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羽》 第1章 星辰陨落之际 无尽的夜色之下,最后一颗天星也失去了光芒,化为流星悄然划过天际。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和沉闷,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灾难! 万法道宗现任掌门,青阳,此刻正站在宗主阁的最高处。 透过阁楼的天窗,凝视着那深邃无垠的黑暗,那明亮的双目似能洞悉世间的一切奥秘。 一袭灰色道袍,气质沉稳内敛。 袍身剪裁得体,线条流畅,如夜幕低垂。袖口宽大,袍摆则随风轻轻摆动,若云卷云舒。 “辰星坠落,万象更新……”青阳低语着,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回想起古籍中所记载的上一次天地异变的情景,那是一场波及所有生灵的灾难。 无数文明在那场浩劫中灰飞烟灭,就连一些强大的修士也难以幸免。而现在,种种迹象表明,这样的灾难即将再次降临。 他缓缓闭上眼睛,体内的域气开始流转,如同细小的溪流,逐渐汇聚成江河,融入天地。 神识随之飘荡,穿越山川河流,深入到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那些曾经熟悉的山川河流现在却像是披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古老的树,曾枝繁叶茂,沐浴阳光,吸纳雨露,与风共舞,与鸟儿共鸣。” “但终究敌不过岁月的侵蚀,季节的更迭,使它逐渐失去了生机,变得干枯、脆弱……” 良久,青阳才长叹一声,唤出宗主令,传召了所有的宗门长老,命他们即刻召回宗门所有在外历练的弟子。 一时间,消息传遍了整个道宗。长老们纷纷行动起来,通过各种渠道联系着在外历练的弟子们。 月光洒落在宗主阁的屋檐上,映照出斑驳的影子。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现,悄无声息地落在宗主阁的屋顶上,仔细地听着阁楼内长老们的谈话。 待到众人散去,黑影才跃下屋檐,落在阁楼的窗台上。 黑衣、黑发、黑瞳。 腰间用一抹鲜艳的红色绑带系着一柄未开刃的铁剑,以及一个白底金云纹的酒葫芦。 黑影的面容极为年轻,看上去不过也才二十四五,与青阳苍老的面庞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对比。 若是那些长老还在这里的话便能认出,来人正是现今魔道教主,白附子。 “老东西,原来你没死啊?”白附子的声音在夜风中飘荡,语中带着戏谑,又透露出一丝关切。 青阳神色平静,“心中遗憾未了,苟活于世罢了。” 话语中透露着淡淡的忧郁。 仿若一缕轻烟缭绕在他的心间,不肯散去。 白附子深邃幽暗的双眸与青阳四目而对,良久之后才移开视线浅笑一声:“不过是些陈年旧事,还去记他作甚?” 青阳手中浮尘扫过,两杯热茶出现在身旁的桌案上。“坐吧。” 白附子目光扫视了一眼阁楼内的一切,随后身形化作一团烟雾从窗台消散,又在茶桌对面重新凝聚。 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 茶水入口,清香四溢,让他忍不住多喝了几口,但嘴上却又故作嫌弃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喜欢喝茶。” 青阳抬眼看向白附子,微微一笑,“这茶,能清心。” 白附子点了点头,语气中夹带着些许讥讽:“也对,你的确需要保持清醒。” “毕竟,你现在可是堂堂万法道宗的宗主啊!” 青阳听了这话,不禁苦笑一声。 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连绵的山脉。 念道:“翠叶轻摇碧玉光,金芽初吐满庭芳。一室茶香萦绕处,悠然自得忘纷华。” 青阳的诗意话语在空气中缓缓飘散,那是他心中对于世俗纷扰的超脱,对宁静追求的表达。 白附子看着青阳,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对魔道有着不小的偏见,可现如今的状况你应该也察觉到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暂且先放下曾经的那些执念。不是吗?” 青阳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天劫之事,非同小可,道宗自会全力应对。” “至于你,若是有意相助,我自然欢迎,若是另有图谋……”青阳话语未尽,但其中的警告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白附子微微一笑,对于青阳的顾虑早有预料,他缓缓说道:“你我相识多年,我的为人你应该清楚。” “劫难当前,任何的恩怨都显得微不足道。我此次前来,的确有意邀你相助……” 白附子指尖用力,将手中的茶杯化作齑粉,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遥远的未来,那个他渴望的彼岸! “春!作为万物复苏的季节,代表着死亡与腐朽之后的再生成长。” “天地同样也在经历着一次次的轮回和更新。一个新纪元的开启,往往也伴随着无限的可能与未知!” “而那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其实早就已经摆在了你我的面前!” 说罢,白附子小心翼翼地从袖袍中取出一份残本。 残本的边缘已经磨损,纸张泛黄,上面用朱红色的墨迹书写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文字,透露出一股沧桑的气息。 “你!你要以数以万亿的生灵为代价,去追寻你那遥不可及的梦?”青阳看着眼前这份再熟悉不过的残本,声音不由得沉重起来。 “修道一途从来都不是为了个人的私利和权力,而是为了寻求内心的平静和超脱世俗的束缚。” “你所追求的,终究只是一场虚幻的权力游戏!” 白附子早料到青阳会有这样的反应,他轻轻摆手:“修道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 “何况,我只是要借助他们的力量,为这个世界带来真正的变革。” 青阳听了这话,心中更加不悦。 他站起身来,走到白附子面前,眼神锐利如刀,直刺白附子的心灵:“真正的变革?” “且不说,当初你为了晋升七重,设下所谓的上古秘境,引得无数修士前来争抢,到头来却只是为你自己提供晋升所需的资源和契机。” “而后,你又为了能够晋升九重,炼化无刃。整个北武大陆半数的生灵惨遭屠戮,尸骨堆积如山!” “倘若你真的想要为这个世界带来变革,那么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颗清明的心!” “而不是寄希望于这种危险的力量。” 青阳冷哼一声,一甩袖袍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白附子见青阳已经下定决心,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绝望。 但他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起身跨步至青阳身前:“万千年的光阴,不过弹指一瞬,昔日同门如今就只剩你我二人。师兄,你真要执意如此?” 听了白附子的话,青阳的心中一阵惋惜。 是啊,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白附子早已不再是当初他所熟知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少年了…… 如今的他,是一个野心勃勃、手段狠辣的邪魔!只为达成目的不惜一切代价! “若非念在你我师兄弟一场,你早就已经被我亲手所杀!哪里还会有你的今天?” 青阳摇摇头,最终做出了决定,语气决绝地说道:“你走吧,我不想再与你为敌。” 青阳的决绝,刺痛着白附子的内心。 他们也曾并肩作战,共同经历过无数艰难险阻,他们的情义是建立在无数次的生死考验之上。 而现在,青阳的选择却在告诉他。 那些共同的过去已不再重要,他们之间的理念和道路早已分道扬镳! 一语至此,白附子的眼中充满了决绝和坚定。 他冷笑一声,带着嘲讽和不屑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完美。” “而你!只会固守着你那狭隘的正义,拒绝接受真正强大的力量!” “这万生阵的下册,还是由我亲自来取吧!”白附子狞笑起来,暗红色的域气从他的掌心涌出,直扑青阳而来。 青阳心中早有防备,身形一闪,躲过白附子的攻击。 然后同样迅速凝聚自身的域气,形成一个淡白色的护盾。 白附子再度出手,沉重的一击轰击在防护罩上,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暗红色的域气仿佛无穷无尽,不断地向着青阳袭来。 而青阳则凭借着精湛的术法和经验,巧妙地化解着白附子的攻击。 二人对战所发出的轰鸣,引得不少宗内弟子前来围观。 只见得那二人的身影于阁内交错,迸发而出的波纹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周围的山峦和树木也都被他们的力量所震撼,化为一片废墟! 眼见战斗越发激烈,为了避免道宗受到牵连,青阳只得引着白附子将战场迁移至云端之上。 二人相对无言,只有风吹过山巅的呼啸声。 青阳双眼半闭,呼吸轻缓深沉。衣袂随风轻轻飘动,仿佛随时会化身为清风,消失在这云雾之中。 “师弟,你已迷失了方向。真正的力量不是通过牺牲无辜来获得的!” “若你现在就此收手,我大可只当先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你只需去师尊的牌位前跪拜忏悔便可。” 即便到了如今的这种地步,青阳仍然希望,至少能够唤起白附子内心深处的那份善良和理性。 白附子冷哼一声,神情坚毅,身上的杀意如同实质化的火焰,熊熊燃烧,却又被他牢牢掌控,化作一股无形的气势,震慑四方! 他傲然回应:“纵然前方是万丈深渊,我亦会昂首前行!” 他的声音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掷地有声。 一身傲骨浑然天成,便是身处狂风暴雨中也绝不低头,那种凌云之志,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腰间的无锋铁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白附子的手上,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寒光,身形一动,闪电般朝青阳击去…… 相传,那场战斗持续整整十日。 十日内,整个中州境内阴云密布,日月无光! 直到第十天正午,胸口被贯穿一个恐怖血洞的白附子自那云端坠落而下,暗红色的血液洒满天际! 接着便是一尊古朴的青铜巨钟同样自云端而落,将白附子笼罩在内。 白附子试图挣扎,但青铜巨钟的力量却极为强横,死死的将他压制。 最终,在一声震耳欲聋的钟声响起之后,白附子的身体才彻底被封印在了青铜巨钟之内。 待到尘埃落定,青阳的身形才浮现而出。 细细看去,其浑身气血已然消散,仿若朽木枯骨一般。 苍老的皱纹已经爬满了他的脸庞,原先那一身磅礴的修为,已是十不存一。 二人对立,目光透过巨钟交织在一起…… 啪!!! 清脆的醒木声,唤醒了四周还沉浸在故事余韵中的一众孩童。 “好了!《青阳平录》已经说完了,下次我换新书说于你们听。” 第2章 风云羽 老榕树的树干粗壮而沧桑,写满了岁月的痕迹,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说书先生坐在树下的石凳上,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大口的喝着凉水,手中折扇不停扇动,带起一阵阵微风。 “啊?怎么这就结束了啊,再说一段吧先生。” “根本不够听的啊。” “我让我娘烙油饼给你吃,你就再讲一段吧。” “这么短够谁听的啊?传出去让人家以为我们听不起呢,再来一段!一人一段……” 那些环坐在四周的孩童们一窝蜂的围了上去,求着让他再讲一段。 说书先生放下茶碗,摆摆手,“一天只讲一回,这是规矩,想听明天还是这个点,你们再来听便是。” 说完,那说书先生背上早已收拾好的一身行头,一个闪身便离开了刚才说书的大榕树下。 再一闪,目光所及之处竟已是瞧不见他的身影。 见那说书先生离开之后,大榕树下的孩童们很快便四散为各自的小团伙,嘁嘁喳喳的谈论着刚才说书先生所讲话本中的内容。 而在距离榕树稍远一段的墙根下,盘坐着一位样貌约莫十七八岁左右的俊秀少年,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 少年一身衣着简朴,虽是廉价粗布,但在阳光的照射下,却能看出经纬交织的纹理,边缘的缝合处,针脚细密均匀,没有一丝脱线或松散的迹象,足以看出做工之人极为用心。 清爽的短发加上麦色的皮肤,从视觉上就给人一种健康的感觉。 少年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先前那位先生离开的地方,棕色双瞳内满是火热的神色。 「无论看多少次,都还是觉得神奇啊……」 「要是我上辈子有这样的本事,应该就不用害怕泥头车了吧?」 少年名叫风云羽。 一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五好青年,原本正走在板油路上,憧憬着毕业之后能够努力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结果却不幸丧生在泥头车的滚滚车轮之下。 再一睁眼,就已然重生在了这个陌生的新世界里。 不过他的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惊慌失措,相反,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一现实,并且开始在心中默默地构建起一系列的计划。 只是这一切的美好宏图还未来得及开始实行,就被无情的现实所击破…… 静溪村。 风云羽所居住的这个小村庄,位于群山环抱之中,远离繁华的都城,几乎与世隔绝。 村民们过着简单朴素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节奏缓慢,与风云羽心中的宏伟蓝图相去甚远。 更令他沮丧的是,由于地理位置的偏僻,他几乎没有机会接触到外面的世界,他的视野完全被局限在了这个小村庄之内……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泥头车,绝绝子,创到谁,谁先似。」 「就是不知道那辆泥头车的司机有没有买全险……」风云羽在心里默默自嘲着。 他的身旁伴着一位容貌极为俏丽的少女。 如瀑的长发,随风轻轻飘动。 肌肤细腻如玉,透着淡淡的红晕。唇瓣轻启,伴着自然的微笑,让人感到亲切。 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光芒,时不时侧过头看向身旁的少年,眸中满是温柔。 结果却发现对方的视线竟一直望向那说书先生离开的地方,一刻未曾偏移。 那种热切的眼神,她曾在许多个夜晚看到过。 当月光洒在书页上时,风云羽的眼中闪烁着同样的光芒。 此刻,她不禁感到一丝寂寞,好像自己是被忽视的那一部分。 当即便伸出双指,轻轻的捏住风云羽的脸颊,将他那已经僵硬的脖子拽了回来:“云羽哥,一个背影就能让你看的这么入神,你莫不是相中了人家的风采吧?” 风云羽被少女这么一调侃,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笑着说:“我只是在想,等明天他再来的时候,我一定要去求着他教我刚才的那套身法,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到外面的世界去走走看看了。” 少女听了这话,一张小脸瞬间冷了下来。 风云羽并未察觉到少女神色的变化,还在一旁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难道就不觉得在这里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聊了吗?” “可惜了,要不是出村的路全都被悬崖给拦断了,我早就打算离开了。”风云羽叹息一声,啧啧道。 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人,他早就习惯了信息的快速流通和科技生活的便捷,以及社会的多元文化。 这个小村庄虽然宁静祥和,但对于他来说,却像是一片被遗忘的角落,缺乏了他所熟悉的那种活力。 于是在来到这个世界的十几年内,村庄周围但凡是人力的脚程能走到的地方他都去踩过点。 可这山路的尽头要么是近百丈宽、深不见底的断崖;要么是陡峭到无法攀爬的高耸石山。 根本就看不到离开的希望。 “如此说来,这十多年的感情,倒是人家错付了。”少女语气冰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直到这时,风云羽才迟钝的察觉到问题,立刻轻声安抚道:“哎呦呦,我的好茯苓,好妹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要是出去的话,肯定会带着你一起的啊。当然,还有老李和巧儿姐。”风云羽又补充道。“等出去了,我就在城里面买个大宅子,到时候咱们四口人就住在一起。” 在他最初的设想中。 自己的这座大宅子一定要坐落在都城的繁华地段,幽静雅致。 宅子的四周环绕着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两旁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四季更迭间,花香四溢,彩蝶翩翩。宅子的大门要是古朴的红木制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走进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精致的庭院,中央有一座小桥,池中锦鲤嬉水,偶尔跃出水面,溅起一圈圈涟漪。 庭院的一角,摆放着几张藤制的摇椅,供一家人闲暇时休憩谈心。庭院的另一侧,则是一片翠绿的竹林,风吹过时,竹叶沙沙作响。 听到风云羽这样说,名叫茯苓的少女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好了,赶紧回家收拾一下,爹爹喊我叫你晚上去家里吃饭。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想来是有要事同相商。” 接着,茯苓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赶紧补了一句:“你可不许再和上次一样,把我爹爹灌个大醉然后拖着他去拜把子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茯苓的脸上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风云羽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似乎在回忆上次与老李喝酒的情景,嘴角不由自主地开始上扬。 “我知道了,这次一定控制好,不会再让你父亲喝多了。”风云羽保证道。 “不过,具体是什么事情要和我说?难道是山里的野猪又跑去田里去糟蹋庄稼了吗?” 茯苓摇了摇头,“爹爹没告诉我,只说让我叫你一趟。” “我知道了,你回去跟老李说一声,我晚点就过去。”风云羽轻轻捏了捏茯苓娇嫩的小手之后才站起身来,惹的其面上一阵羞红。 “没个正行……” “我回去了!你自己注意时间,别让爹爹等的太晚了。”茯苓再次叮嘱了一声之后,才起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一直目送着茯苓的背影转身消失在一处胡同,风云羽才恋恋不舍转身朝着反方向走去。 风云羽是真真切切以一个婴儿的姿态降生在这个世界的。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保留有上一世的记忆。 对此,他自己的猜测是:或许是当初喝的孟婆汤掺了假料吧。 由于十分缺乏与外界联络的手段。 一直以来风云羽都只能通过村庄里那些老人们添油加醋的描述。以及偶尔停靠在此的商船商人们的口中对这个世界了解个一二。 同时,他自己也购买了一些这个世界的书籍,其中便有一整册的《青阳平录》在内。 消息虽然零碎,却足以激起他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心。 已知,这里是一片原始蛮荒的修仙大陆。并且和他记忆中那些小说里描写的修仙世界有着很大的不同,似乎这里的气息要更加古老神秘一些…… 不过,风云羽从不奢望自己此生能够成为传说中的修道巨擘,掌控乾坤。 他只是希望这一世自己的生活能够有些许波澜,有些许色彩。 他厌倦了日复一日的单调重复,渴望着能够体验不同的生活,见识不同的风景。 当然,若是能学的飞行之术那自然是极好的,这样一来,自己就能更好的去看一看这个世界了。 只是,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先越过那近百丈宽的断崖,离开这个村庄。 心里这样想着,风云羽已经走出了村庄,沿着一条蜿蜒的小径前行。 四周是茂密的树林,高大挺拔,枝叶繁茂,遮住了大部分阳光,只有偶尔透过树叶间隙洒下的斑驳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松针的清新气息,不时传来的鸟儿的鸣叫声和野兽的咆哮声,让人感受到这片大陆的生机与活力。 走出很久之后,风云羽才来到一座巍峨的山峰之下。 山峰笼罩在一片云雾之中,虽然陡峭险峻,却有一条小径通向山顶。 继续迈步向前,踏上小径。 小径崎岖不平,但风云羽却走得十分从容。他的身影穿梭在山间,充满了活力和力量。 直至半山腰,一座山洞静静地坐落在这里。 洞口处是一道简朴的木门,朴素,却也结实耐用。 这便是风云羽的“家”。 一个简单却充满了他个人气息的地方。 每每至此,风云羽的思绪都会不自主的飘回十年前…… 十年前,风云羽的父亲被王朝以半袋粟米强征入军,只留下年仅八岁的风云羽以及身染重病的母亲在家。 年幼的风云羽只得挑起家庭的重担。 结果还不到半年的时间,一封沾染了战场硝烟的家书从前线被送了回来。 与家书一同被送回来的还有半块银饼的抚恤金,以及住在隔壁的老李。 老李要幸运很多,虽然断了一条腿和两根手指,但好在是把命给保住了。 对于一直生活在一个和平国家中的风云羽而言,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了战争的残酷。 而这封家书的出现,无疑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是一个寂静的夜晚,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 风云羽紧紧握着母亲的手,感受着她越来越微弱的脉搏。 母亲的脸上带着安详的微笑,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和对儿子的牵挂,“羽儿,不要难过,娘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 “你要好好的活着……” 她极力的安慰风云羽,告诉他要坚强,要活下去。 风云羽拼命摇头,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想要挽留,想要时间停止,但生命的流逝是如此无情,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生命之火一点点熄灭。 当母亲最后的一丝气息消失,她的身体突然发出柔和的光芒,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光芒越来越亮,直到整个身体都变成了光点,飘散在空气中,如同一场绚烂的烟火,美丽而又短暂。 风云羽呆立在原地,他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他伸手想要抓住那些光点,但它们却像是有生命一般,从他的指间溜走,最终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母亲终究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再次留下了孤零零的风云羽。 在山间挑选了一处风水还算可以的地方,为自己的父母立了两处衣冠冢之后。 年幼的风云羽就远离了村庄,独自一人来到山上生活,并花费三年的时间凿出了如今这处山洞。 推开门,阳光透过洞口,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束,给这个幽暗的洞穴带进了一丝生机。 洞内有一张石床,上面铺着厚实的兽皮,既保暖又舒适。 旁边是一张粗糙的木桌和几把椅子,桌上摆放着一些日常用品和几本书籍。 而一旁的石壁上,则是凿刻着一道道用来计时的刻痕,下方则是摆放整齐的日常会用到的工具。 用木盆里的清水擦洗了一下身上的汗水。 风云羽便起身提起了挂在石壁上的长弓,重新走出了山洞熟练的向着山林的深处走去,打算去挑选几只晚点去到茯苓家时会用到伴手礼…… 第3章 风云羽‘其二\\\’ 山林深处的小径上,横倒着一根粗壮的树干,从树根处的断面来推测,应该是某类大型野兽的杰作。 也许是熊,也许是野猪,但终究逃不过被风云羽猎杀的命运。 风云羽只是如往常般的走到树干前,伸出手臂,轻松地将树干举起。随后,轻喝一声,树干便被抛向一旁的灌木丛中,激起一片落叶纷飞。 十年的野外生存,帮助风云羽练就一身不俗的本领,以及惊人的力量。 如今,他单臂能够托起的极限重量大概在五百斤上下,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类的范畴。 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予重生者的福利,反正风云羽本人是十分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风云羽蹲下身,细细的观察着树干倒下时被翻出来的泥土,以及散落的黑色鬃毛。 “果然是一只野猪啊,而且还是一只已经成年的野猪。要是能遇到的话,这几天的口粮都有着落了!” 回想上辈子,自己生活在那样一个锦绣繁华的世界,不说锦衣玉食,但也过着相对舒适的日子,一张嘴早就被养刁了。 结果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 吃的是粟米,喝的是野菜汤,偶尔能吃一顿肉还是只用清水煮的,一点调味都不放,也就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才舍得往大锅里撒点粗盐。 这种寡淡的日子,一直到风云羽搬离村庄,独自生活之后才得到改善。 依靠着自己过人的体质和记忆中的制盐之法。在这山间打点野味,也算是勉强能应付一下自己的一张嘴。 但精盐毕竟是风云羽凭借自己前世的知识提炼出来的。 在这个极为落后的时代,就连矿盐都是极为重要的物资,更别说精盐的存在。一旦暴露出去,其带来的后果可想而知。 因此,每当茯苓或是老李对他提出可以搬到家里去的邀请时,风云羽都会婉转地以习惯了独自生活为由,或是说自己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来拒绝他们的好意。 他宁愿独自承担所有的风险,也不愿意让茯苓和她的家人因为自己而面临危险。 再加上,这个世界里还有修士的存在。 虽然说他们一直在追求着那超凡脱俗的境界,但他们同样也要面临一个现实的问题。 那便是金钱的缺乏。 天材地宝,功法丹药,法器资源,每一项都需要巨额的资金投入。 而黄金,作为这个世界上最通用的货币,自然也就成为了修道者们所追逐的目标。 没有足够的资金,即使是天赋异禀的修士也难以获得所需的资源,更不用说那些普通的修士了。 因此,很多修士在修炼之余,也不得不涉足世俗之事,通过各种途径赚取钱财。 有的修士会选择为王侯将相效力,用自己的力量换取丰厚的报酬。 有的则会深入危险的秘境,寻找传说中那些上古时代的大能们所遗留下来的宝藏。 还有一些修士,会运用自己的智慧和技艺,制作出各种稀有的物品,然后在市场上高价出售。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的修士选择了更为极端的方式。 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掠夺、欺诈,诱骗,就只为获取更多的财富。 这些行为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他们的需求,但也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风险,甚至可能导致他们走向死亡。 而这精盐的存在,恰恰就是一笔长远而稳定的高效收入。 若是有人眼红,盯上了风云羽手中的这块“肥肉”。为了得到制盐之法给他来个搜魂什么的,说不得还会暴露重生的秘密…… 风云羽不想让自己的重生成为一个悲剧的开始,更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给自己的原世界带去无法预料的灾难。 这十多年里,风云羽也从来都没有产生过想要靠着自己脑海中的知识,带着村里的人一起发家致富,让大家抱成一团取暖的幼稚的想法。 毕竟,无论身处何地,人性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 人们的行为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包括个人利益、价值观、信念等。 哪怕是面对共同的利益,不同的人也可能有不同的动机和行为方式。 即使是最亲密的伙伴,也无法完全保证秘密不会被泄露。 在利益的驱使下,人们往往会做出意想不到的选择,而这些选择可能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这也是风云羽会独自搬到山上居住的主要原因。 至少,在他获得能够自保的力量之前是这样的。 风云羽沿着小路继续深入山林。 来到熟悉的河边,河水清澈见底,河岸边是柔软的苔藓,踩上去像是走在厚厚的地毯上。 这里是他的狩猎场,同时也是他的避风港。 在这里,他可以暂时忘却那些世间的烦恼,专注于与自然的对话。 风云羽沿着河床逆流而上,脚步轻盈稳健。 走出约莫百米的距离,他欣喜的目光锁定在了一只正在饮水的野鹿身上。 那野鹿身材健壮,毛发油亮,仅一眼就能看出它那一身上等的肉质会是多么的肥美。 风云羽屏住呼吸,目光锁定在鹿的身上,很明显,他已经选好了伴手礼。 慢慢地举起手中的弓箭,手指紧扣弓弦,然后轻轻一松,箭矢如闪电般射出,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奔野鹿而去。 箭矢速度极快,几乎无法看清它的轨迹。 河边饮水的野鹿甚至还未曾觉察到危险,就已经被箭矢贯穿了头颅。 强大的冲击力连带着野鹿的尸体后退了数米,最终才深深的嵌进了树里…… 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了一片淡淡的金色。 “真是可惜了,没能遇上那只野猪。”风云羽遗憾的扛着一只野鹿、拎着三只野兔和两只山鸡,不急不慢的朝村庄走去。 来到茯苓家门口,伸手从爬在院墙的藤蔓上摘下最后一颗果子塞进自己嘴里,然后单手一撑翻过院墙,稳稳的落在院子里。 最后再冲着茯苓的父亲笑一笑。 动作之熟练,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茯苓的父亲正美滋滋的坐在树下的摇椅上乘凉,身旁的石桌上还摆着一些瓜果和一壶清茶。 对于风云羽的操作并没有感到丝毫的不悦。显然他也早就习惯了风云羽这种行事风格。 不过,多少还是要象征性的维护一下自己身为长辈的面子。 “小子,从我家大门进是要收费还是怎么?”茯苓的父亲故意板着脸说道,“每次来不是爬屋顶就是翻墙,下次是不是还得要钻个地道才肯进来?” 风云羽听了这话,只是冲着他笑了一声,并未过多理会。 只是在笑完之后,他就开始环视着院子,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 茯苓的父亲见他这样,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臭小子行事风格向来如此,要是真能被自己的三言两语说动。 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等等!不对劲!九分,甚至是十分的不对劲! 按往常来说,这小子在被自己一番数落之后,肯定会给自己找回场子才是,今天怎会这般安静? 心中带着一丝警惕,茯苓的父亲顺着风云羽的视线看去。 但当他在看到屋檐下那道熟悉的身影后,身子顿时一凝,心中暗道一声,「坏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风云羽啧啧叹息道,“老李。这我就不得不说你两句了。” “你就没见到我巧儿姐在那边洗菜择菜热的满头是汗吗?” “你可倒好,还在这树下纳凉,瓜果相伴,也不说去帮帮人家。” 说完,风云羽便扔下带来的伴手礼,挽起袖子向着李巧儿身边走去。 风云羽的话音刚落,原本那还在屋檐下择菜的李巧儿,瞬间换成了一张黑脸,一把将手里的菜叶摔进水盆里。 幽怨的朝着正在树下纳凉的人瞪了一眼,然后又笑着转头看向风云羽,“哼,也就是咱家云儿知道心疼心疼他姐了,不像这有些人啊,尾巴都快让我伺候到天上去了。” 用手帕擦干净双手之后,李巧儿这才起身走到风云羽的面前,挽着风云羽的胳膊道:“热了吧?云儿。跟姐进屋里喝口水凉快凉快。” 说完之后,再次朝着树下的某人瞪了一眼,催促道:“赶紧滚过去把菜择了!” 风云羽被李巧儿挽着手臂走向屋内,还不忘回头看向满脸幽怨的老李,满意的挑起了自己的嘴角(龙王笑.jpg)。 「什么臭鱼烂虾也敢和我玩这些?我上辈子玩这套的时候你还在家骑着门槛磨篮子呢!」 进了屋,李巧儿给风云羽倒了一杯茶水,然后从里屋把茯苓叫了出来。 茯苓见到风云羽,脸上露出了甜美的微笑:“云羽哥。” 风云羽笑着点了点头,伸手从怀里取出自己亲手做的糖葫芦递给茯苓。 李巧儿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心里也高兴。朝风云羽说道:“云儿,你跟茯苓聊着。我出去跟他准备晚饭。” 说着,李巧儿伸手指了指院子里那道正在忙碌的幽怨的背影。 又嘱咐茯苓好好陪着风云羽后,这才走出了屋子,留下两人独处。 风云羽看着李巧儿离开的背影。 自父母离世之后,茯苓家可没少关照自己。 其实按辈分来说应该称呼他们一声叔叔婶婶来的,但两人的年龄毕竟才三十岁出头,所以风云羽就干脆唤一声巧儿姐要觉得亲切一些。 至于老李嘛,他就随便啦。 茯苓和风云羽坐在厅堂里聊着天,茯苓告诉风云羽最近村里发生的一些趣事,风云羽则给她讲述自己在山林中的经历。 院子里,老李一脸好奇的凑到自己媳妇身旁问道:“怎么样?他们俩。” 李巧儿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轻哼一声回道:“你说呢?咱闺女这辈子在你跟前说的话,都赶不上和云儿一天说的。” 老李听后,悻悻的缩回脖子,转过身,出神的看着隔壁那间即将破败倒塌的草屋。 思绪随着回忆飘远,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硝烟弥漫的战场。 良久,这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愧疚:“风儿是个好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当年要不是他爹,老子哪还有命坐在这里……” “哼,你自己知道就好。还有,往后三天你都不准进屋里睡。” “……” 风云羽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接着便是茯苓的笑声,二人的声音在院子里轻轻飘散,伴随着花香鸟语。 老李静静的听着,心中的忧愁逐渐消散。 第4章 我要不干脆带着茯苓去私奔算了 夕阳的余晖退去,天空被夜幕缓缓覆盖。 村庄里的炊烟袅袅升起,伴随着各家各户忙碌的身影,茯苓家也不例外。 饭菜端上桌,香气四溢。 风云羽坐在餐桌旁,感受着这份简单而又珍贵的幸福。 这样的时光是值得珍惜的。 就像是寻常的家人一般,谈论着家常。 老李品着碗中的米酒,那是一种自家酿造的独特的醇香。 李巧儿不停的往风云羽的碗中夹菜,关切的询问他在山上的生活,吃得怎样?能否吃得饱?会不会有野兽前去骚扰? 茯苓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抬头,目光“不经意”地飘向风云羽。 在这个小小的餐桌上,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爱和被爱的幸福。 “小风啊,你也到了年纪了,该考虑一下和苓儿的婚事了。”老李放下手中的酒碗,语气中带着几分长辈的关切。 他的话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阵阵涟漪。 李巧儿放下手中的筷子同样关切地看向风云羽。 茯苓则是娇羞的把头埋了起来,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老爹把风云羽喊来吃饭是为了商讨这件事。 风云羽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泛起了一抹尴尬。 他自幼和茯苓一同长大,要说这些年没有动过念头那是都假的。可真等到了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免的有些敲起了鼓。 风云羽偷偷瞥了一眼茯苓,却见她低着头,脸颊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他颤抖着手放下筷子,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 “老李,这,我,她。就是那个……我爹他们不是早就……” “啊……” 虽然说,风云羽自己老早就已经在心里想好过一套说辞。可怎么越是到了这关键时候,这张嘴就越是不给面子? 一直僵了半天,也说不出个什么,风云羽只好尴尬一笑,端起面前的酒碗:“哈哈,来,老李,我先敬你一碗。” “哈哈哈哈哈。怎么?原来你这混小子也有羞的说不出话来的一天啊?哈哈哈哈!”少见的看到风云羽吃瘪,本就醉意上头的老李一张脸笑的更加红了。 他倒也不担心些什么,反正自家闺女跟这混小子的婚事,早些年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就已经定下来了,如今就只是来走个流程的。 况且人家自小就两小无猜,两情相悦的,这十多年来他也都看在眼里,也放心。 一直到李巧儿悄悄伸手拧了一把老李的后腰,那洪亮的笑声这才渐渐静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谁当年上门去提亲的时候,那一张脸憋得通红,半天才从嘴里吐出来一个字。”李巧儿一双清澈的眸子在老李的身上剜了一把。 这才转头笑盈盈的继续向着风云羽说道。“云儿你说你的,别管他。” “我……我自是愿意的,只是不知茯苓她……”憋了半天,最后也就只憋出了一句话,到头来还是选择把问题甩给了茯苓。 风云羽的话音刚落,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微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了茯苓。 茯苓的头埋得更低了,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耳根,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茯苓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和期待,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抬起头,眼中的光芒坚定而温柔。 她看着风云羽,声音虽小却清晰:“云羽哥,你对我来说就像亲人一样。我其实一直都在下意识地依赖你……” “若是今后有你陪在身边,我想我会觉得十分安心……” 茯苓的声音在空气中缓缓流淌,眼神中充满了真诚。 听闻茯苓真挚的话语,风云羽的心跳加速,不由得涌现出一股强烈的责任感。 他想要保护她,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老李和李巧儿相视一笑。 “好!那就这么定了!”老李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定性。“等过了年,我就去找人看个日子,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 茯苓听到这话,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 夜色的加深,席间只剩老李拉着风云羽还在说着什么,茯苓则是在李巧儿的陪伴下进到里屋去了。 按照李巧儿的说法,接下来的日子,直到成亲之前他们二人都不能见面。 老李从自己的位子起身坐到先前茯苓坐着的位子上,壮硕的胳膊钩住风云羽的脖子将他搂进怀里,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小风啊,既然你俩的婚事都定下了。这礼金方面嘛……” 风云羽点头应着,虽然没结过婚,但前世他做兼职司仪争取学费的时候,可没少参加过婚礼。 这其中的门道他自然也了解一二,所以这些事情他从几年前就在着手准备了。 虽然出村的路被断崖给拦断了,但海岸的码头处偶尔还是会有商船停靠至此。 每当商船停靠的时候,风云羽就会带着打猎所积攒下来的兽皮和兽牙前去出售给他们,换取钱财。 顺便还会套取一些有关外界的消息。 几年下来,手里也捏了不少的散碎银两。 “这些年来你过得咋样我也都看在眼里,叔也不为难你,你就看着给点彩头就行。”老李搂着风云羽,含糊不清道。“至于苓儿的嫁妆嘛……” “这些年我跟巧儿也攒下了不少,等苓儿过门以后,你要是愿意,就带她重新搬回来住,咱帮着你把屋子收拾收拾。” “要是想出去闯一闯。也可以跟着商队的船出去看看,不过外面总归比不上家里,要累得多……”一阵沉默之后,老李又才继续说道,“但也比一辈子都窝在这个小山沟里要有出息。” “其实叔也不盼着你俩能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的就行。” 年轻人的心总是向往远方的,渴望探索未知的世界,寻找属于自己的舞台。 老李并不反对风云羽和茯苓去追求更大的世界,只是担心他们会遇到未知的困难和挑战。 看着老李那张充满关怀和担忧的脸庞,风云羽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老李对他的关心并非出于血缘,而是源于一份深厚的情谊和无私的爱。这份感情超越了血缘的束缚,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亲情的力量。 “嗯……我记得你去年不是挖了一株四百年份的野山参出来,到时候就送来给我泡酒就行!”话锋一转,刚才还在煽情的老李瞬间就将魔爪伸向了风云羽的裤兜。 风云羽酝酿好的情绪一扫而空。 “说起酒,还有你自己酿的那坛酒也一并给我送来。” “啧啧,你那坛酒到底是怎么酿出来的?清澈见底,醇厚非常。”老李咂吧着嘴,似是在回味那清酒的滋味。 “哦对了,还有你那对盘了八年的核桃和那对老虎牙,也一并送过来。” “行了!暂时就记这么多,等以后想起来了我再和你说……”老李滔滔不绝地说着,全然没注意到一旁风云羽那想要刀了他的眼神。 「我看,要不干脆带着茯苓去私奔算了……」风云羽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尽量让自己的内心平和不少。「罢了,左右不过是些黄白之物。」 “李叔,你说的那些我都会收拾好给你送来的。”风云羽的语气中带着坚定,“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和巧儿姐失望的!” 听了这话,老李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风云羽的肩膀,“好小子,我就知道没看错人。日子要好好过,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要是苓儿在家里委屈你了,你就来找我给你撑腰。” 闻言,风云羽轻蔑一笑,丝毫没有顾忌老李的脸面,当即拆台道:“找你?我看你还是先想想办法,今晚该怎么哄好巧儿姐让你睡床上再说吧……” “你个臭小子!” “不过话说回来。小风啊,要不咱爷俩斩鸡头……” 夜已深,屋内的灯火温暖而明亮,老李和风云羽的话题渐渐转向了家常。 谈笑间,两人的关系更像是父子,而非未来的岳父和女婿。 里屋,茯苓在李巧儿的陪伴下,听着外面传来的谈话声,心中的不安和紧张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 后半夜,风云羽将彻底醉倒的老李扛进他自己的屋子,告别李巧儿后,踏上了回家的路。 第5章 或许是最近吃的太差,脑子都有些不灵光了吧 自那天过后,风云羽就极少跑去茯苓家了,偶尔去一趟也只是单纯的为了核对婚事所需的东西。 绝对不是克制不住想要去和茯苓偷偷私会。 「离着年关也就几个月的时间。等到年后,咱也就是有家室的人了。」 十八岁的年华,便能拥有如此美满的姻缘,这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事情。 回想起前世,那个二十几岁的自己,孤独一人,也未曾触碰过爱情的温暖,如今的一切,就仿佛是一场成真的美梦。 「若是能再求着那位说书先生传我一套身法,那么我便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之后就可以考虑带着茯苓离开这了……」 站在山坡上,风云羽的目光穿越层层绿意,落在村庄中心那棵枝叶茂盛的大榕树上。 那茂密的枝叶如同历史的画卷,记录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长与岁月的变迁。 每当炎炎夏日,村里的孩子们便会聚集在这树荫下,享受着自然的凉爽。 而那位说书先生,自然也就成了他们最期待的客人。 「不过说起那位说书先生,好像已经有几天都没见他再来过了。」 又继续等了一阵,依旧还是没有看到那位说书先生的身影。 尽管心中有些失落,但风云羽也明白,生活总会有不如意之处,不可能妄求事事顺心。 「或许是最近遇到事情耽搁了吧,毕竟看起来他也挺喜欢那群孩子们的。至少应该不会不辞而别。」 风云羽转身离开,沿着蜿蜒的山路,一步步深入茂密的森林。 家中地窖里的存货已经见底,加之接连的几天都没有什么收获,让风云羽肚子里的馋虫躁动到了极点。 紧了紧身上的背篓,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工具和武器,确保一切都在最佳状态。 山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也带走了他心中的失落。 轻车熟路地在林间穿行,不时地停下来,探查着四周的情况。 随着脚步深入,四周的树木变得愈发高大茂密,它们的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绿色穹顶,只有零星的阳光能够穿透这层厚重的屏障,洒落在脚下湿润的土地上。 风云羽放缓了前进的速度,耳朵尽可能地留意四周的动静,眼睛也在不停地搜索着任何可能的猎物踪迹。 脚步带动了路边的野草,那些原本静静垂首的绿意,在这一刻仿佛感受到了一股生命的脉动,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曳,像是迎接过后的告别。 一直到陶罐里的清水喝空,风云羽才肯停下脚步来歇息。 靠在路边的一块大石上,感受着身体的疲惫。 抬头望向天空,阳光透过树叶的遮挡洒在身上,驱散了林中的幽凉,为他带来一丝丝暖意。 而同时,一股无法言语的怪异感正环绕着他,像是一层薄薄的雾气,久久无法驱散。 此时分明正值盛夏,这片林间却只见得一片寂静,偶尔有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 一路走来别说是惊鸟,连蚊虫都未曾见到过一只,就好像这偌大的山林中只剩他一个活物。 背篓里的收获也就只有寥寥几颗野果,加上四周诡异又安静的氛围,让风云羽不免的产生了几分退意。 「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这边……」风云羽从怀中取出用兽皮画制的地图,仔细地辨认着地图上的标记,试图找出自己所在的位置。 可无论他怎样比对,眼前的景象似乎都不在地图的记录之中。 风云羽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理智和判断力。 他开始回想之前的路线,试图找出可能的错误。 也许,他只是在某个岔路口走错了方向,又或者是在不经意间忽略了某个重要的地标。 可越是去细想,风云羽心中的困惑就愈发浓重。 他对自己的方向感和记忆力一向自信。 这山林对他来说,就如同那老皇帝摸黑进自家妃子的后院一般熟悉。 然而,事实却是,他的确迷失在了这片他自认为最了解的土地上。 心中的退意与腹中的饥饿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矛盾情绪。 风云羽站在原地,目光扫视着四周,试图捕捉哪怕一丝生命的迹象。 可除了暖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就再也没有其他声响。 挣扎了好久,风云羽决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苦了什么也不能苦了自己的胃。再往前走一刻钟,要还是没有收获的话,我就立马掉头回去……」 很快,一刻钟的时间转瞬即逝。 风云羽又向前走出了数百米,四周除了茂盛的树木,依旧还是没有见到任何的活物出现。 就连背篓里的那几颗野果也早就进了肚子。 但,风云羽那潜藏在内心深处的赌徒心理正在逐渐显露。 他说服自己,也许再往前走一点,就能遇到猎物,就能弥补之前的努力。 这种心理状态让他忽略了周围环境的异常,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带来的风险。 他开始变得只关注那些支持他继续前行的线索。 比如偶尔听到的风吹草动,他都倾向于解读为有猎物的迹象,而忽略了这可能只是自然界的正常声响。 他相信凭借自己的经验和技巧,总能找到猎物,这种自信让他忽视了可能存在的危险和不利因素。 渐渐的,风云羽的步伐在森林的幽深之处变得越发的快。 他感觉到,在这片森林的更深处,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呼唤他。 那是一种微妙而又强烈的吸引力。 然而,就在他想要继续深入之时。 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后脑,让他本能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却发现身后空无一物。 只有一片幽暗的树林,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曳。 风云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抚平了这异样的感觉。 「奇怪,刚才明明就感觉有人在我背后吹了一口凉气才是……」 紧接着,突然出现的潺潺流水声以一种柔和而又持续的方式,打破了林间的寂静。 在听到流水声后,风云羽心底那股莫名想要深入山林的想法瞬间消散一空。 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自己心境的变化。 一切恢复如常,风云羽侧身朝着那潺潺的流水声传出的方向走去。 穿过一片又一片的树荫,这才走出了茂密的树林。 入眼的便是一条宽阔清澈的长河。 河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银色的光芒,仿若一条镶嵌在大地上的宝石项链。 河岸两侧,绿草如茵,野花点缀其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这里……不是我家附近那条河的上游吗?我怎么会走到这里来?」望着眼前这条熟悉而又陌生的河流,风云羽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出发时的目的地并非这里,而且以他对这片山林的熟悉程度,是绝不可能误入这么远的距离。 「或许是最近吃的太差,脑子都有些不灵光了吧……」 风云羽站在河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带走了一身的疲惫和杂念。 俯下身用手掬起一捧河水,清凉透彻,河水从指缝间滑落,发出悦耳的滴答声。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更远处的声音? 风云羽侧耳倾听,竟隐约可以听到远处有瀑布的轰鸣声。 他疑惑的迈开步伐,沿着河岸,向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瀑布的轰鸣声越来越清晰。 终于,当他转过一个弯,一片壮观的景象映入眼帘。 一道巨大的瀑布如同白练般,从高高的悬崖上倾泻而下,水珠四溅,形成了一片雾气缭绕的水幕。 阳光透过水雾,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宛若仙境。 风云羽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自然景观。 他站在瀑布前,任由飞溅的水珠洒落在身上,感受着这份清新的活力。 瀑布下方是一处清澈见底的水潭,水潭的边缘生长着各种水生植物,它们在水流的滋养下显得格外翠绿欲滴。 而在水潭的另一侧,几块巨石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观景台。 「这里什么时候有这样一处崖壁了?」风云羽心中疑惑, 他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在这片山林中探险的情景,那时的他可从未见过这样的崖壁和瀑布。 会不会是因为近期的地质发生了什么变化。比如地震或者山洪,导致了地形的改变。 又或者,这是里其实是一处秘境,只是因为某种机缘巧合,今天才得以揭开它的神秘面纱? 风云羽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但无论怎么说,这些事也都不是他一个普通的凡人能够左右的。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湿滑的岩石,来到了那片巨石之上。 站在这里,他可以将整个瀑布的美景尽收眼底。 抬头仰望着那垂直而上的岩壁,虽然高耸险峻,却并非不可逾越。 “若是那位说书先生一直没有再回来,或者说我并不能从他那里求来什么的话。从这处山崖离开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6章 不是哥们,你咋不跑啊? 内心深处对于自由的渴望变得愈发剧烈。 风云羽开始在脑海中规划攀爬的路线,分析崖壁上的每一个凸起和裂缝,想象着自己如何一步步攀登上去…… 不过在正式攀爬之前,他还要先做好最充分的准备。 比如结实的绳索、坚固的铁钉和攀岩用的钩子等。同时,也要考虑到所有可能的风险,并制定相应的应对措施。 只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最大限度地保障自己的安全。当这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风云羽才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离开这里。 「不过,攀爬崖壁虽然是一条出路,但风险重重,绝非上策。」 风云羽的思绪不自禁的回想起说书先生每次离开村庄时那轻盈飘逸的身法。 他更希望的是,能够从那位说书先生那里学到那套身法。 那样不仅能大大增加他离开村庄的可能性,还能在未来的旅途中多一份保障。 踏踏,踏踏…… 风云羽的思绪被那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在不远处的林间空地上,一头雄壮的成年野鹿正警惕的看着他。 风云羽不禁回忆起前世曾看过的科普…… 除了直接的叫声外,鹿似乎还会通过用蹄敲击地面来发出警告信号或进行交流。 这种蹄声在安静的环境中可以传播很远,是一种非言语沟通方式。 只不过,野鹿的警告似乎并没有对风云羽起到震慑的作用…… 反而是风云羽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只野鹿的身影上,喉咙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他的心中涌现出一幅诱人的画面:火堆上,鹿肉被烤得金黄酥脆,油脂滴落在燃烧的木炭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伴随着一阵阵令人垂涎的香味飘散开来。 外焦里嫩,香气四溢! “哈哈!我就知道继续往前走过来肯定会有收获!果然如此!” 野鹿看着风云羽那闪烁着精光的双目,竟有些错愕起来。「不是哥们,你咋不跑啊?」 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风云羽得动作流畅迅速,没有丝毫犹豫。 离弦之箭,疾速划破空气,直奔那头警觉的野鹿而去。 然而,就在箭矢即将命中的瞬间,野鹿似乎感应到了生死一线的危机,猛地一跃,矫健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的一击。 箭矢落空,深深地插入了野鹿原本所在位置的泥土中,激起一片尘土。 风云羽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他并没有因为这次失手而感到沮丧,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狩猎欲望。 野鹿落地后,没有停留,立刻转身向着森林深处逃去。 风云羽紧随其后,步伐有力,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最适合的位置上,逐渐远离了刚才那片寂静异常的山林。 追逐在密林之中展开,野鹿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对危险的敏锐感知,不断变换方向,试图甩掉追捕者。 而风云羽则依靠着丰富的狩猎经验和卓越的身体素质,始终保持着对野鹿的压力。 风云羽从背后的箭囊中抽出另一支箭,再次弯弓搭箭,瞄准野鹿奔跑的轨迹前方,预判了它下一步的动向,然后放箭。 这一次,箭矢准确无误地射中了野鹿的后腿。 野鹿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倒在了地上。 风云羽收起长弓缓缓走上前去,伸手捏住野鹿粗壮的脖颈微微用力,便结束了它“罪恶”的一生。 接着,又从腰间抽出锋利的猎刀,熟练的开始处理起来。 先剥下鹿皮,手法娴熟快速。 不一会儿,一张完整的鹿皮就摆放在了一旁。 接着是分割肉块……处理完毕之后,风云羽又将鹿肉用树叶包裹好,放进背篓里。 抬头望了望天空,太阳已经西斜,森林中的光线开始变得柔和。 “今日收获颇丰,也该回去了。”风云羽收拾好工具,将背篓背在肩上,满意的踏上了归途。 就在风云羽的身影,渐渐隐没在蜿蜒的山路之下时,森林中的宁静再次被一阵轻微的风声打破。 一名青年,踏着一柄流光溢彩的长剑,从天际划过一道弧线,缓缓降落在这片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博弈’的土地上。 他的到来,似乎给这片山林带来了一种说不出的祥和与宁静。 长剑轻盈地悬浮在青年的身旁,剑身上流转的光芒映照着他那张平静无波的面庞。 青年面容俊逸,剑眉之下是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透着深邃。 鼻梁挺拔,唇形完美,每一处线条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发丝乌亮,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增添了几分不羁的风采。 如雪的长袍上绣着银色云纹,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动,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系的宽带,其上镶嵌着几颗精致的宝石,隐隐烁着微光。 脚下一双黑色的软靴,鞋面上有着精巧的花纹,既舒适又便于行动。 他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又或者只是在感受这片森林的生命力。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风云羽来时的那片异常的山林。 “三阴魔幻境。看来那三人的藏身之处就在这里了。” 接着,白衣青年轻轻一挥手,长剑便如同听懂了他的心意,自动归鞘。 他迈开步伐,步履轻盈地向着那处山林走去。 而在山的另一边,风云羽已经抵达了山脚,他的背上承载着鹿肉的重量,心中满是对于美味的幻想。 等他绕回到山洞的时候,夜色已深。山洞内透出一抹温暖的光亮。 走进洞内,风云羽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他完全没有想到茯苓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山洞里。 此时的茯苓正静静的坐在烛火旁,身着一件浅绿色的长裙,若山间翠竹,清新自然。 腰间系着一根同色系的细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 身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手腕上戴着一只由五彩线编织而成的手链,那是风云羽亲手为她制作的,简单却充满心意。 她的手中捧着一本话本,封面上的图案在火光下显得有些模糊。 长发轻轻垂落,偶尔有几缕发丝因为低头阅读而滑落到脸颊旁,她便轻轻地将它们拨至耳后,继续阅读。 当茯苓的视线不经意间从话本中抬起时,正好捕捉到了风云羽走进山洞的身影。 她的眼中立刻划过一丝欣喜,轻盈地站起身,放下手中的话本,走向风云羽。 “云羽哥,你回来了。”茯苓的声音清脆,带着关切。 目光长久的在风云羽身上流转,查看他是否有受伤。 风云羽卸下背上沉甸甸的鹿肉,快步走向茯苓。“茯苓,你怎么来了?老李知道吗?” 茯苓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偷偷溜出来的,反正年后我也就搬过来住了,不用太在意规矩。” “不过,想来爹爹也应该能猜到我来见你了。”说完,茯苓又伸手指了指身旁的食盒。 “想着你爱吃甜的,我就自己在家里做了些红糖丸子带来。” 听到红糖丸子,风云羽的眼睛瞬间一亮。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能够触动他味蕾的食物并不多,红糖丸子却是个例外,尤其是茯苓亲手做的。 那独特的甜味和糯米的软糯口感,总能勾起他心中的一丝对于过去的怀念。 风云羽兴致勃勃地打开食盒,正准备伸手去触碰那诱人的‘宝物’时,茯苓轻声喝止了他,“等一下,你先把手洗干净再吃。” 风云羽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手上还残留着刚才处理鹿肉时的泥土和血迹。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立刻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了洞口的清泉边。 蹲下身子,用手捧起清凉的泉水,仔细地清洗着双手。 水珠顺着他的手指滑落,带走了泥土和血迹,留下的是一双干净整洁的手。 洗完手后,风云羽又在衣服上擦了擦,确保手上没有多余的水分,这才满意地回到山洞内。 他重新坐回茯苓身边,将自己那双已经清洗干净的修长双手展示在茯苓眼前。 “现在我可以吃了吧?”风云羽笑着问茯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茯苓点了点头,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 用汤勺舀起一个丸子,吹吹气,轻咬一口。 甜而不腻的味道在口中散开,能够很好的驱散这一路上的疲惫…… “果然还得是茯苓做的丸子才好吃啊,我自己就总是做不出这种味道来。”风云羽吃完最后一口,抬头看向茯苓。 茯苓坐在身侧,温柔的眸中映着风云羽的身影,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难掩内心的欢喜,“哼哼~那是因为我加了独门的秘方在里面。” “什么样的秘方?明明步骤都是一样的,用的料也是。可我自己做出来的味道上总是要差一截。”风云羽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 茯苓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微笑,“秘密!不过以后你要是想吃,我倒是可以常做给你吃。” 风云羽看着茯苓那俏皮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暖意。 十多年的时光,他在异界的每一个日夜,都像是一场漫长的旅行,虽然风景变换,但心底的那份孤独和寂寞始终难以消散。 而茯苓总是能以她独特的方式,给他的生活带来快乐,扫去他心中的阴霾。 她就像春日的阳光,温暖明媚,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青春期的身体就像一座正在建设的宏伟建筑,需要充足的营养作为支撑。 糖丸子虽是甜蜜可口,却远远无法满足风云羽此刻的身体需求。 目光转向山洞的一角,背篓里新鲜的鹿肉还摆放在那里。 “要不要吃些宵夜?”风云羽的话语在山洞中回荡,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茯苓的目光从风云羽身上移开,转向了那堆新鲜的鹿肉。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夜已深,按理说应该休息了,况且要是晚上吃的太多的话,肯定会长胖的吧? 这样想着,茯苓的手悄悄地摸向自己的小腹,轻轻的捏了捏。 但随即,她又想象着那些肉质鲜美的肉块在火焰中慢慢变得金黄酥脆的样子,轻轻咬了咬下唇,然后露出了一个略带羞涩的微笑。 “如果只是一点点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第7章 总不可能厚着脸皮,拦着不让我见我未来娘子吧? 在月光的照耀下,山林间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显得格外幽静。 同样也为风云羽的烤肉活动增添了一份浪漫。 他挑选了几块最为鲜嫩的鹿肉,用清水洗净后,用随身携带的小刀熟练地切成适宜烤制的大小,串在事先备好的树枝上,架上烤架,然后用火石点燃了预先准备好的干柴。 火苗跳跃着,将鹿肉包裹在一层金色的光辉之中。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采用最简单的烹饪方式……”风云羽熟练地转动着树枝,让鹿肉均匀受热。 鹿肉表面开始呈现出诱人的焦黄色,油脂滴落在火堆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着一阵阵肉香四溢。 茯苓也从山洞中走了出来,她坐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双手托腮,静静地看着风云羽忙碌的身影。 不久,鹿肉的表面已经烤至微焦,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风云羽取下一串,用刀切成小块,递给了茯苓。 茯苓接过鹿肉,吹了吹热气,小心翼翼地放入口中。 肉质鲜嫩,精盐带来的口感十分丰富,再配合着淡淡的炭火香气,构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体验。 两人就这样围坐在火堆旁,一边品味着美食,一边欣赏着山间的夜景。 月光皎洁,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祥和。 火光在他们脸上跳跃,映照出他们幸福的笑容。 在这个远离尘嚣的山间,他们找到了一份难得的宁静和满足。 火堆渐渐减弱,夜也变得更深了。 但他们并不急于结束这个美好的夜晚,而是选择继续坐在这里,享受着彼此的陪伴和这份难得的宁静。 最终,当火苗熄灭,只剩下几缕青烟袅袅升起时,他们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回山洞,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而山的的另一面,白衣青年正迈着步子,穿梭在那片宁静得近乎诡异的森林之中。 随着他的深入,森林中的景色开始变得奇异起来。 树木间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使得周围的景象变得朦胧而虚幻。 白衣青年并不为此所动,他仿佛拥有着一双能够穿透迷雾,洞察一切幻象背后真实的双目。 他时而直行,时而侧身绕过看似无路的障碍,甚至在某些时刻,他直直地走向拦路的树木,直接从中穿过。 那些树木在他经过之时,近乎变得透明,而后又迅速恢复原状。 白衣青年的脚步最终停在了一个岔道,这里正是风云羽调转方向追逐流水声的地方。 “三阴魔幻境,不会直接攻击进入者的身体,而是通过操控心灵,利用人们对于欲望的执着,诱导人们自愿走向陷阱,使人在不知不觉中走向灾难。” 他环顾四周,发现了一些细微的痕迹,这些痕迹表明有人刚刚在此改变了行进路线。 “当真是极好的运气。” 白衣青年收回了视线,走向一旁那处深不见底的悬崖边,凝视着下方翻滚的浓厚瘴气。 他站在悬崖边,深吸一口气,调动着体内的域气与天地自然相融合,然后将这股力量缓缓释放出来。 随着域气的涌动,四周原本翻滚的瘴气开始受到影响,它们像是遇到了无形的风墙,被迫向两边分开,形成了一条清晰的通道。 白衣青年睁开眼睛,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跳入了那条由域气开辟出的通道中。 而后又如同一只白鹤,轻盈地落在了悬崖下方的一个平台上。 这里是一处天然的岩洞,洞内光线昏暗,但隐约可见一些人为活动的痕迹。 白衣青年蹲下身,检查地面上的脚印和残留的域气波动,很快就判断出那三名魔修曾经来过这里。 他沿着魔修留下的踪迹,小心翼翼地深入岩洞。 洞内的空气越来越潮湿,墙壁上挂满了水珠,滴答作响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白衣青年凭借敏锐的感知力,避开了几个隐蔽的陷阱,继续前行。 不久,他来到了一个较为宽敞的洞室,这里显然是那些魔修们的临时据点。 地面上散落着一些使用过的符咒和破损的法器,以及一些女人和孩童的衣物,还有一把破损的折扇…… 白衣青年仔细搜查了一番,但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来晚一步,看样子他们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了。”白衣青年不再浪费时间,转身走出了岩洞。 同时,随着他手中长剑的舞动,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原本茂密的树木逐渐模糊,仿佛一幅画卷被无情地撕裂开来。 幻境破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无数细碎的玻璃碎片掉落在地上。 随着最后一剑的落下,整个幻境彻底崩溃,露出了真实的山林景象。 原本被压抑的生命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鸟儿们振翅高飞,蝉鸣声此起彼伏,树木的叶片在微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山风轻拂,吹动白衣青年的衣袍,如同一位行走于尘世的仙人,最终渐渐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 夜色如墨,洞穴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打破了这静谧的夜晚。 风云羽躺在坚硬的石床上,身体随着每一次呼吸轻微起伏,但他的心却如同被重重锁链束缚,无法得到片刻的安宁。 他侧过头,凝视着身旁的茯苓。 她的睡颜安详,长长的睫毛轻轻覆盖着眼睑,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似是在梦中见到了美好的事情。 风云羽不禁回想起与茯苓相识以来的过往…… 他轻轻地伸出手,想要触摸茯苓的脸颊,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他不想打扰她的安眠,更不愿让自己的忧虑影响到她。 风云羽收回了手,闭上了眼睛,试图让自己沉浸在宁静之中。 茯苓,这个名字在风云羽的心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她是风云羽在这异界中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在他孤独和迷茫时给予他温暖和指引的人。 然而,正是这份珍贵的情感,此刻却成了风云羽内心矛盾的源头。 他想要带着茯苓出去见识见识这个世界的繁华,却又害怕自己的选择会不会伤害到她,失去她。 从而再次孤独的一人面对着陌生的世界。 “或许,在这个村子里和茯苓平凡的过完这一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吧……”风云羽轻轻叹息,闭上眼睛,试图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抛诸脑后。 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那些念头就像是顽固的藤蔓,缠绕在他的心头,不肯松开。 随着夜色渐深,风云羽最终还是带着内心的重担,沉沉地睡了过去。 茯苓的眼眸在昏暗的洞穴中显得格外明亮,温柔地落在风云羽的脸上。 她轻轻地坐起身,尽量不让动作发出声音,以免惊扰到风云羽的睡眠。 茯苓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风云羽的眉宇间还残留着白日的忧愁和思虑,这让她的心中涌现出一丝心疼。 茯苓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着风云羽的眉心,试图抚平他眉间的皱纹。希望以此能够给他带来安慰,哪怕是在他不知情的梦境中。 “云羽哥,我不想只是你的负担……”茯苓低声自语,她的声音几乎被夜风吞没。 显然,她听到了方才风云羽的自言自语。 茯苓再次躺下,她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在风云羽的身旁,似乎这样就能够传递给他更多的温暖和支持。 然后轻轻地在心中许下一个愿望。 清晨的曙光如细纱般轻柔地覆盖在大地上,万物在晨曦中苏醒,展现出勃勃生机。 茯苓站在山洞口,深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感受着微凉的晨风拂过脸颊。 风云羽从石床上缓缓坐起,动作带着慵懒,显然还未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感受着清晨的宁静和凉爽,石室内的空气带着一丝湿润,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深吸一口,让人精神一振。 在这个没有时钟的世界里,人们更多地依赖于自然的节律来判断时间。 根据天空的颜色和光线的强度,风云羽推测现在大约是早上的六至七点。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了站在洞口的茯苓,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微笑,轻声说道:“你起的好早啊。” 茯苓转过身,回以微笑。“我喜欢清晨的宁静,尤其是山里的空气,特别清新,让人感觉很舒服。” 风云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的确,清晨总是给人一种新的开始的感觉。” 走出山洞,蹲在清泉边,双手捧起冰凉的泉水泼洒在脸上。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带走了最后一丝睡意。 然后又用手捧起清水漱口,清洁牙齿。 洗漱完毕后,风云羽站起身,伸展了一下筋骨,全身的骨头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让他感到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活力。 昨晚的烤肉还有剩余,他和茯苓一起分享了简单的早饭。 饱餐一顿后,二人并肩走出了山洞,有节奏地脚步声在寂静的山道上回响,这是他们专属的合奏。 “云羽哥,你说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啊?”茯苓突然的问道。 风云羽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茯苓,他想了想,然后笑着回答:“外面的世界啊……我想应该像是一幅巨大的画卷,丰富多彩,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有高耸入云的城池,繁华喧嚣的市集,还有辽阔无垠的草原和波涛汹涌的大海。每个人的生活都像是一部话本,有着自己的悲欢离合。”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远:“同时也充满了危险,有战争和争斗,有欺诈和背叛。不过,正是这些复杂和多样性,才构成了世界的真实面貌。” 茯苓听着,眼中闪烁着光芒,“那,云羽哥你也有想过要修道吗?” 风云羽看着茯苓,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但还是点点头又摇摇头,十分模糊的回答了她。 茯苓眨了眨眼,对风云羽的回答感到有些困惑,追问道:“云羽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风云羽解释说:“我想,是因为修道可以让人获得力量。有了力量就能够保护自己和所爱之人。而且,在修道的路途上,能够遇见各种各样的人和事。” “但是,我也不想。因为修道之路注定充满了艰辛和孤独,需要舍弃很多东西,包括亲情、友情甚至是爱情。”风云羽的声音低沉,看向茯苓的眼神中充满了情感。 茯苓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她紧紧握住风云羽的手,温柔地说:“云羽哥,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我希望能和你一同经历这世间的风雨。” “我可以陪你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和挑战。我不怕辛苦,我只怕不能和你一起经历这一切。”茯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风云羽听着茯苓的话语,他紧紧握住茯苓的手,心中的犹豫逐渐消散。 他们的手紧紧相扣,仿佛这样就能将彼此的心紧紧相连。 随着太阳的升翊,山雾逐渐散去,一切都变得清晰而生动。 风云羽和茯苓的身影在山道上渐行渐远,他们的对话和笑声随着山风飘荡。 山脚下的村庄渐渐出现在视线中,炊烟袅袅升起。 风云羽和茯苓站在村口,茯苓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惆怅,“唉,这次回去短时间内爹爹估计都不会在让我出来了,等下次我再去找你吧。” 风云羽看着茯苓脸上的惆怅,轻声安慰道:“没事,我还可以翻墙去你家找你的。” “老李之前从我这拿了那么多好东西回去,现在总不可能厚着脸皮,拦着不让我见我未来的娘子吧?” 茯苓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但很快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捂住了嘴,但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再见云羽哥,我先回去了。答应好的要来找我哦。”她挥手告别,哼着歌谣,步伐轻盈地踏入了熟悉的村庄。 风云羽目送着茯苓走进村庄,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蜿蜒的小巷深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风云羽终于收回了凝视远方的目光。 第8章 玄素 茯苓离开后的日子里,风云羽又回归到了那个宁静而又平凡的生活轨迹。 他的日常充满了简单和纯粹。就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没有繁复的色彩。仿若与世隔绝,却又与自然和谐共生。 风云羽带着他的鱼竿,来到那条蜿蜒流淌的小溪旁。 溪水清澈见底,偶尔可以看到几尾小鱼穿梭其间。它们悠然自得,不受世俗的纷扰。 阳光透过树梢洒落在水面上。 风云羽坐在溪边,手持鱼竿,细长的钓线伸入水中,目光平和地注视着浮标。 他的心随着水面的涟漪轻轻波动,所有的烦恼似乎都随着流水远去,只剩下眼前这片宁静的山水和自己平静的心湖。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风云羽眯起眼睛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白衣青年正缓步走来。 他衣袂飘飘,气质出尘,像是一阵春风,吹散了溪边的寂静,却又带来了另一种宁静。 白衣青年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风云羽手中的鱼竿上,然后又转向溪水中游弋的鱼儿,有些歉意的开口道:“我见此处风景宜人,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过来。看起来,我似乎打断了兄台的垂钓之兴。” 风云羽微微一笑,目光再次投向水面,看着浮标在水波中轻轻摇摆。 他轻声回应道:“垂钓之于我,非仅为鱼,更是为了这一刻的宁静与自在。至于收获,若能得几尾鱼儿,便是锦上添花。即便空手而归,亦不失为一次心灵的洗涤。” 风云羽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态度,仿佛他真的在这垂钓之中找到了内心的平和。 但实际上,他不过是因为在家中闲得无聊,想要找点事情来做。 于是才选择了来到这湖边垂钓,顺便看看要是运气好的话,能多钓上来几条回去涮火锅吃。 但这装逼的机会都送上门来了,岂有不装的道理? 白衣青年闻言,点了点头,似乎对风云羽的话颇有共鸣。 他走到溪边,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也投向了水面,轻声说道:“兄台所言极是,世间繁华易逝,唯有内心的宁静才是永恒。在这纷扰的世间,能有如此心境,实在难得。” 语毕,他自我介绍:“在下玄素,今日在此遇到兄台,或许也是一种缘分。” 风云羽听罢,心中暗自诧异:「玄素?那不是《青阳平录》中那位备受尊崇的青阳真人门下得意弟子的名字么?」 尽管心中疑惑重重,但他并未显露分毫,仅展露温雅笑容回应:“天地之大,能遇一知己足矣。” “我叫风云羽。观阁下一袭白衣,风度翩翩,不似这凡尘之人,可是路过此地?” 玄素微微一笑,答道:“在下确实倾心于山野之趣,故而常常独自一人漫步于林间溪畔。” 风云羽望向玄素,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玄素兄,你既偏爱山林之谧,想来对于这广袤的自然世界有着深刻的认识与感悟吧。未知能否赐教一二,分享些旅途中的奇遇与故事?也好叫我这平凡之人开开眼界。” 玄素沉吟片刻,自己在这附近并没有再发现有那三个魔修的踪迹,想来他们也应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到来,早就已经逃离了这片区域。 索性便放下心,坐了下来细细的讲述起他的一些经历…… “在被师父带入道宗之前,我也只是这世间万千凡人中的一员,过着平凡的生活。”玄素微微一笑,\"我幼年时家境十分苦寒,偶然的机会,遇到了正在外游历的师父。他看出我体质特殊,适合修炼,便欲收我为徒。” “在那个时代,修道被视为一条通往永恒的道路,是凡人触及仙的唯一途径。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能够让自己的孩子踏入修道之门,无疑是至高的荣耀,甚至是整个村落的骄傲……” 玄素的父母虽然生活在社会的底层,但他们的心中却仍怀揣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对孩子未来的深切期望。 他们虽然没有接受过多少教育,但在那个时代,修道者的形象往往被赋予了神话般的色彩。 修道者们被认为是能够驾驭自然之力、洞察世间奥秘的存在。 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玄素的父母自然地将修道看作是一条通向更高层次生活的阶梯。 他们相信,通过修道,玄素一定能够摆脱贫困的生活环境,能够得到更加优质的人生。 因此,当机会来临,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放手,这是这个困苦的家庭,对未来的一种希望寄托。 即使这意味着要与心爱的儿子长时间分离,他们也愿意承担这份痛苦,只为了让玄素有朝一日能够展翅高飞,实现他们无法实现的梦想。 玄素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父母的理解和感激,他知道父母当初能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容易。 同时他也清楚,从此他将会背负着家人的期望,走上一条充满未知、满是荆棘挑战的道路。 “自那以后,我便离开了家,跟随师父学习各种法术和修行之道。\"玄素继续说道:“师父的教诲如春风化雨,无声无息却又深入心海。” “从基本的吐纳打坐到复杂的符咒术法,师父无一不是亲自指点。在宗门的日子里,我日夜苦修,只为了不辜负师父的栽培。” “随着修为的增长,我便开始跟随师父外出历练,也见识了世间百态……” “师父常说,修行之路漫漫,唯有坚持不懈,方能成就大道。”玄素低声清谈。眼中闪过一丝自豪的光芒。 「对上了,剧情全都对上了。」 风云羽心中震撼,这种感觉就像是随便在路上走走,就捡到一张超稀有的ssr金卡一样。 他故作惊讶的看着玄素,“玄素兄,莫非那《青阳平录》第四卷中的内容,说的就是你……?” 玄素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是的,平录第四卷中记载的正是我在修行初期和师父的一些经历。那时我还年轻,对修行世界的了解还很浅薄。”玄素缓缓地说道。 《青阳平录》,作为这个世界中最为流传的书籍之一。 其中通过各类的故事情节,记述了青阳真人的半生经历。 哪怕是身处如此偏僻山村的风云羽,家中的书架上也摆放着一套,虽然因为岁月的侵蚀而显得有些陈旧。 「若玄素真是那书中的主人公,那么书中所述的一切岂非真实发生!?」风云羽突然想起自从穿越至此,好像真的没在天上看到过星星! 明明是每天晚上都能见到的东西,但他却从未用心关注过。 或许是前生久居都市,灯火通明遮蔽了星光,抑或今世心智使然,让他对周遭失去了应有的感知,所以才会下意识的就忽略掉了这些本应察觉的异常吗? “玄素兄,那话本最后一卷当中所说的东西,都是真的吗?”风云羽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玄素摇摇头,沉吟片刻道:“话本中的记载,往往是基于现实而又加以艺术加工的,不可尽信。” 得到答复后,风云羽轻轻呼出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实在是过于敏感了。 「想来也是,毕竟话本作为一种文学形式,其内容往往会包含夸张和虚构的成分,用以吸引读者。」他用手背拭去了额角细密的汗水。 \"不过!\"玄素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严肃。“至于话本中所说的天劫一事,确实存在。” “师父曾经告诉我,天劫乃是天地间自然法则的一种体现,它的到来意味着宇宙间某种平衡被打破,需要重新调整。至于具体的时间和形式,即便是师父这样的高人,也无法完全预测。” “你说话向来如此吗?”风云羽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玄素话语风格的一丝无奈。 第9章 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儿孙我享福 “不过,天劫并非短期内便会降临的紧迫威胁,它是一种历经漫长岁月变迁的现象,可能是百年、千年乃至更长时间尺度上的自然循环。” “并且天劫的到来,往往伴随着巨大的波动,它会引发一系列的灾害,可能导致某些物种的灭绝,甚至是文明的崩溃。”玄素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 “呼~~那就好。”风云羽在听到天劫到来的时间还要几百甚至上千年之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自己只能活百八十年而感到庆幸。 毕竟对于一个寿命有限的凡人来说,千年的时间跨度早已超出了他的生命周期。 就算自己日后可能会带着茯苓踏上这一途,但以自己的脾性,想来也就是多活个一二百年罢了。 因此,天劫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传说中的故事。 玄素听了风云羽的话,微微一笑,他理解这种心态,但也提醒道:“虽然你的寿命或许不足以见证那一天,但我们的行动和选择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对未来产生影响。” “我们多少也应该为子孙后代着想,为他们的安全和幸福贡献自己的力量。” 风云羽闻言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的笑容,轻轻地摸了摸鼻子。 为子孙后代着想?天大的笑话,他可从未考虑过这些。 毕竟老话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儿孙我享福。 风云羽可是牢牢地将这句话记在心里, 并将其奉为了自己的人生格言。 玄素叹了口气:“不过天劫之力,非人力所能抗衡。我辈修士所能做的,也只是在它到来之前,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修为,保护好身边的人。至于阻止,恐怕是力所不及。” 风云羽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但紧接着,他突然意识到这些事情对他而言实在有些太过遥远,他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所能做的确实不多。 因此,他转而提出了一个更为实际的请求,“玄素兄,既然你我二人这么投缘,不若你传我几套功法可好?” 玄素微微一愣,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似他这般厚颜无耻之人,首次见面就问人家讨要功法。 而且用的还是这么直白的方式! “呵呵,风兄,你倒是个直爽之人。”玄素打量了风云羽一眼,淡淡地说道:“只是……修行之路艰难险阻,非一般人所能承受。你确定要走上这条路吗?” 风云羽听后连忙摆手道:“啊不不不,我只是想要几套能让我越过外面断崖的身法便可。” 玄素听到风云羽的话后,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原以为风云羽会像其他年轻人一样,满怀雄心壮志,一上来就渴望获得强大的力量。 却不料对方只是想要一些基本的身法以方便离开村子。 玄素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身法虽不如术法那般深奥,但也确是一门实用的技艺。既然你有此需求,我便传授你几套适合初学者的身法。” 风云羽闻言,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连忙向玄素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玄素带着风云羽来到一处空旷之地,开始传授他身法的要领。 他首先演示了一套名为“流云步”的身法。这套步法轻盈灵动,适合在复杂地形中快速移动,避开障碍。 接着,他又演示了一套“幻影诀”。这是一种能够在短时间内提高速度,使对手难以捕捉到身影的技巧。 演示完毕,玄素缓步回到风云羽身边,“这两套身法对于自身的域气消耗极少,短时间内不用担心域力耗空的问题,极为适合像你这样的初学者。” 风云羽听得迷茫,伸出四根手指问道:“域气是什么?实不相瞒,这个词语我一共也就才听说过三次而已。” 玄素一愣,旋即尴尬一笑。“抱歉,我忘记风兄你一直都未曾离开过这里,对于外界不了解实属正常。” 于是,玄素便静下心来细细的为风云羽科普起这个世界的修道法则:“域气,通俗易懂,就是我们所身处的地域的一种独特的气。” “域气的重要性在于,它是我们修士施展一切功法和法器的基石。” “没有足够的域气,即使学会了再高深的功法,也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若是寻常之人初次将这种天地域气引入体内,便可以大幅的增强自身,获得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 “我们通常会将这种状态称之为一重天。”说完,玄素竖起了自己的一根手指在风云羽的面前晃了晃。 “一重天?”风云羽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这么说后面还有其他的境界喽?” 玄素点点头,“没错。在修道的过程中,修士会经历不同的境界,每个境界都有其特定的称谓,一重天便是最初的境界。” “当你能够感知并引导域气进入体内,使之与你的生命力相融合,你就正式迈入了修行的门槛,成为了一名一重天的修士。” “而修道的境界共有九重,从一重天开始,由低到高的排序本应是:宗动天、元际天、常静天、土星天、木星天、火星天、日轮天、金星天、水星天、月轮天。” “只是相比较繁琐的名称,人们更喜欢用数字来衡量阶级。”玄素解释道。 “等等。”风云羽突然出声打断道:“你刚才明明说境界一共有九重,但你却分明说了十次天这个字啊。”风云羽掰着指头指正道。 玄素哑然一笑:“哈哈,风兄的观察力还真是敏锐。” “这是因为,当修道者达到二重天的境界时,体内的域气会开始逐渐凝结成一种名为殇血的存在。” “这种血液比普通的血液更加纯净,能够提供更强大的生命力和战斗力。会随着修为得到提升而逐渐取缔体内原本的血液。” “这也就是二重天为什么会分为两个境界的原因。”玄素晃动着自己的两根手指说道。 “还有一点,那就是殇血的形态会根据每个修士体内气的不同而有所差异。” “因为每个人的体质、修炼方法、以及内在域气的属性都不尽相同,这些因素共同作用于血液,会使其呈现出独特的色彩。” “殇血……”风云羽喃喃自语,他也不是没听过这个词,只是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外界对于猪血和鸭血的一种新的称呼。 「话说回来,要是想涮火锅,果然还是得有鸭血才行啊!」 「我记得老李家就养了不少的鸭子,晚点去偷几只回来好了。」 “那么,玄素兄,殇血转化会不会有什么风险或副作用?”风云羽关切地问道。 “殇血转化是一个自然的过程,但也需要修士有足够的准备和控制。”玄素严肃地说道。 “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对身体造成损伤,甚至危及生命。因此,在达到二重天之后,修士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包括身体的锻炼、域气的积累,以及对殇血转化过程的了解。”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一定要有相对应的丹药辅助才行,这一点后续我会再详细和你说明。” 第10章 域气 “我们再说回域气。”玄素的声音悠扬深远,“域气不仅仅是一种能量,它更像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每个人都会展现出不同程度的域气天赋。” “但天赋只是开始,真正决定一个修士未来高度的,是他们后天的努力和坚持。” 玄素继续阐述:“而为了能够提升自己的域气,人们还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进行修炼。” “有的人会选择冥想和呼吸法,通过调节身心来激发体内的潜能。有的人则会通过实战和体能训练,以锻炼肉体的方式来促进域气的增长和流动。” “还有一些天赋异禀者,甚至能够通过阅读古籍和研究秘术,找到提升域气的独特方法。” ”域气的存在不仅仅体现在个体的力量、速度和耐力上。” “它更是影响着一个人的感知能力、思维速度甚至是心灵的力量。” “拥有强大域气的人,能够在战斗中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和持续作战能力,同时也能够更好地理解和操控周围的环境。“ 风云羽听的痴醉,他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修道一途竟有着如此多的门道。 玄素的声音继续传来。“但如果想要进一步掌握域气,将自己的实力提升到更高的层次,就需要丹药的辅助。因为人的身体无法自然的转化天地间精纯的域气。” “丹药能够辅助调和引导域气,使之在人体内流转有序,避免境界突破时失控。” “若没有丹药的帮助,修士很难仅凭自身之力将域气完全驯服,最好的结果就只是受到轻微的反噬,若是最坏的结果,那便是被体内躁乱的域气撕裂。” 风云羽听到这里,不禁心头一紧。仿佛能感受到那股不受控制的域气在他体内狂暴地肆虐。 他从未想过,原本被视为修行助力、增强实力的域气,竟也可能成为威胁生命的隐患。 玄素又继续说道:“丹药通常是由珍贵的药材炼制而成,能够帮助修炼者调节体内的域气,加速域力的积累。甚至是在关键时刻提供临时的力量增幅。也能帮助修炼者在关键时刻稳定状态或突破瓶颈。” “我们将丹药分为了黄、玄、地、天四个品级。每个品级的丹药对应着不同的修炼阶段。” 「还好当初没有傻兮兮的去自行摸索修道的门路,不然自己的坟头草估计都得有一人高了。」风云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所有的修士都必须依靠丹药吗?如果没有丹药,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方法来控制域气了吗?” 玄素继续说道:“除了丹药之外,确实还有一些其他的办法。” “比如,可以通过特殊的功法来调节体内的域气流动,或是依靠某些天材地宝来中和域气的狂暴。但这些方法往往难度极大,且效果不如丹药来得稳定和直接。” “不过丹药的使用也有其风险,过度依赖丹药,可能会导致修道者自身的域气产生惰性,从而影响到长期的修炼效果。” 玄素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初学者或是遇到特殊情况的修道者,确实需要时常借助丹药来保护自己。” 风云羽点着头,接受着这些陌生的知识。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缓缓西斜,森林中的光线变得柔和起来。 “好了,今天暂时就讲这么多,我怕说的太多,你一时无法消化。” 玄素温和地笑了笑,站起身来,向风云羽告别:“风兄,今日与你相谈甚欢,我近期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日,若你对这两套身法,又或是对修行之事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可随时前来寻我。” 风云羽郑重地点了点头,回应道:“今日得见玄素兄,实在是我的荣幸。若有疑问,定会前来讨教。” 玄素轻轻摆了摆手,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林间的阴影之中。 太阳继续西沉,天边渐渐染上了一抹橙红色。风云羽收拾了一下心情,也开始准备离开这片森林。 当天晚上,风云羽回到自己的住处,他没有休息,而是立即投入到修炼之中。 他按照玄素所传授的方法,先是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心神宁静下来,然后慢慢地打开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与外界的天地之气产生共鸣。 风云羽的意识逐渐下沉,深入到自己的经脉之中,感受着那一缕缕域气如同细流一般缓缓流入。 起初,域气的流动异常微弱,几乎难以察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云羽逐渐感觉到域气在经脉中流动的速度加快了,它们的温度和质感也变得更加清晰。 就像是春天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感到无比舒适。 终于,在天边泛起第一缕曙光的时候,风云羽成功地将域气引导到了全身各个角落,让它们与自己的气血完美融合。 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身体似乎变得更加轻盈,精神也更加饱满。 他抬起手,指尖似乎能够感受到空气中微小的震动,那是力量的外溢。 他的肌肉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结实。 风云羽站起身,随意挥出一拳,空气随之发出轻微的爆裂声,这是他之前无法做到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风云羽的生活节奏变得相当的规律和充实。 白日里就修炼玄素教他的身法,晚间就盘坐下来凝练自身域气。闲暇之余,便前往山谷深处的一处幽静之地。 那里有一片清澈的小湖,湖边生长着各种奇花异草。这里是他和玄素经常相聚的地方。 “玄素兄,你平日里就在这山林间如此打坐吗?”这日,风云羽再次来到玄素的身边,又见他在山涧盘坐,便好奇的询问道。 玄素缓缓睁开眼睛,微微一笑,回答道:“此地环境清幽,远离尘嚣,有助于我静心感悟自然之理。” 风云羽环顾四周,只见山涧流水潺潺,鸟语花香,确实是一处难得的修行宝地。 玄素又继续温和地说道:“不过,每个人的修行之道都有所不同,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你能在喧嚣中寻求平静,本身就是一种修炼。” 风云羽认真地听着,回想起了前世的自己。那时候的他像是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人海中穿行。他的心中常常充满了无奈和疲惫。 在那些孤独的时刻,他却学会了如何在纷繁复杂的环境中,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宁静,学会了在纷扰中保持内心的平和,学会了在压力下依然坚守自己的心境。 这些记忆,如今回想起来,竟成了他宝贵的财富。 “风兄,之前我传授于你的两套身法,修炼的如何?可有遇到什么困难或是瓶颈?”玄素的声音将风云羽从回忆中勾起。 “困难?倒不曾有。那两套身法的要素,我已经完全掌握了。”风云羽如实答道。显然,他在修炼的过程中并未遭受明显阻滞,一切顺利如预期般发展。 说罢,风云羽从容站立,深吸一口气,身形随即跃动,宛若化作风中游丝,瞬息之间消失于原点。 只见其身影于密林中疾驰穿梭,快逾电闪雷鸣,姿态轻盈如翩跹飞燕。 玄素心中暗赞不已,风云羽的表现实乃超出预想。 多少年少英杰自幼投身修炼,耗费数载光阴方小有所成。 而风云羽,虽于十八岁始触道途,却能在短短月余内全面领会两门身法,如此悟性堪称妖孽级的存在。 第11章 蓄意谋杀,我讹不死你 断崖之上,风势凛冽,吹得两人的衣袍猎猎作响。 玄素站在断崖边缘,望着那深不见底的峡谷,对风云羽说道:“风兄,我想看看你的身法是否真的如你所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此处断崖,便当作是你的试炼场。你可有信心?” 风云羽叉腰轻哼两声,信心满满地来到了断崖边。 这道断崖极为险峻,对于普通人来说几乎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但对于已经掌握了流云步和幻影诀的风云羽来说,这一切似乎变得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然后运起了流云步。只见他的身影化作一团金色流光,轻盈地在断崖边缘闪跃。 随着他不断地运用身法,断崖的距离在他的脚下一点点缩小。 就在即将到达断崖边的时候,风云羽突然加速,施展出幻影诀。 他的速度骤然提升,整个人化作了一道幻影,几乎在眨眼之间就穿过了最后的一段距离,稳稳地落在了对岸。 风云羽回头望向那道曾经让他望而生畏的断崖,心中满是成就感。 玄素站在断崖的对岸,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风云羽的身上,心中涌现出一个念头。 若是将风云羽召进宗门,给予他更加深入的引导,将来必定能够成为宗门的中流砥柱,其成就,甚至可能会超过他的师父。 玄素只一个闪身,便出现在风云羽的身旁,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和期待:“风兄的表现着实让我感到惊讶。这般天赋着实不应埋没于此,不知风兄是否愿意加入我们的宗门?” 风云羽听到玄素的邀请,心中一阵激动,但却并没有立即答应。 他需要权衡利弊,考虑自己的未来。同时也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让玄素的出现成为一种对自己未来规划的无声的支持。 “玄素兄,此事还请容我思虑一二……”风云羽摆出一副犹豫的模样来说道。 玄素听出了风云羽话语中的为难,“此间莫非还有风兄牵挂之事?” 风云羽嘿嘿一笑,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实不相瞒,其实年后我就要成亲了。” “我二人虽然在这里生活得平静安宁,但内心深处却也都怀揣着对外面世界好奇。那些名山大川、古迹遗风究竟是什么样子?我们也想亲自去走走看看。” “所以加入宗门一事可能……” 玄素听了风云羽的话,随即露出了理解的微笑,温和地说道:“原来如此。风兄不必担忧,修道之路虽然追求的是超脱尘世,但并非意味着要割舍凡间的情感与牵绊。能够与所爱的人携手共度,实乃幸事。” “况且,修道之路漫长孤独,有一个伴侣同行,不仅可以相互扶持,更能在心灵交流中得到慰藉和启示。” “若是你二人都有意向,我可以向师父请示。待你二人了却凡尘之事,再前往宗门寻我便可。” 听到玄素的话,风云羽心中的激动简直无法言表,这无疑是对他和茯苓极大的保障。 风云羽站起身,郑重地向玄素抱了一拳:“玄素兄,倘若玄素兄日后有需,定当竭尽全力。” 他对着玄素微笑,那是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微笑。 风云羽知道,只要他保持着这种微妙的关系,就能在必要时获得援助,而不必真的投身于宗门的束缚之中。 前世的种种,教会了他如何在不同的人和势力之间游走。 如何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和利益关系来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好处。 他不打算轻易放弃现在的自由,因此,他需要找到一种平衡,既能够享受眼前的安逸和自由,又不至于失去未来的可能性。 他想要的是一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是在这个世界中自由翱翔,体验不同的人生。 而不是被困在一个地方,哪怕那个地方是所谓的宗门圣地。 风云羽并不急于投身其中,而是希望能够借助这股力量,为自己的未来铺平道路。 他利用了玄素对他的信任和友情,甚至利用了茯苓,但是却换来了他与茯苓能够拥有一个相对安稳的未来。 眼见自己的收益已经得到了最大化,风云羽便巧妙地转移起了话题。 “玄素兄,上一次你和我讲了域气和丹药之间的搭配,我时常在想,接下来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东西?” 玄素微微一笑,他欣赏风云羽这种求知若渴的态度,便耐心地继续讲解道:“没错,域气和丹药只是修道一途的基础,其后还有更为重要的存在,那便是各类功法与法器。” “功法,是修道者用来提升自身实力的法门。每一套功法都有其独特的修炼方式和效果,有的侧重于增强体魄,有的专注于提升域气,还有的则是修炼某种特殊能力。” “而法器,便是修道者在战斗或修炼中使用的辅助工具。一件好的法器,不仅能大幅提升修炼者的战斗力,还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同样的,法器和功法也有着独属于它们的归类,由低到高分别是:元、仪、才、象、行、合、星、卦、宫、方详十阶。” “每一阶都代表着不同的品质和威力。元阶和仪阶的功法、法器较为普通,适合初入修道一途的修士使用。才阶和象阶则更为高级,能够带来显着的提升。而行阶以上的功法和法器,往往只有顶尖的修士才能拥有。” “如我传授给你的那两套身法,其实也只是最低级的元阶功法。” 风云羽听到这里,不禁有些失望。 他原本以为玄素传授给他的功法至少也是个中等级别,没想到竟然是最低级的元阶功法。 玄素看出了风云羽的情绪变化,他安慰道:“风兄,不必过于介怀。功法的等级只是一个参考,真正重要的是修道者本身。” “即便是元阶功法,在一个好的修道者的手中也可能发挥出超越其等级的威力。” 风云羽点了点头,“那么,如何才能获得这些高级的功法和法器呢?” 玄素微笑着回答:“获得高阶功法和法器的方式有很多,比如通过完成宗门任务、深入秘境、或者与其他修炼者交换” 接着,玄素又补充道:“此外,除了修炼功法,还应该注重提升自己的实战经验。” “多多参与一些比试和切磋,可以让你更快地熟悉各种战斗技巧和应对策略。同时,这也是检验你修炼成果的好方法。” 至此,风云羽才总算是对于这个陌生的修道世界有了初步的了解。便下意识地重新审视起了玄素,由此,他的目光不由地落在了玄素背上的那柄剑上。 “玄素兄,你背上的那柄剑也是法器吗?” 玄素伸手取下长剑,“没错,这柄剑名为“随心”,乃是卦阶法器,能够跟随使用者的意愿转换外形,故而因此得名。” 风云羽的目光紧紧的吸在那柄剑上,幻想着自己拿着它“大战四方”的样子。 毕竟谁还没有个仙侠梦呢? “卦阶法器,果然非同凡响。”风云羽赞叹道,“不知这法器的威力究竟如何,玄素兄可否展示一二?” 玄素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点了点头:“好吧,我就简单展示一下随心的威力。但你要记住,法器的威力取决于使用者的自身,同样一件法器,在不同人手中,发挥的效果也会大相径庭。” 说罢,玄素缓缓拔出随心,剑身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银光。 轻轻一挥,只见一道银白色的剑气直射向远处的一块巨石。 剑气触及巨石的瞬间,那约莫二三层楼高的巨石竟化作一阵尘埃,粉尘四溅! 风云羽的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他从未亲眼见过如此惊人的景象。 一块坚硬的巨石,竟然在一击之下化为尘埃,这样的力量,简直超乎了他的想象。 而后,玄素又将随心平放在手掌中。 片刻之后,随心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剑身上的纹路如同活物一般流动起来。 转眼间,原本是一柄标准长剑的随心,变成了一把锋利的短剑。 玄素握住短剑,轻松地挥舞了几下,展示了它的灵活性。 随后,他又将随心变换成了一把细长的软剑,剑身柔韧如蛇。 接着,随心又变成了一柄沉重的双手大剑,显示出它惊人的破坏力…… 玄素结束了展示,又将随心恢复成了最初的长剑形态,插回了背后的剑鞘,这才对风云羽说道:“随心的变换能力,需要使用者有着深厚的修为和精准的控制力。” “你将来若有机会获得类似的高阶法器,可一定要好好修炼,充分发挥它的潜力。莫要让其蒙了尘。” 风云羽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说到:“玄素兄,这柄剑,能给我摸摸看吗?” 玄素欣然同意,将随心取下,递给风云羽。 风云羽小心翼翼地接过随心,手指轻轻触摸着剑身,感受着那冰凉而又充满灵性的金属质感。 他能感觉到剑身上蕴含的强大能量,以及那种与使用者心灵相通的感觉。 “太神奇了,我能感觉得到,它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风云羽惊叹道,眼中闪烁着对这柄法器深深的好奇。 玄素微笑着解释:“随心之所以能够被称为卦阶法器,正是因为它拥有的灵性。它能够感应到使用者的意志,并与之共鸣。” 风云羽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手掌搭在剑柄上,轻轻握住,想要拔出剑身来看看。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快到连玄素都来不及制止。 下一刻,风云羽整个人就已经被随心的力量弹飞了出去。 玄素脸色一变,立刻施展术法,迅速追向被弹飞的风云羽,避免了他摔落在地的危险。 “我靠……蓄意谋杀,我讹不死你……”风云羽被玄素稳稳地接住,脸上露出惊魂未定的表情。他没想到随心竟然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风兄,你没事吧?”玄素关切地问道。 风云羽摇了摇头,喘息着说:“我没事,只是没想到随心的反应会这么强烈。” 玄素皱了皱眉,解释道:“随心作为一件高阶法器,它对使用者的要求非常高。如果不是它的主人或者实力强劲的修士,贸然触碰它,很容易引起它的排斥。你刚才的行为太过鲁莽,以后千万要小心。” 风云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后感激地看着玄素:“还得多谢玄素兄及时出手,不然我这屁股怕不是就要裂开来……” 第12章 刚才我拿给你看的其实只是我随手捏的一枚泥丸 “对了。”玄素从手中的纳戒中取出了两枚丹药放在风云羽的面前。 “我观风兄体内的域气在这一月的修行中早已饱和,已是可以晋升一重天了。” 风云羽接过丹药,感受着丹药上传来的温润感觉。 一枚色泽清澈透明,宛如水晶般晶莹剔透,另一枚则呈现出淡淡的绿色,散发着一股泥土的清新气息。 “玄素兄,这是?”风云羽好奇地询问。 “这两枚是突破一重天时需要服用的丹药,一枚名为“清骨丹”。顾名思义就是洗去体内的杂质,但洗筋伐髓时的疼痛绝非一般人可以忍受,所以我们通常会搭配‘镇痛丹’来减轻疼痛。” “虽说修道之路难免要承受痛苦,但过度疼痛可能会影响你的心神和身体状态,导致修炼效果不佳甚至走火入魔。因此,在服用‘清骨丹’的同时,配合使用‘镇痛丹’是非常必要的。” 玄素指向那枚色泽清澈透明递给风云羽,“风兄,这枚是“镇痛丹”,你先将它服用下去,之后在服用另外一枚‘清骨丹’便可。” “哦,好。”风云羽丝毫没有犹豫,将丹药直接服下。 丹药入口竟直接在口中化开,化作一股清气冲入体内。 玄素在一旁观察着风云羽的反应,见他如此果断地服下丹药,心中暗自点头。 这份果决和勇气,正是修炼之路上必不可少的品质。 就在风云羽想要抬手想要服用另一枚丹药的时候,玄素却先他一步抢过丹药重新收纳进戒指里。 风云羽原本还诧异玄素为何会有那样的举动,但随后的剧痛,却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那种痛楚如同无数细小的虫子在他的骨骼间穿梭啃噬,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他紧咬着牙关,额头上更是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脸颊因为炎热和体内疼痛的双重折磨而变得气血上涌。俗称:红温了。 玄素见状,立刻上前扶住风云羽,沉声提醒道:“风兄,坚持住!这是清骨丹在起作用,它在帮助你排除体内的杂质和毒素。这个过程虽然痛苦,但对你的修炼大有裨益。你必须集中精神,引导药力均匀分布,避免药力过于集中而导致损伤。” “我草你姥姥……你不是说给我吃的是镇痛丹吗?”风云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玄素面带淡定微笑,徐徐道破真相:“风兄,你不必生气。在这个世界上,信任固然重要,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特别是在修道界。” “人心难测,很多时候,你所依赖的人很可能正是你最大的威胁。”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你明白,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警惕,不能完全依赖他人。这也是我为你上的第一课,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镇痛丹,刚才我拿给你看的只是我随手捏的一枚泥丸。” “我尼玛……”风云羽愤懑之情溢于言表,无奈之下只得收敛心神,细品药力运转。 “清骨丹的药效虽疼痛无比,但对身体并没有坏处,风兄只需稍加忍耐便可。” 这种感觉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风云羽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的表情却异常平静,显然是在用意志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让疼痛影响到心神。 终于,当最后一丝药力也被吸收殆尽,风云羽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从未有过如此的轻松和舒畅。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四肢,只觉得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活力和力量。 只可惜身上的衣物已经被体内的杂质沾染,隐隐散发出一股臭气。 风云羽低头看着身上被汗水和体内排出的杂质浸透的衣物,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 这件衣服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只因为它是李巧儿亲手为他缝制的,上面寄托了她对他的关心和祝福。 玄素看出了风云羽的窘迫。 从纳戒中取出几株草药,放入一个容器中,加入清水然后说道:“风兄,这件衣物上的杂质并不难处理,只需用特殊的草药水浸泡一段时间,便可去除污渍,恢复原貌。” 风云羽感激地看了玄素一眼,脱下衣物,小心翼翼将它泡进药水中。 而后自己才步入小溪,用清凉的溪水冲刷掉身上的污垢。 清凉的水流轻柔地拂过他刚刚经历了一场蜕变的身体。随着溪水的冲刷,他身上的杂质和汗渍渐渐被洗净,露出了原本麦色皮肤下的新肤色。 经过清骨丹的作用,风云羽的皮肤变得更加细腻光滑,仿佛玉石经过了精心的打磨,透出一种独特的光泽。 他的肤色虽然变得比以往更加白皙,但这并不是苍白无力的白,而是一种充满生机和活力的皙白。 清洗完毕后,风云羽走出小溪。 玄素也刚好帮他清理完了衣服上的杂志,正在用内力帮他烘干衣物上的水分。 “风兄,恭喜你现在已经突破到一重天,成功踏入了修行一途。”玄素微笑道。 风云羽穿好衣服,感受着体内新生的力量,暗自感慨:“一重天吗……” “话说玄素兄,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玄素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邃和从容。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风兄,你觉得呢?” 风云羽沉吟了一下,他回想起与玄素相处以来的种种细节,以及玄素展现出来的深厚修为和对修炼之道的深刻理解。 他知道玄素的修为绝对不低,但具体达到了什么程度,他还真不好判断。 但如果按照自己前世记忆中那些修仙小说里的境界来做对比的话…… “玄素兄一身气息内敛,从外看去与常人无异,却又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我猜测,你可能已经达到了六重天,甚至更高。” 玄素听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点了点头:“风兄的眼光果然独到。没错,我现在确实已经突破到了七重天。” “玄素兄真是让人佩服,如此年纪修为便已经达到了七重天。”风云羽由衷地说道。 玄素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风兄过誉了。修道之路无止境,我只是比别人多走了几步而已。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和造化,风兄你也有着无限的潜力,未来必定不可限量。” “不过,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你需要尽快巩固你的修为,避免境界不稳。”玄素微笑着拍了拍风云羽的肩膀,“风兄,你先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打坐调息,让体内的域气流转自如,稳固境界。” 风云羽闻言,连忙按照玄素的建议,找到了一处适合修炼的地方,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开始运转体内的域气。 他能够感觉到,随着域气的流转,自己的修为正在一点点地稳固下来。 时间在修炼中悄然流逝,风云羽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沉稳,他的脸上也逐渐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 风云羽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感受着体内流动的域气,它们比之前更加流畅,更加充沛。 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得浑身轻松。 「仅一重天就已经足够玄妙了,那玄素七重天的修为又该是何种境地?更不用说玄素的师父了。」 玄素似是看穿了风云羽心中所想,了然一笑道:“我师父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九重天,是这近万年来唯二之人。” “只是前不久横遭变故,境界有所跌落……” 第13章 本源之气与气丹 “哦对了,玄素兄,其实我的心中还有一个疑惑。”风云羽突然说道。 玄素目光温和,鼓励道:“风兄但说无妨。” 风云羽望向远方,思绪飘渺,缓缓道:“为什么人死之后,不会有尸体留下,但山林中的那些动物却会?” 这个问题,可以说已经困扰了风云羽十多年了。当初,他可是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在床榻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随后整个身体化作一团星光消散在空气之中。 由于没有实体的遗体可以安葬,风云羽只能为父母立下衣冠冢。 玄素听到这个问题,眉头微微一挑,显然这是一个颇为深奥的问题。 他沉吟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解释道:“风兄,你所问的问题就要提及天道法则的存在了。” 风云羽聚精会神地听着。 玄素继续说道:“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只有人族得到了天道投下的一缕视线,也只有人族,才会从出生起体内就伴有一丝本源之气。” “本源之气,是我们能够修行的根本。它可以看作是一种人族用来连接天地域气的媒介,让我们能够感知并吸纳外界的天地域气,将其储存在自己的体内。” 玄素补充道:“不仅如此,本源之气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那就是保护我们的心神。在修行的过程中,修士可能会面临各种各样的危险。包括心魔、天劫等,而本源之气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保护我们。” “每个人体内的本源之气强弱不一,这也决定了他们在修炼上的起点和潜力。有些人天生本源之气旺盛,修行起来事半功倍。而有些人则本源之气薄弱,修行之路便显得异常艰难。” “不过,修道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后天的努力、悟性、机遇以及坚定的意志,同样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也因为这一丝本源之气的存在。当人离世时,身体中的多年积蓄的域气会被天地吸收,回归自然,因此不会留下实体的遗骸。这是一种域气的自然循环和转化。” 玄素的话语让风云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他开始理解。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有其内在的规律和法则,而这些法则不仅影响着生者的修炼,也规定了死者最后的归宿。更确保了世间万物的平衡和循环。 “至于其他的种族,它们并未受到天道的认可,体内没有本源之气的存在,所以想要踏上修行一途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玄素的声音再次传来。 “但也有极少一部分的生灵,它们在还未开化之时,或是误食,或是人为饲养,让它们吃下了蕴含醇厚域气的天然灵植,从而在体内结成气丹,开通灵智。” “尽管如此,可气丹毕竟不是它们与生俱来的东西,因此在修行的道路上,它们的成就会受到一定的限制。无论如何努力,这些生灵都很难超越人族的修士。这是天道给予人族的一种特殊恩惠,也是这个世界法则的一部分。” “由于它们体内的气丹是后天所得,而非与生俱来的本源之气,因此在它们逝去之时,只有那颗凝聚了域气的气丹会消散,回归天地,肉体则会保留下来。” “这样看来,天道老哥对人族的关照还真是没得说啊。”风云羽竖起大拇指感慨道。 玄素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沉重,他继续说道:“本源之气的存在是人族修行的基石,也是人族命运的一部分。” “但也正是因为这丝本源之气的存在,人族的命运将不再受到人族自己的掌控。” 风云羽听后,眉头微微皱起:“你的意思是……虽然我们有幸拥有本源之气,但这同时也意味着我们的命运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被天道给预设了?” 玄素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风云羽低头沉默不语。他清楚,自己并非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子民,而是穿越时空而来。 可既然非此界之人,那又是什么力量牵引着他穿越茫茫宇宙,降临于此?是偶然巧合,亦或命中注定? 「莫非!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和茯苓结婚,并且至少要生三个孩子!」风云羽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荒诞不经的想法,不禁让他自己都感到一阵错愕和好笑。「这怎么可能呢?我的重生,难道就是为了完成这样一个平凡而又世俗的任务吗?」 风云羽的思绪如同被风吹散的云雾,飘渺而又迷茫。 玄素注意到了风云羽的变化,他轻声问道:“风兄,你似乎有心事?” 风云羽抬起头,望着玄素,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哦,没事,只是在消化这些日子来接收到的知识。” 最终,风云羽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疑虑,并未将其说出来。 玄素听后,拍了拍风云羽的肩膀:“风兄,每个人在接收新的知识和不同的世界观时都会有自己的反应。这是人之常情。你不必过于担忧,更无需强迫自己去立刻接受这一切。时间会慢慢解答你的疑惑。” 风云羽点头,并未作答。 玄素的存在虽然为他揭开了一层这个世界的神秘面纱,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未知的迷雾。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一片茫茫的大海中航行,虽然看到了远方的灯塔,但四周仍是茫茫的海水和汹涌的波涛。 夜幕降临,风云羽踏入家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家的温馨和宁静让他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坐在椅子上,拿着笔墨记录下了今天与玄素的对话。 这是他近期才养成的习惯,文字能够更好地帮助自己记忆。 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记录完成后,风云羽轻轻吹熄了桌上的油灯,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昏暗。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境如同那被熄灭的油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回忆起上辈子的艰辛,那些年复一年的苦读,只为了一纸文凭,以为那是通向自由的钥匙。 然而,当他终于踏出校门,迎接他的却是一个更为复杂和庞大的社会体系。 他发现自己依旧被无形的规则和期望所束缚。 转世重生的他,如今只有十八岁,本应是青春洋溢、充满梦想的年纪。 但是,冥冥之中他感到自己又一次被困在了某种形式之中。 “说来也是可笑,自己上辈子读书的年龄都快比这辈子的年龄大了。” 他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有逃离这一切的可能性,是否真的有属于自己的天空可以翱翔…… 第14章 玄素辞别 时间悄然流逝,风云羽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宁静与平淡。 他的步伐不再匆匆,心境也渐渐平和。 就在这样一个寻常的日子里,天空忽地变了模样。原本湛蓝的天际,像是被一股力量所触动。 无形的笔触轻轻一挥,泼墨般洒下了细密的雨丝,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雾霭。 这雨,不同于春日里细腻的抚慰,轻柔温婉。也不像夏日里激情澎湃的倾泻,热烈奔放。 它是秋日独有的,带着几分凉意,几分萧瑟,悄然无声地降临人间。 像是远行的旅人,历经千辛万苦,只为在这一刻与林中的翠绿共舞。 雨声成为了这个夜晚最美的乐章。它敲击着屋顶,轻拂过树梢,与大地共鸣。 风云羽站在洞口边缘,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与这山间融为一体。 雨水顺着洞顶的岩缝滴滴答答地落下,打在地面上,溅起一圈圈涟漪,宛如时间的指针,记录着每一个瞬间的流逝。 他凝视着外面的世界,雨丝如织,将整个山谷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树木在雨中摇曳,叶子上的水珠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星辰坠落凡间。 他伸出手,接住几滴雨珠,感受着它们在掌心滚动、融合,最终化为一滩清水。 “这雨来的还真突然,原本还打算去找茯苓的。”风云羽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无奈。 “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自我与茯苓分别之日起,已有四十天,如此说来,便已是整整一百二十秋。” 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回到洞内,找了一块干燥的地方坐下。 运起了体内的域气,开始继续修行。 域气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流淌,冲刷着每一寸经脉,滋养着每一处细胞。 他控制着这股气,引导它在体内循环往复,不断地淬炼和强化自己的身体和精神。 风云羽的心神虽然在修炼中得到了片刻的宁静,但很快又被茯苓的身影所占据。 「茯苓现在会在做些什么呢?」 「或许正站在窗边,双手轻轻搭在窗台上,凝视着窗外纷飞的细雨。」 「又或者,正躺在床上,耳边是雨滴敲打屋檐的轻柔旋律,伴随着雨声进入了梦乡。」 「她会不会梦到我呢?说起来,我已经开始修行的事情都还没去跟她说呢。」风云羽的思绪如同野马奔驰,早已飞散到了九霄云外。 “这山间的秋雨细软绵柔,最适合静坐冥想。”玄素的声音自洞外传来。 衣袍随风摆动,雨水顺着布料滑落,却未曾浸湿他的身躯。“只是,风兄的心念却似乎并不在此。” “玄素兄?你怎么来了?”风云羽闻言一阵惊喜,迅速起身来到洞口伸手邀请玄素进入洞内。“快快快,进来坐。别淋到了。” 同时,他注意到玄素身上那奇特的现象。 雨水虽落在他的衣袍上,但却像是遇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纷纷滑落,没有留下半点湿痕。 玄素似乎注意到了风云羽的目光,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一种小门功法,通过域气在衣物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防护,可以防止雨水浸湿。” “只是,以风兄如今的修为,哪怕能够修成,或许也就只能坚持半刻钟。” 「虽然我知道玄素心中并无恶意,但为什么还是总觉得有些被戳到了……」风云羽心道。 风云羽为玄素添了一杯热水。“玄素兄今夜冒雨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能让玄素冒雨前来相告,想来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 玄素点点头,缓缓说道:“我此次前来,是同风兄告别的。” “二十年前,我奉师父之命,下山搜杀三名魔修。二十年来,我一路追踪至此,不久前发现了一丝他们的踪迹,但最终还是晚来一步,放他们逃脱。” “我本欲在这里多待上一些时日,但方才宗门给我传声,说师傅他老人家如今……”玄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风兄,我此行匆忙,未能提前告知,还望你见谅。师父他老人家一生清修,为我等弟子付出了太多,如今他病重,我必须回去尽孝。” 风云羽的眉头紧锁,他深知玄素与师父之间的师徒情深,如今得知师父情况不妙,玄素的心情可想而知。 同时,风云羽的心中也是一阵感慨。 修行之路,当真是充满了荆棘,即便是如此修为高深的强者,也难免会走到这一天。 沉吟片刻,说道:“玄素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既然尊师有难,作为弟子自当尽孝。” 言罢,风云羽起身掀起自己的石床,又撬开床下的暗格,从中取出一个封存已久的酒坛。 此等布局,自然是为了提防老李。 坛身上的尘土被他轻轻拂去,这是他珍藏多年的佳酿,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亲手酿成的第一坛酒。 原本是打算等到离开这里的那一天再取出来喝。 但现在,他更希望这坛酒能在玄素的心里增添一份慰藉。 “玄素兄,这段时日你教会了我许多事情,无以为报,这坛酒是我亲手所酿,十年来一直未曾开封。今日你将离去,便将它赠于你。”风云羽郑重地将酒坛递给了玄素。 玄素接过酒坛,感受到它的沉重与珍贵。“风兄……” 风云羽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玄素兄无需多言,今日既要分别,我又怎能无所表示?” “让它陪你,在艰难时刻也能提醒你,远方还有朋友牵挂着你。” 玄素闻言,不再推辞,深深地看了风云羽一眼。 风云羽微笑着回应:“早些离去,不要耽搁了。或许你师父的状况并未那么严重。到那时,我们在一同饮酒。” 玄素起身抱拳道:“风兄,若有机会,我们定会再相见。”,然后决然地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风云羽望着玄素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惆怅。 第15章 谁来帮我种颗豌豆射手? 玄素走的突然,虽然让他有些意外,但却并未打乱风云羽的计划。 “可惜,原本还想着邀请他来喝我的喜酒……” 其实风云羽本打算借着这个机会,让玄素的出现成为一种无声的支持,让老李和巧儿姐看到他的未来是有保障的,不必过多担心他和茯苓。 因为玄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力量,能够让所有关心他的人安心。 “不过现在看来,一切还是照旧好了。”风云羽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想要回到洞内。 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顿感一阵恶寒从脊椎直冲后脑,几乎是下意识的瞬间! 风云羽侧身后跳,凌厉的破风声擦着脸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落地后,他立即稳住身形,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攻击的来源。 只见一根黑色的长矛插在他原先站立的位置,矛尖深深地扎入岩石之中。 “哦?仅凭一重天的修为就能躲过我的攻击,倒是小看你了。” 风云羽听到这声音,心中一凛,他能感觉到说话之人修为之高,远超自己。 他的心跳加速,神经紧绷,全身的肌肉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同时用眼角余光扫视四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突然,一副苍白无比的枯掌落在了风云羽的肩膀上!风云羽只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息透过皮肤渗透进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够悄无声息地接近到如此地步。 风云羽立刻做出了反应,身体如同积蓄完力量的弹簧一般,弹射而起,同时转身右手向后一挥,试图摆脱那只枯掌的控制。 然而,那只枯掌却像是铁钳一样牢牢抓住了他的肩膀,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就在这时,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别着急走啊,小子。你还没告诉老夫你是怎么躲过去的呢。” 风云羽咬紧牙关,没有回答,只是更加集中精力催动体内的域气。 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摆脱这只枯掌,自己的性命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然而力量的鸿沟终究难以逾越,任凭风云羽怎样挣扎,都始终无法挣脱掉那只枯掌。 风云羽依然被死死的压制在原地。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的视线似是在上下扫视着风云羽。“嘶,如此天赋,杀了倒是可惜……” 听到对方没有想杀掉自己的意图后,冷静下来的风云羽已没有先前的那般慌乱,稍稍侧过头去用眼角打量起了身后之人。 肩膀上的那只手掌毫无血色,干枯如朽木,隐约还能嗅到一股尸臭。 穿的是一身粗麻布衣。 可惜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此人的正脸。 “要不是青阳那个老不死的终于要撑不住,将那玄小子给支了回去,老夫几人还真不敢探出头来。” 那沙哑的声音自顾自地说着,全然没有把风云羽给放在眼里。 风云羽努力捕获着对方话语中有用的信息。 「身后之人口中的玄小子,应该就是玄素吧。」 「那么此人应该就是玄素一直在找的那三名魔修之一,想不到对方竟一直潜藏于此,甚至瞒过了玄素的眼睛。」 「而且对方的实力显然远超过自己,但既然没有直接取自己的性命,那就意味着还有转圜的余地。」 风云羽开始尝试用言语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前辈修为高深,何必与我这样的小辈计较。若是前辈愿意放我一马,小辈定会感激不尽,若是将来有机会,必定回报。”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嘲讽:“回报?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你现在不过是我手中的一条虫子,我想怎么捏死就怎么捏死。” 说着,压在风云羽肩膀上的手掌稍加用力,险些捏断了他的整个左肩。 风云羽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嘲讽而动摇,强忍着疼痛他继续说道:“我知道我现在实力低微,但人都有成长的空间。前辈难道不想培养一个得力跟班吗?我相信,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能够成为前辈的得力跟班。”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权衡风云羽的话。 “你小子说的也不无道理,能让那玄小子看上并亲自指导,想来你的身上一定有着过人之处。” “正巧老夫身边缺个道童,若是将你抓回去用秘法养制一段时日……” 风云羽感觉到身上的压力稍微减轻了一些,他虽然不清楚对方说的秘法是什么,但既然能够提到养制二字,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流云步!幻影诀! 风云羽瞬间全力施展出了自己唯二会的两门身法,抓住对方松懈的一瞬间,从束缚中挣脱出来,然后朝着最近的一处断崖跑去。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在对方的眼中有多么的微不足道,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连这一丝的机会都把握不住,那便真是与死无异。 风云羽的身影在林间穿梭,如阵风掠过。 「哈哈哈!奶奶的,老子是真他娘的绝顶聪明!聪明绝顶!」 「这次要是能让老子活着出去,我就……」 「哦不行不行,这种话不能说,说完了包死的。」风云羽一边奔跑,一边暗自庆幸自己在关键时刻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依然是脆弱的。 他必须尽可能地拉开与敌人的距离,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 然而,就在风云羽即将接近断崖的时候,那枯手掌突然从侧面伸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风云羽侧头看去,瞳孔猛地收缩! 那身穿粗麻布衣之人,或者说,那具行尸般的生物! 它的面容已经超越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仿佛是从最深层的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帽都之下,是一张极为恐怖的面庞。 那张脸上,皮肤紧绷,几乎透明,可以清晰地看到下面的骨骼结构。 眼窝深陷,却没有眼球,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鼻梁塌陷,嘴唇干瘪,露出森白的牙齿,整张脸就像是被时间和死亡侵蚀后的遗骸。 风云羽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还是鬼?是活物还是僵尸? “妈的,谁来帮我种颗豌豆射手啊?戴夫呢?救一下啊!”风云羽边跑边骂道。 沙哑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小子,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乖乖跟我回去,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一条活路。” 风云羽大骇。心中涌现出一股深深的绝望,他甚至看不到任何的生机。 「明明自己的新生就要开始了,难道就要这样……」只一瞬,风云羽的脑海中 便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反正自己这辈子也是白捡来的,能体验到上辈子未曾体会过的亲情,已然无憾。」 「这里离着村子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只希望茯苓她没出什么事便好。」 而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自高空传入他的耳中:“风兄!” 人未至,剑气先行! 昔日那凌厉的剑气,今日看来竟是那么的亲切。 身旁一阵凄厉沙哑的惨叫声响起,那像是被铁钳夹住的手臂顿感一松。 他迅速转身,只见那名身穿粗麻布衣之人正痛苦地捂着自己的手臂。 风云羽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他的身体在刚才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和精神。 此刻,他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量,连站立都显得异常艰难。 瘫软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滴在地上。 几个呼吸,他才强撑着站起身来回头看去。 那熟悉的身影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他奔来。 白衣舞动,手中长剑银光溢彩! 第16章 来!骗!来!偷袭! 风云羽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 片刻过后,他的手臂终于不再颤抖,双腿也逐渐恢复了力量。这才缓缓起身。 玄素赶到风云羽的身边,关切地问道:“风兄,你没事吧?” 风云羽摇了摇头,轻松一笑:“还好玄素兄你来得及时,否则我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这个死骷髅的手里了。” 玄素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那身穿粗麻布衣的骷髅人,眼中满是怒火。 而那骷髅人此时也已站起了身子,只是右手的小臂处已被剑气斩断,不过却并未见到血液流下。 骷髅人讶异的看着不远处持剑而立的身影,神色满是恐惧。 风云羽:(他都没眼睛是怎么看到的?) 作者:(你别管,如看。) “你!你怎么会!”。那骷髅人想要再继续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玄素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剑,剑尖指向骷髅人,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没有任何犹豫和怜悯。 带着破空之声,直刺向骷髅人的心脏位置。 死亡的阴影正在逼近,恐惧达到了顶点。在这一刻,那骷髅人终于也体验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他想要逃跑,但双腿却不听使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束缚住。 他知道这一剑下来,自己必死无疑。 但就在剑尖即将触及他身体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从旁边涌来,将玄素的剑势硬生生地挡了下来。 只看到一个身穿黑袍的人,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长剑,剑身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 “废物!”黑袍人与玄素对峙着,骂了一声身后的骷髅人。 两人的气势不相上下,仿佛两座大山相撞。周围的空气都因为他们的对峙而变得凝重起来。 黑袍人没有立即出手,而是用一种冷漠的目光打量着玄素,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你的剑不错。” 玄素轻盈后跃,站回到风云羽的身前,说道:“一个四重天,一个六重天,我可不信你们是闲游至此。” “说说看,你们魔道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说完我或许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黑袍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全尸?呵呵。玄素,你的口气未免太大了些。不过,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 “让所有人都臣服在我们的脚下,掌控这片大陆。” 玄素冷哼一声,反驳道:“当真是狂妄至极。你们魔道向来行事残忍,这样的统治,天下之人岂会接受?” 黑袍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等到我们一统天下,自会有无数的文人墨客为我们歌功颂德。至于那些反抗者?哼,不过是历史的尘埃矣。” 玄素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紧握剑柄,语气坚定地说道:“你们的阴谋我自会击碎。至于今天,就让我先为那些无辜受难的人们讨回一点公道。” 话音刚落,玄素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了黑袍人,二人缠斗在一起,一时间难分高下。 骷髅人却趁着这个机会,再次向着风云羽袭来。“混小子,若不是因为你,老夫岂会被斩一臂!” 就在骷髅人的攻击即将触及风云羽的刹那,那奇特的感觉再次风云羽袭上心头,险之又险地帮助风云羽又一次躲过了攻击。 骷髅人的攻击擦着风云羽的衣角而过,带起的风劲让他感到皮肤一阵刺痛。 “我日你老木!你个老骷髅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我十八岁的,小同志。这好吗?这不好!” “我劝这位老骷髅,耗子尾汁!修行,要以和为贵,要讲武德!” 或许是得益于玄素的归来,为风云羽壮了些许胆气。若换作寻常,此刻怕是早已连他的尾灯都瞧不见了。 “黄口小儿伶牙俐齿!能以一重天修为两次避过我的一击,此等天资若是让你壮大,岂有我辈活路!” “当真是留你不得!”骷髅人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忌惮,显然是对风云羽的天赋和潜力感到了极大的威胁。 风云羽面对骷髅人的威胁,脸上却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他挺直了腰杆,朗声回应道:“你个老不死的骷髅头!如此心胸狭窄,容不下晚辈的成长,就不怕生出来的孩子没屁眼?” “你若真想与我一较高下,何不等我真正成长起来,再来公平对决?” 骷髅人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冷哼一声:“好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可惜,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谈论公平。今日,你若不交出你身上的秘密,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说完,骷髅人不再多言,身形一晃,再次向风云羽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显然是不打算给风云羽任何喘息的机会。 而风云羽则是凭借着那独特的感官,再一次险之又险躲过了这一击。 风云羽站在骷髅人面前,“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的秘密,说与你听又如何?” 骷髅人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但它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冷笑道:“你以为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不过,如果你真的能说出让我满意的秘密,我可以替你向大人求求情,饶你一命。” 风云羽坏笑一声,他故意放慢了动作,将手伸进怀中,装作在找些什么的样子。 让骷髅人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的手上。 骷髅人见状,不由得向前倾身,好奇心驱使他想要看清楚风云羽到底在找些什么。 就在骷髅人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过去的那一刻,风云羽突然动了。他的手从怀中取出,但并未拿出什么,只是竖起了一根中指。 “你这坨鸡屎!我要把你挂在电风扇上转!”风云羽猖狂骂道。 这番行为,显然出乎了骷髅人的意料,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骷髅人咆哮着,声音中充满了怒火,“你竟敢愚弄我!” 骷髅人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眼前这样一个弱小的角色所戏弄。 风云羽趁着这个机会,迅速转身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与此同时,玄素与黑袍人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玄素的剑法十分精妙,每一剑都蕴含着强大的域气,而黑袍人虽然实力不俗,但在玄素的猛烈攻势下,也逐渐陷入了被动。 黑袍人自知实力不敌,拉开距离冷眼看了一下不远处的骷髅人一眼,冷哼一声便闪身消失。 而风云羽这边,正靠着那奇特的感官一次又一次的躲避着骷髅人的攻击。 「要是我上辈子也有这种技能,玩《*狼》是不是就可以一命通关了?」风云羽并未习得任何攻击术法,所以只能一味的闪躲。 然而下一刻,一道剑光闪过,一颗骷髅头颅高高飞起,在空中旋转了几圈,然后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连续弹跳了几下才最终静止不动。 无头的尸体摇晃了几下,随后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同伴已经抛下了自己,直至化作点点星光消散,那骷髅脸上都还维持着对风云羽愤怒的神色。 抬眼望去,出手之人正是玄素。 “风兄。可无恙?”玄素收起长剑上前询问道。 风云羽摆摆手,“无妨,没伤到。” 玄素听到风云羽的回答,心中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一些。“既然如此,我们就赶紧离开这里。” “除去那个跑掉的黑袍和刚才被我斩杀之人,应该还有一人一直潜藏在暗处没有露面。” 风云羽赞同地点了点头,他也感觉到了四周的不安气氛。“话说玄素兄,你为何突然又折返回来?” “因为这个。”玄素晃了晃自己腰间的半截玉佩。 然后又上前从风云羽的衣服夹层里取出了另外半截。 “这半块玉佩是我临走之时用术法放进你衣服中的。它能够感应到佩戴者身上的气息。当我感觉到玉佩有所异动时,就知道你可能遇到了危险,所以立刻赶了回来。” 第17章 火焰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稍远处的静溪村内。 那幽深小巷中。 一抹青色的身影如静谧的画卷矗立,艳红色的裙摆在微风中摇曳,裙摆下,修长的双腿似玉石雕琢,赤足而踏。 茯苓,此刻却如同一朵凋零的花朵,无力地垂挂在陌生女子的臂弯之中。 她的脸色苍白,双眸紧闭,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睡,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觉。 青衣女子低头看了一眼茯苓,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人我带走了,至于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呵呵。好好表现,我或许可以考虑今夜让你来服侍~”青衣女子修长的手指划过面前跪拜之人的肩膀。尽显妩媚之色。 跪拜者的身体微微一震,眼中迅速的闪过一丝迷茫,但随即又被更加坚定的忠诚所取代。 青衣女子笑得越发妩媚。 她的妩媚不仅仅在于外表,更在于那种令人心甘情愿臣服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沦其中。 \"记住,不要让我失望。\" 跪拜者低下头,深深地伏在地,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属下誓死效忠,定当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青衣女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步踏出,无形的力量从她的身体中迸发出来。 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就连空间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撕扯开来。 随着青衣女子的消失,空间的裂缝缓缓闭合,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跪拜者在青衣女子的离去后,仍旧保持着虔诚的姿态,当确定青衣女子已经彻底离去,他才缓缓地从地面起身。 就在他站直身躯的那一刻,六个黑影如同幽灵般凭空出现在他的周围。 他们的到来无声无息,就好像他们一直都在那里,只是先前隐身于暗影之中。 这些黑影的身形模糊不清,似是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面容无法被辨识,只能隐约看到他们眼中闪烁着的冷光。 即便是修为最弱的一个,也有着五重天的实力。 他们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围绕着跪拜者,形成了一个紧密的阵型。 每个人的站位都恰到好处,显然是经过精心训练的。 跪拜者环视一周,只用一个微小的手势指示,黑影们便如同被激活的机器,身影在夜色中快速移动,消失在了各个方向。 而跪拜者则留在原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副壹字面具戴在脸上,随后手掌缓缓张开,一团炽热的火球在他掌心凝聚而成,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随着他的意念一动,火球如同活物般跳动,飞向了地面。 在接触地面的瞬间,火球化作一圈圈火环,迅速向外扩散,如同水波纹一般蔓延开来。 火环所过之处,地面上的草木瞬间化为灰烬,甚至连土壤都被烤得焦黑。 那些还在熟睡的村民们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全部葬身于火海。 火光冲天,伴随着滚滚浓烟,自然也吸引了远处风云羽和玄素的注意。 二人停下脚步,互相对视一眼,旋即转身急速朝着村子的疾驰而去。 速度极快,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已经接近了静溪村。 等到他们抵达村子边缘时,村庄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房屋倒塌,树木烧焦,火光和烟雾遮蔽了天空,热浪扑面而来。 风云羽看着面前的景象,呼吸不由得加重,过量的空气吸入,让他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眩晕。 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脚步也开始不稳。 大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玄素迅速施展出一道清凉的水幕,将风云羽包围起来,为他提供了一丝凉爽和湿润的空气。 同时,他也调用自己的域气帮助风云羽稳定气息,缓解他的不适。 “风兄,你怎么样?”玄素焦急地询问,声音透过水幕传到了风云羽的耳中。 “村……村子,茯苓她,茯苓……”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片被烈火吞噬的村子,挣扎着说道。 玄素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明白了风云羽的忧虑。 手中法诀迅速掐动,周围的空气中开始凝结出大量的水汽。 这些水汽迅速汇聚成一股股清澈的水流,它们在玄素的操控下,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围绕着他旋转上升,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幕。 水幕在玄素的指引下,覆盖了整个村庄的上空,就像一块巨大的蓝色绸缎,将熊熊燃烧的火焰包裹在内。 紧接着,水幕开始下降,与火焰相遇,发出了“滋滋”的声响,大量的蒸汽随之升腾。 火焰被迅速压制,渐渐失去了势头,最终彻底熄灭。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分钟。 大火熄灭,浓烟逐渐散去,村庄的轮廓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曾经的绿树成荫、屋舍俨然的景象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焦黑的土地。 房屋被烧成了灰烬,只剩下残垣断壁。树木变成了焦炭,枝叶尽失。田地里的庄稼也被焚烧殆尽,一片荒凉。 风云羽站在废墟之中,目睹这一切,这个曾经充满生机的村庄,如今却变成了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他不愿意接受茯苓可能已经遇难的事实。 眼神空洞,步伐蹒跚,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只是机械地朝着村子深处走去。 “风兄……”玄素看到这样的风云羽,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他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填补风云羽心中的空洞,无法减轻他失去亲人和朋友的痛苦。 他跟在风云羽身后,默默地守护着他,以防他在这种状态下发生意外。 同时,他也再次运用自己的神念,细致地扫描着每一寸土地,希望能够发现哪怕一丝生命的迹象。 然而,正如他之前所感知到的,整个村子已经没有了任何生灵的气息。 大火不仅摧毁了建筑和植被,也带走了所有的生命。 这让玄素也感到无比的沉重和无奈。 风云羽在废墟中徘徊,他的目光在每一个角落停留,似乎在寻找着茯苓的身影。 他的心中不断回荡着一个声音:「不可能,茯苓不会就这样离开我的,她一定还在某个地方等着我去救她。」 但现实是残酷的,无论他如何寻找,都没有发现任何生命的痕迹。 他的心越来越沉,直到最后,他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焦土之上,泪水无声地滑落。 在这片废墟之上,两个孤独的身影静静地站立,他们的背后是曾经繁华的村庄,而现在,一切都已成为过去。 第18章 风兄保重! 啪啪啪…… 黑暗中,一阵掌声传来,显得异常刺耳 “真是感人啊,多么令人动容的情意。若是你那相好之人知道你对她这么深情,想必,她就算是死了也是开心的吧?” 阴恻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 玄素立刻警觉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他站起身,目光如炬地盯着那个从黑暗中走出的身影。 这人身穿深色长衣,脸上戴着诡异的壹字面具,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来看,显然不是善类。 他的出现,让原本就已经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风云羽恍惚的站起身来,看向来人,“茯苓……你把茯苓带到哪里去了?” 其实风云羽也早就发现了村庄里已经没有活人存在,只是他的内心不想,也不愿去接受这个现实。 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村庄,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和无尽的悲伤。 他的心在抗拒,抗拒接受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 壹字面具发出一声冷笑,似乎对风云羽的执着感到不以为然。“茯苓?你是说那个女孩吗?”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挑衅。 闻言,风云羽的眸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紧接着壹字面具的声音便再次传出。 “若是你能早来一分钟,说不定还能见到她的最后一面,哼哼哼……” “至于现在嘛,你就去那边捧一堆焦土当做留念好了。” 壹字面具的话如同寒冰刺骨,无情地撕裂了风云羽最后的希望。 他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嘲讽,欣赏着风云羽的痛苦和绝望。 “你!!!”风云羽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那种绝望和愤怒交织的情绪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瞪大了眼睛,怒视着那个头戴壹字面具之人。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茯苓已经遭遇了不幸。 玄素见状,立刻走上前去,一手搭在风云羽的肩上,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他知道,在这种情绪失控的状态下,风云羽很难做出理智的决定。 风云羽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让面前之人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哪怕是将自己灵魂出卖给恶鬼也在所不惜! 壹字面具似乎对风云羽的反应感到满意,挥了挥手,潜藏在黑夜里的六名黑衣人立刻围了上来,形成了包围之势。 看着围绕上来的人,玄素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一名七重天,五名六重天,一名五重天。就算是他拼尽全力出手,胜算也微乎其微。 玄素当即传音给风云羽,声音中带着坚定和决绝。“风兄,保重!” 风云羽诧异地侧过脸看向玄素,紧接着便被一掌拍飞了出去。 很快,他就意识到玄素的用意。他是想用自己的力量为他争取逃跑的机会。 玄素在拍飞风云羽的瞬间,转身迎上了那些黑影的攻击。 距离风云羽最近的那团黑影瞬间有了动作,想要动身去追上风云羽。 “不用管他,一条小鱼罢了,掀不起风浪,我们的目标是眼前这人。”壹字面具呵住了想要动身前去追杀风云羽的黑影。 夜幕之下,望着风云羽渐行渐远的身影,玄素的心中亦有不舍,但同时,他的心中也有着清晰的界定。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踏上修行之路,保护凡人百姓,就是他的命运。 哪怕是要为此舍弃自己的生命,他也未曾后悔。 风云羽的身影在夜色中飞速划过,这是玄素在拍飞他的同时,为他贴上的飞行符。 他的父亲,母亲早就已不在人世。 而现在茯苓,老李,李巧儿,他们也全都离自己远去。 如果就连玄素也遭遇不测……这让风云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不愿意再失去任何人,不愿意再独自一人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想到这里,风云羽的心中涌现出无尽的不甘和愤怒。 他不愿意再次接受这样的命运,不愿意再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 他痛恨自己的软弱,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无法保护自己身边之人。 风云羽拼命的撕扯着符咒,但这张飞行符的力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它不仅赋予了他飞行的能力,似乎还有一种保护机制,防止他在危险时刻随意解除符咒,以免遭遇不测。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只有我活了下来!”风云羽的双手紧紧抓住那张飞行符,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过猛而变得苍白。 每一次的撕扯,他都倾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仿佛通过这种方式,他就能够释放内心的痛苦和无力感。 或许是为了藉慰自己的内心,又或许是想要发泄自己的怒火,风云羽只是一遍遍的撕扯着胸前的符咒。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飞行符依旧纹丝不动。 符咒的力量是那么的坚定和强大,就像是在嘲笑风云羽的渺小和脆弱,连一张小小的纸片都无可奈何。 大约飞出了十分钟,符咒上的光芒开始减弱,飞行符的力量开始消散。 风云羽只感到身体一轻,从天上落下。 他在空中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尽量保持平稳。 利用剩余的一点点飞行符的力量,以及自己唯二会的两套身法,控制着下落的轨迹,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落地。 尽管过程有些颠簸,但他还是稳住了身形,没有让自己摔倒。 风云羽踉跄的站定身子,他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确认自己没有受伤。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片陌生的区域。 这里的景象与之前的焦土截然不同,是那样的宁静祥和。 风云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定的迈开步伐,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重活一世,他不愿去当一个懦夫,哪怕是死,他也会死在亲人朋友的身边。 风云羽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在林间穿梭,在草原上疾驰。 随着他的奔跑,周围的景色迅速后退,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他感到自己的体力在逐渐消耗,但他的意志却越来越坚定。 自从重生以来,他一直背负着前世的记忆和遗憾,这些记忆像是一块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 他渴望改变,渴望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一个新的未来。 但现实却总是残酷,一次次地将他推向绝境。 第19章 道宗剑首,名不虚传 玄素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孤独,他的护身法器早已破碎,但他的剑依旧舞动如风,剑光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银亮轨迹。 “剑杀三式。落花!”玄素口中低喝。 他的剑法风格骤然一变,从之前的流光溢彩,转变的柔美而又充满杀机。 剑尖轻轻颤动,仿佛在空中撒下无数的花瓣。 这些“花瓣”实际上是由他的剑气凝结而成,每一片都蕴含着足以致命的力量。 落花在空中飘舞,婉转绽放,美丽而又致命。 当黑影们再次涌上来时,他们发现自己面对的不再是单纯的剑气,而是这漫天的花雨! 它们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任何触碰到这张网的黑影都会被瞬间切割成碎片。 玄素的剑舞越来越快,“花瓣”也随之越来越多,整个战场仿佛变成了一个盛开的花园,但这个花园却是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黑影们在这样的攻击下节节败退,他们无法找到突破这张花雨之网的方法,只能在绝望中被这片花海吞没。 坠落如秋风中的落叶。 战场上恢复了宁静,玄素的身影依旧挺拔,他的剑静静地垂在身旁。 场中只剩下那头戴壹字面具之人还未曾出手。 他的气息沉稳,修为与玄素不相上下,达到了七重天的境界。 玄素紧握着手中的剑,目光坚定地盯着对方。 壹字面具之下,隐藏着一双锐利的眼睛,它们在夜色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不愧是被誉为道宗千年来最强的一任剑首,倒是我小看你了。” 说罢,他的手掌虚空一握,一柄灿金色的古刀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刀身之上雕刻着复杂的古文。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对峙,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终于,玄素动了。 他的身形闪电般射出,手中长剑划出一道亮眼的银光,直奔壹字面具而去! 与此同时,壹字面具也迎了上来,刀剑在空中碰撞,迸发出震耳的巨响。 剑光与刀影交织成一幅危险的画卷。 二人放弃了那些华而不实的招式,每一线剑光、每一道刀影都是生死之间的较量,是纯粹的力量与技巧的极致展现。 玄素手中的长剑如同一条银白色巨龙,在夜空中翻腾咆哮! 而壹字面具的长刀则如同下山猛虎,带着必杀之意,凶悍非常! 渐渐的,玄素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接连两场战斗的消耗之下,他的体力已经透支,呼吸开始变得沉重,每一次挥剑都需要耗费更多的力气。 他的动作虽然依旧流畅,但速度已不如先前那样迅捷。 壹字面具越战越勇,刀法愈发凌厉,每次挥刀都带着万钧之势。 他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随时准备发动那致命的一击。 终于,在一次激烈的碰撞后,玄素的动作在喘息间稍显迟缓。 壹字面具抓住了这个破绽,一记狠辣的刀法直取玄素要害。 尽管玄素勉力躲避,但仍然被刀锋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剧痛袭来,银色的殇血迅速浸染了他的衣袍。 玄素强行压制住身体的颤抖,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长剑之上。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的域气,尽可能地封闭伤口,减缓血液流失的速度。 就在这时,玄素的眼神忽然一凛,他捕捉到了壹字面具动作中的一丝迟缓。 这是在连续的攻防中不可避免地出现的破绽。 喘息间玄素重新恢复了些许气力,他没有浪费任何时间,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将长剑横于胸前,剑尖微微抬起,催动全身剩余的力量,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长剑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夜空,直指壹字面具的心脏。 这一剑,凝聚了玄素所有的力量,是他最后的希望。 壹字面具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他举刀迎击,准备硬接这一剑。 两人的武器再次在空中碰撞,发出了一声巨响。 这一次,玄素的剑尖穿透了壹字面具的防御法器,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胸膛。 然而,就在同一时间,壹字面具的长刀也斩向了玄素,刀锋划过。 战场上的一切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只剩下那只断臂在焦土上溅起的尘土。 剧烈的疼痛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玄素的全身,他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血水滴落在地上。 壹字面具低头看了一眼插在自己胸口的剑尖,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好剑法。道宗剑首,名不虚传!” 玄素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几乎要跌倒在地。 他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但他还是勉强站稳了脚步,用长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没有再发动攻击。 夜风轻轻吹过,带走了战场的硝烟味,留下了满地的狼藉和两个疲惫不堪的身影…… 当第一缕晨曦穿透云层,洒向大地之时,风云羽的身影才终于再次出现在了战场的边缘。 他风尘仆仆,奔袭一夜,脸上疲惫尽显。 目光迅速扫过战场,眼中映照着战斗的残酷景象。 壹字面具的身影已经消失。 黑影们的尸体散落各处,不同颜色的血迹在这些尸体周围流淌。 或许,他们也曾经是某处制擎一方的强大存在,但如今,却成了这片土地上的牺牲品。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血迹开始互相汇聚,它们在战场的低洼处汇集成一个个“水洼”。 风云羽的脚步没有过多停歇,他径直奔向战斗最为激烈的地方。 玄素的身上,比之先前,再添了几道伤口,满身血污,发髻凌乱不堪,异常憔悴。 他背靠着那棵曾经枝繁叶茂的大榕树,那棵曾为村民们提供庇护和阴凉的大榕树。 然而,现在它的枝条已经枯萎,树叶凋零,树干变得漆黑。 这棵榕树再也无法像往常那样为人们遮风挡雨。 玄素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的记忆如同潮水,汹涌而来,带着他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个充满爱与温暖的童年。 他想起了父母的面容,虽然千年岁月的流逝已经使他们的形象变得模糊,但在玄素的心中,他们的面容依旧清晰可见。 他记起了父亲坚实的背影,母亲温柔的眼神。 他还记得母亲的摇篮曲,那轻柔的旋律总能让他安心入睡。 父亲的故事,那些关于勇气和智慧的传说,总能激发年幼的他心中的梦想和向往。 他还记得,在他出生的那个村子里,也有一棵这样的大树。 夏天的时候,人们会在树下聚集,孩子们围着大树追逐嬉戏,老人则坐在树荫下悠闲地下棋或是聊天。 玄素记得自己总是喜欢找一处安静的角落,背靠着树干,闭上眼睛享受微风拂过脸颊的凉爽,听着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感受着那份宁静和安详。 那时候的生活简单而又充实,每一天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玄素和他的伙伴们在大树下度过了无数个无忧无虑的日子。 他吃力的仰起头,看着身后这棵枯萎的榕树,它曾是那么生机勃勃,如今却和他一样,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但即便如此,榕树的根依然深深扎在这片土地里,它的生命力或许还会以另一种形式延续下去。 玄素希望自己的生命也能像这棵树一样,留下一些东西,哪怕只是一些美好的回忆,一些激励后人的故事。 第20章 托付、责任和传承。 当风云羽站在玄素面前时,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玄素身上所散发出的浓浓死气。 玄素的生命已然走到了尽头。 玄素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微微点头,“风兄,你果然还是回来了。” 风云羽站在那里,双手紧握成拳,试图以此来抑制住内心的颤抖。 他想要表现得坚强,想要给予玄素最后的慰藉。 玄素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中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平静和释然。 他轻声说道:“风兄,不要悲伤。生命的终结并非终点,而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我们每个人都会面临这一天。” 玄素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缓缓地说道:“那个人,他的身份和目的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不希望你因此而踏上一条危险的道路。” “但如果你真的决定了,一定要记住,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保持一颗清醒的心,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风云羽知道,玄素之所以不愿意透露那个人的信息,是因为担心他会因此陷入危险,或者被复仇的怒火所驱使,失去理智。 玄素的关心和担忧,让风云羽感到温暖,同时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玄素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透明,仿佛即将融入这片天地之中。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风云羽的耳中:“风兄,若是可以的话,烦请你帮我把这封信带回宗门……” 玄素的视线偏移,看向了身旁那封沾染血污的书信。 风云羽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封沾染着血污的书信,纸张在他手中显得格外沉重。 玄素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信任,“这柄随心和那封书信,是我一生中最宝贵的两样东西,现在我把她们托付给你。愿你能善用它,保护你所爱的人,守护你心中的正义。” 这不仅仅是一份托付,更是一份责任和传承。 “这枚纳戒里有我这一生的积攒,希望能在未来对你有所帮助。” 纳戒之中,蕴藏了玄素一生的智慧和积累,它是玄素留给风云羽的一份沉甸甸的礼物。 风云羽接过纳戒,感受到了它的重量,那不仅仅是因为纳戒本身的材质,更是因为它所承载的意义。 做完这一切之后,玄素才无力的靠在树干上,长叹了一口气。 一声长叹,是对过往岁月的回顾,也是对未能完成的使命的无奈。 随即,玄素的脸上又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风兄,再见了。愿你在未来的道路上,能够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答案。”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玄素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就像一阵风吹散了烟雾,不留一丝痕迹。 玄素的生命在平静中走向了终点。 风云羽站在玄素消失的地方,手中紧握那封沉重的书信,久久不愿离去。 一旁的随心正散发着阵阵轻微的脉动,像是在为了故人的离去而悲伤。 风云羽将书信小心地收入纳戒之中,然后紧紧握住随心,剑身上的脉动与他心跳的节奏渐渐同步,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连接。 “剑啊,你曾伴随玄素走过无数风雨,如今,我将继承他的意志,与你一同前行。” 随心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语,脉动变得更加强烈,它似乎也认可了风云羽,愿意与他携手前行。 风云羽感受到了与剑之间的联系 他深吸一口气,将随心稳稳地挂在腰间,悲伤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动着他向前。 从今往后,他又要独自面对世间的风雨。 风云羽起身从榕树下离开,在废墟中走着,尽管四周的景象早已不复往昔,但他依旧能清晰地回忆起这里曾经的模样。 因为这条路他已经走了千万次。 他缓缓走过干涸的枯井,绕过坍塌的房屋,每一步都像是在重温旧梦,每一处都刻画着过去的轮廓。 终于,他停下了脚步。 风云羽站在茯苓家的残骸前,这里曾经是充满欢笑和温暖的地方,如今却只剩下断壁残垣,一片凄凉。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块碎石,每一片瓦砾,试图从中寻找一丝往日的痕迹。 恍惚间,风云羽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生动的画面。 仿佛时间倒流,回到了那个宁静而美好的午后。 老李还在那棵树下悠闲地摇着蒲扇,李巧儿坐在一旁,手指灵动地在布料上穿梭,绣出一朵朵精致的花朵。 茯苓依偎在躺椅上,捧读着话本。 他们的笑声和谈话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突然的,风云羽的目光被一抹突兀的色彩所吸引,他的心跳在这一刻加快了节奏。 在这片被烈火蹂躏得面目全非的土地上,那一缕五彩的手绳显得异常鲜艳。 他快步走上前去,蹲下身子,轻轻捡起那根手绳。 手绳的颜色依旧鲜亮,烈火并没有对它造成任何伤害。 它静静地躺在风云羽的掌心。 风云羽的思绪飞回到那个送礼物的日子,他还记得茯苓收到手绳时喜悦的神色。 她曾说过,这根手绳会给她带来好运。 现在看来,这根手绳似乎真的拥有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但,似乎只是对于这根手绳自己而言。 风云羽将手绳收进纳戒中。 纳戒内部空间不受外界时间的影响,这意味着存放在纳戒中的物品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发生任何变化。无论是食物、药品还是其他易腐烂或易损坏的物品,都可以安全地保存在里面。 同样也包括风云羽的回忆。 风云羽重新回到村子的边缘,目光落在那些黑影的尸体上,它们静静地躺在地上,没有丝毫动静,也没有同玄素那样消散。 风云羽走上前去,手轻轻地搭在随心上,想要用随心挑开黑影们的衣袍,亲眼看看他们的模样。 但随心就像是洞悉了他的内心一般,释放出一丝微弱的脉动,弹开了他的手。 很明显,随心不愿用自己的身体去触碰这些肮脏的尸体。 无奈之下,风云羽只能就近折了一根焦黑的树枝。 他小心翼翼地用树枝挑开第一个黑影的衣袍,随着布料的缓缓滑落,露出了下面的实体。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衣袍下的并非人类,而是一具动物的尸体。风云羽继续挑开其他的衣袍,每一件下面都是不同的动物形态。 牛、马、羊、狗……这些动物的尸体似乎都被某种力量转化成了类似人类形体的样子。 “难怪会有尸体留下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倒是可惜。” 风云羽在确认这些黑影实际上是由不同动物转化而来后,并没有停止他的调查。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些看似平凡的动物尸体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于是,他俯身在它们的尸体上仔细搜索,希望能够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或物品。 经过一番搜寻,风云羽意外地在这些动物的身上找到了六枚纳戒。 挨个探查一番之后,六枚纳戒的内部只有一些丹药和功法卷轴,都是修士在旅途中常用的物资。 除此之外,便再无其它。 第21章 逆天之志 风云羽站在荒凉的废墟之上,四周尽是被毁灭所蹂躏的土地,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和渺小。 \"贼老天,你为何如此待我!\" 风云羽的声音中充满了质问,但更多的是坚定与不屈。\"上一世的孤独,今生的家破人亡,难道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吗?我不信命,我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风云羽的话语像是对上苍的控诉,又像是对自己命运的嘲讽。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回望过去,满是坎坷与不幸,上一世的孤独是他心灵深处永远的痛。 他曾以为,重生之后,一切都会有所不同,他会拥有一个新的开始,一个可以弥补过往遗憾的机会。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风云羽发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无尽的苦难之中。 他的家人,他的朋友,那些他曾经发誓要守护的人,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离他而去。 这是何等的沉重打击! 他们的笑容,他们的温暖,如今只能在回忆中寻找。 但,风云羽并没有就此沉沦,他的内心深处依然燃烧着一团不灭的火焰。 怨天尤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唯有站起来,面对这一切,才能找到道路,才能找到救赎的可能。 风云羽抬头望向天空,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他低声说道:“我不会就这样屈服,我会找到他!会让那些夺走我一切的人付出代价!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不会放弃!” 仇恨的火焰化做燃料驱使着他,风云羽转身,朝向未知迈出了坚定的步伐! 他的背影是那样的孤独,坚毅。 就像是一棵在狂风暴雨中依然屹立不倒的参天大树,无论风雨如何摧残,都无法摧毁它的根基。 脚步在那处熟悉的断崖前停下,风声呼啸,仿佛是天地间最深沉的叹息。 眼前是无尽的深渊,身后是满目疮痍的废墟。 断崖之下,深不见底的峡谷蜿蜒延伸,两侧峭壁陡峭,如同大地被巨斧劈开一般。 曾经,这面断崖对风云羽而言,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代表着他内心的渴望和对未知的向往。 那时,他的心中充满了热切的期待,希望有一天能够攀登上去,探索那未知的彼岸。 梦想着在另一边的天地里,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实现心中的抱负。 然而,当他再次站在这里时,一切都已不同。 风云羽的心中不再有当初的热切,经历了家破人亡的巨大变故,他的内心已经被磨砺得坚硬如铁。 他望着断崖对面的远方,那里依旧神秘而诱人,但他已不再是那个只关心个人梦想的年轻人。 风云羽的身影在断崖边逐渐远去,踏上了新的征程。 …… 中州大地,万法道宗,长老阁内,宁静祥和。 忽的一阵微风拂过,青阳抬眼望去,只见一道身影从虚空中缓缓踏出,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名穿着青衣的女子,她身姿曼妙,步履轻盈,妩媚妖娆的气质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只见她袖袍轻挥,一道柔和的力量托起还处在昏睡中的茯苓,将其平稳地安置在床榻之上。 “人,带来了。”青衣女子看向青阳道。 青阳点头,表示感谢。“不去看看他吗?”他问道。 青衣女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完,青衣女子的身影又如同幻影般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幽香, 青阳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叹息一声,转而看向床榻上昏睡中的茯苓。 …… 几日后,风云羽手持着玄素纳戒中的地图,目光紧随其上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标记。 此时的他,正沿着地图所示的方向,向着北方进发。 宿星王朝,那里有着南离天中最繁华的都城。 相传,它的城墙高达数十丈,由坚固的黑斑石精心堆砌而成,历经无数岁月的洗礼,依然屹立不倒。 城内人口之多,几乎无法用言语形容。 玄素曾说过,那里是信息最流通、人脉最复杂的地方,如果有什么线索,那么最有可能在这里找到。 风云羽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说不定就可以打听到那个壹字面具人的信息。 只不过…… 站在山林之中,环顾四周,只见群山连绵,一片绿意盎然。 这里地形十分繁杂,道路崎岖,且常有野兽出没,行走起来异常艰难,稍不留神就会偏离原本的路线,迷失在深山当中。 就算他同时有着两门身法傍身,想要走出这片群山,至少也需要六七个月的时间。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风云羽为了赶路,只得日夜兼程,穿梭于这片苍茫的山林之中。 他的身影甚至一度成为了这片山林中的传说,在猎户和山民之间口耳相传。说他是山间的野人。 据说,这位野人拥有一双能够在黑暗中看清一切的眼睛,他的步伐轻如燕子,能够在密林中自如穿梭,不留痕迹。 他的身影时常会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比如陡峭的悬崖边,或是深不见底的峡谷旁。 有时候,他会在月色朦胧的夜晚出现,静静地站在山顶,俯瞰着整个山谷,然后又如同融入夜色一般消失不见。 山民们讲述着关于他的故事,说他在山林中与野兽搏斗,用他的智慧和力量战胜了凶猛的狼群,或是巧妙地避开了毒蛇的袭击。 还有人声称,亲眼见到他在瀑布下修炼,身体如同铁塔一般稳固,任凭水流冲刷而不动摇。 然而,这传说的主角却…… “屮!果然又迷路了!”风云羽的声音在林间回荡,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要不是之前在山崖边放水时脚滑摔了下来,我又岂会如此?”当时,他正享受着短暂的放松时刻,却不料一脚踩空,整个人顺着山坡滚落,等到停下来时,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风云羽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试图找出自己偏离原定路线的迹象。 然而山谷内的树木参差不齐,藤蔓交错,一切都显得那么相似,让人难以分辨方向。 从地图上的标注来看,这里是一处被唤作‘狼牙谷’的山谷。 远远望去,山谷的两侧,陡峭的山崖像巨大的狼牙般耸立,荒凉贫瘠,令人望而生畏。 山谷内,云雾缭绕,古木参天,仿佛是一片未曾被人类踏足的原始秘境。 地图上面标注着山谷的边缘,却没有山谷内详细的路线,这使得风云羽的处境变得更加棘手。 一连在山谷徘徊多日,风云羽每一天都在寻找出路,但每一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他用刀在树干上刻下记号,希望能够沿着标记走出山谷。他观察太阳的位置,试图根据日影来确定方位。他还爬到树顶,从高处俯瞰四周,寻找出路。 但这些努力似乎都无济于事,山谷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无论他怎么转,最后总是回到原点…… 终于,在一次偶然当中,风云羽在山谷的中心处发现了一只不同寻常的狗。 这只狗的体型远远超过它的同类,肩高达到了风云羽腰腹的位置。 一身毛发乌黑发亮,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同于普通野兽的灵性,显然是一只已经开通灵智的狗。 风云羽心中一动,这样的生物往往具有超越常人的感知能力和记忆力,或许它能帮助自己找到走出这片迷宫般的山谷的路。 于是,他决定尝试与这只大黑狗沟通一番。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接近,避免激怒对方。 但很快风云羽意识到,这只开通灵智的大黑狗似乎已经将他视为领地的入侵者。 大黑狗的鼻孔扩张,嗅探着陌生的气息,耳朵竖立,警觉地捕捉着任何异常的声响,口中还不时的发出“呼噜呼噜”的警告声。 大黑狗的身体语言表明,它已经随时准备采取防御或攻击的姿态。 见状,风云羽立即停下脚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 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平稳、缓慢,以此减少对大黑狗的威胁感。 同时,他开始用着柔和的语调和简单的兽语词汇,试图与这只大黑狗进行交流。 “瓦达西,没有恶意。芝士迷路啦!需要你滴帮助!”他希望这只大黑狗能够理解他的意图。于是又继续说道:“瓦达西知道你很聪明。瓦达西需要你带我离开这里!” 大黑狗站在原地,歪着脑袋看向风云羽,似乎是在思考。 它的鼻子不停地嗅着,好像在确认风云羽身上是否有危险的气息。 尽管风云羽尽力展现出自己的友好和无害,但很快,大黑狗还是对他发起了攻击。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风云羽措手不及。 “奇怪,我说的难道不是狗语吗?上辈子明明在短视频中看到过有人用这种调调和狗说话,那狗分明就是听懂了的样子。” “怎么现在不管用了?” 大黑狗咆哮着向他扑来,风云羽本能地向后跳跃,避开了它的扑咬。 第22章 兽与人 一招扑空,大黑狗迅速调转身形,咆哮着,准备再次发起攻击。 风云羽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姿态,面对着这只凶猛的大黑狗,同时迅速的在脑海中思考对策,想要制服这只它。 几番扑斗下来,他注意到这只大黑狗的动作虽然迅猛,但行事缺乏策略,只是一味地凭借本能攻击。 风云羽心中暗喜。“畜生果然还是畜生,不过只是牙尖了些。” 他决定好好利用这一点,将这只大黑狗引入一个有利于自己的位置,然后迅速解决这件麻烦事。 目光锁定在大黑狗的前腿和侧腹,这些部位相对脆弱,如果能够准确命中,足以使这只大黑狗感受到疼痛而暂时失去战斗力,但又不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脑海中敲定好计策,风云羽便开始绕着树木移动,利用树木作为屏障,分散这只大黑狗的注意力,同时寻找机会反击。 大黑狗紧随其后,不断地试图突破树木的阻隔,但每次都被风云羽巧妙地避开。 风云羽在移动中不断观察这只狗的行为模式。 他发现这只大黑狗在攻击时总是倾向于从右侧进攻,于是他计划利用这一点来制造一个陷阱。 故而,当大黑狗再次冲过来时,风云羽主动露出一个破绽,引诱它从右侧扑向自己。 就在大黑狗扑过来的瞬间,风云羽迅速向左侧闪避,同时抽出腰间的随心,用剑鞘挥向大黑狗的侧面。 这一击精准有力,正好打在了大黑狗的腹部。 大黑狗痛苦地嚎叫一声。随后“砰!”的一声闷响,重重地摔倒在地。 大黑狗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最终无力地躺下,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抱歉抱歉,我忘记把自己的力量因素也考虑进去了……”风云羽站在一旁,看着大黑狗的状况,心中涌现出一丝愧疚。 他原本只是想让这只大黑狗冷静下来。却忘记了自己在突破至一重天后,一身气力早已得到了质的飞跃,这才导致他一时间下手失了轻重。 风云羽蹲下身子,试图检查大黑狗的伤势,同时也在思考如何处理这个局面。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毕竟抛开事实不谈,难道你自己就没有错吗?” 风云羽对着大黑狗说道,虽然他知道大黑狗听不懂他的话,但这番话语更多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和解释。 他的手轻轻的搭在大黑狗的腹部,想要检查它的伤势。 但这只大黑狗似乎并没有放下戒心,本能驱使它对任何接近的威胁做出反应。 当风云羽的手触碰到大黑狗的腹部时,原本正虚弱的躺在地上的大黑狗突然暴起,一张大口朝着风云羽的手腕处咬去。 一瞬间,风云羽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能力。他几乎是在大黑狗张口的同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 右手迅速掐住大黑狗的脖子,这是一个本能的防御动作,旨在限制大黑狗的头部活动,防止它继续攻击。同时,左手本能地寻找大黑狗的身体弱点,以期迅速制服对手。 在这种情况下,风云羽无意中抓住了大黑狗的敏感部位。 胯下的两颗“荔枝”在被风云羽大力攥住之后,大黑狗身体突地一阵痉挛,仅几个呼吸间便软软地瘫倒在地,不再有攻击的力气。 只剩下了痛苦的呜咽声,久久回荡在山林之中。 “啊!sorry,下意识的就捏了上去。”风云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给大黑狗带来了极大的痛苦,立即松开了紧握的左手。 尽管情势所迫,但这样的手段并不光彩,也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他更倾向于使用非暴力与温和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风云羽决定,接下来要更加小心和谨慎,尽量避免使用可能会造成严重伤害的手段。 他轻轻地将大黑狗安置在一旁,确保它不会再对自己构成威胁之后,这才开始检查大黑狗的伤势。 风云羽仔细检查了大黑狗的身体,发现并没有明显的伤口,即使是之前被自己击中的腹部,也没有出现淤血或是骨折的情况。 随即,他又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大黑狗的身体,感受着它的呼吸和心跳。 大黑狗的呼吸还算平稳,心跳也较为有力,这让风云羽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这只狗受到的伤害并不严重。 “看来大部分的“伤害”都在那两枚荔枝上了。”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其实就算它变得小小的了,也很可爱嘛。” 风云羽言语上不停的安慰着,同时从自己的背包中取出来两人份的肉干和半壶水。 然后将肉干撕成小块,缓缓递进大黑狗的口中,再用手托住狗的下巴,帮助它咀嚼和吞咽。 大黑狗似乎感受到了风云羽的善意,开始慢慢地,主动吃起了肉干。 接着,风云羽将水壶倾斜,让清凉的水缓缓流入大黑狗的嘴里。 大黑狗的舌头舔舐着水珠,显然它也很渴望水分。风云羽细心地观察着大黑狗的反应,确保它能够顺利地摄取食物和水。 在大黑狗吃完肉干和喝了一些水之后,风云羽注意到它的精神状态有所改善,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敌意和恐惧。 这让他感到欣慰,至少证明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风云羽找了一个相对安静和舒适的地方,铺上了一些柔软的草垫,让大黑狗能够躺得更舒服些。 经过一下午的休息,大黑狗终于能够颤颤巍巍地勉强起身了。 但由于两颗荔枝上的痛感还未完全消散,导致大黑狗的后肢仍然有些无力,无法很好地支撑体重,暂时还只能依靠前肢支撑着身体。 大黑狗颤颤巍巍地走到风云羽的身边,它似乎已经信任了这个给予它帮助和关怀的人类。 它低下头,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风云羽的手。这是一种动物表达感谢和亲昵的方式,也是一种建立情感联系的行为。 风云羽感受到大黑狗舌头的温润和湿润。 他轻轻地抚摸着狗的头,左手比划着,同时用柔和的声音说:“哎呀,区区那么一两寸的东西,晚上我给你好好补补就是了。” 大黑狗似乎听懂了风云羽的话,它的尾巴轻轻摆动了几下。 风云羽看着大黑狗的尾巴摆动,他知道,这只狗已经开始接受他,愿意与他建立某种联系。 于是,他决定给这只狗取个名字,以便能更好地称呼它。 风云羽想了一下,说道:“既然你已经开了灵智,体型也比同类要大上许多,而且一身的皮毛乌黑油亮。那从今以后就叫你王翠花好了。” 这个名字虽然听起来有些俗气,但对于大黑狗来说,却刚刚好。 从今往后,它不再是无名之辈,它有了一个可以被呼唤的名字,这便意味着它在这个世界上有了归属感。 大黑狗的反应也显示出它对这个新主人有着莫名的信任。 尽管它并不能理解王翠花是什么意思。 风云羽继续轻抚着翠花的头,翠花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份安宁。 第23章 踏炎浪歌 夜幕降临,风云羽轻轻拍了拍翠花的背,示意它跟上。 他们悄无声息地穿行在树林中,化身为夜的一部分。 翠花紧随其后,它的鼻子不时地在地面上嗅探,耳朵则警觉地转动,捕捉着四周最微小的动静。 而后又三两步蹿至风云羽身前,在前方带路。 不久,翠花停在了一片较为开阔的地带,这里视野相对清晰,几棵孤树在月光下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风云羽停下脚步,蹲下身子,手指轻轻触摸地面,感受着地面的温度和湿度,以此判断是否有猎物经过。 翠花则在周围巡视,它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忽然,翠花停下了脚步,它的尾巴竖立,耳朵紧贴着脑袋,显然是发现了什么。 风云羽立刻会意,他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同时从背后取出弓箭,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翠花的鼻子指向了前方的一片灌木丛。 风云羽顺着翠花的指示望去,只见那里的草丛轻微地晃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活动。 风云羽放慢了呼吸,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他轻轻地拉开弓弦,箭矢稳稳地搭在弦上,瞄准了灌木丛的方向。 翠花也安静下来,它的身体紧绷,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突然,一只野猪从灌木丛中冲了出来,它的獠牙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显得异常凶猛。 野猪显然是被翠花的气味吸引过来的,它愤怒地朝翠花冲去。 翠花敏捷地躲开了野猪的冲击,而风云羽则抓住了这个机会,箭矢如流星般射出,准确无误地命中了野猪的头部。 野猪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风云羽松了一口气,他走上前检查猎物,确认野猪已经死亡。 翠花也走了过来,它的尾巴摇摆着,显然对自己的表现感到满意。 “干得好,翠花!”风云羽抚摸着翠花的头,称赞道。 他从野猪身上取下了箭矢,然后将猎物扛在肩上。“好翠花,今晚给你好好补补。” 风云羽的声音中充满了赞赏,对于翠花的信任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翠花听到主人的夸奖,尾巴摇得更欢了,它的眼神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他们一起回到了风云羽临时搭建的营地,风云羽将野猪的尸体放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开始熟练地处理猎物。 翠花则在一旁守护,它的眼睛时不时地扫视着四周,确保没有任何威胁靠近。 风云羽首先剥去了野猪的皮毛,然后将其内脏清理干净。 再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将肉切割成适合烧烤的大小,随后生起火堆。 火焰很快便燃烧起来,照亮了整个营地,也为夜晚增添了一份温馨。 他将切好的肉块串在长棍上,放在火堆上翻烤。 不一会儿,肉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翠花坐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它的鼻子不时地耸动,捕捉着空气中飘散的美味。 风云羽将烤好的肉递给了翠花一块,翠花高兴地接过,开始享用自己的奖励。 风云羽自己也拿起一块肉,慢慢地品尝着,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翠花吃完自己的那份肉后,舔了舔嘴,满足地躺在风云羽的脚边。 解决完温饱之后,风云羽坐在篝火旁,火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跃,映照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忧郁。 翠花蜷缩在他的脚边,安静地守护着,它似乎能感受到主人内心的波动。 风云羽的思绪随着夜风飘荡,总是不经意间回溯到曾经的那些日子。 然而,每当这样的念头升起时,风云羽便会强迫自己从中抽离。 沉浸在过去的悲伤和遗憾中只会削弱他的意志和决心,每个人的生命旅程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总会有失去和痛苦的时刻。 但,正是这些经历塑造了一个人的性格,让他在逆境中成长,变得更加坚韧和成熟。 翠花的轻声低吠着,风云羽低头看着这个忠诚的朋友,心中的孤独感似乎减轻了一些。 风云羽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翠花的毛发,随后闭上双眼,将心神凝聚,开始进入一种深层次的冥想状态。 他调整呼吸,使之变得平稳而有节奏,每一次吸气,都仿佛将天地间的精华吸入体内,每一次呼气又像是在排除体内的杂质和疲惫。 身体开始放松,肌肉不再紧张,骨骼也似乎融入了大地之中。 在这种状态下,风云羽能够更好地感知自己内在的域气流动,以及外界环境的变化。 他的意识逐渐扩展,触及到了周围的每一个细微之处,包括翠花平稳的呼吸和篝火微弱的噼啪声。 随着修行的深入,风云羽开始运转体内的域气,沿着经脉流转,每循环一周,体内的域气就变得更加纯粹和强大。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气力正在不断地增强,身体的每一部分也都在得到强化。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风云羽的修行持续了数个时辰。 当他最终结束冥想,缓缓睁开眼睛时,天边已经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昨夜的疲惫和忧郁已经完全消散。 风云羽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骼,都沐浴在一种全新的能量之中。 他的心跳强健有力,血液在血管中奔腾,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生命力。 若按照风云羽自身的理解来形容,那么他现在的修为大概是处于一重天中期。 体内的域气已经没有了先前刚刚突破时的虚浮,却也还远没有达到可以突破二重天的程度。 而后,风云羽想起那个戴着壹字面具的人。此人能够重伤玄素,这本身就说明了他的实力的非凡。 他推测,对方的实力绝不在玄素之下,极可能已达至七重天巅峰境界,甚或隐约窥探八重天门户。 但除此之外,风云羽对其身份背景、所属门派乃至前往自己所居住的村落初衷,一无所知…… 「前路艰辛啊。」风云羽的目光落在玄素的纳戒上,那是一枚镶嵌着幽蓝色宝石的精致戒指,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这枚纳戒里有我这一生的积攒,希望能在未来对你有所帮助。” 玄素曾经这样告诉他,而现在,这句话在风云羽的心中回荡着,给他带来了一丝期待。 风云羽小心地取下纳戒,将自己的神识探入其中。 神识一进入纳戒,他便感到自己仿佛穿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来到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这里空间宽广,一件件珍稀的物品整齐地陈列着,每一件都散发出不同的光芒,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丹药法器、金银珠宝……还有许多卷轴和书籍,显然都是玄素多年的积累。 他的目光在这些卷轴和书籍上一一掠过,最终停留在一本泛着淡淡金光的秘籍上。 视线锁定在这本泛着金光的秘籍上,同时风云羽的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了一个声音:「哇!金色传说~!」 伸手取下秘籍,只见封面上写着上用朱砂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踏炎浪歌》。 第24章 第一式.炎浪滔天 翻开秘籍,书页上绘制着一系列复杂的动作图解,伴随着详尽的文字描述,阐述了如何将体内的域气转化为炽热的火焰之力,在战斗中如同海浪般连绵不绝地攻击敌人。 继续向后翻去,一直到将正本功法翻看完毕,风云羽这才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激动。 他很清楚,若仅凭两门初阶身法,在这天底下行走是远远不够的。 身法虽然能够让他灵活应对各种战斗情况,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规避风险,但缺乏攻击手段,就如同一只没有獠牙的猛虎,无法对敌人构成真正的威胁。 而这门攻击类的术法出现,对于风云羽来说无疑是一场及时雨,它完美地填补了一角风云羽技能上的空白。 同时,他的直觉告诉他,踏炎浪歌中所蕴含的深度,远远超过了寻常的仪阶功法。 这本功法不仅要求修炼者拥有深厚的域气基础,还需要具备极高的身体协调性和灵活性。 并且,它的一招一式,都透露出一种超越常规术法的精妙。 再次翻阅着手中的秘籍,细细品味着其中的每一个细节。 火焰的炽热、海浪的澎湃,以及两者相互交织时的那种奇妙和谐…… 「仅从文字描述上来看,这本术法就不应该只是仪阶才对,莫非是有什么隐情在里面?」风云羽沉思着,脑海中闪过一系列的可能性。 或许是前人故意降低了这本术法的等级,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争端? 亦或是这本术法本身就有着某种特殊的限制,使得它在表面上只能展现出仪阶的水平? 还有一种可能是,这本术法需要特定的条件或者配合其他秘籍一起修炼,方能发挥其真正的威力? 风云羽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将心中的犹豫和疑虑一扫而空。“怕个卵啊,干了!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手中书页翻动,目光落在第一式的描述上。 第一式“炎浪滔天”。 修炼者需将体内域气凝聚于掌心,化作一道道火焰波浪,向敌人席卷而去。火焰波浪所过之处,无不留下焦黑的痕迹,其威力之大,足以令任何对手心生忌惮。 风云羽反复阅读,仔细揣摩,确保自己对每一个细节都有了深刻的理解和记忆之后,他才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 书中的文字仿佛化作了具体的画面,在他心中徐徐展开。 他按照要诀所述,缓慢地摆出一个起手式,这是整个招式的基础,也是后续动作的出发点。 恍惚间,他看到了火焰在自己的体内诞生,他感受到了域气在体内流转的轨迹,体会到了火焰波浪形成时的那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起初,风云羽的动作还有些生涩,但他并不急躁,而是耐心地重复练习,每一次都力求动作的标准和流畅。 随着练习的深入,风云羽开始逐渐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指引着他,让他能够更加精确地控制每一个动作。 风云羽的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自然。 终于,他双手平推而出! “噗~~”两股黑烟自他的双手手心冒出,伴随着一种呛人的味道,惊得翠花都从地上爬了起来,警惕的看着他。 “……”风云羽的动作在一瞬间凝固,他的双眼瞪大,显然对于眼前发生的情况感到十分意外。 他迅速收回双手,平复体内的气流,然后转向满脸惊恐的翠花:“咳咳,别担心,我没事,这只是一个意外。” 安抚好翠花后,风云羽才开始回忆刚才的每一个动作,试图找出问题所在。 他猜测,或许是自己在某个瞬间过于急躁,从而导致了体内域气的失控。 玄素曾说过,这种情况在修炼中并不罕见,尤其是在高强度的战斗中,很容易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影响到术法的稳定性。 风云羽重新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变得更加平静和专注。 更加细致地感受每一丝域气的流动,确保它们都在正确的路径上运行。 然后重新摆出了起手式,开始慢慢地引导体内的域气流动,试图找到那个失控的节点。 这次他的动作更加缓慢,更加谨慎。就像是在探索一片未知的天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风云羽能够感觉到,随着动作的进行,自己体内的域气开始逐渐回归正轨。 然后,他的双手再次平推而出。 “呼!!” 一团微小的火苗在他的手心中跳跃,散发着温暖,与之前冒出的黑烟形成了鲜明对比。 风云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手心中的火苗,感受着火焰的热度和能量。 然后开始尝试着将火苗移动到不同的位置,甚至尝试着让它变大或变小,以此来进一步熟悉和掌握这种新的力量。 随着练习的深入,风云羽对火苗的控制越来越熟练。 很快,他便已经能够轻松地在手心中创造出火焰,也能够随时将其熄灭。 风云羽这才满意的收起了火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虽然现在他已经能够顺利地完成第一式的演练,但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他还需要不断地重复练习,直到自己完全掌握第一式的要素才行。 他转向翠花,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看来我们已经取得了不小的进步,对吧?” “汪汪!”翠花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喜悦,摇着尾巴回应着。 修炼的消耗让风云羽的腹中传来一阵饥饿的喊叫声。 风云羽又把昨天剩下的野猪肉取了出来,一边熟练地处理着野猪肉,一边用余光观察着翠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翠花的体型比昨天要变得更大了一些。 将处理好的野猪肉分成了两份,一份给自己,另一份则放在了翠花的面前。 翠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立刻精神地站起来,摇着尾巴,表达着它的感激和兴奋。 风云羽笑着说:“看来我们的翠花也在长大呢,是不是也变得更厉害了?” 他轻轻拍了拍翠花的头,后者则用鼻子蹭着他的手,仿佛在回应他的话语…… 太阳缓缓落下,天空被染上了一抹橘红色。 停下了一天的修炼,风云羽在湖边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目光远眺着天边的晚霞。 “我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上辈子玩过的那些开放世界的游戏里,都会在屏幕上带有一个小地图了。”风云羽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自言自语道:“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没有小地图指引方向,我甚至连一处小小的山谷都走不出去。” 他的目光转向身边的翠花,此时的翠花正用它敏锐的嗅觉在四周探寻着什么。 风云羽清楚,如果想要离开这片幽深的山谷,翠花的鼻子将是他唯一的导航工具。 然而,翠花虽通灵性,却尚未完全掌握人类的语言,这使得他们之间的沟通充满了困难。 再就是自己对于炎浪滔天的修炼,暂时还无法做到和书中描述的那样,顺利凝聚出火焰的波浪。 他现在最多也就只是能凝聚成一个稍大一点的火球罢了。 因此,他决定在这片山谷中暂时停留几日…… 脱去了沾满尘土和汗水的衣物,赤脚踏入了清澈见底的湖水之中。 湖水凉爽宜人,轻轻拂过风云羽的肌肤,带走了连日来的疲惫和污垢。 他长长叹出一口清气,感受着水波轻拍身体的节奏,心中的烦忧似乎也随之消散。 翠花在湖边欢快地玩耍,不时跳入水中,溅起一圈圈涟漪。 它的毛发在水珠的点缀下更显光泽,眼中闪烁着快乐。 一人一狗在湖水中嬉戏了一会儿,最终风云羽才起身走上岸边,换上了一身纳戒中的干净衣服。 “好了翠花,该回去了。”风云羽招呼着,翠花立刻抖干了身上的水珠摇着尾巴跟了上来。 他们并肩走在返回的小径上,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 自茯苓来到万法道宗后,她的内心便不曾平静。 茯苓并没有同风云羽那般,亲眼见到村庄被烈火焚烧殆尽的凄惨,所闻之事,不过都是宗门弟子间的口耳相传。 但这些传言就像一把无形的剑,悬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安宁。 她总是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的天际,回忆自己的父母和风云羽。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她既渴望找到风云羽,又害怕面对可能的坏消息。 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这种痛苦和担忧中,但又无法完全摆脱这种情感的困扰。 青阳看着茯苓,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不要害怕面对现实,只有变得足够强大,你才能够拥有真相追查的力量。” “我,可是我……”茯苓低声呢喃着,蜷缩在床榻上,紧紧地环抱住自己,泪水夺眶而出。 青阳见状,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退出了房间,轻轻关上门。 他知道茯苓现在需要一些时间来独自消化和面对自己的情绪,他不想打扰她。 况且,有些事情,不宜操之过急。 青阳走出房间后,唤来了自己门下的一名弟子来安抚茯苓。 婉灵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她看到茯苓蜷缩在床榻上,泪流满面,心中一阵心疼。 婉灵走到茯苓身边坐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师尊已经出去了,唤我来陪你。” “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你,你并不孤单。我相信师尊一定会帮你找出真相的!” 茯苓抬起头,看着婉灵,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擦了擦眼泪,轻声说道:“谢谢你,婉灵姐。” 婉灵轻轻地抱着茯苓,让她感受到温暖和安全感。 她很清楚,茯苓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和困扰,需要有人陪伴和支持。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直到茯苓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然后,婉灵便开始给茯苓讲一些有趣的事情,让她转移注意力,减轻内心的痛苦。 ……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山谷时,风云羽便开始了今日份的修炼。 挥拳踢腿间都会伴随着火焰的跳跃,尽管火焰波浪尚未成型,但每一次的进步都非常明显。 夜晚,风云羽便会选择一个安静的地方静坐,闭目凝神,感悟域气的流动。 翠花就静静地趴在一旁,模仿着风云羽的样子,深深地吸气,然后缓慢地呼出,似乎也在尝试着理解这种深奥的修炼之道。 它的呼吸与风云羽的节奏同步,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谐。 至于闲暇时光,风云羽就会带着翠花一起深入山林狩猎。不仅是为了获取食物,更是为了锻炼翠花的感知能力和反应速度。 风云羽会教导翠花如何在复杂的环境中寻找猎物,以及如何在危险来临时迅速做出反应。 同时,他还会抽出时间教授翠花学习基础的文字。 譬如,用石子在地上书写简单的文字,然后引导翠花去辨认和记忆。 翠花总会站在一旁,用它那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地上的文字。耳朵竖立,全神贯注地听着风云羽的讲解。 它的脑袋不时地点动,仿佛真的理解了风云羽的话语。 之后,风云羽会用手指轻轻触碰地上的字,然后指向相应的物体,重复几次后,风云羽便会停下来,让翠花自己试着去辨认。 起初,翠花会犹豫不决。 但很快,它就能准确地指出正确的物体,甚至在风云羽没有提示的情况下,也能独立完成。 随着时间的推移,翠花的学习速度令人惊讶。 它不仅能记住越来越多的文字,还能理解它们的含义,甚至能够在适当的时候使用它们。 比如,当风云羽写下“水”字时,翠花会立刻跑到附近的小溪旁,用爪子指着流水,表示它明白了这个字代表的意思。 在看到自己的教学初见成效之后,风云羽就开始尝试与翠花沟通,通过一系列的指令和示范,教给它一些基本的战术动作。 像是如何在追逐猎物时保持冷静,等待最佳时机进行突袭。又或是如何在遭遇强敌时利用地形进行躲避和反击。 训练之初,翠花的反应并不理想。 它缺乏战斗经验,攻击时往往盲目且缺乏效率。但风云羽并没有放弃,他用耐心和坚持不懈的态度,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训练。 随着训练的深入,翠花的表现逐渐有了改观。 它开始能够更好地理解风云羽的指令,并在实战中灵活运用。 翠花的攻击变得更加精准和有力,它学会了利用周围环境来为自己创造优势,能够很好的利用树木遮挡视线,或是借助地形进行突袭。 它的狩猎不再是盲目的,而是变得更加有计划和目标性。 看着翠花的进步,风云羽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自豪。 同时,在这一人一狗的不断地侵略和扩张之下,他们在山谷中的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广。 翠花的领地意识很强,每当它巡视这片区域时,总是昂首阔步,自信满满。 尤其是当风云羽陪伴在旁时,翠花更是倍感安心。 风云羽的存在就像是它的坚实后盾,让它在巡视领地时更加无所畏惧。 在这种时候,“狗仗人势”这个词便得到了生动体现。 翠花似乎知道,有风云羽在身边,它的领地就更加安全,它的权威就更加不容置疑…… 第25章 世界辽阔无边,却难以容纳一个渴望简单幸福的灵魂 山谷中的其他生物,无论是飞禽还是走兽。 它们或是自愿臣服,或是被迫撤离,翠花的领地就这样一步步地扩大,最终覆盖了整个山谷。 在翠花的领地里,风云羽也找到了修炼的宁静之所。 这里没有外界的纷扰,只有他和翠花,以及那些在翠花庇护下的生物们。 每当风云羽修炼遇到瓶颈时,他都会来到翠花的领地中心,那里有一片开阔的草地,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他会在这里静静地坐上一会儿,感受着自然的气息,然后重新投入到修炼中。 这一夜,月色皎洁,山谷中的空气格外清新。 风云羽躺在那片熟悉的草地上,闭上双眼,深深地吸入一口清新的空气,让心灵彻底放松,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 在这个瞬间,他与自然界的一切都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仿佛自己就是山谷的一部分,与风、与水、与树木、与夜空同呼吸,共命运。 随后风云羽缓缓站起身,双手平举,开始了新一轮的尝试。 这一次,他的动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流畅,域气的运转也更加圆润自如。 终于!他的手中不再是那个熟悉又单调的火球,而是出现了几道火焰的弧线。 这些火焰弧线,虽然还未完全流畅地融为一体,轨迹断续、扭曲,但无疑是风云羽不懈努力的最好回报。 风云羽的心中涌现出一股喜悦,这几道火焰弧线的出现,证明了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他继续集中精神,不断地调整域气的输出和火焰的形态。 渐渐地,那些火焰弧线变得更加明亮,更加灵动。 风云羽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流畅感。域气与火焰之间达到了一种完美的平衡,他的意念一动,那些火焰弧线便随之而动,如同他的手臂一般自如。 就在这一刻,风云羽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力量集中于手掌之间,猛地向前一挥。 只见那些火焰弧线迅速汇聚,形成了一道汹涌澎湃的火浪,如同狂野的海啸般向前冲去。火浪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风云羽站在山谷之中,四周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夜风轻拂过树梢,带来阵阵松涛声。 他手中的火焰弧线逐渐消散在夜色中,留下的只有空气中微弱的余温。 “成了!”风云羽轻声自语,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尽管这看似简单的一式术法消耗掉了他体内近三分之一的域气。 抬头望向天空,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残余的域气在慢慢恢复。 在心中做出了决定之后,风云羽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翠花,在这个宁静的山谷中,故事要暂时画上句号了。 风云羽开始准备行囊,收拾起那些简单的物品,他将这些珍贵的记忆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唤起了翠花,踏上了新的征程。 此时的翠花已经成长为了一匹威武的巨兽,站立时,它的肩膀几乎与风云羽齐平,体格异常健硕,并且已经能够很好的理解风云羽的指令。 风云羽的动作轻盈,一跃而上,稳稳地坐在翠花的宽阔背脊上。 “走吧,该离开这里了。”随着风云羽的指令落下,翠花仿佛感受到了主人内心的波澜。 “汪!”它低吼一声,声音中既有着对新旅程的兴奋,也有着对旧地的留恋。 翠花的步伐逐渐加快,速度不断提升,直至化为一道黑色的闪电穿梭在林间小道上。 风云羽坐在翠花的背上,感受着风的呼啸,他的衣袍被风吹得炸响。 翠花的速度越来越快,它的四足几乎不再触及地面,仿佛是在空中飞翔。周围的景象变成了一道道模糊的色彩,只有前方那不断逼近的目标,才是他们唯一的焦点。 在这样的速度下,任何障碍都不再是问题。 翠花的四肢协调有力,它在林间穿梭时,踏出的每一步都轻盈准确,从不会浪费一丝多余的力气,也不会让背上的风云羽感到颠簸。 翠花带着风云羽轻松地避开了密集的树丛,绕过了崎岖的地形,越过了断崖。 经过一夜的跋涉,风云羽才终于重新找回了地图上那条前往宿星王朝的主干道。 翠花放缓了脚步,它的呼吸十分平稳,显然刚长途的疾驰并未给它带来太大的负担。 风云羽手持地图,仔细辨认着周围的标志性地貌,确保自己回到了正确的路线之后,才轻拍了一下翠花的颈部,示意它沿着道路继续前行。 翠花回应以一声低沉的吼叫,然后迈开步伐,沿着那条道路向前奔去…… 一路北上,随着他们渐渐远离熟悉的森林,外界的宽广开始展现在他们眼前,每一次眺望都让这一人一狗感到震撼。 他们一同穿过了连绵起伏的丘陵。那里绿草如茵,野花点缀其间,蝴蝶和蜜蜂在空中翩翩起舞。 他们又一同越过了蜿蜒的河流。河水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自由游弋,河岸两侧是茂密的芦苇丛,偶尔可以看到水鸟从中惊飞。 他们还经过了广袤的平原,那里麦浪滚滚,金黄一片,农夫们忙碌的身影在田间穿梭,牛羊在牧场上悠闲地吃草。 风云羽时常会停下脚步,站在高处俯瞰这一切,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慨。 他回想起自己曾经生活的村庄,那里被群山环绕,将自己限制在了有限的视野之内。 而现在,他所见到的天地之广阔,超出了他曾经的想象。 随着他们继续北行,天气开始逐渐转凉,秋天的气息愈发浓厚。 起初,只是零星的几片叶子边缘泛起了淡淡的黄色,像是墨盘不经意间洒下的颜料。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变化愈发明显,整个树冠仿佛被染上了金色的光晕。 接着,那些黄叶中的一部分开始转变为橙色,它们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温暖的光芒,就像是一盏盏小小的灯笼,悬挂在枝头。 而更多的叶子则选择了更加热烈的红,它们的颜色深沉,像是火焰在枝叶间跳跃,燃烧着最后的生命力。 这些绚烂的色彩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壮丽的秋日盛景。 随着温度的下降,叶子开始纷纷扬扬地从枝头飘落。它们在空中旋转、翻飞,最终轻轻地覆盖了道路,铺成一条柔软的彩色地毯。 当风云羽和翠花踏上这条道路时,落叶在他们的脚下发出了沙沙的响声,那是秋天特有的旋律,在静谧的森林中回荡。 风云羽停下脚步,弯腰捡起一片红叶,它的边缘微微卷曲,叶脉清晰可见。 这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也是自然界中不可避免的衰老过程。 而翠花则是用它的前爪拨弄着落叶,仿佛在和它们玩耍。 “转瞬之间,十九轮春秋交替,我在这一方土地烙印下了自己的足迹。”风云羽喃喃自语。“一重天赋予的寿元,纵有三百年之久,置身无涯时空中,却如同刹那芳华,稍纵即逝。” 继而,风云羽仰望苍穹,笑声渐起,“呵呵呵……” “这天地广袤无垠,包容万千,似乎任谁都能在此找寻到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可是对我而言,它又异常狭窄,连承载小小愿望的空间都没有。” 风云羽轻轻地转动着红叶,让阳光透过叶片,投射出光影。随后又将红叶小心翼翼地放进纳戒中,将它作为这次旅行的纪念。 他们继续前行,落叶在他们脚下继续发出沙沙的声音,伴随着他们走向远方。 山区的气候多变,时而烈日炎炎,时而寒风刺骨。一人一狗几乎每天都在不断地适应新的环境。 旅程中,风云羽也没有放松过对自身修为的磨练。他会利用每一个空闲的时刻进行修炼。 无论是清晨的露水,还是夜晚的月光,都成为了他提升实力的见证。 经过漫长的日夜,风云羽和翠花终于看到了群山的尽头。 站在群山的边缘,风云羽转身看向翠花,它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透露出对即将到来的冒险的渴望。 然而,只有风云羽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将会异常艰险。 风云羽轻轻抚摸着翠花的脑袋,语气温柔地说:“翠花,我知道你很聪明,能理解我的话。接下来我的旅程将会非常艰难,我不希望你跟着我冒险。” 翠花早已能够听懂风云羽的话,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它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表达它愿意接受主人的决定。 风云羽继续说道:“我会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你在那里等我。等我了却此间之事,我就会回来找你。在这期间,你便好生照顾自己,不必担心我。” 翠花似乎感受到了风云羽的情绪,它轻轻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低鸣,回应他的话语,尽管它很想陪伴在主人的身边。 风云羽微笑着抚摸着翠花的毛发,然后带着它来到了一个风云羽认为安全且舒适的地方。 这里靠近水源,周围有着大量的生物活动的痕迹,还有许多野生果实和植物根茎可以作为额外的营养补充。 为了让翠花在他离开期间能够得到更好的照料,风云羽还特地为它留下了一些珍贵的丹药。 这些丹药大多都是加速身体恢复的功效。 毕竟在自然界,即使是最小的伤害或疲劳,在长时间的累积中,也会变成不可忽视的问题。 风云羽将丹药放在一个特制的皮囊中,挂在翠花容易触及的地方。 他详细地告诉翠花如何使用这些丹药,虽然他不确定翠花是否完全理解,但他相信翠花聪明且有直觉,会在需要的时候知道如何去做。 他再次转向翠花,语重心长地说:“翠花,你要记住,无论何时都要保持警觉,要注意周围的环境变化。如果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及时服用丹药。不要因为是小伤小痛就忽视了它们。” 翠花点点头,“嗷呜”一声,示意自己能够听懂。 在确保一切都安排妥当后,风云羽又最后一次检查了四周的环境,确认没有任何潜在的危险后,才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这个他精心挑选的避难所。 “那么,翠花,我们就在这里暂时分别了。” 翠花站在原地,目送着风云羽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它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座忠诚的雕像,守护着对主人的承诺。 在它的内心深处,它坚信着风云羽会如约归来,而它,将会在这里耐心等待。 第26章 怎么这种剧情是每个穿越者都必须要经历的吗? 太阳缓缓落下,天空被染成了金红色,晚霞如同织女的锦缎,铺展在天际。 翠花依旧站在原地,它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孤独。 它不时地抬头望向风云羽离去的方向,似乎在期盼着什么,但又似乎只是在习惯性地回忆着过去与主人共度的时光。 夜幕降临,翠花终于动了动身子,它缓缓地走到了小溪边,低头饮水。 溪水清凉甘甜,它喝了几口后,便开始在四周觅食。 它小心翼翼地选择着食物,遵循着风云羽教给它的知识,只吃那些新鲜且健康的植物。 吃饱喝足之后,翠花找到了一个隐蔽而又干燥的地方,用爪子轻轻地刨土,为自己挖了一个舒适的卧铺。 它躺下身来,闭上了眼睛,但耳朵仍然保持着警觉,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拂过翠花的毛发,它在梦中仿佛还能感受到风云羽温暖的抚摸。 在它的梦境里,风云羽总是带着微笑,他们一起奔跑在广阔的原野上,享受着自由和快乐。 就这样,翠花在新的环境中度过了第一个夜晚。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树梢,洒在翠花的身上时,它睁开了眼睛,新的一天开始了。 它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露水,开始了日常的活动。 它开始争夺领地,寻找食物,偶尔还会与其他小动物互动,学习着如何在新的环境中生存。 而另一边,没有了翠花,风云羽的前进速度明显减慢,他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双脚来丈量这片大地。 「双驱果然还是比不过四驱,当初说什么也应该缠着玄素,求他再教我一门飞行术法。」风云羽喃喃自语,心中涌现出一抹遗憾。 他心中的遗憾,既是对玄素的,也是对自己的。 玄素的出现,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启发,但也是那么短暂,就像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 地图上,风云羽已经抵达了宿星王朝的边境。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看到了一处村庄的轮廓,那里有着简朴的房屋,田野里劳作的身影,还有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这是一个充满生机的世界。 「终于见到人烟气了,就先在这里休整几日吧。」长时间在荒野中的行走,让风云羽对人类的聚居地充满了渴望。 现在,眼前这个生机勃勃的村庄,对他来说就像是一片绿洲。 风云羽走进了村庄,进到一家小酒馆,这里聚集着一些村民,他们在谈论着天气、庄稼和家常。 而他则是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点了些简单的食物和饮品。 风云羽注意到,村民们对他这位外来者并不排斥,反而带着几分好奇和友善。 有几个年轻人甚至向他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他们或许从未离开过这片土地,但同样对于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 食物很快就端了上来,简单的农家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酒馆老板一边为风云羽倒上一杯热腾腾的茶,一边用他那略带沙哑的声音搭话道:“孩子,看你的装扮,不是本地人吧?你是从哪里来的?打算往哪里去?” 风云羽微微一笑,伸手指向来时的方向,回应道:“我从山的那边来,故人之托,待他前去中州送一封信,途经此地,想在这里歇歇脚。” 酒馆老板听了风云羽的话,脸上露出了理解的表情,他点了点头说:“这样啊,看来你也是个守信之人。我们这儿虽然偏僻,但也时常会有像你这样的旅人经过。既如此,你便安心在这里休息吧。” 风云羽感激地看着老板,他早已确感到疲惫,长途跋涉让他渴望有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他问道:“大叔,你这里有没有适合住宿的地方?我想在村子里找个地方过夜。” 老板想了想,然后说:“你不介意的话,我家旁边有一间闲置的小屋,平时用来存放杂物的,但还算干净,你可以住在那里去。” 风云羽连忙表示感谢:“那真是太好了,我对住宿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能够遮风挡雨就足够了。” 老板笑着摆了摆手:“莫要客气,待会儿我就领你过去,顺便帮你收拾一下。” 风云羽再次道谢后,继续享用着晚餐。 晚餐结束后,酒馆老板果然如约带风云羽去了那间小屋。 屋子虽然简单,但确实很整洁,足以让风云羽感到满意。 老板还贴心地为他准备了干净的被褥和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风云羽沉沉地睡去,他已经有许久没有睡的这样安稳过了。 清晨,天刚蒙蒙亮。 唤醒风云羽的不是那位酒馆老板沙哑的声音,而是村子中心传来的一阵急促的警钟。 风云羽被警钟声惊醒,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迅速穿上衣服,并拿起身边的行李冲出了小屋。 村子里的气氛紧张混乱,村民们纷纷从家中跑出,有的拿着农具,有的牵着牲畜,都在向村子的中心聚集。 风云羽迷茫的看着这一切,然后快步走向酒馆老板的家,希望能了解发生了什么事。 酒馆老板看到风云羽,急忙上前,他的脸色凝重,声音中透露出焦虑:“孩子,你快些离去吧!有一伙山匪冲着村子来!” 风云羽闻言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思量,「怎么这种剧情是每个穿越者都必须要经历的吗?」 穿越,本就是一场充满未知与奇幻的旅程,但似乎每一个穿越者,都难以避免地要经历一些相似的事件,仿佛冥冥之中有一条无形的轨迹,指引着他们的命运。 「算了,人生如梦,世事无常。还是尽早离去,莫要沾染因果。」风云羽心中默默念道,决定不再过多地纠结于这些看似注定的遭遇。 毕竟自己还要抓紧时间赶路,哪有闲心去关心这些? 但风云羽的脚步并未如他心中所想的那般轻易迈开,他停在原地,心中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玄素的身影自脑海中闪过。 风云羽转而问道:“大叔,那群山匪什么来头?” 酒馆老板叹了口气,脸上布满了担忧的皱纹,他回答道:“那伙山匪自称是“铁骑关”,在这一带已经横行霸道多年。专门抢劫那些过往地商队和附近的村庄。” “他们人多马壮的,据说还有着修士坐镇,所以很少有人敢正面抵抗他们。” 酒馆老板的声音渐渐低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恐惧。 “如今正当年关,铁骑关的人更是变本加厉,他们不仅要财,甚至还要抓人去充当他们的苦力。” “我们这个村子,因为地处偏僻,平时少有外人来往,所以一直还算安宁。现在看来,怕是要遭不过这一劫咯!” 风云羽的眼神变得锐利,他追问道:“大叔,知不知道他们这次一共来了多少人?” 酒馆老板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听山头上放哨的老刘头说,约莫有百十号人,再有小半个时辰就要到了!” 风云羽低头不语,心中迅速估算着形势。 踏炎浪歌的第一式,是他目前最强大的底牌,但施展次数有限,必须在关键时刻才能发挥最大效果。 如果对方真的有修为高深的修士坐镇,那情况无疑会变得复杂许多。 修士之间的较量,往往不仅是肉体上的力量对抗,更涉及到对天地之气的掌控和术法的运用。 面对这样的对手,仅凭踏炎浪歌的第一式可能难以占据上风。 至于随心,虽然风云羽已经获得了随心的认可,但还并没有能够使用随心作战的能力。 因此,在日常行动中,他不得不地将其收藏于纳戒之内,以免在外人眼前暴露珍贵宝物,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第27章 信念,团结,人心 酒馆老板见风云羽还愣在原地,当即又出声催促道:“孩子,你快些去吧,要是等到他们来了,你就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风云羽抬起头,看着酒馆老板焦急的面容,用平静的语气回应道:“大叔,我有办法拦住那些山匪,只是可能需要村子里的人们流点血。” 风云羽并不自诩为善人。 他不是为了成为别人眼中的英雄。他只是在做,他认为玄素会做的事。 因此,他才选择留下来。 酒馆老板听后,脸上的焦虑并未消散,反而增添了几分忧色。 他能够看得出风云羽是个有本事的人,如果连他都说需要流血,那必定是一场硬仗。 “孩子,我们这些凡人,怎么跟那些刀口舔血的山匪斗啊?”酒馆老板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感到恐惧。 风云羽眼神坚定,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大叔,我明白你的担忧。但现在的局势,如果不拼死一搏,村子就会被洗劫一空,到了那时,你们连活着都会是一种奢侈。” 酒馆老板听了风云羽的话,脸色变得更加沉重。 他知道风云羽所说的是事实,山匪的凶残和贪婪是出了名的,一旦他们的马蹄踏破村子的大门,后果不堪设想。 “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我们这些老骨头没什么用,也得拼上一拼,咯掉他一嘴的牙!”酒馆老板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风云羽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大叔,我知道你们都有家庭,有牵挂。但是,如果你们不团结起来,不拿出所有的勇气,那么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家园,都将面临无法挽回的灾难。” “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大家的安危。但我也需要你们的配合和支持。” 酒馆老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们会全力支持你。但是,你要记住,你的命远比我们珍贵,万不可轻易冒险。” 风云羽点头,行动果断,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他和酒馆老板一起,迅速召集了村中的工匠和壮年男子,这些人都将是加固防御工事的主力军。 “各位,我们现在面临的是生死存亡的时刻。”风云羽的声音坚定有力,“我需要你们的技艺和力量,来为村庄筑起一道坚固的屏障。” “我们的敌人即将到来,但我们不会畏惧,因为我们有彼此,我们有信念,我们有家园,有亲人需要守护。” 风云羽的话语激起了村民们内心深处的勇气和决心。 他们纷纷响应,拿起了工具。 “我们要加强村口的防御。”风云羽指着村子的主要入口,“在这里,要建立一道坚固的栅栏,栅栏上要装上尖刺,以防山匪直接冲撞。同时,我们要在栅栏后面挖一条浅沟,这样可以进一步减缓他们的速度。” 工匠们迅速响应,他们利用村子里现有的材料,开始建造栅栏和挖掘沟渠。 壮年男子们则负责搬运重物,确保防御工事能够快速完成。 “我们还要在村子的四周设置一些陷阱。”风云羽继续说道。 “这些陷阱可以是简单的坑洞,里面铺上尖刺。也可以是用绳索和树枝制作的绊脚,要尽可能地给山匪制造麻烦,让他们在进攻时步步艰难。” 村民们按照风云羽的指示,分散到村子的各个角落,开始布置陷阱。 他们利用着自己对地形的熟悉,选择了一些山匪可能通过的路径,精心设计陷阱的位置和触发方式。 风云羽环视四周,“有没有人家里有弓箭或是能够投掷的重物?要准备好这些武器,以便在山匪接近时进行反击。” 一些村民听后,迅速跑回家中,拿出了家中珍藏的弓箭,还有一些人则在风云羽的指挥下,就地伐木取材,开始制作简易的投石器。 确保一切安排无碍后,风云羽才强又调道:“女人、孩童和老人要尽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比如地窖或者是远离战斗区域的房屋。要让战斗人员无后顾之忧,专心对抗山匪。” 在风云羽的领导下,村民们的行动迅速而有条不紊。 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斗,每个人都必须全力以赴,才能保护自己的家园不受侵犯。 酒馆老板则是快步跑向酒馆,砸开酒窖的木门,拿出了其中库存的酒水,分发给村民们作为鼓舞士气之用,同时也提供了一些简单的医疗用品,以备不时之需。 酒馆老板还特别关注了通讯的问题,安排了一些人在村子的制高点设立观察哨,以便及时发现土匪的动向。 在风云羽的指挥下,村民们迅速而有序地完成了各项准备工作。 他们虽然缺乏专业的军事训练,但在这种生死存亡之际,每个人都发挥出了超常的潜力。 他们互相鼓励,互相帮助,凝聚成了一种强大的集体力量。 看着眼前的一切,风云羽轻轻擦拭着额头上因紧张和专注而渗出的汗珠。 作为一名来自后世的人,他很清楚,真正的领导力,不仅仅体现在对战略的精准把握,更在于能够将团队的集体利益,转化为每个个体都能深刻感知到的个人利益。 因此,在面对山匪的威胁时,只有让村民们意识到,保护村庄就是保护自己的家园,保护家人就是保护自己的未来时,才能真正激发起他们内心的斗志,让他们在困难面前,团结一致,共同应对危机。 山匪们的身影逐渐出现在视线中。 马蹄踏地,尘土翻滚!山匪们个个手持兵器,气势汹汹,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狰狞。 但是,当他们看到村子已经有了严密的防御时,那一身嚣张的气焰似乎都有所收敛。 他们原本以为会遇到一个毫无防备、轻易就能攻破的小村落。 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村子的入口处,一道坚固的栅栏横亘在他们面前。 栅栏后方,隐约可见村民们手持各种武器,他们有的拿着弓箭,有的握着长矛,还有的举着锄头和镰刀,他们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坚定的神情和对家园的无限忠诚。 山匪的头目骑在马上,眉头紧锁。 他原本打算速战速决,但现在看来,这个村子的防御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挥手示意手下停下,眼前的景象与他听闻的完全不同,这些平日里看起来乖巧温顺的村民,此刻竟然展现出了如此强烈的反抗意志。 风云羽站在村庄的前沿,目光如炬,他的冷静和决断给了村民们极大的信心。 在他的领导下,村民们不再是分散的个体,而是凝聚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整体! 他们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表情,那是准备扞卫家园、保护亲人的决心。 风云羽站在最前面,身影如同一块巨石,稳稳地挡在了山匪和村民之间。 他的声音响彻云霄:“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不会允许任何人践踏我们的尊严和家园!今天,我们要用我们的勇气和智慧,保卫我们的家人和朋友!” 村民们齐声响应,他们的呼喊声汇成了一股洪流,冲击着每一个强盗的心。 风云羽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退缩,他的身体语言传达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将影响着村民们的士气,甚至是这场战斗的胜负。 “我们不需要畏惧,因为我们有最坚实的后盾,那就是我们彼此之间的信任和团结!”风云羽继续说道,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如同战鼓一般激励着每个人。 村民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勇敢的光芒。 不仅仅是为了生存,更是为了守护他们心中的那份尊严和自由。 山匪们开始感到不安,他们习惯了欺压弱小,在面对这样一群团结一致、毫不退缩的村民之时,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 一些山匪甚至开始低声议论,考虑是否应该撤退。 山匪头目勒住了马缰,他的坐骑嘶鸣一声,停下了因为恐惧而躁动脚步。 他眼神犀利,直视风云羽,试图从这个年轻人的眼中寻找一丝破绽。 然而,他所看到的只有冷静和坚定。 \"好小子,有胆量!\" 山匪头目的声音低沉且具有穿透力,\"但你知道,和我们硬碰硬,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风云羽迎上了山匪头目的目光,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动摇。 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我知道这意味着风险,甚至可能是牺牲。但我们更知道,如果今天屈服于你们,那么我们的未来将是永无止境的奴役和痛苦。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尊严,我们的自由,这些都是我们不能放弃的东西!\" 山匪头目沉默了片刻,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风云羽的话语触动了他。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看着那些手持简陋武器,却满脸坚毅的村民们,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复杂。 \"你们真的以为,凭你们这些人,就能抵挡得住我们的铁蹄吗?\"山匪头目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挑衅,但更多的是试探。 他的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寒意。 眼前这名少年的身影并不魁梧,甚至可以说有些瘦弱,但他站立的姿态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风云羽一笑,\"我们或许没有你们的武力,但我们拥有的是你们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那就是信念和团结!我们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这是我们的力量,也是我们最大的武器!\" 风云羽站在那里,镇定自若! 但内心深处却如波涛汹涌的海面。 他十分清楚,这场战斗的结果将直接影响到整个村庄的未来,而他作为领导者,必须承担起这份沉重的责任。 同时,他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足够的力量来面对这一切。 但他唯一能够确定得就是……即便前方道路未知,即便自己的力量或许微不足道,也要倾尽全力! 风云羽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波动。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 他必须展现出足够的信心和力量,以鼓舞村民们的士气,同时也给山匪们制造心理上的压力。 第28章 火凤展翅凌九天, 烈火焚身化羽烟 山匪头目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位少年绝非寻常之辈。 他的存在,就像是一把隐匿在黑暗中的锋利匕首,随时准备刺入自己的心脏。 这种感觉让他不禁警觉起来,他知道,如果战斗一旦爆发,这位少年很可能成为他们最大的威胁。 自己能够踏上修道一途,已经是无数次生死边缘的历练换来的结果,时至今日,也还没有摸到一重天的边角。 然而,眼前的这名少年,不仅拥有域气,而且气力之强大,已是远远超过了自己。 「今日若与他冲突,恐将难以善了。只是……」他的目光从少年身上移开,扫视了一圈自己的四周。 这些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他们的命运早已和他紧密相连。 「是啊,我所走的路,从来都不是一条平坦的大道,我的人生也早就已经不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 他翻身下马向前迈出一步,对着眼前这位少年说道:“年轻人,我不知道你为何会与这些贱民为伍,但我能感觉到,你的心中有着不一样的火焰。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证明自己,而不是被历史的尘埃所掩盖。” 风云羽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座冰冷的雕像。 山匪头目并没有放弃,他继续说道:“我们都是这片土地上的强者,我们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道路!不是吗?” 听到这里,风云羽抬起头,看着山匪头目,说道:“你的话里,充满了对权力的渴望和对弱者的轻视。” 他顿了顿,环顾四周,只看到村民们眼中的信任,“真正的强者,从不是靠掠夺和压迫他人来证明自己的力量,而是能够在危难时刻站出来,保护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可笑,天真……”最终,山匪头目没有再说什么。 随着山匪头目的退回,紧张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村民们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 风云羽站在最前面,他的目光坚定,身姿如山岳般稳固。 战斗的号角即将吹响,两边的战士们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随着山匪头目一声尖锐的哨声,山匪们开始了掠夺冲杀。 他们就像潮水一般涌来,呐喊声震耳欲聋,伴随着马蹄的轰鸣和金属碰撞的铿锵声。 在这一刻,风云羽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 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迫,心中涌现出了对未知的恐惧,对失败的恐惧,对生命的恐惧。 山匪头目一马当先,弯弓射出一支锋利的箭矢,划破空气,直奔风云羽的胸膛而来。 风云羽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箭矢越来越近,死亡的阴影笼罩了他的心头。 他本能地想要躲避,但身体却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然而,就在这生死的瞬间! 风云羽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了一道声音…… 在这一瞬间,他想起了自己还有太多未完成的事情。 忽的,风云羽进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态。 时间似乎在这一瞬放慢了脚步,他的视觉、听觉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敏锐程度,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缓慢而又清晰。 他看到了箭矢上映照出自己的面庞,看清远处树叶上细小的纹理。他捕捉到了风的轨迹,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每一粒尘埃的重量。 就连强盗们脸上的狰狞,以及他们手中的武器在空中划过的轨迹都看的一清二楚。 所有的杂念、忧虑、恐惧,都在这一刻被他抛诸脑后。 心中只剩下了炎浪滔天的起手式 风云羽的身体开始动了起来,随着他的呼吸,体内的域气开始沸腾,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 天地间的域气开始向他汇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一丝丝红色的光芒在他身边闪烁,那是火焰在他的体内聚集,他的双手微微张开,掌心中的温度逐渐升高,周围的空气因为高温而扭曲变形。 突然,风云羽睁开了双眼,他的眸子中映射出一抹炽热的火焰光辉。 “炎浪!滔天!”他低喝一声,双手猛地推出。 一股火焰浪潮自他的掌心喷涌而出。 火焰浪潮中,一只火凤振翅而起,带起阵阵热浪,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翻滚着、咆哮着,瞬间将山匪的先锋部队吞没。 火凤的翅膀切割着空气,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好似那战鼓的轰鸣,激荡着每一个在场者的心弦。 山匪们惊恐地尖叫着,有的试图逃跑,但火焰的速度太快,几乎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他们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掠夺,却没想到会遭遇如此强大的抵抗。 火焰不仅烧毁了他们的身体,更摧毁了他们的士气和信心。火焰所过之处,一切都化为灰烬,山匪们的惊恐和绝望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山匪头目借着马背的助力,迅速向后跃过了那片由风云羽释放的火焰覆盖区域。 他的心跳如鼓,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震撼和不可思议。他从未见过如此威力巨大的术法,那火焰犹如天地间最炽热的天火,仿佛能够焚烧一切生命。 山匪头目大声呼喊着让手下撤退,但混乱之中,许多山匪已经被火焰包围,无法逃脱。 风云羽站在火焰之后,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刚才的全力一击,已经消耗了他大半的域气。 而那支箭矢,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襟飞过,带起了一阵凉风,和他的心跳声一同在耳边回响。 最终,箭矢深深地钉在了他身后的一棵树上。箭尾还在颤抖,发出嗡嗡的声音,宣告着刚才那一瞬的惊险。 风云羽神经紧绷,目光迅速扫视着整个战场,一旦发现有修士的身影,他会毫不犹豫的再次催动域气,祭出杀招。 一场无声的风暴,潜藏在风云羽的心中。 他很清楚,自己手中的术法,只能使用三次。这是他所有的底牌,也是他在这场战斗中的最大筹码。 这是一场豪赌。 他赌的是,对方阵营中的修士接不下这一击。 如果他赌对了,那么,他将获得完全的胜利。但如果他赌错了,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死亡。 终于,当风云羽确认对方阵营中没有修士出手,那一直紧绷的心弦,才有了稍许的放松。 “还好是我多虑了。”风云羽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而后转头对村民们喊道:“不要松懈,继续保持阵型,防止他们反扑!” 风云羽的谨慎并非无缘无故。 修道一途,自古以来便是充满神秘与挑战的领域,其中的规则与奥秘,往往超乎常人的理解。 玄素为风云羽讲解的,仅仅是这浩瀚知识海洋中的一滴水珠,一个小小的开端。 而风云羽,作为一名初入修道界的新人,他的初次遭遇,便是与已经达到了七重天修为的玄素相识。紧接着,又遭遇了同样拥有七重天修为的壹字面具,以及那数名神秘的黑影。 这一切经历,无疑加深了风云羽对修道界复杂性的认知,让他下意识地认为,这个世界中,强大的修士比比皆是。 这种认知偏差,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他的压力,但也促使他更加谨慎,更加努力地提升自己。 山匪们在火焰的冲击下四散奔逃,但仍有一些顽强的山匪试图组织反击。 然而,面对村民们的坚固防御,他们的反击显得苍白无力。 火焰渐渐平息,留下了一片焦黑的战场和满地的灰烬。 村民们从躲藏的地方慢慢走出,他们的脸上既有惊恐也有敬畏,但很快,就有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原本紧张到几乎凝固的气氛瞬间瓦解。 他们欢呼雀跃,庆祝这场奇迹般的胜利。 村民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和释然,他们互相拥抱,用最朴实的方式表达着内心的激动和感激。 孩子们跑来跑去,兴奋地叫喊着,而老人们则泪流满面,感谢上天赐予的奇迹。 “我们赢了!我们真的赢了!”一位中年村民挥舞着手中的锄头,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狂喜。 “是那个少年救了我们,他是我们的英雄!”另一位妇女激动地指着风云羽,眼中闪烁着崇敬的光芒。 风云羽被人群簇拥着,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死亡,但却是第一次亲手夺走他人的生命。 这对任何一个心理健康的人来说,都是巨大的冲击。 “这就是战争的代价吗。”风云羽强忍着腹中的翻腾,喃喃自语。 重生多年,在风云羽的内心深处,仍然有着一条清晰的道德准则,这是多年现代化教育所深深烙印的观念。 可当他回想起战斗时的情景,那些山匪的凶狠和残忍,以及村民们的无助和恐惧。 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如果不采取行动,那么受害的将会是更多无辜的生命。 可即便如此,亲手结束他人的生命,这种感觉依然让他难以承受。 风云羽抬起头,望向天空,试图从那片蔚蓝中寻找安慰。随后,风云羽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眉头紧皱。 他能感受到伤口传来的剧烈疼痛,尤其是手掌中心,那里的皮肤几乎被烧得焦黑,血肉模糊。 灼烧的痕迹一直蔓延到小臂处才渐渐淡去。 重生以来,风云羽的身体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拥有了远超普通人的力量和恢复能力,尤其是在达到一重天修为之后,他的身体素质更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然而,此刻的他,依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那刻骨的痛楚,仿佛在提醒着他,即便是拥有超乎常人的体质,也并非无懈可击。 「以一重天修为,强行催动仪阶术法的全力一击,果然还是有些勉强。」风云羽心中暗自思忖,「这种做法无异于饮鸩止渴,若不是迫不得已,绝不可再次尝试。」 至于那逃脱的山匪头目,风云羽心中虽有遗憾,但也清楚世事无常,有些事情并非人力所能左右。 他只能希望这次放过他们,不会在未来给自己或他人带来更大的麻烦。 第29章 困境与挑战,是成长的阶梯 酒馆老板挣扎着从人群中挤出,步伐急促有力,脸上挂着担忧。 他走到风云羽的面前,声音中带着颤抖:“好孩子,好英雄!如果不是你,我们的村子可就要遭殃了!” 酒馆老板的眉头紧锁,他伸出手,想要查看风云羽的伤势,却又怕触碰到他的痛处。“好孩子,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我们应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啊!” 风云羽微微皱眉,感受到了手上传来的痛楚,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大叔,不必这么客气。”风云羽轻声说道,“我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抬头看向老板,眼中闪过一丝苦笑:“有些吓到你们了吧?其实,我也还在摸索如何完全掌控刚才那股火焰的力量。” 酒馆老板的担忧溢于言表,环顾四周,看到了同样忧心忡忡的村民们。 风云羽不仅仅是拯救了村子的英雄,更是大家心中的希望。他们不能,也不会坐视不管。 一位老者激动喊道:“我们怎能忍心,让英雄背负创伤离去!”话语中蕴含真挚关切,瞬间点燃众人热情。 另一位青年紧跟其后,豪情万丈地表态:“对!我们有的是心,我们会想办法,尽我们所能帮助你。” “对!说得对!!” “俺家里有个闺女……” “俺也一样!”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 风云羽本想婉拒,但看到酒馆老板那关切的眼神,他知道这是村民们的一片心意,不忍拂了他们的好意。 于是,他点了点头:“看来要麻烦你们一阵了。” 其实纳戒中也有着能够治疗伤势的丹药,但被他分出了一部分来留给翠花。 至于剩下的丹药,风云羽并没有打算轻易使用。 江湖险恶,危机四伏,这些丹药是他保命的底牌,是他面对未知挑战时的最后防线。 他不想因为一时的疼痛就将这些宝贵的资源挥霍殆尽。 虽然疼痛感不时袭来,但他明白,不过是皮肉之苦,远未达到危及性命的地步。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他必须学会忍耐,学会在痛苦中寻找成长的机会。 小巷中的石板路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嘎声,两旁是古老的石墙,上面爬满了藤蔓,风云羽几乎是被村民们簇拥着前进。 穿过了村子的小巷,来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木屋前。 门扉上挂着一个写着“医”字的木牌,随风轻轻晃动。 酒馆老板敲响了门,很快,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的老者出现在门口。 从酒馆老板的口中了解完前因后果,老医师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风云羽。 而后才开始仔细地检查起他的伤口,然后用柔和的声音说道:“这些伤口虽然看起来严重,但幸运的是没有伤及筋骨。我给你配制一些草药膏,每天按时敷用,再加上适当的休息和调理,很快就能恢复。” 老医师从药箱中取出一些干燥的草药和一瓶透明的药膏。 他一边示范如何将草药研磨成粉末,混合药膏,一边耐心地解释道:“这药膏是由多种草药炼制,有很好的止痛和促进恢复的效果。你每天早晚各敷一次,注意保持伤口的清洁和干燥。” 风云羽认真地记下老医师的每一句话,他接过药膏和草药,表示感谢。 随后,老医师又给了他一些内服的糖丸,说是有助于调理体内的气血,加快恢复的速度。 正当风云羽再三感谢,准备起身离开医馆时,老医师突然问出了一个让他感到奇怪的问题:“孩子,你是否曾经想过,人,诞生于这片天地间的意义是什么?” 听到老医师的问题,风云羽先是愣了愣,随后他看着老医师,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 他心道:「这老医师是不是太孤独,或者太过沉思,以至于有些脱离了现实,才开始思考起这些哲学性的问题?」 “或许……是为了去码头整点薯条。”风云羽轻声说道。 老医师看着风云羽,眼中闪烁着欣赏,“的确,人生的意义,或许并不仅仅在于追求宏大的目标,更在于享受生活中的每一个瞬间,每一个平凡而美好的瞬间。” 风云羽一阵汗颜,「这老医师,难道真的听不出我是在开玩笑吗?」 医馆外,村民们的目光紧紧盯着医馆,神色满是担忧。 直到再三确认了风云羽的伤势无恙后,他们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们对这位年轻的英雄充满了敬意和感激,同时也为自己的村庄能有这样的保护者而感到自豪。 这时,一阵清脆的拐杖敲击声自人群后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村民们纷纷回头看去,确认了来者后,纷纷为其让开了一条通路。 村长站至众人身前,手中紧握着拐杖,他的脸上洋溢着感激,整个村子的荣耀都凝聚在这个眼前年轻人身上。 “好孩子,”村长微笑着拍了拍风云羽的肩膀,“你为了我们村子的安宁和繁荣,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牺牲。” “你的付出,我们会永远铭记在心。世世代代的相传下去!” “不要急于动身,先养好身体。”村长关切地说道。 风云羽点点头,几番攀谈后,便跟随村长离开了医馆,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带去一丝温暖。 老医师站在医馆的门口,目光穿过熙攘的人群,目送着风云羽的身影渐渐行远。 之后的几日里,风云羽被村长妥善的安置在村子中心的一栋较为豪华的房屋内休养。 这里宁静舒适。他可以在庭院中散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观赏着四周的自然风光。 村长也会时常前来探望,他经常在晚饭后邀请风云羽一同散步。 又或是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一边品尝着村长亲手泡制的香茗,一边谈论着各种各样的话题。 “我们这个村子啊,可是有着十分悠久的历史。”村长缓缓开口,“很久以前,这里也曾是一个繁荣的城镇中心,商贾云集,热闹非凡。” 随着村长的讲述,风云羽仿佛看到了一幅生动的画面:古老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各种货物琳琅满目,商人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的繁荣逐渐逝去,村子也经历了数不清的风雨变迁。战争、灾害、人口迁移,种种因素,让这个曾经的城镇中心,最终变成了如今宁静的小村庄。” 村长看着风云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深的感慨:“有些时候,真是觉得人生苦短,太多的心愿我都还没完成。” “我时常会忍不住去想,如果我能再年轻一些,或者有更多的时间,我是不是就能为村子做更多的事情……” 看着村长那布满皱纹且略显憔悴的面颊,风云羽心头也是涌起阵阵怜悯之意。 在这个充满考验与困苦的时代背景下,每个人都背负着重压。特别是身为一方领袖的村长,更是日夜操劳,为村民谋求福祉。 然而,面对这般情景,风云羽并未轻易开口,因为有时候语言往往显得苍白无力,无法真正触及对方心灵深处。 不过,他也明白,一味沉默并非长久之计,需寻找合适时机给予适当慰藉。 “徐村长,咱们医馆里的那位老医师,向来都是如此吗?” 话锋突转,令原本愁眉不展的村长瞬间移开了视线。 对于医馆里的那位老医师,风云羽可以说是印象非常深刻。 在自己前世的那个世界里,大多数人在初次见面时,通常会选择一些轻松愉快的话题。以此来营造一个轻松愉快的氛围,建立起初步的了解和信任。 但也不乏有一些人,会以“在吗?”作为起始。 或许他们本意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试探对方是否在线,是否愿意开始对话。 然而,这种问候方式,虽然简单,但却往往得不到预期的效果。 一方面,这种问候方式可能显得过于直接,缺乏人情味,让人感到有些冷漠和疏离。另一方面,这种问候方式可能显得过于正式,缺乏亲近感,让人感到有些拘谨和不自在。 就像那些网友们常说的:小丑的出场,虽然千姿百态,但小丑的失败,却毫无例外。 或许就是因为这种缺乏人情味和亲近感的开场白吧? 不过,老医师的开场方式却完全不同。他一上来就直接抛出一个尖锐深奥的问题。 这种直接触及本质的交流方式,虽然在初次见面时可能会让人感到惊讶和不知所措,但却也让风云羽对老医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村长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他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回答道:“你说的是林老仙师啊,他可是我们村里的宝啊。” “林老仙师年轻时曾游历四方,习得一身精湛的医术。十几年前,他选择了在这里定居,开了这家医馆。无论是小病小痛,还是些杂症,只要喝了林老仙师的药,保准药到病除。” 村长看向医馆的方向,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恐慌和绝望的时期。 “十多年前,瘟疫来得突然,几乎一夜之间,村子就被病魔笼罩。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死亡的阴影无处不在。我们尝试了各种方法,但都无法阻止瘟疫的蔓延。” 村长接着说:“就在我们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林老仙师出现了。他背着简单的行囊,满脸风尘仆仆。” “一把简陋的镰刀和一只布袋,那是他所有的装备。他会在日出前出发,直到夜幕降临才返回。每一次归来,他的衣服都被荆棘划破,手上、脸上满是伤痕,但他从不抱怨,只是微笑着展示他采集到的草药。” “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他几乎是独自一人支撑起了整个村子的生命线。他的付出和牺牲,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村长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那段往事对他来说是刻骨铭心的。 风云羽听完村长的叙述,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看样子自己刚才的话题找得并不是很好,无意中再次触及了村长内心的伤痛。 “说起老医师,先前那位一直跟在老医师身边,忙前忙后照顾村里伤员的年轻姑娘,是您的孙女来着吧?”风云羽又试探着把话题往孩子身上引导。 徐村长听到风云羽的问话,眼中闪过一抹自豪的光芒,脸上绽放出慈祥的笑容。 “没错,哈哈哈,是我的孙女。”村长笑着说道,“那孩子从小就对医道颇感兴趣,这些年跟着老医师学了不少东西。这次她能够在老医师身边帮忙,我也感到很欣慰。” 风云羽听了村长的话,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与老年人交谈,选择话题总是需要一些技巧和策略。在这样的情况下,\"聊孩子\"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良久,村长才似是无意间的提起。“孩子,你可还有去处?” 风云羽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村长的关切,便微笑着拒绝了村长的好意。 “我一直在寻找那个可以让我停留的地方。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找到答案,但我会继续前行,直到找到那个属于我的去处。” 村长点点头,略带失望的叹了口气,说道:“孩子,无论你走到哪里,这里永远都会是你的家。如果你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都可以回来。” 夜幕之下,村长的身影在月光中显得有些佝偻,但步伐依旧稳健。 他缓步走在通往自家的小径上,两旁是安静的田野和偶尔传来几声蛙鸣的水塘。 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家的味道,混合着木头的香气和老书的味道。 村长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内,不想打扰已经熟睡的家人。 他点亮了一盏昏黄的油灯,灯光摇曳,给这间简朴的屋子增添了几分温馨。 坐在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陈旧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村子,及周边村子的详细情况。 手指轻轻滑过地图上的每一个标记,这些都是他多年来精心规划和维护的结果。 村长轻轻地叹了口气,收起地图,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透过半掩的窗帘,再次望向风云羽所在的方向,眼神中掺杂着复杂的情感。 风云羽的到来给村子带来一些改变,而这些改变正是村子所需要的。 他希望风云羽能够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也希望他能够为村子注入新的活力。 但,他更希望自己能够亲眼看到那些未来。 信鸽悄然飞出了窗户,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然后飞向远方。 在这宁静的夜晚,村长带着犹豫,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次日,村长召集了一众村民,开始筹备一场特殊的宴会。 他们挑选了村里最好的食材,准备了丰盛的菜肴,布置了会场,挂上了彩带和灯笼,营造出一种节日的氛围。 村民们纷纷前来帮忙,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感激的笑容。 而在这几日里,风云羽也暂时停止了对于自身的修炼。 自上次全力释放术法后,体内残留的气开始对他的身体造成负担,甚至在静息时,也能感受到一股隐隐的灼热,仿佛体内藏着一团不灭的火种。 从睡梦中缓缓醒来,耳边传来的是那阵轻柔而有节奏的敲门声。 风云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声音有些沙哑:\"请进。\" 门缓缓打开,进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少女,她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餐和一杯清澈的泉水。 风云羽认出了这位少女,她是村长的孙女,这几日里因为自己的双手,很多事情做起来不方便,所以都是她在照顾自己。 从每日的三餐到生活中的点滴,她的身影无处不在。 而在日常生活中,少女更是细心至极。 当风云羽因双手不便而无法自行洗漱时,她会轻柔地为他擦拭脸庞,梳理头发。 甚至是当他的身体需要清洁时,少女也没有丝毫的犹豫或尴尬,她像对待家人一样自然地帮助他擦拭身体。 不仅如此,她还会帮他更换纱布,处理伤口,涂抹药膏,每一次都是那么的细致。 \"云哥哥,你醒了。爷爷说,你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需要好好调养。特意嘱咐为你准备的早餐。\" 少女的语气友好,脸上带着羞涩。 她将托盘放在桌上,动作熟练,显然是习惯了这样的家务活。 「所以我才说封建社会啊……」风云羽心中暗道,但还是点了点头,坐下来开始享用早餐。 少女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她低下头,轻声说道:\"如果有哪里做得不好,还请告诉我,我可以改进。\" \"徐小姐的手艺简直令人称奇,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风云羽诚恳地赞美道。 少女听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你喜欢就好,我会告诉爷爷的。那我不打扰你用餐了,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说完,少女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留下风云羽一人享受这宁静的早晨。 等到少女的脚步声彻底走远之后。 风云羽的眼神变得冷冽,吐出了口中食物的残渣,手指轻轻一弹,一道细微的火焰便从指尖跳跃而出,瞬间将盘中的食物化为灰烬。 动作果断,与刚才那个温和感激的形象判若两人。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焦糊味,但很快又被一股清新的风吹散。 风云羽站起身,缓步走到窗边,凝视着远方。「果然,在这个充满未知的世界里,即使是那些看似纯朴善良的面孔,也可能是隐藏在暗处的危险。」 他的感官在达到一重天之后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尤其是对于各种细微变化的敏感度。 他能捕捉到饭菜中传来的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有人在饭菜中动了手脚。虽然还无法确定对方的目的,但可以肯定,这绝不会是对他有益的东西。 风云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但随即又被理智和人性所取代。 尽管有人想要对他不利,但这并不代表整个村子的居民都有罪。他不能因为个别人的行为而牵连无辜。 况且,在风云羽内心深处,他认为这样一个资源匮乏、连山匪袭击都无法独立应对的小村庄,即便想要给他制造麻烦,又能掀起多大的浪花呢? 无外乎几种套路,像是恶意传播不实言论,挑拨离间人际关系,或者故意设立些琐碎障碍,企图榨取他的财富而已。 然而,在他看来,这些伎俩虽令人心生厌倦,却远远不足以对他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每个人都戴着一层面具在生活,真正的信任和理解变得异常珍贵。」风云羽暗自感慨,感叹现实世界充斥着各种面具与伪装。 但眼前的困境又何尝不是一种成长的机遇? 「既然无法避免,那就欣然接受吧。」 困境与挑战,是成长的阶梯,是塑造个人品格与能力的熔炉。那些真正的成熟与智慧,往往来自于对生活的深刻理解和对挑战的积极应对。 第30章 荒谬 随着宴会的筹备工作如火如荼地展开,村庄里的每个人都为了这场盛宴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 酒馆老板亲自挑选了上好的陈酿,准备着丰盛的菜单。 妇女们在厨房里忙碌着,烹调着各式各样的美食,香气四溢。 男人们则负责搭建宴会场地的帐篷,布置桌椅,确保一切井井有条。 孩子们也在一旁帮忙,或是拿着鲜花装饰,或是跑腿传递消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场宴会,不仅仅是为了感谢风云羽,更多是为了让村民们有机会聚在一起,共享这份团结和喜悦。 夜幕缓缓降临,村庄中心的广场变成了灯火辉煌的宴会场所。 村民们都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脸上洋溢着喜悦和期待的笑容。 一切准备就绪后,村长才亲自前往邀请风云羽。 他带着诚挚的笑容,向风云羽表达了全村人的感谢,并邀请他参加这场专门为他举办的宴会。 风云羽欣然接受了邀请,他被安排坐在最尊贵的位置上,村民们围坐在他的周围,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敬意和感激。 宴会上,村长首先致辞,他赞扬了风云羽为村子所做的贡献,表示全村人民都对他充满敬意和感激。 接着,村民们纷纷举杯向风云羽敬酒,感谢他为村子带来的平安和繁荣。 风云羽也回馈了村民们的感激,他站起身,朗声说道:“我只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力,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是你们的勇敢和团结,创造了今天的幸福。” 他带动着村民们,一同举杯,将杯中美酒饮尽。 随着宴会渐入高潮,现场弥漫着一片欢腾气氛。村民们簇拥在风云羽周围,纷纷向他表示敬仰之意。 这些人中有老者、青年男女乃至孩童,尽管出身各异,但此刻,他们都对风云羽投以深深尊敬的目光。 一位年轻女子鼓起勇气,羞涩地开口询问:“风公子,不知您是否已有心仪之人?”她脸颊绯红,双眸闪烁着期盼与好奇。 风云羽稍作迟疑后,微笑应答:“确曾有幸遇见过。” 此时,另有一位长者接过话题,满腔热情地探求:“敢问高人,您何时踏上修行之旅?” 风云羽略加思索,答道:“大约是在数月之前。” 旋即,一个小家伙兴奋地加入进来,稚气未脱的童音响起:“大哥哥,你是神仙吗?”他双眼圆瞪,满脸惊奇。 闻言,风云羽不禁哑然失笑,俯身至其面前,温和地说:“我并非仙人,仅是个凡夫俗子。” “那,大哥哥何时才能成仙呢?”孩童追问道。 对此,风云羽摇头苦笑,言辞诚恳:“这个嘛……或很久之后才可以吧。” “为什么?”小孩追问不解。 风云羽耐心解释道:“修炼成仙绝非易事,它需要长时间的修炼和努力,还需要一些特殊的机遇和缘分。就像栽植树木,总需经年累月细心培育,才能结出果实。” 孩童闻此言,恍惚片刻,接着又提出新问题:“大哥哥,我能变成跟你一样的英雄么?” 面对这满怀憧憬的眼神,风云羽眼底泛起温柔之色,笃定地告诉他:“当然可以,只要你多多吃饭、锻炼身体,保持一颗勇敢善良的心,你一定能够成为众人瞩目的英雄。” 孩童听了之后双眼熠熠生辉,满载信念与勇毅。 晚宴进行到高潮时,村民们开始唱起了独属于这个世界的传统歌谣,歌声悠扬,充满了乡土韵味。 然而,在宴会角落的阴影处,村长与同村几名上了年纪的老人们围坐在一起。他们的谈话声低沉,被周围的欢声笑语完美掩盖。 夜色如同一张巨大的幕布,遮掩了他们的面容,使得他们的身份和表情变得神秘莫测。 “真的要对他下手吗?”其中一名老人说道。 “怎么?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不过是一个刚刚踏入修道界,学了些皮毛本领的毛头小子,你就下不去手了?”坐在他对面的一名老人反问道。 “他可是才刚刚拯救了我们整个村子啊!”最开始的那人又说道。 在他看来,风云羽是一个英雄,一个值得尊敬和感激的人,他的行为理应得到村民们的感激和保护,而非背叛和伤害。 “怎么?难道你觉得自己已经活够了?”又一名老人出声反驳,他的语气中带着威胁和警告,似乎在暗示某种不言而喻的后果。 “我……”最开始那位老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被对方的话所震慑,不再继续争辩。 或许,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立场和观点在现实面前的脆弱,也或许是他感受到了来自权力和利益的压力,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决定和行动。 坐在主位上的村长,面容严肃,他用拐杖敲击着地面,强调着他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决定。“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行动。如果我们不能保护自己,那么我们就会被别人吃掉。” “生存和利益往往高于一切,而个人的情感和道德选择,有时不得不让位于更强大的生存需求。” “我已经让小菊在他的饭菜里动过手脚了。早些回去准备,就像平时对待那些旅人一样。” 村长的语气中透露着冷酷的决绝,仿佛已经将风云羽视为一个不可避免的牺牲品,一个被舍弃的棋子。 这种决策,虽然残酷,却也是修道界中常见的生存策略,也反映了人性在极端环境下的扭曲和变形。 这些老人们闻言,彼此交换了一个沉重而复杂的眼神,他们不再多言,默默地起身,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这个充满阴影与秘密的角落。 只留下村长一个人在寂静中沉思。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接下来就需要付诸行动了。 过了一会儿,村长才缓缓起身。他走到宴会的入口处,轻轻招了招手。 不久,一个年轻的身影出现在宴会当中,那是他最疼爱的孙女。 “小菊。”村长的声音温和,轻抚着小菊的头顶,眼中满是慈爱和关怀。 小菊点了点头,她知道,每当爷爷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时,就意味着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给自己去做…… 在宴会的另一端,远离喧嚣与阴谋,风云羽独自一人坐在灯火阑珊处,手中轻轻握着酒杯,杯中的液体在微弱的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仿佛已经洞悉了世间的一切,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着超乎寻常的预见。 随着宴会的尾声,村庄逐渐回归宁静,月光如银纱般洒在每一寸土地上,将夜晚的村庄装扮得宁静祥和。 村民们欢声笑语的余音渐行渐远,留下的是月色下一片静谧的美。 风云羽在告别了热情的村民们后,独自踏上了回小屋的路。 回到小屋,风云羽点燃了一根蜡烛,微弱的烛光在屋内跳跃,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 就在他准备享受这份宁静之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如同夜的细语,打破了这份宁静。 风云羽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了然与释然,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不期而至的访客。 他漫步走向门边,轻轻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门外世界的黑暗,悄无声息地挤进屋子,企图吞噬屋内的光明与温暖。 而屋内的烛灯,却以它那微弱的光芒,成功驱散了来自门外世界的黑暗。 村长的孙女小菊,正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她穿着朴素的衣裳,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显得格外清纯。 小菊的眼神中带着紧张和羞涩,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让风云羽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风云羽保持着平和的表情,不让内心的波动显露出来,同时细心地留意着小菊的一举一动。 \"小菊,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休息,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风云羽温和地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关心,试图让小菊放松下来,愿意坦诚相告。 小菊听到这个问题,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紧,她低下头,双手紧握,似乎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过了片刻,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开口说道:\"风哥哥,其实……其实我是来求救的。村子里最近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晚上经常有人听到不明声音,还有人看到了模糊的黑影。大家都感到害怕,但又不确定是什么原因。爷爷和其他长辈们都很担心,但他们也不想让大家知道太多,以免造成更大的恐慌。\" 风云羽静静地听着,嘴角微微翘起。那是一种自信和从容的微笑。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前去看看……”小菊怯生生的询问道,露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既已知晓,我便不会坐视不管。\" 风云羽的声音沉稳有力,给人以极大的信任感。 小菊听到风云羽的承诺,身体的颤抖隐约间更加剧烈,\"谢,谢谢你,风哥哥。\" 风云羽点了点头,\"现在,你可以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去找村长了解情况。\"说完,就要转身回到屋子里。 “等,等一下!”小菊的声音略微放大,喊道。 风云羽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来,看着小菊。 “风哥哥,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麻烦你现在就去看看?”小菊上前抓住了风云羽的手臂,眼中充满了恳求和焦虑。 \"你确定现在就要去吗?\" 风云羽不动声色的推开了小菊的手,确认道。 小菊点了点头,\"是。我担心如果等到明天,可能会错过什么重要的线索。而且,我听说那些声音和黑影通常都是在深夜出现的,所以现在去的话可能更有助于找到真相。\" “是吗?我知道了。”风云羽轻叹一声,点了点头,示意小菊带路。 两人迅速地穿过了安静的村庄,向着那些被村民们避之不及的角落前进。 夜色中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远处犬吠声,小菊纤细不安的身影走在前方,双手缩在胸前。 风云羽紧随其后,全然没有把这次的危机放在眼里。 不久,他们来到了一处被树木遮蔽的一座废弃古井前。 小菊停下脚步,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风哥哥,就是这里,最近总有人听到井里有奇怪的声音,甚至有人说看到了不明的东西在井底游动。” 风云羽点了点头,他走上前去,俯身朝井内望去。 井口被一块破旧的木板半掩着,月光只能勉强照亮井口的一角。 他小心翼翼地挪开木板,只见井内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他侧耳倾听,确实有一种低沉的、若有若无的响动从井底传来。 然而,仔细辨别之下,却发现那不过是夜风拂过枯枝败叶所发出的声响。 风云羽旋即转首望向小菊,嘴角勾勒出浅淡笑意。这份笑意在夜幕下显得格外突兀,竟使得胆怯的小菊感到一股莫名寒意袭上心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小菊抬头看着风云羽,眼中流露出疑惑,声音颤抖着轻声问道。\"风哥哥,你怎么了?\" \"别担心,我只是觉得这一切有点荒谬。\" 风云羽解释道。 \"荒谬?\" 小菊不解地重复道。 \"是啊,你看,我们在这深夜里探险,寻找一些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东西。难道你不觉得荒谬吗?\" 风云羽说着,指了指周围的环境。 就在下一秒,风云羽瞬间出现在小菊跟前,一手猛地扣住她颈部,将其凌空提起! 此举令小菊震惊不已,她奋力挣扎,试图摆脱束缚,无奈风云羽力大无比,所有抵抗皆徒劳无功。恐惧与无助写满了她惨白面容,瞳孔中折射出阵阵绝望与不解。 忽地,风云羽猛然放手,小菊踉跄落地,剧烈咳嗽起来,拼命吸取新鲜空气。 而后,风云羽伫立原地,冷声道:“不愿现身是吗?那么,我只好亲自邀请各位出来了。” 其言落处,夜空一片寂静,唯余回音袅袅。 蓦然,不远处灌木丛传来细微声响,紧接着,数名黑影悄然浮现,缓缓步入光明地带。 第31章 夜色下显露的秘密 树丛中走出的身影,无一例外都是一些村子中上了年纪的老者,他们步履蹒跚,面色凝重,仿佛背负着沉甸甸的秘密。 为首之人,正是那位平日里受人尊敬的村长。 他走到风云羽面前,微微一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打破僵局:“看来,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你的眼睛。” 自从知晓风云羽身份为修士那一刻起,村长便已预见到今日局面,内心虽有所准备,但仍存侥幸心理,期望对方只是一位初出茅庐、阅历尚浅的年轻人。 然而事实却是,风云羽不仅洞察秋毫,而且行事果断,令村长不得不直面现实。 在夜色的掩护下,十多个人影围成一圈,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的紧张,有的警惕,还有的则是难以掩饰的愧疚。 风云羽站在人群中央,尽管被围困,但他身姿挺拔,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透露出一种超然的自信与从容。 他环视周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冷冽如冰。“村长啊,你我之间,是否可以坦诚相对?” “你在我饭菜中动手脚,不惜利用亲孙女作诱饵,这一切的背后,是否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风云羽的话像一把锐利的剑,直刺人心。 村民们面面相觑,显然他们也没有预料到风云羽会如此直接地戳破这一切。 村长脸色苍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 他低下头,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我已经老了,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他的目光飘向远方,似乎在回忆着过去的岁月。“许多年前,我曾服下过一枚延寿丹。”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日子就像是梦境一般。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的身体强壮如牛,仿佛拥有了无尽的精力。”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丹药的效力逐渐消散,我的寿命也慢慢耗尽。” 延寿丹,风云羽曾听闻玄素提及过,就算是最普通的黄阶延寿丹,也足以让一个人的寿命延长八十到一百五十年。 但这样的宝物,并非轻易可得。 便是那黄品的延寿丹,所需要的金银也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那是一个天文数字,远不是这些平头百姓可以负担的。 在修道界中,资源的分配极为不均,大多数的财富和资源都掌握在少数强大的修道者和门派手中,而普通人,尤其是生活在偏僻乡村的百姓,几乎不可能接触到这些珍贵的资源。 随着村长的话语,风云羽心中的谜团逐渐解开。 在这样一个偏僻的乡村,资源匮乏,与外界的联系极为有限,想要获得大量的财富,除了辛勤劳作之外,似乎只有‘依靠’途经此地的旅人这一条路可走。 旅人们往往会随身携带贵重物品,对于一些急需资金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诱惑。 在这样的背景下,利用某种手段。如设置陷阱,或使用迷药,让旅人失去意识,从而夺取其身上的财物,便成为了一种可能的手段。 风云羽微微一笑,随后目光扫过每一个围困者。“这么说,你们都是参与者了?” 他的话语,没有指责,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对人性深处复杂情感的深刻洞察。 村民们有的回避了他的目光,有的则试图辩解,但他们的声音在风云羽的坚定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我没有别的选择。”村长的声音微弱,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但很快又被一层坚硬的冷漠所覆盖。“我不想就这样死去。延寿丹虽然昂贵,却能给我带来更长的寿命,让我有机会看到更多的明天!” 说罢,村长迅速从袖袍中抽出匕首,直直刺向风云羽的咽喉! 周围那些年迈的村民们见状,也都纷纷高举手中的武器、农具,欲要取风云羽的性命。 风云羽静立在原地,仅用双指,准确无误地夹住了那锋利的刀刃,仿佛那不过是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随后,双指微微用力,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那原本寒光闪闪的匕首,竟在瞬间断成了两截,落在了地上,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村长愣住了,看着手中断裂的匕首,他震惊,他不解,但最终只剩下深深的感慨。 凡人终究也只是凡人啊,拼尽全力的最后挣扎,在修道者的眼中竟是如此的不堪! 他笑了,那是一种释然的笑,一种看透了本质的笑。 自己不计代价的去生活,去生存,去追求那些在修道者看来微不足道的事物。 他拼尽全力,挣扎不息。可他的这些努力和奋斗,在修道者看来,或许只是生命洪流中的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 周围那些年迈的村民们也都停下了动作,他们看着风云羽,眼中满是惊恐。 他们清楚,自己已经无法逃避即将到来的审判。 风云羽的内心,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深邃和复杂。 他们本以为,风云羽只是一名未经风霜的嫩叶,却未曾想到,他的内心早已拥有了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与深沉。 人们常常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足够准备去面对一切。 然而,事实的无常,往往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刻,给予人们沉重一击,就如同那柄断裂的匕首,突然间失去了往日的锋芒。 如噩梦般的场景显现,村长恐惧的目光落在那十几颗高高飞起,随后重重砸落在地的头颅上。 他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无数尖锐的针刺穿,痛得无法呼吸。 绝望的潮水席卷,淹没了村长的心灵。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每一滴血液都在哀嚎。 为恶的代价,是如此沉重!如此残酷! 无尽的怨念,最终化作了一声无奈地叹息,被他长长吐出。 他清楚,辩解和解释早已无济于事。 “那些过路的旅人身上,往往都伴着价值不菲的行囊。” “但仅靠过路的旅人,远远不足以支撑起我们的消耗,所以……我还会提供周边村子的详细情况给山匪,作为交换,他们愿意支付一笔可观的钱财。” “我被贪婪所驱使。但请相信,我并非一开始就打算这样做。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迷失了方向。” “我知道这是错的。可我真的太怕死了……” 在这个乱世中,正义与邪恶的界限变得模糊。人们为了生存,不得不做出许多违背内心的选择。 风云羽静静地听着村长的诉说,直至村长将他的所作所为全盘托出。 空气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等待着接下来的话语打破这份静谧。 很快,村长问道:“我的孙女,能否请你饶她一命?”他的目光,深邃哀求,缓缓地转向那个面色苍白,眼中满是恐惧的少女。 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卷入了一场本不该属于她的争端。 而现在,她的命运,似乎就悬在了这一句话上。 “我明白,她犯了错,”村长跪伏在地,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但请相信,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恳求你,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一次,风云羽点了点头。“我不会将她与你们的过错相提并论。” 村长听闻,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与释然,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最疼爱的孙女,随后,欣然的合上了双目。 这一刻,所有的重担都已放下,所有的忧虑都已烟消云散…… 风云羽淡然的擦拭着沾染在手上的鲜血,目光转而落在了瑟瑟发抖的小菊身上。 她的世界,在一夜间崩塌。 风云羽太能体会这种感受了,不久前,他也曾亲历过那场噩梦,感受过那份痛楚。 他能理解小菊此刻的内心所想,那份深深的仇恨,那份恨不得将祸首千刀万剐来偿还的复仇之火,正在熊熊燃烧。 但复仇之火,就像一把双刃剑,它既是一种力量,也是一种痛苦。 它能让人在绝望中找到力量,找到坚持的理由。也能让人在仇恨中迷失,让人在复仇的火焰中痛苦挣扎。 而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保持足够的警惕和果断,才能在危机中生存下来。 所以,他绝不可能会给未来的自己留下一个这样的祸患。 风云羽心中涌起一股庆幸,他庆幸自己现在有了力量,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 他微笑着,步伐却带着一种不祥,缓缓走来。沾染鲜血的右手握住了小菊的咽喉,逐渐发力。 小菊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不解,她艰难地从喉咙中挤出声音,带着颤抖的哀求:“你,你不是答应了爷爷,不会杀我……” 面对小菊的质问,风云羽故作沉思状,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认定我是一个善良的好人呢?” 风云羽继续说道:“我是说过,不会将你的过错与他们相提并论。然而,你曾对我展露杀机,尽管只是短暂一闪而逝,却被你巧妙掩盖得不留痕迹。既然你如此善于伪装,我又怎能轻易放任你离去?” 他的语气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小菊的心上。 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第32章 传承 月光下,影子被拉的很长。 经历过第一次的杀戮,这第二次,虽然同样残酷,但对风云羽来说,却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心理负担。 风云羽的本性并非一个嗜血成性的人,即便是重生在这个修仙世界,他也从不希望自己成为杀人者,但当生存和安全受到威胁时,他还是做出选择。 今夜的他,出手狠辣、果断,甚至有些冷酷无情。 这种异常的转变,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地上的一众尸体,很快便如同先前那些山匪一般,化作了点点星光消散在夜空中。 处理完地面上残留的血迹之后,风云羽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然后踏着月光下的影子,向着自己的房屋走去。 「我原本以为,他们能够设陷的,最多不过就是场仙人跳之类的,谁曾想,竟引出这么大的一摊祸水来。」 「必须要离开了,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就算是我也想不到合理的脱身之法,除非……将这里发生的事永远埋藏进泥土里。」风云羽轻叹一声,加快了脚步。 他深知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轻易结束。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倒不如趁着夜色尽早离去。 风云羽迅速整理着行装,将必需品放入纳戒。他并没有带上太多的东西,因为在他看来,过多的行李只会成为负担。 正当风云羽准备离开村庄,踏上新的旅程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打断了他的脚步。 “这就要走吗?” 风云羽转过身,月光下,老医师的身影缓缓显现。 风云羽的心中涌起一丝惊讶。他静静地等待着,想知道老医师为何会在此时此刻出现。 老医师背着手,缓缓走近,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但他的眼神依旧明亮。 风云羽警惕的看着老医师,并未作答,身后的手心暗自积蓄起了火焰。 “无需紧张,孩子。他们所行之事,老夫早已知晓,此次事发,也是他们的命数。” 老医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踏炎浪歌,驾驭火焰,将火焰之力融入自身,化为无坚不摧的力量。” 风云羽听后,心中一震!“这些,你从何处知晓!?” 这门术法,是他不久前才在玄素的纳戒中发现的,如今却被老医师道出,这让他如何能不震惊? 老医师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老夫不仅知晓你修的是何术法,老夫还知道,这踏炎浪歌若是想要修成,不仅需要自身庞大域气的支撑,还需横练自身筋骨,不然持续下去,筋脉无法承受火焰的炽热,最终只会导致自身崩溃。” 风云羽听后,心中更加震撼,手心的火焰悄然消散。 老医师所言所行,对风云羽而言,就好似一团迷雾。 他试图从老医师的言行举止中寻找线索,却发现自己对于眼前之人的了解,只冰山一角,难以窥见全貌。 而他与老医师的交集,也不过寥寥数次。但对方仍旧能够洞察到自己修炼时遇到的瓶颈,以及身体内的微妙变化,这足以证明老医师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 面对这样一位修为高深的前辈,风云羽实在想不出,对方有什么理由来诓骗自己。 “前辈高见,晚辈确实遇到了瓶颈。”风云羽诚恳地说道,“这几日,晚辈也切实感受到了筋脉的负担。若非前辈点拨,晚辈恐怕难以突破这一难关。” 老医师满意的点头,挥手抛出一枚纳戒丢到风云羽的手中,同时说道:“这枚纳戒中,承载着老夫故人毕生的心得。” “如今将它传承与你,也算是了却老夫的一桩心愿。”老医师的声音中带着感伤,但更多的是释然与满足。 纳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风云羽伸手,稳稳地接住了那枚纳戒。 紧握着纳戒,风云羽抬头望向老医师,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前辈,您认不认识一个名叫玄素的人?” 老医师闻言,目光微动。 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意味:“老夫虽年事已高,但对于万法道宗现今剑首之名,亦是听闻一二。” 风云羽的目光落在了老医师那饱经风霜的面容上,带着期待,再次问道:“那,前辈,您是否与玄素有所交集?” 老医师的脸上掠过一抹淡淡的微笑,“我这一生,虽在医术上有所小成,但说到与剑首相识,却是从未有过的机遇。” “剑首二字,意味着剑道的巅峰,我这等平凡之辈,又怎有资格与之相交?” 风云羽的眼神微微一凝,当老医师明确表示并不认识玄素时,他心中不禁闪过一抹失望。 老医师察觉到了风云羽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年轻人,你心中的疑惑,时间会给你答案。” “人生很长,不要被外在的表象所迷惑,要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的真实。” 风云羽攥了攥拳,压下心中的杂乱情绪,躬身道:“前辈今日之恩情,晚辈定将铭记于心。” 有些事情,或许并不需要立即理解或解释。 人生中总有一些相遇,就像那划过夜空的流星,虽是短暂,却留下了永恒的印记。 手中的这份传承,或许就是这样的相遇。 它不求立即的回报,也不求深刻的解读,只希望在风云羽的身上种下一颗种子,等待着未来的某一天,它能够生根发芽,开出花朵。 在月光的陪伴下,风云羽的身影逐渐远去,只留下老医师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时空的界限,直视风云羽未来的道路。 风云羽没有回头,他的步伐坚定迅速,每一步都踏在了自己选择的道路上。 “风云羽……”老医师的声音有力,每一个字都在空气中回荡,“你是否准备好面对这个世界的复杂和多变?你是否准备好承担起你所拥有的力量带来的责任?” 老医师的身形逐渐变得模糊,最终在一片淡淡的光晕中,幻化为了另一副面孔——青阳。 “心性尚可,虽略带瑕疵,稍加打磨过后,也不失为一块璞玉。” 真正的成长,源于对自我认知的深化与对人性复杂性的理解。 风云羽的这些“瑕疵”,正是他未来能够成为更加成熟、智慧之人的基础。 只要给予正确的引导和磨砺,定能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许久,青阳才踏步离去。 就在即将消失于夜色之际,却又似乎突然记起了什么,从袖袍中取出了一封信件。 那信封上的字迹,分明正是昨日夜里,村长亲笔所书。 “哎呀呀,人老了,记性也变差了,忘记要把信交给他了……” 青阳再次转身看向风云羽离开的方向,“算了,命运总似这般。它会在最恰当的时机,以最恰当的方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说罢,青阳并指打出一记火花,将信纸焚毁,埋葬在了夜色之中。 离开村庄,风云羽的视野逐渐开阔。他运转着身法,在风中疾驰。 这段时日里,他实在是经历了太多,与山匪的交锋,有关村长那意外的真相,还有那老医师的存在。 风云羽跃上树梢,夜风拂过,衣袂飘飘。 他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田野,心中却在默默吐槽:「又是杀人,又是救人,又是被杀的。这修道之路,怎就如此坎坷?不能让我安静地修炼几天,提升一下自己吗?」 他叹了口气,心中继续吐槽:「还有这什么故人传承,听起来高大上,拿到手却发现都是些晦涩难懂的古文,还得自己慢慢琢磨,真有够累的。」 突然,一阵风吹来,风云羽警觉地环顾四周,心中又是一阵吐槽:「这修道途中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每次远行都得时刻提防着周边的动向,生怕被哪个不知名的高手暗算。」 「这日子,过得也太紧张了。」 短暂的停留歇息。 站在人生路口,回望过去,风云羽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在不经意间,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十数条的人命,就这样消逝于自己双手之下。然而,最让风云羽感到困惑的,是他竟然无法清晰地回忆起自己下手时的心境。 是愤怒、紧张,还是正义感驱使? 在那一刻,他的内心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波澜,如今却如同被浓雾笼罩,模糊不清。 一番深思,风云羽也只认为,或许是自己近期经历的种种变故,让他的身心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导致他的精神出现了些许恍惚。 毕竟,在如此连续的挑战和压力之下,即使是意志坚强的人,也会感到疲惫和力不从心。 至于杀人?不过都是个体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做出的选择罢了。 如果不主动去“吃人”,那么等待他的,很可能是被“吃掉”的命运。即成为他人竞争中的牺牲品。 第33章 风雪已至 脚步从未停歇,接连几日的奔行,风云羽已逐渐接近宿星王朝。 然而,旅途并不平静,山匪与野兽的霍乱无处不在。 今日,一头狂暴的野猪闯入了附近的村落,破坏了村民的安宁。明日,一群凶悍的山匪又在乡野间横行霸道,威胁着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但这些,都被路过的风云羽以雷霆手段,强势镇压。 渐渐的,他开始适应了这个新世界的规则与节奏。 风云羽的目光从远方收回,重新聚焦在手中铺展开的地图上。 前方的大道在他眼前分成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径,引诱着旅人做出选择。 一条宽旷平坦,沿途的风景或许会更加优美,但多弯多绕,无疑会增加行程的时间与不确定性。 另一条路笔直却狭窄,穿越山脉,直达宿星王朝。这条路径虽然充满挑战,但无疑是最直接、最迅速的到达目的地的方式。 风云羽轻轻一笑,合上地图,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那条宽旷平坦的大道。 几个月的山路跋涉,从崎岖不平的山石到变幻莫测的天气,每一天都在与自然的挑战中度过。而现在,一条平坦的大道就摆在眼前,自己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北方的冬天,以其特有的凛冽与纯净,宣告着季节的更迭。 十一月,风中开始夹杂着寒气,预示着严冬的临近。 在这样的环境下,风云羽庆幸着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一条宽旷平坦的大道,能够极大程度上减少旅途的不确定性和风险,让旅程更加顺畅与安全。 但就以他目前的修为而言,面对冬天的寒冷,仍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风云羽不得不停下脚步,整理自己的行囊,检查衣物是否足够保暖…… 但面对着行囊中清一色的夏装,风云羽眉头微皱,眼前的现实无疑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挑战。 于是,他只能加快了行进的脚步,期盼着能在大雪到来之前抵达王朝。 同时他也在寻找着可以替代保暖的材料,如沿途的干草、树叶或是动物的毛皮。这些自然界的馈赠,虽不比专门的冬装,但在紧急时刻,也能提供一定的保暖效果。 夜间突来的风雪,如自然界的无情试炼,将环境的恶劣推向了极致。 缺少保暖衣物的风云羽,只能用刚刚猎来的熊皮紧紧包裹住身体,蜷缩在天然的石洞中。 这层天然的屏障,虽然简陋,却在寒冷的冬夜中为他提供了宝贵的温暖。 “好在我修行的术法可以引火,不至于会冻死在这冬夜里。” 风云羽哈出一口热气暖了暖手,在山洞的庇护下,点燃火堆,那跳跃的火光,驱散了洞外的寒冷。 干粮早已在几天前耗尽,饥饿如同一只无形的爪子,紧紧抓着他的胃,发出咕咕的抗议声,提醒着身体的空虚。 面对着无尽的黑夜和呼啸的寒风,风云羽只能缓缓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思绪从饥饿中抽离,并强迫自己进入睡眠,这是在野外生存中保存体力的最佳方式。 山洞外的风雪呼啸了整整一夜,将大地包裹在一片洁白与寂静中。带着刺骨的寒冷,却也带来了一种纯净与宁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屏息,等待着新一天的来临…… 远处的山巅,翠花高壮的身躯矗立在此。 经过了数个日夜的生存挑战,翠花不仅在体魄上变得更加强大,其灵性也得到了显着的提升。 山林的法则中,生存与竞争是永恒的主题。风云羽留下的丹药,给予了翠花超乎寻常的恢复能力。 而翠花正是凭借这股超乎常兽的恢复力,在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中,逐渐崭露头角。 无论是凶猛的野兽,还是恶劣的自然环境,翠花都能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再次投入战斗。 它已经成为这片山林中无可争议的王。 在翠花的领导下,这片山林充满和谐与秩序,更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 猴群们,作为山林中的智慧种族,被翠花的领导力和公正所折服。它们自发地聚集起来,用它们灵巧的双手,为翠花修建了一座宏伟的宫殿,作为对这位王的尊敬和爱戴的象征。 这座宫殿,不仅是翠花权力的象征,更是一个聚集智慧和力量的中心。 它坐落在山林的最高处,四周被树木与溪流环绕。 宫殿设计精巧,既能体现猴群们的巧思,也巧妙融合了山林的自然之美。宫殿内,不仅有翠花和它的妻妾们共享的温馨空间,还有供山林中所有动物集会的场所。 在这里,翠花会定期举行“集会”,与山林中的“居民”共同商讨山林的事务,确保每一个声音都能被听见,每一种需求都能得到满足。 尽管翠花如今已成为山林中无可争议的领导者,拥有着无上的权力和荣耀。但它的内心深处仍旧充满了对风云羽的思念。 虽然与主人暂时分离,但它们之间的羁绊永远不会被时间和距离所冲淡。 翠花期待着,终有一天自己能够再次站在风云羽的身边,用自己的力量为风云羽开辟一条道路……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风雪,照进山洞时,风云羽缓缓睁开眼睛。裹着温暖的熊皮从山洞中走出,每一步都踏在了柔软的雪地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足迹。 他深吸一口气,清冷的空气瞬间填满了他的肺部。 环视四周,树木、山峦、河流,一切都被冰雪覆盖,形成了一幅幅自然的杰作。 但,相比起欣赏美景,一个现实的问题突然浮现…… 这里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现代化的建筑作为参照。自然界的标志成为了辨识方向的唯一依据。 甚至连那条宽阔平坦的大道,也早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失去了原有的轮廓。 但好在这些年来,风云羽还没有忘记前世所学的知识。 他仰头观察天空,捕捉着太阳的位置,判断出了大致的行进方向,又通过感受风向的变化,以此推测地形大概的走势。 然后凭借着自己对这片区域的记忆,结合自然界的线索,开始缓慢的继续行进着。 “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风云羽自言自语道。 然而,这自言自语,也让他自己感到一丝疑惑。“唉?奇怪,我为什么要这么说?”风云羽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似乎在与内心深处的自己进行对话。 在风雪中前行,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雪地上的脚印很快就被新降的雪花覆盖,仿佛他从未走过。 他不知道自己走出了多远,地图上的方位与现实的景象似乎已经脱节,方向感在这片混沌中变得虚无。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云羽开始感到疲惫。行进变得越来越艰难,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与寒冷的环境做着斗争,疲惫如同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着他的脚步。 他只能停下脚步,深呼吸,试图让紊乱的心跳恢复平静。 四周的风雪,在这一刻也暂时静默,给予他片刻的安宁。 但环顾四周,仍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就在风云羽准备继续动身前行,寻找一个可以暂时躲避风雪的地方时,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远处传来的一阵嘈杂声。 声音时断时续,夹杂着风雪的呼啸,显得格外遥远和模糊。 但对风云羽来说,这声音却如同黑暗中的微光,给他带来了希望。 他集中精神,试图从风雪的呼啸中分辨出那声音的来源。 风云羽开始朝着声音的方向缓缓移动,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生怕在风雪中迷失方向。 随着距离的接近,那嘈杂声逐渐清晰,变成了人的喊叫声与马匹的嘶鸣声。 这让他心中一喜,以为自己可能接近了一个有人居住的地方。 随着他逐渐接近声音的来源,风云羽的心中从最初的喜悦渐渐转为失望。 他只见到了一伙凶悍的山匪,正试图拦路抢劫一支商队。 商队的货物堆积如山,显然价值不菲。而商队中的护卫,虽然勇敢,但显然不是劫匪的对手。 他们的抵抗显得苍白无力,很快就被山匪们以人数压制。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并肩而立,将一辆稍具奢华的马车护在身后。 想来,那辆马车中所存放的货物,应该是这一商队此次出行的重心。 风云羽猫在一处树干的背后,看着眼前的场景,默默吐槽:“怎么又是这样的剧情展开啊?” 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笑,似乎在感叹自己为何总是遇到这样的场景。 面对着凶悍的山匪与无助的商队,风云羽的心中涌现出一股无力感,以自己此刻的状态,根本无法再如往常般轻松应对这样的危机。 连日的奔波,让他的身心早已疲惫不堪。加之风雪的洗礼,不仅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更让他的精神达到了极限。 坐在树干背后,权衡了所有可能的选择后,风云羽决定赌一把。 以自己目前的状态,显然无法独自在风雪中继续前行。而眼前的商队,无疑为他提供了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案。 即使无法跟随商队前进,至少能够讨要一匹马来,用以代步,减轻自己的负担,同时也能加快前进的速度。 说起代步,风云羽的脑海中又回想起了翠花的身影,严寒的天气也让他不禁为之担忧。 「天气如此严寒,也不知道翠花现在状况如何。」想着,风云羽不禁嗤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天真。 毕竟,翠花虽拥有了超出常兽的智慧和力量,但归根结底,它仍是一只野兽。 面对大自然的严酷考验,此时的翠花,或许正蜷缩在某个角落,被冻的瑟瑟发抖。 「就算翠花有着山林的庇护,但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它也一定过的很不容易吧……自己当初离开时,就该考虑到这一点,事先帮它搭个庇护所出来的。」 只可惜,风云羽此刻能做的,就只有在心底默默为翠花祈祷了…… 而在山林的深处,此时的翠花正安逸地躺在宫殿内的一张厚实毛毯上,与它的妻妾们围炉取暖。 尽管外面的风雪肆虐,但宫殿内,却是一片温暖与和谐的景象。 它偶尔抬头,望向外面的风雪,心中掠过对风云羽的担忧,它想象着风云羽此刻或许正独自面对着严酷的自然环境,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焦虑。 然而,翠花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因为它想起了风云羽那无与伦比的智慧与力量。 是了,自己的主人是那样强大,又怎会败给这区区风雪呢?想到这里,翠花心中泛起了一股自豪。 于是,它安心地趴回毛毯上,享受着山林中子民们为它准备的食物。 以及进行着种族的延续计划…… 风云羽从树后站起,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他没有隐藏自己的身形,而是以一种开放的姿态,缓缓走向战场,让所有人都能够清楚地看到他。 他明白,此刻的自己,虽身心俱疲,但依然需要展现出一种不可侵犯的气场。 风云羽的脚步坚定,每一步都踏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风云羽的出现,吹散了战场上的紧张气氛。 两方人马,无论是疲惫不堪的商队成员,还是目露凶光的山匪,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争斗,将目光转向了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风云羽缓缓走到了战场中央,他的视线逐渐锁定在其中的一个山匪身上,心中涌现出一种熟悉的感觉。 风云羽的心中一惊,他认出了眼前之人,不正是前不久自己击退的那一伙山匪的头目吗? 而那个山匪头目,很明显也认出了风云羽。 「该死!这瘟神怎么来了!」山匪头目的眼神中满是恐惧,这与风云羽初次遇见他时的嚣张与狂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刻的风云羽,就如同一道无形的壁垒,让山匪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山匪头目深知,眼前这年轻人的实力远超他们,如果再次交手,他们根本没有胜算。 在修仙的世界里,强者为尊,弱者生存的空间往往取决于他们的智慧与应变能力。 面对这位不久前曾将他们击退的强者,山匪头目没有选择无谓的抵抗,而是做出了最理智的判断。 “风紧扯呼!”山匪头目一声令下,简洁而有力的命令在风雪中回荡。 这是他们之间特有的暗语,意味着“情况危急,立即撤退”。 山匪们虽然凶悍,但并非毫无头脑,他们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反抗都只是徒劳。 因此,他们没有犹豫,迅速按照头目的命令开始撤退。 第34章 装作高人,寡言少语 可无论凡人的意志多么坚定,身体如何经过严酷的训练,其极限始终无法与修士的境界相提并论。 哪怕是只有一重天修为的修士,他们也掌握着凡人难以触及的力量。 通过修炼,他们能够沟通天地之气,强化肉身,提升感知,甚至掌握一些超凡脱俗的术法,这使得他们在速度、力量、感知等方面,远远超越了凡人的极限。 最终,尽管山匪们试图在风云羽展现出的威势下迅速逃离,但还是有几个动作稍慢的山匪被风云羽截了下来。 这场由山匪带来的骚乱,自风云羽出现之后,很快便得到了平息。 而那些幸存下来的商队成员们,原本惶恐不安的心,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依靠。 他们站在原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略带嚣张的看着那些前不久还嚣张无比,如今却狼狈逃窜的山匪。 同时也惊叹于风云羽刚才所展露的身手。 “你们谁是这里的当家?”风云羽的目光扫过幸存的商队成员,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商队的成员们相互交换着目光,眼中闪过一丝丝犹豫与考量。 他们中不乏有经验的老商贾,见识过无数风浪,但也一时间很难判断出眼前之人的用意。 正当众人还在犹豫之时,一位年龄不过二十的年轻商贾站了出来,打破了沉默。“在下何夜明,是这支商队的领队。” 他虽然年轻,但眼神中透露出的沉稳与智慧,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何夜明继续说道:“前辈,感谢您今日的援手。愿意在这危机的时刻,保下我们一行的安全。我……” 他的话尚未说完,风云羽便直接抬手打断了他,“你们此行,去往何处?” 风云羽的直接,让何夜明明显的被噎了一下,但这位年轻的商贾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回答道:“我们原本是计划连夜前往宿星王朝的都城。但经历了今日之事,我们不得不重新考虑行程,以免再次遭遇危险。” 风云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心中涌起了一股微妙的惊喜。 他此行的目的,不正是宿星王朝吗? 风云羽心中暗自思量,这或许就是一种冥冥之中的缘分。何夜明商队的目的地与自己不谋而合,这无疑为他的旅程增添了几分便利与可能。 风云羽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我此行的目的地,也是宿星王朝。或许我们可以同行,相互照应,以增加旅途的安全。” 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强者的存在,往往能够给人以莫大的安慰和安全感。 因此,风云羽尽可能地减少不必要的交流,保持一种高人形象,以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和能力。 风云羽的话,如定海神针,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安心。 何夜明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深深的喜悦所取代。 他深知,在经历了山匪袭击之后,安全成为了商队成员们最关心的问题。 如今有这样的高手相伴,无疑大大增加了旅途的安全系数,对于商队而言,这是一份无价的保障。 他感激地说道:“前辈,这真是太好了。有您同行,我们商队的安全将得到极大的保障。我代表全体商队成员,对您表示最深的感谢。” 风云羽微微点头,随即找了一处相对避风的角落,闭目养神,恢复着体力。 连日的奔波,加上刚才的出手,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见风云羽坐下休息,周围的商队成员们也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收拾战场,统计损失,尽管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忐忑,但在风云羽这位强者的身边,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何夜明指挥着商队成员,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休整,确保每个人都能得到必要的休息和补给。 商队成员们围坐在风云羽周围,有的在小声交谈,分享着彼此的经历。有的则静静地闭目养神,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有风云羽在,即使前路未知,他们也多了几分勇气和信心。 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强者不仅能够保护他人,更能成为团队中的精神支柱,给予大家前行的勇气和力量。 不一会儿,何夜明便端着两份热腾腾的食物,小心翼翼地来到风云羽身边坐下。 何夜明轻声说道:“前辈,饭菜简陋,还望您不要嫌弃。”声音中带着诚挚与歉意。 风云羽缓缓睁开眼,看向何夜明手中的食物,眼中闪过一抹温和。他说道:“夜明兄言重了。能与诸位共赴艰难,实乃荣幸。这份饭菜,正是旅途中最真实的滋味,我甚是喜欢。” 而在内心深处,风云羽则是暗道:「这样回答应该没问题吧?至少我前世看过的电视剧里面,那些世外高人最是喜欢用这种唬人的调调……」 何夜明听风云羽如此说,心中更是感激。 在这样的环境下,能够得到一位强者如此的理解与尊重,实属不易。 何夜明端详着这位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的强者,心中满是敬意和好奇。 他轻轻开口,语气中带着尊重:“前辈,恕在下冒昧,还未请教前辈的尊姓大名。我等在这荒野之中,能得前辈相助,实是莫大的荣幸。” 风云羽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淡然笑意,他缓缓答道:“我叫风云羽,行走在天地间,无拘无束。夜明兄不必过于拘礼,我们既是同行,年龄相差无几,以平辈相称便是。” 如此,何夜明心中更是对这风云羽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感。他点头道:“前辈,不!云兄。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在这漫长的旅途中,能有云兄这样一位高人相伴,实乃我等之幸。” 酒足饭饱,风云羽的气力终于得到了补充,他将目光转向了何夜明,开始了对这位年轻的商队领队的仔细打量。 何夜明,身着朴素却整洁的衣物,眉宇间透露出一种坚毅与智慧,尽管面容上有着风尘仆仆的痕迹,但双眼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风云羽的目光从何夜明的身上移开,问道:“夜明兄,此次的袭击,商队损失如何?人员和货物是否安全?”他的问题关切,直接,显露出他对商队安危的重视。 何夜明长叹一声回答道:“多亏云兄及时相助。货物方面,虽有损失,但半数以上都得以保全。至于人员,除了几位兄弟轻伤外,还有五人遇难,但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风云羽听后,微微点头。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休息的差不多了,该干正事了。”接着,目光转向被绑在旁处的几个山匪,缓缓走近。 山匪们看到风云羽走来,眼中满是畏惧,他们或许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得这般下场。 风云羽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静静地观察着他们,试图从他们的表情和眼神中读取更多信息。 片刻之后,他才开口道:“你们的所为,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商队的安全。我并不打算将你们轻易放过,但你们若能提供有价值的信息,或许能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山匪们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很快,其中一位看起来较为年长的山匪点了点头,似乎准备开口。 他抬头,迎着风云羽的目光,缓缓开口:“世道艰难,俺们也是为了活命。原本俺们都是普通的农夫,但这天灾人祸,叫俺们没了地,没有了生计,俺们也只能……” 年长的山匪声音略显沙哑,话语中透露出无尽的沧桑与无奈。 他继续道:“不是没路走了,谁又愿意把自己的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呢?” “俺们几个虽然上了山当匪,但手上都没沾过血。俺们只求能够活下去,能够有口饭吃就好。俺们也知道这种日子不光彩,但这世事艰难,俺们也实在是没得选。” 风云羽静静地听着年长山匪的话语,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他能感受到山匪们言语中的绝望与无奈,以及对生活的深深渴望。 世道艰难,天灾与人祸交织,许多人被迫走上了不归路,他们的命运被外界的力量所左右,失去了自我选择的权力。 仿佛被推入了一个无法回头的旋涡,挣扎着寻找一线生机。 就连风云羽自己,不也是如此吗? 第35章 抢回来? “唉……”人间冷暖,尽在这一声长叹中。 人的命运,是由无数个选择与机遇交织而成的复杂网络。而在这复杂网络中,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地生存与奋斗。 风云羽能很清晰的觉察到,何夜明,是一个理智且善意的人。如果山匪们能够真诚地表达悔意,或许能够得到宽恕,获得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风云羽愿意为他们搭起一座桥梁,帮助他们与商队沟通,寻找一个和平的解决方案。 但,总不能为了凸显自己的良善,而让人家商队白白付出吧? 况且,对于山匪一事,风云羽还有着自己的考量。 既如此,权当是卖给何夜明的人情好了。 “把你们寨子的位置说出来吧,”风云羽的声音坚定,“至于剩下的,就要看人家商队愿不愿意饶过你们了。” 风云羽的话语,既是对山匪们的警告,也是对他们的一次机会。 山匪们听后,面面相觑,他们听懂了风云羽的话语中蕴含的深意。 他们或许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个人,愿意倾听他们的故事,愿意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在这一刻,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希望,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光明。 年长的山匪缓缓开口,将他们寨子的位置详细地告诉了风云羽。话语中,充满了诚恳与悔意。 风云羽点了点头,心中有着自己的盘算。 何夜明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他转头望向风云羽,轻声问道:“云兄,为何你要探知那山匪寨子的位置?” 风云羽转过身来,面对何夜明,解释道:“为什么?当然是去把东西抢回来了!” 何夜明眉头微蹙,显然对风云羽的回答感到不解。他追问:“抢回来?” 风云羽闻言,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意,他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回答道:“如果山匪可以以暴力手段获取他们想要的,那为什么其他人不能以同样的方式对抗他们,夺回属于自己的钱财呢?” “走吧,山寨离得不算太远,咱们早去早回。”风云羽轻声说道。 但何夜明的反应却让他有些意外。“啊?云兄,你的意思是我也要去吗?”何夜明手指颤巍的指向自己,略带胆怯地回问道,显然对于亲自参与这场‘抢夺’行动感到有些不适应。 风云羽闻言,嘴角的笑意更甚,“那不然呢?我又不认识你们被抢走的货物。” “这……”何夜明迅速的在心中权衡着利弊。 货物的损失,虽然在商海沉浮中是常见的事,但每一次的损失,都如同在何夜明的心头刻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货物损失,更是对商队名声和信誉的考验。 名声和信誉在商界是无价的,它们是商队立足之本,是与雇主建立信任的基石。 如果能够成功夺回货物,这无疑会成为商队历史上的一个传奇,吸引更多的雇主,稳固其在商界的地位。 这不仅仅意味着物质上的挽回,更是一次对自家商队声誉的极大提升。 这一刻何夜明的心中却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好!我这就清点人马一同前往。” 然而风云羽却抬手打断道:“不必。人手过多,反而容易打草惊蛇,让那些山匪有所防备。只你我二人前去便可。” 何夜明闻言,目光在风云羽的脸上来回扫视。 风云羽的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这让何夜明感到惊讶,又有些许的不安。 “云兄,你确定?”何夜明再次确认道。 风云羽眼中闪过一抹坚决:“我有我的办法,你只需相信我。而且,我需要的,是时间,不是人手。” “好!既如此,云兄,一切就拜托你了!”何夜明的声音中充满了信任。 风云羽向商队牵来两匹健壮的骏马,马身油光发亮,肌肉线条流畅,显然是久经沙场的战马,拥有着不凡的耐力与速度。 风云羽轻松跃上马背,身姿稳健。 他攥紧缰绳,深吸一口气,正欲启程。片刻后又长长吐出,转而看向何夜明。“那个,我好像还不会骑马……” 风云羽的话音刚落,空气中似乎凝固了几秒,随后便是何夜明忍俊不禁的笑声。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风云羽从马背上跳下,有些无奈地笑道:“我这人,虽然学过几门术法,但骑术确实不精。山野里长大,很少有机会接触马匹。” 何夜明听罢,笑声渐歇,眼中闪过一抹理解。 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风云羽的肩膀,说道:“云兄,你这坦诚的性格,倒是让人欣赏。既然如此,便让我来教你。这战马虽然凶猛,但经过训练,性情温和,不会轻易伤人。” 何夜明一边讲解,一边亲自示范,教风云羽如何与马儿沟通,如何感知马的情绪变化,以及如何在马背上保持平衡与控制力。 每一个细节,何夜明都讲得仔细认真,生怕遗漏了什么关键点。 在何夜明的指导下,风云羽很快掌握了骑马的基本要领。 他再次跃上马背,这一次,虽然动作还略显生涩,但已经能够稳稳地控制住马匹。 他向何夜明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轻轻一夹马腹,骏马便开始缓缓向前行进。 何夜明也不迟疑,吩咐好商队众人就地休整之后,便迅速跃上另一匹骏马,紧随风云羽之后。 两人并驾齐驱,化作两道疾风,向着山匪的寨子疾驰而去。 何夜明紧握缰绳的手心微微出汗,他不时地向风云羽投去敬佩的目光。 尽管心中忐忑,但风云羽的存在如同一剂强心针,让他逐渐平静下来。 他开始专注于驾驭马匹,感受着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心中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感。 反观风云羽,尽管他刚刚学会骑马,但仍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显然,对于即将面对的山匪,他已有了周密的计划…… 此刻,山寨内部,篝火熊熊燃烧,为这寒冷的天气带来一丝暖意。 先前逃离的那伙山匪,如今已匆匆赶回。 山寨的大当家,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正坐在寨中的主位上,目光如炬,注视着逃离回来的那伙山匪的头目。 这伙山匪的头目,名为黑隼,是山寨中仅次于大当家的二号人物。 几日前,他带领着一百几十号兄弟外出劫掠,意图扩大山寨的势力范围,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失败,仅剩下不足半数的兄弟勉强逃回。 这次失败,不仅消耗了山寨的有生力量,也让黑隼在山寨中的威信大打折扣。 大当家虽然没有过多责怪,但黑隼深知,每一次失败,都是对自己领导能力的质疑。 他急于挽回局面,重新树立威信。因此,昨夜,他又一次带领一大伙人马外出,试图寻找新的目标,以弥补前次的损失。 然而,命运似乎并未眷顾他。 风云羽的再次出现,迫使黑隼和他的人马匆匆返回。 大当家的声音在寨中回荡,带着几分威严:“老二,这次外出,收获几何?” 面对大当家的询问,黑隼不得不坦白自己的遭遇…… 挫败感,如同屋外冬日的风雪,浸透了黑隼的内心。第一次败在风云羽手下,他尚可归咎于意外与疏忽。但这第二次的失利,却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不足。 在山匪的世界里,失败意味着失去信任,意味着地位的动摇,意味着未来的不确定。 连续的失败,已经让黑隼在寨中的声誉受损,更动摇了他在山寨中的根基。 在这样的环境下,信任变得脆弱,每一次行动都可能成为他人攀爬的阶梯。 “你是说,你接连两次,都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身上!?”大当家的声音在空旷的山寨中回荡,充满了愤怒。 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刺黑隼的自尊心。 黑隼的脸上满是羞愧,他深知自己的解释在这样的质问面前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但他也明白,如果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他在山寨中的地位将彻底崩溃。 “大当家的,这小子的确不简单。我们的人手不足,再加上风雪恶劣,为了保存实力,我这才不得不做出撤退的决定。” 大当家的眼神变得锐利,他凝视着黑隼,似乎在评估他的话有多少真实性。 “黑隼,你可是我的二当家,你的每一次行动,都关系到整个山寨。如果你连一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那么,你又如何能让我相信,你有能力坐在这个位子上?” “你先好好休整几日,至于其他的,就让老三去做吧!” 这番话如同重锤,击打在黑隼的心头。这意味着自己在山寨中的实权暂时被剥夺。 权力天平悄然发生了倾斜。 面对大当家的信任与机会,山寨三当家深知,这是一个证明自己能力、提升自己地位的宝贵时机。 但在权力与机遇的天平上,三当家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在这样的时刻,任何过度的表露,都可能被视为贪婪或是野心,从而招致不必要的猜疑与敌意。 因此,尽管内心深处充满了对权力的渴望,三当家却选择了最为稳妥的回应方式。 “是,大当家。”此刻的他,就像是站在了舞台的中央,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可能影响到他在山寨中的地位与未来。 随着大当家的决策落下,周围的山匪们,特别是那些觊觎黑隼位置已久的人,开始蠢蠢欲动。 他们中的一些人,平时就对黑隼心存不满,如今见他接连受挫,更是看到了取而代之的机会。 于是,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是啊,黑隼,这小子到底有何能耐,竟能让你如此狼狈?” “大当家,不如让我来试试,说不定能轻松解决那小子,给咱寨子立下大功!” “二当家,你可得加油啊,别让咱们这些弟兄失望了!” 这些话语,有的是直接的挑衅,有的则是隐晦的讽刺,但无一例外,都指向了黑隼目前的困境。 面对周围山匪的起哄,黑隼心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愤怒,是因为他感受到了来自同伴的背叛与不信任。不甘,是因为他深知自己在山寨中的地位正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而恐惧,却是源于那个年轻人。 先前的火焰,就好似梦魇,萦绕在他的心头。 那火焰如同有生命般,跳跃、蔓延,将一切敢于阻挡它的存在化为灰烬。在那股力量面前,他所有的策略、所有的勇气,都显得如此渺小。 黑隼的脚步沉重,他回到了自己的山头,那片曾经让他感到无比熟悉和安心的土地,如今却显得格外冷清。 营帐外,几缕炊烟袅袅升起,但黑隼的心中,却找不到一丝温暖。 坐在营帐的中央,黑隼的思绪开始飘远。 他回想起自己是如何从一个平头百姓成为一个普通的山匪,然后又一步步成长为山寨的二当家,那些日子里的荣耀与挑战,如今都成了他心中最深的烙印。 正当黑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营帐外的脚步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他抬起头,只见营帐的帘幕被轻轻掀开,大当家的身影映入眼帘。 大当家的到来,无疑是为了安抚。 大当家缓缓步入营帐,他的眼神中,既有对黑隼的关心,也有对山寨未来的担忧。“老二,哥哥知道你心中有千斤重的负担,但哥哥也难做啊。你接连两次失利,倘若我一味保你,势必会引起下面的不满。” “老二,我们都是从艰难困苦中走出来的,这段时日,你尽管宽心,好生休养,待到风头过去,哥哥再安排你去做事。” 大当家心中早已有了盘算,领导者的地位并非一成不变,而是在不断的权力博弈和形势变化中得以巩固或动摇。 在权力的微妙平衡中,大当家早已敏锐地察觉到黑隼的声望与日俱增,隐隐有着超越自己的趋势。 如果任由黑隼的声望继续高涨,那极可能会对他的权威构成威胁,甚至导致山寨内部的分裂。 因此,无论如何,他都会让黑隼暂时退居二线,进行一段‘冷却期’,以避免潜在的冲突与动荡。 但,他并未完全放弃黑隼。 人才,是山寨的宝贵财富,而黑隼的能力与忠诚对山寨的未来至关重要。 待到时机成熟,他会再寻一个恰当的契机,将黑隼重新提携至高位,让他在山寨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同时,大当家又巧妙地利用老三作为平衡黑隼的棋子。 老三的能力与忠诚同样重要,他的存在不仅能够为山寨提供另一种视角,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制衡黑隼的影响力,确保权力的均衡分配。 通过这样的布局,大当家不仅巩固了自己的领导地位,还构建了一个更加稳固的权力架构。 黑隼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心中的沉重暂时放下。 他看着大当家,眼中闪过无尽的感激之情。他明白,大当家的决策并非出于私心,而是为了整个山寨的长远利益考虑。 而在另一端,大当家几乎用着与黑隼对话时相同的话术,向老三描绘了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话语中满是对老三能力的肯定。 他承诺,待到时机成熟,老三将有机会承担更重要的角色,发挥更大的作用。 但同时,大当家的言辞中也透露出一丝微妙的警告,他希望老三能够从黑隼的事件中汲取教训,不要重蹈覆辙。 这让三当家感受到了无比的尊重与重视。 夜幕低垂,大当家的营帐内,灯火通明,一场特别的宴席正在筹备中。 大当家邀请了山寨中的各位当家,包括黑隼、老三及其他一众山匪们,共聚一堂,共享佳酿,共商山寨的未来。 酒香四溢,欢声笑语中,山寨的山匪们放下了平日的紧张与戒备,尽情享受着这份难得的轻松与融洽。 大当家端起酒杯,向在座的每一位当家致以敬意:“诸位弟兄,多谢你们的付出。正是有了你们,咱们山寨才能有今日这般壮大,咱们的情谊才能日益深厚。今夜,就让我们暂时放下一切烦恼,共同庆祝。” 在座的各位当家纷纷举杯响应,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大当家的敬重与对山寨未来的期待。 黑隼与老三更是感触颇深。 随着夜色的深沉,营帐内的气氛也逐渐升温,酒劲上头的山匪们开始放松下来,笑声与喧闹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黑隼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他缓缓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大当家,有件事我得跟您说。今日,我手下的几个弟兄被那少年抓了去。我担心,会不会透露出咱们寨子的位置。”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一些山匪开始齐声嚷着,嘲笑黑隼的忧虑有些过头了。 “黑隼啊,你这心事也忒重了,”一个大汉拍着黑鹰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咱们大当家何等人物,那小子哪有胆子来犯咱们?你这担心,怕是多余的。” 另一旁,几个兄弟也附和着,他们或拍着黑隼的背,或举杯敬酒,试图用轻松的气氛来化解黑隼心中的忧虑。 在他们看来,黑隼的担心似乎是多虑了。 毕竟,有大当家在,加之寨内的实力,足以应对任何挑战。 尽管弟兄们的笑声与劝慰让黑隼感到些许缓和,但他内心深处的担忧并未因此而消散。 作为一个领导者,有时候必须保持清醒与警惕,即便这在某些时刻会显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大当家注意到了黑隼的沉默,他轻轻地拍了拍黑隼的肩,眼神中透露出理解与支持。“老二,你的担忧是对的。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安逸而放松警惕。弟兄们的欢笑声是好的,它让我们更加团结,但我们也必须时刻准备着,面对可能的挑战。” “不过!”大当家的目光中闪烁着自信,他缓缓起身,声音中蕴含着力量,“哥哥我前阵子修为已经到了一重天!就算那小子真的敢来,我也定能叫他有来无回!” 说罢,大当家缓缓站起身,步履沉稳地走出营帐。 他来到院落中央,那里静静躺着一块巨石,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大当家深吸一口气,周身的气场突然变得凝重,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弟兄们,且看好了!”大当家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坚定有力。 话音未落,大当家身形一动,如暴起猛兽,瞬间来到巨石前。 他双目微眯,全身的域气开始涌动,汇聚于双拳之上。 只见他右拳猛然一挥,“罡气拳!”伴随着一声低沉的怒吼,一拳轰向那块巨石。 顿时,空气中传来一阵刺耳的爆裂声,巨石在大当家的一拳之下,瞬间四分五裂,化作无数碎石,飞溅开来。 夜色中,那些碎石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场面震撼壮观。 寨内的山匪们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惊人的实力。 这一拳,足以证明大当家已将他的所修的功法修炼至大成境界。更是向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传递了一个强烈的信号——他们有足够的力量守护这片山寨,无惧任何挑战。 “这就是咱们大当家的实力!”老三的声音中带着激动与自豪,“有大当家在,我们无惧任何敌人!” 营帐内外,山匪们纷纷走出,围聚在大当家周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 在这一刻,山匪们之间的凝聚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展示完自己的实力,大当家的气势并未因此而收敛,他环视一周,大笑道:“弟兄们!风云变幻,我们自当警惕。但生活依旧,欢乐不可辜负!现在,让咱们回到营帐,继续我们的欢聚!继续我们的美酒!” 大当家亲自为兄弟们斟满酒杯,话语中充满了豪情:“在这片属于咱们的天地里,咱们既是战士,也是兄弟。让咱们举杯,为情谊,干杯!” 随着大当家的一声令下,山匪们齐声响应,举杯共饮,酒香与欢笑声交织成一片,营帐内的气氛再次被推向高潮。 正当山匪们沉浸在欢声笑语与美酒佳肴的氛围中时。 夜色深处,一抹不祥的气息悄然逼近。 营帐外围的暗处,一袭黑衣蒙面人悄然显露。 第36章 就算你认出我来,也不会有签名的 黑衣人正将怀中抱着的陶罐收进纳戒中,瓶中残留的液体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显然,这不速之客的出现,并非出于善意。 黑衣人的存在并未引起营帐内山匪们的注意,他们依旧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渐渐的,毒素在他们的体内积累,开始发挥其阴险的作用。 起初,山匪们只是轻微的不适感。 或是头晕又或是乏力。 但他们也只当作是酒劲上头,并未过多思量。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症状逐渐加重。绝大部分山匪开始面色苍白,呼吸急促,甚至已经有人倒地不起。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大当家,“快!快把所有弟兄抬到到安全的地方!”大当家声如山洪,试图在混乱中建立一丝秩序。 然而,毒素的作用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恐慌如同野火般迅速蔓延,山匪们开始四处奔逃。 呼喊声、哭泣声、哀嚎声此起彼伏,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 许多山匪只挣扎几下,便失去了意识,身体如同破布一般软绵绵地垂下。只剩了大当家与几位颇具修为的当家们还在苦苦坚持。 他们凭借自身修为,勉强能够抵抗着毒素的侵袭,但面色同样变得凝重。 大当家双目圆睁,怒视着四周,震怒道。“是谁,敢在爷爷们的酒里下毒?!” 黑衣人似乎对眼前的情景感到十分满意。他终于不再潜藏于阴影之中,从暗处缓缓走出。 面对黑衣人的现身,一众当家的反应却异常冷静。 “阁下既然愿意现身,不妨表明来意。”大当家急促的喘息声在夜空中回荡。 “我的来意,你们很快就会明白。”黑衣人站定,回答的含糊其辞,却又充满威胁。 “等等!我认得这个声音!你……你是那个村子里的年轻人!?”黑隼的话语中满是震惊,对于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咦?居然被认出来了?看来古装剧里果然都是骗人的嘛。”眼见自己的精心装扮被识破,黑衣人索性便也不再隐瞒。 他伸手摘下了遮掩身份的蒙面布,一张黑隼无比熟悉的面孔在月光下逐渐清晰。 此人,正是风云羽! “是你,真的是你!”黑隼嘶喊着,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却受制于体内沉积的毒素,又瘫软下去。 风云羽面对黑隼的惊讶与激动,表现得异常从容,眼中闪过一抹淡然的笑意,“就算你认出我来,也不会有签名的哦。” 他轻轻摆摆手,那姿态仿佛是一位被认出的明星,示意黑隼保持低调,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你!!”黑隼正要继续开口,却被大当家伸手打断。“我们铁骑关,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地方的罪过阁下吧?” 黑隼怒火渐熄,他的眼神在风云羽和大当家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停留在大当家那沉稳的面孔上。 风云羽面对大当家的询问,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淡然的笑意。“大当家言重了,我与你们铁骑关并无恩怨。此次前来,纯粹是为了寻道消息。” 大当家闻言,顿时怒火升腾!心中怒吼道:「并无恩怨你还下这么烈的毒!?若不是自己这一众人颇具修为,怕是也早就被毒翻在地了。」 但最终,大当家还是强压下了心中怒火,换作一副极为恭敬的笑脸问道:“不知阁下欲寻什么消息?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在找寻一个人。那人身着黑色长衣,脸上戴着一副用朱砂写着“壹”字面具的人。”风云羽的话语如同一幅生动的画像,将那人的形象细致地描述了出来。 大当家与一众当家的眼神交汇,仿佛在彼此之间交换着信息,寻找答案。 最终,大当家缓缓开口,“我们,未曾见过阁下口中描述之人。” 对于山匪们的回答,风云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失望或是惊讶,因为他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左右不过是一群山匪而已。 依山而居,以劫掠为生。整日生活于狭小封闭的世界里,挣扎在暴力与生存之间。每日的担忧无非是下一顿的吃食或是如何抵御外敌。 相比起这无垠的苍穹,他们的存在,就好似一粒微尘,随风飘荡,无人问津。 又怎么可能见过那对于他们而言,如神话般的存在? 风云羽如今的这般询问,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他心安出手的理由。 “是吗,真是可惜啊,这并不是我想听到的回答。”风云羽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终于,当时间的沙漏流尽,除大当家外的几位当家,再也无法支撑,无力地倒了下去。 风云羽上前,轻轻探查他们的状况,确认几人已经失去意识,无法行动后,这才转而看向大当家,说道:“引我去你们山寨的钱库吧。” 此话一出,直指大当家的软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却被认命的灰色所吞噬。 抵抗,于此刻而言只是徒劳。毒素在他体内肆虐,侵蚀着他的每一分力量,现在的他,连最简单的坐立都成为了一种困苦。 然而,即使在这样的绝境中,大当家的脊梁依旧挺直,他的内心深处燃烧着一种不屈的火焰。 作为山寨的首领,即使在失败的边缘,也不能轻易放弃尊严。 于是,他咬紧牙关,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缓缓站起。就如同一棵在暴风雨中挣扎的孤树,虽摇摇欲坠,却不肯倒下。 大当家的目光与风云羽相接,那是一种无声的对话,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他没有言语,只是微微点头,示意风云羽跟随。 然后,他转身,步履蹒跚,为风云羽引路,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可就在这时,一阵叹息声自大当家的身后传来,接着便是风云羽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你这样慢吞吞的,要何时才能走到?” 风云羽两步上前,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和力量,拧断了大当家的四肢! 这一瞬间的暴力,彻底磨灭了大当家眼神中最后的光芒。 便是自己未曾中毒,处于全盛状态,面对如此怪力,他也几乎找不到一丝胜算。 这份力量,超越了他以往对强者的认知,让他深刻体会到,有些事,是人力难以抗衡的。 大当家的身体就像那失去支撑的提线木偶,无力地倒下。 随后,风云羽毫不迟疑,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方式,扯着大当家的长发,如同拖拽一件沉重而无生命的货物,一路拖行。 身体如同破布般被拖行,与地面的每一次摩擦,都如同刀割。疼痛与屈辱交织,可即便如此,他也未曾发出一声呻吟。 那是对尊严最后的坚守。 大当家不时出声,以一种出奇的平静,指引着风云羽穿过山寨的蜿蜒小径,向钱库的方向走去。 二人很快便来到了一处厚重的铁门前。 门上缠绕着的沉重锁链,曾是坚固的象征,如今却如同玩物一般,被风云羽轻而易举地扯断,毫无抵抗之力。 随着风云羽的力量轻轻一施,钱库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股耀眼的光芒冲射而出,驱散了四周的黑暗。 金银交错,宝石璀璨。数不尽的财宝,如同金色的海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风云羽站在钱库的门口,一双眼睛简直快要瞪出来了。 这财富的规模,这财富的辉煌,是他两世为人,都不曾见过的。 真是如梦境一般的存在。 第37章 计划这种东西,得酝酿 时间回到几个时辰前,天边尚有残月。 风云羽与何夜明一路奔袭至此,借着山雪与夜色掩盖身形,缓缓地停靠在山寨不远处的的密林处,将马匹藏匿于山林间。 二人悄无声息地穿行于林间小道,随着距离的逐渐缩短,山寨的轮廓在夜色中逐渐清晰。 那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坚固堡垒,四周被密林环绕,只有一条狭窄的山道通向内部。 风云羽与何夜明才停下了脚步,隐藏在树影之中,观察着山寨的动静。 “云兄,接下来什么计划?”何夜明问道。 风云羽没有立即作答。他静静地观察着山寨的布局与守卫的动静,脑海中迅速构建着各种可能的行动计划。 良久,才低声道:“夜明兄且容我细细思索一二。” 何夜明震惊,“啊?云兄你现在才开始思考计划吗?” 风云羽双目紧盯着山寨的方位,头也不回的说道。“计划这种东西就像粑粑,不是你想拉就能拉的,得酝酿。” 何夜明听后,心中不由得掠过一抹恶寒,“云兄,虽说这话糙理不糙,但也没必要这么糙吧?” 风云羽嘴角弯起一抹淡笑,轻轻拍了拍何夜明的肩膀,低声道:“夜明兄,你我兄弟相称,何须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好的计划,总是需要时间来酝酿的,就像美酒,越陈越香。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观察分析,然后才是行动。” 何夜明立刻意识到,此刻的确不是多言的时候。“那,云兄,我需要做些什么?是蹲着还是趴着?” 风云羽一本正经道:“我建议你可以变成一只猫头鹰,找个高枝把自己给挂起来。” “哦!我知道了!”何夜明点点头,退回树影之中,将自己完全融入夜色,只留下一双眼睛。 风云羽继续观察,他的视线从山寨的外墙,到那些看似随意实则精心布置的哨塔,再到那些在夜色中隐约可见的巡逻路线,每一处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心中开始勾勒出一个大致的防御布局,同时在思考如何利用这些信息,找到最安全的进入路径。 “夜明兄,”风云羽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比之前稍微响亮一些,但依旧保持在最低限度,“等天再黑一些,我会从东侧的山壁攀爬上去,那里的山匪守卫相对薄弱,而且有几处突出的岩石可以作为掩护。” “你先暂且留在这里,等我信号再行动。” “既然云兄如此说,那我便不再多言。只是,你一人前往,安全如何保障?”何夜明关切地问道,他不愿风云羽因自己的事而陷入危险。 风云羽自信道:“区区几个山匪,还不至于让我陷入险境。夜明兄大可放心,我自有分寸。” 听风云羽如此说,何夜明心中虽仍有疑虑,但见风云羽一脸轻松,便也放下心来。“云兄,万事小心,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风云羽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身影在夜色中逐渐远去。 何夜明待在原地,望着风云羽离去的方向,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复杂情绪暂时放下,安静等待着风云羽的信号。 风云羽施展身法,俯身急行,轻巧地穿梭于夜色与树林之间。 在接近一片灌木时,他的脚步微微放缓,仔细甄别着。 “果然是南天竹,想不到这个世界中也有。” 这些灌木,是他先前观察山寨布局时就注意到的存在。 记忆中,这是一种常绿小灌木植物。它的根、叶具有强筋活络,消炎解毒之效,在民间常被用作草药。 但风云羽十分清楚,南天竹果实含毒,大量食用会引起肺部、胸膜、气管充血和出血,甚至会导致死亡。 最初,他打算凭借自身隐蔽手段悄悄进入寨内侦查一番,确定具体构造后再与何夜明联手行动,设法将东西偷出去。 然而,当他注意到这些异常茂盛的南天竹上时,一个更为精妙的计划在他心中悄然成形。 他环顾四周,确保自己没有被巡视的山匪发现后,便俯身低头,飞速地采摘下一大片南天竹的果实。 又从纳戒中取出一件轻薄的夏装,将其扯碎,化为布条,用来包裹南天竹的果实。 随后用力挤压那些被包裹着的果实,使其破碎,流淌出汁液。再将这包果实浸泡在自己平日里用来储藏清水的陶罐中。 最后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浸泡有剧毒果实的陶罐们收回纳戒中,以确保在行动中不会有任何疏漏。 而后,他便趁着夜色,从东侧的山壁攀上了山寨。 东侧的守卫们,或许是因为地形的自信心态,显得格外松懈。 他们或倚着石壁半睡半醒,或聚在一起低声谈笑,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悄然逼近。 风云羽动作轻缓,与夜色融为一体,不带起一丝风声。 手中捏起一把碎石子,将其中一枚石子置于右手拇指与食指之间,如同弹射弹珠般用力弹出。 石子以惊人的速度和精确度飞向目标,没入一名山匪的眉心。 没有片刻的犹豫,风云羽立即转向其余巡守的山匪,再次如法炮制。 噗!噗!噗!噗! 接连几枚石子弹出,精准无误的击穿山匪们的要害。 山匪们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便无声无息地倒下,只留下夜风的低语和山林的沉寂。 趁着山匪们的尸体还未消失,风云羽无声而至,迅速扒下一套深色布料的衣物,披在自己身上。 换上山匪的衣物后,一股浓厚的体臭瞬间充斥了他的鼻腔,那是长期未洗的衣物与汗液混合的气味。 风云羽皱了皱眉,眼底掠过一丝厌恶,可眼下的时节哪还有给他挑剔的机会? 只能趁着山匪的尸体还未消散,狠狠的踢上一脚解解气了。 遭受了山匪衣物带来的刺鼻体臭后,风云羽只得再寻来一块洁净的布料,遮盖住自己的面孔,企图阻止这刺鼻的气味继续侵扰他的鼻腔。 随着一步步深入,山寨的布局逐渐展现在眼前。 山寨的布局错综复杂,但风云羽却能够迅速地辨识出其中的关键点。 他利用自己的探查,迅速掌握了寨门、哨塔、仓库和居住区的分布。 甚至于山匪们换防的时间、巡逻的路线,以及哨塔的视线盲区都被他摸得一清二楚。 但风云羽没有急于行动,而是耐心地等待。毕竟时机的选择往往比力量的大小更为重要。 他无声潜行,将自己隐匿于山匪存储食物和酒水的大仓屋檐上。 每当山匪换防的空隙出现,他便轻盈地跃下屋檐,从纳戒中取出浸泡着南天竹果实的陶罐,将南天竹的汁水混合进山匪们的酒缸中。 由于担心过量的毒素或许会引起山匪的警觉,他十分谨慎地控制着混入的剂量,确保其维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 正当风云羽重新隐匿于屋檐之上时,新换防来的山匪们的谈话声悄然传入了他的耳朵。 “听说了吗?二当家被大当家撤了职,现在三当家掌权了!”一个山匪的声音,带着八卦的兴奋道。他们对权力的更迭总是充满兴趣。 “啧啧,我听说是因为二当家在外面惹了不该惹的人,触了大当家的逆鳞!”另一名山匪应声道。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冷冽的寒意,透露出山寨内部权力斗争的残酷和无情。 “还有那个新来的,听说他以前是江湖上的好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个年轻的山匪插嘴道。他的眼中闪烁着好奇和崇拜的光芒,似乎对于江湖的神秘和英雄的传说满心向往。 “江湖上的事,谁知道呢,咱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别惹麻烦。”一个年长的山匪说道,他的声音沉稳,对人生有着老道且独特的见解。 “不过到是你们,谁又没洗澡?怎么这么臭啊?”年长的山匪突然转头,目光如炬,直射向那些年轻的山匪们。 众山匪顿时面面相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眼神四处飘忽,似乎在寻找可以逃避的角落。 “头儿,我,我昨天才洗的澡。”年轻的山匪结结巴巴地说道。 “是啊,头儿,我也是。”另一个山匪附和道。 而藏身于屋檐上的风云羽,在听到山匪们的对话后,不动声色的向内侧挪动了一下身子。 正当山匪们还在为谁没洗澡的事情争执不休时,又一个山匪的身影出现在篝火旁,他的到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这山匪立定身姿,声如山涧雷鸣,“大当家有令,今夜不巡守,大当家亲自设宴请寨子里的弟兄们吃酒!” 山匪们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疲惫和不满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期待。 “真的吗?大当家真的请我们吃酒?”年轻的山匪兴奋问道。 “当然是真的,大当家说了,叫弟兄们今晚好好放松一下,不用巡守了!”喊话的山匪回道。 在屋檐的掩护下,风云羽将山匪们的对话尽收耳中,面对这突然的变化,他的心中充满了惊异。 就像是命运之手特意为他铺设的一条道路,与他的计划完美地交织在一起,巧合得难以置信。 心中虽有波澜,但风云羽很快便展现出了过人的冷静和理智。 无论这背后是巧合还是某种力量的安排,但只要最终的结果对自己有利,那么过程中的变数和挑战都可以被视作为通向成功道路上的垫脚石。 随着消息在山寨中传播,山匪们很快便从四面八方聚集到大当家的营帐附近。 风云羽也随着山匪们的聚集,转换了自身阵地,他匍匐在一处高石上,粗略估算了一下,眼下至少有着数百名山匪参与了这场宴请。 评估了现场的情况后,风云羽的眉头紧锁,自己原先准备的剂量,似乎不足以应对如此众多的山匪。 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选择了最为谨慎的策略。 在耐心等待山匪们酒过三巡,意味渐浓,警惕性随之降低后。 风云羽才悄然从高石上跃下,折返回最初藏身的那处大仓中,开始加大剂量的将陶罐里的汁液均匀地分布到几个酒缸之中,以确保每一份都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这次,他已经可以明显地察觉到酒缸内散发出的异味,那是南天竹汁液与酒水混合后特有的气味。 很快,在山匪们的喧嚣与期待中,一缸被添加了大剂量南天竹酒水的酒缸,被抬进了宴会场中。 风云羽担忧地看着那缸添加了大剂量南天竹酒水的酒缸,心中充满了警惕。 他担心酒缸内的异味会被山匪们觉察,从而影响到他的计划。 但或许是由于酒精的麻痹作用,山匪们并未察觉这一变化,他们依旧沉浸在宴席的欢声笑语中。 就在风云羽认为一切妥当,准备退隐暗处之时,下方的宴席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风云羽迅速收敛心神,从藏身处探出头来,在混乱的场景找寻原因。 但很快,他就寻到了山匪们喧哗的原因。 只见下方,大当家炸呵一声,右拳猛然一挥,一拳轰向一块巨石。 紧接着,空气中传来一阵刺耳的爆裂声,巨石在大当家的一拳之下,化作无数碎石,飞溅开来。 目睹了大当家那惊人的一拳,风云羽心中不禁一惊。 「该说不愧是修仙世界吗?只一个寻常山匪的能耐,就已不在自己之下,倘若正面交锋,自己恐怕很难在其手下讨到好处。」 「先前的几量,在面对这样的人物时,似乎还是有些力不从心。」风云羽的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盘算。「果然还是得继续加量才稳妥。」 于是,风云羽再一次折返,将剩余的汁液全部倒入了大仓的酒缸中。 不止如此,他更是将包裹着南天竹果实的布团,直接泡入酒缸中洗涮干净,让每一滴酒水都充分吸收到南天竹的汁液。 第38章 因果 风云羽在心中默默地估算着,如果这一剂量仍然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那么他将别无选择,只得亲自下场,与山匪们正面交锋。 这无疑是一场高风险的赌博,但风云羽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宴席。 那十多个成年人脑袋大小的陶罐剂量,即便是被大量的酒水稀释,其毒素也理应能够对这些山匪产生影响。 而事实也正如风云羽所预料的那样,当山匪们饮下这批新的酒水后,没过多久,南天竹汁液的效果便开始逐渐显现。 毒素在山匪们的体内蔓延,他们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动作也变得迟缓。原本那高涨的士气和喧嚣的气氛开始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寂。 他们中的一些人开始东倒西歪,甚至有人直接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眼见成效显现,风云羽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 「人力终有穷尽时。若是自己单枪匹马对付这数百名的山匪,估计就算是杀到天明也杀不完。」 后续的事情经过,也正如先前上演的一般…… 风云羽将那位已经被制服的大当家随手抛在一旁,仿佛那只是一件不再需要的物品。 进入钱库,他开始了搜集工作,每一件有价值的财宝都被他收入囊中,放入那一个个小小的纳戒之中。 对于他而言,这是一个必要的步骤,是他在这次冒险中所追求的目标之一。 修行的道路确实充满了艰辛与不易,尤其是在缺少家族庇护和个人门派支持的情况下,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 风云羽深刻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提升自身实力的机会。 这一次潜入山匪的老巢,他的目的就是获取这些珍贵的财富,为自己未来的发展打下坚实的物质基础。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拿走这些财富,为自己的修道生涯添砖加瓦。 至于帮助何夜明寻回商队失窃的货物,那只是顺水推舟之举,既展示了他的人情味,也为自己的行动找到了合理的借口…… 最后,除去玄素和老医师赠与的那枚纳戒外,风云羽带走了整整六枚纳戒的钱财。 每一枚纳戒中,都装满了金银财宝,如同一座座小型的金山,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风云羽的目光在剩余无法带走的钱财上停留,眼中流露出浓重的惋惜之情。 这些钱财,就如同树梢处无法摘取的果实,诱惑着他贪婪的心。 他深吸一口气,将惋惜之情压在心底,转而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剩下的,就让何夜明自己来辨认他们商队的货物吧。” 风云羽竖起一根食指,凝聚域气,高高打出一记花火。 花火划破天际,吸引了山寨外围何夜明的注意。 何夜明眼见花火绽放,心知风云羽的信号已至。不容迟疑,他迅速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开始潜入山寨。 潜入山寨,一路深入,何夜明心中却泛起了一丝疑惑。 按理说,山寨应该是防守严密,哨兵林立。 然而,令他惊讶的是,整个山寨内竟无一人看守巡视,寂静得如同一座空城,这情景与他预想中的紧张氛围截然不同。 何夜明的眉头紧锁,心中警觉。 江湖闯荡多年,他深知,越是平静的表面,往往隐藏着越大的危机。 这种异常的宁静,可能意味着山匪们正在策划什么,或者,这本身就是一种陷阱! 风云羽的信号虽至,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不得不重新评估局势。 何夜明放缓了脚步,更加谨慎地观察四周,试图从这寂静的环境中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平静之下,必定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等待何夜明到来的期间,风云羽再次将视线投到大当家的身上。 视线如同寒冰,让大当家的心中生出一股寒意,连忙惶恐道:“全部都在这里了,还请阁下高抬贵手,放我兄弟一马。” 风云羽沉声不语,心中所想的却另有其他。 在修道的世界中,因果律被视为宇宙的基本法则之一。所有的行为都会产生相应的后果。无论是善是恶,都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得到相应的回报。 风云羽认为,山匪们首先对他产生了恶意,企图伤害他,这是他们的“因”。 而他,为了自保和正义,拿走了他们掠夺来的钱财,这可以看作是他的“果”。 在这个过程中,他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那么他的行为可以被视为是对山匪们行为的合理回应。 “正所谓天道好还,因果不虚。”风云羽缓缓开口。 “我拿了你们的钱财,是对于你们恶行的一种偿还,你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也避免了这些钱财继续被用于不义之事。从这个角度来看,现在我们两清了。” “对对对,清了,两清了。” “阁下既已了结恩怨,不知可否将解药赐予我等?”大当家连忙应和道,话语如同秋后的蝉鸣,显得有些凄凉。 大当家看着风云羽,眼中闪烁着求生的渴望。 风云羽闻言,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淡然的笑意。“解药?” “我并没有解药,此毒虽烈,却不致命,只要你们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跑两天肚子,让身体自行排毒,自然就会好了。” 嘴上这样说着,但风云羽却在心中骇然。 他在酒水中投下的剂量,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瞬间失去意识,陷入深沉的昏迷。 可这山寨的大当家,却至今还能保持清醒,与自己进行对话。 他的心中,愈发庆幸自己做出的选择。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在何夜明的身影隐隐出现在夜色中的那一刻,风云羽瞬间挥手击出,准确无误地砍在了大当家的脖颈处,让其瞬间陷入昏迷。 “为了避免你一会多嘴,就先让你睡上一会吧。” 何夜明匆匆赶至,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云兄,我…我一路赶来,发现本应该巡视的山匪们,竟然踪影全无。还以为是你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 风云羽转过身,平静的看着何夜明,“夜明兄能够想到这点,就不该只身前来。保全自身,方为上计。” 何夜明双手撑着膝盖,喘息许久,才直起身来道:“云兄分明是为了我们商队的利益,才选择只身犯险,既然如此,那我何夜明又怎能独自逃亡?” 风云羽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侧过身,露出身后钱库的大门。“你们的东西就在里面堆着,你自行前去辨认即可。” 何夜明看着风云羽的淡定与从容,心中的敬佩之情愈发浓厚。 他深深吸气,正要动身,视线突然落在地上昏迷不醒之人身上,不禁好奇询问:“云兄,这位是?” 风云羽淡然微笑,解释道:“哦,这位是山寨的大当家。在我的感化之下,他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才主动引我前来他们的钱库。” “原来如此,真是云兄手段高超,令人佩服!”何夜明赞叹之余,又疑惑补充:“但他怎会昏倒于此?” 面对何夜明的质问,风云羽微眯双眼,语气平静透露些许无奈:“在我与其交涉期间,对方情绪激动,体力耗尽,最终不支倒地。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只得任由其暂时休憩。” “我想,他许是在梦中反思自己的行为,寻找改变的道路。” 听闻风云羽的解释,何夜明眼中光芒更甚。 当即也不再继续耽搁,快步走进钱库,仔细辨别起自家商队的货物。 约莫半个钟头之后,何夜明总算核对完毕。尽管汗水湿透额头,喜悦与自信依旧闪烁在眼眸深处。 踏至风云羽身旁,何夜明努力抑制住澎湃心情,“云兄,丢失的所有物品均已找齐,未损半分。但是……” “夜明兄但说无妨,若有难处,一同商讨便是。”见何夜明面露难色,风云羽细声宽慰道。 何夜明略带迟疑,缓缓开口:“这批失窃之物,大多体积庞大,凭我俩之力实难运载,恐怕需要多次往返才行。” “夜明兄难道没配备储存戒指存放货物?”风云羽讶异反问。 纳戒,这个在修仙世界中几乎被视为日常用品的存在。对于风云羽这个对修仙小说颇有研究的年轻人来说,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理所当然。 然而,在现实世界,尤其是在何夜明所处的商队中,纳戒却并非人手一件的寻常之物。 听到风云羽这般提议,何夜明先是苦涩一笑,摇首叹息,“云兄,你还真是逍遥世外,不懂人间烟火艰辛。” 紧接着,他语重心长地道:“纳戒一类空间法宝,对于凡人而言,简直是遥不可触及的梦想。即便在我们家族内,也只有父亲辈的高层才有资格佩戴。” “我虽身为这次交易队伍负责人,但在家中实际身份并不显赫。” “别说高级存储戒指,连基础型储物袋都未曾见识过。” 风云羽听完叙述,眉头紧锁,脑中急速运转。“既然山贼能用牲畜运送物资到达此地,我们同样可以仿照其手法返回家园。” “虽说比不上法器便捷,至少可行。” 对此言论,何夜明频频颔首,“云兄,果真见解独到!” 然而随即,他又担忧问道:“不过云兄,就这样将此人留置荒郊野外没问题吗?” 说着,何夜明低下脑袋,手指向雪地中瘫软不动的山贼头目。 风云羽同样注视着前方身影,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夜明兄或许不了解,我们修士体质异于常人,抵御严寒不在话下。” “无需挂虑,赶紧跟上步伐,我已熟悉这片区域地形,马厩应当就在前方不远处。” 何夜明闻言,忧虑逐渐烟消云散,紧跟着风云羽脚步向前行进。 第39章 牢笼和自由 二人并肩穿梭在山寨的各个角落,寻找着马场的踪迹。 山寨的线路布局,错综复杂,充满了山匪的野性和粗犷,但这并没有阻碍他们的脚步。 然而,在寻找马场的过程中,何夜明不慎跟随风云羽拐错弯,两人意外闯入地下监牢区域。 周围环境昏暗潮湿,霉臭味道充斥鼻腔,令人呼吸困难。石墙两侧悬挂各式凶残酷刑器具,沉默地揭示过往惨烈往事。 “云兄,这里怎么可能藏着马匹……”何夜明紧贴着风云羽的身侧,表情惊惧异常。 风云羽面色略显尴尬,“夜明兄莫怕,既已进入此处,安心面对现实。也许地牢蕴藏未知线索,或是冥冥之中注定缘分。” “嗯~”何夜明勉强接受解释,貌似认同风云羽观点。 正当前进之际,风云羽忽然止步凝视,手指悄然指向角落隐蔽之处。何夜明随之聚焦视线,最终发现了不起眼小门存在。 此门低矮简陋,材质为粗糙木板拼凑,极易与周遭岩壁混淆。若非风云羽敏锐洞察,可能轻易错过。 \"那里面有喘息声,或许就是我们要找的马场也说不定。\"风云羽轻咳掩饰尴尬,试图合理化意外发现。 两人走近木门前,试探性触碰把手,却发现居然未加锁闭。轻轻推开缝隙,一线微光透射而出,映照前方狭窄空间。 狭长走廊尽头,数名女子儿童及少数男性被关押于此。他们面容憔悴,身形消瘦,眼神空洞无光。长时间遭受拘禁折磨,身心俱疲。 “云兄,这……”面对眼前情景,何夜明震惊失言,心中震撼难以言喻。 风云羽轻声感叹,语气平淡中透露几分哀愁。“乱世之地,山贼猖獗横行,频繁袭击村落,威逼民众屈服。以此稳固统治地位,增强江湖声望。” “女子与孩童体质脆弱,易于掌控摆布。故而成为首选掠夺目标,承受苦难命运。” “在长期与外界隔绝的山匪团伙中,年轻女性可能被用来作为配偶,以维持山匪的人口结构,而孩童则可能被培养成为新的成员,确保团伙的延续。” “成人男性充当廉价奴仆,执行耕种修建等体力任务,保障罪犯基本生计。”风云羽话语透露出世间凡人艰辛生活的现状。 何夜明深感悲痛,努力克制情绪波动。尽管涉足商界多年,见识广泛,但仍对眼前残酷现实难以释怀。 他看向那些无辜的生命,看着他们那无神的双眼,想到那些破碎的家庭。这一切,如同一把利剑,深深刺入他的心。 “云兄,能劳烦你救他们出来吗?”何夜明转身看向身旁的风云羽,恳求道,“云兄能否援手相救?我家虽非豪门望族,供养些许流民尚有能力承担。” 风云羽听罢请求,毫不犹豫应允。当即伸手轻易捏碎了牢门上的锁链。 又无需自己为这群人的后续生死操心。 既如此,能跟着白白赚取一波功德,何乐而不为呢? 然而,当牢门缓缓打开,那些被关押着的人们,却并没有展现出即将获得自由时的喜悦表情。 何夜明走进牢房,轻声道:“你们自由了,我们是来带你们离开这里的。” 但,那些人却只是呆愣地看着他,没有丝毫反应。 何夜明转头看向风云羽,用眼神向他寻求着帮助。 风云羽看向那些人们麻木的双眼。 长时间的囚禁与折磨不仅摧残了他们的身体,更是在他们心灵深处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这些伤痕,如同厚重的阴霾,遮蔽了他们对自由的渴望,也紧紧地束缚着他们的心灵。 风云羽回想起过往读到的心理学理论,他记得,书上曾描述过一个案例,与眼前的情景惊人地相似。 长期的囚禁与折磨导致个体心灵深处的创伤,使得他们对外界刺激的反应变得异常迟钝,甚至完全麻木。 这种情况,心理学家称之为“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一种表现。 要唤醒这些心灵深处受伤的灵魂,需要的不仅仅是简单的言语或行动。而是需要一种强烈的、能够触动他们内心深处的外界刺激。 「刺激嘛……刺激的话……有了!」就在这一刹那间,风云羽找到了灵感的火花。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一脚踢向了牢房木门的支撑。那支撑在风云羽的强大力量下,瞬间断裂,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轰然倒塌。 风云羽认为自己只能控制自己的决策和行动,而无法对他人的情绪反应或长期的心理状态施加全面的影响。 因此,他倾向于将焦点放在可以直接控制的因素上,而将间接或长期效应留给时间和环境去自行调节。 通过实际行动解除眼前的束缚,给予受困之人重新选择生活路径的机会,本身就是最大的仁慈与正义。 至于会不会对他们造成心理方面的刺激? 抱歉,那是心理咨询师的任务范畴,而非他作为行动发起者所能包揽的责任。 何夜明和被关押的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所吸引,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风云羽。 何夜明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愕,“云兄,你这是何意……” 风云羽微微一笑,解释道:“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要贯彻到底喽。” “刺激?什么刺激?云兄你在说什么?”何夜明心中依旧不解。 风云羽沉声不再言语,而随着风云羽踢断木门的支撑,那代表着囚禁与束缚的牢笼轰然倒塌。 人们的眼中,那原本的绝望与麻木,逐渐被一抹希望之光所取代。 终于,有一个人,一个年老的人,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枯瘦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向前伸去,试探着,那曾经将他们囚禁的木门,是否真的已经消失。 他的动作,缓慢谨慎,仿佛是在确认,这是否真的是一场梦。 当他的手触摸到空无一物的空间时,他愣住了,随即,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 “门……我们自由了!”老人的声音颤抖,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是无比真挚激动。 他的话语,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点燃了囚犯们心中的希望之火。 人们开始纷纷起身,互相扶持着,相继踏出了牢笼。 风云羽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转,最终锁定在一个看起来年龄稍大的男子身上。 风云羽走向他,问道:“这位大哥,我想知道你和他们,是什么时候被抓来的?又是怎么被抓的?” 然而,风云羽的询问并没有得到他期待的回答,回应他的,只有男子迷茫的神情。 男子的神情纠结,仿佛在努力回忆。但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 他在昏暗的牢笼中,不知道呆了多久,他的生活被无尽的黑暗和绝望所包围,早已失去了对时间的认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在黑暗中挣扎,他在绝望中求生,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我,只记得生存。 风云羽点点头,然后转身接连打开了剩下的牢笼。 对于一些无处可去的人,何夜明承诺,只要他们愿意,可以跟随他,何家的大门永远为他们敞开。 他会将他们视为家人,将他们的痛苦视为自己的痛苦,将他们的希望视为自己的希望。 而对于那些想回家的人,何夜明也慷慨地给了他们一些银两,能够帮助他们踏上归途。 何夜明清楚,回家的路可能并不平坦,但有了这些银子,至少可以让他们少受一些风霜。 「真不愧是商人啊,」风云羽站在一旁,静静闪烁,感慨于何夜明的头脑。「何夜明分发出去的银两,少说也有百两之数,在一般人眼中,这或许只是一次愚蠢的慷慨。」 「可一旦那些离开的人们,在归乡的途中,口口相传今日何夜明的作为,那么这些被他投入出去的银子,将会以千倍,甚至万倍的返还于他。」 在商人的世界里,信誉与口碑,往往比金银财宝更加珍贵。 何夜明的慷慨,将为他赢得人心,赢得信任,这将为他未来的商路,铺平一条光明大道。 在何夜明的慷慨下,很大一部分人选择领了银子。 他们深深地向何夜明叩首致谢,这是他们最真挚的感激,也是他们重获自由与新生的见证。 何夜明站在原地,目光深邃,注视着那些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欣慰。“云兄,你觉得他们会平安的找到回家的路吗?” 风云羽道:“谁知道呢?或许他们会平安找到回家的路,也或许会死在野兽或另一伙山匪手里。” “云兄你这人还真是……”何夜明欲言又止,他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来形容风云羽的这种态度。 风云羽微微一笑,说道:“我只是更愿意面对现实。无论是光明还是黑暗,都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我们无法改变所有的事情,但我们可以选择如何看待它们。” “不过话说回来,云兄。这一路上为何不曾见到这山寨内的山匪?”何夜明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当然是因为他们全都已经死了。”风云羽故意回道。 话语如同寒风,瞬间让周围的气氛凝固。 然而,风云羽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杀气,反而是一种淡淡的平静,仿佛他所说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云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何夜明的脸色微变,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风云羽,试图从中寻找答案,却发现对方的眼神异常清澈,毫无隐瞒之意。 但很快,他就以轻松的笑声掩饰了自己的惊讶。“云兄,你这是逗我呢,”他说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企图缓解突然凝重的氛围。 “就算是上百头猪,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都杀了吧?更何况是上百号山匪啊!” 风云羽轻笑,脸上的神情却是淡然至极,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波澜。“我们还是赶紧去找马场,然后收拾收拾回去吧。毕竟还有这么多人都没安顿呢。” 何夜明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转向那些刚获自由的人群。“云兄说得对,我们不能耽搁,”他对众人喊道,“大家跟着我们一起,找到马厩,然后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修士,与世俗世界的普通人存在着巨大的鸿沟,这不仅仅体现在修为上,还涉及到彼此的生活方式,价值观乃至对生死的态度。 风云羽此举,是在进行一场精心设计的实验。 他想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凡人们是如何看待那些能够掌控自然法则,超越常理限制的修士。 是否在他们眼里,修士可以随心所欲地行使生杀予夺的权力?或者,他们依然坚守着最基本的道德底线,期望即使是超脱凡尘之外的仙人,也应遵循人间的基本准则? 他想要验证,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人们是否还会保留那份最基本的人性和良知。 而何夜明的表现,已经给了他答复。 起初,何夜明或许怀揣着对正义的执着,但在风云羽不经意间展露的那份实力面前,这些信念瞬间变得脆弱不堪。 第40章 渡光阴 何夜明的话如同春风吹拂过荒漠,带来生机与希望。 人群中,一双双眼睛开始焕发光彩,尽管还带着些许混沌与不确定,但那份源自内心的渴望已然觉醒。 他们曾生活在恐惧与压迫之下,如今,当得知自由的可能时,心中既有震撼,也有茫然。 这份自由,对他们而言,几乎是一种奢望,以至于不敢轻易相信。 风云羽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但他没有多言。 真正的自由,需要时间去体会,去领悟。这不是一句口号,而是一种生命的体验,需要每个人的亲自参与。 人们犹豫着迈出脚步,他们相互对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渴望和决心。 “注意跟好,不要掉队。”何夜明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温柔和鼓励。 何夜明走在最前面,用他那并不坚实的背影,引领着众人前行。 当他们终于踏出那片黑暗之地,冷冽的冬风迎面而来,却蕴含着前所未有的清新与自由。 这阵风,仿佛洗去了他们身上的尘埃,让他们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自由的味道原来是如此美妙,如此纯净。 仰望着那轮残月,注视着飞翔的鸟儿,人们的心灵受到了深深的触动。 这些在别人眼中再普通不过的景象,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一种久违的奢侈。 人们的眼中,混沌退去,迷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满满的期许和对自由的无限向往。 泪水如同断线的圆珠,在他们的眼角滚落,滴落在冰冷的大地上,发出微弱却清晰的响声。 泪水中流淌的,不再是痛苦与悲哀,而是释放与感恩。 他们哭着,笑着,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仿佛要将这久违的自由,深深地烙印在彼此的心中。 “云兄,你真确定清楚山匪的藏马之处?”何夜明侧身贴近风云羽,低声询问。 风云羽毫不迟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自信满满地回答:“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正当风云羽和何夜明交谈之际,人潮中忽然闪现出一位少年的身影,悄然无声地接近他们。 “你们……是不是在寻找山匪的马场?我知道在哪里!”少年的声音十分清晰,在寂静的人群中格外响亮。 风云羽和何夜明闻声回头,目光落到了少年的身上。 身后的少年,看上去也不过十四五岁,他的衣服十分破旧,脸上带着疲惫,眼神中却透着成熟和坚韧。 少年继续说道:“我刚被山匪们抓来的时候,曾被带去过马场一次。路线被我牢牢印在脑子里,就想着有一天能逃出去的时候或许会用上。” 风云羽与何夜明交换了一个眼神,感受到对方的惊喜。 何夜明上前一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抬头,清澈的眼眸迎上了何夜明的视线,答道:“我姓渡,名为光阴。” 何夜明微微一愣,这个名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张疲惫但坚毅的脸,和那个似乎与他身份不太相符的名字,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 “渡光阴,”何夜明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仿佛在品味其中的含义,“是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 渡光阴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羞涩,这才道:“名字是村里有本事的先生给起的,他说我命中需补水,所以取名就要带水。” 风云羽的好奇心被勾起,插嘴道:“既然如此,为何不选渡河或渡江之类,听起来更有气魄?” 渡光阴轻笑,缓缓解释:“其实我爹一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但先生说,时光如川流,催促世人前行,不止于一时一刻。” “渡河、渡江、渡海皆寓指由一点至另一端,象征着终始。唯独“渡光阴”,方显过程之美,日复一日,刻刻皆新。” “我爹本来就没啥文化,听先生这么一说,当即就拍板给我定下了这个名字。” 风云羽忍不住喷笑出声,“这些文人,最是喜欢搞这文绉绉的一套,要我说还是渡河好听一些。” 面对风云羽的调侃,何夜明随即辩驳:“风兄,你这是哪里的话?此名实则意涵深厚……” 风云羽眉头微蹙,显然对这种冗长的文化探讨兴致寥寥,于是果断转移话题,对着渡光阴急切询问:“话说回来,你之前提到的山匪马场,到底在哪?” 听到问话,渡光阴急忙收起之前的闲聊姿态,点头应允,“没错,咱们先办正事。” 说着,他带领一行人朝山寨的西北方向进发,穿梭在错综复杂的建筑之间。一路上,他步伐敏捷,仿佛对这里的地形早已了然于胸。 当众人终于穿过一道巍峨的木制围墙,眼前景象骤变—— 一片辽阔的马场展现在他们眼前,马场内,有着十数匹骏马,它们体型健壮,毛色光滑,显然是被精心照料的。 渡光阴停住脚步,面向风云羽与何夜明,“这里就是山匪们的马场,他们养的马儿都很健壮,全都是上等的好马。” 目睹这十余匹精壮战马,何夜明的目光瞬间焕发异彩。 作为常年奔波于商道上的老练商人,他在挑选马匹方面独具慧眼,深知一匹优质坐骑对于长途跋涉的重要性,犹如舵手之于航船般关键。 在几十匹骏马中穿梭观察,何夜明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每匹马的眼神与姿态,评判标准近乎苛刻。“云兄,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千里马啊!” 相比之下,风云羽的态度则从容许多,淡淡回应:“虽然我对马匹知之甚少,但从你的评价来看,想必不会错。既然如此,我们就尽数带走吧。” 风云羽素来不屑于为博取虚荣,或者顾忌面子,去装懂那些并非其专长的领域。诚实面对自己的无知,远比装腔作势地掩饰更为可贵。 所以,相对于何夜明历经沧桑积淀的专业眼光,风云羽对马的认知尚处于初级阶段。在他看来,除了马肉是美味之外…… 何夜明神色凝重,迟疑开口:“云兄,这……如此行事,岂不与那山匪无异?万一招致祸患,后果不堪设想。” 风云羽闻声回首,眉宇间略带嘲讽,“男子汉大丈夫何惧小事?就当作是山匪帮你保管货物的利息,安心收下便是。” “我先去钱库那边等你们了。” 风云羽身形已渐行渐远,留下满腹狐疑的何夜明,“利息,好像不是这样算的吧?” 反观渡光阴,他与何夜明的犹豫截然不同。 而另一边,渡光阴的举动则迥异于何夜明的迟疑。 他毫不犹豫地响应风云羽的指示,一跃进入马场中心。熟练地挑选一匹身姿雄健的骏马,轻拍其脖颈,仿佛在与其交流。 那马感受到渡光阴传递的友好,发出柔和的嘶鸣,显然对其信任有加。 随即,渡光阴纵身一跃,稳稳落座鞍上,回望何夜明,目光坚定,“夜哥,快些挑选马匹吧,我们还得赶紧去追上老大呢。” 何夜明闻言,心中波澜起伏。 最终,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在自我安慰,“也罢,云兄所言不无道理。这些马,若能助我们早日返回,也算是物尽其用。” 第41章 火舞流光 在脱离了众人的视线后,风云羽没有立即前往钱库,而是选择了回到最初山匪们聚集饮酒的营帐附近。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确保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内,没有山匪因为意外或是毒素作用减弱而苏醒过来。 毕竟他所使用的毒,说到底,就仅仅只是把带有毒素的果子榨出汁水来混入酒水中。 风云羽自身并非专业的药剂师或毒理学家,他对这种毒素的具体效果、作用时间以及准确的配比并不了解。 这就意味着,他所采取的行动,在某种程度上带有实验性质。而效果的不确定性,则会为整个计划增添额外的风险。 尤其是在这样高风险的行动中,任何一个小小的变数都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再加上人体的反应千差万别,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 风云羽轻手轻脚地接近营帐,悄无声息。 他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只见营帐处一片寂静,山匪们依旧昏迷不醒,似乎并未有人因为毒素的影响而提前醒来。 这让他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风云羽缓缓地活动着筋骨,确认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已恢复到最佳状态,这才迈开步伐。 他并非一个轻易卷入纷争的人,他的性格中蕴含着对平静与安宁的渴望。 但他也从不是一个会让祸患潜藏在自己身边的人。 他的行事风格,向来是彻底且周密的。所以,从他决定进入山寨的那一刻起,山匪们的命运就已经被敲定了。 风云羽先是就近扒下来几身山匪们的冬衣,然后才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尝试着再次调动起体内的域气。 在察觉到筋脉中那如同熔岩般的灼热感并未出现时,这才安心了许多。 炎浪滔天虽然威力惊人,覆盖范围广,能够在短时间内清除大片敌人,但这种术法对施术者自身的域气消耗也同样巨大。 风云羽的目光在营帐周围扫过。 只见躺尸的山匪们极为分散,且置身于各种地形之中。此时,他需要的是一种能够精确打击目标,具有高度指向性的攻击术法。 这种术法不仅能够有效避免对周围环境的无谓破坏,更能精准地消灭敌人,减少不必要的消耗。 「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风云羽果断从纳戒中取出踏炎浪歌,直接翻到了第二式。 如果说第一式的炎浪滔天,是如火山爆发般,持续且不断地输出自己体内的域气,形成一片炽热的炎浪。 那么这第二式的“火舞流光”则更像是一场烟火表演,它要求修炼者对域气的控制达到极致,能够随心所欲地将域气凝聚于指尖,化作星火。 更要以节奏、规律的方式,精准地释放域气。同时还要有对时机、力度和轨迹的敏锐感知。 这需要长时间的练习与感悟,直到修炼者能够将域气的释放与自己的呼吸、心跳甚至意念完美同步。 但这些问题对于如今的风云羽而言,还太过遥远。 他只是需要暂时借助这些星火的力量,来帮助自己清理一些路径上的‘障碍’。 有着第一式的深刻记忆,那对于火焰流转的掌握,为风云羽凝聚星火奠定了十分坚实的基础。 随着域气的汇聚,风云羽的指尖开始微微颤动,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指尖凝聚。 他缓缓睁开双眼,只见指尖处开始有微弱的光芒闪烁。 没有丝毫的犹豫,风云羽继续引导域气,将更多的力量凝聚于指尖。 随着他的意念,一缕缕光芒从指尖迸发而出,化作百十枚大小不一的星火,如萤火虫,在空中轻轻飞舞。 见此,风云羽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虽然这些星火在标准下还显得稚嫩,但就现在而言,也已经足够用了。 风云羽没有犹豫,将空中的星火操控起来,虽然动作生疏,但还是平稳引导着星火缓缓飘至昏迷的山匪们上方。然后迅速挥动手臂。 星火如同得到指令,瞬间加速,化作一道道璀璨的致命轨迹,洞穿了山匪们的躯体…… 足足四轮星火的释放,只为确保没有一个威胁能够逃脱。 随着最后一轮星火的落下,风云羽才缓缓收回了手中的域气。 环顾四周,发现一旁的餐桌上还残留一盘盘未吃完的食物。没有多想,随手扯下一根冻凉的羊腿,三两口便将羊腿塞进了肚子。 虽然味道并不如何,但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迅速补充体力,恢复些许气力,也以是最好的慰藉。 匆忙补充了一些体力后,他随意往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油渍,又从营帐附近的餐桌上挑挑拣拣了一些还未被山匪们食用的饭菜。 没有停留,再次运转身法,赶在何夜明几人之前,回到了钱库大门处。 风云羽静静地站立,四周弥漫着清冽冰冷的空气。 大当家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这冬夜的严寒,再加上那一身过重的伤势,令毒素的挥发速度大大加快,使得大当家的身体机能迅速衰竭,最终消散于天地之间…… 风云羽倚靠着粗壮的树干,静静地等待着。 他的面前,摆放着几个罐子,在火堆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罐内盛满了食物,随着火苗的跳动。 风云羽手中握着一根削尖的树枝,不时翻动着罐内的食物。确保每一块食材都能均匀受热。过程中,又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取出盐粒,小心翼翼地洒入罐中。 随着火苗的持续跳动,食物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不久,远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马蹄声,渐渐清晰。 风云羽的耳朵微微动了动,那是他敏锐的听觉在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声音。 马蹄声越来越近,几道身影逐渐从夜色中显现,是何夜明等人,他们正骑着马,向风云羽所在的位置赶来。 第42章 返程 众人停下马匹,跳下马背,向风云羽走来。 直到他们靠近,风云羽才轻声说道:“我在山寨内寻了些吃食,让他们先填饱肚子。” 何夜明的目光与风云羽交汇,他轻轻点头,眼中满载着无声的谢意。 风云羽微微一笑,回应着何夜明的感激。 而那些被风云羽和何夜明从山寨中解救出来的人们,早已被眼前的美味佳肴所吸引。 罐中的食物,虽是简单的杂烩,但在他们眼中,却是无上的珍馐。 他们接过罐子,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低头默默地吃着。每一口食物都如同甘霖,为他们疲惫的身体注入了新的活力,温暖着他们的身心。 待到众人吃饱喝足,风云羽才站起身,取出了一叠叠冬衣,将衣物交到何夜明与渡光阴手中,轻声嘱咐:“给每个人分发一件,确保大家都能抵御这冬夜的寒冷。” 随着厚重冬衣的传递,火堆旁的氛围变得更加温馨。 在风云羽看来,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更像是一盘棋局,每个人都是棋盘上的棋子,拥有着自己的位置与作用。 关心与担忧,尤其是对一群陌生人的关心与担忧,应当基于一种深层次的联系或共同的目标。 他并非无情之人,但他深知,无目的的情感投入往往收效甚微,甚至可能带来不必要的负担。 因此,他更倾向于将精力和资源,投入到那些与他的道路有直接关联,或是共同愿景的人和事上。 只有当这种连接形成,关心与担忧才会转化为实际行动,才能真正产生积极的影响。 于是,当吃饱穿暖后,众人不再等待命令,而是自发地行动起来,投入到搬运货物的工作中。 他们从钱库中将一箱箱珍贵的货物小心翼翼地搬出,轻手轻脚地装载到马匹上。 正当众人忙于整理财物之际,何夜明走近风云羽,试探性地提问:“云兄,关于那些山匪……” 风云羽应答如流,语气平稳,“这个山寨的规模,实际上并没有我们初来时所预想的那般壮大。前不久,山寨遭受重创,导致山寨失去一半以上的人马。” “那山寨首领历经磨难,似乎有所领悟,对世事有了新认识。” 风云羽继续补充:“可能为手下兄弟计长远,亦或只为求生存,他已经带着余众,金盆洗手,离开了这个山寨。” 何夜明聆听至此,陷入了沉思,“原来如此……” 何夜明寻求的“真实”,实际上是能让商队安享宁静的“真相”。信纳风云羽的说法后,事件的始末已非重心所在。 因为在未来的日子里,风云羽仍是他们的庇护伞。为此,和谐共存就成为了最优先的考量。 对于商队成员而言,他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强大的保护者,更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环境,一个让他们感到安全与安心的团队氛围。 风云羽给出的解释,尽管并非事情的全貌,但它提供了一种合理的框架,一个能够让商队成员接受的故事。 毕竟,一个和蔼的少年形象,显然要比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残忍修士,更能赢得商队成员的亲近与信任。 等到货物被稳妥地装载完毕,何夜明并没有急着让众人立即出发。而是选择在原地休整一段时间,恢复体力。 随着众人的呼吸渐渐平缓,何夜明才一声令下,缓缓启程,朝着商队所在的位置会合。 何夜明骑在马背上,行在众人身前,引导着行进的路线。 风云羽则策马走在队伍的后面,保护着众人免受后方可能的威胁。 而渡光阴,却是有意减缓了自己的行进速度,凑到风云羽身旁,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探究的光芒。“老大,你一定不是普通的修士吧?” 风云羽闻言,微微侧目,细细打量着渡光阴那还带有年少稚嫩的脸庞。心中戏耍的念头突起,用一种似是而非的语气回应道:“世间之事,往往不是表面所见那般简单……” 渡光阴眼睛一亮,似乎是从风云羽的话中捕捉到了什么,那份好奇与探究的光芒更加炽烈。 “老大,难道你真如那些话本中所说,其实是某个传说中的大能!为了某种目的,才故意隐藏身份,混迹于普通修士之中?” 眼见渡光阴如此单纯,风云羽嘴角轻轻上扬,几乎就要放声大笑。“我要是真有那般能耐,又何必隐藏?修道之人,追求的不就是那份自在与超脱吗?” 渡光阴眉头微蹙,有些失落道:这……似乎是有些道理。我还以为,自己会和书中的主人公一样,遭遇非凡的机遇……” 风云羽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世界上会把话本中的情节当成真实存在的人,恐怕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渡光阴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他挠了挠头,坦率地道:“嘿嘿,实不相瞒,我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就是那些话本故事。” “所以我总是幻想着自己也能成为故事中的英雄。” 风云羽闻此,目光温和地望向远方,“是么,我倒是更偏爱那份恬静的生活,田园诗画,悠然自得。” 随着话题的展开,渡光阴的好奇心再次被激发,“那么,老大,是什么让你选择成为一名修士,行走于这片天地间的呢?” 风云羽的回答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味道,“世事多变,人生路途上的转折点往往不在我们掌控之内……”他轻拍马背,加速向前驰骋,留下一片烟尘滚滚。 “啊!老大别走太快!”渡光阴急忙跟上。 第43章 那你岂不是连能够发芽的种子都没有? “咳咳,老大,你身上的衣服是有多久没换洗过了?味道好重啊。”渡光阴的声音再次传来。 直到被渡光阴那一声轻咳唤醒,风云羽才猛然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竟然还穿着那件从山匪身上扒下来的衣物。 一件粗布制成的长衣,布满尘土与汗渍,散发着一股浓重的体味,与他平日里干净整洁的形象格格不入。 风云羽的脸色微微一红,他一向注重仪表,尤其是在人前,更是力求完美。 他默不作声的脱下了那身长衣,一松手,长衣便随风飘远,消失在了山雪中。 “凡事总要多做几手准备,穿着山匪的衣服也是为了避免自己暴露。”风云羽低声道。 山间的风,带着刺骨的冷,瞬间浸透了他的身子,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件长衣,尽管脏乱不堪,却也给了他一丝抵御严寒的保护。 此刻,少了这一层屏障,风云羽不得不运转术法,依靠体内微弱的火气来驱散寒冷…… 时间犹如一捧细沙,从指缝中悄然流逝,自茯苓来到万法道宗起,已是几月有余。 初来乍到时的陌生与不安,如今已被熟悉与安稳所替代。 她已经适应了这里,并找到了另一种形式的家的温暖。 尽管道宗内的环境远不如那个小村子里一般温馨。 没有熟悉的面孔,没有熟悉的炊烟。但是,这里有着众多师兄弟们的陪伴。他们的笑声,争吵声,以及共同修行的日常。让茯苓在陌生的环境中找到了少许的归属感。 可即便如此,茯苓的心中仍有着深深的痛楚。 她时常会静坐在窗前,想起父母那慈祥的笑容,想起他们忙碌的身影,想起他们对自己无尽的爱。 同时,她也会想起风云羽……思念是一种甜蜜的痛苦,它会让人在孤独中找到温暖,同时也会让人深深感受到与亲人分离的痛苦。 而每当思念和痛楚涌上心头,茯苓便会起身,从窗台前离去,开始修行。 她的心中同样也潜藏有深深的恨意。 这份恨意,源自于那些让她失去亲人,让她痛苦的人。 但这恨意,并没有让她迷失,反而成为了她的动力。 她很清楚的知道,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能有力量去实现自己的复仇。 仇恨,驱使着两个相同的人,走向了相同的道路…… 第二日清晨,一支浩浩荡荡的长队,踏着厚厚的积雪前行,每个人的脸庞都被寒风吹得通红。 队伍中,载着箱货的马车尤为显眼,货物被严实的油布遮盖,以防雪水的侵袭。 当他们穿过最后一片雪幕,一片被雪覆盖的开阔地映入眼帘,周围零星分布着一些简陋的营帐,那是商队的临时驻地。 商队的成员们看到临走时仅有两人之数,如今却带回了十数人的队伍,脸上充满了惊讶与诧异。 但很快,他们便迅速行动起来,帮助卸下货物,以及检查是否有在途中受损的情况。 回到营地,卸下了一路的重负,风云羽迅速翻身下马,走过何夜明身边时,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短暂交汇,传达彼此的理解与默契。 随后,他径直走向一间空闲的营帐,没有丝毫犹豫,一头扎了进去。 营帐内,简易的床铺上仅铺着一层薄薄的毛毯,但对于经历了长途跋涉的风云羽来说,足矣。 营帐外,商队的成员们仍在忙碌,卸货,准备吃食,一切都井然有序。 但风云羽的世界此刻只剩下宁静与黑暗,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身体也逐渐放松。 当他再次睁开眼,已是第三日的上午,晨光透过营帐的缝隙,洒在了他的脸上。 他缓缓坐起,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与昨日大不相同。身旁整齐叠放着一件精致的冬衣。 冬衣整体采用深邃的墨绿色,高领设计内嵌了柔软的羊绒,不仅能有效抵御寒风,还平添了一份舒适与奢华。 袖口与下摆采用可调节的抽绳设计,可根据实际需要调整松紧度,防止冷风侵入,同时还能保证行动的自由度。 显然比他身上的衣物更加保暖与舒适。 营帐中央,一个火炉正在静静地燃烧。火苗跳跃,散发着温暖的光芒与舒适的热量,驱散了所有的寒冷。 风云羽伸手,感受着火炉散发出的温暖。 他穿上那件精致的冬衣,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充沛的活力。 走出营帐,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不同于他入睡前的景象。 原本零星散布的营帐如今变得稍显拥挤,商队的驻地仿佛变成了一个热闹的小村落,人声鼎沸,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那些从山寨中营救出来的孩子们,如今似乎已经将那些过往的回忆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孩童天性中的纯真与欢乐。 雪地上,孩子们的欢笑声此起彼伏,他们追逐嬉戏,堆雪人,打雪仗,仿佛这片雪白的世界是他们专属的乐园。 商队的成员们,无论是忙碌于日常工作的,还是刚刚加入的新成员,都被孩子们的这份纯真所感染,不时停下手中的活计,加入到这欢乐的行列中,与孩子们一起享受这难得的快乐时光。 何夜明站在不远处,看到风云羽走出营帐,脸上露出笑容,向他点头,示意他加入到新的一天的活动中。 风云羽来到何夜明的身边,接过他递来的食物,那热腾腾的香气瞬间唤醒了他所有的感官。 没有丝毫犹豫,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何夜明站在一旁,看着风云羽大快朵颐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随着风云羽的最后一口食物下肚,才搭话道:“云兄,可是休息好了?” 风云羽抬头,迎上何夜明的目光,“已经有几个月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了。” 说完,他舒展着四肢,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 温暖的冬衣,充足的睡眠以及食物的补充,此刻,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达到了最佳状态。 “云兄就一点都不关心,我会怎样安排那些与我们一同回来的人吗?”何夜明的询问中带着几分试探。 风云羽的话语,如同流水般自然。“夜明兄心思细腻,我相信你已经为他们做出了最周全的安排。” 何夜明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云兄的信任与支持,对我来说意义重大。”何夜明微笑着回应。 “这次与我们一同返回的,共有十七人。除了五名孩童,将由我们商队收养。剩下的十二人中,有两名老者,四名壮年男子。我根据他们各自的技能,将他们安排在商队的各个关键岗位上,无论是护队、运输还是交易,都能发挥他们的作用。最后的六名女子,被安排在商队的后勤上,以充分确保商队的日常运作。” “这些事,夜明兄自行安排即可。我随你们抵达王朝之后,便要继续独行了。”风云羽的话音落下,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丝淡淡的离愁。 何夜明听后,还未作出回应,便听一道失落至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啊~?老大就要离开了吗?”渡光阴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失落,弥漫开来。 何夜明与风云羽的对话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感波动打断,两人同时将目光转向渡光阴。 何夜明轻声安慰道:“光阴,云兄的离开虽然让人感到不舍,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自己的梦想要去追求。我们在相遇与离别中成长,在追求与放弃中找到自我。这正是人生的魅力所在……” 眼见何夜明又要开始讲大道理。 风云羽微微蹙眉,插嘴道:“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是等到了王朝之后才会离开,又不是现在就要死了,至于搞得像生死离别一样吗?” “我也是有感而发嘛。”何夜明尴尬一笑。 “所以我说你们这些人啊,总爱咬文嚼字,玩弄辞藻。”风云羽调侃道。 “老大,难道你没念过书吗?”渡光阴迅速接过了话茬,一脸真诚地看着风云羽。 风云羽的脸上掠过一抹微妙的神情,渡光阴的问题,确实让他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他的一生,跨越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时空,每一段经历都构成了他复杂而独特的身份。 在这个世界,尽管他重生了十九年,但除了家中的几本话本外,他确实没有涉猎过太多的书籍。 但,如果将视野拓宽到他上一世的记忆,那便是另一番景象了。 足足十六年的寒窗苦读,书卷上的墨香,至今仍仿佛萦绕在他的鼻尖。 但这些事,风云羽是绝无可能将其透露出来的。 “这个嘛……”风云羽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试图找到一个恰当的表述。“除了话本以外,我确实没有读过太多的书……” “看吧,我就说老大果然是个文盲!”渡光阴故意夸张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玩笑成分。 “喂喂喂,别说得好像你自己是个博学者似的。”风云羽自然不可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当即反驳道。 “这不是当然的吗?我一早就说过我们村子里有个先生,所以我自然也是跟着念过四五年书的。”渡光阴挺起了胸膛,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我的话,要少一些,就只念了两年左右。”何夜明淡淡补充,似乎对自己的学识背景并不在意。 说完,两人齐齐沉声,不再言语,就这样看着风云羽。 “那又怎样!”风云羽话锋一转,“知识这东西,念书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如何将所学应用到实践中去。书本上的知识,就像是种子,只有在实践中才能生根发芽!” “那你岂不是连能够发芽的种子都没有?”何夜明一本正经的说着。 风云羽一时语塞,喉咙动了动,仿佛想说什么,但最终选择了沉默。 许久,他才发出一声重重的哼声,转身背对着众人,以此表达心中的不满与无奈。 第44章 人就像是在未知旅途上前行的行者 渡光阴与何夜明见状,大笑着,又是拍打,又是晃动风云羽的身子,将他从“深渊”中拉回现实。 在朋友的笑声中,风云羽感受到了一种温暖,渐渐的,风云羽被这种气氛感染,嘴角不自觉地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是与朋友共享欢乐时光的见证。 风云羽推开渡光阴与何夜明,起身踢了踢渡光阴的屁股,“行了,你们俩该干嘛干嘛去。”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营帐。 待两人离去,风云羽的心情也随之沉淀下来,他的思绪完全被老医师留给他的那枚纳戒所占据。 在之前纷扰的中,他仅仅瞥了一眼,如今终于有机会细细品味这份特殊的礼物。 然而正当风云羽要踏进营帐时,何夜明略带犹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兄……” 风云羽身形微顿,旋即转身面向何夜明。“夜明兄,可是有事相商?” 何夜明的表情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或许是担心引起风云羽的不满,何夜明连忙又补充道:“是我的妹妹,她希望能见你一面。向你当面致谢。” 风云羽微微挑眉,他和何夜明交情也算不错,可从未听何夜明说过自己有个妹妹。这让他很是意外。 “既然是夜明兄妹妹的心愿,那自然是答应了。” “多谢云兄体谅!”何夜明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拱手道谢,随后引着风云羽离开营帐区域,前往一个稍显偏僻之处。 营帐之外,数位侍卫静静守候着,见到何夜明和风云羽前来,都纷纷行礼。何夜明掀起帐帘,请风云羽先进去。 走进营帐后,风云羽看到了一名少女。少女坐在一把精致的木椅上,长裙轻轻盖住双腿。她身穿素色长裙,面容清秀。 少女并没有起身行礼,只是微微侧身以表尊重。不过那微微倾斜的身姿以及她眼中的歉意,让风云羽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何夜明的声音透着自豪与温柔,他向风云羽介绍道:“云兄,这就是我的妹妹,何望月。望月,这位便是咱们的大恩人,风云羽。” 听到哥哥的介绍,何望月轻轻点头,朝着风云羽投去感激的目光,轻声说:“若不是云公子在危难之际出手相助,哥哥和我恐怕早就落入山匪之手了。这份恩情,何望月和哥哥会永远铭记于心,日后若有需要,我何家必定全力报答。” 风云羽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的柔和。“何小姐过誉了。我虽不敢称自己是英雄,但遇到这种不平之事,自然应当站出来。” 何望月面上感动更加,“云公子果真心怀大意,能与公子结识,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风云羽听了,只是轻轻摆了摆手,淡然一笑,说道:“江湖路远,你我皆是过客,能在此刻相遇,便是天意。我行走于世,所求不过心中那份安宁与正义。若能为他人解困,便是对我最大的奖赏。” 他的话语毫无虚伪矫饰之处,句句都彰显着真诚与谦逊,令人不禁心生钦佩。 何夜明听了这些话后,更是感触颇深。 他从风云羽身上看到了那种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精神境界。那种超越自我、以苍生福泽为重的胸怀,实在令人感动。 “云兄,您的胸怀和气度,真是世间罕见啊!”何夜明满怀感慨,话语里满是诚挚的敬仰。 何夜明与何望月虽是兄妹,但性格迥异。 何夜明性格直爽,做事果断,往往想到就立刻付诸行动。 相较而言,何望月则更为内敛,心思细密。她对风云羽的感谢之词,不仅表达了感激之情,还无形中搭建起了何家与风云羽之间情谊的桥梁。 何望月的每一句话都经过了仔细考量,每一个眼神都饱含深意。她懂得在合适的时机,用最合适的方式,表达最恰当的情感。 风云羽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面对那些刻意保持距离、进行公式化交流的人,他难免会感到有些疲惫和不自在。 风云羽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正在身旁傻笑的何夜明。 与聪明人打交道,虽然能够获得许多知识与策略,但也需要时刻保持警惕,分析对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背后的深意。 这种精神上的消耗,有时甚至比肉体上的疲惫更为令人疲惫。 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加喜欢与何夜明这种好处理的“傻子”相处交流。 营帐内的氛围不适合久待,风云羽找了个恰当的借口,离开了这个稍显拘谨的地方。 走出营帐后,风云羽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选择在山间停下脚步,赏着雪景,等待何夜明的到来。 没过多久,正如风云羽所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何夜明站在风云羽面前,眼中透着复杂的神情。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积聚勇气,而后慢慢说道:“那是五年之前的事情了。那个冬天,雪下得极为大,山林几乎都被白雪掩埋了。” “望月当时才十一岁。那天她缠着我和父亲,想要和我们一起出行,去见识外面的世界,体验行商的生活。” “她的眼睛里满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向往。我们拗不过她,就答应了。可是,就在我们行商的途中,遭遇了一场雪崩。山上的积雪汹涌而下,把一切都吞没了。” 何夜明的声音带着颤抖,接着说:“望月被压在了翻倒的马车下面,我们竭尽全力,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才把她救出来,但是她的双腿,再也无法支撑她行走了……” “从那以后,望月就成了宗家眼中的累赘,成了他们抛弃她的理由。她还那么小,那么无辜,却要遭受这样的命运。”何夜明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让望月重新站起来,她的世界本不该因为一场意外就变得黯淡无光。” 风云羽静静地聆听着。 确实,在这个时代,身体的局限常常成为衡量个人价值的枷锁。 何望月的遭遇,仅仅是这庞大修道界中一个残酷又真实的写照。 在这儿,实力与潜力被视作至高无上的价值,家族的荣誉和未来往往是建立在少数精英的肩膀之上。 而弱者,就只能忍受不公与被遗忘。 所以,从何望月双腿残疾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已经被宗族的决策改变了。 即便她的宗族或许掌握着能够治愈她双腿的秘法。 但在权衡了利益与资源的分配之后,宗族选择了最冷酷的方式——抛弃。 风云羽手中虽然有能够恢复伤势的丹药。可面对何夜明的期望,他却不能轻易许诺。 毕竟,一个身份低微的修士,却拥有如此珍贵之物,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背后隐藏的的秘密或者势力。 而这正是风云羽想要避免的。 何况,他本来就身负血仇。如果想要在强者众多的修道界站稳脚跟,以完成复仇大业,他就更需要保持足够的神秘和低调。 风云羽的视线在四周环视了一圈,在人群的喧闹嘈杂里,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几道充满好奇且窥探的目光。 在修道界,消息传播的速度往往快得超乎想象,特别是当涉及到高品质的丹药、秘法或者强者之间的恩怨情仇时,这些消息更是能马上成为众人谈论的话题。 何夜明的请求虽然是出于真心,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如果真的从纳戒中拿出丹药,无疑是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 同时,风云羽也清楚,人情这种东西,要在最关键的时候使用,才能体现出最大的价值。 所以,风云羽选择了沉默,选择了有所保留。 他并非无情,而是深知修真界的生存之道,明白在这个充满变数的世界里,每一步都必须谨慎。 “夜明兄,我能体会你的感受。”风云羽诚恳地说道,“我虽然不能给你什么承诺,但也愿意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帮你找寻可能的解决办法。” “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奇迹,在等待着有心人去发现。” 听到这话,何夜明的心中泛起一股暖意。 在这个利益至上的修道界,能碰到一个愿意倾听并且提供帮助的人,实在是太难得了。 风云羽虽然不能拿出丹药或者提供直接的治疗方法,但他愿意和何夜明一起寻找解决办法,这份心意已经足够让何夜明得到极大的慰藉和希望。 于是,他朝着风云羽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发颤,眼眶微微发红。“云兄,我何家要是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地方,肯定会全力相助。只希望能有奇迹发生,让望月重新获得自由行走的快乐。” 把风云羽送回休息的营帐后,又寒暄了几句,何夜明就带着期待和憧憬,匆匆地离开了。 看着何夜明离开,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风云羽才慢慢转身,走进营帐。独自坐在木桌前,他收起了和何夜明告别的笑容,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从见到何望月的那一刻起,风云羽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何夜明内心真正的想法。 面临家族的抛弃,何望月的困境让何夜明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值得信赖的依靠,一个能够理解何望月的特殊情况并且有能力帮助她的人。而自己的出现,正好就是何夜明长久以来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特别是在听完何夜明详细的讲述之后,风云羽心中的猜测就更加得到了证实。 所以他才会主动提出,愿意帮助何夜明寻找能够让何望月双腿恢复的希望,这也正是看准了何夜明单纯的心思。 在人际关系和合作当中,被请求者主动提出帮助或者合作,相比于请求者主动提出,往往能够带来更多的好处以及更深层次的联系。 当被请求者主动提出帮助时,这不但能够表现出他们对请求者的重视,还能体现出他们的诚意。 这种主动性和诚意,往往能赢得对方更多的信任和尊重,从而建立起更稳固的关系。 而风云羽所需要考虑的,仅仅是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手中珍贵的丹药送给何夜明,来换取何家深厚的人情…… 人,就像是在未知旅途上前行的行者,手持着一张尚未绘制完成的地图。这一路所作出的每个抉择,每次努力,都是在为自己未来人生中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形奠定基础。 设想一下,你站在人生的岔路口,眼前有多条各异的道路。每条道路都具备独特的景致与挑战,可你只能挑选一条。 这个时候,你所积攒的知识、经验、技能,还有你对待生活的态度与价值观,就成了你抉择方向的关键依据。 风云羽当下的举动,正是在为自己的未来构筑充满可能性的路基。 将脑海中不必要的纷杂思绪抛开之后,风云羽终于能够腾出空闲,仔细探究老医师交给他的那枚纳戒里所隐藏的秘密。 第45章 纳戒中的心得笔记 自动忽略掉老医师纳戒中的那本古文版的《踏炎浪歌》后,风云羽将目光投向了在纳戒空间中悬浮着的另一本书。 风云羽轻轻挥了下手,那本静静悬浮着的书就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上。封面简洁,翻开书页时,一股浓烈的墨香扑面而来,还夹杂着时光沉淀后的气息。 看起来,这是一本前人所写的心得笔记。 风云羽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对于修士来说,一本由前辈亲手撰写的心得笔记,就如同航海者手中的海图一般,能够精准地指引船只的航行方向,进而避开数不清的礁石和风暴。 怀着极大的虔诚与期待,风云羽慢慢地翻开了下一页。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段简短的序言,字里行间弥漫着一种淡然和豁达的气息,仿佛能让人嗅到山野间清新的空气。 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正文,从最基础的呼吸吐纳,到复杂的经脉运转,再到心境的控制与升华,几乎包含了修炼《踏炎浪歌》的各个方面。 特别是笔记里对于“静中观动,动中寻静”的论述,让风云羽收获颇丰。 笔记中提到,在修炼的时候应该学会动静转换,既能在外部行动时保持内心的平静,又能从内心的平静中激发外部的能量。 这对于一直只会通过运转术法来提升自己的风云羽而言,无疑是一剂良方,有助于他更好地平衡修炼和休息之间的关系,从而提高了整体的效率。 「老医师口中的故人原来是位女子吗……」风云羽虽不是书法大家,但从那流畅而婉转的字体来看,风云羽判断,写下这本笔记的主人,很可能是一位女子。 风云羽心里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构思起了一段狗血的爱情故事。 在动荡不安的年代,正邪两派不停地争斗,有一位风姿绰约的女修士,和一个凡间普通的男医师,发生了一段不被世人认可的爱恋…… 「呵呵,应该不会这么狗血吧?」风云羽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脑海中的那些夸张情节都甩掉。 收起片刻的遐想之后,风云羽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手中心得笔记的字里行间。 那娟秀的笔迹,就像是时间的使者,跨越漫长的岁月,向他诉说着过去的事情。 风云羽不自觉地放慢了翻阅的速度,目光在那些细腻的文字间缓缓游走。然而很快,风云羽的眉头就慢慢皱了起来。 最初的惊喜慢慢变成了尴尬,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这本笔记,与其说是一本修炼心得笔记,还不如说是那位女修士的私人日记。 笔记里记载的不全是纯粹的修炼技巧,更多的是个人情绪的起伏、日常生活的琐事,甚至还有对某些人的私密评价。 风云羽读到了对天气变化的感受、对一顿美食的回味、和好友相聚的欢乐,以及偶尔出现的孤独与困惑。 更过分的是,一些段落详细描写了作者对特定事件的反应,包括对某个同行修士的倾慕之情,以及由此产生的一系列心理挣扎。 读到这里,风云羽马上就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把它扔回纳戒里。 原本期待的高深修炼法门和精妙的术法解析,现在看来,却像是窥探了别人的隐私,涉足了不该进入的领域。 「老医师在托付故人传承的时候,就不能先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吗?现在好了,搞得大家都很尴尬。」 「说到底,像纳戒这样的随身物品,怎么想都不是能随便给人看的东西吧?」 「话说又回来,玄素的纳戒里不会也有一本日记吧?就像藏在某个角落里,只是还没有被我发现。」 想到这里,风云羽不禁盯着玄素托付给自己的那枚纳戒,难以抑制心中的探究欲望。不过好在他的理智最终还是压制住了好奇心。 独坐在营帐之内,风云羽的目光于跳跃的火焰映照下变得柔和而深邃。 他轻叹一口气,思绪飘回到那本笔记中的片段。虽然一开始因为涉及个人隐私而觉得尴尬,可是不得不承认,笔记里关于修炼的真知灼见确实给他带来了诸多启示与感悟。 毕竟,他对于修行的认识,还仅仅是初步停留在吸纳域气,以及怎样运转体内域气来施展不同的功法上。 「单说自己现在的处境,居然还有闲心去在意别人的隐私问题,我可真是个十足的好人。」想到这儿,风云羽又再次拿出了那本笔记,或者说是日记,翻看起来那些对自己修行有益的章节。 时光缓缓流逝,夜色渐深,营帐外的灯火渐渐黯淡下去,唯有风云羽所在的这个营帐还散发着微弱的火光…… 晨光透过营帐那薄薄的布料,洒落在风云羽疲惫却又专注的脸上。他慢慢地合上那本陪伴了他一整晚的笔记,眼中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他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向四周看了看,这才发觉营帐外面已经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商队众人的身影来回穿梭,正在为迎接新的一天做准备。 而他,不经意间就度过了一个通宵,沉浸在修炼的知识海洋里,几乎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风云羽走到营帐外面,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经过一夜的苦读与思考,风云羽对《踏炎浪歌》这部功法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同时也察觉到了修行路上潜藏的巨大风险。 笔记中清楚地写道,修炼火系功法,就意味着要和极端的温度作斗争,而人体的极限总归是有限的。 即便经过长时间的磨炼,经脉的强度和耐热性有了明显的提高,也不能完全免除高温带来的伤害。 所以在修炼初期,如果察觉到火气对身体的负荷超出了修士自身能够承受的范围,就应该马上停止修炼,并且服用“霜华雪体丹”,或者外用冰水来减轻火焰对肉体和经脉的烧灼。 而到了在修炼的中后期,则可以同时修炼冰系或者水系功法,从而平衡体内过剩的火气,保证修炼顺利进行。 在风云羽过去的认知里,修炼过程好像是一帆风顺的,肉体的强化能够理所当然地应对所有修炼副作用,就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保护罩。 但在这个世界中,修炼并不像风云羽以前读过的修仙小说那般简单直接。 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繁杂且微妙,每个修士都得应对自己功法所带来的独特挑战,特别是当这些功法涉及极端领域的时候。 哪怕是最厉害的修士,也得学会如何掌控和平衡体内的各种能量,而不是仅仅依靠肉体的增强。 修炼的本质不只是单方面地提升力量,而是一个包含内外兼修、阴阳调和的综合过程。 就如同太极图里黑白相间的图案一样,修士需要在阳刚(例如火系功法)与阴柔(例如冰系、水系功法)之间寻求一种动态平衡,这样才能真正发挥出最强的实力,同时避免给自身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第46章 如果没有这本笔记的话,我也许真的会跑去坐在炭火上 「如果没有这本笔记的话,我也许真的会跑去坐在炭火上,来增强自己的耐热性呢。」风云羽站在简陋的营地边缘,朝着东方缓缓升起的太阳望去,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场危机。 一直到何夜明来到风云羽身旁,告知他即将启程的消息,风云羽这才回过神来。 他把目光从东方的晨曦中收回,环顾四周,只见营地周围依旧是一片白茫茫的积雪。积雪覆盖着大地,连绵不断,没有一点消融的迹象。 风云羽面向何夜明问道:“夜明兄,这积雪掩盖道路,这么着急赶路,不会出什么问题吗?” 何夜明一脸自信地说:“云兄不必担心,风雪虽然能遮蔽视线,但我们行商之人自然有应对的办法。” 说着,何夜明就从旁边马匹上的行囊里拿出了一块棋盘大小的石板。 山脉的轮廓、河流的流向、森林的分布,还有一些重要的地点标记,都被精细地刻画在石板上。 风云羽很快就认出来,这是一张描绘南离地貌的地图。 但除此之外,这地图和普通的皮制地图没什么两样,甚至远没有皮制地图便于携带。 风云羽疑惑地问道:“夜明兄这是?” 察觉到风云羽眼中的疑惑,何夜明解释说:“云兄有所不知,这块石板名为“天星板”,虽然和普通地图相比略显不便,但却有着普通地图无法比拟的优势……” 只见何夜明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块青蓝色的石块,将其轻轻地放在天星板的一个特定凹槽中。 那石板上原本分散的一些光点竟然开始缓缓移动,最终聚集在石板的一个角落,并且稳定下来。 而这个光点聚集的位置,正是他们一行人现在所在的位置。 “这就是天星石和天星板相结合的奇妙之处。”何夜明继续说道,“天星石内部储存着特定的地理信息,当它与天星板接触时,两者之间会产生微妙的反应,激活石板上的定位功能,从而显示出使用者的精确位置。” 风云羽心中暗自惊叹,这石板的功能简直就像现代的gps系统啊。 何夜明又接着说:“这天星板是先人智慧的结晶,据说它是由一位名叫“图星”的大师所创造的,他把自己一生的成果融入其中,使得它不仅能够指引方向,还能预测天气变化。” 风云羽听得入神,对这种神奇的技术感到惊叹。“那这天星板上的天气预测功能又是如何实现的呢?” 何夜明微微一笑,指着石板边缘刻着的一圈圈符文说道:“天气预测主要依靠天星板上刻画的符文纹路。这些纹路能够感应到外界不同的域气变化。” “比如风、雨、温度的变化。” “当天地间的域气发生变化时,这些纹路就会相应地发生变化。从而预示着天气即将发生的变化。这需要使用者对这些纹路有深入的了解和解读能力。” 「倘若自己也有一块这样的天星板,现在应该早就到达王朝了吧。」风云羽心中惊叹道。 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推进着,一匹匹马被依次牵出,货物也重新装载完毕,商队众人忙而不乱,很快就再次启程向着目的地前行。 一连数日,风云羽的日常都被平淡填充着。 闲暇时,他就依照笔记所述,要么坐在雪堆之中,要么凿开河面的坚冰,整个人完全浸泡在冰水里,以此有效减轻火焰带来的灼痛。 随着修炼渐入佳境,风云羽慢慢领悟到,修士的强大绝非仅仅体现在肉体的改变上。 每一次的精进,都意味着对功法掌控力的提升,而这实质是对自然法则更为深入的理解与运用。 诚如笔记所记载,当修士的修为达到特定层次时,所施展功法的威力会呈几何倍数增长。 这就要求修士不但要能够驾驭这般强大的能量,还要有应对随之而来的所有连锁反应的能力。 然而,功法的增长并非毫无止境,它受功法自身成长上限的制约。 而修士,则像起点不同的行者。 有的手握低阶功法,恰似蕴含无限潜能的种子。有的则持有高阶功法,如同枝叶繁茂的成熟大树。 但不管起点如何,修士都能凭借不懈努力,将自己手中的功法提升到新的高度。 低阶功法虽不起眼,可在意志坚定且方法正确的修士手中,也能绽放出璀璨光芒,甚至接近或者超越部分高阶功法的威能下限。 只是,现实往往很残酷。 在这个世界里,功法的等级划分泾渭分明,每个层级都代表着不同的力量界限。 低阶功法就像初生的幼苗,虽然充满生机,但其成长空间有限,很难突破固有局限,去触及那高高在上的强大力量…… “那岂不是意味着,如果一名修士想要变得更强,只能不断寻求更高层次的功法?” 中州之地,道宗深处,有一处雅致清幽的庭院。 茯苓身着素衣,于庭院中盘膝而坐。 这庭院的设计独具匠心,处处散发着与乡间家中相似的韵味。 青阳,也就是如今茯苓的师尊,在道宗乃至整个中州都享有极高的名望。 此刻,他正端坐在一张石桌前,笑容温和可亲。 对于弟子的问题,他向来都是耐心作答:“嗯……三万年前,资源稀缺,竞争又极为激烈。有一群不甘平凡的修士,心中也有着和你一样的疑问。” “这群修士来自天南地北,每个人都有独特之处。有的擅长火焰之术,有的精通水木之法,还有的擅长风雷等术法……” “他们原本各自为战,独自面对修炼中的重重困难,直至某一日,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们中间萌生:若将各自的专长汇聚起来,能否创造出一门前所未有的超级功法?” “最初,这个想法遭到诸多质疑与嘲笑。许多人觉得这是异想天开,甚至是痴心妄想。” “但这群修士并未放弃,反而激起了更强烈的决心与勇气。他们聚在简陋的茅草屋中,分享见解与经验,探讨如何完美融合不同属性域气的功法。他们夜以继日地钻研,历经无数次失败仍继续尝试,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随着时光流转,一门名为《五行归元》的功法悄然诞生。” “此功法巧妙融合金、木、水、火、土五种基础域气的特性,使使用者在战斗中能自由切换不同属性的域气,极大地提升了对战的多样性与灵活性。” “更为重要的是,五行归元还包含一系列辅助性心法,能助力修士在日常修炼中更好地调和体内域气,减少因过度使用某一属性域气而导致的身体损伤,从而大幅提高整体的修炼效率与安全性。” “这门功法一经现世,就在修士界引发了轩然大波。曾经被人轻视的小团体,成了众人艳羡的对象。更关键的是,五行归元的成功,为所有资源匮乏的修士带来了新的启示。它不仅改变了那群修士的命运,也让更多人看到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茯苓点头,轻轻起身,身体舒展之际,淡淡的域气波动散发开来,那是沉浸修行良久才有的独特余韵。 完成当日修行后,她内心充盈着一种莫名的充实感。 青阳见茯苓收功结束,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之色。 身为师父,他自是知晓徒弟每日的勤勉程度,也明白给予弟子充分自由发展空间的重要性。 于是,他微微点头示意后,便转身稳步离开庭院,留给茯苓一片安静之所,让她能够自行消化今日的修行收获,或者稍作休息,恢复体力与精力。 等青阳的身影从视野中消失,茯苓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周围空气中蕴含的自然气息。 她漫步于庭院,脚下由青石铺就的小路蜿蜒向远处。 作为青阳的亲传弟子,她虽在众多前辈里年纪最轻、辈分最低,却犹如掌上明珠般备受宠爱与关注。 在修炼资源方面,茯苓的条件得天独厚。 青阳毫不吝惜地为她提供各类珍贵丹药、符箓、法器法宝以及古老典籍,还常常亲自到小院指导茯苓修行。 第47章 五百金啊五百金,花不完啊花不完 「原来如此,将不同功法相互融合、取长补短,进而开创出一门全新的功法。」 「对于那些受资源不足所限的修士来说,这种方法极具价值。」 「它开辟了一条有别于常人的修行之道,让他们即便在物质匮乏的情形下,也能依靠智慧与努力,找到提升自我的途径。」风云羽捧着手中的笔记,也读到了其中关于五行归元的记述。 他策马跟在商队末尾,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身为一名散修,他既无强大的门派作后盾,也没有师父传承,只能独自在茫茫世间探寻修炼的真谛。 他的每一天都像是在与时间竞赛,他必须比他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弥补资源方面的差距。 而修行之路,仿若逆水行舟,若不奋力前行,就会被湍急的水流无情地向后冲去,直至被淹没。 可是,修行并非轻而易举之事,尤其在他目前的状况下,时间更是稀缺。 何况,他的修行方法更是与众不同,需要寒性之物辅助,以此来制衡体内燥热的火焰。这种条件苛刻的修行方式,也让风云羽不得不面对诸多现实中的难题。 与普通术法不同。 普通术法能在任何地点、任何时候随意修炼。 而风云羽的修行需要特定的环境支持。这就致使在商队行进过程中,他很难找到合适的机会与地点来凝练自身的术法。 想到这里,风云羽不禁将念头转到笔记中记载的可配合术法服用的丹药上。 「霜华雪体丹,霜华雪体丹……啊,找到了。」不知何时,风云羽的手上出现了一本书页泛黄、封皮略显破旧的册子。 那是从玄素遗留的纳戒中发现的宝藏之一。 这本册子记录了大量的丹药配方,还详细阐述了每种丹药的功效以及使用时需注意的事项,称其为一部丹道宝典也不为过。 霜华雪体丹,主要由几种罕见的极寒植物提炼而成,其中包括寒冰莲、雪参、冰晶玉髓,以及某些已有灵性的妖兽血骨,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段传奇。 寒冰莲,生长于冰川之上,其花瓣洁白如雪,根茎却能穿透厚冰,汲取地下深处的寒泉精华,因而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能够净化血液,增强人体抵御寒冷的能力。 雪参,是在皑皑白雪之下默默生长的精灵,它吸收着冬日微弱的日光和雪水的滋养,肉质肥美,富含多种有益成分,是调和体内阴阳平衡、促进气血循环的佳品。 冰髓晶玉,是天地造化的杰作,它是冰川内部经长年累月压缩而成的天然矿石,质地纯净透明,蕴含着强大的寒冰能量。 还有那些已有灵智的珍奇妖兽,它们的血骨更是炼制这类高级丹药不可或缺的珍贵材料。 这些妖兽,历经千百年修行,其血脉中流淌着天地间的精华,骨骼坚硬无比,所含能量足以使普通丹药的效用提升数倍。 然而,采集这些材料谈何容易? 妖兽通常隐藏在人迹罕至的雪山深处,警惕性极高,而且实力不容小觑,稍有不慎,就可能遭遇致命危险。 「先不说材料获取有多难,把这些东西吃进肚子里真的不会出问题吗?」风云羽的思绪又转到了一个奇特的点上。 迅速收敛心神,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册页上。 册子详细地阐述了霜华雪体丹的四个品级:黄、玄、地、天,每个品级都对应着不同程度的功效和炼制难度。 黄品作为入门级别的丹药,虽然在效果上比不上更高层次的丹药,但对于初次尝试的修行者而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风云羽的目光在册页上停留了一会儿,紧接着露出了一丝沉思的神情。 霜华雪体丹虽然是他目前所需要的,但要是仅靠自己炼制,不但耗时费力,而且成功率也难以保证。 相较而言,直接购买就高效得多,尤其适合那些急于提升实力、投身新挑战的情况。 更为重要的是,市面上流通的凝霜雪体丹经过层层检验,安全性和功效都有保障,能够省去很多后顾之忧。 风云羽的目光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间游走,最后落在了一段有关价格的信息上…… “一枚黄品霜华雪体丹的价格是……五!五百金!?” 正在行进的商队成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呼声吸引了注意力。 他们纷纷停下脚步,回头投来了好奇与关切的目光,似乎每个人都在猜测这位同行者到底遇到了什么惊人之事。 察觉到众人的视线,风云羽立马回过神来,脸上泛起一丝略显尴尬的笑容。 他清了清嗓子,尽可能用轻松自然的口吻说道:“抱歉,让大家操心了,只是突然想起点事儿,一时激动了。” 说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太在意,只是个不经意的小状况罢了。 何夜明看到这一幕,微笑着点了点头,宽慰道:“云兄没事就好,大家都是旅途中相互扶持的伙伴,有啥问题尽管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周围的商队成员听了这话,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风云羽重新露出笑容,向众人投去感激的目光,接着跟上队伍的步伐,继续前行。 手中册子上标的价格明显超出了他的预期,哪怕是黄品的霜华雪体丹,价值也远比他预想的要高很多。 刹那间,各种复杂的念头在他心头涌动。 五百两黄金的价格,对一般的修行者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特别是像他这样没有门派依靠,全靠自己打拼的散修。 以风云羽目前的情况,五百金也并非拿不出,但想到自己还得留存足够的资金以备不时之需,这笔开销就必须谨慎斟酌了。 毕竟在修行之路上,金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在关键时候常常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冬日的暮色缓缓降临,天空被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紫罗兰色,太阳早已没入地平线之下,留给大地一片静谧与寒冷。 此时气温已明显下降,何夜明很明智地提前扎营,以免在夜幕完全笼罩时还在陌生环境里摸索。 他们在一处较为开阔且背风的地方停了下来,几顶结实耐用的营帐很快搭建起来,构成了一片临时的安全栖息地。 一堆堆干燥的木柴被点燃,火焰跳动着,带来了珍贵的光明与温暖。 晚餐过后,夜色渐深,寒意也随之袭来,商队成员们纷纷开始准备休息。 风云羽也不例外,他吃完饭,轻声向几位友善的队员道了晚安,便径直走向自己的营帐。 营帐不大,却足够一人舒适躺卧,四周挂着薄棉质帘幔,既能抵御外界寒冷,又能保障一定的私密性。 风云羽掀起帘幔进入帐内,然后小心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精美的木盒。 盒内六枚纳戒静静躺着。 这些纳戒,是他离开村子时,从六名黑影身上得到的。 每枚纳戒都装满了从山匪那里搜刮来的财物。 他把财物从纳戒中倒出,除了市面上流通的金银外,还有一些看上去就价值高昂的珠宝首饰。 想来是山匪从某些富贵人家抢来的。 风云羽的目光在这些珠宝上徘徊,心中估量着它们的价值与处理的难度。 这些珠宝虽不像金银能直接在市场流通,但它们的价值往往远超同等重量的金银。 然而,把这些珠宝转化为实际财富并不简单。 珠宝价值取决于品质、稀有度和市场供需关系,这些因素往往难以精确评估。 再加上珠宝交易往往有损耗,特别是通过中介交易时,会因中间环节抽成而损失部分价值。 而且,珠宝交易必须谨慎处理,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遭到报复或面临风险。 想到这里,风云羽的目光又移向一旁的金银堆。 如果不考虑那些昂贵的珠宝首饰,仅就剩余的金银以及目前修炼所需成本而言……这些金银大概能支撑他平稳晋升到三重天,同时将踏炎浪歌练到第四式。 但这仅仅是个开端。他要到达的终点至少也要是七重天修为,甚至是八重天。 至于自己能否晋升到七重天,风云羽根本不会去担心。 过度担忧未来的失败只会让自己的脚步踌躇,让勇气在犹豫中消散。 真正的强者,不是从不失败,而是在失败中找到成长的机会,在每次挑战中磨炼自己的意志,让每次跌倒都成为通往成功的垫脚石。 风云羽把金银财宝都收好,静下心来,开始规划自己往后的道路。 第48章 说不定其实已经尿了,只是我没发觉罢了。 要想在未来持续稳定地获取经济来源,就得找到一项既能创造价值又可抵御风险的事业。 而当下,自己手中唯一的筹码便是制盐之法。 盐,从古至今都是民生不可或缺之物,掌控了盐的生产,就仿佛握住了财富的命脉。只不过,这命脉也可能招来贪婪者觊觎的目光。 想到这里,风云羽陷入了沉思。 若想在王朝与各大宗门宗族的笼罩下生存,仅靠手中的制盐之法远远不够。 他需要盟友,需要一个能给予保护的强大后盾。但他又不能完全仰仗这位盟友,不然一旦被利用或者抛弃,孤身一人的他绝无抗衡之力。 「要是放弃精盐的话,短期内能获取大量钱财的途径,就只剩从山匪那里‘借’了。」风云羽心中暗自思忖,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和偏远地区零散的盗贼不同,接近王朝边界的这些山匪往往是盘踞一方的强大势力。他们之所以能在王朝疆域内逍遥法外,并非仅仅依靠武力就能解释得通。 这些山匪,或多或少都与当地官府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要么直接受到某些官员的庇护,要么与他们达成了某种利益交换协议。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触怒这些山匪,极有可能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甚至被卷入无端的纷争之中。 这对于一个渴望在乱世中谋求稳定发展的人来说,无疑是一招险棋。 权衡利弊之后,风云羽最终还是决定从盐业入手,以此作为自己的立足根基。 他能够凭借制盐技术与当地商贾合作,构建自己的关系网络。这样既能保证盐的稳定销售,又能通过商贾的渠道获取更多资源和信息。 只是这合作的对象,还需要他慎重考量。 在营帐那昏黄的油灯光线之下,风云羽仰面躺着,双手垫在脑后。 长时间的旅途与历练使得他根本无暇打理个人形象,直至此刻放松下来,他才突然发觉,自己原本利落的短发早已变得凌乱不堪,发梢也长长了许多,都快垂到肩膀了。 风云羽稍稍侧过脸,目光便落在了旁边的一面铜镜上。 他起身走到镜前,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与他的眼神以及清瘦的轮廓营造出一种奇特的和谐感。 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不一样的自己,一种更加随性,自由的状态。 在整理头发的时候,风云羽不经意间从镜子里看到有一两根银丝隐藏在黑色的发丛之中,不禁微微一愣。 “看来我最近真的是太过操劳了。才这个年纪就有白头发了。” 不过,风云羽并没有长时间沉浸在自我审视之中。 他找来一把梳子和一把锋利的剪刀,对着镜子一点一点地修剪过长的头发。 虽然手法不太熟练,但经过反复的调整后,最终扎成了一个干净利落的发髻,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多了。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后,风云羽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回到了床榻之上。 一夜的深思,让风云羽对未来的道路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和规划。 随着何夜明吹响启程的号角,风云羽翻身上马,与商队一同朝着王朝的方向前行。 商队的行进速度不快,这是为了保障货物安全,同时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风云羽走在队尾,这样既能更好地观察周边环境、防范潜在危险,又能让他有更多时间静心思考。 身为领队的何夜明,此刻正紧握着缰绳,走在商队的最前方。 领队何夜明此时正紧攥缰绳,走在商队的最前端。他的目光不时从手中的石板移开,快速扫视周围的环境。 自从上次遭受山匪袭击之后,何夜明的神情中便多了几分紧张与戒备。 何望月乘坐的马车位于商队中心位置,四周被一群训练有素的守卫严严实实地包围着。 风云羽虽然在行进时与何望月的马车保持了一定距离,却仍能敏锐地感觉到,那精致马车的车窗内,不时有视线穿透厚重的窗帘,落在自己身上。 这种被注视的感觉让风云羽很不舒服。 就在风云羽思索如何应对这种持续的注视时,渡光阴主动靠了过来,不经意间挡住了来自马车的视线。 也许是因为二人相似的出身背景,相比何夜明,渡光阴更乐意待在风云羽身边。 然而,渡光阴那像连珠炮一样的话语,就像一股不曾间断的洪流,对于习惯在寂静中寻求内心平衡的风云羽来说,简直是个巨大的压力源,其影响甚至超过了何望月的凝视。 “老大老大,听闻在这片大陆的最北端,有一座终年被积雪掩埋的神秘山脉,那里面潜藏着数不清的上古大能的遗迹呢。” “有一回啊,我在森林里迷了路,整整三天三夜啊,食物和水都耗光了。最后被一只大灰熊撵着跑,我死命地跑,居然奇迹般地逃了出来。那回真的差点被吓尿了,嗯……说不定其实已经尿了,只是我没发觉罢了。” “老大,你见过大海吗?你觉得人能在海里生活吗?话说老大你是修士啊,那能不能带我飞到天上去玩玩呀?” “老大,你喜不喜欢花呀?我喜欢菊花,因为它看起来像煎蛋一样,我可喜欢吃煎蛋了。老大你喜欢吃煎蛋吗?” “老大你,呜呜呜……” 风云羽反应奇快,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把捂住了渡光阴那滔滔不绝的嘴,硬生生地截断了那即将汹涌而出的话语洪流。 渡光阴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几分,显然没料到风云羽会如此直接的反应。 他的身子微微往前倾,似乎还想挣扎一番,企图摆脱那只阻拦他表达的手。 可是在风云羽坚定又平静的目光注视下,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一个满脸疑惑,另一个则略显无奈。 过了许久,风云羽才慢慢松开手,不过并没有马上退开,而是维持着一种随时能再次出手的状态。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要是你能在今天中午之前忍住不发出声音,我就输给你五两银子。反之,你就得给我五两银子。怎样?” 风云羽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银袋,银钱相互碰撞发出动听的声响,如一首诱人的旋律,直直地钻进渡光阴内心最柔软之处。 渡光阴的眼神明显变得明亮起来,好像能看到那些银子在他眼前闪耀。 五两银子,对于一个从大山里出来的少年来讲,绝对称得上是一笔巨款。 “成交!五两银子,不许反悔!”渡光阴当下就答应了,生怕风云羽反悔似的。 风云羽看到这样的情形,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放心,我说话算话,这点信誉我还是有的。”他拍了拍渡光阴的肩膀,眼神里透着信任与鼓励。 “那么,从现在起,一直到正午时分,我们都不能开口说话。”风云羽严肃地说,“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通过写字或者其他非语言的方式与人交流。但要记住,绝对不可以发出声音。” 说完,风云羽就率先走开了,留下渡光阴站在原地,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 第49章 你那脑袋里真有知识吗? 重新寻得安宁的风云羽,感觉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清晰、美好。 要是渡光阴真能整个上午都保持沉默,风云羽不过是会损失五两银子,可这用来换取安宁时光的代价,对他来说却是价值连城。 反之,要是渡光阴没能禁住说话的诱惑而败下阵来,那风云羽不但能享受一整个上午的安静,还能额外得到五两银子的奖赏,可谓是一箭双雕。 「这场赌局的胜者只会是我。」风云羽的脸上满是自信与淡定。 一整个上午,渡光阴就如同一块沉默的巨石,一动不动地坚守着承诺。 风云羽不得不承认,在那一刻他是打心底里钦佩对方的决心和自制力。 正午的钟声敲响,这既意味着赌局的终结,也宣告了渡光阴的胜利。 风云羽按照约定递上了五两银子。 虽说输了赌注,但这一上午的时间让他有机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远离喧嚣。 这种精神上的满足,绝不是五两银子能够衡量的。 然而,就在风云羽还在回味这段宁静时光带来的惬意时,渡光阴却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嘴巴开合的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只见他手指飞快地舞动,表情十分夸张,就好像要把积攒了一上午的话一股脑儿地倒出来。 叽叽喳喳……叽里呱啦……噼里啪啦…… 直到这个时候,风云羽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语言的力量。 想必唐僧的紧箍咒也不过如此吧。 或许,食物大概是唯一能让渡光阴那活跃的舌头暂时歇一歇的东西了。 但安静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渡光阴就很快把自己那份食物解决掉了…… “老大,你说夜哥的妹妹整天只能被限制在那狭小的空间里,难道不会感到压抑吗?这样的生活,对于一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少女而言,也太残酷了吧。”渡光阴望着不远处的马车说道。 “你一个外人,瞎操心别人的事干嘛?”风云羽把自己盘子里不喜欢的咸菜夹到渡光阴盘子里,平静地说:“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何夜明还有个妹妹的?你该不会是去爬人家马车的车窗了吧?” “咱们刚从山匪那里回来的时候就见过了啊,只是老大你当时已经睡下了。”渡光阴又把咸菜夹回风云羽的盘子,还顺便偷了一块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温柔的人呢。” “原来如此。是一见钟情啊!”风云羽拍了拍渡光阴的肩膀,眼睛里充满鼓励。 “你要知道,爱情不是谁配得上谁,而是两颗心是否愿意靠近。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大胆去追求吧!我会给你精神上的支持的。” “老大,你误会了,我对何望月并没有那种感情。我只是觉得,她不应该被这样的命运束缚住。”渡光阴的话语里带着对命运不公的愤慨。 “而且我也想报答他们的恩情嘛。老大,你这么厉害,就没办法帮帮她吗?” 风云羽不屑地看了渡光阴一眼。“明明是你要报恩,为什么要我去帮她?” 渡光阴被这一眼看得有点难为情,他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 “老大,你别这么看我嘛。”他说道:“我只是觉得,以你的能力,肯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我呢,虽然也想帮忙,但毕竟能力有限,能做的就那么多了。” “除了刚才赢来的五两银子,我身上还有些零碎银子,只要老大你愿意帮忙,我就都给你了。” 风云羽听了,刚要张嘴拒绝,可转念一想: 「虽然自己不能直接给何夜明丹药,但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卖给何夜明一个小小的人情,同时还能让渡光阴多安静一段时间,完全就是一举两得的事啊!」 想到这儿,风云羽摊开手掌伸到渡光阴面前。 后者马上心领神会,从怀里拿出自己所有的财物,恭恭敬敬地递到风云羽手上。 风云羽掂量着手里的银两,略带嫌弃地说:“就这么点儿啊?你得明白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 渡光阴面露难色:“老大,真没了。就这些还是我藏在屁股那儿才好不容易躲过山匪搜查的。” 风云羽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点怪异,他皱起眉头,好像在极力克制内心的不舒服。 他慢慢放下银两,把目光投向渡光阴,眼睛里闪烁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复杂情感。 渡光阴也发觉到问题所在了,他难为情地挠了挠头,眼睛里满是歉意。“老大,我……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山匪搜查得那么严,我只能……” 风云羽挥了挥手,打断了渡光阴的话,他深吸一口气,想要赶走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好了,别再说了!在那种情况下,能保住性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虽然没有能让她重新站起来的办法,但至少可以改善她现在的状况。不过得让你辛苦一些了。” 渡光阴听了这话,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老大你就放心吧,动脑子我不在行,可使力气我绝对是个能手。”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风云羽满意地说道,随即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棵树,说道:“去把它砍了,然后截成段带回来。” “啊?”渡光阴看看树,又看看风云羽,看了看树,再看看风云羽,似乎在确认这是不是一句玩笑话。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还会骗你不成?”风云羽催促道。 “哦……”渡光阴虽然依旧不明白,但还是乖乖地起身拿了一把锯子,朝着那棵树走去。 看到渡光阴走远了,风云羽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悠闲地靠着马匹休息起来。 白云悠悠地飘着,阳光正好,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美好。 不远处,渡光阴的身影又进入了视野,只见他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却一脸坚定地拖着三截木桩朝这边走来。 等渡光阴走近了,风云羽才起身,上前帮忙。 木桩虽然不算特别重,但是对于单独一人的渡光阴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体力考验。 确认这三截木桩够用之后,风云羽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带着渡光阴走进一辆空着的马车。 他从口袋里面找出一根炭笔、一张草纸后,就低下头画了起来,把渡光阴晾在了一边。 过了小半个时辰,风云羽才满意地停笔,把草纸推到渡光阴面前。“把木头按照图纸里画的样子雕刻出来,最后再按照步骤把它拼接成型就可以了。” 图纸上画的,正是一个简易的轮椅制作图,虽然不像后世的那样精美,但也能够解决何望月目前的困境。 渡光阴接过图纸的时候,心中不禁涌起激动之情。 然而,这份期待很快就像被秋风扫落的黄叶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仔细看着图纸,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原本满满的激动情绪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替代,那是一种掺杂着失望与无奈的嫌弃。 “老大,看来你不但没读过书,甚至连笔都不会用啊。”渡光阴的话里透露出对图纸质量的不满。 图纸上的线条歪歪斜斜,标注的文字也是错字连篇。 这不但让人很难理解设计的意图,更让人对图纸的实用性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风云羽满不在乎地说:“你懂什么?图纸不需要华丽,关键在于实用和准确。你看,这些线条表示木头的切割位置,这些数字就是各个部件的尺寸。只要你按照图纸上的指示做就行了。” 渡光阴半信半疑地又看了看图纸。 好吧,不得不承认,尽管图纸的表达形式不完美,但它确实清楚地标注了木头的切割位置和各个部件的尺寸,确实给制作提供了详细的指导。 “那么,接下来你就在这儿好好努力吧,我就不再打扰你了。”说着,风云羽就要转身走出马车。 渡光阴急忙叫住风云羽,“老大,你不和我一起吗?” 可风云羽就像一只即将奔向自由的鸟,头也不回地说:“要报恩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虽然拿了你的银子,但也给你提供了知识方面的帮助。想让我和你一起动手的话,那可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渡光阴小声嘀咕了一句:“你那脑袋里真有知识吗?” 尽管这声音很轻,却还是轻飘飘地传进了风云羽的耳中。他立刻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眼中寒芒一闪。 感受到风云羽的不高兴,渡光阴心里一紧,连忙改口说:“老大的学问和见识,小弟一直是非常敬佩的。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您了。” 风云羽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走出马车,两步跳到上午骑的马匹上。 第50章 可恶!亏大了! 商队缓缓行进,渡光阴的“闭关”让风云羽难得地享受到了安宁。 而且,由于商队的存在,风云羽不必再分散精力去考虑每日的衣食住行,他几乎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投入到了修行之中。 然而,这份宁静在第四天清晨就被打破了。 随着一声长笑,渡光阴的声音穿透马车壁:“哈哈哈哈,成了!我成了!”笑声中满是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满足。 也许是人们早已习惯了商队中的奇人异事,渡光阴的这般兴奋并未引起太多关注。 渡光阴扛着那架轮椅跃出马车,在人群中穿梭,目标明确地寻找风云羽。 凭借对风云羽的熟悉,他很快就在何夜明身旁找到了风云羽。 何夜明和风云羽似乎正在商议前行路线,那严肃专注的氛围与渡光阴的轻松形成鲜明对比。 “光阴,什么事让你这么激动?”何夜明好奇地问道。 渡光阴轻轻放下轮椅,喘着气,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成了!我成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拍着身旁的木质轮椅,“这是能让何望月不再受限于双腿的秘密武器!” 何夜明站在渡光阴旁边,面对渡光阴那溢于言表的兴奋和一旁那外观奇特的物件,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 身为商队领导者的何夜明,向来见多识广。 可此刻,眼前这个外观奇特的物件却明显超出了他以往的见识范畴。 其构造独特非凡,仿佛融合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设计思路。 初看时,它就像一把精致的木椅,然而细细打量,却能发现它配备着四个木轮。 不过,何夜明很快就洞悉了这个东西的精妙之处,心中也泛起了和渡光阴相同的激动情绪。 然而,与二人激动的模样形成鲜明反差的,是风云羽那张冷淡的脸。「好两个让人头疼的家伙,居然还是我的朋友,这下可惨了……」 「我还特意把那幅图纸画得乱七八糟的,原以为至少能清静半个月呢,没想到这家伙只用三天就参透了,难道他是个天才?」 短暂的激动过后,何夜明很快恢复了冷静,目光落在渡光阴身上。“光阴,还没问这个东西叫什么名字呢。” 渡光阴听了,眼中透着智慧的光亮,说道:“夜哥,我给它取名叫“行云”。意思是它能像云朵一样自由飘动,不受拘束。” 这一回,风云羽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这家伙!就这么当着自己这个正主的面,心安理得地把自己的创意据为己有?也太不要脸了吧!」 「虽然轮椅这个东西也是自己从原来那个世界剽窃来的……」 风云羽心中忽然闪过一丝顿悟:「不对!这家伙之前提出用银两做报酬,不是单纯想让我帮忙,而是早就确定了成果的归属!」 「可恶!亏大了!」 “太好了,我们现在就一起把这个带给望月,给她一个惊喜!云兄,你也一起去吧。”何夜明的声音再次响起。 风云羽这才回过神,看向何夜明那满是期待的双眼。 “夜明兄,难道你忘了叫我来的目的?”风云羽朝着三人身前的天星板指了指,“我得去前方查看路况,不能跟你们一起了。” 石板上的符文正不断闪烁着白色光芒,警示着前方道路正被风雪覆盖。 何夜明这才记起把风云羽叫来的缘由。 要是商队贸然前行,会遭受不必要的损失。若选择等待风雪停歇,又可能延误行程,导致收益减少。 在这种两难的情况下,何夜明再三权衡后,才决定向风云羽求助,期望他能前往前方探查真实路况,给商队提供更精准的信息。 何夜明的眼中划过一丝遗憾。 他心中虽然充斥着想要与风云羽分享行云所带来喜悦的渴望,可他也明白,当下商队的处境更加危急。 “云兄,安全至上,务必要平安归来。”为了保证风云羽在风雪里不会迷失方向,何夜明把天星板也递给了他。 风云羽接过天星板后,转身迈向风雪,身影一点点地在风雪中消逝,只留下何夜明和渡光阴站在原地。 何夜明扭头看向渡光阴,说道:“光阴,我们先去找望月,把行云带给她。在云兄去探查前方路况的时候,我们也要做好准备,确保商队安全……” 风云羽的速度极快,且有天星板为其指引精确的方向,这使他在风雪弥漫的迷雾之中,依旧能保有清晰的判断力。 其实,即便无需去探查路况,风云羽也总会找寻各种借口,婉拒何夜明的邀请。 他并不喜欢那种充满过度感动或者情绪化的氛围。在他看来,这种氛围只会让他觉得尴尬与不自在。 他偏好简单直接,以事实为依据,而非沉溺于情感的起伏波动之中。 这种性格,或许偶尔会让人觉得他有些冷漠。但这恰恰是他内心的真实状态,也是他对这个世界独特的理解与应对之法。 在天星板精准的指引下,风云羽抵达了天星板所标注的那片被风雪覆盖的区域。 此处风雪甚是狂暴,然而看上去并不会给商队的行进带来实质性的阻碍。 不过,出于尽职尽责的态度,风云羽决意深入这片风雪区域,进一步勘察路况,从而确保万无一失。 寒风吹拂而来,可他却全然感觉不到刺骨的寒冷,风云羽不禁对身上的这件冬衣大为赞赏。 当踏入那近乎完全被封闭的暴风雪中心时,周围的景象变得朦胧不清,视线所及之处皆被密集狂舞的雪花与狂暴的风力所吞没。 这里的风雪已非自然界寻常现象,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操纵着,构筑成一道天然的屏障,似要阻挡所有外来者的侵入。 风云羽正在其中行走时,耳畔忽然传来一阵微弱却又极为清晰的呼喊声,那是人类在极度恐慌和绝望下发出的哀号,即便在如此猛烈的暴风雪中也没有被湮没。 他即刻停住脚步,闭上眼睛,集中精力倾听。 凭借着卓越的感知能力,风云羽很快确定了声音来源的大致方向。 「也许是同样路过此处的旅人,被这风雪困住了。」风云羽心里想着,正要迈步朝着声音传来之处走去。 但紧接着,他的思绪开始在责任感与实际考虑之间游移不定。 现实向来比想象复杂许多。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一个人类若缺乏恰当防护,想要存活本身就是希望极其渺茫之事。 并且,前方未知的路况以及可能潜藏的危机,都迫使他必须保持高度警觉并处于最佳状态。 带上一个体力不支且毫无战斗能力的凡人,无疑会极大程度地拖慢他的行程,削减他的灵活性以及应对突发情况的能力。 这对他而言几乎是致命的损害。 风云羽止住脚步,目光透过纷飞的雪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远望。 要是冒然行动,不但可能无法及时施救,反而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 有时候,在理想和现实之间谋求平衡,最困难的抉择并非放弃,而是学会在恰当的时机做正确的事。 就当前状况而言,他的首要任务是为整个商队的安全负责,这也包括他自己。 念及于此,风云羽打算先依照原计划前行,勘察路况,以确保后续商队的安全。 等他完成任务,若条件允许,他必定会回到这片荒僻之地,寻觅那位仍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旅人。 他深吸一口凉气,让冰冷的空气充满胸腔,接着,他扭转方向,不再去管那远处隐约的呼救声,毅然朝着前方未知之处进发。 那呼啸的风雪,好像随着风云羽的深入,渐渐减弱直至完全停歇。 此刻,四周的寂静只是偶尔被远处野兽的低吼声打破,多了几分原始的荒凉感。 风云羽停下疾奔的脚步,转身回望身后刚刚穿过的密林。 只见林子里依旧风雪肆虐,鹅毛大雪在狂风中飞舞,仿若一个混沌的世界。 而他所站之处,却是另一番景象。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这片宁静的雪地上,映照出一片金黄,与远处的风雪形成鲜明对比,就像两个季节在同一个空间交错。 风云羽心中满是疑惑,眼前的景象让他既惊讶又不解。 明明仅有几步的距离,一边是风雪交加的恶劣天气,另一边却是晴空万里、阳光灿烂的宁静画面。 随后风云羽又想到自己穿越而来的事实,眼前这景象虽然同样引人瞩目,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从怀中掏出带着体温的羊皮纸缓缓展开,一阵淡淡的墨香飘散开来。 风云羽取出随身携带的炭笔,开始在羊皮纸上描绘周围的地形轮廓。 他先标记出一条曲折的小路,那是他刚刚走过的路径,细致地画出路径的走向,同时还标注出路径两旁可能暗藏的陷阱或者陡峭的悬崖。 接着是河流,虽然现在已被冰雪覆盖,但风云羽凭借丰富的经验和直觉精准地判断出了它的流向。 水对于任何旅行者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资源,特别是在这种极端环境下,找到水源就意味着有生存的机会。 风云羽用不同的符号表示水流的状态,提醒后来者注意潜在的危险,例如急流、漩涡等。 绘制完地图后,风云羽再次仔细查看了一遍自己的成果,确认无误后满意地点点头。 有了这精心绘制的地图,商队就能大大降低遭受自然灾害的风险。 收拾妥当后,风云羽没有丝毫犹豫,决然转身踏入茫茫风雪之中,去追寻那呼救声的源头。 第51章 人皮魈 凭借着非凡的记忆力,风云羽在脑海里重现着来时的路线,尽力精准地复制每一段路途的细节。 他的五感在此过程中被发挥到了极致。 经过长时间的搜索与辨认,风云羽最终在视线的尽头确定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一个身着朴素黑衣之人,正吃力地在雪地上匍匐前行,看上去极为脆弱且无助。 寒风吹在脸上疼痛难忍,风云羽小心翼翼地朝着那模糊的身影靠近,最后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停下脚步。 那人的全身几乎都被白雪掩埋,仅露出的部分皮肤冻得青紫,这显然是长时间暴露在外导致的。 「简直就像是只僵尸一样……他不会突然爬起来咬我一口吧?」 「不过这个世界里也会有僵尸这种东西吗?应该不会有吧。」 “喂!你还活着吗?”风云羽尝试呼喊,声音在凛冽的空气中异常清晰。 “救……救命,救救我……”一个微弱的求救声从那趴在雪地上的身影处传来。 「居然还活着吗?真是令人惊讶的求生欲望。」风云羽心中惊叹,但仍然回应道:“别害怕,我这就来帮你。” “救……救命,救救我……”地上的那人一动不动,依旧用微弱的声音求救。 一种奇特的感觉涌上心头,风云羽本能地停住了脚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如果能的话,就试着给我一个信号。” 地面上,那人仍然一动不动,只有那微弱的呼救声持续传来,就像幽灵一般飘忽不定。“救……救命,救救我……” 周围的树枝被风吹得嘎吱作响,在寂静的林间显得格外刺耳。 风云羽心中的疑虑越发强烈,在这种环境下,任何反常现象都不容忽视。 于是,他决定采用更为慎重的行动策略。 “炎浪涛天!”毫不犹豫,风云羽手中凝聚出一道炎浪,朝着那身影扑去。 就在炎浪即将击中的刹那,地上的身影突然动了,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避开了风云羽的攻击。 那身影躲开炎浪后,顺势翻滚了几圈,最后稳稳站住。 这时,风云羽才看清此人的模样。 它长得像只猿猴,全身白毛,两对尖锐的利爪寒光闪闪,獠牙如刀,从嘴的两侧伸出。身高将近半人,身上披着一张松垮且腐烂的人皮,十分诡异。 风云羽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他立刻警觉起来。体内域气涌动,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眼前这怪异的生物明显察觉到了风云羽的敌意,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前肢用力刨着地面,好像正在为冲锋做准备。 风云羽并没有被这种阵仗吓到,相反,他眼中的战斗意志更加浓烈了。 他的脚步微微移动,已经处在了最佳的攻击位置。 没想到怪物率先发动攻击,它突然向前一跃,速度飞快,朝着风云羽直扑过来。 风云羽反应迅速,身体向一侧闪开,躲过了怪物的第一击。 不过他并没有急于反击,而是继续观察怪物的攻击方式,寻找其破绽。 经过几个回合,风云羽发现怪物的攻击虽然凶猛,但在快速移动之后会有短暂的停顿。 抓住这个机会,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靠近怪物。 双拳蓄力,肌肉紧绷,就在二者之间的距离缩短至极限之时,风云羽猛地爆发,他的双拳如同两枚出膛的炮弹,携带着惊人的动能,朝着怪物的要害部位激射而去。 对付如此强悍的怪物,常规的攻击方式很难奏效。因此,风云羽选择在短时间内集中火力,力求一击必杀,以此打破僵局,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生存空间。 怪物虽然凶悍,但在风云羽雷霆般的攻势下,也不得不连连后退,原本凌厉的气势被逐渐压制下去。 风云羽正准备给予怪物最后的打击,却未曾料到,怪物在这一刻突然振作起来,只见它张开巨大的口,喉咙深处聚集起一股奇异的能量,随即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这声音如同山洪暴发,又似雷鸣滚过,瞬间席卷整个山谷,空气仿佛都震荡了起来。 风云羽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震得身形一顿,脚下踉跄了几步,几乎站立不稳。 他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胸腔中气血翻腾,就连大脑也受到了一定的干扰,思绪暂时陷入了混沌之中。 他赶忙几个快速的闪身,与怪物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期间还不忘留意周围环境,以防怪物有其他意想不到的攻击方式。 风云羽站在相对安全的位置,目光凝重地注视着对面的怪物。 凭他现在的力量和速度,即便是最坚硬的铠甲也应会留下痕迹,可在怪物身上,竟然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可见其肉体的结实程度非同一般。 “这里可是宿星王朝的范围之内啊,怎么还会出现这类异常的存在?”风云羽满心疑惑。 二者初次交手,彼此之间并未呈现出明显的优劣之分。怪物的力量固然不容小觑,但风云羽凭借着修为与过人的气力,也完全有能力与之抗衡。 然而,在这场看似势均力敌的较量中,风云羽的心中却涌起了一股退意。 他不愿将自己的时间精力,耗散在这种无谓的争斗中。他清楚,如果真的想要离开,这怪异生物纵然强悍,也无法阻拦他的脚步。 但是,想到那些商队成员,没有自己这般的防护与反击之力,面对这样一个不明生物,想来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于是,风云羽收敛心神,他明白,要想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就必须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 商队众人正在远离战场的一片密林中修整,篝火驱散了周遭的寒意。 众人围坐在火堆边,分享着食物,偶尔传出欢声笑语,暂时忘却了旅途的艰辛。然而,这份宁静突然被一阵遥远而震人心魄的吼声打断。 起初,这吼声如同来自深渊的低吟,渐渐地,它变得越来越清晰,穿透了寂静,回荡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营地内的气氛顿时凝固,欢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聆听着这不祥之声的源头。 “人皮魈!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何夜明神色焦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同样也是不久前风云羽动身的方向。“该死!我早该想到的!” “人,人皮魈?那是什么?”渡光阴不禁打了个寒战,脸色变得苍白。 何夜明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随后开始解释:“人皮魈,主要出现在偏远山区或荒野之中。它们具有极高的智慧,通常会伪装成遇难或受伤的人类,以此来吸引好心人的救助。一旦有人靠近,它们便会显露出真实的狰狞面貌,通过自身牙齿上的毒素,强制留存受害者的意识,吞噬受害者的内脏,最后剥下受害者的皮肤,用于伪装和迷惑下一个目标。” 何夜明的话音刚落,众人便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么…这么恐怖的东西竟然真的存在?”渡光阴的声音颤抖,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安。 何夜明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说:“确实存在,尤其是在一些古老的文献和口述历史中,都有类似记载。人皮魈不仅力量强大,有着操控风雪的能力,而且极其狡猾,能够轻松识破普通人的心理防线。这也是为什么它们能够屡次得手的原因之一。” 接着,何夜明补充道:“但并非完全无法对付。据说,人皮魈喜寒畏火,畏惧纯净的心灵,当它们面对真正无私和勇敢的人时,往往会因为自身的罪孽而感到畏惧,从而不敢轻易靠近。” 说着,何夜明从背包里取出了一盒火柴,“虽然不知道是否有效,但我至少要做点什么。记住,任何看起来可疑的人物,哪怕是看似无助的旅人,都不能轻易相信。” 何夜明的内心如同被冰冷的铁链紧紧束缚。 人皮魈这类精怪行事极为谨慎,鲜少暴露自身位置,除非它已经成功捕获了目标,或是陷入了某种紧急状况。 风云羽的处境此刻无疑正悬于刀锋之上。 若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大意,导致风云羽白白葬送了性命……那么他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人皮魈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这种精怪非常聪明,而且极其凶残,一旦让它锁定目标,几乎没有人能够逃脱。” 队伍中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但他们并没有放弃希望。 何夜明开始分配任务:“光阴,你负责警戒后方,确保没有其他潜在的威胁。其他人跟我一起向前搜索风云羽的踪迹,但务必小心谨慎,不要单独行动。” 众人齐齐点头,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凝重的氛围。 何夜明带领着队伍,凭借着他敏锐的直觉和先前的经验,选择了一条相对隐蔽且较为安全的路径前进。 渡光阴紧跟其后,手中紧握着一根燃烧旺盛的火把,火焰跳跃的光影在树干间摇曳。 其余队员则各司其职,有的负责观察四周动静,以防不测。有的则背负着重装物资,确保队伍的供给充足。 他们的心中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找到风云羽。 这个名字如今不仅仅代表着一个人,而是他们所有人生存的希望。 人皮魈的出现,无疑是自然界中的一股异类,它的强大远超常人的想象,其所携带的危险性,也远远超过了寻常生物所能带来的威胁。 它不仅拥有超出常规的肉体强度,更有狡猾的战术意识与难以捉摸的行为模式,这些特性使得普通人面对它时,几乎是毫无招架之力。 在面对这样强大的存在时,像风云羽这样的修士们,则可凭借着深厚的修为,成为对抗这类精怪的重要力量。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们的心情越发沉重。人皮魈的存在就像是一股看不见的阴影,始终徘徊在他们的周围,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终于,在一片密林深处,他们发现了风云羽留下的痕迹,还有几处明显的战斗迹象。虽然暂时没有发现风云羽本人,但至少知道了他曾经抵抗过。 这让所有人看到了一线生机。 第52章 一招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在另一边,风云羽引领着人皮魈来到了一处平坦的山崖地段。 这里虽然空旷,却为他提供了更多的战术空间。他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眼前这不明生物的每一个举动,同时,这片开阔地也为他施展计策创造了条件。 深深地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充盈肺部,心绪也随之渐渐平复下来。 感受着体内的能量流动,那份源自修行的域气,此刻犹如一股暖流,滋润着全身经脉,为即将来临的战斗注入源源不断的活力。 确认域气尚且充裕,风云羽的信心倍增。这意味着,他还有能力调动这股力量,用于防御或攻击,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各种危机。 更重要的是,域气的充沛状态给了他心理上的安慰。 「与这种敏捷得出奇的生物交手时,要是陷入那种拉锯般的持久战,不但自身的体力会飞速下降,更要命的是,每一次的喘息间隙都可能成为对方展开反扑的绝佳时机。」 面对眼前的对手,风云羽心中迅速评估着局势。 再次将目光投向远处蠢蠢欲动的那不明生物,他的嘴角泛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那是一种面对未知却毫不惧怕的自信。 风云羽的身影仿若离弦之箭一般迅猛射出,朝着那生物直直冲去。他并非莽撞,而是心里很清楚,在这种情形下,进攻往往就是最佳的防守手段。他的目的十分明确。 在飞奔的过程中,风云羽的手掌轻轻一挥,数颗蕴含着域气精华的小型火球应运而生,它们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轨迹,洒落四周。 这些由域气凝聚而成的星火,不仅具有破坏性的威力,还能起到干扰作用。 火舞流光,能够在瞬间释放出大量的小型火系攻击,覆盖较广区域,非常适合用来牵制对手或突围自救。 此时此刻,这项技能的运用堪称完美,不仅有效地吸引了人皮魈的目光,也让周围的环境变得扑朔迷离,为风云羽赢得了宝贵的机动空间。 人皮魈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打了个措手不及,它那双幽绿的眼睛紧盯着四处飘散的火光,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主次。 风云羽借此机会,迅速变换着方向,利用星火形成的混乱局面,不断调整自己的位置,始终让自己处于一个相对有利的状态之中。 随着风云羽的逼近,那些之前散布在四周的星火仿佛突然拥有了生命一般,骤然加速,汇聚成一片璀璨的火网,直直地向着人皮魈袭去。 这些星火,每一颗都是风云羽域气的浓缩,蕴藏着无比的炽热能量。 在接近目标的最后一刻,风云羽手腕轻抖,通过精准的域气调控,使得星火们的轨迹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形成了一种既分散又集中的独特攻击模式。 部分星火直接瞄准了人皮魈的要害部位,力求给予重创。另一些则围绕在其周围,构建起一层炙热的防护圈,意图限制它的行动自由。 人皮魈面对这突如其来、铺天盖地的火海,反应异常迅速。只见它身形猛地一侧,试图避开大部分的攻击。 然而,风云羽早已料到这一点,他操控的部分星火适时改变方向,紧随其后,形成了连续打击之势。 轰鸣声接连响起,伴随着刺鼻的焦糊味,星火与人皮魈之间的碰撞产生了剧烈的能量波动。 尽管人皮魈展现出了惊人的抗打击能力,但这连绵不绝的火攻还是给它带来了实质性的伤害,尤其是那些直接命中要害的星火,更是让它发出了痛苦的嘶吼。 趁着星火爆炸产生的浓厚烟雾掩护,风云羽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绕到了人皮魈的背后。 右手一抬,仿佛抓住了什么虚幻之物。 下一瞬,一道锐利的银芒自他的手心绽放,那是随心! 毫不犹豫,风云羽将随心笔直举起,然后以万钧之势,狠狠地朝着人皮魈脆弱的脊椎骨钉去。 人皮魈虽然凶猛,但在风云羽这突如其来的奇袭面前,也显露出了短暂的慌乱。 当随心触碰到它的身体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撞击音,随即,一阵剧痛从脊椎深处传来。 风云羽手中的随心虽未脱离剑鞘,但那高阶法器独有的威能并未因此而减弱半分。 随着风云羽那一记致命的打击落下,人皮魈终于无力地倒下,整个身躯被随心那不可抵挡的威力牢牢钉死在大地上。 人皮魈的双眼仍旧闪烁着不甘与愤怒,但身体却再也无法做出任何反抗。它那原本充满威胁的姿态,如今只能映衬出失败者的绝望。 风云羽站在一旁,没有多言,轻轻地揭下了人皮魈身上那张扭曲的人皮,将他带至不远处的山崖之上,选了一片平坦之地,亲手将其深埋地下。 处理完这一切,风云羽再次回到人皮魈的身边。 他伸出双手,按在怪物的背部,体内汹涌的域气随之流转,逐渐汇聚于掌心。紧接着,一股灼热无比的火焰从他的掌心喷薄而出。 烈焰无情地吞噬着人皮魈的躯体,高温之下,连同它最后的痕迹都被焚烧殆尽,只留下一片灰烬,随风消逝。 随心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上面不可避免地沾染了几许尘土和血渍。 不敢有丝毫怠慢,风云羽立即从怀中取出一块柔软的绸布,细心地擦拭着剑身的每一寸,直到那银色的光泽再度恢复如初,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温柔,仿佛是在与一位老友告别。轻轻一挥手,随心瞬间隐没于无形之中,回到了纳戒的安全之处,等待下一次的召唤。 「若不是有着随心作为底牌,要处理起来还真得多费上些时间。」风云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凌乱的衣衫,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回味着什么,随即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要把一切杂念都抛诸脑后。 第53章 想要打败人皮魈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大骨熬成汤。 雪止云散,暖阳照耀着蜿蜒曲折的小径,为这幽静的山谷增添了几分生气。正是在这不经意的时光缝隙里,风云羽与一群熟悉的面孔重逢。 商队每个成员的脸上都洋溢着坚定与关切,在这一刻,言语变得多余,一切情感都融汇在彼此交汇的目光中,无需多说,已然心领神会。 “夜明兄,你们怎么来了?”风云羽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惊讶与喜悦,“这里的情况复杂,你们不必冒险。” 见风云羽平安无恙,何夜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容,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风云羽虽是修士,但修为并不深厚,在人皮魈面前,也无法完全排除意外的发生。 因此,当那声震天响的人皮魈吼叫传来时,何夜明的心弦猛地绷紧,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召集了同伴,火速赶来援助。 “刚才那吼叫声实在太过骇人,我们担心你会遇上什么麻烦,所以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何夜明的声音中透着由衷的宽慰。 周围响起一阵赞同声,每个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在他们的眼中,风云羽不仅是值得信赖的朋友,同样也是一名强大的修士。若能够有机会并肩作战,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荣耀。 风云羽闻言,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冷酷无情的世界里,能够遇到这样一群肝胆相照的朋友,实属难得。 他点点头,“多谢夜明兄挂怀,虽然过程颇为棘手,耗去了不少工夫,但如今,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何夜明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欣慰,他深知风云羽所承受的压力与风险,故而听到后者亲口确认安全无虞,心中的一块巨石总算落地。 手中递出的天星板,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 风云羽将其交还给何夜明,同时递上的,还有一张他赶绘的详细地图。尽管此时风雪已止,原本用来指引方向,规避危险的地图似乎失去了用武之地。 何夜明收下了天星板和那张精心绘制的地图。 或许是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楚或战斗,风云羽似乎不愿意细述刚才的经历。但作为朋友,他不需要过多言语,只需给予最坚实的支持与理解。 “云兄,是否要修整一番后再启程?”何夜明的笑容中带着诚恳,希望通过轻松愉快的方式来抚慰风云羽可能隐藏的疲惫与压力。 “夜明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今日的事端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还是尽快启程,早一分抵达王城,也能早一分安心。”风云羽的声音平静,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何夜明微微颔首,没有再多劝说什么。 风云羽翻身跃上马背,骏马轻鸣一声,四蹄微动,回应着主人。 见此,何夜明果断地挥动手中的马鞭,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多年来形成的习惯信号,意味着商队准备出发。 随着何夜明一声令下,商队缓缓启动,沿着预定路线前进。 风云羽轻轻地拉了拉缰绳,调整坐骑的步伐,慢慢地放慢速度,最后又回到了商队的末尾。 就在不久之前,他借助天星板,精确地确定了自己现在所处的地理位置。 此时此刻,他们一行正处于一片广阔的土地上,距离宿星王朝已不算遥远。 原本连绵起伏的群山与茂密的森林渐渐让位于零星分布的小村庄,农田错落有致。道路两旁竖立着各式各样的地标,或是古老的石碑,或是简陋的木牌,它们像是无声的向导,引领着行人穿越这片土地。 随着人烟的增加,迷路的风险已经大幅度降低,即便是冬日覆盖的积雪,也无法掩盖住明显的道路痕迹,这让独自行走变得更加安全可靠。 如果风云羽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商队,以最快的极限速度全力飞奔的话,完全能够在月初之前到达王朝。 但是他还是选择跟在商队旁边。 其中一个原因是商队的行程和他的目的地正好一致,另一个原因则是商队作为一个整体,有着比较强大的抵御外部威胁的能力。 在商队里,风云羽不用担忧独自一人面对未知的敌人或者恶劣的自然环境,他能够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一边尽自己的职责,一边学习修行需要的各类信息。 然而更为关键的一点是,他深刻明白独自在世间行走的艰难,没有强大的背景就代表着缺少足够的保护,容易成为他人觊觎的对象。 所以,风云羽精心给自己打造了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身份。 一个商队护卫的身份。这个身份既不引人注目也不会显得格格不入,很适合融入这个庞大的世界群体当中。 “老大老大,你真的一个人就解决了那个叫人皮魈的东西了吗?听说夜哥那玩意儿可是相当厉害,一般人见了都得绕道走呢!” 那熟悉而又令人头疼的声音,瞬间搅乱了风云羽心中难得的平静。 风云羽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因为突然被打断而产生的轻微不适感。 但是,现实总是如此残酷,风云羽不得不暂时放下那份宁静与沉思,转而面对眼前这位热情过度的少年。 “那东西原来叫人皮魈啊?不过仔细想想,这名字倒挺适合它的。”风云羽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回答,希望能稍微抑制渡光阴过于激动的情绪,“不过我没觉得它有多可怕,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 听到风云羽这么说,渡光阴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显然,风云羽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番话让他很是钦佩。 “老大真是太厉害了!”他由衷地赞叹道,“要是换作是我,估计早就吓得腿软了。老大你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教教我啊?” “当然可以,”风云羽微微一笑,目光温和地看着渡光阴,缓缓道:“想要打败人皮魈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大骨熬成汤。” 渡光阴听闻后一下子愣住了,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知道风云羽又在捉弄自己,“什么大骨熬成汤啊?不想说就不说嘛!” 风云羽看着渡光阴那副急切嗔怒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渡光阴加快速度,紧随风云羽。“老大,你能教我修行吗?我也想要变强,这样就不用再害怕山匪精怪什么的了。” 风云羽的目光在渡光阴瘦削的身躯上游移。 他轻咳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对于修士来说,良好的体魄同样是不可或缺的基础。但你这身体条件……嗯,似乎还需要加强一些才行。” 渡光阴闻言,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确实,比起同龄人,他的确偏瘦了许多。 风云羽轻拍了拍渡光阴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等到你的身体更加健硕一些,再开始修炼也不迟。” “这样吧,你之后就不要骑马了,跟在我们后面跑步前进,就当锻炼身体了。” 渡光阴坚定的点了点头,干劲满满道:“老大,我明白了!这也算是为我的修行之路提前铺垫吧。”说着,渡光阴竟真的翻身下马,紧随队伍的步伐奔跑起来。 看到渡光阴那一脸严肃的表情和全力以赴的姿态,风云羽心中的笑意几乎再也抑制不住。「这家伙到底是单纯还是傻呢?」 事实上,风云羽之所以提出这样的建议,仅仅是因为想要摆脱渡光阴那喋喋不休的纠缠。 「算了,反正商队的行进速度也不算快,既然他这么热衷,那就让他尽情发挥吧。」 「实在要跑出什么问题了,我再偷偷给他吃枚丹药就是了。」 这样想着,风云羽索性坐正了身子,不再去看渡光阴。 第54章 简直是牛马中的牛马 车厢内的烛光昏暗摇曳,映照着渡光阴疲惫至极的脸庞。 他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缓解一下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的酸痛感。 然而,即使在这种状态下,渡光阴仍然不忘提醒身边的风云羽,履行他们之间的承诺。 “老大,记得咱们说过的话啊。”渡光阴的声音带着困倦,“等我把这该死的体能训练搞定了,你就得教我怎么修行。可别到时候找借口推脱啊!” 风云羽坐在窗边的位置,双手交叠于胸前,眼神随远方的山脉延展,一副超脱尘世的模样。 “放心吧,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一定会做到。不过在此之前,你先好好养精蓄锐。毕竟,牛马也是要吃草的嘛。” 尽管已经疲惫不堪,但对于新鲜事物的好奇心还是让渡光阴暂时战胜了困意。 他半眯着眼睛,努力集中注意力问道:“牛马?牛马是什么马?” “哦,就是牛和马的混血,这种生物兼具两者优点,既有力气又有耐力。在我老家那边常用来形容那些勤奋努力的人。”风云羽敷衍的说道。 渡光阴听闻此言,脸上的笑容更甚,“原来如此,那我这样的岂不是超级稀有的品种?” 风云羽闻言,不禁轻笑起来,脑海里浮现出前世种种景象。“说实话,在我老家那边,你这样的白送给人家,人家估计都得嫌你吃的多。” 渡光阴心头微沉,“怎么会是这样呢……” 然而,短暂的失落后,他目光一转,继续说道:“像老大你这么厉害的人,在你老家那边一定是牛马中的牛马吧?” 听到渡光阴的夸赞,风云羽笑着举起拳头,朝渡光阴的身上比划道:“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给你攥出尿来。” 渡光阴立即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钻进了毯子中:“哎呀,不聊了不聊了,突然觉得眼皮好重,得赶紧补眠,晚安老大……” 傍晚时分,何夜明命令商队在一个相对隐蔽且安全的地点安营扎寨,安排好守夜的人员,他自己则亲自巡视了一圈营地,确保没有任何疏漏。 回到帐篷,他邀请风云羽共进晚餐,两人边吃边聊,气氛融洽。 “云兄,今日的行程还算顺利,未遇到什么麻烦。明日我们将穿过一片较为荒凉的地带,需加倍小心。”何夜明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忧虑。 风云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夜明兄放心,我会全程戒备,一旦有任何异常,即刻通知大家。” 何夜明听了,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对风云羽的信心又增添了几分。“有云兄相伴,此行必能事半功倍。” 他顿了顿,接着分析道:“只是,像人皮魈这类精怪,通常很少涉足人类居住区域。如今它们敢于接近王城,说明要么是被迫无奈,要么是有恃无恐。不论是哪种情况,我想都应与王朝近期的变动有关。” 或许仅是一时不经意的闲谈,或有意为之。 何夜明揭开了如今王城帷幕之下的一角,其初衷在于警示风云羽,务必小心谨慎,远离那些充斥着阴霾与危机的暗流旋涡。 未曾料想,此举竟恰合风云羽心意。 风云羽闻言,目光闪烁。“王朝现如今的情况很混乱吗?” 何夜明徐徐颔首,目视天际,言辞沉重:“云兄有所不知,近期王朝确实在经历一些前所未有的变动。” 先帝驾崩,新主尚未稳坐龙椅。边疆烽火连天,民怨沸腾。宫闱之内,党派倾轧,尔虞我诈,再加之坊间传言四起,异象频现……” 他语气略作停顿,意味深长:“我担心,人皮魈的出现,不过是冰山一角。云兄此行,务必谨慎行事,莫要触了霉头。” 风云羽的思绪在这一刻飞速运转,嘴角勾勒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动荡时期,强者恒强。 在历史的洪流中,无数例子证明了这一观点。小国可以在大国博弈的夹缝中求生存,新兴势力能在传统格局崩溃的瞬间崭露头角,个体英雄亦能在群雄割据的时代凭借智勇建立不朽功勋。 在当前这个王朝内部动荡不安,各方势力明争暗斗的背景下,或许正是他的机会。 只要把握时机,巧妙周旋,就能在乱局中寻找到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 经历过前生的跌宕沉浮,他早已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易受摆布的少年。现在的他拥有了足以左右命运、施展抱负的强大能力。 餐后,两人各自返回各自的帐篷休息,但风云羽却没有立刻入睡,而是独自一人走出营地,直到眼前出现了一条被冰雪覆盖的河岸。 风云羽站在冰封的河岸边,双手缓缓抬起至胸前,指尖跳动着微弱的火苗。 随着他心意一动,那些细小的火花骤然凝聚成一团炽烈的火焰球,随即向着冰面飞射而去,接触之处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和滚滚热浪。 在火焰的高温作用下,冰面开始迅速融化,蒸腾起一阵阵白色的水汽,融化出一个小洞。 风云羽并未停歇,继续操控着火焰在洞口周围扩大范围,直到水面足够宽广,足以容许他进入其中。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风云羽收起了火焰,只留下一小团余烬在手中跳跃,随后轻轻吹熄。 他脱去外衣,赤膊上阵,纵身一跃,精准地落入那个刚由火焰造就的冰水世界中,激起一圈圈涟漪扩散开来。 冰冷的河水瞬间包裹住风云羽的身体,刺激得他浑身毛孔收缩,心跳加速。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或者不适,相反,他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淡然的微笑。风云羽闭上双眼,调整呼吸,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每寸肌肤,同时引导着体内的域气沿着特定路径运行,与外界的严寒相互交融,对抗。 随着时间推移,风云羽的变化愈发明显。原本僵硬的肌肉开始松弛下来,血液循环加快,体温逐渐上升,连带着周围冰冷的河水似乎也变得温暖了起来。 “与其像一只老鼠躲在角落里偷看,倒不如光明正大的站出来。”风云羽的声音并不高亢,穿透了夜的寂静,直接击中了暗处某人的心扉。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阴影中传来轻微的木质结构摩擦声,接着是何望月的身影逐渐显现。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风云羽身上,眸中浮现一丝惊讶,显然是未曾料想到会被如此敏锐地察觉。 不过很快,她便恢复了镇定,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似乎对风云羽的反应颇感兴趣。 风云羽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静静地等待对方先说话。 “云公子,”何望月率先开口说道,声音清脆悦耳,“今日之事,我听哥哥说了,多亏您能出手相助。不然我家商队恐怕就要损失惨重了。” 自从得知风云羽的身份后,她心中就有了盘算。 “哦,原来是何小姐,我还以为又是渡光阴那小子呢。”风云羽洒脱地摆了摆手,眼底藏着几分笑意。“何小姐过誉了,举手之劳而已。” “云公子太过谦虚了。”何望月轻笑一声,“在我心中,能够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之人,都是值得敬佩的。更何况,你还拥有着非同一般的实力和智慧。” “何小姐这话可就让我汗颜了。”风云羽坦然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我也不例外。或许在外人看来,我在某些方面做得还不错,但在其他领域,也许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新手呢。” “那么请问云公子,除了修行之外,还有哪些领域是你尚未涉足过的呢?”何望月问道,“说不定我能给点建议之类的。” 风云羽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其实我一直对音乐很感兴趣,尤其是古琴。”他坦承道,“可惜至今为止都没有系统地学习过,顶多只能算是个半吊子爱好者罢了。” 何望月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么说来,云公子对古琴有所涉猎?” “真是太巧了!我家世代传承有一把名为‘碧海青天’的古琴,据说是由一位大能亲手打造而成。只是一直以来都没能找到合适之人继承衣钵,若云公子愿意,不如就由你来接手如何?” 风云羽被何望月突如其来的提议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连忙摇头谢绝:“何小姐太抬举我了,我这点微末技艺哪里配得上如此珍贵之物?再说了,我也怕不小心将其毁损,到时候岂不是罪过大了?” 见风云羽态度坚决地推辞,何望月只好作罢。“既然云公子暂时还不打算接受这份礼物,那我们就先放在一边吧。”她说,“不过如果你以后改变主意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商量。” 风云羽点了点头,对何望月的好意表示感谢。 何望月的神色略显迟疑,换作一副寻常少女的模样,轻轻启唇:“云公子,关于这架行云……真是多亏了你的巧思与匠心独运。它不仅减轻了我的行动负担,更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与尊严。这份恩情,我永生难忘。” 风云羽闻言,他轻声道:“何小姐怕是认错恩情了吧?这行云,分明是渡光阴为报答恩情,苦心钻研而出。怎会如你口中那般,出自风某之手?” “我虽双腿残缺,但这眼睛还是清明的。”何望月笑着回应道,“虽然接下来的话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刻薄,但我并不认为,似这般珍奇之物会出自于那位有些憨直的少年之手。” “原来如此,何小姐当真是聪慧过人。”风云羽双手枕在脑后,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躺在冰凉的河水中。“这晚风有些凉了,何小姐若无其他要紧之事,还是快些回去得好。至于那碧海青天,待我需要之日,自会亲自前往。” 何望月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风公子果然豁达,碧海青天乃稀世之宝,落入公子手中定能发挥其应有的光彩。”她轻声说道,“今日一别,愿我们各自安好,待到缘分再聚之时,定会有更多精彩等待着我们。” 说罢,何望月优雅地向着风云羽轻轻颔首告别,然后消失在夜幕之中。 随着何望月的离去,四周变得更加寂静无声。 风云羽闭上双眼,任凭清凉河水拂过肌肤,感受着自然界的呼吸与脉搏。 许久才从冰河中站起身来,水滴顺着他的肌肤滑落,却无法带走那份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体内中蕴含的生命力,知道自己又一次超越了自我。 他踏上河岸,运转术法蒸干身上的水珠,穿上衣物,朝着营地的方向走去。 第55章 碧海青天 风云羽仰望着营帐顶部,布面上透过的微弱光线勾勒出斑驳陆离的图案。 何望月的性格,就注定她并非轻易求助之人,她的到来,意味着事情已到了非同小可的地步。 但自己不能仅凭一时冲动行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毕竟,在这世界里,每一步棋都需慎之又慎,稍有不慎便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然而,风云羽终究不是一个冷漠无情之人。这种内心挣扎使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于是乎,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要给何望月一个明确的态度和答复。 于是,风云羽整理了一下衣衫,缓缓站起身来。 他走到书桌前,取出炭笔,在宣纸上留下了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知己难遇,义不容辞”。 接着,他将纸张折叠成小巧的信封,用火漆密封起来。于第二日清晨,避开众人视线,将信封投递进何望月的营帐内。 时至中午,风云羽接过由何望月贴身侍女递来的食盒,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几分疑惑。 “哇哦~真不愧是老大,竟能引得何大小姐的青睐。”渡光阴就坐在风云羽的身旁,看到侍女递来的餐盒,起哄道。 “去去!”风云羽推开了渡光阴,在确保没有多余的视线后,才安心打开了食盒。 他轻轻地掀开盖子,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只见里面摆放着各式精致菜肴,色泽鲜艳诱人,令人垂涎欲滴。显然,何望月为了准备这份午餐花费了不少心思。 不过,风云羽的注意力却在鱼嘴含着的纸团上。 他小心翼翼地将鱼头中的纸团取出,慢慢展开了那张薄如蝉翼的纸条。 由于长时间浸泡在鱼口中,纸张略显湿润,但字迹依旧清晰可见。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一年为期,碧海青天。” 风云羽了然,指尖火苗跳跃,将纸条燃尽。 在这瞬息万变的世界里,时间是最宝贵的资源,每一刻都是塑造未来的关键节点。即便是看似漫长的一年光阴,在宏大的历史长河中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瞬间。 然而,对于像风云羽这样的人来说,即使时间短暂,也要将其视为无限的可能性…… 或许是命运的特别眷顾,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旅途变得异常顺畅。 原本紧绷的心弦逐渐松弛下来,特别是渡光阴这天生的乐天派性格,几乎每天都兴致勃勃地拉着何夜明和风云羽一起四处乱跑…… 篝火旁,三人围坐在一起品尝美味佳肴、畅饮美酒。畅谈未来愿景,分享各自的理想与追求。 正当气氛渐入佳境之际,一声突兀的喧哗打破夜的寂静。只见数十个粗豪的壮汉拿着各种各样简易的武器,气势汹汹地将三人团团包围。 风云羽迅即想要站起,做出防备姿态,却被身旁的何夜明稳稳地制止住了。 何夜明起身向前走了几步,脸上带着笑容说道:“诸位,是否我们有何不慎之举,惹得大家如此激动?” 然而,何夜明的话语未能立刻得到回应,场中一片寂静,只有一位面容粗犷的汉子俯首询问身旁的小孩:“确定是他们没错吧?” 小男孩坚定地点点头,目光直指渡光阴,语气笃定地说:“是他,我亲眼看见他翻进你家院子的。” 随着小男孩的指控,那粗犷的汉子终于动了起来。 他大步踏前,情绪激动,手指狠狠指向篝火上那诱人至极的烤鸡:“那可是我养来下蛋的母鸡,如今却被你们偷偷捉来烹煮享用,此情此景,难道还有误会可言?” 这话令何夜明与风云羽皆是一怔,他俩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的渡光阴,期待着他的解释。 毕竟,据渡光阴先前所述,那只鸡应该是他在野外抓到的山鸡才对。 被二人注视之下,又身处村民们的重重包围之中,渡光阴难掩内心的尴尬,只得尴尬地点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行为。 “你这混球!”风云羽得知事情原委之后,当即举起手掌,用并不用力但足以引人注意的方式,在渡光阴的脑壳上敲了一下。 紧接着,他从腰间解下随身携带的钱袋,细心地数出足够的银两递给了领头的汉子。 与此同时,他一边轻轻按压着渡光阴的肩膀,一边引导他一起鞠躬致歉:“这位老哥,真的万分抱歉,我的弟弟从小遭逢不幸,脑部受过伤,思维常常混乱,尽管这些年遍寻良医诊治,却始终收效甚微。” 他继续补充道:“听闻有智者建议,多多外出游历可能会有所裨益,未曾料想,一时疏忽之间,竟让他造成了这样的困扰!待回去后,我会对他进行严加管教。” 这时,何夜明亦步亦趋地加入其中,向汉子表达了自己深深的歉意,共同承担了责任。 感受到三人真挚的道歉态度,以及风云羽积极赔偿的行为,那粗犷汉子的情绪明显舒缓下来。 尤其是当得知渡光阴曾遭受脑部创伤的事实,他的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同情,态度也随之变得更加柔和。 接受了风云羽的银两补偿,汉子心中的怨气逐渐消散。他挥了挥手,示意此事就此打住,不再继续追究。 “罢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银子我也收到了,就不必再过多纠缠。希望今后各位能够吸取教训,不要再让此类事件重演。” 送走了村民,何夜明的面容从之前的客套微笑渐渐转为严肃。他深吸一口气,待到周遭彻底安静下来,便带着渡光阴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开始了语重心长的教诲。 风云羽站在稍远的地方,静静地观望着,同时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巧精致的笔记本,取出炭笔,在空白处轻轻落下几行工整的文字:某月某日某时,帮渡光阴垫付了二两银子。渡光阴需偿还实际借款金额,同时还包括额外一百九十八两的“学习费用”。 「嗯,这样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找个机会让他按上手印就好。」风云羽看着手中的小册子,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经过月余的风餐露宿,终于在一月初,商队一行距离宿星王朝的王城仅有咫尺之遥。 风云羽骑乘骏马,行在商队的最前端。 远远望去,王城如同一头沉睡中的巨兽,静静地卧于地平线上,那雄伟壮观的城垣在冬阳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庄严肃穆。 城墙外,繁忙的市集已经开始喧嚣起来,各式各样的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来自四面八方的旅者络绎不绝,为这座城市注入了勃勃生机。 随着车轮滚滚向前,王城的轮廓在眼前越来越清晰,商队的成员们心情愈发激动。他们的眼神中映射着对那份久别重逢后的温馨憧憬。这一路上的辛劳与风险,在这一刻化作前行的动力,驱使着每一个人加速脚步,向心中的归宿迈进。 在接近宿星王朝宏伟城门的那一刻,车队的行进速度明显放缓,何夜明稳坐马背,指挥着手下的车队井然有序地停靠在指定区域,静候城门守卫的例行检查。 这是进入王城必不可少的程序,也是对他们身份合法性和货物合规性的一次验证。 风云羽安静的立于何夜明身侧。他的内心并无波澜,反而异常平静。此时,他只需耐心等待,信任何夜明的专业能力与事先的周密准备,便能让商队平稳过渡这一关卡。 不久,城门两侧的守卫开始忙碌起来,他们穿着统一的铠甲,手持长矛,表情严肃警惕,逐一审视过往的车辆与行人。 检查过程十分严谨,不仅要核对通行文牒,还要对携带物品进行仔细搜查,以防止违禁品或可疑人员混入城内。这对于维护王城秩序与民众安全至关重要,因而得到了绝大多数市民的理解与支持。 何夜明的商队并未引起过多注意,一方面得益于他们一直以来的良好口碑,另一方面则在于何夜明提前打点的关系网络。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确实没有携带任何违法违禁之物,完全符合王城的进出规定。 经过一番细致的盘问与检查,守卫队长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放行。 “诸位辛苦了,一路平安。”他用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道,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敬意。显然,这位队长也深知商人们长途跋涉的不易,愿意给予适当的便利。 得到允许后,何夜明立即发出指令:“兄弟们,到家了!”随着一声令下,整个商队重新启动,沿着宽阔的道路缓缓驶入城内,沿途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但对于何夜明等人而言,这只是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他们早已习惯了成为焦点的感觉。 进城之后,商队并没有急于前往市场或是客栈,而是先寻找一处安静的空地,以便整理货物并休整一番。 风云羽翻身下马,深吸一口王城特有的空气,里面混合着香料,鲜花和炊烟的味道,让他感到莫名的亲切。 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停留在何夜明一身上。 “夜明兄,”风云羽的声音异常真挚,“人生的旅途总是充满了离合悲欢,今日一别,虽不知前路如何,但我相信缘分未尽。总有一天,我们会在另一个精彩的篇章中再次相遇。” 随着话语落下,风云羽最后一次扫视众人的面庞,捕捉那一瞬即逝的表情变化。 男人间的离别,往往不需要冗长的辞藻或是深情的挽留。它更多时候是沉默中的凝视,是对过往无声的致敬。 但……好像也不全都是成熟的男人…… 就在风云羽即将离去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沉寂。 只见渡光阴疾风般冲了过来,扑向风云羽,紧紧抱住他的大腿,如孩童般哭泣起来。“老大,你真的要走吗?我们……我们还没一起喝够酒呢!还有很多地方没一起去闯啊!”渡光阴声音颤抖着,充满了不舍与哀求。 风云羽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嫌弃的想要甩开渡光阴。“哎呀!鼻涕!我的衣服!你给我撒手!” “我不!”渡光阴哭嚎着,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又擦在了风云羽的衣服上。“除非你让我跟你一起走!” 城中的居民,过客乃至商贩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或驻足观望,或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毕竟,看见一个男子像孩子一样抱紧另一位男子不放,并且还哭得如此伤心欲绝的场景,实在罕见且颇具戏剧性。 人群中,有几位老者摇着头,低声议论:“现在这年轻人啊,真是感情丰富得很呐。” 孩子们则是单纯地感到好奇,睁大了眼睛围成一圈观看这场“表演”,偶尔发出惊叹或者模仿渡光阴的表情和动作,引来一片笑声。 四周的窃窃私语和偶尔爆发出来的哄笑声让空气变得越发紧张。 风云羽平素里总是保持着一份从容不迫与儒雅自若的形象。然而,此时此刻,面对这样一幕,即使是他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 “我说,咱们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这样子……未免让人看了笑话。”风云羽试图用平静的语气劝说渡光阴。 何夜明不知何时已悄然接近,他伸出双手,意图将紧紧缠绕在风云羽腿部的渡光阴拉开。 然而,事态的发展往往比预期中更加令人啼笑皆非。 就在何夜明用力之际,一条晶莹剔透,长度惊人的鼻涕丝,如同桥梁般连接在了渡光阴的鼻尖与风云羽衣物的边缘。 这一幕不仅令在场的所有人瞠目结舌,更是瞬间引爆了一阵难以抑制的大笑。 风云羽原本绷紧的面容也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 他的情绪明显到达了一个临界点,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极力压制住内心的烦躁。随后,猛地举起了拳头,空气中仿佛都能感受到一股压抑的力量在凝聚。 “咚!!!”随着风云羽那看似愤怒却又充满克制的一拳落下,空气中回荡起了一阵沉闷的声响。 渡光阴本能地捂住了被击中的部位,眉头紧皱,显然正感受着突如其来的痛楚。几秒种内,一个不大不小的青紫包块开始在他头顶显现。 第56章 第一站 闹剧落幕,何夜明的身影适时出现在二人之间。 何夜明以他特有的敏锐洞察力,迅速捕捉到当前局势的关键所在。他首先向风云羽投去一个歉意的目光,示意自己将会妥善处理后续事宜。 接着,他转向渡光阴,:“光阴,云兄毕竟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方才那样,的确是有些过了。”说着,何夜明轻轻拍了拍渡光阴的肩膀。 同时,何夜明也没有忘记给风云羽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他已经接手了局面,不会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 风云羽见状,点了点头,感激溢于言表。 渡光阴对风云羽的追随意愿,其根源深深地植根于对强大力量的向往以及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心之中。 相比之下,何夜明虽然同样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朋友,但在修行道路上所能提供的指引与资源,或许不及风云羽那般深厚与广阔。 何夜明的专长可能更偏向于世俗事务与人际交往的圆融,而非修仙问道。 因此,对于一心想要在人生道路上有所建树的渡光阴而言,选择追随风云羽似乎是更加明智且直接的选择。 了解完事情的原委后,何夜明缓缓开口:“云兄,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相信你对未来有着自己的打算。无论是选择继续独自行走,还是愿意接纳渡光阴,这个决定都应当由你自己来做出。” 面对何夜明递过来的决策权,风云羽的内心的天平几乎瞬间倾斜。“这还用想吗?当然是拒绝了!他不过才十四五岁的模样,带着一个心智未定的孩子,与带着一个随时可能成为累赘的拖油瓶有何异哉?” 风云羽转而向渡光阴解释道:“我不是质疑你的勇气或决心,而是你必须正视现实的残酷。修道之路绝非儿戏,它要求的不仅是身体上的强大,更重要的是心灵的坚韧。你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不同于大多数修士单纯追求力量与长生的愿望,风云羽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有着明确的方向。 他的过往,赋予了他与众不同的使命感与紧迫感,让他在修行的征途上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与专注。 在这种背景下,携带一个尚未成熟的同伴,尤其是像渡光阴这样年纪尚幼的少年,无疑会成为他道路中不可承受的风险与负担。 风云羽深知自己的道路注定荆棘丛生,充满了难以预测的危险与挑战。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他无法保证能够同时照顾好渡光阴的安全,更不用说给予他所需的教导与庇护了。 「若我只是个寻常修士,追求的仅仅是修为的增长,那么带上渡光阴一起前行确实没什么大碍。但如今的情况不同,我肩负着更为艰巨的任务,绝不容有任何闪失。」 面对风云羽的婉拒与劝告,渡光阴的眼中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他倔强地挺起胸膛,紧握双拳,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在这一刻,年少的热血与执着展现得淋漓尽致。 “老大!我知道这条路不易,也知道会面临无数艰难险阻。”渡光阴异常坚定,“但我既然选择了追随你,就做好了一切准备。我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危险。” 他望着风云羽,眼神中满是对友谊的珍视以及对梦想的渴望。“老大你说过,真正的强者不只是拥有强大的实力,还要有一颗勇于承担责任的心。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那样的人。” 风云羽闻言,不禁一阵汗颜,脑海中迅速回放着不久前的画面。 当时,同样是面对渡光阴的死缠烂打,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抛出了一个看似高远又遥不可及的梦想,企图以此来打发这位执拗的少年。 未曾料到,那随口而出的豪言壮语,竟会在渡光阴心中种下了深深的种子,并在此刻以一种近乎虔诚的态度被提及。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个年轻灵魂的成长,那种对目标坚定不移的追求。在这一刻,风云羽陷入了沉思,他在评估,也在衡量。 然而,风云羽也知道,这条复仇之旅注定充满太多不确定性,稍有不慎便可能是万劫不复之局。 他不愿将渡光阴置于如此巨大的风险之下,但他也被渡光阴的决心所打动。毕竟,有人愿意与你并肩作战,共赴难关,本身就是一件极其珍贵的事情。 正当风云羽陷入左右为难之际,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脑海。「自己少说还要在南离天这边待上一段时间,期间难免会有需要用到人手的地方,而且这里的情况相对来说还算安全……」 风云羽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一个周全的方案在他的心中逐渐成形。“我可以答应让你跟随我一段时间,但这段时间里,你需要帮我处理一些日常杂务,购买物资或是一些相对简单琐事。这些是我平日因为身份特殊而不便亲力亲为的事情。当然,与此同时,我也会教你一些基础的修行法门,帮你奠定基础,但具体的学习和实践,还需要你自己去摸索和领悟。” 渡光阴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连忙点头答应:“放心吧,老大!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不辜负你的期望。” “云兄,无论何时,只要你需要帮助,北城何家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随着纷扰散去,何夜明的身影重新融入商队之中,他挥别风云羽与渡光阴,踏上通往北城区的征程,那里等待着他的是繁重的贸易任务。 商队的马匹迈开稳健的步伐,货车缓缓启动,沿着道路,驶向前方。 而在商队的中心,一辆装饰精致的车厢内,何望月静静坐着,她的身影被柔和的光线包裹,显得格外温婉。帘幔轻轻垂下,只留下一道细微的缝隙,恰好映入她视线。 她的目光穿过这缝隙,越过喧嚣的人群,精准地落在风云羽身上。 风云羽的感知异常敏锐,即便在人群中,也能准确捕捉到来自何望月的注视,他微微侧头,回以同样的眼神。 商队渐行渐远,只留下飞扬的尘土与淡淡的轮廓,昭示着他们的离去。 王城的喧嚣依旧,街头巷尾人声鼎沸,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欢笑声,马车的辚辚声,交织成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然而,在这片繁华背后,风云羽的心中却莫名升起一股空洞的感觉。 风云羽轻叹一声,转身看向一旁傻笑的渡光阴,“走吧,先去找个落脚的地方。” 第57章 起始 话音刚落,渡光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像是得到了期盼已久的许可。 他立刻收起玩笑的神情,紧跟在风云羽身后,眼中闪烁着对未来探险的渴望和对风云羽无条件的信任。 两人穿梭在王城的大街小巷,沿途的景色从繁华的市集慢慢过渡到宁静的居民区,每一砖每一瓦都透露出这座古城的历史韵味。 二人很快找到了一处看起来颇为雅致的小客栈。客栈的招牌古朴而不失格调,门前两盏灯笼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给人一种温馨全的安感觉。 进入客栈,店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询问他们需要什么服务。 风云羽简洁地说明了需求,随后便领着渡光阴来到了一间布置得干净整洁的客房。 房间内设施齐全,两张宽大的木床靠窗而设,旁边摆放着一张精美的书桌,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为空间增添了几分文雅气息。 风云羽与渡光阴在客栈享用完一顿丰盛的午餐,满足之余,二人决定外出一趟,以便添置些必要的行囊补给。 街道上商铺林立,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吸引了众多行人驻足选购。 走进一家裁缝铺,店内弥漫着布料特有的清新香气。风云羽与渡光阴在店主的热情推荐下,挑选了几套合身且便于行动的衣物。 与此同时,南城门外,尘土飞扬,伴随着阵阵马蹄声与车轮滚动的沉重响动,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缓缓驶进城内。 马车上覆盖着华丽的绸缎,彰显着车主非同一般的身份地位。 车队沿宽阔的石板路疾驰而过,引来不少路人的好奇目光。他们猜测着车内人物的身份,或是权贵,又或是富贾,但皆是王城里不可小觑的角色。 经过一番长途跋涉,车队最终抵达目的地,位于南城东南角的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 随着车队完全停下,整个府邸顿时忙碌起来。 早已等候多时的仆人们迅速上前,忙着卸载货物,其中不乏珍稀的瓷器,金银,珠宝首饰,丝织品以及来自遥远国度的香料。 府邸内部,管家紧张有序地指挥着家丁们,将这些物品一一登记入库,确保每一样东西的安全与完整。 在府邸的主厅中,一位体态臃肿的中年男子坐于高背椅之上,目光扫过忙碌的场景,满意之情溢于言表。 随着最后一批货物被妥善安置,管家走上前来,毕恭毕敬地报告:“老爷,所有货物均已清点完毕,未发现任何损失,已全部存放妥当。” 听到这里,中年男子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做得好,继续保持警惕,确保每一步都不出差错。至于那些合作伙伴,告诉他们,我对未来有着长远的规划,愿意与志同道合者共谋大业。” 说罢,他站起身来,踱步至窗口,眺望着远方的天际,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战略布局。 就在此刻,一名侍卫匆匆赶来,附耳低语几句。 听完汇报,中年男子脸色骤变,心中涌起了种种不祥的预感。 铁骑关,这片曾由强悍山匪所统治的领域,以其独特的地理位置成为了一块肥沃的灰色地带。 自己与这群山匪早已达成了某种默契。山匪们定期支付所谓的“供奉”,以此换取自己的庇佑,同时也能确保自家商队通过此地的安全。但现在,铁骑关的山匪被剿灭,无疑打破了原有的平衡,使得原本模糊不清的势力范围变得更为复杂。 更重要的是,这股神秘力量的出现,意味着有新的棋手加入了对弈,而且显然有着相当的实力和野心。 “确定是被剿灭,而不是自行解散?”中年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询问侍卫。 侍卫恭敬答道:“是的,大人。据逃出来的百姓描述,当时进入地牢的一共就只有两名男子,其中一名是何家商会分行的少当家,另一名男子的身份暂时还无法确认。” “只有两个人?他们是如何做到的?难道铁骑关的山匪没有丝毫防备吗?”中年男子追问,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线索。 侍卫回答:“从山寨内的损毁程度来推测,他们二人似乎拥有极为高超的隐匿技巧,直到最后一刻才显露身形,这期间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反抗。” 中年男子心中的疑虑愈发浓厚。 何家分支的少当家,一个在普通人中也算不上特别出色的年轻人,居然能够在铁骑关这样的险恶环境中,仅靠二人之力,一举消灭了整个山寨…… “修士啊……”中年男子低声自语,嘴角勾勒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修士的世界与凡人世界截然不同,两者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壁垒。 施展法术,飞天遁地,而对于大多数凡人来说,这些都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而一旦修士介入到凡人间的争斗,往往会引发极大的不平衡,甚至可能导致一方的全面崩溃。 想到这里,中年男子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忧虑。 何家分支的少当家竟然能够结识这样一位修士,这意味着什么呢?是何家背后有着更强大的支持,还是那位修士本身就对铁骑关有所图谋?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这对于中年男子所在的家族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中年男子的目光深邃,语气凝重,朝身旁的管家交代道:“能以一人之力荡平铁骑关的山贼,此人显然不是泛泛之辈。去查!他是谁,来自哪里,以及为何会出现在此地。更重要的是,弄清楚他是否还有其他同伴,以及他和何家的具体关系。” 中年男子顿了顿,“记住,修士的世界不同于我们,他们有他们的规则和秩序。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切勿留下任何痕迹。” 管家闻言,神色肃穆地点了点头,“是,老爷。”管家应声道,随即转身离去。 “吩咐下去,加强警戒,必要时请客卿们出手相助,务必保证府邸的安全。”中年男子重新回到窗前,凝视着窗外渐渐暗淡的天色,思绪万千。 第58章 果然不管是在哪个世界里,营销的手段都是出奇的一致啊。 第二日清晨,阳光洒进房间,新的一天再次开启。 “我有些事,今日不方便带你,”风云羽说着,朝渡光阴丢出一小袋银子,“待在客栈里也好,出去玩也罢,莫要给我惹祸就行。” 渡光阴接过银子,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选择赖在风云羽的身边,果然是最正确的选择! 难得的自由时光,可以尽情探索这座繁华的城市,品尝各地美食,或是淘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当然,他也不会忘记风云羽的叮嘱,在外漂泊之人最重要的便是低调行事,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放心吧,老大!”渡光阴拍着胸脯保证道,“我可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性格,定会让你省心。你就安心忙你的大事去吧,等你回来,说不定还能给你带点什么好玩的东西呢!” 风云羽看着渡光阴一脸认真的模样,点了点头。 渡光阴虽然有时显得大大咧咧,但心底却是十分可靠的。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后,各自踏上了不同的道路。 风云羽的目的地是一家名为“云霄阁”的茶楼,这里是南城消息灵通人士的聚集地,许多见不得光的秘密都在这里流传。 另一边,渡光阴则兴冲冲地逛起了街市。 他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好奇地打量着各式各样的店铺和摊位。 偶尔停下脚步,与热情的店家攀谈两句,或是买下一两样心仪已久的小物件。 确认了周围无人跟踪,渡光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作为一个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油条”,他对这类事情总是格外警觉。 风云羽虽然是值得信赖的朋友,但在一些个人隐私方面,每个人都有自己保留的空间,即便是最好的朋友也不例外。 一路走走停停,渡光阴的脚步最终停留在一家名为‘瑶台春梦’的楼前。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迈步跨过了门槛,迎面而来的是扑鼻的香气与轻柔的丝竹之音,瞬间便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开来。 侍女们见状,纷纷投来殷勤的笑容,引导他进入内部更为隐蔽的区域。 渡光阴并没有立即表明来意,而是选择了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不久,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缓步来到渡光阴面前,她的眼神中带着职业性的温柔与精明。“公子好生俊俏,初次光临吗?可需要妾身为您介绍一二?”她的声音如春风拂面,令人心神荡漾。 渡光阴微笑着摇了摇头,摆出了一个随意的姿态,故作矜持道:“我只是闲来无事,想在这里喝杯茶,听听曲子罢了。” 听到渡光阴的回答,那位女子微微一笑,:“公子果然气度非凡,如此雅兴,妾身不敢打扰。这里的确有许多上好的茶叶和出色的乐师,定能让您享受到一段惬意时光。”说罢,她转身吩咐身旁的侍女准备一套精致的茶具和一份菜单,供渡光阴挑选心仪的饮品与小吃。 随着侍女忙碌的身影隐入幕后,四周的气氛变得更加幽静宜人。轻纱帷幔轻轻摇曳,隐约能听见楼上房间内传来女子轻柔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与室内燃烧的檀香木相得益彰,营造出一幅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景象。 不多时,侍女捧着托盘悄无声息地返回,将一套精美瓷器置于渡光阴面前。只见青花瓷碗散发着温润光泽,内盛着清澈碧绿的茶汤,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旁边摆放着几碟精致糕点,色彩斑斓,诱人食欲。 女子亲自为渡光阴斟茶,动作娴熟细腻,展现出极高的专业素养。 渡光阴端起茶碗,细细品尝了一口,赞许地点了点头。“果然是好茶,清冽甘甜,回味无穷。”他抬头看向那位女子,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好奇。“听闻贵地有不少精通音律的佳人,时常抚琴吟唱,不知能否有幸聆听?” 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轻启朱唇。“既然公子对音乐如此钟情,不如随奴家移步雅室。那里环境幽静,更有诸多名家珍藏的乐器,相信定能让公子满意。”接着,女子轻盈地站起身来,向渡光阴做了个请的手势。 女子引领着渡光阴穿过一道道装饰精美的屏风,来到了一间布置得极为考究的小屋内。 只见屋内陈设典雅,最吸引眼球的莫过于中央摆放的那一架紫檀木制成的巨大古筝,其造型优美,雕刻精细。 渡光阴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子,礼貌地询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女子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转身面对渡光阴,微微一笑,带着几分羞涩与矜持回应道:“公子若不嫌弃,便唤我含烟好了。” 渡光阴闻言,拱手致意:“在下渡光阴,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含烟轻轻颔首,脸上笑容明媚:“渡公子,这是专用于欣赏乐律的地方,平日里只有一些真正懂行的贵客才能有幸踏入。如今公子到来,也算是有缘之人了。”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三名装扮华丽清凉,气质非凡的女子步入屋内。 这几名女子各具特色,或是端庄,或是娇媚,或是聪伶,每一个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韵味与风情。她们走进房间之后并没有立刻喧吵,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渡光阴打量了一下这三名美女,心中暗自惊叹:真是个个国色天香啊! 不过他也明白,在这种场合下不能表现得太过于轻浮或是贪婪。因此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说道:“各位佳丽请随意找位置坐下休息片刻,待会儿我们再一同巡音问律。” 名叫含烟的女子刚要识趣离开,却不料渡光阴的声音再次传来:“含烟姑娘,你也留下吧。” 含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轻轻地行了个礼,表示感谢:“含烟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女儿,怎敢奢望与诸位佳丽并肩。” 渡光阴闻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含烟姑娘过谦了,今日有幸相遇,怎能错过共赏雅韵的机会呢?” 含烟脸颊上泛起两朵红晕,显得更加动人。却也只是轻轻垂首,表示谢意:“既然公子如此抬爱,含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阵悠扬的古筝旋律飘然而至,宛如山涧溪流般潺潺流淌,直抵人心深处。 紧接着,琵琶、笛箫相继加入合奏,四种乐器交织成一首华美篇章,于雅室内回响不绝。 随着乐曲渐入高潮,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浓厚的艺术气息。渡光阴随着节奏轻轻摇晃身体,整个人都被带入了一个梦幻的境界。 三位女子的表演越发精彩。她们不仅技艺娴熟,而且心灵相通,仿佛能够读懂对方内心的想法与情绪。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片刻之后,渡光阴闭上双眼,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祥和。 而在另一边,风云羽眉头紧锁,步伐略显沉重。离开茶楼后,他穿梭在繁华的街巷之间,人群的喧闹并未冲散他内心的烦忧。 那壹字面具之人的信息,别说是听人提起,就算自己主动问起,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至于问起近来有关于王城的异变,这些人要么转移话题,要么就是一阵意味深长的沉默。 他尝试着用各种方法套话,从买酒请客到故作不经意地提及传闻,再到直接展示诚意,愿意支付高额费用换取有价值的消息,但所有努力都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风云羽知道,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件事。王朝内得到局势远比想象中的还要严峻。 不过,世间之事,很多时候需要的不仅是积极进取的态度,更是时机与缘分的契合。就像河流汇成大海,并非一日之功,而是经年累月的沉淀与汇集。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没有足够的实力,即便是知道了敌人的底细,也只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踏入南城最为繁华喧嚣中心区域,风云羽径直朝着城中最负盛名的一家丹药铺走去。 百草归真堂。 整个宿星王朝公认的炼丹圣地。其精湛的炼丹技艺和丰富的药材资源,使得无数修士趋之若鹜,不远万里而来,只为求得一粒珍贵的丹药。 风云羽推开门扉,迈入了这个传说中的殿堂。 堂内装饰典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却沁人心脾的草药香气。 墙壁两侧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每一瓶都可能蕴藏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柜台后面的炼药师们穿着统一的青色长袍。 风云羽径直走向柜台,轻声询问着关于霜华雪体丹的信息。 炼药师听罢,微笑着点了点头,声音温和而清晰,详细解释道:“霜华雪体丹乃是本店精心研制的顶级丹药之一,它能够帮助修士强化体质,尤其在抵御极寒,调和域气方面效果卓着。不仅如此,长期服用还能逐步改善修士的经脉,使其气血运行更加流畅,从而加速域气的恢复与增长。” 风云羽站在柜台前,耳边是炼药师那熟悉又略带煽动性的介绍声,「果然不管是在哪个世界里,营销的手段都是出奇的一致啊。」 “这款霜华雪体丹,不仅能迅速提升你的体质,更能让你在面对严酷环境时如鱼得水。”炼药师的话语如同广告词一般流利,每个字眼都精准地击打着潜在买家的心理防线。“它是由上百种珍稀草药提炼而成,经过我们大师级炼药师的精心调配……” 听着这些描述,风云羽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些电视购物频道上的主持人同样会用激情澎湃的语言描绘商品的种种好处,试图激起消费者的购买欲望。无论是保健品、美容品还是高科技产品,背后的核心逻辑总是相通的—抓住人们追求美好生活的共同愿望。 不过,与现代商品不同的是,霜华雪体丹的确拥有着实实在在的效果,这是由无数前辈的亲身经历所证实的。在这个修道世界里,每一颗丹药都凝聚着天地域气和炼药师的智慧结晶,而非仅仅是空洞的宣传口号所能比拟的。 当炼药师报出每枚丹药仅需五百金的价格时,风云羽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从纳戒中取出沉甸甸的钱袋,清点了一千五百金,递给了对方。 离开百草归真堂,低头看了看手指上的纳戒,里面存放着刚刚花费巨资购得的三枚霜华雪体丹。 尽管知道这些丹药对修炼至关重要,但在交付那一刻,风云羽真切地体会到了资源的宝贵与获取不易。 回忆起前世阅读过的诸多网络小说,那些主角似乎总有着与众不同的命运,他们或背负神秘系统,或拥有特殊天赋,轻轻松松便能在修炼路上突飞猛进。 系统赋予他们无尽的任务与奖励,让修炼资源不再是问题,甚至还能获得各种逆天功法和宝物,一路披荆斩棘,无人可敌。 相比之下,风云羽自己的处境显得平凡许多。 没有系统的加持,一切只能依靠自身的努力和机缘。 每一次资源的获取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无论是时间,精力还是财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比那些小说中的主角弱小或者不幸,相反,正是这些挑战让他学会了珍惜和规划。 “我也好想体验一把那种开挂般的感觉啊。”风云羽收起了短暂的感慨,重新振作起来。与其羡慕别人的幸运,不如专注于自己的路,脚踏实地前进。 第59章 于夕阳下的奔跑,那是逝去的青春…… 风云羽推开客栈房门,室内的陈设一如往常,静谧温馨,但却少了一个人的气息。 「那家伙还没回来吗?不会是拿着银子出去赌钱,结果输太多被人给扣下了吧?哈哈。」 风云羽转身,走到书案前坐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受着体内汹涌满溢的域气。 殇血,这个名字在玄素口中出现时,曾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物质,会随着每一位修士体内的域气积累而显现,它是由纯粹域气高度浓缩后的产物,象征着修士实力与底蕴。 如今,当他深入探察自身时,已然感知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浓郁,且纯度极高的殇血存在。 这股殇血不同于寻常域气的温润流畅,它更像是历经千锤百炼之后的精华,凝练而强大,蕴藏着令人震撼的破坏力与生机。 风云羽细细品味着这股独特的流动,它在体内游走的方式与普通的域气截然不同。 域气通常呈现出一种较为温和均匀的扩散趋势。 而殇血,它仿佛拥有一种独立的生命,会伴随着每一次心跳的律动,沿着错综复杂的血脉网络,流淌于全身各处。 活跃,敏锐,能精准感应到主人的每一个细微需求。 风云羽心中暗自盘算着,待到自己修为跃升的那一刻,必定会伴随有强大的域气波动。 在修道界,每一次境界的跃升都如同一道鲜明的信号,昭示着一位强者诞生的同时,也可能暴露自身的弱点和位置。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选择一个偏僻且隐蔽的地方进行突破,无疑是最为理智的选择。 回忆起曾经阅读过的诸多小说情节,里面描绘了不少修士为了躲避仇家追踪或是隐藏真实实力,往往会选择山洞,森林深处或是荒岛之类的地方闭关修炼。 这样的做法,既能减少外界干扰,又能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的秘密不被泄露。 「尽管自己所在的世界与前世记忆中的小说设定可能存在出入,但在未知面前保持警惕总是上策。」 傍晚,渡光阴迈着疲惫蹒跚的步伐回到了客栈,显然一天的欢愉时光给他留下了些许印记。 风云羽坐在桌旁,鼻尖轻皱,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胭脂味道,那是来自渡光阴衣物上的混合气息。 有醇酒的余香,也有脂粉的甜腻,还有其他难以名状的复杂味道交织其中,共同构成了古代青楼特有的氛围标志。 「三人,不,竟然有四个人的气味?」对于渡光阴的私人生活,风云羽并不陌生也不过多置评。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喜好,而渡光阴选择在灯红酒绿中寻找慰藉,或许正是他个人的一种生活方式。 「虽说年轻人精力旺盛是好事,但也要讲究节制和平衡。以渡光阴的年龄来说,纵欲过度是会影响发育的吧?还是找个机会给他科普一下这方面的事情为好。」 见风云羽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渡光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即故作轻松地笑道:“哈哈,老大,别告诉我你鼻子这么灵!下次我一定记得换套干净衣服再回来。”说着,他径直走向客房内,准备更换衣物。 风云羽轻轻摇头,待渡光阴沐浴更衣完毕,才开口道:“明日我要出城,你随我一起,也算提前带你熟悉一下你所期待的修行。” “真的吗?”渡光阴闻言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中难掩兴奋之情。 看到渡光阴近乎夸张的反应,风云羽不禁轻笑出声。 为了不让渡光阴的好奇心太过煎熬,风云羽详细解释道:“明日我们一同前往城郊的一处密林深处,那里环境幽静,远离尘嚣,非常适合闭关修炼。在那里,我可以毫无顾忌地突破至新的境界,而你,则可以亲眼目睹一个真正的修士是如何修炼提升的,也许还能从中获得些启示。” 听到这里,渡光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一直梦想成为一名强大的修士,遨游九霄,自由自在。 而现在,自己终于要踏入那片神秘莫测,充满诱惑力的领域!这种感觉就如同梦境成真般令人陶醉。 当然,在激动之余,渡光阴也没有忘记表现出适当尊重和礼貌。“多谢老大!小弟必定珍惜此次难得机遇,认真学习领悟,争取早日成为像老大这般卓越非凡之人!”他恭敬地鞠躬行礼,语气中透露着诚恳与感激之情。 看着渡光阴那浮夸的模样,风云羽轻笑出声。“修行一路,天赋固然重要,但勤奋刻苦同样不可忽视。只要肯付出汗水和泪水,终会有一天达到自己心目中目标高度。”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此外还需注意安全防范措施,避免遭遇意外伤害或者敌人偷袭等情况发生。”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刚穿透客栈窗户,洒落在床铺上时,渡光阴早已穿戴整齐,精神抖擞地等待在门口。 与平时慵懒的模样截然不同,今天的他显得格外干练利落,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憧憬。 今日将是自己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从今往后,一切都将变得不同。 风云羽带着渡光阴穿梭在热闹的市集之中,挑选着突破修为时必不可少的辅助工具。 二人先是来到了一家名为“玄机阁”的店铺,里面陈列着琳琅满目的法宝器物,每一款都散发着奇异的魅力。 在众多物品中,风云羽特别留意到了一款精致小巧的留影镜,镜框采用上好的紫檀木精雕细琢而成,表面雕刻着繁复的符文,能够记录下使用者周遭的景象,即便是在闭关修行期间也能随时查看外界情况,以防意外发生。 在市集的另一角落,一个招牌上写着“灵甲轩”的摊位吸引了二人的注意。这里是专门售卖各类防御性法宝的地方,从最基本的护身灵甲到高级的护盾结界,应有尽有。 风云羽径直走向一处展架,上面摆放着一块看似不起眼的圆盘状法宝。 据店家介绍,此物名为“护阵·青玉璧”。 这块青玉璧通体碧绿,质地温润,隐约间流转着淡雅的荧光。 店家眼看风云羽对其颇感兴趣,立即上前道:“青玉璧一旦激活,会在使用者周身形成一层坚固的防护罩,足以抵挡三重境修士的全力一击,就连一些突发性的自然灾害也能有效隔绝,堪称是一件性价比极高的才阶防御法宝。” 风云羽拿起青玉璧细细观摩,心中对其性能颇为满意。考虑到密林中可能存在诸多未知的风险,拥有一件可靠的防御装备无疑能让修行过程更加安心。 在与店主一番讨价还价之后,风云羽顺利购得了这件防御法宝。 接着,风云羽又先后购买了两款攻击类型的法宝,“雷云珠”和“炽雨箭”。 雷云珠外观普通,仅有拳头大小,只需轻轻一掷,雷云珠就会在触碰到目标或指定区域时释放出密集的雷霆风暴,形成一片范围不小的雷电领域。这种法宝最适合在敌众我寡或者遭遇突袭时使用,一发即可制造混乱局面,为己方争取到宝贵的喘息时机。 炽雨箭则是由十二面小旗帜组成,每面旗帜上都刻画着火焰图腾,一旦布置完成并启动,便会在特定范围内降下漫天的火焰箭矢,形成一片炙热的火海。 此外,他还购入了一张名为“太虚引”的空间符箓,一旦激发,使用者可以瞬间转移到数百丈之外的任意位置,无论是紧急逃脱还是突然袭击,都能发挥出巨大的战略价值。 风云羽将这四样法宝交给渡光阴,认真地叮嘱道:“这些法宝是你此次随我修行的重要保障,切记妥善保管,必要时能够迅速启动。记住,只有充分准备,才能从容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渡光阴接过,感受到其沉甸甸的重量,心中油然而生一份责任感。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穿着一身灵甲,手持青玉璧,雷云珠。屹立在密林深处,于夕阳下奔跑,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第60章 天品凝骨丹! 离开熙攘的王城,风云羽扫视四周确认无人尾随后,他猛地伸手,将渡光阴提起。 “哎?”渡光阴只觉脚下一空,身体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紧接着,风云羽体内域气涌动,脚下生风,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射而去。 速度之快,令周围的景物飞速后退,模糊成一片片色彩斑斓的幻影。 一切都在眨眼间被抛诸脑后,只剩下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那令人窒息的速度感,提醒着渡光阴此刻正经历着何等非凡的体验。 随着时间推移,原本遥远的密林逐渐清晰可见。 风云羽适时减缓速度,最终平稳落地,将渡光阴放下。 站稳在密林的土地上,渡光阴感觉双脚像是重新找回了地面的感觉,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踏实感。 刚才那段极速飞行的体验实在太过震撼,以至于即使现在他已经安全降落,双腿仍然因为紧张和刺激而不自觉地颤抖着。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紊乱的心跳,但脑海中依旧回荡着刚才那风驰电掣的画面,那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感仿佛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选好一处心仪的“风水宝地”后,风云羽的动作熟练,他从纳戒中取出一把特制的镐子,这把镐子非金非铁,通体泛着幽蓝的光泽,显然是经过特殊材料锻造而成,专为开山辟石设计。 镐刃锋利异常,每一次落下,都能在坚硬的石壁上留下深刻的痕迹,碎石粉尘飞扬。 风云羽的动作越来越快,每一镐都精准有力,仿佛他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料。 不多时,一个粗具规模的洞府出现在眼前。 虽然外表粗糙不堪,但内部空间布局合理,足以供一人静坐修行,甚至还有余地存放些生活必需品。 风云羽示意渡光阴进入洞府内部,那里光线昏暗,但借助洞口透进的自然光,依然能看清大致的格局。 “这里虽然简单,但却是修炼的最佳环境之一。”风云羽解释道,“远离尘嚣,没有杂念干扰,更容易进入深度冥想的状态。而且,与自然亲密接触,有助于修士更好地感知天地间的域气,促进修行效果。” 风云羽转身面对渡光阴,递给他一个包裹。“这段时间,你务必保持警惕,若外界有任何异常变动,立刻启动青玉璧。记得,无论何时何地,安全总是第一位的。” 渡光阴接过包裹,他点了点头,郑重承诺:“放心吧老大,我会时刻留意周围的动态。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会立即采取行动,绝不让你的辛苦白费。” 风云羽点了点头,步入洞中,从纳戒中捧出了那面造型别致的留影镜。在镜子背部,密密麻麻地刻画着复杂精细的符文与图案,构成了一座完整的法阵。 双手持镜,指尖轻点镜背上的某个节点。随着一声轻微的嗡鸣,整面留影镜突然亮起了温暖的白光,那些镌刻于其上的符号逐一闪耀起来。紧接着,周围空气中游离的域气开始响应呼唤,纷纷汇聚而来,沿着特定路径流入法阵中心,为留影镜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源泉。 完成布设,风云羽退后几步,注视着面前的留影镜。 不久,留影镜表面泛起涟漪,逐渐浮现出一幅幅生动清晰的画面。洞口外的景色一览无余,无论是日升月落还是风吹草动,甚至是数里之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这双无形的眼睛。 设好留影镜,确保外界动态尽在掌控之中后,便迈步走向山洞中心。 那里有一块圆形石台,表面平整,正对着洞穴入口,使得光线恰到好处地洒落下来。风云羽选定了这块绝佳位置,缓缓盘膝坐下。 从贴身的口袋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瓷瓶,这瓷瓶不大,刚好能握于掌心。引人注目的是,瓷瓶上用朱砂绘制的图案,那是一种熟悉的药材形状,赫然便是凝骨丹的图样。手指轻轻拂过瓷瓶上的纹样,与玄素生前所穿衣物上的花纹如出一辙。 这瓶内的丹药,是玄素为他留下的最后礼物,一份期望,也是一份祝福。 拔开瓶塞,从中倒出一颗色泽圆润光滑的丹药。那丹药通体洁白如雪,表面还点缀着几缕淡雅的浅蓝色花纹。 风云羽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当他看清手中这颗丹药的真实面貌时,心中的震撼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天品凝骨丹! 仅天品二字,就代表了这修道界最为顶尖的存在,即便是对于那些已经踏入高境界的修士们而言,也同样是梦寐以求的珍稀之物。 要知道,普通的凝骨丹虽然也能帮助修士稳固根基,加速骨骼和筋脉的生长与重组,但在效果上与天品凝骨丹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后者能够直接作用于修士的根本,不仅能够大幅度减轻殇血对身体的伤害,还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显着提升修士的肉身强度与韧性,使其在同等境界下拥有更强悍的战斗力。 这样的宝物一旦被消耗掉,其效果几乎是永久性的,这意味着,只要风云羽成功吸收了天品凝骨丹的功效,那么在未来的修炼旅程中,无论是面对多么激烈的战斗或是艰苦的历练,他都有更大的机会生存下来。 但是,凝骨丹的功效与其潜在的风险总是相伴而生。 殇血,作为修士在突破境界时体内自然生成的一种特殊血液。原本用于催化身体潜能,促进修为飞跃,然而一旦控制不当,就会变成反噬自身的力量。 尤其在天品凝骨丹的那蛮横的药力推动下,殇血的活性会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修士体内的平衡彻底崩溃,轻则重伤,重则陨落。 风云羽的眼神变得格外严肃,面前摆着的是一场决定命运走向的豪赌。成功意味着开启新的篇章。失败则是万劫不复,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如果让风云羽回到前世的那个自己,面对眼前的豪赌,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这枚天品凝骨丹。 那时的风云羽,尚未经历过后来诸多风雨洗礼,性格中更多体现出来的是谨慎与保守。在他看来,稳定和安全远胜于冒险与不确定性,尤其是在缺乏相应资本支持的情况下,任何一次失误都有可能导致无法弥补的损失。 风云羽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太多试错的空间。无论是自身背景还是社会地位,都不允许他轻易涉足高风险领域。 因此,每当遇到类似选择题时,风云羽总是倾向于选择更为稳妥的方案,哪怕这意味着放弃了某些伴随巨大利润的诱惑。 然而,也正是由于这种过分小心的性格特质,前世的风云羽错过了不少本来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他虽然安稳的活着,但却始终未能触及心底深处真正渴望的东西。 重生后的风云羽意识到,有时候过于谨慎反而会成为阻碍成功的绊脚石。在适当的风险管理前提下,适时放手一搏往往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和转机。 因此,在面对眼前这场豪赌时,他选择了听从内心深处的声音,勇往直前去追求那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的机遇。 风云羽将渡光阴重新叫到了跟前,语气平和坚定。“接下来的几天,我会面临一场至关重要的晋升,这个过程充满变数。”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忧虑,“如果你看到我有任何异常,或者感觉到危险临近,不要犹豫,立刻离开这山洞的范围。” “老大,我……”渡光阴显然不愿轻易离开,想要提出异议。 风云羽抬起手制止了他的发言,继续说道:“在客栈的床板下,我已经为你留下了一份礼物。那里面装有一些紧急情况下的保命手段,和足够的金银财宝,足够支撑你在外面度过一段时间。” “记住,一旦事态不对,你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取走东西后,就尽快离开王城,这里的情况不适合你久留。” 看着风云羽坚定表情,渡光阴终于点了点头。“放心吧,老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但你也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平安归来。” 屏退渡光阴,风云羽的目光坚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那颗天品凝骨丹送入口中。 “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那就没有停下的理由。” 第61章 妖兽 丹药触碰舌尖的瞬间,一股温热的气息迅速蔓延开来,紧接着,仿佛无数细小的光点在体内爆裂,释放出澎湃的生命力与能量。 这些光点并不是虚幻的幻象,而是由丹药中蕴含的精华成分转化而成的真实存在。它们在风云羽经脉之间穿行跳跃,穿梭于各大脏腑器官之间,滋养修复着因长期劳累而受损的部分。 随着这些微光粒子的扩散,风云羽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力与精神状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先累积下来的疲惫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发现自己能够更加自如地控制体内流动的域气,使之按照心意运转,从而达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随着时间推移,丹药所带来的效应还在持续发酵中。 首先是殇血的反应,它们仿佛被唤醒一般,开始随着心脏的脉动,于经脉中狂躁地游走,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但与此同时,凝骨丹的效力也在逐渐渗透,一点点修复着受损的组织,加固骨骼结构,使得风云羽的整体实力呈现出螺旋式的上升趋势。 风云羽紧咬牙关,强忍着痛苦,不断引导着体内的域气按照特定的轨迹运行,试图将殇血的破坏力转化为有益的能量,融入到自身。 这是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过程,需要极高的专注力与控制力,稍有差池,就有可能导致前功尽弃,甚至是生命危险…… 渡光阴站在洞之外,凝视着洞口,眉头紧锁。 每当感受到洞内传出的轻微波动或是异样的气息,他的心跳便会不由自主地加速,那种混合着紧张与不安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 尽管风云羽曾再三叮嘱他不必过于担忧,但身为好友,又怎能真正做到心如止水? 渡光阴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望向天空,希望能从中寻找到一丝安慰或指引。 然而,他也明白,修行之事,终究需由当事人亲历亲为,旁观者只能在外默默祈祷,无法直接介入。 所以,渡光阴所能做的,就是保持警觉,防止外界任何可能的干扰,确保风云羽有一个绝对安全,清净的环境。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已是数日过去。 山洞内外,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洞内,风云羽的身心皆投入到了极致的状态,与外界完全隔离,仿佛整个宇宙只剩下他一人,独自面对着无尽的挑战与机遇。 而洞外,这几日里,渡光阴几乎寸步不离山洞,哪怕是最基本的生活需求,也被他简化到了极致。 他放弃了平日里的诸多习惯,甚至连睡眠时间都压缩至最少,只为能在第一时间感知到洞内的任何变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云羽仍旧没有要结束修行的迹象。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山洞内外的故事仍在继续。 然而,平静之下总是酝酿着变数。 这处密林,毫无疑问的是大自然最为原始的舞台,也是众多奇珍异兽的栖息之所。风云羽在修行中无意间散发的气息,就如同无形的召唤,穿透层层密林,直达森林深处。 一只体型庞大的妖兽,正悄无声息地穿梭于树影婆娑之间。 此兽身高四米足,体长超过十米,躯体覆盖着一层银灰色的厚实鳞片,每一块鳞片都泛着金属光泽,坚硬异常。 头部硕大,形状酷似猛虎,但额头上额外长着一对螺旋形的金色犄角,一对铜铃般的眼睛,四肢强健有力,爪刃成人臂般粗壮。 然而,最令人惊叹的并非仅仅是妖兽的外貌与体型,而是其内在气息,竟比之风云羽还要深厚的多。 今日,一股前所未有的气息引起了它的注意,那是一种熟悉的力量波动,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它不顾一切地追踪而来,想要探个究竟。 它庞大的身躯在树林间灵活地穿梭,几乎不留痕迹,直到靠近风云羽隐修的山洞外围。 妖兽停下脚步,巨大的双眼透过枝叶间的缝隙,谨慎地观察着前方。 它似乎能感受到那股气息正是源自于山洞之内,但却无法确定其中潜藏着何种危险。 空气中弥漫的未知让它有些犹豫。 与此同时,一直守候在洞口的渡光阴察觉到了妖兽的存在。 当那庞然大物的身影逐渐逼近,渡光阴的目光中却没有半分慌乱,相反,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犀利。 尽管面前的妖兽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威压,但在渡光阴看来,这不过是自然界的另一种生存法则罢了。 渡光阴紧紧握住雷云珠,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细微颤动,那是法宝内部能量蠢蠢欲动的表现。他心中默念,希望不必真正使用这枚法宝。 妖兽步步逼近,那双瞳孔中闪烁着贪婪,显然对雷云珠的存在尚无认知。 渡光阴身体略微前倾,做出了预备姿势,只要妖兽有任何越界的行为,雷云珠将会毫不留情地飞射而出,释放出它毁灭性的力量。 或许是根本不认为渡光阴能构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因此妖兽毫无顾忌地径直朝风云羽所在的山洞扑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没有丝毫犹豫,渡光阴迅速将雷云珠抛掷向妖兽的方向。 雷云珠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恰好落于妖兽的行进路径上。触地瞬间,雷云珠即刻激发,释放出一圈圈密集的雷电脉冲,迅速扩散开来,形成一片覆盖数丈方圆的雷电领域。 妖兽猝不及防之下,被这突如其来的雷电风暴彻底包围,一度陷入混乱。 然而,这妖兽很快便展现出它非凡的适应能力。 虽然雷云珠释放的雷电依旧在肆虐,但妖兽似乎已经找到了应对的方法。 它那覆盖全身的鳞片开始振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与此同时,一层看不见的屏障似乎在妖兽周围形成,有效地削弱了雷电对其造成的伤害。 每一次雷电击中妖兽,都被这层屏障分散和吸收,仅仅在鳞片表面留下了细微的火花,而未能穿透至深层。 妖兽显然也被激怒了,浑身的肌肉紧绷,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低沉的喉音。 它那硕大的头部高昂,四只强有力的脚掌狠狠地砸向地面,引发一阵震颤,尘土飞扬。 突然,妖兽喉咙深处响起了一声震天响的咆哮,携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慑力。 随之而来的是,妖兽口中的域气开始急速汇聚,形成一团炽热的幽蓝色火球。直奔渡光阴的方向喷射而出,速度快若流星,沿途卷起一片炙热的气浪,所到之处草木尽焚,石块融化,景象骇人至极。 渡光阴迅速做出反应,左手指尖轻轻拂过胸前悬挂的青玉璧,随着渡光阴的催动,青玉璧上的青色防护光幕瞬间扩张,与妖兽吐息而出的幽蓝色火焰正面相撞。 两者相遇的刹那,空气中爆发出一圈圈强烈的能量波动,焦臭味弥漫四周。 幽蓝色的火焰在触碰到青色光幕的瞬间便开始了消融的过程,仿佛遇到了克星,渐渐失去了原有的威力。 最终,火焰化作了几缕袅袅上升的青烟,消散在空中,未曾对渡光阴的身体造成丝毫损伤。 然而,就在这一攻一防的较量中,青玉璧表面悄然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 这细微的变化并未逃过渡光阴的双眼,他心中暗自惊讶:「这青玉璧抵御三重天修士的全力一击都可不损分毫,即便是在同等级别的法宝中,也堪称一时无二。而这妖兽所吐出的幽蓝色火焰,竟能使青玉璧出现细微的裂痕,其修为恐怕已经触到了四重天的门槛。」 第62章 二重天 就在妖兽准备再次发动致命一击,企图用那令人胆寒的火焰吞噬一切的时候,一道身影自上空砸落,铁塔般挡在了渡光阴的前方。 来人身材高大健硕,肌肉虬结,皮肤黝黑,双目炯炯有神,身披沉重的铠甲。面对妖兽蓄势待发的火焰,毫不畏惧,他挺胸抬头,气势磅礴,仿佛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岳。 只见他伸出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掌心朝外,迎向了那股足以熔岩的火焰,在渡光阴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团足以焚烧万物的幽蓝色火焰竟然在触及男子手掌的瞬间戛然而止,像是遇到了无法逾越的障碍,再难前进半步。 与此同时,在远离外界纷扰的幽深山洞之内,风云羽端坐中央,双腿交叉,脊背挺直。 此时的风云羽,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只需跨越最后的门槛,便可迈入二重天的崭新境界。 随着他的呼吸,外界的域气,开始汇聚而来。 这些域气,本是游离于自然界中的微妙力量,如今受到风云羽体内某股吸引力的引导,沿着他的鼻尖,毛孔乃至每一根发丝渗透而入,汇集成一股细流,涌入他的体内。 而这股源源不断注入体内的域气,正是助他完成最后冲刺的宝贵资源。 纯净而磅礴的域气流入体内,与那原本游离在红色血液中的一缕淡金色透明丝线,开始了深度的交融与反应。 最初,那丝殇血只犹如晨曦中一缕阳光,清透平淡,虽然蕴含着不凡的潜力,但尚未绽放出应有的光彩。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域气被风云羽引入殇血之中,这缕淡金逐渐开始发生变化。 它的颜色不再那么浅显易见,而是变得深邃,变得浓郁。 原本淡金的色调,如今转化为了夺目的耀金色。 这种变化,并不仅仅局限于视觉上的美感,更多的是体现在殇血的本质提升上。 耀金色的殇血,质地明显变得更加凝练与坚实,仿佛是一块历经千锤百炼的精钢。它在风云羽的血管中流淌,不再是被动的存在,而是主动地汲取着风云羽体内域气中所蕴含的法则与能量,从而实现自我完善与强化。 风云羽能深切地感受到,随着殇血的蜕变,他的身体机能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都比以往更加有力与顺畅,他的五感也变得更加敏锐。 山洞外,在成功防御住第一轮进攻后,那男子并未就此止步。 他迅速调整姿势,凝聚全身力量于拳头之上。随后,伴随着一声怒吼,男子猛力一蹬地面,同时挥动蓄满域气的拳头,向着妖兽所在方位狠狠砸去。 只见拳风呼啸而至,带起一阵狂飙,将沿途草木尽数掀翻。 妖兽显然未曾料想到人类中竟有如此强敌,面对这排山倒海般的一击,它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失措。尽管想要闪避,但在绝对力量差距面前显得有些无力。 “砰!”一声巨响过后,尘土飞扬,整片区域陷入了暂时的寂静。 待到烟雾逐渐散去,只见妖兽已被打得节节败退,身上多处伤口鲜血直流。它眼中透露出不甘与恐惧交织的复杂情绪,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并非对手。 而在另一侧,男子则傲然站立原地,虽然衣衫略显凌乱,但脸上却挂着从容自信的微笑。 尽管形势不利,那妖兽眼中依旧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誓要扭转局势。它猛然转身,庞大的身躯径直冲向了渡光阴所在的方向。 “孽畜!休得伤人!”还不待渡光阴做出反应,男子已紧随妖兽而至。 男子犹如一堵无法逾越的铜墙铁壁,再次出现在妖兽视线范围内。只见他双眼圆睁,浑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气。 右拳蓄起,轰击在妖兽身侧。 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妖兽被震飞出去几米远,沉重地摔倒在地上,口中喷涌出血沫,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与惊恐。 妖兽显然低估了男子的实力,它试图挣扎起身,却发现体内气血翻腾,四肢酸软无力,连站稳脚步都成了奢望。 望着那一步步逼近的巨人身影,它眼中闪过绝望,但一切都已晚矣。 男子身形一晃,瞬间缩短了与妖兽之间的距离。紧接着,他右手成拳,裹挟着磅礴域气,拳头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成两半,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妖兽意识到了危险临近,但它已经来不及做出有效防御。 伴随着一声沉闷可怕的撞击声,男子的拳头精准无误地洞穿了妖兽的头颅。妖兽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倒地不起,彻底丧失了生机。 杀死妖兽后,只见男子从腰间摘下一枚造型古朴精致的小袋子,轻轻打开封口,对着妖兽尸体轻轻一挥。 随着一道柔和光芒闪烁而过,庞大沉重的妖兽竟然悄无声息地缩小了几倍,化作一团模糊影像,缓缓没入了袋子内部。 随后男子缓缓起身,转向不远处的渡光阴。 由于缺乏足够信息支撑,渡光阴一时间难以准确判断来者的目的究竟是友好还是恶意。尤其是在面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实力难测的强大修士时,更需谨慎行事。 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他果断张开了青玉璧。同时,小心翼翼地朝着风云羽所在洞穴移动。 男子环视四周环境,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在不远处的山洞口。在那里,几杆散发着微弱光芒的阵旗插立在地面上,形成一个简易的防护屏障,阻挡着外来侵扰。 对此情况,男子心中顿时了然。 在修道界里,这是一个极为敏感重要的时刻。修士们通常会在这样的时刻封闭自己,隔绝外界的一切干扰,以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修炼当中。任何不经意的打扰,都可能打断他们的进程,甚至造成严重的后果。 基于这一点认知,男子选择了保持低调,避免给正在闭关的修士带来任何潜在的困扰。 在修道界,修士们相互尊重是最基本的原则之一。每个修士都有自己独特的修炼历程,而在这个过程中,保持内心的清净和平静尤为重要。 男子席地而坐,全身松弛下来,放缓了呼吸节奏,尽量减少自身气息对外界的影响。 渡光阴站在一旁,望着眼前这名陌生男子突然间陷入沉寂,内心极度复杂。 面对这样一位来历不明的人物,他难免感到不安。毕竟,风云羽还在山洞内闭关,处于最脆弱的时刻,任何意外都可能对其造成严重影响。 但眼下的情景告诉他,直接挑衅或询问并非明智之举。男子的行为虽然突兀,却没有表现出敌意。 于是,渡光阴不再试图打破这种静默,而是选择默默地在一旁等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西下,夜色开始笼罩大地。 终于,在月光洒满大地之时,山洞内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破茧之声。紧接着,一股磅礴的气势冲天而起,震颤着密林中的每一寸空气。 渡光阴猛地睁开双眼,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风云羽成功了! 山洞内,风云羽缓缓睁开双眼,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奔腾。此刻的他,周身缭绕着淡淡的金光,面容更加英气逼人, 他站起身来,轻轻挥动手臂,顿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自在。风云羽知道,他已经完成了从一重天到二重天的华丽转身,从此踏入了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 第63章 石思仙 缓缓从山洞内走出,风云羽迎接着晚风,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自由与生机。 渡光阴站在不远处,看到风云羽安然无恙地走出,心中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了下来。 他快步上前。“老大,你终于出来了!”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兴奋,“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我过的有多么艰苦。” 渡光阴苦笑着诉说着这几天的生活状况,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四处搜寻,偶尔运气好,发现几只小动物,但这毕竟是森林,想要捕猎谈何容易? 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只兔子,结果还没等他动手,就被一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鹰抢走。 “说实话,刚开始真的很不习惯。每天晚上躺在营帐内,脑子里全是烤肉串的味道,那种感觉简直能把人折磨疯。”渡光阴语气中带有一丝无奈。 风云羽轻轻地拍了拍渡光阴的肩膀,“这些天对你来说确实不容易,等回去王城,就带你去好好吃一顿。” “你就先尽情想象一下,热腾腾的烤肉,鲜美的海鲜,还有那些令人垂涎欲滴的糕点……” 听闻此言,渡光阴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真的吗?那可是我这些天来做梦都在想的事情啊!”他感叹道,“说到底,果然人只有在困境才中更能体会到生活的美好。就像我现在,哪怕只是一顿普通的饭菜,对我来说也是极大的幸福。” 风云羽绕过沉浸于美食幻想中的渡光阴,走向盘坐在不远处的男子。 这些时日,风云羽虽然身处于山洞之内,但他并未完全隔绝于世事之外。通过留影镜,他得以窥探外界发生的种种变故。 察觉风云羽走近,男子缓缓睁开双眼。 风云羽恭敬地行了一礼:“前辈,感谢您的出手相助,晚辈风云羽,特来拜谢,实属冒昧,还请见谅。” 男子爽朗一笑,“哈哈哈!无妨,救人一命不过举手之劳。” “但是,”风云羽接着说道,眉头微蹙,“我很好奇,为何前辈会在此处现身,而且还恰好在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了?”这是一个自然而然的问题,毕竟,在这个广阔的世界中,每一次相遇都不是偶然,尤其是对于两位修士而言。 男子闻言,脸上的笑意更甚,“我只是一路循着那妖兽的残暴气息追踪至此,打算一举将其除去,以免更多无辜生灵遭殃。” “不曾想,那妖兽被你的散发的气息吸引,竟突然更改了路线。” “那畜生贪婪成性,嗅到你体内涌现的庞大域气,误以为是绝佳的大补之源,竟妄图趁虚而入,吞噬你以壮大己身。” “当我赶到之时,正巧目睹了那妖兽蠢蠢欲动,意图袭击你身后的那个小子。” 风云羽听着男子的叙述,心中思虑万千,一方面,他为自己在突破的关键时刻遭遇如此危险而感到后怕。 另一方面,他也为能在生死边缘幸存下来,并且获得了这位强者庇佑的事实而庆幸不已。 “无论如何,前辈的恩情,我二人都会铭记在心。”风云羽由衷地表达了感激之情,“今后若有需要我们效劳之处,只需一声呼唤,我们必将全力以赴。” 男子微微摇头,神色和蔼。“我辈修士,应以宽广的胸襟看待世间一切。今日之举,不过是遵循内心的正义,无需过分挂怀。” “前辈高义,晚辈受益匪浅。”风云羽再次行礼。 男子爽朗地笑了起来,他摆摆手,示意风云羽不必过于拘泥于形式。“修行之人,本就应该随性自在,不必拘束于繁文缛节。” “石思仙,是我娘给我起的名字。”石思仙的声音中带着自豪。 “石大哥。”即使在得知了对方的姓名后,风云羽还是称呼了一声石思仙为石大哥。 在修道界,实力的积累并非一蹴而就,它需要时间,机遇以及来自外部的帮助。 风云羽凭借前世的经验,深知在未达到一定高度之前,以谦卑的姿态示人,更容易获得他人的同情,好感乃至实质性的援助。 这是弱小者向上攀升的一条捷径。 尤其是在修真界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实力不足的个体很容易成为别人的目标。 当风云羽选择以谦虚谨慎的形象出现,他就能够减少被视作威胁的可能性,从而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生存空间和成长时间。 正如动物界的幼崽通常会采取弱势姿态以求保护。 再者,在风云羽看来,无论是功法的选择,丹药法器的获取,还是部分隐秘的信息,很多时候都需要依赖于人脉和圈子内的共享。 而要打入这些核心圈层,仅凭实力往往是不够的,还需要一定的交际手腕和策略思维。 通过扮演“下位者”,不仅能够降低进入门槛,还能够以更加诚恳的态度接近打探这些消息,逐步积累信任和影响力,最终实现自己的意图。 石思仙缓缓起身,笑声洒脱洪亮,“哈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我便托大,唤你一声风老弟。” “只是风老弟,你为何会选择在此处突破自己的修为?”石思仙心中生出好奇,于是,他缓步上前问道。 风云羽看着面前这站起来比自己还要高上两头的“铁塔”,一时间也是有些愣神。片刻后才缓缓道:“石大哥,不瞒你说,其实我兄弟二人也是前几日才到王城落脚。还未曾探清王城的虚实,担忧在突破自身修为时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故才选了这样一处远离人烟的密林。” “原来如此,”石思仙轻轻颔首,表示理解。 对于修行之人而言,突破时刻是最为敏感也最需要谨慎的时候,稍有不慎,便可能招致不可预知的风险。 沉吟片刻,石思仙接着说道,“选择这样一个僻静之地进行突破,确实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也幸好风老弟你行事谨慎,若真选择在王城内部突破自身,怕是早就被那王城的禁卫给下狱了。” “石大哥此言何意?”风云羽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他望着石思仙,期待着更多的解释。 面对风云羽的疑惑,石思仙却反问道:“还未曾询问风老弟何门何派?” 听闻石思仙的问题,风云羽心中微微一紧。 在修道界,提及师承往往是一件极其敏感的事情。 一方面,这是对自己身份的一种证明,代表着背后可能拥有的庞大资源和支持。另一方面,这也可能暴露了自己的软肋,让人轻易窥探到自己的根基所在。 但在石思仙面前,风云羽还是选择了坦诚。 “独行于世,不过偶然间得遇机缘才踏入此途。”风云羽简洁地回答。 “无门无派,却能在这般年纪走到如今的地步,可见风老弟天赋异禀,毅力非凡!”石思仙赞叹道,语气中带着真诚的欣赏,“修道一途,本就艰辛,而你又能独自闯荡至此,实在令人钦佩。” “石大哥过奖了。”风云羽谦逊道。 石思仙笑着摇了摇头,从纳戒中取出一艘木制小艇的模型。 只见他轻轻一挥手,手中那艘精致小巧的木制小艇模型瞬间放大,化作一艘长约八米,宽约三米的大船,稳稳地悬浮在空中。 船上雕梁画栋,装饰精美,散发着淡淡的灵光,显然是经过精心炼制的法宝。 “此乃我早年间游历五域四海时所得的一件宝贝,名为‘碧波逐浪舟’。”石思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豪,“它不仅能载人御空前进,速度极快,更能抵御一般的术法攻击。” “有些事此地不便言说,还请风老弟随我移步他处。”石思仙说着,先一步跃至逐浪舟上。 风云羽转身看了一眼身后正蹲坐在地上撕咬着肉干的渡光阴,「这小子,要是放他自己回去,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死在青楼里。还是带上他一起算了。」 随后,风云羽身形一纵,拎着渡光阴的衣领,一同跃上了逐浪舟。 第64章 天门 舟身轻轻晃动了一下,随即稳定下来。 石思仙见状,随即催动域气。只见那碧波逐浪舟周围泛起了阵阵淡蓝色的光芒,下一刻便冲天而起,划破长空,向着远方急速驰去。 风云羽紧紧抓住舟舷,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劲风,以及脚下传来的轻微颠簸,心中不禁升起一阵莫名的激动。 这还是他第一次乘坐这种神奇的法宝飞行。他扭头看了一眼渡光阴,结果却发现他正蜷缩着蹲在角落,连探头的勇气都没有。 风云羽脸上浮现出一丝促狭的笑意,他悄无声息地接近正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渡光阴,猛地伸手将毫无防备的后者拽了起来,径直朝着舟首拖去。 “啊!老大!你干嘛?!”渡光阴一脸错愕地看着风云羽,声音里透着些许不安。 风云羽笑道:“既然来了,何不好好欣赏一番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别怕,这逐浪舟安全得很呢。” 渡光阴听到风云羽的话,微微抬起头。“不是害怕啦,只是……刚才吃太多了,有些肚子痛。”他结结巴巴地说着,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 “是吗?那为什么你的裤子都湿了?”风云羽故作疑问。 “啊!什么!难道我不知不觉竟然……”渡光阴闻言,脸上的尴尬神色更加明显,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腿,却见自己的裤腿分明还是干的,“老大!你骗我!” 风云羽见状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你看那边。”说着指向远处的一座瀑布。 渡光阴闻言,尽管内心依旧有些忐忑,但好奇心终究占了上风。鼓足勇气,目光随着风云羽的手势转向远方。 只见远处那瀑布犹如银练垂挂,从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奔腾而下,落入深不见底的幽谷,激起漫天飞舞的水珠。 脚下的逐浪舟就好似一只翱翔于天际的苍鹰,俯瞰着世间的一切。 这种感觉,是在陆地上无论如何也无法体会到的。 “真是不可思议……”渡光阴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对眼前美景的痴迷。 “这就是修士的世界。”风云羽开口道,“这里没有束缚,没有枷锁,只有无尽的可能和广阔的天空。” 风云羽的声音激荡在渡光阴的心湖上,掀起层层涟漪。 “修士的世界,不仅仅是修炼术法,提升修为那么简单,”风云羽继续说道,目光遥望远方,“它是一种生活态度,是对自由的追求,对未知的好奇,以及对本质的不懈探索。” 渡光阴静静聆听着,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抓紧了,风老弟,我们要穿越一片云层,可能会有点颠簸。”石思仙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伴随着这句话,碧波逐浪舟突然加速,直接穿入了一团浓厚的云朵之中。 霎时间,风云羽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全新的世界。四周皆是白茫茫一片,偶尔有几缕月光穿透云层洒落下来,形成一道道绚丽的光柱,美轮美奂。 “稳住身形,感受云海的独特魅力吧。”石思仙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悠然自得。 逐浪舟在云层中灵活穿梭,就像是海洋里的鱼儿般自如,每一次起伏跳跃,都带来一阵阵轻微的摇晃,但这并未影响船上众人的兴致,反倒是增添了几分探险的乐趣。 风云羽紧紧抓住船舷,双眼却一刻也不愿离开窗外那梦幻般的景象。 周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触手可及之处,云朵柔软湿润,轻轻拂过脸颊,就像丝绸一般细腻滑顺。他不禁伸出手指,轻轻触摸着近在咫尺的云朵,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与自由,仿佛整个人都要融入这片飘逸的白色海洋中。 “看,那是什么?”渡光阴突然发出惊喜的叫声,打破了片刻的静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束耀眼的光芒破云而出,宛若天空的门户缓缓打开,释放出万丈金光。 那光线汇聚成一道璀璨夺目的光柱,笔直地射向天穹,将周围的云层染上了瑰丽的金色,美得令人窒息。 “那是‘天门’,”石思仙解释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敬畏,“据说,它是人界通往天界的桥梁,也是修士们梦寐以求的存在。” “不过,据说百万年前,天门连接人界的部分就已经断掉了。” 石思仙的话音刚落,原本还沉浸在那道天梯奇观中的风云羽与渡光阴顿时陷入了沉默。 百万年的时光流转,对于凡人而言,几乎是不可逾越的深渊。在这样一个宏大的时间尺度下,人类的生命确实显得异常脆弱与短暂。 “百万年来无人能见其真容,天门究竟为何会截断,至今仍是谜团。”石思仙叹息道,“有传言说是天界的惩罚,也有人认为是天界衰竭的结果,更有甚者猜测,或许是因为某种未知的力量将其封锁,阻止了人界与天界的沟通。” “其实,”石思仙顿了顿,目光投向远方,“在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对这个问题痴迷不已。那时候,我四处搜查,拜访各路前辈,试图找出真相。但越是深入研究,就越觉得扑朔迷离。各种说法层出不穷,却没有一个是确凿无疑的。” “那你最后得出结论了吗?”渡光阴好奇地问道。 石思仙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笑:“只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但真相恐怕永远藏匿于历史的尘埃之中。或许,只有当某位大能者出现,有能力揭开这一切迷雾,我们才能得知答案。” “可是,这样的强者现在还有吗?”渡光阴不解地问。 石思仙点了点头,“在上一代的修士中,有两个人达到了那般境界的存在。其一便是万法道宗的宗主,青阳真人。其二,就是魔教教主,白附子。” 渡光阴听罢,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万法道宗的宗主,青阳真人,这个名字他自然是如雷贯耳。 作为正道第一大宗的领袖,青阳真人以其高尚的品德,深受修士们的敬仰。而九重天境界,更是所有修士梦寐以求却又遥不可及的巅峰。 至于魔教的教主,白附子,则是另一个极端的存在。在正邪对立的修道世界中,魔教历来被视为邪恶势力的象征,白附子本人也因此笼罩在诸多争议和谜团之中。 “两位都是绝顶强者,但也各有千秋。”石思仙继续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凝重,“青阳真人秉持正道精神,行侠仗义,维护人间正义,深受广大修士爱戴。而白附子则行事诡异莫测,手段狠辣,但同时也有一种不容忽视的魅力。据说,他在某些方面,对弱小者也会展现出不同寻常的仁慈。” 风云羽皱眉思索:“这么说来,正邪之间,并非绝对的黑白分明?” “正是如此。”石思仙颔首赞同,“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事情是非黑即白的。很多时候,所谓的善恶标准往往取决于立场和角度。比如,青阳真人斩妖除魔,保护苍生,这是他的正义所在。而白附子,虽然手段残忍,但有时也能铲除祸害一方的恶霸,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为民除害。” 渡光阴若有所思:“原来如此,看来修士的世界远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只可惜……” 风云羽打断了石思仙的话,接下去说道:“只可惜,最终那二人因理念不合,白附子最后被囚于道宗禁地。青阳真人也落得一身修为大减,昔日的辉煌如同镜花水月,消散在时间的长河里。” 第65章 金字塔 石思仙微闭双眼。 良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眼中带着些许无奈与哀伤,轻轻叹了口气:“风老弟说得不错,这两位曾经的盖世强者,如今却是这般境遇。” “真是令人感叹啊,” 石思仙的声音低沉。 “修道之路,从来都不是一条坦途。在追求力量与理想的征途上,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障碍与挑战。” “唉,理念的分歧,竟是这般可怕。”渡光阴轻叹一声,眼中满是对前辈们遭遇的同情与惋惜。 石思仙突然又道:“不过,要说这一代修士中谁最有可能达到那个程度,恐怕也就只有当今江家的少主了。” “你们二人初入修道界,或许尚未听说过。” “据传中州江家二十年前降生了一位绝世天骄。” “此子天赋异禀,成长速度堪称旷古烁今。两岁时便能感知域气流动,三岁突破第一重天,五岁时已臻第三重天,而到了八岁那年,竟然一举跨入第四重天的门槛。” “如今,他正值青春年华,却已隐约触碰到第六重天的边缘,实力深不可测。” 风云羽和渡光阴听闻石思仙所言,心中皆是一震。 中州江家,那是修道界鼎鼎有名的古老家族,传承数万年而不衰,底蕴深厚无比。 能够在这样一个家族中脱颖而出,且展现出如此逆天天赋之人,无疑是千年难遇的奇才。 “此人当真如此厉害?”渡光阴心中震撼道。 “厉害?” 石思仙笑了笑,目光中闪过一抹羡慕。 “何止是厉害!” “他已被公认为江家下任家主的最佳人选!甚至有人预言,他将超越历代先祖,成为江氏一族历史上最强的修士!” “好了,”石思仙拍了拍手,“闲聊到此为止,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前面不远的地方此行的目的地,等到了地方,相信你心中的一些疑惑自然就会解开。” 逐浪舟随着石思仙的话语再次加速,向着远处的目的地进发。 很快,三人缓缓降落至一座破败的小城内,城墙处断壁残垣诉说着往昔的繁华。 厚厚的积雪覆盖了每一寸土地,将一切掩埋在了皑皑白色之下,唯有几株顽强存活的老树,枝桠上挂着冰凌,倔强地点缀着这幅荒凉画卷。 三人的到来并未引起丝毫波澜,除了那几声遥远的犬吠,整个小城依旧沉浸在永恒的沉睡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风云羽迈步,踩在柔软的雪面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里是曾经的边陲小城,临安。” 石思仙轻叹一声,语气中流露出几分惋惜, “数百年前,临安因其地理位置优越,一度成为商旅往来的重要枢纽。” “然而,随着周边势力的兴起与战争频发,这座城池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最终沦为废墟。” “战争吗……”风云羽皱起了眉头,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街道,“看来,即便是有修士的世界,也无法完全避免纷。” 石思仙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的残垣断壁,缓缓说道:“不,这座城池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其本质还是凡人自己的问题。” “凡人的世界与修道界其实自古以来便有着分明的界限,临安城的命运,更多的是内部矛盾激化所致。” “什么意思?”风云羽不解地问。 石思仙沉声,俯下身在积雪上写下了凡人,皇族,修士三个词。 然后手指轻轻划过三个点之间的连线,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结构。 “这便是凡人世界与修道界之间微妙的关系网。” 渡光阴蹲下身子,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地面图案,试图从石思仙的话语中捕捉到更深一层的含义。 而风云羽作为后世之人,自然很轻易的看破了其中的内涵。 风云羽指着三点之间的连线向渡光阴解释道,“每一侧代表着不同群体间的直接互动与影响。” “比如,凡人与皇族之间有着天然的纽带。皇族与修士则更多体现在资源分配与权力平衡上。” “至于修士与凡人,虽然表面看起来交集不多,但实际上传统信仰,知识传授等方面都有着密切关联。” 风云羽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 “然而,当任何一个点过于膨胀或者出现内部动荡时,都会破坏整体的稳定状态,引发连锁反应,甚至造成整个系统的崩溃。” “就像临安城一样?”渡光阴试探性地问。 “不错。” 石思仙颔首肯定,“正是因为内部矛盾未能妥善处理,导致外力乘虚而入,最终酿成了一场灾难。” “几百年前,临安城内两大世家,李家与赵家,为了争夺城主之位以及控制权,爆发了长达数十年的内讧。” “起初,双方只是暗中较劲,通过经济封锁,联姻等方式互相牵制。”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竞争逐渐升级为公开的冲突,导致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 “而在此期间,”石思仙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两大世家的修士力量也纷纷介入其中,但他们的行为加剧了局势的混乱,使原本简单的家族恩怨演变成了全面的城市危机。” “最终,在连续不断的战火与灾难面前,临安城的防御体系崩溃,无法抵御外来侵略者的侵袭。” “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更是雪上加霜,夺走了大量无辜生命。幸存下来的居民纷纷逃离,寻求庇护,使得这座曾经繁荣的小城彻底荒废。” 石思仙叹息道。 “临安城的覆灭如同一面镜子,映射出了当时各大王朝的脆弱与恐惧。皇族开始意识到,如果任由这些人自由接触修行,可能会滋生出难以控制的力量,威胁到皇权的稳固。” “于是,一系列严格的限制措施接踵而至。” “他们先是颁布法令,规定未经皇族许可私自修行者,视为叛国逆贼,严惩不贷。” 石思仙继续说道:“紧接着,各大王朝联合起来,成立专门的府衙,监控并管理所有已知的修士活动。这不仅包括对现有修士的严格管控,也涵盖了对潜在修行苗子的严密筛选与培训。” “可以想象,在这样的背景下,普通人几乎丧失了接触修行的机会。这对于整个王朝的进步与发展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损失。”风云羽插嘴道。 “确实如此。”石思仙赞同地点了点头,“修行不仅意味着强大的力量,更是一种精神上的升华。” “将其封闭在少数特权手中,等于剥夺了大多数人改善命运的权利。久而之久,这种不平衡引发了更深层次的矛盾与不满情绪。” 渡光阴提出了另一个角度的看法:“但是,在那样的历史环境下,各大王朝这样做也许有其不得已之处。毕竟,稳定压倒一切,他们需要防止任何形式的动乱。” 石思仙微笑着回应,“你说得没错。” “每个时代都有其特定背景下的合理考量。” “但从长远来看,过度压抑只会埋下更大的隐患。” “好在,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明智的皇族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逐步放宽,尝试构建更加公平合理的修行体系。” 石思仙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这是一项极其严厉且复杂的制度设计。” “具体而言,各大王朝采取了一系列措施:首先,设立专门的监管机构,主要负责监督王朝范围内。任何未经皇族授权的修行行为,均被视为藐视王法。” “同时皇族,王公贵族,世家,各路大臣,甚至于一些微小的商贾富户也都被明令禁止接触修行。” “其次,对除各大宗门宗族外的散修进行详细记册与定期审查,确保其忠诚度与可控性。” “再次,强化教育方面,从小便开始给凡人灌输‘修行大事,非凡人所能涉及’的理念,以此消除大众对于修行的向往与好奇。最后,严厉打击私下传授或习练术法的行为,一旦发现,立即严惩。” “听起来简直像是一场针对修行的镇压。”风云羽皱眉道,“这样做真的好吗?” 石思仙淡淡一笑,“好与不好,取决于立场与视角。” “对于那些渴望维护现状,巩固权力的皇族来说,这套制度确有其必要性和有效性。” “它成功地抑制了潜在的反抗力量,保证了王朝表象上的稳定。” “然而,正如你所说,这也让许多人错失了追求更的机会。” “而且,”石思仙接着说道,“长期以往,这种高压态势还会滋生腐败与不公,导致真正有潜力的修士被埋没。而那些凭借裙带关系获得特权的庸才却占据了高位。这样一来,王朝的整体自然大受影响。” “所以,几乎全部的王朝每年都会挑选出一批极具天赋的子女,表面上将其移出皇族的族谱,然后送入各大宗门中修行。” “而对于那些想要接触修行的人或家族,皇族会欣然满足他们的需求,但代价是他们需要放弃在王朝内的一切,如地位,财产甚至是家庭关系。” “只有彻底断绝与世俗生活的联系,才能获准进入修道界。” “这个策略可谓巧妙至极,既解决了皇族与修道界之间的利益纷争,又能确保王朝的核心战斗力得到持续补充。而那些被选中的子女虽然名义上脱离了皇族,但他们身上流淌的高贵血统却是不容抹杀的事实。” “进入宗门后,他们被传授最顶尖的修行术法与资源,快速成长为一代代杰出的修士,不仅为自己赢得了荣耀,也为自己的所在的王朝增添了无形的威信与威慑力。” “更重要的是,”石思仙接着说道,“通过这种方式选拔出来的人,往往具备更强的能力。他们知道自己肩负责任重大,必须加倍努力才能不辜负期望。同时,由于出身特殊,这批人在宗门内外都享有较高声誉,很容易获得各方资源倾斜与支持,从而形成良性循环。” 石思仙话锋突然一转。“当然,凡事有利必有弊,这种方法同样存在隐忧。” “首先,它可能导致皇族内部分裂,因为未被选中的子女难免会产生嫉妒心理,觉得自己被边缘化。” “其次,过分依赖少数天才,容易忽略基础的培养体系建设,长此以往不利于王朝的均衡。” “再者,一旦这些在外修行的皇族子弟受到诱惑或蒙蔽,背叛皇族,后果将不堪设想。” 渡光阴好奇地询问,“那么,面对这些问题,各大王朝又是怎样应对的?” “杀!” 石思仙回答,“这就是皇族的残酷。” “为了维持皇权的稳固,牺牲个别被认为是必要的代价。” “在各大王朝的皇族眼中,个人情感永远不能凌驾于皇族的利益之上。” “因此,即便是亲生骨肉,倘若表现出任何可能危害到皇族荣誉或王朝安全的迹象,都将被视为敌人对待,毫不留情地清除掉。” “历史上不乏因为亲情牵绊而导致王朝陷入危机的例子,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各大皇族不得不采取极端手段加以防范。” “况且,在修士界生存竞争异常激烈的情况下,任何疏忽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石思仙继续解释道。 “但是……”渡光阴犹豫了一下,“这么做是否太过冷酷了?毕竟,血浓于水啊!” 风云羽低头看着身高不过才勉强触及自己胸口处的渡光阴,略带嘲讽的轻笑一声,“所以说你还是个小孩子啊!” “皇族与凡人不同。” “在某种程度上讲,他们是王朝的象征与支柱,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头脑,避免被私人感情所左右。” “况且,就那些人而言,一年里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个孩子来。只是死掉几人的话,他们估计也就只会心疼一下投入的资源罢了。” “可是这样的话,修道界那边就没有怨言吗?毕竟,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触碰到了修士那边的利益吧?”渡光阴又追问道。 石思仙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这个问题嘛,实际上比表面上看到的更为复杂。” “的确,从纯粹的利益角度来看,限制凡人接触修行无疑触动了一些修士的既得利益。但修道界的构成并非铁板一块,而是存在着各种派系与阵营,各自拥有不同的诉求与立场。” “我举个例子。” 石思仙继续说道。 “有些宗门或宗族之所以能够屹立不倒,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对外部信息的垄断与控制。” “他们担心,一旦凡人也能轻易接触到修行,很可能会削弱自身的独特地位,从而失去部分特权。” “因此,这类势力往往会倾向于支持王朝的禁令,以维护既有格局。” 正说着,石思仙又俯身在雪地上写写画画了起来。 这一次他在地面上画了一个金字塔状的三角,并在最底层写上了大大的平民二字,再往上分别是商贾地主,士绅富户,官员,王公贵族,最后才是皇族和修士。 石思仙一边描绘着图形,一边耐心讲解:“位于底部的平民数量最多,他们处于最低端,几乎没有发言权,生活条件相对艰苦。” “紧接着是商贾地主层,这部分人群通过经商或土地租赁积累了一定财富,生活质量明显提升,但也受限于王朝,难以进一步攀升。” “再往上,便是士绅富户与官员层级。”石思仙指着图中的第三阶说道。 “士绅往往是读书人出身,具备较高的文化素养和地位,他们在地方上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而官员作为王朝的重要组成部分,手中握有一定的权力,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干预王朝的走向。然而,即便如此,他们距离顶端仍有很长的距离。” 石思仙目光转向第五阶,“至于王公贵族。” “他们是特权阶级,享受着诸多物质与精神上的特权。他们无需为衣食住行担忧,可以专注于享乐。然而,即便如此,他们的命运仍然掌握在皇族手中,稍有不慎,也可能遭遇悲惨结局。” “最后,站在顶点的,自然是皇族和修士。” “他们是整个体系中最具权势的存在,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无可比拟的力量。” “但他们的一切特权都来自于脚下的阶梯,一旦这个阶梯崩塌,他们的特权也将不复存在。”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更加拼命地维护和巩固脚下的阶梯。” 第66章 天道无情亦有情 “凡人构成了这一切的基础,他们辛勤耕耘,创新创造,为整体繁荣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 “而皇族则是秩序的维护者,他们制定,颁布法令,确保王朝的稳定和发展。” “至于修士,在天灾降临之时,就需要修士挺身而出,化解危机。在妖魔横行之际,修士挥剑斩妖,护卫人间安宁。” “历经数百年的演变,皇族、修士与凡人三者之间形成了一套独特的平衡机制,从而确保了整个体系的稳健运行。” “然而,”石思仙话锋再次一转,“任何系统都不是完美的。即使是在这种看似稳固的局面下,依旧存在着一些潜在的裂痕与挑战。” “比如,少数修士可能因贪念膨胀而偏离正道,妄图操控世俗政权,或是剥削凡人以满足私欲。同样,皇族内部也可能滋生腐败堕落。” “但大多数时候,这些阴谋诡计都无法发展壮大。”石思仙缓缓解释道。 “我再举一个例子。” “假如一位修士因为私欲膨胀,开始肆意欺凌无辜的凡人,掠夺财物,甚至干涉皇族决策。那么很快就会有一位善良和蔼的七重,甚至是八重天的修士出现在他的家里,与他促膝长谈,用“善良”来感化他。”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私欲膨胀的是一名九重天的修士,又该怎么办呢?”渡光阴问道。 面对渡光阴提出的问题,石思仙沉吟片刻。 九重天修士,意味着已臻至修道一途的巅峰,拥有通天彻地之能。 若这类修士心生邪念,其破坏力无疑是巨大的,传统的劝导或制裁方法恐怕难以奏效。 “处理这种情况,历来都是修士界最棘手的问题之一。”石思仙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不过一般情况下,九重天修士是不会产生这样的邪念,毕竟站在世界之巅的他们,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沉淀与磨砺,往往已达至超脱尘世的境界。” “对他们而言,世间万物不过是自己修行路上的一段风景,名利,权势皆成了过眼云烟。” “达到九重天的修士,心中所求不再是世俗的欲望,而是对更高真理的探索与领悟,以及突破自身界限,窥探天道奥秘的渴望。” “九重天修士的心境,如同清泉般纯净,他们的眼中只看到修行的道路和前方未知的领域。” 石思仙继续阐述,“当一名修士抵达九重天的境界,便意味着他已经洞察了真谛,看透了红尘繁华背后的虚幻。” “此时此刻,他们唯一的追求便是那扇开启新世界的天门,通往传说中的上界,那里据说才是真正的仙境所在,拥有无穷无尽的知识与力量等待着他们去发掘。” “在这样的背景下,九重天修士很少会被私欲所困,他们深知,唯有保持一颗清明淡泊的心,才能在修道路上走得更远。任何的贪婪与杂念,只会成为束缚他们前行的枷锁。”石思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敬仰。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九重天修士就完全不受诱惑。事实上,越是站在高峰之上,面临的试炼就越严峻。只是他们已经学会如何驾驭内心的情绪,将所有的精力聚焦于追寻更高层次的存在。” “但是,天门不是已经被截断了吗?要是那些九重天修士们寿命所尽,自暴自弃,想要拉所有人一起死怎么办?”渡光阴提出的担忧触及了一个核心问题。 对于那些毕生追求极致境界的修士来说,天门的封锁无异于梦想破碎的象征,可能会激发出前所未有的心理冲击。 “诚然,天门被截断无疑给修士界带来了巨大的震动。” 石思仙继续说道:“但修行之路却并未终结。在有限的时间里,他们仍然可以继续深化自己对道的理解,完善自己的修为,甚至在某些方面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些九重天修士开始思考自己存在的价值与责任。” “他们不再仅仅着眼于个人的修行与突破,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整个修道界乃至整个人界的命运。他们明白,作为这个世界上的佼佼者,有义务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弱小,指引迷茫,传承智慧。” “于是,九重天修士们转变角色,成为了修道界的精神领袖与智者,用自己的经验和见识指导后来者,使得修士界的底蕴更加深厚,凝聚力更强。” “况且,就算真的出现了一个站在顶点魔头,想要屠戮整个世界,天道也不会应允。”石思仙抬手指向了天空。 “传闻……在天门还未被截断之前,诞生过一位名为‘冥’的强大存在]。” “他是历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突破了九重天的桎梏,触摸到天道法则的修士。” “冥的出现,一度被认为是天命所归,注定要带领修道界步入全新的纪元。” “然而,随着冥的力量日益增长,他的野心也随之膨胀。他认为自己已经凌驾于一切法则之上,意图重塑整个世界的秩序,将众生置于他的绝对统治之下。” “正当冥准备施展滔天巨力,将整个世界纳入掌中之时,天道显现了它的意志。” “一道来自天际的光芒穿透虚空,直接命中了冥。这束光芒蕴含着天道不可违抗的权威,瞬间消散了冥体内的狂躁域气,将他打回了原形。” “随后,天道降下了审判,抹除了他的存在,让人们明白了即使是站在顶点的修士,也不得逾越天道设定的界限。” “从此以后,修士界流传着一则警世言:‘天道无情亦有情,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石思仙感慨万千,“无论修士多么强大,只要其心怀恶念,妄图以一己之私颠覆乾坤,都将遭到天道的惩罚。” “这就是为什么直到今天,哪怕是最顶尖的修士也不敢轻易触碰毁灭与屠杀的禁忌。” 石思仙的话音刚落,只见他轻轻挥袖,那艘精致的逐浪舟再次显现于众人眼前。 他转身面向远方,目光越过连绵起伏的山脉,投向遥远的地平线。 “在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上,远不止有一个王朝统治,因为这片天地实在是太辽阔无垠,任何一个势力都无法将视线投至每一个角落。” “因此,在这些被遗忘的角落里,孕育出了许多独特的文明与国度。它们或许规模不大,但每个小国都有其独特的文化和传统,对于不想生活在王朝监视下的修士们而言,那里无疑是最佳的驻足之地。” 石思仙继续解释说:“大多数的修士更喜欢选择在这些小国停留,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远离了大国的喧嚣与争斗,环境更为宁静祥和。更重要的是,这些地方往往隐藏着各种奇异的草药和矿藏,对于修炼来说极为宝贵。” “不过,虽然小国自有其独特风情与安宁氛围,但我始终认为,王朝之内才是施展拳脚的最佳舞台。” “在这里,机会多如繁星,只需一双善于捕捉的眼睛,便能在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 “除此之外,王朝的官府,贵族乃至民间组织常常会发布一些悬赏任务,邀请有能力的修士协助解决问题。这些任务涉及范围广泛,从驱邪除妖,勘探宝藏,到破解机关,护卫要员,无所不包。” 然而,石思仙并未忽视伴随而来风险与挑战:“在王朝混迹,也意味着置身于权力斗争,利益纷争的漩涡之中,稍不留神便会卷入是非漩涡,遭受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保持警惕,学会审时度势,适时退避三舍,也是生存智慧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石思仙说着,拍了拍风云的肩膀。 身为修道一途的前辈,石思仙毫无保留的向风云羽传授着经验。 风云羽默默聆听,这些看似平常的信息背后,实则凝聚了前辈多年积累的智慧结晶,是无数日夜实践与思考的结果。 对于像他这样的年轻修士而言,能够获得如此宝贵的指导,无疑是一份巨大的财富。 第67章 金鳞阁 “石大哥,说起王朝,为什么我感觉王朝内的氛围有些怪异?似乎大家都在刻意回避什么似的?” 眼见时机差不多了,风云羽果断抛出了他真正想要了解的问题。 石思仙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如何将这些敏感的信息以最合适的方式传达给两人。 “这一切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先帝驾崩,丧钟尚未停歇,储君之位的争夺便悄然拉开了帷幕。” “大皇子,作为先帝长子,拥有无可辩驳的血缘优势。他成熟稳重,处理政务多年,深谙王朝规则,得到了许多元老旧臣的支持。他们认为,大皇子继位,可以最大限度地保王朝平稳过渡,避免不必要的动荡。” “而另一边,四皇子虽然年纪尚轻,却展现了非凡的才能与军事天赋。在几次重要的战役中,他屡建奇功,赢得了军心民心。更重要的是,四皇子提出了一系列变法方案,旨在打破旧有藩篱。他的拥趸们相信,只有这样一位具有魄力的皇帝,才能带领王朝走出当前的困境。” “两大阵营各持己见,互不相让。” “这不仅仅是对储君人选的选择,更是对王朝未来走向的根本分歧。” “保守派害怕变法带来的不确定性,而激进派则担心固守成规会让王朝逐渐失去竞争力。”石思仙叹息道。 “在这种情况下,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小道消息与谣言四起,使得本就不稳定的局面雪上加霜。” 风云羽的眸光微敛,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晨曦微照,阳光洒落在巍峨的城墙上,逐浪舟缓缓降落于王朝西城的宏伟城墙之外。 进入西城的过程顺利得出乎预料,守卫们对石思仙颇为尊敬,显然他已经在此地树立了良好的声誉。 三人在城内穿行,街道两侧店铺林立,人群熙熙攘攘,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眼球。 吆喝声、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久,他们来到了一座外观庄重,内饰典雅的建筑内。 穿过一条条宽阔的走廊,石思仙本就浑厚有力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中显得更加洪亮。 “金鳞阁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搭建了一座沟通世俗与修道界的桥梁。” 石思仙边引领着两人前行,边介绍道:“无论是商贾贸易,官家事务,还是个人请求,都可以在此得到妥善处理。” 随着他们的脚步深入,一名身着华丽服饰的官员迎面而来,脸上挂着恭敬的笑容。 “石大人亲自来访,真是蓬荜生辉啊。” 来人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喜悦,接着目光随即转向跟随在侧的风云羽与渡光阴,眼中闪过一抹温和的探究。“原来还有两位贵客同行,幸会,幸会!” 石思仙微微一笑,回礼道:“劳烦李兄挂念,此次前来,主要是交付不久前的那份委托,以及带两位朋友参观一下。他们初来王朝,对很多事物还不甚了解。” 听到石思仙如此说,那名官员立刻转向风云羽与渡光阴,“原来如此,欢迎来到金鳞阁!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之一,李玉成。若有任何需要帮助之处,尽管告知,我们会竭诚为您服务。” 风云羽礼貌地点点头,内心却对这个看似平和之地多了几分警觉。 与风云羽不同,渡光阴则完全沉浸在这种全新的体验中。 他的双眼闪烁着求知的光芒,对金鳞阁的每一处细节都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石思仙让两人在原地稍作等候,然后转身和李玉成一起向金鳞阁内走去,身影渐渐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风云羽与渡光阴则依言停留在原地,目送着石思仙与李玉成交谈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人流涌动的大厅深处。 此时的金鳞阁,犹如一幅动态的画卷,展现着修道界独有的繁忙与活力。 人群中有身穿各式法袍的修士,他们或独自沉思,或三五成群地热烈讨论。 也有衣着朴素的普通人,他们手持清单,穿梭其间,为生活奔波忙碌。 更有身披重甲的守卫,神情肃穆,目光如炬,默默地守护着这片领域的秩序。 渡光阴轻声说道:“老大,你看石大哥多可靠啊。明明咱们才刚认识没多久,但他却带我们领略了王朝内的诸多事宜。” 风云羽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他明白渡光阴的感受。 尽管他本人对周遭环境始终保持一份警惕,但不可否认,石思仙的行为确实值得尊敬。 毕竟在修道界,信任与合作往往是罕见的,尤其是对于初入此境的新人来说。 在繁忙的日程中,即使是如风云羽这般意志坚定之人,也需要偶尔停下脚步,给自己一个喘息的空间。 此刻,他寻觅到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随意落座,将身体放松下来,但嘴上还不忘调侃道:“像你这样容易轻信他人的性格,怕是那天被人家给卖了还要帮着对方数钱。” 话音刚落,渡光阴抬头望向风云羽,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他耸耸肩,毫不介意地回应:“哎呀,老大你就放心好了!就算真的遇到那样的情况,至少我还能学到些人生经验嘛!” “再说,这不还有您老人家在嘛,您老人家肯定不会看着我白受欺负不管的,对吧?” 风云羽轻笑出声,“如果是我的话,大概率会把你以高价卖出去,等钱到手之后再去把你给救回来,然后再去另一个地方继续换钱。” 渡光阴听完风云羽这番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欢了。 他故意模仿风云羽平时沉思的模样,眯着眼睛,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分析道:“仔细想想,这也算是一种特别的修行方法。毕竟,经历过市场的洗礼,才能更好地了解人性的复杂,不是吗?这样以后在江湖上行走,我就更加游刃有余啦!” 不久,石思仙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视野中,手中握着一份密封的卷轴,那是完成委托的证明。 “风老弟,光阴,久等了。” 风云羽与渡光阴同时起身迎了上去。 石思仙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原本以为只是一次寻常的委托,没想到那妖兽的修为竟已达到了四重天,远远超乎金鳞阁的判断。” “金鳞阁这边实际见到那妖兽的尸体后,也是相当震惊。最后,他们额外给我一部分奖励。” “我想,既然有了这份意外之财,不如我们就找个地方好好享受一顿,也算是为自己庆功吧!”说着,他便提议道。 听罢此言,渡光阴顿时眼前一亮,连声附和:“太好了!我早就饿的不行了。我要吃肉!” 三人很快离开了金鳞阁所在的繁华街区,在石思仙的引领下,向着一家闻名遐迩的老字号餐馆走去。 到达目的地后,石思仙大方地点了几样招牌菜,并特意嘱咐店小二加急准备。 没过多久,香气四溢的美食陆续端上餐桌,色泽诱人,味道鲜美的佳肴引得众人食欲大增。 渡光阴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尝了一口,脸上立刻浮现出满足的笑容。“这口感,简直是人间极品!” 石思仙和风云羽也纷纷动筷,细细品味着每一口美食带来的幸福感。 在品尝美味的同时,石思仙也不忘分享更多关于那头妖兽的细节。 酒足饭饱,风云羽却抢先一步站起身来,付了银子。看到这一幕,石思仙略感惊讶。“云老弟,何故如此?” 面对石思仙的不解,风云羽微笑着回答:“这次能够平安无事,多亏了石大哥你的帮助。无论是救人还是授业,我都欠你一个人情。今天这顿饭,就算是我对你的一份小小回报。” 话语落下,气氛静止了片刻。 风云羽的话语流淌进石思仙的心田,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触动。 风云羽的谦逊与正直。在这纷扰复杂的修道界中尤为难得,令石思仙不由得对其刮目相看。 “风老弟,”石思仙显然是被深深打动,“你这份心意,我已领受。能够结识如你这般重情义的好汉,本身就是一件幸事。” 随即,他举起酒杯,杯中的液体在灯光下泛起微微涟漪。 “今后若有需要我石某的地方,尽管吩咐,定当全力以赴。” 风云羽同样微笑着举杯回应。 耀阳高悬天际,驱散了最后一丝夜的寒意。 出了餐馆,石思仙并未作过多停留,向风云羽与渡光阴投去一个饱含祝福眼神,然后,轻轻地挥了挥手,身影逐渐融入了人流之中,消失不见。 风云羽与渡光阴并肩而行,按照石思仙所说,朝着东城的方向前进,那里有着专门负责修士身份登记的官署。 抵达目的地后,一名身穿青衫的官员接待了他们,风云羽递上准备好的文书,“详细”讲述了自己与渡光阴的经历,以及为何选择此时前来登记的原因。 官员仔细聆听,偶尔点头表示理解,最后在记录簿上认真填写信息,盖上了官方的印章。 随着一系列手续的顺利完成,风云羽与渡光阴各自收到了一张修士身份证明。 一份薄薄的竹板,表面光滑,边缘经过精心打磨,正面刻印着精细的纹饰,中央位置清晰可见一个篆体大字“修”,字体苍劲有力。 下方则是他们的个人信息,包括姓名,年龄,所属宗门等关键资料,以及一枚鲜红的官家印章,象征着其权威性与合法性,标志着他们获得了王朝的认可,同时也意味着身为修士的他们要肩负的责任。 背面,则是一系列规定与戒律,提醒着每位修士必须恪守的准则。 比如:不得随意扰民,不得滥用术法造成无谓的破坏,以及在紧急情况下需协助当地官府维持秩序等等…… “亏我还期待会是什么特别的东西,结果就只是一片破竹板啊。”渡光阴摆弄着手中的竹片,话语中满是嫌弃。 “话说回来,先不提老大你为什么要给我登记成一重天修士这件事。你不是已经晋升到二重天了吗?为什么还要骗人家说自己也是一重?” 风云羽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道,“修为的公开并不总是越高越好。在某些时候,保持低调反而能为我们带来更多的便利和安全。” “你想想,如果我们的真实修为被人知晓,那么很可能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来自同阶或高阶修士的嫉妒,甚至是恶意挑衅。在修道界,弱肉强食的现象并不少见,有时候过于张扬自己的实力,反而容易成为众矢之的。”风云羽继续阐述着他的观点。 “此外,”风云羽话锋一转,“当遇到危险时,如果对方误判了我们的实力,以为我们只有表面上显示出来的修为,那么我们就有可能利用这种错觉,给予敌人致命一击。这是一种心理战术,也是一种生存智慧。” “至于为什么给你也登记成一重天……” “反正你早晚也是要踏入修道一途的,提前给你登记好修为,省得日后还要为此专门来跑一趟。” 第68章 少年终将被年少时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灵宝巷。 这条街因其汇集了众多法宝法器,珍贵药材以及各种修行辅助器具而闻名遐迩。 风云羽与渡光阴并肩穿行其中。 “老大,你带我来这边干嘛?我现在好累好困,好想躺在床上一觉睡到明天。” 渡光阴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试图调整自己的状态以适应周围的环境。 灵宝巷的热闹景象确实令人目不暇接,然而,对于连日“奋战”的渡光阴来说,眼前的繁华更像是另一种形式的压力。 风云羽解释道:“修行之路漫长未知,拥有一两件趁手的法器,不仅能大大增强你的战斗力,还能在危急时刻保护你周全。今天带你来到这灵宝街,就是想为你精心挑选几件合适的法器。” 渡光阴瞬间打起了精神,“真的吗?” 风云羽点点头,“当然,这是每位修士成长过程中的重要一步。合适的法器就像是你的延伸,能帮助你在修行的道路上走得更稳,更远。” “可是,我对法器了解甚少,又如何知道哪些才是最适合我的呢?”渡光阴提出了心中的困惑。 风云羽温和地开口:“这一点无需担心,选择法器就如同结交好友,关键在于心性相投。你只管去选你第一眼就相中的法器即可。” 说着,风云羽引领渡光阴走进了一家店铺。 这家店面虽不大,却布置有序,每一件法器都被精心摆放。 风云羽首先教给渡光阴的是基础的辨识技巧。观察材质,感知气息,尝试沟通。 他告诉渡光阴,真正的法器是有生命的,当遇到合适主人时,它们便会有所反应。 渡光阴认真倾听,随着风云羽的指导,他开始尝试运用这些方法去接触不同的法器。 最初,面对琳琅满目的展品,渡光阴感到一阵阵的迷茫。 每一把刀,每一根杖,每一枚戒指看起来都是那么相似,却又似乎隐藏着各自独特的故事。 风云羽耐心地站在一边,偶尔给出一些提示或建议,但从不让渡光阴失去自我判断的机会。 在反复的尝试之后,渡光阴逐渐掌握了辨认法器的一些窍门。 他发现,通过闭上眼睛深呼吸,让自己放松下来,再慢慢将注意力集中于手中的法器,便能够感受到那些细微的波动。 店铺的角落里,一把古朴的长剑静静地躺在那儿,没有华丽的装饰,甚至表面上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但它却散发着淡淡的银白色光辉。 渡光阴的脚步在不知不觉中被这把长剑牵引,直到他站在其面前才停下。 那股淡淡的银白色光辉像是具有某种魔力,让人无法将目光从它身上移开。 风云羽察觉到这一幕,微微一笑,跟随其后。 当渡光阴伸手轻轻触摸剑柄时,一股温热的力量从剑身传递至掌心,仿佛在回应他一般。 这一刻,他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手中握着的长剑显得格外清晰。 店铺的老板适时出现,对渡光阴介绍道:“客官好眼光,此剑名为‘清’,曾为一名三重天修士所持有。据说,它能够洞察人心,净化持有者心中的杂念,使人在战斗中保持清明的状态。而且,它还拥有引导天地域气的能力,可以大幅度提升修士的剑法威能。” “想要获得清的认可,并不是简单的事情。”店铺老板继续说道,“它需要一个真正纯洁且意志坚定的之人。你若真心向往,不妨试试看,用你的诚意打动它。” 说罢,店铺老板退到一旁,给了渡光阴足够的空间。见状风云羽也稍稍后退了几步。 渡光阴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剑柄。 那一瞬,一道柔和的白光突然亮起,整个店铺都被这股光芒笼罩。 渡光阴只感到一股清凉之意顺着指尖流淌进身体,所有的疲惫和杂念瞬间消散,心中只剩一片宁静。 清与渡光阴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现象,意味着这名修士与法器之间有着不可多得的缘分。 渡光阴完全沉浸在这股突如其来的感悟之中,仿佛置身于一片无垠的空间之内,四周弥漫着祥和的气息。 在那里,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每一次跳动都与周围的环境产生和谐的共振。 渐渐地,他开始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幻觉,而是他正在与清进行着无声的对话。 “无需刻意去做,只需保持现在的你。坚持你的道路,遵循你的心,不断成长。我会成为你的利刃,助你斩断迷雾。”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渡光阴的脑海中响起,那是清的声音,它透过剑身传达给他。 心在胸腔中翻腾。 渡光阴深切地感受到了清,那种感觉就像是找到了长久以来寻觅的方向和归属。 意识逐渐回归现实。 渡光阴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仍站在店铺内,手里的剑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周围的喧嚣仿佛远去了许多,只剩下剑与他之间那份特殊的联系,如同纽带般紧紧相连。 “如何?这把剑是否与你有所感应?”风云羽轻声询问。 渡光阴点了点头,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 “我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联结,就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我和清紧紧绑定在一起。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另一半的自己。” “老大,真的可以吗?我是说,把这样一件贵重的法器送给我。” 风云羽微微一笑,“有些法器并非单纯依靠金钱或地位就能获得的。它们拥有自己的意识,会选择那些与自身相符,能够发挥其最大效能的主人。剑选择了你,就会永远陪伴在你左右。” 渡光阴听得心中一阵激荡,接过店铺老板递过来的剑鞘,庄重地将清收入其中。 付了钱,走出店铺,风云羽又带着渡光阴购置了一些其他的物品,以及几本合适渡光阴的功法。 返回客栈的途中,渡光阴的怀里抱着清和风云羽帮他选购的基本功法,心情异常激动。 风云羽注意到渡光阴脸上的兴奋神情,不禁微笑起来,他的思绪渐渐回到了前世的自己身上。 彼时,他还只是一名普通的中学生,独自一人应对生活的种种不易。 每天放学后,当同学们三五成群地相约商场,大多数同学都在尽情享受青春的美好,无忧无虑地追逐着流行趋势,探讨着最新的电子游戏或收集各类模型玩具。而风云羽却不得不匆匆赶往附近的小餐馆,换上围裙开始打工。 洗碗,擦桌子,收拾残局……尽管工作辛苦,报酬微薄,但对于当时的他而言,每一分收入都是维持生计的重要来源。 在寂静的夜晚,城市的喧嚣渐行渐远,只剩下零星的灯火点缀着黑暗。风云羽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步挪回家中。他的房间位于一栋老旧居民楼的顶层,窗户正对着对面的高楼大厦。 那些灯光背后,或许是孩子们欢快的笑声,或许是家长温柔的叮咛,又或者是朋友间热烈的讨论。每当这个时候,风云羽的内心都会泛起一丝酸楚。 他多想成为那光景中的一员,享受片刻的宁静与欢乐。然而,现实的残酷迫使他必须面对生活的压力,为了生存,他不得不过早地承担起成年人的责任。 风云羽数次在心底盘算,如果他能省吃俭用几个月,是否也有机会攒够一笔钱,用来购买一款自己心仪已久的模型玩具呢? 他渴望通过这种方式,打破孤独的壁垒,让自己有机会融入到同学们的圈子中去,感受那份久违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然而,现实的枷锁紧紧束缚着他,每个月除去必要的生活费,剩下的零用钱寥寥无几。 为了节省开支,风云羽从不吃零食,午餐晚餐也是简单的米饭配咸菜,偶尔奢侈一下,也只是食堂里最便宜的素菜。每当看到同学们三两成群地走进校门口的餐厅,或是手捧奶茶谈笑风生,他的心里总会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要是我也能那样就好了……」 这句话无数次在他心头回响,像是一种无声的呐喊,诉说着他对普通少年生活的渴望。 他幻想着自己也能手持心仪的模型,与朋友们一起分享交流,不再是个旁观者,而是真真切切地置身于那份热闹之中。 多年后的这一天,风云羽站在熟悉的街道上,周围的景象虽已有所变迁,但那家模型店仍静静地伫立原地。 此刻,他手中紧握着刚刚领到的第一份薪水,心跳加速,一种久违的激动与成就感油然而生。 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青涩的少年时代,那个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场景,如今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步入店内,熟悉的布局和陈列瞬间唤醒了尘封的记忆。 货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模型,风云羽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穿梭,最终定格在了橱窗内那架银翼展翅的飞机模型上。 这次,他没有犹豫,径直走向柜台,指着橱窗内的那架飞机模型,坚定地说出了那句期盼已久的话:“老板,我要买这个。” 交易的过程十分顺畅,风云羽接过包裹好的模型,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离开模型店,风云羽的步伐变得轻盈起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陆离地洒在地面上,仿佛也在为他庆祝这一特殊时刻。 他沿着街巷漫步。 回到家,风云羽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将模型摆放在桌面上,目光久久停留在那架刚拆封的模型飞机上。 他曾无数次在梦中构想过这一刻的到来,想象着自己兴奋的心情,仿佛重新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 然而,当梦想变为现实,那份期待中的狂喜却意外地缺席了。 他怔怔地看着模型,明明买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但心中却毫无任何的波动,甚至连把玩的想法都没有。 风云羽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桌上的模型玩具似乎失去了原本应有的光彩。 在这一刻,他深切地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就像是灵魂深处有一块地方,无论如何都无法填补。 直到后来,风云羽才意识到。 原来,那个真正的风云羽,那个充满热情与理想的少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消磨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躯壳在世间漂泊,按照既定轨道运行,却失去了灵魂的方向。 “少年终将被年少时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吗……” 发散的思绪回归,风云羽的视线重新聚焦,身旁还是渡光阴喜悦满足的笑脸。 “什么不可得之物?老大你在说什么?”渡光阴听见了风云羽的嘀咕,询问道。 风云羽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渡光阴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你后来得到了那个‘不可得之物’了吗?” 风云羽的眼神柔和了几分,轻声回答:“得到了,不过等我真正拥有它的那一刻,却发现它已经不再是当初想象中的样子。” “哦……”渡光阴若有所思,随后咧嘴一笑,“老大!我肚子饿了,你能给我买个馒头吃吗?” 风云羽叹息一声,从腰间取下自己的钱袋抛给渡光阴,“想吃什么自己去买吧。” “好耶!”渡光阴接住风云羽丢过来的钱袋,奔向不远处的小摊前。 风云羽站在原地,目送着渡光阴欢快离去的背影。 渐渐地,两个身影在风云羽的眼中重合。 「简直就像是个孩子一样……虽然从年龄上来说的确是这样。」 第69章 前夕 王城东南角,矗立着一座气势磅礴,金碧辉煌的府邸,那是权力与地位的象征。这座府邸的主人,是一位体态臃肿的中年男子,他坐在一张雕刻精细的红木椅子上,面容威严,眼神锐利,散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气息。 此刻,中年男子正凝视前方,表情严肃地听着下方汇报的声音。在他的脚下,匍匐着一位衣着考究,神情谦恭的管家,此人自幼生活在府内,对其忠诚无比。 “老爷,那修士的名字叫做风云羽,前几日作为何家商队的护卫,进入了王城。根据我们在搜集到的信息,他目前不过才一重天的修为,但行事低调,颇有几分深藏不露的味道。” 中年男子闻言,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一重天的修为,在众多修士中实属平庸,但对于那些擅长隐藏实力的人来说,往往意味着更大的不可预测性。他轻轻敲击着扶手,沉吟片刻,随后开口问道:“查清了他的来历吗?还有,为何他会选择作为商队的护卫进入王城?这背后是否有什么目的?” 管家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我们并未查清他的确切出身,但从零星线索推测,想来风云羽应该是边陲之地的某个乡野间出身,或许是出于对修道的向往或是逃避某些麻烦,他选择了远离故乡,来到繁华的王城寻求机遇。” 中年男子微微点头。风云羽的到来,也许并非偶然,而是一种必然的结果,是他自身命运轨迹的一部分。中年男子心中暗自盘算,若是风云羽真的有所图谋,那么这种野心与胆识恰恰证明了他的价值所在。 “那么,他进入王城的目的呢?”中年男子追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之意。 管家低头思索,随即答道:“从他加入何家商队,并且主动请缨担任护卫这一点来看,风云羽显然不想过于张扬。他可能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避开不必要的麻烦,以便更好地融入王城。当然,也不排除他有着更为深远的计划,比如结交权贵,获取资源或者是寻找某样东西。” 中年男子沉默半晌,最后点了点头,似乎对管家的回答感到满意。 “继续监视他的动静,”中年男子吩咐道,“但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当他接近某些人或是事件时,务必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管家点头应和,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中年男子的表情变化,见他面色温和,似并无愠色,便鼓起勇气继续说道:“老爷,关于咱们安插在周边村子中的眼线,那位名为徐三的探子,已经许久未曾传回消息。老奴斗胆猜测,恐怕他已遭遇不测。” 中年男子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毫不掩饰心中的冷酷。“一个怕死的老东西,死就死了。”他淡淡地评价着已故的徐三,话语中透着无情,“少了他徐三,还有李四,王五,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想要活下去的人。只要开出合适的价格,总会有人愿意填补空缺,成为我们的眼睛和耳朵。” 管家闻言,心中不由一阵寒颤。 他跟随着这位主人多年,早已习惯了他这种近乎残忍的实用主义。但在这一刻,亲眼见证主人如此冷漠地谈论生死,仍让他的心头泛起阵阵凉意。 然而,这就是世界的本质,弱者永远处于食物链的底层,随时面临着被淘汰的命运。 “老爷英明,”管家迅速收敛心绪,恭敬地附和道。 中年男子微微颔首,“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他顿了顿,继续说,“记住,质量远比数量重要。” 管家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老爷放心,老奴定当竭尽全力。” 另一边,风云羽与渡光阴二人,携带着满满的收获,返回了他们临时落脚的客栈。推开熟悉的房门,迎面而来的便是那份久违的宁静与舒适。 不过,这份短暂的宁静很快就被渡光阴的举动打破。只见他仿佛脱缰的野马一般,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着床铺冲刺而去。 正当他伸出双手,几乎触碰到梦寐以求的目标时,风云羽的身影犹如鬼魅般闪现,抢先一步从床下抽出一个包裹,紧接着手腕轻转,那包裹便如同凭空蒸发般,消失在他的纳戒之中。 渡光阴顿时呆滞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期待转变为震惊,再到不可置信。 风云羽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轻笑,“包裹里的东西,原本是我为了预防突破失败,特意为你准备的。但幸运的是,我的突破非常顺利,不仅成功迈入了新境界,还获得了额外的提升。这样一来,原本留给你的包裹也就不再必要了。” “不!!!”渡光阴瞪大双眼,绝望地跪倒在地,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拥有更多的速度或者至少多生几条腿。 风云羽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尽量避开渡光阴那略显夸张的抱怨声。“行了,别嚎了,今天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开始,我会正式教你修行。” 话音刚落,原本还在自己身旁抱怨的身影和声音突然不见。 风云羽愣了一下,他转过身,目光扫向房间内,只见渡光阴不知何时竟已钻进了被窝,仅露出半个脑袋,眼睛眯成一条缝,似睡非睡。 见此,风云羽轻笑一声,走到窗前,缓缓拉上窗帘,将外界的喧嚣与光明阻隔,整个房间随之变得安静。 在王朝的广阔疆域内,修士的存在早已成为社会结构的一部分。他们的修炼活动,只要不违反王朝律法,不对平民生活造成影响或威胁,通常是受到默认和支持的。 坐在书桌前,风云羽的心神随着呼吸节奏逐渐下沉,意识像是被一层温柔的薄雾包裹,既清醒又恍惚。 思绪也在这片宁静中开始漫游…… 玄素在道宗的地位举足轻重,既是核心弟子中的佼佼者,又是道宗看重的接班人选。 按理说,像他这样的人物突然消失,道宗必然会倾尽全力寻找线索,甚至不惜动用各种资源调查其下落。 然而,事隔数月,外界竟然没有任何风声传出,这让风云羽感到异常蹊跷。 在修道界,信息的传播速度往往比凡尘世界快得多,尤其是在各大宗门之间,情报网更是严密如织。因此,除非有人故意阻断了消息传递,否则像玄素这般重要人物的消息不可能被完全隐瞒。 又或是道宗内部发生了足以动摇根本的变故,使得他们不得不将精力集中于应对眼前的紧急状况,而无暇顾及其他。 无论哪一种假设成立,对风云羽而言,前往中州的必要性都不减反增。 第70章 感气 朝阳带着新生的气息悄悄爬上天空,将万物染上了一层金辉。 风云羽早早醒来,他已经习惯了黎明时分的宁静。 看到渡光阴依然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风云羽并没有立刻叫醒他,而是给了他足够的休息时间。 毕竟,充足的睡眠对于恢复精力同样重要。 等到渡光阴自然醒来,两人简单享用完早餐,风云羽便正式开始了对渡光阴的基础修行指导。 “修行,就像是植物吸取大地精华一般,我们修士也需要从广阔无垠的天地间汲取营养,来滋养和强化自己的身体与精神。” “修行的本质,是与天地共鸣,与万物同频。” 风云羽缓缓道来,目光深远,仿佛回到了那段跟随玄素学习的日子。 渡光阴的目光紧随风云羽,全神贯注地聆听着。 “修道之路漫长艰险,每一重天都是修士实力与心智的双重考验。” “既然你已决心踏入此途,那么了解这九重天的基础便是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今日,我将为你详述前五重天的具体含义。” 风云羽深知传授修行之道的重要性和复杂性,因此语气显得格外庄重。 坐在书桌前,面对着渡光阴,风云羽开始详细阐述修行的世界。 他的讲解条理清晰,深入浅出,让初次接触这些知识的渡光阴也能迅速理解和吸收。 “一重天,也叫宗动天。是修行之路的起点。在这个阶段,修士们开始尝试与周围的环境沟通,吸收那弥漫在天地中的域气,将其转化为自己的一部分,从而增强自身。” “随着域气的不断涌入和融合,修士的身体会逐渐适应这种新的营养形式,肌肉,骨骼乃至脏腑都会发生微妙的变化,变得更加坚韧有力。与此同时,他们的感官也将得到显着的提升,无论是视力还是听力,甚至是对危险的直觉反应,都将远远超过凡人所能及。” “更重要的是,一重天修士的生命轨迹也因此被改写。普通凡人的寿限不过区区数十年,但对于踏入修行一途的人来说,这个数字将会跃升至三百载有余。这是天地赋予的馈赠。” “二重天则分为元际天和常静天。二重天,是修士成长的分水岭,标志着由初窥门径向深入修炼的转变。” “在我所处的元际天,修士体内的域气已然充盈四溢,几乎遍布每一寸筋脉,每一寸肌肤。它不仅极大地增强了身体的各项机能,还为后续的修炼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此时,寿命得以延伸至三百五十余年,虽然相较于凡尘已是长寿,但在修道界,这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常静天,则是另一番景象。在这期间,修士体内的域气不再仅仅是游离的状态,而是开始凝结,逐渐转变为一种名为殇血的特殊物质。” “殇血的出现意味着修士的力量有了质的飞跃,可以调动更为精纯的能量进行战斗或者辅助修炼。但在另一方面,由于殇血蕴含着极其庞大的能量,一旦失控,便有可能反噬其主,导致严重的后果。” “常静天可以说是修士生涯中最关键也最脆弱的时期之一。许多天赋异禀之人往往就在这里遭遇挫折,不是因为无法突破,而是败给了自我控制的缺失。但若能顺利度过这段时期,修士的寿命将进一步延长至八百年。” 渡光阴认真聆听,偶尔点头表示明白,心中不禁感叹修行之路的不易与奇妙。 风云羽继续说道:“三重天,我们称之为土星天。它标志着修士真正意义上跨过了修行的门槛,进入了崭新的纪元。” “三重天修士的实力与眼界都有了质的飞越,体内的殇雪经过无数次的洗练与提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精粹程度。赋予了他们凌驾于寻常修士之上的力量,同时也使得他们的生命长度得到了极大的延展,可望活过两千年春秋。” “四重天,木星天,这是一个充满极端考验与巨大回报的转折点。对于修士而言,四重天就像是横亘在眼前的巍峨山峰,攀登的过程充满了艰辛与痛苦,但登顶后的风景却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壮丽。” “当修士试图从三重天突破至四重天时,体内的殇血将继续其漫长的凝聚之旅。这一过程堪称残酷,换血时的折磨并非言语所能形容,它考验的不仅仅是肉体的耐受极限,更是对意志力和心理韧性的极致挑战。稍有不慎则可能瞬间血脉崩裂,落得悲惨结局。” “但正所谓,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唯有那些能够忍受住换血煎熬,成功跨越这道鸿沟的修士,才能够见证奇迹的发生。” “当殇血终于完全取代原有血液时,修士的身体将迎来一场翻天覆地的变革,连同生命的韧性也大大增强,令其能够享受长达五千年的岁月。” 最后,风云羽谈到了五重天。 “五重天,火星天。” “到达此境的修士,心性与感知力达到了一个新的层面,他们开始隐约捕捉到天道法则的脉络,领悟到世间万物运行背后的规律。” “这意味着,他们不仅能在行动上更加契合自然之道,做出符合天意的选择,还能在关键时刻借助天地之力,发挥出超越常态的威能。”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也是一种后天不懈追求的结果。” “同时,五重天修士的寿命也会进一步延长至九千岁。” “这几乎是凡人难以企及的梦想。” “在如此悠长的时间里,他们有着充足的机会去探索世界的广阔边界,积累丰富的阅历,甚至参与塑造历史的进程。” 整个上午,风云羽都在耐心地教授着渡光阴关于修行的知识,而后者则是如饥似渴地学习,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修行之路,犹如登山,每一步都需要踏实而慎重。” “你现在处于修行的初始阶段,最重要的是学会感受并接纳域气,让它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这样才能开启真正的修行之旅。” 风云羽的眼神中透露出鼓励,“记住,不要急于求成。” “感悟域气需要时间和耐心,有时候,一次不经意的顿悟,就能胜过千百次的强行灌输。” “你要做的是,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用心去体会周遭的一切,让域气自然而然地融入你的生命。” 风云羽所讲述的知识,大部分来源于那本笔记当中。 除此之外,便是玄素纳戒里面收藏的大量珍贵典籍。 当然,还有一些是他在与玄素交流的过程中,亲自体验或听取玄素的叙述后总结出来的。 “我知道了!那我该如何才能感悟到域气的存在?”渡光阴迫不及待的问道。 “感气,是修士与天地之间建立起联系的第一步。要做到这一点,必须保持内心绝对的宁静与专注,排除一切杂念,让自己的意识如同湖面一般平静无波。” 风云羽的声音平稳,“坐下或者躺下,让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地放松,闭上双眼,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呼吸上。感受气息进出的自然节律。” “深吸一口气,让这口气流遍你的全身。然后,缓慢而均匀地呼出,将所有的疲惫与浊气排出体外。” “重复这个过程,直到你觉得整个人都被一种清新而又纯净的感觉包裹。” “这个时候,你就会感觉到一股暖洋洋的力量在你的体内游走,这就是‘气’。” “它不同于平常意义上的空气,而是天地间无所不在的生命力。” “初学者可能会觉得这股力量非常微弱,甚至有些捉摸不定,但随着练习的深入,你会越来越容易捕捉到它的踪迹。” “一旦你确认了‘气’的存在,下一步就是引导它在你的经脉中运行。” “你需要做的,就是通过意念的引导,让这股气按照一定的路线流动你的全身,完成所谓的‘一周天’。” “这不仅仅是为了锻炼你的控制力,更是为了让你的身体习惯与这股力量和谐共存。” “切记,勿急躁,勿强迫,只需顺其自然。” “当你首次成功引导域气在体内循行一周天,你会立刻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感。” “耳朵仿佛能听到远处细微的声响,眼睛能看到更加细腻的色彩变化,连四肢百骸都会被一股温热的能量充盈。” 风云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显然对于传授这样的奥秘感到由衷的喜悦。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想要达到一重天境界,还需经历一番漫长的积淀。” “终于有一天,当你体内的域气达到了一个特定的量级,你会突然间有种破茧成蝶的感觉,仿佛一道无形的枷锁被打破,身心跃升到了一个新的层面。” “到那时,你就真正踏入了一重天的门槛。” “亏我当初听到江家少主,年仅二岁便可感气还觉得惊讶。如今看来,这感气也不是很难嘛!” 渡光阴的这份自信,源于他对自我潜力的信任以及刚刚获得的新知。 风云羽闻言,不禁微笑,“的确,虽然听上去十分唬人,但等到实际接触起来,却要比想象中的简单。” “想我初次修行,只用一夜便成功引导域气在自身的经脉中流转,形成一个小周天循环” “你比我要年轻个几岁,对域气的感悟应会更敏锐一些。” “我想,最多不出半日,你就应该可以成功感气。” 风云羽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渡光阴的信心与期许。 渡光阴闻言,眸子亮了几分,显然被风云羽的话语激发起了更大的斗志。 “今天你专心感气,我会守在一旁,有任何异常都可第一时间告知我。” 风云羽坐回到书桌前,手中那本泛黄的古籍,细细研读,为渡光阴留出的一片清净之地。 他选择的位置正好背对着窗户,让光线不会直接照在他的阅读材料上,以免造成反光。 渡光阴干劲十足。 他在床上变换着各种姿势,试图找到那个最有利于静心的状态。 每一次调整,都伴随着一次深深的呼吸,试图将周围的纷扰尽数排除在外,只留下一片纯粹的空灵。 然而,尽管渡光阴的努力不可谓不大,但直到傍晚,他仍未感受到域气存在。 心情从最初的满怀期待渐渐转向了一丝焦灼。 渡光阴发现自己越是迫切想要感应到那股气,反而越是难以触及。 每当他试图集中精神,感受周围细微的波动时,那些原本应该存在的迹象却总是如同指尖的细沙,稍纵即逝,让人捉摸不透。 这让他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挫败感。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方法不对?或者,根本就是自己不具备感应域气的能力? 风云羽观察到渡光阴的挫败感,适时地走了过来。 “修行之路,欲速则不达。” “有些人天生敏锐,很快就能触碰到域气的存在。而有些人则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努力,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适合修行。相反,这恰恰证明了他们具备更强的毅力和决心。” “你看看这夕阳。” 风云羽指向窗外那轮缓缓沉入地平线的红日。 “它的美,在于它不急不缓的步伐,而不在于它何时落下。” “修行也是如此,它看重的是过程,而非结果。你只需要专注于当下,慢慢地,你会发现,域气就在你的身边,它一直在等你发现它。” 听了风云羽的话,渡光阴心中的焦虑稍稍缓解了一些。 望着渡光阴还捎带有几丝焦躁的眉头,风云羽又道:“也许是因为王朝的嘈杂,影响了你的专注,不如明日我带你去之前的那片密林中再做尝试?” 提到再次深入那片给他们留下难忘回忆的密林,渡光阴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那段被风云羽紧紧抓住衣角,以惊人的速度飞驰的情景。 那种既刺激又有些许恐慌的感觉,至今仍历历在目。 “这……”渡光阴的声音犹豫,“要不……我们还是等着过几天去问问石大哥吧。” 风云羽稍作思索,便答应了下来。 “也好,正好我也有些事想再问问何大哥,等我去挑选一些礼品,过几日咱们再一同前去拜访。” 第71章 利弊之间的微妙平衡 一月下旬,随着日子的推进,王城内弥漫着浓厚的新春气息,尽管这个世界没有关于年兽的古老传说,但人们对于庆祝新年的热情丝毫不减。 街道两旁挂满了色彩斑斓的灯笼,红彤色成为最醒目的色调。 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大扫除,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风云羽独自穿梭在这热闹非凡,充满新春气氛的街头巷尾,偶尔驻足观看,但很快又继续前行 这几日里,渡光阴的心情显得颇为低落。 由于无法感知到域气的存在,这位平时活力四射的年轻人仿佛失去了方向感,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 为了帮渡光阴调整心态,风云羽直接找来渡光阴,大方的递给他一袋金币。 “好好去城里逛逛吧。吃喝玩乐,怎么开心怎么来,算是给自己放个假。钱不多,但也够你挥霍一阵子了。” 虽然风云羽是这样说的,但他内心其实早有预料。 依照渡光阴的性格,一旦有了自由支配的时间和金钱,很可能会一头扎进青楼寻求慰藉。 不过既然渡光阴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平衡点,风云羽也就没有过多干涉的必要。 将心思重新聚焦于眼前的任务,风云羽全身心投入到寻找合适盐商的合作事宜中。 早在客栈,他就提前梳理好了自己掌握的所有信息,列出了几个潜在合作伙伴的名单。 这些盐商要么是在业界口碑良好,要么就是拥有独特的优势资源。 不过,选择合作伙伴不仅仅是考量其经济实力或市场地位那么简单。 一家商铺的内在品质,尤其是对待店内伙计的态度,往往更能反映其掌事的格局和商铺的可持续发展潜力。 因此,在筛选盐商的过程中,风云羽特别侧重于考察店铺的环境和伙计待遇,从而以此作为评估是否进行深度接触的重要依据。 故此,每到一处盐铺,风云羽都会仔细观察店内各种细微的状况。 干净整洁,井然有序的环境通常意味着掌事对细节有着严格的把控,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商铺对品质和服务的重视程度。 反之,如果店内杂乱无章,尘土飞扬,那么即便产品再好,也可能会因为管理上的疏忽而导致顾客的体验大打折扣。 说白了就是赚不到钱。 几天的奔波探访,风云羽几乎走遍了南城和东城的每一寸土地。 从繁华喧嚣的城中心到相对僻静的郊区巷弄,凡是挂有盐铺招牌的地方,都不曾逃过他的目光。 尽管遇到了不少表面上看起来颇具实力的盐商,但在深入了解后,风云羽却发现它们或多或少存在一些让他难以接受的问题。 有的盐商过于看重短期利益,不惜牺牲产品质量来降低成本。 有的虽然规模庞大,但在待遇方面吝啬刻薄,导致内部人心涣散。 还有的虽然承诺美好,但在具体执行上却缺乏诚信。 这些问题的存在,无疑令风云羽倍感失望,也使他的寻找之旅变得异常艰难…… 入夜,在幽暗的烛光映照下,客栈内的一角显得格外宁静,唯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偶尔打破这份寂静。 风云羽俯身于桌前,面前摊开的是一幅精心绘制的王城地图。 南城和东城的所有盐商商铺已被一一排查,那些曾经承载着期待的地点如今只留下一个个醒目的交叉符号。 “北城那边虽然拜托何夜明尽量帮我留意。但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传来,想来也是没有寻得符合我要求的店家。” “如今,就只有西城还没去过了……”风云羽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了地图的最后一片空白地带,西城区。 朝阳初升,金辉洒落,风云羽早早醒来,整理妥当后,便迈出了客栈大门。 一辆结实的马车已在外候着,马夫见状,恭敬地打开车门,风云羽颔首示意,随即优雅地登上车厢。 车轮缓缓转动,穿过宁静的街道,向着西城区进发。 沿途的景色不断变换,从熟悉的市井烟火,过渡到略显陌生的新兴区域,西城区的独特风貌逐渐展现在风云羽的眼前。 这里没有东城的古典庄重,也不似南城的繁华喧嚣,反而透着一股清新的气息,仿佛是这座城市隐藏的秘密花园。 风云羽静静地坐在奢华的马车中,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储君之争,这个自古以来便伴随着皇室贵族的永恒话题,如今已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各方势力明争暗斗,犹如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将整个王朝的未来紧紧缠绕。 此时与盐商建立联系,就如同在暴风中舞动,极有可能被卷入这场权力的旋涡之中,成为他人棋盘上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 但风云羽也非常清楚,若要想在修行之路上走得更远,资源的重要性无需赘言。 而盐商,作为各大王朝经济命脉的掌控者之一,手中握有的资源,足以令任何一个修士为之心动。 ,他的内心依旧保持着冷静与清醒。 然而,尽管两世的记忆赋予了风云羽与众不同的视角和智慧,他却并没有因此而迷失自我,也从未有过半分妄自尊大的心态。 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无论多么强大,终究是有限的。 尤其在面对庞大且根深蒂固的王朝体系时,单枪匹马的抗争,往往显得渺小而无力。 不过,利弊之间亦存在着微妙的平衡。 那些在权力棋盘上游刃有余的\"老狐狸\"们,他们的智慧固然卓越,但长久以来浸淫于这个世界的制度之下,难免形成思维定式。 而这恰恰为风云羽提供了施展的空间。 修士的身份,不仅仅是一种标签,更是一种权利的体现。 在王朝制度的影响下。 风云羽虽然不能随意涉足某些领域的事务,却能在特定的圈层中受到尊敬与庇佑。 以及,一些多余的关注。 想必,一旦风云羽与某个盐商建立了合作关系,即便最初只是低调试探,消息也很可能会通过各种暗线扩散出去。 而这,正是那些老狐狸们不愿看到的。 不仅仅是因为风云羽的行为看似无可挑剔,完全符合规矩与制度。 更重要的是,他巧妙地利用了修道界与世俗王朝之间模糊不清的灰色地带,找到了一个双方都难以轻易出手干涉的平衡点。 修士与世俗政权之间的关系极为微妙。 一方面,修士因其超凡脱俗的力量,备受世人尊崇与敬畏,被视为超越世俗的存在。 另一方面,王朝统治者又不得不时刻提防修道界可能带来的不稳定因素,担心修士的介入会动摇王权根基。 正是基于这种复杂考量。历代君主在处理与修道界的关系时,通常采取一种既尊重又防范的态度,力求在给予一定自由的同时,避免其过度膨胀,危及皇权。 风云羽的聪明之处在于,他准确把握住了这一微妙的平衡。 没有直接挑战王朝权威,也没有侵犯修道界的核心利益,而是以一种看似平凡却又颇具眼光的方式,实现了自己的目的。 他的所做所行,都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展开。 既满足了自己的需求,又不至于触怒各方势力。 更为关键的是,风云羽的做法还具有很强的示范效应。 他成功地证明了修士可以不依赖于修道界本身的庇护,也不必屈服于世俗政权的压力,而是能够在二者之间游刃有余,开拓属于自己的生存与发展空间。 而一旦其他散修意识到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快速累积财富与资源,很难保证不会有更多的散修加入这场游戏,从而打破原本的局面。 这不仅意味着修道界的内部生态可能发生剧变,更有可能导致修道界整体形象的转变。 从避世高人逐渐演变成活跃于俗世的强势力量。 一旦大量的修士开始频繁涉足经济活动,甚至影响到王朝政策制定,那么两者之间的关系必将重新定义,更可能产生一系列难以预料的格局变动。 在这样的情境下,第一个发现这件事情严重性的人,必然会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同时为了避免这一消息在未经控制的情况下扩散开来,造成难以预测的影响,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实施严密的信息封锁,并第一时间寻求与风云羽建立直接的联系。 故此,通过这种方式所筛选出的“傀儡”,则极有可能就是储君争夺战中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这位傀儡,既是风云羽意志的延伸,又是他与外界交互的桥梁。 他(她)能够在明面上代表风云羽行事,承担起与盐商以及其他势力周旋的任务。 这样一来,风云羽就可以在幕后操控一切。 既能避免直接暴露在储君之争的风口浪尖,又能通过这名傀儡,间接地参与到这场游戏中,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大约三个时辰后,马车稳稳停下。 风云羽抬眼望去,一座古朴典雅的建筑映入眼帘,匾额上书“金泉盐坊”。 这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之一,下车后,风云羽缓步走近,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期待。 推开门扉,一股淡淡的盐香扑鼻而来,店内布局简洁大方,各类盐品分类明确,摆放整齐。 风云羽漫步其间,不时驻足细观,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 风云羽踏入盐坊的瞬间,店内原本嘈杂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变。 正在忙碌的伙计们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目光纷纷投向这位举止从容,气度非凡的客人。 其中一位机灵的伙计敏锐地注意到,风云羽腰间挂着一块独特的饰物。 那是一枚雕刻着复杂图案的竹片吊坠,图案中心赫然显现着一个古朴的修字。 看到这枚标志,伙计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在一瞬间,他认出了风云羽的身份。修士! 想到此处,伙计不敢怠慢,迅速转身,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内院,急匆匆地呼唤掌柜出来相见。 片刻之后,一位面容慈祥,衣着整洁的中年男子跟随而出,此人正是玉泉盐坊的掌柜。 见到风云羽,掌柜立时展现出职业化的笑容,躬身施礼:“贵客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在下林伯谦,乃是金泉盐坊的掌事。不知尊驾如何称呼?今日莅临小店,是否有何吩咐?” 风云羽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林伯谦的周全接待表示满意。 他简短自我介绍:“我是风云羽,此次造访,确是有要事相商。” 接着,风云羽便直接说明了来意,提及了对金泉盐坊的兴趣以及寻求合作的可能性。 他的话语十分直接,充分展现了一个成熟商人应有的素养与格局。 林伯谦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旋即恢复常态,显然对于这样的洽谈早有经验。 不过,作为一家老字号的掌门人,林伯谦深知,只有与风云羽这样的修士合作,才会为金泉盐坊带来的巨大机遇。 因此,他毫不迟疑地表示愿意倾听风云羽的想法。 “风公子,您所言极是。” 林伯谦微微颔首,语气平和,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的从容。 “我非常乐意听取您的想法,毕竟,任何有益于金泉盐坊发展与壮大的建议,我们都应当给予最认真的考量。” “风公子,”林伯谦再次躬身,语气更加恭敬。 “小号有幸得您青睐,实在是三生有幸。请您随我来,咱们找个清净之所,慢慢详谈。” 说罢,他侧身引路,带领风云羽穿过繁忙的商铺,来到一间装饰考究、陈设雅致的会客厅。 坐定之后,林伯谦亲手为风云羽奉上一杯热茶,茶香弥漫在空气之中,平添了几分静谧与和谐。 风云羽轻轻品了一口,赞许地点了点头,显然对这茶的质量颇为满意,同时也对林伯谦的细致入微感到欣赏。 “风公子,”林伯谦放下手中的茶盏,正色道,“您刚才提到的合作之事,我已有所耳闻,心中甚是欢喜。” “金泉盐坊自创立以来,一直致力于传承我宿星王朝古老制盐技艺,力求将最优质的盐奉给天下百姓。” “然而,近年来竞争日趋激烈,加之形势波诡云谲,使我辈不得不思考如何在坚守传统的同时,开拓更为广阔的空间。” “风公子的到来,恰似天降甘霖,为我等指明了一条大道。” 风云羽的目光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邃,对于林伯谦那满怀热忱的理想主义表白,他只是淡然一笑。 在他看来,金泉盐坊是否能将新盐普及至普罗大众,更多是林伯谦自身的某种情怀,并非驱动风云羽行动的核心动力。 风云羽之所以会将大量精力花费在寻找优质的盐坊上,归根结底,也只是为了构建稳固的收入基础。 从而防止因王朝动荡或竞争对手冲击而导致的收入断链风险。 不过,这些事他自然是不可能将其说出口来。 风云羽缓缓开口:“林掌柜,您的见解与抱负,让我深受触动。” “我之所以选择金泉盐坊作为合作伙伴,正是因为看中了贵号百年沉淀下来的信誉与底蕴。” “我相信,凭借我们各自的互补,一定能在这片蓝海中乘风破浪,开创一片新天地。” 第72章 奇变偶不变? 林伯谦对风云羽表现出十二分的尊敬,引领着风云羽穿梭于琳琅满目的商品之间。 每至一处,他都会停下脚步,用那略带沙哑的声音,细致入微地介绍着每一件产品的来历与特色。 从海盐到岩盐,无一遗漏。试图以此展现自家店铺的底蕴与实力,期待能得到风云羽的认可与赞誉。 风云羽静静地聆听着,深邃的眼眸在货物架上来回扫视,看似全神贯注,实则心思早已飘忽不定。 眼前的盐虽好,但在品质与纯净度上,与他手中的细盐相较,实在是相差甚远。 然而,风云羽并未将这份微妙的情绪表露于形色,反而以更加温和的笑容回应着林伯谦的热忱。 当林伯谦口若悬河地讲述着自家产品的优点时,风云羽适时地打断了他:“林掌柜,您刚才的讲解非常精彩,让我受益匪浅。” “但是,我更感兴趣的是,这些盐究竟是怎样被提炼出来的?能否有幸目睹一下制作的过程呢?” 林伯谦脸上堆满了笑容,在他看来,风云羽的询问是对自家技艺的一种认可,同时也是一次展示店铺独特魅力的绝佳机会。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欣然同意了风云羽的请求。 “当然可以,风大人,您真是太客气了。我们的盐厂离这里不远,我这就派人备车,亲自陪您过去。”林伯谦显得格外热情。 不多时,一辆马车已在门外等候。风云羽随林伯谦一同上车,朝着盐坊工厂的方向驶去。 马车平稳前行,穿越熙攘的市集与蜿蜒的巷陌,最终停靠在一片开阔地带。 风云羽随着林伯谦步入盐场的深处,他的视线并未停留在那些堆砌如山的盐包上。 那里固然记录着工匠们的心血结晶,但对于风云羽而言,它们只是此行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他更加关注的是那些默默工作的身影,那些辛勤劳作的人们。 风云羽细心观察着每位工匠的眼神,表情,甚至是工作间隙中的姿态。 他发现,尽管工作强度不小,但大多数工匠们的脸上并没有疲惫和怨怼,反而洋溢着一种满足和平静。 这种状态,往往只有在工匠被妥善照顾,感到自身价值被认可的情况下才能见到。 风云羽偶尔停下脚步,与几位工匠亲切交谈,询问他们的月银,日常生活中遇到的问题。 起初,工匠们对这位身份特殊的来访者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感,或许是风云羽腰间那枚刻有“修”字的竹片让他们感到敬畏。 但在风云羽平易近人的态度感染下,渐渐敞开了心扉。 工匠们的眼睛里闪烁着自豪与感激,他们纷纷打开了话匣子,争先恐后地想要表达自己对于盐场的感激之情。 他们提到的第一件事,便是盐场提供的优厚薪资。 相比于周边的其他商铺,盐场的基础月银要高出许多,这意味着他们可以更好地供养家人,享受较为宽裕的生活。 不仅如此,盐场还设立了一系列贴心的补贴,例如夏季高温时的防暑降温补贴,以及冬季寒冷时的取暖补助。 更值得一提的是,不同于某些地方的过度压榨,盐场实行每天仅五个时辰的工作时间,确保了工匠们拥有充足的休息时间,避免了过度劳累导致的身体损害。 尤其是在极端气候条件下,如炎炎夏日或凛冽寒冬,林伯谦会进一步缩短工作时长,还会特别关照工匠们的健康,免费提供热水或解暑饮料,以防中暑或其他健康问题的发生。 风云羽的心情随着谈话内容的推进而起伏波动,他惊讶地发现,盐场的管理制度竟与自己记忆中那个遥远世界的先进理念惊人相似。 心中涌动的疑惑与猜测如同潮水般翻腾不已。 风云羽不禁暗自揣摩:「这怎么可能?难道林伯谦,这位看似普普通通的盐场掌柜,竟然也有着与自己相同的经历?也曾跨越了某个界限,从那个现代世界来到此地?」 风云羽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既包含了对真相的好奇,又夹杂着一丝戒备。 他试图从林伯谦的言行举止中寻找线索,但对方始终保持着那份从容与淡定,未露出任何破绽。 风云羽意识到,要想解开这个谜团,必须找到一个私密的场合,直截了当地向林伯谦发问。 于是,趁着周围无人注意之时,风云羽轻轻拉住林伯谦的衣袖,低声道:“林掌柜,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伯谦微微一怔,显然未曾料想风云羽会有如此举动,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他略一思忖,随即点了点头,示意风云羽跟随自己前往一处僻静之所。 二人穿过熙攘的人群,绕过几座堆满盐块的小丘,最终来到了一间简陋却整洁的小屋门前。 踏入屋内,气氛顿时凝固下来。 在确定周围无人注意之后,风云羽深呼吸一口,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镇定,然后压低嗓音,几乎是耳语般地吐露出一句早已在心底演练多次的秘密暗语:“奇变偶不变?” 然而,风云羽的试探并未引起预期中的反应。 林伯谦的表情先是错愕,随后转为困惑,最后停留在不解之上,仿佛完全不明白风云羽为何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他的眉头微蹙,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风云羽,似乎在努力回忆是否有遗忘的往事与此相关联,但最终只能无奈地摇头表示不解。 风云羽的心猛地一沉,但并未就此放弃。 或许林伯谦与自己来自同一时空的可能性仍然存在,只不过他所熟悉的暗语有所不同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更换一套暗号或许能够取得突破。 于是,风云羽又尝试了一句:“天王盖地虎…”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林伯谦,试图从对方的面部表情和身体语言中寻找到哪怕一丝的线索,判断其是否与自己有着相同的特殊经历。 如果林伯谦能够回应正确的暗语,那就意味着对方至少知晓某些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事物。 而在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里,知识往往意味着力量,而力量,如果不加以妥善控制,则可能酿成大祸。 然而,风云羽的担忧似乎是多余的。 林伯谦的脸上除了最初的困惑之外,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 他看着风云羽,眼神中流露出的只有不解与好奇。“风公子,这话从何说起呢?我恐怕帮不上忙了。” 林伯谦的声音中带着歉意,显然对风云羽口中的暗语一无所知。 风云羽闻言,微笑着摇了摇头,那一抹笑容中蕴藏了几分释怀与自我安慰。“林掌柜不必担心,我只是突然间想起了一些往事。” 林伯谦听罢风云羽的回答,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终于缓缓降落,安稳地归位。 “风公子能安好,那便最好不过。老朽这颗心,也算是放下了。”林伯谦的语气诚恳至极。 作为一家之主,他肩负着家族兴旺的重任,每一位客人的安全都是他不敢怠慢的首要大事。 尤其是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风云羽身为一名修士,若在他管辖范围内遭遇不幸,后果可想而知。 如今得知风云羽无恙,林伯谦内心的巨石总算落地,整个人也显得轻松了许多。 离开小屋,站在盐场的中央,四周是繁忙的工人,堆积如山的盐。 风云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转向不远处正忙碌指挥工人们的林伯谦。 他心中暗想,即使林伯谦不是来自相同时空的老乡,但这个精明强干的商人,也正是他寻找的理想合伙人。 金泉盐坊,作为当地首屈一指的盐业巨头。 不仅拥有稳定的收入来源,更有成熟的运营体系与广泛的市场网络,这些都是他踏上更高层次之旅,必不可少的助力。 回到金泉盐坊宽敞雅致的议事厅,两人分宾主坐下,气氛庄重。 风云羽开门见山:“林掌柜,我对于金泉盐坊的理念十分赞赏,特别是您对质量的坚持和诚信经营的态度。” 林伯谦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风公子过誉了,金泉盐坊能有今天的规模,确实离不开历代先人的努力和我们一贯秉持的原则。” “那么,不知风公子具体有何打算?” 风云羽翻手,从纳戒中取出自己很久前提炼出的一袋精盐摆放在林伯谦的面前。 “这是我多年前闲暇之余,使用特殊手法提炼而成的细盐。” “不同于市面上流通的普通食盐。这批盐不仅纯净度极高,且蕴含微妙的域气韵动,长期食用,有益于身体调养,尤其适合体弱多病者。”风云羽解释道,声音温和自信。 林伯谦轻轻拿起一小撮细盐,细细端详,只觉触感细腻,晶莹剔透如同宝石般璀璨,而其中隐隐散发出的淡雅清香,则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身心愉悦。 身为金泉盐坊的掌舵人,他对盐的品鉴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眼前的细盐,无疑超越了他所有的期待。 “这……这简直是艺术品啊!” 林伯谦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他深知,如果这种精盐能够投入市场,必将引起轰动,为金泉盐坊带来前所未有的商机。 “风公子,这真的是您的杰作吗?太不可思议了!” 风云羽微笑颔首,眼神中闪过一抹自豪:“确是我亲手所制,我想,这也是我们之间合作的一个良好开端。” “我相信,凭借金泉盐坊的销路,这批盐一定能够找到懂得欣赏它们价值的顾客。” 林伯谦连连点头,满心欢喜:“当然,当然!风公子的手艺堪称神妙。” “我敢断言,只要这批精盐面世,必将成为市面上最炙手可热的商品。我们将全力以赴,确保每一分每一毫的价值都能够体现出来。” “不过,合作的具体细节还需要我们仔细磋商,以确保双方的利益都能得到充分保障。”林伯谦缓缓开口。 风云羽手中把玩着精致的青花瓷杯,杯中茶汤色泽翠绿,香气缭绕。 “林掌柜,关于这批精盐的技术,我有两种考虑。” “其一,我可以将秘方转让给您,从此这细盐的制作便归于金泉盐坊独享,您可自行定价销售,赚取全部利润。其二,我们选择合作的方式,我提供技术,您负责生产和营销,所得利润我们五五分成。” 林伯谦闻言,眸光闪烁,显然被风云羽的提议深深触动。 他深知,前者意味着金泉盐坊将获得绝对控制权,但高昂的收购费用和独自承担的风险亦不容忽视。 后者则是共享收益,共担风险,且有风云羽这位修士的全程参与,无疑增加了自家商铺的筹码。 “风公子,您所提之事非同小可,需容我慎重考虑一番。”林伯谦谨慎地回答道。 “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我倾向于第二条路。” “毕竟,细盐的制作涉及到诸多不确定因素,有您的支持,无疑是我们最大的底气。至于分成比例,我并无异议,五五分账,公正合理,也彰显了我们合作的诚意。” 风云羽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林掌柜英明果断,我也是同样的看法。” “正是,正是。”林伯谦连声附和。“风公子高义薄云,我辈商人应当效仿。” “今后,无论是在技术的改进,还是市场的开拓上,我都期待与您携手并进,共创辉煌。” 第73章 合作 风云羽与林伯谦相对而坐,各自手中握着一份厚重的契约文书。 这份文书凝聚了双方无数次协商的结果,每个条款都经过精心考量,旨在确保合作的公平与互利。 风云羽首先执笔,在文末处稳稳落下自己的大名。 紧接着,林伯谦接过笔,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文字,随即,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协议达成,风云羽与林伯谦的脸上都洋溢着满意的笑容,这份笑容背后藏着各自深远的考量。 对于风云羽而言,无论是直接出售细盐秘方,还是选择深度合作,都是一场无需成本的投资。 毕竟,细盐提炼之法,对他来说不过是冰山一角。 将秘方售予林伯谦,风云羽可以立刻获得丰厚的报酬,这笔资金足以支撑他未来一段时间内的修行所需。 这样的做法简单直接,符合修士追求效率的本质。 另一方面,若采取合作模式,风云羽则是在投资一个长期收益的种子。 细盐作为高品质的产品,一旦在市场上站稳脚跟,将源源不断地产生收入。 更重要的是,与金泉盐坊这样的业界翘楚联手,意味着风云羽的影响力将进一步扩大。 不仅限于物质层面,更有助于构建广泛的人脉关系网,在这个世界的舞台上占据有利位置。 风云羽带着那份刚刚签订的合作协议,心情颇为愉快地起身告别。 “林掌柜,今日之事圆满结束,实乃双喜临门。”风云羽微笑着说道,话语间流露出对未来的美好期许。 “但眼下我尚有许多琐事缠身,不便久留。相信不久之后,这一批与众不同的精盐,将会为王朝的市场带来全新的活力。” 林伯谦见风云羽态度坚决,也不再多做挽留,只是关切地叮嘱道:“风公子,万事皆须量力而行,切勿过于劳累。若是有任何困难,尽管吩咐,金泉盐坊上下必定竭尽所能相助。” “待到新盐上市之时,我们定要痛饮几杯,共庆佳绩。” 风云羽感激地向林伯谦投去一个谢意满满的目光,然后转身迈步离开。 掌柜林伯谦望着风云羽远去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身旁小厮见状,忍不住上前询问:“掌柜的,为何不趁此机会直接买断精盐的秘方呢?这样一来,咱们盐坊就能独占鳌头,不必担心日后可能出现的竞争问题啊。” 林伯谦闻言,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深邃,他挥挥手,示意小厮退下。 他的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屋顶,落在了远方巍峨壮观的皇城之上,那里是王朝权力的中心,也是无数风暴的起源。 近段时间以来,储君之争的暗流汹涌,已经从宫闱深处蔓延至朝堂内外,乃至民间巷尾。 各派势力纷纷登场,或明枪暗箭,或阳奉阴违,都在竭力为自己心仪的皇子铺垫道路,意图在未来的皇权交替中占据先机。 对于林伯谦这样的盐商而言,这种高层的政治博弈,既是机遇也是危机。 盐商与皇族的关系历来紧密,彼此间的命运早已交织在一起。 一旦新的帝王登基,特别是如果这位新皇出自与盐商联系并不深厚的派系。 那么,他们手中的特权与财富很可能会受到冲击,甚至被重新分配。 想到这里,林伯谦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的忧虑愈发浓重。 他深知,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期,仅凭一己之力很难抵御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此时此刻,与一名修士建立的牢固联盟,或许将成为他手中最坚实的盾牌。 毕竟纵观古今,鲜有明君愿意无缘无故地与修士发生冲突。 风云羽虽初踏一重天门槛,但在王朝的宏大叙事中,他的存在却如同一面镜子,映射出整个修道界与世俗权力之间那错综复杂而又微妙的关系网。 因此,风云羽的一举一动,即便在微观层面看起来微不足道,但从宏观视角审视,则关乎整个修道界在王朝内的声誉与利益。 考虑到这一点,即便风云羽当时提出更加苛刻的条件,如二八,甚至是一九分账,林伯谦都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 对他来说,金钱固然重要,但生命与自由的价值无法用金银衡量。 在动荡的政治旋涡中,保住性命和家族产业的安全,远比一时的财务损失更为紧要。 与修士合作,哪怕是以牺牲部分经济利益为代价,也相当于购买了一份保险,一份能够让他在未来的不确定性中站稳脚跟的保障…… 夜晚总是弥漫着一种独特的韵味。 月光洒落在古老的青石街道上,给这座城市的夜色增添了几分幽静与神秘。 瑶台春梦,作为南城中最负盛名的风月之所,自有一番不同于外界的景致。 此刻,一间布置稍显精致的厢房内,灯火昏黄,营造出一种暧昧温馨的气氛。 渡光阴,静静地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 他的眼神穿透了房间里的薄纱帷幔,直抵遥远的夜空。 身旁陪伴着的是含烟。 她的存在,点缀着这个夜晚的宁静。 这几日,渡光阴像是刻意避世一般,鲜少踏出这间房门。时间流逝,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在慢慢发酵。 然而,这份情愫,却也伴随着一份小心翼翼。 在现实的压力下,美好的事物往往脆弱易碎。 因此,尽管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嘴上却总是点到即止,生怕打破眼前的平静。 于是,更多的交流发生在眼神交汇的瞬间,又或是不经意间的触碰。 那份细腻而纯粹的感情,就这样在沉默与微笑中悄然生长。 含烟的手轻轻抚过渡光阴的脸庞,动作中带着几分怜爱和关切,仿佛想要抹平他眉宇间的那一抹忧愁。 渡光阴收回目光,柔和的望着身边的含烟。 在这样一个被夜幕笼罩的时刻,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因为心灵的贴近而变得更加紧密。 他缓缓开口:“烟儿,我一直在想……你真的甘心此生就在这风月场所中度过吗?” 含烟闻言,微微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她沉默了片刻,随后抬头看向渡光阴,眼中闪过一抹哀伤,但她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笑容,轻声道:“渡公子,我的命运,或许就是这般吧。” 渡光阴紧紧握住含烟的手,坚定地说:“人生苦短,为何不能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呢?如果有一天,你能摆脱这一切,你会选择什么样的生活?” 含烟依偎在渡光阴的臂弯里,她闭上眼睛,仿佛置身于那个梦想中的田园画卷之中,细细描绘着每一个细节。 “我希望有个小小院子,不需要太大,但一定要充满生机。”含烟的声音如同溪水,流淌入渡光阴的耳畔。 “院子里可以种些花花草草,春天有桃花,杏花竞相绽放,夏天绿树成荫,秋天桂花飘香,冬天白雪覆盖下的腊梅傲立枝头。” 含烟继续说着,“每天清晨,伴着鸟鸣起床,傍晚则感受夕阳余晖洒在身上的温暖。” “我想养一群鸡鸭,看它们悠闲地啄食,偶尔还能听到公鸡报晓,母鸡咯咯叫唤。”含烟的笑容越发灿烂,“还有几只猫和狗,它们会在院子里嬉戏打闹。” 随着描绘越来越生动,她的脸上洋溢出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憧憬。 “最重要的是……”含烟转头看向渡光阴,眼眸中闪烁着光芒。 忽然,她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 那些关于未来的幻想,本不应该在这样的场合提及,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充斥着欲望与交易的地方。 但当她望进渡光阴那双真诚的眼睛时,心中的戒备似乎被无形的力量化解了。 她看到的不是轻蔑或嘲笑,而是一种难得的理解与尊重。 含烟轻咬下唇,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 在这里,大多数女子的遭遇并不像她那么幸运。 她们面对的往往是年龄悬殊的客人,或是举止粗鲁的商人,甚至是毫无感情可言的陌生男子。 她们的初夜,往往伴随着无奈与泪水,成为了生命中不愿回首的一章。 渐渐地,她们或许早已习惯了将身体视为商品,被迫满足客人们的各种需求,失去了选择的权利,甚至连最基本的感情寄托都成了奢侈。 然而,含烟却是幸运的。在众多不堪的选择中,她遇见了渡光阴,一个年轻英俊,文雅的少年。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轻视,他给了她从未体验过的温柔与关怀,让她感到了一丝人性的美好。 她低下头,轻轻地说道:“渡公子,我知道我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合时宜,也许你不应该听到一个风月场所女子的梦想。” “但我真的很感激你,至少让我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在这个地方,能够遇到你,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她的话语中没有任何刻意讨好的成分,也没有过分的矫揉造作,有的只是真诚与对生活的渴望。 渡光阴的内心在这一刻仿佛被一股温暖的潮水淹没,他看着低头轻声细语的含烟,心中涌现出前所未有的情感。 要将含烟从目前的处境中解救出来,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 而在这个陌生的王朝内,他所能求助的对象并不多,除了…… 思至此处,渡光阴霍然起身,“烟儿,我定会设法为你赎身,带你远离这樊笼之地。” 含烟闻言,先是怔住,随即眼眶湿润,泪水在睫毛尖颤巍巍欲坠。 她试图启齿,却只觉喉咙似被千斤重物堵住,“渡公子,你……”她的心绪复杂难言,感激、震惊、自责交织在一起。“我不过是个风俗女子,怎堪受此厚待?” 渡光阴见状,不禁心疼。 他轻轻握住含烟的双手,“我愿为此竭尽全力,只为见你展颜一笑。” 含烟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缓缓起身,走进房间的一个隐蔽角落,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木箱,锁得严丝合缝。 含烟弯腰靠近,从贴身衣物的缝隙中抽出一把小巧而精致的铜钥匙,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嚓声,箱子的盖子慢慢开启,露出了其中珍藏的宝藏。 一叠叠整整齐齐的银票,以及零星点缀的几件首饰。 含烟的目光停留在这些财物之上,心中百感交集。 这些不多的积蓄,它们既是她在风雨中唯一的庇护,也是她对未来模糊希冀的依托。 “我的卖身契,还在妈妈那里,要想赎回自己的自由,起码得准备三百两银子。” 含烟将手中的财物递交给渡光阴,“这是我所有的一切,渡公子,你拿去吧。若非遇上你,这些钱财恐怕也只能换得片刻安宁。” 踏出瑶台春梦楼的门槛,渡光阴的身影穿梭在石板路上,脚步急促,呼吸间带着微微的喘息。 客栈的轮廓逐渐清晰,熟悉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生姿,散发出温馨而安心的光芒。 渡光阴加快了速度,几乎是以冲刺的姿态冲进了门厅。 客栈内,稀疏的旅客已各自归寝,只剩下前台掌柜半眯着眼睛打着盹。 他在客栈狭窄的走廊上快速移动,木板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嘎声,但这声响在安静的凌晨时分显得格外突兀。 客栈里的房客们大多已然熟睡,对于突然出现的噪音自然感到不满,有人甚至皱眉准备抗议。 然而,当他们借着朦胧的灯光瞥见渡光阴腰间悬挂的那一枚精致竹片时,所有的怨言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那竹片并非普通的装饰品,其上刻有繁复的图案和古朴的文字,显然是修士身份的象征。 意识到这点后,原本打算出声责问的房客们纷纷改变了主意。 一些人假装伸了个懒腰,表示自己只是偶然醒来。 另一些则故意打开窗子,声称是来欣赏早晨的新鲜空气。 他们巧妙地避开与渡光阴正面接触,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在王朝内,明哲保身往往比一时的口舌之争更为明智。 渡光阴站在自己与风云羽共处的客房门前,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排除,随后,他缓缓伸出右手,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第74章 好赌的爸,生病的妈,读书的弟弟,破碎的她。 客栈内,风云羽坐在桌旁,身上隐约散发着一股凛冽气息,那是刚从寒风中归来的痕迹。 他手中正捧着一个热腾腾的食盒,大块朵颐,那份满足与惬意,似乎能驱散一夜奔波所带来的疲惫。 「这样一来,我就不必再为金钱问题而忧心,可以将全部精力集中在修行之上。」 「只是,稍后还是会有一些棘手的情况,需要审慎处理。」 「尽管我个人非常不愿意卷入这场复杂的纠葛之中,但有时候,为了达到更高的目标,不得不涉足泥泞与混乱,甚至主动挑起纷争。」 「但只要最终的成果足以补偿过程中所遭受的所有损失,甚至远远超出我的期望值,那么这一切的付出都将变得无比值得。」 「至于渡光阴……那家伙虽然经常啰嗦个没完,但就目前来看,他确实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能在关键时刻扛起重任。」 「或许,我可以尝试着将自己手中的一部分资源分配给他,让他去打理。若是能有所成效的话,自己在前去中州之时,也好放心将这南离天的一切托付于他。」 「不过……这都七天了,怎么还不见他回来?该不会是陷在那温柔乡里,出不来了吧?」 「我想应该不至于吧……虽然他的性格有些随性,却从不逾矩,能保持清醒与底线意识。」 正当风云羽沉浸在美食带来的满足感中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抬头望去,只见渡光阴正以一种近乎决绝的姿态向自己走来。 风云羽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但还没等他细想,下一秒,渡光阴竟毫无征兆地双膝落地,跪倒在他的面前。 就见渡光阴恳求道:“老大!求求你,借我三百两银子!” 这一幕突如其来,令风云羽手中的食盒差点脱手。 他愕然地看着渡光阴,思绪翻飞,努力尝试理解眼前这一幕背后的原因。 “你,该不会是跑去赌场了吧?”风云羽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渡光阴摇了摇头,语气平和,目光清澈,没有任何闪躲。“老大,我爱上一个女子,想要替她赎身。” “huh?”风云羽努力调整面部表情,显然并未完全接受这个事实。 “我爱上一个女子,想要替她赎身!”这一次,渡光阴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几个分贝,几乎是用喊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风云羽闻言,随即伸出手掌轻轻触碰渡光阴的额头,试图寻找任何异样的迹象,却只感受到与往日无异的体温。 收回手后,不禁自言自语道:“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老大,我没发烧,也没糊涂。她和别人不一样!我真的爱上她了!”面对风云羽的质疑,渡光阴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那一瞬间,风云羽宕机的大脑中闪过了很多。 好赌的爸,生病的妈,念书的弟弟,破碎的她…… “满打满算,你们也就才认识不过十天吧?你怎么就……” 风云羽试图理解渡光阴的冲动,但内心深处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渡光阴跪在那里,用一种饱含哲理的口吻说道:“老大,经历不代表年龄,我不怪你。有些事,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懂了。” “当你遇见那个人,你会发现时间不再是阻碍。你会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哪怕全世界都在反对,你也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风云羽早就已经过了中二的年纪,此刻却因渡光阴一番“肺腑之言”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尴尬境地。 身体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细微的战栗,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悄然爬满了皮肤表面,就连脚趾也不禁蜷缩起来。 他默默地放下手中紧握的食盒,站起身,迈步向前。 渡光阴见状,眼中掠过一丝希冀,误以为好友即将伸出援手。 于是,他本能地伸手等待,期待着那份来自兄弟间的温暖支撑。 然而正当渡光阴满怀希望之时,风云羽的手却拍在了他的脸上。 “你发春呐?” 挨了这么一巴掌之后,渡光阴的眼神逐渐回归清明。 “你好歹也是要成为修士的人,怎么竟轻易受人左右至此?”风云羽轻轻摇头,目光中满是无奈。 “那女子叫什么?你又对她了解多少?” 渡光阴声音平静,跪坐在风云羽的面前,没有了先前的急切和冲动。 “她叫含烟,我只知道她是从周边的小国逃难来到这里。除此之外,我对她的过去知之甚少。” 风云羽听罢,心中更加无奈。“也就是说,你和她只是打了几炮?然后你就发现自己爱上了她?” “不完全是那样。”渡光阴摇了摇头,“她还亲手为我做过一份炒饭。” 风云羽不禁苦笑摇头,心中的无奈愈发浓烈。 “这么说来,你们之间除了那点短暂的亲密,就是一顿炒饭了?” “不,这背后的意义远不止于此。”渡光阴坚定地反驳,目光中闪烁着对那段回忆的珍视。 “那份炒饭,是一种关心!一份爱意!从那一刻起,我知道她是特别的!” 风云羽沉吟片刻,“你确定这不是一时的错觉或是激情过后的幻象?” 渡光阴的回答斩钉截铁,“我了解她,正如我相信自己的心。我愿意承担风险,因为我知道,真爱总是伴随着考验。” “你……”风云羽沉默不语,一只手轻轻按住眉心,接连发出长长的叹息。「我今后的人生,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风云羽深深望了渡光阴一眼,缓缓开口:“情感的事,外人很难评断是非。” “三百两,我可以借给你。” “不过呢,在此之前,你要先在这张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说着,风云羽缓缓从袖中抽出一张白纸。 “签名?为什么?”渡光阴一脸疑惑,手指不自觉地挠了挠后脑勺,显然无法理解风云羽的要求。 面对渡光阴的疑问,风云羽笑笑,耐心解释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签名,它代表着一份承诺和责任。证明你接受了这笔借款,并且会按照约定偿还。这是一种尊重他人财产的表现,也是对自己行为的一种约束。” 风云羽说着,将手中的白纸展开放在桌面,接着又从腰间的包裹里掏出一支精致的毛笔和一小瓶墨水。 他动作娴熟地研磨墨汁,然后递给了渡光阴,示意他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当然,这只是一种形式。”风云羽补充道。 “但这种形式却能带来实质性的效果。它可以增强我们之间的信任。你愿意在这里签名,说明你有足够的诚意去履行诺言。而我愿意借出钱财,则是因为我相信你的为人和能力。这就是所谓的‘君子协定’。” “君子……”听了风云羽一番话,渡光阴脸上的疑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成人世界的规则!是建立在互信基础上的责任和承诺!」 “我知道了,老大!”渡光阴露出释然的笑容,伸手接过风云羽递过来的毛笔。 “我一定会按时还钱,不让这件事成为我们的负担。” 他在那张洁白的纸上,一笔一划,郑重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完成了签名,渡光阴将毛笔放回原位。 紧接着,风云羽打开手中的印泥盒子,他示意渡光阴将手指蘸上少许印泥,然后在签字下方的位置轻轻按下,形成一个清晰的手指印章。 完成这一系列步骤之后,风云羽仔细审视了一遍这张空白的契约,确认无误后,才将其小心折叠起来收入袖中。 之后,才从腰间解下自己的钱袋,递给渡光阴。“世事如棋局局新,人生路上的每一步都有其意义。” “拿去吧,记住,金钱易逝,真情难求。无论是赎人身还是赢得真心,都需要用心,而非金银来衡量。” 渡光阴接过钱袋,双手微微颤抖。 在他心中,这已经不是普通的三百两银子,而是风云羽对他的信任与支持。 “谢谢你!老大!”渡光阴的声音略带哽咽,但他努力保持镇定,“我一定会记住你的话,用心去对待每一段缘分,我要成长为一个配得上她的人!” 第二日清晨,渡光阴带着一夜未眠的紧张与期待踏上了前往瑶台春梦的道路。 风云羽站在客栈门口,目送着渡光阴渐行渐远的身影,直至完全融入晨曦中。 人生的旅途充满坎坷与挑战,就如同自然界中的花草树木,必须经历风雨洗礼方能茁壮成长。 温室内的花朵或许娇艳欲滴,但一旦置于野外,便会因缺乏抵抗力而迅速凋零。 同样,人在舒适的环境中久居,容易失去面对逆境的勇气和智慧,唯有亲身体验生活的酸甜苦辣,才能锻造出一颗坚强的心。 对于渡光阴可能遭遇的欺骗与挫折,风云羽相信他能够从中吸取教训,变得更加成熟稳重。 转身步入客栈,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早晨特有的清新。 风云羽坐在书桌旁,铺开了那份签有渡光阴姓名以及手印的白纸。 他拿起毛笔,沾了沾砚台中的浓墨,字迹工整地在契约上书写: 立约人:渡光阴 借款人:风云羽 鉴于立约人渡光阴于某年某月某日,因个人所需,向贷款人风云羽请求借贷黄金共计壹佰万两…… 下方,则是渡光阴极为显眼的亲笔签名与手印。 风云羽放下毛笔,审视着这份详尽的契约,确保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 完成最后的检查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契约折叠好,放入一个精致的木盒中妥善保存。 他轻叹一口气,目光投向窗外,“渡光阴啊,人生路上难免会有风雨,愿你能借此机会成长,变得更为坚韧……” 王城东南角,府邸的深院内,中年男子坐在雕花木椅上,手指轻敲桌面,“盐商?” 侍从连忙接着报告:“是,家主。” “金泉盐坊虽然规模不算最大,但在西城却是名声赫赫,其出产的‘雪顶盐’品质上乘,深受贵族喜爱。” “更重要的是,金泉盐坊的掌舵人林伯谦,为人豪爽,颇有手腕,这些年通过巧妙经营,使得金泉盐坊在盐业市场独占鳌头,即便是其他大型盐商也不敢轻易与其争锋。” 中年男子的神情凝重,眼神中透出了一丝不安与警觉。 “风云羽……”中年男子低声重复这个名字,脑海里快速回想着与之相关的一切信息。 这个年轻人的出现本就令人费解,而现在,他又主动接触盐商,这意味着什么呢? 中年男子停下脚步,目光凝视着窗外,思绪万千。 “如果他真的有意介入储君之争,那么他的目标绝不仅仅局限于一时一地的利益。”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精光,“盐商的背后,是整个商贸网络,是庞大的民间支持。而储君之争,本质上就是争取更多盟友和支持的过程。” 储君之争,表面上看是几个皇子之间的竞争,实则是背后庞大势力集团的较量。 谁能获得最多的盟友,谁就能在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中取得优势。 风云羽此刻的举动,无异于是在向所有人宣告,他不仅有实力,更有野心,而且已经开始着手构建属于自己的联盟体系。 “不能再被动下去了。”中年男子紧握双拳,下定决心。 要想在这场复杂的权力游戏中胜出,就必须采取更为主动的策略,不仅要巩固现有盟友,更要尝试拉拢风云羽,或者至少阻止他与其他势力过早结盟。 中年男子转身离开窗边,目光坚定,心中已有了明确的计划。 他走到书案前,提起笔墨,写下一封邀请函,字迹工整有力。 随后,唤来身旁的管家,郑重交代:“速将此信送至风云羽手中,务必亲手交给他本人。” 管家恭敬地接过那封写有风云羽名字的邀请函,“老爷放心,老奴必定不负所托。” 随即,管家退出书房,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扉。 他径直前往自己的房间,那里有一个专用于存放贵重物品的小木箱,用锁紧紧封闭。 管家打开箱子,小心翼翼地将邀请函放入其中,再三确认四周无人注意后,才锁上小木箱,将其牢牢绑在腰间的布带上。 一切准备妥当,管家换上一身整洁的黑袍,面色严肃,驾着一辆装饰华丽,漆面发亮的马车缓缓驶出了府邸大门。 马车上雕刻着精细的花纹,彰显着主人尊贵的身份地位,两匹健壮的骏马拉着车辆,蹄声稳健。 马车穿梭于城市繁忙的街道之间,管家凭借着多年来对王城布局的熟稔,巧妙地避开拥堵,选择了一条最为快捷的道路。 客栈坐落在一条不起眼的街道拐角,周围环境清幽,与周边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 管家驾着马车缓缓停靠在客栈门前,两匹骏马也适时放慢了呼吸。 管家跳下马车,先是环顾四周,确保没有异常,然后吩咐跟随而来的仆从将马车妥善安置好。 接着,他迈步走进客栈,脚步自信,径直来到柜台前。 掌柜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见到来者,连忙起身相迎。“陆总管,不知您光临小店有何贵干?” 管家微微颔首,态度谦和,却不失威严,他回答说:“我奉家主之命,特来拜访一位名叫风云羽的客人。他是否入住于此?” 掌柜一听风云羽的名字,眼神中闪过一抹恍然,随即点头答道:“原来是为了那位公子而来。他确实在我们这里留宿,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您引路。” 管家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在掌柜的带领下,他们穿过狭窄曲折的木质楼梯,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客房前。 掌柜上前,轻敲门扉。 「这就已经来了吗?比我预料中的要快上许多。」风云羽端坐于桌前,听见敲门声,缓缓合上了手中的古籍。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长衫,缓步走向房门。 拉开门栓,他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掌柜和身后那个身穿华服,气质不凡的管家。 风云羽看向店铺掌柜,故作疑问道:“刘掌柜,这位是……?” 掌柜的连忙介绍,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风公子,这位是我们城中王府的总管,陆总管。他这次前来,似乎是专程找您的。” 风云羽闻言,微微一笑,目光转向管家,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深意,却并不显得唐突。 他缓缓开口:“原来是陆总管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不知总管亲自来访,所为何事?” 管家见风云羽举止从容,谈吐得体,心中不由得对其高看了一眼。 他微微拱手,姿态谦逊而有礼:“风公子谬赞了。实不相瞒,我家主人仰慕公子才华已久,特遣在下来送一份请柬,希望公子能够赏光参加一场私人宴会。” 说着,他从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精致信封,双手递给了风云羽。 风云羽接过信封,轻轻拆开,仔细阅读着里面的文字。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显然是在思考信中的内容。 读完后,他将信纸折叠好,放入袖中,看向管家,眼中闪过一抹精明。“能得到贵主的信任,风某深感荣幸。还请陆总管代我转告,风某愿意赴约。” 管家闻言,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点头道:“风公子果然爽快,我家主人得知此消息定会欣喜不已。关于具体的时间和地点,稍后会有人专门送达通知。在此期间,如果公子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只需告知,我们将竭尽所能。” 风云羽闻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展现出他一贯的儒雅与从容。 他说:“陆总管客气了,风某自会静候佳音。至于其他事项,风某素来习惯自给自足,不愿过多叨扰,但如果有需要之处,自会不吝开口。” 管家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他再次点头,表示完全理解并尊重风云羽的选择。 “风公子高洁之志,令人钦佩。那么,在下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自会有人前来知会。告辞。” 说完,管家向风云羽行了一礼,转身准备离去。 掌柜见状,连忙上前引领管家下楼,一路上还不忘询问管家是否还有其他需求,管家则礼貌地婉拒,只说一切皆好,无需额外操心。 待管家离开客栈,掌柜返回楼上,来到风云羽的房门前,轻轻敲响。 风云羽应了一声,掌柜推门进入,手中托盘上摆放着几样精致小食与一壶清香四溢的茶。 他将食物摆放在桌上,退后一步,恭敬地道:“风公子,这是小店里最好的茶点,希望您品尝后能喜欢。” 风云羽抬头,目光落在那些小巧玲珑的食物上,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说道:“劳烦掌柜费心了,风某感激不尽。”说罢,他取过一杯茶,轻嗅其香,而后浅尝一口,不禁赞道:“好茶!” 掌柜见风云羽满意,心中甚喜,连声道:“公子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他又闲聊了几句,询问风云羽是否有其他需要,待确认无误后,方才告退,留给风云羽一片清净的空间。 风云羽独自坐在房内,品茗读书,享受着宁静时光。 外面的世界正因各种力量的碰撞而动荡不已,而他自己,即将置身于这场风暴的核心。 但他并没有畏惧,相反,他心中更多的是期待。 第75章 舅舅与外甥 管家离去半个时辰后,便有一小厮前来告知了风云羽具体的会面时间以及地点。 会面将在正午举行,地点则是位于南城东南角的王府。 考虑到王府距离较远,风云羽估算了一下路程所需时间,决定提早出发,以免路上耽搁导致迟到。 鉴于渡光阴仍未归来,风云羽细心地在桌面上留下一张便条,用流畅的笔迹写下几行字,以此告知渡光阴自己有事外出。 收拾妥当后,风云羽走出客栈,只见一辆装饰考究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门外。 车旁站着一位穿着整齐的仆役,见到风云羽出来,立即迎上前去,恭敬地拉开车门,示意他上车。 风云羽微微颔首致谢,然后稳步登上马车,车内布置得异常舒适,软垫厚实,火炉正燃,隔绝了外界的冷冽,营造出一方适宜世界。 他刚坐下,车夫便轻挥鞭子,马车平稳启动,沿着石板路缓缓驶离客栈。 途中,风云羽并未急躁,而是利用这段时间闭目养神,整理思绪。同时也在心中构思着应对策略,确保自己在会面上占据主动地位。 不久,马车渐渐放慢速度,最终停了下来。 风云羽睁开眼,透过窗帘缝隙向外望去,只见一座宏伟的府邸出现在眼前,红墙绿瓦,气势非凡,显然是一座贵族府邸。 目光落在大门上方,那块金漆雕龙的牌匾上刻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镇国府”。这是皇族直接赐封的名号,代表着王府主人显赫的地位与崇高的荣誉。 镇国府的牌匾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映衬着朱红色的大门更加庄严肃穆。 风云羽心中暗暗感叹。 车门被轻轻拉开,仆役恭敬地伸手扶他下车。 风云羽微笑着点了点头,迈步走出,环视四周,感受着这座府邸散发出的底蕴。 随着风云羽的走近,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开启,露出了府邸内部的景象。 他看到了一条宽阔的青石板路,两侧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四季常青,香气扑鼻。远处,则是几座错落有致的古典建筑,飞檐翘角,琉璃瓦顶,闪耀着迷人的光泽。 刚迈出几步,先前在客栈见过面的管家迎了上来:“风公子,老爷已等候多时,这边请。” 风云羽被领到了一座雅致的会客厅前。 推门而入,室内布局高雅,墙上挂着名家的字画,桌上摆着精致的瓷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位年约五旬的肥胖中年男子,待风云羽的身影进入视线范围,他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随即放下手中的事务,迈开稳健的步伐,径直向风云羽走去。 未至近前,他已展露满腔热情,双手紧紧握住风云羽的手掌。 “我的好外甥,你愈发出色了,”中年男子的声音中饱含激动,“快近前来,让舅舅细细打量一番,看看这些年来,你究竟成长了多少。”话语间,他仔细端详着风云羽,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铭刻于心。 随后,他感慨万千地说:“时光如梭,转瞬即逝,那个曾经依偎在我怀中,娇小可爱的婴儿,竟已蜕变为这般器宇轩昂,风华正茂的青年,这份蜕变,实在是令人欣慰。” 接着,中年男子的目光变得柔和,流露出无尽的怀念与温情:“当年,你随你母亲,离开了我们王氏宗族的庇荫。十余载春秋轮回,你如同隐匿于世的明珠,未曾显露踪迹,无不令舅舅心急如焚,牵挂不已。”说到此处,他微微一顿,嘴角勾勒出一抹慈爱的笑容。 “我啊,是你母亲的胞弟,亦是你的亲生舅舅,名为王大富。也许这个名字对你而言有些遥远,甚至带有一丝陌生,但骨肉亲情,历久弥坚。纵使岁月流转,世事变迁,这份源自血脉的连结永远不会消散。今日得以重逢,实为难得的缘分。” 王大富这番话,若是在不知情者听来,的确充满了久别重逢的温暖与亲切。 但实际上,这一切只是他精心布置的舞台剧。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给风云羽的出现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将他引入己方阵营,成为棋盘上一枚关键的棋子。 若风云羽能够融入这场精心设计的剧本,顺利扮演好“归来的家族成员”这一角色,无疑将证实他具备敏锐的洞察力与适应能力。 这样的人才,无疑是难得的瑰宝,足以成为王大富的重要助力。 反之,假如风云羽显露出了半点迟疑或者抗拒之心,王大富必定会视其为无法控制的变数,将其清除。 哪怕这样的举动可能引起修道界的注意,招致不必要的麻烦,但在权衡利弊之后,这也是王大富所能想到的最佳解决方案。 在王大富看来,风云羽要么成为一个强大的盟友,要么就必须变成一个永久的沉默威胁。 风云羽站在那里,眼神深邃。「虽然我对于这位突然出现的“舅舅”毫无好感,但考虑到此人费心编排了这一系列情节,而且对我似乎并无恶意,权衡之下,倒不如顺水推舟,跟随他的剧本演出下去。」 于是,面对王大富突如其来的称呼,风云羽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惊讶或不适,相反,他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自然亲切。 他微微一笑,从容地回道:“舅舅,多年未见,您的身体依然如此健朗,风采丝毫不减当年。外甥在外奔波,确实有太多疏忽之处,未能及时向您问安,实在是疏忽了。” 王大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但很快就被掩饰过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殷切的笑容。 “哈哈,外甥啊,这些年你在外闯荡,听说也是风生水起,舅舅为你骄傲啊!”王大富男子拉着风云羽的手,引导他入座,亲自为他倒了一杯热茶。 风云羽听闻此言,谦逊地笑了笑,没有过多渲染自己,反而转而关心起王大富的近况。“舅舅过奖了,这些都是外甥应该做的。倒是舅舅,这些年可还好?家里的生意想必也是蒸蒸日上了吧?” 王大富闻言,眉宇间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他显然享受着这样的对话氛围。 他点点头,说道:“嗯,一切进展颇为如意,不过比起你在外的风光,舅舅这点成绩就不值一提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家族之事,本当由你更多地涉猎其间,毕竟你是我们王家这一代中最杰出的青年才俊,未来的重任,也终将落在尔等青年才俊肩上。可惜,你如今已步入修行之道,依据王朝律法,理应了却凡尘俗务。” 风云羽心中明白,他认真地聆听着,然后慎重回答:“舅舅放心,外甥虽在外漂泊多年,但对于家族之事始终未曾忘怀。如若舅舅需要,我自当尽一份绵薄之力。” 话至此处,空气中的气氛短暂凝固了一瞬,紧接着,一股微妙的变化悄然发生。 王大富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满意,那是目标达成后的愉悦。 他已经向风云羽伸出了橄榄枝,邀请他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站在同一阵线。 而风云羽也给出了明确的答复。 至于储君的问题,两人心照不宣地保持着默契。 毕竟,这不是一日之功,更不是一次午宴所能解决的事情。 余下的时间里,他们暂时放下了沉重的话题,享受着一场纯粹的欢宴。 午宴的氛围十分温馨,王大富与风云羽亦不再拘束,二人边品尝美食,边聊起了家常,偶尔还会开怀大笑。 王大富的眼神中闪烁着长辈特有的温情。 他举起酒杯,目光越过晶莹剔透的液体,直视风云羽的眼眸,说道:“好外甥,舅舅一直为你的存在感到自豪。” “今日,舅舅有份礼物相赠,还望外甥你莫要嫌弃。”说罢,王大富轻轻拍了拍手,一名仆人应声而来,恭敬地递上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盒。 王大富接过礼盒,将其推向风云羽面前,继续道:“这是一座位于南城静谧之地的宅院,环境幽雅,远离尘嚣。这是我对你的一份心意,一个舅舅给予外甥的见面礼。” 风云羽微笑着接过王大富递来的礼盒,他缓缓打开盒子,一枚精美的钥匙静静躺在柔软的绸垫之上。 尽管内心深处对这份馈赠满怀欣喜,风云羽依旧秉持着一贯的谦逊,诚恳地开口:“舅舅,这份礼物太过珍贵,我……” 风云羽的话未说完便被打断,王大富挥了挥手,“外甥啊,这是你应该得到的,是你为家族付出努力的肯定。记住,不论何时何地,王家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王大富的慷慨与诚意,在这一刻展现。 风云羽也不再推脱,欣然收下了这份礼物。 第76章 利益 宾客们推杯换盏,欢声笑语,各抒己见。仿佛每个人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但实则不过是宏大叙事背景下的点缀。 真正的核心,始终聚焦在风云羽与王大富这两位幕后操盘手身上。 他们是这场戏的编剧,导演兼主演。 其他所有参与者,包括受邀的各界名流,不过是在既定剧本中走马观花,按部就班地完成各自的演出任务罢了。 一方面,王大富借此机会向风云羽展示自己强大实力与手腕。 另一方面,此举也在无形中宣告给外界其他势力听闻,表明风云羽已明确立场,加入己方阵营,从而形成有力威慑效应,维护整体利益格局不受外部干扰破坏。 风云羽与王大富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微笑,乃至细微的眼神交流,都承载着深层次的信息传递与心理较量。 他们在不动声色间,完成了对彼此实力,意图及底线的试探与确认,从而为后续的深度合作铺垫基石。 午宴结束之际,宾客们纷纷离席,留下满桌狼藉与依稀回荡的欢笑声,而风云羽与王大富的心中,已然绘制出一幅清晰的未来蓝图。 王府的大门在风云羽的身后缓缓关闭,那一刻,仿佛隔绝了一个世界。 登上早已等候在一旁的豪华马车,风云羽并没有立即驱车前往那座崭新的宅邸,而是吩咐车夫掉头,朝着另一条熟悉的小径驶去…… 客栈处,渡光阴携同含烟及一位侍女缓步而入。 渡光阴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桌上那张熟悉的便签,上面是风云羽工整的笔迹,记录着他暂时离开的消息。 转身面向含烟和翠翠,渡光阴温和地开口:“烟儿,翠翠,你们先请坐,老大会很快回来的。”边说边亲自为两位女子倒了两杯热茶。 听闻渡光阴的话,含烟的眼中又添了几分忧虑。 “渡公子,今日您为含烟所做的事,含烟永生难忘。只是,含烟毕竟出自红尘之地,如此高调地接受您的帮助,是否会为您或另一位公子带来不便?” 听罢含烟的话,渡光阴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柔和的笑意,“烟儿,关于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挂怀。” “我家老大,那是出了名的真君子,热心肠。实不相瞒,为你赎身所需的银两,大部分都是向老大借的。当时我只是简单提了一句,老大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毫不犹豫就把钱给了我,还特别交代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含烟心中的忧虑虽有所消减,但仍对这位未曾谋面的“老大”,抱持着几分戒备之心。 在她过往的经验和有限的认知里,所谓的老大,往往是那种体格健壮,外表粗犷的人物。 他们在江湖中行走,凭借一身武艺与胆识赢得手下弟兄的敬畏与拥戴。 因此,在含烟的脑海中,这位从未见过面的风云羽老大,自然而然地被描绘成一副孔武有力的形象…… 客栈外,夕阳洒下的一抹余晖,为这座朴素建筑披上一层金色纱幔。 风云羽踏进门槛,周围嘈杂的谈话声,瓷器碰撞的叮咚声,以及厨房里飘来的阵阵香气,构成了一幅生动的生活画卷。 但他并未停留于此,而是径直走向楼上,来到一间布置简单的客房门前。 抬手轻敲,木门应声而启,映入眼帘的是渡光阴那略带拘谨的笑意。“老大,你回来了。”他的声音中蕴含着欣喜与一丝局促。 与此同时,一道淡雅的脂粉香随风潜入风云羽的感官,为空间增添了一抹细腻。 迈步进入,风云羽的目光随即被房间内的一幕吸引。 靠近墙壁的床榻上,两道身影紧密依偎,见风云羽走近,那两道身影互相扶持起身。渡光阴迅速走近,率先介绍了左侧的女子:“老大,这是含烟……” 风云羽的目光短暂停留在含烟身上,她的容貌足以称得上秀美,眉眼间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忧郁,却丝毫不减其动人之处。 此时,含烟轻启朱唇,“奴家含烟,见过公子。”话语间夹杂着轻微的颤栗,是对未知环境本能的警惕,也是对自身处境的微妙忐忑。 随后,渡光阴引向另一位年轻女孩,“这是烟儿的侍女,名叫翠翠,年纪不大,对烟儿忠贞不渝,两人情同姊妹。” 话音刚落,翠翠的双颊染上一抹红晕,显得格外羞涩。 相较于含烟的从容淡定,翠翠的反应更为敏感,她低垂着眼帘,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似乎对自己的存在感感到些许惶恐。 “奴婢见过风公子。”翠翠细声细气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紧张与忧虑。 她或许是担心自己不够出色,不足以继续伴在含烟身边。亦或是害怕给风云羽留下不良印象。 风云羽望着两位女子谨慎的姿态,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无奈又好笑的感觉。 人们对陌生人的戒备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机制,尤其是在经历了种种坎坷后,这种警觉性只会更加敏锐。 然而,他从未有过伤害他人之心……确切来说是无辜之人。 “不必如此拘束,”风云羽轻声道,语气亲切,“既然是光阴的朋友,自然也就等同于我的朋友。” “想必渡光阴已向你们提及了我的名讳,至于称呼一事,大可不必过于拘泥,”风云羽轻笑着补充,“顾请二位放肆一些,按各自心意而为即可。” 听到这话,含烟和侍女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先前绷紧的心弦也慢慢松弛。 风云羽的出现,颠覆了含烟和翠翠原有的刻板印象。 原以为会见到一位身形魁梧,面容沧桑的江湖大哥,未曾想到眼前的却是这样一个温文尔雅,气宇轩昂的年轻人。 “公子宽宏大度,实乃少见。”含烟声音中多了几分钦佩,翠翠亦随之点头。 风云羽抬眼望向窗外,天际边正泛起一抹淡淡的暮色,随即目光转向渡光阴,语气果断:“时辰不早了,去收拾一下东西,准备换个地方住。” “啊?哦哦。”渡光阴短暂的愣神后,迅速恢复了常态,转身开始忙碌起来。 出了客栈,王府的车夫依然在恭敬等候风云羽,见风云羽现身,车夫迅速上前接过了渡光阴手中的行李,风云羽则以眼神示意,引导含烟与翠翠先上马车。 她们相互扶持着,跨进了宽敞舒适的车厢内。车厢的门被轻轻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留给她们一片私密的空间,以便稍作休息或交谈。 正当渡光阴准备紧跟其后,踏上马车之际,风云羽伸手抓住了渡光阴的衣领,将他拽了下来“你和我一起骑马,我有事和你说。” 马车在前,风云羽与渡光阴策马尾随。 渡光阴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钱袋,郑重地递给了风云羽。 风云羽展开手掌,接过了渡光阴递来的钱袋。 习惯性地,他轻轻地摇晃了几下,试图通过声音与手感判断袋中金银的数量是否相符。 然而,当他感觉到钱袋的重量比预期中要轻时,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视线随之锁定在渡光阴身上。 察觉到风云羽那一瞬微妙的表情变化,渡光阴迅疾开口,话语中带着些许急切:“当时,那鸨母坚持称因含烟已不再是完璧之身,本应……” “故赎身费用不能等同于初入行者的价码。情势紧迫之下,我别无选择,只得从钱袋中取出额外的银两,以确保她的自由。” 风云羽听罢,眸光微敛,沉默片刻。 “亏你跟了我这么久,竟会被一个风俗店的老鸨唬住。显然,她是瞅准了你涉世未深,趁机狠狠敲诈了一番。” 风云羽缓缓收回手中的钱袋。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必再提。”风云羽淡淡地说道,“记住,行走江湖,不仅要有一颗赤子之心,还要有辨别真伪的慧眼。只有这样,才能在险象环生的世道中立足。” “下次遇到类似情况,先冷静思考,不要急于做出决定,必要时可征求我的帮助。” 风云羽并非一味隐忍之人,尤其是在关乎自身权益及团队利益时,他更不会轻易让步。既然那老鸨如此胆大妄为,便需承受相应的后果。有些钱,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赚到手的。 第77章 摆手并不是拒绝,而是老大您无需多言。 一行人停驻在一座雅致的宅院门前。 这是王大富赠予风云羽的私邸,其规模虽不及城中府第那般奢华张扬,但却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品味与格调。 青石板铺成的小径延伸至朱红大门之前,两侧摆放着精致的石狮。 风云羽站在门扉前,轻抚着手中的钥匙。 “进去吧。”风云羽轻声道,推开了沉重的木门。 吱呀一声,门轴转动间,一股独属于家的温馨气息迎面扑来。 宅院中心,一片开阔的庭院展现在眼前。 绿意盎然的植被环绕四周,中央是一座小巧玲珑的水池,清澈见底。凉亭之下,石桌石凳整齐排列,显然是供人休憩谈笑的好去处。 渡光阴惊叹于宅院宏伟的气派与精致的布局,忍不住发问:“老大,你从哪搞来这么一处气派的宅子?” 风云羽微微一笑,目光流转间尽显淡然,“这宅子,实际上是我舅舅的馈赠。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会带着你们一起去拜访他。” 王大富事先周到的安排,使得整个宅院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风云羽转向两女,轻声道:“二位姑娘,一路奔波劳累,想必身心皆已疲惫不堪。这里有多间雅致舒适的客房,尽可随心挑选一处合心意之所,安心休憩,恢复精神。” “我,我也可以吗?”翠翠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带着轻微颤栗,几乎是在喃喃自语一般。 长久以来,她早已习惯把自己当成一块毫不起眼的小石头,任凭世态炎凉将其淹没,从未奢求过别人的关注与温情。 尽管含烟平日里待她犹如亲生姐妹,两人共同经历着红尘俗世的悲欢离合,结下了非比寻常的情谊。 但在那个充斥着虚假与冷漠的大染缸里,能够得到像风云羽这般人物的真心关怀,对于翠翠来说无疑是极为奢侈的事情。 风云羽微笑着点了点头,“自是可以。” 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人,他的思维方式与价值观自然迥异于这个时代盛行的封建礼教。 翠翠的眼中绽放着难掩的喜悦,她轻轻地挽住了含烟的手,一致选择位于走廊尽头,仅有一墙之隔的两间相邻房间。 渡光阴嘴角微翘,正欲迈开步伐前往心仪的房间时,一股阻力从背后袭来。 回过头去,自己的衣领又一次被风云羽牢牢抓住,任凭怎样扭动身体都无法挣脱束缚。 几番尝试未果之后,他只得无奈地侧过脸,“老大,你知道吗?即便是我这张招牌式的笑脸,一天之内也只能免费赠送三次啊!” 风云羽的声音平静,没有丝毫波动或情感色彩掺杂其间。“如果你对我有什么异议或者建议,大可直接说出来,我非常愿意听取你的声音。” 说完这话,风云羽便拉着渡光阴一起走进了一间闲置的房间内。 步入房间,风云羽突然松开了手中的抓握,这一举动令毫无防备的渡光阴猝不及防,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扑倒。 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渡光阴与地板之间进行了一场亲密的接触。 “老大!我也有底线和尊严的啊!”渡光阴一边揉着摔疼的膝盖,一边愤愤不平地喊道。 然而当他抬起头准备继续发泄怒气时,只见风云羽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木盒子。 在渡光阴的注视下,又从中取出了足足六枚纳戒。 随着一个个空间通道被开启,无数金银财宝鱼贯而出,刹那间,房间被无数金银财宝所淹没,形成了一片璀璨夺目的金色海洋。 金币如雨般落下,银锭堆砌成山丘,珍珠串连成链,宝石镶嵌于各个角落…… 渡光阴瞠目结舌地盯着这一切发生,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震惊! 谁能想到,风云羽竟然是这样一个拥有巨额财富之人?而且他还如此慷慨大方地展示给了自己看…… “你刚才讲什么?”结束手上的动作,风云羽转头望向渡光阴询问道。 过了许久, 渡光阴方才重新恢复了言语能力。 只见他猛然跪倒在地,眼神诚挚地注视着风云羽,口中低吟浅唱:“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 风云羽一阵无语,缓缓开口解释:“这些财宝皆来自于先前那些山匪们的私藏。” “除了金币和银锭这类硬通货之外,剩余的各类珠宝首饰我都计划找个合适渠道尽数出售。” “然而,我忧虑的是那些曾经遭受劫掠的富商们,倘若他们凭借某些细微线索追踪至此,无疑将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 “因此,为了确保安全并避免牵连无辜者,这批珍贵珠宝只能选择在远离王城管辖区域的邻近小国市场中低调抛售。” 风云羽沉吟片刻,继而坦率地说道:“然而,最近一段时间内,我个人可能正处于多方关注之下,行动颇为受限,实在不宜亲自操办此类事务。因此,我考虑将此重任托付于你。” 当然,在做出决定前,风云羽也曾反复权衡利弊得失,只是最终认定由渡光阴接手最为适宜。 渡光阴缓缓站起身,轻轻挥动着手臂,似乎想要表达某种未尽之意。 不过风云羽却对此产生了些许误解,认为渡光阴对于接手这份重任感到犹豫甚至退缩。 他略带惋惜地说道:“原来如此么?看来这种涉及重大风险的任务确实让你倍感压力,难以轻松应对。” 然而,在风云羽话语落下之际,渡光阴的表情却并未展现出丝毫恐惧或逃避之态,反而语气坚决地回应道:“摆手并不是拒绝,而是老大您无需多言。” 说罢,渡光阴迈出步伐,径直走向那堆琳琅满目的珠宝。 正当渡光阴准备动手搬运那些珍贵珠宝之时,风云羽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打断了他的动作。 “先等一下,”风云羽说道,“在此之前,我想先进行一个小规模试验,试探外界对这批财物的辨认程度。” 听到这里,渡光阴不由得停下脚步,转头望向风云羽。他好奇地询问道:“什么样的测试?” 风云羽解释起来:“我打算先放一部分较为普通,不易引起怀疑的物品进入市场流通环节。这样一来,既能观察到各方反应,又能初步判断是否存在潜在买家或竞争者。” “如果一切顺利,则意味着你无需远赴他国寻求销路,直接在王城的范围内就能找到合适渠道进行交易。” “但是,老大,你之前不是说过这样做可能会带来一些隐患吗?”渡光阴疑惑地问道。 面对渡光阴的疑问,风云羽微微一笑,“没错,所以我一直都在积极物色那个合适的人选。” 风云羽转身走到那堆琳琅满目的珠宝面前。熟练地将这些珍贵财物分成若干批次,收入纳戒之中。 之后又将两枚装有珠宝的纳戒,递给了渡光阴。 “这些就暂时交给你保管吧,但在没有得到确切信号证实王城内局势稳定无虞之前,绝对不能轻易曝光这批货物的存在。否则一旦消息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第78章 权力,果然是种让人痴迷不已的魔力。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风云羽就启程前往了金泉盐坊。 抵达目的地后,风云羽立即找来了林伯谦,一位年迈却精神矍铄的老工匠。 在简短寒暄过后,风云羽开门见山地表达了自己来意。 “林掌柜,我今天特意前来贵坊,主要是想请教有关细盐生产流程及配方秘诀等方面的详细资料。同时,从今往后,在明面上将由位于南城的王家接手负责咱们之间的往来。” “但这并不意味着咱们合作关系就此中断或者削弱,相反,在幕后层面我们仍然保持着密切联系。” 听了风云羽一番话,林伯谦脸上露出了释然微笑。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林伯谦欣慰地点点头,“其实我也猜到了几分端倪。既然如此,请放心吧,老朽自然不会因为表面变化而感到恐慌不安。只要能保证产品质量与企业信誉度不打折扣就好!” 在确保了与林伯谦的合作细节无误之后,他们共同决定,除了原先约定的分成比例外,再各自额外拿出一成的利润,共两成利润,作为特别红利赠予王家。 在解决金泉盐坊相关事宜后,风云羽并未稍作停留,即刻启程返回南城。 抵达南城之时,正值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大地之际。风云羽来不及欣赏沿途风景,径直前往王家府邸。“舅舅,今日匆匆赶来,实则是有一件大事亟需商议……” 南城的夜晚宁静。 风云羽穿过繁华喧嚣的街道,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此时已是深夜时分,四周万籁俱寂。 结束了漫长的一日行程,拖着疲倦的身体踏入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 卧室里散发着淡淡的熏香气息,床榻柔软舒适,仿佛在呼唤着他前来歇息。 卸下身上束缚,换上宽松睡衣,缓缓躺倒在宽大的床铺上。 随着身体接触床垫的瞬间,一天积累下来的劳累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放松与舒缓。 他轻轻地阖上双眼,感受着周围环境带来的安全感与归属感。 在这小小一方天地里,没有外界纷扰,只有内心的宁静。 “咯吱…咯吱…咯吱……” “草!” 躺在床榻上,耳边捕捉到了从不远处客房传来的隐约动静。那是一种轻微而持续的摩擦声。 尽管府邸设计得足够周密,以确保每个房间都能享有私密性,但作为一位修士,他那超凡脱俗的感知能力使他能够察觉到空气中每一丝微妙变化。 此刻,那细微却连续不断的声响,无疑成为了难以忽视的存在。 风云羽在床上翻了个身,望着窗外朦胧月色,「我在外面东奔西走,反倒是成全了他豪宅美女相伴。不行!不能再放纵这家伙继续挥霍时光了!要尽快给他找些事情做。」 又是一日清晨,王城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在这片祥和表象之下,一股无形力量正在悄然运作,引发了一系列微妙变化…… 凉亭内,清风拂面,风云羽坐在石凳上,手中火苗窜动,刚刚焚毁了一封由王家信鸽送来的信件。 瑶台春梦一夜间易主,尤其是那位掌管瑶台春梦多年的老鸨,在交接前夕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未能迎来黎明曙光。 「权力,果然是种让人痴迷不已的魔力。」风云羽低声感慨道。 毕竟在这王城内,风云羽作为外来的修士,虽然在表面上有着和皇族相当的地位,但终究不属于这里的主宰力量。 在当前阶段,他所能参与和影响的范围有限,更多时候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存在。 确保外界事务妥善安排,内部环境安定有序之后。风云羽这才起身,穿过幽静的庭院,踏入一间布置简朴的密室内。 待门扉轻轻合拢之际,四周仿佛被一层无形屏障隔绝开来,外界纷扰顿时远去,只余下一室清明与宁谧。 风云羽盘膝坐下,闭目养神片刻,待心境达到最佳状态后,这才缓缓睁开双眸,从纳戒中取出一枚霜华雪体丹,以及那本关于踏炎浪歌的习练心得。 风云羽手中总共有三枚霜华雪体丹,每一枚都能让服食者在接下来的四日内短暂被冰寒之气包裹。 风云羽心中早有计划,他打算利用一至二枚霜华雪体丹的力量,专注于习得踏炎浪歌中的第三式“环炎护身”和第四式“炎舞九天”。 而对于踏炎浪歌中最难掌握的第五式“炎狱”,风云羽并未急于求成。而是决定待自身修为更进一步,对术法的理解更为透彻之时,再行尝试攻克这一难关。 缓缓吞下了手中的霜华雪体丹。 随着丹药在体内释放出的冰凉气息蔓延开来,风云羽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冥想状态。 他先是引导着体内的域气转化成炙热的火焰形态,与丹药的冰寒找到一个完美的交汇点。 两者间相互制约,却又相辅相成,令他得以在安全的状态下,尽情探索火焰术法的奥秘。 环炎护身。这一式要求修炼者将域气凝聚于全身,化作一层层环绕周身的火焰屏障,从而抵御外来的攻击,还能对接近的敌人造成持续的灼烧伤害。 炎舞九天。这一式不同于之前的攻击型招式,它更像是一种身法与攻击的结合,修炼者需要在高速移动中,将域气转化为环绕自身的火焰旋风,既能迷惑对手,又能给予敌人致命的打击。 在漫长的时间里,风云羽仿佛与世隔绝,完全沉浸在了修炼的世界中。 每日每夜,他都在重复着同一套繁琐的步骤,不断地寻求着域气间的微妙平衡,同时试图在这种平衡状态下施展环炎护身与炎舞九天两式术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云羽越来越深刻地体会到这两式术法的难度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它们不仅要求修士对域气有着极高的敏感度和控制力,还需要在实战中灵活应用,做到攻守转换自如。 仅凭现有的状态,想要在短时间内取得显着进步几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在权衡再三之后,风云羽决定服下第二枚霜华雪体丹。 第79章 名为亲情的纽带 转眼间已是第八天。随着最后一丝丹药的药效在体内淡出,风云羽缓缓结束了冥想,从深度修炼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最初几日,他还时常为火焰护罩的生成不稳定而苦恼,有时甚至无法准确控制其形状与强度,这无疑给修炼进程带来了不小的障碍。 如今,当他再度尝试激发这一式术法时,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域气在他的指挥下,沿着预定的路径快速流转,瞬间在外围凝结成了一层致密的火焰屏障。 这层护罩不仅外观上更加圆润,而且在强度方面也有了质的飞跃,即使遭遇强力的冲击,也能保持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稳固。 并且,现在的风云羽还能够轻松地在瞬息之间完成护罩的构建,甚至可以在移动的过程中无缝切换,确保无论处于何种战斗情境下,都能第一时间获得必要的保护。 同时这焰护罩强度,是与使用者自身相关,使用者越强,护盾所能抵挡的伤害就越高。 与环炎护身注重静态防御不同,炎舞九天强调的是动态中的进攻与闪避,要求修士能在高速移动中精确控制域气,形成环绕自身的火焰旋风。 风云羽此前所习得的两门基础身法,虽然在日常中表现尚可,但辅以炎舞九天使用时,明显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单纯依靠这两套基础身法,很难满足新术法的需求,尤其是在需要同时驾驭三种元素(域气、火焰与身法)的情况下,协调性和精准度成为了横亘在他面前的巨大鸿沟。 炎舞九天的威力与灵动性确实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但也同样暴露出了一个难以回避的问题。 作为一位二重天境界的修士,风云羽体内的域气储备显然不足以为这项高消耗的术法提供持久的支持。 即便是在最佳状态下,他也只能勉强维持该术法短暂的运行,一旦超出这个阈值,就会感到体内空虚乏力,域气迅速枯竭,整个人犹如被抽走了力量一般,无法再次施展出任何强有力的招式。 这个问题,对于任何处在低阶修为的修士来说,都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瓶颈。 在修道界,域气被视为修士的根本,它的多少直接决定了一个人所能发挥的力量大小及持久程度。 好在这样的困境并不会持续太久,在修士的成长道路上,常静天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是对域气掌控能力的质变。 殇血源自于长期修炼过程中对域气的转化。 殇血越浓稠,意味着修士对域气的掌控越精细,所能调动的能量也就越庞大。 进入常静天之后,修士体内殇血的凝结量会大幅度增加,这不仅仅体现在殇血本身的质量上,更反映在其存储域气和自主生产域气的能力上。 具体而言,常静天修士的体内,殇血就像是一座小型的能源站,能够在修士活动或战斗时,源源不断地供应域气,确保各项术法的顺利施展。 这种能力的提升,极大地缓解了风云羽当前面临的问题。 风云羽踏入前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显然是刚刚打扫过的痕迹。 他四下张望,却没有看到渡光阴和含烟的身影,只见到小丫头翠翠忙碌的身影穿梭其间。 她手里拿着抹布,仔细擦拭着每一件家具,动作麻利专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风云羽轻声问道:“翠翠,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家?” 翠翠闻声抬头,见到风云羽,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啊!少爷,你终于出来了呀。” 她放下手中的活计,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光阴哥哥说要出门一趟,顺便准备些过年的东西。他交代我好好看家,把家里收拾干净迎接新的一年。然后就带着姐姐出门去了。” 尽管翠翠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依然乐观地忙碌着家务,但风云羽却无法忽略那种被遗忘的感觉。 他暗自叹了口气,心中不禁埋怨起渡光阴来,在这种日子里,居然只顾带着含烟出门,将翠翠丢在家里,未免有些自私和不负责任。 骂了一会后,风云羽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转而将更多的关心放在了翠翠身上。 “翠翠,别忙了。今天我们一起去城里逛逛,给你买些新衣服。”风云羽温柔地招呼道。 翠翠停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衣物,抬头看向风云羽,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不安。 “可是,少爷,您是修士,身份尊贵。我只是个侍女,怎么能劳烦您陪我去逛街买衣裳呢?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低下了头,声音越来越小,生怕自己的要求会给风云羽带来麻烦或是不便。 风云羽眼中流露出柔情。“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这里是我的宅子,你是这个家中的一份子,自然也是我的家人。”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温和,“再说了,我虽然是修士,但也同样是人,有情感,有关怀。” 翠翠深吸一口气,轻声答道:“少爷,真的可以吗?我可以跟你一起去逛街,去买新衣服吗?我不怕别人怎么看,我只怕给您添麻烦。” 风云羽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包容,“翠翠,你不会给我添任何麻烦,倒不如说,在这整个王城内,都不会有令我害怕的麻烦。” 风云羽站起身,向翠翠伸出手,“走吧。” 翠翠凝视着风云羽的手,她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放入了风云羽的掌心。 风云羽握住翠翠的手,感觉到了她轻微颤抖的指尖, “放松心情,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随后,风云羽带领翠翠走出了府邸,迎接着外边世界的喧嚣与繁华。 人群熙熙攘攘,各式各样的商铺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叫卖声此起彼伏。 风云羽带着翠翠穿梭于人群中,时而驻足于某家小店前,仔细挑选着合乎翠翠身型和喜好的衣物。 每当翠翠试穿一件新衣,风云羽总会在第一时间给出赞美和建议,他的眼光独到,总能挑出最适合翠翠的款式。 继续漫步街头时,翠翠的心情变得轻松了许多。她开始主动与风云羽交谈,分享自己的想法和愿望,而风云羽则耐心倾听,偶尔插话。 “翠翠,你的家在哪里?”风云羽随口问道,其实他早就知道答案,但还是想听听翠翠怎么说。 翠翠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伤,“少爷,我没有父母,是村里的老人一手带大的。后来,为了减轻村子的负担,他们把我卖到了那里面。最开始那段时间我很害怕,但好在我又遇到了含烟姐姐……” 风云羽缓步止驻,目光柔和。“翠翠,除去这个称呼,你还曾有过其他的名字吗?” 翠翠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淡淡的哀愁,她垂首沉默良久,才以几乎细若蚊蚋的声音回答:“不曾有过,少爷。翠翠便是我唯一的标识,是含烟姐姐赐予的。”她的语气虽轻,却难掩那份隐匿于心底的失落与无奈。 风云羽的目光落在翠翠的侧脸,“翠翠,你愿不愿意叫我一声哥哥,从此我们以兄妹相称?” 翠翠抬起头,望向风云羽,眼中闪动着,那是感动,是震惊,也是向往。 名字的背后,不仅仅是身份的转变,最重要的,是一种归属感的获得。 然而,翠翠的内心却是五味杂陈。 她深知自己的出身,她的过去像一道无形的墙,阻碍着她完全敞开胸怀接受这一切。 她害怕自己的身份会给风云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更担心有一天这一切都将如梦幻泡影,转瞬即逝。 因此,尽管心中激动万分,翠翠仍然保持着一份谨慎与克制,不敢轻易地去拥抱那份看似唾手可得的幸福。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翠翠终于抛开了内心的顾虑,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以从未有过的坚定口吻说道:“……哥哥。” 简单的两个字,却如同咒语,瞬间解开了她心中的枷锁,释放出积蓄已久的希望与自由。 从那一刻起,她不再是单纯的侍女和无名无姓的旁观者。 风云羽面对翠翠,嘴角轻轻上扬,一抹温润的笑意悄然绽放,那笑中满载着深刻的理解与无言的鼓舞。 然而,就在转身的刹那,风云羽的脸庞又迅速恢复了平素的冷静与疏离。 在原本的计划中,他是打算让渡光阴全权接手将来自己在王朝的一切事务,以便自己能全力投入修行。 但可惜的是,渡光阴的表现实在难以让人放心,这迫使风云羽不得不重新调整策略。 相比之下,翠翠则更加听从与顺从,这是源于她对“家人”概念的深切依恋。 “亲情”,这个字眼成为了连接他与翠翠之间的重要纽带。 通过展现“真心”,风云羽得以在翠翠心中建立起坚实的信任基础。 而这种基于情感的联系,比起纯粹的功能性需求,显得更为稳固与持久。 自然,使用起来也比渡光阴要更加的顺手。 第80章 春节 春节,王城内已弥漫起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息。 尽管这里的历史与地球迥异,风俗习惯亦各有特色,但对于风云羽而言,有些源自故乡的传统,就如同刻印在灵魂深处的印记,难以磨灭。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象征团圆与希望的春节之际,那些熟悉而又温暖的习俗,自然而然地在他的心中萌芽,并逐渐开花结果。 风云羽早早起身,身影在朦胧的晨光中显得尤为忙碌。他细心挑选着红纸,亲手制作着一个个寓意吉祥的红包。 接着,他蘸取金墨,在红纸上挥毫泼墨,写下寓意吉祥的字样,诸如“福”、“禄”、“寿”、“囍”等。 压岁钱这一传统,源于风云羽的故乡,最初是为了保护儿童免受邪祟侵扰,后来演变为长辈向晚辈表达祝福与关爱的方式。 在这个异世,虽然并无这样的习俗存在,但这并不妨碍他将其引入。 吃过早饭,四人结伴而行。 风云羽领头,身后跟着翠翠,渡光阴与含烟,他们脸庞洋溢着对周遭一切的好奇。 来往的人群穿着五彩缤纷的新衣,或是忙碌赶路,或是悠闲购物。 四人穿梭于繁忙的市场与小巷之间,时而停留于某件艺术品前细细品鉴,时而在某个小吃摊前驻足。 当黄昏的余晖渐渐消退,夜幕悄无声息地降临,王城换上了另一番面貌。 华灯初上,霓虹闪耀,整个王城被灯光妆点得如同梦幻仙境一般。 而今晚,王城最为瞩目的焦点无疑是那场一年一度的盛大年会。 作为庆祝过去一年成就与迎接新的一年到来的仪式,年会被赋予了极其重要的地位,它不仅是市民狂欢的时刻,更是展示王城软实力的机会。 四人抵达年会场地时,只见人群熙熙攘攘,兴奋与期待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 入口处,一排排华丽的灯笼悬挂于半空,投射下一片片温暖的橙色光芒,营造出浓厚的节庆氛围。 穿过人群,进入主会场,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舞台中央,一座巨大的冰雕矗立,晶莹剔透,反射着七彩的光芒。 两侧则是精心的布置,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匠人们非凡的创造力与想象力。 最终,当绚烂的烟花划破夜空,将整个王城映衬得如同白昼之时,这场盛大的年会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繁华褪场,府邸内外,灯火阑珊,一切恢复了平日里的宁静。 确认两位女子已经在各自的房间里安然入睡,风云羽转身走向另一个房间。 推开木门,迎接他的却是一片异样的寂静。房间内部陈设一如往常,但却不见渡光阴的身影。正当风云羽纳闷之际,突然感到身后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紧接着两条臂膀紧紧环住了他的腰身。 随即,一个熟悉而又带着些许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烟儿,夜已深沉,为何还未入眠呢?难道是在思念某人么?” “咦?烟儿,你何时变得这般魁梧,雄健了?” 风云羽瞬间擒住了渡光阴伸展的臂膀。他的手指紧扣,一字一顿地说道:“渡光阴,现在起算,我只给你三息的时间滚开。否则,我保证你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空气突然一静。 渡光阴原本嬉皮笑脸的表情刹那间僵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惊讶的复杂神情。 “啊!老大!怎么是你啊?”渡光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语气中满是震惊与不解,连串的质问伴随着身体的挣扎,最终导致他踉跄后退,直至背部重重撞击到了坚硬的木门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为什么不能是我?”风云羽不再理会身后渡光阴那错愕的眼神,迈步向前,自然而然地在桌边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从容就座。“你打算一直将含烟留在身边吗?” “你终究是要踏上修道一途的。你应该明白,仙与凡之间,有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凡人的寿命不过百年,纵使有延寿丹相助,又能为她延长多少时日?” 渡光阴站起身,坐于风云羽对面。 “道理是这么说,”渡光阴坦承,但旋即话锋一转,“但是老大你,不是也将翠翠安置在了身边么?” 风云羽微微挑眉,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般诘问。“谁说我要将翠翠长期留在身边的?” “我只会在王城暂留一年左右,随后便会前往中州。离开之前,我会托付何夜明代为关照翠翠。除此之外,我还会留给她一笔丰厚的财产,以保障她余生无忧,享受富庶安康的生活。” “老大,我觉得有时候你太过理性,甚至可以说有点冷漠了。”在渡光阴的眼中,风云羽的行事风格总是在逻辑与效率之间游刃有余,但这种近乎冷酷的理智有时会让人觉得缺乏温度。 “我明白,修士的道路孤独艰辛,”渡光阴缓缓地说,“我和含烟,会一直在一起。” “而且,我也决定带含烟一起踏上修道一途。”渡光阴补充道,“我知道这条路不会轻松,但我相信只要两个人心连心,就能够共同克服所有的困难。” 风云羽听罢,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仔细斟酌着渡光阴的话语。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语调平稳:“每个人对于幸福的定义都不尽相同。” “只是你要知道,修行一途不同于其他,它要求极高的自律与奉献,一旦踏入,便意味着放弃了许多常人所拥有的快乐。” “但是,如果你已经想好了,那么我只能祝福你。”风云羽继续说道,“修行的路上,的确需要有一个能够理解和支持你的人,含烟若是那个愿意陪你共度风雨的人,那你们一定会走得更远。” 第二日。 按照家乡的传统习俗,这一天是走亲访友的最佳时机,家家户户都会敞开大门,欢迎亲朋好友的到来。 所以,风云羽一早便唤醒了众人,带上提前备好的礼品出了门。 石思仙的住处位于王城外一处风景秀丽的山谷之中,距离繁华喧嚣的都城仅半日路程。 沿着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四人缓缓前行,小径尽头是一座古朴典雅的竹篱茅舍,与周围的自然景色融为一体,显得格外和谐。 房屋周围种植着各种药草与果蔬。 石思仙那高大的身躯稳坐于院中,全神贯注地投身于手中的活计。 他正在细致地拼接几块雕琢过后的原木板。细碎的木屑如雪片般轻轻落下,围绕在他的身边。 “石大哥。”风云羽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 石思仙闻言,抬首循声望去,眼神中闪烁着惊喜,他迅速搁置下手头未竟的作品,站起身形,大步流星地走向院门,宽阔的肩膀与健硕的身材在朝阳的照射下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哈哈哈哈哈,风老弟,你们来了!快进来,快进来!”石思仙的话语中满是欣喜,那粗犷的手臂自然而然地环过了风云羽的肩头。 “嘿嘿,石大哥,我来你家找好吃的来了。”随着一声憨笑,渡光阴的身影自风云羽身后钻了出来。 “好小子,就知道你是奔着吃来的,不过没关系,咱家里别的没有,酒肉还是能招待得起的!” 话音刚落,石思仙的目光便落在了跟在风云羽与渡光阴身后的两位女子身上。 一位气质温婉,另一位虽稚气未脱,眼中却又闪烁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坚毅。 风云羽察觉到了石思仙的注视,随即展颜笑道:“石大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含烟,是光阴在王城内的邂逅。这是我的妹妹风翠翠” 石思仙闻言,向二人轻轻颔首,开口道:“含烟小姐,翠翠姑娘,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随后,石思仙热情地引领众人来到院中,他那尚未完成的手工艺品引起了风云羽的兴趣。 俯身仔细端详,木板之间的缝隙被处理得分毫不差,风云羽不由得发出赞叹之声:“想不到石大哥还有这般手艺。” 石思仙闻言,微微一笑,谦逊地道:“哪里哪里,闲暇之时找些事情做做罢了。倒是你们,一路风尘仆仆,快坐下休息休息。” 就在此刻,屋内传出了一声温柔的询问,伴随着脚步声,一名女子缓步而出。 她步履轻盈,姿态优雅,即便小腹已微微隆起,也丝毫不减她那独特的韵味。 “当家的,谁来了?”女子的声音轻柔而关切。 石思仙转过身,迎向妻子的目光,那双眼睛里盛满了爱意与幸福。 他伸出手,轻轻扶住妻子,引导她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动作中透露出无尽的呵护与关怀。 风云羽率先走上前,面带微笑,向石思仙的妻子问好:“嫂夫人,我们是石大哥的好友,此次前来叨扰,还请见谅。” 女子闻言,眉宇间漾开一抹浅笑,“哎呀,你就是老石口中念叨的那位风老弟吧?今日一见,果然风采卓绝。” “嫂夫人过誉了。”风云羽谦逊答道。 “别再叫我什么嫂夫人了,反倒显得生疏。你就和叫老石那样随意些,直接喊我一声苏大嫂就行。”她轻笑着,言语间透着一股随性。 风云羽闻言,点头应允:“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苏大嫂。” 第81章 修行天资 身后的三人纷纷上前问候。手中提着的礼物被逐一安置于庭院的一隅 苏大嫂领着含烟进入了里屋,那里的空间似乎更加私密,更适合女性间细腻情感的交流。 小院外,渡光阴与风翠翠正忙着点燃手中的爆竹,一串串火花飞舞而出,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风云羽与石思仙对坐在院内一张雕花木制的圆桌旁,桌上摆置着一套精致的茶具,青瓷壶中热腾腾的茶水散发着淡淡清香,缭绕在鼻尖,令人神清气爽。 随着客套寒暄逐渐告一段落,风云羽巧妙地将话题导向了修行一事,特别是有关渡光阴为何至今未能感应到域气的问题。 “石大哥,论修行的造诣与经验,你远在我之上。渡光阴却至今无法突破感气这一修行的基础门槛,我实在不解,不知道你对此有何高见?”风云羽望向石思仙。 石思仙闻言,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无法感知域气……”他喃喃自语,眉头紧锁,“这的确有些不合常理,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即便是资质最为平庸的修士,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也能逐步感知到域气的存在。” 为了更准确地判断渡光阴的情况,风云羽立即呼唤渡光阴前来,要求他详细描述每次尝试感气时的真实感受。 渡光阴应声而来,尽量清晰地阐述了自己的体验,包括每一次努力时的身体反应,心理状态,甚至是周围环境的变化。 然而,听完渡光阴的叙述之后,石思仙的神情并没有发生明显变化,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从渡光阴的描述中并未发现什么明显的异常之处。 “你的描述并无不妥,”他缓缓说道,“按理说,应该不至于出现无法感气的情况。” 正当风云羽与石思仙陷入困惑之时,石思仙突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他问道:“光阴,告诉我,你究竟尝试了多少日子?” 渡光阴闻言,略微尴尬地回答:“石大哥,实际上,我从半月前就开始尝试修行,想要感知域气。” 听到此处,石思仙豁然开朗,嘴角泛起一抹释然的笑意。 “原来如此!”石思仙笑着说道,“感气并非一日之功,尤其对于初次接触修行的人来说,至少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适应和学习,才能初步感受到域气的存在。每个人的天赋不同,所需时间也会有所差异。想我当年初入修道界,足足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感知到域气的存在。” “可是老大,你不是说,你当初仅耗一日之功便已成功感知域气吗?并且你还说过,我的年龄比你要小上几岁,感气理应更为顺畅迅疾才对。”渡光阴目光灼灼,直视风云羽,语气疑惑。 “确实如此,”风云羽坦率地承认,“我当初的确是仅用了区区一日的时间,便成功感知到了域气,并引导其在我的体内流转一周天。” 石思仙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风云羽的坦白让他难以置信,以至于他几乎以为这是个玩笑。“风老弟,你该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了吧?” 石思仙惊呼,试图确定自己是否正确理解了风云羽的意思。“一天时间,感知域气,这……这怎么可能!” 他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毕竟在修道界,即使是资质出众的新秀,初次感应域气往往也需要数月乃至数年的时间,而风云羽所说的一日之功,简直堪称神话。 然而,风云羽的回应却是平静而肯定的。 “实际上,我只花费了一夜的时间,”他纠正道,语气中没有任何夸张或自傲的成分。“那天晚上,当我闭上眼,静心凝神,尝试去感受周围的域气波动时,域气就像是主动响应了我的呼唤,迅速融入我的身体,与我的血脉,骨骼融为一体。” 石思仙的震惊之情愈发浓厚。 “风老弟,你可知道,古往今来,能够在一日之内感知域气的人物,实在是凤毛麟角,寥寥无几。”他缓缓说道,声音中透露出对风云羽成就的由衷赞叹,“上一位能够一日感气的,正是如今万法道宗的尊崇宗主,被世人誉为青阳真人!” 「原来如此,」风云羽心中自语,恍然大悟,「当初自己在突破一重天时,玄素并未直接表达惊讶,反而格外淡定,甚至可以说是刻意隐藏了那份震惊。」 风云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悟,他渐渐理解了玄素当时的用心。「或许,正因为我的天资超群,才使得玄素产生了强烈的兴趣,想要将我收入门下,加以培养。」 「也难怪那瓶内的丹药,是一枚天品的凝骨丹。」 石思仙焦急的呼唤终于打破了风云羽沉浸于回忆的宁静,将他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现实当中。 “风老弟,风老弟!”他连声唤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急切。“你可能还不知情,最近在南离天西方的一片幽谷中,出现了一处极为罕见的传承秘境,吸引了大批的修士蜂拥而至。” “传承秘境?”石思仙的话语瞬间激起了风云羽的好奇心。 这个词对于任何一个修士而言,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秘境,顾名思义,是指隐匿于世间某些角落,蕴含着无穷奥秘与宝藏的特殊空间。 它们往往藏匿着古老的法术、强大的法宝或是稀世的灵药,吸引着无数修士前赴后继,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进入其中探宝寻机。 对于像风云羽这样的新晋修士而言,一次秘境之旅,也许就能改变一生的命运。 “没错,正是传承秘境!”石思仙点了点头,神色严肃,“据传,这座传承秘境中蕴藏着不少远古时期的遗物,包括一些失传多年的功法和丹药配方。而且,据说还有一些未曾被人触及过的洞府,里面可能隐藏着前辈修士留下的宝贵财富和经验。” “这对于你而言,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石思仙继续说道,“不仅可以让你增长见识,积累实战经验,说不定还能从中获得一些对你修行有益的东西。更何况,以你目前的实力,即便不能取得最大的收获,至少也能保证安全归来。” 风云羽沉默片刻,脑海中快速权衡着各种可能性与风险。 钱财对于现在的风云羽,并不再是第一要素。 随着修行的深入,他对于功法、法器和丹药的需求虽然依旧存在,但依靠着玄素留给他的纳戒中的资源,这些需求已然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满足。 对他而言,当前最紧迫的任务,莫过于修为的进一步提升,以及寻找合适的护身法宝。 第1章 启程 秘境的出现往往是不可预测的,而其开放时间通常十分有限,错过了时机,就意味着失去了宝贵的机遇。 “石大哥,我的确想去看看那处秘境,”风云羽坦率地表达了内心的想法,“但仅凭我现在的速度,恐怕很难在秘境开启前赶到幽谷。” 石思仙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风云羽会有此担忧。 “风老弟,既然你有这心,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说着,他轻轻挥手,只见一道光芒划破空气,下一刻,那艘精巧的逐浪舟便稳稳落在二人面前。 唤出逐浪舟后,石思仙回身朝向小屋,喊道:“娘子!娘子!” 很快,两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含烟轻轻地扶着苏韵出现在门口,苏韵的眼中闪过一丝嗔怪,“又怎么了?” 石思仙见状,急忙上前,笑意盈盈地解释:“哈哈,娘子,你瞧,风老弟想去那处秘境探险,偏偏少了件趁手的法器代步,我这个做大哥的怎能袖手旁观呢?” 听闻石思仙是为了帮助风云羽,苏韵的脸庞上怒气渐消,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柔情。“既是风老弟所需,那你自当相助,”她的话语虽轻,却字字铿锵,“但是,把风老弟安然送达后,你也要立即归家,莫让我等太久。” 石思仙重重地点了点头,“娘子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绝不让你久候。” 语毕,苏韵朝风云羽投以微笑,“风老弟,你万勿介意,我家老石啊,若非我时常规劝,怕是得数日不踏家门半步。” “苏大嫂宽宏大度,石大哥能有您这样善解人意的伴侣,真是福分。”风云羽由衷地感慨道。 苏韵听罢,浅笑着摇头,“风老弟,你也一样,务必小心谨慎,切忌鲁莽行事。遇事若觉棘手难缠,切莫逞一时之勇,应明智选择退避,保全自身方为上策。” “苏大嫂教导,风某谨记在心。” 在含烟轻盈的步伐陪伴下,苏韵缓缓转身,步入屋内。 「想不到在外面威风凛凛的石思仙,回到家中竟成了模范丈夫,这份反差可真是令人称奇。」风云羽目光流转,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一丝笑意。 伴着石思仙稳健的脚步,风云羽跨上了逐浪舟的甲板,隐约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风云羽目光越过船舷,落在了院子中,只见渡光阴与风翠翠正沉浸在烟花绽放的喜悦之中。 心中不禁生疑,高声询问:“光阴,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渡光阴闻言,丢下了手中燃尽的烟花,起身道:“老大,你就放心去吧。我毕竟还未触及修行的门槛,即便到了那秘境中,恐怕也只是徒增麻烦。” 风云羽静默片刻,觉得渡光阴说的也不无道理。 目光随即温柔地落在翠翠身上,解开腰间的钱袋,将其交到翠翠的手中,叮嘱道:“翠翠,这钱袋暂且托付于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放手去买,无需顾虑费用问题。只是有一点,千万要记住,这钱袋绝不能落入渡光阴之手,否则怕是要被他一夜之间‘清仓’了!” 翠翠接过了沉甸甸的钱袋,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脸庞上写满了认真:“哥哥放心,我会保护好这个钱袋。绝不让光阴哥哥有机会‘染指’。” 再三嘱咐完毕,风云羽转身面向石思仙,“石大哥,麻烦你了。” 石思仙点了点头。 在风云羽的注视下,石思仙双手结印,域气流转间,逐浪舟周身光芒大盛。 随着他手中域气催动,逐浪舟猛然加速,划破天际,向着西方天边疾驰而去。 逐浪舟破空而行,风云羽屹立于舟首,迎风而立,衣袍随风猎猎作响。 他侧目望向身旁的石思仙,好奇问道:“石大哥,我发现你似乎并不怎么热衷于探索那个秘境,这其中可有什么缘由?” 石思仙闻言,嘴角泛起一抹淡然的笑意,“风老弟有所不知,传闻那处秘境是由古时一位达到五重天的修士所设立,其初衷是为了寻找合适的传人,将一生所学倾囊相授。” “然而,秘境内的诸多宝物与法门主要针对的是低阶修士,对于已经步入四重天的我来说,它们的价值相对有限,很难带来实质性的帮助。“ “除此之外,”石思仙接着说道,“那秘境还隐藏着一道独特的法则禁制,只有修为不超过三重天的修士才能顺利进入,这是为了确保真正需要指导和资源的新晋修士能够从中受益。” 石思仙爽朗地笑着,他坦率地分享了自己的近况:“说起来,这次出门还真是个难得的机会。” “自从你苏大嫂有了身孕,家里就像变了样似的。每天除了忙于筹备婴儿用品,制作结实的木床摇篮,我还得时刻留意着她的心情,生怕有任何疏忽。” “这些日子以来,我几乎连门外的世界都快忘了是什么模样。如果不是你的到来,恐怕我真的要在家里闭关几个月了。” 石思仙的话语中夹杂着淡淡的无奈,却掩盖不住那溢出的幸福感与满足感。 他继续说道:“你知道,对于一个习惯了四处闯荡的人来说,突然被束缚在家里确实有些不适应。但只要能让你苏大嫂感到安心,就算少一些个人的自由,我也甘之如饴。” “而现在,有你们的到来,真是恰逢其时。”石思仙的眼神中流露出感激,“不仅给了我一个短暂抽离繁重家务的理由,还能有人陪她聊天解闷,让她不再感到孤单。可谓一举两得。” 石思仙话锋一转,带着些许打趣的意味看向风云羽,“话说回来,风老弟,你如今也到了适婚年龄,是否已有心仪的对象?或者,有没有想过自己未来的道侣应该具备哪些特质?” 风云羽面向浩渺的天际,目光中交织着坚定与迷惘。 半晌后,他终于开口:“这类尘世纷扰,并不在我的考量之内。其实,石大哥,我之所以涉足修道界,乃至千里迢迢来到王城,全然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石思仙闻言,不禁好奇探询:“一个人?什么人能让风老弟你不辞辛劳,不远万里的前来王城?” 风云羽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继而解释道:“坦白讲,我对他的身份知之甚少,仅凭一幅镌刻着壹字的面具作为线索。” “而且,他还是个实力强劲的修士,至少也是七重天的修为。他欠我很大的一笔账,唯有亲手揭开他的那副面具,偿还这段因果,我的内心才能真正获得安宁。” 第2章 魔修 石思仙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 风云羽提及的那个独特标记——“镌刻着壹字的面具”。在他的记忆中并未留下任何印象。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风老弟,你所说的这位修士,身携如此显眼标识,按理说应是在修道界中声名鹊起之辈。” “然而,以我多年来游历四方的经验来看,现今的修道界里,尚未听说有哪位达到七重天境界的大能者,会以这样特立独行的方式示人。” 石思仙顿了顿,眼神变得更为锐利:“通常情况下,到达一定修为层次的修士,往往会注重自身形象与名声,很少会选择佩戴面具遮掩真容。” “但在修道界,总有那么一群特立独行的存在,他们的行为准则往往超乎常规,难以捉摸。” 说到这里,石思仙的目光投向遥远的天边,“魔修群体中确实不乏喜好标新立异之辈。” “他们行事诡秘多变,往往不拘泥于传统观念,有时甚至刻意违背常理,以此彰显个性。” “然而,即便如此,当一名魔修晋升至七重天这样的高位时,他们通常会选择远离人间烟火,潜藏于幽暗之地,继续深化自己的邪法修为,而非公然现身凡俗世界,引发不必要的关注与麻烦。” “魔修吗……”风云羽的心绪如同波澜起伏的海面,一时难以平静。 石思仙提出的假设的确合理,一个臻至七重天境界的魔修,怎可能会现身于那样一个远离喧嚣,仿佛被时间遗忘的边陲村落。 但在风云羽的心底,却藏着更为深层的秘密,他隐瞒了玄素的存在。 也许,自始至终,他们的目标就仅是玄素一人,而风云羽和他所在的小村落,不过是这棋盘上微不足道的一子。 察觉到风云羽的情绪低沉,石思仙机智地转换了话题,轻声说道:“风老弟,我猜你还未曾领略过这秘境的魅力吧?让我来给你讲讲,这可是修道界中的一大奇观。” “所谓秘境,通常而言,只有达到了五重天以上修为的高阶修士才具备开辟的能力。” “他们凭借深厚的域气与对天地规则的独到领悟,创造出了一个独立于现实之外的特殊空间。” “这个空间,无论是辽阔无垠还是狭小幽闭,内部都遵循着一套只属于自己的运行法则,完全超脱于外部世界的制约之外。” “在这里,你可以看到许多在外头难以见到的奇异景象。” “比如,一棵树可能会在同一时间内开出四季不同的花朵,或者一条河流竟然向上流淌!” “更有甚者,某些秘境内的时间流转速度与外界截然不同,可能你在里面度过一日,外面的世界已过了数年,反之亦然。” 说到这里,石思仙顿了顿,“对于修行者而言,秘境不仅是考验实力的绝佳场所,更是提升修为、领悟更高层次法则的宝地。” “许多前辈就是在秘境中获得灵感,从而一举突破瓶颈,迈入新境界的。” “当然,由于每个秘境的规则迥异,进入其中往往需要面对各种意想不到的风险与挑战,这就要求进入其中的修士必须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与应变能力。” “而且啊,秘境的启闭完全由其开辟者的心念主宰,即便开辟者离开了这个世界,秘境也并不会就此彻底消逝。” “它依旧在我们周遭的虚空中漂泊,只不过,失去了连接通道,它便遁入了隐形状态,再难被人所见。” “所以,每当秘境再度与现世交汇的瞬间,都会引发一阵轰动,吸引无数修士前来探寻机遇与宝藏。” 听罢石思仙的讲述,风云羽的心潮久久不能平复,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感受油然而生。 那是年轻血液沸腾时特有的激情与冲动。 “风老弟,你初涉秘境世界,这里边承载着我多年来的观察与体会,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石思仙说着,缓缓从衣袖间抽出一张精心保存的羊皮卷轴,递给风云羽。 这张羊皮纸表面略显沧桑,边缘微微卷曲,显然是经年累月翻阅所致,但它却完好无损,足见石思仙对其珍爱有加。 风云羽接过来,只见羊皮纸上字迹清晰,笔锋刚劲有力,内容涵盖广泛,从秘境的基本概念、分类到具体实例分析,无不包罗万象。 包括那些精怪、妖兽,甚至还有一些罕见植物与矿物的介绍,以及它们在修行中的潜在用途。 其中,卷轴上还提到了“气灵泉”,一种秘境特有的,由域气高度浓缩而成的奇特水域。 据传,沐浴于气灵泉之中,不仅可以快速恢复体力,还能显着提高修行效率,甚至在冥想时帮助心灵达到更为深远的境界。 石思仙看着风云羽专注的模样,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这些都是我亲自经历过的事件,以及从其他修士那里收集到的第一手资料汇总而成。秘境之行固然充满乐趣,但也潜藏着诸多不可预测的风险。我希望你能仔细研读,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与危险……” 这个世界,大地广袤无垠,延绵的疆域似乎永无尽头。 南离天大陆,作为五大古老大陆之一,其辽阔程度远远超出风云羽前世记忆中任何一个星球所能比拟。 经过长达一日昼夜的不间断飞行,逐浪舟终于在一片被浓雾缭绕的幽谷上方缓缓降落。 第3章 人生何处不是修行? 此时此刻,这片幽谷的入口处已汇聚了一群来自四面八方的修士。 他们有的静坐养神,有的三五成群低声交流心得,更有直接摆开了摊位,出售各类修行所需物品或是秘籍残篇。热闹非凡,宛若人间集市一般繁华。 风云羽随石思仙缓步走下逐浪舟,双脚刚一触地,便立刻感受到了地面传来的微妙震颤,那是众多修士齐聚一堂所释放出的域气波动。 他环顾四周,只见幽谷横向延伸至目力所不及的远方,竟达到了数百万里的惊人规模,令人不由自主地产生出一种渺小感。 走到一处相对人烟稀少的悬崖边上,风云羽举目远眺,眼前展现出一幅令人震撼的画面。 幽谷之内,怪石嶙峋,奇峰突兀,云雾缭绕间偶尔可见飞瀑流泉,美不胜收。 而那些散落在幽谷两岸的点点灯火,则是早来者搭建的临时营地。 风云羽的视线最终聚焦于幽谷中心那道极为壮观的空间裂缝之上。 那裂缝横亘于幽谷两岸之间,缝隙两侧,布满了错综复杂的纹路,每一次轻微的脉动,都能引发周围空气的震动,发出低沉而诡异的嗡鸣之声。 而从裂缝中偶尔泄露出来的微弱光芒,映射出了秘境内部的一隅。“看来,我们来的还算及时,这秘境尚未完全开启。” 见石思仙原地盘膝坐下,风云羽也随之席地而坐。 石思仙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风云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风老弟,秘境之行,更像是人生百态的缩影。” “像这类秘境,进入其中的大多都是像你我这样的散修,亦或是那些源自小型宗门的年轻俊彦。” “而那些根植于宏大根基之上的宗门宗族,拥有着近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修行资本。” “精纯的灵丹妙药,世间罕见的法宝奇物,甚至传承千百年的顶尖功法,无不唾手可得。” “正因为此,这些秘境中的瑰宝,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寻常巷陌里的尘埃,难以激起半点波澜。” “尽管这在某种程度上削弱了竞争压力,使得秘境之旅对于散修们而言相对宽松了一些,但这里的环境同样催生了一种独特的生存法则。” 石思仙目光深邃,续道:“这里汇聚了四面八方的散修,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有的或许是因为逃避追捕,有的则是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也有的仅仅是为了满足内心深处那份好奇。” “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在狭小的空间里碰撞交织,形成了一个微观的缩影,展现出人性中最真实,最原始的一面。” “在这里,你会遇到各种性格迥异的人物,见识到人性的善恶两面。” “但不论外界环境如何变化,始终保持本心,才是修行之人应当秉持的态度。” 风云羽认真聆听,颔首应允。“多谢石大哥指点,我会谨记在心。” 见秘境还未开启,他轻舒手腕,从纳戒内,唤出一坛精心酝酿的佳酿,这是他在来到这个世界后,首次尝试酿造的成果。 封泥一揭,顿时,醇厚绵长的酒香弥散开来。 风云羽又拿出两只精致的瓷杯,将少量酒液缓缓注入其中。 石思仙不禁咽了一口唾沫,那馋虫在胃里蠢蠢欲动,显然是被这股香气彻底征服了。 他游历五域多年,见过无数珍馐美味,品尝过世间各式各样的佳酿,但风云羽手中这坛酒所散发的气息,却是那么与众不同。 风云羽见状,会心一笑,大方道:“石大哥,若不嫌弃,不妨品鉴一番。” 石思仙欣然点头,接过风云羽递来的瓷杯。 他先是以鼻子贴近杯沿,深深吸入那飘逸的浓香。 片刻之后,石思仙缓缓睁开眼,他端详着手中的杯子,细看那清透的酒液。 随后,慢慢送至唇边,让一小口酒液轻轻滑入口中,细细品味。 轻啜一口,石思仙的眼睛猛地一亮,醇厚的酒液滑过喉头,带给他一丝暖意。 “好酒,当真是好酒!”石思仙连声赞叹,“没想到,风老弟你竟然还有这般绝世佳酿隐藏于身。” 面对石思仙的赞誉,风云羽只是微微一笑。 “石大哥谬赞了,”风云羽回答说,“这酒不过是多年前我闲来无事时的信手之作,实在算不上什么绝世佳品。若是石大哥真心欢喜,这坛酒你将收下。” 风云羽的言辞虽然谦虚,但他的态度却显得极为诚恳。有时候,一份出自真心的馈赠远比任何夸耀更能打动人心。 而石思仙,自然能够体会到这份礼物背后的深情与意义。 “风老弟,你这哪里是随手之作?分明就是匠心独运的结果啊!”石思仙摇头笑道,“不过,既然风老弟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客气了。这坛酒,我就收下了。往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哈哈哈哈。” 石思仙双手捧过酒坛,又缓缓为自己倒上了一杯,细细品酌。 “好酒!”石思仙低吟,“能在如此环境下,品鉴佳酿,确实是一种独特的修行。” 周遭的山川美景,加上手中的美酒,让他仿佛置身于仙境。 风云羽静坐一旁,目光越过眼前的群山,望向那遥远的天际。 他手中紧握酒杯,凝视着杯中清透的液体。最终,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任凭那股灼热沿着喉咙直冲而下。 “人生何处不是修行?” 正当石思仙与风云羽沉浸在各自的心境之中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循声望去,只见一对年轻男女正缓缓步入这片开阔地带。 男子身材挺拔,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步伐稳健有力,却又不失儒雅之风。女子则是秀发如瀑,面容姣好,举止间散发着淡淡的仙气,清丽脱俗。 二人步态轻盈,显然是修为深厚。似乎是被远处飘来的酒香所吸引,不由自主地驻足停留。 石思仙面带春风,姿态热情。 “二位道友,也被这悠悠酒香牵引而来?若是缘分使然,何不一同前来,共享这佳酿?”石思仙朗声道。 话音刚落,他已起身离席,手持酒坛,迈步走向这对年轻道侣。 面对石思仙的热情邀请,男子率先上前,恭谨地拱手答谢:“前辈盛情,晚辈二人自当恭敬不如从命,能有幸品尝前辈珍藏之佳酿,实在是三生有幸。” 女子亦是裣衽施礼,她笑容甜美,声音婉转:“感谢前辈款待,这酒香四溢,定是人间罕有之物,能在此处偶遇,实为我们二人之福。” 第4章 对话 石思仙的性格热情奔放,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迅速融入环境,与周围的人打成一片。 他的开朗与真诚仿佛拥有魔力一般,能够轻易地消除初次见面的尴尬与隔阂,使人在不知不觉中敞开心扉,愿意与其深入交谈。 这种天生的社交天赋,让他在各种场合下都能游刃有余,轻松建立起广泛的人脉网络。 相比之下,风云羽则更像是一位孤高的行者,习惯独自漫步于思想的丛林,鲜少主动伸出橄榄枝,去接触那些未曾相识的人。 除非,对方身上蕴含着他认为有价值的信息或资源,又或是,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推动个人目标实现的因素。 幸好,这段微妙的接触并未持续太久,很快就被外界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 只听一声沉闷的巨响,像是古老神只苏醒时的第一次呼吸,震颤了整片大地。 紧接着,秘境的入口开始缓缓开启,它就像是镶嵌在幽谷深处的一颗巨大瞳孔,逐渐放大,直至完全睁开,无畏地审视着这个广阔的世界,仿佛要将所有尽数收入眼底。 周围的修士们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争先恐后地涌入那个神秘的空间,每个人都希望能在探险的过程中占得先机,找到属于自己的宝藏或者机遇。 目睹此景,那对年轻道侣眼中闪烁着光芒。 他们深知时机宝贵,不敢再做耽搁,连忙起身向石思仙与风云羽躬身告辞:“前辈,我二人先行一步,多谢款待之情,日后必有厚报。” 言毕,两人身形一展,化作两道流光,毫不犹豫地追随着其他修士的步伐,一同消失在那扇秘境的大门之后。 风云羽站起身来,目光坚定,浑身散发出一种气势,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同样准备进入秘境。 “风老弟,”石思仙站在身后,叮嘱道:“一旦踏入秘境,你可能会被随机传送至任何一个角落,那里可能是险象环生的绝地,也可能是蕴藏着无尽奥秘的圣地。切记保持冷静,让理智引领你的每一步行动。” 最后,石思仙拍了拍风云羽的肩膀,语气中带着期待:“对于外界来说,秘境通常将持续五到七日。” “在这段时间里,务必要小心任何一个接近你的人,那里没有任何一条法则可以信赖。” “愿你在秘境中有所得,更愿你平安归来。” “放心吧,石大哥。我会小心提防那些陌生修士的。”风云羽以一个肯定的目光回应了石思仙的关怀。 他大步走向悬崖边,那处秘境的入口正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没有丝毫犹豫,风云羽深吸一口气,随即一跃而起,径直投入了那片神秘的光辉之中,瞬间便消失不见,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波动。 石思仙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风云羽远去的方向。自豪,忧虑,期待,同样也有着对风云羽安危的牵挂。 他久久不愿移开视线,直到最后一丝光芒消散在视野尽头,才轻轻叹了口气。 随后,石思仙缓缓转过身,挥手间,逐浪舟凭空出现,悬浮在他的面前。 石思仙身形一晃,已稳稳站立于舟首之上,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逐浪舟缓缓升空,向着遥远的地平线驶去,留下了一串渐行渐远的光影轨迹…… 万法道宗的禁地,隐藏于层层叠嶂之后,是一片古老而又神秘的领域,鲜少有人涉足。 此时,这里静谧异常,连空气都似乎凝固,唯有一座历经沧桑的巨钟矗立中央。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自那座古老的青铜巨钟之内悠然传出,“师兄,你来看我了。” 青阳的身影悄然浮现,从一片凌乱的岩石后走出,他的面容略显憔悴,但双眼却闪烁着清透的光芒。 站定在那座青铜巨钟之前,只见青阳微微抬起右手,指尖轻触之处,一股无形之力涌动,巨钟表面泛起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沉重封闭的钟体,竟然开始变得通透,犹如水幕缓缓拉开,露出了里面的世界。 透过透明化的钟壁,白附子躺卧在巨钟中心,他的胸膛上赫然存在着一道尚未愈合的血洞,四肢被粗大的锁链紧紧缠绕,锁链上隐隐散发出法则禁制的光芒。 “你终归还是笃定了这条道路,师兄。”白附子的声音虽淡,却如同寒冰刺入人心,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他对当前局面的不满。 “假若你今日之举,在未来的某天被他知晓,你可曾想过这其中的后果?” 青阳的目光穿过青铜巨钟的透明壁垒,落在白附子身上,“你就这么笃定,最后活下来的人会是他吗?” “我们再来比一场吧,师兄。”白附子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青阳闻言,目光微凝,思绪不禁回溯到了往昔时光。“从懵懂童年至今,你总是热衷于与我比试高低。然而,历经数万年沧桑,又有几次是你占据上风呢?” 白附子坚定的说道,话语掷地有声。“我已窥探到那孩子的宿命与轨迹,虽然模糊不清,却蕴藏磅礴之力。毫无疑问,最终屹立于世的强者,非他莫属!” 对此,青阳只轻轻颔首,语重心长地道:“无论结局如何,只要那名存活下来的少年能够扛起重任,改写这片天地的命运,便是最大的欣慰。” 然而,白附子并未因青阳的淡然态度而稍作停留,他字斟句酌,每一句话都似剑尖般直刺要害,“你的心底深藏着一份恐惧,师兄。” “无数生灵,将因你的一念之差而陨灭。甚至包括你自己,也将为此抉择付出代价。” 面对白附子的直言相告,青阳未有辩解,仅以一抹淡然笑容作为回应,“欲成就非凡事业者,岂能事事顾及琐碎?” “个人的献祭,倘若能换取新的未来,这又何尝不是一条通往自我完善与升华的道路?” 白附子冷冷一笑,声音中满溢着不屑与失望,“无可救药。” 随着青阳的离去,原本因他到来而变得清透的青铜巨钟,再次回归了往昔的浑浊状态。 第5章 下坠 风云羽身形一展,径直冲向秘境的入口。 瞬间,周围的景象如梦幻泡影般迅速流转。 起初是熟悉的幽谷风光,在他踏入秘境边缘的那一刹那,四周的一切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与昏暗。 这片昏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一道柔和而又璀璨的光芒逐渐显现,光线越来越明亮,直到风云羽的双眼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只见四周景象急速变幻,想象中那平稳的立足之地并未出现。 突然地,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那种失重感让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惊悸。 耳边,狂风怒吼,风势之强,卷起层层无形的压力,几乎要将人的思绪淹没其中。 原来,风云羽已被秘境瞬移在高空之中,悬挂在苍穹之下,面临生死存亡的重大考验。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猛烈跳动,但在这样生死攸关的瞬间,他的思维却异常清晰。 只有冷静,才能在死亡边缘抓住那一丝生的希望。 随着身体的急速下坠,风云羽果断地调动体内积蓄的域气,伴随着意念的流转,一道半透明的光罩悄然成形,将他包裹其间,极大程度上隔绝了外界的狂风。 待视线逐渐穿透浓厚的云雾后,一片宽广的湖水映入眼帘。 这对于正在自由落体状态下的风云羽而言,无疑是一缕生存的可能性。若是处理得当,以他现在的身体强度而言,最多也只会疼上几个时辰,但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想到这里,他立刻调整姿态,四肢尽力向外伸展,借此增加阻力,进而减缓下降的速度。 同时,集中精神,控制着下落的轨迹,确保自己不会偏离目标,一头栽进坚硬的岸边岩石中。 当身体离水面仅有几尺之时,风云羽右手猛然挥出,一簇赤红的火焰随之跃然而出,化作一道火浪,径直冲向湖面。 这股强大的火力瞬间击碎了水面的平静,打破了其表面张力,制造了一个短暂的缓冲区,以降低入水时的冲击力。 与此同时,他左手轻轻一推,护盾外形转变为一个半锥形,抵挡住迎面而来的第一波水花,确保身体在接触水面时,能够最大程度地减少受伤几率。 水花四溅之间,他的身影迅速下沉,但随即又重新浮出水面,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尽管浑身湿透,皮肤上留下了与湖水激烈交锋的痕迹,疼痛感不断提醒着他刚才所经历的险境。 风云羽仍然保持着最后的坚持与韧性。 他很清楚,只有到达安全地带,才算真正逃离了死亡的阴影。 于是,拖着似乎不属于自己的躯壳,风云羽开始了艰难的最后一程。 每一划水,都像是在撕裂着空气中凝固的铅块。每一次抬头换气,都仿佛穿越了重重障碍。 终于,经过漫长的挣扎,他触摸到了河岸那坚实的泥土。 几乎是凭着惯性,将自己拉上了岸边。随后,整个人如同脱力一般瘫倒在河滩的沙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缺失的氧气一口气补回来。 周围的景色变得模糊不清,耳朵里回荡着血液流动的声音。 风云羽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膛中强有力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证明着他仍然活着,仍然有着无限的可能性。 此时此刻,他不再去想过去的危险或是未来的不确定,只想静静地躺在这片土地上。 “咳…咳咳……”喉咙里传来一阵干涩的咳嗽声,慢慢地,随着呼吸逐渐趋于平稳,风云羽的意识也开始恢复清晰。 他睁开眼睛,看着头顶那片广阔无垠的蓝天。“等我出去了,抢也好,偷也罢,我一定要找到一门可以飞行的术法。” 事实上,玄素留给他的那枚纳戒中,并非没有飞行术法。 相反,其中藏匿着诸多珍贵的典籍与宝藏,包括一些极为高深的飞行术法。 这些术法,无论是从威力还是复杂程度来看,都是世所罕见,足以让人艳羡不已。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那些飞行术法所需消耗的能量,远远超过了风云羽当前的域气储备。 风云羽虽然天赋异禀,但毕竟修炼时间尚短,域气积累仍显不足。 这意味着,哪怕他掌握了那些术法的所有理论与实践细节,由于缺乏足够的域气支撑,仍旧无法将之转化为实际应用。 待到身体上传来的不适彻底消失,风云羽才缓缓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关节,确认每个动作都能自如进行,没有残留的僵硬或者疼痛。 秘境内的气候显然与他进入时的外部世界截然不同。 外面正值冬季,寒风凛冽,万物萧瑟,而秘境内却呈现出一副夏日的景象,烈阳高悬,热浪滚滚,树木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穿着厚重的冬装,在这样酷热的环境中行走,无疑成了一种负担。 汗水很快浸湿了衣衫,贴在身上既不舒服也不利于保持体力。 风云羽手掌轻轻触碰纳戒。 心意一动,一套夏季着装便如同被牵引一般,从纳戒中飘出,落在了他的身旁。 换装完成后,风云羽活动了几下四肢,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调动起全身的域气,开始运转身法。 只见他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宛如一道流动的光影,以惊人的速度向东面疾驰而去。 秘境之中,四周延展的视野几乎看不到边际,只有天际线与苍穹相连。 他所在的这片区域,恰好位于秘境的西端,遥望着遥远的东面。在那里,一座雄伟的高塔挺立,其高度令人咋舌。 风云羽心中暗想,那高塔极有可能就是秘境主人布置的关键所在,承载着他的传承。 他从高空坠入那片湖泊时,虽然幸运地避开了致命伤害,但却因此耽搁了不少宝贵的时间。 与此同时,那些拥有飞行能力或其他便利技能的修士们,无疑已经在探索的道路上领先了一大截。 他们在天空自由翱翔,或是施展特殊遁术穿梭于森林与山脉之间,朝着那座高塔迅速逼近。 风云羽心中盘算着,直接参与高塔附近的争夺已不太现实。 既然如此,不如转变策略,将目光放在一些修士的身上…… 第6章 捡漏大王 经过一段漫长的跋涉,风云羽感到口干舌燥,身体也开始显露疲态。 他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清澈的水流在阳光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 毫不犹豫地,风云羽快步走向小溪,蹲下身子,双手轻轻捧起一掬清凉的溪水送至唇边。 第一口下去,甘冽的水液立刻滋润了他干燥的喉咙,带来了瞬间的舒爽感。 风云羽接连饮了好几口,直到体内累积的渴意得到了充分缓解,这才慢慢放下双手。 稍作休整后,风云羽数次俯身,将水囊灌满,确保后续旅程中有足够的清水供应。 接着,他坐在柔软的草地上,背靠着一棵粗壮的老树,静静地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此刻的秘境显得分外宁静,只有潺潺流水声与偶尔传来的鸟鸣交织在一起。 风云羽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胸腔内空气的流动,心情也随之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重新整理好装备,风云羽站起身,正欲再次启程时,身后西北方向传来的打斗声,吸引了风云羽的注意。 那打斗声十分清晰,证明距离自己并不算远,风云羽心中稍作盘算,便调转方向,向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等到风云羽悄然接近战场,眼前的场景令他心头一紧。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此时,一头体型庞大,浑身覆盖着厚重鳞甲,形似蛮牛的妖兽矗立在中央。尽管伤痕累累,它的眼中仍透露出一股不屈的野性光芒,显示着它三重天修为的强大底蕴。 然而,它那缺失的后腿与半颗消失的头部,表明它也付出了沉重代价。 在妖兽的脚边,躺着一名男修士的尸体。衣物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身上遍布着恐怖的伤口,显然是在对抗妖兽的过程中不幸遇难。 而另一边,一位女修正痛苦地蜷缩在一棵树旁,她的双臂无力地垂落,双腿则呈现出扭曲的状态,显然是遭受了极其严重的创伤。 风云羽的目光随即转向那妖兽的后方,远远望去。 在那里,一棵巍峨挺拔的古木耸立,树干上蜿蜒攀附着无数翠绿藤蔓,其间点缀着朵朵鲜红如血的奇异花朵。 风云羽立刻掏出石思仙赠予的羊皮卷轴,快速查阅比对之下,惊喜地发现,眼前这棵巨树上缠绕的竟是一株玉髓藤! 它是修士冲击三重天境界时必不可少的丹药成分,价值连城,极为罕见。 风云羽凝视着那玉髓藤,内心不禁泛起阵阵涟漪。若能将其收入囊中,则意味着他在修行路上又迈进了一大步。 虽然未能立即判断出其确切品级,但从那两名修士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与凶悍无比的三重天妖兽展开殊死搏斗来看,这株玉髓藤必非凡品。 至少,也达到了玄品,可能更甚。 目光转向地面,那男修的面容被鲜血与尘土遮蔽,几乎无法辨识。女修那张脸虽然憔悴,却是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 这两名修士,正是不久前在幽谷中,与风云羽和石思仙共酌佳酿,畅谈天地的那对年轻道侣。 命运弄人,想不到仅仅半日之间,他们的人生轨迹便遭遇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欢声笑语跌入绝望深渊。 妖兽的嘶吼戛然而止,沉重的身躯颓然坠地,但它顽强的生命力仍未消散,粗重的喘息透露出不死之心。 相比之下,那位女修的命运显得更为凄凉。面庞毫无血色,生命之火即将燃尽,倘若没有及时援手,等待她的只有冰冷的终点。 看到这里,风云羽眼神坚毅,从隐蔽之处现身。 那女修听到动静,微微侧头,见到来者是不久前还在和自己把酒言欢的相熟之人,眼眸中闪烁着最后一线希望之光。 她拼尽全力的强撑起身子,向着风云羽呼喊求助。 然而,风云羽的目光未曾离开过妖兽片刻。 一道璀璨的流光自指尖绽放,瞬间穿透女修头部,终结了她漫长的痛苦,给予她一个解脱。 妖兽察觉新敌到来,三足蹬地,试图挣扎起身。 但风云羽的状态正值鼎盛之时,几番瞬移便贴近妖兽。 毫不犹豫,一式炎浪滔天,携万钧之势,精准命中妖兽头部创口,将其余下的生命力彻底吞噬。 风云羽静静地驻足等待,通常情况下,逝去之人的遗体会遵循某种天地的法则,化为点点星光,融入浩瀚的天地之中。 然而,眼前两名修士的躯体并未如预期般消散,而是固执地停留在原地,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拒绝遵从外界的规则。 “难道说,秘境里的法则体系真的与外界不同,形成了一个完全独立的小世界吗?”风云羽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新奇之意。 不过,即便内心充满疑问,风云羽依然没有忘记眼前的任务。 他转身走向那株珍贵的玉髓藤,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触摸着那些散发着淡淡光泽的叶片。 随后,以最小的损伤完成了采摘,并将玉髓藤小心放入纳戒中封存起来,确保其品质不受损害。 风云羽再次回到刚才的战场。 两具修士的遗体静静躺在地上,身上携带的物品多数已毁于战火,仅剩一些残破的碎片散落四周。 不过,真正让风云羽心动的,是那具庞大的妖兽尸体。 在这个世界,妖兽的每一部分都有其独特的价值。无论是蕴藏强大域气的气丹,富含精华的血液,还是坚硬无比的骨骼,都是炼制丹药或锻造法宝的绝佳原料。 风云羽依样画葫芦,模仿之前石思仙的做法,取出一枚闲置的纳戒,将妖兽的尸体完整地收入其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风云羽又在两具尸体上摸索了一番,确认了没有遗漏的法器或者法宝之后,才一把火将他们的尸身焚毁。 当最后一缕青烟随风飘散,风云羽静静地站立在原地。 离开了自己居住的那个小村落,仅仅几个月的时间里,他的内心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最初的单纯与迷茫,到如今的决绝与冷酷。 为了守护村民,风云羽被迫运转术法,对抗那些残忍的山匪。 那时候的他,心中尚存犹豫与挣扎,对死亡有着本能的畏惧。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生存的压力迫使他不断跨越心中的底线,先是自保,接着是为了更宏大的目标,他亲手结束了十几名村民和整座山寨山匪的生命。 每一次抉择,都像是在他的灵魂深处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渐渐塑造了一个新的自我。 如今,风云羽已经能够面不改色地面对死亡,甚至在必要时刻毫不迟疑地终结他人。 废墟之上,微风吹拂,带起几丝凌乱的发丝。 或许,他的性格、行事方式以及对待生命的看法,其实一直根植于内心深处。 只是曾经被上一世的道德框架紧紧束缚着,使得这些原始的本能未能得以释放。 又或是,在来到这个全新的世界后,被这个世界慢慢同化的结果? 这个问题,连他自己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风云羽正逐渐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他的心态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学会放下某些东西,比如同情心,比如怜悯。 这里不再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生存与强大的欲望推动着人们向前走,无论手段多么直接或残酷。 第7章 精怪群落与气灵湖 风云羽背靠着那棵树木,闭上了双眼,任由夜幕缓缓降临。 不同于大多数修士的紧张与不安,在这个充满未知的秘境,他展现出了难得的沉稳与从容。 没有篝火的温暖,没有同伴的陪伴,风云羽却并未感到丝毫的恐惧或孤独。 在秘境之中,天地域气比外界浓郁许多,这对于任何一位修士来说,都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风云羽盘腿而坐,双手结成印诀,缓缓调整呼吸,让自己进入半梦半醒的冥想状态…… 仅仅一夜的时间,踏入这片秘境的修士们,伤亡人数已超过一半。 在这些修士当中,绝大多数并非丧生于精怪或妖兽之手,而是因为修士之间的资源争抢导致的自相残杀。 相比之下,那些传说中恐怖异常的精怪和妖兽,反倒成了次要的威胁。 它们固然强大,拥有足以轻易撕碎修士躯体的力量,但在秘境之内,它们似乎遵循着一套独特的规则,不会无缘无故地袭击修士。 反而是那些被贪婪与恐惧所驱动的修士自己,成了最大的风险源。 天微微亮,风云羽缓缓睁开眼睛,一抹微笑挂在他的嘴角,他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 从体感上来判断,这处秘境内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似乎并没有差别。收拾好行囊,开始了他在秘境的新一日行程。 与那些急于争夺传承,满脸急切甚至带有几分狰狞表情的修士不同,他展现出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态度。 从容不迫,淡泊名利。 简直就像是公司团建来度假的。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照耀在一片荒芜而又奇特的乱石地带。 嶙峋的岩石呈现出各种奇异的形状。一些顽强生长的植被点缀其间,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使得这片看似贫瘠之地拥有了别样风情。 风云羽缓步前行,目光四处游弋,“真是美极了!”他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这些乱石形态各异,大小不一,仿佛自然随意挥洒的艺术品,散落在这一方天地间。 它们或是直挺挺地矗立,或是突兀地凸出。更有甚者,一些石头在自然的雕刻下,竟然幻化成了栩栩如生的动物模样。 岩石的颜色也是五彩斑斓,从深沉的墨黑到温暖的赤红,再到纯净的雪白。 还有一些石头,则裸露着原始的肌理,斑驳陆离。 偶尔,还可以看到某些岩石内部镶嵌着晶莹剔透的矿物晶体,它们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光彩。 “如此绝妙的景致,若是能够记录下来多好。”风云羽的话音刚落,随即又轻轻摇头,带有一抹无奈的笑意。“可惜,这里没有手机,也无法拍照。” 忽然,一阵低沉的吼叫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紧接着是一连串窸窣的脚步声,仿佛有什么生物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 抬眸望去,风云羽的眼前出现了一幕颇为震撼的景象。 一群形态各异的精怪突然出现在乱石堆中,它们或蹲或立,双目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紧紧锁定住这位不速之客。 这些精怪有的身材魁梧,肌肉虬结。有的则身形灵活,四肢修长,动作敏捷得令人咋舌。 显然,它们并不欢迎任何闯入者,尤其是像风云羽这样的修士。 面对着眼前数量庞大到令人咋舌的精怪群体,风云羽最初的一瞬确实感到了一丝惊骇。 但很快,这种惊骇就转变为一种微妙的期待。 精怪的出现,尤其是在这样规模宏大的集群之中,往往意味着该地区的域气浓度达到了极高的水平。 自然界中的生灵日复一日地沐浴其中,它们的身躯在不知不觉中经历了重塑。 域气的滋养不仅增强了它们的体魄,也让一些生物获得了超出同类的力量和能力,这就是精怪的由来。 它们或许在外貌上仍保留着原初物种的部分特征,但在本质上已然脱胎换骨。 只不过,精怪的智慧之光却并未被点亮,它们仍然遵循着本能的指引,行事更多依靠直觉而非深思熟虑。 相比之下,妖兽则跨越了这一界限,步入了一个全新的生命阶段。 妖兽之所以能够在自然界占据食物链的顶端位置,不仅仅是因为它们拥有强大的肉身力量。 更重要的是,它们在误食了那些被域气所浸润的果实或是植物后,逐渐萌发了灵智,实现了从纯粹的野兽向具有思考能力的生物飞跃。 相比于精怪,妖兽不仅具备战斗的本能,更有谋略和智慧,这让它们成为了修士们最为棘手的对手之一。 而据那羊皮卷轴所述:每当秘境内某一区域的域气达到异常浓郁的程度,就极有可能催生出一大片精怪群落。 而这群落的中心,往往隐藏着一片气灵湖。 意识到这点后,再次抬头看去。 眼前哪还有什么渗人的精怪群落?分明就是一群可爱的精灵,在指引着风云羽寻找宝藏啊! 风云羽站在精怪包围圈的中心,右手轻轻抬起,比划出手枪的姿态,激射出一道道流光。 每一束流光都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无论是精怪坚硬的头颅还是厚实的胸膛,都无法抵挡这股突如其来的冲击。 自从突破到二重天,风云羽的感知能力和控制力都有了质的飞跃。 并且,对于精怪这种由浓郁域气孕育而出的生命体,他已然有了清晰的认知,不会再如先前一般,磨叽那么久才解决掉一只。 面对这群实力顶多在一重天左右的精怪,风云羽几乎可以做到游刃有余。 它们虽然数量众多,但在他眼中不过是稍强一点的野兽,缺乏智慧与战术配合。 更不用说,那仅有核桃仁大小的脑容量,甚至都比不过渡光阴。 即使它们一拥而上,也无法形成有效的攻势,更别说对风云羽构成实质性的威胁了。 随着他精准且迅速地解决了几只靠前的精怪,整群精怪陷入了混乱之中。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精怪之间蔓延开来,原本有序的阵线顷刻间崩溃,化作了一场毫无章法的大逃亡。 精怪们四散奔逃,场面一片混乱,但在这杂乱无章的逃跑路径中,风云羽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共通的趋势。 它们都在朝着同一方向逃离,或许,那个方向正是他所猜测的气灵湖所在的位置。 风云羽心中暗喜。 在危险的环境中,任何一个生物都会本能地寻求对自己有利的地势或条件。 就比如,风云羽给渡光阴讲鬼故事听的时候,渡光阴总会下意识的缩进被子里。 而气灵湖,以其特殊的属性和强大的能量,无疑是这片乱石地中最具吸引力的安全港湾。 第8章 命运之子?开什么玩笑! 风云羽没有急于追赶。 他很清楚,精怪的行动实际上正在帮他指明道路。 他只需跟随着它们的足迹,就能找到那片圣地。 于是,风云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尾随在精怪队伍之后,缓慢地前进。 直至它们来到一处险峻之地。 眼前,是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断崖与石壁交织而成的迷宫,岩石嶙峋,裂隙纵横。 然而,正是在这种看似绝境之处,精怪们却停下脚步,显得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齐刷刷地转向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道仅容一人通行的狭窄裂缝。 这道裂缝像是被遗忘的痕迹,隐匿于石壁与断崖交界的一隅,如果不是刻意寻找,极易被人忽略。 然而,它却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息,一股浓郁的域气从中渗透出来,犹如磁铁般吸引着周围的精怪。 正当风云羽满心欢喜地准备跨入那道裂缝之时,却见一道道剑气破空而来,锋芒毕露却不带杀意。 风云羽猛地收住步伐,抬眼望去,只见一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自山崖之上飘然降落,稳稳地站在了他面前。 这位不速之客身穿素色长袍,面容俊朗,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质,手持一柄寒光闪烁的长剑。 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孤傲。 风云羽心中警觉顿生,但他并未表现出畏惧,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从容的微笑。 “这位道友,风某自认未曾得罪过任何人,不知阁下为何在此阻拦我的去路?”他的话语中虽含着询问之意,却没有示弱之态。 \"风道友,\" 青年恭敬地开口,声音中蕴藏着一份诚挚与紧迫感,“在下乃叶城,此次涉足这处秘境,也是为了追寻这气灵泉,实为提升修为之必需。” “假使风道友肯将此灵泉相让,待我们脱离此秘境之后,你只需亲临宿星王朝,寻我叶城之名,我必将倾尽所能,回馈这份恩情。” 叶城一番肺腑之言,听在风云羽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且不说秘境之内,资源本就是有限,气灵泉更是众人梦寐以求的至宝。 而叶城的提议,在风云羽看来,近乎于空头支票。 况且。 风云羽心中暗笑,这叶城的名字,竟莫名让他联想到了某些小说中的桥段…… 好奇心驱使下,风云羽轻轻咳嗽一声,试探性地问道:“叶道友难道是因为一段婚姻纠纷,特意深入这秘境寻求解决之道?” 叶城闻言,心头升起一阵不解。 的确,他此行的初衷与一段婚约有关,那是他父亲生前留下的承诺。 然而,此事除却自己与逝去的父亲,理应再无第三人知情。 风云羽的猜测,精准得令他难以置信。 叶城狐疑的目光聚焦在风云羽身上,脱口而出:“风道友莫非与家父有过交集?” 风云羽见状,心中已然有了答案,笑容中多了几分肯定。 “依我看,叶道友所面临的,恐怕是一桩早年的指腹为婚协议,而今对方势力壮大,竟对你冷嘲热讽,甚至意图毁约,对否?”风云羽语气轻松,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叶城震惊之余,不禁连连点头,确认了风云羽的猜测。 「哦~原来是退婚流的主角模版。」风云羽心头涌动着一阵莫名的情绪,一股奇异的感受油然而生。 那是介乎于现实与虚构之间的模糊地带,令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错觉。 毕竟像是这种剧情展开,他也只在前世那些小说里才见过。如今切身体会其中,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一股不真实感。 就好似,自己并非生活在这个三维空间之内,而是闯入了一个精心编撰的故事框架中,扮演着某个关键的角色。 另一方面,则是对人类情感复杂性的一种无奈和不解。在风云羽看来,许多问题的根源其实简单明了。 倘若人们能够坚守最初的诺言,很多纷扰便不会存在。 婚姻契约,按理说应成为维系两个家族间和平与繁荣的纽带。但在现实的洪流中,它们往往变得脆弱不堪,甚至成为加剧矛盾的导火索。 「世人常言,情义无价。但在权势与利益面前,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不忘初心?」风云羽心中自语。 风云羽面向叶城,声音低沉:“叶道友,你我皆为修士,追寻的乃是天地至理,探求的则是自身极限。气灵泉作为秘境之宝,对我们每个人的意义非凡。” “我理解你的心情,也敬佩你的勇气。但在这一点上,并非我不愿相助,实在是形势使然。”风云羽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奈,同时也展现了他的果断。 秘境之内,资源的争夺历来激烈,这是所有修士都知道的事实。 况且,风云羽也的确需要气灵泉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叶城听罢,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风道友,你确定这是你的最后决定吗?”叶城的声音略带颤抖,但他尽力保持着镇定。 他不想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哪怕这意味着要与风云羽产生正面的冲突。 风云羽深深地看了叶城一眼,点了点头。“叶道友,这是我的决定,也是我所能做的最好安排。” “我们各凭本事,公平竞争,这也是秘境之道。” “但我保证,在不影响我自身利益的前提下,若有其他可行之策,我会尽量为你提供帮助。” 出于某些刻板的印象,风云羽心底里其实并不愿意与这些拥有所谓“主角模板”的人产生太多交集。 可如今气灵泉就只有一个,风云羽自然是不愿将其拱手相让,但同时他也不想无谓的与叶城交恶。 叶城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冽,眼中寒光乍现,“你的慷慨,恕难领受。” 而后,毫不迟疑地,他拔剑指向了风云羽,剑尖轻颤,释放出一股杀伐之意。 风云羽的眼神微凛,面对叶城突如其来的攻击,他并没有慌乱,长久以来的经历,使得他在危急关头总能保持一份超乎寻常的冷静。 只见他身形轻微一闪,轻盈避开那凌厉的剑锋,同时右手轻轻挥动,一道淡金色的护罩悄然浮现,将周身笼罩其中。 “叶道友,你我之间并无深仇大恨,何必这般冲动行事?”风云羽的声音平静,微微笑道。 “修行之人,当以平和为贵。今日之事,不过是秘境中的一个小插曲,我们何必将它放大化,以至于伤害了彼此?”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在风云羽的心底,却总是隐隐有一种……想要杀掉叶城的想法。 然而,叶城似乎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紧咬牙关,剑法越发凶猛起来。 在他的看来,风云羽拒绝了他的请求,就意味着侮辱。 虽然叶城自己也知道,在秘境这样的环境下,实力就是一切。 但风云羽的态度,着实触碰到了叶城那可悲又敏感的神经,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自卑。 风云羽躲闪之间,心中泛起一丝无奈。 年轻人总是这样,常常因血气方刚而易冲动,尤其是在秘境这样考验心智与能力的环境之下。 每个人都背负着各自的野心与梦想,难免会在利益面前擦枪走火。 如果双方能够摒弃成见,以平等的心态进行交流,许多误会与争端完全可以避免。 然而,现实往往并不如理想那般美好。 叶城的行为证明了,即使风云羽给出了足够的尊重与理解,试图以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但仍有人选择视而不见,固守己见,甚至采取极端手段。 面对叶城倾尽全力的猛攻,风云羽仅仅通过身体的挪移,就轻松避开了他所有的剑锋。 林城作为一名刚刚踏入修道界不久的新晋剑修。 尽管他的剑法中不乏锐气与创新,但缺乏时间的打磨与实战的洗礼,使得其剑招在风云羽面前显得格外稚嫩。 无论是剑法的运用,还是体术的配合,叶城都还差了很大一截。 渐渐地,风云羽显然已经对这种程度的交锋感到无趣,甚至略带几分戏谑。 只见他目光微凝,指尖轻扬,以两指稳稳夹住了叶城那锋芒毕露的剑尖。 “看来,我比你稍微强了那么一点点呢。”风云羽手腕一翻,弹开了叶城手中的剑。 随后,猛地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叶城的脸部。 下一刻,手臂用力一甩,将叶城的后脑向一块布满尖锐棱角的岩石砸去。 同时掌心迅速汇聚起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喷涌而出! 在这股炽热无比的火浪冲击下,地面竟被硬生生轰出一个巨大的空洞,烟尘四起,石屑横飞,十分恐怖。 风云羽两记杀招齐出,招招致命,旨在彻底终结这场战斗,不让叶城有任何喘息之机。 然而,伴随着一阵清脆的破碎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这次致命的撞击,保护了叶城不受重伤。 风云羽心中暗暗咒骂了一句,「果然,这种类似主角模板的人物,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没有过多的犹豫,趁着叶辰因先前的剧烈冲突而显露出来的短暂迟滞。以一种近乎完美的姿态,将火焰术法与强悍的体术结合得天衣无缝。 风云羽的战斗风格一向以狠辣着称,此次也不例外。每一击都精准无误地瞄准了人体最脆弱之处。 眼睛,颅骨,脖子,心脏,甚至是柔软腹部的肾脏。 他的心中,此刻只有一个清晰无比的念想——彻底清除叶城,不留半点痕迹,以绝后患。 对于叶城而言,这一次的经历,无疑是人生中的一次重大考验。 他不仅亲身感受了风云羽那超乎常人的实力,更深切体会到了生存边缘徘徊的恐惧与绝望。 这种无助与渺小感,是他此前从未体验过的。 面对风云羽狂暴而不容反抗的攻势,叶城发现自己所能做的,只有蜷缩身体,竭尽全力保护好自己的要害部位。 除此之外,他没有丝毫反击的能力。 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风云羽的攻击能早日告一段落,哪怕这意味着暂时的屈辱与失败。 最终,风云羽完成了他那致命的最后一击。 他猛地提起叶辰,而后,毫不留情地将他重重砸向了一处狰狞矗立的岩笋上。 这一刻,风云羽那超越常人的蛮力与岩石的尖锐相结合,产生了毁灭性的效果,瞬间贯穿了叶辰的胸膛,鲜血如泉涌一般喷溅而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风云羽停下手中动作,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石场上显得格外清晰。 四周的精怪早就被这股恐怖的威压吓退。 风云羽静静地望着倒在地上的叶辰。 这一次,风云羽确信,叶辰再也不会从地上爬起来了。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没有人能在遭受如此致命的创伤之后还能存活。 风云羽缓缓转身,背对着叶辰的尸体,迈步走向那处缝隙,想要继续之前的探索。 然而,就在他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之时,身后传来了异样的声响。 “呼…呼,呼——咳咳……” 风云羽的脚步戛然而止,他缓缓转过身,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那本应躺在地上,再也无力起身的叶辰,竟颤巍巍地从血泊中再度站立起来。 这一幕,犹如惊雷轰顶,震撼了风云羽的灵魂深处。 叶辰身上遍布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尤其是那贯穿胸膛的可怕伤痕,鲜血依旧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衣物,但他却奇迹般地保持着清醒。 风云羽的瞳孔猛然收缩,他愣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那一刻,所有的理智仿佛都被汹涌的情绪吞噬殆尽。 眼前的一切,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边界。 为什么?一个人类,在遭受了这样的创伤之后,还能够站起来? 身体因极度的情绪波动而微微颤抖。风云羽弯下腰,肌肉紧绷,仿佛一只即将爆发的猛兽,蓄势待发。 下一秒,他如同脱弦之箭,全身的力量汇聚于拳峰之上,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叶辰。 拳头如同破空而来,携带着无可匹敌的速度与力度,狠狠地砸在了叶辰的脑袋上。 “喀嚓——” 空气中,风云羽清晰地听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那是头骨不堪重负,终至破碎的信号。 这场所谓的“战斗”,实际上早已经演变成了风云羽单方面主导的碾压。 叶辰的身体倒飞出去,却又再次摇摇晃晃的站起。 风云羽眼中的震惊与不信几乎溢于言表,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本应彻底崩溃的人。 此时,他终于理解了前世看过的那些反派角色们,在面对命运之子时,那种深深的无力与无奈。 风云羽明明已经使出浑身解数,每一击都都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只为尽快结束这场无谓的战斗。 他自信满满,以为胜券在握,毕竟,按照常规逻辑,叶辰无论如何都不该再有存活的可能性。 可是,现实总是残酷而讽刺,眼前的这个家伙,无论遭受了多么强大的攻击,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爬起来。 风云羽的脸色沉重得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 他的内心燃烧着熊熊烈火,迈步向前,意图验证到底是自己意志更为长久,还是对方手中保命的底牌层出不穷。 然而,正当风云羽蓄势待发,欲将这场对决推向白热化之际,一场始料未及的自然剧变打破了原有的轨迹。 两人所站立的这片乱石之地,或许是由于风云羽先前释放的磅礴力量,早已不堪重负,悄然滋生出无数细微而致命的裂纹。 就在风云羽即将迈步时,脚下的大地猛然崩塌,裂隙犹如贪婪的巨兽,张开了狰狞的大嘴,将毫无防备的叶城吞噬其中,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尘埃飞扬。 风云羽站在破碎的边缘,望着那深不见底的裂谷。 “开什么玩笑?” 第9章 紫霄映心镜 我叫风云羽。 我以为反派们不杀死主角是因为心慈手软。 要不是刚才有个天命之子吃了我一套不可替连招还活着,并且成功跌落悬崖开启了第二副本,我差点就信了。 风云羽站在悬崖边沿,望着下方深邃无垠的深渊。 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未能掌握飞行术法,他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纵身跃下,只为给那叶城补上一刀,绝不留一丝隐患。 但是理智告诉他,在这片秘境内,盲目行事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麻烦。 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位天命之子究竟还藏有哪些底牌,或者是否还有其他未知的力量正在悄悄汇聚,等待着他的归来。 于是,风云羽收起满腔怒火与不甘,缓缓转过身,进入了身后的那处裂缝。 风云羽踏入裂缝,最初只能侧身勉强挤过那逼仄的空间,周遭的岩壁紧贴着他的双臂与背部,带来一种压迫感。 随着脚步的深入,原本狭窄的裂缝逐渐变得宽敞起来。 为了照亮前行的道路,风云羽轻挥手指,一缕微弱的光芒瞬间在他的指尖跳跃而出,化为一团温暖的火光。 这团小小的火苗虽然不起眼,但在黑暗的洞穴里显得格外明亮。 他手持这简易的火把,小心翼翼地沿着石壁前行,鼻息间已经嗅到了那股气灵泉独有的味道。 经过一番曲折蜿蜒的行走,风云羽终于发现了目的地。 那处气灵泉并不宏大壮观,仅有三四平方米的面积,但它所蕴藏的能量密度却让人惊叹不已。 泉内的域气浓度,堪比风云羽苦修数月乃至一年才能积累的数量,可见其珍贵程度。 风云羽在气灵泉周边徘徊,目光扫过那些散落在地面上的白骨。 根据卷轴上的描写,当大量的修士在秘境内的同一地点陨落后,他们体内的域气并不会随风消散,而是会被大地吸收,日积月累,最终浓缩成气灵泉。 风云羽不再耽搁,迈步踏入那片气灵泉,将全身浸润在温热而富含域气的泉水中。 他开始控制呼吸变得平稳,每一次吐纳,都有如潮水般汹涌的域气涌入他的身体,与他原有的生命力交织融合,产生出不可思议的变化。 他内视己身,原本如同细流般的殇血,此时正以惊人的速度壮大,变得如同江河般磅礴…… 叶城躺在河岸上,浑身湿透,衣衫褴褛,伤痕累累。 刚刚的坠崖,加上与风云羽的激战,早已让他疲惫不堪。 然而,生存的本能与求生的意志支撑着他,让他在生死边缘挣扎求生。 河水的冲击力虽然让他遭受了不少碰撞,但也意外地救了他一命,把他冲刷到了较为安全的地带。 叶城艰难地抬起一只手,从破烂的衣物内掏出一个小巧的稻草人。 这个看似普通的小物什,实际上是一件罕见的法宝,具有转移伤害的奇特功能。 叶城忍着剧痛,用沾满鲜血的手指在稻草人身上划过,从头至腹,同时口中念诵着咒语。 随着他的动作,他胸口处原本致命的创伤竟然奇迹般消失不见,转移到了稻草人身上,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痕迹。 尽管致命伤已被转移,但叶城其他部位的伤势仍旧严重,显然这件法宝的效用有一定的局限性。 不过,即便如此,这已经足以让叶城松了一口气,至少他的生命暂时得到了保障。 而后,他又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枚一直佩戴在胸前的玉佩,这枚玉佩同样也是一件护身的法宝,但如今却布满了裂缝,显然也已经失去了功效。 “想不到这次秘境之行,竟折损了我两件护身的法宝。” 叶城随手将稻草人和那破碎的玉佩丢在一边,开始检查身体的其他部位,评估剩余伤势的程度。 接着,叶城的目光落在了左臂上,那里绑着一面看似寻常的小铜镜。 这面铜镜平时被宽大的袖子遮掩,不易引起他人注意。 此时,这面铜镜正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表明它正处于激活状态。 叶城伸手轻轻触摸着铜镜,心中暗暗感慨:「若不是有这“紫霄映心镜”傍身,恐怕我早就死在那人的手中了。」 紫霄映心镜,是叶城家流传下来的星阶护身法器,能够在持有者濒临绝境时吸收并储存伤害,为持有者赢得一线生机。 “ps:法器品阶分为,元、仪、才、象、行、合、星、卦、宫、方详。” 但是,紫霄映心镜的能力并不是无限的,它只能暂时延迟伤害的发作,并非彻底消除。 如果持有者长期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紫霄映心镜会暂时停滞,并不会将伤害反馈到持有者的身上。 若持有者处于健康的状态,紫霄映心镜则会持续反馈伤害,直至累积的伤害被全部释放。 此外,如果受到的伤害超过了紫霄映心镜本身所能承受的极限,那么紫霄映心镜将在抵挡最后一次伤害后碎裂,失去效力。 叶城深知这件法宝的重要性,也清楚它的使用规则。 在经历了恶战之后,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依然岌岌可危,因此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养生息,以便恢复元气。 叶城挣扎着站起身来,倚靠着附近的树干,开始慢慢移动。 他必须小心谨慎,以免触动旧伤,造成更大的损伤。 叶城一步步蹒跚前行,心中默念着:「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能倒下。我要活着,为了复仇,为了叶家的荣耀,为了所有信任和支持我的人。」 终于,叶城在一个偏僻的山谷中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他费尽全力爬了进去,然后瘫倒在柔软的苔藓之上。 从怀中取出一些草药,熟练地处理好自己的伤口,然后闭上眼睛,开始试图恢复体力和精神。 要说,叶城也真不愧是气运之子。在经历了一场生死较量后,仍然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恢复力。 仅短短一日之间,他便从重伤中勉强站起。 走出山洞,环视四周。 从悬崖坠落之后,叶城又被河水卷走,不知漂泊了多少里,最终迷失在陌生的地界。 同时,紫霄映心镜内的伤害余波,还在不断地向他反馈着过往战斗的痛苦,阻碍了他的痊愈,令他始终徘徊在虚弱与复原之间。 叶城的身影显得异常单薄,手中的长剑,支撑着他颤巍巍的身躯,每一步都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 此刻的他,别说主动寻求什么天赐良机,恐怕就连自保都成了奢望。 尤其在这危机四伏的秘境内,任何露出疲态的人都将成为猎物。 而那处气灵泉,对于现在的叶城来说,完全就是一场遥不可及的幻梦。 每每回想起与风云羽的交锋,那沙袋般厚重的拳击仍历历在目,每一忆及,都似有无形的压力再度加诸于身,使本已脆弱的身体雪上加霜。 他只得拖着尚未痊愈的躯体,在荒野中漫无目的地流浪。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四处搜寻机缘的修士目光,希望能侥幸发现他们忽略掉的宝藏或是机缘,同时期待着秘境尽快关闭。 叶城的脚步渐行渐慢,尽管意志坚强,可身体的疲惫和伤痛却是不容忽视的事实。 紫霄映心镜的反噬与连日来的奔波与饥饿,体力消耗殆尽,补给几乎耗空,叶城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 终于,在迈出最后一小步后,世界在叶城眼前骤然暗淡下来,所有的声音、光影、气息都汇聚成了一股强大的旋涡,将他彻底吞噬。 意识渐渐模糊,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片色彩斑斓的花海之中。四周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芳香,花瓣在微风中轻舞。 然而,这份美景并未能唤醒他内心的欢愉,反而成为了他在昏迷前的最后一抹温柔记忆。 那一刻,他甚至有些许解脱之感,仿佛所有的重担、伤痛与疲惫,都将随着这次昏厥一同消逝。 第10章 相生相克 时光仿佛凝固,直到某一刻,混沌褪去,一线光明破晓而生。 叶城的眼皮沉重,犹如两扇久闭的门扉,终在无数次挣扎后缓缓开启。 映入眼瞳的,首先是一片温柔的朦胧,紧接着便是那熟悉的黑暗边缘逐渐退缩,让位于一抹清新脱俗的绿意。 他恍惚间察觉,后脑所倚靠之处异样绵软,如同春日里的茵茵草地,抚慰着每一寸疲惫不堪的角落。 “你醒了。” 耳边响起的声音,宛若山涧细流,潺潺低语,携裹着暖阳般的温度,直抵心底。 叶城尝试转动脖颈,努力聚焦涣散的视线。 只见一位身穿绿色纱裙的少女,静坐在侧,衣袂飘逸,粉饰点点,宛如画卷中走出的仙子,美而不妖,清而不寡。 “你是……”叶城的声音略带嘶哑,他费力地坐直身体,这才惊觉,自己先前竟然是枕在这位素昧平生的少女膝头,享受着一份未经邀请的温柔。 刹那间的羞赧与感激交织,令他脸颊染上淡淡红霞。 “我叫玉锦。”少女吐字如兰,眉宇间洋溢着恬淡。“见你昏迷在此,我便帮你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势。” 叶城低头查看,确信身上原本狰狞的创伤已被细心包扎,心中涌起无尽感激。 “玉锦姑娘的大恩,叶城铭记在心,将来定当百倍偿还。”他由衷地道谢。 玉锦微笑着摇头,“医者仁心,救治病人乃是医师的职责所在,无需言谢。” 然而叶城坚持己见,“我叶城向来恩怨分明,欠下的债必定要偿还。今日虽有要务在身,但承诺将来一定登门拜谢。” 正当叶城打算起身告辞之际,玉锦手中忽然出现一根柔软的藤蔓,迅速缠绕住他的手腕。“你的伤尚未痊愈,独自在这秘境行走是不明智的选择。” 叶城试图挣脱束缚,却发现不论怎样挣扎,那藤蔓始终纹丝不动。内心暗忖:「我身负家传卦阶术法,太古龙纹诀。哪怕只是初窥门径,也非一般修士能敌。除此之外,更有星阶法器护身,自步入修道界至今,罕逢敌手。而这看似普通的少女竟能以一根藤蔓将我困住……」 意识到眼前的女子竟是三重天的高手,叶城心头一凛。 尤其是在经历过风云羽一番爱的教育之后,面对实力明显超出自己的玉锦,他的理智告诉他,此时不宜正面冲突。 “玉锦姑娘,”叶城语气缓和下来,“非常感谢你的救助,但这次秘境之旅对我来说真的至关重要。” 即便如此,玉锦依然不肯放手,“我草谷从无让伤病未愈者单独离开的先例,除非你彻底康复。” 听到“草谷”二字,过往的传闻如同潮水般涌入叶城的脑海。 在他漫漫的游历生涯中,草谷的名声早已如雷贯耳。 这个聚集着无数医术高超修士的地方,以治病救人为己任,秉持着无私奉献的精神,拒绝任何形式的物质报酬,赢得了世人广泛的尊敬与敬仰。 然而,草谷亦有一项令人匪夷所思的规定。 即每位草谷成员在伸出援手时,无论面临多大的牺牲,都必须全力以赴直至患者完全康复为止。 这项原则,虽然彰显了草谷修士们的慈悲胸怀,却也让不少因病陷入困境的人们感到压力重重。 叶城眉头紧锁,心中虽有万般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若真与这位看似柔弱,实则深不可测的少女硬拼,不仅无法脱身,还可能加剧自身的伤势,得不偿失。 “罢了,”叶城最终长叹一声,无奈妥协,“既然如此,那我就在此修养几日。但请玉锦姑娘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玉锦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在下此次进入秘境,是为了寻找一种极为稀有的药材,名曰‘紫蕊灵莲’,据说只生长于险恶之地。倘若这几日有机会外出探查,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叶城语气诚恳,目光真诚。 紫蕊灵莲,对太古龙纹诀的修行而言不可或缺,其蕴含的域气虽不及气灵泉浓郁,却是难得的次优选择。 听到这里,玉锦微微一笑,“原来如此,紫蕊灵莲确实是一种极其珍贵的草药,对于恢复伤势与增进修为都有奇效。” “倘若有幸得见,我自会出手相助。” 与此同时,在那隐匿于裂缝深处的空间中。 风云羽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周身缭绕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那是来自气灵泉内部精纯至极的域气,经由一日一夜不间断的吸纳,已然尽数融入他的体内。 随着最后一缕域气被吸纳殆尽,风云羽缓缓睁开双眼,瞳孔深处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明亮光彩。 感受着体内翻涌的力量,风云羽猛然朝着面前坚硬的岩壁轰出一记饱含怒焰的重击。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一团熊熊燃烧的火浪喷薄而出,瞬间吞噬了整个裂缝口。 岩石在高温下融化成熔浆,裂缝随之扩大,最终被强大的冲击力彻底贯穿。 风云羽满意地点点头,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比之前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气灵泉内那纯净无瑕的域气滋养。 完成这一壮举之后,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闭目回味着方才那一击所带来的快感。 体内的血液中,已有五成被殇血所替换,这标志着风云羽即将迎来修行道路上的一个重大转折点。 但同时,这也埋下了一颗不安定的种子。 殇血的暴虐与踏炎浪歌的热烈相互交织,就像一把锋利的剑悬在他的头顶,随时可能失控,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 所以他迫切需要找到一门新术法,既能够压制住殇血的躁动,又能够与踏炎浪歌的火气达成某种微妙的和谐。 而在这个世界里,修士们对于术法的选择,从来都不是随性而为。 术法之间的相生相克,不仅是修行路上的重要考量,也是维护身心平衡的关键所在。 以风云羽目前的状况为例,欲求制衡体内踏炎浪歌的灼热之息,首推水系或冰系术法。 在这两者之中,冰系术法无疑是更为理想的选择。 冰与火,自古便象征着绝对的对立与平衡,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能在不损害自身的前提下,精准地调控,达到制衡功效。 相较之下,尽管水同样可以熄灭火焰,但这仅限于表面现象。 深层次看,水与火之间存在着不对等的制衡关系。 一旦风云羽贸然转向水系术法,势必会触发一连串连锁反应。 如:水需土固形,土需木生养,木又赖金之裁剪,而金终须火之锻炼方显其刚。 这样复杂的五行相依相克链条,将迫使风云羽耗费更多精力去维持整体系统的稳定,严重拖累其修行进度。 不过,修行历程远非局限于单一术法体系所能涵盖。 实际上,随着修为层次的跃迁,涉足更为广阔的术法领域,乃是所有追求卓越的修士,共同的愿景。 因为术法不仅体现在相克的对立,更有相生的协作。 就好比木与风,能够在特定条件下激发出火焰更为旺盛的生命力。 火与土的联袂,则孕育出了金属锻造的无穷可能。 而水与土携手的滋养,更是为木系生长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 术法间的相生相克,就如同天地间万物共生的一道缩影,揭示了宇宙运行的基本法则。 不论是法修、器修、阵修亦或是体修,每位修士在其漫长的成长轨迹中,都将不可避免地接触到这一核心命题。 第11章 高塔之内 但也并非每位修士都会经历如风云羽般的困局。 究其根本,风云羽的遭遇可追溯至他在修道之初,面对繁杂的术法体系时,那份出于好奇心驱使下,未经详尽考量的选择。 彼时,对修道界尚处于懵懂状态的他,未能洞悉其中的深邃内涵,径直步入了一条充满未知的道路。 域气,这流淌于修士体内的泉源,承载着无尽潜能的秘密。 殇血,便是域气历经千锤百炼,浓缩至极致的化身,它赋予了修士凌驾常人的超凡能力。 然而,这份力量的双刃剑特性亦不容忽视。 就像操控雷电、驾驭烈火、凝聚寒冰,这些术法因其极端的特质,赋予了修士超乎寻常的战斗力,同时也考验着他们的意志与身体极限。 当修士尝试驾驭体内域气或殇血,使之共鸣于雷、火、冰的特质之时,势必要承受来自体内的反噬与冲击。 这些术法,以其霸道与侵略性着称,既是征服者的武器,也是施术者的枷锁。 相比之下,那些源自自然界的柔和力量,如水、风、土、木等术法,它们的温和本质决定了在使用过程中,对修士自身的伤害微乎其微。 这些术法强调的是调和与滋养,而非单纯的征服与摧毁。 因此,尽管在威力上或许不及雷、火、冰那样震撼,但在持久战和恢复能力方面,却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 「这个世界修行体系的庞杂程度,简直远超想象。」紧握双拳,感受到体内殇血从狂热的火焰回归平静,重新焕发出耀金色的光辉。 风云羽迈开步伐,向着出口走去。身后留下的,是一道被洞穿的裂缝。 抵达叶城坠崖之地,目光穿透薄雾,直指幽暗的谷底。 没有迟疑,没有畏惧,随着身影一跃而下,空气中回荡起衣袂猎猎作响的声音,脚步稳健地踏过峭壁上的突出岩石,一步步靠近深渊底部。 向着深渊挺进,风云羽的身影逐渐融入了阴影之中,只留下一阵激荡的回声,在山谷间久久不散。 对于这场秘境争夺的终局归属,他早已抛诸脑后。 他现在只想搜查到叶城的踪迹,然后斩草除根,确保潜在威胁彻底消除,以免日后再生波澜。 抵达崖底,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映入眼帘,风云羽敏锐地察觉到这很可能是叶城逃离的方向。 循着河流疾走,脚步一刻也未曾停歇,直至岸边一抹干涸的血痕引起了他的注意。 弯腰仔细观察,指尖轻轻触碰,通过残留的血迹,风云羽推算出叶城到达此地的大致时间。 继续追踪,血迹引导他来到一座隐蔽的山洞前,显然,这里是叶城曾经休憩整顿之处。 随后,血迹延伸向一片绚烂的花海,直至花海中心,一切痕迹戛然而止。 “已经离开?”风云羽凝视着血迹消逝的地方,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即便是命悬一线之际,也有转机降临?”他仰望天际,思考着种种可能。 以叶城的实力判断,其绝不具备飞行能力或是拥有相关法宝,唯一的解释是有人发现了昏迷的他,并将其带走。 然而,花海内部气息混杂,使得追踪线索暂时中断。 同一时刻,秘境东侧高耸的塔楼之上。 叶城与玉锦乘坐着造型独特的红色葫芦状法宝,悬浮于塔楼上方。 他们俯瞰下方,只见众多修士汇聚于此,然而却无人敢于率先踏入这座神秘的建筑,场面颇为诡异。 “玉锦姑娘,我们不下去吗?”叶城坐在葫芦型法器的尾端,眼中疑惑。 玉锦坐在前端,淡淡回应:“我草谷传承久远,对修行资源的需求,并非普通修士所能比拟。此次深入秘境,只为救治他人。” 叶城的心思沉重,望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修士,内心泛起涟漪。 草谷,这个传承数千年的古老宗派,无疑拥有雄厚的底蕴,对门下弟子的培养绝不吝啬,丰富的修行资源几乎唾手可得。 相比之下,作为一名散修,他不得不独自面对修行途中的诸多艰辛,每一份修行材料都需要他亲自争取,甚至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眼前的场景让他心情复杂,既有羡慕又有不甘。 他清楚,就算在全盛状态下,要在如此众多的修士面前脱颖而出,夺取宝贵的资源,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伤势未愈,更是雪上加霜,让他倍感无力…… 巍峨的高塔脚下,众多修士如同潮水般汇聚,形成了壮观的人海。 而在人群之前,五位三重天修为的修士相互对视,眸光交错,各自的心思显露无疑。 面对这神秘的高塔,没有人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毕竟破解禁制所需的能耗,以及随之而来的实力削弱,可能会让他们在后续的传承争夺中处于不利地位。 然而,秘境的开启,就像一场限时盛宴,时间宝贵,不容蹉跎。 深知这一点的五位强者,最终打破了沉默。 为首一人站出,倡议道:“诸位道友,这秘境已然敞开门户多时,如若我们再犹豫不决,只怕与里面的机缘擦肩而过,徒留遗憾。” “不如我们联手破开封印,共同探索传承的奥秘,而后,再将所得之物平均分享……” 提议一经提出,立刻获得了众人的响应。 一位跟随者附和道:“图前辈所言甚是,秘境再次开放,还不知要待到何时。我等何不携手并肩,将其瓜分,免得好事旁落他人?” “言之有理!”“正有此意!”余下的几人纷纷表态,一致认同那图姓修士的建议。 但对于那些追随在后的一、二重天修士们而言,他们就只能默默承受现实的残酷。 实力不足的他们,唯有寄望于强者之后,拾取些许残羹剩饭。 下一刻,那五名三重天修士同步跃上高塔台阶。 高塔入口处,一座五行大阵矗立,要求开启者须谙熟五行相生相克之道,才能洞察机关所在。 如此设定,足见秘境主人挑选传人的眼光颇为挑剔,寻常三重天修士,即便集三行之力已属不易,遑论聚合五行? 好在,这五位三重天修士均是佼佼者,对于破解五行阵法游刃有余。 站定阵眼,五人凝神聚气,周遭域气波动与体内域气共鸣,精准打击着阵法相克之处。 五行之力依次交汇,相生相克,繁复玄妙。 转瞬之间,护阵轰鸣,随着最后一缕光芒的消散,五人相继撤去施法姿态,神情各异,或喜或忧,心中滋味难以言表。 图姓修士率先打破平静,沉声道:“诸位,阵法既破,传承昭彰,我们各自凭借本事,谁先得到,便是谁的。” 语毕,他身形一晃,抢先飞入高塔。 身后一众修士面露急切,口中咒骂连连,不甘落后,纷纷涌入高塔。 然而,正当众修士争相涌入高塔深处之时,一场未预料的剧变悄然降临。 一股不明的强大吸力自高塔入口处骤然涌现,仿佛某种古老巨兽苏醒,张开了吞噬万物的大口。 秘境空间内突然变得异常压抑,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笼罩整个区域。 正在秘境某处苦苦寻觅叶城踪迹的风云羽,敏锐地感知到了这源自高塔方向的异常压迫感。 「难道已经有人深入了高塔,触动了什么机关?」他心头闪过一丝惊疑。 但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一股难以抗拒的引力,穿透虚空,直接作用于秘境内的每个修士身上,不论远近,无人能够幸免。 风云羽本能地挣扎反抗,试图抵御这股未知力量的侵袭。 然而,一切努力都显得徒劳无功,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飘浮起来,像一片秋叶被卷入旋涡中心。 周围的景象在他的眼中急速旋转。 树木、岩石,乃至一草一木,却都似乎被一种奇异的法则保护,不受吸力波及,只有人类形体,成为了唯一的目标。 情急之下,风云羽伸出双手,企图抓住任何可以固定的东西。 一棵粗大的树干成为他的救命稻草,他用力攀爬,但枝条脆弱,在强大的吸力作用下迅速断裂,连同风云羽本人一起,被无情地带往高塔的方向。 与此同时,高塔顶部,叶城和玉锦搭乘着飞行法器,因距离过于接近,早已被第一时间卷入高塔之中。 等到所有修士都被吸纳完毕,秘境内的吸力奇迹般消失,一切回归常态,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幻觉…… 风云羽渐渐从混沌中清醒。 他睁开眼,立起身,目光扫视周遭。发现自己已被转移至高塔内部的一个奇异空间。 “这里是……叠加在秘境空间内的另一处空间?” 这个新的空间独特非凡,四围广阔无垠,天地法则似乎颠倒。 天际线上悬挂的不再是云层,而是一片辽阔的陆地。四周也同样分布着风格迥异的大地。 这片空间,脱离了常规,静谧无声,仅有植被装点其间,未见生命活动的痕迹,给人一种十分荒凉的感觉。 风云羽行走其中,心中满是新奇与疑虑。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错位的地面上,叶城与玉锦跌落于一片浓密的草甸之上。 得益于修为深厚,玉锦先一步恢复了意识。 混乱之中,叶城的身体不自觉地倾覆在玉锦身上,手臂无意间触碰到了她的敏感区域。 玉锦的眼帘缓缓抬起,随即发现了横陈于自己身上的叶城,眼眸中掠过一丝诧异,继而转为平静。 她伸出纤细的手掌,轻轻将其拍醒。 叶城渐渐清醒过来,实现对焦,在看清面前之人时,脸庞因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而染上了红晕。 急忙站起,低头道歉:“抱歉,玉锦姑娘,这一切纯属意外。我叶城自认非伪君子之辈,倘若玉锦姑娘觉得受辱,我愿意为此事负起责任。” 玉锦却平淡起身,全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我草谷医者,一生行医救人,见过世间百态。不过是皮囊相触罢了,无足挂齿。” 身为三重天修士,历经岁月洗礼,玉锦洞悉了许多秘境的本质。 站在高塔内部的独特空间里,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此地法则的不同寻常。 “看起来,这里才是秘境主人精心设置的传承试炼场,”玉锦解释道,“先前的五行法阵仅仅是初步筛选,真正的考验,是从现在开始的一切。” 叶城心中生疑,询问着:“传承试炼场?” 玉锦回答:“你感受不到吗?这里的时空停滞了,无论是自然界的生长还是个人修为的流转,一切都凝固在了此刻。就连我体内消耗的域气都无法自行恢复。” 听闻此言,叶城仔细观察四周,果真发现周围景物皆呈静默状态,甚至连紫霄映心镜都失去了往日的感应。 “除非获得传承或凭借空间术法,否则,我们将长久困于此地。”玉锦的话语冷静异常。 随后,她灵巧地取出发簪上的小葫芦,施展法诀,令其瞬间放大,足以承载二人。 脚尖一点,玉锦侧身骑坐其上,邀请叶城同乘。“跟上吧,我们要抓紧时机,先一步寻得传承,不然可能就回不去了。” 叶城点头应允,跃上葫芦尾部。 同时,与玉锦一样具有敏锐洞察力的另外五位三重天修士,也识破了这个奇异空间的秘密。 高塔内部隐藏着秘境主人遗留下来的诸多传承碎片,唯有找到它们,才有可能脱离这片诡异的囚笼。 然而,这些珍贵的传承数量有限,对于数百名进入其中的修士来说,这无疑是一场残酷的竞争。 时间和修为,成了生存的关键要素。 在这个被剥夺了域气的世界里,修为越深的三重天修士显然拥有更多优势。 玉锦及其五位同行,凭借雄厚的实力和丰富的经验,成为第一批踏入深处探索的修士。 六人的动向,自然引起了散布在其余错位大陆的修士们的关注。 他们不甘落后,纷纷跟随,希望借此机会寻求突破。 其中,风云羽的身影尤为引人注目。 他与众人不同,心中并无争夺传承的欲望,唯独记挂着的一件事,就只是追杀叶城。 第12章 暴君 与众多经验丰富的修士相比,此时的风云羽尚未完全领略秘境的危机。 然而,正是这份纯粹的好奇心驱使着他跟随人群的步伐,踏上这段未知之旅。 在最前方引领众人的,是位备受瞩目的三重天修士,此人身姿矫健,穿行于扭曲陆地之间,引得无数追随者瞩目相随。 风云羽心中虽不明就里,却依然能感受到这高塔内部空间的独特之处。 在缺乏外界域气支撑的情况下,过度依赖于使用身法赶路,有极大的可能会陷入困境。 于是他果断放弃施展身法,仅靠肉身独步错落大地。 在无数次跳跃与腾挪间,风云羽渐渐适应了这种特殊环境,并且发现自己竟能在第一梯队中稳定保持位置。 当然,这一切都要得益于他超常的身体素质,使之即便在不利条件下也能游刃有余。 同时,风云羽身边的“景象”也可谓是奇特非凡。 左边伴行的是一位厨子打扮的男修,一身深色的宽松长衫,身后背着一口硕大的黑色铁锅,腰间悬挂配套的厨具。 身高约两米二三,体型庞大如一座小山般,肥胖臃肿,脸上几乎看不到明显的五官轮廓, 令人惊讶的是,这胖子此时竟然手捧一大碗热腾腾的面条,肆意享受美食,丝毫没有因为身处紧张刺激的探险旅途而减少胃口。 更让人称奇的,莫过于他所展现出来的惊人行动力。 即便负重累累,依然能够轻松维持与风云羽同步的速度,仿佛身上背负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目光转向右侧。 相较于左手边正在享用美味面食的厨子,风云羽右手边这位女修明显更具人间烟火气息。 虽然称不上倾国倾城之美,但那独具特色的气质却也让人难以忽略。 与风云羽脑海中仙骨清冷的仙子形象不同,反倒更像是出自市井之中,颇具江湖儿女的豪情。 上半身简单束缚,仅以束胸裹胸,搭配一件鲜艳夺目的红色大袍。 这件大袍仅披挂一侧肩部,剩余部分被巧妙系于纤细腰肢间,右臂自由裸露。 至于下半身,则是一件开衩至大腿高度的长裙,同时腰间挂有的一条棕色长鞭。 左腿套有类似踩脚袜款式的长护腿,双脚赤足接触地面。 「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风云羽夹在这两位个性迥异的修士之间,不禁产生了某种荒诞不经的感觉,仿佛误闯进了某档真人秀节目录制现场。 风云羽心中默默吐槽着,却又不得不对这二人刮目相看。 无论是左手边的厨子,还是右手边的女侠,这二人居然都能轻松追赶上他的脚步。 这时,右手边的那位女修转头望向风云羽,语气中略带好奇,“喂,那边的,你叫什么名字?” 风云羽闻声轻轻侧首,确认对方确实在询问自己后,这才平淡回应道:“渡光阴。” “渡光阴?”女修士重复一遍,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 显然,这样一个特别姓名让她感到新奇有趣。 “奇怪的名字。”她坦率直言,毫不掩饰内心想法。 随即,她伸出手指向自己介绍起来,“我叫莫邪,那边的胖子叫饺子。” 风云羽闻言,忍不住将视线转移至左侧那名肥胖男修身上。 只见他正埋头苦干,全神贯注于手中热腾腾面条,完全沉浸在美食世界里。 「饺子在吃面条……好奇怪的违和感。」风云羽心中暗自发笑。 莫邪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弧度,她试探性地发问:“你看上去倒是有些年轻,想来是第一次深入秘境吧?” 风云羽淡然一笑,轻轻摇头解释道:“倒也有过几次经验,不过这般体验还是头一遭。” 这回答既不完全否定也不直接承认,恰到好处地保持了神秘感。 “原来如此。”莫邪似乎对此并不意外,她迅速靠近风云羽身旁,突然伸手在其胸口,手臂上一阵摸索,时不时还捏上几下。 风云羽面不改色心不跳,任由对方动作肆意妄为,同时保持着冷静态度。“通常来说,这种事不是应该由我来做才对吗?” 莫邪闻言,先是愣住片刻,紧接着笑意更浓,手臂顺势环抱胸前,双手交叉挤压胸部形成诱人曲线。 “如果你想的话,倒也不是不行。”她故意卖弄风情,眼中流露出挑衅神色。 风云羽见状并未有所动容,仅停留数秒凝视后即收回视线,恢复常态。 显然,他对这类诱惑游戏早已司空见惯。 莫邪笑声却越发响亮。“看在你这么老实让我摸的份上,姐姐今天心情不错,决定传授点经验给你。” 接着,莫邪收敛起玩笑姿态,声音低沉下来,认真讲述道:“这里乃是传承秘境的核心地带。” “这秘境的主人,将其一生所学精髓分割成若干部分,散落在高塔各层,旨在筛选出最强之人,将衣钵传承给他。” “要离开这方囚笼,只有两条出路:一是修炼更高层次的空间术法,凭借个人力量离开这方空间。二是取得传承认可,赢得秘境主人首肯。” “而那些得以获取传承碎片逃离桎梏的修士们,他们的手中大多只握有一角碎片,而非整的传承。” “想要收集齐全部宝典,必然要经历连番苦战,挑战诸位对手。” “谁能取得整套秘籍,谁就能成为所有候选人里最为突出佼佼者,正式接过秘境主人的传承。” 风云羽聆听完毕,脑海迅速整理接收讯息。「原来如此,原先还以为时限已至便会被自动传送出去,未曾料想竟藏匿这般玄机。」 「虽然不知道这女人说的有几成是真的,但至少我可以从这些繁杂线索中抽离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看来想要脱离此地,仅凭单方面逃避或等待时机已然行不通。唯有积极获取这空间内的传承,才能开启自由大门。」 「至于和叶城的恩怨纠葛,就暂且搁置一边吧……」风云羽正想着,突闻莫邪笑声响起,伴随阵阵魅惑体香扑鼻而来。 “哎呀呀,为何沉默啦?是不是怕被困住回不去?”莫邪进一步逼近风云羽,挑衅意味十足。 “果真怕了?甜言蜜语可以买通我哦,或许我会出手相助呢~”莫邪轻启红唇,吐露诱惑之词。 “这张俊美脸庞加上健硕肌肉,确实让人难以抗拒。放在这里岂不是暴殄天物嘛~” 风云羽抬眸望向眼前人,察觉对方态度并无虚假成分。 「我说怎么突然闻到一股鸡屎味,原来是有只鸡在旁边啊。」他心中暗叹一声,随即目光转向莫邪腰间配饰。 「原以为只是战斗利器罢了…难道她还偏好sm玩法?」 尽管感激对方坦诚分享情报,但风云羽着实是对这种类型的人感到反感。 「这个距离下的话,如果我直接朝着她的脑袋来一拳,应该能做到一击必杀吧?」风云羽右手攒动着,跃跃欲试。 却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左侧方向,那位名叫饺子,体型臃肿男修正紧紧盯着这边。 「不行,此人明显跟这女修认识,万一对方联合起来对付我怎么办?」风云羽脑中快速盘算着可能性。 「虽有信心单独应对这二人中的其中一个,但在一对二的情况下,我获胜的几率不大。」 「考虑到如今所处特殊环境,四周并无域气充斥,而我自身又无法自行恢复域气,绝不利于消耗战拖沓。」 「还是保存实力至上,切勿逞一时之快。」风云羽心中暗自发狠,决定暂时忍耐,避免无谓争斗损耗精力。 于是,他抬起下巴,直视莫邪回答道:“不必了,我想我多少还是有着能自保的能力。” 闻言,对方眼神中流露出些许遗憾之意。“唉,真是遗憾呐~”莫邪嘴角勾勒一抹浅笑,似有所思。 三人疾驰穿梭,翻越重重错乱陆块。 直至目睹一位修士的残骸突然闯入视野,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如同陨星坠落般与三人擦肩而过。 三人惊讶之余立即停下脚步,迅速分散开来,各自选取高耸巨石为据点,俯瞰整个岩地上发生的一切。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然置身于一片熔岩肆虐的浩瀚大地,四处弥漫着灼热气息与赤红光泽。 遥望前方,一片宽广岩层中央,几十位修士集结成阵,展开激烈争斗。 刀光剑影交错辉映,彰显非凡气势。 目光延伸至更远处,一座通过岩石板小径连接的空中岛屿依稀可辨,其上闪烁微光,吸引着众修士趋之若鹜。 正当三人关注焦点集中在下方战斗时,高空传来轰鸣巨响,两名修士凌空现身,一男一女势均力敌。 女子面貌娇艳动人,赫然是不久前营救叶城脱险之人,玉锦。 男子则为曾在高塔外倡议共谋大事的图姓修士。 在这三重天修士对决中,双方纷纷施展出惊世骇俗神通妙法,每一招一式皆蕴含磅礴威能,狂暴涟漪席卷四野,令低阶修士如蝼蚁般颤抖不止。 然而,即便面临灭顶之灾,这群一。二重天境界的修士却毫无畏惧,毅然决然冲向空岛,舍生忘死,只为一线生机。 风云羽双眼洞悉着战场全貌,发现诸多修士对那岛上微弱的光芒都抱持有强烈的欲望。 心中明悟,确信那岛上的物品关乎离开秘境的关键。 「看来,这女人竟真的未曾诓骗于我。」 「不过,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夺得传承,又谈何容易?」风云羽皱眉思索,深知难度系数颇高。 「等等,那是……」正当风云羽犹豫之际,忽然瞥见一道熟悉身影跃入眼帘,正是自己苦苦追寻许久的叶城! 此时的叶城已将大多数修士远远抛在身后,独步接近那座神秘的小岛。 风云羽眼见此景,心中不由涌起一阵狂喜,暗叹天公作美,此乃天赐良机! 不仅能除去盘踞心头的顽石,更能借此良机,寻觅逃脱之路。在澎湃的心情中,风云羽迅速在脑海中勾勒出一项粗略的计策。 他自知正面硬撼三重境强者以及众多修士绝非易事。 不过眼下这两位三重境修士正于上空激战,无人顾及地面。他或许可以借助这个机会,表面上与叶城伪饰对决,实则接近那传说中的传承之地,伺机而动,一举拿下。 随着念头落定,风云羽身形骤变,迅猛出击,直指叶城,气势磅礴。 身旁莫邪与饺子愕然注视风云羽举动,纷纷摇头叹息。 莫邪轻叹一声,目送风云羽渐行渐远背影,“到底还是涉世未深,欠缺稳重考量。” “真是可惜了……” 风云羽一路踩着脚下众多修士们的肩膀或是头顶,迅速逼近了叶城的身后。 他一心只想杀死叶城,哪知此举竟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冒犯吾等尊严!”诸强虎视眈眈,怒火中烧,纷纷亮出武器,准备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挑衅者。“自寻死路,休怪咱们手下无情!” 高空之上,玉锦敏锐捕捉到了这奇异的动向,她焦急呼唤,试图阻止悲剧发生。“叶城!小心身后!” 然而,风云羽动作迅速,抢先一步,将全部杀伐之意凝聚于右腿,狠厉踢向叶城的后颈。 “砰!”伴随着一声巨响,叶城承受不住如此猛烈攻击,径直坠向小岛。 目睹此景,玉锦内心震撼不已,恨不得立刻飞扑过去施救。 然而,图元空却挡住了玉锦前进道路。 “玉锦仙子,”他笑眯眯地问道,目光不经意扫过叶城所在位置。“看来你很关心那位朋友嘛。” “图元空!你竟敢妄图阻碍我去路?”玉锦愤怒质问,显然对眼前局面不满。 “不要欺人太甚!”形势紧迫,她本能的想要借用宗门的影响力,威胁图元空退缩。 图元空闻言嗤之以鼻,不屑回答:“玉锦小姐莫非想借助草谷势力压制图某?”他嘴角勾勒讥讽弧线,“这里可是秘境深处,大家理应自凭神通,何须拉拢外援?” “你!”玉锦冷哼一声,终究无法反驳对方言论。 图元空说的句句在理,修士之间的冲突,确实存在特定规范。 倘若双方身处秘境之类封闭场所,允许自行调解纠纷。 反之,若置身外界,则需严格遵照正式流程,发布挑战书,公开宣战,邀请众修士监督对决,确保公正。 玉锦迅速调动体内域气,汇聚于右手掌心。只见她右手轻轻一挥,图元空周身涌现出数根粗壮藤鞭。 这数条鞭身上布满了锋利刺钩,散发出阵阵阴森寒气。 图元空从容不迫,指尖轻轻拂过虚空。 紧接着,四把炽烈刀锋破空而至,精准切割藤鞭,轻易瓦解了玉锦攻击。 “雕虫小技而已。”他冷笑回应,显然对这种程度技巧不屑一顾。 随后,图元空主动迎了上去,祭出一系列术法。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深意,刻意控制节奏,只是为了牵制玉锦。 玉锦洞察其用心,咬牙坚持抵抗,力求尽快摆脱纠缠。 两人你来我往,交手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岛上,叶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双眼因剧烈的冲击而充血泛红。 回首遥望,风云羽已再度逼近,一记强劲侧踢,正中面颊,鲜血从口中和鼻孔喷涌而出。 叶城再度飞出,重重摔落在地面。 “咳……”他痛苦呻吟,全身剧痛难忍,几乎丧失反抗意志。 风云羽收腿站定,眼中闪过嘲讽:“叶城,我终于找到你了,这等待的时间可真是漫长啊。” 他紧了紧右手上戴着的护腕,目光扫过天空,看向玉锦所在之处,“我曾疑惑,你何以重伤还能苟延残喘?原来背后有他人援手相救。” 叶城勉强抬起头,“是你……” 对于风云羽现身,叶城并不感到惊讶,甚至带有一丝理所当然。 在这个世界里,利益至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纠葛。 修士间的矛盾,随着每次相遇,都必定会激起新一场的风波,直至其中一方彻底崩溃为止。 然而,正当风云羽与叶城剑拔弩张之际,那条连接岩地与小岛的岩石路径上,忽然涌现数名修士,宛如狂潮般汹涌而来。 他们的目的各不相同,有人觊觎着小岛中心祭坛上闪烁的光点,企图据为己有。 有的人则直指风云羽,意图将其擒获或消灭。 他们咆哮着,呼啸着,不顾一切地朝前冲锋。 风云羽面色阴冷,身躯一侧,单臂如虎尾横扫,清脆的骨头碎裂声此起彼伏,最前方的修士瞬息间毙命于他的手中。 接着,他大步跨出,一脚重重踩在岩石小径上。顿时,石板无法承受这般巨力,轰然爆裂,龟裂纹迅速扩散开来。 来不及闪避的修士们惊惶失措,纷纷失足坠落,落入下方沸腾的岩浆之中,惨叫声戛然而止。 幸存的修士虽然暂避一时之难,但也因此失去了角逐传承的机会,愤怒与不甘写满了他们的脸庞。 他们瞪大眼睛,将所有的怒火集中于风云羽一人,心中咒骂连连,渴望亲手复仇。 然而,面对风云羽的强大力量,他们也只能暗自压抑着那份仇恨,畏惧于他不可一世的实力。 这一刻,风云羽俨然成了所有人心中的公敌,每一双眼睛都燃烧着熊熊怒火,却无人敢轻举妄动。 在修道界里,实力决定一切,风云羽的霸道行径虽招致众怒,却也让一众修士们深刻认识到自身的无力,只得在内心深处默默祈祷,期盼能有机会扳倒这位霸主,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尊严。 但在此之前,他们只能忍辱负重,静候时机,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心中的希望,以免再次成为暴君的牺牲品。 随着通路中断,小岛上仅剩风云羽与叶城两人相对而立。 几乎同时,小岛脱离了岩地的牵制,一阵颤抖之后,竟然奇迹般悬浮起来,缓缓漂浮于岩浆之上,宛若一片孤独的空中孤舟。 风云羽迅速调整姿态,稳住脚步,俯瞰脚下变化,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这样也好,少了些杂音。” 他目光如炬,声音冰冷无情,“这一次,底下再没有清澈的河水让你侥幸存活了!” 第13章 暂时联手 叶城深吸一口气,从口中咳出一团混合着愤懑的瘀血,眼神凝重地望向风云羽。 此刻,内心的压力如同泰山压顶,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眼前这个男人,无疑是他在踏入修道一途中遭遇的最强对手,不仅实力深厚,出手更是毒辣无比,令人胆寒。 玉锦此刻正被图元空牢牢牵制,叶城明白,此时此刻,唯一可以信赖的就是他自己,以及手中那把长剑。 幸运的是,高塔内部的法则似乎比他的紫霄映心镜更加强悍,尽管停止了伤害的反馈,但映心镜仍然持续运行着吸收伤害的能力,给予他一线喘息之机。 意识到这一点,叶城的眼神闪过一抹坚定,他知道,只要把握住机会,仍有逆转的可能性。 毕竟,他还握有一张未曾曝光的底牌,这张牌足以在关键时刻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甚至足以将风云羽彻底终结在这秘境之内。 下一瞬,风云羽的拳风呼啸而至,仿佛携带着山崩海啸之势,汹涌澎湃,压迫感已经笼罩全场。 叶城反应敏捷,几乎在同一时刻抽出腰间的长剑,准备迎击。 然而风云羽的战术变化多端,就在即将碰撞的刹那,他巧妙地收回了拳头,身影如游龙般灵巧旋动,猛然间化作凌厉的腿鞭,直蹬叶城的腹部。 叶城只觉得眼前一花,风云羽的腿影已经逼近腹部。 他不得不放弃剑招,急速后跃,仅凭身形灵活勉强避开致命一击。 风云羽的踢腿擦着叶城的衣服边缘掠过,带起一阵狂风,显示出其力道之强。 首次攻势受挫,风云羽并未有半分迟疑,紧接一记沉猛的拳击再至,迫使叶城刚刚落地的一刹那,匆忙间横剑护于胸前,试图抵挡。 然而,双方实力悬殊,风云羽这一拳力道奇大,叶城顿时感觉如遭重锤击打,整个人被硬生生弹飞,撞击力令他几乎窒息。 眼看风云羽乘胜追击,准备再度施加致命一击,形势万分危急。 叶城心中一凛,拼命激发体内的域气,低喊一声:“太古龙纹诀!” 一瞬间,龙吟震天,犹如巨兽觉醒,一股磅礴之力自叶城体内涌现,遍布全身。 随着一声激昂的龙啸,风云羽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反弹出去,身形踉跄,显然未曾料到叶城竟然拥有如此反扑之力。 风云羽面色骤变,瞳孔微缩,他身体尚未完全调整过来,叶城的反击却已杀至。 长剑破空,银光一闪,直取风云羽胸膛。 风云羽心头警钟大响,情知难以完全闪避,当机立断,浑身域气迸发,环炎护身随心意而动,顷刻间双臂被赤焰环绕,形成一层炽热的火焰护盾,以抵挡这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叶城额头上浮现出一对微凸的小尖,犹如初露的龙角。 而他的双臂之上,则悄然生长出淡青色的龙鳞,虽然最终只覆盖了双手拇指,但这细微的变化,却赋予了他无匹的力量增幅。 双臂上长剑之重,恍若千钧之压,风云羽敏锐感知到危殆临近,果断选择利用身后空隙,身形急速后仰,巧妙避开直面撞击,仅以微弱惯性承受余波。 稳定住身形,他迅速检视伤势,只见双臂衣袖破碎,显出两道细窄痕迹,虽不至于流血,却已证实叶城招式的犀利。 风云羽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细细咀嚼着与叶城交手的每一分细节。 他不禁感慨,叶城的坚韧程度,远远超过了先前的认知。 忆及最初在气灵泉旁的遭遇,自己或许曾有过疏忽,低估了叶城的真实实力,以至于那一刻的对抗显得如此仓促。 然而此刻,风云羽清晰地意识到,叶城早已做好了周全的准备,要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将其制服,简直是天方夜谭。 究其缘由,他自省己身,坦诚承认,无论是术法的广度还是修为的深厚,自己都有所欠缺。 首次过招,显然风云羽稍落下风。 然而,叶城的面容未见一丝得逞后的喜悦,反而眉宇间隐含深邃。 他深知,刚刚一击虽破开风云羽的防护,却未能达到预期效果。 究其根源,还是因为他对太古龙纹诀仅限于初步涉猎,只能借此增强体魄,未能充分掌握其核心法诀。 此外,叶城深知太古龙纹诀的局限,它的力量虽强大,却不宜久持,持续激活将大幅消耗域气,非明智之举。 然而,眼下情势紧迫,风云羽攻势再起,不容叶城有片刻迟疑。 炎浪滔天,火舞流光。 风云羽手中一系列娴熟流畅的招式接连而出,环炎护身更是发挥至极致,攻守兼备,使叶城不得不全力以赴,陷入苦苦抵御的状态。 不过,风云羽并未因此而沾沾自喜。他清楚,在这看似无人问津的小岛上,潜在的威胁远不止眼前可见。 远处,那群修士并未袖手旁观,他们正在行动。 几名修士已经开始施展术法,意图构筑一条连接小岛的道路。 而高空之上,图元空与玉锦表面上激战正酣,实际上,图元空却并未全力出手,他保持着对下方战况的警惕。 一旦风云羽或叶城任意一方接近传承所在之地,图元空必然会立即终止争斗,出手阻止。 再望着远处那身份不明的莫邪与饺子。 风云羽不禁反思起自己来。「当初真不该图那一时之兴,跑进这秘境中来。」 尽管在秘境内,他幸运地邂逅了气灵泉,收获了不小的裨益,但这似乎不足以弥补此刻他所面临的巨大代价。 风云羽体内域气奔腾,攻势如浪潮般一波接一波,从未间断。 空气中弥漫着火焰与空气摩擦产生的炽热气息,光芒四射,留下一道道绚丽的轨迹。 随着每一次掌风与叶城长剑的激烈碰撞,清脆的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编织出一首只属于这场对决的独特旋律。 风云羽步步为营,攻势愈发凌厉,叶城则被迫转入全面防守姿态,形势岌岌可危。 叶城心中明白,照此下去,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败北。 现在的局势与以往截然不同,那时在气灵泉畔,他还有所保留,未曾展露全部实力。 但今日,如果依旧束手束脚,不仅失去的将是生机,更是他叶家的尊严。 于是,叶城果断做出决定,他深呼吸一口,胸腔鼓胀,体内积蓄已久的力量汹涌澎湃。 手中长剑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决心,发出细微的颤鸣。 “流云逐日!”叶城一声低喝,一式剑法瞬间展开,剑尖舞动,宛若流动的白云追逐初升的日光,光影交错,瞬息万变。 叶城凭借此招巧妙地化解了风云羽的连番猛攻,剑芒闪烁,逐渐与风云羽的攻势抗衡起来,形成了攻守交替的均衡态势。 随着时间的推移,低境界修士在持久战中的劣势逐渐凸显,尤其是对于体力与域气的消耗,成为了限制二人发挥的关键因素。 风云羽能明显感受到,体内那狂暴的火焰,此刻如同肆虐的野兽,已经开始吞噬他的血肉,带来阵阵灼热与痛楚。 叶城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在连续不断的高强度交锋中,他的身体承受着来自太古龙纹诀与凌厉剑气的双重打击,皮肤之下,无数细小的伤口悄然浮现。 但很快,紫霄映心镜的神奇功效再次展现,那些遍布全身的伤痕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恢复了原本光滑无瑕的肌肤。 风云羽目睹这一切,心中震惊之余,也感到压力倍增。 对于那些站在远处岩地上观望的修士们而言,眼前的景象无疑是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几乎超越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叶城,一个理论上,尚处于一重天的修士,与风云羽这位刚踏入二重天,常静天不久的新晋修士,所展示出来的战斗强度与气势,已然打破了常规的认知框架。 通常而言,低境界的修士由于体质与域气的局限,战斗方式往往较为保守,注重技巧而非纯粹力量的对抗。 然而,叶城与风云羽的对决,却完全颠覆了这一印象。 两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令在场的所有人瞠目结舌。 “叶城,放眼望去,群雄环伺,你认为仅凭一己之力,就能穿越这重重包围,夺得传承,安然离去吗?”这是在两人再度交锋,风云羽刻意靠近叶城耳边,以只有二者能闻的音量,倾吐而出的警示。 原本,风云羽心中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他打算利用与叶城之间的纠葛,伪装出一场激烈的斗争,在乱战中暗中接近那传承所在之地,伺机一举斩杀叶城,然后独自逃离秘境。 然而,事实证明,叶城的实力远比他想象中要深不可测。 持续的缠斗不仅未能占据上风,反而逐渐显露出颓势,让风云羽意识到,若继续这般僵持不下,只怕最后会便宜了那些窥探已久的旁观者。 叶城听罢风云羽的话语,心中亦泛起波澜。 环顾四周,在围剿的修士人群中,各个势力虎视眈眈,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贪婪与算计。 想要单凭一己之力想要冲出重围,几乎是不可能的。 此时的他,陷入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 风云羽的声音充满诱惑,试图穿透叶城的心房。“归根结底,你我之间的纷争,不过是源于资源之争罢了。” “而在王城,我人脉广博。若你能与我化敌为友,共享此次传承,我承诺将尽我所能调动人脉资源,全力助你修炼精进,乃至解决你的婚约困扰。” 与此同时,他轻轻地将一只纳戒推向叶城的手掌,动作格外隐秘,眼神示意其检查内部的内容。 这是他在情急之下想出的缓兵之计,寄希望于通过利益交换,平息眼前的剑拔弩张,为自己赢得喘息之机。 一旦叶城同意联合行动,便可以在取得传承后,寻机除去这个强劲的对手,进而独享其所有的财富与秘密,包括叶城身上尚未揭晓的底牌和手段。 叶城手指微微一触,纳戒光芒微闪,神念随之潜入其中,瞬间映入眼界的景象让他心头一震。 金银铺展,堆积成山。 叶城虽然已有所心理准备,但仍忍不住为风云羽的大手笔感到惊讶。 一番权衡,尽管知道风云羽口中的联盟不过是临时权宜之计,背后隐藏着更深一层的目的。 然而,在这危机四伏、敌人环伺的环境中,叶城也意识到,单纯依靠自身力量,很难保证传承的安全与自身的安危。 叶城的攻势渐缓,话语中的坚决清晰可辨,“我同意你的提议,不过有个前提,那就是她必须同行。” 说着,叶城的目光投向上空,定格在正与图元空激烈交锋的玉锦身上,那份深情与守护之意溢于言表。 风云羽内心则是一阵腹诽:「到这时候了,还在用下半身思考。明明可以趁着玉锦与图元空缠斗的契机,悄悄溜走,减少许多麻烦。」 他心底不由得暗叹,倘若让图元空察觉到他们二人的意图,还会不会有如此轻松的离去机会,实在难说得很。 风云羽眼中的讽刺一闪而逝,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吧,只要你能带得动她,我没意见。” 事实上,风云羽心中已有计较。 若是叶城执意带上玉锦,那么必将增添不少变数,无论是速度还是安全性都会受到影响。 但这也给了他一个新的策略思路…… 第14章 三重天修士下场 风云羽与叶城的战斗逐渐显现出不同以往的节奏,表面上看似依然激烈,实则双方皆有所保留,暗中调整步伐,悄然向着传承方向挪移。 他们的每一次攻防转换,都巧妙利用地形,借力打力,尽量减少域气的损耗。 图元空身为强者,自负的他并未察觉到风云羽与叶城的细微变化,仍旧沉浸在对于玉锦单方面的压制中,全然不知下方二人正在密谋脱身之策。 反倒是玉锦敏锐地捕捉到了叶城与风云羽间的微妙变化,尽管不解其意,却直觉告诉她在关键时刻,跟随这对组合的步伐或许能带来转机。 于是,她加大了与图元空周旋的力量,迫使后者不得不认真应对,无形中给予了叶城与风云羽更多操作空间。 风云羽与叶城的眼神交汇,他们几乎是同一时刻动身,径直朝着传承所在地飞驰而去。 风云羽凭借超群的身体素质与精湛的身法,宛如轻燕掠水,姿态优雅却又迅猛无比,领先叶城数步之遥。 那目标,一座古老的祭台,赫然呈现在他们面前,其上供奉之物清晰可见,距离风云羽仅余数息之距,似乎伸手便可触及。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风云羽只感觉一阵劲风从后袭来,右臂突然被一股诡异力量紧紧束缚,软鞭如蛇一般缠绕而上,硬生生将他的前行之势截断。 他猛然回首,发现莫邪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野边缘,那曾悬挂在腰间的长鞭,此刻成了阻碍前进的最大障碍。 与此同时,叶城的处境同样堪忧。 在他毫无防备之际,一个庞大的身影如山岳倾覆而来,将他重重镇压,正是饺子。他以体重为武器,将叶城死死钉在地上,使之动弹不得。 原来,当风云羽与叶城奋力冲向传承所在之时,观战已久的莫邪与饺子便采取了行动。 他们一路横扫过众多修士,留下一片狼藉,趁着小岛漂流至岩地附近的契机,一跃登上了这座小岛。 莫邪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与玩味,魅惑一笑间,手中的软鞭轻轻一拽,意图将风云羽拉至她的身边。“弟弟,你怎的这般心急呢?也不等姐姐我一起啊。” 风云羽感受到一股力量通过长鞭传来,本能地沉稳下盘,稳定重心,同时反握住长鞭,与莫邪短暂对抗。 但不久,莫邪竟然主动放松了力道,借助刚刚形成的惯性,顺势朝着风云羽靠拢。 风云羽心中警铃大作,一股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仿佛只要被莫邪接触,便会失去某种至关重要的事物。 情急之下,他爆发出体内蕴藏的强大力量,手腕一翻,竟直接掐住莫邪的脖颈,用力一甩,将她整个人抛了出去。 莫邪娇躯如同落叶般飞旋而出,眼看就要重重砸落在地。 这时,饺子适时伸开双臂,如同一面坚实的盾牌,主动迎上前去,用自己的身躯作为缓冲,稳稳接住了莫邪,避免了她受到任何伤害。 叶城眼见此景,心中一喜,趁机从饺子的压制下解脱了出来。 在挣脱饺子的束缚后,没有犹豫太久,便迅速来到风云羽的身边,形成了临时联盟。 尽管风云羽此前曾对他抱有杀意,但在现下的环境中,唯有暂时的团结才能抗衡更加强大的敌人。 这种“敌人的敌人即朋友”的理念,让他们暂时搁置前嫌,站在了相同的阵线上。 小岛上的变化虽然引来了图元空的目光,但这片刻的关注并未引起他的过多重视。 在他的眼中,那些所谓的“麻烦”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波澜,无法撼动他心中的那份傲慢与自信心。 这份笃定,源于他对自身实力的深刻认知,以及长期积累的经验。 他坚信,即使是在如此错综复杂的局势下,自己也有足够的手段应对各种挑战。 图元空对着玉锦微微一笑,语气中满含讥讽,“看来,玉锦仙子的朋友,似乎是遇到了点小困扰啊。” 从一开始,图元空便以一种玩味的心态对待与玉锦的交锋。 玉锦出身草谷,虽享有丰富的修行资源,但在术法方面,她的专长偏向医疗与治愈,较少涉及进攻性的术法。 这一点,恰好成为了图元空眼中的短板。 而图元空,虽身为一名散修,但他所学的术法却大多为致命的杀招,再加上自身三重天境界的修为,他自然认为自己是场上无可争议的最强者。 回忆往昔,图元空曾见识过许多强大修士的风采,他们在外面的世界中呼风唤召雨,威震四方,相比之下,自己不得不屈居人下,忍气吞声。 而现在,身处这个密闭的空间,图元空第一次尝到了成为强者滋味。 这种感觉让他陶醉,甚至萌生出了想要延长停留于此的想法。 不过,他深知这只是一个短暂的幻想。 秘境内荒凉寂寥,缺少生命的气息,长时间逗留并无益处。 因此,图元空早便打算充分利用这段时间,在秘境开启的期间,尽情挥洒自己的强大力量,体验那种无人能及的荣耀与尊崇。 玉锦听到图元空的话,只是淡然地向下看了一眼。 她并不了解叶城与风云羽之间具体的恩怨纠葛,但从远处的情况判断,可以看出二人在某种程度上找到了共识,暂时搁置了过去的矛盾。 下方的小岛上,莫邪在饺子的护佑下缓缓站稳,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她没想到风云羽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动手。 叶城几度闪跃,快速移动至风云羽的身旁,呼吸沉重,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体力与精力消耗极大。 风云羽同样迅速探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体内的域气仅剩四成左右,且由于连续施术,身体开始出现细微的不适与疲劳累积,这些都是术法使用过度的征兆。 面对眼前莫邪与饺子的威胁,风云羽坚定地望向二人,毅然迈步向前,对着叶城发出了简短却有力的指令:“你去夺取传承,我会为你争取时间。” “你……”叶城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风云羽冷冽的话语制止。“别婆婆妈妈的,赶紧跑起来!” 叶城心中一凛,明白此刻不是磨蹭的时候,果断转身疾驰离去,向着传承所在之处奔去。 与此同时,风云羽掏出最后一颗霜华雪体丹,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 服下之后,风云羽浑身散发出一阵寒光,随后扑向莫邪与饺子,独自承担起拦截二人的重任。 见风云羽主动向着自己迎来,莫邪手中的符箓激发,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间贴近风云羽,抬腿就是凌厉的一脚。 风云羽反应极快,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用臂挡在身前。 然而,眨眼间,莫邪的身形就在风云羽视野中消散。 正当风云羽愣神之际,莫邪的身影竟诡异的出现在他的身后,同时。手中短刃悄无声息地朝风云羽的要害袭来。 风云羽的背上瞬间升起一股冰凉,这是他对危险敏锐的直觉。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运转域气,激发了环炎护身,身体周围立刻燃起一圈炽热的火焰护盾。 一声金属撞击般的清脆声响回荡开来,莫邪的短刃触碰到风云羽的火炎护盾,发出震颤。 风云羽旋即转身,凝聚全身之力,挥舞着手中的烈焰,朝着莫邪发动反击。 “砰!”一道岩墙突然凭空出现在风云羽前方,正是饺子紧急召唤出的屏障,及时阻挡住了风云羽猛烈的一击。 岩石与火焰相撞,爆发出巨大的声响。 面对风云羽的猛烈反击,莫邪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如此轻松化解自己的攻击。 但下一刻,莫邪脸色一沉,看向饺子所在的方向喝斥道:“不要干扰我!” 言语中流露出一丝罕见的烦躁。 显然,她对饺子的行为感到不满,不愿让任何人打乱自己的节奏。 饺子闻声显露出讨好的表情,随即双掌猛击地面,只见一根粗壮的石柱从地下突兀冒出,托举着饺子的身体,急速射向叶城。 风云羽心头一紧,正当他准备施展身法追赶叶城时,却发现腰部被莫邪不知何时甩出的柔软长鞭悄然缠绕。 这突如其来的束缚使他顿足,行动受阻。 一旁,莫邪的笑容让人捉摸不定,似乎藏着某种未宣之秘密。她对传承之事似乎并不特别在意,反而像是另有所图。 风云羽猛地抓住缠绕在腰间的软鞭,猛力一拽。 莫邪果然再次顺势而为,轻盈地借力靠近,双臂环绕风云羽的脖子,整个人几乎贴合在他身上。 “你可是第一个,在我的手中活下来的男儿呢。”莫邪轻轻开口,声音中带有一种异样的魅力,令人难以抗拒。 风云羽心中虽对莫邪的亲近之举感到极度反感,但在关键时刻,他明白什么才是当务之急。 没有迟疑,他果断踩地发力,朝着饺子所在的岩柱冲刺过去。 一记重击,狠狠地踹在岩柱之上,巨大的冲击力瞬间使其断裂,失去了稳固性。 随着岩柱的倒塌,饺子顿时失去了立足之地,从半空中坠落。 风云羽趁此机会,再次启动环炎护身,火焰形成的护盾不仅将他自己笼罩其中,也成功地将莫邪与自己分离。 紧接着,他看准莫邪的侧腰,精准地踢出一腿,将她踢飞出去,有效地制造了距离。 饺子在目睹莫邪被风云羽击飞的一刻,立即舍弃了对叶城的追击,转向去接住下落的莫邪。 这一切仅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却也正如风云羽所预料的那样。「果然,比起争夺所谓的传承,饺子对于莫邪的安危显然占据优先级。」 莫邪的娇嗔之声响起,话语中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她望着风云羽,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风云羽的冷硬与果断,似乎触动了她内心某根隐秘的弦。 不过,对于风云羽来说,这些情感波动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稳稳落在地上,没有过多关注莫邪和饺子,目光锁定在叶城的身上。 叶城耳畔传来了身后的动静,好奇心驱使他想要回头探个究竟,然而求生的本能却又让他克制住了这份冲动。 眼前的祭台,承载着传承,对于叶城而言,这意味着一个改变命运的契机。 于是,他摒弃杂念,加快步伐,一心向祭台靠拢,决心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 而就在叶城已经踏上祭台,即将触碰到传承之际,图元空动身了。 他瞬间挣脱了玉锦的束缚,出现在叶城身旁。 手掌轻轻一挥,空间中骤然涌现无数锐利的冰锥,它们仿佛由虚无中诞生,尖锐的前端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以惊人的速度向叶城激射而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叶城愕然发现,尽管图元空的动作慢得几乎肉眼可见,自己明明有机会躲闪,身体却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禁锢,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 叶城的眼眸里映照出那一排排冰冷的冰锥,他能清晰地看到每一枚冰锥上的纹路,感受着即将到来的冰寒气息,却只能无助地看着那些冰锥逼近,直至贯穿自己的身躯。 图元空站在祭台之上,淡然的姿态与刚刚发生的血腥一幕形成鲜明对比。 “嗯,还真是惊险啊,”他轻声感慨,“我的宝贝差点就被这只小老鼠给偷走了。” 语气中透出些许戏谑,仿佛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完全不足以撼动他的心境。 第15章 昔日的叶家少主 三重天修士的介入,标志着事态升级,同时也意味着更高层次的对抗即将上演。 玉锦的身影缓缓降落,来到了叶城身边。 “叶城,你还好吧?”玉锦急忙使用术法治愈叶城的伤口,尽管治疗效果不如预期那么显着,但至少保证了叶城能够暂时移动。 “多谢玉锦姑娘,在下并无大碍。”叶城感激地回应着玉锦。 在面对三重天修士的强大攻击时,紫霄映心镜虽发挥了其应有的防护作用,吸收了大量的伤害,但它本质上仍是一款侧重于防御而非修复的法器。 对于体内受到的创伤,特别是深层次的损害,它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因此,对于肉体的恢复,持有者必须依靠自身的力量慢慢疗养。 回想起先前,叶城身上的细小伤痕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愈合,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修炼的太古龙纹诀。 这门功法不仅仅提升了叶城的基础体质与战斗力,更重要的是,它赋予了他超乎常人的自愈能力。 然而,即便如此,叶城的恢复也有其限度。 在面对如此严重的伤害面前,太古龙纹诀的作用显得捉襟见肘,无法在短期内发挥出应有的效力。 毕竟,叶城对这门功法的理解和掌握尚浅,仅处于入门阶段,面对如此严峻的考验,自然难以做到完美应对。 岛上的情形变得愈发紧张,图元空的存在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压迫得那些辛辛苦苦抵达此地的修士们喘不过气来。 恐惧与震撼混合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使得每个人的双腿都不自觉地开始打颤。 他们亲眼见证了图元空的强悍,那种犹如天堑般的差距,让他们深感无力。 风云羽、莫邪与饺子三人之间的战斗也因此暂停,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图元空身上。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无不验证了风云羽的推测:「正如我所料,当有人靠近传承之地,图元空绝不会袖手旁观。」 「让叶城先行尝试,确实是明智之举。」风云羽在心里默默分析,「如果我亲自前往,虽有很大机率直接获得传承,但夺宝之后能否全身而退则成了未知数。」 他深知,自己不像叶城那样,拥有护身法器。 在承受图元空的全力一击后,他自问未必能侥幸存活。 风云羽心中盘算着种种可能性,寻找着唯一可行的道路。 但凭借一己之力对抗众多高手并顺利逃脱,绝非易事。 而反观图元空,在面对眼前这诸多修士之时,他的神情中并没有丝毫的畏惧。 与此同时,图元空面对众多修士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在他的眼中,这群人并非威胁,而是展现自身力量的舞台。他的脸上看不到半分惧意,相反,一股莫名的亢奋油然而生。 他享受着力量带来的极致愉悦,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令人沉醉。 图元空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转身迈步,径直走向祭坛的方向。 “哈哈哈哈哈哈!诸位道友,恕图谋先行一步,你们就尽情享受这片天地吧,如同置身于自家花园,自在逍遥,哈哈哈哈哈哈。” 图元空的笑声在岛屿上空久久回荡,那是一种肆无忌惮的狂妄,毫不掩饰对在场修士的蔑视。 他的言辞中充满了嘲讽,显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然而,面对如此明目张胆的侮辱,一群修士沉默了。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之火,却无人敢迈出反抗的第一步。 现实的残酷再次彰显,在这个世界里,实力决定地位,弱小即是原罪,唯有强者才配拥有话语权与安全感。 图元空嘴角勾勒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捧起了那装载着一份传承的木盒。 在这一刻,风云羽的目光却并未追随图元空的背影,而是转向了另一侧的叶城。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思索与探究。 他猜想,叶城身上必定藏着不止一张底牌,除了已知的那个护身法器之外,叶城可能还有其他尚未曝光的手段。 可眼看那图元空已经取得了传承,却依旧不见叶城有什么动作。 风云羽心头闪过一丝忧虑。「难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叶城还在犹豫吗?又或者是他的底牌已经被消耗殆尽?」 这样的念头令风云羽眉头微蹙,一旦在计划中担当主力的叶城失去了抵抗之力,局势恐将陷入被动。 风云羽左手潜入袖中,暗暗握紧袖中的符箓,同时,时刻准备唤出随心,以备不时之需。 就在风云羽紧张之际,叶城的动作打破了僵局。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色泽鲜艳的丹药,迅速吞服。 随即,不可思议的变化发生了! 叶城的气息猛然间暴涨,双眼充斥着猩红色的光芒,原本乌黑的长发瞬间转为暗红,犹如浴血重生一般。 伴随着一股磅礴气势,叶城持剑划破空间,留下一连串凌厉的残影,径直冲向图元空。 幸亏风云羽的视线一直锁定在叶城身上,否则定会错过这一惊人瞬间。 此刻,周围众修士的惊愕还未散去,叶城已经逼近图元空身后。 图元空面带微笑,轻松偏头避开叶城的迅猛攻势,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他淡淡开口:“灼血丹?有点意思。”话音刚落,他轻轻挥手,两柄由寒冰凝聚而成的长剑凭空显现,再次稳稳抵挡住叶城的劈砍。 “原来如此,难怪那位少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想不到竟是叶家昔日的少主。”莫邪的话语不经意间流出,立刻吸引了风云羽的注意。 他不由得悄悄移动步伐,试图更贴近些,以便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然而,莫邪似乎察觉到了风云羽的小动作,并没有立即续说下去,而是投来了意味深长的一瞥,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风云羽心中了然,明白了莫邪此举显然是有意为之。尽管风云羽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过往的习惯让他对此类八卦信息颇为感兴趣。 在前一世,他就热衷于在网络平台上追逐各类趣闻轶事,如今面对这一幕,他竟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期待与好奇。 所以,风云羽并不打算放弃这次机会。 既然莫邪故意卖了个关子,那么必有后续,他决定顺水推舟,迎合莫邪的意图。 于是,风云羽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轻轻咳嗽一声,故作好奇地询问:“哦?为何是昔日的少主?” 莫邪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诉说着一场精心策划的胜利,他对风云羽的好奇心捉弄得淋漓尽致。 “想知道吗?”这句话几乎是在耳边低语,充满了诱惑与挑逗。 风云羽难得按捺住烦躁,轻轻点头,示意自己确实很想知道。 见风云羽妥协,莫邪更是得意洋洋,将双手优雅地背在身后,眯缝着眼睛,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似乎在回忆某个遥远的记忆。 “嗯……让我想想……”她故作姿态,言语间透露出些许慵懒。 正当风云羽即将失去耐心之际,莫邪语气一转,提出了一个近乎荒谬的要求:“哎呀,好长时间没提,似乎有些忘记了呢,如果你肯给我亲一口,说不定我就记起来了呢。”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风云羽一时哑口无言。 风云羽注视着莫邪,吞咽了一口唾沫,硬生生挤出一句:“好吧,不过我有点害羞,所以麻烦你先闭上眼睛。” 莫邪听罢,嘴角翘起,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却依然遵守约定,乖乖地闭上了双眼。 过去良久,莫邪等得有些不耐烦,眼角余光扫过四周,却不见风云羽有任何动静,于是忍不住催促道:“你还在磨蹭什么呢?心理建设还没完成吗?” 风云羽闻言,看向一旁的饺子,故意叹了一口气,道:“唉,饺子总是在这儿盯着,看得我十分羞涩。” 莫邪听后,眉头微皱,明显对风云羽的拖沓表示不满。 但她并未发作,反而朝着饺子的方向挥了挥手,示意对方暂时回避一下。 饺子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但终究还是依言转身,背对着二人,给予他们所需的隐私。 “现在可以了吧?”莫邪再次闭上眼睛,内心期盼着风云羽的下一步举动。 风云羽应了一声,似乎在确认距离,然后轻轻迈开了脚步,靠近莫邪。 就在莫邪感觉到唇边传来轻微触感之时,她瞬间便凑了过去,伸出舌尖…… 然而,预料中的吻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完全陌生的味道和质地。 当莫邪满心困惑地睁开眼,眼前所见竟一块白嫩嫩、方方正正的豆腐静静地出现在她唇边。 “呸呸!”莫邪连忙吐出口中的异物,神情中满是嫌弃与不解。 风云羽这时却显得有些可惜,目光落在手中的豆腐上,抱怨道:“啊呀,这块豆腐都被你糟蹋了,真是浪费啊。”语气中透着些许惋惜,似乎真心心疼那一整块美味的食材。 “不过话说回来,你既然已经吃过了我的‘豆腐’,是不是该履行承诺,继续讲叶城的事了呢?” 第16章 若是你愿意娶我,那自然是毫无问题。 “哼。”莫邪鼻息一凝,发出细微的冷哼,随即侧过头,不再理会风云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冷淡的气息。 「好麻烦的女人。」风云羽心中暗暗嘀咕,对于莫邪的态度颇感头疼。 即便他对莫邪并无太多好感,但也深知在修道界的广阔天地间,未来难以预测,说不定何时何处就会再度相逢,甚至可能在关键时刻需互相扶持。 因此,表面的和睦实则是明智之举,不仅能避免不必要的冲突,还能为自己日后留下一条退路,增添一份助力的可能性。 在一阵摸索之后,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根自制的棒棒糖,递向莫邪,试图以此平复对方的情绪。 其实,风云羽最初的想法是制作香烟,那是他在前世时形成的某种习惯。 在他看来,抽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压力,给他一种熟悉的安全感。 来到这个世界后,习惯依旧存在,每当紧张或是焦虑时,他的手指便会不自觉地探入口袋,却只能触及虚空,口中也随之产生一种莫名的缺失感。 正是基于此,风云羽产生了自制香烟的念头。 他尝试了多种方法,渴望重现那种熟悉的口感,但遗憾的是,无论怎样努力,始终无法令自己满意。 或许是材料、技术或是心境的差异,总之,结果远不如预期,最后只能选择放弃。 不过,风云羽并未就此气馁,他决定尝试其他替代品。经过一番思索,他选择了棒棒糖作为折中方案。 虽然不能完全取代香烟带来的感觉,但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满足口腔的需求,减轻那种缺失感。 而莫邪,对于风云羽突然递过来的糖,只是出于礼貌接下,并未抱太大兴趣。 然而,随着第一口甜腻入喉,她的眼眸不禁亮起一抹惊艳。 这糖的味道醇厚,带着一丝丝独特的清香,令她沉醉其中,心情随之愉悦起来。 心情舒畅之下,莫邪态度软化不少,原先紧绷的脸庞也多了几分柔和。 她收回了先前的戒备,主动开口,将一段段往事娓娓道来。 “叶凌天,”莫邪轻轻吐出这三个字,“他曾是王城内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年少时即随先帝东征西讨,立下汗马功劳,被视为国之柱石。然而,在他人生的巅峰时刻,他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论的决定。” “他放弃了一切荣誉与权势,只身一人踏入修行之道。” 风云羽的目光紧紧锁定正在与图元空激烈对决的叶城,对于这个身份的转折点,他流露出浓厚的兴趣。 “究竟是何种原因,会让叶凌天这样一个功勋卓着的人物,甘愿舍弃一切尊荣?”风云羽问道。 “传言中,”莫邪的回应带着一抹神秘,“叶凌天的动机多种多样,但其中最为广泛接受的一个说法,涉及到对他结发妻子深厚情感的献祭。” “据说,为了复活她,叶凌天不惜一切代价,挑战了所有可能与不可能,即使这意味着放弃他在人间的所有。” “复活?”这个词像一把钥匙,意外开启了风云羽心中长久以来封闭的部分。 一时间,他的脑海里掠过了诸多熟悉而又模糊的面容,茯苓、老李、巧儿姐、乃至玄素…… 一个个往日亲友的名字在他心头回荡。 然而,面对如此诱人却又遥不可及的愿望,风云羽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热烈。 “大家虽然都在谈论着复活的可能性,可是,当一个人的本源之气消散于天地之间,如何又能重归此世?” 莫邪轻笑中的不信,却是将现实的无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也许,叶凌天穷极一生的努力,并没能带来期望的结果。在人生的最后一刻,他或许只能将所有的遗憾与希望,寄托于唯一的血脉相连之人,叶城身上。” “这些年里,叶凌天对孩子的呵护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连我这样的旁观者,都是靠着那枚独特的灼血丹,才能识破他的真身。” 「复活。」风云羽反复默念,这两个字如同咒语般萦绕在他心头,吸引了他全部的精神焦点。 此刻,莫邪继续讲述的话语仿佛变成了背景音乐,逐渐淡出他的感知范围。 “那灼血丹似乎承载着叶凌天未竟的梦想,”莫邪继续道,“在其余人都未知晓的情况下,它成为了独一无二的存在。” “而今,这枚丹药的真实面貌,就如同其名字所示,乃是通过牺牲使用者的精血与本源之力,换取一时的强大。” 莫邪的声音略带惋惜,“但过度地透支自身的力量,会侵蚀服用者的生命根基,或许是瞬间陨灭,或许是终生与修为无缘,这两者任选其一,都堪比刀山火海。” “然而,在这里,无尽的囚禁才是最可怕的诅咒。”莫邪指向周遭的错位大陆,“对于拥有自由之心的人来说,即便是面对死亡或是修行之路的断绝,也强过在这片无形牢笼中苟且偷安。。” “原来如此……”风云羽轻轻吐出这句话。 “光阴,那叶城的情况似乎越来越危急,你不打算去帮帮他吗?”莫邪的目光转向风云羽,眼中带着些许询问。 然而,风云羽似乎尚未从先前的深思中完全抽离,对于周遭的变化显得迟钝了几分。 见此情景,莫邪微微蹙眉,主动靠近几步,轻柔地挥动手掌,在风云羽眼前晃了晃。 这一系列动作唤醒了沉浸于内心世界的风云羽,令他回过了神。 “嗯?”风云羽的眉头微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随即意识到了莫邪的意图。 他摇了摇头,语气平静而淡然,“不必担心,我和他并无深交,不过是在偶然的机会下有过短暂交流罢了。” “话说回来,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忧传承会被他人夺取,从而导致自己永远滞留在这个秘境之中。难道你就没有想过离开的念头吗?”风云羽不禁转头望向莫邪,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莫邪闻言,脸上绽放出一抹轻松自在的笑容,她缓缓回答:“对我而言,离开这片秘境并不构成任何难题,我不过是出于一种探索的好奇心,想见识一番这个世界的不同面貌。” 风云羽聆听着莫邪坦率的话语,心中暗自盘算起来。 若莫邪真有能力自由进出这片秘境,那么或许她确实能成为自己逃离这里的契机。 想到这里,他目光闪烁,琢磨着如何提出请求而不至于显得过于冒昧或贪婪。 正当风云羽犹豫之际,莫邪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波动,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直接开口道:“怎么?你是想让我带你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风云羽被她的洞察力惊到,但也并未回避,直接承认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我是挺想这样说的,不过要是想让你同意,恐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可以吧?” 莫邪闻言,俏皮地扬起眉毛,一副玩味的模样,“若是你愿意娶我,那自然是毫无问题。” 风云羽哑然失笑,直言不讳地说:“这代价可真不小啊。” “真是过分。我自认为还是有几分姿色,难道还不足以打动你的心吗?”莫邪故意轻抚秀发,以展示自己曼妙的身姿和非凡的气质。 风云羽则摇头笑道:“你跑来这秘境里面,就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男人吗?” 莫邪坦率地道出了自己的心声:“比起被迫接受一场没有感情的婚姻,我更渴望追求属于自己的真爱。” “所以,我就从家里跑出来了。等我找到那个喜欢的人之后,稍微用点强硬的手段,直接生米煮成熟饭,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逼我。” 风云羽的目光中带着温和的好奇。“那么,能告诉我你心目中的理想对象是什么样的吗?” 莫邪略作沉思后,微启朱唇,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要有令人倾慕的外貌,还要有健硕的体魄。修为也必须达到一定境界,至少不能逊色于我。” “你定下的标准还真是高啊。”风云羽听完莫邪的标准,不由得笑了起来。 莫邪闻言,眸中闪过一丝骄傲,“正是如此,我不愿意将就,不愿意妥协。” “我想要的,是一份纯粹的感情,一段真挚的关系。如果一生都无法寻觅到,那我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将自己托付于一个不爱的人。” 「原来是某个家族的大小姐跑出来玩啊……总觉得继续和她接触下去会变得很麻烦,我最好还是和她保持距离为妙。」风云羽望着莫邪,心中暗自揣摩着。 「不过,要是把她给绑回去的话,会不会能拿到来自其家族的丰厚酬谢呢?」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把那处传承搞到手吧。」 “怎样?心动了吗?只需一句话,我便全身心交付予你哦。”莫邪的双眸熠熠生辉,她娇躯轻盈,姿态妩媚。 然而,风云羽的反应却是异常平静,他身形动了起来,加入了叶城与图元空的争斗当中。 “装模作样!”莫邪撇了撇嘴,对风云羽的答复显然不太满意。 但她并没有过多纠结于此,“饺子,去帮帮他。”她对着一旁待命的饺子发出了命令。 饺子闻声即动,身躯猛地一震,直接冲向了图元空的方向。 与此同时,玉锦也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战斗,四个人一同构建了一个紧密的包围圈,将图元空彻底封锁在内。 图元空屹立于中央,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高峰。 面对风云羽的烈焰攻势,他仅仅右足轻点,一面晶莹剔透的冰墙拔地而起,阻隔了滚滚而来的火焰。 同时他挥动左臂,硬生生挡住了叶城的凌厉斩击,旋即双剑舞动,冰剑在叶城胸口留下两道鲜明的血迹。 下一瞬,饺子猛然伏身,大地随之震动,一根根尖锐的岩石刺破土而出,朝着图元空疾射而去。 玉锦则施展奇技,召唤出藤蔓编织成的枷锁,将图元空牢牢捆缚。 然而,图元空仅是一声淡漠的吟啸,体内的域气迸发,周身火焰环绕,瞬间将玉锦的绿色羁绊化为灰烬。紧接着,他又一次重重踏地,激起一排排岩刺,化解了饺子的攻势。 当玉锦的控制被破解后,她立即转向叶城,运用恢复之术,为他疗治伤口,同时稳定其受伤的身体。 与此同时,风云羽与饺子再度携手,由饺子构筑起一堵堵岩石屏障,阻挡图元空的前进之路。风云羽则连续拍掌,释放层层叠叠的炎浪,企图用炽热压制图元空。 图元空的实力深不可测,即便手中还握着承载传承的木盒,依然游刃有余地躲避着风云羽与饺子的联合攻击。 他轻轻挥手,无数冰锥凭空凝聚,向着风云羽袭来。 风云羽急忙催动环炎护身,试图抵御这轮猛烈的冰锥风暴。 可惜,由于实力上的巨大悬殊,护盾终究被接连不断的冰锥击溃,锋利的冰尖穿透了护盾,深深扎入风云羽的腹部及左肩,鲜血染红了衣襟。 风云羽忍耐着剧痛,身体摇晃了几下才勉强站稳。这还是他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遭受如此的重创。「该死的,这图元空手段当真毒辣,不行,我一定要想个办法弄死他。」 而站在不远处的莫邪,目睹这一幕,眼神复杂。对于风云羽的表现,她既感到心疼,又有一丝期待。 在她看来,真正的强者应当能够在逆境中顽强生存,只有经历过生死边缘的试炼,才能彰显出一个人真正的品质。 「如果你连这点困难都无法克服,那么你并不是我想要依靠的男人。」莫邪在心中默默评判着,这份冷酷而又现实的态度,是她对自己选择伴侣的标准。 风云羽稳住呼吸,尽量不让嘴角溢出更多的血液。 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护身法宝或医术支撑,唯有靠肉体硬扛。 「想不到平时藏匿于纳戒中的丹药,此刻成了无法触碰的奢侈品。」风云羽深知,一旦图元空此刻得知他拥有珍贵的丹药,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取,从而让自己陷入更大的危机之中。 饺子在旁边停下脚步,观察着风云羽的状态,没有再继续上前。 图元空傲立于败军之中,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声音中带着不屑与轻蔑:“可悲,真是可悲!你们所谓的抵抗,在我眼中不过是徒劳挣扎。” 他的话语如同利刃,直刺人心,每一字一句都充满挑衅,毫不掩饰对失败者的鄙夷。 特别是当他转向叶城时,语气中更多了一丝玩味:“你这副狼狈的模样,与你的姓氏倒是有几分相称。亏我还对你抱有一丝期望,以为你能超越你的父亲叶凌天,然而现在看来,你们这对父子,原来都不过是同一档次的货色。” 风云羽眼角闪过一丝精芒,他心中暗喜,心想:「难道还有什么热闹可看?」 趁着局势稍缓,他迅速找到了一处隐蔽的角落,假装专心致志地处理自己的伤势,实际上却将耳力发挥到了极致,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图元空与叶城的对话。 “你敢再说一遍!”叶城听罢,愤怒的情绪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汹涌而出,他挣扎着挺立,全身因愤慨而颤抖不已,双眼如炬,死死盯着图元空。 “废物,就是废物。”图元空语带冷笑,毫不在意叶城的愤怒,反而更加放肆地嘲笑,“无论你怎么反抗,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混账!”叶城咆哮,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所有愤怒倾泻而出,“就算是以命相搏,我也决不容许你玷污我父亲的名誉!” 在众目睽睽之下,叶城再次激发了自己的潜力。 “太古龙纹诀!”伴随着他的呐喊,空气中的气流为之震荡,周围的景物似乎都为之颤动,一头巨龙的虚影在他的背后缓缓浮现,龙啸之声响彻云霄,气势磅礴。 原本平静的青色龙鳞,逐渐染上了骇人的血红之色,迅速包裹了叶城的双臂直至指尖。 随着龙鳞的扩张,叶城的身体也发生着惊人的变化,尤其是额角的龙角愈发鲜明突出。 叶城浑身上下散发着暴虐与疯狂,他的双目赤红如炬,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某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风云羽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稳住了体内躁动的气息,那涌出嘴角的鲜血也随之凝固。 他望着叶城周身散发出的惊人变化,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分:「这小子的底蕴竟是如此深厚,隐藏得如此之深。」 「要是他的性格再讨喜一些,或许我可以尝试与他携手作战。」 「可惜……」风云羽摇头叹息,「从他对我挥剑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是个死人了。」 尽管风云羽恢复了行动能力,他却没有立即加入战局,而是选择静静地站在一边,充当起了旁观者的角色。 第17章 人心,果真是复杂而又脆弱。 图元空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叶城身上,那突然暴涨的气息让他心中颇为震撼。 叶城现在的气势比先前强大太多,几乎达到了一种让人心悸的程度。 那股力量虽非来自本体,却是异常强大且具有破坏性。 不过,图元空心里很清楚,叶城此举不过是饮鸩止渴,依靠外力获得的力量总有消散的一刻。 就像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绚烂夺目却注定短促。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图元空低声自语。 站在远处的风云羽,眉头紧锁,灼血丹带来的力量虽猛,但副作用也同样明显,且十分危险。 「若是换做我,绝对不会选择这条路。每一次行动都应该考虑到长期的影响,而非仅仅着眼于眼前的胜负。」 风云羽向来主张稳扎稳打,认为冒险应该建立在充分准备和精确计算的基础之上,而非盲目求快。 在他看来,真正的强者不仅要拥有压倒性的力量,更要具备掌控全局的战略眼光和冷静的判断力。 叶城的速度提升至极限,整个空间似乎都被其强大的气场所扭曲,留下一道道破碎的光影。 图元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叶城的每一次进攻都迫使其调动全身域气进行防御。 空气中弥漫着剑气呼啸的风声。 图元空凭借深厚的底蕴,配合精准的身法与敏锐的直觉,一次次在毫厘之间避开了致命一击。 双方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渐渐地,他发现,随着叶城攻击频率的加快,留给自己的反应时间越来越少,每次都要倾尽全力才能勉强化解危机。 「好凌厉的剑法!」图元空内心惊叹。 同时玉锦的加入,使原本紧张的局势变得更加错综复杂。 无数水龙卷如同狂怒的海洋巨兽般肆虐横行,席卷一切,连同围观的修士也无法幸免,纷纷四处逃窜,避免成为无辜牺牲品。 同时泥潭与荆棘藤鞭的组合形成了一片难以逾越的障碍,大大限制了图元空的行动自由。 图元空无奈之下只得腾空而起,悬浮于半空之中,尽量避开下方密布的陷阱。 然而,这一举动却正好落入了叶城的算计。 叶城乘机利用玉锦制造的藤蔓作为支撑点,借力使力,身形接连不断地跃向高空,伴随着凌厉的剑光,将图元空置于绝境。 图元空连续躲闪,但叶城的攻击如同潮水般连绵不绝,令他疲于应付。几次交锋下来,图元空身上已然添了几道血痕。 图元空心头升起一股不甘。「我自踏入修行之路,至今已有百年光阴,期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不间断地淬炼身心,历练技艺,从未有过一刻懈怠。而今,却被一位初涉修行门槛的稚嫩少年所压制,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讽刺!」 这百余年来,他经历过无数次磨砺与挑战,每一次都是通过不懈努力和坚韧不息的毅力才逐渐累积起今日的成就。 在那些凡人的眼中,他是不可一世的存在,威震一方的强者。 然而今天,当他面对叶城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时,竟然发现自己屡次陷入被动,甚至险象环生,这对于图元空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心理冲击。 图元空的双目如炬,凝视着前方,脸庞因集中精力而显得格外严肃。 他调动周身域气,一时间狂风乍起,形成一层密集的风暴墙,阻挡住了叶城的前进路线。 旋风中心,图元空再度发力,唤出雷电,如同游走于云层间的电蛇,凶悍地追逐着叶城,欲将其吞噬。 关键时刻,玉锦再次出手,藤蔓挥舞,替叶城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然而,图元空并未因此停止攻势,反而愈战愈勇。 他口诵咒语,双手结印。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烈焰从他体内喷薄而出,炽热的火光如同太阳一般耀眼夺目,形成一圈炫目的光环,令人不敢直视。 “灵炎灭,尽八荒!”图元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吐一字,便有火花伴随其音节迸发,火焰在其身边跳跃舞蹈,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 随着术法的完全释放,四周气温急剧上升,空气似乎都在颤抖,就连远方的景色都开始扭曲,仿佛置身于一片火海幻境。 图元空挥动手臂,火光随心意而动,化作了锋利的刀刃,划破虚空,携带毁灭一切的气势,直奔叶城而来。 这是他多年修炼所得的精华,足以焚烧万物的强大术法。 面对图元空的猛烈攻势,叶城却没有半分畏惧,反而显得镇定自若。 他握紧手中的长剑,如磐石般稳固,剑尖朝天,欲与苍穹对话。紧接着,他手腕微颤,剑身划过天际,发出一声清亮的剑鸣。 “龙翔九天!” 叶城振臂高呼,周围凝聚的剑气瞬间融合,化为一条青色巨龙,咆哮着冲向图元空的火焰利刃。 两条不同的力量在虚空中交汇,爆炸般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天空,两股力量的碰撞产生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叶城与图元空都倾尽全力,展现出了各自最强的招式。 青色巨龙,以其磅礴之力将图元空的炎刃撕裂,气势汹涌,直扑向图元空,显露出不可一世的霸气。 然而,在这股强大的力量即将触碰到图元空之际,后者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冷笑,显然早有所准备。 图元空的诡谲表情立刻引起了叶城的高度戒备,敏锐的直觉让他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 几乎在同一时间,叶城的眼帘中映入了几道疾速逼近的炎刃,它们正无情地朝玉锦迫近。 玉锦身为一名医者,擅长疗伤救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她虽竭尽全力抵抗,但终究无力抵御图元空这样高手的全力一击。 叶城内心焦急万分。 他深知玉锦对自己的重要性,不仅是救命之恩的回馈,更有深厚的信任在其中。 面对这样的情况,叶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放弃眼前击杀图元空的绝佳机会。 叶城果断逆转了自身领域的运行轨迹,操纵着巨龙调转方向,朝着玉锦飞驰而去。 然而,站在远处冷眼旁观的风云羽,对此却是摇头叹息。「叶城这家伙太过看重感情,忽视了风险控制的重要性。就算他能在秘境中侥幸存活,未来步入外界,这种性格迟早会害了他。」 随着战斗时间的延长,叶城体内的域气消耗日益加剧,加之刚才逆转域气的反噬,使得他原本旺盛的生命气息正在逐渐衰弱。 图元空紧盯着这一变化,眼中的得意之色越发浓厚。他的策略正在逐步奏效,叶城的抵抗力正慢慢减弱,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 当叶城抵挡住那一记炎刃之后,体内的气血剧烈动荡,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虚弱状态。 图元空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身影一闪,瞬息之间出现在叶城面前,厉声道:“炎刀!”只见他五指并拢,如同劈山断岳般,凌厉地向下砍去,目标直指叶城的胸膛。 这一击,图元空动用了全身之力,尽管他也因此而略显疲惫,但相比于叶城当前的状态,这些代价显然微不足道。 图元空坚信,这一击下去,必将奠定胜负的格局。 叶城的身体并没有像预期那样血流如注。 事实上,他的肌肤之下几乎没有血液可供流淌,只剩下一副枯槁的躯壳。 叶城的眼神黯淡无光,即便是遭受了深达骨髓的创伤,也没有一丝血液渗出,显得异常惨烈。 图元空鼻翼翕动,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哼,“废物的儿子,终究还是废物。”他字字铿锵,每个词都像是冰锥,狠辣地扎进叶城的心脏深处。“拼尽所有,也就只有如此程度的实力。” 尽管图元空的话语刺耳且冷漠,但从他略微急促的呼吸可以看出,他刚才的攻击并非毫无代价,此时的他也在承受着不小的负担。 在这一刻,叶城的心中涌现出一种强烈的意愿。 他想要证明给图元空看,更要证明给自己看,他绝不是一个可以任人践踏的存在。 但此时的他双手颤抖,再也无法举起手中的剑。 每一寸肌肉都在诉说着疲惫,每一条神经都在哀鸣,告知他已至穷途末路。 叶城心中明镜一般清楚,即便他将生命中最后一点火花燃烧殆尽,也无法撼动眼前的这座铜墙铁壁般的敌人。 正当图元空准备进一步了结叶城时,玉锦她接连催动域气,企图创造出可以抵挡图元空的防御。 然而,她的努力在图元空面前显得苍白无力,仅仅几个简单的手势,玉锦辛苦构筑的防御就被轻松瓦解。 图元空毫不留情,顺势横扫出一道炎刃气浪,狠狠斩在了玉锦的小腹之上。 玉锦面色剧变,整个人踉跄后退,血液终于从她的口中喷洒出来,染红了地面。 她勉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眼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这一刻,玉锦深刻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与渺小,面对强敌,她所能做的,似乎只有看着叶城受伤,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图元空的目光在围观的修士群中穿梭,他仿佛能洞察每个人心中的想法。 这些修士们原本寄希望于混乱中捞取好处,妄想着在两位高手交锋之际,能趁机夺得传承。 但现在,看着图元空与叶城之间激烈对决,他们的希望之光迅速黯淡,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绝望。 他们现在唯一祈祷的就是图元空能尽快结束这场战斗,拿到传承后便离开此地,不再波及无辜。 正当图元空准备对叶城和玉锦施以致命一击时,角落里,风云羽已悄然挺立。「你们看,我说过的吧?学医是救不了世界的。」 「不过幸好有了叶城的牵制,才让图元空的力量有所削弱。三重天境界的修为固然强大,却并非无所不能,总有其极限所在。」 风云羽将流云步与幻影诀融汇贯通,同时调动起自身仅存的域气,一式炎舞九天轰然爆发。 他的身形在瞬息间变得虚无缥缈,只留下灼热的火风肆虐,宛如风暴中心的狂澜。 他巧妙地借用了这片充斥着滚滚岩浆的荒芜大陆,将自身气息完美地掩藏其间。 图元空丝毫没有察觉风云羽正悄悄逼近。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对手所吸引,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第三方插足,更谈不上察觉风云羽那一系列隐蔽至极的动作。 风云羽突然现身,猛地一脚踹向图元空握有木盒的手腕,精准地将木盒高高踢起。 接着,他又连续一记凌厉的飞腿,将木盒狠狠踢出了小岛之外,使其径直坠向深渊,消失在了沸腾的岩浆中。 此举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尤其是图元空,怒火中烧,他瞪大眼睛,喝斥风云羽:“混账!你到底做了什么!” 风云羽嘴角勾勒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显然,他的计策已然奏效。 趁着众人短暂的失措,他果断纵身一跃,跟随木盒之后,直接跃下了小岛边缘,义无反顾地冲向那滚烫的岩浆海。 木盒率先触碰到岩浆表面,激起一阵水汽蒸腾,随即缓缓下沉,被熔岩吞噬。 「如果我的推测准确无误,真正的传承,应当是一件隐藏在那木盒中的法器。」 「一旦取得它,我便能顺利脱离此地。即便万一推断失误,我也能借助太虚引,摆脱图元空,瞬息回归那座孤岛,由莫邪协助脱困。」风云羽在下降的过程中,感受着越来越近的岩浆热量,却没有半分畏惧。 他从容不迫地取出青玉璧,形成一面闪耀着翠绿色光泽的光幕,将自己包裹其中。 这层光幕护送着他主动投入了熊熊岩浆之中。 小岛上,图元空在短暂的愣怔过后,立刻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追随风云羽之后,投身岩浆。 不过,与风云羽需依赖法宝护身不同,身为三重天境界的修者,图元空的肉身本身就具备了抵御极端高温的能力,即使面对炽热的岩浆,也游刃有余。 岩浆之内,一片火红,阻挡了风云羽的视野,他只能依靠之前木盒坠落的记忆,摸索着朝岩浆深处潜行。 图元空紧跟其后,同样潜入岩浆,二者一前一后。 进入岩浆后的风云羽很快适应了这异常环境,约莫数十秒后,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奇特的失重感。 原来,在岩浆之下竟隐藏着一片神秘的岩石大陆,这是他此前未曾预见到的情景。 岩浆并未像想象中那样无边无际地下淌,而是被某种奇妙的法则限制,仅仅覆盖在那片岩石大陆上方,形成了天然的隔离。 风云羽定睛一看,发现了木盒已被岩浆焚毁,只剩下一物遗存,一条形似腰带的物件静静地躺在下方的陆地上。 风云羽心头一喜,迅速上前拾起了那条腰带,「拿到了!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找到离开这里的路!」他内心暗自盘算,但尚未有任何行动,危机已然降临。 图元空的身影从岩浆中骤然浮现,他出手如电,五指并拢成刀状,直逼风云羽的胸膛要害,攻势凶猛无比。 然而,风云羽早有防备,青玉璧形成的防护光幕适时亮起,挡下了图元空的致命一击,发出一声金铁交鸣般的响声。 与此同时,他仔细打量着手中的腰带,试图从中找出线索,以便尽早脱身。 图元空加大力度,欲以此打破防护光幕,彻底制服风云羽。 然而,风云羽对青玉璧的性能了若指掌,自信满满。 他知道,即便图元空身为三重天修士,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击破青玉璧的防护。 正如预期,图元空的首次尝试未能撼动青玉璧分毫,防护光幕依然坚固如初。 风云羽再次施展了炎舞九天,他的身形轻盈灵动,化身风中烈焰,穿梭于图元空周围。 火焰形成的旋风,不仅有效干扰了图元空的视线,还不断以其特有的攻击力撞击图元空的身体。 每一阵火焰旋风的冲击,都在图元空身上烙印下一道道炽热的痕迹。 图元空冷笑一声,言语中带着不屑:“呵,区区二重天的修士,居然妄想用这种雕虫小技对我造成威胁?” 说完,他收敛了之前的狂暴之气,左拳猛然向地面砸去,释放出令人胆寒的气息。一时间,一股冰冷刺骨的能量爆发开来,寒意笼罩了整个空间,仿佛连空气都要冻结一般。 风云羽释放的火焰旋风在接触到这股寒冷之力时迅速熄灭,被图元空制造的冰雪旋风取代。 图元空似乎掌握了局势的主动权,毫不迟疑地在手掌中凝聚起一团耀眼的雷电光球,随即用力捏爆。 这一次,风云羽面临的不仅是寒冰的侵袭,还要对抗雷电的猛烈攻击。 图元空的术法覆盖面广,风云羽单纯依靠敏捷身法躲避已显得捉襟见肘,不得不再次启动青玉璧,硬生生承受下这一轮的猛烈攻势。 “只会在乌龟壳里缩头,有什么真本事?看我如何打破你的龟壳!”图元空的声音充满了挑衅,他操纵着寒冰凝聚成密集的冰柱,构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障碍,将风云羽的行动范围大大压缩。 随后,他逼近风云羽,挥出携带雷霆之力的一拳,狠狠地击打在青玉璧的防护光幕上。 风云羽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但当他发现图元空的攻势仍旧无法穿透青玉璧时,心中略感宽慰。 然而,风云羽并没有察觉到的是,随着图元空的攻击频率提高,青玉璧上那道细微的裂纹正在逐渐扩散。 在图元空的猛烈进攻下,风云羽手中的青玉璧终于不堪重负,破碎成无数细小的碎片,散落四周。 风云羽的最后一道防线崩溃,暴露在他面前的,只剩下赤裸裸的危险。 图元空趁势而上,一掌洞穿了风云羽的胸膛。 尽管风云羽拼尽全力避开了致命部位,但强烈的冲击力仍然让他遭受了严重的创伤。 鲜血在体内汹涌,剧烈的疼痛几乎令风云羽窒息。 身体出于本能作出反应,后仰企图远离图元空的致命范围,但这一击的余威使得风云羽短时间内失去了有效的自我防御能力。 大脑仿佛受到了剧烈的震动,风云羽的意识陷入混沌,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耳旁回荡着震耳欲聋的蜂鸣声,世界仿佛在那一刻暂停,他感觉自己与外界隔绝,所有的感官都变得迟钝。 但在这样绝望的情况下,风云羽依旧没有放弃,他努力深呼吸,试图唤醒体内的生命力。 幸运的是,空气还能顺畅地抵达肺部,输送氧气至大脑,这给了他一线生机。 随着呼吸渐趋平稳,风云羽的意识慢慢恢复,他的视线开始聚焦,世界的轮廓重新清晰起来。 他看见了图元空那狰狞扭曲的面孔,还有那只深深嵌入自己身躯的手臂。 风云羽的心中涌现出一股无力感。 「我……要死了吗?在这个全新世界生活了十九年的时光,就要如此匆匆落幕?」他自问,却又立即否定了这个念头,「不对,我的心仍在跳动,尽管它随时可能停止,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没有翻盘的机会。」 风云羽的目光紧紧锁定图元空,他看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这是一线生机」左手紧紧扣住了图元空那只穿透自己胸膛的手,而右手则猛地震颤着,掐住了对方的下巴。 此时的图元空似乎有些大意,或许他认为风云羽已是穷途末路,根本不具备再对自己构成威胁的能力。 图元空轻蔑地看着风云羽,讽刺道:“没想到,你这只小老鼠竟还会使计谋,差一点就让你把宝贝抢走了。”他似乎对风云羽的名字产生了兴趣,“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想我会记得你。” 风云羽微微一笑,回答道:“你知道吗?过于自负的人,往往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遭遇惨败。” 图元空只是冷笑,毫不在意:“呵呵,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可使。” 风云羽沉着冷静,心中的念头迅速转动,他的手心突然绽放出银白色的光芒。 随着他的意志指引,光芒瞬息之间穿透了图元空的头部,将其彻底封杀。 图元空的生机在那一刹那间戛然而止,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如何丧命的。 风云羽缓缓松开了紧握图元空的手,随着对方沉重的身体倒在坚硬的地面上,风云羽也感到一阵虚弱,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颓然倒下。 图元空的手掌从风云羽的胸膛抽离,鲜红的血液沿着他的手指滴落,触目惊心。 然而,风云羽尚存一丝清醒,他快速从纳戒中摸出一颗丹药,毫不犹豫地吞入口中。 生命垂危之际,他已顾不上丹药的具体品级。 随着丹药的功效逐渐显现,一股温暖的能量流遍全身,先前的创伤竟然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愈合。 伤口处的瘙痒感让风云羽很想抓挠,但他克制住了,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丹药的神奇效果。 不多时,风云羽身上的创伤完全复原,一如往昔,只是体内消耗的域气未能恢复,加之长时间的高强度战斗,让他整个人倍感疲惫。 他看向一旁图元空的尸体,喃喃自语:“反派死于话多,看来这句话的确有其道理。” 在确信图元空已无生息,彻底失去威胁之后,风云羽才小心翼翼地将随心从对方脑中拔出,缓步移至不远处潺潺流淌的小溪旁,用清澈的溪水细细清洗掉随心上残留的斑斑血痕。 「又一次承蒙你的庇佑,感激不尽。」风云羽将随心擦拭得干净无瑕后,才再次将其收进了纳戒中。 转身回到先前所在的位置,拾起了那条腰带。 腰带外表普通,与常物无异。 正当他对离开此地一筹莫展之际,腰带内悄然滑落了几张泛黄的纸张。 其中一张纸上记录了离开高塔内部空间的方法,另几张则是某一门术法的残篇。 而这条腰带本身,则是一件行阶防御法器。 风云羽依循纸上的指引,将体内残存的域气注入腰带。 一瞬间,腰带仿佛苏醒了,散发出阵阵脉动,风云羽隐约感知到一种微妙的连接,将自己与周围的空间紧密相连。 “原来如此……”他心中豁然开朗,立即将腰带系于腰间,感受着那份安心与力量。 随后,风云羽转向图元空的尸体,搜寻是否有遗漏的价值。 他将图元空身上所有值得保留的物品悉数纳入纳戒。一番整理后,风云羽点燃熊熊烈焰,彻底焚烧了图元空的尸身。 望着上方的岩石大陆,风云羽心知自己已拥有随时离去的能力,是时候好好处理叶城的事情了。 他取出了那张名为太虚引的空间符箓。 这张符箓,是他之前通过交易所得,能够在瞬间实现百丈之遥的位移。然而,它并不能帮助他跨越不同的空间领域,否则,风云羽也不会费尽心思争夺那些传说中的传承。 符箓的功能虽然有限,但对于目前的情境,已足够他使用。 岩浆之上,原本喧嚣的小岛因风云羽与图元空的离开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众多修士心中暗自猜测,认为风云羽的结局多半凶多吉少,恐怕已在图元空手下殒命。 至于图元空,在获取了传承后,理应早已扬长而去。 唯有莫邪心中仍怀揣着一丝渺茫的希望,不愿放弃。 然而,正当所有人都认为风云羽已然陨落之时,一道空间漩涡突然浮现,从中缓步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风云羽本人! 现场一片哗然,震惊之声此起彼伏。 “这怎么可能?” “他居然还活着!” “图元空呢?难道他没能得逞?”修士们纷纷低语,不敢置信眼前的事实。 莫邪见风云羽安然无恙,心中稍安,但旋即又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搅乱。 风云羽没有停留,径直朝叶城和玉锦的方向走去,而叶城此时的状态堪忧,像极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虽生犹死。 风云羽拾起叶城身边丢弃的长剑,决绝地举向叶城的心脏。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玉锦挺身而出,不顾一切地将叶城护在身后,用她瘦弱的身躯挡下了致命一击。 这一幕出乎所有人预料,连风云羽也怔住。 「为什么每次想痛快解决掉他的时候,总会遭遇这般阻碍?」风云羽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几乎按捺不住,想要再度拔剑,将眼前的纷扰一举清除。 然而,正在这时,那群始终未参与战斗的修士却突然涌现,打断了他。 “小子,赶紧把传承交出来!”其中一个修士咆哮道,声音虽响亮,脚下的步伐却异常迟疑,止步不前。 “玉锦仙子别怕,只要有我在这里,这个魔头休想伤你分毫。”另一位修士试图展现英勇,眼神中却暴露出了不可掩饰的贪婪与欲望。 还有人开口威胁:“年轻人,我看你已是强弩之末,不如乖乖将传承与底牌都交给我们,我们或许可以让你留一条生路。” 风云羽闻言,怒极反笑,对这群人的嘴脸感到无比讽刺,“好一声狗吠狼嚎,当我与图元空生死对决之时,何曾见到你们中有谁敢挺身而出?”他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哼!如果不是图元空逃得够快,我们早就把他解决了!”有人急忙辩解。 “确实,要是那老狐狸慢一点,我早就一剑穿喉,让他毙命当场。”随后,有人随声附和。 风云羽目光犀利,直视这群修士,满是不屑,冷笑道:“诸位真是大言不惭,你们在危险关头躲得远远的,现在倒成了勇猛无畏的勇士。” “你们让我对人的丑陋有了更深的认识。” 面对风云羽的质问与嘲笑,这些修士面红耳赤,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虚弱与自私。 风云羽的眼中,写满了对这种人性的唾弃。“既然各位如此觊觎那传承,我便站在这里不动,任凭你们处置。” 他掷地有声地宣布,然而讽刺的是,没有一个人敢踏前半步,恐惧笼罩着每个人的心头。 风云羽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周围静得出奇。 这些人之所以不敢接近,是因为他们亲眼见证过风云羽在激斗中的惊人表现。 那股压倒性的力量,让他们明白,风云羽绝非易于之辈。 即使此刻风云羽已显疲态,但他们清楚,即便是强弩之末,也依然有着足以威胁他们的力量。 因此,没有人愿意成为第一个尝试突破的人,害怕成为那第一滴摔碎在巨石之上的水珠。 「人心,果真是复杂而又脆弱。」 「当初图元空掌握传承之际,这些人噤若寒蝉,生怕牵扯其中。而今,传承落入我的手中,他们却忽然团结起来,试图瓜分胜利果实。」 「究其原因,不过是畏惧强者,欺凌弱者罢了。」 「在我身上,他们看到了击败的机会,于是自以为是地扮演起了正义使者,实则是贪欲驱动下的懦夫行径。」 风云羽在心中冷笑着,对这种扭曲的价值观报以蔑视。 在这群修士们的眼中,自己似乎变成了一种罪恶的存在,剥夺了他们的机会与可能,但实际上,这一切源于他们自身的软弱与不甘。 目光落在了倒在地上的叶城身上,这位神似天命之子的人,此刻显得狼狈不堪。 再转向四周,那一双双充满愤怒与正义感的眼睛,汇聚成了汹涌的人潮,将他包围在这片紧张的氛围中,他仿佛成为了故事里的大反派。 风云羽的心态悄然转变,起初的不屑与轻蔑,在一次次被弱小者的愤怒凝视中,渐渐化为了某种奇特的享受。 他开始沉浸在那种特殊的氛围中,发现被众人视为恶人并非如预想般令人难以承受,反而有种莫名的快感油然而生,从灵魂深处升腾而出,令他心情愉悦。 莫邪的笑声宛如清风拂过水面,激起层层涟漪。 她的眼中闪烁着讥诮,这微妙的情绪触动了那群修士敏感的神经,激发了他们内心的恼怒与不安。 面对这位未曾展现出过实战能力的女子,他们突然之间仿佛找到了某种平衡,态度骤变,从畏惧转变为挑衅,甚至有几个修士开始蠢蠢欲动,口中不乏侮辱之辞,意图借此来维护自己受损的尊严。 然而,就在他们采取行动的刹那,一道银光闪过,饺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莫邪身旁,手中的菜刀挥舞,顿时令几个最前面的修士血溅三尺,场面一片混乱。 这一幕突如其来的暴力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那群修士的嚣张气焰瞬息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 他们面面相觑,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再向前迈进半步。 风云羽见状,只是淡淡一笑,随即收回视线,不再理会这群软弱的修士,而是转而紧握剑柄,将注意力集中在更为主要的事情上。 玉锦也在这时迅速反应过来,她立刻起身,再次将叶城紧紧护在身后。 风云羽的目光在玉锦脸上停留,那双温柔而坚定的眼睛,唤起了他内心深处的记忆。 他轻叹一口气,似是在反思,也在感慨:“看来,扮演反派角色,的确不是任何人都能胜任的。我这个人,终究还是太过仁慈了。”话音刚落,风云羽手腕轻轻一抖,将叶城的长剑精准地抛还给了对方。 紧接着,他走近叶城,毫不犹豫地拿出一枚珍贵的地品丹药,硬生生塞进了叶城嘴里。 这颗丹药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显然是极为稀有的治疗圣物,能够让垂危的生命重新焕发生机。 “假如当初在气灵泉畔,你能接纳我的提议,今日也就不会陷入如此绝境。”风云羽语重心长地说道。 “能在我手下逃生,你是唯一的例外。应该好好感谢你身旁的这个女人。”风云羽目光转向玉锦。 “地品丹药的价值,相信身为修士的你也明白。叶城,我们现在算是扯平了。”他淡淡补充了一句,“只是遗憾,你要永远停留于此了。” 风云羽话毕,身体蓦然一振,一股无形之力随之涌动。 只见眼前景色变幻,当一切归于平静,风云羽的身影已消失在高塔内部的空间中,回到了最初进入的那片秘境领域。 “真够冷的,连个告别都没有。”莫邪轻抿红唇,对风云羽的不辞而别略有怨言。 但她很快调整情绪,转身对着饺子说道:“无聊,我们也走吧。” 饺子闻言点了点头,默默卸下了背后的黑锅,稳稳地安置在地上。 随着莫邪的一跃,她身形一闪,就如同融入虚空般,不可思议地隐入了那口不起眼的黑锅内。 饺子跟随其后,同样跨入锅中。 那口黑锅仿佛连接了一个奇妙的空间通道,将两人瞬间吞噬。 当视野再次清晰,莫邪与饺子已经置身于最初踏入秘境时所在的幽谷。 饺子弯腰拾起黑锅,地切断了与秘境空间的联系,不留一丝痕迹。 第18章 渺小的蜉蝣企图摇动大树 站在幽谷深处,莫邪缓缓转身,目光越过缭绕的薄雾,遥望着秘境入口的方向。 “渡光阴……渡光阴。”莫邪轻声呼唤,“若缘分不断,我们一定会在不久后的将来再次相遇。” 说完这句话,莫邪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未尽之意。 随着脚步的远去,秘境的入口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尽头,一切归于宁静,只有山风依旧。 与此同时,在那高塔空间内,一场热闹过后的小岛终于回归了它应有的寂静。 众修士离开的原因显而易见,当得知传承已经被获取后,这里的吸引力顿时大减。 大多数修士选择继续自己的旅途,前往其它地方探寻属于自己的机缘。 但在人群中,确有几双眼睛,贪婪的目光未曾离开过玉锦。 她的伤势明显,虚弱不堪,这对一些心思不纯之人来说,无疑是个诱惑。 然而,想起草谷的威名与实力,即便是垂涎三尺,也不敢轻易出手,生怕招惹上不可承受之祸。 因此,在犹豫与恐惧中,这些人终究选择了放弃,快速撤离,避免陷入无法挽回的局面。 现在,小岛上只剩下叶城与玉锦二人。 叶城的状态不容乐观,他躺在地上,气息微弱,整个人仿佛随时都会被吹散一般。 而玉锦,则是全身疲惫至极,几乎无力支撑。 叶城静静地仰望苍穹,双眼晦暗不明,生命之火在体内摇曳欲熄。 他仿佛与世隔绝,思绪飘渺,不知游弋于何方。 而一旁的玉锦,目睹周遭的修士逐一离去,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身心俱疲地倒在地上,仿佛一片秋日落叶,随风而歇。 他们是战场的遗存,一个重伤未愈,另一个濒临死亡边缘,现实如此残酷,若无奇迹,二人的结局已昭然若揭。 然而,对于玉锦而言,她是草谷的核心成员,身份特殊,命运并不应止于此。 面对生死交关,玉锦举起颤抖的手臂,从衣袖中摸索出一枚小巧精致的绿叶令牌。 这并非寻常之物,其上铭刻的“医”字,象征着草谷医术的至高权力与庇护。 握紧这最后的希望,玉锦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感,但在瞥见叶城那苍白无力的脸庞时,所有的疑虑与不安瞬间化为了坚毅的决心。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将令牌碾为齑粉。 刹那间,一股深邃而冰冷的气息自她掌心爆发而出,令人心悸。 空间仿佛受到震撼,小岛上空的宁静被再次打破,一道裂隙骤现,从中伸出一只枯槁却蕴藏无上威严的巨掌。 下一刻,玉锦与叶城的身体在不可思议的力量牵引下,迅速融入了那掌心之中。 伴随一声低沉的轰鸣,巨掌与二者一齐隐没,留下那缓慢弥合的空间缝隙。 而在高塔空间之外,秘境的幽静角落,风云羽静静地坐在大树的荫蔽之下,全力汲取着周遭浓郁的域气,填补自身的空缺。 连续的高强度对抗,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但在这样一片清净之地,他得以暂时摆脱纷扰,安心疗养。 秘境之内,自然界的生机盎然,各类生物和谐共生,为风云羽提供了难得的修炼机会。 这里少有人烟,即便偶有获得传承的修士离开高塔的封闭空间,但由于秘境范围广阔,加之各自行进路线不同,相互遇见的概率微乎其微。 这给予风云羽足够的安全感,使他可以放心地在适宜的环境中休憩,而不必担心被打扰…… 阳光穿透树林,洒在风云羽的身上,带来温暖与新生的感觉。 他这一觉,竟绵延一天一夜,仿佛要把积攒的所有疲惫一次性偿还。 风云羽站起身,活动着四肢关节,感受着身体深处传来的细微变化。 虽然尚未完全恢复至鼎盛时期,但至少已经恢复了七八成的实力。 来到清澈的溪水边,洗净了昨日战斗遗留的尘埃与血迹,换上了干净整洁的新衣。 这次秘境之行,让他深切体会到,即便拥有一副异于常人的躯体,但如果缺少相应的技艺与策略,面对强大敌人时,仍然可能束手无策。 尤其是面对像叶城这样的对手时。 尽管对方的实力逊于自己,但由于持有各种底牌,依旧足以给自己造成巨大的威胁。 叶城展现出来的实力,虽然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但对于风云羽而言,那完全是无法接受的风险。 风云羽从心底里珍惜自己的生命,渴望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叶城那一剑向图元空挥出的场景,至今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在那一刻,风云羽几乎可以预见,若是自己置身于那样的情境之下,除了仓皇逃离,他别无良策。 更糟糕的是,他甚至不确定自己能否成功逃脱。 这对于一贯追求胜利与生存的风云羽来说,无疑是极大的警示。 目光转向更为遥远的天际,脑海中浮现出那壹字面具的身形时,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透出几分沉重。 那面具人,至少拥有七重天以上的修为,这是一个对他而言宛若云端般遥不可及的高度。 「这简直就如同,渺小的蜉蝣企图摇动大树啊……」 「只有加快提升修为的步伐,才是在这世间的生存之道。」 虽然这次的秘境之行充满了艰难险阻,但风云羽却也意外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从图元空身上,他得到了几本功法的秘籍。 其中,特别是冰系术法与飞行术法的秘籍,正好填补了他修行体系中的空白。 此外,他还得到了一件极为罕见的行阶法器。 这法器,以腰带的形式呈现。 初遇之时,因体内域气所限,风云羽未能即刻揭穿它的神秘面纱。 如今,待得恢复充沛之后,他重新凝聚精神,小心引导域气浸润其间,腰带仿佛感应到了呼唤,缓缓响应,积聚多年的沉寂随之消散。 丝丝缕缕的域气交织成网,围绕腰带流动,古老而隐晦的符文逐一显现,绽放着微光,映照出一片玄妙景象。 风云羽屏息凝神,任凭内心涌动的情感与法器产生共鸣,一段段久远的记忆与知识,在此刻流淌而过,尽数展现在他眼前。 “流云束风带”。风云羽轻轻念出名字,感受着它带来的微妙变化。 这条腰带,外表朴素,由一种不明材质的细丝编织而成,线条流畅,色泽如初晨的云雾。 它最大的特点是能够调控周围风势,使用者可以在瞬间调动一股柔和的风力,无论是提升自身移动速度,还是借风飞翔,甚或是抵御部分外界的攻击,都有着出乎意料的效果。 此外,这条腰带还能在危机时刻自动释放出一层淡淡的防护罩,阻挡大部分低阶的法术与武器袭击,给予穿戴者安全保障。 对风云羽而言,流云束风带犹如雪中送炭,正好补足了他在防御领域的需求。 同时,流云束风带,作为一件高级别的法器,它与常见的市售法宝相比,拥有更为深远的特性。 法器的本质,旨在协助修士弥补个人缺陷,拓展自身能力边界,通过内外结合的方式达成更高层次的提升。 法器大多采用罕见材料精炼而成,结构稳固且持久耐用,但这同时也带来了对使用者域气的依赖性。 由于法器本身不具备储存域气的功能,其效能完全取决于持有者修为的高低。 只有当修士将自身域气灌注其中,法器才能焕发生机,展现出其真实力量。 相比之下,法宝的设计理念迥异。 它们借助精细雕琢的法阵,能够自行储备一定量的域气,无需依赖外部供给即可运作。 这让法宝显得更为便捷高效,尤其在关键时刻,无需消耗持有者本身的域气,便能即时施展其效用。 然而,这也使得法宝面临着域气枯竭的风险,一旦内部域气耗尽,法宝便会失去功效,严重时甚至可能导致永久损伤,成为废铁一堆。 而至于那份附于流云束风带之中的神秘残卷。 从寥寥数页泛黄的纸张中,依稀可见有关于空间术法的描绘。 空间术法,作为修道界中极其稀有的领域之一,历来被誉为最高深莫测的术法,掌握它意味着可以凌驾于时间与空间之上,掌控无形无迹的力量。 这份残本,即便只是片段记载,亦足以窥探一二。 若能参透其中精髓,意味着风云羽的行动将不再受限于地理障碍,甚至有可能在危急时刻创造逃生良机,或是在战斗中获得先手优势。 不过,考虑像空间术法这般罕见的存在通常需要时间去消化和领悟,风云羽明智地选择了暂将这份珍贵的残本存放于老医师赠送的纳戒之内。 只保留了从图元空身上获取的那册冰系术法书籍。 风云羽手中握着那册封面镌刻着“寒冰封界”的术法书籍,不禁对其直白的名字投以微笑,“这个世界的修士,起名字都这样随意的?” 寒冰封界,一本才阶术法。(元、仪、才、象、行、合、星、卦、宫、方详) 能在瞬息间凝聚周遭空气中的水分,形成坚不可摧的冰壁,既能作为防御手段保护自己,亦可化为凌厉攻击,向敌人施展出寒冷刺骨的冰雪风暴。 凭借先前将域气转换为火气的经验积累,风云羽在面对寒气转化时展现出了惊人的适应能力。 仅仅半日光阴,他就掌握了寒冰封界的核心要点,能够灵活运用寒气,构造冰墙,释放冰箭,俨然已入佳境。 不过,纵使技巧娴熟,修为的瓶颈仍是横亘在面前的最大挑战。 目前,风云羽尚处于二重天中期,域气的总量远远不能满足高强度连续作战的需求。 不过好在自从踏入王城以来,他已逐渐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同时也积累了相当可观的资源。 这意味着他可以更自由地规划未来发展,不受外在条件的束缚。 待离开这片秘境,他将全身心沉浸于修为的提升。 第19章 世间万物皆以价值衡量,人不过是达成目的的工具。 阳光洒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宛如细碎的金箔铺陈开来。 依照石思仙所言,今日是秘境开启的最后一日。 于是,风云羽特意挑选了一片静谧清幽的水潭之畔,不慌不忙地将简易的钓鱼装备一一铺开。 他动作娴熟,轻轻一甩钓竿,鱼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入水中,泛起一圈圈小小的水花。那涟漪由小变大,缓缓扩散开去,随后又渐渐归于平静。 风云羽安稳地坐在水潭边,双手稳稳地握住钓竿,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水面。然而,表面看似平静的他,思绪却早已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遥远的地方。 「哼,虽说我实在不愿就这么轻易放过叶城,更舍不得他身上隐藏的种种机缘。」风云羽微微眯起双眼,眼底闪过一抹不甘与纠结,心中暗自权衡思忖,「可就当下情形来看,叶城对我而言,尚有极大的利用价值。」 在他心中,已然将叶城视为一张关键的底牌 。 毕竟此前莫邪提及的那复活之说,犹如一颗投入心湖的巨石,在风云羽心底激起了千层浪,引发了他浓厚到近乎痴迷的兴趣。 不管这所谓的复活之说究竟是荒诞不经的虚妄之言,还是暗藏玄机的真实线索,风云羽都已下定决心,要不遗余力、全力以赴地深入探寻下去,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可能。 然而,他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外来者,对于此地诸多隐秘之事,尤其是那复活一说背后的复杂内幕,所知极为有限,几乎可以说是一片空…… 如此这般细细思量过后,风云羽愈发笃定,让叶城继续存活于世所带来的价值,绝非叶城身上那些看似神奇的法器与功法所能比拟。 在他冷酷的价值观里,世间万物皆以价值衡量。人不过是达成目的的工具,远不及实际利益来得重要。而工具,只需做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乖乖听从差遣就足够了。 哪怕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只要尚存可用之处,暂且饶其一命也并非不可。 所以,风云羽决定让叶城暂且留在那塔内的神秘空间之中。 毕竟这塔内空间宛如一座无形的牢笼,既能确保叶城随时可供驱使,又省却了诸多麻烦。否则,若放叶城在外,茫茫人海之中想要寻觅其踪迹,无疑是大海捞针,徒增困扰。 伴随着一阵若有若无的细微声响,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悠悠荡起一圈圈轻柔的涟漪。 风云羽原本飘向远方的思绪,瞬间被这动静拉回现实,他的目光立刻变得锐利,紧紧锁定在水面的浮标上。 “有货!”多年垂钓积累下的经验让他瞬间做出反应,手臂肌肉紧绷,动作干脆利落地快速收线。 钓线在水中飞速滑动,带起串串晶莹的水珠。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破水而出,在阳光下闪耀着银色的光芒。 风云羽手脚麻利地将行装收拾妥当,正准备转身离开之时,周遭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搅动,眼前原本稳定的空间竟毫无征兆地泛起了层层奇异的震动。 紧接着,空间的中央位置出现了一道极为细小的裂缝,并以惊人的速度逐渐扩展蔓延。 不多时,这道裂缝已然化作了一道散发着柔和微光的门扉,静静伫立在风云羽面前。 透过这扇刚刚成型、通往外界的门扉,风云羽一眼便望见了那片熟悉至极的幽谷。 而在幽谷的入口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伫立,正是石思仙。 没有丝毫犹豫,风云羽果断地踏出了这扇门扉。刹那间,周围的光芒流转变幻,待一切恢复清晰,他已然重新回到了外界的怀抱。 “石大哥。”风云羽踏出那神秘空间,重新回到幽谷之中,隔着老远便扬起声音呼喊了一声。清朗的声音在幽静的山谷间回荡,惊起了栖息在枝头的几只飞鸟。 石思仙原本正翘首以盼,听到呼喊声的瞬间,目光立刻投向声音的来源处。 当看到风云羽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时,他眼中一直紧绷的神色陡然缓和,那高悬着的心,也像是找到了安稳的落点,终于缓缓放下。 风老弟,此次秘境之行,没受伤吧?”石思仙快步迎上前去,脸上满是关切之色,目光上下打量着风云羽,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受伤的痕迹。 风云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语气轻松地说道:“石大哥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此次秘境之行,一路上颇为顺遂,并没有遇到什么太过难缠的事情。不仅如此,此番的收获还颇为丰厚呢。” 石思仙听闻,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连连点头,口中念叨着:“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走走走,咱们快些回去,家中早已备好丰盛的酒菜,就等着给你接风洗尘啦。”说着,他热情地伸手揽住风云羽的肩膀。 风云羽笑着爽快应了下来,随后与石思仙并肩走向停靠在一旁的逐浪舟。两人登上舟船,逐浪舟缓缓升起,划破长空。 石思仙自始至终都没有去追问风云羽到底有哪些收获,又是否得到了什么珍贵的机缘。在他心里,朋友的安危远比那些身外之物重要得多。只要风云羽能够平平安安地从秘境中出来,这便足够了。 归程的时光,流逝得格外迅速。 风云羽在逐浪舟上静心盘坐,双目微闭,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他的思绪时而飘荡在秘境中的种种奇遇里,时而又放空。似乎只是转瞬之间,逐浪舟稳稳地落在了石思仙居所的前方,他们已然回到了家中。 那座熟悉的小屋,依旧静静地矗立在原地。阳光洒落在屋顶,给小屋披上一层温暖的光辉。 走进屋内,只见苏韵正从里屋缓缓走出,相较于初遇之时,她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脸上透着淡淡的红晕,整个人也显得精神饱满。 想来这段日子,得益于渡光阴三人时常在此“叨扰”,为这略显冷清的屋子增添了不少生气,也让苏韵的心境有所改变。 众人围坐在桌前,丰盛的酒菜摆满了一桌。 席间气氛热烈,渡光阴好奇心作祟,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一直在反复追问风云羽在秘境里发生的种种经过。 他一会儿前倾身子,一会儿又挥舞着手臂,那急切的模样恨不得钻进风云羽的回忆里。 石思仙虽嘴上说着不在意,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实际上,他早已悄悄竖起了耳朵,装作不经意地倾听着风云羽的讲述。 风云羽面带微笑,有条不紊地讲述着这几日在秘境中的遭遇。然而,在讲述的过程中,风云羽却又巧妙地隐瞒了叶城等人的存在。 “想来是这秘境为了弥补我刚进入时就被传送到空中的惊险遭遇吧。我刚被高塔吸进去的时候,恰好就落在了一处传承碎片旁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获取了一份传承,然后离开了那里。”风云羽神色自如,半真半假地娓娓道来。 众人听得入神,情不自禁地连连发出惊叹。 听你这么一说,这秘境好像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危险嘛。”渡光阴懒洋洋地趴在含烟的大腿上,微微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恼,显然是在为自己没能跟着一起去秘境而深感遗憾。 石思仙侧过脸,目光温和地看向渡光阴,缓缓开口说道:“其实啊,大多数的秘境,危险程度确实比不上王城外围的讨伐任务。就拿风老弟这次深入的这个秘境来讲,光从风老弟刚才说的这些情况听,乍一听,除了刚开始被传送到高空那段有点吓人,好像确实没太多危险的地方。” 说到此处,石思仙神情变得认真起来,加重了语气:“然而,你可千万不能忽视一个关键要点,那就是想要离开那座高塔,必须得获得一处传承的碎片才行。” 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先前我跟风老弟一同抵达秘境入口时,四周早已被各路修士挤得满满当当,水泄不通。那些进入秘境中的修士,往保守了估计,即便没有一千人,少说也有数百之多。” “在这种僧多粥少的情况下,若是没有风老弟这般绝佳的运气,想要从这几百名修士的手里夺得一块传承的碎片,简直比登天还难。”石思仙微微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这……石大哥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个理……”渡光阴喃喃自语,细细思索一番后,不禁打了个冷战。 莫说此时的他还尚未真正踏入修道界,就算是像风云羽这般实力不俗的人,若不是机缘巧合,恰好得到了传承的一角,恐怕在那数百名虎视眈眈的修士面前,也很难占到便宜,甚至可能会陷入困境。 在石思仙的家中惬意地休整了一日后。翌日清晨,风云羽四人早早起身,与石思仙和苏韵挥手作别,转身踏上了返回王城的漫漫道路。 一路之上,微风轻拂,众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王城门口。 这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商旅、修士穿梭其中,一片繁华景象。 风云羽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渡光阴三人,轻声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单独处理。”渡光阴三人虽有些疑惑,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目送三人远去后,风云羽转身,径直朝着金鳞阁的方向走去。 金鳞阁,这座在王城内颇具盛名的珍宝阁,向来是各类珍稀物品汇聚交易之地。风云羽此去,正是要将他在秘境内收获的那只三重天妖兽出售。 他刚一踏入金鳞阁那宽敞明亮的大门,一个熟悉的身影满脸笑意地快步迎了上来,来人正是李玉成。 自上次与风云羽见过一面之后,李玉成就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出于好奇,他私下里动用各种人脉,四处打听风云羽的身世背景。 但由于王大富暗中施展手段进行干预,李玉成最终误信了风云羽是王大富流落在外的“外甥”这一说法。 其实,这也怪不得李玉成消息不灵通。 毕竟,王大富在王朝内位高权重,势力庞大。当初他在得知风云羽的相关事宜后,迅速出手封锁消息,行事极为果断隐秘,以至于关于风云羽真实身份的信息,没有丝毫泄露出去,外界全然不知真相。 不出所料,对于风云羽带到金鳞阁的那只三重天妖兽,李玉成十分重视。 只见他快步上前,亲自查看妖兽的状况,眼中满是欣赏与惊喜。这只妖兽不仅品相完好,而且周身隐隐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域气波动,一看便知来历非凡、品质上乘。 在金鳞阁长久以来形成的交易体系里,对待这类珍稀货物向来秉持着极高的标准。 李玉成没有丝毫犹豫,当场便决定以金鳞阁所能给出的最高规格价格将其收购。 他心里清楚,这笔买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稳赚不赔。 一方面,这只高品质的妖兽本身就价值不菲,一旦在阁中售卖,必定能吸引众多达官显贵和修行者竞相出价,为金鳞阁带来丰厚的利润。 另一方面,通过这次慷慨的收购,他可以借机与风云羽建立更为紧密的联系。 毕竟,在这复杂的王城局势中,多结交一位潜在的人脉,就多一份保障。 于是,李玉成还特意赠送风云羽一份精心编纂的册子,上面详尽记录了各种妖兽和精怪的种类、名称等信息,内容丰富详实,堪称一本珍贵的异兽指南。 风云羽饶有兴致地翻开那本册子随意浏览起来,纸张翻动间,一行行详尽的文字记载映入眼帘。 当翻到其中一页关于牛形妖兽的内容时,他的目光瞬间被吸引,情不自禁地轻声念道:「牛形妖兽,名曰角峥。乃普通耕牛误食蕴含域气的植物后,历经蜕变而成。」 念罢,风云羽微微颔首,心中对这角峥的来历有了清晰认知,难怪这妖兽如此特别。 就在风云羽交付那只角峥的时候,不经意间,他的视线扫向金鳞阁的一侧,只见几名工作人员正忙碌地处理着另一只妖兽。 那妖兽庞大的身躯即便已没了生气,却依旧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风云羽定睛一看,心中涌起一阵熟悉之感——这赫然是他在突破二重天修为时所遭遇的那只虎妖! 当初若不是石思仙一路敏锐地追寻那虎妖的踪迹及时赶来,以自己当时的实力,恐怕完全无法招架那只虎妖的攻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时,李玉成恰好走了过来,顺着风云羽的目光看去,立刻明白了缘由。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李玉成热情地介绍道:“这虎妖名叫啸渊,可是一头实力强劲的四重天妖兽。” “就在最近这段日子,它一直在王城周边肆无忌惮地肆意游荡。这畜生性情残暴到了极点,毫无怜悯之心,附近的那些村庄几乎都未能逃过它的魔爪,被它祸害了个遍。” 说到此处,李玉成不禁长叹一口气,满怀感慨地说道:“若不是石大人侠肝义胆,及时出手制服这恶兽,恐怕还不知道要有多少无辜之人会死在它那血盆大口之下。石大人当真是我们这一方百姓的大恩人呐!” 面对李玉成刻意讨好的姿态,风云羽神色平静,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从这件事情背后,他敏锐地捕捉到诸多隐藏信息,也由此能够大致推断出,那看似平静的深宫中,各方势力争斗的“战火”究竟蔓延到了何等激烈的程度。 一只拥有四重天修为的妖兽,在王城周边横行无忌,近乎将附近的百姓屠戮殆尽,如此严重的事态,按常理来说,宫内之人不可能毫无察觉。 然而,直至石思仙出手将其斩杀,整个过程中都不见宫内有任何实质性的行动和反应。 想到这里,风云羽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嘲讽,暗自喃喃道:「那个位子,对于身处权力漩涡中的人而言,吸引力竟如此之大。大到他们哪怕眼睁睁看着一只四重天的妖兽在眼皮子底下残害百姓,也能做到熟视无睹,充耳不闻。」 微微皱眉,他又轻叹一声,继续思索着:「不过仔细想来,这一切似乎也并不奇怪。在那些高高在上之人的眼中,普通百姓从来都不过是可以随意驱使、消耗的物品罢了。他们在乎的唯有权力的争夺与巩固,又怎会将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呢。」 风云羽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从容地离开了金鳞阁。 踏出金鳞阁大门后,他一刻也未曾耽搁,马不停蹄地朝着百草归真堂赶去。 一路上,行人匆匆,而风云羽目标明确,脚步匆匆,心中惦记着那株玉髓藤。 很快,风云羽来到了百草归真堂。堂内弥漫着一股浓郁而独特的药香,各类珍稀草药陈列有序。他走进堂中,表明来意后,便拿出那株玉髓藤请人鉴定。 尽管在心底,风云羽早有预估,觉得这玉髓藤绝非寻常之物,但当鉴定结果出来时,他还是着实吃了一惊。 原来,这株玉髓藤竟然达到了地级的品阶,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要知道,地级草药在这世间极为罕见,价值连城。 此次秘境之行,收获之丰已然远远超出了风云羽最初的预期。这一趟涉险,可谓是满载而归。 在经过一番严谨细致的鉴定流程,确认了这株玉髓藤的成分与品质后,百草归真堂的副堂主亲自快步来到风云羽面前。 副堂主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眼中透着几分热切,开口说道:“这位小友,此珠玉髓藤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呐。若是小友有意售出,我堂愿出价三万两黄金,将其诚心收下。” 三万两黄金,这确实是一个足以令绝大多数人心动不已的天文数字。 如此巨额的财富,足以改变许多人的命运,过上富足无忧的生活。 然而,对于一心追求修为提升的风云羽来说,钱财固然重要,但在他心中,修为的精进才是最为关键的。再多的金银财宝,也比不上自身实力增强所带来的价值与安全感。 于是,风云羽没有丝毫犹豫,神色坚定地果断回绝了面前这位态度诚恳的副堂主。 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和却又不容置疑地说道:“我并无意出售这株玉髓藤,我想用它来炼制一枚地品凝气珠,助力自身修行。” 凝气珠,乃是二重天修士晋升三重天时不可或缺的助力,而地品凝气珠的功效则更为浓厚,更有益于稳固修为提升时的浮动。 其实,以风云羽对自身修行的规划与期望,内心深处自然是渴望能够再服用一枚天品凝气珠。 然而,天品凝气珠因其稀缺性和超凡的品质,价格高得离谱。就算是将他整个人变卖,所得的钱财恐怕也远远不足以支付一枚天品凝气珠的高昂售价。 副堂主听闻风云羽的想法后,脸上立刻露出了理解的神情,连连点头称好。只见他热情地接下了这份委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承诺道,只需半月时间,风云羽便可前来取丹。 在大陆另一端的草谷之中。 玉锦与叶城此前被那双神秘大手强行破开禁制后带回到这里,自那以后,便一直在这草谷内安心养伤。此刻,阳光透过缝隙洒落在草屋之中,玉锦刚刚轻柔细致地为叶城擦拭完身子。 叶城自从被带回这草谷,便一直深陷昏迷之中,迟迟未能苏醒。 他面色苍白如雪,毫无血色,紧闭的双眼下是深深的黑眼圈,足以见得他之前经历了极大的损耗。 “还没醒过来吗?” 忽然,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一股无形的气缓缓推开。 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一位身形佝偻的老妇拄着一根形状怪异、雕刻着神秘纹路的拐杖,步履蹒跚却又稳稳当当地缓缓走来。 玉锦听到声响,连忙转身,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缓缓摇了摇头,她的神色满是忧伤与担忧,眉头紧紧蹙起。 老妇走近床边,目光落在叶城身上,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小子,可是耗尽了一身气血,本应是个将死之人呐。不过,却又被人用一枚丹药强行吊住了性命。虽说这丹药没法让他的气血恢复到往日那般充沛,但至少保住了一条命,如今是绝无性命之忧。” 稍作停顿,老妇抬起头,声音虽苍老、沙哑,却透着一股蓬勃而浓厚的生机,接着说道:“依我看,他这幅样子,恐怕是心里头有道坎怎么也过不去,自己不愿意醒来罢了。” 玉锦听闻老妇这话,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风云羽的身影。若不是风云羽拿出那一枚丹药为叶城续命,恐怕如今的叶城早已永远地留在了那危机四伏的秘境之内。 只是,有一件事始终如一团迷雾,萦绕在玉锦心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回顾此前发生的种种,风云羽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分明是一心想要取叶城的性命。 那些充满杀意的眼神、毫不留情的攻击,无一不让人感受到他对叶城的敌意。 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为何在最后的千钧一发之际,他却突然放弃了原本的念头,不仅停止了攻击,甚至还出手救下了生命垂危的叶城。 这前后截然不同的行为,实在是太过矛盾,让玉锦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 “师尊,难道真的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玉锦满心焦急,眼中满是期盼,不死心地追问道。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哀求,仿佛只要师尊再多想一想,就能找出让叶城苏醒的法子。 老妇缓缓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与感慨,轻声说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啊。他究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全要看他自己什么时候能够真正跨过心中的那道坎。旁人再怎么着急,也是使不上力的。” 玉锦听闻此言,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病榻上的叶城身上。 此时的叶城,身形依旧显得消瘦,不过已不再像先前那般面容枯槁、毫无生气,脸颊上多了一丝淡淡的血色,胸膛也有节奏地微微起伏,总算是多了些许生气。 “就算你在这儿守他一辈子,可只要他自己内心不愿意醒来,那也是于事无补啊。我已经借助那丹药的药效,尽力为他补全了消耗的精血。如今,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老妇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迈出房间,脚步不紧不慢,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从容。 玉锦轻轻地点点头,默默地跟随着老妇走了出去。 随着房门缓缓合上,房间内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第1章 星辰陨落之际 无尽的夜色之下,最后一颗天星也失去了光芒,化为流星悄然划过天际。空气中弥漫着压抑和沉闷,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灾难! 万法道宗现任掌门,青阳,此刻正站在宗主阁的最高处。 透过阁楼的天窗,凝视着那深邃无垠的黑暗,那明亮的双目似能洞悉世间的一切奥秘。 一袭灰色道袍,气质沉稳内敛。 袍身剪裁得体,线条流畅,如夜幕低垂。袖口宽大,袍摆则随风轻轻摆动,若云卷云舒。 “辰星坠落,万象更新……”青阳低语着,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回想起古籍中所记载的上一次天地异变的情景,那是一场波及所有生灵的灾难。 无数文明在那场浩劫中灰飞烟灭,就连一些强大的修士也难以幸免。而现在,种种迹象表明,这样的灾难即将再次降临。 他缓缓闭上眼睛,体内的域气开始流转,如同细小的溪流,逐渐汇聚成江河,融入天地。 神识随之飘荡,穿越山川河流,深入到天地间的每一个角落。那些曾经熟悉的山川河流现在却像是披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古老的树,曾枝繁叶茂,沐浴阳光,吸纳雨露,与风共舞,与鸟儿共鸣。” “但终究敌不过岁月的侵蚀,季节的更迭,使它逐渐失去了生机,变得干枯、脆弱……” 良久,青阳才长叹一声,唤出宗主令,传召了所有的宗门长老,命他们即刻召回宗门所有在外历练的弟子。 一时间,消息传遍了整个道宗。长老们纷纷行动起来,通过各种渠道联系着在外历练的弟子们。 月光洒落在宗主阁的屋檐上,映照出斑驳的影子。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现,悄无声息地落在宗主阁的屋顶上,仔细地听着阁楼内长老们的谈话。 待到众人散去,黑影才跃下屋檐,落在阁楼的窗台上。 黑衣、黑发、黑瞳。 腰间用一抹鲜艳的红色绑带系着一柄未开刃的铁剑,以及一个白底金云纹的酒葫芦。 黑影的面容极为年轻,看上去不过也才二十四五,与青阳苍老的面庞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对比。 若是那些长老还在这里的话便能认出,来人正是现今魔道教主,白附子。 “老东西,原来你没死啊?”白附子的声音在夜风中飘荡,语中带着戏谑,又透露出一丝关切。 青阳神色平静,“心中遗憾未了,苟活于世罢了。” 话语中透露着淡淡的忧郁。 仿若一缕轻烟缭绕在他的心间,不肯散去。 白附子深邃幽暗的双眸与青阳四目而对,良久之后才移开视线浅笑一声:“不过是些陈年旧事,还去记他作甚?” 青阳手中浮尘扫过,两杯热茶出现在身旁的桌案上。“坐吧。” 白附子目光扫视了一眼阁楼内的一切,随后身形化作一团烟雾从窗台消散,又在茶桌对面重新凝聚。 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 茶水入口,清香四溢,让他忍不住多喝了几口,但嘴上却又故作嫌弃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喜欢喝茶。” 青阳抬眼看向白附子,微微一笑,“这茶,能清心。” 白附子点了点头,语气中夹带着些许讥讽:“也对,你的确需要保持清醒。” “毕竟,你现在可是堂堂万法道宗的宗主啊!” 青阳听了这话,不禁苦笑一声。 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连绵的山脉。 念道:“翠叶轻摇碧玉光,金芽初吐满庭芳。一室茶香萦绕处,悠然自得忘纷华。” 青阳的诗意话语在空气中缓缓飘散,那是他心中对于世俗纷扰的超脱,对宁静追求的表达。 白附子看着青阳,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对魔道有着不小的偏见,可现如今的状况你应该也察觉到了。” “我觉得我们应该暂且先放下曾经的那些执念。不是吗?” 青阳沉默了片刻,终于开口:“天劫之事,非同小可,道宗自会全力应对。” “至于你,若是有意相助,我自然欢迎,若是另有图谋……”青阳话语未尽,但其中的警告之意已是不言而喻。 白附子微微一笑,对于青阳的顾虑早有预料,他缓缓说道:“你我相识多年,我的为人你应该清楚。” “劫难当前,任何的恩怨都显得微不足道。我此次前来,的确有意邀你相助……” 白附子指尖用力,将手中的茶杯化作齑粉,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那遥远的未来,那个他渴望的彼岸! “春!作为万物复苏的季节,代表着死亡与腐朽之后的再生成长。” “天地同样也在经历着一次次的轮回和更新。一个新纪元的开启,往往也伴随着无限的可能与未知!” “而那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其实早就已经摆在了你我的面前!” 说罢,白附子小心翼翼地从袖袍中取出一份残本。 残本的边缘已经磨损,纸张泛黄,上面用朱红色的墨迹书写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文字,透露出一股沧桑的气息。 “你!你要以数以万亿的生灵为代价,去追寻你那遥不可及的梦?”青阳看着眼前这份再熟悉不过的残本,声音不由得沉重起来。 “修道一途从来都不是为了个人的私利和权力,而是为了寻求内心的平静和超脱世俗的束缚。” “你所追求的,终究只是一场虚幻的权力游戏!” 白附子早料到青阳会有这样的反应,他轻轻摆手:“修道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 “何况,我只是要借助他们的力量,为这个世界带来真正的变革。” 青阳听了这话,心中更加不悦。 他站起身来,走到白附子面前,眼神锐利如刀,直刺白附子的心灵:“真正的变革?” “且不说,当初你为了晋升七重,设下所谓的上古秘境,引得无数修士前来争抢,到头来却只是为你自己提供晋升所需的资源和契机。” “而后,你又为了能够晋升九重,炼化无刃。整个北武大陆半数的生灵惨遭屠戮,尸骨堆积如山!” “倘若你真的想要为这个世界带来变革,那么最重要的,就是要有一颗清明的心!” “而不是寄希望于这种危险的力量。” 青阳冷哼一声,一甩袖袍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白附子见青阳已经下定决心,心中不禁感到一阵绝望。 但他还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起身跨步至青阳身前:“万千年的光阴,不过弹指一瞬,昔日同门如今就只剩你我二人。师兄,你真要执意如此?” 听了白附子的话,青阳的心中一阵惋惜。 是啊,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啊。白附子早已不再是当初他所熟知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少年了…… 如今的他,是一个野心勃勃、手段狠辣的邪魔!只为达成目的不惜一切代价! “若非念在你我师兄弟一场,你早就已经被我亲手所杀!哪里还会有你的今天?” 青阳摇摇头,最终做出了决定,语气决绝地说道:“你走吧,我不想再与你为敌。” 青阳的决绝,刺痛着白附子的内心。 他们也曾并肩作战,共同经历过无数艰难险阻,他们的情义是建立在无数次的生死考验之上。 而现在,青阳的选择却在告诉他。 那些共同的过去已不再重要,他们之间的理念和道路早已分道扬镳! 一语至此,白附子的眼中充满了决绝和坚定。 他冷笑一声,带着嘲讽和不屑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完美。” “而你!只会固守着你那狭隘的正义,拒绝接受真正强大的力量!” “这万生阵的下册,还是由我亲自来取吧!”白附子狞笑起来,暗红色的域气从他的掌心涌出,直扑青阳而来。 青阳心中早有防备,身形一闪,躲过白附子的攻击。 然后同样迅速凝聚自身的域气,形成一个淡白色的护盾。 白附子再度出手,沉重的一击轰击在防护罩上,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暗红色的域气仿佛无穷无尽,不断地向着青阳袭来。 而青阳则凭借着精湛的术法和经验,巧妙地化解着白附子的攻击。 二人对战所发出的轰鸣,引得不少宗内弟子前来围观。 只见得那二人的身影于阁内交错,迸发而出的波纹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周围的山峦和树木也都被他们的力量所震撼,化为一片废墟! 眼见战斗越发激烈,为了避免道宗受到牵连,青阳只得引着白附子将战场迁移至云端之上。 二人相对无言,只有风吹过山巅的呼啸声。 青阳双眼半闭,呼吸轻缓深沉。衣袂随风轻轻飘动,仿佛随时会化身为清风,消失在这云雾之中。 “师弟,你已迷失了方向。真正的力量不是通过牺牲无辜来获得的!” “若你现在就此收手,我大可只当先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你只需去师尊的牌位前跪拜忏悔便可。” 即便到了如今的这种地步,青阳仍然希望,至少能够唤起白附子内心深处的那份善良和理性。 白附子冷哼一声,神情坚毅,身上的杀意如同实质化的火焰,熊熊燃烧,却又被他牢牢掌控,化作一股无形的气势,震慑四方! 他傲然回应:“纵然前方是万丈深渊,我亦会昂首前行!” 他的声音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千锤百炼,掷地有声。 一身傲骨浑然天成,便是身处狂风暴雨中也绝不低头,那种凌云之志,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腰间的无锋铁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白附子的手上,剑身在月光下泛着寒光,身形一动,闪电般朝青阳击去…… 相传,那场战斗持续整整十日。 十日内,整个中州境内阴云密布,日月无光! 直到第十天正午,胸口被贯穿一个恐怖血洞的白附子自那云端坠落而下,暗红色的血液洒满天际! 接着便是一尊古朴的青铜巨钟同样自云端而落,将白附子笼罩在内。 白附子试图挣扎,但青铜巨钟的力量却极为强横,死死的将他压制。 最终,在一声震耳欲聋的钟声响起之后,白附子的身体才彻底被封印在了青铜巨钟之内。 待到尘埃落定,青阳的身形才浮现而出。 细细看去,其浑身气血已然消散,仿若朽木枯骨一般。 苍老的皱纹已经爬满了他的脸庞,原先那一身磅礴的修为,已是十不存一。 二人对立,目光透过巨钟交织在一起…… 啪!!! 清脆的醒木声,唤醒了四周还沉浸在故事余韵中的一众孩童。 “好了!《青阳平录》已经说完了,下次我换新书说于你们听。” 第2章 风云羽 老榕树的树干粗壮而沧桑,写满了岁月的痕迹,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说书先生坐在树下的石凳上,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大口的喝着凉水,手中折扇不停扇动,带起一阵阵微风。 “啊?怎么这就结束了啊,再说一段吧先生。” “根本不够听的啊。” “我让我娘烙油饼给你吃,你就再讲一段吧。” “这么短够谁听的啊?传出去让人家以为我们听不起呢,再来一段!一人一段……” 那些环坐在四周的孩童们一窝蜂的围了上去,求着让他再讲一段。 说书先生放下茶碗,摆摆手,“一天只讲一回,这是规矩,想听明天还是这个点,你们再来听便是。” 说完,那说书先生背上早已收拾好的一身行头,一个闪身便离开了刚才说书的大榕树下。 再一闪,目光所及之处竟已是瞧不见他的身影。 见那说书先生离开之后,大榕树下的孩童们很快便四散为各自的小团伙,嘁嘁喳喳的谈论着刚才说书先生所讲话本中的内容。 而在距离榕树稍远一段的墙根下,盘坐着一位样貌约莫十七八岁左右的俊秀少年,眉宇之间透露出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 少年一身衣着简朴,虽是廉价粗布,但在阳光的照射下,却能看出经纬交织的纹理,边缘的缝合处,针脚细密均匀,没有一丝脱线或松散的迹象,足以看出做工之人极为用心。 清爽的短发加上麦色的皮肤,从视觉上就给人一种健康的感觉。 少年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先前那位先生离开的地方,棕色双瞳内满是火热的神色。 「无论看多少次,都还是觉得神奇啊……」 「要是我上辈子有这样的本事,应该就不用害怕泥头车了吧?」 少年名叫风云羽。 一名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五好青年,原本正走在板油路上,憧憬着毕业之后能够努力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 结果却不幸丧生在泥头车的滚滚车轮之下。 再一睁眼,就已然重生在了这个陌生的新世界里。 不过他的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惊慌失措,相反,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一现实,并且开始在心中默默地构建起一系列的计划。 只是这一切的美好宏图还未来得及开始实行,就被无情的现实所击破…… 静溪村。 风云羽所居住的这个小村庄,位于群山环抱之中,远离繁华的都城,几乎与世隔绝。 村民们过着简单朴素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节奏缓慢,与风云羽心中的宏伟蓝图相去甚远。 更令他沮丧的是,由于地理位置的偏僻,他几乎没有机会接触到外面的世界,他的视野完全被局限在了这个小村庄之内……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泥头车,绝绝子,创到谁,谁先似。」 「就是不知道那辆泥头车的司机有没有买全险……」风云羽在心里默默自嘲着。 他的身旁伴着一位容貌极为俏丽的少女。 如瀑的长发,随风轻轻飘动。 肌肤细腻如玉,透着淡淡的红晕。唇瓣轻启,伴着自然的微笑,让人感到亲切。 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光芒,时不时侧过头看向身旁的少年,眸中满是温柔。 结果却发现对方的视线竟一直望向那说书先生离开的地方,一刻未曾偏移。 那种热切的眼神,她曾在许多个夜晚看到过。 当月光洒在书页上时,风云羽的眼中闪烁着同样的光芒。 此刻,她不禁感到一丝寂寞,好像自己是被忽视的那一部分。 当即便伸出双指,轻轻的捏住风云羽的脸颊,将他那已经僵硬的脖子拽了回来:“云羽哥,一个背影就能让你看的这么入神,你莫不是相中了人家的风采吧?” 风云羽被少女这么一调侃,这才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笑着说:“我只是在想,等明天他再来的时候,我一定要去求着他教我刚才的那套身法,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到外面的世界去走走看看了。” 少女听了这话,一张小脸瞬间冷了下来。 风云羽并未察觉到少女神色的变化,还在一旁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难道就不觉得在这里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聊了吗?” “可惜了,要不是出村的路全都被悬崖给拦断了,我早就打算离开了。”风云羽叹息一声,啧啧道。 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人,他早就习惯了信息的快速流通和科技生活的便捷,以及社会的多元文化。 这个小村庄虽然宁静祥和,但对于他来说,却像是一片被遗忘的角落,缺乏了他所熟悉的那种活力。 于是在来到这个世界的十几年内,村庄周围但凡是人力的脚程能走到的地方他都去踩过点。 可这山路的尽头要么是近百丈宽、深不见底的断崖;要么是陡峭到无法攀爬的高耸石山。 根本就看不到离开的希望。 “如此说来,这十多年的感情,倒是人家错付了。”少女语气冰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直到这时,风云羽才迟钝的察觉到问题,立刻轻声安抚道:“哎呦呦,我的好茯苓,好妹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要是出去的话,肯定会带着你一起的啊。当然,还有老李和巧儿姐。”风云羽又补充道。“等出去了,我就在城里面买个大宅子,到时候咱们四口人就住在一起。” 在他最初的设想中。 自己的这座大宅子一定要坐落在都城的繁华地段,幽静雅致。 宅子的四周环绕着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两旁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四季更迭间,花香四溢,彩蝶翩翩。宅子的大门要是古朴的红木制成,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走进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精致的庭院,中央有一座小桥,池中锦鲤嬉水,偶尔跃出水面,溅起一圈圈涟漪。 庭院的一角,摆放着几张藤制的摇椅,供一家人闲暇时休憩谈心。庭院的另一侧,则是一片翠绿的竹林,风吹过时,竹叶沙沙作响。 听到风云羽这样说,名叫茯苓的少女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好了,赶紧回家收拾一下,爹爹喊我叫你晚上去家里吃饭。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想来是有要事同相商。” 接着,茯苓就像是想到了什么,又赶紧补了一句:“你可不许再和上次一样,把我爹爹灌个大醉然后拖着他去拜把子了。”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可茯苓的脸上却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风云羽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神色,似乎在回忆上次与老李喝酒的情景,嘴角不由自主地开始上扬。 “我知道了,这次一定控制好,不会再让你父亲喝多了。”风云羽保证道。 “不过,具体是什么事情要和我说?难道是山里的野猪又跑去田里去糟蹋庄稼了吗?” 茯苓摇了摇头,“爹爹没告诉我,只说让我叫你一趟。” “我知道了,你回去跟老李说一声,我晚点就过去。”风云羽轻轻捏了捏茯苓娇嫩的小手之后才站起身来,惹的其面上一阵羞红。 “没个正行……” “我回去了!你自己注意时间,别让爹爹等的太晚了。”茯苓再次叮嘱了一声之后,才起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一直目送着茯苓的背影转身消失在一处胡同,风云羽才恋恋不舍转身朝着反方向走去。 风云羽是真真切切以一个婴儿的姿态降生在这个世界的。 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还保留有上一世的记忆。 对此,他自己的猜测是:或许是当初喝的孟婆汤掺了假料吧。 由于十分缺乏与外界联络的手段。 一直以来风云羽都只能通过村庄里那些老人们添油加醋的描述。以及偶尔停靠在此的商船商人们的口中对这个世界了解个一二。 同时,他自己也购买了一些这个世界的书籍,其中便有一整册的《青阳平录》在内。 消息虽然零碎,却足以激起他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心。 已知,这里是一片原始蛮荒的修仙大陆。并且和他记忆中那些小说里描写的修仙世界有着很大的不同,似乎这里的气息要更加古老神秘一些…… 不过,风云羽从不奢望自己此生能够成为传说中的修道巨擘,掌控乾坤。 他只是希望这一世自己的生活能够有些许波澜,有些许色彩。 他厌倦了日复一日的单调重复,渴望着能够体验不同的生活,见识不同的风景。 当然,若是能学的飞行之术那自然是极好的,这样一来,自己就能更好的去看一看这个世界了。 只是,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先越过那近百丈宽的断崖,离开这个村庄。 心里这样想着,风云羽已经走出了村庄,沿着一条蜿蜒的小径前行。 四周是茂密的树林,高大挺拔,枝叶繁茂,遮住了大部分阳光,只有偶尔透过树叶间隙洒下的斑驳光影。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松针的清新气息,不时传来的鸟儿的鸣叫声和野兽的咆哮声,让人感受到这片大陆的生机与活力。 走出很久之后,风云羽才来到一座巍峨的山峰之下。 山峰笼罩在一片云雾之中,虽然陡峭险峻,却有一条小径通向山顶。 继续迈步向前,踏上小径。 小径崎岖不平,但风云羽却走得十分从容。他的身影穿梭在山间,充满了活力和力量。 直至半山腰,一座山洞静静地坐落在这里。 洞口处是一道简朴的木门,朴素,却也结实耐用。 这便是风云羽的“家”。 一个简单却充满了他个人气息的地方。 每每至此,风云羽的思绪都会不自主的飘回十年前…… 十年前,风云羽的父亲被王朝以半袋粟米强征入军,只留下年仅八岁的风云羽以及身染重病的母亲在家。 年幼的风云羽只得挑起家庭的重担。 结果还不到半年的时间,一封沾染了战场硝烟的家书从前线被送了回来。 与家书一同被送回来的还有半块银饼的抚恤金,以及住在隔壁的老李。 老李要幸运很多,虽然断了一条腿和两根手指,但好在是把命给保住了。 对于一直生活在一个和平国家中的风云羽而言,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了战争的残酷。 而这封家书的出现,无疑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是一个寂静的夜晚,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草药味。 风云羽紧紧握着母亲的手,感受着她越来越微弱的脉搏。 母亲的脸上带着安详的微笑,眼神中充满了不舍和对儿子的牵挂,“羽儿,不要难过,娘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 “你要好好的活着……” 她极力的安慰风云羽,告诉他要坚强,要活下去。 风云羽拼命摇头,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他想要挽留,想要时间停止,但生命的流逝是如此无情,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的生命之火一点点熄灭。 当母亲最后的一丝气息消失,她的身体突然发出柔和的光芒,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光芒越来越亮,直到整个身体都变成了光点,飘散在空气中,如同一场绚烂的烟火,美丽而又短暂。 风云羽呆立在原地,他的心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他伸手想要抓住那些光点,但它们却像是有生命一般,从他的指间溜走,最终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母亲终究还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再次留下了孤零零的风云羽。 在山间挑选了一处风水还算可以的地方,为自己的父母立了两处衣冠冢之后。 年幼的风云羽就远离了村庄,独自一人来到山上生活,并花费三年的时间凿出了如今这处山洞。 推开门,阳光透过洞口,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束,给这个幽暗的洞穴带进了一丝生机。 洞内有一张石床,上面铺着厚实的兽皮,既保暖又舒适。 旁边是一张粗糙的木桌和几把椅子,桌上摆放着一些日常用品和几本书籍。 而一旁的石壁上,则是凿刻着一道道用来计时的刻痕,下方则是摆放整齐的日常会用到的工具。 用木盆里的清水擦洗了一下身上的汗水。 风云羽便起身提起了挂在石壁上的长弓,重新走出了山洞熟练的向着山林的深处走去,打算去挑选几只晚点去到茯苓家时会用到伴手礼…… 第3章 风云羽‘其二\\\’ 山林深处的小径上,横倒着一根粗壮的树干,从树根处的断面来推测,应该是某类大型野兽的杰作。 也许是熊,也许是野猪,但终究逃不过被风云羽猎杀的命运。 风云羽只是如往常般的走到树干前,伸出手臂,轻松地将树干举起。随后,轻喝一声,树干便被抛向一旁的灌木丛中,激起一片落叶纷飞。 十年的野外生存,帮助风云羽练就一身不俗的本领,以及惊人的力量。 如今,他单臂能够托起的极限重量大概在五百斤上下,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类的范畴。 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予重生者的福利,反正风云羽本人是十分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风云羽蹲下身,细细的观察着树干倒下时被翻出来的泥土,以及散落的黑色鬃毛。 “果然是一只野猪啊,而且还是一只已经成年的野猪。要是能遇到的话,这几天的口粮都有着落了!” 回想上辈子,自己生活在那样一个锦绣繁华的世界,不说锦衣玉食,但也过着相对舒适的日子,一张嘴早就被养刁了。 结果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 吃的是粟米,喝的是野菜汤,偶尔能吃一顿肉还是只用清水煮的,一点调味都不放,也就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村子里的人才舍得往大锅里撒点粗盐。 这种寡淡的日子,一直到风云羽搬离村庄,独自生活之后才得到改善。 依靠着自己过人的体质和记忆中的制盐之法。在这山间打点野味,也算是勉强能应付一下自己的一张嘴。 但精盐毕竟是风云羽凭借自己前世的知识提炼出来的。 在这个极为落后的时代,就连矿盐都是极为重要的物资,更别说精盐的存在。一旦暴露出去,其带来的后果可想而知。 因此,每当茯苓或是老李对他提出可以搬到家里去的邀请时,风云羽都会婉转地以习惯了独自生活为由,或是说自己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来拒绝他们的好意。 他宁愿独自承担所有的风险,也不愿意让茯苓和她的家人因为自己而面临危险。 再加上,这个世界里还有修士的存在。 虽然说他们一直在追求着那超凡脱俗的境界,但他们同样也要面临一个现实的问题。 那便是金钱的缺乏。 天材地宝,功法丹药,法器资源,每一项都需要巨额的资金投入。 而黄金,作为这个世界上最通用的货币,自然也就成为了修道者们所追逐的目标。 没有足够的资金,即使是天赋异禀的修士也难以获得所需的资源,更不用说那些普通的修士了。 因此,很多修士在修炼之余,也不得不涉足世俗之事,通过各种途径赚取钱财。 有的修士会选择为王侯将相效力,用自己的力量换取丰厚的报酬。 有的则会深入危险的秘境,寻找传说中那些上古时代的大能们所遗留下来的宝藏。 还有一些修士,会运用自己的智慧和技艺,制作出各种稀有的物品,然后在市场上高价出售。 当然,也有一小部分的修士选择了更为极端的方式。 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掠夺、欺诈,诱骗,就只为获取更多的财富。 这些行为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了他们的需求,但也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风险,甚至可能导致他们走向死亡。 而这精盐的存在,恰恰就是一笔长远而稳定的高效收入。 若是有人眼红,盯上了风云羽手中的这块“肥肉”。为了得到制盐之法给他来个搜魂什么的,说不得还会暴露重生的秘密…… 风云羽不想让自己的重生成为一个悲剧的开始,更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给自己的原世界带去无法预料的灾难。 这十多年里,风云羽也从来都没有产生过想要靠着自己脑海中的知识,带着村里的人一起发家致富,让大家抱成一团取暖的幼稚的想法。 毕竟,无论身处何地,人性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 人们的行为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包括个人利益、价值观、信念等。 哪怕是面对共同的利益,不同的人也可能有不同的动机和行为方式。 即使是最亲密的伙伴,也无法完全保证秘密不会被泄露。 在利益的驱使下,人们往往会做出意想不到的选择,而这些选择可能会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这也是风云羽会独自搬到山上居住的主要原因。 至少,在他获得能够自保的力量之前是这样的。 风云羽沿着小路继续深入山林。 来到熟悉的河边,河水清澈见底,河岸边是柔软的苔藓,踩上去像是走在厚厚的地毯上。 这里是他的狩猎场,同时也是他的避风港。 在这里,他可以暂时忘却那些世间的烦恼,专注于与自然的对话。 风云羽沿着河床逆流而上,脚步轻盈稳健。 走出约莫百米的距离,他欣喜的目光锁定在了一只正在饮水的野鹿身上。 那野鹿身材健壮,毛发油亮,仅一眼就能看出它那一身上等的肉质会是多么的肥美。 风云羽屏住呼吸,目光锁定在鹿的身上,很明显,他已经选好了伴手礼。 慢慢地举起手中的弓箭,手指紧扣弓弦,然后轻轻一松,箭矢如闪电般射出,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奔野鹿而去。 箭矢速度极快,几乎无法看清它的轨迹。 河边饮水的野鹿甚至还未曾觉察到危险,就已经被箭矢贯穿了头颅。 强大的冲击力连带着野鹿的尸体后退了数米,最终才深深的嵌进了树里…… 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了一片淡淡的金色。 “真是可惜了,没能遇上那只野猪。”风云羽遗憾的扛着一只野鹿、拎着三只野兔和两只山鸡,不急不慢的朝村庄走去。 来到茯苓家门口,伸手从爬在院墙的藤蔓上摘下最后一颗果子塞进自己嘴里,然后单手一撑翻过院墙,稳稳的落在院子里。 最后再冲着茯苓的父亲笑一笑。 动作之熟练,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茯苓的父亲正美滋滋的坐在树下的摇椅上乘凉,身旁的石桌上还摆着一些瓜果和一壶清茶。 对于风云羽的操作并没有感到丝毫的不悦。显然他也早就习惯了风云羽这种行事风格。 不过,多少还是要象征性的维护一下自己身为长辈的面子。 “小子,从我家大门进是要收费还是怎么?”茯苓的父亲故意板着脸说道,“每次来不是爬屋顶就是翻墙,下次是不是还得要钻个地道才肯进来?” 风云羽听了这话,只是冲着他笑了一声,并未过多理会。 只是在笑完之后,他就开始环视着院子,似乎正在寻找着什么。 茯苓的父亲见他这样,也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臭小子行事风格向来如此,要是真能被自己的三言两语说动。 那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等等!不对劲!九分,甚至是十分的不对劲! 按往常来说,这小子在被自己一番数落之后,肯定会给自己找回场子才是,今天怎会这般安静? 心中带着一丝警惕,茯苓的父亲顺着风云羽的视线看去。 但当他在看到屋檐下那道熟悉的身影后,身子顿时一凝,心中暗道一声,「坏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风云羽啧啧叹息道,“老李。这我就不得不说你两句了。” “你就没见到我巧儿姐在那边洗菜择菜热的满头是汗吗?” “你可倒好,还在这树下纳凉,瓜果相伴,也不说去帮帮人家。” 说完,风云羽便扔下带来的伴手礼,挽起袖子向着李巧儿身边走去。 风云羽的话音刚落,原本那还在屋檐下择菜的李巧儿,瞬间换成了一张黑脸,一把将手里的菜叶摔进水盆里。 幽怨的朝着正在树下纳凉的人瞪了一眼,然后又笑着转头看向风云羽,“哼,也就是咱家云儿知道心疼心疼他姐了,不像这有些人啊,尾巴都快让我伺候到天上去了。” 用手帕擦干净双手之后,李巧儿这才起身走到风云羽的面前,挽着风云羽的胳膊道:“热了吧?云儿。跟姐进屋里喝口水凉快凉快。” 说完之后,再次朝着树下的某人瞪了一眼,催促道:“赶紧滚过去把菜择了!” 风云羽被李巧儿挽着手臂走向屋内,还不忘回头看向满脸幽怨的老李,满意的挑起了自己的嘴角(龙王笑.jpg)。 「什么臭鱼烂虾也敢和我玩这些?我上辈子玩这套的时候你还在家骑着门槛磨篮子呢!」 进了屋,李巧儿给风云羽倒了一杯茶水,然后从里屋把茯苓叫了出来。 茯苓见到风云羽,脸上露出了甜美的微笑:“云羽哥。” 风云羽笑着点了点头,伸手从怀里取出自己亲手做的糖葫芦递给茯苓。 李巧儿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心里也高兴。朝风云羽说道:“云儿,你跟茯苓聊着。我出去跟他准备晚饭。” 说着,李巧儿伸手指了指院子里那道正在忙碌的幽怨的背影。 又嘱咐茯苓好好陪着风云羽后,这才走出了屋子,留下两人独处。 风云羽看着李巧儿离开的背影。 自父母离世之后,茯苓家可没少关照自己。 其实按辈分来说应该称呼他们一声叔叔婶婶来的,但两人的年龄毕竟才三十岁出头,所以风云羽就干脆唤一声巧儿姐要觉得亲切一些。 至于老李嘛,他就随便啦。 茯苓和风云羽坐在厅堂里聊着天,茯苓告诉风云羽最近村里发生的一些趣事,风云羽则给她讲述自己在山林中的经历。 院子里,老李一脸好奇的凑到自己媳妇身旁问道:“怎么样?他们俩。” 李巧儿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轻哼一声回道:“你说呢?咱闺女这辈子在你跟前说的话,都赶不上和云儿一天说的。” 老李听后,悻悻的缩回脖子,转过身,出神的看着隔壁那间即将破败倒塌的草屋。 思绪随着回忆飘远,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硝烟弥漫的战场。 良久,这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愧疚:“风儿是个好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当年要不是他爹,老子哪还有命坐在这里……” “哼,你自己知道就好。还有,往后三天你都不准进屋里睡。” “……” 风云羽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接着便是茯苓的笑声,二人的声音在院子里轻轻飘散,伴随着花香鸟语。 老李静静的听着,心中的忧愁逐渐消散。 第4章 我要不干脆带着茯苓去私奔算了 夕阳的余晖退去,天空被夜幕缓缓覆盖。 村庄里的炊烟袅袅升起,伴随着各家各户忙碌的身影,茯苓家也不例外。 饭菜端上桌,香气四溢。 风云羽坐在餐桌旁,感受着这份简单而又珍贵的幸福。 这样的时光是值得珍惜的。 就像是寻常的家人一般,谈论着家常。 老李品着碗中的米酒,那是一种自家酿造的独特的醇香。 李巧儿不停的往风云羽的碗中夹菜,关切的询问他在山上的生活,吃得怎样?能否吃得饱?会不会有野兽前去骚扰? 茯苓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抬头,目光“不经意”地飘向风云羽。 在这个小小的餐桌上,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爱和被爱的幸福。 “小风啊,你也到了年纪了,该考虑一下和苓儿的婚事了。”老李放下手中的酒碗,语气中带着几分长辈的关切。 他的话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阵阵涟漪。 李巧儿放下手中的筷子同样关切地看向风云羽。 茯苓则是娇羞的把头埋了起来,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老爹把风云羽喊来吃饭是为了商讨这件事。 风云羽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泛起了一抹尴尬。 他自幼和茯苓一同长大,要说这些年没有动过念头那是都假的。可真等到了谈论这个话题的时候,心里还是不免的有些敲起了鼓。 风云羽偷偷瞥了一眼茯苓,却见她低着头,脸颊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他颤抖着手放下筷子,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显得镇定。 “老李,这,我,她。就是那个……我爹他们不是早就……” “啊……” 虽然说,风云羽自己老早就已经在心里想好过一套说辞。可怎么越是到了这关键时候,这张嘴就越是不给面子? 一直僵了半天,也说不出个什么,风云羽只好尴尬一笑,端起面前的酒碗:“哈哈,来,老李,我先敬你一碗。” “哈哈哈哈哈。怎么?原来你这混小子也有羞的说不出话来的一天啊?哈哈哈哈!”少见的看到风云羽吃瘪,本就醉意上头的老李一张脸笑的更加红了。 他倒也不担心些什么,反正自家闺女跟这混小子的婚事,早些年在双方父母的见证下就已经定下来了,如今就只是来走个流程的。 况且人家自小就两小无猜,两情相悦的,这十多年来他也都看在眼里,也放心。 一直到李巧儿悄悄伸手拧了一把老李的后腰,那洪亮的笑声这才渐渐静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谁当年上门去提亲的时候,那一张脸憋得通红,半天才从嘴里吐出来一个字。”李巧儿一双清澈的眸子在老李的身上剜了一把。 这才转头笑盈盈的继续向着风云羽说道。“云儿你说你的,别管他。” “我……我自是愿意的,只是不知茯苓她……”憋了半天,最后也就只憋出了一句话,到头来还是选择把问题甩给了茯苓。 风云羽的话音刚落,餐桌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微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转向了茯苓。 茯苓的头埋得更低了,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耳根,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茯苓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和期待,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抬起头,眼中的光芒坚定而温柔。 她看着风云羽,声音虽小却清晰:“云羽哥,你对我来说就像亲人一样。我其实一直都在下意识地依赖你……” “若是今后有你陪在身边,我想我会觉得十分安心……” 茯苓的声音在空气中缓缓流淌,眼神中充满了真诚。 听闻茯苓真挚的话语,风云羽的心跳加速,不由得涌现出一股强烈的责任感。 他想要保护她,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老李和李巧儿相视一笑。 “好!那就这么定了!”老李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定性。“等过了年,我就去找人看个日子,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 茯苓听到这话,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 夜色的加深,席间只剩老李拉着风云羽还在说着什么,茯苓则是在李巧儿的陪伴下进到里屋去了。 按照李巧儿的说法,接下来的日子,直到成亲之前他们二人都不能见面。 老李从自己的位子起身坐到先前茯苓坐着的位子上,壮硕的胳膊钩住风云羽的脖子将他搂进怀里,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小风啊,既然你俩的婚事都定下了。这礼金方面嘛……” 风云羽点头应着,虽然没结过婚,但前世他做兼职司仪争取学费的时候,可没少参加过婚礼。 这其中的门道他自然也了解一二,所以这些事情他从几年前就在着手准备了。 虽然出村的路被断崖给拦断了,但海岸的码头处偶尔还是会有商船停靠至此。 每当商船停靠的时候,风云羽就会带着打猎所积攒下来的兽皮和兽牙前去出售给他们,换取钱财。 顺便还会套取一些有关外界的消息。 几年下来,手里也捏了不少的散碎银两。 “这些年来你过得咋样我也都看在眼里,叔也不为难你,你就看着给点彩头就行。”老李搂着风云羽,含糊不清道。“至于苓儿的嫁妆嘛……” “这些年我跟巧儿也攒下了不少,等苓儿过门以后,你要是愿意,就带她重新搬回来住,咱帮着你把屋子收拾收拾。” “要是想出去闯一闯。也可以跟着商队的船出去看看,不过外面总归比不上家里,要累得多……”一阵沉默之后,老李又才继续说道,“但也比一辈子都窝在这个小山沟里要有出息。” “其实叔也不盼着你俩能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的就行。” 年轻人的心总是向往远方的,渴望探索未知的世界,寻找属于自己的舞台。 老李并不反对风云羽和茯苓去追求更大的世界,只是担心他们会遇到未知的困难和挑战。 看着老李那张充满关怀和担忧的脸庞,风云羽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老李对他的关心并非出于血缘,而是源于一份深厚的情谊和无私的爱。这份感情超越了血缘的束缚,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亲情的力量。 “嗯……我记得你去年不是挖了一株四百年份的野山参出来,到时候就送来给我泡酒就行!”话锋一转,刚才还在煽情的老李瞬间就将魔爪伸向了风云羽的裤兜。 风云羽酝酿好的情绪一扫而空。 “说起酒,还有你自己酿的那坛酒也一并给我送来。” “啧啧,你那坛酒到底是怎么酿出来的?清澈见底,醇厚非常。”老李咂吧着嘴,似是在回味那清酒的滋味。 “哦对了,还有你那对盘了八年的核桃和那对老虎牙,也一并送过来。” “行了!暂时就记这么多,等以后想起来了我再和你说……”老李滔滔不绝地说着,全然没注意到一旁风云羽那想要刀了他的眼神。 「我看,要不干脆带着茯苓去私奔算了……」风云羽一连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尽量让自己的内心平和不少。「罢了,左右不过是些黄白之物。」 “李叔,你说的那些我都会收拾好给你送来的。”风云羽的语气中带着坚定,“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和巧儿姐失望的!” 听了这话,老李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风云羽的肩膀,“好小子,我就知道没看错人。日子要好好过,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要是苓儿在家里委屈你了,你就来找我给你撑腰。” 闻言,风云羽轻蔑一笑,丝毫没有顾忌老李的脸面,当即拆台道:“找你?我看你还是先想想办法,今晚该怎么哄好巧儿姐让你睡床上再说吧……” “你个臭小子!” “不过话说回来。小风啊,要不咱爷俩斩鸡头……” 夜已深,屋内的灯火温暖而明亮,老李和风云羽的话题渐渐转向了家常。 谈笑间,两人的关系更像是父子,而非未来的岳父和女婿。 里屋,茯苓在李巧儿的陪伴下,听着外面传来的谈话声,心中的不安和紧张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期待和憧憬。 后半夜,风云羽将彻底醉倒的老李扛进他自己的屋子,告别李巧儿后,踏上了回家的路。 第5章 或许是最近吃的太差,脑子都有些不灵光了吧 自那天过后,风云羽就极少跑去茯苓家了,偶尔去一趟也只是单纯的为了核对婚事所需的东西。 绝对不是克制不住想要去和茯苓偷偷私会。 「离着年关也就几个月的时间。等到年后,咱也就是有家室的人了。」 十八岁的年华,便能拥有如此美满的姻缘,这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事情。 回想起前世,那个二十几岁的自己,孤独一人,也未曾触碰过爱情的温暖,如今的一切,就仿佛是一场成真的美梦。 「若是能再求着那位说书先生传我一套身法,那么我便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之后就可以考虑带着茯苓离开这了……」 站在山坡上,风云羽的目光穿越层层绿意,落在村庄中心那棵枝叶茂盛的大榕树上。 那茂密的枝叶如同历史的画卷,记录着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长与岁月的变迁。 每当炎炎夏日,村里的孩子们便会聚集在这树荫下,享受着自然的凉爽。 而那位说书先生,自然也就成了他们最期待的客人。 「不过说起那位说书先生,好像已经有几天都没见他再来过了。」 又继续等了一阵,依旧还是没有看到那位说书先生的身影。 尽管心中有些失落,但风云羽也明白,生活总会有不如意之处,不可能妄求事事顺心。 「或许是最近遇到事情耽搁了吧,毕竟看起来他也挺喜欢那群孩子们的。至少应该不会不辞而别。」 风云羽转身离开,沿着蜿蜒的山路,一步步深入茂密的森林。 家中地窖里的存货已经见底,加之接连的几天都没有什么收获,让风云羽肚子里的馋虫躁动到了极点。 紧了紧身上的背篓,检查了一下随身携带的工具和武器,确保一切都在最佳状态。 山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也带走了他心中的失落。 轻车熟路地在林间穿行,不时地停下来,探查着四周的情况。 随着脚步深入,四周的树木变得愈发高大茂密,它们的枝叶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绿色穹顶,只有零星的阳光能够穿透这层厚重的屏障,洒落在脚下湿润的土地上。 风云羽放缓了前进的速度,耳朵尽可能地留意四周的动静,眼睛也在不停地搜索着任何可能的猎物踪迹。 脚步带动了路边的野草,那些原本静静垂首的绿意,在这一刻仿佛感受到了一股生命的脉动,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曳,像是迎接过后的告别。 一直到陶罐里的清水喝空,风云羽才肯停下脚步来歇息。 靠在路边的一块大石上,感受着身体的疲惫。 抬头望向天空,阳光透过树叶的遮挡洒在身上,驱散了林中的幽凉,为他带来一丝丝暖意。 而同时,一股无法言语的怪异感正环绕着他,像是一层薄薄的雾气,久久无法驱散。 此时分明正值盛夏,这片林间却只见得一片寂静,偶尔有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 一路走来别说是惊鸟,连蚊虫都未曾见到过一只,就好像这偌大的山林中只剩他一个活物。 背篓里的收获也就只有寥寥几颗野果,加上四周诡异又安静的氛围,让风云羽不免的产生了几分退意。 「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这边……」风云羽从怀中取出用兽皮画制的地图,仔细地辨认着地图上的标记,试图找出自己所在的位置。 可无论他怎样比对,眼前的景象似乎都不在地图的记录之中。 风云羽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越是这种时候,越需要理智和判断力。 他开始回想之前的路线,试图找出可能的错误。 也许,他只是在某个岔路口走错了方向,又或者是在不经意间忽略了某个重要的地标。 可越是去细想,风云羽心中的困惑就愈发浓重。 他对自己的方向感和记忆力一向自信。 这山林对他来说,就如同那老皇帝摸黑进自家妃子的后院一般熟悉。 然而,事实却是,他的确迷失在了这片他自认为最了解的土地上。 心中的退意与腹中的饥饿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矛盾情绪。 风云羽站在原地,目光扫视着四周,试图捕捉哪怕一丝生命的迹象。 可除了暖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就再也没有其他声响。 挣扎了好久,风云羽决定再给自己一次机会。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苦了什么也不能苦了自己的胃。再往前走一刻钟,要还是没有收获的话,我就立马掉头回去……」 很快,一刻钟的时间转瞬即逝。 风云羽又向前走出了数百米,四周除了茂盛的树木,依旧还是没有见到任何的活物出现。 就连背篓里的那几颗野果也早就进了肚子。 但,风云羽那潜藏在内心深处的赌徒心理正在逐渐显露。 他说服自己,也许再往前走一点,就能遇到猎物,就能弥补之前的努力。 这种心理状态让他忽略了周围环境的异常,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带来的风险。 他开始变得只关注那些支持他继续前行的线索。 比如偶尔听到的风吹草动,他都倾向于解读为有猎物的迹象,而忽略了这可能只是自然界的正常声响。 他相信凭借自己的经验和技巧,总能找到猎物,这种自信让他忽视了可能存在的危险和不利因素。 渐渐的,风云羽的步伐在森林的幽深之处变得越发的快。 他感觉到,在这片森林的更深处,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呼唤他。 那是一种微妙而又强烈的吸引力。 然而,就在他想要继续深入之时。 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后脑,让他本能地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却发现身后空无一物。 只有一片幽暗的树林,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曳。 风云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抚平了这异样的感觉。 「奇怪,刚才明明就感觉有人在我背后吹了一口凉气才是……」 紧接着,突然出现的潺潺流水声以一种柔和而又持续的方式,打破了林间的寂静。 在听到流水声后,风云羽心底那股莫名想要深入山林的想法瞬间消散一空。 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自己心境的变化。 一切恢复如常,风云羽侧身朝着那潺潺的流水声传出的方向走去。 穿过一片又一片的树荫,这才走出了茂密的树林。 入眼的便是一条宽阔清澈的长河。 河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银色的光芒,仿若一条镶嵌在大地上的宝石项链。 河岸两侧,绿草如茵,野花点缀其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这里……不是我家附近那条河的上游吗?我怎么会走到这里来?」望着眼前这条熟悉而又陌生的河流,风云羽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出发时的目的地并非这里,而且以他对这片山林的熟悉程度,是绝不可能误入这么远的距离。 「或许是最近吃的太差,脑子都有些不灵光了吧……」 风云羽站在河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新的空气带走了一身的疲惫和杂念。 俯下身用手掬起一捧河水,清凉透彻,河水从指缝间滑落,发出悦耳的滴答声。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更远处的声音? 风云羽侧耳倾听,竟隐约可以听到远处有瀑布的轰鸣声。 他疑惑的迈开步伐,沿着河岸,向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瀑布的轰鸣声越来越清晰。 终于,当他转过一个弯,一片壮观的景象映入眼帘。 一道巨大的瀑布如同白练般,从高高的悬崖上倾泻而下,水珠四溅,形成了一片雾气缭绕的水幕。 阳光透过水雾,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宛若仙境。 风云羽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他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自然景观。 他站在瀑布前,任由飞溅的水珠洒落在身上,感受着这份清新的活力。 瀑布下方是一处清澈见底的水潭,水潭的边缘生长着各种水生植物,它们在水流的滋养下显得格外翠绿欲滴。 而在水潭的另一侧,几块巨石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形成了一个天然的观景台。 「这里什么时候有这样一处崖壁了?」风云羽心中疑惑, 他回想起自己小时候在这片山林中探险的情景,那时的他可从未见过这样的崖壁和瀑布。 会不会是因为近期的地质发生了什么变化。比如地震或者山洪,导致了地形的改变。 又或者,这是里其实是一处秘境,只是因为某种机缘巧合,今天才得以揭开它的神秘面纱? 风云羽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 但无论怎么说,这些事也都不是他一个普通的凡人能够左右的。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湿滑的岩石,来到了那片巨石之上。 站在这里,他可以将整个瀑布的美景尽收眼底。 抬头仰望着那垂直而上的岩壁,虽然高耸险峻,却并非不可逾越。 “若是那位说书先生一直没有再回来,或者说我并不能从他那里求来什么的话。从这处山崖离开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第6章 不是哥们,你咋不跑啊? 内心深处对于自由的渴望变得愈发剧烈。 风云羽开始在脑海中规划攀爬的路线,分析崖壁上的每一个凸起和裂缝,想象着自己如何一步步攀登上去…… 不过在正式攀爬之前,他还要先做好最充分的准备。 比如结实的绳索、坚固的铁钉和攀岩用的钩子等。同时,也要考虑到所有可能的风险,并制定相应的应对措施。 只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最大限度地保障自己的安全。当这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风云羽才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离开这里。 「不过,攀爬崖壁虽然是一条出路,但风险重重,绝非上策。」 风云羽的思绪不自禁的回想起说书先生每次离开村庄时那轻盈飘逸的身法。 他更希望的是,能够从那位说书先生那里学到那套身法。 那样不仅能大大增加他离开村庄的可能性,还能在未来的旅途中多一份保障。 踏踏,踏踏…… 风云羽的思绪被那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在不远处的林间空地上,一头雄壮的成年野鹿正警惕的看着他。 风云羽不禁回忆起前世曾看过的科普…… 除了直接的叫声外,鹿似乎还会通过用蹄敲击地面来发出警告信号或进行交流。 这种蹄声在安静的环境中可以传播很远,是一种非言语沟通方式。 只不过,野鹿的警告似乎并没有对风云羽起到震慑的作用…… 反而是风云羽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只野鹿的身影上,喉咙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他的心中涌现出一幅诱人的画面:火堆上,鹿肉被烤得金黄酥脆,油脂滴落在燃烧的木炭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伴随着一阵阵令人垂涎的香味飘散开来。 外焦里嫩,香气四溢! “哈哈!我就知道继续往前走过来肯定会有收获!果然如此!” 野鹿看着风云羽那闪烁着精光的双目,竟有些错愕起来。「不是哥们,你咋不跑啊?」 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风云羽得动作流畅迅速,没有丝毫犹豫。 离弦之箭,疾速划破空气,直奔那头警觉的野鹿而去。 然而,就在箭矢即将命中的瞬间,野鹿似乎感应到了生死一线的危机,猛地一跃,矫健的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的一击。 箭矢落空,深深地插入了野鹿原本所在位置的泥土中,激起一片尘土。 风云羽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他并没有因为这次失手而感到沮丧,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狩猎欲望。 野鹿落地后,没有停留,立刻转身向着森林深处逃去。 风云羽紧随其后,步伐有力,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最适合的位置上,逐渐远离了刚才那片寂静异常的山林。 追逐在密林之中展开,野鹿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对危险的敏锐感知,不断变换方向,试图甩掉追捕者。 而风云羽则依靠着丰富的狩猎经验和卓越的身体素质,始终保持着对野鹿的压力。 风云羽从背后的箭囊中抽出另一支箭,再次弯弓搭箭,瞄准野鹿奔跑的轨迹前方,预判了它下一步的动向,然后放箭。 这一次,箭矢准确无误地射中了野鹿的后腿。 野鹿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倒在了地上。 风云羽收起长弓缓缓走上前去,伸手捏住野鹿粗壮的脖颈微微用力,便结束了它“罪恶”的一生。 接着,又从腰间抽出锋利的猎刀,熟练的开始处理起来。 先剥下鹿皮,手法娴熟快速。 不一会儿,一张完整的鹿皮就摆放在了一旁。 接着是分割肉块……处理完毕之后,风云羽又将鹿肉用树叶包裹好,放进背篓里。 抬头望了望天空,太阳已经西斜,森林中的光线开始变得柔和。 “今日收获颇丰,也该回去了。”风云羽收拾好工具,将背篓背在肩上,满意的踏上了归途。 就在风云羽的身影,渐渐隐没在蜿蜒的山路之下时,森林中的宁静再次被一阵轻微的风声打破。 一名青年,踏着一柄流光溢彩的长剑,从天际划过一道弧线,缓缓降落在这片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博弈’的土地上。 他的到来,似乎给这片山林带来了一种说不出的祥和与宁静。 长剑轻盈地悬浮在青年的身旁,剑身上流转的光芒映照着他那张平静无波的面庞。 青年面容俊逸,剑眉之下是一双明亮如星辰的眼睛,透着深邃。 鼻梁挺拔,唇形完美,每一处线条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发丝乌亮,随意地披散在肩上,增添了几分不羁的风采。 如雪的长袍上绣着银色云纹,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动,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系的宽带,其上镶嵌着几颗精致的宝石,隐隐烁着微光。 脚下一双黑色的软靴,鞋面上有着精巧的花纹,既舒适又便于行动。 他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又或者只是在感受这片森林的生命力。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风云羽来时的那片异常的山林。 “三阴魔幻境。看来那三人的藏身之处就在这里了。” 接着,白衣青年轻轻一挥手,长剑便如同听懂了他的心意,自动归鞘。 他迈开步伐,步履轻盈地向着那处山林走去。 而在山的另一边,风云羽已经抵达了山脚,他的背上承载着鹿肉的重量,心中满是对于美味的幻想。 等他绕回到山洞的时候,夜色已深。山洞内透出一抹温暖的光亮。 走进洞内,风云羽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他完全没有想到茯苓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山洞里。 此时的茯苓正静静的坐在烛火旁,身着一件浅绿色的长裙,若山间翠竹,清新自然。 腰间系着一根同色系的细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 身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手腕上戴着一只由五彩线编织而成的手链,那是风云羽亲手为她制作的,简单却充满心意。 她的手中捧着一本话本,封面上的图案在火光下显得有些模糊。 长发轻轻垂落,偶尔有几缕发丝因为低头阅读而滑落到脸颊旁,她便轻轻地将它们拨至耳后,继续阅读。 当茯苓的视线不经意间从话本中抬起时,正好捕捉到了风云羽走进山洞的身影。 她的眼中立刻划过一丝欣喜,轻盈地站起身,放下手中的话本,走向风云羽。 “云羽哥,你回来了。”茯苓的声音清脆,带着关切。 目光长久的在风云羽身上流转,查看他是否有受伤。 风云羽卸下背上沉甸甸的鹿肉,快步走向茯苓。“茯苓,你怎么来了?老李知道吗?” 茯苓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我偷偷溜出来的,反正年后我也就搬过来住了,不用太在意规矩。” “不过,想来爹爹也应该能猜到我来见你了。”说完,茯苓又伸手指了指身旁的食盒。 “想着你爱吃甜的,我就自己在家里做了些红糖丸子带来。” 听到红糖丸子,风云羽的眼睛瞬间一亮。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能够触动他味蕾的食物并不多,红糖丸子却是个例外,尤其是茯苓亲手做的。 那独特的甜味和糯米的软糯口感,总能勾起他心中的一丝对于过去的怀念。 风云羽兴致勃勃地打开食盒,正准备伸手去触碰那诱人的‘宝物’时,茯苓轻声喝止了他,“等一下,你先把手洗干净再吃。” 风云羽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手上还残留着刚才处理鹿肉时的泥土和血迹。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立刻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了洞口的清泉边。 蹲下身子,用手捧起清凉的泉水,仔细地清洗着双手。 水珠顺着他的手指滑落,带走了泥土和血迹,留下的是一双干净整洁的手。 洗完手后,风云羽又在衣服上擦了擦,确保手上没有多余的水分,这才满意地回到山洞内。 他重新坐回茯苓身边,将自己那双已经清洗干净的修长双手展示在茯苓眼前。 “现在我可以吃了吧?”风云羽笑着问茯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茯苓点了点头,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 用汤勺舀起一个丸子,吹吹气,轻咬一口。 甜而不腻的味道在口中散开,能够很好的驱散这一路上的疲惫…… “果然还得是茯苓做的丸子才好吃啊,我自己就总是做不出这种味道来。”风云羽吃完最后一口,抬头看向茯苓。 茯苓坐在身侧,温柔的眸中映着风云羽的身影,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难掩内心的欢喜,“哼哼~那是因为我加了独门的秘方在里面。” “什么样的秘方?明明步骤都是一样的,用的料也是。可我自己做出来的味道上总是要差一截。”风云羽的声音中充满了期待。 茯苓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微笑,“秘密!不过以后你要是想吃,我倒是可以常做给你吃。” 风云羽看着茯苓那俏皮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暖意。 十多年的时光,他在异界的每一个日夜,都像是一场漫长的旅行,虽然风景变换,但心底的那份孤独和寂寞始终难以消散。 而茯苓总是能以她独特的方式,给他的生活带来快乐,扫去他心中的阴霾。 她就像春日的阳光,温暖明媚,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青春期的身体就像一座正在建设的宏伟建筑,需要充足的营养作为支撑。 糖丸子虽是甜蜜可口,却远远无法满足风云羽此刻的身体需求。 目光转向山洞的一角,背篓里新鲜的鹿肉还摆放在那里。 “要不要吃些宵夜?”风云羽的话语在山洞中回荡,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茯苓的目光从风云羽身上移开,转向了那堆新鲜的鹿肉。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夜已深,按理说应该休息了,况且要是晚上吃的太多的话,肯定会长胖的吧? 这样想着,茯苓的手悄悄地摸向自己的小腹,轻轻的捏了捏。 但随即,她又想象着那些肉质鲜美的肉块在火焰中慢慢变得金黄酥脆的样子,轻轻咬了咬下唇,然后露出了一个略带羞涩的微笑。 “如果只是一点点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第7章 总不可能厚着脸皮,拦着不让我见我未来娘子吧? 在月光的照耀下,山林间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显得格外幽静。 同样也为风云羽的烤肉活动增添了一份浪漫。 他挑选了几块最为鲜嫩的鹿肉,用清水洗净后,用随身携带的小刀熟练地切成适宜烤制的大小,串在事先备好的树枝上,架上烤架,然后用火石点燃了预先准备好的干柴。 火苗跳跃着,将鹿肉包裹在一层金色的光辉之中。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采用最简单的烹饪方式……”风云羽熟练地转动着树枝,让鹿肉均匀受热。 鹿肉表面开始呈现出诱人的焦黄色,油脂滴落在火堆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伴随着一阵阵肉香四溢。 茯苓也从山洞中走了出来,她坐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双手托腮,静静地看着风云羽忙碌的身影。 不久,鹿肉的表面已经烤至微焦,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风云羽取下一串,用刀切成小块,递给了茯苓。 茯苓接过鹿肉,吹了吹热气,小心翼翼地放入口中。 肉质鲜嫩,精盐带来的口感十分丰富,再配合着淡淡的炭火香气,构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妙体验。 两人就这样围坐在火堆旁,一边品味着美食,一边欣赏着山间的夜景。 月光皎洁,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祥和。 火光在他们脸上跳跃,映照出他们幸福的笑容。 在这个远离尘嚣的山间,他们找到了一份难得的宁静和满足。 火堆渐渐减弱,夜也变得更深了。 但他们并不急于结束这个美好的夜晚,而是选择继续坐在这里,享受着彼此的陪伴和这份难得的宁静。 最终,当火苗熄灭,只剩下几缕青烟袅袅升起时,他们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回山洞,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而山的的另一面,白衣青年正迈着步子,穿梭在那片宁静得近乎诡异的森林之中。 随着他的深入,森林中的景色开始变得奇异起来。 树木间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使得周围的景象变得朦胧而虚幻。 白衣青年并不为此所动,他仿佛拥有着一双能够穿透迷雾,洞察一切幻象背后真实的双目。 他时而直行,时而侧身绕过看似无路的障碍,甚至在某些时刻,他直直地走向拦路的树木,直接从中穿过。 那些树木在他经过之时,近乎变得透明,而后又迅速恢复原状。 白衣青年的脚步最终停在了一个岔道,这里正是风云羽调转方向追逐流水声的地方。 “三阴魔幻境,不会直接攻击进入者的身体,而是通过操控心灵,利用人们对于欲望的执着,诱导人们自愿走向陷阱,使人在不知不觉中走向灾难。” 他环顾四周,发现了一些细微的痕迹,这些痕迹表明有人刚刚在此改变了行进路线。 “当真是极好的运气。” 白衣青年收回了视线,走向一旁那处深不见底的悬崖边,凝视着下方翻滚的浓厚瘴气。 他站在悬崖边,深吸一口气,调动着体内的域气与天地自然相融合,然后将这股力量缓缓释放出来。 随着域气的涌动,四周原本翻滚的瘴气开始受到影响,它们像是遇到了无形的风墙,被迫向两边分开,形成了一条清晰的通道。 白衣青年睁开眼睛,没有丝毫犹豫,纵身一跃,跳入了那条由域气开辟出的通道中。 而后又如同一只白鹤,轻盈地落在了悬崖下方的一个平台上。 这里是一处天然的岩洞,洞内光线昏暗,但隐约可见一些人为活动的痕迹。 白衣青年蹲下身,检查地面上的脚印和残留的域气波动,很快就判断出那三名魔修曾经来过这里。 他沿着魔修留下的踪迹,小心翼翼地深入岩洞。 洞内的空气越来越潮湿,墙壁上挂满了水珠,滴答作响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白衣青年凭借敏锐的感知力,避开了几个隐蔽的陷阱,继续前行。 不久,他来到了一个较为宽敞的洞室,这里显然是那些魔修们的临时据点。 地面上散落着一些使用过的符咒和破损的法器,以及一些女人和孩童的衣物,还有一把破损的折扇…… 白衣青年仔细搜查了一番,但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来晚一步,看样子他们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了。”白衣青年不再浪费时间,转身走出了岩洞。 同时,随着他手中长剑的舞动,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原本茂密的树木逐渐模糊,仿佛一幅画卷被无情地撕裂开来。 幻境破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无数细碎的玻璃碎片掉落在地上。 随着最后一剑的落下,整个幻境彻底崩溃,露出了真实的山林景象。 原本被压抑的生命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鸟儿们振翅高飞,蝉鸣声此起彼伏,树木的叶片在微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山风轻拂,吹动白衣青年的衣袍,如同一位行走于尘世的仙人,最终渐渐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 夜色如墨,洞穴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打破了这静谧的夜晚。 风云羽躺在坚硬的石床上,身体随着每一次呼吸轻微起伏,但他的心却如同被重重锁链束缚,无法得到片刻的安宁。 他侧过头,凝视着身旁的茯苓。 她的睡颜安详,长长的睫毛轻轻覆盖着眼睑,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似是在梦中见到了美好的事情。 风云羽不禁回想起与茯苓相识以来的过往…… 他轻轻地伸出手,想要触摸茯苓的脸颊,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他不想打扰她的安眠,更不愿让自己的忧虑影响到她。 风云羽收回了手,闭上了眼睛,试图让自己沉浸在宁静之中。 茯苓,这个名字在风云羽的心中有着不可替代的位置。 她是风云羽在这异界中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在他孤独和迷茫时给予他温暖和指引的人。 然而,正是这份珍贵的情感,此刻却成了风云羽内心矛盾的源头。 他想要带着茯苓出去见识见识这个世界的繁华,却又害怕自己的选择会不会伤害到她,失去她。 从而再次孤独的一人面对着陌生的世界。 “或许,在这个村子里和茯苓平凡的过完这一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吧……”风云羽轻轻叹息,闭上眼睛,试图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抛诸脑后。 但无论他如何努力,那些念头就像是顽固的藤蔓,缠绕在他的心头,不肯松开。 随着夜色渐深,风云羽最终还是带着内心的重担,沉沉地睡了过去。 茯苓的眼眸在昏暗的洞穴中显得格外明亮,温柔地落在风云羽的脸上。 她轻轻地坐起身,尽量不让动作发出声音,以免惊扰到风云羽的睡眠。 茯苓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风云羽的眉宇间还残留着白日的忧愁和思虑,这让她的心中涌现出一丝心疼。 茯苓伸出手指,轻轻地触碰着风云羽的眉心,试图抚平他眉间的皱纹。希望以此能够给他带来安慰,哪怕是在他不知情的梦境中。 “云羽哥,我不想只是你的负担……”茯苓低声自语,她的声音几乎被夜风吞没。 显然,她听到了方才风云羽的自言自语。 茯苓再次躺下,她将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在风云羽的身旁,似乎这样就能够传递给他更多的温暖和支持。 然后轻轻地在心中许下一个愿望。 清晨的曙光如细纱般轻柔地覆盖在大地上,万物在晨曦中苏醒,展现出勃勃生机。 茯苓站在山洞口,深吸了一口清晨的新鲜空气,感受着微凉的晨风拂过脸颊。 风云羽从石床上缓缓坐起,动作带着慵懒,显然还未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感受着清晨的宁静和凉爽,石室内的空气带着一丝湿润,混合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深吸一口,让人精神一振。 在这个没有时钟的世界里,人们更多地依赖于自然的节律来判断时间。 根据天空的颜色和光线的强度,风云羽推测现在大约是早上的六至七点。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了站在洞口的茯苓,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微笑,轻声说道:“你起的好早啊。” 茯苓转过身,回以微笑。“我喜欢清晨的宁静,尤其是山里的空气,特别清新,让人感觉很舒服。” 风云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的确,清晨总是给人一种新的开始的感觉。” 走出山洞,蹲在清泉边,双手捧起冰凉的泉水泼洒在脸上。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带走了最后一丝睡意。 然后又用手捧起清水漱口,清洁牙齿。 洗漱完毕后,风云羽站起身,伸展了一下筋骨,全身的骨头随着他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让他感到自己已经完全恢复了活力。 昨晚的烤肉还有剩余,他和茯苓一起分享了简单的早饭。 饱餐一顿后,二人并肩走出了山洞,有节奏地脚步声在寂静的山道上回响,这是他们专属的合奏。 “云羽哥,你说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啊?”茯苓突然的问道。 风云羽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茯苓,他想了想,然后笑着回答:“外面的世界啊……我想应该像是一幅巨大的画卷,丰富多彩,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有高耸入云的城池,繁华喧嚣的市集,还有辽阔无垠的草原和波涛汹涌的大海。每个人的生活都像是一部话本,有着自己的悲欢离合。”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远:“同时也充满了危险,有战争和争斗,有欺诈和背叛。不过,正是这些复杂和多样性,才构成了世界的真实面貌。” 茯苓听着,眼中闪烁着光芒,“那,云羽哥你也有想过要修道吗?” 风云羽看着茯苓,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但还是点点头又摇摇头,十分模糊的回答了她。 茯苓眨了眨眼,对风云羽的回答感到有些困惑,追问道:“云羽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风云羽解释说:“我想,是因为修道可以让人获得力量。有了力量就能够保护自己和所爱之人。而且,在修道的路途上,能够遇见各种各样的人和事。” “但是,我也不想。因为修道之路注定充满了艰辛和孤独,需要舍弃很多东西,包括亲情、友情甚至是爱情。”风云羽的声音低沉,看向茯苓的眼神中充满了情感。 茯苓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动容,她紧紧握住风云羽的手,温柔地说:“云羽哥,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我希望能和你一同经历这世间的风雨。” “我可以陪你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和挑战。我不怕辛苦,我只怕不能和你一起经历这一切。”茯苓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风云羽听着茯苓的话语,他紧紧握住茯苓的手,心中的犹豫逐渐消散。 他们的手紧紧相扣,仿佛这样就能将彼此的心紧紧相连。 随着太阳的升翊,山雾逐渐散去,一切都变得清晰而生动。 风云羽和茯苓的身影在山道上渐行渐远,他们的对话和笑声随着山风飘荡。 山脚下的村庄渐渐出现在视线中,炊烟袅袅升起。 风云羽和茯苓站在村口,茯苓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惆怅,“唉,这次回去短时间内爹爹估计都不会在让我出来了,等下次我再去找你吧。” 风云羽看着茯苓脸上的惆怅,轻声安慰道:“没事,我还可以翻墙去你家找你的。” “老李之前从我这拿了那么多好东西回去,现在总不可能厚着脸皮,拦着不让我见我未来的娘子吧?” 茯苓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但很快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捂住了嘴,但眼中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再见云羽哥,我先回去了。答应好的要来找我哦。”她挥手告别,哼着歌谣,步伐轻盈地踏入了熟悉的村庄。 风云羽目送着茯苓走进村庄,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蜿蜒的小巷深处。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风云羽终于收回了凝视远方的目光。 第8章 玄素 茯苓离开后的日子里,风云羽又回归到了那个宁静而又平凡的生活轨迹。 他的日常充满了简单和纯粹。就像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没有繁复的色彩。仿若与世隔绝,却又与自然和谐共生。 风云羽带着他的鱼竿,来到那条蜿蜒流淌的小溪旁。 溪水清澈见底,偶尔可以看到几尾小鱼穿梭其间。它们悠然自得,不受世俗的纷扰。 阳光透过树梢洒落在水面上。 风云羽坐在溪边,手持鱼竿,细长的钓线伸入水中,目光平和地注视着浮标。 他的心随着水面的涟漪轻轻波动,所有的烦恼似乎都随着流水远去,只剩下眼前这片宁静的山水和自己平静的心湖。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风云羽眯起眼睛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白衣青年正缓步走来。 他衣袂飘飘,气质出尘,像是一阵春风,吹散了溪边的寂静,却又带来了另一种宁静。 白衣青年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风云羽手中的鱼竿上,然后又转向溪水中游弋的鱼儿,有些歉意的开口道:“我见此处风景宜人,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过来。看起来,我似乎打断了兄台的垂钓之兴。” 风云羽微微一笑,目光再次投向水面,看着浮标在水波中轻轻摇摆。 他轻声回应道:“垂钓之于我,非仅为鱼,更是为了这一刻的宁静与自在。至于收获,若能得几尾鱼儿,便是锦上添花。即便空手而归,亦不失为一次心灵的洗涤。” 风云羽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态度,仿佛他真的在这垂钓之中找到了内心的平和。 但实际上,他不过是因为在家中闲得无聊,想要找点事情来做。 于是才选择了来到这湖边垂钓,顺便看看要是运气好的话,能多钓上来几条回去涮火锅吃。 但这装逼的机会都送上门来了,岂有不装的道理? 白衣青年闻言,点了点头,似乎对风云羽的话颇有共鸣。 他走到溪边,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也投向了水面,轻声说道:“兄台所言极是,世间繁华易逝,唯有内心的宁静才是永恒。在这纷扰的世间,能有如此心境,实在难得。” 语毕,他自我介绍:“在下玄素,今日在此遇到兄台,或许也是一种缘分。” 风云羽听罢,心中暗自诧异:「玄素?那不是《青阳平录》中那位备受尊崇的青阳真人门下得意弟子的名字么?」 尽管心中疑惑重重,但他并未显露分毫,仅展露温雅笑容回应:“天地之大,能遇一知己足矣。” “我叫风云羽。观阁下一袭白衣,风度翩翩,不似这凡尘之人,可是路过此地?” 玄素微微一笑,答道:“在下确实倾心于山野之趣,故而常常独自一人漫步于林间溪畔。” 风云羽望向玄素,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玄素兄,你既偏爱山林之谧,想来对于这广袤的自然世界有着深刻的认识与感悟吧。未知能否赐教一二,分享些旅途中的奇遇与故事?也好叫我这平凡之人开开眼界。” 玄素沉吟片刻,自己在这附近并没有再发现有那三个魔修的踪迹,想来他们也应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到来,早就已经逃离了这片区域。 索性便放下心,坐了下来细细的讲述起他的一些经历…… “在被师父带入道宗之前,我也只是这世间万千凡人中的一员,过着平凡的生活。”玄素微微一笑,\"我幼年时家境十分苦寒,偶然的机会,遇到了正在外游历的师父。他看出我体质特殊,适合修炼,便欲收我为徒。” “在那个时代,修道被视为一条通往永恒的道路,是凡人触及仙的唯一途径。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能够让自己的孩子踏入修道之门,无疑是至高的荣耀,甚至是整个村落的骄傲……” 玄素的父母虽然生活在社会的底层,但他们的心中却仍怀揣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对孩子未来的深切期望。 他们虽然没有接受过多少教育,但在那个时代,修道者的形象往往被赋予了神话般的色彩。 修道者们被认为是能够驾驭自然之力、洞察世间奥秘的存在。 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玄素的父母自然地将修道看作是一条通向更高层次生活的阶梯。 他们相信,通过修道,玄素一定能够摆脱贫困的生活环境,能够得到更加优质的人生。 因此,当机会来临,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放手,这是这个困苦的家庭,对未来的一种希望寄托。 即使这意味着要与心爱的儿子长时间分离,他们也愿意承担这份痛苦,只为了让玄素有朝一日能够展翅高飞,实现他们无法实现的梦想。 玄素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父母的理解和感激,他知道父母当初能做出这个决定并不容易。 同时他也清楚,从此他将会背负着家人的期望,走上一条充满未知、满是荆棘挑战的道路。 “自那以后,我便离开了家,跟随师父学习各种法术和修行之道。\"玄素继续说道:“师父的教诲如春风化雨,无声无息却又深入心海。” “从基本的吐纳打坐到复杂的符咒术法,师父无一不是亲自指点。在宗门的日子里,我日夜苦修,只为了不辜负师父的栽培。” “随着修为的增长,我便开始跟随师父外出历练,也见识了世间百态……” “师父常说,修行之路漫漫,唯有坚持不懈,方能成就大道。”玄素低声清谈。眼中闪过一丝自豪的光芒。 「对上了,剧情全都对上了。」 风云羽心中震撼,这种感觉就像是随便在路上走走,就捡到一张超稀有的ssr金卡一样。 他故作惊讶的看着玄素,“玄素兄,莫非那《青阳平录》第四卷中的内容,说的就是你……?” 玄素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是的,平录第四卷中记载的正是我在修行初期和师父的一些经历。那时我还年轻,对修行世界的了解还很浅薄。”玄素缓缓地说道。 《青阳平录》,作为这个世界中最为流传的书籍之一。 其中通过各类的故事情节,记述了青阳真人的半生经历。 哪怕是身处如此偏僻山村的风云羽,家中的书架上也摆放着一套,虽然因为岁月的侵蚀而显得有些陈旧。 「若玄素真是那书中的主人公,那么书中所述的一切岂非真实发生!?」风云羽突然想起自从穿越至此,好像真的没在天上看到过星星! 明明是每天晚上都能见到的东西,但他却从未用心关注过。 或许是前生久居都市,灯火通明遮蔽了星光,抑或今世心智使然,让他对周遭失去了应有的感知,所以才会下意识的就忽略掉了这些本应察觉的异常吗? “玄素兄,那话本最后一卷当中所说的东西,都是真的吗?”风云羽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玄素摇摇头,沉吟片刻道:“话本中的记载,往往是基于现实而又加以艺术加工的,不可尽信。” 得到答复后,风云羽轻轻呼出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实在是过于敏感了。 「想来也是,毕竟话本作为一种文学形式,其内容往往会包含夸张和虚构的成分,用以吸引读者。」他用手背拭去了额角细密的汗水。 \"不过!\"玄素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严肃。“至于话本中所说的天劫一事,确实存在。” “师父曾经告诉我,天劫乃是天地间自然法则的一种体现,它的到来意味着宇宙间某种平衡被打破,需要重新调整。至于具体的时间和形式,即便是师父这样的高人,也无法完全预测。” “你说话向来如此吗?”风云羽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玄素话语风格的一丝无奈。 第9章 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儿孙我享福 “不过,天劫并非短期内便会降临的紧迫威胁,它是一种历经漫长岁月变迁的现象,可能是百年、千年乃至更长时间尺度上的自然循环。” “并且天劫的到来,往往伴随着巨大的波动,它会引发一系列的灾害,可能导致某些物种的灭绝,甚至是文明的崩溃。”玄素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 “呼~~那就好。”风云羽在听到天劫到来的时间还要几百甚至上千年之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还是他第一次因为自己只能活百八十年而感到庆幸。 毕竟对于一个寿命有限的凡人来说,千年的时间跨度早已超出了他的生命周期。 就算自己日后可能会带着茯苓踏上这一途,但以自己的脾性,想来也就是多活个一二百年罢了。 因此,天劫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传说中的故事。 玄素听了风云羽的话,微微一笑,他理解这种心态,但也提醒道:“虽然你的寿命或许不足以见证那一天,但我们的行动和选择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对未来产生影响。” “我们多少也应该为子孙后代着想,为他们的安全和幸福贡献自己的力量。” 风云羽闻言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的笑容,轻轻地摸了摸鼻子。 为子孙后代着想?天大的笑话,他可从未考虑过这些。 毕竟老话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管儿孙我享福。 风云羽可是牢牢地将这句话记在心里, 并将其奉为了自己的人生格言。 玄素叹了口气:“不过天劫之力,非人力所能抗衡。我辈修士所能做的,也只是在它到来之前,尽可能地提升自己的修为,保护好身边的人。至于阻止,恐怕是力所不及。” 风云羽皱了皱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但紧接着,他突然意识到这些事情对他而言实在有些太过遥远,他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有限,所能做的确实不多。 因此,他转而提出了一个更为实际的请求,“玄素兄,既然你我二人这么投缘,不若你传我几套功法可好?” 玄素微微一愣,这还是头一次见到似他这般厚颜无耻之人,首次见面就问人家讨要功法。 而且用的还是这么直白的方式! “呵呵,风兄,你倒是个直爽之人。”玄素打量了风云羽一眼,淡淡地说道:“只是……修行之路艰难险阻,非一般人所能承受。你确定要走上这条路吗?” 风云羽听后连忙摆手道:“啊不不不,我只是想要几套能让我越过外面断崖的身法便可。” 玄素听到风云羽的话后,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原以为风云羽会像其他年轻人一样,满怀雄心壮志,一上来就渴望获得强大的力量。 却不料对方只是想要一些基本的身法以方便离开村子。 玄素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身法虽不如术法那般深奥,但也确是一门实用的技艺。既然你有此需求,我便传授你几套适合初学者的身法。” 风云羽闻言,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连忙向玄素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玄素带着风云羽来到一处空旷之地,开始传授他身法的要领。 他首先演示了一套名为“流云步”的身法。这套步法轻盈灵动,适合在复杂地形中快速移动,避开障碍。 接着,他又演示了一套“幻影诀”。这是一种能够在短时间内提高速度,使对手难以捕捉到身影的技巧。 演示完毕,玄素缓步回到风云羽身边,“这两套身法对于自身的域气消耗极少,短时间内不用担心域力耗空的问题,极为适合像你这样的初学者。” 风云羽听得迷茫,伸出四根手指问道:“域气是什么?实不相瞒,这个词语我一共也就才听说过三次而已。” 玄素一愣,旋即尴尬一笑。“抱歉,我忘记风兄你一直都未曾离开过这里,对于外界不了解实属正常。” 于是,玄素便静下心来细细的为风云羽科普起这个世界的修道法则:“域气,通俗易懂,就是我们所身处的地域的一种独特的气。” “域气的重要性在于,它是我们修士施展一切功法和法器的基石。” “没有足够的域气,即使学会了再高深的功法,也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若是寻常之人初次将这种天地域气引入体内,便可以大幅的增强自身,获得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 “我们通常会将这种状态称之为一重天。”说完,玄素竖起了自己的一根手指在风云羽的面前晃了晃。 “一重天?”风云羽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这么说后面还有其他的境界喽?” 玄素点点头,“没错。在修道的过程中,修士会经历不同的境界,每个境界都有其特定的称谓,一重天便是最初的境界。” “当你能够感知并引导域气进入体内,使之与你的生命力相融合,你就正式迈入了修行的门槛,成为了一名一重天的修士。” “而修道的境界共有九重,从一重天开始,由低到高的排序本应是:宗动天、元际天、常静天、土星天、木星天、火星天、日轮天、金星天、水星天、月轮天。” “只是相比较繁琐的名称,人们更喜欢用数字来衡量阶级。”玄素解释道。 “等等。”风云羽突然出声打断道:“你刚才明明说境界一共有九重,但你却分明说了十次天这个字啊。”风云羽掰着指头指正道。 玄素哑然一笑:“哈哈,风兄的观察力还真是敏锐。” “这是因为,当修道者达到二重天的境界时,体内的域气会开始逐渐凝结成一种名为殇血的存在。” “这种血液比普通的血液更加纯净,能够提供更强大的生命力和战斗力。会随着修为得到提升而逐渐取缔体内原本的血液。” “这也就是二重天为什么会分为两个境界的原因。”玄素晃动着自己的两根手指说道。 “还有一点,那就是殇血的形态会根据每个修士体内气的不同而有所差异。” “因为每个人的体质、修炼方法、以及内在域气的属性都不尽相同,这些因素共同作用于血液,会使其呈现出独特的色彩。” “殇血……”风云羽喃喃自语,他也不是没听过这个词,只是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外界对于猪血和鸭血的一种新的称呼。 「话说回来,要是想涮火锅,果然还是得有鸭血才行啊!」 「我记得老李家就养了不少的鸭子,晚点去偷几只回来好了。」 “那么,玄素兄,殇血转化会不会有什么风险或副作用?”风云羽关切地问道。 “殇血转化是一个自然的过程,但也需要修士有足够的准备和控制。”玄素严肃地说道。 “如果处理不当,可能会对身体造成损伤,甚至危及生命。因此,在达到二重天之后,修士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包括身体的锻炼、域气的积累,以及对殇血转化过程的了解。”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一定要有相对应的丹药辅助才行,这一点后续我会再详细和你说明。” 第10章 域气 “我们再说回域气。”玄素的声音悠扬深远,“域气不仅仅是一种能量,它更像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从出生的那一刻起,每个人都会展现出不同程度的域气天赋。” “但天赋只是开始,真正决定一个修士未来高度的,是他们后天的努力和坚持。” 玄素继续阐述:“而为了能够提升自己的域气,人们还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进行修炼。” “有的人会选择冥想和呼吸法,通过调节身心来激发体内的潜能。有的人则会通过实战和体能训练,以锻炼肉体的方式来促进域气的增长和流动。” “还有一些天赋异禀者,甚至能够通过阅读古籍和研究秘术,找到提升域气的独特方法。” ”域气的存在不仅仅体现在个体的力量、速度和耐力上。” “它更是影响着一个人的感知能力、思维速度甚至是心灵的力量。” “拥有强大域气的人,能够在战斗中展现出惊人的爆发力和持续作战能力,同时也能够更好地理解和操控周围的环境。“ 风云羽听的痴醉,他没有想到这个世界的修道一途竟有着如此多的门道。 玄素的声音继续传来。“但如果想要进一步掌握域气,将自己的实力提升到更高的层次,就需要丹药的辅助。因为人的身体无法自然的转化天地间精纯的域气。” “丹药能够辅助调和引导域气,使之在人体内流转有序,避免境界突破时失控。” “若没有丹药的帮助,修士很难仅凭自身之力将域气完全驯服,最好的结果就只是受到轻微的反噬,若是最坏的结果,那便是被体内躁乱的域气撕裂。” 风云羽听到这里,不禁心头一紧。仿佛能感受到那股不受控制的域气在他体内狂暴地肆虐。 他从未想过,原本被视为修行助力、增强实力的域气,竟也可能成为威胁生命的隐患。 玄素又继续说道:“丹药通常是由珍贵的药材炼制而成,能够帮助修炼者调节体内的域气,加速域力的积累。甚至是在关键时刻提供临时的力量增幅。也能帮助修炼者在关键时刻稳定状态或突破瓶颈。” “我们将丹药分为了黄、玄、地、天四个品级。每个品级的丹药对应着不同的修炼阶段。” 「还好当初没有傻兮兮的去自行摸索修道的门路,不然自己的坟头草估计都得有一人高了。」风云羽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问:“所有的修士都必须依靠丹药吗?如果没有丹药,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方法来控制域气了吗?” 玄素继续说道:“除了丹药之外,确实还有一些其他的办法。” “比如,可以通过特殊的功法来调节体内的域气流动,或是依靠某些天材地宝来中和域气的狂暴。但这些方法往往难度极大,且效果不如丹药来得稳定和直接。” “不过丹药的使用也有其风险,过度依赖丹药,可能会导致修道者自身的域气产生惰性,从而影响到长期的修炼效果。” 玄素顿了顿,继续说道:“当然,初学者或是遇到特殊情况的修道者,确实需要时常借助丹药来保护自己。” 风云羽点着头,接受着这些陌生的知识。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缓缓西斜,森林中的光线变得柔和起来。 “好了,今天暂时就讲这么多,我怕说的太多,你一时无法消化。” 玄素温和地笑了笑,站起身来,向风云羽告别:“风兄,今日与你相谈甚欢,我近期会在这里待上一段时日,若你对这两套身法,又或是对修行之事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可随时前来寻我。” 风云羽郑重地点了点头,回应道:“今日得见玄素兄,实在是我的荣幸。若有疑问,定会前来讨教。” 玄素轻轻摆了摆手,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林间的阴影之中。 太阳继续西沉,天边渐渐染上了一抹橙红色。风云羽收拾了一下心情,也开始准备离开这片森林。 当天晚上,风云羽回到自己的住处,他没有休息,而是立即投入到修炼之中。 他按照玄素所传授的方法,先是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心神宁静下来,然后慢慢地打开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与外界的天地之气产生共鸣。 风云羽的意识逐渐下沉,深入到自己的经脉之中,感受着那一缕缕域气如同细流一般缓缓流入。 起初,域气的流动异常微弱,几乎难以察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云羽逐渐感觉到域气在经脉中流动的速度加快了,它们的温度和质感也变得更加清晰。 就像是春天的阳光洒在身上,让人感到无比舒适。 终于,在天边泛起第一缕曙光的时候,风云羽成功地将域气引导到了全身各个角落,让它们与自己的气血完美融合。 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 身体似乎变得更加轻盈,精神也更加饱满。 他抬起手,指尖似乎能够感受到空气中微小的震动,那是力量的外溢。 他的肌肉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结实。 风云羽站起身,随意挥出一拳,空气随之发出轻微的爆裂声,这是他之前无法做到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风云羽的生活节奏变得相当的规律和充实。 白日里就修炼玄素教他的身法,晚间就盘坐下来凝练自身域气。闲暇之余,便前往山谷深处的一处幽静之地。 那里有一片清澈的小湖,湖边生长着各种奇花异草。这里是他和玄素经常相聚的地方。 “玄素兄,你平日里就在这山林间如此打坐吗?”这日,风云羽再次来到玄素的身边,又见他在山涧盘坐,便好奇的询问道。 玄素缓缓睁开眼睛,微微一笑,回答道:“此地环境清幽,远离尘嚣,有助于我静心感悟自然之理。” 风云羽环顾四周,只见山涧流水潺潺,鸟语花香,确实是一处难得的修行宝地。 玄素又继续温和地说道:“不过,每个人的修行之道都有所不同,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你能在喧嚣中寻求平静,本身就是一种修炼。” 风云羽认真地听着,回想起了前世的自己。那时候的他像是一叶扁舟,在波涛汹涌的人海中穿行。他的心中常常充满了无奈和疲惫。 在那些孤独的时刻,他却学会了如何在纷繁复杂的环境中,寻找一片属于自己的宁静,学会了在纷扰中保持内心的平和,学会了在压力下依然坚守自己的心境。 这些记忆,如今回想起来,竟成了他宝贵的财富。 “风兄,之前我传授于你的两套身法,修炼的如何?可有遇到什么困难或是瓶颈?”玄素的声音将风云羽从回忆中勾起。 “困难?倒不曾有。那两套身法的要素,我已经完全掌握了。”风云羽如实答道。显然,他在修炼的过程中并未遭受明显阻滞,一切顺利如预期般发展。 说罢,风云羽从容站立,深吸一口气,身形随即跃动,宛若化作风中游丝,瞬息之间消失于原点。 只见其身影于密林中疾驰穿梭,快逾电闪雷鸣,姿态轻盈如翩跹飞燕。 玄素心中暗赞不已,风云羽的表现实乃超出预想。 多少年少英杰自幼投身修炼,耗费数载光阴方小有所成。 而风云羽,虽于十八岁始触道途,却能在短短月余内全面领会两门身法,如此悟性堪称妖孽级的存在。 第11章 蓄意谋杀,我讹不死你 断崖之上,风势凛冽,吹得两人的衣袍猎猎作响。 玄素站在断崖边缘,望着那深不见底的峡谷,对风云羽说道:“风兄,我想看看你的身法是否真的如你所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此处断崖,便当作是你的试炼场。你可有信心?” 风云羽叉腰轻哼两声,信心满满地来到了断崖边。 这道断崖极为险峻,对于普通人来说几乎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但对于已经掌握了流云步和幻影诀的风云羽来说,这一切似乎变得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然后运起了流云步。只见他的身影化作一团金色流光,轻盈地在断崖边缘闪跃。 随着他不断地运用身法,断崖的距离在他的脚下一点点缩小。 就在即将到达断崖边的时候,风云羽突然加速,施展出幻影诀。 他的速度骤然提升,整个人化作了一道幻影,几乎在眨眼之间就穿过了最后的一段距离,稳稳地落在了对岸。 风云羽回头望向那道曾经让他望而生畏的断崖,心中满是成就感。 玄素站在断崖的对岸,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风云羽的身上,心中涌现出一个念头。 若是将风云羽召进宗门,给予他更加深入的引导,将来必定能够成为宗门的中流砥柱,其成就,甚至可能会超过他的师父。 玄素只一个闪身,便出现在风云羽的身旁,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和期待:“风兄的表现着实让我感到惊讶。这般天赋着实不应埋没于此,不知风兄是否愿意加入我们的宗门?” 风云羽听到玄素的邀请,心中一阵激动,但却并没有立即答应。 他需要权衡利弊,考虑自己的未来。同时也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让玄素的出现成为一种对自己未来规划的无声的支持。 “玄素兄,此事还请容我思虑一二……”风云羽摆出一副犹豫的模样来说道。 玄素听出了风云羽话语中的为难,“此间莫非还有风兄牵挂之事?” 风云羽嘿嘿一笑,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实不相瞒,其实年后我就要成亲了。” “我二人虽然在这里生活得平静安宁,但内心深处却也都怀揣着对外面世界好奇。那些名山大川、古迹遗风究竟是什么样子?我们也想亲自去走走看看。” “所以加入宗门一事可能……” 玄素听了风云羽的话,随即露出了理解的微笑,温和地说道:“原来如此。风兄不必担忧,修道之路虽然追求的是超脱尘世,但并非意味着要割舍凡间的情感与牵绊。能够与所爱的人携手共度,实乃幸事。” “况且,修道之路漫长孤独,有一个伴侣同行,不仅可以相互扶持,更能在心灵交流中得到慰藉和启示。” “若是你二人都有意向,我可以向师父请示。待你二人了却凡尘之事,再前往宗门寻我便可。” 听到玄素的话,风云羽心中的激动简直无法言表,这无疑是对他和茯苓极大的保障。 风云羽站起身,郑重地向玄素抱了一拳:“玄素兄,倘若玄素兄日后有需,定当竭尽全力。” 他对着玄素微笑,那是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微笑。 风云羽知道,只要他保持着这种微妙的关系,就能在必要时获得援助,而不必真的投身于宗门的束缚之中。 前世的种种,教会了他如何在不同的人和势力之间游走。 如何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和利益关系来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好处。 他不打算轻易放弃现在的自由,因此,他需要找到一种平衡,既能够享受眼前的安逸和自由,又不至于失去未来的可能性。 他想要的是一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是在这个世界中自由翱翔,体验不同的人生。 而不是被困在一个地方,哪怕那个地方是所谓的宗门圣地。 风云羽并不急于投身其中,而是希望能够借助这股力量,为自己的未来铺平道路。 他利用了玄素对他的信任和友情,甚至利用了茯苓,但是却换来了他与茯苓能够拥有一个相对安稳的未来。 眼见自己的收益已经得到了最大化,风云羽便巧妙地转移起了话题。 “玄素兄,上一次你和我讲了域气和丹药之间的搭配,我时常在想,接下来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东西?” 玄素微微一笑,他欣赏风云羽这种求知若渴的态度,便耐心地继续讲解道:“没错,域气和丹药只是修道一途的基础,其后还有更为重要的存在,那便是各类功法与法器。” “功法,是修道者用来提升自身实力的法门。每一套功法都有其独特的修炼方式和效果,有的侧重于增强体魄,有的专注于提升域气,还有的则是修炼某种特殊能力。” “而法器,便是修道者在战斗或修炼中使用的辅助工具。一件好的法器,不仅能大幅提升修炼者的战斗力,还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同样的,法器和功法也有着独属于它们的归类,由低到高分别是:元、仪、才、象、行、合、星、卦、宫、方详十阶。” “每一阶都代表着不同的品质和威力。元阶和仪阶的功法、法器较为普通,适合初入修道一途的修士使用。才阶和象阶则更为高级,能够带来显着的提升。而行阶以上的功法和法器,往往只有顶尖的修士才能拥有。” “如我传授给你的那两套身法,其实也只是最低级的元阶功法。” 风云羽听到这里,不禁有些失望。 他原本以为玄素传授给他的功法至少也是个中等级别,没想到竟然是最低级的元阶功法。 玄素看出了风云羽的情绪变化,他安慰道:“风兄,不必过于介怀。功法的等级只是一个参考,真正重要的是修道者本身。” “即便是元阶功法,在一个好的修道者的手中也可能发挥出超越其等级的威力。” 风云羽点了点头,“那么,如何才能获得这些高级的功法和法器呢?” 玄素微笑着回答:“获得高阶功法和法器的方式有很多,比如通过完成宗门任务、深入秘境、或者与其他修炼者交换” 接着,玄素又补充道:“此外,除了修炼功法,还应该注重提升自己的实战经验。” “多多参与一些比试和切磋,可以让你更快地熟悉各种战斗技巧和应对策略。同时,这也是检验你修炼成果的好方法。” 至此,风云羽才总算是对于这个陌生的修道世界有了初步的了解。便下意识地重新审视起了玄素,由此,他的目光不由地落在了玄素背上的那柄剑上。 “玄素兄,你背上的那柄剑也是法器吗?” 玄素伸手取下长剑,“没错,这柄剑名为“随心”,乃是卦阶法器,能够跟随使用者的意愿转换外形,故而因此得名。” 风云羽的目光紧紧的吸在那柄剑上,幻想着自己拿着它“大战四方”的样子。 毕竟谁还没有个仙侠梦呢? “卦阶法器,果然非同凡响。”风云羽赞叹道,“不知这法器的威力究竟如何,玄素兄可否展示一二?” 玄素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后,点了点头:“好吧,我就简单展示一下随心的威力。但你要记住,法器的威力取决于使用者的自身,同样一件法器,在不同人手中,发挥的效果也会大相径庭。” 说罢,玄素缓缓拔出随心,剑身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银光。 轻轻一挥,只见一道银白色的剑气直射向远处的一块巨石。 剑气触及巨石的瞬间,那约莫二三层楼高的巨石竟化作一阵尘埃,粉尘四溅! 风云羽的震惊之情溢于言表,他从未亲眼见过如此惊人的景象。 一块坚硬的巨石,竟然在一击之下化为尘埃,这样的力量,简直超乎了他的想象。 而后,玄素又将随心平放在手掌中。 片刻之后,随心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芒,剑身上的纹路如同活物一般流动起来。 转眼间,原本是一柄标准长剑的随心,变成了一把锋利的短剑。 玄素握住短剑,轻松地挥舞了几下,展示了它的灵活性。 随后,他又将随心变换成了一把细长的软剑,剑身柔韧如蛇。 接着,随心又变成了一柄沉重的双手大剑,显示出它惊人的破坏力…… 玄素结束了展示,又将随心恢复成了最初的长剑形态,插回了背后的剑鞘,这才对风云羽说道:“随心的变换能力,需要使用者有着深厚的修为和精准的控制力。” “你将来若有机会获得类似的高阶法器,可一定要好好修炼,充分发挥它的潜力。莫要让其蒙了尘。” 风云羽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说到:“玄素兄,这柄剑,能给我摸摸看吗?” 玄素欣然同意,将随心取下,递给风云羽。 风云羽小心翼翼地接过随心,手指轻轻触摸着剑身,感受着那冰凉而又充满灵性的金属质感。 他能感觉到剑身上蕴含的强大能量,以及那种与使用者心灵相通的感觉。 “太神奇了,我能感觉得到,它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风云羽惊叹道,眼中闪烁着对这柄法器深深的好奇。 玄素微笑着解释:“随心之所以能够被称为卦阶法器,正是因为它拥有的灵性。它能够感应到使用者的意志,并与之共鸣。” 风云羽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手掌搭在剑柄上,轻轻握住,想要拔出剑身来看看。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快到连玄素都来不及制止。 下一刻,风云羽整个人就已经被随心的力量弹飞了出去。 玄素脸色一变,立刻施展术法,迅速追向被弹飞的风云羽,避免了他摔落在地的危险。 “我靠……蓄意谋杀,我讹不死你……”风云羽被玄素稳稳地接住,脸上露出惊魂未定的表情。他没想到随心竟然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风兄,你没事吧?”玄素关切地问道。 风云羽摇了摇头,喘息着说:“我没事,只是没想到随心的反应会这么强烈。” 玄素皱了皱眉,解释道:“随心作为一件高阶法器,它对使用者的要求非常高。如果不是它的主人或者实力强劲的修士,贸然触碰它,很容易引起它的排斥。你刚才的行为太过鲁莽,以后千万要小心。” 风云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随后感激地看着玄素:“还得多谢玄素兄及时出手,不然我这屁股怕不是就要裂开来……” 第12章 刚才我拿给你看的其实只是我随手捏的一枚泥丸 “对了。”玄素从手中的纳戒中取出了两枚丹药放在风云羽的面前。 “我观风兄体内的域气在这一月的修行中早已饱和,已是可以晋升一重天了。” 风云羽接过丹药,感受着丹药上传来的温润感觉。 一枚色泽清澈透明,宛如水晶般晶莹剔透,另一枚则呈现出淡淡的绿色,散发着一股泥土的清新气息。 “玄素兄,这是?”风云羽好奇地询问。 “这两枚是突破一重天时需要服用的丹药,一枚名为“清骨丹”。顾名思义就是洗去体内的杂质,但洗筋伐髓时的疼痛绝非一般人可以忍受,所以我们通常会搭配‘镇痛丹’来减轻疼痛。” “虽说修道之路难免要承受痛苦,但过度疼痛可能会影响你的心神和身体状态,导致修炼效果不佳甚至走火入魔。因此,在服用‘清骨丹’的同时,配合使用‘镇痛丹’是非常必要的。” 玄素指向那枚色泽清澈透明递给风云羽,“风兄,这枚是“镇痛丹”,你先将它服用下去,之后在服用另外一枚‘清骨丹’便可。” “哦,好。”风云羽丝毫没有犹豫,将丹药直接服下。 丹药入口竟直接在口中化开,化作一股清气冲入体内。 玄素在一旁观察着风云羽的反应,见他如此果断地服下丹药,心中暗自点头。 这份果决和勇气,正是修炼之路上必不可少的品质。 就在风云羽想要抬手想要服用另一枚丹药的时候,玄素却先他一步抢过丹药重新收纳进戒指里。 风云羽原本还诧异玄素为何会有那样的举动,但随后的剧痛,却让他几乎无法思考。 那种痛楚如同无数细小的虫子在他的骨骼间穿梭啃噬,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他紧咬着牙关,额头上更是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脸颊因为炎热和体内疼痛的双重折磨而变得气血上涌。俗称:红温了。 玄素见状,立刻上前扶住风云羽,沉声提醒道:“风兄,坚持住!这是清骨丹在起作用,它在帮助你排除体内的杂质和毒素。这个过程虽然痛苦,但对你的修炼大有裨益。你必须集中精神,引导药力均匀分布,避免药力过于集中而导致损伤。” “我草你姥姥……你不是说给我吃的是镇痛丹吗?”风云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玄素面带淡定微笑,徐徐道破真相:“风兄,你不必生气。在这个世界上,信任固然重要,但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特别是在修道界。” “人心难测,很多时候,你所依赖的人很可能正是你最大的威胁。” “我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你明白,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警惕,不能完全依赖他人。这也是我为你上的第一课,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镇痛丹,刚才我拿给你看的只是我随手捏的一枚泥丸。” “我尼玛……”风云羽愤懑之情溢于言表,无奈之下只得收敛心神,细品药力运转。 “清骨丹的药效虽疼痛无比,但对身体并没有坏处,风兄只需稍加忍耐便可。” 这种感觉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风云羽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的表情却异常平静,显然是在用意志力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不让疼痛影响到心神。 终于,当最后一丝药力也被吸收殆尽,风云羽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从未有过如此的轻松和舒畅。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四肢,只觉得每一寸肌肉都充满了活力和力量。 只可惜身上的衣物已经被体内的杂质沾染,隐隐散发出一股臭气。 风云羽低头看着身上被汗水和体内排出的杂质浸透的衣物,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 这件衣服对他来说意义非凡,只因为它是李巧儿亲手为他缝制的,上面寄托了她对他的关心和祝福。 玄素看出了风云羽的窘迫。 从纳戒中取出几株草药,放入一个容器中,加入清水然后说道:“风兄,这件衣物上的杂质并不难处理,只需用特殊的草药水浸泡一段时间,便可去除污渍,恢复原貌。” 风云羽感激地看了玄素一眼,脱下衣物,小心翼翼将它泡进药水中。 而后自己才步入小溪,用清凉的溪水冲刷掉身上的污垢。 清凉的水流轻柔地拂过他刚刚经历了一场蜕变的身体。随着溪水的冲刷,他身上的杂质和汗渍渐渐被洗净,露出了原本麦色皮肤下的新肤色。 经过清骨丹的作用,风云羽的皮肤变得更加细腻光滑,仿佛玉石经过了精心的打磨,透出一种独特的光泽。 他的肤色虽然变得比以往更加白皙,但这并不是苍白无力的白,而是一种充满生机和活力的皙白。 清洗完毕后,风云羽走出小溪。 玄素也刚好帮他清理完了衣服上的杂志,正在用内力帮他烘干衣物上的水分。 “风兄,恭喜你现在已经突破到一重天,成功踏入了修行一途。”玄素微笑道。 风云羽穿好衣服,感受着体内新生的力量,暗自感慨:“一重天吗……” “话说玄素兄,你现在是什么修为?” 玄素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邃和从容。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风兄,你觉得呢?” 风云羽沉吟了一下,他回想起与玄素相处以来的种种细节,以及玄素展现出来的深厚修为和对修炼之道的深刻理解。 他知道玄素的修为绝对不低,但具体达到了什么程度,他还真不好判断。 但如果按照自己前世记忆中那些修仙小说里的境界来做对比的话…… “玄素兄一身气息内敛,从外看去与常人无异,却又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我猜测,你可能已经达到了六重天,甚至更高。” 玄素听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点了点头:“风兄的眼光果然独到。没错,我现在确实已经突破到了七重天。” “玄素兄真是让人佩服,如此年纪修为便已经达到了七重天。”风云羽由衷地说道。 玄素摆了摆手,谦虚地说:“风兄过誉了。修道之路无止境,我只是比别人多走了几步而已。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和造化,风兄你也有着无限的潜力,未来必定不可限量。” “不过,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你需要尽快巩固你的修为,避免境界不稳。”玄素微笑着拍了拍风云羽的肩膀,“风兄,你先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打坐调息,让体内的域气流转自如,稳固境界。” 风云羽闻言,连忙按照玄素的建议,找到了一处适合修炼的地方,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开始运转体内的域气。 他能够感觉到,随着域气的流转,自己的修为正在一点点地稳固下来。 时间在修炼中悄然流逝,风云羽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沉稳,他的脸上也逐渐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 风云羽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感受着体内流动的域气,它们比之前更加流畅,更加充沛。 他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得浑身轻松。 「仅一重天就已经足够玄妙了,那玄素七重天的修为又该是何种境地?更不用说玄素的师父了。」 玄素似是看穿了风云羽心中所想,了然一笑道:“我师父的修为已经达到了九重天,是这近万年来唯二之人。” “只是前不久横遭变故,境界有所跌落……” 第13章 本源之气与气丹 “哦对了,玄素兄,其实我的心中还有一个疑惑。”风云羽突然说道。 玄素目光温和,鼓励道:“风兄但说无妨。” 风云羽望向远方,思绪飘渺,缓缓道:“为什么人死之后,不会有尸体留下,但山林中的那些动物却会?” 这个问题,可以说已经困扰了风云羽十多年了。当初,他可是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在床榻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随后整个身体化作一团星光消散在空气之中。 由于没有实体的遗体可以安葬,风云羽只能为父母立下衣冠冢。 玄素听到这个问题,眉头微微一挑,显然这是一个颇为深奥的问题。 他沉吟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解释道:“风兄,你所问的问题就要提及天道法则的存在了。” 风云羽聚精会神地听着。 玄素继续说道:“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只有人族得到了天道投下的一缕视线,也只有人族,才会从出生起体内就伴有一丝本源之气。” “本源之气,是我们能够修行的根本。它可以看作是一种人族用来连接天地域气的媒介,让我们能够感知并吸纳外界的天地域气,将其储存在自己的体内。” 玄素补充道:“不仅如此,本源之气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那就是保护我们的心神。在修行的过程中,修士可能会面临各种各样的危险。包括心魔、天劫等,而本源之气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保护我们。” “每个人体内的本源之气强弱不一,这也决定了他们在修炼上的起点和潜力。有些人天生本源之气旺盛,修行起来事半功倍。而有些人则本源之气薄弱,修行之路便显得异常艰难。” “不过,修道一途本就是逆天而行,后天的努力、悟性、机遇以及坚定的意志,同样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也因为这一丝本源之气的存在。当人离世时,身体中的多年积蓄的域气会被天地吸收,回归自然,因此不会留下实体的遗骸。这是一种域气的自然循环和转化。” 玄素的话语让风云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他开始理解。 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有其内在的规律和法则,而这些法则不仅影响着生者的修炼,也规定了死者最后的归宿。更确保了世间万物的平衡和循环。 “至于其他的种族,它们并未受到天道的认可,体内没有本源之气的存在,所以想要踏上修行一途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玄素的声音再次传来。 “但也有极少一部分的生灵,它们在还未开化之时,或是误食,或是人为饲养,让它们吃下了蕴含醇厚域气的天然灵植,从而在体内结成气丹,开通灵智。” “尽管如此,可气丹毕竟不是它们与生俱来的东西,因此在修行的道路上,它们的成就会受到一定的限制。无论如何努力,这些生灵都很难超越人族的修士。这是天道给予人族的一种特殊恩惠,也是这个世界法则的一部分。” “由于它们体内的气丹是后天所得,而非与生俱来的本源之气,因此在它们逝去之时,只有那颗凝聚了域气的气丹会消散,回归天地,肉体则会保留下来。” “这样看来,天道老哥对人族的关照还真是没得说啊。”风云羽竖起大拇指感慨道。 玄素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沉重,他继续说道:“本源之气的存在是人族修行的基石,也是人族命运的一部分。” “但也正是因为这丝本源之气的存在,人族的命运将不再受到人族自己的掌控。” 风云羽听后,眉头微微皱起:“你的意思是……虽然我们有幸拥有本源之气,但这同时也意味着我们的命运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被天道给预设了?” 玄素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风云羽低头沉默不语。他清楚,自己并非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子民,而是穿越时空而来。 可既然非此界之人,那又是什么力量牵引着他穿越茫茫宇宙,降临于此?是偶然巧合,亦或命中注定? 「莫非!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和茯苓结婚,并且至少要生三个孩子!」风云羽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荒诞不经的想法,不禁让他自己都感到一阵错愕和好笑。「这怎么可能呢?我的重生,难道就是为了完成这样一个平凡而又世俗的任务吗?」 风云羽的思绪如同被风吹散的云雾,飘渺而又迷茫。 玄素注意到了风云羽的变化,他轻声问道:“风兄,你似乎有心事?” 风云羽抬起头,望着玄素,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哦,没事,只是在消化这些日子来接收到的知识。” 最终,风云羽还是压下了心中的疑虑,并未将其说出来。 玄素听后,拍了拍风云羽的肩膀:“风兄,每个人在接收新的知识和不同的世界观时都会有自己的反应。这是人之常情。你不必过于担忧,更无需强迫自己去立刻接受这一切。时间会慢慢解答你的疑惑。” 风云羽点头,并未作答。 玄素的存在虽然为他揭开了一层这个世界的神秘面纱,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未知的迷雾。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一片茫茫的大海中航行,虽然看到了远方的灯塔,但四周仍是茫茫的海水和汹涌的波涛。 夜幕降临,风云羽踏入家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家的温馨和宁静让他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坐在椅子上,拿着笔墨记录下了今天与玄素的对话。 这是他近期才养成的习惯,文字能够更好地帮助自己记忆。 将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记录完成后,风云羽轻轻吹熄了桌上的油灯,房间顿时陷入一片昏暗。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境如同那被熄灭的油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回忆起上辈子的艰辛,那些年复一年的苦读,只为了一纸文凭,以为那是通向自由的钥匙。 然而,当他终于踏出校门,迎接他的却是一个更为复杂和庞大的社会体系。 他发现自己依旧被无形的规则和期望所束缚。 转世重生的他,如今只有十八岁,本应是青春洋溢、充满梦想的年纪。 但是,冥冥之中他感到自己又一次被困在了某种形式之中。 “说来也是可笑,自己上辈子读书的年龄都快比这辈子的年龄大了。” 他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有逃离这一切的可能性,是否真的有属于自己的天空可以翱翔…… 第14章 玄素辞别 时间悄然流逝,风云羽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宁静与平淡。 他的步伐不再匆匆,心境也渐渐平和。 就在这样一个寻常的日子里,天空忽地变了模样。原本湛蓝的天际,像是被一股力量所触动。 无形的笔触轻轻一挥,泼墨般洒下了细密的雨丝,给大地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雾霭。 这雨,不同于春日里细腻的抚慰,轻柔温婉。也不像夏日里激情澎湃的倾泻,热烈奔放。 它是秋日独有的,带着几分凉意,几分萧瑟,悄然无声地降临人间。 像是远行的旅人,历经千辛万苦,只为在这一刻与林中的翠绿共舞。 雨声成为了这个夜晚最美的乐章。它敲击着屋顶,轻拂过树梢,与大地共鸣。 风云羽站在洞口边缘,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与这山间融为一体。 雨水顺着洞顶的岩缝滴滴答答地落下,打在地面上,溅起一圈圈涟漪,宛如时间的指针,记录着每一个瞬间的流逝。 他凝视着外面的世界,雨丝如织,将整个山谷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树木在雨中摇曳,叶子上的水珠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星辰坠落凡间。 他伸出手,接住几滴雨珠,感受着它们在掌心滚动、融合,最终化为一滩清水。 “这雨来的还真突然,原本还打算去找茯苓的。”风云羽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无奈。 “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自我与茯苓分别之日起,已有四十天,如此说来,便已是整整一百二十秋。” 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回到洞内,找了一块干燥的地方坐下。 运起了体内的域气,开始继续修行。 域气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流淌,冲刷着每一寸经脉,滋养着每一处细胞。 他控制着这股气,引导它在体内循环往复,不断地淬炼和强化自己的身体和精神。 风云羽的心神虽然在修炼中得到了片刻的宁静,但很快又被茯苓的身影所占据。 「茯苓现在会在做些什么呢?」 「或许正站在窗边,双手轻轻搭在窗台上,凝视着窗外纷飞的细雨。」 「又或者,正躺在床上,耳边是雨滴敲打屋檐的轻柔旋律,伴随着雨声进入了梦乡。」 「她会不会梦到我呢?说起来,我已经开始修行的事情都还没去跟她说呢。」风云羽的思绪如同野马奔驰,早已飞散到了九霄云外。 “这山间的秋雨细软绵柔,最适合静坐冥想。”玄素的声音自洞外传来。 衣袍随风摆动,雨水顺着布料滑落,却未曾浸湿他的身躯。“只是,风兄的心念却似乎并不在此。” “玄素兄?你怎么来了?”风云羽闻言一阵惊喜,迅速起身来到洞口伸手邀请玄素进入洞内。“快快快,进来坐。别淋到了。” 同时,他注意到玄素身上那奇特的现象。 雨水虽落在他的衣袍上,但却像是遇到了一层无形的屏障,纷纷滑落,没有留下半点湿痕。 玄素似乎注意到了风云羽的目光,微微一笑,解释道:“这是一种小门功法,通过域气在衣物表面形成一层薄薄的防护,可以防止雨水浸湿。” “只是,以风兄如今的修为,哪怕能够修成,或许也就只能坚持半刻钟。” 「虽然我知道玄素心中并无恶意,但为什么还是总觉得有些被戳到了……」风云羽心道。 风云羽为玄素添了一杯热水。“玄素兄今夜冒雨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能让玄素冒雨前来相告,想来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 玄素点点头,缓缓说道:“我此次前来,是同风兄告别的。” “二十年前,我奉师父之命,下山搜杀三名魔修。二十年来,我一路追踪至此,不久前发现了一丝他们的踪迹,但最终还是晚来一步,放他们逃脱。” “我本欲在这里多待上一些时日,但方才宗门给我传声,说师傅他老人家如今……”玄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风兄,我此行匆忙,未能提前告知,还望你见谅。师父他老人家一生清修,为我等弟子付出了太多,如今他病重,我必须回去尽孝。” 风云羽的眉头紧锁,他深知玄素与师父之间的师徒情深,如今得知师父情况不妙,玄素的心情可想而知。 同时,风云羽的心中也是一阵感慨。 修行之路,当真是充满了荆棘,即便是如此修为高深的强者,也难免会走到这一天。 沉吟片刻,说道:“玄素兄,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既然尊师有难,作为弟子自当尽孝。” 言罢,风云羽起身掀起自己的石床,又撬开床下的暗格,从中取出一个封存已久的酒坛。 此等布局,自然是为了提防老李。 坛身上的尘土被他轻轻拂去,这是他珍藏多年的佳酿,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亲手酿成的第一坛酒。 原本是打算等到离开这里的那一天再取出来喝。 但现在,他更希望这坛酒能在玄素的心里增添一份慰藉。 “玄素兄,这段时日你教会了我许多事情,无以为报,这坛酒是我亲手所酿,十年来一直未曾开封。今日你将离去,便将它赠于你。”风云羽郑重地将酒坛递给了玄素。 玄素接过酒坛,感受到它的沉重与珍贵。“风兄……” 风云羽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玄素兄无需多言,今日既要分别,我又怎能无所表示?” “让它陪你,在艰难时刻也能提醒你,远方还有朋友牵挂着你。” 玄素闻言,不再推辞,深深地看了风云羽一眼。 风云羽微笑着回应:“早些离去,不要耽搁了。或许你师父的状况并未那么严重。到那时,我们在一同饮酒。” 玄素起身抱拳道:“风兄,若有机会,我们定会再相见。”,然后决然地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风云羽望着玄素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惆怅。 第15章 谁来帮我种颗豌豆射手? 玄素走的突然,虽然让他有些意外,但却并未打乱风云羽的计划。 “可惜,原本还想着邀请他来喝我的喜酒……” 其实风云羽本打算借着这个机会,让玄素的出现成为一种无声的支持,让老李和巧儿姐看到他的未来是有保障的,不必过多担心他和茯苓。 因为玄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力量,能够让所有关心他的人安心。 “不过现在看来,一切还是照旧好了。”风云羽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想要回到洞内。 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顿感一阵恶寒从脊椎直冲后脑,几乎是下意识的瞬间! 风云羽侧身后跳,凌厉的破风声擦着脸颊划过,留下一道血痕。 落地后,他立即稳住身形,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攻击的来源。 只见一根黑色的长矛插在他原先站立的位置,矛尖深深地扎入岩石之中。 “哦?仅凭一重天的修为就能躲过我的攻击,倒是小看你了。” 风云羽听到这声音,心中一凛,他能感觉到说话之人修为之高,远超自己。 他的心跳加速,神经紧绷,全身的肌肉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同时用眼角余光扫视四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突然,一副苍白无比的枯掌落在了风云羽的肩膀上!风云羽只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息透过皮肤渗透进来,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够悄无声息地接近到如此地步。 风云羽立刻做出了反应,身体如同积蓄完力量的弹簧一般,弹射而起,同时转身右手向后一挥,试图摆脱那只枯掌的控制。 然而,那只枯掌却像是铁钳一样牢牢抓住了他的肩膀,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就在这时,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别着急走啊,小子。你还没告诉老夫你是怎么躲过去的呢。” 风云羽咬紧牙关,没有回答,只是更加集中精力催动体内的域气。 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摆脱这只枯掌,自己的性命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然而力量的鸿沟终究难以逾越,任凭风云羽怎样挣扎,都始终无法挣脱掉那只枯掌。 风云羽依然被死死的压制在原地。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的视线似是在上下扫视着风云羽。“嘶,如此天赋,杀了倒是可惜……” 听到对方没有想杀掉自己的意图后,冷静下来的风云羽已没有先前的那般慌乱,稍稍侧过头去用眼角打量起了身后之人。 肩膀上的那只手掌毫无血色,干枯如朽木,隐约还能嗅到一股尸臭。 穿的是一身粗麻布衣。 可惜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此人的正脸。 “要不是青阳那个老不死的终于要撑不住,将那玄小子给支了回去,老夫几人还真不敢探出头来。” 那沙哑的声音自顾自地说着,全然没有把风云羽给放在眼里。 风云羽努力捕获着对方话语中有用的信息。 「身后之人口中的玄小子,应该就是玄素吧。」 「那么此人应该就是玄素一直在找的那三名魔修之一,想不到对方竟一直潜藏于此,甚至瞒过了玄素的眼睛。」 「而且对方的实力显然远超过自己,但既然没有直接取自己的性命,那就意味着还有转圜的余地。」 风云羽开始尝试用言语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前辈修为高深,何必与我这样的小辈计较。若是前辈愿意放我一马,小辈定会感激不尽,若是将来有机会,必定回报。”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嘲讽:“回报?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你现在不过是我手中的一条虫子,我想怎么捏死就怎么捏死。” 说着,压在风云羽肩膀上的手掌稍加用力,险些捏断了他的整个左肩。 风云羽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嘲讽而动摇,强忍着疼痛他继续说道:“我知道我现在实力低微,但人都有成长的空间。前辈难道不想培养一个得力跟班吗?我相信,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能够成为前辈的得力跟班。”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权衡风云羽的话。 “你小子说的也不无道理,能让那玄小子看上并亲自指导,想来你的身上一定有着过人之处。” “正巧老夫身边缺个道童,若是将你抓回去用秘法养制一段时日……” 风云羽感觉到身上的压力稍微减轻了一些,他虽然不清楚对方说的秘法是什么,但既然能够提到养制二字,想来也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流云步!幻影诀! 风云羽瞬间全力施展出了自己唯二会的两门身法,抓住对方松懈的一瞬间,从束缚中挣脱出来,然后朝着最近的一处断崖跑去。 他知道自己的实力在对方的眼中有多么的微不足道,但他也知道,如果自己连这一丝的机会都把握不住,那便真是与死无异。 风云羽的身影在林间穿梭,如阵风掠过。 「哈哈哈!奶奶的,老子是真他娘的绝顶聪明!聪明绝顶!」 「这次要是能让老子活着出去,我就……」 「哦不行不行,这种话不能说,说完了包死的。」风云羽一边奔跑,一边暗自庆幸自己在关键时刻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 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依然是脆弱的。 他必须尽可能地拉开与敌人的距离,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 然而,就在风云羽即将接近断崖的时候,那枯手掌突然从侧面伸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风云羽侧头看去,瞳孔猛地收缩! 那身穿粗麻布衣之人,或者说,那具行尸般的生物! 它的面容已经超越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仿佛是从最深层的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帽都之下,是一张极为恐怖的面庞。 那张脸上,皮肤紧绷,几乎透明,可以清晰地看到下面的骨骼结构。 眼窝深陷,却没有眼球,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鼻梁塌陷,嘴唇干瘪,露出森白的牙齿,整张脸就像是被时间和死亡侵蚀后的遗骸。 风云羽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人还是鬼?是活物还是僵尸? “妈的,谁来帮我种颗豌豆射手啊?戴夫呢?救一下啊!”风云羽边跑边骂道。 沙哑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小子,你以为你能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吗?乖乖跟我回去,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一条活路。” 风云羽大骇。心中涌现出一股深深的绝望,他甚至看不到任何的生机。 「明明自己的新生就要开始了,难道就要这样……」只一瞬,风云羽的脑海中 便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反正自己这辈子也是白捡来的,能体验到上辈子未曾体会过的亲情,已然无憾。」 「这里离着村子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只希望茯苓她没出什么事便好。」 而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自高空传入他的耳中:“风兄!” 人未至,剑气先行! 昔日那凌厉的剑气,今日看来竟是那么的亲切。 身旁一阵凄厉沙哑的惨叫声响起,那像是被铁钳夹住的手臂顿感一松。 他迅速转身,只见那名身穿粗麻布衣之人正痛苦地捂着自己的手臂。 风云羽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他的身体在刚才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和精神。 此刻,他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量,连站立都显得异常艰难。 瘫软跪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滴在地上。 几个呼吸,他才强撑着站起身来回头看去。 那熟悉的身影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他奔来。 白衣舞动,手中长剑银光溢彩! 第16章 来!骗!来!偷袭! 风云羽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 片刻过后,他的手臂终于不再颤抖,双腿也逐渐恢复了力量。这才缓缓起身。 玄素赶到风云羽的身边,关切地问道:“风兄,你没事吧?” 风云羽摇了摇头,轻松一笑:“还好玄素兄你来得及时,否则我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这个死骷髅的手里了。” 玄素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那身穿粗麻布衣的骷髅人,眼中满是怒火。 而那骷髅人此时也已站起了身子,只是右手的小臂处已被剑气斩断,不过却并未见到血液流下。 骷髅人讶异的看着不远处持剑而立的身影,神色满是恐惧。 风云羽:(他都没眼睛是怎么看到的?) 作者:(你别管,如看。) “你!你怎么会!”。那骷髅人想要再继续说些什么,但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玄素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剑,剑尖指向骷髅人,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没有任何犹豫和怜悯。 带着破空之声,直刺向骷髅人的心脏位置。 死亡的阴影正在逼近,恐惧达到了顶点。在这一刻,那骷髅人终于也体验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他想要逃跑,但双腿却不听使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束缚住。 他知道这一剑下来,自己必死无疑。 但就在剑尖即将触及他身体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从旁边涌来,将玄素的剑势硬生生地挡了下来。 只看到一个身穿黑袍的人,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长剑,剑身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 “废物!”黑袍人与玄素对峙着,骂了一声身后的骷髅人。 两人的气势不相上下,仿佛两座大山相撞。周围的空气都因为他们的对峙而变得凝重起来。 黑袍人没有立即出手,而是用一种冷漠的目光打量着玄素,片刻之后,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你的剑不错。” 玄素轻盈后跃,站回到风云羽的身前,说道:“一个四重天,一个六重天,我可不信你们是闲游至此。” “说说看,你们魔道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说完我或许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黑袍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全尸?呵呵。玄素,你的口气未免太大了些。不过,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 “让所有人都臣服在我们的脚下,掌控这片大陆。” 玄素冷哼一声,反驳道:“当真是狂妄至极。你们魔道向来行事残忍,这样的统治,天下之人岂会接受?” 黑袍人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等到我们一统天下,自会有无数的文人墨客为我们歌功颂德。至于那些反抗者?哼,不过是历史的尘埃矣。” 玄素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他紧握剑柄,语气坚定地说道:“你们的阴谋我自会击碎。至于今天,就让我先为那些无辜受难的人们讨回一点公道。” 话音刚落,玄素便如离弦之箭般冲向了黑袍人,二人缠斗在一起,一时间难分高下。 骷髅人却趁着这个机会,再次向着风云羽袭来。“混小子,若不是因为你,老夫岂会被斩一臂!” 就在骷髅人的攻击即将触及风云羽的刹那,那奇特的感觉再次风云羽袭上心头,险之又险地帮助风云羽又一次躲过了攻击。 骷髅人的攻击擦着风云羽的衣角而过,带起的风劲让他感到皮肤一阵刺痛。 “我日你老木!你个老骷髅不讲武德,来!骗!来!偷袭!我十八岁的,小同志。这好吗?这不好!” “我劝这位老骷髅,耗子尾汁!修行,要以和为贵,要讲武德!” 或许是得益于玄素的归来,为风云羽壮了些许胆气。若换作寻常,此刻怕是早已连他的尾灯都瞧不见了。 “黄口小儿伶牙俐齿!能以一重天修为两次避过我的一击,此等天资若是让你壮大,岂有我辈活路!” “当真是留你不得!”骷髅人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忌惮,显然是对风云羽的天赋和潜力感到了极大的威胁。 风云羽面对骷髅人的威胁,脸上却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他挺直了腰杆,朗声回应道:“你个老不死的骷髅头!如此心胸狭窄,容不下晚辈的成长,就不怕生出来的孩子没屁眼?” “你若真想与我一较高下,何不等我真正成长起来,再来公平对决?” 骷髅人闻言,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冷哼一声:“好一张能言善辩的嘴!可惜,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谈论公平。今日,你若不交出你身上的秘密,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说完,骷髅人不再多言,身形一晃,再次向风云羽发起了猛烈的攻击,显然是不打算给风云羽任何喘息的机会。 而风云羽则是凭借着那独特的感官,再一次险之又险躲过了这一击。 风云羽站在骷髅人面前,“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的秘密,说与你听又如何?” 骷髅人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但它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冷笑道:“你以为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不过,如果你真的能说出让我满意的秘密,我可以替你向大人求求情,饶你一命。” 风云羽坏笑一声,他故意放慢了动作,将手伸进怀中,装作在找些什么的样子。 让骷髅人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的手上。 骷髅人见状,不由得向前倾身,好奇心驱使他想要看清楚风云羽到底在找些什么。 就在骷髅人的注意力被完全吸引过去的那一刻,风云羽突然动了。他的手从怀中取出,但并未拿出什么,只是竖起了一根中指。 “你这坨鸡屎!我要把你挂在电风扇上转!”风云羽猖狂骂道。 这番行为,显然出乎了骷髅人的意料,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骷髅人咆哮着,声音中充满了怒火,“你竟敢愚弄我!” 骷髅人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会被眼前这样一个弱小的角色所戏弄。 风云羽趁着这个机会,迅速转身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与此同时,玄素与黑袍人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玄素的剑法十分精妙,每一剑都蕴含着强大的域气,而黑袍人虽然实力不俗,但在玄素的猛烈攻势下,也逐渐陷入了被动。 黑袍人自知实力不敌,拉开距离冷眼看了一下不远处的骷髅人一眼,冷哼一声便闪身消失。 而风云羽这边,正靠着那奇特的感官一次又一次的躲避着骷髅人的攻击。 「要是我上辈子也有这种技能,玩《*狼》是不是就可以一命通关了?」风云羽并未习得任何攻击术法,所以只能一味的闪躲。 然而下一刻,一道剑光闪过,一颗骷髅头颅高高飞起,在空中旋转了几圈,然后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连续弹跳了几下才最终静止不动。 无头的尸体摇晃了几下,随后轰然倒地,激起一片尘土。 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同伴已经抛下了自己,直至化作点点星光消散,那骷髅脸上都还维持着对风云羽愤怒的神色。 抬眼望去,出手之人正是玄素。 “风兄。可无恙?”玄素收起长剑上前询问道。 风云羽摆摆手,“无妨,没伤到。” 玄素听到风云羽的回答,心中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一些。“既然如此,我们就赶紧离开这里。” “除去那个跑掉的黑袍和刚才被我斩杀之人,应该还有一人一直潜藏在暗处没有露面。” 风云羽赞同地点了点头,他也感觉到了四周的不安气氛。“话说玄素兄,你为何突然又折返回来?” “因为这个。”玄素晃了晃自己腰间的半截玉佩。 然后又上前从风云羽的衣服夹层里取出了另外半截。 “这半块玉佩是我临走之时用术法放进你衣服中的。它能够感应到佩戴者身上的气息。当我感觉到玉佩有所异动时,就知道你可能遇到了危险,所以立刻赶了回来。” 第17章 火焰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稍远处的静溪村内。 那幽深小巷中。 一抹青色的身影如静谧的画卷矗立,艳红色的裙摆在微风中摇曳,裙摆下,修长的双腿似玉石雕琢,赤足而踏。 茯苓,此刻却如同一朵凋零的花朵,无力地垂挂在陌生女子的臂弯之中。 她的脸色苍白,双眸紧闭,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睡,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觉。 青衣女子低头看了一眼茯苓,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人我带走了,至于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呵呵。好好表现,我或许可以考虑今夜让你来服侍~”青衣女子修长的手指划过面前跪拜之人的肩膀。尽显妩媚之色。 跪拜者的身体微微一震,眼中迅速的闪过一丝迷茫,但随即又被更加坚定的忠诚所取代。 青衣女子笑得越发妩媚。 她的妩媚不仅仅在于外表,更在于那种令人心甘情愿臣服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沦其中。 \"记住,不要让我失望。\" 跪拜者低下头,深深地伏在地,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属下誓死效忠,定当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青衣女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步踏出,无形的力量从她的身体中迸发出来。 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就连空间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撕扯开来。 随着青衣女子的消失,空间的裂缝缓缓闭合,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跪拜者在青衣女子的离去后,仍旧保持着虔诚的姿态,当确定青衣女子已经彻底离去,他才缓缓地从地面起身。 就在他站直身躯的那一刻,六个黑影如同幽灵般凭空出现在他的周围。 他们的到来无声无息,就好像他们一直都在那里,只是先前隐身于暗影之中。 这些黑影的身形模糊不清,似是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面容无法被辨识,只能隐约看到他们眼中闪烁着的冷光。 即便是修为最弱的一个,也有着五重天的实力。 他们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围绕着跪拜者,形成了一个紧密的阵型。 每个人的站位都恰到好处,显然是经过精心训练的。 跪拜者环视一周,只用一个微小的手势指示,黑影们便如同被激活的机器,身影在夜色中快速移动,消失在了各个方向。 而跪拜者则留在原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副壹字面具戴在脸上,随后手掌缓缓张开,一团炽热的火球在他掌心凝聚而成,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随着他的意念一动,火球如同活物般跳动,飞向了地面。 在接触地面的瞬间,火球化作一圈圈火环,迅速向外扩散,如同水波纹一般蔓延开来。 火环所过之处,地面上的草木瞬间化为灰烬,甚至连土壤都被烤得焦黑。 那些还在熟睡的村民们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全部葬身于火海。 火光冲天,伴随着滚滚浓烟,自然也吸引了远处风云羽和玄素的注意。 二人停下脚步,互相对视一眼,旋即转身急速朝着村子的疾驰而去。 速度极快,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已经接近了静溪村。 等到他们抵达村子边缘时,村庄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 房屋倒塌,树木烧焦,火光和烟雾遮蔽了天空,热浪扑面而来。 风云羽看着面前的景象,呼吸不由得加重,过量的空气吸入,让他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眩晕。 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脚步也开始不稳。 大张着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玄素迅速施展出一道清凉的水幕,将风云羽包围起来,为他提供了一丝凉爽和湿润的空气。 同时,他也调用自己的域气帮助风云羽稳定气息,缓解他的不适。 “风兄,你怎么样?”玄素焦急地询问,声音透过水幕传到了风云羽的耳中。 “村……村子,茯苓她,茯苓……”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片被烈火吞噬的村子,挣扎着说道。 玄素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明白了风云羽的忧虑。 手中法诀迅速掐动,周围的空气中开始凝结出大量的水汽。 这些水汽迅速汇聚成一股股清澈的水流,它们在玄素的操控下,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围绕着他旋转上升,最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幕。 水幕在玄素的指引下,覆盖了整个村庄的上空,就像一块巨大的蓝色绸缎,将熊熊燃烧的火焰包裹在内。 紧接着,水幕开始下降,与火焰相遇,发出了“滋滋”的声响,大量的蒸汽随之升腾。 火焰被迅速压制,渐渐失去了势头,最终彻底熄灭。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分钟。 大火熄灭,浓烟逐渐散去,村庄的轮廓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曾经的绿树成荫、屋舍俨然的景象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焦黑的土地。 房屋被烧成了灰烬,只剩下残垣断壁。树木变成了焦炭,枝叶尽失。田地里的庄稼也被焚烧殆尽,一片荒凉。 风云羽站在废墟之中,目睹这一切,这个曾经充满生机的村庄,如今却变成了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他不愿意接受茯苓可能已经遇难的事实。 眼神空洞,步伐蹒跚,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只是机械地朝着村子深处走去。 “风兄……”玄素看到这样的风云羽,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他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知道,无论说什么,都无法填补风云羽心中的空洞,无法减轻他失去亲人和朋友的痛苦。 他跟在风云羽身后,默默地守护着他,以防他在这种状态下发生意外。 同时,他也再次运用自己的神念,细致地扫描着每一寸土地,希望能够发现哪怕一丝生命的迹象。 然而,正如他之前所感知到的,整个村子已经没有了任何生灵的气息。 大火不仅摧毁了建筑和植被,也带走了所有的生命。 这让玄素也感到无比的沉重和无奈。 风云羽在废墟中徘徊,他的目光在每一个角落停留,似乎在寻找着茯苓的身影。 他的心中不断回荡着一个声音:「不可能,茯苓不会就这样离开我的,她一定还在某个地方等着我去救她。」 但现实是残酷的,无论他如何寻找,都没有发现任何生命的痕迹。 他的心越来越沉,直到最后,他终于支撑不住,跪倒在焦土之上,泪水无声地滑落。 在这片废墟之上,两个孤独的身影静静地站立,他们的背后是曾经繁华的村庄,而现在,一切都已成为过去。 第18章 风兄保重! 啪啪啪…… 黑暗中,一阵掌声传来,显得异常刺耳 “真是感人啊,多么令人动容的情意。若是你那相好之人知道你对她这么深情,想必,她就算是死了也是开心的吧?” 阴恻的声音自黑暗中响起。 玄素立刻警觉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他站起身,目光如炬地盯着那个从黑暗中走出的身影。 这人身穿深色长衣,脸上戴着诡异的壹字面具,看不清他的真面目。 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来看,显然不是善类。 他的出现,让原本就已经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风云羽恍惚的站起身来,看向来人,“茯苓……你把茯苓带到哪里去了?” 其实风云羽也早就发现了村庄里已经没有活人存在,只是他的内心不想,也不愿去接受这个现实。 那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村庄,如今只剩下一片废墟和无尽的悲伤。 他的心在抗拒,抗拒接受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 壹字面具发出一声冷笑,似乎对风云羽的执着感到不以为然。“茯苓?你是说那个女孩吗?”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挑衅。 闻言,风云羽的眸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但紧接着壹字面具的声音便再次传出。 “若是你能早来一分钟,说不定还能见到她的最后一面,哼哼哼……” “至于现在嘛,你就去那边捧一堆焦土当做留念好了。” 壹字面具的话如同寒冰刺骨,无情地撕裂了风云羽最后的希望。 他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嘲讽,欣赏着风云羽的痛苦和绝望。 “你!!!”风云羽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那种绝望和愤怒交织的情绪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瞪大了眼睛,怒视着那个头戴壹字面具之人。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茯苓已经遭遇了不幸。 玄素见状,立刻走上前去,一手搭在风云羽的肩上,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他知道,在这种情绪失控的状态下,风云羽很难做出理智的决定。 风云羽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肉里,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让面前之人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哪怕是将自己灵魂出卖给恶鬼也在所不惜! 壹字面具似乎对风云羽的反应感到满意,挥了挥手,潜藏在黑夜里的六名黑衣人立刻围了上来,形成了包围之势。 看着围绕上来的人,玄素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一名七重天,五名六重天,一名五重天。就算是他拼尽全力出手,胜算也微乎其微。 玄素当即传音给风云羽,声音中带着坚定和决绝。“风兄,保重!” 风云羽诧异地侧过脸看向玄素,紧接着便被一掌拍飞了出去。 很快,他就意识到玄素的用意。他是想用自己的力量为他争取逃跑的机会。 玄素在拍飞风云羽的瞬间,转身迎上了那些黑影的攻击。 距离风云羽最近的那团黑影瞬间有了动作,想要动身去追上风云羽。 “不用管他,一条小鱼罢了,掀不起风浪,我们的目标是眼前这人。”壹字面具呵住了想要动身前去追杀风云羽的黑影。 夜幕之下,望着风云羽渐行渐远的身影,玄素的心中亦有不舍,但同时,他的心中也有着清晰的界定。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踏上修行之路,保护凡人百姓,就是他的命运。 哪怕是要为此舍弃自己的生命,他也未曾后悔。 风云羽的身影在夜色中飞速划过,这是玄素在拍飞他的同时,为他贴上的飞行符。 他的父亲,母亲早就已不在人世。 而现在茯苓,老李,李巧儿,他们也全都离自己远去。 如果就连玄素也遭遇不测……这让风云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不愿意再失去任何人,不愿意再独自一人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想到这里,风云羽的心中涌现出无尽的不甘和愤怒。 他不愿意再次接受这样的命运,不愿意再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 他痛恨自己的软弱,痛恨自己的无能,痛恨自己无法保护自己身边之人。 风云羽拼命的撕扯着符咒,但这张飞行符的力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它不仅赋予了他飞行的能力,似乎还有一种保护机制,防止他在危险时刻随意解除符咒,以免遭遇不测。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只有我活了下来!”风云羽的双手紧紧抓住那张飞行符,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过猛而变得苍白。 每一次的撕扯,他都倾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仿佛通过这种方式,他就能够释放内心的痛苦和无力感。 或许是为了藉慰自己的内心,又或许是想要发泄自己的怒火,风云羽只是一遍遍的撕扯着胸前的符咒。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飞行符依旧纹丝不动。 符咒的力量是那么的坚定和强大,就像是在嘲笑风云羽的渺小和脆弱,连一张小小的纸片都无可奈何。 大约飞出了十分钟,符咒上的光芒开始减弱,飞行符的力量开始消散。 风云羽只感到身体一轻,从天上落下。 他在空中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尽量保持平稳。 利用剩余的一点点飞行符的力量,以及自己唯二会的两套身法,控制着下落的轨迹,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落地。 尽管过程有些颠簸,但他还是稳住了身形,没有让自己摔倒。 风云羽踉跄的站定身子,他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确认自己没有受伤。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片陌生的区域。 这里的景象与之前的焦土截然不同,是那样的宁静祥和。 风云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定的迈开步伐,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重活一世,他不愿去当一个懦夫,哪怕是死,他也会死在亲人朋友的身边。 风云羽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在林间穿梭,在草原上疾驰。 随着他的奔跑,周围的景色迅速后退,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他感到自己的体力在逐渐消耗,但他的意志却越来越坚定。 自从重生以来,他一直背负着前世的记忆和遗憾,这些记忆像是一块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 他渴望改变,渴望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一个新的未来。 但现实却总是残酷,一次次地将他推向绝境。 第19章 道宗剑首,名不虚传 玄素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孤独,他的护身法器早已破碎,但他的剑依旧舞动如风,剑光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银亮轨迹。 “剑杀三式。落花!”玄素口中低喝。 他的剑法风格骤然一变,从之前的流光溢彩,转变的柔美而又充满杀机。 剑尖轻轻颤动,仿佛在空中撒下无数的花瓣。 这些“花瓣”实际上是由他的剑气凝结而成,每一片都蕴含着足以致命的力量。 落花在空中飘舞,婉转绽放,美丽而又致命。 当黑影们再次涌上来时,他们发现自己面对的不再是单纯的剑气,而是这漫天的花雨! 它们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任何触碰到这张网的黑影都会被瞬间切割成碎片。 玄素的剑舞越来越快,“花瓣”也随之越来越多,整个战场仿佛变成了一个盛开的花园,但这个花园却是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黑影们在这样的攻击下节节败退,他们无法找到突破这张花雨之网的方法,只能在绝望中被这片花海吞没。 坠落如秋风中的落叶。 战场上恢复了宁静,玄素的身影依旧挺拔,他的剑静静地垂在身旁。 场中只剩下那头戴壹字面具之人还未曾出手。 他的气息沉稳,修为与玄素不相上下,达到了七重天的境界。 玄素紧握着手中的剑,目光坚定地盯着对方。 壹字面具之下,隐藏着一双锐利的眼睛,它们在夜色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不愧是被誉为道宗千年来最强的一任剑首,倒是我小看你了。” 说罢,他的手掌虚空一握,一柄灿金色的古刀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刀身之上雕刻着复杂的古文。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对峙,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终于,玄素动了。 他的身形闪电般射出,手中长剑划出一道亮眼的银光,直奔壹字面具而去! 与此同时,壹字面具也迎了上来,刀剑在空中碰撞,迸发出震耳的巨响。 剑光与刀影交织成一幅危险的画卷。 二人放弃了那些华而不实的招式,每一线剑光、每一道刀影都是生死之间的较量,是纯粹的力量与技巧的极致展现。 玄素手中的长剑如同一条银白色巨龙,在夜空中翻腾咆哮! 而壹字面具的长刀则如同下山猛虎,带着必杀之意,凶悍非常! 渐渐的,玄素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接连两场战斗的消耗之下,他的体力已经透支,呼吸开始变得沉重,每一次挥剑都需要耗费更多的力气。 他的动作虽然依旧流畅,但速度已不如先前那样迅捷。 壹字面具越战越勇,刀法愈发凌厉,每次挥刀都带着万钧之势。 他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随时准备发动那致命的一击。 终于,在一次激烈的碰撞后,玄素的动作在喘息间稍显迟缓。 壹字面具抓住了这个破绽,一记狠辣的刀法直取玄素要害。 尽管玄素勉力躲避,但仍然被刀锋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剧痛袭来,银色的殇血迅速浸染了他的衣袍。 玄素强行压制住身体的颤抖,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长剑之上。 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的域气,尽可能地封闭伤口,减缓血液流失的速度。 就在这时,玄素的眼神忽然一凛,他捕捉到了壹字面具动作中的一丝迟缓。 这是在连续的攻防中不可避免地出现的破绽。 喘息间玄素重新恢复了些许气力,他没有浪费任何时间,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将长剑横于胸前,剑尖微微抬起,催动全身剩余的力量,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长剑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夜空,直指壹字面具的心脏。 这一剑,凝聚了玄素所有的力量,是他最后的希望。 壹字面具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他举刀迎击,准备硬接这一剑。 两人的武器再次在空中碰撞,发出了一声巨响。 这一次,玄素的剑尖穿透了壹字面具的防御法器,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胸膛。 然而,就在同一时间,壹字面具的长刀也斩向了玄素,刀锋划过。 战场上的一切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只剩下那只断臂在焦土上溅起的尘土。 剧烈的疼痛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玄素的全身,他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血水滴落在地上。 壹字面具低头看了一眼插在自己胸口的剑尖,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好剑法。道宗剑首,名不虚传!” 玄素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几乎要跌倒在地。 他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脸色苍白如纸。 但他还是勉强站稳了脚步,用长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没有再发动攻击。 夜风轻轻吹过,带走了战场的硝烟味,留下了满地的狼藉和两个疲惫不堪的身影…… 当第一缕晨曦穿透云层,洒向大地之时,风云羽的身影才终于再次出现在了战场的边缘。 他风尘仆仆,奔袭一夜,脸上疲惫尽显。 目光迅速扫过战场,眼中映照着战斗的残酷景象。 壹字面具的身影已经消失。 黑影们的尸体散落各处,不同颜色的血迹在这些尸体周围流淌。 或许,他们也曾经是某处制擎一方的强大存在,但如今,却成了这片土地上的牺牲品。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血迹开始互相汇聚,它们在战场的低洼处汇集成一个个“水洼”。 风云羽的脚步没有过多停歇,他径直奔向战斗最为激烈的地方。 玄素的身上,比之先前,再添了几道伤口,满身血污,发髻凌乱不堪,异常憔悴。 他背靠着那棵曾经枝繁叶茂的大榕树,那棵曾为村民们提供庇护和阴凉的大榕树。 然而,现在它的枝条已经枯萎,树叶凋零,树干变得漆黑。 这棵榕树再也无法像往常那样为人们遮风挡雨。 玄素静静地坐在那里,他的记忆如同潮水,汹涌而来,带着他穿越时空,回到了那个充满爱与温暖的童年。 他想起了父母的面容,虽然千年岁月的流逝已经使他们的形象变得模糊,但在玄素的心中,他们的面容依旧清晰可见。 他记起了父亲坚实的背影,母亲温柔的眼神。 他还记得母亲的摇篮曲,那轻柔的旋律总能让他安心入睡。 父亲的故事,那些关于勇气和智慧的传说,总能激发年幼的他心中的梦想和向往。 他还记得,在他出生的那个村子里,也有一棵这样的大树。 夏天的时候,人们会在树下聚集,孩子们围着大树追逐嬉戏,老人则坐在树荫下悠闲地下棋或是聊天。 玄素记得自己总是喜欢找一处安静的角落,背靠着树干,闭上眼睛享受微风拂过脸颊的凉爽,听着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感受着那份宁静和安详。 那时候的生活简单而又充实,每一天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玄素和他的伙伴们在大树下度过了无数个无忧无虑的日子。 他吃力的仰起头,看着身后这棵枯萎的榕树,它曾是那么生机勃勃,如今却和他一样,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但即便如此,榕树的根依然深深扎在这片土地里,它的生命力或许还会以另一种形式延续下去。 玄素希望自己的生命也能像这棵树一样,留下一些东西,哪怕只是一些美好的回忆,一些激励后人的故事。 第20章 托付、责任和传承。 当风云羽站在玄素面前时,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玄素身上所散发出的浓浓死气。 玄素的生命已然走到了尽头。 玄素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微微点头,“风兄,你果然还是回来了。” 风云羽站在那里,双手紧握成拳,试图以此来抑制住内心的颤抖。 他想要表现得坚强,想要给予玄素最后的慰藉。 玄素微微一笑,他的笑容中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平静和释然。 他轻声说道:“风兄,不要悲伤。生命的终结并非终点,而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我们每个人都会面临这一天。” 玄素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缓缓地说道:“那个人,他的身份和目的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我不希望你因此而踏上一条危险的道路。” “但如果你真的决定了,一定要记住,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要保持一颗清醒的心,不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风云羽知道,玄素之所以不愿意透露那个人的信息,是因为担心他会因此陷入危险,或者被复仇的怒火所驱使,失去理智。 玄素的关心和担忧,让风云羽感到温暖,同时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玄素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透明,仿佛即将融入这片天地之中。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但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风云羽的耳中:“风兄,若是可以的话,烦请你帮我把这封信带回宗门……” 玄素的视线偏移,看向了身旁那封沾染血污的书信。 风云羽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封沾染着血污的书信,纸张在他手中显得格外沉重。 玄素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信任,“这柄随心和那封书信,是我一生中最宝贵的两样东西,现在我把她们托付给你。愿你能善用它,保护你所爱的人,守护你心中的正义。” 这不仅仅是一份托付,更是一份责任和传承。 “这枚纳戒里有我这一生的积攒,希望能在未来对你有所帮助。” 纳戒之中,蕴藏了玄素一生的智慧和积累,它是玄素留给风云羽的一份沉甸甸的礼物。 风云羽接过纳戒,感受到了它的重量,那不仅仅是因为纳戒本身的材质,更是因为它所承载的意义。 做完这一切之后,玄素才无力的靠在树干上,长叹了一口气。 一声长叹,是对过往岁月的回顾,也是对未能完成的使命的无奈。 随即,玄素的脸上又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风兄,再见了。愿你在未来的道路上,能够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答案。”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玄素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就像一阵风吹散了烟雾,不留一丝痕迹。 玄素的生命在平静中走向了终点。 风云羽站在玄素消失的地方,手中紧握那封沉重的书信,久久不愿离去。 一旁的随心正散发着阵阵轻微的脉动,像是在为了故人的离去而悲伤。 风云羽将书信小心地收入纳戒之中,然后紧紧握住随心,剑身上的脉动与他心跳的节奏渐渐同步,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连接。 “剑啊,你曾伴随玄素走过无数风雨,如今,我将继承他的意志,与你一同前行。” 随心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语,脉动变得更加强烈,它似乎也认可了风云羽,愿意与他携手前行。 风云羽感受到了与剑之间的联系 他深吸一口气,将随心稳稳地挂在腰间,悲伤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动着他向前。 从今往后,他又要独自面对世间的风雨。 风云羽起身从榕树下离开,在废墟中走着,尽管四周的景象早已不复往昔,但他依旧能清晰地回忆起这里曾经的模样。 因为这条路他已经走了千万次。 他缓缓走过干涸的枯井,绕过坍塌的房屋,每一步都像是在重温旧梦,每一处都刻画着过去的轮廓。 终于,他停下了脚步。 风云羽站在茯苓家的残骸前,这里曾经是充满欢笑和温暖的地方,如今却只剩下断壁残垣,一片凄凉。 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块碎石,每一片瓦砾,试图从中寻找一丝往日的痕迹。 恍惚间,风云羽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生动的画面。 仿佛时间倒流,回到了那个宁静而美好的午后。 老李还在那棵树下悠闲地摇着蒲扇,李巧儿坐在一旁,手指灵动地在布料上穿梭,绣出一朵朵精致的花朵。 茯苓依偎在躺椅上,捧读着话本。 他们的笑声和谈话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 突然的,风云羽的目光被一抹突兀的色彩所吸引,他的心跳在这一刻加快了节奏。 在这片被烈火蹂躏得面目全非的土地上,那一缕五彩的手绳显得异常鲜艳。 他快步走上前去,蹲下身子,轻轻捡起那根手绳。 手绳的颜色依旧鲜亮,烈火并没有对它造成任何伤害。 它静静地躺在风云羽的掌心。 风云羽的思绪飞回到那个送礼物的日子,他还记得茯苓收到手绳时喜悦的神色。 她曾说过,这根手绳会给她带来好运。 现在看来,这根手绳似乎真的拥有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但,似乎只是对于这根手绳自己而言。 风云羽将手绳收进纳戒中。 纳戒内部空间不受外界时间的影响,这意味着存放在纳戒中的物品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发生任何变化。无论是食物、药品还是其他易腐烂或易损坏的物品,都可以安全地保存在里面。 同样也包括风云羽的回忆。 风云羽重新回到村子的边缘,目光落在那些黑影的尸体上,它们静静地躺在地上,没有丝毫动静,也没有同玄素那样消散。 风云羽走上前去,手轻轻地搭在随心上,想要用随心挑开黑影们的衣袍,亲眼看看他们的模样。 但随心就像是洞悉了他的内心一般,释放出一丝微弱的脉动,弹开了他的手。 很明显,随心不愿用自己的身体去触碰这些肮脏的尸体。 无奈之下,风云羽只能就近折了一根焦黑的树枝。 他小心翼翼地用树枝挑开第一个黑影的衣袍,随着布料的缓缓滑落,露出了下面的实体。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衣袍下的并非人类,而是一具动物的尸体。风云羽继续挑开其他的衣袍,每一件下面都是不同的动物形态。 牛、马、羊、狗……这些动物的尸体似乎都被某种力量转化成了类似人类形体的样子。 “难怪会有尸体留下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倒是可惜。” 风云羽在确认这些黑影实际上是由不同动物转化而来后,并没有停止他的调查。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些看似平凡的动物尸体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于是,他俯身在它们的尸体上仔细搜索,希望能够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或物品。 经过一番搜寻,风云羽意外地在这些动物的身上找到了六枚纳戒。 挨个探查一番之后,六枚纳戒的内部只有一些丹药和功法卷轴,都是修士在旅途中常用的物资。 除此之外,便再无其它。 第21章 逆天之志 风云羽站在荒凉的废墟之上,四周尽是被毁灭所蹂躏的土地,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和渺小。 \"贼老天,你为何如此待我!\" 风云羽的声音中充满了质问,但更多的是坚定与不屈。\"上一世的孤独,今生的家破人亡,难道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吗?我不信命,我不接受这样的结局!\" 风云羽的话语像是对上苍的控诉,又像是对自己命运的嘲讽。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回望过去,满是坎坷与不幸,上一世的孤独是他心灵深处永远的痛。 他曾以为,重生之后,一切都会有所不同,他会拥有一个新的开始,一个可以弥补过往遗憾的机会。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风云羽发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无尽的苦难之中。 他的家人,他的朋友,那些他曾经发誓要守护的人,都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离他而去。 这是何等的沉重打击! 他们的笑容,他们的温暖,如今只能在回忆中寻找。 但,风云羽并没有就此沉沦,他的内心深处依然燃烧着一团不灭的火焰。 怨天尤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唯有站起来,面对这一切,才能找到道路,才能找到救赎的可能。 风云羽抬头望向天空,眼中的怒火渐渐平息。 他低声说道:“我不会就这样屈服,我会找到他!会让那些夺走我一切的人付出代价!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不会放弃!” 仇恨的火焰化做燃料驱使着他,风云羽转身,朝向未知迈出了坚定的步伐! 他的背影是那样的孤独,坚毅。 就像是一棵在狂风暴雨中依然屹立不倒的参天大树,无论风雨如何摧残,都无法摧毁它的根基。 脚步在那处熟悉的断崖前停下,风声呼啸,仿佛是天地间最深沉的叹息。 眼前是无尽的深渊,身后是满目疮痍的废墟。 断崖之下,深不见底的峡谷蜿蜒延伸,两侧峭壁陡峭,如同大地被巨斧劈开一般。 曾经,这面断崖对风云羽而言,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峰,代表着他内心的渴望和对未知的向往。 那时,他的心中充满了热切的期待,希望有一天能够攀登上去,探索那未知的彼岸。 梦想着在另一边的天地里,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实现心中的抱负。 然而,当他再次站在这里时,一切都已不同。 风云羽的心中不再有当初的热切,经历了家破人亡的巨大变故,他的内心已经被磨砺得坚硬如铁。 他望着断崖对面的远方,那里依旧神秘而诱人,但他已不再是那个只关心个人梦想的年轻人。 风云羽的身影在断崖边逐渐远去,踏上了新的征程。 …… 中州大地,万法道宗,长老阁内,宁静祥和。 忽的一阵微风拂过,青阳抬眼望去,只见一道身影从虚空中缓缓踏出,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名穿着青衣的女子,她身姿曼妙,步履轻盈,妩媚妖娆的气质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只见她袖袍轻挥,一道柔和的力量托起还处在昏睡中的茯苓,将其平稳地安置在床榻之上。 “人,带来了。”青衣女子看向青阳道。 青阳点头,表示感谢。“不去看看他吗?”他问道。 青衣女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完,青衣女子的身影又如同幻影般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幽香, 青阳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叹息一声,转而看向床榻上昏睡中的茯苓。 …… 几日后,风云羽手持着玄素纳戒中的地图,目光紧随其上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标记。 此时的他,正沿着地图所示的方向,向着北方进发。 宿星王朝,那里有着南离天中最繁华的都城。 相传,它的城墙高达数十丈,由坚固的黑斑石精心堆砌而成,历经无数岁月的洗礼,依然屹立不倒。 城内人口之多,几乎无法用言语形容。 玄素曾说过,那里是信息最流通、人脉最复杂的地方,如果有什么线索,那么最有可能在这里找到。 风云羽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说不定就可以打听到那个壹字面具人的信息。 只不过…… 站在山林之中,环顾四周,只见群山连绵,一片绿意盎然。 这里地形十分繁杂,道路崎岖,且常有野兽出没,行走起来异常艰难,稍不留神就会偏离原本的路线,迷失在深山当中。 就算他同时有着两门身法傍身,想要走出这片群山,至少也需要六七个月的时间。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风云羽为了赶路,只得日夜兼程,穿梭于这片苍茫的山林之中。 他的身影甚至一度成为了这片山林中的传说,在猎户和山民之间口耳相传。说他是山间的野人。 据说,这位野人拥有一双能够在黑暗中看清一切的眼睛,他的步伐轻如燕子,能够在密林中自如穿梭,不留痕迹。 他的身影时常会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比如陡峭的悬崖边,或是深不见底的峡谷旁。 有时候,他会在月色朦胧的夜晚出现,静静地站在山顶,俯瞰着整个山谷,然后又如同融入夜色一般消失不见。 山民们讲述着关于他的故事,说他在山林中与野兽搏斗,用他的智慧和力量战胜了凶猛的狼群,或是巧妙地避开了毒蛇的袭击。 还有人声称,亲眼见到他在瀑布下修炼,身体如同铁塔一般稳固,任凭水流冲刷而不动摇。 然而,这传说的主角却…… “屮!果然又迷路了!”风云羽的声音在林间回荡,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要不是之前在山崖边放水时脚滑摔了下来,我又岂会如此?”当时,他正享受着短暂的放松时刻,却不料一脚踩空,整个人顺着山坡滚落,等到停下来时,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感。 风云羽停下了脚步,环顾四周,试图找出自己偏离原定路线的迹象。 然而山谷内的树木参差不齐,藤蔓交错,一切都显得那么相似,让人难以分辨方向。 从地图上的标注来看,这里是一处被唤作‘狼牙谷’的山谷。 远远望去,山谷的两侧,陡峭的山崖像巨大的狼牙般耸立,荒凉贫瘠,令人望而生畏。 山谷内,云雾缭绕,古木参天,仿佛是一片未曾被人类踏足的原始秘境。 地图上面标注着山谷的边缘,却没有山谷内详细的路线,这使得风云羽的处境变得更加棘手。 一连在山谷徘徊多日,风云羽每一天都在寻找出路,但每一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他用刀在树干上刻下记号,希望能够沿着标记走出山谷。他观察太阳的位置,试图根据日影来确定方位。他还爬到树顶,从高处俯瞰四周,寻找出路。 但这些努力似乎都无济于事,山谷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无论他怎么转,最后总是回到原点…… 终于,在一次偶然当中,风云羽在山谷的中心处发现了一只不同寻常的狗。 这只狗的体型远远超过它的同类,肩高达到了风云羽腰腹的位置。 一身毛发乌黑发亮,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同于普通野兽的灵性,显然是一只已经开通灵智的狗。 风云羽心中一动,这样的生物往往具有超越常人的感知能力和记忆力,或许它能帮助自己找到走出这片迷宫般的山谷的路。 于是,他决定尝试与这只大黑狗沟通一番。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接近,避免激怒对方。 但很快风云羽意识到,这只开通灵智的大黑狗似乎已经将他视为领地的入侵者。 大黑狗的鼻孔扩张,嗅探着陌生的气息,耳朵竖立,警觉地捕捉着任何异常的声响,口中还不时的发出“呼噜呼噜”的警告声。 大黑狗的身体语言表明,它已经随时准备采取防御或攻击的姿态。 见状,风云羽立即停下脚步,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敌意。 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平稳、缓慢,以此减少对大黑狗的威胁感。 同时,他开始用着柔和的语调和简单的兽语词汇,试图与这只大黑狗进行交流。 “瓦达西,没有恶意。芝士迷路啦!需要你滴帮助!”他希望这只大黑狗能够理解他的意图。于是又继续说道:“瓦达西知道你很聪明。瓦达西需要你带我离开这里!” 大黑狗站在原地,歪着脑袋看向风云羽,似乎是在思考。 它的鼻子不停地嗅着,好像在确认风云羽身上是否有危险的气息。 尽管风云羽尽力展现出自己的友好和无害,但很快,大黑狗还是对他发起了攻击。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风云羽措手不及。 “奇怪,我说的难道不是狗语吗?上辈子明明在短视频中看到过有人用这种调调和狗说话,那狗分明就是听懂了的样子。” “怎么现在不管用了?” 大黑狗咆哮着向他扑来,风云羽本能地向后跳跃,避开了它的扑咬。 第22章 兽与人 一招扑空,大黑狗迅速调转身形,咆哮着,准备再次发起攻击。 风云羽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姿态,面对着这只凶猛的大黑狗,同时迅速的在脑海中思考对策,想要制服这只它。 几番扑斗下来,他注意到这只大黑狗的动作虽然迅猛,但行事缺乏策略,只是一味地凭借本能攻击。 风云羽心中暗喜。“畜生果然还是畜生,不过只是牙尖了些。” 他决定好好利用这一点,将这只大黑狗引入一个有利于自己的位置,然后迅速解决这件麻烦事。 目光锁定在大黑狗的前腿和侧腹,这些部位相对脆弱,如果能够准确命中,足以使这只大黑狗感受到疼痛而暂时失去战斗力,但又不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脑海中敲定好计策,风云羽便开始绕着树木移动,利用树木作为屏障,分散这只大黑狗的注意力,同时寻找机会反击。 大黑狗紧随其后,不断地试图突破树木的阻隔,但每次都被风云羽巧妙地避开。 风云羽在移动中不断观察这只狗的行为模式。 他发现这只大黑狗在攻击时总是倾向于从右侧进攻,于是他计划利用这一点来制造一个陷阱。 故而,当大黑狗再次冲过来时,风云羽主动露出一个破绽,引诱它从右侧扑向自己。 就在大黑狗扑过来的瞬间,风云羽迅速向左侧闪避,同时抽出腰间的随心,用剑鞘挥向大黑狗的侧面。 这一击精准有力,正好打在了大黑狗的腹部。 大黑狗痛苦地嚎叫一声。随后“砰!”的一声闷响,重重地摔倒在地。 大黑狗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最终无力地躺下,似乎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抱歉抱歉,我忘记把自己的力量因素也考虑进去了……”风云羽站在一旁,看着大黑狗的状况,心中涌现出一丝愧疚。 他原本只是想让这只大黑狗冷静下来。却忘记了自己在突破至一重天后,一身气力早已得到了质的飞跃,这才导致他一时间下手失了轻重。 风云羽蹲下身子,试图检查大黑狗的伤势,同时也在思考如何处理这个局面。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毕竟抛开事实不谈,难道你自己就没有错吗?” 风云羽对着大黑狗说道,虽然他知道大黑狗听不懂他的话,但这番话语更多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和解释。 他的手轻轻的搭在大黑狗的腹部,想要检查它的伤势。 但这只大黑狗似乎并没有放下戒心,本能驱使它对任何接近的威胁做出反应。 当风云羽的手触碰到大黑狗的腹部时,原本正虚弱的躺在地上的大黑狗突然暴起,一张大口朝着风云羽的手腕处咬去。 一瞬间,风云羽展现出了惊人的反应能力。他几乎是在大黑狗张口的同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 右手迅速掐住大黑狗的脖子,这是一个本能的防御动作,旨在限制大黑狗的头部活动,防止它继续攻击。同时,左手本能地寻找大黑狗的身体弱点,以期迅速制服对手。 在这种情况下,风云羽无意中抓住了大黑狗的敏感部位。 胯下的两颗“荔枝”在被风云羽大力攥住之后,大黑狗身体突地一阵痉挛,仅几个呼吸间便软软地瘫倒在地,不再有攻击的力气。 只剩下了痛苦的呜咽声,久久回荡在山林之中。 “啊!sorry,下意识的就捏了上去。”风云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给大黑狗带来了极大的痛苦,立即松开了紧握的左手。 尽管情势所迫,但这样的手段并不光彩,也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他更倾向于使用非暴力与温和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风云羽决定,接下来要更加小心和谨慎,尽量避免使用可能会造成严重伤害的手段。 他轻轻地将大黑狗安置在一旁,确保它不会再对自己构成威胁之后,这才开始检查大黑狗的伤势。 风云羽仔细检查了大黑狗的身体,发现并没有明显的伤口,即使是之前被自己击中的腹部,也没有出现淤血或是骨折的情况。 随即,他又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大黑狗的身体,感受着它的呼吸和心跳。 大黑狗的呼吸还算平稳,心跳也较为有力,这让风云羽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这只狗受到的伤害并不严重。 “看来大部分的“伤害”都在那两枚荔枝上了。” “不过,你也不必太过在意,其实就算它变得小小的了,也很可爱嘛。” 风云羽言语上不停的安慰着,同时从自己的背包中取出来两人份的肉干和半壶水。 然后将肉干撕成小块,缓缓递进大黑狗的口中,再用手托住狗的下巴,帮助它咀嚼和吞咽。 大黑狗似乎感受到了风云羽的善意,开始慢慢地,主动吃起了肉干。 接着,风云羽将水壶倾斜,让清凉的水缓缓流入大黑狗的嘴里。 大黑狗的舌头舔舐着水珠,显然它也很渴望水分。风云羽细心地观察着大黑狗的反应,确保它能够顺利地摄取食物和水。 在大黑狗吃完肉干和喝了一些水之后,风云羽注意到它的精神状态有所改善,眼神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敌意和恐惧。 这让他感到欣慰,至少证明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风云羽找了一个相对安静和舒适的地方,铺上了一些柔软的草垫,让大黑狗能够躺得更舒服些。 经过一下午的休息,大黑狗终于能够颤颤巍巍地勉强起身了。 但由于两颗荔枝上的痛感还未完全消散,导致大黑狗的后肢仍然有些无力,无法很好地支撑体重,暂时还只能依靠前肢支撑着身体。 大黑狗颤颤巍巍地走到风云羽的身边,它似乎已经信任了这个给予它帮助和关怀的人类。 它低下头,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了舔风云羽的手。这是一种动物表达感谢和亲昵的方式,也是一种建立情感联系的行为。 风云羽感受到大黑狗舌头的温润和湿润。 他轻轻地抚摸着狗的头,左手比划着,同时用柔和的声音说:“哎呀,区区那么一两寸的东西,晚上我给你好好补补就是了。” 大黑狗似乎听懂了风云羽的话,它的尾巴轻轻摆动了几下。 风云羽看着大黑狗的尾巴摆动,他知道,这只狗已经开始接受他,愿意与他建立某种联系。 于是,他决定给这只狗取个名字,以便能更好地称呼它。 风云羽想了一下,说道:“既然你已经开了灵智,体型也比同类要大上许多,而且一身的皮毛乌黑油亮。那从今以后就叫你王翠花好了。” 这个名字虽然听起来有些俗气,但对于大黑狗来说,却刚刚好。 从今往后,它不再是无名之辈,它有了一个可以被呼唤的名字,这便意味着它在这个世界上有了归属感。 大黑狗的反应也显示出它对这个新主人有着莫名的信任。 尽管它并不能理解王翠花是什么意思。 风云羽继续轻抚着翠花的头,翠花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份安宁。 第23章 踏炎浪歌 夜幕降临,风云羽轻轻拍了拍翠花的背,示意它跟上。 他们悄无声息地穿行在树林中,化身为夜的一部分。 翠花紧随其后,它的鼻子不时地在地面上嗅探,耳朵则警觉地转动,捕捉着四周最微小的动静。 而后又三两步蹿至风云羽身前,在前方带路。 不久,翠花停在了一片较为开阔的地带,这里视野相对清晰,几棵孤树在月光下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风云羽停下脚步,蹲下身子,手指轻轻触摸地面,感受着地面的温度和湿度,以此判断是否有猎物经过。 翠花则在周围巡视,它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忽然,翠花停下了脚步,它的尾巴竖立,耳朵紧贴着脑袋,显然是发现了什么。 风云羽立刻会意,他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同时从背后取出弓箭,做好了射击的准备。 翠花的鼻子指向了前方的一片灌木丛。 风云羽顺着翠花的指示望去,只见那里的草丛轻微地晃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活动。 风云羽放慢了呼吸,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他轻轻地拉开弓弦,箭矢稳稳地搭在弦上,瞄准了灌木丛的方向。 翠花也安静下来,它的身体紧绷,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突然,一只野猪从灌木丛中冲了出来,它的獠牙在月光下闪着寒光,显得异常凶猛。 野猪显然是被翠花的气味吸引过来的,它愤怒地朝翠花冲去。 翠花敏捷地躲开了野猪的冲击,而风云羽则抓住了这个机会,箭矢如流星般射出,准确无误地命中了野猪的头部。 野猪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风云羽松了一口气,他走上前检查猎物,确认野猪已经死亡。 翠花也走了过来,它的尾巴摇摆着,显然对自己的表现感到满意。 “干得好,翠花!”风云羽抚摸着翠花的头,称赞道。 他从野猪身上取下了箭矢,然后将猎物扛在肩上。“好翠花,今晚给你好好补补。” 风云羽的声音中充满了赞赏,对于翠花的信任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体现。 翠花听到主人的夸奖,尾巴摇得更欢了,它的眼神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他们一起回到了风云羽临时搭建的营地,风云羽将野猪的尸体放在一块干净的石头上,开始熟练地处理猎物。 翠花则在一旁守护,它的眼睛时不时地扫视着四周,确保没有任何威胁靠近。 风云羽首先剥去了野猪的皮毛,然后将其内脏清理干净。 再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将肉切割成适合烧烤的大小,随后生起火堆。 火焰很快便燃烧起来,照亮了整个营地,也为夜晚增添了一份温馨。 他将切好的肉块串在长棍上,放在火堆上翻烤。 不一会儿,肉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翠花坐在一旁,耐心地等待着,它的鼻子不时地耸动,捕捉着空气中飘散的美味。 风云羽将烤好的肉递给了翠花一块,翠花高兴地接过,开始享用自己的奖励。 风云羽自己也拿起一块肉,慢慢地品尝着,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翠花吃完自己的那份肉后,舔了舔嘴,满足地躺在风云羽的脚边。 解决完温饱之后,风云羽坐在篝火旁,火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跃,映照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忧郁。 翠花蜷缩在他的脚边,安静地守护着,它似乎能感受到主人内心的波动。 风云羽的思绪随着夜风飘荡,总是不经意间回溯到曾经的那些日子。 然而,每当这样的念头升起时,风云羽便会强迫自己从中抽离。 沉浸在过去的悲伤和遗憾中只会削弱他的意志和决心,每个人的生命旅程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总会有失去和痛苦的时刻。 但,正是这些经历塑造了一个人的性格,让他在逆境中成长,变得更加坚韧和成熟。 翠花的轻声低吠着,风云羽低头看着这个忠诚的朋友,心中的孤独感似乎减轻了一些。 风云羽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翠花的毛发,随后闭上双眼,将心神凝聚,开始进入一种深层次的冥想状态。 他调整呼吸,使之变得平稳而有节奏,每一次吸气,都仿佛将天地间的精华吸入体内,每一次呼气又像是在排除体内的杂质和疲惫。 身体开始放松,肌肉不再紧张,骨骼也似乎融入了大地之中。 在这种状态下,风云羽能够更好地感知自己内在的域气流动,以及外界环境的变化。 他的意识逐渐扩展,触及到了周围的每一个细微之处,包括翠花平稳的呼吸和篝火微弱的噼啪声。 随着修行的深入,风云羽开始运转体内的域气,沿着经脉流转,每循环一周,体内的域气就变得更加纯粹和强大。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气力正在不断地增强,身体的每一部分也都在得到强化。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风云羽的修行持续了数个时辰。 当他最终结束冥想,缓缓睁开眼睛时,天边已经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昨夜的疲惫和忧郁已经完全消散。 风云羽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骼,都沐浴在一种全新的能量之中。 他的心跳强健有力,血液在血管中奔腾,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生命力。 若按照风云羽自身的理解来形容,那么他现在的修为大概是处于一重天中期。 体内的域气已经没有了先前刚刚突破时的虚浮,却也还远没有达到可以突破二重天的程度。 而后,风云羽想起那个戴着壹字面具的人。此人能够重伤玄素,这本身就说明了他的实力的非凡。 他推测,对方的实力绝不在玄素之下,极可能已达至七重天巅峰境界,甚或隐约窥探八重天门户。 但除此之外,风云羽对其身份背景、所属门派乃至前往自己所居住的村落初衷,一无所知…… 「前路艰辛啊。」风云羽的目光落在玄素的纳戒上,那是一枚镶嵌着幽蓝色宝石的精致戒指,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这枚纳戒里有我这一生的积攒,希望能在未来对你有所帮助。” 玄素曾经这样告诉他,而现在,这句话在风云羽的心中回荡着,给他带来了一丝期待。 风云羽小心地取下纳戒,将自己的神识探入其中。 神识一进入纳戒,他便感到自己仿佛穿越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来到了一个独立的空间。 这里空间宽广,一件件珍稀的物品整齐地陈列着,每一件都散发出不同的光芒,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丹药法器、金银珠宝……还有许多卷轴和书籍,显然都是玄素多年的积累。 他的目光在这些卷轴和书籍上一一掠过,最终停留在一本泛着淡淡金光的秘籍上。 视线锁定在这本泛着金光的秘籍上,同时风云羽的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了一个声音:「哇!金色传说~!」 伸手取下秘籍,只见封面上写着上用朱砂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踏炎浪歌》。 第24章 第一式.炎浪滔天 翻开秘籍,书页上绘制着一系列复杂的动作图解,伴随着详尽的文字描述,阐述了如何将体内的域气转化为炽热的火焰之力,在战斗中如同海浪般连绵不绝地攻击敌人。 继续向后翻去,一直到将正本功法翻看完毕,风云羽这才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激动。 他很清楚,若仅凭两门初阶身法,在这天底下行走是远远不够的。 身法虽然能够让他灵活应对各种战斗情况,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规避风险,但缺乏攻击手段,就如同一只没有獠牙的猛虎,无法对敌人构成真正的威胁。 而这门攻击类的术法出现,对于风云羽来说无疑是一场及时雨,它完美地填补了一角风云羽技能上的空白。 同时,他的直觉告诉他,踏炎浪歌中所蕴含的深度,远远超过了寻常的仪阶功法。 这本功法不仅要求修炼者拥有深厚的域气基础,还需要具备极高的身体协调性和灵活性。 并且,它的一招一式,都透露出一种超越常规术法的精妙。 再次翻阅着手中的秘籍,细细品味着其中的每一个细节。 火焰的炽热、海浪的澎湃,以及两者相互交织时的那种奇妙和谐…… 「仅从文字描述上来看,这本术法就不应该只是仪阶才对,莫非是有什么隐情在里面?」风云羽沉思着,脑海中闪过一系列的可能性。 或许是前人故意降低了这本术法的等级,以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争端? 亦或是这本术法本身就有着某种特殊的限制,使得它在表面上只能展现出仪阶的水平? 还有一种可能是,这本术法需要特定的条件或者配合其他秘籍一起修炼,方能发挥其真正的威力? 风云羽深吸一口气,摇摇头,将心中的犹豫和疑虑一扫而空。“怕个卵啊,干了!只要练不死就往死里练!” 手中书页翻动,目光落在第一式的描述上。 第一式“炎浪滔天”。 修炼者需将体内域气凝聚于掌心,化作一道道火焰波浪,向敌人席卷而去。火焰波浪所过之处,无不留下焦黑的痕迹,其威力之大,足以令任何对手心生忌惮。 风云羽反复阅读,仔细揣摩,确保自己对每一个细节都有了深刻的理解和记忆之后,他才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 书中的文字仿佛化作了具体的画面,在他心中徐徐展开。 他按照要诀所述,缓慢地摆出一个起手式,这是整个招式的基础,也是后续动作的出发点。 恍惚间,他看到了火焰在自己的体内诞生,他感受到了域气在体内流转的轨迹,体会到了火焰波浪形成时的那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起初,风云羽的动作还有些生涩,但他并不急躁,而是耐心地重复练习,每一次都力求动作的标准和流畅。 随着练习的深入,风云羽开始逐渐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指引着他,让他能够更加精确地控制每一个动作。 风云羽的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自然。 终于,他双手平推而出! “噗~~”两股黑烟自他的双手手心冒出,伴随着一种呛人的味道,惊得翠花都从地上爬了起来,警惕的看着他。 “……”风云羽的动作在一瞬间凝固,他的双眼瞪大,显然对于眼前发生的情况感到十分意外。 他迅速收回双手,平复体内的气流,然后转向满脸惊恐的翠花:“咳咳,别担心,我没事,这只是一个意外。” 安抚好翠花后,风云羽才开始回忆刚才的每一个动作,试图找出问题所在。 他猜测,或许是自己在某个瞬间过于急躁,从而导致了体内域气的失控。 玄素曾说过,这种情况在修炼中并不罕见,尤其是在高强度的战斗中,很容易因为情绪的波动而影响到术法的稳定性。 风云羽重新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变得更加平静和专注。 更加细致地感受每一丝域气的流动,确保它们都在正确的路径上运行。 然后重新摆出了起手式,开始慢慢地引导体内的域气流动,试图找到那个失控的节点。 这次他的动作更加缓慢,更加谨慎。就像是在探索一片未知的天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风云羽能够感觉到,随着动作的进行,自己体内的域气开始逐渐回归正轨。 然后,他的双手再次平推而出。 “呼!!” 一团微小的火苗在他的手心中跳跃,散发着温暖,与之前冒出的黑烟形成了鲜明对比。 风云羽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手心中的火苗,感受着火焰的热度和能量。 然后开始尝试着将火苗移动到不同的位置,甚至尝试着让它变大或变小,以此来进一步熟悉和掌握这种新的力量。 随着练习的深入,风云羽对火苗的控制越来越熟练。 很快,他便已经能够轻松地在手心中创造出火焰,也能够随时将其熄灭。 风云羽这才满意的收起了火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虽然现在他已经能够顺利地完成第一式的演练,但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他还需要不断地重复练习,直到自己完全掌握第一式的要素才行。 他转向翠花,露出了一个自信的微笑:“看来我们已经取得了不小的进步,对吧?” “汪汪!”翠花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喜悦,摇着尾巴回应着。 修炼的消耗让风云羽的腹中传来一阵饥饿的喊叫声。 风云羽又把昨天剩下的野猪肉取了出来,一边熟练地处理着野猪肉,一边用余光观察着翠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翠花的体型比昨天要变得更大了一些。 将处理好的野猪肉分成了两份,一份给自己,另一份则放在了翠花的面前。 翠花闻到了食物的香味,立刻精神地站起来,摇着尾巴,表达着它的感激和兴奋。 风云羽笑着说:“看来我们的翠花也在长大呢,是不是也变得更厉害了?” 他轻轻拍了拍翠花的头,后者则用鼻子蹭着他的手,仿佛在回应他的话语…… 太阳缓缓落下,天空被染上了一抹橘红色。 停下了一天的修炼,风云羽在湖边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目光远眺着天边的晚霞。 “我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上辈子玩过的那些开放世界的游戏里,都会在屏幕上带有一个小地图了。”风云羽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自言自语道:“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没有小地图指引方向,我甚至连一处小小的山谷都走不出去。” 他的目光转向身边的翠花,此时的翠花正用它敏锐的嗅觉在四周探寻着什么。 风云羽清楚,如果想要离开这片幽深的山谷,翠花的鼻子将是他唯一的导航工具。 然而,翠花虽通灵性,却尚未完全掌握人类的语言,这使得他们之间的沟通充满了困难。 再就是自己对于炎浪滔天的修炼,暂时还无法做到和书中描述的那样,顺利凝聚出火焰的波浪。 他现在最多也就只是能凝聚成一个稍大一点的火球罢了。 因此,他决定在这片山谷中暂时停留几日…… 脱去了沾满尘土和汗水的衣物,赤脚踏入了清澈见底的湖水之中。 湖水凉爽宜人,轻轻拂过风云羽的肌肤,带走了连日来的疲惫和污垢。 他长长叹出一口清气,感受着水波轻拍身体的节奏,心中的烦忧似乎也随之消散。 翠花在湖边欢快地玩耍,不时跳入水中,溅起一圈圈涟漪。 它的毛发在水珠的点缀下更显光泽,眼中闪烁着快乐。 一人一狗在湖水中嬉戏了一会儿,最终风云羽才起身走上岸边,换上了一身纳戒中的干净衣服。 “好了翠花,该回去了。”风云羽招呼着,翠花立刻抖干了身上的水珠摇着尾巴跟了上来。 他们并肩走在返回的小径上,夕阳的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 自茯苓来到万法道宗后,她的内心便不曾平静。 茯苓并没有同风云羽那般,亲眼见到村庄被烈火焚烧殆尽的凄惨,所闻之事,不过都是宗门弟子间的口耳相传。 但这些传言就像一把无形的剑,悬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安宁。 她总是独自站在窗前,望着远方的天际,回忆自己的父母和风云羽。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她既渴望找到风云羽,又害怕面对可能的坏消息。 她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这种痛苦和担忧中,但又无法完全摆脱这种情感的困扰。 青阳看着茯苓,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孩子,不要害怕面对现实,只有变得足够强大,你才能够拥有真相追查的力量。” “我,可是我……”茯苓低声呢喃着,蜷缩在床榻上,紧紧地环抱住自己,泪水夺眶而出。 青阳见状,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退出了房间,轻轻关上门。 他知道茯苓现在需要一些时间来独自消化和面对自己的情绪,他不想打扰她。 况且,有些事情,不宜操之过急。 青阳走出房间后,唤来了自己门下的一名弟子来安抚茯苓。 婉灵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她看到茯苓蜷缩在床榻上,泪流满面,心中一阵心疼。 婉灵走到茯苓身边坐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师尊已经出去了,唤我来陪你。” “我们都在这里陪着你,你并不孤单。我相信师尊一定会帮你找出真相的!” 茯苓抬起头,看着婉灵,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她擦了擦眼泪,轻声说道:“谢谢你,婉灵姐。” 婉灵轻轻地抱着茯苓,让她感受到温暖和安全感。 她很清楚,茯苓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和困扰,需要有人陪伴和支持。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直到茯苓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然后,婉灵便开始给茯苓讲一些有趣的事情,让她转移注意力,减轻内心的痛苦。 ……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山谷时,风云羽便开始了今日份的修炼。 挥拳踢腿间都会伴随着火焰的跳跃,尽管火焰波浪尚未成型,但每一次的进步都非常明显。 夜晚,风云羽便会选择一个安静的地方静坐,闭目凝神,感悟域气的流动。 翠花就静静地趴在一旁,模仿着风云羽的样子,深深地吸气,然后缓慢地呼出,似乎也在尝试着理解这种深奥的修炼之道。 它的呼吸与风云羽的节奏同步,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和谐。 至于闲暇时光,风云羽就会带着翠花一起深入山林狩猎。不仅是为了获取食物,更是为了锻炼翠花的感知能力和反应速度。 风云羽会教导翠花如何在复杂的环境中寻找猎物,以及如何在危险来临时迅速做出反应。 同时,他还会抽出时间教授翠花学习基础的文字。 譬如,用石子在地上书写简单的文字,然后引导翠花去辨认和记忆。 翠花总会站在一旁,用它那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地上的文字。耳朵竖立,全神贯注地听着风云羽的讲解。 它的脑袋不时地点动,仿佛真的理解了风云羽的话语。 之后,风云羽会用手指轻轻触碰地上的字,然后指向相应的物体,重复几次后,风云羽便会停下来,让翠花自己试着去辨认。 起初,翠花会犹豫不决。 但很快,它就能准确地指出正确的物体,甚至在风云羽没有提示的情况下,也能独立完成。 随着时间的推移,翠花的学习速度令人惊讶。 它不仅能记住越来越多的文字,还能理解它们的含义,甚至能够在适当的时候使用它们。 比如,当风云羽写下“水”字时,翠花会立刻跑到附近的小溪旁,用爪子指着流水,表示它明白了这个字代表的意思。 在看到自己的教学初见成效之后,风云羽就开始尝试与翠花沟通,通过一系列的指令和示范,教给它一些基本的战术动作。 像是如何在追逐猎物时保持冷静,等待最佳时机进行突袭。又或是如何在遭遇强敌时利用地形进行躲避和反击。 训练之初,翠花的反应并不理想。 它缺乏战斗经验,攻击时往往盲目且缺乏效率。但风云羽并没有放弃,他用耐心和坚持不懈的态度,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训练。 随着训练的深入,翠花的表现逐渐有了改观。 它开始能够更好地理解风云羽的指令,并在实战中灵活运用。 翠花的攻击变得更加精准和有力,它学会了利用周围环境来为自己创造优势,能够很好的利用树木遮挡视线,或是借助地形进行突袭。 它的狩猎不再是盲目的,而是变得更加有计划和目标性。 看着翠花的进步,风云羽的心中有着说不出的自豪。 同时,在这一人一狗的不断地侵略和扩张之下,他们在山谷中的活动范围也越来越广。 翠花的领地意识很强,每当它巡视这片区域时,总是昂首阔步,自信满满。 尤其是当风云羽陪伴在旁时,翠花更是倍感安心。 风云羽的存在就像是它的坚实后盾,让它在巡视领地时更加无所畏惧。 在这种时候,“狗仗人势”这个词便得到了生动体现。 翠花似乎知道,有风云羽在身边,它的领地就更加安全,它的权威就更加不容置疑…… 第25章 世界辽阔无边,却难以容纳一个渴望简单幸福的灵魂 山谷中的其他生物,无论是飞禽还是走兽。 它们或是自愿臣服,或是被迫撤离,翠花的领地就这样一步步地扩大,最终覆盖了整个山谷。 在翠花的领地里,风云羽也找到了修炼的宁静之所。 这里没有外界的纷扰,只有他和翠花,以及那些在翠花庇护下的生物们。 每当风云羽修炼遇到瓶颈时,他都会来到翠花的领地中心,那里有一片开阔的草地,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他会在这里静静地坐上一会儿,感受着自然的气息,然后重新投入到修炼中。 这一夜,月色皎洁,山谷中的空气格外清新。 风云羽躺在那片熟悉的草地上,闭上双眼,深深地吸入一口清新的空气,让心灵彻底放松,与周围的自然融为一体。 在这个瞬间,他与自然界的一切都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仿佛自己就是山谷的一部分,与风、与水、与树木、与夜空同呼吸,共命运。 随后风云羽缓缓站起身,双手平举,开始了新一轮的尝试。 这一次,他的动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流畅,域气的运转也更加圆润自如。 终于!他的手中不再是那个熟悉又单调的火球,而是出现了几道火焰的弧线。 这些火焰弧线,虽然还未完全流畅地融为一体,轨迹断续、扭曲,但无疑是风云羽不懈努力的最好回报。 风云羽的心中涌现出一股喜悦,这几道火焰弧线的出现,证明了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他继续集中精神,不断地调整域气的输出和火焰的形态。 渐渐地,那些火焰弧线变得更加明亮,更加灵动。 风云羽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流畅感。域气与火焰之间达到了一种完美的平衡,他的意念一动,那些火焰弧线便随之而动,如同他的手臂一般自如。 就在这一刻,风云羽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力量集中于手掌之间,猛地向前一挥。 只见那些火焰弧线迅速汇聚,形成了一道汹涌澎湃的火浪,如同狂野的海啸般向前冲去。火浪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风云羽站在山谷之中,四周是连绵起伏的群山,夜风轻拂过树梢,带来阵阵松涛声。 他手中的火焰弧线逐渐消散在夜色中,留下的只有空气中微弱的余温。 “成了!”风云羽轻声自语,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尽管这看似简单的一式术法消耗掉了他体内近三分之一的域气。 抬头望向天空,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残余的域气在慢慢恢复。 在心中做出了决定之后,风云羽轻轻地叹了口气,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翠花,在这个宁静的山谷中,故事要暂时画上句号了。 风云羽开始准备行囊,收拾起那些简单的物品,他将这些珍贵的记忆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唤起了翠花,踏上了新的征程。 此时的翠花已经成长为了一匹威武的巨兽,站立时,它的肩膀几乎与风云羽齐平,体格异常健硕,并且已经能够很好的理解风云羽的指令。 风云羽的动作轻盈,一跃而上,稳稳地坐在翠花的宽阔背脊上。 “走吧,该离开这里了。”随着风云羽的指令落下,翠花仿佛感受到了主人内心的波澜。 “汪!”它低吼一声,声音中既有着对新旅程的兴奋,也有着对旧地的留恋。 翠花的步伐逐渐加快,速度不断提升,直至化为一道黑色的闪电穿梭在林间小道上。 风云羽坐在翠花的背上,感受着风的呼啸,他的衣袍被风吹得炸响。 翠花的速度越来越快,它的四足几乎不再触及地面,仿佛是在空中飞翔。周围的景象变成了一道道模糊的色彩,只有前方那不断逼近的目标,才是他们唯一的焦点。 在这样的速度下,任何障碍都不再是问题。 翠花的四肢协调有力,它在林间穿梭时,踏出的每一步都轻盈准确,从不会浪费一丝多余的力气,也不会让背上的风云羽感到颠簸。 翠花带着风云羽轻松地避开了密集的树丛,绕过了崎岖的地形,越过了断崖。 经过一夜的跋涉,风云羽才终于重新找回了地图上那条前往宿星王朝的主干道。 翠花放缓了脚步,它的呼吸十分平稳,显然刚长途的疾驰并未给它带来太大的负担。 风云羽手持地图,仔细辨认着周围的标志性地貌,确保自己回到了正确的路线之后,才轻拍了一下翠花的颈部,示意它沿着道路继续前行。 翠花回应以一声低沉的吼叫,然后迈开步伐,沿着那条道路向前奔去…… 一路北上,随着他们渐渐远离熟悉的森林,外界的宽广开始展现在他们眼前,每一次眺望都让这一人一狗感到震撼。 他们一同穿过了连绵起伏的丘陵。那里绿草如茵,野花点缀其间,蝴蝶和蜜蜂在空中翩翩起舞。 他们又一同越过了蜿蜒的河流。河水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自由游弋,河岸两侧是茂密的芦苇丛,偶尔可以看到水鸟从中惊飞。 他们还经过了广袤的平原,那里麦浪滚滚,金黄一片,农夫们忙碌的身影在田间穿梭,牛羊在牧场上悠闲地吃草。 风云羽时常会停下脚步,站在高处俯瞰这一切,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慨。 他回想起自己曾经生活的村庄,那里被群山环绕,将自己限制在了有限的视野之内。 而现在,他所见到的天地之广阔,超出了他曾经的想象。 随着他们继续北行,天气开始逐渐转凉,秋天的气息愈发浓厚。 起初,只是零星的几片叶子边缘泛起了淡淡的黄色,像是墨盘不经意间洒下的颜料。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变化愈发明显,整个树冠仿佛被染上了金色的光晕。 接着,那些黄叶中的一部分开始转变为橙色,它们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温暖的光芒,就像是一盏盏小小的灯笼,悬挂在枝头。 而更多的叶子则选择了更加热烈的红,它们的颜色深沉,像是火焰在枝叶间跳跃,燃烧着最后的生命力。 这些绚烂的色彩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壮丽的秋日盛景。 随着温度的下降,叶子开始纷纷扬扬地从枝头飘落。它们在空中旋转、翻飞,最终轻轻地覆盖了道路,铺成一条柔软的彩色地毯。 当风云羽和翠花踏上这条道路时,落叶在他们的脚下发出了沙沙的响声,那是秋天特有的旋律,在静谧的森林中回荡。 风云羽停下脚步,弯腰捡起一片红叶,它的边缘微微卷曲,叶脉清晰可见。 这是岁月留下的痕迹,也是自然界中不可避免的衰老过程。 而翠花则是用它的前爪拨弄着落叶,仿佛在和它们玩耍。 “转瞬之间,十九轮春秋交替,我在这一方土地烙印下了自己的足迹。”风云羽喃喃自语。“一重天赋予的寿元,纵有三百年之久,置身无涯时空中,却如同刹那芳华,稍纵即逝。” 继而,风云羽仰望苍穹,笑声渐起,“呵呵呵……” “这天地广袤无垠,包容万千,似乎任谁都能在此找寻到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可是对我而言,它又异常狭窄,连承载小小愿望的空间都没有。” 风云羽轻轻地转动着红叶,让阳光透过叶片,投射出光影。随后又将红叶小心翼翼地放进纳戒中,将它作为这次旅行的纪念。 他们继续前行,落叶在他们脚下继续发出沙沙的声音,伴随着他们走向远方。 山区的气候多变,时而烈日炎炎,时而寒风刺骨。一人一狗几乎每天都在不断地适应新的环境。 旅程中,风云羽也没有放松过对自身修为的磨练。他会利用每一个空闲的时刻进行修炼。 无论是清晨的露水,还是夜晚的月光,都成为了他提升实力的见证。 经过漫长的日夜,风云羽和翠花终于看到了群山的尽头。 站在群山的边缘,风云羽转身看向翠花,它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透露出对即将到来的冒险的渴望。 然而,只有风云羽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将会异常艰险。 风云羽轻轻抚摸着翠花的脑袋,语气温柔地说:“翠花,我知道你很聪明,能理解我的话。接下来我的旅程将会非常艰难,我不希望你跟着我冒险。” 翠花早已能够听懂风云羽的话,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它没有反抗,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表达它愿意接受主人的决定。 风云羽继续说道:“我会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你在那里等我。等我了却此间之事,我就会回来找你。在这期间,你便好生照顾自己,不必担心我。” 翠花似乎感受到了风云羽的情绪,它轻轻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低鸣,回应他的话语,尽管它很想陪伴在主人的身边。 风云羽微笑着抚摸着翠花的毛发,然后带着它来到了一个风云羽认为安全且舒适的地方。 这里靠近水源,周围有着大量的生物活动的痕迹,还有许多野生果实和植物根茎可以作为额外的营养补充。 为了让翠花在他离开期间能够得到更好的照料,风云羽还特地为它留下了一些珍贵的丹药。 这些丹药大多都是加速身体恢复的功效。 毕竟在自然界,即使是最小的伤害或疲劳,在长时间的累积中,也会变成不可忽视的问题。 风云羽将丹药放在一个特制的皮囊中,挂在翠花容易触及的地方。 他详细地告诉翠花如何使用这些丹药,虽然他不确定翠花是否完全理解,但他相信翠花聪明且有直觉,会在需要的时候知道如何去做。 他再次转向翠花,语重心长地说:“翠花,你要记住,无论何时都要保持警觉,要注意周围的环境变化。如果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及时服用丹药。不要因为是小伤小痛就忽视了它们。” 翠花点点头,“嗷呜”一声,示意自己能够听懂。 在确保一切都安排妥当后,风云羽又最后一次检查了四周的环境,确认没有任何潜在的危险后,才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这个他精心挑选的避难所。 “那么,翠花,我们就在这里暂时分别了。” 翠花站在原地,目送着风云羽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它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座忠诚的雕像,守护着对主人的承诺。 在它的内心深处,它坚信着风云羽会如约归来,而它,将会在这里耐心等待。 第26章 怎么这种剧情是每个穿越者都必须要经历的吗? 太阳缓缓落下,天空被染成了金红色,晚霞如同织女的锦缎,铺展在天际。 翠花依旧站在原地,它的身影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孤独。 它不时地抬头望向风云羽离去的方向,似乎在期盼着什么,但又似乎只是在习惯性地回忆着过去与主人共度的时光。 夜幕降临,翠花终于动了动身子,它缓缓地走到了小溪边,低头饮水。 溪水清凉甘甜,它喝了几口后,便开始在四周觅食。 它小心翼翼地选择着食物,遵循着风云羽教给它的知识,只吃那些新鲜且健康的植物。 吃饱喝足之后,翠花找到了一个隐蔽而又干燥的地方,用爪子轻轻地刨土,为自己挖了一个舒适的卧铺。 它躺下身来,闭上了眼睛,但耳朵仍然保持着警觉,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拂过翠花的毛发,它在梦中仿佛还能感受到风云羽温暖的抚摸。 在它的梦境里,风云羽总是带着微笑,他们一起奔跑在广阔的原野上,享受着自由和快乐。 就这样,翠花在新的环境中度过了第一个夜晚。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树梢,洒在翠花的身上时,它睁开了眼睛,新的一天开始了。 它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露水,开始了日常的活动。 它开始争夺领地,寻找食物,偶尔还会与其他小动物互动,学习着如何在新的环境中生存。 而另一边,没有了翠花,风云羽的前进速度明显减慢,他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双脚来丈量这片大地。 「双驱果然还是比不过四驱,当初说什么也应该缠着玄素,求他再教我一门飞行术法。」风云羽喃喃自语,心中涌现出一抹遗憾。 他心中的遗憾,既是对玄素的,也是对自己的。 玄素的出现,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启发,但也是那么短暂,就像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 地图上,风云羽已经抵达了宿星王朝的边境。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看到了一处村庄的轮廓,那里有着简朴的房屋,田野里劳作的身影,还有孩子们欢快的笑声。 这是一个充满生机的世界。 「终于见到人烟气了,就先在这里休整几日吧。」长时间在荒野中的行走,让风云羽对人类的聚居地充满了渴望。 现在,眼前这个生机勃勃的村庄,对他来说就像是一片绿洲。 风云羽走进了村庄,进到一家小酒馆,这里聚集着一些村民,他们在谈论着天气、庄稼和家常。 而他则是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点了些简单的食物和饮品。 风云羽注意到,村民们对他这位外来者并不排斥,反而带着几分好奇和友善。 有几个年轻人甚至向他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他们或许从未离开过这片土地,但同样对于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向往。 食物很快就端了上来,简单的农家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酒馆老板一边为风云羽倒上一杯热腾腾的茶,一边用他那略带沙哑的声音搭话道:“孩子,看你的装扮,不是本地人吧?你是从哪里来的?打算往哪里去?” 风云羽微微一笑,伸手指向来时的方向,回应道:“我从山的那边来,故人之托,待他前去中州送一封信,途经此地,想在这里歇歇脚。” 酒馆老板听了风云羽的话,脸上露出了理解的表情,他点了点头说:“这样啊,看来你也是个守信之人。我们这儿虽然偏僻,但也时常会有像你这样的旅人经过。既如此,你便安心在这里休息吧。” 风云羽感激地看着老板,他早已确感到疲惫,长途跋涉让他渴望有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他问道:“大叔,你这里有没有适合住宿的地方?我想在村子里找个地方过夜。” 老板想了想,然后说:“你不介意的话,我家旁边有一间闲置的小屋,平时用来存放杂物的,但还算干净,你可以住在那里去。” 风云羽连忙表示感谢:“那真是太好了,我对住宿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能够遮风挡雨就足够了。” 老板笑着摆了摆手:“莫要客气,待会儿我就领你过去,顺便帮你收拾一下。” 风云羽再次道谢后,继续享用着晚餐。 晚餐结束后,酒馆老板果然如约带风云羽去了那间小屋。 屋子虽然简单,但确实很整洁,足以让风云羽感到满意。 老板还贴心地为他准备了干净的被褥和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风云羽沉沉地睡去,他已经有许久没有睡的这样安稳过了。 清晨,天刚蒙蒙亮。 唤醒风云羽的不是那位酒馆老板沙哑的声音,而是村子中心传来的一阵急促的警钟。 风云羽被警钟声惊醒,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 他迅速穿上衣服,并拿起身边的行李冲出了小屋。 村子里的气氛紧张混乱,村民们纷纷从家中跑出,有的拿着农具,有的牵着牲畜,都在向村子的中心聚集。 风云羽迷茫的看着这一切,然后快步走向酒馆老板的家,希望能了解发生了什么事。 酒馆老板看到风云羽,急忙上前,他的脸色凝重,声音中透露出焦虑:“孩子,你快些离去吧!有一伙山匪冲着村子来!” 风云羽闻言皱了皱眉头,心中暗自思量,「怎么这种剧情是每个穿越者都必须要经历的吗?」 穿越,本就是一场充满未知与奇幻的旅程,但似乎每一个穿越者,都难以避免地要经历一些相似的事件,仿佛冥冥之中有一条无形的轨迹,指引着他们的命运。 「算了,人生如梦,世事无常。还是尽早离去,莫要沾染因果。」风云羽心中默默念道,决定不再过多地纠结于这些看似注定的遭遇。 毕竟自己还要抓紧时间赶路,哪有闲心去关心这些? 但风云羽的脚步并未如他心中所想的那般轻易迈开,他停在原地,心中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动,玄素的身影自脑海中闪过。 风云羽转而问道:“大叔,那群山匪什么来头?” 酒馆老板叹了口气,脸上布满了担忧的皱纹,他回答道:“那伙山匪自称是“铁骑关”,在这一带已经横行霸道多年。专门抢劫那些过往地商队和附近的村庄。” “他们人多马壮的,据说还有着修士坐镇,所以很少有人敢正面抵抗他们。” 酒馆老板的声音渐渐低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恐惧。 “如今正当年关,铁骑关的人更是变本加厉,他们不仅要财,甚至还要抓人去充当他们的苦力。” “我们这个村子,因为地处偏僻,平时少有外人来往,所以一直还算安宁。现在看来,怕是要遭不过这一劫咯!” 风云羽的眼神变得锐利,他追问道:“大叔,知不知道他们这次一共来了多少人?” 酒馆老板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听山头上放哨的老刘头说,约莫有百十号人,再有小半个时辰就要到了!” 风云羽低头不语,心中迅速估算着形势。 踏炎浪歌的第一式,是他目前最强大的底牌,但施展次数有限,必须在关键时刻才能发挥最大效果。 如果对方真的有修为高深的修士坐镇,那情况无疑会变得复杂许多。 修士之间的较量,往往不仅是肉体上的力量对抗,更涉及到对天地之气的掌控和术法的运用。 面对这样的对手,仅凭踏炎浪歌的第一式可能难以占据上风。 至于随心,虽然风云羽已经获得了随心的认可,但还并没有能够使用随心作战的能力。 因此,在日常行动中,他不得不地将其收藏于纳戒之内,以免在外人眼前暴露珍贵宝物,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第27章 信念,团结,人心 酒馆老板见风云羽还愣在原地,当即又出声催促道:“孩子,你快些去吧,要是等到他们来了,你就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风云羽抬起头,看着酒馆老板焦急的面容,用平静的语气回应道:“大叔,我有办法拦住那些山匪,只是可能需要村子里的人们流点血。” 风云羽并不自诩为善人。 他不是为了成为别人眼中的英雄。他只是在做,他认为玄素会做的事。 因此,他才选择留下来。 酒馆老板听后,脸上的焦虑并未消散,反而增添了几分忧色。 他能够看得出风云羽是个有本事的人,如果连他都说需要流血,那必定是一场硬仗。 “孩子,我们这些凡人,怎么跟那些刀口舔血的山匪斗啊?”酒馆老板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感到恐惧。 风云羽眼神坚定,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大叔,我明白你的担忧。但现在的局势,如果不拼死一搏,村子就会被洗劫一空,到了那时,你们连活着都会是一种奢侈。” 酒馆老板听了风云羽的话,脸色变得更加沉重。 他知道风云羽所说的是事实,山匪的凶残和贪婪是出了名的,一旦他们的马蹄踏破村子的大门,后果不堪设想。 “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我们这些老骨头没什么用,也得拼上一拼,咯掉他一嘴的牙!”酒馆老板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风云羽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大叔,我知道你们都有家庭,有牵挂。但是,如果你们不团结起来,不拿出所有的勇气,那么你们的家人,你们的家园,都将面临无法挽回的灾难。” “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大家的安危。但我也需要你们的配合和支持。” 酒馆老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们会全力支持你。但是,你要记住,你的命远比我们珍贵,万不可轻易冒险。” 风云羽点头,行动果断,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他和酒馆老板一起,迅速召集了村中的工匠和壮年男子,这些人都将是加固防御工事的主力军。 “各位,我们现在面临的是生死存亡的时刻。”风云羽的声音坚定有力,“我需要你们的技艺和力量,来为村庄筑起一道坚固的屏障。” “我们的敌人即将到来,但我们不会畏惧,因为我们有彼此,我们有信念,我们有家园,有亲人需要守护。” 风云羽的话语激起了村民们内心深处的勇气和决心。 他们纷纷响应,拿起了工具。 “我们要加强村口的防御。”风云羽指着村子的主要入口,“在这里,要建立一道坚固的栅栏,栅栏上要装上尖刺,以防山匪直接冲撞。同时,我们要在栅栏后面挖一条浅沟,这样可以进一步减缓他们的速度。” 工匠们迅速响应,他们利用村子里现有的材料,开始建造栅栏和挖掘沟渠。 壮年男子们则负责搬运重物,确保防御工事能够快速完成。 “我们还要在村子的四周设置一些陷阱。”风云羽继续说道。 “这些陷阱可以是简单的坑洞,里面铺上尖刺。也可以是用绳索和树枝制作的绊脚,要尽可能地给山匪制造麻烦,让他们在进攻时步步艰难。” 村民们按照风云羽的指示,分散到村子的各个角落,开始布置陷阱。 他们利用着自己对地形的熟悉,选择了一些山匪可能通过的路径,精心设计陷阱的位置和触发方式。 风云羽环视四周,“有没有人家里有弓箭或是能够投掷的重物?要准备好这些武器,以便在山匪接近时进行反击。” 一些村民听后,迅速跑回家中,拿出了家中珍藏的弓箭,还有一些人则在风云羽的指挥下,就地伐木取材,开始制作简易的投石器。 确保一切安排无碍后,风云羽才强又调道:“女人、孩童和老人要尽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比如地窖或者是远离战斗区域的房屋。要让战斗人员无后顾之忧,专心对抗山匪。” 在风云羽的领导下,村民们的行动迅速而有条不紊。 他们都知道,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斗,每个人都必须全力以赴,才能保护自己的家园不受侵犯。 酒馆老板则是快步跑向酒馆,砸开酒窖的木门,拿出了其中库存的酒水,分发给村民们作为鼓舞士气之用,同时也提供了一些简单的医疗用品,以备不时之需。 酒馆老板还特别关注了通讯的问题,安排了一些人在村子的制高点设立观察哨,以便及时发现土匪的动向。 在风云羽的指挥下,村民们迅速而有序地完成了各项准备工作。 他们虽然缺乏专业的军事训练,但在这种生死存亡之际,每个人都发挥出了超常的潜力。 他们互相鼓励,互相帮助,凝聚成了一种强大的集体力量。 看着眼前的一切,风云羽轻轻擦拭着额头上因紧张和专注而渗出的汗珠。 作为一名来自后世的人,他很清楚,真正的领导力,不仅仅体现在对战略的精准把握,更在于能够将团队的集体利益,转化为每个个体都能深刻感知到的个人利益。 因此,在面对山匪的威胁时,只有让村民们意识到,保护村庄就是保护自己的家园,保护家人就是保护自己的未来时,才能真正激发起他们内心的斗志,让他们在困难面前,团结一致,共同应对危机。 山匪们的身影逐渐出现在视线中。 马蹄踏地,尘土翻滚!山匪们个个手持兵器,气势汹汹,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狰狞。 但是,当他们看到村子已经有了严密的防御时,那一身嚣张的气焰似乎都有所收敛。 他们原本以为会遇到一个毫无防备、轻易就能攻破的小村落。 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村子的入口处,一道坚固的栅栏横亘在他们面前。 栅栏后方,隐约可见村民们手持各种武器,他们有的拿着弓箭,有的握着长矛,还有的举着锄头和镰刀,他们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坚定的神情和对家园的无限忠诚。 山匪的头目骑在马上,眉头紧锁。 他原本打算速战速决,但现在看来,这个村子的防御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挥手示意手下停下,眼前的景象与他听闻的完全不同,这些平日里看起来乖巧温顺的村民,此刻竟然展现出了如此强烈的反抗意志。 风云羽站在村庄的前沿,目光如炬,他的冷静和决断给了村民们极大的信心。 在他的领导下,村民们不再是分散的个体,而是凝聚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整体! 他们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表情,那是准备扞卫家园、保护亲人的决心。 风云羽站在最前面,身影如同一块巨石,稳稳地挡在了山匪和村民之间。 他的声音响彻云霄:“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不会允许任何人践踏我们的尊严和家园!今天,我们要用我们的勇气和智慧,保卫我们的家人和朋友!” 村民们齐声响应,他们的呼喊声汇成了一股洪流,冲击着每一个强盗的心。 风云羽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退缩,他的身体语言传达出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将影响着村民们的士气,甚至是这场战斗的胜负。 “我们不需要畏惧,因为我们有最坚实的后盾,那就是我们彼此之间的信任和团结!”风云羽继续说道,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如同战鼓一般激励着每个人。 村民们紧握着手中的武器,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勇敢的光芒。 不仅仅是为了生存,更是为了守护他们心中的那份尊严和自由。 山匪们开始感到不安,他们习惯了欺压弱小,在面对这样一群团结一致、毫不退缩的村民之时,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 一些山匪甚至开始低声议论,考虑是否应该撤退。 山匪头目勒住了马缰,他的坐骑嘶鸣一声,停下了因为恐惧而躁动脚步。 他眼神犀利,直视风云羽,试图从这个年轻人的眼中寻找一丝破绽。 然而,他所看到的只有冷静和坚定。 \"好小子,有胆量!\" 山匪头目的声音低沉且具有穿透力,\"但你知道,和我们硬碰硬,对你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风云羽迎上了山匪头目的目光,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动摇。 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我知道这意味着风险,甚至可能是牺牲。但我们更知道,如果今天屈服于你们,那么我们的未来将是永无止境的奴役和痛苦。我们的家园,我们的尊严,我们的自由,这些都是我们不能放弃的东西!\" 山匪头目沉默了片刻,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风云羽的话语触动了他。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看着那些手持简陋武器,却满脸坚毅的村民们,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复杂。 \"你们真的以为,凭你们这些人,就能抵挡得住我们的铁蹄吗?\"山匪头目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挑衅,但更多的是试探。 他的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寒意。 眼前这名少年的身影并不魁梧,甚至可以说有些瘦弱,但他站立的姿态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风云羽一笑,\"我们或许没有你们的武力,但我们拥有的是你们永远无法理解的东西,那就是信念和团结!我们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这是我们的力量,也是我们最大的武器!\" 风云羽站在那里,镇定自若! 但内心深处却如波涛汹涌的海面。 他十分清楚,这场战斗的结果将直接影响到整个村庄的未来,而他作为领导者,必须承担起这份沉重的责任。 同时,他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足够的力量来面对这一切。 但他唯一能够确定得就是……即便前方道路未知,即便自己的力量或许微不足道,也要倾尽全力! 风云羽深吸一口气,平复内心的波动。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 他必须展现出足够的信心和力量,以鼓舞村民们的士气,同时也给山匪们制造心理上的压力。 第28章 火凤展翅凌九天, 烈火焚身化羽烟 山匪头目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位少年绝非寻常之辈。 他的存在,就像是一把隐匿在黑暗中的锋利匕首,随时准备刺入自己的心脏。 这种感觉让他不禁警觉起来,他知道,如果战斗一旦爆发,这位少年很可能成为他们最大的威胁。 自己能够踏上修道一途,已经是无数次生死边缘的历练换来的结果,时至今日,也还没有摸到一重天的边角。 然而,眼前的这名少年,不仅拥有域气,而且气力之强大,已是远远超过了自己。 「今日若与他冲突,恐将难以善了。只是……」他的目光从少年身上移开,扫视了一圈自己的四周。 这些跟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他们的命运早已和他紧密相连。 「是啊,我所走的路,从来都不是一条平坦的大道,我的人生也早就已经不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 他翻身下马向前迈出一步,对着眼前这位少年说道:“年轻人,我不知道你为何会与这些贱民为伍,但我能感觉到,你的心中有着不一样的火焰。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证明自己,而不是被历史的尘埃所掩盖。” 风云羽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座冰冷的雕像。 山匪头目并没有放弃,他继续说道:“我们都是这片土地上的强者,我们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道路!不是吗?” 听到这里,风云羽抬起头,看着山匪头目,说道:“你的话里,充满了对权力的渴望和对弱者的轻视。” 他顿了顿,环顾四周,只看到村民们眼中的信任,“真正的强者,从不是靠掠夺和压迫他人来证明自己的力量,而是能够在危难时刻站出来,保护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可笑,天真……”最终,山匪头目没有再说什么。 随着山匪头目的退回,紧张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村民们紧紧握住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 风云羽站在最前面,他的目光坚定,身姿如山岳般稳固。 战斗的号角即将吹响,两边的战士们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随着山匪头目一声尖锐的哨声,山匪们开始了掠夺冲杀。 他们就像潮水一般涌来,呐喊声震耳欲聋,伴随着马蹄的轰鸣和金属碰撞的铿锵声。 在这一刻,风云羽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沉重。 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迫,心中涌现出了对未知的恐惧,对失败的恐惧,对生命的恐惧。 山匪头目一马当先,弯弓射出一支锋利的箭矢,划破空气,直奔风云羽的胸膛而来。 风云羽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箭矢越来越近,死亡的阴影笼罩了他的心头。 他本能地想要躲避,但身体却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然而,就在这生死的瞬间! 风云羽的心中突然涌现出了一道声音…… 在这一瞬间,他想起了自己还有太多未完成的事情。 忽的,风云羽进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态。 时间似乎在这一瞬放慢了脚步,他的视觉、听觉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敏锐程度,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缓慢而又清晰。 他看到了箭矢上映照出自己的面庞,看清远处树叶上细小的纹理。他捕捉到了风的轨迹,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每一粒尘埃的重量。 就连强盗们脸上的狰狞,以及他们手中的武器在空中划过的轨迹都看的一清二楚。 所有的杂念、忧虑、恐惧,都在这一刻被他抛诸脑后。 心中只剩下了炎浪滔天的起手式 风云羽的身体开始动了起来,随着他的呼吸,体内的域气开始沸腾,甚至连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 天地间的域气开始向他汇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一丝丝红色的光芒在他身边闪烁,那是火焰在他的体内聚集,他的双手微微张开,掌心中的温度逐渐升高,周围的空气因为高温而扭曲变形。 突然,风云羽睁开了双眼,他的眸子中映射出一抹炽热的火焰光辉。 “炎浪!滔天!”他低喝一声,双手猛地推出。 一股火焰浪潮自他的掌心喷涌而出。 火焰浪潮中,一只火凤振翅而起,带起阵阵热浪,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翻滚着、咆哮着,瞬间将山匪的先锋部队吞没。 火凤的翅膀切割着空气,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好似那战鼓的轰鸣,激荡着每一个在场者的心弦。 山匪们惊恐地尖叫着,有的试图逃跑,但火焰的速度太快,几乎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他们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掠夺,却没想到会遭遇如此强大的抵抗。 火焰不仅烧毁了他们的身体,更摧毁了他们的士气和信心。火焰所过之处,一切都化为灰烬,山匪们的惊恐和绝望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山匪头目借着马背的助力,迅速向后跃过了那片由风云羽释放的火焰覆盖区域。 他的心跳如鼓,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震撼和不可思议。他从未见过如此威力巨大的术法,那火焰犹如天地间最炽热的天火,仿佛能够焚烧一切生命。 山匪头目大声呼喊着让手下撤退,但混乱之中,许多山匪已经被火焰包围,无法逃脱。 风云羽站在火焰之后,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刚才的全力一击,已经消耗了他大半的域气。 而那支箭矢,几乎是擦着他的衣襟飞过,带起了一阵凉风,和他的心跳声一同在耳边回响。 最终,箭矢深深地钉在了他身后的一棵树上。箭尾还在颤抖,发出嗡嗡的声音,宣告着刚才那一瞬的惊险。 风云羽神经紧绷,目光迅速扫视着整个战场,一旦发现有修士的身影,他会毫不犹豫的再次催动域气,祭出杀招。 一场无声的风暴,潜藏在风云羽的心中。 他很清楚,自己手中的术法,只能使用三次。这是他所有的底牌,也是他在这场战斗中的最大筹码。 这是一场豪赌。 他赌的是,对方阵营中的修士接不下这一击。 如果他赌对了,那么,他将获得完全的胜利。但如果他赌错了,那么等待他的,将会是死亡。 终于,当风云羽确认对方阵营中没有修士出手,那一直紧绷的心弦,才有了稍许的放松。 “还好是我多虑了。”风云羽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而后转头对村民们喊道:“不要松懈,继续保持阵型,防止他们反扑!” 风云羽的谨慎并非无缘无故。 修道一途,自古以来便是充满神秘与挑战的领域,其中的规则与奥秘,往往超乎常人的理解。 玄素为风云羽讲解的,仅仅是这浩瀚知识海洋中的一滴水珠,一个小小的开端。 而风云羽,作为一名初入修道界的新人,他的初次遭遇,便是与已经达到了七重天修为的玄素相识。紧接着,又遭遇了同样拥有七重天修为的壹字面具,以及那数名神秘的黑影。 这一切经历,无疑加深了风云羽对修道界复杂性的认知,让他下意识地认为,这个世界中,强大的修士比比皆是。 这种认知偏差,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他的压力,但也促使他更加谨慎,更加努力地提升自己。 山匪们在火焰的冲击下四散奔逃,但仍有一些顽强的山匪试图组织反击。 然而,面对村民们的坚固防御,他们的反击显得苍白无力。 火焰渐渐平息,留下了一片焦黑的战场和满地的灰烬。 村民们从躲藏的地方慢慢走出,他们的脸上既有惊恐也有敬畏,但很快,就有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原本紧张到几乎凝固的气氛瞬间瓦解。 他们欢呼雀跃,庆祝这场奇迹般的胜利。 村民们的脸上洋溢着喜悦和释然,他们互相拥抱,用最朴实的方式表达着内心的激动和感激。 孩子们跑来跑去,兴奋地叫喊着,而老人们则泪流满面,感谢上天赐予的奇迹。 “我们赢了!我们真的赢了!”一位中年村民挥舞着手中的锄头,声音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狂喜。 “是那个少年救了我们,他是我们的英雄!”另一位妇女激动地指着风云羽,眼中闪烁着崇敬的光芒。 风云羽被人群簇拥着,这不是他第一次面对死亡,但却是第一次亲手夺走他人的生命。 这对任何一个心理健康的人来说,都是巨大的冲击。 “这就是战争的代价吗。”风云羽强忍着腹中的翻腾,喃喃自语。 重生多年,在风云羽的内心深处,仍然有着一条清晰的道德准则,这是多年现代化教育所深深烙印的观念。 可当他回想起战斗时的情景,那些山匪的凶狠和残忍,以及村民们的无助和恐惧。 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如果不采取行动,那么受害的将会是更多无辜的生命。 可即便如此,亲手结束他人的生命,这种感觉依然让他难以承受。 风云羽抬起头,望向天空,试图从那片蔚蓝中寻找安慰。随后,风云羽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眉头紧皱。 他能感受到伤口传来的剧烈疼痛,尤其是手掌中心,那里的皮肤几乎被烧得焦黑,血肉模糊。 灼烧的痕迹一直蔓延到小臂处才渐渐淡去。 重生以来,风云羽的身体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拥有了远超普通人的力量和恢复能力,尤其是在达到一重天修为之后,他的身体素质更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然而,此刻的他,依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疼痛。那刻骨的痛楚,仿佛在提醒着他,即便是拥有超乎常人的体质,也并非无懈可击。 「以一重天修为,强行催动仪阶术法的全力一击,果然还是有些勉强。」风云羽心中暗自思忖,「这种做法无异于饮鸩止渴,若不是迫不得已,绝不可再次尝试。」 至于那逃脱的山匪头目,风云羽心中虽有遗憾,但也清楚世事无常,有些事情并非人力所能左右。 他只能希望这次放过他们,不会在未来给自己或他人带来更大的麻烦。 第29章 困境与挑战,是成长的阶梯 酒馆老板挣扎着从人群中挤出,步伐急促有力,脸上挂着担忧。 他走到风云羽的面前,声音中带着颤抖:“好孩子,好英雄!如果不是你,我们的村子可就要遭殃了!” 酒馆老板的眉头紧锁,他伸出手,想要查看风云羽的伤势,却又怕触碰到他的痛处。“好孩子,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我们应该怎么感谢你才好啊!” 风云羽微微皱眉,感受到了手上传来的痛楚,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大叔,不必这么客气。”风云羽轻声说道,“我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抬头看向老板,眼中闪过一丝苦笑:“有些吓到你们了吧?其实,我也还在摸索如何完全掌控刚才那股火焰的力量。” 酒馆老板的担忧溢于言表,环顾四周,看到了同样忧心忡忡的村民们。 风云羽不仅仅是拯救了村子的英雄,更是大家心中的希望。他们不能,也不会坐视不管。 一位老者激动喊道:“我们怎能忍心,让英雄背负创伤离去!”话语中蕴含真挚关切,瞬间点燃众人热情。 另一位青年紧跟其后,豪情万丈地表态:“对!我们有的是心,我们会想办法,尽我们所能帮助你。” “对!说得对!!” “俺家里有个闺女……” “俺也一样!”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 风云羽本想婉拒,但看到酒馆老板那关切的眼神,他知道这是村民们的一片心意,不忍拂了他们的好意。 于是,他点了点头:“看来要麻烦你们一阵了。” 其实纳戒中也有着能够治疗伤势的丹药,但被他分出了一部分来留给翠花。 至于剩下的丹药,风云羽并没有打算轻易使用。 江湖险恶,危机四伏,这些丹药是他保命的底牌,是他面对未知挑战时的最后防线。 他不想因为一时的疼痛就将这些宝贵的资源挥霍殆尽。 虽然疼痛感不时袭来,但他明白,不过是皮肉之苦,远未达到危及性命的地步。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他必须学会忍耐,学会在痛苦中寻找成长的机会。 小巷中的石板路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嘎声,两旁是古老的石墙,上面爬满了藤蔓,风云羽几乎是被村民们簇拥着前进。 穿过了村子的小巷,来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木屋前。 门扉上挂着一个写着“医”字的木牌,随风轻轻晃动。 酒馆老板敲响了门,很快,一位白发苍苍、面容慈祥的老者出现在门口。 从酒馆老板的口中了解完前因后果,老医师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风云羽。 而后才开始仔细地检查起他的伤口,然后用柔和的声音说道:“这些伤口虽然看起来严重,但幸运的是没有伤及筋骨。我给你配制一些草药膏,每天按时敷用,再加上适当的休息和调理,很快就能恢复。” 老医师从药箱中取出一些干燥的草药和一瓶透明的药膏。 他一边示范如何将草药研磨成粉末,混合药膏,一边耐心地解释道:“这药膏是由多种草药炼制,有很好的止痛和促进恢复的效果。你每天早晚各敷一次,注意保持伤口的清洁和干燥。” 风云羽认真地记下老医师的每一句话,他接过药膏和草药,表示感谢。 随后,老医师又给了他一些内服的糖丸,说是有助于调理体内的气血,加快恢复的速度。 正当风云羽再三感谢,准备起身离开医馆时,老医师突然问出了一个让他感到奇怪的问题:“孩子,你是否曾经想过,人,诞生于这片天地间的意义是什么?” 听到老医师的问题,风云羽先是愣了愣,随后他看着老医师,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 他心道:「这老医师是不是太孤独,或者太过沉思,以至于有些脱离了现实,才开始思考起这些哲学性的问题?」 “或许……是为了去码头整点薯条。”风云羽轻声说道。 老医师看着风云羽,眼中闪烁着欣赏,“的确,人生的意义,或许并不仅仅在于追求宏大的目标,更在于享受生活中的每一个瞬间,每一个平凡而美好的瞬间。” 风云羽一阵汗颜,「这老医师,难道真的听不出我是在开玩笑吗?」 医馆外,村民们的目光紧紧盯着医馆,神色满是担忧。 直到再三确认了风云羽的伤势无恙后,他们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们对这位年轻的英雄充满了敬意和感激,同时也为自己的村庄能有这样的保护者而感到自豪。 这时,一阵清脆的拐杖敲击声自人群后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村民们纷纷回头看去,确认了来者后,纷纷为其让开了一条通路。 村长站至众人身前,手中紧握着拐杖,他的脸上洋溢着感激,整个村子的荣耀都凝聚在这个眼前年轻人身上。 “好孩子,”村长微笑着拍了拍风云羽的肩膀,“你为了我们村子的安宁和繁荣,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牺牲。” “你的付出,我们会永远铭记在心。世世代代的相传下去!” “不要急于动身,先养好身体。”村长关切地说道。 风云羽点点头,几番攀谈后,便跟随村长离开了医馆,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带去一丝温暖。 老医师站在医馆的门口,目光穿过熙攘的人群,目送着风云羽的身影渐渐行远。 之后的几日里,风云羽被村长妥善的安置在村子中心的一栋较为豪华的房屋内休养。 这里宁静舒适。他可以在庭院中散步,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观赏着四周的自然风光。 村长也会时常前来探望,他经常在晚饭后邀请风云羽一同散步。 又或是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一边品尝着村长亲手泡制的香茗,一边谈论着各种各样的话题。 “我们这个村子啊,可是有着十分悠久的历史。”村长缓缓开口,“很久以前,这里也曾是一个繁荣的城镇中心,商贾云集,热闹非凡。” 随着村长的讲述,风云羽仿佛看到了一幅生动的画面:古老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各种货物琳琅满目,商人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的繁荣逐渐逝去,村子也经历了数不清的风雨变迁。战争、灾害、人口迁移,种种因素,让这个曾经的城镇中心,最终变成了如今宁静的小村庄。” 村长看着风云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深的感慨:“有些时候,真是觉得人生苦短,太多的心愿我都还没完成。” “我时常会忍不住去想,如果我能再年轻一些,或者有更多的时间,我是不是就能为村子做更多的事情……” 看着村长那布满皱纹且略显憔悴的面颊,风云羽心头也是涌起阵阵怜悯之意。 在这个充满考验与困苦的时代背景下,每个人都背负着重压。特别是身为一方领袖的村长,更是日夜操劳,为村民谋求福祉。 然而,面对这般情景,风云羽并未轻易开口,因为有时候语言往往显得苍白无力,无法真正触及对方心灵深处。 不过,他也明白,一味沉默并非长久之计,需寻找合适时机给予适当慰藉。 “徐村长,咱们医馆里的那位老医师,向来都是如此吗?” 话锋突转,令原本愁眉不展的村长瞬间移开了视线。 对于医馆里的那位老医师,风云羽可以说是印象非常深刻。 在自己前世的那个世界里,大多数人在初次见面时,通常会选择一些轻松愉快的话题。以此来营造一个轻松愉快的氛围,建立起初步的了解和信任。 但也不乏有一些人,会以“在吗?”作为起始。 或许他们本意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试探对方是否在线,是否愿意开始对话。 然而,这种问候方式,虽然简单,但却往往得不到预期的效果。 一方面,这种问候方式可能显得过于直接,缺乏人情味,让人感到有些冷漠和疏离。另一方面,这种问候方式可能显得过于正式,缺乏亲近感,让人感到有些拘谨和不自在。 就像那些网友们常说的:小丑的出场,虽然千姿百态,但小丑的失败,却毫无例外。 或许就是因为这种缺乏人情味和亲近感的开场白吧? 不过,老医师的开场方式却完全不同。他一上来就直接抛出一个尖锐深奥的问题。 这种直接触及本质的交流方式,虽然在初次见面时可能会让人感到惊讶和不知所措,但却也让风云羽对老医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村长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回忆的光芒,他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胡须,回答道:“你说的是林老仙师啊,他可是我们村里的宝啊。” “林老仙师年轻时曾游历四方,习得一身精湛的医术。十几年前,他选择了在这里定居,开了这家医馆。无论是小病小痛,还是些杂症,只要喝了林老仙师的药,保准药到病除。” 村长看向医馆的方向,声音突然变得低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充满恐慌和绝望的时期。 “十多年前,瘟疫来得突然,几乎一夜之间,村子就被病魔笼罩。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死亡的阴影无处不在。我们尝试了各种方法,但都无法阻止瘟疫的蔓延。” 村长接着说:“就在我们几乎要放弃希望的时候,林老仙师出现了。他背着简单的行囊,满脸风尘仆仆。” “一把简陋的镰刀和一只布袋,那是他所有的装备。他会在日出前出发,直到夜幕降临才返回。每一次归来,他的衣服都被荆棘划破,手上、脸上满是伤痕,但他从不抱怨,只是微笑着展示他采集到的草药。” “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他几乎是独自一人支撑起了整个村子的生命线。他的付出和牺牲,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村长的声音带着颤抖,显然那段往事对他来说是刻骨铭心的。 风云羽听完村长的叙述,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看样子自己刚才的话题找得并不是很好,无意中再次触及了村长内心的伤痛。 “说起老医师,先前那位一直跟在老医师身边,忙前忙后照顾村里伤员的年轻姑娘,是您的孙女来着吧?”风云羽又试探着把话题往孩子身上引导。 徐村长听到风云羽的问话,眼中闪过一抹自豪的光芒,脸上绽放出慈祥的笑容。 “没错,哈哈哈,是我的孙女。”村长笑着说道,“那孩子从小就对医道颇感兴趣,这些年跟着老医师学了不少东西。这次她能够在老医师身边帮忙,我也感到很欣慰。” 风云羽听了村长的话,心中暗暗松了口气。与老年人交谈,选择话题总是需要一些技巧和策略。在这样的情况下,\"聊孩子\"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良久,村长才似是无意间的提起。“孩子,你可还有去处?” 风云羽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村长的关切,便微笑着拒绝了村长的好意。 “我一直在寻找那个可以让我停留的地方。虽然我现在还没有找到答案,但我会继续前行,直到找到那个属于我的去处。” 村长点点头,略带失望的叹了口气,说道:“孩子,无论你走到哪里,这里永远都会是你的家。如果你以后有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都可以回来。” 夜幕之下,村长的身影在月光中显得有些佝偻,但步伐依旧稳健。 他缓步走在通往自家的小径上,两旁是安静的田野和偶尔传来几声蛙鸣的水塘。 推开家门,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是家的味道,混合着木头的香气和老书的味道。 村长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内,不想打扰已经熟睡的家人。 他点亮了一盏昏黄的油灯,灯光摇曳,给这间简朴的屋子增添了几分温馨。 坐在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陈旧的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村子,及周边村子的详细情况。 手指轻轻滑过地图上的每一个标记,这些都是他多年来精心规划和维护的结果。 村长轻轻地叹了口气,收起地图,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透过半掩的窗帘,再次望向风云羽所在的方向,眼神中掺杂着复杂的情感。 风云羽的到来给村子带来一些改变,而这些改变正是村子所需要的。 他希望风云羽能够在这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也希望他能够为村子注入新的活力。 但,他更希望自己能够亲眼看到那些未来。 信鸽悄然飞出了窗户,在空中盘旋了几圈,然后飞向远方。 在这宁静的夜晚,村长带着犹豫,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次日,村长召集了一众村民,开始筹备一场特殊的宴会。 他们挑选了村里最好的食材,准备了丰盛的菜肴,布置了会场,挂上了彩带和灯笼,营造出一种节日的氛围。 村民们纷纷前来帮忙,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感激的笑容。 而在这几日里,风云羽也暂时停止了对于自身的修炼。 自上次全力释放术法后,体内残留的气开始对他的身体造成负担,甚至在静息时,也能感受到一股隐隐的灼热,仿佛体内藏着一团不灭的火种。 从睡梦中缓缓醒来,耳边传来的是那阵轻柔而有节奏的敲门声。 风云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声音有些沙哑:\"请进。\" 门缓缓打开,进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少女,她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餐和一杯清澈的泉水。 风云羽认出了这位少女,她是村长的孙女,这几日里因为自己的双手,很多事情做起来不方便,所以都是她在照顾自己。 从每日的三餐到生活中的点滴,她的身影无处不在。 而在日常生活中,少女更是细心至极。 当风云羽因双手不便而无法自行洗漱时,她会轻柔地为他擦拭脸庞,梳理头发。 甚至是当他的身体需要清洁时,少女也没有丝毫的犹豫或尴尬,她像对待家人一样自然地帮助他擦拭身体。 不仅如此,她还会帮他更换纱布,处理伤口,涂抹药膏,每一次都是那么的细致。 \"云哥哥,你醒了。爷爷说,你的身体还未完全恢复,需要好好调养。特意嘱咐为你准备的早餐。\" 少女的语气友好,脸上带着羞涩。 她将托盘放在桌上,动作熟练,显然是习惯了这样的家务活。 「所以我才说封建社会啊……」风云羽心中暗道,但还是点了点头,坐下来开始享用早餐。 少女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她低下头,轻声说道:\"如果有哪里做得不好,还请告诉我,我可以改进。\" \"徐小姐的手艺简直令人称奇,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风云羽诚恳地赞美道。 少女听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你喜欢就好,我会告诉爷爷的。那我不打扰你用餐了,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说完,少女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留下风云羽一人享受这宁静的早晨。 等到少女的脚步声彻底走远之后。 风云羽的眼神变得冷冽,吐出了口中食物的残渣,手指轻轻一弹,一道细微的火焰便从指尖跳跃而出,瞬间将盘中的食物化为灰烬。 动作果断,与刚才那个温和感激的形象判若两人。 房间内弥漫着一股焦糊味,但很快又被一股清新的风吹散。 风云羽站起身,缓步走到窗边,凝视着远方。「果然,在这个充满未知的世界里,即使是那些看似纯朴善良的面孔,也可能是隐藏在暗处的危险。」 他的感官在达到一重天之后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尤其是对于各种细微变化的敏感度。 他能捕捉到饭菜中传来的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有人在饭菜中动了手脚。虽然还无法确定对方的目的,但可以肯定,这绝不会是对他有益的东西。 风云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但随即又被理智和人性所取代。 尽管有人想要对他不利,但这并不代表整个村子的居民都有罪。他不能因为个别人的行为而牵连无辜。 况且,在风云羽内心深处,他认为这样一个资源匮乏、连山匪袭击都无法独立应对的小村庄,即便想要给他制造麻烦,又能掀起多大的浪花呢? 无外乎几种套路,像是恶意传播不实言论,挑拨离间人际关系,或者故意设立些琐碎障碍,企图榨取他的财富而已。 然而,在他看来,这些伎俩虽令人心生厌倦,却远远不足以对他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每个人都戴着一层面具在生活,真正的信任和理解变得异常珍贵。」风云羽暗自感慨,感叹现实世界充斥着各种面具与伪装。 但眼前的困境又何尝不是一种成长的机遇? 「既然无法避免,那就欣然接受吧。」 困境与挑战,是成长的阶梯,是塑造个人品格与能力的熔炉。那些真正的成熟与智慧,往往来自于对生活的深刻理解和对挑战的积极应对。 第30章 荒谬 随着宴会的筹备工作如火如荼地展开,村庄里的每个人都为了这场盛宴贡献着自己的一份力量。 酒馆老板亲自挑选了上好的陈酿,准备着丰盛的菜单。 妇女们在厨房里忙碌着,烹调着各式各样的美食,香气四溢。 男人们则负责搭建宴会场地的帐篷,布置桌椅,确保一切井井有条。 孩子们也在一旁帮忙,或是拿着鲜花装饰,或是跑腿传递消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这场宴会,不仅仅是为了感谢风云羽,更多是为了让村民们有机会聚在一起,共享这份团结和喜悦。 夜幕缓缓降临,村庄中心的广场变成了灯火辉煌的宴会场所。 村民们都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衣服,脸上洋溢着喜悦和期待的笑容。 一切准备就绪后,村长才亲自前往邀请风云羽。 他带着诚挚的笑容,向风云羽表达了全村人的感谢,并邀请他参加这场专门为他举办的宴会。 风云羽欣然接受了邀请,他被安排坐在最尊贵的位置上,村民们围坐在他的周围,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敬意和感激。 宴会上,村长首先致辞,他赞扬了风云羽为村子所做的贡献,表示全村人民都对他充满敬意和感激。 接着,村民们纷纷举杯向风云羽敬酒,感谢他为村子带来的平安和繁荣。 风云羽也回馈了村民们的感激,他站起身,朗声说道:“我只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力,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是你们的勇敢和团结,创造了今天的幸福。” 他带动着村民们,一同举杯,将杯中美酒饮尽。 随着宴会渐入高潮,现场弥漫着一片欢腾气氛。村民们簇拥在风云羽周围,纷纷向他表示敬仰之意。 这些人中有老者、青年男女乃至孩童,尽管出身各异,但此刻,他们都对风云羽投以深深尊敬的目光。 一位年轻女子鼓起勇气,羞涩地开口询问:“风公子,不知您是否已有心仪之人?”她脸颊绯红,双眸闪烁着期盼与好奇。 风云羽稍作迟疑后,微笑应答:“确曾有幸遇见过。” 此时,另有一位长者接过话题,满腔热情地探求:“敢问高人,您何时踏上修行之旅?” 风云羽略加思索,答道:“大约是在数月之前。” 旋即,一个小家伙兴奋地加入进来,稚气未脱的童音响起:“大哥哥,你是神仙吗?”他双眼圆瞪,满脸惊奇。 闻言,风云羽不禁哑然失笑,俯身至其面前,温和地说:“我并非仙人,仅是个凡夫俗子。” “那,大哥哥何时才能成仙呢?”孩童追问道。 对此,风云羽摇头苦笑,言辞诚恳:“这个嘛……或很久之后才可以吧。” “为什么?”小孩追问不解。 风云羽耐心解释道:“修炼成仙绝非易事,它需要长时间的修炼和努力,还需要一些特殊的机遇和缘分。就像栽植树木,总需经年累月细心培育,才能结出果实。” 孩童闻此言,恍惚片刻,接着又提出新问题:“大哥哥,我能变成跟你一样的英雄么?” 面对这满怀憧憬的眼神,风云羽眼底泛起温柔之色,笃定地告诉他:“当然可以,只要你多多吃饭、锻炼身体,保持一颗勇敢善良的心,你一定能够成为众人瞩目的英雄。” 孩童听了之后双眼熠熠生辉,满载信念与勇毅。 晚宴进行到高潮时,村民们开始唱起了独属于这个世界的传统歌谣,歌声悠扬,充满了乡土韵味。 然而,在宴会角落的阴影处,村长与同村几名上了年纪的老人们围坐在一起。他们的谈话声低沉,被周围的欢声笑语完美掩盖。 夜色如同一张巨大的幕布,遮掩了他们的面容,使得他们的身份和表情变得神秘莫测。 “真的要对他下手吗?”其中一名老人说道。 “怎么?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不过是一个刚刚踏入修道界,学了些皮毛本领的毛头小子,你就下不去手了?”坐在他对面的一名老人反问道。 “他可是才刚刚拯救了我们整个村子啊!”最开始的那人又说道。 在他看来,风云羽是一个英雄,一个值得尊敬和感激的人,他的行为理应得到村民们的感激和保护,而非背叛和伤害。 “怎么?难道你觉得自己已经活够了?”又一名老人出声反驳,他的语气中带着威胁和警告,似乎在暗示某种不言而喻的后果。 “我……”最开始那位老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被对方的话所震慑,不再继续争辩。 或许,他意识到了自己的立场和观点在现实面前的脆弱,也或许是他感受到了来自权力和利益的压力,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决定和行动。 坐在主位上的村长,面容严肃,他用拐杖敲击着地面,强调着他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决定。“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行动。如果我们不能保护自己,那么我们就会被别人吃掉。” “生存和利益往往高于一切,而个人的情感和道德选择,有时不得不让位于更强大的生存需求。” “我已经让小菊在他的饭菜里动过手脚了。早些回去准备,就像平时对待那些旅人一样。” 村长的语气中透露着冷酷的决绝,仿佛已经将风云羽视为一个不可避免的牺牲品,一个被舍弃的棋子。 这种决策,虽然残酷,却也是修道界中常见的生存策略,也反映了人性在极端环境下的扭曲和变形。 这些老人们闻言,彼此交换了一个沉重而复杂的眼神,他们不再多言,默默地起身,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这个充满阴影与秘密的角落。 只留下村长一个人在寂静中沉思。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接下来就需要付诸行动了。 过了一会儿,村长才缓缓起身。他走到宴会的入口处,轻轻招了招手。 不久,一个年轻的身影出现在宴会当中,那是他最疼爱的孙女。 “小菊。”村长的声音温和,轻抚着小菊的头顶,眼中满是慈爱和关怀。 小菊点了点头,她知道,每当爷爷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时,就意味着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给自己去做…… 在宴会的另一端,远离喧嚣与阴谋,风云羽独自一人坐在灯火阑珊处,手中轻轻握着酒杯,杯中的液体在微弱的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仿佛已经洞悉了世间的一切,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有着超乎寻常的预见。 随着宴会的尾声,村庄逐渐回归宁静,月光如银纱般洒在每一寸土地上,将夜晚的村庄装扮得宁静祥和。 村民们欢声笑语的余音渐行渐远,留下的是月色下一片静谧的美。 风云羽在告别了热情的村民们后,独自踏上了回小屋的路。 回到小屋,风云羽点燃了一根蜡烛,微弱的烛光在屋内跳跃,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温馨。 就在他准备享受这份宁静之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如同夜的细语,打破了这份宁静。 风云羽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了然与释然,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不期而至的访客。 他漫步走向门边,轻轻打开门的那一瞬间,门外世界的黑暗,悄无声息地挤进屋子,企图吞噬屋内的光明与温暖。 而屋内的烛灯,却以它那微弱的光芒,成功驱散了来自门外世界的黑暗。 村长的孙女小菊,正怯生生地站在门口,她穿着朴素的衣裳,一头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显得格外清纯。 小菊的眼神中带着紧张和羞涩,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让风云羽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风云羽保持着平和的表情,不让内心的波动显露出来,同时细心地留意着小菊的一举一动。 \"小菊,这么晚了,还不回去休息,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风云羽温和地问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关心,试图让小菊放松下来,愿意坦诚相告。 小菊听到这个问题,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紧,她低下头,双手紧握,似乎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过了片刻,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开口说道:\"风哥哥,其实……其实我是来求救的。村子里最近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晚上经常有人听到不明声音,还有人看到了模糊的黑影。大家都感到害怕,但又不确定是什么原因。爷爷和其他长辈们都很担心,但他们也不想让大家知道太多,以免造成更大的恐慌。\" 风云羽静静地听着,嘴角微微翘起。那是一种自信和从容的微笑。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前去看看……”小菊怯生生的询问道,露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既已知晓,我便不会坐视不管。\" 风云羽的声音沉稳有力,给人以极大的信任感。 小菊听到风云羽的承诺,身体的颤抖隐约间更加剧烈,\"谢,谢谢你,风哥哥。\" 风云羽点了点头,\"现在,你可以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去找村长了解情况。\"说完,就要转身回到屋子里。 “等,等一下!”小菊的声音略微放大,喊道。 风云羽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来,看着小菊。 “风哥哥,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麻烦你现在就去看看?”小菊上前抓住了风云羽的手臂,眼中充满了恳求和焦虑。 \"你确定现在就要去吗?\" 风云羽不动声色的推开了小菊的手,确认道。 小菊点了点头,\"是。我担心如果等到明天,可能会错过什么重要的线索。而且,我听说那些声音和黑影通常都是在深夜出现的,所以现在去的话可能更有助于找到真相。\" “是吗?我知道了。”风云羽轻叹一声,点了点头,示意小菊带路。 两人迅速地穿过了安静的村庄,向着那些被村民们避之不及的角落前进。 夜色中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偶尔传来的远处犬吠声,小菊纤细不安的身影走在前方,双手缩在胸前。 风云羽紧随其后,全然没有把这次的危机放在眼里。 不久,他们来到了一处被树木遮蔽的一座废弃古井前。 小菊停下脚步,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风哥哥,就是这里,最近总有人听到井里有奇怪的声音,甚至有人说看到了不明的东西在井底游动。” 风云羽点了点头,他走上前去,俯身朝井内望去。 井口被一块破旧的木板半掩着,月光只能勉强照亮井口的一角。 他小心翼翼地挪开木板,只见井内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他侧耳倾听,确实有一种低沉的、若有若无的响动从井底传来。 然而,仔细辨别之下,却发现那不过是夜风拂过枯枝败叶所发出的声响。 风云羽旋即转首望向小菊,嘴角勾勒出浅淡笑意。这份笑意在夜幕下显得格外突兀,竟使得胆怯的小菊感到一股莫名寒意袭上心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小菊抬头看着风云羽,眼中流露出疑惑,声音颤抖着轻声问道。\"风哥哥,你怎么了?\" \"别担心,我只是觉得这一切有点荒谬。\" 风云羽解释道。 \"荒谬?\" 小菊不解地重复道。 \"是啊,你看,我们在这深夜里探险,寻找一些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东西。难道你不觉得荒谬吗?\" 风云羽说着,指了指周围的环境。 就在下一秒,风云羽瞬间出现在小菊跟前,一手猛地扣住她颈部,将其凌空提起! 此举令小菊震惊不已,她奋力挣扎,试图摆脱束缚,无奈风云羽力大无比,所有抵抗皆徒劳无功。恐惧与无助写满了她惨白面容,瞳孔中折射出阵阵绝望与不解。 忽地,风云羽猛然放手,小菊踉跄落地,剧烈咳嗽起来,拼命吸取新鲜空气。 而后,风云羽伫立原地,冷声道:“不愿现身是吗?那么,我只好亲自邀请各位出来了。” 其言落处,夜空一片寂静,唯余回音袅袅。 蓦然,不远处灌木丛传来细微声响,紧接着,数名黑影悄然浮现,缓缓步入光明地带。 第31章 夜色下显露的秘密 树丛中走出的身影,无一例外都是一些村子中上了年纪的老者,他们步履蹒跚,面色凝重,仿佛背负着沉甸甸的秘密。 为首之人,正是那位平日里受人尊敬的村长。 他走到风云羽面前,微微一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打破僵局:“看来,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你的眼睛。” 自从知晓风云羽身份为修士那一刻起,村长便已预见到今日局面,内心虽有所准备,但仍存侥幸心理,期望对方只是一位初出茅庐、阅历尚浅的年轻人。 然而事实却是,风云羽不仅洞察秋毫,而且行事果断,令村长不得不直面现实。 在夜色的掩护下,十多个人影围成一圈,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的紧张,有的警惕,还有的则是难以掩饰的愧疚。 风云羽站在人群中央,尽管被围困,但他身姿挺拔,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透露出一种超然的自信与从容。 他环视周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冷冽如冰。“村长啊,你我之间,是否可以坦诚相对?” “你在我饭菜中动手脚,不惜利用亲孙女作诱饵,这一切的背后,是否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风云羽的话像一把锐利的剑,直刺人心。 村民们面面相觑,显然他们也没有预料到风云羽会如此直接地戳破这一切。 村长脸色苍白,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 他低下头,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我已经老了,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他的目光飘向远方,似乎在回忆着过去的岁月。“许多年前,我曾服下过一枚延寿丹。” “现在回想起来,那些日子就像是梦境一般。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的身体强壮如牛,仿佛拥有了无尽的精力。”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丹药的效力逐渐消散,我的寿命也慢慢耗尽。” 延寿丹,风云羽曾听闻玄素提及过,就算是最普通的黄阶延寿丹,也足以让一个人的寿命延长八十到一百五十年。 但这样的宝物,并非轻易可得。 便是那黄品的延寿丹,所需要的金银也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那是一个天文数字,远不是这些平头百姓可以负担的。 在修道界中,资源的分配极为不均,大多数的财富和资源都掌握在少数强大的修道者和门派手中,而普通人,尤其是生活在偏僻乡村的百姓,几乎不可能接触到这些珍贵的资源。 随着村长的话语,风云羽心中的谜团逐渐解开。 在这样一个偏僻的乡村,资源匮乏,与外界的联系极为有限,想要获得大量的财富,除了辛勤劳作之外,似乎只有‘依靠’途经此地的旅人这一条路可走。 旅人们往往会随身携带贵重物品,对于一些急需资金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诱惑。 在这样的背景下,利用某种手段。如设置陷阱,或使用迷药,让旅人失去意识,从而夺取其身上的财物,便成为了一种可能的手段。 风云羽微微一笑,随后目光扫过每一个围困者。“这么说,你们都是参与者了?” 他的话语,没有指责,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对人性深处复杂情感的深刻洞察。 村民们有的回避了他的目光,有的则试图辩解,但他们的声音在风云羽的坚定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我没有别的选择。”村长的声音微弱,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但很快又被一层坚硬的冷漠所覆盖。“我不想就这样死去。延寿丹虽然昂贵,却能给我带来更长的寿命,让我有机会看到更多的明天!” 说罢,村长迅速从袖袍中抽出匕首,直直刺向风云羽的咽喉! 周围那些年迈的村民们见状,也都纷纷高举手中的武器、农具,欲要取风云羽的性命。 风云羽静立在原地,仅用双指,准确无误地夹住了那锋利的刀刃,仿佛那不过是一片轻飘飘的羽毛。 随后,双指微微用力,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声,那原本寒光闪闪的匕首,竟在瞬间断成了两截,落在了地上,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村长愣住了,看着手中断裂的匕首,他震惊,他不解,但最终只剩下深深的感慨。 凡人终究也只是凡人啊,拼尽全力的最后挣扎,在修道者的眼中竟是如此的不堪! 他笑了,那是一种释然的笑,一种看透了本质的笑。 自己不计代价的去生活,去生存,去追求那些在修道者看来微不足道的事物。 他拼尽全力,挣扎不息。可他的这些努力和奋斗,在修道者看来,或许只是生命洪流中的一朵微不足道的浪花。 周围那些年迈的村民们也都停下了动作,他们看着风云羽,眼中满是惊恐。 他们清楚,自己已经无法逃避即将到来的审判。 风云羽的内心,远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深邃和复杂。 他们本以为,风云羽只是一名未经风霜的嫩叶,却未曾想到,他的内心早已拥有了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与深沉。 人们常常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足够准备去面对一切。 然而,事实的无常,往往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刻,给予人们沉重一击,就如同那柄断裂的匕首,突然间失去了往日的锋芒。 如噩梦般的场景显现,村长恐惧的目光落在那十几颗高高飞起,随后重重砸落在地的头颅上。 他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无数尖锐的针刺穿,痛得无法呼吸。 绝望的潮水席卷,淹没了村长的心灵。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每一滴血液都在哀嚎。 为恶的代价,是如此沉重!如此残酷! 无尽的怨念,最终化作了一声无奈地叹息,被他长长吐出。 他清楚,辩解和解释早已无济于事。 “那些过路的旅人身上,往往都伴着价值不菲的行囊。” “但仅靠过路的旅人,远远不足以支撑起我们的消耗,所以……我还会提供周边村子的详细情况给山匪,作为交换,他们愿意支付一笔可观的钱财。” “我被贪婪所驱使。但请相信,我并非一开始就打算这样做。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迷失了方向。” “我知道这是错的。可我真的太怕死了……” 在这个乱世中,正义与邪恶的界限变得模糊。人们为了生存,不得不做出许多违背内心的选择。 风云羽静静地听着村长的诉说,直至村长将他的所作所为全盘托出。 空气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等待着接下来的话语打破这份静谧。 很快,村长问道:“我的孙女,能否请你饶她一命?”他的目光,深邃哀求,缓缓地转向那个面色苍白,眼中满是恐惧的少女。 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因为自己一时的冲动,卷入了一场本不该属于她的争端。 而现在,她的命运,似乎就悬在了这一句话上。 “我明白,她犯了错,”村长跪伏在地,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但请相信,她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恳求你,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这一次,风云羽点了点头。“我不会将她与你们的过错相提并论。” 村长听闻,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与释然,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最疼爱的孙女,随后,欣然的合上了双目。 这一刻,所有的重担都已放下,所有的忧虑都已烟消云散…… 风云羽淡然的擦拭着沾染在手上的鲜血,目光转而落在了瑟瑟发抖的小菊身上。 她的世界,在一夜间崩塌。 风云羽太能体会这种感受了,不久前,他也曾亲历过那场噩梦,感受过那份痛楚。 他能理解小菊此刻的内心所想,那份深深的仇恨,那份恨不得将祸首千刀万剐来偿还的复仇之火,正在熊熊燃烧。 但复仇之火,就像一把双刃剑,它既是一种力量,也是一种痛苦。 它能让人在绝望中找到力量,找到坚持的理由。也能让人在仇恨中迷失,让人在复仇的火焰中痛苦挣扎。 而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只有保持足够的警惕和果断,才能在危机中生存下来。 所以,他绝不可能会给未来的自己留下一个这样的祸患。 风云羽心中涌起一股庆幸,他庆幸自己现在有了力量,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 他微笑着,步伐却带着一种不祥,缓缓走来。沾染鲜血的右手握住了小菊的咽喉,逐渐发力。 小菊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不解,她艰难地从喉咙中挤出声音,带着颤抖的哀求:“你,你不是答应了爷爷,不会杀我……” 面对小菊的质问,风云羽故作沉思状,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认定我是一个善良的好人呢?” 风云羽继续说道:“我是说过,不会将你的过错与他们相提并论。然而,你曾对我展露杀机,尽管只是短暂一闪而逝,却被你巧妙掩盖得不留痕迹。既然你如此善于伪装,我又怎能轻易放任你离去?” 他的语气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小菊的心上。 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第32章 传承 月光下,影子被拉的很长。 经历过第一次的杀戮,这第二次,虽然同样残酷,但对风云羽来说,却已经没有了最初的心理负担。 风云羽的本性并非一个嗜血成性的人,即便是重生在这个修仙世界,他也从不希望自己成为杀人者,但当生存和安全受到威胁时,他还是做出选择。 今夜的他,出手狠辣、果断,甚至有些冷酷无情。 这种异常的转变,就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地上的一众尸体,很快便如同先前那些山匪一般,化作了点点星光消散在夜空中。 处理完地面上残留的血迹之后,风云羽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然后踏着月光下的影子,向着自己的房屋走去。 「我原本以为,他们能够设陷的,最多不过就是场仙人跳之类的,谁曾想,竟引出这么大的一摊祸水来。」 「必须要离开了,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就算是我也想不到合理的脱身之法,除非……将这里发生的事永远埋藏进泥土里。」风云羽轻叹一声,加快了脚步。 他深知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无法轻易结束。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只会引来更大的麻烦。倒不如趁着夜色尽早离去。 风云羽迅速整理着行装,将必需品放入纳戒。他并没有带上太多的东西,因为在他看来,过多的行李只会成为负担。 正当风云羽准备离开村庄,踏上新的旅程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打断了他的脚步。 “这就要走吗?” 风云羽转过身,月光下,老医师的身影缓缓显现。 风云羽的心中涌起一丝惊讶。他静静地等待着,想知道老医师为何会在此时此刻出现。 老医师背着手,缓缓走近,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但他的眼神依旧明亮。 风云羽警惕的看着老医师,并未作答,身后的手心暗自积蓄起了火焰。 “无需紧张,孩子。他们所行之事,老夫早已知晓,此次事发,也是他们的命数。” 老医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踏炎浪歌,驾驭火焰,将火焰之力融入自身,化为无坚不摧的力量。” 风云羽听后,心中一震!“这些,你从何处知晓!?” 这门术法,是他不久前才在玄素的纳戒中发现的,如今却被老医师道出,这让他如何能不震惊? 老医师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老夫不仅知晓你修的是何术法,老夫还知道,这踏炎浪歌若是想要修成,不仅需要自身庞大域气的支撑,还需横练自身筋骨,不然持续下去,筋脉无法承受火焰的炽热,最终只会导致自身崩溃。” 风云羽听后,心中更加震撼,手心的火焰悄然消散。 老医师所言所行,对风云羽而言,就好似一团迷雾。 他试图从老医师的言行举止中寻找线索,却发现自己对于眼前之人的了解,只冰山一角,难以窥见全貌。 而他与老医师的交集,也不过寥寥数次。但对方仍旧能够洞察到自己修炼时遇到的瓶颈,以及身体内的微妙变化,这足以证明老医师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 面对这样一位修为高深的前辈,风云羽实在想不出,对方有什么理由来诓骗自己。 “前辈高见,晚辈确实遇到了瓶颈。”风云羽诚恳地说道,“这几日,晚辈也切实感受到了筋脉的负担。若非前辈点拨,晚辈恐怕难以突破这一难关。” 老医师满意的点头,挥手抛出一枚纳戒丢到风云羽的手中,同时说道:“这枚纳戒中,承载着老夫故人毕生的心得。” “如今将它传承与你,也算是了却老夫的一桩心愿。”老医师的声音中带着感伤,但更多的是释然与满足。 纳戒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风云羽伸手,稳稳地接住了那枚纳戒。 紧握着纳戒,风云羽抬头望向老医师,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前辈,您认不认识一个名叫玄素的人?” 老医师闻言,目光微动。 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意味:“老夫虽年事已高,但对于万法道宗现今剑首之名,亦是听闻一二。” 风云羽的目光落在了老医师那饱经风霜的面容上,带着期待,再次问道:“那,前辈,您是否与玄素有所交集?” 老医师的脸上掠过一抹淡淡的微笑,“我这一生,虽在医术上有所小成,但说到与剑首相识,却是从未有过的机遇。” “剑首二字,意味着剑道的巅峰,我这等平凡之辈,又怎有资格与之相交?” 风云羽的眼神微微一凝,当老医师明确表示并不认识玄素时,他心中不禁闪过一抹失望。 老医师察觉到了风云羽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年轻人,你心中的疑惑,时间会给你答案。” “人生很长,不要被外在的表象所迷惑,要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的真实。” 风云羽攥了攥拳,压下心中的杂乱情绪,躬身道:“前辈今日之恩情,晚辈定将铭记于心。” 有些事情,或许并不需要立即理解或解释。 人生中总有一些相遇,就像那划过夜空的流星,虽是短暂,却留下了永恒的印记。 手中的这份传承,或许就是这样的相遇。 它不求立即的回报,也不求深刻的解读,只希望在风云羽的身上种下一颗种子,等待着未来的某一天,它能够生根发芽,开出花朵。 在月光的陪伴下,风云羽的身影逐渐远去,只留下老医师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时空的界限,直视风云羽未来的道路。 风云羽没有回头,他的步伐坚定迅速,每一步都踏在了自己选择的道路上。 “风云羽……”老医师的声音有力,每一个字都在空气中回荡,“你是否准备好面对这个世界的复杂和多变?你是否准备好承担起你所拥有的力量带来的责任?” 老医师的身形逐渐变得模糊,最终在一片淡淡的光晕中,幻化为了另一副面孔——青阳。 “心性尚可,虽略带瑕疵,稍加打磨过后,也不失为一块璞玉。” 真正的成长,源于对自我认知的深化与对人性复杂性的理解。 风云羽的这些“瑕疵”,正是他未来能够成为更加成熟、智慧之人的基础。 只要给予正确的引导和磨砺,定能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许久,青阳才踏步离去。 就在即将消失于夜色之际,却又似乎突然记起了什么,从袖袍中取出了一封信件。 那信封上的字迹,分明正是昨日夜里,村长亲笔所书。 “哎呀呀,人老了,记性也变差了,忘记要把信交给他了……” 青阳再次转身看向风云羽离开的方向,“算了,命运总似这般。它会在最恰当的时机,以最恰当的方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说罢,青阳并指打出一记火花,将信纸焚毁,埋葬在了夜色之中。 离开村庄,风云羽的视野逐渐开阔。他运转着身法,在风中疾驰。 这段时日里,他实在是经历了太多,与山匪的交锋,有关村长那意外的真相,还有那老医师的存在。 风云羽跃上树梢,夜风拂过,衣袂飘飘。 他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田野,心中却在默默吐槽:「又是杀人,又是救人,又是被杀的。这修道之路,怎就如此坎坷?不能让我安静地修炼几天,提升一下自己吗?」 他叹了口气,心中继续吐槽:「还有这什么故人传承,听起来高大上,拿到手却发现都是些晦涩难懂的古文,还得自己慢慢琢磨,真有够累的。」 突然,一阵风吹来,风云羽警觉地环顾四周,心中又是一阵吐槽:「这修道途中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每次远行都得时刻提防着周边的动向,生怕被哪个不知名的高手暗算。」 「这日子,过得也太紧张了。」 短暂的停留歇息。 站在人生路口,回望过去,风云羽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在不经意间,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十数条的人命,就这样消逝于自己双手之下。然而,最让风云羽感到困惑的,是他竟然无法清晰地回忆起自己下手时的心境。 是愤怒、紧张,还是正义感驱使? 在那一刻,他的内心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波澜,如今却如同被浓雾笼罩,模糊不清。 一番深思,风云羽也只认为,或许是自己近期经历的种种变故,让他的身心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导致他的精神出现了些许恍惚。 毕竟,在如此连续的挑战和压力之下,即使是意志坚强的人,也会感到疲惫和力不从心。 至于杀人?不过都是个体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做出的选择罢了。 如果不主动去“吃人”,那么等待他的,很可能是被“吃掉”的命运。即成为他人竞争中的牺牲品。 第33章 风雪已至 脚步从未停歇,接连几日的奔行,风云羽已逐渐接近宿星王朝。 然而,旅途并不平静,山匪与野兽的霍乱无处不在。 今日,一头狂暴的野猪闯入了附近的村落,破坏了村民的安宁。明日,一群凶悍的山匪又在乡野间横行霸道,威胁着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但这些,都被路过的风云羽以雷霆手段,强势镇压。 渐渐的,他开始适应了这个新世界的规则与节奏。 风云羽的目光从远方收回,重新聚焦在手中铺展开的地图上。 前方的大道在他眼前分成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径,引诱着旅人做出选择。 一条宽旷平坦,沿途的风景或许会更加优美,但多弯多绕,无疑会增加行程的时间与不确定性。 另一条路笔直却狭窄,穿越山脉,直达宿星王朝。这条路径虽然充满挑战,但无疑是最直接、最迅速的到达目的地的方式。 风云羽轻轻一笑,合上地图,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那条宽旷平坦的大道。 几个月的山路跋涉,从崎岖不平的山石到变幻莫测的天气,每一天都在与自然的挑战中度过。而现在,一条平坦的大道就摆在眼前,自己还不能享受享受了? 北方的冬天,以其特有的凛冽与纯净,宣告着季节的更迭。 十一月,风中开始夹杂着寒气,预示着严冬的临近。 在这样的环境下,风云羽庆幸着自己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一条宽旷平坦的大道,能够极大程度上减少旅途的不确定性和风险,让旅程更加顺畅与安全。 但就以他目前的修为而言,面对冬天的寒冷,仍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风云羽不得不停下脚步,整理自己的行囊,检查衣物是否足够保暖…… 但面对着行囊中清一色的夏装,风云羽眉头微皱,眼前的现实无疑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挑战。 于是,他只能加快了行进的脚步,期盼着能在大雪到来之前抵达王朝。 同时他也在寻找着可以替代保暖的材料,如沿途的干草、树叶或是动物的毛皮。这些自然界的馈赠,虽不比专门的冬装,但在紧急时刻,也能提供一定的保暖效果。 夜间突来的风雪,如自然界的无情试炼,将环境的恶劣推向了极致。 缺少保暖衣物的风云羽,只能用刚刚猎来的熊皮紧紧包裹住身体,蜷缩在天然的石洞中。 这层天然的屏障,虽然简陋,却在寒冷的冬夜中为他提供了宝贵的温暖。 “好在我修行的术法可以引火,不至于会冻死在这冬夜里。” 风云羽哈出一口热气暖了暖手,在山洞的庇护下,点燃火堆,那跳跃的火光,驱散了洞外的寒冷。 干粮早已在几天前耗尽,饥饿如同一只无形的爪子,紧紧抓着他的胃,发出咕咕的抗议声,提醒着身体的空虚。 面对着无尽的黑夜和呼啸的寒风,风云羽只能缓缓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思绪从饥饿中抽离,并强迫自己进入睡眠,这是在野外生存中保存体力的最佳方式。 山洞外的风雪呼啸了整整一夜,将大地包裹在一片洁白与寂静中。带着刺骨的寒冷,却也带来了一种纯净与宁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屏息,等待着新一天的来临…… 远处的山巅,翠花高壮的身躯矗立在此。 经过了数个日夜的生存挑战,翠花不仅在体魄上变得更加强大,其灵性也得到了显着的提升。 山林的法则中,生存与竞争是永恒的主题。风云羽留下的丹药,给予了翠花超乎寻常的恢复能力。 而翠花正是凭借这股超乎常兽的恢复力,在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中,逐渐崭露头角。 无论是凶猛的野兽,还是恶劣的自然环境,翠花都能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再次投入战斗。 它已经成为这片山林中无可争议的王。 在翠花的领导下,这片山林充满和谐与秩序,更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繁荣景象。 猴群们,作为山林中的智慧种族,被翠花的领导力和公正所折服。它们自发地聚集起来,用它们灵巧的双手,为翠花修建了一座宏伟的宫殿,作为对这位王的尊敬和爱戴的象征。 这座宫殿,不仅是翠花权力的象征,更是一个聚集智慧和力量的中心。 它坐落在山林的最高处,四周被树木与溪流环绕。 宫殿设计精巧,既能体现猴群们的巧思,也巧妙融合了山林的自然之美。宫殿内,不仅有翠花和它的妻妾们共享的温馨空间,还有供山林中所有动物集会的场所。 在这里,翠花会定期举行“集会”,与山林中的“居民”共同商讨山林的事务,确保每一个声音都能被听见,每一种需求都能得到满足。 尽管翠花如今已成为山林中无可争议的领导者,拥有着无上的权力和荣耀。但它的内心深处仍旧充满了对风云羽的思念。 虽然与主人暂时分离,但它们之间的羁绊永远不会被时间和距离所冲淡。 翠花期待着,终有一天自己能够再次站在风云羽的身边,用自己的力量为风云羽开辟一条道路……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风雪,照进山洞时,风云羽缓缓睁开眼睛。裹着温暖的熊皮从山洞中走出,每一步都踏在了柔软的雪地上,留下了深浅不一的足迹。 他深吸一口气,清冷的空气瞬间填满了他的肺部。 环视四周,树木、山峦、河流,一切都被冰雪覆盖,形成了一幅幅自然的杰作。 但,相比起欣赏美景,一个现实的问题突然浮现…… 这里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现代化的建筑作为参照。自然界的标志成为了辨识方向的唯一依据。 甚至连那条宽阔平坦的大道,也早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失去了原有的轮廓。 但好在这些年来,风云羽还没有忘记前世所学的知识。 他仰头观察天空,捕捉着太阳的位置,判断出了大致的行进方向,又通过感受风向的变化,以此推测地形大概的走势。 然后凭借着自己对这片区域的记忆,结合自然界的线索,开始缓慢的继续行进着。 “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风云羽自言自语道。 然而,这自言自语,也让他自己感到一丝疑惑。“唉?奇怪,我为什么要这么说?”风云羽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似乎在与内心深处的自己进行对话。 在风雪中前行,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雪地上的脚印很快就被新降的雪花覆盖,仿佛他从未走过。 他不知道自己走出了多远,地图上的方位与现实的景象似乎已经脱节,方向感在这片混沌中变得虚无。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云羽开始感到疲惫。行进变得越来越艰难,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在与寒冷的环境做着斗争,疲惫如同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着他的脚步。 他只能停下脚步,深呼吸,试图让紊乱的心跳恢复平静。 四周的风雪,在这一刻也暂时静默,给予他片刻的安宁。 但环顾四周,仍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就在风云羽准备继续动身前行,寻找一个可以暂时躲避风雪的地方时,恍惚间,他似乎听见了远处传来的一阵嘈杂声。 声音时断时续,夹杂着风雪的呼啸,显得格外遥远和模糊。 但对风云羽来说,这声音却如同黑暗中的微光,给他带来了希望。 他集中精神,试图从风雪的呼啸中分辨出那声音的来源。 风云羽开始朝着声音的方向缓缓移动,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生怕在风雪中迷失方向。 随着距离的接近,那嘈杂声逐渐清晰,变成了人的喊叫声与马匹的嘶鸣声。 这让他心中一喜,以为自己可能接近了一个有人居住的地方。 随着他逐渐接近声音的来源,风云羽的心中从最初的喜悦渐渐转为失望。 他只见到了一伙凶悍的山匪,正试图拦路抢劫一支商队。 商队的货物堆积如山,显然价值不菲。而商队中的护卫,虽然勇敢,但显然不是劫匪的对手。 他们的抵抗显得苍白无力,很快就被山匪们以人数压制。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并肩而立,将一辆稍具奢华的马车护在身后。 想来,那辆马车中所存放的货物,应该是这一商队此次出行的重心。 风云羽猫在一处树干的背后,看着眼前的场景,默默吐槽:“怎么又是这样的剧情展开啊?” 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苦笑,似乎在感叹自己为何总是遇到这样的场景。 面对着凶悍的山匪与无助的商队,风云羽的心中涌现出一股无力感,以自己此刻的状态,根本无法再如往常般轻松应对这样的危机。 连日的奔波,让他的身心早已疲惫不堪。加之风雪的洗礼,不仅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更让他的精神达到了极限。 坐在树干背后,权衡了所有可能的选择后,风云羽决定赌一把。 以自己目前的状态,显然无法独自在风雪中继续前行。而眼前的商队,无疑为他提供了一个可能的解决方案。 即使无法跟随商队前进,至少能够讨要一匹马来,用以代步,减轻自己的负担,同时也能加快前进的速度。 说起代步,风云羽的脑海中又回想起了翠花的身影,严寒的天气也让他不禁为之担忧。 「天气如此严寒,也不知道翠花现在状况如何。」想着,风云羽不禁嗤笑一声,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天真。 毕竟,翠花虽拥有了超出常兽的智慧和力量,但归根结底,它仍是一只野兽。 面对大自然的严酷考验,此时的翠花,或许正蜷缩在某个角落,被冻的瑟瑟发抖。 「就算翠花有着山林的庇护,但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它也一定过的很不容易吧……自己当初离开时,就该考虑到这一点,事先帮它搭个庇护所出来的。」 只可惜,风云羽此刻能做的,就只有在心底默默为翠花祈祷了…… 而在山林的深处,此时的翠花正安逸地躺在宫殿内的一张厚实毛毯上,与它的妻妾们围炉取暖。 尽管外面的风雪肆虐,但宫殿内,却是一片温暖与和谐的景象。 它偶尔抬头,望向外面的风雪,心中掠过对风云羽的担忧,它想象着风云羽此刻或许正独自面对着严酷的自然环境,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焦虑。 然而,翠花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因为它想起了风云羽那无与伦比的智慧与力量。 是了,自己的主人是那样强大,又怎会败给这区区风雪呢?想到这里,翠花心中泛起了一股自豪。 于是,它安心地趴回毛毯上,享受着山林中子民们为它准备的食物。 以及进行着种族的延续计划…… 风云羽从树后站起,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他没有隐藏自己的身形,而是以一种开放的姿态,缓缓走向战场,让所有人都能够清楚地看到他。 他明白,此刻的自己,虽身心俱疲,但依然需要展现出一种不可侵犯的气场。 风云羽的脚步坚定,每一步都踏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风云羽的出现,吹散了战场上的紧张气氛。 两方人马,无论是疲惫不堪的商队成员,还是目露凶光的山匪,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争斗,将目光转向了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风云羽缓缓走到了战场中央,他的视线逐渐锁定在其中的一个山匪身上,心中涌现出一种熟悉的感觉。 风云羽的心中一惊,他认出了眼前之人,不正是前不久自己击退的那一伙山匪的头目吗? 而那个山匪头目,很明显也认出了风云羽。 「该死!这瘟神怎么来了!」山匪头目的眼神中满是恐惧,这与风云羽初次遇见他时的嚣张与狂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刻的风云羽,就如同一道无形的壁垒,让山匪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山匪头目深知,眼前这年轻人的实力远超他们,如果再次交手,他们根本没有胜算。 在修仙的世界里,强者为尊,弱者生存的空间往往取决于他们的智慧与应变能力。 面对这位不久前曾将他们击退的强者,山匪头目没有选择无谓的抵抗,而是做出了最理智的判断。 “风紧扯呼!”山匪头目一声令下,简洁而有力的命令在风雪中回荡。 这是他们之间特有的暗语,意味着“情况危急,立即撤退”。 山匪们虽然凶悍,但并非毫无头脑,他们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反抗都只是徒劳。 因此,他们没有犹豫,迅速按照头目的命令开始撤退。 第34章 装作高人,寡言少语 可无论凡人的意志多么坚定,身体如何经过严酷的训练,其极限始终无法与修士的境界相提并论。 哪怕是只有一重天修为的修士,他们也掌握着凡人难以触及的力量。 通过修炼,他们能够沟通天地之气,强化肉身,提升感知,甚至掌握一些超凡脱俗的术法,这使得他们在速度、力量、感知等方面,远远超越了凡人的极限。 最终,尽管山匪们试图在风云羽展现出的威势下迅速逃离,但还是有几个动作稍慢的山匪被风云羽截了下来。 这场由山匪带来的骚乱,自风云羽出现之后,很快便得到了平息。 而那些幸存下来的商队成员们,原本惶恐不安的心,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依靠。 他们站在原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们略带嚣张的看着那些前不久还嚣张无比,如今却狼狈逃窜的山匪。 同时也惊叹于风云羽刚才所展露的身手。 “你们谁是这里的当家?”风云羽的目光扫过幸存的商队成员,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商队的成员们相互交换着目光,眼中闪过一丝丝犹豫与考量。 他们中不乏有经验的老商贾,见识过无数风浪,但也一时间很难判断出眼前之人的用意。 正当众人还在犹豫之时,一位年龄不过二十的年轻商贾站了出来,打破了沉默。“在下何夜明,是这支商队的领队。” 他虽然年轻,但眼神中透露出的沉稳与智慧,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 何夜明继续说道:“前辈,感谢您今日的援手。愿意在这危机的时刻,保下我们一行的安全。我……” 他的话尚未说完,风云羽便直接抬手打断了他,“你们此行,去往何处?” 风云羽的直接,让何夜明明显的被噎了一下,但这位年轻的商贾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回答道:“我们原本是计划连夜前往宿星王朝的都城。但经历了今日之事,我们不得不重新考虑行程,以免再次遭遇危险。” 风云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亮光,心中涌起了一股微妙的惊喜。 他此行的目的,不正是宿星王朝吗? 风云羽心中暗自思量,这或许就是一种冥冥之中的缘分。何夜明商队的目的地与自己不谋而合,这无疑为他的旅程增添了几分便利与可能。 风云羽沉吟片刻,开口说道:“我此行的目的地,也是宿星王朝。或许我们可以同行,相互照应,以增加旅途的安全。” 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强者的存在,往往能够给人以莫大的安慰和安全感。 因此,风云羽尽可能地减少不必要的交流,保持一种高人形象,以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和能力。 风云羽的话,如定海神针,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安心。 何夜明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深深的喜悦所取代。 他深知,在经历了山匪袭击之后,安全成为了商队成员们最关心的问题。 如今有这样的高手相伴,无疑大大增加了旅途的安全系数,对于商队而言,这是一份无价的保障。 他感激地说道:“前辈,这真是太好了。有您同行,我们商队的安全将得到极大的保障。我代表全体商队成员,对您表示最深的感谢。” 风云羽微微点头,随即找了一处相对避风的角落,闭目养神,恢复着体力。 连日的奔波,加上刚才的出手,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见风云羽坐下休息,周围的商队成员们也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收拾战场,统计损失,尽管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忐忑,但在风云羽这位强者的身边,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何夜明指挥着商队成员,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休整,确保每个人都能得到必要的休息和补给。 商队成员们围坐在风云羽周围,有的在小声交谈,分享着彼此的经历。有的则静静地闭目养神,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有风云羽在,即使前路未知,他们也多了几分勇气和信心。 在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强者不仅能够保护他人,更能成为团队中的精神支柱,给予大家前行的勇气和力量。 不一会儿,何夜明便端着两份热腾腾的食物,小心翼翼地来到风云羽身边坐下。 何夜明轻声说道:“前辈,饭菜简陋,还望您不要嫌弃。”声音中带着诚挚与歉意。 风云羽缓缓睁开眼,看向何夜明手中的食物,眼中闪过一抹温和。他说道:“夜明兄言重了。能与诸位共赴艰难,实乃荣幸。这份饭菜,正是旅途中最真实的滋味,我甚是喜欢。” 而在内心深处,风云羽则是暗道:「这样回答应该没问题吧?至少我前世看过的电视剧里面,那些世外高人最是喜欢用这种唬人的调调……」 何夜明听风云羽如此说,心中更是感激。 在这样的环境下,能够得到一位强者如此的理解与尊重,实属不易。 何夜明端详着这位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的强者,心中满是敬意和好奇。 他轻轻开口,语气中带着尊重:“前辈,恕在下冒昧,还未请教前辈的尊姓大名。我等在这荒野之中,能得前辈相助,实是莫大的荣幸。” 风云羽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淡然笑意,他缓缓答道:“我叫风云羽,行走在天地间,无拘无束。夜明兄不必过于拘礼,我们既是同行,年龄相差无几,以平辈相称便是。” 如此,何夜明心中更是对这风云羽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感。他点头道:“前辈,不!云兄。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在这漫长的旅途中,能有云兄这样一位高人相伴,实乃我等之幸。” 酒足饭饱,风云羽的气力终于得到了补充,他将目光转向了何夜明,开始了对这位年轻的商队领队的仔细打量。 何夜明,身着朴素却整洁的衣物,眉宇间透露出一种坚毅与智慧,尽管面容上有着风尘仆仆的痕迹,但双眼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风云羽的目光从何夜明的身上移开,问道:“夜明兄,此次的袭击,商队损失如何?人员和货物是否安全?”他的问题关切,直接,显露出他对商队安危的重视。 何夜明长叹一声回答道:“多亏云兄及时相助。货物方面,虽有损失,但半数以上都得以保全。至于人员,除了几位兄弟轻伤外,还有五人遇难,但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风云羽听后,微微点头。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休息的差不多了,该干正事了。”接着,目光转向被绑在旁处的几个山匪,缓缓走近。 山匪们看到风云羽走来,眼中满是畏惧,他们或许从未想过,自己会落得这般下场。 风云羽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静静地观察着他们,试图从他们的表情和眼神中读取更多信息。 片刻之后,他才开口道:“你们的所为,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商队的安全。我并不打算将你们轻易放过,但你们若能提供有价值的信息,或许能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山匪们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很快,其中一位看起来较为年长的山匪点了点头,似乎准备开口。 他抬头,迎着风云羽的目光,缓缓开口:“世道艰难,俺们也是为了活命。原本俺们都是普通的农夫,但这天灾人祸,叫俺们没了地,没有了生计,俺们也只能……” 年长的山匪声音略显沙哑,话语中透露出无尽的沧桑与无奈。 他继续道:“不是没路走了,谁又愿意把自己的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呢?” “俺们几个虽然上了山当匪,但手上都没沾过血。俺们只求能够活下去,能够有口饭吃就好。俺们也知道这种日子不光彩,但这世事艰难,俺们也实在是没得选。” 风云羽静静地听着年长山匪的话语,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他能感受到山匪们言语中的绝望与无奈,以及对生活的深深渴望。 世道艰难,天灾与人祸交织,许多人被迫走上了不归路,他们的命运被外界的力量所左右,失去了自我选择的权力。 仿佛被推入了一个无法回头的旋涡,挣扎着寻找一线生机。 就连风云羽自己,不也是如此吗? 第35章 抢回来? “唉……”人间冷暖,尽在这一声长叹中。 人的命运,是由无数个选择与机遇交织而成的复杂网络。而在这复杂网络中,每个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地生存与奋斗。 风云羽能很清晰的觉察到,何夜明,是一个理智且善意的人。如果山匪们能够真诚地表达悔意,或许能够得到宽恕,获得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风云羽愿意为他们搭起一座桥梁,帮助他们与商队沟通,寻找一个和平的解决方案。 但,总不能为了凸显自己的良善,而让人家商队白白付出吧? 况且,对于山匪一事,风云羽还有着自己的考量。 既如此,权当是卖给何夜明的人情好了。 “把你们寨子的位置说出来吧,”风云羽的声音坚定,“至于剩下的,就要看人家商队愿不愿意饶过你们了。” 风云羽的话语,既是对山匪们的警告,也是对他们的一次机会。 山匪们听后,面面相觑,他们听懂了风云羽的话语中蕴含的深意。 他们或许从未想过,会有这样一个人,愿意倾听他们的故事,愿意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在这一刻,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希望,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光明。 年长的山匪缓缓开口,将他们寨子的位置详细地告诉了风云羽。话语中,充满了诚恳与悔意。 风云羽点了点头,心中有着自己的盘算。 何夜明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他转头望向风云羽,轻声问道:“云兄,为何你要探知那山匪寨子的位置?” 风云羽转过身来,面对何夜明,解释道:“为什么?当然是去把东西抢回来了!” 何夜明眉头微蹙,显然对风云羽的回答感到不解。他追问:“抢回来?” 风云羽闻言,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意,他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回答道:“如果山匪可以以暴力手段获取他们想要的,那为什么其他人不能以同样的方式对抗他们,夺回属于自己的钱财呢?” “走吧,山寨离得不算太远,咱们早去早回。”风云羽轻声说道。 但何夜明的反应却让他有些意外。“啊?云兄,你的意思是我也要去吗?”何夜明手指颤巍的指向自己,略带胆怯地回问道,显然对于亲自参与这场‘抢夺’行动感到有些不适应。 风云羽闻言,嘴角的笑意更甚,“那不然呢?我又不认识你们被抢走的货物。” “这……”何夜明迅速的在心中权衡着利弊。 货物的损失,虽然在商海沉浮中是常见的事,但每一次的损失,都如同在何夜明的心头刻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货物损失,更是对商队名声和信誉的考验。 名声和信誉在商界是无价的,它们是商队立足之本,是与雇主建立信任的基石。 如果能够成功夺回货物,这无疑会成为商队历史上的一个传奇,吸引更多的雇主,稳固其在商界的地位。 这不仅仅意味着物质上的挽回,更是一次对自家商队声誉的极大提升。 这一刻何夜明的心中却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好!我这就清点人马一同前往。” 然而风云羽却抬手打断道:“不必。人手过多,反而容易打草惊蛇,让那些山匪有所防备。只你我二人前去便可。” 何夜明闻言,目光在风云羽的脸上来回扫视。 风云羽的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这让何夜明感到惊讶,又有些许的不安。 “云兄,你确定?”何夜明再次确认道。 风云羽眼中闪过一抹坚决:“我有我的办法,你只需相信我。而且,我需要的,是时间,不是人手。” “好!既如此,云兄,一切就拜托你了!”何夜明的声音中充满了信任。 风云羽向商队牵来两匹健壮的骏马,马身油光发亮,肌肉线条流畅,显然是久经沙场的战马,拥有着不凡的耐力与速度。 风云羽轻松跃上马背,身姿稳健。 他攥紧缰绳,深吸一口气,正欲启程。片刻后又长长吐出,转而看向何夜明。“那个,我好像还不会骑马……” 风云羽的话音刚落,空气中似乎凝固了几秒,随后便是何夜明忍俊不禁的笑声。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气氛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风云羽从马背上跳下,有些无奈地笑道:“我这人,虽然学过几门术法,但骑术确实不精。山野里长大,很少有机会接触马匹。” 何夜明听罢,笑声渐歇,眼中闪过一抹理解。 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风云羽的肩膀,说道:“云兄,你这坦诚的性格,倒是让人欣赏。既然如此,便让我来教你。这战马虽然凶猛,但经过训练,性情温和,不会轻易伤人。” 何夜明一边讲解,一边亲自示范,教风云羽如何与马儿沟通,如何感知马的情绪变化,以及如何在马背上保持平衡与控制力。 每一个细节,何夜明都讲得仔细认真,生怕遗漏了什么关键点。 在何夜明的指导下,风云羽很快掌握了骑马的基本要领。 他再次跃上马背,这一次,虽然动作还略显生涩,但已经能够稳稳地控制住马匹。 他向何夜明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轻轻一夹马腹,骏马便开始缓缓向前行进。 何夜明也不迟疑,吩咐好商队众人就地休整之后,便迅速跃上另一匹骏马,紧随风云羽之后。 两人并驾齐驱,化作两道疾风,向着山匪的寨子疾驰而去。 何夜明紧握缰绳的手心微微出汗,他不时地向风云羽投去敬佩的目光。 尽管心中忐忑,但风云羽的存在如同一剂强心针,让他逐渐平静下来。 他开始专注于驾驭马匹,感受着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心中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感。 反观风云羽,尽管他刚刚学会骑马,但仍旧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显然,对于即将面对的山匪,他已有了周密的计划…… 此刻,山寨内部,篝火熊熊燃烧,为这寒冷的天气带来一丝暖意。 先前逃离的那伙山匪,如今已匆匆赶回。 山寨的大当家,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汉子,正坐在寨中的主位上,目光如炬,注视着逃离回来的那伙山匪的头目。 这伙山匪的头目,名为黑隼,是山寨中仅次于大当家的二号人物。 几日前,他带领着一百几十号兄弟外出劫掠,意图扩大山寨的势力范围,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失败,仅剩下不足半数的兄弟勉强逃回。 这次失败,不仅消耗了山寨的有生力量,也让黑隼在山寨中的威信大打折扣。 大当家虽然没有过多责怪,但黑隼深知,每一次失败,都是对自己领导能力的质疑。 他急于挽回局面,重新树立威信。因此,昨夜,他又一次带领一大伙人马外出,试图寻找新的目标,以弥补前次的损失。 然而,命运似乎并未眷顾他。 风云羽的再次出现,迫使黑隼和他的人马匆匆返回。 大当家的声音在寨中回荡,带着几分威严:“老二,这次外出,收获几何?” 面对大当家的询问,黑隼不得不坦白自己的遭遇…… 挫败感,如同屋外冬日的风雪,浸透了黑隼的内心。第一次败在风云羽手下,他尚可归咎于意外与疏忽。但这第二次的失利,却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的不足。 在山匪的世界里,失败意味着失去信任,意味着地位的动摇,意味着未来的不确定。 连续的失败,已经让黑隼在寨中的声誉受损,更动摇了他在山寨中的根基。 在这样的环境下,信任变得脆弱,每一次行动都可能成为他人攀爬的阶梯。 “你是说,你接连两次,都败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身上!?”大当家的声音在空旷的山寨中回荡,充满了愤怒。 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刺黑隼的自尊心。 黑隼的脸上满是羞愧,他深知自己的解释在这样的质问面前显得多么苍白无力。 但他也明白,如果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他在山寨中的地位将彻底崩溃。 “大当家的,这小子的确不简单。我们的人手不足,再加上风雪恶劣,为了保存实力,我这才不得不做出撤退的决定。” 大当家的眼神变得锐利,他凝视着黑隼,似乎在评估他的话有多少真实性。 “黑隼,你可是我的二当家,你的每一次行动,都关系到整个山寨。如果你连一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那么,你又如何能让我相信,你有能力坐在这个位子上?” “你先好好休整几日,至于其他的,就让老三去做吧!” 这番话如同重锤,击打在黑隼的心头。这意味着自己在山寨中的实权暂时被剥夺。 权力天平悄然发生了倾斜。 面对大当家的信任与机会,山寨三当家深知,这是一个证明自己能力、提升自己地位的宝贵时机。 但在权力与机遇的天平上,三当家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在这样的时刻,任何过度的表露,都可能被视为贪婪或是野心,从而招致不必要的猜疑与敌意。 因此,尽管内心深处充满了对权力的渴望,三当家却选择了最为稳妥的回应方式。 “是,大当家。”此刻的他,就像是站在了舞台的中央,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可能影响到他在山寨中的地位与未来。 随着大当家的决策落下,周围的山匪们,特别是那些觊觎黑隼位置已久的人,开始蠢蠢欲动。 他们中的一些人,平时就对黑隼心存不满,如今见他接连受挫,更是看到了取而代之的机会。 于是,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幸灾乐祸的意味。 “是啊,黑隼,这小子到底有何能耐,竟能让你如此狼狈?” “大当家,不如让我来试试,说不定能轻松解决那小子,给咱寨子立下大功!” “二当家,你可得加油啊,别让咱们这些弟兄失望了!” 这些话语,有的是直接的挑衅,有的则是隐晦的讽刺,但无一例外,都指向了黑隼目前的困境。 面对周围山匪的起哄,黑隼心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愤怒,是因为他感受到了来自同伴的背叛与不信任。不甘,是因为他深知自己在山寨中的地位正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战。而恐惧,却是源于那个年轻人。 先前的火焰,就好似梦魇,萦绕在他的心头。 那火焰如同有生命般,跳跃、蔓延,将一切敢于阻挡它的存在化为灰烬。在那股力量面前,他所有的策略、所有的勇气,都显得如此渺小。 黑隼的脚步沉重,他回到了自己的山头,那片曾经让他感到无比熟悉和安心的土地,如今却显得格外冷清。 营帐外,几缕炊烟袅袅升起,但黑隼的心中,却找不到一丝温暖。 坐在营帐的中央,黑隼的思绪开始飘远。 他回想起自己是如何从一个平头百姓成为一个普通的山匪,然后又一步步成长为山寨的二当家,那些日子里的荣耀与挑战,如今都成了他心中最深的烙印。 正当黑隼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营帐外的脚步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他抬起头,只见营帐的帘幕被轻轻掀开,大当家的身影映入眼帘。 大当家的到来,无疑是为了安抚。 大当家缓缓步入营帐,他的眼神中,既有对黑隼的关心,也有对山寨未来的担忧。“老二,哥哥知道你心中有千斤重的负担,但哥哥也难做啊。你接连两次失利,倘若我一味保你,势必会引起下面的不满。” “老二,我们都是从艰难困苦中走出来的,这段时日,你尽管宽心,好生休养,待到风头过去,哥哥再安排你去做事。” 大当家心中早已有了盘算,领导者的地位并非一成不变,而是在不断的权力博弈和形势变化中得以巩固或动摇。 在权力的微妙平衡中,大当家早已敏锐地察觉到黑隼的声望与日俱增,隐隐有着超越自己的趋势。 如果任由黑隼的声望继续高涨,那极可能会对他的权威构成威胁,甚至导致山寨内部的分裂。 因此,无论如何,他都会让黑隼暂时退居二线,进行一段‘冷却期’,以避免潜在的冲突与动荡。 但,他并未完全放弃黑隼。 人才,是山寨的宝贵财富,而黑隼的能力与忠诚对山寨的未来至关重要。 待到时机成熟,他会再寻一个恰当的契机,将黑隼重新提携至高位,让他在山寨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同时,大当家又巧妙地利用老三作为平衡黑隼的棋子。 老三的能力与忠诚同样重要,他的存在不仅能够为山寨提供另一种视角,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制衡黑隼的影响力,确保权力的均衡分配。 通过这样的布局,大当家不仅巩固了自己的领导地位,还构建了一个更加稳固的权力架构。 黑隼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心中的沉重暂时放下。 他看着大当家,眼中闪过无尽的感激之情。他明白,大当家的决策并非出于私心,而是为了整个山寨的长远利益考虑。 而在另一端,大当家几乎用着与黑隼对话时相同的话术,向老三描绘了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话语中满是对老三能力的肯定。 他承诺,待到时机成熟,老三将有机会承担更重要的角色,发挥更大的作用。 但同时,大当家的言辞中也透露出一丝微妙的警告,他希望老三能够从黑隼的事件中汲取教训,不要重蹈覆辙。 这让三当家感受到了无比的尊重与重视。 夜幕低垂,大当家的营帐内,灯火通明,一场特别的宴席正在筹备中。 大当家邀请了山寨中的各位当家,包括黑隼、老三及其他一众山匪们,共聚一堂,共享佳酿,共商山寨的未来。 酒香四溢,欢声笑语中,山寨的山匪们放下了平日的紧张与戒备,尽情享受着这份难得的轻松与融洽。 大当家端起酒杯,向在座的每一位当家致以敬意:“诸位弟兄,多谢你们的付出。正是有了你们,咱们山寨才能有今日这般壮大,咱们的情谊才能日益深厚。今夜,就让我们暂时放下一切烦恼,共同庆祝。” 在座的各位当家纷纷举杯响应,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大当家的敬重与对山寨未来的期待。 黑隼与老三更是感触颇深。 随着夜色的深沉,营帐内的气氛也逐渐升温,酒劲上头的山匪们开始放松下来,笑声与喧闹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黑隼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他缓缓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大当家,有件事我得跟您说。今日,我手下的几个弟兄被那少年抓了去。我担心,会不会透露出咱们寨子的位置。”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一些山匪开始齐声嚷着,嘲笑黑隼的忧虑有些过头了。 “黑隼啊,你这心事也忒重了,”一个大汉拍着黑鹰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咱们大当家何等人物,那小子哪有胆子来犯咱们?你这担心,怕是多余的。” 另一旁,几个兄弟也附和着,他们或拍着黑隼的背,或举杯敬酒,试图用轻松的气氛来化解黑隼心中的忧虑。 在他们看来,黑隼的担心似乎是多虑了。 毕竟,有大当家在,加之寨内的实力,足以应对任何挑战。 尽管弟兄们的笑声与劝慰让黑隼感到些许缓和,但他内心深处的担忧并未因此而消散。 作为一个领导者,有时候必须保持清醒与警惕,即便这在某些时刻会显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大当家注意到了黑隼的沉默,他轻轻地拍了拍黑隼的肩,眼神中透露出理解与支持。“老二,你的担忧是对的。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安逸而放松警惕。弟兄们的欢笑声是好的,它让我们更加团结,但我们也必须时刻准备着,面对可能的挑战。” “不过!”大当家的目光中闪烁着自信,他缓缓起身,声音中蕴含着力量,“哥哥我前阵子修为已经到了一重天!就算那小子真的敢来,我也定能叫他有来无回!” 说罢,大当家缓缓站起身,步履沉稳地走出营帐。 他来到院落中央,那里静静躺着一块巨石,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大当家深吸一口气,周身的气场突然变得凝重,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弟兄们,且看好了!”大当家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坚定有力。 话音未落,大当家身形一动,如暴起猛兽,瞬间来到巨石前。 他双目微眯,全身的域气开始涌动,汇聚于双拳之上。 只见他右拳猛然一挥,“罡气拳!”伴随着一声低沉的怒吼,一拳轰向那块巨石。 顿时,空气中传来一阵刺耳的爆裂声,巨石在大当家的一拳之下,瞬间四分五裂,化作无数碎石,飞溅开来。 夜色中,那些碎石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场面震撼壮观。 寨内的山匪们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惊人的实力。 这一拳,足以证明大当家已将他的所修的功法修炼至大成境界。更是向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传递了一个强烈的信号——他们有足够的力量守护这片山寨,无惧任何挑战。 “这就是咱们大当家的实力!”老三的声音中带着激动与自豪,“有大当家在,我们无惧任何敌人!” 营帐内外,山匪们纷纷走出,围聚在大当家周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 在这一刻,山匪们之间的凝聚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展示完自己的实力,大当家的气势并未因此而收敛,他环视一周,大笑道:“弟兄们!风云变幻,我们自当警惕。但生活依旧,欢乐不可辜负!现在,让咱们回到营帐,继续我们的欢聚!继续我们的美酒!” 大当家亲自为兄弟们斟满酒杯,话语中充满了豪情:“在这片属于咱们的天地里,咱们既是战士,也是兄弟。让咱们举杯,为情谊,干杯!” 随着大当家的一声令下,山匪们齐声响应,举杯共饮,酒香与欢笑声交织成一片,营帐内的气氛再次被推向高潮。 正当山匪们沉浸在欢声笑语与美酒佳肴的氛围中时。 夜色深处,一抹不祥的气息悄然逼近。 营帐外围的暗处,一袭黑衣蒙面人悄然显露。 第36章 就算你认出我来,也不会有签名的 黑衣人正将怀中抱着的陶罐收进纳戒中,瓶中残留的液体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显然,这不速之客的出现,并非出于善意。 黑衣人的存在并未引起营帐内山匪们的注意,他们依旧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渐渐的,毒素在他们的体内积累,开始发挥其阴险的作用。 起初,山匪们只是轻微的不适感。 或是头晕又或是乏力。 但他们也只当作是酒劲上头,并未过多思量。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症状逐渐加重。绝大部分山匪开始面色苍白,呼吸急促,甚至已经有人倒地不起。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大当家,“快!快把所有弟兄抬到到安全的地方!”大当家声如山洪,试图在混乱中建立一丝秩序。 然而,毒素的作用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恐慌如同野火般迅速蔓延,山匪们开始四处奔逃。 呼喊声、哭泣声、哀嚎声此起彼伏,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慌之中。 许多山匪只挣扎几下,便失去了意识,身体如同破布一般软绵绵地垂下。只剩了大当家与几位颇具修为的当家们还在苦苦坚持。 他们凭借自身修为,勉强能够抵抗着毒素的侵袭,但面色同样变得凝重。 大当家双目圆睁,怒视着四周,震怒道。“是谁,敢在爷爷们的酒里下毒?!” 黑衣人似乎对眼前的情景感到十分满意。他终于不再潜藏于阴影之中,从暗处缓缓走出。 面对黑衣人的现身,一众当家的反应却异常冷静。 “阁下既然愿意现身,不妨表明来意。”大当家急促的喘息声在夜空中回荡。 “我的来意,你们很快就会明白。”黑衣人站定,回答的含糊其辞,却又充满威胁。 “等等!我认得这个声音!你……你是那个村子里的年轻人!?”黑隼的话语中满是震惊,对于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咦?居然被认出来了?看来古装剧里果然都是骗人的嘛。”眼见自己的精心装扮被识破,黑衣人索性便也不再隐瞒。 他伸手摘下了遮掩身份的蒙面布,一张黑隼无比熟悉的面孔在月光下逐渐清晰。 此人,正是风云羽! “是你,真的是你!”黑隼嘶喊着,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却受制于体内沉积的毒素,又瘫软下去。 风云羽面对黑隼的惊讶与激动,表现得异常从容,眼中闪过一抹淡然的笑意,“就算你认出我来,也不会有签名的哦。” 他轻轻摆摆手,那姿态仿佛是一位被认出的明星,示意黑隼保持低调,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你!!”黑隼正要继续开口,却被大当家伸手打断。“我们铁骑关,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地方的罪过阁下吧?” 黑隼怒火渐熄,他的眼神在风云羽和大当家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停留在大当家那沉稳的面孔上。 风云羽面对大当家的询问,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抹淡然的笑意。“大当家言重了,我与你们铁骑关并无恩怨。此次前来,纯粹是为了寻道消息。” 大当家闻言,顿时怒火升腾!心中怒吼道:「并无恩怨你还下这么烈的毒!?若不是自己这一众人颇具修为,怕是也早就被毒翻在地了。」 但最终,大当家还是强压下了心中怒火,换作一副极为恭敬的笑脸问道:“不知阁下欲寻什么消息?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在找寻一个人。那人身着黑色长衣,脸上戴着一副用朱砂写着“壹”字面具的人。”风云羽的话语如同一幅生动的画像,将那人的形象细致地描述了出来。 大当家与一众当家的眼神交汇,仿佛在彼此之间交换着信息,寻找答案。 最终,大当家缓缓开口,“我们,未曾见过阁下口中描述之人。” 对于山匪们的回答,风云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失望或是惊讶,因为他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左右不过是一群山匪而已。 依山而居,以劫掠为生。整日生活于狭小封闭的世界里,挣扎在暴力与生存之间。每日的担忧无非是下一顿的吃食或是如何抵御外敌。 相比起这无垠的苍穹,他们的存在,就好似一粒微尘,随风飘荡,无人问津。 又怎么可能见过那对于他们而言,如神话般的存在? 风云羽如今的这般询问,只是因为他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他心安出手的理由。 “是吗,真是可惜啊,这并不是我想听到的回答。”风云羽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 终于,当时间的沙漏流尽,除大当家外的几位当家,再也无法支撑,无力地倒了下去。 风云羽上前,轻轻探查他们的状况,确认几人已经失去意识,无法行动后,这才转而看向大当家,说道:“引我去你们山寨的钱库吧。” 此话一出,直指大当家的软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却被认命的灰色所吞噬。 抵抗,于此刻而言只是徒劳。毒素在他体内肆虐,侵蚀着他的每一分力量,现在的他,连最简单的坐立都成为了一种困苦。 然而,即使在这样的绝境中,大当家的脊梁依旧挺直,他的内心深处燃烧着一种不屈的火焰。 作为山寨的首领,即使在失败的边缘,也不能轻易放弃尊严。 于是,他咬紧牙关,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缓缓站起。就如同一棵在暴风雨中挣扎的孤树,虽摇摇欲坠,却不肯倒下。 大当家的目光与风云羽相接,那是一种无声的对话,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他没有言语,只是微微点头,示意风云羽跟随。 然后,他转身,步履蹒跚,为风云羽引路,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可就在这时,一阵叹息声自大当家的身后传来,接着便是风云羽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你这样慢吞吞的,要何时才能走到?” 风云羽两步上前,以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和力量,拧断了大当家的四肢! 这一瞬间的暴力,彻底磨灭了大当家眼神中最后的光芒。 便是自己未曾中毒,处于全盛状态,面对如此怪力,他也几乎找不到一丝胜算。 这份力量,超越了他以往对强者的认知,让他深刻体会到,有些事,是人力难以抗衡的。 大当家的身体就像那失去支撑的提线木偶,无力地倒下。 随后,风云羽毫不迟疑,以一种近乎冷酷的方式,扯着大当家的长发,如同拖拽一件沉重而无生命的货物,一路拖行。 身体如同破布般被拖行,与地面的每一次摩擦,都如同刀割。疼痛与屈辱交织,可即便如此,他也未曾发出一声呻吟。 那是对尊严最后的坚守。 大当家不时出声,以一种出奇的平静,指引着风云羽穿过山寨的蜿蜒小径,向钱库的方向走去。 二人很快便来到了一处厚重的铁门前。 门上缠绕着的沉重锁链,曾是坚固的象征,如今却如同玩物一般,被风云羽轻而易举地扯断,毫无抵抗之力。 随着风云羽的力量轻轻一施,钱库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股耀眼的光芒冲射而出,驱散了四周的黑暗。 金银交错,宝石璀璨。数不尽的财宝,如同金色的海洋,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风云羽站在钱库的门口,一双眼睛简直快要瞪出来了。 这财富的规模,这财富的辉煌,是他两世为人,都不曾见过的。 真是如梦境一般的存在。 第37章 计划这种东西,得酝酿 时间回到几个时辰前,天边尚有残月。 风云羽与何夜明一路奔袭至此,借着山雪与夜色掩盖身形,缓缓地停靠在山寨不远处的的密林处,将马匹藏匿于山林间。 二人悄无声息地穿行于林间小道,随着距离的逐渐缩短,山寨的轮廓在夜色中逐渐清晰。 那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坚固堡垒,四周被密林环绕,只有一条狭窄的山道通向内部。 风云羽与何夜明才停下了脚步,隐藏在树影之中,观察着山寨的动静。 “云兄,接下来什么计划?”何夜明问道。 风云羽没有立即作答。他静静地观察着山寨的布局与守卫的动静,脑海中迅速构建着各种可能的行动计划。 良久,才低声道:“夜明兄且容我细细思索一二。” 何夜明震惊,“啊?云兄你现在才开始思考计划吗?” 风云羽双目紧盯着山寨的方位,头也不回的说道。“计划这种东西就像粑粑,不是你想拉就能拉的,得酝酿。” 何夜明听后,心中不由得掠过一抹恶寒,“云兄,虽说这话糙理不糙,但也没必要这么糙吧?” 风云羽嘴角弯起一抹淡笑,轻轻拍了拍何夜明的肩膀,低声道:“夜明兄,你我兄弟相称,何须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好的计划,总是需要时间来酝酿的,就像美酒,越陈越香。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观察分析,然后才是行动。” 何夜明立刻意识到,此刻的确不是多言的时候。“那,云兄,我需要做些什么?是蹲着还是趴着?” 风云羽一本正经道:“我建议你可以变成一只猫头鹰,找个高枝把自己给挂起来。” “哦!我知道了!”何夜明点点头,退回树影之中,将自己完全融入夜色,只留下一双眼睛。 风云羽继续观察,他的视线从山寨的外墙,到那些看似随意实则精心布置的哨塔,再到那些在夜色中隐约可见的巡逻路线,每一处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心中开始勾勒出一个大致的防御布局,同时在思考如何利用这些信息,找到最安全的进入路径。 “夜明兄,”风云羽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比之前稍微响亮一些,但依旧保持在最低限度,“等天再黑一些,我会从东侧的山壁攀爬上去,那里的山匪守卫相对薄弱,而且有几处突出的岩石可以作为掩护。” “你先暂且留在这里,等我信号再行动。” “既然云兄如此说,那我便不再多言。只是,你一人前往,安全如何保障?”何夜明关切地问道,他不愿风云羽因自己的事而陷入危险。 风云羽自信道:“区区几个山匪,还不至于让我陷入险境。夜明兄大可放心,我自有分寸。” 听风云羽如此说,何夜明心中虽仍有疑虑,但见风云羽一脸轻松,便也放下心来。“云兄,万事小心,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风云羽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身影在夜色中逐渐远去。 何夜明待在原地,望着风云羽离去的方向,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复杂情绪暂时放下,安静等待着风云羽的信号。 风云羽施展身法,俯身急行,轻巧地穿梭于夜色与树林之间。 在接近一片灌木时,他的脚步微微放缓,仔细甄别着。 “果然是南天竹,想不到这个世界中也有。” 这些灌木,是他先前观察山寨布局时就注意到的存在。 记忆中,这是一种常绿小灌木植物。它的根、叶具有强筋活络,消炎解毒之效,在民间常被用作草药。 但风云羽十分清楚,南天竹果实含毒,大量食用会引起肺部、胸膜、气管充血和出血,甚至会导致死亡。 最初,他打算凭借自身隐蔽手段悄悄进入寨内侦查一番,确定具体构造后再与何夜明联手行动,设法将东西偷出去。 然而,当他注意到这些异常茂盛的南天竹上时,一个更为精妙的计划在他心中悄然成形。 他环顾四周,确保自己没有被巡视的山匪发现后,便俯身低头,飞速地采摘下一大片南天竹的果实。 又从纳戒中取出一件轻薄的夏装,将其扯碎,化为布条,用来包裹南天竹的果实。 随后用力挤压那些被包裹着的果实,使其破碎,流淌出汁液。再将这包果实浸泡在自己平日里用来储藏清水的陶罐中。 最后小心翼翼地将这些浸泡有剧毒果实的陶罐们收回纳戒中,以确保在行动中不会有任何疏漏。 而后,他便趁着夜色,从东侧的山壁攀上了山寨。 东侧的守卫们,或许是因为地形的自信心态,显得格外松懈。 他们或倚着石壁半睡半醒,或聚在一起低声谈笑,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悄然逼近。 风云羽动作轻缓,与夜色融为一体,不带起一丝风声。 手中捏起一把碎石子,将其中一枚石子置于右手拇指与食指之间,如同弹射弹珠般用力弹出。 石子以惊人的速度和精确度飞向目标,没入一名山匪的眉心。 没有片刻的犹豫,风云羽立即转向其余巡守的山匪,再次如法炮制。 噗!噗!噗!噗! 接连几枚石子弹出,精准无误的击穿山匪们的要害。 山匪们甚至没有来得及反应,便无声无息地倒下,只留下夜风的低语和山林的沉寂。 趁着山匪们的尸体还未消失,风云羽无声而至,迅速扒下一套深色布料的衣物,披在自己身上。 换上山匪的衣物后,一股浓厚的体臭瞬间充斥了他的鼻腔,那是长期未洗的衣物与汗液混合的气味。 风云羽皱了皱眉,眼底掠过一丝厌恶,可眼下的时节哪还有给他挑剔的机会? 只能趁着山匪的尸体还未消散,狠狠的踢上一脚解解气了。 遭受了山匪衣物带来的刺鼻体臭后,风云羽只得再寻来一块洁净的布料,遮盖住自己的面孔,企图阻止这刺鼻的气味继续侵扰他的鼻腔。 随着一步步深入,山寨的布局逐渐展现在眼前。 山寨的布局错综复杂,但风云羽却能够迅速地辨识出其中的关键点。 他利用自己的探查,迅速掌握了寨门、哨塔、仓库和居住区的分布。 甚至于山匪们换防的时间、巡逻的路线,以及哨塔的视线盲区都被他摸得一清二楚。 但风云羽没有急于行动,而是耐心地等待。毕竟时机的选择往往比力量的大小更为重要。 他无声潜行,将自己隐匿于山匪存储食物和酒水的大仓屋檐上。 每当山匪换防的空隙出现,他便轻盈地跃下屋檐,从纳戒中取出浸泡着南天竹果实的陶罐,将南天竹的汁水混合进山匪们的酒缸中。 由于担心过量的毒素或许会引起山匪的警觉,他十分谨慎地控制着混入的剂量,确保其维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 正当风云羽重新隐匿于屋檐之上时,新换防来的山匪们的谈话声悄然传入了他的耳朵。 “听说了吗?二当家被大当家撤了职,现在三当家掌权了!”一个山匪的声音,带着八卦的兴奋道。他们对权力的更迭总是充满兴趣。 “啧啧,我听说是因为二当家在外面惹了不该惹的人,触了大当家的逆鳞!”另一名山匪应声道。他的声音带着一股冷冽的寒意,透露出山寨内部权力斗争的残酷和无情。 “还有那个新来的,听说他以前是江湖上的好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个年轻的山匪插嘴道。他的眼中闪烁着好奇和崇拜的光芒,似乎对于江湖的神秘和英雄的传说满心向往。 “江湖上的事,谁知道呢,咱们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别惹麻烦。”一个年长的山匪说道,他的声音沉稳,对人生有着老道且独特的见解。 “不过到是你们,谁又没洗澡?怎么这么臭啊?”年长的山匪突然转头,目光如炬,直射向那些年轻的山匪们。 众山匪顿时面面相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眼神四处飘忽,似乎在寻找可以逃避的角落。 “头儿,我,我昨天才洗的澡。”年轻的山匪结结巴巴地说道。 “是啊,头儿,我也是。”另一个山匪附和道。 而藏身于屋檐上的风云羽,在听到山匪们的对话后,不动声色的向内侧挪动了一下身子。 正当山匪们还在为谁没洗澡的事情争执不休时,又一个山匪的身影出现在篝火旁,他的到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只见这山匪立定身姿,声如山涧雷鸣,“大当家有令,今夜不巡守,大当家亲自设宴请寨子里的弟兄们吃酒!” 山匪们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疲惫和不满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兴奋和期待。 “真的吗?大当家真的请我们吃酒?”年轻的山匪兴奋问道。 “当然是真的,大当家说了,叫弟兄们今晚好好放松一下,不用巡守了!”喊话的山匪回道。 在屋檐的掩护下,风云羽将山匪们的对话尽收耳中,面对这突然的变化,他的心中充满了惊异。 就像是命运之手特意为他铺设的一条道路,与他的计划完美地交织在一起,巧合得难以置信。 心中虽有波澜,但风云羽很快便展现出了过人的冷静和理智。 无论这背后是巧合还是某种力量的安排,但只要最终的结果对自己有利,那么过程中的变数和挑战都可以被视作为通向成功道路上的垫脚石。 随着消息在山寨中传播,山匪们很快便从四面八方聚集到大当家的营帐附近。 风云羽也随着山匪们的聚集,转换了自身阵地,他匍匐在一处高石上,粗略估算了一下,眼下至少有着数百名山匪参与了这场宴请。 评估了现场的情况后,风云羽的眉头紧锁,自己原先准备的剂量,似乎不足以应对如此众多的山匪。 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选择了最为谨慎的策略。 在耐心等待山匪们酒过三巡,意味渐浓,警惕性随之降低后。 风云羽才悄然从高石上跃下,折返回最初藏身的那处大仓中,开始加大剂量的将陶罐里的汁液均匀地分布到几个酒缸之中,以确保每一份都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这次,他已经可以明显地察觉到酒缸内散发出的异味,那是南天竹汁液与酒水混合后特有的气味。 很快,在山匪们的喧嚣与期待中,一缸被添加了大剂量南天竹酒水的酒缸,被抬进了宴会场中。 风云羽担忧地看着那缸添加了大剂量南天竹酒水的酒缸,心中充满了警惕。 他担心酒缸内的异味会被山匪们觉察,从而影响到他的计划。 但或许是由于酒精的麻痹作用,山匪们并未察觉这一变化,他们依旧沉浸在宴席的欢声笑语中。 就在风云羽认为一切妥当,准备退隐暗处之时,下方的宴席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风云羽迅速收敛心神,从藏身处探出头来,在混乱的场景找寻原因。 但很快,他就寻到了山匪们喧哗的原因。 只见下方,大当家炸呵一声,右拳猛然一挥,一拳轰向一块巨石。 紧接着,空气中传来一阵刺耳的爆裂声,巨石在大当家的一拳之下,化作无数碎石,飞溅开来。 目睹了大当家那惊人的一拳,风云羽心中不禁一惊。 「该说不愧是修仙世界吗?只一个寻常山匪的能耐,就已不在自己之下,倘若正面交锋,自己恐怕很难在其手下讨到好处。」 「先前的几量,在面对这样的人物时,似乎还是有些力不从心。」风云羽的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盘算。「果然还是得继续加量才稳妥。」 于是,风云羽再一次折返,将剩余的汁液全部倒入了大仓的酒缸中。 不止如此,他更是将包裹着南天竹果实的布团,直接泡入酒缸中洗涮干净,让每一滴酒水都充分吸收到南天竹的汁液。 第38章 因果 风云羽在心中默默地估算着,如果这一剂量仍然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那么他将别无选择,只得亲自下场,与山匪们正面交锋。 这无疑是一场高风险的赌博,但风云羽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宴席。 那十多个成年人脑袋大小的陶罐剂量,即便是被大量的酒水稀释,其毒素也理应能够对这些山匪产生影响。 而事实也正如风云羽所预料的那样,当山匪们饮下这批新的酒水后,没过多久,南天竹汁液的效果便开始逐渐显现。 毒素在山匪们的体内蔓延,他们的眼神开始变得迷离,动作也变得迟缓。原本那高涨的士气和喧嚣的气氛开始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寂。 他们中的一些人开始东倒西歪,甚至有人直接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眼见成效显现,风云羽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 「人力终有穷尽时。若是自己单枪匹马对付这数百名的山匪,估计就算是杀到天明也杀不完。」 后续的事情经过,也正如先前上演的一般…… 风云羽将那位已经被制服的大当家随手抛在一旁,仿佛那只是一件不再需要的物品。 进入钱库,他开始了搜集工作,每一件有价值的财宝都被他收入囊中,放入那一个个小小的纳戒之中。 对于他而言,这是一个必要的步骤,是他在这次冒险中所追求的目标之一。 修行的道路确实充满了艰辛与不易,尤其是在缺少家族庇护和个人门派支持的情况下,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 风云羽深刻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提升自身实力的机会。 这一次潜入山匪的老巢,他的目的就是获取这些珍贵的财富,为自己未来的发展打下坚实的物质基础。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拿走这些财富,为自己的修道生涯添砖加瓦。 至于帮助何夜明寻回商队失窃的货物,那只是顺水推舟之举,既展示了他的人情味,也为自己的行动找到了合理的借口…… 最后,除去玄素和老医师赠与的那枚纳戒外,风云羽带走了整整六枚纳戒的钱财。 每一枚纳戒中,都装满了金银财宝,如同一座座小型的金山,闪烁着诱人的光芒。 风云羽的目光在剩余无法带走的钱财上停留,眼中流露出浓重的惋惜之情。 这些钱财,就如同树梢处无法摘取的果实,诱惑着他贪婪的心。 他深吸一口气,将惋惜之情压在心底,转而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剩下的,就让何夜明自己来辨认他们商队的货物吧。” 风云羽竖起一根食指,凝聚域气,高高打出一记花火。 花火划破天际,吸引了山寨外围何夜明的注意。 何夜明眼见花火绽放,心知风云羽的信号已至。不容迟疑,他迅速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开始潜入山寨。 潜入山寨,一路深入,何夜明心中却泛起了一丝疑惑。 按理说,山寨应该是防守严密,哨兵林立。 然而,令他惊讶的是,整个山寨内竟无一人看守巡视,寂静得如同一座空城,这情景与他预想中的紧张氛围截然不同。 何夜明的眉头紧锁,心中警觉。 江湖闯荡多年,他深知,越是平静的表面,往往隐藏着越大的危机。 这种异常的宁静,可能意味着山匪们正在策划什么,或者,这本身就是一种陷阱! 风云羽的信号虽至,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不得不重新评估局势。 何夜明放缓了脚步,更加谨慎地观察四周,试图从这寂静的环境中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平静之下,必定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等待何夜明到来的期间,风云羽再次将视线投到大当家的身上。 视线如同寒冰,让大当家的心中生出一股寒意,连忙惶恐道:“全部都在这里了,还请阁下高抬贵手,放我兄弟一马。” 风云羽沉声不语,心中所想的却另有其他。 在修道的世界中,因果律被视为宇宙的基本法则之一。所有的行为都会产生相应的后果。无论是善是恶,都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得到相应的回报。 风云羽认为,山匪们首先对他产生了恶意,企图伤害他,这是他们的“因”。 而他,为了自保和正义,拿走了他们掠夺来的钱财,这可以看作是他的“果”。 在这个过程中,他没有主动去伤害无辜,那么他的行为可以被视为是对山匪们行为的合理回应。 “正所谓天道好还,因果不虚。”风云羽缓缓开口。 “我拿了你们的钱财,是对于你们恶行的一种偿还,你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也避免了这些钱财继续被用于不义之事。从这个角度来看,现在我们两清了。” “对对对,清了,两清了。” “阁下既已了结恩怨,不知可否将解药赐予我等?”大当家连忙应和道,话语如同秋后的蝉鸣,显得有些凄凉。 大当家看着风云羽,眼中闪烁着求生的渴望。 风云羽闻言,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淡然的笑意。“解药?” “我并没有解药,此毒虽烈,却不致命,只要你们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跑两天肚子,让身体自行排毒,自然就会好了。” 嘴上这样说着,但风云羽却在心中骇然。 他在酒水中投下的剂量,足以让一个普通人瞬间失去意识,陷入深沉的昏迷。 可这山寨的大当家,却至今还能保持清醒,与自己进行对话。 他的心中,愈发庆幸自己做出的选择。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在何夜明的身影隐隐出现在夜色中的那一刻,风云羽瞬间挥手击出,准确无误地砍在了大当家的脖颈处,让其瞬间陷入昏迷。 “为了避免你一会多嘴,就先让你睡上一会吧。” 何夜明匆匆赶至,大口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云兄,我…我一路赶来,发现本应该巡视的山匪们,竟然踪影全无。还以为是你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 风云羽转过身,平静的看着何夜明,“夜明兄能够想到这点,就不该只身前来。保全自身,方为上计。” 何夜明双手撑着膝盖,喘息许久,才直起身来道:“云兄分明是为了我们商队的利益,才选择只身犯险,既然如此,那我何夜明又怎能独自逃亡?” 风云羽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侧过身,露出身后钱库的大门。“你们的东西就在里面堆着,你自行前去辨认即可。” 何夜明看着风云羽的淡定与从容,心中的敬佩之情愈发浓厚。 他深深吸气,正要动身,视线突然落在地上昏迷不醒之人身上,不禁好奇询问:“云兄,这位是?” 风云羽淡然微笑,解释道:“哦,这位是山寨的大当家。在我的感化之下,他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才主动引我前来他们的钱库。” “原来如此,真是云兄手段高超,令人佩服!”何夜明赞叹之余,又疑惑补充:“但他怎会昏倒于此?” 面对何夜明的质问,风云羽微眯双眼,语气平静透露些许无奈:“在我与其交涉期间,对方情绪激动,体力耗尽,最终不支倒地。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只得任由其暂时休憩。” “我想,他许是在梦中反思自己的行为,寻找改变的道路。” 听闻风云羽的解释,何夜明眼中光芒更甚。 当即也不再继续耽搁,快步走进钱库,仔细辨别起自家商队的货物。 约莫半个钟头之后,何夜明总算核对完毕。尽管汗水湿透额头,喜悦与自信依旧闪烁在眼眸深处。 踏至风云羽身旁,何夜明努力抑制住澎湃心情,“云兄,丢失的所有物品均已找齐,未损半分。但是……” “夜明兄但说无妨,若有难处,一同商讨便是。”见何夜明面露难色,风云羽细声宽慰道。 何夜明略带迟疑,缓缓开口:“这批失窃之物,大多体积庞大,凭我俩之力实难运载,恐怕需要多次往返才行。” “夜明兄难道没配备储存戒指存放货物?”风云羽讶异反问。 纳戒,这个在修仙世界中几乎被视为日常用品的存在。对于风云羽这个对修仙小说颇有研究的年轻人来说,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理所当然。 然而,在现实世界,尤其是在何夜明所处的商队中,纳戒却并非人手一件的寻常之物。 听到风云羽这般提议,何夜明先是苦涩一笑,摇首叹息,“云兄,你还真是逍遥世外,不懂人间烟火艰辛。” 紧接着,他语重心长地道:“纳戒一类空间法宝,对于凡人而言,简直是遥不可触及的梦想。即便在我们家族内,也只有父亲辈的高层才有资格佩戴。” “我虽身为这次交易队伍负责人,但在家中实际身份并不显赫。” “别说高级存储戒指,连基础型储物袋都未曾见识过。” 风云羽听完叙述,眉头紧锁,脑中急速运转。“既然山贼能用牲畜运送物资到达此地,我们同样可以仿照其手法返回家园。” “虽说比不上法器便捷,至少可行。” 对此言论,何夜明频频颔首,“云兄,果真见解独到!” 然而随即,他又担忧问道:“不过云兄,就这样将此人留置荒郊野外没问题吗?” 说着,何夜明低下脑袋,手指向雪地中瘫软不动的山贼头目。 风云羽同样注视着前方身影,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夜明兄或许不了解,我们修士体质异于常人,抵御严寒不在话下。” “无需挂虑,赶紧跟上步伐,我已熟悉这片区域地形,马厩应当就在前方不远处。” 何夜明闻言,忧虑逐渐烟消云散,紧跟着风云羽脚步向前行进。 第39章 牢笼和自由 二人并肩穿梭在山寨的各个角落,寻找着马场的踪迹。 山寨的线路布局,错综复杂,充满了山匪的野性和粗犷,但这并没有阻碍他们的脚步。 然而,在寻找马场的过程中,何夜明不慎跟随风云羽拐错弯,两人意外闯入地下监牢区域。 周围环境昏暗潮湿,霉臭味道充斥鼻腔,令人呼吸困难。石墙两侧悬挂各式凶残酷刑器具,沉默地揭示过往惨烈往事。 “云兄,这里怎么可能藏着马匹……”何夜明紧贴着风云羽的身侧,表情惊惧异常。 风云羽面色略显尴尬,“夜明兄莫怕,既已进入此处,安心面对现实。也许地牢蕴藏未知线索,或是冥冥之中注定缘分。” “嗯~”何夜明勉强接受解释,貌似认同风云羽观点。 正当前进之际,风云羽忽然止步凝视,手指悄然指向角落隐蔽之处。何夜明随之聚焦视线,最终发现了不起眼小门存在。 此门低矮简陋,材质为粗糙木板拼凑,极易与周遭岩壁混淆。若非风云羽敏锐洞察,可能轻易错过。 \"那里面有喘息声,或许就是我们要找的马场也说不定。\"风云羽轻咳掩饰尴尬,试图合理化意外发现。 两人走近木门前,试探性触碰把手,却发现居然未加锁闭。轻轻推开缝隙,一线微光透射而出,映照前方狭窄空间。 狭长走廊尽头,数名女子儿童及少数男性被关押于此。他们面容憔悴,身形消瘦,眼神空洞无光。长时间遭受拘禁折磨,身心俱疲。 “云兄,这……”面对眼前情景,何夜明震惊失言,心中震撼难以言喻。 风云羽轻声感叹,语气平淡中透露几分哀愁。“乱世之地,山贼猖獗横行,频繁袭击村落,威逼民众屈服。以此稳固统治地位,增强江湖声望。” “女子与孩童体质脆弱,易于掌控摆布。故而成为首选掠夺目标,承受苦难命运。” “在长期与外界隔绝的山匪团伙中,年轻女性可能被用来作为配偶,以维持山匪的人口结构,而孩童则可能被培养成为新的成员,确保团伙的延续。” “成人男性充当廉价奴仆,执行耕种修建等体力任务,保障罪犯基本生计。”风云羽话语透露出世间凡人艰辛生活的现状。 何夜明深感悲痛,努力克制情绪波动。尽管涉足商界多年,见识广泛,但仍对眼前残酷现实难以释怀。 他看向那些无辜的生命,看着他们那无神的双眼,想到那些破碎的家庭。这一切,如同一把利剑,深深刺入他的心。 “云兄,能劳烦你救他们出来吗?”何夜明转身看向身旁的风云羽,恳求道,“云兄能否援手相救?我家虽非豪门望族,供养些许流民尚有能力承担。” 风云羽听罢请求,毫不犹豫应允。当即伸手轻易捏碎了牢门上的锁链。 又无需自己为这群人的后续生死操心。 既如此,能跟着白白赚取一波功德,何乐而不为呢? 然而,当牢门缓缓打开,那些被关押着的人们,却并没有展现出即将获得自由时的喜悦表情。 何夜明走进牢房,轻声道:“你们自由了,我们是来带你们离开这里的。” 但,那些人却只是呆愣地看着他,没有丝毫反应。 何夜明转头看向风云羽,用眼神向他寻求着帮助。 风云羽看向那些人们麻木的双眼。 长时间的囚禁与折磨不仅摧残了他们的身体,更是在他们心灵深处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这些伤痕,如同厚重的阴霾,遮蔽了他们对自由的渴望,也紧紧地束缚着他们的心灵。 风云羽回想起过往读到的心理学理论,他记得,书上曾描述过一个案例,与眼前的情景惊人地相似。 长期的囚禁与折磨导致个体心灵深处的创伤,使得他们对外界刺激的反应变得异常迟钝,甚至完全麻木。 这种情况,心理学家称之为“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一种表现。 要唤醒这些心灵深处受伤的灵魂,需要的不仅仅是简单的言语或行动。而是需要一种强烈的、能够触动他们内心深处的外界刺激。 「刺激嘛……刺激的话……有了!」就在这一刹那间,风云羽找到了灵感的火花。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转身,一脚踢向了牢房木门的支撑。那支撑在风云羽的强大力量下,瞬间断裂,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轰然倒塌。 风云羽认为自己只能控制自己的决策和行动,而无法对他人的情绪反应或长期的心理状态施加全面的影响。 因此,他倾向于将焦点放在可以直接控制的因素上,而将间接或长期效应留给时间和环境去自行调节。 通过实际行动解除眼前的束缚,给予受困之人重新选择生活路径的机会,本身就是最大的仁慈与正义。 至于会不会对他们造成心理方面的刺激? 抱歉,那是心理咨询师的任务范畴,而非他作为行动发起者所能包揽的责任。 何夜明和被关押的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所吸引,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风云羽。 何夜明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愕,“云兄,你这是何意……” 风云羽微微一笑,解释道:“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要贯彻到底喽。” “刺激?什么刺激?云兄你在说什么?”何夜明心中依旧不解。 风云羽沉声不再言语,而随着风云羽踢断木门的支撑,那代表着囚禁与束缚的牢笼轰然倒塌。 人们的眼中,那原本的绝望与麻木,逐渐被一抹希望之光所取代。 终于,有一个人,一个年老的人,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枯瘦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向前伸去,试探着,那曾经将他们囚禁的木门,是否真的已经消失。 他的动作,缓慢谨慎,仿佛是在确认,这是否真的是一场梦。 当他的手触摸到空无一物的空间时,他愣住了,随即,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 “门……我们自由了!”老人的声音颤抖,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是无比真挚激动。 他的话语,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点燃了囚犯们心中的希望之火。 人们开始纷纷起身,互相扶持着,相继踏出了牢笼。 风云羽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转,最终锁定在一个看起来年龄稍大的男子身上。 风云羽走向他,问道:“这位大哥,我想知道你和他们,是什么时候被抓来的?又是怎么被抓的?” 然而,风云羽的询问并没有得到他期待的回答,回应他的,只有男子迷茫的神情。 男子的神情纠结,仿佛在努力回忆。但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 他在昏暗的牢笼中,不知道呆了多久,他的生活被无尽的黑暗和绝望所包围,早已失去了对时间的认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在黑暗中挣扎,他在绝望中求生,他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我,只记得生存。 风云羽点点头,然后转身接连打开了剩下的牢笼。 对于一些无处可去的人,何夜明承诺,只要他们愿意,可以跟随他,何家的大门永远为他们敞开。 他会将他们视为家人,将他们的痛苦视为自己的痛苦,将他们的希望视为自己的希望。 而对于那些想回家的人,何夜明也慷慨地给了他们一些银两,能够帮助他们踏上归途。 何夜明清楚,回家的路可能并不平坦,但有了这些银子,至少可以让他们少受一些风霜。 「真不愧是商人啊,」风云羽站在一旁,静静闪烁,感慨于何夜明的头脑。「何夜明分发出去的银两,少说也有百两之数,在一般人眼中,这或许只是一次愚蠢的慷慨。」 「可一旦那些离开的人们,在归乡的途中,口口相传今日何夜明的作为,那么这些被他投入出去的银子,将会以千倍,甚至万倍的返还于他。」 在商人的世界里,信誉与口碑,往往比金银财宝更加珍贵。 何夜明的慷慨,将为他赢得人心,赢得信任,这将为他未来的商路,铺平一条光明大道。 在何夜明的慷慨下,很大一部分人选择领了银子。 他们深深地向何夜明叩首致谢,这是他们最真挚的感激,也是他们重获自由与新生的见证。 何夜明站在原地,目光深邃,注视着那些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欣慰。“云兄,你觉得他们会平安的找到回家的路吗?” 风云羽道:“谁知道呢?或许他们会平安找到回家的路,也或许会死在野兽或另一伙山匪手里。” “云兄你这人还真是……”何夜明欲言又止,他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来形容风云羽的这种态度。 风云羽微微一笑,说道:“我只是更愿意面对现实。无论是光明还是黑暗,都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我们无法改变所有的事情,但我们可以选择如何看待它们。” “不过话说回来,云兄。这一路上为何不曾见到这山寨内的山匪?”何夜明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当然是因为他们全都已经死了。”风云羽故意回道。 话语如同寒风,瞬间让周围的气氛凝固。 然而,风云羽的脸上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杀气,反而是一种淡淡的平静,仿佛他所说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云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何夜明的脸色微变,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风云羽,试图从中寻找答案,却发现对方的眼神异常清澈,毫无隐瞒之意。 但很快,他就以轻松的笑声掩饰了自己的惊讶。“云兄,你这是逗我呢,”他说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企图缓解突然凝重的氛围。 “就算是上百头猪,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全都杀了吧?更何况是上百号山匪啊!” 风云羽轻笑,脸上的神情却是淡然至极,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波澜。“我们还是赶紧去找马场,然后收拾收拾回去吧。毕竟还有这么多人都没安顿呢。” 何夜明听到这里,点了点头,转向那些刚获自由的人群。“云兄说得对,我们不能耽搁,”他对众人喊道,“大家跟着我们一起,找到马厩,然后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修士,与世俗世界的普通人存在着巨大的鸿沟,这不仅仅体现在修为上,还涉及到彼此的生活方式,价值观乃至对生死的态度。 风云羽此举,是在进行一场精心设计的实验。 他想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凡人们是如何看待那些能够掌控自然法则,超越常理限制的修士。 是否在他们眼里,修士可以随心所欲地行使生杀予夺的权力?或者,他们依然坚守着最基本的道德底线,期望即使是超脱凡尘之外的仙人,也应遵循人间的基本准则? 他想要验证,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人们是否还会保留那份最基本的人性和良知。 而何夜明的表现,已经给了他答复。 起初,何夜明或许怀揣着对正义的执着,但在风云羽不经意间展露的那份实力面前,这些信念瞬间变得脆弱不堪。 第40章 渡光阴 何夜明的话如同春风吹拂过荒漠,带来生机与希望。 人群中,一双双眼睛开始焕发光彩,尽管还带着些许混沌与不确定,但那份源自内心的渴望已然觉醒。 他们曾生活在恐惧与压迫之下,如今,当得知自由的可能时,心中既有震撼,也有茫然。 这份自由,对他们而言,几乎是一种奢望,以至于不敢轻易相信。 风云羽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但他没有多言。 真正的自由,需要时间去体会,去领悟。这不是一句口号,而是一种生命的体验,需要每个人的亲自参与。 人们犹豫着迈出脚步,他们相互对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渴望和决心。 “注意跟好,不要掉队。”何夜明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的语气中多了几分温柔和鼓励。 何夜明走在最前面,用他那并不坚实的背影,引领着众人前行。 当他们终于踏出那片黑暗之地,冷冽的冬风迎面而来,却蕴含着前所未有的清新与自由。 这阵风,仿佛洗去了他们身上的尘埃,让他们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自由的味道原来是如此美妙,如此纯净。 仰望着那轮残月,注视着飞翔的鸟儿,人们的心灵受到了深深的触动。 这些在别人眼中再普通不过的景象,对于他们来说,却是一种久违的奢侈。 人们的眼中,混沌退去,迷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满满的期许和对自由的无限向往。 泪水如同断线的圆珠,在他们的眼角滚落,滴落在冰冷的大地上,发出微弱却清晰的响声。 泪水中流淌的,不再是痛苦与悲哀,而是释放与感恩。 他们哭着,笑着,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仿佛要将这久违的自由,深深地烙印在彼此的心中。 “云兄,你真确定清楚山匪的藏马之处?”何夜明侧身贴近风云羽,低声询问。 风云羽毫不迟疑,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自信满满地回答:“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正当风云羽和何夜明交谈之际,人潮中忽然闪现出一位少年的身影,悄然无声地接近他们。 “你们……是不是在寻找山匪的马场?我知道在哪里!”少年的声音十分清晰,在寂静的人群中格外响亮。 风云羽和何夜明闻声回头,目光落到了少年的身上。 身后的少年,看上去也不过十四五岁,他的衣服十分破旧,脸上带着疲惫,眼神中却透着成熟和坚韧。 少年继续说道:“我刚被山匪们抓来的时候,曾被带去过马场一次。路线被我牢牢印在脑子里,就想着有一天能逃出去的时候或许会用上。” 风云羽与何夜明交换了一个眼神,感受到对方的惊喜。 何夜明上前一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抬头,清澈的眼眸迎上了何夜明的视线,答道:“我姓渡,名为光阴。” 何夜明微微一愣,这个名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那张疲惫但坚毅的脸,和那个似乎与他身份不太相符的名字,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 “渡光阴,”何夜明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仿佛在品味其中的含义,“是有什么特殊的寓意吗?” 渡光阴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羞涩,这才道:“名字是村里有本事的先生给起的,他说我命中需补水,所以取名就要带水。” 风云羽的好奇心被勾起,插嘴道:“既然如此,为何不选渡河或渡江之类,听起来更有气魄?” 渡光阴轻笑,缓缓解释:“其实我爹一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但先生说,时光如川流,催促世人前行,不止于一时一刻。” “渡河、渡江、渡海皆寓指由一点至另一端,象征着终始。唯独“渡光阴”,方显过程之美,日复一日,刻刻皆新。” “我爹本来就没啥文化,听先生这么一说,当即就拍板给我定下了这个名字。” 风云羽忍不住喷笑出声,“这些文人,最是喜欢搞这文绉绉的一套,要我说还是渡河好听一些。” 面对风云羽的调侃,何夜明随即辩驳:“风兄,你这是哪里的话?此名实则意涵深厚……” 风云羽眉头微蹙,显然对这种冗长的文化探讨兴致寥寥,于是果断转移话题,对着渡光阴急切询问:“话说回来,你之前提到的山匪马场,到底在哪?” 听到问话,渡光阴急忙收起之前的闲聊姿态,点头应允,“没错,咱们先办正事。” 说着,他带领一行人朝山寨的西北方向进发,穿梭在错综复杂的建筑之间。一路上,他步伐敏捷,仿佛对这里的地形早已了然于胸。 当众人终于穿过一道巍峨的木制围墙,眼前景象骤变—— 一片辽阔的马场展现在他们眼前,马场内,有着十数匹骏马,它们体型健壮,毛色光滑,显然是被精心照料的。 渡光阴停住脚步,面向风云羽与何夜明,“这里就是山匪们的马场,他们养的马儿都很健壮,全都是上等的好马。” 目睹这十余匹精壮战马,何夜明的目光瞬间焕发异彩。 作为常年奔波于商道上的老练商人,他在挑选马匹方面独具慧眼,深知一匹优质坐骑对于长途跋涉的重要性,犹如舵手之于航船般关键。 在几十匹骏马中穿梭观察,何夜明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每匹马的眼神与姿态,评判标准近乎苛刻。“云兄,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千里马啊!” 相比之下,风云羽的态度则从容许多,淡淡回应:“虽然我对马匹知之甚少,但从你的评价来看,想必不会错。既然如此,我们就尽数带走吧。” 风云羽素来不屑于为博取虚荣,或者顾忌面子,去装懂那些并非其专长的领域。诚实面对自己的无知,远比装腔作势地掩饰更为可贵。 所以,相对于何夜明历经沧桑积淀的专业眼光,风云羽对马的认知尚处于初级阶段。在他看来,除了马肉是美味之外…… 何夜明神色凝重,迟疑开口:“云兄,这……如此行事,岂不与那山匪无异?万一招致祸患,后果不堪设想。” 风云羽闻声回首,眉宇间略带嘲讽,“男子汉大丈夫何惧小事?就当作是山匪帮你保管货物的利息,安心收下便是。” “我先去钱库那边等你们了。” 风云羽身形已渐行渐远,留下满腹狐疑的何夜明,“利息,好像不是这样算的吧?” 反观渡光阴,他与何夜明的犹豫截然不同。 而另一边,渡光阴的举动则迥异于何夜明的迟疑。 他毫不犹豫地响应风云羽的指示,一跃进入马场中心。熟练地挑选一匹身姿雄健的骏马,轻拍其脖颈,仿佛在与其交流。 那马感受到渡光阴传递的友好,发出柔和的嘶鸣,显然对其信任有加。 随即,渡光阴纵身一跃,稳稳落座鞍上,回望何夜明,目光坚定,“夜哥,快些挑选马匹吧,我们还得赶紧去追上老大呢。” 何夜明闻言,心中波澜起伏。 最终,他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在自我安慰,“也罢,云兄所言不无道理。这些马,若能助我们早日返回,也算是物尽其用。” 第41章 火舞流光 在脱离了众人的视线后,风云羽没有立即前往钱库,而是选择了回到最初山匪们聚集饮酒的营帐附近。 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确保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内,没有山匪因为意外或是毒素作用减弱而苏醒过来。 毕竟他所使用的毒,说到底,就仅仅只是把带有毒素的果子榨出汁水来混入酒水中。 风云羽自身并非专业的药剂师或毒理学家,他对这种毒素的具体效果、作用时间以及准确的配比并不了解。 这就意味着,他所采取的行动,在某种程度上带有实验性质。而效果的不确定性,则会为整个计划增添额外的风险。 尤其是在这样高风险的行动中,任何一个小小的变数都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再加上人体的反应千差万别,难保不会有意外发生。 风云羽轻手轻脚地接近营帐,悄无声息。 他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只见营帐处一片寂静,山匪们依旧昏迷不醒,似乎并未有人因为毒素的影响而提前醒来。 这让他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风云羽缓缓地活动着筋骨,确认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已恢复到最佳状态,这才迈开步伐。 他并非一个轻易卷入纷争的人,他的性格中蕴含着对平静与安宁的渴望。 但他也从不是一个会让祸患潜藏在自己身边的人。 他的行事风格,向来是彻底且周密的。所以,从他决定进入山寨的那一刻起,山匪们的命运就已经被敲定了。 风云羽先是就近扒下来几身山匪们的冬衣,然后才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尝试着再次调动起体内的域气。 在察觉到筋脉中那如同熔岩般的灼热感并未出现时,这才安心了许多。 炎浪滔天虽然威力惊人,覆盖范围广,能够在短时间内清除大片敌人,但这种术法对施术者自身的域气消耗也同样巨大。 风云羽的目光在营帐周围扫过。 只见躺尸的山匪们极为分散,且置身于各种地形之中。此时,他需要的是一种能够精确打击目标,具有高度指向性的攻击术法。 这种术法不仅能够有效避免对周围环境的无谓破坏,更能精准地消灭敌人,减少不必要的消耗。 「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风云羽果断从纳戒中取出踏炎浪歌,直接翻到了第二式。 如果说第一式的炎浪滔天,是如火山爆发般,持续且不断地输出自己体内的域气,形成一片炽热的炎浪。 那么这第二式的“火舞流光”则更像是一场烟火表演,它要求修炼者对域气的控制达到极致,能够随心所欲地将域气凝聚于指尖,化作星火。 更要以节奏、规律的方式,精准地释放域气。同时还要有对时机、力度和轨迹的敏锐感知。 这需要长时间的练习与感悟,直到修炼者能够将域气的释放与自己的呼吸、心跳甚至意念完美同步。 但这些问题对于如今的风云羽而言,还太过遥远。 他只是需要暂时借助这些星火的力量,来帮助自己清理一些路径上的‘障碍’。 有着第一式的深刻记忆,那对于火焰流转的掌握,为风云羽凝聚星火奠定了十分坚实的基础。 随着域气的汇聚,风云羽的指尖开始微微颤动,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指尖凝聚。 他缓缓睁开双眼,只见指尖处开始有微弱的光芒闪烁。 没有丝毫的犹豫,风云羽继续引导域气,将更多的力量凝聚于指尖。 随着他的意念,一缕缕光芒从指尖迸发而出,化作百十枚大小不一的星火,如萤火虫,在空中轻轻飞舞。 见此,风云羽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虽然这些星火在标准下还显得稚嫩,但就现在而言,也已经足够用了。 风云羽没有犹豫,将空中的星火操控起来,虽然动作生疏,但还是平稳引导着星火缓缓飘至昏迷的山匪们上方。然后迅速挥动手臂。 星火如同得到指令,瞬间加速,化作一道道璀璨的致命轨迹,洞穿了山匪们的躯体…… 足足四轮星火的释放,只为确保没有一个威胁能够逃脱。 随着最后一轮星火的落下,风云羽才缓缓收回了手中的域气。 环顾四周,发现一旁的餐桌上还残留一盘盘未吃完的食物。没有多想,随手扯下一根冻凉的羊腿,三两口便将羊腿塞进了肚子。 虽然味道并不如何,但在这种情况下,能够迅速补充体力,恢复些许气力,也以是最好的慰藉。 匆忙补充了一些体力后,他随意往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油渍,又从营帐附近的餐桌上挑挑拣拣了一些还未被山匪们食用的饭菜。 没有停留,再次运转身法,赶在何夜明几人之前,回到了钱库大门处。 风云羽静静地站立,四周弥漫着清冽冰冷的空气。 大当家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 这冬夜的严寒,再加上那一身过重的伤势,令毒素的挥发速度大大加快,使得大当家的身体机能迅速衰竭,最终消散于天地之间…… 风云羽倚靠着粗壮的树干,静静地等待着。 他的面前,摆放着几个罐子,在火堆的照耀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罐内盛满了食物,随着火苗的跳动。 风云羽手中握着一根削尖的树枝,不时翻动着罐内的食物。确保每一块食材都能均匀受热。过程中,又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取出盐粒,小心翼翼地洒入罐中。 随着火苗的持续跳动,食物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不久,远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马蹄声,渐渐清晰。 风云羽的耳朵微微动了动,那是他敏锐的听觉在捕捉着每一个细微的声音。 马蹄声越来越近,几道身影逐渐从夜色中显现,是何夜明等人,他们正骑着马,向风云羽所在的位置赶来。 第42章 返程 众人停下马匹,跳下马背,向风云羽走来。 直到他们靠近,风云羽才轻声说道:“我在山寨内寻了些吃食,让他们先填饱肚子。” 何夜明的目光与风云羽交汇,他轻轻点头,眼中满载着无声的谢意。 风云羽微微一笑,回应着何夜明的感激。 而那些被风云羽和何夜明从山寨中解救出来的人们,早已被眼前的美味佳肴所吸引。 罐中的食物,虽是简单的杂烩,但在他们眼中,却是无上的珍馐。 他们接过罐子,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低头默默地吃着。每一口食物都如同甘霖,为他们疲惫的身体注入了新的活力,温暖着他们的身心。 待到众人吃饱喝足,风云羽才站起身,取出了一叠叠冬衣,将衣物交到何夜明与渡光阴手中,轻声嘱咐:“给每个人分发一件,确保大家都能抵御这冬夜的寒冷。” 随着厚重冬衣的传递,火堆旁的氛围变得更加温馨。 在风云羽看来,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更像是一盘棋局,每个人都是棋盘上的棋子,拥有着自己的位置与作用。 关心与担忧,尤其是对一群陌生人的关心与担忧,应当基于一种深层次的联系或共同的目标。 他并非无情之人,但他深知,无目的的情感投入往往收效甚微,甚至可能带来不必要的负担。 因此,他更倾向于将精力和资源,投入到那些与他的道路有直接关联,或是共同愿景的人和事上。 只有当这种连接形成,关心与担忧才会转化为实际行动,才能真正产生积极的影响。 于是,当吃饱穿暖后,众人不再等待命令,而是自发地行动起来,投入到搬运货物的工作中。 他们从钱库中将一箱箱珍贵的货物小心翼翼地搬出,轻手轻脚地装载到马匹上。 正当众人忙于整理财物之际,何夜明走近风云羽,试探性地提问:“云兄,关于那些山匪……” 风云羽应答如流,语气平稳,“这个山寨的规模,实际上并没有我们初来时所预想的那般壮大。前不久,山寨遭受重创,导致山寨失去一半以上的人马。” “那山寨首领历经磨难,似乎有所领悟,对世事有了新认识。” 风云羽继续补充:“可能为手下兄弟计长远,亦或只为求生存,他已经带着余众,金盆洗手,离开了这个山寨。” 何夜明聆听至此,陷入了沉思,“原来如此……” 何夜明寻求的“真实”,实际上是能让商队安享宁静的“真相”。信纳风云羽的说法后,事件的始末已非重心所在。 因为在未来的日子里,风云羽仍是他们的庇护伞。为此,和谐共存就成为了最优先的考量。 对于商队成员而言,他们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强大的保护者,更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环境,一个让他们感到安全与安心的团队氛围。 风云羽给出的解释,尽管并非事情的全貌,但它提供了一种合理的框架,一个能够让商队成员接受的故事。 毕竟,一个和蔼的少年形象,显然要比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残忍修士,更能赢得商队成员的亲近与信任。 等到货物被稳妥地装载完毕,何夜明并没有急着让众人立即出发。而是选择在原地休整一段时间,恢复体力。 随着众人的呼吸渐渐平缓,何夜明才一声令下,缓缓启程,朝着商队所在的位置会合。 何夜明骑在马背上,行在众人身前,引导着行进的路线。 风云羽则策马走在队伍的后面,保护着众人免受后方可能的威胁。 而渡光阴,却是有意减缓了自己的行进速度,凑到风云羽身旁,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探究的光芒。“老大,你一定不是普通的修士吧?” 风云羽闻言,微微侧目,细细打量着渡光阴那还带有年少稚嫩的脸庞。心中戏耍的念头突起,用一种似是而非的语气回应道:“世间之事,往往不是表面所见那般简单……” 渡光阴眼睛一亮,似乎是从风云羽的话中捕捉到了什么,那份好奇与探究的光芒更加炽烈。 “老大,难道你真如那些话本中所说,其实是某个传说中的大能!为了某种目的,才故意隐藏身份,混迹于普通修士之中?” 眼见渡光阴如此单纯,风云羽嘴角轻轻上扬,几乎就要放声大笑。“我要是真有那般能耐,又何必隐藏?修道之人,追求的不就是那份自在与超脱吗?” 渡光阴眉头微蹙,有些失落道:这……似乎是有些道理。我还以为,自己会和书中的主人公一样,遭遇非凡的机遇……” 风云羽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世界上会把话本中的情节当成真实存在的人,恐怕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渡光阴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他挠了挠头,坦率地道:“嘿嘿,实不相瞒,我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就是那些话本故事。” “所以我总是幻想着自己也能成为故事中的英雄。” 风云羽闻此,目光温和地望向远方,“是么,我倒是更偏爱那份恬静的生活,田园诗画,悠然自得。” 随着话题的展开,渡光阴的好奇心再次被激发,“那么,老大,是什么让你选择成为一名修士,行走于这片天地间的呢?” 风云羽的回答透着一股难以捉摸的味道,“世事多变,人生路途上的转折点往往不在我们掌控之内……”他轻拍马背,加速向前驰骋,留下一片烟尘滚滚。 “啊!老大别走太快!”渡光阴急忙跟上。 第43章 那你岂不是连能够发芽的种子都没有? “咳咳,老大,你身上的衣服是有多久没换洗过了?味道好重啊。”渡光阴的声音再次传来。 直到被渡光阴那一声轻咳唤醒,风云羽才猛然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竟然还穿着那件从山匪身上扒下来的衣物。 一件粗布制成的长衣,布满尘土与汗渍,散发着一股浓重的体味,与他平日里干净整洁的形象格格不入。 风云羽的脸色微微一红,他一向注重仪表,尤其是在人前,更是力求完美。 他默不作声的脱下了那身长衣,一松手,长衣便随风飘远,消失在了山雪中。 “凡事总要多做几手准备,穿着山匪的衣服也是为了避免自己暴露。”风云羽低声道。 山间的风,带着刺骨的冷,瞬间浸透了他的身子,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件长衣,尽管脏乱不堪,却也给了他一丝抵御严寒的保护。 此刻,少了这一层屏障,风云羽不得不运转术法,依靠体内微弱的火气来驱散寒冷…… 时间犹如一捧细沙,从指缝中悄然流逝,自茯苓来到万法道宗起,已是几月有余。 初来乍到时的陌生与不安,如今已被熟悉与安稳所替代。 她已经适应了这里,并找到了另一种形式的家的温暖。 尽管道宗内的环境远不如那个小村子里一般温馨。 没有熟悉的面孔,没有熟悉的炊烟。但是,这里有着众多师兄弟们的陪伴。他们的笑声,争吵声,以及共同修行的日常。让茯苓在陌生的环境中找到了少许的归属感。 可即便如此,茯苓的心中仍有着深深的痛楚。 她时常会静坐在窗前,想起父母那慈祥的笑容,想起他们忙碌的身影,想起他们对自己无尽的爱。 同时,她也会想起风云羽……思念是一种甜蜜的痛苦,它会让人在孤独中找到温暖,同时也会让人深深感受到与亲人分离的痛苦。 而每当思念和痛楚涌上心头,茯苓便会起身,从窗台前离去,开始修行。 她的心中同样也潜藏有深深的恨意。 这份恨意,源自于那些让她失去亲人,让她痛苦的人。 但这恨意,并没有让她迷失,反而成为了她的动力。 她很清楚的知道,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能有力量去实现自己的复仇。 仇恨,驱使着两个相同的人,走向了相同的道路…… 第二日清晨,一支浩浩荡荡的长队,踏着厚厚的积雪前行,每个人的脸庞都被寒风吹得通红。 队伍中,载着箱货的马车尤为显眼,货物被严实的油布遮盖,以防雪水的侵袭。 当他们穿过最后一片雪幕,一片被雪覆盖的开阔地映入眼帘,周围零星分布着一些简陋的营帐,那是商队的临时驻地。 商队的成员们看到临走时仅有两人之数,如今却带回了十数人的队伍,脸上充满了惊讶与诧异。 但很快,他们便迅速行动起来,帮助卸下货物,以及检查是否有在途中受损的情况。 回到营地,卸下了一路的重负,风云羽迅速翻身下马,走过何夜明身边时,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短暂交汇,传达彼此的理解与默契。 随后,他径直走向一间空闲的营帐,没有丝毫犹豫,一头扎了进去。 营帐内,简易的床铺上仅铺着一层薄薄的毛毯,但对于经历了长途跋涉的风云羽来说,足矣。 营帐外,商队的成员们仍在忙碌,卸货,准备吃食,一切都井然有序。 但风云羽的世界此刻只剩下宁静与黑暗,他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身体也逐渐放松。 当他再次睁开眼,已是第三日的上午,晨光透过营帐的缝隙,洒在了他的脸上。 他缓缓坐起,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与昨日大不相同。身旁整齐叠放着一件精致的冬衣。 冬衣整体采用深邃的墨绿色,高领设计内嵌了柔软的羊绒,不仅能有效抵御寒风,还平添了一份舒适与奢华。 袖口与下摆采用可调节的抽绳设计,可根据实际需要调整松紧度,防止冷风侵入,同时还能保证行动的自由度。 显然比他身上的衣物更加保暖与舒适。 营帐中央,一个火炉正在静静地燃烧。火苗跳跃,散发着温暖的光芒与舒适的热量,驱散了所有的寒冷。 风云羽伸手,感受着火炉散发出的温暖。 他穿上那件精致的冬衣,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充沛的活力。 走出营帐,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不同于他入睡前的景象。 原本零星散布的营帐如今变得稍显拥挤,商队的驻地仿佛变成了一个热闹的小村落,人声鼎沸,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那些从山寨中营救出来的孩子们,如今似乎已经将那些过往的回忆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孩童天性中的纯真与欢乐。 雪地上,孩子们的欢笑声此起彼伏,他们追逐嬉戏,堆雪人,打雪仗,仿佛这片雪白的世界是他们专属的乐园。 商队的成员们,无论是忙碌于日常工作的,还是刚刚加入的新成员,都被孩子们的这份纯真所感染,不时停下手中的活计,加入到这欢乐的行列中,与孩子们一起享受这难得的快乐时光。 何夜明站在不远处,看到风云羽走出营帐,脸上露出笑容,向他点头,示意他加入到新的一天的活动中。 风云羽来到何夜明的身边,接过他递来的食物,那热腾腾的香气瞬间唤醒了他所有的感官。 没有丝毫犹豫,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何夜明站在一旁,看着风云羽大快朵颐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随着风云羽的最后一口食物下肚,才搭话道:“云兄,可是休息好了?” 风云羽抬头,迎上何夜明的目光,“已经有几个月没有睡得这么安稳过了。” 说完,他舒展着四肢,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 温暖的冬衣,充足的睡眠以及食物的补充,此刻,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达到了最佳状态。 “云兄就一点都不关心,我会怎样安排那些与我们一同回来的人吗?”何夜明的询问中带着几分试探。 风云羽的话语,如同流水般自然。“夜明兄心思细腻,我相信你已经为他们做出了最周全的安排。” 何夜明听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云兄的信任与支持,对我来说意义重大。”何夜明微笑着回应。 “这次与我们一同返回的,共有十七人。除了五名孩童,将由我们商队收养。剩下的十二人中,有两名老者,四名壮年男子。我根据他们各自的技能,将他们安排在商队的各个关键岗位上,无论是护队、运输还是交易,都能发挥他们的作用。最后的六名女子,被安排在商队的后勤上,以充分确保商队的日常运作。” “这些事,夜明兄自行安排即可。我随你们抵达王朝之后,便要继续独行了。”风云羽的话音落下,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丝淡淡的离愁。 何夜明听后,还未作出回应,便听一道失落至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啊~?老大就要离开了吗?”渡光阴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失落,弥漫开来。 何夜明与风云羽的对话被这突如其来的情感波动打断,两人同时将目光转向渡光阴。 何夜明轻声安慰道:“光阴,云兄的离开虽然让人感到不舍,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自己的梦想要去追求。我们在相遇与离别中成长,在追求与放弃中找到自我。这正是人生的魅力所在……” 眼见何夜明又要开始讲大道理。 风云羽微微蹙眉,插嘴道:“好了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是等到了王朝之后才会离开,又不是现在就要死了,至于搞得像生死离别一样吗?” “我也是有感而发嘛。”何夜明尴尬一笑。 “所以我说你们这些人啊,总爱咬文嚼字,玩弄辞藻。”风云羽调侃道。 “老大,难道你没念过书吗?”渡光阴迅速接过了话茬,一脸真诚地看着风云羽。 风云羽的脸上掠过一抹微妙的神情,渡光阴的问题,确实让他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他的一生,跨越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时空,每一段经历都构成了他复杂而独特的身份。 在这个世界,尽管他重生了十九年,但除了家中的几本话本外,他确实没有涉猎过太多的书籍。 但,如果将视野拓宽到他上一世的记忆,那便是另一番景象了。 足足十六年的寒窗苦读,书卷上的墨香,至今仍仿佛萦绕在他的鼻尖。 但这些事,风云羽是绝无可能将其透露出来的。 “这个嘛……”风云羽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试图找到一个恰当的表述。“除了话本以外,我确实没有读过太多的书……” “看吧,我就说老大果然是个文盲!”渡光阴故意夸张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玩笑成分。 “喂喂喂,别说得好像你自己是个博学者似的。”风云羽自然不可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当即反驳道。 “这不是当然的吗?我一早就说过我们村子里有个先生,所以我自然也是跟着念过四五年书的。”渡光阴挺起了胸膛,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我的话,要少一些,就只念了两年左右。”何夜明淡淡补充,似乎对自己的学识背景并不在意。 说完,两人齐齐沉声,不再言语,就这样看着风云羽。 “那又怎样!”风云羽话锋一转,“知识这东西,念书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如何将所学应用到实践中去。书本上的知识,就像是种子,只有在实践中才能生根发芽!” “那你岂不是连能够发芽的种子都没有?”何夜明一本正经的说着。 风云羽一时语塞,喉咙动了动,仿佛想说什么,但最终选择了沉默。 许久,他才发出一声重重的哼声,转身背对着众人,以此表达心中的不满与无奈。 第44章 人就像是在未知旅途上前行的行者 渡光阴与何夜明见状,大笑着,又是拍打,又是晃动风云羽的身子,将他从“深渊”中拉回现实。 在朋友的笑声中,风云羽感受到了一种温暖,渐渐的,风云羽被这种气氛感染,嘴角不自觉地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是与朋友共享欢乐时光的见证。 风云羽推开渡光阴与何夜明,起身踢了踢渡光阴的屁股,“行了,你们俩该干嘛干嘛去。”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营帐。 待两人离去,风云羽的心情也随之沉淀下来,他的思绪完全被老医师留给他的那枚纳戒所占据。 在之前纷扰的中,他仅仅瞥了一眼,如今终于有机会细细品味这份特殊的礼物。 然而正当风云羽要踏进营帐时,何夜明略带犹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兄……” 风云羽身形微顿,旋即转身面向何夜明。“夜明兄,可是有事相商?” 何夜明的表情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或许是担心引起风云羽的不满,何夜明连忙又补充道:“是我的妹妹,她希望能见你一面。向你当面致谢。” 风云羽微微挑眉,他和何夜明交情也算不错,可从未听何夜明说过自己有个妹妹。这让他很是意外。 “既然是夜明兄妹妹的心愿,那自然是答应了。” “多谢云兄体谅!”何夜明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拱手道谢,随后引着风云羽离开营帐区域,前往一个稍显偏僻之处。 营帐之外,数位侍卫静静守候着,见到何夜明和风云羽前来,都纷纷行礼。何夜明掀起帐帘,请风云羽先进去。 走进营帐后,风云羽看到了一名少女。少女坐在一把精致的木椅上,长裙轻轻盖住双腿。她身穿素色长裙,面容清秀。 少女并没有起身行礼,只是微微侧身以表尊重。不过那微微倾斜的身姿以及她眼中的歉意,让风云羽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何夜明的声音透着自豪与温柔,他向风云羽介绍道:“云兄,这就是我的妹妹,何望月。望月,这位便是咱们的大恩人,风云羽。” 听到哥哥的介绍,何望月轻轻点头,朝着风云羽投去感激的目光,轻声说:“若不是云公子在危难之际出手相助,哥哥和我恐怕早就落入山匪之手了。这份恩情,何望月和哥哥会永远铭记于心,日后若有需要,我何家必定全力报答。” 风云羽眼中闪过一抹了然的柔和。“何小姐过誉了。我虽不敢称自己是英雄,但遇到这种不平之事,自然应当站出来。” 何望月面上感动更加,“云公子果真心怀大意,能与公子结识,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风云羽听了,只是轻轻摆了摆手,淡然一笑,说道:“江湖路远,你我皆是过客,能在此刻相遇,便是天意。我行走于世,所求不过心中那份安宁与正义。若能为他人解困,便是对我最大的奖赏。” 他的话语毫无虚伪矫饰之处,句句都彰显着真诚与谦逊,令人不禁心生钦佩。 何夜明听了这些话后,更是感触颇深。 他从风云羽身上看到了那种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精神境界。那种超越自我、以苍生福泽为重的胸怀,实在令人感动。 “云兄,您的胸怀和气度,真是世间罕见啊!”何夜明满怀感慨,话语里满是诚挚的敬仰。 何夜明与何望月虽是兄妹,但性格迥异。 何夜明性格直爽,做事果断,往往想到就立刻付诸行动。 相较而言,何望月则更为内敛,心思细密。她对风云羽的感谢之词,不仅表达了感激之情,还无形中搭建起了何家与风云羽之间情谊的桥梁。 何望月的每一句话都经过了仔细考量,每一个眼神都饱含深意。她懂得在合适的时机,用最合适的方式,表达最恰当的情感。 风云羽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面对那些刻意保持距离、进行公式化交流的人,他难免会感到有些疲惫和不自在。 风云羽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正在身旁傻笑的何夜明。 与聪明人打交道,虽然能够获得许多知识与策略,但也需要时刻保持警惕,分析对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背后的深意。 这种精神上的消耗,有时甚至比肉体上的疲惫更为令人疲惫。 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加喜欢与何夜明这种好处理的“傻子”相处交流。 营帐内的氛围不适合久待,风云羽找了个恰当的借口,离开了这个稍显拘谨的地方。 走出营帐后,风云羽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选择在山间停下脚步,赏着雪景,等待何夜明的到来。 没过多久,正如风云羽所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何夜明站在风云羽面前,眼中透着复杂的神情。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积聚勇气,而后慢慢说道:“那是五年之前的事情了。那个冬天,雪下得极为大,山林几乎都被白雪掩埋了。” “望月当时才十一岁。那天她缠着我和父亲,想要和我们一起出行,去见识外面的世界,体验行商的生活。” “她的眼睛里满是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与向往。我们拗不过她,就答应了。可是,就在我们行商的途中,遭遇了一场雪崩。山上的积雪汹涌而下,把一切都吞没了。” 何夜明的声音带着颤抖,接着说:“望月被压在了翻倒的马车下面,我们竭尽全力,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才把她救出来,但是她的双腿,再也无法支撑她行走了……” “从那以后,望月就成了宗家眼中的累赘,成了他们抛弃她的理由。她还那么小,那么无辜,却要遭受这样的命运。”何夜明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让望月重新站起来,她的世界本不该因为一场意外就变得黯淡无光。” 风云羽静静地聆听着。 确实,在这个时代,身体的局限常常成为衡量个人价值的枷锁。 何望月的遭遇,仅仅是这庞大修道界中一个残酷又真实的写照。 在这儿,实力与潜力被视作至高无上的价值,家族的荣誉和未来往往是建立在少数精英的肩膀之上。 而弱者,就只能忍受不公与被遗忘。 所以,从何望月双腿残疾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已经被宗族的决策改变了。 即便她的宗族或许掌握着能够治愈她双腿的秘法。 但在权衡了利益与资源的分配之后,宗族选择了最冷酷的方式——抛弃。 风云羽手中虽然有能够恢复伤势的丹药。可面对何夜明的期望,他却不能轻易许诺。 毕竟,一个身份低微的修士,却拥有如此珍贵之物,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背后隐藏的的秘密或者势力。 而这正是风云羽想要避免的。 何况,他本来就身负血仇。如果想要在强者众多的修道界站稳脚跟,以完成复仇大业,他就更需要保持足够的神秘和低调。 风云羽的视线在四周环视了一圈,在人群的喧闹嘈杂里,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几道充满好奇且窥探的目光。 在修道界,消息传播的速度往往快得超乎想象,特别是当涉及到高品质的丹药、秘法或者强者之间的恩怨情仇时,这些消息更是能马上成为众人谈论的话题。 何夜明的请求虽然是出于真心,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下,如果真的从纳戒中拿出丹药,无疑是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 同时,风云羽也清楚,人情这种东西,要在最关键的时候使用,才能体现出最大的价值。 所以,风云羽选择了沉默,选择了有所保留。 他并非无情,而是深知修真界的生存之道,明白在这个充满变数的世界里,每一步都必须谨慎。 “夜明兄,我能体会你的感受。”风云羽诚恳地说道,“我虽然不能给你什么承诺,但也愿意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帮你找寻可能的解决办法。” “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奇迹,在等待着有心人去发现。” 听到这话,何夜明的心中泛起一股暖意。 在这个利益至上的修道界,能碰到一个愿意倾听并且提供帮助的人,实在是太难得了。 风云羽虽然不能拿出丹药或者提供直接的治疗方法,但他愿意和何夜明一起寻找解决办法,这份心意已经足够让何夜明得到极大的慰藉和希望。 于是,他朝着风云羽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发颤,眼眶微微发红。“云兄,我何家要是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地方,肯定会全力相助。只希望能有奇迹发生,让望月重新获得自由行走的快乐。” 把风云羽送回休息的营帐后,又寒暄了几句,何夜明就带着期待和憧憬,匆匆地离开了。 看着何夜明离开,直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风云羽才慢慢转身,走进营帐。独自坐在木桌前,他收起了和何夜明告别的笑容,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从见到何望月的那一刻起,风云羽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何夜明内心真正的想法。 面临家族的抛弃,何望月的困境让何夜明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值得信赖的依靠,一个能够理解何望月的特殊情况并且有能力帮助她的人。而自己的出现,正好就是何夜明长久以来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特别是在听完何夜明详细的讲述之后,风云羽心中的猜测就更加得到了证实。 所以他才会主动提出,愿意帮助何夜明寻找能够让何望月双腿恢复的希望,这也正是看准了何夜明单纯的心思。 在人际关系和合作当中,被请求者主动提出帮助或者合作,相比于请求者主动提出,往往能够带来更多的好处以及更深层次的联系。 当被请求者主动提出帮助时,这不但能够表现出他们对请求者的重视,还能体现出他们的诚意。 这种主动性和诚意,往往能赢得对方更多的信任和尊重,从而建立起更稳固的关系。 而风云羽所需要考虑的,仅仅是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把手中珍贵的丹药送给何夜明,来换取何家深厚的人情…… 人,就像是在未知旅途上前行的行者,手持着一张尚未绘制完成的地图。这一路所作出的每个抉择,每次努力,都是在为自己未来人生中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形奠定基础。 设想一下,你站在人生的岔路口,眼前有多条各异的道路。每条道路都具备独特的景致与挑战,可你只能挑选一条。 这个时候,你所积攒的知识、经验、技能,还有你对待生活的态度与价值观,就成了你抉择方向的关键依据。 风云羽当下的举动,正是在为自己的未来构筑充满可能性的路基。 将脑海中不必要的纷杂思绪抛开之后,风云羽终于能够腾出空闲,仔细探究老医师交给他的那枚纳戒里所隐藏的秘密。 第45章 纳戒中的心得笔记 自动忽略掉老医师纳戒中的那本古文版的《踏炎浪歌》后,风云羽将目光投向了在纳戒空间中悬浮着的另一本书。 风云羽轻轻挥了下手,那本静静悬浮着的书就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上。封面简洁,翻开书页时,一股浓烈的墨香扑面而来,还夹杂着时光沉淀后的气息。 看起来,这是一本前人所写的心得笔记。 风云羽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对于修士来说,一本由前辈亲手撰写的心得笔记,就如同航海者手中的海图一般,能够精准地指引船只的航行方向,进而避开数不清的礁石和风暴。 怀着极大的虔诚与期待,风云羽慢慢地翻开了下一页。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段简短的序言,字里行间弥漫着一种淡然和豁达的气息,仿佛能让人嗅到山野间清新的空气。 接着就是密密麻麻的正文,从最基础的呼吸吐纳,到复杂的经脉运转,再到心境的控制与升华,几乎包含了修炼《踏炎浪歌》的各个方面。 特别是笔记里对于“静中观动,动中寻静”的论述,让风云羽收获颇丰。 笔记中提到,在修炼的时候应该学会动静转换,既能在外部行动时保持内心的平静,又能从内心的平静中激发外部的能量。 这对于一直只会通过运转术法来提升自己的风云羽而言,无疑是一剂良方,有助于他更好地平衡修炼和休息之间的关系,从而提高了整体的效率。 「老医师口中的故人原来是位女子吗……」风云羽虽不是书法大家,但从那流畅而婉转的字体来看,风云羽判断,写下这本笔记的主人,很可能是一位女子。 风云羽心里这么想着,不由自主地构思起了一段狗血的爱情故事。 在动荡不安的年代,正邪两派不停地争斗,有一位风姿绰约的女修士,和一个凡间普通的男医师,发生了一段不被世人认可的爱恋…… 「呵呵,应该不会这么狗血吧?」风云羽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脑海中的那些夸张情节都甩掉。 收起片刻的遐想之后,风云羽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手中心得笔记的字里行间。 那娟秀的笔迹,就像是时间的使者,跨越漫长的岁月,向他诉说着过去的事情。 风云羽不自觉地放慢了翻阅的速度,目光在那些细腻的文字间缓缓游走。然而很快,风云羽的眉头就慢慢皱了起来。 最初的惊喜慢慢变成了尴尬,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这本笔记,与其说是一本修炼心得笔记,还不如说是那位女修士的私人日记。 笔记里记载的不全是纯粹的修炼技巧,更多的是个人情绪的起伏、日常生活的琐事,甚至还有对某些人的私密评价。 风云羽读到了对天气变化的感受、对一顿美食的回味、和好友相聚的欢乐,以及偶尔出现的孤独与困惑。 更过分的是,一些段落详细描写了作者对特定事件的反应,包括对某个同行修士的倾慕之情,以及由此产生的一系列心理挣扎。 读到这里,风云羽马上就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把它扔回纳戒里。 原本期待的高深修炼法门和精妙的术法解析,现在看来,却像是窥探了别人的隐私,涉足了不该进入的领域。 「老医师在托付故人传承的时候,就不能先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吗?现在好了,搞得大家都很尴尬。」 「说到底,像纳戒这样的随身物品,怎么想都不是能随便给人看的东西吧?」 「话说又回来,玄素的纳戒里不会也有一本日记吧?就像藏在某个角落里,只是还没有被我发现。」 想到这里,风云羽不禁盯着玄素托付给自己的那枚纳戒,难以抑制心中的探究欲望。不过好在他的理智最终还是压制住了好奇心。 独坐在营帐之内,风云羽的目光于跳跃的火焰映照下变得柔和而深邃。 他轻叹一口气,思绪飘回到那本笔记中的片段。虽然一开始因为涉及个人隐私而觉得尴尬,可是不得不承认,笔记里关于修炼的真知灼见确实给他带来了诸多启示与感悟。 毕竟,他对于修行的认识,还仅仅是初步停留在吸纳域气,以及怎样运转体内域气来施展不同的功法上。 「单说自己现在的处境,居然还有闲心去在意别人的隐私问题,我可真是个十足的好人。」想到这儿,风云羽又再次拿出了那本笔记,或者说是日记,翻看起来那些对自己修行有益的章节。 时光缓缓流逝,夜色渐深,营帐外的灯火渐渐黯淡下去,唯有风云羽所在的这个营帐还散发着微弱的火光…… 晨光透过营帐那薄薄的布料,洒落在风云羽疲惫却又专注的脸上。他慢慢地合上那本陪伴了他一整晚的笔记,眼中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他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向四周看了看,这才发觉营帐外面已经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商队众人的身影来回穿梭,正在为迎接新的一天做准备。 而他,不经意间就度过了一个通宵,沉浸在修炼的知识海洋里,几乎忘却了时间的流逝。 风云羽走到营帐外面,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经过一夜的苦读与思考,风云羽对《踏炎浪歌》这部功法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同时也察觉到了修行路上潜藏的巨大风险。 笔记中清楚地写道,修炼火系功法,就意味着要和极端的温度作斗争,而人体的极限总归是有限的。 即便经过长时间的磨炼,经脉的强度和耐热性有了明显的提高,也不能完全免除高温带来的伤害。 所以在修炼初期,如果察觉到火气对身体的负荷超出了修士自身能够承受的范围,就应该马上停止修炼,并且服用“霜华雪体丹”,或者外用冰水来减轻火焰对肉体和经脉的烧灼。 而到了在修炼的中后期,则可以同时修炼冰系或者水系功法,从而平衡体内过剩的火气,保证修炼顺利进行。 在风云羽过去的认知里,修炼过程好像是一帆风顺的,肉体的强化能够理所当然地应对所有修炼副作用,就像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保护罩。 但在这个世界中,修炼并不像风云羽以前读过的修仙小说那般简单直接。 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繁杂且微妙,每个修士都得应对自己功法所带来的独特挑战,特别是当这些功法涉及极端领域的时候。 哪怕是最厉害的修士,也得学会如何掌控和平衡体内的各种能量,而不是仅仅依靠肉体的增强。 修炼的本质不只是单方面地提升力量,而是一个包含内外兼修、阴阳调和的综合过程。 就如同太极图里黑白相间的图案一样,修士需要在阳刚(例如火系功法)与阴柔(例如冰系、水系功法)之间寻求一种动态平衡,这样才能真正发挥出最强的实力,同时避免给自身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 第46章 如果没有这本笔记的话,我也许真的会跑去坐在炭火上 「如果没有这本笔记的话,我也许真的会跑去坐在炭火上,来增强自己的耐热性呢。」风云羽站在简陋的营地边缘,朝着东方缓缓升起的太阳望去,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躲过了一场危机。 一直到何夜明来到风云羽身旁,告知他即将启程的消息,风云羽这才回过神来。 他把目光从东方的晨曦中收回,环顾四周,只见营地周围依旧是一片白茫茫的积雪。积雪覆盖着大地,连绵不断,没有一点消融的迹象。 风云羽面向何夜明问道:“夜明兄,这积雪掩盖道路,这么着急赶路,不会出什么问题吗?” 何夜明一脸自信地说:“云兄不必担心,风雪虽然能遮蔽视线,但我们行商之人自然有应对的办法。” 说着,何夜明就从旁边马匹上的行囊里拿出了一块棋盘大小的石板。 山脉的轮廓、河流的流向、森林的分布,还有一些重要的地点标记,都被精细地刻画在石板上。 风云羽很快就认出来,这是一张描绘南离地貌的地图。 但除此之外,这地图和普通的皮制地图没什么两样,甚至远没有皮制地图便于携带。 风云羽疑惑地问道:“夜明兄这是?” 察觉到风云羽眼中的疑惑,何夜明解释说:“云兄有所不知,这块石板名为“天星板”,虽然和普通地图相比略显不便,但却有着普通地图无法比拟的优势……” 只见何夜明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块青蓝色的石块,将其轻轻地放在天星板的一个特定凹槽中。 那石板上原本分散的一些光点竟然开始缓缓移动,最终聚集在石板的一个角落,并且稳定下来。 而这个光点聚集的位置,正是他们一行人现在所在的位置。 “这就是天星石和天星板相结合的奇妙之处。”何夜明继续说道,“天星石内部储存着特定的地理信息,当它与天星板接触时,两者之间会产生微妙的反应,激活石板上的定位功能,从而显示出使用者的精确位置。” 风云羽心中暗自惊叹,这石板的功能简直就像现代的gps系统啊。 何夜明又接着说:“这天星板是先人智慧的结晶,据说它是由一位名叫“图星”的大师所创造的,他把自己一生的成果融入其中,使得它不仅能够指引方向,还能预测天气变化。” 风云羽听得入神,对这种神奇的技术感到惊叹。“那这天星板上的天气预测功能又是如何实现的呢?” 何夜明微微一笑,指着石板边缘刻着的一圈圈符文说道:“天气预测主要依靠天星板上刻画的符文纹路。这些纹路能够感应到外界不同的域气变化。” “比如风、雨、温度的变化。” “当天地间的域气发生变化时,这些纹路就会相应地发生变化。从而预示着天气即将发生的变化。这需要使用者对这些纹路有深入的了解和解读能力。” 「倘若自己也有一块这样的天星板,现在应该早就到达王朝了吧。」风云羽心中惊叹道。 准备工作有条不紊地推进着,一匹匹马被依次牵出,货物也重新装载完毕,商队众人忙而不乱,很快就再次启程向着目的地前行。 一连数日,风云羽的日常都被平淡填充着。 闲暇时,他就依照笔记所述,要么坐在雪堆之中,要么凿开河面的坚冰,整个人完全浸泡在冰水里,以此有效减轻火焰带来的灼痛。 随着修炼渐入佳境,风云羽慢慢领悟到,修士的强大绝非仅仅体现在肉体的改变上。 每一次的精进,都意味着对功法掌控力的提升,而这实质是对自然法则更为深入的理解与运用。 诚如笔记所记载,当修士的修为达到特定层次时,所施展功法的威力会呈几何倍数增长。 这就要求修士不但要能够驾驭这般强大的能量,还要有应对随之而来的所有连锁反应的能力。 然而,功法的增长并非毫无止境,它受功法自身成长上限的制约。 而修士,则像起点不同的行者。 有的手握低阶功法,恰似蕴含无限潜能的种子。有的则持有高阶功法,如同枝叶繁茂的成熟大树。 但不管起点如何,修士都能凭借不懈努力,将自己手中的功法提升到新的高度。 低阶功法虽不起眼,可在意志坚定且方法正确的修士手中,也能绽放出璀璨光芒,甚至接近或者超越部分高阶功法的威能下限。 只是,现实往往很残酷。 在这个世界里,功法的等级划分泾渭分明,每个层级都代表着不同的力量界限。 低阶功法就像初生的幼苗,虽然充满生机,但其成长空间有限,很难突破固有局限,去触及那高高在上的强大力量…… “那岂不是意味着,如果一名修士想要变得更强,只能不断寻求更高层次的功法?” 中州之地,道宗深处,有一处雅致清幽的庭院。 茯苓身着素衣,于庭院中盘膝而坐。 这庭院的设计独具匠心,处处散发着与乡间家中相似的韵味。 青阳,也就是如今茯苓的师尊,在道宗乃至整个中州都享有极高的名望。 此刻,他正端坐在一张石桌前,笑容温和可亲。 对于弟子的问题,他向来都是耐心作答:“嗯……三万年前,资源稀缺,竞争又极为激烈。有一群不甘平凡的修士,心中也有着和你一样的疑问。” “这群修士来自天南地北,每个人都有独特之处。有的擅长火焰之术,有的精通水木之法,还有的擅长风雷等术法……” “他们原本各自为战,独自面对修炼中的重重困难,直至某一日,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们中间萌生:若将各自的专长汇聚起来,能否创造出一门前所未有的超级功法?” “最初,这个想法遭到诸多质疑与嘲笑。许多人觉得这是异想天开,甚至是痴心妄想。” “但这群修士并未放弃,反而激起了更强烈的决心与勇气。他们聚在简陋的茅草屋中,分享见解与经验,探讨如何完美融合不同属性域气的功法。他们夜以继日地钻研,历经无数次失败仍继续尝试,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随着时光流转,一门名为《五行归元》的功法悄然诞生。” “此功法巧妙融合金、木、水、火、土五种基础域气的特性,使使用者在战斗中能自由切换不同属性的域气,极大地提升了对战的多样性与灵活性。” “更为重要的是,五行归元还包含一系列辅助性心法,能助力修士在日常修炼中更好地调和体内域气,减少因过度使用某一属性域气而导致的身体损伤,从而大幅提高整体的修炼效率与安全性。” “这门功法一经现世,就在修士界引发了轩然大波。曾经被人轻视的小团体,成了众人艳羡的对象。更关键的是,五行归元的成功,为所有资源匮乏的修士带来了新的启示。它不仅改变了那群修士的命运,也让更多人看到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茯苓点头,轻轻起身,身体舒展之际,淡淡的域气波动散发开来,那是沉浸修行良久才有的独特余韵。 完成当日修行后,她内心充盈着一种莫名的充实感。 青阳见茯苓收功结束,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之色。 身为师父,他自是知晓徒弟每日的勤勉程度,也明白给予弟子充分自由发展空间的重要性。 于是,他微微点头示意后,便转身稳步离开庭院,留给茯苓一片安静之所,让她能够自行消化今日的修行收获,或者稍作休息,恢复体力与精力。 等青阳的身影从视野中消失,茯苓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周围空气中蕴含的自然气息。 她漫步于庭院,脚下由青石铺就的小路蜿蜒向远处。 作为青阳的亲传弟子,她虽在众多前辈里年纪最轻、辈分最低,却犹如掌上明珠般备受宠爱与关注。 在修炼资源方面,茯苓的条件得天独厚。 青阳毫不吝惜地为她提供各类珍贵丹药、符箓、法器法宝以及古老典籍,还常常亲自到小院指导茯苓修行。 第47章 五百金啊五百金,花不完啊花不完 「原来如此,将不同功法相互融合、取长补短,进而开创出一门全新的功法。」 「对于那些受资源不足所限的修士来说,这种方法极具价值。」 「它开辟了一条有别于常人的修行之道,让他们即便在物质匮乏的情形下,也能依靠智慧与努力,找到提升自我的途径。」风云羽捧着手中的笔记,也读到了其中关于五行归元的记述。 他策马跟在商队末尾,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身为一名散修,他既无强大的门派作后盾,也没有师父传承,只能独自在茫茫世间探寻修炼的真谛。 他的每一天都像是在与时间竞赛,他必须比他人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弥补资源方面的差距。 而修行之路,仿若逆水行舟,若不奋力前行,就会被湍急的水流无情地向后冲去,直至被淹没。 可是,修行并非轻而易举之事,尤其在他目前的状况下,时间更是稀缺。 何况,他的修行方法更是与众不同,需要寒性之物辅助,以此来制衡体内燥热的火焰。这种条件苛刻的修行方式,也让风云羽不得不面对诸多现实中的难题。 与普通术法不同。 普通术法能在任何地点、任何时候随意修炼。 而风云羽的修行需要特定的环境支持。这就致使在商队行进过程中,他很难找到合适的机会与地点来凝练自身的术法。 想到这里,风云羽不禁将念头转到笔记中记载的可配合术法服用的丹药上。 「霜华雪体丹,霜华雪体丹……啊,找到了。」不知何时,风云羽的手上出现了一本书页泛黄、封皮略显破旧的册子。 那是从玄素遗留的纳戒中发现的宝藏之一。 这本册子记录了大量的丹药配方,还详细阐述了每种丹药的功效以及使用时需注意的事项,称其为一部丹道宝典也不为过。 霜华雪体丹,主要由几种罕见的极寒植物提炼而成,其中包括寒冰莲、雪参、冰晶玉髓,以及某些已有灵性的妖兽血骨,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段传奇。 寒冰莲,生长于冰川之上,其花瓣洁白如雪,根茎却能穿透厚冰,汲取地下深处的寒泉精华,因而具有极高的药用价值,能够净化血液,增强人体抵御寒冷的能力。 雪参,是在皑皑白雪之下默默生长的精灵,它吸收着冬日微弱的日光和雪水的滋养,肉质肥美,富含多种有益成分,是调和体内阴阳平衡、促进气血循环的佳品。 冰髓晶玉,是天地造化的杰作,它是冰川内部经长年累月压缩而成的天然矿石,质地纯净透明,蕴含着强大的寒冰能量。 还有那些已有灵智的珍奇妖兽,它们的血骨更是炼制这类高级丹药不可或缺的珍贵材料。 这些妖兽,历经千百年修行,其血脉中流淌着天地间的精华,骨骼坚硬无比,所含能量足以使普通丹药的效用提升数倍。 然而,采集这些材料谈何容易? 妖兽通常隐藏在人迹罕至的雪山深处,警惕性极高,而且实力不容小觑,稍有不慎,就可能遭遇致命危险。 「先不说材料获取有多难,把这些东西吃进肚子里真的不会出问题吗?」风云羽的思绪又转到了一个奇特的点上。 迅速收敛心神,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册页上。 册子详细地阐述了霜华雪体丹的四个品级:黄、玄、地、天,每个品级都对应着不同程度的功效和炼制难度。 黄品作为入门级别的丹药,虽然在效果上比不上更高层次的丹药,但对于初次尝试的修行者而言,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风云羽的目光在册页上停留了一会儿,紧接着露出了一丝沉思的神情。 霜华雪体丹虽然是他目前所需要的,但要是仅靠自己炼制,不但耗时费力,而且成功率也难以保证。 相较而言,直接购买就高效得多,尤其适合那些急于提升实力、投身新挑战的情况。 更为重要的是,市面上流通的凝霜雪体丹经过层层检验,安全性和功效都有保障,能够省去很多后顾之忧。 风云羽的目光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间游走,最后落在了一段有关价格的信息上…… “一枚黄品霜华雪体丹的价格是……五!五百金!?” 正在行进的商队成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呼声吸引了注意力。 他们纷纷停下脚步,回头投来了好奇与关切的目光,似乎每个人都在猜测这位同行者到底遇到了什么惊人之事。 察觉到众人的视线,风云羽立马回过神来,脸上泛起一丝略显尴尬的笑容。 他清了清嗓子,尽可能用轻松自然的口吻说道:“抱歉,让大家操心了,只是突然想起点事儿,一时激动了。” 说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必太在意,只是个不经意的小状况罢了。 何夜明看到这一幕,微笑着点了点头,宽慰道:“云兄没事就好,大家都是旅途中相互扶持的伙伴,有啥问题尽管说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周围的商队成员听了这话,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风云羽重新露出笑容,向众人投去感激的目光,接着跟上队伍的步伐,继续前行。 手中册子上标的价格明显超出了他的预期,哪怕是黄品的霜华雪体丹,价值也远比他预想的要高很多。 刹那间,各种复杂的念头在他心头涌动。 五百两黄金的价格,对一般的修行者来说可不是个小数目,特别是像他这样没有门派依靠,全靠自己打拼的散修。 以风云羽目前的情况,五百金也并非拿不出,但想到自己还得留存足够的资金以备不时之需,这笔开销就必须谨慎斟酌了。 毕竟在修行之路上,金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在关键时候常常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冬日的暮色缓缓降临,天空被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紫罗兰色,太阳早已没入地平线之下,留给大地一片静谧与寒冷。 此时气温已明显下降,何夜明很明智地提前扎营,以免在夜幕完全笼罩时还在陌生环境里摸索。 他们在一处较为开阔且背风的地方停了下来,几顶结实耐用的营帐很快搭建起来,构成了一片临时的安全栖息地。 一堆堆干燥的木柴被点燃,火焰跳动着,带来了珍贵的光明与温暖。 晚餐过后,夜色渐深,寒意也随之袭来,商队成员们纷纷开始准备休息。 风云羽也不例外,他吃完饭,轻声向几位友善的队员道了晚安,便径直走向自己的营帐。 营帐不大,却足够一人舒适躺卧,四周挂着薄棉质帘幔,既能抵御外界寒冷,又能保障一定的私密性。 风云羽掀起帘幔进入帐内,然后小心地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精美的木盒。 盒内六枚纳戒静静躺着。 这些纳戒,是他离开村子时,从六名黑影身上得到的。 每枚纳戒都装满了从山匪那里搜刮来的财物。 他把财物从纳戒中倒出,除了市面上流通的金银外,还有一些看上去就价值高昂的珠宝首饰。 想来是山匪从某些富贵人家抢来的。 风云羽的目光在这些珠宝上徘徊,心中估量着它们的价值与处理的难度。 这些珠宝虽不像金银能直接在市场流通,但它们的价值往往远超同等重量的金银。 然而,把这些珠宝转化为实际财富并不简单。 珠宝价值取决于品质、稀有度和市场供需关系,这些因素往往难以精确评估。 再加上珠宝交易往往有损耗,特别是通过中介交易时,会因中间环节抽成而损失部分价值。 而且,珠宝交易必须谨慎处理,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遭到报复或面临风险。 想到这里,风云羽的目光又移向一旁的金银堆。 如果不考虑那些昂贵的珠宝首饰,仅就剩余的金银以及目前修炼所需成本而言……这些金银大概能支撑他平稳晋升到三重天,同时将踏炎浪歌练到第四式。 但这仅仅是个开端。他要到达的终点至少也要是七重天修为,甚至是八重天。 至于自己能否晋升到七重天,风云羽根本不会去担心。 过度担忧未来的失败只会让自己的脚步踌躇,让勇气在犹豫中消散。 真正的强者,不是从不失败,而是在失败中找到成长的机会,在每次挑战中磨炼自己的意志,让每次跌倒都成为通往成功的垫脚石。 风云羽把金银财宝都收好,静下心来,开始规划自己往后的道路。 第48章 说不定其实已经尿了,只是我没发觉罢了。 要想在未来持续稳定地获取经济来源,就得找到一项既能创造价值又可抵御风险的事业。 而当下,自己手中唯一的筹码便是制盐之法。 盐,从古至今都是民生不可或缺之物,掌控了盐的生产,就仿佛握住了财富的命脉。只不过,这命脉也可能招来贪婪者觊觎的目光。 想到这里,风云羽陷入了沉思。 若想在王朝与各大宗门宗族的笼罩下生存,仅靠手中的制盐之法远远不够。 他需要盟友,需要一个能给予保护的强大后盾。但他又不能完全仰仗这位盟友,不然一旦被利用或者抛弃,孤身一人的他绝无抗衡之力。 「要是放弃精盐的话,短期内能获取大量钱财的途径,就只剩从山匪那里‘借’了。」风云羽心中暗自思忖,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和偏远地区零散的盗贼不同,接近王朝边界的这些山匪往往是盘踞一方的强大势力。他们之所以能在王朝疆域内逍遥法外,并非仅仅依靠武力就能解释得通。 这些山匪,或多或少都与当地官府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要么直接受到某些官员的庇护,要么与他们达成了某种利益交换协议。在这种情况下,一旦触怒这些山匪,极有可能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甚至被卷入无端的纷争之中。 这对于一个渴望在乱世中谋求稳定发展的人来说,无疑是一招险棋。 权衡利弊之后,风云羽最终还是决定从盐业入手,以此作为自己的立足根基。 他能够凭借制盐技术与当地商贾合作,构建自己的关系网络。这样既能保证盐的稳定销售,又能通过商贾的渠道获取更多资源和信息。 只是这合作的对象,还需要他慎重考量。 在营帐那昏黄的油灯光线之下,风云羽仰面躺着,双手垫在脑后。 长时间的旅途与历练使得他根本无暇打理个人形象,直至此刻放松下来,他才突然发觉,自己原本利落的短发早已变得凌乱不堪,发梢也长长了许多,都快垂到肩膀了。 风云羽稍稍侧过脸,目光便落在了旁边的一面铜镜上。 他起身走到镜前,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与他的眼神以及清瘦的轮廓营造出一种奇特的和谐感。 在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不一样的自己,一种更加随性,自由的状态。 在整理头发的时候,风云羽不经意间从镜子里看到有一两根银丝隐藏在黑色的发丛之中,不禁微微一愣。 “看来我最近真的是太过操劳了。才这个年纪就有白头发了。” 不过,风云羽并没有长时间沉浸在自我审视之中。 他找来一把梳子和一把锋利的剪刀,对着镜子一点一点地修剪过长的头发。 虽然手法不太熟练,但经过反复的调整后,最终扎成了一个干净利落的发髻,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多了。 做完这一系列事情后,风云羽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回到了床榻之上。 一夜的深思,让风云羽对未来的道路有了更清晰的认识和规划。 随着何夜明吹响启程的号角,风云羽翻身上马,与商队一同朝着王朝的方向前行。 商队的行进速度不快,这是为了保障货物安全,同时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风云羽走在队尾,这样既能更好地观察周边环境、防范潜在危险,又能让他有更多时间静心思考。 身为领队的何夜明,此刻正紧握着缰绳,走在商队的最前方。 领队何夜明此时正紧攥缰绳,走在商队的最前端。他的目光不时从手中的石板移开,快速扫视周围的环境。 自从上次遭受山匪袭击之后,何夜明的神情中便多了几分紧张与戒备。 何望月乘坐的马车位于商队中心位置,四周被一群训练有素的守卫严严实实地包围着。 风云羽虽然在行进时与何望月的马车保持了一定距离,却仍能敏锐地感觉到,那精致马车的车窗内,不时有视线穿透厚重的窗帘,落在自己身上。 这种被注视的感觉让风云羽很不舒服。 就在风云羽思索如何应对这种持续的注视时,渡光阴主动靠了过来,不经意间挡住了来自马车的视线。 也许是因为二人相似的出身背景,相比何夜明,渡光阴更乐意待在风云羽身边。 然而,渡光阴那像连珠炮一样的话语,就像一股不曾间断的洪流,对于习惯在寂静中寻求内心平衡的风云羽来说,简直是个巨大的压力源,其影响甚至超过了何望月的凝视。 “老大老大,听闻在这片大陆的最北端,有一座终年被积雪掩埋的神秘山脉,那里面潜藏着数不清的上古大能的遗迹呢。” “有一回啊,我在森林里迷了路,整整三天三夜啊,食物和水都耗光了。最后被一只大灰熊撵着跑,我死命地跑,居然奇迹般地逃了出来。那回真的差点被吓尿了,嗯……说不定其实已经尿了,只是我没发觉罢了。” “老大,你见过大海吗?你觉得人能在海里生活吗?话说老大你是修士啊,那能不能带我飞到天上去玩玩呀?” “老大,你喜不喜欢花呀?我喜欢菊花,因为它看起来像煎蛋一样,我可喜欢吃煎蛋了。老大你喜欢吃煎蛋吗?” “老大你,呜呜呜……” 风云羽反应奇快,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把捂住了渡光阴那滔滔不绝的嘴,硬生生地截断了那即将汹涌而出的话语洪流。 渡光阴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几分,显然没料到风云羽会如此直接的反应。 他的身子微微往前倾,似乎还想挣扎一番,企图摆脱那只阻拦他表达的手。 可是在风云羽坚定又平静的目光注视下,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一个满脸疑惑,另一个则略显无奈。 过了许久,风云羽才慢慢松开手,不过并没有马上退开,而是维持着一种随时能再次出手的状态。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要是你能在今天中午之前忍住不发出声音,我就输给你五两银子。反之,你就得给我五两银子。怎样?” 风云羽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银袋,银钱相互碰撞发出动听的声响,如一首诱人的旋律,直直地钻进渡光阴内心最柔软之处。 渡光阴的眼神明显变得明亮起来,好像能看到那些银子在他眼前闪耀。 五两银子,对于一个从大山里出来的少年来讲,绝对称得上是一笔巨款。 “成交!五两银子,不许反悔!”渡光阴当下就答应了,生怕风云羽反悔似的。 风云羽看到这样的情形,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放心,我说话算话,这点信誉我还是有的。”他拍了拍渡光阴的肩膀,眼神里透着信任与鼓励。 “那么,从现在起,一直到正午时分,我们都不能开口说话。”风云羽严肃地说,“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通过写字或者其他非语言的方式与人交流。但要记住,绝对不可以发出声音。” 说完,风云羽就率先走开了,留下渡光阴站在原地,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 第49章 你那脑袋里真有知识吗? 重新寻得安宁的风云羽,感觉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清晰、美好。 要是渡光阴真能整个上午都保持沉默,风云羽不过是会损失五两银子,可这用来换取安宁时光的代价,对他来说却是价值连城。 反之,要是渡光阴没能禁住说话的诱惑而败下阵来,那风云羽不但能享受一整个上午的安静,还能额外得到五两银子的奖赏,可谓是一箭双雕。 「这场赌局的胜者只会是我。」风云羽的脸上满是自信与淡定。 一整个上午,渡光阴就如同一块沉默的巨石,一动不动地坚守着承诺。 风云羽不得不承认,在那一刻他是打心底里钦佩对方的决心和自制力。 正午的钟声敲响,这既意味着赌局的终结,也宣告了渡光阴的胜利。 风云羽按照约定递上了五两银子。 虽说输了赌注,但这一上午的时间让他有机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远离喧嚣。 这种精神上的满足,绝不是五两银子能够衡量的。 然而,就在风云羽还在回味这段宁静时光带来的惬意时,渡光阴却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嘴巴开合的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只见他手指飞快地舞动,表情十分夸张,就好像要把积攒了一上午的话一股脑儿地倒出来。 叽叽喳喳……叽里呱啦……噼里啪啦…… 直到这个时候,风云羽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语言的力量。 想必唐僧的紧箍咒也不过如此吧。 或许,食物大概是唯一能让渡光阴那活跃的舌头暂时歇一歇的东西了。 但安静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渡光阴就很快把自己那份食物解决掉了…… “老大,你说夜哥的妹妹整天只能被限制在那狭小的空间里,难道不会感到压抑吗?这样的生活,对于一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少女而言,也太残酷了吧。”渡光阴望着不远处的马车说道。 “你一个外人,瞎操心别人的事干嘛?”风云羽把自己盘子里不喜欢的咸菜夹到渡光阴盘子里,平静地说:“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何夜明还有个妹妹的?你该不会是去爬人家马车的车窗了吧?” “咱们刚从山匪那里回来的时候就见过了啊,只是老大你当时已经睡下了。”渡光阴又把咸菜夹回风云羽的盘子,还顺便偷了一块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温柔的人呢。” “原来如此。是一见钟情啊!”风云羽拍了拍渡光阴的肩膀,眼睛里充满鼓励。 “你要知道,爱情不是谁配得上谁,而是两颗心是否愿意靠近。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大胆去追求吧!我会给你精神上的支持的。” “老大,你误会了,我对何望月并没有那种感情。我只是觉得,她不应该被这样的命运束缚住。”渡光阴的话语里带着对命运不公的愤慨。 “而且我也想报答他们的恩情嘛。老大,你这么厉害,就没办法帮帮她吗?” 风云羽不屑地看了渡光阴一眼。“明明是你要报恩,为什么要我去帮她?” 渡光阴被这一眼看得有点难为情,他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 “老大,你别这么看我嘛。”他说道:“我只是觉得,以你的能力,肯定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我呢,虽然也想帮忙,但毕竟能力有限,能做的就那么多了。” “除了刚才赢来的五两银子,我身上还有些零碎银子,只要老大你愿意帮忙,我就都给你了。” 风云羽听了,刚要张嘴拒绝,可转念一想: 「虽然自己不能直接给何夜明丹药,但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卖给何夜明一个小小的人情,同时还能让渡光阴多安静一段时间,完全就是一举两得的事啊!」 想到这儿,风云羽摊开手掌伸到渡光阴面前。 后者马上心领神会,从怀里拿出自己所有的财物,恭恭敬敬地递到风云羽手上。 风云羽掂量着手里的银两,略带嫌弃地说:“就这么点儿啊?你得明白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 渡光阴面露难色:“老大,真没了。就这些还是我藏在屁股那儿才好不容易躲过山匪搜查的。” 风云羽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点怪异,他皱起眉头,好像在极力克制内心的不舒服。 他慢慢放下银两,把目光投向渡光阴,眼睛里闪烁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复杂情感。 渡光阴也发觉到问题所在了,他难为情地挠了挠头,眼睛里满是歉意。“老大,我……我下次一定会注意的。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山匪搜查得那么严,我只能……” 风云羽挥了挥手,打断了渡光阴的话,他深吸一口气,想要赶走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好了,别再说了!在那种情况下,能保住性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虽然没有能让她重新站起来的办法,但至少可以改善她现在的状况。不过得让你辛苦一些了。” 渡光阴听了这话,自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老大你就放心吧,动脑子我不在行,可使力气我绝对是个能手。”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风云羽满意地说道,随即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棵树,说道:“去把它砍了,然后截成段带回来。” “啊?”渡光阴看看树,又看看风云羽,看了看树,再看看风云羽,似乎在确认这是不是一句玩笑话。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还会骗你不成?”风云羽催促道。 “哦……”渡光阴虽然依旧不明白,但还是乖乖地起身拿了一把锯子,朝着那棵树走去。 看到渡光阴走远了,风云羽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悠闲地靠着马匹休息起来。 白云悠悠地飘着,阳光正好,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美好。 不远处,渡光阴的身影又进入了视野,只见他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却一脸坚定地拖着三截木桩朝这边走来。 等渡光阴走近了,风云羽才起身,上前帮忙。 木桩虽然不算特别重,但是对于单独一人的渡光阴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体力考验。 确认这三截木桩够用之后,风云羽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带着渡光阴走进一辆空着的马车。 他从口袋里面找出一根炭笔、一张草纸后,就低下头画了起来,把渡光阴晾在了一边。 过了小半个时辰,风云羽才满意地停笔,把草纸推到渡光阴面前。“把木头按照图纸里画的样子雕刻出来,最后再按照步骤把它拼接成型就可以了。” 图纸上画的,正是一个简易的轮椅制作图,虽然不像后世的那样精美,但也能够解决何望月目前的困境。 渡光阴接过图纸的时候,心中不禁涌起激动之情。 然而,这份期待很快就像被秋风扫落的黄叶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仔细看着图纸,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原本满满的激动情绪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替代,那是一种掺杂着失望与无奈的嫌弃。 “老大,看来你不但没读过书,甚至连笔都不会用啊。”渡光阴的话里透露出对图纸质量的不满。 图纸上的线条歪歪斜斜,标注的文字也是错字连篇。 这不但让人很难理解设计的意图,更让人对图纸的实用性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风云羽满不在乎地说:“你懂什么?图纸不需要华丽,关键在于实用和准确。你看,这些线条表示木头的切割位置,这些数字就是各个部件的尺寸。只要你按照图纸上的指示做就行了。” 渡光阴半信半疑地又看了看图纸。 好吧,不得不承认,尽管图纸的表达形式不完美,但它确实清楚地标注了木头的切割位置和各个部件的尺寸,确实给制作提供了详细的指导。 “那么,接下来你就在这儿好好努力吧,我就不再打扰你了。”说着,风云羽就要转身走出马车。 渡光阴急忙叫住风云羽,“老大,你不和我一起吗?” 可风云羽就像一只即将奔向自由的鸟,头也不回地说:“要报恩的人是你又不是我。我虽然拿了你的银子,但也给你提供了知识方面的帮助。想让我和你一起动手的话,那可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渡光阴小声嘀咕了一句:“你那脑袋里真有知识吗?” 尽管这声音很轻,却还是轻飘飘地传进了风云羽的耳中。他立刻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眼中寒芒一闪。 感受到风云羽的不高兴,渡光阴心里一紧,连忙改口说:“老大的学问和见识,小弟一直是非常敬佩的。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您了。” 风云羽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走出马车,两步跳到上午骑的马匹上。 第50章 可恶!亏大了! 商队缓缓行进,渡光阴的“闭关”让风云羽难得地享受到了安宁。 而且,由于商队的存在,风云羽不必再分散精力去考虑每日的衣食住行,他几乎把所有的空闲时间都投入到了修行之中。 然而,这份宁静在第四天清晨就被打破了。 随着一声长笑,渡光阴的声音穿透马车壁:“哈哈哈哈,成了!我成了!”笑声中满是难以抑制的激动与满足。 也许是人们早已习惯了商队中的奇人异事,渡光阴的这般兴奋并未引起太多关注。 渡光阴扛着那架轮椅跃出马车,在人群中穿梭,目标明确地寻找风云羽。 凭借对风云羽的熟悉,他很快就在何夜明身旁找到了风云羽。 何夜明和风云羽似乎正在商议前行路线,那严肃专注的氛围与渡光阴的轻松形成鲜明对比。 “光阴,什么事让你这么激动?”何夜明好奇地问道。 渡光阴轻轻放下轮椅,喘着气,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成了!我成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拍着身旁的木质轮椅,“这是能让何望月不再受限于双腿的秘密武器!” 何夜明站在渡光阴旁边,面对渡光阴那溢于言表的兴奋和一旁那外观奇特的物件,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 身为商队领导者的何夜明,向来见多识广。 可此刻,眼前这个外观奇特的物件却明显超出了他以往的见识范畴。 其构造独特非凡,仿佛融合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设计思路。 初看时,它就像一把精致的木椅,然而细细打量,却能发现它配备着四个木轮。 不过,何夜明很快就洞悉了这个东西的精妙之处,心中也泛起了和渡光阴相同的激动情绪。 然而,与二人激动的模样形成鲜明反差的,是风云羽那张冷淡的脸。「好两个让人头疼的家伙,居然还是我的朋友,这下可惨了……」 「我还特意把那幅图纸画得乱七八糟的,原以为至少能清静半个月呢,没想到这家伙只用三天就参透了,难道他是个天才?」 短暂的激动过后,何夜明很快恢复了冷静,目光落在渡光阴身上。“光阴,还没问这个东西叫什么名字呢。” 渡光阴听了,眼中透着智慧的光亮,说道:“夜哥,我给它取名叫“行云”。意思是它能像云朵一样自由飘动,不受拘束。” 这一回,风云羽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这家伙!就这么当着自己这个正主的面,心安理得地把自己的创意据为己有?也太不要脸了吧!」 「虽然轮椅这个东西也是自己从原来那个世界剽窃来的……」 风云羽心中忽然闪过一丝顿悟:「不对!这家伙之前提出用银两做报酬,不是单纯想让我帮忙,而是早就确定了成果的归属!」 「可恶!亏大了!」 “太好了,我们现在就一起把这个带给望月,给她一个惊喜!云兄,你也一起去吧。”何夜明的声音再次响起。 风云羽这才回过神,看向何夜明那满是期待的双眼。 “夜明兄,难道你忘了叫我来的目的?”风云羽朝着三人身前的天星板指了指,“我得去前方查看路况,不能跟你们一起了。” 石板上的符文正不断闪烁着白色光芒,警示着前方道路正被风雪覆盖。 何夜明这才记起把风云羽叫来的缘由。 要是商队贸然前行,会遭受不必要的损失。若选择等待风雪停歇,又可能延误行程,导致收益减少。 在这种两难的情况下,何夜明再三权衡后,才决定向风云羽求助,期望他能前往前方探查真实路况,给商队提供更精准的信息。 何夜明的眼中划过一丝遗憾。 他心中虽然充斥着想要与风云羽分享行云所带来喜悦的渴望,可他也明白,当下商队的处境更加危急。 “云兄,安全至上,务必要平安归来。”为了保证风云羽在风雪里不会迷失方向,何夜明把天星板也递给了他。 风云羽接过天星板后,转身迈向风雪,身影一点点地在风雪中消逝,只留下何夜明和渡光阴站在原地。 何夜明扭头看向渡光阴,说道:“光阴,我们先去找望月,把行云带给她。在云兄去探查前方路况的时候,我们也要做好准备,确保商队安全……” 风云羽的速度极快,且有天星板为其指引精确的方向,这使他在风雪弥漫的迷雾之中,依旧能保有清晰的判断力。 其实,即便无需去探查路况,风云羽也总会找寻各种借口,婉拒何夜明的邀请。 他并不喜欢那种充满过度感动或者情绪化的氛围。在他看来,这种氛围只会让他觉得尴尬与不自在。 他偏好简单直接,以事实为依据,而非沉溺于情感的起伏波动之中。 这种性格,或许偶尔会让人觉得他有些冷漠。但这恰恰是他内心的真实状态,也是他对这个世界独特的理解与应对之法。 在天星板精准的指引下,风云羽抵达了天星板所标注的那片被风雪覆盖的区域。 此处风雪甚是狂暴,然而看上去并不会给商队的行进带来实质性的阻碍。 不过,出于尽职尽责的态度,风云羽决意深入这片风雪区域,进一步勘察路况,从而确保万无一失。 寒风吹拂而来,可他却全然感觉不到刺骨的寒冷,风云羽不禁对身上的这件冬衣大为赞赏。 当踏入那近乎完全被封闭的暴风雪中心时,周围的景象变得朦胧不清,视线所及之处皆被密集狂舞的雪花与狂暴的风力所吞没。 这里的风雪已非自然界寻常现象,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操纵着,构筑成一道天然的屏障,似要阻挡所有外来者的侵入。 风云羽正在其中行走时,耳畔忽然传来一阵微弱却又极为清晰的呼喊声,那是人类在极度恐慌和绝望下发出的哀号,即便在如此猛烈的暴风雪中也没有被湮没。 他即刻停住脚步,闭上眼睛,集中精力倾听。 凭借着卓越的感知能力,风云羽很快确定了声音来源的大致方向。 「也许是同样路过此处的旅人,被这风雪困住了。」风云羽心里想着,正要迈步朝着声音传来之处走去。 但紧接着,他的思绪开始在责任感与实际考虑之间游移不定。 现实向来比想象复杂许多。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一个人类若缺乏恰当防护,想要存活本身就是希望极其渺茫之事。 并且,前方未知的路况以及可能潜藏的危机,都迫使他必须保持高度警觉并处于最佳状态。 带上一个体力不支且毫无战斗能力的凡人,无疑会极大程度地拖慢他的行程,削减他的灵活性以及应对突发情况的能力。 这对他而言几乎是致命的损害。 风云羽止住脚步,目光透过纷飞的雪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远望。 要是冒然行动,不但可能无法及时施救,反而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 有时候,在理想和现实之间谋求平衡,最困难的抉择并非放弃,而是学会在恰当的时机做正确的事。 就当前状况而言,他的首要任务是为整个商队的安全负责,这也包括他自己。 念及于此,风云羽打算先依照原计划前行,勘察路况,以确保后续商队的安全。 等他完成任务,若条件允许,他必定会回到这片荒僻之地,寻觅那位仍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旅人。 他深吸一口凉气,让冰冷的空气充满胸腔,接着,他扭转方向,不再去管那远处隐约的呼救声,毅然朝着前方未知之处进发。 那呼啸的风雪,好像随着风云羽的深入,渐渐减弱直至完全停歇。 此刻,四周的寂静只是偶尔被远处野兽的低吼声打破,多了几分原始的荒凉感。 风云羽停下疾奔的脚步,转身回望身后刚刚穿过的密林。 只见林子里依旧风雪肆虐,鹅毛大雪在狂风中飞舞,仿若一个混沌的世界。 而他所站之处,却是另一番景象。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这片宁静的雪地上,映照出一片金黄,与远处的风雪形成鲜明对比,就像两个季节在同一个空间交错。 风云羽心中满是疑惑,眼前的景象让他既惊讶又不解。 明明仅有几步的距离,一边是风雪交加的恶劣天气,另一边却是晴空万里、阳光灿烂的宁静画面。 随后风云羽又想到自己穿越而来的事实,眼前这景象虽然同样引人瞩目,但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从怀中掏出带着体温的羊皮纸缓缓展开,一阵淡淡的墨香飘散开来。 风云羽取出随身携带的炭笔,开始在羊皮纸上描绘周围的地形轮廓。 他先标记出一条曲折的小路,那是他刚刚走过的路径,细致地画出路径的走向,同时还标注出路径两旁可能暗藏的陷阱或者陡峭的悬崖。 接着是河流,虽然现在已被冰雪覆盖,但风云羽凭借丰富的经验和直觉精准地判断出了它的流向。 水对于任何旅行者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资源,特别是在这种极端环境下,找到水源就意味着有生存的机会。 风云羽用不同的符号表示水流的状态,提醒后来者注意潜在的危险,例如急流、漩涡等。 绘制完地图后,风云羽再次仔细查看了一遍自己的成果,确认无误后满意地点点头。 有了这精心绘制的地图,商队就能大大降低遭受自然灾害的风险。 收拾妥当后,风云羽没有丝毫犹豫,决然转身踏入茫茫风雪之中,去追寻那呼救声的源头。 第51章 人皮魈 凭借着非凡的记忆力,风云羽在脑海里重现着来时的路线,尽力精准地复制每一段路途的细节。 他的五感在此过程中被发挥到了极致。 经过长时间的搜索与辨认,风云羽最终在视线的尽头确定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一个身着朴素黑衣之人,正吃力地在雪地上匍匐前行,看上去极为脆弱且无助。 寒风吹在脸上疼痛难忍,风云羽小心翼翼地朝着那模糊的身影靠近,最后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停下脚步。 那人的全身几乎都被白雪掩埋,仅露出的部分皮肤冻得青紫,这显然是长时间暴露在外导致的。 「简直就像是只僵尸一样……他不会突然爬起来咬我一口吧?」 「不过这个世界里也会有僵尸这种东西吗?应该不会有吧。」 “喂!你还活着吗?”风云羽尝试呼喊,声音在凛冽的空气中异常清晰。 “救……救命,救救我……”一个微弱的求救声从那趴在雪地上的身影处传来。 「居然还活着吗?真是令人惊讶的求生欲望。」风云羽心中惊叹,但仍然回应道:“别害怕,我这就来帮你。” “救……救命,救救我……”地上的那人一动不动,依旧用微弱的声音求救。 一种奇特的感觉涌上心头,风云羽本能地停住了脚步。“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如果能的话,就试着给我一个信号。” 地面上,那人仍然一动不动,只有那微弱的呼救声持续传来,就像幽灵一般飘忽不定。“救……救命,救救我……” 周围的树枝被风吹得嘎吱作响,在寂静的林间显得格外刺耳。 风云羽心中的疑虑越发强烈,在这种环境下,任何反常现象都不容忽视。 于是,他决定采用更为慎重的行动策略。 “炎浪涛天!”毫不犹豫,风云羽手中凝聚出一道炎浪,朝着那身影扑去。 就在炎浪即将击中的刹那,地上的身影突然动了,以一种极为怪异的姿势,避开了风云羽的攻击。 那身影躲开炎浪后,顺势翻滚了几圈,最后稳稳站住。 这时,风云羽才看清此人的模样。 它长得像只猿猴,全身白毛,两对尖锐的利爪寒光闪闪,獠牙如刀,从嘴的两侧伸出。身高将近半人,身上披着一张松垮且腐烂的人皮,十分诡异。 风云羽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脊梁骨升起,他立刻警觉起来。体内域气涌动,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眼前这怪异的生物明显察觉到了风云羽的敌意,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前肢用力刨着地面,好像正在为冲锋做准备。 风云羽并没有被这种阵仗吓到,相反,他眼中的战斗意志更加浓烈了。 他的脚步微微移动,已经处在了最佳的攻击位置。 没想到怪物率先发动攻击,它突然向前一跃,速度飞快,朝着风云羽直扑过来。 风云羽反应迅速,身体向一侧闪开,躲过了怪物的第一击。 不过他并没有急于反击,而是继续观察怪物的攻击方式,寻找其破绽。 经过几个回合,风云羽发现怪物的攻击虽然凶猛,但在快速移动之后会有短暂的停顿。 抓住这个机会,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靠近怪物。 双拳蓄力,肌肉紧绷,就在二者之间的距离缩短至极限之时,风云羽猛地爆发,他的双拳如同两枚出膛的炮弹,携带着惊人的动能,朝着怪物的要害部位激射而去。 对付如此强悍的怪物,常规的攻击方式很难奏效。因此,风云羽选择在短时间内集中火力,力求一击必杀,以此打破僵局,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生存空间。 怪物虽然凶悍,但在风云羽雷霆般的攻势下,也不得不连连后退,原本凌厉的气势被逐渐压制下去。 风云羽正准备给予怪物最后的打击,却未曾料到,怪物在这一刻突然振作起来,只见它张开巨大的口,喉咙深处聚集起一股奇异的能量,随即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这声音如同山洪暴发,又似雷鸣滚过,瞬间席卷整个山谷,空气仿佛都震荡了起来。 风云羽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震得身形一顿,脚下踉跄了几步,几乎站立不稳。 他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胸腔中气血翻腾,就连大脑也受到了一定的干扰,思绪暂时陷入了混沌之中。 他赶忙几个快速的闪身,与怪物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期间还不忘留意周围环境,以防怪物有其他意想不到的攻击方式。 风云羽站在相对安全的位置,目光凝重地注视着对面的怪物。 凭他现在的力量和速度,即便是最坚硬的铠甲也应会留下痕迹,可在怪物身上,竟然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可见其肉体的结实程度非同一般。 “这里可是宿星王朝的范围之内啊,怎么还会出现这类异常的存在?”风云羽满心疑惑。 二者初次交手,彼此之间并未呈现出明显的优劣之分。怪物的力量固然不容小觑,但风云羽凭借着修为与过人的气力,也完全有能力与之抗衡。 然而,在这场看似势均力敌的较量中,风云羽的心中却涌起了一股退意。 他不愿将自己的时间精力,耗散在这种无谓的争斗中。他清楚,如果真的想要离开,这怪异生物纵然强悍,也无法阻拦他的脚步。 但是,想到那些商队成员,没有自己这般的防护与反击之力,面对这样一个不明生物,想来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于是,风云羽收敛心神,他明白,要想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就必须充分发挥自己的优势。 商队众人正在远离战场的一片密林中修整,篝火驱散了周遭的寒意。 众人围坐在火堆边,分享着食物,偶尔传出欢声笑语,暂时忘却了旅途的艰辛。然而,这份宁静突然被一阵遥远而震人心魄的吼声打断。 起初,这吼声如同来自深渊的低吟,渐渐地,它变得越来越清晰,穿透了寂静,回荡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营地内的气氛顿时凝固,欢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聆听着这不祥之声的源头。 “人皮魈!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何夜明神色焦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同样也是不久前风云羽动身的方向。“该死!我早该想到的!” “人,人皮魈?那是什么?”渡光阴不禁打了个寒战,脸色变得苍白。 何夜明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随后开始解释:“人皮魈,主要出现在偏远山区或荒野之中。它们具有极高的智慧,通常会伪装成遇难或受伤的人类,以此来吸引好心人的救助。一旦有人靠近,它们便会显露出真实的狰狞面貌,通过自身牙齿上的毒素,强制留存受害者的意识,吞噬受害者的内脏,最后剥下受害者的皮肤,用于伪装和迷惑下一个目标。” 何夜明的话音刚落,众人便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么…这么恐怖的东西竟然真的存在?”渡光阴的声音颤抖,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安。 何夜明点了点头,表情严肃地说:“确实存在,尤其是在一些古老的文献和口述历史中,都有类似记载。人皮魈不仅力量强大,有着操控风雪的能力,而且极其狡猾,能够轻松识破普通人的心理防线。这也是为什么它们能够屡次得手的原因之一。” 接着,何夜明补充道:“但并非完全无法对付。据说,人皮魈喜寒畏火,畏惧纯净的心灵,当它们面对真正无私和勇敢的人时,往往会因为自身的罪孽而感到畏惧,从而不敢轻易靠近。” 说着,何夜明从背包里取出了一盒火柴,“虽然不知道是否有效,但我至少要做点什么。记住,任何看起来可疑的人物,哪怕是看似无助的旅人,都不能轻易相信。” 何夜明的内心如同被冰冷的铁链紧紧束缚。 人皮魈这类精怪行事极为谨慎,鲜少暴露自身位置,除非它已经成功捕获了目标,或是陷入了某种紧急状况。 风云羽的处境此刻无疑正悬于刀锋之上。 若是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大意,导致风云羽白白葬送了性命……那么他这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人皮魈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这种精怪非常聪明,而且极其凶残,一旦让它锁定目标,几乎没有人能够逃脱。” 队伍中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但他们并没有放弃希望。 何夜明开始分配任务:“光阴,你负责警戒后方,确保没有其他潜在的威胁。其他人跟我一起向前搜索风云羽的踪迹,但务必小心谨慎,不要单独行动。” 众人齐齐点头,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凝重的氛围。 何夜明带领着队伍,凭借着他敏锐的直觉和先前的经验,选择了一条相对隐蔽且较为安全的路径前进。 渡光阴紧跟其后,手中紧握着一根燃烧旺盛的火把,火焰跳跃的光影在树干间摇曳。 其余队员则各司其职,有的负责观察四周动静,以防不测。有的则背负着重装物资,确保队伍的供给充足。 他们的心中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找到风云羽。 这个名字如今不仅仅代表着一个人,而是他们所有人生存的希望。 人皮魈的出现,无疑是自然界中的一股异类,它的强大远超常人的想象,其所携带的危险性,也远远超过了寻常生物所能带来的威胁。 它不仅拥有超出常规的肉体强度,更有狡猾的战术意识与难以捉摸的行为模式,这些特性使得普通人面对它时,几乎是毫无招架之力。 在面对这样强大的存在时,像风云羽这样的修士们,则可凭借着深厚的修为,成为对抗这类精怪的重要力量。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们的心情越发沉重。人皮魈的存在就像是一股看不见的阴影,始终徘徊在他们的周围,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终于,在一片密林深处,他们发现了风云羽留下的痕迹,还有几处明显的战斗迹象。虽然暂时没有发现风云羽本人,但至少知道了他曾经抵抗过。 这让所有人看到了一线生机。 第52章 一招秒了有什么好说的。 在另一边,风云羽引领着人皮魈来到了一处平坦的山崖地段。 这里虽然空旷,却为他提供了更多的战术空间。他可以更加清晰地看到眼前这不明生物的每一个举动,同时,这片开阔地也为他施展计策创造了条件。 深深地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充盈肺部,心绪也随之渐渐平复下来。 感受着体内的能量流动,那份源自修行的域气,此刻犹如一股暖流,滋润着全身经脉,为即将来临的战斗注入源源不断的活力。 确认域气尚且充裕,风云羽的信心倍增。这意味着,他还有能力调动这股力量,用于防御或攻击,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各种危机。 更重要的是,域气的充沛状态给了他心理上的安慰。 「与这种敏捷得出奇的生物交手时,要是陷入那种拉锯般的持久战,不但自身的体力会飞速下降,更要命的是,每一次的喘息间隙都可能成为对方展开反扑的绝佳时机。」 面对眼前的对手,风云羽心中迅速评估着局势。 再次将目光投向远处蠢蠢欲动的那不明生物,他的嘴角泛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那是一种面对未知却毫不惧怕的自信。 风云羽的身影仿若离弦之箭一般迅猛射出,朝着那生物直直冲去。他并非莽撞,而是心里很清楚,在这种情形下,进攻往往就是最佳的防守手段。他的目的十分明确。 在飞奔的过程中,风云羽的手掌轻轻一挥,数颗蕴含着域气精华的小型火球应运而生,它们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轨迹,洒落四周。 这些由域气凝聚而成的星火,不仅具有破坏性的威力,还能起到干扰作用。 火舞流光,能够在瞬间释放出大量的小型火系攻击,覆盖较广区域,非常适合用来牵制对手或突围自救。 此时此刻,这项技能的运用堪称完美,不仅有效地吸引了人皮魈的目光,也让周围的环境变得扑朔迷离,为风云羽赢得了宝贵的机动空间。 人皮魈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势打了个措手不及,它那双幽绿的眼睛紧盯着四处飘散的火光,一时之间竟有些分不清主次。 风云羽借此机会,迅速变换着方向,利用星火形成的混乱局面,不断调整自己的位置,始终让自己处于一个相对有利的状态之中。 随着风云羽的逼近,那些之前散布在四周的星火仿佛突然拥有了生命一般,骤然加速,汇聚成一片璀璨的火网,直直地向着人皮魈袭去。 这些星火,每一颗都是风云羽域气的浓缩,蕴藏着无比的炽热能量。 在接近目标的最后一刻,风云羽手腕轻抖,通过精准的域气调控,使得星火们的轨迹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形成了一种既分散又集中的独特攻击模式。 部分星火直接瞄准了人皮魈的要害部位,力求给予重创。另一些则围绕在其周围,构建起一层炙热的防护圈,意图限制它的行动自由。 人皮魈面对这突如其来、铺天盖地的火海,反应异常迅速。只见它身形猛地一侧,试图避开大部分的攻击。 然而,风云羽早已料到这一点,他操控的部分星火适时改变方向,紧随其后,形成了连续打击之势。 轰鸣声接连响起,伴随着刺鼻的焦糊味,星火与人皮魈之间的碰撞产生了剧烈的能量波动。 尽管人皮魈展现出了惊人的抗打击能力,但这连绵不绝的火攻还是给它带来了实质性的伤害,尤其是那些直接命中要害的星火,更是让它发出了痛苦的嘶吼。 趁着星火爆炸产生的浓厚烟雾掩护,风云羽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绕到了人皮魈的背后。 右手一抬,仿佛抓住了什么虚幻之物。 下一瞬,一道锐利的银芒自他的手心绽放,那是随心! 毫不犹豫,风云羽将随心笔直举起,然后以万钧之势,狠狠地朝着人皮魈脆弱的脊椎骨钉去。 人皮魈虽然凶猛,但在风云羽这突如其来的奇袭面前,也显露出了短暂的慌乱。 当随心触碰到它的身体时,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撞击音,随即,一阵剧痛从脊椎深处传来。 风云羽手中的随心虽未脱离剑鞘,但那高阶法器独有的威能并未因此而减弱半分。 随着风云羽那一记致命的打击落下,人皮魈终于无力地倒下,整个身躯被随心那不可抵挡的威力牢牢钉死在大地上。 人皮魈的双眼仍旧闪烁着不甘与愤怒,但身体却再也无法做出任何反抗。它那原本充满威胁的姿态,如今只能映衬出失败者的绝望。 风云羽站在一旁,没有多言,轻轻地揭下了人皮魈身上那张扭曲的人皮,将他带至不远处的山崖之上,选了一片平坦之地,亲手将其深埋地下。 处理完这一切,风云羽再次回到人皮魈的身边。 他伸出双手,按在怪物的背部,体内汹涌的域气随之流转,逐渐汇聚于掌心。紧接着,一股灼热无比的火焰从他的掌心喷薄而出。 烈焰无情地吞噬着人皮魈的躯体,高温之下,连同它最后的痕迹都被焚烧殆尽,只留下一片灰烬,随风消逝。 随心在阳光下闪耀着冷冽的光芒,上面不可避免地沾染了几许尘土和血渍。 不敢有丝毫怠慢,风云羽立即从怀中取出一块柔软的绸布,细心地擦拭着剑身的每一寸,直到那银色的光泽再度恢复如初,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温柔,仿佛是在与一位老友告别。轻轻一挥手,随心瞬间隐没于无形之中,回到了纳戒的安全之处,等待下一次的召唤。 「若不是有着随心作为底牌,要处理起来还真得多费上些时间。」风云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凌乱的衣衫,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回味着什么,随即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像是要把一切杂念都抛诸脑后。 第53章 想要打败人皮魈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大骨熬成汤。 雪止云散,暖阳照耀着蜿蜒曲折的小径,为这幽静的山谷增添了几分生气。正是在这不经意的时光缝隙里,风云羽与一群熟悉的面孔重逢。 商队每个成员的脸上都洋溢着坚定与关切,在这一刻,言语变得多余,一切情感都融汇在彼此交汇的目光中,无需多说,已然心领神会。 “夜明兄,你们怎么来了?”风云羽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惊讶与喜悦,“这里的情况复杂,你们不必冒险。” 见风云羽平安无恙,何夜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容,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风云羽虽是修士,但修为并不深厚,在人皮魈面前,也无法完全排除意外的发生。 因此,当那声震天响的人皮魈吼叫传来时,何夜明的心弦猛地绷紧,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召集了同伴,火速赶来援助。 “刚才那吼叫声实在太过骇人,我们担心你会遇上什么麻烦,所以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何夜明的声音中透着由衷的宽慰。 周围响起一阵赞同声,每个人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在他们的眼中,风云羽不仅是值得信赖的朋友,同样也是一名强大的修士。若能够有机会并肩作战,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荣耀。 风云羽闻言,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冷酷无情的世界里,能够遇到这样一群肝胆相照的朋友,实属难得。 他点点头,“多谢夜明兄挂怀,虽然过程颇为棘手,耗去了不少工夫,但如今,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何夜明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欣慰,他深知风云羽所承受的压力与风险,故而听到后者亲口确认安全无虞,心中的一块巨石总算落地。 手中递出的天星板,在阳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 风云羽将其交还给何夜明,同时递上的,还有一张他赶绘的详细地图。尽管此时风雪已止,原本用来指引方向,规避危险的地图似乎失去了用武之地。 何夜明收下了天星板和那张精心绘制的地图。 或许是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楚或战斗,风云羽似乎不愿意细述刚才的经历。但作为朋友,他不需要过多言语,只需给予最坚实的支持与理解。 “云兄,是否要修整一番后再启程?”何夜明的笑容中带着诚恳,希望通过轻松愉快的方式来抚慰风云羽可能隐藏的疲惫与压力。 “夜明兄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今日的事端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还是尽快启程,早一分抵达王城,也能早一分安心。”风云羽的声音平静,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何夜明微微颔首,没有再多劝说什么。 风云羽翻身跃上马背,骏马轻鸣一声,四蹄微动,回应着主人。 见此,何夜明果断地挥动手中的马鞭,发出清脆的响声,这是多年来形成的习惯信号,意味着商队准备出发。 随着何夜明一声令下,商队缓缓启动,沿着预定路线前进。 风云羽轻轻地拉了拉缰绳,调整坐骑的步伐,慢慢地放慢速度,最后又回到了商队的末尾。 就在不久之前,他借助天星板,精确地确定了自己现在所处的地理位置。 此时此刻,他们一行正处于一片广阔的土地上,距离宿星王朝已不算遥远。 原本连绵起伏的群山与茂密的森林渐渐让位于零星分布的小村庄,农田错落有致。道路两旁竖立着各式各样的地标,或是古老的石碑,或是简陋的木牌,它们像是无声的向导,引领着行人穿越这片土地。 随着人烟的增加,迷路的风险已经大幅度降低,即便是冬日覆盖的积雪,也无法掩盖住明显的道路痕迹,这让独自行走变得更加安全可靠。 如果风云羽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商队,以最快的极限速度全力飞奔的话,完全能够在月初之前到达王朝。 但是他还是选择跟在商队旁边。 其中一个原因是商队的行程和他的目的地正好一致,另一个原因则是商队作为一个整体,有着比较强大的抵御外部威胁的能力。 在商队里,风云羽不用担忧独自一人面对未知的敌人或者恶劣的自然环境,他能够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下,一边尽自己的职责,一边学习修行需要的各类信息。 然而更为关键的一点是,他深刻明白独自在世间行走的艰难,没有强大的背景就代表着缺少足够的保护,容易成为他人觊觎的对象。 所以,风云羽精心给自己打造了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身份。 一个商队护卫的身份。这个身份既不引人注目也不会显得格格不入,很适合融入这个庞大的世界群体当中。 “老大老大,你真的一个人就解决了那个叫人皮魈的东西了吗?听说夜哥那玩意儿可是相当厉害,一般人见了都得绕道走呢!” 那熟悉而又令人头疼的声音,瞬间搅乱了风云羽心中难得的平静。 风云羽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因为突然被打断而产生的轻微不适感。 但是,现实总是如此残酷,风云羽不得不暂时放下那份宁静与沉思,转而面对眼前这位热情过度的少年。 “那东西原来叫人皮魈啊?不过仔细想想,这名字倒挺适合它的。”风云羽尽量用平稳的语气回答,希望能稍微抑制渡光阴过于激动的情绪,“不过我没觉得它有多可怕,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 听到风云羽这么说,渡光阴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显然,风云羽能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这番话让他很是钦佩。 “老大真是太厉害了!”他由衷地赞叹道,“要是换作是我,估计早就吓得腿软了。老大你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教教我啊?” “当然可以,”风云羽微微一笑,目光温和地看着渡光阴,缓缓道:“想要打败人皮魈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大骨熬成汤。” 渡光阴听闻后一下子愣住了,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知道风云羽又在捉弄自己,“什么大骨熬成汤啊?不想说就不说嘛!” 风云羽看着渡光阴那副急切嗔怒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渡光阴加快速度,紧随风云羽。“老大,你能教我修行吗?我也想要变强,这样就不用再害怕山匪精怪什么的了。” 风云羽的目光在渡光阴瘦削的身躯上游移。 他轻咳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对于修士来说,良好的体魄同样是不可或缺的基础。但你这身体条件……嗯,似乎还需要加强一些才行。” 渡光阴闻言,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确实,比起同龄人,他的确偏瘦了许多。 风云羽轻拍了拍渡光阴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等到你的身体更加健硕一些,再开始修炼也不迟。” “这样吧,你之后就不要骑马了,跟在我们后面跑步前进,就当锻炼身体了。” 渡光阴坚定的点了点头,干劲满满道:“老大,我明白了!这也算是为我的修行之路提前铺垫吧。”说着,渡光阴竟真的翻身下马,紧随队伍的步伐奔跑起来。 看到渡光阴那一脸严肃的表情和全力以赴的姿态,风云羽心中的笑意几乎再也抑制不住。「这家伙到底是单纯还是傻呢?」 事实上,风云羽之所以提出这样的建议,仅仅是因为想要摆脱渡光阴那喋喋不休的纠缠。 「算了,反正商队的行进速度也不算快,既然他这么热衷,那就让他尽情发挥吧。」 「实在要跑出什么问题了,我再偷偷给他吃枚丹药就是了。」 这样想着,风云羽索性坐正了身子,不再去看渡光阴。 第54章 简直是牛马中的牛马 车厢内的烛光昏暗摇曳,映照着渡光阴疲惫至极的脸庞。 他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缓解一下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的酸痛感。 然而,即使在这种状态下,渡光阴仍然不忘提醒身边的风云羽,履行他们之间的承诺。 “老大,记得咱们说过的话啊。”渡光阴的声音带着困倦,“等我把这该死的体能训练搞定了,你就得教我怎么修行。可别到时候找借口推脱啊!” 风云羽坐在窗边的位置,双手交叠于胸前,眼神随远方的山脉延展,一副超脱尘世的模样。 “放心吧,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一定会做到。不过在此之前,你先好好养精蓄锐。毕竟,牛马也是要吃草的嘛。” 尽管已经疲惫不堪,但对于新鲜事物的好奇心还是让渡光阴暂时战胜了困意。 他半眯着眼睛,努力集中注意力问道:“牛马?牛马是什么马?” “哦,就是牛和马的混血,这种生物兼具两者优点,既有力气又有耐力。在我老家那边常用来形容那些勤奋努力的人。”风云羽敷衍的说道。 渡光阴听闻此言,脸上的笑容更甚,“原来如此,那我这样的岂不是超级稀有的品种?” 风云羽闻言,不禁轻笑起来,脑海里浮现出前世种种景象。“说实话,在我老家那边,你这样的白送给人家,人家估计都得嫌你吃的多。” 渡光阴心头微沉,“怎么会是这样呢……” 然而,短暂的失落后,他目光一转,继续说道:“像老大你这么厉害的人,在你老家那边一定是牛马中的牛马吧?” 听到渡光阴的夸赞,风云羽笑着举起拳头,朝渡光阴的身上比划道:“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给你攥出尿来。” 渡光阴立即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钻进了毯子中:“哎呀,不聊了不聊了,突然觉得眼皮好重,得赶紧补眠,晚安老大……” 傍晚时分,何夜明命令商队在一个相对隐蔽且安全的地点安营扎寨,安排好守夜的人员,他自己则亲自巡视了一圈营地,确保没有任何疏漏。 回到帐篷,他邀请风云羽共进晚餐,两人边吃边聊,气氛融洽。 “云兄,今日的行程还算顺利,未遇到什么麻烦。明日我们将穿过一片较为荒凉的地带,需加倍小心。”何夜明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忧虑。 风云羽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夜明兄放心,我会全程戒备,一旦有任何异常,即刻通知大家。” 何夜明听了,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对风云羽的信心又增添了几分。“有云兄相伴,此行必能事半功倍。” 他顿了顿,接着分析道:“只是,像人皮魈这类精怪,通常很少涉足人类居住区域。如今它们敢于接近王城,说明要么是被迫无奈,要么是有恃无恐。不论是哪种情况,我想都应与王朝近期的变动有关。” 或许仅是一时不经意的闲谈,或有意为之。 何夜明揭开了如今王城帷幕之下的一角,其初衷在于警示风云羽,务必小心谨慎,远离那些充斥着阴霾与危机的暗流旋涡。 未曾料想,此举竟恰合风云羽心意。 风云羽闻言,目光闪烁。“王朝现如今的情况很混乱吗?” 何夜明徐徐颔首,目视天际,言辞沉重:“云兄有所不知,近期王朝确实在经历一些前所未有的变动。” 先帝驾崩,新主尚未稳坐龙椅。边疆烽火连天,民怨沸腾。宫闱之内,党派倾轧,尔虞我诈,再加之坊间传言四起,异象频现……” 他语气略作停顿,意味深长:“我担心,人皮魈的出现,不过是冰山一角。云兄此行,务必谨慎行事,莫要触了霉头。” 风云羽的思绪在这一刻飞速运转,嘴角勾勒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动荡时期,强者恒强。 在历史的洪流中,无数例子证明了这一观点。小国可以在大国博弈的夹缝中求生存,新兴势力能在传统格局崩溃的瞬间崭露头角,个体英雄亦能在群雄割据的时代凭借智勇建立不朽功勋。 在当前这个王朝内部动荡不安,各方势力明争暗斗的背景下,或许正是他的机会。 只要把握时机,巧妙周旋,就能在乱局中寻找到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 经历过前生的跌宕沉浮,他早已不再是那个懵懂无知、易受摆布的少年。现在的他拥有了足以左右命运、施展抱负的强大能力。 餐后,两人各自返回各自的帐篷休息,但风云羽却没有立刻入睡,而是独自一人走出营地,直到眼前出现了一条被冰雪覆盖的河岸。 风云羽站在冰封的河岸边,双手缓缓抬起至胸前,指尖跳动着微弱的火苗。 随着他心意一动,那些细小的火花骤然凝聚成一团炽烈的火焰球,随即向着冰面飞射而去,接触之处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白光和滚滚热浪。 在火焰的高温作用下,冰面开始迅速融化,蒸腾起一阵阵白色的水汽,融化出一个小洞。 风云羽并未停歇,继续操控着火焰在洞口周围扩大范围,直到水面足够宽广,足以容许他进入其中。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风云羽收起了火焰,只留下一小团余烬在手中跳跃,随后轻轻吹熄。 他脱去外衣,赤膊上阵,纵身一跃,精准地落入那个刚由火焰造就的冰水世界中,激起一圈圈涟漪扩散开来。 冰冷的河水瞬间包裹住风云羽的身体,刺激得他浑身毛孔收缩,心跳加速。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或者不适,相反,他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淡然的微笑。风云羽闭上双眼,调整呼吸,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着每寸肌肤,同时引导着体内的域气沿着特定路径运行,与外界的严寒相互交融,对抗。 随着时间推移,风云羽的变化愈发明显。原本僵硬的肌肉开始松弛下来,血液循环加快,体温逐渐上升,连带着周围冰冷的河水似乎也变得温暖了起来。 “与其像一只老鼠躲在角落里偷看,倒不如光明正大的站出来。”风云羽的声音并不高亢,穿透了夜的寂静,直接击中了暗处某人的心扉。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阴影中传来轻微的木质结构摩擦声,接着是何望月的身影逐渐显现。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风云羽身上,眸中浮现一丝惊讶,显然是未曾料想到会被如此敏锐地察觉。 不过很快,她便恢复了镇定,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似乎对风云羽的反应颇感兴趣。 风云羽并没有立即开口,而是静静地等待对方先说话。 “云公子,”何望月率先开口说道,声音清脆悦耳,“今日之事,我听哥哥说了,多亏您能出手相助。不然我家商队恐怕就要损失惨重了。” 自从得知风云羽的身份后,她心中就有了盘算。 “哦,原来是何小姐,我还以为又是渡光阴那小子呢。”风云羽洒脱地摆了摆手,眼底藏着几分笑意。“何小姐过誉了,举手之劳而已。” “云公子太过谦虚了。”何望月轻笑一声,“在我心中,能够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之人,都是值得敬佩的。更何况,你还拥有着非同一般的实力和智慧。” “何小姐这话可就让我汗颜了。”风云羽坦然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我也不例外。或许在外人看来,我在某些方面做得还不错,但在其他领域,也许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新手呢。” “那么请问云公子,除了修行之外,还有哪些领域是你尚未涉足过的呢?”何望月问道,“说不定我能给点建议之类的。” 风云羽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其实我一直对音乐很感兴趣,尤其是古琴。”他坦承道,“可惜至今为止都没有系统地学习过,顶多只能算是个半吊子爱好者罢了。” 何望月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么说来,云公子对古琴有所涉猎?” “真是太巧了!我家世代传承有一把名为‘碧海青天’的古琴,据说是由一位大能亲手打造而成。只是一直以来都没能找到合适之人继承衣钵,若云公子愿意,不如就由你来接手如何?” 风云羽被何望月突如其来的提议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连忙摇头谢绝:“何小姐太抬举我了,我这点微末技艺哪里配得上如此珍贵之物?再说了,我也怕不小心将其毁损,到时候岂不是罪过大了?” 见风云羽态度坚决地推辞,何望月只好作罢。“既然云公子暂时还不打算接受这份礼物,那我们就先放在一边吧。”她说,“不过如果你以后改变主意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商量。” 风云羽点了点头,对何望月的好意表示感谢。 何望月的神色略显迟疑,换作一副寻常少女的模样,轻轻启唇:“云公子,关于这架行云……真是多亏了你的巧思与匠心独运。它不仅减轻了我的行动负担,更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与尊严。这份恩情,我永生难忘。” 风云羽闻言,他轻声道:“何小姐怕是认错恩情了吧?这行云,分明是渡光阴为报答恩情,苦心钻研而出。怎会如你口中那般,出自风某之手?” “我虽双腿残缺,但这眼睛还是清明的。”何望月笑着回应道,“虽然接下来的话难免会让人觉得有些刻薄,但我并不认为,似这般珍奇之物会出自于那位有些憨直的少年之手。” “原来如此,何小姐当真是聪慧过人。”风云羽双手枕在脑后,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躺在冰凉的河水中。“这晚风有些凉了,何小姐若无其他要紧之事,还是快些回去得好。至于那碧海青天,待我需要之日,自会亲自前往。” 何望月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风公子果然豁达,碧海青天乃稀世之宝,落入公子手中定能发挥其应有的光彩。”她轻声说道,“今日一别,愿我们各自安好,待到缘分再聚之时,定会有更多精彩等待着我们。” 说罢,何望月优雅地向着风云羽轻轻颔首告别,然后消失在夜幕之中。 随着何望月的离去,四周变得更加寂静无声。 风云羽闭上双眼,任凭清凉河水拂过肌肤,感受着自然界的呼吸与脉搏。 许久才从冰河中站起身来,水滴顺着他的肌肤滑落,却无法带走那份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体内中蕴含的生命力,知道自己又一次超越了自我。 他踏上河岸,运转术法蒸干身上的水珠,穿上衣物,朝着营地的方向走去。 第55章 碧海青天 风云羽仰望着营帐顶部,布面上透过的微弱光线勾勒出斑驳陆离的图案。 何望月的性格,就注定她并非轻易求助之人,她的到来,意味着事情已到了非同小可的地步。 但自己不能仅凭一时冲动行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毕竟,在这世界里,每一步棋都需慎之又慎,稍有不慎便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然而,风云羽终究不是一个冷漠无情之人。这种内心挣扎使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于是乎,在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不管结果如何,至少要给何望月一个明确的态度和答复。 于是,风云羽整理了一下衣衫,缓缓站起身来。 他走到书桌前,取出炭笔,在宣纸上留下了几个刚劲有力的大字:“知己难遇,义不容辞”。 接着,他将纸张折叠成小巧的信封,用火漆密封起来。于第二日清晨,避开众人视线,将信封投递进何望月的营帐内。 时至中午,风云羽接过由何望月贴身侍女递来的食盒,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几分疑惑。 “哇哦~真不愧是老大,竟能引得何大小姐的青睐。”渡光阴就坐在风云羽的身旁,看到侍女递来的餐盒,起哄道。 “去去!”风云羽推开了渡光阴,在确保没有多余的视线后,才安心打开了食盒。 他轻轻地掀开盖子,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只见里面摆放着各式精致菜肴,色泽鲜艳诱人,令人垂涎欲滴。显然,何望月为了准备这份午餐花费了不少心思。 不过,风云羽的注意力却在鱼嘴含着的纸团上。 他小心翼翼地将鱼头中的纸团取出,慢慢展开了那张薄如蝉翼的纸条。 由于长时间浸泡在鱼口中,纸张略显湿润,但字迹依旧清晰可见。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一年为期,碧海青天。” 风云羽了然,指尖火苗跳跃,将纸条燃尽。 在这瞬息万变的世界里,时间是最宝贵的资源,每一刻都是塑造未来的关键节点。即便是看似漫长的一年光阴,在宏大的历史长河中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瞬间。 然而,对于像风云羽这样的人来说,即使时间短暂,也要将其视为无限的可能性…… 或许是命运的特别眷顾,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整个旅途变得异常顺畅。 原本紧绷的心弦逐渐松弛下来,特别是渡光阴这天生的乐天派性格,几乎每天都兴致勃勃地拉着何夜明和风云羽一起四处乱跑…… 篝火旁,三人围坐在一起品尝美味佳肴、畅饮美酒。畅谈未来愿景,分享各自的理想与追求。 正当气氛渐入佳境之际,一声突兀的喧哗打破夜的寂静。只见数十个粗豪的壮汉拿着各种各样简易的武器,气势汹汹地将三人团团包围。 风云羽迅即想要站起,做出防备姿态,却被身旁的何夜明稳稳地制止住了。 何夜明起身向前走了几步,脸上带着笑容说道:“诸位,是否我们有何不慎之举,惹得大家如此激动?” 然而,何夜明的话语未能立刻得到回应,场中一片寂静,只有一位面容粗犷的汉子俯首询问身旁的小孩:“确定是他们没错吧?” 小男孩坚定地点点头,目光直指渡光阴,语气笃定地说:“是他,我亲眼看见他翻进你家院子的。” 随着小男孩的指控,那粗犷的汉子终于动了起来。 他大步踏前,情绪激动,手指狠狠指向篝火上那诱人至极的烤鸡:“那可是我养来下蛋的母鸡,如今却被你们偷偷捉来烹煮享用,此情此景,难道还有误会可言?” 这话令何夜明与风云羽皆是一怔,他俩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的渡光阴,期待着他的解释。 毕竟,据渡光阴先前所述,那只鸡应该是他在野外抓到的山鸡才对。 被二人注视之下,又身处村民们的重重包围之中,渡光阴难掩内心的尴尬,只得尴尬地点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行为。 “你这混球!”风云羽得知事情原委之后,当即举起手掌,用并不用力但足以引人注意的方式,在渡光阴的脑壳上敲了一下。 紧接着,他从腰间解下随身携带的钱袋,细心地数出足够的银两递给了领头的汉子。 与此同时,他一边轻轻按压着渡光阴的肩膀,一边引导他一起鞠躬致歉:“这位老哥,真的万分抱歉,我的弟弟从小遭逢不幸,脑部受过伤,思维常常混乱,尽管这些年遍寻良医诊治,却始终收效甚微。” 他继续补充道:“听闻有智者建议,多多外出游历可能会有所裨益,未曾料想,一时疏忽之间,竟让他造成了这样的困扰!待回去后,我会对他进行严加管教。” 这时,何夜明亦步亦趋地加入其中,向汉子表达了自己深深的歉意,共同承担了责任。 感受到三人真挚的道歉态度,以及风云羽积极赔偿的行为,那粗犷汉子的情绪明显舒缓下来。 尤其是当得知渡光阴曾遭受脑部创伤的事实,他的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同情,态度也随之变得更加柔和。 接受了风云羽的银两补偿,汉子心中的怨气逐渐消散。他挥了挥手,示意此事就此打住,不再继续追究。 “罢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银子我也收到了,就不必再过多纠缠。希望今后各位能够吸取教训,不要再让此类事件重演。” 送走了村民,何夜明的面容从之前的客套微笑渐渐转为严肃。他深吸一口气,待到周遭彻底安静下来,便带着渡光阴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开始了语重心长的教诲。 风云羽站在稍远的地方,静静地观望着,同时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巧精致的笔记本,取出炭笔,在空白处轻轻落下几行工整的文字:某月某日某时,帮渡光阴垫付了二两银子。渡光阴需偿还实际借款金额,同时还包括额外一百九十八两的“学习费用”。 「嗯,这样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找个机会让他按上手印就好。」风云羽看着手中的小册子,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经过月余的风餐露宿,终于在一月初,商队一行距离宿星王朝的王城仅有咫尺之遥。 风云羽骑乘骏马,行在商队的最前端。 远远望去,王城如同一头沉睡中的巨兽,静静地卧于地平线上,那雄伟壮观的城垣在冬阳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庄严肃穆。 城墙外,繁忙的市集已经开始喧嚣起来,各式各样的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来自四面八方的旅者络绎不绝,为这座城市注入了勃勃生机。 随着车轮滚滚向前,王城的轮廓在眼前越来越清晰,商队的成员们心情愈发激动。他们的眼神中映射着对那份久别重逢后的温馨憧憬。这一路上的辛劳与风险,在这一刻化作前行的动力,驱使着每一个人加速脚步,向心中的归宿迈进。 在接近宿星王朝宏伟城门的那一刻,车队的行进速度明显放缓,何夜明稳坐马背,指挥着手下的车队井然有序地停靠在指定区域,静候城门守卫的例行检查。 这是进入王城必不可少的程序,也是对他们身份合法性和货物合规性的一次验证。 风云羽安静的立于何夜明身侧。他的内心并无波澜,反而异常平静。此时,他只需耐心等待,信任何夜明的专业能力与事先的周密准备,便能让商队平稳过渡这一关卡。 不久,城门两侧的守卫开始忙碌起来,他们穿着统一的铠甲,手持长矛,表情严肃警惕,逐一审视过往的车辆与行人。 检查过程十分严谨,不仅要核对通行文牒,还要对携带物品进行仔细搜查,以防止违禁品或可疑人员混入城内。这对于维护王城秩序与民众安全至关重要,因而得到了绝大多数市民的理解与支持。 何夜明的商队并未引起过多注意,一方面得益于他们一直以来的良好口碑,另一方面则在于何夜明提前打点的关系网络。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确实没有携带任何违法违禁之物,完全符合王城的进出规定。 经过一番细致的盘问与检查,守卫队长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示意放行。 “诸位辛苦了,一路平安。”他用略显沙哑的声音说道,话语中透露出几分敬意。显然,这位队长也深知商人们长途跋涉的不易,愿意给予适当的便利。 得到允许后,何夜明立即发出指令:“兄弟们,到家了!”随着一声令下,整个商队重新启动,沿着宽阔的道路缓缓驶入城内,沿途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但对于何夜明等人而言,这只是他们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他们早已习惯了成为焦点的感觉。 进城之后,商队并没有急于前往市场或是客栈,而是先寻找一处安静的空地,以便整理货物并休整一番。 风云羽翻身下马,深吸一口王城特有的空气,里面混合着香料,鲜花和炊烟的味道,让他感到莫名的亲切。 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停留在何夜明一身上。 “夜明兄,”风云羽的声音异常真挚,“人生的旅途总是充满了离合悲欢,今日一别,虽不知前路如何,但我相信缘分未尽。总有一天,我们会在另一个精彩的篇章中再次相遇。” 随着话语落下,风云羽最后一次扫视众人的面庞,捕捉那一瞬即逝的表情变化。 男人间的离别,往往不需要冗长的辞藻或是深情的挽留。它更多时候是沉默中的凝视,是对过往无声的致敬。 但……好像也不全都是成熟的男人…… 就在风云羽即将离去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沉寂。 只见渡光阴疾风般冲了过来,扑向风云羽,紧紧抱住他的大腿,如孩童般哭泣起来。“老大,你真的要走吗?我们……我们还没一起喝够酒呢!还有很多地方没一起去闯啊!”渡光阴声音颤抖着,充满了不舍与哀求。 风云羽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嫌弃的想要甩开渡光阴。“哎呀!鼻涕!我的衣服!你给我撒手!” “我不!”渡光阴哭嚎着,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又擦在了风云羽的衣服上。“除非你让我跟你一起走!” 城中的居民,过客乃至商贩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或驻足观望,或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毕竟,看见一个男子像孩子一样抱紧另一位男子不放,并且还哭得如此伤心欲绝的场景,实在罕见且颇具戏剧性。 人群中,有几位老者摇着头,低声议论:“现在这年轻人啊,真是感情丰富得很呐。” 孩子们则是单纯地感到好奇,睁大了眼睛围成一圈观看这场“表演”,偶尔发出惊叹或者模仿渡光阴的表情和动作,引来一片笑声。 四周的窃窃私语和偶尔爆发出来的哄笑声让空气变得越发紧张。 风云羽平素里总是保持着一份从容不迫与儒雅自若的形象。然而,此时此刻,面对这样一幕,即使是他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 “我说,咱们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这样子……未免让人看了笑话。”风云羽试图用平静的语气劝说渡光阴。 何夜明不知何时已悄然接近,他伸出双手,意图将紧紧缠绕在风云羽腿部的渡光阴拉开。 然而,事态的发展往往比预期中更加令人啼笑皆非。 就在何夜明用力之际,一条晶莹剔透,长度惊人的鼻涕丝,如同桥梁般连接在了渡光阴的鼻尖与风云羽衣物的边缘。 这一幕不仅令在场的所有人瞠目结舌,更是瞬间引爆了一阵难以抑制的大笑。 风云羽原本绷紧的面容也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几下。 他的情绪明显到达了一个临界点,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极力压制住内心的烦躁。随后,猛地举起了拳头,空气中仿佛都能感受到一股压抑的力量在凝聚。 “咚!!!”随着风云羽那看似愤怒却又充满克制的一拳落下,空气中回荡起了一阵沉闷的声响。 渡光阴本能地捂住了被击中的部位,眉头紧皱,显然正感受着突如其来的痛楚。几秒种内,一个不大不小的青紫包块开始在他头顶显现。 第56章 第一站 闹剧落幕,何夜明的身影适时出现在二人之间。 何夜明以他特有的敏锐洞察力,迅速捕捉到当前局势的关键所在。他首先向风云羽投去一个歉意的目光,示意自己将会妥善处理后续事宜。 接着,他转向渡光阴,:“光阴,云兄毕竟有自己的路要走,你方才那样,的确是有些过了。”说着,何夜明轻轻拍了拍渡光阴的肩膀。 同时,何夜明也没有忘记给风云羽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他已经接手了局面,不会让事情继续恶化下去。 风云羽见状,点了点头,感激溢于言表。 渡光阴对风云羽的追随意愿,其根源深深地植根于对强大力量的向往以及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心之中。 相比之下,何夜明虽然同样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朋友,但在修行道路上所能提供的指引与资源,或许不及风云羽那般深厚与广阔。 何夜明的专长可能更偏向于世俗事务与人际交往的圆融,而非修仙问道。 因此,对于一心想要在人生道路上有所建树的渡光阴而言,选择追随风云羽似乎是更加明智且直接的选择。 了解完事情的原委后,何夜明缓缓开口:“云兄,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相信你对未来有着自己的打算。无论是选择继续独自行走,还是愿意接纳渡光阴,这个决定都应当由你自己来做出。” 面对何夜明递过来的决策权,风云羽的内心的天平几乎瞬间倾斜。“这还用想吗?当然是拒绝了!他不过才十四五岁的模样,带着一个心智未定的孩子,与带着一个随时可能成为累赘的拖油瓶有何异哉?” 风云羽转而向渡光阴解释道:“我不是质疑你的勇气或决心,而是你必须正视现实的残酷。修道之路绝非儿戏,它要求的不仅是身体上的强大,更重要的是心灵的坚韧。你现在还没有准备好,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 不同于大多数修士单纯追求力量与长生的愿望,风云羽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有着明确的方向。 他的过往,赋予了他与众不同的使命感与紧迫感,让他在修行的征途上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与专注。 在这种背景下,携带一个尚未成熟的同伴,尤其是像渡光阴这样年纪尚幼的少年,无疑会成为他道路中不可承受的风险与负担。 风云羽深知自己的道路注定荆棘丛生,充满了难以预测的危险与挑战。在这样一个环境下,他无法保证能够同时照顾好渡光阴的安全,更不用说给予他所需的教导与庇护了。 「若我只是个寻常修士,追求的仅仅是修为的增长,那么带上渡光阴一起前行确实没什么大碍。但如今的情况不同,我肩负着更为艰巨的任务,绝不容有任何闪失。」 面对风云羽的婉拒与劝告,渡光阴的眼中却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他倔强地挺起胸膛,紧握双拳,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在这一刻,年少的热血与执着展现得淋漓尽致。 “老大!我知道这条路不易,也知道会面临无数艰难险阻。”渡光阴异常坚定,“但我既然选择了追随你,就做好了一切准备。我不怕苦,不怕累,更不怕危险。” 他望着风云羽,眼神中满是对友谊的珍视以及对梦想的渴望。“老大你说过,真正的强者不只是拥有强大的实力,还要有一颗勇于承担责任的心。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那样的人。” 风云羽闻言,不禁一阵汗颜,脑海中迅速回放着不久前的画面。 当时,同样是面对渡光阴的死缠烂打,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抛出了一个看似高远又遥不可及的梦想,企图以此来打发这位执拗的少年。 未曾料到,那随口而出的豪言壮语,竟会在渡光阴心中种下了深深的种子,并在此刻以一种近乎虔诚的态度被提及。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个年轻灵魂的成长,那种对目标坚定不移的追求。在这一刻,风云羽陷入了沉思,他在评估,也在衡量。 然而,风云羽也知道,这条复仇之旅注定充满太多不确定性,稍有不慎便可能是万劫不复之局。 他不愿将渡光阴置于如此巨大的风险之下,但他也被渡光阴的决心所打动。毕竟,有人愿意与你并肩作战,共赴难关,本身就是一件极其珍贵的事情。 正当风云羽陷入左右为难之际,一个念头忽然闪过脑海。「自己少说还要在南离天这边待上一段时间,期间难免会有需要用到人手的地方,而且这里的情况相对来说还算安全……」 风云羽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一个周全的方案在他的心中逐渐成形。“我可以答应让你跟随我一段时间,但这段时间里,你需要帮我处理一些日常杂务,购买物资或是一些相对简单琐事。这些是我平日因为身份特殊而不便亲力亲为的事情。当然,与此同时,我也会教你一些基础的修行法门,帮你奠定基础,但具体的学习和实践,还需要你自己去摸索和领悟。” 渡光阴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连忙点头答应:“放心吧,老大!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不辜负你的期望。” “云兄,无论何时,只要你需要帮助,北城何家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随着纷扰散去,何夜明的身影重新融入商队之中,他挥别风云羽与渡光阴,踏上通往北城区的征程,那里等待着他的是繁重的贸易任务。 商队的马匹迈开稳健的步伐,货车缓缓启动,沿着道路,驶向前方。 而在商队的中心,一辆装饰精致的车厢内,何望月静静坐着,她的身影被柔和的光线包裹,显得格外温婉。帘幔轻轻垂下,只留下一道细微的缝隙,恰好映入她视线。 她的目光穿过这缝隙,越过喧嚣的人群,精准地落在风云羽身上。 风云羽的感知异常敏锐,即便在人群中,也能准确捕捉到来自何望月的注视,他微微侧头,回以同样的眼神。 商队渐行渐远,只留下飞扬的尘土与淡淡的轮廓,昭示着他们的离去。 王城的喧嚣依旧,街头巷尾人声鼎沸,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欢笑声,马车的辚辚声,交织成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然而,在这片繁华背后,风云羽的心中却莫名升起一股空洞的感觉。 风云羽轻叹一声,转身看向一旁傻笑的渡光阴,“走吧,先去找个落脚的地方。” 第57章 起始 话音刚落,渡光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像是得到了期盼已久的许可。 他立刻收起玩笑的神情,紧跟在风云羽身后,眼中闪烁着对未来探险的渴望和对风云羽无条件的信任。 两人穿梭在王城的大街小巷,沿途的景色从繁华的市集慢慢过渡到宁静的居民区,每一砖每一瓦都透露出这座古城的历史韵味。 二人很快找到了一处看起来颇为雅致的小客栈。客栈的招牌古朴而不失格调,门前两盏灯笼散发着暖黄色的光芒,给人一种温馨全的安感觉。 进入客栈,店小二热情地迎了上来,询问他们需要什么服务。 风云羽简洁地说明了需求,随后便领着渡光阴来到了一间布置得干净整洁的客房。 房间内设施齐全,两张宽大的木床靠窗而设,旁边摆放着一张精美的书桌,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为空间增添了几分文雅气息。 风云羽与渡光阴在客栈享用完一顿丰盛的午餐,满足之余,二人决定外出一趟,以便添置些必要的行囊补给。 街道上商铺林立,各种商品琳琅满目,吸引了众多行人驻足选购。 走进一家裁缝铺,店内弥漫着布料特有的清新香气。风云羽与渡光阴在店主的热情推荐下,挑选了几套合身且便于行动的衣物。 与此同时,南城门外,尘土飞扬,伴随着阵阵马蹄声与车轮滚动的沉重响动,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缓缓驶进城内。 马车上覆盖着华丽的绸缎,彰显着车主非同一般的身份地位。 车队沿宽阔的石板路疾驰而过,引来不少路人的好奇目光。他们猜测着车内人物的身份,或是权贵,又或是富贾,但皆是王城里不可小觑的角色。 经过一番长途跋涉,车队最终抵达目的地,位于南城东南角的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 随着车队完全停下,整个府邸顿时忙碌起来。 早已等候多时的仆人们迅速上前,忙着卸载货物,其中不乏珍稀的瓷器,金银,珠宝首饰,丝织品以及来自遥远国度的香料。 府邸内部,管家紧张有序地指挥着家丁们,将这些物品一一登记入库,确保每一样东西的安全与完整。 在府邸的主厅中,一位体态臃肿的中年男子坐于高背椅之上,目光扫过忙碌的场景,满意之情溢于言表。 随着最后一批货物被妥善安置,管家走上前来,毕恭毕敬地报告:“老爷,所有货物均已清点完毕,未发现任何损失,已全部存放妥当。” 听到这里,中年男子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抹精光:“做得好,继续保持警惕,确保每一步都不出差错。至于那些合作伙伴,告诉他们,我对未来有着长远的规划,愿意与志同道合者共谋大业。” 说罢,他站起身来,踱步至窗口,眺望着远方的天际,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战略布局。 就在此刻,一名侍卫匆匆赶来,附耳低语几句。 听完汇报,中年男子脸色骤变,心中涌起了种种不祥的预感。 铁骑关,这片曾由强悍山匪所统治的领域,以其独特的地理位置成为了一块肥沃的灰色地带。 自己与这群山匪早已达成了某种默契。山匪们定期支付所谓的“供奉”,以此换取自己的庇佑,同时也能确保自家商队通过此地的安全。但现在,铁骑关的山匪被剿灭,无疑打破了原有的平衡,使得原本模糊不清的势力范围变得更为复杂。 更重要的是,这股神秘力量的出现,意味着有新的棋手加入了对弈,而且显然有着相当的实力和野心。 “确定是被剿灭,而不是自行解散?”中年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沉重,询问侍卫。 侍卫恭敬答道:“是的,大人。据逃出来的百姓描述,当时进入地牢的一共就只有两名男子,其中一名是何家商会分行的少当家,另一名男子的身份暂时还无法确认。” “只有两个人?他们是如何做到的?难道铁骑关的山匪没有丝毫防备吗?”中年男子追问,试图从中找出更多线索。 侍卫回答:“从山寨内的损毁程度来推测,他们二人似乎拥有极为高超的隐匿技巧,直到最后一刻才显露身形,这期间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反抗。” 中年男子心中的疑虑愈发浓厚。 何家分支的少当家,一个在普通人中也算不上特别出色的年轻人,居然能够在铁骑关这样的险恶环境中,仅靠二人之力,一举消灭了整个山寨…… “修士啊……”中年男子低声自语,嘴角勾勒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修士的世界与凡人世界截然不同,两者之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壁垒。 施展法术,飞天遁地,而对于大多数凡人来说,这些都是遥不可及的梦想。而一旦修士介入到凡人间的争斗,往往会引发极大的不平衡,甚至可能导致一方的全面崩溃。 想到这里,中年男子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忧虑。 何家分支的少当家竟然能够结识这样一位修士,这意味着什么呢?是何家背后有着更强大的支持,还是那位修士本身就对铁骑关有所图谋?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这对于中年男子所在的家族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中年男子的目光深邃,语气凝重,朝身旁的管家交代道:“能以一人之力荡平铁骑关的山贼,此人显然不是泛泛之辈。去查!他是谁,来自哪里,以及为何会出现在此地。更重要的是,弄清楚他是否还有其他同伴,以及他和何家的具体关系。” 中年男子顿了顿,“记住,修士的世界不同于我们,他们有他们的规则和秩序。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切勿留下任何痕迹。” 管家闻言,神色肃穆地点了点头,“是,老爷。”管家应声道,随即转身离去。 “吩咐下去,加强警戒,必要时请客卿们出手相助,务必保证府邸的安全。”中年男子重新回到窗前,凝视着窗外渐渐暗淡的天色,思绪万千。 第58章 果然不管是在哪个世界里,营销的手段都是出奇的一致啊。 第二日清晨,阳光洒进房间,新的一天再次开启。 “我有些事,今日不方便带你,”风云羽说着,朝渡光阴丢出一小袋银子,“待在客栈里也好,出去玩也罢,莫要给我惹祸就行。” 渡光阴接过银子,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选择赖在风云羽的身边,果然是最正确的选择! 难得的自由时光,可以尽情探索这座繁华的城市,品尝各地美食,或是淘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 当然,他也不会忘记风云羽的叮嘱,在外漂泊之人最重要的便是低调行事,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放心吧,老大!”渡光阴拍着胸脯保证道,“我可不是那种惹是生非的性格,定会让你省心。你就安心忙你的大事去吧,等你回来,说不定还能给你带点什么好玩的东西呢!” 风云羽看着渡光阴一脸认真的模样,点了点头。 渡光阴虽然有时显得大大咧咧,但心底却是十分可靠的。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后,各自踏上了不同的道路。 风云羽的目的地是一家名为“云霄阁”的茶楼,这里是南城消息灵通人士的聚集地,许多见不得光的秘密都在这里流传。 另一边,渡光阴则兴冲冲地逛起了街市。 他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好奇地打量着各式各样的店铺和摊位。 偶尔停下脚步,与热情的店家攀谈两句,或是买下一两样心仪已久的小物件。 确认了周围无人跟踪,渡光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作为一个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油条”,他对这类事情总是格外警觉。 风云羽虽然是值得信赖的朋友,但在一些个人隐私方面,每个人都有自己保留的空间,即便是最好的朋友也不例外。 一路走走停停,渡光阴的脚步最终停留在一家名为‘瑶台春梦’的楼前。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迈步跨过了门槛,迎面而来的是扑鼻的香气与轻柔的丝竹之音,瞬间便将外面的喧嚣隔绝开来。 侍女们见状,纷纷投来殷勤的笑容,引导他进入内部更为隐蔽的区域。 渡光阴并没有立即表明来意,而是选择了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坐了下来。 不久,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缓步来到渡光阴面前,她的眼神中带着职业性的温柔与精明。“公子好生俊俏,初次光临吗?可需要妾身为您介绍一二?”她的声音如春风拂面,令人心神荡漾。 渡光阴微笑着摇了摇头,摆出了一个随意的姿态,故作矜持道:“我只是闲来无事,想在这里喝杯茶,听听曲子罢了。” 听到渡光阴的回答,那位女子微微一笑,:“公子果然气度非凡,如此雅兴,妾身不敢打扰。这里的确有许多上好的茶叶和出色的乐师,定能让您享受到一段惬意时光。”说罢,她转身吩咐身旁的侍女准备一套精致的茶具和一份菜单,供渡光阴挑选心仪的饮品与小吃。 随着侍女忙碌的身影隐入幕后,四周的气氛变得更加幽静宜人。轻纱帷幔轻轻摇曳,隐约能听见楼上房间内传来女子轻柔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与室内燃烧的檀香木相得益彰,营造出一幅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景象。 不多时,侍女捧着托盘悄无声息地返回,将一套精美瓷器置于渡光阴面前。只见青花瓷碗散发着温润光泽,内盛着清澈碧绿的茶汤,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旁边摆放着几碟精致糕点,色彩斑斓,诱人食欲。 女子亲自为渡光阴斟茶,动作娴熟细腻,展现出极高的专业素养。 渡光阴端起茶碗,细细品尝了一口,赞许地点了点头。“果然是好茶,清冽甘甜,回味无穷。”他抬头看向那位女子,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好奇。“听闻贵地有不少精通音律的佳人,时常抚琴吟唱,不知能否有幸聆听?” 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轻启朱唇。“既然公子对音乐如此钟情,不如随奴家移步雅室。那里环境幽静,更有诸多名家珍藏的乐器,相信定能让公子满意。”接着,女子轻盈地站起身来,向渡光阴做了个请的手势。 女子引领着渡光阴穿过一道道装饰精美的屏风,来到了一间布置得极为考究的小屋内。 只见屋内陈设典雅,最吸引眼球的莫过于中央摆放的那一架紫檀木制成的巨大古筝,其造型优美,雕刻精细。 渡光阴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子,礼貌地询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女子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转身面对渡光阴,微微一笑,带着几分羞涩与矜持回应道:“公子若不嫌弃,便唤我含烟好了。” 渡光阴闻言,拱手致意:“在下渡光阴,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含烟轻轻颔首,脸上笑容明媚:“渡公子,这是专用于欣赏乐律的地方,平日里只有一些真正懂行的贵客才能有幸踏入。如今公子到来,也算是有缘之人了。” 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三名装扮华丽清凉,气质非凡的女子步入屋内。 这几名女子各具特色,或是端庄,或是娇媚,或是聪伶,每一个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韵味与风情。她们走进房间之后并没有立刻喧吵,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渡光阴打量了一下这三名美女,心中暗自惊叹:真是个个国色天香啊! 不过他也明白,在这种场合下不能表现得太过于轻浮或是贪婪。因此他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说道:“各位佳丽请随意找位置坐下休息片刻,待会儿我们再一同巡音问律。” 名叫含烟的女子刚要识趣离开,却不料渡光阴的声音再次传来:“含烟姑娘,你也留下吧。” 含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轻轻地行了个礼,表示感谢:“含烟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女儿,怎敢奢望与诸位佳丽并肩。” 渡光阴闻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含烟姑娘过谦了,今日有幸相遇,怎能错过共赏雅韵的机会呢?” 含烟脸颊上泛起两朵红晕,显得更加动人。却也只是轻轻垂首,表示谢意:“既然公子如此抬爱,含烟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阵悠扬的古筝旋律飘然而至,宛如山涧溪流般潺潺流淌,直抵人心深处。 紧接着,琵琶、笛箫相继加入合奏,四种乐器交织成一首华美篇章,于雅室内回响不绝。 随着乐曲渐入高潮,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浓厚的艺术气息。渡光阴随着节奏轻轻摇晃身体,整个人都被带入了一个梦幻的境界。 三位女子的表演越发精彩。她们不仅技艺娴熟,而且心灵相通,仿佛能够读懂对方内心的想法与情绪。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一曲终了,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片刻之后,渡光阴闭上双眼,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祥和。 而在另一边,风云羽眉头紧锁,步伐略显沉重。离开茶楼后,他穿梭在繁华的街巷之间,人群的喧闹并未冲散他内心的烦忧。 那壹字面具之人的信息,别说是听人提起,就算自己主动问起,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至于问起近来有关于王城的异变,这些人要么转移话题,要么就是一阵意味深长的沉默。 他尝试着用各种方法套话,从买酒请客到故作不经意地提及传闻,再到直接展示诚意,愿意支付高额费用换取有价值的消息,但所有努力都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风云羽知道,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件事。王朝内得到局势远比想象中的还要严峻。 不过,世间之事,很多时候需要的不仅是积极进取的态度,更是时机与缘分的契合。就像河流汇成大海,并非一日之功,而是经年累月的沉淀与汇集。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没有足够的实力,即便是知道了敌人的底细,也只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踏入南城最为繁华喧嚣中心区域,风云羽径直朝着城中最负盛名的一家丹药铺走去。 百草归真堂。 整个宿星王朝公认的炼丹圣地。其精湛的炼丹技艺和丰富的药材资源,使得无数修士趋之若鹜,不远万里而来,只为求得一粒珍贵的丹药。 风云羽推开门扉,迈入了这个传说中的殿堂。 堂内装饰典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却沁人心脾的草药香气。 墙壁两侧陈列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每一瓶都可能蕴藏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柜台后面的炼药师们穿着统一的青色长袍。 风云羽径直走向柜台,轻声询问着关于霜华雪体丹的信息。 炼药师听罢,微笑着点了点头,声音温和而清晰,详细解释道:“霜华雪体丹乃是本店精心研制的顶级丹药之一,它能够帮助修士强化体质,尤其在抵御极寒,调和域气方面效果卓着。不仅如此,长期服用还能逐步改善修士的经脉,使其气血运行更加流畅,从而加速域气的恢复与增长。” 风云羽站在柜台前,耳边是炼药师那熟悉又略带煽动性的介绍声,「果然不管是在哪个世界里,营销的手段都是出奇的一致啊。」 “这款霜华雪体丹,不仅能迅速提升你的体质,更能让你在面对严酷环境时如鱼得水。”炼药师的话语如同广告词一般流利,每个字眼都精准地击打着潜在买家的心理防线。“它是由上百种珍稀草药提炼而成,经过我们大师级炼药师的精心调配……” 听着这些描述,风云羽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些电视购物频道上的主持人同样会用激情澎湃的语言描绘商品的种种好处,试图激起消费者的购买欲望。无论是保健品、美容品还是高科技产品,背后的核心逻辑总是相通的—抓住人们追求美好生活的共同愿望。 不过,与现代商品不同的是,霜华雪体丹的确拥有着实实在在的效果,这是由无数前辈的亲身经历所证实的。在这个修道世界里,每一颗丹药都凝聚着天地域气和炼药师的智慧结晶,而非仅仅是空洞的宣传口号所能比拟的。 当炼药师报出每枚丹药仅需五百金的价格时,风云羽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从纳戒中取出沉甸甸的钱袋,清点了一千五百金,递给了对方。 离开百草归真堂,低头看了看手指上的纳戒,里面存放着刚刚花费巨资购得的三枚霜华雪体丹。 尽管知道这些丹药对修炼至关重要,但在交付那一刻,风云羽真切地体会到了资源的宝贵与获取不易。 回忆起前世阅读过的诸多网络小说,那些主角似乎总有着与众不同的命运,他们或背负神秘系统,或拥有特殊天赋,轻轻松松便能在修炼路上突飞猛进。 系统赋予他们无尽的任务与奖励,让修炼资源不再是问题,甚至还能获得各种逆天功法和宝物,一路披荆斩棘,无人可敌。 相比之下,风云羽自己的处境显得平凡许多。 没有系统的加持,一切只能依靠自身的努力和机缘。 每一次资源的获取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无论是时间,精力还是财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比那些小说中的主角弱小或者不幸,相反,正是这些挑战让他学会了珍惜和规划。 “我也好想体验一把那种开挂般的感觉啊。”风云羽收起了短暂的感慨,重新振作起来。与其羡慕别人的幸运,不如专注于自己的路,脚踏实地前进。 第59章 于夕阳下的奔跑,那是逝去的青春…… 风云羽推开客栈房门,室内的陈设一如往常,静谧温馨,但却少了一个人的气息。 「那家伙还没回来吗?不会是拿着银子出去赌钱,结果输太多被人给扣下了吧?哈哈。」 风云羽转身,走到书案前坐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受着体内汹涌满溢的域气。 殇血,这个名字在玄素口中出现时,曾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物质,会随着每一位修士体内的域气积累而显现,它是由纯粹域气高度浓缩后的产物,象征着修士实力与底蕴。 如今,当他深入探察自身时,已然感知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浓郁,且纯度极高的殇血存在。 这股殇血不同于寻常域气的温润流畅,它更像是历经千锤百炼之后的精华,凝练而强大,蕴藏着令人震撼的破坏力与生机。 风云羽细细品味着这股独特的流动,它在体内游走的方式与普通的域气截然不同。 域气通常呈现出一种较为温和均匀的扩散趋势。 而殇血,它仿佛拥有一种独立的生命,会伴随着每一次心跳的律动,沿着错综复杂的血脉网络,流淌于全身各处。 活跃,敏锐,能精准感应到主人的每一个细微需求。 风云羽心中暗自盘算着,待到自己修为跃升的那一刻,必定会伴随有强大的域气波动。 在修道界,每一次境界的跃升都如同一道鲜明的信号,昭示着一位强者诞生的同时,也可能暴露自身的弱点和位置。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选择一个偏僻且隐蔽的地方进行突破,无疑是最为理智的选择。 回忆起曾经阅读过的诸多小说情节,里面描绘了不少修士为了躲避仇家追踪或是隐藏真实实力,往往会选择山洞,森林深处或是荒岛之类的地方闭关修炼。 这样的做法,既能减少外界干扰,又能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的秘密不被泄露。 「尽管自己所在的世界与前世记忆中的小说设定可能存在出入,但在未知面前保持警惕总是上策。」 傍晚,渡光阴迈着疲惫蹒跚的步伐回到了客栈,显然一天的欢愉时光给他留下了些许印记。 风云羽坐在桌旁,鼻尖轻皱,他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胭脂味道,那是来自渡光阴衣物上的混合气息。 有醇酒的余香,也有脂粉的甜腻,还有其他难以名状的复杂味道交织其中,共同构成了古代青楼特有的氛围标志。 「三人,不,竟然有四个人的气味?」对于渡光阴的私人生活,风云羽并不陌生也不过多置评。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喜好,而渡光阴选择在灯红酒绿中寻找慰藉,或许正是他个人的一种生活方式。 「虽说年轻人精力旺盛是好事,但也要讲究节制和平衡。以渡光阴的年龄来说,纵欲过度是会影响发育的吧?还是找个机会给他科普一下这方面的事情为好。」 见风云羽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渡光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即故作轻松地笑道:“哈哈,老大,别告诉我你鼻子这么灵!下次我一定记得换套干净衣服再回来。”说着,他径直走向客房内,准备更换衣物。 风云羽轻轻摇头,待渡光阴沐浴更衣完毕,才开口道:“明日我要出城,你随我一起,也算提前带你熟悉一下你所期待的修行。” “真的吗?”渡光阴闻言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中难掩兴奋之情。 看到渡光阴近乎夸张的反应,风云羽不禁轻笑出声。 为了不让渡光阴的好奇心太过煎熬,风云羽详细解释道:“明日我们一同前往城郊的一处密林深处,那里环境幽静,远离尘嚣,非常适合闭关修炼。在那里,我可以毫无顾忌地突破至新的境界,而你,则可以亲眼目睹一个真正的修士是如何修炼提升的,也许还能从中获得些启示。” 听到这里,渡光阴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一直梦想成为一名强大的修士,遨游九霄,自由自在。 而现在,自己终于要踏入那片神秘莫测,充满诱惑力的领域!这种感觉就如同梦境成真般令人陶醉。 当然,在激动之余,渡光阴也没有忘记表现出适当尊重和礼貌。“多谢老大!小弟必定珍惜此次难得机遇,认真学习领悟,争取早日成为像老大这般卓越非凡之人!”他恭敬地鞠躬行礼,语气中透露着诚恳与感激之情。 看着渡光阴那浮夸的模样,风云羽轻笑出声。“修行一路,天赋固然重要,但勤奋刻苦同样不可忽视。只要肯付出汗水和泪水,终会有一天达到自己心目中目标高度。”说罢,他又补充了一句,“此外还需注意安全防范措施,避免遭遇意外伤害或者敌人偷袭等情况发生。”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刚穿透客栈窗户,洒落在床铺上时,渡光阴早已穿戴整齐,精神抖擞地等待在门口。 与平时慵懒的模样截然不同,今天的他显得格外干练利落,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憧憬。 今日将是自己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从今往后,一切都将变得不同。 风云羽带着渡光阴穿梭在热闹的市集之中,挑选着突破修为时必不可少的辅助工具。 二人先是来到了一家名为“玄机阁”的店铺,里面陈列着琳琅满目的法宝器物,每一款都散发着奇异的魅力。 在众多物品中,风云羽特别留意到了一款精致小巧的留影镜,镜框采用上好的紫檀木精雕细琢而成,表面雕刻着繁复的符文,能够记录下使用者周遭的景象,即便是在闭关修行期间也能随时查看外界情况,以防意外发生。 在市集的另一角落,一个招牌上写着“灵甲轩”的摊位吸引了二人的注意。这里是专门售卖各类防御性法宝的地方,从最基本的护身灵甲到高级的护盾结界,应有尽有。 风云羽径直走向一处展架,上面摆放着一块看似不起眼的圆盘状法宝。 据店家介绍,此物名为“护阵·青玉璧”。 这块青玉璧通体碧绿,质地温润,隐约间流转着淡雅的荧光。 店家眼看风云羽对其颇感兴趣,立即上前道:“青玉璧一旦激活,会在使用者周身形成一层坚固的防护罩,足以抵挡三重境修士的全力一击,就连一些突发性的自然灾害也能有效隔绝,堪称是一件性价比极高的才阶防御法宝。” 风云羽拿起青玉璧细细观摩,心中对其性能颇为满意。考虑到密林中可能存在诸多未知的风险,拥有一件可靠的防御装备无疑能让修行过程更加安心。 在与店主一番讨价还价之后,风云羽顺利购得了这件防御法宝。 接着,风云羽又先后购买了两款攻击类型的法宝,“雷云珠”和“炽雨箭”。 雷云珠外观普通,仅有拳头大小,只需轻轻一掷,雷云珠就会在触碰到目标或指定区域时释放出密集的雷霆风暴,形成一片范围不小的雷电领域。这种法宝最适合在敌众我寡或者遭遇突袭时使用,一发即可制造混乱局面,为己方争取到宝贵的喘息时机。 炽雨箭则是由十二面小旗帜组成,每面旗帜上都刻画着火焰图腾,一旦布置完成并启动,便会在特定范围内降下漫天的火焰箭矢,形成一片炙热的火海。 此外,他还购入了一张名为“太虚引”的空间符箓,一旦激发,使用者可以瞬间转移到数百丈之外的任意位置,无论是紧急逃脱还是突然袭击,都能发挥出巨大的战略价值。 风云羽将这四样法宝交给渡光阴,认真地叮嘱道:“这些法宝是你此次随我修行的重要保障,切记妥善保管,必要时能够迅速启动。记住,只有充分准备,才能从容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渡光阴接过,感受到其沉甸甸的重量,心中油然而生一份责任感。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未来的自己,穿着一身灵甲,手持青玉璧,雷云珠。屹立在密林深处,于夕阳下奔跑,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第60章 天品凝骨丹! 离开熙攘的王城,风云羽扫视四周确认无人尾随后,他猛地伸手,将渡光阴提起。 “哎?”渡光阴只觉脚下一空,身体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紧接着,风云羽体内域气涌动,脚下生风,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向前冲射而去。 速度之快,令周围的景物飞速后退,模糊成一片片色彩斑斓的幻影。 一切都在眨眼间被抛诸脑后,只剩下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那令人窒息的速度感,提醒着渡光阴此刻正经历着何等非凡的体验。 随着时间推移,原本遥远的密林逐渐清晰可见。 风云羽适时减缓速度,最终平稳落地,将渡光阴放下。 站稳在密林的土地上,渡光阴感觉双脚像是重新找回了地面的感觉,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踏实感。 刚才那段极速飞行的体验实在太过震撼,以至于即使现在他已经安全降落,双腿仍然因为紧张和刺激而不自觉地颤抖着。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紊乱的心跳,但脑海中依旧回荡着刚才那风驰电掣的画面,那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感仿佛烙印在了他的灵魂深处。 选好一处心仪的“风水宝地”后,风云羽的动作熟练,他从纳戒中取出一把特制的镐子,这把镐子非金非铁,通体泛着幽蓝的光泽,显然是经过特殊材料锻造而成,专为开山辟石设计。 镐刃锋利异常,每一次落下,都能在坚硬的石壁上留下深刻的痕迹,碎石粉尘飞扬。 风云羽的动作越来越快,每一镐都精准有力,仿佛他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料。 不多时,一个粗具规模的洞府出现在眼前。 虽然外表粗糙不堪,但内部空间布局合理,足以供一人静坐修行,甚至还有余地存放些生活必需品。 风云羽示意渡光阴进入洞府内部,那里光线昏暗,但借助洞口透进的自然光,依然能看清大致的格局。 “这里虽然简单,但却是修炼的最佳环境之一。”风云羽解释道,“远离尘嚣,没有杂念干扰,更容易进入深度冥想的状态。而且,与自然亲密接触,有助于修士更好地感知天地间的域气,促进修行效果。” 风云羽转身面对渡光阴,递给他一个包裹。“这段时间,你务必保持警惕,若外界有任何异常变动,立刻启动青玉璧。记得,无论何时何地,安全总是第一位的。” 渡光阴接过包裹,他点了点头,郑重承诺:“放心吧老大,我会时刻留意周围的动态。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会立即采取行动,绝不让你的辛苦白费。” 风云羽点了点头,步入洞中,从纳戒中捧出了那面造型别致的留影镜。在镜子背部,密密麻麻地刻画着复杂精细的符文与图案,构成了一座完整的法阵。 双手持镜,指尖轻点镜背上的某个节点。随着一声轻微的嗡鸣,整面留影镜突然亮起了温暖的白光,那些镌刻于其上的符号逐一闪耀起来。紧接着,周围空气中游离的域气开始响应呼唤,纷纷汇聚而来,沿着特定路径流入法阵中心,为留影镜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源泉。 完成布设,风云羽退后几步,注视着面前的留影镜。 不久,留影镜表面泛起涟漪,逐渐浮现出一幅幅生动清晰的画面。洞口外的景色一览无余,无论是日升月落还是风吹草动,甚至是数里之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这双无形的眼睛。 设好留影镜,确保外界动态尽在掌控之中后,便迈步走向山洞中心。 那里有一块圆形石台,表面平整,正对着洞穴入口,使得光线恰到好处地洒落下来。风云羽选定了这块绝佳位置,缓缓盘膝坐下。 从贴身的口袋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瓷瓶,这瓷瓶不大,刚好能握于掌心。引人注目的是,瓷瓶上用朱砂绘制的图案,那是一种熟悉的药材形状,赫然便是凝骨丹的图样。手指轻轻拂过瓷瓶上的纹样,与玄素生前所穿衣物上的花纹如出一辙。 这瓶内的丹药,是玄素为他留下的最后礼物,一份期望,也是一份祝福。 拔开瓶塞,从中倒出一颗色泽圆润光滑的丹药。那丹药通体洁白如雪,表面还点缀着几缕淡雅的浅蓝色花纹。 风云羽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当他看清手中这颗丹药的真实面貌时,心中的震撼几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天品凝骨丹! 仅天品二字,就代表了这修道界最为顶尖的存在,即便是对于那些已经踏入高境界的修士们而言,也同样是梦寐以求的珍稀之物。 要知道,普通的凝骨丹虽然也能帮助修士稳固根基,加速骨骼和筋脉的生长与重组,但在效果上与天品凝骨丹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后者能够直接作用于修士的根本,不仅能够大幅度减轻殇血对身体的伤害,还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显着提升修士的肉身强度与韧性,使其在同等境界下拥有更强悍的战斗力。 这样的宝物一旦被消耗掉,其效果几乎是永久性的,这意味着,只要风云羽成功吸收了天品凝骨丹的功效,那么在未来的修炼旅程中,无论是面对多么激烈的战斗或是艰苦的历练,他都有更大的机会生存下来。 但是,凝骨丹的功效与其潜在的风险总是相伴而生。 殇血,作为修士在突破境界时体内自然生成的一种特殊血液。原本用于催化身体潜能,促进修为飞跃,然而一旦控制不当,就会变成反噬自身的力量。 尤其在天品凝骨丹的那蛮横的药力推动下,殇血的活性会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修士体内的平衡彻底崩溃,轻则重伤,重则陨落。 风云羽的眼神变得格外严肃,面前摆着的是一场决定命运走向的豪赌。成功意味着开启新的篇章。失败则是万劫不复,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如果让风云羽回到前世的那个自己,面对眼前的豪赌,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这枚天品凝骨丹。 那时的风云羽,尚未经历过后来诸多风雨洗礼,性格中更多体现出来的是谨慎与保守。在他看来,稳定和安全远胜于冒险与不确定性,尤其是在缺乏相应资本支持的情况下,任何一次失误都有可能导致无法弥补的损失。 风云羽很清楚自己并没有太多试错的空间。无论是自身背景还是社会地位,都不允许他轻易涉足高风险领域。 因此,每当遇到类似选择题时,风云羽总是倾向于选择更为稳妥的方案,哪怕这意味着放弃了某些伴随巨大利润的诱惑。 然而,也正是由于这种过分小心的性格特质,前世的风云羽错过了不少本来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 他虽然安稳的活着,但却始终未能触及心底深处真正渴望的东西。 重生后的风云羽意识到,有时候过于谨慎反而会成为阻碍成功的绊脚石。在适当的风险管理前提下,适时放手一搏往往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和转机。 因此,在面对眼前这场豪赌时,他选择了听从内心深处的声音,勇往直前去追求那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的机遇。 风云羽将渡光阴重新叫到了跟前,语气平和坚定。“接下来的几天,我会面临一场至关重要的晋升,这个过程充满变数。”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忧虑,“如果你看到我有任何异常,或者感觉到危险临近,不要犹豫,立刻离开这山洞的范围。” “老大,我……”渡光阴显然不愿轻易离开,想要提出异议。 风云羽抬起手制止了他的发言,继续说道:“在客栈的床板下,我已经为你留下了一份礼物。那里面装有一些紧急情况下的保命手段,和足够的金银财宝,足够支撑你在外面度过一段时间。” “记住,一旦事态不对,你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取走东西后,就尽快离开王城,这里的情况不适合你久留。” 看着风云羽坚定表情,渡光阴终于点了点头。“放心吧,老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但你也答应我,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平安归来。” 屏退渡光阴,风云羽的目光坚定,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那颗天品凝骨丹送入口中。 “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那就没有停下的理由。” 第61章 妖兽 丹药触碰舌尖的瞬间,一股温热的气息迅速蔓延开来,紧接着,仿佛无数细小的光点在体内爆裂,释放出澎湃的生命力与能量。 这些光点并不是虚幻的幻象,而是由丹药中蕴含的精华成分转化而成的真实存在。它们在风云羽经脉之间穿行跳跃,穿梭于各大脏腑器官之间,滋养修复着因长期劳累而受损的部分。 随着这些微光粒子的扩散,风云羽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力与精神状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先累积下来的疲惫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他发现自己能够更加自如地控制体内流动的域气,使之按照心意运转,从而达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随着时间推移,丹药所带来的效应还在持续发酵中。 首先是殇血的反应,它们仿佛被唤醒一般,开始随着心脏的脉动,于经脉中狂躁地游走,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但与此同时,凝骨丹的效力也在逐渐渗透,一点点修复着受损的组织,加固骨骼结构,使得风云羽的整体实力呈现出螺旋式的上升趋势。 风云羽紧咬牙关,强忍着痛苦,不断引导着体内的域气按照特定的轨迹运行,试图将殇血的破坏力转化为有益的能量,融入到自身。 这是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过程,需要极高的专注力与控制力,稍有差池,就有可能导致前功尽弃,甚至是生命危险…… 渡光阴站在洞之外,凝视着洞口,眉头紧锁。 每当感受到洞内传出的轻微波动或是异样的气息,他的心跳便会不由自主地加速,那种混合着紧张与不安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 尽管风云羽曾再三叮嘱他不必过于担忧,但身为好友,又怎能真正做到心如止水? 渡光阴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望向天空,希望能从中寻找到一丝安慰或指引。 然而,他也明白,修行之事,终究需由当事人亲历亲为,旁观者只能在外默默祈祷,无法直接介入。 所以,渡光阴所能做的,就是保持警觉,防止外界任何可能的干扰,确保风云羽有一个绝对安全,清净的环境。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已是数日过去。 山洞内外,仿佛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洞内,风云羽的身心皆投入到了极致的状态,与外界完全隔离,仿佛整个宇宙只剩下他一人,独自面对着无尽的挑战与机遇。 而洞外,这几日里,渡光阴几乎寸步不离山洞,哪怕是最基本的生活需求,也被他简化到了极致。 他放弃了平日里的诸多习惯,甚至连睡眠时间都压缩至最少,只为能在第一时间感知到洞内的任何变化。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云羽仍旧没有要结束修行的迹象。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山洞内外的故事仍在继续。 然而,平静之下总是酝酿着变数。 这处密林,毫无疑问的是大自然最为原始的舞台,也是众多奇珍异兽的栖息之所。风云羽在修行中无意间散发的气息,就如同无形的召唤,穿透层层密林,直达森林深处。 一只体型庞大的妖兽,正悄无声息地穿梭于树影婆娑之间。 此兽身高四米足,体长超过十米,躯体覆盖着一层银灰色的厚实鳞片,每一块鳞片都泛着金属光泽,坚硬异常。 头部硕大,形状酷似猛虎,但额头上额外长着一对螺旋形的金色犄角,一对铜铃般的眼睛,四肢强健有力,爪刃成人臂般粗壮。 然而,最令人惊叹的并非仅仅是妖兽的外貌与体型,而是其内在气息,竟比之风云羽还要深厚的多。 今日,一股前所未有的气息引起了它的注意,那是一种熟悉的力量波动,强烈的好奇心促使它不顾一切地追踪而来,想要探个究竟。 它庞大的身躯在树林间灵活地穿梭,几乎不留痕迹,直到靠近风云羽隐修的山洞外围。 妖兽停下脚步,巨大的双眼透过枝叶间的缝隙,谨慎地观察着前方。 它似乎能感受到那股气息正是源自于山洞之内,但却无法确定其中潜藏着何种危险。 空气中弥漫的未知让它有些犹豫。 与此同时,一直守候在洞口的渡光阴察觉到了妖兽的存在。 当那庞然大物的身影逐渐逼近,渡光阴的目光中却没有半分慌乱,相反,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犀利。 尽管面前的妖兽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威压,但在渡光阴看来,这不过是自然界的另一种生存法则罢了。 渡光阴紧紧握住雷云珠,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细微颤动,那是法宝内部能量蠢蠢欲动的表现。他心中默念,希望不必真正使用这枚法宝。 妖兽步步逼近,那双瞳孔中闪烁着贪婪,显然对雷云珠的存在尚无认知。 渡光阴身体略微前倾,做出了预备姿势,只要妖兽有任何越界的行为,雷云珠将会毫不留情地飞射而出,释放出它毁灭性的力量。 或许是根本不认为渡光阴能构成什么实质性的威胁,因此妖兽毫无顾忌地径直朝风云羽所在的山洞扑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没有丝毫犹豫,渡光阴迅速将雷云珠抛掷向妖兽的方向。 雷云珠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恰好落于妖兽的行进路径上。触地瞬间,雷云珠即刻激发,释放出一圈圈密集的雷电脉冲,迅速扩散开来,形成一片覆盖数丈方圆的雷电领域。 妖兽猝不及防之下,被这突如其来的雷电风暴彻底包围,一度陷入混乱。 然而,这妖兽很快便展现出它非凡的适应能力。 虽然雷云珠释放的雷电依旧在肆虐,但妖兽似乎已经找到了应对的方法。 它那覆盖全身的鳞片开始振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与此同时,一层看不见的屏障似乎在妖兽周围形成,有效地削弱了雷电对其造成的伤害。 每一次雷电击中妖兽,都被这层屏障分散和吸收,仅仅在鳞片表面留下了细微的火花,而未能穿透至深层。 妖兽显然也被激怒了,浑身的肌肉紧绷,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低沉的喉音。 它那硕大的头部高昂,四只强有力的脚掌狠狠地砸向地面,引发一阵震颤,尘土飞扬。 突然,妖兽喉咙深处响起了一声震天响的咆哮,携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威慑力。 随之而来的是,妖兽口中的域气开始急速汇聚,形成一团炽热的幽蓝色火球。直奔渡光阴的方向喷射而出,速度快若流星,沿途卷起一片炙热的气浪,所到之处草木尽焚,石块融化,景象骇人至极。 渡光阴迅速做出反应,左手指尖轻轻拂过胸前悬挂的青玉璧,随着渡光阴的催动,青玉璧上的青色防护光幕瞬间扩张,与妖兽吐息而出的幽蓝色火焰正面相撞。 两者相遇的刹那,空气中爆发出一圈圈强烈的能量波动,焦臭味弥漫四周。 幽蓝色的火焰在触碰到青色光幕的瞬间便开始了消融的过程,仿佛遇到了克星,渐渐失去了原有的威力。 最终,火焰化作了几缕袅袅上升的青烟,消散在空中,未曾对渡光阴的身体造成丝毫损伤。 然而,就在这一攻一防的较量中,青玉璧表面悄然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痕。 这细微的变化并未逃过渡光阴的双眼,他心中暗自惊讶:「这青玉璧抵御三重天修士的全力一击都可不损分毫,即便是在同等级别的法宝中,也堪称一时无二。而这妖兽所吐出的幽蓝色火焰,竟能使青玉璧出现细微的裂痕,其修为恐怕已经触到了四重天的门槛。」 第62章 二重天 就在妖兽准备再次发动致命一击,企图用那令人胆寒的火焰吞噬一切的时候,一道身影自上空砸落,铁塔般挡在了渡光阴的前方。 来人身材高大健硕,肌肉虬结,皮肤黝黑,双目炯炯有神,身披沉重的铠甲。面对妖兽蓄势待发的火焰,毫不畏惧,他挺胸抬头,气势磅礴,仿佛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岳。 只见他伸出一只粗壮有力的手臂,掌心朝外,迎向了那股足以熔岩的火焰,在渡光阴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团足以焚烧万物的幽蓝色火焰竟然在触及男子手掌的瞬间戛然而止,像是遇到了无法逾越的障碍,再难前进半步。 与此同时,在远离外界纷扰的幽深山洞之内,风云羽端坐中央,双腿交叉,脊背挺直。 此时的风云羽,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只需跨越最后的门槛,便可迈入二重天的崭新境界。 随着他的呼吸,外界的域气,开始汇聚而来。 这些域气,本是游离于自然界中的微妙力量,如今受到风云羽体内某股吸引力的引导,沿着他的鼻尖,毛孔乃至每一根发丝渗透而入,汇集成一股细流,涌入他的体内。 而这股源源不断注入体内的域气,正是助他完成最后冲刺的宝贵资源。 纯净而磅礴的域气流入体内,与那原本游离在红色血液中的一缕淡金色透明丝线,开始了深度的交融与反应。 最初,那丝殇血只犹如晨曦中一缕阳光,清透平淡,虽然蕴含着不凡的潜力,但尚未绽放出应有的光彩。 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域气被风云羽引入殇血之中,这缕淡金逐渐开始发生变化。 它的颜色不再那么浅显易见,而是变得深邃,变得浓郁。 原本淡金的色调,如今转化为了夺目的耀金色。 这种变化,并不仅仅局限于视觉上的美感,更多的是体现在殇血的本质提升上。 耀金色的殇血,质地明显变得更加凝练与坚实,仿佛是一块历经千锤百炼的精钢。它在风云羽的血管中流淌,不再是被动的存在,而是主动地汲取着风云羽体内域气中所蕴含的法则与能量,从而实现自我完善与强化。 风云羽能深切地感受到,随着殇血的蜕变,他的身体机能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呼吸,都比以往更加有力与顺畅,他的五感也变得更加敏锐。 山洞外,在成功防御住第一轮进攻后,那男子并未就此止步。 他迅速调整姿势,凝聚全身力量于拳头之上。随后,伴随着一声怒吼,男子猛力一蹬地面,同时挥动蓄满域气的拳头,向着妖兽所在方位狠狠砸去。 只见拳风呼啸而至,带起一阵狂飙,将沿途草木尽数掀翻。 妖兽显然未曾料想到人类中竟有如此强敌,面对这排山倒海般的一击,它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失措。尽管想要闪避,但在绝对力量差距面前显得有些无力。 “砰!”一声巨响过后,尘土飞扬,整片区域陷入了暂时的寂静。 待到烟雾逐渐散去,只见妖兽已被打得节节败退,身上多处伤口鲜血直流。它眼中透露出不甘与恐惧交织的复杂情绪,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并非对手。 而在另一侧,男子则傲然站立原地,虽然衣衫略显凌乱,但脸上却挂着从容自信的微笑。 尽管形势不利,那妖兽眼中依旧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誓要扭转局势。它猛然转身,庞大的身躯径直冲向了渡光阴所在的方向。 “孽畜!休得伤人!”还不待渡光阴做出反应,男子已紧随妖兽而至。 男子犹如一堵无法逾越的铜墙铁壁,再次出现在妖兽视线范围内。只见他双眼圆睁,浑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气。 右拳蓄起,轰击在妖兽身侧。 只听得“轰”地一声巨响,妖兽被震飞出去几米远,沉重地摔倒在地上,口中喷涌出血沫,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与惊恐。 妖兽显然低估了男子的实力,它试图挣扎起身,却发现体内气血翻腾,四肢酸软无力,连站稳脚步都成了奢望。 望着那一步步逼近的巨人身影,它眼中闪过绝望,但一切都已晚矣。 男子身形一晃,瞬间缩短了与妖兽之间的距离。紧接着,他右手成拳,裹挟着磅礴域气,拳头所过之处,空气被撕裂成两半,发出刺耳的尖啸声。 妖兽意识到了危险临近,但它已经来不及做出有效防御。 伴随着一声沉闷可怕的撞击声,男子的拳头精准无误地洞穿了妖兽的头颅。妖兽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倒地不起,彻底丧失了生机。 杀死妖兽后,只见男子从腰间摘下一枚造型古朴精致的小袋子,轻轻打开封口,对着妖兽尸体轻轻一挥。 随着一道柔和光芒闪烁而过,庞大沉重的妖兽竟然悄无声息地缩小了几倍,化作一团模糊影像,缓缓没入了袋子内部。 随后男子缓缓起身,转向不远处的渡光阴。 由于缺乏足够信息支撑,渡光阴一时间难以准确判断来者的目的究竟是友好还是恶意。尤其是在面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实力难测的强大修士时,更需谨慎行事。 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他果断张开了青玉璧。同时,小心翼翼地朝着风云羽所在洞穴移动。 男子环视四周环境,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在不远处的山洞口。在那里,几杆散发着微弱光芒的阵旗插立在地面上,形成一个简易的防护屏障,阻挡着外来侵扰。 对此情况,男子心中顿时了然。 在修道界里,这是一个极为敏感重要的时刻。修士们通常会在这样的时刻封闭自己,隔绝外界的一切干扰,以便全身心地投入到修炼当中。任何不经意的打扰,都可能打断他们的进程,甚至造成严重的后果。 基于这一点认知,男子选择了保持低调,避免给正在闭关的修士带来任何潜在的困扰。 在修道界,修士们相互尊重是最基本的原则之一。每个修士都有自己独特的修炼历程,而在这个过程中,保持内心的清净和平静尤为重要。 男子席地而坐,全身松弛下来,放缓了呼吸节奏,尽量减少自身气息对外界的影响。 渡光阴站在一旁,望着眼前这名陌生男子突然间陷入沉寂,内心极度复杂。 面对这样一位来历不明的人物,他难免感到不安。毕竟,风云羽还在山洞内闭关,处于最脆弱的时刻,任何意外都可能对其造成严重影响。 但眼下的情景告诉他,直接挑衅或询问并非明智之举。男子的行为虽然突兀,却没有表现出敌意。 于是,渡光阴不再试图打破这种静默,而是选择默默地在一旁等候。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西下,夜色开始笼罩大地。 终于,在月光洒满大地之时,山洞内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破茧之声。紧接着,一股磅礴的气势冲天而起,震颤着密林中的每一寸空气。 渡光阴猛地睁开双眼,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风云羽成功了! 山洞内,风云羽缓缓睁开双眼,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体内奔腾。此刻的他,周身缭绕着淡淡的金光,面容更加英气逼人, 他站起身来,轻轻挥动手臂,顿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自在。风云羽知道,他已经完成了从一重天到二重天的华丽转身,从此踏入了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 第63章 石思仙 缓缓从山洞内走出,风云羽迎接着晚风,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自由与生机。 渡光阴站在不远处,看到风云羽安然无恙地走出,心中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了下来。 他快步上前。“老大,你终于出来了!”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兴奋,“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我过的有多么艰苦。” 渡光阴苦笑着诉说着这几天的生活状况,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四处搜寻,偶尔运气好,发现几只小动物,但这毕竟是森林,想要捕猎谈何容易? 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只兔子,结果还没等他动手,就被一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老鹰抢走。 “说实话,刚开始真的很不习惯。每天晚上躺在营帐内,脑子里全是烤肉串的味道,那种感觉简直能把人折磨疯。”渡光阴语气中带有一丝无奈。 风云羽轻轻地拍了拍渡光阴的肩膀,“这些天对你来说确实不容易,等回去王城,就带你去好好吃一顿。” “你就先尽情想象一下,热腾腾的烤肉,鲜美的海鲜,还有那些令人垂涎欲滴的糕点……” 听闻此言,渡光阴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真的吗?那可是我这些天来做梦都在想的事情啊!”他感叹道,“说到底,果然人只有在困境才中更能体会到生活的美好。就像我现在,哪怕只是一顿普通的饭菜,对我来说也是极大的幸福。” 风云羽绕过沉浸于美食幻想中的渡光阴,走向盘坐在不远处的男子。 这些时日,风云羽虽然身处于山洞之内,但他并未完全隔绝于世事之外。通过留影镜,他得以窥探外界发生的种种变故。 察觉风云羽走近,男子缓缓睁开双眼。 风云羽恭敬地行了一礼:“前辈,感谢您的出手相助,晚辈风云羽,特来拜谢,实属冒昧,还请见谅。” 男子爽朗一笑,“哈哈哈!无妨,救人一命不过举手之劳。” “但是,”风云羽接着说道,眉头微蹙,“我很好奇,为何前辈会在此处现身,而且还恰好在我们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了?”这是一个自然而然的问题,毕竟,在这个广阔的世界中,每一次相遇都不是偶然,尤其是对于两位修士而言。 男子闻言,脸上的笑意更甚,“我只是一路循着那妖兽的残暴气息追踪至此,打算一举将其除去,以免更多无辜生灵遭殃。” “不曾想,那妖兽被你的散发的气息吸引,竟突然更改了路线。” “那畜生贪婪成性,嗅到你体内涌现的庞大域气,误以为是绝佳的大补之源,竟妄图趁虚而入,吞噬你以壮大己身。” “当我赶到之时,正巧目睹了那妖兽蠢蠢欲动,意图袭击你身后的那个小子。” 风云羽听着男子的叙述,心中思虑万千,一方面,他为自己在突破的关键时刻遭遇如此危险而感到后怕。 另一方面,他也为能在生死边缘幸存下来,并且获得了这位强者庇佑的事实而庆幸不已。 “无论如何,前辈的恩情,我二人都会铭记在心。”风云羽由衷地表达了感激之情,“今后若有需要我们效劳之处,只需一声呼唤,我们必将全力以赴。” 男子微微摇头,神色和蔼。“我辈修士,应以宽广的胸襟看待世间一切。今日之举,不过是遵循内心的正义,无需过分挂怀。” “前辈高义,晚辈受益匪浅。”风云羽再次行礼。 男子爽朗地笑了起来,他摆摆手,示意风云羽不必过于拘泥于形式。“修行之人,本就应该随性自在,不必拘束于繁文缛节。” “石思仙,是我娘给我起的名字。”石思仙的声音中带着自豪。 “石大哥。”即使在得知了对方的姓名后,风云羽还是称呼了一声石思仙为石大哥。 在修道界,实力的积累并非一蹴而就,它需要时间,机遇以及来自外部的帮助。 风云羽凭借前世的经验,深知在未达到一定高度之前,以谦卑的姿态示人,更容易获得他人的同情,好感乃至实质性的援助。 这是弱小者向上攀升的一条捷径。 尤其是在修真界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实力不足的个体很容易成为别人的目标。 当风云羽选择以谦虚谨慎的形象出现,他就能够减少被视作威胁的可能性,从而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生存空间和成长时间。 正如动物界的幼崽通常会采取弱势姿态以求保护。 再者,在风云羽看来,无论是功法的选择,丹药法器的获取,还是部分隐秘的信息,很多时候都需要依赖于人脉和圈子内的共享。 而要打入这些核心圈层,仅凭实力往往是不够的,还需要一定的交际手腕和策略思维。 通过扮演“下位者”,不仅能够降低进入门槛,还能够以更加诚恳的态度接近打探这些消息,逐步积累信任和影响力,最终实现自己的意图。 石思仙缓缓起身,笑声洒脱洪亮,“哈哈哈哈!既然如此,那我便托大,唤你一声风老弟。” “只是风老弟,你为何会选择在此处突破自己的修为?”石思仙心中生出好奇,于是,他缓步上前问道。 风云羽看着面前这站起来比自己还要高上两头的“铁塔”,一时间也是有些愣神。片刻后才缓缓道:“石大哥,不瞒你说,其实我兄弟二人也是前几日才到王城落脚。还未曾探清王城的虚实,担忧在突破自身修为时会引来不必要的注意,故才选了这样一处远离人烟的密林。” “原来如此,”石思仙轻轻颔首,表示理解。 对于修行之人而言,突破时刻是最为敏感也最需要谨慎的时候,稍有不慎,便可能招致不可预知的风险。 沉吟片刻,石思仙接着说道,“选择这样一个僻静之地进行突破,确实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也幸好风老弟你行事谨慎,若真选择在王城内部突破自身,怕是早就被那王城的禁卫给下狱了。” “石大哥此言何意?”风云羽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他望着石思仙,期待着更多的解释。 面对风云羽的疑惑,石思仙却反问道:“还未曾询问风老弟何门何派?” 听闻石思仙的问题,风云羽心中微微一紧。 在修道界,提及师承往往是一件极其敏感的事情。 一方面,这是对自己身份的一种证明,代表着背后可能拥有的庞大资源和支持。另一方面,这也可能暴露了自己的软肋,让人轻易窥探到自己的根基所在。 但在石思仙面前,风云羽还是选择了坦诚。 “独行于世,不过偶然间得遇机缘才踏入此途。”风云羽简洁地回答。 “无门无派,却能在这般年纪走到如今的地步,可见风老弟天赋异禀,毅力非凡!”石思仙赞叹道,语气中带着真诚的欣赏,“修道一途,本就艰辛,而你又能独自闯荡至此,实在令人钦佩。” “石大哥过奖了。”风云羽谦逊道。 石思仙笑着摇了摇头,从纳戒中取出一艘木制小艇的模型。 只见他轻轻一挥手,手中那艘精致小巧的木制小艇模型瞬间放大,化作一艘长约八米,宽约三米的大船,稳稳地悬浮在空中。 船上雕梁画栋,装饰精美,散发着淡淡的灵光,显然是经过精心炼制的法宝。 “此乃我早年间游历五域四海时所得的一件宝贝,名为‘碧波逐浪舟’。”石思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豪,“它不仅能载人御空前进,速度极快,更能抵御一般的术法攻击。” “有些事此地不便言说,还请风老弟随我移步他处。”石思仙说着,先一步跃至逐浪舟上。 风云羽转身看了一眼身后正蹲坐在地上撕咬着肉干的渡光阴,「这小子,要是放他自己回去,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死在青楼里。还是带上他一起算了。」 随后,风云羽身形一纵,拎着渡光阴的衣领,一同跃上了逐浪舟。 第64章 天门 舟身轻轻晃动了一下,随即稳定下来。 石思仙见状,随即催动域气。只见那碧波逐浪舟周围泛起了阵阵淡蓝色的光芒,下一刻便冲天而起,划破长空,向着远方急速驰去。 风云羽紧紧抓住舟舷,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劲风,以及脚下传来的轻微颠簸,心中不禁升起一阵莫名的激动。 这还是他第一次乘坐这种神奇的法宝飞行。他扭头看了一眼渡光阴,结果却发现他正蜷缩着蹲在角落,连探头的勇气都没有。 风云羽脸上浮现出一丝促狭的笑意,他悄无声息地接近正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渡光阴,猛地伸手将毫无防备的后者拽了起来,径直朝着舟首拖去。 “啊!老大!你干嘛?!”渡光阴一脸错愕地看着风云羽,声音里透着些许不安。 风云羽笑道:“既然来了,何不好好欣赏一番呢?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别怕,这逐浪舟安全得很呢。” 渡光阴听到风云羽的话,微微抬起头。“不是害怕啦,只是……刚才吃太多了,有些肚子痛。”他结结巴巴地说着,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 “是吗?那为什么你的裤子都湿了?”风云羽故作疑问。 “啊!什么!难道我不知不觉竟然……”渡光阴闻言,脸上的尴尬神色更加明显,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腿,却见自己的裤腿分明还是干的,“老大!你骗我!” 风云羽见状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你看那边。”说着指向远处的一座瀑布。 渡光阴闻言,尽管内心依旧有些忐忑,但好奇心终究占了上风。鼓足勇气,目光随着风云羽的手势转向远方。 只见远处那瀑布犹如银练垂挂,从高耸入云的悬崖峭壁奔腾而下,落入深不见底的幽谷,激起漫天飞舞的水珠。 脚下的逐浪舟就好似一只翱翔于天际的苍鹰,俯瞰着世间的一切。 这种感觉,是在陆地上无论如何也无法体会到的。 “真是不可思议……”渡光阴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对眼前美景的痴迷。 “这就是修士的世界。”风云羽开口道,“这里没有束缚,没有枷锁,只有无尽的可能和广阔的天空。” 风云羽的声音激荡在渡光阴的心湖上,掀起层层涟漪。 “修士的世界,不仅仅是修炼术法,提升修为那么简单,”风云羽继续说道,目光遥望远方,“它是一种生活态度,是对自由的追求,对未知的好奇,以及对本质的不懈探索。” 渡光阴静静聆听着,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在他面前徐徐展开。 “抓紧了,风老弟,我们要穿越一片云层,可能会有点颠簸。”石思仙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伴随着这句话,碧波逐浪舟突然加速,直接穿入了一团浓厚的云朵之中。 霎时间,风云羽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全新的世界。四周皆是白茫茫一片,偶尔有几缕月光穿透云层洒落下来,形成一道道绚丽的光柱,美轮美奂。 “稳住身形,感受云海的独特魅力吧。”石思仙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悠然自得。 逐浪舟在云层中灵活穿梭,就像是海洋里的鱼儿般自如,每一次起伏跳跃,都带来一阵阵轻微的摇晃,但这并未影响船上众人的兴致,反倒是增添了几分探险的乐趣。 风云羽紧紧抓住船舷,双眼却一刻也不愿离开窗外那梦幻般的景象。 周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触手可及之处,云朵柔软湿润,轻轻拂过脸颊,就像丝绸一般细腻滑顺。他不禁伸出手指,轻轻触摸着近在咫尺的云朵,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与自由,仿佛整个人都要融入这片飘逸的白色海洋中。 “看,那是什么?”渡光阴突然发出惊喜的叫声,打破了片刻的静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束耀眼的光芒破云而出,宛若天空的门户缓缓打开,释放出万丈金光。 那光线汇聚成一道璀璨夺目的光柱,笔直地射向天穹,将周围的云层染上了瑰丽的金色,美得令人窒息。 “那是‘天门’,”石思仙解释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敬畏,“据说,它是人界通往天界的桥梁,也是修士们梦寐以求的存在。” “不过,据说百万年前,天门连接人界的部分就已经断掉了。” 石思仙的话音刚落,原本还沉浸在那道天梯奇观中的风云羽与渡光阴顿时陷入了沉默。 百万年的时光流转,对于凡人而言,几乎是不可逾越的深渊。在这样一个宏大的时间尺度下,人类的生命确实显得异常脆弱与短暂。 “百万年来无人能见其真容,天门究竟为何会截断,至今仍是谜团。”石思仙叹息道,“有传言说是天界的惩罚,也有人认为是天界衰竭的结果,更有甚者猜测,或许是因为某种未知的力量将其封锁,阻止了人界与天界的沟通。” “其实,”石思仙顿了顿,目光投向远方,“在我年轻的时候,也曾对这个问题痴迷不已。那时候,我四处搜查,拜访各路前辈,试图找出真相。但越是深入研究,就越觉得扑朔迷离。各种说法层出不穷,却没有一个是确凿无疑的。” “那你最后得出结论了吗?”渡光阴好奇地问道。 石思仙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笑:“只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但真相恐怕永远藏匿于历史的尘埃之中。或许,只有当某位大能者出现,有能力揭开这一切迷雾,我们才能得知答案。” “可是,这样的强者现在还有吗?”渡光阴不解地问。 石思仙点了点头,“在上一代的修士中,有两个人达到了那般境界的存在。其一便是万法道宗的宗主,青阳真人。其二,就是魔教教主,白附子。” 渡光阴听罢,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万法道宗的宗主,青阳真人,这个名字他自然是如雷贯耳。 作为正道第一大宗的领袖,青阳真人以其高尚的品德,深受修士们的敬仰。而九重天境界,更是所有修士梦寐以求却又遥不可及的巅峰。 至于魔教的教主,白附子,则是另一个极端的存在。在正邪对立的修道世界中,魔教历来被视为邪恶势力的象征,白附子本人也因此笼罩在诸多争议和谜团之中。 “两位都是绝顶强者,但也各有千秋。”石思仙继续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凝重,“青阳真人秉持正道精神,行侠仗义,维护人间正义,深受广大修士爱戴。而白附子则行事诡异莫测,手段狠辣,但同时也有一种不容忽视的魅力。据说,他在某些方面,对弱小者也会展现出不同寻常的仁慈。” 风云羽皱眉思索:“这么说来,正邪之间,并非绝对的黑白分明?” “正是如此。”石思仙颔首赞同,“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事情是非黑即白的。很多时候,所谓的善恶标准往往取决于立场和角度。比如,青阳真人斩妖除魔,保护苍生,这是他的正义所在。而白附子,虽然手段残忍,但有时也能铲除祸害一方的恶霸,从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为民除害。” 渡光阴若有所思:“原来如此,看来修士的世界远比我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只可惜……” 风云羽打断了石思仙的话,接下去说道:“只可惜,最终那二人因理念不合,白附子最后被囚于道宗禁地。青阳真人也落得一身修为大减,昔日的辉煌如同镜花水月,消散在时间的长河里。” 第65章 金字塔 石思仙微闭双眼。 良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眼中带着些许无奈与哀伤,轻轻叹了口气:“风老弟说得不错,这两位曾经的盖世强者,如今却是这般境遇。” “真是令人感叹啊,” 石思仙的声音低沉。 “修道之路,从来都不是一条坦途。在追求力量与理想的征途上,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障碍与挑战。” “唉,理念的分歧,竟是这般可怕。”渡光阴轻叹一声,眼中满是对前辈们遭遇的同情与惋惜。 石思仙突然又道:“不过,要说这一代修士中谁最有可能达到那个程度,恐怕也就只有当今江家的少主了。” “你们二人初入修道界,或许尚未听说过。” “据传中州江家二十年前降生了一位绝世天骄。” “此子天赋异禀,成长速度堪称旷古烁今。两岁时便能感知域气流动,三岁突破第一重天,五岁时已臻第三重天,而到了八岁那年,竟然一举跨入第四重天的门槛。” “如今,他正值青春年华,却已隐约触碰到第六重天的边缘,实力深不可测。” 风云羽和渡光阴听闻石思仙所言,心中皆是一震。 中州江家,那是修道界鼎鼎有名的古老家族,传承数万年而不衰,底蕴深厚无比。 能够在这样一个家族中脱颖而出,且展现出如此逆天天赋之人,无疑是千年难遇的奇才。 “此人当真如此厉害?”渡光阴心中震撼道。 “厉害?” 石思仙笑了笑,目光中闪过一抹羡慕。 “何止是厉害!” “他已被公认为江家下任家主的最佳人选!甚至有人预言,他将超越历代先祖,成为江氏一族历史上最强的修士!” “好了,”石思仙拍了拍手,“闲聊到此为止,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前面不远的地方此行的目的地,等到了地方,相信你心中的一些疑惑自然就会解开。” 逐浪舟随着石思仙的话语再次加速,向着远处的目的地进发。 很快,三人缓缓降落至一座破败的小城内,城墙处断壁残垣诉说着往昔的繁华。 厚厚的积雪覆盖了每一寸土地,将一切掩埋在了皑皑白色之下,唯有几株顽强存活的老树,枝桠上挂着冰凌,倔强地点缀着这幅荒凉画卷。 三人的到来并未引起丝毫波澜,除了那几声遥远的犬吠,整个小城依旧沉浸在永恒的沉睡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风云羽迈步,踩在柔软的雪面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里是曾经的边陲小城,临安。” 石思仙轻叹一声,语气中流露出几分惋惜, “数百年前,临安因其地理位置优越,一度成为商旅往来的重要枢纽。” “然而,随着周边势力的兴起与战争频发,这座城池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最终沦为废墟。” “战争吗……”风云羽皱起了眉头,目光扫过空荡荡的街道,“看来,即便是有修士的世界,也无法完全避免纷。” 石思仙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的残垣断壁,缓缓说道:“不,这座城池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其本质还是凡人自己的问题。” “凡人的世界与修道界其实自古以来便有着分明的界限,临安城的命运,更多的是内部矛盾激化所致。” “什么意思?”风云羽不解地问。 石思仙沉声,俯下身在积雪上写下了凡人,皇族,修士三个词。 然后手指轻轻划过三个点之间的连线,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形结构。 “这便是凡人世界与修道界之间微妙的关系网。” 渡光阴蹲下身子,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地面图案,试图从石思仙的话语中捕捉到更深一层的含义。 而风云羽作为后世之人,自然很轻易的看破了其中的内涵。 风云羽指着三点之间的连线向渡光阴解释道,“每一侧代表着不同群体间的直接互动与影响。” “比如,凡人与皇族之间有着天然的纽带。皇族与修士则更多体现在资源分配与权力平衡上。” “至于修士与凡人,虽然表面看起来交集不多,但实际上传统信仰,知识传授等方面都有着密切关联。” 风云羽的眼神突然变得严肃。 “然而,当任何一个点过于膨胀或者出现内部动荡时,都会破坏整体的稳定状态,引发连锁反应,甚至造成整个系统的崩溃。” “就像临安城一样?”渡光阴试探性地问。 “不错。” 石思仙颔首肯定,“正是因为内部矛盾未能妥善处理,导致外力乘虚而入,最终酿成了一场灾难。” “几百年前,临安城内两大世家,李家与赵家,为了争夺城主之位以及控制权,爆发了长达数十年的内讧。” “起初,双方只是暗中较劲,通过经济封锁,联姻等方式互相牵制。”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竞争逐渐升级为公开的冲突,导致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 “而在此期间,”石思仙顿了顿,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两大世家的修士力量也纷纷介入其中,但他们的行为加剧了局势的混乱,使原本简单的家族恩怨演变成了全面的城市危机。” “最终,在连续不断的战火与灾难面前,临安城的防御体系崩溃,无法抵御外来侵略者的侵袭。” “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更是雪上加霜,夺走了大量无辜生命。幸存下来的居民纷纷逃离,寻求庇护,使得这座曾经繁荣的小城彻底荒废。” 石思仙叹息道。 “临安城的覆灭如同一面镜子,映射出了当时各大王朝的脆弱与恐惧。皇族开始意识到,如果任由这些人自由接触修行,可能会滋生出难以控制的力量,威胁到皇权的稳固。” “于是,一系列严格的限制措施接踵而至。” “他们先是颁布法令,规定未经皇族许可私自修行者,视为叛国逆贼,严惩不贷。” 石思仙继续说道:“紧接着,各大王朝联合起来,成立专门的府衙,监控并管理所有已知的修士活动。这不仅包括对现有修士的严格管控,也涵盖了对潜在修行苗子的严密筛选与培训。” “可以想象,在这样的背景下,普通人几乎丧失了接触修行的机会。这对于整个王朝的进步与发展来说,绝对是个巨大的损失。”风云羽插嘴道。 “确实如此。”石思仙赞同地点了点头,“修行不仅意味着强大的力量,更是一种精神上的升华。” “将其封闭在少数特权手中,等于剥夺了大多数人改善命运的权利。久而之久,这种不平衡引发了更深层次的矛盾与不满情绪。” 渡光阴提出了另一个角度的看法:“但是,在那样的历史环境下,各大王朝这样做也许有其不得已之处。毕竟,稳定压倒一切,他们需要防止任何形式的动乱。” 石思仙微笑着回应,“你说得没错。” “每个时代都有其特定背景下的合理考量。” “但从长远来看,过度压抑只会埋下更大的隐患。” “好在,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明智的皇族意识到了这一点,开始逐步放宽,尝试构建更加公平合理的修行体系。” 石思仙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这是一项极其严厉且复杂的制度设计。” “具体而言,各大王朝采取了一系列措施:首先,设立专门的监管机构,主要负责监督王朝范围内。任何未经皇族授权的修行行为,均被视为藐视王法。” “同时皇族,王公贵族,世家,各路大臣,甚至于一些微小的商贾富户也都被明令禁止接触修行。” “其次,对除各大宗门宗族外的散修进行详细记册与定期审查,确保其忠诚度与可控性。” “再次,强化教育方面,从小便开始给凡人灌输‘修行大事,非凡人所能涉及’的理念,以此消除大众对于修行的向往与好奇。最后,严厉打击私下传授或习练术法的行为,一旦发现,立即严惩。” “听起来简直像是一场针对修行的镇压。”风云羽皱眉道,“这样做真的好吗?” 石思仙淡淡一笑,“好与不好,取决于立场与视角。” “对于那些渴望维护现状,巩固权力的皇族来说,这套制度确有其必要性和有效性。” “它成功地抑制了潜在的反抗力量,保证了王朝表象上的稳定。” “然而,正如你所说,这也让许多人错失了追求更的机会。” “而且,”石思仙接着说道,“长期以往,这种高压态势还会滋生腐败与不公,导致真正有潜力的修士被埋没。而那些凭借裙带关系获得特权的庸才却占据了高位。这样一来,王朝的整体自然大受影响。” “所以,几乎全部的王朝每年都会挑选出一批极具天赋的子女,表面上将其移出皇族的族谱,然后送入各大宗门中修行。” “而对于那些想要接触修行的人或家族,皇族会欣然满足他们的需求,但代价是他们需要放弃在王朝内的一切,如地位,财产甚至是家庭关系。” “只有彻底断绝与世俗生活的联系,才能获准进入修道界。” “这个策略可谓巧妙至极,既解决了皇族与修道界之间的利益纷争,又能确保王朝的核心战斗力得到持续补充。而那些被选中的子女虽然名义上脱离了皇族,但他们身上流淌的高贵血统却是不容抹杀的事实。” “进入宗门后,他们被传授最顶尖的修行术法与资源,快速成长为一代代杰出的修士,不仅为自己赢得了荣耀,也为自己的所在的王朝增添了无形的威信与威慑力。” “更重要的是,”石思仙接着说道,“通过这种方式选拔出来的人,往往具备更强的能力。他们知道自己肩负责任重大,必须加倍努力才能不辜负期望。同时,由于出身特殊,这批人在宗门内外都享有较高声誉,很容易获得各方资源倾斜与支持,从而形成良性循环。” 石思仙话锋突然一转。“当然,凡事有利必有弊,这种方法同样存在隐忧。” “首先,它可能导致皇族内部分裂,因为未被选中的子女难免会产生嫉妒心理,觉得自己被边缘化。” “其次,过分依赖少数天才,容易忽略基础的培养体系建设,长此以往不利于王朝的均衡。” “再者,一旦这些在外修行的皇族子弟受到诱惑或蒙蔽,背叛皇族,后果将不堪设想。” 渡光阴好奇地询问,“那么,面对这些问题,各大王朝又是怎样应对的?” “杀!” 石思仙回答,“这就是皇族的残酷。” “为了维持皇权的稳固,牺牲个别被认为是必要的代价。” “在各大王朝的皇族眼中,个人情感永远不能凌驾于皇族的利益之上。” “因此,即便是亲生骨肉,倘若表现出任何可能危害到皇族荣誉或王朝安全的迹象,都将被视为敌人对待,毫不留情地清除掉。” “历史上不乏因为亲情牵绊而导致王朝陷入危机的例子,为了避免重蹈覆辙,各大皇族不得不采取极端手段加以防范。” “况且,在修士界生存竞争异常激烈的情况下,任何疏忽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石思仙继续解释道。 “但是……”渡光阴犹豫了一下,“这么做是否太过冷酷了?毕竟,血浓于水啊!” 风云羽低头看着身高不过才勉强触及自己胸口处的渡光阴,略带嘲讽的轻笑一声,“所以说你还是个小孩子啊!” “皇族与凡人不同。” “在某种程度上讲,他们是王朝的象征与支柱,必须时刻保持清醒头脑,避免被私人感情所左右。” “况且,就那些人而言,一年里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个孩子来。只是死掉几人的话,他们估计也就只会心疼一下投入的资源罢了。” “可是这样的话,修道界那边就没有怨言吗?毕竟,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触碰到了修士那边的利益吧?”渡光阴又追问道。 石思仙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这个问题嘛,实际上比表面上看到的更为复杂。” “的确,从纯粹的利益角度来看,限制凡人接触修行无疑触动了一些修士的既得利益。但修道界的构成并非铁板一块,而是存在着各种派系与阵营,各自拥有不同的诉求与立场。” “我举个例子。” 石思仙继续说道。 “有些宗门或宗族之所以能够屹立不倒,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对外部信息的垄断与控制。” “他们担心,一旦凡人也能轻易接触到修行,很可能会削弱自身的独特地位,从而失去部分特权。” “因此,这类势力往往会倾向于支持王朝的禁令,以维护既有格局。” 正说着,石思仙又俯身在雪地上写写画画了起来。 这一次他在地面上画了一个金字塔状的三角,并在最底层写上了大大的平民二字,再往上分别是商贾地主,士绅富户,官员,王公贵族,最后才是皇族和修士。 石思仙一边描绘着图形,一边耐心讲解:“位于底部的平民数量最多,他们处于最低端,几乎没有发言权,生活条件相对艰苦。” “紧接着是商贾地主层,这部分人群通过经商或土地租赁积累了一定财富,生活质量明显提升,但也受限于王朝,难以进一步攀升。” “再往上,便是士绅富户与官员层级。”石思仙指着图中的第三阶说道。 “士绅往往是读书人出身,具备较高的文化素养和地位,他们在地方上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而官员作为王朝的重要组成部分,手中握有一定的权力,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干预王朝的走向。然而,即便如此,他们距离顶端仍有很长的距离。” 石思仙目光转向第五阶,“至于王公贵族。” “他们是特权阶级,享受着诸多物质与精神上的特权。他们无需为衣食住行担忧,可以专注于享乐。然而,即便如此,他们的命运仍然掌握在皇族手中,稍有不慎,也可能遭遇悲惨结局。” “最后,站在顶点的,自然是皇族和修士。” “他们是整个体系中最具权势的存在,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无可比拟的力量。” “但他们的一切特权都来自于脚下的阶梯,一旦这个阶梯崩塌,他们的特权也将不复存在。”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会更加拼命地维护和巩固脚下的阶梯。” 第66章 天道无情亦有情 “凡人构成了这一切的基础,他们辛勤耕耘,创新创造,为整体繁荣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 “而皇族则是秩序的维护者,他们制定,颁布法令,确保王朝的稳定和发展。” “至于修士,在天灾降临之时,就需要修士挺身而出,化解危机。在妖魔横行之际,修士挥剑斩妖,护卫人间安宁。” “历经数百年的演变,皇族、修士与凡人三者之间形成了一套独特的平衡机制,从而确保了整个体系的稳健运行。” “然而,”石思仙话锋再次一转,“任何系统都不是完美的。即使是在这种看似稳固的局面下,依旧存在着一些潜在的裂痕与挑战。” “比如,少数修士可能因贪念膨胀而偏离正道,妄图操控世俗政权,或是剥削凡人以满足私欲。同样,皇族内部也可能滋生腐败堕落。” “但大多数时候,这些阴谋诡计都无法发展壮大。”石思仙缓缓解释道。 “我再举一个例子。” “假如一位修士因为私欲膨胀,开始肆意欺凌无辜的凡人,掠夺财物,甚至干涉皇族决策。那么很快就会有一位善良和蔼的七重,甚至是八重天的修士出现在他的家里,与他促膝长谈,用“善良”来感化他。”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私欲膨胀的是一名九重天的修士,又该怎么办呢?”渡光阴问道。 面对渡光阴提出的问题,石思仙沉吟片刻。 九重天修士,意味着已臻至修道一途的巅峰,拥有通天彻地之能。 若这类修士心生邪念,其破坏力无疑是巨大的,传统的劝导或制裁方法恐怕难以奏效。 “处理这种情况,历来都是修士界最棘手的问题之一。”石思仙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不过一般情况下,九重天修士是不会产生这样的邪念,毕竟站在世界之巅的他们,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沉淀与磨砺,往往已达至超脱尘世的境界。” “对他们而言,世间万物不过是自己修行路上的一段风景,名利,权势皆成了过眼云烟。” “达到九重天的修士,心中所求不再是世俗的欲望,而是对更高真理的探索与领悟,以及突破自身界限,窥探天道奥秘的渴望。” “九重天修士的心境,如同清泉般纯净,他们的眼中只看到修行的道路和前方未知的领域。” 石思仙继续阐述,“当一名修士抵达九重天的境界,便意味着他已经洞察了真谛,看透了红尘繁华背后的虚幻。” “此时此刻,他们唯一的追求便是那扇开启新世界的天门,通往传说中的上界,那里据说才是真正的仙境所在,拥有无穷无尽的知识与力量等待着他们去发掘。” “在这样的背景下,九重天修士很少会被私欲所困,他们深知,唯有保持一颗清明淡泊的心,才能在修道路上走得更远。任何的贪婪与杂念,只会成为束缚他们前行的枷锁。”石思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敬仰。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九重天修士就完全不受诱惑。事实上,越是站在高峰之上,面临的试炼就越严峻。只是他们已经学会如何驾驭内心的情绪,将所有的精力聚焦于追寻更高层次的存在。” “但是,天门不是已经被截断了吗?要是那些九重天修士们寿命所尽,自暴自弃,想要拉所有人一起死怎么办?”渡光阴提出的担忧触及了一个核心问题。 对于那些毕生追求极致境界的修士来说,天门的封锁无异于梦想破碎的象征,可能会激发出前所未有的心理冲击。 “诚然,天门被截断无疑给修士界带来了巨大的震动。” 石思仙继续说道:“但修行之路却并未终结。在有限的时间里,他们仍然可以继续深化自己对道的理解,完善自己的修为,甚至在某些方面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些九重天修士开始思考自己存在的价值与责任。” “他们不再仅仅着眼于个人的修行与突破,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整个修道界乃至整个人界的命运。他们明白,作为这个世界上的佼佼者,有义务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弱小,指引迷茫,传承智慧。” “于是,九重天修士们转变角色,成为了修道界的精神领袖与智者,用自己的经验和见识指导后来者,使得修士界的底蕴更加深厚,凝聚力更强。” “况且,就算真的出现了一个站在顶点魔头,想要屠戮整个世界,天道也不会应允。”石思仙抬手指向了天空。 “传闻……在天门还未被截断之前,诞生过一位名为‘冥’的强大存在]。” “他是历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突破了九重天的桎梏,触摸到天道法则的修士。” “冥的出现,一度被认为是天命所归,注定要带领修道界步入全新的纪元。” “然而,随着冥的力量日益增长,他的野心也随之膨胀。他认为自己已经凌驾于一切法则之上,意图重塑整个世界的秩序,将众生置于他的绝对统治之下。” “正当冥准备施展滔天巨力,将整个世界纳入掌中之时,天道显现了它的意志。” “一道来自天际的光芒穿透虚空,直接命中了冥。这束光芒蕴含着天道不可违抗的权威,瞬间消散了冥体内的狂躁域气,将他打回了原形。” “随后,天道降下了审判,抹除了他的存在,让人们明白了即使是站在顶点的修士,也不得逾越天道设定的界限。” “从此以后,修士界流传着一则警世言:‘天道无情亦有情,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石思仙感慨万千,“无论修士多么强大,只要其心怀恶念,妄图以一己之私颠覆乾坤,都将遭到天道的惩罚。” “这就是为什么直到今天,哪怕是最顶尖的修士也不敢轻易触碰毁灭与屠杀的禁忌。” 石思仙的话音刚落,只见他轻轻挥袖,那艘精致的逐浪舟再次显现于众人眼前。 他转身面向远方,目光越过连绵起伏的山脉,投向遥远的地平线。 “在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上,远不止有一个王朝统治,因为这片天地实在是太辽阔无垠,任何一个势力都无法将视线投至每一个角落。” “因此,在这些被遗忘的角落里,孕育出了许多独特的文明与国度。它们或许规模不大,但每个小国都有其独特的文化和传统,对于不想生活在王朝监视下的修士们而言,那里无疑是最佳的驻足之地。” 石思仙继续解释说:“大多数的修士更喜欢选择在这些小国停留,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远离了大国的喧嚣与争斗,环境更为宁静祥和。更重要的是,这些地方往往隐藏着各种奇异的草药和矿藏,对于修炼来说极为宝贵。” “不过,虽然小国自有其独特风情与安宁氛围,但我始终认为,王朝之内才是施展拳脚的最佳舞台。” “在这里,机会多如繁星,只需一双善于捕捉的眼睛,便能在芸芸众生中脱颖而出。” “除此之外,王朝的官府,贵族乃至民间组织常常会发布一些悬赏任务,邀请有能力的修士协助解决问题。这些任务涉及范围广泛,从驱邪除妖,勘探宝藏,到破解机关,护卫要员,无所不包。” 然而,石思仙并未忽视伴随而来风险与挑战:“在王朝混迹,也意味着置身于权力斗争,利益纷争的漩涡之中,稍不留神便会卷入是非漩涡,遭受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保持警惕,学会审时度势,适时退避三舍,也是生存智慧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石思仙说着,拍了拍风云的肩膀。 身为修道一途的前辈,石思仙毫无保留的向风云羽传授着经验。 风云羽默默聆听,这些看似平常的信息背后,实则凝聚了前辈多年积累的智慧结晶,是无数日夜实践与思考的结果。 对于像他这样的年轻修士而言,能够获得如此宝贵的指导,无疑是一份巨大的财富。 第67章 金鳞阁 “石大哥,说起王朝,为什么我感觉王朝内的氛围有些怪异?似乎大家都在刻意回避什么似的?” 眼见时机差不多了,风云羽果断抛出了他真正想要了解的问题。 石思仙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如何将这些敏感的信息以最合适的方式传达给两人。 “这一切要从几个月前说起。” “先帝驾崩,丧钟尚未停歇,储君之位的争夺便悄然拉开了帷幕。” “大皇子,作为先帝长子,拥有无可辩驳的血缘优势。他成熟稳重,处理政务多年,深谙王朝规则,得到了许多元老旧臣的支持。他们认为,大皇子继位,可以最大限度地保王朝平稳过渡,避免不必要的动荡。” “而另一边,四皇子虽然年纪尚轻,却展现了非凡的才能与军事天赋。在几次重要的战役中,他屡建奇功,赢得了军心民心。更重要的是,四皇子提出了一系列变法方案,旨在打破旧有藩篱。他的拥趸们相信,只有这样一位具有魄力的皇帝,才能带领王朝走出当前的困境。” “两大阵营各持己见,互不相让。” “这不仅仅是对储君人选的选择,更是对王朝未来走向的根本分歧。” “保守派害怕变法带来的不确定性,而激进派则担心固守成规会让王朝逐渐失去竞争力。”石思仙叹息道。 “在这种情况下,各种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小道消息与谣言四起,使得本就不稳定的局面雪上加霜。” 风云羽的眸光微敛,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晨曦微照,阳光洒落在巍峨的城墙上,逐浪舟缓缓降落于王朝西城的宏伟城墙之外。 进入西城的过程顺利得出乎预料,守卫们对石思仙颇为尊敬,显然他已经在此地树立了良好的声誉。 三人在城内穿行,街道两侧店铺林立,人群熙熙攘攘,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眼球。 吆喝声、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不久,他们来到了一座外观庄重,内饰典雅的建筑内。 穿过一条条宽阔的走廊,石思仙本就浑厚有力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中显得更加洪亮。 “金鳞阁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搭建了一座沟通世俗与修道界的桥梁。” 石思仙边引领着两人前行,边介绍道:“无论是商贾贸易,官家事务,还是个人请求,都可以在此得到妥善处理。” 随着他们的脚步深入,一名身着华丽服饰的官员迎面而来,脸上挂着恭敬的笑容。 “石大人亲自来访,真是蓬荜生辉啊。” 来人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喜悦,接着目光随即转向跟随在侧的风云羽与渡光阴,眼中闪过一抹温和的探究。“原来还有两位贵客同行,幸会,幸会!” 石思仙微微一笑,回礼道:“劳烦李兄挂念,此次前来,主要是交付不久前的那份委托,以及带两位朋友参观一下。他们初来王朝,对很多事物还不甚了解。” 听到石思仙如此说,那名官员立刻转向风云羽与渡光阴,“原来如此,欢迎来到金鳞阁!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之一,李玉成。若有任何需要帮助之处,尽管告知,我们会竭诚为您服务。” 风云羽礼貌地点点头,内心却对这个看似平和之地多了几分警觉。 与风云羽不同,渡光阴则完全沉浸在这种全新的体验中。 他的双眼闪烁着求知的光芒,对金鳞阁的每一处细节都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石思仙让两人在原地稍作等候,然后转身和李玉成一起向金鳞阁内走去,身影渐渐融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风云羽与渡光阴则依言停留在原地,目送着石思仙与李玉成交谈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人流涌动的大厅深处。 此时的金鳞阁,犹如一幅动态的画卷,展现着修道界独有的繁忙与活力。 人群中有身穿各式法袍的修士,他们或独自沉思,或三五成群地热烈讨论。 也有衣着朴素的普通人,他们手持清单,穿梭其间,为生活奔波忙碌。 更有身披重甲的守卫,神情肃穆,目光如炬,默默地守护着这片领域的秩序。 渡光阴轻声说道:“老大,你看石大哥多可靠啊。明明咱们才刚认识没多久,但他却带我们领略了王朝内的诸多事宜。” 风云羽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他明白渡光阴的感受。 尽管他本人对周遭环境始终保持一份警惕,但不可否认,石思仙的行为确实值得尊敬。 毕竟在修道界,信任与合作往往是罕见的,尤其是对于初入此境的新人来说。 在繁忙的日程中,即使是如风云羽这般意志坚定之人,也需要偶尔停下脚步,给自己一个喘息的空间。 此刻,他寻觅到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随意落座,将身体放松下来,但嘴上还不忘调侃道:“像你这样容易轻信他人的性格,怕是那天被人家给卖了还要帮着对方数钱。” 话音刚落,渡光阴抬头望向风云羽,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容,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他耸耸肩,毫不介意地回应:“哎呀,老大你就放心好了!就算真的遇到那样的情况,至少我还能学到些人生经验嘛!” “再说,这不还有您老人家在嘛,您老人家肯定不会看着我白受欺负不管的,对吧?” 风云羽轻笑出声,“如果是我的话,大概率会把你以高价卖出去,等钱到手之后再去把你给救回来,然后再去另一个地方继续换钱。” 渡光阴听完风云羽这番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欢了。 他故意模仿风云羽平时沉思的模样,眯着眼睛,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分析道:“仔细想想,这也算是一种特别的修行方法。毕竟,经历过市场的洗礼,才能更好地了解人性的复杂,不是吗?这样以后在江湖上行走,我就更加游刃有余啦!” 不久,石思仙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视野中,手中握着一份密封的卷轴,那是完成委托的证明。 “风老弟,光阴,久等了。” 风云羽与渡光阴同时起身迎了上去。 石思仙微微眯起了眼睛,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原本以为只是一次寻常的委托,没想到那妖兽的修为竟已达到了四重天,远远超乎金鳞阁的判断。” “金鳞阁这边实际见到那妖兽的尸体后,也是相当震惊。最后,他们额外给我一部分奖励。” “我想,既然有了这份意外之财,不如我们就找个地方好好享受一顿,也算是为自己庆功吧!”说着,他便提议道。 听罢此言,渡光阴顿时眼前一亮,连声附和:“太好了!我早就饿的不行了。我要吃肉!” 三人很快离开了金鳞阁所在的繁华街区,在石思仙的引领下,向着一家闻名遐迩的老字号餐馆走去。 到达目的地后,石思仙大方地点了几样招牌菜,并特意嘱咐店小二加急准备。 没过多久,香气四溢的美食陆续端上餐桌,色泽诱人,味道鲜美的佳肴引得众人食欲大增。 渡光阴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尝了一口,脸上立刻浮现出满足的笑容。“这口感,简直是人间极品!” 石思仙和风云羽也纷纷动筷,细细品味着每一口美食带来的幸福感。 在品尝美味的同时,石思仙也不忘分享更多关于那头妖兽的细节。 酒足饭饱,风云羽却抢先一步站起身来,付了银子。看到这一幕,石思仙略感惊讶。“云老弟,何故如此?” 面对石思仙的不解,风云羽微笑着回答:“这次能够平安无事,多亏了石大哥你的帮助。无论是救人还是授业,我都欠你一个人情。今天这顿饭,就算是我对你的一份小小回报。” 话语落下,气氛静止了片刻。 风云羽的话语流淌进石思仙的心田,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触动。 风云羽的谦逊与正直。在这纷扰复杂的修道界中尤为难得,令石思仙不由得对其刮目相看。 “风老弟,”石思仙显然是被深深打动,“你这份心意,我已领受。能够结识如你这般重情义的好汉,本身就是一件幸事。” 随即,他举起酒杯,杯中的液体在灯光下泛起微微涟漪。 “今后若有需要我石某的地方,尽管吩咐,定当全力以赴。” 风云羽同样微笑着举杯回应。 耀阳高悬天际,驱散了最后一丝夜的寒意。 出了餐馆,石思仙并未作过多停留,向风云羽与渡光阴投去一个饱含祝福眼神,然后,轻轻地挥了挥手,身影逐渐融入了人流之中,消失不见。 风云羽与渡光阴并肩而行,按照石思仙所说,朝着东城的方向前进,那里有着专门负责修士身份登记的官署。 抵达目的地后,一名身穿青衫的官员接待了他们,风云羽递上准备好的文书,“详细”讲述了自己与渡光阴的经历,以及为何选择此时前来登记的原因。 官员仔细聆听,偶尔点头表示理解,最后在记录簿上认真填写信息,盖上了官方的印章。 随着一系列手续的顺利完成,风云羽与渡光阴各自收到了一张修士身份证明。 一份薄薄的竹板,表面光滑,边缘经过精心打磨,正面刻印着精细的纹饰,中央位置清晰可见一个篆体大字“修”,字体苍劲有力。 下方则是他们的个人信息,包括姓名,年龄,所属宗门等关键资料,以及一枚鲜红的官家印章,象征着其权威性与合法性,标志着他们获得了王朝的认可,同时也意味着身为修士的他们要肩负的责任。 背面,则是一系列规定与戒律,提醒着每位修士必须恪守的准则。 比如:不得随意扰民,不得滥用术法造成无谓的破坏,以及在紧急情况下需协助当地官府维持秩序等等…… “亏我还期待会是什么特别的东西,结果就只是一片破竹板啊。”渡光阴摆弄着手中的竹片,话语中满是嫌弃。 “话说回来,先不提老大你为什么要给我登记成一重天修士这件事。你不是已经晋升到二重天了吗?为什么还要骗人家说自己也是一重?” 风云羽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道,“修为的公开并不总是越高越好。在某些时候,保持低调反而能为我们带来更多的便利和安全。” “你想想,如果我们的真实修为被人知晓,那么很可能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来自同阶或高阶修士的嫉妒,甚至是恶意挑衅。在修道界,弱肉强食的现象并不少见,有时候过于张扬自己的实力,反而容易成为众矢之的。”风云羽继续阐述着他的观点。 “此外,”风云羽话锋一转,“当遇到危险时,如果对方误判了我们的实力,以为我们只有表面上显示出来的修为,那么我们就有可能利用这种错觉,给予敌人致命一击。这是一种心理战术,也是一种生存智慧。” “至于为什么给你也登记成一重天……” “反正你早晚也是要踏入修道一途的,提前给你登记好修为,省得日后还要为此专门来跑一趟。” 第68章 少年终将被年少时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 灵宝巷。 这条街因其汇集了众多法宝法器,珍贵药材以及各种修行辅助器具而闻名遐迩。 风云羽与渡光阴并肩穿行其中。 “老大,你带我来这边干嘛?我现在好累好困,好想躺在床上一觉睡到明天。” 渡光阴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眼睛,试图调整自己的状态以适应周围的环境。 灵宝巷的热闹景象确实令人目不暇接,然而,对于连日“奋战”的渡光阴来说,眼前的繁华更像是另一种形式的压力。 风云羽解释道:“修行之路漫长未知,拥有一两件趁手的法器,不仅能大大增强你的战斗力,还能在危急时刻保护你周全。今天带你来到这灵宝街,就是想为你精心挑选几件合适的法器。” 渡光阴瞬间打起了精神,“真的吗?” 风云羽点点头,“当然,这是每位修士成长过程中的重要一步。合适的法器就像是你的延伸,能帮助你在修行的道路上走得更稳,更远。” “可是,我对法器了解甚少,又如何知道哪些才是最适合我的呢?”渡光阴提出了心中的困惑。 风云羽温和地开口:“这一点无需担心,选择法器就如同结交好友,关键在于心性相投。你只管去选你第一眼就相中的法器即可。” 说着,风云羽引领渡光阴走进了一家店铺。 这家店面虽不大,却布置有序,每一件法器都被精心摆放。 风云羽首先教给渡光阴的是基础的辨识技巧。观察材质,感知气息,尝试沟通。 他告诉渡光阴,真正的法器是有生命的,当遇到合适主人时,它们便会有所反应。 渡光阴认真倾听,随着风云羽的指导,他开始尝试运用这些方法去接触不同的法器。 最初,面对琳琅满目的展品,渡光阴感到一阵阵的迷茫。 每一把刀,每一根杖,每一枚戒指看起来都是那么相似,却又似乎隐藏着各自独特的故事。 风云羽耐心地站在一边,偶尔给出一些提示或建议,但从不让渡光阴失去自我判断的机会。 在反复的尝试之后,渡光阴逐渐掌握了辨认法器的一些窍门。 他发现,通过闭上眼睛深呼吸,让自己放松下来,再慢慢将注意力集中于手中的法器,便能够感受到那些细微的波动。 店铺的角落里,一把古朴的长剑静静地躺在那儿,没有华丽的装饰,甚至表面上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但它却散发着淡淡的银白色光辉。 渡光阴的脚步在不知不觉中被这把长剑牵引,直到他站在其面前才停下。 那股淡淡的银白色光辉像是具有某种魔力,让人无法将目光从它身上移开。 风云羽察觉到这一幕,微微一笑,跟随其后。 当渡光阴伸手轻轻触摸剑柄时,一股温热的力量从剑身传递至掌心,仿佛在回应他一般。 这一刻,他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手中握着的长剑显得格外清晰。 店铺的老板适时出现,对渡光阴介绍道:“客官好眼光,此剑名为‘清’,曾为一名三重天修士所持有。据说,它能够洞察人心,净化持有者心中的杂念,使人在战斗中保持清明的状态。而且,它还拥有引导天地域气的能力,可以大幅度提升修士的剑法威能。” “想要获得清的认可,并不是简单的事情。”店铺老板继续说道,“它需要一个真正纯洁且意志坚定的之人。你若真心向往,不妨试试看,用你的诚意打动它。” 说罢,店铺老板退到一旁,给了渡光阴足够的空间。见状风云羽也稍稍后退了几步。 渡光阴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剑柄。 那一瞬,一道柔和的白光突然亮起,整个店铺都被这股光芒笼罩。 渡光阴只感到一股清凉之意顺着指尖流淌进身体,所有的疲惫和杂念瞬间消散,心中只剩一片宁静。 清与渡光阴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现象,意味着这名修士与法器之间有着不可多得的缘分。 渡光阴完全沉浸在这股突如其来的感悟之中,仿佛置身于一片无垠的空间之内,四周弥漫着祥和的气息。 在那里,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每一次跳动都与周围的环境产生和谐的共振。 渐渐地,他开始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幻觉,而是他正在与清进行着无声的对话。 “无需刻意去做,只需保持现在的你。坚持你的道路,遵循你的心,不断成长。我会成为你的利刃,助你斩断迷雾。”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渡光阴的脑海中响起,那是清的声音,它透过剑身传达给他。 心在胸腔中翻腾。 渡光阴深切地感受到了清,那种感觉就像是找到了长久以来寻觅的方向和归属。 意识逐渐回归现实。 渡光阴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仍站在店铺内,手里的剑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周围的喧嚣仿佛远去了许多,只剩下剑与他之间那份特殊的联系,如同纽带般紧紧相连。 “如何?这把剑是否与你有所感应?”风云羽轻声询问。 渡光阴点了点头,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芒。 “我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联结,就好像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我和清紧紧绑定在一起。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另一半的自己。” “老大,真的可以吗?我是说,把这样一件贵重的法器送给我。” 风云羽微微一笑,“有些法器并非单纯依靠金钱或地位就能获得的。它们拥有自己的意识,会选择那些与自身相符,能够发挥其最大效能的主人。剑选择了你,就会永远陪伴在你左右。” 渡光阴听得心中一阵激荡,接过店铺老板递过来的剑鞘,庄重地将清收入其中。 付了钱,走出店铺,风云羽又带着渡光阴购置了一些其他的物品,以及几本合适渡光阴的功法。 返回客栈的途中,渡光阴的怀里抱着清和风云羽帮他选购的基本功法,心情异常激动。 风云羽注意到渡光阴脸上的兴奋神情,不禁微笑起来,他的思绪渐渐回到了前世的自己身上。 彼时,他还只是一名普通的中学生,独自一人应对生活的种种不易。 每天放学后,当同学们三五成群地相约商场,大多数同学都在尽情享受青春的美好,无忧无虑地追逐着流行趋势,探讨着最新的电子游戏或收集各类模型玩具。而风云羽却不得不匆匆赶往附近的小餐馆,换上围裙开始打工。 洗碗,擦桌子,收拾残局……尽管工作辛苦,报酬微薄,但对于当时的他而言,每一分收入都是维持生计的重要来源。 在寂静的夜晚,城市的喧嚣渐行渐远,只剩下零星的灯火点缀着黑暗。风云羽拖着疲惫的身体,一步步挪回家中。他的房间位于一栋老旧居民楼的顶层,窗户正对着对面的高楼大厦。 那些灯光背后,或许是孩子们欢快的笑声,或许是家长温柔的叮咛,又或者是朋友间热烈的讨论。每当这个时候,风云羽的内心都会泛起一丝酸楚。 他多想成为那光景中的一员,享受片刻的宁静与欢乐。然而,现实的残酷迫使他必须面对生活的压力,为了生存,他不得不过早地承担起成年人的责任。 风云羽数次在心底盘算,如果他能省吃俭用几个月,是否也有机会攒够一笔钱,用来购买一款自己心仪已久的模型玩具呢? 他渴望通过这种方式,打破孤独的壁垒,让自己有机会融入到同学们的圈子中去,感受那份久违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然而,现实的枷锁紧紧束缚着他,每个月除去必要的生活费,剩下的零用钱寥寥无几。 为了节省开支,风云羽从不吃零食,午餐晚餐也是简单的米饭配咸菜,偶尔奢侈一下,也只是食堂里最便宜的素菜。每当看到同学们三两成群地走进校门口的餐厅,或是手捧奶茶谈笑风生,他的心里总会涌起一阵说不出的滋味。 「要是我也能那样就好了……」 这句话无数次在他心头回响,像是一种无声的呐喊,诉说着他对普通少年生活的渴望。 他幻想着自己也能手持心仪的模型,与朋友们一起分享交流,不再是个旁观者,而是真真切切地置身于那份热闹之中。 多年后的这一天,风云羽站在熟悉的街道上,周围的景象虽已有所变迁,但那家模型店仍静静地伫立原地。 此刻,他手中紧握着刚刚领到的第一份薪水,心跳加速,一种久违的激动与成就感油然而生。 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青涩的少年时代,那个曾经无数次幻想过的场景,如今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步入店内,熟悉的布局和陈列瞬间唤醒了尘封的记忆。 货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模型,风云羽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商品中穿梭,最终定格在了橱窗内那架银翼展翅的飞机模型上。 这次,他没有犹豫,径直走向柜台,指着橱窗内的那架飞机模型,坚定地说出了那句期盼已久的话:“老板,我要买这个。” 交易的过程十分顺畅,风云羽接过包裹好的模型,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离开模型店,风云羽的步伐变得轻盈起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陆离地洒在地面上,仿佛也在为他庆祝这一特殊时刻。 他沿着街巷漫步。 回到家,风云羽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将模型摆放在桌面上,目光久久停留在那架刚拆封的模型飞机上。 他曾无数次在梦中构想过这一刻的到来,想象着自己兴奋的心情,仿佛重新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 然而,当梦想变为现实,那份期待中的狂喜却意外地缺席了。 他怔怔地看着模型,明明买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但心中却毫无任何的波动,甚至连把玩的想法都没有。 风云羽躺在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桌上的模型玩具似乎失去了原本应有的光彩。 在这一刻,他深切地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感,就像是灵魂深处有一块地方,无论如何都无法填补。 直到后来,风云羽才意识到。 原来,那个真正的风云羽,那个充满热情与理想的少年,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消磨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躯壳在世间漂泊,按照既定轨道运行,却失去了灵魂的方向。 “少年终将被年少时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吗……” 发散的思绪回归,风云羽的视线重新聚焦,身旁还是渡光阴喜悦满足的笑脸。 “什么不可得之物?老大你在说什么?”渡光阴听见了风云羽的嘀咕,询问道。 风云羽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渡光阴眨了眨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你后来得到了那个‘不可得之物’了吗?” 风云羽的眼神柔和了几分,轻声回答:“得到了,不过等我真正拥有它的那一刻,却发现它已经不再是当初想象中的样子。” “哦……”渡光阴若有所思,随后咧嘴一笑,“老大!我肚子饿了,你能给我买个馒头吃吗?” 风云羽叹息一声,从腰间取下自己的钱袋抛给渡光阴,“想吃什么自己去买吧。” “好耶!”渡光阴接住风云羽丢过来的钱袋,奔向不远处的小摊前。 风云羽站在原地,目送着渡光阴欢快离去的背影。 渐渐地,两个身影在风云羽的眼中重合。 「简直就像是个孩子一样……虽然从年龄上来说的确是这样。」 第69章 前夕 王城东南角,矗立着一座气势磅礴,金碧辉煌的府邸,那是权力与地位的象征。这座府邸的主人,是一位体态臃肿的中年男子,他坐在一张雕刻精细的红木椅子上,面容威严,眼神锐利,散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气息。 此刻,中年男子正凝视前方,表情严肃地听着下方汇报的声音。在他的脚下,匍匐着一位衣着考究,神情谦恭的管家,此人自幼生活在府内,对其忠诚无比。 “老爷,那修士的名字叫做风云羽,前几日作为何家商队的护卫,进入了王城。根据我们在搜集到的信息,他目前不过才一重天的修为,但行事低调,颇有几分深藏不露的味道。” 中年男子闻言,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一重天的修为,在众多修士中实属平庸,但对于那些擅长隐藏实力的人来说,往往意味着更大的不可预测性。他轻轻敲击着扶手,沉吟片刻,随后开口问道:“查清了他的来历吗?还有,为何他会选择作为商队的护卫进入王城?这背后是否有什么目的?” 管家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我们并未查清他的确切出身,但从零星线索推测,想来风云羽应该是边陲之地的某个乡野间出身,或许是出于对修道的向往或是逃避某些麻烦,他选择了远离故乡,来到繁华的王城寻求机遇。” 中年男子微微点头。风云羽的到来,也许并非偶然,而是一种必然的结果,是他自身命运轨迹的一部分。中年男子心中暗自盘算,若是风云羽真的有所图谋,那么这种野心与胆识恰恰证明了他的价值所在。 “那么,他进入王城的目的呢?”中年男子追问,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之意。 管家低头思索,随即答道:“从他加入何家商队,并且主动请缨担任护卫这一点来看,风云羽显然不想过于张扬。他可能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避开不必要的麻烦,以便更好地融入王城。当然,也不排除他有着更为深远的计划,比如结交权贵,获取资源或者是寻找某样东西。” 中年男子沉默半晌,最后点了点头,似乎对管家的回答感到满意。 “继续监视他的动静,”中年男子吩咐道,“但切记,不要打草惊蛇。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特别是当他接近某些人或是事件时,务必第一时间向我汇报。” 管家点头应和,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中年男子的表情变化,见他面色温和,似并无愠色,便鼓起勇气继续说道:“老爷,关于咱们安插在周边村子中的眼线,那位名为徐三的探子,已经许久未曾传回消息。老奴斗胆猜测,恐怕他已遭遇不测。” 中年男子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毫不掩饰心中的冷酷。“一个怕死的老东西,死就死了。”他淡淡地评价着已故的徐三,话语中透着无情,“少了他徐三,还有李四,王五,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想要活下去的人。只要开出合适的价格,总会有人愿意填补空缺,成为我们的眼睛和耳朵。” 管家闻言,心中不由一阵寒颤。 他跟随着这位主人多年,早已习惯了他这种近乎残忍的实用主义。但在这一刻,亲眼见证主人如此冷漠地谈论生死,仍让他的心头泛起阵阵凉意。 然而,这就是世界的本质,弱者永远处于食物链的底层,随时面临着被淘汰的命运。 “老爷英明,”管家迅速收敛心绪,恭敬地附和道。 中年男子微微颔首,“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他顿了顿,继续说,“记住,质量远比数量重要。” 管家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老爷放心,老奴定当竭尽全力。” 另一边,风云羽与渡光阴二人,携带着满满的收获,返回了他们临时落脚的客栈。推开熟悉的房门,迎面而来的便是那份久违的宁静与舒适。 不过,这份短暂的宁静很快就被渡光阴的举动打破。只见他仿佛脱缰的野马一般,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着床铺冲刺而去。 正当他伸出双手,几乎触碰到梦寐以求的目标时,风云羽的身影犹如鬼魅般闪现,抢先一步从床下抽出一个包裹,紧接着手腕轻转,那包裹便如同凭空蒸发般,消失在他的纳戒之中。 渡光阴顿时呆滞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期待转变为震惊,再到不可置信。 风云羽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轻笑,“包裹里的东西,原本是我为了预防突破失败,特意为你准备的。但幸运的是,我的突破非常顺利,不仅成功迈入了新境界,还获得了额外的提升。这样一来,原本留给你的包裹也就不再必要了。” “不!!!”渡光阴瞪大双眼,绝望地跪倒在地,这一刻,他多么希望,自己能拥有更多的速度或者至少多生几条腿。 风云羽双手紧紧捂住耳朵,尽量避开渡光阴那略显夸张的抱怨声。“行了,别嚎了,今天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开始,我会正式教你修行。” 话音刚落,原本还在自己身旁抱怨的身影和声音突然不见。 风云羽愣了一下,他转过身,目光扫向房间内,只见渡光阴不知何时竟已钻进了被窝,仅露出半个脑袋,眼睛眯成一条缝,似睡非睡。 见此,风云羽轻笑一声,走到窗前,缓缓拉上窗帘,将外界的喧嚣与光明阻隔,整个房间随之变得安静。 在王朝的广阔疆域内,修士的存在早已成为社会结构的一部分。他们的修炼活动,只要不违反王朝律法,不对平民生活造成影响或威胁,通常是受到默认和支持的。 坐在书桌前,风云羽的心神随着呼吸节奏逐渐下沉,意识像是被一层温柔的薄雾包裹,既清醒又恍惚。 思绪也在这片宁静中开始漫游…… 玄素在道宗的地位举足轻重,既是核心弟子中的佼佼者,又是道宗看重的接班人选。 按理说,像他这样的人物突然消失,道宗必然会倾尽全力寻找线索,甚至不惜动用各种资源调查其下落。 然而,事隔数月,外界竟然没有任何风声传出,这让风云羽感到异常蹊跷。 在修道界,信息的传播速度往往比凡尘世界快得多,尤其是在各大宗门之间,情报网更是严密如织。因此,除非有人故意阻断了消息传递,否则像玄素这般重要人物的消息不可能被完全隐瞒。 又或是道宗内部发生了足以动摇根本的变故,使得他们不得不将精力集中于应对眼前的紧急状况,而无暇顾及其他。 无论哪一种假设成立,对风云羽而言,前往中州的必要性都不减反增。 第70章 感气 朝阳带着新生的气息悄悄爬上天空,将万物染上了一层金辉。 风云羽早早醒来,他已经习惯了黎明时分的宁静。 看到渡光阴依然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风云羽并没有立刻叫醒他,而是给了他足够的休息时间。 毕竟,充足的睡眠对于恢复精力同样重要。 等到渡光阴自然醒来,两人简单享用完早餐,风云羽便正式开始了对渡光阴的基础修行指导。 “修行,就像是植物吸取大地精华一般,我们修士也需要从广阔无垠的天地间汲取营养,来滋养和强化自己的身体与精神。” “修行的本质,是与天地共鸣,与万物同频。” 风云羽缓缓道来,目光深远,仿佛回到了那段跟随玄素学习的日子。 渡光阴的目光紧随风云羽,全神贯注地聆听着。 “修道之路漫长艰险,每一重天都是修士实力与心智的双重考验。” “既然你已决心踏入此途,那么了解这九重天的基础便是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今日,我将为你详述前五重天的具体含义。” 风云羽深知传授修行之道的重要性和复杂性,因此语气显得格外庄重。 坐在书桌前,面对着渡光阴,风云羽开始详细阐述修行的世界。 他的讲解条理清晰,深入浅出,让初次接触这些知识的渡光阴也能迅速理解和吸收。 “一重天,也叫宗动天。是修行之路的起点。在这个阶段,修士们开始尝试与周围的环境沟通,吸收那弥漫在天地中的域气,将其转化为自己的一部分,从而增强自身。” “随着域气的不断涌入和融合,修士的身体会逐渐适应这种新的营养形式,肌肉,骨骼乃至脏腑都会发生微妙的变化,变得更加坚韧有力。与此同时,他们的感官也将得到显着的提升,无论是视力还是听力,甚至是对危险的直觉反应,都将远远超过凡人所能及。” “更重要的是,一重天修士的生命轨迹也因此被改写。普通凡人的寿限不过区区数十年,但对于踏入修行一途的人来说,这个数字将会跃升至三百载有余。这是天地赋予的馈赠。” “二重天则分为元际天和常静天。二重天,是修士成长的分水岭,标志着由初窥门径向深入修炼的转变。” “在我所处的元际天,修士体内的域气已然充盈四溢,几乎遍布每一寸筋脉,每一寸肌肤。它不仅极大地增强了身体的各项机能,还为后续的修炼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此时,寿命得以延伸至三百五十余年,虽然相较于凡尘已是长寿,但在修道界,这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常静天,则是另一番景象。在这期间,修士体内的域气不再仅仅是游离的状态,而是开始凝结,逐渐转变为一种名为殇血的特殊物质。” “殇血的出现意味着修士的力量有了质的飞跃,可以调动更为精纯的能量进行战斗或者辅助修炼。但在另一方面,由于殇血蕴含着极其庞大的能量,一旦失控,便有可能反噬其主,导致严重的后果。” “常静天可以说是修士生涯中最关键也最脆弱的时期之一。许多天赋异禀之人往往就在这里遭遇挫折,不是因为无法突破,而是败给了自我控制的缺失。但若能顺利度过这段时期,修士的寿命将进一步延长至八百年。” 渡光阴认真聆听,偶尔点头表示明白,心中不禁感叹修行之路的不易与奇妙。 风云羽继续说道:“三重天,我们称之为土星天。它标志着修士真正意义上跨过了修行的门槛,进入了崭新的纪元。” “三重天修士的实力与眼界都有了质的飞越,体内的殇雪经过无数次的洗练与提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精粹程度。赋予了他们凌驾于寻常修士之上的力量,同时也使得他们的生命长度得到了极大的延展,可望活过两千年春秋。” “四重天,木星天,这是一个充满极端考验与巨大回报的转折点。对于修士而言,四重天就像是横亘在眼前的巍峨山峰,攀登的过程充满了艰辛与痛苦,但登顶后的风景却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壮丽。” “当修士试图从三重天突破至四重天时,体内的殇血将继续其漫长的凝聚之旅。这一过程堪称残酷,换血时的折磨并非言语所能形容,它考验的不仅仅是肉体的耐受极限,更是对意志力和心理韧性的极致挑战。稍有不慎则可能瞬间血脉崩裂,落得悲惨结局。” “但正所谓,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唯有那些能够忍受住换血煎熬,成功跨越这道鸿沟的修士,才能够见证奇迹的发生。” “当殇血终于完全取代原有血液时,修士的身体将迎来一场翻天覆地的变革,连同生命的韧性也大大增强,令其能够享受长达五千年的岁月。” 最后,风云羽谈到了五重天。 “五重天,火星天。” “到达此境的修士,心性与感知力达到了一个新的层面,他们开始隐约捕捉到天道法则的脉络,领悟到世间万物运行背后的规律。” “这意味着,他们不仅能在行动上更加契合自然之道,做出符合天意的选择,还能在关键时刻借助天地之力,发挥出超越常态的威能。”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也是一种后天不懈追求的结果。” “同时,五重天修士的寿命也会进一步延长至九千岁。” “这几乎是凡人难以企及的梦想。” “在如此悠长的时间里,他们有着充足的机会去探索世界的广阔边界,积累丰富的阅历,甚至参与塑造历史的进程。” 整个上午,风云羽都在耐心地教授着渡光阴关于修行的知识,而后者则是如饥似渴地学习,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修行之路,犹如登山,每一步都需要踏实而慎重。” “你现在处于修行的初始阶段,最重要的是学会感受并接纳域气,让它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这样才能开启真正的修行之旅。” 风云羽的眼神中透露出鼓励,“记住,不要急于求成。” “感悟域气需要时间和耐心,有时候,一次不经意的顿悟,就能胜过千百次的强行灌输。” “你要做的是,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用心去体会周遭的一切,让域气自然而然地融入你的生命。” 风云羽所讲述的知识,大部分来源于那本笔记当中。 除此之外,便是玄素纳戒里面收藏的大量珍贵典籍。 当然,还有一些是他在与玄素交流的过程中,亲自体验或听取玄素的叙述后总结出来的。 “我知道了!那我该如何才能感悟到域气的存在?”渡光阴迫不及待的问道。 “感气,是修士与天地之间建立起联系的第一步。要做到这一点,必须保持内心绝对的宁静与专注,排除一切杂念,让自己的意识如同湖面一般平静无波。” 风云羽的声音平稳,“坐下或者躺下,让自己的身体尽可能地放松,闭上双眼,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呼吸上。感受气息进出的自然节律。” “深吸一口气,让这口气流遍你的全身。然后,缓慢而均匀地呼出,将所有的疲惫与浊气排出体外。” “重复这个过程,直到你觉得整个人都被一种清新而又纯净的感觉包裹。” “这个时候,你就会感觉到一股暖洋洋的力量在你的体内游走,这就是‘气’。” “它不同于平常意义上的空气,而是天地间无所不在的生命力。” “初学者可能会觉得这股力量非常微弱,甚至有些捉摸不定,但随着练习的深入,你会越来越容易捕捉到它的踪迹。” “一旦你确认了‘气’的存在,下一步就是引导它在你的经脉中运行。” “你需要做的,就是通过意念的引导,让这股气按照一定的路线流动你的全身,完成所谓的‘一周天’。” “这不仅仅是为了锻炼你的控制力,更是为了让你的身体习惯与这股力量和谐共存。” “切记,勿急躁,勿强迫,只需顺其自然。” “当你首次成功引导域气在体内循行一周天,你会立刻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感。” “耳朵仿佛能听到远处细微的声响,眼睛能看到更加细腻的色彩变化,连四肢百骸都会被一股温热的能量充盈。” 风云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豪,显然对于传授这样的奥秘感到由衷的喜悦。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想要达到一重天境界,还需经历一番漫长的积淀。” “终于有一天,当你体内的域气达到了一个特定的量级,你会突然间有种破茧成蝶的感觉,仿佛一道无形的枷锁被打破,身心跃升到了一个新的层面。” “到那时,你就真正踏入了一重天的门槛。” “亏我当初听到江家少主,年仅二岁便可感气还觉得惊讶。如今看来,这感气也不是很难嘛!” 渡光阴的这份自信,源于他对自我潜力的信任以及刚刚获得的新知。 风云羽闻言,不禁微笑,“的确,虽然听上去十分唬人,但等到实际接触起来,却要比想象中的简单。” “想我初次修行,只用一夜便成功引导域气在自身的经脉中流转,形成一个小周天循环” “你比我要年轻个几岁,对域气的感悟应会更敏锐一些。” “我想,最多不出半日,你就应该可以成功感气。” 风云羽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渡光阴的信心与期许。 渡光阴闻言,眸子亮了几分,显然被风云羽的话语激发起了更大的斗志。 “今天你专心感气,我会守在一旁,有任何异常都可第一时间告知我。” 风云羽坐回到书桌前,手中那本泛黄的古籍,细细研读,为渡光阴留出的一片清净之地。 他选择的位置正好背对着窗户,让光线不会直接照在他的阅读材料上,以免造成反光。 渡光阴干劲十足。 他在床上变换着各种姿势,试图找到那个最有利于静心的状态。 每一次调整,都伴随着一次深深的呼吸,试图将周围的纷扰尽数排除在外,只留下一片纯粹的空灵。 然而,尽管渡光阴的努力不可谓不大,但直到傍晚,他仍未感受到域气存在。 心情从最初的满怀期待渐渐转向了一丝焦灼。 渡光阴发现自己越是迫切想要感应到那股气,反而越是难以触及。 每当他试图集中精神,感受周围细微的波动时,那些原本应该存在的迹象却总是如同指尖的细沙,稍纵即逝,让人捉摸不透。 这让他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挫败感。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方法不对?或者,根本就是自己不具备感应域气的能力? 风云羽观察到渡光阴的挫败感,适时地走了过来。 “修行之路,欲速则不达。” “有些人天生敏锐,很快就能触碰到域气的存在。而有些人则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努力,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适合修行。相反,这恰恰证明了他们具备更强的毅力和决心。” “你看看这夕阳。” 风云羽指向窗外那轮缓缓沉入地平线的红日。 “它的美,在于它不急不缓的步伐,而不在于它何时落下。” “修行也是如此,它看重的是过程,而非结果。你只需要专注于当下,慢慢地,你会发现,域气就在你的身边,它一直在等你发现它。” 听了风云羽的话,渡光阴心中的焦虑稍稍缓解了一些。 望着渡光阴还捎带有几丝焦躁的眉头,风云羽又道:“也许是因为王朝的嘈杂,影响了你的专注,不如明日我带你去之前的那片密林中再做尝试?” 提到再次深入那片给他们留下难忘回忆的密林,渡光阴的表情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那段被风云羽紧紧抓住衣角,以惊人的速度飞驰的情景。 那种既刺激又有些许恐慌的感觉,至今仍历历在目。 “这……”渡光阴的声音犹豫,“要不……我们还是等着过几天去问问石大哥吧。” 风云羽稍作思索,便答应了下来。 “也好,正好我也有些事想再问问何大哥,等我去挑选一些礼品,过几日咱们再一同前去拜访。” 第71章 利弊之间的微妙平衡 一月下旬,随着日子的推进,王城内弥漫着浓厚的新春气息,尽管这个世界没有关于年兽的古老传说,但人们对于庆祝新年的热情丝毫不减。 街道两旁挂满了色彩斑斓的灯笼,红彤色成为最醒目的色调。 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大扫除,迎接新的一年到来。 风云羽独自穿梭在这热闹非凡,充满新春气氛的街头巷尾,偶尔驻足观看,但很快又继续前行 这几日里,渡光阴的心情显得颇为低落。 由于无法感知到域气的存在,这位平时活力四射的年轻人仿佛失去了方向感,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 为了帮渡光阴调整心态,风云羽直接找来渡光阴,大方的递给他一袋金币。 “好好去城里逛逛吧。吃喝玩乐,怎么开心怎么来,算是给自己放个假。钱不多,但也够你挥霍一阵子了。” 虽然风云羽是这样说的,但他内心其实早有预料。 依照渡光阴的性格,一旦有了自由支配的时间和金钱,很可能会一头扎进青楼寻求慰藉。 不过既然渡光阴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平衡点,风云羽也就没有过多干涉的必要。 将心思重新聚焦于眼前的任务,风云羽全身心投入到寻找合适盐商的合作事宜中。 早在客栈,他就提前梳理好了自己掌握的所有信息,列出了几个潜在合作伙伴的名单。 这些盐商要么是在业界口碑良好,要么就是拥有独特的优势资源。 不过,选择合作伙伴不仅仅是考量其经济实力或市场地位那么简单。 一家商铺的内在品质,尤其是对待店内伙计的态度,往往更能反映其掌事的格局和商铺的可持续发展潜力。 因此,在筛选盐商的过程中,风云羽特别侧重于考察店铺的环境和伙计待遇,从而以此作为评估是否进行深度接触的重要依据。 故此,每到一处盐铺,风云羽都会仔细观察店内各种细微的状况。 干净整洁,井然有序的环境通常意味着掌事对细节有着严格的把控,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商铺对品质和服务的重视程度。 反之,如果店内杂乱无章,尘土飞扬,那么即便产品再好,也可能会因为管理上的疏忽而导致顾客的体验大打折扣。 说白了就是赚不到钱。 几天的奔波探访,风云羽几乎走遍了南城和东城的每一寸土地。 从繁华喧嚣的城中心到相对僻静的郊区巷弄,凡是挂有盐铺招牌的地方,都不曾逃过他的目光。 尽管遇到了不少表面上看起来颇具实力的盐商,但在深入了解后,风云羽却发现它们或多或少存在一些让他难以接受的问题。 有的盐商过于看重短期利益,不惜牺牲产品质量来降低成本。 有的虽然规模庞大,但在待遇方面吝啬刻薄,导致内部人心涣散。 还有的虽然承诺美好,但在具体执行上却缺乏诚信。 这些问题的存在,无疑令风云羽倍感失望,也使他的寻找之旅变得异常艰难…… 入夜,在幽暗的烛光映照下,客栈内的一角显得格外宁静,唯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偶尔打破这份寂静。 风云羽俯身于桌前,面前摊开的是一幅精心绘制的王城地图。 南城和东城的所有盐商商铺已被一一排查,那些曾经承载着期待的地点如今只留下一个个醒目的交叉符号。 “北城那边虽然拜托何夜明尽量帮我留意。但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传来,想来也是没有寻得符合我要求的店家。” “如今,就只有西城还没去过了……”风云羽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了地图的最后一片空白地带,西城区。 朝阳初升,金辉洒落,风云羽早早醒来,整理妥当后,便迈出了客栈大门。 一辆结实的马车已在外候着,马夫见状,恭敬地打开车门,风云羽颔首示意,随即优雅地登上车厢。 车轮缓缓转动,穿过宁静的街道,向着西城区进发。 沿途的景色不断变换,从熟悉的市井烟火,过渡到略显陌生的新兴区域,西城区的独特风貌逐渐展现在风云羽的眼前。 这里没有东城的古典庄重,也不似南城的繁华喧嚣,反而透着一股清新的气息,仿佛是这座城市隐藏的秘密花园。 风云羽静静地坐在奢华的马车中,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储君之争,这个自古以来便伴随着皇室贵族的永恒话题,如今已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各方势力明争暗斗,犹如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将整个王朝的未来紧紧缠绕。 此时与盐商建立联系,就如同在暴风中舞动,极有可能被卷入这场权力的旋涡之中,成为他人棋盘上一枚随时可弃的棋子。 但风云羽也非常清楚,若要想在修行之路上走得更远,资源的重要性无需赘言。 而盐商,作为各大王朝经济命脉的掌控者之一,手中握有的资源,足以令任何一个修士为之心动。 ,他的内心依旧保持着冷静与清醒。 然而,尽管两世的记忆赋予了风云羽与众不同的视角和智慧,他却并没有因此而迷失自我,也从未有过半分妄自尊大的心态。 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无论多么强大,终究是有限的。 尤其在面对庞大且根深蒂固的王朝体系时,单枪匹马的抗争,往往显得渺小而无力。 不过,利弊之间亦存在着微妙的平衡。 那些在权力棋盘上游刃有余的\"老狐狸\"们,他们的智慧固然卓越,但长久以来浸淫于这个世界的制度之下,难免形成思维定式。 而这恰恰为风云羽提供了施展的空间。 修士的身份,不仅仅是一种标签,更是一种权利的体现。 在王朝制度的影响下。 风云羽虽然不能随意涉足某些领域的事务,却能在特定的圈层中受到尊敬与庇佑。 以及,一些多余的关注。 想必,一旦风云羽与某个盐商建立了合作关系,即便最初只是低调试探,消息也很可能会通过各种暗线扩散出去。 而这,正是那些老狐狸们不愿看到的。 不仅仅是因为风云羽的行为看似无可挑剔,完全符合规矩与制度。 更重要的是,他巧妙地利用了修道界与世俗王朝之间模糊不清的灰色地带,找到了一个双方都难以轻易出手干涉的平衡点。 修士与世俗政权之间的关系极为微妙。 一方面,修士因其超凡脱俗的力量,备受世人尊崇与敬畏,被视为超越世俗的存在。 另一方面,王朝统治者又不得不时刻提防修道界可能带来的不稳定因素,担心修士的介入会动摇王权根基。 正是基于这种复杂考量。历代君主在处理与修道界的关系时,通常采取一种既尊重又防范的态度,力求在给予一定自由的同时,避免其过度膨胀,危及皇权。 风云羽的聪明之处在于,他准确把握住了这一微妙的平衡。 没有直接挑战王朝权威,也没有侵犯修道界的核心利益,而是以一种看似平凡却又颇具眼光的方式,实现了自己的目的。 他的所做所行,都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展开。 既满足了自己的需求,又不至于触怒各方势力。 更为关键的是,风云羽的做法还具有很强的示范效应。 他成功地证明了修士可以不依赖于修道界本身的庇护,也不必屈服于世俗政权的压力,而是能够在二者之间游刃有余,开拓属于自己的生存与发展空间。 而一旦其他散修意识到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快速累积财富与资源,很难保证不会有更多的散修加入这场游戏,从而打破原本的局面。 这不仅意味着修道界的内部生态可能发生剧变,更有可能导致修道界整体形象的转变。 从避世高人逐渐演变成活跃于俗世的强势力量。 一旦大量的修士开始频繁涉足经济活动,甚至影响到王朝政策制定,那么两者之间的关系必将重新定义,更可能产生一系列难以预料的格局变动。 在这样的情境下,第一个发现这件事情严重性的人,必然会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同时为了避免这一消息在未经控制的情况下扩散开来,造成难以预测的影响,他一定会竭尽全力实施严密的信息封锁,并第一时间寻求与风云羽建立直接的联系。 故此,通过这种方式所筛选出的“傀儡”,则极有可能就是储君争夺战中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这位傀儡,既是风云羽意志的延伸,又是他与外界交互的桥梁。 他(她)能够在明面上代表风云羽行事,承担起与盐商以及其他势力周旋的任务。 这样一来,风云羽就可以在幕后操控一切。 既能避免直接暴露在储君之争的风口浪尖,又能通过这名傀儡,间接地参与到这场游戏中,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 大约三个时辰后,马车稳稳停下。 风云羽抬眼望去,一座古朴典雅的建筑映入眼帘,匾额上书“金泉盐坊”。 这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之一,下车后,风云羽缓步走近,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期待。 推开门扉,一股淡淡的盐香扑鼻而来,店内布局简洁大方,各类盐品分类明确,摆放整齐。 风云羽漫步其间,不时驻足细观,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 风云羽踏入盐坊的瞬间,店内原本嘈杂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变。 正在忙碌的伙计们不由自主放慢了脚步,目光纷纷投向这位举止从容,气度非凡的客人。 其中一位机灵的伙计敏锐地注意到,风云羽腰间挂着一块独特的饰物。 那是一枚雕刻着复杂图案的竹片吊坠,图案中心赫然显现着一个古朴的修字。 看到这枚标志,伙计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是在一瞬间,他认出了风云羽的身份。修士! 想到此处,伙计不敢怠慢,迅速转身,几乎是小跑着冲进了内院,急匆匆地呼唤掌柜出来相见。 片刻之后,一位面容慈祥,衣着整洁的中年男子跟随而出,此人正是玉泉盐坊的掌柜。 见到风云羽,掌柜立时展现出职业化的笑容,躬身施礼:“贵客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在下林伯谦,乃是金泉盐坊的掌事。不知尊驾如何称呼?今日莅临小店,是否有何吩咐?” 风云羽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林伯谦的周全接待表示满意。 他简短自我介绍:“我是风云羽,此次造访,确是有要事相商。” 接着,风云羽便直接说明了来意,提及了对金泉盐坊的兴趣以及寻求合作的可能性。 他的话语十分直接,充分展现了一个成熟商人应有的素养与格局。 林伯谦闻言,眼中闪过一抹亮色,旋即恢复常态,显然对于这样的洽谈早有经验。 不过,作为一家老字号的掌门人,林伯谦深知,只有与风云羽这样的修士合作,才会为金泉盐坊带来的巨大机遇。 因此,他毫不迟疑地表示愿意倾听风云羽的想法。 “风公子,您所言极是。” 林伯谦微微颔首,语气平和,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的从容。 “我非常乐意听取您的想法,毕竟,任何有益于金泉盐坊发展与壮大的建议,我们都应当给予最认真的考量。” “风公子,”林伯谦再次躬身,语气更加恭敬。 “小号有幸得您青睐,实在是三生有幸。请您随我来,咱们找个清净之所,慢慢详谈。” 说罢,他侧身引路,带领风云羽穿过繁忙的商铺,来到一间装饰考究、陈设雅致的会客厅。 坐定之后,林伯谦亲手为风云羽奉上一杯热茶,茶香弥漫在空气之中,平添了几分静谧与和谐。 风云羽轻轻品了一口,赞许地点了点头,显然对这茶的质量颇为满意,同时也对林伯谦的细致入微感到欣赏。 “风公子,”林伯谦放下手中的茶盏,正色道,“您刚才提到的合作之事,我已有所耳闻,心中甚是欢喜。” “金泉盐坊自创立以来,一直致力于传承我宿星王朝古老制盐技艺,力求将最优质的盐奉给天下百姓。” “然而,近年来竞争日趋激烈,加之形势波诡云谲,使我辈不得不思考如何在坚守传统的同时,开拓更为广阔的空间。” “风公子的到来,恰似天降甘霖,为我等指明了一条大道。” 风云羽的目光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邃,对于林伯谦那满怀热忱的理想主义表白,他只是淡然一笑。 在他看来,金泉盐坊是否能将新盐普及至普罗大众,更多是林伯谦自身的某种情怀,并非驱动风云羽行动的核心动力。 风云羽之所以会将大量精力花费在寻找优质的盐坊上,归根结底,也只是为了构建稳固的收入基础。 从而防止因王朝动荡或竞争对手冲击而导致的收入断链风险。 不过,这些事他自然是不可能将其说出口来。 风云羽缓缓开口:“林掌柜,您的见解与抱负,让我深受触动。” “我之所以选择金泉盐坊作为合作伙伴,正是因为看中了贵号百年沉淀下来的信誉与底蕴。” “我相信,凭借我们各自的互补,一定能在这片蓝海中乘风破浪,开创一片新天地。” 第72章 奇变偶不变? 林伯谦对风云羽表现出十二分的尊敬,引领着风云羽穿梭于琳琅满目的商品之间。 每至一处,他都会停下脚步,用那略带沙哑的声音,细致入微地介绍着每一件产品的来历与特色。 从海盐到岩盐,无一遗漏。试图以此展现自家店铺的底蕴与实力,期待能得到风云羽的认可与赞誉。 风云羽静静地聆听着,深邃的眼眸在货物架上来回扫视,看似全神贯注,实则心思早已飘忽不定。 眼前的盐虽好,但在品质与纯净度上,与他手中的细盐相较,实在是相差甚远。 然而,风云羽并未将这份微妙的情绪表露于形色,反而以更加温和的笑容回应着林伯谦的热忱。 当林伯谦口若悬河地讲述着自家产品的优点时,风云羽适时地打断了他:“林掌柜,您刚才的讲解非常精彩,让我受益匪浅。” “但是,我更感兴趣的是,这些盐究竟是怎样被提炼出来的?能否有幸目睹一下制作的过程呢?” 林伯谦脸上堆满了笑容,在他看来,风云羽的询问是对自家技艺的一种认可,同时也是一次展示店铺独特魅力的绝佳机会。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欣然同意了风云羽的请求。 “当然可以,风大人,您真是太客气了。我们的盐厂离这里不远,我这就派人备车,亲自陪您过去。”林伯谦显得格外热情。 不多时,一辆马车已在门外等候。风云羽随林伯谦一同上车,朝着盐坊工厂的方向驶去。 马车平稳前行,穿越熙攘的市集与蜿蜒的巷陌,最终停靠在一片开阔地带。 风云羽随着林伯谦步入盐场的深处,他的视线并未停留在那些堆砌如山的盐包上。 那里固然记录着工匠们的心血结晶,但对于风云羽而言,它们只是此行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他更加关注的是那些默默工作的身影,那些辛勤劳作的人们。 风云羽细心观察着每位工匠的眼神,表情,甚至是工作间隙中的姿态。 他发现,尽管工作强度不小,但大多数工匠们的脸上并没有疲惫和怨怼,反而洋溢着一种满足和平静。 这种状态,往往只有在工匠被妥善照顾,感到自身价值被认可的情况下才能见到。 风云羽偶尔停下脚步,与几位工匠亲切交谈,询问他们的月银,日常生活中遇到的问题。 起初,工匠们对这位身份特殊的来访者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感,或许是风云羽腰间那枚刻有“修”字的竹片让他们感到敬畏。 但在风云羽平易近人的态度感染下,渐渐敞开了心扉。 工匠们的眼睛里闪烁着自豪与感激,他们纷纷打开了话匣子,争先恐后地想要表达自己对于盐场的感激之情。 他们提到的第一件事,便是盐场提供的优厚薪资。 相比于周边的其他商铺,盐场的基础月银要高出许多,这意味着他们可以更好地供养家人,享受较为宽裕的生活。 不仅如此,盐场还设立了一系列贴心的补贴,例如夏季高温时的防暑降温补贴,以及冬季寒冷时的取暖补助。 更值得一提的是,不同于某些地方的过度压榨,盐场实行每天仅五个时辰的工作时间,确保了工匠们拥有充足的休息时间,避免了过度劳累导致的身体损害。 尤其是在极端气候条件下,如炎炎夏日或凛冽寒冬,林伯谦会进一步缩短工作时长,还会特别关照工匠们的健康,免费提供热水或解暑饮料,以防中暑或其他健康问题的发生。 风云羽的心情随着谈话内容的推进而起伏波动,他惊讶地发现,盐场的管理制度竟与自己记忆中那个遥远世界的先进理念惊人相似。 心中涌动的疑惑与猜测如同潮水般翻腾不已。 风云羽不禁暗自揣摩:「这怎么可能?难道林伯谦,这位看似普普通通的盐场掌柜,竟然也有着与自己相同的经历?也曾跨越了某个界限,从那个现代世界来到此地?」 风云羽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既包含了对真相的好奇,又夹杂着一丝戒备。 他试图从林伯谦的言行举止中寻找线索,但对方始终保持着那份从容与淡定,未露出任何破绽。 风云羽意识到,要想解开这个谜团,必须找到一个私密的场合,直截了当地向林伯谦发问。 于是,趁着周围无人注意之时,风云羽轻轻拉住林伯谦的衣袖,低声道:“林掌柜,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伯谦微微一怔,显然未曾料想风云羽会有如此举动,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他略一思忖,随即点了点头,示意风云羽跟随自己前往一处僻静之所。 二人穿过熙攘的人群,绕过几座堆满盐块的小丘,最终来到了一间简陋却整洁的小屋门前。 踏入屋内,气氛顿时凝固下来。 在确定周围无人注意之后,风云羽深呼吸一口,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保持镇定,然后压低嗓音,几乎是耳语般地吐露出一句早已在心底演练多次的秘密暗语:“奇变偶不变?” 然而,风云羽的试探并未引起预期中的反应。 林伯谦的表情先是错愕,随后转为困惑,最后停留在不解之上,仿佛完全不明白风云羽为何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他的眉头微蹙,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风云羽,似乎在努力回忆是否有遗忘的往事与此相关联,但最终只能无奈地摇头表示不解。 风云羽的心猛地一沉,但并未就此放弃。 或许林伯谦与自己来自同一时空的可能性仍然存在,只不过他所熟悉的暗语有所不同而已。 在这种情况下,更换一套暗号或许能够取得突破。 于是,风云羽又尝试了一句:“天王盖地虎…”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林伯谦,试图从对方的面部表情和身体语言中寻找到哪怕一丝的线索,判断其是否与自己有着相同的特殊经历。 如果林伯谦能够回应正确的暗语,那就意味着对方至少知晓某些不应该存在于这个时代的事物。 而在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世界里,知识往往意味着力量,而力量,如果不加以妥善控制,则可能酿成大祸。 然而,风云羽的担忧似乎是多余的。 林伯谦的脸上除了最初的困惑之外,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 他看着风云羽,眼神中流露出的只有不解与好奇。“风公子,这话从何说起呢?我恐怕帮不上忙了。” 林伯谦的声音中带着歉意,显然对风云羽口中的暗语一无所知。 风云羽闻言,微笑着摇了摇头,那一抹笑容中蕴藏了几分释怀与自我安慰。“林掌柜不必担心,我只是突然间想起了一些往事。” 林伯谦听罢风云羽的回答,悬在半空中的一颗心终于缓缓降落,安稳地归位。 “风公子能安好,那便最好不过。老朽这颗心,也算是放下了。”林伯谦的语气诚恳至极。 作为一家之主,他肩负着家族兴旺的重任,每一位客人的安全都是他不敢怠慢的首要大事。 尤其是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风云羽身为一名修士,若在他管辖范围内遭遇不幸,后果可想而知。 如今得知风云羽无恙,林伯谦内心的巨石总算落地,整个人也显得轻松了许多。 离开小屋,站在盐场的中央,四周是繁忙的工人,堆积如山的盐。 风云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转向不远处正忙碌指挥工人们的林伯谦。 他心中暗想,即使林伯谦不是来自相同时空的老乡,但这个精明强干的商人,也正是他寻找的理想合伙人。 金泉盐坊,作为当地首屈一指的盐业巨头。 不仅拥有稳定的收入来源,更有成熟的运营体系与广泛的市场网络,这些都是他踏上更高层次之旅,必不可少的助力。 回到金泉盐坊宽敞雅致的议事厅,两人分宾主坐下,气氛庄重。 风云羽开门见山:“林掌柜,我对于金泉盐坊的理念十分赞赏,特别是您对质量的坚持和诚信经营的态度。” 林伯谦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风公子过誉了,金泉盐坊能有今天的规模,确实离不开历代先人的努力和我们一贯秉持的原则。” “那么,不知风公子具体有何打算?” 风云羽翻手,从纳戒中取出自己很久前提炼出的一袋精盐摆放在林伯谦的面前。 “这是我多年前闲暇之余,使用特殊手法提炼而成的细盐。” “不同于市面上流通的普通食盐。这批盐不仅纯净度极高,且蕴含微妙的域气韵动,长期食用,有益于身体调养,尤其适合体弱多病者。”风云羽解释道,声音温和自信。 林伯谦轻轻拿起一小撮细盐,细细端详,只觉触感细腻,晶莹剔透如同宝石般璀璨,而其中隐隐散发出的淡雅清香,则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身心愉悦。 身为金泉盐坊的掌舵人,他对盐的品鉴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眼前的细盐,无疑超越了他所有的期待。 “这……这简直是艺术品啊!” 林伯谦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他深知,如果这种精盐能够投入市场,必将引起轰动,为金泉盐坊带来前所未有的商机。 “风公子,这真的是您的杰作吗?太不可思议了!” 风云羽微笑颔首,眼神中闪过一抹自豪:“确是我亲手所制,我想,这也是我们之间合作的一个良好开端。” “我相信,凭借金泉盐坊的销路,这批盐一定能够找到懂得欣赏它们价值的顾客。” 林伯谦连连点头,满心欢喜:“当然,当然!风公子的手艺堪称神妙。” “我敢断言,只要这批精盐面世,必将成为市面上最炙手可热的商品。我们将全力以赴,确保每一分每一毫的价值都能够体现出来。” “不过,合作的具体细节还需要我们仔细磋商,以确保双方的利益都能得到充分保障。”林伯谦缓缓开口。 风云羽手中把玩着精致的青花瓷杯,杯中茶汤色泽翠绿,香气缭绕。 “林掌柜,关于这批精盐的技术,我有两种考虑。” “其一,我可以将秘方转让给您,从此这细盐的制作便归于金泉盐坊独享,您可自行定价销售,赚取全部利润。其二,我们选择合作的方式,我提供技术,您负责生产和营销,所得利润我们五五分成。” 林伯谦闻言,眸光闪烁,显然被风云羽的提议深深触动。 他深知,前者意味着金泉盐坊将获得绝对控制权,但高昂的收购费用和独自承担的风险亦不容忽视。 后者则是共享收益,共担风险,且有风云羽这位修士的全程参与,无疑增加了自家商铺的筹码。 “风公子,您所提之事非同小可,需容我慎重考虑一番。”林伯谦谨慎地回答道。 “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我倾向于第二条路。” “毕竟,细盐的制作涉及到诸多不确定因素,有您的支持,无疑是我们最大的底气。至于分成比例,我并无异议,五五分账,公正合理,也彰显了我们合作的诚意。” 风云羽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林掌柜英明果断,我也是同样的看法。” “正是,正是。”林伯谦连声附和。“风公子高义薄云,我辈商人应当效仿。” “今后,无论是在技术的改进,还是市场的开拓上,我都期待与您携手并进,共创辉煌。” 第73章 合作 风云羽与林伯谦相对而坐,各自手中握着一份厚重的契约文书。 这份文书凝聚了双方无数次协商的结果,每个条款都经过精心考量,旨在确保合作的公平与互利。 风云羽首先执笔,在文末处稳稳落下自己的大名。 紧接着,林伯谦接过笔,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文字,随即,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协议达成,风云羽与林伯谦的脸上都洋溢着满意的笑容,这份笑容背后藏着各自深远的考量。 对于风云羽而言,无论是直接出售细盐秘方,还是选择深度合作,都是一场无需成本的投资。 毕竟,细盐提炼之法,对他来说不过是冰山一角。 将秘方售予林伯谦,风云羽可以立刻获得丰厚的报酬,这笔资金足以支撑他未来一段时间内的修行所需。 这样的做法简单直接,符合修士追求效率的本质。 另一方面,若采取合作模式,风云羽则是在投资一个长期收益的种子。 细盐作为高品质的产品,一旦在市场上站稳脚跟,将源源不断地产生收入。 更重要的是,与金泉盐坊这样的业界翘楚联手,意味着风云羽的影响力将进一步扩大。 不仅限于物质层面,更有助于构建广泛的人脉关系网,在这个世界的舞台上占据有利位置。 风云羽带着那份刚刚签订的合作协议,心情颇为愉快地起身告别。 “林掌柜,今日之事圆满结束,实乃双喜临门。”风云羽微笑着说道,话语间流露出对未来的美好期许。 “但眼下我尚有许多琐事缠身,不便久留。相信不久之后,这一批与众不同的精盐,将会为王朝的市场带来全新的活力。” 林伯谦见风云羽态度坚决,也不再多做挽留,只是关切地叮嘱道:“风公子,万事皆须量力而行,切勿过于劳累。若是有任何困难,尽管吩咐,金泉盐坊上下必定竭尽所能相助。” “待到新盐上市之时,我们定要痛饮几杯,共庆佳绩。” 风云羽感激地向林伯谦投去一个谢意满满的目光,然后转身迈步离开。 掌柜林伯谦望着风云羽远去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身旁小厮见状,忍不住上前询问:“掌柜的,为何不趁此机会直接买断精盐的秘方呢?这样一来,咱们盐坊就能独占鳌头,不必担心日后可能出现的竞争问题啊。” 林伯谦闻言,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深邃,他挥挥手,示意小厮退下。 他的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屋顶,落在了远方巍峨壮观的皇城之上,那里是王朝权力的中心,也是无数风暴的起源。 近段时间以来,储君之争的暗流汹涌,已经从宫闱深处蔓延至朝堂内外,乃至民间巷尾。 各派势力纷纷登场,或明枪暗箭,或阳奉阴违,都在竭力为自己心仪的皇子铺垫道路,意图在未来的皇权交替中占据先机。 对于林伯谦这样的盐商而言,这种高层的政治博弈,既是机遇也是危机。 盐商与皇族的关系历来紧密,彼此间的命运早已交织在一起。 一旦新的帝王登基,特别是如果这位新皇出自与盐商联系并不深厚的派系。 那么,他们手中的特权与财富很可能会受到冲击,甚至被重新分配。 想到这里,林伯谦不禁皱起了眉头,心中的忧虑愈发浓重。 他深知,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期,仅凭一己之力很难抵御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此时此刻,与一名修士建立的牢固联盟,或许将成为他手中最坚实的盾牌。 毕竟纵观古今,鲜有明君愿意无缘无故地与修士发生冲突。 风云羽虽初踏一重天门槛,但在王朝的宏大叙事中,他的存在却如同一面镜子,映射出整个修道界与世俗权力之间那错综复杂而又微妙的关系网。 因此,风云羽的一举一动,即便在微观层面看起来微不足道,但从宏观视角审视,则关乎整个修道界在王朝内的声誉与利益。 考虑到这一点,即便风云羽当时提出更加苛刻的条件,如二八,甚至是一九分账,林伯谦都会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 对他来说,金钱固然重要,但生命与自由的价值无法用金银衡量。 在动荡的政治旋涡中,保住性命和家族产业的安全,远比一时的财务损失更为紧要。 与修士合作,哪怕是以牺牲部分经济利益为代价,也相当于购买了一份保险,一份能够让他在未来的不确定性中站稳脚跟的保障…… 夜晚总是弥漫着一种独特的韵味。 月光洒落在古老的青石街道上,给这座城市的夜色增添了几分幽静与神秘。 瑶台春梦,作为南城中最负盛名的风月之所,自有一番不同于外界的景致。 此刻,一间布置稍显精致的厢房内,灯火昏黄,营造出一种暧昧温馨的气氛。 渡光阴,静静地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 他的眼神穿透了房间里的薄纱帷幔,直抵遥远的夜空。 身旁陪伴着的是含烟。 她的存在,点缀着这个夜晚的宁静。 这几日,渡光阴像是刻意避世一般,鲜少踏出这间房门。时间流逝,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在慢慢发酵。 然而,这份情愫,却也伴随着一份小心翼翼。 在现实的压力下,美好的事物往往脆弱易碎。 因此,尽管心中有着千言万语,嘴上却总是点到即止,生怕打破眼前的平静。 于是,更多的交流发生在眼神交汇的瞬间,又或是不经意间的触碰。 那份细腻而纯粹的感情,就这样在沉默与微笑中悄然生长。 含烟的手轻轻抚过渡光阴的脸庞,动作中带着几分怜爱和关切,仿佛想要抹平他眉宇间的那一抹忧愁。 渡光阴收回目光,柔和的望着身边的含烟。 在这样一个被夜幕笼罩的时刻,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因为心灵的贴近而变得更加紧密。 他缓缓开口:“烟儿,我一直在想……你真的甘心此生就在这风月场所中度过吗?” 含烟闻言,微微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她沉默了片刻,随后抬头看向渡光阴,眼中闪过一抹哀伤,但她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笑容,轻声道:“渡公子,我的命运,或许就是这般吧。” 渡光阴紧紧握住含烟的手,坚定地说:“人生苦短,为何不能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呢?如果有一天,你能摆脱这一切,你会选择什么样的生活?” 含烟依偎在渡光阴的臂弯里,她闭上眼睛,仿佛置身于那个梦想中的田园画卷之中,细细描绘着每一个细节。 “我希望有个小小院子,不需要太大,但一定要充满生机。”含烟的声音如同溪水,流淌入渡光阴的耳畔。 “院子里可以种些花花草草,春天有桃花,杏花竞相绽放,夏天绿树成荫,秋天桂花飘香,冬天白雪覆盖下的腊梅傲立枝头。” 含烟继续说着,“每天清晨,伴着鸟鸣起床,傍晚则感受夕阳余晖洒在身上的温暖。” “我想养一群鸡鸭,看它们悠闲地啄食,偶尔还能听到公鸡报晓,母鸡咯咯叫唤。”含烟的笑容越发灿烂,“还有几只猫和狗,它们会在院子里嬉戏打闹。” 随着描绘越来越生动,她的脸上洋溢出了前所未有的幸福与憧憬。 “最重要的是……”含烟转头看向渡光阴,眼眸中闪烁着光芒。 忽然,她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太多了。 那些关于未来的幻想,本不应该在这样的场合提及,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充斥着欲望与交易的地方。 但当她望进渡光阴那双真诚的眼睛时,心中的戒备似乎被无形的力量化解了。 她看到的不是轻蔑或嘲笑,而是一种难得的理解与尊重。 含烟轻咬下唇,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 在这里,大多数女子的遭遇并不像她那么幸运。 她们面对的往往是年龄悬殊的客人,或是举止粗鲁的商人,甚至是毫无感情可言的陌生男子。 她们的初夜,往往伴随着无奈与泪水,成为了生命中不愿回首的一章。 渐渐地,她们或许早已习惯了将身体视为商品,被迫满足客人们的各种需求,失去了选择的权利,甚至连最基本的感情寄托都成了奢侈。 然而,含烟却是幸运的。在众多不堪的选择中,她遇见了渡光阴,一个年轻英俊,文雅的少年。 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轻视,他给了她从未体验过的温柔与关怀,让她感到了一丝人性的美好。 她低下头,轻轻地说道:“渡公子,我知道我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合时宜,也许你不应该听到一个风月场所女子的梦想。” “但我真的很感激你,至少让我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在这个地方,能够遇到你,对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她的话语中没有任何刻意讨好的成分,也没有过分的矫揉造作,有的只是真诚与对生活的渴望。 渡光阴的内心在这一刻仿佛被一股温暖的潮水淹没,他看着低头轻声细语的含烟,心中涌现出前所未有的情感。 要将含烟从目前的处境中解救出来,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 而在这个陌生的王朝内,他所能求助的对象并不多,除了…… 思至此处,渡光阴霍然起身,“烟儿,我定会设法为你赎身,带你远离这樊笼之地。” 含烟闻言,先是怔住,随即眼眶湿润,泪水在睫毛尖颤巍巍欲坠。 她试图启齿,却只觉喉咙似被千斤重物堵住,“渡公子,你……”她的心绪复杂难言,感激、震惊、自责交织在一起。“我不过是个风俗女子,怎堪受此厚待?” 渡光阴见状,不禁心疼。 他轻轻握住含烟的双手,“我愿为此竭尽全力,只为见你展颜一笑。” 含烟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缓缓起身,走进房间的一个隐蔽角落,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木箱,锁得严丝合缝。 含烟弯腰靠近,从贴身衣物的缝隙中抽出一把小巧而精致的铜钥匙,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嚓声,箱子的盖子慢慢开启,露出了其中珍藏的宝藏。 一叠叠整整齐齐的银票,以及零星点缀的几件首饰。 含烟的目光停留在这些财物之上,心中百感交集。 这些不多的积蓄,它们既是她在风雨中唯一的庇护,也是她对未来模糊希冀的依托。 “我的卖身契,还在妈妈那里,要想赎回自己的自由,起码得准备三百两银子。” 含烟将手中的财物递交给渡光阴,“这是我所有的一切,渡公子,你拿去吧。若非遇上你,这些钱财恐怕也只能换得片刻安宁。” 踏出瑶台春梦楼的门槛,渡光阴的身影穿梭在石板路上,脚步急促,呼吸间带着微微的喘息。 客栈的轮廓逐渐清晰,熟悉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生姿,散发出温馨而安心的光芒。 渡光阴加快了速度,几乎是以冲刺的姿态冲进了门厅。 客栈内,稀疏的旅客已各自归寝,只剩下前台掌柜半眯着眼睛打着盹。 他在客栈狭窄的走廊上快速移动,木板在他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嘎声,但这声响在安静的凌晨时分显得格外突兀。 客栈里的房客们大多已然熟睡,对于突然出现的噪音自然感到不满,有人甚至皱眉准备抗议。 然而,当他们借着朦胧的灯光瞥见渡光阴腰间悬挂的那一枚精致竹片时,所有的怨言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那竹片并非普通的装饰品,其上刻有繁复的图案和古朴的文字,显然是修士身份的象征。 意识到这点后,原本打算出声责问的房客们纷纷改变了主意。 一些人假装伸了个懒腰,表示自己只是偶然醒来。 另一些则故意打开窗子,声称是来欣赏早晨的新鲜空气。 他们巧妙地避开与渡光阴正面接触,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在王朝内,明哲保身往往比一时的口舌之争更为明智。 渡光阴站在自己与风云羽共处的客房门前,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排除,随后,他缓缓伸出右手,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第74章 好赌的爸,生病的妈,读书的弟弟,破碎的她。 客栈内,风云羽坐在桌旁,身上隐约散发着一股凛冽气息,那是刚从寒风中归来的痕迹。 他手中正捧着一个热腾腾的食盒,大块朵颐,那份满足与惬意,似乎能驱散一夜奔波所带来的疲惫。 「这样一来,我就不必再为金钱问题而忧心,可以将全部精力集中在修行之上。」 「只是,稍后还是会有一些棘手的情况,需要审慎处理。」 「尽管我个人非常不愿意卷入这场复杂的纠葛之中,但有时候,为了达到更高的目标,不得不涉足泥泞与混乱,甚至主动挑起纷争。」 「但只要最终的成果足以补偿过程中所遭受的所有损失,甚至远远超出我的期望值,那么这一切的付出都将变得无比值得。」 「至于渡光阴……那家伙虽然经常啰嗦个没完,但就目前来看,他确实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能在关键时刻扛起重任。」 「或许,我可以尝试着将自己手中的一部分资源分配给他,让他去打理。若是能有所成效的话,自己在前去中州之时,也好放心将这南离天的一切托付于他。」 「不过……这都七天了,怎么还不见他回来?该不会是陷在那温柔乡里,出不来了吧?」 「我想应该不至于吧……虽然他的性格有些随性,却从不逾矩,能保持清醒与底线意识。」 正当风云羽沉浸在美食带来的满足感中时,一阵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抬头望去,只见渡光阴正以一种近乎决绝的姿态向自己走来。 风云羽本能地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但还没等他细想,下一秒,渡光阴竟毫无征兆地双膝落地,跪倒在他的面前。 就见渡光阴恳求道:“老大!求求你,借我三百两银子!” 这一幕突如其来,令风云羽手中的食盒差点脱手。 他愕然地看着渡光阴,思绪翻飞,努力尝试理解眼前这一幕背后的原因。 “你,该不会是跑去赌场了吧?”风云羽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渡光阴摇了摇头,语气平和,目光清澈,没有任何闪躲。“老大,我爱上一个女子,想要替她赎身。” “huh?”风云羽努力调整面部表情,显然并未完全接受这个事实。 “我爱上一个女子,想要替她赎身!”这一次,渡光阴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几个分贝,几乎是用喊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风云羽闻言,随即伸出手掌轻轻触碰渡光阴的额头,试图寻找任何异样的迹象,却只感受到与往日无异的体温。 收回手后,不禁自言自语道:“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老大,我没发烧,也没糊涂。她和别人不一样!我真的爱上她了!”面对风云羽的质疑,渡光阴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那一瞬间,风云羽宕机的大脑中闪过了很多。 好赌的爸,生病的妈,念书的弟弟,破碎的她…… “满打满算,你们也就才认识不过十天吧?你怎么就……” 风云羽试图理解渡光阴的冲动,但内心深处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现实。 渡光阴跪在那里,用一种饱含哲理的口吻说道:“老大,经历不代表年龄,我不怪你。有些事,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懂了。” “当你遇见那个人,你会发现时间不再是阻碍。你会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哪怕全世界都在反对,你也会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风云羽早就已经过了中二的年纪,此刻却因渡光阴一番“肺腑之言”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尴尬境地。 身体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细微的战栗,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悄然爬满了皮肤表面,就连脚趾也不禁蜷缩起来。 他默默地放下手中紧握的食盒,站起身,迈步向前。 渡光阴见状,眼中掠过一丝希冀,误以为好友即将伸出援手。 于是,他本能地伸手等待,期待着那份来自兄弟间的温暖支撑。 然而正当渡光阴满怀希望之时,风云羽的手却拍在了他的脸上。 “你发春呐?” 挨了这么一巴掌之后,渡光阴的眼神逐渐回归清明。 “你好歹也是要成为修士的人,怎么竟轻易受人左右至此?”风云羽轻轻摇头,目光中满是无奈。 “那女子叫什么?你又对她了解多少?” 渡光阴声音平静,跪坐在风云羽的面前,没有了先前的急切和冲动。 “她叫含烟,我只知道她是从周边的小国逃难来到这里。除此之外,我对她的过去知之甚少。” 风云羽听罢,心中更加无奈。“也就是说,你和她只是打了几炮?然后你就发现自己爱上了她?” “不完全是那样。”渡光阴摇了摇头,“她还亲手为我做过一份炒饭。” 风云羽不禁苦笑摇头,心中的无奈愈发浓烈。 “这么说来,你们之间除了那点短暂的亲密,就是一顿炒饭了?” “不,这背后的意义远不止于此。”渡光阴坚定地反驳,目光中闪烁着对那段回忆的珍视。 “那份炒饭,是一种关心!一份爱意!从那一刻起,我知道她是特别的!” 风云羽沉吟片刻,“你确定这不是一时的错觉或是激情过后的幻象?” 渡光阴的回答斩钉截铁,“我了解她,正如我相信自己的心。我愿意承担风险,因为我知道,真爱总是伴随着考验。” “你……”风云羽沉默不语,一只手轻轻按住眉心,接连发出长长的叹息。「我今后的人生,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 风云羽深深望了渡光阴一眼,缓缓开口:“情感的事,外人很难评断是非。” “三百两,我可以借给你。” “不过呢,在此之前,你要先在这张纸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说着,风云羽缓缓从袖中抽出一张白纸。 “签名?为什么?”渡光阴一脸疑惑,手指不自觉地挠了挠后脑勺,显然无法理解风云羽的要求。 面对渡光阴的疑问,风云羽笑笑,耐心解释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签名,它代表着一份承诺和责任。证明你接受了这笔借款,并且会按照约定偿还。这是一种尊重他人财产的表现,也是对自己行为的一种约束。” 风云羽说着,将手中的白纸展开放在桌面,接着又从腰间的包裹里掏出一支精致的毛笔和一小瓶墨水。 他动作娴熟地研磨墨汁,然后递给了渡光阴,示意他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当然,这只是一种形式。”风云羽补充道。 “但这种形式却能带来实质性的效果。它可以增强我们之间的信任。你愿意在这里签名,说明你有足够的诚意去履行诺言。而我愿意借出钱财,则是因为我相信你的为人和能力。这就是所谓的‘君子协定’。” “君子……”听了风云羽一番话,渡光阴脸上的疑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成人世界的规则!是建立在互信基础上的责任和承诺!」 “我知道了,老大!”渡光阴露出释然的笑容,伸手接过风云羽递过来的毛笔。 “我一定会按时还钱,不让这件事成为我们的负担。” 他在那张洁白的纸上,一笔一划,郑重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完成了签名,渡光阴将毛笔放回原位。 紧接着,风云羽打开手中的印泥盒子,他示意渡光阴将手指蘸上少许印泥,然后在签字下方的位置轻轻按下,形成一个清晰的手指印章。 完成这一系列步骤之后,风云羽仔细审视了一遍这张空白的契约,确认无误后,才将其小心折叠起来收入袖中。 之后,才从腰间解下自己的钱袋,递给渡光阴。“世事如棋局局新,人生路上的每一步都有其意义。” “拿去吧,记住,金钱易逝,真情难求。无论是赎人身还是赢得真心,都需要用心,而非金银来衡量。” 渡光阴接过钱袋,双手微微颤抖。 在他心中,这已经不是普通的三百两银子,而是风云羽对他的信任与支持。 “谢谢你!老大!”渡光阴的声音略带哽咽,但他努力保持镇定,“我一定会记住你的话,用心去对待每一段缘分,我要成长为一个配得上她的人!” 第二日清晨,渡光阴带着一夜未眠的紧张与期待踏上了前往瑶台春梦的道路。 风云羽站在客栈门口,目送着渡光阴渐行渐远的身影,直至完全融入晨曦中。 人生的旅途充满坎坷与挑战,就如同自然界中的花草树木,必须经历风雨洗礼方能茁壮成长。 温室内的花朵或许娇艳欲滴,但一旦置于野外,便会因缺乏抵抗力而迅速凋零。 同样,人在舒适的环境中久居,容易失去面对逆境的勇气和智慧,唯有亲身体验生活的酸甜苦辣,才能锻造出一颗坚强的心。 对于渡光阴可能遭遇的欺骗与挫折,风云羽相信他能够从中吸取教训,变得更加成熟稳重。 转身步入客栈,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早晨特有的清新。 风云羽坐在书桌旁,铺开了那份签有渡光阴姓名以及手印的白纸。 他拿起毛笔,沾了沾砚台中的浓墨,字迹工整地在契约上书写: 立约人:渡光阴 借款人:风云羽 鉴于立约人渡光阴于某年某月某日,因个人所需,向贷款人风云羽请求借贷黄金共计壹佰万两…… 下方,则是渡光阴极为显眼的亲笔签名与手印。 风云羽放下毛笔,审视着这份详尽的契约,确保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 完成最后的检查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契约折叠好,放入一个精致的木盒中妥善保存。 他轻叹一口气,目光投向窗外,“渡光阴啊,人生路上难免会有风雨,愿你能借此机会成长,变得更为坚韧……” 王城东南角,府邸的深院内,中年男子坐在雕花木椅上,手指轻敲桌面,“盐商?” 侍从连忙接着报告:“是,家主。” “金泉盐坊虽然规模不算最大,但在西城却是名声赫赫,其出产的‘雪顶盐’品质上乘,深受贵族喜爱。” “更重要的是,金泉盐坊的掌舵人林伯谦,为人豪爽,颇有手腕,这些年通过巧妙经营,使得金泉盐坊在盐业市场独占鳌头,即便是其他大型盐商也不敢轻易与其争锋。” 中年男子的神情凝重,眼神中透出了一丝不安与警觉。 “风云羽……”中年男子低声重复这个名字,脑海里快速回想着与之相关的一切信息。 这个年轻人的出现本就令人费解,而现在,他又主动接触盐商,这意味着什么呢? 中年男子停下脚步,目光凝视着窗外,思绪万千。 “如果他真的有意介入储君之争,那么他的目标绝不仅仅局限于一时一地的利益。”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精光,“盐商的背后,是整个商贸网络,是庞大的民间支持。而储君之争,本质上就是争取更多盟友和支持的过程。” 储君之争,表面上看是几个皇子之间的竞争,实则是背后庞大势力集团的较量。 谁能获得最多的盟友,谁就能在这场不见硝烟的战争中取得优势。 风云羽此刻的举动,无异于是在向所有人宣告,他不仅有实力,更有野心,而且已经开始着手构建属于自己的联盟体系。 “不能再被动下去了。”中年男子紧握双拳,下定决心。 要想在这场复杂的权力游戏中胜出,就必须采取更为主动的策略,不仅要巩固现有盟友,更要尝试拉拢风云羽,或者至少阻止他与其他势力过早结盟。 中年男子转身离开窗边,目光坚定,心中已有了明确的计划。 他走到书案前,提起笔墨,写下一封邀请函,字迹工整有力。 随后,唤来身旁的管家,郑重交代:“速将此信送至风云羽手中,务必亲手交给他本人。” 管家恭敬地接过那封写有风云羽名字的邀请函,“老爷放心,老奴必定不负所托。” 随即,管家退出书房,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扉。 他径直前往自己的房间,那里有一个专用于存放贵重物品的小木箱,用锁紧紧封闭。 管家打开箱子,小心翼翼地将邀请函放入其中,再三确认四周无人注意后,才锁上小木箱,将其牢牢绑在腰间的布带上。 一切准备妥当,管家换上一身整洁的黑袍,面色严肃,驾着一辆装饰华丽,漆面发亮的马车缓缓驶出了府邸大门。 马车上雕刻着精细的花纹,彰显着主人尊贵的身份地位,两匹健壮的骏马拉着车辆,蹄声稳健。 马车穿梭于城市繁忙的街道之间,管家凭借着多年来对王城布局的熟稔,巧妙地避开拥堵,选择了一条最为快捷的道路。 客栈坐落在一条不起眼的街道拐角,周围环境清幽,与周边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 管家驾着马车缓缓停靠在客栈门前,两匹骏马也适时放慢了呼吸。 管家跳下马车,先是环顾四周,确保没有异常,然后吩咐跟随而来的仆从将马车妥善安置好。 接着,他迈步走进客栈,脚步自信,径直来到柜台前。 掌柜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见到来者,连忙起身相迎。“陆总管,不知您光临小店有何贵干?” 管家微微颔首,态度谦和,却不失威严,他回答说:“我奉家主之命,特来拜访一位名叫风云羽的客人。他是否入住于此?” 掌柜一听风云羽的名字,眼神中闪过一抹恍然,随即点头答道:“原来是为了那位公子而来。他确实在我们这里留宿,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为您引路。” 管家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在掌柜的带领下,他们穿过狭窄曲折的木质楼梯,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客房前。 掌柜上前,轻敲门扉。 「这就已经来了吗?比我预料中的要快上许多。」风云羽端坐于桌前,听见敲门声,缓缓合上了手中的古籍。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长衫,缓步走向房门。 拉开门栓,他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掌柜和身后那个身穿华服,气质不凡的管家。 风云羽看向店铺掌柜,故作疑问道:“刘掌柜,这位是……?” 掌柜的连忙介绍,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风公子,这位是我们城中王府的总管,陆总管。他这次前来,似乎是专程找您的。” 风云羽闻言,微微一笑,目光转向管家,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深意,却并不显得唐突。 他缓缓开口:“原来是陆总管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不知总管亲自来访,所为何事?” 管家见风云羽举止从容,谈吐得体,心中不由得对其高看了一眼。 他微微拱手,姿态谦逊而有礼:“风公子谬赞了。实不相瞒,我家主人仰慕公子才华已久,特遣在下来送一份请柬,希望公子能够赏光参加一场私人宴会。” 说着,他从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精致信封,双手递给了风云羽。 风云羽接过信封,轻轻拆开,仔细阅读着里面的文字。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显然是在思考信中的内容。 读完后,他将信纸折叠好,放入袖中,看向管家,眼中闪过一抹精明。“能得到贵主的信任,风某深感荣幸。还请陆总管代我转告,风某愿意赴约。” 管家闻言,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点头道:“风公子果然爽快,我家主人得知此消息定会欣喜不已。关于具体的时间和地点,稍后会有人专门送达通知。在此期间,如果公子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只需告知,我们将竭尽所能。” 风云羽闻言,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展现出他一贯的儒雅与从容。 他说:“陆总管客气了,风某自会静候佳音。至于其他事项,风某素来习惯自给自足,不愿过多叨扰,但如果有需要之处,自会不吝开口。” 管家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他再次点头,表示完全理解并尊重风云羽的选择。 “风公子高洁之志,令人钦佩。那么,在下就不打扰公子休息了,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自会有人前来知会。告辞。” 说完,管家向风云羽行了一礼,转身准备离去。 掌柜见状,连忙上前引领管家下楼,一路上还不忘询问管家是否还有其他需求,管家则礼貌地婉拒,只说一切皆好,无需额外操心。 待管家离开客栈,掌柜返回楼上,来到风云羽的房门前,轻轻敲响。 风云羽应了一声,掌柜推门进入,手中托盘上摆放着几样精致小食与一壶清香四溢的茶。 他将食物摆放在桌上,退后一步,恭敬地道:“风公子,这是小店里最好的茶点,希望您品尝后能喜欢。” 风云羽抬头,目光落在那些小巧玲珑的食物上,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说道:“劳烦掌柜费心了,风某感激不尽。”说罢,他取过一杯茶,轻嗅其香,而后浅尝一口,不禁赞道:“好茶!” 掌柜见风云羽满意,心中甚喜,连声道:“公子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他又闲聊了几句,询问风云羽是否有其他需要,待确认无误后,方才告退,留给风云羽一片清净的空间。 风云羽独自坐在房内,品茗读书,享受着宁静时光。 外面的世界正因各种力量的碰撞而动荡不已,而他自己,即将置身于这场风暴的核心。 但他并没有畏惧,相反,他心中更多的是期待。 第75章 舅舅与外甥 管家离去半个时辰后,便有一小厮前来告知了风云羽具体的会面时间以及地点。 会面将在正午举行,地点则是位于南城东南角的王府。 考虑到王府距离较远,风云羽估算了一下路程所需时间,决定提早出发,以免路上耽搁导致迟到。 鉴于渡光阴仍未归来,风云羽细心地在桌面上留下一张便条,用流畅的笔迹写下几行字,以此告知渡光阴自己有事外出。 收拾妥当后,风云羽走出客栈,只见一辆装饰考究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门外。 车旁站着一位穿着整齐的仆役,见到风云羽出来,立即迎上前去,恭敬地拉开车门,示意他上车。 风云羽微微颔首致谢,然后稳步登上马车,车内布置得异常舒适,软垫厚实,火炉正燃,隔绝了外界的冷冽,营造出一方适宜世界。 他刚坐下,车夫便轻挥鞭子,马车平稳启动,沿着石板路缓缓驶离客栈。 途中,风云羽并未急躁,而是利用这段时间闭目养神,整理思绪。同时也在心中构思着应对策略,确保自己在会面上占据主动地位。 不久,马车渐渐放慢速度,最终停了下来。 风云羽睁开眼,透过窗帘缝隙向外望去,只见一座宏伟的府邸出现在眼前,红墙绿瓦,气势非凡,显然是一座贵族府邸。 目光落在大门上方,那块金漆雕龙的牌匾上刻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镇国府”。这是皇族直接赐封的名号,代表着王府主人显赫的地位与崇高的荣誉。 镇国府的牌匾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映衬着朱红色的大门更加庄严肃穆。 风云羽心中暗暗感叹。 车门被轻轻拉开,仆役恭敬地伸手扶他下车。 风云羽微笑着点了点头,迈步走出,环视四周,感受着这座府邸散发出的底蕴。 随着风云羽的走近,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开启,露出了府邸内部的景象。 他看到了一条宽阔的青石板路,两侧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四季常青,香气扑鼻。远处,则是几座错落有致的古典建筑,飞檐翘角,琉璃瓦顶,闪耀着迷人的光泽。 刚迈出几步,先前在客栈见过面的管家迎了上来:“风公子,老爷已等候多时,这边请。” 风云羽被领到了一座雅致的会客厅前。 推门而入,室内布局高雅,墙上挂着名家的字画,桌上摆着精致的瓷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位年约五旬的肥胖中年男子,待风云羽的身影进入视线范围,他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随即放下手中的事务,迈开稳健的步伐,径直向风云羽走去。 未至近前,他已展露满腔热情,双手紧紧握住风云羽的手掌。 “我的好外甥,你愈发出色了,”中年男子的声音中饱含激动,“快近前来,让舅舅细细打量一番,看看这些年来,你究竟成长了多少。”话语间,他仔细端详着风云羽,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铭刻于心。 随后,他感慨万千地说:“时光如梭,转瞬即逝,那个曾经依偎在我怀中,娇小可爱的婴儿,竟已蜕变为这般器宇轩昂,风华正茂的青年,这份蜕变,实在是令人欣慰。” 接着,中年男子的目光变得柔和,流露出无尽的怀念与温情:“当年,你随你母亲,离开了我们王氏宗族的庇荫。十余载春秋轮回,你如同隐匿于世的明珠,未曾显露踪迹,无不令舅舅心急如焚,牵挂不已。”说到此处,他微微一顿,嘴角勾勒出一抹慈爱的笑容。 “我啊,是你母亲的胞弟,亦是你的亲生舅舅,名为王大富。也许这个名字对你而言有些遥远,甚至带有一丝陌生,但骨肉亲情,历久弥坚。纵使岁月流转,世事变迁,这份源自血脉的连结永远不会消散。今日得以重逢,实为难得的缘分。” 王大富这番话,若是在不知情者听来,的确充满了久别重逢的温暖与亲切。 但实际上,这一切只是他精心布置的舞台剧。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给风云羽的出现安排一个合理的身份,将他引入己方阵营,成为棋盘上一枚关键的棋子。 若风云羽能够融入这场精心设计的剧本,顺利扮演好“归来的家族成员”这一角色,无疑将证实他具备敏锐的洞察力与适应能力。 这样的人才,无疑是难得的瑰宝,足以成为王大富的重要助力。 反之,假如风云羽显露出了半点迟疑或者抗拒之心,王大富必定会视其为无法控制的变数,将其清除。 哪怕这样的举动可能引起修道界的注意,招致不必要的麻烦,但在权衡利弊之后,这也是王大富所能想到的最佳解决方案。 在王大富看来,风云羽要么成为一个强大的盟友,要么就必须变成一个永久的沉默威胁。 风云羽站在那里,眼神深邃。「虽然我对于这位突然出现的“舅舅”毫无好感,但考虑到此人费心编排了这一系列情节,而且对我似乎并无恶意,权衡之下,倒不如顺水推舟,跟随他的剧本演出下去。」 于是,面对王大富突如其来的称呼,风云羽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惊讶或不适,相反,他脸上的笑容显得更加自然亲切。 他微微一笑,从容地回道:“舅舅,多年未见,您的身体依然如此健朗,风采丝毫不减当年。外甥在外奔波,确实有太多疏忽之处,未能及时向您问安,实在是疏忽了。” 王大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但很快就被掩饰过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殷切的笑容。 “哈哈,外甥啊,这些年你在外闯荡,听说也是风生水起,舅舅为你骄傲啊!”王大富男子拉着风云羽的手,引导他入座,亲自为他倒了一杯热茶。 风云羽听闻此言,谦逊地笑了笑,没有过多渲染自己,反而转而关心起王大富的近况。“舅舅过奖了,这些都是外甥应该做的。倒是舅舅,这些年可还好?家里的生意想必也是蒸蒸日上了吧?” 王大富闻言,眉宇间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他显然享受着这样的对话氛围。 他点点头,说道:“嗯,一切进展颇为如意,不过比起你在外的风光,舅舅这点成绩就不值一提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家族之事,本当由你更多地涉猎其间,毕竟你是我们王家这一代中最杰出的青年才俊,未来的重任,也终将落在尔等青年才俊肩上。可惜,你如今已步入修行之道,依据王朝律法,理应了却凡尘俗务。” 风云羽心中明白,他认真地聆听着,然后慎重回答:“舅舅放心,外甥虽在外漂泊多年,但对于家族之事始终未曾忘怀。如若舅舅需要,我自当尽一份绵薄之力。” 话至此处,空气中的气氛短暂凝固了一瞬,紧接着,一股微妙的变化悄然发生。 王大富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满意,那是目标达成后的愉悦。 他已经向风云羽伸出了橄榄枝,邀请他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站在同一阵线。 而风云羽也给出了明确的答复。 至于储君的问题,两人心照不宣地保持着默契。 毕竟,这不是一日之功,更不是一次午宴所能解决的事情。 余下的时间里,他们暂时放下了沉重的话题,享受着一场纯粹的欢宴。 午宴的氛围十分温馨,王大富与风云羽亦不再拘束,二人边品尝美食,边聊起了家常,偶尔还会开怀大笑。 王大富的眼神中闪烁着长辈特有的温情。 他举起酒杯,目光越过晶莹剔透的液体,直视风云羽的眼眸,说道:“好外甥,舅舅一直为你的存在感到自豪。” “今日,舅舅有份礼物相赠,还望外甥你莫要嫌弃。”说罢,王大富轻轻拍了拍手,一名仆人应声而来,恭敬地递上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盒。 王大富接过礼盒,将其推向风云羽面前,继续道:“这是一座位于南城静谧之地的宅院,环境幽雅,远离尘嚣。这是我对你的一份心意,一个舅舅给予外甥的见面礼。” 风云羽微笑着接过王大富递来的礼盒,他缓缓打开盒子,一枚精美的钥匙静静躺在柔软的绸垫之上。 尽管内心深处对这份馈赠满怀欣喜,风云羽依旧秉持着一贯的谦逊,诚恳地开口:“舅舅,这份礼物太过珍贵,我……” 风云羽的话未说完便被打断,王大富挥了挥手,“外甥啊,这是你应该得到的,是你为家族付出努力的肯定。记住,不论何时何地,王家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王大富的慷慨与诚意,在这一刻展现。 风云羽也不再推脱,欣然收下了这份礼物。 第76章 利益 宾客们推杯换盏,欢声笑语,各抒己见。仿佛每个人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但实则不过是宏大叙事背景下的点缀。 真正的核心,始终聚焦在风云羽与王大富这两位幕后操盘手身上。 他们是这场戏的编剧,导演兼主演。 其他所有参与者,包括受邀的各界名流,不过是在既定剧本中走马观花,按部就班地完成各自的演出任务罢了。 一方面,王大富借此机会向风云羽展示自己强大实力与手腕。 另一方面,此举也在无形中宣告给外界其他势力听闻,表明风云羽已明确立场,加入己方阵营,从而形成有力威慑效应,维护整体利益格局不受外部干扰破坏。 风云羽与王大富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微笑,乃至细微的眼神交流,都承载着深层次的信息传递与心理较量。 他们在不动声色间,完成了对彼此实力,意图及底线的试探与确认,从而为后续的深度合作铺垫基石。 午宴结束之际,宾客们纷纷离席,留下满桌狼藉与依稀回荡的欢笑声,而风云羽与王大富的心中,已然绘制出一幅清晰的未来蓝图。 王府的大门在风云羽的身后缓缓关闭,那一刻,仿佛隔绝了一个世界。 登上早已等候在一旁的豪华马车,风云羽并没有立即驱车前往那座崭新的宅邸,而是吩咐车夫掉头,朝着另一条熟悉的小径驶去…… 客栈处,渡光阴携同含烟及一位侍女缓步而入。 渡光阴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桌上那张熟悉的便签,上面是风云羽工整的笔迹,记录着他暂时离开的消息。 转身面向含烟和翠翠,渡光阴温和地开口:“烟儿,翠翠,你们先请坐,老大会很快回来的。”边说边亲自为两位女子倒了两杯热茶。 听闻渡光阴的话,含烟的眼中又添了几分忧虑。 “渡公子,今日您为含烟所做的事,含烟永生难忘。只是,含烟毕竟出自红尘之地,如此高调地接受您的帮助,是否会为您或另一位公子带来不便?” 听罢含烟的话,渡光阴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柔和的笑意,“烟儿,关于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挂怀。” “我家老大,那是出了名的真君子,热心肠。实不相瞒,为你赎身所需的银两,大部分都是向老大借的。当时我只是简单提了一句,老大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毫不犹豫就把钱给了我,还特别交代一定要好好照顾你。” 含烟心中的忧虑虽有所消减,但仍对这位未曾谋面的“老大”,抱持着几分戒备之心。 在她过往的经验和有限的认知里,所谓的老大,往往是那种体格健壮,外表粗犷的人物。 他们在江湖中行走,凭借一身武艺与胆识赢得手下弟兄的敬畏与拥戴。 因此,在含烟的脑海中,这位从未见过面的风云羽老大,自然而然地被描绘成一副孔武有力的形象…… 客栈外,夕阳洒下的一抹余晖,为这座朴素建筑披上一层金色纱幔。 风云羽踏进门槛,周围嘈杂的谈话声,瓷器碰撞的叮咚声,以及厨房里飘来的阵阵香气,构成了一幅生动的生活画卷。 但他并未停留于此,而是径直走向楼上,来到一间布置简单的客房门前。 抬手轻敲,木门应声而启,映入眼帘的是渡光阴那略带拘谨的笑意。“老大,你回来了。”他的声音中蕴含着欣喜与一丝局促。 与此同时,一道淡雅的脂粉香随风潜入风云羽的感官,为空间增添了一抹细腻。 迈步进入,风云羽的目光随即被房间内的一幕吸引。 靠近墙壁的床榻上,两道身影紧密依偎,见风云羽走近,那两道身影互相扶持起身。渡光阴迅速走近,率先介绍了左侧的女子:“老大,这是含烟……” 风云羽的目光短暂停留在含烟身上,她的容貌足以称得上秀美,眉眼间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忧郁,却丝毫不减其动人之处。 此时,含烟轻启朱唇,“奴家含烟,见过公子。”话语间夹杂着轻微的颤栗,是对未知环境本能的警惕,也是对自身处境的微妙忐忑。 随后,渡光阴引向另一位年轻女孩,“这是烟儿的侍女,名叫翠翠,年纪不大,对烟儿忠贞不渝,两人情同姊妹。” 话音刚落,翠翠的双颊染上一抹红晕,显得格外羞涩。 相较于含烟的从容淡定,翠翠的反应更为敏感,她低垂着眼帘,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似乎对自己的存在感感到些许惶恐。 “奴婢见过风公子。”翠翠细声细气地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紧张与忧虑。 她或许是担心自己不够出色,不足以继续伴在含烟身边。亦或是害怕给风云羽留下不良印象。 风云羽望着两位女子谨慎的姿态,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无奈又好笑的感觉。 人们对陌生人的戒备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机制,尤其是在经历了种种坎坷后,这种警觉性只会更加敏锐。 然而,他从未有过伤害他人之心……确切来说是无辜之人。 “不必如此拘束,”风云羽轻声道,语气亲切,“既然是光阴的朋友,自然也就等同于我的朋友。” “想必渡光阴已向你们提及了我的名讳,至于称呼一事,大可不必过于拘泥,”风云羽轻笑着补充,“顾请二位放肆一些,按各自心意而为即可。” 听到这话,含烟和侍女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先前绷紧的心弦也慢慢松弛。 风云羽的出现,颠覆了含烟和翠翠原有的刻板印象。 原以为会见到一位身形魁梧,面容沧桑的江湖大哥,未曾想到眼前的却是这样一个温文尔雅,气宇轩昂的年轻人。 “公子宽宏大度,实乃少见。”含烟声音中多了几分钦佩,翠翠亦随之点头。 风云羽抬眼望向窗外,天际边正泛起一抹淡淡的暮色,随即目光转向渡光阴,语气果断:“时辰不早了,去收拾一下东西,准备换个地方住。” “啊?哦哦。”渡光阴短暂的愣神后,迅速恢复了常态,转身开始忙碌起来。 出了客栈,王府的车夫依然在恭敬等候风云羽,见风云羽现身,车夫迅速上前接过了渡光阴手中的行李,风云羽则以眼神示意,引导含烟与翠翠先上马车。 她们相互扶持着,跨进了宽敞舒适的车厢内。车厢的门被轻轻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留给她们一片私密的空间,以便稍作休息或交谈。 正当渡光阴准备紧跟其后,踏上马车之际,风云羽伸手抓住了渡光阴的衣领,将他拽了下来“你和我一起骑马,我有事和你说。” 马车在前,风云羽与渡光阴策马尾随。 渡光阴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钱袋,郑重地递给了风云羽。 风云羽展开手掌,接过了渡光阴递来的钱袋。 习惯性地,他轻轻地摇晃了几下,试图通过声音与手感判断袋中金银的数量是否相符。 然而,当他感觉到钱袋的重量比预期中要轻时,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视线随之锁定在渡光阴身上。 察觉到风云羽那一瞬微妙的表情变化,渡光阴迅疾开口,话语中带着些许急切:“当时,那鸨母坚持称因含烟已不再是完璧之身,本应……” “故赎身费用不能等同于初入行者的价码。情势紧迫之下,我别无选择,只得从钱袋中取出额外的银两,以确保她的自由。” 风云羽听罢,眸光微敛,沉默片刻。 “亏你跟了我这么久,竟会被一个风俗店的老鸨唬住。显然,她是瞅准了你涉世未深,趁机狠狠敲诈了一番。” 风云羽缓缓收回手中的钱袋。 “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必再提。”风云羽淡淡地说道,“记住,行走江湖,不仅要有一颗赤子之心,还要有辨别真伪的慧眼。只有这样,才能在险象环生的世道中立足。” “下次遇到类似情况,先冷静思考,不要急于做出决定,必要时可征求我的帮助。” 风云羽并非一味隐忍之人,尤其是在关乎自身权益及团队利益时,他更不会轻易让步。既然那老鸨如此胆大妄为,便需承受相应的后果。有些钱,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赚到手的。 第77章 摆手并不是拒绝,而是老大您无需多言。 一行人停驻在一座雅致的宅院门前。 这是王大富赠予风云羽的私邸,其规模虽不及城中府第那般奢华张扬,但却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品味与格调。 青石板铺成的小径延伸至朱红大门之前,两侧摆放着精致的石狮。 风云羽站在门扉前,轻抚着手中的钥匙。 “进去吧。”风云羽轻声道,推开了沉重的木门。 吱呀一声,门轴转动间,一股独属于家的温馨气息迎面扑来。 宅院中心,一片开阔的庭院展现在眼前。 绿意盎然的植被环绕四周,中央是一座小巧玲珑的水池,清澈见底。凉亭之下,石桌石凳整齐排列,显然是供人休憩谈笑的好去处。 渡光阴惊叹于宅院宏伟的气派与精致的布局,忍不住发问:“老大,你从哪搞来这么一处气派的宅子?” 风云羽微微一笑,目光流转间尽显淡然,“这宅子,实际上是我舅舅的馈赠。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会带着你们一起去拜访他。” 王大富事先周到的安排,使得整个宅院被打扫得一尘不染。 风云羽转向两女,轻声道:“二位姑娘,一路奔波劳累,想必身心皆已疲惫不堪。这里有多间雅致舒适的客房,尽可随心挑选一处合心意之所,安心休憩,恢复精神。” “我,我也可以吗?”翠翠小心翼翼地开口,声音带着轻微颤栗,几乎是在喃喃自语一般。 长久以来,她早已习惯把自己当成一块毫不起眼的小石头,任凭世态炎凉将其淹没,从未奢求过别人的关注与温情。 尽管含烟平日里待她犹如亲生姐妹,两人共同经历着红尘俗世的悲欢离合,结下了非比寻常的情谊。 但在那个充斥着虚假与冷漠的大染缸里,能够得到像风云羽这般人物的真心关怀,对于翠翠来说无疑是极为奢侈的事情。 风云羽微笑着点了点头,“自是可以。” 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人,他的思维方式与价值观自然迥异于这个时代盛行的封建礼教。 翠翠的眼中绽放着难掩的喜悦,她轻轻地挽住了含烟的手,一致选择位于走廊尽头,仅有一墙之隔的两间相邻房间。 渡光阴嘴角微翘,正欲迈开步伐前往心仪的房间时,一股阻力从背后袭来。 回过头去,自己的衣领又一次被风云羽牢牢抓住,任凭怎样扭动身体都无法挣脱束缚。 几番尝试未果之后,他只得无奈地侧过脸,“老大,你知道吗?即便是我这张招牌式的笑脸,一天之内也只能免费赠送三次啊!” 风云羽的声音平静,没有丝毫波动或情感色彩掺杂其间。“如果你对我有什么异议或者建议,大可直接说出来,我非常愿意听取你的声音。” 说完这话,风云羽便拉着渡光阴一起走进了一间闲置的房间内。 步入房间,风云羽突然松开了手中的抓握,这一举动令毫无防备的渡光阴猝不及防,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扑倒。 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渡光阴与地板之间进行了一场亲密的接触。 “老大!我也有底线和尊严的啊!”渡光阴一边揉着摔疼的膝盖,一边愤愤不平地喊道。 然而当他抬起头准备继续发泄怒气时,只见风云羽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木盒子。 在渡光阴的注视下,又从中取出了足足六枚纳戒。 随着一个个空间通道被开启,无数金银财宝鱼贯而出,刹那间,房间被无数金银财宝所淹没,形成了一片璀璨夺目的金色海洋。 金币如雨般落下,银锭堆砌成山丘,珍珠串连成链,宝石镶嵌于各个角落…… 渡光阴瞠目结舌地盯着这一切发生,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震惊! 谁能想到,风云羽竟然是这样一个拥有巨额财富之人?而且他还如此慷慨大方地展示给了自己看…… “你刚才讲什么?”结束手上的动作,风云羽转头望向渡光阴询问道。 过了许久, 渡光阴方才重新恢复了言语能力。 只见他猛然跪倒在地,眼神诚挚地注视着风云羽,口中低吟浅唱:“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 风云羽一阵无语,缓缓开口解释:“这些财宝皆来自于先前那些山匪们的私藏。” “除了金币和银锭这类硬通货之外,剩余的各类珠宝首饰我都计划找个合适渠道尽数出售。” “然而,我忧虑的是那些曾经遭受劫掠的富商们,倘若他们凭借某些细微线索追踪至此,无疑将给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危险。” “因此,为了确保安全并避免牵连无辜者,这批珍贵珠宝只能选择在远离王城管辖区域的邻近小国市场中低调抛售。” 风云羽沉吟片刻,继而坦率地说道:“然而,最近一段时间内,我个人可能正处于多方关注之下,行动颇为受限,实在不宜亲自操办此类事务。因此,我考虑将此重任托付于你。” 当然,在做出决定前,风云羽也曾反复权衡利弊得失,只是最终认定由渡光阴接手最为适宜。 渡光阴缓缓站起身,轻轻挥动着手臂,似乎想要表达某种未尽之意。 不过风云羽却对此产生了些许误解,认为渡光阴对于接手这份重任感到犹豫甚至退缩。 他略带惋惜地说道:“原来如此么?看来这种涉及重大风险的任务确实让你倍感压力,难以轻松应对。” 然而,在风云羽话语落下之际,渡光阴的表情却并未展现出丝毫恐惧或逃避之态,反而语气坚决地回应道:“摆手并不是拒绝,而是老大您无需多言。” 说罢,渡光阴迈出步伐,径直走向那堆琳琅满目的珠宝。 正当渡光阴准备动手搬运那些珍贵珠宝之时,风云羽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打断了他的动作。 “先等一下,”风云羽说道,“在此之前,我想先进行一个小规模试验,试探外界对这批财物的辨认程度。” 听到这里,渡光阴不由得停下脚步,转头望向风云羽。他好奇地询问道:“什么样的测试?” 风云羽解释起来:“我打算先放一部分较为普通,不易引起怀疑的物品进入市场流通环节。这样一来,既能观察到各方反应,又能初步判断是否存在潜在买家或竞争者。” “如果一切顺利,则意味着你无需远赴他国寻求销路,直接在王城的范围内就能找到合适渠道进行交易。” “但是,老大,你之前不是说过这样做可能会带来一些隐患吗?”渡光阴疑惑地问道。 面对渡光阴的疑问,风云羽微微一笑,“没错,所以我一直都在积极物色那个合适的人选。” 风云羽转身走到那堆琳琅满目的珠宝面前。熟练地将这些珍贵财物分成若干批次,收入纳戒之中。 之后又将两枚装有珠宝的纳戒,递给了渡光阴。 “这些就暂时交给你保管吧,但在没有得到确切信号证实王城内局势稳定无虞之前,绝对不能轻易曝光这批货物的存在。否则一旦消息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第78章 权力,果然是种让人痴迷不已的魔力。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风云羽就启程前往了金泉盐坊。 抵达目的地后,风云羽立即找来了林伯谦,一位年迈却精神矍铄的老工匠。 在简短寒暄过后,风云羽开门见山地表达了自己来意。 “林掌柜,我今天特意前来贵坊,主要是想请教有关细盐生产流程及配方秘诀等方面的详细资料。同时,从今往后,在明面上将由位于南城的王家接手负责咱们之间的往来。” “但这并不意味着咱们合作关系就此中断或者削弱,相反,在幕后层面我们仍然保持着密切联系。” 听了风云羽一番话,林伯谦脸上露出了释然微笑。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林伯谦欣慰地点点头,“其实我也猜到了几分端倪。既然如此,请放心吧,老朽自然不会因为表面变化而感到恐慌不安。只要能保证产品质量与企业信誉度不打折扣就好!” 在确保了与林伯谦的合作细节无误之后,他们共同决定,除了原先约定的分成比例外,再各自额外拿出一成的利润,共两成利润,作为特别红利赠予王家。 在解决金泉盐坊相关事宜后,风云羽并未稍作停留,即刻启程返回南城。 抵达南城之时,正值夕阳西下、余晖洒落大地之际。风云羽来不及欣赏沿途风景,径直前往王家府邸。“舅舅,今日匆匆赶来,实则是有一件大事亟需商议……” 南城的夜晚宁静。 风云羽穿过繁华喧嚣的街道,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府邸。此时已是深夜时分,四周万籁俱寂。 结束了漫长的一日行程,拖着疲倦的身体踏入属于自己的私人空间。 卧室里散发着淡淡的熏香气息,床榻柔软舒适,仿佛在呼唤着他前来歇息。 卸下身上束缚,换上宽松睡衣,缓缓躺倒在宽大的床铺上。 随着身体接触床垫的瞬间,一天积累下来的劳累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放松与舒缓。 他轻轻地阖上双眼,感受着周围环境带来的安全感与归属感。 在这小小一方天地里,没有外界纷扰,只有内心的宁静。 “咯吱…咯吱…咯吱……” “草!” 躺在床榻上,耳边捕捉到了从不远处客房传来的隐约动静。那是一种轻微而持续的摩擦声。 尽管府邸设计得足够周密,以确保每个房间都能享有私密性,但作为一位修士,他那超凡脱俗的感知能力使他能够察觉到空气中每一丝微妙变化。 此刻,那细微却连续不断的声响,无疑成为了难以忽视的存在。 风云羽在床上翻了个身,望着窗外朦胧月色,「我在外面东奔西走,反倒是成全了他豪宅美女相伴。不行!不能再放纵这家伙继续挥霍时光了!要尽快给他找些事情做。」 又是一日清晨,王城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在这片祥和表象之下,一股无形力量正在悄然运作,引发了一系列微妙变化…… 凉亭内,清风拂面,风云羽坐在石凳上,手中火苗窜动,刚刚焚毁了一封由王家信鸽送来的信件。 瑶台春梦一夜间易主,尤其是那位掌管瑶台春梦多年的老鸨,在交接前夕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未能迎来黎明曙光。 「权力,果然是种让人痴迷不已的魔力。」风云羽低声感慨道。 毕竟在这王城内,风云羽作为外来的修士,虽然在表面上有着和皇族相当的地位,但终究不属于这里的主宰力量。 在当前阶段,他所能参与和影响的范围有限,更多时候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存在。 确保外界事务妥善安排,内部环境安定有序之后。风云羽这才起身,穿过幽静的庭院,踏入一间布置简朴的密室内。 待门扉轻轻合拢之际,四周仿佛被一层无形屏障隔绝开来,外界纷扰顿时远去,只余下一室清明与宁谧。 风云羽盘膝坐下,闭目养神片刻,待心境达到最佳状态后,这才缓缓睁开双眸,从纳戒中取出一枚霜华雪体丹,以及那本关于踏炎浪歌的习练心得。 风云羽手中总共有三枚霜华雪体丹,每一枚都能让服食者在接下来的四日内短暂被冰寒之气包裹。 风云羽心中早有计划,他打算利用一至二枚霜华雪体丹的力量,专注于习得踏炎浪歌中的第三式“环炎护身”和第四式“炎舞九天”。 而对于踏炎浪歌中最难掌握的第五式“炎狱”,风云羽并未急于求成。而是决定待自身修为更进一步,对术法的理解更为透彻之时,再行尝试攻克这一难关。 缓缓吞下了手中的霜华雪体丹。 随着丹药在体内释放出的冰凉气息蔓延开来,风云羽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即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冥想状态。 他先是引导着体内的域气转化成炙热的火焰形态,与丹药的冰寒找到一个完美的交汇点。 两者间相互制约,却又相辅相成,令他得以在安全的状态下,尽情探索火焰术法的奥秘。 环炎护身。这一式要求修炼者将域气凝聚于全身,化作一层层环绕周身的火焰屏障,从而抵御外来的攻击,还能对接近的敌人造成持续的灼烧伤害。 炎舞九天。这一式不同于之前的攻击型招式,它更像是一种身法与攻击的结合,修炼者需要在高速移动中,将域气转化为环绕自身的火焰旋风,既能迷惑对手,又能给予敌人致命的打击。 在漫长的时间里,风云羽仿佛与世隔绝,完全沉浸在了修炼的世界中。 每日每夜,他都在重复着同一套繁琐的步骤,不断地寻求着域气间的微妙平衡,同时试图在这种平衡状态下施展环炎护身与炎舞九天两式术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云羽越来越深刻地体会到这两式术法的难度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 它们不仅要求修士对域气有着极高的敏感度和控制力,还需要在实战中灵活应用,做到攻守转换自如。 仅凭现有的状态,想要在短时间内取得显着进步几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在权衡再三之后,风云羽决定服下第二枚霜华雪体丹。 第79章 名为亲情的纽带 转眼间已是第八天。随着最后一丝丹药的药效在体内淡出,风云羽缓缓结束了冥想,从深度修炼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最初几日,他还时常为火焰护罩的生成不稳定而苦恼,有时甚至无法准确控制其形状与强度,这无疑给修炼进程带来了不小的障碍。 如今,当他再度尝试激发这一式术法时,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域气在他的指挥下,沿着预定的路径快速流转,瞬间在外围凝结成了一层致密的火焰屏障。 这层护罩不仅外观上更加圆润,而且在强度方面也有了质的飞跃,即使遭遇强力的冲击,也能保持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稳固。 并且,现在的风云羽还能够轻松地在瞬息之间完成护罩的构建,甚至可以在移动的过程中无缝切换,确保无论处于何种战斗情境下,都能第一时间获得必要的保护。 同时这焰护罩强度,是与使用者自身相关,使用者越强,护盾所能抵挡的伤害就越高。 与环炎护身注重静态防御不同,炎舞九天强调的是动态中的进攻与闪避,要求修士能在高速移动中精确控制域气,形成环绕自身的火焰旋风。 风云羽此前所习得的两门基础身法,虽然在日常中表现尚可,但辅以炎舞九天使用时,明显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单纯依靠这两套基础身法,很难满足新术法的需求,尤其是在需要同时驾驭三种元素(域气、火焰与身法)的情况下,协调性和精准度成为了横亘在他面前的巨大鸿沟。 炎舞九天的威力与灵动性确实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但也同样暴露出了一个难以回避的问题。 作为一位二重天境界的修士,风云羽体内的域气储备显然不足以为这项高消耗的术法提供持久的支持。 即便是在最佳状态下,他也只能勉强维持该术法短暂的运行,一旦超出这个阈值,就会感到体内空虚乏力,域气迅速枯竭,整个人犹如被抽走了力量一般,无法再次施展出任何强有力的招式。 这个问题,对于任何处在低阶修为的修士来说,都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瓶颈。 在修道界,域气被视为修士的根本,它的多少直接决定了一个人所能发挥的力量大小及持久程度。 好在这样的困境并不会持续太久,在修士的成长道路上,常静天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是对域气掌控能力的质变。 殇血源自于长期修炼过程中对域气的转化。 殇血越浓稠,意味着修士对域气的掌控越精细,所能调动的能量也就越庞大。 进入常静天之后,修士体内殇血的凝结量会大幅度增加,这不仅仅体现在殇血本身的质量上,更反映在其存储域气和自主生产域气的能力上。 具体而言,常静天修士的体内,殇血就像是一座小型的能源站,能够在修士活动或战斗时,源源不断地供应域气,确保各项术法的顺利施展。 这种能力的提升,极大地缓解了风云羽当前面临的问题。 风云羽踏入前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显然是刚刚打扫过的痕迹。 他四下张望,却没有看到渡光阴和含烟的身影,只见到小丫头翠翠忙碌的身影穿梭其间。 她手里拿着抹布,仔细擦拭着每一件家具,动作麻利专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风云羽轻声问道:“翠翠,今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家?” 翠翠闻声抬头,见到风云羽,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啊!少爷,你终于出来了呀。” 她放下手中的活计,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光阴哥哥说要出门一趟,顺便准备些过年的东西。他交代我好好看家,把家里收拾干净迎接新的一年。然后就带着姐姐出门去了。” 尽管翠翠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依然乐观地忙碌着家务,但风云羽却无法忽略那种被遗忘的感觉。 他暗自叹了口气,心中不禁埋怨起渡光阴来,在这种日子里,居然只顾带着含烟出门,将翠翠丢在家里,未免有些自私和不负责任。 骂了一会后,风云羽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转而将更多的关心放在了翠翠身上。 “翠翠,别忙了。今天我们一起去城里逛逛,给你买些新衣服。”风云羽温柔地招呼道。 翠翠停下手中正在整理的衣物,抬头看向风云羽,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和不安。 “可是,少爷,您是修士,身份尊贵。我只是个侍女,怎么能劳烦您陪我去逛街买衣裳呢?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低下了头,声音越来越小,生怕自己的要求会给风云羽带来麻烦或是不便。 风云羽眼中流露出柔情。“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这里是我的宅子,你是这个家中的一份子,自然也是我的家人。”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温和,“再说了,我虽然是修士,但也同样是人,有情感,有关怀。” 翠翠深吸一口气,轻声答道:“少爷,真的可以吗?我可以跟你一起去逛街,去买新衣服吗?我不怕别人怎么看,我只怕给您添麻烦。” 风云羽笑了,那笑容里充满了包容,“翠翠,你不会给我添任何麻烦,倒不如说,在这整个王城内,都不会有令我害怕的麻烦。” 风云羽站起身,向翠翠伸出手,“走吧。” 翠翠凝视着风云羽的手,她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放入了风云羽的掌心。 风云羽握住翠翠的手,感觉到了她轻微颤抖的指尖, “放松心情,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随后,风云羽带领翠翠走出了府邸,迎接着外边世界的喧嚣与繁华。 人群熙熙攘攘,各式各样的商铺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叫卖声此起彼伏。 风云羽带着翠翠穿梭于人群中,时而驻足于某家小店前,仔细挑选着合乎翠翠身型和喜好的衣物。 每当翠翠试穿一件新衣,风云羽总会在第一时间给出赞美和建议,他的眼光独到,总能挑出最适合翠翠的款式。 继续漫步街头时,翠翠的心情变得轻松了许多。她开始主动与风云羽交谈,分享自己的想法和愿望,而风云羽则耐心倾听,偶尔插话。 “翠翠,你的家在哪里?”风云羽随口问道,其实他早就知道答案,但还是想听听翠翠怎么说。 翠翠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伤,“少爷,我没有父母,是村里的老人一手带大的。后来,为了减轻村子的负担,他们把我卖到了那里面。最开始那段时间我很害怕,但好在我又遇到了含烟姐姐……” 风云羽缓步止驻,目光柔和。“翠翠,除去这个称呼,你还曾有过其他的名字吗?” 翠翠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淡淡的哀愁,她垂首沉默良久,才以几乎细若蚊蚋的声音回答:“不曾有过,少爷。翠翠便是我唯一的标识,是含烟姐姐赐予的。”她的语气虽轻,却难掩那份隐匿于心底的失落与无奈。 风云羽的目光落在翠翠的侧脸,“翠翠,你愿不愿意叫我一声哥哥,从此我们以兄妹相称?” 翠翠抬起头,望向风云羽,眼中闪动着,那是感动,是震惊,也是向往。 名字的背后,不仅仅是身份的转变,最重要的,是一种归属感的获得。 然而,翠翠的内心却是五味杂陈。 她深知自己的出身,她的过去像一道无形的墙,阻碍着她完全敞开胸怀接受这一切。 她害怕自己的身份会给风云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更担心有一天这一切都将如梦幻泡影,转瞬即逝。 因此,尽管心中激动万分,翠翠仍然保持着一份谨慎与克制,不敢轻易地去拥抱那份看似唾手可得的幸福。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翠翠终于抛开了内心的顾虑,她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以从未有过的坚定口吻说道:“……哥哥。” 简单的两个字,却如同咒语,瞬间解开了她心中的枷锁,释放出积蓄已久的希望与自由。 从那一刻起,她不再是单纯的侍女和无名无姓的旁观者。 风云羽面对翠翠,嘴角轻轻上扬,一抹温润的笑意悄然绽放,那笑中满载着深刻的理解与无言的鼓舞。 然而,就在转身的刹那,风云羽的脸庞又迅速恢复了平素的冷静与疏离。 在原本的计划中,他是打算让渡光阴全权接手将来自己在王朝的一切事务,以便自己能全力投入修行。 但可惜的是,渡光阴的表现实在难以让人放心,这迫使风云羽不得不重新调整策略。 相比之下,翠翠则更加听从与顺从,这是源于她对“家人”概念的深切依恋。 “亲情”,这个字眼成为了连接他与翠翠之间的重要纽带。 通过展现“真心”,风云羽得以在翠翠心中建立起坚实的信任基础。 而这种基于情感的联系,比起纯粹的功能性需求,显得更为稳固与持久。 自然,使用起来也比渡光阴要更加的顺手。 第80章 春节 春节,王城内已弥漫起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息。 尽管这里的历史与地球迥异,风俗习惯亦各有特色,但对于风云羽而言,有些源自故乡的传统,就如同刻印在灵魂深处的印记,难以磨灭。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象征团圆与希望的春节之际,那些熟悉而又温暖的习俗,自然而然地在他的心中萌芽,并逐渐开花结果。 风云羽早早起身,身影在朦胧的晨光中显得尤为忙碌。他细心挑选着红纸,亲手制作着一个个寓意吉祥的红包。 接着,他蘸取金墨,在红纸上挥毫泼墨,写下寓意吉祥的字样,诸如“福”、“禄”、“寿”、“囍”等。 压岁钱这一传统,源于风云羽的故乡,最初是为了保护儿童免受邪祟侵扰,后来演变为长辈向晚辈表达祝福与关爱的方式。 在这个异世,虽然并无这样的习俗存在,但这并不妨碍他将其引入。 吃过早饭,四人结伴而行。 风云羽领头,身后跟着翠翠,渡光阴与含烟,他们脸庞洋溢着对周遭一切的好奇。 来往的人群穿着五彩缤纷的新衣,或是忙碌赶路,或是悠闲购物。 四人穿梭于繁忙的市场与小巷之间,时而停留于某件艺术品前细细品鉴,时而在某个小吃摊前驻足。 当黄昏的余晖渐渐消退,夜幕悄无声息地降临,王城换上了另一番面貌。 华灯初上,霓虹闪耀,整个王城被灯光妆点得如同梦幻仙境一般。 而今晚,王城最为瞩目的焦点无疑是那场一年一度的盛大年会。 作为庆祝过去一年成就与迎接新的一年到来的仪式,年会被赋予了极其重要的地位,它不仅是市民狂欢的时刻,更是展示王城软实力的机会。 四人抵达年会场地时,只见人群熙熙攘攘,兴奋与期待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 入口处,一排排华丽的灯笼悬挂于半空,投射下一片片温暖的橙色光芒,营造出浓厚的节庆氛围。 穿过人群,进入主会场,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舞台中央,一座巨大的冰雕矗立,晶莹剔透,反射着七彩的光芒。 两侧则是精心的布置,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匠人们非凡的创造力与想象力。 最终,当绚烂的烟花划破夜空,将整个王城映衬得如同白昼之时,这场盛大的年会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繁华褪场,府邸内外,灯火阑珊,一切恢复了平日里的宁静。 确认两位女子已经在各自的房间里安然入睡,风云羽转身走向另一个房间。 推开木门,迎接他的却是一片异样的寂静。房间内部陈设一如往常,但却不见渡光阴的身影。正当风云羽纳闷之际,突然感到身后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紧接着两条臂膀紧紧环住了他的腰身。 随即,一个熟悉而又带着些许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烟儿,夜已深沉,为何还未入眠呢?难道是在思念某人么?” “咦?烟儿,你何时变得这般魁梧,雄健了?” 风云羽瞬间擒住了渡光阴伸展的臂膀。他的手指紧扣,一字一顿地说道:“渡光阴,现在起算,我只给你三息的时间滚开。否则,我保证你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空气突然一静。 渡光阴原本嬉皮笑脸的表情刹那间僵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惊讶的复杂神情。 “啊!老大!怎么是你啊?”渡光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语气中满是震惊与不解,连串的质问伴随着身体的挣扎,最终导致他踉跄后退,直至背部重重撞击到了坚硬的木门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为什么不能是我?”风云羽不再理会身后渡光阴那错愕的眼神,迈步向前,自然而然地在桌边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从容就座。“你打算一直将含烟留在身边吗?” “你终究是要踏上修道一途的。你应该明白,仙与凡之间,有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凡人的寿命不过百年,纵使有延寿丹相助,又能为她延长多少时日?” 渡光阴站起身,坐于风云羽对面。 “道理是这么说,”渡光阴坦承,但旋即话锋一转,“但是老大你,不是也将翠翠安置在了身边么?” 风云羽微微挑眉,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般诘问。“谁说我要将翠翠长期留在身边的?” “我只会在王城暂留一年左右,随后便会前往中州。离开之前,我会托付何夜明代为关照翠翠。除此之外,我还会留给她一笔丰厚的财产,以保障她余生无忧,享受富庶安康的生活。” “老大,我觉得有时候你太过理性,甚至可以说有点冷漠了。”在渡光阴的眼中,风云羽的行事风格总是在逻辑与效率之间游刃有余,但这种近乎冷酷的理智有时会让人觉得缺乏温度。 “我明白,修士的道路孤独艰辛,”渡光阴缓缓地说,“我和含烟,会一直在一起。” “而且,我也决定带含烟一起踏上修道一途。”渡光阴补充道,“我知道这条路不会轻松,但我相信只要两个人心连心,就能够共同克服所有的困难。” 风云羽听罢,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仔细斟酌着渡光阴的话语。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语调平稳:“每个人对于幸福的定义都不尽相同。” “只是你要知道,修行一途不同于其他,它要求极高的自律与奉献,一旦踏入,便意味着放弃了许多常人所拥有的快乐。” “但是,如果你已经想好了,那么我只能祝福你。”风云羽继续说道,“修行的路上,的确需要有一个能够理解和支持你的人,含烟若是那个愿意陪你共度风雨的人,那你们一定会走得更远。” 第二日。 按照家乡的传统习俗,这一天是走亲访友的最佳时机,家家户户都会敞开大门,欢迎亲朋好友的到来。 所以,风云羽一早便唤醒了众人,带上提前备好的礼品出了门。 石思仙的住处位于王城外一处风景秀丽的山谷之中,距离繁华喧嚣的都城仅半日路程。 沿着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四人缓缓前行,小径尽头是一座古朴典雅的竹篱茅舍,与周围的自然景色融为一体,显得格外和谐。 房屋周围种植着各种药草与果蔬。 石思仙那高大的身躯稳坐于院中,全神贯注地投身于手中的活计。 他正在细致地拼接几块雕琢过后的原木板。细碎的木屑如雪片般轻轻落下,围绕在他的身边。 “石大哥。”风云羽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 石思仙闻言,抬首循声望去,眼神中闪烁着惊喜,他迅速搁置下手头未竟的作品,站起身形,大步流星地走向院门,宽阔的肩膀与健硕的身材在朝阳的照射下投下了长长的影子。 “哈哈哈哈哈,风老弟,你们来了!快进来,快进来!”石思仙的话语中满是欣喜,那粗犷的手臂自然而然地环过了风云羽的肩头。 “嘿嘿,石大哥,我来你家找好吃的来了。”随着一声憨笑,渡光阴的身影自风云羽身后钻了出来。 “好小子,就知道你是奔着吃来的,不过没关系,咱家里别的没有,酒肉还是能招待得起的!” 话音刚落,石思仙的目光便落在了跟在风云羽与渡光阴身后的两位女子身上。 一位气质温婉,另一位虽稚气未脱,眼中却又闪烁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坚毅。 风云羽察觉到了石思仙的注视,随即展颜笑道:“石大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含烟,是光阴在王城内的邂逅。这是我的妹妹风翠翠” 石思仙闻言,向二人轻轻颔首,开口道:“含烟小姐,翠翠姑娘,初次见面,幸会幸会。” 随后,石思仙热情地引领众人来到院中,他那尚未完成的手工艺品引起了风云羽的兴趣。 俯身仔细端详,木板之间的缝隙被处理得分毫不差,风云羽不由得发出赞叹之声:“想不到石大哥还有这般手艺。” 石思仙闻言,微微一笑,谦逊地道:“哪里哪里,闲暇之时找些事情做做罢了。倒是你们,一路风尘仆仆,快坐下休息休息。” 就在此刻,屋内传出了一声温柔的询问,伴随着脚步声,一名女子缓步而出。 她步履轻盈,姿态优雅,即便小腹已微微隆起,也丝毫不减她那独特的韵味。 “当家的,谁来了?”女子的声音轻柔而关切。 石思仙转过身,迎向妻子的目光,那双眼睛里盛满了爱意与幸福。 他伸出手,轻轻扶住妻子,引导她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动作中透露出无尽的呵护与关怀。 风云羽率先走上前,面带微笑,向石思仙的妻子问好:“嫂夫人,我们是石大哥的好友,此次前来叨扰,还请见谅。” 女子闻言,眉宇间漾开一抹浅笑,“哎呀,你就是老石口中念叨的那位风老弟吧?今日一见,果然风采卓绝。” “嫂夫人过誉了。”风云羽谦逊答道。 “别再叫我什么嫂夫人了,反倒显得生疏。你就和叫老石那样随意些,直接喊我一声苏大嫂就行。”她轻笑着,言语间透着一股随性。 风云羽闻言,点头应允:“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苏大嫂。” 第81章 修行天资 身后的三人纷纷上前问候。手中提着的礼物被逐一安置于庭院的一隅 苏大嫂领着含烟进入了里屋,那里的空间似乎更加私密,更适合女性间细腻情感的交流。 小院外,渡光阴与风翠翠正忙着点燃手中的爆竹,一串串火花飞舞而出,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风云羽与石思仙对坐在院内一张雕花木制的圆桌旁,桌上摆置着一套精致的茶具,青瓷壶中热腾腾的茶水散发着淡淡清香,缭绕在鼻尖,令人神清气爽。 随着客套寒暄逐渐告一段落,风云羽巧妙地将话题导向了修行一事,特别是有关渡光阴为何至今未能感应到域气的问题。 “石大哥,论修行的造诣与经验,你远在我之上。渡光阴却至今无法突破感气这一修行的基础门槛,我实在不解,不知道你对此有何高见?”风云羽望向石思仙。 石思仙闻言,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陷入深深的思考之中。 “无法感知域气……”他喃喃自语,眉头紧锁,“这的确有些不合常理,按照一般情况来说,即便是资质最为平庸的修士,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也能逐步感知到域气的存在。” 为了更准确地判断渡光阴的情况,风云羽立即呼唤渡光阴前来,要求他详细描述每次尝试感气时的真实感受。 渡光阴应声而来,尽量清晰地阐述了自己的体验,包括每一次努力时的身体反应,心理状态,甚至是周围环境的变化。 然而,听完渡光阴的叙述之后,石思仙的神情并没有发生明显变化,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从渡光阴的描述中并未发现什么明显的异常之处。 “你的描述并无不妥,”他缓缓说道,“按理说,应该不至于出现无法感气的情况。” 正当风云羽与石思仙陷入困惑之时,石思仙突然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他问道:“光阴,告诉我,你究竟尝试了多少日子?” 渡光阴闻言,略微尴尬地回答:“石大哥,实际上,我从半月前就开始尝试修行,想要感知域气。” 听到此处,石思仙豁然开朗,嘴角泛起一抹释然的笑意。 “原来如此!”石思仙笑着说道,“感气并非一日之功,尤其对于初次接触修行的人来说,至少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适应和学习,才能初步感受到域气的存在。每个人的天赋不同,所需时间也会有所差异。想我当年初入修道界,足足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感知到域气的存在。” “可是老大,你不是说,你当初仅耗一日之功便已成功感知域气吗?并且你还说过,我的年龄比你要小上几岁,感气理应更为顺畅迅疾才对。”渡光阴目光灼灼,直视风云羽,语气疑惑。 “确实如此,”风云羽坦率地承认,“我当初的确是仅用了区区一日的时间,便成功感知到了域气,并引导其在我的体内流转一周天。” 石思仙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风云羽的坦白让他难以置信,以至于他几乎以为这是个玩笑。“风老弟,你该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了吧?” 石思仙惊呼,试图确定自己是否正确理解了风云羽的意思。“一天时间,感知域气,这……这怎么可能!” 他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毕竟在修道界,即使是资质出众的新秀,初次感应域气往往也需要数月乃至数年的时间,而风云羽所说的一日之功,简直堪称神话。 然而,风云羽的回应却是平静而肯定的。 “实际上,我只花费了一夜的时间,”他纠正道,语气中没有任何夸张或自傲的成分。“那天晚上,当我闭上眼,静心凝神,尝试去感受周围的域气波动时,域气就像是主动响应了我的呼唤,迅速融入我的身体,与我的血脉,骨骼融为一体。” 石思仙的震惊之情愈发浓厚。 “风老弟,你可知道,古往今来,能够在一日之内感知域气的人物,实在是凤毛麟角,寥寥无几。”他缓缓说道,声音中透露出对风云羽成就的由衷赞叹,“上一位能够一日感气的,正是如今万法道宗的尊崇宗主,被世人誉为青阳真人!” 「原来如此,」风云羽心中自语,恍然大悟,「当初自己在突破一重天时,玄素并未直接表达惊讶,反而格外淡定,甚至可以说是刻意隐藏了那份震惊。」 风云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悟,他渐渐理解了玄素当时的用心。「或许,正因为我的天资超群,才使得玄素产生了强烈的兴趣,想要将我收入门下,加以培养。」 「也难怪那瓶内的丹药,是一枚天品的凝骨丹。」 石思仙焦急的呼唤终于打破了风云羽沉浸于回忆的宁静,将他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现实当中。 “风老弟,风老弟!”他连声唤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急切。“你可能还不知情,最近在南离天西方的一片幽谷中,出现了一处极为罕见的传承秘境,吸引了大批的修士蜂拥而至。” “传承秘境?”石思仙的话语瞬间激起了风云羽的好奇心。 这个词对于任何一个修士而言,都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秘境,顾名思义,是指隐匿于世间某些角落,蕴含着无穷奥秘与宝藏的特殊空间。 它们往往藏匿着古老的法术、强大的法宝或是稀世的灵药,吸引着无数修士前赴后继,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进入其中探宝寻机。 对于像风云羽这样的新晋修士而言,一次秘境之旅,也许就能改变一生的命运。 “没错,正是传承秘境!”石思仙点了点头,神色严肃,“据传,这座传承秘境中蕴藏着不少远古时期的遗物,包括一些失传多年的功法和丹药配方。而且,据说还有一些未曾被人触及过的洞府,里面可能隐藏着前辈修士留下的宝贵财富和经验。” “这对于你而言,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石思仙继续说道,“不仅可以让你增长见识,积累实战经验,说不定还能从中获得一些对你修行有益的东西。更何况,以你目前的实力,即便不能取得最大的收获,至少也能保证安全归来。” 风云羽沉默片刻,脑海中快速权衡着各种可能性与风险。 钱财对于现在的风云羽,并不再是第一要素。 随着修行的深入,他对于功法、法器和丹药的需求虽然依旧存在,但依靠着玄素留给他的纳戒中的资源,这些需求已然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满足。 对他而言,当前最紧迫的任务,莫过于修为的进一步提升,以及寻找合适的护身法宝。 第1章 启程 秘境的出现往往是不可预测的,而其开放时间通常十分有限,错过了时机,就意味着失去了宝贵的机遇。 “石大哥,我的确想去看看那处秘境,”风云羽坦率地表达了内心的想法,“但仅凭我现在的速度,恐怕很难在秘境开启前赶到幽谷。” 石思仙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风云羽会有此担忧。 “风老弟,既然你有这心,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说着,他轻轻挥手,只见一道光芒划破空气,下一刻,那艘精巧的逐浪舟便稳稳落在二人面前。 唤出逐浪舟后,石思仙回身朝向小屋,喊道:“娘子!娘子!” 很快,两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含烟轻轻地扶着苏韵出现在门口,苏韵的眼中闪过一丝嗔怪,“又怎么了?” 石思仙见状,急忙上前,笑意盈盈地解释:“哈哈,娘子,你瞧,风老弟想去那处秘境探险,偏偏少了件趁手的法器代步,我这个做大哥的怎能袖手旁观呢?” 听闻石思仙是为了帮助风云羽,苏韵的脸庞上怒气渐消,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柔情。“既是风老弟所需,那你自当相助,”她的话语虽轻,却字字铿锵,“但是,把风老弟安然送达后,你也要立即归家,莫让我等太久。” 石思仙重重地点了点头,“娘子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绝不让你久候。” 语毕,苏韵朝风云羽投以微笑,“风老弟,你万勿介意,我家老石啊,若非我时常规劝,怕是得数日不踏家门半步。” “苏大嫂宽宏大度,石大哥能有您这样善解人意的伴侣,真是福分。”风云羽由衷地感慨道。 苏韵听罢,浅笑着摇头,“风老弟,你也一样,务必小心谨慎,切忌鲁莽行事。遇事若觉棘手难缠,切莫逞一时之勇,应明智选择退避,保全自身方为上策。” “苏大嫂教导,风某谨记在心。” 在含烟轻盈的步伐陪伴下,苏韵缓缓转身,步入屋内。 「想不到在外面威风凛凛的石思仙,回到家中竟成了模范丈夫,这份反差可真是令人称奇。」风云羽目光流转,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一丝笑意。 伴着石思仙稳健的脚步,风云羽跨上了逐浪舟的甲板,隐约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风云羽目光越过船舷,落在了院子中,只见渡光阴与风翠翠正沉浸在烟花绽放的喜悦之中。 心中不禁生疑,高声询问:“光阴,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吗?” 渡光阴闻言,丢下了手中燃尽的烟花,起身道:“老大,你就放心去吧。我毕竟还未触及修行的门槛,即便到了那秘境中,恐怕也只是徒增麻烦。” 风云羽静默片刻,觉得渡光阴说的也不无道理。 目光随即温柔地落在翠翠身上,解开腰间的钱袋,将其交到翠翠的手中,叮嘱道:“翠翠,这钱袋暂且托付于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尽管放手去买,无需顾虑费用问题。只是有一点,千万要记住,这钱袋绝不能落入渡光阴之手,否则怕是要被他一夜之间‘清仓’了!” 翠翠接过了沉甸甸的钱袋,她用力地点了点头,脸庞上写满了认真:“哥哥放心,我会保护好这个钱袋。绝不让光阴哥哥有机会‘染指’。” 再三嘱咐完毕,风云羽转身面向石思仙,“石大哥,麻烦你了。” 石思仙点了点头。 在风云羽的注视下,石思仙双手结印,域气流转间,逐浪舟周身光芒大盛。 随着他手中域气催动,逐浪舟猛然加速,划破天际,向着西方天边疾驰而去。 逐浪舟破空而行,风云羽屹立于舟首,迎风而立,衣袍随风猎猎作响。 他侧目望向身旁的石思仙,好奇问道:“石大哥,我发现你似乎并不怎么热衷于探索那个秘境,这其中可有什么缘由?” 石思仙闻言,嘴角泛起一抹淡然的笑意,“风老弟有所不知,传闻那处秘境是由古时一位达到五重天的修士所设立,其初衷是为了寻找合适的传人,将一生所学倾囊相授。” “然而,秘境内的诸多宝物与法门主要针对的是低阶修士,对于已经步入四重天的我来说,它们的价值相对有限,很难带来实质性的帮助。“ “除此之外,”石思仙接着说道,“那秘境还隐藏着一道独特的法则禁制,只有修为不超过三重天的修士才能顺利进入,这是为了确保真正需要指导和资源的新晋修士能够从中受益。” 石思仙爽朗地笑着,他坦率地分享了自己的近况:“说起来,这次出门还真是个难得的机会。” “自从你苏大嫂有了身孕,家里就像变了样似的。每天除了忙于筹备婴儿用品,制作结实的木床摇篮,我还得时刻留意着她的心情,生怕有任何疏忽。” “这些日子以来,我几乎连门外的世界都快忘了是什么模样。如果不是你的到来,恐怕我真的要在家里闭关几个月了。” 石思仙的话语中夹杂着淡淡的无奈,却掩盖不住那溢出的幸福感与满足感。 他继续说道:“你知道,对于一个习惯了四处闯荡的人来说,突然被束缚在家里确实有些不适应。但只要能让你苏大嫂感到安心,就算少一些个人的自由,我也甘之如饴。” “而现在,有你们的到来,真是恰逢其时。”石思仙的眼神中流露出感激,“不仅给了我一个短暂抽离繁重家务的理由,还能有人陪她聊天解闷,让她不再感到孤单。可谓一举两得。” 石思仙话锋一转,带着些许打趣的意味看向风云羽,“话说回来,风老弟,你如今也到了适婚年龄,是否已有心仪的对象?或者,有没有想过自己未来的道侣应该具备哪些特质?” 风云羽面向浩渺的天际,目光中交织着坚定与迷惘。 半晌后,他终于开口:“这类尘世纷扰,并不在我的考量之内。其实,石大哥,我之所以涉足修道界,乃至千里迢迢来到王城,全然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石思仙闻言,不禁好奇探询:“一个人?什么人能让风老弟你不辞辛劳,不远万里的前来王城?” 风云羽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继而解释道:“坦白讲,我对他的身份知之甚少,仅凭一幅镌刻着壹字的面具作为线索。” “而且,他还是个实力强劲的修士,至少也是七重天的修为。他欠我很大的一笔账,唯有亲手揭开他的那副面具,偿还这段因果,我的内心才能真正获得安宁。” 第2章 魔修 石思仙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之中。 风云羽提及的那个独特标记——“镌刻着壹字的面具”。在他的记忆中并未留下任何印象。 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风老弟,你所说的这位修士,身携如此显眼标识,按理说应是在修道界中声名鹊起之辈。” “然而,以我多年来游历四方的经验来看,现今的修道界里,尚未听说有哪位达到七重天境界的大能者,会以这样特立独行的方式示人。” 石思仙顿了顿,眼神变得更为锐利:“通常情况下,到达一定修为层次的修士,往往会注重自身形象与名声,很少会选择佩戴面具遮掩真容。” “但在修道界,总有那么一群特立独行的存在,他们的行为准则往往超乎常规,难以捉摸。” 说到这里,石思仙的目光投向遥远的天边,“魔修群体中确实不乏喜好标新立异之辈。” “他们行事诡秘多变,往往不拘泥于传统观念,有时甚至刻意违背常理,以此彰显个性。” “然而,即便如此,当一名魔修晋升至七重天这样的高位时,他们通常会选择远离人间烟火,潜藏于幽暗之地,继续深化自己的邪法修为,而非公然现身凡俗世界,引发不必要的关注与麻烦。” “魔修吗……”风云羽的心绪如同波澜起伏的海面,一时难以平静。 石思仙提出的假设的确合理,一个臻至七重天境界的魔修,怎可能会现身于那样一个远离喧嚣,仿佛被时间遗忘的边陲村落。 但在风云羽的心底,却藏着更为深层的秘密,他隐瞒了玄素的存在。 也许,自始至终,他们的目标就仅是玄素一人,而风云羽和他所在的小村落,不过是这棋盘上微不足道的一子。 察觉到风云羽的情绪低沉,石思仙机智地转换了话题,轻声说道:“风老弟,我猜你还未曾领略过这秘境的魅力吧?让我来给你讲讲,这可是修道界中的一大奇观。” “所谓秘境,通常而言,只有达到了五重天以上修为的高阶修士才具备开辟的能力。” “他们凭借深厚的域气与对天地规则的独到领悟,创造出了一个独立于现实之外的特殊空间。” “这个空间,无论是辽阔无垠还是狭小幽闭,内部都遵循着一套只属于自己的运行法则,完全超脱于外部世界的制约之外。” “在这里,你可以看到许多在外头难以见到的奇异景象。” “比如,一棵树可能会在同一时间内开出四季不同的花朵,或者一条河流竟然向上流淌!” “更有甚者,某些秘境内的时间流转速度与外界截然不同,可能你在里面度过一日,外面的世界已过了数年,反之亦然。” 说到这里,石思仙顿了顿,“对于修行者而言,秘境不仅是考验实力的绝佳场所,更是提升修为、领悟更高层次法则的宝地。” “许多前辈就是在秘境中获得灵感,从而一举突破瓶颈,迈入新境界的。” “当然,由于每个秘境的规则迥异,进入其中往往需要面对各种意想不到的风险与挑战,这就要求进入其中的修士必须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与应变能力。” “而且啊,秘境的启闭完全由其开辟者的心念主宰,即便开辟者离开了这个世界,秘境也并不会就此彻底消逝。” “它依旧在我们周遭的虚空中漂泊,只不过,失去了连接通道,它便遁入了隐形状态,再难被人所见。” “所以,每当秘境再度与现世交汇的瞬间,都会引发一阵轰动,吸引无数修士前来探寻机遇与宝藏。” 听罢石思仙的讲述,风云羽的心潮久久不能平复,一种从未有过的新奇感受油然而生。 那是年轻血液沸腾时特有的激情与冲动。 “风老弟,你初涉秘境世界,这里边承载着我多年来的观察与体会,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石思仙说着,缓缓从衣袖间抽出一张精心保存的羊皮卷轴,递给风云羽。 这张羊皮纸表面略显沧桑,边缘微微卷曲,显然是经年累月翻阅所致,但它却完好无损,足见石思仙对其珍爱有加。 风云羽接过来,只见羊皮纸上字迹清晰,笔锋刚劲有力,内容涵盖广泛,从秘境的基本概念、分类到具体实例分析,无不包罗万象。 包括那些精怪、妖兽,甚至还有一些罕见植物与矿物的介绍,以及它们在修行中的潜在用途。 其中,卷轴上还提到了“气灵泉”,一种秘境特有的,由域气高度浓缩而成的奇特水域。 据传,沐浴于气灵泉之中,不仅可以快速恢复体力,还能显着提高修行效率,甚至在冥想时帮助心灵达到更为深远的境界。 石思仙看着风云羽专注的模样,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这些都是我亲自经历过的事件,以及从其他修士那里收集到的第一手资料汇总而成。秘境之行固然充满乐趣,但也潜藏着诸多不可预测的风险。我希望你能仔细研读,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与危险……” 这个世界,大地广袤无垠,延绵的疆域似乎永无尽头。 南离天大陆,作为五大古老大陆之一,其辽阔程度远远超出风云羽前世记忆中任何一个星球所能比拟。 经过长达一日昼夜的不间断飞行,逐浪舟终于在一片被浓雾缭绕的幽谷上方缓缓降落。 第3章 人生何处不是修行? 此时此刻,这片幽谷的入口处已汇聚了一群来自四面八方的修士。 他们有的静坐养神,有的三五成群低声交流心得,更有直接摆开了摊位,出售各类修行所需物品或是秘籍残篇。热闹非凡,宛若人间集市一般繁华。 风云羽随石思仙缓步走下逐浪舟,双脚刚一触地,便立刻感受到了地面传来的微妙震颤,那是众多修士齐聚一堂所释放出的域气波动。 他环顾四周,只见幽谷横向延伸至目力所不及的远方,竟达到了数百万里的惊人规模,令人不由自主地产生出一种渺小感。 走到一处相对人烟稀少的悬崖边上,风云羽举目远眺,眼前展现出一幅令人震撼的画面。 幽谷之内,怪石嶙峋,奇峰突兀,云雾缭绕间偶尔可见飞瀑流泉,美不胜收。 而那些散落在幽谷两岸的点点灯火,则是早来者搭建的临时营地。 风云羽的视线最终聚焦于幽谷中心那道极为壮观的空间裂缝之上。 那裂缝横亘于幽谷两岸之间,缝隙两侧,布满了错综复杂的纹路,每一次轻微的脉动,都能引发周围空气的震动,发出低沉而诡异的嗡鸣之声。 而从裂缝中偶尔泄露出来的微弱光芒,映射出了秘境内部的一隅。“看来,我们来的还算及时,这秘境尚未完全开启。” 见石思仙原地盘膝坐下,风云羽也随之席地而坐。 石思仙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风云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风老弟,秘境之行,更像是人生百态的缩影。” “像这类秘境,进入其中的大多都是像你我这样的散修,亦或是那些源自小型宗门的年轻俊彦。” “而那些根植于宏大根基之上的宗门宗族,拥有着近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修行资本。” “精纯的灵丹妙药,世间罕见的法宝奇物,甚至传承千百年的顶尖功法,无不唾手可得。” “正因为此,这些秘境中的瑰宝,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寻常巷陌里的尘埃,难以激起半点波澜。” “尽管这在某种程度上削弱了竞争压力,使得秘境之旅对于散修们而言相对宽松了一些,但这里的环境同样催生了一种独特的生存法则。” 石思仙目光深邃,续道:“这里汇聚了四面八方的散修,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有的或许是因为逃避追捕,有的则是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也有的仅仅是为了满足内心深处那份好奇。” “这些形形色色的人,在狭小的空间里碰撞交织,形成了一个微观的缩影,展现出人性中最真实,最原始的一面。” “在这里,你会遇到各种性格迥异的人物,见识到人性的善恶两面。” “但不论外界环境如何变化,始终保持本心,才是修行之人应当秉持的态度。” 风云羽认真聆听,颔首应允。“多谢石大哥指点,我会谨记在心。” 见秘境还未开启,他轻舒手腕,从纳戒内,唤出一坛精心酝酿的佳酿,这是他在来到这个世界后,首次尝试酿造的成果。 封泥一揭,顿时,醇厚绵长的酒香弥散开来。 风云羽又拿出两只精致的瓷杯,将少量酒液缓缓注入其中。 石思仙不禁咽了一口唾沫,那馋虫在胃里蠢蠢欲动,显然是被这股香气彻底征服了。 他游历五域多年,见过无数珍馐美味,品尝过世间各式各样的佳酿,但风云羽手中这坛酒所散发的气息,却是那么与众不同。 风云羽见状,会心一笑,大方道:“石大哥,若不嫌弃,不妨品鉴一番。” 石思仙欣然点头,接过风云羽递来的瓷杯。 他先是以鼻子贴近杯沿,深深吸入那飘逸的浓香。 片刻之后,石思仙缓缓睁开眼,他端详着手中的杯子,细看那清透的酒液。 随后,慢慢送至唇边,让一小口酒液轻轻滑入口中,细细品味。 轻啜一口,石思仙的眼睛猛地一亮,醇厚的酒液滑过喉头,带给他一丝暖意。 “好酒,当真是好酒!”石思仙连声赞叹,“没想到,风老弟你竟然还有这般绝世佳酿隐藏于身。” 面对石思仙的赞誉,风云羽只是微微一笑。 “石大哥谬赞了,”风云羽回答说,“这酒不过是多年前我闲来无事时的信手之作,实在算不上什么绝世佳品。若是石大哥真心欢喜,这坛酒你将收下。” 风云羽的言辞虽然谦虚,但他的态度却显得极为诚恳。有时候,一份出自真心的馈赠远比任何夸耀更能打动人心。 而石思仙,自然能够体会到这份礼物背后的深情与意义。 “风老弟,你这哪里是随手之作?分明就是匠心独运的结果啊!”石思仙摇头笑道,“不过,既然风老弟都这么说了,我就不客气了。这坛酒,我就收下了。往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哈哈哈哈。” 石思仙双手捧过酒坛,又缓缓为自己倒上了一杯,细细品酌。 “好酒!”石思仙低吟,“能在如此环境下,品鉴佳酿,确实是一种独特的修行。” 周遭的山川美景,加上手中的美酒,让他仿佛置身于仙境。 风云羽静坐一旁,目光越过眼前的群山,望向那遥远的天际。 他手中紧握酒杯,凝视着杯中清透的液体。最终,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任凭那股灼热沿着喉咙直冲而下。 “人生何处不是修行?” 正当石思仙与风云羽沉浸在各自的心境之中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循声望去,只见一对年轻男女正缓缓步入这片开阔地带。 男子身材挺拔,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步伐稳健有力,却又不失儒雅之风。女子则是秀发如瀑,面容姣好,举止间散发着淡淡的仙气,清丽脱俗。 二人步态轻盈,显然是修为深厚。似乎是被远处飘来的酒香所吸引,不由自主地驻足停留。 石思仙面带春风,姿态热情。 “二位道友,也被这悠悠酒香牵引而来?若是缘分使然,何不一同前来,共享这佳酿?”石思仙朗声道。 话音刚落,他已起身离席,手持酒坛,迈步走向这对年轻道侣。 面对石思仙的热情邀请,男子率先上前,恭谨地拱手答谢:“前辈盛情,晚辈二人自当恭敬不如从命,能有幸品尝前辈珍藏之佳酿,实在是三生有幸。” 女子亦是裣衽施礼,她笑容甜美,声音婉转:“感谢前辈款待,这酒香四溢,定是人间罕有之物,能在此处偶遇,实为我们二人之福。” 第4章 对话 石思仙的性格热情奔放,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够迅速融入环境,与周围的人打成一片。 他的开朗与真诚仿佛拥有魔力一般,能够轻易地消除初次见面的尴尬与隔阂,使人在不知不觉中敞开心扉,愿意与其深入交谈。 这种天生的社交天赋,让他在各种场合下都能游刃有余,轻松建立起广泛的人脉网络。 相比之下,风云羽则更像是一位孤高的行者,习惯独自漫步于思想的丛林,鲜少主动伸出橄榄枝,去接触那些未曾相识的人。 除非,对方身上蕴含着他认为有价值的信息或资源,又或是,能够在某种程度上推动个人目标实现的因素。 幸好,这段微妙的接触并未持续太久,很快就被外界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 只听一声沉闷的巨响,像是古老神只苏醒时的第一次呼吸,震颤了整片大地。 紧接着,秘境的入口开始缓缓开启,它就像是镶嵌在幽谷深处的一颗巨大瞳孔,逐渐放大,直至完全睁开,无畏地审视着这个广阔的世界,仿佛要将所有尽数收入眼底。 周围的修士们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争先恐后地涌入那个神秘的空间,每个人都希望能在探险的过程中占得先机,找到属于自己的宝藏或者机遇。 目睹此景,那对年轻道侣眼中闪烁着光芒。 他们深知时机宝贵,不敢再做耽搁,连忙起身向石思仙与风云羽躬身告辞:“前辈,我二人先行一步,多谢款待之情,日后必有厚报。” 言毕,两人身形一展,化作两道流光,毫不犹豫地追随着其他修士的步伐,一同消失在那扇秘境的大门之后。 风云羽站起身来,目光坚定,浑身散发出一种气势,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同样准备进入秘境。 “风老弟,”石思仙站在身后,叮嘱道:“一旦踏入秘境,你可能会被随机传送至任何一个角落,那里可能是险象环生的绝地,也可能是蕴藏着无尽奥秘的圣地。切记保持冷静,让理智引领你的每一步行动。” 最后,石思仙拍了拍风云羽的肩膀,语气中带着期待:“对于外界来说,秘境通常将持续五到七日。” “在这段时间里,务必要小心任何一个接近你的人,那里没有任何一条法则可以信赖。” “愿你在秘境中有所得,更愿你平安归来。” “放心吧,石大哥。我会小心提防那些陌生修士的。”风云羽以一个肯定的目光回应了石思仙的关怀。 他大步走向悬崖边,那处秘境的入口正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没有丝毫犹豫,风云羽深吸一口气,随即一跃而起,径直投入了那片神秘的光辉之中,瞬间便消失不见,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波动。 石思仙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风云羽远去的方向。自豪,忧虑,期待,同样也有着对风云羽安危的牵挂。 他久久不愿移开视线,直到最后一丝光芒消散在视野尽头,才轻轻叹了口气。 随后,石思仙缓缓转过身,挥手间,逐浪舟凭空出现,悬浮在他的面前。 石思仙身形一晃,已稳稳站立于舟首之上,随着一阵轻微的震动,逐浪舟缓缓升空,向着遥远的地平线驶去,留下了一串渐行渐远的光影轨迹…… 万法道宗的禁地,隐藏于层层叠嶂之后,是一片古老而又神秘的领域,鲜少有人涉足。 此时,这里静谧异常,连空气都似乎凝固,唯有一座历经沧桑的巨钟矗立中央。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自那座古老的青铜巨钟之内悠然传出,“师兄,你来看我了。” 青阳的身影悄然浮现,从一片凌乱的岩石后走出,他的面容略显憔悴,但双眼却闪烁着清透的光芒。 站定在那座青铜巨钟之前,只见青阳微微抬起右手,指尖轻触之处,一股无形之力涌动,巨钟表面泛起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沉重封闭的钟体,竟然开始变得通透,犹如水幕缓缓拉开,露出了里面的世界。 透过透明化的钟壁,白附子躺卧在巨钟中心,他的胸膛上赫然存在着一道尚未愈合的血洞,四肢被粗大的锁链紧紧缠绕,锁链上隐隐散发出法则禁制的光芒。 “你终归还是笃定了这条道路,师兄。”白附子的声音虽淡,却如同寒冰刺入人心,字字句句都透露出他对当前局面的不满。 “假若你今日之举,在未来的某天被他知晓,你可曾想过这其中的后果?” 青阳的目光穿过青铜巨钟的透明壁垒,落在白附子身上,“你就这么笃定,最后活下来的人会是他吗?” “我们再来比一场吧,师兄。”白附子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青阳闻言,目光微凝,思绪不禁回溯到了往昔时光。“从懵懂童年至今,你总是热衷于与我比试高低。然而,历经数万年沧桑,又有几次是你占据上风呢?” 白附子坚定的说道,话语掷地有声。“我已窥探到那孩子的宿命与轨迹,虽然模糊不清,却蕴藏磅礴之力。毫无疑问,最终屹立于世的强者,非他莫属!” 对此,青阳只轻轻颔首,语重心长地道:“无论结局如何,只要那名存活下来的少年能够扛起重任,改写这片天地的命运,便是最大的欣慰。” 然而,白附子并未因青阳的淡然态度而稍作停留,他字斟句酌,每一句话都似剑尖般直刺要害,“你的心底深藏着一份恐惧,师兄。” “无数生灵,将因你的一念之差而陨灭。甚至包括你自己,也将为此抉择付出代价。” 面对白附子的直言相告,青阳未有辩解,仅以一抹淡然笑容作为回应,“欲成就非凡事业者,岂能事事顾及琐碎?” “个人的献祭,倘若能换取新的未来,这又何尝不是一条通往自我完善与升华的道路?” 白附子冷冷一笑,声音中满溢着不屑与失望,“无可救药。” 随着青阳的离去,原本因他到来而变得清透的青铜巨钟,再次回归了往昔的浑浊状态。 第5章 下坠 风云羽身形一展,径直冲向秘境的入口。 瞬间,周围的景象如梦幻泡影般迅速流转。 起初是熟悉的幽谷风光,在他踏入秘境边缘的那一刹那,四周的一切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与昏暗。 这片昏暗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一道柔和而又璀璨的光芒逐渐显现,光线越来越明亮,直到风云羽的双眼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只见四周景象急速变幻,想象中那平稳的立足之地并未出现。 突然地,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向下坠落,那种失重感让他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惊悸。 耳边,狂风怒吼,风势之强,卷起层层无形的压力,几乎要将人的思绪淹没其中。 原来,风云羽已被秘境瞬移在高空之中,悬挂在苍穹之下,面临生死存亡的重大考验。 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猛烈跳动,但在这样生死攸关的瞬间,他的思维却异常清晰。 只有冷静,才能在死亡边缘抓住那一丝生的希望。 随着身体的急速下坠,风云羽果断地调动体内积蓄的域气,伴随着意念的流转,一道半透明的光罩悄然成形,将他包裹其间,极大程度上隔绝了外界的狂风。 待视线逐渐穿透浓厚的云雾后,一片宽广的湖水映入眼帘。 这对于正在自由落体状态下的风云羽而言,无疑是一缕生存的可能性。若是处理得当,以他现在的身体强度而言,最多也只会疼上几个时辰,但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想到这里,他立刻调整姿态,四肢尽力向外伸展,借此增加阻力,进而减缓下降的速度。 同时,集中精神,控制着下落的轨迹,确保自己不会偏离目标,一头栽进坚硬的岸边岩石中。 当身体离水面仅有几尺之时,风云羽右手猛然挥出,一簇赤红的火焰随之跃然而出,化作一道火浪,径直冲向湖面。 这股强大的火力瞬间击碎了水面的平静,打破了其表面张力,制造了一个短暂的缓冲区,以降低入水时的冲击力。 与此同时,他左手轻轻一推,护盾外形转变为一个半锥形,抵挡住迎面而来的第一波水花,确保身体在接触水面时,能够最大程度地减少受伤几率。 水花四溅之间,他的身影迅速下沉,但随即又重新浮出水面,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尽管浑身湿透,皮肤上留下了与湖水激烈交锋的痕迹,疼痛感不断提醒着他刚才所经历的险境。 风云羽仍然保持着最后的坚持与韧性。 他很清楚,只有到达安全地带,才算真正逃离了死亡的阴影。 于是,拖着似乎不属于自己的躯壳,风云羽开始了艰难的最后一程。 每一划水,都像是在撕裂着空气中凝固的铅块。每一次抬头换气,都仿佛穿越了重重障碍。 终于,经过漫长的挣扎,他触摸到了河岸那坚实的泥土。 几乎是凭着惯性,将自己拉上了岸边。随后,整个人如同脱力一般瘫倒在河滩的沙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要把这段时间缺失的氧气一口气补回来。 周围的景色变得模糊不清,耳朵里回荡着血液流动的声音。 风云羽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膛中强有力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证明着他仍然活着,仍然有着无限的可能性。 此时此刻,他不再去想过去的危险或是未来的不确定,只想静静地躺在这片土地上。 “咳…咳咳……”喉咙里传来一阵干涩的咳嗽声,慢慢地,随着呼吸逐渐趋于平稳,风云羽的意识也开始恢复清晰。 他睁开眼睛,看着头顶那片广阔无垠的蓝天。“等我出去了,抢也好,偷也罢,我一定要找到一门可以飞行的术法。” 事实上,玄素留给他的那枚纳戒中,并非没有飞行术法。 相反,其中藏匿着诸多珍贵的典籍与宝藏,包括一些极为高深的飞行术法。 这些术法,无论是从威力还是复杂程度来看,都是世所罕见,足以让人艳羡不已。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那些飞行术法所需消耗的能量,远远超过了风云羽当前的域气储备。 风云羽虽然天赋异禀,但毕竟修炼时间尚短,域气积累仍显不足。 这意味着,哪怕他掌握了那些术法的所有理论与实践细节,由于缺乏足够的域气支撑,仍旧无法将之转化为实际应用。 待到身体上传来的不适彻底消失,风云羽才缓缓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关节,确认每个动作都能自如进行,没有残留的僵硬或者疼痛。 秘境内的气候显然与他进入时的外部世界截然不同。 外面正值冬季,寒风凛冽,万物萧瑟,而秘境内却呈现出一副夏日的景象,烈阳高悬,热浪滚滚,树木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穿着厚重的冬装,在这样酷热的环境中行走,无疑成了一种负担。 汗水很快浸湿了衣衫,贴在身上既不舒服也不利于保持体力。 风云羽手掌轻轻触碰纳戒。 心意一动,一套夏季着装便如同被牵引一般,从纳戒中飘出,落在了他的身旁。 换装完成后,风云羽活动了几下四肢,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调动起全身的域气,开始运转身法。 只见他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宛如一道流动的光影,以惊人的速度向东面疾驰而去。 秘境之中,四周延展的视野几乎看不到边际,只有天际线与苍穹相连。 他所在的这片区域,恰好位于秘境的西端,遥望着遥远的东面。在那里,一座雄伟的高塔挺立,其高度令人咋舌。 风云羽心中暗想,那高塔极有可能就是秘境主人布置的关键所在,承载着他的传承。 他从高空坠入那片湖泊时,虽然幸运地避开了致命伤害,但却因此耽搁了不少宝贵的时间。 与此同时,那些拥有飞行能力或其他便利技能的修士们,无疑已经在探索的道路上领先了一大截。 他们在天空自由翱翔,或是施展特殊遁术穿梭于森林与山脉之间,朝着那座高塔迅速逼近。 风云羽心中盘算着,直接参与高塔附近的争夺已不太现实。 既然如此,不如转变策略,将目光放在一些修士的身上…… 第6章 捡漏大王 经过一段漫长的跋涉,风云羽感到口干舌燥,身体也开始显露疲态。 他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清澈的水流在阳光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 毫不犹豫地,风云羽快步走向小溪,蹲下身子,双手轻轻捧起一掬清凉的溪水送至唇边。 第一口下去,甘冽的水液立刻滋润了他干燥的喉咙,带来了瞬间的舒爽感。 风云羽接连饮了好几口,直到体内累积的渴意得到了充分缓解,这才慢慢放下双手。 稍作休整后,风云羽数次俯身,将水囊灌满,确保后续旅程中有足够的清水供应。 接着,他坐在柔软的草地上,背靠着一棵粗壮的老树,静静地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此刻的秘境显得分外宁静,只有潺潺流水声与偶尔传来的鸟鸣交织在一起。 风云羽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胸腔内空气的流动,心情也随之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重新整理好装备,风云羽站起身,正欲再次启程时,身后西北方向传来的打斗声,吸引了风云羽的注意。 那打斗声十分清晰,证明距离自己并不算远,风云羽心中稍作盘算,便调转方向,向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等到风云羽悄然接近战场,眼前的场景令他心头一紧。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此时,一头体型庞大,浑身覆盖着厚重鳞甲,形似蛮牛的妖兽矗立在中央。尽管伤痕累累,它的眼中仍透露出一股不屈的野性光芒,显示着它三重天修为的强大底蕴。 然而,它那缺失的后腿与半颗消失的头部,表明它也付出了沉重代价。 在妖兽的脚边,躺着一名男修士的尸体。衣物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身上遍布着恐怖的伤口,显然是在对抗妖兽的过程中不幸遇难。 而另一边,一位女修正痛苦地蜷缩在一棵树旁,她的双臂无力地垂落,双腿则呈现出扭曲的状态,显然是遭受了极其严重的创伤。 风云羽的目光随即转向那妖兽的后方,远远望去。 在那里,一棵巍峨挺拔的古木耸立,树干上蜿蜒攀附着无数翠绿藤蔓,其间点缀着朵朵鲜红如血的奇异花朵。 风云羽立刻掏出石思仙赠予的羊皮卷轴,快速查阅比对之下,惊喜地发现,眼前这棵巨树上缠绕的竟是一株玉髓藤! 它是修士冲击三重天境界时必不可少的丹药成分,价值连城,极为罕见。 风云羽凝视着那玉髓藤,内心不禁泛起阵阵涟漪。若能将其收入囊中,则意味着他在修行路上又迈进了一大步。 虽然未能立即判断出其确切品级,但从那两名修士甘愿冒着生命危险,与凶悍无比的三重天妖兽展开殊死搏斗来看,这株玉髓藤必非凡品。 至少,也达到了玄品,可能更甚。 目光转向地面,那男修的面容被鲜血与尘土遮蔽,几乎无法辨识。女修那张脸虽然憔悴,却是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 这两名修士,正是不久前在幽谷中,与风云羽和石思仙共酌佳酿,畅谈天地的那对年轻道侣。 命运弄人,想不到仅仅半日之间,他们的人生轨迹便遭遇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欢声笑语跌入绝望深渊。 妖兽的嘶吼戛然而止,沉重的身躯颓然坠地,但它顽强的生命力仍未消散,粗重的喘息透露出不死之心。 相比之下,那位女修的命运显得更为凄凉。面庞毫无血色,生命之火即将燃尽,倘若没有及时援手,等待她的只有冰冷的终点。 看到这里,风云羽眼神坚毅,从隐蔽之处现身。 那女修听到动静,微微侧头,见到来者是不久前还在和自己把酒言欢的相熟之人,眼眸中闪烁着最后一线希望之光。 她拼尽全力的强撑起身子,向着风云羽呼喊求助。 然而,风云羽的目光未曾离开过妖兽片刻。 一道璀璨的流光自指尖绽放,瞬间穿透女修头部,终结了她漫长的痛苦,给予她一个解脱。 妖兽察觉新敌到来,三足蹬地,试图挣扎起身。 但风云羽的状态正值鼎盛之时,几番瞬移便贴近妖兽。 毫不犹豫,一式炎浪滔天,携万钧之势,精准命中妖兽头部创口,将其余下的生命力彻底吞噬。 风云羽静静地驻足等待,通常情况下,逝去之人的遗体会遵循某种天地的法则,化为点点星光,融入浩瀚的天地之中。 然而,眼前两名修士的躯体并未如预期般消散,而是固执地停留在原地,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禁锢,拒绝遵从外界的规则。 “难道说,秘境里的法则体系真的与外界不同,形成了一个完全独立的小世界吗?”风云羽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新奇之意。 不过,即便内心充满疑问,风云羽依然没有忘记眼前的任务。 他转身走向那株珍贵的玉髓藤,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触摸着那些散发着淡淡光泽的叶片。 随后,以最小的损伤完成了采摘,并将玉髓藤小心放入纳戒中封存起来,确保其品质不受损害。 风云羽再次回到刚才的战场。 两具修士的遗体静静躺在地上,身上携带的物品多数已毁于战火,仅剩一些残破的碎片散落四周。 不过,真正让风云羽心动的,是那具庞大的妖兽尸体。 在这个世界,妖兽的每一部分都有其独特的价值。无论是蕴藏强大域气的气丹,富含精华的血液,还是坚硬无比的骨骼,都是炼制丹药或锻造法宝的绝佳原料。 风云羽依样画葫芦,模仿之前石思仙的做法,取出一枚闲置的纳戒,将妖兽的尸体完整地收入其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风云羽又在两具尸体上摸索了一番,确认了没有遗漏的法器或者法宝之后,才一把火将他们的尸身焚毁。 当最后一缕青烟随风飘散,风云羽静静地站立在原地。 离开了自己居住的那个小村落,仅仅几个月的时间里,他的内心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最初的单纯与迷茫,到如今的决绝与冷酷。 为了守护村民,风云羽被迫运转术法,对抗那些残忍的山匪。 那时候的他,心中尚存犹豫与挣扎,对死亡有着本能的畏惧。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生存的压力迫使他不断跨越心中的底线,先是自保,接着是为了更宏大的目标,他亲手结束了十几名村民和整座山寨山匪的生命。 每一次抉择,都像是在他的灵魂深处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痕迹,渐渐塑造了一个新的自我。 如今,风云羽已经能够面不改色地面对死亡,甚至在必要时刻毫不迟疑地终结他人。 废墟之上,微风吹拂,带起几丝凌乱的发丝。 或许,他的性格、行事方式以及对待生命的看法,其实一直根植于内心深处。 只是曾经被上一世的道德框架紧紧束缚着,使得这些原始的本能未能得以释放。 又或是,在来到这个全新的世界后,被这个世界慢慢同化的结果? 这个问题,连他自己也无法给出确切的答案。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风云羽正逐渐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他的心态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要想活下去,就必须学会放下某些东西,比如同情心,比如怜悯。 这里不再有那么多条条框框,生存与强大的欲望推动着人们向前走,无论手段多么直接或残酷。 第7章 精怪群落与气灵湖 风云羽背靠着那棵树木,闭上了双眼,任由夜幕缓缓降临。 不同于大多数修士的紧张与不安,在这个充满未知的秘境,他展现出了难得的沉稳与从容。 没有篝火的温暖,没有同伴的陪伴,风云羽却并未感到丝毫的恐惧或孤独。 在秘境之中,天地域气比外界浓郁许多,这对于任何一位修士来说,都是一次难得的机遇。 风云羽盘腿而坐,双手结成印诀,缓缓调整呼吸,让自己进入半梦半醒的冥想状态…… 仅仅一夜的时间,踏入这片秘境的修士们,伤亡人数已超过一半。 在这些修士当中,绝大多数并非丧生于精怪或妖兽之手,而是因为修士之间的资源争抢导致的自相残杀。 相比之下,那些传说中恐怖异常的精怪和妖兽,反倒成了次要的威胁。 它们固然强大,拥有足以轻易撕碎修士躯体的力量,但在秘境之内,它们似乎遵循着一套独特的规则,不会无缘无故地袭击修士。 反而是那些被贪婪与恐惧所驱动的修士自己,成了最大的风险源。 天微微亮,风云羽缓缓睁开眼睛,一抹微笑挂在他的嘴角,他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 从体感上来判断,这处秘境内的时间流速与外界似乎并没有差别。收拾好行囊,开始了他在秘境的新一日行程。 与那些急于争夺传承,满脸急切甚至带有几分狰狞表情的修士不同,他展现出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态度。 从容不迫,淡泊名利。 简直就像是公司团建来度假的。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照耀在一片荒芜而又奇特的乱石地带。 嶙峋的岩石呈现出各种奇异的形状。一些顽强生长的植被点缀其间,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使得这片看似贫瘠之地拥有了别样风情。 风云羽缓步前行,目光四处游弋,“真是美极了!”他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这些乱石形态各异,大小不一,仿佛自然随意挥洒的艺术品,散落在这一方天地间。 它们或是直挺挺地矗立,或是突兀地凸出。更有甚者,一些石头在自然的雕刻下,竟然幻化成了栩栩如生的动物模样。 岩石的颜色也是五彩斑斓,从深沉的墨黑到温暖的赤红,再到纯净的雪白。 还有一些石头,则裸露着原始的肌理,斑驳陆离。 偶尔,还可以看到某些岩石内部镶嵌着晶莹剔透的矿物晶体,它们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光彩。 “如此绝妙的景致,若是能够记录下来多好。”风云羽的话音刚落,随即又轻轻摇头,带有一抹无奈的笑意。“可惜,这里没有手机,也无法拍照。” 忽然,一阵低沉的吼叫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紧接着是一连串窸窣的脚步声,仿佛有什么生物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 抬眸望去,风云羽的眼前出现了一幕颇为震撼的景象。 一群形态各异的精怪突然出现在乱石堆中,它们或蹲或立,双目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紧紧锁定住这位不速之客。 这些精怪有的身材魁梧,肌肉虬结。有的则身形灵活,四肢修长,动作敏捷得令人咋舌。 显然,它们并不欢迎任何闯入者,尤其是像风云羽这样的修士。 面对着眼前数量庞大到令人咋舌的精怪群体,风云羽最初的一瞬确实感到了一丝惊骇。 但很快,这种惊骇就转变为一种微妙的期待。 精怪的出现,尤其是在这样规模宏大的集群之中,往往意味着该地区的域气浓度达到了极高的水平。 自然界中的生灵日复一日地沐浴其中,它们的身躯在不知不觉中经历了重塑。 域气的滋养不仅增强了它们的体魄,也让一些生物获得了超出同类的力量和能力,这就是精怪的由来。 它们或许在外貌上仍保留着原初物种的部分特征,但在本质上已然脱胎换骨。 只不过,精怪的智慧之光却并未被点亮,它们仍然遵循着本能的指引,行事更多依靠直觉而非深思熟虑。 相比之下,妖兽则跨越了这一界限,步入了一个全新的生命阶段。 妖兽之所以能够在自然界占据食物链的顶端位置,不仅仅是因为它们拥有强大的肉身力量。 更重要的是,它们在误食了那些被域气所浸润的果实或是植物后,逐渐萌发了灵智,实现了从纯粹的野兽向具有思考能力的生物飞跃。 相比于精怪,妖兽不仅具备战斗的本能,更有谋略和智慧,这让它们成为了修士们最为棘手的对手之一。 而据那羊皮卷轴所述:每当秘境内某一区域的域气达到异常浓郁的程度,就极有可能催生出一大片精怪群落。 而这群落的中心,往往隐藏着一片气灵湖。 意识到这点后,再次抬头看去。 眼前哪还有什么渗人的精怪群落?分明就是一群可爱的精灵,在指引着风云羽寻找宝藏啊! 风云羽站在精怪包围圈的中心,右手轻轻抬起,比划出手枪的姿态,激射出一道道流光。 每一束流光都准确无误地击中目标,无论是精怪坚硬的头颅还是厚实的胸膛,都无法抵挡这股突如其来的冲击。 自从突破到二重天,风云羽的感知能力和控制力都有了质的飞跃。 并且,对于精怪这种由浓郁域气孕育而出的生命体,他已然有了清晰的认知,不会再如先前一般,磨叽那么久才解决掉一只。 面对这群实力顶多在一重天左右的精怪,风云羽几乎可以做到游刃有余。 它们虽然数量众多,但在他眼中不过是稍强一点的野兽,缺乏智慧与战术配合。 更不用说,那仅有核桃仁大小的脑容量,甚至都比不过渡光阴。 即使它们一拥而上,也无法形成有效的攻势,更别说对风云羽构成实质性的威胁了。 随着他精准且迅速地解决了几只靠前的精怪,整群精怪陷入了混乱之中。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精怪之间蔓延开来,原本有序的阵线顷刻间崩溃,化作了一场毫无章法的大逃亡。 精怪们四散奔逃,场面一片混乱,但在这杂乱无章的逃跑路径中,风云羽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共通的趋势。 它们都在朝着同一方向逃离,或许,那个方向正是他所猜测的气灵湖所在的位置。 风云羽心中暗喜。 在危险的环境中,任何一个生物都会本能地寻求对自己有利的地势或条件。 就比如,风云羽给渡光阴讲鬼故事听的时候,渡光阴总会下意识的缩进被子里。 而气灵湖,以其特殊的属性和强大的能量,无疑是这片乱石地中最具吸引力的安全港湾。 第8章 命运之子?开什么玩笑! 风云羽没有急于追赶。 他很清楚,精怪的行动实际上正在帮他指明道路。 他只需跟随着它们的足迹,就能找到那片圣地。 于是,风云羽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尾随在精怪队伍之后,缓慢地前进。 直至它们来到一处险峻之地。 眼前,是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断崖与石壁交织而成的迷宫,岩石嶙峋,裂隙纵横。 然而,正是在这种看似绝境之处,精怪们却停下脚步,显得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齐刷刷地转向了一个地方。 那是一道仅容一人通行的狭窄裂缝。 这道裂缝像是被遗忘的痕迹,隐匿于石壁与断崖交界的一隅,如果不是刻意寻找,极易被人忽略。 然而,它却散发着与众不同的气息,一股浓郁的域气从中渗透出来,犹如磁铁般吸引着周围的精怪。 正当风云羽满心欢喜地准备跨入那道裂缝之时,却见一道道剑气破空而来,锋芒毕露却不带杀意。 风云羽猛地收住步伐,抬眼望去,只见一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青年自山崖之上飘然降落,稳稳地站在了他面前。 这位不速之客身穿素色长袍,面容俊朗,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质,手持一柄寒光闪烁的长剑。 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孤傲。 风云羽心中警觉顿生,但他并未表现出畏惧,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从容的微笑。 “这位道友,风某自认未曾得罪过任何人,不知阁下为何在此阻拦我的去路?”他的话语中虽含着询问之意,却没有示弱之态。 \"风道友,\" 青年恭敬地开口,声音中蕴藏着一份诚挚与紧迫感,“在下乃叶城,此次涉足这处秘境,也是为了追寻这气灵泉,实为提升修为之必需。” “假使风道友肯将此灵泉相让,待我们脱离此秘境之后,你只需亲临宿星王朝,寻我叶城之名,我必将倾尽所能,回馈这份恩情。” 叶城一番肺腑之言,听在风云羽的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且不说秘境之内,资源本就是有限,气灵泉更是众人梦寐以求的至宝。 而叶城的提议,在风云羽看来,近乎于空头支票。 况且。 风云羽心中暗笑,这叶城的名字,竟莫名让他联想到了某些小说中的桥段…… 好奇心驱使下,风云羽轻轻咳嗽一声,试探性地问道:“叶道友难道是因为一段婚姻纠纷,特意深入这秘境寻求解决之道?” 叶城闻言,心头升起一阵不解。 的确,他此行的初衷与一段婚约有关,那是他父亲生前留下的承诺。 然而,此事除却自己与逝去的父亲,理应再无第三人知情。 风云羽的猜测,精准得令他难以置信。 叶城狐疑的目光聚焦在风云羽身上,脱口而出:“风道友莫非与家父有过交集?” 风云羽见状,心中已然有了答案,笑容中多了几分肯定。 “依我看,叶道友所面临的,恐怕是一桩早年的指腹为婚协议,而今对方势力壮大,竟对你冷嘲热讽,甚至意图毁约,对否?”风云羽语气轻松,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叶城震惊之余,不禁连连点头,确认了风云羽的猜测。 「哦~原来是退婚流的主角模版。」风云羽心头涌动着一阵莫名的情绪,一股奇异的感受油然而生。 那是介乎于现实与虚构之间的模糊地带,令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错觉。 毕竟像是这种剧情展开,他也只在前世那些小说里才见过。如今切身体会其中,自然而然的就产生了一股不真实感。 就好似,自己并非生活在这个三维空间之内,而是闯入了一个精心编撰的故事框架中,扮演着某个关键的角色。 另一方面,则是对人类情感复杂性的一种无奈和不解。在风云羽看来,许多问题的根源其实简单明了。 倘若人们能够坚守最初的诺言,很多纷扰便不会存在。 婚姻契约,按理说应成为维系两个家族间和平与繁荣的纽带。但在现实的洪流中,它们往往变得脆弱不堪,甚至成为加剧矛盾的导火索。 「世人常言,情义无价。但在权势与利益面前,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不忘初心?」风云羽心中自语。 风云羽面向叶城,声音低沉:“叶道友,你我皆为修士,追寻的乃是天地至理,探求的则是自身极限。气灵泉作为秘境之宝,对我们每个人的意义非凡。” “我理解你的心情,也敬佩你的勇气。但在这一点上,并非我不愿相助,实在是形势使然。”风云羽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奈,同时也展现了他的果断。 秘境之内,资源的争夺历来激烈,这是所有修士都知道的事实。 况且,风云羽也的确需要气灵泉来提升自己的修为。 叶城听罢,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风道友,你确定这是你的最后决定吗?”叶城的声音略带颤抖,但他尽力保持着镇定。 他不想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哪怕这意味着要与风云羽产生正面的冲突。 风云羽深深地看了叶城一眼,点了点头。“叶道友,这是我的决定,也是我所能做的最好安排。” “我们各凭本事,公平竞争,这也是秘境之道。” “但我保证,在不影响我自身利益的前提下,若有其他可行之策,我会尽量为你提供帮助。” 出于某些刻板的印象,风云羽心底里其实并不愿意与这些拥有所谓“主角模板”的人产生太多交集。 可如今气灵泉就只有一个,风云羽自然是不愿将其拱手相让,但同时他也不想无谓的与叶城交恶。 叶城嘴角勾勒出一抹冷冽,眼中寒光乍现,“你的慷慨,恕难领受。” 而后,毫不迟疑地,他拔剑指向了风云羽,剑尖轻颤,释放出一股杀伐之意。 风云羽的眼神微凛,面对叶城突如其来的攻击,他并没有慌乱,长久以来的经历,使得他在危急关头总能保持一份超乎寻常的冷静。 只见他身形轻微一闪,轻盈避开那凌厉的剑锋,同时右手轻轻挥动,一道淡金色的护罩悄然浮现,将周身笼罩其中。 “叶道友,你我之间并无深仇大恨,何必这般冲动行事?”风云羽的声音平静,微微笑道。 “修行之人,当以平和为贵。今日之事,不过是秘境中的一个小插曲,我们何必将它放大化,以至于伤害了彼此?”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在风云羽的心底,却总是隐隐有一种……想要杀掉叶城的想法。 然而,叶城似乎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紧咬牙关,剑法越发凶猛起来。 在他的看来,风云羽拒绝了他的请求,就意味着侮辱。 虽然叶城自己也知道,在秘境这样的环境下,实力就是一切。 但风云羽的态度,着实触碰到了叶城那可悲又敏感的神经,激起了他内心深处的自卑。 风云羽躲闪之间,心中泛起一丝无奈。 年轻人总是这样,常常因血气方刚而易冲动,尤其是在秘境这样考验心智与能力的环境之下。 每个人都背负着各自的野心与梦想,难免会在利益面前擦枪走火。 如果双方能够摒弃成见,以平等的心态进行交流,许多误会与争端完全可以避免。 然而,现实往往并不如理想那般美好。 叶城的行为证明了,即使风云羽给出了足够的尊重与理解,试图以和平的方式解决问题,但仍有人选择视而不见,固守己见,甚至采取极端手段。 面对叶城倾尽全力的猛攻,风云羽仅仅通过身体的挪移,就轻松避开了他所有的剑锋。 林城作为一名刚刚踏入修道界不久的新晋剑修。 尽管他的剑法中不乏锐气与创新,但缺乏时间的打磨与实战的洗礼,使得其剑招在风云羽面前显得格外稚嫩。 无论是剑法的运用,还是体术的配合,叶城都还差了很大一截。 渐渐地,风云羽显然已经对这种程度的交锋感到无趣,甚至略带几分戏谑。 只见他目光微凝,指尖轻扬,以两指稳稳夹住了叶城那锋芒毕露的剑尖。 “看来,我比你稍微强了那么一点点呢。”风云羽手腕一翻,弹开了叶城手中的剑。 随后,猛地伸出左手,一把抓住了叶城的脸部。 下一刻,手臂用力一甩,将叶城的后脑向一块布满尖锐棱角的岩石砸去。 同时掌心迅速汇聚起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喷涌而出! 在这股炽热无比的火浪冲击下,地面竟被硬生生轰出一个巨大的空洞,烟尘四起,石屑横飞,十分恐怖。 风云羽两记杀招齐出,招招致命,旨在彻底终结这场战斗,不让叶城有任何喘息之机。 然而,伴随着一阵清脆的破碎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挡住了这次致命的撞击,保护了叶城不受重伤。 风云羽心中暗暗咒骂了一句,「果然,这种类似主角模板的人物,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没有过多的犹豫,趁着叶辰因先前的剧烈冲突而显露出来的短暂迟滞。以一种近乎完美的姿态,将火焰术法与强悍的体术结合得天衣无缝。 风云羽的战斗风格一向以狠辣着称,此次也不例外。每一击都精准无误地瞄准了人体最脆弱之处。 眼睛,颅骨,脖子,心脏,甚至是柔软腹部的肾脏。 他的心中,此刻只有一个清晰无比的念想——彻底清除叶城,不留半点痕迹,以绝后患。 对于叶城而言,这一次的经历,无疑是人生中的一次重大考验。 他不仅亲身感受了风云羽那超乎常人的实力,更深切体会到了生存边缘徘徊的恐惧与绝望。 这种无助与渺小感,是他此前从未体验过的。 面对风云羽狂暴而不容反抗的攻势,叶城发现自己所能做的,只有蜷缩身体,竭尽全力保护好自己的要害部位。 除此之外,他没有丝毫反击的能力。 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风云羽的攻击能早日告一段落,哪怕这意味着暂时的屈辱与失败。 最终,风云羽完成了他那致命的最后一击。 他猛地提起叶辰,而后,毫不留情地将他重重砸向了一处狰狞矗立的岩笋上。 这一刻,风云羽那超越常人的蛮力与岩石的尖锐相结合,产生了毁灭性的效果,瞬间贯穿了叶辰的胸膛,鲜血如泉涌一般喷溅而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风云羽停下手中动作,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石场上显得格外清晰。 四周的精怪早就被这股恐怖的威压吓退。 风云羽静静地望着倒在地上的叶辰。 这一次,风云羽确信,叶辰再也不会从地上爬起来了。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没有人能在遭受如此致命的创伤之后还能存活。 风云羽缓缓转身,背对着叶辰的尸体,迈步走向那处缝隙,想要继续之前的探索。 然而,就在他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之时,身后传来了异样的声响。 “呼…呼,呼——咳咳……” 风云羽的脚步戛然而止,他缓缓转过身,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那本应躺在地上,再也无力起身的叶辰,竟颤巍巍地从血泊中再度站立起来。 这一幕,犹如惊雷轰顶,震撼了风云羽的灵魂深处。 叶辰身上遍布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尤其是那贯穿胸膛的可怕伤痕,鲜血依旧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衣物,但他却奇迹般地保持着清醒。 风云羽的瞳孔猛然收缩,他愣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那一刻,所有的理智仿佛都被汹涌的情绪吞噬殆尽。 眼前的一切,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边界。 为什么?一个人类,在遭受了这样的创伤之后,还能够站起来? 身体因极度的情绪波动而微微颤抖。风云羽弯下腰,肌肉紧绷,仿佛一只即将爆发的猛兽,蓄势待发。 下一秒,他如同脱弦之箭,全身的力量汇聚于拳峰之上,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叶辰。 拳头如同破空而来,携带着无可匹敌的速度与力度,狠狠地砸在了叶辰的脑袋上。 “喀嚓——” 空气中,风云羽清晰地听到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那是头骨不堪重负,终至破碎的信号。 这场所谓的“战斗”,实际上早已经演变成了风云羽单方面主导的碾压。 叶辰的身体倒飞出去,却又再次摇摇晃晃的站起。 风云羽眼中的震惊与不信几乎溢于言表,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本应彻底崩溃的人。 此时,他终于理解了前世看过的那些反派角色们,在面对命运之子时,那种深深的无力与无奈。 风云羽明明已经使出浑身解数,每一击都都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只为尽快结束这场无谓的战斗。 他自信满满,以为胜券在握,毕竟,按照常规逻辑,叶辰无论如何都不该再有存活的可能性。 可是,现实总是残酷而讽刺,眼前的这个家伙,无论遭受了多么强大的攻击,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爬起来。 风云羽的脸色沉重得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 他的内心燃烧着熊熊烈火,迈步向前,意图验证到底是自己意志更为长久,还是对方手中保命的底牌层出不穷。 然而,正当风云羽蓄势待发,欲将这场对决推向白热化之际,一场始料未及的自然剧变打破了原有的轨迹。 两人所站立的这片乱石之地,或许是由于风云羽先前释放的磅礴力量,早已不堪重负,悄然滋生出无数细微而致命的裂纹。 就在风云羽即将迈步时,脚下的大地猛然崩塌,裂隙犹如贪婪的巨兽,张开了狰狞的大嘴,将毫无防备的叶城吞噬其中,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尘埃飞扬。 风云羽站在破碎的边缘,望着那深不见底的裂谷。 “开什么玩笑?” 第9章 紫霄映心镜 我叫风云羽。 我以为反派们不杀死主角是因为心慈手软。 要不是刚才有个天命之子吃了我一套不可替连招还活着,并且成功跌落悬崖开启了第二副本,我差点就信了。 风云羽站在悬崖边沿,望着下方深邃无垠的深渊。 如果不是因为他还未能掌握飞行术法,他几乎想要不顾一切地纵身跃下,只为给那叶城补上一刀,绝不留一丝隐患。 但是理智告诉他,在这片秘境内,盲目行事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麻烦。 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位天命之子究竟还藏有哪些底牌,或者是否还有其他未知的力量正在悄悄汇聚,等待着他的归来。 于是,风云羽收起满腔怒火与不甘,缓缓转过身,进入了身后的那处裂缝。 风云羽踏入裂缝,最初只能侧身勉强挤过那逼仄的空间,周遭的岩壁紧贴着他的双臂与背部,带来一种压迫感。 随着脚步的深入,原本狭窄的裂缝逐渐变得宽敞起来。 为了照亮前行的道路,风云羽轻挥手指,一缕微弱的光芒瞬间在他的指尖跳跃而出,化为一团温暖的火光。 这团小小的火苗虽然不起眼,但在黑暗的洞穴里显得格外明亮。 他手持这简易的火把,小心翼翼地沿着石壁前行,鼻息间已经嗅到了那股气灵泉独有的味道。 经过一番曲折蜿蜒的行走,风云羽终于发现了目的地。 那处气灵泉并不宏大壮观,仅有三四平方米的面积,但它所蕴藏的能量密度却让人惊叹不已。 泉内的域气浓度,堪比风云羽苦修数月乃至一年才能积累的数量,可见其珍贵程度。 风云羽在气灵泉周边徘徊,目光扫过那些散落在地面上的白骨。 根据卷轴上的描写,当大量的修士在秘境内的同一地点陨落后,他们体内的域气并不会随风消散,而是会被大地吸收,日积月累,最终浓缩成气灵泉。 风云羽不再耽搁,迈步踏入那片气灵泉,将全身浸润在温热而富含域气的泉水中。 他开始控制呼吸变得平稳,每一次吐纳,都有如潮水般汹涌的域气涌入他的身体,与他原有的生命力交织融合,产生出不可思议的变化。 他内视己身,原本如同细流般的殇血,此时正以惊人的速度壮大,变得如同江河般磅礴…… 叶城躺在河岸上,浑身湿透,衣衫褴褛,伤痕累累。 刚刚的坠崖,加上与风云羽的激战,早已让他疲惫不堪。 然而,生存的本能与求生的意志支撑着他,让他在生死边缘挣扎求生。 河水的冲击力虽然让他遭受了不少碰撞,但也意外地救了他一命,把他冲刷到了较为安全的地带。 叶城艰难地抬起一只手,从破烂的衣物内掏出一个小巧的稻草人。 这个看似普通的小物什,实际上是一件罕见的法宝,具有转移伤害的奇特功能。 叶城忍着剧痛,用沾满鲜血的手指在稻草人身上划过,从头至腹,同时口中念诵着咒语。 随着他的动作,他胸口处原本致命的创伤竟然奇迹般消失不见,转移到了稻草人身上,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痕迹。 尽管致命伤已被转移,但叶城其他部位的伤势仍旧严重,显然这件法宝的效用有一定的局限性。 不过,即便如此,这已经足以让叶城松了一口气,至少他的生命暂时得到了保障。 而后,他又从脖子上取下了一枚一直佩戴在胸前的玉佩,这枚玉佩同样也是一件护身的法宝,但如今却布满了裂缝,显然也已经失去了功效。 “想不到这次秘境之行,竟折损了我两件护身的法宝。” 叶城随手将稻草人和那破碎的玉佩丢在一边,开始检查身体的其他部位,评估剩余伤势的程度。 接着,叶城的目光落在了左臂上,那里绑着一面看似寻常的小铜镜。 这面铜镜平时被宽大的袖子遮掩,不易引起他人注意。 此时,这面铜镜正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表明它正处于激活状态。 叶城伸手轻轻触摸着铜镜,心中暗暗感慨:「若不是有这“紫霄映心镜”傍身,恐怕我早就死在那人的手中了。」 紫霄映心镜,是叶城家流传下来的星阶护身法器,能够在持有者濒临绝境时吸收并储存伤害,为持有者赢得一线生机。 “ps:法器品阶分为,元、仪、才、象、行、合、星、卦、宫、方详。” 但是,紫霄映心镜的能力并不是无限的,它只能暂时延迟伤害的发作,并非彻底消除。 如果持有者长期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紫霄映心镜会暂时停滞,并不会将伤害反馈到持有者的身上。 若持有者处于健康的状态,紫霄映心镜则会持续反馈伤害,直至累积的伤害被全部释放。 此外,如果受到的伤害超过了紫霄映心镜本身所能承受的极限,那么紫霄映心镜将在抵挡最后一次伤害后碎裂,失去效力。 叶城深知这件法宝的重要性,也清楚它的使用规则。 在经历了恶战之后,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依然岌岌可危,因此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休养生息,以便恢复元气。 叶城挣扎着站起身来,倚靠着附近的树干,开始慢慢移动。 他必须小心谨慎,以免触动旧伤,造成更大的损伤。 叶城一步步蹒跚前行,心中默念着:「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能倒下。我要活着,为了复仇,为了叶家的荣耀,为了所有信任和支持我的人。」 终于,叶城在一个偏僻的山谷中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他费尽全力爬了进去,然后瘫倒在柔软的苔藓之上。 从怀中取出一些草药,熟练地处理好自己的伤口,然后闭上眼睛,开始试图恢复体力和精神。 要说,叶城也真不愧是气运之子。在经历了一场生死较量后,仍然展现出了令人惊叹的恢复力。 仅短短一日之间,他便从重伤中勉强站起。 走出山洞,环视四周。 从悬崖坠落之后,叶城又被河水卷走,不知漂泊了多少里,最终迷失在陌生的地界。 同时,紫霄映心镜内的伤害余波,还在不断地向他反馈着过往战斗的痛苦,阻碍了他的痊愈,令他始终徘徊在虚弱与复原之间。 叶城的身影显得异常单薄,手中的长剑,支撑着他颤巍巍的身躯,每一步都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 此刻的他,别说主动寻求什么天赐良机,恐怕就连自保都成了奢望。 尤其在这危机四伏的秘境内,任何露出疲态的人都将成为猎物。 而那处气灵泉,对于现在的叶城来说,完全就是一场遥不可及的幻梦。 每每回想起与风云羽的交锋,那沙袋般厚重的拳击仍历历在目,每一忆及,都似有无形的压力再度加诸于身,使本已脆弱的身体雪上加霜。 他只得拖着尚未痊愈的躯体,在荒野中漫无目的地流浪。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四处搜寻机缘的修士目光,希望能侥幸发现他们忽略掉的宝藏或是机缘,同时期待着秘境尽快关闭。 叶城的脚步渐行渐慢,尽管意志坚强,可身体的疲惫和伤痛却是不容忽视的事实。 紫霄映心镜的反噬与连日来的奔波与饥饿,体力消耗殆尽,补给几乎耗空,叶城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 终于,在迈出最后一小步后,世界在叶城眼前骤然暗淡下来,所有的声音、光影、气息都汇聚成了一股强大的旋涡,将他彻底吞噬。 意识渐渐模糊,最后的画面定格在一片色彩斑斓的花海之中。四周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芳香,花瓣在微风中轻舞。 然而,这份美景并未能唤醒他内心的欢愉,反而成为了他在昏迷前的最后一抹温柔记忆。 那一刻,他甚至有些许解脱之感,仿佛所有的重担、伤痛与疲惫,都将随着这次昏厥一同消逝。 第10章 相生相克 时光仿佛凝固,直到某一刻,混沌褪去,一线光明破晓而生。 叶城的眼皮沉重,犹如两扇久闭的门扉,终在无数次挣扎后缓缓开启。 映入眼瞳的,首先是一片温柔的朦胧,紧接着便是那熟悉的黑暗边缘逐渐退缩,让位于一抹清新脱俗的绿意。 他恍惚间察觉,后脑所倚靠之处异样绵软,如同春日里的茵茵草地,抚慰着每一寸疲惫不堪的角落。 “你醒了。” 耳边响起的声音,宛若山涧细流,潺潺低语,携裹着暖阳般的温度,直抵心底。 叶城尝试转动脖颈,努力聚焦涣散的视线。 只见一位身穿绿色纱裙的少女,静坐在侧,衣袂飘逸,粉饰点点,宛如画卷中走出的仙子,美而不妖,清而不寡。 “你是……”叶城的声音略带嘶哑,他费力地坐直身体,这才惊觉,自己先前竟然是枕在这位素昧平生的少女膝头,享受着一份未经邀请的温柔。 刹那间的羞赧与感激交织,令他脸颊染上淡淡红霞。 “我叫玉锦。”少女吐字如兰,眉宇间洋溢着恬淡。“见你昏迷在此,我便帮你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势。” 叶城低头查看,确信身上原本狰狞的创伤已被细心包扎,心中涌起无尽感激。 “玉锦姑娘的大恩,叶城铭记在心,将来定当百倍偿还。”他由衷地道谢。 玉锦微笑着摇头,“医者仁心,救治病人乃是医师的职责所在,无需言谢。” 然而叶城坚持己见,“我叶城向来恩怨分明,欠下的债必定要偿还。今日虽有要务在身,但承诺将来一定登门拜谢。” 正当叶城打算起身告辞之际,玉锦手中忽然出现一根柔软的藤蔓,迅速缠绕住他的手腕。“你的伤尚未痊愈,独自在这秘境行走是不明智的选择。” 叶城试图挣脱束缚,却发现不论怎样挣扎,那藤蔓始终纹丝不动。内心暗忖:「我身负家传卦阶术法,太古龙纹诀。哪怕只是初窥门径,也非一般修士能敌。除此之外,更有星阶法器护身,自步入修道界至今,罕逢敌手。而这看似普通的少女竟能以一根藤蔓将我困住……」 意识到眼前的女子竟是三重天的高手,叶城心头一凛。 尤其是在经历过风云羽一番爱的教育之后,面对实力明显超出自己的玉锦,他的理智告诉他,此时不宜正面冲突。 “玉锦姑娘,”叶城语气缓和下来,“非常感谢你的救助,但这次秘境之旅对我来说真的至关重要。” 即便如此,玉锦依然不肯放手,“我草谷从无让伤病未愈者单独离开的先例,除非你彻底康复。” 听到“草谷”二字,过往的传闻如同潮水般涌入叶城的脑海。 在他漫漫的游历生涯中,草谷的名声早已如雷贯耳。 这个聚集着无数医术高超修士的地方,以治病救人为己任,秉持着无私奉献的精神,拒绝任何形式的物质报酬,赢得了世人广泛的尊敬与敬仰。 然而,草谷亦有一项令人匪夷所思的规定。 即每位草谷成员在伸出援手时,无论面临多大的牺牲,都必须全力以赴直至患者完全康复为止。 这项原则,虽然彰显了草谷修士们的慈悲胸怀,却也让不少因病陷入困境的人们感到压力重重。 叶城眉头紧锁,心中虽有万般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若真与这位看似柔弱,实则深不可测的少女硬拼,不仅无法脱身,还可能加剧自身的伤势,得不偿失。 “罢了,”叶城最终长叹一声,无奈妥协,“既然如此,那我就在此修养几日。但请玉锦姑娘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玉锦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在下此次进入秘境,是为了寻找一种极为稀有的药材,名曰‘紫蕊灵莲’,据说只生长于险恶之地。倘若这几日有机会外出探查,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叶城语气诚恳,目光真诚。 紫蕊灵莲,对太古龙纹诀的修行而言不可或缺,其蕴含的域气虽不及气灵泉浓郁,却是难得的次优选择。 听到这里,玉锦微微一笑,“原来如此,紫蕊灵莲确实是一种极其珍贵的草药,对于恢复伤势与增进修为都有奇效。” “倘若有幸得见,我自会出手相助。” 与此同时,在那隐匿于裂缝深处的空间中。 风云羽盘膝而坐,闭目凝神,周身缭绕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那是来自气灵泉内部精纯至极的域气,经由一日一夜不间断的吸纳,已然尽数融入他的体内。 随着最后一缕域气被吸纳殆尽,风云羽缓缓睁开双眼,瞳孔深处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明亮光彩。 感受着体内翻涌的力量,风云羽猛然朝着面前坚硬的岩壁轰出一记饱含怒焰的重击。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一团熊熊燃烧的火浪喷薄而出,瞬间吞噬了整个裂缝口。 岩石在高温下融化成熔浆,裂缝随之扩大,最终被强大的冲击力彻底贯穿。 风云羽满意地点点头,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比之前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气灵泉内那纯净无瑕的域气滋养。 完成这一壮举之后,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闭目回味着方才那一击所带来的快感。 体内的血液中,已有五成被殇血所替换,这标志着风云羽即将迎来修行道路上的一个重大转折点。 但同时,这也埋下了一颗不安定的种子。 殇血的暴虐与踏炎浪歌的热烈相互交织,就像一把锋利的剑悬在他的头顶,随时可能失控,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 所以他迫切需要找到一门新术法,既能够压制住殇血的躁动,又能够与踏炎浪歌的火气达成某种微妙的和谐。 而在这个世界里,修士们对于术法的选择,从来都不是随性而为。 术法之间的相生相克,不仅是修行路上的重要考量,也是维护身心平衡的关键所在。 以风云羽目前的状况为例,欲求制衡体内踏炎浪歌的灼热之息,首推水系或冰系术法。 在这两者之中,冰系术法无疑是更为理想的选择。 冰与火,自古便象征着绝对的对立与平衡,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能在不损害自身的前提下,精准地调控,达到制衡功效。 相较之下,尽管水同样可以熄灭火焰,但这仅限于表面现象。 深层次看,水与火之间存在着不对等的制衡关系。 一旦风云羽贸然转向水系术法,势必会触发一连串连锁反应。 如:水需土固形,土需木生养,木又赖金之裁剪,而金终须火之锻炼方显其刚。 这样复杂的五行相依相克链条,将迫使风云羽耗费更多精力去维持整体系统的稳定,严重拖累其修行进度。 不过,修行历程远非局限于单一术法体系所能涵盖。 实际上,随着修为层次的跃迁,涉足更为广阔的术法领域,乃是所有追求卓越的修士,共同的愿景。 因为术法不仅体现在相克的对立,更有相生的协作。 就好比木与风,能够在特定条件下激发出火焰更为旺盛的生命力。 火与土的联袂,则孕育出了金属锻造的无穷可能。 而水与土携手的滋养,更是为木系生长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 术法间的相生相克,就如同天地间万物共生的一道缩影,揭示了宇宙运行的基本法则。 不论是法修、器修、阵修亦或是体修,每位修士在其漫长的成长轨迹中,都将不可避免地接触到这一核心命题。 第11章 高塔之内 但也并非每位修士都会经历如风云羽般的困局。 究其根本,风云羽的遭遇可追溯至他在修道之初,面对繁杂的术法体系时,那份出于好奇心驱使下,未经详尽考量的选择。 彼时,对修道界尚处于懵懂状态的他,未能洞悉其中的深邃内涵,径直步入了一条充满未知的道路。 域气,这流淌于修士体内的泉源,承载着无尽潜能的秘密。 殇血,便是域气历经千锤百炼,浓缩至极致的化身,它赋予了修士凌驾常人的超凡能力。 然而,这份力量的双刃剑特性亦不容忽视。 就像操控雷电、驾驭烈火、凝聚寒冰,这些术法因其极端的特质,赋予了修士超乎寻常的战斗力,同时也考验着他们的意志与身体极限。 当修士尝试驾驭体内域气或殇血,使之共鸣于雷、火、冰的特质之时,势必要承受来自体内的反噬与冲击。 这些术法,以其霸道与侵略性着称,既是征服者的武器,也是施术者的枷锁。 相比之下,那些源自自然界的柔和力量,如水、风、土、木等术法,它们的温和本质决定了在使用过程中,对修士自身的伤害微乎其微。 这些术法强调的是调和与滋养,而非单纯的征服与摧毁。 因此,尽管在威力上或许不及雷、火、冰那样震撼,但在持久战和恢复能力方面,却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 「这个世界修行体系的庞杂程度,简直远超想象。」紧握双拳,感受到体内殇血从狂热的火焰回归平静,重新焕发出耀金色的光辉。 风云羽迈开步伐,向着出口走去。身后留下的,是一道被洞穿的裂缝。 抵达叶城坠崖之地,目光穿透薄雾,直指幽暗的谷底。 没有迟疑,没有畏惧,随着身影一跃而下,空气中回荡起衣袂猎猎作响的声音,脚步稳健地踏过峭壁上的突出岩石,一步步靠近深渊底部。 向着深渊挺进,风云羽的身影逐渐融入了阴影之中,只留下一阵激荡的回声,在山谷间久久不散。 对于这场秘境争夺的终局归属,他早已抛诸脑后。 他现在只想搜查到叶城的踪迹,然后斩草除根,确保潜在威胁彻底消除,以免日后再生波澜。 抵达崖底,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映入眼帘,风云羽敏锐地察觉到这很可能是叶城逃离的方向。 循着河流疾走,脚步一刻也未曾停歇,直至岸边一抹干涸的血痕引起了他的注意。 弯腰仔细观察,指尖轻轻触碰,通过残留的血迹,风云羽推算出叶城到达此地的大致时间。 继续追踪,血迹引导他来到一座隐蔽的山洞前,显然,这里是叶城曾经休憩整顿之处。 随后,血迹延伸向一片绚烂的花海,直至花海中心,一切痕迹戛然而止。 “已经离开?”风云羽凝视着血迹消逝的地方,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即便是命悬一线之际,也有转机降临?”他仰望天际,思考着种种可能。 以叶城的实力判断,其绝不具备飞行能力或是拥有相关法宝,唯一的解释是有人发现了昏迷的他,并将其带走。 然而,花海内部气息混杂,使得追踪线索暂时中断。 同一时刻,秘境东侧高耸的塔楼之上。 叶城与玉锦乘坐着造型独特的红色葫芦状法宝,悬浮于塔楼上方。 他们俯瞰下方,只见众多修士汇聚于此,然而却无人敢于率先踏入这座神秘的建筑,场面颇为诡异。 “玉锦姑娘,我们不下去吗?”叶城坐在葫芦型法器的尾端,眼中疑惑。 玉锦坐在前端,淡淡回应:“我草谷传承久远,对修行资源的需求,并非普通修士所能比拟。此次深入秘境,只为救治他人。” 叶城的心思沉重,望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修士,内心泛起涟漪。 草谷,这个传承数千年的古老宗派,无疑拥有雄厚的底蕴,对门下弟子的培养绝不吝啬,丰富的修行资源几乎唾手可得。 相比之下,作为一名散修,他不得不独自面对修行途中的诸多艰辛,每一份修行材料都需要他亲自争取,甚至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眼前的场景让他心情复杂,既有羡慕又有不甘。 他清楚,就算在全盛状态下,要在如此众多的修士面前脱颖而出,夺取宝贵的资源,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伤势未愈,更是雪上加霜,让他倍感无力…… 巍峨的高塔脚下,众多修士如同潮水般汇聚,形成了壮观的人海。 而在人群之前,五位三重天修为的修士相互对视,眸光交错,各自的心思显露无疑。 面对这神秘的高塔,没有人愿意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毕竟破解禁制所需的能耗,以及随之而来的实力削弱,可能会让他们在后续的传承争夺中处于不利地位。 然而,秘境的开启,就像一场限时盛宴,时间宝贵,不容蹉跎。 深知这一点的五位强者,最终打破了沉默。 为首一人站出,倡议道:“诸位道友,这秘境已然敞开门户多时,如若我们再犹豫不决,只怕与里面的机缘擦肩而过,徒留遗憾。” “不如我们联手破开封印,共同探索传承的奥秘,而后,再将所得之物平均分享……” 提议一经提出,立刻获得了众人的响应。 一位跟随者附和道:“图前辈所言甚是,秘境再次开放,还不知要待到何时。我等何不携手并肩,将其瓜分,免得好事旁落他人?” “言之有理!”“正有此意!”余下的几人纷纷表态,一致认同那图姓修士的建议。 但对于那些追随在后的一、二重天修士们而言,他们就只能默默承受现实的残酷。 实力不足的他们,唯有寄望于强者之后,拾取些许残羹剩饭。 下一刻,那五名三重天修士同步跃上高塔台阶。 高塔入口处,一座五行大阵矗立,要求开启者须谙熟五行相生相克之道,才能洞察机关所在。 如此设定,足见秘境主人挑选传人的眼光颇为挑剔,寻常三重天修士,即便集三行之力已属不易,遑论聚合五行? 好在,这五位三重天修士均是佼佼者,对于破解五行阵法游刃有余。 站定阵眼,五人凝神聚气,周遭域气波动与体内域气共鸣,精准打击着阵法相克之处。 五行之力依次交汇,相生相克,繁复玄妙。 转瞬之间,护阵轰鸣,随着最后一缕光芒的消散,五人相继撤去施法姿态,神情各异,或喜或忧,心中滋味难以言表。 图姓修士率先打破平静,沉声道:“诸位,阵法既破,传承昭彰,我们各自凭借本事,谁先得到,便是谁的。” 语毕,他身形一晃,抢先飞入高塔。 身后一众修士面露急切,口中咒骂连连,不甘落后,纷纷涌入高塔。 然而,正当众修士争相涌入高塔深处之时,一场未预料的剧变悄然降临。 一股不明的强大吸力自高塔入口处骤然涌现,仿佛某种古老巨兽苏醒,张开了吞噬万物的大口。 秘境空间内突然变得异常压抑,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笼罩整个区域。 正在秘境某处苦苦寻觅叶城踪迹的风云羽,敏锐地感知到了这源自高塔方向的异常压迫感。 「难道已经有人深入了高塔,触动了什么机关?」他心头闪过一丝惊疑。 但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一股难以抗拒的引力,穿透虚空,直接作用于秘境内的每个修士身上,不论远近,无人能够幸免。 风云羽本能地挣扎反抗,试图抵御这股未知力量的侵袭。 然而,一切努力都显得徒劳无功,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飘浮起来,像一片秋叶被卷入旋涡中心。 周围的景象在他的眼中急速旋转。 树木、岩石,乃至一草一木,却都似乎被一种奇异的法则保护,不受吸力波及,只有人类形体,成为了唯一的目标。 情急之下,风云羽伸出双手,企图抓住任何可以固定的东西。 一棵粗大的树干成为他的救命稻草,他用力攀爬,但枝条脆弱,在强大的吸力作用下迅速断裂,连同风云羽本人一起,被无情地带往高塔的方向。 与此同时,高塔顶部,叶城和玉锦搭乘着飞行法器,因距离过于接近,早已被第一时间卷入高塔之中。 等到所有修士都被吸纳完毕,秘境内的吸力奇迹般消失,一切回归常态,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幻觉…… 风云羽渐渐从混沌中清醒。 他睁开眼,立起身,目光扫视周遭。发现自己已被转移至高塔内部的一个奇异空间。 “这里是……叠加在秘境空间内的另一处空间?” 这个新的空间独特非凡,四围广阔无垠,天地法则似乎颠倒。 天际线上悬挂的不再是云层,而是一片辽阔的陆地。四周也同样分布着风格迥异的大地。 这片空间,脱离了常规,静谧无声,仅有植被装点其间,未见生命活动的痕迹,给人一种十分荒凉的感觉。 风云羽行走其中,心中满是新奇与疑虑。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错位的地面上,叶城与玉锦跌落于一片浓密的草甸之上。 得益于修为深厚,玉锦先一步恢复了意识。 混乱之中,叶城的身体不自觉地倾覆在玉锦身上,手臂无意间触碰到了她的敏感区域。 玉锦的眼帘缓缓抬起,随即发现了横陈于自己身上的叶城,眼眸中掠过一丝诧异,继而转为平静。 她伸出纤细的手掌,轻轻将其拍醒。 叶城渐渐清醒过来,实现对焦,在看清面前之人时,脸庞因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而染上了红晕。 急忙站起,低头道歉:“抱歉,玉锦姑娘,这一切纯属意外。我叶城自认非伪君子之辈,倘若玉锦姑娘觉得受辱,我愿意为此事负起责任。” 玉锦却平淡起身,全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我草谷医者,一生行医救人,见过世间百态。不过是皮囊相触罢了,无足挂齿。” 身为三重天修士,历经岁月洗礼,玉锦洞悉了许多秘境的本质。 站在高塔内部的独特空间里,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此地法则的不同寻常。 “看起来,这里才是秘境主人精心设置的传承试炼场,”玉锦解释道,“先前的五行法阵仅仅是初步筛选,真正的考验,是从现在开始的一切。” 叶城心中生疑,询问着:“传承试炼场?” 玉锦回答:“你感受不到吗?这里的时空停滞了,无论是自然界的生长还是个人修为的流转,一切都凝固在了此刻。就连我体内消耗的域气都无法自行恢复。” 听闻此言,叶城仔细观察四周,果真发现周围景物皆呈静默状态,甚至连紫霄映心镜都失去了往日的感应。 “除非获得传承或凭借空间术法,否则,我们将长久困于此地。”玉锦的话语冷静异常。 随后,她灵巧地取出发簪上的小葫芦,施展法诀,令其瞬间放大,足以承载二人。 脚尖一点,玉锦侧身骑坐其上,邀请叶城同乘。“跟上吧,我们要抓紧时机,先一步寻得传承,不然可能就回不去了。” 叶城点头应允,跃上葫芦尾部。 同时,与玉锦一样具有敏锐洞察力的另外五位三重天修士,也识破了这个奇异空间的秘密。 高塔内部隐藏着秘境主人遗留下来的诸多传承碎片,唯有找到它们,才有可能脱离这片诡异的囚笼。 然而,这些珍贵的传承数量有限,对于数百名进入其中的修士来说,这无疑是一场残酷的竞争。 时间和修为,成了生存的关键要素。 在这个被剥夺了域气的世界里,修为越深的三重天修士显然拥有更多优势。 玉锦及其五位同行,凭借雄厚的实力和丰富的经验,成为第一批踏入深处探索的修士。 六人的动向,自然引起了散布在其余错位大陆的修士们的关注。 他们不甘落后,纷纷跟随,希望借此机会寻求突破。 其中,风云羽的身影尤为引人注目。 他与众人不同,心中并无争夺传承的欲望,唯独记挂着的一件事,就只是追杀叶城。 第12章 暴君 与众多经验丰富的修士相比,此时的风云羽尚未完全领略秘境的危机。 然而,正是这份纯粹的好奇心驱使着他跟随人群的步伐,踏上这段未知之旅。 在最前方引领众人的,是位备受瞩目的三重天修士,此人身姿矫健,穿行于扭曲陆地之间,引得无数追随者瞩目相随。 风云羽心中虽不明就里,却依然能感受到这高塔内部空间的独特之处。 在缺乏外界域气支撑的情况下,过度依赖于使用身法赶路,有极大的可能会陷入困境。 于是他果断放弃施展身法,仅靠肉身独步错落大地。 在无数次跳跃与腾挪间,风云羽渐渐适应了这种特殊环境,并且发现自己竟能在第一梯队中稳定保持位置。 当然,这一切都要得益于他超常的身体素质,使之即便在不利条件下也能游刃有余。 同时,风云羽身边的“景象”也可谓是奇特非凡。 左边伴行的是一位厨子打扮的男修,一身深色的宽松长衫,身后背着一口硕大的黑色铁锅,腰间悬挂配套的厨具。 身高约两米二三,体型庞大如一座小山般,肥胖臃肿,脸上几乎看不到明显的五官轮廓, 令人惊讶的是,这胖子此时竟然手捧一大碗热腾腾的面条,肆意享受美食,丝毫没有因为身处紧张刺激的探险旅途而减少胃口。 更让人称奇的,莫过于他所展现出来的惊人行动力。 即便负重累累,依然能够轻松维持与风云羽同步的速度,仿佛身上背负的一切都不值一提。 目光转向右侧。 相较于左手边正在享用美味面食的厨子,风云羽右手边这位女修明显更具人间烟火气息。 虽然称不上倾国倾城之美,但那独具特色的气质却也让人难以忽略。 与风云羽脑海中仙骨清冷的仙子形象不同,反倒更像是出自市井之中,颇具江湖儿女的豪情。 上半身简单束缚,仅以束胸裹胸,搭配一件鲜艳夺目的红色大袍。 这件大袍仅披挂一侧肩部,剩余部分被巧妙系于纤细腰肢间,右臂自由裸露。 至于下半身,则是一件开衩至大腿高度的长裙,同时腰间挂有的一条棕色长鞭。 左腿套有类似踩脚袜款式的长护腿,双脚赤足接触地面。 「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风云羽夹在这两位个性迥异的修士之间,不禁产生了某种荒诞不经的感觉,仿佛误闯进了某档真人秀节目录制现场。 风云羽心中默默吐槽着,却又不得不对这二人刮目相看。 无论是左手边的厨子,还是右手边的女侠,这二人居然都能轻松追赶上他的脚步。 这时,右手边的那位女修转头望向风云羽,语气中略带好奇,“喂,那边的,你叫什么名字?” 风云羽闻声轻轻侧首,确认对方确实在询问自己后,这才平淡回应道:“渡光阴。” “渡光阴?”女修士重复一遍,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 显然,这样一个特别姓名让她感到新奇有趣。 “奇怪的名字。”她坦率直言,毫不掩饰内心想法。 随即,她伸出手指向自己介绍起来,“我叫莫邪,那边的胖子叫饺子。” 风云羽闻言,忍不住将视线转移至左侧那名肥胖男修身上。 只见他正埋头苦干,全神贯注于手中热腾腾面条,完全沉浸在美食世界里。 「饺子在吃面条……好奇怪的违和感。」风云羽心中暗自发笑。 莫邪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弧度,她试探性地发问:“你看上去倒是有些年轻,想来是第一次深入秘境吧?” 风云羽淡然一笑,轻轻摇头解释道:“倒也有过几次经验,不过这般体验还是头一遭。” 这回答既不完全否定也不直接承认,恰到好处地保持了神秘感。 “原来如此。”莫邪似乎对此并不意外,她迅速靠近风云羽身旁,突然伸手在其胸口,手臂上一阵摸索,时不时还捏上几下。 风云羽面不改色心不跳,任由对方动作肆意妄为,同时保持着冷静态度。“通常来说,这种事不是应该由我来做才对吗?” 莫邪闻言,先是愣住片刻,紧接着笑意更浓,手臂顺势环抱胸前,双手交叉挤压胸部形成诱人曲线。 “如果你想的话,倒也不是不行。”她故意卖弄风情,眼中流露出挑衅神色。 风云羽见状并未有所动容,仅停留数秒凝视后即收回视线,恢复常态。 显然,他对这类诱惑游戏早已司空见惯。 莫邪笑声却越发响亮。“看在你这么老实让我摸的份上,姐姐今天心情不错,决定传授点经验给你。” 接着,莫邪收敛起玩笑姿态,声音低沉下来,认真讲述道:“这里乃是传承秘境的核心地带。” “这秘境的主人,将其一生所学精髓分割成若干部分,散落在高塔各层,旨在筛选出最强之人,将衣钵传承给他。” “要离开这方囚笼,只有两条出路:一是修炼更高层次的空间术法,凭借个人力量离开这方空间。二是取得传承认可,赢得秘境主人首肯。” “而那些得以获取传承碎片逃离桎梏的修士们,他们的手中大多只握有一角碎片,而非整的传承。” “想要收集齐全部宝典,必然要经历连番苦战,挑战诸位对手。” “谁能取得整套秘籍,谁就能成为所有候选人里最为突出佼佼者,正式接过秘境主人的传承。” 风云羽聆听完毕,脑海迅速整理接收讯息。「原来如此,原先还以为时限已至便会被自动传送出去,未曾料想竟藏匿这般玄机。」 「虽然不知道这女人说的有几成是真的,但至少我可以从这些繁杂线索中抽离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看来想要脱离此地,仅凭单方面逃避或等待时机已然行不通。唯有积极获取这空间内的传承,才能开启自由大门。」 「至于和叶城的恩怨纠葛,就暂且搁置一边吧……」风云羽正想着,突闻莫邪笑声响起,伴随阵阵魅惑体香扑鼻而来。 “哎呀呀,为何沉默啦?是不是怕被困住回不去?”莫邪进一步逼近风云羽,挑衅意味十足。 “果真怕了?甜言蜜语可以买通我哦,或许我会出手相助呢~”莫邪轻启红唇,吐露诱惑之词。 “这张俊美脸庞加上健硕肌肉,确实让人难以抗拒。放在这里岂不是暴殄天物嘛~” 风云羽抬眸望向眼前人,察觉对方态度并无虚假成分。 「我说怎么突然闻到一股鸡屎味,原来是有只鸡在旁边啊。」他心中暗叹一声,随即目光转向莫邪腰间配饰。 「原以为只是战斗利器罢了…难道她还偏好sm玩法?」 尽管感激对方坦诚分享情报,但风云羽着实是对这种类型的人感到反感。 「这个距离下的话,如果我直接朝着她的脑袋来一拳,应该能做到一击必杀吧?」风云羽右手攒动着,跃跃欲试。 却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左侧方向,那位名叫饺子,体型臃肿男修正紧紧盯着这边。 「不行,此人明显跟这女修认识,万一对方联合起来对付我怎么办?」风云羽脑中快速盘算着可能性。 「虽有信心单独应对这二人中的其中一个,但在一对二的情况下,我获胜的几率不大。」 「考虑到如今所处特殊环境,四周并无域气充斥,而我自身又无法自行恢复域气,绝不利于消耗战拖沓。」 「还是保存实力至上,切勿逞一时之快。」风云羽心中暗自发狠,决定暂时忍耐,避免无谓争斗损耗精力。 于是,他抬起下巴,直视莫邪回答道:“不必了,我想我多少还是有着能自保的能力。” 闻言,对方眼神中流露出些许遗憾之意。“唉,真是遗憾呐~”莫邪嘴角勾勒一抹浅笑,似有所思。 三人疾驰穿梭,翻越重重错乱陆块。 直至目睹一位修士的残骸突然闯入视野,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如同陨星坠落般与三人擦肩而过。 三人惊讶之余立即停下脚步,迅速分散开来,各自选取高耸巨石为据点,俯瞰整个岩地上发生的一切。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然置身于一片熔岩肆虐的浩瀚大地,四处弥漫着灼热气息与赤红光泽。 遥望前方,一片宽广岩层中央,几十位修士集结成阵,展开激烈争斗。 刀光剑影交错辉映,彰显非凡气势。 目光延伸至更远处,一座通过岩石板小径连接的空中岛屿依稀可辨,其上闪烁微光,吸引着众修士趋之若鹜。 正当三人关注焦点集中在下方战斗时,高空传来轰鸣巨响,两名修士凌空现身,一男一女势均力敌。 女子面貌娇艳动人,赫然是不久前营救叶城脱险之人,玉锦。 男子则为曾在高塔外倡议共谋大事的图姓修士。 在这三重天修士对决中,双方纷纷施展出惊世骇俗神通妙法,每一招一式皆蕴含磅礴威能,狂暴涟漪席卷四野,令低阶修士如蝼蚁般颤抖不止。 然而,即便面临灭顶之灾,这群一。二重天境界的修士却毫无畏惧,毅然决然冲向空岛,舍生忘死,只为一线生机。 风云羽双眼洞悉着战场全貌,发现诸多修士对那岛上微弱的光芒都抱持有强烈的欲望。 心中明悟,确信那岛上的物品关乎离开秘境的关键。 「看来,这女人竟真的未曾诓骗于我。」 「不过,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夺得传承,又谈何容易?」风云羽皱眉思索,深知难度系数颇高。 「等等,那是……」正当风云羽犹豫之际,忽然瞥见一道熟悉身影跃入眼帘,正是自己苦苦追寻许久的叶城! 此时的叶城已将大多数修士远远抛在身后,独步接近那座神秘的小岛。 风云羽眼见此景,心中不由涌起一阵狂喜,暗叹天公作美,此乃天赐良机! 不仅能除去盘踞心头的顽石,更能借此良机,寻觅逃脱之路。在澎湃的心情中,风云羽迅速在脑海中勾勒出一项粗略的计策。 他自知正面硬撼三重境强者以及众多修士绝非易事。 不过眼下这两位三重境修士正于上空激战,无人顾及地面。他或许可以借助这个机会,表面上与叶城伪饰对决,实则接近那传说中的传承之地,伺机而动,一举拿下。 随着念头落定,风云羽身形骤变,迅猛出击,直指叶城,气势磅礴。 身旁莫邪与饺子愕然注视风云羽举动,纷纷摇头叹息。 莫邪轻叹一声,目送风云羽渐行渐远背影,“到底还是涉世未深,欠缺稳重考量。” “真是可惜了……” 风云羽一路踩着脚下众多修士们的肩膀或是头顶,迅速逼近了叶城的身后。 他一心只想杀死叶城,哪知此举竟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冒犯吾等尊严!”诸强虎视眈眈,怒火中烧,纷纷亮出武器,准备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挑衅者。“自寻死路,休怪咱们手下无情!” 高空之上,玉锦敏锐捕捉到了这奇异的动向,她焦急呼唤,试图阻止悲剧发生。“叶城!小心身后!” 然而,风云羽动作迅速,抢先一步,将全部杀伐之意凝聚于右腿,狠厉踢向叶城的后颈。 “砰!”伴随着一声巨响,叶城承受不住如此猛烈攻击,径直坠向小岛。 目睹此景,玉锦内心震撼不已,恨不得立刻飞扑过去施救。 然而,图元空却挡住了玉锦前进道路。 “玉锦仙子,”他笑眯眯地问道,目光不经意扫过叶城所在位置。“看来你很关心那位朋友嘛。” “图元空!你竟敢妄图阻碍我去路?”玉锦愤怒质问,显然对眼前局面不满。 “不要欺人太甚!”形势紧迫,她本能的想要借用宗门的影响力,威胁图元空退缩。 图元空闻言嗤之以鼻,不屑回答:“玉锦小姐莫非想借助草谷势力压制图某?”他嘴角勾勒讥讽弧线,“这里可是秘境深处,大家理应自凭神通,何须拉拢外援?” “你!”玉锦冷哼一声,终究无法反驳对方言论。 图元空说的句句在理,修士之间的冲突,确实存在特定规范。 倘若双方身处秘境之类封闭场所,允许自行调解纠纷。 反之,若置身外界,则需严格遵照正式流程,发布挑战书,公开宣战,邀请众修士监督对决,确保公正。 玉锦迅速调动体内域气,汇聚于右手掌心。只见她右手轻轻一挥,图元空周身涌现出数根粗壮藤鞭。 这数条鞭身上布满了锋利刺钩,散发出阵阵阴森寒气。 图元空从容不迫,指尖轻轻拂过虚空。 紧接着,四把炽烈刀锋破空而至,精准切割藤鞭,轻易瓦解了玉锦攻击。 “雕虫小技而已。”他冷笑回应,显然对这种程度技巧不屑一顾。 随后,图元空主动迎了上去,祭出一系列术法。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深意,刻意控制节奏,只是为了牵制玉锦。 玉锦洞察其用心,咬牙坚持抵抗,力求尽快摆脱纠缠。 两人你来我往,交手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岛上,叶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双眼因剧烈的冲击而充血泛红。 回首遥望,风云羽已再度逼近,一记强劲侧踢,正中面颊,鲜血从口中和鼻孔喷涌而出。 叶城再度飞出,重重摔落在地面。 “咳……”他痛苦呻吟,全身剧痛难忍,几乎丧失反抗意志。 风云羽收腿站定,眼中闪过嘲讽:“叶城,我终于找到你了,这等待的时间可真是漫长啊。” 他紧了紧右手上戴着的护腕,目光扫过天空,看向玉锦所在之处,“我曾疑惑,你何以重伤还能苟延残喘?原来背后有他人援手相救。” 叶城勉强抬起头,“是你……” 对于风云羽现身,叶城并不感到惊讶,甚至带有一丝理所当然。 在这个世界里,利益至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纠葛。 修士间的矛盾,随着每次相遇,都必定会激起新一场的风波,直至其中一方彻底崩溃为止。 然而,正当风云羽与叶城剑拔弩张之际,那条连接岩地与小岛的岩石路径上,忽然涌现数名修士,宛如狂潮般汹涌而来。 他们的目的各不相同,有人觊觎着小岛中心祭坛上闪烁的光点,企图据为己有。 有的人则直指风云羽,意图将其擒获或消灭。 他们咆哮着,呼啸着,不顾一切地朝前冲锋。 风云羽面色阴冷,身躯一侧,单臂如虎尾横扫,清脆的骨头碎裂声此起彼伏,最前方的修士瞬息间毙命于他的手中。 接着,他大步跨出,一脚重重踩在岩石小径上。顿时,石板无法承受这般巨力,轰然爆裂,龟裂纹迅速扩散开来。 来不及闪避的修士们惊惶失措,纷纷失足坠落,落入下方沸腾的岩浆之中,惨叫声戛然而止。 幸存的修士虽然暂避一时之难,但也因此失去了角逐传承的机会,愤怒与不甘写满了他们的脸庞。 他们瞪大眼睛,将所有的怒火集中于风云羽一人,心中咒骂连连,渴望亲手复仇。 然而,面对风云羽的强大力量,他们也只能暗自压抑着那份仇恨,畏惧于他不可一世的实力。 这一刻,风云羽俨然成了所有人心中的公敌,每一双眼睛都燃烧着熊熊怒火,却无人敢轻举妄动。 在修道界里,实力决定一切,风云羽的霸道行径虽招致众怒,却也让一众修士们深刻认识到自身的无力,只得在内心深处默默祈祷,期盼能有机会扳倒这位霸主,夺回本该属于自己的尊严。 但在此之前,他们只能忍辱负重,静候时机,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心中的希望,以免再次成为暴君的牺牲品。 随着通路中断,小岛上仅剩风云羽与叶城两人相对而立。 几乎同时,小岛脱离了岩地的牵制,一阵颤抖之后,竟然奇迹般悬浮起来,缓缓漂浮于岩浆之上,宛若一片孤独的空中孤舟。 风云羽迅速调整姿态,稳住脚步,俯瞰脚下变化,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这样也好,少了些杂音。” 他目光如炬,声音冰冷无情,“这一次,底下再没有清澈的河水让你侥幸存活了!” 第13章 暂时联手 叶城深吸一口气,从口中咳出一团混合着愤懑的瘀血,眼神凝重地望向风云羽。 此刻,内心的压力如同泰山压顶,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眼前这个男人,无疑是他在踏入修道一途中遭遇的最强对手,不仅实力深厚,出手更是毒辣无比,令人胆寒。 玉锦此刻正被图元空牢牢牵制,叶城明白,此时此刻,唯一可以信赖的就是他自己,以及手中那把长剑。 幸运的是,高塔内部的法则似乎比他的紫霄映心镜更加强悍,尽管停止了伤害的反馈,但映心镜仍然持续运行着吸收伤害的能力,给予他一线喘息之机。 意识到这一点,叶城的眼神闪过一抹坚定,他知道,只要把握住机会,仍有逆转的可能性。 毕竟,他还握有一张未曾曝光的底牌,这张牌足以在关键时刻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甚至足以将风云羽彻底终结在这秘境之内。 下一瞬,风云羽的拳风呼啸而至,仿佛携带着山崩海啸之势,汹涌澎湃,压迫感已经笼罩全场。 叶城反应敏捷,几乎在同一时刻抽出腰间的长剑,准备迎击。 然而风云羽的战术变化多端,就在即将碰撞的刹那,他巧妙地收回了拳头,身影如游龙般灵巧旋动,猛然间化作凌厉的腿鞭,直蹬叶城的腹部。 叶城只觉得眼前一花,风云羽的腿影已经逼近腹部。 他不得不放弃剑招,急速后跃,仅凭身形灵活勉强避开致命一击。 风云羽的踢腿擦着叶城的衣服边缘掠过,带起一阵狂风,显示出其力道之强。 首次攻势受挫,风云羽并未有半分迟疑,紧接一记沉猛的拳击再至,迫使叶城刚刚落地的一刹那,匆忙间横剑护于胸前,试图抵挡。 然而,双方实力悬殊,风云羽这一拳力道奇大,叶城顿时感觉如遭重锤击打,整个人被硬生生弹飞,撞击力令他几乎窒息。 眼看风云羽乘胜追击,准备再度施加致命一击,形势万分危急。 叶城心中一凛,拼命激发体内的域气,低喊一声:“太古龙纹诀!” 一瞬间,龙吟震天,犹如巨兽觉醒,一股磅礴之力自叶城体内涌现,遍布全身。 随着一声激昂的龙啸,风云羽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反弹出去,身形踉跄,显然未曾料到叶城竟然拥有如此反扑之力。 风云羽面色骤变,瞳孔微缩,他身体尚未完全调整过来,叶城的反击却已杀至。 长剑破空,银光一闪,直取风云羽胸膛。 风云羽心头警钟大响,情知难以完全闪避,当机立断,浑身域气迸发,环炎护身随心意而动,顷刻间双臂被赤焰环绕,形成一层炽热的火焰护盾,以抵挡这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叶城额头上浮现出一对微凸的小尖,犹如初露的龙角。 而他的双臂之上,则悄然生长出淡青色的龙鳞,虽然最终只覆盖了双手拇指,但这细微的变化,却赋予了他无匹的力量增幅。 双臂上长剑之重,恍若千钧之压,风云羽敏锐感知到危殆临近,果断选择利用身后空隙,身形急速后仰,巧妙避开直面撞击,仅以微弱惯性承受余波。 稳定住身形,他迅速检视伤势,只见双臂衣袖破碎,显出两道细窄痕迹,虽不至于流血,却已证实叶城招式的犀利。 风云羽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细细咀嚼着与叶城交手的每一分细节。 他不禁感慨,叶城的坚韧程度,远远超过了先前的认知。 忆及最初在气灵泉旁的遭遇,自己或许曾有过疏忽,低估了叶城的真实实力,以至于那一刻的对抗显得如此仓促。 然而此刻,风云羽清晰地意识到,叶城早已做好了周全的准备,要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将其制服,简直是天方夜谭。 究其缘由,他自省己身,坦诚承认,无论是术法的广度还是修为的深厚,自己都有所欠缺。 首次过招,显然风云羽稍落下风。 然而,叶城的面容未见一丝得逞后的喜悦,反而眉宇间隐含深邃。 他深知,刚刚一击虽破开风云羽的防护,却未能达到预期效果。 究其根源,还是因为他对太古龙纹诀仅限于初步涉猎,只能借此增强体魄,未能充分掌握其核心法诀。 此外,叶城深知太古龙纹诀的局限,它的力量虽强大,却不宜久持,持续激活将大幅消耗域气,非明智之举。 然而,眼下情势紧迫,风云羽攻势再起,不容叶城有片刻迟疑。 炎浪滔天,火舞流光。 风云羽手中一系列娴熟流畅的招式接连而出,环炎护身更是发挥至极致,攻守兼备,使叶城不得不全力以赴,陷入苦苦抵御的状态。 不过,风云羽并未因此而沾沾自喜。他清楚,在这看似无人问津的小岛上,潜在的威胁远不止眼前可见。 远处,那群修士并未袖手旁观,他们正在行动。 几名修士已经开始施展术法,意图构筑一条连接小岛的道路。 而高空之上,图元空与玉锦表面上激战正酣,实际上,图元空却并未全力出手,他保持着对下方战况的警惕。 一旦风云羽或叶城任意一方接近传承所在之地,图元空必然会立即终止争斗,出手阻止。 再望着远处那身份不明的莫邪与饺子。 风云羽不禁反思起自己来。「当初真不该图那一时之兴,跑进这秘境中来。」 尽管在秘境内,他幸运地邂逅了气灵泉,收获了不小的裨益,但这似乎不足以弥补此刻他所面临的巨大代价。 风云羽体内域气奔腾,攻势如浪潮般一波接一波,从未间断。 空气中弥漫着火焰与空气摩擦产生的炽热气息,光芒四射,留下一道道绚丽的轨迹。 随着每一次掌风与叶城长剑的激烈碰撞,清脆的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编织出一首只属于这场对决的独特旋律。 风云羽步步为营,攻势愈发凌厉,叶城则被迫转入全面防守姿态,形势岌岌可危。 叶城心中明白,照此下去,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败北。 现在的局势与以往截然不同,那时在气灵泉畔,他还有所保留,未曾展露全部实力。 但今日,如果依旧束手束脚,不仅失去的将是生机,更是他叶家的尊严。 于是,叶城果断做出决定,他深呼吸一口,胸腔鼓胀,体内积蓄已久的力量汹涌澎湃。 手中长剑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决心,发出细微的颤鸣。 “流云逐日!”叶城一声低喝,一式剑法瞬间展开,剑尖舞动,宛若流动的白云追逐初升的日光,光影交错,瞬息万变。 叶城凭借此招巧妙地化解了风云羽的连番猛攻,剑芒闪烁,逐渐与风云羽的攻势抗衡起来,形成了攻守交替的均衡态势。 随着时间的推移,低境界修士在持久战中的劣势逐渐凸显,尤其是对于体力与域气的消耗,成为了限制二人发挥的关键因素。 风云羽能明显感受到,体内那狂暴的火焰,此刻如同肆虐的野兽,已经开始吞噬他的血肉,带来阵阵灼热与痛楚。 叶城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在连续不断的高强度交锋中,他的身体承受着来自太古龙纹诀与凌厉剑气的双重打击,皮肤之下,无数细小的伤口悄然浮现。 但很快,紫霄映心镜的神奇功效再次展现,那些遍布全身的伤痕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恢复了原本光滑无瑕的肌肤。 风云羽目睹这一切,心中震惊之余,也感到压力倍增。 对于那些站在远处岩地上观望的修士们而言,眼前的景象无疑是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几乎超越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叶城,一个理论上,尚处于一重天的修士,与风云羽这位刚踏入二重天,常静天不久的新晋修士,所展示出来的战斗强度与气势,已然打破了常规的认知框架。 通常而言,低境界的修士由于体质与域气的局限,战斗方式往往较为保守,注重技巧而非纯粹力量的对抗。 然而,叶城与风云羽的对决,却完全颠覆了这一印象。 两人的每一招每一式,都令在场的所有人瞠目结舌。 “叶城,放眼望去,群雄环伺,你认为仅凭一己之力,就能穿越这重重包围,夺得传承,安然离去吗?”这是在两人再度交锋,风云羽刻意靠近叶城耳边,以只有二者能闻的音量,倾吐而出的警示。 原本,风云羽心中的如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他打算利用与叶城之间的纠葛,伪装出一场激烈的斗争,在乱战中暗中接近那传承所在之地,伺机一举斩杀叶城,然后独自逃离秘境。 然而,事实证明,叶城的实力远比他想象中要深不可测。 持续的缠斗不仅未能占据上风,反而逐渐显露出颓势,让风云羽意识到,若继续这般僵持不下,只怕最后会便宜了那些窥探已久的旁观者。 叶城听罢风云羽的话语,心中亦泛起波澜。 环顾四周,在围剿的修士人群中,各个势力虎视眈眈,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贪婪与算计。 想要单凭一己之力想要冲出重围,几乎是不可能的。 此时的他,陷入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 风云羽的声音充满诱惑,试图穿透叶城的心房。“归根结底,你我之间的纷争,不过是源于资源之争罢了。” “而在王城,我人脉广博。若你能与我化敌为友,共享此次传承,我承诺将尽我所能调动人脉资源,全力助你修炼精进,乃至解决你的婚约困扰。” 与此同时,他轻轻地将一只纳戒推向叶城的手掌,动作格外隐秘,眼神示意其检查内部的内容。 这是他在情急之下想出的缓兵之计,寄希望于通过利益交换,平息眼前的剑拔弩张,为自己赢得喘息之机。 一旦叶城同意联合行动,便可以在取得传承后,寻机除去这个强劲的对手,进而独享其所有的财富与秘密,包括叶城身上尚未揭晓的底牌和手段。 叶城手指微微一触,纳戒光芒微闪,神念随之潜入其中,瞬间映入眼界的景象让他心头一震。 金银铺展,堆积成山。 叶城虽然已有所心理准备,但仍忍不住为风云羽的大手笔感到惊讶。 一番权衡,尽管知道风云羽口中的联盟不过是临时权宜之计,背后隐藏着更深一层的目的。 然而,在这危机四伏、敌人环伺的环境中,叶城也意识到,单纯依靠自身力量,很难保证传承的安全与自身的安危。 叶城的攻势渐缓,话语中的坚决清晰可辨,“我同意你的提议,不过有个前提,那就是她必须同行。” 说着,叶城的目光投向上空,定格在正与图元空激烈交锋的玉锦身上,那份深情与守护之意溢于言表。 风云羽内心则是一阵腹诽:「到这时候了,还在用下半身思考。明明可以趁着玉锦与图元空缠斗的契机,悄悄溜走,减少许多麻烦。」 他心底不由得暗叹,倘若让图元空察觉到他们二人的意图,还会不会有如此轻松的离去机会,实在难说得很。 风云羽眼中的讽刺一闪而逝,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吧,只要你能带得动她,我没意见。” 事实上,风云羽心中已有计较。 若是叶城执意带上玉锦,那么必将增添不少变数,无论是速度还是安全性都会受到影响。 但这也给了他一个新的策略思路…… 第14章 三重天修士下场 风云羽与叶城的战斗逐渐显现出不同以往的节奏,表面上看似依然激烈,实则双方皆有所保留,暗中调整步伐,悄然向着传承方向挪移。 他们的每一次攻防转换,都巧妙利用地形,借力打力,尽量减少域气的损耗。 图元空身为强者,自负的他并未察觉到风云羽与叶城的细微变化,仍旧沉浸在对于玉锦单方面的压制中,全然不知下方二人正在密谋脱身之策。 反倒是玉锦敏锐地捕捉到了叶城与风云羽间的微妙变化,尽管不解其意,却直觉告诉她在关键时刻,跟随这对组合的步伐或许能带来转机。 于是,她加大了与图元空周旋的力量,迫使后者不得不认真应对,无形中给予了叶城与风云羽更多操作空间。 风云羽与叶城的眼神交汇,他们几乎是同一时刻动身,径直朝着传承所在地飞驰而去。 风云羽凭借超群的身体素质与精湛的身法,宛如轻燕掠水,姿态优雅却又迅猛无比,领先叶城数步之遥。 那目标,一座古老的祭台,赫然呈现在他们面前,其上供奉之物清晰可见,距离风云羽仅余数息之距,似乎伸手便可触及。 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风云羽只感觉一阵劲风从后袭来,右臂突然被一股诡异力量紧紧束缚,软鞭如蛇一般缠绕而上,硬生生将他的前行之势截断。 他猛然回首,发现莫邪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视野边缘,那曾悬挂在腰间的长鞭,此刻成了阻碍前进的最大障碍。 与此同时,叶城的处境同样堪忧。 在他毫无防备之际,一个庞大的身影如山岳倾覆而来,将他重重镇压,正是饺子。他以体重为武器,将叶城死死钉在地上,使之动弹不得。 原来,当风云羽与叶城奋力冲向传承所在之时,观战已久的莫邪与饺子便采取了行动。 他们一路横扫过众多修士,留下一片狼藉,趁着小岛漂流至岩地附近的契机,一跃登上了这座小岛。 莫邪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与玩味,魅惑一笑间,手中的软鞭轻轻一拽,意图将风云羽拉至她的身边。“弟弟,你怎的这般心急呢?也不等姐姐我一起啊。” 风云羽感受到一股力量通过长鞭传来,本能地沉稳下盘,稳定重心,同时反握住长鞭,与莫邪短暂对抗。 但不久,莫邪竟然主动放松了力道,借助刚刚形成的惯性,顺势朝着风云羽靠拢。 风云羽心中警铃大作,一股莫名的恐惧油然而生,仿佛只要被莫邪接触,便会失去某种至关重要的事物。 情急之下,他爆发出体内蕴藏的强大力量,手腕一翻,竟直接掐住莫邪的脖颈,用力一甩,将她整个人抛了出去。 莫邪娇躯如同落叶般飞旋而出,眼看就要重重砸落在地。 这时,饺子适时伸开双臂,如同一面坚实的盾牌,主动迎上前去,用自己的身躯作为缓冲,稳稳接住了莫邪,避免了她受到任何伤害。 叶城眼见此景,心中一喜,趁机从饺子的压制下解脱了出来。 在挣脱饺子的束缚后,没有犹豫太久,便迅速来到风云羽的身边,形成了临时联盟。 尽管风云羽此前曾对他抱有杀意,但在现下的环境中,唯有暂时的团结才能抗衡更加强大的敌人。 这种“敌人的敌人即朋友”的理念,让他们暂时搁置前嫌,站在了相同的阵线上。 小岛上的变化虽然引来了图元空的目光,但这片刻的关注并未引起他的过多重视。 在他的眼中,那些所谓的“麻烦”不过是微不足道的波澜,无法撼动他心中的那份傲慢与自信心。 这份笃定,源于他对自身实力的深刻认知,以及长期积累的经验。 他坚信,即使是在如此错综复杂的局势下,自己也有足够的手段应对各种挑战。 图元空对着玉锦微微一笑,语气中满含讥讽,“看来,玉锦仙子的朋友,似乎是遇到了点小困扰啊。” 从一开始,图元空便以一种玩味的心态对待与玉锦的交锋。 玉锦出身草谷,虽享有丰富的修行资源,但在术法方面,她的专长偏向医疗与治愈,较少涉及进攻性的术法。 这一点,恰好成为了图元空眼中的短板。 而图元空,虽身为一名散修,但他所学的术法却大多为致命的杀招,再加上自身三重天境界的修为,他自然认为自己是场上无可争议的最强者。 回忆往昔,图元空曾见识过许多强大修士的风采,他们在外面的世界中呼风唤召雨,威震四方,相比之下,自己不得不屈居人下,忍气吞声。 而现在,身处这个密闭的空间,图元空第一次尝到了成为强者滋味。 这种感觉让他陶醉,甚至萌生出了想要延长停留于此的想法。 不过,他深知这只是一个短暂的幻想。 秘境内荒凉寂寥,缺少生命的气息,长时间逗留并无益处。 因此,图元空早便打算充分利用这段时间,在秘境开启的期间,尽情挥洒自己的强大力量,体验那种无人能及的荣耀与尊崇。 玉锦听到图元空的话,只是淡然地向下看了一眼。 她并不了解叶城与风云羽之间具体的恩怨纠葛,但从远处的情况判断,可以看出二人在某种程度上找到了共识,暂时搁置了过去的矛盾。 下方的小岛上,莫邪在饺子的护佑下缓缓站稳,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她没想到风云羽会毫不犹豫地对自己动手。 叶城几度闪跃,快速移动至风云羽的身旁,呼吸沉重,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战斗,体力与精力消耗极大。 风云羽同样迅速探查了自己的身体状况,体内的域气仅剩四成左右,且由于连续施术,身体开始出现细微的不适与疲劳累积,这些都是术法使用过度的征兆。 面对眼前莫邪与饺子的威胁,风云羽坚定地望向二人,毅然迈步向前,对着叶城发出了简短却有力的指令:“你去夺取传承,我会为你争取时间。” “你……”叶城刚想开口说什么,却被风云羽冷冽的话语制止。“别婆婆妈妈的,赶紧跑起来!” 叶城心中一凛,明白此刻不是磨蹭的时候,果断转身疾驰离去,向着传承所在之处奔去。 与此同时,风云羽掏出最后一颗霜华雪体丹,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 服下之后,风云羽浑身散发出一阵寒光,随后扑向莫邪与饺子,独自承担起拦截二人的重任。 见风云羽主动向着自己迎来,莫邪手中的符箓激发,身影如同鬼魅般瞬间贴近风云羽,抬腿就是凌厉的一脚。 风云羽反应极快,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用臂挡在身前。 然而,眨眼间,莫邪的身形就在风云羽视野中消散。 正当风云羽愣神之际,莫邪的身影竟诡异的出现在他的身后,同时。手中短刃悄无声息地朝风云羽的要害袭来。 风云羽的背上瞬间升起一股冰凉,这是他对危险敏锐的直觉。 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运转域气,激发了环炎护身,身体周围立刻燃起一圈炽热的火焰护盾。 一声金属撞击般的清脆声响回荡开来,莫邪的短刃触碰到风云羽的火炎护盾,发出震颤。 风云羽旋即转身,凝聚全身之力,挥舞着手中的烈焰,朝着莫邪发动反击。 “砰!”一道岩墙突然凭空出现在风云羽前方,正是饺子紧急召唤出的屏障,及时阻挡住了风云羽猛烈的一击。 岩石与火焰相撞,爆发出巨大的声响。 面对风云羽的猛烈反击,莫邪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能如此轻松化解自己的攻击。 但下一刻,莫邪脸色一沉,看向饺子所在的方向喝斥道:“不要干扰我!” 言语中流露出一丝罕见的烦躁。 显然,她对饺子的行为感到不满,不愿让任何人打乱自己的节奏。 饺子闻声显露出讨好的表情,随即双掌猛击地面,只见一根粗壮的石柱从地下突兀冒出,托举着饺子的身体,急速射向叶城。 风云羽心头一紧,正当他准备施展身法追赶叶城时,却发现腰部被莫邪不知何时甩出的柔软长鞭悄然缠绕。 这突如其来的束缚使他顿足,行动受阻。 一旁,莫邪的笑容让人捉摸不定,似乎藏着某种未宣之秘密。她对传承之事似乎并不特别在意,反而像是另有所图。 风云羽猛地抓住缠绕在腰间的软鞭,猛力一拽。 莫邪果然再次顺势而为,轻盈地借力靠近,双臂环绕风云羽的脖子,整个人几乎贴合在他身上。 “你可是第一个,在我的手中活下来的男儿呢。”莫邪轻轻开口,声音中带有一种异样的魅力,令人难以抗拒。 风云羽心中虽对莫邪的亲近之举感到极度反感,但在关键时刻,他明白什么才是当务之急。 没有迟疑,他果断踩地发力,朝着饺子所在的岩柱冲刺过去。 一记重击,狠狠地踹在岩柱之上,巨大的冲击力瞬间使其断裂,失去了稳固性。 随着岩柱的倒塌,饺子顿时失去了立足之地,从半空中坠落。 风云羽趁此机会,再次启动环炎护身,火焰形成的护盾不仅将他自己笼罩其中,也成功地将莫邪与自己分离。 紧接着,他看准莫邪的侧腰,精准地踢出一腿,将她踢飞出去,有效地制造了距离。 饺子在目睹莫邪被风云羽击飞的一刻,立即舍弃了对叶城的追击,转向去接住下落的莫邪。 这一切仅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却也正如风云羽所预料的那样。「果然,比起争夺所谓的传承,饺子对于莫邪的安危显然占据优先级。」 莫邪的娇嗔之声响起,话语中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她望着风云羽,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风云羽的冷硬与果断,似乎触动了她内心某根隐秘的弦。 不过,对于风云羽来说,这些情感波动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稳稳落在地上,没有过多关注莫邪和饺子,目光锁定在叶城的身上。 叶城耳畔传来了身后的动静,好奇心驱使他想要回头探个究竟,然而求生的本能却又让他克制住了这份冲动。 眼前的祭台,承载着传承,对于叶城而言,这意味着一个改变命运的契机。 于是,他摒弃杂念,加快步伐,一心向祭台靠拢,决心把握住这难得的机会。 而就在叶城已经踏上祭台,即将触碰到传承之际,图元空动身了。 他瞬间挣脱了玉锦的束缚,出现在叶城身旁。 手掌轻轻一挥,空间中骤然涌现无数锐利的冰锥,它们仿佛由虚无中诞生,尖锐的前端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以惊人的速度向叶城激射而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叶城愕然发现,尽管图元空的动作慢得几乎肉眼可见,自己明明有机会躲闪,身体却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禁锢,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抵抗。 叶城的眼眸里映照出那一排排冰冷的冰锥,他能清晰地看到每一枚冰锥上的纹路,感受着即将到来的冰寒气息,却只能无助地看着那些冰锥逼近,直至贯穿自己的身躯。 图元空站在祭台之上,淡然的姿态与刚刚发生的血腥一幕形成鲜明对比。 “嗯,还真是惊险啊,”他轻声感慨,“我的宝贝差点就被这只小老鼠给偷走了。” 语气中透出些许戏谑,仿佛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完全不足以撼动他的心境。 第15章 昔日的叶家少主 三重天修士的介入,标志着事态升级,同时也意味着更高层次的对抗即将上演。 玉锦的身影缓缓降落,来到了叶城身边。 “叶城,你还好吧?”玉锦急忙使用术法治愈叶城的伤口,尽管治疗效果不如预期那么显着,但至少保证了叶城能够暂时移动。 “多谢玉锦姑娘,在下并无大碍。”叶城感激地回应着玉锦。 在面对三重天修士的强大攻击时,紫霄映心镜虽发挥了其应有的防护作用,吸收了大量的伤害,但它本质上仍是一款侧重于防御而非修复的法器。 对于体内受到的创伤,特别是深层次的损害,它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因此,对于肉体的恢复,持有者必须依靠自身的力量慢慢疗养。 回想起先前,叶城身上的细小伤痕之所以能在短时间内愈合,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修炼的太古龙纹诀。 这门功法不仅仅提升了叶城的基础体质与战斗力,更重要的是,它赋予了他超乎常人的自愈能力。 然而,即便如此,叶城的恢复也有其限度。 在面对如此严重的伤害面前,太古龙纹诀的作用显得捉襟见肘,无法在短期内发挥出应有的效力。 毕竟,叶城对这门功法的理解和掌握尚浅,仅处于入门阶段,面对如此严峻的考验,自然难以做到完美应对。 岛上的情形变得愈发紧张,图元空的存在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压迫得那些辛辛苦苦抵达此地的修士们喘不过气来。 恐惧与震撼混合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使得每个人的双腿都不自觉地开始打颤。 他们亲眼见证了图元空的强悍,那种犹如天堑般的差距,让他们深感无力。 风云羽、莫邪与饺子三人之间的战斗也因此暂停,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在了图元空身上。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无不验证了风云羽的推测:「正如我所料,当有人靠近传承之地,图元空绝不会袖手旁观。」 「让叶城先行尝试,确实是明智之举。」风云羽在心里默默分析,「如果我亲自前往,虽有很大机率直接获得传承,但夺宝之后能否全身而退则成了未知数。」 他深知,自己不像叶城那样,拥有护身法器。 在承受图元空的全力一击后,他自问未必能侥幸存活。 风云羽心中盘算着种种可能性,寻找着唯一可行的道路。 但凭借一己之力对抗众多高手并顺利逃脱,绝非易事。 而反观图元空,在面对眼前这诸多修士之时,他的神情中并没有丝毫的畏惧。 与此同时,图元空面对众多修士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在他的眼中,这群人并非威胁,而是展现自身力量的舞台。他的脸上看不到半分惧意,相反,一股莫名的亢奋油然而生。 他享受着力量带来的极致愉悦,那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令人沉醉。 图元空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转身迈步,径直走向祭坛的方向。 “哈哈哈哈哈哈!诸位道友,恕图谋先行一步,你们就尽情享受这片天地吧,如同置身于自家花园,自在逍遥,哈哈哈哈哈哈。” 图元空的笑声在岛屿上空久久回荡,那是一种肆无忌惮的狂妄,毫不掩饰对在场修士的蔑视。 他的言辞中充满了嘲讽,显然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然而,面对如此明目张胆的侮辱,一群修士沉默了。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之火,却无人敢迈出反抗的第一步。 现实的残酷再次彰显,在这个世界里,实力决定地位,弱小即是原罪,唯有强者才配拥有话语权与安全感。 图元空嘴角勾勒起一抹得意的弧度,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捧起了那装载着一份传承的木盒。 在这一刻,风云羽的目光却并未追随图元空的背影,而是转向了另一侧的叶城。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思索与探究。 他猜想,叶城身上必定藏着不止一张底牌,除了已知的那个护身法器之外,叶城可能还有其他尚未曝光的手段。 可眼看那图元空已经取得了传承,却依旧不见叶城有什么动作。 风云羽心头闪过一丝忧虑。「难道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叶城还在犹豫吗?又或者是他的底牌已经被消耗殆尽?」 这样的念头令风云羽眉头微蹙,一旦在计划中担当主力的叶城失去了抵抗之力,局势恐将陷入被动。 风云羽左手潜入袖中,暗暗握紧袖中的符箓,同时,时刻准备唤出随心,以备不时之需。 就在风云羽紧张之际,叶城的动作打破了僵局。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色泽鲜艳的丹药,迅速吞服。 随即,不可思议的变化发生了! 叶城的气息猛然间暴涨,双眼充斥着猩红色的光芒,原本乌黑的长发瞬间转为暗红,犹如浴血重生一般。 伴随着一股磅礴气势,叶城持剑划破空间,留下一连串凌厉的残影,径直冲向图元空。 幸亏风云羽的视线一直锁定在叶城身上,否则定会错过这一惊人瞬间。 此刻,周围众修士的惊愕还未散去,叶城已经逼近图元空身后。 图元空面带微笑,轻松偏头避开叶城的迅猛攻势,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他淡淡开口:“灼血丹?有点意思。”话音刚落,他轻轻挥手,两柄由寒冰凝聚而成的长剑凭空显现,再次稳稳抵挡住叶城的劈砍。 “原来如此,难怪那位少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想不到竟是叶家昔日的少主。”莫邪的话语不经意间流出,立刻吸引了风云羽的注意。 他不由得悄悄移动步伐,试图更贴近些,以便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然而,莫邪似乎察觉到了风云羽的小动作,并没有立即续说下去,而是投来了意味深长的一瞥,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风云羽心中了然,明白了莫邪此举显然是有意为之。尽管风云羽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过往的习惯让他对此类八卦信息颇为感兴趣。 在前一世,他就热衷于在网络平台上追逐各类趣闻轶事,如今面对这一幕,他竟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期待与好奇。 所以,风云羽并不打算放弃这次机会。 既然莫邪故意卖了个关子,那么必有后续,他决定顺水推舟,迎合莫邪的意图。 于是,风云羽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轻轻咳嗽一声,故作好奇地询问:“哦?为何是昔日的少主?” 莫邪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诉说着一场精心策划的胜利,他对风云羽的好奇心捉弄得淋漓尽致。 “想知道吗?”这句话几乎是在耳边低语,充满了诱惑与挑逗。 风云羽难得按捺住烦躁,轻轻点头,示意自己确实很想知道。 见风云羽妥协,莫邪更是得意洋洋,将双手优雅地背在身后,眯缝着眼睛,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似乎在回忆某个遥远的记忆。 “嗯……让我想想……”她故作姿态,言语间透露出些许慵懒。 正当风云羽即将失去耐心之际,莫邪语气一转,提出了一个近乎荒谬的要求:“哎呀,好长时间没提,似乎有些忘记了呢,如果你肯给我亲一口,说不定我就记起来了呢。”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风云羽一时哑口无言。 风云羽注视着莫邪,吞咽了一口唾沫,硬生生挤出一句:“好吧,不过我有点害羞,所以麻烦你先闭上眼睛。” 莫邪听罢,嘴角翘起,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却依然遵守约定,乖乖地闭上了双眼。 过去良久,莫邪等得有些不耐烦,眼角余光扫过四周,却不见风云羽有任何动静,于是忍不住催促道:“你还在磨蹭什么呢?心理建设还没完成吗?” 风云羽闻言,看向一旁的饺子,故意叹了一口气,道:“唉,饺子总是在这儿盯着,看得我十分羞涩。” 莫邪听后,眉头微皱,明显对风云羽的拖沓表示不满。 但她并未发作,反而朝着饺子的方向挥了挥手,示意对方暂时回避一下。 饺子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但终究还是依言转身,背对着二人,给予他们所需的隐私。 “现在可以了吧?”莫邪再次闭上眼睛,内心期盼着风云羽的下一步举动。 风云羽应了一声,似乎在确认距离,然后轻轻迈开了脚步,靠近莫邪。 就在莫邪感觉到唇边传来轻微触感之时,她瞬间便凑了过去,伸出舌尖…… 然而,预料中的吻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完全陌生的味道和质地。 当莫邪满心困惑地睁开眼,眼前所见竟一块白嫩嫩、方方正正的豆腐静静地出现在她唇边。 “呸呸!”莫邪连忙吐出口中的异物,神情中满是嫌弃与不解。 风云羽这时却显得有些可惜,目光落在手中的豆腐上,抱怨道:“啊呀,这块豆腐都被你糟蹋了,真是浪费啊。”语气中透着些许惋惜,似乎真心心疼那一整块美味的食材。 “不过话说回来,你既然已经吃过了我的‘豆腐’,是不是该履行承诺,继续讲叶城的事了呢?” 第16章 若是你愿意娶我,那自然是毫无问题。 “哼。”莫邪鼻息一凝,发出细微的冷哼,随即侧过头,不再理会风云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冷淡的气息。 「好麻烦的女人。」风云羽心中暗暗嘀咕,对于莫邪的态度颇感头疼。 即便他对莫邪并无太多好感,但也深知在修道界的广阔天地间,未来难以预测,说不定何时何处就会再度相逢,甚至可能在关键时刻需互相扶持。 因此,表面的和睦实则是明智之举,不仅能避免不必要的冲突,还能为自己日后留下一条退路,增添一份助力的可能性。 在一阵摸索之后,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根自制的棒棒糖,递向莫邪,试图以此平复对方的情绪。 其实,风云羽最初的想法是制作香烟,那是他在前世时形成的某种习惯。 在他看来,抽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压力,给他一种熟悉的安全感。 来到这个世界后,习惯依旧存在,每当紧张或是焦虑时,他的手指便会不自觉地探入口袋,却只能触及虚空,口中也随之产生一种莫名的缺失感。 正是基于此,风云羽产生了自制香烟的念头。 他尝试了多种方法,渴望重现那种熟悉的口感,但遗憾的是,无论怎样努力,始终无法令自己满意。 或许是材料、技术或是心境的差异,总之,结果远不如预期,最后只能选择放弃。 不过,风云羽并未就此气馁,他决定尝试其他替代品。经过一番思索,他选择了棒棒糖作为折中方案。 虽然不能完全取代香烟带来的感觉,但在一定程度上能够满足口腔的需求,减轻那种缺失感。 而莫邪,对于风云羽突然递过来的糖,只是出于礼貌接下,并未抱太大兴趣。 然而,随着第一口甜腻入喉,她的眼眸不禁亮起一抹惊艳。 这糖的味道醇厚,带着一丝丝独特的清香,令她沉醉其中,心情随之愉悦起来。 心情舒畅之下,莫邪态度软化不少,原先紧绷的脸庞也多了几分柔和。 她收回了先前的戒备,主动开口,将一段段往事娓娓道来。 “叶凌天,”莫邪轻轻吐出这三个字,“他曾是王城内威名赫赫的大将军,年少时即随先帝东征西讨,立下汗马功劳,被视为国之柱石。然而,在他人生的巅峰时刻,他却做了一个让所有人瞠目结论的决定。” “他放弃了一切荣誉与权势,只身一人踏入修行之道。” 风云羽的目光紧紧锁定正在与图元空激烈对决的叶城,对于这个身份的转折点,他流露出浓厚的兴趣。 “究竟是何种原因,会让叶凌天这样一个功勋卓着的人物,甘愿舍弃一切尊荣?”风云羽问道。 “传言中,”莫邪的回应带着一抹神秘,“叶凌天的动机多种多样,但其中最为广泛接受的一个说法,涉及到对他结发妻子深厚情感的献祭。” “据说,为了复活她,叶凌天不惜一切代价,挑战了所有可能与不可能,即使这意味着放弃他在人间的所有。” “复活?”这个词像一把钥匙,意外开启了风云羽心中长久以来封闭的部分。 一时间,他的脑海里掠过了诸多熟悉而又模糊的面容,茯苓、老李、巧儿姐、乃至玄素…… 一个个往日亲友的名字在他心头回荡。 然而,面对如此诱人却又遥不可及的愿望,风云羽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热烈。 “大家虽然都在谈论着复活的可能性,可是,当一个人的本源之气消散于天地之间,如何又能重归此世?” 莫邪轻笑中的不信,却是将现实的无情展现得淋漓尽致。 “也许,叶凌天穷极一生的努力,并没能带来期望的结果。在人生的最后一刻,他或许只能将所有的遗憾与希望,寄托于唯一的血脉相连之人,叶城身上。” “这些年里,叶凌天对孩子的呵护可谓无所不用其极,连我这样的旁观者,都是靠着那枚独特的灼血丹,才能识破他的真身。” 「复活。」风云羽反复默念,这两个字如同咒语般萦绕在他心头,吸引了他全部的精神焦点。 此刻,莫邪继续讲述的话语仿佛变成了背景音乐,逐渐淡出他的感知范围。 “那灼血丹似乎承载着叶凌天未竟的梦想,”莫邪继续道,“在其余人都未知晓的情况下,它成为了独一无二的存在。” “而今,这枚丹药的真实面貌,就如同其名字所示,乃是通过牺牲使用者的精血与本源之力,换取一时的强大。” 莫邪的声音略带惋惜,“但过度地透支自身的力量,会侵蚀服用者的生命根基,或许是瞬间陨灭,或许是终生与修为无缘,这两者任选其一,都堪比刀山火海。” “然而,在这里,无尽的囚禁才是最可怕的诅咒。”莫邪指向周遭的错位大陆,“对于拥有自由之心的人来说,即便是面对死亡或是修行之路的断绝,也强过在这片无形牢笼中苟且偷安。。” “原来如此……”风云羽轻轻吐出这句话。 “光阴,那叶城的情况似乎越来越危急,你不打算去帮帮他吗?”莫邪的目光转向风云羽,眼中带着些许询问。 然而,风云羽似乎尚未从先前的深思中完全抽离,对于周遭的变化显得迟钝了几分。 见此情景,莫邪微微蹙眉,主动靠近几步,轻柔地挥动手掌,在风云羽眼前晃了晃。 这一系列动作唤醒了沉浸于内心世界的风云羽,令他回过了神。 “嗯?”风云羽的眉头微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随即意识到了莫邪的意图。 他摇了摇头,语气平静而淡然,“不必担心,我和他并无深交,不过是在偶然的机会下有过短暂交流罢了。” “话说回来,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忧传承会被他人夺取,从而导致自己永远滞留在这个秘境之中。难道你就没有想过离开的念头吗?”风云羽不禁转头望向莫邪,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莫邪闻言,脸上绽放出一抹轻松自在的笑容,她缓缓回答:“对我而言,离开这片秘境并不构成任何难题,我不过是出于一种探索的好奇心,想见识一番这个世界的不同面貌。” 风云羽聆听着莫邪坦率的话语,心中暗自盘算起来。 若莫邪真有能力自由进出这片秘境,那么或许她确实能成为自己逃离这里的契机。 想到这里,他目光闪烁,琢磨着如何提出请求而不至于显得过于冒昧或贪婪。 正当风云羽犹豫之际,莫邪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波动,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直接开口道:“怎么?你是想让我带你一起离开这个地方?” 风云羽被她的洞察力惊到,但也并未回避,直接承认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我是挺想这样说的,不过要是想让你同意,恐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可以吧?” 莫邪闻言,俏皮地扬起眉毛,一副玩味的模样,“若是你愿意娶我,那自然是毫无问题。” 风云羽哑然失笑,直言不讳地说:“这代价可真不小啊。” “真是过分。我自认为还是有几分姿色,难道还不足以打动你的心吗?”莫邪故意轻抚秀发,以展示自己曼妙的身姿和非凡的气质。 风云羽则摇头笑道:“你跑来这秘境里面,就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男人吗?” 莫邪坦率地道出了自己的心声:“比起被迫接受一场没有感情的婚姻,我更渴望追求属于自己的真爱。” “所以,我就从家里跑出来了。等我找到那个喜欢的人之后,稍微用点强硬的手段,直接生米煮成熟饭,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逼我。” 风云羽的目光中带着温和的好奇。“那么,能告诉我你心目中的理想对象是什么样的吗?” 莫邪略作沉思后,微启朱唇,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要有令人倾慕的外貌,还要有健硕的体魄。修为也必须达到一定境界,至少不能逊色于我。” “你定下的标准还真是高啊。”风云羽听完莫邪的标准,不由得笑了起来。 莫邪闻言,眸中闪过一丝骄傲,“正是如此,我不愿意将就,不愿意妥协。” “我想要的,是一份纯粹的感情,一段真挚的关系。如果一生都无法寻觅到,那我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将自己托付于一个不爱的人。” 「原来是某个家族的大小姐跑出来玩啊……总觉得继续和她接触下去会变得很麻烦,我最好还是和她保持距离为妙。」风云羽望着莫邪,心中暗自揣摩着。 「不过,要是把她给绑回去的话,会不会能拿到来自其家族的丰厚酬谢呢?」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把那处传承搞到手吧。」 “怎样?心动了吗?只需一句话,我便全身心交付予你哦。”莫邪的双眸熠熠生辉,她娇躯轻盈,姿态妩媚。 然而,风云羽的反应却是异常平静,他身形动了起来,加入了叶城与图元空的争斗当中。 “装模作样!”莫邪撇了撇嘴,对风云羽的答复显然不太满意。 但她并没有过多纠结于此,“饺子,去帮帮他。”她对着一旁待命的饺子发出了命令。 饺子闻声即动,身躯猛地一震,直接冲向了图元空的方向。 与此同时,玉锦也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战斗,四个人一同构建了一个紧密的包围圈,将图元空彻底封锁在内。 图元空屹立于中央,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高峰。 面对风云羽的烈焰攻势,他仅仅右足轻点,一面晶莹剔透的冰墙拔地而起,阻隔了滚滚而来的火焰。 同时他挥动左臂,硬生生挡住了叶城的凌厉斩击,旋即双剑舞动,冰剑在叶城胸口留下两道鲜明的血迹。 下一瞬,饺子猛然伏身,大地随之震动,一根根尖锐的岩石刺破土而出,朝着图元空疾射而去。 玉锦则施展奇技,召唤出藤蔓编织成的枷锁,将图元空牢牢捆缚。 然而,图元空仅是一声淡漠的吟啸,体内的域气迸发,周身火焰环绕,瞬间将玉锦的绿色羁绊化为灰烬。紧接着,他又一次重重踏地,激起一排排岩刺,化解了饺子的攻势。 当玉锦的控制被破解后,她立即转向叶城,运用恢复之术,为他疗治伤口,同时稳定其受伤的身体。 与此同时,风云羽与饺子再度携手,由饺子构筑起一堵堵岩石屏障,阻挡图元空的前进之路。风云羽则连续拍掌,释放层层叠叠的炎浪,企图用炽热压制图元空。 图元空的实力深不可测,即便手中还握着承载传承的木盒,依然游刃有余地躲避着风云羽与饺子的联合攻击。 他轻轻挥手,无数冰锥凭空凝聚,向着风云羽袭来。 风云羽急忙催动环炎护身,试图抵御这轮猛烈的冰锥风暴。 可惜,由于实力上的巨大悬殊,护盾终究被接连不断的冰锥击溃,锋利的冰尖穿透了护盾,深深扎入风云羽的腹部及左肩,鲜血染红了衣襟。 风云羽忍耐着剧痛,身体摇晃了几下才勉强站稳。这还是他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遭受如此的重创。「该死的,这图元空手段当真毒辣,不行,我一定要想个办法弄死他。」 而站在不远处的莫邪,目睹这一幕,眼神复杂。对于风云羽的表现,她既感到心疼,又有一丝期待。 在她看来,真正的强者应当能够在逆境中顽强生存,只有经历过生死边缘的试炼,才能彰显出一个人真正的品质。 「如果你连这点困难都无法克服,那么你并不是我想要依靠的男人。」莫邪在心中默默评判着,这份冷酷而又现实的态度,是她对自己选择伴侣的标准。 风云羽稳住呼吸,尽量不让嘴角溢出更多的血液。 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护身法宝或医术支撑,唯有靠肉体硬扛。 「想不到平时藏匿于纳戒中的丹药,此刻成了无法触碰的奢侈品。」风云羽深知,一旦图元空此刻得知他拥有珍贵的丹药,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取,从而让自己陷入更大的危机之中。 饺子在旁边停下脚步,观察着风云羽的状态,没有再继续上前。 图元空傲立于败军之中,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声音中带着不屑与轻蔑:“可悲,真是可悲!你们所谓的抵抗,在我眼中不过是徒劳挣扎。” 他的话语如同利刃,直刺人心,每一字一句都充满挑衅,毫不掩饰对失败者的鄙夷。 特别是当他转向叶城时,语气中更多了一丝玩味:“你这副狼狈的模样,与你的姓氏倒是有几分相称。亏我还对你抱有一丝期望,以为你能超越你的父亲叶凌天,然而现在看来,你们这对父子,原来都不过是同一档次的货色。” 风云羽眼角闪过一丝精芒,他心中暗喜,心想:「难道还有什么热闹可看?」 趁着局势稍缓,他迅速找到了一处隐蔽的角落,假装专心致志地处理自己的伤势,实际上却将耳力发挥到了极致,全神贯注地聆听着图元空与叶城的对话。 “你敢再说一遍!”叶城听罢,愤怒的情绪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汹涌而出,他挣扎着挺立,全身因愤慨而颤抖不已,双眼如炬,死死盯着图元空。 “废物,就是废物。”图元空语带冷笑,毫不在意叶城的愤怒,反而更加放肆地嘲笑,“无论你怎么反抗,事实是不会改变的。” “混账!”叶城咆哮,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要将所有愤怒倾泻而出,“就算是以命相搏,我也决不容许你玷污我父亲的名誉!” 在众目睽睽之下,叶城再次激发了自己的潜力。 “太古龙纹诀!”伴随着他的呐喊,空气中的气流为之震荡,周围的景物似乎都为之颤动,一头巨龙的虚影在他的背后缓缓浮现,龙啸之声响彻云霄,气势磅礴。 原本平静的青色龙鳞,逐渐染上了骇人的血红之色,迅速包裹了叶城的双臂直至指尖。 随着龙鳞的扩张,叶城的身体也发生着惊人的变化,尤其是额角的龙角愈发鲜明突出。 叶城浑身上下散发着暴虐与疯狂,他的双目赤红如炬,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某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风云羽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稳住了体内躁动的气息,那涌出嘴角的鲜血也随之凝固。 他望着叶城周身散发出的惊人变化,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分:「这小子的底蕴竟是如此深厚,隐藏得如此之深。」 「要是他的性格再讨喜一些,或许我可以尝试与他携手作战。」 「可惜……」风云羽摇头叹息,「从他对我挥剑那一刻起,他就注定是个死人了。」 尽管风云羽恢复了行动能力,他却没有立即加入战局,而是选择静静地站在一边,充当起了旁观者的角色。 第17章 人心,果真是复杂而又脆弱。 图元空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叶城身上,那突然暴涨的气息让他心中颇为震撼。 叶城现在的气势比先前强大太多,几乎达到了一种让人心悸的程度。 那股力量虽非来自本体,却是异常强大且具有破坏性。 不过,图元空心里很清楚,叶城此举不过是饮鸩止渴,依靠外力获得的力量总有消散的一刻。 就像夜空中绽放的烟花,绚烂夺目却注定短促。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图元空低声自语。 站在远处的风云羽,眉头紧锁,灼血丹带来的力量虽猛,但副作用也同样明显,且十分危险。 「若是换做我,绝对不会选择这条路。每一次行动都应该考虑到长期的影响,而非仅仅着眼于眼前的胜负。」 风云羽向来主张稳扎稳打,认为冒险应该建立在充分准备和精确计算的基础之上,而非盲目求快。 在他看来,真正的强者不仅要拥有压倒性的力量,更要具备掌控全局的战略眼光和冷静的判断力。 叶城的速度提升至极限,整个空间似乎都被其强大的气场所扭曲,留下一道道破碎的光影。 图元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叶城的每一次进攻都迫使其调动全身域气进行防御。 空气中弥漫着剑气呼啸的风声。 图元空凭借深厚的底蕴,配合精准的身法与敏锐的直觉,一次次在毫厘之间避开了致命一击。 双方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 渐渐地,他发现,随着叶城攻击频率的加快,留给自己的反应时间越来越少,每次都要倾尽全力才能勉强化解危机。 「好凌厉的剑法!」图元空内心惊叹。 同时玉锦的加入,使原本紧张的局势变得更加错综复杂。 无数水龙卷如同狂怒的海洋巨兽般肆虐横行,席卷一切,连同围观的修士也无法幸免,纷纷四处逃窜,避免成为无辜牺牲品。 同时泥潭与荆棘藤鞭的组合形成了一片难以逾越的障碍,大大限制了图元空的行动自由。 图元空无奈之下只得腾空而起,悬浮于半空之中,尽量避开下方密布的陷阱。 然而,这一举动却正好落入了叶城的算计。 叶城乘机利用玉锦制造的藤蔓作为支撑点,借力使力,身形接连不断地跃向高空,伴随着凌厉的剑光,将图元空置于绝境。 图元空连续躲闪,但叶城的攻击如同潮水般连绵不绝,令他疲于应付。几次交锋下来,图元空身上已然添了几道血痕。 图元空心头升起一股不甘。「我自踏入修行之路,至今已有百年光阴,期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不间断地淬炼身心,历练技艺,从未有过一刻懈怠。而今,却被一位初涉修行门槛的稚嫩少年所压制,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讽刺!」 这百余年来,他经历过无数次磨砺与挑战,每一次都是通过不懈努力和坚韧不息的毅力才逐渐累积起今日的成就。 在那些凡人的眼中,他是不可一世的存在,威震一方的强者。 然而今天,当他面对叶城这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时,竟然发现自己屡次陷入被动,甚至险象环生,这对于图元空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心理冲击。 图元空的双目如炬,凝视着前方,脸庞因集中精力而显得格外严肃。 他调动周身域气,一时间狂风乍起,形成一层密集的风暴墙,阻挡住了叶城的前进路线。 旋风中心,图元空再度发力,唤出雷电,如同游走于云层间的电蛇,凶悍地追逐着叶城,欲将其吞噬。 关键时刻,玉锦再次出手,藤蔓挥舞,替叶城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然而,图元空并未因此停止攻势,反而愈战愈勇。 他口诵咒语,双手结印。随之而来的,是滔天烈焰从他体内喷薄而出,炽热的火光如同太阳一般耀眼夺目,形成一圈炫目的光环,令人不敢直视。 “灵炎灭,尽八荒!”图元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吐一字,便有火花伴随其音节迸发,火焰在其身边跳跃舞蹈,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 随着术法的完全释放,四周气温急剧上升,空气似乎都在颤抖,就连远方的景色都开始扭曲,仿佛置身于一片火海幻境。 图元空挥动手臂,火光随心意而动,化作了锋利的刀刃,划破虚空,携带毁灭一切的气势,直奔叶城而来。 这是他多年修炼所得的精华,足以焚烧万物的强大术法。 面对图元空的猛烈攻势,叶城却没有半分畏惧,反而显得镇定自若。 他握紧手中的长剑,如磐石般稳固,剑尖朝天,欲与苍穹对话。紧接着,他手腕微颤,剑身划过天际,发出一声清亮的剑鸣。 “龙翔九天!” 叶城振臂高呼,周围凝聚的剑气瞬间融合,化为一条青色巨龙,咆哮着冲向图元空的火焰利刃。 两条不同的力量在虚空中交汇,爆炸般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天空,两股力量的碰撞产生了震耳欲聋的声响。 叶城与图元空都倾尽全力,展现出了各自最强的招式。 青色巨龙,以其磅礴之力将图元空的炎刃撕裂,气势汹涌,直扑向图元空,显露出不可一世的霸气。 然而,在这股强大的力量即将触碰到图元空之际,后者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冷笑,显然早有所准备。 图元空的诡谲表情立刻引起了叶城的高度戒备,敏锐的直觉让他预感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 几乎在同一时间,叶城的眼帘中映入了几道疾速逼近的炎刃,它们正无情地朝玉锦迫近。 玉锦身为一名医者,擅长疗伤救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她虽竭尽全力抵抗,但终究无力抵御图元空这样高手的全力一击。 叶城内心焦急万分。 他深知玉锦对自己的重要性,不仅是救命之恩的回馈,更有深厚的信任在其中。 面对这样的情况,叶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放弃眼前击杀图元空的绝佳机会。 叶城果断逆转了自身领域的运行轨迹,操纵着巨龙调转方向,朝着玉锦飞驰而去。 然而,站在远处冷眼旁观的风云羽,对此却是摇头叹息。「叶城这家伙太过看重感情,忽视了风险控制的重要性。就算他能在秘境中侥幸存活,未来步入外界,这种性格迟早会害了他。」 随着战斗时间的延长,叶城体内的域气消耗日益加剧,加之刚才逆转域气的反噬,使得他原本旺盛的生命气息正在逐渐衰弱。 图元空紧盯着这一变化,眼中的得意之色越发浓厚。他的策略正在逐步奏效,叶城的抵抗力正慢慢减弱,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 当叶城抵挡住那一记炎刃之后,体内的气血剧烈动荡,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虚弱状态。 图元空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良机,身影一闪,瞬息之间出现在叶城面前,厉声道:“炎刀!”只见他五指并拢,如同劈山断岳般,凌厉地向下砍去,目标直指叶城的胸膛。 这一击,图元空动用了全身之力,尽管他也因此而略显疲惫,但相比于叶城当前的状态,这些代价显然微不足道。 图元空坚信,这一击下去,必将奠定胜负的格局。 叶城的身体并没有像预期那样血流如注。 事实上,他的肌肤之下几乎没有血液可供流淌,只剩下一副枯槁的躯壳。 叶城的眼神黯淡无光,即便是遭受了深达骨髓的创伤,也没有一丝血液渗出,显得异常惨烈。 图元空鼻翼翕动,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哼,“废物的儿子,终究还是废物。”他字字铿锵,每个词都像是冰锥,狠辣地扎进叶城的心脏深处。“拼尽所有,也就只有如此程度的实力。” 尽管图元空的话语刺耳且冷漠,但从他略微急促的呼吸可以看出,他刚才的攻击并非毫无代价,此时的他也在承受着不小的负担。 在这一刻,叶城的心中涌现出一种强烈的意愿。 他想要证明给图元空看,更要证明给自己看,他绝不是一个可以任人践踏的存在。 但此时的他双手颤抖,再也无法举起手中的剑。 每一寸肌肉都在诉说着疲惫,每一条神经都在哀鸣,告知他已至穷途末路。 叶城心中明镜一般清楚,即便他将生命中最后一点火花燃烧殆尽,也无法撼动眼前的这座铜墙铁壁般的敌人。 正当图元空准备进一步了结叶城时,玉锦她接连催动域气,企图创造出可以抵挡图元空的防御。 然而,她的努力在图元空面前显得苍白无力,仅仅几个简单的手势,玉锦辛苦构筑的防御就被轻松瓦解。 图元空毫不留情,顺势横扫出一道炎刃气浪,狠狠斩在了玉锦的小腹之上。 玉锦面色剧变,整个人踉跄后退,血液终于从她的口中喷洒出来,染红了地面。 她勉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眼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 这一刻,玉锦深刻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与渺小,面对强敌,她所能做的,似乎只有看着叶城受伤,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图元空的目光在围观的修士群中穿梭,他仿佛能洞察每个人心中的想法。 这些修士们原本寄希望于混乱中捞取好处,妄想着在两位高手交锋之际,能趁机夺得传承。 但现在,看着图元空与叶城之间激烈对决,他们的希望之光迅速黯淡,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绝望。 他们现在唯一祈祷的就是图元空能尽快结束这场战斗,拿到传承后便离开此地,不再波及无辜。 正当图元空准备对叶城和玉锦施以致命一击时,角落里,风云羽已悄然挺立。「你们看,我说过的吧?学医是救不了世界的。」 「不过幸好有了叶城的牵制,才让图元空的力量有所削弱。三重天境界的修为固然强大,却并非无所不能,总有其极限所在。」 风云羽将流云步与幻影诀融汇贯通,同时调动起自身仅存的域气,一式炎舞九天轰然爆发。 他的身形在瞬息间变得虚无缥缈,只留下灼热的火风肆虐,宛如风暴中心的狂澜。 他巧妙地借用了这片充斥着滚滚岩浆的荒芜大陆,将自身气息完美地掩藏其间。 图元空丝毫没有察觉风云羽正悄悄逼近。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对手所吸引,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第三方插足,更谈不上察觉风云羽那一系列隐蔽至极的动作。 风云羽突然现身,猛地一脚踹向图元空握有木盒的手腕,精准地将木盒高高踢起。 接着,他又连续一记凌厉的飞腿,将木盒狠狠踢出了小岛之外,使其径直坠向深渊,消失在了沸腾的岩浆中。 此举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尤其是图元空,怒火中烧,他瞪大眼睛,喝斥风云羽:“混账!你到底做了什么!” 风云羽嘴角勾勒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显然,他的计策已然奏效。 趁着众人短暂的失措,他果断纵身一跃,跟随木盒之后,直接跃下了小岛边缘,义无反顾地冲向那滚烫的岩浆海。 木盒率先触碰到岩浆表面,激起一阵水汽蒸腾,随即缓缓下沉,被熔岩吞噬。 「如果我的推测准确无误,真正的传承,应当是一件隐藏在那木盒中的法器。」 「一旦取得它,我便能顺利脱离此地。即便万一推断失误,我也能借助太虚引,摆脱图元空,瞬息回归那座孤岛,由莫邪协助脱困。」风云羽在下降的过程中,感受着越来越近的岩浆热量,却没有半分畏惧。 他从容不迫地取出青玉璧,形成一面闪耀着翠绿色光泽的光幕,将自己包裹其中。 这层光幕护送着他主动投入了熊熊岩浆之中。 小岛上,图元空在短暂的愣怔过后,立刻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追随风云羽之后,投身岩浆。 不过,与风云羽需依赖法宝护身不同,身为三重天境界的修者,图元空的肉身本身就具备了抵御极端高温的能力,即使面对炽热的岩浆,也游刃有余。 岩浆之内,一片火红,阻挡了风云羽的视野,他只能依靠之前木盒坠落的记忆,摸索着朝岩浆深处潜行。 图元空紧跟其后,同样潜入岩浆,二者一前一后。 进入岩浆后的风云羽很快适应了这异常环境,约莫数十秒后,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奇特的失重感。 原来,在岩浆之下竟隐藏着一片神秘的岩石大陆,这是他此前未曾预见到的情景。 岩浆并未像想象中那样无边无际地下淌,而是被某种奇妙的法则限制,仅仅覆盖在那片岩石大陆上方,形成了天然的隔离。 风云羽定睛一看,发现了木盒已被岩浆焚毁,只剩下一物遗存,一条形似腰带的物件静静地躺在下方的陆地上。 风云羽心头一喜,迅速上前拾起了那条腰带,「拿到了!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找到离开这里的路!」他内心暗自盘算,但尚未有任何行动,危机已然降临。 图元空的身影从岩浆中骤然浮现,他出手如电,五指并拢成刀状,直逼风云羽的胸膛要害,攻势凶猛无比。 然而,风云羽早有防备,青玉璧形成的防护光幕适时亮起,挡下了图元空的致命一击,发出一声金铁交鸣般的响声。 与此同时,他仔细打量着手中的腰带,试图从中找出线索,以便尽早脱身。 图元空加大力度,欲以此打破防护光幕,彻底制服风云羽。 然而,风云羽对青玉璧的性能了若指掌,自信满满。 他知道,即便图元空身为三重天修士,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击破青玉璧的防护。 正如预期,图元空的首次尝试未能撼动青玉璧分毫,防护光幕依然坚固如初。 风云羽再次施展了炎舞九天,他的身形轻盈灵动,化身风中烈焰,穿梭于图元空周围。 火焰形成的旋风,不仅有效干扰了图元空的视线,还不断以其特有的攻击力撞击图元空的身体。 每一阵火焰旋风的冲击,都在图元空身上烙印下一道道炽热的痕迹。 图元空冷笑一声,言语中带着不屑:“呵,区区二重天的修士,居然妄想用这种雕虫小技对我造成威胁?” 说完,他收敛了之前的狂暴之气,左拳猛然向地面砸去,释放出令人胆寒的气息。一时间,一股冰冷刺骨的能量爆发开来,寒意笼罩了整个空间,仿佛连空气都要冻结一般。 风云羽释放的火焰旋风在接触到这股寒冷之力时迅速熄灭,被图元空制造的冰雪旋风取代。 图元空似乎掌握了局势的主动权,毫不迟疑地在手掌中凝聚起一团耀眼的雷电光球,随即用力捏爆。 这一次,风云羽面临的不仅是寒冰的侵袭,还要对抗雷电的猛烈攻击。 图元空的术法覆盖面广,风云羽单纯依靠敏捷身法躲避已显得捉襟见肘,不得不再次启动青玉璧,硬生生承受下这一轮的猛烈攻势。 “只会在乌龟壳里缩头,有什么真本事?看我如何打破你的龟壳!”图元空的声音充满了挑衅,他操纵着寒冰凝聚成密集的冰柱,构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障碍,将风云羽的行动范围大大压缩。 随后,他逼近风云羽,挥出携带雷霆之力的一拳,狠狠地击打在青玉璧的防护光幕上。 风云羽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但当他发现图元空的攻势仍旧无法穿透青玉璧时,心中略感宽慰。 然而,风云羽并没有察觉到的是,随着图元空的攻击频率提高,青玉璧上那道细微的裂纹正在逐渐扩散。 在图元空的猛烈进攻下,风云羽手中的青玉璧终于不堪重负,破碎成无数细小的碎片,散落四周。 风云羽的最后一道防线崩溃,暴露在他面前的,只剩下赤裸裸的危险。 图元空趁势而上,一掌洞穿了风云羽的胸膛。 尽管风云羽拼尽全力避开了致命部位,但强烈的冲击力仍然让他遭受了严重的创伤。 鲜血在体内汹涌,剧烈的疼痛几乎令风云羽窒息。 身体出于本能作出反应,后仰企图远离图元空的致命范围,但这一击的余威使得风云羽短时间内失去了有效的自我防御能力。 大脑仿佛受到了剧烈的震动,风云羽的意识陷入混沌,眼前的景象模糊不清,耳旁回荡着震耳欲聋的蜂鸣声,世界仿佛在那一刻暂停,他感觉自己与外界隔绝,所有的感官都变得迟钝。 但在这样绝望的情况下,风云羽依旧没有放弃,他努力深呼吸,试图唤醒体内的生命力。 幸运的是,空气还能顺畅地抵达肺部,输送氧气至大脑,这给了他一线生机。 随着呼吸渐趋平稳,风云羽的意识慢慢恢复,他的视线开始聚焦,世界的轮廓重新清晰起来。 他看见了图元空那狰狞扭曲的面孔,还有那只深深嵌入自己身躯的手臂。 风云羽的心中涌现出一股无力感。 「我……要死了吗?在这个全新世界生活了十九年的时光,就要如此匆匆落幕?」他自问,却又立即否定了这个念头,「不对,我的心仍在跳动,尽管它随时可能停止,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没有翻盘的机会。」 风云羽的目光紧紧锁定图元空,他看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或许,这是一线生机」左手紧紧扣住了图元空那只穿透自己胸膛的手,而右手则猛地震颤着,掐住了对方的下巴。 此时的图元空似乎有些大意,或许他认为风云羽已是穷途末路,根本不具备再对自己构成威胁的能力。 图元空轻蔑地看着风云羽,讽刺道:“没想到,你这只小老鼠竟还会使计谋,差一点就让你把宝贝抢走了。”他似乎对风云羽的名字产生了兴趣,“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想我会记得你。” 风云羽微微一笑,回答道:“你知道吗?过于自负的人,往往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遭遇惨败。” 图元空只是冷笑,毫不在意:“呵呵,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样可使。” 风云羽沉着冷静,心中的念头迅速转动,他的手心突然绽放出银白色的光芒。 随着他的意志指引,光芒瞬息之间穿透了图元空的头部,将其彻底封杀。 图元空的生机在那一刹那间戛然而止,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如何丧命的。 风云羽缓缓松开了紧握图元空的手,随着对方沉重的身体倒在坚硬的地面上,风云羽也感到一阵虚弱,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颓然倒下。 图元空的手掌从风云羽的胸膛抽离,鲜红的血液沿着他的手指滴落,触目惊心。 然而,风云羽尚存一丝清醒,他快速从纳戒中摸出一颗丹药,毫不犹豫地吞入口中。 生命垂危之际,他已顾不上丹药的具体品级。 随着丹药的功效逐渐显现,一股温暖的能量流遍全身,先前的创伤竟然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愈合。 伤口处的瘙痒感让风云羽很想抓挠,但他克制住了,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丹药的神奇效果。 不多时,风云羽身上的创伤完全复原,一如往昔,只是体内消耗的域气未能恢复,加之长时间的高强度战斗,让他整个人倍感疲惫。 他看向一旁图元空的尸体,喃喃自语:“反派死于话多,看来这句话的确有其道理。” 在确信图元空已无生息,彻底失去威胁之后,风云羽才小心翼翼地将随心从对方脑中拔出,缓步移至不远处潺潺流淌的小溪旁,用清澈的溪水细细清洗掉随心上残留的斑斑血痕。 「又一次承蒙你的庇佑,感激不尽。」风云羽将随心擦拭得干净无瑕后,才再次将其收进了纳戒中。 转身回到先前所在的位置,拾起了那条腰带。 腰带外表普通,与常物无异。 正当他对离开此地一筹莫展之际,腰带内悄然滑落了几张泛黄的纸张。 其中一张纸上记录了离开高塔内部空间的方法,另几张则是某一门术法的残篇。 而这条腰带本身,则是一件行阶防御法器。 风云羽依循纸上的指引,将体内残存的域气注入腰带。 一瞬间,腰带仿佛苏醒了,散发出阵阵脉动,风云羽隐约感知到一种微妙的连接,将自己与周围的空间紧密相连。 “原来如此……”他心中豁然开朗,立即将腰带系于腰间,感受着那份安心与力量。 随后,风云羽转向图元空的尸体,搜寻是否有遗漏的价值。 他将图元空身上所有值得保留的物品悉数纳入纳戒。一番整理后,风云羽点燃熊熊烈焰,彻底焚烧了图元空的尸身。 望着上方的岩石大陆,风云羽心知自己已拥有随时离去的能力,是时候好好处理叶城的事情了。 他取出了那张名为太虚引的空间符箓。 这张符箓,是他之前通过交易所得,能够在瞬间实现百丈之遥的位移。然而,它并不能帮助他跨越不同的空间领域,否则,风云羽也不会费尽心思争夺那些传说中的传承。 符箓的功能虽然有限,但对于目前的情境,已足够他使用。 岩浆之上,原本喧嚣的小岛因风云羽与图元空的离开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众多修士心中暗自猜测,认为风云羽的结局多半凶多吉少,恐怕已在图元空手下殒命。 至于图元空,在获取了传承后,理应早已扬长而去。 唯有莫邪心中仍怀揣着一丝渺茫的希望,不愿放弃。 然而,正当所有人都认为风云羽已然陨落之时,一道空间漩涡突然浮现,从中缓步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风云羽本人! 现场一片哗然,震惊之声此起彼伏。 “这怎么可能?” “他居然还活着!” “图元空呢?难道他没能得逞?”修士们纷纷低语,不敢置信眼前的事实。 莫邪见风云羽安然无恙,心中稍安,但旋即又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搅乱。 风云羽没有停留,径直朝叶城和玉锦的方向走去,而叶城此时的状态堪忧,像极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虽生犹死。 风云羽拾起叶城身边丢弃的长剑,决绝地举向叶城的心脏。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玉锦挺身而出,不顾一切地将叶城护在身后,用她瘦弱的身躯挡下了致命一击。 这一幕出乎所有人预料,连风云羽也怔住。 「为什么每次想痛快解决掉他的时候,总会遭遇这般阻碍?」风云羽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几乎按捺不住,想要再度拔剑,将眼前的纷扰一举清除。 然而,正在这时,那群始终未参与战斗的修士却突然涌现,打断了他。 “小子,赶紧把传承交出来!”其中一个修士咆哮道,声音虽响亮,脚下的步伐却异常迟疑,止步不前。 “玉锦仙子别怕,只要有我在这里,这个魔头休想伤你分毫。”另一位修士试图展现英勇,眼神中却暴露出了不可掩饰的贪婪与欲望。 还有人开口威胁:“年轻人,我看你已是强弩之末,不如乖乖将传承与底牌都交给我们,我们或许可以让你留一条生路。” 风云羽闻言,怒极反笑,对这群人的嘴脸感到无比讽刺,“好一声狗吠狼嚎,当我与图元空生死对决之时,何曾见到你们中有谁敢挺身而出?”他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哼!如果不是图元空逃得够快,我们早就把他解决了!”有人急忙辩解。 “确实,要是那老狐狸慢一点,我早就一剑穿喉,让他毙命当场。”随后,有人随声附和。 风云羽目光犀利,直视这群修士,满是不屑,冷笑道:“诸位真是大言不惭,你们在危险关头躲得远远的,现在倒成了勇猛无畏的勇士。” “你们让我对人的丑陋有了更深的认识。” 面对风云羽的质问与嘲笑,这些修士面红耳赤,再也无法掩饰内心的虚弱与自私。 风云羽的眼中,写满了对这种人性的唾弃。“既然各位如此觊觎那传承,我便站在这里不动,任凭你们处置。” 他掷地有声地宣布,然而讽刺的是,没有一个人敢踏前半步,恐惧笼罩着每个人的心头。 风云羽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周围静得出奇。 这些人之所以不敢接近,是因为他们亲眼见证过风云羽在激斗中的惊人表现。 那股压倒性的力量,让他们明白,风云羽绝非易于之辈。 即使此刻风云羽已显疲态,但他们清楚,即便是强弩之末,也依然有着足以威胁他们的力量。 因此,没有人愿意成为第一个尝试突破的人,害怕成为那第一滴摔碎在巨石之上的水珠。 「人心,果真是复杂而又脆弱。」 「当初图元空掌握传承之际,这些人噤若寒蝉,生怕牵扯其中。而今,传承落入我的手中,他们却忽然团结起来,试图瓜分胜利果实。」 「究其原因,不过是畏惧强者,欺凌弱者罢了。」 「在我身上,他们看到了击败的机会,于是自以为是地扮演起了正义使者,实则是贪欲驱动下的懦夫行径。」 风云羽在心中冷笑着,对这种扭曲的价值观报以蔑视。 在这群修士们的眼中,自己似乎变成了一种罪恶的存在,剥夺了他们的机会与可能,但实际上,这一切源于他们自身的软弱与不甘。 目光落在了倒在地上的叶城身上,这位神似天命之子的人,此刻显得狼狈不堪。 再转向四周,那一双双充满愤怒与正义感的眼睛,汇聚成了汹涌的人潮,将他包围在这片紧张的氛围中,他仿佛成为了故事里的大反派。 风云羽的心态悄然转变,起初的不屑与轻蔑,在一次次被弱小者的愤怒凝视中,渐渐化为了某种奇特的享受。 他开始沉浸在那种特殊的氛围中,发现被众人视为恶人并非如预想般令人难以承受,反而有种莫名的快感油然而生,从灵魂深处升腾而出,令他心情愉悦。 莫邪的笑声宛如清风拂过水面,激起层层涟漪。 她的眼中闪烁着讥诮,这微妙的情绪触动了那群修士敏感的神经,激发了他们内心的恼怒与不安。 面对这位未曾展现出过实战能力的女子,他们突然之间仿佛找到了某种平衡,态度骤变,从畏惧转变为挑衅,甚至有几个修士开始蠢蠢欲动,口中不乏侮辱之辞,意图借此来维护自己受损的尊严。 然而,就在他们采取行动的刹那,一道银光闪过,饺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莫邪身旁,手中的菜刀挥舞,顿时令几个最前面的修士血溅三尺,场面一片混乱。 这一幕突如其来的暴力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那群修士的嚣张气焰瞬息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 他们面面相觑,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再向前迈进半步。 风云羽见状,只是淡淡一笑,随即收回视线,不再理会这群软弱的修士,而是转而紧握剑柄,将注意力集中在更为主要的事情上。 玉锦也在这时迅速反应过来,她立刻起身,再次将叶城紧紧护在身后。 风云羽的目光在玉锦脸上停留,那双温柔而坚定的眼睛,唤起了他内心深处的记忆。 他轻叹一口气,似是在反思,也在感慨:“看来,扮演反派角色,的确不是任何人都能胜任的。我这个人,终究还是太过仁慈了。”话音刚落,风云羽手腕轻轻一抖,将叶城的长剑精准地抛还给了对方。 紧接着,他走近叶城,毫不犹豫地拿出一枚珍贵的地品丹药,硬生生塞进了叶城嘴里。 这颗丹药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显然是极为稀有的治疗圣物,能够让垂危的生命重新焕发生机。 “假如当初在气灵泉畔,你能接纳我的提议,今日也就不会陷入如此绝境。”风云羽语重心长地说道。 “能在我手下逃生,你是唯一的例外。应该好好感谢你身旁的这个女人。”风云羽目光转向玉锦。 “地品丹药的价值,相信身为修士的你也明白。叶城,我们现在算是扯平了。”他淡淡补充了一句,“只是遗憾,你要永远停留于此了。” 风云羽话毕,身体蓦然一振,一股无形之力随之涌动。 只见眼前景色变幻,当一切归于平静,风云羽的身影已消失在高塔内部的空间中,回到了最初进入的那片秘境领域。 “真够冷的,连个告别都没有。”莫邪轻抿红唇,对风云羽的不辞而别略有怨言。 但她很快调整情绪,转身对着饺子说道:“无聊,我们也走吧。” 饺子闻言点了点头,默默卸下了背后的黑锅,稳稳地安置在地上。 随着莫邪的一跃,她身形一闪,就如同融入虚空般,不可思议地隐入了那口不起眼的黑锅内。 饺子跟随其后,同样跨入锅中。 那口黑锅仿佛连接了一个奇妙的空间通道,将两人瞬间吞噬。 当视野再次清晰,莫邪与饺子已经置身于最初踏入秘境时所在的幽谷。 饺子弯腰拾起黑锅,地切断了与秘境空间的联系,不留一丝痕迹。 第18章 渺小的蜉蝣企图摇动大树 站在幽谷深处,莫邪缓缓转身,目光越过缭绕的薄雾,遥望着秘境入口的方向。 “渡光阴……渡光阴。”莫邪轻声呼唤,“若缘分不断,我们一定会在不久后的将来再次相遇。” 说完这句话,莫邪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里包含了太多未尽之意。 随着脚步的远去,秘境的入口逐渐消失在她的视线尽头,一切归于宁静,只有山风依旧。 与此同时,在那高塔空间内,一场热闹过后的小岛终于回归了它应有的寂静。 众修士离开的原因显而易见,当得知传承已经被获取后,这里的吸引力顿时大减。 大多数修士选择继续自己的旅途,前往其它地方探寻属于自己的机缘。 但在人群中,确有几双眼睛,贪婪的目光未曾离开过玉锦。 她的伤势明显,虚弱不堪,这对一些心思不纯之人来说,无疑是个诱惑。 然而,想起草谷的威名与实力,即便是垂涎三尺,也不敢轻易出手,生怕招惹上不可承受之祸。 因此,在犹豫与恐惧中,这些人终究选择了放弃,快速撤离,避免陷入无法挽回的局面。 现在,小岛上只剩下叶城与玉锦二人。 叶城的状态不容乐观,他躺在地上,气息微弱,整个人仿佛随时都会被吹散一般。 而玉锦,则是全身疲惫至极,几乎无力支撑。 叶城静静地仰望苍穹,双眼晦暗不明,生命之火在体内摇曳欲熄。 他仿佛与世隔绝,思绪飘渺,不知游弋于何方。 而一旁的玉锦,目睹周遭的修士逐一离去,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身心俱疲地倒在地上,仿佛一片秋日落叶,随风而歇。 他们是战场的遗存,一个重伤未愈,另一个濒临死亡边缘,现实如此残酷,若无奇迹,二人的结局已昭然若揭。 然而,对于玉锦而言,她是草谷的核心成员,身份特殊,命运并不应止于此。 面对生死交关,玉锦举起颤抖的手臂,从衣袖中摸索出一枚小巧精致的绿叶令牌。 这并非寻常之物,其上铭刻的“医”字,象征着草谷医术的至高权力与庇护。 握紧这最后的希望,玉锦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感,但在瞥见叶城那苍白无力的脸庞时,所有的疑虑与不安瞬间化为了坚毅的决心。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将令牌碾为齑粉。 刹那间,一股深邃而冰冷的气息自她掌心爆发而出,令人心悸。 空间仿佛受到震撼,小岛上空的宁静被再次打破,一道裂隙骤现,从中伸出一只枯槁却蕴藏无上威严的巨掌。 下一刻,玉锦与叶城的身体在不可思议的力量牵引下,迅速融入了那掌心之中。 伴随一声低沉的轰鸣,巨掌与二者一齐隐没,留下那缓慢弥合的空间缝隙。 而在高塔空间之外,秘境的幽静角落,风云羽静静地坐在大树的荫蔽之下,全力汲取着周遭浓郁的域气,填补自身的空缺。 连续的高强度对抗,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但在这样一片清净之地,他得以暂时摆脱纷扰,安心疗养。 秘境之内,自然界的生机盎然,各类生物和谐共生,为风云羽提供了难得的修炼机会。 这里少有人烟,即便偶有获得传承的修士离开高塔的封闭空间,但由于秘境范围广阔,加之各自行进路线不同,相互遇见的概率微乎其微。 这给予风云羽足够的安全感,使他可以放心地在适宜的环境中休憩,而不必担心被打扰…… 阳光穿透树林,洒在风云羽的身上,带来温暖与新生的感觉。 他这一觉,竟绵延一天一夜,仿佛要把积攒的所有疲惫一次性偿还。 风云羽站起身,活动着四肢关节,感受着身体深处传来的细微变化。 虽然尚未完全恢复至鼎盛时期,但至少已经恢复了七八成的实力。 来到清澈的溪水边,洗净了昨日战斗遗留的尘埃与血迹,换上了干净整洁的新衣。 这次秘境之行,让他深切体会到,即便拥有一副异于常人的躯体,但如果缺少相应的技艺与策略,面对强大敌人时,仍然可能束手无策。 尤其是面对像叶城这样的对手时。 尽管对方的实力逊于自己,但由于持有各种底牌,依旧足以给自己造成巨大的威胁。 叶城展现出来的实力,虽然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但对于风云羽而言,那完全是无法接受的风险。 风云羽从心底里珍惜自己的生命,渴望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叶城那一剑向图元空挥出的场景,至今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在那一刻,风云羽几乎可以预见,若是自己置身于那样的情境之下,除了仓皇逃离,他别无良策。 更糟糕的是,他甚至不确定自己能否成功逃脱。 这对于一贯追求胜利与生存的风云羽来说,无疑是极大的警示。 目光转向更为遥远的天际,脑海中浮现出那壹字面具的身形时,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透出几分沉重。 那面具人,至少拥有七重天以上的修为,这是一个对他而言宛若云端般遥不可及的高度。 「这简直就如同,渺小的蜉蝣企图摇动大树啊……」 「只有加快提升修为的步伐,才是在这世间的生存之道。」 虽然这次的秘境之行充满了艰难险阻,但风云羽却也意外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从图元空身上,他得到了几本功法的秘籍。 其中,特别是冰系术法与飞行术法的秘籍,正好填补了他修行体系中的空白。 此外,他还得到了一件极为罕见的行阶法器。 这法器,以腰带的形式呈现。 初遇之时,因体内域气所限,风云羽未能即刻揭穿它的神秘面纱。 如今,待得恢复充沛之后,他重新凝聚精神,小心引导域气浸润其间,腰带仿佛感应到了呼唤,缓缓响应,积聚多年的沉寂随之消散。 丝丝缕缕的域气交织成网,围绕腰带流动,古老而隐晦的符文逐一显现,绽放着微光,映照出一片玄妙景象。 风云羽屏息凝神,任凭内心涌动的情感与法器产生共鸣,一段段久远的记忆与知识,在此刻流淌而过,尽数展现在他眼前。 “流云束风带”。风云羽轻轻念出名字,感受着它带来的微妙变化。 这条腰带,外表朴素,由一种不明材质的细丝编织而成,线条流畅,色泽如初晨的云雾。 它最大的特点是能够调控周围风势,使用者可以在瞬间调动一股柔和的风力,无论是提升自身移动速度,还是借风飞翔,甚或是抵御部分外界的攻击,都有着出乎意料的效果。 此外,这条腰带还能在危机时刻自动释放出一层淡淡的防护罩,阻挡大部分低阶的法术与武器袭击,给予穿戴者安全保障。 对风云羽而言,流云束风带犹如雪中送炭,正好补足了他在防御领域的需求。 同时,流云束风带,作为一件高级别的法器,它与常见的市售法宝相比,拥有更为深远的特性。 法器的本质,旨在协助修士弥补个人缺陷,拓展自身能力边界,通过内外结合的方式达成更高层次的提升。 法器大多采用罕见材料精炼而成,结构稳固且持久耐用,但这同时也带来了对使用者域气的依赖性。 由于法器本身不具备储存域气的功能,其效能完全取决于持有者修为的高低。 只有当修士将自身域气灌注其中,法器才能焕发生机,展现出其真实力量。 相比之下,法宝的设计理念迥异。 它们借助精细雕琢的法阵,能够自行储备一定量的域气,无需依赖外部供给即可运作。 这让法宝显得更为便捷高效,尤其在关键时刻,无需消耗持有者本身的域气,便能即时施展其效用。 然而,这也使得法宝面临着域气枯竭的风险,一旦内部域气耗尽,法宝便会失去功效,严重时甚至可能导致永久损伤,成为废铁一堆。 而至于那份附于流云束风带之中的神秘残卷。 从寥寥数页泛黄的纸张中,依稀可见有关于空间术法的描绘。 空间术法,作为修道界中极其稀有的领域之一,历来被誉为最高深莫测的术法,掌握它意味着可以凌驾于时间与空间之上,掌控无形无迹的力量。 这份残本,即便只是片段记载,亦足以窥探一二。 若能参透其中精髓,意味着风云羽的行动将不再受限于地理障碍,甚至有可能在危急时刻创造逃生良机,或是在战斗中获得先手优势。 不过,考虑像空间术法这般罕见的存在通常需要时间去消化和领悟,风云羽明智地选择了暂将这份珍贵的残本存放于老医师赠送的纳戒之内。 只保留了从图元空身上获取的那册冰系术法书籍。 风云羽手中握着那册封面镌刻着“寒冰封界”的术法书籍,不禁对其直白的名字投以微笑,“这个世界的修士,起名字都这样随意的?” 寒冰封界,一本才阶术法。(元、仪、才、象、行、合、星、卦、宫、方详) 能在瞬息间凝聚周遭空气中的水分,形成坚不可摧的冰壁,既能作为防御手段保护自己,亦可化为凌厉攻击,向敌人施展出寒冷刺骨的冰雪风暴。 凭借先前将域气转换为火气的经验积累,风云羽在面对寒气转化时展现出了惊人的适应能力。 仅仅半日光阴,他就掌握了寒冰封界的核心要点,能够灵活运用寒气,构造冰墙,释放冰箭,俨然已入佳境。 不过,纵使技巧娴熟,修为的瓶颈仍是横亘在面前的最大挑战。 目前,风云羽尚处于二重天修为,域气的总量远远不能满足高强度连续作战的需求。幸好,自从踏入王城以来,他已逐渐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同时也积累了相当可观的资源。 这意味着他可以更自由地规划未来发展,不受外在条件的束缚。 第19章 世间万物皆以价值衡量,人不过是达成目的的工具。 阳光洒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宛如细碎的金箔铺陈开来。 依照石思仙所言,今日是秘境开启的最后一日。 于是,风云羽特意挑选了一片静谧清幽的水潭之畔,不慌不忙地将简易的钓鱼装备一一铺开。 他动作娴熟,轻轻一甩钓竿,鱼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入水中,泛起一圈圈小小的水花。那涟漪由小变大,缓缓扩散开去,随后又渐渐归于平静。 风云羽安稳地坐在水潭边,双手稳稳地握住钓竿,目光专注地凝视着水面。然而,表面看似平静的他,思绪却早已不由自主地飘向了遥远的地方。 「哼,虽说我实在不愿就这么轻易放过叶城,更舍不得他身上隐藏的种种机缘。」风云羽微微眯起双眼,眼底闪过一抹不甘与纠结,心中暗自权衡思忖,「可就当下情形来看,叶城对我而言,尚有极大的利用价值。」 在他心中,已然将叶城视为一张关键的底牌 。 毕竟此前莫邪提及的那复活之说,犹如一颗投入心湖的巨石,在风云羽心底激起了千层浪,引发了他浓厚到近乎痴迷的兴趣。 不管这所谓的复活之说究竟是荒诞不经的虚妄之言,还是暗藏玄机的真实线索,风云羽都已下定决心,要不遗余力、全力以赴地深入探寻下去,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丝可能。 然而,他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外来者,对于此地诸多隐秘之事,尤其是那复活一说背后的复杂内幕,所知极为有限,几乎可以说是一片空…… 如此这般细细思量过后,风云羽愈发笃定,让叶城继续存活于世所带来的价值,绝非叶城身上那些看似神奇的法器与功法所能比拟。 在他冷酷的价值观里,世间万物皆以价值衡量。人不过是达成目的的工具,远不及实际利益来得重要。而工具,只需做到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乖乖听从差遣就足够了。 哪怕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只要尚存可用之处,暂且饶其一命也并非不可。 所以,风云羽决定让叶城暂且留在那塔内的神秘空间之中。 毕竟这塔内空间宛如一座无形的牢笼,既能确保叶城随时可供驱使,又省却了诸多麻烦。否则,若放叶城在外,茫茫人海之中想要寻觅其踪迹,无疑是大海捞针,徒增困扰。 伴随着一阵若有若无的细微声响,原本平静如镜的水面,悠悠荡起一圈圈轻柔的涟漪。 风云羽原本飘向远方的思绪,瞬间被这动静拉回现实,他的目光立刻变得锐利,紧紧锁定在水面的浮标上。 “有货!”多年垂钓积累下的经验让他瞬间做出反应,手臂肌肉紧绷,动作干脆利落地快速收线。 钓线在水中飞速滑动,带起串串晶莹的水珠。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破水而出,在阳光下闪耀着银色的光芒。 风云羽手脚麻利地将行装收拾妥当,正准备转身离开之时,周遭的空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搅动,眼前原本稳定的空间竟毫无征兆地泛起了层层奇异的震动。 紧接着,空间的中央位置出现了一道极为细小的裂缝,并以惊人的速度逐渐扩展蔓延。 不多时,这道裂缝已然化作了一道散发着柔和微光的门扉,静静伫立在风云羽面前。 透过这扇刚刚成型、通往外界的门扉,风云羽一眼便望见了那片熟悉至极的幽谷。 而在幽谷的入口处,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伫立,正是石思仙。 没有丝毫犹豫,风云羽果断地踏出了这扇门扉。刹那间,周围的光芒流转变幻,待一切恢复清晰,他已然重新回到了外界的怀抱。 “石大哥。”风云羽踏出那神秘空间,重新回到幽谷之中,隔着老远便扬起声音呼喊了一声。清朗的声音在幽静的山谷间回荡,惊起了栖息在枝头的几只飞鸟。 石思仙原本正翘首以盼,听到呼喊声的瞬间,目光立刻投向声音的来源处。 当看到风云羽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时,他眼中一直紧绷的神色陡然缓和,那高悬着的心,也像是找到了安稳的落点,终于缓缓放下。 风老弟,此次秘境之行,没受伤吧?”石思仙快步迎上前去,脸上满是关切之色,目光上下打量着风云羽,仿佛要从他身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受伤的痕迹。 风云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语气轻松地说道:“石大哥尽管把心放到肚子里,此次秘境之行,一路上颇为顺遂,并没有遇到什么太过难缠的事情。不仅如此,此番的收获还颇为丰厚呢。” 石思仙听闻,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连连点头,口中念叨着:“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走走走,咱们快些回去,家中早已备好丰盛的酒菜,就等着给你接风洗尘啦。”说着,他热情地伸手揽住风云羽的肩膀。 风云羽笑着爽快应了下来,随后与石思仙并肩走向停靠在一旁的逐浪舟。两人登上舟船,逐浪舟缓缓升起,划破长空。 石思仙自始至终都没有去追问风云羽到底有哪些收获,又是否得到了什么珍贵的机缘。在他心里,朋友的安危远比那些身外之物重要得多。只要风云羽能够平平安安地从秘境中出来,这便足够了。 归程的时光,流逝得格外迅速。 风云羽在逐浪舟上静心盘坐,双目微闭,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他的思绪时而飘荡在秘境中的种种奇遇里,时而又放空。似乎只是转瞬之间,逐浪舟稳稳地落在了石思仙居所的前方,他们已然回到了家中。 那座熟悉的小屋,依旧静静地矗立在原地。阳光洒落在屋顶,给小屋披上一层温暖的光辉。 走进屋内,只见苏韵正从里屋缓缓走出,相较于初遇之时,她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脸上透着淡淡的红晕,整个人也显得精神饱满。 想来这段日子,得益于渡光阴三人时常在此“叨扰”,为这略显冷清的屋子增添了不少生气,也让苏韵的心境有所改变。 众人围坐在桌前,丰盛的酒菜摆满了一桌。 席间气氛热烈,渡光阴好奇心作祟,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一直在反复追问风云羽在秘境里发生的种种经过。 他一会儿前倾身子,一会儿又挥舞着手臂,那急切的模样恨不得钻进风云羽的回忆里。 石思仙虽嘴上说着不在意,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实际上,他早已悄悄竖起了耳朵,装作不经意地倾听着风云羽的讲述。 风云羽面带微笑,有条不紊地讲述着这几日在秘境中的遭遇。然而,在讲述的过程中,风云羽却又巧妙地隐瞒了叶城等人的存在。 “想来是这秘境为了弥补我刚进入时就被传送到空中的惊险遭遇吧。我刚被高塔吸进去的时候,恰好就落在了一处传承碎片旁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获取了一份传承,然后离开了那里。”风云羽神色自如,半真半假地娓娓道来。 众人听得入神,情不自禁地连连发出惊叹。 听你这么一说,这秘境好像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危险嘛。”渡光阴懒洋洋地趴在含烟的大腿上,微微皱着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懊恼,显然是在为自己没能跟着一起去秘境而深感遗憾。 石思仙侧过脸,目光温和地看向渡光阴,缓缓开口说道:“其实啊,大多数的秘境,危险程度确实比不上王城外围的讨伐任务。就拿风老弟这次深入的这个秘境来讲,光从风老弟刚才说的这些情况听,乍一听,除了刚开始被传送到高空那段有点吓人,好像确实没太多危险的地方。” 说到此处,石思仙神情变得认真起来,加重了语气:“然而,你可千万不能忽视一个关键要点,那就是想要离开那座高塔,必须得获得一处传承的碎片才行。” 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先前我跟风老弟一同抵达秘境入口时,四周早已被各路修士挤得满满当当,水泄不通。那些进入秘境中的修士,往保守了估计,即便没有一千人,少说也有数百之多。” “在这种僧多粥少的情况下,若是没有风老弟这般绝佳的运气,想要从这几百名修士的手里夺得一块传承的碎片,简直比登天还难。”石思仙微微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这……石大哥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个理……”渡光阴喃喃自语,细细思索一番后,不禁打了个冷战。 莫说此时的他还尚未真正踏入修道界,就算是像风云羽这般实力不俗的人,若不是机缘巧合,恰好得到了传承的一角,恐怕在那数百名虎视眈眈的修士面前,也很难占到便宜,甚至可能会陷入困境。 在石思仙的家中惬意地休整了一日后。翌日清晨,风云羽四人早早起身,与石思仙和苏韵挥手作别,转身踏上了返回王城的漫漫道路。 一路之上,微风轻拂,众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便来到了王城门口。 这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商旅、修士穿梭其中,一片繁华景象。 风云羽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渡光阴三人,轻声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单独处理。”渡光阴三人虽有些疑惑,但还是乖巧地点点头。 目送三人远去后,风云羽转身,径直朝着金鳞阁的方向走去。 金鳞阁,这座在王城内颇具盛名的珍宝阁,向来是各类珍稀物品汇聚交易之地。风云羽此去,正是要将他在秘境内收获的那只三重天妖兽出售。 他刚一踏入金鳞阁那宽敞明亮的大门,一个熟悉的身影满脸笑意地快步迎了上来,来人正是李玉成。 自上次与风云羽见过一面之后,李玉成就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出于好奇,他私下里动用各种人脉,四处打听风云羽的身世背景。 但由于王大富暗中施展手段进行干预,李玉成最终误信了风云羽是王大富流落在外的“外甥”这一说法。 其实,这也怪不得李玉成消息不灵通。 毕竟,王大富在王朝内位高权重,势力庞大。当初他在得知风云羽的相关事宜后,迅速出手封锁消息,行事极为果断隐秘,以至于关于风云羽真实身份的信息,没有丝毫泄露出去,外界全然不知真相。 不出所料,对于风云羽带到金鳞阁的那只三重天妖兽,李玉成十分重视。 只见他快步上前,亲自查看妖兽的状况,眼中满是欣赏与惊喜。这只妖兽不仅品相完好,而且周身隐隐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域气波动,一看便知来历非凡、品质上乘。 在金鳞阁长久以来形成的交易体系里,对待这类珍稀货物向来秉持着极高的标准。 李玉成没有丝毫犹豫,当场便决定以金鳞阁所能给出的最高规格价格将其收购。 他心里清楚,这笔买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稳赚不赔。 一方面,这只高品质的妖兽本身就价值不菲,一旦在阁中售卖,必定能吸引众多达官显贵和修行者竞相出价,为金鳞阁带来丰厚的利润。 另一方面,通过这次慷慨的收购,他可以借机与风云羽建立更为紧密的联系。 毕竟,在这复杂的王城局势中,多结交一位潜在的人脉,就多一份保障。 于是,李玉成还特意赠送风云羽一份精心编纂的册子,上面详尽记录了各种妖兽和精怪的种类、名称等信息,内容丰富详实,堪称一本珍贵的异兽指南。 风云羽饶有兴致地翻开那本册子随意浏览起来,纸张翻动间,一行行详尽的文字记载映入眼帘。 当翻到其中一页关于牛形妖兽的内容时,他的目光瞬间被吸引,情不自禁地轻声念道:「牛形妖兽,名曰角峥。乃普通耕牛误食蕴含域气的植物后,历经蜕变而成。」 念罢,风云羽微微颔首,心中对这角峥的来历有了清晰认知,难怪这妖兽如此特别。 就在风云羽交付那只角峥的时候,不经意间,他的视线扫向金鳞阁的一侧,只见几名工作人员正忙碌地处理着另一只妖兽。 那妖兽庞大的身躯即便已没了生气,却依旧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风云羽定睛一看,心中涌起一阵熟悉之感——这赫然是他在突破二重天修为时所遭遇的那只虎妖! 当初若不是石思仙一路敏锐地追寻那虎妖的踪迹及时赶来,以自己当时的实力,恐怕完全无法招架那只虎妖的攻击,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时,李玉成恰好走了过来,顺着风云羽的目光看去,立刻明白了缘由。 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李玉成热情地介绍道:“这虎妖名叫啸渊,可是一头实力强劲的四重天妖兽。” “就在最近这段日子,它一直在王城周边肆无忌惮地肆意游荡。这畜生性情残暴到了极点,毫无怜悯之心,附近的那些村庄几乎都未能逃过它的魔爪,被它祸害了个遍。” 说到此处,李玉成不禁长叹一口气,满怀感慨地说道:“若不是石大人侠肝义胆,及时出手制服这恶兽,恐怕还不知道要有多少无辜之人会死在它那血盆大口之下。石大人当真是我们这一方百姓的大恩人呐!” 面对李玉成刻意讨好的姿态,风云羽神色平静,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从这件事情背后,他敏锐地捕捉到诸多隐藏信息,也由此能够大致推断出,那看似平静的深宫中,各方势力争斗的“战火”究竟蔓延到了何等激烈的程度。 一只拥有四重天修为的妖兽,在王城周边横行无忌,近乎将附近的百姓屠戮殆尽,如此严重的事态,按常理来说,宫内之人不可能毫无察觉。 然而,直至石思仙出手将其斩杀,整个过程中都不见宫内有任何实质性的行动和反应。 想到这里,风云羽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嘲讽,暗自喃喃道:「那个位子,对于身处权力漩涡中的人而言,吸引力竟如此之大。大到他们哪怕眼睁睁看着一只四重天的妖兽在眼皮子底下残害百姓,也能做到熟视无睹,充耳不闻。」 微微皱眉,他又轻叹一声,继续思索着:「不过仔细想来,这一切似乎也并不奇怪。在那些高高在上之人的眼中,普通百姓从来都不过是可以随意驱使、消耗的物品罢了。他们在乎的唯有权力的争夺与巩固,又怎会将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呢。」 风云羽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从容地离开了金鳞阁。 踏出金鳞阁大门后,他一刻也未曾耽搁,马不停蹄地朝着百草归真堂赶去。 一路上,行人匆匆,而风云羽目标明确,脚步匆匆,心中惦记着那株玉髓藤。 很快,风云羽来到了百草归真堂。堂内弥漫着一股浓郁而独特的药香,各类珍稀草药陈列有序。他走进堂中,表明来意后,便拿出那株玉髓藤请人鉴定。 尽管在心底,风云羽早有预估,觉得这玉髓藤绝非寻常之物,但当鉴定结果出来时,他还是着实吃了一惊。 原来,这株玉髓藤竟然达到了地级的品阶,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要知道,地级草药在这世间极为罕见,价值连城。 此次秘境之行,收获之丰已然远远超出了风云羽最初的预期。这一趟涉险,可谓是满载而归。 在经过一番严谨细致的鉴定流程,确认了这株玉髓藤的成分与品质后,百草归真堂的副堂主亲自快步来到风云羽面前。 副堂主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眼中透着几分热切,开口说道:“这位小友,此珠玉髓藤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呐。若是小友有意售出,我堂愿出价三万两黄金,将其诚心收下。” 三万两黄金,这确实是一个足以令绝大多数人心动不已的天文数字。 如此巨额的财富,足以改变许多人的命运,过上富足无忧的生活。 然而,对于一心追求修为提升的风云羽来说,钱财固然重要,但在他心中,修为的精进才是最为关键的。再多的金银财宝,也比不上自身实力增强所带来的价值与安全感。 于是,风云羽没有丝毫犹豫,神色坚定地果断回绝了面前这位态度诚恳的副堂主。 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和却又不容置疑地说道:“我并无意出售这株玉髓藤,我想用它来炼制一枚地品凝气珠,助力自身修行。” 凝气珠,乃是二重天修士晋升三重天时不可或缺的助力,而地品凝气珠的功效则更为浓厚,更有益于稳固修为提升时的浮动。 其实,以风云羽对自身修行的规划与期望,内心深处自然是渴望能够再服用一枚天品凝气珠。 然而,天品凝气珠因其稀缺性和超凡的品质,价格高得离谱。就算是将他整个人变卖,所得的钱财恐怕也远远不足以支付一枚天品凝气珠的高昂售价。 副堂主听闻风云羽的想法后,脸上立刻露出了理解的神情,连连点头称好。只见他热情地接下了这份委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承诺道,只需半月时间,风云羽便可前来取丹。 在大陆另一端的草谷之中。 玉锦与叶城此前被那双神秘大手强行破开禁制后带回到这里,自那以后,便一直在这草谷内安心养伤。此刻,阳光透过缝隙洒落在草屋之中,玉锦刚刚轻柔细致地为叶城擦拭完身子。 叶城自从被带回这草谷,便一直深陷昏迷之中,迟迟未能苏醒。 他面色苍白如雪,毫无血色,紧闭的双眼下是深深的黑眼圈,足以见得他之前经历了极大的损耗。 “还没醒过来吗?” 忽然,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一股无形的气缓缓推开。 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一位身形佝偻的老妇拄着一根形状怪异、雕刻着神秘纹路的拐杖,步履蹒跚却又稳稳当当地缓缓走来。 玉锦听到声响,连忙转身,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缓缓摇了摇头,她的神色满是忧伤与担忧,眉头紧紧蹙起。 老妇走近床边,目光落在叶城身上,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小子,可是耗尽了一身气血,本应是个将死之人呐。不过,却又被人用一枚丹药强行吊住了性命。虽说这丹药没法让他的气血恢复到往日那般充沛,但至少保住了一条命,如今是绝无性命之忧。” 稍作停顿,老妇抬起头,声音虽苍老、沙哑,却透着一股蓬勃而浓厚的生机,接着说道:“依我看,他这幅样子,恐怕是心里头有道坎怎么也过不去,自己不愿意醒来罢了。” 玉锦听闻老妇这话,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风云羽的身影。若不是风云羽拿出那一枚丹药为叶城续命,恐怕如今的叶城早已永远地留在了那危机四伏的秘境之内。 只是,有一件事始终如一团迷雾,萦绕在玉锦心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回顾此前发生的种种,风云羽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他分明是一心想要取叶城的性命。 那些充满杀意的眼神、毫不留情的攻击,无一不让人感受到他对叶城的敌意。 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为何在最后的千钧一发之际,他却突然放弃了原本的念头,不仅停止了攻击,甚至还出手救下了生命垂危的叶城。 这前后截然不同的行为,实在是太过矛盾,让玉锦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 “师尊,难道真的就没有任何办法了吗?”玉锦满心焦急,眼中满是期盼,不死心地追问道。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哀求,仿佛只要师尊再多想一想,就能找出让叶城苏醒的法子。 老妇缓缓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无奈与感慨,轻声说道:“心病还须心药医啊。他究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全要看他自己什么时候能够真正跨过心中的那道坎。旁人再怎么着急,也是使不上力的。” 玉锦听闻此言,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病榻上的叶城身上。 此时的叶城,身形依旧显得消瘦,不过已不再像先前那般面容枯槁、毫无生气,脸颊上多了一丝淡淡的血色,胸膛也有节奏地微微起伏,总算是多了些许生气。 “就算你在这儿守他一辈子,可只要他自己内心不愿意醒来,那也是于事无补啊。我已经借助那丹药的药效,尽力为他补全了消耗的精血。如今,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老妇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迈出房间,脚步不紧不慢,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从容。 玉锦轻轻地点点头,默默地跟随着老妇走了出去。 随着房门缓缓合上,房间内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第20章 秘境归来,渐入正轨 自秘境归来后的一段日子里,风云羽始终保持着深居简出生活状态的。他几乎将自己全部的心力与时间,都毫无保留地投入到了修行之中。 每日里,或闭关静修感悟天地至理,或于庭院中迎着晨曦暮霭修炼功法,一心沉浸在提升自身修为的道路上。 然而,即便修行之事占据了他大量的精力,风云羽依旧特意抽出时间,带着翠翠先后去拜访了林伯谦与王大富。 林伯谦与王大富绝非寻常之人,皆是在各自领域有着非凡见识与阅历的人物。他们心思敏锐,在见到风云羽带着翠翠前来的那一刻,心中便已然明了风云羽此举背后的用意。 毕竟,风云羽身为一名修士,其修行之路漫漫且充满挑战,时常需要全身心投入到修炼与探索之中,不可能频繁亲自出面处理俗务。 在这样的情况下,将自己辛苦打拼积累下的产业,托付给一位值得信赖的人来打理,无疑是极为明智且恰当的选择。 而翠翠这边。 面对风云羽突然交付给自己的这项艰巨任务时,起初内心满是胆怯与抗拒。 毕竟,在此之前,她从未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类似的经历,这样突如其来的重任,犹如一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让她本能地对未来的未知感到恐惧和不安 “哥……哥哥,”坐在回程的马车里,翠翠微微垂首,手指不自觉地揪着衣角,声音带着几分犹豫与忐忑,“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到我手上,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此时的车厢内,气氛略显凝重,唯有车轮滚动的辘辘声,打破这份寂静。 翠翠心中满是担忧。 她害怕自己能力不足,无法将事情妥善处理,更担心因为自己的失误,给风云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风云羽坐在对面,看着翠翠局促不安的模样,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意。 他微微前倾身子,目光坚定,充满信任,轻声安慰道:“放心吧,翠翠。在我心里,你一定可以的。而且,关于生产和销售这些环节,有林伯谦和王大富他们帮忙把控。你不用太过操劳,只需要定期过去露个面,把属于我们的那份收益收回来就行。” “哦……”翠翠轻轻应了一声,听了风云羽的话,心中那如乱麻般的担忧稍稍平复了一些。可即便如此,她的心底还是难免残留着一丝紧张。 回想起刚刚面对王大富时的场景,翠翠仍心有余悸。 王大富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那种压迫感,让她连直视对方正脸的勇气都没有。尽管王大富自始至终都表现得和蔼可亲,笑容满面,可翠翠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畏惧。 很多时候,翠翠打心底里羡慕风云羽。 无论身处何种艰难复杂的状况,风云羽似乎总能保持泰然自若的神态。那种从容淡定的气质,让翠翠既钦佩又向往。 好在,在风云羽耐心细致的一番安抚与鼓励之下,翠翠原本忐忑的心逐渐安定下来,一股自信的力量在心底慢慢滋生…… 至于林伯谦,他对风云羽的决定自然毫无异议。 风云羽传授给他的那份制盐之法堪称绝妙,犹如一把开启财富宝库的金钥匙。 仅仅过去了短短半月时间,凭借此法,林伯谦经营的盐业生意便火爆异常,赚得盆满钵满。 那堆积如山的银钱,便是这神奇制盐法威力的最好证明,也让林伯谦对风云羽心怀感激,自然对其交代的事情全力支持。 至于王大富,以他庞大的家业根基,卖盐所得的两成收入着实难以让他为之动容。在他眼中,这点钱财不过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得过多关注。 王大富真正上心的,是储君竞争这一错综复杂且关系重大的问题。 在这场关乎王朝未来走向的激烈角逐中,他深陷其中,急于探寻各方势力的态度与立场。 为此,他已经不止一次旁敲侧击地向风云羽打探口风,试图从这位颇有见识的年轻人这里,获取一些能够左右局势的关键信息。 然而,每当王大富提及此事,风云羽总是巧妙地施展手段,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岔开。他的应对游刃有余,既不生硬拒绝,又不会轻易透露分毫自己的真实想法,让王大富始终难以捉摸他的态度。 下了马车,踏入府邸之中,风云羽神色平静,将渡光阴唤到了自己身前。 “老大,你找我?”渡光阴听闻召唤,脚步匆匆赶来。 风云羽轻轻颔首,目光深邃沉稳,缓缓说道:“先前存放在你那里的两枚纳戒,再加上我手中的这两枚,我觉得……是时候让它们发挥作用了。” “现在吗?”渡光阴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忍不住好奇地反问,“可老大你之前不是还说要等寻个合适机会再……” “所以,这件事就得麻烦你跑一趟了。”风云羽神色坦然。 “我?”渡光阴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之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风云羽竟会让他来承担这样一件危机四伏的事情。 风云羽见状,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放心,我并非是让你去以身犯险试水。我是想让你去找一个合适的人来替我们完成这件事。” “春节那日,趁着与你们一同游玩的时机,我提前将王城内绝大部分区域的布局以及所属势力摸了个清楚。” 他稍作停顿,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道:“在我们所处的南城,其西南方向是一片极为繁华的贸易区。” “那里每日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人流量远远超过其他三个城区。而且,在这片繁华之下,隐藏着各种各样的灰色产业。像赌坊、酒楼、青楼之类的场所,应有尽有。” 说到此处,风云羽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而在这些地方,从不缺少那些输得倾家荡产、走投无路的赌徒之流。” 说话间,风云羽抬手轻轻一挥,紧接着,一只古朴精致的木箱凭空出现在桌上,稳稳当当落定。 他动作从容,将这箱事先精心备好的银钱,缓缓推到了渡光阴的面前。 “你的任务,”风云羽目光平和,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就是带上这些银两,毫无顾忌地去尽情消费。要做得高调些,尽可能吸引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注意,引他们上钩。” 渡光阴的目光落在面前这只箱子上,眼神中夹杂着几分犹疑与惊讶,忍不住再次确认道:“就……就这么简单?” 风云羽神色平静,轻轻点头,语气舒缓:“没错,就这么简单。你只需前往那边显露一下财富,引得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跟过来,后续的事情交给我处理即可。” 略微停顿片刻,风云羽又补上一句:“当然了,要是你实在不愿意去,我也不会勉强。毕竟翠翠也可以胜任,让她去也是一样的。”说着,风云羽便伸出手,作势要将那箱银钱收回。 渡光阴见状,神色瞬间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急切。 只见他身形一闪,先一步将那一箱银钱紧紧揽入怀中,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嘿嘿笑道:“去!谁说我不去?这么有意思的事儿,我怎么会错过。” 话锋一转,渡光阴脸上又浮现出一抹小心翼翼的神情,试探着问道:“只是,老大,我能不能带着含烟一起去呀?” 风云羽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随后轻轻挥了挥手,算是默许了渡光阴的请求 。 渡光阴顿时大喜过望,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迫不及待地抱起那箱银钱,转身便要匆匆离开。 然而,就在他迈出脚步的瞬间,身后忽然传来风云羽沉稳的声音:“先别急着走。把你腰上那块代表修士身份的木牌摘下来,免得届时那些人瞧见你是修士,心生忌惮,不敢对你动什么坏念头。” “哦哦,对哦!”渡光阴一拍脑门,如梦初醒般应了一声。 他连忙伸手,小心翼翼地摘下腰间那块木牌,毕恭毕敬地交到风云羽手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一溜烟似地奔向了后院,径直来到含烟的房门外。 轻轻叩响房门,一阵轻柔的脚步声过后,房门缓缓打开。渡光阴走进房中,与含烟说明了情况。两人稍作准备,便静静等待着午饭时间过去。 用过午饭,日头愈发高了,暖融融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空气里的温度也随之渐渐攀升,带着几分慵懒的气息。 这时,渡光阴与含烟并肩从屋内走出。 渡光阴身着一袭轻便的常服,神色间透着掩饰不住的期待。含烟则是一身素雅装扮,眉眼含笑,温婉动人。二人步伐轻盈,默契十足地朝着府门走去。 来到府门前,一辆装饰精致的马车早已等候在此。 车身被阳光照得发亮,辕马不时刨动着蹄子,发出轻微的声响。渡光阴伸手撩起车帘,示意含烟先行上车,随后自己也跟着登上马车。 待两人坐定,车夫手中的长鞭在空中潇洒地一挥,伴随着一声清脆响亮的吆喝,辕马奋蹄向前。 马车缓缓启动,木质的车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发出有节奏的“咕噜咕噜”声,缓慢平稳地驶出了府门。 第21章 渡光阴不语,只一味地花着银子。 这段日子里,渡光阴领着含烟在南城彻底放开了手脚,尽情消费。 只要是价格高昂、珍稀难得的物品,渡光阴根本不加思索,眼睛都不眨一下便果断买下。 珠宝店里璀璨夺目的美玉,绸缎庄中华丽精致的锦缎,古玩店内年代久远的珍玩……无一不被他纳入囊中。 随着时间推移,渡光阴愈发沉浸在这种肆意购物的快感之中,到后来,竟全然将临行前风云羽交代的任务抛诸脑后,一门心思只顾着大手大脚地挥洒手中钱财。 走在街头,哪怕遇见路边行乞之人,渡光阴也是极为豪爽。 只见他大手随意一挥,便扔出几锭沉甸甸的银子,那数额,足够解决对方十余年的生活花销。 在旁人眼中,他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败家子,每日只知吃喝玩乐、挥霍无度。 而南城这片繁华热闹的地界,向来是达官显贵们消遣娱乐的好去处,尤其是那些来自王城内各大王公贵族家的公子哥儿们,俨然成为了这里的常客。 他们整日穿梭于酒楼、茶馆、戏院之间,享受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在他们的纵情声色之下,南城的奢靡繁华之气愈发浓郁。 平日里,这些公子们常常三五成群,结伴而行,在南城的各个角落流连忘返。 久而久之,彼此之间都混了个脸熟。 然而,当举止张扬、出手阔绰的渡光阴这张新面孔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时,众人一时间都颇感困惑,心中满是好奇与揣测。 毕竟,南城的社交圈子就那么大,各方人物基本都有所了解,可眼前这位行事高调的年轻人,他们却从未见过,也毫无头绪。 出于强烈的好奇心,这些公子们纷纷按捺不住,各自回到家中,动用家族庞大的人脉关系和细密的眼线网络,试图深挖这位一掷千金的“败家子”究竟是哪家豪门的少爷。 经过一番调查,他们最终却未能如愿以偿地揭开渡光阴的身世之谜,仅仅追踪到渡光阴当日离开时所走出的那座府邸。 当这些公子们得知那座府邸的具体方位后,再看向渡光阴时,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些许忌惮之色。 这其中缘由并不复杂,那府邸乃是王大富的产业,这在整个王城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能住进这样一座府邸的少年,即便不是王大富的至亲,想必身份背景也绝非寻常。 意识到这一点后,那些公子们下意识地与渡光阴和含烟拉开了一些距离。 他们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稍有不慎,惹得对方不悦,从而被这位身份莫测的少年记恨上,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在这南城热闹喧嚣的烟酒之地,人员构成错综复杂。除了那些对内幕有所了解、因而对渡光阴有所忌惮的公子哥们之外,还充斥着不少来自王城内的游手好闲之徒,其中尤以赌徒散客居多。 在渡光阴于南城大肆挥霍钱财的这几日里,他那毫不吝啬、一掷千金的做派,如同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不少人暗中留意着这位年纪不过十四五岁,却出手阔绰得令人咋舌的少年。 这些人中,多数内心还残存着一丝理智。他们暗自思量,这少年花钱如此豪爽大气,背后的家族必定声名显赫、权势滔天。 倘若贸然对其生出不良企图,恐怕不但占不到便宜,反而会给自己招来灭顶之灾。 如此权衡之下,他们纷纷打消了在渡光阴身上打歪主意的念头 。 然而,即便多数人因种种顾虑放弃了不该有的心思,可这世上总有那么一小撮人,被贪婪蒙蔽了双眼,在渡光阴身上打起了坏主意,妄图从他这个“肥羊”身上捞一笔横财。 这一小部分心怀不轨之人,暗中窥视着渡光阴的一举一动,盘算着如何找机会下手。 可还没等他们来得及付诸行动,却惊愕地发现,渡光阴的身影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究其原因,实在是这几日渡光阴花钱毫无节制,出手阔绰得近乎疯狂。如此一来,风云羽临行前交给他的钱财,短短几天便被他挥霍得一干二净。 如今囊中空空,渡光阴也没了继续在外潇洒的资本,无奈之下,只能早早结束这场奢华的“旅程”,灰溜溜地打道回府。 在缓缓行驶的马车之中,柔软的坐垫随着车身的晃动微微起伏。 含烟微微蹙着秀眉,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转头看向身旁的渡光阴,轻声问道:“光阴,咱们这般花钱的架势,是不是太过铺张浪费了些?风公子那边……不会怪罪下来吧?” 回想起当日,渡光阴突然脚步匆匆地走进她的房间,一脸兴奋地告诉她,风云羽给了他好些零花钱,让他尽情去挥霍,可对于风云羽此举的缘由,却只字未提。 含烟自幼心思细腻、聪慧过人。她心里明白,风云羽这般安排必然有着他自己的考量。 虽然满心疑惑,但她还是选择应了下来。然而,接连过去了好几日,渡光阴始终没有提及此事背后的任何缘由。 然而渡光阴却拍了拍胸脯,满脸自信,信誓旦旦地朝着含烟说道:“放心吧,烟儿。老大把钱给我的时候,就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让我毫无顾忌地敞开了花。至于其他方面,真没再多说什么。” 含烟轻轻撩起车窗的帘子,目光透过车窗,望向后方那一排排满载而归的车厢。 那些车厢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微光,里面装满了他们这几日大肆采购的物品。 她微微皱眉,欲言又止:“可是不管怎么看,这花费也实在是太……风公子这次真的没有额外交代你别的事情吗?你可千万别因为一时贪玩,耽误了风公子托付的重要之事啊。” 渡光阴微微眯起眼睛,做出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片刻后,挠了挠头道:“哎?你这么一提,老大好像确实嘱咐过我什么……” “好像是……不要……引人注目之类的话,哎呀,算了算了!既然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说不定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说罢,他干脆往后一靠,放弃了继续思考。 含烟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深深的担忧,默默叹了口气,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22章 为什么我没有钱 府邸之内,风云羽置身于修炼密室之中,周身气息沉稳内敛。 对于冰寒封界这一术法,风云羽可谓是投入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进行钻研,已然达到了登堂入室、炉火纯青的境界,将其中的关键要素剖析得透彻入微,烂熟于心。 他只需意念微动,便能自如地引动那股源自天地深处的凛冽寒气,使其与自身完美融合,进而精准地制衡踏炎浪歌所蕴含的那股炽热灼人的腾腾火气。 二者在他的掌控下,达成了一种精妙绝伦的平衡,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神识空间中,风云羽身姿挺拔,只见他单手握紧一柄造型独特的长刀,刀身的筒体竟是由纯净无瑕、晶莹剔透的寒冰凝聚而成,散发着丝丝缕缕的幽冷光芒。 他轻轻一挥手臂,刹那间,一道冷冽刺骨的冰寒之气裹挟着强大的力量呼啸而出,所过之处泛起层层奇异的涟漪。 眼见此番修炼取得了显着的成效,风云羽的神情终于舒缓开来。 他当即收敛心神,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意识缓缓从神识空间内淡去,重新回归到自己的身体之中。 「如此一来,面对各种复杂多变的情况时,我便有了更多应对之策,增添了几分胜算。」风云羽喃喃自语,同时伸手向着虚空一握。 瞬间,那柄存在于神识空间中的寒冰长刀再次凝结于他的掌心之中,散发着清冷的光辉,映照出他的面庞。 自秘境之行归来后,风云羽对自身实力的短板已有了深刻的认知。 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目前的战斗手段相对单一,除了术法之外,几乎没有其他足以克敌的有效攻击方式。 一旦在激烈的战斗中,自身的域气消耗殆尽,失去了术法的支撑,他便如同折翼的飞鸟,几乎与寻常人无异,战斗力大打折扣。 虽说他拥有随心这张强大的底牌。 然而随心作为一柄珍贵无比的卦阶法器,其蕴含的力量远远超出了他目前所能驾驭的范畴。 在这种巨大的实力鸿沟面前,他甚至连将随心从剑鞘之中拔出的能力都不具备,更遑论驱使它发挥出全部的威力了。 如今这柄由寒冰凝聚而成的长刀,则在一定程度上巧妙地弥补了风云羽在攻击手段上的诸多不足之处。 同时,在无数次反复尝试与摸索中,一门全新的身法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应运而生——《凌云渡》。 凌云渡这门新身法可谓集两家之长。它融合了流云步的轻盈飘逸,同时又吸纳了幻影诀的迅猛快捷。 二者相辅相成,浑然一体。 有了凌云渡这门独特的身法,风云羽从此告别了以往每次行动时都需分心同时施展两门身法才能实现快速移动的繁琐局面。 如今的他,只需一念之间,便能施展出这门威力不凡的身法,行动更加自如流畅,战斗力也随之得到了显着提升。 虽说凌云渡这门新创的身法优势极为显着,在实战中能赋予风云羽无与伦比的机动性与灵活性。 然而,凌云渡同样存在着不可忽视的劣势。相较于流云步和幻影诀,它对域气的消耗堪称巨大。 好在,值得庆幸的是,随着风云羽修为一日千里地稳步提升,他体内的域海愈发广袤深邃,所能容纳的域气也日益雄浑磅礴。 如今在施展这些相对低阶的术法时,他在较长时间内完全无需为域气的消耗问题而忧心忡忡。 再说从图元空身上搜获的那本飞行术法,《翔云诀》。 单从名字来看,着实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直上云霄的美妙遐想,仿佛修炼此诀便能如仙人般自由翱翔天际。 但深入探究便会发现,翔云诀的原理其实相对简单,仅仅是巧妙地借助自然界中风的力量,来托举起施术者的身体,以此达成“飞行”的效果。 这种飞行方式存在诸多限制,飞行的持续时间极为短暂。 但即便如此,在面对瞬息万变、危机四伏的战斗场景时,多一种应对手段往往就意味着多一线生机。 哪怕只是短暂的飞行,也有可能成为扭转乾坤、摆脱困境的关键因素。 所以,这门并不起眼的术法,也足以让风云羽在面对未知的危险时有了更多底气。 至于流云束风带所附带的那份空间术法残本……自风云羽得到它以来,便对其投入了大量的精力与心血,日夜钻研。 可不知究竟是因为风云羽现阶段的修为尚不足以触及其中高深的奥义,还是这残本所蕴含的空间法则过于晦涩难懂。 直至如今,他虽绞尽脑汁、费尽心思,却始终未能参透其中隐藏的奥秘。 「说起来,我隐约记得莫邪曾提过,这秘境的传承碎片颇为神奇,能够指引其他持有者的方位。唯有集齐所有传承碎片之人,才有资格获取那真正的传承。」风云羽微微皱眉,喃喃自语。 「照此推断,我手中这一角术法残本,岂不是极有可能引来那些有幸离开秘境的修士?他们为了凑齐传承碎片,说不定会不择手段地对我出手。」想到这里,风云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与思索。 「要不……等过些时日,让渡光阴带到黑市之类鱼龙混杂的地方卖掉算了?这样既能避免麻烦,说不定还能换得一笔可观的资源。」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风云羽便陷入了短暂的权衡之中。 然而,沉思片刻后,风云羽缓缓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毕竟这传承碎片虽可能带来麻烦,但其中或许也蕴藏着不为人知的机缘与奥秘,轻易舍弃,实在有些可惜。 而且,若是贸然出售,谁又能保证不会引发更多意想不到的事端呢? 就在风云羽独自思索的同时,留影镜那散发着微光的镜面中,出现了渡光阴和含烟的身影。 二人乘坐的马车缓缓前行,踏入了留影镜能够捕捉的范围之内。 而在马车后方不远处,一个陌生身影悄然出现。此人行动极为隐蔽,刻意压低身形,似乎生怕被人察觉。 尽管对方用尽各种手段极力掩饰自己的踪迹,可他的举动却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只见他始终与渡光阴的马车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会因为距离过远而跟丢目标,又巧妙地避开了渡光阴的感知,不至于过早暴露自己。 风云羽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禁微微上扬,暗自轻笑一声,心中默念:“贵客上门了。”随后,他便停下了正在进行的修炼。 没过多久,从前厅方向隐隐传来渡光阴熟悉的声音。 风云羽并没有立刻现身,而是依旧安静地待在平日里用于修炼的房间之中,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留影镜上。 此时,那个一路跟随渡光阴二人回来的神秘家伙,正远远地停驻在街边。 他利用街边一个个小摊作为掩护,身体半掩在摊位之后,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渡光阴,看着他从容地迈进府邸的大门。 可惜的是,风云羽手中的留影镜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它只能捕捉特定区域内的影像,而且无法通过放大局部画面来清晰呈现目标的模样。 因此,即便风云羽全神贯注,也难以看清那人的面容。 不过,在风云羽看来,这些都并非关键所在。 只要有人被引上钩,后续的计划便可以顺利展开,这就已经足够了。 风云羽端坐在桌前,沉吟片刻后,抬手轻唤:“翠翠。”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在室内传开。 不多时,翠翠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房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脆生生问道:“哥哥?” 风云羽伸手从腰间解下钱袋,递到翠翠面前,“翠翠,拿着这个钱袋去买今日的晚餐。记住,专挑最贵的东西买,切莫砍价,见到昂贵之物,只管毫不犹豫地买回来便是。” 翠翠闻言,眼中满是疑惑,忍不住微微歪头,眼神里写满了不解。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风云羽为何要给出这般奇特的吩咐。 话虽如此,可她向来对风云羽的吩咐言听计从,犹豫了一下,还是乖巧地接过钱袋,轻声应道:“好吧,既然是哥哥说的,那便自有哥哥的道理。”说罢,转身走出了房门。 府邸外围,目送渡光阴乘坐的马车稳稳进入府内后,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隐蔽处缓缓现身。 此人望着眼前这座气势恢宏、尽显奢华的府邸,眼中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那神色几乎要化为实质,仿佛能滴出酸液来。 “真是苍天不公啊!”他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声音里满是怨愤,“凭什么这小子一出生就能如此逍遥自在地享受荣华富贵?我拼死拼活却落得这般凄惨境地!” 然而,在嫉妒的情绪之下,这人的心底还隐隐涌动着一丝忌惮。 毕竟,能居住在如此气派府邸中的人,非富即贵,随便一个都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能够轻易招惹的。 “唉,就怕这钱我有命拿,没命花啊……”他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纠结与无奈。可很快,另一个念头又涌上心头,“可若是还不上那笔要命的债,我同样是死路一条啊……”内心的挣扎如同一团乱麻,绞得他心烦意乱。 就在这时,府邸的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翠翠迈着轻盈的步伐从门内走出。 趁着这难得的机会,这人赶忙伸长脖子,瞪大双眼,拼命往府邸内部张望。 这一看,让他心中不禁一动,府邸里面似乎静悄悄的,竟然没有看到一个守卫的身影。 “竟然没有守卫?难道那小子是个不受宠的庶出?”这个想法一出,让他原本怯懦的心中陡然升起了些许胆量。 可谨慎的天性又让他忍不住犯起嘀咕,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决定先按捺住冲动,再多观察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而此刻,在府邸内,风云羽正坐在桌前,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透过一面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留影镜,将外面发生的这一切尽收眼底。 第23章 我对他们家了如指掌 一连数日,风云羽变着法子,以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差遣翠翠出门购置那些市面上难得一见的稀罕物件,又时不时安排渡光阴外出,任由他毫无节制地大肆挥霍钱财。 而那道身影,自始至终都只是躲在远处,像一只隐匿在黑暗中的老鼠,偷偷观望,迟迟未曾采取任何实质性的行动。 这般折腾下来,最受苦的当属风云羽的钱包。 这几日的开支如流水般迅猛,花费着实惊人。并且买回来的东西大多华而不实,没什么实际用途。 如今,这些杂物在府邸内堆积如山,各个角落都被塞得满满当当,几乎找不到一处空闲之地。 终于,在第六日这一天,或许是经过长时间的观察,自以为已经确认府邸内仅有渡光阴、含烟与翠翠三人,并无其他威胁后,那个一直潜藏在暗处的身影,终于按捺不住,蠢蠢欲动起来,准备展开行动。 这一次,他不再满足于潜伏在府邸不远处窥视,而是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段距离,悄悄地跟在了翠翠的身后。 那人影紧紧尾随着翠翠,看似专注于前方的目标,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当日目睹渡光阴肆意挥霍的场景。 当时,渡光阴在繁华的街市上尽情消费,每一件奢侈品的购入,每一笔高昂费用的支出,都像一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痛着躲在远处窥视他的这个人的心。 那一件件精美华贵的物品,那令人咋舌的天价账单,无一不让他内心的嫉妒如野草般疯狂蔓延。 更何况,渡光阴身旁还依偎着含烟这样的美人。 当时,两人悠然漫步街头,身边竟没有护卫相随,如此绝佳的机会,让他瞬间起了歹念,心中盘算着如何谋取这笔“财富”。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动手,渡光阴便带着含烟登上马车,扬尘而去。 无奈之下,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的贪欲,一路悄悄地跟着马车,直至回到这座府邸 。 思绪猛地拉回到当下,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翠翠怀中那鼓囊囊的钱袋子,眼神里闪烁着贪婪的光,仿佛那钱袋子已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迫不及待地想要据为己有。 想到即将到手的钱财,他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足了勇气。 随后,脚步匆匆地绕进了错综复杂的小巷子里。他身形敏捷,在狭窄的巷弄间穿梭,七拐八拐之后,成功跑到了翠翠的前方。 接着,他迅速转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与翠翠相对的方向缓缓走来。 当逐渐靠近翠翠时,他瞅准时机,故意用力朝着翠翠的身上狠狠撞去,与此同时,手中悄然甩出一物。 此时的翠翠正侧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街边琳琅满目的小摊,被那些新奇的玩意儿吸引得挪不开眼,丝毫没有察觉到迎面走来的危险。 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两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翠翠本就身形瘦小,哪经得起这般冲撞,整个人被撞得连连后退几步,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地上,疼得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然而,还没等翠翠缓过神来站起身,就听见面前的男人突然发出一声夸张的哀嚎:“哎呦!我的屁股哟!疼死我啦!”那声音拖得老长,引得周围路人纷纷侧目。 翠翠心中顿时一惊,下意识地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撞了人,慌乱之中连忙起身,快步走上前去想要查看对方的情况。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就见那被撞到的男人紧接着又发出了一声更为凄厉、惨烈的哀嚎:“哎呀!我的玉!我的玉啊!这可如何是好!” 一边喊着,一边连滚带爬地朝着不远处一块被摔得支离破碎的玉佩旁边爬去。 到了玉佩跟前,他直接瘫坐在地,双手捧着那破碎的玉佩,声泪俱下地哭诉起来,那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他遭受了天大的损失。 翠翠毕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平日里生活简单,没经历过多少复杂场面,哪里见过这般阵仗。 经对方这一番装可怜卖惨,竟真的以为是自己莽撞撞倒了对方,还把人家珍贵的玉给撞坏了。 “啊……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翠翠满脸焦急与愧疚,急忙快步走上前,眼中满是关切地询问道。 “什么没事啊!”男子边哭边双手颤抖着捧起那已经碎得不成样子的玉佩,仿佛捧着稀世珍宝般,脸上写满了痛心疾首,转而用充满怨恨的眼神瞪着翠翠,大声指责起来,“这可是我祖传的宝贝,就这么让你给毁了,呜呜呜……” 翠翠一听,当下便意识到应该赔付对方。 可她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那被撞到的男子像是算准了时机,又开始扯着嗓子哀嚎起来。 这凄惨的叫声瞬间吸引了周遭百姓的注意,大家纷纷停下脚步,围拢过来一探究竟。 这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们,只听到了男子单方面添油加醋的讲述,便不假思索地开始站队,纷纷站到了被撞男子那边。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替男子向翠翠讨要说法,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不堪。 随着驻足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众人讨伐的声音也愈发响亮,一浪高过一浪。 翠翠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不知所措,满心的委屈与无助,急得眼泪啪嗒啪嗒地滚落下来,打湿了脸颊。 被撞到的男子眼见翠翠已经方寸大乱,没了主意,立刻站起身来,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说道:“分明是你撞了我,怎么反倒还哭起来了?”说着,他眼睛一转,又添了一句,“我看你不会是不想赔钱吧?” “不,不是的,我……”翠翠满心焦急,想要辩解,可话刚出口,就被男子打断。 “什么不是?我看你就是不想赔钱……”男子得理不饶人,声音越发高亢,试图将翠翠彻底置于舆论的风口浪尖。 “我……我有钱赔的!”翠翠强忍着泪水,颤抖着声音说道。她虽然害怕,但也不愿平白无故背上赖账的名声。说着,她伸手就要去怀里掏钱袋子。 男子眼见计谋得逞,心中窃喜。 但当他眼角的余光扫到翠翠怀中那只小巧的钱袋时,原本就汹涌澎湃的贪欲,瞬间如脱缰野马般肆意膨胀开来。 这点儿钱财,在他那无穷无尽的欲望沟壑面前,简直如同沧海一粟,根本无法填满他那深不见底的胃口。 刹那间,他眼珠滴溜溜一转,又是一计涌上心头。 只见他全然不顾旁人的目光,也不管翠翠愿不愿意,猛地伸出那双粗糙且布满污垢的大手,朝着翠翠纤细的手腕狠狠抓去。 他的动作粗暴而野蛮,嘴里还恶狠狠地叫嚷着:“走!跟我去讨个说法!”那声音中夹杂着满满的威胁与蛮横,让人不寒而栗。 叫嚷完,他便像拖拽着一件毫无反抗之力的物品一样,强行拖着翠翠,迈开大步朝着风云羽的府邸走去。 毕竟他早就事先精心踩过点,对府邸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在他看来,那府里如今不过就剩下一个不受宠的庶出子弟和一个弱女子罢了。 到时候只要自己到了那里大闹一场,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对方为了避免家丑外扬,维护所谓的颜面,肯定会为了息事宁人,心甘情愿地赔付给他一笔丰厚得多的银两。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这些养尊处优的权贵们,向来都是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第24章 无非是互飙演技 “老大,你当真就这么放心让翠翠一个人去?”院内,渡光阴脸上带着明显的忧虑之色,目光紧紧地看向风云羽,话语中满是担忧。 风云羽神色平静,语气淡淡地说道:“不过是个烂赌鬼罢了,能掀起多大的风浪。”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最坏的情形,无非就是把翠翠绑了去,借此要挟咱们拿出个千百两银子。” “可,可万一他直接把翠翠掳走卖掉怎么办?”渡光阴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不安,显然对翠翠的安危放心不下。 风云羽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从容答道:“他要是真有那份胆子,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副欠了一屁股债的落魄模样。” 虽说风云羽嘴上说得轻松,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但实际上,他还是暗暗做了准备。 他事先在翠翠的衣物上放置了几件护身法宝。 这件法宝虽只是最低级的元阶法宝,可即便如此,用来抵御寻常的刀剑攻击,也绰绰有余了,足以在关键时刻保护翠翠的安全。 同时,早在见到那道可疑身影的当天,风云羽就暗中调动了王大富的势力,对那个人展开了详细调查。 经过一番探查得知,那人姓卢,名任嘉,乃是外城人士。 早些年,他来到南城闯荡,刚开始的时候还算安稳,在一家酒馆里帮工,每个月凭借着辛勤劳作,也能挣得半两银子,日子虽说不上富裕,但也勉强能够维持生计。 然而后来不知是受了何种诱惑,他竟然染上了赌博。 自此,便如同陷入了无底深渊,不仅将自己多年辛苦积攒的积蓄输得一干二净,还因为不断借贷,欠下了巨额债务,日子也因此变得一团糟。 两人正交谈间,府邸前的街道上,忽然像是平地起了波澜,瞬间“热闹”起来。嘈杂的人声、纷乱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隐隐朝着这边涌来。 风云羽微微点头,向渡光阴示意,让他出去瞧瞧究竟发生了何事。 渡光阴顺着声音的方向快步来到府邸门前。 远远地,他就瞧见一个模样邋遢至极的男子,此人头发蓬乱如杂草,衣衫破旧不堪,散发着一股酸臭气味。 只见他左手如钳子般死死地抓住翠翠的小臂,翠翠的手臂被勒得泛红,脸上满是惊恐与委屈。 与此同时,男子右手手掌大大地摊开,掌心之中呈现出一枚已然断裂的玉佩。 他就这样半拖半拽着翠翠,一路来到了府邸门前。 行进过程中,男子扯着嗓子大声叫嚷着,刻意将音量放到最大,喊出的尽是“赔钱”“玉佩”“十分珍贵”之类的话语。 那尖锐又夸张的声音,好似一把把重锤,一下下敲击在人们的耳膜上,成功吸引了大批路人的目光。 众人纷纷停下脚步,围拢过来,将这里堵得水泄不通。 这不正是方才他与风云羽谈论到的卢任嘉吗?渡光阴心中一凛,见状,立刻快步走出府邸,径直来到二人身前。 卢任嘉看到渡光阴出现,抓着翠翠的手不自觉地松了些许劲道。 趁着这个间隙,翠翠这才得以挣脱开他的掌控,脚步慌乱地跑到渡光阴身侧,告知了渡光阴事情发生的经过。 好不容易稳住了些许情绪,她凑近渡光阴的耳边,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将事情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渡光阴 。 渡光阴扭头看向翠翠,只见她双眼哭得通红,晶莹的泪珠还挂在粉嫩的脸颊上,两道泪痕清晰可见,显然是遭受了极大的委屈。 看到这一幕,渡光阴心底不禁涌起一阵无名之火,一股怒气在胸膛中翻涌。 “小子,这小姑娘弄坏了我祖传的宝贝,我劝你最好识相点,赶紧去叫你家大人出来!”卢任嘉瞪大双眼,声色俱厉地喝道,那嚣张跋扈的模样,仿佛自己真的占尽了理。 卢任嘉表面上气势汹汹,心里明白,这府邸里总共就住着三个人。 此刻他这般大喊大叫,不过是做做样子,企图营造出一种声势,好为自己接下来的讹诈行径增添筹码。 渡光阴的目光先是落在卢任嘉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后,又缓缓移至卢任嘉摊开的手掌中那枚静静平躺的玉佩上。端详片刻,他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 随即,渡光阴不动声色地侧目看向翠翠,微微点头,用眼神示意她快去叫风云羽出来。 然而,还没等翠翠挪动脚步,风云羽便适时现身了。 只见他迈着沉稳的步伐,气定神闲地从府邸内走出,一袭青衣随风轻拂,自带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 “光阴,今日这是怎么了,门外竟是这般吵闹?”风云羽神色平静,声音清淡如水,仿佛眼前的喧闹丝毫影响不了他。 那卢任嘉原本正得意洋洋,忽见屋内又走出一人,心中顿时“咯噔”一下,眼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慌乱。 可当他定睛看清风云羽年轻的面庞后,那慌乱的神情瞬间一闪而过。 「我道是谁,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罢了。」卢任嘉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底气又渐渐足了起来。 “哥哥……”翠翠看到风云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带着哭腔,委屈地喊了一声,声音里满是无助与依赖。 风云羽先看了看眼前邋遢的男子,又低头瞧瞧满脸泪痕的翠翠,眼中满是疼惜。 他轻轻抬手,温柔地抚在翠翠头上,轻声安抚道:“翠翠别怕。有哥哥在呢。”那声音轻柔得如同春风拂面,让翠翠原本慌乱的心瞬间安定了许多。 接着,风云羽上前一步,身姿挺拔如松,自然而然地将翠翠护在身后。 “小子!我说喊你家里大人出来,你没听见吗?”卢任嘉见风云羽如此淡定,心中有些恼怒,故意提高音量,又咋咋呼呼地喊了一声,试图以气势压人。 “在下正是这府邸的主人,阁下这般兴师动众,可是与我家小妹有什么误会在身?”风云羽神色从容,语气礼貌却不失威严,每一个字都清晰有力,与卢任嘉的粗俗张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误会?呵呵,你妹妹在南街走路不长眼,硬生生摔断了我这家传的宝玉!如今我好不容易找上门来,你说能有什么误会?!”卢任嘉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叫嚷道,脸上写满了蛮横与无理。 “我……”翠翠自知确实闯了祸,此刻躲在风云羽身后,咬着嘴唇,强忍着哭声,满心自责地说道:“对不起,哥哥……”声音小得如同蚊呐,但其中的愧疚却清晰可感。 卢任嘉见状,越发来劲,竟用脏兮兮的手抹起了眼泪,边抹边假惺惺地哭诉道:“撞到我倒是没什么。就是可怜我娘临走前传给我这块无比珍贵的玉佩,竟就这么断了……呜呜呜……”那演技堪称拙劣,可他却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 紧接着,他又继续嚎啕大哭起来:“我娘走了这么多年,就这么一个念想……呜呜呜……”那哭声干嚎多于悲伤,听得周围人直皱眉头。 “我……”翠翠一听,心中更是愧疚得不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风云羽神色淡然,远远地朝卢任嘉手中那块玉佩望去。目光在玉佩上稍作停留,只是一眼,他便已将玉佩的状况看得通透。 这玉佩确实是真品无疑,只是质地普通,工艺也谈不上精湛,在市面上根本算不得什么稀罕物件,价值着实有限。依他估算,恐怕这玉佩的价钱,还抵不上渡光阴早上吃的那两根油条。 否则,依照这卢任嘉贪婪又嗜赌如命的秉性,平日里但凡有一点值钱的东西,必定迫不及待地拿去换成银钱,转手就丢进赌场之中。 若这玉佩真有几分价值,又怎会好端端地一直留在他身上,只怕早就被他拿去典当,换成赌本输得精光了。 想到此处,风云羽转头看向翠翠,目光柔和而坚定,轻声嘱咐道:“翠翠你先进去找含烟,好好洗洗身上的脏污,剩下的事儿交给我和光阴处理就好。” 翠翠听到风云羽的话,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对上风云羽的眼睛。 在那澄澈的眼眸中,她看到的只有关怀与信任,没有丝毫的责备。 这让她心中的愧疚愈发浓烈,像潮水一般几乎将她淹没。 她抬手胡乱抹了一把满脸的泪水,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只能用力地点点头,而后转身,脚步略显沉重地走进了府里。 第25章 这演技一眼假啊 “老大,这男的演技也太浮夸了,假得不能再假,一眼就能看穿啊。”渡光阴瞧出卢任嘉那夸张做作的表演,忍不住凑到风云羽身旁,压低声音提醒道。 “连你都能轻易察觉的事儿,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风云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同样轻声回应道。 渡光阴听到这话,意识到自己多此一举,当下乖乖闭上嘴巴,不再言语,安静地站在一旁。 这时,风云羽神色从容,向前迈出一步,身姿挺拔,气场不凡。 他目光平和,直视着卢任嘉说道:“既然是我家小妹不小心闯下的祸事,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只是不知阁下打算如何处理此事?” 卢任嘉见风云羽这般表态,只以为自己的计谋即将得逞,心中暗喜,于是哭得越发大声,那哭声简直震耳欲聋,嘴里还念念有词:“呜呜呜呜……这玉可是我祖姥姥那一辈就传下来的宝贝啊……”边说边用手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模样滑稽至极。 渡光阴站在不远处看着这闹剧,心中一阵腹诽:「就这破玉佩,不过是边角料中的边角料罢了,能值几个子儿?那成色简直还没我刚抠出来的鼻屎好看呢!」 越想越觉得气不过,或许是为了切实证明自己的观点,渡光阴伸出一根小拇指,在鼻孔里掏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抠出一块颜色金黄的不明物体。 只见他动作迅速,将那东西攒成一个小球后,手指用力一弹,那小球便直直朝着卢任嘉大张的嘴巴飞了过去。 “呜呜……呜呜呜……额,咔,咳咳咳……”卢任嘉正哭得投入,冷不丁感觉有个东西飞进了自己喉咙里,顿时被噎得够呛,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整个人瞬间乱了阵脚,那副可怜兮兮的伪装也差点维持不住。 “哎呀呀,阁下,方才我仔细端详您的相貌,便知您定是个重情重义、恪守孝道之人。既然这玉佩于您而言意义非凡,承载着诸多珍贵回忆,那不如这样可好?”风云羽面带微笑,缓缓说道,“我代我家小妹出价五百两银子作为赔偿,不知阁下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周遭驻足观看的人群中激起千层浪。 五百两银子! 对于这些整日为了生计奔波劳累的底层凡人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如同天文数字般遥不可及的存在。 他们平日里辛苦劳作,省吃俭用,一年到头也未必能积攒下几两银子。 而如今,这五百两银子就这么轻轻松松地从风云羽口中说了出来,怎能不让众人惊愕万分。 卢任嘉听闻此话,心中顿时一阵狂喜。 他暗自盘算着,自己欠下的赌债不过才三百两而已,如今若是能拿到这五百两银子,不仅可以轻松偿还赌债,还能净剩二百两。这二百两银子,足够他逍遥快活好一阵子了。 尽管内心早已乐开了花,卢任嘉面上依旧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哽咽着说道:“这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宝玉啊……凝聚着心血和情感,哪能用银子来衡量啊……” 顿了顿,他又继续哭诉道:“你妹妹这一撞,不仅撞没了这价值五百两银子的玉佩,更撞没了我对祖辈的念想,这份伤痛,岂是银子能够弥补的……”卢任嘉一边说着,一边还不时用袖子抹抹并不存在的眼泪,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让旁人看了都忍不住暗暗撇嘴。 然而,他却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眼光,甚至还越说越来劲,竟然开始对着风云羽滔滔不绝地说教起来,仿佛自己真的是那个遭受了天大委屈的受害者。 “既然事情已然如此,那就这样定了吧。还劳烦您跟我进来一趟,我也好尽快将银子赔付与您。”风云羽神色始终如一,并未因卢任嘉的胡搅蛮缠而有丝毫的不耐烦,依旧礼貌有加地说道。 与此同时,他不着痕迹地向渡光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准备相应的珠宝。 卢任嘉听到这话,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也不再继续假哭。 他用那早已发灰、油腻腻的衣袖随意地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然后忙不迭地跟在风云羽身后,一同朝着府邸走去,那急切的模样,仿佛生怕风云羽反悔一般。 踏入府邸,卢任嘉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若木鸡,双唇微张,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府邸内部的装潢奢华至极,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无与伦比的精致与考究。 那雕梁画栋,工艺精湛,花鸟鱼虫的图案栩栩如生。地面铺设的是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倒映着头顶璀璨的水晶吊灯,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墙壁上更是悬挂着一幅幅名家字画,笔触细腻,意境深远。 这一切,皆是他这辈子从未有机会见识过的奢靡景象。 原本因即将获得五百两银子而产生的那一丝满足感,在这奢华的冲击下,迅速被无尽的贪婪所吞噬 。他的双眼闪烁着贪婪的光芒,脑海中不禁开始浮想联翩,幻想着自己坐在这豪华府邸之中,享受着荣华富贵的场景。 他仿佛看到自己身着华服,身边围绕着一群奴仆,对他唯命是从。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美酒佳肴任他享用…… 正当卢任嘉沉浸在这美轮美奂的幻想之中时,渡光阴已经手脚麻利地准备好了一份足额的珠宝,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来。他将装有珠宝的盒子恭敬地递给了风云羽。 风云羽从容地接过那精美的木盒,看似不经意地轻轻掀起一角,做出确认里面物品的样子。实际上,他此举是有意让卢任嘉看到盒子里那璀璨夺目的珠宝。刹那间,耀眼的光芒从盒中溢出,映照着卢任嘉的脸庞。 果不其然,下一秒,卢任嘉的目光就被盒子里那些光彩照人的珠宝首饰牢牢吸引住了。 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死死地盯着那盒子,眼神中满是痴迷与渴望,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久久地出神,完全沉浸在了珠宝的魅力之中。 风云羽见状,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这里面的珠宝首饰,价值足足一千两。其中五百两,是我代我家小妹对你的赔付。另外五百两,就算我买下你手中的这枚玉佩吧,也算是给我家小妹买个教训,让她日后行事更加小心谨慎些。” 第26章 这么重要的欠条,不仔细看一看吗? 卢任嘉一听,好家伙,足足一千两!短短片刻,这到手的财富就翻了一倍,这等天大的好事简直如同做梦一般。 惊喜瞬间如汹涌潮水般将他仅存的一丝理智彻底吞噬,他忙不迭地连连点头,嘴里不停地应道:“行,行啊!”那模样,活脱脱像只见到了肥美虫子的饿鸟。 风云羽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而后从容地将装有珠宝的木盒向前轻轻一推。那木盒缓缓滑至卢任嘉怀中,仿佛承载着无数的诱惑。 卢任嘉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瞬间就将手中那枚玉佩丢到了一边,双手如饿虎扑食般紧紧抱住木盒。他两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盒子,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口水都险些流了出来,那贪婪的丑态暴露无遗。 就在此时,渡光阴动作敏捷,俯身迅速拾起那枚被丢弃的玉佩,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 风云羽神色平静,假意轻声询问眼前这男子的姓名。 此刻卢任嘉的心思全在手中捧着的木盒上,满心欢喜之下,毫不犹豫地就将自己的姓名告知了风云羽。 风云羽微微点头示意,随后不紧不慢地拿起纸笔,挥毫写下了一份欠条。 欠条内容条理清晰,大体意思是风云羽花费五百两白银,作为赔付卢任嘉手中玉佩的费用,并且额外又花了五百两白银将这玉佩买下。 字迹工整有力,一笔一划间尽显沉稳。 写完之后,风云羽将欠条轻轻推到卢任嘉面前,言辞温和却不失庄重:“卢兄弟,既然事情已经圆满解决,赔款你也顺利拿到手了,那就劳烦你再费点力,在这欠条上签个字吧。” 卢任嘉迫不及待地接过欠条,看都没看一眼,便匆匆忙忙地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后重重地摁下了手印。那急切的模样,生怕稍有迟缓这到手的财富就会不翼而飞。 风云羽看着卢任嘉如此果断的举动,嘴角笑意更浓,还不忘关切地问上一句:“卢兄弟,这么重要的欠条,不仔细看一看吗?” 却见卢任嘉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大言不惭地说道:“不必了,小兄弟一看就是为人阔绰、出手豪爽之人。我信得过你!只是你日后可务必要看好你家妹妹,毕竟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般好说话。”那语气,仿佛自己真成了宽宏大量的大善人。 风云羽笑着点点头,向渡光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送卢任嘉离开。 卢任嘉满心满眼都是那价值千金的珠宝,刚把装着珠宝的盒子抱在怀里,就恨不得立刻脚底抹油开溜。 还没等渡光阴有任何反应,他便脚步匆匆,几乎是小跑着出了门,那背影显得无比急切又狼狈。 没过多久,渡光阴快步返回。 此时,风云羽正坐在桌前,那张刚刚写好的欠条摆在面前,他已经在上面稳稳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还郑重其事地按下了手印。红色的印泥鲜艳夺目,在纸张上留下清晰的痕迹。 “老大,人已经走远了,瞧那样子,估计早就跑没影了。”渡光阴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风云羽身旁。 风云羽轻轻颔首,随手将欠条小心收起,而后开口问道:“那些珠宝都拆散了吧?”声音平稳,带着一种胸有成竹的淡定。 “都拆开了,给他的全都是零散的珠宝和首饰。”渡光阴连忙回应,语气中透着一丝邀功的意味,“我可是按照你交代的,挑那些看着华丽,但单独拿出来价值有限的零碎物件凑在一起,保证他一时半会儿察觉不出门道。” “嗯,不错。”风云羽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接下来,风云羽只需静候卢任嘉将那些珠宝全部花销出去,然后关注是否会有人认出这些珠宝的来历即可。 倘若那些珠宝在流转过程中并未引起他人的怀疑和辨认,对于风云羽而言,无疑是个绝佳的好消息。 如此一来,他便能心安理得地在王城内,一批接着一批将剩余的珠宝暗中销赃出去。 凭借着巧妙的安排和运作,让这些珠宝逐渐融入市场,化为实实在在的财富。 反之,要是那些珠宝不幸被人认出来,风云羽也丝毫不慌。 毕竟有卢任嘉在前面充当“挡箭牌”。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他只需吩咐渡光阴带着剩余珠宝远远避开,找个更为隐蔽、安全的地方,再将珠宝转手卖掉便是。 反正无论怎样,他都留有后手,不至于陷入绝境。 至于为何不干脆把这些珠宝丢弃? 这对风云羽来说,根本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要知道,这些珠宝虽说在处理上困难重重,极为棘手,但它们所蕴含的价值却是相当可观的。每一颗宝石、每一件首饰,都代表着一笔丰厚的财富。 舍弃它们,无异于将大把的金银财宝拱手送人,这对于精打细算的风云羽而言,是绝对不可能做出的选择。 在风云羽的规划中,只要能成功地将这些珠宝全部抛售出去,顺利转化为可用资金,那么他的宏伟计划,便能够正式迈出至关重要的第一步。 第27章 我且问你,这簪子,可是你的? 卢任嘉怀揣着那装满珠宝的盒子,脚步匆匆地离开了那座奢华府邸。 刚一出门,他便迫不及待地直奔赌场而去。 往日里,赌场对他而言就如同磁石一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可今日,他却没有像往常那样一头扎进赌局之中。 还清赌债后,卢任嘉一刻也不敢耽搁,带着剩余的珠宝马不停蹄地离开了南城。一路辗转,他来到了西城。在城郊寻觅到一处相对偏僻但足够安静的地方,花了些银子买下了一座破旧的小屋。 一进入小院,卢任嘉便像是着了魔一般,在院角卖力地挖掘起来。 不多时,一个足有一人深的洞出现在眼前。他小心翼翼地将装着珠宝的木盒放入洞中,随后又仔仔细细地用土将洞口掩埋好,还特意把翻出的新土精心伪装一番,确保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做完这一切,卢任嘉疲惫却又满足地靠在墙角,思绪不由自主地飘散开去,脑海中开始肆意幻想起未来的美好生活。 也许,他终于可以凭借这些从天而降的“财富”,去体验一番自己梦寐以求却始终遥不可及的别样人生。又或许,他可以盘下一家店铺,从此过上安稳的小老板生活,做着属于自己的小生意,再也不用为生计发愁…… 然而,仅仅过了几日,卢任嘉便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在西城繁华地段购置了一处崭新的宅院。 不仅如此,他还特意挑选了一身极为奢华艳丽的衣服,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装得焕然一新。 凭借着出手阔绰、一掷千金的派头,卢任嘉很快在这片区域声名鹊起,成了附近居民口中人人津津乐道的“卢爷”。 走在街上,人们看向他的眼神中满是羡慕与敬畏。 由于卢任嘉从未拥有过如此巨额的财富,面对突如其来的富足,他彻底迷失了自我。 花钱开始变得毫无节制,大手大脚得近乎疯狂。 只要是入得了他眼的东西,不论贵贱,不论是否实用,他都毫不犹豫地买下来。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从风云羽那里连哄带骗得来的钱财,便已经被他挥霍得一干二净。曾经那个风光无限的“卢爷”,转眼间又变回了那个一无所有的落魄之人。 卢任嘉手中紧紧攥着那支孤零零的金簪,下意识地用手指轻轻摩挲着,感受着金簪细腻的质感。 他的目光,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投向了不远处赌坊的方向。 那赌坊的招牌在风中微微晃动,仿佛是一只无形的手,在召唤着他。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再赌了。”卢任嘉嘴里嘟囔着,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试图强行将自己的视线从赌坊那里移开。 他心里很清楚,若是再输,自己可就真的要彻底沦为穷光蛋了,到时候连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可才没走出几步,卢任嘉的脚步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怎么也迈不动了。 他的内心天人交战,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可万一这次能赢呢?说不定就能把之前输的都赢回来,还能大赚一笔。我要是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那才是亏大了呀!” 卢任嘉低头看向手中那支金簪,眼神中满是纠结与挣扎。 这支金簪可是他如今仅存的一点财产了……思索良久,他咬了咬牙,暗自下定决心:“就赌这一支簪子的钱,只要簪子没了,我立马收手,绝不再碰赌桌!” 下定决心后,卢任嘉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平静下来。 随后,他挺直了腰板,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大步流星地迈进了赌坊。 赌坊内嘈杂喧闹,烟雾缭绕,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卢任嘉瞬间吞噬。 结果不出所料,在几轮紧张刺激的赌局过后,那最后的一支金簪子也很快消失在了赌桌上。 可此时的卢任嘉,早已被赌瘾彻底冲昏了头脑。 他双眼通红,头发凌乱,完全将自己最初的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 只见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朝赌坊的伙计喊道:“给我记上,借我五百两!”说罢,便又一头扎进了新一轮的赌局之中,仿佛只有在这赌桌上,才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然而,卢任嘉并不知道,就在他将金簪输出去的那一刻,一场意想不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那枚金簪很快便被赌坊的掌柜转送到了西城一户大户人家。 这家主人身份尊贵,平日里对古玩珍宝极为痴迷,收藏颇丰。当他看到掌柜送去的那枚金簪时,顿时脸色大变。 二话不说,立刻召集家中众多家丁护院,气势汹汹地赶到赌坊,将赌坊围了个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而此时的卢任嘉,恰好输完了自己手里最后的一点银两。 他输红了眼,满心想着再去风云羽那边敲诈一笔,好继续回来翻本。 于是,他满脸疲惫又带着一丝不甘,摇摇晃晃地刚一走出赌坊的大门,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情况,就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家丁结结实实地按在了地上。 他拼命挣扎,嘴里还在叫嚷着:“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却丝毫挣脱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陷入这突如其来的困境之中。 “啪!啪!” 两声脆响,干净利落,宛如夜空中突然炸响的鞭炮,在这略显嘈杂的街头突兀地回荡开来。 还没等卢任嘉来得及把嘴边剩下的话吐出口,这两声清脆的巴掌已然精准无误地落在了他的脸颊上。 那一瞬间,卢任嘉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脑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重击震得嗡嗡作响。 挨了这两巴掌后,卢任嘉瞬间老实了许多。刚刚还张牙舞爪的他,此刻紧闭双唇,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再招来更严厉的惩罚。 紧接着,一双精致无比的长靴缓缓踏入卢任嘉的视野。 卢任嘉整个人趴在地上,狼狈不堪,他拼尽全力撑起沉重的脑袋,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看清了眼前的来人。 “原来是范大人呐!都怪我这张臭嘴,不长眼冲撞了您,真是该打,该打啊!”卢任嘉看清来人后,原本嚣张跋扈的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谄媚与讨好。 他脸上堆笑,尽管那笑容因为脸颊的疼痛而显得格外扭曲,却依然努力挤出几分卑微的姿态,小心翼翼地问道:“范大人,不知您特意找小的,是有什么吩咐呀?” 范姓中年男子神色冷峻,微微挥了挥手。 他身旁的侍从心领神会,迅速上前一步,双手恭敬地递出一个精致的托盘。 托盘之上,静静地躺着一件物什,正是卢任嘉前不久才在赌坊输得精光的那支金簪子。金簪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柔和而耀眼的光芒。 “我且问你,这簪子,可是你的?”范姓男子伸手取过簪子,拿在手中,目光如炬地盯着卢任嘉,冷冷地发问。 “这簪子……的确是我的不假,只是今日实在运气不好,已经输给了赌坊。”卢任嘉此刻满心疑惑,完全猜不透范姓男子此举究竟是何用意,但在这威严之下,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照实回答。 范姓男子听闻此言,冷哼一声,那声音虽不大,却透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威严。 摁着卢任嘉的两名家丁顿时心领神会,手上猛地发力,将卢任嘉硬生生架了起来。 紧接着,又是结结实实的两大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卢任嘉的脸上。 这两下打得极重,卢任嘉只觉得脸颊像是被火灼烧一般,火辣辣地疼,肿胀感迅速蔓延开来,仿佛整个脸都要炸开了。他满心委屈与不解,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位范大人究竟为何又要打自己。 “范大人……您究竟……?”卢任嘉嘴唇颤抖,声音微弱且带着明显的恐惧,颤颤巍巍地挤出这几个字,试图从范姓男子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我再问你,这簪子,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范姓男子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已然夹杂着明显的不耐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隐隐的威胁。 到了这步田地,卢任嘉就算再愚钝,也终于明白对方的目的了。他不敢再有丝毫隐瞒,忙不迭地将金簪的来历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范姓男子…… 「啧啧啧,这几巴掌下去,听着都叫人疼得慌。还好我当时留了个心眼,没头脑发热亲自去售卖这些首饰。」隐没在熙熙攘攘人群之中的风云羽,将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完整地收入眼底。 他微微眯起双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同时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没有被一时的贪欲蒙蔽了心智。 「看样子,想要在这王城里顺利抛售这些珠宝,怕是已经不太可能了。」风云羽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也只能前往那些远离王城的偏远小国碰碰运气了。虽说在那里出手,价格肯定会大打折扣,但总好过一直砸在手里,一文不值,聊胜于无吧。」想到这里,他轻轻叹了口气,无奈之色浮现在脸上。 而在赌坊门前,范姓男子在听完卢任嘉那番详细的交代后,脸色愈发阴沉。 他冷哼一声,转身撩起衣摆,坐进了华丽的马车之中。 随后,他大手一挥,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走,去那小子府上!”随着他一声令下,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风云羽的家中进发。 与此同时,风云羽早已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赌坊这边的混乱之际,悄然从人群中抽身而出,抄小路先一步回到了家中。 第28章 超绝不经意间暴露修士身份 不多时,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风云羽的府邸门前。 坐在马车里的范姓男子,原本神色还算镇定,可当他透过车窗,第一眼瞥见这座府邸的恢宏气势时,心中便不受控制地“咯噔”一下,一丝慌乱瞬间爬上心头。 原因无他,只因这府邸的主人是谁,他再清楚不过 此刻,范姓男子内心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再也坐不住了。 他神色慌张,双手忙乱地伸手撩起马车的帘子,动作急切,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马车上下来。下车时,他的脚甚至不小心绊到了车辕,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稳住身子后,范姓男子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亲自快步走到门前,抬手轻轻叩响了门环。 片刻之后,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开门的正是渡光阴。 他面容沉静,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 在听明范姓男子的来意后,渡光阴微微颔首,转身快步走进府内,不一会儿便将风云羽喊了出来。 风云羽从容不迫地走出大门,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故作疑惑的神情。 与此同时,他腰间那块代表修士身份的木牌,在衣物的轻微晃动间 “不经意间” 露了出来。 而当范姓男子的目光触及风云羽腰间那块代表修士身份的木牌时,一颗心瞬间沉入了谷底,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凉意瞬间蔓延至全身。 那木牌上隐隐流转的光芒,如同锋利的芒刺,直直刺痛了他的眼眸,也刺痛了他的心。 只见风云羽微微欠身,礼数周全,声音清朗地开口道:“几位,在下今日好似并未冲撞什么人吧?不知诸位这般兴师动众,所为何事?” “在下姓范,名鸣远。”范姓男子微微抱拳,礼数周到,“今日冒昧前来叨扰公子,实在是出于无奈之举。”说着,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风云羽,“公子可认识此人?” 与对待卢任嘉时的粗暴态度截然不同,此刻面对身为修士的风云羽,众人明显收敛了许多,言行之间都带着几分克制。 毕竟在这个世界,修士拥有着超乎常人的能力,轻易得罪不得。 范鸣远话音刚落,身后手下便推搡了一把卢任嘉,押着他向前迈了一步。 卢任嘉低着头,不敢直视风云羽的眼睛,模样显得极为狼狈。 风云羽先是看向卢任嘉,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后,又缓缓转向范鸣远,神色坦然,语气平和地说道:“确实见过。前几日我家小妹玩耍时不小心摔坏了他家的家传玉佩,此事属实。不过,我已经代小妹赔偿给他足够的银两,以作补偿。” 范鸣远淡然地点了点头,面上神色平静,没有丝毫异样。 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此刻内心早已如翻江倒海一般慌乱无比。 风云羽口中讲述的事情经过,竟然与卢任嘉之前向他交代的毫无出入。 一时间,他只觉骑虎难下,陷入了两难的困境。 倘若卢任嘉所言确实属实,那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呢? 范鸣远的脑海中思绪如麻,各种念头纷至沓来。 是不顾后果地继续追究下去,哪怕因此得罪这位身份莫测的风云羽,引发难以预料的麻烦?还是就此罢手,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咽下这口闷气,权当此事从未发生过? 每一个选择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着他的内心,让他举棋不定,左右为难 。 但最终,范鸣远咬了咬牙,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鼓足了勇气,再次伸出手,将一枚雕琢精美的金簪子递到风云羽面前,声音微微发颤地问道:“那,公子可识得此物?” 话音落下的瞬间,范鸣远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一样,脸上的疲惫与无奈清晰可见,脊背也不自觉地微微弯曲,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 “嗯?”风云羽微微皱眉,眼中满是疑惑,顺着范鸣远的手看向那枚簪子。 他目光在簪子上稍加审视,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后,才缓缓摆了摆头,语气平和道:“未曾见过。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你胡说!”卢任嘉眼见风云羽矢口否认,顿时急红了眼,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叫嚷道,“这分明就是你给我的那一盒珠宝里的!” 风云羽神色一凛,转头看向卢任嘉,眼神中稍显不满,语气也多了几分严肃:“卢兄弟,当日我赔付与你的分明是一千两的现白银!”他微微顿了顿,加重语气道,“那欠条如今还在我家中放着,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上面按有你的手印,你怎可平白无故污蔑我清白?” 范鸣远见状,连忙示意手下堵住卢任嘉的嘴。待卢任嘉被强行制止住吵闹后,范鸣远这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看向风云羽,言辞恳切道:“公子可否将那欠条拿出来,给范某一看?” 说罢,范鸣远微微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哀伤之色,缓缓解释道:“实不相瞒,这金簪原是我赠与我家小女儿的礼物。那孩子生性活泼,最喜欢外出游玩。却不料半年前,我家小女在外出游玩时,突然没了音讯。而当日她就佩戴着这支金簪。” 说到此处,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四处打听,苦寻无果,整日忧心忡忡。却在今日得到了这支金簪的消息,这才一路心急如焚地寻到了这里。” 风云羽听闻范鸣远的讲述,心领神会地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其中竟有这般隐情。光阴,速去将那欠条取来。”话语简洁明了,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 渡光阴听到风云羽的吩咐,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转身,脚步匆匆地进入府内,眨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不多时,便又迅速出现在众人眼前。 与之一同出现的。 “老大,拿来了。”渡光阴快步走到风云羽身前,将手中的欠条递到风云羽的手中。 “嗯,”风云羽轻轻应了一声,顺势接过欠条,旋即又转手将其递给范鸣远,动作自然流畅。 范鸣远双手接过欠条,仔细地查看起来。 只见欠条上字迹清晰,白纸黑字明确写着赔付的是一千两现银,每一处细节都一目了然,下面还有两人的签名以及鲜红的手印,确凿无疑。 这时,翠翠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哥哥,当日分明就是他主动撞上来碰瓷的,而且那玉佩我特意找人看过了,根本就不像他说的那般价值连城,最多也就值十几文钱罢了。”说着,她扬起手,亮出了手中那块毫不起眼的玉佩。 当日,翠翠遭遇那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被吓得不轻。好在身旁有含烟陪伴,轻声细语地慢慢开导着她。 这一回想,翠翠才逐渐察觉到诸多不对之处。 她清楚地记得,当时自己一直紧靠着右侧路边行走。按照常理来说,以她所处的位置和行进方向,怎么可能会在左侧撞到迎面走来的人呢? 除非……除非是对方故意主动撞上来的! 想到这里,翠翠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的光芒,心中也越发笃定这件事背后必定另有隐情 。 风云羽一脸歉意地看向范鸣远,语气诚恳地说道:“范老哥还请多多见谅,我兄妹二人自幼父母双亡,这孩子全靠我一手拉扯大,平日里难免有些宠溺过度,以至于缺乏管教,还望您莫要往心里去。”随后,他微微皱起眉头,轻声训斥道:“翠翠,不得无礼,还不快进去。” 范鸣远到底是在江湖上闯荡多年、见过大世面的人,只稍稍瞥了一眼那枚玉佩,便知这不过是用废料雕琢而成的寻常物件。 范鸣远本就对卢任嘉这类以行骗为生的人没什么好感,如今又听到风云羽兄妹二人如此坎坷的身世,心中对卢任嘉更是厌恶至极,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第29章 论演技,哥们可是专业水准 “你瞧瞧,我早就说这兄妹俩是被骗了吧?也就小风这孩子心地善良,耳根子软,轻信了那家伙的鬼话,这才着了道,被人骗走了银子。”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妇女扯着嗓子说道,边说还边摇头,满脸的惋惜。 “是啊是啊,小风可是难得的好孩子,平时见谁都客客气气的,就是太善良了,才会吃这种亏哟。”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附和着,轻轻叹了口气。 周遭围观的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地议论个不停,话语声此起彼伏,在空气中交织成一片嘈杂的声浪。 听到这些百姓们毫不留情的议论后,被布团紧紧捂住嘴巴的卢任嘉,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他的身体剧烈扭动着,被布团捂住的嘴巴里开始发出一连串沉闷而又不甘的“呜呜”声,仿佛在徒劳地为自己辩解。 范鸣远冷冷地转头看向卢任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不屑地冷哼一声,而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招呼着手下:“把他带下去,别在这丢人现眼。”手下们得令,立刻架起卢任嘉,将他拖离了现场。 范鸣远这才转过头,看向风云羽,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更加和蔼可亲的面容,语气也变得温和许多:“风小兄弟,这玉佩确实如你家小妹所言,不过是用一块残次的碎玉雕成的,压根就不值几个钱。很明显,你确实是被这个无赖给骗了。” “啊?这……”风云羽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副故作难堪的神情,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些许懊恼与无奈。 “风兄弟不必担忧。”范鸣远拍了拍风云羽的肩膀,安慰道,“待我回去好好审问一番,问出那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玉佩,到时候一定叫他把骗你的那些银子原封不动地还回来。” 风云羽赶忙抱拳作揖,一脸感激地说道:“多谢范老哥一番好意。此次真是难为范老哥白跑了这一趟,本就为自家事奔波,还要费心帮风某寻回银两,风某实在是深感惭愧。” “风兄弟不必如此客气。”范鸣远摆了摆手,神色坦然,“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这些坑蒙拐骗之徒,见到他们就觉得恶心。如今也不过是借着寻找小女信息的机会,顺手惩治一下这等恶人罢了。” 说到此处,范鸣远微微顿了顿,眼中流露出一丝殷切与期盼,语气也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只是,风小兄弟,范某还有一事相托。还望你平日里在各处走动之时,能多多帮我留意一下小女的消息。若能有所发现,告知于我,范某必定重重酬谢,绝不含糊。” 说完,范鸣远大手一挥,果断下令:“走!”他的一众手下听到命令,立刻用力架起仍在拼命挣扎的卢任嘉。 卢任嘉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嚷,双脚乱蹬,却也无济于事,只能被强行拖着,身影渐渐远去。 「哼,论演技,哥们可是专业水准。」风云羽心底轻笑一声,静静地伫立在原地,目光紧紧追随着范鸣远离去的方向,直至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道的尽头,这才缓缓转身,迈步走进府内。 一路上,翠翠时不时地回头张望,眼神如冰刀般射向卢任嘉被带走的方向,那目光中蕴含的憎恨浓烈得几乎要溢出来。 每一次回头,她紧咬的牙关和握紧的拳头,都彰显着内心对卢任嘉深深的厌恶。 风云羽将翠翠的模样看在眼里,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小妮子向来爱憎分明。 他轻声开口,语气满是安抚:“好了翠翠,既然范老哥已经把人带回去了,以范老哥在这城里的身份地位,那卢任嘉怕是很难轻易脱身喽。” 他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接着说道:“恐怕这次啊,那家伙少不了要脱层皮下来。” “嗯……”翠翠垂着头,脚尖在地上无意识地划动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嗫嚅道:“其实,比起卢任嘉,我更恨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糊涂,居然没看穿他的骗术。要是当时我能再机灵点,眼光再敏锐一些,说不定哥哥你就不用拿出那一千两银子了。” 风云羽听了,脸上满是宠溺,他伸出手掌,轻轻落在翠翠的头顶,温柔地摩挲着,轻声安慰道:“好了,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一千两银子若是能让你以后多长些心眼,学会辨别是非,那这钱花得也算值当了。” 他微微侧头,手指指向正安静站在一旁的渡光阴,笑着说道:“况且,咱们家也不是拿不出这区区一千两。不信你瞧他,哪次出门在外不是花销不菲?每次都花我个几千两,可我什么时候因为这事儿皱过一下眉头?” “我?”渡光阴原本正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冷不丁话题就转到了自己身上,他一脸无辜地瞪大了眼睛。 翠翠歪着头想了想,用力地点了点头,应道:“好像确实是这样啊,光阴哥哥每次出去花钱都毫无节制,大手大脚的,看得我心里直犯嘀咕,一阵肉痛呢。” “我那都是……”渡光阴刚要张嘴为自己辩解几句,却不想风云羽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转头看向翠翠,温和地说道:“好了,翠翠,你先进去找含烟玩吧。我有些事情要和光阴单独商量商量。” 翠翠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轻盈地起身,朝着后院含烟的房间走去。 见翠翠的身影消失在屋门之后,风云羽微微皱起眉头,目光深邃而凝重,缓缓开口道:“真没想到,那件看似最不起眼的金簪,竟然能牵扯出如此错综复杂的局面,宛如搅动了一潭深水。如今看来,若想在这王城之内顺利出手那些剩余的珠宝,恐怕绝非易事。” 他稍作停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看向渡光阴,语气沉稳而坚定:“你即刻准备启程,前往王城周边的各个小国。记住,要分散行动,务必将那些珠宝全部妥善抛售出去。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掉以轻心。” 一旁的渡光阴听闻此言,神色未有丝毫犹豫当即便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对于渡光阴这般干脆利落的回应,风云羽倒是微微有些意外,眼中闪过一丝讶色。 但他很快回过神来,继续说道:“此次任务艰巨,倘若一切顺利,事成之后所获收益,你可自行从中抽取四成。就当是我对你修行初期的一份助力。” “真的吗!四成全部都给我吗?”渡光阴听闻此等优厚条件,一时间难掩激动之色,双眼放光,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满是惊喜与难以置信。 对此,风云羽只是轻轻一笑。 他微微摇头,平静地说道:“呵呵,你现在连感气这一基础阶段都尚未达成,修行之路漫漫,未来的艰辛超乎你的想象。” “等你真正踏入修道一途,历经种种磨砺之后,你就会明白,这四成的分红对于修行所需的庞大资源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杯水车薪罢了。” “更何况,你不是还要带着含烟一同修行吗,所需花费更是难以估量。” 说着,风云羽缓缓起身,伸手从怀中取出渡光阴的那枚代表修士身份的腰牌,轻轻一抛。腰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朝着渡光阴飞去。 “出门在外,务必将它随时带在身上。这枚腰牌虽不能保你万事无忧,但寻常的山匪看到你修士的身份,多少会有所忌惮,应该不会轻易对你发难。” 风云羽目光平和地看着渡光阴,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叮嘱道,“至于其他种种,就要靠你自己去努力了。” 第30章 狼妖的踪迹 第二日清晨,天色尚明未明,渡光阴便协同含烟登上了早已等候在府门外的马车。车轮滚滚,扬起一路尘土,缓缓驶出了城门。 而就在二人离去后没多久,翠翠也悄然出发,紧随他们的踪迹离开了王城。 翠翠此番离开,理由十分简单直接。 昨夜里,风云羽特意找到了翠翠,神色认真地交代她,让她跟在渡光阴一行之后,探查周遭小国的具体情况。 倘若合适,便以王大富的名义在当地盘下一处店面。为日后盐产生意的拓展提前布局,做好充足的准备。 当然,风云羽此举有着自己深远的考量。 其一,他有意借此机会考验翠翠,看看她是否有能力挑起这副重担。 毕竟,未来的事业发展需要可靠的人手。倘若翠翠无法胜任此项任务,他也好尽早另做打算,重新寻觅更为合适的人选,以免耽误后续计划的推进。 其二,身为一名修士,风云羽深知修行之路漫漫,不仅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更需要雄厚的财力作为支撑。 无论是修炼所需的珍稀丹药、法宝,还是应对未来可能遭遇的各种突发状况,都离不开钱财的支持。 正所谓“财可通神,势能压人”,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里,实力固然重要,但财富与势力同样不可或缺。 如今的风云羽不过才达到二重天修为,在整个修行界中,尚处于相对弱势的地位,几乎没有什么话语权。 因此,他想抓住当今王朝内乱的这个契机,将整个宿星王朝及其周边小国纳入自己的版图,以此作为稳定的经济来源,为自己的修行之路铺就坚实的物质基础。 目送着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渐渐消失在视野的尽头,扬起的尘土也缓缓落下。 风云羽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四肢,关节处发出一连串轻微的“咔咔”声。 随后,他整了整衣衫,朝着百草归真堂的方向走去,此行的目的,是去取回自己早前委托炼制的地品丹药。 虽说实际取货的时间比当初约定的日子晚了几日,但好在并无大碍,并不会对他的计划造成太大影响。 不多时,风云羽便来到了百草归真堂。顺利取回丹药后,他转身走出药堂。刚一出门,竟迎面撞上了石思仙。自上次两人分别,时光匆匆,眨眼间都快要过去一个月了。 “石大哥。”风云羽脸上浮现出亲切的笑容,主动走上前去,热情地打了一声招呼。 石思仙原本紧绷着的脸,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像是被春风拂过的湖面,终于绽放出了久违的笑容。然而,那笑容中却难掩疲惫与忧虑。 风云羽敏锐地察觉到石思仙神色不佳,便主动开口问道:“石大哥,看你这般愁容满面,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了?” 石思仙微微点头,紧接着长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沉重:“唉,最近王城周遭又频繁出现妖兽袭击的事件。好些村子都遭了殃,被妖兽吃空。按常理来说,这类事情本应由王城内部负责处理。” 说到这儿,石思仙意味深长地看了风云羽一眼,微微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继续道:“但当下这局势,你也清楚……” 他虽未把话说全,但风云羽瞬间明白了其中深意。 如今王城内储君之争愈演愈烈,各方势力都忙着在权力的旋涡中角逐,根本无暇顾及城外那些妖兽肆虐的问题,任由百姓们在苦难中挣扎。 石思仙满脸愤懑,紧握着拳头,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愤慨:“我刚接下了几个委托,都是关于妖兽肆虐村子的事儿,正打算即刻赶过去瞧瞧。那些畜生实在是太过猖獗,可怜了那些无辜的村民!” “既然如此,那我便随着石大哥你一同去看看吧。”风云羽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不会耽误你什么吗,风老弟?”石思仙微微皱眉,看向风云羽询问道。他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给对方带来不便。 “放心吧石大哥,光阴他们最近出去游玩了,家中如今就剩下我孤身一人。整日无所事事,闲着也是闲着。与其在家中虚度光阴,倒不如随你一同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帮上你一些忙呢。”风云羽微笑着,语气轻松地答道。 实际上,风云羽最近在修炼上取得了不小的进展,修为有了显着提升。 这段时间,他心里一直琢磨着找个契机来检验一下自己目前的实力究竟如何。 眼下正好石思仙打算去讨伐妖兽,对他而言,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就这么顺理成章地摆在了眼前,怎能轻易错过 。 “嗯,是吗,这样也好。”石思仙轻轻点头,脸上的愁容略微舒缓了一些,“这次委托着实有些多了,涉及的范围也广,我一个人处理起来确实有些力不从心。有你帮忙,想来诸多事务都会轻松许多。”石思仙听闻此言,便不再推脱,当即便爽快地应了下来 。 二人并肩步出城门,登上逐浪舟,石思仙熟练地操控着舟楫,逐浪舟如离弦之箭般破水前行,向着距离王城最近的一处受灾村子疾驰而去。 当逐浪舟缓缓停靠,眼前的景象,让石思仙的心瞬间揪紧。 曾经宁静祥和的村子,此刻一片死寂,只剩下残垣断壁。 地面上,干涸的血渍如同狰狞的伤疤,触目惊心。然而,四处搜寻,却不见妖兽的半点踪迹,仿佛它们在完成这场罪恶之后,便隐匿于无形之中。 面对这般情形,石思仙满心无奈,却也着实没有什么有效的应对之策。 毕竟凡间通讯手段极为有限。 有关妖兽肆虐村子的消息,从偏远的事发地艰难地传至王城,而后经过层层传递,等到金鳞阁收集整理并发布委托,再到石思仙与风云羽接到委托并赶来此地,漫长的时间已经悄然流逝,不知过去了多久。 石思仙面色凝重,率先抬脚迈进了村子。踏入这片废墟的瞬间,一股压抑而悲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风云羽紧紧跟在石思仙身后,目光警惕地环顾四周,时刻防备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真是凄惨啊,凡人在妖兽的面前,竟是这般的脆弱。”风云羽轻声感叹,话语中满是唏嘘。 他缓缓走着,视线扫过那些破败的房屋和干涸的血迹。 从现场那混乱不堪的痕迹不难推断,这一整个村子的人,面对妖兽的突然袭击,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便在绝望中被无情地吞进了血盆大口,生命如蝼蚁般消逝。 石思仙微微皱眉,语气中透着无奈,“是啊,碍于王朝的规制,凡人没有修为,也没有什么保命的手段。一旦遭遇变故,他们能做的,就只有苦苦盼着军队前来镇压。可往往,希望总是那么渺茫。” “可悲的是,他们到死都没等来的军队,现在可能正被人用来争夺一把可笑的椅子。”风云羽的语气中满是讥讽,毫不掩饰自己心中对那些争权夺利之人的蔑视。 正说着,风云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停下脚步。 就在不远处一棵轰然倒下的大树旁,有几簇颜色斑驳的毛发散落其间。 这些毛发在阳光下隐隐泛着异样的光泽,风云羽凑近仔细端详,却无法辨认出这些毛发究竟属于何种妖物。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毛发收集起来,快步走到石思仙身旁,将其递交给石思仙辨认。 石思仙伸出手,稳稳接过毛发。 他微微眯起双眼,手指轻轻捻动着毛发,凭借着多年闯荡积累下的丰富阅历,很快便认出了这毛发的主人。 “这是狼妖的毛发。” 石思仙面色凝重,缓缓开口说道,“狼妖的个体实力在众多妖兽中并不算突出,单论一只,或许还不足为惧。但它们最为可怕之处,就在于常常成群结队地行动。少则十几只一同出没,多的时候,甚至有可能汇聚成数百只的庞大兽群。如此规模的狼群一旦发动攻击,那威力简直不可小觑。看来咱们这回,着实是遇上大麻烦了。” “要回去金鳞阁告知他们,请求援助吗?”风云羽并非胆小怕事之人,但面对数量如此不明的大批狼妖,他也深知不能盲目冲动行事,毕竟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无谓的冒险等同于送死。 然而石思仙却缓缓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之色,“妖兽在各地频繁袭击村落的事情,远不止这一起。如今金鳞阁内能够调配派遣的修士数量十分有限,各处都等着支援,指望金鳞阁的援助,怕是不太现实。” 石思仙沉思片刻后,目光坚定地说道:“这样吧。” “我们先顺着狼妖留下的踪迹,尝试追踪它们的位置。倘若途中发现狼妖的数量较少,以我们二人的能力,或许还有机会将其自行解决。可要是发现狼妖的数量实在太多,远超我们的应对能力,那我们就立刻折返,将这边的情况如实告知王城那边,再从长计议。” “如此也好。”风云羽略作思索后,觉得这确实是目前较为稳妥的办法,便点头应了下来。 说实在的,他还真担心石思仙会一时热血上头,不顾后果地直接冲过去与那些狼妖正面交锋。 此刻听到石思仙这般周全的计划,心中的担忧这才稍稍减轻了几分。 第31章 隐雾觅形 有了这搜寻的关键媒介,接下来的事宜便轻松许多。 石思仙伸手探入腰间随身携带的乾坤袋中,动作娴熟地从中取出一件法器。 这件法器造型独特,与后世所流传的罗盘极为相似,周身散发着古朴的气息。其盘面由不知名的材质打造而成,纹理细腻,隐隐流动着微光。 紧接着,石思仙小心翼翼地将手中那几簇狼妖的毛发放置于罗盘中央的凹槽之内。 随着石思仙口中念念有词,单手快速结印,开始施展法诀催动这件法器。 刹那间,那罗盘状的法器光芒大盛,柔和的蓝光自罗盘内部涌出,将狼妖的毛发尽数笼罩其中。 在蓝光的映照下,狼妖的毛发竟在毫无火源的情况下自燃起来,丝丝缕缕的火焰升腾而起,最终化作一缕袅袅红烟,在罗盘当中缓缓缭绕盘旋。 石思仙目光专注,神色沉稳,见此情景,迅速变换指法,一连串复杂而精妙的手诀飞速捏出。 随着手诀的完成,那一缕红烟像是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轻轻飘动,而后精准地缠绕在了罗盘的指针之上。指针在红烟的缠绕下,微微颤动,随后缓缓转动,最终稳稳地指向了一个方向。 石思仙满意地点点头,缓缓撤去手诀,转头看向风云羽,神色平静地说道:“此门术法名曰‘隐雾觅形’。” “施展此术时,需搭配特制的搜寻法器,再辅以与所要搜寻之物相关的媒介。如此这般,方能凭借术法的力量,探寻到目标所在的方位。” 风云羽微微颔首,脸上带着似懂非懂的神情,口中喃喃自语道:「真不愧是修仙界啊,仅仅依靠那么几根毛发,竟能够精准地追寻到目标方位。看来,往后出门得万分小心才是。万一不小心招惹了什么厉害人物,岂不是只需拿到我一根头发,便能追杀到天涯海角?」 然而,还没等风云羽从这番思绪中完全回过神来,便听到石思仙急切的催促声传来:“风老弟,走快点!‘隐雾觅形’之术维持的时间有限,大概只有半炷香的工夫。要是超过了这个时间,这一缕红烟一旦消散,可就再也找不到那妖兽的踪迹了。” 话音未落,石思仙身形如燕,轻盈地一跃,已然先一步稳稳地跃上了那艘散发着奇异光芒的逐浪舟。 “哦哦,这就来!”风云羽赶忙点头回应,脚下发力,身姿矫健地朝着逐浪舟跃去,稳稳落在舟上。 刹那间,逐浪舟周身光芒大盛,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嗡鸣声,拔地而起,径直朝着东面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光影,在原地消散。 石思仙全神贯注地盯着罗盘,目光紧紧锁住那一缕摇曳的红烟。同时手中法诀不断微调着逐浪舟的操控法阵,精准地改变着飞行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终于,当那红烟变得愈发稀薄,几近消散之际,他们一路追踪来到了一处连绵起伏的群山之中。 眼前的群山气势磅礴,却又透着一股冷峻之气。 山峰陡峭凌厉,怪石嶙峋突兀,横七竖八地散落各处,杂乱无章且极为碍眼。这错综复杂的地形,瞬间让石思仙和风云羽迷失了方向,难以确定狼妖的确切位置。 无奈之下,石思仙轻念法诀,逐浪舟缓缓下降,平稳地落在了崎岖的山地上。他与风云羽对视一眼,默契地决定一同徒步深入这片群山。 想到狼妖数量众多,二人丝毫不敢懈怠大意。 他们深知贸然分开行动极有可能陷入危险,于是选择保持紧密配合,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缓慢前行,仔细搜寻着沿途遇到的大小山洞。 这些山洞或深或浅,或大或小,都有可能是狼妖的巢穴。 不知不觉已至下午时分,二人虽历经艰辛,却依旧一无所获。 “石大哥,你说那些狼妖们会不会早就嗅到了咱们的气味,提前脚底抹油跑掉了啊?”风云羽一边说着,一边适时地用树枝翻动着面前熊熊燃烧的火堆里的熊肉。 这头熊着实倒霉透顶,在寒冷的冬日,山林中食物本就匮乏,它在山洞里苦苦忍耐,好不容易等到积雪融化,满心期待地出来寻觅果腹之物,却万万没想到,恰好撞上了风云羽和石思仙这两个“煞星”。 只见风云羽手起刀落,寒光一闪,这头熊便瞬间没了脑袋,成了二人的盘中餐。 “狼妖生性向来谨慎多疑,你所说的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但即便它们行动再怎么悄无声息,或多或少也应该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才对。”石思仙微微皱眉,略作思索后沉稳地答道。 「好累啊,要是翠花在就好了。」风云羽想着,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凭借它那灵敏无比的鼻子,要找到那些狼妖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虽说翠花如今也已开化出灵智,可毕竟还太过稚嫩,估计也没有什么强大的战斗能力。若是将它带在身边,面对未知的危险,恐怕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让它置身于险境之中。 但,细细想来,把翠花留在身边似乎也能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就拿赶路来说,翠花奔跑的速度那是相当快,要是借助它来赶路,必定能够省下不少时间和精力…… 「唉,算了,还是不想这么多了……」风云羽轻轻叹了口气,暗自摇了摇头。 风云羽向来都是如此,面对那些一时之间难以抉择的事情,他不会让自己在纠结中浪费过多的时间和精力,而是会果断地选择将其暂时搁置一旁。 “石大哥,可以吃了。”风云羽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用手中利刃切下一大块的熊肉,递到石思仙手中。 随后,他才不紧不慢地为自己切下一小块,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 这熊肉的滋味,实在是一言难尽。 或许是因为这头熊冬眠的时间太过漫长,肉质粗糙干涩,还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 若不是风云羽平日里喜好钻研美食,行囊中备有不少精心调制的调料,只怕这熊肉他连一口都难以下咽。 再看石思仙,全然没有这般多的讲究。只见他接过那一大块熊肉,二话不说,两三口便将其吞入腹中,仿佛这并不是一块口感欠佳的熊肉,而是世间难得的美味佳肴。 见此情景,风云羽微微一笑,随即再次动手,又为石思仙切下一大块肉。 接着,他伸手探入纳戒之中,从中取出一坛封存已久的美酒。伴随着清脆的开封之声,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在空气中。 风云羽将酒坛递向石思仙,笑着说道:“石大哥,尝尝这酒。” “哎呀,还是风老弟懂我啊!你苏大嫂闻不得酒味,这几日里可把我憋坏了。”石思仙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毫不客气地接过酒坛,仰头便是一大口。 酒水顺着他的喉咙流下,发出畅快的吞咽声,他狠狠地过了一把嘴瘾,脸上满是满足的神情。 “说起来,那日在秘境边遇到的那对年轻道侣,也不知如今身处何方,有没有从那秘境里安然脱身出来。”石思仙放下酒坛,微微眯起双眼,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突然提起了前不久遇到的那两位同行之人。 “这种事谁也说不准。那二人实力倒也不弱,想来应该已经安全离开了吧。”风云羽神色平静,语气淡淡地回应道,言语之间,丝毫没有流露出对那二人过多的关注与怜悯之情。 “嗯……”石思仙轻轻应了一声,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微微皱眉,神色凝重,凭借自己多年在修仙界摸爬滚打积累下来的丰富经验判断,那对年轻道侣十有八九已经陨落在了那处秘境之中。 毕竟,修仙之路本就充满了艰险与未知,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风云羽这般,拥有如此绝佳的运气。 一时间,气氛悄然陷入了沉默之中。 山林间静谧得有些压抑,唯有石思仙大口吃肉、仰头喝酒时发出的吞咽声,在这寂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多时,整只熊的肉在石思仙风卷残云般的攻势下,几乎被吃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些零散的骨头随意地散落在地上。 “好了,趁着太阳还未下山,咱们再往前搜寻一段距离。要是再没什么收获,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石思仙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伸出手随意地在衣服上抹了抹嘴角残留的油花,话语间带着几分惬意与满足。 「哇……竟然一口都没剩下啊,他的胃难道是个黑洞不成?」风云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脚边那副零散的骨架,又将目光投向石思仙平坦的腹部。 实在难以想象,那么庞大的一只熊,居然就这样被石思仙毫无保留地吃进了肚子里,而且从外表上看,竟丝毫看不出他刚刚吃下了那么多肉的迹象。 不过,联想到石思仙体修的身份。每日都要经历高强度的修炼,对身体能量的消耗极其巨大,如此一来,石思仙这般惊人的食量似乎也就没那么让人觉得奇怪了。 想通此节,风云羽轻轻点了点头,默默跟在石思仙身后,继续朝着前方未知的山林深处走去。 第32章 因为体修比较省钱 “风老弟,其实从咱俩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一直想问你了。看你的样子,走的可是法修一道?”石思仙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在前面,微微侧过头,向着身后的风云羽发问。 风云羽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解释道:“目前确实是如此。实不相瞒,我既不擅长使刀弄剑,对那些精妙的刀法、剑招一窍不通,也实在不喜欢近身搏斗。你想啊,近身搏斗难免会磕磕碰碰,一不小心就会弄脏自己的衣服。所以思来想去,法修这条路对我而言倒是颇为合适。” “就因为不想弄脏衣服,所以选择成为法修?哈哈哈哈……”石思仙听到风云羽这番别具一格的回答,不禁放声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在山林间回荡,惊起了几只栖息在枝头的飞鸟。 笑罢,石思仙还未开口,风云羽倒是先来了兴致,一脸好奇地反问道:“石大哥,依我看,你走的应该是体修一道吧?听闻体修修行之路极为艰辛不易,想必石大哥您这些年也吃了不少苦头吧?” “嗯……”石思仙微微沉吟,缓缓开口讲述道,“在刚开始踏上体修之路的时候,锻体阶段确实是极为难熬的。” “那种全身筋骨好似被无数次碾碎又重组的痛苦,常人根本难以忍受。每一次锤炼,都像是在生死边缘徘徊。” “但只要咬牙熬过了那段艰难的时光,当肉体的锤炼达到一定程度后,后续的修行相较于其他几种修行路子,就会轻松许多。” “毕竟体修和器修不同,器修高度依赖各种强大的法器,一旦法器受损或是缺失,实力便会大打折扣。同时体修对域气和术法的要求,也不像法修那般严苛。” “法修施展术法需要耗费大量的域气,对术法的掌控精度要求极高。” “可体修依靠的是自身经过千锤百炼的强悍肉体,就算在战斗中域气消耗殆尽,凭借这副钢筋铁骨,依然能够保持极为强劲的战斗力。” “这么一听,石大哥,总的来说,就是体修比较省钱喽。”风云羽嘴角上扬,半开玩笑地打趣道。 石思仙听后,丝毫不避讳,顿时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林间传得很远:“确如风老弟所言呐!在所有的修行途径当中,体修应当算是最为省钱的一种了。” 正说着,石思仙猛地停下了前行的脚步。同时,他右手微微抬起,以一种极为自然的姿态,将风云羽稳稳护在身后。 此刻,他目光如炬,双眼死死地盯着前方树丛那片阴暗幽深之处,眼神中透着警惕。 石思仙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太过猝不及防,风云羽一时没反应过来,稍不留神,整个人“砰”的一声,重重地撞在了石思仙宽阔厚实的背上。 那触感,简直就如同撞上了一块坚硬无比的巨石,震得风云羽微微发麻。 “怎么了?石大哥。”风云羽满脸疑惑,压低声音询问道,语气中虽带着不解,但更多的是对潜在危险的警觉。 “咱们被包围了。”石思仙的回答简洁干脆。 听闻此言。风云羽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刹那间,伴随着一阵凛冽的寒意,一把晶莹剔透的寒冰长刀凭空凝聚成型,被他稳稳握在手中。 与此同时,风云羽屏气凝神,将自身敏锐的感知向四周扩散开,试图捕捉那些潜藏在暗处的踪迹。然而,四周一片死寂,那些发散出去的感知,如同泥牛入海,并未带回任何有用的信息。 “别浪费力气了,看来咱们这次是不小心闯进狼窝了。”石思仙微微侧头,对着身后的风云羽低声说道,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沉稳与冷静。 风云羽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翻涌的情绪,缓缓收束心神。他安静地伫立在石思仙身后,静静等候着石思仙的指示。 一声凄厉至极的咆哮突然划破寂静的树林。刹那间,树林的重重阴影中,如黑色潮水般涌出无数狼妖。 这些狼妖个个散发着一重天修为的气息,若是单独遇上一只,以风云羽的实力,恐怕连动手的兴致都提不起来。毕竟杀死这样一只狼妖所获得的回报,远远抵不上他挥出一刀所消耗的体力。 可此刻,这些狼妖凭借着压倒性的数量优势,如汹涌的浪涛般,恶狠狠地朝着风云羽和石思仙二人步步紧逼。那一双双闪烁着嗜血光芒的眼睛,在黑暗中犹如点点鬼火,令人毛骨悚然。 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但好在,风云羽二人也绝非泛泛之辈,面对如此危急的状况,风云羽迅速镇定下来,即刻做出了应对之策。 只见他目光冷凝,毫不犹豫地反手持刀,猛地将长刀狠狠刺入脚下土地。 就在长刀入土的瞬间,一股磅礴而凛冽的寒意以他为中心爆发开来。紧接着,“咔咔”声响彻四周,仅仅眨眼之间,以风云羽为圆心,半径五米的范围内,瞬间被一层厚厚的极寒冰层所覆盖。 那些正张牙舞爪冲过来的狼妖,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这突如其来的极寒之力瞬间冻成了一座座形态各异的冰雕,定格在冲向二人的途中。 “干得好!风老弟!”石思仙因行动稍慢了一步,目睹风云羽这干净利落的出手后,立刻变换身姿架势。 只见他大喝一声,右拳高高举起,而后用尽全身力气重重捶打在地面之上。 这一拳蕴含着石思仙深厚的功力,强大的冲击力在地面炸开。伴随着一阵沉闷的轰鸣声,附近的寒冰瞬间被震得粉碎,那些被封在冰中的狼妖也未能幸免,化作了一地碎冰和残骸。 然而,短暂的平静仅仅维持了片刻。 下一刻,更加激烈的咆哮声再度响起,仿佛是对同伴死亡的愤怒宣泄。只见四周的树丛中,密密麻麻的狼妖如疯了一般再次涌出。它们不顾一切地朝着二人扑来,场面愈发混乱而恐怖。 风云羽与石思仙迅速背靠着背。手中长刀快速舞动,一道凌厉的冰刃随着他的挥斩呼啸而出。这冰刃瞬间将冲在最前方的一批狼妖群冻结在原地。 与此同时,石思仙双脚稳稳扎根地面,宛如磐石般纹丝不动。他隔空朝着前方轰出一拳。 这一拳带动的拳风,不仅将迎面冲来的狼妖群击飞数丈之远,还连带掀飞了面前一大片粗壮的树木。一时间,尘土飞扬,木屑四溅。 可即便如此,二人的抵抗似乎并未能阻挡住狼妖们疯狂的进攻。 就在石思仙拳风所及之处出现缺口的下一刻,大批的狼妖从那个破开的角落如洪水般再次涌出,眨眼间便将风云羽和石思仙二人彻底包围,密不透风。 第33章 阵道妖兽 石思仙心中暗暗称奇,这片山林向来平静,何时竟能孕育出这般数量庞大的狼妖群? 可还没等他来得及深入思索,几只身形矫健的狼妖已率先张牙舞爪地朝他猛扑过来,那血盆大口里獠牙闪烁,散发着刺鼻的腥味。 石思仙不屑地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只见他右臂肌肉瞬间鼓起,青筋暴绽,再次奋力一拳挥出。 这一拳蕴含着排山倒海之势,拳风凌厉无比,恰似一道无形的利刃,径直朝着狼妖群席卷而去。伴随着一阵骨骼碎裂的脆响,狼妖群被硬生生轰出一处更为宽阔的空挡,周围的狼妖纷纷惨叫着倒飞出去。 石思仙身为堂堂四重天的体修强者,在这片修行之地也是少有的存在。 面对眼前这些不过一重天修为的狼妖,他确实打从心底里没将它们放在眼里。 以他如今的肉身强度,就算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任由这些狼妖撕咬抓挠,他坚韧的肌肤也能轻松抵御,根本不会受到丝毫损伤。 但他身旁的风云羽情况却不同。 法修,向来是除阵修之外,肉体强度最为薄弱的修士。 虽说风云羽能够凭借精妙的术法,瞬间施展出强大的力量,一举击杀大范围的狼妖。 然而,术法的施展高度依赖域气,一旦域气耗尽,风云羽便如同折翼之鸟,失去了最大的依仗。面对这源源不断涌出、好似无穷无尽的狼妖潮,后果不堪设想,恐怕最终只能沦为狼妖口中的食物。 念及于此,石思仙当机立断,大声沉声喊道:“风老弟,情况不对劲,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撤!”话音未落,他伸出如蒲扇般的大手,牢牢抓住风云羽的衣领,双腿迅速弯曲,全身力量瞬间汇聚于脚底。 紧接着,他猛地发力一蹬,地面瞬间被踏出两个深深的脚印。 二人如离弦之箭般,朝着被拳风轰开的狼妖包围圈的空隙飞射出去,速度之快,眨眼间身后那些狼妖的身影便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然而,还没等石思仙喘口气,更来不及开口说话,四周忽然间涌出密密麻麻的狼妖。这些狼妖仿佛从地底钻出来一般,瞬间又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不留一丝缝隙。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片山林难道真有能力养活数量如此庞大的狼妖群体?”风云羽望着如潮水般不断逼近的狼妖,满脸震惊之色。 尽管内心震撼不已,但他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停。 只见他手中长刀挥舞出一道道寒光,瞬间三道冰刃脱刀而出,如闪电般朝着狼妖群射去。伴随着几声凄厉的惨叫,冰刃精准地命中目标,成功减缓了周围狼妖疯狂涌来的势头,暂时缓解了二人所面临的紧迫压力。 与此同时,石思仙再次运力于身,周身气势陡然攀升。 他大喝一声,如猛虎出山般向前猛冲。 这一次,凭借着强大的爆发力,二人成功突破狼妖的重重包围,移动的距离比之前更远。然而,他们的双脚才刚刚落地,那些如附骨之蛆般的狼妖便又一窝蜂地涌了上来,将他们再次围困在中央。 “这究竟……”风云羽此刻完全愣住了,在他的认知里,狼妖虽说行动灵活敏捷,但像这般如鬼魅般迅速围堵上来的情况,实在是超乎他的想象。 石思仙闯荡多年,经验极为丰富,很快便察觉到了异常,瞬间意识到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并非仅仅是普通的狼妖。“原来如此,风老弟,是狈!” “碑?什么石碑?石大哥,咱们可还活得好好的呢!你这就开始操心起后事啦?”风云羽一边急切地说着,手中长刀不停挥舞,一道道冰刃接连飞出,全力击杀着扑面而来的狼妖。 “不是石碑的‘碑’!是狼狈为奸的那个‘狈’!”石思仙忍不住一阵无语,心中暗自苦笑,都已经身处这般生死攸关的危急时刻,风云羽竟然还会错意,以为自己说的是后背发痒,还有闲心在这里插科打诨开玩笑。 石思仙这话一出,风云羽才恍然惊觉自己完全误解了石思仙的意思。 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关于“狈”的记忆。 那还是他翻阅李玉成赠予的那本详尽记载各类妖兽信息的册子时看到的内容。 册子里曾详细描述过:狈,作为狼的近亲,模样与狼有几分相似,却有着独特的生理特征。它的前腿短小得近乎畸形,以至于根本无法凭借自身力量独立行走,一举一动都必须借助狼的协助。 然而,狈虽在肢体行动上有所缺陷,但其智慧却远超同类。 在狼群之中,狈常常担当着至关重要的军师角色。凭借着非凡的智谋,它总能巧妙地帮助狼群避开人类的追捕以及来自其他强大势力的威胁,带领狼群在危机四伏的野外生存繁衍。 “石大哥,话虽如此,可眼前这狼妖群的数量也未免太夸张了些!多得简直超乎想象,咱们根本应付不过来呀!”风云羽一边奋力抵挡着狼妖的攻击,一边说道。 “狈这类生灵,向来生性狡黠、心智聪慧远超常人。如今既然已修得一身修为,以我之见,它极有可能踏上了阵道这条独特的修炼途径。咱们眼下所处的这片连绵起伏的群山,恐怕早就被那只狈精心布置成了一座威力绝伦的阵法!”石思仙神色凝重,目光中透着忧虑,为风云羽分析着当下的严峻局势。 “能布置出如此规模宏大的手笔,其修为想来绝对不会在我之下。真没想到,在这看似平和安宁的王朝地界之内,竟会蛰伏着这般恐怖的妖兽存在……” “都怪我一时疏忽大意,警惕性太低,没能在最初就察觉到异样。不然也不会连累你,把你一同拖进这陷阱当中。”石思仙满脸懊悔之色,五官都因自责紧紧皱在一起,语气中满是深深的愧疚。 “这偌大的世间,阵修本就是极为稀少罕见的存在,十万里挑一都不为过。谁能想到,一只妖兽竟踏上了这条道路!我石思仙闯荡五洲四海,历经无数风雨,自以为见识广博,却没料到今天竟落到这般田地!”石思仙苦笑着自我调侃,笑容中却满是无奈与不甘,那紧握的拳头因为用力,指关节都泛出了青白之色。 若是在一般情况下,单纯有一名阵修出现在石思仙面前,甚至难以让他萌生出哪怕一丝忧虑之情。以他多年积攒下的深厚阅历与高强本领,应对区区一名阵修,不过是小菜一碟,尽可从容不迫。 然而此刻情形却截然不同,他和风云羽二人已然深深陷入对方布下的大阵之中。在这阵法的笼罩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完全处于对方的监视之中,毫无隐秘可言。 如今,天时与地利的优势尽皆掌握在对方手中,形势对他们极为不利。若想带领风云羽摆脱眼前这几近绝境的困境,目前他能想到也就只有两种办法。 第一种办法,便是设法找出那只狈的藏身之所,然后将其斩杀。 只要除去这场危机的幕后主谋,这由狈操控的阵法自然会不攻自破。 但稍加思索便知,此方法实施起来困难重重,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 那狈生性狡黠,既然精心布置了如此庞大复杂的阵法,必然会将自身隐藏得极为隐秘,想要找到它的踪迹,简直如同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况且在这陌生且危机四伏的阵法之中,贸然寻找狈的藏身之处,极有可能陷入更多未知的危险之中,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所以,这第一种方法,显然并不现实。 至于第二种方法,便是在这错综复杂的阵法内部,精准地找到并成功毁坏这座大阵的阵基。 阵基乃是一座阵法的核心关键所在,一旦遭到破坏,整个阵法便会失去根基,土崩瓦解。 可这谈何容易,阵法内部机关重重、变幻莫测,想要在其中找到镇基的位置,需要对各种阵法原理有着极为深入的了解和精准的判断,稍有差错便会前功尽弃。 而且即便找到了阵基,想要突破重重阻碍将其毁坏,也绝非易事,必然会遭遇来自阵法的强大反击。 相较于石思仙满脸忧虑、眉头紧蹙的神态,风云羽的神色显得格外镇定,并未流露出丝毫过多的担忧之色。只见他面色沉稳,利落地收起手中长刀,双手迅速结印,双掌缓缓合十。 刹那间,一股寒气自他体内涌出,以他为中心,地面陡然震颤,伴随着一阵清脆的破冰声响,四面晶莹澄澈、光滑如镜的冰墙拔地而起。 这冰墙质地坚硬,散发着逼人的寒光,稳稳矗立在原地,阻挡住了外面如汹涌潮水般疯狂涌来的妖狼群的攻击,暂时为他们争取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第34章 木系域气大阵 风云羽一眼便看穿了石思仙心底深处潜藏的忧虑。正因如此,他才主动施展手段升起一道屏障,只为换取一丝喘息之机。 毕竟在这孤立无援的艰难处境下,风云羽心里清楚,自己能够依靠、信赖的人,唯有身旁的石思仙。石思仙阅历丰富,见识广博,说不定能想出破局之策。 “石大哥,难道当真没有办法突出这困境了吗?”风云羽抬起头,轻声问道。 石思仙神情凝重地缓缓摇了摇头,无奈叹道:“我平日里几乎只专注于自身修为的提升,对阵法一道涉猎极少,所知颇为有限。如今深陷这阵法之中,我实在难以判断这阵法的具体构成和运行规律。稍有不慎,贸然行动,只怕会让我们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不过……”石思仙端起水盏,轻抿一口,待略微镇定下来后,微微皱眉,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一边思索一边说道,“从刚才经历的种种异常迹象来仔细推断,这座阵法大概率是以幻阵为主导。” 石思仙抬手轻抚下巴,神情凝重地分析道:“毕竟,这片山林虽不算狭小,可地形地貌并无特殊之处,不过是寻常山水格局,实在难以支撑大规模狼妖族群的生存繁衍。” “而且狼妖生存需大量猎物维系,然而此地既无足够的飞禽走兽供其捕食,也不存在能让它们轻松获取食物的特殊条件。”石思仙轻轻摇头,语气笃定,“至于修行资源,更是匮乏得很。狼妖若想修炼有成,需要充足的域气滋养以及适宜的修炼场所,可这片山林并未呈现出任何能满足此类需求的迹象。如此违背常理的状况,足以说明这些狼妖大有蹊跷。” “幻阵?原来如此……”风云羽喃喃自语,眼中疑云渐渐消散。 此前,他一直满心狐疑,这群狼妖究竟是凭借何种诡异手段,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们包围。如今得知这一切竟是幻阵作祟,所有的疑惑瞬间有了合理的解释。 毕竟自打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直至此刻,风云羽对自己当下这副身体所具备的能力,始终怀有十足的自信。 经过这段时间的磨合与了解,他深知这副身躯赋予了他远超常人的敏锐感知。 在他看来,莫说是区区几只狼妖,就算是那些潜藏于暗处、习性更为隐蔽,心智更为狡猾的各类存在,想要逃过他的感知,无疑是痴人说梦。 然而此刻,显然不是沉浸在自我肯定中的时候。 当前形势紧迫,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破阵之法,摆脱眼前这困局。毕竟,谁也不想被困在这诡异之地,一辈子与这群狼妖周旋,那简直是一场噩梦。 念及此处,风云羽再不犹豫半分,取出了那本一直随身携带的心得笔记。 翻开笔记,映入眼帘的还是那熟悉至极的笔迹。 风云羽飞速翻动着纸张,很快便翻至先前阅读到的页数,紧接着又继续往后翻阅,心底默默期待着能从密密麻麻的文字里,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对于破阵有用的信息。 然而,当他逐页翻遍笔记后,满心的期待终究化作了深深的失望。除去寥寥几页有关踏炎浪歌最后一式的心得记录外,其余内容大多是些极为私密的话题。 那些琐碎的隐私细节,此刻在风云羽眼中显得无比刺眼,让他空欢喜一场。 一无所获的风云羽无奈地长叹一声,眼中满是失落与沮丧。他缓缓合上笔记,将其重新小心地收纳进纳戒之中。 就在这时,石思仙却突然看向风云羽:“风老弟,虽说这幻阵的确诡异,能够轻易迷乱人的感官,但世间万物皆非完美无缺,这幻阵必然也存在着破绽。” 说到此处,他微微一顿,眼神中流露出信任与期许,“你身为法修,在对域气的感知方面,本就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远非我所能及。依我看,你不妨先尝试以域气探路,说不定能借此寻得这幻阵的薄弱环节。” 话落,石思仙拍了拍风云羽的肩膀,语气温和:“你安心去找,不必有后顾之忧,我会守在这里,为你护法周全。倘若真到了山穷水尽、毫无办法的地步,哪怕拼上我这条命,我也定会挥动这双拳头,杀出一条血路,带你平安冲杀出去!” 风云羽听闻此言,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忍不住开口问道:“以域气探路?这是什么意思?”他微微皱眉,眼中满是不解,显然对这个陌生的概念感到困惑。 石思仙见状,耐心地解释道:“其实道理很简单,平日里我们修行,是汲取天地间的域气,将其转化为自身可用的力量。而所谓的以域气探路,恰恰相反,是把你自身的域气有意识地发散出去。通过感受这些散发出去的域气与天地间其他域气的交互情况,来察觉是否存在异常之处。如此一来,或许就能发现幻阵隐藏的秘密。” “居然还能有这般巧妙的运用?”风云羽满脸诧异之色,仿佛打开了一扇全新认知的大门。此前,他从未想过域气还能以这样独特的方式来加以利用。 石思仙无奈地叹息一声,神情中带着几分苦涩与凝重,缓缓说道:“这……实不相瞒,我也不敢确定这法子究竟有没有用。只是咱们眼下的处境着实艰难,环顾四周,实在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也就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办法,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风云羽微微颔首,心中暗自思忖,当下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妨就依石思仙所言一试。若能幸运地找到幻阵破绽,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就算最终未能寻得,至多也不过是耗费些许域气,于大局并无太过严重的影响。 念及于此,风云羽不再犹豫,神色平静地缓缓盘坐在地。依照石思仙方才的详细描述,屏除杂念,心无旁骛地引导体内域气有条不紊地运行起来。 不多时,一缕缕仿若实质的“丝线”从他周遭逸出,轻柔地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开去。 与此同时,石思仙全神贯注地守在一旁,目光紧紧锁定着周围由风云羽先前施展术法形成的四面冰墙。 他丝毫不敢懈怠,时刻警惕着任何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生怕危及到正在专心探索的风云羽。 随着那一缕缕丝线不断向远处延伸,风云羽的神情愈发凝重,额头上渐渐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忽然,风云羽的神色猛地一变,他释放出去的丝线像是触碰到了一股极为奇异的阻力。 那种触感,就好似撞上了一层无形却又坚不可摧的墙壁。不仅如此,这股阻力之中还蕴含着一种独特的域气波动,丝丝缕缕,与幻阵内所充斥的域气相互呼应。 “这股气的感觉是……原来如此!”风云羽紧闭的双目陡然睁开,眼眸中闪过一抹恍然大悟的光芒,显然是在这一瞬间洞悉了关键线索。 他迅速起身,一边拍打着身上沾染的尘土,一边快步走向石思仙,“石大哥,你这法子当真是妙极!” “经过我的探查,这处大阵构造极为精妙复杂。它是以这整片山林的一草一木作为根基,在地借助山川河流蕴含的磅礴力量作为辅助,从而构建出了一座威力惊人的木系域气大阵。” 稍作停顿,风云羽目光坚定地看向四周,斩钉截铁地推测道:“依我看,只要咱们能够想出办法毁掉其中的树木,切断这座大阵的根基,届时,这座幻阵必然会土崩瓦解!” 第35章 放火烧山 “只不过……”风云羽微微皱眉,眼底浮起一抹忧虑,缓缓说道,“若是贸然毁掉如此大面积的一片树木,只怕会引起王城那边的注意,到时候追究起来可就麻烦了。” 此刻,他心里着实有些担忧,毕竟王城的规矩向来严苛,万一因此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那就得不偿失了。 石思仙见状,赶忙出声宽慰道:“风老弟大可放宽心。你想想,在那些法力高深、一出手动辄便能引发山崩地裂的大修士面前,咱们此次讨伐妖兽过程中造成的这点损害,根本算不了什么,完全在王城能够容忍的范围之内。所以,你无需为此事忧心忡忡。” 风云羽听后,神色稍缓,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了。石大哥,我倒是想到一个法子,兴许有机会破掉这座大阵。不过,施展此术需要我积攒一定量的域气,期间可能会耗费一些时间,所以得麻烦石大哥帮我护法了。” “好!”石思仙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原本今日他是计划独自前来此地的,若不是途中偶然遇见风云羽,也不会让风云羽跟着自己一同陷入这危险境地。 回想起这些,石思仙的眼神变得愈发坚毅,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绝不能让哪怕一只狼妖靠近风云羽,干扰到他积攒域气破阵。 眼见石思仙迅速将自身状态调整至最佳,准备妥当,风云羽不再迟疑,当即就地盘腿而坐。对于接下来即将施展的术法,他着实感到有些忐忑,心里实在没什么底气。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第一次施展术法的那个小村子,那时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他无比确定,当时自己施展的正是踏炎浪歌里记载的第一式,可后续呈现出的威力与景象,却远远超出了踏炎浪歌所能涵盖的范畴…… 那时的他满心焦急,一心只想调动体内的域气,以此击退这群恶徒,保护村民。 在他全力调动之下,原本无形无色的天地间的域气,竟如同受到某种召唤,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汇聚而来,渐渐形成了一股磅礴的气流,最终在风云羽的身前幻化成了一只栩栩如生、气势磅礴的火凤。 那火凤周身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它所释放出的炽热温度,更是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燃烧殆尽。 此刻,回想起那如梦似幻的一幕,风云羽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再次尝试一番。 他迫切地想要弄清楚,当初自己施展的那惊艳绝伦的一招,到底是踏炎浪歌中隐匿不为人知的术法,还是机缘巧合之下,自己真的成功调动了天地间磅礴的域气,为己所用。 他双手快速结印,随着一阵轻微的波动,环绕在四周的冰墙缓缓消融,逐渐收回至他体内,露出了外面的景象。 冰墙刚刚消失殆尽,一道足有一人多长的血盆大口赫然出现在眼前。那大口之中,尖锐的獠牙交错排列,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涎水顺着嘴角不断滴落,在地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数只狼妖齐声发出阵阵嘶吼,充满了野性与凶暴。它们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红光,四爪用力蹬地,朝着风云羽和石思仙猛冲过来,带起一片飞扬的尘土。 石思仙见状,不屑地冷哼一声,紧接着,他双臂快速舞动,拳风呼啸而起。每一拳击出,都伴随着空气被撕裂的尖锐声响,强大的力量瞬间在周围清出了一片宽阔的安全范围。 只见石思仙毫无疲态,双拳如暴风骤雨般不断挥出,仿佛拥有无穷无尽的体力。在他拳风所覆盖的区域内,狼妖们根本无法靠近分毫。 另一边,风云羽全神贯注,全身心投入到对域气的操控之中。 他源源不断地调动体内域气,将其在经脉中飞速流转、压缩,而后精准地引导着这些域气转化为熊熊燃烧的炽烈火焰。 与此同时,他又小心翼翼地分出一丝极为精纯的寒气,巧妙地游走于周身脉络,用以抵御那炽热火焰对自身造成的伤害。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云羽体内那澎湃汹涌的火气愈发难以抑制,开始缓缓向四周逸散开来。 这些火气所到之处,原本覆盖在地面和树木上的冰雪迅速消融,化作一汪汪清澈的雪水。就连身旁正全力抵挡狼妖攻击的石思仙,也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炽热,额头上渐渐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风云羽深知,这座精妙绝伦的大阵是以整片山林中的树木作为根基,而在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中,火克木。所以,只要能够施展出足够强大的火焰术法,冲击这座大阵的根基,便极有可能将其破坏,从而为他们二人赢得一线生机。 思索至此,风云羽再不犹豫,周身气势陡然一变。他双脚轻点地面,一股柔和的清风自脚底涌起,托着他的身体缓缓浮空。 浮空至半人多高后,他双手在胸前合拢,双手的无名指与小拇指相互扣合,同时,双手的食指与中指自然并拢,指尖散发着淡淡的微光,缓缓结成一个玄奥的法印。 周围的空气都随之微微震颤,泛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忽然,风云羽紧闭许久的双目陡然睁开,刹那间,两道夺目的火光从他眼眸中喷射而出。 一股磅礴雄浑到令人窒息的火焰从他体内呼啸而出。火焰在半空中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迅速凝聚成型,眨眼间便化作一只栩栩如生的火凤。 这只火凤周身羽毛皆燃烧着熊熊烈火。火凤昂首向天,仰天发出一声清脆嘹亮的鸣叫,这叫声犹如洪钟大吕,穿透云霄,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火凤振翅高飞,双翅挥动间带起阵阵狂风,所经之处,立刻燃起一片遮天蔽日的熊熊大火。 那些平日里粗壮无比、扎根大地的树木,在火凤的烈焰之下,瞬间变得脆弱不堪,树皮被高温瞬间点燃,树干迅速被火焰吞噬,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仿佛在痛苦地呻吟。 而山林中那些在冬日里早已泛黄的干草,本就干燥易燃。 此刻,在火凤带来的高温下,它们就像等待已久的火药,只需一丝火星便能引爆,火势以燎原之势迅猛蔓延,所到之处皆成一片焦土。 整个山林在短短瞬间便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火海之中,火势凶猛异常,滚滚浓烟遮天蔽日,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将整个天空都笼罩其中。 火凤高高跃至半空,在那炽热的云端之上,双翼缓缓合拢,将自身紧紧包裹其中。 一时间,周围的火焰似乎都被这奇异的举动吸引,纷纷朝着火凤汇聚而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焰旋涡。随着短暂的蓄力,火凤周身的火焰愈发浓烈,光芒愈发耀眼。 终于,伴着一声震彻天地的凤鸣,火凤双翼猛然展开,由火焰凝聚而成的巨大旋风瞬间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了整片山林。 这旋风所到之处,一切皆被卷入其中,火焰、树木、土石……统统成为了它肆虐的对象。山林在这股恐怖的力量面前,仿佛变成了一个脆弱的玩具,被无情地摧残着,发出痛苦的咆哮。 一击轰出之后,风云羽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虚弱感如汹涌潮水般,瞬间将他整个人淹没。 仿佛之前支撑他的所有力量,在这一瞬间都被抽离得干干净净,身体变得轻飘飘的,却又沉重得仿若背负了万钧巨石。 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无力地跌落在地,单手勉强撑住地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喉咙干渴得仿佛要冒烟,肺部也像是被火灼烧着,疼痛难忍。 这全力施展出的惊天一击,恰似倾尽所有的孤注一掷,几乎将他体内九成九的域气消耗殆尽。他的眼神中,满满都是化不开的疲惫。 倘若这拼尽全力的一击无法成功破除眼前这座诡异莫测的大阵,那他真的是黔驴技穷,再无任何良策可想。 所幸命运并未将他彻底抛弃,随着那惊天动地的一击落下,熊熊烈火以排山倒海之势席卷开来,整片山林几乎瞬间被大火吞噬,烈烈火焰疯狂肆虐,将一切都卷入那炽热的火海之中。 与此同时,风云羽惊喜地发现,自己似乎真的拥有了一种超乎想象的能力。刚刚那震撼的一幕,他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绝没有施展踏炎浪歌中的任何一式,仅仅是凭借本能,将自身的域气高度凝聚,而后转化为纯粹的火气。 而就在他转化火气的刹那,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周遭那些无形无色却蕴含着巨大能量的域气,竟像是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纷纷朝着他的周身汇聚而来。 那种感觉十分奇妙,并非是他刻意去选择域气,相反,倒更像是天地间的域气主动察觉到了他的存在,认定了他,然后心甘情愿地围绕在他身旁,听从他的调遣。 风云羽虽对这其中的缘由茫然不知,但眼前这一幕至少证明他手中又多了一张全新的底牌。 虽然施展这个术法有着一定的限制,在术法凝聚期间,他必须集中精力积攒域气。 然而,只要身边能有可靠之人协助他拖延时间,为他争取到足够的喘息之机,待他顺利完成域气的积攒,将术法施展而出,说不定就能在面对那些未知且棘手的局面时,实现乾坤逆转,从被动转为主动,让局势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