想必他一定是一位富有想象力的人。” 正交谈着，莫名看到一个个子不高但神情凌厉的女孩看着这边，脚步很快。 她的穿着打扮既有枫丹的风格，又有稻妻的韵味，妆容十分精致。 “我们老板来了。”前台说了声，便摆出认真工作的样子，不再和莫名交谈。 那女孩年纪不大派头可不小，引来不少人驻足。 她径直走过来，小皮靴的声音很清脆。 “您好，您是叫莫名对不对？” “对，是我。” “好的。您的设计我收到了，材料方面您有要求吗？” “呃，这我不懂，您觉得用什么料子更好就用吧。” 女孩歪着头想了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令她愉悦的好点子：“不如把您的那位朋友请过来吧，我们当面谈一谈。” “哦，是这样，他在战争中失去了双腿，恐怕来不了了。” 女孩愣了一下，肉眼可见的失望爬上她的脸庞。 “这样的话……好吧，那请您来一块挑一挑吧，哦对了，我叫千织，这座千织屋的老板。 如果您的朋友还有什么设计，十分欢迎来我们店订做。” 千织做出邀请的姿态，莫名不得已只能跟了过去，千织屋这也是为了不担责，无可非议。 “千织……”他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好像听哪个熟人提起过。 这世界可真小。 第462章 海灯前夕 莫名并不清楚什么料子最合适，他只能挑一些看上去不错的，而千织似乎很擅长应对这种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 莫名带着自己平生的所有积蓄，都是他抽空从盗宝团和外面的宝箱里抢来的，好悬不够使。 不过莫名低估了枫丹的警卫机关的厉害，他美滋滋拎着包出了千织屋，刹那就有一圈机器人围住了他，肩炮手炮有一个算一个全瞄准了他。 “喂喂喂，小心走火你们……” 莫名举起手来，他也不知道这动作在枫丹有没有投降的意思。 “请跟我们走一趟吧。”克洛琳德适时出现，看得出这些机器都是她指挥的。 莫名吧唧吧唧嘴：“这不对吧，我有犯法吗？” “关于弗拉德先生的那件事，也和你有关。”克洛琳德显然早就准备好了理由。 莫名一拍脑门，捏吗，这些人还真是会找理由。 他正打算开口申辩，突然从看热闹的人里站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克洛琳德！你杀死了我父亲，连我的朋友也不放过吗？！” 莫名一听精神一下就来了，还有这种事？ 他刚听到声音就知道来者是谁了，正是之前找自己帮忙的娜维娅。 她的父亲死在了克洛琳德手里？这才几天过去，怎么发生了这么多变故？ 克洛琳德神色不变，不过还是从她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愧疚。 “很抱歉娜维娅小姐，我对你没有恶意，我一直都只是在履行我自己职责。” 娜维娅挡在莫名和克洛琳德中间，她应当有在压抑自己的情绪，不过仍旧能听出她的激动。 她当面指责克洛琳德：“你的职责？你的什么职责？我现在就怀疑，如果你们早些抓到失踪案的凶手，我父亲就不会摊上这样的事！ 你们所谓公正的审判只不过是谎言！而现在，仅仅因为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你们当街强制带走我的朋友，这就是你的职责？ 你这么敬业，你倒是把真凶抓出来啊！” 这是莫名第一次见娜维娅这么失态，相比风度翩翩的大小姐，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失去父亲满腹委屈的小女孩。 莫名叹口气。真是不愉快，他本来心情正好，要在海灯节当天将礼物亲手送给夜兰，却摊上了这样的事。 克洛琳德再冷漠的眼睛也无法抑制地出现了一些闪躲。 但她没有任何退让：“我们每一个人都在尽力侦破案件，这和带走他没有冲突。 娜维娅小姐，请不必这么激动，我们也并非要对他怎么样——只是他在当日就离开枫丹，嫌疑人恰好在他离开后身亡，考虑到他本人存在一定危险性，我们不得不为民众安全着想。” 她说着，看向莫名：“很抱歉莫名，我也只是在公事公办。” “娜维娅，你先回避一下吧，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放心，事情一定会有一个完美的解决的。” 莫名不想一会儿发生的事牵扯在娜维娅身上，他知道娜维娅一定不会听自己的，所以不得不动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听到莫名的声音，娜维娅只觉得晕晕乎乎的，甚至意识都有些模糊：“好……那你自己小心……”她下意识说出这样的话，瞪了克洛琳德一眼后离开了现场。 “如果你们是为了枫丹民众，用这种激进的方式实在太过欠妥了。”莫名不卑不亢地说，“我会配合你们工作，不过不是现在。我还有十分要紧的事，我还是建议你们把工作的重心放在自己本国，不要考虑我这个外国人——我很明确告诉你们无论是什么案件，都和我没有关系。 克洛琳德女士，我们下次再见。”他言毕，身影瞬间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消失。 克洛琳德不由得瞳孔紧缩，她赶忙上前一步，可莫名早就不知去向。 直到这时，离去的娜维娅意识才恢复清明。 “我……刚才在干什么？” 莫名的身影出现在璃月的土地上，他从空间的裂口迈出来，显得有些许笨拙。 近日开空间有些频繁，对于这个本就于他有些排斥的提瓦特，这种行为已经引起了反弹，这就是所谓世界的报复。 他将礼物藏起来，工人们仍在奋力工作，灾难使他们家庭破碎、积蓄折损，不得不在这个世间辛苦赚钱。 夜兰出门尚未回来，莫名有些无聊，查看起了被他封存在特殊空间里的六个人。 齐苗这厮在奋力尝试打碎束缚，而博士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掉进了某个陷阱。 其他四位执行官仍旧没有醒过来，如果趁现在将他们彻底抹除…… 这念头在莫名心里一闪而过。 吱嘎一声，门被打开，夜兰进来脱掉温暖的大衣。 “至冬那边有消息了，至冬女皇要亲自来璃月一趟。” “嗯，看来她很重视这件事。我们的安排呢？” “七星将会在群玉阁与她秘密会面。” “需要我帮忙吗？” “我正想问你。”夜兰伏在莫名身旁的桌子上，凑近他的脸，“来者不善，你不打算和那位神明见上一见吗？” “你是在邀请我？” “就当作是我在邀请你吧。” “你邀请我，我怎么可能不去嘛。”莫名柔和地摸着她的手，“我会去的，放心，不会有事的。” 他做好了冲突的心理准备。如果那位神明挟持七星的话，又该怎么办呢？ 第463章 也许我们可以一直住一起 至冬女皇那也是有眼力见的，现在主动权在莫名这边，人家璃月大过年是要过海灯节的！ 你海灯节从至冬千里迢迢赶过来当刺头，人七星不乐意给你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莫名有心让工人们歇歇，反正这种工程也不差一天两天，这些人也都不容易。 但是他这纯属感动自己了，人家等着工钱糊口，生怕给的钱不够呢，甚至有人家里的其他成员尽数罹难了。 今年的海灯节与过去并不相同，往年的海灯节很热闹，有轰轰烈烈的公共舞台表演，有各式各样的纸映戏，有丰富多样的灯谜，许许多多的活动。 但今年，临近海灯节的时候遭遇了巨大的变故，曾经的安排被直接打乱，战后又一直在进行重建工作，根本没有更多的心思和精力琢磨安排海灯节。 今年的海灯节很冷清——也没多少人有乐乐呵呵的心情。 夜兰购置了些茶白糕，这是翘英庄推出的一种高档小吃，驰名七国。 今年没有戏剧表演，也没有评书逗闷。岩上茶室柜台前前挂起了一盏白色的宵灯，这灯笼的绳结拴在门口，于风中摇曳。 夜兰并没有在家中过海灯节，文渊商华楚仪皆过节回家，店里只有一个武沛和两个保镖在，她因而亲自督守在岩上茶室。 岩上茶室的赌鬼少了些——自从战争后就锐减了不少人。 夜兰不知为何，似乎没有赌上一把的兴致，她看起来并不太开心，她躺在椅子上，似乎是在闭目养神。虽然夜兰貌似很松懈，可店里还是没人胆敢出千，这是血的教训。 门吱呀作响，又是一个赌鬼进来。 夜兰眼睛眯开一点，来人并没有坐到赌桌前，而是径直走向她，在她面前停顿了一下，走向后房。 赌鬼们有的窃窃私语： “那谁啊，没见过啊。” “谁？哦……不清楚，没见过。” “嗨，肯定是新招的人……嘿你个狗日的你看我牌？” 夜兰回头瞥了赌鬼们一眼，起身往后面走，只这一眼，这些老赌棍哪个也不敢有小动作。 武沛立刻打起精神。 那人溜进后房就不见了去向，夜兰放慢步子，仔细又谨慎地看着地上的蛛丝马迹。 她循着微小的痕迹来到自己休息的房间，猛地推开门，里面一切如故。 她屏住呼吸迈进房内，窗外房檐的悬冰滴着水。 痕迹一直延伸到衣柜里，她远离衣柜，信手捻出一根络命丝，屈指一弹，络命丝栓住衣柜门的握柄，将柜门拉开。 里面没有任何异常。 夜兰靠在墙上，指尖凝聚出一滴水珠，她信手将这水珠弹进床下狭窄的缝隙。 床底下没人。 那家伙似乎离开了？ 她正要往外走，打开的衣柜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 “玩够了没有啊。”夜兰没了玩下去的兴趣，她直接走上前拉开柜门。 “这是……” 衣柜里不知何时挂上了一件新衣裳。 那是一件精美的大氅，洁白的绒毛仿佛能工巧匠将雪缝在了布料上，袖子肥大，坠着不知名晶体点缀的细小链条和跃动的金属走向，衣摆下是雪团一样的流苏。 衣服外层的纹络与面料是一体的，三层砸在一起，整体水蓝的色调上嵌着古贵的金属装饰，两侧不着痕迹的云肩仿佛是专门为白伫飞练帔准备。 与大氅配套的是弹性十足的磨砂黑色紧身裤，而在两腿之间的空间又做了些韧性扩容，以方便更灵活的运动。 两侧的裤缝上是些看着恍如有古老故事与文明的挂饰，裤袖袖口做了加绒。 全部的衣服内都加工着防水层，这样的衣服无论是谁都会以为精心做了很久——但其实只是千织巧手亲自做了半天罢了。 夜兰倒是挺中意这衣服，天气凉时尚且可以穿上外套，但天寒地冻的时候就不得不穿上温暖的大衣。 这衣服看着很有她的风格，设计者一定仔细观察过她的穿着。 “这衣服感觉怎么样？肯定喜欢吧？是不是是不是？” 莫名这才从门外面探出脑袋，洋溢着青春的笑。不知多久他没有这样笑过了，他可是那么年轻。 夜兰涂着淡淡唇红的嘴角不可自持地勾起一丝笑意。 她将这身衣服拿出来，小心翼翼地穿上，扣上好似古董一样的扣环，把每一处折起的衣角展开，把每一处褶皱扯平。 “我知道你总是披着衣服，这里面也为你安装了和你这件衣服相配的挂扣。 虽然披着这样的大衣看起来很怪，但如果是你的话一定是另一种未曾想过的美吧。” 莫名站在后面，为夜兰舒展好视野的盲区，“当然了，这么冷的天，我还是希望你好好穿着衣服。 再怎么样，你也不是铁打的嘛。” “舒服不舒服？” 夜兰转过身，向莫名展示着新衣的样子。 “真好啊……”莫名眼睛里闪着光，仔细打量着她的脖颈，她的肢体。 “那件你要不要试一试？” 莫名指着衣柜里的紧身裤问。 夜兰解开扣子，将大衣披在身上：“怎么，你是不是很想看我当着你面换裤子啊？” “你要是愿意，我当然是想了……”莫名脸上有些发烫。 夜兰张开双臂，把莫名揽进怀里：“这件衣服很舒服，很温暖，我第一次穿到这样好的衣服。” 莫名脸轻轻蹭着她细长而滑嫩的鹅颈，他这时候突然觉得，自己个子再矮些是不是更好。 那样的话就可以把头埋进夜兰的胸口……想想都热血沸腾。 “那么，想要什么奖励呢？” 夜兰猛地搂紧莫名的腰，莫名有些错愕地抬起头，她的眼神流露着少见的温柔，与她干练神秘的性格不同的纯粹的温柔。 “没有没有……” “没有吗？” 夜兰缓缓低下头，呼出的热气刮在莫名脸颊、眼角。 “没的吧……” “真的没有啊。”夜兰扶住他的头，莫名看到她的脸一寸寸贴过来。 这是夜兰头一次与莫名亲吻，但或许她已经密谋很久了——莫名不知道她这算是生疏还是熟练，只知道她很用力，非常用力，仿佛吞吐着满腔的激情。 莫名也从没有这样的享受、这样的舒服过，那微微甜的温润，和激烈后长久的交流，还有两人急促的呼吸。 当夜兰松口时，两人唇间挂着晶莹的丝线，他们都喘着粗气。 莫名的嘴唇上一圈红晕的印迹，即便夜兰是那么成熟，这终究也是她的第一次尝试——除了用力的爱，没有什么技巧。 “我以为你要吃了我呢。”莫名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方才的温热和一度的窒息真的是前所未有的感受。 夜兰再次抱紧他。 “我倒是想吃了你。”在莫名看不到的时候，她露出了满意的笑脸。 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事，她贴着莫名的耳朵，小声呢喃：“对了，也许……也许我们可以一直住在一起？” “一直？” 莫名瞪大眼睛，他似乎听出了夜兰隐晦的意思。 第464章 宵灯飞 夜兰和莫名紧紧抱在一起，久久不愿分开。 直到莫名看见夜兰鬓角渗出的细细的汗水。 他伸手将汗渍擦去，为夜兰将大氅解下：“屋里穿这样的衣服，可不得把你热坏了。” 他亲手将衣服挂在衣柜里，夜兰揽住他的侧腰：“我看要不把咱们的房子通起来吧？ 我有想过往后的日子，嗯……我是想，我们应该能够以一家人的身份从此生活在一起……” 夜兰说得很含蓄，她明显想要表达什么，但即便对她而言，似乎也有点难以启齿。 莫名动作滞了一下，随后认真地看向夜兰：“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一定会尽我的责任，夜兰，我……想要……我……想……” 他涨红了脸，吭哧瘪肚憋了半天：“我想……我们……我们成亲吧！” 他鼓足勇气喊出来，话说出口，他甚至没有勇气和夜兰对视。 夜兰挑起他的下巴，直面他躲闪的目光：“我们相识不过几个月，你居然就敢想到这里了？ 呵呵，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哦。那么你有想过该怎么安排吗？” “我！我……没有……” “我就知道，你这只是一时上头，终身大事可不是儿戏，你总不能脑门一热，就草草决定吧？” 夜兰似笑非笑地看着莫名，莫名被说得无地自容。 他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只是现在感情酝酿到了这里，那时的他大脑一片空白。 “你啊你，哪都挺好，就是感情方面，笨的像头猪一样……”夜兰伸手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今夜陪陪我吧，一会要升宵灯——这可是给你准备的宵灯啊。” 她搂着莫名的肩膀往外走，莫名在感情中被动的仿佛是个怯生生的小姑娘——他是真的一点经验都没有，蓬莱人身体的发育是很快的，而心理的成长总是会跟不上。 如果他们像寻常人类一样十几年才发育成熟，这个周期足够被天敌灭亡两次了。 莫名像个普通职工一样守在岩上茶室，夜兰终于有了赌一赌的兴致，她亲自下场和那些赌鬼比对。 有赌瘾上头目空一切的家伙狂妄地以为自己有了和夜兰叫板的实力，夜兰自然不能让他们撒野，这赌场的规矩立起来不容易倒起来可太简单了，如果她不把这帮人压住，这帮人就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以夜兰的千术，这些赌棍根本就意识不到，等到尘埃落定，他们的头脑才冷静下来——他们已经把今晚赚到的连本带利尽交给了夜兰手里。 这时候他们才悔悟，自己做了多蠢的事情。 “根本不用当情报官嘛。就这一手随随便便都能赚得盆满钵满，纯粹拿这些人逗乐么这不是。” 莫名咂咂嘴，他可是能看出来夜兰赢这些人简直就和砍瓜切菜一样轻松。 璃月的夜生活在夜幕昏沉的时候才刚开始，随着时钟指向凌晨，新的一年交接的时刻到来，璃月大地各处升腾起炫丽的烟花。 稻妻的祭典在夏日，璃月的庆典在隆冬，五光十色的烟花令整个寒风凛凛的璃月显得温暖而有人气。 轻策庄的老人们聚在一起，一个个坐在村头的马扎上，抬头看着满天的绚烂，有的庆幸，有的黯然神伤，大家窃窃私语，落下的火光就像他们即将走向尽头的生命。 明蕴镇的工人和千岩军们在这一刻也不约而同地望着天空各种花样的烟火，新的一年到来了，即便在上一年的末尾有着那样的灾难，时光总会不停地奔流，生活总要继续。 刻晴就在这片土地上，她没有回到璃月港——这样的海灯节她也不是第一次过了。 她看着初具雏形的明蕴园，心中感慨万千：“这里过不了太久就完工了……莫名，真可惜你看不到，只差一点的……” 凝光站在群玉阁上，看着闪烁火光的璃月港，以及近在咫尺的盛大火焰，每一个海灯节她都要操心很多，唯独这一次海灯节让她感觉痛心，她失去的何止是一个得力的下属，更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好友。 街上有些幸运的孩童欢快地在街上跑动，虽然活动很少，但集市却依旧。他们买了通红的小灯笼，买了酸酸甜甜的糖葫芦，腰间别着拨浪鼓，随着跳动咯啷啷地响。 忙碌一年的甘雨站在码头，工人们围在一起说说笑笑，一切的声音喧扰在身外，几千年如一日。 荧也留恋在大街小巷，小吃仍旧火热，万民堂和飞马邮合作的“锅巴外卖”订单多到忙不过来，即便经历了那样的变故，璃月的人们仍旧有着火辣的热情。 烟花一轮又一轮，明亮的白色宵灯冉冉升起，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这宵灯显得那样圣洁。 在节日的欢腾里，有人忍不住潸然泪下。 夜兰出门将宵灯里的火芯换新，然后解开束缚宵灯的绳子，看着它慢悠悠升上天空，莫名在她旁边一同看着。 “我曾经以为，哪怕再有同伴离开，我至少可以坦然面对。 但是莫名啊，你走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没有那么坚强……越是在乎就越会患得患失，希望死亡能跟着这宵灯一同飞走，我不想再体会生离死别了。” 夜兰攥着莫名的手心，莫名不知道那几个月她的内心经历了什么，她该是多难受。 “不会了夜兰，不会了。” 莫名长长地吸一口气。 曾经，他也在无人知晓的寂寥黑暗里守护着自己的国度，而现在，他被一个人守护在心上。 第465章 被吃下去了! 成却在八重神子这休息了几天，头脑倒是没那么难受了，可身体仍旧感觉空荡荡的。 他不免怀疑那鬼东西到底把他吞下去后干了什么，总不能是真的把他消化了一部分然后吐出来吧。 休养得差不多了，成却溜出鸣神大社，再一次回到了神里家。 神里绫华不清楚个中情况，神里绫人可心里门清，之前就是他和成却串通好了把一众反抗军带到天守阁的，对于这么个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当然不会亏待了。 期间八重神子也来过一两次，成却都偷偷溜走了，神里绫人这边也有心袒护，倒是处理的滴水不漏。 但是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八重神子这一次可是有备而来，成却教神里绫华做些大餐顺便修习剑道刚回来，左脚踏进社奉行大门右脚甚至都还没迈进去，这八重神子就笑盈盈地从不知道哪个角落杀了出来。 “我说你怎么总是往外跑，原来是有白鹭公主这样的佳人相伴～”她言语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绫华和成却听得都不大舒服。 成却苦着个脸：“好了好了我的大老板，你又来找我干什么，我这个月可还没拖稿呢吧？” 八重神子围着成却踱步，成却趁她不注意偷偷给绫华打手势，绫华会意，悄悄离开现场。 八重神子这才开口：“此番当然不是为此而来了，只是想告诉你一个消息，和你遇到的那怪物有关。” “嗯？那是个什么东西？” 八重神子娓娓道来，狐狸耳朵一动一动的：“不知道你可曾听说过，虎啮的千代？” 成却低头想了想，这他倒是没听说过。 “你简单给我说说怎么个事。” “简单说？嗯～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曾经背叛了将军大人的鬼人，被将军大人斩去头上的角和持刀的手臂后遁去不知去向，这么久了大家都以为它死了——其实并没有。 这个鬼人名叫御舆千代，曾是将军的好友，就是她袭击了你。” 这货这么有来头？ 成却眉头一皱，怪不得这东西对自己手拿把掐，能从雷电将军手里跑出来那可不容易，刨去那些唯心的力量，仅仅是凭借硬实力逃生……反正他成却肯定是做不到的。 他扯出一个笑脸：“啊哈，这样的话岂不是将军大人欠我一个道歉？这可是她放跑的妖怪。” “唉呀，你指望她道歉还不如指望我能复活狐斋宫。” 八重神子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来，鞠了一躬，“我就代我的神明，在这里向成却你赔个不是了。” “诶你真道歉啊，这不对吧，你这人还会道歉？” 成却感到很新奇，这八重神子不拿这事取笑他就不赖了，她能道歉派蒙都会上树了。 成却感觉不对劲，他忐忑地看着八重神子：“你老实交代还有什么隐情没有？你会老老实实道歉我反正不信，是不是还有什么坏消息？” 八重神子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浮夸惊讶样子：“你都猜到了？那我可就要说了哦。 唔……怎么和你说呢，我们已经找不到她的去向了。” “这有啥，本来我也没指望你们能找着。” “还有哦。御舆千代曾为漆黑所染，放弃了自己的尊严与骄傲，沦为了暴虐的野兽——但你似乎能够解除这种污染，这就是她为什么要吞下你。” “啊？你这意思是她把我当药磕了？”成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药用功效是哪个琢磨出来的，那只鬼东西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自己都不知道！ 八重神子悄悄走近了些：“可是为什么她要把你吐出来呢？ 这我们可不知道，我猜是因为你根本没办法被消化，但是却没办法验证。” “所以她是吃又吃不了我，杀又不舍得杀我？是这个意思？” 八重神子脸上仍旧带着歉意：“成却，你知道的，搞清楚这些于我们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再怎么说，她也曾是将军大人的手足。” “你到底还有什么没说的啊？” 八重神子露出诡异的笑容：“我是想说，你可不可以……让我吃下去？看看你究竟会不会被消化掉……” “你认真的？！”成却吓得一激灵，往后撤了一大步，“你开玩笑的吧！我真让你吃干净了怎么办？” “咦？你居然没有拒绝吗？”八重神子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露出妩媚的笑脸，“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不行！”成却撒丫子就跑，可他还是低估了这几百岁的老狐狸的道行，他还没跑开，便有一条长长、毛茸茸的大尾巴捆住可他，他只感觉天地万物变得巨大，却原来是他被缩小了。 大尾巴一扫，他晕头转向地被扫到天上，一只纤纤玉手一把捏住了他的身体。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你这是犯法的！”成却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但他终究只是个化身，又完全没做好准备，被八重神子拿捏得死死的。 他看到那张美丽的脸，鲜艳粉嫩的樱桃小口和红彤彤的咽喉，他被放进口中，光亮刹那消失，八重神子微微昂首将成却吞入腹中。 更让成却惊慌的事，这狐狸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竟封禁他身上的气力，成却连想要在她胃里大闹一场的资本都没有了。 浓烈的胃酸将成却包裹，胃的蠕动挤压着他的身体，成却只感觉一阵阵的窒息，他的身体仿佛都要融化在这里。 八重神子露出满意的神情，她轻抚着自己的小腹，看上去就像在品味成却的味道。 绫华适时地将神里绫人叫了出来，但当他们见到八重神子时，成却早就被吞了下去。 “不知宫司大人降临，有什么要事呢？”神里绫人谦卑地低下头问。 八重神子掩口微笑：“没什么，不过是找成却有些小事，他已经先行离开了。 我啊，自然也不便久留了。” 神里绫人恭敬地说：“恭送宫司大人。” 八重神子踱着步袅袅婷婷地离开。 过了一阵子，她张开嘴，迷迷瞪瞪的成却只感觉有股力量包裹着他，将他提了出去。 成却被八重神子吐出来，他虚弱地躺在地上，匪夷所思的是，他的身体竟然并没有沾着任何液体。 “你看，我就说你是不会被消化掉的。” “你……”成却颤颤巍巍抬起手指着八重神子，“你是真的想要我命啊……” 八重神子坐在她身边，也不知是不是成却的幻觉，他似乎看到在八重神子身后有粉色的尾巴晃动。 “并且，你不仅不会被消化，在被做法吐出来的时候，连一丁点液体都不会沾上。” 成却喘过气来，撑起身子：“八重神子你这混蛋，你这根本就是谋杀……那家伙就不可能直接连我带肚子里的其他东西全吐出来？非要像你这样讲究地施法？ 还有，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生死对不对？！” 他抬手就想给八重神子一拳，却被八重神子轻而易举接下：“你呀你，好好想想，我怎么可能做没把握的事呢。我是确信你不会被消化，所以才敢试一试的。 至于你说的那种可能性根本不存在，我要是他，只要你在胃里没有别的影响，我是断然不会吐出你来的，万一哪天真的消化吸收了呢？ 我看啊，只怕还有一个可能。” “你又想拿我做实验？！”成却凶神恶煞地瞪着八重神子，“你若真的杀了我，不要以为璃月那边没人知道！” 八重神子打着哈哈：“怎么可能，我可不舍得杀你，再说，这实验我可没法做出来。 成却啊……你，还没有子嗣呢吧？” “我当然……等等，你问这干什么？” 八重神子认真地盯着他：“我也只是猜测哦。 那只鬼可能……不仅仅是吞了你哦。” “你想说什么！” 成却莫名其妙地慌张起来。 第466章 幕府风云 八重神子看着成却凝重的表情，颇有几分自得：“只怕是借你的种诞生你的骨血，然后……然后再将它吃掉。 再或者，也许是直接吸取你的精华……” “绝不可能。”成却严正地回绝。他只不过是一个能量体，与纯正的生命体所不同的是，想要让他排出精华则必须是在他清醒的状态下。 倘若他无意识，则生理的活动处于完全模拟生命运转的情况，这种情况下许多代谢的生命活动不会被模拟出过程，而是简单粗暴的完成最终的结果。 性快感在这种情况下被判定为无意义的信息，根本不会传输到模拟运转之中，更遑论由此引发的一系列生理反应了。 简单来说就是，当他无意识的时候，根本不会排出精华。 这种类似的保险措施的机制是所有化身术的基本准则，就算是提瓦特本土的种种分身类法术也都有这样的保险措施，有的分身因为是纯能量体完全没有生命活动，有的即便模拟生命活动也不会加入生殖能力。 “嗯？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八重神子眼神闪烁着，成却偷偷打量她一眼，他确信这八重神子一定是在想些什么。 “这你别管，但是我确定这种情况绝不可能发生。” 妈的，总不能告诉她当时自己完全就是个太监，别说生娃了胶都打不出来…… “哦～”八重神子一副了然的神色，“那要是这样的话……呵呵，看来我还要和将军再好好研究研究。 小家伙，今天可真是对不住，你若是忿忿不平，可去鸣神大社找我，我定会给你补偿。” 八重神子说完，居然就这么离开了，只留下身体虚弱地成却躺在地上，身上不住的酸疼。 他咬着牙，看着八重神子离去的背影，心里的想法在某个瞬间甚至十分阴暗。 “好！八重神子，你给我记住了！有朝一日你稻妻命脉为我璃月掌控，我倒要看看届时你和你的雷神会是什么样子！” 他隐约猜到了八重神子的目的，他预感到自己的身份恐怕是要暴露了。 八重神子并没有回鸣神大社，她直接前往天守阁与鸣神碰头。 “我这次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不知道影你想听哪一个？”恐怕只有八重神子才有胆子和雷神开这种玩笑。 雷电影平和的眼神中带着难以察觉的宠溺：“你想说哪个就说吧，我都听着。” “好消息是，御舆千代不会怀上成却的孩子，没必要担心这潜在的威胁。 坏消息么……之所以没有那种可能，是因为成却不过是一个分身，不具备生产的能力。 就像我若是想要溜出去看祭典，也会在神社留下一个分身…… 唉呀，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影仿佛没有听见八重神子的最后两句话，她直接问起：“只是一个分身吗？ 那正主在哪里？” “别着急，听我慢慢说嘛。 咱们和璃月做生意的时候，我曾找到些璃月的报纸，其中便有一则官司，这官司的主人公名叫莫名。 这个莫名呀，长得和成却可是一模一样呢。” “莫名……他是谁？” “不知道。不过我出于好奇，进而把当时璃月发生的所有的事都查了一番，你猜怎样？ 这个莫名很大可能和璃月七星有什么关系，他出了事，七星的动作可是快得很。 从那时起我就怀疑成却了，今天我特地去验证了一番，这个成却百分之百是能量体，也就是——一个分身。” 她把成却吞下去的目的就是要看看成却到底是个什么成分，这点她自然不能告诉成却了。 影低头思考，无奈地叹口气：“如果是这样，岂不是说他根本没有骗我们吗？” “这才是最坏的消息呢。要真是这样，他一开始就把所有实情都坦白了，那可真是一点明面上的把柄都抓不到了。 若想对他追责，怕是连社奉行带海只岛甚至旅行者都要一并被牵扯进去。 真是狡猾的小鬼头啊……” 成却早就把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和各方面势力都绑定了，这反而让他成了最安全的那一个，眼狩令事件后，幕府根本就没办法找他事。 但雷电将军和八重神子心里又清楚，这小子一开始就想到这些，说不定暗地里还做了些什么呢，他和旅行者可不一样。 整件事旅行者完完全全都按着他的安排走下去的，这小子所图不小啊。 成却休息了会儿，他判断八重神子对自己的怀疑越来越重了，成却这个身份怕是用不下去了。 但是牵扯上社奉行这条线可不容易，如果重头再来，未必能像曾经那样趁着局势大乱浑水摸鱼。 成却踉踉跄跄地往神里家走去，他决定铤而走险。 只要自己万事小心不留把柄，八重神子再怎么怀疑也没用。 “齐苗那边到底怎么了，怎么还没回应……”他寄希望于七星那边能够从贸易方面垄断稻妻市场，再以经济扳动稻妻政坛。 可这真的是莫名想要的吗？ 他的化身们的行事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第467章 群玉之盟 莫名将化身的控制权移交给了齐苗，而齐苗又被他封存起来，这个空档导致化身们的约束几近于无。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向上级发送的种种消息得不到回应。由于七星并没有死命令，一切行动都由莫名指示，莫名自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但现在，除了在枫丹和须弥的化身，其他化身都没有见过莫名。 这段真空时间让化身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海灯节具体只有一天，但节日的庆贺要断断续续一个月之久。放飞宵灯的当晚，及至夜半钟声到客船的时刻，赌鬼们纷纷散去，夜生活走向尽头，莫名跟着夜兰回家。 他们在夜里可以很放肆，他们尽情牵着手，他们时不时说说笑笑，或抛下个包袱，或扮一回丑角，除了他们两人面对彼此会展示这样的本性，外人面前谁能想到他们私底下是这样。 无论是张狂的莫名还是神秘的夜兰，他们毕竟也都是人。 海灯节的余韵体现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上。 烟花虽有管控，但也有私人燃放，前提是注册登记后到指定地点。 莫名趁着外面大雪未消，用推到路边的雪堆堆了一堆堆雪人。 莫名有多次见到那位步履蹒跚的老太，她执着地拎着一大堆东西，甚至已经被人怀疑有冒领物资的行为——经查证后并无此事。 莫名觉得有些奇怪，他打听了打听总务司的人，老太太家里按理来说确实用不上这么多东西，但——她却真的全部用光了。 还没等莫名更进一步调查，夜兰带来了至冬女皇那边的消息。 女皇的确要来，但并非亲自来。与神明同等位格的只有神明，异国的神明面见七星这于外交礼仪不合，属于自掉身份。 她手下的首席执行官“丑角”皮耶罗和第十席“队长”卡皮塔诺将陪同她的化身——被称之为冰心的实体降临。 这几乎快是至冬的所有高层了。 会面在海灯节过去的第三天到来，莫名乔装成普通千岩军混上群玉阁。 是夜，万家灯火渐渐稀疏，璃月港最有权势的七个人同聚在群玉阁等待，群玉阁宽阔的平台上很热闹。 天空中有异光闪烁，随着一片晶莹的雪花悠然飘落，寒潮扑面而来，在朔风之中，晶蓝色的身躯与两个黑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至冬的使者到来了。 他们似乎已经忍了很久，简单的礼节寒暄后，队长直截了当表明来意：“我们的几位执行官在哪里？” 也许是性格直爽，也可能至冬人天性就是这样。 队长和皮耶罗身上都散发着强者的气息，一是令人望而生畏的力量，一是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 至于人形的冰心，圣洁如神明。 七星有心请几人进去，但被拒绝了。也许是愚人众向来嚣张跋扈，他们打算快速解决问题。 隐藏在暗处的夜兰拉开弓。 这把弓汇聚着土地和宇宙的力量，仿佛与遥远深空的某个伟大存在遥相照应。 夜兰越来越熟悉这把弓的使用，当她拉开弓弦，无形的能量便守护在她身旁。 这股力量自然将它可怕的威慑力投放出来，群玉阁的能压瞬间抬升，气氛剑拔弩张起来。 凝光面不改色，即便面对这样的人物，她也没有任何惊慌：“不如进我的群玉阁坐坐？也好品些茶水。何至于在这样的环境商议，也坏了我璃月待客之道。” “好。”那具实体简短的一个字，另两位不再多言。 进了室内，夜兰的威慑就大打折扣。她的攻击当然不能敌我不分。 莫名留下一具化身守在门外，自己潜入到室内，夜兰先众人一步进入，恭候大驾。 七星之中以凝光最攻于心计，全程以她为主。 “我们要确认他们的安全。” “可以。”凝光向夜兰使个眼色，夜兰会意，捧着一个小盒子当着众人面打开，那是一块六棱晶石。 “请与公子交谈。” 随着一条棱亮起，夜兰向对方点点头。 队长与公子有些交情，他开了口：“达达利亚，你还好吗？” “队长？……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怎么看不见你？” “我也不知道。女皇陛下要确认你们的安全，你现在怎么样？” “我很好。在这里……感觉不到饥饿，也没什么劳累，就是这里白茫茫一片，一个人也没有。 不过倒也有点意思，这么久过去，我一点也不寂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 “好的。你再多忍耐一会儿，不久后你就自由了。” “好……”公子话还没说完，通讯便被切断。 夜兰毫无感情地激活另一条棱：“请与博士交谈。” 皮耶罗作为首席执行官，自然是压着博士一头，他张口问：“多托雷，你的情况怎么样？” 博士被困在重重迷雾中，他已经明白自己落入了对方的掌控，所以没有费多余的力气尝试逃脱。 听到皮耶罗的声音，他抬起头来，四周却什么也看不清。 “你能看到我？” “我看不到你，但我能听到你的声音。你现在有受伤吗？” 这一刻，博士想要开口装作受伤的样子，他知道，一定是自己被作为筹码摆到了谈判桌，他讨厌这种任人宰割的感觉。 他想搅局。 但最终理智让他克制住了。 至冬国不会因为他一个人而破坏女皇的计划。 “我很好，一切都好。你们给的价码可别太高了，当然，低了更不行。” “那就好。” 通讯中止。 其余几个执行官都以这种方式与至冬取得了联系，接下来就该等七星说出自己的条件了。 “说出你的条件吧，凝光小姐。” 凝光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几位比我想象得更为理性。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多费口舌。这第一个条件嘛……璃月需要北国银行总行的七成股份，由璃月七星分别掌控。” 夜兰心突突了一下。 好家伙，谈判嘛，狮子大开口是肯定的。 但你这口开的未免太大了，你不如直接说至冬国经济交给璃月打理…… 队长眉毛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冰心如同机器人，她的声音冰冷而飘渺，仿佛从另一个世界渗出来的一样：“凝光小姐，请你明白，到了现在，你们的生命安全是掌控在我们手中的。” 凝光丝毫不慌：“何必将话说绝呢？几位真的敢动手吗？” “不是杀死，而是挟持。”冰心冷漠地说。 妈的，嚣张是吧？ 莫名在暗处听得真切，果然如他所料，这些人可都不是善茬。 既然如此，他也不能再袖手旁观了。 第468章 契约达成 凭借现在的莫名想要在这仨人的攻击下保全所有人实在是有些困难，好在他在装神弄鬼方面很有一手。 群玉阁内部的气氛冷凝到冰点，凝光面对对方的威胁仍旧保持着镇定。 “这当然也可以了。不过璃月七星不过是璃月的七个商人，呵呵，说起来这样的商人在璃月到处可见，就是不知道至冬的几位执行官能否有人代替呢？ 如果几位真的要这么做，那我只能说很遗憾……至冬国的未来，可真遗憾啊。” 凝光对两个执行官不屑一顾，她说话时死死盯着最中间的那晶蓝色的实体。 她很清楚一点，至冬国的执行官是至冬女皇达成自己目的的重要倚仗，她绝不会轻易舍弃执行官。 而璃月的底气就在这里，七星的选拔相较于执行官的候补那可容易多了。 莫名以一种神秘的力量拂过场上的三人，丑角只感觉有一股精纯的能量掠过，再之后便是一种危机感——一种被锁定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最令他担忧的是，他无法判断其究竟来源于什么地方。 他不动声色地巡视了周围一圈，他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这种感觉让他不得不估量，如果发生冲突，几方将会面对什么。 璃月的岩之神可是退休了不是死了，就算己方拥有着强大的武力，也要考虑代价。 但其实最为令他忌惮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他发现队长犹豫了。 被称之为队长的那个人，是莫名最关注的目标。 此人身体拥有着庞大的力量，他在莫名所见过的纯粹的人类之中也是数一数二，即便是强如第二席博士恐怕也未必是他对手。 如果队长发难，可以确定的是群玉阁必定会受到极大的冲击，而莫名没有信心能够完好保护七个人。 如果这是一处开阔的战场，他不介意和队长较量一番，试探试探不解禁奔流法力的自己在提瓦特究竟能发挥怎样的力量。 队长也犹豫了，他无光的脸看不出悲喜，但那种情绪皮耶罗很熟悉。 队长在犹豫什么？ 莫名将主要的威慑都放在了队长这边，他必须给队长足够的压迫力，减小摩擦的可能性。 并且他能够感受到，即便队长足够强，但终究是此时此刻的人类——人类的光明还在未来，他的存在就像是当下人类的余晖。 这是莫名对未来命运的感知。 “我们将保留发动武力的可能。你说得对，这对我们不利，但不代表我们不会动手。”冰心承认的倒是痛快，“可能性有多大，取决于你的条件，凝光小姐。” “我吗？”凝光自信地撇撇嘴，“那就……五成的股份怎样？” “凝光小姐，你精于商业，应该知道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言下之意，如果条件仍旧是这个，那么他们将不得不以武力手段达成目的。 “真是可惜，若是这样……我可以只要北国银行总行三成的股份。再低，可对不起我部下的牺牲。” “三成……”至冬来使陷入沉思。 其实，如果潘塔罗涅在这里，他大概率是不会同意的。三成的股份对于北国银行而言已经是伤筋动骨了。 可惜留在这里的三个人在商业方面不比潘塔罗涅，也不如凝光，即便如此，他们也隐约感觉这代价有些大。 “我们的一位很重要的朋友死在了你们手中，你们似乎对此一点愧疚都没有啊。 你们觉得这个条件很高吗？可在我看来，这已经很优待你们了。 我们两个国家之间曾经并无仇怨，不妨想一想，事情走到今天，究竟是因何而起。” 凝光见他们犹豫，立刻施加压力咄咄逼人。 “可以。”冰心最终松了口，这代价在她预期之中。 “很好，接下来就是我的第二个条件。” “第二个？……好吧，你说。” “至冬国的邪眼技术。” 莫名眉头一皱，凝光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千岩军是绝对不可能接受使用这种东西的。 “这绝不可能。” “哦？没得谈了。那就等着看看你们女皇伟大的构想能走到哪一步吧。” 冰心还想讨价还价，比如邪眼买卖之类，没想到凝光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这……凝光小姐，女皇不仅仅是为了至冬一个国家，她同样会惠及璃月。” “也许你们并不清楚贷款意味着什么，套现又意味着什么？ 收益你们最大化，而风险与成本却摊到了全部七国上，这是亏本的买卖。 在获得利益之前，本国的利益首先就受到了损害，这就是你们的计划。 所以，直说可不可以就好了。不过你们也不必过于担心，我们可以租赁邪眼技术，并不会让你们将这技术彻底转让，你看如何？” 凝光思路倒是清晰。 “可以。”冰心仍旧答应了。 “那接下来就是第三个条件了……放心，这个条件很简单，至冬国需要将三条商路的运营权交给我们。” 冰心再次思考了一番。三条商路，这可不一般……但是，现在对方手里捏着一半的执行官，这可是真掐住了软肋。 冰心不免不满起来，他们五个在一块按理说应该很强才对，怎么会被璃月全部抓住呢？ “好。”她咬咬牙，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你看，这合作的不是很好吗？”凝光莞尔一笑，她对获得的利益很满意。 施加在三人身上的压力瞬间荡然无存，可见释放者的收放自如。 队长谨慎地又看了一遍周围。 璃月难道还有高手？ 第469章 谈婚论嫁 初步的契约已经达成，至于更详细的内容，比如租赁技术的租金、具体商路的营运等将会在之后达成。 初次的会面只是定下大纲，而那些执行官也断然没有放回去的道理。 凝光知道对方拖不起，故此将需要议价的内容推迟，好讨价还价。 而莫名则是有了一种危机感，凝光为什么要租赁邪眼的技术？难道是若陀带来的威胁让她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他们的职责不仅仅是情报，夜兰的特别之处在于她除情报工作之外，还负责国家安全的保卫工作。 而莫名，他的特别之处在于他所知道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他本想瞒着凝光装死一段时间，但凝光的这个决定直接让他坐不住了。 会面结束的当晚，莫名就找上了凝光。 此时的凝光正准备休息，莫名悄无声息来到群玉阁中。 “是谁？”凝光点起灯盏，莫名熟悉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凝光怔住了，她伸手摸了摸莫名的脸：“你果然还活着。呵呵，我就知道夜兰瞒着我。 你……你近来可好？” 莫名点点头：“嗯，我现在状态很好。我来是想向你确认一些事情：关于至冬的邪眼技术，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么看来，当时你也在场？……你觉得，我会怎样处理？” “如果你是要应用在军队，我有更好的方案，但是需要一些时间。” 莫名最担心凝光为了提升军力而不择手段。 “你认为我是为了这个？莫名，你可真是有些小看我了。我是担心我们未来恐怕要和至冬国有上一战，故此必须先行了解对方。 再者，你以为至冬会给我们最新的技术？用人家剩下的，那可没有前途。” 莫名这才放下心来。 “还有一件事，关于璃月大建的事……这样，明天我们好好商量，你先休息。” 莫名向凝光摊牌后，他的一切职位全部恢复，而齐苗则再次成为了他的下属。 莫名与齐苗进行了对话，针对他不择手段的行为和偏激的思想进行了思想的改造。 这是性格的缺陷，在他的所有化身之中，齐苗是不折的刚正，成却是不言的阴沉，吕子成是不蠹的机变，余筝是不从的艺术，玉枝是不亏的精明。 每个化身都有着不同的特质，这反而让他们容易陷入极端。 他开始担心其他人，尤其是成却，因为成却的性格本来就很危险。 他对齐苗进行了改造后将其释放，各处的化身再次联系起来，而这时候，莫名正待在夜兰家里，研究未来的日子。 “诶你说这柜子是不是挪一挪？”夜兰忙着整顿房间。 莫名探出头来：“嗯？为什么？” “你想以后咱们住一起了，肯定要换一个双人床吧？这柜子太占地了。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你不是之前才说成亲的事？” “这个……我又想了想，这有些太快了吧？” “快？”夜兰瞪着莫名，“你都住我家了，这还叫快？你总不能房子盖好之前天天睡沙发吧？” 莫名自知理亏，虽然职位恢复后钱庄银行账户重新开通，莫名也把建房子的钱还了夜兰，但毕竟现在他的确无家可归。 “……那，那要是这样的话，那……”莫名吞吞吐吐的。 “怎么了，想说什么？”夜兰走到他跟前，掐住他后脖颈，“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我反悔什么……那你要是这么说，我觉得不如直接在咱们两家中间掏个过道，那不是更宽敞。” “那哪是说掏就掏的，你难不成还想拆我的承重墙啊。 来，你过来帮我看看，这些柜子搬到什么地方。 你过来！” 夜兰抓着莫名，俨然把他也当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凝光与至冬的第二次谈判秘密进行，夜兰和莫名奉命去青墟浦调查古迹，两人在古老的城墙下撘起帐篷。 夜兰似乎有些心事，她独自思考了会，胳膊肘捅了捅莫名：“莫名啊，你说咱们以后还要不要个孩子？” “咱们以后当然是……啊？” 莫名吓了一跳，“你怎么都想到这里去了？” 夜兰一拳锤在他大腿上：“你这什么意思，不是你先提出来成亲的？ 诶，你不会是压根不想负责吧？” “才不是！我是……我是说，呃……好吧，那你说要不要孩子？” “你说呗，我都行。” “什么叫都行，这怎么能都行，将来是你生孩子，那我怎么能强迫你呢？” 夜兰侧着头，一边捯饬着篝火上的锅子，一边畅想着未来：“我其实不怎么反对孩子，不过我是担心以你我的工作，说不定什么时候咱们之中的谁就没了。 要是有孩子的话，这对一个孩子而言太残酷了吧。” “嗯，没错。” “再说，有了孩子，万一有人拿他\/她来要挟我们该怎么办？ 说到底就是——啊，仅仅是我个人的感觉，我目前不太想要小孩。但是如果你想，咱们就要一个。” “那咱们不要小孩不就好了，我都听你的。” 莫名完全尊重夜兰的意愿。说到底，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是否要在这个世界留下他的骨血，这不应该由他一个外来人决定。 而且，他可不忍心违背夜兰的想法，他恨不得把所有的爱都给夜兰，又怎么可能让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你可别委屈你自己，我只是说说而已。” 莫名躺在夜兰大腿上，仰头轻轻用后脑勺砸了两下：“我可没委屈我自己。 再说了，我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说真的，咱们俩能不能生出小孩都不知道呢。” “哈？哦～这么说你还是不孕不育咯……” “这叫什么话，什么不孕不育，这叫系统不兼容……” 夜兰乐开了花，她的笑好似春雨滋润着莫名的心田，又仿佛夏日第一声惊雷并耀眼的闪电，深深映入莫名的脑海。 她低下头，在莫名耳边呢喃：“如果是这样……今天晚上咱们试一试？” “试什么？” “当然是试一试看看你的系统到底强不强了。” “什么系统？” “你装疯卖傻是吧？”夜兰抬手朝着莫名裤裆拍了一下，“你早晚是我的人，有什么是我不能见一见的？” 莫名一激灵坐起来：“阿兰你认真的？” 夜兰挪挪身子，搂住莫名的肩膀，指尖在他的喉结轻点：“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想尽早让你彻彻底底变成我的……我的什么呢？” 莫名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夜……夜兰，这，这真的有点太早了吧……” 第470章 赛马比赛 作为海灯节余韵的最后一笔，璃月举办了一次别样的盛大比赛——赛马比赛。 说起赛马，这在提瓦特也算是历史悠久的活动了。 但赛马比赛并不是所有国家都适合举办的。就比如至冬，冰雪的国度，马场先天不足。 而这一次的赛马比赛规模空前，共有一百一十二匹骏马参与。比赛的场所更是重量级，居然选在了明蕴园。 明蕴园才开工没多久，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中途还遭遇了魔神的袭击。 好在这赛马场目前是露天马场，圈定区域后清除积雪、铺设草坪等就可以。 马匹是金贵的动物，甚至是军用物资，每一匹赛马都要确保尽量少受伤，地面的规整是重中之重。 等到赛马比赛开始的那天，现场人山人海。 这里面最郁闷的恐怕就是愚人众的执行官——仆人阿蕾奇诺。 她是第一个被释放的执行官，以展现诚意。由于她本人并没有直接参与针对璃月的行动，是被抓的几个人之中相对而言最为友善的，故此优先释放。 但谈判还在进行，她被要求留下来参与之后的会面。可想而知，这对于她而言是有多丢脸。 莫名也在这场赛马比赛中，随着号令枪发号，场上十几匹赛马撒开蹄子奔腾，冬日凄惨的阳光下，人们沸腾着呼喊，就好像过去的伤痛不见了一样。 阿蕾奇诺实在是闲得无聊，璃月的娱乐活动不可谓不少，但她都没心情，索性参与这个只要当看客就好的比赛。 莫名主动坐在她旁边，她虽然隐约能察觉莫名与寻常人不同，但也没想过他死而复生的可能。 她只当是璃月方面不放心派来的眼线。 赛马比赛与人的奔跑比赛可不一样，相对来说人的成绩要比赛马更稳定。 赛马的比赛状态相对于人而言更加不可控，很多时候些许微小的偏差就会导致不同的结果，冠军并不是恒定的。 荧和派蒙也参与了这场赛马，她俩坐在莫名后面，派蒙叽叽喳喳大喊大叫，兴奋的就像其他观众一样。 这家伙，不知道把她扔到赛马场上成绩怎么样…… 荧时不时踢一下莫名的靠背，莫名只能无奈地唉声叹气。 这家伙到底为什么这么肯定，她不是向来不大聪明容易被耍么？ “哦！哦！八号这个反超好精彩啊！旅行者你快来看，你买的是哪一匹啊？” “刚被超过的那个十一号。” “呃啊，这个……十一号跑得也很好，没有冠军也有……啊？又被超了！” “你闭嘴啦！” “呜哇，这下连季军都没有了……” 荧一次都没买对，虽然没花多少钱，但毕竟是亏了。 她又一脚踹向莫名的椅子后背。 莫名突然从两个椅子中间的空档伸出手，一把薅住荧的脚，顺手一拉，荧叫了一声，整个人从椅子上滑下去。 “哦，对不起啊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莫名一脸惊讶地放手，荧挣扎着坐起来，对着他的座椅补了一脚：“你就装吧！你就继续装吧！” 莫名不想理她，免得说多了让一边的仆人听出来什么。 第一天的赛马比赛结束后，莫名往哪走荧就跟到哪，可给他烦透了。 “我说咱们璃月港的大英雄，你有完没完了！” “我越来越觉得你像莫名。喂，你干什么非要装死啊，你看看甘雨小姐还有行秋他们，海灯节每个人都那么伤心，聚在一起给你放宵灯呢！ 你倒好，在这里还参加赛马！” 莫名恨不得一拳捶在她头顶，妈的，说得他都有些愧疚了。 但是这个人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他自问自己的伪装天衣无缝啊。 “你到底是从哪看出来的，非得无中生有在这纠缠我？” “你这笨蛋，整个璃月港除了凝光还有谁能和夜兰关系这么好啊？ 我和夜兰这么熟，也没见她邀请我去她家里做客，你天天往她家里跑，你当我是傻瓜啊？” …… 知道夜兰家位置的没几个，这荧居然也难得的会动脑子了。 “啧，你过来你过来……” 莫名对着荧招手，把她带到无人注意的角落，荧以为莫名这是默认了：“来吧，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狡辩！” 莫名手里掐了个法术，等到荧和派蒙走近后手一挥，昏睡咒施加在俩人身上。 “你……”荧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就晕乎乎倒了下去。 派蒙就像撞了玻璃的鸟坠落下去，莫名揪住她的披风，免得给小家伙摔坏了。 “对不住了，你知道的的确是有些多了。” 莫名把这两个人以空间术封存，他能够感受到因为自己频繁的开空间，已经迎来了这个世界规则的制裁，每一次开空间都比上一次更加艰难。 归根到底，他的空间术不是本土的法术，这就像排异反应没法避免。 莫名在外面逛到深夜才敢回去，夜兰之前的话可让莫名提心吊胆，他觉得现在就和夜兰发生些什么实在是太早了，至少也要在成婚的那天才行。 所以每次他都回去得很晚，夜兰总是下半夜才睡着，他就下半夜才溜回去。 工人们睡在温暖的帐篷里，莫名把荧和派蒙在凳子上捆得结结实实，还把她们的嘴封上。 “唔……唔……”荧一边挣扎着，一边瞪着莫名，尝试着发出声音。 “你说你什么时候聪明些不好，非得聪明的不是时候。”莫名敲敲她的头，“该怎么处理你，明天我得和夜兰好好商量商量。 你放心，你是璃月的大英雄，凝光肯定不会同意把你怎么样的。” 莫名说着，自己便躺在沙发上。 他余光瞥向夜兰的房间，从门下的缝隙来看，夜兰的房间还亮着灯。 嗯？莫名一骨碌坐起来，都这个点了她还不睡？ 他悄悄来到夜兰房门口，里面一点动静没有。 他小心翼翼地敲敲门，低声问：“你没事吧？” 无人回应。 难道是她睡着了忘了关灯？ 莫名轻轻推门，门开了一条缝，他往里望过去。 床上没有人。 床的位置有些怪，好像被人移了移。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赶忙推门进去。 夜兰不在这里。 第471章 赛马娘刻晴 莫名心里一凉，他几乎立刻就打开了自己的感知。 一股凉气从背后一点点爬到后脑勺。 在身后昏暗的房间里，他仿佛亲眼看到一团黑影站在自己身后。 夜兰一脚把莫名踢进去，反手便锁上了门。 “唔！”荧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这个游戏能放出来的剧情吗？ 莫名身子还没站稳，就被无处不在的络命丝紧紧束缚住手脚，水蓝色的丝线比马奇诺防线都坚固，想挣脱都挣脱不了。 “夜夜夜夜夜兰，不至于吧？”莫名傻了眼，但在他心底深处也许还有些小期许？ “你这几天睡的怎么样？” 夜兰迈着轻盈的步伐，目不转睛盯着败北の莫名，她并没有化什么浓妆，唯有唇红显得比以往更加鲜艳。 莫名咽口吐沫：“我睡的……还挺好的。” “是吗？可我这几天睡得并不舒服。” 她脱下靴子，跨坐在莫名身上：“这可都拜你所赐，你该怎么补偿我？” 莫名急中生智：“这样，咱们制定一个新方案，调补，怎么样？不是不补偿，而是调整到别的合适的时间一块补偿了……” 夜兰一边摆弄着衣服上的扣环，一边解开莫名的衣服：“可以，但这个合适的时间要由我来决定。我觉得，现在就很好～” 她伏下身子：“没有比这更好的时间了。” “但是但是！但是荧和派蒙还在外面！” “什么？” “呃，我抓进来的……” “……”夜兰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猛地给莫名来了一巴掌，“你抓她们干什么？” “她们认出我来了，我打算把她们有关的记忆消掉，问问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你何必瞒着她们？” “以她俩的脑子，被人套出话了怎么办？” “你……唉，你真是！你能被人家认出来，我看你脑子才是真的不好使！” 夜兰穿好衣服出门，莫名尝试着将络命丝溶解掉。 这些水元素丝线经夜兰之手很难处理，他的手脚又被捆了个结结实实，这种绑法很专业，甚至直接通过丝线的一端能够控制他的肢体。 他怀疑这几天夜兰一直在暗戳戳做准备。 不一会儿，他还没有挣脱，夜兰又进了门。 “你干什么去了？” “我把她们放走了。” “那不就……喂，那我们两个的事岂不是……！” “早晚会有人知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夜兰将靴子拿在手里，“让我看看……你很不老实啊，想逃？” 她用靴底拍打莫名的胸膛，把他的衣服褪下来：“以后的生活，由我们一起度过吧……” “夜兰，我……我不大舒服，能不能松绑……” “如果松开，你可不知道会跑到哪去呢。今晚，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放弃挣扎吧，莫名～” 这之后那自然是： 此处应有百余字，奈何死活不过审。 并非本人找借口，要怪就去怪唐狗。 翌日的太阳高高挂，长久的落雪后迎来了持续的好天气，这正是赛马比赛的大好时机。 这次比赛如此盛大，一来是向外界展示璃月虽受损失但元气未伤，二来则是展现璃月的商业活力。 在主办方的会议室里，刻晴和凝光正因为一些事情争吵。 凝光悠闲地喝着茶，手指轻轻敲打桌子：“这可是莫名生前的建议，我想以他的眼界，定然不是戏言。” “你休想！你怎么不戴上马耳挂上马尾去做什么赛马娘！” “呵呵，你也看到了，我又没梳起你那样的发型。我记得你早就过了总角之年了，我看啊，还是你更适合头上长耳朵哩。” “你够了！莫名想的什么馊主意，若非他……罢了，不计较了。但是我肯定不会照做的！ 堂堂玉衡行此荒唐事成何体统！” 凝光继续打趣地说道：“玉衡又怎样，难道七星一个个就应当愁眉苦脸，神色沉重咯？ 况且这比赛说到底不过是为你那明蕴园拉投资，你这个玉衡星不该卖力些？ 只要我们这里商业活力蓬勃旺盛，就不愁外资不进来。” 刻晴板着个脸，看着桌子上奇奇怪怪的那些装饰。这真的是莫名提出来的？这真的有用吗？ 她摸摸自己的头发。 她倒是很中意这样的发型，哪怕已经不是那个年纪，她仍旧保留这样的头发。 莫非人们心里真的对这些东西有喜好？这么说起来，也许真的有用…… “可现在比赛的规模已经足够了吧！” “多多益善，你会嫌摩拉多吗？” 刻晴脸憋的通红，最后憋出来一句话：“可是我不擅长舞蹈，让我去做气氛组，我能做什么呢……” “啦啦队又不怎么需要跳舞，我看就依你的身份扮相和身段相貌就足够吸睛了。 再说，你不信我你还不信莫名吗？” “……让我再想想……” 刻晴带着衣服进了试衣间。 凝光有些期待地往试衣间方向望了望，忍不住掩口笑起来：“马耳刻晴……我倒是真想见识见识！” 随着会场开放，买了票的观众蜂拥而入，啦啦队歌舞团气氛组的漂亮妹妹们卖力地向观众打招呼。 “喂！我没看错吧，你看看那个是什么？！” “哦！是玉衡星！哦！哦！哦哦哦！玉衡星大人好……” “好可爱！对吧，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我可告诉你，我在她手底下干过活，和她合作可真能把人累死。” “但是真的很可爱很漂亮对吧？” “这不是一回事……但也确实没错！” “哦哦哦！玉衡星的打扮真是时髦啊！” “我是刻晴的狗！” …… 刻晴听着四面八方几乎狂野的欢呼，心里大为震惊。 居然真的有用！ 虽然被人这样拍下有些怪不好意思的……但是，想必一定能引来一大波观众吧！ 可让刻晴舞刀弄剑倒还容易，你让她干啦啦队这种活那不是腔肠动物拉屎——找不着门儿么。 饶是刻晴这样的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忍不住有些害臊，腼腆局促，失误频出。 哪知道这反而让下面的人更加狂热，以至于一场赛马比赛最受欢迎的马反倒是刻晴这只赛马娘。 上午场的比赛结束，刻晴在冬日出了一身汗，她气喘吁吁地在会议室休息。 “咱们玉衡星可真是万众瞩目啊，现在知道我没有骗你了吧？”凝光走到她身后，金玉烟斗在她面前晃了晃。 “行了行了。你最近心情就这么好吗？” “我？呵呵，我最近心情确实不错哦。嗯，说不定下午就有赛马娘玉衡星的报道了，真期待啊。” 刻晴闷着头子不说话。 算了，钱难挣屎难吃…… 第472章 战后结算 并蔓花开清色潋，白光破岫两山青。 囚鸿困缚盘丝茧，羽喙难张玉魄迎。 银枝按日潜深峡，浪沫托绸出海坑。 忽然宝塔凭峦起，又有圆月随影从。 泉头赤练收而放，谷底红珠暗复明。 榻外鸡鸣三声过，滢滢若雪战未停。 临近中午，比赛如火如荼的时候，莫名无力地躺在床上。单人床拥挤地托着两个人，他们紧紧依偎着。 “床单该换了……你去洗洗……” 夜兰的声音模模糊糊，她仿佛还在半睡半醒。 莫名动都没动，揽着夜兰的身体，鼻子里哼出几句：“你去。我动不了我腿疼……” “我也疼……再睡会儿……” 莫名的手脚上都有显眼的勒痕，肩膀后背与胸膛都有抓伤，身上还有斑斓的唇印，一条黑色的不可说之衣物盖在他脸上。 地上净是些用过了的反小孩装备，饶是以莫名的身体都感觉吃不消。 一直到了下午，长长的一觉睡过去，莫名的头脑这才从睡梦中醒过来。 他尝试着坐起来，但夜兰趴在他身上，她睡得正香。 “哦……”他动了一下身体，把那件衣物放到一边，全身像散架了一样，他禁不住又回想起夜晚的疯狂。 两个人都很疯狂。 他安静地看着熟睡中的夜兰，心里计划着成婚的事情。 他正在建的房子很简单，就和夜兰的小木屋一样简单，估计要不了一两个月就能建成。 但作为婚房，实在有些太寒碜了吧…… 不如找找史蒂夫？这小子一个人能把整个璃月的地产商干碎，直接找他来是最好的安排了。 夜兰说不想要小孩，那就不要了，有她就够了。婚后要准备新的家具，自己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游手好闲，起码表面上要找个工作。 哦对了，还有盛大的婚宴，一定要邀请所有的朋友们……不对，他现在对于大部分人而言可是处于死亡的状态。 要不那时候直接摊牌好了，最重要的日子可不能寒酸，还有…… 他正考虑着未来，冷不丁一抬眼，就看到夜兰也在盯着他。 “啊，你醒了……” 夜兰身体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刚醒。好痛……” “痛吗？哪里？” “还能是哪里！” “呃，哦，呃，对……我也痛，我感觉上半身就像被切下来一样。” “被子那边给我盖上来，我不想动。” 莫名把脱落的被子搭在夜兰肩头：“现在几点了？” “今天不上班，管他几点了。” “你好暖和……”莫名头埋在夜兰身体间，本来这房间保暖只能说过得下去，被窝里却无比舒适。 氤氲的香气和打磨出的一些其他物质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房间。 “你系统很强嘛。”夜兰抬起腿箍住莫名的腰，两个人的温度第一次毫无保留地温暖对方。 他们就这样依偎着，一直到夜幕降临。 “都到这份上了，我们什么时候成婚？”夜兰抚摸着莫名的身体，就像是孩子抓着自己最喜爱的玩具不忍撒手。 莫名转过身子侧躺着，两两相抵：“我觉得越快越好，海灯节这个月办了最好。 我去找史蒂夫，让他给咱们建婚房，他肯定不会拒绝我的要求。 哦对了，趁着这个机会，我正好通知我的那些朋友们，告诉他们我还活着，咱们风风光光办一场大婚礼！ 还有，我决定自己做些买卖。你看，明蕴园那边我最多挂个名，实际上就是个情报流通中心；你呢又是岩上茶室大老板，我可不能像个吃软饭的，那不是给你丢脸嘛。 婚房需要购置的东西我列个表格，还有咱们婚礼上要用的物什……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夜兰，你和我不一样，我是在提瓦特没有家人，但你的家人我还没有见过呢。什么时候让我去见一见岳父岳母，我觉得他们一定会对我满意的！” 莫名想着想着，思绪就飘到了久远的未来，幻想着以后的热闹情景。 夜兰用力勒了一下他的腰，两个人一同叫了一声。 “嘶……啊……” “哦！疼啊……” 这种疼痛直到现在都没有减轻。 “你干嘛……”莫名眼神无辜地看着夜兰，“好疼的……你看，你不也疼么……” “还不是因为你……” “也不能全怪我吧，我被你捆得动都动不了，一直都是你拉着我在动好吧！” “行了行了。你腰起来一下。” “诶……喝……哦嘶，哦嘶，不行不行腰快断了……” “你往那边挪挪，我把床单抽出去。” “床好小！要换个大床……” “啊！你等一下等一下！拉我上去……” “你好重啊！” “是你力气小……” 两人折腾了半天，气喘吁吁地躺在干爽的床上，没用的杂物和要换洗的床单都扔了下去。 枕头也湿漉漉的，夜兰从床边柜子里换了条新枕头，做完这一切，她和莫名都虚弱地大喘着气。 夜兰突然开起了玩笑：“今晚还做不做？” “你疯了！做了几个时辰了！我动一下就疼，你饶了我吧……” “得了，吓唬你的。今晚吃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吃，我就想躺着……” “你不饿？我要饿死了。你去做些饭？” “你觉得我能下床么？” “好吧，好吧。那我自己去，唉，你看看，我都这样了，还要自己去干活……” “我去行了吧！我去行了吧！就把我当牲口使唤呗！” 莫名扶着床沿，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艰难地坐起来，刚想下床，两条腿就像两根面条一样，根本撑不住，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算了算了，你回来吧，我不吃了。” “你早说啊！” “你不是恢复得很快吗？” “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恢复的力气都没有了……” 莫名颤颤巍巍站起来，扶着墙，低头找着自己的衣服。 现场痕迹凌乱，莫名也没想到，这场大战竟然这样激烈。 第473章 聚灵山 莫名折腾到夜晚，可算是给夜兰准备了吃的下去的晚饭。 “张嘴，鸡蛋莲子羹！” “……你知道我不喜欢吃这种……” “哈哈，其实是红油牛肚！虽然大晚上吃这个似乎不太健康，不过偶尔吃一次也没事。” “你吃什么？” “我也一块吃啊。” 莫名将桌子支在床前，把地板打理了一番，该扔的扔该洗的洗。 他身体渐渐恢复过来。 他向夜兰问起家庭情况，夜兰似乎不愿提起。她最终还是说出实情。 干这一行的，本来家庭方面就很难照顾到，更不要提她所担任的职责至关重要。 为此，她多年断绝了和家庭的往来，只是偶尔回家看看，家人问起工作她也总是编个瞎话回应。 “但是成婚这种大事，无论怎样都要让家里人知道吧……” “你这笨蛋，我们两个的身份，莫说是让家人知道，就连风风光光办婚礼都不成。” “这是为什么？” “你不知道。至冬和璃月的商业战争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而且现在我们和愚人众可以说是彻底闹掰了。 你想想你我的朋友都是什么人，邀请他们的话这场婚礼该多么引人瞩目，到时候愚人众都知道你还活着了。” “那就让他们知道好了！这有什么的？” “国家安全比个人私事重要的多，这你不会不明白的。” “那岂不是！那……那可是人生最重要的日子……” “不莫名，对于我们，一直都有更重要的事。我们处在这个职位，就要尽心尽责。 真是的，还要我给你说这些大道理……” 莫名心情有些低落，但很快又释然了。 无所谓，只是个仪式而已。 他尝试着这样说服自己，只是他的心里仍旧有着深深的遗憾。 的确只是个仪式，但却是非常重要的仪式。 赛马比赛的第三天，最终的决赛将会在这天下午进行。 莫名睡了个舒适的夜晚，今天神清气爽。 他本打算去明蕴镇看一看比赛，璃月港传的沸沸扬扬的赛马娘玉衡星听得他耳朵痒，他也想亲眼目睹。 但他再次遇到了那个老太，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在喧哗热闹的吆喝里，她瘦小的身体形单影只，却背负着一大堆东西，不得已用小推车推着走。 莫名查过，这家老太老伴儿和两个孩子都死在战争中，她活在这世上已无依无靠。 莫名决定跟着她到家中看一看是否有什么隐情。 老太的家住在郊外，倒也没有夜兰家那么偏僻。 莫名站在远处的秃山上看着，当老太把东西放下后没多久，便有两个年轻人从屋里走出来把东西运回去 怎么回事？她的两个儿子不是已经战死了吗？那可是千岩军确认过的，这两个人又是谁？ 莫名受身一只鸟儿落在屋檐上。 厨房里传来剁菜的声音，老太太自己坐在椅子上休息。 “娘，今天吃不吃豆腐？” “你们想吃就做，啊，我什么都能吃。” “好嘞。” “娘，下回少买点吧，咱们吃不完。” “怎么吃不完，我怕饿着你们俩哩。” 莫名返回总务司，调出老太两个儿子的资料查询一番，他确信这俩人的确是老太的儿子。 难道他们没死？ 他再次来到老太家中叩响房门。 “谁啊？” “老人家，我是总务司这边派送物资的，看您总是自己带这么多东西，我们打算将来为您上门派送。” 老太太打开门，她似乎有些害怕，四下望了望，看来的只有莫名一个人，明显松了口气。 “是这样啊，请进来吧。” 莫名来到老太太家中，这是一个简陋的庭院，用砖石围了一圈圈出了一个院子，破败的三间木屋挤在一起，漏风的地方钉上布帛茅草。 老太太说是老，其实年纪大约在六十多，算不上顶老的那一批，看得出是个干活的人家，多年的风霜操劳让她看上去比这个年纪要大上十岁。 “老人家，您买的菜呢？” “我正做着呢，你就来了。” “您一个人吃？” “我一个人吃，我饭量大。” 莫名点点头，他直言道：“您的情况还是挺特殊的，我得确认您这些粮食的确是自己吃，可不能私底下偷偷卖啊。” 老太太指着厨房：“你自己看去嘛！你自己看。” 莫名到了厨房，这是很老旧的厨房，砖缝在大冬天冒风，用不知何年的旧报纸堵着。 菜刀，擀面杖，缸瓮都有一些死人的气息。 “您这房子也被毁过？” “毁了，让那个啥龙王给毁了。这不又重新搭起来的么。” 莫名抚摸着菜刀。 他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您的两个儿子……他们在哪呢？” “他们没了，当兵去死外面了。”老太太平静地说。 莫名小声叹口气：“死者是不能与生人一同生活的，会折活人的寿的。” 这活本该让傅程来处理的。 “希望你们能明白。” 莫名这话并不是说给老太太听的。 他转了一圈，对老太太交代几句闲话便出门去。 夜兰仍旧没有开张岩上茶室。赌徒们都是稳定客源，她要在赌马的这几天把这些赌徒撒出去，让凝光那边挣钱。 莫名回到家中，将自己的发现与安排和盘托出。 “那你今晚几时回来？” “呃，可能一晚上都不回来。” “也好，我就不给你留饭了。” 入夜时分，莫名徘徊在附近。老人看不到他，但他知道有别人能看到。 等到老人睡下，两个看起来健壮的小伙子推开门，蹑手蹑脚地出来，来到莫名面前。 “你要把我们带走吗？” 他们看上去有些担忧，莫名摇摇头打消他们的疑虑。 “我等你们把老太太熬走后一块送你们。”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嚯，倒怪罪在我头上了？你们已经不是活人了。老人家本就身体衰弱，与你们一同生活势必活不长久。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们是怎么以灵魂的形式存在的？大部分的灵魂都应该重回循环才是，能够保存下来的已经无比稀少了。” 两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前此人看上去非同一般。 眼神交换之间，他们决定如实招来。 “先生，你应该是个懂行的高人，不瞒你说，我们兄弟能保存下灵魂，盖因一处聚灵山。” “聚灵山？”莫名一愣，璃月有这地方？ “说来听听。” 两兄弟这才把聚灵山的一切事情都说出来。 第474章 伤痕即是勇敢 聚灵山并非是真实存在于世人眼中的山。 有些死去千岩军的灵魂走不出聚灵山，走出聚灵山的灵魂最终也会回归聚灵山。 那不是一座山，或者说，那里曾经是一片山，已经在战争中消弭。 几千千岩军士兵的灵魂守在那个关口，没日没夜地操演军阵、厉兵秣马。 “所以，我们陪不了娘亲多长时间，不久之后我们就要回去了。” 两兄弟神色略有悲戚。 莫名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挠着腮帮子：“不回去会怎么样？” “怎么能不回去，一旦有人开这个口子，大家都会慢慢离开聚灵山。 没有我们，若陀龙王再次打过来怎么办？” “若陀龙王？”莫名眼神扫过他们的脸，“若陀龙王不是已经战败了吗？” “什么？”两兄弟大吃一惊，莫名也跟着大吃一惊。 不是，合着你们两位压根不清楚战况吗？甚至你们所有英灵都不知道当下的局面？ “这是真的，若陀龙王已经被重新封印到了地下。” 两兄弟对视一眼，起初是震惊，慢慢的，似乎有晶莹的泪珠在眼眶摇曳。 “若陀龙王……战败了！我们速速告知都尉！” “等一等！”莫名深吸口气，“让我也去看看。” 他有一种猜测，或许那就是聚灵山存在的原因。 “好！请先生你跟我们来。” 两兄弟带着莫名进入有些泥泞的旷野，此时风声大作，冬日的寒风就像抹着冰的刮刀，乌云遮住月亮。 “又要下雪了……”夜兰看着天象，将雪铲拿出来靠在壁炉边。 莫名跟着死者的亡灵来到了聚灵山。 那是一座座军营，八方哨塔上的风铃在呼啸声中发出清脆的声音，刚响起就散碎在风里。 过了三重门，绕来绕去，这才绕到中军帐。 这里最高的军阶也不过是个代将军左炮尉，是炮兵部队的一个中层军官。 “都尉，此人能看透我等非人身份。” 被叫都尉的那一个，与这两兄弟干干净净不同，他半张脸都已经不见，伤处被滚烫的高温烧作一团。 他开口说话，嘴皮都粘粘连连，撕开又黏上，黏上再撕开：“你又是什么人？” “也许你们不知道我的名字，不过我的部下你们一定认识。 他叫齐苗。” “齐苗……？是哪位齐苗？” “就是你知道的那个齐苗。” “是……是在军前阵斗龙王的那位齐苗？” “正是他。如果你们不信，我可以现在叫他过来。” “不，不必，先生，我相信璃月无人敢开这样的玩笑。” 都尉说着，从用石头垒起的长桌前站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到莫名身前施礼：“败将尊迎上官驾临！” “不用搞这些没用的礼节，我们有事直说。 我来是要告诉你们，若陀已经战败了，我们已经赢了。” 都尉抬起头，唯一的一只眼睛睁得老大：“赢了？这……这是真的？！” 莫名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那，那我等……” “你们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力。 也不要自称什么败将，保家卫国的人总是了不起的。 现在，你们可以放下担子了。” “可，可我等自身殁后便守在此地，未曾见贼兵败走……” “你们扼住的是若陀从璃月港外北上的路，而若陀是败退到青墟浦后才北上的。 都尉，你们……你们都是英雄，歇歇吧。” 都尉身子一震，他的目光从莫名的眼睛往下挪，挪到脚踏的土地，又挪到后方撑着武器的架子和悬挂在头上的军旗。 “擂鼓聚将！” 深夜一通通鼓响，几个千岩军军官被叫到一起，然后他们在月黑风高的夜晚于校场聚集全部兵士，包括警戒在哨塔上的哨兵。 都尉将若陀战败的消息告诉所有人，如雷的欢呼声于人群中爆发，起初如零零散散的炮仗，接着便是似浪潮一般的山呼海啸。 “号令诸军，勿要私走！所有人等皆限假两天，解甲归田，探视父老。期日及限，复归军营，魂归圆满！” 下面的欢呼声愈加疯狂，一直持续了一刻钟，都尉与众军官才将士兵们疏散。 大家零零散散回家，却也有部分人留了下来。 “你要带他们去哪？” 莫名不清楚为什么让这些人重回军营，让他们各自回归循环不就好了。 没有了保家卫国信念的支撑，这些灵魂是无法长久支撑的。 “一直在呼唤我们的地方。”都尉指着远处，那是无妄坡的位置。 “你们能感受到？” “每个人都能感受到。但在家国安定之前，我等怎可临阵脱逃呢。” 莫名看着那些零星几个坐在军营里的人问“他们为什么不回家？” “想来是已经无家可归了。” “你也是？” “早在战端初开的时候，我的家人就全部葬身在地动之下了。先生，我还不知道你的姓名？” “我叫莫名。” “莫名……我似乎曾经听说过这名字……” 莫名和都尉又交谈了几句，离开了这聚灵山。 这里早就不是山了。 赛马比赛结束后的两天，璃月港陆陆续续出现了很多例目击事件，说是看到了死去千岩军的身影，为此远在外面的重云还特地赶了回来，好在他回来时时间已经过去。 “莫名，最近的那些牺牲千岩军的事你有什么头绪吗？”夜兰闲来问起，莫名也只是摇摇头：“我哪知道。不过想来要不了多久就没事了，应该只是有谁博人眼球吧。” 在这些千岩军离开的那一个晚上，莫名再次来到了聚灵山。 他只看到了军容严整的一众千岩军，他们以战斗阵列徐徐前行，出了聚灵山，与莫名擦肩而过。 都尉向莫名使了个眼色，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莫名看向那一座座黑压压一片的军营，随着千岩军灵魂的离去，军营如同灰烬一般吹散在风中。 他远远跟在这些灵魂后面，他们穿过望舒客栈，北上无妄坡。 无妄坡上有座新升起的秘境，和无妄引咎密宫遥相辉映。 他们消散在无妄坡。 “提瓦特的灵魂会因为生前无法放下的心愿而滞留人间……这设定倒是挺常见的。” 莫名顺道去看一看自己的坟墓，他脑中突然蹦出了一个影子，曾经在那个特殊的空间泡里遇到的那一人一骑。 他突然止住脚步，他看到在自己的坟墓前，有人挑着一盏灯站着，好在他收敛了自己的气息，没有被发现。 居然有人会在这时候为自己放飞宵灯吗？ 第475章 缺席的正义 那个人影很陌生，气质也很特殊，莫名确信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此人站立在莫名的坟墓前良久，一言不发。她放飞宵灯，光亮从她脸上闪过去。 她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她又停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莫名远远吊在后面，她离去的方向仿佛是在绝云间。 难道是申鹤吗？不对，申鹤应该不知道这事…… 他放弃了思考，在璃月大地各处巡视了一番，如他所料，像聚灵山这样的景象仍旧有一些，死去的灵魂仍旧扞卫着自己的国土。 莫名几天内陆陆续续将这些事情处理好，然后动身前往枫丹。 这是他许下的承诺。 枫丹依旧热闹，莫名不知道克洛琳德和娜维娅在哪里，他只好守在沫芒宫外。 不多时，他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 “我来了。”他跟上那个人，此人脚步停下来。 “你来的正好，跟我来。” 克洛琳德似乎有私事要处理，但莫名的到访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将莫名带到逐影庭，莫名这才意识到，逐影庭找他并不是来追责的。 “所以你们大街上拿枪指着我是为了请我帮忙？”了解了对方诉求后，莫名简直哭笑不得。 克洛琳德眼神略有闪烁。她哪知道这帮人是为了找莫名帮忙，当时那么急，她还以为这个莫名犯了什么事呢。 如果非要追究，似乎莫名的确有哪些地方让水神不高兴，不如说是扫了水神的兴——这倒还不至于犯罪。 “算了。你们请我帮什么忙，我家里老婆还等着呢。” 妈的，又要帮忙，枫丹人怎么比蒙德人还懒？ “是这样的……”那个小小的美露莘硬着头皮说，“唔，是那维莱特大人的指示，他说你在璃月应该有些人脉，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我们在梅洛彼得堡关押着一个特殊的犯人，这个犯人逃走了。鉴于此人是个浪迹四方的狂徒，他极有可能会离开枫丹。 希望璃月能够发动水上力量帮助捉拿这个人。” “？” 莫名觉得奇怪，这不对吧，这种事让我一个外人参与？ “那人是谁？” “他叫维斯坦里奥，北斗船长应该认识他。” 得，怎么又是维斯坦里奥，这小子真是把枫丹搅得鸡犬不宁。 “容我拒绝。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这家伙在璃月被捕后引渡给枫丹。另外，我在璃月没什么人脉，顶多就是奉七星之命捣鼓一些植物罢了。” 莫名断然拒绝。 美露莘露出狡猾的神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能请您帮下面这个忙了。 您知道弗拉德吗？” “当然。” “假冒弗拉德的那位在狱中自尽，弗拉德也在不久后坠亡，考虑到您是这个案件的涉案人，还请您配合调查。” 莫名明白过来了，恐怕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前面那个要求恐怕根本就是来捡漏的…… “可以，要我做什么？” “第一点，帮助保护娜维娅小姐的安全。” “我？” “是的，鉴于您展示出来的手段，我们有理由相信您的能力。” “我拒绝。” “拒绝也没关系，我们会保护娜维娅小姐。” 莫名直撮牙花子：“你们算盘打得可真响啊，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合着这是想方设法白嫖他劳动力呢。 “第二点，请听从克洛琳德的安排。” “可以，但我需要一定的自由时间。” “好的，接下来是第三点：不能对当事人以外的任何其他人提起这件事。” “还有吗？” “暂时就这么多。” 莫名也不想管什么暂时不暂时，满口答应下来。 然后回到璃月港后转头就把事情告诉给了夜兰。 夜兰听了直摇头：“你怎么还掺和进了这些事情里面。他们具体让你调查什么？” “最终目的是找到罪犯。” “真是麻烦。行吧，此事我暂且给你保密。” 莫名在克洛琳德的引见下见到了娜维娅。 相较于上次分别时，现在的娜维娅看得出消瘦了些。 “你还是被他们抓过来了？”娜维娅仍旧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克洛琳德。 莫名摇摇头：“不是这个，其实与你父亲的案件也有关系。” 娜维娅撇撇嘴：“有关系吗？已经过去了，正义从来只会缺席，从来不会迟到。” 莫名倒是很赞同这句话。从克洛琳德那了解了娜维娅父亲的案件后，莫名只觉得荒诞。这样的审判程序，向来只能维护正义，却不能平息冤假错案。 他不由得开始想，枫丹号称从来没有冤假错案——有没有一种可能，几百年来枫丹有数不胜数的冤假错案，只不过最终呈现出来的结果是清清白白。 娜维娅神色不善地把克洛琳德赶走，只留下莫名在这里。 “让你见笑了莫名先生。如果你有什么想了解的，可以随便问我。” 看来娜维娅仍旧对克洛琳德的行为耿耿于怀，克洛琳德只能在暗中保护娜维娅的安全。 莫名有不少想问的，但他还是没有开口。对于娜维娅来说，有些问题太过尖锐了。 所以莫名只是故作轻松：“不要这么紧张。不如先给我推荐推荐枫丹的一些特色的美景吧。” “就为了这个？……好吧，难得有朋友来访，我一定奉陪。”娜维娅隐约明白了莫名的意图。 娜维娅所在的刺玫会位于白淞镇，刺玫会虽然失去了它的上一代领导者，可这个世界不会给这个组织任何哀悼的时间。 这里的成员仿佛个个都很紧张，而且似乎娜维娅作为新的会长，威望……并不太够。 莫名跟着她离开刺玫会，回归自然的娜维娅明显松了一口气：“枫丹的水……其实和世界各地的水应当也没什么不同吧。” 莫名摇摇头：“当然不是，就像璃月的岩石与其他各国岩石的不同之处一样。 枫丹的水是独一无二的，可想看清其中奥妙，非要有一双慧眼不可。” 娜维娅一边慢慢走着，一边随心所欲地四处张望着周围的一切。 “莫名，你们璃月人是怎么看待枫丹的正义的？” “我代表不了任何人，我也不知道其他璃月人怎么想的。” “那你个人怎么看待的？” “我？”莫名冷笑两声，“在我眼里，枫丹的正义就像是个笑话。” 第476章 丘丘人血汗工厂 娜维娅对莫名的看法不敢苟同，但并没有出言反驳。 她认为枫丹能有今天，对于正义的秉持是功不可没的；可另一方面，她的父亲却蒙受了这样的冤屈，这让她对枫丹的正义很失望。 可当莫名真的讲出这样的话，她反而并不赞同，说到底，她仍旧认为这不过是一个个例。 可是枫丹的审判早在判决下达之前便已经有了结果，而结果却是预示裁定枢机做出的。 预示裁定枢机内藏着的并不是一个威严强大的神明，而是一个被蒙蔽被吓倒的可怜虫。 机械降神带来不了正义。 莫名不想和娜维娅讨论这些，对她而言这些没必要知道。 他们在林荫散步，莫名打算让娜维娅释放释放心中的压力。 远处隐约传来一些不寻常的声音，最开始若有若无，饶是以莫名的耳力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大，那是很嘈杂的声音，声音中饱含着痛苦的情绪。 莫名好奇心被提了起来。 继续走了一段时间，娜维娅也听到了：“前面好像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是丘丘人的声音。”莫名不知道是什么能让丘丘人发出这样的叫声，这帮家伙不是向来占山为王吗？ 难不成内讧了？ “好像是。”娜维娅好奇地往远处看，“我们去看看，别是又有什么人落到丘丘人手里了吧。” 你这个估计是想多了，我看怕是这些丘丘人落到谁手里了…… 莫名像哄孩子一样跟着娜维娅前去。他能察觉到在后方隐秘处，克洛琳德在暗中观察。 越过绵延的山脚，声音就在前面。娜维娅迫不及待跑出去，她突然愣住了。 莫名后脚过来，他也不禁感到新鲜。 很难说是谁搞出的这些。 一群丘丘人被关在笼子里。 他们穿着特殊的装甲，手舞足蹈，张牙舞爪，通过那些装甲与自己的运动完成发电。 发出来的电量有一部分被用于在脚下释放电流好刺激丘丘人继续运动。 更多的电力被用于折磨捆绑严实的大块头丘丘人暴徒。 准确地说，是为那个束缚丘丘暴徒的装置供电。 丘丘人们的叫喊和丘丘暴徒的咆哮此起彼伏，周围的动物都被吓跑了。 而这只是离他们最近的装置，后面还有一大片，利用大量丘丘人们的运动产生的能量为燃料启动地脉循环截取机器，再从机器中将被折磨致死归于地脉的丘丘人复原出来，一部分参与供能，另一部分分配到另一处工厂。 那片工厂则是在研究芒荒能量，并非是用于芒荒供能，而是蛮横地将芒荒能量注入丘丘人体内，死去就再从地脉里提取出来。 “好家伙，人民企业家都不能把人使唤死两次。”莫名不禁咋舌，这是哪位活阎王在这里？ 难道是博士？这小子刚被放出去，不至于这么快就在这里搞起这么一套吧？ “这些都是谁干的……”娜维娅惊呆了，从小到大，各种设备她也算是见多了，还真是头一回见这么狠的。 而且，如果里面的不是丘丘人，而是人…… “不行，这种行为是极其不道德的，究竟是什么人在这里搞这种研究？！” 娜维娅愤怒地冲进去，她厉声喝道：“是谁在做这些研究？快点出来！” “这……这是谁做的……” 莫名拧起眉头。 丘丘人是可以这样用的吗？不过它们的发电效率应该很低，他们身上穿的那些东西应该很重要才对。 这一片恐怕只不过是一些猜想的验证吧，毕竟这种方式太低效了。 娜维娅的喝声没有得到回应。莫名感觉不太对劲，他看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他把娜维娅护在身后。 “你出来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天空突然暗了下来。 没有星星，没有月亮。 随后天空恢复光明，且在不断闪烁。 娜维娅惊讶地看着这一切，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某个时刻，有规律的闪烁似乎停顿了一秒，随后又恢复了正常的频率。天空中浮现出一支庞大的舰队。他们是如此巨大，仅仅是一根着陆架便有几层楼那样高。 这支舰队起初无法观测，慢慢出现半透明的轮廓，随后完整的体态展露出来，铺天盖地，娜维娅不由得呼吸都缓慢起来。 那是一种无法言明的压迫感，更是对超出认知事物的恐惧。 “这是什么？” “你不要紧张，不是冲着你来的。” 莫名终于认出了这东西。 这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科研船，通常他们会执行更重要的任务，比如对星球指标的监控与评估，对星球文明的观察等等，而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莫名感觉这些家伙之所以这么干只是单纯想吸引他与他们会面。 毕竟，他们一直追求的都是“高效”。 “你认识他们？” 莫名摇摇头。 对方与他建立了联系，只是一个简单的频率，通过这个特定的频率，他可以收到对方的信息，也能够向对方发送信息。 但对方什么也没有说，在与莫名建立联系后，这些家伙闪烁之间便消失地无影无踪，遮天蔽日的飞船纷纷跃迁，流光一样飞逝。 丘丘人身上的装甲好像启动了什么程序，内部的高温让他们融化，连带着被包裹的丘丘人们。 血汗工厂的所有设备都熔化了，大多数丘丘人跟着陪葬。 但也有例外——被不知名设备长时间刺激以及被过量注入芒荒能量的丘丘人，他们没有被波及。 他们重获了自由。 下一刻，他们发出获得解脱后的怒吼，仿佛是宣告自己的重生，接着他们便将目标锁定在莫名和娜维娅身上。 他们已经发生了异变，身体内充斥着无法掌控的力量。 莫名也从那频率之中得知了对方的身份—— 第四天灾。 第477章 双城记 “莫名，小心这些怪物。”见莫名沉溺于思考甚至忽略了前面的威胁，娜维娅挡在他的身前。 “嗯？哦，没事，这些家伙……也不用担心。 可怜虫……” 莫名回过神来。 为什么这位第四天灾会出现在这里？ 祂并不是某个实体，而是一整个文明的意志；在祂的那个世界，三大天灾能够迫使一整个星系所有新生文明与古老文明联合在一起，而第四天灾则能够摧毁以上所有。 但祂为什么要在提瓦特露面？如果祂也出现在这里，那祂和史蒂夫口中的“我们”又是什么关系？ 一切都很乱，如果祂和史蒂夫这帮人是同一个团体，那祂大可以以另一种并不张扬的形式出现。 算了，先不想这些了…… 对于莫名而言，这些丘丘人即便得到了强化终究也只是丘丘人，抬手之间他就能把这些家伙扬了。 但他没有这么做，他冒着风险再次开空间把这些家伙囚禁起来，他不信第四天灾真的会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他能感觉到，自己和这个世界在一步步走向对立。 娜维娅不知道那是什么手段，她平生首次接触空间术，她只以为莫名已经将这些怪物解决了。 娜维娅抿住嘴，她有些迟疑地看着莫名：“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希望这些事不会影响你的心情娜维娅。” “我现在心情好多了。你是不是知道点关于那些家伙的内幕？” “呃，我只知道一点点。他们自称第四天灾——就这点。” “第四天灾……从没听说过。” “似乎是个装神弄鬼的团体，就像深渊教团一样。”莫名只好说些哄人的鬼话。 娜维娅似乎轻松了点，她笑了笑，再次看了天空一眼，天空一如往常。 “莫名，你之前说你来这里和我父亲的案件有关？” “嗯。我只是随口说一嘴，未必和你父亲有关，但一定和你有关。 娜维娅，还记得假冒弗拉德的那个人吗？很明显他的目标并不是弗拉德，而是你。 但是，弗拉德仍旧死了。” 莫名见娜维娅主动提起，想来她应该已经调整了心情，也不再避讳。 娜维娅点点头：“我明白。嗯，请你跟我来吧。” 娜维娅带着莫名离开白淞镇。这时候，莫名不禁佩服一直在暗中的克洛琳德，此人可真是好强的定力，直到现在都没有露面。 娜维娅带着莫名来到了枫丹廷，枫丹廷和以前一样光鲜亮丽。 但娜维娅并不是让莫名来看这个的，她带着莫名进入了枫丹廷的地下——被称为灰河的地方。 莫名知道这个地方，他一直以来都以为是什么废弃破旧、设备简陋、缺衣少食的地方，根本不是给人住的。 实际上这个地方有些部分出乎莫名意料——这里居住设备齐全。 即便这里的环境与枫丹廷地表之上完全不可相提并论，但这里的确有明显的为让人居住而做出改良的痕迹。 “莫名，你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吧？” “嗯。和我想象中不一样，我以为会是一片混乱。” “这里曾经的确一片混乱。” 娜维娅一边走一边说着：“不过后来有人整合了这里……这些故事说起来就太久远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莫名摇摇头。 娜维娅一个金贵的大小姐为什么要带他来这呢？ “曾经我的父亲带我来过这里，就是在下水道，他应该有了什么发现——不久之后，那件事就发生了。” 娜维娅神色略有悲戚，但她很好地克制了这份哀恸：“说起来，这里和我们刺玫会的起源还有些渊源。 如果你想调查什么，我觉得这里或许可以提供什么线索。” 原来如此。 莫名看着周围各自生活的灰河居民，他见识过太多这样的分化。 几乎是瞬间，他想到了一个可能。 “娜维娅，你说这里和刺玫会有渊源？让我猜猜看吧。 据我所知，白淞镇有过一段特殊的历史，关于反抗和叛乱。但在我看来，整个枫丹最应该也最容易出现这种历史的地方并非白淞镇，而是这灰河。 所以，这里想必也曾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吧？只不过这里正处在枫丹廷下，枫丹廷对这里的掌控力无与伦比，所以失败了。 白淞镇的那次叛乱与这里曾经的叛乱根本是一体两面——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也许这里根本没有过什么叛乱呢。” 娜维娅惊愕地看着莫名，良久后点头：“你……你是不是刻意调查过这里的历史？” “我没那个兴趣。” “你猜的很准。你怎么想到的？” “我瞎猜的。”莫名反而故作高深地咧嘴笑起来，“但这里……娜维娅，如果有一群以颠覆他国政府为乐的团体想要对枫丹下手，这里真是个绝佳的地方。 “什么意思？” “没注意到吗？正义之神的正义并没有覆盖这一片的人们。 这恰恰是枫丹正义最虚伪的地方——只有正义需要彰显的时候，正义才会降临。在不需要的时候，那只是个噱头工具。 也许正义本身就具有滞后性，这也是为什么你父亲会被卷入到那个案件之中。 带来正义的不是神明，而是兢兢业业的人们，可最终做出审判的确是高高在上的神，人们为神明欢呼，为正义欢呼，却唯独不为自己欢呼。 怎么样，这话是不是很有煽动性？” 娜维娅一脸的不可置信，她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莫名嘴里说出来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想法有些太危险了！” 莫名耸耸肩：“并不是。我只是提供了一个可能性，底层的人们是最容易被煽动的。 但我也同样是想告诉你一些事：别太过分相信枫丹的律法。说不定没有那些律法，你的父亲已经找到问题的答案了。” 娜维娅被莫名十分有蛊惑性的言论说得头昏脑胀，她搞不懂莫名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有什么头绪了吗？” “有一点。” “什么？” “水。” 莫名低头看着枫丹这发达的下水道系统中流淌的地下灰河。 娜维娅的父亲在这里有了什么发现，那么有一种无法被忽视的可能跃然他脑中。 娜维娅轻“嗯”了一声，却又立刻反应过来：“但这和你说的有什么关系？” “枫丹是哪个神明的治下？” “水神……啊？不可能！”娜维娅警惕地看着莫名，“你是不是故意想挑拨我？” “……” 莫名咂咂嘴，看着这个毛毛躁躁的大姑娘一脸无奈：“这还用我挑拨吗？ 你自己想想，枫丹廷内的水出现了问题，而水神却一无所知，这还用我挑拨？ 所以最好根节并不是出现在水上面，不然问题可就大了。” 简直搞笑，枫丹看起来无比发达，怎么暗地里有这么多糊涂事。 他说的那些话也并非危言耸听。有那维莱特在这里，愚人众想要拿走水之神的神之心不会那么容易。 但如果挑唆起枫丹人的对立呢？ 他先给娜维娅打个预防针，愚人众为了做事可是真的一点底线都没有的。 第478章 下水道刺杀 莫名这话并不单是说给娜维娅的，同样也是说给藏起来的克洛琳德的。 他有心让芙宁娜和那维莱特提起戒备，从璃月资本大规模进入稻妻的时候他就考虑联合诸国对抗后面可能到来的可怕命运。 至冬女皇将未来押在诸神身上，而他莫名则是赌在提瓦特的人类身上。 只可惜璃月大建才刚刚起步，尚且不具备除商业外其他的多余力量。 娜维娅不再出声，她开始认真思考。如果真的是水的问题，为什么水之神会默不作声呢？ 可水又是怎么能够让人失踪的？为什么没有影响到其他人？ “水和失踪案会有什么关系？”娜维娅忍不住问出来。 “我怎么知道。”莫名晃晃肩膀，“行了，别总是站在这里了。 咱们看看灰河都有些什么吧。” 莫名希望从这里了解更多。 这里的人们生活状态与地上的人完全不同，地上的人享受着一切的美好，他们的娱乐项目灰河居民从来只在媒体上见过，他们的居住环境灰河居民云梦都无法想象，他们可以穿光鲜亮丽的衣裳，而在这些衣裳破旧后、被当成垃圾扔到下水道，灰河土生土长的孩子才能有一件新衣裳。 灰河也有走大运搬出去的，也有外面倒霉迁进来的，某种程度上这里是贫民窟；但枫丹廷不会承认的是，这里不是贫民窟，其真正的定位应该是——正义的阴影。 这里的居民在喝一种廉价的饮料，名叫乐斯；娜维娅认识这些饮料，它们在白淞镇一度热销，他的父亲曾经竭尽全力禁止这些。 这些乐斯是走私下来的，据说在白淞镇，其售价比这里要贵上几倍。 “乐斯……”莫名捡起一个空瓶子，看着上面的原料。 “你说这种饮料具有强烈的成瘾性？” 娜维娅点点头。 莫名感觉奇怪，这上面的配料根本不具备成瘾性，这么说这种饮料应该是还偷偷加了什么佐料？ 他正思考着，头顶的下水道管道里面发出了些许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很微弱，在灰河水流与其他杂音的掩盖下几近于无，但莫名听得清楚。 他警惕地抬起头，视线穿透了管道。 在脏兮兮的管道，有个人裹挟严实的雨衣，用凿子敲打着管壁，那凿子样式奇怪，顶部设计看起来是为了注入液体。 那不是简单的凿子，那还是个注射器。 他手里拿着瓶子，里面装着不知名液体。 娜维娅察觉到莫名的目光，抬头看向下水道：“怎么了？这有什么好看的。” 莫名摇摇头。 对方是怎么锁定到他们的位置的？ 他四下观察，这里人不少，有的有事有的无事，看着光鲜亮丽的他们两个都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物件。 很难说有谁混在其中。 既然如此…… 莫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凿子很快将上面凿出一个空，那人将瓶中的液体扣在凿子顶部，扳动开关将其注射进去。 但液体并没有如他所料滴下来，而是倒灌出去，竟直接打破瓶子、穿透雨衣，进入到了他体内。 那人发出一声声痛苦的惨叫，瓶子被扔到一边顺着管道不知去向，他张牙舞爪地挣扎，管壁被敲击发出一阵又一阵声音。 娜维娅也听到了上面的声音。 “有人在管道里出事了！” 她赶紧要拉着莫名上去报案，莫名摆摆手：“你先去吧，我自己在这停留一会儿。” “诶？”娜维娅眼珠一动，“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不，我只是觉得不能让人破坏现场。” “嗯，对，你是对的。那你稍等一下。”娜维娅风风火火上去，莫名饶有兴趣地看着管道。 这才一会功夫，那人已经被溶解成了一滩水，雨衣已经被冲了下去。 视线内没有人跟着娜维娅出去。 “看来对方警惕心也很强啊。” 莫名心思一动。 既然如此，那不妨玩个大的吧。 他心思一动，抽身离开，与此同时，管壁上失去控制的凿子被水流冲击下去，漏洞里立刻往外滋水。 紧接着这下水管道竟直接爆裂，大量的污水从里面喷射出来，直接搞得周围这一片都遭了殃。 当娜维娅带着特训队下来的时候，那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怎么回事？” “下水道裂了！”莫名一脸无辜地说。 大批特训队紧接着跟出来，开始后续工作，娜维娅和莫名回到地表。 “莫名，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你是把我当灯神了是吧，可劲许愿？ 莫名长叹一声：“我怎么知道啊，我一直和你在一块呢。” 但他其实心里已经有数了。 一种能溶解人体的液体。 原来如此，这样就说得通了，没有失踪案，全部都是谋杀。 那么娜维娅父亲卡雷斯和她又招惹了谁？为什么那人要这样针对他们？ 他开始串联所有的线索。 同时，他突然开始质疑，此件事是否要继续查下去——水神的态度，这是最重要的。 想必不久后芙宁娜和那维莱特就要召见他了吧？只要等克洛琳德把自己的话转述过去。 正想着，有个戴着高帽子、手持铳枪的少女拦在他面前。 第479章 北斗生日 海灯节在赛马比赛结束的四天后彻底过去，最后摆摊的小商小贩也都收拾东西回家了。 莫名在枫丹停留了两天后回到璃月港，他似乎经历了很多。 到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灰河的味道还是很呛鼻子的。 这个时间段，齐苗收到了北斗的邀请，内容是关于她即将到来的生日。 北斗本打算在万民堂办一场热闹的生日宴会，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万民堂刚搬迁，生意不如以前红火，还是让香菱他们多赚些钱吧。若是在万民堂办生日宴，就算她本人不同意，以香菱和她的交情以及香菱本人的性格，大概率不是免单也是折扣。 她单独给齐苗传信，希望齐苗陪着她单独出海。 船员们这时候大多都在家里陪伴家人，北斗打算和齐苗乘坐小艇出发。 齐苗犹豫了下，还是将这事通报给了莫名。 莫名这时候正和夜兰舒舒服服暖暖和和抱在一起睡觉呢，压根没理会齐苗的消息。 齐苗自己坐在白驹逆旅房间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现在可是有些不敢轻举妄动，现在想想那时候也确实有点后怕，搞的他现在生怕自己做错些什么。 而北斗已经风风火火杀到了他门口。 一阵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传出来。 “谁？” “还能是谁？你天天在这里窝着，不如到我船上坐坐去。” 齐苗打开门，北斗一把就给他拉了出来。 “走吧，趁着今天我兴致来了，陪我出去打渔。” “打渔？” “怎么，不愿意？” “不不，不是。好吧，应该没什么事。” 等不到莫名的回应，他也没功夫再等下去，跟着北斗就上了小艇。 小艇可以风帆驱动，不过此时已是隆冬，风向不利好，故此只能以马达推动。 莫名这时候才朦朦胧胧醒过来，外面天色阴沉沉的，他闭上眼，被子往上拽了拽，搂着夜兰继续睡下去。 北斗带着齐苗到了一片远离陆地的海域，这片海域是南十字船队航线上出了名的渔猎区，一年四季都有大量鲜鱼产出。 “自打你上船，咱们船队似乎是好久没有打过大鱼了。每次打到大鱼，全船吃全鱼宴的时候，那种热闹场面可不输海灯节。” 北斗一边说着，一边撒下网去。 齐苗没有打过渔，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一边看着，帮些无关紧要的小忙。 “你别动手，都包在我身上。”北斗拍走他伸过来帮忙的手，自己忙活起来，这倒让齐苗有些尴尬。 “今天一天，上午下午，都来打渔吧。船上没几个人，我这喝酒都找不到酒友。”北斗把网撒下去后，又在另一边支起鱼钩。 “对了齐苗，莫名他……他的坟墓被人打开了，他的尸身也不见了，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哦，我知道。” 北斗拉了拉披在肩上的大衣：“你有仔细查过吗？知不知道谁干的？他人很不错，要是落得这么个结局，实在是……实在是太悲哀了。” 齐苗有点心虚。 他可不是让人偷了，他他妈是诈尸了…… “不知道。夜兰判断作案现场只有一人，应该是哪个盗墓贼。” 北斗叹了口气。 水下掠过一个大影，鱼漂微微颤动，鱼竿感觉很轻。 “咬饵了。不过还没上钩。” 鱼漂突然沉下去，鱼线剧烈晃动，鱼竿上传来巨力，拉着北斗握紧鱼竿：“上钩了上钩了。这条鱼……嗯，一般。” 她一点点收线，不一会儿便将咬饵的鱼拖了上来。 “是环眼鲷，小鱼一条。”她将这鱼扔进海水桶里。 齐苗低头看，好家伙，这鱼怎么也有五六斤，在北斗眼里这都算是小鱼？ 也是，海鱼个顶个的大。 但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运气上竿，北斗将撒下去的渔网捞起来，里面大大小小五颜六色各种鱼都有，莫名帮忙把这些鱼拖上船，看了看时候，北斗决定返航。 “大姐头，这才一网子吧？” “要不是你拖了时间，何至于这么早就回去？” 北斗抓住他肩膀，强迫齐苗把鱼都摘下来扔进海水桶。 “回去好好吃喝一顿，下午可就要你出力了。 对了，你怕不怕冷？” “我？我当然不怕……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没事没事，随口一问。” 北斗拽着齐苗在万民堂点了一桌子大餐，顺带两壶烧酒。 “我不会喝酒啊。” “暖暖身子！下午还用得着你呢！来，喝！” “等一等……” 北斗抬手夹住齐苗的头，直接将酒碗塞进了齐苗嘴里灌下去。 香菱正好来上菜。 “哇北斗姐，饮马都没有这样灌的吧！” 一大碗酒下肚，齐苗咳嗽两嗓子，喷出些酒水，脸颊上泛起些红晕。 “呦，这就上脸了？再来一碗吧？” “不了不了……”齐苗晕乎乎的。 这是什么烧酒这么给劲，马猴烧酒吗？ “这可是和至冬火水有的一拼的烧刀子，能这么来一碗，你的酒量可比你想象力大多了。” 北斗说着，吨吨吨灌下去一碗，大呼过瘾。 齐苗闷头夹菜，时不时又要被北斗灌酒，她身上的味道伴随着酒气劈头盖脸熏到齐苗脸上，让齐苗眼花缭乱。 “真是好酒量啊你，除了至冬人还没谁能和我喝到这份上。” “北斗姐，别喝了……喝酒这东西，喝多伤身。你也是凝光也是，抽什么烟叶，都是伤身体……” 齐苗言语之间已然有些醉意。 “凝光？嘿呦，看来你是不知道啊，她那烟斗里可不是烟叶，而是提神醒脑的香料。 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少喝些就是。来，继续吃，吃饱好上路！” “这话不是这么说的吧？” 大吃大喝后，北斗又带着齐苗拉上了辛焱，她甚至想把凝光一块叫上，但是凝光一点不给面子地拒绝了。 辛焱最近生活也大不如前，战争的那段日子，她和云堇哪好意思收钱演出，都是义演筹资资助前线。 但是云堇可比她受众多，家底也厚，打几个月不赚钱也没什么；她辛焱就不同了。 即便多多少少也是个明星，她可向来收钱不多，再算上这相当于几个月没开工，家底眼见就不多了。 北斗拉着辛焱去海上就是要让她放松放松，辛焱自然也乐得前去。 “呦，莫名！你和北斗姐也认识？哈哈，璃月港还真是小啊。” 北斗笑容滞了一下。 “呃，辛焱，他不是莫名，莫名他……他死在战争中了，这个是莫名的，嗯……孪生兄弟。” 辛焱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她震惊地看着北斗。 “莫名他……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齐苗打了个酒嗝，赶紧摆摆手：“没事没事没事。” 辛焱一路上都有些失神，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身边没有谁因战争而离去，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莫名，虽然两人不能说是至交好友，起码也有些交情。 她叹口气，小船离璃月港越来越远。 第480章 下海捞鱼! 过了中午，北斗张罗着齐苗和辛焱换了艘大些的船，继续驶向深海。 与上午不同的是，这时的北斗换了一身衣服，与她常穿的宽大衣物不同，这一身很紧致，让向来粗犷的北斗颇有许多女人味。 常年习武，远在他乡，北斗的身体久经锻炼，在不动用神之眼的时候便能斩杀海中巨兽，仅仅是有意无意之间显露出的结实肌肉与丰腴肉体结合而形成的浑圆饱满的腰肢，就足够让人想入非非。 如果不是她凶名在外，齐苗许着会更早注意到她的特殊魅力。 一般来说，女性越是健身，其第二性征就越会模糊，而北斗的身体恰好就在这样一个临界点，恰到好处。 她坐在齐苗身边掌舵，齐苗根本不敢多看她两眼，哪怕是谈话时眼神也总飘向海面，对此北斗完全没有在意。 “北斗姐，你说用得着我，是让我干什么？” 北斗拍拍他肩膀：“今日是我诞辰，我怎会让你们麻烦。 等到了地方，我亲自下水，给你们抓条大鱼上来。 不过若是船被那大鱼拖着走，可就要你来帮帮小忙了。” “这未免太危险了吧！” “诶，没那么危险。这冬天里的海水反而没有那么冷，我以往也常常冬泳，海上下雪的时候我也曾下水捞鱼，都是些雕虫小技，不必担心。” 北斗说着停下船来，看着这片海面：“就是这儿了！齐苗辛焱，等我好消息！” 她说完，脱下保暖的大衣，露出凹凸有致浑然天成的美妙身躯，带上渔刀一跃入海。 “诶！” 齐苗一把拉过去没拉住，北斗已经不见踪影。 “这怎么办，这万一出事怎么办！” 辛焱好像已经见惯了这场面，她安慰齐苗：“放心吧，大姐头的水下功夫我见识多了，不客气的说就算是条鱼在水底下也没她灵活。 你先别急，等一等再说。” 齐苗焦急地坐在船上，他尝试着将感知放下去，然而当那侦查的信息无差别将北斗游动的身体投到他脑海中，他只觉得心里火辣辣的。 “诶？你怎么了？”辛焱看他神色不对劲，心生好奇。 “没事没事。”齐苗甩甩头，让自己冷静下来。 北斗潜入水下，以人类的身体在无防护无供氧设备的情况下来到水下百米深处，这里仍旧是浅水区，但已经有数量相当的巨型滤食性海洋生物来这里觅食。 约六分钟，北斗的身影终于在水面下显出轮廓，她头探出水面，大口呼吸着空气。 “快上来快上来……” “且慢！” 北斗一边喘着气，一边将水下的东西抬起来。 好大一条鱼！这一条鱼的份量起码也得在二三十斤往上，块头和北斗相当。 北斗扣着它的鱼鳃，将这样一条仍旧在翻腾、嘴唇急促地张张合合、口中利齿在阳光下闪耀的大鱼撑起来。 北斗已经给它留下了沉重的伤痕，仍旧无法压制它试图逃走的本能——不过这本能在北斗的巨力下也不过如此。 齐苗用钩子勾住它的鳃口，将这条大鱼拉到船侧，北斗在水下歇了会，起身上船。 齐苗抱着她的身体，即便是以北斗的体力，这时候也有些疲劳，冬日巨大的能耗以及水下沉重的水压，还有完全无法呼吸的环境和上浮时要严格控制的速度，再加上这条大鱼的挣扎，这实在是有些费力。 齐苗给北斗披上热毯，辛焱以火元素力为她驱寒。 “真是好运气，这鱼叫鬼脸鲳鱼，咬一口可了不得！就是我以前也没有在这月份从水下打捞过这样的家伙。” 北斗很是自豪，这鱼太大了，甚至不能放在船上，只好将它拖在船侧带回去。 这场景，颇有些老人与海的感觉。 老人与海可不是没有根据的乱写，这样拖着鱼真的有概率会引来掠食者，就在返航的路上，水下阴影交错。 “来了。看上去不是鲨鱼，更像是齿鲸或者其他什么海兽。” 北斗缓了一会就恢复过来，她再次披上大衣，手里提着那把黑岩斩刀，鱼叉在一边搁着，踌躇满志地盯着水下。 “大姐头，你要是想捞大鱼咱们上大船撒大网不就行了，何必这样呢。”齐苗搞不明白北斗这样做的意义，北斗一把搂他过来：“你看，你这可不像是我的船员。 对于南十字船队的人而言，谁没有这样的梦想？就算是当面面对海山那样的巨兽，大家想的也不是‘如果之前改道就好了’，而是‘来的好！’。 况且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在大海上像个寻常渔人一样与大海中的生物竞争，我又怎么会错过呢。” 齐苗很是无奈。 北斗是不是对自己的身材完全没有概念啊，像个爷们一样把自己搂过去，大车灯就这么顶着他，这谁顶得住啊！ 她似乎有心拿这大鱼做诱饵，而齿鲸也相当聪明，意识到了天降的馅饼后面潜藏着的危机，逗留了片刻悉数离开。 反倒是一些胆大包天的鲨鱼不知死活，被北斗用鱼叉带回去了好几只。 “干杯！” 在万民堂，北斗掏钱请所有人都尝了尝这条大鲳鱼，到后面香菱忙活完了也跟着大家一起吃起来。 万民堂里的这些老伙计们其乐融融，气氛热火朝天，同一份鱼，香菱用了多种不同的做法，到嘴里口感完全不一样。 这样的氛围下，靠窗的齐苗少不了又被北斗灌了不少酒，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 聚会一直持续到天色将暗，万民堂里的食客换了一批又一批，相当一部分都是老顾客。 齐苗正吃喝的进行，突然听到窗外有人喊了一声。 “莫名！你在这里，我找你好久了。” 齐苗一愣，视线挪出去，呆若木鸡。 申鹤怎么会在这时候找上门来呢？ 第481章 你师父也来? 齐苗毕竟不是莫名，面对申鹤他还是很心虚的。 但这时候莫名本身没办法暴露，而申鹤又不清楚齐苗的真实身份，不如就这样瞒过她。 “你认识？”北斗看出了齐苗的异样，“认识的话就去见见她吧。” 齐苗来到申鹤跟前，他身上的酒气让申鹤不大适应。 “申鹤，你来璃月港了？” 申鹤点点头：“我很早之前来过一次，不过听说你搬家了，实在不知道你住在哪里。” 齐苗摸摸后脑勺：“啊哈哈，工作需要，也没办法公开。 申鹤你来的可不是时候，海灯节都过了！ 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吃的美食、想见的人，我现在可以陪着你去。” 申鹤环顾四周，再看向齐苗：“我来是打算为了将来入住璃月港，看一看有什么适合居住的地方。 师父不喜欢和人类交流，这里实在是有些太热闹。” 齐苗愣住了，他仿佛听错了， “且慢，申鹤，你师父也要来？” “嗯，师父不知道为什么也打算来璃月港生活。 她一向不喜欢与凡人打交道，却不知为何有兴致来璃月港居住。” 齐苗这下傻了眼，那只大鸟居然要来璃月港过日子？ 我没听错吧？ 众所周知，仙人里面分为激进派和保守派，激进派认为和人类没什么好交流的，保守派认为激进派太过保守。 这位留云借风真君可不是一般的看不起凡人，她能来璃月港住？ 甚至不如信至冬女皇宣布至冬璃月合并哦。 齐苗愣在了原地，直到申鹤在他眼前挥挥手仍不见他回过神，于是轻轻推了他一下。 “咣——” 齐苗倒飞出去，一头撞进一边岩上茶室的石墙里。 这可给申鹤吓坏了，她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拽住齐苗，一把给他拉了出来：“抱歉，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齐苗只感觉眼前金光闪闪，脑瓜子里仿佛一百来个小孩叽叽喳喳放二踢脚。 妈的，差点投胎去！ “你不必这么自责。但还是要说一句，我的生命是很脆弱的，请务必对我手下留情……” 夜兰正和人酣畅淋漓地对赌，莫名就站在她旁边，这动静把岩上茶室里面的人都给吓了一跳。 夜兰对莫名使了个眼色，她自己出去看看怎么个事。 莫名因为在枫丹见到那维莱特后直言枫丹存在一种会溶解人身体的液体，从而光荣地被那维莱特送瘟神一样送回了璃月，以后的调查都没他什么事了。 他闲得无聊，正好看管这些不老实的赌棍。 夜兰打开门，申鹤在外面站着。 申鹤对面是齐苗，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她。 北斗和香菱从窗子里探出头，大眼小眼看着他们。 一阵凉风过，夜兰关上门。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热闹……”她心里也犯嘀咕。 岩上茶室的墙壁被砸进去个大坑，俩保镖却不怎么敢追责。 那女人看起来不像是省油的灯啊…… 街上所有人都停下脚步，驻足观望。 夜兰一边和申鹤齐苗磋商，齐苗一边把申鹤这儿的消息通告给莫名，莫名和他们就搁着个大门，出去不了一点。 他严厉地盯着所有封牌的桌，谁胆敢有小动作立马惹火烧身，直到夜兰回来，赌局正常进行。 齐苗脑袋仍旧晕乎乎的。 他领着申鹤出了城，来到璃月郊外：“你师父非要来璃月港，还不指望和人有过多接触的话，那我只能推荐这里了。” 申鹤四下看了看，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她拉住齐苗胳膊：“莫名，麻烦你跟我去见一见师父，说服她也来看一看吧。” 申鹤神色近乎哀求，这下让齐苗麻爪了，她老人家可是知道莫名已经死了，自己这冒牌货那不是一眼看穿？ 虽然他和留云借风真君有些交情，可对方未必卖自己面子。 他低头想了想，拍着胸脯答应了。 “但是我要和夜兰商量一下。这终究是和仙人会面的大事，有必要通知我这个上司。” 申鹤没多想就答应了，齐苗紧张兮兮地溜进岩上茶室，一头钻进后面的房间，莫名脸色都变了只能跟着进去。 “你来这里干什么？” “申鹤要带我去见仙人。” 莫名略作思考：“且不要答应，我们还是不要掺和仙人的事情。” 齐苗默不作声。 莫名心里一颤：“你答应了？” “嗯。” “你！你嘴怎么这么快呢？一秃噜就出去了？” 莫名肉眼可见的着急：“那这样，你去吧，代我和仙人见面，反正她也知道你是假的。” “我去可以吗？我的话未必能把她劝来。” “没关系，无所谓，无论她来不来都无所谓，只要她们仙人自己……” 莫名突然愣住了。 他猛然意识到，现在还把这位留云借风真君排除在人类之外是不是观念有点落后了？ 她能够决定来璃月居住，这一点很奇怪。再联想她一直想让申鹤融入璃月港，莫名心里有了另一个猜测。 “这样，我亲自去。” “你去？” 莫名很是肯定地吩咐齐苗：“嗯，我亲自去，并且我要让她发现我没有死。 时代变了，她应该也认识到这一点了吧。” 莫名心里有了另一个计划，有些事有仙人帮忙会轻松很多。 他变回原来的样子，而齐苗则是变成池靖一，两人互换了身份，莫名跟着申鹤一同拜见仙人。 莫名和齐苗有很大的不同，莫名是凝光的左膀右臂，但齐苗只是莫名的下属，并且即便在莫名死后的那段时间，齐苗也是作为莫名的代替。 无论是对于凝光还是对于留云借风真君，齐苗的份量都比不上莫名。 分行云气，拜谒仙府。 仙人洞中景致飘渺，即便有申鹤引路，也花了不少时间。 而当莫名再一次见到留云借风真君时，对方的样子却让他大吃一惊。 留云借风真君在他印象里明明是一只大鸟，可站在面前的却是个亭亭玉立的女人。 这个脸型，这个眼镜，这个身材，让莫名一度想起在另一个世界的某位深田老师。 “鸟成精了！不对，她好像本来就是仙人……” 而且这个体型怎么看着这么眼熟，这个气质似曾相识，难道…… “师父，我带莫名来了。” “哦。……谁？” 留云借风真君本来还在捣鼓自己的小东西，随口应了一声；而后她突然反应过来，转身看向莫名。 “齐苗？” “莫名。” “莫名？！” 莫名点点头：“对，是我，不是齐苗。我回来了。” 申鹤看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听得她一头雾水：“你们……怎么了？” 莫名摆摆手，对着留云借风真君露出和善的笑容。 他认出来了，那日在自己坟前的就是留云。 第482章 太君，喝不得! 留云真君绕着莫名转了一圈，点点头。 “嗯，不是齐苗。齐苗这小子身上一股海腥味。 你身上……你身上一股女人味？” 莫名头皮一麻：“有吗？怎么可能，没有的事……真君你不是要在璃月港生活吗？ 何不亲自去看一看住在哪合你心意呢？” 留云真君心有疑惑，但也暂时压下去：“本仙现在可离不开这里。 这绝云间本清净无人，可近来却又些什么七星派的考古学家，在这里挖来挖去，还真让他们挖出些东西。 本仙现在正在做的东西就是对付这等无知凡民的，哪有功夫离开。” “直接把他们轰走不就行了？” “一次两次能赶走，可时过境迁，只怕这里早晚都不适合容纳仙人。” 留云借风真君说着，又低头鼓捣起了她的小玩意，好像对于莫名的死而复生一点没有兴趣，也不感到意外。 莫名有些困惑，这还是仙人头一次服软，而且看她的样子，似乎对人类的态度变得纵容了？ 莫名看了申鹤一眼，申鹤一脸茫然，恐怕她也不清楚留云借风真君怎么会这样。 但莫名心里有数：“我想真君现在应该不似以往那样排斥人类了吧？” 真君动作慢了点：“何以见得？” “我看，应当是此次若陀龙王之乱让您见识到了凡人的力量吧？ 他们的确很弱小，但脆弱的身体承载着巨大的勇气，无畏死亡，不怵强敌。 或许您应该能更真切地感受到，属于仙人的时代过去了吧？” 留云借风真君默不作声。莫名说得对，但并不全对；如果是其他人说这话，留云借风真君一定会毫不留情回敬回去，即便对方说的有理。 而莫名，留云真君不认为他是一个凡人，并且对他的态度与战前大不相同，战前的莫名与她而言顶多算是个虽然油嘴滑舌不过倒也能忍受的七星雇员，战后则多了份战友般的唏嘘。 “本仙的确对凡人有所改观，此次打算也不过是为了好好观察观察璃月港的凡人罢了。 让本仙随你一同去倒也可以，你若是能将那些凡人撵走，我便去往璃月港看一看。” 见仙人松了口，莫名知道，最难的一环过去了。 “好，这事我应下了。” “且慢，勿要伤了他们。” 莫名让申鹤留在仙府，自己亲自前往。 绝云间边缘山脚处，考古现场清晰可见。莫名假装过路商人凑过去：“呦，这里是干什么呢？” “诶别过去，前面考古呢。”立刻就有人过来拦住他。此人穿着大斗篷，脸遮的严实，身上尽是土渍。 莫名一脸惊讶：“考古？我没做梦吧？这种地方考古？” “你懂什么？仙人脚下，那自然是宝物……文物众多，我们奉了七星的命令来此做事，你少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 莫名眼珠一转，心里琢磨过味来来。 这帮人哪是什么七星派来的考古学家，根本就是盗宝团吧？ 他这下放松了，既然是盗宝团那就没什么顾忌了。 “原来是这样……我呢本来是路过的行商，既然是七星干员，你们如果需要什么吃喝用具，我这里便宜卖。” 他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小马扎坐到一边。 “要不要赶走他？” “算了，他一个卖货的哪能看出门道，真渴了咱们还能买点水喝呢。” 莫名坐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往一边走去。 “诶，站住，干什么去？” 莫名一脸无辜：“不是，我尿尿都不行？” “尿尿……啧，尿去吧。” 莫名到一边的岩石根下方便，有人专门看着。但莫名搞小动作，这些人怎么可能看明白。 其实这帮盗宝团本来只是碰运气，结果真在这地方挖出了块玉佩，这下他们一发不可收拾。 不一会儿，就听到传来一阵欢呼声，看着莫名的那个也憋不住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莫名回头看他们一眼，发出一声冷笑。 这次挖出来的是一个罐子。 做工很精致即便埋了这么深，挖出来仍旧像新的一样。但看那玄妙的花纹，看这名贵的材质，肯定不一般。 说不定还是仙人的遗物呢！ 盗宝团的人想方设法打开罐子的盖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坛不明液体。 “我说，这罐子可不一般，这看起来可是仙人的东西！ 这水，那说不定就是传说中的玉液琼浆啊！” 盗宝团们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你说是玉液琼浆，你敢不敢先喝一口？” “啧，嘿，这什么话……你等着，我，我先尝一口……” 那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个小勺，撇了一勺在嘴里，咋嘛咋嘛嘴。 “倒是……没什么特殊感觉，这玉液琼浆到嘴里还有些热乎，味道……味道怪是怪了点，倒也不是不能喝。” 又等了会儿，见这人没出啥事，一群盗宝团一个接一个前前后后轮着喝了喝这玉液琼浆。 喝完吧唧吧唧嘴。 “啧，尝着倒是新鲜，这大冬天还是热的，应该是好东西。” “新鲜倒是新鲜，不过这个味道……” “这个呀，说不定，这个仙人的东西它就是这味道。” “这水，诶，你们看，这怎么还多了？” “诶，了不得，又满了！” “接着喝，喝！” 莫名勒勒裤子。 大冬天野外小便，鸡儿都快冻掉了，也不知道这帮人喝的尽不尽兴。 他凑过去：“我说各位，喝着呢？” “喝着呢喝着呢……你要做什么？” “嘿呦，我能做什么，我就来看看，你们喝完了没？” “快完了，见底儿了。” “那再添点？” “添点……嗝……添点好啊……不对，你什么意思？” 莫名拍拍裤子：“不够你们喝我再给你们尿点啊。” 几个盗宝团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罐子里的“水”。 “尿？” “你们喝着呢……” “倒是不太好喝……” “真是尿？” 莫名神色冷下来：“你们这些盗宝团可真是狗胆包天，胆敢冒犯仙人圣境？” 他这声音炸雷一样在盗宝团耳边响起，吓得所有人一哆嗦，罐子啪嚓掉在雪上，轱辘到一边。 第483章 来自蒙德的信 盗宝团眼见被拆穿不说，甚至被戏耍，有点血气的当时就忍不住了，可几声怪叫后要动手时却冷静下来。 这个人看起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难道是仙人？ 一想到这，一圈盗宝团的愣是一个也不敢动，紧握着家伙什却不敢动手。 “挖到什么东西了？来让我看看。” 莫名一点没把这些人放心上，探手从他们手里抢过那块玉佩。 这真的是个老物件儿，足足有几百年。 “谁让你们来的？” 盗宝团互相看了看，嘴里的尿味都还在呢。 但没人说话。 莫名将玉佩揣兜里，指着其中一个盗宝团：“我数到三，你最好回答我问题。三，二，一……” 此人仍旧一句话没说。 莫名叹口气，那人两眼一闭栽倒在地，莫名目光移向他人。 “三，二，一……” 一连有三个人倒了下去生死不知，剩下的盗宝团终于吓破了胆：“仙人饶命！仙人饶命！我等本来不敢来此，一是其他地方千岩军巡逻甚紧，唯有此处他们不敢深入；二来是有个走商的说这地方有好东西，雇我们挖了给他……” 莫名摇摇头：“我不想听谎言。” 那人话音刚落，又一头栽了下去。 “仙人！仙人！他他他说的都是实话，句句属实啊……” “砰。” 这样下去，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他已经站不住了，瘫倒在地上，当和莫名目光对视，直吓得磕头似劈砖：“仙人饶命！饶命！饶命啊仙人……” 莫名叹口气：“这样看来，前面几个都是我错怪了？” 他看向一边，为了带走可能存在的宝物，这些盗宝团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两辆大马车，车上是些稻草和毯子，用来掩人耳目。 见那人还在磕头，莫名看得心烦，拍拍他后脑勺，这人也栽倒在地。 他其实一个人也没杀，只是让他们睡一觉。他把这些人全装在马车上，用稻草和毯子盖住，回去和真君复命。 留云借风真君听完后，眼前一亮：“你说有个玉佩，是何玉佩？” 莫名从兜里掏出玉佩：“就这个。” 留云借风真君将玉佩拿在手心，仔仔细细地看着，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这是本仙一位故人之物……时过境迁，却不想以这种方式重见天日。” 见真君陷入沉思，莫名也不好说什么。 “莫名，可否将这玉佩交到本仙手中，就当是……就当是本仙欠你一个人情？” “这是哪的话，真君你尽管拿去就是了。” 留云借风真君有些怀古伤今，平复了一会儿心情，跟着莫名前去璃月港。 莫名将载着一众盗宝团的马车顺路赶到最近的千岩军防区，这几个人直到被捕都还在呼呼大睡。 留云借风真君本就不想住在城里，只要是郊外，她没多少讲究，毕竟山洞这种地方可没少住。 只是在外莫名当然不能一口一个真君地叫，故而留云借风真君自称闲云，以人身游历璃月港。 正在这时候，就见有一个熟悉的人从璃月港出来，沿着道路走得急促。 “甘雨？你来这里做甚？” 闲云是一眼就认出来者正是甘雨。 甘雨只顾走路，居然压根没注意到就在一边的师父。 “诶！留云真君你怎么这样子就来了，还有……齐苗和申鹤？你们怎么来这里了？我正要找你们呢。” 莫名赶紧挡在两人身前：“啊，找我们吗？这是为什么？” “是有人看到申鹤和你在街上发生冲突，上报了总务司，我找遍璃月港也没找到申鹤，本以为她已经离去，没想到你们就在这。” 甘雨松了一口气，“对了，还有，蒙德有一位阿贝多先生托琴团长寄给我们一封信，说是希望旅行者和莫名一同去找他一趟，他有事相求。” “我？”莫名愣了一下。 甘雨也跟着愣了一下：“你不是齐苗么？” “他是莫名，不是齐苗。”申鹤有些搞不懂，怎么所有人都把莫名当成齐苗？ 这个齐苗又是谁？ “对，他是莫名。”闲云很肯定地说。 “莫名……莫名？！他，他真的是……” “啊对，是我是我，咱们一段时间不见你也不必这么激动吧！”莫名赶紧打着圆场，“阿贝多说什么时候让我们去呢吗？荧知不知道？” “哦……他没有明说，只说是越快越好。旅行者那边我已经通知到了，她就在璃月港。”甘雨反应过来，立刻整顿整顿自己的神情，作平静态。 莫名不知道阿贝多要干什么，他清楚阿贝多是个搞研究的，一般而言肯定不会做无意义的事。 再者，难道琴团长不知道莫名这个人已经死了？ 优菈总该知道的吧？ “那好，我尽快去。哦对了，甘雨，留云真君打算入住璃月港，这事交给你来张罗张罗吧。” “好的好的……啊？！”甘雨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闲云。 莫名则是先一步回到璃月港里，找到正在吃小吃的荧。 天色已经黑了，吃完饭按理说就该睡觉了。 “长耳朵？不对，齐苗！你来干什么？”派蒙警惕地看着莫名。 “我可不是齐苗，我就是莫名。” 荧抬眼看他一眼：“怎么，和夜兰卿卿我我好几天，找我来干什么？ 又想绑我是吧？” “这哪能啊。我是打算和你一块去见阿贝多的。” “现在？” “那不然呢？天都黑了，难不成要明天去？” “那不然呢？！” “诶呀走吧你！” 莫名拉着不情不愿的荧结伴出了璃月港，赶赴龙脊雪山。 一路上磷火莹莹，吓得派蒙贴在荧的肩头。 龙脊雪山的山道正在新开辟，道路好走了些，两人都是经验丰富年富力强的冒险家，轻松来到阿贝多的营地。 阿贝多此时正在灯光下写着什么，听到动静一抬头，两个人站在洞口。 “你们这么快就来了？” “你叫我们，我们总不可能还要吃着好吃的美美睡一觉第二天才来吧？”莫名别有所指地说。 “长耳朵，你在编排谁呢！”派蒙飞到莫名头上，狠狠捶一下他脑袋。 阿贝多也不多说，转身从货架里一大堆不知名的东西里拿出来一个烧瓶，里面保存着某样东西。 “是这样的，我最近得到了一样东西，它并不属于提瓦特，所以请两位天外之人帮忙看一看。” 这听起来怎么像鉴宝？ “我这有个东西，请您来掌掌眼”——大概就这意思。 莫名来了兴趣。 第484章 宇宙的通讯 众所周知，派蒙大字不识一个。让她来参与这样的具有浓厚学术氛围的隆重会议还是太难为她了。 莫名把脑袋凑过去，烧杯里面的是一个不规则的物体，看上去似乎是金属，已然发生了形变。 “来来来，见过这种东西没有？”他招呼荧过去。 荧也把脑袋凑过来。 “能强化武器？” “未必……” “能升级圣遗物？” “你觉得可能吗？” “能增加抽卡概率？” “这是小说不是游戏，你是不是串台了？” 荧撇撇嘴：“那还能是什么有用的东西。” 莫名一把推开她：“这人不识货，问她也没用。 能上手让我盘一盘吗？” 阿贝多叹口气：“你以为这是鉴宝呢。这样看来，两位都没见过这种东西？” 莫名抠抠眼角，他的确不敢说见过这东西；可这质料甚至比璃月的特种钢铁还要精细，以他的眼力来看，这东西很难说是尘世七国能够做出来的。 “你什么时候搞到的？” “几天前。 占星术士莫娜女士曾经观测天象，发现提瓦特的的星空曾经映出过一个奇怪的巨大阴影，这之后我从雪山的探险队手里得到了这个东西，是他们从龙脊雪山山顶找到的。” 莫名眉头一挑，他长“嘶”了一声：“你要这么说，那我有个想法，不过需要你配合一下。 我这有几只奇怪的丘丘人，阿贝多你帮忙研究一下？” 阿贝多沉稳地点点头：“嗯，让我看看吧。” 莫名可不敢在这小空间把那几只丘丘人放出来，他来到室外，开空间把一只被封存的丘丘人送出来。 不同的空间，其时间并不绑定。这只丘丘人的时间被完全锁定，它一动不动。 “已经死了吗？” “活着，不过让我用了些手段，停止了它的时间。” 派蒙壮着胆子飞到丘丘人跟前转了转：“好厉害，这种本领用来给食物保鲜岂不是永远不担心腐烂了？” “你就知道吃是吧？” 阿贝多走到丘丘人身前，他感觉到了这丘丘人的不同寻常。 “莫名，对于这种生物研究，我的营地条件还是太简陋了。 不如我们去蒙德的实验室吧，在那里我可以好好分析分析。” “你是专业的，都听你的。” 莫名把那些丘丘人从时间停止的状态改成了休眠状态，以便体内有正常的生理活动，跟着阿贝多到蒙德后，把丘丘人们交付给他，自己独自来到酒馆。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甚至时间快要到凌晨了，荧困的要死，又不想掏钱住旅馆，只好野外搭个帐篷供上暖，睡上一觉。 派蒙和她挤在一条被子里。 蒙德天使的馈赠就像璃月岩上茶室，晚上热闹的很。 莫名之所以就在这是因为他只要有心根本不需要睡觉——但是他已经厌倦了这种“非人”的能力，他尽可能让自己融入普通人类。 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酒鬼，这酒鬼坐在酒桌上，弹着竖琴给更多的酒鬼唱诗，然后那一圈酒鬼就给这个绿色的酒鬼买单买酒。 莫名坐到不远的桌子上，正对着这个绿帽。 间歇时候，温迪从桌子上跳下来，来到莫名身边：“呦，好久不见呐。听说璃月经历了一场了不得的动乱，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莫名嘴一咧：“这都过去多久了，你老人家才过问过问？” “我怕去了璃月碰到那个老头子嘛。 你看那边，自从璃月回来，几个月我天天晚上能在这里看到她。 喂，你不去问问发生什么了？” 莫名顺着温迪目光看过去，在偏僻的角落，优菈枕着胳膊，杯子里的酒水下去了一半。 “你不早说。” “我这还不够早？你不要不识好歹！” 莫名走到优菈身后，她现在几乎没有防备。他伸手拍肩，电光火石之间，他的手直接被优菈攥住。 她坐直身体，慵懒的眼神飘过来：“你打算干什么？” 看到眼前的莫名，她整个人呆住了几秒钟。 过了半晌，从她嘴里才挤出几个字：“齐苗……？是你吧？” 莫名坐到她身边：“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优菈手明显地抖了一下。 她攥着酒杯，揉搓着酒杯的把柄。 “你……你……呵呵，你活着啊。活着就好。” “天天在这里喝酒，不伤身体？我看现在就很晚了，早点休息去吧。” 优菈微微沉下头颅，抿了一口美酒。 她的肩膀似乎也在微微颤抖。 “那我先回去了。” 她站起身，提起靠在墙边的大剑，留给莫名一个背影。 真是倔犟啊优菈。不过没想到我在你心里还挺重要的嘛。 莫名长出一口气。 酒鬼温迪又和一群醉汉混在了一起，莫名抽空去了一趟骑士团总部，阿贝多的研究还在继续。 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余筝又在蒙德喷泉前弹唱，鸟儿落在他肩膀。 莫名终于和荧一同等来了阿贝多的结果，他一晚上没睡。 不仅是他，他的助手砂糖也通宵了一宿，顶着个大黑眼圈作出了报告。 “莫名，这些丘丘人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是一场奇遇。你先说说结果怎样吧。” 阿贝多深吸一口气，他的神色很严肃：“我们从对方的生物电之中发现了几段循环的频率。 通过信号转换，我们破译了这些频率所要表达的意思，你们自己看吧。” 阿贝多将有些潦草的纸张铺在桌面上，在一大堆杂乱的公式、示意图和临时笔记之中，有一串优美的字迹：“请来找我们，通过层岩下面，我们请求你的帮助。 在宇宙收缩之前，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荧一头雾水，她疑惑地看着莫名：“是找你的？” 莫名脑海中闪现出几个画面。 飞船出现时的闪烁，能够光学隐身的战舰。 “阿贝多，提瓦特是个什么星球你知道吗？” 阿贝多冷静的看着他的眼睛摇摇头。 莫名眉头再次紧锁。 他猜测，那些不是真正的飞船。 那些是通过世界外壁投射到星球表层的虚像，通信频率则是投射的最后内容，所谓的跃迁不过是一种演绎。 第四天灾，祂并没有真正来到这颗星球。当莫名得知破译了的消息时，联系他和第四天灾的特定频率再次传来信息。 “请快来吧。” 这个频率每一次似乎都最多只能传播四个字符，怪不得他们要用这种方式留下信息。 莫名抬头看天，太阳仍旧是那个太阳。 那么，阿贝多拿到的，又会是什么呢？ 第485章 危险，层岩巨渊 莫名问起阿贝多烧杯中的未知事物，阿贝多只能告诉他那不是一种金属。 但在提瓦特，还没有寻找到相同的东西。齐苗这边又传来消息，远在稻妻的成却一再催促璃月生产端资本涌入稻妻，将稻妻市场彻底掌控。 他在稻妻活动那么久，严格来说只做成了两件大事——其一，将稻妻商品缺口调查清楚；其二，通过绑定各方势力而保全自身。 但现在，他的野心显然日盛，齐苗不知道按照莫名的设想，接下来一步该怎么办。 与此同时，夜兰也接到了新的任务。 当莫名逗留在蒙德时，夜兰跟随船队驶入深海。莫名曾经反应，在海洋之下有一座失落的古城，夜兰伪装成报社记者跟着科考船一探究竟。 提瓦特的科技整体上是很偏科的，要说落后，能够发明出自走智能武装机器人例如遗迹守卫之类的东西；可要说先进，有发明兵器机器人的能力为什么不先发明出诸如各程导弹天基武器之类的性价比更高的武器呢？ 以及，民用科技在水平方面和军用科技几乎有好几代的差距。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少有好用的民用深潜器和科考潜水艇——要知道枫丹已经有军用水下巡逻机器了。 这使得璃月人不得不用人身探索水下。而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他们最多只能下潜到三百米左右就下不去了。 在这个高度往下，下面是一片黑暗，见不到一点光亮，也没有任何遗迹的痕迹。探索工作进行了一个月，在莫名提供的坐标，一连进行了四十七次水下搜索，一无所获。 在这个时间段内，针对层岩的后续探索工作也陆陆续续放开。 本来这项工作应该更早进行，但若陀龙王打乱了所有安排。在此期间，还有些千岩军出于同情，为下面的愚人众提供食物补给，在若陀龙王之乱平息后被捕。 层岩巨渊的后续工作开始时，夜兰被征召回来，旅行者才刚刚完成雪山的探索。 莫名有数不清的化身，对于愚人众的情报而言，“莫名”已经死了，现在活跃的都是齐苗以及各种各样的化身。 在这个节骨眼，莫名作为璃月代表来到了稻妻，与八重神子当面会谈。但这件事却并没有通知成却，这让成却心里有一些不安。 稻妻的鸣神大社里，莫名和八重神子相对而坐，两人一言不发。 莫名不知道这个八重神子在想什么，怎么一直盯着自己看。 “我莫名那自然是一顶一的美男子，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 莫名有些尴尬，抬手抿了一口稻妻的茶水。 嗯，别有一番风味，就是不好喝。 八重神子早就听说莫名了，然而当莫名光明正大地来到她面前时，她反而感觉不可思议。 如果是这样，成却又算什么？在这个莫名的计划里成却是个什么位置？ 就让成却这家伙光明正大地活动在稻妻？ “敢问莫名先生年岁几何？” “在下今年当是双十年华。宫司大人何出此问呢？” 八重神子略感惊讶，这人居然这么年轻。 “二十岁，居然才二十岁，真了不得。区区二十岁的年纪，就能在我眼底下埋下线人，看来我真是枉活了几百年啊。” 莫名眼神闪烁几下。他不慌不忙地说：“如果没有宫司大人应允，成却怎么可能有今天呢，一切全赖宫司大人和将军大人大人大量。 更何况，成却可算不得线人，他应该早就说明是为了愚人众而来。” 两人明里暗里又是一通唇枪舌战，最后才谈到正事。 “算了算了，说那些有什么意思。你我虽是第一次见，但也不是生人了。 说吧，你来稻妻做什么？” 莫名也不再客气：“公事方面，自然是关于两国贸易往来。 私事有两件，其一是为答谢昔日鸣神相助之恩，其二是为了成却而来。” “成却？”八重神子浮现出诡异的笑容，“成却不就是你自己么？” 莫名摇头：“不。严格来说，成却和我已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了，只要不违背我指定的命令，他可以做任何其他的事。” 两人的密谈哪怕是七星和雷神都各不知晓，不过对于他们二位而言，莫名和八重神子都是可以无条件相信的人。 夜兰先众人一步下了层岩巨渊，继续莫名曾经的步伐。层岩上层已经被千岩军完全把握，即便仍旧有无法彻底去除的黑泥冒出来，总体上已经没什么威胁。 她带着流明石触媒下到深处，继续探索荧光水道，莫名当年来到这里后便没有深入。 这里地形很狭窄。 与其叫荧光水道，不如称之为荧光狭道。 她在狭窄的水道边缘发现了垒起的石台，上面有生火的痕迹。 夜兰在这方面很专业，她看得出这痕迹虽不是新的，但时间也长不到哪去，大概在一周之内。 而这里无比潮湿，会加速痕迹破坏的时间，所以可能只有三四天。 她大为惊奇，这里封锁了这么久，居然还有人存在吗？ 在周围考察一番，水道里还有陈旧的打斗痕迹，但已经很模糊，恐怕是很久之前了。 夜兰接着深入，触媒一闪一闪，她眉头微蹙起来。 流明石触媒很少出现这种情况，一般只有在触媒的使用寿命将要到头时才会出现闪烁，可她腰间的触媒明明是刚更换的崭新物件，怎么也会出这种事？ 本着谨慎的态度，夜兰并没有继续深入，而是通过索绳上到上层，返场检查。 “好警觉的人，你能感受到吗？她的心脏很特殊。” 黑暗之中，咕咕哝哝有什么在作响，那是人类听不懂的声音，就像粘稠的泥浆灌入伸入地下的管道一般。 “我想要她的身体……可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我们不是，而且首领也不是……是很厉害的女人，怎么办？” “她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流进她的身体，占领她的身体……占领她的身体！” 未知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隆隆作响，情绪所致，竟如同闷雷一样。 “嗯？”夜兰听到了这不同寻常的声音，她低头看向下方，将绳索固定在腰上，长弓握在手中。 流明石触媒不再闪烁，和正常没什么区别。 她警惕着下方可能存在的险情，扣动索绳自动上升的开关，轻盈的身体升了上去。 “她走了，彻底走了……” “还会回来的，还会回来的……” 咕哝声渐渐平息下去，就像新春渐渐稀疏的炮声。 层岩巨渊已经变得非常危险，夜兰心中悬着一块石头。 而在层岩巨渊外面，一览众山小的断崖之顶，那个身上满是红绳的男人看着巨渊的入口。 在他身后，另一个人从山下浮现出来，身上扛着锤子，远远看着他。 第486章 马蹄声再现 流明石触媒经过检查后，确定没有问题。这东西没问题，那问题可就来了——为什么它会闪烁？从离开水道到现在，都没见这玩意出故障，难道问题出在荧光水道？ 夜兰回想起听到的奇怪的声音，那绝不是层岩巨渊寻常的响动，莫名也从来没提起过。 说起莫名，他此时和八重神子一同找上了成却。 成却本就有些担忧，正打算去鸣神大社或者天守阁一探究竟，正主就找上门了。 “呃，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成却看傻了。 他一个劲儿撇清自己和七星的关系，结果反手齐苗代表七星来稻妻了，这踏马玩个屁？ 让老大出卖了？ 莫名重生至今五周，知道此消息的化身有三个，成却反正不是其中之一。 八重神子捂着嘴，如狐狸一样狡黠地笑起来：“成却啊成却，我看你的主子怕是不要你了呢。” 莫名面色不改，走上去拍拍成却肩膀：“我有事和你说。” 两人离八重神子远远的，莫名审视的目光扫来扫去：“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已经能够垄断稻妻市场了？” 成却眨巴眨巴眼：“难道不能吗？我借着采风的名头到处打听过了，稻妻缺什么需要什么全都让咱璃月包了。” “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真以为璃月被若陀龙王折腾之后还和以前一样？ 璃月向来只做生意，不想和谁交恶，你岂不是想让璃月和稻妻对立起来？” 成却耷拉下头，一句不回。 莫名念紧箍咒一样念了半天，成却听得心烦气躁：“那你说你让我怎么办吧？我告诉你，你说到底不过是莫名的代替品，和我们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你不要以为你的想法就是莫名的意愿。” 莫名冲着他脑袋来了一巴掌：“混账东西，我就是莫名，我没死！妈的，我看你小子是越来越邪性了！” 成却鄙夷地看着莫名：“他才死了没多久，你这就想篡位了？你可想清楚了，现在是稻妻最虚弱的时候，不趁着这个时机拿下稻妻，以后有的是你后悔的时候！” 嘿这小子，莫名给气的不轻。 他往八重神子那瞟了一眼，这货明显是在看热闹。 “你个龟儿子，都怪当时创造你的时候把你培养成这么个东西……” “少废话，我现在是你下级，你让我做什么我不能不做；但你最好能承担起那个后果。” 莫名叹口气。成却完全就是个不稳定性因素，让他一直这样下去恐怕会对以后和稻妻的双边关系产生巨大的负面影响。 迫不得已，只能回炉重造了！ 成却看他一言不发，还想说些什么，却不可自持地化成一股能量，流进莫名的身体。 莫名准备以这股能量为基础，重新创造了一个新的成却出来。 突然，他灵机一动，来到八重神子面前。 八重神子抖抖耳朵：“有什么事？” “八重小姐，之前的那个成却，对于我们两国不盟之盟的关系而言有些过分危险了。 所以我打算创造一个全新的成却，当然，要当着你的面，以表诚意。” 八重神子眼前一亮：“是吗？让我看看这个成却是怎样的家伙，讨喜不讨喜。 说起来，我是他出世见过的第一个女人，那么说我是他母亲也不为过吧？” “可没有这种排辈的方法哦。”莫名不着痕迹地笑了笑，他重新制造了一个化身，与他相貌一模一样。 成却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八重神子的大眼睛。 “吓！哪来的婆娘！哦，八重神子啊。” “？” 八重神子狐疑地看了莫名一眼，莫名拍拍成却的后背：“相比于一个一言不发的成却，一个更坦诚些的成却显然对大家都好。 那么，接下来请让我见一见永恒之神吧。” 八重神子随意摆摆手：“你自己去天守阁找她吧，她一直等着你呢。” 言毕，八重神子端详起成却来。他相貌没什么变化，那双眼睛仍旧那么吸引人。 但相比之前，现在的成却显然有一些……傻气。 “别看了别看了，我又不是公狐狸。” “！”八重神子眯眯眼睛，露出危险的笑脸，“好好好，成却你现在无法无天了是吧？” 夜兰再次来到荧光水道。 初入水道，流明石触媒没什么异常。随着一点点深入，在某个节点，流明石触媒突然闪烁了一下，就是这个关头，夜兰猛地后撤步，挽弓搭箭指着前方。 她怀疑有新的什么怪物存在，影响了流明石触媒。 前方黑暗中，没有任何东西，也没有之前那种声响。 她缓缓抬头，在这个岔口出口顶部，正在往下稀稀拉拉地滴着水。 夜兰手掌翻弄，络命丝在她手里编织成一只晶莹剔透的蓝色小鸟，扇动翅膀飞出去，环绕着滴水的水源飞啊飞，时不时伸头将滴下的水珠接下。 水珠进入鸟儿满是水元素的身体后并没有融入进去，它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仍旧以水滴的形式存在。 夜兰确信，那东西不是一般的水，这里面一定有古怪。 她正迟疑，突然之间在狭窄的水道里，响起了阵阵马蹄声。 马蹄声由远及近，在某个瞬间甚至仿佛就响在夜兰耳边，可她确信周围没有任何马匹。 走马声很稳健，听声音，必定是一头高头大马。 这时候，夜兰突然想起了曾经在璃月港响起过的马蹄声，她印象很深，那是为数不多的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怪异事件，最后由莫名解决。 好熟悉的声音，无论是声音频率还是音质，都一模一样。 层岩巨渊发生了未知的变化，她虽然勇敢无畏，但她更有头脑，她不会拿性命来开玩笑。 夜兰想了想，催动幽奇腕阑上的法术，将莫名的化身召出来。 第487章 魈上仙失踪了 夜兰显然是高估了莫名的化身的力量。虽然他大概清楚那马蹄声是怎么回事，但他一点办法没有。 目前除了莫名，只有齐苗能够强行开空间，齐苗此时此刻正在刑讯司复审残火社余党。 但这个化身也不是一点用没有，他敏锐的感知察觉到了潜藏在黑暗中的怪物。 “是类似于那些黑泥的东西。但是它们……相比于没有生命的黑泥，他们已经有了生命，甚至可能有了神志，我认为它们必定拥有伏击的手段。 如果不小心被他们沾染上，后果虽然未知但绝对不会好过。” 夜兰似懂非懂，只知道是很危险的家伙。 “这样，我回去也拿一盏触媒，它们拿我没办法，我给你探探路。” 化身轻盈地飞上去，夜兰谨慎地停留在原地，直到化身回来。 他挂上触媒闯进黑暗里，污泥有两处，一处在上，一处在下；化身将手探进黑泥中，这黑泥咕嘟咕嘟冒起泡来，沿着他的手臂往上爬。 在他腰间的流明石触媒闪烁两下，直接熄灭了。 他能感受到这东西在尝试侵袭进他的身体，但他的身体质料更高阶，以至于这些东西完全侵蚀不进去，反而会受到强大的反击。 然后，这黑泥见势不妙，又沿着他的手臂往下退，打算逃离。 化身一把将这一块黑泥整个薅起来，它们是一个结实的整体。 他把黑泥带到夜兰面前，夜兰腰间的触媒也开始闪烁：“这是方才我从那上面抓到的，你可小心别被沾染到了。 他们能够侵入人体，如果被得逞，或许会变成之前那些黑泥中的怪物。” 夜兰心中有了数，她仔细想了想，做下决定：“那就等莫名或者齐苗回来再说，不能有一点的大意。 这种东西不仅不怕触媒，甚至克制触媒……有必要稳妥行事。 你有办法除掉这些家伙吗？” “我试试……” 化身说着，手上燃起一团火焰，火焰将黑泥包裹住，他只是随手一试，却没想到那些黑泥居然在这火焰的灼烧之下缩成坚硬的一团——碳化了。 “居然能够被火元素力消灭……” 这可奇怪，要知道黑泥本身位阶还在元素力之上，以往的黑泥用元素力对付根本没用。 看来，这些已经不是原来的那种物质了。 咕咕哝哝的声音又响起来，化身感觉不对过去查看时，发现另一团黑泥渗入地下跑掉了。 居然还会自主移动么…… 夜兰收回化身上去，严令千岩军将所有未知区域的接口都封锁，任何人不得进入。 她将发现公之于众，引以为戒，直让把守的千岩军心有余悸。 相关报告送到了凝光桌上，凝光此时正头疼。 旅行者从雪山回来，此时正在望舒客栈歇脚；望舒客栈的那位名叫魈的仙人已经好久不见了，甚至杏仁豆腐都不吃，但自己在客栈的眼线本来就没办法见到魈，也不确定他是离开了还是怎么了。 于是趁着旅行者在的机会，老板菲尔戈黛特请旅行者去找一找魈——但很可惜，她也没有找到。 而齐苗在复审残火社时，从“史官”口中得到了此前他从没说起过的信息。 而对方隐瞒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不认为自己输给了璃月，他单纯认为自己只是输给了莫名而已。他也不认为自己所作所为都是错的，他认为自己唯一的错误就是复活出来的魔神并非瓦索戈——仅此而已。 从他口中得知，他的这些邪门的法术是从层岩巨渊学到的。 众所周知，他的爷爷是机匠大家，那么他父亲呢？ 他的父亲是久负盛名的矿石学者，曾经下层岩寻找各种珍奇矿石，像璃月矿物志之类的科普性文本很多都是出自他的研究，甚至可以说他是璃月矿石学的半壁江山。 但这尊半壁江山在某处探索层岩中彻底失去了音信，这也是层岩巨渊封锁的开端。 那一次，“史官”许靖德跟随他父亲一同进入了层岩巨渊。 他的父亲被深渊之底突然出现的巨坑吞没，许靖德独自一人徘徊在下面很久，在这期间他碰到了一块可怕的石头，那石头里仿佛藏着一个生命。 但这生命并没有为难他，而是指引他从石缝里找到了那本记载着许多邪术的书本。 虽然这书被焚毁大半，然而他留下了拓本，被他放回了那个石缝之中；不过当他再回去的时候，原本存在于石头里的生命已经不知去向，那块石头也被打碎。 夜兰又带给了凝光一个坏消息。仅仅是层岩巨渊这边，就已经相当棘手，魈上仙又去哪了？ 哪怕是他出去除魔，也从没花费这么长时间。 “我让莫名尽快回来。” 齐苗给莫名通信，而莫名此时正在和雷电将军比试武艺。 没错，他俩在比武。 莫名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种局面，当他见到雷神的时候，她并没有把莫名当成异国的使者，而是当成了一个武人。 雷电将军没有动用自己的神力，莫名也没有全力以赴，他曾经和雷神比试过，那时的他状态一般，而且本身就比现在的他弱小。 再次面对满天刀影，莫名没有丝毫慌张，也没有多大压力。雷电将军的武器是薙刀，也是一种长兵器，不过对比长枪，其灵活性要差上一些。 面对这样的敌人，莫名手中大枪以袭扰为主，进退辗转之间，以飘忽不定的攻击扰乱将军出刀的节奏，同时又控制着交战的距离，以灵活的步伐为辅，使将军招不全落，式不尽出。 而雷电将军也不是寻常的武者，她最开始以刚猛的刀法咄咄逼人，却被莫名枪术化解，她马上就找到了对应的解法。 薙刀灵活性差大枪一头，索性她便以莫名枪势为引变招，莫名枪尖似梅花自侧漫延，她就借势上前，莫名察觉不妙退身时，她并不直接压上去，而是以薙刀左右侧击将莫名前后枪势破掉。 两人就这么在天守阁武斗博弈，天守阁外，成却被八重神子施展妖怪的法术变成了一掌长的小人，八重神子拔下尾巴上一根长长的毛，将成却捆个结结实实，然后把他绑在一只小狐狸的尾巴上。 八重神子逗弄着小狐狸，小狐狸欢快地蹦来跳去，后面挂着的成却忍不住地骂骂咧咧。 到后来，成却也服软了，一个劲求饶，八重神子这才把成却从狐狸尾巴上放下来。 但她可没想轻易放过成却，她又把成却吊在了自己袖摆上，就仿佛是什么装饰。 “神子大人！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是我出言不逊，是我嘴不留德……” 八重神子回到鸣神大社，烫出一壶茶水，倒进茶杯时意外地把茶水浇在了成却身上，烫的成却吱哇乱叫。 “神子大人饶命啊，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放了我吧……诶呦，诶呦……” 八重神子露出会心的笑容。 等的就是你这话。 第488章 淹没漆黑中 成却不是以前的那个成却了，他曾经的很多想法都烟消云散，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成却被八重神子捆在鸣神大社，裹上镇灵后竖在院中供人观赏。 莫名与将军武艺的比拼一直过了百十合也没有分出胜负，甚至不存在谁落入下风，这样来看两者的武艺是完全的平手。 在武斗之后，正式的谈话才开始。女士被雷电将军阵斩后灰飞烟灭——说是这么说，强大的雷元素力贯穿其身体后，只留下了残余的齑粉。 而这齑粉却被成却收集走了，甚至莫名都不知道他把女士骨灰挖了做甚，难不成打豆浆吗？ 谈话的第一内容就是关于成却的处置，这关乎两国的关系。按将军的意思，自然是想宰了这个成却；但以影的想法，成却留着更有用。 两个不同的人格分歧进一步拉大，好在最终成却还是保下了一条小命。 齐苗在对残火社复审后便听从夜兰的安排，前往层岩巨渊探路，在巨渊口他遇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向来只生活在轻策庄的庄正。 “你来这里做什么？” 庄正瞅了齐苗一眼，没说话，晃着锤子离开了。 齐苗只感觉莫名其妙。他已经从夜兰那里听说了层岩巨渊下方的事，出乎他意料的是，当他下到巨渊里面时，留云借风真君、理水叠山真君和削月筑阳真君都在。 “几位仙人怎么有心情来这里？” 留云借风真君仍旧以鹤的形态出现：“我们是来寻找降魔大圣的。” “魈在这里？” “十之八九。我等知悉后以仙法示踪，幸得行迹。” 齐苗放下的心终于悬了起来。 “那按照仙人的安排……” “我等欲亲自查看，不过……” 他们看向一边。 齐苗转头看过去，甘雨正在和瑾武讨论。 “不过甘雨这孩子不同意我们下去。” “便是没有那什么触媒，于我而言也没什么差别。”留云真君振振翅膀，“何必这样畏畏缩缩。” 甘雨是知道层岩下面的情况的，显然她担心几位仙人出什么意外。 齐苗走过去拍拍她肩膀：“甘雨，让我下去看看。” 甘雨听到齐苗的声音，回头带着求助的目光：“莫名？或者是齐苗……是齐苗吧？请多加小心，对不起，我实在是……” 齐苗摆摆手，他说到底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齐苗挂上流明石触媒，下到巨渊。 他再次来到荧光水道，可这里没有夜兰反应的马蹄声。这里静悄悄，甚至没有黑泥。 齐苗继续前进，穿过一条条岔口，他找不到夜兰口中说的特殊之处，不过这里也并非正常，这里有些淡淡的有毒气体，周围石壁上有着明显的痕迹。 这里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并且交战的双方都非同一般，那些痕迹之中仍旧有强大的元素力流动。 两边有凝固的血迹，是浓浓的黑色，他看到几头黑色的狼零零散散倒在石壁边，上方是石头深深的伤痕。 前方好像有什么在呼唤他，他慢慢往前走，前方是……一颗大蘑菇。 好大的一颗蘑菇，再长长说不定能有广岛长崎上面的蘑菇那么大。 不过这蘑菇气息奄奄，看得出，它本应该钟灵毓秀，可现在却一副枯枝败柳、死之将至的样子。 “两脚的客人，请救救我……” 如梦如幻的声音轻轻从他心底里荡漾，齐苗侧耳倾听，这声音一闪而逝，声如蚊蚋。 但就像蚊子的嗡嗡声，虽然只是刹那，却会不厌其烦地响起一次又一次，那声音再次响起来。 齐苗走到大蘑菇下面。 真是个大家伙，这形状是灵芝？或者是狗尿苔？ 怪诶…… 齐苗轻轻敲一敲蘑菇根茎：“你在喊我？” “是的，救救我……还有那个人……” 齐苗一跃而起，跳到蘑菇头上。 在这上面，躺着一具黑黢黢的人形，祂全身都被黑泥包裹，看身形已经发生了畸变。 从身高来看，这个人个子应该不高，分辨不出男女。 齐苗尝试将黑泥去掉，但这些黑泥已经充斥到此人的每一寸肉体、每一个细胞，已经成了祂的一部分。 就像曾经在这里的尼古拉，恐怕已经没得治了。 “这是谁？” “我不知道，我不认识。” “那我怎么救你？” “我的根系，那里被亚锍侵蚀，如果可以，请你将那些亚锍消灭。” 齐苗低头，将元素力渗到地下：“亚锍是什么？” “是那位可怜人身上的污泥，它们在等待我死去。” 齐苗感受了一下，在这片土地下，似乎有一大片藏在下面的泥潭。 他用水元素力沿着根系把附着的污泥冲洗下去，再用岩元素力把这些污泥包裹，然后在岩炉里点燃燃烧的火焰，将这些污泥烧成碳石。 大蘑菇发出舒畅的声音，它似乎随风动了动——可这里没有风。 “根上的亚锍消殆，四方的土壤澄澈。赞美两脚的，赞美两脚的无名恩人。” “我叫齐苗，并非无名。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是赞玛兰，赞玛兰就是赞玛兰。” “你头上是什么人？” “也是一个两脚的，是两脚的、冰凉凉的……不认识。” 齐苗跳上大蘑菇头，他再次检查了一番，这被黑泥淹没的可怜人没有生命迹象，祂已经与污泥同化。 齐苗用火焰为祂送葬，然而火焰之中却有其余东西遗漏，是些许小东西，像摩拉、饰品之类的东西。 齐苗用岩元素力创造出一个宝箱，将这些东西放在宝箱里。 完成这一切，他将继续探索。 “赞玛兰纵非有心，却不得不再多口，所谓是帮人帮到底……” “会有人来帮你。不过我现在有更要紧的事。” “赞玛兰明白了，赞美齐苗！祝愿前途顺畅……”赞玛兰慢慢没了声音。 齐苗能感受到它还活着，他现在反而最担心魈的情况。 魈的确神通广大，可这里已经变了，稍有不慎只怕万劫不复。 他最为担心的是，如果魈和赞玛兰头顶上的那个生命一样…… 第489章 璃月军事发展 在齐苗下层岩的时候，夜兰陪着凝光刻晴验收了璃月新式战舰船体发动机。 与若陀龙王的战斗并非一无所获，对于机动作战的理论、弹性防御理论、作战火力投送理论、近岸防卫等一系列作战理论都发生了巨大变化。 在和若陀龙王的对战之中，因为对火炮的使用经验不足，导致火炮的威力并没有充分发挥，而上古的军阵在失去强有力的统领后威力也大打折扣，对付小体型敌人容易，对付大体型魔神实在是送死。 彼时莫名并没有来得及将自己的军事理论汇总交付，直到明蕴镇大战开始前，他才将军事理论书本完成。 对于射程远而视距近的先进火炮，像对付若陀龙王时那样视距内作战风险很大，因为火炮阵地是很脆弱的。承光本来如果以归终弩炮为基础，射程可以很远，达到超视距打击；反而是利用动能推进让它失去了射程优势，有射程优势的归终弩炮又在旧战术的影响下无法发挥优势。 实际上，超视距火炮的使用不应当追求所谓的察打一体，察和打应当是分开的。 在第二次抗击奥赛尔的时候，孤云阁上的炮兵阵地曾经有过实现这种作战方式的可能，然而彼时最为先进、射程最远的归终弩炮尽数调到了西线，这边又有海上力量，所以陆基炮兵阵地并没有发挥多么重要的作用。 千岩军熟悉的军阵战在高性能火炮出现后显得十分臃肿，根据莫名的军事理论，完全没必要再以大兵团密集作战的方式进行军事行动，那实在是事倍功半。 完全可以设置坚固的前线哨塔，通过射击参数引导后方火炮覆盖，以避免火炮阵地损伤。大兵团进行细分，然后配合作战，立体机动作战，效率要高得多。 同配岩铳在战后一个月就推出了改造型，相比于旧版，新版仍旧没有摆脱那个有些累赘的作为弹鼓的元素力匣子，不过新版已经完成了全自动射击。 元素力封存技术最开始是仙人研究，而后莫名也参与了改进，设计出了固体元素力弹药。 全自动射击则是基于归终弩炮和莫名提出的全自动装填结构而研发，目前还在测试阶段。 火炮承光作为战时紧急上马的产品，在战后并没有扩大量产，而是继续进行改进，从其射程、射界、射速、机动等多个方面进行了改良，同时火药也被淘汰掉——现阶段并不如元素力好用。 承光是一种速射炮，但在察打分流观瞄引导火力覆盖的作战任务中，这种追求“短时间内趁着没被摧毁尽可能多地投送火力”的理念自然被摒弃，转而牺牲射速，将多余的结构强度支撑在威力和射程等其他方面上，其机动轮也由原来的半履带结构分化出两条流派——橡胶轮胎流和全履带流。 关于承光的改进型，目前仍旧在进行测试，进度略逊于同配岩铳。 军事理论的发展不仅展现在陆地，同时还有海空。 提瓦特是个奇特的地方，有人空中军事载具在先天就不如无人飞行器发展容易——飞行器无人化则是空战的必然趋势，关于无人机的研发仍旧在设计讨论之中，在莫名窃取了枫丹机械参数结构理论之后，相关设计的进展很快，已经有了初步具备搭载能力的小型无人木鸢。 海上的发展则不会有这么快，因为海军事业向来是需要大量时间。 比如曾经风光无量的巨舰召阳，按照莫名的理论，这战舰属于那种下水即落后的武器。 它的确皮实耐揍，在奥赛尔的攻击下有不错的表现，但他却是实打实未经海试直接参与作战的战舰，因而暴露出了许多问题。 比如撞角，这玩意设计出来除了降低航速浪费材料外毫无用处；召阳在战场上也不止一次出现停车现象，如果不是平台够大，恐怕会被奥赛尔直接报销。 其发动机不仅理论航速低，而且具有结构性缺陷，与燃料兼容性也不强，以致于故障频出。 再说回它搭载的武器，对于这样一艘巨舰，改进型归终弩炮已经是那时匆匆制作的最为巨大的武器了，可仍旧明显能看出是大船扛小炮，浪费舰体空间，而且这种武器也并没有满足海军需求，它的射程比归终弩炮并没有什么提升，其火控系统更是毫无长进。 并且在经过激烈的战斗后，召阳龙骨出现了结构性损坏，寿命大幅缩减。 一艘军舰，跑得慢，射程短，火控差，那不就是靶子么。所以在和奥赛尔的战斗中，往往会演化成两者暴力互殴，看谁皮糙肉厚。 召阳作为靶子还是很耐打的，这才压制住了奥赛尔。 代价就是几天一次大修，一次大修又匆匆几天完成，然后恶性循环。 新式战舰已经提上了日程，根据莫名后来留下的资料，蒸汽机组的设计进行大幅度修改，新式发动机的子项目被放在自走车研发中实践。 自走车，即机动车，是璃月大建最重要的一环，作为重中之重，其发动机研究更是使命重大。并且将机动车与火炮结合的理论在莫名提供的书本中是最基础的一种火炮应用，在这条路上还有很远。 好在无论是自走车还是战舰，其发动机难题都得到了解决，机匠营无不为莫名那个世界发达的工业理念而折服。 机匠营是个总部门，其实机匠营的成员都已经进入多种的产业，这些产业全部是七星合资，说白了就是璃月国有产业。 根据莫名提供的信息，化整为零、高端产业下放对于当下的璃月更合适。 在同步搞这些研究的时候，璃月同样也在研究所谓的“大射程武器”，以便能将火力投送到大陆任何位置——这当然是最终目标。 池靖一毕竟在蓬莱是军队高层，他掌握着十分先进的武器信息，甚至他本人在卧虎山时还进行了武器装备理论知识深造。 于是莫名带来的除了先进的武器概念，还实实在在地包括对应的装备原理。 以上的一切都有一个前提——能源。 能源问题是工业的核心问题，枫丹最为领先的就是芒荒能量的湮灭技术，枫丹能够凭借这种技术让自己的精密机械发展独步大陆，而璃月则只能在元素力上下功夫。 元素力方面的研究，蒙德有先进的实验室。 无论是水元素的狭窄暗波，火元素的离子态，雷元素的电磁力，风元素的气动原理，岩元素的金属材质物理结构搭建，草元素的生物科学，冰元素的低温理化性质突破等等都是极其重要的课题，想要完成莫名提起过的“基础核工业”，根据机匠营下辖的元素科学院搭建的模型，需要火元素、雷元素、岩元素、冰元素、水元素和草元素的多重结合，其难度简直天方夜谭。 至于更高层次的“宇宙射线辐射能”之类的东西，影子都没有。 “真是不错的东西。诸位，可还满意？”凝光对这发动机显然很满意，这样精密的设备从她这一任天权星手中研发出来，已经可以名留史册了。 第490章 旧世界的遗蜕 齐苗进到了最深处。这里的岩层已经存在了很多年，从上到下有鲜明的分层，可以此识别存在的年代，对于研究提瓦特的历史有着非凡的作用。 但齐苗关注的不是这个。 他来到了传说之地，打透阻碍的岩石，眼前是如同雪山上那颗天钉一样的巨大柱子，柱子放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让这阴暗的石室尚能够看清四周。 这估计又是一根天钉，就像曾经的天钉毁灭了芬德尼尔一样，这根天钉也一定有类似的作用。 天钉被奇异的能量所环绕、封锁，漂浮在空中。可在天钉下方，岩石的成分混杂，发出不同颜色的磷光。 齐苗蹲下来，拿起地上几颗颜色浑然不同的石块，几块石头触感完全不同。 他在手里揉搓揉搓。 放射磷光的灰土很细腻，摊在手上加些水，甚至有些粘稠。 这些更像是……像是某种生物的痕迹？ 他解开裤带，在这些土地上撒了一泡尿。没有什么特别原因，单纯是他想尿尿了。 还没见魈的影子，齐苗越来越担心那具矮小的尸体是魈了，正常来说，身为仙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可是从身高来说，却又挺合适的。 一泡尿下来，齐苗只觉酣畅淋漓。他掏出相机，将这里拍下来，绘制地图方便后来人。 在岩石的尖顶，在后面视线不可见的地方，齐苗似乎看到了不同的颜色。 那里仿佛有什么发着绿光？ 齐苗走过去，魈静静躺在那里，和璞鸢断成三截，枪尖插在地上，散发着莹莹的绿光。 “你在这？”齐苗赶紧上前，伸手探脉，检查了一下魈的身体。 他的脉很散，很轻，几近于无，看得出内脏功能受损，并且营养严重不良。 他可是仙人，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齐苗无法唤醒他，只能扛起他的身体，将三截和璞鸢收在一起。难以想象魈经历了怎样的战斗，哪怕面对曾经的奥赛尔，他也不至于这样狼狈。 齐苗正打算离开，在他撒尿的地方，一颗石头从地面弹出来，落在地上，“咔啦啦”的声音在死寂的山洞内十分清晰。 齐苗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去。 又一颗石块弹出来。 磷光显得微弱。 猛然间，那片地底砉然开裂，碎石迸发，塌下去一个大洞，周边还有粘粘连连丝丝缕缕的粘液，黑洞般的吸力从里面源源不断地传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 齐苗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他背着魈向着远处奔逃，从深渊之下跟出来数不清的触手，本来静悄悄的地底响起怒浪洪涛一样的吼声。 一股恶臭弥漫在周围，齐苗顾不得多想，只一个劲地往上面跑，而那些触手动作更快，紧跟在齐苗身后，齐苗以防万一，只能把魈抱在怀里，免得他被伤到。 好在魈体型小，不然还真挺费劲的。 触手在齐苗肩膀留下了一道印痕，这是它们所能做的极限，再往上，不知为何这些触手就无法上去了，只能在不见底的黑渊里张牙舞爪，作最后的张狂。 “嗖——”齐苗如同离弦之箭从巨渊黑暗的巨口射出来，重重砸在地上，道道裂纹漫延出去。 等候多时的几位仙家早就按耐不住想要下去救人，若非甘雨在场，恐怕谁也拦不住他们。 齐苗把魈放在歇息的临时软床上，仙人立刻为他诊治。 “莫名，你没事吧？不，齐苗……”甘雨上上下下检查一番齐苗，在他肩头发现一处黑黢黢的伤痕，上面覆盖着粘液，同时还有一些好似皮肤组织一样的东西。 “齐苗，你等一下，我替你看看伤口。” 齐苗摆摆手：“不必了，我没受伤。那些东西留着有用，这下面可不一般。” 仙人向魈身体里渡上缕缕仙气，魈从昏睡中迷迷糊糊醒过来。 “你们……都在这里？” 他语气有些虚弱，虽无外伤，却好像内脏伤的不轻。 齐苗借着营地的篝火为他做上一顿饭菜，正是他爱吃的杏仁豆腐。 齐苗把杏仁豆腐摆到魈面前，他脸转到一边。 他喉咙动了动。 他把脸转回来，闭着眼。 他睁开眼。 魈最终还是狼吞虎咽起来，再摸他的脉象，比那时要有力许多。 “原来是饿着了……” 齐苗这才放心，看来这位魈上仙一直都在战斗，怕是根本没时间休息，和璞鸢都断裂了。 但是又是什么竟然让降魔大圣陷入了这样的苦战？是那深渊下的东西吗？ 齐苗担忧地往下看了看，下方一片黑暗，或许就在那黑暗之中，藏着什么不可名状的怪物。 甘雨将他肩膀上的东西剥下来，供大家观看。 魈补充完体力后显得精神了许多，但业障缠身的他气色终究不怎么好。 齐苗看着那些皮肤组织，它们看起来就像蛇蜕下的皮一样。 “我等也不知这些是什么东西。”几位仙人都无法分辨，这让齐苗心情更加压抑。 “是旧世界的遗蜕。” 魈语气仍旧冷淡。 看起来，他对那些怪物知道更多。 第491章 杀死娜维娅 娜维娅近日感觉不妙。 莫名不辞而别，并且执律庭再没说过寻找莫名，她感觉莫名的离去和执律庭一定有关系。 现在那维莱特对莫名有一种隐隐的担忧，一方面，他一眼能看出莫名的非同寻常和身体里蕴藏着的深不可测的力量，希望未来的某一天能够得到来自天外的助力；另一方面，这个莫名怎么真就查到了点什么，关于枫丹人溶解的真相如果公之于众，对于整个枫丹而言将是多么轰动的消息。 局势只怕会变得不可控。 那维莱特早就想过有可能是有谁发现了原始胎海海水的作用从而犯案，可他却苦于找不到证据，又不能直接告诉下面的人隐藏着的真相。 幕后主使之人在娜维娅和莫名经历过那次下水道事件后，对娜维娅的戒惧与日俱增，他怀疑娜维娅已经知道了真相。 他迫不及待要除掉娜维娅，即便娜维娅与他关系匪浅，他俨然已经疯魔。 计划很周密，用尽一切可能将原始胎海水淋在娜维娅身上。 枫丹时有降雨，被矫情地说成是水龙的哭泣，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设定。 娜维娅参与了一场酬谢会，庆祝一次盛大演出的成功，彼时枫丹各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参与其中。 她现在怀疑能够做下这种大案的家伙在枫丹肯定有一定的社会地位，甚至能够让莫名这样一个外国人受到影响，所以她决定先从这场酬谢会入手。 娜维娅一边应付着宴席上的应酬，一边观察着每一位来者。 服务生为她送上一杯果酒，娜维娅摇摇杯中液体，放在一边。 在酬谢会长长的酒桌另一面，一个高大的男人穿过喧嚣的人群坐到娜维娅身边。 “刺玫会的娜维娅小姐是吗？” 娜维娅打量着来人。 他不像是枫丹人，更像是从至冬来的彪形大汉，眼睛是湖水一样的蓝色。 她好像在哪见过这个人，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 “是我。您是……” “我叫桑托斯，一个小商人罢了。” 桑托斯？娜维娅有了印象。这个桑托斯是最近才出名的商人，依靠卡布里埃商会的支持，凭借出神入化的酿酒技术崭露头角。 在不久之前，桑托斯从水果大亨斯柯克手里夺走了和莫名的泡泡桔合作订单，导致斯柯克产业大幅缩水，桑托斯身价水涨船高。 而且这个桑托斯还有些无伤大雅的花边新闻，比如曾经这家伙迷恋千织屋的老板千织，甚至无数次和千织商讨合作事宜，大包大揽千织屋订单，免费为千织屋提供上等酒品等等。 不过千织是个性格古怪的人，对人一如稻妻的雷霆般严厉，对于桑托斯的这些行为，她的应对措施是：“好处我领了，心意你收回去吧。” 桑托斯也是不屈不挠，直到现在也没有放弃。 千织对桑托斯的拒绝恐怕除了出于她本人的性格之外，还和桑托斯这家伙的品格有关。 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不仅仅是千织，决斗代理人克洛琳德、调香师艾梅莉埃、初露锋芒的魔术师琳妮特甚至连至高无上的神明芙宁娜他都有兴趣。 这些社会名流即便有芙宁娜这样表演欲旺盛的，也没谁是啥也不懂像荒泷一斗一样的纯傻子，自然是死死吊着桑托斯。 现在来看，这个桑托斯怕是又盯上娜维娅了。 不得不说，娜维娅父亲刚亡故，桑托斯就伸出黑手，属实有点流氓。 “桑托斯先生……久仰大名了。” “恐怕不是什么好名声吧。”桑托斯眼神略有痞气，但笑容却十分儒雅，“也许深入了解后，娜维娅小姐才能真正了解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说着，毫不客气地举起娜维娅放在一边的果酒，抿了一口。 娜维娅也不至于和这家伙生气，反正也只是一杯果酒。 “不好意思，我还没兴趣与您深入了解。” 桑托斯毫不在意，自顾自的享用桌上的美食。 不一会儿，卡布里埃商会会长玛塞勒怒气冲冲来到桑托斯面前，面色阴沉地小声说：“桑托斯！你这混蛋，连我侄女也敢招惹？” 桑托斯面露歉意，对玛塞勒施了一礼：“抱歉会长，是我目中无人了。” 他说是这么说，但语气之中可一点歉意没有，他将娜维娅的果酒一饮而尽，潇洒离去。 玛塞勒安慰着娜维娅：“这个桑托斯就是个人渣，真是后悔让他有了今天。娜维娅，你可不要让他花言巧语迷惑了。” 娜维娅露出迷人的笑脸：“我知道，玛塞勒叔叔。不过和这种人说话，哪怕是拒绝都令人作呕，多亏你来解围。” 玛塞勒欣慰地点点头，又给娜维娅叫来一杯果酒，满意离去。 娜维娅举起酒杯，正欲饮下果酒，突然看到旁边无人使用的餐盘下垫着一张与桌布同色的纸条。 娜维娅一愣，自己旁边从来只有桑托斯来过，他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的？ 她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手指按着纸条将其拉出来，藏在手心展开。 “莫名有言，除开公共饮水外，任何饮品都不要直接接触，更不要喝。” 娜维娅面色不改，心却猛然突地一跳。 她余光集中在酒杯上，那里面的饮品莫非有什么不对的吗？ 桑托斯和莫名有合作，莫名这个人娜维娅了解，最起码和桑托斯不是一路人。 莫非桑托斯花花公子的一面只是伪装？ 而且莫名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并且这个发现一定和水有关…… 娜维娅切下一块蛋糕放进盘中，抬手间一不小心将酒杯碰倒，酒水倒了一桌，有人打算用餐巾纸将酒水擦干净，立马就有服务生过来制止，并亲自打扫干净。 这在外人看来自然是服务周到，可在娜维娅眼里却又不同。 那个服务生是外国人…… 娜维娅脑中突然出现一个灵感。 桑托斯是外国人，刚才的服务生都是外国人，他们就可以随便接触甚至饮用自己酒杯里的酒水。 莫非，是对外国人不会生效的毒药吗？ 幕后主使看自己的谋划又因为意外而被搞砸，左手不禁握紧拳头。 妈的，这个娜维娅还真不好杀。 第492章 温顺成却 层岩巨渊的探索工作被推迟。这里可以说是璃月的命脉所在，容不得一点大意。 夜兰重新回岩上茶室，清查一些政治敌人。七星的基本盘在经过一系列事件后根深蒂固，现在只差一些不长眼的家伙欠收拾了。 莫名那边才刚和雷电将军对话完，璃月和稻妻要在经济和政治方面高度靠拢，其关系将变成所谓的“不盟之盟”，即虽然没有联盟关系，但在一系列合作方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按照莫名的战略构想，稻妻是必须要争取的重要合作伙伴，两国有许多共同利益，面对至冬国的咄咄逼人，璃月和稻妻的合作能够掌控整个大陆将近四分之一的航道和超过七成的货物吞吐。 一方面，至冬国在两国国内势力的扩张将会大大受阻，另一方面，稻妻是个岛国，急需要海运，而稻妻又缺乏战略纵深，导致它对璃月的威胁小之又小，在可遇见的几百年间两国之间的国力对比都不会产生颠覆。 “哦对了，八重小姐，成却现在情况怎么样？” 莫名回炉重造出来的成却就像余筝一样，完全冲着邻国自用入乡随俗的目标去的，对于他的化身来说，探知消息太过于轻易，所以让他们仅仅发挥这一个作用未免有点太大材小用了。 只要死不了办不砸，随便怎么折腾。 八重神子轻飘飘地说：“你和他难道没有联系的手段，还需要我来多加赘述吗？” 莫名听得出八重神子话里带的刺，但他并不介意：“新的成却任务已经变了，现在的他存在的意义是维护我们两国的友好关系，我当然要听一听你的意见了。” 八重神子自觉没趣，也懒得阴阳莫名：“他现在可是温顺了好多，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诶呀，说真的，还真有点舍不得你走。” “和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用起来一定比成却更舒服吧？” 这话怪怪的？ “你说的是哪种舒服？” “嗯～哪种都有。要让他来和你见一见吗？” “不必了。舒服就多用，鸣神与神子大人毕竟已有几百岁高寿，也该享些福了。” 两个人又开始明里暗里唇枪舌剑起来。 莫名乘船来到海只岛，与珊瑚宫心海会面。其实成却还干了一件大事：从鸣神岛上的幕府武库里搬运大批兵器送到海只岛。 这可是足够让将军把他劈了的罪名，但做这事成却准备充分，原本这些武器是要走海运到九条阵屋，但成却对稻妻货船配备的巡海罗盘做了手脚，又利用法术在大海上掀起直往海只岛的顺风和大风吹不散的浓雾。 结果就是货船船长自己亲手把兵器送到海只岛，反手被将军处死。 对于珊瑚宫心海，成却可是一等一的功臣。 莫名离开后，八重神子去社奉行把成却叫出来。 神里绫人绫华兄妹察觉到了成却的变化，他好像没有那么沉稳了，性格大大咧咧了许多。 成却低眉顺目小心翼翼跟着八重神子出去。 “成却，来来来，有件事，我想要拜托你。” 成却停下脚步：“那还是算了，肯定没好事。” “过来，我数三声……” 成却不情不愿地乖乖站过去。 八重神子满意地按住他的肩膀：“你知道稻妻的冬日祭吗？” “听说过……” “冬日祭典将近，可鸣神大社的巫女人手不够。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成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声音很小：“扩招呗……” “从哪扩招？只缺一个人哦。” “那我哪知道，那不是你该想的么。” “也就是由我做主了？” “难不成还是我做主？” “那太好了。依我看，不如就让你来吧？” 成却这下草鸡了：“我？！我不行，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做这种事？” “你用面纱遮住脸，你这双眼睛谁能看出来你是男是女？ 穿上巫女服站在一边，也不必说话。 实在不行在胸口串两个堇瓜，一定天衣无缝。” 来真的？成却叫苦不迭，怎么八重神子老是和他过不去？ “我不，打死我也不去。” “你真不去？” “你干嘛非要为难我！” 八重神子好像很喜欢看成却这个样子。 早在刚见到成却的时候，她就很喜欢戏弄他；可后来慢慢的，成却变得越来越不配合。 现在好了，她可以随便玩弄成却了，简直就像那些忍不住撸猫的人。 “这世上不知多少人指望我为难他呢，你难道不觉得这是荣幸？ 让我想想，这几个月来，你好像总是有拖稿的情况。唉，这要是追究起来，你的几个月稿费，我可要抽走不少了。 哦对了，社奉行住的怎么样？和神里家的人相处如何？好像，社奉行也是归我管……唉，没办法，你说万一我要是不高兴了，做出些让你不愉快的事该怎么办？” 成却硬着头皮：“我大不了睡野地！” “是吗？我记得之前那只吞下你的妖怪可还没伏法呢。你真的要住野外？” “你何必要为难我！我不都坦白从宽了！” “我看你还不够坦白啊。来，我带你去看看巫女服，顺便看看，你打算怎么坦白。” 成却撒腿就跑，跌跌撞撞跑出去，只听见狐啼三声，八重神子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前方林中，她挥挥衣袖，将成却收到袖中，满意离开。 她没有把成却带到鸣神大社，而是直接带到了天守阁。 “将军，我的将军，又在看轻小说呢？” 雷电将军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东西，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神子，瞎说什么呢？你来天守阁有什么事？” 八重神子看破不说破：“我呀，看你总是看不够轻小说，特地给你抓来一个写轻小说的，有什么要出版的小说内容先让你看，你觉得如何？” “不必了，我还有公事要处理。” “你处理什么呀，所有的事不都让三奉行和我处理了？你就最后点头不就行了。 来，我让你看看是谁。” 她一甩手，成却从袖子里被甩出来，八重神子掩口轻笑。 这回成却这家伙总该跑不掉了吧？ 第493章 人头气球 成却还想挣扎，八重神子一脚踩在他的背上，令他动弹不得。 “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影这段日子也算不上轻松，时不时就要和将军比划比划，她们两个之间的梁子是越来越深了。 她多多少少受到将军的影响，看到成却就生出无名怒火，几乎下意识就想拔刀，这念头又被她硬生生压了下去。 “你怎么把他抓来了？” “这就要问你了。喏，就塌下藏的那一本就是他的作品。” 将军面无表情。 将军脸上似乎爬上了些许红晕。 将军害羞了？ 成却手不老实地动了动，想着办法悄悄往外挣脱。 他缓慢地用两手撑起身子——只要撑起来一点，就能翻身逃走了！ “想逃？” 八重神子将成却两手翻到后背上压住，一屁股坐了上去。 “！！！” 成却只感觉手腕一热，好像有软软的感觉，他全身都僵住了。 “你可以继续试一试逃走哦。” 八重神子小声在他耳边说。成却一动不敢动，他手稍稍一翻就会碰到不该碰到的地方，这只狐狸太媚了吧！ 姬你太媚！ “神子，太不像话了。” 八重神子毫不在意，她抬起成却的头让雷电将军看：“没觉得很眼熟吗？ 这双眼睛，我爱死他了。 让他留在天守阁天天给你写小说，不比让他到处乱跑好多了？ 这混账做的事，杀他一千遍都不够。” 成却脑袋上冒出冷汗，奶奶的，莫名到底给她说了什么？ 总不能把自己老底全给揭了吧！怎么会有这么坑人的猪队友？ 将军点点头：“此言有理，且让他留在天守阁，半步不可出去。” “我要出去上厕所！” “天守阁内便能解决。” “八重神子还要拉我去做巫女……” “你？”将军疑惑地看向八重神子，八重神子摇摇头。 “你没同意，我也就改主意了。 哼哼，阿影，如果只是把这家伙杀掉，倒还有些可惜。 璃月那位莫名的意思是，随我们怎么处置，哪怕对他进行一系列改造，让他完全为我们服务都可以。 听到了吗成却，莫名可真是大方，把你直接送给我们了。” 成却咬着牙。 莫名以私人身份秘密来和珊瑚宫心海商讨，此时正聊的兴起，突然听到了成却传来的通信。 “你太不仗义了！你怎么把我就这么出卖了！” 莫名饮上一杯茶，将消息传递过去。 “像你做的事，没让她们把你杀掉已经对你很好了。 记住，你我的首要责任不是个人得失，而是璃月的利益。料想他们也不会对你怎样，忍忍就过去了。” 成却只能哀叹一声，坦然地接受了自己将来可能面对的命运。 无所谓了，反正他也清楚自己只是个化身而已。 “随便你们吧，我投降了。” “哦？看来是得到了官方认证了？” 八重神子满意地拍拍他的脑袋：“不要害怕，我们会好好疼爱你的。” “我信你个鬼！” 成却那边情况怎样，莫名不再去管，他与珊瑚宫心海的谈话是关于璃月在海只岛上建立地质地脉调查所。 这当然是已经和雷电将军交待过的，海只岛再怎么说也是雷电将军治下。 双方进展很快，各项合作事宜很快就敲定了。 “真是愉快的交流。和心海交流果然还是更轻松些。” “如果你是成却，也许进展会更顺利。 相识的一开始你就不够坦诚呢。” 莫名耸耸肩。 他突然愣了一下。 “你们海只岛这个时间段有什么祭典之类的东西吗？” 心海点点头：“你知道了？稻妻全国都有冬日祭，海只岛也不例外，此时我们又与幕府军相处甚好，大家都在准备庆祝呢。 你听，现在外面还有欢呼声呢。” “并且你们的冬日祭一定有放风筝的习惯吧？ “风筝？也不是没有，不过不是在冬日祭；冬日祭海只岛会放飞气球。” “气球……是吗，气球的种类想必一定放荡不羁吧？” 心海困惑地歪歪头：“你对海只岛的习俗这么感兴趣？这倒是比成却好些哦。” 莫名咂咂嘴，刚要说什么，就听心海座下尖耳常胜大将五郎兴冲冲地跑过来：“珊瑚宫大人，请看！” 心海眉头一皱，转头看向外面。 那外面，飘在空中的，正是—— 极巨化飞天珊瑚宫心海大头气球！ 莫名简直没眼看。 还是这帮大老粗牛逼，一点艺术细胞没有还没个自知之明，这做出来的是个什么阴间东西！ 这帮人是不是去八酝岛喝了核污水回来了？ 心海抬眼一看，那大头气球飘荡在空中慈祥地看着她，双眼被安上了光源，在这天色渐暗的时候显得炯炯有神。 她眼前一黑，居然一头晕过去了。 这下可给大家伙儿吓了一跳，莫名赶紧上去扶住心海，把她抱到床上，五郎手忙脚乱去请大夫过来，大夫来了诊断一番下了结论：“ 珊瑚宫大人这是平日操劳过甚，今日又逢惊吓，气血涌心，供血不足，故此昏迷，只需休息休息就好了。” “原来是因为我们吗！” “你这不是废话，你自己看看那个东西是阳间的东西吗……” 莫名瞪着死鱼眼看着五郎。 “唔，我觉得还挺好的……” “边儿玩去！” 莫名把五郎撵到门口，五郎脸涨得通红，张口结舌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一跺脚，叹口气离开了。 莫名在旁边等了一会，大约有一刻钟，心海幽幽转醒。 “我刚才是……我晕过去了吗。” “难不成还是我把你打倒的不成。”莫名在一旁不急不慢饮口茶。 “你啊，多休息，发展发展文化产业，你看看你的大头，还在那飘呢。” “请不要说了……让你见笑了……” 心海两颊绯红，猝不及防出了这么个大洋相。 还有那个大头气球，究竟是什么人在制作这种东西啊！ 莫名看外面天色混沌，打个哈欠：“我今晚就在这里睡一晚吧，明天回璃月港，祝愿海只岛日后越来越好。” 心海几乎是喊出声来：“在这里吗！” 莫名一愣：“不在这在哪，总不能睡野地。” “诶！这里的话……这里实在不太方便！” 莫名摸摸后脑勺，一头雾水：“成却以前不就睡过吗？心海，咱俩可是有交情的，有什么难处直说呗。” 心海结结巴巴地说：“那时成却不是受伤了么……我这里，毕竟我也是要睡觉的，我们两个人睡一间房未免有些太……失礼……” “……” 莫名生无可恋地看着这个样子的心海。 “我看你真的要好好休息休息了。你咋想的，我的意思是在海只岛过夜！不是在你房间过夜！ 这种话怎么会从你的嘴巴里面说出来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有些头脑不清醒，是我会错意了！” 莫名叹口气，又饮下一口茶。海只岛的茶是真的不太好喝，味道乱糟糟的。 就和他的心情一样。 第494章 住狗窝，悲 莫名在海只岛住了一晚，第二天乘船回到鸣神岛，和雷电将军告别。 他在天守阁里看到了成却。 成却看到莫名后，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喂，你怎么这副德行？” “还不是你做的好事。” 天守阁里除了将军休息办公之外，还多加了一套狗窝。 狗窝放在将军榻床之侧，相较于一般狗窝大上许多，看起来似乎是给超大型犬准备的。 成却被用链子拴在狗窝，最远只能到雷电将军身旁。他平时休息就只能在狗窝里。 也就是说，雷电将军完全把成却当成狗来养了！能够进入天守阁的人不多，九条裟罗算一个，八重神子算一个。 而此时此刻两人都在这里。 “呦，莫名先生来了？怎么样，成却的新家，你看怎样？” 八重神子袅袅婷婷走到莫名面前，莫名面无表情：“看着还挺豪华的。 将军这是孤身一人太过寂寞，故此需有人为她排解空虚吗？” 八重神子笑起来：“这话我说给将军听，小心你出不去这个门哦。” 莫名咧嘴一笑：“我自然是开玩笑的。现在看起来，最寂寞的应该是八重宫司吧。” 八重神子耳朵往后斜了斜，她好像很不待见这话。 “算了，你是来找将军的吧？我要陪我的大狗狗玩玩去了。” 她说着，去到成却面前。 莫名和雷电将军商谈了最后的事——关于两国全面开放人才交流的事。 影在治理国家方面说一无所知有些太过了，最多也就是狗屁不通。 不过最近她恶补了不少相关的知识，也不知道那些只写在纸上的键政人们的意见有几句是有用的。 她答应的很痛快，并在不久后将要派遣使团前往璃月。 最后的合作结束，莫名离开天守阁。他看到成却弓着身子，任由八重神子坐在他背上。 “唉，真惨。”他心里默哀一声，并发送给成却。 “没让我吃狗粮吃大粪已经不错了，起码管吃管住。 还能怎么滴，报应啊……” 成却的诉苦声让莫名忍俊不禁。 还踏马挺乐观。 莫名搭上回璃月的船，此时他已经知道层岩那边工作停摆，就是在等着自己。除了他之外，哪怕是齐苗都不敢打包票安然无恙。 更不要说齐苗还有其他的作用。 齐苗虽然总是跟着北斗航海，但莫名自己这可是头一回坐船，他站在甲板上欣赏着海面的景色。 他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来到自己身后。 “莫名先生心情不错嘛，海面上雾蒙蒙的，有什么好看的呢？” “八重神子？你怎么来了，将军知道吗？” “她呀，肯定是知道的，但是那又怎样呢？还不准我出来走走么。” “你偷渡的吧？” “只要你开口，偷不偷渡不就一句话的事么。我想，你一定不忍心我被扣下吧？” 八重神子脸贴向成却脖子，声音带着深入骨髓的酥麻。 莫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狐媚狐媚，这词可真不是瞎说的。 这八重神子的媚相下面指不定多危险，成却这小子会不会被玩坏都不好说。 “你离我远点……” 莫名缩起脖子挪到一边。 “哈哈哈，你竟然还会害羞啊。我这次来是找故人叙旧的。想我的甘雨姐姐，我们可是好久没有坐下来聊过了，也不知道她近来怎样。” 莫名摸摸鼻子，见八重神子一点没有离开的意思，索性自己回到船舱了。 船在经过了四天的航行后到达璃月港。 期间除了八重神子这个偷渡的，莫名无奈地发现居然还有一位偷渡客。 而且这个偷渡客也不是生人。 下船的时候，莫名身边跟着两个女人，一个成熟妩媚，一个清纯活泼。 夜兰易容后守在码头迎接，一眼就看到了他身后两个人。 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哪怕是看到那两人也没什么变化。 “欢迎回家！怎么样，在稻妻玩的还好吧？” 莫名拉住夜兰的手，两人看起来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对情侣，在港口这种地方随处可见。 “稻妻风土人情还挺不错的，土特产也有不少，我给你带回来了些，就怕入不了你的法眼哩。” 莫名和夜兰亲热了有一阵子，夜兰才问起：“说起来，这两位是？” “她俩偷渡来的。” “成却，你不要这样说啦……”那个金黄头发的少女露出有些夸张的惊恐神色，“说好的呢……” 莫名耸耸肩：“好吧。她俩是我带来的稻妻访客，一个名叫宵宫，另一个更是重量级，是稻妻的八重神子。来路都是合法的。” 夜兰一下子就明白了，她也不多说：“那欢迎两位来到璃月哦。” 八重神子打量着夜兰，饶是以她的眼力也看不破夜兰的伪装，脸上保持着貌似端庄的笑容：“多谢你的好意。你是他的……” “我是他的爱人。哦对了，他不是成却，他是莫名哦。” 莫名将这次稻妻之行的结果报告给七星，夜兰则是担任导游为宵宫和八重神子带路，顺便不着痕迹地从两人嘴里套话。 八重神子毕竟老狐狸，自然是精的很，宵宫可就没那么深的城府了，码头都还没逛完，就把自己目的说出来了——到璃月来学习烟花制作。 七星统一意见后，开始各司其职为接下来璃月与稻妻的全面合作准备，莫名刚从群玉阁下来，就看到八重神子在玉京台和甘雨聊得火热，宵宫不知道跑哪去了。 “莫名，你跟我来一趟。”凝光把莫名单独走，夜兰跟在一边。 莫名心里清楚，接下来就是层岩巨渊方面的事了。 第495章 璃月一日 莫名稍稍歇了歇，便准备去层岩巨渊的相关事宜。 倒也不必那么着急，反正那地方已经封了很久，不在乎多个一天两天。 八重神子和甘雨进行了友好的交流，莫名离开玉京台的时候，俩人结伴去璃月的大街小巷逛去了，难得见甘雨放弃工作。不过从表情来看，怕是八重神子嗯拉着甘雨当苦力的。 “哦对了，宵宫人呢？”莫名多嘴问了一句夜兰。 “想她了？” “这什么话，我是那种人吗？” 夜兰抬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那个小丫头活泼得很，现在不知道在哪呢。 你三天后去层岩巨渊？” “是啊，三天后，这几天休息休息。其实休息不休息没什么所谓，主要还是陪陪你。” “陪我？”夜兰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好啊。那么不如就今晚好好陪陪我吧？” 她搂住莫名肩膀：“让我看看你带回来的稻妻特产。如果不合我心意，可是有惩罚的。” 时间到了中午，齐苗刚在码头指点完张义驹武艺，正往小饭馆走，眼瞅着前面一个熟悉的影子跑跑跳跳到他跟前，拉起他胳膊就走：“快来快来成却，璃月的美食真是太好吃了，可也真够贵的…… 你是璃月人，来尽尽地主之谊吧！好不好好不好……” 齐苗叹口气。也是，成却莫名齐苗这仨玩意长得是一模一样，除非熟透了的熟人，不然根本分不清楚。 璃月人的消费是出了名的高，主要还是挣得多，宵宫带的生活费肉眼可见的寒酸。 齐苗陪着宵宫去相对便宜的万民堂，他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张义驹和一个陌生女孩在街边小摊买着什么，张义驹倒是兴冲冲，那女孩看起来就文静多了。 “这小子也处对象了？” 齐苗心里念头一闪而过。她看到那女孩的眼睛是少见的绿色。 “嗯？” 齐苗有点惊讶，还是个外国人？他继续观察。 她的眼睛眼白比璃月人要少，角膜很大，是翡翠绿。除此之外，角膜中的瞳孔形状有些奇怪，与白术脖子上的长生有点像。 这女孩怎么看起来就像是白术妹妹一样？没有神之眼还能改变瞳孔的颜色，这基因有点强啊。 齐苗多长了个心眼，悄咪咪放出眼线，暗中观察。 他本人对张义驹的感情并不深，最多也就是教练和学员的感情；但莫名可是很在乎张义驹，简直什么都想让他学。 可不能让这小子出一丁点的事。 宵宫很谦虚，说是来璃月学习烟花技术；但实际上璃月和稻妻的烟花只能说是各有所长，宵宫作为稻妻的烟花高手，却将自己放在了学徒的位置。 璃月有个出名的风筝匠人，人称阿山婆，制作风筝水平一流；齐苗从她这打听到一位烟花匠人，带着宵宫前去拜访。 时至傍晚，宵宫和齐苗有些失望地回来。那位匠人听了宵宫的来意后虽然表示欢迎，可让他把自己的手艺和宵宫交流交流，他却是不肯。 这很正常，工匠就是靠手艺吃饭，手艺烂大街了，那工匠也就没得吃了。尽管他俩一个在璃月一个在稻妻，按理来说根本不会有什么竞争，但也许是出于对宵宫身份的怀疑，那位匠人最多就是展示展示自己的作品。 再加上海灯节刚过，他也有的理由推脱说自己的东西都卖出去了云云。 “唉，明天再来看看吧。果然没那么容易啊。”宵宫踢着路上的石子，把领子紧了紧，“璃月冬天的晚上可真冷啊。诶成却，你看，八重宫司在那呢！” 她指向前方，齐苗远远一看，原来是八重神子在逛夜市——说是夜市，其实只是傍晚出的小摊，夜市还早着呢。 齐苗本想带着宵宫离八重神子远一点，结果宵宫远远地就打起了招呼。 “淦！”齐苗脸一沉，硬着头皮迎上去。 莫名在厨房洗碗。哪怕是他这样的身份，在璃月也算得上是大人物，这生活里的柴米油盐锅碗瓢盆那也都要自己出手。 夜兰洗完澡后，在自己的房间试穿着衣服，她有很多套应对不同身份的伪装。 不过今晚，她的身份是一个自己从没有尝试过的角色，她的衣着也是最近瞒着莫名偷偷摸摸订购的。 怎样扮演好这样的一个角色？她并没有经验，哪怕是以她的才能，面对从未尝试过的考验也不免有些忐忑。 她看着镜子前的自己，除开职业需要，她并不是一个喜欢化妆打扮的人，她随便的一身穿搭、随便涂上水蓝色的唇彩，便已经美得不可方物。 而现在镜中的她，却用各种手段展现着自己的魅力，她婀娜的身段，光滑的腋窝，雪白的肢体与遮掩的衣物交相辉映、若隐若现流露出的诱惑，唇上细细的、百灵鸟舌一样精巧的唇彩，将每一寸肌肤的细节隐晦地表达却又把最令人发狂的部分遮盖、把线条如画般展开的衣物。 连她自己都为镜中的自己而着迷，她知道自己不是个自恋臭美的人——但美就在那里，纵使她闭上眼睛，世界也会尽情拥抱这样的生命。 莫名把一切收拾好，他猜测夜兰想必是在自己的房中处理工作吧？ 索性把所有的家务都收拾好，也免得她为生活费心。 他没有使用清洁咒，他尽可能让自己像个普通人一样，提瓦特和蓬莱不同，在这里，他的时间不必每分每秒都为了战斗而筹备。 他把自己从稻妻带来的土特产在货架上摆放开。 雷电将军漆器人偶，鸣草环，珊瑚珍珠项链，绯樱绣球花冠，祭典狐面……从繁华鸣神岛到危险的的八酝岛再到荒僻的清籁岛，莫名给夜兰带了很多精心准备的小东西——不过以夜兰的见识，她恐怕早就见识过了。 “莫名，你洗个澡吧？” 夜兰的声音从她的房间传出来，莫名身子一顿，应了声：“好。” 他把所有的特产放在货架，然后以法力锁定它们的时间，好将这美好永远地保存。 他舒舒服服洗了个凉水澡，裹着洗澡巾出来时，看到夜兰房间虚掩着。 “我洗完了。沙发上的被子呢？” “沙发？今晚不在我这里睡吗？” 夜兰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莫名打个哈欠：“不了不了，和你睡我怕把持不住哦。” “谁要你把持了？” 莫名心思一动，他走到夜兰门前，偷偷往里看，狭小的门缝有限的视角，他看不到夜兰。 “你在门口吧？” 夜兰的声音很近，两人仿佛就隔着一个门板。 莫名咽下口水：“对，那我进去？” “进来吧。” 莫名轻轻推开门进去，夜兰就在门后，她抬起腿，压在莫名的肩头。 门“砰”的一声关上，莫名靠在门上，室内光线朦胧，仿佛是有意在营造模糊的暧昧。 夜兰将手探进包裹他身体的浴巾里面，莫名身子一震，不可自持地发出一声轻哼。 他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夜兰穿着从未见过的情趣内衣，他身上升起一团火，夜兰的手灵巧地拨弄着这团火。 他无法拒绝。 第496章 仙人也要找工作 夜兰玉指轻点莫名的皮肤，慢慢地滑到后面，将莫名浴巾打的结拉开，浴巾脱落下去，他刹那间一丝不挂。 “我这样的穿着，你喜欢吗？” 她一只手搭在莫名的肩膀，脸凑了过来。 莫名有些艰难地回答：“喜欢……很喜欢，很美……” 夜兰的鼻尖与莫名鼻尖碰在一起，她微微侧头，嘴唇在莫名脸颊轻点一下，留下两道蓝色的印记。 “诶呀，一不小心，把你的脸弄花了。”她说完，伸出温润的舌头，柔和地舔舐着莫名的脸庞。 另一只手则是挑动着莫名燃烧的火，莫名完全陷入被动。 夜兰贴着莫名的脸颊，在他耳边吹出热哄哄的气息，舌尖挑逗着他的耳垂：“来吧。这次你要温柔些，可不要像上次一样哦。” 她将莫名扔到床上，莫名胸膛起伏得很快。 夜兰走上床，将踏着的高跟鞋甩下一只，另一只踩在脚上。 她高高地看着莫名，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你啊，上次可是让你害苦了我，这一回，也该到我报复回来了。” 莫名喘着粗气，以仰视的视角看着火辣辣的夜兰。 在世人眼中，夜兰拥有着数不清的形象；在岩上茶室的守卫眼中，夜兰是儒雅的老板；在愚人众的眼中，夜兰是令人头疼又欲除之而后快的对手；在一些孩子眼中，夜兰是温柔的大姐姐；在凝光眼中，夜兰是倔犟而可靠的姐妹。 此时此刻，在莫名的眼中，夜兰仿佛是支配着自己的女王，他的身体都融化在她的声音里，在勾魂摄魄的眼神中，在惊心动魄的酮体下，他情不自禁想要为她献上自己的一切。 夜兰弯下腰，葱指擦过莫名嘴角，莫名下意识张开嘴，任凭夜兰手指拨弄。 她与莫名贴在一起，看着在自己的逗弄下，莫名无法抗拒的一阵阵的颤抖，品味着他的欢愉和克制。 她在莫名身上留下独属于自己的印记，从额头到脖颈，从锁骨到小腹。 她把莫名紧紧夹在腋下，她把莫名紧紧拥在怀里。 而夜晚，冬夜那么凛冽，小屋里那么温暖。阑珊的光亮仿佛情感的催化剂，莫名心甘情愿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交给夜兰，任凭她怎么操纵。 夜兰在莫名的耳边下达了最后的指令，也许是第一个指令：“我都准备好了。” 夜深深。 与前两次不同，这个夜晚没有谁受伤，只有一个疲惫的身体。但过程一切顺畅，从始至终都很和谐，有了两次的经验，第三回他们终于给出了满意的答卷。 他们又睡了一个懒觉，就像夜兰的作息那样，一直到中午才醒过来。 莫名把床单换洗，夜兰将地上的纸团扫走。 还有那些浸染了的衣服，也全部洗完晾晒起来。 八重神子和甘雨睡在一起，其实她们二人的私交并没有到这种地步，只不过这狐狸偷渡过来的，压根没个正经手续，全靠莫名一张嘴才过了海关，自然是没得地方住，所以不得已与甘雨同寝。 而同样偷渡过来的宵宫可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在这里无亲无故，最后只能拜托齐苗为她再开一间房。 她现在心里后悔死了，早知道就不该这么匆匆忙忙地来。 在莫名还没睡醒的时候，齐苗再次碰到了一位故人。 申鹤最近来璃月港的频率高了许多，她可是带着任务来的，毕竟以后留云真君要来港口居住。 郊外的房子实在狭小，对于自由惯了的申鹤而言，住着并不顺心。 但不顺心也是一种修行，申鹤倒没觉得有什么。 可住下来只是第一步，以后的生活呢？要知道，住在城里和住在山间不一样，要花钱的！ 钱从什么地方来？按照她师父的说法，“本仙若有所需，赚钱也不过是手到擒来”，但是即便是这样，她师父仍旧说出了这样的话——“实在不行，找莫名要些摩拉也便是了，日后手头宽裕再还他也不迟。以你和他的关系，他怎么可能不给呢，更不要提还有本仙的面子在这”。 这样看来，这挣钱可真不是个容易的事。 来来回回几趟，申鹤懵懵懂懂地了解了一些，要赚钱就要干活，不劳而获在提瓦特很少有。 元素力令阶级难以固化，也使得资本无法垄断。既然如此，不如大家一起赚钱来的稳妥。 仙人，也是要工作的！ 可申鹤从小就跟着仙人生活，对于人类的活动她是一窍不通，怕是只能凭借一身本领给人看大门。 看大门……申鹤自然是无所谓，留云借风真君受得了吗？她堂堂仙人，申鹤是她座下弟子，自己弟子居然去给别人看大门？ 闲云才不干呢。 申鹤思来想去没有办法，最后只能来找齐苗。当然，对于她而言，齐苗和莫名没分别。虽然她能察觉到一些不同，但对于莫名她是完全的信赖，所以从来不多想。 于是，齐苗被申鹤堵在了小胡同。 第497章 你的鞋子，他的饭盒 齐苗本来带着宵宫再去找那位烟花匠人的，结果这匠人可也够狡猾，居然提前一步躲出去了。 两人扑了个空，正在璃月宽阔的大街上走着，结果就被申鹤看到了。 申鹤心中有一股隐隐约约的说不出的不痛快。要说夜兰和莫名两个是同事，后来又发展成了更亲密的关系，她没什么可说的。 很正常，自己常年隐居深山，怎么可能有夜兰陪伴他时间长；但是眼前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她看起来甚至根本不是本国人，奇装异服从未见过，莫名又是怎么和这人认识的？ 算了，为什么要想这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总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按照自己的心意过活。 申鹤尝试着说服自己，也的确释然了些，但仍旧有种压抑。 她跟在后面，前面的齐苗察觉到了后面的申鹤，他想把申鹤甩开，可申鹤也非等闲之辈，绕来绕去，最后反而把自己绕到了死胡同。 “成却，你不是本地人吗，怎么也会带路到这里？”宵宫神色迷茫，这前面分明没路啊。 她回头，在那一刻后方仿佛有一股强大的气浪源源不断地涌上来。 在冬日温暖的阳光照耀下，一个高挑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她背着光，宵宫无法看清那个人的脸，只能从身材上看出那是一个婀娜的女子。 冬日已够寒冷，那身影仿佛散发着阵阵寒气，让宵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在那人脸庞的阴影里，仿佛有一双红色的眼睛…… 好强大的压迫感。 齐苗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莫名，她是谁？” 齐苗轻飘飘地说：“稻妻来的客人，来璃月学习烟花制作。 你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申鹤一反常态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追问：“可这里真的有谁教制作烟花吗？” “我不也不知道有没有么，这不就走错路了么。”齐苗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说八道。 申鹤的视线绕过齐苗，停留在宵宫身上。 宵宫感觉身子一冷，她倒没觉得危险，只是摸不着头脑。 “好吧。”申鹤点点头，接受了齐苗的说辞。 她这才把自己的来意全部说明。 齐苗一拍脑袋，心说这不正好，莫名正琢磨改天做些生意，要是申鹤真的要找工作，刚好可以给莫名帮帮忙。 再说，就算莫名这没得干，飞马邮那也可以，现如今飞马邮可是蓬勃发展，张义驹这小子顺风顺水。 “好好好！包在我身上，申鹤，你先回去给真君报喜，然后就等着我去找你吧。 对了，如果真君需要工作也可以找我，我这门路多着呢。” “真的？”申鹤面色虽然仍旧平静，心里却涌上浓浓的喜悦，“若果真如此，我便回去报知师父，兴许她还会来与你谈谈。” “好好好，仙人找我当真是我的荣幸。” 申鹤兴冲冲离开，宵宫一直没好意思开口，终于忍不住了：“成却，那人师父是仙人吗？仙人是什么样子的？” “仙人仙人，自然是人差不多啦。”齐苗马马虎虎地应和，带着宵宫再次开始走街串巷。 莫名这边享受得很，真正的成却那边日子是一天比一天苦。 得了莫名的保证后，八重神子立马想到了一个“周密”的计划——把成却这家伙驯服成一条听话的狗，让他咬谁他咬谁，让咬几口咬几口，岂不美哉？ 也免得他再胡搞乱搞，惹是生非，剥夺他作为人的权利作为对他的惩罚。 首先，需要把他拴到一个镇得住他的人身边看着，免得他发起疯来伤人； 第二，要专门找人进行饲养，让他过着和狗一样的生活。 第三，要对他进行洗脑调教，让他放弃自己的人格，让他完全屈从。 至于能不能成功，八重神子好像压根不在乎，她享受的是玩弄成却的过程。她心里清楚，现在的成却其实恐怕已经没有什么威胁，完全是莫名留下的牺牲品。 这样的家伙，哪怕是让他作为奥诘众都可以——但那未免太便宜他了。 无论是八重神子还是雷电将军都在和莫名交流时或多或少暗示过这件事，但莫名好像对其默许了。 成却只知道自己被莫名卖了，却不知道莫名把他的一切都卖了出去，包括他的尊严。 雷电将军对三奉行上交的各种文本检查完毕后召九条裟罗进来。 说是检查，其实除非顶级的大事需要她做决断，比如开战之类的事情，大部分事下面人自己就能处理。 九条裟罗来到天守阁，将军附耳对她说了些什么，九条裟罗眼睛瞪的老大，纵使是她这样见多识广的也不免震惊。 但只要是将军的命令，她绝对会无条件执行。 她转身出去，余光扫过那狗窝。她闭上眼睛，似有于心不忍，但最终还是默默叹口气，冷酷再次爬上她的脸。 “铛铛铛——”将军拉了拉桌上的铃线，成却狗窝上的铃铛便响起来。 成却蜷缩在狗窝里，他不需要睡眠，但他只有在梦乡才能短暂地摆脱现实的残酷。 “出来。” 九条裟罗作为他的饲育者，端着他的午饭进来，踹踹狗窝，脚尖向外勾，命令成却出来。 成却睁开眼睛，眼神很黯淡：“我不饿。” 九条裟罗的声音毫无感情：“不饿也出来，吃。” 成却不为所动。 九条裟罗将饭盘放下，拉住锁链，硬生生把成却拽出来。 “吃。” 她清冷地命令。 成却看着面前的伙食，瞳孔缩成一点。 那是洁白的大米饭，但也只有大米饭，没有菜品也没有汤汁，作为狗来说，这伙食也许还可以。 可他毕竟不是狗。 那大米饭被放在鞋子上摊开，能够看出来，那是雷电将军的鞋子。 上面还散发着属于将军武人的气息，是将军特地留下的未曾清洗的鞋子。 他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着九条裟罗冷峻的脸，她的眼睛。 他又看向旁边的将军，将军手支在桌上，侧头看着他，眼神很平静。 “我不饿。” 九条裟罗直接站到一边：“将军，他不吃。” 雷电将军站起来，慢慢走到成却面前，成却迎着她的目光，一点没有畏惧。 “你现在只是我的一条狗，你没有选择的权力。”雷电将军抬起腿，一脚踩在成却的脸上，狠狠踏下去；成却挺着身子，倔犟地和她对峙，脸上被高跟木屐的鞋跟和涌动的雷元素力割出伤口，血从脸上淌下来。 但他仍旧咬着牙，就这样绷着身体。 将军满意地放下腿：“真是一条烈犬。” 她走到成却的身后，踩在他后脑勺上，将他的头踩下去，按在米饭上，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九条裟罗有些于心不忍，把目光移到别处。 “味道怎样？” 雷电将军的声音响在成却耳边：“好好当我的狗，有一天也许我会松开你的链子；不过如果你不识好歹，那你这辈子也只能像今天这样。” 她松开腿，走回自己的桌案，九条裟罗蹲下来：“吃吧。” 成却垂着头，米饭上还有些血迹。 他伸手，挖下一块米饭放在嘴边，犹豫良久终于还是塞进嘴里。 “狗是不会用手的。”将军冷冰冰地说，成却动作一顿。 他将手中的米饭放下，趴在地上，屈辱地像狗一样进食。 将军满意地别过头去。 但影在一心净土却在暗暗嘀咕，这样真的行吗？ 第498章 化身在行动 影坐在一心净土，她对八重神子的安排产生了浓浓的怀疑。 从一开始她就不太赞同这个计划，但考虑到自己啥也不会，万一神子的计划有效呢？可看着成却的目光，她却怀疑了。 她翻开那本书，那是八重神子留给她的。八重神子说这本书叫《洗脑催眠施用指南》，然而不知为何这书的封面甚至扉页都被撕掉了，就好像有谁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书书名一样。 而且，为什么里面的记录都好怪！ 比如让对方吃狗食，让对方学狗叫，让对方喝自己的尿，让对方闻鞋子袜子，以及一些更过分的折磨对方性器官的步骤，还有命令对方让自己舒服…… 总之，这太怪了！ 她看得面红耳赤，她完全无法想象这样的文字是什么人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上去的！ 将军本人足够狠，或许不在意，可是她实在受不了。而且她确信，后面的步骤哪怕是将军也不会接受。 “神子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她叫苦不迭。 她有点后悔按照书上的内容让成却受罪了，这样恐怕只会培养出一个仇人吧……大概？ 她也不清楚。 须弥城内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吕子成木匠活买卖做的一般般，他不得不考虑做些副业，比如： 卖字画卖布匹做衣服卖水果沙漠航道璃月土产手工制品纸映戏古彩戏法…… 总之就是一个大杂烩。 书记官艾尔海森今天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吕子成这里买了些学士服，顺便和他攀谈几句。 “哦对了，近日我出门在外，去化城郭考察一番，就住在你之前住的那里。” 吕子成点点头：“好，记住了。” 艾尔海森前脚刚走，又来了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女。 “吕师傅，你说的璃月书法写完了没？” 吕子成一脸堆笑，从后面挂着的一大堆卷轴里解开绳子摘下来一个打开：“看看怎么样？我水平粗浅，能不能入你的眼？” 少女抱着卷轴仔细观察一番，眼里亮晶晶的：“很好啊！我给你说，比一些老师傅也不差！哦，这是摩拉……” “放心吧丽娜泽黛，我这价钱可是绝对划算的，如果回去发现不满意或者哪里有瑕疵，拿回来我给你重写，若总是达不到要求支持全额退款，这是契约，咱签一下。” 丽娜泽黛推开契约：“哎呀吕师傅，吕大哥，你这也太见外了！” 吕子成指着契约一本正经地笑着：“我们璃月人可看重契约，我可不能坑你，签了契约对咱们谁都好，你放心我安心。” “好吧，你啊太较真了。”丽娜泽黛抬手要签字，吕子成按住她的手腕：“别啊，你看清楚了再签，你这样以后让人坑了都没处说理。” 欢欢喜喜做完这一单生意，零零星星又来了几个客人，结束演出的妮露哼着歌来到吕子成的铺子前面：“成哥，最近生意怎么样？” 吕子成继续手中的木匠活，目不转睛盯着凿子：“生意还可以吧，毕竟冬天了。改天去你们剧场表演几手戏法，我看你们最近的收入也不高。” 妮露看着他雕的小东西，从没见过这种物什。 “我们剧场啊，还是能开张的。要是辛苦一些也能赚不少。” “还辛苦，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脚趾骨折忘记了？” “诶呀那都多久了，再说不是成哥你治好了么。你这雕的什么呀？” “齐天大圣。” “齐天大圣？” “是啊，一个英雄人物。哦对了，改天给你们来一段评书，让你们听听齐天大圣的故事。” “好诶！” 太阳西斜，吕子成很晚才收工，收工不打烊，随叫随到。他服务向来周到，算是大巴扎出了名的可靠。 艾尔海森靠着藤床看着书籍，今夜月色明亮。 屋中灯光突然闪烁一下，艾尔海森头也没抬，光影变化他岂会不知。 就在灯光跳动这一下，房间里多了一个人，是个满脸胡子大汉。 “放桌子上吧。” 他开口说。 大汉从大口袋里掏出几样东西，竟然是一袋子的罐装知识。 艾尔海森抬头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惊讶：“哦？这次录了这么多？” 大汉拍拍手：“当然多了，我可是很着急知道详细情况呢。” 艾尔海森夹上书签合上书本，幽幽开口：“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一些了。虽然他们的确在造神，可我第一不知道位置，第二不知道目的，第三不清楚流程，第四不知道他们要造一个什么样的神。” “喂，你这不行啊，合作不坦诚啊，那你知道啥？” “我知道的也不少。第一，在后续的测验中，他们将全开虚空的算力；第二，他们的造神计划与愚人众有关，并且可以确定已经有愚人众执行官来到须弥了。” “这样啊……然后呢？” “你以为从浩如烟海的文案中抽丝剥茧是很容易的事？” “可我给你的可都是绝密中的绝密，难道这里面也没有记载？” “如果不是因为你给的是顶级绝密的文件，连这些消息都不会找到。 放心，合作如此之久，你还不放心我？” 大汉耸耸肩：“好吧。对了，我这次来特地把那个大风纪官诱骗到了沙漠，他若出事你可不要怪我。” “随你。” 大汉须臾间从房间离开，灯光又闪烁一下。 枫丹城的夜晚比须弥要热闹很多，娜维娅在上次酬谢会后被桑托斯多次骚扰，不仅她心烦，玛塞勒对这个桑托斯更是厌恶至极。 今夜娜维娅少见地喝醉，她向来不会喝醉，今天却不知怎么了。 然后，桑托斯成功截胡，搀着娜维娅进入早就订好的酒店，他刚把娜维娅放到床上，玛塞勒就追了过来。 “玛塞勒先生，您要做什么？” “桑托斯！你要把我侄女怎么样？” “什么您侄女，您说什么呢？” “少来，娜维娅呢，你这混蛋赶紧把我侄女交出来。” “是吗？那您自己进去找找。” 桑托斯把玛塞勒迎进去，玛塞勒气呼呼冲进房间，到处翻找，却根本不见娜维娅的身影。 “你把她弄到哪去了？！” 桑托斯耸耸肩：“我可没动她，说不定是哪个和我相像的家伙干的。 玛塞勒先生，在这里浪费时间，恐怕娜维娅小姐的安全就不能保证了吧？” 玛塞勒在桑托斯胸口连点好几下：“哼！走着瞧桑托斯，你会后悔和我对着干的！” 桑托斯站在门口：“慢走玛塞勒先生。对了，别在娜维娅小姐身上太疯狂了，会被她看出来的。” “你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再见玛塞勒先生。” 桑托斯关上门，他把窗帘都拉上，房间里黑暗一片。 他按下吊灯开关，随着灯光亮起，娜维娅的身体又出现在床上。 桑托斯将自己调配的醒酒水浇在娜维娅脸上，不多时，娜维娅幽幽转醒。 她睁开眼，就看到桑托斯站在一边看着自己。 “桑托斯……！你对我做了什么！” 桑托斯摊开两手：“我可什么也没做，只是把你叫醒。 娜维娅小姐，你可真是天真乃至有些愚蠢了。” 他说着，给自己倒上一杯果酒。 第499章 层岩前事 在去层岩巨渊前的三天，莫名要把一切都安顿好，包括化身们的工作。那是个危险的地方，在那之下也许是更危险的境地。 桑托斯——或者说，玉枝——面对着躺在床上的娜维娅，一向以花花公子出名的他似乎并没有什么邪念。 “你什么意思，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桑托斯一边饮酒一边说：“你之所以在这里，是我带你来的；可你为什么会被我带过来，这……可不是我的问题。 一个人在外面喝醉可不好哦。” 娜维娅坐起来，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身体，确认没有问题。 她警惕地看着桑托斯：“是你在我的酒里做了手脚？” 桑托斯夸张地做出一副被呛到的样子，嘲笑道：“我？如果是我，现在的你还能醒过来？ 如果是我，明年你就该给我生娃了。” 娜维娅听着他轻浮的语气和措辞，无名暗火在她心头涌动，但被他强压制住：“到底怎么回事？” 桑托斯打开房门：“如果不是和莫名也算有些交情，我才懒得救你一次又一次。好了，你现在安全了，可以走了。” 娜维娅站起来，她打量四周，这里是酒店。 “你说救我一次又一次……是怎么回事？” “每次当我出现时，都立刻会有另一个人出现。娜维娅，我是为了救你……他，是为了什么？” 桑托斯将沉默的娜维娅请了出去，关上房门。 他揉揉自己的太阳穴，长出一口气。卡布里埃商会自己算是惹上了，更不要提还有那么多商业对手想要吞掉他的产业，看来不得不让那个人再度出手了…… 莫名在璃月的街上走来走去，他在挑一处店面。他和行秋擦肩而过，不过行秋认不出此时他的身份。 其实璃月七星趁着战乱以及战后的重建，清理了一波早就注意到的商贩以及内部的某些家伙，目的是让七星彻底掌控璃月，站稳脚跟。 这导致某些行业出现了真空，飞马邮就是趁着这个风口发家的。 莫名突然有了主意——人力车，曾经是璃月大地上存在的一种行业，车夫受雇于车行，为顾客提供服务。 根据莫名得到的消息，第一，这个行业在这次灾难中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第二，璃月的机动车研究又有了进展，莫名提供了整车示意图和结构图，目前已经实现了大半。 在未来，他完全可以将人力车行改成机动车行。实际上，凝光的商业计划几乎无人知道，而莫名是少有的知情者，甚至可以说凝光的商业计划就是由莫名奠基的。 机动车问世后首先要经过一系列的安全测试，包括复杂车况测试、复杂地形测试、恶劣天气测试、极端情况测试、意外风险测试等等步骤，确保没问题才能上路。 其首先工作的地方就是公共交通方面，先免费运营一段时间，通过公共交通来让璃月人民接受这种新式交通工具。 人力车行改成机动车行后就可以承包相应的任务，并且在机动车发展之初，一定会得到七星的大力补助，这时候哪怕低价收费都不会赔钱。 可以说是一本万利。 莫名一念及此，心思立刻活泛起来。 有些商铺因战争倒闭，他们的房产因此外卖，莫名便出钱买了好几处废弃的庭院，即便是废弃的急于出手的庭院，也把他从业以来一半多的积蓄都花了出去。 买了房产后，他立刻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凝光，倒是迎来了凝光一顿数落——反正到时候七星一定会组建机动车行，莫名这钱完全可以从她这申请拨款，哪知道莫名自作主张掏了钱包。 莫名顺利从凝光这拿了批准，在总务司申请成立了属于他自己的车行。 晚上吃饭时，莫名满脑子都是车行的事，夜兰用手肘捅捅他：“有心事？说来听听，姐姐给你答疑解惑。” 莫名回过神来，往嘴里送了一口汤：“我啊，打算开一车行。” “车行……” 夜兰想了想，摇摇头：“我看没前景。向来都是路在车前面，璃月的道路工程还没有完工，人力车最多只能在璃月港内部运送，可现在很多需要人力移动的事情都可以通过飞马邮代劳。 如果以后机动车完工，人力车这种低效而劳累的东西必然会被淘汰。 你怎么会在这种时候开车行呢？有钱没处花？不如到姐姐我的赌场把钱扔进去，晚上我还能奖励给你。” 她说着，伸手揉了揉莫名脑袋。 莫名拍一下她的手：“去！谁跟你姐姐弟弟的！你以为我傻啊，我开的当然是机动车车行，只不过暂营人力车业务而已！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考虑入股？我可以免费送你一半股份，就当是报答你这么久收留我了！” 夜兰放下筷子好好想了想，最后一声长叹：“唉，没想到，原来我在你心里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外人……” “这从何说起啊，你可不要血口喷人！” “你看，还说什么报答……一家人说这个干什么？你挣的钱我挣的钱不都是咱俩的钱？ 你要真想报答我呀，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莫名拉住夜兰的手，家，真好。 “对，咱俩都是一家人。那就这么定了。趁着人力车这个行业现在还没有缓过来，我先把那些工人都招进来开张，然后将来直接对他们进行机动车培训。 到时候也可以成立子行，将机动车出租出售，就比如卖给张义驹的飞马邮，给他打个亲情价……” 莫名又开始琢磨以后的日子，他这才算是真正开始扎根提瓦特了。 这几天他自己除了忙活这个，就是陪着宵宫到处找那位烟花匠。 直到最后，在莫名一再的担保下和宵宫首先分享稻妻烟花手艺的情况下，这个匠人才把自己的秘诀传授给宵宫。 两个兴趣相投的人在一起交流很久，不仅学到了更多的烟花技巧，甚至共同提出了新式的烟花构型，那老头儿看宵宫是越看越顺眼，甚至把自己老本都全都传了出去，反正等他走了也没人能继承。 而成却那边，影考虑再三，最终决定还是先按照书里的内容来安排，等八重神子回来再商量。 八重神子在璃月的游历全程都有甘雨陪伴，偶尔齐苗也会在一边跟着，当莫名即将下层岩的时候，八重神子结束了自己对璃月的访问，宵宫也满意地跟着踏上回稻妻的船。 “成却，你不跟着回去吗？” “不了，你自己回去吧。” “好！哈哈，我知道，你是齐苗！或者是莫名，反正不是成却！不过没关系啦，回到稻妻我就能见到成却了……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了！” 八重神子耳朵抖了抖。她余光看着宵宫，心里轻飘飘地叹口气：你可能……回到稻妻也见不到成却了。 莫名目送他们离开，烟花老头看着帆影消失在天边。 “老爷子，回去吧，都走远啦！” 烟花老头摇摇头，长吁短叹地转过身，莫名在一边送他回去。 “娃子，那个女娃娃，什么时候还来咱们璃月啊？”老头好像对宵宫很不舍。 莫名实言相告：“不知道，也许要……要再过一两年？” “一两年……老头子我还能不能活到那个岁数，还不知道呢…… 娃子，你要是能报上信儿，给那女娃娃催一声，让她时不时来璃月看看。 真好的女娃娃，心灵手巧，天生就是干这个的料子，真可惜老头子我这时候才碰上她，可惜啊，可惜……” 老头唉声叹气回了家。 莫名看着他关上门。 “娃子，你也回去吧。” “诶好，您慢点！” 莫名心里也有了一丝丝伤感。 也许七国之间，这样的遗憾还有很多。几个国家人民的命运，根本就是息息相关的。 第500章 生灭 去往层岩巨渊的日子到了。魈通过钟离的帮助，重铸了和璞鸢，如约而至。 此时此刻，层岩之下聚集了璃月港绝云间三仙，降魔大圣，莫名、齐苗、甘雨、刻晴、夜兰一众人，这阵仗甚至比当年若陀龙王正面战场上还要宏大。 三位仙人在这洞口布下天罗地网，莫名打算孤身一人下去。 他正欲跳下深崖，夜兰从后面拉住他：“莫名，我陪你下去。” 莫名摇摇头：“没必要。我一个人下去就好了。” “莫名。”留云借风真君叫住他，“你若自己下层岩，切以自身为重，休要逞强，遇险立即返回。” 莫名应了声，跳了下去。 他有预感，想再回来……说不定都没得回来了。 下方悸动着危险的脉搏，当他来到这里，他听到了阵阵马蹄声。 莫名很清楚这声音是谁的。 空荡的上方突然传出来碰击声，就像有石子滚落；莫名探手接过来，原来是自己曾经交给齐苗的那个记忆体空间球。 这记忆体似乎是在内部形成了稳定的循环结构，不再疯狂扩张。 莫名走了几步，齐苗提到过的大蘑菇静静立在那里，它似乎并没有被那种触手攻击。 他来到上次那天钉的下面，那里此时此刻仍旧被乱石覆盖。 “喂，你来了？” 他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喊他，回过头，却是两个眼熟的熟人，一个是庄正，另一个就是那位自称显圣郎的家伙。 “你们两个都在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庄正摇摇头：“我不清楚，是他带我来的。” 显圣郎幽幽开口：“主世界安排的提瓦特进程尚且没到这里，因此催生了下面那个东西，跨次元的巨兽，横亘提瓦特的表里，能够吞噬整个提瓦特。 如果你想通过这里，就必须要面对它。可在那之后该怎么回来，我就不知道了。” 莫名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那东西是因为主世界而存在……也就是说它会随着进程的推进而消失？” “不是消失，而是去到下一个需要它的地方。只要它还在，提瓦特的时间就永远被主世界卡死。 这也是为什么那个绿矮子能活下来，单纯是按照此时提瓦特的进程，还没到他死的时候。” 莫名明白了，这东西就像某些游戏里的世界边界。 如果是这样…… “知道了。这样看来，我必须要结果了他……” “你做得到吗？”显圣郎有些嘲讽，“只要你在提瓦特，那你和残疾也没什么两样。 而这东西，哪怕是提瓦特人类文明的初创者也做不到，那个什么瓦索戈也同样做不到。” 莫名不紧不慢地说：“你们两个出现在在这里不是没有缘由的吧？让我猜猜，在提瓦特我的确不是它对手；但离开提瓦特的襁褓，不受这世界的约束，我就足够对付它了。 而你们，能够帮我把他送到世界外，对吧？” 显圣郎咧嘴笑起来：“你脑子倒是挺好使。的确是这样，但你有这个胆子吗？代价是什么我们可不清楚。” “动手吧，无所谓。” 莫名清楚自己的使命，斩断主世界对提瓦特的束缚，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显圣郎鼓掌几声，投向莫名的的眼光有了几分赞许：“好……庄正，你的锤子能够与瓦索戈取得联系吧？” “你怎么知道？” “别装了，没什么我不知道的。把锤子给我，瓦索戈会明白的。” 庄正迟疑了一下，将锤子递给显圣郎。 这显圣郎掂了掂大锤，握住锤柄，闭上眼睛念念有词。 直到锤子上亮起赤色的光芒，显圣郎睁开眼睛：“莫名！由我、瓦索戈和你的力量，虽然不足以杀死这东西，但足够将它推出提瓦特的壳，在那之后，就全交给你了！” 莫名点点头，显圣郎高高跃起，一直到天钉之下、乱石之上，锤子在他手前飞速旋转。 乱石下的怪物察觉到这股力量，就像之前它被齐苗的尿刺激一样，轰隆隆炸开上面的石块，铺天盖地的触手从大坑下方蔓延出来，充斥整个石腔。 “莫名，来了！” 莫名跳到舞动的触手上，三两下来到中间，从大锤中放射出恒星湮灭一样的辐射流，莫名把记忆体悬在头顶，将束缚它的空间解除，两股能量仿佛两个星系绞杀在一起，显圣郎变化成庞大的巨兽，炮弹般弹射过来，与莫名一同推着这股漩涡的力量直向深处。 庄正搬起四方岩石，把触手团团围困，但触手只是稍微碰到便足够将岩石击碎；可是它无心管庄正，所有的触手都在空中汇聚而后刺向深渊中心，莫名和显圣郎两人的位置。 但莫名他们动作更快，璀璨夺目的光从高处落下，黑暗触之即溃，他们能感受到这样摧毁的力量撞在某样东西上，显圣郎的身体承受不住了：“我……到极限了……莫名，交给你了……” “嗯。” 显圣郎利用这股能量产生的大量不稳定空间点阵，将自己传送到庄正身边，此时此刻，他站都站不起来。 方才他替莫名承担了大部分冲击，受了很重的伤。 莫名刹那间承受全部的撕扯与粉碎，记忆体的平衡彻底打破，混乱的记忆、如麻四射的射线在这并不宽阔的深坑内交织，他死咬着牙，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表面仿佛都被融化…… 他的身体的确被射线打穿，溶解成了一块又一块；但身体只是个躯壳，他的本质和化身一样，由一团能量和记忆形成。 灵魂状态下的莫名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舒畅，没有了身体的约束，他带着这团能量轰击着下方不知多大的怪物，他现在不必再刻意推着那团放射源移动。 方才的片刻，那片放射源完成了宇宙的膨胀，此时又开始飞速收缩，将莫名牢牢吸住。 收缩到极限，莫名已经直面那庞然大物的爪牙，他的能量躯体被触手刺穿；下一瞬，新的膨胀再次开始，莫名倾尽全力，将自己溶解在两个星系的生灭之内，无数生灵被创造出，而后被毁灭； 生灭之间，四周静悄悄。 生灭之间的生灵，短短一瞬就是其种族文明的一生，它们都在灿烂地生存。 第501章 这是什么年代? 锤子从深渊飞出来，落在庄正手上。 庄正把显圣郎扶起来，显圣郎颤颤悠悠看向下面。 “下面……通了！” 他脸上露出满意地笑，身体忍不住颤抖。 庄正拍拍他肩膀：“你要干什么？” 显圣郎眼里涌出热泪：“奶奶的，这混蛋终于走了，我可以回家了……” 他回头看一眼庄正：“这里是提瓦特与外世界的联络点，我从这里来到的这个提瓦特。 现在，我终于能回到我的世界了……” 他大笑几声，一跃而下。 庄正晃着锤子，看着这个深渊。 妈的，提瓦特不是个星球吗？这里不是应该通往地心？ 这是怎么回事？ 莫名携带着一整个融合了的星系把那只怪物轰出了提瓦特，他艰难地回头看，本该是星球的提瓦特反而像是一艘漂浮的船，而这艘船此时已经翻覆。 它倒悬在星海之中。 这星系最大的时候，也不过只有几十米直径，却已经孕育出完整的生态与法则，他的膨胀与收缩使莫名几乎在瞬间便脱离了提瓦特的壳——那不是如蛋壳一样的边界，那是一层膜，流动的膜。 穿过这层膜后，莫名只感觉浑身轻松，他终于可以毫无保留地运用身体里的一切力量，原本支离破碎的能量身体在瞬间修复，曾经被融化的躯壳再次长出来，并不庞大的星系所有放射的射线被莫名尽数吸收到身体里。 他的身体迅速膨胀，本来于他而言硕大无朋的怪物刹那间变成微不足道的尘埃，提瓦特所在的碎星异闻带星系在茫茫宇宙里也不过是一个亮点，无数的亮点聚集在莫名的指尖。 他瞬间的极速膨胀在一次呼吸后剧烈收缩，缩成原本的大小，他张开手掌，那怪物便坍缩成一块不规则的肉球，已然不存在生命。 提瓦特边界之外，巨大的环状飞行器围绕着提瓦特，就好像戴森环一样。 它们在没日没夜地观测提瓦特，无数扰流被排除在外，但也有不少辐射在提瓦特上。 从戴森环中飞出一支舰队，那段频率再次向莫名发出讯息：“欢迎降临。” 那支舰队跃迁到莫名身前，迎接仓被粗大的机械臂放出来，莫名站到迎接仓，被传送进飞船里。 飞船中是各种各样的生命体，这是第四天灾的世界里的幸存者。 他们只能听从第四天灾的指令，而莫名直接与第四天灾对话。 第四天灾向他展示这个世界的模型，世界的边界在原本维度的裂界处支离破碎，被吸附走，为混乱世界与秩序世界的合并提供能量。 这导致了整个世界的大收缩。这是一个怪像——世界在膨胀中收缩，收缩中加速膨胀，直到这个世界完全铺展，不存在任何厚度，那之后就是大撕裂，无人可逃。 能量总体是守恒的，但失去了提瓦特等等一众世界后，在秩序世界和混乱世界之间存在了能量漏洞——这种漏洞导致两者的整合并不顺利，拉维在两界之间缝缝补补，而乔卫衡则保证秩序世界不崩盘。 池靖一应当代替拉维的位置，拉维本应维持混乱世界的动荡，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提瓦特这方世界与主世界切割，而后升维到两个世界之间，补全缺失的能量。 在这之后，提瓦特将不再是封闭的蛋壳，它的能量容纳能力将会大幅上升，池靖一就能够以完整的姿态出现。 莫名只是池靖一的一部分罢了。 莫名知道了这一切，他要为以后的升维做准备。彼时，提瓦特将会迎来巨量的能量潮汐，足以灭绝提瓦特的文明。 在此之前，他必须要让这个世界的边界停止收缩 “我该怎么做？” “请您用您伟大的力量，铸起坚固的围墙，以供消耗。 筑城方程我们已经准备好，只要您同意，现在就能进行。” 莫名点点头：“可以。” 他被邀请进筑城室——一间特制的舱室，防止他的力量辐射出去，产生不必要的伤亡。 莫名在第四天灾的指引下，将手贴在方程面板上，根据这房间所能容纳的极限输出释放自己的能量。 “太慢了，还需要一百三十提瓦特年才能将围墙筑好，而完工的能源墙却只能维持六个提瓦特时的消耗。” 莫名思考一下，命令第四天灾：“把你们的筑城方程告诉我，我亲自铸造。” 第四天灾将那一串复杂的公式输入给莫名，莫名离开第四天灾的飞船，他张开手，将戴森环飞行器、第四天灾舰队连同提瓦特一起护在粒子泡里，确认再没有其他文明后，导出筑城方程。 以他为中心，宇宙开始极速的闪灭。 “嗯？” 无论是枫丹科学院还是阿贝多，都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物体的运动出现了瞬间的停顿，粒子的运动受到的影响最甚。 阿贝多赶紧走出自己的营地，外面的世界没什么变化。 一粒雪花落在他肩头。 闪灭在发生，而提瓦特几乎无人察觉，哪怕是存在的魔神，或者魔神之上更为显赫的王座，亦或是天外好奇的人——他们有的能感受到什么，但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次闪灭，边界的围墙便完成一层。 莫名毫无保留地释放自己的力量，在几秒钟后，一层厚厚的消耗壁垒被搭建在外面，供高维的吸附。 “当下的围墙预计在五个提瓦特年后消散，感谢您的帮助。 另外，这道围墙将会有效阻隔来自主世界的影响，提瓦特现在只剩下几个受主世界影响的关键节点了。 或许那边的人会气坏吧，接下来我们可以全力编织这个世界的结局。” 莫名点点头：“那么，我要回去了。” “请稍等，在进入提瓦特壳后，您将会受到极大的约束，甚至会迷失在提瓦特的时空中。 而由于之前那个怪物的存在，我们只能冒险将通信中继器发射到提瓦特，投射虚像与您取得联系。 通信中继器已经被击毁，也许有人已经捡拾到了残骸。 但现在我们可以直接进入提瓦特干预，以起源的时间点为起点，将您送到一个时间点进行定位，在这之后，我们就可以计算出您出发时的时间，将您送到原来的时空坐标。” “可以。”即便他们不说莫名也会这样要求，因为提瓦特作为一个将灭的星球，其时空并不稳定。 莫名离开第四天灾的舰队，他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背着鞘翅的史蒂夫。 “你可真是阴魂不散，这里都能碰到你。” 史蒂夫掏出一个金苹果啃下去。 他悠悠开口：“见到你真高兴。许多次轮回，这一次距离成功最近。你知道吗？如果这一次轮回不能够完成升维，在阿特拉斯的计算中，下一次轮回的成功几率仅有百分之零点三六二……总之就是很低。” “所以算是我救了你们的命咯？” “当然了！我现在很怀念我的小狗，在毁灭到来前我没有带走他。 也许以后我还有机会和他再见，不过现在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去做，再见。” 他说着，飞向远处。他的速度甚至超过光速。 莫名看到更远处有人在朝自己招手，是显圣郎——他也来到了提瓦特壳外，似乎他也在壳里受到了影响。 “好了，我作为外援也该回去了。我本来打算告诉你层岩巨渊传送口的坐标，但有一个人不允许我这样做，你好自为之。” 他的声音在莫名脑海中响起，随后他的身体倏忽不见。 莫名回到提瓦特壳，此时此刻，他完全分不清自己该从哪回去，短暂的运动后，自己来时打通的通道已经不见了。 第四天灾的舰队突然跃迁进提瓦特壳，一道射线打在莫名身体上，他被转化成信息储存在量子结构内。 “接下来是随机的时空，但绝对在末日之前，并有百分之七十三的概率在您原本时间线之前，请做好准备。” 通报完毕，莫名被放射到了提瓦特的某个时空。 当他睁开眼，眼前是有些陌生的土地。 他看到远处的建筑，那个建筑有些眼熟。 这是什么年代？他大概有了猜测。 第502章 归离 莫名能认出来这里是璃月。 这是几百年前的璃月，那时候，这里还没有埋没到地底。 这里是归离集。 莫名穿着相比现在的人们粗衣麻布来讲，未免有点太精致了。 他走进归离集，归离集很热门，颇有璃月早市的样子。 归离集的人们都以异样的眼神看着莫名，不自觉地躲开。 此时的归离集已然成型，并且归终机已经被发明出来，以拱卫天衡山，天衡山南的璃月则和归离集通商。 此时璃月海运尚未那么发达，所以商业活力并没有完全激活，却也足够富饶。 莫名的存在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尤其是此时此刻盘踞在这里的尘之魔神，善以扬尘起幻障。 莫名在等待第四天灾的指引，顺便打算见一见这位尘之魔神。 她身披着薄薄的轻纱，有着宽大的袖子，声音如银铃，脸上总是带着微笑。 这就是归终？一个已经死了几百年的魔神…… 莫名盯着她看，归终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莫名都没有回答。 “您在想什么？” 归终忍不住问。 莫名眼神闪烁几下，最终叹口气：“你……有想象过自己会死亡吗？” 归终听到愣住了。她很聪慧，头脑非常灵敏，仅仅是这一句话，就让她察觉到了很多事。 她迟疑一下，问道：“您……是从未来来的？” 莫名咬咬牙。 “对。” 归终马上明白了莫名的意思，不过她似乎并没有任何意外，也没有任何惊慌或者患得患失。 “是未来的凡人吧？” “是。” 归终露出会心的微笑：“真了不起啊，你身上的力量……哪怕是和天下的诸魔神比，也足够争霸了。” “我没那个兴趣。” 归终甩甩手：“我并非此意……你我语言腔韵相合，如此看来，未来的归离集也存在吧？” 莫名摇摇头。 归终显得有些失望：“那么一定是南方的璃月吧。我们互为兄长，文明相通，文字无别，语言无差。” 真是个聪明的魔神，怪不得能够发明那么先进的归终机。 莫名突兀地说：“我……不会让你被复活。” 归终笑了笑：“或许您真的能做到。但无论如何，事变自有天定，能够看到未来有此俊杰，也算运气使然。” 莫名心里暗暗敬佩归终。 应该说，这些能够历史留名的魔神没几个是真正简单的。 那么这么一个魔神会因为什么而死亡？ 虽然此时魔神相争，但有一点——璃月与归离集亲同一家，哪个魔神有这个胆子来犯？璃月可是正儿八经的武德充沛，又矿产丰富武器发达，而且居民富饶，明眼人都应该清楚，这时候的璃月就和战国末的大秦一样，横扫六合就是时间问题，难道说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们成六国不成之事，联盟来犯？ 归终突然说：“未来人，你叫什么名字？” 莫名思量过后如实相告。 她点点头，将袖中一份拓本递出来：“我既观其文，便知命定。我虽不知你缘何来此，但我料定这对你有用。” “你为什么这么确信？” “你若是人中翘楚，这对你必有用处；你若是中人之姿，则那个时代的凡人必是尽皆龙凤，亦用得着。” 莫名收下拓本正欲打开，却被归终制止：“需在我死后方可打开。” 莫名手盖在拓本上，这东西好眼熟，在他深入归离原下时，曾经见到过一本相同大小制式的书籍。 他突然间明白了。 “若你身故，定然和这东西有关系，对不对？” 归终笑着点点头：“我妄测天机，定不为高天所容，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过未来有你这样的人，也算是我眼光不错。 凡人们……呵呵，未来是他们的，我们这些魔神，归根到底只是要庇护他们度过幼年，再往后便不需要我们指手画脚了。 你还回去吗？” 莫名掂掂那本书：“你都把这给了我，不是料定我会回去吗？” “的确是这样。” 归终颔首示意。 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我的那些故友……璃月的岩君、留云、阿萍等，他们还活着吗？” 莫名点点头：“至少在我的那个时代，都还活着。” “这样啊……原来只有我一人走……如此幸事，可喜可贺。” 归终端起茶杯，这时的茶与后世带带培育的精品茶叶逊色远矣，但莫名还是与之同饮。 他在巡桥下看着归离集的人来人往、贸易往来、生民百态，直到第四天灾传来讯息：“莫名先生，已经精确定位您所在的时空，以及层岩入口。 不过此时入口已经被封锁，上面存在时间的不稳态结构，推测有颠倒时空的事物。 您是选择从层岩回去吗？” “不了。送我去……送我去归离原吧。” “好的，我们马上开始行动。” 莫名闻言离开归离集，走到无人的角落。 从天而降的激光将他封存进量子结构，而后以信息的形式传送走。 在远处，莫名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角落，有人在暗中看着。 第503章 聪明的荧 莫名在一阵光芒过后，重新回到归离原，这里的一切都和自己离开时一样，想来应该是回到正确的位置了。 为了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他变成一个陌生路人的样子行走，他慢悠悠走过归离原，百年过去，物是人非。 莫名正在感叹，突然发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在翻宝箱。 他完成一件大事后，身上感觉轻松了很多，紧绷的神经也松弛下来，甚至有心情开玩笑了。 他索性往地上一坐，兜里掏出一些——原石！ 他在地上变出一层席子，将这些原石放在身后，自己盘坐在席子上，看上去昏昏沉沉睡着。 这些原石可不算少，两只手捧不过来。 原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旅行者远远看到那些闪光，和派蒙对视一眼。 “那个是什么！看上去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旅行者，我们过去看看吧！” 派蒙在这种时候洞察力比夜兰还敏锐，隔着八百米就看见了好东西。 两人跑到莫名身边，派蒙飘在他面前：“大叔，大叔？大叔！” 她冲着旅行者耸耸肩：“这个人睡着啦！为什么大冷天的这种地方也能睡着，要不要叫醒他？ 还是让我先来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哇！” 派蒙眼睛都看直了：“这么多原石！这下抽卡都不用愁了！” 她突然小心翼翼地看着莫名，附耳对旅行者说：“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啊，怎么会有这种好事？ 他是不是……大……” 旅行者赶紧捂住派蒙的嘴巴，她弯下腰仔细看着莫名的脸。 然后她蹑手蹑脚离开，和派蒙对视一眼，放下背包两人一人捧了一把原石往背包里放。 这原石越放越多，没过多久，感觉带走的原石都够一次十连了，旅行者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 “派蒙，别装了！走吧，差不多就行了，你看这根本拿不完……” “是哦……” 旅行者背上背包就想离开，却没想到明明没什么重量的原石此时此刻竟然坠得她根本站不起来。 “旅行者，怎么回事……” 荧用尽全力，背带都快拉断了！ 但背包纹丝不动。 她突然感觉不对劲：“要不我们把原石都还回去吧……” 派蒙很不情愿，却只能听荧的安排：“好吧好吧……唉！” 当他们打开背包，却发现……自己装了一大包石头！ 整个背包都是石头，根本背不动，又不是谁都和申鹤一样…… “石头！” 派蒙大吃一惊，以她的脑子都琢磨过不对劲来了。 荧放弃背包，走到莫名跟前。 “大叔，大叔，大叔？……大叔，别装睡了……我们知错啦，你不要再戏弄我们了，我们再也不乱动别人东西了……” “我乃石中仙，尔等妄起贪念，贪心所得皆为泡影，珍宝亦是璞石。 你且为我稽首三次，我便去了法术。” 派蒙：“啊？棋手三次……旅行者，他是要让我们和他下棋哦……” 旅行者拍拍脑门：“派蒙你……算了，让你有这些知识实在是太为难你了。” “你说什么嘛！” “稽首是磕头啦，很多拜见仙人的流程都要稽首……” 旅行者说着，俯下身子稽首三下，派蒙见状有样学样稽首三下，再抬头，就见莫名站在前面一脸堆笑，伸出两臂：“诶呀两位平身平身呐！” “长耳朵！怎么又是你！” “莫名……啊可恶，让你耍了！” 荧说着就要抓过来，莫名几下就躲过去：“这可是你们先贪心的……” “你这个混蛋，你一定是知道了原石的秘密了吧！” “同样都是别的世界的，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知道？” “啊啊啊啊啊！可恶！” 荧再看回自己的背包，里面的石头已经不见了。 她提上背包：“你这混蛋什么时候进卡池，我一定抽死你！” 莫名耸耸肩：“那你这是爱我呢还是恨我呢？ 哦对了，你从卡池里抽到一个角色意味着什么，难不成你抽到谁谁就是你的伙伴？” “当然是冒险伙伴了！现在我如果邀请刻晴，那么不管她手头有没有事，都要和我一起出去冒险。 你这个混蛋，我总有一天要把你呼来喝去……” 莫名哈哈大笑，荧想到的最恶毒的惩罚估计也就这了。 他打算直接去层岩巨渊，没想到荧居然死死跟在一边。 “喂，我要去层岩巨渊，你干什么去？” “我就不能去了？” “你是有事儿吧？” 荧张口结舌，最后还是回答：“莫名，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你说。” “你还记得咱们的约定吗？互相分享冒险所得的消息。 我告诉你哦，我在稻妻听说有过一种漆黑灾厄……但是！莫名，我有个问题。 那个漆黑灾厄……是仅仅在稻妻有吗？” “当然不是，层岩巨渊也曾有过。” 荧一下子激动起来：“这就是了！我也听说过层岩巨渊的事，但是……你看，璃月到稻妻，两者之间未免离得太远了吧，而且还隔着茫茫海洋，漆黑灾厄是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呢？ 璃月在层岩巨渊抵抗住了漆黑的灾厄，而这种灾厄却直接绕过了璃月，直接席卷了稻妻！这怎么可能呢？！” 嗯？ 莫名不由对荧刮目相看。 荧居然聪明起来了？爷青结！ 第504章 拿错书了 莫名无法回答荧的问题。那是只有神明和部分长生种知道的秘密。 但他并非一点了解都没有。 “荧，关于这件事我不能给你一个完全正确的真相，但我会分享我自己的看法。 首先，漆黑灾厄在层岩巨渊被阻击是因为他们就是从巨渊之下来的。 巨渊之下，有着连通世界的枢纽，有着没落的古城，有着时空混乱的空间，所以灾厄的存在本身并不是从哪个国家开始到哪个国家结束，它们是同时在每一个国家爆发。” “是这样吗？” “这是我的猜测，以目前信息来看就是这样的。” 荧算是解开了疑惑。 莫名赶到层岩巨渊，荧却被拦在了外面，值守的千岩军非常死板，面前是璃月港的大英雄，但没有批示死活不让进。 莫名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自己的那些朋友爱人是不是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到了层岩巨渊，在原本自己下去的那个悬崖前面，他看到了留守此地的留云借风真君和夜兰。 她们两个坐在临时营地，默默无言。 莫名悄咪咪摸到他们身后，突然大喝一声：“我回来了！” 两个人吓了一激灵，留云真君掀起一股清风飞远，夜兰本能就地一滚起身张弓。 “莫名？你开这种玩笑干什么！” 夜兰看到是莫名，心里是又生气又喜悦，抬手几根络命丝捆住莫名，把他拽过来：“你是不是欠疼爱了？！” “夜兰！夜兰，真君还看着呢！” 夜兰这才想起那个很会聊天的仙人。 就在刚才，两个人的尬聊刚刚无疾而终。 这位仙人她真的很健谈，如果她的话语不催眠就更好了。 “咳。唉，你们……” 留云借风真君看着两个人，心里闪过一丝失落。 申鹤这孩子……申鹤这孩子看来是没戏了…… 莫名将下面的情况夜兰和留云借风真君，真君大为惊奇。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聊过几句后便离开——莫名安全回来，她们自然也不必多逗留了。 “所以你没事吧？那东西那么危险，你怎么对付的？” 莫名打着哈哈：“我在下面碰到了几个熟人，他们有办法对付，我托他们的福…… 其他人呢？” “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啊，你以为都和我一样？”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夜兰对我最好了……不过，我看这里还是再封存一些时间，我带来了一个好帮手！让她帮忙去探索层岩最适合了！”莫名说着，脑海里浮现出荧单纯的面容。 唉，这年头，这么好用的驴是真的不好找，干的多，吃的少，干活质量非常好，东南西北到处跑，任劳任怨脾气小，雇主直接没烦恼。 这里再次被封锁，这是第二次了。 夜兰莫名回去和凝光商量了一下，“串通”冒险家协会发出去一个委托，这委托是一枚特制特制的鱼钩，专门钓某个黄头发的家伙。 几天后，阿荧穿戴好装备，深入层岩巨渊。 “莫名，我在后面跟着，免得她出问题。” “我去吧？” “你？你好好歇着吧，什么事都让你做，岂不是显得我没本事？” 夜兰拍着他胸膛笑着说，莫名轻轻在她脸上吻一下：“好啦，那你去吧！诶呀，我可就清闲咯！” 莫名说是这么说，但仍旧留了个心眼，等夜兰也下层岩后，他派出一个化身远远跟着。 他可不想让夜兰出一丁点的事。至于旅行者……她可是主角，能有什么事？ 与此同时，经过几天航行，八重神子终于回到了稻妻。 一回稻妻她就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成却这家伙被条叫地怎么样了，虽然才过去几天，不过想必阿影对这条狗应该很满意吧？ 她想象着成却可能的迎接自己的样子，慢慢迈进天守阁。 但…… 她远远看到成却的狗窝，她看到成却狗窝前的饭食，看到成却缩成一团在狗窝里面。 她突然愣住了。 怎、怎么会这样！ 她快步走上前，瞳孔缩成一个小点，脚步越来越快。 “神子，你回来了？”阿影获得身体的掌控权，她忐忑地问，“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书啊，这样真的好吗……” 八重神子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盛饭的是……” “是我练武时的鞋子。” “那他脸上盖的是……” “是我穿旧的袜子……” 八重神子此时感到一阵惶恐，一个可怕的可能出现在她脑海。 她指着成却狗窝前面的液体：“他他他喝的……” “是我的尿液……” “怎么会这样！” 八重神子叫起来，脸上没有了往日胸有成竹的淡定：“你怎么这样做！ 我给你的书呢！” 影也意识到出大问题了，她忙不迭把那本书递给八重神子：“神子你为什么要把书的名字抹去，我也不知道这书究竟是干什么的……” 八重神子翻了几页，面色霎时苍白起来。 坏了！她给错书了！ 那是两本不宜被外人得知的书，她堂堂宫司收藏那种书，被人知道可就丢人丢大发了，因此她把那两本书的封皮撕掉，并将内容里透露书名的部分全部剔除。 结果就连她自己都搞错了。 她一时间感觉全身无力，重重坐在将军的长椅上。 “神子！神子你怎么了……这本书，这本书……一定有问题吧！” 神子两眼失神：“问题……问题，问题大了去了！” 影听后心头一震，不觉往后退了几步。 成却看到影的身影出现在狗窝面前，他犹豫了一下。 “为了璃月……拼了！” 他心里念头一闪而逝，咬紧牙关，四肢着地像狗一样爬过去，轻轻在将军脚背舔上几口，然后额头磕在地上，发出卑微的声音：“汪，汪汪汪……” 八重神子被这声音从失神中惊醒，她颤抖着将那本书扔在一边，慢慢走向成却，想要伸手摸他的脸。 而成却却是卑微地如同真正的狗，头也不抬，任凭神子抚摸。 “成却你你你怎么、怎么真的听她的……” 她现在无比后悔。 成却似乎的确被洗脑了，但方向完全不对。 影本应该照着那本《洗脑催眠施用指南》对成却进行心理上的引导，让他失去自我，从而变成一条忠犬。 但她拿错书了。 影手里的那本书其实是—— 《星怒的条叫与培养》。 第505章 成却的春天 八重神子对成却的情绪是非常之复杂的。 她虽然看起来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但狐斋宫的记忆对她而言至关重要，因为几百年前的劫难，她在乎的人现在只剩下了一个，那个人就是她的唯一了。 哪怕影犯再多的错误，八重神子都不会介意。 就在这时候，出现了一个成却，此人的那双眼睛无论是形状大小、睫毛颜色，甚至透露出的狡黠气质都和狐斋宫一模一样。 每次看到他，八重神子都会想起曾经的岁月，岁月将这双眼睛雕刻在了稻妻的永恒里。 所以哪怕成却明里暗里搞了很多小动作，她也忍了下来，直到成却的所作所为已经威胁到了稻妻的自主权利。 可是即便面对当年影的第一个人偶，她都能决绝地起杀心，面对成却她却总是找各种借口。 到后来，在莫名松口把成却当做平息暗中事端的代价扔给她们的时候，她迫切想要把成却变成一个私有品，如同狐斋宫一样的狡猾固然重要，但她可是鸣神大社宫司、神明的眷属，她自然要以大局为重，一个狡猾的成却太危险了。 将成却改造这件事有多不现实她心里清楚，但她还是这么做了。 然后就搞砸了。事情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一路飞驰，再看成却的那双眼睛，光芒早就黯淡了。 她亲手毁掉了狐斋宫的眼睛，这个念头在她心里像刺一样无法剔除。 成却的狗窝被撤去，沐浴更衣后，他被送到鸣神大社。 实际上，成却的意志并没有那么脆弱，他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璃月那边，他也清楚自己的事情败露了必定要受到惩罚。 但他仍旧不可自持地受到了影响，每次看到影，他的身体都有不合时宜的悸动，即便那种日子已经过去，影响却无法消除。 生理的摧毁或者心理的摧毁，他必然要承受一个。 他的头脑已经迟钝了，可莫名不会再给他翻修。 这是他应得的惩罚，违背了自己的命令，做出了僭越的错事。 八重神子看着坐在房间里一言不发的成却，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成却，还认不认得我了？”她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神色如常地走到成却身边坐下。 成却抬眼看她一眼，下意识低下头：“主……” “主编对吧？” 成却似乎迟疑了一下。 “你不会要拖稿吧成却。别忘了，你可还是八重堂的作家呢。” 成却若有所思。 他最终还是低下头：“主人……” 八重神子失望地摇摇头。怎么进展就这么快？那本书上的真就这么有用？ “成却，想吃什么东西吗？” “主……人的赏赐，都可以……” 八重神子托人送来自己爱吃的油豆腐放在成却面前：“吃吧，这个吃着很不错。” 成却仿佛行尸走肉一样，就要伏下身子，八重神子赶紧拉住他：“不用这样！不用这样……给你筷子，像个人一样吃，快点。” 成却嗫嚅着：“成却是主人的狗，成却不能用手，不能用筷子……” “什么主人主人，都是开玩笑的！来吃吧，阿影允许了，快吃。” 成却犹犹豫豫地动了筷子，只咬了一口便不再下嘴：“主人说，没有主人味道的，不允许吃……” “没有主人！吃！”八重神子实在无奈，只能把影叫过来，成却在影的命令下，这才吃上人的食物。 他狼吞虎咽，看起来饿了很久。 八重神子每天都这样照顾着他，就和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残障儿一样。 一直过了两周，成却这才恢复了些许正常。 “成却，过来，上个月拖稿，你的奖金是拿不到了，不过我可以给你申请困难补贴，怎样？” 成却低眉顺眼地说：“都听八重宫司的。” 八重神子再看那双眼睛，它终于和从前一样明亮，但那份狡黠也从此不见。 狐斋宫的影子彻底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空壳，但总比连空壳都没有了好，这就足够了。 而且，虽然无比坎坷，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成却反而真的变得无比听话。 八重神子倚靠在椅子上：“唉，真是累人啊，这宫司的位置可真不好坐。” 成却便走到后面，为她按摩揉肩。 “这样也还好，虽然不是以前那个成却，但也算是有个交代。”八重神子惬意地拍拍成却的手，“你也歇会吧。今晚我请你，会来吧？” “一定会的。” “还有神里家的那个小丫头，喜欢吧？” “喜欢……” “还有九条裟罗……不反对吧？” “都听您的。” “还有……阿影，来不来？” “……来……”在他心里仍旧有对将军的阴影，可一切都过去了。 成却的心理仍旧被扭曲了，但这种扭曲正是八重神子乐于见到的：他不是狗，他是人，是八重神子大人和影大人让他重新做了人，他的一切都是神子大人和将军大人给的。 除了璃月，她们两个就是自己的一切…… 阴差阳错，反倒让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是夜，绫华忐忑不安地参与了这场宴会，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宴会，场上的每个人都是大人物，这种场面往往兄长会帮忙对付过去。 实际上这完全是因为：九条裟罗是九条家最受雷电将军信任的人，而神里绫华也是神里家中八重神子最放心的那一个。 并且，她们都和成却认识。 绫华再次见到成却，成却已经变了一个人，他变得比以前更安静，也比以前更胆小，曾经的自信、后来的活泼，都变成了现在如同女孩子一样的类似矜持的神态。 她瞳孔地震，一段时间没见，成却这是怎么了？ 绫华一直认为这场宴会肯定有什么深意，但到后面，这仿佛真的只是一场简单的聚餐，将军大人以朋友的身份邀请她。 这反而让她最困惑，随着晚宴结束，成却跟着八重神子离开，他甚至没有多看绫华一眼。 这让绫华心里产生巨大的震动，这绝对不可能是成却，怎么会这样呢…… 在这之后，成却每天都陪在八重神子身边，八重神子担心他独自一人精神崩溃，还时不时带着影过来看一看成却的精神状态。 成却诚惶诚恐，有些时刻，他甚至感觉八重神子似乎是想要对自己说什么，到最后都忍住了。 八重神子在这段时间对成却前所未有的疼爱，他的春天到了。 第506章 荧的诚哥壶 明蕴镇的重建工作进展顺利，并且项目名称更正，由明蕴园更正为明蕴镇。 这表明，新明蕴镇并非是作为一个私人项目承建，而是名副其实的城市开发，其负责人自然会是七星，或者最起码是七星代理人，还得是七星的共同代理人。 明蕴镇是个特殊的地方，其法律法规将会由烟绯等许多律法人一同研究。 这事发生在改名之前，那时候烟绯只当是什么大老板托关系应下了项目，结果没想到她钻凝光空子这么久，反倒在这事上被凝光算计招安了。 齐苗跟着北斗再次出海，并且正式被北斗认命为战斗员。 船队起航，这将是稻妻放开后南十字船队首次拜访海只岛。北斗从侧舷看着远处越来越小的璃月港，码头比以前小了一些，因为地基塌陷的缘故，一部分码头暂时不能重修，还需要重新进行水下作业夯实大陆架地基。 “齐苗，你说咱们以后还会面对一个甚至几个魔神吗？奥赛尔，他可是还没死呢。” 看北斗这样在意，齐苗在一边安慰：“别担心大姐头，咱们之前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再过几年，咱们的工业能力上来，发动机技术到位，造出一艘全世界瞩目的战舰，就等着它奥赛尔上来！” 北斗发自内心地笑了笑，笑中还带着些许苦涩。 “死兆星号跟了我很多年，一直都是性能最为优越的民用武装商船，比枫丹的大型铁甲舰也有部分性能优势。 这样看来，恐怕以后我的老伙计要退休了。” 齐苗想说些什么，北斗拍拍他肩膀：“咱们很久没聚过了吧，凝光居然舍得把你放出来？能够和若陀龙王叫板，你小子可真是了不得啊。 依我看，你能来我这死兆星号，这就说明……莫名，他没死，对不对？” 齐苗四下打量打量，没谁偷听，况且大家都是自己人，便点点头：“是这样。大姐头可真聪明。” “嗨，这种马屁就不用拍了。莫名那小子那么有本事一个人，我就说他死不了。齐苗，你说以后有没有一天你也早早退休了？ 呵呵，我这是说什么呢，一时感叹……走，陪我喝酒去！” “诶等等等等，不如叫上万叶……” “那当然要喊他了，但要说喝的尽兴，还是得和你！走走走……” 荧在层岩巨渊发现了很多东西，哪怕是一直暗中观察的夜兰都不由得惊叹，这家伙的运气可真是好，他们前前后后忙活半天，最大的进展也就是莫名说的怪物，可荧就这么一趟，什么深渊教团戴因斯雷布全来了，齐活！ 这个人是真的离谱，怪不得曾经晚上睡觉时，莫名给她说要重点关照荧，她当时还纳闷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干什么。 现在来看，这人的确古怪，必须狠狠关注了！ 夜兰比荧出层岩要晚一些，在荧回来后，她还进去又调查了一番才离开。 那时的莫名给夜兰代班管理岩上茶室，刚武力处理了几个刺头；他和夜兰不同，夜兰更喜欢事后算账，表面上总是温文尔雅，她的笑容就足够让赌鬼们老实了；但莫名不同，谁胆敢闹事直接修理一顿，赌鬼是最不值得可怜的。 夜兰把自己给凝光的报告又给莫名说了一通，莫名听得啧啧称奇：“原来是这样……这要是我，我是肯定要参与进去和她一块冒险看看的。” 夜兰一边抛着骰子一边说：“你在明我在暗，这安排可不是没有道理。 哦对了，不打算去找找旅行者？我可是偷听到她说要和你分享见闻的。 我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暗中没告诉我的关系？” 莫名轻轻拍拍她的腿：“瞎说什么呢，我和她只是约定互相分享冒险所得，好帮助她寻找她哥哥。 哦对了，夜兰，这几天我还打听了打听一些家具什么的，我打算早些把咱婚事办了。你看怎么样？” 夜兰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我看什么……你要愿意你就办去呗……你这什么眼神，大不了到时候我和你一块行吧？你还找不找荧了？” “我马上去。” 莫名整理整理衣服出门，夜兰坐在岩上茶室柜台前看着他轻盈的步伐。 她忍不住笑起来，那是一种和赌徒们见惯了的笑容完全不同的笑，让赌徒摸不着头脑。 这荧出来之后从萍姥姥手里搞到了一个好东西，被称之为尘歌壶。 她这时候正在疯狂砍树挖矿，莫名找到她的时候还以为他让某方块人夺舍了。 “哦，你是说你在盖房子？怎么盖的？” “就这样，那样，这样……就好了。” 莫名疑惑地看着她把一大堆石头块子木头桩子扔进人头大小的壶里，荧忙活得不可开交。 “怎么，要不要进来看看？我现在可是有大豪斯了！” “真假的，让我看看！” 荧把壶放在莫名面前：“就这壶。” 莫名偷眼打量，啧，壶里头好像是一方世界啊，这就是仙术？还挺好看。 “我怎么进去呢？” “钻进去。” “钻进去？！” “就是……你心里想着钻进去！然后就可以了。” 莫名试了试，什么反应也没有。 荧有些奇怪：“这样，看我的。” 她闭上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他直接被从壶嘴里嘬了进去。 荧盖上壶盖：“嘿嘿嘿，被我抓住了吧！啧，不对，可不能让他拆了我的新房子！” 荧赶紧也钻进到尘歌壶，莫名看着壶内洞天的风景，还有那个比自己家和夜兰家加一块还大得多的大房子。 他突然很羡慕，这好东西改天自己也要找仙人要一个！ “怎么样，好看吧？” “好看。真好看，这壶……你卖不卖？” “这壶不卖，这壶不卖我告诉你！” 荧说着，抛着莫名看了一圈：“奇怪，你明明不会进池子，怎么也能来我这尘歌壶。” 莫名耸耸肩：“这算什么，你要是缺冒险伙伴了我现在就能给你捏一个。” “算啦，现在不是谈那些的时候！走，去我房间看看吧？” 荧邀请莫名作为第一个游客参观自己的房子——除了有个房子，什么装饰也没有。 第507章 宵宫将军火烧连营 宵宫回到稻妻之后闭关三天，这三天内修身养性陶冶情操苦思冥想，除了吃喝玩乐之外什么世俗的欲望都不沾染。 结合和之前匠人研究的新式烟花，她想出了一种全新的构型——多段脱节动力烟花。 好，那么说干就干！奇怪，成却去哪了？ 成却这时候窝在八重堂的厢房里，八重神子正坐在一边。有句话说得好，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现在她就差拿成却给她侍寝了。 宵宫找到神里绫华，绫华作为大家闺秀，有很多好玩的事物不能流露出兴趣，心底里却十分感兴趣，这烟花就是其中之一。 不然你以为托马敢不经允许擅自去天领奉行要人？ 当宵宫把自己的设想说给神里绫华之后，绫华眼中闪出小星星，满眼都是期待的样子。好在现在稻妻也不再锁国，在宵宫和神里绫华两人的安排下，终于在不久之后集齐了材料。 这段时间，成却恢复地很好，已经可以独立出行了，他俨然成为了正常人。 对于影，也许他内心有些许愤恨？对于莫名，也许他内心有些许委屈？但这些都不重要，犯错必然要受到惩罚。 “成却！”宵宫在大街上一眼就看到了成却，“好久不见啊！看起来你的气色不错？” 成却晃晃手里的奶茶团子：“是啊，最近感觉好多了。你又在捣鼓烟花？” “说好的陪我，你倒好，这么久不露面。 我最近研究了一种新的烟花，一起看看吧？” 成却迟疑一下，他想起了八重神子说的话：“看来你恢复的不错，终于像个有自己思想的人了。 以后你不必每天守在我身边，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不过，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可不能缺席啊。” 他点点头。 宵宫吃了很多教训，在稻妻城内燃放烟花容易点着什么地方蹲号子挨批评，还是直接在野外更省心。 次日，成却和宵宫在约好的地方见面，令他没想到的是，绫华也偷偷跑了出来。 “嗯？绫华你怎么也来了？” “我给兄长说出来练习剑术，他就允许我出来了。”绫华天真地笑，成却心里清楚。 神里绫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妹妹的小心思，不过是顺着妹妹心意罢了。 神里绫华看着成却，现在的成却与那天晚上的成却又大不相同。 “成却，你……最近去哪了？” “哦，最近生了场大病，宫司大人一直在医治我。” 绫华也不再多过问，她很聪慧，对于出门这事绫人和她都是心照不宣，她也能察觉成却所说的未必全都是实情。 不过只要他没事就好了。 “好了好了两位，快来帮我组装一下这些烟花吧？ 我这只是试验型，可说不定会飞多高、飞多远、飞到什么地方，我建议咱们都打着伞哦，免得烟花掉到头上！” 宵宫热情洋溢地张罗起来。 娜维娅离开枫丹廷，她声称暂时放弃了对父亲的追查。 她要把精力，放在刺玫会上面。在离开枫丹廷时，岸上桑托斯和玛塞勒都在，他们站在一起，看起来彼此的感情不错。 玛塞勒慈祥地看着娜维娅，桑托斯举起手中的帽子致意。 娜维娅将自己的大帽子捏在手里挥舞，与两人告别。 她不仅仅是向玛塞勒告别。 等到娜维娅的船只走远，玛塞勒脸上的笑容沉下来：“小子，你该不会也要去白淞镇吧？” 桑托斯摇摇头：“我吗？也许吧？哈哈哈，我要是去白淞镇的话，会长您岂不是要杀了我了？” 玛塞勒听他这话心里不怎么舒服，怎么这小子看起来就像知道些什么一样？ “我嘛，我要赚钱了啊。千织小姐和芙宁娜大人可还等着我呢，克洛琳德小姐虽然冷冰冰，但她可是香喷喷的，绝不容错过。 玛塞勒先生，您说要是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将会是多么美好啊，然而我还在追求的过程中，想必您已经体会过了，令人感叹。” 桑托斯柱着手杖离开，玛塞勒脸上的肌肉绷在一起。 他现在对桑托斯欲除之而后快，必须要支持其他人把这小子做了。 “好，我看看，都没问题啦！” 宵宫把所有的烟花都检查了一遍，确信结构与自己的设想相同。 “让我们看看，这些烟花都能飞到哪里去吧！” 她点燃烟花，三人站在远处撑起伞看着天空。 这烟花经过精心计算，在空中节节助推，向着更高更远处飞翔。 野外的更高更远处，那里有洁白的云，那里有湛蓝的天，那里还有一座建筑的屋顶。 “宵宫啊，那个是天守阁吗？” “天守阁？……好像是……遭了！唉呀怎么飞到那里去了！” 这经过改良的烟花飞得比以前还远，竟然从野外飞到了城里！ “不好了，我们快回去看看！”宵宫这下感觉大祸临头了，撒丫子就跑，成却在后面收拾收拾烟花，绫华跟在中间。 当成却赶到的时候，发现这回宵宫是捅了大篓子了——她把同心的军营给点了！ 两节助推烟花都落在了军营，直接点着了两处木房子，那是储存兵器粮食的仓库。 宵宫将军果然神勇，一举就精准打击幕府军的粮草要害，如果她不是幕府这边的就更好了！ …… 宵宫这下被送进了大牢，相比以前的批评教育，这次可是严重许多。 宵宫咧着嘴吐着小舌头，忐忑不安被送进了临时拘留所，她以前也不是没来过，说真的这些同心们都和她混熟了。 看她坐卧不安，她旁边牢房里的那人嚷了一嗓子：“别走来走去了烦不烦！ 怎么，头一次？” 宵宫转头一看。 这人的确有资格这么说。 这不是大牢常客荒泷一斗吗？ 第508章 你也不想宵宫出不来吧? 成却是眼看着宵宫被抓进去的。 她无助的眼神，她惶恐的神色，她僵硬的动作，她瘫软的身体……这些都没有出现。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被天领奉行带走，显得有恃无恐。 “记得捞我啊成却！” 她最后对成却说。 成却感觉到自己被委以重任，一种使命感油然而生。 于是他选择将这份重任托付给神里绫华，将光荣的使命感交给她。 神里绫华把二手的重任和使命感交给托马，托马把…… 托马就是食物链底端。 他再一次进天领奉行捞人，但这次情况有些不同；以往都没有酿成严重事故，最多也就是批评教育就得了，但这次可是直接奇袭了军营，这要是影响大了认真追究起来，怕是会被雷神给直接劈了…… 这一回，社奉行的金字招牌不管用了，人家不买账。 这下给神里绫华急坏了，宵宫和她算是少有的密友，只不过碍于身份不挑明罢了。 “唉，这样，我去找八重宫司求情，以她老人家的影响力，总该能救出宵宫了。”成却最后还是决定找自己的大靠山。 他其实很担心八重神子会不会借着这个事给他来个下马威，比如直接给宵宫咔嚓了，立下威慑。 虽然最近八重神子对自己很好，但成却清楚，这并不是朋友之间的关切，而是介于友人和主人之间的一种状态。 八重神子想要掌控自己，又不想伤到自己。 他忐忑地回到鸣神大社，求见八重神子。 八重神子这时候正在筹备神社的例行祭典，见成却主动找自己有些意外：“我没记错的话还没到交稿期限吧？ 怎么这次这么勤快了？还是……想要我赏赐赏赐你？” 成却低着头：“宫司大人，我是……有一件事求您。” “求我？诶呦呦，怎么是这么个语气，来，你说说。” 成却把宵宫的事交待出去，八重神子端详着他的神色。 “那个放烟花的小丫头？我知道她，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以往神里家就能摆平……她对你是个很重要的人咯？” “……是……” 八重神子托起成却的下巴，直视他的眼睛：“很重要是有多重要？是不是……比我还重要？” 成却出了一身冷汗，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没有……” “没有？真的假的啊……看你怎么这么紧张？你不会以为我会和她较真吧？” 成却连连摇头，又把脸埋下去：“没有的事儿……” 八重神子看他这么紧张，被逗乐了。其实成却完全是想多了，八重神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对宵宫怎么样，她知道最起码的事情——成却现在已经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了。 一个被本身扔掉的化身，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 她用脚尖勾起成却的脸：“你就这么怕我？我可以把宵宫救出来。甚至说‘救’未免太严重了，只是一句话的事。 但是我为什么要答应呢？成却，你总该付出点什么吧？” 成却咬咬牙：“您想要什么都可以。” 八重神子耳朵抖了抖，耳坠微微晃动：“什么都可以？呵呵，那可就别怪我提的要求过分咯？” 成却点点头。他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哪怕直接处死他，他也不会再说什么。 罪孽不会因为洗白而减轻，这个道理希望某些家伙能够明白。 “第一点，放弃璃月身份。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璃月的成却，而是稻妻人。我知道，你一定会想方设法偷偷摸摸地维护你们璃月的利益…… 呵呵，除了杀掉你我想不到办法制止这种行为；既然如此，何不在你的阵营里多加一个稻妻呢？” 她对成却实在是有点过分偏爱了。 成却毫不犹豫地点头。这没什么，只要不让他叛变璃月，就不违背他的最后底线。 那是他被创造出来的最基础。 八重神子对此很满意，她接着说：“不要高兴太早，还有一个条件呢。 这第二点……把你的眼睛完全地、彻底地交给我。” 成却似乎犹豫了一下。要挖掉眼睛……那他就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了，甚至也不会再成为什么小说家。 “犹豫了？嗯，这都要犹豫？你也不想宵宫出不来吧？” 这话很八重神子。 这话更稻妻。 成却点点头：“没有，我答应。” “真的答应？想好了哦。”八重神子脸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地说，“是完全地、彻底地交给我，毫无保留哦。” 成却眉头微微皱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八重神子露出狐狸一样的笑容，拍了拍成却的脸：“你会想不到？ 你是想不到呢，还是不敢想呢？” 成却一下子愣住了，此刻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 “放烟花进来的？你当我傻啊？”荒泷一斗扔出一块石头打在监狱的铁门上，“本大爷放了多少烟花？最多就是听那些当兵的放放屁就放出来了，会送到这里头？” 宵宫懒得和这人解释：“那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本大爷是抢了九条天狗的那个什么雷神玩具，让她公报私仇扔进来的！ 等本大爷出去了一定要好好说道说道这事！” 宵宫仔细回忆了一下。雷神玩具？…… “是将军大人的漆器雕像？” “应该就是喽……” “你弄坏了？！” “本大爷只是开个玩笑，怎么会弄坏呢？！谁知道九条天狗不讲武德，非要给我送进来！” 宵宫拍拍脑门：“你这笨蛋……那是为以后大祭典做准备的基础型号，珍贵着呢！” 荒泷一斗哼哼几句：“哼，什么尊贵，能有本大爷尊贵？谅他们也不敢关本大爷太久，信不信明天后天本大爷就出去了？ 哎呀呀，只可惜你要自己在这待一阵子喽！” 宵宫心慌慌地问：“会待多久？” 荒泷一斗晃晃大脑袋：“我怎么知道？算起来……本大爷已经被关了十来天了。 你说不定也是哦？”荒泷一斗倒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 宵宫这下担心起来，自己迟迟没被捞走，她不信是绫华没有行动，看来这次是真闯大祸了…… 不一会儿，同心狱卒恭恭敬敬地对外面的一个来人行礼，然后带着那人直接进了监狱。 “把这小丫头放了吧？不过是放烟花而已，非要追究，我这个管祭典的恐怕也少不了担责任呢。 至于军营的粮草……放心，鸣神大社会出资赔偿的。” 来人正是八重神子。 宵宫惊讶地看着亲自到来的八重神子，又看看后面站着的成却。 不是吧，这家伙连八重宫司都能叫过来？ 她被无罪释放，隔壁的荒泷一斗都看傻眼了：“喂，等等狐狸！不是吧，她就这么走了？ 本大爷可是关了十几天！喂别走啊，给本大爷放出去啊？！狐狸！狐狸女人！本大爷还关着呐！！！” 八重神子一点没管这个荒泷一斗。他的事还是靠他自己解决吧，先天蹲号子圣体那有什么办法…… 宵宫看着成却跟着八重神子离开：“诶，成却，天还没晚，不再多待会了？” 八重神子转过头，侧着头微微笑：“他啊，还有很多活要做呢。” 宵宫不知所以，耸耸肩去找神里绫华。 八重神子满意地把成却带了回去。 第509章 芙宁娜小姐的结婚邀请 荧把莫名请进尘歌壶可不是单纯好心，要知道她这尘歌壶什么东西都没有，材料还要准备一大堆。 向来都是莫名把她当驴，这次攻守之势异也，莫名被荧拉着跑遍璃月南北，挖矿砍树织布料，简直就像是一只打黑工的帕鲁。 在遥远的枫丹，蒸汽鸟报头版头条上是醒目的大字：“江洋大盗卷土重来，枫丹海侠东山再起。” 维斯坦里奥，他居然又出现了。自从上次他越狱到现在一共也没几天的时间，这家伙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船，居然又出现在大众视野之中。 维斯坦里奥这次非常之高调，大肆劫掠枫丹海上的各路商船，与他以往的风格大不相同。 与此同时，市面上出现了许多价格低廉的商品，直接扰乱了枫丹的市场。这些商品经比对，都是被维斯坦里奥劫走的货物。 商品的流入端不清楚，但总体上，大部分商品都是经由卡布里埃商会旗下的商户流通进市场，这导致卡布里埃商会及其会长玛塞勒成了第二大的嫌疑人，最大的当然是维斯坦里奥了。 这段时间，几乎所有的枫丹商人都受到了冲击，大部分人都愁眉苦脸，除了某个家伙——桑托斯。 桑托斯损失可不小，他新吞到嘴里的泡泡桔倾销本来靠的是价格垄断，这下大量泡泡桔低价出售，让他大受打击，可桑托斯对此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整了个大活。 他给水之神芙宁娜写了一封热情洋溢、内容露骨、毫不避讳的求爱信—— “啊！我圣洁的芙宁娜小姐！那伟大的、可爱的、令人敬仰的净水之神！当我夜晚沐浴，流淌在我身上的水滴，那仿佛就是你的抚摸！ 芙宁娜小姐，你是这样迷人，我的心里除了容下你的身影，再无别人余地。我再次，斗胆向您献上我卑微的、诚挚的请求： 您能否来我的庄园一叙？我愿与您商讨神圣的婚礼事项，我愿向您献出我的一切！ 我的肉体，我的灵魂！ 啊！芙宁娜小姐，没有您的每日每夜，对我而言都是那样的煎熬，我光辉的神明啊！ 桑托斯愿为您忠诚的骑士，永远地守护着您，从生到死！ 只为您的一句话——希望您能答应我这简单的请求！” …… 总之就是非常逆天。 这大活整出来，大家伙都傻眼了，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哪怕蒙德某罗伯特差不多算是狂热粉了都到不了这个地步。 这人是不是疯了？ 芙宁娜看到这封信，整张脸都烧成了鲜艳的粉红色，她很渴望别人的目光、别人的认可与赞美。 但这个属实有点太吓人了…… 她的内心被这震撼的内容惊到久久无法平静，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一方面，她倒是挺希望有这么个粉丝；可另一方面，她对桑托斯说不上视若无睹，顶多就是唯恐避之不及。 但这么激情的话又的确让她内心大受震动。 正在白淞镇的娜维娅从报纸上看到了桑托斯这封信的内容。 之所以能有这么详细的报道，原因是——原因是桑托斯自己把自己写的东西公布出去了。 这下芙宁娜直接被放在了火堆上烤，娜维娅也大吃一惊。 这家伙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枫丹整个舆论场都爆了，这场风波一直持续了一周，直到在芙宁娜的歌剧演出上，桑托斯亲自到场，又是鲜花又是首饰，甚至当场求婚，将这场舆论推到了最高点。 芙宁娜红着脸，咬着牙，可不是因为欣喜，实在是恼羞成怒。 “我不答应！你不要再烦着我了！” 芙宁娜甚至直接在歌剧现场拒绝，桑托斯苦苦纠缠无果，灰溜溜离去。 第二天，这事就登上了头版头条，桑托斯的惊天大活和维斯坦里奥的疯狂劫掠交相辉映，成为了这段时间枫丹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热门话题。 这些事情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却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之中，千织屋的订单被桑托斯悉数垄断。 这产生了个严重的问题，以千织屋的产能，大量的订单导致出货效率大大降低，以往钟情于千织屋的许多贵妇绅士迟迟无法拿到手里的货。 而千织屋却不能停止对桑托斯订单的供给，因为当年千织只是把桑托斯当成冤大头，与他签订了大量的合同。 凭借着这些合同，桑托斯直接包揽千织屋的货品，这可是出了大钱。 谁知道现在桑托斯反而用这种手段倒逼千织屋，倘若千织屋停供，那就是违反合同，到时候恐怕就要上审判庭上见了。 目前千织屋还在大量盈利，看上去似乎是蒸蒸日上，可随着合同三年的期限一到，桑托斯不再提供订单，老顾客走了一大堆，桑托斯这个金主又不掏钱了，那岂不是要完蛋？ 千织早早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现在十分后悔当年和桑托斯签订契约了。 第510章 张义驹恋爱指南 迫于桑托斯的压力，千织这边只能用大量资金扩大产业规模，并且适当降低桑托斯那边的货品质量，好稳住其他客户。 这正中桑托斯下怀，千织屋扩产就意味着他们无法离开自己的支持，一但他的订单终止，那么多余的产能必定会过剩。 以千织屋现在的体量来看，由于其素来以高质量出名，消化产能是需要一定时间的，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买得起千织屋的精美服装，想要应对过剩就不得不打造低端平价产品。 这段时间足够他做很多事。 莫名这几天过上了清闲日子，去层岩巨渊又转了一圈，发觉马蹄声不知去向后才放心回璃月经营他的车行。 只是现在道路难行，他倒是招揽了几十个人力车夫，但收入虽谈不上一贫如洗，起码也是入不敷出。 全靠补贴运营着。他时不时去指导指导张义驹武艺，这小子最近忙着飞马邮的事情，武艺落下了不少。 莫名教着教着发现有问题，怎么感觉这人心不在焉的？以前也没见他这样啊。 他拍了张义驹脑袋一巴掌：“你小子想什么呢？” 张义驹“诶呦”一声，他以为面前这个是齐苗。他虽然对齐苗不感冒，但怎么说也要给个面子。 “老师，没什么……” 莫名看着他躲躲闪闪的眼神，心里琢磨了琢磨：“没什么？我看不像。 是想姑娘呢？” 张义驹打着哈哈：“哪有啊！是一些事业上的事情！嘿嘿，没别的……” 当我是傻子呢。 莫名斜着眼睛看着他：“得了吧，你小子想什么能瞒过我？” 张义驹挠挠头，怎么最近这齐苗变得有点大呢？一股子师父的味道。可是师父明明已经…… 莫名接着说：“我记得有那么一个姑娘，她有一双绿色的眼睛……啧啧啧，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 张义驹听了立马慌乱起来：“老师你你都知道了啊？” “你觉得我是做什么工作的？” “也是，嘿嘿嘿……” 莫名坐在马扎上，那样子就像村头老大爷：“说吧，这姑娘怎么了？怎么看你心事重重的。” 张义驹犹豫了一下，腼腆地回答：“她……她这几天不搭理我，而且时不时找不到她人。” 嗯？ 莫名鼻子隐约闻到了一股牛味儿，他警觉起来：“那你有没有问过她？” “问过了，她说她家里出了点状况，最近时不时就要回老家，天天都在操心这些事。”张义驹委屈巴巴地说，“但是哪怕让我跟着一块去呢！” “你们关系到哪一步了？” “没到哪，就是……她刚答应和我处一段日子。” “送她什么没有？” “桂花糕行不？” “啧……”莫名看着张义驹抓耳挠腮的样子，这傻小子别被人算计了还替人数钱。 “她是做什么的，说来让我听听，我也好开展工作。 “老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职业病，没什么别的意思。” 莫名可不想张义驹到头来被人给坑了，他打算给对方查个底掉，看看到底什么来头。 哪知道张义驹老大不愿意：“老师！也不至于吧，这要是让她知道了岂不是要和我翻脸？” 莫名又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你这笨蛋，她怎么会知道？ 你连她底细都不清楚就敢和她处相好？” 张义驹脸憋的通红，莫名继续给他灌输恋爱指南：“我告诉你，这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哪个不坦诚都不行，你说你不介意，那是两码事； 无论介不介意，刻意隐瞒始终都会埋着一根刺，早晚会出矛盾。 要是人家是个好姑娘，你没事就多约人家出来，吃个饭逛个街什么的。 要是有相同的爱好就更好了，就像我……不，就像莫名和你师娘他们两个，那都不用刻意培养感情，一块待着待着就有感情了。” 张义驹听着莫名的悉心教导，心里一边记得牢牢的，一边犯嘀咕：“齐苗老师原来还懂这些？怎么不见他自己有什么经验呢？” 莫名说了一大堆，张义驹像个无情的点头机器麻木地应和。 等离开后，莫名立刻就着手调查这女孩。一时之间，整个璃月的飞禽走兽都成了他的眼线，无死角地监视着每一处山川大地。 他很快在野外捕获了这女孩子的踪迹。 为什么是在野外？她的家在野外吗？ 他持续地追踪，发现这女孩的家在更偏远的地区，靠近海边。她深入山林，实际上是为了进山打猎。 在她的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以什么谋生莫名并不清楚；她的衣服挺新，好像是之前张义驹给她买的。 莫名有些不怎么道义地监视了这女孩一段时间，在这段时间内，他终于明白了这女孩的工作——她是珠钿舫的伶人。 珠钿舫，是一个璃月灰色产业的枢纽；很多上不得台面的事七星会通过珠钿舫来办，而珠钿舫的客人有男有女，每个人都有头有脸。 珠钿舫上的姑娘小伙也都是万里挑一，保管让客人玩得尽兴。 他不清楚这女孩究竟是哪一种伶人，是简简单单卖艺的还是陪酒的？最差的当然是…… 莫名为了张义驹也是操碎了心，一连监视了那女孩好几天，最后发现，她居然是在珠钿舫上给人唱曲儿的。 这珠钿舫是个风月场所不假，但可不是一般的风月场所；最起码飞马邮是没资格和其相提并论的。 莫名此时此刻已经不赞成张义驹和这个女孩扯上关系了——这当然是为了他好，可如果他非要坚持，莫名也不会说什么。 “妈的，我婚事还没解决呢，我在这给别人当起月老来了？” 莫名最后一拍脑门，哀叹一声。 第511章 窃取神明权柄 神明的权柄在提瓦特尘世七国几乎算是最高等级的能量了；但在莫名的构想里，人类的未来需要掌控神明的权柄，并将其成本降低。 说说容易，做起来多难。 艾尔海森利用某个人分析教令院的动向，判断其行为，并决定自己的立场；而那个人则是根据艾尔海森提供的位置拷贝大量的罐装知识。 这些罐装知识可不只是为了交给艾尔海森过目，在确认罐装知识内容后，此人会先将这些罐装知识拷贝两份，一份交给艾尔海森，另一份留着自己解析。 与之同时进行的，还有虚空终端的破解。 虚空终端依赖的是神明的权柄，这就意味着要窃取神明的力量。 夜兰此时远赴国外调查一些事情，莫名独自打开了那本归终交给他的拓本。 拓本里是一些古老的文字，配着精致的插图，莫名看了很久，那仿佛是很古老的故事，年代还在七神定下纲常之前。 不，要更早。 这里没有魔神，只有人。一群弱小的人在向谁祈祷。 高天上的王国，空中那黑色的转轮…… 莫名看不懂这些古文字，他无法理解这里面记载的意思。 他心头产生一丝危机感，他知道让考古学家之类的专业人士来辨别这些文字是最优解，但他仿佛听到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要告诉任何人。 出于谨慎，他将这些内容藏了起来，没有向任何人展示。 莫名正在夜兰家中打扫卫生，忽然有人敲门。 莫名开门一看，那是一个戴着斗笠的人，黑纱将面容遮蔽。 他撩开黑纱，莫名认出来——是常驻须弥的吕子成。 “有进展了？” “进去说。” 吕子成带来了很厚的书本。为了在智慧的国度生活，吕子成是所有化身中最富有才华的那一个，但到了须弥他才发现所谓智慧的国度不过徒有虚名。 须弥是一个知识丰沛的蠢才之国。如果不是有提纳里艾尔海森这些有两把刷子的人在，吕子成对须弥的评价还会再低一些。 而他在须弥停留这么久，起初是为了收集须弥方面的情报，现在的任务则是——解析草之神的权柄。 世界的本质可以用数学来解析，正因如此，草之神的权柄也可以建立数据模型来分析。 吕子成将虚空终端反向破解，这个过程得到了艾尔海森的支持。 在艾尔海森眼里，虚空终端的存在的确在一定程度上方便了须弥人获取知识，但同时也扼杀了须弥人的智慧。 知识从此成了可以被直接支配和垄断的资源，而须弥人也在思维惯性中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当得知吕子成计划破解虚空终端的时候，艾尔海森最初还只是嗤之以鼻，直到一个月后吕子成通过虚拟终端对他进行了喊话。 吕子成的算力的确支持他破解虚空终端。虚空终端是基于草之神神之心的产物，而吕子成通过自己的虚空终端数据入侵到了草神神之心里。 如果这颗神之心还在纳西妲手里，她应当能够察觉到；但现在神之心在教令院的手里…… 教令院的学者们保守估计九成甚至八成人都是空有知识而无智慧且自视甚高的蠢人。 这帮人过分相信虚空终端，以致于压根没发现虚空终端已经被破解。 吕子成对艾尔海森隐瞒了进度，但将部分高频词条透露了出去，比如造神计划。 可笑的是教令院用来造神的工具都是旧神留下的，他们却妄图培养出一个新神。 莫名看着吕子成整理出来的大量数据，里面详细说明了草神之心对虚空终端的构建。 “如果我们能够找到一个代替神之心的工具，就能够创造类似的虚空终端。”吕子成神色很兴奋，虽然他本人对虚空终端不感冒，但这个成就是空前的。 莫名摇摇头：“我们不需要虚空终端。 但如果可以用类似的原理集成信息化……那么观瞄哨塔和望楼就可以省去。 好，怪不得你要亲自来。这么详细的东西的确重要。 现在教令院进展到哪一步了？” “还早得很。而且从我的分析结果来看，那个伪神身上的缺陷不止一处，关键时刻完全会带来严重后果。” “哦，那是我留的。就给小草神的礼物。” 吕子成在这里多逗留了一会儿，戴上斗笠离开。 临别前，他将几个罐装知识送给莫名，一并留下的还有他自己仿制的虚空终端。离开须弥境内，这个虚空终端已经不再工作了。 莫名的算力在他之上，说不定他们解析出更有用的什么东西。 吕子成再次踏进须弥的雨林，他看到前面有个绿色的小东西一闪而过。 “你不会以为你的小动作没有人注意到吧？” 突然有个很轻柔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吕子成回头看。 一个羽毛球。 哦，原来是草之神啊。 吕子成耸耸肩：“除了你，有谁注意到了吗？” 他仿佛一点没把纳西妲放在眼里。 纳西妲摊开两手：“你的计划还挺成功的。但神之心即使不在我身上，我也有感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吕子成走到草神面前，他伸出手，手从草神身体里穿过去。 她只是一个虚影。 “这就是原因。”吕子成俯视着纳西妲，“你甚至无法离开净善宫，哪怕想要在我的视野里留下投影，最远也不能超出须弥。 这样愚蠢的教令院，与其合作只会带来风险。为了璃月的外交安全，现在的大贤者必须倒台，这就是原因。” 吕子成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目的，哪怕这是颠覆政权的事情，他也当着草神的面说了出来。 他的意图也很简单，如果草之神赞同，那说明她还有救；如果她反对，那就连大贤者带草之神全部倒台。 中间没有其他的余地。 第512章 炮击欧庇克莱歌剧院 冬天到了，建筑物又到了发情期。这是一只欧庇克莱歌剧院正在寻找它的配偶…… 维斯坦里奥现在可是梅洛彼得堡的传说人物，比莱欧斯利还传说。他是能从莱欧斯利眼皮子底下逃走的犯人，是胆敢同时招惹芙宁娜和那维莱特两个顶级大人物的家伙，最离谱的是他居然能全身而退，并且短时间内又拉起了一艘战舰。 在海上历时三天躲避了枫丹水警的层层追捕后，维斯坦里奥奇迹般地出现在了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外海。从歌剧院岸边就能看到维斯坦里奥大船的影子。 他的船上找不到其他船员，这是一艘幽灵船。不如说，他的每一艘船都是这样的幽灵船。 但此时此刻，他的船上还绑着一个人，这是除那维莱特之外唯一上过维斯坦里奥贼船的外人。 他远远看着欧庇克莱歌剧院，头也不回：“你说我要是故意把你落下，他们是愿意相信我绑了你，还是愿意相信咱们是一伙的？” 那个小个子躲在一边，神色焦急：“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我只是个记者，你抓我做什么？” 此人正是夏洛蒂。 维斯坦里奥挑了挑自己的帽子：“身为记者，难道不想记录下一些大新闻？ 比如……炮轰欧庇克莱歌剧院的第一视角？” 夏洛蒂身子一震，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着维斯坦里奥：“你说什么？！你你你你难道要……” 维斯坦里奥耸耸肩：“你的职业素养呢？把相机拿起来，好好记录整个过程。 哦，事后我还要检查一遍，如果你没有记录下来，我会继续开炮，直到你老老实实听话为止。 该怎么选，你应该心里有数了吧。” 他几乎不给夏洛蒂时间，话音刚落就号令炮口指向欧庇克莱歌剧院。 夏洛蒂赶紧架起摄影机。 “我是被逼迫的，我是被逼迫的……”她心里安慰着自己。 几发试射矫正发射诸元后，维斯坦里奥下令侧舷所有的火炮开火。 刹那间，炮声惊天动地，震得夏洛蒂摄影机差点从支架上掉下来。 她将摄影机对准前方，眯着眼睛神色痛苦地记录欧庇克莱歌剧院被炮轰的全过程。 欧庇克莱歌剧院在巨炮的攻击下起初还岿然不动，但很快便撑不住，墙体塌陷，分崩离析，最后整个歌剧院的巨大建筑都垮了下来。 炮火之下，歌剧院成了一片废墟。维斯坦里奥回头凶神恶煞看着夏洛蒂：“都拍上了没？” 夏洛蒂咽一口口水：“拍上了……” 维斯坦里奥紧紧相逼：“让我看看效果！” “还、没洗出来……” “没洗出来？妈的，那要你有什么用。”他说着，就要把夏洛蒂扔到海中。 夏洛蒂侧身闪开，将摄影机提在手里放在船体护栏外：“你不信我没关系。 我把这东西扔下去，那么录像就会全毁，你哪怕把枫丹廷轰了也不会有人记录； 如果留着，最起码如果我录了，是一定会让所有人都看到的。 你选哪个？” 她虽然有点害怕，但她也有自己的胆气。 维斯坦里奥托着下巴思考起来。 夏洛蒂还以为他是在权衡利弊，并且她相信维斯坦里奥一定会想通其中的关节。 不过夏洛蒂只猜中了一半。 维斯坦里奥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夏洛蒂暗暗松了口气，她和摄影机现在都安全了。 但维斯坦里奥紧接着就说：“枫丹廷好像没有什么陆基火力，是不是因为整个大枫丹湖都是枫丹内海，让他们觉得高枕无忧了？ 哈，多亏你提醒，我们去炮轰枫丹廷！” “什么？！” 夏洛蒂这下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这家伙简直丧心病狂，无论是水之神还是最高审判官这时候都在枫丹廷，这家伙是去找死吗？！ 她不由得对这个疯狂的罪犯生出一丝敬佩，应该说枫丹令人闻风丧胆的家伙数不胜数，但那些人皆是以凶残而出名，这个维斯坦里奥完全是一种出人意料的怪诞。 他的海战策略仿佛领先枫丹好几个版本，他的船的性能也完全是为了自己的种种超出常理的操作而服务。 他的胆气更是无法想象，老实讲炮击枫丹廷其实不会带来太大的伤亡，毕竟他绝对不会抵近射击；但心理上的冲击可太大了。 夏洛蒂打算开口让这混蛋冷静一下，谁知道维斯坦里奥不再搭理她，他转过头去用望远镜看了看欧庇克莱歌剧院。 “那维莱特，想赢我你还差了两万年呢。 我们走，先去一趟白淞镇，让枫丹那些蠢笨的海警在我们屁股后面追吧！” 他扬长而去。 娜维娅正在处理刺玫会内部的事务。父亲的案件过去了几个月，因为父亲名声的受损和他本人的去世，刺玫会此时一蹶不振，百业待兴。 娜维娅刚刚才开完内部会议，她心事重重地在野外散步。 暗中有人观察着娜维娅。这女人是真的难杀，不知道几次刺杀都让她躲过去了。 这一次一定要成功…… 那人提起枪械。 那把枪是一把特制水枪，射程足足十几米，枫丹娜维娅靠近。就把里面的原始胎海海水淋到她身上，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地…… 这人正盘算着，在他身后赫然又出现一个身影。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只黄雀此时显然打算将螳螂吞下去了。 他袖子里翻出一把匕首，捂住杀手的嘴巴，迅捷地割断他脖子上的大动脉。 这人挣扎着要出声，他甚至打算把胎海海水喷到后面那人身上，但他的生命逝去速度是他行动的七倍。 只几秒钟他就一命呜呼。 凶手将胎海海水尽数倒在这人身上，将他融化后把水枪埋到冻土之下。 他走出去，向着娜维娅吹了一声口哨。 娜维娅抬起头一愣：“桑托斯？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第513章 有聊的情趣把戏 夜兰不在的这几天，莫名将她的小木屋好好收拾了一番。曾经夜兰的家是个温馨小屋，看得出主人是个女性，也看得出主人是个武人。 它有着武人的不羁与豪迈。 莫名则是将这小屋重新布局了一下，些许凌乱潦草的地方摆放整齐，窗台上的混乱书籍工具之类重新编排后放在货架上，衣柜里的衣服按照夜兰自己的习惯梳理整齐等等。 他就像一个全职主夫一样安排妥当。 不过世事并非总会井井有条，意外也总会插队赶到好事前头。 某个夜晚，莫名正在整理从齐苗那汇报过来的各地化身的工作成果。 “哈？成却和八重神子搞到一块去了？……稻妻人就是这么对待这么个罪犯的？！” “哈？？桑托斯和娜维娅快搞到一块去了？以这混蛋的名声这是怎么办到的？！” “哈？？？吕子成担心自己和妮露搞到一块去？？” 莫名大为震撼，自己的化身好像一个个真的有自己的生活。 算了，随他们去吧。莫名把最近两周所有的信息记录下来，那是厚厚一大本。 外面的天色已经昏沉，隔壁的房子基本已经完工，只等最后的步骤。 他伸个懒腰，正打算入睡，却听到屋门有奇怪的声音。 莫名立刻将自己的感知覆盖过去，可还没等覆盖到位，突然有人破门而入。 那人戴着黑色头套，看上去就像什么银行劫匪；她仿佛很清楚莫名的作息，并且一开始就是冲着莫名来的。 她手里拽着绳子，冲上来就把莫名捆得结结实实；整个过程中，莫名根本没有反抗。 “今天你就是我的了！”这劫匪没头没脑来了一句，其声音很粗。 她反手把门锁上，而后扛着莫名进了里屋。 她仿佛对这个房子的内部布局十分了解…… 莫名全程任她摆弄。 她把莫名扔到床上，莫名很自觉地躺了个舒服的位置。 这把劫匪整不会了。 “你怎么就不挣扎一下？” 莫名闭上眼睛，终于出现了惊慌神色：“啊！我一个弱男子独自在家果然太危险了！” “……” “我一个人怎么逃的了，我逃不脱你的毒手了！” “……” “不！要、要被，要被……要被不认识的人……！” “……” “你……你接下来，一定是要把我给……” “行了行了！” 劫匪摘下头套，头套下的是夜兰的脸：“你早就认出我来了是吧？” 莫名紧闭双眼：“什么啊，我听不明白！我今天在劫难逃了！” “嘁。本来挺有兴致，让你搅得我没心情了。” 夜兰把头套甩在莫名脸上，神情十分不满意。 莫名笑起来：“你怎么会想到玩这种花样的？” 夜兰换了鞋子衣服，索然无味：“我什么场面没见识过。 难得今天回家，你就不能配合配合？” 莫名晃了晃：“我这还不够配合啊？我都让你绑得这么结实了，你想干什么就干呗！” “一边去。没意思……” 莫名活动活动肩膀：“那你给我先松开。” “送开？为什么？” “你现在还绑着我干什么？” 夜兰将衣服脱掉，踏进促狭的浴室里：“一会儿我还用得着。” 莫名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心里猫挠一样。 不一会儿，夜兰身上尚且湿润地迈出来，莫名佯装其睡了过去，夜兰披散着秀发看着莫名。 莫名这个姿势都能睡过去，他很累吗？自己不在的这几天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这样都能睡着。 她对自己的魅力无比自信，也绝不相信莫名会在这种情况下不顾自己感受独自睡去。 “行了，饶了你了。”她哼了一声，割断莫名身上的绳索，铺开被子给莫名盖上，倚在莫名身边入眠。 莫名突然睁开眼，一把抱住夜兰，翻身压了上去：“你忘了，我可是不需要睡觉的。” “我可没忘，等你好久了……” “等我做什么？” “当然是……玩一些有聊的情趣把戏。” 两人紧紧拥在一起。 是夜，云来海的海潮汹涌的拍打着新生的璃月港南码头，稻妻的离岛也同样承受着巨浪。 就仿佛海洋突然高了一层，不知不觉间，沿海的土地竟有沉没的风险。 在稻妻和璃月之间的那片海并不平静，深海的中心，一团巨大的影子从海平面下浮现出来，挤开周围的海水。 这是海水上涨的源头。 夜间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迹，南十字船队尚且没有返航。 世界的重启，要加速了。 第514章 给你赎身了 夜兰和莫名很久没见。有道是小别胜新婚，自然折腾到很晚才睡觉。 第二天，莫名早早醒来。夜兰在外这么久，也该让她多多放松。莫名为她准备好早餐，自己出门去。 他直接来到了靠近海边的那个女孩的住所。这么多天的观察，他已然知道她的名字——何玉珠。 他敲敲门，这荒僻的小房子只有一人居住，女孩在破旧的房间里谨慎地问：“是谁啊？” 这门其实并不足够防御，它太老了，也许被有把子力气的人一下就能拆了。 莫名声音柔和：“张义驹他哥。” 女孩一愣，张义驹怎么会知道自己住在这里？她可是从来没有告诉过张义驹自己住处…… 莫名继续说：“怀疑我的身份？那么不开门也可以，我来找你是关于你们两个的事。 姑娘，你是不是瞒他瞒的太多了？” 何玉珠有些心慌，她从褥子下面拿出自己的神之眼攥在手中，仿佛是害怕外面的人暴力破门伤害她。 她声音颤抖地问：“他……他都知道了？” “他如果知道了，现在来的就不是我了。” 何玉珠鼓起勇气将门打开一条缝，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并不高大但看起来挺强壮的男人。 “他从来没提起过他有哥哥。” “我的确不是他哥，不过说出来你恐怕不信，我是他师父。” “莫名？” “你认识我？” “他提起过。” 这小子还挺孝顺…… 莫名看到何玉珠手里的草元素神之眼，看得出她很紧张。 “你为什么瞒着他？无论是你的家境还是你的工作，你都不够坦率。” 何玉珠面色苍白：“你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在珠钿舫上当一个乐伎。” 何玉珠打开门，将自己破败的房子展现出来：“……我怎么告诉他？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工作……还有我的家，我的家……” “你觉得配不上他？” “是……” “但是你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选择了隐瞒。” 何玉珠眼神暗淡无光：“我……我舍不得……如、如果你来是让我离开他，我……可以不再出现在他面前。” 莫名没说话，自己踏进何玉珠的房子，何玉珠怯生生站在一边，将门掩上，免得寒风涌进来，而后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神之眼。 “你这房子……大冬天不冷吗？” “我被子厚！倒也能过冬……” “你家里其他人呢？” “都走了。本来我们住在璃月港郊外，但是后来龙蜥们闯了过来，我侥幸活下来。” 莫名四处打量，他观察这么多天已经知道这房子内部如何了，但当他亲眼看着周围的一切，还是有种别样的感觉。 “有考虑换个工作吗？” “不可能的。我不奢望会被赎出去，而且，我也不会干别的。” 这小姑娘倒是个单纯的人。单纯吗？其实在珠钿舫上工作，哪怕再单纯也多多少少都会有小心思吧。 那是什么？ 在一众破烂里，一样东西新得扎眼。 “那是什么？”莫名走上前去，他没伸手，只是观察。 何玉珠赶紧开口：“那是……扇子……” “扇子？” “对。礼盒、礼盒是我自己做的！” “你为什么买这扇子？” 奇怪，住的地方都成这样子了，买扇子干什么？ “是义驹他……他给我买的新衣服，我无以为报，便为他买这扇子……” 莫名笑了一声：“这小子还有雅兴玩扇子？功夫都还不到家就琢磨着享受了？” “他说是不喜欢这些东西……” “但是你能看出来他对这玩意儿感兴趣是不是？” 何玉珠没说话。在珠钿舫锻炼出的察言观色的能耐，让她很容易看出一个人喜欢什么。 “多少钱？” “四十万摩拉。” “四十万……需要你挣多久？” “大概……三四年……” “那你这一年怎么过？” “这是我攒的钱。我还能过下去的……” 莫名心里有数，这姑娘倒是没骗他。 他叹口气：“你今天不上工吗？” “冻坏了手，老板允了我两天假。” “跟我走。” “去哪？” “去赎身。” “啊……啊？” 去珠钿舫的路上，何玉珠一脸的不可思议，震撼在她心头久久散不去。 替何玉珠赎身要花三百万摩拉，这个价格她自己还恐怕一辈子都还不起。 她偏偏是个很要强的人，从不敢让张义驹帮忙。 但莫名不管那些，区区三百万，无所谓。 何玉珠感觉一切就像一场梦，是她从没敢想做的梦。 “可是……可是！我该做什么？我现在没了工作，我现在什么也不会……” “会招待人吧？和男人睡过没有？” 何玉珠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睡过咯？” 听莫名语气似乎有些不大高兴，何玉珠顾不得羞怯连忙解释：“是、是和义驹他……” “哈？！你们已经睡过了？” “嗯……” 草，你这混小子进展这么快？！ 莫名咳嗽两声，喘了喘气。 “怕不怕鬼？” “不怕。” “不怕？真的假的？” “要是有鬼就好了，至少让我见见爸爸妈妈……” 莫名点点头：“好了，你就先待在你的家里等着。我一会儿带个人来，就看她要不要你了。” “啊？这……” “这什么这，回家去！” “哦，哦哦哦……” 何玉珠在莫名注视下回到家中。 他留下一个化身在这里，自己折返回璃月港。 何玉珠忐忑地在家里踱来踱去，坐卧不安。她无比激动，这一天经历的事她想都不敢想，她本来已经对生活绝望了。 不久，外面传来敲门声。 “是谁啊？” “是我。” 听到莫名的声音，何玉珠赶紧打开门。 外面站着一男一女。 第515章 古文明遗迹 胡桃看着前面这小姑娘。 说是小姑娘，她其实可比胡桃大，各方面的大。 “你说的就是这个人？”她捅了捅莫名。 莫名点点头：“是啊。一个可怜人，不过倒是坚强勇敢，只要你不拖欠薪水，应该会是个得力干将。” 胡桃仔仔细细打量着何玉珠，蹦蹦跳跳进屋里左看右看。 “行吧，那就先来我往生堂实习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胜任吧。” 何玉珠瞪大眼睛：“往生堂？” “怎么？看不起我往生堂？”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我真的可以去往生堂？” “要不是他死皮赖脸求情我才懒得大冬天跑这么远……” 胡桃翻着白眼看了一眼莫名接着说：“这家伙在往生堂抱着本堂主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一哭二闹三上吊……” 莫名脸一黑：“行了行了行了！胡说八道什么呢？再瞎说我往生堂订单撤了。” “别别别呀，嘿嘿，开个玩笑……” 莫名给何玉珠找了个工作，就当是帮张义驹这小子了。唉，要是申鹤也能做这份工作就好了，可是她显然干不来。 莫名的小屋在不久后盖好，他的车行仍旧在吃着救济负成本运营，凝光铁了心要发展机动车，目前第一台原型车正在试验中，成果勉强差强人意。 很快，回璃月港的北斗带来了一个轰动整个提瓦特的消息。 在稻妻和璃月之间的海域升起了一片新的陆地！ 这片陆地并不广阔，上面是一整座上古的城市，风格粗犷，看着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风雨侵蚀。 “真是奇怪，这里的水文条件和地质环境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呢……” 北斗带着一众专家登上了这片土地，齐苗也在其中。 莫名正忙活着装修自己的房间，夜兰包工头一样守在一边监督，简直仿佛这房子是她的一样。 “啪啪啪～” 拍门声响起，夜兰打开门。 门外是甘雨。 “夜兰小姐……？” 甘雨瞪大眼睛，这里不是莫名的家吗？ “呃，他……装修呢，我帮帮忙。” 夜兰把甘雨请进房间。 “甘雨？有事吗？” “是凝光小姐托我邀请你去看看机动车的测试。如果您认为可以，那么就能正式拉出去进行更高等级的测试了。” “哦……好。” 莫名跟着甘雨离开，夜兰皱着眉头看着两个人的背影。 真是扫兴，怎么突然就有这档子事情了？本来还打算发生些有趣的故事，结果这故事的主角被人叫走了。 她抬手拍下一张照片。嗯，虽然算不上什么有纪念意义的时刻，日后倘若莫名又出了什么事，这张照片用来做纪念也未免有些太破坏气氛。 但这张照片可以留着好好清算清算这个家伙，鬼知道还会有多少人能和他留下这种照片。 他俩未必能看出来，但是靠得这么近，夜兰的眼睛可不是窟窿眼。 齐苗看着周围的一切装饰。这个遗迹很古老，也很现代。它的存在与同时期的遗迹风格完全不同。 无论是层岩巨渊下的遗迹还是芬德尼尔的遗迹，其多多少少都有点相似的程度。 而这座遗迹……首先，它被保护得太好了。 与那些遗迹的支离破碎不同，这座遗迹的保存实在是太过于完好，海水侵蚀仅仅流于表面，外面的墙体明明看上去很古老，但内部却崭新。 这里有一些很现代化的设备，比如插座，比如开关，比如地暖设备，这些在提瓦特都很少见，更不要提这个城市存在的几千年前的时候。 齐苗能够感觉到这里有些奇怪的能量场，但其他人显然没有他水平高，对此一无所知。 他循着踪迹绕到遗迹最里面，这些能量场就像地形差，他就像从高处流下的水，顺理成章就开到了遗迹的核心。 核心是一本书，是一本神话书，一本描写类似诺亚方舟的神话故事的小说。 这本书被人翻到了最后一页，然后用一块方碑压住。 虽然遗迹从水面下浮出，可这书完全不像浸过水的样子。 “也许还会有一次毁灭世界的洪水，那么也一定会有保佑文明的方舟。勇敢的手触摸神台，就能一起走进新世界。” 齐苗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他从未这么震撼。 因为那本书的文字使用的是另一个世界的简体字。 第516章 寻求惩罚 齐苗看着这本书最后的文字，它们仿佛有一种魔力，吸引齐苗将手按在神台上。 齐苗伸出手，但他克服了这种欲望。 “也许会有这么一天……但现在还不到时候。” 也许自己按上去什么也不会发生？但齐苗不想赌一把。 …… 莫名看着前面这个正在爬行的小土豆，一脸生无可恋。 这就是你们研究出来的机动车？ 这个外壳认真的？ “我记得我不是手绘了几种常见的车型么……？”莫名指着这个小土豆，“这种……” “是不能上路吗？” “不，不是。可以上路，就是不好看。而且如果是单论性能，也一般般。” 凝光松了一口气：“外壳的事情并不严重，之所以是这样是因为目前的发动机动力支持的载荷只有两个人，再多就太慢了。” 莫名皱起眉头。对于璃月而言，直接上来就造发动机听起来似乎没有工业基础啊。 “发动机造的出来？” 凝光似乎知道莫名的担忧：“放心，璃月底子还是足够的。如果没有这些底子，海运也是做不成的。 只是这种元素力引擎实在是……有些太过困难了。” “嗯？元素力……你们难道跳过了蒸汽和内燃机不成？” “呵呵，只是大家对元素力最熟悉罢了。” 莫名眼神有点奇怪。这提瓦特的科技树真怪，明明内燃机什么的是更低端一点的科技，结果居然就这么被跳过了…… 该说不说，这种小土豆本身的速度虽然远远没达到顶级，但全速飙起来的确领先马车。 更大的优点是平稳，减震结构虽然比较原始，但已经足够了。 就是载荷有点低…… “嗯，我看还可以。初步使用是够的，只不过进步空间很大。” 凝光对此已经够满意了。这种私家车虽然比不上至冬的雪国列车，但胜在便捷。对于过去的璃月而言，建设列车太不理智了；而若陀龙王将无数山峰踏成平原，反而让建设成本大降。 莫名从齐苗那里得知了陆地抬升的事情，他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从玉京台回来后，莫名就带着那本书前往明蕴镇，他要借助庄正的力量去见瓦索戈。 天色将晚的时候，稻妻的成却走进了他内心最挣扎的关口。 他不清楚八重神子的用意，她似乎想要将自己变成她的一件私人用品；但对于他而言，他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理应承受的待遇。 他清楚在海只岛和鸣神岛交战的时候，自己从中做了些什么。推进邪眼外流，倒卖兵器，击毁鸣神岛商船，平衡战局进程，将海只岛的力量投放到鸣神岛上…… 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了他的谋划里。以往他并不在乎，那些人不过是一些数字，死了就死了。 而这正是莫名最不想见到的，被重新改造的成却完全与过去的自己对立，他内心深感不安。 稻妻最大的罪人是雷电将军，第二大罪人就是他——成却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他忐忑不安的问八重神子：“那么，宫司大人，对于我的惩罚是什么呢？” 八重神子疑惑地盯着成却的眼睛，成却不似开玩笑。 “惩罚……？哦～惩罚啊，呵呵……我对你的惩罚，就是一辈子做我的仆人，好好服侍我……怎么样？” 成却接着问：“仅此而已吗？……或者说，这真的算是惩罚吗？” 八重神子葱指轻点成却的额头：“真是的，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啊。那是战争时的事，非常时期当然要更全面地考虑……” “但无论任何时候，杀害无辜的人就要付出代价都是天经地义的吧？…… 说真的，我不觉得我过去犯下的错误用一个‘非常时期’的借口就能逃过去。” 这个人怎么死心眼，莫名这混蛋究竟做了什么手脚？ 八重神子脸上罕见地露出无奈的神色，这么个铸币……真是一点灵气都没有啊。 “好吧，会有你的惩罚的，不过不是现在。 天要黑了，一会儿记得陪我休息。” “是。” 成却毕恭毕敬地说。正说着，外面传来敲门声，和一个开朗热情的声音：“狛荷屋快递来啦！八重宫司快快签收喵！” 成却打开门，站着的果然是绮良良。 绮良良两天尾巴摇啊摇，看到成却开门大为惊奇：“诶？是你？！你果然和宫司大人认识啊。但是这里明明是…… 哇哦，我明白了！嘿嘿……”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是八重堂的作者，在这给上司汇报情况呢。” “哦，原来是这样，真是失望喵……” “这是什么？” 绮良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哦！是海只岛的一位深海舌鲆鱼送的，具体身份我也不清楚喵。” 是这样吗？ 成却糊里糊涂代八重神子签收了快递：“真辛苦啊，快晚上了还在工作……宫司大人，你的快递。” “哦，我已经知道了。放在一边吧。过来，一会儿好好服侍我，明白了吗？” “是。” 成却说着，便出去打一盆热水。八重神子担忧地看着成却的背影：“这样可不妙啊……他究竟怎么想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517章 死亡是惩罚，也是解脱 莫名来到明蕴镇，守在这里的千岩军不知道，工人们也不知道。 甚至刻晴，也一无所知。 只有庄正得到了消息，他用锤子为纪渠开辟跨过时空的领域。 他挥锤七次，择定了准确的坐标，莫名便消失在提瓦特。 他的消失长达几个月，毫无征兆。所有化身都感应不到的他的存在，甚至夜兰手镯上那个由他特制的化身都察觉不到。 夜兰突如其来得到了这样的消息，莫名或许又一次死了。但她来不及悲伤，就接到了有关于层岩巨渊新的任务，或许是最后一次层岩巨渊的任务。 影变了很多，相较于以往窝在一心净土不出门，她居然难得主动走走。 荧陪着她闲逛，八重神子站在高处看着这两个小小的身影。 “成却，我记得有天晚上你发神经，居然对我说什么‘将军对稻妻的一切都应该负责任，应当付出代价’。 我突然想起来，你指的是影，还是将军呢？” 成却站在她旁边，他当然也能看见这两个人。 他回答得很坚定：“如果将军要承担罪责，那么让将军能够做出这些决定的影是无辜的吗？” 八重神子耳朵抖了抖。 “你……是想激怒我，让我杀了你，是吧？” “您如果愿意，我不会反抗。” “……” 八重神子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这时的成却已然钻进了牛角尖，他已经彻底偏执，一心想着所谓的赎罪。 实际上，在发生天守阁的一系列事情之前，成却还在思考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弥补罪过；但当他意识到沦为他人的奴隶时，他知道此生赎罪无望，他连自身的自由都失去了。 这导致他的内心越加郁结，直到演变成现在这样。 影很少出门，这也是为什么八重神子会在暗中观察，免得出现什么事端。 “她啊，在未来的日子，也许她会失去很多，鲜有会一直陪伴她的人，我也不行。 也许荧可以吧，也许你可以吧。 这对她而言，何尝不是惩罚呢。” “也许吧。”成却自顾自地说。 时间于他而言变得很漫长，但他什么都做不到。 夜晚，待八重神子入梦后，成却退出她的房间，他孤寂地走在月光倾泻的沙滩，心病让他越来越憔悴。 他突然希望自己能再次遇到那个曾经将自己吞入腹中的妖怪，就那么杀死他倒好了。 变数在几天后出现。 他看到雷电将军和荧再次一同出门，而这次八重神子并没有暗中观察。 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刺杀雷电将军！ 这之后无论成败，二人必有一个付出代价。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就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悄悄跟在后面，一直到影向山山下一处洞窟内。 成却酝酿良久，他最后终于要动手时，荧和雷电将军竟突然不见了。 “怎么回事！” 他冲到那洞窟里面，看着前面荡漾的奇异时空。 他们居然进到这里面去了？ 他不得其法，只能在外面干瞪眼。 妈的，差一点就成了。 成却正正懊悔着，就见这时空翻腾，荧和派蒙一骨碌被吐出来。 等她两个回过神来，看到一边站着的成却大吃一惊：“莫名？你怎么在这？” “……雷神呢？” “她还在里面。” “她什么时候出来？” “不知道啊，影和将军打起来了，她陷在那里出不来了！……我去找神子，她一定知道该怎么办……” 荧慌张逃离，成却独自看着那片光怪陆离的时空，他陷入了挣扎。将军是一台偏执的机器，而影才是那个决断的神明，倘若有一方一定要死，对于稻妻人而言死的是将军最为有利。 “我，我该怎么办……”成却犹豫了，这里的时空纷杂错乱，除了雷电将军谁也进不去。 “不，还有机会，我知道时空术，如果是让我来试一试……” 成却燃起斗志，却又失魂落魄。他的力量太弱小，根本不足以在这么庞大的时空之中拨乱反正。 他坐在一边，垂着头等待着八重神子到来。 八重神子匆匆赶来，她对这种情况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嘴上说的轻松，然而当真的把旅行者和派蒙送进这混沌的时空中时，她的心里越来越没底。 “这该怎么办，她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她神情显得越来越吃力，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荧和派蒙仍旧在错乱的时空里迷失。 “这不应该，这不应该，那里怎么会进不去……” 成却看着八重神子蹙起的眉头，他权衡再三，做出自己的选择。 他双手搭在八重神子的肩头：“我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对于我而言，偿命是最好的惩罚；但对于影而言，死反而太便宜她了。 宫司大人，请放心。” 他说着，化成无数的光点，身为能量体的成却汇成缠绕在八重神子身前的道道脉冲。 “等一等！你要做什么？” 八重神子感觉到自己的压力骤然减轻，她的心沉向深深地谷底。 成却没有回应，那道脉冲汇入纷杂的时空之中，荧感到有什么涌上心头，冥冥之中仿佛谁在为她指引。 “你！”八重神子趁着这个机会终于引导荧找到了正确的位置，然而她却发现，身后的成却完全消失不见，那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她脑海里，可她没得选择。 或许，这也是对她的一种惩罚。 第518章 破而后立 成却打散成无数的能量粒子，无法被利用的法力成分也被元素力外壳包裹，成为一盘散沙。 如果没有外力作用，这些散逸的能量将会永远漂泊。 但无论是莫名还是齐苗现在都没有办法赶过来给他收场，莫名不见后，齐苗不得已从南十字船队离开回到璃月港，统筹明蕴镇方面的情报中心。 而在世界的另一头，莫名见到了孤独守在荒土的瓦索戈。 土地混乱，碎裂的土地石沙遍布，天空已经被浓重的云层遮蔽，混浊而昏黄，看起来天上满是有毒气体，天边挂着一串串如同项链般的东西，不知具体是什么。 瓦索戈像一尊雕像矗立，阳光难以透过云层，整个世界都无比阴暗，唯有瓦索戈身上仿佛披着淡淡的光泽。 莫名看着周围的景象，一边走向瓦索戈一边直接问：“这里的气候怎么变成这样了？” “星球在分崩离析。提瓦特的引力已经无法维持地表的附着，大地在被剥离。再过几百年，这里就没有什么提瓦特了，只剩一片粉碎的小行星。” 瓦索戈的声音很平静，仿佛眼下的局面对于他而言就像观赏着游鱼游动的鱼缸一样。 莫名把那本书递过去：“你既然活了那么久，不如帮我看看书里的内容吧。” 瓦索戈没多说接过书本，即便是在这黑暗的世界，他也能够清晰地看清上面的文字。 就像莫名能清晰地看清他一样。 “是古老的史书。是一些维系者忌讳的记录，但反正天理已经彻底毁灭，说给你听也不会有事。” 瓦索戈将文本上记录的东西大致说了一遍。 这是莫名从未听说过的历史，也是千万年来隐瞒的真相，就连神明也所知不多。 “所以维系者早就准备好了迎接毁灭？” “是的，但并非什么也不做。无论是留下那对兄妹，还是拱手将提瓦特边界交给舰队，都是为了应对必将到来的死亡。” “所以，其实她已经死了，现在维持着这个世界的是那群异世界的人，对吧？” “书上可没有写这些。” “你刚才讲的书上也没写不是吗？” 莫名笑了笑：“维系者要么已经死了，要么也无力依靠自己的力量维系这个残缺的星球，是这样吧？” 瓦索戈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说：“我所讲的书上有提过，但用的是另外文字，一种龙王们的文字和一种龙蜥之前的文字。 记录的是两个密约，第一个是关于创造生命，第二个是关于创造冲突。 所以龙王与外来者、魔神与人的种种矛盾都是被刻意安排出来的。 原初对原本世界打的补丁在新的局面下不再适用，所以他必须选择这么一条路:在自己原本的基础上进行新的破而后立。 池靖一，你看看天上，人之子失败了，恐怕是因为主世界的联系被切断了吧。 那么破而后立这件事就只能交给你来做了，怎么样，有头绪了吗？” 莫名深吸一口气，他拍拍瓦索戈肩膀：“放心，我已经有安排了。” “嗯？说来听听？” “交给人类吧。神明的衰退是必然的，人类的崛起是注定的，我会加速人类的进步，他们会有办法的。” 瓦索戈听后，露出明显的失望：“你指望他们怎么做？还是你指望他们像那些人一样逃亡？” 莫名摇头：“并不。时间不够，给人类足够的时间，他们应当能够；只是时间太紧迫。但好在海中那个东西出现了，那是你留下的对吧？” 瓦索戈心领神会：“这倒不是。那里是一切的开始，我也从那里开始。但那里只有一个苟活的防护泡，天崩地裂后又有什么用呢，难道让所有人生活在泡影里？” “让人类学去就好了。我需要七国合力制造出覆盖所有陆地的防护泡，这就足够。” “足够？” “足够。他们保护住这个世界的根基就好了，剩下的交给我去做。” 瓦索戈顿时明白了莫名的意思。的确，离开提瓦特之后，莫名能够完全地发挥自己的力量，甚至能够直接让真正的池靖一下场整合两个世界之间的缺口。 “时间来得及？” 莫名显得非常满意、非常笃定：“我们必须相信他们不是么。说起来，这些日子我收集了很多情报，上报的只有一小部分。 据我的观察，每个国家都在经历着变革，这就是最好的机会。这片土地上的人类可是潜力大的很呐。” 他说着，半开玩笑地讲：“也就是那个维系者死的早，不然要不了几年，人类就要翻了她的天了。 坎瑞亚不就是这样吗？” 瓦索戈不置可否。这个家伙很自信啊，但如果他真的成功了，自己又何至于守在这片土地上静静等待提瓦特的解体呢？ 但他别无选择。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 “这本书……”莫名将书本交给瓦索戈，“就由你替我保管吧。” “不带回去？” “嗯。对于人类而言，认清真正的历史是必要的；但不是现在。在新的世界建立后，我会亲自来找你要回去，那时候才是人类直面历史的时机。” 瓦索戈摆摆手：“你要成功了，我就不会在这了。” “呵呵，你只是处在这样的结局里，并不代表我所在的那个世界结局就和你一样。 在七神秩序建立后，我们便走向了两个世界了。不必这么悲观嘛，要是你想，将来我会带你回去看看。” “你似乎比我看的透？” 瓦索戈接下那本书，“那好吧，我答应了。 你可不要食言。” 莫名转过身，看到那片紫色的雾气又开始弥漫，他走向烟雾。 “我不会食言的，我可不想最后落得这样的结果。” （幻兽帕鲁和星露谷都更新了，这我还更个鸡毛啊。鸽了这么久那也不能怪我，谁能拒绝捣蛋猫和啤酒花呢） 第519章 冒牌货 莫名的身影在紫红色的烟雾之中隐没，瓦索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目光微微往上瞥了一下。 他看到仿佛有光明透过阴云渗出来。 莫名再次回到明蕴镇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事端，改头换面从明蕴镇离开，在璃月港北的天衡山入口的小客栈休息了会儿。 闲谈之下，莫名才知道时间已过去旬月有余。 他正喝着大碗茶，却看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暗中观察。这人看着很熟悉，但是奇怪的地方也在这——太熟悉了。 那根本就是莫名本身啊。 他确信那不是自己的化身，这点分辨能力他还是有的。这可奇怪了，难道是齐苗这小子做的好事？ 他向明蕴镇忙活的齐苗发送讯息，得到了否定的答复。 他眼珠一动，好像有了答案。 就看那人随便吃了几口菜，然后交了钱就离开了；这里的老板以前见过莫名，便和他聊了几句，他也心安理得地作用着莫名的身份攀谈。 待他离开后，莫名悄咪咪跟在他后面。 就见这个冒牌货野外兜兜转转，顶着斗笠面纱进了璃月港。此人对自己似乎有些了解，他避开了敏感的地方——比如万民堂窗口，飞云商会前门，以及岩上茶室的耳目。 他来到冒险家协会，捡起自己早就扔掉不知多久的身份——冒险家，堂而皇之地取代自己。 莫名一方面通知齐苗，另一方面分出化身暗中盯梢。 他登上群玉阁，找到凝光。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博士出手了。” 凝光毫不意外：“嗯，我已经注意到了。眼下所有人都在配合他，这你大可放心。 但另一方面，莫名，这段时间你去哪了？” “去找瓦索戈。” “原因呢？” “关于未来，在不久之后我会给你做详细的书面说明。海洋中的那个遗迹当下的探索进展怎样？” 凝光桌案上的文件垒起高高一摞，她扶着额头略有疲惫地回答：“璃月与稻妻将会一同研究相关事宜。目前已经确定那是极为古老的造物，并且初步分析出那造物存在着一个特殊的发射口，理论上应当是构建某种保护结构的装置。” 莫名看她眼袋浮肿，得知她这是操劳过甚。 “你怎么累成这样，甘雨呢？” “呵呵呵，近日诸事繁杂，若非甘雨从旁协助，只怕我现在已经累倒在榻上了。” “发生什么事了？” “层岩巨渊又有变故，我已令夜兰前去查看。 只是…… 此时此刻，她杳无音讯，应当遇到了什么状况。” “我去看一看。” 莫名周身散发出奇异的能量场，通过地脉蔓延开来，及至层岩之下。 通过累累山石，他能够看到层岩的每一处细节。 他很快找到了夜兰的踪迹，此时此刻层岩下的阵容让他小小地吃惊了一下。 一个头上长角的二傻子，一个带着面具的女忍者，一个头上插大葱的仙人，一对金银头发的卧龙凤雏，还有成熟可靠的夜兰和更加成熟可靠的魈。 哦，还有一个扒在层岩巨渊入口探头探脑左顾右盼时刻准备的几千岁老登…… “嗯……就目前来看，夜兰应该不会有问题。 她那边的情况比你这可要好多了。” 莫名说着，捏起凝光案上的金玉烟斗。 这金玉烟斗看起来是让她享受烟叶的奢饰品，不过这只是外人眼中的胡乱猜测。 实际上，金玉烟斗里点燃的是特殊的熏香，可提神醒脑，唇齿留香。 凝光的工作量比一般的商人要大得多，除开商业上的事还有一大堆政治问题，想睡个安稳觉都不容易。 “怎么不用这玩意了？” “我略感头痛，嗅之不适。你多日不见，可让我劳心费神啊。” “嚯，你倒是挺关心我？” “这是什么话，我对你可是疼爱有加。倒是你，似乎很多事情都瞒着我啊？” 莫名丝毫不为所动，只是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有很多事我还不能告诉你。不仅是你，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我都不能告诉，还没有到时候。” 他说着，把金玉烟斗递给凝光：“现在再试试吧，应该足够让你舒服了。” “你有这种手段？” “哈哈哈，也许呢。” 莫名知道这个世界即将走向终结，既然如此，也没必要担心某些法术可能被这世界排斥了——反正最后都要被摧毁的，一枚好看的炮弹和一枚粗劣的炮弹没什么区别，到底也要爆炸。 与此同时，在至冬国凛冽的寒风与暴雪之中，在愚人众隐匿的密厅之内，一个新到稚嫩的脸庞在几双目光的注视下，以利刃割开手掌，将鲜血引注进前方的天平中间，天平两端是燃烧的蜡烛。 蜡烛跳动几下，血液映着火光，天平似乎发生了倾斜。 注视着他的目光顿时凌厉起来。 而后，天平摇摇晃晃，又恢复了平衡。 良久，天平不再挪动，始终保持着平衡。 “嗯，看起来的确可靠呐。”一个长毛矮子眯着眼睛。 他宣布对这个年轻人的考核通过。 他是新任的执行官备选，然而身为一个男子，他应当不是替代已经死去的“女士”的，那么他究竟是谁的备选呢？ 这个男子松了口气，没有再多看天平一眼。 他是个冒牌货，就像那个假莫名一样。 （工作和游戏真是太占时间了，星露谷短短几天更新这么多次，没办法只能鸽啦，诶嘿） 第520章 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 莫名只在群玉阁短暂停留了一段时间，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根据凝光的安排，明蕴镇的情报枢纽已经启用，在之前机匠营的事情结束后，机匠营便进行了整改，其中一部分人被划分出来，暗中加入了情报网络。 提瓦特是一片热土，在这片热土上纵横交错着数不清的势力，每一个都可单独当做一个情报机构。 除开明面上的七国，“国”这个行政单位之下还有不少奇怪的组织。就连须弥那种管辖混乱的地方，三十人团里也有部分专门收集各路消息的群体。 在岩王帝君歇逼后，七星并没有完全掌控璃月，实际上有不少商人都尝试着抓住这个机会自己上位，之前处理掉的马华云只不过是其中一个。 若陀龙王之乱带来的另一个好处就是，战争期间七星的影响力渗透进了璃月人生活的方方面面，至此七星才算是迈入彻底掌控璃月的门槛。 而现在，莫名消失的一个月里，经过齐苗和张义驹的帮助，七星已经完成了收尾工作。现在的璃月已经完全是璃月七星的天下，璃月仙人的影响力也大打折扣。 莫名开始考虑更深远的事，像提瓦特这破地方是待不下去了。 这就像是一栋房子，新三年旧三年，修修补补又三年，本来是能将就下去的；但是地基出了问题，承重也跟着有毛病，那这房子赶紧拆了，这已经住不了人了。 实际上，哪怕不管不顾所有的人，强行将这世界推倒重建，彼时的一切也会顺其自然地恢复，所以他大可不必关心其他人的死活，等到主世界的遗毒全部清除，那么直接让这世界重启就好了。 但莫名做不出这个决定，这些人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他们的存亡不应该被其他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决定，他们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力。 他不是过去的池靖一，做不出这样冷酷的事情。 莫名回到自己的小屋，小屋门紧锁着，连他自己都打不开，无奈只好使些手段进去。 一个多月没有回来，小屋里的一切都很干净整齐，时光仿佛流连在过去，点亮的灯火也燃烧着静谧。 莫名像观察老朋友一样仔仔细细地看着一切。桌上摆放整齐，地上不染纤尘，床上干净整洁。 是有人经常打扫吧，会是谁呢？ 他驻足片刻，起身来到夜兰的住处。夜兰的房间甚至不如他的房间整洁，她本人倒未见得热爱梳妆打扮，但是工作原因她又必须掌握出神入化的化妆功夫，这使得她本人的梳妆台上难免有擦之不去的痕迹。 餐桌上略有灰尘，很薄，可瞒不过莫名的眼睛。她下到层岩巨渊也有半个月了，莫名思来想去，虽然有着魈和某个老登的保驾护航，他还是不太放心夜兰的安全，在替夜兰将房间打扫一通之后，他动身去层岩巨渊。 至于是谁在为他自己的房间做清洁，他暂时不想去管。 在莫名行动的时候，潜藏在其他各个国家的化身们也都有了自己的进展。 当下国度之中，对国家的掌控最为彻底的两位神明，一是至冬的女皇，二是枫丹的水神。 至冬有着严格的权力体系，若非自身实力过硬并且背景不凡，绝不可能登临权力的顶端；而接触到愚人众执行官边缘的那个化身，其完美的伪造出了古龙的血脉，也正因如此才能够来到这个位置。 但枫丹就要容易得多，因为枫丹本质上并不是一个国家。 与其说它是个国家，不如说它完全就是一个剧团班子。如同笑话一样的正义，如同笑话一样的审判，如同笑话一样的律法，以及如同笑话一样的神明。 若非神拥有着与人类完全不对等的武力，这样不合格的国家早该在几千年的发展之中被淘汰。正因如此，枫丹有很多空子可钻。且不说那谕示裁定枢机愚蠢的机械降神，单单是避免坐上审判席就有很多说道。 桑托斯蓄谋接近娜维娅并非为了抱得美人归，他的一切所作所为看起来是花花公子，实际上都是为了最终的目的——于众官僚之中获得一个席位。 权能生钱，权能升钱。 刺玫会虽然没落，但其影响力仍旧独一无二。而且对比娜维娅和其他枫丹人就知道了，她的外观看上去了精致了许多，一眼就能认出来其他人都是npc，正因为如此独特，桑托斯相信娜维娅肯定能让刺玫会东山再起。 但刺玫会的其他人显然看不顺眼桑托斯，再加上枫丹廷内的千织为了应对桑托斯的商业挤压而使出了些小手段，桑托斯在白淞镇还没展开行动就被抓了进去。 领队抓他的人一男一女，男人名叫伦泰特，女人名叫夏沃蕾，一个是枫丹廷的检察官，特训队的警备队队长。 桑托斯因为恶意竞争的罪名被执行了判罚，但并不是扔进梅洛彼得堡——他还犯不上。 一个多月来，他被禁足在自己的庄园里，一方面是各项行动受到限制，上厕所都有人看着；另一方面，针对他资产的更进一步清查同步进行。 然后最后证实他财产来源倒是合法，禁足令在今日取消。 看着荷枪实弹的警备队成员们从自己的庄园里撤出去，桑托斯脸上没有什么怒火。 他心里清楚，仅凭千织做不成这个局，她不过是一个个性极强的女孩，她的作品更多的价值也在奢侈品上——而奢侈品，在七国向来是首要会被抛弃的无足轻重锦上添花的产业，服务于部分精英的东西和服务于广大人民的东西相比根基是无比浅薄的。 他相信，这里面一定有玛赛勒这个商会会长从中作梗。 所以在禁足解除的第一天，桑托斯就暗中打听娜维娅的消息。打听到的情报让他松了一口气，娜维娅这一个多月了很安全，检察官伦泰特以娜维娅和桑托斯二人交情匪浅为由，对娜维娅也进行了一定的调查，并且派人保护她的安全，所以她并没有受到伤害。 虽然桑托斯不知道玛赛勒为什么要对娜维娅下手，也不知道他在饮料中究竟下了什么毒药，但既然莫名对他提起过，他自然会提防。 娜维娅这边没事，桑托斯便去千织屋与千织面谈。 他知道这个丫头对他的态度极其恶劣，不过对方不得不和他见面，这让桑托斯心里十分爽快——即便对方再怎么厌恶自己，也不得不摆着臭脸硬着头皮和自己见面，即便她对自己十分不爽也拿他没办法。 “我说，你干嘛要这个样子看着我？拜你所赐我可是关在家里这么久，无论怎么样也该我对你不满吧？” 桑托斯靠在松软的椅子后背，戏谑地看着前面眼神中隐藏不住嫌弃的千织，“我可太喜欢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可爱样子了。” （比星露谷和帕鲁加一块还要肝的游戏——戴森球计划，头都大了。而且为什么官方平台会有ai扩写和ai续写，番茄为什么给作者加这种功能？） 第521章 扳倒玛赛勒 莫名到达层岩巨渊时，夜兰他们正在深埋地下的营地休整。 他和钟离打了个招呼便潜入地下，他并没有打扰谁，而是在一处石头上刻下了以暗语掩藏的信息。 那是夜兰教给他的暗语密语，除了夜兰谁也看不明白。 夜兰在休整期间到外面巡查，这本来只是如同例行公事一样的程序，以期望发现什么大家忽略的细节。 然后她就发现那眼熟的密语堂而皇之地刻在营地附近显眼的石壁上，她确信这是新刻上的痕迹，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刻下这个信息的人，她立刻猜到了其身份。 “我在家等你回来，注意身体。” “……”夜兰提着灯看着那密语，稀奇古怪的符号仿佛从石头上飞下来环绕着她。 “这么久不知道跑哪里去，还好意思说等我？真是个混蛋……” 夜兰抿了抿嘴，她看向周围，再无其他痕迹。她隐隐感觉也许此时此刻莫名就在暗处观察她的反应，可那家伙如果想躲起来，谁也找不到他。 夜兰将密语毁掉，这一个月她无时无刻沉浸在一种安于天命的昏沉和心存侥幸的期许之中，此时此刻，得知莫名尚且活着的消息，她如释重负。 莫名只停留了一会儿，在这层岩之下便有其他什么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就像他自己偷偷观察夜兰一样，某个黄毛也在悄咪咪观察着自己妹妹，而这个黄毛的位置好巧不巧也被莫名发现。 在那隐匿的好处，莫名轻手轻脚来到空的身后，抬手拍拍他的肩膀。 空的头发猛然乍起，本能地反手挣脱并顺势转身，却见莫名似笑非笑站在那里。 “你怎么和做贼一样，不能大大方方去打个招呼？”莫名揶揄着空，抬眼往下面看了看，“位置不错。你踩点踩多久了？” 空一脸冷漠：“我和你很熟吗？” 针对空的敌视，莫名反倒觉得委屈。明明是你们深渊搞事情，怎么看起来我们才是加害者一样？ “当然熟了，毕竟曾经可是你亲自来孤云阁做客呢。你们是不是还在盘算奥赛尔的事情？” 空对莫名的情报不多，而且他察觉到自己了解到的莫名全都是莫名想让他了解的。 正因如此，他对莫名有一种很深的戒备。 “不回答一下？也可以理解。毕竟为了反抗天理你们一定不会放下这件事的。” 空眼神略有闪烁，莫名这家伙知道的可真不少啊。 莫名接着说：“那么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找妹妹叙旧？”他说着，看向荧。 “你的妹妹她……她的头脑可是时而聪明时而愚蠢呢，想知道原因？” 空转身就要走，他不想再和莫名有什么交集。若非这个人和自己妹妹是朋友，他根本不会这么友善——没错，此时此刻他对莫名的态度在他看来已经足够友善和克制了。 “留步。你打算利用时间的力量，对吧？” 空停下脚步，他面不改色转过头看向莫名，但他的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这是没有人会知道的秘密，即便在深渊也没有几个人知道。 “这里的时间和空间很混乱，是否有一种可能性，让深渊回到坎瑞亚战争时期拯救过去呢？” 莫名走到空身边，继续刺激着他的神经：“毕竟，哪怕当年坎瑞亚放出了那些东西仍旧没能改变命运，仅仅是现代的几个魔神，而且还是神明的手下败将，当真能比过去做的更好吗？ 这是你们计划之一对吧。 哦，为什么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走在一条悲壮惨烈又正确正义的路上？ 可是你的妹妹却并不如你所想，你以为她会在认清一切后站到你那边，但实际上她和七神却越走越近。 甚至将来你们会走向对立呢。” “好了。你说这些目的是什么？” “啊，冷静下来了？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好奇。你是深渊的王子，那么深渊的王在做什么？ …… 独眼王伊尔明，他是深渊的王吗？或者脱离诸神体系的……邪神……嗯，是哪一种呢？” 空深吸一口气，他发现莫名知道的比自己想象的多得多，他不知道莫名都从哪得来的消息。 莫名看此情况，知道自己要的效果已经达到，这才图穷匕见：“但你仿佛完全没有想过自己是否被谁蒙骗。你以为反抗天理就可以了？你以为坎瑞亚复国就可以了？ 倘若坎瑞亚人是无辜的，那么那些死去的其他国家的国民岂不是要冤死。” “你想说服我放弃？” “说服？呵呵，对你这个自以为聪明的人，用说服这个词有些太可笑了。只不过我知道很多事，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我都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最后只会让提瓦特彻底崩溃——我只是要告诉你这件事，至于你选择什么，我完全不在乎。 毕竟，我会为一切兜底嘛。如果不是看在荧的面子上，你们的死活我才不在乎。” 莫名偏偏不按照空的预想走，反倒显得欲擒故纵。在甩下这么一句后，莫名甚至不等空反驳，就闪身离开，只留下自己的信息轰炸和语言骚扰。 此时此刻，远在枫丹。 桑托斯站在千织的身后，抬手为她揉捏肩膀。 千织冰着一张脸，面若寒霜。 “你明白了？我可不是贪心针对你，只是给你提个醒罢了，我怎么会害你呢。 你的千织屋说到底是服务业，平替多的去了。而我呢，你知道我有三个船厂，还有泡泡桔的代理权。 然而即便如此，我不也被枫丹廷说查就查。想一想，你得罪了不少人，他们之中可有在枫丹廷工作的。 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对你这么包容啊。” 千织站起来，甩开桑托斯的爪子，声色俱厉：“闭嘴，你不用假惺惺在这说这些没用的话。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直说吧。” 桑托斯失落地看着自己的手，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露出陶醉的神色。 这让千织愈加嫌弃。 “我怎么会是假惺惺呢。如果你不信，我可以首先违背我们之间的契约，然后赔给你一大笔钱，让你的千织屋熬过这段困难时期。怎么样？” “你的条件呢？” “呵呵，条件也很简单，我要你帮我扳倒玛赛勒。” “什么？” “你的耳朵怎么突然不好用了？我要取代玛赛勒，很难理解吗？” 千织看向他的目光，如同看傻子一样。 （这次拖这么久，其实是因为——我退坑原神了。唉，这逼游戏玩着真累，剧情也膈应人，我是玩不下去了） 第522章 我张小马也并非善类 千织本能地抗拒桑托斯的眼神，他的声音，更不要提他的野心了。 让这家伙得势，指不定又要做什么混账事。 但桑托斯早就知道千织会拒绝，他究竟为什么会做这种无用功，令千织捉摸不透。 “这是你们的事情，我没兴趣掺和。” “我知道你为什么拒绝，千织。” 桑托斯声音有种诱惑的禁忌与冷艳，“你害怕了。你害怕我，你害怕我真的取代玛赛勒，你害怕我真的谋到一个职位。 在你的心底已经默认完全无力对抗我，只能凭借枫丹已经框定好的体系来限制我。 不过如果我仍旧打破这种格局，你会不会更害怕我呢？呵呵呵，到时候，你会不会夹着尾巴向我投降……” “够了。怕你？你也配！你也不要妄想能够激我答应你，这些话你最好祈求我不告诉那位商会会长。” “妄想？激你？天啊，这些话竟然对你而言这么重？呵呵，我不过是随口说出了现状罢了，你心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戏啊。 至于向玛赛勒告密……哈哈哈，你大可以低声下气放下身段去给玛赛勒告密嘛，反正这也很符合我对弱者的预期，依附强者，讨好强者。 哼，但我可不同，哪怕玛赛勒知道我也会走出这一步，哪怕他家大业大势力大也无所谓，你信不信，最后的赢家一定是我。 你么……彼时你哪怕想高攀，只怕我也看不上眼了。” 桑托斯的话都快把千织肺都气炸了，要是别的男人说这些她压根不会正眼看他们；但是桑托斯不一样，因为他真的让千织吃尽了苦头，千织很要强，正因如此尽管她很不服气，却没有底气。 桑托斯言语之间的轻视让她心里十分刺挠，她还从来没被这么贬低过。她不认为这种贬低是正确的，但一想到桑托斯得意的嘴脸她就内心无法平静。 “行了，去给玛赛勒报信吧。哦对了，我亲自写一份战书，你交给他去。 以后的事就和你没关系了。” 千织眼睛瞪圆，比杏子还大：“你把我当成什么人？我是你能呼来喝去的？” 桑托斯诧异地看着她：“嗯？不然呢？” “你这个混蛋！你以为我是谁？！”千织像个炸毛的小猫，“难道我是玛赛勒的仆人吗？” “你不是吗？呵呵，我看也没什么差别。据我所知你和他好像也有些生意上的冲突，可你根本没胆子和他叫板，甚至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可悲啊，真是可悲。” 桑托斯知道，像千织这样要强的人最受不了这种羞辱，她心气很高，以至于哪怕是因为现实而不得不低头，在她心里也像刺一样拔不掉。 千织紧紧咬着银牙，胸口起起伏伏，桑托斯时不时偷瞟两眼。 “我自有我的安排。” “你的安排……？那你应该清楚，我比你更有机会。我可以违约在先，换取我们的合作，将玛赛勒赶下去。 只是这个计划被你否了。但我可以再给你个机会，你觉得呢？” 千织当然不想答应，但她现在心里已经恼火得不行，她可不认为桑托斯对自己的看法公允，她十分想反对，但她却暂时没有办法。 “你说说看。” “答应了？” “你先说。” “那算了，你去给玛赛勒告密吧。” “你！你有什么毛病吗？” “我为什么要对一个明确不合作的家伙透露我的计划？” “……好，我答应了。” 桑托斯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一切都在朝着他预想之中的进展继续。 莫名出了层岩巨渊，却意外地在一处草棚子下面发现一个熟人。 此人混在一众盗宝团中间聊得风生水起，盗宝团把俨然把此人当成了经验丰富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这小子，变身术用的还真不错，一般人还真认不出来。” 莫名在暗地里悄咪咪看着，那人吹嘘着自己的经历，分享着自己的经验，然后从盗宝团嘴里套话。 从对话中知道，这帮盗宝团在这个节骨眼靠近层岩巨渊并非毫无缘由，是受某个白头发女人的指使。 那女人说层岩巨渊宝藏多多，给了他们一张藏宝图。 这些盗宝团还指望着跟着那人混捞点宝物，谁知道此人得了藏宝图就翻脸，把一众盗宝团的人打得蛋都散黄了。 等盗宝团们一瘸一拐逃走，这人张开藏宝图，嘴里喃喃自语：“妈的，还有这种地方？……白头发女人……总不能是凝光大人吧？” 他说着，四下看了看，将这藏宝图收起来，兀自躺在棚子下面，用草帽盖住自己的脸。 莫名走到他跟前，踹了踹他的腿：“你在这干什么呢？” 这人拉开草帽露出半张脸，瞥了莫名一眼立马拍拍屁股站起来：“老师，你怎么在这呢……” “你以前可都是叫我师父。” “呃，这个，嘿嘿，这不都一样么。” “行了张小马，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不是老师你吩咐我来的吗……？”张义驹脸上突然多出一份怀疑和谨慎，看向莫名的神色也变得不对劲。 “我？你是说齐苗吧？” “？” 张义驹瞪大眼睛，他愣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难道你……” “你还真以为我死了？” “师师师师师父你……” “诶停停停，肉麻的话不要讲，别把你新学的那些个词句显摆出来了。 既然是齐苗的安排，那自有他的道理，你进步很快啊，这些法术修行一定要在我或者齐苗的监督辅助下进行，否则可能出现纰漏，比如把自己变成什么阿猫阿狗。 对了，你刚才搞到什么情报了？” 张义驹抹了抹眼睛，藏宝图让莫名看了看，还有那个神秘女人的事。 “白发女人……难道是她？……好，我明白了。如果你看到这个白发女人，不要想着动粗，你不是她对手。” “师父，她是谁啊？” “我也不知道，猜的。你继续执行你的任务吧，我还有别的事。” “好！师父慢走！” “慢你个头，我时间金贵得很。” 莫名匆匆赶回家中，提笔作书。 过了会儿，外面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出于工作习惯，莫名工作时总是会锁上门；他耳朵动了动，放下笔，将写有文字的纸张藏起来，遁入空间夹层之中。 他已经感受到了来人是谁，正因如此他才更加好奇对方为什么会来这里。 （鸣潮开服了。动作系统薄纱原，但缺点多得离谱。唯一期待8.20的那个游戏，我已经等不及了） 第523章 你怎么又死又活的 门无声无息地被打开。 该说不说不愧是新门，一点吱吱吖吖的声音都没有，来人脚步很轻，如履薄冰。 那人环视一圈，却见周围事物依旧，房间陈列井井有条，她似乎感觉满意，仍旧看了又看，才转身打算离去。 然而刚到门口，她的脚步突又止住，她翻回身来到莫名那角落的书桌。 似乎是为了防止自己在书桌上点灯时被人从外面看到光亮从而判断自己的动向，书桌的位置被莫名放在房间深处——他们这一行生活的细节都要谨小慎微。 然而就在这房间深处，来人却注意到书桌有些许异常。 莫名挠挠后脑勺，这人怎么对自己家这么熟悉啊，我就搁这坐了会办了会公，怎么这都能看出猫腻来？ 你是干情报的还是我是干情报的？ 那人抬手放在凳子上，她感受到了凳子上残存的温度。 莫名叹口气，来者不是外人，他也没提防，自然也没做出什么处理，就那么点痕迹还被发现了。 来人手怵然一惊，触电般弹回来，她看着书桌上方悬挂的书架上陈列的书籍。 这些书籍是经过她细心整理的，是摆放方式她了然于胸，哪怕些许的异常她都能看出来，她的记性就是这样好。 她敏锐发现其中两本书之间陈列的变化，以及——两书之间显眼地夹了什么东西。 她抬手把那张纸抽出来，就见最上面是显眼而熟悉的文字——七国论。 她一眼认出，这就是莫名的字迹。莫名有很多种字迹，但这种是专门在给凝光递交的情报或提议时才用的，因而她非常了解。 都到这一步了，莫名也没必要装了。他从空间的夹缝中溜出来，咳嗽两声。 “咳，咳。我说甘雨，你怎么悄么声跑我这儿了？” 甘雨身子紧绷，机械地转过身，看着身后的莫名。 “你……你原来，原来已经回来了吗……” 莫名笑出了声：“难不成你还指望我死外面不成。” “你说什么呢。”甘雨活了几千年，不知怎么还像个小姑娘一样，“你怎么又死又活的！” 但如果当面说她是个千年老登恐怕会被打死吧…… “好了好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啊，我，呃，是……来看望看望你。” “你知道我回来了？” “知道。” “知道吗？” “知道。” “不知道的吧？” “知道。” “奇怪，我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啊？” “我……我亲眼看见的，你别问了。” “甘雨啊，老实讲，你不会一直在帮我打扫房间吧？” “什么？哪有这样的事，我的时间也很宝贵的。” 莫名挑着眉毛看着甘雨，这家伙撒谎真是脸不红气不喘，但凡她对自己家没那么轻车熟路莫名都会信了她的鬼话。 “我这房子可是新盖好的小地方，感觉你比我还熟悉呢。” “嗯……我的确来过一两次，但是我记性很好……” “我的记性也不差啊。总之，谢谢你一直替我打扫，这么久怕是让你担心坏了吧？” 甘雨眼神似乎有些闪烁，但她至少表面上很冷静：“嗯……是因为夜兰小姐也有自己的事，所以我才帮她给你整理房间。” “但是她自己的房间却很乱呢。” “我马上去帮她整理！” “不不不，不用你操心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交给我就行了。” 莫名看看周围的一切，“真好，比我自己收拾的好多了，感觉我这小破房子都翻了几倍的价钱。” “那我先回去了……” “等一等，我还没感谢你呢。我晓得你口味独特，忙于工作，等闲的报答只怕不合你心意。 这样，你若有什么需要，随便和我说，能办到我一定办，不能办到我想办法替你办。” 甘雨盯着莫名的眼睛，她的目光很复杂，饱含着莫名解读不出的意味。 “好。那我先走了……” 她最后只是这样说。她仿佛带着特殊的情感，细密的电流丝丝缕缕，莫名隐隐约约能感受到。 但他更相信那是一个孤独的人在漫长的时间流淌里寻找到了不动的磐石，从而放开了自己紧扣的心扉；对那种感觉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和错误的判断，恐怕不会带来好的结果。 甘雨之于璃月就像优菈之于蒙德，她们都将自己当做了难以融入的异类，种族之间尚有差异，同族之间亦有芥蒂。 莫名目视着甘雨离开，此时已是五月天，天气时冷时热，她的衣摆在畅风中飘荡。 莫名回到书桌前，继续书写自己的《七国论》。 在他的世界，蓬莱是一片庞大大陆上古老璀璨的文明的海外支脉，先秦时期便有异人出海求仙，偶然发现那个隔绝两片空间的入口，后至汉唐国力昌盛，妖邪退散，郊野寻常，无数能人异士学得屠龙之术无从施展，或出海平海寇，或出海求仙缘。 彼时蓬莱大地上已经有人类建立的强大国家，却因仁爱良善被野蛮的类人生物“荒兽”背刺，沦丧大片国土，好在他们掌控着蓬莱空间的出口，故此派出斥候船队寻求救兵，这与出海的人不谋而合。 再加上这群人对于国家武装也是威胁，统一的国家当然愿意卖个人情让他们去往蓬莱，于是蓬莱便重新恢复了与古国的交流，一直到那个崭新的强国诞生。 莫名所谓的《七国论》当然也有从经典之作《六国论》借题之意，在他的判断，眼下是个重要的关头，各国尚且不知道面临的是什么，想辩经说服他们无异于天方夜谭。 但他毕竟名义上是凝光的下属，如果没有凝光的点头，他这样私自行动恐怕会引来麻烦，像成却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所以，他必须说服凝光——他知道凝光很有野心，但七神体系不允许野心，好在这种体系面临分崩离析。 也许其他人都没有意识到，但莫名已然看到了提瓦特的发展，人进神退是必然，无论是为了璃月还是为了日后重塑提瓦特宇宙，都必须先人一步。 好在，他已经打好了一切的基础，甚至是在凝光不知情的情况。 （这次鸽的时间好像没那么长诶） 第524章 七国论 莫名花费一整个夜晚将所谓的“七国论”写完。 第二天日沐咸池时分，莫名再次登上了高悬天际的群玉阁。凝光已从甘雨口中知晓了七国论的存在，她并不意外莫名的到来，只是她没想到莫名会来的这么快。 莫名心照不宣将七国论交给凝光，他几乎在这里坦白了一切。 凝光展开书册，她的呼吸越来越安静，她的眼神越来越凝重，她情不自禁绷紧身体，直挺挺坐在椅子上，仿佛一尊雕像。 从来都只有别人这样认真看她颁布的政令，她还是头一次这样看他人的文字。 凝光花费了一个时辰仔细读完，外面天色昏昏。 这之后她才回过神来，感受到身体传来的疲惫与酸疼，软在长椅上，长出口气。 “很难想象你做了这么多……但你一句都没有对我说。”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对吧。那时候还不是合适的时机，甚至如果不是剩下的时间没有多少，这个时机还要再往后延长。” “……你最后说还有些事情没告诉我，看起来你并不打算言明。那你何必多此一举呢？” 莫名指了指天上：“高天的王座虽然面临崩溃，但此时此刻它仍旧强撑着一口气，这口气足够毁灭璃月，所以我不能让你知道。 但那是提瓦特一切的基础，所以我必须提一嘴。” 凝光缄口不言，她似乎是在思考。太多信息让她一时间不知道从何开口。 她终于找到一个话题：“那些过于宏大的事情轮不到我操心，我也没那本事。如你所言，尘世七国皆有盛衰之论，你打算如何行事？” “起初我派往提瓦特诸国化身不过是为了情报着想，甚至稻妻成却的苦肉计也只是为了更进一步破局打算，相信我，要不了多久，八重神子会找我们再要去一个成却的。” 莫名顿了一下接着说，“但其余国家都面临着重大的变革，我的化身可以趁机混进其他国家运转的核心，以共同推进这场变革，让独立发生在不同国家的变革连成一片。” “具体的呢？” “事不成，难以论说。 蒙德虽然衰颓，但西风骑士团掌控力却非常强，好在风神性情随和自在。少不了要和风神谋划谋划。 稻妻成却装疯卖傻行苦肉计，已然哄得八重神子心神不宁。这狐狸虽貌似狡黠豁达，实则岁月的冲刷让她内心深处十分脆弱，打时间牌和感情牌能无声无息瓦解她的戒心。只要过了她这一关，那位雷电将军就没有丝毫压力。 我故意当着八重神子的面创造出成却，那么在成却消亡后她大概率会找我再还她一个成却，毕竟我尽可能让成却与她记忆中故人的形象越来越靠近，她可不想再失去一次那些人了，尤其是因为她自己的失误——这种事对她而言是无法接受的。 至于须弥，智慧之神与教令院必然冲突，草神顺须弥民心，我确信她必胜。只要站队草神，那么就有上升通道，她虽然知识渊博，但智慧流于表面不敢恭维，可以借此往上爬。至于有多大把握……恐怕还需要我这边帮帮忙。 枫丹形式复杂，我令多个化身互相掩护弃车保帅，好让真正的玉枝进入枫丹廷的权力中枢。枫丹潜藏着一个巨大的风险，前代水神白白浪费了几千年的心计，直到现在都还躲在暗处忍辱负重，只是可怜新的水神，她坐在不属于她的高位，我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甚至不确定枫丹潜在的灾难是否会击垮她。 而如果水之神崩溃，枫丹境内尚且还有一位真正的古龙，他势必接替水神职务，那么枫丹内部必将迎来一番新的轮替，我相信玉枝能将自己谋划进这个变局之中。 纳塔纷争不断，人龙共存，矛盾越激烈越有助于我的行动。只是纳塔对于勾心斗角的政治图谋和斤斤计较的商业算计并不太感冒，所以恐怕还需要更多的时间，我想愚人众或许能帮到我，他们最擅长帮人破局了。 至冬则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它很强大也很脆弱，它貌似举国上下一心，实际上是一群盲目的国民跟着一群各怀鬼胎的愚人众在一意孤行的冰之神的带领下横冲直撞。 冰之神的慈爱与温柔仍旧在，但她并没有认清事情的本质，她求贤若渴，所以一个携带着深厚历史底蕴的强者她绝对无法拒绝。 至于璃月，哼哼，我现在能站在这里面对凝光大人你口若悬河，这就已经足够了。” 凝光闭上眼睛，她深吸一口气问：“你说冰之神没有认清事情的本质……本质究竟是什么？” “她试图打破七神秩序，但她并不相信人类，或许是坎瑞亚的覆灭让她不再信任人类的力量了。 实际上，七神秩序的本质并不是划分权柄——其本质在于分化大陆的人类，七国树立逾千年，那么提瓦特人便不会再有统一的意识。 提瓦特的人类本可以创造更加辉煌的文明，可以发展更加高效的生存与生活，但七国林立，无人会意识到这一点，就连冰之神都不会。 她以为取得神明的权柄就能够反抗天理，实际上反抗天理的第一步当是统合整片大陆，坐地驭天。 事已至此，只怕她想做也做不到，故此我必须让我的化身进入六国权力中枢，好让六国成为隐秘的‘联邦’。但我的目的不是对抗天理，而是让这片文明有一个体面而平静的收场。” “深渊呢？” “他们会自己融入到六国之中的。无论他们想或者不想，我都必须要让这成为既定事实。” “……” 凝光低下头继续看着莫名的文字。 从提瓦特注定的崩溃结局到莫名对此做出的对策，从七国的基本盘到七国的政治细节，大量被莫名隐瞒下来的情报聚集在这样薄薄的册子里。 “你当真……有把握吗？” “不。实际上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并没有多少把握，不过大方向不会变，倘若出意外，总会有办法。” “好，那么说回璃月吧……你说璃月的未来并不久远是因为什么？” “凝光大人，请跟我来。” 莫名和凝光来到群玉阁露天的平台，他们的目光越过护栏，看向下方灯火通明的璃月港。 “放眼望去，凡有灯光之处，恐怕都有你的投资吧？” 凝光没有反驳，这个结论她和莫名都心知肚明。 “岩王帝君逝去后，七星经过几次洗牌，已经完全掌控了璃月港。换句话说，新人的上升空间几乎彻底断绝。 当这一代人离去，财产只会按照他们的意愿流转，有谁想从头开始白手起家分一杯羹，只会在这些庞然大物随意的翻身中化为齑粉。 像你那样从一穷二白到富可敌国的机会已经无比渺茫。 凝光大人，商业已经成为了璃月港的一切，从政治到军事都由商人把控，但却难有新的大商人崛起。 我可以说，这个国家的灭亡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你相信吗？” 凝光手指轻轻点着栏杆，镂金的首饰与白玉碰撞，发出清脆的啼鸣。 第525章 突然释怀地笑 凝光思考良久，这才开口：“你说的有理。 但我想，倒也没有那么严重。商业的兴盛本就不能指望前人式微、后人捡便宜，否则谈何发展呢。 况且，未来我们恐怕要和至冬在贸易上过过招，还有不少新兴的产业，总会孵化出新的七星。 不然，璃月早就在几千年的发展中消亡了。” 莫名听着凝光的话，他并不乐观。 他很清楚，岩王帝君对商业有恰到好处的把控，璃月七星只是他的话事人，但所有的大权都在他自己手中攥着。 可现在钟离这老登除了逛街遛鸟看孩子、喝茶听曲打白条之外还干啥？璃月早就已经被七星牢牢掌握，这是几千年都未曾出现的。 “和至冬的贸易较量……呵呵，也就是岩王帝君殡天让潘塔罗涅有了叫板的底气吧。 璃月掌握着全提瓦特唯一的货币供应，也拥有着提瓦特最为庞大和富裕的市场，那么在商业上，璃月是不可被击败的。 但现在岩王爷没了，靠着库存的摩拉还能撑多久呢？…… 啧，这不是我该操心的事。倘若到了绝路，我可以帮忙恢复摩拉的铸造。 但愿没有那一天。” 莫名揉揉眼睛，伸了个大懒腰：“我要说的基本都写到里面去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你倒是勤快得很。” “勤快个鬼，我是等着腾出时间来给夜兰收拾屋子培养感情的。 不然我俩这事要吹了，你来当我老婆啊？” “呵，我？……说不定哦？” “哈？” 凝光看着夜幕下的璃月港，露出微不可察的笑容。 “还记得起初的契约上，我打算让你用自己的智慧来帮我办事。 那时的我可是指望你当我的智囊替我排忧解难来着，可不成想，现在你倒是没什么特殊的智慧，反倒给我添了这么多麻烦事啊。” 莫名听见这话不乐意了：“这什么意思，我好歹也是动了脑子的好吧？” 他沉默了一下，咂咂嘴，“不过非要说的话，我终究太年轻了。很多道理只有经历时间的沉淀和世事的洗炼才能彻底领悟，智慧是和阅历挂钩的。 仅仅有知识就会变得和纳西妲一样，辩起经来一套一套的，干实事一干一个不吱声。 哈哈，好在我也算见多识广，也许有时候你不会觉得我做这件事有什么意义，其实是我见过类似的情景，如法炮制罢了。” “好好好，是是是。 那就拜托你明日去明蕴镇转转？那边整体规划的建成要大概几年的时间，但作为情报中心的话，已经初具规模了。 哦，还有，蒙德方面计划和我们进一步合作建设环龙脊雪山风景区，你就以我的名义和他们两天后磋商吧。” “外交的事干嘛找我啊？” 凝光理所当然地说：“那是因为现在岩神已经离去，仙人也不再打理事项，七星已经是璃月外交的最高规格了。 蒙德骑士团上面还有个风神呢，论外交的话，要讲究对等才是，让我去和骑士团会晤不是自掉身份么。” “你纯粹是想当甩手掌柜吧？” “诶呦，甩手那也是很辛苦的……” 莫名看着凝光的侧脸，虽然只是侧脸，但她另一半脸的狡猾已经在这一半脸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了。 好一个二皮脸…… “喂，这可不是我的工作范畴。” “嗯，特别情报官，这种代我磋商之事也在特别之内，你可别推脱了。” “啧啧啧啧啧……”莫名苦着个脸看着凝光，他好像还想说什么，最后晃晃脑袋。 “算了，拿了钱怎么能不办事呢。” 莫名就着月光回到家里。短期内夜兰是回不来了，他们貌似被困在了地底；但莫名相信，只要夜兰知晓自己还活着，她拼尽一切也会完好无损地回来。 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一种跨越一切的力量，早在莫名把自己的心脏交给夜兰的时候，他们便共同克服了生与死的鸿沟。 莫名睡了一觉，并一如既往做了噩梦，但他已经习惯了。 过去的种种让他无比的纠结，那些记忆总在夜晚化为梦魇折磨他，而当他在这种折磨中渐渐回忆起过去的时候，被他封存起来的记忆体所包含的力量竟会无视时空渗进他的体内。 东方微白，莫名起了个大早。 他没有吃饭，而是趁着这个时间帮夜兰整理房间。 虽然之前做过打扫，但仅仅是清理灰尘，至于房间的混乱莫名并没有管。 夜兰的房间很乱，那是一种刻意的混乱，目的就是迷惑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些许钱财放在小偷们必定会查看的地方以应付了事；许多虚假的情报遍布在各处，看似是漫不经心遗落下的信息，实际上是对擅自从这里收集情报者的误导。 莫名也乐得和夜兰隔空较量，他将夜兰的房间重新布置了一番，仍旧是那些假情报，仍旧是那些钱财，他将这些物件的位置重新放了一遍，令房间显得井井有条。 这样的布置既可以对付可能存在的闯入者，也会让夜兰虚惊一场。 他脑海里不由想起夜兰回来看到这样整齐地房间意识到有人进来后的紧张与担忧，最后发现只是一场闹剧后的哭笑不得。 至于夜兰究竟把真正的秘密藏在什么地方？莫名当然知道，但他并不打算去窥视。两个人之间互相有秘密很正常，只要夜兰不想让他知道，他绝不会过问。 他发现了一份日历，这份日历似乎是夜兰的破绽。她在日历上用密语做出了标记，也许在她看来谁也破解不了。 那是莫名死亡的一段日子，她时不时会在日历上写下自己的思念，有时是不经意看到自己手上的幽奇腕阑，有时是去万民堂点了一份莫名爱吃的菜肴，有时是习惯性地为莫名倒上一碗牛奶，有时是看到某份两人共同完成的文件…… 她独自生活在两个人的世界里，往昔的痕迹无时无刻提醒着她曾经有人与她同行。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失去，但当真的有人与她日常生活在一起，她才领悟生活的点滴远比工作的其他更深刻。 日历仿佛是日记，她不敢写成日记，那些细节令她动容；日历上的浅尝辄止、欲说还休就好像她怀念着过去却又克制着情绪。 莫名一点一点翻看，即便每页最多只是一两句，他都仿佛感同身受。 他突然愣住了，他突然意识到，这日历是不是夜兰故意留下来的？她也许一早就猜到自己会来，也猜到自己一定会整蛊一样地为她重新布置房间。 所以，她特地留下这个日历，这像是一种胜利的炫耀，又像在传达着她不善言说的爱意，又似乎是对自己令她伤心这件事的些许不爽。 只是她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来，因为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活着，这也许还包含着一种内心的侥幸。 直到莫名翻到最后有文字的一页，那也是她离家的那天。 “能看到这，你这混账看来还活着。记住，你还欠我一个生日。” 莫名突然释怀地笑。 第526章 有人在工地干活，有人在体验生活 莫名把这日历挂在门上，再看了看这个房间，动身前去明蕴镇。 明蕴镇的建设进程十分顺利，有刻晴亲自监工，进度赶的非常快。 瑶光滩的海滨度假场毕竟是第一批次的建设内容，几个月过去已经有外观华丽的逆旅坐落在山脊上，周围的怪物被一扫而空，总在附近徘徊的某个雷莹术士被当做奸细抓了起来。 蒙德和璃月的边界并无明显的国界线，常常以龙脊雪山到石门一线为界。当莫名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不得不感叹商人们的嗅觉。 已经有不少小商小贩都在这里摆摊，很多慕名而来的蒙德人闲着没事就买点东西回去，当地的工人千岩军也需要些日用品。 莫名很难不怀疑这帮小商小贩都是凝光或者刻晴的人，她俩怎么会肥水让给外人田呢。 明蕴镇焕然一新，已然有了基础的吐纳游客的能力，这种基建速度在尚未完全工业化的璃月可以说不可思议。 莫名再次见到刻晴时，是在中午的休息时分。 这位璃月七星的肤色变得深邃，本来水灵灵的玉衡成了黑皮美人。 她也有注意保养，否则就不仅仅是肤色变深这么简单了。看看那些工地的工人，皮肤爆皮遍布皱纹粗糙憔悴都是很常见的事，可玉衡终究是要注意个人形象的。 “不是吧，你晒成这个鬼样子，难道你还亲自去工地啊？” 莫名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黑妹，刻晴摘下安全盔，她的发型终于不再是总角了。 “我不亲自上阵，怎么能服众？我不吃些苦头，大家又怎么会愿意吃苦头呢。 这本来便是极其重要的工程，效率是重中之重，切不了有丝毫差错。” 莫名绕着刻晴转了一圈，她的穿着并非是往日的绫罗绸缎，而是结实耐用的工装。 “你人还挺实诚……”莫名心里犯嘀咕，“本来坐办公室就行，反正璃月工人们也没有罢工的权力，他们不干有的是人干……” 当然，这话他只敢心里想，说出来且不说刻晴会不会翻脸——倘若她不仅不翻脸反而深以为然茅塞顿开，那莫名可就造了大孽了。 “房间里就没个空调什么的……” “空调？”刻晴讶然地看着莫名，“你指的是什么？” “哦，没什么。我看明蕴镇建设得不错，怎么没见齐苗呢？” 刻晴躺在自己办公室里专门准备的折叠床上，打着哈欠：“这混蛋装外宾呢。 我从没见过像你们那个什么情报中心一样草率的组织，一群人嘻嘻哈哈懒散得很。 我可不想让工人们知道这里还有这种家伙，把他们全打发出去接待外国人了。” “草。” 莫名算是知道凝光为什么让自己来了，齐苗这小子办事太直，某种程度上他和刻晴应该会很合得来，但这件事上不同。 他认死理，作为凝光的下属，他很多事都不会给刻晴讲明，以致于两边工作做不来。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的手段本来就很不常规，刻晴办事风格又一板一眼，实在不对付。 莫名一下子就清楚了症结所在，也明白了凝光非要让自己来的目的。 莫名看着刻晴疲惫地躺下，她仿佛已经陷入了沉睡。 他晃晃刻晴躺着的折叠床：“你这个阶段睡得着觉？” “你滚开……累死了，让我休息会儿。” “你还真当工人去了？” “工人是这样的，项目总监只要嘴皮子一碰就好了，而现场施工的工人们要做的就很多了。” “……” 看她这困倦的样子，莫名也不急着离开。说真的这样毫无防备地睡眠实在有些危险，说不定会有什么不速之客过来搞破坏。 莫名百无聊赖等着刻晴醒来，相信她也不可能睡太久，他就看起桌子上的报纸来。 这些报纸多是一个多月前的，那时候因连日大雨致使明蕴镇这个低洼地带有了洪涝灾害，工人们大多数停工，一部分转而改善水利。 有了空闲时间，刻晴这才有时间订阅报纸。 莫名看着一众的大标题，尽是些无关痛痒的内容。娱乐的文章霸占了头版头条，莫名对这些不感兴趣。 “大冒险家梅玉臻完成龙脊雪山五路登顶，人类的荣光！” 突然，这样的标题闯进他的眼里，这熟悉的名字让他有了很深的触动。 “梅玉臻……”莫名念了一遍这个名字，那是个意志坚定、充满活力的人，一个真正勇敢的人。 莫名看了看内容，才知道这家伙竟然已经第五次登顶，并且是开辟出了五条完全不同的登山路线。 这五条登山路线都是相对容易的路径，这样一来，后来人登顶的机会就多得多了。 “你第一回还是让我护上去的，现在居然能自己登顶这么多次，行啊梅玉臻。” 莫名似乎是想到了过去的时光，透过窗子，龙脊雪山的白顶还有环绕在上面的云气仿佛近在咫尺。 他正遐想着，突然听到后面的声音，转头看，却原来是刻晴醒了过来。 “好了，我要去工作了。你去找齐苗商量商量，哦对了，还有蒙德的代表团，他们现在就在你的旅馆住着呢。” “我的旅馆？” “凝光非要给你，还能是谁的。” 刻晴麻利地出门，外面天气闷热。 莫名跟在后面，他和齐苗取得了联系，这货正在龙脊雪山下面大卖璃月特产。 要知道这可比直接去璃月方便很多，这么个商机也是让他找着了。 当莫名见到齐苗的时候大吃一惊，在他的店面里站着的赫然是不谙世事的闲云和她的宝贝徒弟申鹤。 莫名当即头皮发麻，这俩人怎么到这地方了？！ 齐苗远远看到了他，挥挥手致意：“呦，池靖一来了？来来来，看看我这小摊。” 他俩就仿佛是朋友一样，只不过齐苗占用了莫名的身份。 齐苗说着，给申鹤介绍：“这是池靖一，他是我一个远房弟弟。” 莫名瞥了他一眼，齐苗眼睛里满是狡猾。 “哦你好你好，那两位是？”莫名不甘示弱，“是你姐姐和你妈妈吗？” 齐苗眉头跳了跳。 他赶紧看了一眼闲云，只见闲云看上去很是严厉，瞪了一眼齐苗：“让我做莫名母亲？ 呵，我看起来年纪很大吗？” 啧…… 莫名咂咂嘴。 你这老登，有便宜怎么还不占呢…… 第527章 她在那里 齐苗打着哈哈应付过去，跟着莫名去到后堂。 他小心翼翼关上门，在门前警惕地矗立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人跟过来偷听后，他拉住莫名的胳膊：“你可算来了！ 我装不下去了，再过不久恐怕就要被那个鸟看出我是假的了。” “等等，你叫她……什么？”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从现在开始，你是莫名，我是池靖一。” “你觉得她还没有看出来是吗？” “她看出来了？” “……”莫名咂咂嘴，凑近齐苗抽抽鼻子。 “你踏马一身鱼腥味，你觉得她鼻子聋是吗？” “……啊？哦，我不知道啊……” 莫名拍拍他肩膀：“人这是配合你演出演视而不见呢。 你脑子简直有问题，和人相处过的时候能不能多动动脑袋瓜子？ 你这样下去这边的工作怎么做？” 和莫名一见面就被说教，齐苗垂下了头。 打架的时候他脑子转的飞起，但对于人际关系，他这样耿直的性子往往忽略些什么。 “有时间的话去明蕴镇转转，刻晴想和你商量商量。我经常找不到人，很多事她都需要你。” 齐苗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莫名：“我？她吗？她不是巴不得我离远点？” 莫名张张嘴，半天没蹦出一个字，最后拍拍齐苗肩膀：“你真是个天才，就你这脑子不上联合国演讲那也是屈才了。 刻晴这人嘴硬得很，她说不需要你就不需要你了？ 这可是她特地嘱咐我让我转告你的，你真以为她看不惯你啊。” “但是，她……” “你这纯粹就是没和她好好讲讲。我告诉你，刻晴可是很看重你，这些话你不要告诉她我给你讲起过，她专门交代让我别把她供出来。 傍晚我牵头带你去找她，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齐苗仍旧云里雾里地嘟囔：“真的假的……？” 莫名咬着牙甩脸子：“假的，你一辈子搁这卖你那土特产吧傻玩意儿，我走了！” “诶别别别……我不是怀疑你，咳，那下午我还用不用带我的那些线人？他们可是经过我专门培训的……” “用不着，那些人哪人多在哪待着最好。” 莫名和齐苗交代几句出来，闲云别有深意地看着两个人：“悄悄话说完了？” “啧，我们哥俩好久不见叙叙旧怎么了。 对吧，弟弟？” 齐苗搂住莫名肩膀，莫名一脚给他踹开：“你一边子去……” 结果这一脚齐苗倒没怎么滴，那边申鹤刀子一样的眼神就甩过来了，莫名只感觉身上一冷头皮一麻，转头看过去就看到申鹤极其不友善的神情。 “坏了，我成替身了！” 他缩缩脖子，想起来自己现在可不是莫名，自己现在的身份是池靖一，那个大腿上带鞋印子的才是莫名。 “咳，我俩从小就这么玩的，习惯了……” 齐苗说着，煞有介事地给莫名介绍自己这小摊的生意。 做买卖讲究的是一个投其所好缺啥补啥，这里可是雪山脚下，虽然还没有寒风凛凛，但时不时也有凛冽的寒流顺着山脊一路席卷下来，经过重重阻挡变成微弱的冷空气，令这里凉飕飕的。 他的店铺就卖些保暖的衣服、供暖的元素瓶、璃月特产的老参红枣糕、暖身子的烧烈酒、补充热量的功能饮料、滑雪的滑板雪杖、雪猎用到的猎弓猎弩防寒套防冻液润滑油，甚至有被他用受身咒调教好的雪橇犬、雪山犬、寻回犬、搜救犬、雪猎犬等等等等…… 莫名大开眼界，这卖的东西可真全乎，不仅是上雪山的人经常光顾，就连那座山上的旅馆都特地往这边搭了个缆车，从他这进货。 “你做生意比你做人有脑子多了。”莫名忍不住好奇地假装不认识申鹤闲云，“那这两位是……” “这两位，这可是我从山里请来的两位高手，这位年纪大的……” “年纪大？！” “啊不，不不不，咳，这位……呃，这位不怒自威的……她叫闲云，她……是旁边这位的母亲，这位叫申鹤……” 闲云眼睛里肉眼可见的怒火，她瞪着齐苗：“本……我是申鹤的师父，什么母亲不母亲的？！” 齐苗挠挠头。 莫名也挠挠头。 奇怪，仙人也很在乎自己的年纪吗？ 但是他们哪个不是老不死的家伙…… “喂，你怎么把她俩叫来的？” 莫名偷偷摸摸和齐苗暗地交流。 “是申鹤来璃月港了，看到我说什么早说了要给他找工作……” “那是我答应的。” “你答应的你死哪去了？正好当时我接了任务到这边来，顺手就带她来了。” “那留云真君呢？” “她偶尔会来这里偷偷看望申鹤。” “就这么个偷偷法？” “但是今天因为有个混混鸡蛋里挑骨头，说申鹤手艺稀烂，然后申鹤凶了他一下。” 莫名隐约感觉不妙：“然后呢？” “然后那人说她没教养……” 莫名咽了口唾沫。 这话恐怕是让这位记仇的真君听进耳朵里去了，她哪容忍得了凡人这么编排她。 “然后……” “然后留云真君把那人打了一顿。最后我出钱摆平的，她顺便就来这里看上一看。” 什么看上一看，这怕是在给自己徒弟出头吧！ 莫名便以池靖一的身份在这店里帮忙打工。 期间他从齐苗嘴里知道了齐苗的线人所在——这周围的所有店铺，全都是他的线人。 合着这山脚下全都是他的地盘，最后不管是在哪挣的钱，都是他们这一个团伙的收入。 闲云在这店面时不时站在申鹤一边，申鹤接待买家，闲云凭借她高超的聊天技术为申鹤指导。 有时她也会被什么东西吸引，然后到后堂自己捣鼓些小发明。 申鹤只用在前台接待就好了，而齐苗要考虑的就多了。 很多货物要他运上来，账目也要他做清楚，实在忙的时候齐苗不得不叫出些化身帮忙。 有时候他也会去接待客人，申鹤亲手制作些糕点，这种糕点味道略苦，齐苗本以为卖不出去，哪知道一堆人附庸风雅，觉得这糕点颇有些清冷高洁的雪山风味，居然就这么炒作出名堂了。 莫名加入后，店铺的工作量小了许多，他正整理着仓库里新到的杂乱货物，不经意看到了一张广告牌。 上面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的照片，这看起来是那人做的代言。 “好家伙，明星代言都有？” 他叫了一声一边干活的齐苗：“我说，你还有这种东西？” 齐苗看了一眼，继续施展法术分类，随口应了声：“是啊，花老鼻子钱打的广告。” “这人谁啊？” “是个最近刚出名的滑雪明星，哦对了，你一会把这牌子竖门口，可不能浪费了。” 莫名把牌子另挑出来继续分拣。 突然，他又看到了一个类似的广告牌，当他将这广告牌拿出来，却见上面的那个人自己很熟悉。 “嚯，她也给你做广告了？”莫名喊着，“以我们俩的交情，你小子打着我的名号怕是免费搞到的这东西吧？” 齐苗又看了一眼，他表情没有波澜。 “是啊，免费的……” 那是梅玉臻看在与莫名的交情上免费为这店铺做的宣传，她当时甚至还笑哈哈地要这小店给她打个终身折扣呢。 “那你还不放门口？我觉得她可比那什么明星有名气多了。” 莫名说着，直接就要把这牌子竖到外面。 “诶，你等等等等……”齐苗赶紧拦住他，“呃，这个牌子……以后再用，以后再用。” 莫名眉头一挑，他看着齐苗的反应，感觉不大对劲。 “怎么个意思，你和摩拉过不去？” “不是，总之是一些别的原因……” “什么原因？” “啧，生意上的事……” 莫名的心突然猛地一突，他刹那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老实交代，她是不是出事了？” 齐苗神情凝固住，他的眼神看着一边，直撮牙花子。 “你不说，那我可要去问问别人了。” “等等……啧，对。她……的确是有点事。” 莫名想起报纸上的内容，那是一个多月前的事，那时候梅玉臻分明还好好的。 “出什么事了？” “唔……” 齐苗有些支支吾吾，莫名更加不安：“你磨叽什么呢？” “我……好吧，我带你去看望看望她吧。” 这话反而让莫名松了口气，人还活着就好，别的不重要。 齐苗带着莫名出门，然而走的方向却与繁华的集市相反，离明蕴镇的医院也越来越远。 最后，他带着莫名来到一处雪山另一边的建筑群，这里似乎在璃月蒙德的边界线上。 “她在那里。” 齐苗停下脚步，看了一眼莫名，指着某个方向说。 莫名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 这里是墓园。 （这次鸽了好久，实在是事情有点多。唉，两本书都被封了之后心气磨的几乎没有了，打着打着字就会突然泄气。这本都这样了，总不会被封，虽然没有动力，但我是一定要把故事写完的。） 第528章 人类的先驱者，其背影便是航标 莫名在寂寂的冷风里站着，呜咽声更凄厉，纵使那不过是连猫儿狗儿鸟儿的睡眠都无法惊醒的低语。 齐苗和梅玉臻，其实没什么交情。甚至他唯一一次和梅玉臻见面，都是以莫名的身份找她代言广告。 而那之后，梅玉臻就再次投入到雪山探索的事业之中去了。 他忐忑地站在一边，莫名面无表情，他不知道莫名心里在想什么。 虽然他是莫名的化身，但说到底，化身已经是一个近乎完全独立于本身的存在了。 不过这沉默没有持续太久，莫名脸上的肌肉似乎颤抖了一下，他缓缓转过身去：“探测雪山嘛，指不定什么时候会有这么一天。 不稀奇，不稀奇。” “你不进去看看？” “我就不……”莫名突然住口。 他轻叹一声：“好吧，我再去见见她。” 他顺着齐苗指引的方向，走过数不胜数的墓碑。 这座墓园是在亚米基迪之乱后修建的，安葬那些死去的战士。 在这墓园里长眠的有西风骑士、愚人众士兵、须弥佣兵以及璃月千岩军，还有一批灾乱中牺牲的机匠营匠人。 山谷与冰雪记录着在这片土地上流淌的每一滴鲜血，莫名穿过许多陌生的名字后，来到那座墓碑前。 墓碑上没有相片，只是用简单的文字记录着死者的姓名与生平。 莫名这才知道，梅玉臻离开的日子就在六天前。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他的记忆里，面前理当站着一个个子不太高的活泼身影，她若是看到莫名这副神情估计会边笑边安慰吧。 “你到底还是落了这个下场……” 莫名蹲下来，他两手空空，什么也没带来，“不知个好歹，第一次侥幸上去还不满足，非要一遍又一遍。 早知道当时就不该帮你，反正你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命。” 他嘟囔了一声。 至此，当年与他一同上雪山的人里，只剩下自己和夜兰两个人了。 他心突然一颤，夜兰现在身在层岩之下，她不会出问题吧？ 不，应该不会，钟离这老登在上面看着呢，指定不会有问题…… 莫名心绪乱了那么一下。 梅玉臻的墓碑前有着各种祭品，些许水果，些许雪山冰冻的岩石等等。 只可惜江彦驰和白盛两个人并没有与她安葬在一起，白盛尚且有尸体，江彦驰至今尸骨无踪。 她独自在这里，总归有些孤零零。 “算啦。对你来说，这也是最棒的死法了。”莫名和梅玉臻感情很深吗？倒也未必。两人不过是合作过一次罢了。 只不过他心里的那种凄凉可骗不了他自己。 “你要晚些死，说不定我还能见你一面。 死这么早干什么……” 他说着，无意间看到在一大堆祭品之中，有着几张相片。 莫名捏起相片看，这相片很熟悉。 那是昔日上山前，他和夜兰与几个科研人员的合影。除此之外，还有几张梅玉臻拍下的照片，有些很陌生，应当是与莫名合作结束后独立登山拍下的。 而有些则是在与莫名一同首次登顶时留下的痕迹，那些雪，以及她和莫名的相片。 这些或许是她的遗物。 “还挺怀念的。”莫名看着相片上的画面，重逢来得有些猝不及防。 他看着几人的合照，叹了一口气。 莫名站起身来离开，齐苗拉住他衣摆：“不多待会儿？” “怎么难道还要我三叩九拜行大礼吗？” 莫名撇撇嘴，“我早就觉着她会有这么一天，没成想担忧成真了。 可是我虽然难受，倒也替她高兴，我觉得对于她而言这真的是顶不错的归宿了。 你知道吗？她是这雪山的先驱者，她的脚印指引着后来人的步伐，她的背影就是雪山上的航标，这多么了不起，这是多伟大的事业。 倘若是我，我宁愿像这样死在历史书里，而不是可怜巴巴地在医院的病床。” 莫名好像有些激动，他回头看了一眼梅玉臻的墓碑。 他仿佛看到那个并不高大的影子站在那里，笑吟吟向着自己招手。 他两手突然各出现一瓶老酒、一尊酒杯。他斟满一杯放在墓碑前：“真是的，我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呢。你也别嫌弃，当年我当兵的时候，死了能有人捎口酒就不错了。” 他歪着头又想了想，老酒倏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方胖肚茶壶，另一只手里则是斜口茶杯。 “算啦，你要喝不得酒我这也有茶。你要还不满意梦里告诉我一声，好歹是个朋友。” 莫名站起来，两手的茶壶茶杯早不知去了哪里。 “好了，我们也有我们的事情，也许我们的事业也能够在历史隐秘的角落留下一笔呢。” 莫名带着齐苗去找刻晴。 “如果提瓦特人能把握自己命运的话……”他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其实莫名之前说的关于刻晴的事都是在哄骗齐苗，刻晴一个大忙人，根本没来得及多嘱咐几句就投身工作了。 只是他有必要让齐苗这个犟驴能好好和刻晴沟通，大家都是为了璃月好，立场相同的人不存在根本性的矛盾。 之所以是傍晚，是因为莫名知道白天的时候刻晴必然还在拼命工作。 当莫名和齐苗一同来到刻晴的办公室时，里面却没有光亮。此时此刻天色昏沉，除非是极其紧急的工程比如抗洪救灾维修道路什么的，否则工人们都会大吃大喝补充体力然后好好休息。 那么刻晴是去哪了？ 莫名看向齐苗，目光中带着询问，齐苗愣住了。 “她没告诉你？”齐苗傻愣愣地问。 莫名挠挠头。 她告诉个屁，那都是我瞎编的，这小野猫压根没待多久就去打灰去了…… 倒是你这龟儿子，在这里这么久不会光踏马捣鼓你那买卖了吧，你甚至没有主动找过刻晴？ 你是正常人？ “她没说几句就跑工地去了，我哪知道她现在在哪。 你不知道？” “我又没怎么来过……” “你个傻逼。” 莫名叹口气，果然齐苗这混蛋还是适合跟着北斗。 他们打听了打听，才知道本来刻晴是一直待在这里的，但昨天她就不在这里过夜了，她在南边的玉龙逆旅订了间房间，每日在工地工作的时长也短了些。 难道出什么事了？ 俩人把情况打听清楚了，撒丫子赶到玉龙逆旅，这玉龙逆旅掌柜和齐苗是熟识，时不时就从他那进货。 听说是找玉衡星，掌柜亲自带着两人到了刻晴房间前，敲敲门却无人应答。 三人面面相觑，莫名对齐苗使了个眼色后开口：“想来是已经休息了？反正就是些买卖上的小事，不着急不着急。” 说完莫名拽着齐苗离开，一直出了逆旅，莫名才解释：“无论刻晴出什么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咱们反正也清楚她房间号了，溜进去不就行了，免得让掌柜打开门发现些什么。” “你的意思是刻晴出事了？” “不知道。但事情反常必有缘由，刻晴也绝不会因私废公，我怕的确有什么不得不离开工地的。” 两人变作小飞虫神不知鬼不觉从门缝里溜进来，玉龙逆旅的房间陈设当真是吸引人，古画彩绘淡淡地铺在墙上，镂空的内门与鎏金的屏风分割房间显得空间层层叠叠，却又因为这宽敞的房间，显不出什么拥挤。 镶嵌其上的宝石光照下并不刺眼，黑夜中却又有微光，晶莹的吊灯灯光柔和，通风与采光相得益彰。 也对，不设计好点，怎么好意思卖高价的？要是让七星知道这里有什么偷工减料那这辈子也是有了。 莫名和齐苗耳朵都很好，方才在外面喧哗外加房间隔音很好，他们没听到什么；可这一进来，那种声音立马就闯进耳朵里。 那是稀稀拉拉的水声。 “我猜她在洗澡。” 莫名咽了口唾沫就要出去，齐苗拉住了他。 “不，应该是在洗衣服。”齐苗说，“你听，水声又没了。” “不你先等……” 莫名大感不妙，没等他阻止，这个木头脑袋齐苗直接喊起来：“刻晴，你不是找我吗？” 我*你妈！ 莫名直想骂娘，齐苗这王八蛋是真没脑子啊！ 齐苗这也是在船上待久了，和北斗打交道太多。 以前在远航时倘若北斗在洗澡，他只要这么一喊，北斗裹上浴巾就出来了。 北斗性子粗犷不在意那点小事，齐苗也没有歪心思，然后他就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这可差点把浴室里光溜溜的刻晴吓得摔一跟头，怎么回事！ 齐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谁开的门，外面都有谁！ 我衣服还在外面呢！ “齐苗？！你来这里干什么！” 齐苗狐疑地看了莫名一眼，莫名扶着墙一脸衰样。 “不是你让我来的？” “什么？！……是莫名，对吧？” 齐苗眉毛一挑，看向莫名的眼神仿佛在说：我还以为你骗我呢。 莫名咬着牙。 他算是知道刻晴为什么讨厌齐苗了，这逼人这逼样谁受得了？ 第529章 需要我帮你抹吗 刻晴像是炸了毛的小猫，声音里夹带着从未有过的惊慌：“你这混蛋！你出去！” 齐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然后脑残地来了句：“你不会是洗澡呢吧？” 莫名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差点破口大骂。 可他又不敢出声，他可不想让刻晴知道他也在场。 但是齐苗不管。 他傻愣愣看着莫名嚷嚷道：“你不是说她要见我吗？这什么意思？” 我*你妈！ 莫名差点气炸了肺，你自己要死干什么还拉我一把？ “莫名？你是不是也在这里？！你说话！” “！！！”莫名汗毛倒竖，摇身一变变成飞虫溜出去，只留齐苗在这里。 不多时，只见齐苗灰溜溜从刻晴房间出来，站在门口像个门神。 而莫名，他就站在另一边。 两个门神。 “呦，两位什么时候又进来的？”从楼上下来的掌柜路过此地，看到这俩人眉毛一挑。 “咳，玉衡大人喜欢今日事今日毕，所以我们才重新回来的……” “哦……那现在？” “我们已经和玉衡大人联系过了，您忙您的吧，不用操心。” “好嘞！那本店的服务，也还请两位多多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 “有劳有劳！” …… 掌柜的走了有一会儿，房门打开，刻晴穿着一层薄衣神情冷漠地走了出来，淡紫色的头发贴在深色的肌肤上，贴身的衣物勾勒着她曼妙的形体。 刻晴看着一左一右两个门神，抬手薅住莫名的头发暴力地给他拽了进去，直拽得莫名龇牙咧嘴面如菊花开。 “你在外面候着！”她冲着齐苗厉声喝道，齐苗耳朵动了动，舔舔嘴唇。 等房门“砰”的一声关上，齐苗托着下巴心里琢磨： 感觉不对劲啊，她真的有事找我吗？她没想找我对吧……不对不对……啊对的对的！啊不对不对……对，对吗？不对吧…… 莫名被刻晴拽进屋后一脚踹到他大屁股上，鞋印没有，水印一坨氤氲开。 “你这混蛋！你叫他来做甚，而且是在我…… 哼！到底是什么事？” “没什么事其实……” “没事你发什么癫，哪有一声不吭进女孩子房间的？！”刻晴又是一脚，莫名翻身闪开。 他注意到刻晴似乎脸上有少许苦痛的神色。 “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莫名打量着她：“你受伤了？” “受伤？开什么玩笑？” “这样啊……”莫名眼珠子一转，“你手拿来，看我给你检查检查身体。” 刻晴柳眉倒竖，把手一甩：“胡扯！你又要耍什么花招？……你今天莫不是来消遣我的？！” “你少说废话了，我是那种人吗？” 莫名抓住她的手——其实只是做个样子。 莫名有的是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探查她的身体，但莫名是个很讲原则的人。 他只是沿着刻晴的气血走了一圈，却伪装成白术那样诊脉的样子，随即神色变得极其古怪。 “呃，我说阿晴啊，怎么会这样？” 刻晴瞪着眼：“怎样？！” 莫名眼睛往下瞟了一眼，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刻晴她……的确是受伤了。但刻晴的伤的确难以启齿，她其实是因为……是因为庞大的工作量、闷热的天气、潮湿的汗水以及粗糙的工作服导致的……烂裆。 莫名以前当兵时也遇到过这种情况，通常都是运动量过大或者不勤洗澡所致。 刻晴自然不可能不注意卫生，那只有一种可能——她工作实在太狠了。 “咳，我知道是哪的问题了。” 刻晴仍旧瞪着他。 然后刻晴突然反应过来，她飞快低头看了自己某处一眼，眼神立刻变得凶恶，脸颊也飞上些许红晕：“你都看到了？你偷看了？！” “没有没有，我是那种人吗？” 莫名赶紧从兜里不知道哪摸出来一个小白瓷瓶，“这是我们那边常用的药膏，很好用的。” “你可真是有备而来，你接下来是不是还想帮我抹啊？！”哪知道刻晴听了更加愤怒，莫名仿佛看到有一团火焰从她头顶喷薄而出。 他咽了口唾沫：“开什么玩笑，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我药放这了，你爱用不用。” 莫名只觉得委屈，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你让齐苗进来！” “让他进来干什么，给你抹吗？”莫名站定，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混蛋！”刻晴深呼吸两次，尽量让自己平和下来。 方才自己有些恼羞成怒昏了头，冷静下来想了想，她大概明白了莫名带齐苗的来意。 “让他进来吧，我和他谈谈。难道这不是你的目的？” “我还以为你不会冷静下来呢。”莫名耸耸肩，抬脚出门。 看到另一边靠在墙上仿佛是没写作业被老师叫到走廊的学生一般的齐苗，他拍拍齐苗肩膀：“喂，进去好好和刻晴聊聊去。” “聊什么？” “好话不会说？有什么话说清楚，不要听到一半就不听也不要说到一半就不说。 顺便，学会察言观色，顺着她的心意，能帮忙就帮忙，能示好就示好，懂了？” “嗯……” “安啦，我在旁边看着，实在不行我帮你。走吧。” 莫名把齐苗拉进去，刻晴坐在床上，手搭在身前，神色不怎么友善。 莫名四下看了看，不见那瓷瓶的踪影，而后他看向刻晴的小手，小手鼓鼓囊囊的。 “还不是拿了我的东西……”莫名撇撇嘴。 齐苗直视着刻晴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她先开口。 “齐苗，既然莫名在这，我也不客气了。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捣乱添麻烦是吗？你们那个什么荒唐的情报中心，还有那些龙蛇混杂的什么成员，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你们有问题吗？” “不是这样的！他们那副样子是我故意的，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是大人物派来镀金的亲戚，好降低别人的警惕心。 况且，这样的游手好闲的官家人正好也是最好的拉拢对象，如果有谁对这里没安好心，那是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那你为什么不给我说一声？你知不知道工人们看到那群王八蛋天天晃来晃去有多不舒服，你让我工作怎么做下去？” “我不是告诉你那都是我特意安排的吗？” “就这？就这？这也算交代？” 眼看两个人面红耳赤要吵起来，莫名赶紧传话给齐苗。 “服软，服软！你个瘪犊子，现在低头认错，快点的！” 齐苗心有不甘，但他十分相信莫名，眼下也只能听从莫名的。 “那……对不起，是我的问题，我考虑不周……” “呵，你现在知道错了？……你早点明白过来多好！你的这一套等竣工了再搞，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明白吗？” 齐苗在莫名的安排下连连服软，刻晴这才渐渐消气，两人之间的气氛慢慢变得和谐起来。 “看到了吧？现在，想办法主动帮她的忙，比如问她需要什么帮助啦，需要怎么配合啦……总之就是表现出对她和她工作的关心。 尤其是工作，刻晴对事不对人的。”莫名继续暗地里支招。 齐苗听了，心说就这么简单？ 这不就是献殷勤？ 献殷勤我还不会吗？ 他于是仔细打量刻晴。 他敏锐地发现刻晴手里的瓷瓶，他一眼认出那是蓬莱军中治伤的药膏。 难道刻晴真的出事受伤了？ 这机会不就来了？！ 这殷勤我也会献啊！ 他有些得意地瞥了莫名一眼，莫名心猛地一突，一种隐隐约约的不妙徘徊在他心头。 “大傻苗你要干什么？！”他有些惊慌地问了一句，齐苗也不回应，只是身子微微前倾，看着刻晴。 “那个，刻晴，需要我帮你抹抹药膏吗？我很有经验，保证药到伤好。” ！！！！ 我*你妈！ 莫名这下傻眼了，妈的这傻逼在胡说什么！ 他眼珠子差点从鼻孔里漏出来。 此时此刻，他仿佛感受到刻晴身上如同火山爆发的愤怒！ 第530章 哇真的是你啊 莫名和齐苗被刻晴提着剑撵了出去，一直从山顶逆旅撵到了山脚，而后她独自一人走姿怪异地回去。 莫名和齐苗两人躲在山脚一处坑洼内，看着刻晴四下不见他们人影愤愤离去后才松了口气。 这边刻晴前脚走，后脚莫名像提起一只兔子一样把齐苗溜起来，几百巴掌顷刻间招呼在他脸上，直把齐苗打成了个猪头三。 “你是真畜牲，畜牲里的畜牲！妈的，动动你的狗脑子，这么点事能办成这样？” 他当然知道这点攻击对齐苗基本相当于挠痒痒，所以只是提着他骂了足足半个时辰，而后给齐苗打回来回炉重造一番，这才放他离开。 齐苗这也是头一次感受到本身的威慑，平时开开玩笑没什么，认真起来只感觉这个莫名好恐怖哦…… 莫名自己则是在玉龙逆旅开了房间，等着第二天与蒙德人的会面。 好巧不巧，刻晴旁边的房间刚好空出来，莫名顺理成章住进去。当晚，他尝试登门找刻晴道歉，然而当他叫开门，却见刻晴神色不善，言语稍有错乱。 闻到她手上的药膏味，莫名恍然大悟，合着刚才刻晴这是装修抠抠空间呢，正给伤口用药结果让自己给打扰了。 “你慢慢抹，我不打扰，我走了哈……”莫名打着哈哈离开，刻晴重重摔门，脸色通红咬着牙，嘴里不知嘀咕什么，估计把莫名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 齐苗回到自己的店铺，申鹤看他这个样子几乎当场发飙，以致于顾客们没来由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气，倘若闲云不在这里，申鹤能做出什么夸张的事简直无法可想。 就这么过了一夜，莫名按照凝光的吩咐，在玉龙逆旅最为豪华的顶层阁楼与蒙德的来客见面。 从这顶楼能遥观雪山全貌，俯察海滩胜景，蓝水清天天一色，玉顶流云云满开。 齐苗先一步来到这房间，这房间可是以天权星的名义开的，能来这里的绝非等闲。 他正靠在软椅上看着雪山出神，忽听到开门声，想来是贵宾到来。 他回头看，来的两人很是熟悉。 来人看到莫名也是一愣，她可从未想过会在这见到莫名——此时此刻，莫名当然不会用池靖一的身份。 “哇真的是你啊。”莫名站起来招招手，为两人挪出椅子。 “没想到，小可爱你居然在璃月有这样的地位……哎呀，你不会，怪罪我吧？” 丽莎一边说着，一边迈着婀娜的身段坐在一边，留下离莫名近的位置。 另一个人抿着嘴唇一声不吭走过来，将沉重的大剑靠在桌上，伸出：“西风骑士团浪花骑士优菈，幸会。” 莫名咂咂嘴。 优菈这又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俩人这么熟悉了怎么反而像陌生人一样？ 他回应了优菈的握手礼，优菈握手的力度很重，虽然莫名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但他还是做出了龇牙咧嘴的样子。 “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不至于这么生分吧……”莫名看优菈神色缓和了些，这才开口问。 丽莎不回答，只是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坐在一边。 优菈冷着脸看着莫名：“你告诉过我你是凝光的情报官。 有哪个情报官能坐到这个位子和我讨论接下来的事？ 你这是情报官的份内工作？ 你当真是什么情报官？！” 莫名让她问无语了。 妈的，我还想知道呢，这种事让老子过来是几个意思，要不是因为这事，老子现在应该在层岩那边陪着我家夜兰呢！ “这我哪知道，特别情报官，没办法，太特别了。 可是凝光是这么要求的，我能有什么办法？与其纠结这个问题，还不如赶紧商量正事。” “哦，这是急着摆脱我是吗？” “你干嘛会这么想！难道我们不是来讨论正经事的吗！” 但凡他和优菈没那么熟悉，也不至于现在一点正式感都没有。 本来严肃的一场会晤，反而像是卧谈会。 实际上商谈大事大多如此，场面越大事情越小，场面越小事情越大。 “让我看看。我们这次主要是谈一谈环龙脊雪山风景区吧？这很简单的事，你们出地，我们出钱和技术，等赚到钱了平……平添一笔收入嘛。” “可不止有这些事哦小可爱，这只是一桩小事。” 莫名眉头皱了一下，他回想了回想凝光的嘱咐。 在他离开群玉阁的时候，凝光写了一份手书，上面只提及了风景区的分红底线，剩下的就是便宜行事四个字。 难道又有什么事要便宜了？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那位天权大人派你来难道还会对你隐瞒不成？”优菈心直口快，她开门见山地说，“璃月、蒙德和稻妻要推动海上一体化进程，构建海洋联防阵线，共同开发新岛。 并且，璃月将承包蒙德道路修建，而蒙德则是与璃月分享部分炼金技术。 这些大事你总该知道些吧？” 莫名傻眼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凝光怎么一句都没提过？！ 这踏马让我谈个屁啊！ 该不会是那女人在找借口想做掉我吧！ 但莫名表面上波澜不惊。 他眉头抖了抖，心里计较一番，最后还是想起了便宜行事四个字。 恐怕这些事，凝光是真的一揽子交给他了。 “这些啊，我当然知道。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毕竟不是赚钱吗。” “你眼里只有钱啊。先划定海上防线吧，即便是联防那也该有防区的分别。” “你们打算和奥赛尔斗一斗吗？奥赛尔的灾害范围可是波及远洋的哦。况且那座岛也是北斗船长最先发现和探索研究的，所以……” “行了行了知道了，本来我们也没打算划定多大的区域。” 丽莎叹口气，轻轻拍拍优菈的手背：“还是我来谈吧。” 优菈和莫名太熟了，她本人又是军人出身，还是个武人，这短短一句话把自家在海上的利益诉求底线漏了个底儿掉，这还谈个勾巴。 莫名只觉得好笑，优菈未免太心直口快了，怪不得要丽莎陪着。 可是为什么不派那位骑兵队长来呢？他心眼子比丽莎和优菈加一块都多啊。 他哪知道，凯亚正在天使的馈赠酒馆舒舒坦坦喝大酒呢…… 莫名行伍出身，对于军事上的敏感程度比凝光强的多，在和丽莎的谈判中一度有些剑拔弩张，而偶尔被他让渡的部分利益则正好本就不在他预计的成果之中。 丽莎感觉有点难受，这小家伙怎么一点不好对付啊，感觉全程都在他的节奏里；可是明明节奏也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为什么总感觉哪里有点怪？ 谈判进行了一个时辰，最终双方将一切都敲定好。 莫名松了口气，他与丽莎和优菈共同走出房间并礼貌性地送两位佳人到逆旅之下的美食城。 虽叫美食城，其实规模并不大，一般大家都更愿意去望舒客栈。 正当莫名打算掉头就走时，优菈突然拉住他披着的外套：“莫名……一起共进午餐吗？” “啊？”莫名愣了一下，他其实完全不用吃饭。 但是他很馋嘴。 “我吗？” “你这不是废话！你来不来？” “我就不了，我还有……”莫名正想拒绝，却见优菈眼神立刻变了。 他咂咂嘴：“骑士的邀请我怎么能不去呢，优菈的邀请那更是不能拒绝了。” 莫名心里有些心事，就在刚才他和丽莎商谈的时候，一个不妙的消息传来——那个监视冒牌莫名的化身遭受到强大的攻击化为了乌有。 这次攻击来的十分迅猛，以致于这化身甚至来不及逃离，他只来得及确定攻击源——正是监视的目标。 那冒牌货很轻易地消除了化身，化身受身的鸟兽昆虫也纷纷逃离，莫名失去了对他的掌握。 优菈从数不胜数的璃月美食中选了和蒙德菜看起来最像的一种，一边吃着一边偷偷观察莫名。 而莫名只是自顾自吃饭，这让她稍稍有些失望。 她注意到，莫名的动作时不时会放缓。 “你有心事？”她问。 莫名闻言回过神来，故作轻松地说：“有些事罢了。不用管我，吃饭，吃。” “你……你如果真的有事，就忙自己的去吧。”优菈强忍着失望，摆出一副臭脸。 莫名摆摆手：“不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你当我是瞎子吗？你走吧！……改天我们再重聚就好。” 莫名抬起头，看着优菈的眼睛。 她转过脸，不再看莫名。 莫名将自己的饭菜迅速扒拉干净：“好久不见，没能好好陪你真是遗憾，改天我去蒙德，咱们好好叙叙旧。” 他站起来对着丽莎赔上个笑脸：“抱歉让你见笑了，将来我去图书馆给你带点枫丹的特色咖啡。” “行了小可爱，和我还客气什么，去忙吧。”丽莎笑着送走莫名，看到一边的优菈，便拍拍她的肩膀，“真是头一次见你这种情绪，你们关系看起来很不错啊？” “一般般而已。”优菈撇撇嘴。 莫名满脑子都是两件事：第一，那个冒牌货的本事超出了他的预估；第二，要赶紧去层岩找夜兰。 这第一件事他必须马上通知凝光，至于第二件……也许是梅玉臻的死让他感到了恐慌，他现在害怕夜兰那边出一点点事。 就在他刚离开明蕴镇时，突然受到了张义驹的传信，那是他教给张义驹的千里传声之术。 “师父，那个白头发女人身边还有一个黑袍子男人……他们讨论的事好像和你有关，我被发现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些。” 莫名眉头紧皱，他假死的消息除了那么几个人知道以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那帮人又在盘算什么？ 他隐隐明白过来，那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为了齐苗。 第531章 你们执行官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莫名虽然不至于天真地相信愚人众会遵守之前与璃月的协定，从此不在暗地里搞小绊子，可他本以为这些人会就此收敛。 他不明白，难道这些执行官都不清楚他们女皇的决心吗？她之所以得罪剩下的七国，目的是为了倘若将来事败，得到的惩罚不至于波及其他的国家、其他的人。 即便是现在，她仍旧慈爱着人类；但执行官们却仿佛没有看清这一点，在他们眼里，伤害就是伤害，为了伤害而伤害。 “你在哪？”莫名以法术传信，另一边也提醒齐苗提防。 “师父，我在翘英庄啊！那个女人旁边的家伙他跑的好快，我感觉我甩不掉他！ 师父救命！” 莫名脸色阴沉下来。 他终究对这些人太仁慈了。倒不如说，正因为过去太铁石心肠，以致于现在的他总是尽可能宽宥。 而且，张义驹别的不提，要说逃跑那可是一等一的好手，撒丫子奔起来裤衩子都跟不上腚。 居然有人能撵上他？ 莫名担心张义驹的安危，略一权衡便横下心，硬生生将空间撕开个口子，直奔翘英庄的空间坐标。 他一瞬间来到翘英庄，此时优菈还在回旅馆的路上。 他放开心绪，却捕捉不到一丁点关于张义驹的信息。方圆几百公里都没有他的影子，莫名咂咂嘴。 “你到底在哪呢？连我都敢骗是吧？” 没有人回应。 莫名静等了会，仍旧无人应答。 他的感知仿佛阳光一样拂过每一寸土地、每一丝缝隙，他甚至找到了一处有着非同寻常气息的地方，他甚至找到了那个疑似张义驹口中说的黑袍人，他甚至找到了那个愚人众的执行官。但唯独没有张义驹。 莫名先是来到那气息非凡的地方，还没等他检查，脚下的土地忽地生长出一层层尖锐的鳞甲，它们切割着彼此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冲着莫名裤裆就卷了过来。 莫名一跺脚，脚下的土地蛛网般裂开并向外扩散，一时间周围地动山摇，在翘英庄周围氤氲的朦胧雾气中，一个黑影弹射出来，身子稳稳定在一边的石壁上。 “真是没想到，你居然就这样送上门来了。”那影子撩开袍子，露出它的双手。 莫打量着这个人，他的一只手臂上紧紧实实排列着黑色的鳞片，手指上的利爪比刀还锋利；他另一只手却是正常的人手，白玉无瑕。 再看他的脸，一半人脸，一半不知什么东西。 是……是龙吗？ 远在璃月港的某个石像仿佛被触动。 莫名冷眼看着那人问：“你是个什么东西，长得够小众的。” 那人没说话，在山上出现另一个人影，她从高处一跃而下，优雅地落地。 “他只是我的一个跟班。齐苗，你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不应该是在明蕴镇吗？” 莫名眯着眼睛，看着这个白头发女人。 果然是她。 “你又怎么知道，哪一个才是齐苗？倒是你们，居然又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璃月的境内。 阿蕾奇诺，据我所知，最近璃月可没有批准你的通行证。” “没那个必要。我办完了事，自然会回至冬。” “公事？” “以我个人的名义。” “什么事？” 仆人向前走了几步，血色的镰刀不知何时已握在她手中。 “把你带回至冬，生死不论。” “就凭你，和他？”莫名眼神更加不友善了。 这帮人，总是和自己过不去；以前也就算了，权当陪他们玩玩，可眼下剩下的时间最多只有几年，这帮家伙如果处心积虑到处掣肘，那他可就有好日子过了。 “你们是真的自作孽，我已经给过你们很多次机会了。 不要以为你以个人的名义来到这，我就要老老实实接受。这笔账，是要算在你们整个至冬国头上。 你们执行官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莫名话音刚落，远处的雾气翻腾涌动。 翘英庄附近察觉到不妙的仙人刚抬头想查看怎么回事，便被云雾席卷动弹不得。 那是一股远超寻常魔神的力量。 眼下提瓦特崩溃的命运已经注定，莫名也放开了些手脚，当他认真起来，整个自然都为他呼应。 天色瞬间阴沉，太阳仿佛坠落进了深海，这里没有风，没有雨，也没有光。 仆人刹那间仿佛被封闭了五感，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周围便陷入了死寂，以致于她分不清虚拟还是现实。 她提着巨大的镰刀护在身前，喊了一声跟班的名字。 “伊尔鲁斯，你过来。” “他叫伊尔鲁斯吗？” 回应她的是莫名的声音，再就是“嗤”的一声响，一簇火焰在莫名手心点燃。 也在仆人面前点燃。 不知何时，莫名已经来到了她的眼前；而在他另一只手里，提着一条淌血的手臂。 手臂上满是鳞片，只是那些鳞片不复往日光泽，片片碎裂。 “伊尔鲁斯和古龙应该有些关系吧。可惜，古龙也不过是一种脆弱的生物。”莫名说着，将那手臂扔在仆人面前。 仆人心里大惊，眼前的情况远超她的预料，她挥起镰刀砍过莫名的头颅，身体却一触即离，飞旋之间如同落叶般飘向后方。 但莫名从背后按住了她的肩膀。 “你的武器很锋利，至少足够砍下龙的爪子，但你的眼睛很盲目阿蕾奇诺。” 周围霎那间天光再现，明晃晃的太阳照着明晃晃的雪地，明晃晃的雪地反射着光，很刺眼。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阿蕾奇诺无所适从，她赶紧闭上了眼睛，她想伸手，然后她意识到自己被捆住了。 她被捆得很结实，很诡异，哪怕她身上流淌出血色的火焰，也烧不断身上的绳索。 她尝试各种方法，都无法挣脱。 紧接着，同伴的哼哼声传到她耳畔，那是伊尔鲁斯在痛苦的呻吟。 这一切都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阿蕾奇诺睁开眼，她和伊尔鲁斯被捆起来吊在一棵树上，她认出自己此时此刻在雪国的境内。 只有至冬有这样的大雪。 在伊尔鲁斯脚下还挂着什么，定睛一看，原来是血液冻成冰凌的断臂。 “疼啊……疼，疼啊……” “伊尔鲁斯，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疼，疼啊……” “这里是哪里？” “不知道啊……疼，疼啊……” “别叫了！说点有用的！” “……我胳膊疼死了啊……” “胳膊不疼，胳膊在下面挂着呢。” “哎呦疼啊！那是个什么东西啊！” 眼下，似乎除了等人来救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莫名做完这一切也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他没心思管这两个人的死活，全看他们的运气了。 他现在担心的是张义驹的安危，其他的都不重要。 第532章 梦中之梦 莫名能感受到这里存在什么东西，然而穷尽所有的维度，却不见那东西的所在。 如果说翘英庄沉玉谷哪里最特殊，那就是这了，说不定张义驹就不知道因为什么巧合陷在这里。 收拾完不速之客，莫名收了手，周围的一切恢复如常，缥缈的山君重获自由。 她甚至以为方才是岩王帝君出手办了什么正事，故而第一时间出来查看。 在附近的，只有莫名一个人。 她蹑手蹑脚走近。 她不知道眼前这人什么来头，是岩王帝君的化身？还是别的什么高人？ “你是何人，在这里做甚？”她试探性地问。 莫名闻声看过去，见此兽鬃毛飞扬云牵雾绕风裹雨携，立刻明白过来这是沉玉谷当地的仙兽。 他也顾不得礼数，立刻问起来：“人呢？还搁这干看着我问你人呢？” “嗯？”隐山猊兽愣了一下，这逼人胡咧咧什么呢？ “我徒弟呢？我徒弟呢？！你一直在这你说他在哪呢？” “吾不知道啊。”隐山猊兽狐疑地看着这人。 刚才真是这个家伙出手了？ 为什么没有一丁点高人的气质？ 隐山猊兽好歹是仙兽，本来是有自己的逼格的；但是眼前这家伙身份不明，说不定是岩王帝君又搞了些什么新花样。 “好好好，他要出事了愚人众你们给我等着……”莫名咬牙切齿直撮牙花子，他刚转身，身后突然一股力量撞在后背。 莫名身子晃了晃，那人反倒一个跟头摔了个四脚朝天。 “诶呦诶呦诶呦！诶？师父！我出来了！” 莫名闻声转过去，却见张义驹好似翻了盖的王八躺在地上。 “你跑哪去了？！” 张义驹呼哧呼哧七手八脚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诉苦：“我，我也不知道啊！好像叫幻想时光屋？里面怪得很！” 幻想时光屋？ 莫名挠挠下巴仔细琢磨。 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东西啊，精神时光屋我倒是知道，幻想时光屋又是个什么？ “那屋子，里面有什么？” “是洞房！” “洞房？！” “对啊！然后，在那个屋子，阿珠她追着我要上床呢！我打开一扇门就是一个新洞房，里面一个新阿珠，我打开一扇又一扇，阿珠一个又一个…… 最后我打开一扇门头也不回跑出来，我以为又是个洞房，结果就回来了……” 莫名咂咂嘴。 这屋子听起来不错啊，怎么不给我安排个？ 想想一个一个又一个夜兰…… “咳。没事就好，你跟我去层岩巨渊，然后继续之前的工作。” “那师父，那个女人……在哪呢？” “我给她们捆了扔至冬野地里了。” “为什么不把他们……”张义驹说着，在脖子上比划了比划。 莫名摇摇头：“还不是时候，而且我要杀的也不是这两个人……呵呵，以后拭目以待吧。” “哦，哦哦……师父牛逼啊，这就给他们打发了！” “侥幸侥幸。” 两人说着，莫名给隐山猊兽施了个礼离开。隐山猊兽全程一头雾水，满脸问号回了自己的山头。 与此同时，在须弥的吕子成也遇到了麻烦。 他本打算去往沙漠做贸易，然而却遭到了三十人团的阻拦。 不只是他，整合须弥城都只能进不能出。 吕子成觉得诧异，他将自己的驮兽安放好后就独自出门。然而他敏锐地发现，三十人团不知何故明里暗里建立起了对他的监视网。 “都是些什么菜鸡，把我当成什么了……”吕子成只觉得无语。 这帮人的布置被他一眼就看穿了，他留下一个化身，轻而易举地溜出须弥城。 但他从这边出了须弥城，却又从另一边进到须弥，他根本走不出须弥。 怎么会这样？ 吕子成愣了一下，他试图从虚空终端搜索相应的情况，然而搜索结果就像你用手机自带浏览器搜神秘网站一样——404，找不着。 吕子成回到大巴扎，打算问问其他人到底怎么回事。 他问了许多人，但似乎没有谁遇到过类似的情况。 他最后去找妮露，见到吕子成，妮露竟显得很客套：“吕子成先生，有什么事吗？” “先生……” 吕子成不动声色。这让他很舒服，他一直在刻意和妮露保持距离，因为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他不想牵扯到任何一个人。 可妮露对他这个外来者实在是兴趣浓厚，从来都喊他吕大哥。 怎么突然叫起这么正式的称呼了？ 虽然这的确是吕子成希望的，但事出反常必有缘由。 “哦，没事。有个问题，但我突然想通了。” “这样吗？……嗯，您什么时候再次与祖拜尔剧场合作表演呢？” “下次一定。哦对了妮露，我想起一件事，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齐天大圣的故事吗？那位大圣取到经书后去做什么了？” “嗯？”妮露摇摇头，“这个……非常抱歉，我实在不知道。” “没关系，我知道了。多谢。” 吕子成回到自己的店铺。 他收起棚子，关上门窗，拉上窗帘。 他坐在床上，闭着眼睛思考。 他猛地睁开眼，手一晃，掌中多了一把尖刀。 “真是天衣无缝的梦境。”吕子成手执尖刀，对准自己的心口，“梦中清晰的死亡是意识受伤的前兆，就看看是这梦境深邃，还是我身体的本能反应坚韧。” 他意识到，自己处在梦中。 一切都太过理想化，那些极其不专业的佣兵，态度大变的妮露…… 仿佛这些人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愿生成的一样。 世界岂能如此如他的愿，他分明是在自己的梦中。 他这样想着，将尖刀压进自己的胸膛，直刺心脏。 并不疼痛，但心脏跳得很快，如同擂鼓；他睁着眼睛看着伤口，伸手掏进去，握住那颗泵动的心脏，他出了一身冷汗，心跳更快了。 吕子成闭上眼，赌一把，手上一用力，他自己的心脏被自己亲手捏爆；再睁开眼，眼前是自家天花板。 吕子成大喘着气坐起来，后背已经湿透了，床上留下了清晰地汗印。 “果然是梦……”吕子成长长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很奇怪为什么会陷入那样的一个梦，那个梦又为什么那么真实，但只要醒过来就好说。 无非是一场难忘的梦境罢了。 吕子成这样想着，想起梦中自己本打算去沙漠做买卖。 他检查了一番，发现今天确实到了进货的时候，雨林这边的好东西攒够了，沙漠那边的东西卖差不多了，正好去沙漠倒班。 “奇怪，梦里也会有逻辑的吗？”他没多想，随意吃了点早饭便牵着驮兽出门，周围果然不像梦中那样诡异。 没有什么监视的三十人团，也没有什么封城。 他正走着，却见一个绿色的小身影转瞬即逝，好似飞渡的光影。 吕子成愣了一下，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没搭理，继续走；那身影却在前面又一闪而过。 “是……小吉祥草王？她怎么会来这里？她不是在净善宫关禁闭吗？” 想到这，吕子成又愣住了。 不对…… 他环顾四周，大家像往日那样。 某个角落，某个绿色的衣摆，在他面前晃了晃便不见。 他确定这是草之神的痕迹，他怀疑这是草之神故意让他看到的，并且只有他看到。 吕子成眼睛微眯。 草之神不会出现在现实…… 难道方才那一场，不过是梦中之梦吗？ 第533章 轮回之梦 梦中？此时此刻，又是在梦中吗？ 吕子成想了想，倒也未必。 草神的权能玄之又玄，哪怕她将身影投射在自己的意识里也未尝不可能。 他这样想着，便不搭理那小家伙，自顾自做自己的事。 说真的，倘若草神真的让自己看到她，那也只能说明她有求于自己。 有求于人那就大大方方出来，还在这遮遮掩掩故作神秘，那你继续神秘下去吧，我不搭理你不就行了。 吕子成于是压根没有再看她一眼，草神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更多。 最后，估计智慧之神大人实在忍不住了，眼看吕子成就要出须弥城，她直接现身在吕子成面前。 吕子成看着眼前的这位娇小的影子，他哼了一声，带着驮兽直接撞了上去。 果不其然，驮兽穿过纳西妲的身体，毫无阻碍。 这不过是个虚像。 “你一点也不好奇吗？” 纳西妲这下蚌埠住了，主动开口问。 吕子成看了看周围人，也没理会纳西妲，而是带着驮兽掉头回家。 在吕子成家中，他坐在椅子上，纳西妲穿过门板进来。 “有事直说，何必装神弄鬼。” 一见面，吕子成就显得很不客气，“你是哪来的鬼怪，想做什么？” 纳西妲对于这些贬损之言毫不在意：“不如你来猜猜看我是谁？” “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小姑娘，你要是有冤屈去璃月找方士，实在不行找胡桃也行。 不要妨碍叔叔赚钱！” 纳西妲叹口气：“在虚假的梦里，你又怎么能赚到真正的钱呢？” “梦？” 吕子成将信将疑：“你又知道了？ 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草神吗？” “你不必理会我是谁。如若你不信，可以自己试一试。” “试试什么？” “过了今晚，你就知道了。” “今晚？……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我吗？我叫纳西妲……” “纳西妲不是智慧之神吗？就你？” 吕子成继续伪装，“胡说八道吧，我信你个头。” 他完全不理会纳西妲的话，重新带着驮兽出城。 但，三十人团不让他出城。 “什么？又不让出城？！有没有搞错，我买卖做不做了！” “什么叫又？我们只不过是今天不让你出去，明天再去不行吗？” 三十人团理直气壮地说。 吕子成吃了个哑巴亏，回到家又拴上驮兽。 估计驮兽自己都想不通，今天这两脚兽这是遛狗呢…… 吕子成心里不服，再次偷偷摸摸翻墙往外溜，在他身后，纳西妲静静注视，直到他的身影倏忽不见。 吕子成再睁眼，眼前是自家天花板。 吕子成大喘着气坐起来，后背已经湿透了，床上留下了清晰地汗印。 “果然是梦……”吕子成长长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很奇怪为什么会陷入那样的一个梦，那个梦又为什么那么真实，但只要醒过来就好说。 “感觉怎么样？” 他正想着，却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一转头，一个绿色羽毛球在一边站着。 “你哪位？”吕子成当然知道这是谁，但他故作不知。 “昨天你就问过相同的话了。” “昨天？” 吕子成皱着眉头。 这逼草神说什么胡话呢，昨天发生什么我还能不知道？ “莫名其妙。小姑娘，你这样随便闯进别人家里可是犯法的。” 他说着，就要拽起纳西妲胳膊扔出去；但他什么也做不到。 他碰不到纳西妲的胳膊。 “嚯，你是什么妖魔鬼怪，有事去璃月找仙人方士胡堂主。 不要妨碍叔叔赚钱！” “昨天你也说了这样的话。” “哈？” “你还没意识到吗？你正处在梦中，永远的梦。” “是吗？那我问你，昨天我要干什么？” “昨天，因为花神祭典在即，你的货品被抢购一空，所以今天要去须弥做买卖。” “嗯？”吕子成咂咂嘴，还真是这么回事。 而且，因为过不了几天就是花神祭典，他必须来回迅速，免得赶不上那场盛会。 他本来都计划要用些特殊的手段了。 “你可以再试试哦。” 吕子成将信将疑地吃了早饭。 “啧，感觉这顿饭……” 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他放开驮兽，准备出门。 绳索在手的一瞬，他仿佛立刻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果然，驮兽一个响鼻，不慎将食槽打翻。 “……” 吕子成放下缰绳。 他走到纳西妲面前：“你说得有道理。我总感觉，这些事我经历过；与既视感不同的是，既视感这种东西只有在事情发生后才能后知后觉，而我则是提前就预想到了什么。 告诉我你的身份，还有这个梦的真相。” “我叫纳西妲……” “纳西妲？小吉祥草王？”吕子成故作惊讶，“原来是神明，怪不得能进到梦里……” “我并不清楚一切。我只知道，你在梦里。” “就这？” 吕子成掏出尖刀，“我有的是办法让自己醒过来……” “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自己的梦。”纳西妲见这人这么疯批，赶紧开口。 吕子成停下手里的动作：“什么意思？” “如果这不是你自己的梦，你又怎么醒过来呢？” “你等等，我为什么听不懂……” 吕子成懵了，纳西妲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我自己的梦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只靠我自己说，你是理解不了的。 你可以自己到须弥城转转，也许以你的聪明才智能想到什么。” 面对这么个谜语人。吕子成无话可说。他出门和邻居打招呼，还去看了看正在准备的妮露。 一切都很正常，直到他要出须弥城。 他再次被三十人团阻拦，他再次偷偷溜出去，他再次消失在外面。 再睁开眼，眼前是自家天花板。 吕子成大喘着气坐起来，后背已经湿透了，床上留下了清晰地汗印。 “果然是梦……”吕子成长长松了一口气。 …… 他皱皱眉头，不对，好熟悉的感觉…… 他坐起来，一转头，旁边果然站着那个羽毛球。 “纳西妲？” “这一次，你的记忆没有全部消失呢。”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再出去看看？” 吕子成再次出门。 他和邻居打招呼，他看望妮露…… 都是同样的话语。 仿佛陷入了无限的轮回。 “这样看来果然是在做梦，可梦境却这么真实。 如果说不是我的梦，又会是谁的呢？我又是个什么角色？ 倘若我能在他人的梦中，那么大巴扎的其他人会不会也并非梦境的虚构，而是在某人特定的梦里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或者，我们都在梦里……” 吕子成陷入头脑风暴。 莫名见多识广，作为莫名的化身，吕子成很快就琢磨出了几种可能。 他立刻怀疑起了虚空终端，他摸摸耳朵上戴的那个东西。 他心里清楚，即便自己现在摘下，也不过是梦中的行动；真正的自己仍旧戴着虚空终端，沉浸在梦里。 “原来如此……蜂巢蜂巢，我应该想到才对。 蜂巢思维体将概念的统合变成了实体的统合，将概念的整体变成了实体的整体，虽然令信息密度和算力得到了一定的提升，却也将抗风险能力归零。 所以，只要有外部对这个整体进行操纵，那便能实际上操纵整体的每一个个体。 同样的，内部的群体也能通过篡夺整体权限而掌控全局。 虚空终端就是这样的存在，只要对虚空下手，所有使用终端的人都逃不掉，那么，一定是有谁对须弥终端做了手脚，所有使用须弥终端的人都成为了棋子。 ……嗯，怪不得当时教令院强制所有人佩戴虚空终端，这一定是他们的手笔。” 他只用了一分钟，便锁定了这个答案。 草神在一边看着，她看到了吕子成明悟的神色，她心中有些吃惊。 这人头脑好灵活，那么他所梦的梦中之梦，莫非也与此有关吗？ 第534章 黄毛嗜睡摄像头初见端倪 “我该怎么办？” 回到家里，吕子成有些焦急；虽然不知道教令院具体在做什么，但想想之前掌握的情报，他们大概率利用了草元素神之心。 甚至可能和艾尔海森暗地里调查出的造神计划有关系，毕竟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需要利用草之神的神之心来做这种事呢。 “你比我想象中聪明很多，我以为要让你花费很长时间才能理解。”草神说。 吕子成不想听这些客套话：“太聪明有时并不是好事。我能猜到这一定是教令院的手段，你作为须弥的神明难道不应该想想办法吗？” 纳西妲摊开两手：“我其实也并不特别清楚，或许我们可以通过梦境里的蛛丝马迹推断更多信息。” 吕子成继续问：“是吗？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最终的答案了？……那么，关于我做的梦，我还要继续问一问。 为什么我在梦里还会做梦呢？并且那个梦那么逼真，仿佛根本不想让我醒过来。” “可你毕竟醒过来了。” “因为梦境的一切都顺遂我的心意，而现实与我的内心背道而驰。 所以我意识到了自己在梦中。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我还会做梦？” “为什么不可以呢？”纳西妲反问。 而吕子成却是连连摇头，因为那个梦太刻意了。 甚至，如果他不去找妮露，那唯一的破绽他便不会察觉，他就会把梦境当做现实；可怕的是，那个梦里的现实与这个梦里的现实是那样的相似，同样是三十人团封城，同样是自己打算去沙漠，自己牵着驮兽被拒绝。 可以说，眼下的梦与彼时的梦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最大的区别是，现在没有暗中盯梢的佣兵。 为什么会没有佣兵呢？ 吕子成陷入了沉思。 “你想到什么了吗？”草神好奇地问。 吕子成点点头。 “之前我做的梦主体是我，所以他们要对我严加约束；而现在，这不知道是谁的梦，所以他们并没有特殊针对我。 这也就是说，我之前做的梦和这场梦本身性质相同，想要达成这个条件，我必定很特殊。” 他没继续说下去。 他不指望告诉草神，他已经有了猜想；想要梦中的自己仍旧受约束，那么梦里的这个虚空终端就必然拥有着与现实等同的权限。 只有这样，才能操纵梦中的自己做梦。这就相当于将真正的虚空终端交给了自己，那么，只需要让意识反向入侵虚空终端，或许就可以…… 但这些要不要告诉纳西妲呢？如果得到她的帮助，想必能轻松一些；可那势必会引来怀疑，说真的，谁会想到这种方法？ 吕子成故意装作不认识纳西妲不就是为了和莫名切割，从而为以后的事情铺路吗？反向入侵虚空终端，这根本就不是寻常人有胆量去考虑的。 “听起来似乎是这样。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单独为你编织一场梦境呢？” “也许是我和幕后黑手有仇？”想起自己和教令院的恩怨，尤其是最后吃亏的是教令院，吕子成不得不这么想。 他犹豫不决。 另一边，莫名将张义驹部署到层岩附近后，再次来到层岩巨渊。 他远远地看着，最近这段时间钟离总是会守在这里。 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是莫名心里门清，这老东西可很中意自己唯一的夜叉大将，可不敢让他出事。 虽然如此，莫名却没在高崖上见到钟离。 上次见面，他还在高处以岩为椅石作桌独自饮茶呢。 老头又去哪遛弯了？ 莫名环顾四周，左右寻找，愣是不见他人影。 罢了，直接下去吧。 他这样想着，便赶往层岩入口，然后他就看到一个老登站在边上扎着头子往下看。 “呦，在这呢？”莫名走上去打招呼，顺便也跟着看下去，“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钟离自顾自端详，也不回话；他越是这样，莫名就越好奇；而且看他神色颇有些严肃，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巨渊之下的结构将要走到极点了。” “什么意思？” “换句话说，巨渊可能会发生坍塌。” “你说真的？” “我何时开过这种玩笑。” 这下莫名也有点慌了：“你不是岩神吗，你直接出手加固一下不就好了？” “若是真有这样简单，我又何必在这里等你。” 钟离抬起头来，看着遥远的天空问：“莫名，你可知道提瓦特的结构？ 提瓦特并非是实心的星球，即便是我也无法触及最深。 但更详细的，我却是说不得。” 莫名看他眼神里仿佛有着浓浓的惆怅，知道他一定有什么苦衷。 然而莫名不管。 他直言不讳：“我都知道。提瓦特的内核与星空相通，原初的蛋壳将真正的星天封在外面，唯有极入提瓦特最深处，才能与世界之外沟通。 我上一次就是从这个路线去到的外面。” 钟离诧异地看着莫名：“这……” “你说不得，但我可以，天上的王座自有她的安排。” “……” 钟离沉默少许，点点头：“既如此，倒也是好事。且不说此时此刻下面还有你我亲近之人，倘若层岩巨渊果真坍塌，那么所有身在其中的军士劳工都会粉身碎骨，而璃月也将失去这样一座矿场。” 莫名当然知道钟离的意思：“我明白。我会下去帮忙的，有我在，绝不会让层岩巨渊覆灭。” 钟离完全放下心来。不知为何，他完全相信莫名能够解决那些问题。 莫名也不多说废话，他来这里就是因为担心夜兰的安危，这种事义不容辞。 他跳下层岩巨渊，如同一颗冲进黑暗的流星。 夜兰在这段时间尝试把莫名找出来，她并不知道莫名留下记号后就离开了，结果白白浪费功夫。 这本来就让她心情不怎么好，偏偏队伍里出了问题；荧的身体好像患了什么病，她时而精神焕发，时而无精打采，有时会莫名其妙昏倒。 有时她身上元素力澎湃，有时却又力量枯竭，仿佛一点元素力没有。 这种怪病真是闻所未闻，夜兰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染上燥火病了。 当莫名悄悄来到暗处观察时，他们一些人正坐在一起，荧躺在中间。 “这黄毛偷懒是吧？”莫名一边搓牙花子，一边想整蛊一下荧。 他信手捻出一只微不可察的飞虫，拍打翅膀偷偷飞了过去。 那飞虫落在荧的耳边拍打翅膀，见她没反应，甚至往耳朵里爬了爬，但她仍旧无动于衷。 “嗯？” 莫名愣了一下，这人睡眠质量怎么这么好？ 他立刻发现不对劲。她并非睡着，而是昏迷。 夜兰和久岐忍守在这里，派蒙看上去也有些萎靡，其他人出去寻找出路，他们已经困在这里好几天了。 莫名索性直接现身。他变化成飞虫悄咪咪溜到夜兰身后，夜兰和久岐忍好像都没有发现他；他蹑手蹑脚来到夜兰近前，伸手要往夜兰肩膀上搭。 猝不及防。 猝不及防的蓝色丝线在刹那好似万千的触手，瞬间爬满莫名的手臂，然后络命丝向着前方如鞭子一般甩过去，莫名就这样被夜兰一跟头摔在前面。 只听重重一声落地响，久岐忍被惊得直接站起，迷迷糊糊的派蒙晃着脑袋醒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龇牙咧嘴的莫名。 “诶呦……你真下的了手啊你，好重的见面礼……” 第535章 回家了 莫名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指着荧问：“她这是怎么了？” “她和你很熟啊，这么关心她？”夜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莫名。 久岐忍站在一边一声不吭。这俩人明显认识，还是不要打扰他们了吧…… 莫名让夜兰的话噎的头皮发麻，看她的眼神，好像不是很友善啊…… 不过夜兰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她分得清轻重缓急。 “旅行者最近状态很不对劲。有些时候，她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弱小憔悴，不知何故。 并且，她时不时变得极易晕倒，甚至有时候不小心有个磕磕碰碰都会倒地大睡，按理说以她的体质不应当这么脆弱才对。” “竟然有这种事……其他人呢？” “其他人在寻找其他的出路，顺便寻找修补太威仪盘的事物。” 她说着，看向篝火旁玄之又玄的某个圆盘，那圆盘悬在空中。 “太威仪盘……” 莫名看着那太威仪盘，他竟突然地感到一阵熟悉。 仅仅是看着这外形，被封存起来的记忆体便渗出丝丝缕缕回忆萦绕莫名内心。 他抬起手触摸太威仪盘，太威仪盘微微震颤，那种感觉更甚。 他仿佛一下子陷入回忆，他隐约看到破碎的山川大地、崩裂的星球内核。 然后是朦胧的万物闪回、日月交替…… 他有了一丝心慌，而这一丝心慌被很快扑灭。 电光火石，浮世一瞬。 莫名眼睛很快恢复清明。 “这东西坏了？” “应该吧。” “应该是什么意思？” “其实太威仪盘表面并没有什么损坏。只是……即便如此它也无法运转，因此我才怀疑是不是哪里有损坏。” “这样啊，看起来夜兰你对这东西有些了解？” “先祖之物，略有所知。” 先祖…… 莫名晃晃脑袋，他手指点在太威仪盘上，一股力量涌进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恰好有办法修好这东西。 夜兰，这玩意你打算用来做什么？” “上去，回到地面。” “就这？”莫名撇撇嘴。 早知道你们忙活半天不是在搞什么科考而是在找回去的路，那我早就带你们上去了。 然而现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倘若这里当真结构不稳，他必须抽出身来照看。 莫名将这太威仪盘修好，便和夜兰一同等待其他人回来。 期间，他探查荧的身体，虽然他并不精于医道，只是行伍出身，当然要会些保命疗伤的必要手段。 然而一番探查下来，荧的身体起码没有明显的伤势，这种情况，恐怕只有白术这样的高手才能看个明白。 不过莫名还是发现了些端倪，虽说主世界对提瓦特的操控已经斩断，然而些许影响根深蒂固，并且早早就埋了进来，荧仿佛就受到了这样的影响。 他和夜兰挨着坐，随口和久岐忍说了几句话。 “老大非要来，他又没什么脑子。我担心他闯祸回不去，只好陪他一起来了。” “这样啊，你老大谁啊，你这样背后议论他，就不怕他知道了找你麻烦？” “你有所不知，我家老大就是荒泷派头头荒泷一斗，就算当着他的面，这话我也敢说。” “荒泷一斗？”莫名神色古怪起来。 如果是这位，那的确有必要来个人看着点。不然以他的头脑来说，保不齐让盗宝团忽悠去深山老林里种菜…… 等了没多久，该来的都回来了。荒泷一斗本来身体虚弱，享受病号待遇；可结果遇上了这更虚弱的家伙，而他自己恰好休养了休养恢复过来了，自然又活蹦乱跳。 要说这层岩巨渊下面可是仙之人兮列如麻，烟绯和魈这俩大忙人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也来到了这里。 夜兰以太威仪盘的威能，决心带所有人上去，唯独莫名选择留下来。 “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事。” “有事？！……你保重。”夜兰没有多说，她以为莫名一直在这层岩下待了很久，她以为莫名也得了凝光的命令，即便再危险那也是他们的职责。 力量的维系转交给魈，伴随着时空的震颤，幽邃的地底传来未知的轰鸣。 夜兰敏锐地听到了这个声音，她警惕地看向四周，心底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快上去！” 莫名突然强行将支撑几人的能量盘推上去，如同逆飞的流星一样，太威仪盘紧接着吸收了魈的力量，托着众人极速上升。 伴随着太威仪盘带来的时空扰动，曾经在这里凋亡的无数邪灵在无穷的时间里苏醒，然后伸出渴血的利爪试图从如菜盘一样的太威仪盘上抓取他们希望品尝的“菜品”。 夜兰透过晶莹的能量盘看向下方，一片幽暗之中无数猩红的手伸过来。 所有人心都悬到嗓子眼上了，此时此刻旅行者昏迷，魈腾不出手来，其他人的压力很大。 突然间，下方闪烁出耀眼的光芒，位于地下的莫名仿佛披上了金灿灿的羽衣，原本颗粒明显的金色蒸汽已然变为玄之又玄的另一种形式。 莫名对元素力的精通已经达到了细致入微。 他背生双臂肋生双臂，一双手无限向上延长，竟追上了极速上升的太威仪盘，而后好似那佛陀的莲台拥住他们，无数邪祟的手爪触碰到这金色的手掌仿佛柴火投入大海，“嗤”的一声便烟消云散。 “你们专心上去，我这里还有事。”他的声音随即在众人耳边响起，夜兰闻声安下心来。 莫名从来都让她安心。 而莫名剩下四臂，上两臂撑住自他向上的岩体，下两臂压住自他而下的土地，一股弥漫在整个提瓦特的伟大岩元素力在无数岩石之间奔腾。 全世界的人们都听到了地下似乎传来微弱的轰隆隆声响，大海也好像有了轻微的沸腾。 无数寄居在岩石的生物察觉到了异样，感受到了恐慌，哪怕是已经封印的热陀龙王，也隐隐有些异动。 层岩之下松散的石体结构被一种磅礴的力量捏在一起，这种力量惊得纳塔山间的群龙飞起，惊得璃月外海的巨鲸出水。 “这种岩元素力……”钟离清楚地感受到了大地的变化，没有谁比他更熟悉岩石。 他眼中露出欣慰的神色，复悠闲起来。 魈饱受业障侵染，尤其是在全力以赴的时候，再加上此前的高强度征战自己太威仪盘带来的异象的损耗，他越来越无力再支持太威仪盘的损耗，脚下晶莹的圆盘渗出丝丝缕缕的光芒，仿佛有了裂缝。 夜兰立刻察觉不对，她尝试将魈和太威仪盘分开，然而她并非仙人的对手，终究力有未逮。 眼看魈就要油尽灯枯，看他的神色，分明是想舍生取义；可夜兰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她心急如焚，心脏跳的越来越快。 猛然间，她的心脏跳动的一瞬，一股难言的未知力量随着心脏的泵动而涌向她的身体，在这一刻，她竟爆发出了足以分开魈的力量！ 她一掌推开魈，紧接着便是自己的水元素力汹涌地流进太威仪盘之内，太威仪盘好似无底的黑洞吞噬着她的力气，她咬紧牙，心脏如同马达一样将源源不断的力量泵出去，又飞速被太威仪盘吸收。 然而莫名的心脏又岂是寻常，硬是凭借着泵动的力量将这最后一点路推了上去。 太威仪盘带着众人冲出洞口，落在一旁，夜兰和魈已经无力支撑，一头栽倒。 再说莫名这边，他已经动用了世界允许范围内的最大力量，他对于元素力的精通已然登峰造极再不可进一步。 层岩巨渊下方的土地被他粗暴又精妙地聚合在一起，原本已经不稳定的结构再一次被他重新安排。 做完一切，莫名已经身心俱疲、大汗淋漓；他歇了会，腾空而起，向着洞外飞去。 等到他出了洞口，大家都在周围歇息，荧也终于醒了过来，神采奕奕；其中尤以魈和夜兰看起来最虚弱。 只是魈身边好歹有钟离陪着，夜兰可是习惯孤身一人。好在烟绯够仗义，一直照顾着夜兰。 莫名走到夜兰身边，伸手为她按摩放松。 歇息了会儿，魈最先站起来，一声不吭地离开，谁知道他是不是强撑。 大家纷纷离开，莫名则是背着夜兰回去。 毕竟在场的所有人，只有他知道夜兰家在哪。 他没敢走太快，害怕颠到夜兰；走着走着，夜兰在他背上轻声说：“喂。你的背好硬。” “硬？”莫名侧着头和她说话，“怎么硬了？” “你身上的肌肉还紧绷着。” “真的假的……又不是骨头。” “确实硌到我了。” “啊？别吓我，你哪来这么娇气的……” “但真的硌到我了。” “好吧。那我给你挪挪位置。” “等一下，别背我了。” “你要自己走？算了吧，省省力气，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夜兰不禁有些恼火：“你这蠢蛋有没有脑子！” “什么？喂喂喂，这是什么意思？” “抱我啊！我要你抱着我！” “抱……你不明说……” 莫名撇撇嘴，将夜兰放下，然后转身把她抱在怀里。 “哪有这种抱法？我是人不是米袋！” “那怎么办嘛。” “你这笨蛋！” 折腾半天，甚至夜兰自己不得已下地给莫名进行指导，最后莫名公主抱着夜兰，推开了她的家门。 “回家了。” “嗯。” 第536章 白丝也是饺子 夜兰这次在地下困了这么久，已经浑身疲惫。 等到回到家里，虽然还能迷迷糊糊回应莫名几句，却已然半睡半醒。 莫名也不敢打扰，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守在一边。 想到在那种地方这么长时间恐怕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莫名特地去夜市采购了一波食材准备给夜兰做一顿大餐。 但莫名及时收了手。 他太了解夜兰这家伙了，她总是晚睡晚起，所以在层岩下的作息恐怕早就给她生物钟来了一套组合拳。 接下来她不知道还要睡多久呢。 但这次夜兰在半夜醒来。 “你一直在这？” 她睁开眼，就看到坐在一边兀自冥想的莫名。 莫名回过神：“醒了？正好，我给你做些饭菜。” 夜兰看看窗外漆黑一片，她揉揉眼睛：“这是晚上了？” “马上天亮。” “多久天亮？” “两个时辰。” “……” 夜兰从床上坐起来嘟囔着，“行了行了，大半夜了吃什么吃。 我的房间……你动的？” “什么？”莫名假装不知道，“我动你房间闲的啊。” 夜兰脸色一变：“坏了，有人来过！” 她翻身下床立刻开始搜寻起来，她找了个天翻地覆，莫名看戏一样看她紧张兮兮的神色。 “还好，虚惊一场……”夜兰把自己的家翻了个底朝天发现没什么损失，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然后她才注意到莫名戏谑的神色。 她马上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你干的，是不是？” 莫名打着哈哈：“我只是帮你打扫打扫房间，怎么显得好像我做错了一样。” “还在装傻？”夜兰掐住莫名后脖颈，“你莫不是来消遣我的？” “哪有哪有……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夜兰把莫名推到一边，拾掇洗浴用品：“我现在只想洗个澡，吃饭的事天亮再说。” “怕长胖啊？” “怕你给我下毒行了吧。” 夜兰刚走进浴室，突然探出头来，眼角带着魅惑看着莫名：“想不想来一起洗？” 莫名愣了一下，随即麻溜地脱衣服：“这可是你说的！” 等到他脱光光，迫不及待想要来个鸳鸯浴，刚到门口，就听见“砰”的一声响，浴室门关得死死的。 “开门啊！你有本事勾引我，你有本事开门啊！” “老实外面待着吧你。” 莫名索然无味地回到房间。他一直都在继续研究那个记忆体，那里记忆与能量粘稠地交织在一起，同时参杂着过往与未来的神秘力量。 直到现在，莫名都不清楚这究竟是谁的作品。 夜兰洗了很久，出来后，她裹着洁白的浴巾，看着在沙发边坐着的莫名。 夜兰躺到沙发上，将小腿搭在莫名腿上。 莫名再次从冥想中回过神来。 “好香好香。” 夜兰抬起脚丫，在莫名眼前晃了晃：“香是吧？馋了？” “那当然，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我想你想的那是茶不思饭不想，什么美食大餐都下不去嘴，给我饿的呦……” “可得了吧。你这几天不也是在层岩巨渊吗？” “谁告诉你的？” “不是？”夜兰饶有兴致用白嫩的脚掌拍拍莫名的脸颊，“你不会是想说，昨天白天你是专门下去找我的吧？” “这是当然。我要在层岩巨渊下面我为什么不去找你？” “可是我在找你！” 夜兰狠狠蹬了莫名一脚，“你这混蛋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没了动静，我还以为你藏起来了。 如果不是还要找你，这几天我本来可以轻松得多。 说吧，怎么补偿？” 莫名讪讪的笑起来：“你说怎么补偿就怎么补偿，反正我是肯定不会吃亏的。” “所以吃亏的就是我喽？” “什么话，我们不是一家人？我不吃亏不就是你不吃亏？” 夜兰脚趾灵巧地动着，莫名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浅学过的不纯熟的技艺，他捧着夜兰的脚丫为她按压脚掌。 “你这是干什么？” “让你放松放松。那种地方待这么久，肯定受了不少罪。 明天给你做点什么？眼下听说快要到逐月节了，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印象里我们那儿的那个逐月节，不过想来也是隆重的节日。” 夜兰来了兴趣，脚尖轻点莫名胸膛：“那你说说，你们那边过节都吃些什么？” 莫名晃晃脑袋：“这我记不清了。我家中早生变故，未及十岁就孑然一身，哪还有节日可过呢。 常年守边，最多就是和大家伙一起吃热饺子全龙肉，已经是印象里最幸福的事了。” “全龙肉？” “我们那边的龙与这边不同，老家的龙多是些山野畜牲，倒也不乏修到顶点的陆地神仙。 我们这种人生得顺长得快，八年身体就到了成年，只是心智稳固大约在十六七岁左右。 八岁成年礼上猛士各有猎获，我当年就是独自猎了十六条龙，封为武魁升的官。 你姑且当龙是顶凶猛的猛兽就行。” “你小时候武艺就到这种地步了？” “什么武艺，我武艺一般般，只是术法得心应手。 哎呀怎么提到这些事了！这里又吃不了龙肉，最多吃顿饺子。” “你们那也有饺子？” “有啊！薄皮大馅，外头是白面里面是肉，大冷天热气腾腾端上来围坐一团，很是热闹。” “这样啊……”夜兰眼珠一转不知想到了些什么。 她突然嘴角情不自禁泛出一丝笑意，别有所指地问莫名：“那么你想吃饺子么？” “现在？算了吧，天正热呢。” “我这的饺子可不一般哦。” 莫名眉毛一挑来了兴趣：“你说的是什么样的饺子？” “也是外面白皮，里面肉。” “这有什么特殊的？” “你见了就知道了。想不想看看？” “现在？” “这是当然了。” “行啊，我倒想见识见识。” 莫名搓搓手，坐在沙发上等。 他可从来不知道夜兰家里居然还有这玩意，就见夜兰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莫名更好奇了。 什么吃的放卧室啊？ 不多时，却见夜兰提着白色的长长一条走过来，她倚在沙发上，将这白色的东西甩到莫名脸上，而后抬起腿，脚尖端在莫名面前。 “喏，就是这。” “这是……” “不想亲手包饺子吗？”夜兰说着，用脚丫轻轻托着莫名下巴，“替我穿上吧？” 莫名哪见过这种阵仗！ 哪怕两个人该干的都干了，他也没见过这种挑逗啊。 他小心翼翼为夜兰挽上丝袜，若隐若现的肉色与乳白的边缘交映的光影就像皎月一样倒映在他的心湖。 一边穿完，莫名又帮夜兰穿上另一条，待一切做完，夜兰两条被白丝包裹修型的腿横陈在莫名身前。 他忍不住抚摸过去。 却不想夜兰突然两腿夹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头夹了过去：“混球，这就当是你的第一个补偿吧。” “还……还用补偿多少？” “直到我满意。来吧……” 第537章 大贤者，我们敬爱你口牙! 莫名这边可算是迎来了清闲的假日，凝光那边暂时没有他的紧急事项，他终于可以轻松轻松。 不过吕子成那边可就没这么悠闲了。 他在某人的梦中捱到夜晚沉沉睡去，这一次，他耳边戴着虚空终端。 但这一次他并没有放空大脑，而是让自己处于半睡半醒的朦胧状态，在这个状态之中，他孱弱的大脑活动成功勾引到了虚空终端的掌控欲，而在虚空终端对他的大脑施加影响的时候，吕子成在纳西妲的帮助下追踪信号源。 他的大脑的确被虚空终端成功影响了，可他的意识却没有沉入梦境，反而反向入侵了虚空终端浩如烟海的信息库。在信息库里，他失去了和纳西妲的联系，这不失为一件好事。 他在这信息库里发现了所有佩戴虚空终端的人遗留下来的痕迹，并且对应着他们各自的端口。 毫无疑问，所有人都在睡梦中……不，等等，还有些人虽然佩戴着虚空终端，但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吕子成顺藤摸瓜，成功找到了大贤者的端口，这个大贤者此时此刻也正处于清醒之中。 他立刻冲破虚空终端的限制，将自己的意志直接投射进大贤者的脑海。 大贤者正为自己那项伟大的事业操心时突然眼前场景天翻地覆，他突然身处郁郁葱葱的森林，而眼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见到我很惊讶吧大贤者？” 吕子成攥紧拳头，神色阴沉地走向大贤者。 大贤者先是怔住，随后，他可能凭借自己的智慧察觉了怎么回事，又释然了。 他平静地面对吕子成：“没有想到，你竟然能找到这种方法。即便存在这个可能性，想要将其实现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吕子成，你可不是一般人。” “闲话少说。你们将所有人困在同一个梦里是为了什么？” 大贤者摇摇头答：“这种事你没必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的一举一动都并非为了我个人以及教令院的私利，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须弥的未来。” 吕子成知道这里没有纳西妲的影响，这里是一个极其私密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人知晓。 他直言不讳：“你指的是创造一个新的神明为须弥所用，对吧？” 大贤者闻言大惊失色，再无方才的冷静：“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吕子成冷笑两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大贤者，你当真认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吗？” 大贤者看着吕子成，眼神中满是欣赏：“你真是一个出色的家伙，如果你在教令院中，恐怕只有廖廖几人能和你相提并论吧。 可你想错了一件事，我从不认为我的计划天衣无缝；相反，它漏洞百出、破破烂烂。 可是我已经没有其他办法，谁让我们摊上了这么一个废物神，摊上了这么一个小吉祥草王呢？” 吕子成心中不解，却没有表露出来。他继续半虚半实地推进话题：“是么？可是恰好我认识小吉祥草王，我倒是想听一听你为什么称她为废物？ 而你又怎么确定你造出的新神会比她更好？” 大贤者呵呵呵地笑起来，他眼镜片下闪过一丝光亮：“吕子成，你即便聪明绝顶，没有教令院内部的人帮忙也决计不可能获得任何消息。 是谁？赛诺？还是艾尔海森？ 呵呵呵……但你和他们不同，我太了解他们了，可对于你，我却看不透。 你说你认识小吉祥草王……让我猜猜看，你所谓的认识，其实不过是与她梦中的相遇对吧？虚空终端依靠神之心维持，我想，一定是她帮助你，才让你在这里和我见面，对吧？” 好个智慧的大贤者，没想到对方竟然丝毫不差地猜出了一切。想想也是，教令院那么多聪慧的学者，能身居大贤者之位，怎么可能是无能之辈。 吕子成不得不重新审视大贤者，他远没有自己表现的那么昏庸，可他为什么要那样行事呢。 大贤者继续说：“你不是须弥人，这是一件好事。我问你，如果一个神明，她既没有威震四方的勇武，又没有治国安民的智慧，她不是废物是什么？ 你，不会说出‘难道神明就一定要拥有武力或者智慧’这样的蠢话吧？” 吕子成只是点点头表示认可。 神明引导人类，则必须要在文武至少一方面远超人类，否则这样的神明没有资格作为领导者。 他大概明白大贤者所想了。 果然，大贤者鼓起掌：“看来你还算有理智。那么，小吉祥草王，她拥有什么呢？孱弱的神躯，愚蠢的头脑…… 如果仅仅是这样，其实也没什么。” 大贤者低下头沉默片刻，这沉默如同暴雨前的压抑。 他猛然抬头，愤恨地说：“可我们给了她五百年！五百年！ 这五百年，须弥人都是怎么过的？！ 我们知道她需要成长……可足足五百年毫无长进，这样的神，扔进垃圾桶里也没有人会捡起来！” “也就是说，你们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让她成长了，对吗？” “你很聪明。你应当注意到，须弥境内魔鳞病越发严重，死域的扩张与日俱增，可这些问题我们该怎么解决？ 这本应该是神明的职责！ 倘若大慈树王大人在这里，她一定能凭借非凡的智慧指引我们走出黑暗，可净善宫里的又是什么？ 是一个不思进取的巨婴！是一个鼠目寸光的智慧之神！ 几百年来，教令院为了那些问题已经尝试了所有选择，甚至不惜与其他国家的人一同研究，可我们无能为力，凡人无能为力，须弥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我们哪还有时间给那个废物让她心安理得地去成长？” 吕子成无言以对。不得不说，大贤者这话的确没有毛病。 莫名自己也是见过草神的，他对于草神的评价很低。因为但凡这个草神有点脑子，也不会把自己封闭起来。 哪怕她现在的确没有能力领导须弥人，她应当做的也应该是在治理实践之中磨练自己，而不是愧疚地缩在角落，美其名曰反省，实则是愚蠢的逃避。 这样一想，这大贤者还挺对自己胃口的。 “吕子成，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坐着等死吗？” 吕子成深吸一口气，没有回答大贤者的问题：“所以你选择赌一把。你赌自己能掌控新的神，你赌新的神有能力解决眼下的问题，你赌愚人众可能带来的危害不及须弥获得的好处。” “与其说是赌，不如说在九死一生与十死无生之中做出选择。” 他怎么不知道潜在的危害？可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他苍老的脸上露出挣扎：“五百年来，我们多希望小吉祥草王能够站出来告诉我们，她不想继续在净善宫里待着，她要走出净善宫……可她连这基本的觉悟都没有，她不仅无能，而且不负责，甚至很会自欺欺人…… 我们拥有这样的一个神明，真是时运不济啊…… 所以，我们只能把命运交到自己手里，无论如何，不能坐以待毙。” 他说得大义凛然，吕子成都忍不住在心里呐喊：“大贤者，我们敬爱你口牙！” 但他有其他打算。 吕子成听完后只是笑了笑，显得很是松弛：“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只有小吉祥草王才能解决这些问题？ 或者，在这五百年里你们一直在等待她主动说出什么，却从来没有尝试对她进行引导…… 参天大树能遮风挡雨，可你们似乎从来都想着享受其荫蔽，却从没想过要从小树苗开始加以照料。 不过，这些都还不是大问题，因为你还没有走到绝路。 大贤者，你知不知道，旅行者马上就要来须弥了？” 大贤者推了推眼镜：“所以呢？” 吕子成走近些，满眼都是自信：“我在璃月待过，旅行者的不凡之处我也见识过。 他所到之处无不对应着变革，也许小吉祥草王的变革就在此时呢？” “我不相信那种虚无缥缈的事。” “所以你相信博士和散兵，对吗？” 大贤者瞪大眼睛，他不敢相信吕子成连这都知道，负责这件事的人都是他的心腹，什么艾尔海森赛诺之流压根没参与，这个人又是从哪知道的？ 吕子成开始忽悠：“你可知我为什么离开璃月？其实是因为……我是个异端。 在岩之国我却不信仰岩之神，这是因为早在我小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另一个神明的神迹。” “谁？” “全知全能之神，我不可直呼其名。受祂关照，我掌握了许多技艺，所以才能在你的针对之下过的仍旧滋润。 而同样是这位神明，已经向我说明了一切。 大贤者，或许除了与愚人众造一个无法掌控的神明外，你还可以选择另一条路。” 显然，时机已到！在须弥的这场变革之中步入须弥的核心的关键一步，就是现在。 第538章 须弥举重冠军大贤者 听了吕子成的话，大贤者好像并没有心动。 他嘲讽地看着吕子成，一脸嗤笑：“你该不会想说，众神之外还存在全知全能的一位吧？ 你该不会说，你了解须弥当下发生的一切吧？ 比起愚人众，似乎你更加不可信。” 吕子成锐利的目光注视着大贤者：“你确定我更加不可信吗？ 还是说你一厢情愿地相信着愚人众，更甚至你都不知道他们背后隐藏着什么。” 大贤者摇摇头，他貌似已经没有兴趣和吕子成扯皮：“你没必要再说了。只要能拯救须弥，我不在乎愚人众要什么。” “你为什么相信他们能够拯救须弥呢？就凭他们在稻妻分发邪眼、开设邪眼工厂？还是凭他们在璃月释放魔神，妄图摧毁港口？” “邪眼？这又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吕子成乐了，这种事都不知道，这大贤者到底做没做过买卖？ 越是大买卖越要清楚对方的底细，这货托国之富都押上了，竟然不查清楚散兵和博士这俩人屁股干不干净。 “我说大贤者，你连这些都不知道，就敢把须弥交给他们？ 亏你口口声声不为私利，张口闭口俨然为了天下苍生，我看你这糊涂脑袋怕是去大巴扎摆摊算账都算不明白。 我看你不如退位琢磨十以内加减法益智益智的好。” 大贤者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他脸上的单片眼镜都因为脸上动作太大而掉了下去，好在有链条将其挂在身上才没摔坏。 大贤者指着吕子成：“呵，呵呵哈哈哈，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须弥一城两港四大寨都是在我肩上担着，天下苍生几个字，还轮不到你来说！” 老小子力气还挺大…… 吕子成反唇相讥：“是吗？一个雷神扔下的愚人众你都当个宝贝似的带到须弥做新神，你教令院几十代大贤者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雷神扔下？这又是什么意思？” “怎么，你不知道？你的新神散兵不过是雷之神扔掉的废物人偶，不然你以为他凭什么驾驭新的神体？ 呵呵，另一位神明丢掉的残次废品，你竟以为他能达到真正神明的水平？ 莫说是解决你须弥的问题，当时雷神造他时不通男人构造，他长没长小东西都难讲，一个阉人当你须弥的神明，不要太好笑了！” 吕子成说的大贤者脸都绿了，他哪知道这些愚人众隐瞒了他这么多事情，一想到自己费尽心思造出来的神可能只会给愚人众做嫁衣，他那张老脸又老了许多。 “所以……你说的另一条路是什么？”他这下服了软。 吕子成轻笑两声，开始忽悠：“继续造神计划。” “什么？为什么？” “全知全能的神明告诉我的。你的造神计划继续下去虽然会带来灾难，但灾难会被小吉祥草王化解。 而在这个过程中，你要知道你只是在利用愚人众，所以与之相关的信息情报，你需要告诉我，我会尽力帮助小吉祥草王找到解决的办法。” “她？”大贤者眉毛攒成一团，“她真的可信吗？” 吕子成耸耸肩：“她并不可信。但有我和那位旅行者，她起码能够完成自己的职责。” 大贤者又开始怀疑吕子成起来：“你口说无凭，难不成是为了窃取须弥的权力吗？” “我对你们须弥的权力不感兴趣。如果我没有认识妮露他们，坦白说你们这些人的死活我根本不在乎。 并且，凭我的力量其实做不到什么；不过我有办法从全知之神那里聆听神谕，凭借祂的指引，我能判断接下来该怎么走。” 吕子成越是这么说，大贤者就越是怀疑，毕竟这样一个人物，他的目的真的单纯吗？ 或者，他真的有这种能力吗？ 看大贤者不相信自己，吕子成无奈地摊开手：“你不妨用我绝不可能知道的信息问我，我好让全知全能之神显显灵。” 大贤者狐疑地打量着吕子成：“梦里也能显灵？” “土包子，没听说过托梦？” “……” 大贤者思忖片刻，张口问：“那我问你，我们这些凡人，用什么手段才能赋予创造出的神明以神格？” 吕子成耸耸肩：“这我还真不知道。既然如此，就让你开开眼吧。” 吕子成开始忽悠，想一想某个世界存在的种种神棍，吕子成也开始有样学样地念念有词手舞足蹈，而后开始启动神秘仪式——跳大神。 大贤者看他一套一套的，也被哄的一愣一愣的。 不多时，吕子成突然站定。 而后，他的身体漂浮在半空，一簇簇窜动的光芒从他的胸口钻出，光线交织成一个光团，这光团悬到吕子成头顶后炸裂开来，光流如水流进吕子成额头。 吕子成睁开眼，他的身体落回原地：“大贤者，知道璃月有个说法叫醍醐灌顶吗？这就是醍醐灌顶。 那位神明告诉我，你们用的手段是——神之心。 虽然我不知道神之心是什么，可顾名思义，你们胆子可真不小，竟然利用神明的心脏……” 大贤者被所谓的“神迹”折服，他这下相信吕子成了。不如说，他已然是病急乱投医，就像那些被大师半仙骗的病人家属，他们并非没有智慧，只是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 “如果是这样，能……能不能告诉我，死域和魔鳞病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我不求解决，起码让我知道……” “你可真是贪得无厌……” 吕子成哪知道这个，他只能用江湖骗子的伎俩，把事情推到后面。他故技重施，最后告诉大贤者：“那位神明告诉我，事情的关键在小吉祥草王身上。 至于究竟该怎么做，他没有明示我，只是告诉我这些事不久后就会解决，他希望我能够独立发现。” “这样吗……”大贤者有些失望，吕子成则是长出一口气。 这些话都是糊弄鬼的，至于对不对那谁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他也不清楚。 “莫名你这混蛋，这些问题你到时候可一定要帮我解决……” 与大贤者协商好，掌握了愚人众那边的第一手情报，吕子成这才放心离开。 为了做戏做全套，吕子成并没有像大贤者他们那样脱离梦的困扰，而是任凭自己沦陷梦境之中。 再次见到小吉祥草王，吕子成并没有如实相告，因为小吉祥草王可没那么好糊弄。 “所以，你在梦里和大贤者见了面，却没有掌握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呃，有收获。” “什么收获？” “让他知道是你在帮我。” “这是收获？！” “吓吓他……” 小吉祥草王瞪大眼睛，万万没想到吕子成会这么回答。 吕子成见情况差不多了，浑身轻松地躺到床上：“不开玩笑了。 我这的确有些有用的消息，不过根据大贤者的说法，这场梦就快要结束了。 草神大人，我看这些事不如我们在现实中谈谈，说起来，这里面还有你的原因。”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 吕子成脸上洋溢着轻松，实际上他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忽悠这边的草神了。 只要两边忽悠好，在双方争斗的过程中，吕子成就有机会走进须弥的核心。 再之后，那项七国合力的防护泡的工程才有可能完成。 他不禁想知道其他国家的化身已经走到哪一步，尤其是至冬的那位。 第539章 乱认亲戚 吕子成再次醒来时，小草神并不在他身边。 他出去看了看，大街小巷上的行人与梦中不同，他知道，此时此刻已经从循环的梦里醒来了。 他正张罗着要去沙漠走商，就听见外面呼喝嘈杂声，透过窗户他看到大贤者亲自来到了这里。 大巴扎的人议论纷纷，大贤者独自一人到吕子成的小房间里。 大家都纳闷，消停了一阵子的教令院又要让吕子成干什么？ 大贤者实际上是来亲自把正在建造之中的正机之神的设计参数建造用料等等信息交给莫名。 他是来履行自己的承诺的，但同时要掩人耳目。所以当大贤者离开的时候，艾则已经被禁止去往沙漠，该禁令持续一个月。 谁都能看出来，这分明就是冲着吕子成来的，吕子成也只能无奈受着。 等大贤者走后，暗中观察的妮露悄悄走到艾则门口，看他面露愁容，开口问：“子成哥，你又让教令院的人坑了？这次又是什么？” “一个月不让我出去做买卖了。这帮人，拿着鸡毛当令箭。” “他们为什么老和你过不去啊，没完没了的。” “你也别说我，你们剧场也好不到哪去。” “嗨。子成哥，我昨晚做了个梦……” 妮露开始宽慰吕子成，吕子成也乐得听。 得到了正机之神的详细情况，他立刻誊录了一份送到璃月；等小吉祥草王将自己的投影投射到吕子成家里时，他已经将相关的资料藏得严严实实的。 “你没忘了梦中的约定吧？”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我从他嘴里得知，他们正在和愚人众合作，我只知道有个叫散兵的，还有个叫博士的，其他情况不清楚。 他们合作在干什么，我也不知道。” 吕子成拿着并不关键的信息糊弄草神，赢得她的信任，同时也带给她危机感。 纳西妲撑着下巴想了想，暗暗下定了决心：“我不能放任他们这样下去，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你打算怎么做？” 她摊开双手：“我可以和他们当面对质吗？” “……” 吕子成咂咂嘴。 不是，你能不能有点神明的威严，这种时候还对质什么？ “开玩笑的。据我所知，传说中的旅行者正在前往须弥的路上，我打算等她来了再说。你觉得呢？” “那她要不来你是不是就彻底放弃了？” 吕子成叹口气：“反正我是会继续调查下去的。有谁想伤害我在乎的人，我绝不答应。” “也好。那我们就现在行动吧？” “怎么行动？” “先查清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怎么查？” “或许，我们可以从教令院的学者下手……” 纳西妲本打算把重任交到旅行者手上，但现在看这个吕子成也有些本事，不妨先让他试试。 而这正是吕子成所期望的，无论是哪一方都把吕子成当做了重要的帮手甚至救星，他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与此同时进行的还有愚人众在璃月港的计划。 曾经冒牌莫名的那个人再次出现在璃月港，正好这时候莫名有时间，他亲自监视这个家伙。 从这家伙身上他的确能看到几分自己的影子，甚至他能和自己一样不依赖神之眼催动元素力。 这可就稀奇了，难不成真让博士研究出了些什么？ 却说这个冒牌货戴着面纱叩响了飞云商会的大门，并且指名道姓地要见行秋。 等行秋来到他面前，他招手示意两人到僻静的地方说话。 莫名像狩猎的狮子一样耐着性子，看着他表演。 这家伙带着行秋来到郊外，行秋那么机灵的人自然早就把剑捏在手里时刻准备着。 到了无人处，冒牌货摘下面纱，露出和莫名一模一样的脸。 “莫名？！”行秋看到莫名的脸怔住了，就是他失神的这一瞬间，那冒牌货抬手从袖口射出一根飞针正中他的胸口。 “不对！你不是莫名……你，你想做什么……” 冒牌货后退几步躲出行秋的攻击范围，重新戴上面纱：“刚才那根针上有些特制的成分，可以让你好好睡一觉。 行秋，美美睡上一觉吧，我先借你身份用一用。” “恨我一时不慎，遭了你这歹人算计……” 行秋强行站定撂下句话，一头栽倒。 “笨蛋，平时心眼那么多，怎么这回被坑了？”莫名看着行秋就这么中招感觉有些丢人。 冒牌货照着行秋的样子变化，这让莫名小吃了一惊。 这个家伙……不仅仅是长得像自己，怎么还有些真本事？ 莫名对这个冒牌货来了兴趣，他不知道自己被卸下的胳膊究竟泄露了多少秘密。 冒牌货变化成行秋的样子后并没有收手，他将手伸向行秋的额头。 这个动作莫名很熟悉，这是强行提取对方大脑存储的记忆的法术，这种法术代价是大概率伤害对方的大脑，因为有伤天和，莫名很少用过。 “这混蛋一点底线没有啊。”眼看行秋要倒大霉，莫名也坐不住了，就在那冒牌货即将施法的前一刻，一柄短岩枪不知从何处出现，闪烁明灭间似流光飞度，冒牌货完全没反应过来，他的手臂就被这岩枪洞穿。 在岩枪的枪尾是向内的倒钩，勾住冒牌货的胳膊将他钉在地上。 随着岩枪一同出现的还有隐藏在暗处的莫名。 莫名没有叫醒行秋，而是径直走到冒牌货前面：“真离奇，你似乎学会了我很多的法术，甚至可能比我的学生会的还要多。 不过他是天纵之才，你么，就难说了。” 冒牌货手按在地面上，暗地里尝试调集大地之间的岩元素力，却没想到那些无主元素力的主导权却被其他人牢不可破地掌握着。 “你对元素力的精通有些太低了，这样可不行。 别想着挣扎了，说说你的来历吧。” 冒牌货仇恨的目光看着莫名，咬着牙说：“我早晚杀了你。” “喂喂喂，就算是要杀了我你也总该告诉我咱们的梁子怎么结下的吧？看你这一脸凶相好像我弄死你爹了一样，我根本不认识你。” “你也配提我父亲？！你这无心的贱种！” 莫名听得莫名其妙，他在这人屁股上踹了一脚：“你还真有爹啊，我以为你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我直说了吧，你是不是博士利用我的部件造出来的残次品？他让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没想到这人更加暴躁：“果然父亲和叔叔说的没错，你这无心的畜牲，一点不承认自己做过的事。” “你再说这些废话我可没耐性了，有话挑明了说，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打什么哑迷？ 你爹是谁，你叔又是哪个？” “我的父亲是壁炉之家的阿蕾奇诺，我的叔叔叫多托雷。你这混蛋，应该认识这些名字吧？” …… 莫名更加摸不着头脑，这孙子到底怎么认的亲，顶着这张脸叫阿蕾奇诺爸爸叫多托雷叔叔让我很没有面子啊。 “你知不知道你该叫我什么？” “呵，我没有你这样的爹！” “？” 莫名一听傻眼了，这踏马什么屁话，哪来的野种跑这乱认亲戚？ 第540章 经济犯罪非要打打杀杀 莫名听这人瞎几把说已经很烦了，他知道愚人众搞出这种东西来根本就没安好心。 在和莫名对话时，此人暗地里积攒着力量，就在莫名思考时，他施展变化的法术变成飞虫遁走，但他的这些本事到底都源自于莫名。 “班门弄斧，丢人现眼。” 莫名抬手间把那家伙变成的虫子抓住。 因为这b人变得虫子比野猪块头还大，但凡不是瞎子都能看见…… “阿蕾奇诺，多托雷……”莫名将学艺不精变化成飞虫的冒牌货打回原形，他蹲下来问：“有人告诉过你，你是用我的血肉做成的吗？” 他握住那人受伤的手臂：“你知不知道，你的左臂本来是我的手？” “齐苗，你最好认清自己，你以为自己能完全代替莫名吗？” 那人面无表情地说：“这手臂是莫名的不假，不过他早就已经死了。” 莫名大概明白了这人之前的话：“原来如此。因为生命脱胎于莫名，所以你称呼他……或者说我为父亲，而阿蕾奇诺的孩子们也称她为父亲。 想必你在壁炉之家待过一段时间吧。 阿蕾奇诺不服我，因为我在和她精神领域的较量中取胜，这很正常。不过她现在应当是以个人身份挑战我，倒是很明智。 多托雷可不敢违背至冬女皇的意志，他断不可能让你来搞事。 现在我璃月和至冬表面上矛盾暂时过去了，要说还有谁和我们有仇…… 就只剩下一心想要搞垮璃月经济的潘塔罗涅了吧。 你跟我回去，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明明不是我的对手，你们这些家伙的自信是哪来的。” 莫名说着，将这家伙变化成一颗顽石带走。 他走到行秋身边，施法把行秋弄醒。 行秋见到莫名脱口而出：“你是！……你是，莫名？” “我是齐苗。” 行秋晃晃脑袋，他警惕地看着眼前人。 “不，你不是齐苗。” “何以见得？” “齐苗身上有海腥味。” “喂，上岸一段时间就该没了吧。” “据我所知，他腋下以及头发处的海腥味是短时间内消不掉的。” 莫名愣了下，皱起眉头：“咿呀，行秋你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怎么还闻别人嘎吱窝呢。 行了，我是莫名，侥幸没死。不过我现在化名池靖一，若非这次处理那个冒充我的家伙，我是不会以这个样子出现在你面前的。” “你果真是莫名？且慢，让我试你一试……” “还试什么试，这事你自己知道不告诉别人就得了。 哦对了，重云那小子更不能让他知道，他重阳之体闹起来什么胡话都说，泄了密就不好了。” 莫名说完，辗转腾挪间消失在山林之中。 “难道真是莫名……？那之前那个又是谁，啧……古怪古怪，若真是莫名又怎会起死回生？我可是亲自去过他的葬礼的……” 行秋自己胡思乱想起来。 眼下璃月临近海灯节，莫名的生日也在最近。 他生日在什么时候？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总不能按另一个世界的时间来算。 所以他在这里的生日就是他被捞上来的那一天。 也许他天生劳碌命，虽然最近没什么任务，但时不时就有些事情跳出来。 就比如须弥吕子成传来的消息，托他过几天去须弥装神弄鬼客串一把“全知全能之神”；比如八重神子来信要访问璃月港，还单独给他写信讨要一个新的“成却”；比如蒙德的化身成功入职西风骑士团，毕竟那是随便一个混子都能混进去的地方。 莫名把这小子抓住后并没有带到刑讯司，而是带到自己的家。 “你打算把我怎么样？” “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恶心话。”莫名以掌为刀将此人左臂砍下，他痛苦地喝了一声，又咬紧牙关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你才有资格和我平等对话。 我问你，是谁让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冒牌货一言不发，恶狠狠盯着莫名。 莫名将这断臂扔到一边：“恨我？ 呵，你也配？你们有什么资格恨我？ 你的那些个爹妈有没有告诉你这手臂是怎么从我身上拿走的？ 多托雷有没有告诉你为了拿到这手臂他害死了多少人？ 现在，你倒是硬气啊，你倒是有骨气啊，你男子汉大丈夫啊，你是不是还很委屈呢？！” 莫名的声音已经满是怒火，他忍无可忍了。 冒牌货仍旧冷冷看着他：“你抛弃我父亲怎么说？” “抛弃谁？你父亲？阿蕾奇诺？” “嗯。”此人显然底气有些不足。 “阿蕾奇诺跟老子有个几把关系！你想表达什么？ 难道你以为你是我和她生出来的？！” “难道不是吗？” “是你个奶奶！谁告诉你的？” “是……潘塔罗涅叔叔。” 莫名被气笑了。 好好好，真是你潘塔罗涅干的啊。 潘子啊潘子，你这不是要把路走窄，你这是要把路走绝啊。 “你有问过阿蕾奇诺吗？” “我不敢。” “没种的怂狗。”莫名啐了一声。 自己那么一条胳膊就造出来这么个玩意？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来的？” “多托雷叔叔说我是父亲收养的，潘塔罗涅叔叔说我是你和父亲生下的，父亲他从没说起过……” 这家伙的声音竟然有些怯生生。 他好像真就是个没轻没重的孩子一样。 “你在璃月，都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没钱……” “你劫了别人的钱？” “我偷了别人的钱。” “偷了多少？” “七千摩拉。” “多少？！……你杀过什么人？” “还没杀过。” “那你对行秋下死手？” “因为他是你朋友。” “傻逼！” 莫名显得有些无话可说。 这家伙还有良心，而且心肠似乎并不坏。 这才是最憋屈的，但凡是个大奸大恶莫名对付起来一点心理负担没有，可这种被人骗进歧途的家伙却不能下死手。 “你的所有力量都来自这只手，对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胳膊踏马的是我的！”莫名咬着牙，“虽然不知道多托雷用什么手段搞出你这么个玩意，但我自己的东西我还认不出吗？” 与此同时，多托雷正对着潘塔罗涅大发雷霆：“你这个夹着尾巴的狗！ 我辛辛苦苦创造出的杰作，你竟敢私自诱骗它出去？ 如果被齐苗抓到，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什么白费了，你当我不知道你留下了备份？” “所以你就心安理得让它去璃月？” “如果它做到了呢？齐苗可比莫名好对付得多。 都是为了女皇陛下，怎么，一点点小牺牲你都不愿意做？” 多托雷咧开嘴，眼睛像狼一样盯着潘塔罗涅，脸上带着冷笑：“好一个小牺牲。 你在挑衅我？” “怎么会呢，我这不是负荆请罪来了么。” “呵，呵呵，负荆请罪……潘塔罗涅，这么说我还要感谢你了？呵，呵呵……” 第541章 我们有一个很棒的派对，猜猜谁会缺席? 莫名对这个冒牌货表现得很随和，看起来仿佛原谅了那家伙。 他把那人拉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大力一号。” “什么？” “大力一号。” “踏马的多托雷，顶着老子的脸叫这么个名字……”莫名直想骂娘，他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形象在愚人众那帮人那边怕是让这么个谐星都给破坏完了。 怪不得他们不怕我，有这么个小丑在呢。 “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找你。” “找我？”莫名冷笑一声，“找我为什么要冒名顶替行秋？ 而且我最近在明蕴镇，你来璃月港找我干什么？ 你到现在还在给谁遮遮掩掩，难道你还没发现自己被骗了？” “我……”这个冒牌货虽然只是利用一些邪门歪道的技术制造出的次品，但可不是智障。 他早就感觉哪里有问题，可他不敢怀疑。现在到了莫名这，他的疑惑在莫名不经意的话语中反而解答了一些，他已然察觉到了一部分真相。 “我是……你造出来的？” “你肯定是多托雷造出来的，只不过用的我的胳膊。” “你是齐苗？” “是。” “……你是齐苗，还是莫名？” “莫名已经死了，这不是什么秘密。” “也是。就算活着，至少也缺条胳膊。 我……实话实说，潘塔罗涅叔叔让我来替换掉行秋。” “然后呢？” “不知道。他说替换了后就知道了。” 替换掉行秋……莫名开始琢磨其中的情况。 潘塔罗涅很显然是要打金融战，他利用自己银行的高利息挤兑璃月的钱庄，试图垄断璃月货币储蓄市场，他还曾尝试趁着璃月重建的档口用大量至冬产品做空璃月市场。 甚至，北国银行也是他搞金融讹诈的一步棋，但针对这些凝光都有后手。 她能交易很多几乎一切，正因如此，让人们难以判断她的底线，也让人难以判断她的博弈思维。 但是行秋……为什么要对他动手呢？行秋根本不关心做生意的那些事，奇怪…… 莫名想了想，施展法术将断臂给大力一号接上，在这瞬间，大力一号立刻爆发力量试图遁入空间逃走，却被莫名抓小鸡一样抓回来。 “雕虫小技，班门弄斧。”艾则说着，把他再次变成一块顽石，封住五感随身携带。 莫名收拾好了此人后，在纸条上条陈利害，潜入飞云商会，压在行秋的书下。 而后他去岩上茶室找夜兰粘乎，从夜兰这，他得到一个大消息。 “旅行者下午就要去须弥了？那我得送送他去。” “记得早点回来。” “有事？” “当然有啊。这几天闲的没事，我想去瑶光滩那看看，听说那里的海滩度假有模有样的。 你不打算一块去吗？告诉你，我买了件超棒的泳衣……哦，看起来你不打算看一看？那我只能穿给……” “那必须是穿给我看啊！好好好我指定去，这事你告诉别人了吗？” “我和凝光提了提。” “她怎么说的？” “她问你去不去。” “啊？”莫名愣了下，看着夜兰的眼神，他脑门冒汗，“她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这不是挑拨我们吗？我给你讲，我可跟她没什么关系……” “你急什么，我有问你了吗？”夜兰笑了笑，眼神中带着点戏谑，还带着点说不清楚的情绪，“我说你肯定去。” “然后呢？” “然后她说她也要去。” “哈？！这这这这……”这下黄泥落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就算跳进云来海那也洗不清了啊。 “行了，真搞不懂这女人怎么会专门抽出时间去那种地方。” “没别人了吧……” “甘雨好像也要去。” “怎么还有她的事？她有心思干这个？！” “最近七星掌控璃月后细化了一些职位部门，又简化了一些职位部门，她们那边的工作压力小了不少。 毕竟人和神没法比，岩王帝君轻而易举就能处理的事，消耗的心力对凡人而言也有些太重了，他为自己打造的班底不太适合凡人。” “你懂的还挺多。” “都是凝光提到的。” “你们之间还真是啥都能说啊…… 没别人了吧？” “北斗也去歇歇。” “她也去？” 真是群贤毕至少长咸集，莫名突然有些不想去了。 “那总该没别人去了吧，你别告诉我刻晴也去。” 夜兰捋着头发喝着茶，优哉游哉地回答：“想多了，刻晴压根不理我们。” “这是她干出来的事。” 莫名松了口气。 夜兰话锋一转：“不过，我听说好像申鹤也听说了这件事。” “她也有份？！” 草，女宾这么多还都是熟人，这我去个勾巴！ “她听说你要去……” “她从哪听说的？！” “应该是甘雨。” “那，那岂不是……” “没错，留云借风真君也干了。” 莫名挫着牙花子：“那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不去？真可惜，我的泳衣恐怕要让别的男人看了去……” tmd有牛啊！ 莫名脸塌下来：“不是，这你怎么放心让我去的？” “你在我身边，哪也不许去。要用遮阳伞盖严实了，少让她们看见你我。” “那我不去不行吗？” “你不去，我哪还有脸面？话我说出去了，要我打自己的脸不成？” “你……”莫名看着夜兰的眼睛，夜兰少见地有些心虚，目光挪到一旁。 莫名明白过来，夜兰怕是玩脱了，她也没想到浩浩荡荡这么一群人会去那里…… 荧挑选的去往须弥的路经过层岩巨渊，此时张义驹正伴着荧行走。 “张义驹，莫名真是你师父？他教你什么了？” “师父教我武艺和法术。” “他，他还真是大方。”派蒙想起那个让旅行者变成松鼠的法术了，不由得心有余悸。 张义驹打着哈哈：“师父的确大方！只可惜我武艺平平，半路出家错失良机，只怕一辈子都达不到愚人众执行官那种程度…… 所以我要好好学习法术，不能让师父丢脸。” “好有干劲！加油，张义驹，感觉……你比你师父好相处多了！” 派蒙叉着腰，眯着笑脸，飞到前面鼓励着张义驹。 张义驹摸着后脑勺：“哪里哪里，嘿嘿嘿……”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像不知不觉的闷屁一样传过来——当派蒙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被熏到了。 “你这个飞行罐头，就这么在背后编排我？” 莫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前方，张义驹叫了声师父，派蒙则是立刻躲到荧肩头，生怕被莫名算计。 “你还知道来啊，我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会，老朋友，我可是要送你去须弥的。” 莫名走到荧身前：“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得很！” “真的假的，你可不要到了须弥睡眠质量更好了，说睡就睡倒头就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好吧好吧，走吧。” 两人边走边聊，时间飞度，很快就到了同样须弥的入口，两人挥手告别。 就在荧要转身离去的时候，莫名突然叫住了她：“慢着。 荧，你知不知道瑶光滩？” “我知道啊，听说不少人去那里参观。” “你去不去？” “我还要去须弥呢。” 莫名露出失望的神色：“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 我们在那里有一个很棒的派对，猜猜谁会缺席？” “你……”荧一口气倒进肺里，瞪大眼睛看着艾则。 “好过分！”派蒙虚空跺脚，“长耳朵，你太坏了，怎么这时候才告诉我们！” “唉，没办法，谁让我也是刚知道。” “鬼才信你嘞。”派蒙咬牙切齿。 莫名哈哈大笑，拍拍荧的肩膀：“早办完须弥的事，大不了到时候再来一场聚会嘛，我等着你早日回来。” “这才像话……” “哦，还有你哥哥的事……” “怎么了？” “啧，没什么。只不过我在想……算了，以后再告诉你吧。” “卖什么关子……我走了！” “路上小心，慢走。” “再见～”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张义驹小声问：“师父，是什么派对啊？” “是要人命的派对呦……”莫名露出惊恐地神色，一脸愁容。 张义驹挠挠头。 一个派对而已，怎么给师父吓成这样？ 第542章 白术神油 莫名回家收拾东西，顺便向夜兰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就见夜兰一脸不情愿，莫名追着问了半天，她才开口：“我料定凝光事务繁忙，诓她说要和你去瑶光滩玩玩。 你或许不知道，凝光还未发迹时常常在瑶光滩徘徊……” “你们认识那么早？”莫名插嘴道。 “管的着吗你…… 我本是胡言，哪知道她竟然放下手头工作，说什么她也早有此意，正好大家一起玩玩。 再之后，不知怎的甘雨北斗甚至绝云间那边的都知道了。 ……我也是年年打雁，反倒让雁啄了眼……” 难得见夜兰吃亏，莫名乐呵呵本想揶揄几句，突然想到就因为这种荒唐事自己也被扯进去了。 “我也没答应啊，这怎么还给我卷进去了？” “你胆敢不答应？” “……”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莫名还能说什么。两人因为工作原因本就聚少离多，能有机会一起放松放松何乐而不为，毕竟以夜兰的性子，她可不是那种喜欢游山玩水的人。 按照约定，夜兰本来应该同凝光她们先碰面，而后走水路一同前往明蕴镇新建的河港——明蕴镇沿岸水深不够，大型船只会搁浅，所以只能修建供沿海内河小船小艇停泊的河港。 计划中所有人登上北斗船队的大船，而后到了近岸乘小艇到达。 但夜兰可不想让莫名和那么一大群女人碰面，所以她和莫名两人单独前往瑶光滩。 瑶光滩北面山峦阻挡了北面的冷空气，南面接受着大海带来的温暖气流，让这里四季温暖，与明蕴镇旁边冰冷的雪山形成鲜明的对比。 璃月金融发达，但旅游业么……别说璃月，整个提瓦特这种观念都不多，否则也不至于只有爱丽丝那一本提瓦特游历指南了。 关于瑶光滩的海滩风景旅游计划是莫名提交上去的，他当然清楚其中门道。 两人先是在北面的逆旅订下房间，而后带上装备乘坐升降梯下到更衣室，换好衣服出门便是沙滩。 莫名猝不及防当然没有沙滩装，好在夜兰早有准备。 出得门来，莫名一打眼就能看到穿着水蓝色纱衣的夜兰，纱衣轻薄，只在重点地方布置。 她带着时髦的大太阳眼镜，遮着脸，若非是那显眼的蓝色头发，莫名还真不见得能认出她来。 “你这身行头什么时候搞到的？”莫名走上前啧啧称奇，这派头一点没有璃月的古风古韵，更像是枫丹风情。 “这有什么的，枫丹一大堆，比璃月那些不伦不类模仿的货色强多了。” 夜兰说着，将一副大眼镜架在莫名鼻梁上。 这副眼镜尤其之大，甚至有些滑稽。戴上的一瞬间，整片世界都昏暗下来。 而后夜兰又掏出三角纱巾…… “等一等，你从哪拿出来的？” 虽然太阳眼镜遮了光，莫名还是一眼认出来夜兰好像是从身后哪里抽出来的纱巾…… “你戴上就完了，问那么多干什么？” 夜兰也不回答，只是替莫名把纱巾系上。 这下，他的脸算是遮得严严实实了。 莫名鼻翼翕张，从这纱巾上他嗅到了香水的味道和淡淡的体香。 出于职业习惯，夜兰从来都是喷涂着香水以掩盖自己真实的体香，除非一些很隐秘的地方才能遗留下她本来的芬芳。 而且，除开这些还有一些特殊的味道，这味道如此熟悉以致于莫名瞬间就知道夜兰之前把纱巾藏到哪了。 他夸张地深吸一口气，吸气声让夜兰听得清清楚楚，而后意犹未尽地说：“好闻，想吃。” 夜兰抬起一脚轻轻在他泳裤中间蹭了一下：“还想当着这么多人吃？回去再说！” 莫名一个人带着所有的装备，巨大的遮阳伞，折叠的躺椅，沙滩桌，还有各种要用到的小玩意。 实际上，在得知莫名和夜兰要来这里后，齐苗立刻安排一群人来到瑶光滩先占了一片地，他的眼线除了摆摊的那几位还有很多，只不过他们都以隐秘的方式混在各行各业，甚至明蕴镇的工人里都有。 见一个个子不高身体强壮的家伙和一个比他高一头的蓝发高挑女子出现，提前占地的人们立刻知道这就是目标角色。 这些人中立刻有人起身带走家当，与莫名擦肩而过。 莫名立刻指着他原来的位置：“那地方就不错，视野好，而且隐蔽性也不错。” “莫名，这里可有不少人都不安分，极有可能是某个团体，不知道有什么意图。” 夜兰提醒道。 莫名咂咂嘴。 不是吧，您老人家一眼就给这帮人看穿了？亏了这帮人还是自家的情报系统，这不是打自己脸么？ “咳，我知道，没事。”莫名只能硬着头皮说。 夜兰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你的人吧？” “呃，齐苗的人。” “水平不太行啊，需不需要特训？” “你少操心，都是新人，会进步的……” “但愿吧。” 夜兰说着在沙滩上铺上沙滩毯，莫名竖起两张巨大的遮阳伞，遮阳伞下是舒适的躺椅。 待一切准备好，夜兰先是拉着莫名拍好相片留作证据，以便过后向凝光炫耀。至于要让莫名和凝光见面…… 还是算了吧，凝光那女人也老大不小了，万一她有什么花花肠子怎么办？ 在开始惬意的沙滩生活之前，首先要做的是防晒。早知道瑶光滩日照充足，尤其是当下正值夏日，太阳正盛烈。 夜兰扯了扯遮阳伞，把两人的位置遮得严严实实，这些遮阳伞都是夜兰专门购置的，伞边带着挂帘，把挂帘解下来，从外面看几乎完全看不到这里的情况。 夜兰趴在沙滩毯上，玉竹轻点莫名小腿：“过来，给我抹些东西。” “防晒膏？” “比防晒膏还要高级一些，是我从不卜庐定制的东西。” 夜兰说着，从竹篮里翻出一瓶神秘药膏——从不卜庐来的，叫药膏当然没问题。 “这是什么？” 莫名挤出一点在手心嗅了嗅，似乎没有什么浓烈的味道，只有很稀薄的清香。 他手掌在夜兰肌肤上游走，为她涂抹药膏，同时加入自己学校学习过的按摩手法。 夜兰时不时发出满意而舒适的呻吟。 “所以你还没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白术神油。” “……？” 莫名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舒爽感觉戛然而止，夜兰翘起双腿，脚掌拍在莫名额头上：“怎么停下了？” “你这神油他没有什么特殊功效吧……”莫名恢复了动作，只是心里嘀嘀咕咕有些心虚。 “当然有功效了，不然我为什么一定要你来涂呢？” 随着莫名将神油在夜兰双腿涂抹完，夜兰舒展身体，发出爽快的声音。 她忍不住调侃：“你手法这么好，都给哪些女人用过？” 莫名撇撇嘴：“想多了，我这手法只给男人用。” “男人……” 夜兰脑海中油然生出一幅画面，一个络腮胡子、腿毛能编小辫、胸口护心毛揪起来能跳大绳的黑脸大汉袒胸露乳穿着丁字裤趴在地上，莫名对其上下其手按摩…… 饶是以夜兰的定力都不由得感到一阵阵恶心。 太踏马糟践了，真是多余问他一句…… 夜兰晃晃脑袋甩走那种恶心的画面，翻身仰躺，手指抬起太阳眼镜，露出勾魂摄魄的眼睛。 “好了，现在为我正面涂抹吧～” （抱歉鸽这么久。老人年纪大，基础病一堆，做了手术切了器官进icu，一直过了这么久。好在都好起来了……至于断更，我是尽量不会放弃到完结的） 第543章 凝光挑事 夜兰很享受莫名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的样子，她也乐于看到莫名出这种糗，她本人更喜欢莫名这副样子。 实话实说，两人对对方其实并不知根知底，不如说两人仅仅相处了几个月，而且大多数时候是工作上的事，聚少离多，互相之间过往的了解甚至不如某些朋友。 但即便如此，他们互相之间却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就像星海之中的两颗恒星，纵使相隔千万光年、只能看到对方微弱的光亮，彼此的光芒也已经交织在一起。 莫名这时也没有了早些时候的羞涩，他毫不避讳地为夜兰涂抹，时而勾着手指轻触夜兰的肌肤，时而不安分地刺激更神秘的地方。 实际上，海滨休闲的项目早就有了，但并没有演化成商业形式，其娱乐活动也未经充分开发，瑶光滩上已经有沙滩排球、海滩垂钓、浪船海钓、浪船竞速、浪船水球、潮汐冲浪、尾波冲浪等项目，各种聚会派对也不少，在平整的半山坡上还特地开辟出来了一片海上滑伞平台。 其中很多项目都是头一次出现，吸引了大量游客来体验。 莫名自己本来是不需要涂防晒霜的，但夜兰不这么认为。 她将莫名轻轻按倒：“你少来这套，你不涂防晒霜我摸什么？” “哈？” “这几天我见你倒是经常去群玉阁，又忙什么了？” 莫名趴在沙滩上，感受着夜兰丝绸般的肌肤在自己身上游走，他尽力放松下来。 实际上无论是他还是夜兰，肌肉总是不自觉紧绷着，保持着高度的活性。此时此刻，难得能够如此放松。 尤其是某些时候感受着背上的柔软，他大概知道夜兰在用什么为自己涂抹，他那时直想翻过身让夜兰用同样的方式给自己脸上也来一套按摩…… 夜兰一边为他按摩，一边略带关切地问话，莫名也漫不经心地回答： “没什么事。” “哦，那就是你想去见凝光了？”夜兰貌似随口的一句话，莫名立刻品出里面的含义。 “啊不不不，怎么会呢……”莫名立刻开动头脑想借口，“不过是汇报一些小问题。” “如果真是小问题就用不着三天两头去了。怎么，还想瞒我？” “好吧好吧，本来不想让你操心的。是这样，博士曾经带走我一截手臂，还记得吧？他真研究出了些东西，创造出了和我相貌差不多的复制品，而且这些复制品还本能地掌握着些许我的本领。 我之前抓到了这么个家伙，根据我的审问，愚人众似乎在有针对性对某些璃月人进行替换，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夜兰手上动作慢下来，她扒住莫名肩膀将他身体翻过来，抬手掏进莫名裆里攥住：“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诶诶诶！你别乱来！”莫名弓起身子，着急忙慌回答，“你不是在层岩下面困了那么久么。好不容易有休闲的时间，我可不想破坏你的假期。” 夜兰手上稍稍用力：“那我还要谢谢你了？所以，这几天你有弄清楚怎么回事没有？” “没有。现在是休息时间，我们不谈工作……” “你以为这是小事吗？凝光也是，为什么她会在这种关头还要来这里……”夜兰突然神色一变，“我问你，你确定你见到的是凝光本人吗？ 还有甘雨，她和凝光向来忙于工作，怎么会一反常态地来这里？” 莫名拍拍夜兰手背：“你想事情就想事情你手上不要太用力行不行！ 你说的我怎么会想不到，我早就检查过玉京台大大小小的职员官僚了，没有问题。” 说到这里，莫名神色有些古怪：“说起来，我曾经向凝光提议，可以适当放松放松，最好是休假一两次，做出轻松的姿态，免得打草惊蛇，让暗处的家伙感受到什么风吹草动，顺便也可以看能否引蛇出洞。 所以该不会是因此，凝光才要来一趟这里的吧？” “如果是这样那还好……” “你看那边那个是不是凝光？” 莫名突然指着夜兰背后问。 夜兰手指揉搓起来：“同我扯这种谎可没有用。” 莫名晃晃腰：“我没开玩笑，我巴不得你多抓会儿呢。” 莫名说着，把遮阳伞扯下遮住这边，夜兰将信将疑回头细看一眼，就看到凝光北斗各穿着清凉的薄衣，乘着包下的船靠岸。 当她再回头，莫名已经把自己的躺椅挪到了一边，遮阳伞的连结也被打开，沙滩桌放到了夜兰外侧，俨然一副两人不相识的样子。 夜兰有点哭笑不得：“怎么搞的就像偷情一样？” 莫名支起眼镜，露出无辜的眼神：“我可都是按你的要求来的。” “好了好了，姑且这样吧。” 凝光她们乘坐着观景船而来。瑶光滩的观景船总体包括游轮和运动艇，依大小形制划分。小艇在近海附近供游客亲自驾驶娱乐，大船配置高档，可到海洋更深处游览。当然，大船也大不到哪去，吃水毕竟不能太深 大船上会举行聚会派对，若是富豪单独包下的游轮，说不定会有什么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秘密项目。 凝光作为璃月港最顶级的富商，当然会包下一艘游轮。 游轮以蒸汽轮机驱动，采用的是枫丹的技术，这使得船虽大些，却和游艇一样灵活。 她和北斗扶着围栏，看着海滩上密密麻麻五颜六色的遮阳伞。 “夜兰和莫名会在哪里藏着？看起来她好像不打算让我们找到啊。” 北斗背过身来：“夜兰真的会带莫名来？” “当然，而且她一定偷偷为你我拍照呢。到时说起来，她就又能风风光光的。 她这家伙，一点亏可都不愿意吃。” “绝云间的仙人也要来？” “那位真君知道瑶光滩上是这副样子，满口都是有伤风化，带着申鹤在山上，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说到这，凝光忍俊不禁。 那俩人说是要清心寡欲修身养性，直接把甘雨抬出来硬顶上，甘雨本以为自己穿的已经很清凉了，她本来还觉得这也没什么，展示美嘛。 直到她看到沙滩泳衣，除了最隐私的地方之外啥遮挡都没有，饶是以她的观念都接受不了。 这帮仙人就是这样，平时穿的火辣性感，就好像她们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一样，可你真让她们放弃遮掩，她们观念又显得极其保守。 凝光的到来并没有预想中那样轰动。因为提瓦特信息传播并不发达，仍旧以书信纸媒为主。 对于很多人而言，记忆中的凝光只是一个符号，一个穿着金丝玉缕的华贵女人。 很多人甚至记不清凝光的容貌，只知道她那身贵气的衣服。更不要提凝光和北斗不仅衣着与人们印象里的样子不同，妆造也有修改。 她二人娴熟地在海滩边撑起遮阳伞，互相涂抹擦油，甘雨留在大船里。 凝光也不闲着，这里与她小时的印象里完全不同。实际上，凝光已经很久没有来过瑶光滩了，她曾想过闲暇时候陪一心腹来这里重温旧景，可这样的心腹实在难找。 甘雨总是工作，三位秘书也要在自己不在时帮忙分类处理信息，其余人背后又多少有些其他大商人的影子，夜兰工作时间地点都不稳定，莫名和夜兰一样一大堆事。 也就荧这样根脚清楚的可以担当这个角色，可她已经去了须弥了。 凝光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有些失落。这里热闹了许多，却与记忆中的瑶光滩隔着厚厚的纱，朦朦胧胧的影子带着回忆的香气，那是专属于她的地方，就连群玉阁也有他人进出，唯有那里，是无人可分享的景色。 而现在，这里已然沾染上了商业的气息，凝光当然不讨厌这种气息，却也提不起太大的兴趣。 时光让记忆里的那片瑶光滩遥不可及，无可替代。 她一边走着，一边试图找到夜兰。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隐秘的角落，她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凝光扯开遮阳伞，看着优哉游哉的夜兰：“你倒是会挑地方，何必非要躲着我？” 她说着，看向另一边的人。 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家伙，面纱遮着脸，眼镜盖着眼，完全看不出来样子，只能看出他皮肤好像是被晒黑的。 “这是莫名？” 夜兰慵懒地说：“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 凝光走上去拍拍莫名小腿：“你好？” 莫名摘下眼镜：“做甚？！” 眼镜下赫然是浓厚的大眉毛和凶恶的眼神，凝光叹口气：“对不起，认错人了。” “有毛病。”莫名盖上眼镜，继续躺着。 夜兰躺着看凝光的笑话。 “好吧，好吧。”凝光不再搭理这边，她坐在夜兰身边的沙滩毯上，将头枕在夜兰线条和谐的小腹上，“天叔身体大不如前，天枢星选举的事恐怕又要被提出来了。”她声音很小，几乎被噪声遮盖。 夜兰对这很熟，毕竟上一次选举就是她一手办的：“有合适人选？” “暂时没有。玉京台的职员们并没有什么适合之人，看来这一次还是不得不从商人里挑选。” 实际上，七星已经开始考虑改革，将璃月七星从商人群体转变成更高效更精英的官僚系统，这是莫名的提议，在莫名看来，商人掌国风险很大，如果真的成为制度，则阶级固化两极分化会极速发展。 以往七星不过是辅佐，真正掌权的是岩王帝君，所以七星是什么身份无所谓。现在走向人治，由七个大商人领导这个国家实在有些儿戏。 所以，上次天枢星的选拔虽然有一位富商，但同时也有两位并非富商。 而且明显能看出来，那位商人味很足的富商并不适合成为国家的领导者。 但明博和知易已经是当时最为合适的人选了，明博本身就在总务司就职，知易学成后也要进入官僚系统。 那时，天叔压根没考虑再从商人里选拔，所以随便选了个钱玮。 “你是说，愚人众又想以此来搞颠覆？” “不只是我，莫名也是这么想的。怎么，他没告诉你吗？”凝光假装漫不经心地说。 “啧！” 一边的莫名面纱遮住的脸上一脸苦涩。显然凝光笃定自己伪装出来的这家伙就是自己本人，这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挑拨夜兰的。 毕竟这种国家大事怎么可能就在这里讲呢？ “哦？原来还有这事啊……”夜兰拉长音调，好像完全不知情。 “还有怀疑名单，计划步骤，行动章程，他全都拟定好了。 也不知道那些信息他都是从哪调来的，真好奇他究竟往外撒出去了多少化身呢。” “是嘛，原来他做了这么多啊，呵呵……” 听着夜兰的声音，莫名只感觉脑门冒冷汗。 你们两个人较劲，干什么非要把我往坑里推啊！ 第544章 本仙自有办法 凝光继续添油加醋：“哦对了，除了怀疑名单之外，莫名好像还亲自去一些府邸探视过。 我本打算让他陪陪你，不过他好像说已经征得你同意了？你啊你，休假时间何必掺和这种事呢？” 这下莫名坐不住了，他从躺椅上坐起来：“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凝光侧着头，眼中带笑看着夜兰：“你不是不认识吗？ 莫名怎么变成这种黑东西了？” 夜兰无奈地转过头去看着莫名：“你这笨蛋，你明知道这女人故意这么说的吧。” “我知道管什么用，那你得知道她在瞎说啊。” “你当我是傻子？” 凝光继续揶揄两人：“真是让人羡慕啊。莫名多聪明，如果不是为了你，他可不会这么容易露馅。” “笨东西。”夜兰轻声骂了一句，不过看她的眼神，好像还带着一点小得意。 貌似谁也没吃亏。 莫名身上的黑色褪去，他变回自己本来的样貌往躺椅上一瘫：“行了行了，我俩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你来是要干什么？” 凝光惬意地坐起来，转过身趴在夜兰平坦的小腹上：“我也是出来散散心而已。 顺便看看你们有没有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少来，就算是有那种事那也不能在这做啊。” 凝光笑了两声说道：“好吧。认真地说……莫名，你的化身有传来什么消息没有？” “暂时没有。他们不傻，在不确定是不是圈套之前，不会有动作的。因此，你少不了要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 “会不会是你的化身数量不够，有漏网之鱼？” 莫名撇撇嘴：“少吗？这么说吧，就现在附近这片海滩上的这群人，他们全是我的化身。还有你和北斗身边的，也是我的人。” “哈？”别说夜兰了，凝光也感到意外，她只知道莫名甩籽一样散出去一大堆化身，可她哪能想象地出有多少规模。 莫名接着说：“你以为我是怎么抓到那个冒充我的家伙的？他能发现我一个化身，可我几十个化身都在盯着他呢。 你且放心，整个璃月港全都在我监视之下。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哪条狗在哪拉了屎都告诉你。 哦，顺便说一声，让甘雨下来吧，大好时光何必在船上窝着呢，这里都是自己人。” 这话可让凝光有些心惊，要知道此时此刻那艘船上除了船员没别人。 难道那些船员都混进了莫名的眼线？ 这家伙的眼线比自己的还要多啊。 夜兰斜着眼睛看过去：“你不会偷偷摸摸看哪家大姑娘吧？” “我要是想我有的是办法偷腥好吧，还用偷看？”莫名不屑地撅起嘴，“你当我什么人啊。” …… 凝光在这里逗留了会儿，眼看着莫名和夜兰渐渐适应了自己在一边，所以谈话越来越放开越来越密切，她自觉没趣儿，站起来迈着袅袅婷婷的步子离开。 丰满的鼙鼓性感地扭动着，不失为海滩一大亮点。 这种地方就是这么享受，放眼望去那是一片片白花花的屁股，那个多呦！ 晒太阳只是休息时的选择，夜兰其实对很多娱乐项目并不感冒，再刺激哪有自己的亲身经历刺激。 但是看起来莫名倒是挺感兴趣，为了让莫名玩得开心，她也装得好像很热衷于那些活动。 其实她不知道，莫名带着她玩沙滩排球、垂钓、冲浪，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是为了玩，那纯粹是为了看夜兰的不过审部位在运动之下进行的跳跃运动。 夜兰毕竟宅女一个，平时出任务不在身边，在身边又天天摸鱼，想看这副景象一般最多只能在晚上，而且两个人由于都经验不足，能看到的也不过就那么几种。 疯了一天，莫名和夜兰回酒店歇息。这里的酒店装潢仍旧有璃月的特色，但布局摆设也明显有些异国的新鲜感。 这让莫名时不时蓦然间有种梦回故乡的感觉。 夜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凝光在自己的房间看书，北斗则是闯到甘雨的房间。 “我看你穿这一身就不错啊，明天一起去海滩吧？” 甘雨穿着黑色的四角裤和文胸，照着镜子。 “这、这样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很多人来看？” 北斗大大咧咧地说：“你以为以前看你的人就少了？你还是太不懂人类了。 我告诉你，你以前的穿着那叫欲盖弥彰、欲拒还迎，人们当然喜欢看白花花的大腿，可是你要是加上黑丝，说不定会有更多人喜欢呢。” “真的？谁说的？流云真君可不是这么说的！” “齐苗那小子告诉我的。” “可是，北斗你明明也……” “我是海员。我有元素力护体，不必穿那些不方便的海服，但我的风格你也该知道，时不时就要亲自下水，所以本来我是只打算穿泳装的。 但那又不成体统，所以才多穿几件。” “真的吗？” “骗你干什么？明天我可要带你下去，不管你愿不愿意。” “我……考虑一下。” “随便。” 另一个房间，闲云和申鹤住在一起。 申鹤看着窗外：“师父，天已经黑了。” “是啊，天黑了，这下莫名该回来了，你总不至于大晚上还要出去吧。” 申鹤拉上窗帘：“但是，师父，我白天想出去。” “出去？怎么出去？穿什么出去？” “师父，你不是买了泳装了吗？” “泳装？买……买是买了，本仙以为是室内穿的，谁知道要穿到那么多人前面。” “师父你不是说你有经验吗？” “！！！ 咳，本仙……自然是有经验，不过，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本仙那时的泳装扒开泳衣才能看见屁股，现在的这些混账衣服扒开屁股才能看见泳衣，岂能一概而论！” “嗯……师父就没有什么办法吗？我们总不能天天在这里。徒儿觉得，这实在是白白浪费钱财。” “你非要出去吗？唉，也不知你怎么想的，这哪有绝云间逍遥自在。再者，那莫名已经有了配偶，你何必还要这样？” “师父你在说什么？我只当他是朋友而已。” “朋友？好吧，我就当真的听了。 既然你非要出去，那本仙自有办法。” 再说回莫名夜兰的房间。莫名早早洗了个干净，往柔软的大床上一躺，身心感到一阵舒畅。 “我听闻海滩晚上有些不错的聚会派对，你有没有兴趣？”夜兰穿着浴衣出来，蓝色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白净的皮肤上。 莫名摇摇头：“不想去。” “哦？那你……是想做什么？” “咳，我睡觉。” “太早了吧？” “我和你不一样，我早睡早起。” “少说废话。”夜兰从包裹里翻来翻去，翻出一本小册子扔到莫名脸上：“好好看，好好学。一会实战演练。” 莫名拿起小册子，看了一眼封皮，没见有什么特殊。 他翻开看里面的内容。 莫名一下子坐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夜兰：“你哪里弄到的这种书！ 怎么还有教这个的？！” “这你别管，你照着上面练就行。”夜兰说着，又掏出一本小书，“当然，我也练。” “不不不，等等等等，我看没必要吧，平时……” “平时你没轻没重的，哪天我受伤了怎么办？ 多学，多看，少说话。” 次日，莫名在地板上苏醒，他和夜兰都不想动。 心灵手巧的留云借风真君稍一出手就已经是商家想象的极限。 当申鹤再次想出去时，留云借风真君拿出了她编织出来的花花绿绿的泳衣。 她把几件泳衣缝在一块，终于让这些衣服遮的多了点。 申鹤愣住了。 “师父，泳衣也有百衲衣吗？” “少说废话，嫌不好看大不了为师施法变个色就是。 既然要出去，你要不要吧？” 第545章 窃国 假期的第二天，北斗拉着凝光说要去体验体验刺激的项目，顺便把甘雨也叫了出来。 凝光不是武人，她虽然有些战斗能力，但全依赖元素力。与刻晴这种自幼习武的相比，武斗实在不是凝光擅长的。 相对应的，很多激烈的运动项目她也不熟悉。对于北斗而言，尾波冲浪她还没有体验过，看起来很是新鲜，再加上有心想看凝光吃瘪，她不声不响就掏钱参与了项目。 而夜兰和莫名则是在靠近雪山的山下温泉泡着。 说起来，这温泉还多亏了优菈安柏，她们总是喜欢在雪山湖泊沐浴，但即便雪山之中水温比空气温度略高，实际上也是很寒冷。莫名曾经有幸被优菈“款待”，掉进湖里来了个透心凉，那时他就发现这湖泊的水温比想象中暖和不少。 于是，他猜测龙脊雪山应当有着天然的地热能，这或许与当年特瓦林和杜林战斗时喷吐的龙炎有关，让龙脊雪山形成了类火山结构。 于是，经过周密勘测，璃月工程队最终开辟出了一片大温泉。 这片温泉用大片的竹制建筑分割，显得古香古色，极富璃月特色，有男浴女浴包间，像混合浴……至少璃月人觉得有违礼制。 莫名像个死人一样飘在温泉上，听着隔壁的声音。 “璃月人真会享受，为什么我们在雪山这么久都不知道这里还有温泉？” “就算知道，我们现在也没有时间开发。等大团长回来，一切才能回归正轨。” “我一定要去体验体验海上滑伞，不知道和风之翼的感觉有什么不同。” “据我所知，海上滑伞有安全员保护，监督你的一举一动。你要想像风之翼那样肆意妄为，恐怕不行。” “这是为什么，难道我蒙德城的飞行冠军还需要其他人保护吗！” “璃月制定的规矩，你蒙德的飞行冠军有什么用。 真是的，也不知道璃月人怎么想到把这种偏僻地方变成赚钱机器的。” “是莫名的意思。” “是他啊……姐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他还活着的时候留下的构想吧。我与凝光小姐会晤的时候，得知现在璃月的很多政策都是莫名生前提出的。” “唔，这样吗……好可惜，他走的太早了。” 优菈听后一言不发，大家都知道她和莫名私交不错，都以为她是触景生情，实际上优菈是在心里犯嘀咕：“这混蛋现在指不定在什么地方享受呢，就没见过比他更会装死的。” 夜兰推了莫名一把，莫名随之飘向另一边：“隔壁似乎是你蒙德的朋友？” “倒是认识。” “全是女人，你女人缘不错啊。” “我看我们还是换个包间好了……” “别啊，我还没听够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这耳朵越来越灵敏了，不正好用来听一听关于你的小故事？” 莫名撇着嘴看着夜兰，咕嘟嘟沉到水下。 隔壁正是西风骑士团旅行团队。此行是为了让琴放松放松，龙灾的灾后工作已经基本完成，琴手上的事轻松许多，为了让她紧绷的弦松一松，大家带着她到这里转转。一方面放松心情，另一方面也是让她见识这里的项目，要知道蒙德也会从这里赚一笔不菲的钱。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人都来了？据我所知，骑士团各司其职，来这么多人日常事务怎么办？” 夜兰出于职业敏感，立刻察觉这其中一定存在问题，并且习惯性地开始分析情况。 一条手臂从水下伸过来，莫名的脑袋在她胸前探出：“好了，不要操心这些事了。 实际上是因为蒙德本来要处理的事就比我们少，璃月人是出了名的忙碌。 而且，骑士团新加入了一个干活好手，平时弹弹琴街头卖唱，有需要就顶上帮忙，有他在不会有问题的。”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是你的人？” “当然是我的人啊，我在七国都有人。” 夜兰咂咂嘴。 她突然很羡慕莫名的这些法术，她运用各种学来的技能发展线人，莫名只要甩籽就好了。 而且，莫名的化身或多或少都有些过人之处，比如远在须弥的吕子成，已经开始计划窃取须弥这个国家。 他已然和大贤者达成了密谋，针对愚人众借鸡生蛋的计划，他们决定反将一军，利用吕子成编造出来的所谓“全知之神为正机之神留下的机体缺陷”，让愚人众竹篮打水一场空，并且全面暴露自己在须弥的算盘。 明面上，大贤者对纳西妲和吕子成的禁足与针对更加明显，以致于在花神诞祭即将开始的时候，吕子成实在忍受不了完全非人道的特殊针对而愤愤离开须弥城。 在离开之前，吕子成将自己完成的“美猴王”木雕当做礼物送给妮露。妮露只以为这是临别的赠礼，竟不愿收下；实际上，就在这木雕内核却藏着吕子成刻下的入梦刻印，以作为破除梦境的宝物，在旅行者和纳西妲实在无法解决问题的时候潜移默化地帮助他们。 临近花神诞祭，虚空终端利用人脑挖矿的行为越加疯狂，吕子成通过这几天的梦境持续与纳西妲联络，他将关于教令院的造神计划一点一点透露给纳西妲，并最终定下了联系旅行者这个变数破局的计划，让见多识广的旅行者亲自入局并加以引导，就能让旅行者完全倒向纳西妲那一边，旅行者完全倒向纳西妲，就意味着旅行者完全按照自己的剧本走。 至于他自己则是参与在梦境之外的世界运作，重点照顾听命于教令院的佣兵和对造神计划的渗透。 这个计划最重要的一步是，吕子成必须在花神诞祭的时候脱离梦境，这也是吕子成离开须弥城的原因。 吕子成离开须弥后到化城郭了一趟，并“偶遇”了在那里做实地调研的艾尔海森。 吕子成将自己得到的部分消息透露给艾尔海森，并和艾尔海森制订了新的计划，是针对大贤者的种种罪行，让大贤者最终垮台，这个计划更多的目的是误导艾尔海森这个聪明人。艾尔海森并没有明显的派系，他是一个典型的高知须弥学者，无论是草神还是教令院，他只客观选择正确的那一方。 显然，大贤者的计划对艾尔海森来说实在过分，虽然他也对吕子成能得到这些信息产生了怀疑，但当吕子成说自己在梦境中得到了小吉祥草王的帮助、并且如实交代了纳西妲的外貌言行后，成功打消了艾尔海森的怀疑。 他利用信息差，同时交好纳西妲、大贤者和艾尔海森，并且制订了不同的三套计划，一套针对旅行者，一套针对大贤者，一套针对愚人众，而这三套计划其实全部都是为了他的地位。 对于纳西妲，他将会是打败大贤者和愚人众的从龙之臣；对于大贤者，他将会是保护须弥的高尚之人；对于艾尔海森，他将会是头脑和身手并重的优秀合作伙伴。 离开须弥城后，吕子成动身前往沙漠。虽然他有教令院的沙漠禁令，但以他的身手，这种禁令形同虚设。 只是在坎蒂丝而言，这反而有一种排除万难的坚定感。 吕子成在阿如村和坎蒂丝见面，将须弥城内的情况告知坎蒂丝。 要知道迪希雅此时也在须弥城，得到消息的坎蒂丝立刻明白了吕子成的意思。 “你担心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不够用吗？” 吕子成耸耸肩：“三十人团并不是好惹的，比三十人团还不好惹的是那些服从教令院的人，比如各个学者。 但我现在没什么办法，只能保证用强大的武力来强行对抗他们。” 坎蒂丝背过身，似乎在思考。吕子成在一边别有用心地说：“你不去的话，大不了我自己去。” “你不可以离开。” 在吕子成背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吕子成回身看去，赛诺拄着赤沙之杖拦住了他的退路。 “大风纪官？你不会是在偷听吧。” “在你的话得到证实之前，你不可以离开。” “好好好，我不会离开的。我还能去哪呢？”吕子成悠闲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小吉祥草王向我提到过一个人，那就是旅行诸国的荧。她已经到了须弥，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来到这里。 我会一直留在这里，但是大风纪官，在花神诞祭的那一天，我无论如何都要回须弥城。 我想，如果你陪我一同去，看到那些沉睡不醒的人们，你自然会相信。” 沙漠是吕子成计划的最后一环，他必须让沙漠的子民们参与到这件事之中，他必须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在整个变局之内出力。 想要对付那些教令院的学者需要事出有因以势压人，赛诺的大风纪官身份是最好的挡箭牌，尽管他辞去了这个职务，但辞官的原因可以大做文章。 要知道，辞官和罢黜完全是两回事。 在和赛诺绑定后，吕子成这阶段的任务才刚刚完成。 接下来的一切，都需要旅行者的行程来推动。她将会把单独计划中的每一个人串联起来，让吕子成支离破碎的计划成为一张大网。 现在，他该考虑事情结束后应对纳西妲的质疑了。那个聪明的神明回顾整件事，一定会发现一个重大问题——吕子成这个无名无誉的普通人，其能力未免有些太不普通。 （做了手术又结肠脱垂，巴掌大的肠子露在外面，还便秘，只能回去复查了。唉，真是折腾人啊） 第546章 沙漠有异 吕子成就赖在了阿如村，坎蒂丝实在拿这家伙没办法。两人也是老熟人了，吕子成赖起来一点脸不要的。 伴随着须弥越来越压抑的局势，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让不少学者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有些人直接从教令院出来，找了些理由来到沙漠。 吕子成是从赛诺口中得到的这个消息，这让他心生怀疑。以往沙漠也有学者，但数目不多，而且多是被流放来的；突然有这么多人主动来这流放之地，实在反常。 “你说的旅行者，据我所知她最近去了奥摩斯港。”赛诺站在一边，看着似乎是闭目养神的吕子成，神情冷峻。 坎蒂丝扶着书案，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在暗暗听这边的动静。 吕子成一只眼睛眯出一道缝：“她去哪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吉祥草王为什么会向你提起这个人？” “我怎么知道？不过你想一想，她去了蒙德，蒙德龙灾平息了；她去了璃月，璃月魔神被镇压了；她去了稻妻，稻妻锁国令解除了。 所以说不定她来了须弥，须弥的事就解决了呢？” 赛诺不为所动：“草率的结论，完全没有经过充分的论证。” “你是怀疑我在骗你了？” “你曾经是璃月人，以你的能力足以在璃月过上富裕的生活，但你却是来到须弥，甘愿承受本不必承受的苦头。 吕子成，难道我不该怀疑你来须弥的目的吗？” 吕子成睁开眼，扯出一脸笑容：“怎么说的这么生分，我们的关系不至于这么差吧？” 赛诺仍旧没有任何徇私情的样子：“既然你说教令院在利用须弥人的梦境，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公事公办。” 吕子成已经想好了借口，他顺势撒起谎言：“好吧，那我实话实说。我在璃月有了一些仙缘，偶遇仙家，机缘巧合学到了些本事；只是璃月仙人和世俗之间有难以调和的矛盾，我夹在中间无法选择，索性直接离开璃月。 如果你足够了解璃月，你就会知道仙人和七星之间关系有多差。至于我究竟遇到了什么仙缘，呵呵，这个我无法告诉你。” 赛诺低下头品味着吕子成这话有几分真假，他的确没有证据证明吕子成说的谎话。 “如果是我知道教令院的计划后，我会直接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让须弥人自发抵制教令院，而不是默不作声自己跑出来，向远隔千里之外的我们求援。” 吕子成从容应对：“你想的太简单。其一，须弥人会相信我吗？ 他们会相信我，还是相信教令院？ 其二，你认为教令院将小吉祥草王囚禁起来目的是什么？你认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们会不会直接把主意打在小吉祥草王身上？ 一个没有什么武力，但又拥有着权柄的神明，提供的能量恐怕不会逊色于须弥人的集体梦境。” “你这难道不是对教令院的恶意揣测吗？”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把他们往好了想？”吕子成一点不慌，满嘴都是道理，“况且这话我也只是告诉你们，你不信的话等着应验就好了。 实际上，现在每天晚上教令院都在操控人的梦境，只不过都是在为那一天进行试验，只要是戴着虚空终端就逃不掉。” “我怎么从来没察觉到？” “你有小吉祥草王帮忙？” “没有。” “那不就得了。” …… 赛诺心里很纠结，他其实愿意相信吕子成，可他毕竟是大风纪官，辞职的目的也是为了能更好的履职，处在这个位置上，他必须对须弥的人负责。 “好吧，我会去验证。” 吕子成一骨碌坐起来：“最近来的那些学者都在哪？” 赛诺看向坎蒂丝，坎蒂丝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来回答：“都在阿如村安顿好了，也有些人并不领我们的情，自己住在外面。” 吕子成吩咐：“叫几个住外面的进来。” “你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看将来能不能在这些学者身上做做文章。” 坎蒂丝没多问，在那些学者中挑了几个进来，名义上是询问他们来次的目的和规划。 就在坎蒂丝和他们交谈的时候，吕子成一直在旁边打量着这些人，赛诺则是选择去旁边房间回避。 吕子成假意看书，戴上眼镜绕着那些人踱步，从身前到身侧，从身侧到身后。 等到这些学者离开，吕子成放下书，赛诺走出房间：“有什么结果？” 吕子成嘴角沉下去，眼睛中有着锐利的光：“这些人，并不全是学者。” “嗯？何以见得？” “我所认识的学者，除开部分例外，其他人多是四体不勤。 但就在刚才那群人之中，有些人手上长着老茧，手指和手掌上结的茧的是长期操持重物落下的，手背的茧则是练习格斗留下的。 这些人都是多年习武之人，至少也是经常战斗的人。 教令院中这样的学者屈指可数。” 吕子成顿了一下继续说：“仅仅是这样，也许他们会是听命于教令院的雇佣兵。 然而还有一部分人最是特殊，尽管他们手上茧的痕迹更少，他们又在尽力的隐藏自己的体态，可我仍旧能从他们的斜方肌看出这些人经常背负重物。 教令院的学者们在面对体力活时绝大多数都会选择雇佣干体力活的人，只有工人、冒险家、健身爱好者、重甲士兵之类的人才会有那样的斜方肌。” “你认为是什么人？” “我不好说。”吕子成并没有说出口，但他心里已经有数。 愚人众开始行动了。他猜测这些所谓的学者之中只有一部分是真正的学者，其他人则是雇佣兵和愚人众士兵。 愚人众的训练路线是以邪眼开发肉体，然后用开发后的肉体驱动武器，因而相比须弥雇佣兵，愚人众士兵无论是空手持械还是空手格斗的训练强度都要低的多，留下的茧自然浅薄。 吕子成没有告诉赛诺和坎蒂丝，他还不确定，还要再试上一试。 是夜，万籁俱寂后，吕子成溜到外面，背着弓箭攀爬上阿如村旁边的高处，居高临下看到在阿如村外就有些营帐前亮着篝火，这些营帐属于不愿在阿如村下榻的学者们。 吕子成蛰伏在外面，他能够看到这些学者们中分出三人轮流守夜。 明明住在阿如村有着更好的住宿条件，这些人却选择野外扎营，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而且，轮流守夜的学者们警惕性很强，从他们的动作神态来看十分专业，以致于吕子成居然找不到机会动手。 这绝对不是教令院学者能做到的。 吕子成一直潜伏至深夜，直到大约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此时接近黎明，学者们的警戒有所松懈。 刚入夜的时候，那些学者们换班时是分批换班，以确保每次换班时都至少有两人在外面警戒；而到了现在，他们也开始三人同时换班了，这就留下了一个短暂的空档。 趁着这个空档，吕子成运起火元素力挽弓搭箭，一口气点燃了几个帐篷。 这下黑夜热闹起来，一群学者们手忙脚乱地从帐篷里逃出，然而在短暂的混乱后，学者们立刻及时有效地处理火情，其行动条理清晰，布置合理，灭火的警戒的搬运的分工明确，只有一小部分不知所措。 而所有人都一样的是，他们都没有佩戴虚空终端。 “真是训练有素，哪怕是寻常的冒险家都没有这种反应力。”吕子成这下确定了。 第二天，他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赛诺和坎蒂丝，如此不寻常的情况，让坎蒂丝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赛诺则是半信半疑，他还在想这是不是吕子成的一家之言。 坎蒂丝担着守护阿如村的责任当然不敢有丝毫大意，在获悉的第一时间就安排人手将那些学者们学者们看管起来，名义上是保护他们的安全，实际上是监视他们的行动。 那些学者见状已然清楚自己被怀疑了。其实昨晚发生那么蹊跷的火灾后，他们就开始怀疑有人刻意为之。 营地里，几个学者坐在一起商量。 “看来沙漠人起疑了。接下来怎么办？” “不要着急，我们这里先不要擅自行动，东西藏好。” “他们会不会搜查？” “很有可能，所以要把东西转移到外面藏着。” “怎么转移？” 营帐里鸦雀无声。 短暂的沉默后，有人试探性地说了一句：“我们还需要一场火。” “什么意思？” …… 他们在商量对策，吕子成则是把消息传给莫名。 莫名这边正在海滩休假，他遇到了一个可怕的事情。 众所周知，夜兰是一个兴趣阈值很高的人。她之所以总是摸鱼，是因为她经历了太多的事、见识了太多或惊险或壮观的场景，她的阈值早就被那些死里逃生以身犯险的经历拔高。 然而现在她体会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快乐，一种食髓知味的兴奋，那就是和莫名的巫山云雨。 这是另一种快乐，一种能让她血脉偾张、心跳加速、酣畅淋漓的快感。 于是，这几天来莫名可是倒了大霉，须知夜兰的心脏是他用尽手段亲自换上的强大心脏，并且在潜移默化地强化夜兰的身体，现在的她可不像过去那样心脏有恙气力不济，她现在总是精力充沛。 再加上夜兰本来就是个夜猫子，这下莫名一晚上都别想睡了。本就所谓小别胜新婚，夜兰养身体那几天莫名也老老实实啥都没做，到了现在夜兰一股脑把积压的情绪发泄出来。 但凡换一个人绝无生还可能。 收到吕子成的消息后，莫名从浴室里爬出来，他是时候去须弥一趟了。 然而他头刚探出浴室门，就感觉自己的小腿被抓住，他顿时全身汗毛倒竖，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想逃了？” 哼，想逃？闪电旋风批！ 湿漉漉的浴室地面很是光滑，莫名滋溜一下被拽了回去。 “且慢，我有正事……” “比这事还要正吗？” “我得去须弥一段时间。” “去多久？” “可能一两周左右。” “这么久吗。那岂不是再次见面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这下可更不能轻易放跑你了……” “等一等，那东西用完了我再买几条……” “不用管那些……” “喂……但是……” “怕什么？放心，我心里有数。来吧，这一次就让我来主导……” （老人背部有骨折。折腾成现在这样，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唉，年老真是可怕的事） 第547章 两相会合 出于对自己职责的恪守，夜兰将莫名将要离开的消息连夜告诉了凝光。 实际上，凝光并不很希望夜兰和莫名走的太近，对于一个上司来说，让下属之间存在些许小矛盾而后自己在从中调节才是最稳妥合适的；但既然两人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也只能作罢。 但她对莫名并不十分满意，莫名的确很好用，他的眼光能够让璃月失去岩王帝君后迅速回到正轨，各项事宜交给他去办也会容易许多，可莫名有太多事没有告诉她。 莫名瞒着凝光做了太多的事。如果只是和夜兰一样有一定规模的个人情报网络不算什么，然而莫名做的事有些太多了。 很早之前的成却就是个例子，他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凝光的要求；还有在蒙德的余筝，此人居然偷偷摸摸混到了西风骑士团正式骑士之中，如果被发现那就是一场外交事故，而莫名却一点没有向凝光提起过。 这一次莫名去须弥并不是凝光的任务，很有可能又是他自己自作主张的一些行动，这让凝光有些恼火。 她也曾经怀疑过莫名的忠诚，只不过现在她已经完全打消了怀疑，至少莫名的表现一直都是在尽其所能维护璃月，他在其他的势力又没有什么利益。 凝光恼火的是莫名隐瞒那么多事会让她做出错误的判断，而且多少有些僭越的意味。两人虽然更多程度上是合作，但名义上起码凝光是莫名的上司，报酬也没少给，这种隐瞒让凝光感觉自己是做了一笔赔本的生意。 而夜兰，她当然愿意站在莫名这一边，但她职责所在，必须在更大的层面上做出抉择。 夜兰轻手轻脚下床离开，待她走后莫名睁开眼。 老实说有点伤心，他希望看到夜兰能够完全支持自己；同时他也明白，这就是他们的使命，必要时刻哪怕是绝情的事也要做。 这又让他在另一个层面放下心来，夜兰绝不会因小失大。 当凝光跟着夜兰回来时，莫名已经穿好了衣服。 夜兰愣了一下，眼神有些不自然。莫名笑起来，替她们关上门。 “这事你完全可以告知我，我又不会拒绝你。”莫名拍拍夜兰的手背，夜兰显得有些尴尬。 凝光感觉自己就像锃亮的灯泡，立刻开口打断：“好了。莫名，你是不是有些话要对我说啊？” “我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的。可你既然问了，我总该让你们安心才对。 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吗？提瓦特的未来在于七国戮力同心，不必再提防着头上那位了，祂们很清楚七国的这些小动作，愚人众也好龙嗣也罢，自以为准备着对天上神座的战争，实际上不过是早就被安排好的事。 眼下该怎么让七国顺利合作呢？就算是你，我也不敢全部交代关于上面的事，更不要提其他人。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由我来操控其他国家的运转。 愚人众在须弥的行动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我担心仅凭我的化身应付不过可能发生的事，所以我必须去兜底。等到事情成功了，我会给你一份详细的报告。” 凝光盯着莫名，缓缓开口：“其实你并没有透露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我想，你需要的应当是关于其他国家的计划调动、地理规划、危险人物这样的情报，至于我怎么弄到的情报，并不重要。” 莫名道，“你放心，我的化身在他国的所有行动都和璃月没关系，就算出事火也烧不过来。” 凝光心里有些微不甘，但她知道从莫名嘴里问不出什么来了。 她显得很无奈：“看起来，我要心甘情愿地接受你的隐瞒了。” 莫名耸耸肩：“只不过是暂时的隐瞒。如果事情都在掌握之中，那么等事成后我才会告诉你一切，以免你被这些事影响决策。 如果事情超出掌控，那么我自然会告诉你，好让你及时做出正确的判断。” “你去吧，切不可暴露身份。” “嗯，我明白。” 莫名正要告别凝光，凝光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问：“仙家那边不去看看吗？” 莫名脚步顿住了，他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来：“看什么？” “申鹤一直想见一见你。” “她太单纯，涉事太浅，因而在人际交往方面有过分依赖他人。 我想，那个惊喜还是留到海灯节吧。” 待莫名走后，夜兰很不爽地哼了一声：“哼，你存心说那话的？” 凝光明知故问：“什么话？” “好端端提申鹤干什么，见不见她有什么关系？” “诶呦，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少见啊。” …… 莫名趁夜离开，一如他和夜兰两人趁夜到来。 就在这个夜晚，阿如村外的营帐再次发生了火灾。这场大火烧死了三个人，当太阳升起的时候，这里一片狼藉。 沙漠天气炎热，尸体在曝晒下很容易会滋生病菌传播瘟疫，所以必须立刻将死尸处理。 坎蒂丝打算由沙漠的子民来处理尸体，遭到了学者们的一致反对。 “我们可不知道他们的尸体在这里会遭遇什么不文明的事。 我们要亲自掩埋他们。” 坎蒂丝闻言眼角凌厉起来，这话说的可够难听的。 “可以，但必须在我们的监督下。我可不知道他们的尸体在你们这些人手里会带来什么肮脏的东西。” “哼，随你便。” 学者冷着脸离开。 “不送。”坎蒂丝面无表情。 等那学者走后，吕子成和赛诺才出现。 “奇怪，这火起的可真蹊跷啊。前夜我放火烧了他们的营帐，那时他们没有戒备，却无人伤亡；昨夜有前车之鉴按理说他们应该会提高警惕，怎么反倒烧死人了呢？” 吕子成隐隐感觉不对劲，但他不明白那些人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于是，他和赛诺混进阿如村的守卫之中，看着这些学者将同伴的尸体带到沙漠掩埋，然后树上简陋的墓碑。 整个过程没有什么异常，学者们埋完了人便回来了，并无出格的举动。 这让吕子成有些动摇，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和赛诺商量后，赛诺终于允许吕子成暂时离开这里，但前提是他要亲自监管吕子成。 吕子成不知道为什么赛诺对自己这么警惕，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次日夜晚，吕子成和赛诺趁夜潜出，来到学者们埋葬同伴的地方，那里是一片松软的坟地，三根寒碜的墓碑孤零零的东倒西歪。 火把温暖的光照亮墓碑，吕子成心头一惊：“不好，有人已经来过了。” 赛诺疑惑地问：“怎么回事？” “那天立的墓碑是直的，现在却倒伏着，这是因为有人挖开了坟，沙漠地区松垮的土地结构令坟墓底部不稳倒下。 快，快看看尸体还在不在。” 吕子成说着，目光看向赛诺的赤沙之杖。 赛诺打了个冷战，把赤沙之杖藏到身后：“你想干嘛？” “大哥，你总不能让我用手扒坟吧？正好用你那个铲子……” “胡言乱语！这兵器是我历经九死一生，从沙漠先王手中获得的传承，怎么能干这种事？” “就当是为了沙漠子民行不行，沙王祂老人家一定不会在意的。” “这可是神器！” “用神器惩罚坏人这不是合情合理么？” “你怎么就能确定这些人是歹人？” …… 两人扯皮了好一阵功夫，最后赛诺还是拗不过吕子成，捏着鼻子将赤沙之杖当成盗墓的洛阳铲给几个死人坟刨了。 几具尸体出现在吕子成眼前，尸臭味从鼻子眼往天灵盖冲。 吕子成忍住恶臭用火把仔细验看，三具尸体的确是之前那三人。 “尸体还在……奇怪，这是为什么？” 吕子成这下搞不明白了，他本推测这帮人在阿如村外也有同伙用不为人知的方法联络，而后这三个人用了什么高明的诈死之法，待下葬后再在同伴的帮助下逃出来，最多就是找三个替死鬼就完了。 可事情居然不是这样，那刨三个没有一点陪葬品的死鬼的坟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恰好就有不知内情的盗墓贼抢先一步来过了？ 开玩笑的吧，这种寒酸的野坟都有人盗？！ 突然，两人同时听到有什么声音，吕子成立刻将火把扔过去，借着这火光，他看到有几条小东西受到惊吓钻入地下。 “流沙鳗鳗……”吕子成走过去捡起火把，没想到居然只是这种小东西。 “你说，会不会是流沙鳗鳗在地下食用死尸，它们的活动令墓碑下方的沙粒结构破坏从而倒塌？”赛诺想到了一种可能，吕子成神色难看，附和着点点头。 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 他实在想不出怎么回事，只好放弃把注意力放在这里。 就在两人要收敛荒坟打道回府的时候，黑暗中冷不丁的一个声音吓了两人一跳：“你们恐怕险些错过很重要的东西吧。” 赛诺和吕子成两人立刻握紧火把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跳动的火光映在他脸上。 赛诺提起赤沙之杖，已然做好了战斗准备：“你是谁？” 那人毫不防备，显得很轻松：“我叫莫名，来自璃月，替一些大人物做事。” “来自璃月？”吕子成抬眼打量起莫名，赛诺迟疑地看向吕子成。 吕子成摇摇头：“没见过这号人，也没听说过这名字。” 莫名摊开双手表示友好：“我可是实话实说，对了，我和迪希雅有些交情。她是沙漠人氏，你们可以问问她。” “你来这里做什么？”赛诺闻言稍微放松了些，但仍旧警惕着莫名。 “我是为了愚人众而来。我的老板被愚人众坑害得不轻，我本人也深受其害，我要抓到始作俑者带回去。” “愚人众？可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莫名笑起来：“怎么，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些人就是愚人众吗？” “什么？他们是愚人众？！”吕子成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赛诺则是问道：“你刚才说我们险些错过重要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莫名探出手，地上的流沙在莫名的操纵下流动起来，化成舞动的触手将死尸的衣物剥下来。 “借个火。”流沙触手从吕子成手里拿走火把，映照着尸体的胸腹。 那里是一道巨大的开口，还留有缝合又崩开的痕迹，内脏在腔子里揉成一片。 “这是……我明白了，他们用人的尸体把什么东西运出来了。 真是狠毒啊，这种方法都想的出来。”吕子成这下终于明白了，那场火不过是他们为了掩人耳目自己点起的，目的就是将尸体内的东西带出去。 “看起来我们并不是敌人。”莫名抬手将赛诺的赤沙之杖拨开，赛诺顺势收起兵器。 他感觉有一个阴谋在展开，被愚人众拼着性命也要运出去的绝对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莫名和吕子成暗暗交换了一下眼神，只要赛诺彻底倒向自己这一边，那么有他背书，面对教令院和镀金旅团会轻松很多。 第548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赛诺似乎想到什么，他看向莫名：“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人利用尸体运送东西的？” “因为我这么干过。”莫名回答地很干脆，“别再问这些没用的问题了。你打算怎么做？” “我即刻找他们问罪。” “证据呢？” “这些不是吗？” “他们大可以不承认，甚至可以反咬你一口，说你侮辱他们同伴的尸体。” “……” 赛诺知道莫名说的很对，方才的愤怒让他失去了往常的判断力。 但他很快就调整了情绪：“对这些人用一些特殊手段也没关系。”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要结果正确就可以对吧。 刚好我很擅长做这种事，稍后交给我了。” 赛诺审视着莫名，莫名坦然地与他对视。 赛诺问：“你为什么这么积极的参与到这件事？这是须弥自己的事。” 莫名毫不客气：“这并不是须弥自己的事。如果须弥处理不好，作为邻国我们必定会受到殃及。 而很碰巧，你们须弥的废物神似乎的确未必能处理干净，这就是我来的原因。 我不在乎你们须弥的死活，但威胁到我们璃月就不行。”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莫名这充满攻击性的话立刻让赛诺做好战斗准备，只听见破风声，下一秒赛诺的赤沙之杖已经指着莫名的咽喉。 火把被夜风吹得摇曳跳动，映在莫名脸上。 “听起来，你是替璃月的大人物效力的对么？你的主子是璃月七星的哪一个，你的话是他的意思吗？” 莫名对赛诺的威胁并没有放在心上，对赛诺的质问也回答地轻描淡写：“你可以这么认为，不过这些话只不过是我的个人看法。如果真是璃月七星的态度，那么这句话就不会是出现在这种场合了。 好了，我现在要去做我自己的事。愚人众消磨了我的善意，也让他们的战友使我保留的好感一点不剩，我接下来的所作所为大部分都是出于个人的情绪。 希望你识大体一些，不要让须弥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莫名说完，身体化作一捧沙子洒在地上，与赤土融为一体。 赛诺眼神之中的杀意令本就寒冷的沙漠温度更下降了几分，吕子成不得已咳嗽一声：“咳。人已经走了。” 见赛诺不为所动，吕子成拍拍他肩膀：“虽然我打不过你，可眼力见还是有的。这人已经走了，我们也该回去看看那些学者了。” 赛诺听到这，也明白自己的责任所在，不再和空气斗智斗勇，与吕子成一并回到阿如村。 刚到村口，并没有发现村口营帐有什么异动，根据守卫反应也没有什么异样。 两人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坎蒂丝，坎蒂丝闻言决定静观其变。 到了第二天天亮，营帐里迟迟不见有人走出来，一直到日过晌午，坎蒂丝实在感觉不对劲，亲自带人去查看。 这一次赛诺和吕子成没有遮掩，和坎蒂丝一同进去。 掀开营帐门，里面的景象让他们大吃一惊，只见全部的学者都被脱得一干二净，一丝不挂地被绑起来扔在地上，嘴里满满当当塞着他们的内裤。 “好厉害的身手。”赛诺不由感叹一声，毫无声息解决这么多人，那个叫莫名的果然不是好惹的。 把这些人嘴里的东西用夹子夹出来后，瘦弱的学者们立刻哭喊出了声：“坎蒂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和教令院开战吗！” 坎蒂丝冷着脸看着那些人：“哭吧，喊吧。等你们喊完，老老实实回答我那些人是谁。” 她说着，眼神往旁边扫了一下。 原来，除了几个白条鸡一样的学者之外，剩下的人都是些肌肉发达的壮汉，一部分身上纹着佣兵团的刺青，一部分身上嵌着邪眼。 嵌着邪眼的是愚人众之中天赋一般、被淘汰的耗材，他们失去了携带邪眼的资格的同时也失去了晋升空间，只能通过低成本的人体改造继续在愚人众部队之中拿着津贴工资卖命。 “他们，他们都是教令院……” “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教令院已经投降叛国，归愚人众掌管了？”坎蒂丝语气更加不善。 学者们吓坏了：“不是不是！教令院……” “教令院大约的确是叛国了吧。”莫名的声音从帐外传来，当里面的人看向外面时，他的身体已经出现在营帐里面。 坎蒂丝注意力转回来时才注意到莫名，她并没有惊慌：“你就是莫名？” “是我。” “我听迪希雅说起过你，听说你是璃月的官僚。你的身份具体是什么？不开诚布公的话，恐怕我们的合作不会愉快。” “我并没有要和你们合作，我只是顺手来这里调查些东西。” 莫名说完，走向被捆绑的学者们。 坎蒂丝带来的守卫看向她，她用眼神让守卫不要有什么动作。 “说说吧，你们用人的身体运出去了些什么？” 听到这话，那些学者全身都在发抖，牙齿碰撞的声音很清脆。 “你说的什什么，我不明白……” 莫名看向佣兵和愚人众，他们把头别过去，显然不打算回答。 “你可以明白。” 莫名说着，走近一名愚人众士兵，一道风刃闪过，那愚人众的下体血液喷溅，一坨肉飞出来被莫名用愚人众的衣服接住。 凄厉地惨叫响彻阿如村。 莫名就地生火，以纯熟的火元素力很快将那东西烤熟，他用不知道从哪变化出来的铁签子串着烤肉走向学者。 “饿了吧？吃些东西，吃饱了或许你就能想起来了。” “不，不，不要！不要，别别别，不要不要，我求你了……” 然而他说是这么说，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张开嘴，以致于他的话都变得含糊不清。 莫名将这坨肉塞到他嘴里，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被另外一种力量操纵，将那坨烤肉一点点嚼烂咽下去，留下满口的肥油。 这之后他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忍不住要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好吃吗？现在可以说给我听了吗？” “我……我真的不知道……” “这样啊，你的饭量还不小嘛。” 莫名兀自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营帐里的所有人都感到一丝紧张，也包括吕子成。 他印象里，莫名并不是这种作风。 莫名将ggbond了的愚人众松绑，那人已经痛的站不起来了，即便他阴毒地看着莫名，却也无力站起来反击。 很快他就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他抄起被缴械了的防身手斧，将手放在地上，然后在他恐惧的双眼之前，他亲自将自己的手指一段段地剁下来。 五指都被剁下来后，他又将自己的手掌剁成了一条条。 他哭喊着，每剁一下痛苦的声音就会放大一下，这声音场景吓得学者们尿失禁。 而后，那人又用军斧将自己的双眼切下来，跪着把这些东西递给莫名，莫名面不改色地将手指段和两只血淋淋的眼珠串起来烤熟，和蔼可亲地将这串肉递给那位学者，而那位学者也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将这些东西咽下去。 他身上散发着骚味，他已经失禁了，他从没见过这种可怕的景象。 “这下子总该吃饱了吧？” 莫名继续问。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学者眼神空洞又惊慌，他就像被吓丢魂的孩子。 莫名咂咂嘴，这人嘴比身板硬多了啊。 “好吧，看你的样子，恐怕是被吓坏了，以致于大脑受损吧？ 我们璃月有句古话叫做吃什么补什么，为了你的健康着想，需要给你补补脑啊。” 他说着，那个被操控的愚人众士兵再次举起手斧，这一次他打开了自己的脑壳。 他当然是不知道从哪下手的，但他精准地切开了头颅而没有伤害大脑。 切开头颅后，他的头仿佛溢出的水碗，血液哗啦啦浇了一身，他那时已经迈向了死亡，然而即便是他的尸体也在自己动着，一点点爬向那位学者，留下血淋淋的长痕。 “大脑与其他部位不同，生吃最补脑。来吧，吃了你就想起来了。 不过如果你这都想不起来，那我只能把你的脑子交给别人了，我想他们应该比你记性好，说不定能想起来什么。” 莫名神色仍旧云淡风轻，那淌着血的死人一点点爬向学者，鲜活的大脑仿佛泡在红葡萄酒里的冰激凌。 “啊！啊！啊！别过来，别，别，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饶了我吧，求求你，别让他过来，我都说……” 这下那位学者的内心防线彻底崩溃了，他这一生别说见了，想都没敢想过这种场面。 “想起来了？太巧了吧，你可别骗我。我看还是先补补脑……” “我们是来送空的罐装知识的！我们的同伴……同伙！同伙把秘密发现的神明罐装知识带回教令院，把这些知识交给新的神明！ 教令院要和愚人众一块造神，新的神，新的神需要神明的知识！我没有在撒谎，这都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那人眼看死尸还在往这爬，吓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自己知道的通通说出去。 这话让赛诺身体一震，他知道这是实话。面对这种可怕的场面，他可不信那学者还敢撒谎。 要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极少的一部分，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莫名真凶啊，他比用尸体运货的人还狠啊。 “真的？这样看来你头脑是恢复了？好吧，那就不用补脑了。” 莫名话音刚落，那愚人众的尸身顿时爆炸开来，血浆铺洒在学者们的脸上，内脏落进佣兵和愚人众的人群中。 嚎叫声此起彼伏。 “造神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几个月前……” “几个月？造的什么神？” “机械的神，代号正机。” “完成到什么地步了？” “就差神明知识了……哦对了，还需要运用大量的算力帮助整合这些知识。” “哦？算力何来？” “用虚空终端收割须弥人的梦境……但是，但是，不出意外的话不会对须弥人产生太大问题的……” “如果出了意外呢？” “出意外……也值得！” “值得……”莫名耸耸肩。 的确，是值得的。 如果换他来，他也会认为值得。 所以当年他才会让自己母星的全部生灵都席卷进那场灭绝的战争。 “那么，什么时候动手？” “就在花神的诞辰。” “花神诞辰在什么时候？” “后天。” “什么地点？” “净琉璃工坊，在须弥城东的地下。” “参与者有愚人众的执行官吗？” “有。” “谁？” “据我所知，有个代号似乎叫博士的。” “好。”莫名问完看向其他人，“那么我该去须弥城了。博士这个人刚好和我有些旧仇，这是我个人的事，谈不上什么合作。” 坎蒂丝还要说些什么，莫名已经无影无踪。 他就像一个幽灵，不可阻挡，无法挽留。 “你们的同伙在哪？” “在……”这学者已经吓破了胆，有问必答，一五一十把所有的情况都抖了出来。 吕子成和赛诺对视一眼，两人直接出营帐去。 “我们清理了那些人。” 他们留下这样一句话便离开。 坎蒂丝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一来是莫名那极具冲击力的审讯方式，二来则是担心远在须弥城的迪希雅。 她正心乱如麻时，手下佣兵突然传来信息，一个来自须弥城的叫艾尔海森的人和出去的赛诺打起来了，在艾尔海森身边还有一个异乡人，那异乡人正和吕子成缠斗。 “难道是……”坎蒂丝立刻想到了那位旅行者，她急匆匆出去，“把这些人看好。” 坎蒂丝拦下了争斗不止的几人，此时的吕子成已经被荧拿下，他被压在地上，荧坐在他背上。 看起来两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大恩怨，只是因为行事风格以及观念差异让他们见面没好脸色。 坎蒂丝将当下的情况说出去，荧一拍大腿：“又是莫名？！这混蛋我认识，他嘴里鬼话连篇，没几句实话。” “你先起开！” 地上的吕子成显得很狼狈，他自问自己不会败的这么难看，但他没想到这旅行者不知道什么时候掌握了雷元素力。 要知道他离开璃月的时候旅行者可还只有风岩元素力来着，但凡自己没有轻敌也不至于被打个猝不及防。 荧把吕子成扶起来，她刚才可不知道这是自己人。 几个人进到阿如村，路过那营帐时荧和艾尔海森还进去看了看。 “奇怪，据我所知莫名似乎不是这么残忍的人啊？”看着眼前的景色，听着坎蒂丝的描述，荧感觉身上凉飕飕的。 派蒙更是被吓得躲在荧身后瑟瑟发抖：“对、对啊，长耳朵油嘴滑舌的，要说会对赛诺说那样的话，总感觉怪怪的……” 坎蒂丝没有细想，让人把这些家伙关押起来，吕子成、赛诺和艾尔海森出去追拿同伙，她则是和荧商议具体的事。 根据学者的供述，吕子成他们很快就追查回了非法的神明罐装知识，他们正商量怎么处理这些罐装知识的时候，早已离开的莫名突然再次出现，他将这罐装知识抢走了。 这下赛诺和艾尔海森都不干了，两人正要夺回来，莫名却又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罐装知识。 “莫名，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要去须弥城吗？” “我明天再去须弥城都来得及。不过，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艾尔海森，你似乎提起过，你就是来找这些罐装知识的，只不过上面人没有告诉你这是神明罐装知识，对吧？” “没错。” “哦，那么你何必自己交给他们呢？我这有完全一样的赝品，何不通过那些俘虏带过去呢？” 所有人都不明白莫名的意图：“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莫名咧嘴笑起来，只是这笑容有点瘆人：“我要让博士那家伙知道，我莫名找他来了。” 艾尔海森经过反复思考，最终还是决定同意莫名的方案。其实主要原因还是他不确定自己能从莫名手上带走这罐装知识，与其如此还不如顺水推舟。 坎蒂丝将这罐装知识带到监狱中让学者们辨认，学者们一致认定这就是正主。 然而坎蒂丝在吩咐人收好罐装知识时，竟然无意将消息透露给了那些愚人众。 虽然坎蒂丝压低了声音，但愚人众经过邪眼改造的听力很好，坎蒂丝对此一无所知。 是夜，被关押的愚人众们开始蠢蠢欲动。因为坎蒂丝并没有摧毁他们的邪眼，这导致他们仍旧能够调动力量，再加上为了防止他们死在牢中，坎蒂丝给他们换了宽松的绑法，这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更何况当天夜里碰巧刮起了大风，大风冲进牢狱使牢狱里的灯摇晃碰撞碎了一地，趁着这个黑暗的空档，这些训练有素的愚人众们挣脱束缚逃出了监牢，并且根据坎蒂丝说的位置抢走了罐装知识后伪装成学者逃回须弥。 当坎蒂丝赶到时，他们早就趁着夜色跑远了。吕子成、赛诺和荧追了出去把大部分逃跑的家伙都抓住了，然而沙漠那么大又是黑夜，仍旧让仅剩的几个愚人众带着神明罐装知识成功逃脱。 博士在接到关于莫名的消息后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他不敢相信莫名竟然还活着。 要知道莫名的死是他一手策划的，也是他亲眼看着莫名完蛋的，他不相信莫名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活下去。 “你是说旅行者随后也到了？” 那逃回来的愚人众点头：“我们亲眼看到的。” “她怎么说？” “她……她没说什么。” 博士眼神如饿狼一样盯着这人：“我问的是，她怎么看待莫名的？” 那士兵吓得一激灵，忙不迭地回答：“旅行者看起来早就知道莫名还活着了！但是她说这莫名下手比以前残忍得多，看起来莫名已经彻底恨上我们了！” 博士眯起眼睛。 他陷入了思考，几个愚人众士兵只敢互相眼神交流，一句话也不说。 许久，博士冷笑起来：“呵呵呵呵，真是狡诈啊。那不是莫名，莫名的确已经死了，来的应该是齐苗。” 见几个愚人众士兵眼神迷茫，博士解释说：“像莫名那么精明的人，如果他还活着，那么这个消息他不会告诉赛诺坎蒂丝这些人，更不会告诉容易被算计的旅行者，尤其不会告诉愚蠢的派蒙。 这不过是齐苗想出来的威慑我们的伎俩，他做的很好，如果这个消息是我们在璃月的间谍传来的，恐怕我还真就信了。 但他毕竟不如莫名精明，过犹不及，他露出了大破绽。即便他尽量让这个消息看起来是秘密，却让旅行者和派蒙这两个家伙知道了，而这恰恰是真正的莫名绝不会做的事。 至于旅行者说莫名没有那么残忍……这是当然了，因为在她面前的是和莫名一模一样的齐苗。 齐苗此人我和他交手过，他的确下手狠辣，而且不知轻重。 那一次他似乎想对我用非常危险的招式，我能感受到在璃月国土上用那种程度的招式绝对不明智。但他很快就被什么力量带走，我想恐怕是某个隐世的家伙看不下去了。 呵呵，看来这一次事情没那么简单了。不过没关系，如果齐苗胆敢现在来这里，他不会是正机之神的对手。 依我看，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好了，你们先下去休息吧，这次你们做的很不错。” 几个愚人众士兵告退，博士眼神中的疯狂一闪而逝。 “如果在这里把齐苗杀掉，凝光手里就只剩下夜兰那女人了吧？凭她自己，想要保住凝光可没那么容易…… 呵呵，潘塔罗涅，这可是我送给你的大礼。” 第549章 带草神逛街 教令院手中有两张牌，其一是人造的伪神，其二是梦境的收割，这两张牌导致他们这些知情人不敢妄动。 大贤者拉扎尔那边，吕子成相信他不会做什么过激的事；但在现在的教令院之中，愚人众有着极其特殊的地位权柄，而且博士这个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现在他已经知道计划败露，那么一定会安排对应的调整，与其现在就尝试和他们对抗不如等待那个伪神将被伪装了的神明知识录入自己的脑海。 根据莫名所说，博士这个人极其的傲慢狂放，只要让他确信自己的伪神已经成为完全体，那么他就不屑于以全体须弥人为要挟——这毕竟并非冰皇愿意看到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行此下策。 艾尔海森对这个计划颇有微词，在他看来打个信息差让敌人在明自己在暗才是最合适的，然而莫名很清楚博士这个人。 要想让他放松警惕只有在他认为大功告成的时候，他的目的并不是帮助教令院而是创造一个全新的神，他的最终目的或许和之前的执行官一样——为了神明的神之心。 在正机之神完工之前他必然会极其警惕，也有理由将愚人众安排在教令院里。但当正机之神完工，那么大贤者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将愚人众请出教令院，那时候的教令院内部没有了愚人众的干扰才是最容易得手的。 莫名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这些内容是吕子成和大贤者通过梦境确定的，正机之神最后装填神明知识还需要愚人众帮忙，这之后愚人众就将被赶出去，这是拉扎尔做出的配合。 确定了一切方针后，艾尔海森和荧先回到须弥城，荧要在即将开始的梦境之中与纳西妲第一次见面。 博士将布置在教令院内担当守卫的愚人众重新安排了一通，现在的教令院内部防卫被他打造得滴水不漏。 然而他终究低估了莫名，他只在生产出的冒牌货身上领教了莫名的一些本领的皮毛，而莫名本人掌握的技巧远不是那些冒牌货能比的。 莫名轻易潜入了教令院，所有的防御形同虚设，他再一次藏在斗篷下来到净善宫。 纳西妲睁开眼，她已经感受到了来人。 “又是你？” “好久不见了草神大人。看起来你仍旧只能在梦中与我相会？” “每一次都是你闯进我的梦中，说这样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没错，上一次莫名并非是在净善宫中与纳西妲对话，准确的说是在“纳西妲心中的净善宫”中。 对于这个闯入者，纳西妲心中充满好奇，这是第一个能够进入自己意识的人。 “想出去看看吗？” “出去看看什么？” “脚踏实地的，去感受一下须弥该是怎样的……不想吗？” 纳西妲不说话，她似乎仍旧有什么心结。 莫名大概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根据艾尔海森的讲述，纳西妲是心甘情愿待在净善宫的，教令院也因为她的弱小而忽视她，这种弱小不仅是力量的不足，更是智慧的欠缺。 对于一个神明，要么拥有强大的力量，要么拥有非凡的智慧，倘若一样都没有的确是不配作为神明引导人类，这也是纳西妲的心结。 不过这对莫名是好事，一个欠缺锻炼的神明是急需要帮手的，旅行者漂泊不定，最多只能得到部分虚名和特权，长久居住在须弥的才能获得真正的重用。 莫名的声音很温和：“并非是让你就此解脱，而是破例带你出去一次，这一次过后你仍旧留在净善宫，怎样？ 闭门造车而不接触自己的子民可不是一个合格的神明，教令院能走到今天也有高高在上不察人情的原因。 任何脱离群众的组织都会败坏自己的群众基础，最后被群众抛弃。你说呢？” 这话对纳西妲的确有很强的杀伤力，她点头应允：“你要唤醒我吗？” 莫名摇头：“醒与眠之间没有清晰的界限，你也未必需要激活自己的五感。” 他说着，手中出现一把长刀般的工具，那是一把薄如蝉翼的刀……不，显然比蝉翼要薄多了，以致于当莫名横剑时根本看不到刀刃。 “上次见面我向你寻求治愈造火病的方法，然而终究无果。 好在我最后还是挽救了我的爱人，就是用这个东西。 就让他，来分开清醒与幻梦吧。” 莫名挥刀，四方天地崩碎如炸开的银镜，而这片景象碎裂后却是一模一样的又一层空间。 这是现实的空间。 纳西妲轻盈的小脚落在地上，她的身体仍旧在沉睡，但她的意识却清醒着；她并非用大脑控制着身体，而是另一种连她也不明白的玄之又玄的力量。 这是莫名的受身咒，以受身咒对自身加以受身，则可进入混沌的“半死生”状态，以此术在战场上延伸出的诈死法、潜入法、夜袭法等等都十分实用。 当然，提瓦特并不存在针对他法术的破解方法，所以他根本犯不着用这种招数对敌，故此可以开发用来应用在其他方面。 “闻所未闻的手段，还有什么可以让我见识的吗？” “可以。” 莫名说着，挥臂在纳西妲面前一拂，而后他以刀身为镜映照纳西妲倒影：“你就用这个样子出去怎样？” 镜中的纳西妲已然变成了另一个样子，一个穿着鹅黄色褶裙的幼女。 “易容术吗？” “并非易容。” 莫名收起那把刀，并指划开一道通往其他地方的传送门。 纳西妲眼力非凡，她微微蹙眉说：“这好像并不是提瓦特的空间术。” “是的。所以，这种法术被这片世界的规则所排斥，强大的矫正力会加速提瓦特的分解。 不过，反正提瓦特也没几年寿命了。” 这话让纳西妲心中暗惊，这个陌生人似乎知道什么隐情。 莫名带着纳西妲走过空间的走廊，两人在须弥城外出现，这里鸟语花香。 纳西妲打量着周围，远处油画一样的浓密森林，从林中一路延伸过来的细密草地，越是远离森林，嫩草生长得越是茁壮，当野草来到两人脚下时已经没过脚背，若非这里时时有人经过恐怕会更高。 “很久没见过了吧？几百年沧海桑田，或许外面已经变化很多了。” “嗯，须弥城扩建了。” 纳西妲拉着莫名的手腕，两人进到须弥城。耳边传来各种小贩的吆喝声，占卜师趴在桌案上打盹，孩童在铺子地摊间穿梭嬉戏，时不时有摊主的训斥声抱怨声，拉车的扯着嗓子唱歌，逛街的大小姐在身负大剑的佣兵陪伴下挑选着礼物，驮兽的蹄声和铜铃声叮当咔哒，铁匠打铁声咚咚当当，还有开罚单的声音、吵架的声音、情侣打情骂俏的声音…… “好热闹啊……” “这样的生活气息并不是窝在小房间里胡思冥想就能体会到的。 对了，要不要去大巴扎看一看？” “可以。” 莫名带着小草神去到大巴扎，这里比须弥的大街更热闹，嘈杂声音反而小了些。 “看起来是在筹备花神诞祭吗？” “据我所知是这样。” “诶？大巴扎的每一处房子都有主人，可那栋关门闭窗的房子是谁的？” 纳西妲在吕子成的小屋前驻足。 “这个是成哥儿的屋子。他啊让人挤兑走了，我们都盼着他回来呢。” 旁边有商贩回答。 “成哥儿？”纳西妲睁着大大的眼睛，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莫名回答：“应该是吕子成。” “是他啊……”纳西妲想起来了，吕子成不就是那个经常在梦中和自己合作的人吗？ “他现在在哪呢？” 商贩答曰：“不晓得。” 莫名和纳西妲离开这里，纳西妲拉拉他胳膊：“你认识吕子成？” “在沙漠见过面。”莫名知道纳西妲要问什么，俯身回答，“他正在策划营救你的行动。 根据我们的计划安排，他将会和旅行者一同潜入教令院；不过旅行者在明他在暗。” “你们的计划……？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了？” “你感受不到吗？” “有一点。偶尔能看到一个陌生的家伙……但那家伙似乎也能看到我。” “是了。那是教令院创造的新神。” “你已经知道了？” “嗯？难道你知道？” “吕子成提起过。” “这小子这么早就得到消息了？他怎么做到的？” 纳西妲没有回答，看起来吕子成的确很可靠。 “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等。等虚空终端收割梦境完成伪神的建造。” “为什么？” “现在虚空终端的控制有愚人众的参与，等人造神竣工后他们就会被踢出去。 教令院完全控制的虚空终端不会伤害须弥人的大脑。” 两人说着，慢慢走到祖拜尔剧场，祖拜尔剧场围了不少人，但妮露并不在场。 打问过后才知道，妮露的表演已经结束了有一会儿，很多为她而来的客人已经离开了。 两人在后台见到了妮露。 “诶？你们两位是……” “我是吕子成的朋友。” “哦！子成哥的朋友？他在哪呢？” “他跑去沙漠了。不必担心，不久后他会回来的。” “真的？！太好了，我还担心他被坏人盯上偷袭呢。 唉，沙漠，听说那里环境恶劣，也不知道他过的舒不舒服。” “他不会不舒服的。虽然那帮人我大多只见过一次，但一眼看出来他是心眼最多最狡猾的那一个。 这样的家伙到哪都不会吃亏的。” “诶？诶！怎么叫狡猾，起码也该说是精明吧？” “差不多……” 和妮露交谈了一会儿，两人告辞。 纳西妲在莫名的陪伴下逛遍了须弥城，最后回到森林边。 “好了，也该回去了。 感觉怎么样，这样的须弥喜欢吗？” “看到人们有所乐有所图，生活得朝气蓬勃，怎么会不喜欢呢？” “那就再考虑考虑吧。仍然决定要把自己关在小黑屋里吗？……你认为现在的教令院还存在自我纠错的机制吗？” “……我知道了。” “好，那我也不必多说什么。会有人找你的，那时再给出你的答案吧。” 莫名带着纳西妲回到净善宫，她的受身咒即将解除。 “等一等，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 纳西妲突然问。 莫名摇头：“这是机密。” “我不会透露给任何人。” 以往莫名大大方方告诉某些人自己的名字是因为他在暗戳戳布局针对愚人众的障眼法，尤其是告诉荧和派蒙。 但如果让愚人众从纳西妲这里得到消息，他们恐怕真的就该怀疑自己没有死了。 毕竟纳西妲自己说过，她曾见过几次伪神，或许那个神能窥探她的内心呢。 “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莫名摆摆手，纳西妲的身体再次被放进容器中约束起来，她的意识沉入脑海。 而在她内心的最深处，一个名字悄然出现——莫名。 那是莫名留给她的答案。 第550章 人各有梦 荧在这个白天和妮露也碰上了头，她为了花神诞祭正在做着最后的准备。 是夜，所有人都沉沉入睡，迄今为止规模最为庞大的一次梦境收割开始了。 没有人知道这次梦境的主体是谁。 强大的算力把神明的知识源源不断地送进散兵的大脑之中，莫名则是在艾尔海森的房间检查一份伪造的罐装知识。 这瓶罐装知识与愚人众寻找的不同，这是艾尔海森自己的任务；荧也正是发觉艾尔海森偷偷拿走了这瓶罐装知识所以才一路跟着艾尔海森到的沙漠。 确认无误后，他也开始自己的行动。 散兵并非真正的神明。他是一个残次品，一个失败的傀儡。之所以为他制造庞大的机甲，根本原因是他本人就是承载神明力量的失败品，让他自己承担神明的权柄与力量是不可能的。 虽然影那个家伙有些胸大无脑，但就机能而言，没有人比她更懂散兵。 所以为了保证神明知识安全地输入，散兵必须进入深镇静状态。 人各有梦，须弥人的梦被用来支持散兵的成神计划，而散兵的梦呢？ 青春叛逆少年会梦到奶香刀老妈吗？ 他睁开眼，眼前熟悉的穹顶让他一瞬间明白自己身处梦中。 应该，是梦吧。 他尝试坐起来，但他的肢体并不协调。他的手指微动，稀薄的掌控感从指尖流向肘关节，再流向脊椎。细微的电流传递得很快又很慢，他慢慢活动自己的手掌，他倾尽全力翻个身侧躺。 他的另一边身子能动了，虽然麻木如同蚂蚁一样盘踞在他这个大蚁巢上，但总算有力量支撑着他坐起来。 他两只手将身子撑起，而后一只手撑地，一只手活动着腿关节。 外面的阳光透过窗子打进来，将蛛网照得亮堂堂。借景之馆里一片荒凉，昆虫已然成为这里的主人，但它们并没有靠近散兵。 的确有生灵敢于直面天上的威光，不过不是这些没有脑子的昆虫。 散兵休息了很久，直到外面的光明溃散，黑夜钻进死寂的房间，窸窸窣窣的虫爬声让环境更加幽静。 他勉强能行动了，他强撑着站起来，活动着手脚。起初还有不和谐的摩擦声，不久后便和真正的人体一样。 散兵打量着四周，他的记忆如同飘散在大洋之中陆地，虽然有些分裂但每一块都足够广阔。 “巴尔泽布……难道对你而言，我只是个可以被随便丢掉的工具吗？ 那你为什么还要创造我！”他知道答案，因为他是个失败的作品。 但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即便是失败的作品也不应该像垃圾一样被遗弃。 他迈开步子寻找出口，他听到了敲门声，外面的光阴年华突然流转飞快，光与暗在短暂的时间轮替，他用手扒开蛛网，而后那些蜘蛛以飞快的速度再结蛛网。 “光怪陆离的梦……”他知道自己在梦中，他寻找着记忆中的出口，却怎么也找不到。敲门声越来越清晰，那声音就在身前，就在身后。 他看不到门在哪，直到某一刻，也许是过分心慌他一个没站稳摔倒，他听到了“吱呀”一声，仿佛门被撞了一下，险些被撞开。 他低下头，门在脚下。 他站起来重重一脚跺下去，门砉然而开，他突觉失重。 天地倒转，门挪到上方，他却掉向相反的方向，看着门越来越远并自行关闭，他仿佛掉到深渊。 “自以为获得自由，却是坠入另一个深渊。”似乎有人在说话，然而散兵只听到模糊的呢喃。 待稳住身形落到地面，他站在了两个人之间。两个人在讨论着什么他听不清楚，一个是不认识的人，一个是记忆中不能忘的人。 他看到丹羽桂木抽刀，“桂木，等一等……”他已经拥有足够反抗的力量，可他却选择了躲闪。 他看到丹羽桂木的刀捅进另一个人的身体，他看到那人的心脏从伤口钻出来飘向他。 “别给我，我不要那东西！”他神色仓惶地躲闪，在他身后便是腐朽的木门。 他踉跄逃离，他看到身后的门，他慌不择路地向着门逃开。 “你也有过朋友？”还是如梦呓一样的声音，他听不清楚。 散兵一把推开门。 在他面前的是一具枯朽的白骨。 这骨骼并不宽大，看得出骨骼的主人生前是一个孩子。 散兵突然慌张起来，他环顾四周，他害怕了，他记得这是见到自己挚友离去的地方。 难道，难道这是……他手脚发软连退好几步：“明明已经埋葬了，怎么会……” 这是十足的噩梦，这让他无比害怕。他的底色就是色厉内荏，一个外表张狂实则内心无比脆弱的家伙，就像弓着身子哈气的野猫。 “怎么会，怎么会……” 他看着那骸骨，他仿佛在靠近，因为他看到骸骨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但他明明没有动，他就在原地站着，直到某一个瞬间，骸骨出现在他脚下。 骷髅空洞地眼眶边缘有着诡异的色彩。 他瘫倒在地，又听到吱呀的门响声，而后敲门声此起彼伏仿佛他的听觉在这一刻才刚刚打开。 散兵不想再动，他不知所措。而门并不领情，在他完全没准备好的时候，门突然打开，这一次他坠入门中，下方应当是无光之地。 “就连这也算是背叛吗？懦夫。” 他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还在正机之神的核心里，本来浸泡着他的液体已经排干，连接他身体的管子也拔干净了，似乎神明罐装知识已经全部输入脑中。 他正打算寻找罐装知识提供的信息，却发现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 有些过分安静了…… 他正这样想着，敲门声再一次响起来。 梦中的敲门声仿佛敲在他心底，散兵瞪大眼睛看着前方，前方出现一个藏在斗篷下戴着面具的人。 “我本来以为你可能会是有点棘手的敌人。”那个人脚步无声无息，他一点点迈近，“但实际上你其实只是个废物啊。” 散兵张开嘴，他素来毒舌；可他却说不出话来，他喉咙在动，然而没有声音。 那人来到散兵身前，他张开手，手掌盖向散兵的脸：“愚人众的执行官就像啃奶酪的老鼠，发出烦人的声音，造成令人恼火的破坏，享受着人有意无意的纵容。 不过当人收回那份纵容，老鼠就应当认清自己的身份。偷偷摸摸也就罢了，光明正大自觉了不起…… 你们的女皇看来真的是太缺人了，我有必要让她任用真正该用的人，让她体会识人不明的代价。” 散兵想挣扎，却无法挣脱，那个人的力量仿佛比冰之神更为可怕，他不可反抗。 净琉璃工房警报声大作，容器人偶的指标在剧烈变化，他似乎正在脱离深镇静状态，他的思维活跃度甚至已经接近清醒。 随着药物调整，人偶的指标再次平稳；没有平稳多久，他的脑活动又开始超出安全范围，不得已再次调整药物。 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后来人们发现即便不调整药物也没什么，他就处于深镇静和清醒的状态左右横跳，而罐装知识的输入没有受到影响。 莫名从他的梦中走出来，穿过忙碌的学者和愚人众，无人察觉他的到来与离去，那是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的状态。 离开净琉璃工房，莫名去往须弥的旅店，他来到荧的房中，房间干净整洁，氤氲着少女的体香。 派蒙大头栽在地上呼呼大睡。 “我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要是这样你们都打不赢那个伪神，那我只能亲自动手咯。” 他说着，抬手按在荧的额头，进入她的梦中。 纳西妲和派蒙正焦急地等在须弥城墙下，荧出去后在某个时间突然消失，而后便没有再回来。 莫名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两人丝毫没有察觉到，直到莫名拍拍纳西妲的肩膀：“怎么样，进展如何？” “嗯？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纳西妲疑惑地看着这家伙，随后释然地点点头，“也对，你完全有能力来到这里呢。” 派蒙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她还以为是荧回来了，结果却是个陌生的人。 “纳西妲，这个人是谁？” “不知道哦，他没有告诉我。” “诶？” “我们在现实中见过面，只是不知道他怎么来到的这里。” “诶诶诶？！”派蒙瞪大眼睛，“难道你也知道自己在做梦吗？” 莫名摇摇头：“并非做梦。实际上，我是在你们的梦里，我本人可是很清醒的。” “果然，我怎么一点都不意外。”纳西妲看着莫名，“所以你是来打算给些提示的吗？” “什么提示？我只是觉得太无聊了，看看你们的梦境是什么样的，至于脱困这种小事当然还是看你们自己的了。你们在干什么？” “旅行者，她、她出城后就不见了……” 莫名耸耸肩：“这不是很正常吗？你们不是在梦里吗？梦中一切皆有可能。她出去干什么？” “她想根据外面的世界如何来判断这个梦的主体是谁。不过看起来并不顺利。” 莫名大感无趣：“好吧，那我自己转转。” 莫名不喜欢这种无意义的等待，他在城中闲逛，他观看了花神诞祭，看起来妮露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梦中，她看起来很幸福。 莫名来到祖拜尔剧场，却意外地在妮露的休息室发现了熟悉的东西。 “怎么会有这个……”莫名愣住了，那是吕子成雕给妮露的齐天大圣像。 “你是谁？！你是来偷东西的？！”突然，妮露警惕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莫名转过身后，妮露这才认出他来。 “哦哦哦，你是子成哥的那位朋友？” “嗯。这个雕像看起来眼熟，是吕子成做的吧？” “诶？这也能看出来的吗？” “他的这种本事还是从我这学的，我当然认得。妮露，今天跳得很不错哦。” 妮露听后甜甜笑起来：“能让你心情愉悦就好。只是，子成哥今天没有来看，本来不出意外他应该也在的。” 莫名叹口气：“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就像现在的我也不得不离开一样。” “要离开吗？好吧，祝你一路顺风。” “嗯。” 莫名离开这里，他意识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那个雕像是吕子成送给妮露的。这件事只有吕子成和妮露知道，她一直都把雕像放在自己家中，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而吕子成此时正潜伏在教令院中，他断不可能是梦境的主体。 如此看来，梦境的主体应当是妮露。 “居然是她……啧，幸好没有轻举妄动。” 与此同时，吕子成已经趁着夜色摸清楚了须弥佣兵教令院巡逻的时间，趁着他们换岗的功夫，吕子成悄无声息地迷晕一队五个佣兵，利用自己的化身术伪装成巡逻队伍。 巡逻队伍的一次巡逻时间为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里他脱离巡逻路线来到教令院门口，借口有事令两个卫兵放松警惕，而后如法炮制利用催眠术将两个卫兵迷晕，再次分出化身令他们代替卫兵和巡逻队。 他自己大摇大摆地进了教令院之内。 进入教令院后的吕子成并没有采用变化成飞虫的方式潜入，因为博士已经在莫名的赝品身上见识了那种变化术，所以这帮警戒的愚人众竟然人手一瓶杀虫剂守在各个门口。 “离谱，虫子都不让有啊？” 吕子成躲在阴暗的角落等待破绽。功夫不负有心人，学者之中也总有摸鱼的，趁着手头无事，一个学者悄咪咪溜到人少的地方，从裤裆里掏出一本闲书开始阅读。 “转生成丘丘人，只靠抓捕人类女子交配就能变强……”看着那本书的名字，吕子成眼珠子差点都蹦出来。 这书，不是正经平台淘到的吧…… 他轻松迷晕这个家伙，把他的身体拖到一堆废纸箱中，把那本小说塞他裤裆里：“别说哥们不帮你，让别人看见你看这种书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哥们这可是救你。” 他伪装成学者堂而皇之地在教令院晃悠，把愚人众的部署看了个明明白白。同时，他也开始心中制定计划。等荧和艾尔海森潜入到教令院，解决愚人众、为荧寻找纳西妲减轻负担打掩护的任务就全担到他的肩上了。 为此，他特地在教令院的几处地点利用刻印制造出几个陷阱场，就像曾经油尽灯枯的莫名对亚米基迪做的那样。 做完这一切，吕子成还是不放心；他特地去监牢转了一趟，把周围的情况探查清楚，而后离开教令院将路线图画出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吕子成在门口守卫完成接班后，将被迷晕的几个佣兵悄悄送到他们自己的床上。这样一来，即便他们觉得有问题其他人也不会相信。 当吕子成将路线图复刻出来时，天边已经有了微微白光。 新的一天到来了。 第551章 边军危机 就在莫名等待白昼降临的时候，在至冬的化身传来一个不寻常的消息——愚人众军队进行了和璃月类似的军制改革。 之所以不寻常，是因为这项军制改革是莫名根据璃月在失去岩王帝君的时代应对魔神时展现出的疲软而进行的。 璃月军队擅长军阵，在面对魔神的时候往往需要一个强大的主体压阵，否则魔神们的大范围攻击可能导致密集军阵的大量减员。 但若陀龙王这种水平的魔神已经不是一般魔神能比的了，即便那时有齐苗压阵，他本人比岩王帝君是要差的，可又找不出比他更适合压阵的人选。 如果仍旧用老旧的军阵战法，对付普通的魔物和弱小的魔神之类尚且够用，却打不了顶端局。 一支军队不能应对最坏的情况，那么最坏的情况就一定会发生。 所以，莫名提交了关于军制改革的方案，将部分军用刻印编入军队教材之中，通过开发更加先进的武器来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和生存率。 攻击性武器最核心的指标有五点：射程，威力，精准度，索敌距离，响应速度。 承光系列火炮作为战时紧急开发的武器弹种单一，指标虽然不低但并没有达到莫名的要求，眼下只有地脉能大炮以及改造的归终炮符合作战需求。 凝光已经从愚人众手里拿到了邪眼的技术，她并没有把这种技术应用在千岩军军人身上，而是作用在了武器上。 根据机匠营的解析，邪眼在透支使用者生命的同时会提供强大的元素力，比直接应用在武器上效果要好很多。 莫名则是对邪眼进行了改造，实际上神之眼本就不是唯一调动元素力的手段，一些魔女能够在没有神之眼的情况下运用元素力，神之眼是给普通人的掌握元素力的手段，邪眼则是仿照上述两种方式开发出来的。 莫名将邪眼的激发端从人体转为了机栝，并且根据刻印技术设计了放大回路，令邪眼能够释放的力量得到了极大加强，后续一系列的改进都在此基础上变得容易。 这些就发生在莫名频繁去见凝光的那几天，待邪眼的技术能完全应用到武器上后，军制改革便开启了。 首先是放弃大规模的密集作战，其次是放弃肉搏拼杀的战术思维，这是当前军制改革的两项最主要内容。由于变动太多，所以不能步子迈太大以免扯到蛋。 然而令莫名没想到的是，至冬居然也进行了训练内容极其相似的军制改革，只不过他们并没有璃月那样的邪眼武器。 这让莫名立刻心生怀疑，军制改革的确算不上秘密，但明目之下的训练内容可是不对外公开的，那些训练内容除了吸取上次和若陀龙王的作战经验外还有莫名自己的经验，至冬怎么会拿出这么相似的训练内容？ 更为蹊跷的是，千岩军由于作战要求而进行了更详细的军种划分，而愚人众的训练内容之所以是“极其相似”而不是完全一致，则是因为他们的训练内容只和部分军种的一样，和其他军种的并不同。 莫名怀疑千岩军中混入了愚人众的眼线，根据莫名掌握的情报，这些军种的试点单位位于璃月的边界，即层岩巨渊到南天门一带，由于这里要面对未来若陀龙王可能的卷土重来而成为第一批改革的单位。 莫名再次把被变成石头的那个冒牌货放了出来。 “大力一号，你还有没有其他同伴？” “没有。唔，起码没有人对我说起过。” “潘塔罗涅只是让你替换行秋吗？难道没有让你说关于千岩军的事？” 大力一号挠挠头：“千岩军？和我有关系吗？” “那么好吧。我再问你，你在壁炉之家有没有见到和自己很相像的人？” “没有。” “你说你还知道什么？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莫名是真的生气了。他本打算留着这混蛋，等处理完了这边的事就好好审讯一番，将来说不定也能作为一个帮手。 但现在，这家伙一问三不知，很难不怀疑他在隐瞒什么；倘若他没有隐瞒，那大概率是个牺牲品，杀了也无所谓。 看莫名的神情明显动了杀心，大力一号哼了一声：“我的命都是你给的，随你杀。只是我的父亲大人那边，你早晚得给个说法。” 去牛魔的父亲大人，和我有屁关系。 莫名冷着脸，暴力攻破大力一号的大脑防线，将他的记忆全部掠夺。从中莫名的确没有找到大力一号关于计划的其他内容，看起来这家伙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强行提取记忆的法术会给大脑带来不可逆的损伤，当莫名查阅完记忆后，大力一号变得呆滞木讷，口齿不清。 莫名将他变回石头后向张义驹传信，将自己的安排尽数告知。张义驹正在处理飞马邮的事，得到消息后立刻查找关于军营物资运输的委托。 他的身边是莫名留给他的指导教师，也是莫名的一个化身，用来指导张义驹的法术修行。根据莫名的计划，张义驹要亲自带队进入边疆军营之中探查情况。 在张义驹动身的时候，群玉阁内迎来了它的主人。凝光这次回来是秘密进行的，一同回来的还有夜兰。 在明蕴镇乌泱乌泱的莫名化身的掩护下，这两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就连北斗都不完全知道。 凝光刚回来就得知了关于边军军事机密泄露的事，如果不是莫名的化身已经摸到了愚人众执行官那个位置，这消息恐怕根本不会被探查到。 且不说璃月这边怎样处理，当新的一天到达时，须弥也迎来了变革。 首先是大贤者阿扎尔，他通过虚空终端单独向吕子成发送消息，告知愚人众已经被从净琉璃工房赶出去，现在他们只在教令院的部分地区有驻扎，而且不久后就会全部撤出。 荧和艾尔海森在教令院内演了一出双簧，在阿扎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配合下，荧顺利被关进牢狱。 吕子成变化成了一名佣兵将艾尔海森他们带进去，而后又押着荧来到监狱。 妮露继续完成着花神诞祭，在花神诞祭开始之前，她在教令院门口跳上一舞，诱导教令院发出错误的指令，把内部的佣兵悉数派了出去。 对此，大贤者其实心知肚明，但又心照不宣。 当佣兵撤出后，吕子成便打开荧的监牢，自己摸到愚人众驻扎的位置，神不知鬼不觉地进行暗杀、伪装、再暗杀。 博士不知去向，此时的愚人众正处于松懈的时候，也完全没想到会有人潜入教令院，所以吕子成的暗杀行动进行的非常顺利。 与暗杀同时进行的是解救纳西妲的计划，这项计划由荧执行。在吕子成绘制的地形图指引下，荧顺利来到纳西妲的净善宫中将其唤醒。 这是一个信号，纳西妲很清楚接下来该做什么，在和吕子成汇合后，几人直奔净琉璃工房而去。 与此同时，在须弥城的东郊。 赛诺和迪希雅找到了净琉璃工房的排水口。由于制作那样庞大的机器需要大量的原料，也产生了大量的废水，这部分废水就被排放在须弥城东郊，并且在那里建造了废水处理厂。 因为排水量巨大且有处理厂掩护，所以排水口设计的直径很大，两人带着佣兵以赛诺大风纪官的身份控制了排水厂后从排水口进入，赶在荧之前提前进入净琉璃工房。 随后，赛诺诈称自己受大贤者的命令巡查学者之中勾结外人的内奸，将全部的研究人员集结起来。 由于赛诺辞职是一个十分秘密的事，这些在净琉璃工房的学者们并不知情，所以全都毫不怀疑。 将这些学者们全部关押起来后，赛诺关停了对伪神的能源供给，试图以此避免不必要的战争。 在他关闭能源时突然听到迪希雅大喊一声“小心”，他几乎是本能地翻滚躲避，一束光芒擦着他的身子将操作台炸毁。 赛诺回过头，如山一样高大的脸上没有眼睛，但赛诺却仿佛看到了威严的目光。 “这家伙已经不需要能源了。”赛诺知道，一场苦战是免不了的了。 他突然感觉地动山摇，七叶寂照秘密主将赛诺、迪希雅和一众佣兵所在的平台摧毁，赛诺在碎裂的砖石中辗转腾挪，在即将落地时，却被正机之神看破了落点，在落点竖起锐利的雷枪，倘若赛诺就这样落地，必会被雷枪自下而上穿透。 赛诺汗毛倒竖，情急之下只得以赤沙之杖为支点砸在雷枪上艰难地翻身躲过去，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雷枪。 此时的赛诺再无法保留，他在空中引动沙王肃穆的映像，强大雷霆凝聚的利爪挥舞着将雷枪击碎后平安落地，刚落地便被几轮风涡包围，持续的吸力撕扯着赛诺的身体。 正机之神如同猫戏老鼠一样戏耍着这些凡人。 “我来助你！”随着一声喝叫，吕子成提着从愚人众手里缴获的雷锤窜出，三两步就踏上正机之神的机身，敏捷地在他机体上游走，直奔着他的面部奔袭而去，在躲开雷爆水涡后从背部迂回而出高高跃起，双手握紧雷锤向着伪神面门一锤砸去。 在一声巨响后，吕子成被伪神额头雷纹释放出的奔雷光线命中，手中的雷锤刹那爆炸，伴随射线的冲击，吕子成被深深镶进墙壁中。 趁着吕子成吸引伪神注意力的机会，纳西妲在没有露面的情况下施展权能将在场的所有人拉入虚拟的梦境之中。正机之神虽然有了神明一般的力量，但并没有神明权柄，或者说没有完整的权柄，他所掌握的权柄是从神之心中窃取的，但神明的权柄并非依靠神之心。 庞大的机体陷入停滞，七叶寂照秘密主在梦境之中与敌人展开战斗，现场却是一片诡异的寂静。 博士在暗中看着一切，此时此刻他有机会将现场的人们一一杀掉——但没有必要，他的目的只是神之心。 他应该庆幸自己没有现在动手，因为莫名在更隐秘的地方看着所有人，也包括博士在内。 如果他在这里动手，那么他的生命就会在这里终结。 “你成功让自己多活了一会儿。”莫名面无表情，心中杀意十足，“只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