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主母之我要逆天改命》 第1章 唉，这该死的穿越 唉，我不属于这个时代，我是穿越过来的，至于怎么来的，真是一言难尽。 本来我正好好的和暗恋的学长文品言聊天，突然天空暗了下来，我和他在慌乱中撞到了一起，一醒来我就躺在了一张古代的大拔步床上。 这是个什么朝代？在我的脑海里完全没有印象，不过听我旁边的丫鬟聊起来，这个朝代应该叫大夏国，而我好巧不巧的穿越到了一个不受宠的正妻身上。 我可是堂堂的大学生，正儿八经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来到了这么一个封建王朝，也是醉了。 想起我那个帅气的学长文品言，我的心真是一阵紧似一阵，我还没有来得及表白呢？怎么就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的朝代。 “夫人，老爷已经好久没来过了。”我身边的丫鬟嘟囔着说。 根据我原主的记忆，她叫郁诗文，出身商贾之家，是一个续弦，那个老爷本有一任原配，可惜身娇体弱，过门没有多久就香消玉殒了，正因为如此，她就成为了老爷心目中的“白月光”。 根据我多年读言情小说的经验来看，“白月光”的杀伤力是毋庸置疑的，这可如何是好，我怎么才能在这场棋局里“杀”出重围呢？ “无事，老爷朝中有事忙碌，我们不要叨扰于他。”我淡定的告诉丫鬟。 这春色满园，我觉得不能光待在屋子里闷着，既然得不到男人的爱，那就享受享受这无边春色吧，顺便熟悉熟悉这偌大的园子，作为正妻，好歹也要有点正妻的模样吧，哪怕心里不高兴也要保持内心淡定，这不就是封建社会对女子的要求吗？ 打定主意，便叫丫鬟给我来了个沃盥之礼，先打来甘漓之泉，然后用天然玉石轻揉面部，今天时间紧急了一点，我就把做面膜的时间省掉了。 “夫人，你今天格外不同，平时都不这样打扮的。”小丫鬟秋月好奇的看着我。 “作为一个女人是需要爱护自己的，男人不爱我们了，难道我要自暴自弃吗？”我边匀面边说道。 “夫人睡了一觉起来，怎么感觉像变了一个人。”秋月摇摇头，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作为一个常看历史书的博主，怎么会不知道封建社会的那一套，即使这是一个架空的时代，也无法逃脱儒家治国的思想。 那些酸儒大夫们，总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特别是对女子。 今天春色撩人，我也要把自己打扮得与这春色相合，我梳了一个倭堕髻，偏插一支金钗，在鬓边簪了几支新进的宫花，耳朵上戴一双明月珰，身穿淡绿色上装，下着白色罗绮，整个人清新淡雅，又不失活泼可爱。 “夫人，你今天完全变了一个人。”秋月都忍不住连声夸赞道。 这个朝代已经有从海外进口来的玻璃了，在古代这叫舶来品，看来这个原主虽然不受宠爱，但好歹生活富足，只要自己爱自己，生活还是会过得很不错的。 不过看到镜子中的模样，我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怎么这么瘦，这么黄啊，好歹也是出生商贾之家，虽没有什么社会地位，但不缺钱财吧，怎么可以把自己养成这样呢？这也太不爱惜“羽毛”了吧，不过好在我平时比较注重养身，这家也很富裕，我有的是时间好好养这具身体，既然穿越到了她的身上，我就替她好好活着吧。 打扮妥当之后，我就吩咐丫鬟带我去后花园赏春。 一路逶迤而来，路上鲜花满径，丫鬟婆子们都在仔细洒扫庭院，见到我出来，脸上居然都显出惊讶的表情，可见原主有多么自闭了，好歹也是出身大富之家，怎么混成了这样，实在是有些可怜啊。 “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病秧子也出来显摆了。”仆人们窃窃私语。 真是大胆，主人在面前还敢交头接耳的议论，这原主也太懦弱了，我得重新立个威，要不然都不把我这个夫人放在眼里了。 “刚才是谁在后面妄议主人？”我的眼光瞟向一旁说话的仆人。 那个仆人居然没有一丝惧色，眼神里还有不屑的神情。 “是你吧？”我走了上前。“你叫什么名字？”我继续问道。 “小的是赵姨娘家的奴才牛德。”那个仆人回道。 “怪不得这么没有礼貌，赵姨娘没有教过你规矩吗？不能在主人面前妄议主人吗？按照府里的规矩，该怎么罚？”我知道这是赵姨娘家的刁奴，平时仗着自家主子受宠，便不把我这个正主放在眼里，不好好教训教训这些人，以后我在这府里还有什么地位，对不起了，先拿你开刀吧。 刁奴见我发威，不敢说话。 “秋月，你告诉他，该怎么罚。”我吩咐旁边的丫鬟秋月，要她来回答。 “按照府里的规矩，妄议主人，当打三十大板。”秋月朗声说道。 “夫人，饶了奴才吧，饶了奴才吧。”牛德一叠声的求饶。 “这恐怕不好吧，今天饶了你，明天饶了他，这府里的规矩不要了吗？如果不怕府里规矩的，就尽管坏了规矩，反正打板子的人也不怕手疼。”我给了牛德一个冷眼，然后示意下人把他拖到了门房边打了板子。 随着牛德的哀嚎声，我渐行渐远，来到了后花园中，“真影响心情，不过看到这么多漂亮的花，心情也变好了，春色如许，怎可辜负？” 正在我细心赏花的时候，远处隐约有一个长身玉立的男人若隐若现，看身形这个男人应该很帅，我这花痴毛病看来已经改不掉了，穿越到古代都要看脸行事。 那个男人好像也在看我，为了让他对我恋恋不忘，我假装撩了一下头发，这绿茶必杀技是从校花身上学来的，不知道对远处那个帅哥管不管用。 我看到花园边好像有一个秋千架，我叫秋月过来帮我推秋千，我坐在秋千架上，随着春风激荡而起，花香时时氤氲在鼻间，心情也随之大好。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日子挺好嘛，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把自己气死的。 “夫人，再过一个月就是老夫人六十大寿了，你打算送什么礼物？”秋月忍不住嘀咕起来。 是啊，这算不算兜头一盆冷水，往年原主这个憨憨不是送鞋子就是送抹额，好歹也是大家千金，就不知道送点金，送点银什么的，显得小气不说，还上不得台面，就这样怎么镇得住赵姨娘那个妖精。 更何况赵姨娘还有一个妖精一般的小女儿，原主嫁入府中六年有余，居然连个孩子都没有，可见她是有多不受宠，一个正妻居然被姨娘欺负得没有容身之处，这上哪里说理去。 “放心吧，夫人我自有道理。”这件事情是个大事，我一定要仔细考虑考虑。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在花园里晃荡了大半天，估计这会文许言快下朝了，作为正妻，此时该吩咐厨房做晚膳了。 “秋月，陪我回去。”我整理好衣裙，便向我的起居室荣曦堂走去。 “走，去吩咐厨房做饭了。”我对秋月说道。 “夫人，这些原来都是赵姨娘做的，老爷下朝也是去她屋里用餐。”秋月说道。 “无妨，夫人今天亲自下厨做道菜送到赵姨娘房里去。”作为一个吃货，怎么可能不精通美食呢？更何况我会做很多这个时代没有的东西，无论我做得怎样，他们都会觉得新鲜，都说要征服一个男人，首先要征服他的胃，虽然这句话我不全部认同，但是要吃就吃最好的，这句话我是认可的。 “秋月，去吩咐厨房准备鸡腿、土豆、面粉、玉米粉、蒜、酒、糖、八角香料就可以了。”我叫秋月去准备了食材，我准备大干一场。 很快，秋月就吩咐厨房准备好了食材，也许是今天在府里立了威，再也没人敢质疑我了，食材准备得很顺利。 我先把鸡腿用香料腌制了一遍，又把土豆切成了条状。 这个时代的调料没有那么多，不过也将就了，我把面粉和玉米粉混合在一起，均匀的裹到每个鸡腿上，然后就下到滚热的油锅里炸了一遍，等到了一定的时间后，我的简化版肯德基就面世了，面对我的杰作，一旁的厨娘都惊呆了，这是什么操作？ 炸好了鸡腿，我便把切好的土豆条放入清水里冲洗了一下，洗掉表面的淀粉，捞出沥干水分备用。 锅里倒入适量清水，大火烧开，放入适量食盐，可以增加底味，倒入土豆条再煮1分钟。 土豆条裹上玉米粉下锅油炸，土豆条不能一次炸好，要放凉了再炸一次，这样炸出来的土豆条才能酥脆可口。 “夫人，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厨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厨娘忍不住感慨道。 炸好了鸡腿和薯条，我就让下人送到赵姨娘房中，当然我不能让他们全吃完了，我忙碌了半天，大半都是我和秋月吃掉了。 我的丫鬟我来宠，我的身体我自己养，你不爱我，我爱自己啊，不过这个时代虽好，但总归没有那么方便，没有短视频，没有微博，也没有美容院和超市，而且对女性也不友好，我还是要想办法回去的，这该死的穿越。 第2章 没有白请的安 厨娘把炸鸡腿和薯条送到了赵姨娘房中，赵姨娘觉得非常新鲜，这些东西完全没有见过。 “刘五家的，这两样从来没有见过，这是什么物件？”赵姨娘左右端详着炸鸡腿。 刘五家的按照我的吩咐说这叫乡村基，炸马铃条，是从西洋舶来的。 此时，文许言已经下朝了，他换上了便服，听到厨娘说有新菜品，便上前来问是什么菜。 “回老爷的话，这叫乡村基、炸马铃，是夫人叫小厨房做的，夫人说这是她小时候跟随父亲下西洋的时学来的菜。”厨娘倒是伶牙俐齿，说得丝毫不差。 “这怎么可能是夫人的意思？夫人一介妇人，她怎么会下过西洋，更何况她大字都不认识一个？”赵姨娘很惊讶。 “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花样。”赵姨娘拿着筷子就要尝一下土豆条。 此时，厨娘挡住了她，从旁边拿出了一小碟番茄做的酱，对赵姨娘说，“夫人吩咐说要蘸着这个吃。” 厨娘这么一说，显得赵姨娘格外愚蠢。 “另外夫人还吩咐，不必用筷子，净手之后，直接拿起来吃就可以了。”厨娘接着说道。 “这奴才，今天怎么了？一个劲的提夫人，夫人，夫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赵姨娘忍不住发起了飙。 “暂不管这奴才，我们尝尝味道怎么样？”文许言净完手，用手拿起一块鸡腿吃了起来。 吃第一口的时候，文许言皱了一下眉头，吃到第二口的时候就实在忍不住了，又拿起了第二块，很快就吃得只剩下骨头了。 “味道果然不错，这炸马铃也很独特，夫人有心了。”文许言半天蹦出这么一句话来。 “文郎，你今天怎么夸起她来了？”赵姨娘嗔怪文许言夸赞了我一句，这小心眼子，怪不得原主干不过她。 此时我的屋子里也正其乐融融，丫鬟秋月正在给我布菜，说实话，刘五家的手艺还不错，无论是蒸炒煎炸火候都把持得很好，这种手艺要是放到我的那个时代，一点不比那些大厨差，可惜在这个时代，女性要出来工作是绝对不可能的，要么做厨娘，要么就是做绣娘，总要有点技术在身才能有一份工作，要不然就只能依靠男人生活了，依靠男人还得看运气，假如碰到一个吃喝嫖赌样样都碰的男人，那将是一辈子的灾难。 赵姨娘就深谙古代女子的生活规则，所以作为一个良家女子，落魄秀才的女儿，她宁愿给文家做妾，也不愿意嫁到小门小户做正妻，尽管没有地位，但吃穿用度比起小户人家来说，这文家就是天堂了。 再看看我身边这个秋月，虽然只是一个小丫鬟，而且还是跟着我这样一个不受宠的正妻，依然穿锦着罗，可见有一句话说得非常正确，那就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吃完饭，就是我给老太君请安的环节了，在文家，除了文许言有绝对的话语权外，另外一位说一不二的人物就是老太君了。 文老太君原是庆阳侯嫡女，年轻时文武双全，与老侯爷青梅竹马，感情甚笃，老侯爷一生未纳过妾室，所以文老太君只生了一个独子，那就是文许言。 文老太君与别的老夫人不同，她并不溺爱孩子，文许言在很小的时候就要接受最正统的儒家教育，夏练三伏，冬练三九，都说严母手上出才俊，在文老太君的悉心教育下，文许言出落得英武俊朗，可以说完美的继承了老侯爷所有的优点，唯一遗憾的就是，文老太君小时候把儿子管得太严格，所以长大后的他反而有些叛逆了，比如在对待妻妾问题上，他就不太顾及老太君的喜好。 文许言原有一个妻子，可惜是一个病秧子，婚后没有多久就香消玉殒了，这使得文许言消沉了很久，多少名门闺秀上门来提亲，他硬是没有答应，直到遇到了前妻的闺蜜赵芳华，在她的一番甜言蜜语下，文许言多年的心结才被打开，他本想让赵芳华做续弦，奈何当时侯爷府公账有亏，如若补不上这个亏空，文许言便会落得身败名裂不说，还要被革职查办，所以娶赵芳华的事情就此搁置了。 正在侯府陷入一片混乱时，老太君当机立断与富商郁家联了姻，我的原主郁诗文便成为了侯爷府的夫人。 也就是说，在侯爷府陷入危机时，我就嫁到了文家，其实说白了，是我救了文家。 在原主的记忆里，那天十里红妆，桃花纷飞，郁诗文坐在八抬大轿之中，两颊微红，听说侯爷是一个英俊男子，多少名门闺秀都想嫁给他，自己何其有幸，能够与他结为姻缘。 带着憧憬与希望，郁诗文便来到了文家，新婚之夜，文许言喝得酩酊大醉，任凭红烛高照直到天亮，文许言依然酣睡如常，没有一点想要恩爱的意思。 郁诗文生怕吵醒熟睡的夫君，便细心的给他脱掉了衣衫，那一整夜她都不敢合眼，生怕夫君醒来要喝水，她痴痴地看着眼前熟睡的男人，他长得真好看，长长的睫毛，俊俏的脸颊，高挺的鼻梁，书上都说潘安英俊，可大家都没有见过真正的潘安长什么样子，假如有潘安的话，应该就长侯爷这样吧，郁诗文在心里想。 忐忑不安的一夜终于过去了，郁诗文没有打扰熟睡的侯爷，她匀好面就去给老太君请安了，在家时，她的母亲特地交代过她，侯爷府是官家，钟鸣鼎食之族，规矩很大，到了侯爷府一定要谨言慎行，按时给老太君请安，不能像在家里一样随便了。 新婚的郁诗文谨守规矩，去给老太君请了安，老太君对这个新媳妇很满意，随手就给了她一个琉璃的戒指。 本来岁月如此静好也还不错，可惜上天不给她这个机会，跟她前后脚进门的还有姨娘赵芳华。 连着几晚，侯爷都没有在郁诗文的屋里过夜，甚至是在侯爷已经就寝时，赵芳华也要找个借口把侯爷叫走，新婚的郁诗文就如同守了一个活寡。 郁诗文的记忆时常涌上我的脑子里，这个姑娘单纯直爽，没有什么心机，赵芳华正是利用这一点把她活活气死了。 有一次文许言喝多了，跑到荣曦堂休息，郁诗文以为侯爷回心转意，心中万分高兴。 “侯爷，今天要歇在这里吗？”看到文许言微眯的双眸，郁诗文的心跳得就像要蹦出胸膛，她吩咐下人准备好干净的手巾为侯爷匀面，然后她就扶着侯爷睡到了牙床上。 侯爷的嘴唇递了上去，郁诗文摸着侯爷结实的肌肉，脸颊像被火烧红了一般滚烫。 就在两人热情似火时，赵姨娘冲了进来，“侯爷，侯爷！” 此时的文许言展眸一看，看到身旁躺着一个女人，立刻慌了神，“我怎么在这里？” “侯爷，我是诗文，你的发妻啊。”郁诗文的委屈写在了脸上。 “侯爷，你说过今天去我那里的，你可不能食言。”赵芳华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文许言无法自持，他迅速穿好衣服，脸上的酡红也消失了大半。 最终，这场“战争”还是赵芳华赢了，从此后郁诗文便闷闷不乐，茶饭不思，直到一病不起，不是我触碰了穿越的那根弦，这世上早就没有郁诗文这个人了。 我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放着郁诗文的半生，不知不觉的，我已经走到了文老太君的屋子里。 文老太君的屋子里很安静，只有两个丫鬟在服侍，她不喜欢吵闹，所以屋子里的下人也不多，除了大丫鬟夏青、秋白、冬雪外，就是一个跟随她多年的老嬷嬷李氏。 都说跟着什么样的老大就过什么样的日子，李氏是一个通透的老人，她对文老太君忠心不二，文老太君也是聪慧之人，回报给她的就是让李氏的孙子华也庆脱了奴籍，不仅如此，还给华也庆捐了一个清闲的官。 “媳妇文郁氏给老太君请安了”。见到老太君后，我施施然行了一个蹲礼。 文老太君一脸慈祥的看着我，“你不必早晚都来陪我这个老婆子，这大好的青春，应该用到实处才是。” 我懂老太君的意思，她是暗示我把心思花在文许言身上，可是文许言这个木头，心里只有那个“绿茶”赵芳华，一时半会也无法把他拿下。 “无论夫君怎样对待妾身，妾身都没怨言，妾身的一切都是夫君给的，他要宠爱谁都是他的自由。”在这个封建王朝，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不能在老太太面前表现得过于机灵，要知道封建社会的老太太，是不会喜欢一个妖精留在儿子身边“蛊惑”他的，看看陆游和唐婉的悲剧故事就明白了，太恩爱必然会引起婆婆的不满，因为在古代，恩爱这个词是讳莫如深的，只能在闺阁中秘密的进行，要是在公众面前还恩爱如常的话，就会被贴上祸水的标签。 “你还是太老实了，处处都被赵姨娘占了上风。”文老太君非常心疼我。 只要得到老太君的怜悯，这场“战争”就算赢得了同情者的支持，那以后的路就顺畅多了，看来这安没有白请。 第3章 办寿宴 老太君的生辰要到了，府里开始忙碌起来，我作为侯府的当家女主人本该主持一切，可是这些年，府里早就被赵姨娘把持了，以至于那些奴才都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 这次老太君的生日正是我表现的好时机，我一定要把这个机会给争取过来，一是打脸那些看不起我的小人，二是可以在这府中立威。 打定主意后，我趁着文许言下朝之时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当然我是会挑时间的，文许言是翰林院学士，自然非常遵守孝道，每天下朝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给老太君请安，我知道他有这个习惯便早早等在了那里，当文许言踏入老太君的屋子时，我们正聊得投机。 “儿子给母亲请安了，愿母亲安康。”文许言见到老太君，纳头就拜。 “儿啊，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要与你商量。”老太君见到文许言后，便把我要主持寿宴的事情陈述了一遍。 “母亲，夫人文墨不通，大字不识，怎么懂理家之事，还是交给芳华吧，往年不是也办得挺好吗？”文许言对我始终不放心。 “侯爷容我说一句话，奴家在娘家时虽没有读过什么书，但哥哥们常有带图画的书，我也时常拿去看，因此上很多道理都是自学而来。”我也不知道这样编瞎话能不能蒙混过关，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就这样吧。 “到时候你可别丢了侯府的脸面，你从来都没有主持过这么大的场面，你哪里来的底气？”文许言一点都不相信我的实力。 其实不相信也情有可原，谁叫这个原主如此懦弱，明明出身富贵人家，却没有半点卓越的见识，自小养在深闺之中，父母也只教会她封建女子那一套，无非是如何做一个顺从夫君的受气小媳妇，可见家庭教育还是很重要的。 “行不行，总要实践了才知道，都没有做，怎么能否定我呢？”对于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说什么都要抓在手中，要不然又被赵姨娘占了先机，以后我的机会就更少了。 文许言微眯着双眼，看我的表情有些异样。 “主君，今日怎用这种眼神看我。”看到文许言的眼神，我觉得有如芒刺在背。 “既然夫人如此笃定能做好这件事情，不如我们打个赌，假如夫人输了，永远不再争掌家之权，以后全都交给芳儿，你觉得如何？”文许言与我定下了赌约。 “好，一言为定，假如我赢了，我也希望赵姨娘从今往后恪守本分，做好她的姨娘，不要再出来兴风作浪了。”我迎上文许言的眼睛，没有一丝怯懦。 “那我们如何约定？”文许言说道。 “白纸黑字写上！”我很干脆的回答他。 此时老太君的脸色微有变化，看不出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不过她看我的表情却出现了些微的惊讶。 “既然你们互相定下赌约，就不要后悔，来人，准备笔墨纸砚。”老太君刚说完，夏青就拿出了笔墨纸砚，好像提前就准备好了，这丫头着实伶俐，也怪不得老太君宠她。 这份契约由文许言亲自写成，不得不说这文许言的确是不可多得的才子，字写得非常漂亮，中锋、侧锋刚劲有力。 拟好了契约，文许言把它交给了老太君，老太君看完后，点点头，示意夏青收了起来。 从老太君屋里走出来后，我的心情愉快极了，古代的管理制度与现代没有什么差异，这只是一场宴会而已，只要提前把条理都分门别类的例举出来，其他的事情就轻松了许多。 府中人口混杂，多半都是赵姨娘的亲信，这对我来说是不利的，这方面要格外注意，家中来往的人众多，东西的保管也是一个大问题。 赵姨娘的掌家之权卸任了，主管也不能用她手底下的人，那么就要重新提拔一个可靠的人起来。 同时，还有费用问题，那些杯盘碗盏之类的用品怎么管理，还要小心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趁机占便宜。 这么大的场面，必然有人偷懒，有人干活，到时候难免会落人口实，说我不会安排，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初次管家，赵姨娘那些刁奴一定会为难我一下，如果没有一定的威严，很难镇住场面，说实话，这不是一个好差事，不为了争这个脸面，我才不会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既然揽了这细碎活，那就硬着头皮上吧。 从老太君的屋子里出来，我一路都在思索问题，不知不觉的就到了荣曦堂。 我还未进屋子，赵芳华已经等在了院子里。 赵姨娘见到我非常傲慢的抬起了头，“夫人大字不识一个，居然还想掌家，这真是笑话。” “赵姨娘，这是我的荣曦堂，你就这么随便进来成何体统？你再受宠也只是一个妾，你来拜访主母，不该是先叫丫鬟来通禀吗？什么时候轮得到你随意进出我这荣曦堂了？”我厉声呵斥道。 赵姨娘见我发了威，立刻收敛了语气，对我福了福，“妾身是为了夫人好，这么大一个家，夫人未免太过操劳。” “操劳不操劳，都是我愿意，与你没有关系，下去吧，我乏了，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一律不许踏入荣曦堂，要不然别怪我用家法，还有，老夫人寿宴，你也老实待在你的珠玉阁，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许出来！”我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赵芳华恨恨的退出了荣曦堂，旁边的丫鬟想去扶住她，她立刻开骂，“没有眼力见的东西，刚才干什么去了，我还走得动路，收拾你有的是时间，不信我们走着瞧。” 赵姨娘一路指桑骂愧的离开了，我冷冷一笑，就这绿茶还想和我斗，看我怎么收拾你。 “夫人，你与以前不同了，放到从前，你只会生闷气，从来不会这样痛快地回击赵姨娘。”秋月的小脸上泛起一团红晕，好像特别激动的样子。 “傻丫头，人总是会成长的，谁一辈子都不觉醒呢？”秋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我知道夫人说得很有道理。” 时间过得很快，老太君的寿辰就快到了，作为富商的千金大小姐，这回我可不会准备什么抹额、鞋袜之类的礼物了，家里有的是金银珠宝，随便拿一件陪嫁品出来都能秒杀京城一众假名媛。 “秋月，去把我的库房打开，我要挑几件贺礼送给老太君。”我淡淡的说。 秋月应了一声，我便和她来到了库房，只见库房里的珠宝首饰，奇石怪物应有尽有，我挑了一个玻璃的炕屏，还有一个蓝田玉镯子，琉璃扳指，白玉观音，就这四件，在古代便是无以伦比的宝贝，玻璃是西洋货，在我的记忆里，这是郁诗文的父亲去海外时带回来的，蓝田玉的镯子在贵族中并不罕见，可这个镯子没有一点杂质，晶莹剔透，品相极好，玻璃扳指在现代不算稀罕物，可在古代只有西洋有，所以这个扳指在此时也是无以伦比的宝贝，为什么送白玉观音呢？当然是投其所好了，老太君喜好礼佛，送个白玉观音就是讨她老人家开心啊。 “夫人，今年的礼物可格外不同，再也不会让赵姨娘占了上风了。”秋月的表情舒展了许多。 “这些年跟着我受委屈了，以后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了。”我拍拍秋月的肩膀。 挑好了礼物，我便与秋月回到荣曦堂休息，文许言很少到我的宅院过夜，即使我是正房夫人，他也没有多看我一眼，在他眼里，我不仅没有见识，还粗鄙不堪，更要命的是我没有赵姨娘那般风情万种。 其实郁诗文长相风流袅娜，唇不点自红，眉不画自翠，是不折不扣的美人，唯一的缺点就是不会狐媚子勾引主君罢了。 好了，我既然穿到了她的身上，那就替她报个仇吧。 礼物挑好了，这几天我也忙得不可开交，府里的事情太多了，幸好老太君心疼我，把身边的夏青派过来辅助我。 到了晚上，府里的大总管贵福来向我请了安，我给了他一袋子赏赐，并且吩咐他要小心从事，我很重视老太君的寿宴，办得好有赏，办得不好，我不会心慈手软。 贵福看我的眼神变得闪烁不定，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一定是在猜测，我怎么跟中了邪一样，突然就醒悟过来了。 交代过贵福之后，只见他一路嘀咕着走到了总管房，他把府里的奴仆们的召集到了一起，对他们说，“如今府里由夫人掌家，不是赵姨娘那会的光景，一定要小心一些，每日里做到自己份内的事情，要不然夫人一旦恼了，仔细你们的皮。” 听到贵福这么一说，再联想到我在门口处罚了赵姨娘身边的奴才牛德，众人都小心谨慎起来，“夫人这是睡醒了吧。”有奴才觉得事出突然，便小声议论起来。 “仔细点，上回就是赵姨娘身边的人议论了一句夫人，就被夫人打了板子，你们这是找不痛快呢。”一个小丫鬟小声说道。 看来杀鸡儆猴的效果还是很明显，赵姨娘的院子里早早就熄了灯，这在往日可是万万不可能的，每到入夜之时，赵姨娘都会和文许言把酒言欢，丝竹管弦的娱乐一番，看来今日是没有一点兴趣了。 第4章 替她把这份宠爱抢过来 老太君的生辰很快就要到了，我很早就起来点卯，这时府中的奴才们都已经到齐，贵福也到了我的荣曦堂，其余奴才都在外候着。 我对贵福说，“既然我掌家了，赵姨娘以前那一套就不要在我面前耍了，满京城里没有姨娘掌家的事情，也只有文家开了这个先例，我不管之前赵姨娘怎么做，现在我来，就有我的规矩，谁不听使唤，我自有办法。” 吩咐完贵福，我便叫夏青把花名册拿过来念，说实话，来府里这么久，我连这些奴才的名字都叫不全，趁着这个机会也好了解了解这府里的奴才都有什么本事，比如谁擅长做饭，谁擅长种花种草，谁擅长打扫庭院，这些都要做一个充分的了解，然后再把这些奴才安排到合适的岗位上去。 夏青念完花名册，我便把她们分成小组，哪个小组管倒茶倒水，哪个小组管上菜收桌，哪个小组管打扫卫生，我都进行了分派。 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事事周到，于是我便给贵福交代了任务，叫他每天查看办事情况，有打架斗殴，耍钱赌博的，立刻就来回禀我，对于那种不懂规矩的人，我绝对不徇私包庇，即使是我身边的人。 当然不能光惩罚，对这段时间尽心尽力的人，月例银子多发一倍，特别优秀的，有突出贡献的人多发三倍的月例。 规矩定好后，就是按照单子发放东西了，各房都领走了需要的东西，我也松了一口气。 “夫人，赵姨娘打发人来问，赵舅爷的生辰要到了，例银什么时候发放。”小丫鬟立在门口垂手请示。 好吧，这是来挑衅了，老太君的生辰还没有办好，她就来问舅爷的生日，这个赵舅爷不就是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吗？仗着主君宠爱她，赵家也跟着鸡犬升天，这个脸面我是不能给她了。 “赵舅爷的生辰和文家有关系吗？去回了赵姨娘，让她自己从月例银子里出，以后这种事情永远不要来回禀我。”我喝了一口茶，轻言说道。 门房边的婆子见我行事不慌不忙，做事有条不紊，也是暗暗佩服，众人都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虽然操持老太君的生辰很累，但是该孝敬的事情一丝也不能怠慢，要在文家立足，老太君是至关重要的人物。 宴会的事情不能慌乱，老太君每日的饮食也不能马虎，每日我都吩咐厨房给老太君按照营养配比的方式烹煮饭菜，比如晚上我会安排鸭子肉粥、清汤面条，早上我会吩咐厨房熬煮豆浆，当然在这个时代，这些玩意不太流行，不过有我在嘛，我会把这种健康的饮食习惯带给他们。 我每日也不苛待自己，忙完就去睡觉，女人不能太操劳，劳心就算了，我不能熬夜办事，做完整体策划后就把那些细碎的事情都交给底下人去办了。 经过这几天的策划忙碌，正日子终于来了，各府的娘子们、老爷们都齐聚一堂，宴席非常精美、堂会也唱得热闹。 宾客来往如梭，我在前面招呼着，脸都快笑烂了，没办法，谁叫我是主母娘子呢？ “秋月，我累了，带我回屋子换件衣服，再喝口粳米粥。”趁宾客们入席之时，我偷了半刻清闲。 此时，贵福带着一众仆从等候在外，这一众仆人是专门送客的，贵福点了人数发现还差一个人。 “我看看谁这么大胆子，我今天就拿他开开刀，打量我年轻面薄抹不下脸吗？”我瞬间变了脸色，如果不拿出一点威严来，以后还怎么服众？ 我正待发火，那个迟到的人慌慌张张地赶来了。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啊，赵姨娘身边的红人，你本身就比别人多几分体面，也怪不得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冷眼看着那个迟到的仆人。 “夫人先不要把话说早了，我是因为给主君跑了一趟路才误了时辰的。”刁奴狡辩道。 “现在不拿赵姨娘压我了，换成拿主君来压制我了？你打错了算盘。”我扶了一下偏下来的宫花。 正说着，夏青过来传话，叫我过去点一出戏。 “你去回禀老太君，我一会再过去，这边有事还没有处理完。”我对夏青说道。 夏青走后，我没有把那个误事的仆人放走，“今日我要放过你了，以后就没有人把我放眼里了，主君有事要你办，你可以找人传话给总管，你为何不传呢？是文府上下都没有人了吗？就你一个活的？别拿主君来压我，这后院中的事情，是我说了算，赵姨娘也没有半分权利。” 说完之后，我立刻就叫底下人把那个迟到的仆人拉了出去，“杖责二十大板，我看哪个有脸面的人还敢误了时辰。” 底下人见我发了威，没有一个敢顶撞的，只听门房里一阵哀嚎声响起，过了一阵后，那个被打的仆人被押了上来。 “谢夫人！”被打后，按照规矩，她还要过来谢恩，我挥挥手，她便一瘸一拐的出去了。 “看到没有，她就是榜样，不怕挨打的，尽管和我作对，以前是我好性子，纵得你们无法无天了，今儿我转念头了，所以千万别触我的逆鳞，无论是谁，我都不会给她脸的。”说完后，我便叫大家都散了。 我一声散了，各房的奴仆就像听到赦令一般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也没有人再敢偷懒了。 吃完宴席后，台上的戏曲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我便穿梭在各位贵妇中间一应张罗应承。 “不是听说文家主母不管事吗？”忠勤郡王妃说道。 “从前主持这种场面的都是文家姨娘，为这事京中的闲话真不少，一个姨娘有什么资格当家？”南安伯爵娘子回应道。 听到这些议论，我也不恼，举止舒展，言语慷慨，对人对事知情识趣，深得众人的夸赞，及至宾客迎送，宴席开场都是有条不紊。 “回禀夫人，赵姨娘说要来给老太君贺寿。”小丫鬟前来禀报。 如果是其他的事情，我是定不会让她出来的，可这是老太君的寿宴，我也不能太过苛刻了，还是要让她出来透透气。 “去吧，叫她过来，不过告诉她，别出什么幺蛾子，如果惹了老太君，惹了我，我便不让她好过。”在赵芳华出来之前，我还是要给她打个招呼，以赵芳华的性子，不惹点事情出来，好像就不太正常。 话音刚落，赵芳华就逶迤而来，只见她头插素钗，身穿撒花长裙，真真是楚腰纤细掌中握，眼角眉梢自带一段风情。 “这就是赵姨娘吧，怪不得文翰林那么宠爱她。”宾客们也纷纷议论起来。 “不过，文家夫人也不错啊。” “文翰林真是好福气，有这两位美人伺候左右。” “以前文夫人不管事，全都是姨娘主持家里的事务，现在也不知道为何，文夫人开始扭转乾坤了。” 面对大家的言论，我的内心没有一丝波澜，因为这些话都只是当着我面说的，那些背地里的话可没有这么好听。 在背地里，人们是这样的议论的，文家姨娘虽是落魄秀才的女儿，但从小熟读四书五经，女红针线也是数一数二，而我出身商贾之家，地位低下，没有见识，还大字不识。 其实郁诗文曾经有一个哥哥，但是哥哥早夭，母亲不愿意她一个女孩子家心思过重便教她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可惜这种理念害了她一辈子。 “夫人，我没有得罪你的地方，你何必要这样对待我呢？”此时赵芳华楚楚可怜的对着我福了一下身。 我知道赵芳华这是在上演苦肉计，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我在大家面前出丑，要告诉这满京城的名媛贵妇，我嫉妒成性，没有当家主母的气度。 “赵姨娘这话从何说起，文府世代书香，最讲究礼义廉耻，老太君生辰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姨娘怎么能在场呢？我大夏国的规矩不要了吗？”和我使绿茶手段，真是嫩了点。 这是封建王朝，谁不知道宠妾灭妻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如果不是仗着文许言的宠爱，赵姨娘怎会一直占上风，还让她主持了多年的宴会？ “夫人误会妾身了，妾身是怕夫人太过劳累，所以便处处想帮衬夫人，没有想到夫人竟然如此对待于我。”说着，赵芳华竟然掉下了眼泪。 “这是老太君的寿辰，你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本来想网开一面让你给老太君祝个寿，没有想到，你一点都不识趣。”我瞬间变了脸色。 “好了，吵什么吵，今儿是老太君的好日子，你们这么吵成何体统？”这时文许言走了过来。 文许言今天穿了常服，整个人神清气爽，因为饮酒的缘故，他的脸上有些微的酡红。 赵芳华看到文许言过来给她解围，立刻就走到他的身边，她泪眼婆娑的样子我见犹怜，文许言温柔地望向她，眼里尽是爱惜，那眼神看得我都有些嫉妒了。 唉，原来对于他们来说，我好像才是那个第三者，就在我感慨万千时，我的脑海里立刻翻出一个画面，郁诗文散尽陪嫁补贴了文家，最后还被气得吐血而亡，不行！我现在是郁诗文，又不是穿越过来的现代人，我是替她活着，那么我就要替她把这份宠爱抢过来。 第5章 你不像这个时代的人 宴会很成功，老太君也很高兴，在老太君那里，我算是拿到了一点印象分。 “主君，妾身就是来给老太君拜个寿，并没有什么不轨之心，可夫人她就是不让出珠玉阁。”赵芳华泪目盈盈，那弱柳扶风的模样让男人忍不住生出保护欲来。 我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再让她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就凭她哭的那两下子，主君怎么忍心让她独自待在珠玉阁呢？ “既然赵姨娘执意要给老太君贺寿，我也没有理由阻拦她。”我笑着对文许言福了一下。 文许言并未多言，赵姨娘得到准许便到了宴会厅中，此时文许言正和一个洋人聊天。 以我的猜测，这个洋人应该是一个传教士，来自欧洲，文许言是翰林院学士，他虽然学的是儒家思想，但是他这个人有些许上进心，当洋人进京后，他又努力和洋人学习语言，到后来他甚至都能与洋人对上话了。 不过文许言的英语并不标准，作为一个在新时代接受过外语教育的女青年，还是能听出来文许言发音中的错误。 看到文许言与洋人正在交流，我便上前去和洋人聊了起来。 在聊天时，我了解到了这个洋人的来路，他来自英吉利，现在是皇室的专属画师，他觉得大夏国的画太过抽象，没有英吉利的写实，我告诉他，大夏国的画抽象归抽象，但是它具有东方国家的神韵，就像大夏国，古老、神秘且魅力无限。 看到我与洋人交流得如此顺畅，众人都惊呆了，“夫人什么时候会说番国语言了？” “大家都不要惊讶，我从小就跟随父亲下过西洋，去过很多国家，比如千金女儿国、英吉利、君子国等等，以前我身体不好，所以也不愿意抛头露面，现在经过调养，我的精神比从前好了，所以这些幼时的玩意又被我捡了起来。”面对大家的怀疑，只能这么解释了，原主是个文盲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今日我这一显摆，必然会让大家都怀疑我的身世。 最惊讶的不是那些吃瓜群众，最惊讶的当属文许言了，他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仿佛早中晚的天气，时而阴冷，时而酷热，时而温暖…各种情绪在文许言的脸上跳跃。 即使惊得他的下巴都要掉了，他也依然没有表现得过于激动，这大概就是封建士大夫的礼仪准则吧。 “文儿，过来，过来。”老太君温柔地叫我过去，如果换到平日，她一定是让李嬷嬷来召唤我，今日里，老太君好像捡到了宝贝格外的开心。 文许言见老太君招呼我过去，便拉着那个洋画师离开了。 来到老太君跟前，老太君伸出手来握住了我，那双手好温暖啊，就像我的母亲，可是我现在到了这个鬼地方，没有电视，没有微博，也没有超市…有的只是无尽的争斗。 “老太君，你的手好温暖。”我忍不住靠了过去。 “好孩子，今儿这宴会办得漂亮，老婆子我很高兴。”老太君的眼角眯成了一朵花。 “这是媳妇该做的事情，老太君谬赞了。”我谦逊地回道。 我深谙大家族的规矩，长辈夸赞你，你不能骄傲，要顺着长辈的意思说下去，谦逊是封建社会的美德，夸夸其谈只会让人反感。 “这孩子怎么这么惹人爱怜，可惜我那个逆子不懂得珍惜。”老太君拉着我的手，就让我坐在身边。 我得到了老太君的欣赏，而赵芳华得到了文许言的爱，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输赢还未曾落下帷幕。 戏台上正在唱着《西厢记》，咿咿呀呀的唱腔我不怎么听得明白，但是在大学时学过古代文学作品，里面就有一篇《西厢记》，全名叫做《崔莺莺待月西厢记》，是元代剧作家王实甫的大作。 里面有几句唱词不错，“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这几句化自范仲淹的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我非常喜欢杂剧的唱词，所以当台上小旦唱起来时，我也忍不住念了几句。 “夫人这么多才多艺呢，连这些唱词都会，看来夫人是深谙这些玩意的。”此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朵边聒噪起来。 “连唱词都看不明白的人，在这里听什么呢？难道是附庸风雅？”我淡淡地回击道。 京城里的名媛们看起来温文尔雅，实际上个个都像斗鸡一般，随时准备用语言来进行斗争。 我认识刚才那个回击我的人，她是赵姨娘的朋友，也是一个妾室，本来这种重要场合，妾室是没有机会参加的，不巧的是，她家夫人正值生病，所以就让她来了，这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赵姨娘结交的朋友也只能是这样的货色了。 “听闻夫人不识字，怎么懂这些唱词？”有人疑惑道。 “有一种才能叫做天赋，各位应该听说过，我虽不识字，但我天赋异禀，无师自通。”这瞎话看来得一直编下去了。 “夫人这么厉害，对音律应该也熟知吧，可否请教一下夫人音律方面的问题。”说话的是赵姨娘的朋友，忠勇伯爵府的妾室施施。 她之所以会用音律之事为难我，显然是她精通音律，想用她的长处攻击我的短处，殊不知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接触了乐理知识，不过我的乐理知识可能用不到古代来，但是我会唱流行歌曲啊，ktv必点歌曲我是手到擒来，每次都被朋友们吐槽为麦霸。 “那要不然，娘子先请，你来一首歌，我们以月为主题怎么样？”我也开始发难了。 气氛变得很紧张，台上的锣鼓声停了下来，周围的人也抱着好奇的心态在欣赏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施施不屑地看着我，“夫人确定要与我比试音律？我可告诉夫人，奴家出身于音律世家，一会别说我欺负你。” “放心吧，我在家也有一个混号叫‘金云雀’，只是我谦虚而已，不愿意在这样的场合表现自己，我一个正室夫人，怎么能自降身份与你同台比试？”比赛前，按照规矩必须要先打压一下对方的气焰。 老太君很不放心我，“文儿，要不然算了吧，别为赌气失了脸面，今天这场宴会已经证明你的能力了，如果在这音律上面输了，前面的功劳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我拍拍老太君的手，笃定地说，“老太君且放宽心，我以前是隐藏锋芒，现在我不打算隐藏了，这些小玩意在娘家时，我阿娘就经常教我。” 见到我应了施施的“战”，旁边的吃瓜群众也很好奇，大家心里都有一个疑问，以前的病秧子，软柿子怎么不见了，现在的文家主母像变了一个人，不仅口齿伶俐，办事妥帖，现在还要和出身音律世家的施施比拼音律。 “施施，可是自小就接触音律，谁不知道她能博得爵爷的青睐就是凭着那副好嗓子的。”赵姨娘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出来。 此时周边的气氛开始变得紧张起来，总之大家都不看好我，因为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 其实这也是正常反应，原主给人留下的印象太差了，现在要把这些印象扭转过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 “很巧，我在娘家时，姨娘也教过我这些小玩意，不过我娘家很讲规矩，这些玩意都必然是姨娘教授的，我母亲只负责管理府中事务，不过施姨娘要与我一较高下，那我也不隐藏锋芒了，你就放马过来吧。”这个战前宣言把我的弄得有些激动了，就差跳个“毛利战舞”了。 看到我和施施的争吵，文许言选择了默然，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是觉得我的转变太过突然，还是就想看看笑话呢？放心吧，这笑话我是不会让你们看到的。 “夫人，要不然还是算了吧，一会输了，可不仅仅是输你的面子，而是输的文家的面子，此时认输对大家都有好处。”赵芳华在旁边煽风点火，她深怕我不会丢脸，或者怕我的脸丢得不够。 我冷眼看了一眼赵芳华，很鄙视的说，“不就是区区音律吗？我连番邦语言都会，一个音律就能难倒我？我看你就是井底之蛙，这个较量，无论怎样我都接下了。”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那个洋人也赫然在列，大家都很好奇，这场较量会是什么样子。 “唱歌？还是玩乐器？”我对施施说。 “唱歌吧，夫人刚才不是说在家时号称‘金云雀’吗？我倒要看看这‘金云雀’怎么个悦耳法？”施施一脸轻蔑。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众人没有一点声响，都把注意力放在了我和施施身上。 “那还是以月为主吧，你先来，我是东道主不能欺负客人。”我先让施施表现一下，因为这样才能突出我的特别来，压轴戏嘛，总是放到最后的。 “好，那就以月开始吧。”施施福了一礼。 只见施施立起身来，旁边丝竹声起，歌喉舒展，字字清脆，声声宛转，如新莺出谷，乳燕归巢，确实唱得不错，“新月如钩，来照琼彝醉小楼，与君初相识，奴何有幸？” 一曲唱罢，台下掌声雷动，轮到我上来了，我也不会古代的小曲，怎么办？我看到旁边有一个古筝，顿时喜笑颜开，小时候我那“雷霆嘎巴”的妈妈经常逼着我练古筝，为此我没有少装肚子疼，没有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我调好筝弦，先起了一个调子，这是一个架空的时代，应该没有苏轼、晏殊、李清照吧，于是我选了一首经典的歌曲，苏轼的《水调歌头》，也就是王菲那首《但愿人长久》。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我一边弹奏一边眼向周围，那万众瞩目的眼神太让人沉醉了，那舞台中央只有我在深情款款的演奏，这首歌无论从意境，还是从曲词上都秒杀施施。 一曲唱罢，掌声雷动，“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演唱完毕，我对大家福了一礼，“文儿，快过来，过来。”老太君急切的把我叫了过去。 看到老太君召唤，我便跑了过去，她爱怜的抚摸着我的头，“没有想到，你这么厉害，早该如此了。” 我对老太君嫣然一笑，表示了谢意，之后我便朗声说道，“忠勤伯爵二娘子，我们之间到底谁胜谁负，想必一目了然吧，还要继续比试吗？” 施施听闻此话，羞得面红耳赤，不敢再接话。 当然我也不能赶尽杀绝，谁没事给自己找个敌人呢？ “我们这不过是后院的小乐趣，不用放在心上，我刚才不过是玩笑之语，大家吃好喝好，不要因为此事扫了兴致。”我说道。 一语言罢，众人纷纷叫好，“没有想到这文夫人有这样的见识，可比她家姨娘大气多了。” 此时，洋人走了过来，“文夫人，你让我大开了眼界，会说英语，会音律，你还隐藏着什么技能是大家不知道的。” “哪里隐藏什么技能了，不过是闺阁之趣罢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微笑着回答他。 洋人叫史密斯，也算是一个走南闯北的人，“像夫人这样的女子，真是第一次见到，你不像这个时代的人，更像是来自未来。” 这个洋人说对了，但是我不能暴露自己，“说笑了，我只是略微冰雪聪明了一些，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而已。” 宴会进行到这里也快接近尾声了，在这场宴会中，该出的风头也出完了，赵姨娘显得很失落，不过她还是很聪明的，她安静地守在文许言身边，一身素衣显得楚楚可怜，我虽然华服在身，比起她的素雅文静，居然还逊色了几分，果然狐媚子这事是需要天分的。 第6章 将计就计，坠入锦鲤池 宴会结束后，我命令下人们收拾好残局，这会子赵姨娘早就把文许言拉到了屋子里。 “夫人，赵姨娘又霸占了主君。”丫鬟秋月忿忿不平地抱怨道。 “傻丫头，男人不爱了，我们就不活着了吗？这深宅后院中有各种好玩的东西，要不然我教你玩玩吧。”我对小丫头嫣然一笑。 说实话，比起现代的那些短视频、微博、综艺节目…古代真是无聊，还有那么多人想玩穿越，真是可笑。 唐宋元明清哪个朝代能让女子随心随意，李清照出身够牛了吧，在北宋时，女性的地位还没有低到像明清那般，还能提个和离，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李清照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家族，父亲李格非，常年行走在皇帝身边，可李清照寡居再嫁时竟然被家暴了，被家暴的李清照动用了一切关系才离了婚，饶是如此，她还付出了牢狱之灾的代价，根据宋朝的律法，女子提离婚就必须去坐牢，可见在封建社会，无论是什么朝代，对女性都不太友好，所以身为女性，你穿越到哪个时代都会受到束缚。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命由我不由天。 “秋月，听说隆福寺旁边的大肘子好吃，我们出去买点回来吧。”对于我这样的吃货，到哪里都不能少了吃。 听说京城附近有一个樊楼，整夜张灯结彩，丝竹不绝，而且这大夏国还有一个超级大的夜市，大夏国是一个相对包容的国家，女子可以出去逛街，也不用缠小脚，离婚也不用坐牢，这一点还是很友好的。 “夫人，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去？”秋月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今天这宴会才结束，你个馋嘴丫头又想吃肘子了，胖死你算了。”看着日渐丰满起来的秋月，我忍不住打趣她。 “夫人又说笑了，秋月很节制的，昨天我才吃了半碗红烧肉。”秋月吧唧了一下嘴，好像很回味的样子。 这丫头，真是不知道红烧肉的威力，那半碗红烧肉简直就是热量炸弹，看那圆嘟嘟的小脸，果然是被养胖了。 离侯府不远就是樊楼，每次路过那里，都能听到笙簧聒耳，鼓乐喧天，灯火凝眸，游人如蚁。 在《东京梦华录》中这样形容樊楼，“三层相高，五楼相间，各用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 在我这个架空时代也有一个樊楼，大概这就是平行空间的另外一个樊楼吧。 男人的宠爱其实对我来说不是那么重要，因为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而且天天与一个女人争夺男人是多么无趣的事情，赵姨娘要的不过是男人的宠爱，我要的就是心里那份安稳，岁月静好、现世温柔。 第二天一早，我就和秋月出去逛街了，这大夏国的街市还是很热闹，贩夫走卒引浆贩酒，南城天桥下说书的，耍猴戏的不一而足。 来到隆福寺旁边的熟食摊，秋月叫店家切了一斤猪耳朵、又买了一个猪肘子，这家猪肘子非常有名气，据说宫里很多娘娘都爱在这里买着吃。 买完肘子回到家中，我便叫小厨房给我切好了，肘子虽然好吃，但是不能多吃，偶尔吃一点还可以，常吃的话一定会胖成球的。 肘子我就不给老太君送去了，这么油腻的东西，就适合我和秋月啃，此时正值春季，桃花正盛，所以我买了桃花酥送给老太君，女子多食鲜花才能气血两旺。 “秋月，你看你的腰身都涨一圈了，再不减减，怕是以后嫁不出去了。”我打趣秋月。 秋月嘟着嘴说，“夫人在家时可没有这么笑话过奴婢，现在就开始嫌弃奴婢胖了，我以后不嫁人，就跟着夫人一直到老。” “说什么傻话，你是我身边的人，无论如何，我都要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别给人做妾，你这么好的姑娘只能做正室夫人。”我喜欢这个忠心耿耿的姑娘，我不会让她做什么通房丫头，陪嫁丫鬟，我要她风光大嫁，富贵安逸。 “夫人又取笑奴婢了。”秋月不好意思的埋下了头，不过她脸上的红晕告诉我，这是害羞了。 “好了，不逗你了，我们吃饭吧。”我净了手，坐在凳子上。 厨房根据我的要求炒了几个清淡的菜品，一个野鸡崽子汤，一碗鸡髓笋，还有隆福寺的肘子，一碗小米粥。 这么多菜，我和秋月也吃不完，浪费了可惜，我便把那些剩下的菜品都赏赐给了下人，得到赏赐的下人自然高兴，一叠声地说感谢夫人。 文许言依旧在赵姨娘屋子里温存，我依然给他们添了一碗鸡髓笋，作为正室娘子，不能太过小气，对姨娘也要做到平等对待，如果她不给我耍小心眼，踏实安稳的做个妾室，我便不与她过不去，但是她若是不听我的话，那就休怪我无情。 她要她的宠爱，我要我的自由，大家各不相干，总是好事。 春日里阳光明媚，花园里蜂飞蝶狂，只要我到这园子里来，就必然有一个长身玉立的男子在远处了望着这边。 “秋月，你看远处那个男子是谁？每次我到花园里来，他必然远远地观望，府里除了老爷，好像就没有别的美男子了。”我笑着说道。 “我去把他赶走，这后宅中怎么容许外男进入？”秋月正要赶过去撵人，那名男子便匆忙离开了，看来他也知道我们发现了他。 正在我兴致浓郁之时，赵姨娘也出来了，“夫人真是好兴致，趁着春光如许，也来打发这寂寞时光。” 这不是自己来找不痛快吗？我可没有心情和别人抢男人，那是多么无聊才会干的事情，我还是喜欢两情相悦的感觉，双向奔赴的爱情才有意义，我没有做舔狗的爱好。 “赵姨娘，不在珠玉阁好好看〈女则〉，跑出来和我斗嘴，真是有闲工夫。”我坐在秋千上，任花香满鬓。 “夫人不觉得自己很无趣吗？在这深宅大院得不到主君的爱护，连闺房之乐都没有。”赵姨娘嘲笑我独守空房。 她笑得没错，我确实很久没有和文许言亲热过了，他不主动靠近我，我也懒得去靠近他，他冷我更冷。 赵姨娘一过来，我就全无兴致了，“秋月，我们走吧，这有一只麻雀在聒噪，实在是影响心情。” 我提起裙摆打算离开，没有想到赵姨娘也跟了上来，“夫人，我们一起逛逛吧，好歹我们也是一起服侍老爷的人。” “姨娘说得没有错，我不和你争老爷，那些恩爱，你全都拿去好了，我又不稀罕。”我扶了一下头上的珠钗。 我与赵姨娘逶迤而行，一路上衣香满径，桃花纷飞，路过锦鲤池时，赵姨娘的小女儿文安和跑了过来，“娘亲，娘亲。” 小姑娘粉雕玉琢，长相甜美，与赵姨娘非常相像，“看你跑得满头大汗的，哪里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如果这不是赵姨娘的孩子，我说不一定还会逗一下她，可是以赵姨娘对我的态度，她一定不会给小姑娘灌输什么好的思想，像这种情况，最好还是远离。 “夫人，你看那只锦鲤多漂亮。”赵姨娘招呼我过去，我也未多想就走了过去，可是没有想到，赵姨娘从后面推了我一把，我站立不稳便摔到了池子里，池子里的水能淹没一个成年人，所以赵姨娘是打算把我淹死，可她不知道的是，我在上学的时候就是游泳健将，莫说这点水，就是去游个长江都没有问题，不过我不能让她得意，不是要害死我吗？那我将计就计，撕开她虚伪的面具，把她丑恶的嘴脸暴露在大家面前。 “来人啊，来人啊，夫人落水了！”秋月急得团团转。 赵姨娘也假装呼喊起来，“红梅，快去找人，夫人不会游水。” 我故意在水中浮浮沉沉，此时一个高挑的男人突然扎进了池子里，我没有来得及细看，那个男人就把我捞上了岸。 “夫人，夫人，没事吧。”秋月立刻赶了过来。 我假装很虚弱的睁开眼睛，我的眼神瞄向了那个救我的男人，“夫人无事就好。”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到我身上。 我这才看清楚男人长什么样子，他剑眉星目，英俊潇洒，如果说文许言是文弱的美，那么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充满了男性荷尔蒙的俊朗。 唉，这男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现在我已经忘记自己已婚的身份了，如果硬要选择一个男人做我夫君的话，我觉得眼前这个男子就不错，我这花痴毛病好像改不了了。 此时男人也不顾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一个公主抱就把我抱了起来，“夫人受不得风寒。” 从锦鲤池开始，男人一直把我送到了荣曦堂，他把我放到了躺椅上，“夫人的内室，小可就不进去了。” “敢问公子是哪位？今日救命之恩他日再报。”我款言说道。 “小可是老侯爷的义子文品言，这些年一直在外游历，当日在老太君的寿辰上见过夫人一面，正赶上夫人唱歌。” 天呐，他是文品言？他也穿越过来了吗？我不敢多问，在这个平行的世界，我也看不明白。 我们正在谈话的时候，文许言回来了，听到我摔到了池子里，便过来安慰我。 “夫人怎么会坠入池子里的？身边服侍的人都在干什么！”文许言的怒气表现在脸上。 此时赵姨娘假惺惺地跑过来关心我，“我们正在谈话，许是池子湿滑，夫人不小心才坠入池子的。” “姨娘，这话说的有点让人不高兴了，明明是你故意把我推下池子的，你还不承认吗？”我冷哼了一声。 “夫人，你不要平白无故的冤枉人，你自己不小心坠入池子，和妾身有什么关系？”赵姨娘一口咬定不是她干的坏事。 我知道没有人证物证根本拿她没有办法，即使说是被她推下去的，文许言也未必相信，我之所以故意上她的当，是做戏给文许言看的，赵姨娘爱装无辜小白兔，难道我就不会吗？男人最见不得女人弱柳扶风的样子。当然，我对文许言并没有多大兴趣，我之所以要争这个宠，完全是因为我身边没有一个小孩子傍身，在这个母凭子贵的时代，没有孩子的当家主母也很难直起腰杆来。 特别是今天，我看到赵姨娘那个粉妆玉琢的小闺女，心里更打定了一个念头，不为男人的宠爱，也要给自己留个后代。 “姨娘不要说谎，奴婢都看到你推夫人了。”秋月忿忿不平地说。 “秋月，看在你平时老实本分的面子上，别攀扯上我，没有真凭实据，怎么说我推了夫人呢？更何况你们都在场，我怎么会做那么蠢的事情，要陷害夫人也要等大家都不在场时才方便啊，当着大家的面，我怎么陷害夫人？”赵姨娘咬死是我自己坠入池子的。 “住嘴，你们有完没完！赵姨娘，你没事出来瞎逛什么！平时我不说话就算了，当老婆子不存在是吗？”正在我与赵姨娘争吵之时，老太君出现在屋子里。 见老太君来了，文许言赶紧迎了上去，只见夏青扶着老太君气喘吁吁的就过来了。 文许言见到老太君立刻恭敬地请了一个安，笑着说，“母亲大人，何必亲自前来呢？” 老太君止住了喘息，脸色就像夏日的天气阴晴不定，“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看把你房里人惯成什么样子了，说出来惹满城人笑话。” 文许言一听老太君的语气，就知道母亲生气了，“儿子有千错万错，也不敢劳动母亲，母亲息怒！” 老太君一听这话，火气更大了，“打量我在后院不知道是吗？你多久没有登过着荣曦堂门槛了，你眼里还有祖宗规矩吗？” 老太君说着说着就掉起了眼泪，我看到老太君为我发了怒，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母亲，不关夫君的事情，是我不小心坠入池子的。” 老太君见我坐起来，立刻就上前来拉着我的手，“文儿，你受委屈了。” 此时赵姨娘也凑上前来假意安慰，“夫人，受苦了，那么冷的天，也没有人送夫人回来，还是文品言一路抱回来的。” 赵姨娘在此时还在火上浇油，她巴不得文许言说我不守妇道，与外男勾勾搭搭。 “够了，不许在提了，还嫌不够乱吗？”文许言狠狠地瞪了赵姨娘一眼。 “你算什么东西，如果不是我儿执意纳你为妾，你打量自和能不能进侯府的门？”老太君的怒火完全止不住。 赵姨娘自知无趣便福了一礼，退了出去。 虽然我没有赵姨娘推我入水的证据，但是我又给自己挣了一点印象分，至少文许言会在心里给赵姨娘打一个折扣了。 第7章 今晚哪里都不去 我的身体并无大碍，所以装了两天就可以起身了。 赵姨娘经过此事收敛了许多，文许言这几日事情颇多，所以多半睡在书房，赵姨娘也很少见到他。 依稀听到下人们聊起前方战事吃紧，朝廷里的人分为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主战派以骁勇大将军宗辉为首，主和派以宦官黄东为首，这两方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皇帝也头疼不已。 文许言虽然是一个文官，且只是一个翰林学士，但是他素有报国之心，所以最近也焦躁不安。 文许言和宗辉的交情虽然不深，但是他很佩服宗辉的为人，宗辉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爱国将领，他一直戍守边境，恪尽职守，不要看他长得温文尔雅，在敌人嘴里，他却是人见人怕的“活阎王”。 大夏国的景宗皇帝曾经做过一件荒唐事，听信宦官之言御驾亲征，结果被安奴人俘虏了，安奴人是生长在草原上的少数民族，他们擅长烧杀抢掠，却不擅长治国理政，所以他们俘虏景宗后并未把他杀掉，而是想借机敲诈一笔钱财，为了抢劫更加方便，他们还提了一个无理的要求，那就是把烟云十八州全部敞开。 烟云十八州可以说是大夏国的安全屏障，全都打开后，等于把家门都敞开了，安奴国要抢劫，要拿东西就方便了很多。 当然，这些国事不归我管，我一个弱女子能管好这座宅院就不错了。 自从拿到掌家之权后，我的事情也很多，不过我不能二十四小时都守着那些奴才们，府里的人员复杂，奴才们又各有性格，实在是管得头晕脑胀，所以我把那些细碎活都交给了管家贵福，贵福只需要每天给我汇报一下情况即可。府中事务复杂倒是无所谓，只要没有赵姨娘来找我麻烦，我倒觉得这日子还能过下去。 府里的日子是无聊的，文许言对我也不热情，这两天就连赵姨娘也见不到他的踪影，朝中事务太过繁忙，使得他脱不开身来。 一日早起，有小厮来报，宗辉亲自上门来拜访文许言，与宗辉一起来的还有他的夫人赛牡丹。 宗辉虽是大将军，却出身草根，不像那些宗室子弟依靠祖上荫庇才享尽荣华富贵。 宗辉的夫人赛牡丹曾是一名歌姬，在封建王朝，歌姬的地位连商人都不如，属于贱籍，本不能与宗辉那样的大将军通婚，可宗辉战功赫赫、彪炳史册，深得皇帝的欢心，后来通过皇帝的关系，特赦了赛牡丹，把她转为了良籍。 这个赛牡丹与别的女子不同，她出身于行武之家，因为家族犯事连累了女眷，所以她就被没入了教坊司，赛牡丹天生丽质，很快就脱颖而出，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邂逅了宗辉，两人一见钟情，很快就发展到了互定终生。 宗辉上战场时，她立于一旁击鼓助阵，使得宗辉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别的佳丽是红袖添香，而赛牡丹却是在战场上加油。 比起霸王和虞姬的凄恻，宗辉与赛牡丹的故事更加令人感动。 今日宗辉和赛牡丹一起登门必然是有事相商，有女眷在场，文许言便叫丫鬟过来回禀我，叫我去陪赛牡丹说会子话。 秋月扶着我来到了书房之中，只见文许言和宗辉相谈甚欢，旁边一名美貌女子微笑着回应他们。 那女子肤如凝脂，弱态生娇，秋波婉转，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这位想必就是宗夫人了，果然是仙女下凡，漂亮得晃我的眼。”我福了一礼，拉着赛牡丹就端详起来。 赛牡丹笑着回应我，“哪里的话，夫人才是天底下最标志的人，妾身这蒲柳之姿怎入得夫人的眼。” “好了，我们姐妹也不要互相吹捧了，宗夫人第一次来，可不能见外。”虽说第一次和赛牡丹见面，但我们俩就像早就见过一般，有说不完的体己话。 宗辉与文许言聊天也没有避着我们，可见他对赛牡丹是从心底里尊重的，反观文许言就没有那么大度了。 “宗兄对这次北伐有什么看法？我大夏国是和是战？”文许言询问宗辉。 “文老弟，无论走到哪里，为兄还是那句话，我主战！我大夏国寸土不让。”宗辉握拳头。 “战有什么好处，左右不过是生灵涂炭，还记得景宗皇帝吗？如果不是一意孤行，何至于现在还被扣押在安奴国？如若不是如此，代宗又怎会捡个皇位来坐？”文许言非常厌倦战争，或许是当年那一战太过窝囊吧，一谈起战争，大家的心里就是一阵厌烦。 “主君，容奴家说一句，安奴国生性好斗，是一个黩武之族，如果不把他们打狠，不收复烟云十八州，大夏国将永不安宁。”我慨然陈词。 “说得好，文夫人，果然是女中豪杰，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赛牡丹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一介妇人懂什么朝堂之事，赶紧下去。”文许言呵斥道。 “主君，先不要下结论，听我详细说来。”我不慌不忙的给文许言分析天下大事。 首先，景宗对于大夏国已经没有多大的作用了，安奴国自己也知道，景宗被掠走后，宰相刘海滨与余太后立刻重立了代宗皇帝，所以景宗就成了弃子，他们得到烟云十八州，已经算很幸运了，所以他们的野心仅仅是多要一些财帛，至于这江山，他们才懒得要呢，要了还要治理，还要重新收拢人心，对于常年生活在草原上的人，这些东西太复杂，哪里有抢劫过得舒服。 其次，只要痛打安奴人一次，他们就会长记性，家里养的狗不听话，用棍子狠狠打一次，它就会俯首称臣了。 我慷慨激昂的进行着分析，文许言竟然安静得像个小学生，他的眼神里有欣喜，有崇拜，总之，一些很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 “文夫人果然是女中豪杰，分析起朝中局势来，如此见识卓越，文翰林有福了。”宗辉鼓起了掌。 “哪里，哪里，这只是小妇人的一点拙见，打得一拳开，免得万拳来，对于那种不听话的番邦小国，就一定要用拳头征服他们。”我握紧拳头，做了一个打的姿势。 “文夫人，我也赞同你的说法，现在朝中的大臣分两派，主和派很高调，主战派的人反而很被动。”赛牡丹说。 文许言的眉头紧锁着，“大将军说得有理，不过要说服朝中的顽固派还需要时间，可安奴人又不按常理出牌，动不动就骚扰一下，就像那什么…” “癞蛤蟆掉脚背上，不咬人，但恶心人。”我接住文许言的话头。 “哈哈，文夫人真是有趣。”赛牡丹掩嘴笑道。 宗辉今日里来找文许言，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拉拢朝中官员，在他提出主战时站在他的那一边。 文许言虽说是翰林院学士，与打仗扯不上关系，但是他经常在御前走动，见到皇帝的机会也多，所以他的作用也不容小觑。 聊了半日，我坚决要留宗辉夫妇在此用饭，于是吩咐厨房做了几样时鲜蔬菜。 “宗将军伉俪来一趟不容易，就在寒舍用一顿便饭吧。”我款款说道。 “有劳文夫人了。”宗辉说道。 文许言难得的对我笑了一下，“有劳夫人了。” 我回应了他一个甜美的微笑，赵姨娘会的，难道我不会吗？小样，看我怎么慢慢拿捏你，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我亲自下厨房弄了几道菜，赛牡丹生于江南，我便特地做了几道江南名菜，家常红烧狮子头、醉江南文火牛肉、扬州干丝、清溜虾仁、糖醋鱼，外加一个炒时蔬。 “夫人，你简直是仙女下凡尘，这些菜莫说是闺阁中的女子，就是外面的大厨也未必有夫人做得好。”刘五家的吹了一通彩虹屁，不过这通恭维，我还是很受用的。 饭菜做好已经是月上柳梢头，秋月吩咐奴才们摆了桌椅，我们就在书房旁边的小凉亭中用了餐。 “今日月色正好，实在适合吟诗作对。”赛牡丹欣欣然说。 宗辉虽出身行武之家，但他也是一个饱读诗书之人，可惜他从了军，把那风雅之事放到了一边。 “今日赏月，不可无诗，我先来。”我提议道。 “你们认识苏轼、李白这两位先生吗？他们的诗作豪迈洒脱，实在令人佩服。”我先探个底。 “夫人说的这两位，应该是不出世的高人。”赛牡丹说。 太好了，这个时代果然没有他们，那么这将是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对不起了，苏大学士、李大诗仙，我要用你们的诗歌，在这个异界传诵了。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我一诗念罢，席间掌声雷动，“夫人真可谓当世才女，随意一首诗就能秒杀我大夏国那些酸儒们。”赛牡丹对我竖起了大拇指。 文许言的眼睛一晚上都没有离开我，大概是被我的惊世才情给惊呆了吧。 “将军，来一首吧。”我提议道。 只见宗辉起身踱步，对月而吟，“万里边城起烽烟，月光暗淡照金戈。夜深风露声凄切，马踏沙场人未归。” 宗辉果然是心怀天下之人，他的诗歌里尽显爱国情怀。 “好诗，只有宗将军才有这样的情怀。”众人鼓掌。 宗辉吟完诗，举起桌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见宗辉坐下，文许言说道，“我也有了。” “月华如水浸清池，鱼游蛙鸣夏有声。晚风拂柳笛声残，独守轩窗意难平。” 果然是各有心思，文许言是文官，常年行走御前，为了能屹立官场，必然会对某些事情隐忍不发，可见官也不好做。 “你们都作完诗了，也该轮到我了。”赛牡丹施施然说。 “皓月高悬照九州，青春韶华舞流年。时光飞逝不复返，把盏问天何需叹。” 这个赛牡丹果然情商极高，把我们那些矫情话都作了一个永结，意思很明显，青春不可辜负，要建功立业，要享受当下，不要让一切成为遗憾。 “将军夫人果然与众不同，来，为了那句把盏问天何需叹干杯吧。”我起身敬酒。 这一夜，文许言很高兴，“夫人原来是个才女，以前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今日我自罚三杯。” “夫君说哪里的话，从前我只是不愿意表现而已，在家时母亲就叫我要做个贤良之人。”我只能这般瞎扯了。 宴席在一片祥和中结束了，期间赵姨娘吩咐身边的丫鬟来催了文许言几次，可文许言都以没空拒绝了她，也不知道赵姨娘怎么生气一场呢。 收拾了碗盏杯盘，送走了宗辉夫妇，我正待转身离开，文许言拉住了我的衣袖，“夫人，我今日可否留在荣曦堂？” 文许言嗫嚅着说，哈！他居然还会害羞？不是对我没兴趣吗？ “夫君不去珠玉阁了？”我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夫人说笑了，你是我八抬大轿娶回来的，我们温存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文许言捏着我的下巴。 他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你弄疼我了，快松手。” “从今天起，我就不会松手了，夫人这块玉石就是我的专属。”文许言说起情话来真是要命。 正在这么尴尬的时候，秋月进来了，她是给我送披风的，刚才只顾着对诗了，身上有些微的凉意，我便吩咐秋月回荣曦堂拿一件御寒的衣服过来，可巧她赶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 “老爷、夫人…”秋月僵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文许言看到了尴尬的秋月，立刻松开了我，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回去把荣曦堂收拾一下，今日我歇在夫人房里。” 秋月听到文许言说歇在荣曦堂，立刻就舒展了笑颜，“好，奴婢这就去收拾床铺。” “今晚上，我哪里都不去，就去你的荣曦堂。”文许言暧昧的说。 第8章 吃了亏的赵姨娘 就在一切顺理成章的时候，赵姨娘的丫鬟红梅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禀告老爷、夫人，大姐儿突然肚子疼，姨娘叫我过来请老爷过去看看。” 这简直就是破坏气氛，哪里有别人正要温存的时候，突然跑出来打消激情的，这明显就是赵姨娘使的手段。 本来情欲浓浓的文许言立刻没有了兴致。 “告诉姨娘，我一会就过去看看。”文许言对我抱歉的一笑。 “去吧，孩子要紧，毕竟她是家里唯一的大小姐。”在此时我不能表现得没有风度，在古代，主母娘子要做到容人，不妄言，不嫉妒… 说白了，就是给男人开方便之门，纳妾也好，养外室也罢，作为正房娘子都要笑脸相迎。 没有办法，这是古代，即使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要遵守这个时代的规矩。 “老爷多穿点衣服，更深露寒，小心身体。”我给文许言披了一件外衣。 “多谢夫人。”文许言的脸上明显有一丝愧疚。 文许言踏着月色离开了书房，我也回到了荣曦堂。 “夫人，这明明是姨娘耍的小把戏，大姐儿怎么病得这么巧？”秋月忿忿不平地说。 “她自管耍小心眼，总有一天会把那张虎皮扯掉。”我才不想和赵姨娘争一时长短，时间还长，走着瞧。 此时的珠玉阁正闹闹哄哄的，赵姨娘坐在床榻上哭哭啼啼的，“向晚时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就开始肚子疼了，大姐儿自小身子就弱，到现在还是这样，真是让人忧心。” 文许言听赵姨娘如此描述文安和的病情，心里也有些着急，府中子嗣单薄，只有这个宝贝女儿，假如女儿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是要断了文家的后？ “叫大夫看了没有，是什么问题吗？”文许言问道。 “听说是吃了紫薯粉的汤圆，大姐儿吃了好多的汤圆。”赵姨娘哭得梨花带雨。 “紫薯粉汤圆？你这个当娘的怎么能拿这个给孩子吃，还吃得那么多？”文许言嗔怪道。 “老爷冤枉我了，我怎么会给大姐儿吃那种不消化的东西，我把大姐儿交给奶娘带着的，也不知道奶娘为什么要给大姐儿吃那么多紫薯粉汤圆。”赵姨娘一个劲的澄清这件事情。 “去把奶娘叫过来，问问她为什么要给孩子吃那么多紫薯粉的汤圆？都是府里的老人，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文许言发怒了。 随后奶娘就被带到了珠玉阁，奶娘一到屋里就喊起了冤，“老爷，大姐儿的饮食一直都是厨房的唐大娘负责的，和我没关系啊。” “你们谁都没有错？难道是我的错吗？孩子还那么小，你们就不仔细点带？”文许言的脸气得绯红。 “唐大娘何在，带她来，我要亲自问问。”文许言说道。 不一会，唐大娘被带到了珠玉阁，“今儿，我碰到荣曦堂的明月，她告诉我，夫人做了一个新鲜的菜品，紫薯水晶汤圆，叫我给珠玉阁送点过来，并且特地吩咐我，这个汤圆孩子喜欢吃。” “那这么说，汤圆是夫人叫你送过来的了。”文许言恶狠狠地看着唐大娘。 只见唐大娘嗫嚅着嘴唇，忐忑不安地点点头。 “胡说！夫人一直和我在一起，怎么又给珠玉阁送什么紫薯水晶汤圆？”文许言不相信唐大娘的话。 “主君，夫人喜欢自己研究一点美食，这是众人都了解的事情，也不能说唐大娘就冤枉了夫人。”赵姨娘哭得眼泪汪汪。 “那就去把夫人叫过来，看夫人怎么说，不能仅凭你们几句话，我就断定是夫人送了汤圆过来吧。”文许言说道。 赵姨娘见要把我叫过去，立刻抹起了眼泪，“妾身知道主君心疼大姐儿，可夫人也是一片好意，总不能辜负了夫人的好意吧。” “芳儿，此话差矣，这种事情还是当着大家的面说的好，要不然委屈了你，也委屈了夫人。”文许言执意要我过来说清楚这件事情。 珠玉阁吵得不可开交，我并不知情，此时我正要就寝，门房小厮突然来传话，叫我去一趟珠玉阁。 “姨娘不知道要耍什么心眼呢，这么晚了还叫夫人去珠玉阁，刚才明明主君都要歇在荣曦堂了，就是她来把主君叫走的，这会子还要劳动夫人。”秋月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既然来请了，我们怎能不去呢？看赵姨娘要耍什么把戏。”我应声道。 秋月给我准备了一件湖蓝色的大氅披在外面，夜深露重，虽是春天，但架不住还有寒气逼人。 秋月举着琉璃灯，我紧跟其后，到了珠玉阁，见满屋子跪的都是人。 “这是演的哪出，三堂会审吗？”我打趣道。 “姨娘哭得好可怜见，难道是主君偷了嘴，被姨娘发现了？”我继续说道。 文许言见我来，眼底的神色变得有些无法琢磨，这男人前一刻还温存有加，后一刻就变了脸色，真是男人心海底针。 “夫人请坐。”丫鬟给我上了座位。 “这么晚了，叫我来珠玉阁有何事？”我开门见山的说道。 “大姐儿突然喊肚子疼，大夫说是吃了紫薯水晶汤圆导致的积食。”赵姨娘边擦眼泪边说道。 “为此事就叫主君和我都来三堂会审是吗？真真是可笑至极，按理说有些话不该我说，既然大家都在场，那么我们就把话说清楚了。”我不卑不亢的回道。 “我是文家的夫人，这个家除了老太君、主君，就该是我说了算，可如今这个规矩已经被破坏了，赵姨娘当了许久的家，掌管了许久的内务，我装聋作哑也就算了，打量着我是好性子的人，就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我没有一丝怯懦，我要把所有的话都放在明面上来说，偷偷摸摸使个小伎俩的事情上不得台面。 文许言没有打断我的话，他好像很欣赏我的发言。 “姨娘说我把紫薯汤圆送给了孩子，这个说法靠不靠得住？我一晚上都和主君在一起，我也没有做过什么紫薯汤圆，我怎么送到姨娘的房中，最可笑的是，送不送给孩子吃，不都是你们说了算吗？我没有见识，难道你们也是傻子吗？”我一番辩解下来，赵姨娘哭得更厉害了。 “妾身知道夫人是一片好意，并未说什么不妥帖的话，夫人何至于发这么大的火？”赵姨娘又开始装白莲花了。 “没有说不妥帖的话？真的吗？那 这个时辰把我叫过来所为何事？”对这种白莲花不能客气，你越客气，她就越登鼻子上脸。 对付绿茶的手段就是要比谁更不要脸，你给她讲礼义廉耻，她给你讲的全是坑蒙拐骗。 “夫人，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听唐大娘说是夫人房里的丫鬟明月送过去的。”赵姨娘见状，便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别人。 我想这个明月应该是被赵姨娘收买了。 “明月何在，去把她叫来，大家把话说明了为好，别遮遮掩掩的。”我吩咐秋月去把明月叫过来。 不一会，明月被带到了珠玉阁。 明月身量瘦弱，在我屋里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有什么重要事情从未交代过她去办，赵姨娘用她来陷害我，实在是愚蠢至极。 “明月，赵姨娘说是我吩咐你给大姐儿送的紫薯汤圆，有这回事吗？”我朗声问道。 明月跪在地上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夫人，夫人，我…” “怎么了，这事还不好说吗？”我继续盘问道。 “夫人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冲着妾身来就是了，何必吓唬一个小丫头。”赵姨娘自知心虚，立刻辩解起来。 此时坐在一旁的文许言，脸色变了又变，一边是她宠爱的女人，一边是文家的当家娘子，他确实有点为难。 “好了，姨娘，你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事情一目了然，那个汤圆可不是我送的，别为了争宠对孩子下手。”我起身要走，夜深了，我可不想为了这点破事熬夜。 “芳儿，你果真用这种下作手段来陷害夫人吗？”文许言觉得不可思议。 “主君，好好看看你的芳儿是什么人吧。”我扶了一下有点歪的发髻。 秋月很懂事的过来搀住我，明月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明月，你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你为何要这样做，实话交代了，我就放过你，要不然仔细你的皮。”我提高了声音，这话不仅仅是给明月听的，还是说给赵姨娘听的。 “夫人，我、我，我说实话，是赵姨娘给了我好处，叫我说是夫人送的紫薯汤圆给大姐儿。”明月边说边哭，脸上被泪水流成了沟壑。 “小贱人，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诬陷夫人了，我给了你什么好处！”赵姨娘一听事情败露，立刻暴跳如雷。 “够了，还没有闹够吗？”文许言发话了。 听到文许言发怒，赵姨娘立刻闭了嘴，我吩咐秋月掌灯，我们也回了荣曦堂。 这一夜就在吵闹中过去了，赵芳华没有讨到一点好处，我想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第9章 新账老账一起算 闹了大半晚上，我也有点乏了，回到荣曦堂没多久就进入梦乡。 第二日早上，还没有等我睡舒服，贵福就过来禀告，“老夫人的鹦哥被狮子猫给吃了，正在屋里发火，主君叫夫人也去一趟。” 这怎么得了，老太君的鹦哥是她的心头肉，现在被狮子猫吃了，老太君该多心疼。 那只狮子猫是赵姨娘养的，平时就宠得不行，有什么好吃的都给猫儿留着，珠玉阁除了大姐儿得宠外，就数那只猫儿最受宠了。 “快，带我去寿安堂，老夫人这会子指不定多生气呢。” 刚到寿安堂的门口，就听老太君在发火，“都是你骄纵的，一点规矩都没有，整个京城里哪里有你这样的主君，一个姨娘就敢翻天。” 为老太君发怒的事情，文许言特地向朝廷告了假，此时他正站在内堂里低头认罪。 正在老太君的火发得腾腾炙热时，赵姨娘带着她的狮子猫来了，老太君一见那狮子猫，气都不打一处来，“把那孽障拖出去打死，还敢带到内堂来，是打算把我气死吗？” 老太君一发怒，众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说话，文许言也低眉受训。 “老夫人，也许不是我的猫儿吃了鹦哥，我这猫儿一直都很听话，怎么会跑到老夫人屋子里把鸟儿吃了呢？说不定是什么野猫、野物的进了屋子。”赵姨娘辩解道。 “野猫、野物，你当我文家是乡野村户，什么东西能随便进入吗？”老太君越听越生气。 “不是这样的，老夫人，我是说未必就是狮子猫吃了鹦哥，你看它多乖啊。”赵姨娘一边说一边抚摸着狮子猫。 “明明知道我的鹦哥不能见你的狮子猫，你还把这个畜牲抱到我面前来，你存的什么心思？”老太君气喘吁吁地呵斥道。 文许言见老太君生气了，立刻就让赵姨娘闭嘴。 赵姨娘见此情景也不敢再多说话，乖乖立于一侧。 “昨天大姐儿的事情，你还没有说清楚，今儿又让狮子猫吃掉了我的鹦哥，我看这屋子里，有你就是祸害，不是你家主君不听老身的话，你打量能进这侯府来，如今都是做娘的人了，还是管好自己的言行，好给大姐儿做个榜样。”老太君教训道。 老太君训了半日，口也渴了，夏青上前给她倒了一杯老君茶，喝完茶，老太君的气才顺了一些。 “我早就说过，少养这些玩意，猫儿、狗儿都有野性，伤了我的鹦哥是小事，以后伤着人怎么办？你们夫人是个好脾气的，所以把你们惯得无法无天了，别看老身在后院，什么都明白，我的耳朵还能听到话。”老太君一边训斥赵姨娘，一边夸赞我，在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说话，装得委屈巴巴的最有效果。 “还有你，放着夫人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不爱，偏偏宠一个姨娘，叫我说你什么好。”老太君骂完了赵姨娘，又把文许言骂了一遍。 赵姨娘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说不出的尴尬。 “夫人也养过猫儿，我也是看夫人养过猫儿才跟着养的。”赵姨娘见老太君发火，便想把祸水引到我的身上。 “赵姨娘这话好没有道理，我养过是养过，可后来我知道了其中的厉害便没有养了，现在我养了吗？现在我没有养吧，这事也能怪我吗？真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对付赵姨娘这种人就不能讲情面。 “芳儿，快给老夫人、夫人道歉。”见事情无法收场，文许言便给赵姨娘使了一个眼色，在文许言心中，他的芳儿还是很重要的。 见文许言打算包庇赵姨娘，我便走到他的面前，“主君，我也不好，当初就不该养猫，姨娘见我养，她也养，可姨娘什么时候这么听过我的话呢？” 事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在添一把火，让赵姨娘自己烧到身上去。 “主君，我平时不负责猫儿的吃住，只在闲时和猫儿玩一会，管猫儿的都是丫鬟小玉。”赵姨娘这种人，在关键时刻就会找个垫背的，这回她又打算找个人来背锅了。 “小玉？你屋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丫头？”老太君记得她屋子里的丫头都是红字辈的，这个小玉是谁，老太君没有一点印象。 “说起来这个小玉还和夫人有渊源呢，小玉的母亲是夫人房里的钱嬷嬷。”赵姨娘又把锅甩到我这边了。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小玉和我有渊源，她没有管理好猫儿，很可能是我指使的。 “姨娘这话好没有道理，这府里的奴才谁和谁没有一点关系？老太君屋里的秋白还是唐大娘的女儿呢，难道说昨天唐大娘送水晶汤圆与秋白有关系？”赵姨娘的伎俩学起来也真是得心应手，而且很管用。 “你作为主子管不好下人，现在还攀扯夫人，真是有辱门风。”老太君喝了一口茶，冷冷地说道。 就在这时，小玉被下人带了上来。 “你就是小玉吧，你实话告诉大家，平时是不是你在照管猫儿的吃住。” “是的，不过奴婢也不能时刻看着猫儿…”小玉的泪珠子像断了线一般流了下来。 “你个死丫头，还敢攀扯上我，平时不都是你喂猫儿吗？”赵姨娘怒喝道。 “不，不，不是这样的，我管猫儿不假，但是我平时只管喂，哪里有时间时刻管着猫儿，昨儿晚上，猫儿一直在姨娘屋子里的。”小玉交代了实情。 “谁管得住猫儿跑不跑，小玉又不是三头六臂，能管得住那么多。”我冷哼一声。 “死丫头，到这会还嘴硬，蠢笨如猪，我看你就是欠打！”赵姨娘暴跳如雷。 “我和主君都在，你打谁？”我挡在赵姨娘面前。 小玉一听赵姨娘要打她，立刻磕头求饶，“夫人救救我，我说的都是实话，昨天狮子猫确实在姨娘屋子里，那猫儿每天都跟着姨娘，奴婢晚上哪里有资格去姨娘房间看猫儿。” “你起来吧，这件事情你也没有什么大错，今儿我就把你调到我屋里去，把明月给姨娘，反正姨娘早就看上我屋里的丫头了，我们对调一下，大家都不吃亏。”我这样做自有深意，昨天明月因为蝇头小利背叛了我，这样的奴才不能用，而我今儿救了小玉，对她来说，我就是恩人。 此时文许言皱紧了眉头，正要说些什么，老太君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文许言立刻就闭了嘴。 “就依夫人说的办，本也不是大事。”老太君挥挥手说。 鹦哥死了，老太君确实伤心，不过最重要的是，她要借这个机会敲打敲打赵姨娘，同时也给文许言提个醒，夫人才是这个府里的正主，赵姨娘永远都不是最重要的人。 老太君平时为人端正严肃，可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所以这次赵姨娘也不敢造次。 “李嬷嬷，把那狮子猫抱走，我眼里见不得这个畜牲。”李嬷嬷从赵姨娘手里强行夺过猫儿，赵姨娘知道老太君一定不会放过她的猫。 看着赵姨娘憋得通红的脸，心里别提有多爽了，昨天还想栽赃我，我今天就让她尝尝被众人审判的感觉。 “姨娘，昨儿你攀扯夫人，冤枉她送水晶汤圆给大姐儿，我没有找你说话就算了，今儿你还想让夫人替你背锅，假如不罚你，你肯定不会长记性。”老太君威严的说，那语气让人无法辩驳。 “罚你三个月的月例银子，每日去跪祖宗祠堂，另外把《女则》抄百遍。”老太君要给赵姨娘一个惩罚，同时也告诉文许言，这个家里，赵姨娘说了不算。 罚三个月的月例银子，还要跪祠堂，还要抄《女则》，老太君是疯了吗？赵姨娘晃了晃娇弱的身体，无法置信的摇了摇头，“不，老夫人…” 赵姨娘的反对还没有开始，文许言就给她使了一眼神，“还不快谢老夫人，一会赶紧回去。” “红梅，还不快扶你家姨娘回内堂休息。” 在文许言的提醒下，赵姨娘一下反应过来，再怎样，她不能违抗老太君的意思，哪怕再受宠，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姨娘而已。 “谢老夫人恩典，我回去一定反省错误。”赵姨娘无奈的说道。 走出寿安堂后，赵姨娘恨得牙根发痒，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报今日之仇。 “好了，今天也闹乏了，我要休息了，你们也退下吧。”处理完事情后，老太君也没有留我和文许言。 出了寿安堂，文许言面上有些尴尬，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他好像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可是总开不了口。 赵姨娘几次三番要我出丑，文许言从来没有狠狠地骂过她，甚至处处维护于她，我心里也颇有微词，他还是爱着她的芳儿，而我才像那个外人。 这个时代终究还是不属于我，想到这里，我还是想回到属于我的时代。 回到了我的荣曦堂，秋月开始抱不平了，“夫人，这次本是姨娘的错，老爷也不来安慰你，真真是气死人了。” 看到生气的秋月，我笑着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子，“傻丫头，我说过，男人不爱我们，我们就一定要自己爱自己。” “夫人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奴婢听不懂。”秋月挠挠头。 第10章 战场助威 经过赵姨娘这么一闹，瞬间安静了许多，日子也过得顺畅了些，没人找麻烦的日子真好，夫君虽说冷淡了一些，可也在渐渐改变，总之日子在一步步的向好的方向发展。 “夫人，老夫人叫您去一趟寿安堂。”门房来报。 这几天我给老太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要得到文许言的爱，就必须得到老太君的支持，其实我真不想在这个时代待得太久，主要是天天斗来斗去的太烦人，又没有超市、美容院，对我这种爱享受的人，嫌麻烦的人来说，没有了这些，简直就是要了卿命。 到了寿安堂，我向老太君请了安，老太君连忙叫我坐下。 “昨儿，宫里的吴太妃给老夫人送了一些宫中的时鲜料子，老夫人一早就打发人各房送了过去，唯独给夫人留了这匹蜀锦，我说叫丫鬟们送到夫人房里，老夫人硬是不答应，非要请夫人过来坐坐。”夏青笑着说道。 老太君如此看重我，我心里也非常高兴，这可是努力换来的，如若不是如此，我怎么能在这文家立足呢？ 不过，有一个更大的问题现在正困扰着我，我到底是走，还是留下？ 对于我突然的转变，老太君仿佛很好奇，经常问起我在家时的情况。 为了不让老太君怀疑，我尽量编造得合理一些，要不然这段时间的伪装就露了馅，“我在娘家时，原有一个哥哥，可哥哥命苦，生了一场大病就去了，在娘家时，哥哥疼我，我年幼，又贪玩，经常跟着哥哥去私塾里听课，涂老先生说女孩子要认得几个字也是好的，所以也没有赶过我。” 也不知道这谎话能不能蒙混过关，反正我自己都心虚。 “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前些日子满京城里的人都在说文家夫人大字不识，这些日子大家又说文家夫人才貌双全。”一旁的李嬷嬷笑着说。 李嬷嬷是相信了，可老太君的脸上却有一丝不信任，“文儿，你敢保证句句属实？” 我盯着老太君的眼睛，很笃定地说，“句句都是真话。” “我母亲对我说，文翰林家世代书香门第，叫我嫁过去后要谨言慎行，不能露出锋芒，免得惹出事端来，丢郁家的脸面说，还让婆家的脸也丢了，所以前些年，我都秉承母亲的教诲，不敢有一丝行差踏错。”这番话说得自己都有些感动了。 “你母亲真是糊涂，嫁过来就是文家的正头娘子，藏什么拙，没得让别人占了先机。”老太君喝了一口茶，又顺便把赵姨娘讽刺了一番。 正聊到紧要处，听得门房来报，文许言来给老太君请安了。 文许言下朝后显得心事重重，老太君看出了他满脸的焦虑，“我儿今日怎么感觉心事重重？” 老太君的话好像打开了文许言的心房，“前方战事吃紧，安奴国已经兵临城下了，武安大将军战死沙场。”文许言很沉重的说。 “武安将军？怎么会？”老太君的茶含在嘴里没有咽下去。 “那宗大将军呢？他在哪里？”我焦急地问道。 “大将军在凉州，一时赶不回来，现在只有余太后和刘首辅在坚守城门，城中已经乱成一团了。”文许言显得有些慌乱。 “这可如何是好，假如安奴人打进了城内，必然生灵涂炭，我们这一家老小该如何处置？”老太君也慌了神。 “朝中大臣们做何反应？主战还是主和？”老太君询问道。 “一半一半，一半人主战，一半人主和，吵得不可开交，皇帝也被吵得头晕。”文许言说道。 此时，管家贵福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不好了，安奴人都到城外了，现在外面全都是官兵，乱成了一团。” 如果安奴人打进来，将是生灵涂炭，文家老少几十口人，要撤离城中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完成的事情。 “不好了，主君，安奴人打进来了，我们还是撤吧，守在这里只有等死。”赵姨娘带着女儿过来了。 “不行，皇帝都没有走，我也不能走，母亲带着夫人们离开，我要坚守城中。”文许言作为封建社会的士大夫，对于心中的理想是非常坚持的，他宁愿战死沙场，也不会投降。 “你们都走，我和主君一起守在家里。”如果大家都走了，就剩文许言一人在城里，实在有些可怜。 见我不走，赵姨娘也嗫嚅着说，“那我也不走，不过大姐儿一定要带回乡下的老宅子里。” 老太君见大家都不愿意离开文府，当即表了态，“好，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在一起也好，现在有余太后和刘首辅坚守前线，我们也静待佳音吧。” 正在我们一家人讨论离开与否时，城门外的大战已经开始了，只见箭矢齐发，哀嚎声响成一片，刘首辅和余太后亲临战场。 “凡是披甲士兵有退缩者，当诛，凡是冲锋者，均有赏，将士们，这是你们建功立业的好机会，成败就在此一役。”余太后立于城头，脸上表现得极其淡定。 大夏国是一个相对包容的时代，虽然不至于出一个像武则天一样的人物，但是女人还有一点点自由，余太后就是这些女人中的翘楚。 大夏国皇帝被安奴国绑架，余太后与刘首辅以两人之力硬是撑起了整个国家，文武百官遇到安奴国的弯刀只有一味的求饶、求和、纳岁币，想用好处打动贪婪的安奴人，可只要把贪婪的口子打开，哪里有个够呢？ 刘首辅坚决不同意求和，余太后拍板决定一战，“如果我大夏国的国运如此，那我就与大夏国同归于尽，哀家都这把岁数了，还有几天活头。” 有了余太后的支持，刘首辅立刻马首是瞻，走到了抗击安奴人的前线。 战争进行得很激烈，每天都有伤亡的将士，文许言虽是文官，但他自小习武，在此时正是他表现的机会，他披上盔甲，英姿飒爽，“今日，我必杀安奴人。” “主君，刀剑无眼，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我对文许言说道。 老太君和赵姨娘都送到了门口，赵姨娘泪眼婆娑，大姐儿文安和拉着母亲的衣角，小小的人儿真是惹人爱怜，如果不是赵姨娘一天到晚教唆她，这该是一个多好的孩子。 “爹爹，一定要凯旋归来，安和等着爹爹。” “乖，在家里要听大人的话，爹爹办完事情就回来。”文许言的眼睛多了几分柔情。 “孩儿，一定要小心，保护好自己，我以为你这辈子也不会舞刀弄枪了，没有想到，还是没有阻止你去战场啊。”老太君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 “你父亲征战了一辈子，身上伤痕无数，他临死前千叮嘱万嘱咐再也不要你走他的老路，可万万没有想到，你还是走上了老侯爷的路，真是天意难违。”老太君无奈地摇摇头。 文许言挥别了家人，带着他的贴身随从文耀阳出发了。 战场上厮杀正烈，一批批的将士倒下了，可城门依然没有失守，安奴人的士气正盛，文许言赶到前线，刘首辅看到了他，立刻拍着他的肩膀说，“难得文翰林有这份爱国之心，可刀剑无眼，千万保护好自己。” 文许言说道，“我少年时也曾习武，只是家中只有我一个独子，母亲再三阻止，我才弃武从文，做了一个闲职。” 刘首辅点点头，文许言便加入了战斗队伍。 安奴人在城外攻击了一夜，火光也燃烧了一夜。 不过战况很胶着，大家互有伤亡，大夏国的士兵们整夜未眠，均是疲惫不堪。 文许言在城头上坚守，英俊的脸上也出现了青色的胡茬，可以想象这一夜战斗有多么激烈。 “如此守城，迟早会有兵败的危险，与其这样还不如放手一搏”。文许言提议道。 “文翰林，安奴人很强劲，而且他们有60万之众，我们的人才20万，怎么与之对战？”宦官首领黄东阻止了文许言。 在主和派中，黄东是首领，在安奴人还没有打进来时，他就一直主张求和，现在见到城池即将失守，便跑过来游说余太后，叫她放弃抵抗，给安奴人一些好处，他们自然会退，这场战争就没有必要再进行下去了。 “现在安奴人一样很疲惫，我们此时求和有什么意义，与其求和，还不如放手一搏。”文许言坚持自己的意见。 “文翰林只不过是一介文人，什么时候也懂得打仗了？”黄东轻蔑地说。 “我家世代文武双修，可能黄总管不知道吧，老侯爷征战一生，参加过大小战争，只是家母年事已高，不愿我再走老侯爷的路，这才从了文。”文许言反驳道。 “主君，好样的。”我也来到了城楼之上。 “夫人怎么来了。”文许言很感动。 “我必须来，家里有姨娘照看，主君不必担心，赛牡丹在宗将军上战场时击鼓助威，我就不能来给你喊加油吗？”我笑靥如花。 “加油？”文许言满脸问号。 “就是给你助威，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我拽了一句文。 小时候最不喜欢背那些生涩难懂的文言文，没有想到这会子还用上了，看来知识还是有用的。 第11章 突然来了一个吻 安奴国这次进犯是有准备的，他们兵分三路进犯大夏国。 “余太后，你一介女流之辈，何必要与男人们一起战斗呢？如果你打开城门迎接我们的队伍，我可以考虑进城后不伤害你。”安奴国大将军托托花儿在门外喊话。 “你们这群强盗，休想打开我大夏国的门，哀家放你们进来，怎么对得起大夏国的列祖列宗，收起你们的野心吧！”余太后怒斥托托花儿。 余太后之所以这样说，是有她的道理的，因为安奴国的野心确实很大，安奴国是一个游牧民族，对大夏国的粮食、布匹需求非常旺盛。 当然大夏国也需要安奴国的肉类以及骏马，不过大夏国可以不进口安奴国的东西，但是安奴国必须依靠大夏国的物质才能得到生存。 这种状况就导致安奴国对大夏国的依赖，本来这种情况无论怎样都是大夏国占据优势，毕竟是资源国家嘛，只要掐住资源就能拿捏住安奴国。 可命运的大手偏偏转了一个方向，大夏国的太宗皇帝为拉拢部分安奴国贵族，就向他们互通了贸易，而安奴国只要给大夏国好处，大夏国就一定会多给回礼，后来大家都知道只要给大夏国送礼，就会得到更多，贪婪之心就更加强烈。 于是安奴国开始变本加厉的给“好处”，弄得大夏国不回礼都不行，最后安奴国干脆给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甚至虚报数量，久而久之，大夏国不同意了，就这样双方发生了矛盾。 一开始安奴国还只是偶尔骚扰一下边境，抢劫一下边民，后来随着胃口越来越大，这些抢劫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欲望了，于是他们把手伸到了大夏国富庶的城池中。 大夏国也不是软柿子，怎么能任由他们拿捏，于是两国就反目了。 一开始景宗皇帝觉得安奴国不过是一个番邦小国，不足为惧，于是听信了奸臣的话，御驾亲征，没有一点防备的景宗被安奴国的托托花儿给俘虏了，他们企图用景宗做砝码交换更多的好处，可惜朝中还有余太后、刘首辅，他们不会被安奴人所左右。 景宗失败后被俘虏，余太后立刻重立新帝代宗，代宗是景宗的亲弟弟，所以这大权还是在他们李家。 代宗李存涌在危难之中登基，又在危难之时重用了首辅刘海滨。 “太后，我觉得文翰林的话有理，我们打开城门，决一死战！” 余太后点点头，吩咐手下去安置城中百姓，能逃的就赶紧逃，如果这场战争赢了，那就是大夏国的立威之战，假如这场战争输了，余太后就引颈自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只见刘首辅把士兵以列阵的方式排布好，一声号令，士兵们如潮水般奔涌而出。 我拿起城墙上的鼓锤，咚咚地敲击起来，文许言看我一眼，脸上写着激动之情。 安奴国见此阵仗，也吹起牛角，一时之间喊声震天。 双方骑兵开始了对冲，显然大夏国并不占优势，此时刘太后稳坐城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见大夏骑兵有些势弱，文许言立刻建议刘首辅配上弓箭手，以火箭来破安奴人的熊熊气势。 刘首辅认为此计可行，便准备了火箭，命令一队士兵拉弓射向敌军。 一时间万箭齐发，瞬间把战场分为了两边，安奴人瞬间慌了神。 此时从远处杀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远在凉州的宗辉，他像天神降临一般，让安奴人措手不及。 “冲啊，杀掉这些安奴人，将士们，想想你们的妻儿老小，假如落在他们手里，还有生还的机会吗？”赛牡丹也出现在战场上。 此时的赛牡丹身披盔甲，俨然是一名女战士，在敌人丛中穿梭自如，看来她平时没有少跟着宗将军学杀敌本领，这就是大家所说的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吧。 有了宗辉的加入，大夏国的士气一下提高了很多，文许言此时也正厮杀在人群中，正在大家奋力拼杀时，红衣大炮被推上了战场。 只见硝烟弥漫，整个战场就是修罗场，打了许久，安奴人显然支撑不住了，托托花儿趁乱溜走。 没有了主帅，安奴人的气势一下就低落了下来，趁这个机会，我继续擂鼓，大夏国乘胜追击。 可就在这时，托托花儿把景宗帝带到了战场之上，“快叫你的母后，让她住手。” 余太后看到了儿子，心如刀绞，可此时她不能兼顾这些了，大夏国的成败就此一战，如果让安奴人讨得便宜，以后大夏国的颜面何存？ 余太后理都没理，继续命令士兵们前进，“我儿保重，为大夏国捐躯，是你作为帝王的荣耀，去吧，我勇敢的孩子。” 拿景宗威胁余太后这条路子是行不通了，托托花儿只好带着景宗跑路，这场战争就此落下帷幕。 “夫人，你辛苦了。”从战场上下来，文许言第一时间找到了我。 “说哪里话，我们是一家人，你的理想就是我的理想，我要全力支持你啊。”我对文许言笑道。 “文夫人果然是女中豪杰，在这种时候愿意随夫出征。”余太后夸赞道。 “文翰林有福了，娶到这样一个贤内助。”赛牡丹也笑着说。 战争结束后，大家开始打扫战场，我和文许言也回到了府中。 危机解除后，城内百姓弹冠相庆，烟花爆竹响彻云霄，好不热闹。 “主君，主君，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赵姨娘迎了上来。 她眼里只有文许言，并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她连基本的客气都省了。 “你们终于回来了，老身都担心坏了，平安回来就好。”老太君拿出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跟着文许言上了一次战场，我心里美极了，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想留在这个时代，我要想办法回去。 对了，我来的时候是怎么来的呢？是我和文品言撞到了一起，那我撞一下文许言试试，看会不会发生奇迹。 打定了主意，我便假装跌倒，撞向了文许言，文许言条件反射般把我接住了，他的怀抱可真温暖，被这样一个帅哥抱住，我的心还是很慌乱的。 文许言的眼睛像汪了一湖的水，那样清澈温柔，他的嘴唇饱满红润，真的好有让人亲一下的欲望。 趁他抱住我时，我忍不住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文许言一下就愣住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怎么还有这种操作呢？ “夫人，这是大庭广众之下，你怎么能亲主君？”赵姨娘很惊讶的样子。 连文许言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也太超前了。 “这有什么不对的吗？我亲的是我的夫君，我们在战场上同生共死过，亲一下怎么了。”我白了一眼合不拢嘴的赵姨娘。 “夫人，你，你…”文许言的耳朵根子都是红的。 老太君挥挥手说，“你们继续聊，我还有事情要回寿安堂。” 一个亲吻居然让所有人都惊讶得要命，其实他们都不知道，我只不过是想穿回去而已，看到文许言的嘴唇如此饱满，便忍不住尝了一下。 我是他的正房娘子，尝一下夫君的嘴唇应该不过分吧。 文许言尴尬的笑了一下，“夫人的性子变得很快，我都有些不适应了。” “我亲一下怎么了嘛，这是我表达爱意的方式，这还是我从海外学回来的。”我笑着告诉文许言。 此时赵姨娘别提有多火冒了，“不堪入目，不堪入目，这闺阁之趣，怎么能拿到光天化日之下来。” “姨娘，你可以回去了，我命令你！”我对赵姨娘说道。 这一次，文许言居然没有护着赵姨娘，这也是破天荒头一次吧。 “夫人，以后我们还是去屋里表达爱意，你看可以吗？”文许言征求我的意见。 我点点头，文许言满脸羞涩的回到了屋子里。 赵姨娘立刻跟了上去，文许言对她说，“芳儿，今儿夫君乏了，想单独待一会。”文许言拒绝了赵姨娘的跟随。 小样，我可是和文许言一起上过战场的人，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了，你还想来抢占功劳吗？ 没有想到文许言害起羞来还真是好看，我这花痴毛病真改不了了，本来是想办法穿回去的，可一看到文许言的盛世美颜，立刻就忘了办正事，真是没有出息啊。 经过这一场大战，我也乏得不行，秋月一见到我就叽叽喳喳地说起来，“夫人，你不知道满京城的人都在夸赞你，说你是女中豪杰。” 没有想到京城里的人也这样好八卦，战争刚结束，关于我的传说就已经来了。 “夫人我天纵英才，他们夸夸也是正常操作。”我心里笑开了花，平时唯唯诺诺惯了，突然有点功劳，还不让我得意一下吗？ “夫人，你越来越奇怪了，说的话我也听不明白了。”秋月一头雾水地看着我。 “傻丫头，不用明白，你就明白夫人很厉害就可以了。”我笑着说。 “是的，夫人很厉害，从前的夫人只是不愿表现自己，但今天的夫人真是让人敬佩。”秋月也竖起了大拇指。 唉，忙了好几天，也没有做面膜，这个时代没有屈臣氏，没有娇兰佳人，所以我只能自己做面膜了。 “秋月去厨房拿一根黄瓜过来，我要做美容，辛苦几天皮肤都粗糙了。”我吩咐秋月去厨房拿了一根顶花带刺的黄瓜，然后美美地贴了一脸黄瓜。 “黄瓜美容？”秋月显得很惊讶。 “这是夫人的独家秘方，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微笑说。 此时文许言正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我的那个吻，好像已经留在他的脑海里了。 第12章 咱们走着瞧 很快，文许言的封赏就下来了，他被升任为翰林院院士，统管大夏国那些高级知识分子，而我则被加封为三等淑人，虽然没什么实际权利，好歹顶着一个虚名，这在京城中也是一张彰显富贵荣华的名片。 这几天文家可谓是鲜花着锦，火上烹油，各路名媛贵妇们都来登门求见。 其实我很不愿意和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人们打交道，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现在是文家的当家主母呢？ 不过我还是喜欢与赛牡丹做朋友，因为她率真诚实，比起那些花花绿绿的假名媛们，和她在一起舒服多了。 “文夫人，那天可是太厉害了，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城中那么多酸儒大夫都不敢露面，你却敢为夫擂鼓助威，实在是可敬可佩。”赛牡丹身着淡绿色罗绮，显得清新脱俗。 “哪里的话，我也是听说过宗夫人的事迹才上战场擂鼓的。”我有些羞涩地说。 “宗夫人，今天老夫人设宴，请两位夫人过去。”夏青前来禀报。 晚饭之时，老太君已经把宴席摆开了，宴席摆在兰亭水榭之中，这个屋子是府里的客房，环境极其优美，荷塘之上还可以泛起小舟。 在夏青的安排下，我们进入水榭之中，在水榭的栏杆外放有案桌，上有杯箸酒具，还有茶筅茶具各色盏碟，几个丫头正在煮茶。 “文儿，过来，到我这里来坐。”老太君一见我到了，立刻就把我拉了过去。 “拜见老夫人，愿老夫人洪福齐天。”赛牡丹施施然拜了下去。 “都是好孩子，不要客气，来了就坐下，平时我这老婆子也没有什么事情，身边也寂寞，就想有你们这样的年轻人陪着。”老太君喝了一口茶。 正说着话，文许言带着赵姨娘也来了，看来无论怎么做，文许言还是会带着她的，毕竟他们生了一个孩子，我突然跳出来，也不能影响到他们多年的感情，我安慰自己，这是人之常情。 见人都到齐了，老太君便宣布上菜，有鸡、有鱼非常丰盛，席间大家倒是其乐融融，在赛牡丹面前不能把家丑都弄出来嘛。 及至收拾了碗盏之后，文许言便对我说，“夫人最近辛苦了，芳儿说，她想为你分担一些家中事务，以免夫人太过劳累，我觉得这也是她的一番好意。” 这个愚蠢的文许言，只要赵姨娘一在他耳朵边吹枕头风，他的脑子就会犯糊涂，早就把我在战场上擂鼓助威的事情抛在脑后了，这是又被下了什么迷药？ 老太君一听此话，立刻动了怒，“赵姨娘，又是你在主君身边使的手段吧。” 赵姨娘一听此话，立刻哭了起来，那眼泪说来就来，奥斯卡都欠她一个小金人。 “文儿，不要听他们的话，你还继续掌管家中事务，谁的话都不听，一个姨娘还想当家，真是让天下人笑话。”老太君轻蔑地说。 文许言见老太君生气了，也不敢多言，此时赵姨娘却说道，“我只是怕夫人辛苦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夫人辛苦与否，那都是她自愿的，你再敢顶撞夫人，我第一个不答应。”老太君指着赵姨娘就骂开了。 “我…我…”赵姨娘嗫嚅着双唇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可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到她吃瘪的样子，我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你几次三番顶撞当家主母，这是一个妾室该做的事情吗？以前让你当家的时候，惹得满城人笑话，好不容易让文儿当了家，这会子，你还争上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做婆婆的本不该插手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可你实在不知进退。”老太君非常生气。 夏青见状，立刻给老太君上了一杯茶，老太君喝了一口茶，这才让气息平缓了一些。 “老夫人，你老人家别生气了，我一定会好好管理家中内务，谁来也不能阻止我，我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走得了南闯得了北，不是那起子没用之人。”我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赵姨娘。 “还是文儿大气，不像有些人，一天都算计着那些鸡零狗碎的东西，一点都不讨人喜欢，明明知道我的鹦哥见不得猫儿，非得养只畜牲把我的鹦哥整死，这是整死鹦哥的事情吗？估计是冲着我老婆子来的吧。”老太君慈爱的看着我。 看到老太君，我的心里有些许酸楚，如果我母亲在，她会不会也这样宠我，无论别人怎么质疑我，她都无条件地站在我这边。 “谢谢母亲这么相信我。”我甜甜的叫了一声母亲。 此时赵姨娘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各种情绪都依次出现在脸上，而文许言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赵姨娘本想抢走掌家之权，但是在老夫人的阻止下，她并未得逞。 入夜，秋月收拾好床铺，文许言依然去了珠玉阁，赵姨娘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文许言居然又乖乖地回到了他身边，看来这女人的手段确实高明，不可小觑。 昨天赵姨娘为何非要争夺掌家之权，我心里是非常疑惑的，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吗？ 于是我再一次检查了家中的开支，我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府中还有几处铺面一直都在赵姨娘的掌控之下，于是我决定去查查账。 当我拿到账本时，心里的疑惑一下解开了，我就说为何赵姨娘要争夺掌家的权利，原来她一直在管理着外面的几间铺子，她的很多花费都是从这些铺子里拿的。 账户上的亏空很严重，如果不是侯爷府的名声在，这些铺子可能早就开不下去了，而且我发现赵姨娘经常在账上拿钱，这个女人，明明有钱，还时不时的要拿公中的钱填补自己的花销，可恶，真是可恶。 “夫人，你都看了半日了，该歇一下了。”秋月端来了红枣茶。 “歇不了，这账面上亏空了这么多，如果不是侯府的面子，这铺子都开不下去。”我紧皱着眉头。 “怎么会这样呢？这些铺子一直都是姨娘管着的。”秋月觉得不可思议。 “看来这些商铺，我要去亲自接手了，以赵姨娘这个搞法，这些铺子不倒闭才有鬼。”看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册子，我揉着有些发疼的脑袋。 真是伤脑筋，要管一家大小吃喝拉撒，还要盘活要死不活的铺子，本小姐是来受罪的吗？ 正在我为此大伤脑筋的时候，文许言搀扶着老太君过来了，当然赵姨娘也在场。 来得正好，这铺子的亏空，大家一起来分析分析，别让我一个人吃哑巴亏。 “文儿，铺子里的情况如何？”老太君问道。 “老夫人，我正要去找你老人家，你就过来了。”我把老太君让到了上座。 “文儿有什么事情要找老身。”老太君温柔地看着我。 “大家来得正好，这些账目我都看过了，好几家铺子都处于亏损状态，特别是绸缎铺、茶楼…” 在很多封建王朝是不允许官员经商的，因为他们有朝廷给予的俸禄，特别是翰林之家更是不允许如此，因为在古代，商人的地位本就低下，就像郁诗文的娘家一样，因为是商贾之家被文家狠狠地利用了一把。 可是自从利用郁家填补了文家的亏空之后，文家也开始偷偷经商了，不过这些都是交给女人去打理的。 这个朝代相较于其他的时代宽松了很多，其实皇帝也知道大家在偷偷做生意，只要没人举报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个时代的商业很繁荣，朝廷的俸禄再多也没有人家自己赚的多，能赚钱就赚吧，各凭本事。 听到我说很多商铺都是亏损状态，文许言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拿起账本看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逐渐难看起来，因为他发现了赵姨娘在账上做了手脚。 赵姨娘有些手足无措，不过此时没人理睬她。 “文儿你说，绸缎铺和茶楼都是亏损的吗？”老太君问道。 “是的，而且有人还从公账上拿银子。”我的眼睛瞟向了一边的赵姨娘。 “我们家也不靠这些铺子活着，亏损就亏损吧，还有那么多田庄呢。”文许言替赵姨娘辩解道。 “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侯爷府那么多下人管事都不要钱的吗？”老太君说道。 “那怎么办？亏都亏了。”赵姨娘嘟囔着说。 “我有办法把这些铺子都盘活起来，所以这些铺子必须由我来管理。”我舒展一下腰肢，坐着真是累人。 文许言一听此话，立刻呆立在那里，而赵姨娘却上前来劝说我，“夫人，经商哪里有那么容易，夫人一直居于深闺，怎么懂得经商的事情。” “真是笑话，你大概忘了我娘家是干什么的吧，我经商的天分都是遗传自我的父亲。”我对她嫣然一笑。 “夫人，还是不要逞能了，那两家铺子本就偏僻，而且没有什么名气，盘活这两间铺子没有那么容易吧。” “你们不信我，我也不想解释，要不然我们走着瞧。”我自信的拍着胸脯。 第13章 行踪不定的二公子 我说自己可以管好商铺，并且能转亏为盈，赵姨娘自然不会相信，于是对老太君说道，“根据妾身所知，夫人虽然出身商人之家，可从来没有管过家里的铺子，接手了文家商铺，夫人又岂能管得好？” “夫人，你慎重考虑一下为好，何必要把自己弄那么辛苦？”文许言劝说道。 “主君如此不相信我的实力吗？我什么时候让大家失望过。” 我敢说这些话，自然是有把握的，这些小儿科的东西还难不倒我。 “夫人，这不是失望的事情，我认为商铺的事你还没有把握。”文许言说道。 “那我们来打个赌吧，假如我盘活了绸缎铺和茶楼，夫君就和我春宵一度，怎么样？” 我提出了赌约，其实我也不愿意做舔狗，只是我已经进文家多年了，还没有一儿半女，在气势上就输给了赵姨娘，毕竟在古代，母凭子贵是永远的真理。 “夫人，这…”文许言的脸上浮现起一团酡红，就像喝醉了酒一般。 “夫人，你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这种要求呢？”赵姨娘又开始白莲花附体了。 我说出如何大胆出格的话，老太君也只装做没有听见，一个小小的姨娘竟然也来置喙我，真是无礼。 “老夫人，你看夫人说的都是什么话，这些话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吗？”赵姨娘开始打我的小报告了。 可是老太君转过脸去，淡然地说了一句，“不痴不聋，不作阿翁。” 见老太君没有反对，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本夫人是文翰林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进门的，让主君歇在我那里有什么不对吗？倒是你，整天霸占着主君，不怕惹人笑话。” 我一点情面都没有给赵姨娘留，说完后顺便还对老太君笑了一下，“你说是吧，老夫人。” “你，你…”赵姨娘气得直跺脚，可拿我也没有办法。 “好，好，就这么定了，我还想抱孙子呢。”老太君笑得脸上开了花。 “赵姨娘，你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在夫人面前也敢顶嘴！”老太君怒斥赵姨娘多嘴。 “如果不是主君惯着你，你何来这么大的胆子。”老太君话里有话，文许言的脸涨得通红，就像燃了一团火，一直烧到了耳根子。 “老夫人，算了吧，主君也有他的苦衷。”我顺着老太君的话说下去，也算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 “主君，敢不敢和我赌一次？”我的眼睛迎上了文许言，文许言没有躲闪。 “好，赌就赌，如果你输了呢？”文许言问道。 “我自愿交出掌家之权，再也不为难赵姨娘了。” 赵姨娘听到文许言为自己说话，脸上的笑容逐渐浮现了出来，这会就笑了，以后还有的是你哭的机会。 争论了半天，大家都累了，赵姨娘和文许言都离开了寿安堂，此时老太君很认真的看着我，“文儿，你有不有把握赢了他们，我是很想你赢的，赢了就可以给我们文家开枝散叶了。” “老夫人，这么久了，你还不相信我的实力吗？从说番邦语，到做各种美食，我的实力不都摆在那里吗？怎会惧怕这么一个无伤大雅的赌约？”我微笑着说。 “好，好，我相信文儿，只是你要如何做才能盘活得了那两间铺子？”老太君很疑惑。 这个时代一定没有高定奢侈品的说法，也没有平价区的摆放，我打算把绸缎铺分成特卖区、轻奢区、平价区，把那些不好卖的货弄成活动区，消费满多少可以送点小礼物，或者顺便搭一些不好卖的商品，这样一来，所有的绸缎都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买家，而且我会把这些绸缎分门别类的摆放好。 茶楼也一样，我会分雅间、普通包间、大厅，雅间消费满级送一个小礼物，会员日一律打八折。 “老夫人把心放肚子里，瞧好吧，我哪能让大家失望呢？”我眨了眨眼睛。 “文儿真是越来越调皮了，不过老身我喜欢，不过你也要抓紧了，不要被那个狐媚子一直压着了，你是文家的正室夫人，有我给你撑腰，你怕她做甚，还是我家文儿太实诚，都让那个姨娘欺负着。”老太君爱怜地摸着我的头，那双手可真温柔，就像春天的空气，夏天的风，那样让人沉醉，我一直形容不出那是一种什么味道，后来我才想起来，那是母亲的味道。 穿越到了这个时代，那我的身体应该已经死了，我的妈妈怎么样了？希望哥哥姐姐们替我照顾好她。 从寿安堂出来，秋月过来扶我，我们一路向荣曦堂走去。 “夫人，你真有把握盘活那两间铺子吗？我听说那两间铺子的管事都是姨娘的娘家人。”秋月很担心地问道。 “夫人我既然有本事揽下这瓷器活，就一定有这金刚钻，小丫头把心放肚子里了。”我尽量笑得灿烂一些，我怕秋月一直担心我。 “夫人总说些奴婢听不懂的话，不过夫人说什么都是对的。”秋月这是无条件的相信我了。 可见有人相信你是不需要理由的，相信就是相信，连一点怀疑的成分都不会掺杂，为了秋月这份信任，无论怎样，我也要把这两个铺子盘活。 “夫人好。”正在我和秋月闲扯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文品言，这人真是神出鬼没的。 “二公子好。”秋月替我福了一礼。 “夫人这是要去哪里？”文品言问道。 这个文品言长得太像学长了，我都不敢确定他是不是也是穿越过来的。 “二公子，实验室的杯子好像摔了一个。”我小心的试探了一下。 文品言微微抬了一下头，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今儿天气真不错，不知道回去的时候是不是这种天。” 文品言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不过我的心里也有七七八八的答案了。 “二公子，有不有兴趣去看看绸缎铺？”我邀请文品言一起去看我盘活铺子，文品言笑笑，“我就不去叨扰夫人了，我相信以夫人的本事，那个绸缎铺的生意一定会蒸蒸日上。” 文品言的话说得滴水不漏，我也找不到什么破绽，可他说回去时的天气希望也像今天，我回忆了一下穿越来时的天气，确与今日有些相似，难道他真的和我一样，不属于这个时代。 他也是穿越过来的人吗？那我们重复当时的情景，是不是就可以再回去了呢？唉，我这笨蛋脑袋，怎么想不到这一层去呢？ 为了回去，我还撞过文许言，我为什么不撞文品言呢？笨死了。 “秋月，二公子走远了吗？”我急忙问秋月。 “夫人，二公子早就走了，这位二公子整日云游四海，行踪不定，谁也猜不到他到哪里去了。”秋月说道。 第14章 这里我最大 午饭时间快到了，我不能饿着肚子去视察商铺，要吃得好，才能对脑子好。 今天吃点什么呢？小时候看《红楼梦》的时候，一直对王熙凤说的那个茄鲞很在意，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书里记载的工序很复杂，首先要茄子皮去掉，还要切成碎丁，要用鸡油炸了，再用鸡脯子肉和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腐干，各色干果子，俱切成丁子，用鸡汤煨干，将香油一收，外加糟油一拌，盛在瓷罐子里封严，要吃时拿出来，用炒的鸡瓜一拌就是。 我一直想不明白，这个茄鲞到底是个什么味道，其实在我那个时代，那些工艺复杂的菜品并不算什么奇特，可是到了古代，为了彰显贵族的与众不同，厨师们总是会弄一些有噱头的菜来忽悠他们。 “秋月，问问厨房里有没有茄鲞，就说夫人想吃。”我试探着问道。 秋月应声“是”，立刻就去问刘五家的，并且说我要吃茄鲞。 一会秋月就来回话了，“夫人，今儿的运气真好，前几日刘五家的才腌了茄鲞。” 这是小说照进现实了吗？这也太神奇了，果然有钱人家的生活超出普通人的想象。 我尽量装做很淡定的样子，大家应该要理解我，我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屌丝突然住进了汤臣一品，有些手足无措了。 午饭很快做好了，根据我的吩咐，各种菜品搭配妥当，有燕窝芙蓉鸭子热锅，金钱香菇、茄鲞、芽韭炒鹿脯丝，以及一个炒时蔬，我又让秋月上了一壶玉泉酒。 这些菜都是我吩咐厨房去做的，以前我出去旅游时，导游给我介绍过清朝皇帝的御膳，我这标准可是照着皇帝来的。 我挑起一块茄鲞，这… 这味道我无法形容，可能是我土狗了吧，真是有点怪，这味道，说不上难吃，也不至于好吃到让我惊艳。 算了吧，谁叫这道菜是我主动要的呢？ 此时我的荣曦堂热气腾腾，开心快乐，可彼时珠玉阁里却死气沉沉。 “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下脚料吗？这么难吃。”赵姨娘把筷子一扔，娇艳的小脸因为生气浮现出一丝红晕。 “姨娘，这都是平时你爱吃的菜肴。”丫鬟红梅小心翼翼地说。 “你去看看夫人房里吃的什么，叫刘五家的也照着上一份。”赵姨娘生气的说。 “姨娘，这恐怕不好，你这样就僭越了夫人。”红梅嗫嚅着嘴唇。 “僭越就僭越，不让我僭越也僭越了，还怕这一回吗？”赵姨娘狠狠地说。 红梅按照赵姨娘的吩咐去厨房里叫下人做菜，刘五家的一听是与我一样的标准，立刻就说不行。 “怎么就不行了，平日里姨娘都比夫人的标准高，今儿怎么就不行了。”红梅提高了嗓音。 “现在是夫人当家，我可不敢顺着姑娘的意思。”刘五家的据理力争。 厨房里因为这件事情吵得不可开交。 刘五家的吵不过红梅，便叫人来请示我。 “多大点事情，想是姨娘今儿胃口不好，就依她吧。”我很大气的挥挥手。 “夫人这是纵着她了，平日里仗着主君宠爱，姨娘一点都不把夫人放在眼里，今儿还为了一口吃的吵起来，真没有个主子的样子。”秋月为了我打起了抱不平。 “且忍她，让她，看她有什么手段。”我淡淡地说。 厨房按照我的菜式给赵姨娘也上了一份，赵姨娘心满意足的笑了，“夫人真是越来越会享受了，以前是我小看了她。” “这该死的…”赵姨娘本想骂几句，可是看到房里有下人，便止住了嘴，于是她把房里那些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她的贴身丫鬟红梅。 “这该死的郁诗文，假如这次她赢了，就能得到主君的宠爱，上一次我还叫安和去搅乱了他们，这次总不能再来一次吧。”赵姨娘的心慌得就像在打鼓。 正说着话，赵姨娘突然计上心头，她把红梅叫到身边耳语了一阵，红梅点点头就出去了。 不到一个时辰，红梅便回来了，“夫人，我派人去查了一下，茶楼到这时都还关着门呢。” “我倒要看看郁诗文怎么盘活这两个要死不活的店铺。”赵姨娘洋洋得意地说。 “夫人就是逞能，她哪里有姨娘聪明。”红梅吹了一个彩虹屁，赵姨娘非常受用，哪个女人不想听漂亮话呢？ “她就知道她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就是在主君面前吹个牛而已，还妄想得到主君的青睐，我看她是做梦。” 赵姨娘有些得意，人一旦自信过头，就会有灾祸发生，这句话在赵姨娘身上完美的验证了。 就在她得意之时，屋子里的花瓶无缘无故地倒了下去，只听到花瓶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随着清脆的破碎声，花瓶摔成了无数碎片，每一片碎片都刺激着赵姨娘的神经。 “这，这…”赵姨娘看着碎了的花瓶，语无伦次。 “没关系的，碎碎（岁岁）平安。”丫鬟双手合十祈祷着。 很快赵姨娘的心情就平复了，“巧合而已。”她这样安慰自己。 “红梅，继续派人去盯着，我看她有什么招数。”赵姨娘的拳头砸向了身前的案桌。 看得出来，她很愤怒，以前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现在却大不相同了，连连吃亏，让她的内心极其不平衡。 赵姨娘吩咐盯着我，红梅应声“是”，便出了门。 我这边也开始行动了，我先到了城南的绸缎铺。 城南的绸缎铺位置并不差，唯一的缺点是绸缎太过老旧，而且周边竞争很大。 我站在对面的酒楼观察了一下绸缎铺的人流量，我发现一个很大的问题，夫人小姐们来了之后没有地方停马车。 “有了，这不是送银子来了吗？”我高兴地说。 到了绸缎铺，我见到了赵掌柜，告诉他我的来意，他显得很不开心，“夫人，以前都是姨娘掌管这铺子，我们都听她的。” “大胆，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对夫人这么说话。”秋月杏眼圆睁，充当了我的话事人。 “赵掌柜，我们文家这庙小用不起你，你可以走了。”我没有给这个老油条留一点情面。 假如我今天饶了他，以后就没有人听我的话了，那么我费劲巴力树立起来的形象就彻底废了。 “夫人，夫人…饶了小的这一回吧，小的不敢了。”见我来真的，赵掌柜的气焰才灭了很多。 可我不能心软，我今天心软，明天就有更多的刁奴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不理睬赵掌柜的求饶，继续说道，“在文家，我是夫人，除了老夫人、老爷外，最大的就是我，赵姨娘也只算半个奴才。” 伙计们见我如此强势，纷纷表示了臣服，我立刻在这些伙计中提拔了一位年轻人。 年轻人叫孙润达，读过书，还去考过秀才，可惜时运不济，连秀才都没有中过，但是他为人机灵诚恳，其实有这点就足够了。 第15章 整顿职场 新主管孙润达上任了，那店里就应该有一个新的气象，比如统一着装，提升店面形象。 “今儿我要整顿一下绸缎铺子，实行薪水保底加提成的方式。” 大家之所以没有干劲，是缺少了金钱鼓励，有奖有罚才能促进大家的激情嘛。 “夫人，何谓提成？”伙计们不懂了。 我这才想起来，这是古代，失误失误。 “提成就是你们卖到了一定数额，就给予银子奖赏，特别优秀的伙计每月都给予优秀奖，也是一定数量的银子，比如绸缎卖到了五百匹，就给二两银子的奖励。”我尽量用他们听得懂的语言说。 “那我们多卖了呢？”有伙计提问了。 “多卖就多奖励银子，总之一句话，能者居上。” 听我讲完之后，伙计们纷纷鼓掌。 这点小把戏我还是会的，没有穿越之前，我可是一个极其爱买买买的姑娘。 把员工安顿好了，我就照着他们的身量制作了工作服，在工作服上面都绣上大大 logo，锦绣绸缎铺，主管孙润达的衣服上则有一个标牌——孙经理。 店面形象打理好了，接下来就培训他们的销售业务了。 “我们的理念是为每一位客户提供优质的服务，要让每一位客户走到店里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所以大家要微笑服务。”这样洗脑的工作“前餐”，是老板们经常干的事情。 “大家跟着我一起来。”我摆好了架势，准备对伙计们培训基本礼仪。 “你好，欢迎光临。”我面带微笑，身子微微躬了一下。 “你好，欢迎光临。”员工们也很整齐。 “对了，就是要保持住这种状态。”我很满意。 我在对面茶楼观察到绸缎铺门前没有停车位，觉得这是一个很大的bug，那些夫人小姐们十指不沾阳春水，大老远来了，停个马车还要远远的，这一点就很不人性化嘛。 为了解决大家停车难的问题，我在门前划出了一块空地，专门解决贵宾们的停车难题，同时安排了一个伙计专门为停车客户提供服务。 店面解决好了，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环节了，把所有的绸缎根据档次分区摆放，高档区、定制区、平价区、特卖区等等，同时我还新增了成衣区。 “好了，我这聪明的脑袋，终于发挥了用处。”看着这些成果，我很满意地笑了，这些东西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吗？还想难倒我，真是可笑。 “夫人，你真厉害，这在京城可是头一份。”秋月的眼睛里好像闪着星星，尽是崇拜。 在我忙碌的时候，红梅和府里的一个小厮却在远处观察这边的情况。 看到我的这些操作，两人也看不懂是什么意思，我想，他们连怎么通风报信都不知道了吧。 此时的赵姨娘正在房间里打转，她在想那两个打探的人怎么还不回来，就在她很焦急的时候，两个“探子”回来了。 “姨娘，我们去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来，就见夫人在门口划一些奇奇怪怪的线，也不知道她在耍什么鬼把戏。”红梅着急忙慌地回来汇报。 “她就是逞能，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办法盘活商铺，即使她娘家是商人，也不至于什么都告诉她。”赵姨娘从鼻孔里冒了一个“哼”出来。 “你们严密地监视着她，看她要做什么？” 赵姨娘那里派出了“间谍”，我这边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划着开业酬宾。 这时，本可用上我的人脉资源，可惜我不能公开露面，因为我是官家夫人，虽然都在偷偷做生意，但是没有人把身份摆在明面上，不能来明的，那就暗暗地请那些名媛贵妇们来赏光了。 第一个被请的自然是宗夫人——赛牡丹了。 赛牡丹得知是我开的绸缎铺，立刻拉着她那些好姐妹来了，赛牡丹曾是有名的歌伎，她那些姐妹虽说身份低微，可消费能力却是杠杠滴。 “伙计，给我来两匹蜀锦，我要做一条裙子。”一位漂亮姑娘喊道。 “两匹蜀锦。”伙计唱着销售业绩。 “收到，万里归卖出。”这边唱着销售业绩，那边的孙润达就把业绩给那个叫万里归的人计上了。 连着三天，绸缎铺子里都是生意兴隆，就连文许言想和我说句话，我都没空理他，谁叫他一味的偏袒赵姨娘的，老娘正忙着呢，文许言也得靠边站，长得再帅也不能耽误我搞事业。 “文儿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了，没有想到你还有这个天分，是我那个不长眼的儿子没品味，放着这么好的媳妇不要，非要爱那个小妖精。”老太君心疼我，早早就给我准备了玫瑰饼。 一块玫瑰饼入口，真是清甜爽口，就像这几天的日子一样，太舒服了，看着赵姨娘吃瘪的样子，真是好笑，她一定认为我是要和她抢男人了。 搞定了绸缎铺的事情，接下来就是那个茶楼了。 前几日我就派秋月去打探过了，那个茶楼比绸缎铺子的生意还清冷，原因竟然是那些伙计们经常关门不开。 做生意最重要的是勤快，天天日上三竿还不开门，这生意还怎么做？ 我起了一个大早，就要看看这些刁奴是怎么把好好的生意做成那般模样的。 “开，开，开…！屋子里热闹得很，几个伙计不仅没有开门，还耍起了钱。 看到这里，我火从心起，怪不得生意清冷，这样的态度怎么能做好茶楼。 “好玩吗？”我凑上前去问道。 “好玩啊。”伙计看都没有看我一眼，顺嘴就回答了我。 “我今天赢了好多钱，今天可以去醉香楼走一遭了。”一个小伙计显得很开心。 这时一个大胡子反应过来了，“什么时候来了一个小娘子？” “走，走，别耽误我们的正事。”大胡子开始下逐客令了。 “我说这茶楼的生意为何如此清冷，原来你们在这里玩游戏呢，把这当赌场了。”我冷冷一笑。 “这不是还没有人嘛，所以我们就玩了一下。”一个小伙计回答道。 “没人？没人你们不知道出去招揽客人，就在这里耍钱了。”我的牙齿咬得咯咯响。 我正待发怒，从里间走出一个体格瘦弱的人，“一大早谁在这里吵吵，扰人清梦。” “周掌柜，就是这个小娘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进来就说七说八的。”伙计对那个瘦弱男人说。 哦，原来这个就是周掌柜，看来，今天不整顿一下，都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了。 第16章 杀鸡儆猴 一般的职场老油条都有些有点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这个周掌柜也是如此。 看到我来了，周掌柜立刻整理好衣服，说道，“夫人，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提前说一声能看到大家这勤恳工作的一面吗？”我的言语之间，带着大大的讽刺。 “以往都是赵姨娘管理茶楼，小的们也不知道夫人今天会突然驾临，实在是该死，该死。”周掌柜说着话就开始了表演，这赵姨娘的手下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喜欢演戏，而且演技都特别高超。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你主子什么都没有教会你，教你说谎，耍滑头倒是一流的。”看到周掌柜的嘴脸，真想上前给他一巴掌，可是这也不能亲自动手，谁叫我是夫人呢，夫人不得有夫人的派头吗？ “夫人，这茶楼的生意不好，也怪不得小人，半天都不进来一个人，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去街上拉人吧，还和醉香楼的姑娘有什么区别？”这刁奴居然敢把这正经茶楼比作醉香楼，真是不要命了。 这醉香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接待的都是王公贵族，还真不是我这个小小的茶楼能比的。 “周掌柜的说得真好，假如你们能像醉香楼那些姑娘们给茶楼带来生意，夫人我重重有赏，可惜你们连那帮姑娘都不如，还有什么脸在这里和我说嘴。”我轻蔑地看了一眼周掌柜。 “这，这…”周掌柜见我如此伶牙俐齿，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复的好。 “夫人好歹也是大家闺秀，怎么能拿我们与醉香楼的姑娘做比较？”周掌柜的脸憋得通红。 “这话可是你先开的头，夫人我可没有说你是醉香楼的姑娘，是你连醉香楼的姑娘都不如。”我在火上又浇了一把油。 周掌柜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看到他那个可怜的样子，心里真是舒服，平时都欺负我不出来理事，没有一个人把我放在眼里，这下也让你们尝尝苦头，看不被人尊重是什么滋味。 “夫人，你是大家小姐，何必来茶楼受苦，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不比在这里受苦的强吗？”周掌柜手底下的一个刁奴说道。 “大胆，夫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秋月呵斥道。 “文府没有规矩了吗？哪里轮得到一个下人来说话，不回禀就直接插嘴，按规矩，该打！”秋月的气势也大了起来。 见秋月说话了，刁奴们都闭了嘴，这些刁奴都是老油条，如果没有一点威严，是无法服众的。 “我看是没有人管你们，才导致了整个茶楼变得冷冷清清。”我厉声呵斥道。 其实茶楼的位置非常好，既在街面上，装修也非常雅致，是一个休闲的好去处，如果再卖一些时鲜的果子糕点，就是完美的，可惜这些刁奴没有一个把心思放在经营生意上，使得茶楼的生意一落千丈。 “我今天要是不来，我还不知道原来是你们这些奴才把这当赌场了，根本就没有用心经营茶楼，还好意思说茶楼有问题，我看你们一个个的才有问题。”我边说着话，边把桌上的银子收了起来。 “还不少，我说茶楼的账上为何不见钱，合着都被你们拿来花了。”我把那些银子都装进了荷包里，就当是罚款了。 几个刁奴看到我把银子收了起来，急得直跺脚，可又无可奈何，真是好笑。 “钱我没收了，你们也可以走了，我这小庙容不下你们这些大佛，请各位大佛另寻他处吧。”我淡然说道。 几个刁奴没有想到我会如此杀伐决断，一时都愣在了原地。 “没有听见夫人说话吗？你们被夫人撵走了。”秋月瞪着圆圆的眼睛。 “夫人，夫人，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几个奴才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夫人，饶了他们几个吧，他们也算是府里的老人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周掌柜替那几个奴才求情。 “怎么了，周掌柜觉得我处理不公是吗？他们之所以如此，与你脱不了干系。”我冷冷地看着周掌柜。 周掌柜明显心虚了，低下头一言不发。 “你们也不用在这里给我表演了，我知道你们都是赵姨娘的人，都在这里给我难堪，打量我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你们就打错算盘了。”对这些刁奴不能心慈手软。 “夫人，这是哪里的话，以前的确是赵姨娘掌管茶楼，都是赵姨娘说了算。”周掌柜还想狡辩。 “那好了，现在赵姨娘说了不算，我才是文家的当家主母，我叫你们走，就必须走，是家生子的就打扫人牙子卖掉，不是家生子的就立刻离开。”我没有给周掌柜一点面子。 在封建社会，家生子就是一直在主家的奴才，属于主家的私人财产，可打可卖，没有人身自由，可这几个奴才之所以不把我放在眼里，完全是因为原主太过懦弱。 有些人，你越对他善良，他就越觉得你好欺负，这就是所谓的丛林法则吧，弱肉强食。 妻妾地位本就有别，文许言宠妾灭妻就算了，奴才居然也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事谁能忍受。 按理说有官身在，是不许做生意的，背着皇帝老儿开个买卖已经是很大的罪过了，偏偏这些人还不懂得收敛，还如此高调行事，真是十足的蠢货，别看侯府这么大的面子，可里子的消费也很大，不依靠在外赚点钱，那么大个家族也实在撑不下去。 为什么皇帝老儿不管，原因太简单了，就是国库紧张，官员的俸禄有时候都不够发，有些人为了钱不惜铤而走险的贪污，基于这些问题，所以有官身的人经商，皇帝也不管，只要不过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既然背了做生意的名声，那就要把生意做好，可这些刁奴，一点都不把侯府的面子放在眼里。 “秋月，去找个人牙子来，把那些不长眼的刁奴给打发了，免得碍了我的眼睛。” “夫人，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求饶声响成一片。 我充耳不闻，假如心软，这些奴才就没有了规矩，杀鸡儆猴的例子还是很管用。 第17章 秘雪冰花 打发了那几个刁奴，我觉得茶楼清净了许多，没有这些老油条，茶楼更好管理了，我叫秋月去府里调派了几个可靠的人来。 茶楼之所以经营不好，最重要的是没有特色，再加上伙计们偷懒。 为了能让茶楼的特色更加突出，我设置了一个贵宾区域，这个区域可以看到点茶服务，同时还有精美的糕点，对了，我还上了一个很舒服的项目，那就是采耳。 试想一下，逛街逛累了，找个地方歇歇脚，不但有糕点，还有采耳的项目，那毛绒绒地采耳棒在耳朵里钻来钻去，那种酥麻感传透全身，想想都舒服。 至于茶点，我亲自研发了几样，参考《红楼梦》中的各色糕点，还有《东京梦华录》中的茶点。 茶楼布置好后，我就印发了宣传单到街上去分发。 当然我的茶楼不能少了歌舞表演，我又花重金去请来了歌伎，这一系列操作完毕之后，整个茶楼就算重新布置妥当。 “夫人，真是奇思妙想，京城里没有哪家有这种排场。”秋月感慨道。 此时在侯爷府的书房里，文许言正心绪不宁的走来走去。 他的心慌乱得很，他对我的认识有了新的感知，从前我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子，而今天的我却变得如此干练，这是他拍破脑袋也想不通的事情。 “她到底是怎么变了的呢？”文许言自言自语地说。 “老爷，老爷，你在说什么？”文许言的贴身小厮茗玉问道。 “没事。”文许言的眼神闪烁不定。 “要不然我们去看看吧。”茗玉低声询问道。 “去干嘛，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经营之道，还不是瞎扯吗？”文许言叹了一口气。 “老爷，我们还没有说去看什么，你怎么就说到夫人了？”茗玉一脸的坏笑。 文许言无言以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会想到我，也许是潜移默化的影响吧。 “多嘴，老爷想什么要你提醒，该打。”文许言不知道用什么来掩饰尴尬，便只能如此回答了。 “我听说，夫人把绸缎铺和茶楼都重新整顿了一遍，众人都夸赞夫人是女中诸葛。”茗玉把听来的八卦讲给文许言听。 “你个奴才，今天是怎么了，提起夫人就没完没了了。” 茗玉见文许言翻脸，立刻闭了嘴。 我在茶楼这边不仅开辟了新的项目，还上了一个特别新奇的茶品，奶茶。 在我的那个时代，奶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可在这个时代奶茶绝对是个新鲜玩意。 我把茶重新放在锅里炒制了一遍，直到把茶炒出了焦香的味道，一股奇特的香味立刻传遍整个屋子，让人忍不住想使劲地嗅一下。 秋月看到我炒了很久，想上前帮助我，“夫人，让我来吧，你都炒了这么久了。” “没事的，夫人没有那么娇嫩，这点体力活还干得动。” 这时周掌柜来了，“夫人，这茶已经炒过了。” “没事，你看着就好，夫人我自然有办法。”我没有理睬周掌柜。 自从把那几个刁奴打发走了，茶楼清净了很多，不过我还是留了一丝情面，让周掌柜继续担任掌柜，我这样做自然有这样做的道理，一是我不愿意赶尽杀绝，做人还是要留有一线，二是周掌柜毕竟是店里的老人，对店里的管理还是得心应手的，所以留下他，对管理店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满头大汗的炒制着茶叶，文许言站在门口偷偷地往里面观望，不知道他此时做何感受，我也懒得去猜测。 “老爷，你不进去吗？”茗玉提醒道。 “要你多嘴，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蠢奴才。”文许言今天格外暴躁。 听到主子发怒，茗玉只得闭嘴。 我炒茶的样子进入了文许言的眼帘，他的眼神流露出关切的表情。 “看来，夫人真的很上心，为了赢得主君的欢心竟然亲自去炒茶。”茗玉又多了一句嘴。 这次文许言没有暴躁如雷，他很平静地看着我，眼里竟然多了一些柔情。 文许言愣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奴才，今儿的话怎么这么密，看来是打得少了。” 文许言站在门口看了半天，见我并无他事便悄悄地离开了。 “成玉，去买新鲜的牛奶回来，我一会有用。”我吩咐店里的小伙计去买牛奶。 那个叫成玉的伙计还是很机灵，一会就把牛奶买了回来。 “跑了好多地方都买不到，在城南的铺子才买到了，可真不容易。”成玉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拿过来，我闻闻，看是不是我要的东西。”我凑过去一闻，奶香浓郁，真是做奶茶的好材料。 我吩咐成玉把牛奶倒到锅里，混合在我刚才炒制的茶叶里。 “倒不得，这可是上好的牛奶，就这么糟蹋了。”周掌柜显然是看不懂这种操作的。 “没事，你们看好了，这才是最正确的做法。”我笑着说。 周掌柜的脸都绿了，可是又束手无策。 “夫人，这些牛奶可是珍贵的食材，你不能这么做，就算侯府家大业大也不能不珍惜食物啊。”周掌柜痛心疾首地说。 “我什么时候让大家失望过，放心吧，我说可以就可以，倒得越多越好。”我自信地说。 他们没有见过奶茶，更没有见过排队买奶茶的盛况，所以对我的做法不理解也很正常。 我这边正在炒制奶茶，茶楼那边的生意就开始火爆了起来，绸缎铺子的客户更是络绎不绝。 其实这样的生意对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我完全可以不用再炒制奶茶，可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把奶茶做成连锁店，开遍京城。 再新奇的糕点也只适合个人操作，因为在这个时代是没有机器的，可是奶茶不同，我可以把这个技术传遍大夏国的角落。 “我得给我的奶茶起个好听的名字，就叫秘雪冰花吧。”灵光一闪，我感慨道，这真是一个天才的想法。 ”秘雪冰花，这个名字好听，夫人真是大才。”秋月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 “到时候我们把秘雪冰花开遍整个京城，从此后夫人就名垂青史了。”我乐得合不拢嘴。 第18章 她一定是妖女 秘雪冰花成了我在这个世界上的首个脑洞，我要把这个奶茶店开遍京城的每个角落，这个天才想法也不知道怎么就在脑海里形成了。 奶茶炒制得差不多了，我凑近去闻了一下，嗯，就是这个味道。 “这个味道可太香了，奶香混合着茶香，真是说不出来的奇特。”秋月赞叹着。 “好嘞，大功告成，你们都来尝尝。”我满脸笑意。 可是叫人尝尝时，大家都纷纷后退，一点面子都不给。 “怎么，你们还不相信我的手艺吗？”我的眉头紧蹙。 见没有人喝奶茶，秋月便自告奋勇的端起了一碗喝，喝完之后，秋月回味无穷，“夫人，这味道比我喝过的所有茶都奇特。” 秋月是我的身边人，她说的话没人相信，所以其他人还是摇头。 “我命令你们喝！”我娇声呵斥道。 这时人群里走出一个伙计来，说道，“我来喝。” “好，你给大家打个样，看这个茶到底是什么味道。”周掌柜说道。 伙计端过奶茶一口气就喝完了，喝完之后，碗边还残留着一滴奶茶，伙计也不顾及面子了，把碗边那滴残留的奶茶也舔干净了。 “好喝，真的好喝，与我之前喝的任何茶都不同，奶香、茶香混合在一起，让人心旷神怡。”伙计的评价很高。 得到了伙计的认可，我给在场的人都倒了一碗奶茶，“来，来，我也来一碗。” 大家争先恐后的喝着奶茶，周掌柜也勉为其难的来了一碗。 喝完后，周掌柜竖起了大拇指，“果然与众不同，这味道，绝对是京城首家。”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夫人，真不愧为女中诸葛。”此时秋月成了我的小迷妹。 “这味道真是绝了，夫人怎么想出来的？”周掌柜也对我赞许有加。 “因为，因为夫人我冰雪聪明啊。”我呵呵一乐。 我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我总不能说我不属于这个时代吧，我能想出奶茶这种东西已经让大家惊讶不已了，我再说不属于这个时代，岂不是要被当成妖女了。 “夫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周掌柜居然有些期待的问道。 现在我们在一楼开一个窗口，上面写上我们的招牌—秘雪冰花。 创意有了，就等着行动了，秋月好像比我还激动，立刻就开始去找人做招牌了。 “这丫头怎么比我还着急。”看到秋月急火火的模样，我摇摇头。 秋月不愧是我的得力助手，很快就联系好了做招牌的人。 “我这私人秘书真招人喜欢。”我捏着秋月红红的小脸蛋说。 “夫人，又取笑奴婢了。”秋月羞涩地低下头。 “放心，以后有合适的小女婿，我给你留心着。”我打趣秋月说。 “夫人，越来越没有正形了，奴婢才不要嫁人，奴婢一辈子跟着夫人。”秋月越说不好意思了，脸上的酡红就像喝醉了酒一般，越来越红。 搞定了招牌，接下来就是销售了，对于这种新奇事物，人们有两种态度，一种是试着接受，一种是完全排斥。 “夫人，这么新奇的东西怎么卖出去啊，我们几个倒是觉得好，可没有人懂得它的美味啊。”秋月很担心。 “傻丫头，这有何难，夫人什么时候让大家失望过。”我胸有成竹的说。 我这边正在忙碌，赵姨娘那边却在哭哭啼啼，“主君，夫人这是要干什么，她的那些东西闻所未闻，这不是要把两个铺子都弄垮吗？” “芳儿，这话就不对了，夫人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你任何不是，你的度量为何如此狭窄？”文许言也不再一味的偏袒赵姨娘了。 “主君，我哪有说夫人的不是，我这是实话实说而已。”赵姨娘顾左右而言他。 “芳儿，夫人没有什么坏心思，以前是我误会他了。”文许言的言语有些许的后悔。 赵姨娘知道再说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文许言此时也默然了，两人第一次这么尴尬。 就在两人尬聊时，李嬷嬷到珠玉阁来请文许言，说老太君想要见他。 李嬷嬷的到来，就像给文许言松了“紧箍咒”，他立刻起身就去了寿安堂，留下赵姨娘独自在风中凌乱。 文许言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寿安堂，李嬷嬷一路提醒文许言慢一点，可文许言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只顾赶路。 “今儿，主君是怎么了，往常总要在姨娘房中待上大半日才会出来，今天老夫人一叫就出来了。”李嬷嬷觉得文许言今天特别奇怪。 到了寿安堂，文许言匆忙地请了安。 “母亲，有不有茶，我太渴了。”文许言说道。 “今日我儿没有喝茶吗？赵姨娘怎么亏待了我儿一场。”老太君笑着让文许言慢点喝。 夏青把茶一端上来，文许言立刻就像干杯一般，一饮而尽。 “主君，今日为何急急忙忙的，以往可没有这种情况。”李嬷嬷笑言。 “没有，我就是想来看老夫人而已。”文许言如此说道，说完后，他自己都觉得难以自圆其说。 “主君，这是转了性子了，早该如此了。”老太君说道。 “母亲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文许言装傻充愣，企图掩饰内心的悸动。 寿安堂里一片祥和之气，赵姨娘的心却在一片片的碎掉，她没有想到转变来得这么快，她也想不到几个月前还唯唯诺诺的郁诗文为何变得又大胆又自信，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赵姨娘百思不得其解，她怎么会想到我来自于未来呢？在这个科学技术还是玄学的时代，她只能把我想象成妖女。 “她一定是妖女，不然怎么会转变得这么快。”赵姨娘不死心的自言自语道。 “姨娘，你说夫人是妖女？”红梅八卦的凑上去。 “她不是妖女是什么，只有妖女才会如此，你看她的变化那么大，除了妖女有这样的本事，谁能有呢？”赵姨娘笃定的说。 “好像是这样，你看现在主君都被她迷惑了，以前主君来珠玉阁要待上半日，现在主君都不愿意多待。”红梅也认为赵姨娘说的有理。 果然主仆俩都是不折不扣的蠢货，有其主必有其仆。 第19章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茶楼重新开张了，我给茶楼改了一个清新的名字—玉壶春。 我还在楼下开了一个档口专门卖奶茶，奶茶的价位也非常低廉，4文钱一杯，这个就是专门供给平民喝的，我主打的秘雪冰花。 至于茶楼的雅间，当然是给城中的显贵们用的，不仅私密性好，还有各种精美茶点，当然如果有兴趣了，还可以点个采耳，那些采耳师傅的手法别提多舒服了，特别是在午后，懒洋洋地坐在临窗的位置，来一个采耳服务，整个人都放松了许多。 奶茶虽然研制出来了，但是要让人接受还不是那么容易，大家对奶茶表示不认可，甚至都不愿意尝试一口，我的奶茶又怎能推得出去呢？ 就在我为秘雪冰花焦躁不安时，文许言和赵姨娘过来了。 赵姨娘看到我的奶茶遇冷，脸上立刻浮现出轻蔑的表情。 此时赵姨娘的绿茶手段又附体了，她娇滴滴地对文许言说，“夫人，这生意做得有点让人看不懂，拿着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东西叫大家买，你看大家的表情，证明夫人的那个奶茶很失败嘛。” “不过夫人又不是全能的，些许认得几个字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赵姨娘的得意全写在了脸上。 “夫人这样真是让人心疼，主君千万不要怪罪她。”说着，赵姨娘居然流出了几滴眼泪。 她娇滴滴地样子让文许言的心都软了，不过文许言并未多言。 今天奶茶的推广似乎不太顺利，可这点困难岂能难倒我，我对秋月说，“你明儿去市场找几个人，你给他们一人二十文钱，让他们排在秘雪冰花的档口面前。” “夫人，这，这办法能行吗？”秋月的眼神里流露出些微的不信。 “傻丫头，夫人说行就是行，你还信不过我吗？”我对秋月说道。 秋月点点头，表示了对我绝对的信任。 搞定了人员问题，我便美美地睡了一觉，睡眠对女人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只有睡得好才会气血充足，人自然也会漂亮很多，这具身体经过这段时间滋养，已经丰满了很多，脸颊的也丰盈美丽了起来。 “夫人，救救我吧。”赵姨娘房里的红樱跑到我屋里来，突然就给我跪下了。 “有什么事，起来说。”秋月替我扶起了红樱。 此时红樱已经哭得梨花带雨了，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我心里猜出了七七八八。 “夫人，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我这条命就在夫人这里了。”红樱俊俏的脸上显露出期待的神情。 “红樱，你是赵姨娘房里的人，来求我做甚？”我问道。 “回夫人的话，姨娘的娘家有一个叫赵岩的后生，吃喝嫖赌，游手好闲，前儿姨娘非要把我许给赵岩，我不愿意，她就去找我娘，我娘迫于她的压力，便同意了这桩婚事。”红樱哭得梨花带雨，煞是可怜。 这个赵岩我是有所耳闻的，不仅不学无术，长相还猥琐难看，红樱那么漂亮一个姑娘，配他简直就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要帮助红樱，其实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说简单是因为我是文家的当家主母，拿出主母的款来，收拾赵姨娘完全没有问题，更何况这就是一个丫鬟而已，她可以不用在意，没有了红樱，还有红梅，红玉，她身边的丫鬟都有可能成为牺牲品。 说难是因为红樱是赵姨娘身边的丫鬟，她的去留都归赵姨娘决定。 “这个赵姨娘一天不作妖就过不了日子。”我恨恨地说。 “她也就是一个姨娘而已，一天就拿着主子的范，真是给她脸了。”我继续说道。 “夫人，你打算来硬的吗？”秋月望着我，征询我的意见。 “傻丫头，这可不能来硬的，我虽是文家的夫人，但是手也不能伸得太长了，不然会被别人诟病。”我点着秋月的额头说。 “那怎么办？”秋月说。 “我们去求主君，让主君去向赵姨娘要红樱，这事不就解决了吗？” “夫人，真是高啊。”秋月的小脸通红。 我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要恶心赵姨娘，二是让主君出头，赵姨娘也无法反驳，当然要是这个红樱再争点气，得到主君的欣赏，赵姨娘肯定气得吐血身亡。 “这样吧，我去求主君收留你，有主君给你做主，没有一个人敢欺负你。”我给红樱指了一条路。 “谢夫人救命，从今往后夫人就是我的再造父母，有什么需要奴婢的地方，奴婢定当肝脑涂地再所不惜。”红樱连声说着感恩的话。 对于女人，嫁人是一件比天还大的事情，要么一步踏进了天堂，要么一步就踏入了地狱。 像红樱这种有见识的丫头，是不会听从赵姨娘的摆布了，她有自己的想法。 我把红樱安排在秋月房间里休息，这会我不会把她放出去，因为赵姨娘一定在到处找她，一个丫鬟怎么斗得过心思狠毒的赵姨娘。 “这死丫头跑哪里去了，找到她，看我不打死她，真是无法无天了。”赵姨娘叉着腰怒骂道。 “姨娘着急八火的找谁呢？还要打死人，我看姨娘才是那个没有王法的人吧。”我冷冷地说道。 “夫人说笑了，我哪里敢打死人，我不被别人打死就不错了。”赵姨娘从鼻孔里冒出了这句话。 “姨娘是真心要挨打吗？如果姨娘找打的话，我可以成全你，别说我不顺着姨娘的意思。”我回怼赵姨娘说。 赵姨娘不敢与我硬刚，只好退下，没想到她身边的红梅不识时务的说了一句，“姨娘正找红樱呢，满府里找遍了也没有见到她。” “多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赵姨娘心急火燎的阻止红梅说话。 “姨娘，好规矩啊，身边的丫头都这般伶牙俐齿。” “夫人，恕罪，我身边的人，我自然会教训她的。” 说完话，赵姨娘对我福了一礼便匆匆离开。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教”，赵姨娘似乎懂事了许多，在我面前也收敛了许多锋芒，但我不信她会改变，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就是赵姨娘这种人。 第20章 茶楼重开业 赵姨娘急匆匆地离开了，四处寻找“失踪”的红樱。 我和秋月到了书房，文许言正在忙着公事，见我进来，立刻给我让了座。 “夫人前来有何事？”文许言显得很惊讶，因为我很少专程来找文许言。 “主君，现下有一件事情需你帮忙，姨娘房里的红樱为人灵巧可人，我觉着可以放在主君身边。”我笑靥如花，看不到一丝不妥。 “姨娘身边的红樱，那丫头我见过，的确不错，长得漂亮，人也能干。” “主君也知道这个丫头啊。”我笑着说。 “这也很正常，谁不喜欢看漂亮姑娘呢？”我继续说道。 “夫人误会了，红樱那丫头在姨娘身边走动，我自然是认识的。”文许言解释说。 “好了，主君，我也只不过说说而已。”看到文许言尴尬的模样，我打住了话头。 “夫人，突然说起姨娘身边的红樱，所为何事？”文许言觉得我说出此话一定大有深意。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姨娘的娘家有一个亲戚，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不知上进，可他偏偏看上了红樱那丫头，红樱也是见过世面的，岂能看得上那个游手好闲的痞子，所以巴巴的跑过来让我做主，我这人面子浅，又不好意思扫了姨娘的脸，真让我左右为难啊。”我尽量选择柔软的语气讲述这件事情。 “这有何难，就是一个丫头而已，我把她要过来就是。”文许言对我打了包票。 “主君，真是仁慈之人。”我对着文许言拍了一通彩虹屁，文许言还是很受用的。 入夜时，文许言到了珠玉阁，便把要红樱做丫鬟的事情告诉了赵姨娘，赵姨娘一听气得七窍生火，可她没有一点办法，只好暗自生气。 处理完家里的事情，我便要处理我那个将秘雪冰花开遍京城的理想了。 第二天，秋月带着请来的“托”开始排队买奶茶了，秘雪冰花的档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怎么还没有到我啊，我都等这么长时间了。” “这人间美味，等得再长也值得。” “好东西不等叫什么好东西，更何况奶茶还这么便宜。” “托”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听到“托”们的话，旁边的“吃瓜群众”开始蠢蠢欲动了。 “到底是什么好玩意，值得大家排这么长的队伍？” 在大家的议论声中，队伍越来越长，每个喝到奶茶的人都对它赞不绝口，“真是妙哉，妙哉！” 我的秘雪冰花终于踏出了第一步，按照这个走势，很快京城就将到处是奶茶店了，到时候就可以统一培训员工，统一制作奶茶了。 就在我站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买奶茶的人群越聚越多时，赵姨娘和文许言又出现在了茶楼。 “主君，要不要来尝尝，这个味道绝对超乎你的想象。”我很神秘地说。 “要不然我喂你喝吧，这样显得我有诚意。”我打趣道。 在我的打趣声中，文许言显得有些羞涩。 “主君，这是夫人亲自研发的新品，味道甘甜可口，你就试试味道吧。”秋月在一旁说道。 听到秋月这么说，文许言没有再拒绝，端起了一杯奶茶喝起来，喝完一口后，他居然又要了第二杯。 “怎么样，主君？”我期待着文许言的答案。 “好像还不错。”文许言展开了笑颜。 “看吧，我就说这种口味的茶，主君一定没有喝过。“我笑意盈盈地说道。 此时挽着文许言的赵姨娘显得无比尴尬，又找不到话说，脸上就像开了胭脂铺子，红一阵白一阵。 “既然你们都来了，我带大家参观一下这茶楼吧，以前这茶楼冷冷清清的，连个人气都没有，我寻思着是店名不够响亮，现在我给改了一个名字，就叫玉壶春。”我给文许言介绍说，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说给赵姨娘听的。 “一楼是大厅，供应普通茶类，二楼是包房，主要接待那些贵宾们，那个档口就是奶茶专卖，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秘雪冰花。”我继续介绍道。 “夫人把奶茶定价为平民消费，一杯奶茶四文银子。”秋月显得很兴奋，抢在我前面回答了问题，我没有怪罪她没有规矩，那些所谓的规矩都是人定的，定下的那些规矩不过是封建阶级管理平民的手段而已。 秋月忠心耿耿地跟着我，就像是我的姐妹，我岂能用那些可恶的繁文缛节去约束她。 正在我给文许言介绍茶楼时，人群里发生了争端，为了排队的事情，两个人吵了起来。 “明明是我先来的，他就插到我前面去了，这人讲不讲理？”一个瘦弱男人说道。 “你个穷酸还想喝茶，真不看地方。”一个尖嘴猴腮地人吼道。 “这位兄弟，大家都在排队，你凭什么不排队？”人群里有人站出来打抱不平了。 “我就不排队，你们要怎样？”那个男人满嘴胡言乱语，看着极度让人不舒服。 “你凭什么不排队？这又不是你家，这是公共场所。”我上前说道。 “什么，什么玩意？”那个无赖听不懂我说话。 也对，他们怎能听懂什么叫公共场所，我又忘记了时代。 “我们要讲规矩，凡事都逃不过一个理字。”我说道。 “这位夫人说得好，这是规矩，大家都要遵守。”人群里有人鼓起了掌。 听到有人鼓掌，众人也认为我是有理的。得到了大家的认可，那个无赖的脸上显出了一丝恨意。 “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侯爷府赵姨娘家的亲戚，这家店就和侯爷有关，我来亲戚家喝杯茶怎么了。”无赖高声喊道。 这个蠢货，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赵姨娘的脸色极其难看，她不敢上前去阻止，如果此刻上去就坐实了是自己在捣乱，更让她不敢上前的原因是，文许言的脸色很难看。 有官身的人经商本就是大忌，还有人在公众场合嚷出来，但凡是个正常人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暗暗吩咐店里的伙计叫他们把那个无赖“请”走，过了一会，店里就出来了几个彪形大汉，直接把那个无赖拉走了，此刻赵姨娘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第21章 都是表演系毕业的 绸缎铺和茶楼在我的经营下，生意可谓蒸蒸日上，为了这两个铺子，我天天都在忙碌，不过由于家有官身，我不能亲自出面经营茶楼，于是我便安排了两个“代言人”，有需要公关交际的事情就交给他们去处理了。 至于每天的营收状况，我也只是看看账目就行了，那些简单的财务状况，我还是看得懂的，虽然时不时冒出的几个繁体字会为难我一番，但是大多数时候，我还是能看得懂的。 现在我每天的生活非常惬意，时而也有忙碌的时候，毕竟要管理这么大个家业，总有些不如意的地方，不过，我还是给了自己一个偷懒的空间，管理贵福就是我的代言人，他可以在我没空的时候执行一些权利，不用事事都来汇报我，除非关系重大的事情要过来请示我之外，那些家庭琐事，他从来不来叨扰我。 以前这府里连管家都是赵姨娘安排的人，后来我在拿到掌家权的时候便把原来的管家撵了，重新任命了府里的老人，这个贵福就是老太君偷偷给我推荐的人。 连着辛苦了好几日，园子也没有好好逛逛了，真是辜负了好时光。 不过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做，那就是去寿安堂给老太君请安，一想到老太君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心里就有一股暖流涌了上来。 到了老太君屋里，看到老太君正和李嬷嬷闲聊着。 “老夫人，媳妇给你请安了。”我施施然对老太君福了一礼，老太君立刻吩咐夏青去给我上了茶。 “文儿可真是个有福气的，今儿宫里的吴太妃打发人送来了新茶，可巧你就来了。”老太君的脸上尽是慈祥的神情。 “我的福气都是老夫人给的，都是沾了老夫人的光，我才喝得到这么好的茶。”我笑意盈面。 “瞧瞧，这小嘴叭叭地真会说话。”老太君扯了一下我的嘴，那一扯之下，我感受到了一种爱，就像是母亲温暖的手。 “文儿，我知道你是一个大气的人，可是不能大气到往主君房里塞丫鬟吧。”老太君是心疼我前日里把红樱给了文许言，可她并不知道，我把红樱放在文许言身边，其实是放了一个耳目。 这府里有什么风吹草动，我根本不用亲自出面就有人给我汇报了，对于管理者来说这是好事，因为可以省去很多麻烦的环节，直接就知道了事情的结果。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在寿安堂坐了一会便有小厮来报，叫我回荣曦堂一趟，于是我给老太君福了一礼便退下了，老太君见我要回去，又叫夏青给我带了很多新茶走。 给我报信的，让我回来的是红樱，她给带来了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赵姨娘认为我是妖女转世，请了刘神婆来治我。 赵姨娘的房间里香烟缭绕，神婆穿得跟五彩鸡一般，只见她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妖女显形。” 在案桌上放着一个非常丑陋的木偶，上面贴着我的生辰八字。 “夫人，赵姨娘这是把你当妖捉了。”秋月抿嘴笑道。 “我们给她来个将计就计，她不是捉妖吗？我就顺着她的意思来，免得她一天作精作怪的。”我笑了一下，山人自有妙计。 我在秋月耳边说道，“你去告诉老夫人、主君，就说我疯了，闹着要杀人。” “等主君他们到了，你就说今儿在珠玉阁碰到了刘神婆，下面的瞎话，你自己看着编吧。”我对秋月眨眨眼。 “夫人，你这是要干什么？”秋月满脸的疑惑，就差头上顶个问号了。 “你只管去做就行了，我自然有我的道理。”我胸有成竹的说道。 秋月虽然看不出我想的是什么，但她是相信我的，无数次的事情证明，我没有让大家失望过。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发疯了。”秋月满院子嚷嚷，老太君一听秋月说我疯了，立刻推开了夏青递过来的茶。 “夏青，你去看看秋月在嚷什么？我听到她嚷着说夫人疯了！”老太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时，文许言也被惊动了，他急匆匆来寿安堂见老太君。 “秋月那丫头说夫人疯了。”老太君怀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秋月，询问的眼神望向了文许言。 “秋月，怎么回事，夫人怎么突然就疯了。”文许言的脸上里透露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房间的气氛很怪异，大家都觉得这件事情不可思议，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疯了。 就在大家慌作一团时，赵姨娘巴巴的来了，一进来就假装很痛心的模样，“昨儿夫人还那么精神，今儿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真是世事难料。” “住嘴，你在乱嚼什么舌根，文儿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你平日里仗着主君宠爱，不把文儿放在眼里，我也不追究你的过错，但如果让我知道文儿这次生病和你有关，我定不饶你。”老太君生气的把拐杖杵在地板上，地板上立刻传来笃笃的声音。 “还不住嘴，回你的珠玉阁去，别在这里惹老夫人生气。”文许言叫赵姨娘回家躲着，像这种时候，赵姨娘躲回去是最好的办法，因为老太君本就不喜欢她，她要是在老太君面前晃荡，一定会让老太君心烦。 见老太君发怒，赵姨娘只能怏怏地离开。 “走，我们去看看文儿。”老太君担心的表情溢于言表。 “老夫人不要着急，夫人吉人天相，一定会化险为夷。”夏青安慰道。 老太君起身来到了荣曦堂，一进门，老太君就扑到我的床榻之上，为了做戏，我穿得花花绿绿，看起来就像真的疯子。 “我要杀人，杀人，谁也不能拦着我！” “文儿，醒醒，谁欺负你了，跟我说，我不会放过她的。”老太君意有所指。 “老夫人，我今儿路过珠玉阁，看到姨娘偷偷把刘神婆请过来了。”秋月跪在地上回禀老太君。 “什么？她请了刘神婆，她要干什么？”文许言疑惑道。 “听说刘神婆擅长巫术，被她下蛊的人，不是死亡，就是疯掉，不知道夫人这次的病和刘神婆有不有关系。”秋月哭哭啼啼地说。 事到如今，秋月仿佛也明白了我的用意，表演起来也更加真实，让人不得不怀疑我的病和刘神婆有很大的关系。 这府里人，演技都是如此出神入化，看来都是表演系毕业的。 第22章 巫蛊之祸 秋月的“表演”果然让大家都相信我是病了，病了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赵姨娘去请了刘神婆。 “秋月，你说姨娘去请了刘神婆来府里？”老太君拄着拐杖，气得脸都红了。 “老夫人，千真万确，奴婢若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秋月指天发誓道。 为了让秋月的表演更能打动人心，我立刻坐起来，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杀，杀，妖怪，看刀。” “孩子，你快醒醒，要是让我查出来谁害你，我定然不会饶了她。”老太君越说越生气。 屋里的气压变得很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气出大了就成了罪魁祸首。 “母亲，你平复一下心情，儿子这就去把姨娘叫过来。”文许言很担心老太君的身体。 “主君，不是老身我说嘴，文儿这么好的人儿，你硬是视而不见，非要和赵姨娘搅在一起，你是分不清香臭吗？亏得你还是翰林院的学士。”老太君痛心疾首地骂着文许言。 老太君对我这份感情实在难得，在封建社会，很少有婆婆会向着媳妇说话的，一是为了立威，因为她们害怕媳妇抢走了儿子的爱，二是在婆婆心目中，媳妇永远都是外人，哪怕媳妇带着丰厚的嫁妆，第三点就是社会原因了，在这个时代，婆婆永远都凌驾于媳妇之上。 读书时学过一篇课文叫《孔雀东南飞》，讲述的就是一对恩爱夫妻被婆婆拆散的故事，焦仲卿与刘兰芝琴瑟和鸣，可婆婆看不惯他们，非要他们和离，双方都被家里人安排了婚事，但他们感情深厚，无法接受新的婚姻，刘兰芝自尽后，焦仲卿也选择了自挂东南枝。 这样的悲剧故事数不胜数，唐婉与陆游也是如此，如果不是被人为的拆散，唐婉何至于抑郁身亡，陆游又何至于爱而不得。 综合上述的故事，我得出结论，老太君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婆婆，可今天为了打击赵姨娘，我却利用了她对我的爱，我的心里万分难过。 “母亲，有人要害我，你看，就在门口。”我指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赵姨娘说。 见到赵姨娘来了，老太君立刻站了起来，“姨娘来得正好，老身问问你，你今儿把刘神婆请来做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有做。”赵姨娘吞吞吐吐地说。 “有人证在，你还敢狡辩吗？” 赵姨娘都没有问人证是谁，就立刻喊起了冤，“我没有请什么刘神婆，夫人的病也和我没有关系。” “我都没有问夫人的病，你自己就说和你没有关系，这岂不是欲盖弥彰？”老太君气得直咳嗽。 “老夫人，慢慢说。”文许言上前抚慰老太君。 “都是你，没有你偏袒她，夫人何至于被害得这么惨，文儿几次三番被人陷害，打量我不知道某些人怎么想的。”老太君气喘吁吁地说道。 看到老太君的情绪激动起来，夏青立刻就上前给她捶了捶背。 “来人，去珠玉阁搜寻，看有没有什么赃物。”老太君命令贵福去赵姨娘屋里搜查。 “老夫人，冤枉啊，我怎么可能害夫人，都是那些小人陷害我的。”赵姨娘一叠声的申辩道。 “有没有人陷害你，你说了不算，证据说了算。”老太君不听赵姨娘的话。 看到赵姨娘慌乱的样子真是好笑，她一心陷害我，说我是妖女，却没有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以前想把我推到锦鲤池淹死，可没有想到我在那个时代是一名游泳健将，莫说是一个小小的锦鲤池，就算是长江我也游得过去。 上次没有害死我，今天又想了一个更加愚蠢的办法来害我。 就在老太君审问赵姨娘时，搜查的人也回来了。 “启禀老夫人，在姨娘的房中搜出了这个。”管家贵福的手里拿着一个丑陋的木偶娃娃，娃娃的身上贴满奇奇怪怪的符咒。 “这是什么？”老夫人疾言厉色地问道，文许言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你一天不作妖，这府里就过不完一日。”老太君的火气更大了。 “来人，找个人牙子过来，把赵姨娘给发卖了！”老太君的怒火已经压制不住了。 “母亲，不要生气，把她交给我处置。”文许言求道。 “主君，我只是认为夫人转变得太快了，有可能是被邪祟夺了舍，所以才请了刘神婆过来。”赵姨娘楚楚可怜地跪在地上，头发掉下来一缕，显得那样娇柔，就像雨后的梨花，素雅可人。 “住嘴，今日不罚你，我对不起祖宗家法。”文许言难得的发了怒。 为了让文许言下定决心收拾赵姨娘，我又大喊了一句，“有人要杀我，杀我，门口就有。” 大家都相信刘神婆有这个威力使我发疯，那我就表演得逼真一些。 “平日里夫人仙女一样灵透，会诗书，知番语，还懂得经营生意，今儿因为你变成了这样！”如果这时有一堆柴的话，老太君的怒火就能将它点燃。 “主君，赵姨娘该如何处置，你自己看着办吧。”老太君威严地说道。 “来人，把姨娘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这次文许言没有手软。 “就打三十大板吗？姨娘失德，陷害主母，犯了七出中的妒，就凭这一条就该休了她。”老太君在震怒下，把梨花木的桌子拍得啪啪响。 “老夫人息怒，我知错了，无论怎么处罚我，我都认了，只求老夫人开恩留情。”赵姨娘一听要休了她，立刻磕头如捣蒜。 文许言见赵姨娘那可怜的模样，心里一软，“母亲，饶她一次吧，若下次再如此就对她严惩。” “主君，按理说，你房里的事情，我做母亲的不好插手，但是你也要有点分寸，你多久没有和文儿恩爱过了，夫人都没有诞育孩儿，姨娘就生了孩子，满京城就此一家，惹多少人笑话，你不知晓吗？”老太君的拐棍杵得笃笃响。 “母亲，孩儿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待夫人。”文许言向我投来了温柔地目光。 文许言对我的态度在一点点的改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23章 文安和被送寿安堂 赵姨娘还是被打了板子，那板子噼里啪啦地落在她的皮肉之上，文许言侧过头去不忍心看，毕竟夫妻一场，还生了一个粉妆玉琢的女儿。 “主君，老夫人，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都是我的错！”赵姨娘被打得快断了气，一开始还有力气喊两声，后来完全失去了叫喊的力量。 别看现在赵姨娘喊得厉害，不知道心里有多么恨我。 文许言心软，耳根子也不硬，所以对赵姨娘下不了狠手，为了让这件事情平息下去，我装作睡着了，只有这样才能为我的清醒做铺垫。 “好了，主君，你也不要装模作样了，把她抬回珠玉阁去吧，让她自己好好反省一下。”老太君命令奴仆们把赵姨娘抬走。 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赵姨娘没法自己下地，下人们便找来一根软凳把她抬走了。 本以为此事就此消停了，但是并没有，第二天文安和来到寿安堂找到了老太君，她人虽小，却无比聪明，如果不是赵姨娘教养在身边，这个孩子会是另外一番模样。 此刻的寿安堂内安静、祥和，案桌上的香炉里正冒着缕缕青烟，老太君眼神深邃，正轻抚着手中的佛珠，夏青和李嬷嬷都在屋子里陪伴着老太君。 “祖母，我母亲不会做那种事情，她是被冤枉的。”文安和小小的身影立在榻下，显得那样单薄。 “夫人是坏女人，她打了母亲！”文安和倔强的模样显得非常可爱。 老太君也不忍心苛责于她，“安和，你长大就懂了。” 唉，多好的孩子，硬是让赵姨娘教养得如此没有礼貌。 老太君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这孩子平日里虽说娇养了一些，也不至于像今天这般莽撞，自然是受了别人指使。 “安和，你母亲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知道吗？谁犯了错误都要被罚。” “不！我母亲没有错。”文安和反驳道。 老太君看着这个丫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真不该交给赵姨娘养，如果不是文许言一力的护着，孩子是不会放过在赵姨娘身边养育的。 一个太过聪明的人，一般有两个结局，一个结局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一个结局是走入正道，幸福一生。 “孩子是好孩子，就是赵姨娘真不适合再带这个孩子了。”李嬷嬷开口说道。 “下去吧，安和，你还小，不知道你母亲做了什么，再大些时，祖母再告诉你。”老太君不愿太苛责孩子，大人之间的恩怨不能影响孩子的成长。 文安和福了一礼，小小的人儿显得那般可怜，她在为自己的母亲求情，可她并不知道母亲做了什么事情。 “这个姨娘，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作天作地，连累着自己的女儿受罪，真是造孽。”老太君叹息了一声。 文许言下了朝就赶到寿安堂给老太君请安，见安和也在，便问小姑娘来找祖母何事。 “这丫头，今儿是来找麻烦的，说我打了她娘，看看你们把她惯成什么样子了，女红针织不会，《女则》也不看，竟然为了昨儿的事情来兴师问罪。”老太君无奈地摇摇头。 “母亲说的是，明儿我就让姨娘把安和送到寿安堂，这孩子是该学点规矩了。”文许言也很赞同把文安和送到老太君的身边提议。 “我不来寿安堂！”文安和倔强地说道。 “那可由不得你！”文许言也倔强地说道。 说完话，文许言和文安和一起离开了寿安堂，一路上文安和的小嘴都翘得老高了。 “安和，你是大姑娘了，要听话，昨儿你娘犯了错误，自然是要受罚的。”文许言给女儿讲了好一番大道理。 把文安和送到珠玉阁时，赵姨娘正坐在软凳上看书，见文许言来了，便娇滴滴地叫了一声“主君”，听到赵姨娘那宛如黄莺鸟一般的声音，文许言的话已到了嘴边，却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母亲，他们要把我送到寿安堂去。”文安和忐忑不安地说。 文安和之所以如此抵触去老太君房里，大概率都源于赵姨娘平日里对孩子的教唆。 “主君，我求求你了，安和不能被送走，我一直教养她这么大，从未离开过我，现在她要离开我，她无法接受，我也无法接受。”赵姨娘忍着疼痛去求文许言。 “你要把安和留在身边，就要做一个好母亲，不要作了，安和也需要一个好的母亲做表率，你这样三天两头找夫人麻烦，安和都跟着你学坏了。”文许言温言劝说道。 赵姨娘连连点头，再不敢反驳。 “把安和送到老太君房里，对她也有好处，老太君是知书达礼的人，对孩子要求严格，转转安和的性子也好。”文许言极力劝说赵姨娘把孩子送到老太君的房里养育。 赵姨娘犹豫了一会，红梅便过来劝说她，“姨娘，安和跟着老夫人未必不是好事，将来小姐的嫁妆也能多出一份。” 一听嫁妆的事情，赵姨娘微微点了点头，“那就全凭主君做主吧。” 文安和被带到了老太君身边，老太君没有因为赵姨娘的事情而苛待她。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里，我再装疯卖傻已经没有意义了，于是我脱掉了那些花花绿绿的衣服，逐渐变得正常起来。 “今儿早起厨房送来了一碗碧粳粥，知道夫人胃口不好，特别又加了一个小菜。”秋月温柔地说，这几天可把秋月担心坏了。 秋月虽是我的丫鬟，但我把她当做亲姐妹看待，她自然也能感受到我的心意，于是对我也是巴心巴肝的付出。 “走，我们去茶楼看看，装了这几日病，也不知道茶楼什么情况。”我起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关心茶楼的生意，没有文许言的爱，我就把所有心思放到了经营事业之上。 “夫人，你就不知道在家中多休息一会吗？那个茶楼不是有人管着吗？” “有人管也要时时监督。”我笑着对秋月说道。 秋月点点头，对我露出了信任的眼神，正是这份信任让我的信心大增，在这个穿越的时代，我没有几个知心朋友，除了赛牡丹，秋月也算得上一个。 第24章 茶楼新规 在繁华的市集之中，我的茶楼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这喧闹的市集之中，远远看去，门庭若市，人头攒动，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这也不枉费了我的心血，我的脸上涌出了开心的笑颜。 秋月站在我的身旁，她的眼中闪烁着骄傲与敬佩，她翘起大拇指，对我夸赞不已，“夫人，您真是神了，看这茶楼的生意多好，还有秘雪冰花，满京城人都在夸赞，这是神仙下凡才想得出来的主意。” “好了，别吹彩虹屁了。”我笑着对秋月说道。 虽然说茶楼现在是转亏为盈了，但是这其中的辛酸，也不是一句话能道得清楚的。 我和秋月站在茶楼上，俯瞰着下方的客流，男女老少，皆有欢颜，他们在茶楼中品味着香茗，畅谈着人生，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和谐，这，正是我所期望的。 就在我们沉浸在这份喜悦中时，一名身穿锦袍的男子闯入了我们的视线。 他气势汹汹的走来，直接要求进入茶楼的雅间，伙计们面露为难之色。 “这位客官，雅间你不能进去，因为这里需要有最低消费。” 然而，男子却并不理睬伙计们的阻拦，他怒目而视，大声喝道：“你们这茶楼狗眼看人低，把人分成三六九等，我今天就是要进这雅间！” 这番话引起了周围客人的注意，他们纷纷侧目而视，议论纷纷。 我心中暗叹，这位男子显然是误会了我们茶楼的规矩，我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微笑着对男子说道：“这位客官，您误会了，本茶楼并没有把客人分为三六九等，而是我们的雅间是会员制，只要办理了会员就可以进入雅间。” 男子似乎并未被我的话所打动，他依旧怒气冲冲：“哼，你们这茶楼就是看不起人，我今天就是要进这雅间，否则我就砸了你们的招牌！” 周围的客人也开始窃窃私语，有人表示不满，也有人表示支持，我知道，这位男子的行为已经引起了不必要的纷争，我必须尽快解决此事。 我微微皱眉，沉声道：“这位客官，我们茶楼欢迎每一位客人的到来，但我们也希望每一位客人都能尊重我们的规矩。如果您坚持要进雅间，我可以为您安排，但请您记住，这里是一个品茗论道的地方，不是您撒野的地方。”我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透露出坚定的态度。 男子愣了一下，似乎被我的态度所震慑，接着说道，“什么玩意会员制，闻所未闻。” “这个简单，只需要你缴纳五两银子入会，以后你来茶楼消费一律打八折。” “五两银子也太贵了吧。”有客人提出。 “贵有贵的道理，我们的贵宾将免费享受采耳服务，茶点一律八折。”我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今儿办理会员的，有神秘礼物相送。”我提高了嗓门。 “看来这雅间的确值得一去。”有人说道。 本来这应该是一场危机，却被我轻松的化解掉了，而且还让茶楼的生意更上一个台阶，秋月的眼神里尽是小星星。 “夫人，真是女中诸葛！”秋月竖起了大拇指。 化解了矛盾，茶楼内的气氛也逐渐恢复了和谐，秋月看着我，眼中满是敬佩：“夫人，您真是有智慧，不仅让茶楼生意兴隆，还能妥善处理这样的纷争。” 我微微一笑，这些玩意在我那个时代不算什么，可在这个异界却能让那些沉淀下来的智慧大放异彩。 “夫人，你是不是仙女下凡，怎么事事都能摆平？”秋月的眼神里透着清澈的光彩。 “我是仙女，你也是仙女啊。” “夫人，我一个丫鬟怎能与你相提并论。”秋月低下了头。 “傻丫头，众生平等，没有谁比谁更加低贱，只是这个社会赋予了阶级，所以才有了那么多的不平等，就像现在动不动就磕头一般，这都是不平等的事情。”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向往。 在我的那个时代，不但人人平等，连女人都有工作的权利，可以不谈恋爱，不结婚，只要有养活自己的能力，就会有各种各样的选择，可这个时代，女人要生存就一定要依附男人，这是社会性质所决定的，我也没有办法。 我穿越过来只能改变原主的命运，却无法改变大多数人的命运。 不知不觉，京城夜色阑珊，茶楼的灯火在夜色中摇曳，仿佛一颗颗璀璨的星辰，照亮了这方小小的天地。 我站在这茶楼的中心，凝视着四周，每一根木梁，每一片砖瓦，都有我的心血。 茶楼也正是宾客盈门的时候，周掌柜气势汹汹地朝一个小伙计走去，他的脸上写满了不满。 “曾锦成，你看看这茶叶，都受潮了！你怎么搞的？”周掌柜指着那些茶叶，声音尖利而刺耳。 那位叫曾锦成的伙计微微一笑，走到茶叶旁，轻轻地捧起一把，嗅了嗅，然后说道：“周掌柜，这茶叶虽受潮，但并非无药可救。只需将其晾晒在通风处，待其吸收天地之气，自会恢复原有的清香。” 周掌柜愣住了，他显然没想到曾金成会如此回答，他瞪大了眼睛，似乎想从中找出什么破绽，但最终还是没有找到有什么可说的话，于是他只能气愤地离开了，看来这个叫曾锦成的伙计在茶楼很受排挤嘛。 这一切都被在一旁默默观察的我看在了眼里。 越是受排挤的人，就是越是有才干的人，我把这个叫曾锦成的小伙计记在了心里。 “夫人，走吧，我们在茶楼泡了这半日，再不回去，老夫人该着急了。”秋月提醒道。 秋月搀扶着我离开了茶楼，回到家中，老太君正在屋子里急得团团乱转，“文儿去了哪里？这个时辰还不回来。” 就在老太君着急上火时，我赶到了寿安堂，“老夫人，不要着急，我是去茶楼查看经营情况去了，走得匆忙没来得及禀报老夫人，请老夫人恕罪。” “文儿，知道你操心茶楼的事情，可也不能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老太君抚摸着我的脸，关切地说道。 老太君的手好温柔啊，就像母亲一般，我很享受她的关心。 第25章 妻妾之争 阳光斜照在京城中最繁华的街道之一——青石巷，此时行人络绎不绝。 “玉壶春”茶楼因其独特的经营之道，优雅的环境成为了文人墨客和商贾贵胄的聚集地，我的心里有满满的成就感。 “秋月，今儿天气可真好。”我感慨道。 “是个好日子。”秋月回答道。 就在我和秋月闲聊时，茶楼里出事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原有的和谐，只见几名伙计慌张地跑了过来，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夫人，不好了！有客人中毒了！” 我心中一惊，迅速起身向事发地点走去，只见大堂中央，一名中年男子瘫坐在椅子上，口吐白沫，人事不省，周围的客人惊慌失措，议论纷纷。 “这茶叶明明是我们从南方精心挑选的，怎么可能有问题？”店里的伙计急得满头大汗，他们坚信自家的茶叶没有问题。 就在这时，几名捕快闯进了茶楼。他们分开人群，径直走向中毒的客人，我迎了上去，表明了身份：“各位辛苦了，我是老板。” 一名身量高大的捕快神情严肃说：“有人说这里发生了中毒事件，我们特来看看，你是老板，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诰命在身，而且是幕后老板，如果跟着他们走，势必影响文府的声誉，于是我对捕快悄悄地表明了身份，并且偷偷给他塞了一些好处。 “文夫人，有人报了官，属下空手而归也不是办法，你看，是不是带一个伙计走，我们也好交差。”捕快也不想为难我。 就在大家为此事发愁时，小伙计曾锦成站了出来，“我去吧，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看到曾锦成坚定的眼神，我点点头，眼睛里闪耀着信任和赞许，比起那个躲在一边的周掌柜，曾锦成勇敢了很多。 曾锦成被捕快带走了，我心里暗自焦急，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救出来，我要对得起他的那份信任。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出真正的凶手，捕快们在茶楼内展开了调查，我则留在现场，仔细观察每一个角落。 这茶楼的每一个角落我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此时我却仿佛看到了许多未曾注意的细节。 我注意到中毒的客人所坐的位置，正好对着后院的一扇窗户，这扇窗户平时很少打开，因为后院是存放茶叶的地方，怕有异味飘进大堂，但今日，窗户却开了一条缝。 我心中一动，急忙走到窗户边，仔细查看，果然，在窗台上我发现了几片干枯的叶子，这不是茶叶，而是一种名叫“白芒”的剧毒植物。 我心中顿时明了，这是有人故意为之！我立即将这一发现告诉了捕快，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立即下令封锁茶楼，展开全面调查。 经过一番调查，捕快们发现了一名形迹可疑的伙计，这名伙计在事发前曾悄悄进入后院，并在窗户边停留了片刻，经过审问，他最终承认了自己受人指使，在茶叶中混入了“白芒”。 原来，这名伙计曾因赌博欠下巨额债务，被人抓住把柄，被迫在茶叶中下了毒。 “快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说完，那名伙计吞下了一颗毒药，瞬间他就七窍流血，失去了生命。 真相大白后，曾锦成被放了回来，周掌柜假惺惺地上前说道，“夫人，真是吉人天相，茶楼的生意一定会蒸蒸日上。” 我对周掌柜冷哼了一声，“周掌柜真是好算计，茶楼出事就躲起来了，事情办完就出来了，里外都是你在做好人。” 被我数落了几句，周掌柜无话可说，尴尬地离开了。 下毒的伙计虽然找到了，但是幕后真凶却逍遥法外，看来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斗”正在暗处偷偷地打响。 要经营茶楼，还要管理家中事务，我如同一只不停旋转的陀螺，连日奔波，身心俱疲。我不是铁打的，很快我就病倒了，我躺在床上，浑身软绵无力，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而遥远。 我的脑海里有无数个画面在交替着，穿越到这个异界的点点滴滴都涌上心头，有快乐，有悲伤，也有凄凉…人一旦处于病中，就会有各种感慨，我也是如此。 秋月，我的贴身丫鬟，也是我的好姐妹，此时她正不离不弃地守在我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关爱，时刻关注着我的病情变化。 她为我熬药、煮粥，用她的细心和耐心给予我无微不至的关怀。 老太君听闻我生病了，立刻去请了大夫，她比任何人都着急，“文儿，你就好好休息，府里的事情都交给下人们去做。” 文许言听闻我病倒也匆匆赶来，他还亲自为我煎了药。 文许言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坐在床边，温柔地对我说：“以后再也不要这样逞强了，家里也不缺你挣钱，你就好好在家享受，好好做你的夫人。”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关爱和担忧。 虽然在病中，但我能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关切。 被禁足的赵姨娘此刻正在珠玉阁里急得团团乱转。 “姨娘，听说夫人病倒了。”红梅幸灾乐祸地对赵姨娘说道。 “主君有什么反应？”赵姨娘对我病不病一点不关心。 “这，这…主君去照顾夫人了。”红梅嗫嚅着嘴唇，很不情愿地说出了实话。 “真是一个妖女，生病了都要勾引主君。”赵姨娘忿忿地说道。 “红梅，去告诉主君，说我也病了。”说完此话，赵姨娘便假装生了病，她斜倚在床榻边，楚楚可怜，任谁见了都会心生爱怜。 听闻赵姨娘生病，文许言立刻赶到了珠玉阁，“芳儿，你的身子弱，这个天气就少出门，在家多养着，叫小厨房多熬一些汤滋补滋补。” “多谢主君关心，我没有夫人那么娇弱，也不值得主君来看我。”赵姨娘嘟着嘴巴，一脸的娇嗔。 接着赵姨娘开始对我冷嘲热讽：“夫人太好强了，事事都要掐尖，所以才病倒的。”面对赵姨娘的指责，文许言毫不客气地反驳道：“夫人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家，她辛勤付出，无怨无悔，你怎么能如此诋毁于她？” 文许言的话让赵姨娘震惊不已，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一直以来，文许言都是顺着赵姨娘的话说，赵姨娘说我不好，他也会点头默许，但是今天却出现了反转，令赵姨娘也显得惊慌失措，不知道如何应对，伶牙俐齿的赵姨娘也一时语塞。 第26章 赛牡丹的烦恼 春天的暖风吹得人熏熏欲醉，那院子里的花儿开得灿烂可人，秋月说杏花开得正盛，要去后院赏花，看到那满树的绯红，我认为这是一个酿造杏花酒的好时机。 “秋月，我们去收集一下杏花吧。”我提议道。 “夫人，采集杏花做什么？”秋月忽闪着她的大眼睛。 “酿酒啊。”我笑言道。 我把收集起来的杏花放在温热的水中浸泡了三个时辰，然后将采摘的杏花用清水洗干净，晾干了水分备用。 那杏花粉嫩粉嫩的，像一片片红云漂浮在水中，煞是好看。 准备好杏花后，我就把提前浸泡好的糯米蒸熟，又将蒸熟的糯米取出放到干净卫生的地方摊凉，摊凉到30度左右，再撒一点水摊开。 最后就是放酒曲，把杏花和着水一起搅拌均匀入坛发酵，这个成熟期大概在七到十天左右。 酿好的杏花酒清澈透明，花香浓韵，醇厚柔和，余香长久，饮用时再放几片干杏花，更加有意境。 有好酒就一定要邀请好友，于是我邀请赛牡丹与我同饮这杏花佳酿。 “老远就闻到了酒香，看来今天要不醉不归了。”赛牡丹逶迤而来，身上环佩叮当。 “来就来了，少啰嗦。”我打趣着赛牡丹。 我命人在蓼花水榭摆好了席桌，这是我和赛牡丹的私交，所以没有叫老太君参与，不过这酿好的杏花酒，第一坛就送给了老太君。 席间，赛牡丹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一点平日里的精气神，倒如一朵经霜历雨的花儿。 赛牡丹显得心神不宁，看到她如此神情，我猜她一定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牡丹，今日里情绪不高啊。”我关切地说道。 “唉，还是为府里那些糟心事烦恼。”赛牡丹叹息了一声。 赛牡丹托着娇艳的脸庞，对我娓娓道来。 赛牡丹出身于风尘之中，她也曾是那歌楼里的璀璨明珠，她歌声悠扬，舞姿翩跹，吸引了无数王孙公子的目光。 然而，命运却让她与宗将军相遇了，她以为找到了依靠，却不曾想到，宗老夫人的偏见和固执成为了她心中无法言说的痛楚。 宗老夫人一直不喜欢赛牡丹，她的出身成为了她心中永远的刺。在宗老夫人的眼中，赛牡丹不过是一个卑贱的歌伎，不配成为宗家的儿媳。因此，她常常给赛牡丹气受，那些刻薄的话语和冷漠的眼神，如同尖锐的箭矢，一次次刺入赛牡丹的心中。 不仅如此，宗老夫人还不断地给宗将军送去各色女子，她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羞辱赛牡丹，让她在宗家无立足之地。然而，宗将军却对那些女子并不感兴趣，他的心中只有一个赛牡丹，这更加惹恼了老夫人，她不仅对宗将军大发雷霆，还连累得赛牡丹被她所诟病。 在这样一个充满压抑和痛苦的环境中，赛牡丹的心灵如同被束缚的鸟儿，渴望飞翔却无法挣脱束缚。 “牡丹，你要勇敢地斗争，不要理会老夫人的刁难，只要宗将军与你一条心，你还怕什么？”我安慰道。 赛牡丹来找我，我知道她是想寻求一丝安慰和理解，她倾诉着心中的苦闷，泪水滑过她美丽的脸庞，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她心中的无尽悲伤。 我默默地倾听着，用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我知道，我无法为她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我可以陪伴她，给予她温暖和支持。 在安慰她的同时，我也深感宗老夫人的固执和偏见是多么的可悲。她用自己的价值观和偏见来评判他人，却忽略了人性的多样性和复杂性。她不明白，一个人的出身并不能决定他的价值和品质，赛牡丹虽然曾经是一名歌伎，但她拥有一颗善良和纯净的心，这是任何出身都无法比拟的。 我鼓励赛牡丹要坚强面对困境，不要被他人的偏见所左右，我告诉她，她应该相信自己的价值，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无论宗老夫人怎么看待她，她都应该坚守自己的内心，不被外界的负面声音所影响。 我的话让赛牡丹的心得到了些微宽慰，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和勇气。 “诗文，谢谢你的陪伴，如果没有你这个好姐妹，我真不知道要怎样去面对这些糟心事。”赛牡丹真诚地说道。 “老夫人不是总往宗将军房里塞丫头吗？你也这样做，给老太爷房里也送几个漂亮丫头，看她做何打算？”我笑着对赛牡丹说道。 “这，这…我一个做媳妇的，怎么好往公公房里送丫鬟。”赛牡丹嗫嚅着嘴唇，表示无法下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兵法，也是为人之道。”我笑言。 “这鬼丫头，怎会有这么多‘坏’主意，怨不得你家婆婆那么疼你。”赛牡丹的脸庞终于舒展开了笑颜。 “宗夫人，你不知道，我们家夫人有多聪明，比那个诸葛孔明的点子都多。”秋月夸赞道。 “好，好，知道了，你家夫人最聪明了。”赛牡丹笑言道。 在宗家大院里，宗老太爷正悠闲地吃着水果，他的身边佳人环绕。 “老爷，来吃我的果子，甜。”一个美貌丫头捻起一颗鲜嫩的果子喂到宗老太爷的嘴里。 “老爷，吃我的果子，也甜。”另外一个长相艳丽的丫头争着给老太爷喂果子。 宗老太爷左拥右抱的好不惬意，整日与这些丫头们嬉戏玩乐，早已将宗老夫人抛诸脑后了。 宗老夫人见老太爷老夫聊发少年狂，心中自然不满，她曾多次试图劝说宗老太爷要保重身体，但都被宗老太爷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而此时最高兴的当数赛牡丹了，因为宗老夫人天天心烦意乱，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找赛牡丹的麻烦。 我这个主意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在短期内却解决了赛牡丹的烦恼。 赛牡丹见到我后，激动地叫我大救星。 “若非你出的好主意，我恐怕至今仍要受那闲气。” “这段时间，你可轻松了。”我为赛牡丹感到高兴，我们两人相视而笑。 虽然宗老太爷暂时被那些丫头们迷得神魂颠倒，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以后要如何让应对来自宗老夫人的刁难，还需要更多的耐心和计谋。 第27章 昏昏欲睡的红樱 这几天忙府里的事务，没空理会前几天茶楼中毒的事情。 当夜幕低垂时，我派出去的人回来向我报告了这两天的收获。 我独自坐在内室，手捧茶杯，眼神却飘向了远方，茶楼那个中毒事件，已经在我的脑海里过了一遍，那是赵姨娘精心策划的栽赃，她的目的很明显，让我被众人嫌弃，还要背负杀人的罪名，可惜这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完美的犯罪，即使策划的事情再完美，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夫人，我已经调查清楚了，那个死去的伙计叫赵七，原本就患有不治之症。”我派出的人说道。 原来如此，这就不难猜测了，他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方式结束生命。 “根据属下调查，这一切都是姨娘在背后操纵的，她买通了赵七伙计，并给了他一笔钱，作为交换，赵七随机找了一名客人下毒，假如事败，赵七就自戕，姨娘还承诺赵七死后替他照顾家人。” “原来如此，看来在对付我这件事上，她真是处心积虑。” 赵姨娘制造了这场惨祸，可她却逍遥法外，实在是令人生气，可怜了赵七，为了家人选择了那种方式结束生命，成为了别人的杀人工具。 赵七已经离世了，很多证据随之消失，要让赵姨娘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首先赵七的家人为了那笔钱也不会站出来澄清真相，其次当事人赵七已经死亡，很多证据已经消失了，要让赵姨娘伏法也不太可能。 不过，以赵姨娘睚眦必报的性格，她还会出手害我，只是时间而已，只要她伸手就一定会有破绽。 就这样，我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自从小丫鬟红樱来到文许言身边后，文许言就像重新焕发了青春一般，精神都不一样了，古代的男人很少有一妻到底的情况，多少都会有一个姨娘，或者是通房丫鬟，像老侯爷那样的男人不多，所以老太君也不知道怎么劝说自己的儿子，因为京城中大多数豪门皆是如此，娇妻美妾成群。 文许言长得像老太君，老太君年轻时就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她的儿子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文许言的眉眼深邃，像冬日的星空，充满了男性的力量，只要看上一眼，就会让人沉沦其中，他不仅生得英俊，最重要是他温文尔雅，举手投足之下又有文人的风采。 红樱到了他的身边后，尽心尽力的服侍他，当然也为我传递“情报”，赵姨娘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她都会向我汇报。 红樱也生得娇艳动人，一双明眸善睐，一口编贝皓齿，皮肤白皙如玉，身姿婀娜可爱，这样一个美婢放在文许言身边，自然会让赵姨娘心生嫉妒。 “红樱，居然到了主君身边，那小蹄子真是看不出来。”赵姨娘的脸色极其难看。 “姨娘，那能怎么办？总不能去打她一顿吧。”红梅顺着赵姨娘的话说道。 “打她肯定不现实，你看主君现在把她宝贝成什么样子了，我以前一直防着郁诗文，没有防到那个小蹄子，真是失算了。”赵姨娘的心在滴血，她一直觉得我是最大的威胁，可她忽略了一件事实，在古代，所有女人都只有一个命运，那就是讨好丈夫。 以夫为纲的社会，夫君就是天，而男人都有一个特性，那就是永远喜欢十八岁的漂亮姑娘。 赵姨娘的恨意在慢慢弥漫，她决定暗中收拾红樱。 这几日，红樱常常感觉到昏昏欲睡。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总是懒懒的，是不是春困了。”红樱睡眼朦胧。 “许是最近太累了吧。”小丫鬟回应道。 “我也没有做什么活，就是感觉到身体疲乏。”红樱说着又坐到软凳上休息了。 “红樱，红樱…”文许言见不到红樱便四处去寻找她。 红樱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唤自己，立刻从软凳上弹了起来。 “主君唤我吗？”红樱心虚地回应道。 “这丫头最近怎么了，什么也听不到一般。”文许言有些埋怨。 “主君，奴婢最近不知怎么了，特别困。”红樱说道。 “哦，那就好好休息一下。”文许言特批红樱回去休息。 红樱如得圣旨一般就回到了下人房中，她口渴，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可这茶让她觉得非常奇怪，有一股淡淡地中药味，红樱没有多想，一饮而尽，喝完茶后，红樱感觉更加疲乏了，便沉沉地睡去。 睡了一夜，红樱觉得稍微好转了一些，便又去文许言身边继续服侍。 “红樱，倒茶。”文许言吩咐道。 在以往不用文许言交代，红樱自然就去给她沏茶了，可今日里，红樱显得精神萎靡，无精打采。 红樱慢慢地把茶水倒在瓷白的茶杯里，突然她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碎片四溅。 “这丫头最近怎么毛手毛脚的。”文许言嗔怪道。 “主君，勿生气，我这就去重新倒一杯。”红樱又去倒了一杯茶，她小心翼翼地端到文许言的手上。 还没有等到文许言从红樱手上接过来，红樱又一阵眩晕，茶杯又摔到了地上。 “大胆奴才，平日里太娇纵你了吧，现在连杯茶都端不好了。”文许言怒道。 “主君，恕罪，奴婢下次小心。” “还有下次吗？我这就把你退回姨娘那里去。”文许言生气地说道。 红樱本就是从赵姨娘屋里出来的，现在再被退回赵姨娘那里，可以想象退回去后，她的日子会是什么样子。 “主君，奴婢死也不离开这里。”红樱的眼睛里有了一丝红晕，她欲哭无泪的样子显得那样娇柔可人，看到红樱泫然欲滴的眼神，文许言心软了。 “好，那你不能再如此毛手毛脚的了。”文许言又给了红樱一次机会。 红樱努力控制住睡意，可是人的生理反应，岂是能控制得住的。 “青青，我要去睡一觉，实在太困了。”最终红樱还是没有控制住涌上来的睡意。 “红樱，红樱，这丫头又跑哪里去了。”文许言无奈地说道。 听到文许言召唤，丫鬟青青跑了出来。 “我叫红樱，你跑出来干什么？”文许言问道。 “红樱姐说她有些乏，去休息了。” “越发娇纵了，说去休息就休息了，一会子叫夫人来处置她。”文许言怒言道。 第28章 调查中毒事件 红樱糟糕的状态，让文许言忍无可忍了，便叫下人来请我过去，毕竟红樱是我推荐给他的，所以他也不便处置红樱。 文许言坐在檀木书桌后，双手交叠在胸前，目光如炬，这时能看出来，他很生气。 “夫人，我本不想惊动你，可是红樱这丫头是你推荐过来的，她几日做事太懒散了，不是砸了茶杯，就说犯困，你说要怎么处置她吧。”文许言的眉头微皱着。 “我觉得她不适合留在我身边了，”他淡淡地开口，声音里透着一丝无可奈何。 我想文许言认为红樱被娇惯了，即使她美丽得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杏花，也让他动了赶走红樱的念头。 文许言不是一个会被色欲冲昏头脑的男人，他有男人的通病，但是他又能克制自己的欲望，这种男人真的很难为一个女人动心，可一旦动心便不会放手。 我微微皱起了眉头，我是信任红樱的，我不相信她是一个娇纵的丫头。 “主君，这其中也许有什么误会吧，望主君明查。”我为红樱求情道。 “我知道你对红樱有偏爱，”文许言继续说道，“但你看她那毛手毛脚的样子，哪里有一丝大丫鬟的模样。”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主君，我觉得这件事情不能轻易地下推论，也许有其他原因呢？” 文许言点了点头道：“有些道理。” 红樱总犯困，这一条很符合某些疾病的前奏，于是我请来了京城里有名的展大夫来看红樱看病。 “多谢夫人了，奴婢哪里担得起夫人这份厚爱。”红樱躺在床上无力地说道。 “夫人听说你病了，立刻就去请了大夫，比谁都着急。”秋月嘴快，告诉红樱她生病后，都是我在关心她。 原先的红樱美丽动人，聪明伶俐，可近日来，红樱的脸色日渐苍白，身形也日渐消瘦，着实让人心疼。 此时京城里最有名的展大夫正在府里，他给红樱把了一脉，然后观察了一下她的气色，问了一下她平时的饮食。 最后展大夫却摇了摇头，眉头紧锁地说道：“这位姑娘的症状，倒不像是有什么病症，反而更像是中毒了。” 我心中一惊，忍不住追问：“中毒？这怎么可能？我们府邸里的饮食都是经过严格把关的，怎么可能会有毒呢？” 大夫沉思片刻，缓缓道：“这种毒药剂量不大，所以症状并不明显，如果长期服用，毒素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会危及性命，幸好现在发现得早，还有机会挽救。” 听完大夫的话，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毒药的来源，大概率还是出自那个心狠手辣的赵姨娘吧。 红樱本是她给她那不成器的亲戚寻觅的媳妇，却被我打断了计划，不仅如此，红樱还留在了文许言身边升级为了大丫鬟。 红樱又长得漂亮，府里那些丫头加起来也不及她的美貌，这自然会引得赵姨娘的不满。 我决定暗中调查此事，一定要找出真相，为红樱讨回公道，于是，我暗中留意府邸里的一举一动，寻找赵姨娘的破绽。 “秋月，你去红樱的房间里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最好是把日常用的杯子、碗箸都带来瞧瞧。”我吩咐秋月道。 不一会，秋月就带着红樱的日常用具来到了荣曦堂。 “展神医，你给瞧瞧，这些物品里有没有可疑的东西。”我询问道。 展大夫拿着秋月带过来的东西一一查看，看到那个茶杯后，展大夫眉头微蹙，“夫人，这个茶杯有问题，好像有‘白芒’的味道。 “又是‘白芒’，上次茶楼有人中毒就是这个玩意，现在府里的人中毒也是因为这个，看来这府里闹‘鬼’了。”我提高了声音。 文许言在一旁听到我说茶楼有人中毒，并且是“白芒”惹的祸，连问是怎么回事，我本想瞒着他不说，可事到如今再不说，就太便宜那个下毒的人了。 “主君有所不知，上次茶楼有人中毒，就是始于‘白芒’，一个小伙计在客人的茶里下了‘白芒’，幸好救得及时，要不然就惹出人命官司了。”我把茶楼中毒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文许言。 “查，此事一定追查到底，哪个奴才这么大胆的，都是我不好，冤枉了红樱那丫头。”文许言承认错误倒是极快。 这个男人吧，真是优点与缺点并存，他绝对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类型，他经常犯错，还耳根子软，但是他又不妈宝，老夫人说的话，他一半听一半不听，极其有主见，可是他又经常受赵姨娘蛊惑，好像没有半点智商。 也许是赵姨娘厉害吧，懂得拿捏男人的心思，无论文许言怎样发怒，她都能做到娇柔可心，狐媚子那一套算是让她发挥到了极致。 “我们先不要声张，等那个下毒的人继续行事，这样才能把他抓住。”我淡然说道。 “夫人说得有理，现在不能打草惊蛇。”文许言点头称是。 “夫人，奴婢愿配合，一定把那个害了大家的凶手找出来。”红樱泪眼婆娑的说道。 “好，辛苦大家了，这几日都不要声张。” “这个事情安排谁去比较合适呢？”文许言问道。 “当然不能安排秋月去，那人一定对秋月严防死守，贵福也不行，就安排你房里的青青吧，她的目标最小。”我这样安排是有道理的，青青是文许言身边的一个小丫头，相貌平平，也不得主子青睐，如果不是这次帮红樱倒茶，文许言都想不起屋子里还有这么个小丫头。 打定主意后，秋月去把青青叫了过来。 “青青，夫人交代你一件重要的事情，每日里去观察红樱的屋子里都有谁在出入，一旦发现可疑的人，立刻就来回禀我。”我对青青说道。 “是，夫人。”青青没有一个多余的字，这个丫头果然是沉默寡言那一挂的，怪不得在文许言身边多年还是一个小丫鬟，连后来的红樱都比不上。 赵姨娘嫉妒心强，如果不是红樱求救，以红樱的相貌，她永远也不会出现在文许言的身边。 第29章 抓住下毒之人 “夫人，青青可堪这个重任吗？”秋月担忧地问道。 “青青的目标小，不会有人发现，所以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就好了。”我安慰紧张的秋月。 秋月凝眉说道，“姨娘一天到晚都不消停，也不知道主君爱她什么？” “你这就不懂了，男人永远爱妖精，你不作不闹，他反而认为你索然无味了。” “夫人说什么，奴婢听不懂。”秋月睁着她那汪着一包水的大眼睛，很懵懂地说道。 我微微一笑，“等你以后有了夫君就会明白了。” 秋月沉思了半天，“像夫人这么聪明的人，主君都不爱，我更加不懂什么叫男人了。” “傻丫头，时间会告诉你一切的。”我点点她红润的脸颊。 正在我们闲聊之时，青青回来了，她给我报告了一个好消息，她听到赵姨娘对丫鬟红梅说，今晚继续动手，因为是密谋，青青听不清楚她们什么时辰会动手。 我轻轻点点头，“该来的迟早都会来，我今天就要看看她耍什么花样。” 知道了赵姨娘的计划，我决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夜如约降临，丫鬟们都在各房里伺候着，根本没有人在意一个丫鬟的住所里会出现了谁。 果然，与红樱同住一屋的秋华鬼鬼祟祟地出现了。 我已经安排了人埋伏在周围，只等秋华下手，就立刻把她抓个正着。 只见秋华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纸包，从纸包里抖出一丢丢粉末，然后她在红樱的茶盅上轻轻涂了一点。 秋华刚一动手，我派遣的“暗卫”们就立刻从天而降，她吓得把手里的粉末都丢在了地上。 “秋华，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管家贵福厉声问道。 “没，什么都没有。”秋华的嘴唇都在抖动。 “人赃俱获，你还敢狡辩，跟我去见夫人。”贵福提高了音量。 这个秋华曾经是我房里的丫头，是赵姨娘给郁诗文的，以前秋华没有少让郁诗文生气，好好一个当家主母，硬是弄得没有一个妾室的地位高，丫头们都敢随意甩脸色给她，也是没谁了。 自从我穿到郁诗文的身体上，我就直接把秋华给撵回了赵姨娘身边，可赵姨娘不知道为了什么，把秋华又硬塞到了文许言身边。 抓住了秋华，审问的事情就交给“专业人士”了，府里那些刁奴别的本事没有，整治人却是一流的高手。 果然，不一会秋华就交代了，说是赵姨娘指使的。 人赃并获，秋华也无法抵赖。 文许言一听，这事是赵姨娘唆使下人做的，一时之间怒气冲天，老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暴虐因子。 文许言冷峻的脸上就像渡上了一层霜花，丫鬟秋华跪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她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文许言的目光落在秋华身上，他的眼神冷冽如冰，仿佛能穿透人的心扉，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秋华，你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秋华不敢抬头，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是……是赵姨娘让我这么做的，她说如果没有了红樱，你就会多看她一眼…” 文许言的心猛地一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心目中的“白月光”会做出这么狠毒的事情，文许言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愤怒。 当文许言再次睁开眼睛时，他的目光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挥了挥手，示意秋华退下，然后起身向着赵姨娘的住所走去。 “主君，这是要亲自过去审问吗？”我趁机添了一把火。 “夫人，放心，我一定会给红樱一个交代的。”文许言脸上的“霜”更重了。 赵姨娘的珠玉阁中一片静谧，文许言推门而入，只见赵姨娘正端坐在妆台前，手中拿着一支玉簪，轻轻地梳理着长发，她的面容娇美，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文许言站在门口，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赵姨娘，赵姨娘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来，看到文许言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她不由得一愣。 赵姨娘放下手中的玉簪，起身迎上前去，柔声道：“主君，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我准备准备。” 文许言没有答话，他只是冷冷地看着赵姨娘，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失望和愤怒，赵姨娘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主君，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文许言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冷冽而坚定：“赵芳华，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枉我这样相信你，你却背着我做出那样的事情。” 赵姨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摇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主君，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指使秋华下毒，真的不是我……” 文许言打断了她的话：“我什么都没有提，你怎么知道我是为了红樱被下毒的事情来的，你又怎么知道我是问的秋华呢？这分明就是你心中有鬼！” 赵姨娘哭得梨花带雨，她扑到文许言的怀中，紧紧抱着他的大腿，声泪俱下地哭诉着：“主君，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一定是秋华被人收买了……” 文许言看着扑入怀里的赵姨娘，心中一阵痛楚，这个女人他曾是那样的疼爱过，他怕她受委屈，不惜让全京城人都笑话自己宠妾灭妻，可她竟然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文许言的心瞬间变得冰冷而坚硬。 他用力推开赵姨娘，冷冷地说：“赵芳华，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文许言转身离开了房间，他的背影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孤独而决绝，赵姨娘跪在地上，看着文许言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不，主君，我是爱你的，你不能抛弃我。”赵姨娘声嘶力竭地喊道。 “姨娘，主君已经走了。”丫鬟红梅提醒道。 “快，红梅，给我收拾收拾，我要去见主君，我要当面说清楚。”赵姨娘收敛起泪水，从地上爬了起来。 第30章 老祖宗诚不欺我 文许言愤然离开珠玉阁，身后传来赵姨娘的惊叫声，文许言头也没有回，这一次他好像真的失望了。 文许言的步子迈得无比坚定，心中却充满了痛苦和挣扎，曾经他不顾及别人的眼光也要给他的芳儿一个体面，可她却几次三番地挑战他的底线，妻妾之间无伤大雅地斗斗嘴就算了，文许言怎么都想不到，赵姨娘会不要体面，下毒害命。 文许言决绝地从珠玉阁离开，赵姨娘悲伤了一会，立刻反应了过来，她不能让文许言就这样离开她，她要把失去的一切夺回来，她才是这个府里的女主人，什么郁诗文，什么红樱，都该死！ 赵姨娘是懂男人的，在这个时候，她要赶到文许言身边，用那些甜言蜜语去打动他，要把钢铁直男化为绕指柔情。 “快，给我梳妆。”赵姨娘吩咐红梅道。 赵姨娘要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红梅不敢怠慢，迅速为赵姨娘换上了一身素色衣服，这件衣服简单而朴素，却巧妙地衬托出赵姨娘的柔弱和娇美，她的头发轻轻垂落在肩头，眼眸中含着泪水，显得分外动人，她的模样，就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她。 赵姨娘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深信，现在的模样一定能够打动文许言的心，于是她一路逶迤而来。 赵姨娘来到了荣曦堂，看到文许言后，想都没有想，扑通一下就跪在了文许言的面前。 “主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赵姨娘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悔恨和恳求，“我做那一切事情，都是因为害怕失去你啊。” 文许言看着跪在面前的赵姨娘，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而这种情绪传递到他的心头时，他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毫无波澜。 “怕失去我？”文许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怕失去我？就去伤害别人吗？红樱只是一个丫鬟而已，她做错了什么？你要下毒去害她？” 赵姨娘听着文许言的话，立刻泪水涟涟，那泪水流下来，冲刷着脸上的胭脂，令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颓废且可怜的美。 “主君，我知道我错了。但我真的不能失去你，请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我的过错。”赵姨娘的绿茶手段果然好用，文许言刚才还冷得像扑克一般的脸，突然就变了颜色，他的心中闪出一阵不忍。 “夫人，芳儿知道错了，我代芳儿认个错，请求夫人的原谅。”文许言说这句话时，显然没有什么底气。 “主君，这件事情我说了不算，被姨娘毒害的是红樱，你要问问红樱原谅她吗？” 此时红樱正静静地躺在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她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黑手紧紧扼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痛苦，赵姨娘的毒计，虽然未能置她于死地，但那份痛苦，那份无助，却在红樱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红樱心中疯狂地蔓延。 一开始，赵姨娘要把她送给她那个不争气的亲戚，如果不是夫人一力保全，她可能已经成为了那个无赖男人的老婆。 现在，赵姨娘又害怕自己抢走了主君，又对她下了毒，差点害得她丢了性命… 红樱越想越愤怒，她恨不得此时就把赵姨娘撕碎了喂狗，然而，当她看到文许言那心软的模样时，所有的愤怒都仿佛被无情地扑灭。 她明白，文许言虽然心疼她，但是他与赵姨娘有多年感情，还诞育过一个孩子，一时真下不了手去惩罚她。 红樱的心在这一刻，如同被冰冷的水深深浸透，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与绝望，于是，红樱选择了哭泣。 她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在枕头上，湿透了那一片柔软。 文许言看着红樱的哭泣，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愧疚，可即便如此，文许言做出的决定也让红樱无言以对。 文许言罚了赵姨娘三个月的月例银子，让她去跪祠堂反省。 “主君，这就样放过姨娘了，恐怕不行吧，她下毒害人，这是伤人性命了，把她送官府都够她下刑狱司了。”我很不满意这个处罚结果。 文许言见我开口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 “再说了，这是姨娘犯下的错误，该她向红樱道歉，她连一句道歉的话都不说，是哑巴了吗？”我整理了一下头上的珠钗，冷冷地说道。 赵姨娘见我不打算放过她，于是转头膝行而来，可怜巴巴地对我说道，“夫人，原谅我吧，是妾身错了。” 看到她那绿茶嘴脸，我一阵恶心，狠狠地甩开她的手，“把手拿开，我嫌脏，既然主君认为这样都可以原谅，我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我起身就走，也不管屋子里一堆人尴尬地站着。 我前脚一走，赵姨娘也不顾及屋子还有丫鬟，立刻扑入了文许言的怀抱，“主君，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文许言没有回应她，不过这并不影响赵姨娘发挥她的绿茶手段。 “夫人，你怎么出来了，就应该看看姨娘还有什么招数。”秋月忿忿地说道。 我很不愿意看到文许言心软的模样，也不愿意看到赵姨娘的表演，所以我丢下一屋子人到蓼花水汀来呼吸新鲜空气了。 我已经和赵姨娘斗了这么久了，其实根本没有伤到她的根本，她依然活蹦乱跳的，时不时还给我使点手段，看来她真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 文许言好歹也是出身书香门第，老侯爷也是文武双全，三观极正的人，为何养出这种耳根子软的儿子呢？ 老太君也是一个知情达理的女人，为何就教不好文许言如何处理感情问题呢？ 所以自古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此话一点不虚，老祖宗诚不欺我。 赵姨娘之所以那样张狂，还不是因为后面站着文许言，而老太君虽疼爱我，但她也不好插手儿子的夫妻之事。 唉，这艰难的生活啊。 第31章 可怜的女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悄然溜进了雕花的窗格，阳光将房间染成温暖的金色，我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感受着春末的温暖和慵懒。 窗外蔷薇花摇曳着身姿，粉嫩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飘落，如同粉色的雪花，阳光透过花瓣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我忍不住走出房间，踏着柔软的花瓣，感受着春末的气息。 他走到一丛蔷薇下，仰头望去，只见花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美得令人窒息。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能闻到花香和阳光的味道。 这时，一个尖利地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郁诗文，别以为主君向着你，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主君心里有我，即使那样也没有处罚我。” 赵姨娘得意洋洋地闯入我的书房，她的脸上写满了炫耀与挑衅。 我抬起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赵姨娘在我眼中，就像一只寄生虫一般可怜，她依附于男人，却从未做过自己。 “姨娘大概忘了规矩，见到我要叫夫人，郁诗文这个名字也是你该叫的吗？”我淡淡地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不容我叫，我也叫了。”赵姨娘咬着牙说道。 看到赵姨娘泛红的眼睛，我低下头继续做事，没空理会她的炫耀，因为这时我正忙着看茶楼和绸缎铺的账本。 “你以为主君心里有你吗？”我嘲讽地笑了笑，“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他之所以没有处罚你，不过是因为你还有一个孩子，假如没有文安和，想必你的日子不会这么好过吧。” 赵姨娘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极了，她似乎想反驳我，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她只能站在那里，愤怒地瞪着我，却不敢上前一步。 我继续低头看着账本，不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 “姨娘如若没事，就去求老夫人，让她开恩，放你和安和聊聊天，时间长了，大概安和与你的感情都会淡了。”我边翻着账本边说道。 “你，不要只和我说嘴，你看看你，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孩子，你拿什么和我斗。”赵姨娘开始拿孩子来嘲笑我了。 “放心吧，我如果要生，一定是嫡长子，而你的孩子，无论怎样都是庶出。”我扯动了一下嘴角，非常不屑的告诉了她一个真相，在这个时代，一个庶出的小姐虽然也是主子，但是想和嫡长子争夺地位，那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 在郁府这样一个深宅大院里，孩子不仅能带来保障，更能调节枯燥无趣的生活，赵姨娘总以子嗣之事来嘲讽我，仿佛那无子的缺憾便是我人生中无法弥补的污点一般，我承认她说的确有道理，在这个时代，子嗣决定了当家主母的地位与荣耀。 本来妾室的地位不高，再嚣张的妾室也要臣服在夫人之下，可偏偏文许言宠爱赵姨娘，这就使得赵姨娘恃宠而骄，根本不把懦弱的郁诗文放在眼里。 郁诗文的心思又重，整天闷在屋子里，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在日积月累中把自己弄生病了，可我不同，我不属于这个时代，我懂得一个道理，忍一时卵巢囊肿、退一步乳腺增生。 赵姨娘只是一个妾室，她唯一的优势是先于郁诗文生下了女儿，从此在文府站稳了脚跟。 她的女儿文安和，如同她手中的一张王牌，而她就是凭借这个女儿才将郁诗文推向了更加尴尬的境地。 郁诗文并非没有努力过，她曾尝试了各种方法，希望能够诞下子嗣，稳固自己的地位，但命运似乎总是与她作对，无论她如何努力，那期盼中的孩子却始终未能降临。 这其中也许有她自己的原因，她太过保守，根本不知道怎样讨男人欢心，试想一下，文许言在朝廷里和那帮酸腐文人耍了一天心眼子，结果回到家里，还看到一张扑克脸，谁会开心？ 而赵姨娘就不一样了，她长袖善舞，深知男人的心思，随便一个小眼神就把文许言给拿捏了。 “赵芳华，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个废物，除了和我争风吃醋之外，就没有别的本事了。”我轻蔑地从鼻子里冒出这几句话。 “那又如何，主君连你房间都不进，还不是在我那个不起眼的珠玉阁进进出出。”赵姨娘好像对我说的话不屑一顾，毕竟在她的认知里，根本就想不到独立这个词。 “你之所以这样缠着主君，是因为你只能依附主君生活，而且跟着主君，你可以锦衣玉食，如若不然，你只是家族落魄而已，随便许配一个小门小户也是主母娘子，你又怎么甘愿做个姨娘？”我的话一针见血，赵姨娘娇艳的脸庞瞬间通红。 “而我不一样，府里的茶楼、绸缎铺子在我的经营下利润翻倍，你以前也在做这些，可你的做了些什么？不就是拿府里的钱去填窟窿？”我继续扎赵姨娘的心。 我和赵姨娘在门内唇枪舌战，而文许言则站在门的另一侧听着，他的身影隐藏在门后的阴影里，他的眼神透过门缝，落在了门内的我和赵姨娘身上。 他的耳边清晰地传来我们的对话声，那些话语像一根根细线，穿过他的心扉，勾起他心中的感慨万千。 郁诗文曾经是那样懦弱可欺，虽然是文府的主母，但却没有一丝主母的样子，倒是处处让赵姨娘占了前机。 然而时光荏苒，如今的我已经脱胎换骨，自信而坚定，心细如发，在经营方面，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无论是府内的琐事还是府外的生意，我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 文许言开始重新审视我，从我的行为到我的思想，他发现了我身上那些他从未注意过的闪光点，那些闪光点如同星辰般璀璨，照亮了他的内心。 文许言意识到，他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我，这种转变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赵姨娘还在胡搅蛮缠，我懒得搭理她，只有怨妇才会把情绪发泄到别人身上。 其实想想她也挺可怜的，一辈子为了一个男人斗得如此惨烈，又是投毒，又是装柔弱，唉，这个可怜的女人。 第32章 打了赵姨娘 赵姨娘站在我面前，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愤怒，我冷冷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说实话，你挺可怜的，你一生都在依附别人，可你想过除了依附别人，你还会做什么？”我的声音冷冽而坚定，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直指她的内心。 赵姨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颤抖着嘴唇，似乎想要反驳，却又无言以对。 我轻轻摇头，心中涌起一股悲哀，在这个封建时代，有太多的女人像赵姨娘一样，迷失在所谓的宠爱之中，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自我。 “还有，我告诉你，我没空和你争主君，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喜欢争，尽管争好了。”我的声音更加冷漠，仿佛是在对赵姨娘宣判她的命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响动，文许言站在门外，静静地听着我们的对话，他的心中感慨万千，从未想过我这个平日里温婉如水的女子，竟然有着如此独立的思想。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 “她变了，变得让我动心，让我从心里佩服。”文许言在心中暗自感叹。 正在我和赵姨娘争论不休时，赵姨娘的余光瞟到了门侧的文许言，她犹如一只狡猾的狐狸发现了猎物，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接着她的绿茶手段就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开始上演了。 她优雅地起身，款款向我走来，步伐间流露出一种刻意营造的柔弱，就在我们擦肩而过的一刹那，她突然猛地向我撞来，速度之快，仿佛一股突如其来的风暴，我本能地向一旁躲闪，试图避开这突如其来的冲击，然而，赵姨娘却似乎早有预谋，她在我推开她的瞬间，顺势倒在了地上。 “夫人，我错了，以后你说什么都听你的。”她倒在地上，柔弱无力地说道。 那声音娇滴滴的，带着几分委屈和无奈，仿佛我是一个无情的暴君，而她则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文许言见赵姨娘摔倒在地上，立刻从门侧闪了出来。 文许言扶起了赵姨娘，赵姨娘用那双含泪的眸子望向了我，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确实令人怜惜，“主君，我只是想来给夫人道歉的，可没有想到夫人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了我。” 我心中一阵冷笑，就这种下九流的手段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耍，我冷冷地望着赵姨娘，就想看看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真是可悲、可笑又可怜。 赵姨娘见我没有反应，便更加卖力地演绎着她的戏份，她柔弱地靠在文许言的怀里，用她那柔弱无力的声音低声啜泣着。 “夫人，妾身是有错，可是妾身已经认识到错误了，你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呢？”赵姨娘还在卖力的表演着。 我选择了沉默，静静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那可以拿奥斯卡金奖的演技，赵姨娘见我没有反应，便更加得意地继续着她的表演，她柔弱地依偎在文许言的怀里，用那娇滴滴的声音诉说着她的委屈和无奈。 我深吸一口气，尽力平复心中的怒火，上前问道：“赵芳华，你确定我刚才打了你吗？” 赵姨娘点了点头，娇声应了一声是，那一声轻柔的“是”，仿佛一根火柴点燃了我心中的怒火，我瞬间失去了理智，抡圆了胳膊，用尽全身力气扇到了赵姨娘的脸上。 “啊！”赵姨娘惊叫了一声，捂住被扇红的脸，眼中闪过一抹震惊和委屈，她颤抖着声音说：“夫人，你怎么真动手啊！”我冷冷地看着她，心中的怒火仍在熊熊燃烧。 “我动手是给你面子，你作为姨娘要受着。”我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仿佛一把锐利的剑，直指赵姨娘的心房。 她愣住了，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如此说。我继续说道：“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在我的面前放肆！你以为你的那些小心思我看不出来吗？你以为你可以随意挑衅我的底线吗？” 我的话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赵姨娘的心头，她的脸色苍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和恐惧，她似乎意识到了我不是当初的郁诗文了，于是她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我没有理会她的哭泣，继续说道：“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吗？你以为你可以随意伤害我，把我当傻子吗？我告诉你，赵芳华，你错了！你以为你的手段很高明吗？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神鬼不知吗？我告诉你，你错了！” 我的话语如同狂风骤雨，狠狠地冲刷着赵姨娘的心灵，她彻底崩溃了，跪在地上痛哭起来，我看着她，心中却没有一丝怜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红樱只是一个丫头，模样生得好了一些，你便心生嫉妒给她下毒，你做姨娘就好好做姨娘，不要出来丢人现眼！”我继续怒斥赵姨娘。 等我发泄够了，才看到文许言一脸黑线地站在一边，半天憋出一句话，“够了，夫人，闹也闹了，罚也罚了，放她回去吧。” 唉！在这个异界，待着确实无趣，除了经营茶楼、绸缎铺子让我有点兴趣外，其他的真无聊，对了，还要和那个讨厌的女人明争暗斗，真是烦人。 我穿越到这个时代是因为和文品言撞到了一起，并且来了一个亲密地吻，假如我和文许言亲一下呢，会不会具有同样的效果。 打定了主意后，我便直接凑上前去，抱住文许言，“主君，不要生气嘛，我也是为了你才如此的，你看看姨娘像什么样子？嫉妒成性，我就不同了，我要让大家雨露均沾。” 这番恶心的话说完，我自己都快吐了，可这不是为了回去吗？恶心点就恶心点吧。 我凑到文许言身边就要给他一个吻，没有想到赵姨娘眼疾手快，一下就挡在我面前，此刻的她一下就不柔弱了，还有点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气势。 “夫人，青天白日里要做什么？”赵姨娘问道。 “当然是亲我的夫君，明媒正娶，十里红妆嫁进了文府，我亲他有错？怎么？你又想给我下毒啊。”我语带嘲讽。 第33章 也许他爱上了我 我轻轻地走近文许言，低声对他说道：“主君，明天就是我们赌约到期的时候，你说过要和我春宵一度的，可不能反悔哦。” 文许言闻言，脸色微红，似乎有些尴尬。 天呐！他也会脸红，看来他也不是一个冷面书生嘛，我不禁在心中暗笑。 此时赵姨娘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转向文许言，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主君，夫人疯了。” “住嘴，再顶撞我，我就再把你拖出去打一顿！” 赵姨娘见我发怒，只好闭嘴，文许言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而扭曲。 看到他们如此丰富的表情，我忍不住偷笑起来，我拨了一下头上的翡翠玉簪，试图掩饰内心的喜悦，可有了开心的事情，脸上也是藏不住的，我只能尽可能的控制一下逐渐失控的表情。 “我很期待明晚上的约定，不知道主君的表现如何？”我微眯着眼睛，从眼里流露出一种浓浓的媚态。 为了让文许言臣服在我的石榴裙下，我豁出去了，一个来自于21世纪的女人，对付这种老古董男人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情。 过两天就是文许言的生辰了，我还要给他送一份特殊的礼物，让他终身难忘，不过最重要是，明天的赌约到期了，我不仅要从精神上征服他，还要从肉体上让他臣服。 第二天，阳光透过轻纱般的薄雾，洒在京城的大街小巷。 初夏的微风带着些许清凉，轻轻拂过脸颊，让人懒洋洋地不想起床，我慵懒地睁开了眼，秋月已在一旁等候，手中托着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那淡淡的米香瞬间驱散了清晨的寂寥。 “夫人，小米粥已备好，请您用餐。”秋月的声音如清风般和煦，让人心生暖意。 我接过碗，一口一口品尝着这份简单却美味的早餐，小米粥的细腻与香甜在舌尖上跳跃，仿佛能品味到生活的甘甜与平淡。 吃完饭后，我换上了一件大红锦缎金团压花的上衣，下穿流云图案的裙子，头上插一支翡翠玉簪，我在秋月的陪伴下漫步走向茶楼，周掌柜早已等候在那里，手中拿着厚厚的账本。 他满脸喜色地迎了上来，声音中透露着激动：“夫人，茶楼的生意真是越来越好了，好久都没有这样赚过钱了！” 我接过账本，一页一页地翻看着，每一笔收入都记录得清清楚楚，看着那些数字，我的心里充满了宽慰与自豪。 这些日子的忙碌有了结果，也不枉费了我这段时间牺牲的脑细胞。 离开茶楼，我又来到了绸缎铺子，主管孙润达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手中同样拿着账本：“夫人，您来了！绸缎铺子的生意好得不得了，现在的绸缎都不够卖，整个京城就没有能与我们抗衡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心中的喜悦不言而喻，看着绸缎铺子里琳琅满目的丝绸，我面露笑容，对孙润达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低调，低调。” 绸缎铺子、茶楼全都盈利了，而且生意比从前好了数倍，我的经营天赋在异界得到了承认，我的心情无比愉悦。 对了！我的秘雪冰花也开得全京城到处都是，连锁经营初见成效，关于穿越这件事情，到这时，我才感觉到了有趣。 今日是我和文许言赌约到期的时候，他早早的来到了茶楼，而与他同来的自然少不了赵姨娘。 “姨娘不去跪祠堂，怎么到处乱跑，真是没有了规矩。”我冷冷地说。 “是主君特许我出来的。”赵姨娘弱弱的说道，显然她没有底气说出这句话。 “好吧，既然是主君的面子，我不能不给。”我表现得很大度，毕竟是夫人嘛，地位决定了我说话的语气。 我手中紧握着账本，那份沉甸甸的质感仿佛传递着胜利的喜悦，我轻轻翻开它，一页页记录着每一笔的收入与支出，每一笔都凝聚着我的汗水和智慧。我抬起头，满脸的笑意无法掩饰，我兴奋地对大家说：“看，这都是我赚的钱，以前所有的亏空都已经被补上了，并且还结余了很多。” 我的话音未落，秋月就快步走过来，手中也拿着一个账本。她递给我，语气中满是自豪：“夫人，还有绸缎铺子的账本，您看看，也全都赚钱了。” 我接过账本，扫了一眼，只见数字一路飙升，盈利的数字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赵姨娘站在一旁，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她走过来，拿起账本仔细查看，仿佛在寻找我作弊的证据。 然而，她找不到任何瑕疵，只能无奈地将账本放下，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赚那么多？” 我看着赵姨娘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满足感。 我知道，她无法理解我为何能赚这么多钱，我微笑着对她说：“这就是差距，懂吗？你做不到的事情，别人就能做到。”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刺赵姨娘的心房。 她愣住了，仿佛被我的话刺痛了。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要经营好商铺，最主要的是要学会如何与客人沟通，如何判断货物的质量，如何制定合理的价格，你都不学习，全凭着府里的钱去填窟窿，怎么能赚钱？我自小跟着父亲学做生意，这些经营之道如何不懂？姨娘是小瞧了我吧。”我冷哼了一声。 此刻文许言愣愣地站在一旁，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温柔，他的眼神深邃而炽热，仿佛要把我整个人都吸入其中。 我看着他，心中也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我轻轻地开了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主君，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别忘了你说过的话，赌输了，就和我春宵一度。” 文许言没有说话，他的眼神却更加深邃，我从中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柔情，那是一种深沉而真挚的情感，仿佛要把我整个人都包裹在其中。 也许，文许言真的爱上我了吧，这个想法让我心中一阵悸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 第34章 李御史 关于文许言与我的赌约，我暂时把他放在了那里，好饭不怕晚，好郎不怕磨。 文许言的生辰就快到了，我想这才是表现的大好时机，这次我不打算送他金银珠宝，他也不缺这些东西，我打算送一件最特别的东西给他，现在我还不能公开，要等他过生辰的时候才拿出来。 玉壶春茶楼开在繁华街市的一角，古色古香，青砖黛瓦，飞檐翘角，犹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木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茶楼内人声鼎沸，茶香四溢，各色人等在此汇聚，或品茗聊天，或洽谈生意，一派繁忙而和谐的景象。 伙计们穿梭在茶桌之间，忙得不亦乐乎。他们脚步轻快，动作麻利，一边为客人斟茶，一边热情地招呼着。 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在茶楼内响起：“文翰林也在此啊！”这声音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众人纷纷侧目望去，只见一位身穿青色锦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 他身材魁梧，面容严肃，正是文许言在官场的同僚——李御史。 这两人素来不对付，彼此间的关系极其微妙。 李御史本和文许言没有什么交集，他们之间的摩擦是从上次京城保卫战开始的。 对于安奴国的挑衅，宗辉大将军的态度是打，绝对不给他们一点好脸色，可是朝中有一批保守派，无论安奴人提出何种要求，都是一个字“和”，而文许言的态度与宗辉一样，对安奴人必须假以颜色。 李御史与宦官黄东是一伙的，黄东就是主和派的首领，文许言与宗辉交好，自然与李御史就产生了矛盾。 李御史的到来让茶楼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锁定在了一个角落的雅座上。 文许言见到李御史，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仿佛并没有将李御史的到来放在心上。 李御史走到文许言面前，冷哼一声，道：“文翰林真是好雅兴，如此繁忙之际，还有闲情逸致在此品茗。” 文许言微微一笑，放下茶杯，不卑不亢地说：“李御史过誉了，品茗乃修身养性之道，何谈雅兴，倒是李御史公务繁忙，怎会有闲暇来此？” 李御史冷笑一声，道：“我乃为公事而来，岂能与你这等闲人相提并论。” 文许言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他知道李御史的来意，无非是想找茬而已，但他并不想与对方争执，毕竟在官场中，争执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 文许言端起茶杯，再次轻抿一口，茶香弥漫在口腔之中，李御史笑道，“这家茶楼的糕点不错，听说是令夫人在打理，文翰林真是好命啊。” 李御史说此话是大有深意的，有官身的人家不许经商，这是大夏国的规定，但是大夏国从前年年给安奴国纳岁币，导致国库亏空，官员的薪水也年年减少，所以皇帝便对官员经商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虽是如此，但大家也不愿意把经商之事拿到明面上来说。 “哪里的话，大家彼此彼此，李御史家的酒楼也经营得不错嘛。”文许言也没有给李御史留情面。 “哦，都好，都好。”李御史被文许言揭穿经营酒楼后，很尴尬地回应道。 他又接着说道，“大家都说这家茶楼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果然名不虚传，文翰林的夫人也是聪慧无比，美艳动人。” “听说这家茶楼有什么会员制，充值五两银子就可以打八折，那我也充点银子在这里。”李御史微笑着说。 说完话，李御史就掏出五两银子办理了会员，周掌柜立刻记到了账面上。 充完银子后，李御史说道，“不得不说文翰林真是好福气，娇妻美妾围绕身边，不知道有多么快活。”一提美妾两个字，赵姨娘就美滋滋的，赶紧靠向文许言。 “我就没有这份福气了，只好在公事上多用心了。”李御史说完后，非常骄傲地向椅子上靠去。 无论李御史和文许言有什么矛盾，只要来茶楼就是客人，周掌柜很懂得此时该做些什么，虽然这人有些奸滑，但是很善于察言观色，要不然我也不会留着他了。 “御史大人，你老人家雅间请，这边给你准备了茯苓糕、桂花饼，还有歌舞表演。”周掌柜哈着腰，一脸讨好的微笑着。 “好，那我先去雅间坐坐，失陪了，文翰林。”李御史说完就跟着周掌柜到了雅间。 随后茶楼就恢复了平静，仿佛那场风波从未打破过这宁静的氛围。 文许言也与赵姨娘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外，只留下了淡淡的脂粉香气在空气中徘徊。 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品味着茶香的余韵，心中却是另一番思量。 秋月轻轻地走到我的身旁，柔柔地说道：“夫人，老爷过生日，你打算送什么礼物？”我放下茶盏，微笑着看向她，眼神中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我对秋月眨眨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说：“自然是好礼物了，谁也不知道的好礼物。” “夫人，总是这样神神秘秘。”秋月笑言道。 “现在说出来就不新鲜了，要悄悄地拿出来，才会让大家惊喜啊。”我对秋月眨眨眼睛。 文许言的生辰在以前都是赵姨娘打理，每年的内容都是那些，也没有什么新鲜的玩意。 我想了一个奇特的主意，不知道这个时代能不能做出蛋糕来，有面粉、淀粉、植物油、鸡蛋、酸奶、奶油这些东西才能做出蛋糕，但在这个时代好像有些不现实。 我绞尽脑汁也觉得此事不可行，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在老太君寿宴上的那个洋人—史密斯。 对，有他就好办了，打定了主意，我把秋月叫了过来，“秋月，你去库房把我那个李道子的孤本画拿出来，我一会要去送人。” “夫人，那可是孤本画，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夫人就把它拿去送人吗？”秋月的眼睛里满是不舍。 “抠门丫头，我说送就一定有我的道理，别啰嗦。”我笑言道。 “好，好，我去拿。”说完，秋月便不情不愿地去库房拿那幅孤本画了。 第35章 惊艳的生辰宴会 秋月得了我的令，到我的嫁妆库房里寻找李道子的孤品画。 李道子是大夏国一位名震四方的画家，他的画作如同他的人生，充满了传奇色彩。 少年时期，李道子孤苦贫寒，却凭借着对绘画的热爱和天赋，在年轻时就已名扬四海。 李道子曾任兖州瑕丘县尉，但不久便辞职，选择了更自由的创作之路。 他流落阳历郡，从事壁画创作，将那些生动的形象和色彩留在了古老的城墙上。 大夏开元年间，他因善画被召入宫廷，历任供奉、内教博士，与众多文人墨客交流，汲取灵感。 他曾随书法家章旭学习，从中感染了创新精神，他观赏孙大娘舞剑，更是体会到了用笔之道。 他遍游山川胜地，感悟天然造化之功，将这些感悟融入自己的画作中，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格。 秋月轻轻抚摸着李道子的画作，心里感慨万千，“这么好的一幅画，夫人要送给谁？” 李道子的孤品是一幅山水画，画面中山峰起伏、云雾缭绕、水流潺潺，仿佛能听到大自然的呼吸声。 秋月拿着画回到荣曦堂，我展开画作，点点头说，“没错，就是这幅了。” “走，我们去拜访史密斯先生。”我高兴地说道。 “哦，原来是送给史密斯先生的礼物啊。”秋月恍然大悟。 史密斯虽然是宫廷画师，但是他并不住在宫里，而在京城有一处私人宅子。 史密斯好清静，所以他的宅子都快出城了，宅子不大，府里仆人也很少，只有两个个老头，连个年轻姑娘都没有。 “麻烦老人家去通报一声史密斯先生，我是文翰林的夫人，特来拜访史密斯先生。”为了让拜访更加正式一些，我亲自去敲了门。 门房老头见我锦衣华服，一看就是京城里的贵人，所以也没有为难我们。 过了一会，史密斯先生亲自出来迎接了我。 “文夫人，请进。” 收到邀请后，我就和秋月进了院子，这个院子非常清幽，几根篁竹优雅地伸展着。 进了房间后，我先和史密斯寒暄了几句，然后便叫秋月拿出李道子的孤品画，史密斯一看到此画，立刻惊呼了起来，“my god，李道子的画，夫人是打算把它送给我吗？” “是的，但是我有事相求。”我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 “夫人请讲。”史密斯说道。 “我现在需要一些黄油，请问史密斯先生府中有没有？”我试探着问道。 “夫人，要黄油做什么？大夏国的菜肴好像用不到黄油。”史密斯觉得非常奇怪。 “我想做一个漂亮的糕点，我和父亲去海外时见过那种东西，很可口。”我微笑着说道。 “文夫人，我觉得你很奇特，你不像这个时代的人，我早就说过。”史密斯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狐疑。 我没有回答史密斯的疑问，以沉默回应了他的问话。 史密斯从他的厨房里给我找了两块黄油，我如获至宝般的把黄油捧在手上。 拿到了黄油，就可以做奶油了，我把黄油和在牛奶中，然后找了一个有力气的仆人使劲的搅拌，直到牛奶和黄油充分融合到了一起。 然后再把搅好的牛奶和黄油静置一夜，然后找来了鸡蛋、白砂糖，蜂蜜、纯牛奶，低筋面粉等等配料。 古代没有烤箱，怎么做糕点呢？其实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蒸，当然还有煮、烙、煎、油炸等方法，总之，只要想吃就没有想不出的办法。 这些材料都准备好后，就等着文许言生日的时候拿出来用了。 看着这些食材，我在心里赞叹了一句，“文许言真是好福气，竟然有我这样一个心灵手巧的媳妇。” 我妈曾经这样评价过我，别人不夸自己夸，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看来知女莫若母啊。 很快文许言的生辰即将到来，府里再次忙碌起来，有了上次操持老太君生辰的经验，这一次我显得游刃有余。 我指挥着仆人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府中的每一个角落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彩绸飘舞在风中，四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常。 我亲自挑选着生辰礼物，每一件都蕴含着我的心意，我深知文许言喜欢清雅之物，于是我挑选了一幅山水画，笔触细腻，墨色淋漓，仿佛能让人置身于山水之间。 生辰当天，府里热闹非凡，宾客们纷纷前来祝贺，笑声和祝福声此起彼伏，文许言满面红光，笑容灿烂。 当我把礼物呈上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打开山水画，细细欣赏，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我儿，今日里格外高兴。”老太君微笑着说。 由于是文许言过生日，赵姨娘和她的小女儿文安和自然也在场，文安和虽然不和我作对了，但是对我依然是冷冷的。 生辰宴会正式开始前，我从厨房里拿出精心准备的蛋糕，顿时惊艳了众人。 “这是何物？从来都没有见过，真漂亮。”众人夸赞道。 赛牡丹见我推出了蛋糕，笑着说道，“定是诗文的鬼主意。” “各位，这个叫生日蛋糕，是我特地为主君准备的，祝主君龟鹤永齐年。”我的祝福像夏日的清风，让文许言心生慰籍。 “文儿的鬼点子就是多，也不知道我那笨儿子为何就不开窍，这么好的女子也不知道珍惜。”老太君在文许言身边不停的抱怨，文许言也不敢多说话。 很快到了最重要的环节了，我点了几支蜡烛，对文许言说道，“主君，过生日的时候要吃蛋糕许愿的。” 说完话后，我点了几支蜡烛在托盘上，对文许言说，“有什么愿望，你吹掉蜡烛后，默念在心里，神一定会满足你的。” 大家第一次看到这么有意思的生辰会，立刻围观了过来，文许言见大家如此热情，便依照我的指引，吹灭了蜡烛，双手合十的许了一个愿。 许完愿后，我拿着小刀把蛋糕分成若干份，吃到蛋糕的人一片惊呼，“这是什么神仙美味，从未见过。” 这次生辰宴会比上次更加成功，宴席散了之后，满京城都在传说，文翰林的夫人聪慧过人。 第36章 与君共良宵 等宾客散去，已经是月上柳梢头，只剩下家中诸人。 “宾客都散了，我们自家再乐一乐，可好。”我提议道。 我话音未落，一个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文品言，这个人真是神出鬼没的，一时都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了。 “品儿，真是抓都抓不到你，你还知道回来啊。”老太君笑着说道。 “见过老夫人，品儿去了蜀国，特地去为老夫人祈了福。”说着，文品言就从随身的锦囊里拿出一个玉佛牌。 “这个玉佛牌是高桥大师赠予我的，我把它随身携带着，只等回京后送给老夫人。”文品言虔诚的把玉佛送到老太君的手上。 “我儿孝顺，这礼物收下了。”老太君说完之后，夏青就立刻上前替老太君收下了礼物。 “二弟，我以为你不回家了呢，为兄过生辰，你也跑得远远的，这会子才回来。”文许言嗔怪道。 “大哥，你知道小弟不好热闹，所以到这时才回来，我也从蜀中给你带来了一块观音玉牌。”说着，文品言便拿出了一块造型精美，晶莹剔透的玉牌。 “二弟，你有心了。”文许言笑言道。 “我们自家也乐一下，每人出个节目，你们看如何？”我打破了沉闷的氛围。 赵姨娘说道：“我是什么都不会，平时里就会绣个花，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要不然姐姐先来一个吧。” 宴席上那些人都是请到府里来表演的，所以也无趣得紧。 老太君平日里爱好书法，所以立刻就说道，“老身我写个寿字吧，余下的时间就让给你们年轻人了。” 老太君的书法深得老侯爷的指点，不仅刚劲有力，还自成风格，堪称一绝，老太君展墨挥毫，一字写罢，众人叫绝。 写完字后，夏青就搀扶着老太君回了寿安堂，李嬷嬷也带着文安和一起离开了。 今日我送给文许言的礼物，就有这家宴中的内容，我自小被我那个雷霆嘎巴的母亲逼着去学习跳舞，一直觉得跳舞是最没有用的技能，可到了这个世界，我居然又把它用上了。 “我可以为主君一舞。”我巧笑嫣然，“但是没有伴奏怎么办？”我继续说道。 “我愿为夫人伴奏一曲。”文品言说道。 此时月华如水，文府的庭院里一缕清越的笛声悠扬而起。 那声音如同轻云出岫，流转自如，清亮婉转，仿佛是天籁之音，令人心醉神迷。 随着笛声的起伏，一个身影在庭中翩翩起舞，我一袭红色锦衣，衣袂飘飘。 文品言手中握着一支笛子，那笛子仿佛有灵性一般，随着他的吹奏，发出美妙的音乐。 在漫天的花雨之下，我翩翩起舞，他笛声悠扬。 我的舞姿翩若惊鸿，宛若游龙，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与美，他的笛声与我的舞姿相互辉映，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随着曲调的变化，我的舞姿也越发灵动。 那曲调也如碧海潮生，落英玉华，更加悠长舒缓，每一个音符都如同海浪一般，拍打着人们的心灵深处。 在笛声与舞姿的熏陶下，整个庭院仿佛变成了一个仙境。 一曲舞罢，文许言的眼睛都直了，他没有想到平日里端丽的我竟然还有这样一面。 “夫人，真乃谪仙下凡。”文品言也忍不住夸赞了起来。 “没有想到夫人还会这些淫巧奇技，这不是舞女才做的事情吗？”赵姨娘的脸上写着不服。 “姨娘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本朝太后还曾在街头卖艺呢，我这点巧技算得了什么？”我反驳赵姨娘。 我说这话是有依据的，大夏国的余太后可谓是一位传奇女子，估计上下五千年也找不出第二位来了。 她出生于蜀国，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她被养在母亲的娘家，她母亲的娘家是歌女出身，所以年幼的余太后便出去卖唱为生。 在余太后及笄之年时，养家给了她定了一门婚事，可那门婚事并非良配，婚后没有多久，丈夫就把她卖掉了，这个买家不是别人，正是当时的韩王，后来韩王夺嫡成功，成了皇帝，于是余太后顺理成章的做了妃子。 做了妃子的余太后肚子特别争气，头胎就是儿子，而最让人觉得天意弄人的是，无论那些妃子们怎么努力，生出来的不是公主就是养不大的皇子。 就这样，在运气的加持下，余太后成为了凤仪天下之人。 “你，你，…”赵姨娘被说得无法反驳。 看到赵姨娘的窘态，我的心里笑开了花，真是吃饱了没事干，整天找我麻烦。 “夫君，你可答应过我的，赌输了就和我春宵一度，你不能反悔。”我微眯着眼睛，对文许言柔媚的说道。 这一招，我还是从校花身上学来的，她说话的声音永远都是夹着的，虽然我听着难受，但是男人听着舒服啊，赵姨娘那些招数终究还是落伍了一些。 看到我那拉丝的眼神，文品言很知趣的告辞了。 赵姨娘呆呆地立在一旁，红梅急得手足无措，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自家主子。 还是赵姨娘自己先受不了，气鼓鼓地福了一下身，就算告辞了。 这下干净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文许言。 这个晚上，我在铜镜前站立良久，在幽暗的房间里，一束微弱的灯光透过门缝，映照在静静伫立的铜镜前。 我站在那里，凝视着镜中的自己，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深深地刻入这面古老的铜镜之中。 我穿上了美丽的寝衣，那种清冷地质地，让我的肌肤也呈现出丝绸般的感觉。 与文许言的良宵夜，岂能马马虎虎呢？ 文许言从背后抱住我，“我们早该如此了。” 文许言把抱入了卧室，为了今日，我早命下人点好了瑞脑香，那香在铜炉里慢慢燃烧着。 文许言的案头上放着很多未写完的公文，我轻声道：“主君，我去给你泡杯香茗吧。” 文许言微微一笑，“这些事何劳夫人动手，让秋月去干好了。” “我沏的茶，和别人不同，主君不信可以尝尝。”我笑言道。 “好，好，我相信你。”文许言无奈地点点头。 这一夜，到底要怎样温存一番，其实我的心里还是很期待的，文许言虽说古板了一些，可他也是真的帅啊。 第37章 春宵夜 “主君，稍等等，我亲自为你奉上一盏香茶。” 我微微一笑，如同春风拂面，带着几分娇媚，如这初夏带露的蔷薇，怡人心脾。 文许言坐在软凳之上，目光深邃如海，脸色清冷如水，可这并不影响他的颜值，这一刻我的心情是愉悦的。 我轻轻地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捧着一盏香茶，茶盏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与奶香，仿佛能让人沉醉其中。 我含笑看着他，轻轻地说道：“这是奴家亲手烹的茶，不知是否能入主君的脾胃？主君可不要嫌弃才好。” 我的话语里带着几分谦逊，几分期待，他接过茶盏，轻轻地品了一口，然后柔情似水的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点了点头，说道：“好茶，好手艺。”听到他的话，我心中的忐忑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喜悦和欣慰。 文许言说道：“你亲手调的茶，这份诚意最为难得。”他接过去我手中的汝窑瓷杯，杯中茶碧绿盈盈，茶香四溢，又间着一些奶香浓浓，怡人心脾。 文许言品了一口，不由得地赞道：“好香的茶。”喝了一口后，文许言的笑意爬上了脸颊。 他看着我，问道：“这茶的味道格外清冽沁香，我品了半日，除了有茶的香味外，你好像还额外放了一些什么东西。” 我当然不会告诉文许言，里面加了牛奶，我先把茶叶炒得有一些焦香味，再加上香甜的牛奶，那味道棒极了，这就是我发明的简易版奶茶。 “夫人，我猜这个应该就是你创造的秘雪冰花吧。” 喝完那杯奶茶后，文许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放下茶杯，眼中满是欣赏：“夫人的心思好细腻啊。” 听到文许言如此夸赞我，此时我无比开心，这个古板男人，原来不是真的古板，只是没有敞开心扉而已。 我回应他道：“能为夫君调制香茗，是为妻的荣幸。” 现在氛围已烘托到了这里，下一步就该是正题了。 我温柔地攀上文许言的肩膀，我柔如无骨般瘫软在他的怀抱里，这一夜我要尽情的享受他的爱，他居然有些腹肌，真是不可思议。 “别急，在地上算怎么回事，我们去床榻上。”文许言笑言道。 说实话，现在我还有一个打算，那就是亲一下文许言，看能不能触发穿越回去的机关，虽然他长得满帅的，可是比起我那个能逛街，能做美容，能与学长谈恋爱的时代，这个封建社会太无趣了，除了经营茶楼、绸缎铺子外，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提起兴趣来。 “我看主君好像比我还着急。”我嫣然一笑。 话未说完，文许言便展现出满满的男友力，把我打横抱起，这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于是便惊叫了一声。 “夫人，夜已经深了，该歇息了。”文许言的声音好魅惑，就像暗夜里的花朵，充满了神秘与诱惑。 他脱去了身上的衣衫，男性的力量在此时让我迷醉不已。 我的嘴唇开始发干，心跳开始加速，不管了，既然暴风雨来临，那我就好好地享受吧。 奶奶地腿，豁出去了，反正我也不算吃亏，这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他五官分明，犹如雕刻出的艺术品，每一笔都恰到好处，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像是星辰璀璨，令人无法自拔。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概括文许言的话，那就是陌上公子、温润如玉。 外貌上这个男人无可挑剔，才华也一样出众，要不然怎么可能坐上翰林院的头把交椅，可惜啊，这个男人也不是十全十美，在对待情感上，他太过优柔寡断，而且耳根子极其软，只要赵姨娘一哭，他必然会手下留情，这个男人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主君，你可不可以先闭上眼睛，我，我…”虽然是他主动，但是我还是要保持一下女人的矜持。 “好。”文许言柔声回道。 我也闭上了眼睛，深切地感受到文许言的呼吸。 “夫人，我想问一个问题，你的转变为何那样大，大到我觉得你变了一个人。”文许言突然说了一句很煞风景的话。 “主君，这是我们的良宵夜，你怎么能如此扫兴？”我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夫人，我，我就是忍不住想问一下，你可以不回答…”文许言也略微有些尴尬。 “主君，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在娘家时与父亲下过西洋，还和哥哥上过几年私塾，只是刚嫁进侯府，心里没数，所以一直藏着拙，便被你们如此误会。”我不知道这个解释能不能让文许言接受。 听到我的解释，文许言点点头，表示释然了。 “夫人，是为夫错怪你了，一直以来都冷落于你。”文许言有些讪讪地说道。 文许言将我轻轻拥入怀中，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香味，还有那种男人的气息，让我瞬间目眩神迷。 四周非常静谧，伺候的丫鬟都被我打发走了，我可不想有一个人在我面前晃荡，影响我的心情。 古代有所谓的丫鬟陪床，我没有这个特殊癖好，所以我把所有闲杂人等都打发走了。 床榻上的锦被光滑极了，盖在身上凉丝丝的，在文许言的唇瓣吻上我时，那种久违的酥麻感又回来了，前一次有这种感觉好像已经很久远了，久得我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了。 吻得越深越缠绵，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那种湿热的感觉，让我的心里发燥。 这个满眼锦绣的空间里只剩下了我和他… 这一夜我们很快乐，仿佛天地都不存在，只有彼此相拥着。 第二天早上，我没有精力起来，秋月也没有叫我，文许言也没有从床上爬起来，耽误了上朝的时间。 老太君听闻文许言误了早朝，心里倒是高兴，可嘴上还是要教训两句的。 “好男儿要以前程为重，不能被儿女情长耽误了。”老太君说道。 不过说完了之后，她又开心得像个孩子，“文儿终于开窍了，真好。” 文许言耽误了早朝，便干脆给皇帝告了假，秋月非常机灵，立刻去吩咐小厨房准备餐食。 文许言洗漱完毕后，就留在荣曦堂中继续处理公事，我磨好了墨，立于一旁，这红袖添香的感觉，让文许言的心都融化了，忍不住又给了我一个香甜的吻。 第38章 夏日宴(一) 我与文许言春宵一度后，最高兴的就是老太君，她坐在檀香木制的大椅子上，满脸都是慈祥的笑容。 她轻声细语地对我说：“文儿，你和我儿是天生一对，早该如此恩爱了。”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老太君一样高兴，赵姨娘是最为生气的人，从昨天到今天她都怏怏不乐。 她的脸色极其难看，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她的双手交叉着，紧紧握着一块精致的帕子，恨不得把手上的帕子都绞碎了。 她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仿佛要将我烧成灰烬一般。 平日里大家很少在一起吃饭，因为各有小厨房，可今日里，老太君特地安排了大家在一起用餐。 席间的菜都是我亲自去安排的，为了照顾老太君的饮食习惯，我尽量安排了一些软烂易消化的食物。 我的这一操作自然深得老太君欢心，秋月也趁机在老太君面前表扬了我几句，“夫人今天一早就去厨房安排了饭菜，说老夫人喜欢吃软烂的食物，立刻让厨房煮了红稻米粥。” “文儿，深知我心啊。”老太君点头微笑道。 老太君夹起一块肥嫩的鸡肉放进了我的碗里，脸上露出了和煦笑容。 面对老太君的爱，我低头致谢，心中满是感激和喜悦。 然而，这一幕却被赵姨娘看在了眼里，她伸手夹起一块鱼，轻轻地放在了文许言的碗里。 老太君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她清了清嗓子，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足以让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赵姨娘的手一颤，筷子上的鱼肉险些掉落，她抬头看了看老太君，只得无奈地放下了筷子。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文许言见状，便轻声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随后老太君又说道，“宫里的余太后着人来传，叫文儿明日里去参加夏日宴，文儿也是该去见见世面了。”老太君的声音平缓而有力，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了赵姨娘的心头。 夏日宴是宫里的惯例，就是把王公贵族们的夫人们聚集在一起搞一个宴会，其目的是让大家更加具有凝聚力，夫人外交也是皇室外交的手段之一。 “夫人从来没有参加过这种聚会，怕是不行吧。”赵姨娘说道。 “住嘴，她不行，难道你行？这是皇家邀请，她不去谁去？”老太君听到赵姨娘说我不行，立刻发怒了。 “这段时间，文儿的名声早就在京城里传开了，我文府脸上有光。”老太君继续反驳赵姨娘的话。 “今儿让你上桌吃饭就是天大的恩赐了，你还敢多嘴！”老太君怒火中烧。 老太君的几句话让赵姨娘闭了嘴，再也不敢说话了。 家宴结束后，我去陪着老太君坐了一会，时间不长，老太君就把我打发走了。 “文儿，你回去好好挑选一件衣服，明日可不能丢了面子，让那起子小人看扁了。”老太君特意交代我说。 “放心，文儿一定不负众望。”我俏皮地眨眨眼。 “越来越皮了。”老太君笑言道。 离开寿安堂，我叫秋月去库房里挑选了一些金银首饰，秋月跟了我这么久，办事还是很得力的，不一会儿，她就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箱子走了进来。 我打开箱子，只见里面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金银首饰应有尽有。 我试着戴了一下，可是总觉得不太满意。有的首饰太过华丽，反而显得我有些庸俗；有的又太过简单，无法显示出我的气质，我不断尝试着，可是越戴越没有底气。 这时，秋月又走过来，手里捧着几件她认为很漂亮的衣服。 我接过来一看，却发现没有一件适合我的，这些衣服要么是颜色太过鲜艳，要么是款式太过老气，要么就是尺寸不太合适。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就像灰姑娘一样，面对着这些华美的衣服和首饰，却无法找到适合自己的那一件。 明日就是夏日宴了，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衣服和首饰，我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是不是我真的太挑剔了？或许我应该随便选一件衣服或者首饰吧。 就在我出现选择困难症时，李嬷嬷来了。 “夫人，往日里去参加夏日宴的都是林夫人，可惜林夫人命运多舛，早早就去了。” 李嬷嬷提到了那个林夫人，便是文许言的原配，可惜身体娇弱早早离世，林夫人的父亲是国子监祭酒，也是清流之家。 文许言之所以迟迟不娶，便是对前夫人念念不忘，赵姨娘本是林夫人的闺蜜，文许言思念林夫人，所以才娶了赵芳华。 李嬷嬷特地来告诉我，以前是林夫人参加夏日宴，一定是大有深意的。 “李嬷嬷，请坐。”我笑言道。 秋月也很知趣，立刻端来了茶水。 “往日里，林夫人都是提前去拜访余太后的，夫人明儿也提前去余太后宫里走走，这也是你的一段缘分。”李嬷嬷提醒我说。 “谢谢李嬷嬷提点，我记下了。”我对着李嬷嬷点点头，然后叫秋月拿了一盒子桃花糕给她，顺便拿了几两碎银子交给李嬷嬷。 “嬷嬷不要嫌弃，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我很识趣地说道。 李嬷嬷也没有特别推辞，说道，“夫人，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老奴，老奴一定会尽心尽力。” 我这边忙得热火朝天，赵姨娘屋子里冷冷清清，她砸掉了汝窑的瓷杯，又砸掉了景德镇的花瓶，屋子里早已经一片狼藉。 “姨娘，你这是何必呢？”红梅劝说道。 “你就知道说何必，何必，倒是想个办法啊，现在郁诗文的气焰太嚣张了。”赵姨娘气急败坏地说道。 “姨娘，你也把心放宽一些，何必与夫人争长短？”红梅继续宽慰赵姨娘。 “我就是不服气，以前郁诗文那样唯唯诺诺的人，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赵姨娘的脸都扭曲了。 “姨娘，人这一生还是要知足的，你看看如今的光景，与当初的区别有多大？在家时，老爷日日赌博，家中但凡有点值钱的东西都当了，那些年月，我们过成什么模样了，今日里我们又是什么光景？”红梅继续说道。 “住嘴，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不想听！”赵姨娘歇斯底里地吼道。 红梅见赵姨娘发怒，立刻闭了嘴，垂手站立在墙角边，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第39章 夏日宴(二) 昨日听了李嬷嬷的话，我早早梳洗打扮好了，就直奔宫里来。 我曾有幸在京城保卫战上见识过余太后的风采，她虽出身于平民之家，却是一位具有大智慧的女性。 宫里的风采自然不同，红砖碧瓦之间，一条曲折的回廊延伸至视线无法触及的远方。 宫女们身着锦绣华服，逶迤而行，她们的步伐轻盈而优雅，太监们急匆匆地穿过人群，却无一人抬头仰望，只有眉宇间透露出些微的紧张。 在这肃穆而庄严的皇宫中，每一个人都显得那样匆忙，而我并未因此而感到忐忑不安，我什么样的大场面没有见过，岂能被这个场景给吓住了。 正当我思索时，一位身着翠绿宫裙的女子款款而来，她便是余太后身边的玉柳姑姑，玉柳姑姑的容貌并不惊艳，却透着一股子温婉与端庄，而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智慧与敏锐，让人不敢小觑。 “这位便是文翰林的夫人吧？”玉柳姑姑微笑着打量我，声音柔和而悦耳。 我恭敬地低下头，回答道：“正是臣妇，还望姑姑多多指教。” 玉柳姑姑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跟我来吧，太后娘娘已经等候多时了。” 于是，我随着玉柳姑姑穿过一道又一道的门廊，走过一片又一片的庭院。 皇宫中的建筑巍峨壮观，每一处都透露着皇家的尊贵与威严，然而，在这肃穆的气氛中，我却感受到了一股子压抑与沉闷。 终于，我们来到了余太后的宫殿前，宫殿的门敞开着，一缕阳光透过门缝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长长的光影。 玉柳姑姑轻轻推开门，我跟随她走进了宫殿。 余太后坐在一张雕花檀木椅上，她的面容慈祥而庄重，双眸中透露着智慧与深沉。 我恭敬地跪倒在地，道：“臣妇文郁氏拜见太后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 余太后微笑着抬起手，示意我起身，她的声音温和而有力：“起来吧，孩子，我们是见过的，你也不必拘谨。” “上次在战场上，臣妇有幸目睹过太后的英姿，实在是臣妇的荣幸。”我的眼睛里透露出崇拜的目光。 说实话，我对余太后是非常敬佩的，没有一丝谄媚，在那个时代，出身低微的她，能逆风翻盘，成为母仪天下的太后娘娘确实不易。 “孩子，你也不错，文翰林也让哀家刮目相看，他一介书生能上战场挥斥方遒，让人敬佩啊。”余太后夸赞道。 “哪里，哪里，太后谬赞了。”话到此时，就该表现出谦逊了，要不然会让人觉得你轻浮且居功自傲了，皇家人最不喜臣子张狂无度。 “往年文翰林的前夫人还在时，都是她过来给我请安，可惜那孩子命苦，身体不好，早早就去了。”余太后提起文许言的原配夫人林氏，一脸惋惜的表情。 “太后不用心忧，以后臣妇时常来陪陪你老人家。”我尽量做得乖巧一些。 “好，好，我巴不得有人时常过来陪陪我呢。”余太后笑言道。 我陪着余太后在内堂中闲聊了一会，前面的夏日宴也该开始了。 夏日的阳光洒满了宫闱，将宫殿的琉璃瓦照得金光闪闪，似乎连空气都被点燃了一般。 夏日宴邀请的皆是朝中显贵的夫人们，本朝最尊贵的两位夫人，虢国夫人与唐国夫人自然也在受邀之列，两人都是当朝权贵的夫人，平日在家中便是掌权者，如今到了这宴会上，更是各显神通，较量得不亦乐乎。 虢国夫人身着一袭红艳艳的裙子，裙摆拖地，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仿佛一朵朵盛开的牡丹。她的发髻高高盘起，佩戴着各式各样的珠宝，熠熠生辉，她的一颦一笑都透着张扬与艳丽，让人难以忽视她的存在。 唐国夫人也不甘示弱，她选择了更为低调却同样不失华贵的装扮，她的裙子是淡雅的绿色，上面绣着精美的竹叶，既显得清新脱俗，又不失贵族气质，她的发饰简单却不失优雅，一枚玉簪轻轻别在发间，显得温婉可人。 两人一进入宴会厅，便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虢国夫人与唐国夫人各自带着得意的笑容，宴会开始了，夫人们纷纷举杯畅饮。 这些女人们的话题从诗词歌赋，逐渐转移到了家中的琐事，再到朝中的政事，一看就知道在家里都是说得上话的主。 每一个话题都似乎是一个小小的战场，夫人们在其中巧妙地试探、试探，试图找出对方的弱点。 赛牡丹也在被邀请人之列，不过她好像对这场宴会一点都不感兴趣，因为她总是被其他夫人所藐视，“唉，这宴会怎么什么人都可参加？”唐国夫人轻蔑地说道，显然她是针对赛牡丹的，赛牡丹不愿意和唐国夫人发生正面冲突，便选择了隐忍，可我忍不了，谁叫她是我的朋友呢？于是我上前对唐国夫人施了一礼，“既然是太后邀请的，谁是没有资格参加夏日宴的人呢？夫人这话说得未免有些不合情理了。” 唐国夫人被我噎得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此时虢国夫人见到一脸窘态的唐国夫人，忍不住偷笑了起来，然后走到我身边说道，“文翰林的夫人果然是个冰雪聪明的可人儿，不比那起子没有高低见识的人。实在是可厌。” 唐国夫人被我怼一下好像还没有什么反应，可是虢国夫人怼她，她就立刻受不了了，反唇相讥道，“哪里的麻雀这么吵，别人吵两句就算了，还有跟着吵的。” 这群金尊玉贵的夫人，别看平日里眼睛都长在脑袋上，可私底下也与那市井妇人没有多大的差别。 余太后自然懒得管她们斗嘴的事情，女人之间的是非就不要参与了，因为你永远说不清楚到底孰是孰非。 这个夏日宴也不是白安排的，宴会进行到一半时，余太后让大家安静一下，她有话要说。 余太后发了话，刚才还闹哄哄的宴席，立刻安静了下来。 “今儿邀请各位夫人来，一是为了消暑，二呢，是为了给朝廷筹款用以军费，安奴人的野心大家也看到了，不把朝廷榨干，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次邀请大家来，就是为了此事，各位都是当家人，想必这些钱财还是拿得出来的。”余太后的话音落下，刚才还叽叽喳喳的宴席，立刻安静了下来，此时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第40章 筹银 一听要“出血”，夫人们也不争了，个个屏息凝气。 在家国情怀的面前，我还是愿意付出的，毕竟有国才有家，我的两个铺子还在盈利，我出些钱没有一点问题，“太后，臣妇愿意出白银十万两。”我率先打破沉默，赛牡丹见我出钱，也施然上前，对着太后福了一下身子，“臣妇也愿意出白银两万。”众人见我和赛牡丹都出了银子，也不好再沉默，纷纷表示愿意为国出钱。 虢国夫人和唐国夫人本就不对付，这时两位夫人开始为捐钱掐了起来。 “既然文夫人这么慷慨，臣妇也不好意思推辞了，我也愿意捐白银十万两。”虢国夫人提高了嗓音，唐国夫人见虢国夫人都捐了十万两，立刻喊道，“太后，我也捐白银十万两。”看到大家都积极捐钱，余太后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的眼神望向了我，同时显出了赞许的神态。 整个大殿都处在一片兴奋之中，这个夏日宴确实很有意思。 夏日宴的喧嚣终于还是落下了帷幕，我在秋月的陪伴下走向了一旁备好的小轿，我一直钟爱这种舒适的轿子，比马车平稳得多，颠簸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此时赛牡丹也上了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诗文，改天我们单独约一下。”赛牡丹柔声说道。 “那就后日吧，我们一起去樊楼逛逛。”我和赛牡丹约定了一起出游的日子。 周围的夫人们也各自选择了喜欢的交通方式，有的夫人乘坐了宽敞的马车，有的则选择了舒适的轿子。 那个唐国夫人似乎对赛牡丹的马车特别不满，一见到她的马车在前面，就不让她过去。 赛牡丹并未因此而不快，她微笑着对唐国夫人说：“唐国夫人先行吧，我什么时候走都可以。” 唐国夫人见赛牡丹如此让步，心中不禁得意洋洋，便也不再阻拦，径直驾着马车离去。 回到家中，我立刻就去给老太君请安，夏日的阳光洒落在青石板上，映照出我长长的影子，我穿过回廊，步入正厅，向端坐在屋子中的老太君行了礼。 “夫人，这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怕是得了什么好东西。”李嬷嬷打趣道。 “李嬷嬷说的是，宫里的余太后赏赐了翡翠扳指和七彩凤钗给我，我得了赏，就立刻过来见老夫人了。”我叫秋月把余太后的赏赐拿出来交给老太君。 “这孩子，我一个老婆子要这些身外之物做什么？还是你自己留着戴吧。”老太君慈祥地说道。 “老夫人这是嫌弃文儿了吗？七彩凤钗你老人家用不上，难道翡翠扳指也不能用吗？你不用，我就生气了。”说完，我就翘起了嘴巴，假装生气。 “好，收下，收下。”老太君像哄孩子一般收下了翡翠扳指。 过了一会，老太君问道：“夏日宴的事情如何了？” 我恭敬地回答：“回老太君，夏日宴一切都好，今儿余太后借宴会之名，筹措军饷，想必是前方战事吃紧。” 老太君微微颔首，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语气也变得深沉了起来：“安奴国这次来势汹汹，可能和上次不一样了，不然朝廷不会这样着急。” 我心中一惊，立刻想到最近京城中关于安奴国入侵的传闻，我深知老太君对战争的敏感，她曾经历过无数的战乱，对国家的安危有着深刻的洞察力。 我恭敬地回答道：“老夫人说得极是，宗将军一直守在雁门关外，一刻都不敢放松。” 老太君叹了口气，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这次假如安奴国再攻城，我们一家老小就要提前做准备了。” 我心中一紧，知道老太君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安奴国一直是大夏国的心腹大患，虽然宗将军一直驻守在雁门关外，但谁也无法保证他能够永远守得住边疆，毕竟安奴人的弯刀也不是吃素的。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坚定地说道：“老太君放心，我会立刻去准备，确保家中一切安全。” 老太君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点了点头，说道：“好，你去吧。记住，家国的安危重于泰山，我们自身也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文许言下朝回来，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步履虽稳，但内心的忧虑却无法掩饰，天空被晚霞染成了血红色，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回到府邸，文许言将自己关在书房中，眉头紧锁。 安奴国要求增加岁币，他们扬言说如若不从，就将以景帝的头颅作为战利品，并且制成酒壶。 景帝其实是一个温文尔雅、仁爱有加的君主，可惜他耳根子太软，听信了奸臣的话，非要御驾亲征，结果被困在一个小山坳里，最终被安奴人生擒。 景帝是余太后的亲生儿子，听闻他被俘虏，余太后怎能不心疼如绞？然而，余太后身为一国之母，肩负着国家的重任，她又岂能任性而为？ 在两难之下，余太后作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拥立了代宗为新帝。 国不可一日无君，只要有新帝，安奴国就无法拿皇帝来要挟大夏国。 由于公事太多，回到家中后，文许言根本无心儿女情长，这个乱世真的让人烦心啊。 “主君，这一次安奴国来势汹汹，我们也趁早做打算吧。”我劝说道。 文许言点点头，说，“夫人说得有理，这几天就安排家里的人回华阳老家吧。” “那夫君呢？”我问道。 “为夫是朝廷命官，生死都要随着国家社稷，不能临阵脱逃。”文许言慷慨陈词。 “上次，我们不是把安奴人打跑了吗？这次我们也不一定会输吧。”我说这话时，心里也没有底气，谁能保证次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呢？ “现在最难解决的不是主战主和的问题，军粮才是最大的困扰，现在是多雨天气，军粮还没有运到就受了潮，将士们没有粮食如何打仗呢？”文许言紧皱眉头。 其实，作为一个文官，这些都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但文许言的心里始终有一个将军梦，所以一旦朝廷有战事，他就开始心情郁闷，忐忑不安了。 第41章 解决粮草 “主君，如果我解决了粮草问题，你待如何？”我对文许言微微一笑。 文许言的眉头紧皱，一双漆黑的眸子如古井一般深邃，他很惊讶地望着我说，“夫人，这是国家大事，可不能儿戏。” “那我们赌一下，假如你在一月内解决了粮草问题，我愿意和你再次春宵一度。”文许言的眼睛里充满了戏弄的成分。 这，虽然你长得帅，但是不能拿这个和我做交换吧。 我表情复杂的看着文许言，一时间有些无语了。 “怎么，你不敢了。”文许言继续追问了一句。 “主君，这不太好吧。”我的唇瓣微动了一下，显得有些尴尬。 “有什么不好，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夫君，愿赌服输。”文许言居然还“不要脸”的追加了一句。 “好，那一言为定，如若我解决了粮草问题，我们再次春宵一度，不过你要让我狠狠地亲你。”我也提出了一个脸红的要求。 上次我和文许言春宵之时就亲吻过了，不过没有触发穿越回去的“机关”，我想是不是时间不对，或者地点不对。 想到这里，我便自作聪明的再次吻了上去，文许言没有防备，本能地退了一下，我站立不稳，躺到了他的怀抱里。 文许言的怀抱好温暖，一股男人特有的味道直钻鼻翼，我忍不住凑上去吻他，文许言也因情深而无法自持，他的唇瓣凑了上来，我们两唇相接，一股浓浓的爱意涌上了心头。 他吻得很仔细，我也很享受这种爱意，身边的那些下人们也很知趣，看到我和文许言如此激情便都自觉的退了下去。 “夫人，我们不用等到粮草问题解决那天，现在就可以春宵一度。“文许言的情欲在此时高涨起来。 “这是夫君自己提出的，我可没有逼迫你。”我的脸上泛上了红晕，眼里也氤氲上了一团媚火。 我轻柔地攀上文许言的肩膀，然后解开他的衣服，我要给他最温柔地吻。 “夫人，在椅子上有些不妥吧。”文许言的脸色微红。 “那走吧，我们去床榻上。”我身上的火在熊熊燃烧，而此时文许言就是那堆能燃起我欲望的干柴。 文许言放下手中的公文，与我相携着走向屋子里的大拔步床，这个床真是够大，足够我们在此快乐缠绵了。 就在我们要入巷激情时，文许言身边的孙嬷嬷突然闯了进来，“啊，这…” “这老嬷嬷怎么不通禀一声就闯了进来。”文许言的眉头紧皱着。 “秋月，秋月。”我高声喊道。 可是屋子外没有人回答，想必是看到我和文许言亲热，几个小丫头都躲到外面去了。 “唉，看来今天这个春宵是进行不下去了。”我遗憾地说道。 “那我们什么也不做，就躺着聊会天可好？”文许言提议道。 “也好，我可以说说我对粮食的看法。”我对文许言说道。 文许言告诉我说，宗将军驻守雁门关非常辛苦，双方都断了对手的粮道，现在京中根本无法支援宗将军，假如再这样僵持下去，宗将军危矣。 在古代的战争中，粮食是最重要的，无论你有多少人马兵器，如果没有粮食都无法持续下去。 说实话，这要是在现代，那些所谓的粮草问题可以说轻而易举就解决了，几块压缩饼干，几包方便面就可以了，但这是生产力还很原始的古代，粮食着实是个大问题。 在《旧唐书》中有这样一段记载，“南蛮陷交趾，征诸道兵赴岭南。诏湖南水运，自湘江人污渠，江西造切面粥以馈行营。”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其实很简单，就是在江西有一种可以速食的面粥，行军打仗时用着非常方便。 在懿宗咸通三年时，大军要攻打岭南，那里雨水较多，粮食难以储存，于是有人就发明了切面粥。 蒙古人在开疆拓土时也曾经用过一种速食品，叫做棋子面，不仅如此，他们还有专门做这种面的部门，相当于现在的国企，生产出的棋子面都是供应给国家部队的。 我不知道大夏国有没有这些方便运输和储存的军粮，于是我试探着问了一下文许言，“主君，你听说过棋子面吗？” “夫人，棋子面是什么面？”文许言一头雾水，搞不清我在想什么。 “棋子面是一种很方便的面食，将白面跟香油混合，配点芝麻，揉成面团后，制作成棋子大小的面块，放锅里加热炒熟，要吃的时候拿出来好了。”我很仔细地给文许言介绍棋子面的制作方法。 “这种面方便储存，而且携带容易，放得再久也不担心腐烂，比随时埋锅做饭简单了许多。”我对文许言说道。 文许言听我说完，眼睛里立刻闪耀出赞许的神色。 “夫人，你真是大夏国的救星。” “现在还要和我春宵一度吗？”我笑意盈盈地问道。 “当然！” “那我们一会去实验实验，看棋子面是否能用于军粮。”为文许言排忧解难，也是我作为妻子的本分。 “先不管棋子面的事情，我们开始造人计划吧。”文许言说起情话来也是没羞没臊的。 我和文许言这个春宵一刻不是在晚上进行的，而是在夏日的午后，确实让人有一种无以言表的羞涩。 我们温存了一下午，直到秋月在门口说，“夫人，晚餐在哪里用？” “就摆在蓼花水榭吧，今儿我要和主君痛饮一杯。”我抱着文许言，他的怀抱里还残留着温存后的味道。 我很喜欢这样静谧的下午，我的内心还在摇摆，假如有一天我能回去了，文许言怎么办？老太君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的脑袋开始发疼，我揉着有些胀痛的太阳穴，思考着那些奇怪的问题。 “夫人，你哪里不舒服？”文许言温言道。 “没有，只是突然觉得头疼，估计是头风病犯了吧。”我轻声回答。 就在我说完话后，文许言便给我按起了头。 “我给你按按就好了，夫人许是最近太劳累了。”文许言的手温柔极了。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面临别离，我想象不到，那一天真的到来时，我会不会舍弃现在的一切。 那晚的饭菜很精美，可我吃得索然无味。 第42章 文许言准备的衣服 刚参加了夏日宴，文许言又告诉我，皇帝这回要亲自举办一个宴会，邀请了文许言，还告诉他，一定要带上我，看来我在京城中已经有了几分名气。 我说好了要约赛牡丹逛樊楼的，现在看来要推迟一下日子了。 “夫人，皇上邀请了我们去赴宫宴，你也打扮打扮。”文许言突然说道。 “我刚去过夏日宴了，怎么还要去呢？”我觉得皇室的宴会好频繁。 “大概是和这次的战事有关吧，皇帝一再表示，要把上次捐银子的夫人们都叫上，说是答谢各位的情义。”文许言温言道。 文许言说明日要去赴宴，他便早早给我准备了衣服，这次我再也没有手忙脚乱了。 “夫人，主君来了。”秋月禀告说。 文许言进了荣曦堂后，便命红樱给我送上了衣服。 “夫人，这个是主君亲自挑的衣服，这次夫人就不用慌乱了。”红樱笑得甜甜的。 我接过衣服展开一看，果然是华丽无比。 上衣绣着缠枝莲花，每一片莲叶都仿佛随风轻舞，每一朵莲花都娇艳欲滴，仿佛刚刚从池塘中采摘而来，每一道线条都那样流畅而优雅，下裙是清新典雅的淡绿色襦裙，如同初春的嫩叶，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裙摆宽松，随着步伐摇曳生姿，如同仙女下凡。 我心想，这件衣服真是特别，看来文许言是真的上了心。 “秋月，夫人明天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夫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文许言吩咐道，秋月点点头，“放心吧，上次的夏日宴，夫人就是我装扮的，这次也一定错不了。” “嗯，有你，我是放心的。” 秋月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她轻抚我的秀发，温柔地说道：“夫人，有我在，您无需担忧，上次的夏日宴，你的美丽已经让所有人都为之倾倒的，这次我会让您更加光彩照人。” 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我们两人相视而笑，交换了一个信任的眼神。 “去试试看，我看看合身吗？”文许言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让我的心中涌起了无尽的喜悦。 “好嘞，夫人，我们去试试看。”秋月兴奋地回答，她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我知道秋月这丫头的心思，她一心为我好，当初我不受宠的时候，她也一门心思的要我去争宠，她一点都不愿意赵姨娘占了上风。 进入内堂后，秋月把衣裙展开，我换上了那件华美的衣服。 当我从房间里走出来时，秋月的眼前一亮。 衣服穿在我的身上，仿佛量身定做般合体，将我的身材衬托得愈发曼妙。 “真美啊，夫人！”秋月由衷地赞叹道。 “你是在笑话我吗？哪里有你说的那样好。”话虽如此说，但我的心早就化作了绕指柔情，文许言为我挑选衣服并不是害怕我在皇家宴会上失仪，他是真心想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当我穿着这件文许言亲自挑选的衣服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目光里闪耀着星星，虽然我平日里也会打扮得漂漂亮亮，但是今日里，这是他亲自挑选的衣服，自然更是不同往日了。 “好，就穿这个去吧。”文许言点点头说。 我又要去参加皇家宴会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赵姨娘耳朵里。 赵姨娘的心里无比烦躁，这一次她没有砸花瓶，砸东西，她哭哭唧唧地找到了文许言。 “主君，夫人都去两次宴会了，这一次能不能带着我去。”赵姨娘可怜巴巴地求着文许言。 “芳儿，这是皇家的正式宴会，带的都是各府的夫人，我带你去不合适。”文许言温言劝说道。 我见赵姨娘过来了，便故意穿着文许言送的那套衣服出现在他们面前，“主君，这衣服真是合身，看来你眼光不错嘛。” 我的出现让赵姨娘的脸色极其难看，她的脸变得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五彩斑斓的煞是奇怪。 “怎么了，姨娘，我这衣服不好看吗？”我继续刺激她。 “好看，好看，夫人穿什么都好看。”尽管很不想回答我的问话，赵姨娘依然从牙齿中间挤出了这句话来。 看到她咬牙切齿的模样，我忍不住想笑，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我看主君的眼睛都直了，怎么？是太好看了吗？”我不但要刺激赵姨娘，还要把她刺激得狠狠的。 其实郁诗文长得美丽动人，原比赵芳华多几许姿色，可惜她一直自卑懦弱，在赵芳华面前连腰都没有挺直过，从气质上就输了很多。 文许言见我发问，点点头说，“确实不错，明天就穿这身去吧。” “主君真了解我的尺寸，我都不在身边，都能做这么一身漂亮衣裙，真是有心了。”为了表示谢意，我向文许言福了一下身。 “主君，这衣服是你亲自为夫人定制的吗？”赵姨娘追问道。 她的眼神空洞得可怕，好像有魔鬼住在里面，他的眼圈突然就红了。 文许言没有理睬她，只是对她身边丫鬟红梅说了一句，“红梅，你家姨娘累了，赶紧送她回去休息吧。” 赵姨娘听到文许言的吩咐，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姨娘，我们走吧。”红梅劝说道。 “我知道自己走，要你多管闲事！”赵姨娘气愤地吼道。 秋月见赵姨娘走远了，上前对我说道，“姨娘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在夫人面前也敢这样放肆。” “唉，她也挺可怜的，整天围着主君转，只要有女人接近主君，她就像炸了毛的猫，实在可笑。”我打心眼里挺同情赵姨娘的，这个时代的女人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她的一切喜怒哀乐都要围着一个男人，只要男人一个眼神，她就要考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情。 明日的皇家宴会到底是什么样子？我在心里默默地想象着，以我对局势的猜测，很可能与战争有关系。 大夏国一直以来安居乐业，可周边的安奴国却蠢蠢欲动，总想从大夏国捞点好处。 其实安奴国都不是最危险的，最危险的当属雁门关外的孟古国，孟古国有一位特别厉害的头领，他一直励精图治，休养生息，在安奴国与大夏国的无数次的摩擦中，这个国家却在坐享其成。 安奴国想拉拢孟古国，而大夏国又何尝不是呢？ 第43章 宴会上的登徒子 “夫人，准备好了没有？”一大早文许言就过来催了。 为了不让文许言久等，我已经早早地梳洗打扮好了。 “嗯，确实不错。”文许言点点头表示认可。 我挽着文许言准备出门时却碰到了赵姨娘，她身穿淡绿色衣裙，不似往日般妖娆。 “主君，夫人吉祥。”今日里赵姨娘很懂规矩。 “姨娘，吉祥，今儿这么早就来请安了，属实不容易。”我语带嘲讽。 赵姨娘没有看我，只痴痴地望着文许言，文许言没有说话，因为此时她不知道说什么。 文许言半天憋出一句话来，“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我对着文许言嫣然一笑，唇瓣微微启开，“是，主君。” 我慢慢地牵起文许言的手，文许言的手掌也传来了一股温热。 “芳儿，我们先走了，你在家好好歇息。”文许言交代道。 赵姨娘的眼神逐渐黯淡下来，她知道这种场合她是永远都没有资格参加的，但是她又心有不甘。 “姨娘，乖乖在家歇着，我们去去就回。”我对赵姨娘眨眨眼。 赵姨娘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的泪水泫然欲滴，要不是我经常和她打交道，我几乎都被她的泪水感染了，果然狐媚子的天赋也不是人人都具备的。 就在我和文许言转身离开时，赵姨娘的牙根都快咬碎了，她对着丫鬟红梅一阵耳语，不知道又要使什么下作手段了。 皇族的宴会果然是气派非凡，皇帝的嫔妃们都在其中，余太后端坐在上位，虢国夫人、唐国夫人均在其列。 那两位夫人果然是死对头，参加宴会都打扮得风格迥异，一个穿红色，一个着绿色。 皇宫自然与普通人家不同，阳光透过朱红色的宫墙，洒在碧瓦之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宫殿气势恢宏，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宫女太监们低头屏声，小心翼翼地行走着，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喧哗。 御花园里，各种花卉竞相开放，香气扑鼻，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各个贵妇、王爷，朝廷重臣都已经到场了，大夏国的皇帝代宗却迟迟未到。 皇帝还没有到，现场的气氛便相对轻松很多，熟识的人就开始聊起了家常，我与赛牡丹坐得近，也开始寒暄了起来。 “本来今儿要约你去樊楼的，可事出有因，实在抱歉。”我笑言道。 “我也一样。”赛牡丹无奈地说道。 今日里就赛牡丹一人来了，宗将军还在镇守边关。 这个宴会确实非常精致，所有嘉宾都坐在两侧，王爷、皇子们有家眷的带着家眷，没有家眷的就单独坐一桌，中间铺设一张红色的地毯，地毯的尽头便是皇帝的宝座，而旁边则是皇后的位置。 皇后之下是皇贵妃，再之下就是妃子和嫔了，这次宴会不是所有人都能参加的，只有三品以上的嫔妃才有资格进入会场。 在宴会的舞台之上，舞女们翩翩起舞，她们身着流光溢彩的华服，仿佛一群仙子降临人间，她们的动作轻盈曼妙，和着丝竹管弦的悠扬声音，仿佛是天籁之音，令人陶醉。 四周百花点缀，香气扑鼻，阵阵花香让人心旷神怡，宴会上的宾客们也沉醉在这美妙的氛围之中。 我端坐在宴席之上，此刻一个热辣的眼光向我瞟了过来，我刻意地躲闪开了，这是皇家宴会，哪里来的登徒子居然敢用这种眼神觊觎臣妻，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牡丹，那边那位爷，你认识吗？”我轻点旁侧，轻声问赛牡丹。 “那个啊，国舅爷嘛，你不知道吗？”赛牡丹说道。 “你看他那直勾勾的眼神，真让人不舒服。”我的眼神也像一把刀子射向那个直勾勾的人。 “还是你漂亮，所以国舅爷的眼睛都离不开你了。”赛牡丹笑着打趣我。 “希望是我多虑了，在这种场合遇到这种人，也是无语了。”我的语气都在发抖。 正在我难堪时，没想到那个登徒子居然过来了，一点都不顾及皇家威严。 “这位夫人，你是哪家的姝丽？”杨国舅挑眉问道。 他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样很帅，这是皇家盛宴，到处都是耳目，这要是传到某些人的耳朵里，我这面子还要不要，文许言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国舅爷既然知道我已为人妇，还过来与我说话，实在有些不妥吧。”我断然拒绝与杨国舅多说一句话。 “唉，可惜这张脸了，若是早遇到我，你已经贵为国舅夫人了。”杨国舅啧啧称赞道。 “国舅爷，还是关心关心你的夫人吧，这样肆无忌惮地搭讪，恐怕丢了皇家脸面。”我冷冷地说道。 杨国舅大概也怕我把事情闹大伤了和气，于是气狠狠地离开了。 “这人还是国舅爷呢，我看一点都不配。” “杨国舅是出了名的好色，京城里的一些贵妇就喜欢和他来往。”赛牡丹说道。 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到这时还没有出现，真是令人心焦。 文许言出去办事，半天才回到我身边，可他早看到过来搭讪的杨国舅了，他脸色阴沉，“那个好色之徒对你说了什么？” “主君，息怒，左右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村话。”我尽量说得轻描淡写一点。 “皇家宴会之上，他居然还要过来说轻薄的话，真是不要脸面了。”文许言气狠狠地说道。 “我过去找他谈几句。”文许言不顾我的劝解，立刻奔向了杨国舅。 我远远看到文许言的眉头都皱到了一起，杨国舅频频点头，最后文许言拂袖离去。 “看看，你家主君多么在意你，也不怕得罪了权贵。”赛牡丹笑言道。 看到文许言为了我这样勇敢，我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可此时坐在一旁的李御史却开口了，“文翰林真是好福气，美妻在侧，也怪不得国舅爷动心啊。” 李御史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轻启檀口说道，“妾身蒲柳之姿，怎与文翰林家的夫人相提并论？” “我若生成文夫人那张脸，岂不是祸国殃民了。”李御史夫人继续说道。 “李夫人，你说什么？我祸国殃民，这句话在这里说出来可能不妥吧。”我立刻反驳道。 周围的气氛突然尴尬了起来，我的脸偏向一侧，再也不愿意与这些人多说一句话。 第44章 家国情怀 “一天事情都忙不完，我哪里有空像文夫人那样打扮自己。”李御史夫人轻蔑地说道。 “那是你无能。”我冲口而出。 “同为当家夫人，我一天就有时间喝茶、打扮，御史夫人却没有时间休息装扮，可真是奇怪。”我的话像刀子一般扎进了李御史夫人的心。 “你，你，果然是伶牙俐齿。”李御史夫人的嘴唇都在发抖。 “好了，大家都不要争了，坐着吃吃瓜儿果儿的多好。”赛牡丹拍拍我的肩膀，劝解我说，“都是来参加宴会的，没有必要生气。” 本来赛牡丹是一片好意，可没有想到却引起了李御史夫人的嘲讽，“一个歌女也配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参加宴会，这年头什么人都敢出来作妖。” “李夫人，这话有点奇怪了，邀请姐姐来的是皇上、太后，你有什么资格置喙姐姐。”我据理力争，寸步不让。 赛牡丹见我为她仗义执言，立刻拉住了我的衣角，“文儿，算了，不值当如此。” 见我发了火，李御史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怏怏地回到了座位上。 李御史夫人败下“阵”去了，李御史却不打算放过我，“好一张巧嘴，怪不得京城里都传说文夫人是女中诸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多谢李御史夸赞，我的确是你说的那样。”我没有打算给李御史留一点面子。 男人在官场上不合，女人也必然会明争暗斗，坐在上位的虢国夫人和唐国夫人就是典型的例子。 别看这些夫人们表面上都光鲜亮丽的，可是私底下却是暗流涌动，就像鸭子浮水，上面纹丝不动，下面却是水流不止，小动作都在后面呢。 “文夫人这样伶俐，又生得美貌，也怪不得国舅爷会对夫人念念不忘。”李御史说完，还不忘向杨国舅的位置看了一眼。 “我可听说，李夫人和杨国舅来往甚密，李御史头上的帽子一定不要变色哦。”既然不给我面子，那我也不打算给对方面子，都是同朝为官，谁也不能站到对方的头上去撒尿。 “你，真是有失翰林夫人的体面，说出这种村话。”李御史忿忿地说道。 “真是好笑，明明是李御史和夫人先说的这番村话，怎么反而怪罪起我来了。”我反唇相讥。 李御史的怒气值正在升级，可他又拿我没有办法，只能骂了一句，“无知妇人！” “李御史，我还在面前呢！这句话也不该你说吧。”文许言显然也生气了。 刚才杨国舅的事情还没有过去，现在又来一个李御史，本来温文尔雅的文许言也忍不住发了火。 李御史、杨国舅…这些人与文许言多少都有一些矛盾，这还只是一部分政敌，那些还没有表明立场的敌人到底有多少，谁也不清楚，可见文许言的官场环境有多么恶劣了。 我忍不住有些心疼文许言了，在官场要面对这些虚伪的人，回家还要处理妻妾矛盾，真是辛苦。 “既然文翰林都说话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告辞了。”李御史见文许言说话了，只好偃旗息鼓。 “你们伉俪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赛牡丹对我和文许言竖起了大拇指。 正在大家争辩不休时，执事太监高喊一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听到喊声，各位嘉宾便停止了交谈，此时阳光透过精致的宫殿窗棂，洒在明黄色的龙袍上，反射出耀眼的金光。 皇帝在众人的瞩目中，稳步走入了大殿之内。在他的身后，皇后身着华丽的凤袍，仪态万方，宛如凤凰临世，光彩夺目。 龙袍上的每一道纹路都仿佛诉说着皇家的威严与荣耀，龙目炯炯有神，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 他的每一步都稳健有力，如同他治下的江山一般稳固，而皇后则如春风拂面，她的微笑中带着母仪天下的慈祥与智慧。 群臣们纷纷下跪，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震撼人心。 皇上微微颔首，算是回应，而皇后则轻轻挥手，示意众人平身。 “各位，今日除了宴请大家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商量。”皇帝威严地说道。 “安奴国虎视眈眈，拿景宗威胁我大夏国，寡人与众位爱卿商议，欲再次一战，希望各位爱卿们踊跃支持国战。”代宗大手一挥，非常具有王者风范。 “陛下，臣下有话要说。”李御史趋步上前。 “李爱卿尽管说来。”代宗说道。 “陛下，安奴国来势汹汹，大夏国上次的京城保卫战已经消耗了大部分力量，此次再战，对我大夏国确实不利。”李御史分析得头头是道。 李御史说完之后，其他几个跟随者纷纷表示赞同。 有支持者，就一定有反对者，果然刘首辅就不同意了，两方势力争执不下。 “好了，暂且不议，既然是宴会，就先放下这些国事，大家尽情地乐一乐。”余太后发了话。 余太后说完之后，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 “主君，这是鸿门宴吧，你是支持战，还是支持和？”我偏头望向文许言。 “我是主战的，就像夫人说的那样，打得一拳开，免得万拳来。”文许言说道。 没想到文许言学我说话倒是很快，我微微一笑，“主君，还是那句话，你做什么，为妻的都会支持。” 此时赛牡丹的脸上显出担忧之色，我看出了她的失落，无论是战是和，宗将军的处境都不会太好。 “牡丹，你呢？”我询问她的意见。 “文儿，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家将军几时主过和？他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赛牡丹轻声说道。 “我家主君对我有知遇之恩，就算他今后马革裹尸，我也相随到底。”赛牡丹接着说道。 “宗将军有你，这一生也知足了。”我笑言道。 “我现在有了身孕，希望宗将军一切安好，战场上刀剑无眼，望菩萨保佑他平安无事”。赛牡丹双手合十的祈祷道。 看到虔诚的赛牡丹，我的心中有敬意生起，总有一些人不为名，不为利，就为了家国情怀而牺牲自己，宗将军是这样的人，赛牡丹也是这样的人。 第45章 左右为难的皇帝 不谈国事时，宴会的氛围还是很不错的，可举办宴会的目的，就是因为战事紧张，怎么可能不谈国事呢？ “各位夫人，上次你们捐献的银两都已经收到了，感谢各位为国出力。”杨皇后在凤銮宝座上对众人说道。 杨皇后闺名叫做杨青书，她风华绝代、容貌无双，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含情，顾盼之间流光溢彩，这样一个出众的女子也怪不得备受代宗的宠爱了。 宫中有那么多漂亮嫔妃，杨皇后的地位始终不倒，可见其手段和气度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可惜杨皇后那样一位绝代佳人，竟然有杨国舅那样一个不成器的弟弟，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基因了。 杨皇后站在高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一位老臣身上。 “大司马，军队的情况现在如何？”杨皇后问道。 大司马低头回答道：“回皇后，军队的物资和装备已经严重匮乏，我们急需银两支持。” 杨皇后点了点头，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知道，战争需要金钱和物资，但是，我更相信，大夏国的力量来源于我们的臣民，今天，我不仅仅是要召集你们来讨论战争的问题，更是要号召大家一起为战争捐款，上次虽然出了力，但是这次更需要大家鼎力支援。” 杨皇后说完之后，底下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怎么还要打仗，没完没了了。” 代宗听到议论后，接过杨皇后的话继续说道：“我知道，这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但是请大家想想，如果我们不为了保卫家园而战，那么我们的子孙后代将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代宗的话好像打动了一部分人，有些人已经松了口，支持与之一战。 “安奴国的托托花儿已经带领他的骑兵队突破了边境线，宗将军在雁门关外苦守了一个月，就快断绝粮草了。”代宗皇帝无奈地说道。 此时文许言走上前去禀告说，“陛下，粮草问题倒是好解决，可是从哪里运送到雁门关？” “文翰林想到解决粮食的办法了？”代宗疑惑地望着他。 “陛下，臣下有一个办法，不知道妥不妥当。”文许言朗声说道。 “哦，文翰林说说看，是什么神奇的方法，一下就解决了粮草问题。”代宗觉得文许言一定是在吹牛，所以没有任何表示。 前几天我给文许言建议的棋子面，到此时总算派上了用场。 “陛下，听说过棋子面吗？”文许言进言道。 “棋子面为何面？”众人表示了疑惑。 文许言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一盒包装精致的棋子面来：“陛下，这并非普通的面块，而是一种名为‘棋子面’的方便食物。” 代宗皇帝疑惑地拿起了一坨面块，仔细端详，这棋子面看似普通，但手感却异常轻盈，似乎是用某种特殊材料制成的。 “这棋子面，其实是一种极易携带的粮食替代品。”文许言解释道，“它采用特殊工艺，将各种谷物、豆类、干果等磨成粉末，再压制成棋子形状，将士们只需携带少量棋子面，便可解决长途行军中的口粮问题。” 代宗皇帝听得津津有味，不禁点头称赞：“这棋子面倒是别出心裁，既解决了军粮的运输问题，又能保证将士们不饿肚子，真是妙哉。” “不仅如此，”文许言继续说道，“棋子面还具有很好的口感，长时间食用也不会对身体造成负担，而且，它的制作成本相对较低廉，一旦推广开来，还能有效缓解大夏国的粮食压力。” 代宗听后大为振奋，拍案叫绝：“好！文爱卿此计甚妙！朕即刻下令，让工部着手研发这种棋子面，并尽快送往边境军中试用！” 文许言成功地解决了困扰朝廷已久的军粮问题，让代宗皇帝大为高兴。 代宗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如炬，他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心想这位年轻的大臣，不仅智慧过人，而且胆识出众，这真是大夏国的福气。 “文爱卿！”代宗皇帝朗声喊道。 文许言立刻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臣在。” “你此次解决军粮之功，实乃朝廷之福，朕心甚慰。”代宗皇帝说道，“朕要重重赏你，以表彰你的功绩。” 文许言微微一笑，拱手道：“臣能为朝廷尽忠职守，实乃臣之本分，陛下过誉了。” 代宗皇帝思索片刻，道：“既然如此，朕便赐你黄金百两，锦缎千匹。” 文许言闻言，心中一喜，但面上却保持镇定，恭敬地谢恩：“臣谢主隆恩，定当竭尽所能，为朝廷尽忠职守。” 随着文许言的谢恩声落下，朝堂上响起了一片祝贺之声。 文许言进言后，受到了代宗皇帝的赞赏，他的心情舒畅极了。 回到座位上，文许言的脸上笑开了花，“夫人，你真真的是为夫的福星。” “夫君，国家吃紧，你一会去把陛下的赏赐捐出去，必然会让陛下对你刮目相看。”我笑言道。 “夫人说得有理。”文许言躬身说道。 “文翰林，真是有个福气的人，娶了这样一个贤内助。”赛牡丹对文许言拱了拱手，表示羡慕。 虽然文许言的建议得到了代宗皇帝的赞赏，但是还有一部分人是不同意打仗的，这其中就有李御史。 “臣希望陛下能够慎重考虑战争之事，以国家和人民的利益为重，选择和平之道。”李御史上前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代宗皇帝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注视着李御史，“李爱卿何出此言？战争之事关乎国家尊严和领土完整，岂能轻言放弃？” 李御史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他的观点，“陛下，战争固然能彰显国家的威武，但战争的代价却是巨大的，它会让人民流离失所，田园荒芜，国家财政陷入困境，臣认为，我们应该以和平的方式解决争端，通过外交手段维护国家的利益。” 代宗皇帝听后陷入了沉思，一边是主战派，一边是主和派，各位夫人甚至为了这场战争捐出了大量的银两，面对如此境况，代宗皇帝可以说是左右为难。 第46章 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文许言的观点很简单，对于安奴国这样缺乏信誉的国家，只有采取强硬的手段，才能真正让其屈服。 “陛下，国家要和平，更需要老虎一般的牙齿，如果一味的退让，只能让安奴国更加张狂。” 文许言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他慷慨激昂地说道：“安奴国没有任何信誉，他们出尔反尔，只有打痛他们，才会让他们屈服！”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指安奴国的核心问题。 在文许言看来，安奴国的行为已经超出了和平交往的范畴，他们出尔反尔的行为，没有任何信誉可言，一旦退让就会发生如京城保卫战一般的事情。 对于这样的国家，和平只会让他们更加肆无忌惮，更加猖狂，因此，文许言主张采取强硬手段，让安奴国感受到真正的压力，从而迫使其改变行为。 文许言的观点一经提出，立刻在人群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我认为文翰林说得有理，像安奴国这样的宵小之国就应该强硬。”大世子玄冰很赞同文许言的话。 “世子爷，暂且听听皇上怎么说。”世子妃是个谨慎的人。 人群中有人赞同文许言的话，他们表示，对于安奴国这样的国家，只有采取强硬手段，才能让他们真正臣服于大夏国。 然而也有人对文许言的观点表示了质疑，他们认为，和平才是王道。 “文翰林一介书生懂什么战事，你还是好好写你的文章吧。”李御史对文许言好像非常看不惯。 “李御史说这话什么意思，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果不是因为战事紧张，皇上、皇后、太后何至于日夜忧心？”我站出来维护文许言。 “如果我们步步退让，只能让安奴国得寸进尺！”文许言气愤地说道。 “陛下，从今天起，我这翰林院院士就不做了，我愿做一名小兵，与宗将军一起镇守边关。”文许言脱下头冠，铿锵有力地说道。 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书生，我的心里流过一阵暖意，无论这个人有多少缺点，这一刻他就是闪闪发光的。 “我赞同文翰林的话，上次京城保卫战的时候，有文翰林和文夫人这样的伉俪鼎力支持，以及大家的通力合作才迎来了胜利，这一次我相信我们还是能渡过难关。”文许言的话激起了余太后的斗志。 余太后都表态了，众人掌声雷动。 事情到了这一步，主战派好像已经占据了上风，可是依然有人不服气。 “文翰林出的什么风头，什么为国而战，我看就是拿大家的性命染红你头上的乌纱帽罢了。”李御史忿忿不平地说道。 “李御史，亏你还是堂堂七尺男儿，膝盖居然这么软，我敢说只要求和，安奴国会更加变本加厉！”我站在文许言的身边，为他摇旗呐喊。 此时我和文许言是一体的夫妻，他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文夫人一介女流就不要插手国事了。”李御史冷笑道。 “李御史，你说话真是好笑，如果陛下觉得我们不该来参与政事，为何要举办这个宴会？又为何要各位夫人捐献银两？”我据理力争道。 “文翰林真是好福气，有这样一个伶牙俐齿的夫人，什么事情都要抛头露面。”李御史夫人嘲讽道。 “是啊，你看文夫人，好像什么都能做主一样，真把自己当什么女诸葛了。”唐国夫人轻蔑地说道。 虢国夫人见唐国夫人讽刺我，立刻冷笑道，“人家文翰林都没有说什么，你一个外人在那里指责人家，成什么体统？” 总之唐国夫人不喜欢的，虢国夫人就一定喜欢，这正应了一句很流行的话，敌人的朋友就是朋友。 “若宗将军在，也一定是与你们站在一起的。”赛牡丹清冷地脸上浮现出坚定的表情。 “我支持文翰林，我虽是文官，但在家国利益面前，我也可以弃文从武。”卢太傅说道。 “太傅主战，那我也同意一战。”太子也表了态。 “就像文翰林说的那样，如果我们一味的退让，只能助长了安奴国的气焰。” 此话一出，从者甚众，余太后点点头，皇帝和皇后也欣欣然地笑了起来。 “主君，今日里，你的形象格外高大，了不起啊。”我依偎在文许言的身侧，突然觉得他帅得让我转不开眼睛。 “夫人，为何用这种眼神看我，难道我脸上有花？”文许言笑着说道。 “没花，可有星星，我觉得你长得真好看。”我的花痴毛病又犯了。 文许言听我夸他好看，脸上微红，“夫人，这是宴会，保持矜持。” “暂时放过你，等会回去我在给你‘颜色’瞧”。我给文许言眨了一下眼睛。 “文儿，你真是太厉害了，有你这个朋友错不了。”赛牡丹高兴地说道。 宴会在争论中结束了，我和文许言乘坐马车离开了皇宫。 刚回到家里，周掌柜就急匆匆地跑过来。 “夫人，我们从武邑运过来的那批茶叶出事了。” “你慢慢说，出了什么事？”我不能慌，我一慌大家就没有了主心骨。 “本来好好的，突然船漏了，所有的茶叶都进了水，现在那批茶叶都没法用了。”周掌柜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一边说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突然漏了？管事的在干什么？”我质问道。 “夫人，不要着急，这点银子我们文家还掏得起，实在不行，从府里的公账中走，把那批亏空补上。”文许言安慰我道。 “若是次次如此，难道次次都用府里的公账补？那还经营茶楼做什么？以前赵姨娘就是如此经营茶楼的，后来把茶楼弄得一片糟糕。”我淡淡地说道。 “夫人说得有理，是这样的。”文许言被我说得低下了头。 文许言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家子弟，确实不懂得人间疾苦，他从小就生活在钟鸣鼎食之家，吃穿不愁，身边丫鬟成群，他又怎会懂得钱财来之不易。 如果不是不善于理财，他也不至于把侯府的钱财亏空，迫于无奈才娶了郁诗文。 唉，这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啊，真该让他受受苦。 第47章 普洱茶 周掌柜气喘吁吁地跑来给我报告茶叶进水的事情，我觉得很奇怪，茶叶装船时都好好的，为何运到后反而进水了呢？ “这可怎么办？所有的茶叶全部的废了，没有办法用了。”周掌柜着急得捶胸顿足。 “不要着急，总有办法解决这些事情的，待我去亲自查看查看。”在事情还未解决之前，一切猜想都是不成立的。 周掌柜急急忙忙的在前面走着，我紧跟其后，秋月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 “夫人，等等我，你走得也太快了。”秋月虽然是丫鬟，但是和我出门时，都是走得慢慢悠悠的，哪里像现在这样，出个门就跟打仗一般。 “叫你平时多走走路，你不信，看，现在跟不上了吧。”我笑言道。 茶楼离文府的距离并不远，隔着两条街道就到了。 见我亲自来了，店里的小伙计都跑了出来。 “夫人，这可如何是好，现在这批茶叶全部报废了。”大家都非常焦急。 “大家都不要着急，天大的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我安慰大家不要慌乱。 因为这种事情如果主心骨乱了，其他的人就更加没有主意了。 “夫人，现在怎么办？要不然就依主君说的那样，用府里的银子填亏空吧。”秋月好像也很赞同文许言的提议。 “秋月，这个世上有很多困难的事情，如果都想着走捷径，那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不了了。”我摸着秋月的脑袋说道。 “嗯，夫人说得有些道理。” “周掌柜，你带我过去看看那批茶叶到底成什么样子了。”我镇定地说道。 要解决问题，必须要亲自去看问题所在，所以一定要看看茶叶到底湿成了什么样子，我才知道怎么处理这批茶叶。 周掌柜打开了库房，见茶叶包裹湿漉漉地滴着水。 我翻动着茶叶，发现茶叶湿得很异常，不像船漏了的样子，倒是有点人为泼湿的迹象。 “周掌柜，库房是谁在管理？”我质问道。 “回夫人的话，库房一直都是小人在掌管。”周掌柜回答道。 周掌柜回答完问题后，我便把目光投向了别处，不过我余光观察到了周掌柜有一些紧张，因为他的腿在微微地颤抖，当然我不会立刻就戳穿他，因为立刻戳穿很有可能会打草惊蛇了。 要怎么把蛇引出来，当然是用诱饵了，诱饵还没有放出来就去抓蛇的话，很可能就被蛇给咬了。 我打开湿漉漉的茶叶包，突然有了一点主意，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普洱茶。 “周掌柜，你做茶楼多年，见过普洱茶吗？”我先试探着问了一下。 “普洱茶，这是个什么茶？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茶产自哪里？”周掌柜觉得我奇奇怪怪的。 “夫人，什么叫普洱茶？”秋月也偏着脑袋问道。 不仅仅是周掌柜、秋月觉得新奇，周围的人也觉得奇怪，都用探究的眼神望向我。 “各位不要慌，山人自有妙计。”我胸有成竹地说道。 只要没有人知道普洱茶是什么，那我又要发明一个从未出现过的东西了，就像当初我开发的秘雪冰花一样。 现在京城里的秘雪冰花已经遍地开花，是那些妙龄少女们的最爱，有少女去买奶茶，周边就会聚集很多青年小伙，秘雪冰花一度成为了京城的恋爱圣地。 “夫人，你有什么妙计了？”秋月比谁都好奇。 “鬼丫头，你担心夫人摆平不了这事吗？”我知道大家的心里都没有底，毕竟没有人见识过普洱茶。 “我说的这个普洱茶是一种经过特殊处理的茶叶，有水更好，特别是像这种被水湿透的茶做出来会更香，说句不好听的话，做好后，它可以秒杀一切茶叶，大家不要担心砸了茶楼的招牌。”我笃定地说道。 看到我坚定的表情，秋月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嗯，我相信夫人，夫人一定有办法的。” “我们也相信夫人，一定会有办法的。”茶楼的小伙计们也选择了相信我。 只有周掌柜支支吾吾的好像有心事，“夫人，从我掌管茶楼以来，茶叶都是干燥的，这么湿的茶叶只能处理掉，我们这个茶楼有今日这个局面，实属不易，要是把招牌砸了，可就对不起大家的辛苦付出啊。” 我挥挥手说道，“请大家相信我，你们说的情况，我都懂得的，我们茶楼是以好茶吸引的客人，我也断然不会为了节约成本而砸了茶楼的招牌，请大家相信我。” 周掌柜见我如此说，也勉强地点点了头。 我说这种湿茶叶可以处理好，实际上是受了普洱茶的启发。 据说普洱茶就是湿茶叶经过发酵而成，普洱茶历史很长，可以追溯到唐朝，当时它还被称为“普茶”。 普洱茶分为生普和熟普，未经人工发酵，随着时间的陈化自然转化的叫做生普。 经过人工加速发酵的叫做熟普，这种茶的口感更加醇厚，有明显的甘甜和湿润感。 要让普洱茶的风味更加独特，就一定要 避免阳光直射，同时还要控制湿度，保持适当的湿度才会形成甘香的味道。 所以要制作成普洱茶，就必须是这种湿漉漉的茶，这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不知道那个捣鬼的人心里会不会难过，好不容易破坏了茶叶，结果又被我轻松的化解掉了。 就在我拼命想办法弥补茶叶损失时，赵姨娘在珠玉阁里笑得合不拢嘴。 “我看郁诗文还有什么办法，她不是号称女诸葛吗？我就看看这个女诸葛有什么办法让茶叶进嘴？”赵姨娘洋洋得意地说道。 “这会他们正急得团团乱转，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呢。”丫鬟红梅也附和着赵姨娘。 “我就喜欢看她手忙脚乱的模样，也不知道谁给她的胆子，现在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想给我甩脸子就甩脸子。”赵姨娘抱着胳膊，心里一阵舒畅。 “红梅，来给我梳妆梳妆，好久都没有这样舒坦过了。”赵姨娘吩咐红梅说。 红梅先将赵姨娘的头发梳理得柔顺光滑，然后细心地为她梳理出一个高高的发髻。 接着，她从匣子中拿出一支精美的凤钗，轻轻地插在赵姨娘的发髻上。 “嗯，挺好，今儿这妆容格外好看舒心。”此时赵姨娘的心情格外愉悦，真正的印证了一句话，人逢喜事精神爽。 第48章 得意的赵姨娘 赵姨娘笑得花枝乱颤，“郁诗文，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 “夫人也就是仗着运气好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哪里像姨娘这般知书达礼的。”红梅的彩虹屁拍得赵姨娘身心俱爽。 “我倒要看看郁诗文把茶楼经营倒闭了，主君还会不会认为她是什么女诸葛了。”赵姨娘忿忿不平地说道。 也许是心情好，赵姨娘吩咐小厨房做了好多精美的糕点。 “我们一会儿也给老夫人送点子过去，要不然老夫人总是说我不够体贴，不像做媳妇的人。”赵姨娘的笑意弥漫到了眼底。 “姨娘确实应该在老夫人面前去走动走动了，不能让夫人事事都占据了先机。”红梅也趁机献计。 这两个笨蛋主仆可算是凑了一对，一个时刻想着怎么算计郁诗文，一个时刻想着怎么让主子开心。 “你这次干的不错！”赵姨娘夸赞红梅，说完就从首饰盒子里拿出一个翡翠镯子给了她。 这个翡翠镯子通体翠绿，一看就是好料子，如果不是红梅做了让她开心的事情，赵姨娘怎么舍得把这么好的镯子给她呢。 红梅拿着镯子左右端详，然后对着赵姨娘福了一下身，柔声说道，“奴婢谢主子的赏赐。” “我没有别的要求，就希望你帮我好好盯着郁诗文，等我把她扳倒了，自然有你的好处。”赵姨娘冷笑道。 “姨娘，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盯着，助姨娘早日得偿心愿。”红梅对赵姨娘表着忠心。 赵姨娘正高兴时，没有想到我已经怀疑是她在捣鬼了。 “周掌柜，我来问你，昨日你在哪里？”我轻声问道。 “我哪里也没有去啊？”周掌柜显得很紧张。 “不对，你的钥匙根本就不在你身上。”我厉声说道。 “夫人，不…”周掌柜更加紧张了。 “你在紧张什么，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就紧张成这样了。”我不疾不徐地说道。 其实我根本不确定周掌柜的钥匙在没有在身上，也不确定茶叶进水是否与周掌柜有关系，我之所以这样说，断定只要有人做了坏事，就一定会心虚，果然周掌柜经不起我的追问，一会就露出了马脚。 “夫人，这事与我没有关系，是赵姨娘，她，她非要把钥匙拿走的。”周掌柜急得满头大汗。 “你身为茶楼的掌柜，应该负有责任，可是你却把钥匙交给无关紧要的人，这是你的失职！”我厉声说道，没有给周掌柜留一点面子。 “夫人，我错了，望夫人责罚。”周掌柜承认错误倒是很快。 “责罚？如果不是我想到了别的法子，你有多少银两赔得起这么多茶叶？”我冷哼着。 “夫人饶命，下次再也不敢了，以后夫人的话就是圣旨。”周掌柜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我若饶了你，其他人有像学样怎么办？你作为掌柜，不以茶楼为家，反而给我添堵，实在可恨！”我忿忿地说道。 “夫人，求你放过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稚儿，如果没有了活计，我一家老小都没法生活了。”周掌柜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好了，我暂时放了你，我先去找你家主子说理去。”我知道周掌柜其实就是被人当枪使了，最大的黑手还在后面呢。 我悄悄地叫来秋月，然后从小门进了珠玉阁，一路上遇到珠玉阁的仆人，我都让他们闭了嘴，不去通知赵姨娘。 我和秋月刚来到赵姨娘的卧室门外，就听得赵姨娘和丫鬟红梅的密谋，原来真是她们主仆搞的鬼。 周掌柜原是赵姨娘的人，我念着周掌柜家里并不富裕，所以一时心软留下了他，没有想到农夫和蛇的故事就这样上演了，看来做好人也不容易。 赵姨娘和红梅说得津津有味，我和秋月也听了一个真真切切。 听她们主仆二人说得差不多了，我便推门而入，款款说道，“赵芳华，你的黄粱美梦早该醒了，你想扳倒我吗？扳倒我，你又能做什么？做文府的当家主母？你想多了吧。” “哼，想多了！”秋月在给我助力。 “我为什么想多了，你一个商贾的女儿都能进入侯爷府，我好歹还是秀才的闺女，我怎么就是做梦了。”赵姨娘对我的出身非常不满。 赵姨娘是落魄秀才的女儿，在封建社会，寻常人家能考取秀才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而且秀才还有很多好处，比如说可以见官不跪。 秀才的女儿若想嫁给正经的小门小户做正头娘子，完全是可以的，可惜赵姨娘心比天高，她哪里看得起穷酸的小门小户，在她的心里，自己就该是豪门夫人。 “真是好笑，姨娘认为我不做夫人了，老太君会让你上位吗？”我觉得赵姨娘有些幼稚了，即使她是良妾，可要做正经夫人还是不行的，至少大夏国没有这个先例，文许言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耽误前途。 “老太君难道会长命百岁？”赵姨娘始终坚信，只要我倒了台，她就一定就能上位。 “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天真的小可爱。”我无奈地摇摇头，真想把赵芳华脑子里的水抽干净。 即使我死了，被休了，也轮不到赵芳华上位，最有可能的是文许言再娶了一门续弦。 妾室上位在大夏国是会被人笑话的，所以文许言再怜惜赵姨娘，也不会让她成为正头娘子。 “怎么了，夫人，是不是你好日子快到头了，所以来找我的晦气。”赵姨娘的嘴上就从来没有败过阵。 “你还不值得我天天惦记，不过你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善妒也是七出之一。”我对赵姨娘说道。 “夫人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事情吧，现在怎么还有心思到我这寒舍来坐坐？”赵姨娘冷笑道。 “我有什么事情，姨娘指的是什么？”我装傻充愣地问道。 “没，没什么…”赵姨娘支支吾吾地说道。 “没什么吗？那我来告诉你吧，茶叶进水了。”我淡然地说道。 “那是你的问题，是老天爷在惩罚你。”赵姨娘幸灾乐祸地回道。 “是吗？可我给你带了一个好消息过来，那个湿透的茶叶卖得可好了。”我对着赵姨娘嫣然一笑。 “夫人，你不用强颜欢笑，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主君商量商量，何必要把自己逼成这副模样。”显然赵姨娘不相信我已经想到了办法，这也可以理解，人嘛，总是不会相信认知之外的事情。 第49章 赵姨娘的手段 赵姨娘轻轻地摆弄着涂得鲜红的指甲，轻蔑地说，“夫人，你就不要说大话，茶叶都泡成那样了，能卖给谁？” 显然赵姨娘是不相信我会化解这个危机的。 “那你等着看吧，我没有这个金刚钻，就揽不了这个瓷器活。”我更加不屑地说道。 就在我和赵姨娘争论不休时，文许言出现在了门外。 “夫人，我去问过了，茶叶卖得很好，你的办法确实化解了危机，真没有想到夫人还有这样的本事。”文许言的脸上笑得开了花。 “那是，你不看看夫人我叫什么名字，女诸葛啊。”我用眼睛瞟了一下呆在一旁的赵姨娘。 此时赵姨娘的脸色比乌云还要难看，她使劲地瞪着我，眼中闪烁着愤怒与不甘的火焰，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你以为我会被这点小事打败吗，那你太小看我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识过，我要是被这些小事灭了威风，那岂不是成了脆皮”我轻蔑地笑道，赵姨娘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她紧咬着嘴唇，试图掩饰内心的0慌乱。 “你……你…？”她艰难地开口，声音里中透露出不甘来。 “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吗？其实漏洞百出。”我冷笑道，“不管你现在怎么想，我告诉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不要在我面前耍。” 被我戳中了痛处，赵姨娘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她不再说话，只是用愤怒的眼神瞪着我，我知道，她此刻的内心里一定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有一句话说得好，暗室亏心，神目如电，有些亏心事少做为妙！”我继续说道，“你以为可以利用别人的善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吗？你错了！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是傻子！你的伎俩在我眼里只是跳梁小丑的把戏而已！” 赵姨娘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难看，她紧握着拳头，仿佛想要扑上来将我撕成碎片，但我知道，她不会这么做。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动手的话，只会让自己更加难看。 “姨娘，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我冷静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也没有人可以随意操控别人。如果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应该用正当的手段去争取，而不是用这些卑劣的伎俩来陷害别人！” 赵姨娘瞪着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被我一阵抢白，赵姨娘好像无话可说，于是他跑向了文许言，期望从他那里得到一丝安慰。 “主君，我什么都没有做，夫人进来就骂我，你也知道，夫人伶牙俐齿的，我嘴笨，哪里说得过她啊。”赵姨娘装作委屈巴巴地样子。 看到赵姨娘的绿茶操作，我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夫人说我害茶叶进了水，这是什么话，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再说茶楼都是夫人手底下的人，我也进不去啊。”赵姨娘泫然欲滴的眼泪含在眼眶之中。 文许言的眼睛里没有那么任何内容，对于这件事情，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这个男人真是够了，在我和赵姨娘之间，他永远都是摇摆不定的。 如果说起这个男人的优点，那真是数都数不过来，但他的缺点也真是让人咬牙切齿。 看着赵姨娘那拙劣的表演，我一口老痰都快包不住了。 “主君，我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有功夫去船上，又哪有功夫去泼湿茶叶，这分明就是夫人冤枉我。”说完后，赵姨娘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是啊，主君，我们姨娘自被罚后，从来都是循规蹈矩的，她常在佛堂念经，说要为主君、老夫人、夫人、大小姐祈祷，愿大家平安顺遂。”丫鬟红梅也开始演戏了。 真是一对奇葩，连演戏都这么相似，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在这对主仆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红梅，你怎么不去南戏班子唱戏啊。”秋月忍不住怼了红梅一句。 “这是什么村话，夫人身边的丫鬟就是这么做事的吗？谁去南戏班子唱戏，说清楚了！”赵姨娘趁机给我难堪。 “谁去？你们主仆二人一起去！”我一点情面都不给赵姨娘留。 “我是文府的夫人，你是奴儿，我想卖就卖！”我继续说道。 “好了，别吵了！”文许言的脑袋都快大了。 不行，我就要吵，而且要把这事吵清楚。 “姨娘说整天在府里待着，你身边的丫头都在府里待着？他们都是死人吗？周掌柜也曾是你的人，我念在他养家辛苦才留了他，可是没有想到，竟然留了一条毒蛇。”我忿忿不平地说道。 “夫人，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了，钥匙在周掌柜手上，库房还在东边，我怎么能进去使坏？”赵姨娘娇滴滴地说道。 “芳儿，你怎么知道库房在东边？”文许言突然发现了问题。 “这，这…”赵姨娘嗫嚅着双唇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好。 其实有时候人还是少说些话才好，因为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很可能就暴露了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看看，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姨娘好像还死不悔改。”我冷笑了一声。 “不，不是姨娘，姨娘今日里还说要去孝敬老夫人，姨娘的心再善良不过了。”丫鬟红梅抢着话头说道。 赵姨娘虽然蠢，红梅也不太灵光，但这丫头还算忠心。 “你是说姨娘心善，我们夫人就心狠了，随意冤枉姨娘吧。”秋月的小脸涨得绯红，显然是太过生气了。 文许言见赵姨娘说不出话来，眉头都快锁成几何形了。 看到文许言优柔寡断的模样，我非常生气，只要是情感问题，他一定下不去狠心。 “主君，我看你还是回书房吧，姨娘几滴眼泪就让你心软了。”我嘲讽道。 “夫人，我没有…”赵姨娘找不到合理的说辞，便装起了可怜，这是她惯用的伎俩，按理说一个正常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赵姨娘的手段，可偏偏文许言下不了狠心。 “你没有什么，你倒是说啊，给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别一直说自己没有。”我就是要把她的伎俩戳破，看她还有什么手段。 第50章 说漏了嘴 珠玉阁中的气氛变得格外紧张，屋子里的人都各怀心事。 赵姨娘害怕事情败露，说话支支吾吾，文许言也怕妻妾之争无法处理，我倒是什么都不怕，就是想看看赵姨娘是怎么演戏的。 “这场戏越来越精彩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唱下去，我就当个看客吧，看姨娘怎么唱这一出戏？”我淡然地说道。 “秋月，要不然你去给我泡杯茶端过来，有戏没茶多无趣啊。”我见众人没有反应，于是语带嘲讽地说道。 “主君，你要相信我，我真没有把茶叶弄湿，你忘了吗？以前茶楼是我在管理，后来夫人把经营茶楼的权利拿走了，我自然是知道库房在哪里了？”赵姨娘强行的解释道。 “这就更有趣了，以前库房在西边，现在才搬到了东边，我嫌西边太潮，所以就把库房换到了东边，姨娘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个事情的？难道说姨娘一直在暗中观察我吗？”搬库房的事情只有茶楼内部人员才知道，赵姨娘既然说库房在东边，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时常在关注我，二是茶叶就是她弄湿的。 “我只是猜测而已，因为夫人做事向来都出人意料。“赵姨娘的话越说越离谱了。 “够了，姨娘，解释这么多有什么意思，周掌柜都承认了，你还想狡辩吗？”我忍不住要戳穿她了。 因为看到她表演了那么久，确实觉得有些乏味了，也没有什么新鲜节目，到最后都是装无辜，装可怜罢了。 “秋月，你去把周掌柜带过来，就说有事请他过来。”我吩咐秋月去把证人带过来，好让赵姨娘死心。 秋月出去的这一会时间，赵姨娘的脸上浮现出焦躁的表情，丫鬟红梅不停地给她扇着凉风。 夏日的炎热让屋子里的空气也变得无比热烈，阳光如火焰般炙热，无情地洒在大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沉闷和燥热，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树叶在烈日下耷拉着脑袋，失去了往日的生机，蝉鸣声此起彼伏，让人心生烦躁。 比这个夏日还难受的，应该是这屋子里的三个人了。 “太热了，要不然今儿这事就算了吧。”文许言提议道。 “主君，家务事也是事，不处理清楚了，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我意味深长地说道。 就在大家燥热难耐时，屋子外传来了杂沓地脚步声，秋月和管家贵福进来了，贵福和一个小厮把周掌柜押了进来。 “周掌柜，你自己交代吧。”我温言说道，在这种境况下，我一定不能轻易发怒，因为那样会把自己的气质给拖下来，我好歹也是这府里的夫人，不拿出一点气度来，会被人笑话的。 赵姨娘见我发话，生怕周掌柜说漏了嘴，“周掌柜，你好好想想，这件事情是我指使的吗？千万别说错了话。” “姨娘，你不用插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怕他全都交代了吧。”我冷冷地笑了起来。 “周掌柜，你自己说吧。”文许言开口了。 就在我认为周掌柜会乖乖听话时，没有想到他临场倒戈，反咬了我一口，看来蛇就是蛇，永远也捂不热它。 “主君，不是姨娘指使我的，是夫人故意拿这件事情来陷害姨娘的。”周掌柜交代道，随后他低下了头，狡黠的一笑。 看来他们早就打算这么算计我了，只是我还天真的以为他们会束手就擒呢，真是小看了赵芳华。 “你说什么混账话，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秋月非常的愤怒。 “夫人，你有必要这样说吗？你现在已经是夫人了，文府的当家人，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姨娘，从身份上就不如你，你还事事占先，我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怎么斗得过你。”赵姨娘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 “主君，你看到了吧，我是被冤枉的，如果不是周掌柜给我作证，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赵姨娘的眼泪说掉就掉，演技真是没得说。 看到周掌柜那可恶的模样，不是我有身份管着，一定抬手就是一巴掌，我暗自说道，这时绝对不能冲动。 “我看今儿这场戏演到这里都可以写个话本了，就叫清官难断家务事吧。”我冷声说道。 就在大家争论不休时，老太君出现了，看到老太君，我的心里踏实了许多，这个家要是没有老太君，不知道要吵成什么模样。 “文儿，你不用和她说话，我也不信你会做出这种下作的事情。”老太君坚决地站在我这边。 “文儿有必要和你一个妾室争宠吗？她争不争都是文家的夫人。”老太君拄着拐杖，重重的点了一下地板，仿佛是在提醒赵姨娘，注意自己的身份。 “还有，姨娘也应该自重，都是当娘的人了，安和都被教成什么模样了，要不是跟着我，早就长歪了。”老太君提到了文安和，赵姨娘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 “母亲，你怎么来了？”文许言谦卑地问道。 “我不能来吗？我不来，你们就把我文儿给欺负了。”老太君说完之后，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夏青见老太君咳了起来，便说道，“老夫人常常夜里惊醒，睡也睡不好。” “母亲为何睡不好呢？”文许言躬身问道。 “还来问我？你看姨娘像什么样子，你看夫人的肚子有动静吗？整个京城就文家是个笑话，夫人都没有诞下嫡子，姨娘就生下女儿了。”老太君一提起这件事情，心情就非常不爽。 文家从来没妾室占先的道理，老侯爷当年与老太君琴瑟和鸣，即使有几房通房丫鬟，老侯爷也并未特别宠爱过。 老侯爷房里的丫鬟绝对不会出现妖娆艳丽的女子，老侯爷说丫鬟就是丫鬟，断没有越过主子去的，可到了文许言这一代，情况就大大不同了。 夫人要漂亮的，姨娘也要好看的，不仅如此，连丫鬟都是端正清秀的，但凡长得有一丝不漂亮的，文许言就把她赶走了，这难道就是基因突变吗？ 文许言听老夫人发了怒，一句话都不敢说，再说下去，老太君就要祭出老侯爷了，一提老侯爷，文许言就吓得直打哆嗦。 第51章 危机四伏 老太君发了怒，赵姨娘也只能闭了嘴，不过由于老太君前几日刚感染了风寒，现下身体还未全部恢复，坐了半日，我便吩咐夏青把老太君送回了寿安堂。 老太君一路走，一路数落文许言，“老侯爷从不在这些女色上做功夫，可我这儿子，真是一言难尽。” “老夫人，儿孙自有儿孙福，你老人家就不要操心儿孙的事了，由着他们去吧。”夏青安慰道。 老太君刚走出珠玉阁，赵姨娘的表演又开始了，她哭得梨花带雨，那眼泪说来就来，几乎没有一个酝酿过程就可以奔涌而出。 “主君，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做那些事情，夫人一直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她见不得我和主君如此恩爱。”说着，赵姨娘就扑到了文许言的怀中。 她一起一伏地抽泣着，文许言忍不住安慰道，“芳儿，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这是谁哭得厉害谁有理吧，那我也哭，好像是我欺负了她一般。 这个时代最不好的地方就是没有监控，没有录像，但凡有其中一样，我都可以把她刚才说的话给记录下来，可惜啊！便宜了这个绿茶。 “主君，我也是被冤枉的，我没有陷害姨娘啊。”我也顺势拉住文许言的衣袖，可我实在哭不出来，眼泪挤都挤不出来，这可怎么办？ 没有眼泪制造眼泪嘛，抹点唾沫在眼睛下面就行了，啊！好恶心的想法，算了，这个方法不可行，那就硬挤吧。 于是我紧紧地闭住了嘴巴，深呼吸了一口气，泪腺居然乖乖的听话了，流出一滴清泪来。 我抓住文许言的袖子，跪地不起，“主君啊，主君，我在府里最危难之时进来，我兢兢业业的为府里做事情，没有想到被姨娘如此污蔑，我还不如下堂去算了。” 这一招我是从隔壁李婶那里学会的，李婶哭起来时可谓惊天动地，鬼神回避，当然我是没有这份功力的，但凡我有李婶的一半，我至于被赵姨娘几次三番的陷害吗？ 不过这也不单单怪赵姨娘，若没有文许言这个耳根子软，又好女色的风流男人，怎么会有这些麻烦呢？ “主君，明明是夫人冤枉我，你都看到了，怎么现在成了我冤枉她。”赵姨娘突然从刚才柔弱的氛围里反应过来。 “主君，我一向循规蹈矩，家里家外一手操持，我为何要陷害姨娘，姨娘哪里比我更出色？我需要嫉妒姨娘，我可以把红樱派给主君，但姨娘却把红樱给她那个破亲戚，可见我是一心为了主君着想啊。”此时我祭出红樱这张牌，不知道赵姨娘该如何应对。 赵姨娘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而一旁的红樱也面现恼怒，“主君，这件事情非常蹊跷，不能听信姨娘和周掌柜的一面之词。” 有了红樱的推波助澜，文许言点点头表示有理，“红樱说得有理，这件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无论是夫人还是姨娘，谁有理，我就站谁那一边。” 我可不怕文许言调查，这世上哪里有完美的犯罪，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文许言说完之后，赵姨娘的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估计这会她的手心里已经潮湿得能捏出水来。 “哼，我要看看有些人到时候怎么狡辩。”我冷冷地说道，眸子里仿佛能射出光来，然后把赵姨娘狠狠地按在地上摩擦。 “夫人可能想多了，不知道谁在狡辩呢。”赵姨娘外强中干地说道。 “夫人，我相信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秋月也附和我说道。 “好了，不要争论了，调查后就明白了。”文许言制止了争辩。 我知道吵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不把这件事情弄清楚，那么这个锅，我就背定了。 我狠狠地瞪了赵姨娘一眼，“姨娘高兴得太早了，到时候别打自己的脸。” 说完之后，我便叫上秋月离开了珠玉阁，文许言见我离开，也带着贵福走了，顺便也把周掌柜带了出去。 见我离开，赵姨娘得意洋洋地坐在软椅上，“跟我斗，看你有什么好处。” 我和秋月回到了荣曦堂，秋月跑过来就给我扇风，这天气可真热，热得人心烦，其实心烦的不仅仅是我，还有赵姨娘，文许言，当然还有朝廷那些主和派。 在李御史的府中，气氛正紧张着，李御史的亲信站在身边。 “老爷，听说朝廷已经从小路运送了棋子面到前线去，宗将军已经渡过难关了。”亲信说话时，眉头紧皱。 “唉，假如朝廷开战，安奴国拿不到好处，他们一定会翻脸的，到时候他们承诺我的好处就全部泡汤了。”李御史把手上的茶杯转得发响。 “老爷，茶杯快转碎了。”李御史夫人说道。 “多嘴，我们在商量政事，你退下。”李御史屏退了夫人。 “一天打仗打仗，我看也没有打出个什么名堂，连皇帝都被人家俘虏了。”御史夫人抱怨道。 李御史没有理睬夫人的抱怨，继续和他的亲信商议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现在最大的障碍就是那些主战派，他们一旦成功，我的好处就泡汤了。”李御史恨恨地说道。 安奴国之所以对大夏国的动向了如指掌，就是因为与这些主和派内外勾结。 一个国家强盛与否都不是关键，最重要是团结一心，这样才能让国家稳步前进。 为了让大家支持以“和”为贵，李御史也是豁出去了，他与宫里的几个主和派一起商议要皇帝答应和谈。 可是以宗辉、文许言为主的主战派却更加积极，他们说每寸山河都是不可分割的领土。 其实整个大夏国都处于危机之中，安奴国实际上就是想打个劫而已，另外一个孟古国却实实在在的想要领土。 孟古国的首领在这些年可谓是励精图治，比起拖拖花儿，那位首领更加可怕。 拖拖花儿没有什么雄心壮志，就是想多抢劫抢劫，多弄点好处，即使打到城内也是谈个条件而已，但是孟古国好像不是这样的。 唉，这个危机四伏的国家啊。 第52章 景帝 大夏1203年，孟古国首领棠远东正式称帝。 “皇帝陛下，我孟古国首领棠远东正式称帝，从今往后，与大夏国永保边境和平。”孟古国使者亲自到大夏国来告诉代宗皇帝，他们自立了。 “真是岂有此理，这是来特意告诉大夏的吗？寡人允许他棠远东称帝了吗？”代宗皇帝很愤怒。 “陛下，现在是友好商讨，请陛下冷静。”使臣说道。 显然使臣没有把大夏国放在眼里，所以这次来，只不过是通知一声，至于大夏国同意还是不同意，根本不重要。 大夏国的周边有两个敌人，一个是安奴国，一个是孟古国，两个国家都是虎视眈眈。 唯一不同的是，安奴国以抢劫为主，孟古国以自立为主。 代宗皇帝也很头疼，以现在的国力，和安奴国打的那几仗都够心烦了，现在还要加个孟古国，这真是雪上加霜。 “陛下，我有一计，不知可行否？现下暂时答应孟古国，和孟古国结成联盟，然后再逼迫安奴国妥协。”刘首辅提议道。 “刘爱卿说得有理，现下只有这个办法可以缓解危机了。”代宗皇帝说道。 可令代宗皇帝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决定让宫廷发生了变化，一场危机正在蔓延。 商议好对策之后，代宗皇帝秘密召见了孟古国使臣，告诉他说，只要棠远东与大夏国联手驱逐安奴国，便承认孟古国自立。 “此事关系重大，容臣回去禀告皇帝陛下。”使臣躬身回道。 回到孟古国后，使臣转达了大夏国皇帝的意见，棠远东颌首道，“这个意见可以考虑。” 棠远东是孟古国年轻的领袖，他相貌英武，自幼便通晓兵法，作战勇敢。 最为可贵的是，他又还具有文才，通晓番文，史密斯曾经悄悄在边境线见过棠远东一面，并且偷偷地画下了他的形象，当画像拿回大夏国时，连代宗皇帝都感慨道，天下果然有这样英武之人。 那时，刘首辅就曾经说过，此人必然会成为大夏国的心腹大患。 虽然已入夏季，但是大西北的戈壁滩上仍是苍茫冷寂的。 因为代宗皇帝的提议，孟古国与安奴国正式决裂。 大夏国任命宗辉为征讨经略使，孟古国也派出得力将领分三路讨伐安奴国，宗辉率大军渡黄河直攻安奴国的首都。 “首领，大夏国和孟古国来势汹汹，我军快抵挡不住了。”拖拖花儿的亲信来报。 “现今，只有一条路可走了，放掉景帝，然后我们退回河洛去。” 拖拖花儿点点头，连夜逃亡到了河洛，只剩下一个空空的军营。 大夏国与孟古国的大军连夜攻进了拖拖花儿的大本营，可是拖拖花儿早已经去向不明，而此时景宗帝却被囚禁在一个小屋子里。 “陛下，陛下。”宗辉见到景宗帝时，景宗正和衣而卧，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尽是沧桑。 景宗抬起头，看着宗辉说道，“你，你是宗将军？” “是的，陛下，臣救驾来迟。”宗辉见得景帝纳头便拜。 景帝被宗辉扶出了陋室，景帝完全不相信自己已经被救了，“宗将军，我是自由了吗？” “陛下，你自由了，拖拖花儿已经被打回了河洛。”宗辉眼含泪水。 景帝被俘虏的那些年，日子极其难过，吃的是最差的饮食，喝的也是草原上的奶茶，那种奶茶可不是我用茶叶精心炒制的。 那种奶茶是用生牛乳制成的，有很浓重的奶腥味，而吃的那些东西，也不过是手抓的生肉。 景帝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的表情也极其木讷，完全没有一丝帝王的威严。 “宗将军，我们的任务完成了，大军即将撤退，也希望大夏国皇帝遵守诺言。”孟古国将军棠正昊说道。 “棠将军请放心，我大夏国说话算数，以后孟古国自立为王，与大夏国永修友好。”宗辉拱手说道。 “宗将军，我们后会有期。”棠正昊说道。 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一别其实是生死离别，再见面就是兵戈相见。 景帝被迎回了大夏，他看着大夏的一切感慨万千，这几年大夏的变化太大了，京城的樊楼依然贵气无比，隆福寺的肘子店门前依然排着长长的队伍。 对了，还有秘雪冰花开得满京城都是，那些才子佳人们俨然把此地当做了恋爱的好去处。 王师凯旋归来，大家欢呼雀跃，而那些主和派却没有那么兴奋了。 “幸好拖拖花儿被赶回了河洛，要不然我就被暴露了。”李御史好像松了一口气。 “御史大人吉人天相，所以才能逢凶化吉。”李御史的亲信拍着彩虹屁。 景帝回到了皇宫，一切都物是人非了，他不敢抬头，这皇宫久违了。 听闻宗将军救回了景帝，文武百官早早就列在两边等待景帝回朝。 余太后更是早早就出了城门，这是他的亲儿子，她怎能不心疼。 “我儿受苦了，怎么瘦了。”余太后老泪纵横。 景帝由于在安奴国关押得太久，对余太后也有些生疏了，他不敢靠近余太后。 “景帝，你这是怎么了？”代宗皇帝问道。 景帝连代宗的眼神都回避着，杨皇后见此情景，立刻说道，“先带景帝回去吧，闲杂人等都退下。” 景帝木讷的听从杨皇后的安排，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引领太监走回了曾经的宫殿。 景帝曾经居住过的勤政堂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再次回到这里，景帝的内心无比起伏，他摸摸旧时物品，似曾相识，又那样陌生。 “景帝，你回来了。”说话的是一位清丽的女子。 “皇后，我回来了。”景帝眼中含着泪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话的这位女子便是景帝曾经的皇后——路喜夏，她一直等待着景帝回来，因为她坚信景帝有一天一定会回到这里的。 “臣妾去给陛下传膳吧。”路皇后激动地说道。 “皇后这些年还好吗？”景帝没有回答路皇后的话。 “陛下，我很好。”路皇后悲喜交加。 实际上景帝被困的那些年，路皇后以及那些嫔妃们过得并不顺遂，没有了皇帝的庇护，她们又怎么会过得好呢？ 代宗皇帝虽没有苛待过她们，但在宫中这样拜高踩低的地方，一些刁奴见她们失势，必然会给她们些脸色看的。 第53章 挡道的小乞丐 景帝回朝后，政局开始发生了极大的转变。 一边是景帝的旧部，一边是代宗的拥护者，双方势力争执不下，代宗为此事忧心忡忡，而景帝回来之后也是夜不能寐，这锦绣江山本是他的，现在却让别人睡在卧榻之侧，最让景帝无法接受的不是自己的江山被别人占据了，而是路皇后在宫中受的那些苦难无法言说。 自景帝被安奴国俘虏后，路皇后就一直盼着他能回朝，可国不可一日无君，余太后只能忍痛扶持代宗登基，景帝的儿子由华反而被架空了。 余太后有她自己的想法，太子由华年幼，如果此时冒天下之大不韪登基，必然引起朝廷动乱，所以余太后便扶持了代宗上位，代宗是徐妃的儿子，徐妃在生前非常受先帝的宠爱，但代宗是庶出皇子，没有继承大统的资格，直到景帝被安奴国俘虏，代宗才有机会继承了王位。 可如今景帝已经回来了，这皇位之争就显得有些扑朔迷离了。 文许言从朝中回来后就唉声叹气，心绪不宁，“现在这种情势可如何是好？” 我款步上前安慰道，“主君，何事如此忧心呢？” 文许言的眉头紧锁，好像怎么也打不开一般，“现在朝中的局势变得如此复杂，叫人如何安心，一边是景帝回朝，一边是代宗监国，余太后在前朝坐阵也是束手无策。” 这样的情况确实很复杂，景帝回来后一直不愿意和代宗交流，代宗好像也没有让位的意思，然而代宗在登基之初还表现得非常谦让，是余太后非要他坐上皇帝宝座的。 代宗本是闲散王爷，自由自在，没想到风云突变，自己被硬推上了那个位置。 被推上王位的代宗并不适应皇帝的生活，是余太后和刘首辅一直鞭策于他，他才渐渐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帝王。 也许是皇帝当久了，那个位置给予的权利让代宗也开始迷恋了，所以景帝回朝后，他并不想让位。 “主君，这件事情我劝你不要插手任何一方，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是皇帝的家务事，更加难断。”我温言道。 文许言点点头，“夫人说得有理。” 话虽这样说，但朝廷里却是风云变化，代宗开始了周密的计划，景帝也在行动。 一日，景帝的心腹黄东突然登门，文许言心里明白，这是来与自己搞关系的。 “文翰林，景帝如今回来了，这皇帝的位置是否该重新商议了。”黄东直言道。 黄东曾经一直主和，其原因就是害怕战争波及到被囚禁的景帝。 “黄内官，我只是一介书生，不想参与这些皇家政事，请景帝见谅。”文许言很明确的拒绝了黄东。 黄东脸上的表情瞬间阴晴难测，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笑脸，“理解，理解，既然文翰林说不参与这些皇家之事，那希望文翰林遵守今日的诺言。” “那是自然，没有战事，我文许言就是一介书生，谁坐上那个位置都可以，但我希望无论如何，请以天下为重。” 黄东听完文许言的话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拱手告辞。 可李御史那边就大大不同了，景帝回来，他心慌无比，他害怕曾经与安奴国勾结的事情败露，所以他是支持代宗的。 在文府的转角处，一个身影闪过，这个闪过的身影便是李御史身边的亲信——李仲。 李仲看到黄东从文府出来，立刻就去向李御史报告了行踪。 “御史大人，奴才刚看到黄内官从文府出来，想必是景帝在拉拢他吧。”李仲对李御史附耳说道。 “不能让景帝成功，假如景帝成功登基，我的事情就败露了，到时候再治个通敌卖国的罪过可如何是好。”李御史很慌乱。 “那就把文许言除掉，看谁还支持景帝复位。”李御史狠狠地说道。 “李仲，这件事交给你去办，一定要做得干净利落，不能被人抓住把柄。”李御史接着说道。 “御史大人请放心，奴才一定把此事办好了。” 就在李御史密谋之时，文许言还在与我把酒言欢，赵姨娘也守在一侧，难得的妻妾和谐。 “主君，来吃葡萄，这是从西域进贡来的，甘甜生津。”赵姨娘给文许言喂了一颗葡萄。 关于那天的事情，文许言没有提，我也没有提，所以这个夜晚相安无事。 “主君，门房来报，说宗将军回来了，请主君过去有要事相商。”贵福过来禀告道。 “这个时辰宗将军来请？”我不禁表示了怀疑。 “许是有什么大事，所以宗将军才派人过来请的，这段时间朝廷政局不稳，可能与这个有关系吧。”赵姨娘附和道。 “主君，这么晚了，我陪你过去。”我实在有些不放心。 “也好，那有劳夫人了。”文许言温言说道。 “夫人去，我也要去。”赵姨娘好像处处都不想被我压制。 “芳儿，你就在家里等着，这种事情有我和夫人就好了。”文许言坚持自己的意见。 “好吧，那我在家里等着吧。”赵姨娘显得很失落。 难得这么和谐，我也不愿意让气氛变得尴尬，所以并未出言讽刺赵姨娘。 门房此时已经准备好了软轿，我与文许言乘坐一顶小轿离开了府邸。 我们一路直奔宗将军府而去，快到宗将军府时，突然轿子前面出现了一个乞丐。 “让开，让开，哪里来的小乞丐挡住了路。”轿夫驱赶着小乞丐。 小乞丐穿着破破烂烂，满脸漆黑，根本看不清长相，他好像听不懂轿夫的话，直直地站在软轿面前。 “怎么了？怎么不走了。”我发问道。 “启禀夫人，有一个小乞丐挡道，说什么也不走。”轿夫说道。 “许是他饿了，给他些银两，让他去买点吃的吧。”文许言说道。 听闻文许言说要给小乞丐一些银两，我便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一两散碎银子给了轿夫。 轿夫接过银两给小乞丐，可小乞丐依然不愿动弹。 “这个小乞丐真是邪门了，给银子也不要。”轿夫吼道。 见轿子无法动弹，我便说道，“那我们绕道走吧，从巷子口过去。”躲不起还惹不起吗？出门在外，无论是谁，不惹事就行了。 第54章 文许言遇刺 我们绕过了小乞丐，从一个僻静的巷子过去。 “朝廷如今风云变化，实在是有些琢磨不透。”文许言脸上的表情无比忧虑。 “主君，记住，无论朝廷如何变化，你要遵守自己的内心，绝不站队，皇帝的家事不好议论。”我劝解道。 正在我们说话的间隙，轿子外一阵骚动。 “啊！啊！” 只听四名轿夫惨叫几声，全都应声倒地。 我掀开轿帘一看，两名蒙面大汉的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尖刀，鲜血还在刀上滴沥沥的挂着，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恐怖。 “主君，有刺客！”我大喊一声。 “夫人，怎么了！”文许言见我惊叫，也拉开了轿帘。 两名蒙面大汉不等我们反应过来，提着刀就直杀了过来。 文许言本是文武双全，对付个把小喽啰根本不在话下，可此时我在身边，他很难施展得开。 “夫人，小心！你站在我的身后便好。”文许言担心我的安危。 “今儿都别想离开这里。”蒙面刺客说道。 “主君，你先走，不要管我！”危机时刻，我宁愿文许言逃走，因为这两名刺客的目标很可能是他，我一介女流还不值得他们这样大费周章。 “夫人，我不能独自离开，留你一个人在此地算什么男人，放心，有我在，你就没有性命之忧。”文许言深情地说道。 “主君，假如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也死而无憾了。”我温柔地说道。 “都到这时候了，你们还管谁先死谁后死吗？”其中一个蒙面人说道。 “管你什么事，我们先死后死都是自己的事情！”我娇声呵斥道。 这两个笨贼被我吼得无话可说，“这，这，我们是来杀你们的。” “杀我们就不许我说话了。”我反驳道。 “大哥，我们是来杀人的，跟他们废什么话？”其中一个蒙面大汉终于反应过来了。 趁他们反应过来时，文许言已经拉着我跑出了轿子。 文许言一路拉着我，我也跑得飞快，说实话这得益于我前一世的锻炼，以前我跑八百米一点问题都没有，来到这个异界后，我已经好久都没有锻炼了，所以体力也有些跟不上了。 “夫人，你真厉害，还能跑这么快。”文许言赞扬道。 “主君，别说话，他们快追上来了。”我紧张地说道。 我毕竟是穿着冗长的裙子，速度上还是慢了一些，很快蒙面人就追了上来。 “主君，我们往西边跑，那边有巡防的人。”我提议道。 “好，跟着我跑！”文许言大喊一声。 可还没有跑到西门，蒙面大汉的刀就砍了过来，眼看着刀尖就要碰到我了，文许言一个纵身扑了过来，他用背挡住了向我砍来的刀子。 “主君，主君！”看到为了救我，文许言连命都可以不要，我的泪水瞬间就掉了下来。 文许言倒下后，两名蒙面大汉立刻收了刀，“走！放她一命，主人交代只要一人的命即可。” 听到蒙面大汉如此说，我心里瞬间明白，他们就是冲着文许言来的。 看到被砍得鲜血淋漓的文许言，我无比紧张，“主君，你一定要挺住！” 正在我手足无措时，一队巡逻的军队出现了。 “快来人啊，有人受伤了。”我大喊道。 听到我的喊声，巡防队伍就跑了过来，其中一人认识文许言，“这不是文翰林吗？快！快来人，把文翰林送回府里。” “不，现在不能回府里，快去找大夫！”我焦急地喊道。 “文夫人不要着急，离这里不远处有一个医馆。” 在大家的帮助下，文许言被顺利地送到了医馆里。 大夫已经睡下了，可听到巡防军队的声音还是起来开了门，老大夫看到文许言伤势严重丝毫不敢怠慢。 “快，快进来！”老大夫把文许言放在了床上。 古代的救治方式相对简单，老大夫先给文许言清洗了伤口，撒上了金疮药，再用麻布把伤口包扎好，这就算处理完毕了。 “幸好送来得及时，不然性命堪忧。”老大夫感慨道。 “将军，麻烦你去文府通禀一声，说文翰林遇到了刺客，叫老太君派人来接我们回去。” “小人领命。”其中一名士兵说道。 我交代了事情后，很快文府就来人接我们回去了。 “这是怎么说的，出去时还好好的。”老太君难过得泪水直流。 “老夫人，不用忧心，主君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我安慰道。 “唉，这世道，连朝廷命官都不安全了。”老太君气愤地说道。 就在我和老太君讨论文许言的伤情时，赵姨娘急冲冲地赶了过来。 “郁诗文，主君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赵姨娘此时竟然直呼我的名字。 我这会没有心情和她吵架，因为文许言还昏迷不醒。 “姨娘越礼了，直呼夫人闺名成何体统？！”我不发怒，老太君也发怒了。 “老夫人，不用责怪姨娘，主君还躺着呢。”我不想在文许言还昏迷不醒的时候闹得家宅不宁。 “文儿真是大气！”老太君的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老夫人，这里有我就好了，你老人家回去休息吧。”我安慰着老太君。 “夏青，快扶老夫人回去，现下安和一个人在寿安堂里，她要是醒了，该到处找老夫人了。” 见我提起文安和，老太君才勉强离开了房间。 见老太君走了，赵姨娘更加肆无忌惮地骂开了，“你可真是一个扫把星，主君遇到你就没有好日子。” “赵芳华，我告诉你，这个家我才是女主人，你胆敢无理，我就把你卖了！”我的话给了赵姨娘当头一棒。 “你，你！如果不是你，主君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赵姨娘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我真想把你这脑子敲下来，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我脑子里当然是装事情的！”赵姨娘解释得非常好笑。 “我看里面装的都是狗屎，你不去怪刺客，反而怪起了我，除了你这脑子有毛病的人能如此去想，谁还能跟你是一路的货色。”我轻蔑地说道。 “不怪你，怪谁，主君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娶你进门！”赵姨娘一脸的怒气。 “他不娶我，难道该娶你这个破落户吗？”我也没有给赵姨娘留一点情面。 第55章 他也来自于未来 文许言虽然被救治回来，但是一直昏迷不醒，赵姨娘过来找我麻烦，我也无比烦躁。 “姨娘若无事就请回去，不然我找人把你绑回去，我是这府里的当家人，处理你还是没有问题，所以在我还没有发火之前，赶紧滚开！”我忍不住发了怒。 “你，你，等主君醒过来，我一定要你好看。”赵姨娘拿我没有一丝办法。 “再说一遍，赶紧离开！”我再一次警告赵姨娘。 赵姨娘看到我发了怒，她的手脚直打颤，她知道我今非昔比，说要收拾她，就一定不会手软。 赵姨娘走后，我上前轻声呼唤文许言，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怕他伤口感染，于是便把麻布轻轻解开。 这一看，我就感觉到不好了，文许言的伤口依然在往外面渗着血，看来那个金疮药的效果也没有多神奇，这可怎么办？如果任其发展下去，文许言的生命将会出现危险。 “主君，你一定要挺住！”我不停地呼唤着文许言。 虽然这个男人平日里优柔寡断，也不时的摇摆在我和赵姨娘之间，可他确实足够优秀，足够帅气，也足够有才华。 想到他的诸多优点，我自然把那些不好的东西都屏蔽掉了。 “夫人，二公子回来了。”正在我焦急难耐之时，文品言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 文品言，这个人的名字和我那个暗恋的学长一模一样，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他还长着和学长一样的脸，难道他也是穿越过来的？ “夫人，大哥的情况怎样了？”文品言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这个人怎么神出鬼没的，只在某些重要的节点出来，比如文许言过生日，现在他又在文许言伤重的时候出现，真让人琢磨不透。 “二公子吉祥。”我福了一下身。 “夫人多礼了。”文品言回了一个礼。 在古代没别的，就是礼数多，文品言是二公子，按理说我和他便是叔叔和嫂子的关系，不能挨得太近，可现在的情况特殊，他进来也便进来了，大家都无话可说。 “主君抹了金疮药，却总不见好，一直处于昏迷之中。”我很担忧地说道。 文品言皱了一下眉头，走到床前观察了一下伤口。 “夫人，恕我直言，大哥这个伤口再不处理就会感染化脓，到时候就危险了。”文品言焦虑地说道。 我知道文品言说的是真话，如果任由伤情恶化下去，文许言的性命堪忧。 这个时代没有云南白药，也没有纱布，消毒液，在这种情况下，想让文许言的伤情得到缓解确实有些难度。 对了，云南白药，我记得以前上网的时候搜过此药的成分。 我想想，有什么田七、冰片、散瘀草、白牛胆、穿山甲、淮山药、苦良姜、老鹳草和酒精，其中最重要的一味药叫草乌。 而草乌这种药还不能乱用，因为它含有剧毒。 可为了文许言的伤势，我不得不亲自出马去采集这些药物了。 “我有办法了。”我兴奋地喊了一声。 “夫人，你有什么办法？”文品言一脸疑惑地说道。 说实话，我很怀疑这个文品言也是穿越过来的人，因为他太奇怪了。 “我要出去寻找一种草药，这种药对主君的伤势有很好的疗效。”我淡然地说道。 “夫人，听说你是女中诸葛，我以前是不信的，可现在我是信了。”文品言也微微一笑。 “跑了半日，我有些渴了。”文品言说道。 “秋月，去给二公子泡壶茶来。”我吩咐道。 秋月答应了一声，立刻去泡了一壶香喷喷的普洱茶来。 “二公子请喝茶，看这壶茶与寻常的茶有何不同。”我笑言道。 “这茶果然与其他茶不同，口感更加醇厚。”文品言抿着茶说道。 “二公子猜一下，这个茶叫什么名字？”我故意问道。 文品言微微一笑，说道，“请夫人明示。” 文品言对这个茶没有特别的感觉，看来他应该不是学长吧，我有些失望。 “这个是普洱茶，是经过风干发酵而成的。”我淡然的说道。 文品言一听普洱茶三个字，眼睛就泛起了光彩，仿佛有什么事情被触动了一般。 “夫人说这个叫普洱茶？”文品言问道。 “是啊，这是我特制的茶，本来茶已经被水浸泡过了，根本无法再卖出去，可是我想到了家乡的一种茶，所以我就试着做了一下，没有想到还卖得那么好。”现在我说谎话也开始得心应手了。 “夫人，真是心思缜密，这都能想得出来，不知道夫人要用什么药物救治大哥呢？”文品言继续问道。 “云南白药，不知道二公子听说过吗？”我笑言道。 “我倒是听说过的。”文品言回道。 他居然听说过云南白药，难道这个时代已经有了白药？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他到底是不是穿越过来的学长？他好像知道很多事情，假如他是学长，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回去了。 这个时代虽好，但比起我那个可以逛街，可以做美容，还有各种软件的时代，我还是想回到曾经。 “我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关于这种药的配方，只说有一味药是必须要有的，所以我打算去找那一味药材。”我继续瞎编道。 “哦，是这样吗？”文品言的眼神里有一丝奇怪的表情。 “当然是，要不然呢？主君这样躺着总不是办法吧。”我显得很焦虑。 “你说需要什么药，我可以出去寻找，反正这些年，我也算是跑遍了大江南北，什么珍奇的药材都算见识过了。”文品言说道。 “草乌听说过吗？”我一本正经地问道。 “这有何难，每年9～10月开花，现在要找草乌好像还不是太容易。”文品言比某度还牛，真是不容易。 他也知道云南白药，难道是？我不敢确定，可心里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文品言见我默然，便问了我一个问题，“夫人，你怎么知道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文品言好像也在试探着什么。 也许我的猜测是对的，他也是来自于未来。 第56章 捣药 我和文品言互相拉扯着，大家都没有说出心中想问的话来。 我觉得这样拉扯没有意思，于是就开门见山的问道，“二公子，我问你，你是这个时代的人吗？” 许是我这样直接的问话让文品言也有一些懵了，“夫人，难道你也是。” 文品言没有说出下一个字来，但是我知道了他的意思，我点点头默认。 “下蛋公鸡…”我说了一句。 “公鸡中的战斗鸡…”文品言对了一句。 “宫廷玉液酒…” “180一杯…” 我说一句，文品言就对一句，果然啊，原来我们才是一个时代的人。 “原来你也是穿越过来的，你是学长文品言…”我很惊奇地喊道。 “小声一些，被别人听到了不好。”文品言左右张望了一下。 “没事，这里都是我的人。”我也看了看外面，此时秋月正在外面站着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穿越到了这个人的身上，真是无语了。”文品言说道。 “唉，我更倒霉，好巧不巧的穿越到了一个不受宠的当家主母身上，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在这个家里生存下来。”回忆起当初那些糟心的事情，我至今都是意难平。 “现在不是我们叙旧的时候，我们还是去找草乌吧，这样还能把文许言给救回来。”文品言虽然高兴，但是他还没有忘了正经事。 “对，这件事情就有劳你了，你走的地方多，见识得也比我多。”我温言说道。 “请放心，我一定找到草乌。”现在文品言也不再叫我夫人了。 既然大家都摊开了说话，我也没有必要端着了，在没人的时候，我就直接叫他学长，而他也叫我诗文。 “诗文，那我明日就出发去找草乌，你把其他的药材准备好，我们就可以救治文许言了。”文品言轻声说道。 文品言毕竟是现代人，他的思想比文许言进步得多。 我们想到了救治文许言的办法，于是兵分两路，一个去找草乌，一个去找其他药材。 我这边的药材很快准备齐全了，可文品言的草乌却迟迟不到位，我每天看着昏迷不醒的文许言，心里非常焦躁。 我为文许言担心也就算了，赵姨娘还时不时来找点麻烦，真是让人生气。 文许言遇到刺客，朝廷里也非常重视，贴出告示来寻找凶手，可我连凶手的模样都没有看清楚，描述得更是无比模糊，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就凭这种模棱两可的描述，一辈子也找不出凶手来。 我根本没有指望朝廷的告示可以找到凶手，所以也没有把心思放在那张告示上。 对于文许言遇刺，我有自己的猜测，大概率就是景帝和代宗的帝位之争吧。 就在文许言遇刺昏迷的这些日子里，朝廷也开始了风云变化，景帝被软禁了起来，余太后也为此事伤心难过，称病不出。 设身处地的为余太后想想，她也确实不容易，儿子刚从安奴国回来，母子俩还未享受天伦，儿子又被软禁了起来，作为一个母亲，在这场政治博弈中，她受的伤害最大。 余太后是孤独的，在那深宫之中，没有一个知心的人，想和她说话的人都是想借助她的权利，不想和她说话的人，就是真正的恨她，和恨自己的人说话又有什么意思呢？ 此时难过的不仅仅只有余太后，还有我，还有老太君… “主君，你一定要挺住。”我和衣而卧，生怕文许言醒来，而我不在身边。 可无论我怎么呼唤，文许言也没有睁开眼睛，外面站着一堆想见文许言的人，我一个都没有把他们放进来，因为此时说任何话都是苍白的。 有些人来探望，不过是来看看文许言到底还剩下多少气，而有些人来看看，也不过是处于同僚之间的互通往来，意义都不大。 “夫人，宗将军来了。”秋月禀告道。 宗将军来看望文许言，我还是可以打开大门迎接的，毕竟他是真心为了文许言而来。 “快去请宗将军进来。”我吩咐道。 秋月得了命令，立刻把宗辉迎了进来，宗辉看到躺在床上的文许言，心里难过极了。 “夫人查清楚是谁干的没有？”宗辉紧皱眉头，恨恨地问道。 “宗将军，此事说来话长，我们遇刺那一晚，是接到了贵府的邀请，结果我们在快到府里时遇到了袭击，很明显，这是有人处心积虑所设的圈套。”我给宗辉分析文许言遇刺的原因。 “以我看，文兄遇刺也许与朝廷之事有关。”宗辉分析道。 “说实话，我也怀疑是这个原因。”我很赞同宗辉的话。 大家都点点头，觉得此话有理。 “夫人，二公子回来了。”秋月急匆匆地跑进来。 文品言回来就意味着草乌找到了，我急忙对宗辉说道，“宗将军，二公子找的这味药是救治主君的，现在我们要立刻捣药，不然主君的性命堪忧。” “那宗某就先告辞了，希望文兄早些康复。”宗辉的情商很高，不需要我把话说明白，就知道我要忙了，他便拱拱手以示告辞。 送走了宗辉，文品言急忙从背后拿出一棵草药来，只见这棵草药根茎直立，叶柄或长或短。 “这就是草乌了吧。”我拿起那棵草药观察了起来。 “是的，走了很多地方才找到它，现在大哥有救了。”文品言高兴地说道。 听闻文品言背着草药回到了府里，老太君也过来了。 “品儿，听闻你到很远的地方采了草药回来，真是辛苦你了。”老太君温言说道。 “老夫人，这话从何说起，大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找根草药又算得了什么？”文品言淡定地说道。 “好了，都别互相客气了，开始制作草药吧，不能耽误了主君的伤情。”看到大家深情的模样，我忍不住做个坏人，来打破这个氛围。 “对，夫人说得对，我们开始制作草药吧。”文品言立刻附和着我的话说。 其实制作草药的过程很简单，就是把那些药材都捣碎了，然后敷在伤者的伤口上。 很快，草药就捣好了，我仔细的给文许言清理好伤口，这几天他的伤情有些严重了，伤口有化脓的趋势，为了阻止更坏的结果发生，我把草药给文许言敷得厚厚的。 第57章 没有白来的成功 给文许言敷好草药之后，我们便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有下人照顾着，不过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又回到了房里。 “你们都出去吧，我来照顾主君。”我把所有的下人都赶走了。 这云南白药的配方果然很管用，文许言的伤口眼看着就有所好转了，真是神奇，怪不得这药能成为国家机密，那是有原因的。 文许言这边已经有所好转，朝堂上却风云变幻，景帝被再次软禁了起来。 皇宫是繁华辉煌的，在那个看似宏伟却透着阴森的宫殿内，景帝孤独地坐在椅子上，他的目光深邃而沉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忧伤和无尽的思索。 他被代宗软禁了，没有了自由，没有了权力，甚至连他最亲近的臣子和侍从都无法接近他。 这座宫殿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与外面的繁华和热闹隔绝，高大的宫墙将天空割裂，只留下一线蔚蓝，宫门紧闭，似乎永远都无法打开，景帝将在这里度过了无数个日夜。 景帝也曾是一个英勇的君主，只因为轻信了谗言御驾亲征，落得个被囚禁的凄凉下场，如今好不容易得以脱困，却没有想到才出囚牢，又被软禁，帝王之家哪里有半分亲情。 余太后因为景帝的事情称病不出，代宗每日也去问安，可余太后依然闷闷不乐。 支持景帝的人到如今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就连最活跃的黄东也默然了，可见人这一辈子要到低谷才能感受到真正的人情冷暖。 宫里的事情，文许言暂时参与不了，所以那些事情自然也影响不了文家。 宗辉依然去镇守边关了，而赛牡丹因为快要生下麟儿安心在家中养胎，只有我在心无旁骛的照顾文许言。 赵姨娘每日也闹腾一下，文安和也时常过来探视他父亲，只不过对我还是不冷不热，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我和她母亲做了那么久的敌人，她又怎能一下子与我和解呢？ 文品言还是会时常回来照看文许言，毕竟是穿越到了其义弟身上，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 “今日里，好像主君的伤口好了许多，这药果然管用。”我兴奋地说道。 “还是夫人厉害，连这种法子都能想得到，也难怪满京城里都夸赞夫人冰雪聪明呢。”秋月又拍起了我的彩虹屁。 “夫人确实当得起大家的夸赞，如果当年夫人没有救我，我现在怎么会在这里，早就被姨娘祸害了。”红樱还在为当年赵姨娘逼嫁的事情忿忿不平。 “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夸我了，再夸我，我就飘起来了。”我笑言道。 “如果不出意外，大哥的伤势就已经好转了，我不想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这几天他身边不能少人照顾。”文品言说道。 听到文品言的建议，我们都微微点头认为他说得有理。 “这几日，要勤换药。”我也附和道。 很快一个白天就熬过去了，文许言的伤情也有所缓解了。 这一次文品言没有离开，他在府中帮着熬药煎药，每一道程序都细致无比。 熬药看似简单，实则是一门技术活，它要求熬药者不仅对药材有深入的了解，还需要掌握火候、时间等关键要素，以确保药材中的有效成分能够最大程度地溶解在药液中，从而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 首先，熬药前的准备工作至关重要，医者会根据病人的病情和体质，精心挑选出适合的药材，这些药材或来自山川大地，或生于林间溪畔，每一种都有其独特的药性和功效。挑选好的药材需要经过仔细的清洗和处理，去除杂质和不必要的部分，以确保药材的纯净和有效。 接下来，便是熬药的核心环节——火候的掌握，火候的大小直接影响到药材中有效成分的溶解程度，一般来说，熬药初期需要用大火快速加热，使药材中的水分迅速蒸发，药材变软。随着水分的减少，火候需要逐渐转小，以保持药液的温度稳定，使药材中的有效成分能够充分溶解。 除了火候，熬药的时间也是关键，不同的药材需要不同的熬煮时间，有些药材需要长时间熬煮，以确保其有效成分完全溶解；而有些药材则不宜久煮，以免有效成分流失。因此，熬药者需要根据药材的性质和治疗需求，合理控制熬煮时间。 此外，熬药时还需注意药材的搭配，在中医理论中，药材之间存在着相生相克的关系。正确的药材搭配可以增强药效，提高治疗效果；而错误的搭配则可能导致药效减弱，甚至产生副作用。因此，熬药者需要具备丰富的中医知识，以确保药材的搭配科学合理。 随着药液逐渐浓缩，熬药的过程也接近尾声，此时，熬药者需要仔细观察药液的颜色和气味，以确保药材中的有效成分已经完全溶解，当药液呈现出深邃的光泽，散发出淡淡的药香时，便意味着熬药工作圆满完成。 文品言为了让一切进行得顺利，一刻都不敢离开。 “二公子，要不然我来吧。”红樱见文品言熬药辛苦，便对他说道。 “不用，你们都辛苦了，这些活就交给我来吧。”文品言说道。 经过文品言的熬制，药终于好了，这副药是喝的，也是文许言从医书上找到的古方，不过文许言到现在都没有醒，也不知道喂得进去不。 “我来给主君喂吧。”我自告奋勇地说道。 我拿过汤匙给紧闭嘴唇的文许言喂了下去，可大部分药其实都流掉了。 “这可如何是好？”我很焦虑。 “没事，能喂多少是多少，只要让他喝进一些，问题就不大了。”文品言说道。 “好，我再试试。”有了文品言的肯定，我决定再试试。 果然，文许言的喉咙动了一下，喝了一些进去，慢慢地，文许言的手指活动了一下。 “太好了，有反应了。”我高兴的叫了起来。 “是的，我们的药有效果。”文品言也很高兴，证明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第58章 百因必有果 见文许言醒来，我和文品言都非常高兴，“我们成功了。” 我们的手紧紧地抓在一起，再也不愿意松开，可就在我们无比兴奋的时候，文许言醒了。 “你，你们在干什么…”文许言的脑袋上还敷着帕子。 “我们太高兴了，所以就握了手。”我感觉到了文许言浓浓的醋意。 文许言居然为我吃醋了，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如今他却如此难受，看来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文品言见文许言有些愠怒，便很自觉的离开了。 “主君，你这是为我吃醋了。”我很直白的说道。 其实吃醋是一种常见的情感反应，它常常在爱情、友情或其他亲密关系中出现，当感受到嫉妒或不安时，吃醋的心理活动就会悄然展开。 当一个人吃醋时，内心仿佛被一股强烈的情感所占据，首先是一种不安的感觉，像是有一只小虫在心里爬动，让人无法平静。开始怀疑自己的地位，担心失去对方的关注和爱，接着，嫉妒的情绪会涌上心头，我会不由自主地比较自己和对方身边的人，试图找出自己的不足之处。 吃醋的时候，思维会变得敏感而细腻，会去仔细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解读每一个细节，试图寻找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猜测，每一个微笑、每一次眼神交流，都可能被解读为威胁。 当事人会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他们是不是更喜欢别人？我是不是不够好？”这种自我怀疑和不安会让人陷入焦虑的循环中。 不知道文许言会不会有这样的情感反应。 “你，我…”文许言醒来的第一句竟然是无与伦比的你和我。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我说你吃醋了吧。”我继续说道。 “你这个女人，真会找话说。”刚醒来的文许言显得有些虚弱。 “好，好，我不说你了，你好好休息，我给你熬粥去。”我劝慰文许言说。 “我不吃，看都看饱了。”文许言说话都有点撒娇的意思了。 男人撒起娇来也是这样要命，怪不得人们总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饱什么饱，我们喝点粥。”我强硬地说道。 “我不吃。”文许言还在生气。 我怕他一生气把伤口再弄撕裂了，那么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了。 “以后我和二公子保持距离就好了，你不要生气了嘛。”我娇声说道，文许言不是最吃这一套吗？我也把这一套技术运用得得心应手了，在赵姨娘不断的“培训”下，我的手段也不在不停地进步。 “这次就原谅你，看你以后怎么表现了。”文许言竟然娇羞的说道，那表情完全是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主君，你的脸红了。”我故意逗他。 “你，你说什么？”文许言的脸更加红了，像一片彤云爬上到了脸上。 就在我们打情骂俏的时候，赵姨娘出现了，真是败兴。 “主君，你好些没有？”赵姨娘娇声问道。 文许言轻声说道，“幸好夫人在身边照顾。” 现在赵姨娘的话似乎也没有那么管用了，就凭文许言吃醋的劲头，我有百分之的把握，他已经被我拿捏了。 作为一个长期唯唯诺诺的主母，现在终于翻身逆袭，也算对得起死去的郁诗文了。 “姨娘现在来说这些话，好像有些晚了。”我戏谑着说道。 “我想来照顾主君，可你一直拦着我，是你不让我过来的，现在夫人还把所有的罪过都怪在我的身上，真真是可气。”赵姨娘娇声说道。 “姨娘，安和想你了，吵着要见你。”红梅突然过来回话。 这文安和好像越来越懂事了，知道什么时候来叫走她娘，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出现。 虽然文安和还是不怎么和我说话，但是她有时候默默做出的举动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心思缜密、冰雪聪明的姑娘，赵姨娘何其有幸，生了这样一个好女儿，可惜娘不争气，要不然凭借文安和的天资，哪家闺秀比得过。 “姨娘现在还没有一个孩子懂事，真是该好好学学规矩了。”我轻声说道。 对付赵姨娘这种人不能大吵大闹，要以最温柔的手段让她臣服，这样她找不到把柄，我也可以轻松应战。 “告辞！”赵姨娘恨恨地说道。 我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轻叹了一口气，这个赵姨娘什么时候才能放弃幼稚的想法，她一味的争宠，想得到主母的地位，可在这个时代，她又凭借什么上位呢？ 一个野心太大的女人，还没有什么强大的背景，注定了一生都是悲剧。 其实我挺可怜赵姨娘的，但是我又不能心软，假如我心软，她必定会认为我是软弱可欺的，这种白莲花做的事情，不是我的风格。 赵姨娘走后，文许言的眼神里透露出缠绵悱恻的感情，他居然有柔情闪现在眼睛里。 文许言长相帅气，如果换成现代装，一定是霸道总裁的类型，又冷峻又甜酷，这样小狼狗，任谁不沦陷？ 文品言也是帅哥，但比起文许言的冷峻却少了一丝味道。 天呐，我这是在犯什么花痴，怎么还讨论起谁比谁更帅了。 “那个，主君…”一时之间，我也有些卡了壳，不知道怎么应对接下来的事情。 “哼！”文许言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可也不影响他吃醋。 “我怎么闻到一股子酸味啊。”我打趣道。 就在我打趣文许言时，文许言突然哎呦了一声，想必是伤口还未痊愈，再加上急火攻心，所以又开始疼了起来。 我见文许言痛苦的表情，也来不及多想，立刻上前去查看伤口。 “主君，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你不能生气。”说实话，虽然刺客是冲着文许言来的，但若没有我在身边，凭文许言的身手也不会伤得如此严重，我的心里还是很愧疚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衣不解带的伺候在他面前了，这算是百因必有果吧。 第59章 吃醋的主君 为了感谢文许言的救命之恩，我衣不解带地伺候在床前。 看到他醒来，立刻就端了一杯奶茶喂他。 “我不喝。”文许言任性地说。 普洱茶不喝，奶茶不喝，那喝什么？我在心里腹诽道。 真是一个难伺候的男人，又矫情又小气，还爱吃醋。 “主君不喝茶，难道真的吃醋了。”我促促着说道。 “我怎么可能吃醋？”文许言还在嘴硬。 “好，好，你怎么会吃醋，你是英武出色的文翰林。”我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道，谁叫他受伤了呢，而且这个伤还是为了我受的。 文许言的表情渐渐变得复杂起来，此时的他倒像个撒娇的小媳妇。 “主君不想喝茶，那我去给主君倒杯白水总可以了吧，你的伤刚好，不能乱动，也不能生气。”我劝慰道。 我把白水端到了文许言面前，并且一口口的喂他，没想到他居然说太凉了。 太凉了？不会吧，大夏天的不喝凉的，难道喝烫嘴的，这是什么习惯，这矫情的男人。 他说凉，那我亲自试试，看到底有多凉，我喝了一口，说实话，那就是正常的温度。 好，既然主君要喝热的，那我就给你倒热的，为了照顾文许言的情绪，我又倒了一杯热的。 “这下总好了吧。”我期待地问道。 文许言轻轻喝了一口，“这回还差不多。”那语气别提有多娇羞了。 “主君，还说你不吃醋，看到我给二公子倒茶，心里别提多难过了，是不是？”我促促着说道。 文许言侧过头去，不想正面回答我，“真是自作多情。” 看到他嘴硬的模样，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此时我想起了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假如我好好亲吻他一下，是不是可以触发穿越的机关，再回到我那个可以逛街，可以做美容的时代，想想都无比兴奋。 天呐，我是多久没有刷短视频了，多久没有护理这张脸了，我那张美容卡估计都过期了吧，想到这些，我的心里开始隐隐作痛，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些打了水漂的各种优惠劵。 想到这些，我忍不住凑了上去，热辣辣的一个吻就献给了文许言，文许言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招，于是慌乱地迎接了上来。 “怕什么嘛，我们都有过肌肤之亲了，还怕接吻吗？”我妩媚地说道。 “你，你…”文许言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我。 可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这次亲吻依然无效，我还是没有成功的穿越回去。 那要不然再试试吧，即使回不去，白亲一下这个帅哥也不吃亏，谁叫他长了一张魅惑的脸呢。 长了这样一张帅气的脸就不知道高冷一些吗，偏偏还好女色，身边的姨娘、丫鬟都是美丽动人的，害得原主一点都不受宠，这个只看外表不看内涵的花花公子，我在心里腹诽着。 其实文许言的心里也在想，这个女人为什么变了，变得这样大胆，从前不要说主动亲吻他，就算是在房间里留的时间太长了，她都会主动赶走他。 我不知道文许言在想什么，也懒得管他想什么，再亲他一下，亲他的滋味还不错。 我又出其不意地献上了香吻，文许言依然没有防备。 等文许言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那个吻已经结束了。 “你，你这个女人怎么喜欢搞偷袭？”文许言皱着眉头问道。 “我哪里有，我就是觉得主君的唇好软，真好亲。”我挑逗他说。 “你快出去。”文许言的脸涨得通红。 看到他涨得通红的脸，我的心里笑开了花，这个男人太有趣了，又欲又纯，古代的帅哥也不错嘛。 “等你伤好了，我们再续前缘。”我柔声说道。 “你，夫人，你真是变得厉害了。”文许言语无伦次地说道。 “夫妻之间还要小心翼翼的，这夫妻还怎么做？要不然我们拜把子吧，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你看可以吗？”我继续逗文许言。 “夫人现下的村话越来越多了。”文许言毕竟是翰林院出身，对我这种虎狼之词一时还无法适应。 看来赵姨娘用的手段和我完全不同，她走的是白莲花路子，我直接用上极致手段，苏妲己的路数，看是白莲花厉害，还是妲己娘娘勾人。 不过亲是亲了，穿越之事依然没有达成。 “我们再来一次，这次我告诉你，不搞偷袭。”我笑言道。 “你出去！”文许言的耳根子都红了。 看到他窘迫的模样，我乖乖地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出去了，一会儿换红樱过来伺候你。” “谁都不要，我自己能照顾自己。”文许言的脸上一团绯红，显然是被我弄害羞了。 我懒得管他害羞不害羞，我关心的重点依然是我为何没有穿越回去，我忍不住摸了一下还留着余香的嘴唇，这是什么原因呢？始终找不到回去的机会。 就在我走出屋子的瞬间，文许言好像还沉浸在当时的快乐之中，他摸摸嘴唇，然后牵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看来他正在慢慢沦陷，爱情这个东西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萌芽的。 听到文许言醒来的消息，赵姨娘整天打扮得像只花喜鹊，说这是为了冲喜，老太君看不惯赵姨娘整日里穿红着绿，便对她说道，“姨娘，也是做娘的人了，好歹也给安和做个榜样，别没事学那勾栏样式，没得惹人笑话。” 连李嬷嬷都忍不住要说赵姨娘几句，“按理说我一个下人不该说姨娘，姨娘看看满京城的贵人们，哪有主君还病着，家里人就打扮得如此鲜亮的。” 家里的长辈都在批评赵姨娘，她也不敢反驳，毕竟她的身份只是姨娘，平日里她之所以作威作福，完全依赖文许言的宠爱，可如今文许言伤重，她就失去了靠山，所以她再不低调就会被人诟病了。 赵姨娘怏怏地回到珠玉阁，心里那股气无处发泄，正见屋子里一个丫头在困觉，一时怒从心头起，照着小丫头就踢了下去，小丫头还没有发育好，哪里经得住赵姨娘这样一踢呢，小丫头顿时躺在地上喊疼。 “喊什么喊，偷懒还好意思喊疼。”显然这个愚蠢的女人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第60章 如月 赵姨娘打了小丫头，小丫头蹲在地上直喊疼，赵姨娘认为小丫头是装的，便厉声呵斥起来，“小小年纪就耍心眼子，真是厉害了。” 大夏国规定，丫鬟虽然是主家的附属品，但是也不能随意打杀，丫鬟死了，主家也要被责罚，所以并不是丫鬟就可以被随便杀掉。 显然赵姨娘没有认识到事情的危险性，假如小丫头死了怎么办？ “姨娘，小丫头不像是装的，许是你脚下重了些。”丫鬟红梅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那你说怎么办？”赵姨娘也慌了手脚，要是珠玉阁出了人命，她的日子将更加难过。 “把她送出去，扔给她娘，好赖都让她娘去管。”红梅附耳说道。 赵姨娘觉得红梅说得有理，就派人把小丫头送出了珠玉阁。 小丫头一路上都在呻吟，显然是被踢狠了。 “叫什么叫，还没有要命呢。”珠玉阁的婆子嫌弃地说道。 就在小丫头一路呻吟时，文品言正赶着送药来。 “她怎么了？”文品言问那婆子。 婆子眼神闪烁，“没，没什么，小丫头得了肺痨，姨娘怕她传染，所以要把她送出府去。” 文品言是何等聪明的人，岂能看不出这里面的问题来，小丫头蜷缩着，几个人架着她，这是疼痛的表现，肺痨不是一直咳嗽吗？这丫头却没有咳嗽的迹象。 “嬷嬷，这小丫头你交给我吧，我有一个海外的方子可以治她这痨病。”文品言笃定地说道。 “二公子，人命关天的事情可不许逞能。”婆子警告说。 “放心，我说可以就可以。”文品言继续说道。 “这是姨娘房里的人，老奴无权交给二公子。”那婆子倒是很刁滑。 文品言虽说是府里的二公子，但时常不在府里，所以府里那些刁奴便不把他放在眼里，再加上文品言长得文质彬彬，不像那种动不动就处罚奴才的人。 就在文品言与婆子僵持不下时，老太君出现了，她本是过来探望文许言的伤情的，却见到文品言和婆子争执不下。 “这奴才是姨娘的人吧，这么目中无人吗？二公子也使唤不动珠玉阁的人了吗？”老太君威严地说道。 见老太君来了，那婆子立刻吓得瑟瑟发抖，膝盖一软就跪下了。 “老夫人，这不关老奴的事情，是姨娘吩咐老奴做的，她说这丫头得了肺痨，要把她送出府里，以免传染了大家。”那婆子的嘴倒是很利索。 这府里的老奴才，真像贾宝玉说的那样，年岁一大就成了鱼眼睛。 “肺痨？”老太君疑惑地看着一直喊疼的小丫头。 “丫头，你是得病了吗？”老太君追问道。 “老夫人明鉴，奴婢正困觉，不知道姨娘回来了，姨娘也不管什么情况，抬脚就踹。”小丫头痛苦地皱起了眉头。 “姨娘真是无法无天了，一脚下去没有轻重，踢死人怎么办？”老太君气得用拐杖直点地上。 “快，把小丫头送到夫人房里。”文品言说道。 众人听到文品言吩咐，立刻就把小丫头扶到了荣曦堂。 “这是怎么了？”我看到大家扶着一个直叫疼的小丫头过来了，心里充满了疑惑。 “这丫头是珠玉阁的人，据说是正困觉，姨娘抬脚踢了她。”文品言说道。 “快，去扶她躺下，不知道踢到哪里了。”说实话，一脚下去，谁也不知道后果会如何，因为轻重无法把控，人在愤怒时，力道就特别大，所以小丫头被踢到了哪里，情况如何，我们都下不了结论。 那婆子见众人把小丫头扶到了荣曦堂，立刻就赶回去报了信。 赵姨娘听闻小丫头被扶到了荣曦堂，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 “这可如何是好，要是这丫头什么都说了，主君怪罪可怎么办？”赵姨娘显得很着急。 “姨娘也不用忧心，就说是那丫头偷了镯子，然后一气之下教训了她。”红梅提议道。 假如赵姨娘做了十分坏事，那她身边的丫鬟红梅就做了六分，不过这丫头有一个好处，她做再多坏事也是为了赵姨娘。 红梅是赵姨娘的家生子，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如果不是赵姨娘家中变故，红梅也不会跟随赵姨娘来了文府。 珠玉阁里的主仆二人急得团团乱转，而在荣曦堂里，我们并未想太多，此时关注的重点不是赵姨娘踢了小丫头，而是如何安置小丫头。 小丫头是不可能再跟着赵姨娘了，和红樱的结局一样，如果跟着赵姨娘，她会被狠狠地惩罚，为了不让小丫头再受赵姨娘的凌虐，我便说道，“从今往后你跟着我吧，我不管你以前叫什么名，现在跟着我就叫如月吧。” 如月一听我给她赐了名，也不管伤痛，立刻下拜，“奴婢如月誓死追随夫人。” “好了，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我看看踢哪里了？”我问如月道。 如月给我指了指被踢的位置，我一看放心了许多，只见如月的大腿处一片淤青，想必就是那里了，她也算是幸运，假如真踢到下腹就说不好有什么后果了。 “你就在我房里养着吧，反正主君也要用药，顺便也给你用了。”我说道。 “夫人，奴婢不敢当。”如月的脸上显露出诚惶诚恐。 “好了，夫人说行就行，听夫人的话。”老太君说道。 “二公子，前几日我们配的药还有剩下的吗？”我问道。 “夫人放心，今儿我又多配了一些，足够主君和这小丫头用了。”文品言柔声说道。 “红樱，主君最近情况如何？”我问道。 “回夫人的话，主君近来已经好了许多。”红樱回道。 红樱也是一个死心眼的人，只要跟着谁就对谁忠心，可惜赵姨娘不知道珍惜她，还因为她貌美时刻提防着她。 “那就好，以后主君用不完的药就留着给如月。”我说道。 “我家文儿实在是菩萨心肠，红樱、如月都是好孩子。”老太君夸赞道。 文品言接着说道，“每日里，我都尽量多捣些药，大家都尽够用的。” 第61章 新姨娘 文许言静静地躺在床上，赵姨娘端着茶水就进了屋子。 “主君，喝茶。”赵姨娘兴冲冲地说道。 可文许言嗫嚅着嘴唇，却没有从睡梦中醒来，他闭着眼睛喊了一声，“夫人，我要喝水。” “我是芳儿，主君。”赵姨娘很惊讶，现在文许言在睡梦中都开始叫我的名字了。 文许言一听是赵姨娘，慢慢地睁开眼睛，身体虽不疼痛了，但是精神还有些萎靡。 “芳儿是你啊。”文许言说道。 “主君，你怎么能把我叫成夫人呢？”赵姨娘撒着娇说。 文许言没有搭话，赵姨娘便接着说道，“如果不是夫人，主君也不会受伤的。” 文许言淡淡地说道，“刺客的目标是我，和夫人有什么关系，如果要说连累，是我连累了夫人。” 见文许言把所有的罪责都担到自己身上，赵姨娘的牙根咬得咯咯直响。 赵姨娘还想再说什么，文许言接过了话头，“救夫人是我愿意的，和夫人没有关系。” “主君现在一句一个夫人，把芳儿都冷落了。”赵姨娘抱怨道。 文许言不想再多说话，他的沉默比发怒更加可怕，停了半晌，赵姨娘和文许言都不再说话，这种默然让两人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 “好了，你出去吧，不要再说夫人的事情了。”文许言打破了这份沉默。 无奈之下，赵姨娘只能满怀怨愤地离开。 离开了文许言，赵姨娘心里的怒火正在升腾，她狠狠地砸碎了红梅端过来的茶杯。 “姨娘怎么又发火了？”红梅一边收拾碎片，一边说道。 “郁诗文那个贱人，不知道给主君下了什么迷药，只要一提郁诗文，主君就一口一句夫人的叫着，完全不念及曾经的情分。”赵姨娘的脸都被气红了。 “姨娘，做奴婢的还是要劝你几句，夫人始终是夫人，无论怎样，你都撼动不了她的地位，与其争来争去，姨娘还不如放下执念，做一个闲散贵人。”红梅每一句话都是如此语重心长。 “不，红梅，我就是不服气！”赵姨娘狠狠地说道。 红梅见劝不住赵姨娘，只能摇头以表示无奈。 我觉得赵姨娘可能一天天的太闲了，所以我要给她找点事情做，于是我决定把红樱抬成妾室，让赵姨娘再多个敌人。 红樱长相甜美，文许言怎会不喜欢，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没有感情洁癖，因为在这个时代，我也左右不了所有的规则。 赵姨娘的气还没有发完，突然听到我要把红樱抬成姨娘，气得七窍生烟，一病不起。 “主君，现下只有赵姨娘诞下了安和，文家的子嗣实在有些单薄，不如把红樱也抬成姨娘吧。”我建议道。 文许言没有说话，他对红樱自然是有心的。 “主君不必多心，我也是想着红樱年龄大了，也没有合适的小厮配，若配给那些腌臜泼才，岂不是耽误了她的容貌和才情。” 我用绣帕给文许言擦了擦汗，表现得非常大度。 听到我提起红樱，文许言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秀美的少女。 若不是赵姨娘一直拦着，红樱早就成了她的丫鬟。 赵姨娘为了藏住红樱，甚至不许她出现在院子里，而是让她在后面做些洒扫的粗活。 见文许言有些犹豫，我便劝说道，“红樱也是一个好姑娘，服侍主君也尽心尽力，有她在身边，我也放心一些。” 我的这番话说得恳切真诚，没有一丝对赵姨娘的不满，却在无形中让赵姨娘吃了一个大亏。 红樱和赵姨娘有过节，我又为她说过话，有我和红樱联手，赵姨娘就再也没有什么优势可言了。 “夫人说了算吧。”文许言点头道。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文许言也渐渐好了起来。 文许言除了对待感情优柔寡断外，其他的地方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我的眼底都是风轻云淡的洒脱，这世间哪来的专一和深情，我在这个时代要生存下去，也要遵守这个时代的规则。 纳红樱的事情很快就定下了，老太君也没有话说，只是这次赵姨娘没有发表意见，其实她发表意见也没有用，假如她胆敢阻止文许言纳妾，那她就会背负上善妒的罪过，在这个时代，善妒是七出之一，她根本不敢多说一句话。 很快，我就喝到了红樱的茶，姨娘进门第一件事情便是敬茶，所以这杯茶我是要喝的。 红樱恭敬的给我敬了茶，她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 我看得出来，红樱对文许言是有情的，而文许言也不会拒绝红樱这样一个大美人，这就是男人的天性。 “主母的恩情，奴婢没齿难忘。”红樱娇羞地说道。 “你伺候好主君，再为文府添丁进口就足够了。”我的要求不高，红樱一一点头应允了。 我喝了红樱的茶，便吩咐秋月给了她一个金手镯。 “谢夫人。”接过金手镯，红樱感激的磕了一个头。 红樱被抬成了姨娘，文许言单独赏给她一个小院子，文许言说红樱美貌，就叫这个小院为“佳秀苑”。 “佳秀苑”离我的荣曦堂很近。 “红樱，从今天起，你就不是丫鬟了，你身边也该有个伺候的人，就让如月跟着你吧，以后有合适顺眼的，我再给你指派几个过去。”我温言道。 “多谢夫人。”红樱也柔声说道。 能在文府做姨娘，红樱也很知足，总比去给那些腌臜泼才做老婆的强。 把如月给红樱也是正好，因为她们都是从赵姨娘房里出来的，对赵姨娘都没有好感。 我又给红樱从绸缎铺子里定做了一些衣服，赏赐了一些首饰给她，叫她不至于太过寒酸。 “刘姨娘，你有今日全赖夫人，我们定当好好报答夫人。” 红樱攥着绣帕说道，“我自然知道这些事情，请如月放心。” 红樱本是家生子，她爹娘是府中老人，可惜那是一对天聋地哑，能养出这么一个水灵灵的人也是不容易。 如果不是赵姨娘，红樱早就被文许言发现了，赵姨娘不仅把红樱藏起来，还给她安排了一个破落户，要把她嫁掉，换了谁不恨她呢？ 如今红樱守得云开见月明，不用谁指使，她都恨不得扒了赵姨娘的皮，都是做姨娘的人，谁比谁更高贵？红樱心想。 第62章 姨娘和姨娘之间的争斗 做了姨娘的红樱自然也悠闲了许多，她和我当初一样，喜欢逛逛府里的花园。 文府花园百花盛开，花团锦簇，锦鲤池中浮光跃金。 此时赵姨娘正和红梅逶迤而来，她身穿蜀锦的衣衫，显得高贵典雅。 赵姨娘正在喂锦鲤，突然看到了红樱，她没有想到，红樱穿着一件质地高雅的蜀锦衣衫，比她那一件更加绚丽多彩。 红樱头插七宝珠钗，大红宫花，华丽的装扮把她的美貌衬托得更加出众。 看到红樱，赵姨娘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我说今日里起来怎么眼皮子直跳呢，原来是一只家雀儿飞出来了。” “姨娘记性可真好，也不知道珠玉阁飞出去了多少家雀儿。”如月也忍不住说道。 赵姨娘一听此话，脸色瞬间就变了，“都是些下贱丫鬟而已！” “下贱丫鬟？”红樱冷笑道，“姨娘倒是高贵，本可以做正经人家的主母，不也利用姐妹情分嫁到了文府里吗？” “你！你…”赵姨娘嗫嚅着嘴唇说道。 “你什么？你倒是说啊”。红樱没有让赵姨娘半句话。 赵姨娘说不过红樱，立刻就发了怒，“我撕烂你的嘴！” 红樱还没有等赵姨娘反应过来，立刻就跪了下来，“姨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话未说完，红樱立刻就向池子里倒去。 “主君，救我。”红樱向着走来的文许言喊道。 见文许言过来，赵姨娘也慌张的叫了一声主君。 “你在干什么！”文许言厉声呵斥道。 而此时，红樱正在锦鲤池里拼命的叫着救命，见红樱坠入池子，文许言狠狠地瞥了一眼赵姨娘，便叫身边的仆从把红樱救了起来。 “姨娘，上次是夫人，这次是红樱，你还有完没完？” “主君，我没有…”赵姨娘的解释显得那样苍白。 红樱被人从池子里捞起来，她娇滴滴的说道，“主君，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红樱哭得梨花带雨，再加上湿漉漉的衣衫贴在身上，让她凭空的多了几分柔弱。 这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总算有人能收拾赵姨娘了。 看到躺在怀里的红樱，赵姨娘急切地说道，“主君，是这个小蹄子陷害我。” 文许言抱着红樱，十分怜惜地看着她，并且很愤怒地吼道，“姨娘还在狡辩吗？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你还要伪装到什么时候？” “我，我…”赵姨娘百口莫辩。 “主君不要生气，姨娘也是急火攻心，她只是不愿意我伺候主君，所以出此下策。”红樱楚楚可怜的说道。 赵姨娘常用的手段被红樱运用得炉火纯青，这是赵姨娘也始料未及的，这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文许言见赵姨娘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清楚，更加不愿意和她多说话了。 文许言是世家公子，他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他想要谁做姨娘都可以，赵姨娘也只不过是他的下人而已。 他喜欢赵姨娘，她便是这府里的宝贝，他一旦厌倦了赵姨娘，那么赵姨娘就是垃圾，想扔就扔。 当年文许言宠爱赵姨娘，几乎成了满京城的笑话，可他不在乎，就是与全世界为敌又怎样，他也要给赵姨娘足够的体面。 文许言承受了那么多的压力，结果换来了赵姨娘的刁蛮任性，他为赵姨娘做了那么多让步，可她却把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文许言的心都碎了。 “我就是让红樱做姨娘了，我就要她伺候我 ，她值得！”文许言忿忿地说道。 文许言罕见的对赵姨娘发了火，“我喜欢谁是我的事情！我才是这个家里的主人！” 文许言骂完赵姨娘，抱着红樱离开了锦鲤池，只剩下赵姨娘站在风中凌乱，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赵姨娘气得浑身发抖，一个郁诗文还没有斗完，又来了一个厉害的红樱，关键是文许言为什么要那样对待自己。 这个男人曾经对自己山盟海誓，到如今怎么全都变了呢？ 当天夜里，文许言哪里都没有去，而是宿在了佳秀苑。 赵姨娘回到了珠玉阁，越想越生气，于是她又砸了很多东西，在房间里哭哭唧唧大半夜。 赵姨娘那边的情况很快就传到我的耳朵里。 “夫人，昨儿主君宿在了佳秀苑，珠玉阁那边闹了大半夜。”如月回来向我禀告说。 “照刘姨娘这个闹法，主君很快就会冷落了赵姨娘。”秋月也附声说道。 “还早，大不了是互相试探一下。”我柔声道。 “试探什么？”秋月不解地问道。 “傻丫头，这还不简单，就是看看谁先让步。”我绞着手绢说道。 文许言对赵姨娘有很重的滤镜，一是因为赵姨娘是文许言“白月光”最好的姐妹，二是因为赵姨娘与他相处的足够长了，对她有了别样的感情，说白了就是一种习惯。 从前文许言对赵姨娘太过纵容了，让赵姨娘已经失去了分寸，所以这次，文许言便要让她懂得什么叫夫纲。 赵姨娘虽是妾室，但她有一股子傲慢劲，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她这些傲慢劲的源头都是来自于文许言，若没有文许言给她足够的自信，她不可能如此傲慢。 “夫人觉得谁会先让步呢？”秋月问道。 “你们猜？”我卖了一个关子。 “那肯定是赵姨娘了。”如月说道。 “你们太小看赵姨娘了，是主君先让步。”我太了解文许言了，他那磨叽的性格很可能又反悔了。 “不会吧，赵姨娘给主君喝了什么迷魂药？”秋月不可置信地说道。 “你们忘了当初我是怎么掉进锦鲤池的？赵姨娘不一样没事吗？”我淡然道。 就在我们猜测不已时，赵姨娘果然又把文许言弄回了珠玉阁。 如月和秋月听到这个传言都惊呆了，“夫人，你真神了。” 我淡淡一笑，我之所以能猜到这个结局，完全是因为我对文许言太过了解。 赵姨娘的那些手段在我面前耍得够多了，我也认清了一个事实，文许言耳根子软的毛病永远改不了。 我暂时不想理睬赵姨娘是否把文许言带到了珠玉阁？我现在只关心红樱的状况。 “如月，一会你去库房挑一样首饰给你家主子送去。”我吩咐道。 “是，夫人。”如月给我福了一下身。 如月带着绞丝镯子回到了佳秀苑，红樱正躺在软椅上休息。 “主子，这是夫人送你的镯子。”如月说道。 “夫人有心了。”红樱款款回答道。 此时赵姨娘的珠玉阁中正闹得欢腾，红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安来。 第63章 红樱斗赵姨娘 我给红樱带了礼物，红樱自然是对我感恩戴德，接过礼物后，红樱一叠声的说主母仁善。 “唉，还是我们夫人心好，赵姨娘一直都和夫人作对，可夫人从未翻过脸，真是顶顶的大好人。”如月的彩虹屁拍得真是上了天。 红樱听了此话，心里更多了几分想法，“若不是夫人把我从赵姨娘那个虎狼窝里救出来，现在我也不知道在哪个腌臜泼才的床上呢。” 如月也点点头说，“如果不是夫人心善，就连我也不知道会被赵姨娘怎么折磨一场。” “对了，主君最喜欢吃我做的茯苓饼，正好我屋里有茯苓，我给主君做一些吧。”红樱好像想起了什么。 如月答应了一声好。 此时珠玉阁里，赵姨娘闹得正凶，又哭又嚎，把文许言缠得没有一丝办法。 缠到后来，文许言的耐心也被磨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只能离开了珠玉阁，心里憋得发慌的文许言便到处溜达。 刚刚出门就碰见红樱提着糕点路过，一下子就勾起了文许言的馋虫。 “主君，你来得正好，我做了好多茯苓饼。”红樱微微一笑，就像这园子里的鲜花，那样明丽动人。 文许言在红樱的微笑中逐渐迷失了自己，相比于赵姨娘的刁蛮任性，这个姑娘懂事得多。 “昨儿你落水了，身体还未痊愈，现在又出来给我做茯苓饼，真是有心了。”文许言柔声说道。 “我哪有那么娇气，能服侍在主君身边已经是我最大的福气了。”红樱温柔地说道，那股劲就像是在水里浸泡过一般，浑身都是软的。 文许言看着眼前的如花美人，连声音都变得柔和起来，相比于赵姨娘的撒泼打滚，眼前这位佳人的性情简直是惊为天人。 见文许言上了钩，红樱的眼圈就立刻红了，“有主君在身边，我的每一天都是愉悦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文许言好像已经没有理由再拒绝红樱了，于是当天晚上红樱就拿下了文许言。 如月立刻过来给我报信，我微微一笑，说道，“这丫头还真有几分手段，我没有看错人。” 听闻文许言又歇到了佳秀苑，赵姨娘彻底慌了。 “我以为斗了一个郁诗文，我便没有敌人了，可现在又来了一个红樱，真是够了！”赵姨娘狠狠地说道。 后院有了红樱斗赵姨娘，我的日子就轻松了很多，没事就约赛牡丹喝喝茶，逛逛街，实在闲得慌就去绸缎铺子和茶楼走走，看店里的营业情况。 “最近文儿有些闲啊。”赛牡丹惊奇的发现。 “那是自然，以前你婆婆总找你事，我叫你给你公公多寻几个美人，很快你婆婆就没有心情找你麻烦了吧。”我笑着说道。 “难道，你也……”赛牡丹捂着嘴惊叹道。 “是的，我也给赵芳华找了一个对手，现在她们正斗得热闹呢。”我笑着说道。 “文儿，真有你的，什么都想得出来。”赛牡丹对我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我的日子倒是悠闲了，赵姨娘的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主君，今儿又歇在佳秀苑了吗？”赵姨娘问身边的小丫头红豆。 “是的，主君又和红樱姐姐在一起了。” “什么姐姐，谁是你姐姐！”赵姨娘气得抬手就打了红豆。 “姨娘，我，我……”红豆被打了，只能在一旁哭泣。 “姨娘怎么又发火了。”红梅上前问道。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口一个红樱姐的叫，我听着难受！”赵姨娘狠狠地说道。 此时的佳秀苑中其乐融融，红樱正拿着一块茯苓饼喂文许言。 佳秀苑中春意盎然，一点不受外界的影响，文许言躺在红樱的怀中，说着闺中趣事。 当初赵姨娘在的时候，红樱根本没有靠近文许言的机会，而如今，红樱却与他如此近距离的说着事情，令她心里百感交集。 赵姨娘之所以能得文许言青眼有加，是因为她是文许言白月光的好姐妹，至于有多好，应该只有赵姨娘心里清楚。 文许言正妻死后，他都未纳续弦，就让赵芳华进了门，引来多少人的非议，可文许言宁愿与众人为敌也要给赵芳华一个未来。 如今善解人意的红樱来了，文许言想，以前是不是对赵姨娘太过纵容了。 这世界上哪里有格外的偏爱，特别是在这个以男人为尊的时代。 “主君，今儿歇在佳秀苑可行？”红樱柔声说道。 文许言边吃茯苓饼边点头答应。 红樱起身去给文许言倒茶，没想到赵姨娘身边的小丫头红豆过来了。 “主君……”红豆看到红樱后，声若细蝇。 红樱定睛一看，这个小丫头不是红豆吗？她以前和红樱还有过一些情分。 “红豆，你的脸怎么了？”红樱问道。 “没，没什么……”红豆嗫嚅着嘴唇，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这大红印子，难道不是被打的吗？”红樱说道。 红豆哪里敢说实话，她可不敢确定自己有红樱和如月的运气。 “你别怕，照实说，这里就我和主君两人。”红樱说道。 “刘姨娘，赵姨娘是太着急了，所以才……”红豆一句话坏话都不敢说。 文许言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脾气就上来了，“就这种脾气，还想叫我回去！” “回去告诉赵芳华，她这辈子都别想让我回去了！”文许言气愤地说道。 这个结果是红樱想要的，但是她不能把喜怒都表现在脸上。 “主君，你还是去看看赵姨娘吧，免得她又发火。”红樱在火上又浇了一把油。 当天夜里，文许言果然又宿在了佳秀苑。 “夫人，你真厉害，现在赵姨娘都快气疯了。”秋月回来禀告道。 “她难过的日子还在后面，别急。”我淡然地说道。 文许言连着三天都宿在佳秀苑，赵姨娘急得团团乱转。 “开门，刘红樱！”赵姨娘起劲地砸着佳秀苑的门。 过了好一阵子，红樱带着如月一起出来了。 “赵姨娘，你一大早就过来敲门，打扰到了刘姨娘休息，小心主君怪罪。”如月现在也不怕赵芳华了。 “你个小贱人，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赵姨娘气愤地说道。 “赵姨娘，那你说说，在佳秀苑，如月不说话，谁该说话？”红樱开了口。 此时赵姨娘的怒火已经被点到了极致，但她克制住了动手的冲动，因为上次她已经吃了亏。 第64章 吃瘪的赵姨娘 赵姨娘不敢动手，不代表嘴巴可以闲着。 “贱人，你以前只不过是我府里的贱丫头而已，现在爬上了主君的床，便对我颐指气使了！”赵姨娘唾了一口。 “谁是贱人，现在我们俩都是姨娘，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儿。”红樱的嘴也没有闲着。 赵姨娘哪里骂得过红樱，急得满脸通红，“我，我……我找主君收拾你！” “你去找主君啊，看主君怎么收拾我，忘了告诉你，为了躲着你，主君一大早就走了！”红樱是知道该怎么刺赵姨娘的心。 “你信口雌黄，主君不会躲着我，他爱的人是我！”赵姨娘可不信红樱的话。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红樱指着赵姨娘的鼻子就骂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文府的夫人呢，正头夫人在荣曦堂，不在珠玉阁！” 骂完后，红樱就吩咐如月去送客。 如月得了命令，立刻去屋子里端了一盆水出来，不管不顾的就泼了出去，幸好赵姨娘躲得快，要不然就被泼上了。 被泼了水后，赵姨娘本打算上前理论，没想到如月啪的一下就把门给关上了。 “什么东西，以前你是姨娘，我让着你，现在我可不让你了！”红樱在墙内骂道。 赵姨娘气得浑身发抖，她狠狠地砸门，可门里没有一点反应，被砸得狠了，门里就泼出了腥骚的隔夜尿来，赵姨娘急得立刻闪开。 赵姨娘在红樱这里没有讨到半分便宜，便到了我的荣曦堂，好久没有见到赵姨娘了，我还有些“想”她了。 此时我的荣曦堂阳光正好，我悠闲的吃着红樱送过来的茯苓饼，看着府里的账本。 “夫人不知道刚才有多精彩，红樱那丫头居然用尿泼了赵姨娘。”秋月绘声绘色地对我说道。 我屋里的几个小丫头听到赵姨娘吃了瘪，都笑得直不起腰来。 “这种人就该被这么折磨，看她一天到晚那张狂劲。”秋月恨恨地说道。 我没有搭话，只淡淡地一笑，我只是让红樱去气气赵姨娘，可没有想到她气人的本事这么大，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红樱刚刚被抬为了姨娘，就把赵姨娘弄得手足无措，实在是比我强太多了。 “好了，这些事情先放放，马上要换季了，绸缎铺子该进新货了，听说苏州绣娘的手艺不错，可以花重金请几个来。” “是，夫人。”秋月忍住笑答应了一声。 对付赵姨娘只不过是我诸多生活中的一件小事，我的大事还是绸缎铺子和茶楼，依靠男人的宠爱始终不靠谱，还是靠自己最舒心。 就在我为生意忙碌时，门口的小丫头来报告说，“夫人，赵姨娘来了。” 我浅浅一笑，“好久不见这位主了，差点都把她忘了。” “秋月，去把她请进来吧。” 秋月领命，去把赵姨娘请进了屋子，现在她吃了亏，也比当初多了一些礼数，换成之前，她可能都不会通报，直接就闯进来了，果然是吃一堑长一智。 我命人把账本收起来，泡好了茶，等待赵姨娘的来访。 还不等赵姨娘开口，秋月就先给赵姨娘来了一个下马威，“赵姨娘好大的胆子，夫人正在忙碌，就敢来打扰夫人。” “住嘴，有你说话的份吗？”赵姨娘根本没有把秋月放在眼里，在我这里摆起了主子的谱。 秋月毕竟跟了我一些时候，怎么会被赵姨娘几句话吓倒。 “赵姨娘也知道尊卑，我以为赵姨娘不知道呢？在荣曦堂，奴婢不替主子传话，你当奴婢在这里是摆设呢。”秋月半点不怯，几句话说得有理有据。 赵姨娘就像没有听到秋月的话，直着脖子就问道，“夫人，红樱本是我屋里的丫鬟，现在做了姨娘，处处和我过不去成何体统。” 我端坐于高位，淡然地说道，“赵姨娘，你要弄清楚一个道理，现在刘姨娘和你平起平坐，她有何道理与你作对？” “红樱现在无法无天，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不是夫人做主，她一个贱丫头凭什么上位？”赵姨娘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赵姨娘这话好没道理，主君是世家公子，娶个妾室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我喝了一口茶，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 “那个贱人凭什么和我平起平坐？”赵姨娘气愤地说道。 “我和主君无比恩爱，没想到被后来者居了上，后来的人都是抢别人的东西，都是贱人。”赵姨娘说着说着就开始语无伦次了。 “大胆，你说谁是贱人，谁抢了你的东西！”我把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大概赵姨娘已经忘了，我也比她后进门。 “我，我没有说夫人。”赵姨娘急着辩解。 “照你的意思，谁来得早谁就有理，那你那个好姐妹呢？她来得比你早，你凭着她的关系进了文府，这些年你念过她的好吗？”我搬出了前夫人，赵姨娘的脸憋得通红。 无理的赵姨娘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请夫人管好红樱，让她别出来作妖。” 我淡然一笑，说道，“赵姨娘好没道理，红樱是从你珠玉阁出去的，我有什么权利去管她？” 赵姨娘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好拂袖离去。 虽然赵姨娘被说得无言以对，气得跑出了荣曦堂，但是底下人都说我太过宽厚。 “夫人，你真是仁慈，就这种人，放在京城里哪家不被主母打的。”秋月说道。 “前几年，黄太守家的夫人直接把不听话的妾室都卖了。”屋里的小丫头也附和着说道。 听了小丫头的话，我淡然地说道，“杀人有罪，诛心才为上策。” 杀人有什么意思呢？不就是让肉体消亡吗，但是诛心却会让一个人失去生活的意义。 赵姨娘从荣曦堂回去后，就把自己关在了珠玉阁。 红梅以为赵姨娘又要发怒了，没有说话，可这一次赵姨娘很乖，不吵不闹，直等到傍晚，她才去门房打听文许言去了哪里。 结果门房来报说，“主君去了佳秀苑。” 赵姨娘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跌跌撞撞地又走回了珠玉阁。 第65章 好舒服的日子 回到珠玉阁的赵姨娘并没有就此放弃，而是思考了半天再次去了佳秀苑。 “姨娘，还去佳秀苑吗？”红梅问道。 “怎么不去？不去怎么把主君接回来。”赵姨娘冷冷地说道。 “姨娘，你这回去可不要任性了。”红梅说道。 在红梅眼里，赵姨娘是个了不起的人，如若不是如此，她不会那样死心塌地的跟着她了。 可赵姨娘有时候太任性了，让她也无所适从。 赵姨娘说要去接回文许言，红梅未多言一句，一是她清楚赵姨娘的脾气，多说只能让她反感，二是她想看看赵姨娘有不有那个本事把文许言叫回珠玉阁。 赵姨娘这次没哭没闹，只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文许言，那眼睛里藏着深情，藏着可怜。 文许言最怕女人的眼泪，赵姨娘深谙此事，于是她的眼泪掉得无声无息。 “好了，别哭了。”文许言从饭桌上站了起来。 赵姨娘没有说话，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下来。 一番表演之后，文许言的心软了，立刻就抱起了赵姨娘，径直往珠玉阁走去。 红梅看到此番操作，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可她的余光又瞥到了红樱的脸上，只见红樱的脸像开了染坊一般，一会红一会白。 赵姨娘真从佳秀苑把文许言接走了，看来红樱的手段还是弱了一些。 “抢男人谁不会？”赵姨娘在心里想着。 回到珠玉阁后，赵姨娘没有吵也没有闹，绿茶手段运用得炉火纯青。 红樱被赵姨娘气得骂了一夜，也无可奈何，赵姨娘还是把文许言从佳秀苑接走了。 第二天，赵姨娘的神气又回来了，她挽着文许言的手在园子里四处闲逛，而重点要逛的地方就是佳秀苑的附近。 红樱被气得半死，一大早就到了荣曦堂请安。 我的荣曦堂一大早已经汇集了很多人，管家贵福早早的来汇报府里的情况，红樱坐在旁边始终无法开口。 此时有一项账目不太清楚，我又盘问了一遍。 “田庄受灾，所以银钱没有收上来，再加上要修墙，所以花费自然多了一些。”贵福回道。 “哦，果真如此吗？我倒要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今年风调雨顺的，哪里来的天灾？”我很不相信这个说法。 “我不管有什么说法，去把管田庄的李庄头叫来一问便都清楚了。”我吩咐道。 京中的田庄离得不远，不过也要半日时间才能到达。 红樱见我没空理睬她，便请了一个安离开了。 红樱与赵姨娘的事情，也要先放一放，因为我还要处理田庄的事情，这些刁奴，仗着自己是府里的老人，便不把我放在眼里，今日里就要让他们看看马王爷有几只眼。 半日过去了，管田庄的李庄头被带了来，那庄头一副奸滑的模样。 “李庄头，你告诉我，什么墙需要二百两银子？你修长城呢。” 李庄头回答道，“回夫人的话，我用了最好的砖，工人也请了最好的，一个工人就是三十两银子，因为材料和人工，所以就贵了一些。” 这个李庄头果然狡猾，打量我是深闺女子不懂得这些。 这些庄头、管家在采买方面总要吃些回扣，其实这些事情我也理解，你可以稍微拿点，但你若拿得太多，我就不能容忍了。 二百两银子够普通人家吃几年有余，你一堵墙就花这么多，这不是把我当傻子看吗？而且一个庄子里的别院需要这么奢侈吗？ “李庄头，你好大的胆子，在我面前也敢撒谎，你说贪了多少！”我一甩账本子说道。 “夫人，奴才真没有，奴才花的每一笔钱都是清楚的。”李庄头狡辩道。 李庄头之所以敢如此张狂，究其原因是吃准了我不懂这世间的银钱买卖，其实我早就打发人去庄子里调查过了，人工多少钱，砖的质量如何，我已经了如指掌。 “来，这是说的最贵的砖！”我从软椅下拿出一块砖来，然后啪的一声扔了过去。 李庄头见砖头扔了过来，立刻就蔫了，然后我接着说道，“你请了多少人？你当我不知道，不到十个人，花了不到十两银子，其余的事情我就不一一点明了！” 李庄头见我什么都懂，心里也慌乱起来，他重重地磕起了头，“夫人，奴才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冷冷一笑，对管家贵福说道，“把李庄头拖出去重责三十大板，从今儿起，任命王庄头管理一切事务，限李庄头三日内，把贪墨的钱财交出来，否则拉他去见官。” 我话音刚落，李庄头就哭天抢地的求起了饶，不过我没有心软，对这种刁奴不杀一儆百，以后就更难管理。 我处理了李庄头，满屋子人没有一个不敬服的。 其实我很少处置奴才，因为我觉得他们也很可怜，一辈子没有自由，还要听命于别人，可是有些刁奴偏偏认为我的善良是软弱可欺。 处理完了李庄头，我对众人说道，“我是个讲理的，如果大家各做各的事情，不给我玩心眼，我自然不会亏待大家。” 屋里众人见我说话，便都齐声说是。 看了这许久的项目，真是眼睛酸涩，唉，这当家主母也不是一件清闲的事情，一家老小吃穿用度，项目收支，还有妻妾矛盾……都要我一人来处理。 我为了安慰红樱，又去绸缎铺子给她定做了一身新衣服。 衣服上是淡雅的兰花，是苏州绣娘的手艺。 文府家大业大，丫鬟侍女小厮们一年四季都有两身衣服，姨娘们就更不用说了，每月都有一件新衣服，过年过节更是超标准置办。 红樱穿着我特意给她定制的衣服满园子闲逛，她大老远就看到了赵姨娘，赵姨娘还穿着去年的旧款。 “这不是赵姨娘吗？这衣服样式好像是往年的吧。”红樱的眼神里透露着不屑。 这可是风水轮流转啊，当初红樱被赵姨娘压制得只能去做粗活，现如今红樱翻了身，日子比赵姨娘过得还舒坦。 赵姨娘不想理睬红樱，冷哼了一声便让开了。 “赵姨娘今儿是怎么了，平日里话不挺多吗？”红樱故意刺激着赵姨娘。 “我们很熟吗？我们有什么好说的。”赵姨娘作势要走。 红樱见赵姨娘要走，立刻拦住了她的去路，“赵姨娘，你看看我这款式怎么样？看这典雅的兰花，好像是苏州绣娘的手艺，咦！赵姨娘怎么没有穿新衣服，是忘了领吗？” “你，你……”赵姨娘气得牙齿打颤。 赵姨娘咬着后牙槽发狠，因为还不到发新衣服的时节，所以她没有穿新衣服的权利，而红樱那件衣服是我额外补偿给她的。 “这小贱人真是小人得志”。赵姨娘在心里骂道。 “你有什么可炫耀的，不值钱的衣服而已。”赵姨娘的嘴巴上可不吃亏。 “不值钱的衣服？如月你告诉她，这件衣服值多少钱？”红樱冷冷一笑。 “回禀姨娘，这件衣服料子是蜀锦的，一匹蜀锦白银二十两，再加上苏州绣娘的绣工，至少再加上二两白银。”如月回答道。 赵姨娘知道讨不到便宜便怏怏地离开了。 赵姨娘和红樱斗得“不亦乐乎”，我的日子便一天天好过起来，不用天天和她斗嘴皮子，斗心眼子，日子真是不要太爽。 第66章 猪油蒙了心 赵姨娘吵不过红樱便拂袖离开，红樱在后面嚷道，“姐姐别走，实在没有新衣服，去我那里拿两件旧衣服穿也是可以的，我去年还剩下好多呢，你看如月身上这件就是我给她的，多好看啊。” “再不行，你去求求夫人吧，夫人宽厚，也会给你做一身漂亮衣服。”红樱恨不得在赵姨娘的心口再撒一把盐。 “你留着给如月吧，我不稀罕，我有主君给我做，不稀罕你那破料子！”赵姨娘气哼哼地回道。 赵姨娘回到了珠玉阁，文许言正在看书。 “我今儿路过园子里，看到红樱穿了一件蜀锦的衣服，可好看了，她在我面前炫耀了半日。”赵姨娘气得眼泪直往下掉。 “这也值得生气吗？女人真是麻烦。”文许言头也没抬，继续看着书。 文许言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子弟，他根本不管府里的杂事，又怎么会给赵姨娘置办衣服。 “我也想要一件蜀锦的衣服，你去给夫人说一声吧。”赵姨娘娇声说道。 “你穿衣服，你不去求夫人，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开口。”文许言觉得太不可思议了，女人对衣服为何这么执着。 文许言是典型的直男思维，他认为有衣服穿就可以了，只要不光着就行，可赵姨娘是一个爱美的女人，永远觉得衣柜里少一件衣服的臭美女人。 两个思维南辕北辙的人在一起，必然会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 刚刚在红樱那里吃了瘪，赵姨娘的心情不爽到了极致，“我就要新衣服，我就要新衣服。” 文许言懒得搭理她，继续低头看着书。 “主君，主君，我要新衣服。”赵姨娘跟复读机一样不停地念叨着。 文许言听得发了烦，直接把书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对红梅说道，“好好看着你家主子。” 说完后，文许言甩门而去。 百无聊赖的文许言溜达到了荣曦堂，脸色极其难看。 看到文许言爬满乌云的脸，我就知道他在赵姨娘那里受了气，好好的世家公子，偏偏要宠妾灭妻，还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真是没谁了。 “还是在夫人这里安静。”文许言说道。 “主君，女人之间闹闹脾气是正常的，你哄哄就好了。”我要让文许言吃吃苦，免得他在情感中总是优柔寡断。 在感情的世界里，光有情怀是没用的，即使是“白月光”，经历得太多都会抹平当初的激情，更何况赵姨娘只不过是“替身”而已。 我早就看出了文许言的窘迫，就是不愿意点破他，我冷眼看着他在感情里吃亏，然后再等待他的自我觉醒。 “主君，要到中秋了，我按照往年的惯例准备了一些礼物，你过过眼，看这样安排合理吗？” 文许言哪里懂这些东西，他看都没有看就表示了同意，文许言在朝堂中是个才俊，可在生活中就是一个“白痴”。 “这些礼物除了送以前的几个世家大族外，还有新晋的几个新贵，代宗新封的谭大将军与李内官，宗将军府我另外安排了礼品。”我交代道。 “还有老太君年事已高，喜好清静，我们今年就去寿安堂请安，不去蓼汀水榭摆饭了。”我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 “有劳夫人了。”文许言轻声说道。 “主君客气了，这是我的份内之事。”我也柔声说道。 实际上比起和赵姨娘斗心眼子，我还是喜欢搞事业。 我安排好了所有事情，文许言也没有离开的意思，他静静地看着我。 “主君，你还有事情吗？”我笑着说道。 “夫人，其实你挺好看的。”文许言突然深情地说。 “主君是现在才发现吗？”我也淡淡一笑。 我知道文许言一定有事，便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主君，明日里我给赵姨娘也定制一件衣服吧。” “夫人，你真是我的及时雨，救命星。”文许言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我还能不知道主君的烦恼吗？两个女人，一个宠得上了天，宁愿与天下作对也要给她一个未来，一个貌美如花，是个男人都不舍得她受委屈，换我也烦。”我尽量表现得善解人意。 当家主母可不能和那些妾室们一样，一味的争斗，我的任务是平衡各方矛盾，而不是卷入这些是非。 “唉！”文许言叹了一口气。 “你娘家也这么多烦恼吗？”文许言继续说道。 “哪家的锅底都有灰，人人都有烦恼。”我回答了文许言的话。 文许言在荣曦堂坐了很久，直到快吃晚饭时也没有离开。 “主君要在这里用饭吗？”秋月问道。 “好，今儿哪里都不去了，就在荣曦堂用饭。”经过这几日的折腾，文许言早厌烦了女人们的争吵。 秋月吩咐小厨房做了几道可口的饭菜，特意上了菱粉糕和鸡油卷儿。 这些菜式很符合文许言的胃口，这顿晚饭没有争吵，文许言吃得很顺心。 “主君，明儿起我就给赵姨娘做一身衣服，你不要忧心。”我安慰文许言道。 “夫人，你事事都为我着想，实在是有心了。”文许言有些自责。 “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夫妻，我是文府的夫人，我不管这些事，谁管这些事？”我笑言道。 吃完饭，文许言哪里也没有去，就歇在了书房中，他是害怕了，女人之间的争吵实在是太可怕了。 “夫人，你真是大度，还要给赵姨娘也做一身衣服，她凭什么？“秋月抱怨道。 “马上就该给府里的人添置换季的衣服了，她不闹也要给，我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我淡淡一笑。 本来我只是想安慰红樱才给她做了一件衣服，没想到红樱根本就憋不住，非要出去炫耀一番，惹得赵姨娘生气，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即使我不给赵姨娘做新衣服，到换季的时候，府里的人都有两套衣服，所以这个赵姨娘真是有些清澈的愚蠢劲。 第二天，文许言又去了珠玉阁，他是去告诉赵姨娘我答应给她做新衣服了。 “芳儿，你开开门，我来了。”文许言拍着门说道。 可珠玉阁里静悄悄的，赵姨娘没有起来开门。 拍了一会门，见赵姨娘还在耍脾气，文许言就离开了。 此时恰好红梅从外面回来，“红梅，你告诉你家姨娘，我是来告诉她，夫人答应给她做新衣服了。”文许言交代完后，便失望地离开了。 红梅见到赵姨娘后，第一句话就是责备，“姨娘真真的糊涂啊，这不是把主君往别人床上推吗？” “我，我就要生气，红樱那小贱人都有新衣服穿，还那么贵，我的衣服还是往年的旧款式。”赵姨娘嗫嚅着嘴唇说道。 “姨娘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现下是换季时节，你不开口要衣服，夫人也要给你置办的，你闹什么闹？”红梅咬着牙齿说道。 赵姨娘一听此话追悔莫及，立刻就跑出了珠玉阁，想要把文许言找回来。 第67章 作妖的赵姨娘 很快就到中秋节了，我和文许言特意把酒席摆在了寿安堂，为了防止赵姨娘作妖，老太君特意下令，让赵姨娘就在珠玉阁单独过中秋。 这一次文许言没有反驳，并且提议红樱也不必来寿安堂了，也许是两个女人争宠着实让他感到头痛，所以他也不厚此薄彼，叫两个人都别来了。 老太君是人精，怎么会看不懂里面的“文章”呢？只是她不愿意参与这些纷争而已。 赵姨娘太过好强，本是一个妾室，安守本份就好了，可她偏偏要作妖，这样的姨娘谁会喜欢？ 以前没有红樱，她处处和郁诗文作对，现在有红樱了，我的日子便轻松了很多，果然能打败魔法的，只能是另外一个魔法。 这个中秋，一家人过得格外舒心，赵姨娘被禁足了，红樱在她的佳秀苑自得其乐，老太君与我有说不完的体己话，文许言在一边乐乐呵呵，生活一下子就变得平静起来，实际上日子本该如此，只是人心难以满足，才有那么多是是非非。 老太君对今日的事情格外满意，连咳嗽都好了许多。 “文儿真是一个好媳妇，自从她来了后，这个家才有了一些样子，我也不用操那么多的心了。”老太君对文许言说道。 文许言点点头说是，然后就默不作声了，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自打我魂穿到了郁诗文身上，我革弊立新使得府中出现新的气象，老太君对我非常满意。 有时候一个人不需要说什么漂亮话，只要好好去做事情就够了，别人一定能看得到的。 府里的事务自然不必说，那是井井有条，外面的生意也是蒸蒸日上，绸缎铺做成了京城的高端场所，茶楼更是如此，最让老太君刮目相看的是，我创造的秘雪冰花已经遍地开花了，成为了京城男女的约会圣地。 我和文许言高高兴兴地在寿安堂过了一个中秋节，走的时候，老太君把压箱底的凤钗拿出来送给了我。 自从中秋后，文许言便再未踏入过珠玉阁，要过夜也是去佳秀苑，或者到荣曦堂。 我倒是无所谓，假如他不来，我也不会格外的生气，因为我管那么多事情已经够累了，何必再给自己找那么多麻烦，姨娘是做什么的？不就是为我减轻负担的吗？ 文许言也不是铁打的身子，可以夜夜笙歌。 以前只有赵姨娘专宠，他倒是有闲心去风花雪月，现在又是红樱那个小妖精，又是我这样一个美貌原配，他的身体注定吃不消，所以歇在佳秀苑也好，歇在荣曦堂也好，他都只是乖乖地睡个觉而已。 赵姨娘现在连文许言的面都见不到了，因为文许言除了工作就是去红樱那里，再不然就是歇在我的住处。 赵姨娘又想故技重演，去红樱那里把文许言拦截住，可她一连去了好几次都被关在了门外，任她把门拍碎也没人给她开门。 文许言这几日开始忙碌了起来，朝中虽然恢复了平静，但是有些暗流依然在悄悄涌动，毕竟景帝还没有驾崩，只是被关了起来，他的拥护者还在暗地里操作，比如宦官黄东。 同时孟古国的野心也越来越大，自称为帝就算了，他们还时常骚扰边民，使得边民怨声载道。 为了扩大版图，棠远东在局部指挥了小规模战争，虽然大夏国的损失不大，但是总这样不时地骚扰一下，百姓受不了。 这几日文许言为了朝廷之事忙得不可开交，可赵姨娘却因为他不见自己而生气，她居然在文许言下朝的路上拦截了他。 “你，你怎么来了？”文许言结结巴巴地说道。 “主君，奴家总也见不着你，实在是想你了。”赵姨娘眨巴着无辜的眼睛。 此时文许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里都是他的同僚，有些还是他的政敌，赵姨娘不顾脸面在他下朝的路上来拦截自己，这要是传出去该如何是好。 文许言尴尬得十个脚趾头抓地，但是赵姨娘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他的表情变化。 “这是夫人吗？”李御史过来了，他揶揄地的说道。 “文翰林真是好福气，下个朝都有佳人等在路上，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唐国公也忍不住嘲笑起来。 听到同僚们的议论，文许言觉得自己挺可笑的，放着好好的妻子不去爱，偏偏要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赵姨娘，以前觉得她出身书香门第，自然是知道礼数的，可现在看来，这就是一个只知道争宠的蠢妇，当初不顾全世界反对也要给她一个未来，可如今却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好了，回去再说吧，在这里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文许言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赵姨娘以为文许言回心转意了，便高高兴兴地和他回了家。 文许言全程黑着脸，没有对赵姨娘说一句话，赵姨娘也感受到了文许言的冷漠。 “主君，我错了，原谅我吧。”赵姨娘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文许言依然没有理睬她，径直就去了佳秀苑。 秋月在半道上遇见了哭哭啼啼的赵姨娘，立刻就回来向我禀报了刚才的见闻，此时我没有半分动容，因为每天听他们那些破事已经没有了一点新鲜感。 “对了，明儿我约了宗夫人去隆福寺烧香，你们也去准备准备吧。”我淡然地说道。 “是，夫人。”秋月回道。 一夜无话，到了天亮。 我带着秋月、秋兰、秋菊三个丫头并几个小厮出了门。 此时赛牡丹已经等在了隆福寺的门口，她已经有显怀的迹象了，毕竟有五个月的身孕了嘛，走路有些慢慢悠悠的。 隆福寺门口的善男信女穿梭来往，都在向漫天神佛祈祷家庭和睦，幸福顺遂。 好久没有见到赛牡丹了，我上前拉住她的手问道，“牡丹，你最近可好。” “我挺好，文儿呢？”赛牡丹也关切地问道。 “我可听说了，你家姨娘跑去接主君下朝了，闹得沸沸扬扬的。”赛牡丹继续说道。 “等她去做显眼包吧，我没有心思和她斗，屋里有个红樱已经够她难受的了，我现在是乐得清闲。”我开心地说道。 赛牡丹见我高兴，她也非常开心，“文儿不愧女诸葛的称号，轻轻松松就解决了问题。” “恶人自有恶人磨。”我笑言道。 第68章 表妹秦芊芊 由于赛牡丹怀了孩子，所以走路很慢，我们一路慢慢悠悠地欣赏这秋日景色，心情也格外舒畅。 “最近你婆婆还作妖吗？”我问赛牡丹道。 “最近挺烦人的，她在为小姑子的婚事操心，天天给小姑子介绍京城里贵公子。”赛牡丹无奈地摇摇头。 “那有合适的人没有？”我也八卦了起来。 说到这里，赛牡丹的脸都快变绿了，“哪里有合适的啊，就我小姑子那臭脾气。” “怎么了，说说看。”我用手臂靠靠赛牡丹，尖着耳朵听故事。 “别人看得上她的，她看不上别人，高不成低不就呗。”赛牡丹的头都快摇成了拨浪鼓。 “那你小姑子喜欢什么样的？”我问道。 “那还用说吗？好看的，有学问的，家世好的。”赛牡丹说道。 “这满京城的贵公子就没有一个满足她要求的吗？”我说道。 正在我们聊得火热的时候，一群白衣书生从隆福寺的台阶上下来，阳光照耀在他们年轻的脸庞上显得那样生动与鲜活。 “表姐？在这里遇到你真是难得。”说话的是郁诗文表妹秦芊芊的夫君。 秦芊芊的夫君叫林锦宏，这个人是个十足的势利眼，本不想理睬他的，可他先看到了我，我也不好就此躲避，总要给人家打个招呼嘛，好歹是亲戚一场。 俗话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就是这个道理。 林锦宏巴巴地打着招呼，原因很简单，我嫁给了侯府，成了侯府的夫人，文许言在朝中也是重臣，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人家，所以林锦宏对我也格外的殷勤。 “表姐，芊芊怀孕了，她常在我耳边念叨着想你了。”林锦宏谄媚地笑道。 “我知道了，改天我一定登门拜访。”我巴不得快点把他打发走。 话已经说到这里，林锦宏便告了辞。 “真影响心情，在这里还能碰到他。”我用手扇扇风，想把霉运扇走。 林锦宏有一个哥哥，可以说文武双全，林锦宏一直生活在他哥哥的阴影下，所以他特别的渴望出人头地。 一个特别渴望成功的人更容易剑走偏锋，林锦宏也不例外，他总是游走在各个贵公子堆里。 那些贵公子有几个不是拜高踩低的，所以林锦宏时常也被这些人打击一下。 一开始郁诗文本是许配给林锦宏的，可他嫌弃郁家的商人身份，最后表妹秦芊芊上杆子地追求他，他便顺水推舟的同意了。 原主郁诗文这人确实有些优柔寡断，并且懦弱可欺，她嫁给谁都是一场不可逆转的悲剧。 我和赛牡丹到了隆福寺的正殿，给菩萨上了几柱香，捐了一些香钱。 “文儿，你许了什么愿？”赛牡丹问道。 “我说许的国泰民安，你信吗？”我笑着说道。 “我才不信。”赛牡丹也笑着说。 我和赛牡丹在隆福寺逛了一会，然后就各自回了府。 我刚歇下喝了一口茶，贵福就过来通禀道，“夫人，表小姐邀请你明儿去府里坐坐。” 我淡然一笑，今天刚遇到就过来请我去坐坐，果然是富在深山有远亲啊。 “好，我明儿就去。”我喝了一口茶，慢慢说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都请我了，我岂有拒绝的道理，再说人家也是表妹嘛。 这夜无话，我睡到了自然醒。 见我醒了，秋月立刻端上了洗漱水，一切准备妥当后，小厨房又上了红米粥。 吃完早饭后，我便备上了礼物，带上秋月、秋菊出了门。 林府也很气派，可比起文府还是差了几个档次，文府毕竟经过了几代人的努力，在京城里没有几家比得上。 我下了马车，结果被门房拦下了，这真是奇怪了，我是表妹请来的，难道没有人告诉这些奴才吗？我想这不应该啊。 我想来想去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原因竟然出在林锦宏大哥身上，林锦宏的大哥比林锦宏有能力，林锦宏一直不高兴这一点，所以他没有告诉门房我来了。 家里的大小事务都是大房在管理，拦下我，自然是大房的过错。 “算了，秋月，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我淡然说道。 人家要把我当枪使，我可不干。 在门口等久了，林锦宏自然会出来迎接我的。 就在门房拦住我时，一个华服妇人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大胆奴才，知道这是谁吗？这是文翰林家的夫人，正宗一品侯的娘子。” 这个华服妇人正是大房林锦华的妻子—刘可蕊。 刘可蕊殷勤地把我请了进来，“不知道贵客来了，这些奴才实在该打！” 刘可蕊很懂得见风使舵，知道我的身份，便对我格外亲热，“文夫人，我家妹子是你的表妹，叫你一声姐姐，那我也厚着脸皮跟着我家妹子叫，也叫你姐姐吧。” 这个刘可蕊很会办事，半日时间就把我的身份拔高了几个层次。 一是捧着我的身份高，二是捧着我的辈份高，三是显得亲近。 她三言两语就攀上了亲戚关系，并且显得秦芊芊特别没有礼数，自己请的人，自己不出来接，还要别人来接。 可见秦芊芊在这府里也不好过，当初拼死拼活的要嫁给林锦宏，现在这日子过得也挺憋屈的。 我身边的丫鬟秋菊，嘴巴是最为刁滑的，她冷哼一声，说道，“对我们家夫人都这样，不知道你们怎么苛待我们家表小姐呢。” 秋菊说完后，刘可蕊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她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这是哪里话，二妹妹怀了麟儿，我们疼她还来不及，哪里敢苛待她呢？” 这个刘可蕊真是人精，一句话把她和秦芊芊的距离也拉近了，还给自己立了一个贤惠的人设。 “姐姐也知道，当家人都难，一大家子吃喝拉撒都要我管，我难免会有照看不到的地方，实在是能力有限。”刘可蕊继续说道。 这番话说得非常漂亮，一是拉近我和她的距离，都是当家主母，自然有同样的烦恼，二是摘掉自己的责任，她忙，接待客人的事情就该她秦芊芊来。 看来秦芊芊的处境还不如我，文许言是独子，我也是独女，没有这些婆婆妈妈的矛盾，唯一的麻烦来自赵姨娘，可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力量与我抗衡。 当初郁诗文没有嫁给林锦宏，简直就是上天怜悯，如若不是如此，我要斗这一大家子，我的头该疼成什么样子呢。 第69章 探表妹 我被请进了府里，刘可蕊一直在前面带路，没有一丝架子，仿佛是我的一个丫鬟。 我也知道刘可蕊的用意，这样才显得对我是尊重的。 到了表妹秦芊芊的屋子里，只见整个房间的布局十分的典雅华贵，她果然是一个受重视的姑娘。 我还没有走到屋子里，刘可蕊就冲着里面喊道，“妹妹，家里来贵客了。” 刘可蕊果然会办事，一句话拔高了我的身份，同时也显得她与秦芊芊亲厚。 秦芊芊慵懒地坐在软椅上，见我来了，也只是懒懒地说了一句，“表姐，坐吧。” 好歹我也是文翰林的夫人，侯府的当家主母，这秦芊芊的态度着实有些冷淡了。 我都亲自上门来了，好歹也拿出一些主人家的气度来吧，可这秦芊芊居然不冷不热的，更何况我来也是她下了请帖的，哪有这样对待客人的道理。 刘可蕊倒是机灵，也善于察言观色，她见气氛有些尴尬，便笑着说道，“妹妹许是怀孕了，心思也懒了，现在正难受呢。” 刘可蕊这样一个人精在林府里待着，以秦芊芊的智商一定干不过她。 刘可蕊一个劲地打着圆场，可惜秦芊芊不领情，冷笑道，“我哪里有嫂子能折腾，别说怀个孩子，就是怀个哪吒我都不稀奇。” 刘可蕊被秦芊芊顶得满脸通红，不过刘可蕊很快反应过来，她笑着回道，“我有那本事怀个哪吒，我就叫他去抽了某些人的逆筋。” 这下换秦芊芊语塞了。 “一家人以和为贵，大家都少说两句。”我感觉到气氛不对，立刻出言相劝。 “还是姐姐有见识，不像我们这些乡野村妇不识大体。”刘可蕊的嘴像刀子一般锋利。 “好了，刘妹妹不要生气了，我还要和表妹说两句体己话呢。”我挽着刘可蕊的手臂，轻松地说道。 刘可蕊的脸色立刻多云转晴，“好的，你们聊，我先撤了，前院里那些杂事都没有处理完呢。” 刘可蕊说完话便离开了院子，秦芊芊没有去送她，连最基本的道别都没有，可见这两个人的矛盾由来已久。 “表小姐，你在这里怎么样？”丫鬟秋菊打破了沉默。 秋菊原本是秦芊芊府里的人，有一回，郁诗文的母亲去秦府拜访时，正碰到秋菊受罚，郁诗文的母亲心软就向秦家讨要了秋菊，不过秋菊比较念旧，即使离开秦府多年，对秦芊芊也是有情分的。 “你们看看就知道了，何必要问呢？”秦芊芊有些伤心。 她不用说话，我也能感受到她的艰难处境。 “我也看出来了，你家那个大嫂很厉害，妹妹在家里的日子也十分艰难。”我对秦芊芊说道。 “谁说不是呢，她处处压我一头，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秦芊芊摇摇头无奈地说道。 不知道此时秦芊芊的内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后悔还是难过。 “她处处与我作对，真让人生气！”秦芊芊把手中的玉如意捏得直响。 “忍忍吧，有什么事过不去呢？”我好心地劝说道。 “表姐，今日里是来看我热闹的吧，我请你来是拉拉家常解解闷，你可倒好，反倒让我忍，这种事情能忍吗？”秦芊芊气得小脸通红。 “表妹，我的意思是你如今有身孕，不能生气，所以我劝你不要与那个刘氏一般见识”。我解释道。 “你还是管好你家赵姨娘吧，满京城谁不知道文翰林宠妾灭妻。”秦芊芊有些不依不饶地说道。 “我今儿来得有些多余，惹得表妹生气。”我淡然一笑。 秦芊芊说了这么多不中听的话，我也不是傻子，当然不想久留，不过看到秦芊芊怀孕，我也着急了，因为在古代，孩子才是一个女人的依傍。 赵姨娘已经有了孩子，而我还无所出，红樱的肚子至今也不见动静，这偌大的文府显得冷冷清清。 其实不管是谁的孩子，只要我想要，她们都要交给我抚养，因为我是这府里的嫡母，之所以文安和没有交给我带，原因很简单，那时的文许言正宠着赵姨娘呢。 从秦芊芊那里回来后，我便叫秋月去请红樱过来。 “夫人召唤有何事？”红樱疑惑地问道。 “我来问问你，最近月事还正常吗？”我悄悄说道。 “夫人，我的月事一直很正常。”红樱羞涩地说道。 “知道我为什么要问你月事的问题吗？一是文府人丁稀薄，急需孩子继承香火，二来呢，赵姨娘之所以那么嚣张，完全是因为有子嗣傍身。”我对红樱说道。 “夫人说得是，奴婢也认为有理。”红樱对我的话表示赞同。 “你我都要抓紧一些，这府里太冷清了。” 交代完了这些话后，我又给了红樱一些小玩意作为奖赏，红樱自然是感恩戴德。 当天夜里，文许言哪里都没有去，就留在了我的荣曦堂，文许言对我是有感情的，至少在某些方面，他是迁就我的，他对我的态度是丈夫对妻子，而对赵姨娘的感情，更多的还是情怀，一种对“白月光”的怀念之情。 我换上了与文许言春宵一度时的那件衣服，文许言的眼睛都看直了。 “夫人，你真美。”文许言充满了情欲的眼神那样令人着迷，今日里没有赵姨娘，也没有刘姨娘，只是属于我们两个。 正在我们要开始激情时，荣曦堂的大门被敲得震天响。 “快开门，快开门！”门外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 秋菊起来开了门，一看是红梅，立刻吊起了两个眼睛，“喊魂吗？没看到主君和夫人正在休息？” 秋菊骂得凶，红梅却不理她，连嘴都没有还，焦急地说道，“我家姨娘病倒了。” “又来装病了吧。”秋兰也忍不住怼道。 此时秋月走了过来，“红梅，都这个时辰了，你巴巴地跑过来做什么？” “秋月，麻烦通禀一下主君，姨娘病倒了。”红梅急得满头大汗。 看到红梅如此着急，不由得秋月不信，她吩咐手底下的人都退下，然后把红梅让进了屋子里。 这时我和文许言早就被敲门声惊扰了，全然没有了兴致。 文许言一听赵姨娘病了，立刻穿好衣服前往珠玉阁。 这次赵姨娘的确是病了，而且病得很重，整个人都是恹恹的。 “主君怎么来了？”赵姨娘挣扎着坐起来。 “别动，快躺着。”文许言见平日里精力旺盛的赵姨娘，现在成了病西施，心里也是酸酸的。 第70章 生病的赵姨娘 生病的赵姨娘另有一丝风韵，她本有绝代姿容，现在因为病了，倒有了一点西施捧心的古韵。 “主君，妾身真没用，一点风寒就倒下了。”赵姨娘娇滴滴地说道。 不哭不闹不作的赵姨娘让文许言有些恍惚，这还是前几日的赵姨娘吗？ 赵姨娘说的话越软，文许言的心就被刺得越痛，他们曾经那样恩爱过，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芳儿就像变了一个人，不但脾气暴躁还嫉妒成性。 当然，文许言也不愧是直男代表，一个女人为男人发疯，那就是爱的象征，她会时常留意他的行踪，会在意他与别的女人多说了一句话。 自从那晚把赵姨娘接回了珠玉阁，文许言便衣不解带地照顾赵姨娘，就像当初我照顾他一样。 说一样吧，其实也有区别，文许言照顾赵姨娘是因为爱与情怀，而我照顾文许言，完全是想回到从前，假如文许言挂了，我回去的事情就是遥遥无期了。 赵姨娘还是有一些手段的，虽然红樱跟在她身边学了很多，但赵姨娘的核心本领还是没有教给红樱。 赵姨娘病愈之后，几乎整天都霸占着文许言，惹得红樱非常不满。 我倒是觉得无所谓，文许言爱找谁找谁，我对他上头的时候是真的上头，下头的时候也真是下头。 而且不管文许言睡在哪里？与谁亲热缠绵，我都是这府里说一不二的夫人，谁也不能觊觎这个位置。 假如赵姨娘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踏实做一个姨娘，她的吃穿用度都是京城里最好的，这种日子有什么不爽吗？ 赵姨娘、红樱她们争夺的东西是主君的宠爱，而我不喜欢做舔狗，我要的爱是双向奔赴，而不是单相思，把自己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赵姨娘是封建时代被荼毒得很深的女子，她认为只要抓住了男人，就可以拥有一切。 刘姨娘红樱更是如此，她出身于底层，最渴望的事情就是往上爬，这样一个有野心的人，注定不会贫穷。 “这次不能被那贱蹄子抢了先。”红樱在屋子里急得团团乱转。 这几日，文许言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一下朝就去了珠玉阁，连老太君都看不过去了，“主君你来看，院子里的花为何会如此娇艳，原因很简单，百花齐放、雨露均沾。”老太君已经说得够委婉了。 文许言当着老太君的面，点头说是，而他从寿安堂出去后，就直奔珠玉阁了，老太君的耳提面命没有半分效果。 红樱见不到文许言非常着急，她恨不得去砸了珠玉阁的门，就像赵姨娘曾经砸她的佳秀苑一般。 红樱的手段都是从赵姨娘那里学来的，甚至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架势了。 这一次与往日不同，红樱都见不到文许言的影子，也不知道赵姨娘用了什么手段，让文许言心甘情愿的付出。 百无聊赖的红樱就在珠玉阁旁边的小路上等文许言下朝，当文许言的身影出现后，红樱软糯挪地说道，“主君，我好想你。” “红樱，天气渐凉了，你不要站在风口上，仔细你的身体。”文许言关切地说道。 文许言好像对谁都深情，又好像一直都这样冷漠。 红樱在半道上把文许言接走了，这一次赵姨娘破天荒的没吵没闹。 隔天文许言依然去了珠玉阁，真够他忙的，我想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个地方睡觉吧，铁打的身体也禁不住那样熬。 以前府中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晨昏定省，自从原主郁诗文来后，这个规矩就被废除了，我可没有原主那么好的心，我要么不争，要么就争到底。 在请安时，两个冤家又碰到了一起。 “这是赵姐姐吗？看你瘦的，真真的叫人心疼。”红樱本想招呼一声，然后两人再握手言和。 可惜赵姨娘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冷冷地说道，“现在真是鸡犬升天了，什么人都敢叫我了。” 红樱本想解除误会和平共处，赵姨娘显然不需要这个机会。 红樱立刻收回了笑脸，“姐姐说得对，神仙身边的鸡犬都该升天，姐姐好像也是靠着别人上位的，不知道是鸡还是犬？” 红樱戳了赵姨娘的痛处，她立刻暴跳如雷，“我好歹是正经良妾，不像有些人，只是出身卑微的丫头而已。” 赵姨娘这句话一说出来就后悔了，因为满屋子都是伺候主子们的丫鬟，赵姨娘一句卑微，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夫人，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生气才说那些话的。”赵姨娘急着辩解道。 “好了，都别吵了，一大早上耳根子就叫你们吵疼了。”我忍不住抱怨道。 “夫人，我本来想好好说话来着，你看看她的态度。”红樱的确是想和解，可赵姨娘显然没有那份度量。 “你好好说话，有没有搞错？你什么时候好好跟我说过话，一见面就是吵架还差不多。”赵姨娘也开始爆发了。 眼见着两个女人又开始剑拔虏张了，我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这两个女人，别说文许言头疼了，我也头疼，假如当初赵姨娘本本分分的，我何至于把红樱抬成姨娘和她作对，这是她赵芳华自己找的。 “夫人，你看看她，我有说过她一句不好吗？”红樱也委屈起来。 “赵姨娘，你们同为姨娘，都是一锅里吃饭的人，不要太过计较了，更何况红樱还是你屋里出去的人。”我劝解道。 这换了以前，赵姨娘一定暴跳如雷，可是今日不同往时，多了一个红樱，赵姨娘就讲规矩多了。 一开始赵姨娘不仅仅只想做个姨娘，她的野心很大，她想做文府夫人的位置，假如不是老太君一直压着，说不定就成功了，可半路却杀出一个郁诗文，打破了赵姨娘梦想的“魔镜”。 文府既然宁愿娶个填房，也不抬个姨娘，这就证明赵姨娘想做府里的主母只能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以后你们要吵架的话回去吵，我这荣曦堂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要是没有别的事情，都别来了，我也嫌闹得慌。”这一刻我终于懂了原主的心情。 第71章 诛心 赵姨娘曾经也想过争夺夫人的位置，可惜老太君那一关她就过不去，无论文许言有多么宠爱她，她也只能是个妾室。 赵姨娘与红樱吵了一架，气冲冲地回了珠玉阁。 回到珠玉阁后，她的气好像还没有消，她越想越生气，以前只是和夫人斗斗，现在却又加了一个红樱，这个红樱出在自家院子里，自然更懂得赵姨娘的套路，她甚至还学得像模像样的，造成今日这种局面的人是文府的当家主母，难道这是她早就算计好了的吗？ 赵姨娘一想到这里，便气血上涌，必须要去荣曦堂要个说法。 “红梅，陪我去一趟荣曦堂。”赵姨娘的眼睛里透着浓浓的恨意。 “姨娘，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子说什么疯话，去荣曦堂做什么？”红梅用询问的眼神看着赵姨娘。 “当然是去要个说法的。”赵姨娘从牙齿里蹦出一句话来。 赵姨娘来到荣曦堂的时候，我正在看书，这个时代的话本也挺有意思的，不是才子佳人，就是草莽英雄结识了千金小姐，内容也极其雷同，要是我也写一本话本呢？ 对了，写一本《红楼梦》，让曹雪芹在这个时代复活，想想都很开心。 正在我傻笑的当口，赵姨娘进来了。 “姨娘真是好大的胆子，没有通禀就进来了，难道这府里没有规矩了？”秋月怒斥道。 “府里的规矩？我不遵守也多回了，不差这一回。”赵姨娘冷冷地说道。 “姨娘今儿巴巴的来我这荣曦堂有何事？何必这么生气呢？生气可要长皱纹的。”我笑言道。 “夫人真是好心情，还看这些市井话本呢，看来是真的清闲。”赵姨娘讽刺道。 “姨娘这会子来不是为了和我拉家常吧，有什么事就直接说来。”我已经看出赵姨娘是来找麻烦的。 “红樱是怎么做的姨娘？夫人心里没数吗？”赵姨娘开门见山的说道。 “红樱怎么做的姨娘，你心里没数吗？还来问我，赵妹妹这是说笑了。”我淡淡地回答道。 “若不是夫人在后面一味怂恿主君纳妾，红樱又怎会做了姨娘？她只不过是一个丫鬟，最多是个通房，她凭什么越过这一层，做了妾室？”赵姨娘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了。 “赵妹妹，你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红樱明明是你房中的人，你自己没有管好房里人，怎么还怪罪起我来了。”我一边翻着书，一边回答赵姨娘的话。 赵姨娘在红樱那里吃了瘪，受了气，试图从我这里找回来，在她的潜意识里，我不仅占据了文府夫人的位置，更是给她安排了一个敌人，我才是这府里的大boss。 这口气不出了，赵姨娘的心里是过不去的，可就算把气出了又能怎样？我还不是这府里不可取代的夫人吗？ 我没有开口，只静静地看着书，我的丫鬟们看不下去了，秋月都没有开口，暴炭脾气的秋菊却开了口，“放肆，夫人房里岂容姨娘口出狂言，还不来个人，把这个疯子拉出去！” 秋菊的气场立刻高了起来，赵姨娘都吓了一跳。 现在我房里的这几个丫头都极其有眼力见，不用我开口，自然就知道该做什么，我房里的丫鬟就是我的代言人，她们的地位在这府里也是不容小觑的，就算是赵姨娘、刘姨娘都要礼让三分。 我没有让下人把赵姨娘拉走，而是挥挥手叫秋菊退下，我看着愤怒的赵姨娘，依然面带微笑，“妹妹，我问你，你是为什么活在这世上的？你的脑子里难道只有男人吗？” “女人嫁了丈夫，就要以丈夫为天，难道有错吗？”赵姨娘始终还是脱不了这个时代的窠臼，无论和她怎么聊，她都会以文许言为尊。 “那既然要以夫为天，那你的夫君要纳妾，你凭什么又哭又闹？”我要用赵姨娘自己的逻辑去反驳她。 “还有，我是在文府最困难的时候进来的，说句不要脸的话，我就是主君的救命恩人，而且我的陪嫁品是十里红妆，我从手指缝里流下一点钱来都够你几辈子攒的那点东西了，所以我和主君的结合叫做强强联合，你懂吗？”我接着诛赵姨娘的心。 我不仅要让她懂得，她不但无法与我抗衡，更无法与红樱抗衡。 “更何况赵妹妹进府的过程也并不光彩，你说是前夫人的好姐妹，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你和前夫人一点交集都没有，唯一的交集就是你们曾经住在前后街，你知道主君对前夫人一往情深便主动接近主君，你编造了很多与前夫人的友谊，据我所知，都是子虚乌有，如果我把这些话都告诉主君呢？你猜他会怎么想？”我继续保持着微笑。 看着我人畜无害的笑容，赵姨娘感觉到后背发凉。 “你，你胡说…”她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反驳我，于是结结巴巴的一句完整话都说不清楚。 赵姨娘的脸色难看极了，我不打算放过她，继续诛她的心，让她去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 “还有你家已经败落了许久，你娘家的那些亲戚哪一个不是背靠着文府这棵大树吃香喝辣的，你如果不思悔改，小心哪日主君烦了，再把你赶出去，你想想今后的日子该如何过？靠破落的娘家，还是靠你自己？”我的语气不重，可落在赵姨娘的耳朵里却重如千斤。 本来赵姨娘还有几分骄傲，她貌美如花，而且识文断字，也曾出身于书香门第，琴棋书画自然不在话下，可除开这些呢？好像真的一无是处，在这个处处讲究利益的世界里，她的那些优点都太虚无缥缈了。 落在实处的好处依然是钱和权利，这两样，她一样不占，别说做文府的夫人了，就是做妾室也是抬举了她。 我的话还是起了一些作用，赵姨娘恹恹地离开了，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劲头。 回到珠玉阁，赵姨娘一言不发，就连红梅叫她用饭，她也懒懒的不想回应。 文许言下朝就碰到了红梅，红梅告诉文许言，赵姨娘的情绪很低落。 文许言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他不想说话，因为赵姨娘这些天吵得他头疼，他一听到赵姨娘的消息就无比烦躁。 “主君，去看看我们家姨娘吧。”红梅恳求道。 文许言闷闷地答应了一声。 第72章 搬出府去 见红梅求得可怜，文许言还是跟着她去了珠玉阁。 此时的赵姨娘完全没有一丝高傲，因为她的高傲被我打击了。 她像被暴风雨摧残过的花朵，那般可怜，那般无助。 赵姨娘看到文许言进来了，起身福了一下，柔柔地说道，“主君，你来了。” 她失去了平日里的灵动，也没有了一丝精神，她终于被现实捶打了。 文许言也打算和赵姨娘好好谈谈了，都是成年人，不能任由她如此胡闹。 文许言走进珠玉阁，看到萎靡不振的赵姨娘，柔声说道，“芳儿，无论你是夫人还是妾室，我对你都是一片真心，当初我不顾全天下人的反对也要纳你进门，就是想给你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快乐不快乐，但我可以保证，我是尽一切努力地让你幸福的。” 文许言这几句没有一丝虚假，当初老太君极力反对文许言纳赵姨娘进门，在老太君的心里，没有夫人，姨娘是不允许进门的。 赵芳华几次撒娇，要文许言娶她做续弦，可当时文府正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如若不是这个原因，郁诗文也不可能进得了文府。 其实以郁诗文的商贾身份也是不能做夫人的，最多也是个妾室，但是郁家说了，要么娶女儿做正头娘子，要么就免谈。 正是这个历史原因，文许言才有那么多的心思，他认为自己受了郁家的胁迫，可他却忘了，郁家可以不把女儿嫁给他，郁家虽是商贾，但是他们疼爱女儿，不愿女儿受委屈，无论什么人家，只要对郁诗文好，他们都是可以接受的，哪怕对方一无所有呢。 假如郁诗文稍微在娘家提上一句，郁母就便会站在女儿这边。 至于赵姨娘，家世不错，却是落魄的，她再清高再骄傲，始终无法给文家提供需要的东西，比如说钱财、权力，赵家连钱财都提供不了，就更不要提什么权力了。 女人之间吵吵闹闹很正常，可若是把这些话说到台面上，赵姨娘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我连红樱都比不上，她都和我平起平坐，我还有什么脸面在这府里待着？”赵姨娘哭着说道。 “你是姐姐，让着她一些不行吗？”文许言柔声劝慰。 “让着她？她以前是我的丫鬟，这身份转换也太快了一些，你叫我一时如何接受这个事实？”赵姨娘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 “芳儿，你放心，只要我在府里，谁也不敢给你委屈受，只要你自重，我一直都站在你的身边。”文许言很真诚地说道。 “我自重？如果不是夫人把红樱安排给你，我何至于像今日这般委屈？”赵姨娘哭得梨花带雨。 “我的孩子也不在身边，现在安和见到我都生疏了。”赵姨娘继续说道。 “芳儿，老太君带着安和，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她老人家只会把咱孩子教育成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文许言对老太君的教育是非常放心的。 “主君，我问你一句话，现在你最爱谁？”赵姨娘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芳儿，你怎么问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是天下男人共同的难题，但是每个男人都会说出一个让女人满意的答案。 “这还用问吗？我最爱你啊。”文许言想都没想，冲口而出。 假如这个问题换我或者红樱来问，得到的答案也会是一样的。 所以赵姨娘问的这句话显得又多余又可笑。 其实赵姨娘是真不知足，假如她不攀比，踏实做个美貌妾室，天天品茗喝茶，看书绘画，不知道日子过得有多美，可她偏偏不满足这些，非要争个你死我活，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 她如果聪明一点，既能得到优渥的生活，还能得到文许言的宠爱，还有小女儿的天伦绕膝，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的配置在哪个时代都爽翻了，用大白话说，那就是要钱有钱，要地位有地位，要宠爱有宠爱…… “主君，我们搬出去住吧，就我们两个人。”赵姨娘突发奇想。 赵姨娘的话音刚落，文许言的眼珠子都快要爆出来了，“姨娘说什么疯话？” “我们搬出去住，远离这些复杂的人事，就我们两个人一起生活，将来我们再生个一男半女，不知道有多幸福。”赵姨娘突然向往起这种悠游的生活来。 我今日的几句话让赵姨娘深受打击，在这府里，她既无法与我抗衡，还无法与红樱抗衡，就连文许言也只能叫她忍让，她觉得这日子太无味了，她想离开文府。 假如离开文府，他们重新开府，在那个府里，哪怕她的名义是姨娘，却没有人可以越过她去。 文许言听完赵姨娘的话，脸上都快起乌云了。 “芳儿，你说什么疯话，搬出去重新开府，那是外室，连姨娘都不如，你真想抛开姨娘的身份，去做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外室？”文许言觉得赵姨娘疯得有些莫名其妙。 假如换成以前，文许言刚对赵姨娘上头的时候，他有可能会如此疯狂，可现在他成家立室了，有妻子女儿，还有老母亲，他才不愿意做这些没头脑的傻事呢。 当初宠妾灭妻已经惹得满京城人笑话了，现如今他仕途顺利，人品贵重，再也不会做那些年少轻狂才做的事情了。 而且现在文许言的生活无比美妙，一美妻两妙妾，满京城谁不羡慕他，他不可能为了一棵小树而错过整片森林。 赵姨娘高估了人性，文许言也低估了赵姨娘的愚蠢。 “可是我一点也不想在这府里生活下去了，我一看到夫人、红樱就脑袋疼，求你可怜可怜我。”赵姨娘一把抱住了文许言。 “我们重新开府，你想回来就回来，不想回来就回文府，这样不是挺好吗？”赵姨娘向往地说道。 “芳儿，你是妾室，哪有重开一个府门的道理，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从古至今只有偷娶的外室才住外面。”文许言摇头表示拒绝。 “主君，再想想办法好不好？”赵姨娘撒着娇说道。 “芳儿，你清醒一些好不好，满京城也没有姨娘另外立府的先例，我也不能打破这个先例。”文许言再一次申明，他不会答应赵姨娘那些违背纲常的主意。 第73章 用药 见文许言拒绝了自己搬出府中的要求，赵姨娘便不再吵闹了，她知道无论怎么吵闹都无济于事。 文许言皱着眉头离开了珠玉阁，他一路上都在想一个问题，对赵姨娘是不是太过宠爱了，宠得她不知天高地厚，所以她才这样无法无天。 就在文许言沉思之时，文品言回来了，他上次回来还是在文许言伤重之时，这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这次也不知道哪股风把他又吹了回来。 “大哥，你这是……”看到行色匆匆的文许言，文品言疑惑地问道。 “二弟回来了，赶紧回去洗漱洗漱，晚上我叫夫人在蓼花水榭摆饭。”听到文品言的声音，文许言这才从沉思里醒过味来。 随后文许言便叫我安排了晚饭，老太君也过来了，这顿饭倒是吃得其乐融融。 吃完饭后，老太君回了寿安堂，文许言去了佳秀苑，文品言依然住他的旧宅——宏图阁。 文品言悄悄问了我一句，“夫人，你就没有想过要回去吗？” 这句话算问到了我心里，我怎会不想回去，在那个时代，我可以逛街，可以刷短视频，可以做美容，也可以打游戏……可以打发各种无聊，可是在这个时代，那一切都不存在，我还要与别人斗得死去活来。 “唉，一言难尽，我想过无数办法也没有成功，我还想过轻吻主君触发某种机关就回去了，可是……”我嗫嚅着说道。 “那要不然我们试试？”文品言红着脸说道。 “这……”看到文品言那张帅气的脸，想起我在大学时与他的点点滴滴，我犹豫着要不要答应他。 就在我犹豫时，秋月进来了，我那个上头的想法瞬间就被熄灭。 见秋月进来，文品言便告了辞，回他的宏图阁了。 “夫人，赵姨娘又作妖了，她这会子把主君从佳秀苑弄走了。” “这个赵芳华倒有些本事，红樱怎么样了？”我问道。 “还能怎样，眼睁睁地看着主君被抢走呗。”秋月无奈地说道。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管赵姨娘和红樱之间的事情，文许言那优柔寡断的性子，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 前一秒他还在想赵芳华为何会如此任性胡闹，下一秒就各种追悔莫及。 接下来的几天文许言都歇在了珠玉阁，奇怪的是文许言的精神也越来越差，甚至还有些昏昏欲睡。 文许言的状态引起了老太君的怀疑，老太君把我叫过去问道，“文儿，你发现没有，主君这几日精神状态很不好。” “老夫人明鉴，媳妇这几日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我回答道。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这是赵姨娘在作妖，文许言天天上朝累个半死，回来还要满足赵姨娘的欲望，铁打身子的也不行。 我的猜测一点都不假，赵姨娘这几日频繁地往城西的一家药铺跑，我派人跟踪了她许久，最后发现那家药铺卖的都是催情的药。 “这位爷，这种药来自西域，可以让你夜夜做新郎。”药铺伙计向管家贵福推销这种药的奇效。 “你这些药都是哪些人买？都是用于房中事吗？”贵福问道。 “这位爷，你算是问对人了，买这药的都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用途嘛，不用小的说，你也知道是用做什么的。”卖药的小伙计笑得又猥琐又暧昧。 “那我来一瓶试试，没有效果的话，我可要砸了你的店！”贵福说道。 “这位爷，一瓶药五两银子，你交钱吧。”卖药伙计笑着说道。 他笑得很谄媚，也很无懈可击，贵福忍不住抱怨道，“五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直接抢人呢？” “爷，这话说得难听了，我们是正经买卖，京城里的贵人们在我这里拿了几十年的货，可都是这个价。”卖药伙计表现出来的态度是爱买不买，不买走人，有的是人来买。 无奈之下，贵福给了五两银子，买了小小一瓶药。 当贵福把药拿到我面前时，我倒吸了一口气，说道，“赵姨娘真下了血本，五两银子一瓶也舍得花。” 夫妻之间用点药增加情趣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可若日日用这种药就会伤身，这种事情在侯府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有了这个证据，我便把文许言和赵姨娘都叫到了荣曦堂，这件事情并不光彩，也不能有第三个人在场。 “主君，作为这府里的夫人，本不该管你的闺中事，可近日主君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我还是要说几句的。”我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这次谈话的目的。 “夫人有话尽管讲。”文许言倒是很客气。 看在他这么客气的份上，我不打算把他伤得太狠。 “我这有一种药，听说产自西域，具有催情的作用，不知道姨娘听说过没有？”我把目光投向了赵姨娘。 赵姨娘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就像开了染色铺子。 “夫人，这话什么意思，妾身听不懂。”赵姨娘打算装糊涂。 她想蒙混过关，我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赵妹妹最好自己交代，要我说出来就不好听了。”我喝了一口茶，不疾不徐地说道。 我的语气越淡定，赵姨娘的心情就越紧张，紧张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既然妹妹不打算说，那我就豁出这张脸面，替你说吧。”我拿出了药瓶，淡然地放在了桌子上。 赵姨娘一看到那个蓝色小药瓶，心里咯噔了一下。 “妹妹见过这个吗？西域神药，可以让郎君夜夜做新郎。”我笑着说道。 “这个是什么？”文许言很好奇。 “主君，你真不知道？”我笑着说道。 “不知道。”文许言笃定地说道。 “这就是每天晚上赵妹妹给你用的药啊，怎么就不认识了。”我没有一丝怒气。 “不，我没有，夫人你怎么冤枉我啊。”赵姨娘急着辩解。 “妹妹，你说我冤枉你？现在可以叫人去你房里搜，看有没有这种药？对了，我不派自己人去，主君身边的小厮便可去完成这个任务。”我淡然地说道。 “夫人动不动就搜珠玉阁，难道我的珠玉阁是饭馆吗？谁都可以进去？”此时赵姨娘还很清醒，她自然懂得，假如有人去搜，就会实锤了她用催情药的事情。 其实这些闺中小情趣是可以用的，唯一让赵姨娘感到害怕的是，她做了杀鸡取卵的荒唐事。 为了争宠，她夜夜都给文许言用药，而且还是在文许言不知情时，这要是叫老太君知道了，一定会把她扫地出门的，无论文许言有多么宠爱她。 第74章 你还回去吗 “芳儿，我觉得夫人说得有理，叫人去搜一下，假如没有这种事，我自然会还你公道。”文许言对赵姨娘说道。 显然文许言并不相信赵姨娘会给他用这种虎狼之药。 “主君，夫人这样分明是不给我脸面，这种药怎么能叫人去搜呢？”赵姨娘泫然欲滴，我见犹怜。 又来这一招，我已经习惯她用这招来迷惑文许言了。 这次文许言倒是坚持了自己的意见，我猜他是真想还赵姨娘一个清白。 文许言吩咐了手底下的小厮，“去珠玉阁搜搜有没有这种药，不要惊扰了其他人。”文许言说完，便把蓝色瓶子一并交给了小厮。 小厮走了后，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凝结了，连气压都变得低沉起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大家都各怀心事地等待着结果，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小厮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瓶用过的药。 当小厮把证据放在桌子上时，赵姨娘立刻扑到了文许言的脚下，“主君，我是太想得到你的宠爱了，自从夫人来了后，你就没有专心的和我相处过，即使我把你叫回珠玉阁，你也是心不在焉的。” “芳儿，我说过，只要你安安稳稳的做个姨娘，我不会委屈你的，即使夫人也不能让你受气，可你偏偏不听，为了争宠还给我用这种虎狼之药，你是想害死我吗？”文许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看到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赵姨娘，我突然有一丝看刘备儿子的感觉，什么叫扶不起的阿斗，眼前这位便很好的诠释了这个典故。 “你再这样又吵又闹的，休怪我无情了！”文许言愤怒地说道。 “主君，我，我是太想得到你的宠爱了，你就高抬贵手原谅我这一次吧。”赵姨娘跪在地上，就像被风雨摧残过的花朵，那样惹人爱怜。 “来人，把姨娘带回珠玉阁，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她出来！”文许言冷冷地说道。 “文许言！你混蛋！”赵姨娘彻底发了疯，竟然直呼文许言的名字。 “姨娘疯了！明日里找个人牙子来，把姨娘打发出府，我不想见到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气得狠了，文许言居然要发卖了赵姨娘。 “不！我不要！我不出去！你们不能卖我！”赵姨娘哭得歇斯底里。 文许言没有心软，叫下人把赵姨娘拉了出去。 至于文许言说找人牙子发卖赵姨娘的话，我一点都没有当真，不过此时文许言对我倒是柔情无限。 “多谢夫人了，如果不是夫人发现得及时，我这身体就报废了。”文许言笑着说道。 “美人在怀也要照顾好身子。”我也笑言道。 “夫人，有你在，其他的美人又算什么？”文许言也变得嘴甜起来。 “主君今儿是吃了蜂蜜吗？嘴巴甜得发腻了。”我的眼神里也流露出一丝妩媚来。 “对夫人甜蜜不是应该的吗？”我发现文许言的嘴也是会说好话的。 “你真舍得把赵芳华卖了吗？那可是你心肝宝贝。”我抿了一下嘴唇。 “你吃醋了？你也是我的心肝宝贝啊。”说完，文许言就把我揽进了怀里。 他慢慢地向我的嘴唇靠近，那个柔软的唇瓣蕴含着无尽的柔情，我沉醉在文许言构建的温柔之中，他没有等我反应过来，就给了我一个湿湿的吻。 文许言的吻让我眩晕不已，就在我要沉沦之时，文许言突然把我推开了，“夫人，这个吻甜吗？” “你，你真是一个男妖孽。”我摇摇头说道。 文许言这几日精神不振，我不能留在屋子里，万一干柴烈火又燃烧起来怎么办，文许言的身体真的会垮。 “我先走了，主君好好休息。”我克制住了情欲。 “夫人，来日方长。”文许言说道。 告别了文许言，我打算到偏房去睡觉。 正在我打算睡觉时，一个黑影闪过，偏房很偏，我吓得一哆嗦，颤抖着问道，“是谁？” “是我，夫人。”那个黑影回答道。 这个声音很熟悉，我一听就知道是谁。 “你怎么来了？”我问道。 那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文品言，他大半夜出现一定是有事的。 “郁诗文，我问你，你想回去吗？”文品言笃定地问道。 “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愿不愿意回去，我在这个时代待得久了，也有了一些感情。 “我发现了回去的机会，你要不要一起试试。”文品言说道。 “什么机会？”我也很好奇。 “你还记得文府的那口枯井吗？”文品言说道。 “知道，已经荒废了很久。”我说道。 “我在一本古书上发现了穿越即事，穿越来的人不止我们两个人，有一个人把穿越的事情记录了下来，并且说文府后院的枯井就是穿越的通道。”文品言兴奋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一起跳到那口枯井里就可以回去了？”我的眼睛里闪着星星。 “不，也没有那么简单，要到七星连珠的时候才能触发穿越的机关。”文品言继续说道。 “我之所以一直在外面跑，就是在找穿越回去的机会，直到有一回，在一个摊子上发现了一本古书，才得到了这个信息。”文品言继续说道。 我说为什么文品言神出鬼没的，原来他一直在找穿越回去的机会。 “我留在文府，不仅仅是找机会回去，更是为了见你。”文品言深情地说道。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在那一世里，我暗恋文品言的时候，他其实是知道的，我和他是双向奔赴，并不存在什么暗恋。 听到文品言的话，我居然没有一丝动心，甚至还有些犹豫，我到底是回还是不回。 “诗文，难道你不想回去吗？”文品言看到了我的犹豫。 “你在那个世界还有朋友，还有父母，还有光明的未来，你不想想这些吗？”文品言继续说道。 听到文品言的话，我的脑海里瞬间蹦出了许多温馨的画面，妈妈正在厨房里做着我爱吃的糖醋排骨，爸爸正在院子里浇着花，同学们正在明亮的教室里上着课。 无数幸福的声音都在召唤着我。 “我，我答应你……”我很犹豫地说出了这句话。 第75章 宗二小姐 赵姨娘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之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严令府中的人不准往外泄露，于是这件事情也就被捂了下来。 这几日宗将军府有好事传来，宗将军的妹妹正在议亲，赛牡丹也快临盆了。 尽管府里事情很多，我还是抽出时间去了宗府一趟。 我的轿子刚到宗府门口，赛牡丹就立刻迎了出来。 “文儿，快里面请。”赛牡丹挺着大肚子站在门口。 “你月份大了，不用亲自出来迎我，我来你家不跟回自己家一样吗？”我亲热地拉着赛牡丹的手说道。 赛牡丹也笑着说道，“只要我还没生孩子，你来了，我都出来接你。” “好，下次你直接把我背进去。”我俏皮地说。 “文儿惯会说笑，这嘴真真的让人又爱又恨。” 说实话，我之所以在离开不离开之间徘徊，完全是因为在这个时代，我过得也还算可以，有一个好姐妹赛牡丹，还有一个风度翩翩的夫君，虽然他有很多缺点，但是这些缺点也掩盖不住他的那些闪光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府里的日子逍遥自在，连婆媳矛盾都没有，至于那个赵姨娘，我就当看个乐子罢了，要不然日子也太无聊了。 “那还不是和姐姐亲厚才敢这样放肆的。”我挽着赛牡丹的手臂说道。 “快进屋吧，在这门口待干什么？”赛牡丹突然反应过来，我们在门口已经聊了半日。 “看我们俩这憨包样，居然连门都没进，就扯了这大半天。”我也乐得合不拢嘴。 我们一路亲亲热热地进了府里，赛牡丹拿出刚做的糕点招待我。 “文儿快尝尝这个时鲜的糕点，满京城里就一家在卖这个。”赛牡丹把压箱底的吃食都拿了出来。 “你家小姑议的是哪家公子？”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听说是唐国公的二弟。”赛牡丹边拿糕点招待我，边说道。 我一听是唐国公的二弟，心里就一阵发紧。 为什么会如此呢？是因为文许言前几日悄悄告诉我了一件关于国公府的丑事。 唐国公的二弟余又光在外面养了一个青楼女子，不仅如此，这个青楼女子曾经还跟过李御史。 这些腌臜事本没有几个人知道，偏偏虢国夫人又和唐国夫人不对付，所以这件事情便被泄露了出来，不过好在知道的人并不多。 京城里的勋爵人家看起来光鲜亮丽，实际上却是污糟不堪。 “唐国公的二弟素有美男子的称号，这点我家小姑子很满意，她就看重男子的外貌，我说过几次，她也不听话，姑娘家找夫君哪能只看外表，不看人品的，以后有的是亏吃。” 赛牡丹摇摇头无奈地说道。 “前几日，唐国夫人亲自上门来求亲，说他家二弟早就中意我家小姑子了，这话说得我都不信。”赛牡丹吃了一块糕点，继续说道。 “没错，你的直觉是对的。”我拔高了声音。 “文儿也是这种想法吗？”赛牡丹问道。 “岂止是这种想法，我和你是站在一头的，他家那二弟除了长得俊俏以外，实非良人。”我拉着赛牡丹的手说道。 我见赛牡丹身边还有其他人，便没有明确告诉她原因。 赛牡丹自然懂得我的意思，于是她把左右都屏退了。 “文儿，这下可以说了。” 我附耳对赛牡丹说了余又光的风流韵事。 “什么？余又光连正妻都没有娶，就养个外室，这还不算，还养个青楼女子，这个青楼女子还跟过两个男人，真是，真是……”赛牡丹说得气结。 “我家主君在我还没有进门前就纳了妾室，他们恩爱得如胶似漆，那会我就跟个外人一样，那日子真真难过，更何况那余公子还纳了一个青楼女子，惯会使手段的女子，你小姑子嫁过去就倒大霉了。”我拿自己的亲身经历来说明嫁给一个婚前就纳妾的主君，是一件多么不靠谱的事情。 “不知道我婆婆和小姑子会不会听这些话。”赛牡丹忧郁地说道。 “作为嫂子，你也就是提个意见罢了，你又不能左右她们的思想。”我淡然地说道。 “唉，我确实不能左右她们的想法，可这件事情我还是要管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宗将军是哥哥，他妹妹的事情我岂能袖手旁观？”赛牡丹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毕竟还有宗将军这一层呢。”我也表示认同。 “这是国公府的丑事，也不好当着唐国夫人的面说出来。”我继续提醒道。 “文儿说得有理，这件事情必须提醒提醒我婆婆，要不然我那小姑子就该跳进火坑了。”赛牡丹很焦急地说道。 我和赛牡丹说了好一会话，然后又把赛牡丹的婆婆王氏叫了过来，并且把我听到的话告诉了她。 “这，怎么会这样？唐国夫人不知道吗？”王氏一脸愤怒地说道。 “老夫人，即使唐国夫人知道，你也不要说出来，就说二小姐暂时不想嫁人，要等宗将军回来再行商议。”我给王氏出了一个主意。 “多谢文夫人提醒，如果不是你今日里来告诉我们实情，二小姐就稀里糊涂地嫁给那个登徒子了。”王氏抚着胸口说道。 说起来国公府是再好不过的人家了，那个余又光长得也好，家世也好，完全符合宗二小姐的要求，偏偏那个余又光养了一个青楼女子做外室，哪家的闺秀能容忍自己还没有过门，夫君就已经有个外室的，并且还是一个青楼女子。 宗二小姐从小金尊玉贵的养在府里，虽有些小姐脾气，但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家人宠着这么一个孩子，怎么能轻易把她嫁给一个浪荡公子。 “文夫人，你是个有主意的，又和我家夫人交好，明日里劳烦你与我家夫人去退了唐国夫人的亲，你看可以吗？”显然王氏不想出面得罪唐国夫人。 “老夫人不用为难，明日里我陪牡丹去说这件事情。”我没有拒绝王氏的请求，因为我是赛牡丹的好朋友。 就在我们闲谈时，宗二小姐进来，宗二小姐名叫宗月柔，宗月柔长得很像宗将军，颇有几分英气。 见宗月柔进来，我们自动闭了嘴，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她听见呢？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各方面都合适的人，结果私底下的品性却如此不堪，让她一个千金小姐如何接受。 第76章 宗府二小姐 见宗月柔进来，大家都没有说话，王氏笑呵呵地说道，“月柔，快来拜见文夫人。” 宗月柔盈盈然地给我施了一礼。 “有好吃的都不叫我，你们背着我就吃了。”宗月柔一派天真无邪。 “怎能少了你的呢？”王氏爱怜地摸着宗月柔的头说道。 “哼，那还不是背着我就吃了。”宗月柔翘着嘴巴说。 听到宗月柔的话，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都是要议亲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以后嫁过去该如何是好。”王氏担心地说道。 我拍拍王氏的手说，“月柔是有福气的，老夫人不必担心。” 我又悄悄对王氏说道，“老夫人放心，月柔的事就是我的事。” 王氏点点头，感激地看着我。 平日里王氏的脾气也很暴躁，所以赛牡丹没有少受她的气，可如今涉及自己女儿的婚姻大事，王氏的脾气也收敛了很多。 “我怎么感觉你们有什么事情背着我一样，快说，是不是还有好吃的瞒着我呢。”宗月柔的两个眼睛直转动。 “放心，有好吃的都给你留着。”赛牡丹也笑着说道。 屋子里的气氛很和谐，赛牡丹的情绪也很高涨，时而还给大家讲个笑话。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聊了半日，我也该回家了，赛牡丹依依不舍地把我送到门口。 回到家里，我刚好碰到文许言。 文许言正从佳秀苑出来，红樱看到我，立刻就给我福了一下身。 今日里我出了门，文许言就去了佳秀苑，他现在看到赵姨娘，心里就说不出的难受。 红樱看到文许言难受，立刻就献上柔情，文许言很快就沦陷了。 文许言渐渐想通了，没有赵姨娘，还有红樱，还有我嘛。 赵姨娘终究还是伤了文许言的心，假如她踏实做个姨娘，没有那许多作妖，他们的日子会一直甜蜜下去，可惜赵姨娘不懂文许言的苦心。 她要作就让她作，晾着她。 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女人，放在身边也是一颗炸弹，文许言有些害怕了。 有些事，即使没有恶意，但造成了恶劣的结果，也是让人无法原谅的。 “红樱，你做得很好，我希望你早日诞下孩子，为文府开枝散叶。”我真诚地祝福道。 “谢夫人的栽培，大恩不言谢，今后奴婢一定为夫人肝脑涂地。”红樱也很真诚地回道。 我和红樱相视一笑，都没有多说什么。 我走后，宗府的气氛也愉悦了很多。 “月柔，马上入冬了，我给你定制了一件冬衣。”赛牡丹摸着小姑子的头说道。 “嫂子，今年绸缎很贵，真是让你破费了。”月柔客气地回答。 “只要二小姐开心，我们一家人都开心。”赛牡丹笑言道。 “文夫人有一个绸缎铺子，我在她那里拿的都是最低价。”赛牡丹继续说道。 今日里赛牡丹非常开心，因为好久都没有这样和谐了。 第二天，我和赛牡丹去了国公府，见到了唐国夫人。 唐国夫人看到我时，立刻就迎了上来，“这是什么风把文夫人也吹来了。” 我穿着湖蓝色的衣服，戴着白玉的钗子，整个人典雅端庄，尽显贵气。 人与人确实有区别，即便是官家女子，都有很大的区别，这种区别除了衣着之外，还有气质，勋贵之家的女子确实具有不同的气度。 “文夫人这一身装扮真真是出类拔萃的。”唐国夫人发自内心的赞叹。 “哪里，国公夫人谬赞了。”我盈盈然的施了一礼。 一阵寒暄之后，我们到了府里，唐国公府果然是装修华丽。 “国公府真是华贵典雅！”我也拍起了彩虹屁。 “文夫人这小嘴就像吃了蜂蜜一样，真是甜腻了。” “我说的是真话，哪里就甜腻了。”我笑言道。 唐国夫人也笑着说道，“满京城都传说文夫人是女诸葛，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我要是个男人，我早就把文儿娶回家了。”赛牡丹说道。 “幸好文夫人嫁得早，假如晚点嫁，我都要把她娶进家门了。”唐国夫人夸赞道。 “不过我也找到了好女子，宗将军的妹妹也不错。”唐国夫人高兴地说道。 可是说到这话时，大家一阵沉默，没有一个人再说话。 听到这里，我不得不说话了，“夫人，我想说一句，你家二弟最近在家里吗？” “他，这……”唐国夫人嗫嚅着说道。 “我听闻最近他和李御史有些矛盾。”我故意这样说。 唐国夫人一听这话，立刻变了脸色，“什么？和李御史有矛盾，我怎么不知道这事？” “他们这事闹得有些大。”我神秘地说道。 “很大？”唐国公夫人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的，他和李御史争一个女人。”我开门见山的说道。 “争女人？文夫人这是从哪里听来的闲言碎语？”唐国夫人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知道唐国夫人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也听说了这件事。”赛牡丹也补了一句。 唐国夫人一听大家都知道了这事，也不愿意瞒着了。 “那个臭小子，的确和那个青楼女子有些瓜葛。”唐国夫人嗫嚅着说道。 “夫人，不是我说，就这样，哪家闺秀愿意进国公府的门，不要看国公府的门第高，有了这种事情，哪家女孩愿意做别人的替身。”我帮着赛牡丹说出了心里话。 “本来我婆婆打算亲自来的，可是她面浅，说不出口，只有我来做这个坏人了。”赛牡丹豁出了脸面。 “我也知道这事瞒不过，但是我又想试试。”唐国夫人说道。 “我理解夫人的苦衷，可是我家二小姐也是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受不得这些委屈。”赛牡丹淡然地说道。 “我也知道是这样。”唐国夫人叹了一口气。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赛牡丹从口袋里掏出了名帖，说道，“抱歉了，我家二小姐还不想这么早就谈论婚嫁。” “我懂，我懂。”唐国夫人很感慨地回答道。 这些话聊得很尴尬，但是为了二小姐的未来，只能如此了。 第77章 赵姨娘怀孕 因为宗月柔的婚事，我和赛牡丹去了一趟唐国公府，对唐国夫人说了余又光的事情，唐国夫人知道这事对府里的影响很大，于是亲自到了花枝巷。 这个花枝巷就是余又光给那名青楼女子租的外宅，唐国夫人带着一众仆妇包围了那里。 此时余又光并不在屋子里，唐国夫人直接命人把那名青楼女子给拉了出来，她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直接一巴掌就甩了上去。 那个女子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那些仆妇就把她塞进了马车，至于要去哪里？花枝巷的人看到了也不敢说，谁都看得出来唐国夫人来势汹汹。 解决了这件事情后，唐国夫人才算罢休。 这几日快入冬了，我的绸缎铺子生意也渐渐好了起来，茶楼就更不用说了，完全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 就在我忙碌着处理家里的情况时，一个爆炸事件传来，赵姨娘居然怀孕了。 作为家里的主母，妾室有孕，还是要去照顾一下的，要不然就显得太小气了。 经过那许多挫磨，赵姨娘终于知道低头了。 “夫人，你来了。”赵姨娘低声说道。 我看着她那可怜劲，心里也有几分不忍。 平日里赵姨娘是多么跋扈的人，现如今却如此小心翼翼，现实果然是最好的老师，只有经历过捶打的人才会理解这句话的意义。 被现实捶打的赵姨娘，此时更像是被风雨摧残的小花，那样无助，那样柔弱。 面对这样的赵姨娘，我也不忍心再怼她了，于是我对大夫说道，“大夫，你给妹妹好好把把脉，看看她的情况如何？” 大夫答应了一声是，然后开始诊脉，“姨娘的脉象有些浮动，这是情绪不安造成的，需要静养。” “赵妹妹，听到没有，你已经有孕在身了，为了腹中孩儿，你也要多珍重自己的身体，再不能心浮气躁了。”我叮嘱道。 “红梅，你家主子有身孕了，你要精心照顾她，我再派遣一些得力的人来辅助你，缺了什么，短了什么都来告诉我。”我吩咐道。 红梅应了一声是，随后退下了。 我是这府里的夫人，安排这些日常工作本就是份内之事，我不能像赵姨娘那样遇事就吵，毕竟身份放在那里呢。 我离开珠玉阁后，房间里就剩下红樱和赵姨娘了。 赵姨娘的眼神冷冷的，她可没有我那么好说话，她与赵姨娘是死敌，无解的那种。 “别以为你有身孕了，我就会让着你！”红樱横眉冷对，没有一点友好的神情。 老太君听闻赵姨娘又有了身孕，便带着文安和来探望于她。 文安和一直养在老太君身边，和赵姨娘反而有些疏远了，到了房里，她淡然的和赵姨娘打了招呼，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依恋。 赵姨娘几次叫文安和到身边去，文安和都保持着距离。 可能文安和不来探望还好一些，她来了之后，赵姨娘反而怏怏的没有了精神。 不过等大家都离开后，赵姨娘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赵姨娘怀孕的消息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打破了文府的宁静，赵姨娘明白，怀孕就是她今后崛起的巨大筹码。 文安和虽然不在身边了，但是老天爷又让她有了可以倚仗的力量。 赵姨娘在短暂的惊愕之后，从身体到心灵都愉悦了起来。 红樱老远就听到了赵姨娘的笑声，心里像扎了一根刺，“你们听听她那小人得志的声音。” 我也听到了赵姨娘的声音，我停下脚步，目光严厉地扫视着红樱和在场的所有人，声音冰冷而坚定：“不管赵姨娘以前做过什么，她现在怀的是我们文府的孩子，我要这个孩子平安落地，谁敢在背后搞鬼，我一定把她千刀万剐！” 我的话让所有人都感到了震撼，我从未如此严肃过，即使是处置府里的刁奴时，也只是打了二十大板，但这次我一开口就是千刀万剐，可见我对这个孩子的重视。 我不在乎孩子的母亲是谁，不在乎孩子的出身如何，我只在乎这个孩子的安全和健康，这是我作为当家主母的责任。 在我的眼里，亲生不亲生并不重要，因为只要我愿意，我便可以把孩子养在身边，赵姨娘连看都看不到他，嫡母是这府里所有孩子的母亲。 无论大家怎么斗，怎么下死手，但我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对孩子不利，这是我的底线。 我还没有穿越过来的时，就经常去福利院做公益，我见过太多可怜的孩子，所以我穿越到这个时代，我也不允许有人拿孩子来做文章。 无论是不是亲生的，我都会视若己出，就算文安和视我为洪水猛兽，我也不会去伤害她。 在我的观念里，亲生的也好，不是亲生的也好，只要正确地引导，都会是好孩子。 在这个医疗不发达的时代，女人生孩子就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我对任何怀孕的女人都是尊敬的，哪怕她是赵姨娘，一个动不动找我麻烦的女人，可是当她要做母亲那一刻起，我就把她看做了一个伟大的女人，所以我要尽力去保护好她。 我对所有人都下了命令，一定不能亏待赵姨娘。 赵姨娘怀孕，最应该通知的人便是文许言。 “主君，赵妹妹怀孕了，她屋里的吃食，我都特意安排了小厨房根据她的口味来做。”我笑着说道。 “夫人，一切听你的安排。”文许言没有一丝反对的意见。 老太君对我的处事方式也极其赞同，当着文许言的面就说，“还是文儿贤惠，赵姨娘那样作妖，文儿也没有为难她。” “母亲说的是。”文许言爱怜地看着我。 “这都是媳妇应该做的。”我谦逊地说。 “文儿，你也该为文家开枝散叶了，不能让赵姨娘左一个右一个的生，你连个亲生孩儿都没有。”老太君提醒道。 “母亲放心，此事我会放在心上的。”文许言替我说了话。 “这就对了，文儿才是府里的夫人，她的孩子才是文府的继承人。”老太君拍着我的手说道。 老太君夸赞了我一番，又叫夏青给我拿了很多好东西。 “老夫人，是赵妹妹怀孕，你不赏她，反倒赏了我，真真折煞我了。”我推辞着。 “叫你拿就拿。”老太君笑着说道。 第78章 互相扎心 老太君对我的好，不仅仅是嘴巴上的，更是行动上的。 逢年过节就不用说了，平日里有人给了她什么好东西，她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我，就像上次余太后从西域得了一块好皮毛，便给老太君送了一块，老太君转手就送给了我。 我之所以不舍得穿越回去，就是因为这个时代有我留恋的人，留恋的事情。 我挑选了一些山参、首饰给赵姨娘送了过去。 “夫人来了。”我刚走到珠玉阁门口，一个小丫鬟就迎了出来。 而此时文许言也来到了珠玉阁，赵姨娘立刻扑到了他的怀里。 我站在门口，赵姨娘根本没有理睬我。 “芳儿，夫人也过来了。”文许言提醒道。 “她，连身孕都没有，你在乎她干什么？”赵姨娘小声说道。 “芳儿，她是夫人，你不能如此任性。”文许言的脸上有些许愠怒。 “主君……”赵姨娘仗着我身孕便不把我放在眼里。 文许言想到我对赵姨娘的好，赵姨娘却对我这种态度，立刻怒火中烧。 “芳儿，我希望你摆正自己的位置！”即使赵姨娘怀着孕，文许言也不打算给她面子。 赵姨娘见文许言发怒，立刻就晕了过去。 “姨娘，姨娘……”红梅使劲地摇着赵姨娘。 见赵姨娘晕倒，文许言非常自责，“芳儿，你怎么样了？” 眼见着场面越来越混乱，我此时反而冷静了下来，我不能乱，一乱大家就更没有了主心骨。 “快去请大夫。”我吩咐秋月。 秋月答应了一声，立刻去请了大夫进府。 很快大夫就来了，大夫摇摇头说道，“姨娘这胎本来就不稳，她的情绪不好，会影响孩子的生长，请尽量让她保持冷静。” “大夫，那她这会有事吗？”我焦急地问道。 “如果继续激动下去，很容易造成滑胎。”大夫回答道。 听到滑胎二字，我和文许言的内心均是一惊。 “知道了，多谢大夫，我们一定会注意这个问题。”我答应了大夫的要求，并且叫秋月跟着去抓了药。 等大夫走后，我淡然地对文许言说道，“主君，赵妹妹有孕在身，我们都让着她一些，我也不在乎那些虚名，她见不见我都没有关系。”我劝慰道。 我不是白莲花，也没有容人之量，我只是心疼赵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我又怎能让她为所欲为？”文许言也很心疼我。 “没事，我是夫人，她是妾室，她再厉害也越不过我去，她有身孕，让着她也没有关系。”我淡然地回答道。 文许言看了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赵姨娘，再看看大度的我，他自责地说道，“如果她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也不至于让这文府鸡飞狗跳的。” 听到文许言的夸赞，我只笑笑不说话。 “那这里就交给夫人了。”文许言拉着我的手，柔情无限地说道。 说完之后，文许言就离开了。 我看着还昏迷不醒的赵姨娘，抬高了声音，“别装了，人都走了！” 我话音刚落，赵姨娘就睁开了眼睛，“我没有装，只是刚好醒了。” “好，你没有装，只是刚好醒了。”我坐到了赵姨娘身边。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怀了主君的孩子，你不能伤害我。”赵姨娘的眼睛里闪现着惊恐。 “放心吧，我要收拾你也不在你怀孕的时候收拾，等你诞下孩子，你就最好收敛一些。”我的声音不大，却让赵姨娘感到害怕。 “行了，明日起，你也不用来给我请安了，安心在你的珠玉阁养身体吧。”我淡然地说道。 我能猜出赵姨娘的心思，她不就是想找点面子回来吗？这点面子我给她。 “我告诉你，你最好乖乖听话，乖乖养胎，这个孩子是你在府里最后的依靠了。”我继续说道。 我说完话后，转身就离开了，留下赵姨娘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此时赵姨娘的心中充满了纠结和矛盾，她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是特别不舒服。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就给她安排了早饭，全是她爱吃的东西，生怕把她养不好。 在我这里讨了好处，赵姨娘非常开心，可是她忽略了一个人的存在，那就是红樱，这个红樱好像天生就是为了克制她的，到哪里都能碰到她，不仅如此，就连红樱的丫鬟如月有时候都要呛她几句。 如今赵姨娘有了身孕，连我都要让她几分，更何况是红樱了，她便不把红樱放在眼里，说话时也多了几分傲慢。 她早看不惯红樱了，以前是自己的丫鬟，后来成了和自己一样的妾室，哪怕这个时代的妾室也分几个等级，她红樱居然能和自己平起平坐，这份委屈谁受得了？ “恭喜赵姨娘，真是老天不睁眼。”红樱说完恭喜后，还不忘了踩上一“脚”。 “你什么意思？看不惯我怀孕吗？”赵姨娘嘲讽地说道。 “哪里敢，我是真心祝贺的，赵姐姐不会连恭喜的话都听不出来吧。”红樱笑着说道。 红樱的笑在赵姨娘的眼里是带着刀子的，就是俗称的笑里藏刀。 “夫人对你那么好，给过你什么好东西呢？这次夫人可没有少给我好玩意，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赵姨娘打算刺激刺激红樱。 “夫人给了好东西就算了，主君也给了好多，真是用都用不完。”赵姨娘继续说道。 赵姨娘学着红樱的语气，把红樱气得脸都红了。 红樱是家生子，娘家也是府里的奴才，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的陪嫁，她的首饰都是我给的，现在赵姨娘怀孕，我自然会赏得更好，这让红樱的心里也渐渐的不平衡起来。 赵姨娘也是拿住了红樱的身世，所以用这些东西来刺激她，果然这一招很管用。 红樱被刺激得双眼通红，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可是她的嘴上却不饶人，“我不像姐姐那般好本事，会用药，我就是老实人罢了。” 她这话也深深地刺激了赵姨娘，因为前段时间的用药的事，她被深深地羞辱了，现在一提起这件事，她的心里还各种酸楚。 第79章 一身泡妞的本事 如果在以前，赵姨娘肯定不会饶了红樱，不说跟她打一架，至少也得唾她两口，再骂一句贱人，可今时不同往日，赵姨娘不想和红樱发生冲突。 不过赵姨娘也不打算放过红樱，嘴上的便宜还是没有少占，“刘妹妹不也日日占着主君吗？怎么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假如刘妹妹争气，哪轮得到我怀这孩子呢？” 赵姨娘说着话，骄傲地理了理鬓发。 “得意什么？不就是怀了一个孩子吗？好像谁不会一样。”红樱忍不住怼道。 “你有能耐就怀一个试试。”赵姨娘轻蔑地说。 “你别高兴得太早，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红樱气愤地说道。 赵姨娘不打算和红樱纠缠下去，便叫上红梅一起离开了此地。 赵姨娘走后，红樱气得直跺脚，可那又怎样？还不是拿赵姨娘没有一点办法。 红樱越想越生气，对如月说道，“走，我们去找夫人去。” 在红樱的心里，我就是万能的，对付赵姨娘也是轻而易举。 “看她那轻狂样，真是够了。”如月也附和道。 赵姨娘得罪的人太多了，她好像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一般。 赵姨娘难得的心情好，她心里非常舒爽，拿夫人没有办法，拿红樱还没有办法吗？总有一个人让她拿捏的，想到这里，赵姨娘得意地笑了。 做姨娘也做个受宠的姨娘，这府里除了夫人之外，谁能与她赵芳华争宠？从一个落魄人家逆袭到侯府做妾室，还是一个被千娇百宠的宠妾，谁有这个殊荣？ “红梅，走，我们也去荣曦堂找夫人。”赵姨娘洋洋得意地说道。 赵姨娘并不想去荣曦堂，可是文许言在那里，她岂有不去的，在这府里，唯有文许言能给她一些底气。 红樱到了荣曦堂，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倒了出来。 “夫人，你不知道赵姐姐有多么嚣张，现在一点都不把你放在眼里。”红樱抽抽嗒嗒地说道。 “她还说你给了她好多东西，老太君也赏了她很多。”红樱委屈地哭诉着。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回头我也给你一些上好的绸缎料子，比她还多。”我安慰着红樱。 红樱听说我要给她上好的料子，立刻止住了哭声，然后恨恨地说道，“夫人，我也不是非要什么绸缎料子，我就是看不惯她那轻狂样。” “现在赵妹妹已经有了身孕，我都要让她三分，你也委屈委屈，别和她一般见识，你受的委屈我都记在心里的，到时候我会给你补偿。”我尽力安抚好红樱的情绪。 夫人这活真不是好干的，要管家里的一切闲事，还要平衡好各房的关系，最烦人的还是和京城那些达官贵人们的应酬。 看到一脸委屈的红樱，我说道，“等分冬衣时，第一个让你挑，谁也不能越过你去，这样可好。” “秋月，去我的库房里挑几样时鲜的首饰送给刘妹妹。”我吩咐秋月道。 秋月应了声是，然后去库房里挑选了几件漂亮首饰。 “这都是上好的翡翠，没有一点杂质，比赵妹妹得的那些赏赐好多了。”我手里拿着一个翡翠的镯子，然后轻轻地戴在了红樱的手上。 “谢夫人赏赐。”红樱福了一下身。 话都说到这份上，还得了这么好的翡翠镯子，红樱也不好再吵闹下去了，她也识趣地闭了嘴。 我给红樱擦净了眼泪，对她说道，“刘妹妹有什么委屈尽管来告诉我，我自然都是知道的。” “夫人，叨扰了这半日，我也该回去了。”红樱不好再打扰我，便起身告了辞。 红樱拿着我给的赏赐，高高兴兴地离开了荣曦堂。 其实女人是最好哄的，有漂亮衣服，漂亮首饰就行了，如果再不消气，那就继续用漂亮衣服和首饰去哄，哄着哄着就消气了。 我一身泡妞的本事，可惜我自己就是个妞。 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知道用什么招数拿下她们。 赵姨娘虽然讨厌，但是她现在已经有了身孕，是这府里顶重要的人，莫说是我了，就算是文许言也要哄着她。 然而，我也不能让赵姨娘一味的占强，所以我也要安抚好红樱，这样才能让她不至于太委屈，觉得自己没有存在感。 当然，我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想法，就是敲打红樱，叫她不要做出极端的事情陷害赵姨娘，我不是白莲花，也不是同情赵姨娘，我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大人之间的恩怨不能牵扯到孩子的身上。 就像文安和一样，到现在都没有正经的叫过我一声母亲，我也不逼迫她，因为我清楚，强迫来的爱不会长久。 至于红樱，我会不断的用物质收买她，她是家生子，最缺的就是钱，在这府里，谁不是拜高踩低的，有时候要央下人做点什么事情，没有银子赏赐，他们根本不会尽心尽力的去办事，所以身边有银子，就有足够的底气。 解决完这些闲事后，秋月过来禀告道，“宗夫人来人传话，想约夫人一起去看南戏班子唱戏。” “这个牡丹，都快生了，还这么爱跑。”我笑着说道。 “好，那我明日就去。”我接着说道。 秋月得了话，立刻就去给赛牡丹传话了，说明日里一起去看戏。 赵姨娘到荣曦堂没有见到文许言便离开了，她来得实在不巧，文许言前脚走，她后脚就进了院子。 红樱看到赵姨娘也来了，忍不住吐槽道，“赵姐姐真是有心，我刚来荣曦堂，你就跟过来了，是来找主君吧，可惜你来得不是时候，主君可刚走。” “有你什么事？我爱找谁找谁？” “主君该不是躲着赵姐姐吧，怎么赵姐姐一来，主君就提前走了。”红樱的嘴巴一点都不饶人。 “你们俩都别吵了，主君不在，夫人也要休息了。”秋菊忍不住要赶走这两个聒噪的人。 赵姨娘是领教过秋菊的暴脾气的，所以这次学乖了，没有和秋菊对着干。 听到秋菊撵人，赵姨娘巴不得早些离开，她来荣曦堂又不是为了见我，她是来见文许言的，文许言不在，她自然也不会踏进荣曦堂了。 两个女人剑拔弩张地吵了一会，最终都各自回了屋子。 “终于清静了一下，吵得脑瓜子疼。”我忍不住抱怨道。 第80章 他好像是熟人 文许言从荣曦堂离开后，就去了宗将军府里，和宗将军谈了一会事情。 事情谈完后，文许言就回来了。 文许言不是那种浪荡公子，他对待感情优柔寡断，但对待国家大事却极其上心。 要不是老侯爷一身戎马倥偬，知道战争的残酷，文许言早就成了武官。 文许言是那种极其有抱负的人，他有很多优点，所以我在心里给他的定位一直是绩优股，哪怕他的缺点也很明显。 一个努力的人，越努力就越上瘾，特别是当大家都夸赞他是才俊时，文许言的干劲就更加强悍了。 文许言刚进院子就碰到了赵姨娘，她等已经在院里等待了很久，看到文许言后，立刻就迎了上去。 “主君，我等你半日了。”赵姨娘笑靥如花地说道。 文许言正在思考问题，见到赵姨娘并没有一丝兴奋。 现在的文许言冷静了很多，特别是在有正经事的时候，他不喜欢有人来打扰她。 看到像花蝴蝶一般的赵姨娘，文许言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都是要当娘的人了，还这样不矜持。”文许言冷冷地说道。 文许言的眼神里有一丝波澜，那丝波澜看不出爱意，反而是有些厌烦。 从前他喜欢赵芳华的时候，赵芳华撒娇都是可爱的，但是自从她无尽的作妖后，文许言也开始烦了。 作为一个成年人，管理好情绪也是很重要的，文许言开始意识到曾经的自己有多么荒唐，为了宠爱一个妾室，居然要与全世界为敌。 “怀孕了就好好在家里养着，别到处跑，现在都快入冬了，再感染个风寒可怎么好呢？”文许言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听到文许言的这几句话，赵姨娘立刻泪流满面，“主君，你还是喜欢芳儿的，对吗？” “芳儿，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必要把喜欢不喜欢的话挂在嘴边。”文许言甚至觉得赵姨娘有些幼稚了。 “主君，你不知道吗？我是见到你才这样疯狂的。”赵姨娘委屈地说。 为了见到文许言，她在门口吹了半日的冷风。 她知道文许言对她还有一些情义，她只是做了一件错事，而那件错事也只是自己爱他的表现，难道爱一个人也有错吗？赵姨娘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可是她没有和文许言有一丝共情，为了争宠，连文许言的健康都可以不在乎，这样的女人谁敢继续留在身边，为了一己之私，她甚至可以不在乎人命，任谁不害怕呢？ 说完话，文许言就再没有理睬赵姨娘，可是赵姨娘突然就抱住了文许言，她激动地说道，“主君，我有千错万错，也是因为喜欢你啊。” 赵姨娘是清醒的，在这个家里，如果没有了文许言的宠爱，她将一无是处。 我告诉过她，我有娘家的钱财，可以帮助文许言永保地位，而她只是一个落魄秀才的女儿，对文许言没有任何好处，这些话赵姨娘是听进去了。 “主君，你说过的，会对我一辈子好，可现在我们还没有到一辈子，你不能反悔。”赵姨娘抱着文许言没有放手。 赵姨娘企图用这些甜言蜜语去打动文许言。 可惜文许言好像与当初有些不同了，在一点一滴的小事里，他清醒了很多，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值得珍惜，有些小情小爱放下就放下了，人不能一辈子不清醒。 “芳儿，请自重，我们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顾脸面。”文许言掰开了赵姨娘的手。 赵姨娘见留不住文许言，便低下了头，“主君还不肯原谅我吗？” 文许言没有说话，他哪里也没有去，直接回了书房。 这几日红樱被赵姨娘刺激得不行，恨不得时刻都贴着文许言，然后一举得孕，也让赵姨娘羡慕羡慕。 这边赵姨娘与红樱斗得不亦乐乎，我可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她们。 第二天，我约了赛牡丹去听戏。 赛牡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可是这并不影响她出来玩的心情。 “文儿，你知道吗？上次唐国夫人提了那事后，我们家拒绝了，他们又去李侍郎家提亲，我婆婆刚好遇到李侍郎的夫人，便把这事告诉了她，回头李家就拒绝了。”赛牡丹八卦道。 “那是活该，还没有娶正房夫人，就养着一个青楼女子做外室，谁家千金小姐能嫁给他家？”我冷哼了一声。 “唐国公府可真乱，那个余又光不仅养外室，那外室还是人家李御史家不要的，你说可笑不？”赛牡丹忍不住吐槽道。 本来这件事情唐国公府隐瞒得很好，可是架不住虢国夫人的嘴敞，没多久就弄得满城风雨了。 当时文许言说这事时，知道的人还不多，后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越来越多，就连那女子跟过李御史的事情都传了出来。 “如今不仅唐国公府没有面子，李御史家也没有了脸面，真真是笑死个人。” 这年头，谁家敢把闺女嫁给一个品行不端的人？即使唐国公府势力强大，也没有人愿意把孩子送进去受苦。 唐国公府的二公子在京城里的名声算是臭了，要结亲的话，只能去别的地方找个不知道底细的人了。 富家公子不怕他纨绔，就怕他的风评不好。 我们这边聊完了这些家长里短，戏就开始了。 随着锣鼓声起，主角上了场。 “看，那就是南戏班子的花旦，他唱的是一出才子佳人，才子与佳人互相爱慕，可惜受到了家人的阻拦。”赛牡丹说道。 “左不过是一见钟情，弄得才子不像才子，佳人不像佳人，也没有脱离那些俗套。”我也笑着说道。 说实话，以我多年看小说的经验，这些戏也逃不过那些个套路，更何况我看了很多这方面的话本，基本框架就是这个了。 “你看那个唱花旦的人眼不眼熟？”我突然有些恍惚，这人的眉眼特别像一个故人。 “估计是你眼花了吧，唱个戏都唱出熟人了？”赛牡丹说道。 我仔细看了一下，确实很熟悉，我打算一会去后台看看。 我是侯府的夫人，在这京城里有的是特权，所以去后台看一下主角并不是什么难题。 第81章 惹不起的赵姨娘 我觉得那个花旦太熟悉了，可一时想不起到底是谁。 想不起是谁，那就好好看戏吧。 这是一场千金小姐遇到穷书生的故事，很俗套，不过戏唱得很好，花旦的扮相也很优雅。 戏一唱完，底下的观众都向台上抛着彩头。 我提出想见见那个花旦，结果班主说花旦今日不想见客。 赛牡丹对那个花旦不感兴趣，便说道，“见不见都没有关系，我们回去吧。” 我倒不是一个对花旦都要犯花痴的人，主要是我想看看那个花旦到底是谁，为什么那么熟悉。 “班主，我是文翰林夫人，求班主通融一下，我想见见那个花旦，你看可以吗？”我本不想报出自己的身份，可若是不报身份，我是见不到那个花旦的。 班主很为难，可他见我已经报出了身份，又不好再拒绝我，于是他勉为其难地去了后台。 过了一会，班主示意我们进去。 就在我们踏入后台时，一把刀子飞了过来，吓得赛牡丹立刻往后退。 “小心。”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飞了过来。 妈呀！这，这不是文品言吗？他什么时候来了南戏班子？ “二公子？”赛牡丹也惊叫了一声。 “小声点，我就是来玩玩的。”文品言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这么说，刚才那个花旦是你了。”我笑着说道。 “南戏班的花旦是我外出游历时遇到的，我们一见如故，昨日他恰好生病，所以今日里我来替他。”文品言的笑容里带着一些无奈。 在古代，有一些世家子弟也会混进戏班子唱个角色，就像现在的业余歌手，偶尔也兼职酒吧唱将一样，《红楼梦》中的柳湘莲便是这类代表，文品言到了这个时代，也玩了一把时代的潮流。 看完戏，也见到了文品言，我和赛牡丹就打道回府了。 连着好几日我都没有去茶楼看看了，第二天，我就和秋月去茶楼视察生意了。 红樱一大早过来找我了，可是她扑了一个空，我走得比她更早。 在这府里，红樱倚仗我，赵芳华倚仗文许言，我是这府里说一不二的主母，除了老太君和文许言，我就是老大，所以她们之间有什么问题，还是要我来平衡周旋，当初为了制衡赵姨娘，我把红樱抬了出来，事实证明我这样做是对的。 红樱来请安，没有遇到我，反而遇到了她的冤家对头赵芳华。 “这不是刘姨娘吗？一大早就去夫人房里请安，可真是殷勤，想当初在我房里时，连门都出不了，现在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赵姨娘忍不住打击了一下红樱。 红樱不想和她硬刚，因为我给她打过招呼，见到赵姨娘躲着她一些，毕竟她是孕妇，此时更是府里的宝贝疙瘩。 赵姨娘再有错，架不住她肚子里怀着文许言的孩子，有了这个孩子，莫说是红樱，就算是我也要让她三分，这就是典型的母凭子贵。 只要赵姨娘不作不闹，安安静静做个妾室，文许言还是会对如当初一般宠爱。 文许言就是赵姨娘的坚实后盾，她特别清楚这个事实，当初为了打消她的骄傲，我搬出了钱财、权力的杀手锏，的确让她收敛了许多。 赵姨娘不和我对着干，不代表她会让着红樱，毕竟红樱的出身还不如她，一个家生子奴才，她所倚仗的不就是年轻美貌吗？ “你管我殷勤不殷勤，在这府里，除了老夫人、主君就是夫人最大，我殷勤点也是本份，不像有些人连大小尊卑都分不清楚。”红樱很不服气地怼赵姨娘。 赵姨娘对红樱那是一万个不服气，平日里红樱只要有点事情就要过来找我，今日里，我又不在，她对红樱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她也想趁机整治整治红樱。 “还挺讲规矩，要是那么讲规矩，就不会背着我爬上主君的床了。”赵姨娘也不客气地回答道。 其实我没有那么多规矩，因为我觉得那些都是虚礼，可红樱却不那么想，她非要来给我请安，当然也不仅仅是请安，她还要告赵姨娘的状。 红樱之所以上位，也是由于赵姨娘太作，我不想和她斗下去，红樱一来，赵姨娘的精力就有限了，她抽不出手来和我斗。 “我爬主君的床，是主君和夫人都默认的，你有什么权力在这里啰嗦？”红樱的嘴也像刀子一般锋利。 “是，打狗还要看主人，我懂。”赵姨娘的话越说越难听了。 红樱不想理睬她，只狠狠地瞪了赵姨娘一眼，她知道此时惹赵姨娘没有任何好处，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红樱要离开，赵姨娘便故意拦住了她，并且说道，“妹妹这就急着走吗？还没有聊够呢。”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红樱冷冷地说道。 “怎么会没有说的呢？你刚才不是骂得挺欢吗？”赵姨娘故意刺激红樱。 “我骂你，也是你找骂！”红樱梗着脖子回怼道。 “不是你肚子里装着孩子，你看谁会多看你一眼？自己还觉得不得了，你有什么不得了的？论出身，你不过是落魄秀才的女儿，论钱财，你哪里比得过夫人？就算论年轻美貌，我也不比你差。”红樱一顿输出，赵姨娘连插嘴的机会都找不到。 赵姨娘眼见着骂不过红樱，于是计上心头，她立刻蹲在地上喊肚子疼。 红樱见赵姨娘一直在哎呦哎呦的叫唤，立刻慌了神，“你，你怎么了？” “都是被你气成这样的，要是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看你还得意吗？”赵姨娘故意吓唬红樱。 红樱的确被赵姨娘吓到了，她想去扶起赵姨娘，结果赵姨娘一点都不买她的面子，一把甩开了她，“我不要你假惺惺的做好人。” 红樱听赵姨娘这样说，更加害怕了，“我可没有气你，是你先找我麻烦的。” 红樱害怕出事，便差人请文许言回来，文许言回到家时，正碰到赵姨娘在屋子里大吵大闹。 “我的孩子要是保不住，我跟你没完。” 见赵姨娘一直在吆喝孩子的事情，文许言便大踏步地走进了屋子，“芳儿，芳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文许言追问道。 无论赵姨娘有多少过错，此时她怀着孩子就是这府里的宝贝疙瘩，文许言心疼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见文许言急匆匆地赶回来，赵姨娘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里，“主君，这个家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等孩子生出来，我就离开文府，要不然我在这里惹得大家都碍眼。” 文许言轻轻地揉着赵姨娘的秀发，安慰道，“你说什么傻话。” 第82章 她的道行还浅 赵姨娘洋洋得意的告红樱的状，文许言的脸色极其难看，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而大夫也在一旁装模作样的说应该是动了胎气。 这个大夫也没有办法，看到赵姨娘这样叫疼叫苦的，心想要是不说出点什么毛病来，也不好给大家一个交代。 常年行走在大户人家的大夫不仅要医术精湛，更要察言观色，看得懂人情世故。 文许言听大夫这样说，脸色立刻变了，“好好儿的，怎么就动了胎气？” “还不是刘姨娘气不过我怀了孩子，处处找我麻烦，我还是打包离开文府吧，要不然惹得大家厌烦。”赵姨娘低下头假装哭泣。 “主君，不是这样的，是赵姐姐先找我的麻烦，我才回嘴的。”红樱急着辩解道。 文许言哪里有心思处理两个女人的争端，他也没法指责赵姨娘，便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红樱的身上，“你明明知道她怀孕了，你怎么还和她争辩，你让着她一些怎么了？” 红樱见文许言如此为赵姨娘说话，心都碎了，“不，主君，我没有和赵姐姐争辩，是她说我背着她爬了主君的床，我才和她吵了起来。” “主君，你听听，这是什么村话，我会这样说吗？”赵姨娘倒打了红樱一耙。 “你，滚回佳秀苑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文许言的脸都气绿了。 红樱不可置信地看着文许言，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主君，我真没有……”不等红樱把话说完，文许言继续吼道，“没有听到我说话吗？” 红樱见一切都无法挽回，嘤咛一声就哭了出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出了珠玉阁。 看到红樱被赶走，赵姨娘的脸上渐渐地泛起了笑容，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次，一个小小的丫鬟，拿什么来和她斗。 不过那个笑容只持续了一秒，她立刻就收敛了起来，她知道此时不是笑的时候，因为文许言还在身边呢。 “主君，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只是刘妹妹一直看不惯我怀上了孩子，所以不停的找我麻烦，我好委屈啊。”说着，赵姨娘就扑进了文许言的怀里。 换做从前，文许言对这番话是相信的，可赵姨娘作了无数次，他已经不太信她说的话了，只是文许言的脸上没有表示出任何不满来，可心里早就转了若干个弯了。 现在无论赵姨娘说什么，文许言都会向着她，即使他知道红樱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他也只能让红樱承受一切了。 “你是当娘的人了，要懂得好好保护自己，我们已经有了安和，现在又多了一个孩子，更要懂得珍惜。”文许言劝慰道。 “我知道，以后我会乖乖听话，把这个孩子顺利的生下来。” 文许言还是回归了优柔寡断的性子，在情感这个天平上，他还是偏向了赵芳华。 我从茶楼视察回来，听到府里闹了这么一出，心里暗想，赵芳华可真会找时机。 不过为了还原事实真相，我还是把府里那些下人们都叫过来盘问了一遍，事实经过非常清楚，就是赵芳华主动找红樱的麻烦，而文许言也是耳根子软的人，在情感里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公正，他就是无理由的偏爱着赵芳华。 我对文许言太了解了，人是个好人，作为大夏国的青年才俊也很优秀，唯一的缺点就是在感情上一塌糊涂。 即使赵芳华与红樱发生了冲突，也不该只训斥一个人，要偏心眼也可以，两个人一起训斥，然后再给赵芳华一个台阶下，这种处理方式比简单粗暴的让红樱滚出去可高级多了。 有那么多的处理方式，文许言偏偏选了最烂的招数，可见他对赵芳华的偏爱一直都在，从未改变过。 可赵芳华实在是太过分了，仗着怀孕就为所欲为，是该敲打敲打她了。 假如任由她这么任性下去，这府里谁还敢忤逆她的意思，那岂不是要让大家都听命于她了。 我要让她知道这府里的规矩，在这府里谁是大小王。 “走，去珠玉阁一趟。”我叫上了秋月和秋菊。 文许言今日里休朝，赵姨娘霸占了他一下午。 “主君，我害怕，我这几日总做噩梦，你晚上陪陪我好不好？”赵姨娘开始撒娇了。 “我有很多公文没有处理完，等我处理完了来陪你。”文许言温言道。 “不嘛，不嘛，我想你，孩子也想你，我们母子都想你。”赵姨娘嗲着声音说道。 我在院子里都听到了赵姨娘撒娇的声音，便出声说道，“哟，孩子还没有一颗米大就想他爹了，真是神童。” 赵姨娘听到我的声音，立刻端正了坐姿，就连文许言也整理好了衣服。 文许言见我来了，马上从屋里走了出来。 “夫人也来了。”文许言说道。 “夫人。”赵姨娘柔弱的福了一下身。 “可不敢当，一会再说我把妹妹气得动了胎气如何是好。”我瞥了一眼赵姨娘。 “夫人说哪里的话。”赵姨娘躲在文许言的身后。 “听说今日里，赵妹妹和刘妹妹发生了冲突，刘妹妹把赵妹妹气得差点滑胎，可有这事？”我的脸上有几分薄怒。 在文许言面前，赵姨娘可以撒娇，可以颠倒黑白，在我面前，她半分谎也不敢撒。 “劳夫人费心了，已经没有事了。”赵姨娘怯生生地说道。 “没事就好，假如有人撒谎，我不管她是谁，一定不会放过她的。”我的意思很明显，即使赵姨娘怀着孕也不能为所欲为。 “夫人，已经没事了，刘妹妹也不是故意的，我不怪她。”赵姨娘的眼神无比闪烁，她生怕我会处理她。 “我让红樱回佳秀苑反思了，已经处理好了。”文许言也跟着说道。 看到文许言唯唯诺诺的模样，我心生悲哀，一个好好的男人，为什么在情感里如此优柔寡断，如此让人琢磨不透呢？我懒得深究这个问题。 “主君处理好就行了，我相信主君是公正的。”虽然我不想搭理他，可面子还要给他，他毕竟是这府里的当家人。 “现在刘妹妹被禁足了，赵妹妹就由我来照顾吧，把她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我继续说道。 赵姨娘一听我要来亲自照顾她，脸色立刻就变了，她紧紧抓住文许言的胳膊，就像一个即将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也好，有你照顾芳儿，我就放心了。”文许言没心没肺地说道。 “不，主君……”赵姨娘不容我继续说话，就开始反对了。 “妹妹不能任性，你这胎不稳，我若是坐视不理，你的身体怎么能行？”我笑着劝解道。 “那我要主君照顾我，可以吗？”赵姨娘柔弱地说道。 “主君是有公务在身的人，怎么能寸步不离的照顾你，赵妹妹难道还是孩子吗？这点道理都不明白？”我淡淡地说道。 赵姨娘的脸上有了一些慌乱，她哄哄文许言便罢，要哄我，她的道行还浅了一些。 第83章 红樱说出心里话 我说完照顾赵姨娘后，便想把文许言支开，“主君还是先回去吧，赵妹妹刚怀孕，胎相还不稳，你在这里难免会影响到赵妹妹，这里有我照顾她，主君放心就好了。” 这是一报还一报，红樱被禁足，赵姨娘也别想好过，文许言被我支走，以后她就在我的眼皮子下面做事，她想做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赵姨娘自持怀着身孕便无法无天，这个府里我还有我在，我岂能容许她仗势欺人？ 赵姨娘企图挣扎一下，便对文许言说，“主君，我自己就可以照顾自己，夫人有那么多事情，我怎么好麻烦夫人呢？” “芳儿，你放心，夫人会尽心照顾你的，现在你怀着身孕，我也不好时刻打扰你。”文许言温柔地望着赵姨娘。 我猜不出他到底是真不愿意打扰赵姨娘，还是就想找个借口离开珠玉阁。 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赵姨娘曾经不顾及文许言的生命安危也要和他春宵一度，让文许言的心里有了些许芥蒂，哪怕现在不提了，他的心里也无法迈过那道槛去。 “夫人，以后芳儿就交给你照顾了，你费心了。”文许言对我说道。 听到文许言这样说，赵姨娘的心像掉进了冰窖一般，凉得生疼。 文许言交代完一切后，便离开了珠玉阁，看着文许言转身的那一刻，赵姨娘想哭却流不出眼泪来。 文许言走后，我便对赵姨娘说道，“赵妹妹，我是不是提醒过你，叫你安分守己的，可你完全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是何缘故？” 赵姨娘见我发怒，立刻挺着尚不明显的肚子说道，“夫人，你怎么就确定是我先惹的事情？难道刘姨娘就没有一丝错处？” “你要知道，虽然我不在府里，但是这府里全都是我的人，你以前那些眼线都被我换掉了，所以你那些脏活不要在我面前显摆，我不在也自然是知道的。” 赵姨娘听到这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那你想怎样？难不成你还敢打我？” “赵妹妹说笑了，我怎么会打你，我疼你都来不及，而且我说过了，从今天开始就由我来照顾你，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给主君交代。”我满脸笑容地说道。 “秋菊，把药端过来。”我依然笑容可掬。 “什么药？你们要干什么？”赵姨娘吓得连声惊叫。 “姨娘，这是夫人专门给你找大夫开的保胎药，一天三顿，一顿都不能少，这样才能确保姨娘这胎安稳下来。”秋菊冷冷地说道。 我为什么要让秋菊过来，原因是秋菊的脾气比秋月冲多了，对于赵姨娘有很大的震慑力，不用我出面，秋菊就能让赵姨娘害怕。 这个药确实是保胎的，可是我故意把药弄得很苦，而赵姨娘又最不喜欢吃苦苦的东西。 看着那碗黑黑的药，还泛着一些黑黑的药渣，赵姨娘吓得直摇头。 “我不喝，我的胎相稳得很，你们想蒙害我，我要告诉主君去。”赵姨娘愤怒地吼着。 “姨娘，我劝你识相一点，这是夫人专门请京城的妇科圣手——杨如松大夫开的奇药，如果不是文府的招牌，杨大夫是断然不会亲自开药的。”话刚说完，秋菊就命令身边的几个嬷嬷把赵姨娘按住了，然后撬开她的嘴，把那苦苦的药灌了进去。 “咳咳咳……”赵姨娘不停的咳嗽着。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红樱已经被禁足了，你也最好消停一些，一个巴掌拍不响，红樱有错，你也干净不了，所以这几天你也喝喝这苦药吧。”我冷冷地说道。 赵姨娘一点都不敢争辩，我继续说道，“红梅，你家主子就交给你了，你好好盯着她喝药，假如我知道她没有喝，你们主仆二人一起受罚。”我对丫鬟红梅说道。 红梅哪里敢忤逆我的意思，连声说是。 说完话后，我便带着秋菊离开了珠玉阁，留赵姨娘一人在风中凌乱。 “秋菊，你去佳秀苑传个话，告诉红樱，赵姨娘那件事情我已经处理了，我还是那句话，都消停一点，假如不听我的话，赵姨娘就是下场。”我吩咐秋菊去给红樱带话。 我在收拾完赵姨娘后，也不忘敲打了红樱一番，谁都不能仗势欺人，做不到相安无事，那就各让一步，不要动不动就找对方的麻烦。 我也有必要告诉红樱，即使她年轻美貌，文许言始终对赵姨娘有初恋滤镜，所以她与赵姨娘争吵也讨不来半分便宜。 要和赵姨娘斗，红樱的实力还是很弱，赵姨娘虽然不是前夫人的姐妹，但是她已经先入为主的告诉了文许言，她与前夫人感情甚笃，文许言即使不信，可过去多年，赵姨娘说得多了，文许言也便信了，如果我此时去拆穿赵姨娘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 为什么没有好处呢？一是文许言会认为自己被欺骗了，他不仅会恨赵姨娘，更会迁怒于我；二是他被欺骗了这么多年，早就把谎言当了真，他未必听得进我的话，所以我去拆穿赵姨娘等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不会去干这种傻事。 我收拾了赵姨娘，也让她消停了很久，再也不敢出来作妖了。 红樱从佳秀苑出来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来给我请安。 其实我不太喜欢她们在我面前晃，女人多是非多。 其实我作为文府的夫人，对府里的妾室算是顶宽容了，我不要求她们时常请安，也不给她们立规矩，放眼整个京城，文府算是头一家了。 以前老侯爷在的时候，房里就两个通房丫头，连个妾室都没有。 到了文许言这一代，妾室都有两个，我知道他是一个风流才子，所以也很理解他。 红樱是懂事的，也见识过京城里那些夫人们的手段，哪家妾室有文府的日子好过，婆婆不管，夫人宽厚。 “夫人。”红樱弱弱的叫了我一声。 “好了，我知道你委屈，可是你也知道，和赵姨娘斗，你还没有本钱，以后有什么委屈尽管来告诉我，有我给你出头，你就不要和她硬斗了。”我安慰道。 “夫人，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和她争辩了，她有子嗣傍身，而我什么都没有。”说着话，红樱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你也别委屈，我让主君多宠宠你，如果你也怀上了孩子，岂不是更好。”我柔声劝慰。 “夫人，我不争了，跟着夫人就好了，主君喜欢赵姨娘就让她去喜欢吧，我争着也没有意思。”红樱的精气神在此刻被熄灭了。 “说什么傻话，你还年轻，怎么能这样自暴自弃？”我可不希望红樱这么消沉下去，她假如消沉了，我又要和赵姨娘斗了，真真是烦死个人。 “夫人，我……”红樱嗫嚅着嘴唇说不出半句话来。 第84章 变了味的赵姨娘 府里换季时，姨娘们都有份例，为了弥补红樱，我承诺今年让她去绸缎铺子亲自挑选衣料，珠宝首饰也尽着她挑选。 “秋月，去把上次老夫人赏的那个珍珠项链拿出来。” 秋月得令，立刻去珠宝匣子里把那串晶莹剔透的珍珠项链拿了出来，秋月有些不舍得，可我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小气。 “刘妹妹，这串珍珠项链是宫里的余太后送给老夫人的，老夫人又送给了我，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你好好保存着，就算弥补你受的这些委屈了。”我安慰红樱道。 看着那串珍珠项链，红樱的心里五味杂陈，她不停的跟赵芳华抢夺宠爱，可是文许言并没有给予她更多的爱，可是跟着我呢？不但日子好过，还有各种赏赐，又不用干活立规矩，这样的日子多舒服。 挣钱的事交给夫人和主君，府里大小事情也不操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只要不作不闹，小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 想想这些，红樱立刻豁然开朗，有什么好争的，跟着夫人吃香喝辣多爽。 “多谢夫人，如果没有夫人就没有红樱的今日，他日若有需要，红樱定当粉身碎骨。”红樱给我表着忠心。 “说哪里话？我们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面对红樱的期盼的眼神，我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说实话，我并不想收买人心，我只想踏实的过日子，当初我的目的也不纯洁，把红樱提起来，让赵姨娘有个对手，今日里见她如此，我的心里居然有了一丝愧疚。 红樱给我请完安，便和如月一起回了珠玉阁，走到半路上，又碰到了赵姨娘。 “主子，今日里可不能冲动。”如月提醒道。 如月提醒了红樱，红梅也提醒了赵芳华。 两人见面就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没有发生任何冲突。 赵姨娘被我敲打了一番，倒是低调了很多，她的眼神里依然有那种莫名的傲气，可是红樱不给她骄傲的机会，福了一下身便离开了，闪得非常快。 “哼，看你还嚣张吗？贱人！”赵姨娘小声嘲讽道。 她不敢放大声音说话，因为我提醒过她，如果再嚣张跋扈，定会让她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主子，夫人提醒过，不要和刘姨娘发生冲突，你也忍忍吧。”红梅是真心为了赵姨娘好，所以才出声阻止。 听到红梅劝解，赵姨娘便闭了嘴，她今日里也是来见我的。 经过我的调教，赵姨娘似乎懂事了许多，也不作不闹了，经过这许多事情，她也算看明白了，在这府里，还是我说了算，文许言平日里并不在后院待着，他大部分时间是要处理公务的，根本没有时间把精力放在后院，所以无论她怎么吵闹都无法越过我去。 到了荣曦堂，赵姨娘先给我福了一下身，接着给我请了安。 “赵妹妹这段时间感觉如何？身子还爽利吗？”我问道。 赵姨娘不敢说什么，只轻声说道，“多谢夫人挂怀，这几日身子爽利得很，我也不用喝药了。” 看来赵姨娘是害怕那一日三次的苦药，所以来特意回禀于我的。 “那就好，给你请大夫可真不容易。”我故意说给赵姨娘听。 “谢夫人，我不用再喝药了。”一提起那个药，赵姨娘就微微打颤。 “你也不用站着了，毕竟还怀着身孕呢。”我不能太苛责赵姨娘了，毕竟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赵姨娘在下首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秋月，去把软垫拿来给赵妹妹垫上。”我是无比心疼孩子的人，所以也不能让赵姨娘受委屈。 见我那般待她，赵姨娘的心里也转了几个大弯，有孩子就是好，大家都要捧着她。 “我也没有什么送给妹妹的，就把那个翡翠镯子拿来给妹妹戴吧。”我不会给赵姨娘太好的首饰，因为我不会让她有理所当然的感觉。 那个翡翠镯子虽好，可比起那串珍珠项链来说却次了好几个档次，即便如此，赵姨娘的眼睛里也闪耀着光彩。 赵姨娘出身于小门小户，自小就没有见识过什么特别的珠宝，看到翡翠镯子也是无比高兴。 女人是很好哄的，有漂亮衣服，漂亮首饰就会谅解一切。 我是女人，当然是懂女人的，无论是红樱还是赵芳华，谁能拒绝首饰和衣服？ “夫人，我还想挑一些衣料，你看可以吗？”赵姨娘脸上的笑容都藏不住了。 看着赵姨娘渴望的眼神，我发现了一个问题，她的骄傲与清高不见了，看来金钱确实能腐蚀一个人的心灵。 “赵妹妹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我的东西你可从来不要的。”我淡淡一笑。 “此一时彼一时嘛。”赵姨娘尴尬的一笑。 “好吧，妹妹都开口了，我岂有拒绝的道理。”我笑着说道。 “秋月，去把绸缎铺子里今年时新的料子拿两匹给妹妹。” “又拿，又拿。”秋月嘟囔着说道。 秋月去拿了两匹鲜艳的衣料，赵姨娘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挑完了首饰和衣料，红梅的手里都拿不下了，看到满满的收获，赵姨娘的嘴就没有合上过。 自从红樱的禁足被取消后，文许言便时常跑到珠玉阁看望赵姨娘，他觉得赵姨娘此时怀着孕，更应该得到关爱。 可是文许言到珠玉阁后，赵姨娘就开始抱怨自己受了多少委屈，让文许言快乐的心情一下子就跌入了谷底。 “芳儿，我那边还有事情要回去处理，今晚你就自己歇息吧。”文许言找了一个借口离开珠玉阁。 “主君，我们的孩子需要陪伴，你就歇在珠玉阁吧。”赵姨娘软言款语的求文许言留下来。 可文许言实在不想听赵姨娘的唠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珠玉阁，只留下赵姨娘在身后气愤地跺着脚。 在回去的路上，文许言经过佳秀苑，他突然想起很久都没有见过红樱了。 我也时常在文许言身边提起，要他多宠幸宠幸红樱。 想起我的话，文许言便走进了佳秀苑。 此时红樱正在绣着一个鞋垫，红樱的手很巧，在府里是出了名的，记得有一回文许言穿了一件孔雀毛的大氅，在宴会时不小心烧了一个小小的洞，府里没有一个人会补这种大氅，甚至满城的能工巧匠都不行，是红樱熬了一个通宵才补好的。 第85章 命运的天差地别 文许言路过佳秀苑，忍不住就进去看了红樱，而此时红樱正在纳着鞋垫，丫鬟小厮们也不知道去哪里偷懒了。 自从红樱想通后，对下人更加宽和了，争宠哪里有这荣华富贵香。 “红樱……”文许言轻声呼唤道。 红樱听到文许言的声音竟然没有一丝兴奋，她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主君，随便坐，我这就去给你倒杯茶。” 丫鬟小厮都不在，红樱只好亲自去给文许言倒茶，不一会儿，红樱就沏了一杯浓茶过来。 “咳咳咳……”文许言喝了一口茶，觉得这茶苦涩难咽。 “怎么了，主君，是茶不好喝吗？”红樱也不是故意的，她给文许言泡的是上好的茶，可是由于心不在焉，既没有冲茶，也没有洗茶，就连茶水的温度都不够，所以泡出来的茶便失去了往日的味道。 “没事，没事。”文许言说道。 “哦，那就好。”红樱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两人尴尬地坐在一起，最后还是红樱开了口，“主君还有别的事吗？若无事就回去吧，我这还有几个绣活没有赶完，你也知道府里那些懒丫头们的手艺，我是一点都不放心的。” 红樱找着借口要赶走文许言，现在文许言对她来说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听红樱这样说，文许言的心里突然有些难过起来，曾经她是那样在乎自己，可现在，她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知道你的手艺，那你也给我做一双鞋垫吧。”文许言并没有打算离开。 “啊？这，我这是给夫人和老太君做的。”红樱拒绝了文许言。 听到这里，文许言更加无言以对了，红樱怎么变得这么陌生了？要换成从前，她会高兴得蹦起来，今日里不要说高兴了，她竟然还连连地拒绝自己。 “主君的鞋垫也轮不到我来做，有赵姐姐呢。”红樱淡然地说道。 “主君快走吧，你的事也挺多的，我不能耽误了主君的前程。”红樱头也不抬的继续赶文许言。 无趣至极的文许言只好怏怏地离开佳秀苑。 红樱也算是看透了，无论她怎么做都比不上文许言心目中的“白月光”，无论她怎么掏心掏肺的对待文许言，也比不上赵姨娘一个撒娇的眼神，与其捂热一个冰冷的男人，还不如好好的爱自己。 文许言下朝之后最先去找的是赵姨娘，她刘红樱算什么？同样是受了委屈，文许言第一时间选择安慰赵芳华，而她刘红樱只不过是文许言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那个曾经对文许言爱得死去活来的刘红樱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爱自己的刘红樱。 “真有些累了，也不知道如月跑哪里去野了。”把文许言赶跑后，红樱才发现肚子有些饿了。 那两个院子里的细微变化并没有影响到我，因为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 快入冬了，各府的木炭要开始准备了，庄子上的租子也快收了，还有绸缎铺子、茶楼每天都要盘点，真的很忙。 红樱也不再纠结文许言到底爱谁了，我也没有时间搭理文许言，百无聊赖的文许言只能泡在珠玉阁里。 入冬后，侯府里都有一个固定的节目，那就是冬日宴，这是各个达官贵人们联络感情的宴会，我也正在筹备这件事情，以往是赵姨娘操持，说实话口碑并不好，现在大权到了我的手上，我一定要把这个宴会办得像模像样的。 “夫人，这几日蜀锦卖得太好了，我们要不要加大进货的力度？”秋月提议道。 “不急，既然供不应求，那就不能进得太多，新一批蜀锦下个月再卖。”我淡然地说道。 由于蜀锦经常卖断货，我便把它放在奢品区，每个月卖固定的匹数，然后就实行“饥饿营销”。 就是这样方法让蜀锦的价格一涨再涨，我也因此赚得盆满钵满。 现在是初冬，我已经在府里预备了足够的炭火，为何要提前预备呢？一是因为古代的生产力低下，会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比如收成，还有天气……二是到了季节，抢购的人会更多，买的木炭也会低质。 想到这些客观因素，我便提前囤积了很多木炭。 我是一个极其怕冷的人，在那一世过冬，没有足够的暖气，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的屋子里自然少不了温暖的木炭，三个大火盆燃烧在屋子里，把整个屋子暖得像春天，我不爱那些脂粉花香，独爱水果的香味，于是我在房间里放了一些瓜果，在炭火的熏陶下，瓜果的味道更加浓郁了。 我正在看账本的时候，秋月进来了，“夫人，傅姨妈说要过来拜见你。” 傅姨妈是表妹秦芊芊的母亲，上次见她都是五年前了，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傅姨妈是一个拜高踩低的人，她并不愿意和傅姨妈有过多的来往。 傅姨妈登门肯定不是为了和我叙旧的，总会有些事情。 “姨妈要来是好事，派人去把她接来吧。”我微微点头。 秋月得令，立刻安排马车去傅姨妈家，把她们都接了过来。 傅姨妈这次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两个未出阁的表妹都来了。 几个女人一进屋子就被惊住了，这房子可比秦芊芊家豪华多了，而且屋子里三盆炭火不间断的燃烧，这是京城里多少小门小户无法企及的状态。 别说是傅姨妈没有见识过这样的阵仗，就算是和文许言素来不合的李御史家也未必有这个排场。 文府的财政开销除了文许言的薪水外，就是我经营铺子赚来的，一般的京城高官还真没有文府有钱。 秦芊芊家也算得上是有钱有势，可比起郁诗文来说，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这屋子又香又暖和，真不想走了。”傅姨妈身边的小女儿说道。 我认识她，她叫秦悠悠，比秦芊芊小很多。 “表姐，你这些衣服首饰都很贵吧。”秦悠悠有些自卑的低下了头。 我没有说话，傅姨妈以为我生气了，便出声阻止了秦悠悠。 已经入冬了，秦悠悠还穿着一件旧式的棉袍，头上只有一支金簪，这一身装扮还不如我平日里赏赐给红樱的好。 “诗文，你妹妹说话没有把门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傅姨妈讨好的说道。 傅姨妈对郁诗文并不服气，同是商贾出身，凭什么郁诗文就能嫁得这么好，连带着郁家也跟着飞黄腾达。 傅姨妈是郁诗文母亲的姐姐，同为商贾之女，郁诗文的母亲嫁了一个勤恳的丈夫，而傅姨妈只嫁了一个普通人家，只是不缺吃穿而已，钱财却不如郁家多，大女儿秦芊芊长得倒是如花似玉，智商情商也很在线，好不容易飞上枝头变凤凰，结果还是被人压着一头。 在这些亲戚的女儿中，只有郁诗文过得最好，嫁给了京城里有名的才子文许言，没有姑嫂矛盾、婆媳矛盾，真真是享了福。 唉，同样是养了女儿，可命运却如此不同。 第86章 傅姨妈的抱怨 “这也太豪华了，诗文姐姐现在真是享福。”秦悠悠的眼睛里闪耀着羡慕的光彩。 她只知道我现在享受着荣华富贵的生活，却不知道当初为了扭转局面，我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人啊，看见的都是别人最光鲜的一面，却从来看不到那些深夜里的泪水与疼痛。 “谁不羡慕诗文表姐呢？我要有这么多木炭取暖，我才不舍得到处走动呢。”另一个表妹秦岚岚也附和道。 “表妹们既然看得起我，那就在我这里多住几日，府里房间也多，尽够表妹们住的。”我很大度的说道。 郁诗文出身富商之家，从小就是养尊处优的，而我魂穿到了她的身上，一样也未受过多少物质上的苦，在没有来这个时代之前，冷了热了都有空调，人体感受很舒服，所以我很挺同情这两位姑娘。 “表姐可说的是真话？”秦悠悠和秦岚岚的兴奋都快掩饰不住了。 “这，这怎么好？”傅姨妈的脸上爬上了一层红晕。 “没事，姨妈，两位表妹要住就住，我这房子多，她们只要不嫌弃就好。”我淡然地说道。 “这话从何说起，文府这样的大宅院都被嫌弃了，我们那小屋子可不就是茅草篷了吗？”傅姨妈谦逊地说道。 傅姨妈是一个拜高踩低的性子，之所以这么谦逊，还是因为我的身份，还有她眼里所见到的富贵荣华。 以前傅姨妈可没有把郁诗文放在眼里，同为商人之女，谁比谁高贵？现在一看，郁诗文的命就是好，嫁到文家成了当家夫人，那泼天的富贵谁不羡慕？ 以前亲戚家不怎么来往，来往也很淡然，自从郁诗文的地位水涨船高后，傅姨妈便时刻想着巴结之事。 “两位表妹想住多久都可以，要是住腻了，我就派人把她们送回去，姨妈尽管放心好了。”我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 “这，这可给你添麻烦了，若是你表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别客气，尽管打她们。”傅姨妈笑着说道。 “姨娘说哪里话？我疼表妹们还来不及，怎么会舍得打她们。” 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说几句的，要不然以傅姨妈那脾气，回去又要说我高傲不好相处了。 “秋月，去把梅花饼拿出来给姨妈尝尝鲜。”我吩咐秋月上了时鲜的小饼，招呼傅姨妈和两个表妹坐到了跟前。 “诗文，你府里不是还有两位姨娘吗？今儿怎么没有看到？”傅姨妈问道。 “平日里我不叫她们过来站规矩，我嫌乱。” “满京城就数你脾气好，哪里有姨娘不给夫人站规矩的。”傅姨妈奉承道。 “从前都是那个姓赵的把持着文府，那会子我们都替你不平。”傅姨妈突然提起了从前。 我没有顺着傅姨妈的话说下去，我不是那种爱在亲戚面前说家务事的人，有些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传出去就变了味道。 “现在你把掌家之权拿回来了，她也愿意？没有找你吵架吗？”傅姨妈八卦地问道。 “她有什么不愿意的，做个清闲姨娘，吃喝不愁。” 傅姨妈听秦芊芊说我和赵姨娘斗得你死我活，主君文许言还一直护着赵姨娘。 可今日一见，我的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也没有了往日那些文府当家人是个妾室的流言。 文家的掌家大权稳稳的掌握在我手里，两个姨娘被管理得服服帖帖，还没有婆媳矛盾，这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看到我过着如此悠闲自在的日子，傅姨妈的心里涌出一股说不上来的酸味，她郁家为什么有这般好福气？这福气为什么偏偏是郁诗文的？ 唉，这就是命啊，想当年自己不愿意嫁给郁家，姐姐嫁了，秦芊芊不愿意嫁给掏空了家底的文许言，叫郁诗文捡了便宜，这些事情上哪里说理去。 我看得出来，此次傅姨妈登门一定是有事情的。 “姨妈还有什么事情吗？”我也不打算绕弯子，便直接问了起来。 “唉，姨妈有什么事情呢？左右不过是想你了，来看看你罢了。”傅姨妈笑着说道，也不知道她说这些话自己信不信。 “我挺好的，有劳姨妈挂怀了。”我也笑着回答。 “看到你好，我心里就放心了。”傅姨妈笑得很尴尬。 她看见我过得这样好，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她又说不出口来。 “诗文过得倒是好，可你那个苦命的表妹芊芊却过得一点都不好。”傅姨妈突然就掉起了眼泪。 “芊芊怎么了？”我问道。 “还能怎么？她那个嫂子，还有那个婆婆简直没有把她当人看。”说着话，傅姨妈就流起了眼泪。 “当真？”我假装很惊讶地问道。 “那个刘氏简直没有把你妹妹放在眼里，林家宠大房，你妹妹在府里可受罪了。”傅姨妈叹了一口气。 傅姨妈说着那些令她生气的话，手里的茶杯都抖了起来。 当初秦芊芊美貌出众，文许言家正缺银两，她家本可以帮文家渡过难关，可惜傅姨妈看不上，林家也求娶过郁诗文，但是郁诗文的母亲觉得林家复杂便没有同意，可郁诗文的母亲很看好文许言，几乎倾尽所有帮助文家渡了劫，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文老太君对郁诗文一百个满意，不会因为她是商人的女儿便嫌弃于她，反倒是文许言有些不懂事了。 看到傅姨妈生气的模样，我忍不住想笑，傅姨妈一辈子精打细算，最后还是栽了跟头。 人这一辈子谁也说不清楚，只要棒子不落在自己的身上都是会劝慰人的，话也说得好听。 想当初郁诗文被赵姨娘压着一头时，所有亲戚都没有上过门，连个替她说话的人都没有，傅姨妈还劝她要忍，在郁诗文的记忆里，傅姨妈是这样说的，“女人家的命就是如此，夫君说什么就该听着。” 这句话叫郁诗文伤心了很久，可今日里这种事情落到了自己女儿身上，傅姨妈也会生气，为了女儿受欺负之事生气。 在郁诗文伤心过度无比抑郁时，她的母亲驾鹤西去，郁诗文从此后成了孤家寡人。 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安慰她，现如今，傅姨妈居然有脸来求郁诗文，真真是无语得很。 这世界上哪里有真正的感同身受，除非痛的是自己。 “姨妈不要着急，说些具体的事情，我也好给表妹处理。” “你表妹屋子里冷得跟地窖一般，现在也没有给她供应多少木炭。”傅姨妈抱怨道。 “林家素来节俭，可能是木炭不够用吧。”我说道。 “哪里是不够用，明明是苛待你表妹。”傅姨妈忿忿不平地说道。 我上次去过林府，那个刘可蕊的确是个圆滑会处事的女人，可若要说她苛待秦芊芊，我觉得不可能。 刘可蕊很在乎名声，她不顾及自家的面子，也要为她的夫君考虑，她的夫君林锦城可比弟弟林锦宏有出息多了。 第87章 秦氏姐妹的惊讶 傅姨妈说刘可蕊欺负秦芊芊，不给她木炭用，对这个说法，我不是很认同。 “姨妈可能想多了，上回我去过林府，也见过那个刘氏，她不是那种欺负人的当家人，可能她平日里太忙，便对表妹疏忽了一些。”当初傅姨妈“安慰”我时，也是说的这些不痛不痒的话，今日里我也拿这些话还回去，看她是个什么感受。 “诗文，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傅姨妈手里拿着半块梅花饼，急得没有往嘴里喂。 “姨妈也别着急，我一会叫贵福送点木炭给表妹，还有绸缎铺子出了几匹时鲜的蜀锦，我也给表妹送过去，到时候孩子出生了，也可以做几件小衣裳。”我安慰傅姨妈说。 虽说傅姨妈与我不亲厚，但我也不能撕破脸皮，毕竟还是亲戚呢。 我这样说了，傅姨妈的脸上渐渐地爬上红晕，我知道她是羞愧了，自己的亲闺女没有木炭用，自己也帮不上忙，还要一个表姐出面，这传出去也不好听。 假如不是涉及到面子问题，傅姨妈又怎么会接受我的“好意”。 若放在以前，傅姨妈真不会把郁诗文放在眼里，可今时不同往日，她要求人，所以姿态就必须放低。 “那如此就有劳诗文了，姨妈还有一件事情要劳烦你。”傅姨妈嗫嚅着嘴唇说道。 “姨娘有何事请讲？” “你表妹夫明年要参加科举，你也知道科举考试的难度，文翰林是出题人，我想……”傅姨妈居然敢开这样的口。 “姨妈，你知道泄露科举试题是什么罪吗？我们文家也担当不起啊。”我对傅姨妈的请求断然拒绝了。 科举试题的题目属于国家机密，文许言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傅姨妈说道。 其实我知道傅姨妈的意思，林家虽然有爵位在身，可无论怎样也轮不到林锦宏去承袭，所以林锦宏要出人头地就必须走科举的路子。 林锦宏读书不是特别有天赋，再加上他贪玩，所以走科举也很悬，无奈之下，傅姨妈就只能剑走偏锋。 她们自私，为自己谋利，我不能犯糊涂把整个文府搭进去。 我一点余地都没有给傅姨妈留，傅姨妈心里郁闷极了。 “秋菊，你吩咐小厨房多做几个菜，今日里傅姨妈也在。”很快就到了晚上，我要留傅姨妈在府里吃饭，可傅姨妈哪里吃得下饭，找了一个借口就走了。 傅姨妈闷闷不乐地走了，秦悠悠和秦岚岚两姐妹却开心地留在了府里，年轻女孩谁不爱慕虚荣呢？能在这文府过上两天大小姐的日子也不枉此生了。 傅姨妈在走之前还特地交代了两个女儿，少惹事，在府里要听话之类的。 两个表妹巴不得母亲快走，没有了母亲管束，还不是由得她们撒欢吗？ 傅姨妈临走之时再把那屋子狠狠地打量了一番，有钱有势真好啊。 这泼天的富贵本是秦芊芊的，怎么就让郁诗文占了呢？也怪自己当初短视了，假如像郁家一样帮助文府渡过了难关，现在享福的就是自己了，傅姨妈的心里是满满的不甘。 傅姨妈之所以叫秦悠悠和秦岚岚两姐妹留在文府，也有她的打算，假如两姐妹有一个人被文许言看上了，这泼天的富贵不就轮到了她们吗？就看这两个丫头的造化了，傅姨妈心想。 我怎么会猜不出傅姨妈是怎么想的呢？她们以为这文府的富贵是天上掉下来的，真是小看了这府里的“水”了。 傅姨妈走后，两个表妹就像没有见过世面一般，觉得这也好，那也好。 就在她们闲逛的时候，红樱过来了。 “夫人，刘姨娘过来了。”秋菊过来禀告道。 我理了一下发鬓，说道，“叫她进来吧。” 听闻红樱来了，秦氏姐妹立刻伸长了脑袋，看府里的姨娘到底长什么模样。 只见红樱身穿蜀锦的绣花棉袄，头上珠钗璀璨，耳上明月灿烂，红樱美得艳光四射，她一出现，立刻衬得两位表妹灰头土脸。 红樱虽是家生子，但她的衣服首饰都是我赏赐的，自然不会差了。 红樱本就天生丽质，加上我的悉心调教，出落得更加水灵。 “姐姐？这是府上的姨娘？”秦悠悠惊呼道。 我点点头，秦悠悠的脸立刻红了，傅姨妈一直在给她们洗脑，嫁到文府就有好日子过了，可一个刘姨娘都如此美貌，她们这种灰头土脸的女孩子怎么能入得了文翰林的眼？ 秦家也有姨娘，不过秦家的姨娘过的只是比丫鬟强一点，别说穿蜀锦了，有粗布衣服穿就算没有苛待她们了，毕竟秦家的小姐也只有出门的时候可以穿好点的锦缎，可是那些所谓的好锦缎在蜀锦面前简直不值一提。 秦家两姐妹哪里见识过一个姨娘穿得比小姐还好的场面，所以她们的嘴都没有合拢过。 “夫人，这两位小姐是……？”红樱的眼睛望向我。 “这是我姨妈家的两位小姐，今日里是第一次来府上。”我说道。 “原来是夫人的表妹，两位表小姐好。”红樱大大方方地打了招呼。 秦氏两姐妹哪里见识过这种场面，连怎么回礼都忘了，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见到此情景，我便打起了圆场，叫大家都不要多礼，都是自己人，多礼反而见怪了。 秦氏姐妹见我开口为她们说了好话，便与我亲厚了起来。 十几岁的小姑娘，有多少见识？在这个时代又没有出过远门，平日里斗斗小心眼便罢，要是真要送到深宅大院里去斗，她们还是道行尚浅。 看到两个表妹青涩的模样，我突然发现傅姨妈是真的愚蠢，深宅大院哪有那么好混，这两个女孩子若是嫁个普通人家，以她们的心智或许能过一个不错的生活，若是到侯府深宅，她们斗不了几次就会下线完蛋。 “妹妹今日里来有何事？”我微笑着问道。 “前几日我绣了几副鞋垫，天气冷了，我特意加了针线，夫人看看可满意。”说着红樱就拿出了几副绣得精美的鞋垫。 只要天气一冷，红樱就开始忙碌起来，从前她给赵姨娘做鞋垫，在主君身边后，她又给主君做，现如今她只给我做了。 “我怎么会不满意呢？”我笑着接过鞋垫。 见我满意，红樱笑得更加灿烂了。 我叫秋月收下鞋垫，然后又命秋月给红樱送了一副耳环。 看到我送的那副耳环，秦氏姐妹的眼睛都亮了，那是一副珍珠耳环，没有一丝杂质，属于珍珠里的上品。 “夫人有客人，我就不叨扰了。”红樱告了辞。 “表姐，你们家姨娘还给你送鞋垫？”秦悠悠很惊讶。 “怎么了？不对吗？” “不对，我们家姨娘从来不会给母亲送东西。”秦岚岚接着她姐姐的话说道。 第88章 傅姨妈的小算盘 在秦家时，傅姨妈告诉秦悠悠姐妹，对妾室一定不能心慈手软，她们都是贱人，越折磨得狠，当家主母就越有地位。 两姐妹从小接受的就是这种教育，所以看到我与红樱的相处方式惊讶得眼珠子都快掉在了地上。 秦氏姐妹的仪态、礼数等等都极其欠缺，典型的小门小户做派，就这样的姑娘还放出来勾引文许言，可见傅姨妈是多么愚蠢。 我们正在屋里聊天时，秋月来报，“夫人，主君回来了。” “那先安排晚饭吧。”我吩咐道。 赵姨娘怀孕了，又开始作妖，文许言去一次珠玉阁就头疼一次，而佳秀苑那位对他不冷不热的，他更不想去了，想来想去，文许言只能来我的荣曦堂。 秦氏姐妹听到秋月来报，说文许言过来用晚饭，两人的眼睛都亮了，傅姨妈经常在她们面前形容文许言的英俊潇洒，所以她们早就盼着能见见这位年轻有为的文翰林了。 秋月禀告完后，文许言迈着阔步进了房间，只见他眉目俊朗，不失英武之气，就这样的长相，哪家闺秀不得怦然心动呢？更何况还是没见识过好东西的秦氏姐妹。 在秦氏姐妹眼里林锦宏已经是天花板了，可当文许言出现在她们面前时，林锦宏就再也不是她们心目中的第一名了。 “这两位姑娘是？”文许言疑惑地问道。 “这两位是我表妹，打算在府里住上几日，主君不会反对吧。”我笑靥如花地回答。 “我怎么会反对呢？夫人娘家的事情，夫人做主就好了。”文许言淡淡地说。 第一次进这样的高门大户，秦氏姐妹显得手足无措，特别是刚才她们的礼仪实在是有些不好，此时两姐妹为了不闹笑话，都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也不再开口说话了。 文许言并没有多看两位姑娘，我便对她们说，“两位表妹不要拘束，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般。” 我话虽如此说，但听在两姐妹耳朵里却比千斤铁锤更重，让她们更加拘谨了。 两姐妹面对满桌子珍馐美馔居然不知道怎么下筷子，吃得太急会被人看不起，于是一晚上都不敢放开了吃。 文许言见我这里有客，吃了几口便告辞了。 文许言走后，秦氏姐妹才像获了大赦一般，松了好大一口气。 我见姐妹俩拘束，便安慰道，“两位妹妹只当是在自己家里，不要太拘着自己，回去后姨妈该怪罪我没有把你们待好了。” “表姐说哪里话，我们觉得都挺好。”秦悠悠不敢表现出别的情绪来。 我淡然一笑，这点场面就把两个姑娘吓得说不出话来，若是真嫁到高门大户，她们的表现会让人笑话死，所以教育孩子，不仅要物质富足，更重要的还是要让他们长长见识，否则一个小场面都会让他们无所适从。 秦氏姐妹住在府里的这些天，我带着她们在府里转了好几天，这几天算是让她们长了见识，玻璃炕屏、琉璃戒指、舶来的翡翠、女儿国的纤云纱、珠子国的皮毛……两姐妹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东西，在我这里算是见识到了。 从那晚用过饭后，文许言再没有来过荣曦堂，这样也让秦氏姐妹自在舒坦了许多，饭也吃得香了，走路也敢迈开步子了。 秦氏姐妹在府里住了大概有五天的样子，我便叫贵福把她们送了回去，当然我也给她们拿了很多新鲜玩意。 回到家里，傅姨妈立刻就问两姐妹在府里过得如何，秦氏姐妹高兴得像两只小鸟，叽叽喳喳地说着在府里的生活。 “表姐可真大方，看到我身上这件蜀锦袄子没有，母亲看看这绣功，看看这面料，家里也找不着第一件了吧。”秦悠悠摆弄着蜀锦小棉袄，洋洋得意地说道。 “可不是，看我头上这支凤钗没有？天呐，表姐一声不吭就把它送给我了，下回我去江秋雨家里，一定把它戴上，我眼红眼红她去。”秦岚岚也附和道。 见两姐妹尽摆弄些没用的金银珠宝，傅姨妈着急了，这次她把秦氏姐妹送到文府可不是要她们去打秋风的，她的主要目的是让她们去勾引文许言。 “那你们见着你们的表姐夫没有？”傅姨妈的眼睛都在发亮。 “怎么没有见着，表姐夫可真好看，比姐夫还好看。”秦悠悠回味无穷地说道。 “娘，你说得没错，表姐夫确实英俊潇洒。”秦岚岚也点头表示同意。 “那你们和表姐夫说话没有？”这才是傅姨妈关心的重点。 “说什么话？就第一天去见过表姐夫，后来再也没有见过了。”秦悠悠回答道。 “你们就没有好好表现一下，让表姐夫对你们另眼相看？”傅姨妈继续引导秦氏姐妹。 “母亲，你是没有去文府瞧瞧，不要说大户人家的规矩多，我们姐妹俩肯定适应不了，就是文府那个姨娘，你知道是什么模样吗？我们秦家的小姐在她面前都像个下人一般。”秦岚岚沮丧地说道。 “你们……”傅姨妈咬着牙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平日里在家，两姐妹斗得跟乌眼鸡一般，怎么去一趟文府，就把她们的翅膀折断了，连骄傲都没有了。 可傅姨妈也不想想，两姐妹初出茅庐，要在文府出人头地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真是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 傅姨妈听了两个女儿的话，气得把两姐妹关在屋子里反省，真是见鬼了，两个黄花大闺女都没法打动文许言的心？ 傅姨妈肤浅的认为文许言是个好色之徒，所以巴巴的把秦氏姐妹送到文府，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以秦氏姐妹的姿色，怎么能入得了文许言的眼呢？她自己就是一个蠢人，又怎么能教出聪明的孩子来。 母亲的三观会间接的影响孩子，傅姨妈的三观便是依附男人，最好是依附有钱有势的男人，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她的想法也没有错，可她错在没有给女儿们更好的见识，一到侯府，两个女儿的仪态、礼数都是那样拉垮，这种女孩子怎么能在高门大户生存下去？ 而且秦家是商贾出身，也没有多少大户人家愿意和商贾联姻，郁诗文、秦芊芊能嫁入豪门完全是幸存者偏差，一百个人中间能出一个就算是烧了高香，饶是如此，傅姨妈还是不知足，要把另外两个女儿也嫁进豪门，哪怕是做妾也无所谓。 第89章 没有金手镯就没有爱了吗 我把秦氏姐妹送走后便清闲了下来，茶楼、绸缎铺有人管着，我不用时刻都去看着。 我把那些项目都归拢看了一遍，发现府里居然有放印子钱的业务，堂堂一个侯府居然还靠这个生活，我把贵福找了过来。 放印子钱说白了就是放贷，很多穷人家因为年成不好就会去借贷，到时候还不上就会卖儿卖女，逼得狠了，很可能还会闹出人命来。 “贵福，从明天起，把这个业务停了吧。”我指着账本说道。 “这，夫人……”贵福显得很为难。 “我们府里不缺这一项收入，放印子钱很容易翻船，也影响我们侯府的名声。”我娓娓说道。 贵福见我态度坚决，知道再劝说也没有用，于是点点头就离开了。 我忙着料理府里的大小事务，珠玉阁那边便没有时间去搭理了，那些女人间的小争小斗入不了我的眼。 我不去珠玉阁，赵姨娘自然也不来荣曦堂，大家倒也相安无事。 红樱又不理睬文许言，文许言只好待在珠玉阁陪赵姨娘。 “主君，我们孩子一定是非常漂亮的。”赵姨娘摸着渐渐隆起的肚子说道。 “那当然了，看看我们的安和就知道了。”文许言对文安和也是非常宠爱的。 文安和跟着老太君生活，很少到前院来，与她母亲也渐渐地疏远了。 不过赵姨娘好像也不在意文安和理不理她，因为她又有了身孕，她要用这个孩子争宠，把文许言拉到自己身边来。 赵姨娘天天娇声软语的缠着文许言，文许言的心又再一次被她融化了。 “芳儿，有了身孕就不要到处乱跑，我只要有时间就会来珠玉阁看你。”文许言摸着赵姨娘的秀发说道。 赵姨娘怀着孕，我也没有亏待她，按理说她屋子里有一盆炭火就够了，我硬是给她加了三盆，让她的屋子温暖如春，老太君和我的屋子里也才三盆炭火，而她一个妾室也享受了同样的待遇，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家来了。 “主君，这孩子长得像你。”赵姨娘娇声说道。 “芳儿又说糊涂话了，他才多大，还装在肚子里，你怎么知道他像我呢？”文许言笑着说道。 “我做梦梦到的，我梦见一个小公子，长得和主君很像。” “这……”文许言有些无语。 “你摸摸他，他一定想你摸他了。” 文许言很敷衍地摸了一下赵姨娘的肚子， “我们儿子说话了，你听到了没有？”赵姨娘说道。 “芳儿又胡说了，他还没有出世，怎么会说话？” “我们的孩子是天才，怎么就不会说话了，他说想要一个金手镯。”赵姨娘笑靥如花地说道。 “他一个孩子懂什么金手镯，大概是你想要吧。”文许言的语气里有一丝嘲讽。 “主君说得对，就是我想要，你看看红樱屋子里的东西，哪一样不是最好的，同样都是妾室，凭什么她有的，我就没有。”赵姨娘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红樱之所以有那么多好东西，全是依靠我的赏赐，而赵姨娘要什么好东西，就只能依靠文许言，文许言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钢铁直男，他完全不懂女人的心思，所以要靠文许言把自己打扮得富贵荣华好像也不现实。 我也会给赵姨娘一些赏赐，可是我不会把好东西给她，只给她一些很普通的东西，不像对红樱那么大方。 “红樱的那些好东西都是夫人赏赐的，我也没有管着府里的财务，我拿什么给你？”文许言也很无奈，他就是想给赵姨娘一些好玩意也要通过我的手才行，无缘无故地找我要赏赐总是行不通的。 “那你去找夫人要啊，她敢不给你吗？你是府里的主君，我不信你要个金镯子还要不到。”赵姨娘的眼里含着盈盈泪水。 “这，我怎么好开口找夫人要？你让我的脸面往哪里放？”文许言摊着双手说道。 “我怀的不是你的孩子吗？我要一个金手镯就这么难吗？”赵姨娘生气地说道。 见赵姨娘一直在吵闹，文许言的心里也开始烦躁起来。 这段时间文许言一直待在珠玉阁，宠得赵姨娘无法无天了。 “你别闹，我逮着机会向夫人要一个金镯子就好了。”文许言只能如此敷衍道。 文许言之所以这样说是有原因的，他断然不会找我要金镯子，他答应赵姨娘给个金手镯的要求，是想用自己的俸禄来填补。 “什么叫逮住机会？什么时候才能逮住机会？”赵姨娘又哭又闹。 “芳儿，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当初为了娶你进门，我甚至不惜和所有人翻脸，你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文许言觉得自己的真心被辜负了。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和所有人翻脸，可我也放着大户人家的主母不做，来文府里做了妾室。”赵姨娘委屈地说道。 赵姨娘认为文许言是这府里的主君，就一定能得到很多好东西，包括金手镯，这些小玩意对于他来说都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 当初文许言爱自己的时候，什么好东西都可以给她，现在不爱了，要个金手镯都这么困难，难道爱真的会随着时光消失了吗？ “你总说可以去做当家主母，那你为什么不去呢？非要给我做妾室？”文许言有些生气地说道。 “你，你……”赵姨娘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文许言现在也看不懂赵姨娘了，当初明明说只要彼此相爱就行了，现在却要这要那，难道没有金镯子就不能生活了吗？ “芳儿，你现在怎么这样俗气？”文许言不可置信地问道。 “我俗气？谁不俗气？”赵姨娘鼓着腮帮子说道。 “好，好，你说了算。”文许言不想和赵姨娘吵下去了。 文许言还是不明白，再轰轰烈烈的爱情也是需要物质做基础的，当初如果不是他对钱没有概念，郁诗文又凭什么做了续弦？ 赵姨娘埋着脸轻声啜泣着，文许言一言不发地坐在身边，气氛非常尴尬。 文许言受不了这个尴尬的气氛，转身离开了珠玉阁，这一次他不是被气走的，而是有一种看透世事的通透与无奈。 文许言刚走，赵姨娘就在后面喊他回来，可文许言没有打算停下来，他害怕刚才那样的气氛，他只想离开珠玉阁。 第90章 两个妾室之争 赵姨娘在后面拼命的喊着文许言，文许言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姨娘腹诽了半天，就是一个金手镯而已，至于这么小气吗？ 看到文许言消失的背影，赵姨娘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句，“你回来。” 文许言离开珠玉阁，在路过佳秀苑的时候忍不住停了一下脚步。 “主君，要进去看看吗？”文许言身边的小厮问道。 “好，我们进去看看吧。”文许言对红樱心存愧疚，可那时也是没有办法了，所以就做了那么一个错误的决定，把红樱的心都伤透了。 静下来想想，赵芳华是什么性子，红樱又是什么性子？赵芳华怀着孩子绝对不会吃一点点亏，红樱在她面前只有受委屈的份。 文许言问没有多问一句话，就把红樱禁了足，实在是有些欠考虑。 就在文许言陷入沉思时，佳秀苑的一个小丫鬟出来倒水，看到文许言站在门口，吓得赶紧跪下。 “起来吧。”文许言抬抬手。 “主君，我这就去给主子通禀。”小丫鬟很有眼力见。 “不，不了……”文许言本想进去的，可一想到红樱那冷冷的眼神，他又开始退缩了。 “主君，都在门口了，为什么不进去呢？”小厮劝说道。 “我，我……”文许言在左右摇摆着，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主君，你久不来佳秀苑，不知道咱主子有多想念你。”小丫鬟劝说文许言进去看看红樱。 “不了，一会去库房里拿几匹绸缎赏给刘姨娘，叫她不要多虑，上次是我不对。”文许言还是没有进佳秀苑，他甚至害怕看到红樱哀怨的眼神。 过了一会儿，文许言的赏赐就到了，那是几匹流光溢彩的绸缎，是文许言去库房里亲自挑选的，当然他也问过我的意思，无论文许言有多宠赵姨娘，对我始终是尊重的。 当初他宠爱赵姨娘，与全世界为敌，自从我来了之后，他好像也看清了很多事情，把管家的权力都交给了我，要什么东西都会同我商量。 他赏赐红樱是因为亏欠了红樱，而对赵姨娘，文许言的情感却复杂了很多，男人不喜欢女人强迫他做任何的事情。 如月从小厮手里拿过绸缎的时候，脸都笑成了一朵花，“这多好看啊，像云彩一般。” 文许言赏赐的是云锦，虽说比不上蜀锦，但也是一种很名贵的绸缎。 “主子，你抬头看看，看这绸缎多丝滑。”如月非常兴奋，就差跳起来了。 红樱对这些赏赐并不上心，我给她的好东西已经够多了，多到赵姨娘都要嫉妒的程度。 “夫人给的比这都好，也没有见你如此高兴过。”红樱正在做绣活，头都没有抬。 “主君赏的能和夫人一样吗？你看主君几时给赵姨娘赏赐过这么多好玩意？主君能赏咱们，还不是因为看重咱。”如月骄傲地说道。 红樱没有答话，很愉悦地微笑了一下。 老太君很久都没有到过前院了，一直都在后院养身，以至于晨昏定省都给大家免了。 不过我还是经常去寿安堂走动，我见到了文安和，她已经有了一丝大姑娘的模样，不像在赵姨娘身边那般活跃，反而沉稳了许多，对我也没有那样敌视了，礼数方面也渐渐的像一个大家闺秀了，文许言说得没错，文安和交给老太君是最正确的选择。 冬日里的太阳很珍贵，赵姨娘也出来走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的，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佳秀苑，正碰到红樱与如月在院子里玩耍。 “刘妹妹真是好兴致，和丫头都玩得这么开心，真不愧是丫鬟出身，和谁都能处到一起。”赵姨娘对红樱冷嘲热讽。 这回红樱学乖了，任凭赵姨娘怎么讽刺她，她也不还嘴了。 “丫头怎么了？我们主君心里有谁，谁就是主子。”红樱身边的小丫头忍不住顶了一句嘴。 “这丫头怎么没轻没重的。”如月出声阻止。 不过那个小丫头可没有如月脾气好，继续说道，“昨儿主君还给咱姨娘送了云锦过来，别提多漂亮了。” “什么？”赵姨娘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花儿，多嘴。”红樱连忙堵住小丫头的嘴。 可话已经说出来了，怎么收得回去呢？ “刘红樱，她说的是真的吗？”赵姨娘气得直跺脚，她向文许言要个金镯子，他都推三阻四的，却没有由来的给了红樱送了云锦。 “什么真的假的，我没什么好给姐姐解释的，请你回去，我们佳秀苑请不来你这尊大佛。”红樱开始逐客了。 赵姨娘被赶出了佳秀苑，对红樱的驱赶，她并没有那么生气，她生气的是文许言居然赏了云锦给红樱，她要的东西没有一样是顺利拿到手的，红樱却唾手可得。 赵姨娘越想越生气，把佳秀苑的门砸得啪啪直响。 此时我正在查看项目，并不知道赵姨娘和红樱发生了什么冲突。 只见管家贵福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不好了，赵姨娘和刘姨娘打了起来。” 两个主子居然不顾脸面的撕扯了起来，这成何体统，我扔下账本就前往佳秀苑。 一路上贵福都在给我说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是文许言那匹绸缎引来的纷争。 我赶到现场时，两人已经休战了，赵姨娘磕破了头，红樱也出了血。 赵姨娘躺在地下耍赖，几个仆人围着劝她起来。 此时红樱也躺在地上，膝盖上流着鲜血，“姨娘，姨娘……”如月抱着吓呆了的红樱。 红樱自从上次被文许言处罚过之后，整个人低调了很多，她生怕因为吵架把赵姨娘弄流产了。 赵姨娘自持有孕，更加不把红樱放在眼里，只要她不起来，大家都拿她没有办法，红樱就将再次受罚。 我知道赵姨娘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岂会让她如愿，我冷声喊了一声，“起来！” 听到我的声音，赵姨娘的气势一下就弱了很多，她还记得我给她灌苦药的事情。 她还想试探我的底线，也许这次成功了呢？她轻声细语地说道，“夫人，是红樱推了我，你看我头上的伤。” 赵姨娘的额头就浅浅地磕了一下，破了一点皮，没有什么大碍。 “多大的事情，起来！”我厉声呵斥。 我的话很有作用，赵姨娘在红梅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吼完赵姨娘，看到地上的红樱，膝盖破了一大片，还在渗血，她的伤显然比赵姨娘重得多。 “夫人，是赵姐姐自己摔倒的，和我没有关系。”红樱还在解释说。 此时赵姨娘的眼睛一直在我身上打转，为了表现得委屈，她捂着肚子直喊冤枉。 看到赵姨娘那愚蠢的模样，我心里一阵发堵，可此时我没空理睬她，我叫下人把红樱送回到了屋子里。 红樱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她还在给我解释说不是她推了赵姨娘，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拍拍她的手，叫她放心。 赵姨娘也跟随大家进了屋子里，她看到红樱惨白的脸，心里也跟着打鼓，红樱不会真的有事吧，到时候别说夫人不放过她，就算文许言也会让她生不如死。 第91章 红樱有孕 她不会那么脆弱吧，赵姨娘心想，红樱善作伪，也是一个厉害角色，怎么会轻易让自己，她一定是假装的。 赵姨娘在心里这般思索着，她决定先发制人，要不然又被红樱占了先机。 “哎呦，哎呦，痛死我了，我可能活不成了。”赵姨娘捂着肚子叫唤起来。 赵姨娘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叮叮当当响，她有孩子作为护身符，有孩子在，大家绝对不可能对她怎样。 思及此处，赵姨娘在心里冷哼一声，我看你们怎么和我斗！ “赵妹妹，这是做什么？”我冷冷地望着她。 “姐姐，我肚子疼，许是刚才和刘妹妹吵架伤着孩子了。”赵姨娘很聪明，知道拿孩子做挡箭牌，知道抬出孩子，我必然不会重罚于她，上次罚她也不过是“赏”了她几碗苦药而已。 “谁伤了谁？你们互相吵架，只是她伤了你吗？赵芳华，我告诉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严肃地警告赵姨娘。 赵姨娘好像并没有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她捂住腹部，并佯装出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哎呦喂！疼死我了……就是刘妹妹伤了我。”说罢，赵姨娘还故意挤出几滴眼泪来，使得场面看上去愈发逼真。 就在赵姨娘装病撒泼的时候，大夫也正好给红樱把完了脉。 “麻烦大夫再过来给这位姨娘把把脉，看她是什么问题。” 大夫答应一声是，便开始给赵姨娘把脉了。 赵姨娘生怕事情败露，便一个劲的暗示大夫，千万不要把自己没病的事情告诉大家。 这些大夫常年行走在各个府里，对这些妻妾之争看得太多了，所以他对赵姨娘的眼神也是懂得的。 更何况在那个时代又没有b超，又没有精密的仪器，全凭望闻问切来诊断，赵姨娘咬死说自己肚子疼，大夫也不敢乱说，最后也只能说一句，这是动了胎气。 听到大夫都这样说了，赵姨娘便哭得更伤心了，“这可如何是好，这个孩子可是主君的心头肉，伤了他，主君该多难过。” 赵姨娘不但抬出了孩子，还把文许言也给抬了出来。 我没有理睬她，这种小伎俩还不足以让我动怒，不过是一些小手段而已，她不会为了争宠去真正伤害自己，在这方面她精着呢。 当然赵姨娘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尚方宝剑”，只要孩子在，就没有人敢动她分毫。 今日里，她就算真动手了，她刘红樱又敢拿自己怎么办？还不是只有委委屈屈地忍下来。 就在赵姨娘洋洋得意的时候，大夫悠悠地说道，“那位夫人也有身孕了。” “什么？！”众人的眼睛集中在了红樱的身上。 此时正在撒泼卖乖的赵姨娘突然停止了动作。 大夫继续说道，“这位夫人也有两个月的身孕了，不过她气血虚，不能再惹她生气了，不然这个孩子很难保住。” “从今日起，一概人等，不能再惹刘姨娘生气，违抗者严惩不贷。”我立刻发布了命令。 “刘妹妹，你有身孕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们一声，让人好生担忧。”我继续说道。 “那几日我只觉得身子懒，可我不知道是有身孕了。”红樱懒懒地说道。 “真是一个傻姑娘，这都不知道，身子不舒服也不来回禀我，还时常来给我请安。”我嗔怪她不告诉我，她的身体状况。 “夫人，我自己也不确定，只以为是身子不好，没有往怀孕那方面想。”红樱悠悠地说道。 红樱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有身孕了，再也不用时刻忌惮赵姨娘来找她麻烦了，这泼天的富贵也轮到她的头上了。 红樱对文许言本来失望极了，可一想到自己即将做母亲了，便把那份失望之情又收了回来。 “你也是快当娘的人了，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可别任性了。”我安慰红樱道。 我嘱咐完一切后，就叫大夫连着七天来给红樱诊脉，直到她胎象稳定才略微放心。 大夫开完药方后，我立刻吩咐下人熬药，绝对不经过他人之手，就是为了保证红樱的安全。 这几天，赵姨娘就像被雨淋湿的雏鸡，没有了精气神。 饶是如此，我还是有必要敲打敲打她的，红樱怀孕了，我要让她知道，她最大的倚仗——孩子已经不是唯一了。 “赵芳华，我有话和你说。”我很严肃地对赵姨娘说道。 听到我的吩咐，赵姨娘立刻垂下了头，平日里我都叫她赵妹妹，今天我直呼其名，可见这件事情是严肃的。 “夫人……”赵姨娘不知道怎么开口。 “你不用支支吾吾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开门见山地说道。 赵姨娘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让她崩溃的是红樱居然也有了身孕，她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从前文许言宠她时，我连身都近不得，现在红樱来了，她还要死命去争宠，这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红樱已经有两个月身孕了，而她只不过才四个月，她们相差不过两个月，那段时间文许言还时常泡在自己的屋子里，她又是怎么与文许言勾搭在一起的呢？ 前一秒文许言还在自己怀里说着甜言蜜语，后一秒就让另外一个女人怀了孕，这让赵姨娘瞬间有说不出的难过来。 与难过一起袭来的还有危机感，这两种感受交织在一起，赵姨娘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红樱也怀孕了，府里就多了一个宝贝，那么专属于她赵芳华的那份宠爱就被人为的稀释了。 没有了倚仗，文许言的爱便会少一分，更不要提这府里那些拜高踩低的人，赵姨娘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赵芳华，今日里，我郑重地警告你一次，如果再任性，一切后果自己负责，想必你比谁都清楚肚子里的孩子对你自己的意义，假如你要闹下去，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你自己掂量一下轻重吧。”我冷冷地说道。 赵姨娘缓缓抬起了眸子，正对上我冷冷的眼神，她眸子里的光瞬间就暗淡了下来。 我说的话句句刺中她心里的要害，孩子是她的倚仗，如果孩子出事了，她将失去所有的支撑，包括文许言的宠爱。 “我说的话你自己想想，不要叫大家为难。” 我给了赵姨娘一个大大的警告，至于听不听得进去，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假如赵姨娘再闹下去，文许言也保不了她，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她对于文家就是弃子，哪怕她还有一个文安和。 听到我说的话，赵姨娘的情绪一下就跌入了低谷。 第92章 悔不当初 “傻丫头，你有身孕了。”我坐在床头，摸着红樱柔顺的头发说道。 红樱点点头，并未多言。 “你以后要保重自己的身体，都是要做娘的人了，怎么能一味的任性呢？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做主，这府里有主君，有我呢。”我嘱咐道。 对红樱细细嘱咐完后，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又特意叫来了大夫，并郑重地拜托他务必连续七日都要前来为红樱诊脉，一定要等到红樱的脉象完全平稳之后才能停止诊治，如果中途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也请他立刻告知于我。 此时赵姨娘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地位正在急剧下降，现在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好好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赵姨娘垂着头离开了佳秀苑，她的心里翻江倒海般难过，可一切都没有用了。 文许言知道红樱也有了身孕，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不仅赏赐了她很多金银珠宝，还给她的屋子里增加了一盆炭火，当然这些都是经过我的允许。 不仅如此，红樱屋子里的伺候丫鬟也多了好几个，补品也与赵姨娘一样多。 文许言来看红樱时，小厨房已经做了很多她爱吃的糕点，桌子上摆了一排小零食，大枣、花生、杏仁等等。 “红樱，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文许言柔声问道。 “主君，我没有什么不舒服的。”红樱也轻声回答。 此刻红樱的心中满是欢喜和期待，她那双美丽的眼眸如同明亮的星辰一般闪烁着光芒，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出内心的喜悦之情，而文许言则带着温柔且宠溺的眼神看着红樱。 “你好好躺着，不要太劳累了，最近你什么也不用做，就好好的养身子，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文许言的声音里好像都含着蜜。 “主君，有你和夫人在，我累不着。”红樱的眼睛里包着一汪春水，任是钢铁硬汉也被她融化了。 文许言见到红樱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一下子就柔软起来，前几日对她的愧疚之情又涌上了心头。 文许言在心里想，红樱一直以来都是非常体贴和理解他人的，即使面对如此重大的事情，她也没有向他诉苦或发牢骚，一想到这里，文许言就更加难过了，多么好的姑娘啊，为什么自己就看不到她的好呢？ 文许言摸着红樱柔顺的头发，轻声说道，“红樱，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 “没事，一切都有夫人给我做主。”红樱淡然地说道。 红樱越是淡然，文许言的心里就越难过，他感觉自己对不起红樱的付出。 “有夫人安排，我是放心的。”听到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文许言打心里是安然的，他知道我会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然后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得漂漂亮亮。 文许言静静地坐在红樱身旁，他们谈论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不知不觉间夜幕渐深，红樱的眼神里透露出了一丝倦意。 文许言心疼地看着红樱，今日里他们已经说得够多了，看着困倦的红樱，文许言缓缓站起身来，轻声说道：“时辰不早了，你也该早点歇息了。”红樱微笑着点了点头。 文许言慢慢走出房间，心中满是对红樱的关切之情，走出佳秀苑后，文许言独自漫步在月光下，思绪如潮。 从佳秀苑出来后，文许言又去了珠玉阁，他心想安慰了这个，也不能冷落了那个。 文许言对赵芳华始终是有情义的，他也不忍心看到赵芳华空闺寂寞。 文许言悄悄地走到了珠玉阁，他没有叫丫鬟去禀告赵姨娘。 此时的珠玉阁里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丝喧闹。 当文许言走进屋子时，红梅看到了他，“主君过来了。” “小声点，不要打扰了芳儿，我就是过来看看她。”一到珠玉阁，文许言自然就放低了声音。 “唉，今日里她一点饭都没有吃，自个生闷气呢。”红梅无奈地摇摇头。 “又不吃饭，自己也不爱护自己，怎么这么傻呢？”文许言叹了一口气。 文许言说着就要往内堂去，红梅立刻拦住了他，“主君今日里还是回去吧，我看姨娘情绪不佳。” 红梅不是故意破坏气氛的，她知道若是文许言此时硬要进去，赵姨娘一定会发火，即使不发火，她也会缠着文许言唠叨半天，最后还是把文许言推了出去，与其这样，还不如等赵姨娘气消了，她们再亲自去哄文许言开心。 文许言也知道红梅是一片好意，可来都来了，他还是执意要看看赵姨娘。 文许言没有听从红梅的劝解，依然来到了内堂，正如红梅说的那般，赵姨娘正背对着床榻斜卧着，一看就知道正在生气中。 “芳儿，怎么不吃饭呢？” “芳儿，起来吃饭。” “芳儿，还委屈呢。” 文许言叫了三声，一声比一声柔软。 听到文许言叫自己，赵姨娘没有搭理他，文许言见状便伸手去揭被子，揭开被子后，看到赵姨娘的眼睛哭得像桃子般肿胀。 “你有什么脸来见我。”赵姨娘哭得梨花带雨。 “我，我为什么没脸？”文许言觉得赵姨娘的话说得没头没尾的，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没脸了。 “你都让红樱怀孕了，还来见我做什么？” 文许言面对赵姨娘的质疑，居然无言以对。 假如是在现代社会，文许言肯定是渣男了，可这是在古代，哪个世家子弟不是三妻四妾的，文许言只有两个姨娘，已经算很好的了。 “够了！”文许言厉声呵斥道。 “当初那样海誓山盟，到今日里，多了一个红樱就全都变了。”赵姨娘哭诉道。 以前郁诗文在的时候，赵姨娘还可以忍受，因为那是文许言必娶的正妻，可有了红樱后，赵姨娘的心里便有了不甘。 文许言不但把掌家的大权给了我，还把原本属于她的宠爱给了红樱，那份独有的爱，现在已经不属于她了。 以前文许言为了她可以和全世界为敌，现在有了红樱，他竟然开始与自己为敌，这让心高气傲的赵姨娘怎么能接受呢？ 听完赵姨娘的唠叨，文许言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他确实让红樱怀孕了，可她是姨娘，也是府里的主子，怀孕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曾经娶郁诗文之前，他就先让赵芳华怀了孕，这事放在郁诗文身上，她都毫无怨言，怎么到了自己身上便如此大吵大闹？难道人都是如此，严以律人，宽以待己吗？ 文许言不想把这些话说出来，他知道自己亏欠了郁诗文太多的东西。 “你要做什么？”文许言冷冷地问道。 “我能做什么？我只是想说，你不要脸！”赵姨娘一字一顿地说道。 文许言忍得心口直疼，他站起身说道，“你真是不可理喻，以后好自为之吧。” 听到赵姨娘的谩骂，文许言说不出多余的话来，他现在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不讲理的女人，还企图与全世界为敌，真是愚蠢到家了。 第93章 冷战 无论赵姨娘怎么骂文许言，文许言也没有回应一句，他不是怕她，是懒得回应她而已。 在赵姨娘的哭闹声中，文许言默默地离开了。 见文许言不搭理自己，赵姨娘生气地砸掉了手边的茶杯，随着茶杯碎掉的还有文许言的心。 文许言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来时的怜惜，取而代之的是糟心与厌烦。 红梅倒是看得明白，他知道赵姨娘这一闹，又把文许言推到了别人身边，可她不敢劝，劝也劝不回来，还徒增烦恼。 可不劝一下，赵姨娘会哭得更加伤心，红梅实在又忍不下心，她毕竟跟随了赵姨娘那么久，与她的情分早就超越了主仆，赵姨娘虽说与我不合，与红樱不合，但她与红梅却是感情甚笃的。 “姨娘，你忍忍吧，你总这样，以后主君就不会登我们的门了。”红梅无奈地说道。 “ 我曾为了他义无反顾地舍弃一切，心甘情愿地步步退缩，当他迎娶正室时，我默默忍受；他纳妾室红樱进门，我强颜欢笑；甚至当他要求我屈身为妾时，我依然选择忍耐。可如今，他还要我如何呢？当初信誓旦旦说只爱我一人的誓言早已烟消云散，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赵姨娘歇斯底里地喊叫道，好像全天下都辜负了她一般。 “曾经的山盟海誓如镜花水月般破碎不堪，而我却依旧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这个负心汉究竟还有没有良心？难道真心真意换来的只能是背叛和伤害吗？罢了罢了，这一切终究不过是一场闹剧！是他对不起我的！”赵姨娘哭得声嘶力竭。 红梅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说得再多，赵姨娘也未必会听。 明明最初她见到文许言带着赵姨娘出现时，文许言是将赵姨娘视若珍宝般地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的。 为了赵姨娘，文许言甚至不惜与老太君反目成仇，表现出一种毫不畏惧、坚定不移的态度来。 更让人惊讶的是，当涉及到赵姨娘的事情时，文许言可以与全天下为敌，就连主母郁诗文都要在她赵芳华面前做小伏低。 文许言对赵姨娘的深情厚谊，是个人都看在眼里，文许言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一个为爱痴狂、不顾一切的男子，似乎只要有赵姨娘在身边，他便能够与整个世界对抗到底。然而世事难料，谁又能知道未来会如何发展呢？或许正是因为这份深情太过炽热，才注定了他们之间会有这么多的磨难与误会吧。 当初的他们有多相爱，现在的他们就有多狼狈。 一个满腔怒火，一个怨恨痴缠，最终落得个相看两厌，再深情的爱情都未经受住岁月的考验。 自从赵姨娘闹过之后，文许言便有半个月再没有踏入过珠玉阁了。 我下令让赵姨娘在房间里好好养身体，叫她不要四处游荡，以免伤了肚子里的孩子。 文许言不见赵姨娘，赵姨娘也无法去找文许言，这比互相争吵还要折磨人。 开头几日，赵姨娘还哭闹一下，可随着日子的推移，文许言不来找她，她也闹得没有了意思。 不闹的赵姨娘便百无聊赖地坐在屋里等待文许言来找她，可是一等不来，二等也不来，最后甚至都听不到文许言的消息了。 “红梅，你出去打听一下，看主君今日歇在哪里了？”赵姨娘虽然出不去，但是丫鬟红梅是自由的。 “姨娘也不用问了，这几日主君都歇在佳秀苑。”红梅懒懒地回答道。 “怎么天天歇在佳秀苑。”赵姨娘的脸上显露出失落的表情来。 红梅望着赵姨娘那如同两口枯井一般无神的眼眸，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悲凉与哀怨之情，她缓缓地将目光移到对方微微隆起的腹部，那里正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一种难以言喻的怜悯涌上了心头。 红梅轻声说道：“姨娘，屋外风寒刺骨，您还是快快进屋里去吧，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给您端些饭菜来，您可千万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呀！若是继续这般折磨下去，不仅会伤害到您自个儿的身子骨，更会连累腹中无辜的胎儿啊……”说到最后，红梅的声音已略带哽咽。 赵姨娘的右手扶着门框，左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她右手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木质门框之中，仿佛想要将心中所有的痛苦和愤怒都发泄出来一般。 然而就在这时，她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突然间迸发出一股强烈而耀眼的光芒，就像是燃烧起了一团熊熊烈火，充满了坚定和决绝。 \"没错！我绝对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到我肚子里的孩子！那些可恶的贱人们想看到我落魄潦倒、一蹶不振？做梦去吧！因为我腹中怀着的可是未来的小公子啊！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人中龙凤，让所有曾经小瞧我们母子俩的人都为之颤抖！\" 想到这里，赵姨娘的心中涌起一阵豪情壮志，她挺直了脊梁，声音也变得越发响亮：\"快些把饭菜端上来！我要吃得饱饱的，养好身体，等待那一天的到来！那时我定要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叫他们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赵姨娘说出这些话时，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可怖，明明美艳的脸也扭曲成了张牙舞爪的样子。 当初的赵芳华是多么风华绝代啊，今日里，她哪里还有曾经的模样，红梅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赵姨娘好像变了一个人，仇恨占据了她的整个生活，把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变成了贾宝玉嘴里的死鱼眼睛。 她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呢？红梅在心里打了好几个问号。 我没有心情管赵芳华的变化，因为我一直在忙着府里的事情，而文许言这几日虽宿在佳秀苑，其实也无心风花雪月的事情，朝中的事情依然风云诡谲，景帝的拥护者依然暗流涌动。 赛牡丹还有两月就要临盆了，我也在准备给她送礼物了，宗将军还在边关，孟古国仍旧虎视眈眈。 府里的小情小爱虽然烦人，但是朝中的大事却更加令文许言难受。 第94章 赏赐 自从赵姨娘大闹了一场后，文许言便再也没有踏足过珠玉阁。 珠玉阁内发生任何事情，文许言一概充耳不闻，仿佛那里已与自己毫无关系一般，他每晚不是陪着红樱，就是到我的荣曦堂来。 这段日子里，文许言似乎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红樱身上。 佳秀苑也因为文许言的到来变得热闹起来，红樱对文许言也极尽柔情，两人还时常相依相伴，悠闲地漫步于庭院之中，赏月色、品花香；或者静坐于窗前，听风听雨、谈天说地，他们之间的感情愈发深厚，如同蜜里调油般融洽无间。 红樱的身体经过大夫的调养也逐渐滋润起来，容颜也未因怀孕而苍白无色，反而更添了几分雍容华丽的姿态。 红樱在孕中还不忘给文许言纳了几双鞋垫，把当初的遗憾一并给补上了。 红樱给文许言纳鞋垫时，文许言不禁又想起了赵芳华，不过想起她也没有什么，文许言想的是这些年从来没有收到过她的一针一线，哪怕是一双鞋垫。 赵芳华一开口就是索取，要衣服、要珠宝、要镯子……她永远认为自己的衣柜里少一件衣服，哪怕她的衣服年年都因穿不完赏赐给了下人。 文许言接过红樱递到手上的鞋垫，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对赵芳华那样上头呢？到底是哪根筋出了问题？ 身边有那么多美丽动人的女子，自己偏偏看不到，郁诗文端庄秀美，风华绝代；红樱容色艳丽、婀娜多姿……这环肥燕瘦，哪一点不如赵芳华？ 想到这里，文许言竟然有些醒悟了。 次日，文许言休假，早早去寿安堂给老太君请了安。 文安和见到文许言来了，立刻行了礼，一副大家闺秀的派头，文许言欣慰地点点头。 老太君虽然人在寿安堂，但是耳目甚明，她对前面的事情了如指掌，她知道前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也为我办事的能力表示认可。 从前文许言宠妾灭妻，为这事老太君没有少操心，她甚至不惜和文许言翻脸也要维护正妻的地位，当初郁诗文懦弱，文许言也看不上她，对她无比冷落，直到我魂穿到郁诗文身上，这一切才开始改变。 当然大家都不知道这个秘密，我也不打算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当初府里只有赵姨娘一人有后，府里人丁非常单薄，老太君为这件事情也忧愁了很久，可现在我把这件事情解决了，红樱也有了孩子，这让老太君的心情极其愉快，文家本就人口凋零，现在两个妾室先后有孕，是极好的事情，最难得的是我这个正妻还操持着两位姨娘的起居饮食，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这不就是封建社会对当家主母的要求吗？我都办到了。 “从前我看红樱那丫头就不错，没想到这丫头还挺争气。”老太君的心情非常愉快。 “我就是看那丫头不错才把她抬成了姨娘。”我轻声回道。 郁诗文刚嫁进文府时，赵姨娘一人把持着家中事务，连个漂亮丫头都不许出现在文许言的面前，所以文府几年也不听不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现在我来了，我要让文府热闹起来。 我不仅收拾了活跃的赵姨娘，还让文府的钱库大增，人丁兴旺起来。 如果说这些都不算大事，那么文许言在朝中深得皇帝的欣赏，这一点我也是功不可没。 府里的项目清清楚楚，再也没有刁奴敢在后面作妖，老太君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 老太君知道红樱有孕了，便前往佳秀苑探望红樱。 “母亲，让红樱自己过来请安好了，何劳你亲自去一趟呢？”文许言说道。 “无妨，府里很久没有这种好事了，我要亲自去问问。”老太君坚持要去看望红樱。 到了佳秀苑，红樱正歪在软榻上，见到老太君过来，红樱慌忙起身。 “好孩子快坐下，如今你有身孕，不要这么多礼。”老太君慈爱地看着红樱。 饶是老太君这样说，红樱也不好意思坐在软榻上，她站了起来，亲自去泡了一杯茶。 “老夫人请用茶。”红樱恭敬地端来了茶。 老太君接过茶，非常满意。 “好孩子，觉得身体怎么样？”老太君继续问道。 “有夫人照顾，妾身的身体好得很。”红樱柔声说道。 红樱一叠声的夸我，老太君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花，“文儿就是值得大家夸赞。” 老太君去了佳秀苑，早有人过来通禀了我，我急忙赶到佳秀苑，正听见两人夸赞我贤德。 “文儿，快过来，我们刚才还说起你呢。”老太君见我来了，更加高兴。 也许是我的表现太好了，老太君对我非常满意。 “今日里高兴，通通有赏。”老太君笑着说道。 “李嬷嬷，把我的宝箱打开，里面有我陪嫁过来的铺面，现在全都交给文儿。” 天呐，这可是老太君压箱底的财产，现在全都给了我，这是多大的赏赐啊。 “母亲，媳妇怎么敢当呢？”我受宠若惊的说道。 “你当得起，不要推辞。”老太君的态度非常坚决。 见老太君坚持要给我赏赐，我也不再推辞了。 “红樱也有，不要着急。”老太君笑着说道。 李嬷嬷很有眼力见，听到老太君如此说，立刻就拿出一对晶莹剔透的珍珠耳环送给了红樱，红樱接过耳环受宠若惊的站在一旁。 “母亲，我把家里放印子钱的生意停掉了。”趁老太君高兴，我便说出了此事。 “我早就知道了，停掉就停掉吧。”老太君说道。 这时李嬷嬷说话了，“奴婢觉得停了这项生意实在有些亏，这几日印子钱生意特别好。” “李嬷嬷，容我说一句，放印子钱短期内确实有利，可长期来说风险很大，假如有人还不上钱，到时候就会逼得老百姓卖儿卖女，这是伤阴德的事情。”我耐心地解释道。 老太君听我说完，接着说道，“文儿说得有理，府里现在有孩子了，要给孩子们积德。”老太君对这些事情深信不疑。 文府一直子嗣单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自然要给孩子们积福了。 李嬷嬷本想再说几句的，看见老太君态度如此坚决，便也不好张口了。 放印子钱虽然不光彩，但是很多豪门都在做，原因是来钱容易，文府不做，别的人也会做，所以李嬷嬷还是很心疼这门生意的。 见李嬷嬷脸上有犹豫的表情，我便柔声说道，“李嬷嬷放心，我会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 李嬷嬷听我都如此说了，只好点头称是。 老太君不仅给了我很多铺面，还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全是实打实的好处。 第95章 拜访陈国公府 老夫人赏赐了我很多珍玩，一箱金银元宝，一袋珍珠，另有一处田产和一座山林的地契，以及一份当铺的收益。 真金白银与实打实的放权赏赐，尽皆赐予了我。 我收下这些东西后，频频向老太君致谢。 “孩子，一家人不必言谢。”老太君拉着我坐在她的身旁，“许言是我唯一的孩子，你为这个家尽心尽力了，府中的一切迟早都是你们的。”老太君双眼含着笑，似有深意，我心领神会，柔声说道：“儿媳定会将府中事务处理妥当。” 老太君听我如此说话，心里高兴，便对我说，“文儿做的一切，我心里都是明白的。”老太君此言直白而恳切。 文府里就文许言一个继承人，我只要用心管理文府，始终与文府利益一致，文府以后肯定就是我的啦。 这嫁给独生子的好处还不少呢。 晚上我们一家人聊了很久的家常，当然少不了把红樱也拉上。 为什么不叫上赵姨娘呢？这点意图再明显不过了，她不配！ 要是现在府里就只有她一个怀孕的，她就占尽了先机，可如今红樱也有了身孕，一切就开始变味了，赵姨娘再想恃宠而骄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再加上赵姨娘当初把持府里的掌家大权，却没有给府里带来实质性的好处，早就让老太君心生不满，现在大权回归到我的手上，老太君自然更加看不上赵姨娘了。 大家热闹的聚在一起，却与赵姨娘没有任何关系。 用完了饭，文许言就把红樱送回了佳秀苑。 老太君见文许言和红樱走了，便把我留了下来。 “文儿，两个姨娘都有了身孕，你也要加把劲，早日诞下麟儿。” 老太君说这话已经不是单纯地催生了，她更多的是为我今后做打算，一个当家主母，没有嫡子傍身，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母亲，我还年轻，不着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两位姨娘的孩子照顾好，为文府开枝散叶才是大事。”我柔声说道。 老太君听我如此说，立即拉住我的手，轻声道，“文儿，你怎么这样贤良？我们家真是积德了，娶了你这么一个好媳妇。” 我的意思很明显，把现有的孩子照顾好，再说以后的事情。 我说这些话还有第二层意思，那就是我会好好照顾好府里的孩子，那些孩子我都会视如己出，不会厚此薄彼。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老太君脸上露出的全是满意的笑容。 综观整个京城，哪有当家主母做到如此事无巨细的？有些人家的小妾连上桌吃饭都不行，更别说生下的孩子还被善待了。 老太君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对我的喜欢，又赏赐了我一盒子珍珠。 当然，我不能拒绝老太君的好意，我照单全收了，假如拒绝了老太君，老太君的面子上也会挂不住。 我把那些老太君赏赐的金银珠宝都归了宝库，嫁到文府来，我的财富一点都没有缩水，反而越来越多了，这就是我的底气。 那些相对不好的东西，我都赏赐给了下人，还给自己留了一个贤良淑德的名声。 府里的下人谁不给我翘大拇指？都说我是文府烧了高香才娶来的媳妇。 回到荣曦堂，秋月和秋菊两个丫头也高兴了半天。 第二天早上，我依旧去给老太君请安。 “文儿，这么早就过来了？”老太君心疼地看着我。 “母亲在，做媳妇的多早过来都是应该的。”我微笑着说道。 “你来得正好，我今日里带你去见见我那些好姐妹去。”老太君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既然老太君都发话了，我也不能扫她的兴，于是换了一身华丽的衣服，陪同老太君出门去走亲访友了。 老太君也是出身于豪门世家，是大夏国的望族之一，老太君要拜访的友人自然也错不了。 大夏国有四个国公，一个是唐国公、一个是虢国公、一个是杨国公，还有一个就是今天要拜访的陈国公。 唐国公和虢国公势均力敌，所以唐国公夫人与虢国公夫人经常互相看不惯，杨国公比前两位要次一等，而陈国公是所有国公中最弱的存在。 但是现在唐国公站队代宗，如今圣眷正浓，杨国公是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哪边好就去哪边，不过他很会来事，见唐国公风头正强劲，就和唐国公混在了一起，有时候还会把陈国公踏上一脚。 可即使杨国公给陈国公甩脸色，陈国公也不爱搭理他，反正好处坏处都不会太大，所以陈国公反而在内斗中保持了低调内敛，因此他也不是太受皇帝的重视，陈国公府也就逐渐势微了。 话虽如此说，但瘦死额骆驼还是比马大，一般的人家真登不了陈国公的门。 “文老夫人来了。”一位干净的老嬷嬷已经在门口迎接我们了。 “孙嬷嬷，好久不见。”老太君见到老嬷嬷也很热情。 “是啊，好久不见了。”孙嬷嬷回应道。 “这位就是你那个赛诸葛的媳妇吧，早就听闻她的大名，今日里得见，果然是不一般啊。”孙嬷嬷打量了我几眼，便夸赞了起来。 老太君也没有谦虚，拉着我的手说，“没错，这就是我那个赛诸葛的媳妇。” 孙嬷嬷接着说道，“我看这竟不是你的媳妇，是你亲生的女儿，这眉眼有你当年的风范。” 孙嬷嬷不愧是这国公府里的老人，说话办事都极其让人舒服，一句话竟然不知不觉的把两人都夸奖了，并且夸奖的话里没有一丝谄媚之气。 她从我和老太君的亲密态度中猜测出我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和谐，她这一出口夸赞，让老太君的心里也无比舒服。 听到孙嬷嬷这么夸我，老太君自然开心，“孙嬷嬷说得对，文儿哪里是我的儿媳妇，她简直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一辈子都没有一个女儿，文儿来了，我就把她当做女儿了。” 孙嬷嬷果然是人精，知道夸到点子上了，于是她趁热打铁的说道，“我看少夫人这面相是带着福气的，以后你老人家要享她的福了。” “嬷嬷谬赞了，我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好。”我谦逊地回道。 “什么谬赞了，少夫人当得起老奴这样的夸赞，好了，大家都别站在门口了，我家老夫人也等了半日了，就盼着你们早些来呢。” 孙嬷嬷领着我们进了府里，国公府果然气派，比文府还要大。 第96章 来自老太君的肯定 陈国公府的院子很大，孙嬷嬷带着我们穿花渡柳的来到了内院。 院子的大门敞开着，仿佛是在欢迎我们的到来，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了一丝清新的气息。在正屋的门口，一道珠帘低垂，隐约可见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那是一个年轻的丫鬟，她身姿娇小玲珑，面容清秀可爱。她早早地便来到这里等候，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期待和专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映照出她那身朴素的衣裙，使得她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端庄秀丽。 丫鬟们眼尖地瞧见有客人来访，手脚麻利地将那厚重的门帘掀了起来，我刚刚踏上台阶，还没来得及站稳脚跟，就感觉到一股炽热无比的气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好烫！这屋里头怕不是足足烧了五六盆炭火吧？我暗自嘀咕道。 果不其然啊，这府里确实比文府豪气，我紧跟随着老太君踏入屋内，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原来地龙从宽敞明亮的堂屋一直延伸至幽深的里屋，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温暖宜人的气息。 这可不是普通的炭盆所能比拟的，它所带来的温度仿佛能将人包裹其中，让人感受到了如春日般的暖意。 没过多久，我们便被这股热流熏蒸得微微出汗，于是毫不犹豫地示意身旁的丫鬟帮忙脱下厚重的外衣。 “慧敏，盼你好久了。” 堂屋那精致华美的珠帘被轻轻掀开，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碰撞声响，紧接着一个与老太君年龄相仿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她身着一袭质价值不菲的锦袍，头上的发饰不多，但是能看出来都是极品的珠宝，让人一眼就能发现，这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老夫人。 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今已然成为了文府的少夫人，然而即便是拥有着前世的记忆，曾经贵为一品诰命夫人的我，也鲜少见到如此奢华而富贵的气息。 眼前的国公府，气势恢宏，富丽堂皇，仿佛一座金色的宫殿矗立在大地之上，与文府相比，这里显然更为繁荣昌盛，其规模和气势都要胜过十倍甚至百倍！ 每一处建筑、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国公府的尊贵地位和无尽财富。 朱红色的高墙大院，雕梁画栋，美轮美奂；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水池点缀其间，如诗如画，园内奇花异草争奇斗艳，香气扑鼻，让人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走进府内，只见金碧辉煌的厅堂宽敞明亮，地面铺陈着华丽的地毯，墙壁挂满了珍贵的字画。 家具皆采用上等木材精雕细琢而成，上面镶嵌着宝石和美玉，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这样的场景让人不禁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富贵之地！同时，我也意识到自己所处的文府虽然也算显赫，但与国公府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在这个充满权力与财富的世界里，只有不断努力提升自身实力，才能真正站稳脚跟并获得尊重。 “雨虹！”老太君一见到来人便喜不自禁，她们互相呼唤着闺名，就像小姑娘一般，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你可想死我了！这些日子没有见面，我真是度日如年啊！好在你们总算在年前赶回来了，否则我定然会按捺不住思念之情，亲自前往你的别院探望你的。”老太君的声音中充满了真挚的情感，让人不禁为之动容，她紧握着陈国公夫人的手。 “必须回来，让你去那么远，我于心何忍？” “你家国公爷的身体怎么样？” “出去散了散心，倒是好了很多。” 两人一问一答，言语之间充满了默契和亲昵，他们手牵着手，一同走进了里屋。我紧跟其后，踏入屋内后，目光立刻被坐在里面的一名妇人吸引住了。 这名妇人看起来与我年龄相仿，但气质却截然不同，她身着一袭素雅的衣裙，面容端庄秀丽，眼神温柔而坚定，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但依然难掩其美丽动人之处。 那位美妇对我嫣然一笑。 两位老夫人在一起聊了半天，陈国公夫人突然想起我还在旁边，“我们俩光顾着聊天了，还没有过问你的儿媳妇呢。” 陈国公夫人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着我，她的打量和孙嬷嬷不同，没有讨好，尽是慈爱。 “这是我的儿媳妇，叫郁诗文，我家能娶到这个媳妇，真是烧了高香。”老太君在外人面前也忍不住要夸赞我几句。 老太君对我的夸赞简直可以说是不遗余力，于是大家都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好奇，特别是刚才那个美妇，双目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紧紧地盯着我不放。 “母亲总是这般夸赞儿媳，再如此说下去，儿媳怕是要羞死了。”我轻声说道，言辞之中带着几分羞涩与窘迫。 “你竟然还会害羞啊！我原本以为就算将你捧到天上去，你的脸色也绝对不会有丝毫变化呢。”老太君大笑着说道。 从我们二人之间的对话中，任何人都能够听得出来，我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可以称得上是亲密无间。 我与老太君之间的关系并非流于表面的客气与疏离，而是一种真挚深厚、如同亲生母女般的情感纽带。 老太君对我的喜爱溢于言表，她发自内心地欣赏着我这个儿媳妇，无论是我的品性还是行为举止，都深得她的欢心。 我从不骄傲自满，也不过分急躁冲动；处理事情总是有条不紊、合乎情理；既能保持适度的紧张感又能张弛有度，这样的品质让老太君对我赞不绝口，视如珍宝。 在她眼中，我就是一个完美无缺的女子，令她满心欢喜。而她也早已将我视为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疼爱呵护，毫无保留地给予关怀与支持。 陈国公夫人微笑地聆听着自己最好的闺蜜和儿媳妇的相处之道，心中不禁对我也产生了些许好感。 \"好啦，你就别再向我夸耀你的儿媳妇了，好像别人都没有似的。\"她嘴上这么说着，但眼神里却流露出一丝羡慕之情。 接着，陈国夫人将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那位美少妇身上，轻声呼唤道：“玲琅，你过来一下。\" 被点名的玲琅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国公夫人跟前，微微躬身行礼，表示尊敬，她的面容姣好，风姿绰约，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气质。 第97章 认识新朋友 老太君对我的好没有话说，从我第一天进门便是如此，她没有嫌弃过我的商贾出身，在她心里，我就是救文家出水火的恩人。 即使当初郁诗文不得文许言的欢心，老太君都没有一丝怠慢。 文许言宠赵芳华，惹得满城风雨，老太君甚至不惜与儿子反目也坚决支持郁诗文当家。 赵芳华当初与文许言海誓山盟，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徒留郁诗文一人在午夜中寂寞难耐。 可是再美好的爱情也经受不住生活的摧残，现在赵芳华与文许言的感情真是一言难尽。 我不需要出面挑拨他们的关系，时间就是最好的“药“，这个“药”可以是良药，也可以是毒药。 从赵芳华与文许言现如今的关系来看，他们饮下的应该是时间赐予的“毒药”，这个“毒药”足以把他们所认为的坚不可摧狠狠地毁灭掉。 因为我的云淡风轻，老太君为对我格外赏识，所以她很愿意带我出来走走亲戚，访访友人。 一方面是锻炼我，一方面也是给我拉关系，作为文府的当家主母，权贵之间的交际也是必不可少的。 那位被点名的玲琅便是国公夫人的小儿媳妇。 她盈盈然的与众人见了礼，老太君抬手回礼，说道，“玲琅也是一个听话的孩子，雨虹有福了。” “最近你身子怎么样了？”老太君继续问道。 “多谢老夫人挂念，已经好多了。”玲琅柔声回答。 “女人生孩子就是去了一趟鬼门关，千万要保护好自己的身子。”老太君关切地说道。 说完就叫夏青拿出了一只老参，还有一盒燕窝，这些都是上好的滋补药品，品相也极其上乘。 “这是宫里的好东西，我一直没动，想着你刚生产了，所以就拿了过来。” 玲琅不敢伸手去接，眼睛却望向了陈国公夫人。 “看她干什么？我说拿就拿。”老太君笑着说道。 “你家广儿呢？”老太君继续问道。 话音刚落，屋子里便传来了婴儿的啼哭之声，奶娘抱着他，轻柔地哄着小婴儿。 陈国公夫人听到婴儿的啼哭，笑着说道，“一听干奶奶来了，立刻就知道回应，看来小孩子也知道谁是贵客。” 奶娘听到国公夫人的话，很识趣地抱出了孩子，只见孩子粉妆玉琢、娇嫩可爱，众人忍不住上前去逗他一番。 一旁的玲琅却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孩子身上，作为母亲当然是爱孩子的，可是这么多人都在逗孩子，她也不好上前插手。 有人喜欢自己的孩子，这是好事，玲琅心里想。 “嫂嫂，这就是小公子吗？”我开口问道。 听到我的问话，国公夫人转过头来，微笑着回答：“是啊，这是我们家的小公子，名叫陈广丰。” 陈国公夫人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将孩子抱起来，然后示意我走上前来，“诗文，你也来抱抱我家的小公子吧。” “好的，我也试试。”我轻声答应道，显得格外亲切。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陈国公夫人，伸出双手有些紧张地接过了孩子，我的动作显得有些生硬且不太自然。 我有些担心地问道：“嫂子，我这样抱对吗？” 看到这一幕，玲琅急忙走上前去，帮助我调整手臂的位置，“手放在这里，要托住孩子的背部。”在玲琅的指导下，我逐渐找到了正确的抱姿，虽然还是有些吃力，但总算是勉强稳住了孩子。 “哎呀，抱孩子可真是太难了啊！”我感叹道。 我的这番话逗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毕竟你还没有生过孩子嘛，生疏也是正常的。”老太君笑着说道。 “诗文啊，你要多练习抱孩子，沾沾孩子的气息，说不定哪里就怀上麟儿了！”陈国公夫人开起了玩笑。 听到这话，我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而周围的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气氛变得轻松愉快起来，此时老太君说道，“我们家也确实快有孩子了，也快热闹起来了。” “诗文还在装不懂呢？原来早就有孩子了。”大家开起了玩笑。 “我们家诗文，真是没得说，照顾得家里两个姨娘都有了身孕。”老太君轻声感叹道。 陈国公夫人拉着老太君的说道，“这是好事啊，你怎么不早说呢？” “今天不就过来告诉大家吗？以前我就只有一个女孩，希望这次能添一个男娃，我文家也算后继有人了。”老太君叹了一口气。 “那是好事。”陈国公夫人说道。 见老太君脸上有些忧郁的表情，陈国公夫人便叫我们散了，“我们两个老姐妹有话说，你们年轻人去另找地方玩吧。” 听到陈国公夫人发话，屋子里的人便都告辞了。 玲琅领着我到了内堂，我把孩子交给了她。 玲琅接过了孩子，亲得不行，可是她产后体虚，抱一会孩子就累得乏力。 “谢谢你。”玲琅说道。 “谢我什么？”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其实没来之前我就有所耳闻了，玲琅有一回抱孩子差点摔倒，从那之后，陈国公夫人便不让她抱孩子了，所以我今日里假装不会抱孩子，实际上是让她有机会接触孩子，玲琅是聪明人，怎么能看不出我的意图来呢？ “尽管你什么都不说，我依然会感谢你，其实你是会抱孩子的，只是你故意装做不会而已，因为无论你怎么装不会，孩子依然稳稳的在你怀里。”玲琅的语气里没有一丝责怪，反而尽是感激。 “嫂嫂想多了，我就是喜欢孩子而已。”我眨着眼睛说道。 我没有直接承认我的意图，可玲琅却什么都明白。 “妹妹，我是真喜欢你，你是一个通透的人。”玲琅说道。 “我也喜欢你。”我回应道。 话都聊到了这里，我们相视一笑，就算是真正的认识了。 我与赛牡丹也是这样成为好朋友的，我们互相不隐瞒对方的心意。 因为真诚，我与玲琅的距离拉近了，同为豪门媳妇，会遇到相同的难题，所聊话题便越来越近。 聊着聊着，我们就聊到了管家的问题上，对于这个话题，我是熟悉的，所以也给了玲琅很多建议。 第98章 愉快的玩耍 说到掌家之事，我倒是有满满的心得。 “从前我们府里也轮不到我当家，都是妾室赵氏做主，后来我把掌家之权拿到手上了，文府都是我说了算，老太君现在就是甩手掌柜，基本不管事。”我对玲琅说道。 玲琅对文家的事情有所耳闻，因为当初赵芳华当家，满京城的人都对这件事情议论纷纷。 “当初我可听说文家不是你做主的。” “那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老太君支持我当家，谁敢说半个不字。”我的脸上尽是骄傲。 听到这话，玲琅顿时满脸羡慕地望向我，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真羡慕你啊！我们国公府还是婆婆当家呢，她之前也曾提过想要找个人来帮忙分担一些内务之事，可是……” 说到这里，玲琅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还有个弟妹，她是婆母的内侄女，所以婆母便让我们俩一起管理家事，说是共同打理，其实多数时候都是我在忙前忙后，而我那弟妹却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有时我向婆母诉苦，希望能独自掌管家务，可婆母总是护着她的侄女，说什么年轻人需要多历练，唉，真是无奈啊！” “一起管家？那谁说了算？谁做主？”我一脸疑惑地问道。 “就是叫我们比赛，看谁管理得好，到年底的时候就把掌家大权交给谁。”玲琅叹了一口气，神情中尽是落寞。 家里有两个儿子就是如此，虽然大人都说会一碗水端平，但是在一些大事上，总会有不公平的事情出现。 按照传统习俗和家族规定来说，长子通常会继承爵位成为一家之主，而长媳则被视为未来的当家主母来培养。 然而陈国公夫人却对二房的小儿子偏爱有加，连带着小儿媳也备受宠爱。 这位小儿媳还是陈国公夫人的内侄女，国公夫人自然会偏向他们，如果不是因为玲琅足够争气，率先生下了一个儿子，恐怕整个国公府的局势都会向二房倾斜，原本应属于长子一脉的地位和资源都将旁落他人手中。 我与玲琅可以说是一见如故，看到她如此苦恼，我忍不住想帮助她排忧解难。 “我有一些愚见，不知道嫂嫂有没有兴趣听听。” “你我之间客气什么？你在京城里的名声，我早有耳闻，有你的意见，我的路都好走一些。”玲琅回道。 “那我就斗胆建议了，我觉得你应该放权。” “放权？”玲琅有些不明白。 “你的弟媳妇本就不是掌家的材料，你把掌家之权交给她便是，等她收不了场的时候，就是你的出头之日。”我微笑着说道。 “听你这么一说真是醍醐灌顶。” 玲琅感慨道。 我给玲琅提了一个意见，玲琅欣然接受，就这样我又多了一个好朋友，在京城之中，有人脉就有富贵和资源。 我和老太君在陈国公府待了半日，还和老太君留在国公府用了饭。 国公府的饮食标准比文府还高，糟鹅掌鸭信、酸笋鸡皮汤、牛乳蒸羊羔、蒸熊掌、虾丸鸡皮汤、酒酿清蒸鸭子、胭脂鹅脯……应有尽有。 这些都是菜肴，还没有算那些稀奇古怪的糕点，这个季节吃不到蔬菜等等。 像螃蟹、海鲜之类的玩意，不是人家吃不着，是这些东西不当季，螃蟹只在中秋才吃，而且非吃阳澄湖出品的。 什么时候吃什么都有精通厨艺的厨师进行烹饪，就像现代有钱人家请的营养师一般，要根据主人的身体状况来进行荤素搭配。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从天空飘落下来，天地间一片洁白，宛如银装素裹的童话世界。 然而与屋外严寒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屋内那异常充足的暖气，仿佛将人带入了温暖如春的季节。 在这个科技还不发达的时代里，能够拥有如此舒适的居住环境无疑是一种极致的享受了。 丫鬟和嬷嬷们小心翼翼地侍奉着，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恰到好处，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不妥或不便。 我也展现出见过世面的风度，对于这样的场合应对自如。 尤其是在用餐时，我所表现出来的餐桌礼仪简直可以与宫廷中的标准相媲美。 面对满桌丰盛的菜肴，我从容不迫、优雅大方，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羞怯或失态之举，与屋内其他高贵的夫人们毫无二致。 大家看到我如此优雅，都对我报以赞许的眼神。 起初玲琅心中暗自思忖着我在用餐的时候是否会遇到一些困惑不解之处，于是特地选择坐在我身旁，寻思着若有需要便能及时给予帮助和照应，然而事实却大出所料，完全是她多虑了。 等到用完膳食之后，大家又闲聊片刻，便要告辞了。 在两位老夫人难舍难分之际，我与玲琅也建立了浓浓的情义。 “老姐姐，你要经常来走动啊，我们几十年的交情，可别淡了。”国公夫人说道。 “知道了，我会常来走动的。”老太君也是难舍难分。 国公夫人转过头看着我，把手一伸，我也很懂事地把手伸过来。 国公夫人笑着说：“你这媳妇，落落大方，真是讨人喜欢。” 见国公夫人夸赞我，我便谦虚地说道，“还不是因为老夫人疼我。” 国公夫人见我如此说话，心里更加欢喜了，“诗文第一次来府上，我也没什么好送的，我府里有一幅《洛仙赋图》，是东夏顾凯的画作。” 东夏顾凯，天呐！ “这是出自曹述的《洛仙赋》，画作描绘了曹述在洛水之畔休息时偶遇神女，但无奈两人人神殊途，最终含恨别离的故事。”我悠悠地讲述着《洛仙赋》的来历。 “我说什么来着，诗文不仅容色出众，连才学都这样了不得，这画和诗文有缘，没有送错人。”陈国公夫人赞叹道。 陈国公夫人夸赞我，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这个《洛仙赋图》是多少达官贵人都求不来的宝贝，居然在陈国公府里。 这样不世出的宝贝，还送给了自己，这泼天的富贵来了，真是挡都挡不住的。 孙嬷嬷把画拿了出来，我双手接住了画，并且连声说着感谢的话语。 陈国公夫人看到我高兴的模样，她的心里也很愉快，“诗文喜欢就好，以后多和你婆婆到府里走动，我这的好玩意多着呢，你要喜欢就开口。” “既然老夫人都说了，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也笑着回应道。 第99章 赵姨娘求老太君 从陈国公府回到府里后，我的心情大好。 看来和婆婆搞好关系也是一件大好事，没有老太君的支持，我在这府里的生活也会很艰难。 说实话，这一趟去陈国公府最大的收获是认识了玲琅，还得了一幅稀世珍品。 文许言这几日都在佳秀苑陪着红樱，我倒是悠闲自在了很多。 赵姨娘在珠玉阁闹了几天，见没人理睬她，便也就此作罢了。 到底是一个不懂得经营自己的女人，这个世界上谁也靠不住，唯有依靠自己才会过得风生水起，文许言给予的爱也是有限的。 当初文许言爱赵姨娘的时候可以任凭她又作又闹，可是红樱一来，文许言给她的宠爱自然就少了很多，这也是情感的规律。 早晨，文府显得宁静而庄重，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斑驳地洒在青石地板上。 赵姨娘居然早早来到寿安堂请安，老太君坐在堂屋的主位上，手中捻着佛珠，眼神平静而深邃。 她见赵姨娘进来了，微微抬头，她知道赵姨娘来请安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因此她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应允了。 就在此时，文安和走进了堂屋，她身穿一袭淡雅的衣裙，举止间流露出大家闺秀的端庄与娴静。 见到母亲赵姨娘，她并未露出过多的惊喜或惊讶，只是微微欠身，恭敬地行了一礼，“姨娘，请坐。” 赵姨娘听到女儿的称呼，心中不禁一阵悸动，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文安和，仿佛想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熟悉或亲切的痕迹，可是文安和的表情却始终如一，平静而冷淡。 “你叫我什么？”赵姨娘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与不安。 文安和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赵姨娘，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姨娘，这府里就只有一个嫡母。”文安和淡淡地说道，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色彩，“你要找准自己的位置。” 赵姨娘闻言，心中一阵酸楚，可是她的神情中仍有一丝不甘。 “你也不用过来走过场，安和很乖，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把肚子里的胎养好。”老太君淡淡地说道。 “老夫人，我是诚心悔过的。” “知道了，你想要抓住主君的心，就乖乖做你的姨娘，不要无故生事。”老太君微睁着眼睛说道。 “妾身明白。”赵姨娘对老太君福了一下身，便离开了寿安堂。 赵姨娘到寿安堂请了安，这事很快就传到了文许言的耳朵里。 “平日里她可没有这么殷勤，今儿怎么转了性子。”文许言说道。 总之大家都不知道赵姨娘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连着几日，赵姨娘如同被某种执念驱使，接连不断地前往寿安堂向老太君请安，她的频繁造访令老太君也心生烦扰。 终于在赵姨娘又一次踏入寿安堂的那一刻，老太君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厌烦：“我说了，你不用过来请安了。” 赵姨娘似乎早已习惯了老太君的冷淡，可她并未因此退缩，反而端出一盘精致的糕点，轻声说道：“妾身刚做了一盘新鲜糕点，拿过来给老夫人尝尝。” 那糕点色泽诱人，香气扑鼻，仿佛能瞬间勾起人的食欲，可是老太君并未因此动容，她扫了一眼那盘糕点，淡淡地说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糕点还是留着你自己享用吧。” 赵姨娘的脸色微微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她似乎早已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但仍然坚持不懈地尝试着与老太君沟通，她知道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见到主君。 “妾身知道错了，可是主君这几日都不来珠玉阁了，我……”赵姨娘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和可怜。 老太君看着赵姨娘那可怜巴巴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 “好了，我知道了，今日我就去劝说他一番。”老太君挥了挥手，叫赵姨娘退下。 “也不知道我那傻儿子到底喜欢她什么？比美貌，红樱青春可人，比贤良淑德，我文儿不比她强吗？”老太君自言自语地说道。 老侯爷也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与老太君琴瑟和鸣，身边没有一个莺莺燕燕，到文许言这一代完全是基因突变，他深爱美女，连房里的丫鬟都是美貌如花的。 赵姨娘为了不让文许言多看一眼漂亮姑娘，把红樱藏了很久，直到后来藏不住了，红樱才上了位。 “主君是潇洒的男儿，身边自然少不了美貌佳人，赵姨娘虽说爱作爱闹，可也是一位美人啊。”夏青对老太君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当初我和侯爷把他管得太严厉了，他这爱美人的性格一点都不随他老子。”老太君抱怨道。 “老夫人，不是我说你，当初你是什么手段，现在少夫人又是什么处境，少夫人进门就被主君冷落了，后来好不容易转了性子，才得了几分宠爱，哪能和你当初比啊。”李嬷嬷笑着回道。 “说起诗文啊，真是可怜劲的，平日在府里也是说一不二的人，可就是对付不了这个赵芳华。”老太君叹了一口气。 “赵姨娘自然有她的高明之处，她把主君当做天，但是少夫人好像并没有把主君当做必不可少的人。”李嬷嬷一眼看透了事情的本质。 “这话从何说起？”老太君悠悠地说道。 “你看少夫人，自从转了性子，第一时间拿回了掌家之权，又重新整顿了茶楼、绸缎铺子，还给主君纳了妾室，这可不像把心思全都花在争宠上的女人，她要有半分争宠之意，连刘姨娘都不会出现。”李嬷嬷说道。 “好像是这么回事。”老太君点点头。 “少夫人的心里装着更大的东西。”李嬷嬷说道。 “那这岂不是便宜了赵芳华。”老太君继续说道。 “年轻人的事情，我们看不懂，他们自然有他们的道理。”李嬷嬷笑着说。 “有些道理。”老太君端坐在软榻上，点了点头。 李嬷嬷不愧是府里的老人，对人对事看得明明白白。 我确实是这样想的，即使是在这个以男人为尊的时代，我也要找一条适合自己成长的路子。 第100章 给赛牡丹送炭火 赛牡丹轻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她怀上了宗将军的孩子，而此时的宗将军却在遥远的边关镇守着。 她心中既有对宗将军的思念和牵挂，又有对未来的担忧和不安。 她希望宗将军能平安归来，与她共同迎接孩子的诞生，她想象着宗将军见到孩子时的喜悦，那将是多么激动的时刻。 然而边关的战事紧张，宗将军的使命重大，她也明白不能自私地要求宗将军时刻地陪伴在身边。 我是赛牡丹的好朋友，当然知道她的心情是怎样的，去陈国公府时，我得了很多好东西，都给赛牡丹送了过去。 “还是文儿替我想得多，又是千年人参，又是各种山珍。”赛牡丹感慨道。 赛牡丹的婆婆对她始终有些偏见，所以冬天的炭火给得也没有那么充足。 现在一天比一天冷了，赛牡丹最需要的就是温暖的炭火，送什么都没有送木炭实惠。 宗府是大户人家，需要用到炭火的地方很多，所以要是给赛牡丹送一些炭火过去，比送任何金银珠宝都管用。 宗府也是钟鸣鼎食之家，炭火本是不缺的，可是这个冬天木炭收成不佳，再加上天寒地冻，交通不便，所以木炭也成了紧俏玩意。 不用赛牡丹开口，我便知道给她送过去，赛牡丹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女人，就算是缺了炭火，她也不会主动开口找我要，我太了解她的性格了。 “牡丹姐姐，我要来你家蹭饭了，不知道你家有多余的肉肉不？”我眨着眼睛说道。 “就你机灵，我家什么都没有，就是肉肉多。”赛牡丹说道。 我到宗府来就像到了自己家一般，宗老夫人虽然不太喜欢赛牡丹，但是对我还是比较客气的，更何况这次我带了这么多木炭来。 我那整整几大车木炭让宗老夫人对我更多了几分好感，谁能在冬天送这么多木炭来啊，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雪中送炭”。 宗府的仆人很会来事，见到木炭拉到府门口，立刻就开始干活了。 有了这些炭火，宗老夫人也不好再为难赛牡丹了。 眼看着赛牡丹快要生了，我不想看到她受一丝委屈。 我把木炭送到了宗府，和赛牡丹聊了一会天就回了家。 回到府里，下人便来给我汇报说赵姨娘又去了老太君屋子里。 我懒得和赵姨娘争什么，又是争文许言的宠幸，又是争老太君的宠爱，一天天地争来争去，真是累死个人。 我当初提拔红樱就是为了叫她和赵姨娘分庭抗礼，我不愿意卷入那种无聊的纷争，太让人无语了。 我埋头看着账本，门房来报，说文许言过来了。 “主君。”我起身福了一下。 “夫人，正忙着呢。”文许言无话找话地说道。 文许言自从得了红樱这个美妾后，就忙得手忙脚乱，一会是爱作爱闹的赵芳华，一会又是水灵灵的俏红樱，文许言已经没空和我好好坐着聊天了。 “没事，就看一下账本。”我柔声说道。 “夫人，我有事和你商量一下。”文许言有些羞涩地说。 “有什么事情尽管说，都是一家人。”我开门见山的说道。 回到热烘烘的内室，文许言便脱掉了大氅，“二弟也该成家了，母亲的意思要我们张罗张罗他的婚事。” “啊？”我听到要给文品言张罗婚事，心里突然一紧。 文品言来自未来，他还曾说要和我一起穿越回去，而且他还在文府找到能穿越回去的契机，现在给他张罗婚事，他还能回去吗？ 当初我来到这个时代，时刻都想着回去，可当我待得足够长时，我居然有一丝丝不舍得了。 “怎么了，夫人？”文许言见到我失神的样子，觉得非常奇怪。 “没什么，只是不知道二公子意下如何？光我们着急也不行啊。”我找了一个理由敷衍我当时的失神。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可由不得他，当初父亲在的时候就交代过，一定要给二弟找个佳人相伴。”文许言说道。 “好，我留意着。”我回道。 文许言见我答应便离开了。 很快到了吃饭的时间，老太君破天荒地与赵姨娘坐在了一起。 如果是红樱和老太君在一起，我觉得不算意外，可是赵姨娘为何会与老太君坐在一起呢？ 此时赵姨娘倒是很乖，站在一旁也不多言多语，有些做姨娘的样子了。 赵姨娘是聪明的，只是她不愿意服软，但凡服一点软，文许言早就被她哄得团团转了，还有我什么事呢？ 红樱坐在一旁，显得坐立不安，因为赵姨娘怀着身孕还站着，她也是妾室，这会却坐在那里用饭。 看到这尴尬的情景，我也不便多说什么。 文许言见到赵姨娘乖顺地站着，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应对。 “大家都别杵着了，开始吃饭吧。”老太君开口了，打破了沉静的气氛。 在席间，赵姨娘一直在布菜，她一会给文许言夹肉，一会又夹菜，根本没有顾及一旁的红樱。 “好了，你也坐着吃吧，不要忙活了。”我看不下去赵姨娘的“绿茶”行为了。 “文儿说的对，赵姨娘你也坐着吃吧。”老太君也看不下去了。 老太君之所以答应赵姨娘要她上桌，是因为前几日，赵姨娘天天跑寿安堂请安求情，老太君才稍稍松口，可老太君没想到赵姨娘会把不要脸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 吃到一半，红樱首先受不了了，她放下筷子，对大家福了一下身子，“妾身有些不舒服，请求告退。” “好，你回去吧。”我见红樱的脸色难看，知道她受不了赵姨娘的做作。 我批准了红樱离席，红樱逃也似地离开了。 见红樱离开，空开了位置，赵姨娘的眼睛都开始发光了，她坐在了红樱的位置上，可还没有等到她坐稳，文许言就说吃饱了。 文许言撵上了告辞的红樱，只留赵姨娘独自在风中凌乱。 真是一出好戏，我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文许言和红樱走了，赵姨娘也坐不住了。 “妾身也吃不下了，请求告退。”赵姨娘盈盈然地施了一礼。 “走，都走，吃个饭也这么多事情。”老太君不满意了。 “母亲不要生气，我们一起吃，胃口更好些。”我安慰着老太君。 “还是我文儿好，他们都是不让人省心的主。”老太君说道。 第101章 讨好老太君 这屋里的事情就是这么乱糟糟的，两个妾室依然明争暗斗，都是为了得到那微薄的宠爱。 第二天，赵姨娘依然过来用饭，她还是站在一边给文许言布菜。 “你也坐着吧，别站在那里了，看着别扭。”老太君忍不住说道。 “妾身还是站着舒坦。”赵姨娘低眉顺眼地说道。 “我叫你坐着就坐着，如果不想坐，那以后就别来了，没得让人心烦。”老太君发了火。 听到老太君的语气强硬起来，赵姨娘盈盈然施了一礼便坐了下来。 赵姨娘很想挨着文许言坐下，可惜文许言身边已经坐着我了，旁边是红樱，已经没有了地方，她只能坐在红樱的身边，不过的她的神情里尽是不服。 落座后，她又给文许言夹了菜，红樱依然是昨天的样子，起身就要告辞。 “都走吧，我和文儿一起吃。”老太君见状就让文许言和赵姨娘都离开。 离席后，红樱径直回了佳秀苑，她吸取了上几次的教训，再也不愿意和赵姨娘发生正面冲突了，于是能躲就躲。 赵姨娘的目标还是文许言，所以她是追着文许言去的。 “主君，主君。”赵姨娘大声呼唤道。 “你赶紧回珠玉阁去，我可没有那份闲心和你胡扯。”文许言冷着脸说道。 经过那许多的事情后，文许言的耐心也逐渐被消磨掉了。 此时明月高悬，洒下银光，宛如一层薄纱笼罩大地，月光下赵姨娘显得格外柔美，“主君，我们多年的感情就这样经受不住考验吗？” 文许言想说的话很多，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说得太多，伤得也越深。 见文许言不说话，赵姨娘向他靠近了一点，“夫君，我错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当着别人的面，我从来不敢叫你夫君，现在没人了，我才这样叫你，因为在妾身心里，你就是我的夫君。”赵姨娘柔声说道。 她的声音轻柔如梦，宛如微风拂过琴弦，带着一丝微弱的震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轻轻吐出，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恳切与期待，那声音中透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像是在祈求着世界的温柔与怜悯。 小白兔、小羊羔……一切小得可怜的动物都可以代替此时的赵姨娘。 赵姨娘就那样呆呆地望着文许言，“主君，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就只有你是我的亲人，要是你都抛弃了我，我还怎么活下去。” 赵姨娘说得越可怜，文许言就越没有主张，一个美人在面前盈盈带泪，这样的情景想必很多人都扛不住，更何况是喜好美色的文许言了。 假如赵姨娘大闹一场，文许言可能会拂袖而去，可赵姨娘并未如此，所以文许言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了。 赵姨娘的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掉，文许言的心也像被醋泡过一般的软了。 不作不闹的赵姨娘真是不折不扣的美人。 说完话后，赵姨娘便离开了，她没有继续纠缠文许言。 当赵姨娘清冷的背影随着夜色越拉越长时，文许言的内心起伏跌宕，是啊，曾经那样相爱的人，为何会走到如今的境地呢？ 到现在文许言也说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为了什么？他们之间的情感到底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有多好！ 如果换成以前，赵姨娘这么落寞的离开，这么深情地表白，文许言一定会上前拉住她，可现在的他居然没有了这份冲动。 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如此陌生，仿佛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鸿沟横亘其中，让人无法跨越和克服，曾经的美好回忆如过眼云烟般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疏离与冷漠。 尽管如此，心中那份难以割舍的情感依然萦绕心头，久久不散。想要放下这段感情并非易事，那些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早已深深烙印在心底，成为生命中的一部分。 每一次回首往事，心中都会涌起一阵酸楚与无奈。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地告诉自己，过去已无法重来，那道沟壑也无法填平，或许只有时间能够慢慢抚平这一切伤痛吧…… 看着赵姨娘消失的背影，文许言对身边的小厮说，“耀文，晚些时送点补品给芳儿。” 耀文答应了一声是。 赵姨娘前脚回了珠玉阁，文许言的礼物后脚就送了过来。 “姨娘，这是主君的一片心意。”耀文把一支很珍贵的山参递给了赵姨娘。 赵姨娘恭恭敬敬地接过了礼物，然后把耀文送了出去。 送走耀文后，她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我一定要让这些人都付出代价，包括文许言！” 红梅见到疯狂的赵姨娘一句话都没有说，连劝慰的话都没有，因为在她眼里，赵姨娘就是一个疯子，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和大家过不去。 以前赵姨娘还以主君为天，现在疯得连主君都开始不认了，这不是在作死吗？红梅摇摇头。 一夜无话，第二天赵姨娘依然去了老太君屋子里。 她低眉顺眼地请完安，又拿出一个花样子向老太君请教，又问了一下文安和的情况。 “母亲，不是安和不懂事，作为女儿也要提醒你几句，踏实做姨娘比什么都好。”文安和的话又冷又硬。 “这孩子，怎么对我这个态度！”赵姨娘质问道。 文安和不想和赵姨娘多说话便告辞了，现在姑娘大了，很多事情也看得明白了，所以更不愿意与赵姨娘亲近了。 不过赵姨娘总来给老太君请安，老太君对她的态度也没有那么冷淡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便是这个意思了。 赵姨娘早晚都来请安，老太君也赏赐了她很多东西。 赵姨娘很聪明，她懂得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对谁作谁闹，她也是知道的。 现在赵姨娘又有了身孕，老太君对她的态度也改变了不少。 “老夫人，你看看这个是不是软烟罗？这是夫人赏赐给我的。” “拿来我看看。” 赵姨娘叫红梅把随身带来的软烟罗打开。 “这不是软烟罗，是蝉翼纱，怪不得你认错，这两种织物形式很相近。”老太君说道。 “还是老太君见多识广，哪里像我这么蠢。”赵姨娘抿嘴笑道。 赵姨娘一味的夸赞着老太君，把老太君也说得熨帖了不少。 第102章 赵姨娘重获宠爱 赵姨娘的表现很好，不作不闹，还会说好听的话，与以往完全不同。 老太君也会时常赏赐给她一些好东西，每次从老太君屋里出来时，她的脸上就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赵姨娘前脚一走，李嬷嬷就对老太君说，“这个赵芳华好像转了性子，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 “她哪里是转了性子，不过是在我这里讨一个好印象，耍个小心眼而已，无伤大雅。” 老太君也是一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会看不清赵姨娘那些小心思呢？能把老侯爷管得服服帖帖的女人，怎么会猜不透那些小心眼呢？ 赵姨娘无论怎么争怎么抢，也是无伤大雅，她无非是争一些宠爱，正妻的位置永远轮不到她，她有趣，那便给她几分好脸色，她不懂事就当个玩意，把她扔到一边。 只要赵姨娘踏实做妾室，不出来兴风作浪，老太君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以赵姨娘的那些小聪明，想稳固地位一点问题都没有，可她好像永远都不满足现状，总要弄些风浪出来，也许有些人天生就是不安于室的，比如赵姨娘。 赵姨娘这样迫不及待的表现自己，任谁都看得出她的心思，所以这样做也非常危险，这种方法只能用一次，下次再用就不灵验了。 议论完赵姨娘后，老太君笑着问李嬷嬷，“我家文儿最近在忙什么？” “少夫人一天都在理家管事，哪里有闲工夫和赵芳华争斗。”李嬷嬷说道。 老太君很满意地点点头，“还是文儿省心，也不知道我那蠢儿子为何就看不到她的好，以前还说要为文府开枝散叶，后来红樱来了，文儿好像就没有什么心思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伤了她的心，以前有赵姨娘一直和她作对，后来有了刘姨娘，主君的心又分了一半在那里，也怪不得少夫人对这些事情冷淡了。”李嬷嬷悠悠地说道。 “你一会送些糕点给文儿，这几日辛苦她了。”老太君交代说。 “还是老夫人疼人。” 老太君把我当女儿疼爱，除我之外的都是玩意儿，高兴了赏点东西，不高兴了逮着就骂一顿。 这几日，赵姨娘也学乖了，经常到荣曦堂来请安。 晚饭时，赵姨娘没有和大家一起吃，文许言还问了一句。 “吃饭就好好吃饭，赵姨娘不来自然有她不来的道理。”老太君说道。 昨天赵姨娘在面前，文许言心里不舒服，今日里赵姨娘不在，他的心里又好像丢失了什么，总之他的心里矛盾极了。 文许言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会有这么复杂的感情，也许他天生就是一个风流的人吧。 吃完饭，文许言就回书房处理文书了，最近边关战事紧张，代宗也焦头烂额的。 就在文许言专心致志地处理事务时，赵姨娘走了进来。 “你……”文许言见到赵姨娘后，一时语塞。 赵姨娘穿着银红撒花长裙，打扮得清秀脱俗，“主君，我太想你了，看到你，我心里就放下了，我马上走。” 赵姨娘假装急忙离开，脚下一个趔趄差点绊倒，文许言眼疾手快立刻接住了她。 此时有美人在怀，文许言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你穿得这么少就往外面跑，你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呢？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文许言一脸心疼的模样。 “主君，我一时心急，没有想那么多。”赵姨娘柔柔地说道。 “你还是这么任性，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文许言嗔怪道。 “主君，我知道错了，我这就回去。”说着赵姨娘挣扎着起来，突然她的身子又往下沉了一下，“对不起，妾身太笨了。” “你这个笨女人，就这样回去，我怎么能放心，先暖和暖和再回去吧。”文许言一个公主抱，就把赵姨娘抱了一个满怀。 “我……”赵姨娘没有多余的话，此时空气里弥漫着极其暧昧的味道。 文许言的声音都变得不一样了，也忘了还有事务要处理。 “主君，我错了，我之所以会那样无状，是我太爱你了，夫人有老太君撑腰，红樱也有夫人爱护，而我只有你了。” “只要主君还疼爱我，我就无怨无悔了。” 文许言本就心软，听到赵姨娘这样对自己表白，心里那根弦又被撩拨得无比激荡。 屋里的气氛变得暖和起来，文许言又让下人加了一些炭火。 当天夜里，赵姨娘就歇在了书房里。 第二天文府的下人们都传遍了，赵姨娘又重新得宠了，秋月忿忿不平地说，“也是我们夫人脾气好，换个主母早打死她了。” 这次赵姨娘与以往有很大的区别，她更加小心翼翼地伺候文许言。 早上起来安排饭菜，晚上就给文许言磨墨翻书，再也没有折腾过。 文许言说什么，赵姨娘都照做，没有一丝怨言。 这几日里，他们之间的感情发生了很微妙的改变，两人绝口不提曾经的事情，不过要回到以前那种状态好像还需要时间。 赵姨娘又得到了文许言的宠爱，这事老太君也知道，不过老太君只说了一句话，这事长不了。 “也不知道我这儿子随了谁，老侯爷可不是这样的。”老太君嘟囔了一句。 我也知道了这件事情，不过我只淡然一笑，心里也没有多少波澜，男人嘛，特别是古代的男人，有美人在怀，当然也会顺势而为了。 马上快过年了，府里的事情太多了，茶楼、绸缎铺子、田庄、商队……这么多事情都处理不完，再为了这些破事纠结，那还不把自己累死啊。 “夫人，周队头回来，老太君请你过去一趟。” 我哦了一声，便去往寿安堂了。 寿安堂里站着两个风尘仆仆的男子，一看就是走过远道的。 “给夫人请安。”两个汉子纳头便拜。 “周队头不必客气。” “文儿，你也听听周队头汇报商队的情况吧。”老太君发话了。 说实话，我最喜欢听商队的人汇报情况了，他们常年在外有无数的故事，我特别喜欢听他们讲外面的世界。 大夏国周边不仅有孟古国，还有很多国家，朝中国、乔占国等等，每个国家的风土人情都是不一样的。 第103章 周队头 商队走远道回来，作为当家主母，肯定不能让他们觉得为这个家付出是不值得的，于是我吩咐小厨房摆了酒宴，为他们接风洗尘。 “夫人，这怎么好啊。”周队头一个劲地推辞。 “这是应该的，在外面走生意的辛苦，我心里明白。”我诚恳地说道。 “周队头就不要推辞了，这是我家文儿的一片心意。”老太君说道。 当年这支商队走生意时，遇到土匪九死一生，是周队头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摆脱了困境，而那年正是侯府亏空之时，提起那段往事，老太君就心有戚戚。 酒宴摆好后，老太君告诉我，周队头带了很多西域特产回来。 我看了一下，都是一些西域皮毛、干果、毯子之类的，这些东西我早就见过，而且在那个时代，我都用过，特别是去某疆旅游时，我带回去了很多小玩意儿，带流苏的毯子，可以当干粮的馕等等。 虽然我见识过这些东西，但是也不能表现得过于淡定，还是要有一些惊讶的表情。 “周队头辛苦了，这顿酒宴各位值得。”我很坚定地说道。 “文儿，你曾说幼时随着父兄也去过很多国家，肯定也见识过很多吧，你还会说那个什么什么语？我一时想不起来了。”老太君还记得我在生日宴会上说番邦语言的事情。 “老太君的记忆真真是好，媳妇幼时随父兄去过西域，不过很多东西也忘记了。”我哪里真真去过那些国家，而且我那个哥哥长什么模样，我都不知道，所以我也不能把这话编得太过离谱。 现在孟古国和大夏国经常发生军事摩擦，宗将军也曾有意无意地透露出孟古国皇帝的野心，所以我想建议商队以后不走孟古国那条线了，南方的爪牙国没有战事，安全性也更高。 “周队头，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你可以听听。”我很诚恳地说道。 “夫人请讲。”周队头拱手回道。 “主君与宗将军相熟，宗将军曾透露过孟古国那边的情况，说时有小的摩擦，所以我建议改线路，去爪牙国那边。” “这……”周队头听到此话非常犹豫。 “周队头有什么难处吗？” “我们已经在北边这条线深耕了很多年，现在突然就改路线，奴才怕不熟悉那边的环境。”周队头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文儿，为何要周队头改变路线？你有什么主意吗？”老太君问道。 “大家不要着急，听我慢慢道来，北方战事吃紧，随时会毁灭商队，就像当年商队遇到土匪一样。” 老太君一听我如此说道，觉得有些道理，“文儿说得有理，那一年商队也是没有得到消息，通往西域的路上闹了土匪，所以让商队陷入了危机。” “媳妇年幼时也曾随着父兄下过西洋，对商队的事情略有了解。” “我们商队回来时，一路上都有军队的人盘查，还抓了好几个探子。”周队头回道。 老太君喝了一口茶，很笃定地说道，“就听文儿的吧，明年不走北方了。” “我们在南方也没有熟悉的人，对南方的事务也不懂，怎么跑呢？”周队头疑惑地问道。 “我娘家有一支商队，你可以跟着去跑。”郁家的商队深耕南方多年对那边的情况非常清楚。 商队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各种各样的物资也开始源源不断地被收入仓库并记录在册。 老太君给了我很多金银珠宝，回到荣曦堂后，我并没有急着将这些东西据为己有，而是仔细认真地挑选了一番，并从中整理出几件精致可爱的小物件分别送给了红樱和赵姨娘。 赵姨娘虽然爱作爱闹，但她也是府里的主子，有红樱的一份，就少不了她的。 周队头在府里用完饭就回了家，周队头的母亲是府里的老人，因为伺候得好，老太君给了她卖身契，让她成了自由人。 周队头一进门就被她的老娘陈嬷嬷给打了几笤帚，“娘，你打我干什么！” “你还不知道打你为什么？那就更该打了。”陈嬷嬷嘴里说着话，手里也没有闲着，笤帚一下下地落在周队头的身上。 陈嬷嬷年轻时是老太君的丫鬟，到了年龄就被放了出去，侯府对下人宽容，陈嬷嬷年轻时攒了一笔不菲的钱财，自己出钱买了一个宅院，陈嬷嬷的丈夫没什么钱，在她面前也不硬气，家里都是陈嬷嬷做主，所以她的日子过得格外舒坦。 老公听话，儿子常年走商队，家里银钱丰厚，这种小门小户的日子平淡且愉悦，但是陈嬷嬷有一个心病，那就是周队头已经二十好几了还没有媳妇，这么好的条件，居然没有姑娘愿意跟他。 “你看看隔壁二宝，孩子都能打醋了，你还吊儿郎当没有着落，你说该不该打！” “娘，你也不看看我成日里都做的什么差事，有空娶媳妇吗？”周队头一脸委屈地反驳道。 “少找理由，你去求老夫人，她会不给你假期？”陈嬷嬷揪着儿子的耳朵说道。 “我倒是成亲了，那一大摊子活谁干呢？” “全侯府就你最精灵，没人做得了那些活吗？”陈嬷嬷拿着笤帚疙瘩就往儿子身上招呼。 “娘，你要讲道理，不是全侯府你儿子最精灵，是我最熟悉商队的事情。” “我不管你说什么，你必须成亲了，我们家不能绝后。”陈嬷嬷跳着脚威胁周队头。 周队头在商队中威风凛凛，走南闯北见识过大风大浪，可是在母亲面前，他没有一点脾气。 “一天尽催他，他也要有空嘛。”此时周老爹回来了。 周老爹年轻时家境贫寒，好在他聪明好学，有做木匠的手艺，而且他长相俊俏，陈嬷嬷就是看上了他这一点，所以愿意招他做婿。 “有你什么事！儿子的事情，我不操心谁操心！”陈嬷嬷叉腰吼道。 周老爹见陈嬷嬷生气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此时闭嘴是最好的方法。 “爹，你来评评理，哪里有这样的娘。”周队头见老爹过来，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可是周老爹哪里敢说话，再说话估计自己也要挨上笤帚疙瘩了。 第104章 我明白她们的处境 周老爹害怕陈嬷嬷，因为他是赘婿，可这些年陈嬷嬷并没有薄待过周老爹，所以两口子的日子过得平凡而幸福。 人生的幸福也许不是由多少钱财所决定的，而是由彼此之间的尊重理解来决定，周老爹的怂，是一种爱护，是一种心疼。 就在周队头被老娘逼婚时，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一听门外有敲门声，周队头立刻就高兴了，“娘，你听，有人敲门，给点面子吧。” “这会暂且饶了你，一会找你算账。”陈嬷嬷扔掉了笤帚疙瘩，一边用手指着周队头，一边就去开了门。 陈嬷嬷把门打开后，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 “这姑娘眼生，是刚来的吧。”陈嬷嬷也时常去侯府走动，小丫头也见得多，可这个丫头她觉得有些陌生。 “嬷嬷肯定不认识我了，我是夫人身边的丫鬟，我叫秋菊。”秋菊盈盈一拜。 “快进来，别站在外面了，怪冷的。”陈嬷嬷说着话就把秋菊给让进了门里。 “嬷嬷，我过来是传个话的，我们夫人说，今年绸缎铺子有几个手艺精湛的绣娘来自蜀中，夫人的意思是要把那些绸缎拿到南方去卖。” 周队头听到这个建议，觉得还不错，便一口应允了。 “这姑娘真俊。”陈嬷嬷忍不住夸赞道。 听到陈嬷嬷如此夸赞自己，秋菊的脸像染了一层红霞，绯红绯红的，别看秋菊平时咋咋呼呼的，可遇到别人夸奖自己时也会不好意思。 此时周队头走了上来，他生怕陈嬷嬷再逼婚，于是对秋菊说，“秋菊姑娘，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你，可否辛苦一些，来屋里坐坐。” 周队头发出了邀请，秋菊也不好推辞，更何况这个周队头年轻有为，长相俊朗，坐坐也没什么事情吧。 陈嬷嬷见儿子的眼神里闪耀着渴望的光彩，以为儿子对秋菊一见钟情，于是她满意地点点头，如果自己这个“傻儿子”能开窍追姑娘未必不是好事。 可陈嬷嬷万万没想到是，周队头之所以邀请秋菊是想摆脱她的唠叨。 “要不，我们出去坐坐？”周队头看到呆立在一旁的秋菊，突然提议道。 面对周队头的邀请，平日里伶牙俐齿的秋菊居然不知所措了，就连陈嬷嬷也觉得气氛有些怪异。 “这，这不好吧……”秋菊嗫嚅着嘴唇，不知道怎么接话。 周队头不等秋菊接话，立刻拉着秋菊出了门。 “秋菊姑娘，在下冒昧了。”周队头把秋菊拉到了一个茶楼里，点了一壶好茶。 秋菊没有拒绝周队头的邀请，周队头长相俊朗，因为常年行走江湖，和府里那些小厮们的气质完全不同，他更具有男子汉的气概。 秋菊也是一个性格豪爽的姑娘，对府里那些支支吾吾的小厮没有多大兴趣，但这个周队头就不一样了，他的确与众不同。 周队头常年在外面跑，自然见识卓绝，他给秋菊讲了很多外面的奇闻异事，秋菊听得津津有味，秋菊也给周队头讲了很多侯府里的故事。 两个有许多话题的年轻人在一起当然是非常愉快的，但是再愉快的时光也会过去。 “我该回去了，出来这么长时间，一会夫人要怪罪我了。”秋菊突然想起了自己是来办事的，怎么聊了这么多东西。 “哦，那快回去吧，改天再约姑娘聊。”周队头说道。 和周队头聊了一下午，忘了时辰的秋菊匆匆忙忙赶回府里。 “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晚，上哪里野去了。”秋月问道。 如果是平日里，以秋菊的脾气可不会让着秋月，但今天她确实出去得太久了，而且是和一个男子出去喝茶了，所以她也不好回秋月的嘴。 我也很好奇秋菊去了哪里，用询问的眼光看着她。 “我，我去周队头家里传了话，周队头请我喝了茶。”秋菊红着脸回道。 “喝个茶怎么像喝酒一样，把脸喝红了。”秋月笑着说道。 “我……我哪有脸红，许是我跑得急了，所以脸红。”秋菊急忙解释道。 “跑得脸红？我记得这屋子里谁也没有你跑得快啊。”秋月继续打趣着。 “好了，别逗她了，看把她急成什么样子了。”我也笑着说道。 哪个女子不怀春，更何况是郎才女貌，周队头和秋菊还真是登对，要是成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秋菊，你多大了？”我问道。 我这样问是有原因的，我身边的丫鬟迟早都要出去的，我不能因为需要用人，就把她们都留在身边，那样就太自私了。 就像老太君身边的陈嬷嬷，李嬷嬷，她们年轻时为侯府做了很多贡献，做主子的也不能亏待她们。 “夫人问这个干什么？“秋菊红着脸说。 “夫人问你，你就回答好了。”我的嘴替秋月开口了。 “明年八月份我就满十七了。”秋菊回道。 “唉，你也大了，是该找个好人家了。”我叹了一口气。 “夫人这是说什么呢？我才十七岁，还年轻呢。”秋菊红着脸说。 在这个封建时代，女子十七正是嫁人的时候，到二十岁都算大龄女青年，我可不愿意把她耽误成老姑娘，到时候都挑不到好的夫君。 秋菊是个苦命的孩子，老爹好赌，还有一个懦弱的娘，她爹因为欠了赌债还不上了，这才把秋菊卖到府里来，秋菊的卖身契还在我的手里。 刚来府里时，秋菊又瘦又小，我怜悯她，想着法子的把她养得白白净净，秋菊本就漂亮，加上我的精心调理便更加出色了。 我时常在她面前灌输女人要自信的理念，所以现在的秋菊又能干又伶俐，真要把她许配给府里那些下人们，我还有些不忍心。 “十七岁不小了，该找户人家了，我是断然不会把你给那些不成器的小子，我会给你寻摸一门好亲事。”我笑着说道。 “我哪能委屈身边的丫头呢？包括秋月、秋兰、秋霞……凡是我身边的人，我都不会看着她们委屈的。”我接着说道。 听我如此说话，秋月的眼眶都红了，屋里的小丫头们都说要誓死追随于我。 “都是些傻丫头，我们在一起就是一家人，我不喜欢朝三暮四的人，但是我是知好歹的人，谁真心待我，我也便真心待她。”我说道。 我不属于这个时代，所以我更能明白这些女孩子们的处境，身为女人在这个时代活着就已经够难了，假如再嫁给一个渣男，那她们的处境就更加难了。 第105章 过年 “有心上人就告诉我，夫人给你做主，女孩子家迟早嫁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笑着说道。 “夫人又笑话奴婢，我哪里有什么心上人。”秋菊脸红得像晚霞一般，绯红绯红的。 “我看周队头就不错。”秋月打趣道。 “死丫头，看我不撕你的嘴。”秋菊说着就要去打秋月。 秋月见秋菊害羞了，立刻跑到我的身后，“夫人，快救我。” “好了，都下去吧，这是好事，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秋菊见我发话，只好停下动作，两个丫头都退了下去。 一日无话，我手上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年前那许多的杂事处理完了，就剩等着过年了。 京城的年味还是很浓郁的，放烟花的，猜灯谜的，樊楼更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侯府里当然也少不了各种庆祝，我给所有人都准备了红包，还给了他们一个抢红包的活动，我把银钱包成几个红包，不论是管事的，还是守门都可以抢，此时大家都打破了阶级限制，每个人都是笑逐颜开的。 老太君也偷偷给了我一个大礼包，只有我与众不同，虽然别人也有赏赐，但是给我的最多最好的。 领了礼包，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这才有一点过年的样子嘛。 说实话，刚来的时候，我天天都想着回去，想着我的美容院，想着我的优惠券，但是经过这许久的磨合，我已经有点乐不思蜀了。 在这个时代，我一样可以搞事业，一样可以活出自我来。 拿着现代思维在古代生活，有优势也有劣势，我可以轻松化解一些难题，当然我也会被这个时代的规矩所限制，所以任何事情都是利弊共存的。 我这边的日子倒是过得不错，表妹秦芊芊的日子却着实有些难过了。 这个冬天比以往都冷，过年这几天更甚，寒冷的北风呼啸而过，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但这并不能阻挡人们欢度新春佳节的热情，家家户户都弥漫着浓浓的喜庆氛围。 此时秦芊芊也是身怀六甲的孕妇，行动有些不便，丈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一同走向公婆的院子。 此时大房两口子已经到了院子里，刘可蕊依然是风风火火的样子，林家老两口被大媳妇刘可蕊哄得开开心心的。 刘可蕊正在给林老夫人讲笑话，惹得林老夫人点着她的额头说，“这猴儿，一天尽说这些村话，你也好歹是个大家闺秀，怎么和那街上卖豆腐的嫂子一样。” “老夫人可是说笑了，卖豆腐的嫂子能和媳妇一样吗？媳妇这手劲是打铁的，磨不出豆腐来，本来是卖豆腐的，我这手劲一大，完了，成豆腐脑了。”刘可蕊笑着回应道。 “可伶，快撕她的嘴，一天到晚快把人笑死了。”林老夫人捂着肚子说道。 “老夫人，今儿过节，暂且给她记着，等该打的时候，一并罚她。”丫鬟可伶回道。 “还是我们家可伶姑娘心疼我，改明儿我给你找个好婆家。”刘可蕊打趣道。 “大夫人越说越不像话了。”可伶听到刘可蕊如此说，红着脸退到了老夫人身边。 “这猴儿，也就只有我们家锦华能管得住她了。”林老夫人爱怜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 这一幕正好落入了秦芊芊的眼睛里，看着大房在老夫人面前得宠，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样都是林家的子孙，林家老两口完全无视了他们。 就连发的红包也是显而易见的偏向大房，秦芊芊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红包，里面只有薄薄的几张银票，她不禁感到有些失望。 相比之下，刘可蕊手中拿着的那个大红包显得格外耀眼，光从外观上看就能看出它的与众不同来，那厚实的红包落在秦芊芊眼睛里格外的刺眼，秦芊芊暗自叹息一声，心中明白自己这个红包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刘可蕊的那份厚礼。 秦芊芊挺着大肚子坐在屋子里，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平日里偏心一些就算了，现在都过年了，一碗水还端不平，真是让人心寒。 看着大房与林老夫人其乐融融的样子，秦芊芊忍不住抱怨道，“老夫人，您这也未免太过于偏心了吧！难道说我们二房就不是您家里的人不成？凭什么大嫂他们一家能够得到那么多好处呢！” 秦芊芊本意是抱怨几句，可是越说越是激动，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她的眼中闪烁着愤怒和不满的光芒，似乎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一般。 林老夫人见秦芊芊发怒了，立刻安抚她道，“蕊儿和你的红包是一样的，其他的都是留给阳哥儿的，等将来你也生下了儿子，我会按照同样的标准多给你一份。” 见林老夫人如此说，秦芊芊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不满和抱怨。 她暗自思忖道，什么给小孩子的，真是荒唐可笑！分明就是找个借口来敷衍欺骗我罢了。 秦芊芊明明知道是这个结果，可是她根本无法与老夫人争辩，只能接受这个结果，红包小就小点吧，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不接受又有什么办法。 “弟妹，这还争呢？我刚嫁进林家时，也是拿这么多，哪里敢说其他的话，多少都是老夫人的心意嘛。”刘可蕊笑着说道。 刘可蕊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就显得秦芊芊不懂事了，本来二房在林家就不受重视，现在如果再争辩什么，就显得秦芊芊小气了。 面对大家的“枪口”，秦芊芊硬是说不出话来反驳，她无奈地看着丈夫林锦宏，希望林锦宏可以为自己说几句话。 可此时的林锦宏却一句话都没有，相比之下，他面前的菜都比斗嘴更有趣味。 “夫人，这个菜还不错，你尝尝吧。”林锦宏给秦芊芊夹了一筷子菜。 说实话，林家的家宴还是弄得不错的，山珍海味一应俱全，如果不是闹得这样不愉快，这桌子菜还是很美味的。 “妹子，你看你多享福，二叔这么疼你，什么好吃的都想着你。”刘可蕊笑着说道。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秦芊芊的委屈立刻涌上了心头。 第106章 窝囊的日子 这样的年夜饭吃着有什么滋味呢？还不是给人做陪衬的，秦芊芊的胃口本就不好，现在更加不好了。 “媳妇身体有些不舒服，提前告退了，愿老爷、老夫人吉祥如意，大哥大嫂安康。”秦芊芊福了一福，便离开了宴席。 秦芊芊已经告辞了，林锦宏居然还在吃。 “夫君还要吃吗？”秦芊芊的怒火都写在了脸上。 看到秦芊芊的脸色不好，林锦宏只好放下了筷子，送秦芊芊回去。 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洒着洁白的雪花，宛如柳絮般轻盈，又似鹅毛般厚重，寒风凛冽，夹杂着冰雪吹打在人脸上，如刀割一般生疼。 秦芊芊面色阴沉，心情糟糕透顶，她紧紧皱起眉头，顶着风雪艰难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一路上秦芊芊的心中思绪万千，却又仿佛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地迈动着双腿。 进入屋内，一股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原本应该温暖如春的房间此刻却冷若冰窖，仅有的一盆炭火散发出微弱的热量，根本无法抵御严寒的侵袭。 秦芊芊不禁颤抖起来，她搓了搓手，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但那股寒意仍旧萦绕不去，仿佛已经渗入骨髓。 这是什么日子，嫁到这个家里，自己到底图的是什么？一个不受宠的二房，还有一个不上进的夫君，林锦华之所以备受青睐，原因不仅仅是老夫人偏心，也确实是因为林锦华撑得起这府里的事情来。 大房受宠，二房就被冷落了，就连炭火也供应得没有那么殷勤了。 秦芊芊屋里这些炭火还是我送的，我给赛牡丹送炭火的时候，也给她送了一些，还有我京城里的那些姐妹们都送了一些。 “也不知道图个什么，就嫁到这样的人家。”秦芊芊的眼泪忍不住就掉了下来。 这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 秦芊芊的怒火正无处释放，突然看到林锦宏站在旁边，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你真是无趣，老夫人如此偏心，你也不吭声。”秦芊芊泪眼婆娑。 “我，我……”林锦宏突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你看看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屋里就这一盆炭火，我现在还有身孕，难道就不配多一盆炭火吗？” 林锦宏见秦芊芊发火，便轻声说道，“府里人多，炭火不够用，有用的就好了，你大人大量，别生气了。” 有些话秦芊芊还没有蹦出口来，如果不是我给她送了一些木炭，可能这一盆火都是多余的。 林家人口众多，多一口人就多一张嘴，家中不仅有两位嫡子，还有两位嫡女，此外，庶子、庶女也各有三人。 除了林家老两口外，林锦宏的奶奶也同住在此。 这些都是府里的主人，算上杂七杂八的仆人，这府里的开销可以想象有多大了。 林家这些年逐渐走了下坡路，林锦宏还有两个叔叔，没有一个是成器的，都指望着林家大老爷帮衬。 林家表面光鲜，实际上就是一个空架子。 去年为了开源节流，刘可蕊甚至缩减了人员，把那些老弱之人都赶了出去。 就在林家经济紧张时，林家的姑奶奶也回了林府，这位姑奶奶可不是省油的灯，说是带女儿来京城待选侍读，可是一住下就不回去了，她和女儿的吃穿用度又算在了林家的头上。 这一屋子人没有一个能拿得出钱的，都占着府里的便宜，林家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人就是林锦华了，也就他那一房有点钱，可是刘可蕊又把持着府里的财政大权。 刘可蕊说要用炭火就自己出钱，这对于用钱拮据的秦芊芊来说，这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幸好娘家给她送了炭火，要不然这个冬天该怎么熬过去？ 秦芊芊一直怀疑刘可蕊拿着钱没有办事，特别是对不受宠的二房，更是抱着可照顾可不照顾的态度。 刘可蕊嘴上一盆火，暗里一把刀，把府里的钱财把持得严丝密缝，林家老两口非常信任她，连账都不看一下，刘可蕊要在钱财上动手脚，府里没人拿她有办法。 秦芊芊为了这些事情没有少吵，然而在林家没有一个人帮她的忙，刘可蕊又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秦芊芊有什么说辞，刘可蕊就有什么应对，甚至在林老夫人眼里，秦芊芊显得是那样小气，那样不通人情。 无处可诉的秦芊芊便只好回娘家，把这些话都告诉了傅姨妈，傅姨妈豁出老脸找到了我，我也做了一个顺水人情，给她送了一些木炭。 秦芊芊想到这一切，心里格外难过，眼泪就像掉了线的珠子一般流了下来。 “我是活该嫁到了你们家，如果没有表姐送的炭火，我是不是就该挨冻了？大嫂对我们不冷不热，你也不为我说一句话，我是该受这些罪吗？” 林锦宏听到这些话，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仿佛对这些事情已经习惯了。 “这不是还有炭火用吗？又不是没有用的，现在京中还有很多人家没有炭火呢，你要想想那些人，人要学会知足常乐。”林锦宏的眉头紧皱着。 见林锦宏如此说，秦芊芊失望的表情瞬间涌了上来。 真不怪林老夫人偏心，林锦宏确实没有大房的担当，当初以为嫁到林家就改变了阶级，其实这个林家只是表面光鲜而已，内里早就烂成了一包草。 表姐郁诗文同样出身商贾之家，嫁到文府后，也被妾室所压制，一度成了京城里的笑话，可谁能想到，现在的郁诗文今非昔比，完全褪去了当初的自卑，成了文府说一不二的当家人，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猜不到后面的结局。 傅姨妈为了和姐姐争锋，硬是把秦芊芊嫁到了林府，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就连一盆炭火都要伸手找娘家要，这日子过得着实有些窝囊了。 想到这里，秦芊芊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下掉，“这么多年，我在林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我现在怀着孩子，连多一盆炭火的权利都没有吗？” 秦芊芊说完后，屋里的气氛一度尴尬了起来。 第107章 回娘家 秦芊芊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她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无法理解，为什么生活会变得如此艰难？仅仅因为一盆炭火，他们就能争吵得如此激烈。 “林锦宏，我是你的妻子，还怀着孩子，我没有别的要求，就是对我好一些，我也不要求什么山珍海味，我就是要点炭火，有这么难吗？”秦芊芊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此时林锦宏好像已经失去了耐心，“你闹够没有，府里的财权在大嫂手上，叫大嫂管家，也是母亲准许的，我有什么办法？” 林锦宏把所有的不是都推到了别人身上，他根本不会找自己的原因，无论秦芊芊怎么闹，他表现得都像和自己无关一样。 家里的权力全都是秦芊芊在争取，可是一点用都没有，夫君没有本事，谁又会高看女人一眼呢？特别是在这个以男人为尊的时代。 林锦宏之所以不说话，完全是在给自己立人设，他知道秦芊芊自己会争，假如争来了，自己也会受益，假如争不来也没有关系，那些撒泼耍赖的事情与自己无关，在外人眼里，自己还是那个孝顺的翩翩公子。 “即使如此，你也应该站在我这边，每次一争辩起来，你就不说话，我一个妇道人家能怎么办？”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可我有什么主意呢？都是一家人。”说着话，林锦宏就从桌子上拿起一本书来看。 从头到尾，林锦宏都没有在意过秦芊芊的感受。 每一次争吵下来，秦芊芊都感觉到心力交瘁，她很希望丈夫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几句话，可希望越大，失望就越深。 只要秦芊芊多抱怨一句，回应她的就是沉默，秦芊芊觉得自己的力气好像花在了棉花上，反弹回来的“力道”让自己无所适从。 林锦宏就是一个自私的人，他从来不关心秦芊芊心里在想什么，他那张温润如玉的面具下面掩藏的是自私与无情。 妻子不过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有什么好宠爱的呢？娶谁不是娶呢？ 他要的不过是个老婆而已，对自己好的那就继续下去，对自己不好的，和离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所以林锦宏一点也不在乎秦芊芊受了什么委屈，他只关心自己的生活是否惬意。 事情已经进展到了这里，秦芊芊再吵再闹已经没有办法了，夫妻俩冷漠得好像不熟悉一般。 这个年过得实在无趣，第二天秦芊芊便回了娘家，我也把家里的事情处理了大半，到初三那天，我也要准备准备回娘家了。 这几天文府里迎来送往的着实很折腾，谁叫我是府里的当家主母呢？不折腾也没有办法。 终于熬到了初三，我也准备好了东西，就等车马安排停当了。 “夫人，秦二夫人求见。”门房来报。 我这都准备好了，她来干什么？我没有想明白，她是回秦家，我是回郁家，也不顺路。 “表姐，我是来同你一起回娘家的。”秦芊芊说道。 “这，我们并不顺路啊。”我说道。 秦芊芊本不想回秦家，因为回去后，她也得不到娘家一分好处，娘家反而会提出各种要求，如果不是林锦宏头天如此冷漠，秦芊芊可不愿意回去。 文许言见秦芊芊来了，也客气了几句，文许言平日里也是有几分傲气的，如果不是我的缘故，他可懒得和秦芊芊客套。 我先回了郁家，秦芊芊回了秦家，傅姨妈刚好在屋里做绣活。 见自家闺女回来了，傅姨妈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芊芊，你回来待几天？锦宏怎么没有陪着你回来呢？” “他有事，过几天就来。”秦芊芊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明显是没有底气的。 她出门的时候，林锦宏还在和她斗气，别说送了，连一句宽慰的话都没有，秦芊芊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本不想回秦家，所以去文府打了一个圈。 我也没有亏了她，见她回娘家还穿得那么寒酸，便把我前日里从外面得的鹤毛大氅给了她，她也算风风光光回了一趟娘家。 连着几日，秦芊芊都待在娘家，林家完全没有一点音信，傅姨妈坐不住了，便问秦芊芊到底是怎么了，回家这许多天，林锦宏为什么还不来接她。 听到傅姨妈问话，秦芊芊忍不住哭了起来，“母亲，你怎么把我嫁到那样的人家了，真是见不得天日。” 听着女儿一叠声的抱怨，傅姨妈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当初如果不是为了攀龙附凤，秦芊芊何至于过得如此辛苦，“好了，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忍忍吧。” 一边是秦芊芊的落魄，另一边我回娘家却是无比惬意，平日里不管文许言有多么宠爱两个姨娘，但是关键时刻，他还得陪着我回娘家，因为我才是他的正牌娘子。 我刚到屋子外，就有丫头给郁老夫人传话了，说我回家了。 我毕竟不属于这个时代，所以与这位母亲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是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位母亲绝对是慈祥和蔼的。 郁老夫人听到我回来了，立刻就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披好。 我和文许言都是穿着华丽，可回到家的一瞬间，我们便秒变一对寻常夫妻了。 那一天，我在娘家感受到了母亲的爱。 郁家人口稀少，老爷子已经在前些年去世了，郁家长子也不幸夭折，如果不是我魂穿到了郁诗文的身上，郁老夫人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文儿，你在婆家过得如何？”郁老夫人问道。 这是独属于我和她的时间，她自然会格外关心一些。 “多谢母亲关心，我在婆家挺好。”我盈盈笑道，说完还扑到了老夫人的怀里。 郁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说道，“前些年我听说你在侯府过得艰难，心里无比着急，几次都劝你回来，你硬是要撑着，这性子真随你爹。” 在这个封建社会，能这样为女儿着想的人并不多，更何况是不惧怕社会舆论，叫女儿婚姻假如不幸福，尽管回家了，这样言论还是非常超前的。 第108章 傅姨妈的家事 在家里待了两天，傅姨妈突然来请我们过去，既然傅姨妈都张嘴了，我们也不好意思驳了她的脸面。 我和文许言便在大年初六那天去傅姨妈府上拜会了。 “诗文来了啊！”傅姨妈激动地喊道。 当她看到文许言陪伴着我一同到来时，她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毫不犹豫地下榻迎接我们。 她脸上堆满笑容，讨好之情溢于言表，仿佛希望通过自己的热情让对方感受到她的善意与欢迎。 傅姨妈脚步轻快地走向我们，每一步都带着热切的期待，她迫不及待地拉近与我们之间的距离，展现出无比亲切的态度。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我的身上，眼中闪烁着欣赏与喜爱，同时也不忘向文许言投去讨好的一瞥。 走到近前，傅姨妈热情地握住我的手，用温和的语气说道：“哎呀，诗文啊，我可一直盼着你来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我往屋里走去，完全忽略了其他人的存在。 进入屋内后，傅姨妈忙前忙后，端茶倒水，还准备了一些精致的点心。 在这个过程中，傅姨妈的讨好之举显得如此自然而然，仿佛这就是她与生俱来的本领。 “姨妈新年好。”文许言客气道。 此时文许言身边的小厮耀文也很上道，不等主子说完就把礼物献了上来。 稻香村的糕点、隆福寺的肘子、樊楼的卤鸭子……还有商队带回来的异国头巾，各色野味等等。 看到琳琅满目的礼品，傅姨妈的眼睛都亮了，“这，这怎么是好。” 文许言刚把东西放下，秦老爷子便听闻了消息，赶过来见了礼，文许言便和秦老爷子去了别的屋子。 “文翰林，来，来，我们下盘棋去。”秦老爷建议道。 “你那个臭棋篓子也和人家文翰林下棋，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招式。”傅姨妈吐槽道。 秦老爷不管傅姨妈的吐槽，拉着文许言就要走。 见秦老爷要离开，傅姨妈拉着我说道，“正好，我们娘俩好好唠唠家常。” 文许言要走，我便把他送到了屋外，他对我说，“我去去就回来陪你”。 送完文许言后，我就回到屋内，下人已经给我抬了一把软椅过来。 “早就盼着你来家里玩玩了，可惜一直没有空。”傅姨妈说道。 “姨妈多虑了，我们是亲戚就要多走动，亲戚亲戚，自然要走动才亲。” “大姐初二便回了家。”秦悠悠说道。 秦悠悠见我来家里了，便很自然地靠近了我。 “过年过节的说这些干什么？”傅姨妈的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起来。 “我又没说错，母亲发的什么火？”秦悠悠回嘴道。 听着母女俩的对话，我竟然插不上嘴，这种家事当着我这样一个外人说，也就只有这家人做得出来了。 此时秦芊芊站在角落里没有一点存在感。 我上前拉住秦芊芊的手，轻声说道，“表妹，这是有心事？” 秦芊芊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只是垂眸站在一侧。 在林家的日子不好过，秦芊芊也与往日大大不同了，失去了灵动与活泼，变成了一个寡言的女子。 “这孩子怎么了，你表姐问你话呢，怎么不说话？”傅姨妈责怪道。 无论傅姨妈说什么，秦芊芊都不回话。 “诗文，你别怪你表妹，她这是有了身孕。”傅姨妈赔笑着说。 “没事，没事，我知道表妹不是不理我，是她身子重，懒得搭言。” “看看你表姐，再看看你，一副丧气的样子。”傅姨妈的脸色变得很快。 看到傅姨妈一副讨好的模样，秦芊芊把脸转到了一边，她看不下去傅姨妈那殷勤的表现。 傅姨妈吐槽完了女儿后，便没有再继续谈论有关秦芊芊的事情了，反而开始拉扯着我问这问那，询问我在侯府里经历的大小事情。 我说话时也是说一半留一半，对傅姨妈不能太过用心，秦悠悠和秦岚岚两姐妹则在一旁时不时地附和着，只说在侯府里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日子过得非常滋润、舒适无比。 一屋子女眷在一起讨论着那些有关富贵荣华的事情，时不时向我投来羡慕的眼光。 围在我身边的人很多，而秦芊芊却孤身一人待在一旁，显得有些落寞。 人啊，都是非常现实的生物，谁生活得幸福美满，谁又过得穷困潦倒，往往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能分辨出来，那些日子过得舒坦自在的人，根本无需多言，自然会有一大群人主动前去阿谀奉承、极力讨好。 此时此刻，屋内坐满了人，我的耳边传来众人的阵阵吹捧声。 可秦芊芊的脸色却变得愈发阴沉，看起来心情十分糟糕，就在这个时候，屋外的丫鬟们突然兴奋地叫嚷起来：大姑爷回来了！” 原本还坐在一旁的秦芊芊，在听到丈夫来了后，那张原本难看至极的脸庞终于稍稍恢复了些许血色。 秦芊芊轻哼了一声，心中暗自思忖道：“哼，还算有点儿眼色，还知道过来！不然的话，本小姐说什么都不会再回去了！” 傅姨妈听闻林锦宏到来，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的笑容，但这次她并未像往常一样起身到门外迎接，而是稳稳地坐在我的对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期待着林锦宏走进屋子。 片刻之后，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缓缓走了进来，他身上穿着一件厚实的棉服，外衫看上去只有七八成新，男子手里提着一些东西，神情有些拘谨地踏进了房间，此人正是林锦宏了。 听到丫鬟通报，屋里的女人们都齐刷刷地看向门外。 林锦宏虽说穿着普通，但是他身上那种气质，还是让人如沐春风的。 林锦宏手上也提着东西，不过比起我送来的礼物便寒酸了许多。 秦芊芊的婚事还是傅姨妈千挑万选出来的，可没有想到林家竟然落魄到了这个境地。 傅姨妈心里是后悔的，但是她不能把错误揽在自己的身上，她只会怪女儿不会调教男人。 在这个以男人为尊的时代，不是每个人都有我这种好运气，可以自己做生意，还有婆家撑腰。 在林家，大房掌握了一切，分到二房手中的好处便少了很多，林锦宏又不是一个扛得起事情的男人，所以秦芊芊的日子便难过了许多。 第109章 吵架 这都大年初八了，林锦宏才来看秦芊芊，这让秦芊芊的脸上非常无光，在家里这段时间，她没少跟我甩脸色，即便如此，我也能理解她，在封建时代，女人嫁人就像投了第二次胎，如果这个“胎”投得不好，那这个女人的日子就不会好过。 “来就来嘛！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嘛？还带什么东西呀！”傅姨妈满脸堆笑地说道，一边说一边忙着吩咐下人将礼品收下放好。 不过林锦宏看到屋子里摆满了价值不菲的礼物，心里也明白过来，自己带的这些薄礼实在过于寒酸了。 就在林锦宏的情绪有些落寞时，秦芊芊从鼻子里哼出几行字，“你还知道来啊！” 林锦宏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其实内心早就万马奔腾了，不过面子上还要过得去，“过年了，我当然要来。” 秦芊芊好像根本没有看出林锦宏心里在想什么，“你不是不想来吗？这会子怎么又巴巴地来了？” 这是演的哪出戏啊，两夫妻把架吵到了娘家，还是当着我的面吵，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这两口子好像完全不懂，也怪不得把日子过成了那样。 秦芊芊从小就直持美貌，傅姨妈也觉得女儿那般模样，一定会嫁一个如意郎君，所以对她自然比对其他女儿娇惯得多。 女人美貌是优势，可如果仗着美貌为所欲为，那便成了劣势。 林锦宏此刻的脸色难看极了，比刚进来时还黑。 傅姨妈看到双方的脸色都是如此黯淡，立刻打起了圆场，“能回来是好事，都别站着了，都坐吧。” “让他站着吧！”秦芊芊赌气道。 “这是什么话，哪有让姑爷站着说话的道理。”傅姨妈笑得有些尴尬。 “有什么事回家去说，今天我们都少说几句。”林锦宏貌似妥协了一下。 “当着大家不敢说吗？回去有什么可说的！”秦芊芊不依不饶地吼道。 “当着表姐、表姐夫的面也要扯清楚吗？”林锦宏倒是不怕当着傅姨妈的面吵架，主要是有我在场，他觉得面上无光。 “表姐也是自家人，有什么不能说！”秦芊芊想借着我的势力压制林锦宏。 假如是一个脾气软一些的男人，或许会哄着秦芊芊，毕竟当着媳妇家人的面呢，多少会顾及一些。 偏偏林锦宏不是一个性子软弱的男人，他外表的温润与内心的冷漠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孩子固然是宝贝，可是林锦宏的脸面也是要的，此时他心里有一万匹马在奔腾着。 “好，那你说吧！我不说话！”林锦宏提高了嗓音。 秦芊芊不过是出身商贾之家，当初不是为了攀附权贵，她家又何至于拿出那么多钱财来嫁了女儿，林家本身只是一个空架子，仗着祖上荫蔽有几分颜面，可在钱财上，林家并不如意，如若不是如此，林锦宏才不会娶秦芊芊呢，就秦家这身份，说出去也让人笑话。 就这样一个出身微末的女子，还动不动给丈夫甩脸色，谁能忍得了。 让她说，看说出来丢的是谁的脸面，林锦宏在心里这样想着。 秦芊芊见林锦宏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一回事，顿时着急了，她扭头就跑向了偏厅。 秦芊芊和林锦宏无话可说，千言万语都汇聚成了一行眼泪。 这场好戏就在我的面前上演，完全没有把我当成外人，我看着都有点尴尬，于是我说道，“姨妈，我也叨扰了这许久，也该告辞了。” “这，这如何是好，也没有把你们招待得体面一些，真真是没脸了，两个孩子还吵得这样难听。”傅姨妈有些抱歉地说。 “姨妈说哪里话，我们是亲戚就该多走动的。” 我起身告了辞，屋子里的女眷们也赶着来送我，文许言见我离开，推了棋盘，和我一并告了辞。 等我离开后，傅姨妈便去偏厅找秦芊芊了，“你到底怎么了，当着你表姐的面就瞎吵，不知道忍一下，让别人看了去，不当笑话讲吗？” “谁爱笑便笑去，她郁诗文当初不也过得狼狈吗？” 秦芊芊自己过得不如意，便把我的往事拿出来做比较。 “你真是不晓事，郁诗文现在正红火，你多巴结巴结她，还能得一些好处，你这样不冷不热的，还指望她能帮你？”傅姨妈劝解道。 “当初要不是你们执意要把我嫁到林家，今日里我何至于受这样的委屈？”秦芊芊说着话，眼泪就掉了下来。 “说起郁诗文，你当她嫁了个什么好人吗？当初如果不是文翰林家亏空，她怎么能嫁到文府，现在她家里两个姨娘都有身孕，就她还是一个不开怀的女人，以后指不定被怎么拿捏呢。”傅姨妈拍着秦芊芊的肩膀，轻蔑地说道。 傅姨妈不信文许言真的宠爱我，就凭房里两个姨娘怀孕，我就不该是受宠的。 不提这话还好，一提这话，秦芊芊就发了怒，她说道：“别人家关起门来过日子，具体情况外人无从知晓！但是从表面上看，文翰林对郁诗文那可是礼数周全、无可挑剔啊，如今郁诗文嫁入文府成为翰林夫人，生活也是越来越风光体面，从前是从前，当下是当下，你看看她当下是什么样子？我当初笑她狼狈，如今才是真真儿地打了自己的脸面。” “打什么脸面，林家好歹也是官宦门第，只是林锦宏的运势还没有起来而已，你再等等，娘相信，他不会比文许言差。”傅姨妈挺直了腰杆。 “娘啊，你在说什么？林锦宏是二房，在老夫人那里还不得宠，他又没有他大哥林锦华的本事，大嫂又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二房凭什么会越来越好。”日子是秦芊芊在过，她当然知道自己过成什么模样了。 “你都不信他，他又怎么能有出息。”傅姨妈只能这样劝解了，虽然有些话自己说出来都不信，但是当着女儿的面不能瞎说。 “我信，我信好了。”秦芊芊把头偏向了一侧。 “这就对了嘛，男人要夸，你总说他不行，他可不就真不行了吗？”傅姨妈挤出了一个极其勉强的微笑。 “从小到大我就没有输给过郁诗文，也不知道命运到底是怎么安排的。”秦芊芊有些难受地捂住了胸口。 “不愧是我的女儿，你哪里都比郁诗文强。”傅姨妈摸着秦芊芊的头说道。 “这回我生气的是林锦宏太懦弱了，家里一盆炭火都没有多余的，还是郁诗文给匀了一些过来，我才勉强过了一个冬。”秦芊芊忿忿不平地说道。 “凡事都要忍，不要什么都往外面说，这样会伤了自家的脸面。” 秦芊芊想起今日之事，心里突然软了下来，好歹林锦宏也来了，再吵还是一家人呢，更何况现在自己的肚子里已经揣了一个小人儿。 “只要他说两句好话，我就算了。”秦芊芊说道。 “你确定他还会说好话？” “这，这……”秦芊芊也不确定林锦宏会不会低头。 他应该会说好话的吧，毕竟还怀着他的骨肉，秦芊芊在心里想。 可是秦芊芊终归失算了，自从吵完架后，林锦宏就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林锦宏不说话，秦芊芊也不想低头，直到回了林家，两人也没有说上一句话。 秦家的八卦很快传到我的耳朵里，别忘了，我身边的丫鬟秋菊可是从傅姨妈身边出来的，她原来的姐妹可还在秦家呢。 唉，这秦芊芊的苦日子大概才刚刚开始吧。 很快新年就过去了，冰雪刚刚消融，商队就向南边出发了，并且带走了绸缎铺子的蜀锦。 第110章 秦芊芊不是王熙凤 其实秦芊芊心里是非常不忿的，因为曾经我是那样一个不受宠的正妻，满京城都传遍了，文翰林宠妾，对正房娘子很是冷淡，可如今不知道是哪根筋转了回来，我好像逆天改了命，不仅婆婆爱护，丈夫也对我尊重有加，两个妾室对我也无比恭顺，相较于自己那憋屈的日子，我可比她幸福多了。 一开始秦芊芊并没有任何心理变化，她认为我的日子也不过尔尔，直到满京城都在传说我的故事时，秦芊芊才有了一丝异样。 过完年赛牡丹也快临盆了，作为好朋友，肯定要送些好东西去，于是我叫秋月送了一些上好的人参过去。 女人无论在哪个时代都要把银子抓在手里，只有钱才能让人安心。 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拥有了茶楼、绸缎铺子，老夫人给我的商队，还有良田无数，老夫人又赏赐了我许多的金银珠宝……一想起这些，我的心里就美滋滋的。 我停掉了都认为赚钱的印子钱生意，却并没有影响我的收入，因为印子钱开始走下坡路了，有几家富户因为放贷而吃上了官司。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府里，老太君直夸我有远见，要不然文府又要跟着遭殃了。 当初如果不是老侯爷在江南接过几次驾，把银两亏空了，侯府怎么会成了空架子，又怎么会和郁家联姻。 在国法上，当今陛下很是较真。 当初我停掉印子钱生意，还有很多人持反对态度，可如今事实证明，我这个决定是多么的正确。 老太君看着我，对我连连点头，“文儿真是家里的福星。” “这都是老夫人教导得好，我们文家是书香之家，不做那些伤天理的生意。”我淡然一笑。 “我们文家真是烧了高香，娶了这么一个贤良淑德的媳妇。”老太君夸赞道。 一个好女人确实可以兴旺家族，男人在大事上拼搏，女人就要在细处上做功夫。 果然第二天，朝堂就吵翻了天，代宗大为光火，表示要彻查此事。 本来官宦之家做生意就是大忌，现在还出了人命官司，代宗皇帝的雷霆之怒让大家都瑟瑟发抖，文许言在心里暗自庆幸家里停掉了印子钱的生意。 代宗表示对此事绝不姑息，最惨的一个官员不仅被剥夺了封号和官职，甚至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扒去了象征着其身份和地位的朝服，紧接着便是惨无人道的二十大板毒打，打得他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最后更是落得个抄家下狱的结局，全家老小都被贬为了庶民，从此一蹶不振！ 除此之外，那些放得少的，也给予了严厉的警告，罚没了俸禄不说，还罚了一大笔银子充公。 那些被点了名的人家也不好过，虽然钱财上没有损失，但是后辈想在仕途上有所建树可就难了，就和现代社会的政审差不多，上了政府的黑名单。 林家这次也在被点之列，刘可蕊正是放印子钱的主要“操盘手”，所以林锦华一回府里就对着刘可蕊一顿臭骂，老夫人再疼爱她也救不了她，毕竟这是关乎家族前途的事情。 刘可蕊平日里那么张狂的一个人，在此时也是委委屈屈的样子，脸上的妆容都哭花了。 林家满府都是愁眉不展，偏偏秦芊芊最为高兴，平日里刘可蕊仗着老夫人疼爱，没有少给她小鞋穿，如今她也有今天，真是上天有眼。 秦芊芊忍不住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念完后，她就在小丫头的搀扶下来到了刘可蕊的院子里。 “大嫂，今儿怎么不高兴呢？给妹子说说，看妹子能帮你吗？”秦芊芊笑意盈盈地说道。 秦芊芊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了最伤人的话语，刘可蕊恨不得撕烂她的嘴。 这两日，刘可蕊的日子有多难过，大家都看在眼里，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她，生怕惹到了她。 “妹妹从来不上我的门，今日里怎么想起到我这里了！”刘可蕊冷冷地说道。 “嫂子说哪里话，我不是怕你难过吗？过来看看你，嫂子总不会连这份情都不领吧。”秦芊芊情深意切地说道。 此时刘可蕊的心里像有一万只蚂蚁在爬，那份恶心说都说不出来，“谢谢妹妹关心，我还活着呢。” “嫂子这是说哪里话？你不活着怎么和我说话。” “我劝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家里的事吧，别把手伸得太长，你不知道二弟做了什么吧？” “林锦宏做什么了？” “那你得回去问问你家锦宏，那勾栏院的翠红可是长得真美。” 翠红？怡红楼的红牌妓女，谁不认识她呢？ 听到刘可蕊提起林锦宏在外面和妓女厮混，秦芊芊一刻都待不住了。 林家发生的事情我并不知道，就在我忙着收拾家里的账本时，秋月突然在我耳边说，“表小姐那边有事找你过去，听说表小姐动了胎气。” 怎么又动了胎气？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把自己气倒了。 原来，秦芊芊听闻林锦宏与翠红的事情后，立刻晕倒了。 林锦宏不仅和翠红在一起厮混，还给她赎了身，在花枝巷赁了一个院子，两人就在那里过起了小日子。 秦芊芊听闻这件事，立刻就找林锦宏吵闹，林锦宏本就心烦，拿着刀子就要杀她，吓得秦芊芊躲到了老夫人房间里，经过这么一闹，秦芊芊便见了红。 气不过的秦芊芊叫了一个马车赶回了娘家。 我赶到秦家时，屋子里围着一众女眷，都在数落林锦宏的不是。 看到我赶来了，秦芊芊哭得更厉害了，“你们都巴不得看我笑话吧，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听到秦芊芊无理取闹，我的脑子里弹过一根大大的黑线，我怎么知道林家的事情呢？ 我懒得安慰她，如果不是傅姨妈心急火燎地去文府请我来，我可不想来八卦别人的家事，更何况秦芊芊对我没有半分亲情。 傅姨妈见我尴尬地站在一旁，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诗文，你表妹这次是真受委屈了。” 秦芊芊一听傅姨妈说自己受委屈了，哭得更加撕心裂肺。 “姨妈，你们要怎样处理此事？”我问道。 “姨妈让你来，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傅姨妈狡黠地说了一句。 关于这件事，我发表什么意见都不对，劝和离，劝忍了，我都会里外不讨好。 “姨妈，这种事情还是叫表妹自己拿主意的好。”我又把这个问题抛了回去。 话音未落，林锦宏就提着礼物登门了，他上门来免不了被众人给骂了一顿。 不过林锦宏有错在先也不好回嘴，只能忍着。 傅姨妈劝完林锦宏，又开始劝秦芊芊，只见她笑道：“这算什么，年轻人嘛，就跟馋嘴猫似的，哪能管得住嘴？大家不都这么过来的嘛，你高高手，原谅他这一次。” 一句话说得众人笑了起来，傅姨妈又道：“今日里，你就在家里歇歇，不管他，冷着他，臊着他，看他的脸面往哪里放？我就不信，他林家真要把那个勾栏院的女人纳回府里去。” 这是一个封建社会，男人三妻四妾本是平常事，就连文许言这样的读书人还不是家有美妻，旁有美妾。 闹就会被说成嫉妒，这是犯了大忌，秦芊芊不是王熙凤，她没有那个手段收拾“尤二姐”。 第111章 神出鬼没的文品言 好久都没有见到文品言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说实话，我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助力，假如一味如此，我的下场也许就和秦芊芊差不多。 文品言是文许言的义弟，老侯爷的养子。 虽说文品言不是老太君的亲生儿子，但老太君却是把他亲儿子看的，有时候对他比对文许言还好。 文品言原是家奴的孩子，本没有什么地位，可是这名家奴一直跟随老侯爷四处征战，在一次战争中，老侯爷不幸受伤，生命垂危，是文品言的父亲把老侯爷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 后来家奴死在了战场上，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在临死前，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让老侯爷替他照顾家人。 老侯爷含着泪答应了家奴的请求，从此后文品言就拜在了文家的名下。 满京城没有一个家奴受到过这种待遇，很多富户官宦家常常拿这件事情当做谈资，有些传得更加邪门，说文品言是老侯爷在外面留下的私生子，碍着夫人的面子不好直说，编派了这么一个谎话。 说这话可真真是空穴来风，老侯爷一生坦坦荡荡，唯一的污点就是在江南老家接驾，亏空了银库，陛下震怒叫文家补上银两，可那么多钱呢，说补就补，哪有那么容易，在这个紧要关头，郁家出现了，所以老太君对郁诗文格外宠爱，认为她是文家的福星。 文品言出身不高，志气却是高远的，拜在老侯爷门下也没有恃宠而骄，他努力读书，努力学习医术，老侯爷很看好他。 然而好景不长，老侯爷病逝了，自此文品言便消沉了许久，三年守孝期满了后，他便开始四处游历。 老太君一再催促文品言回文府，可文许言说大丈夫志在四海。 至于我的学长文品言怎么穿到他身上的，这个就无从得知了，也许就是缘分吧，就像我的肉体属于一个人，灵魂又属于另外一个人一样，一切都是因果使然。 学长文品言一直都想回去，他之所以待在文府，不是对文家人感恩戴德，而是发现了一个可以穿越回去的秘密。 文品言暂时还没有回去，我们来自同一个时代，自然会有很多共同话题，在他回去之前，我们还是可以合作一次的。 文品言也许就是我的底气，多一个帮手，在这个世界上过得会更加舒服。 想到这里，我决定找文品言好好谈谈。 可文品言这么天马行空的人，我上哪里去找呢？ 就在我愁眉不展的时候，文品言居然回来了，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听说你到处找我，是吗？”文品言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没有立刻回答文品言的话，而是很惊奇地叫了一声，“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看到我不回来就着急了？”文品言笑得有一丝暧昧。 自从上次和文品言一别之后就再也没见到他了，现在和他说两句话，我都感觉有些别扭。 话虽如此说，但是我的神情上不能表现出来，要不然还怎么求人办事？ “怎么会不急呢？我在这里又没有亲人，见到你才能让我安心。” “就是亲人这么简单吗？没有别的想法？”文品言靠近了我，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学长，这不是学校！”我开始提醒起了文品言。 “你明明知道这不是学校，为何还有执念呢？这个时代就如此让你留恋吗？”文品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对这里产生了感情，没有超市，没有美容院，没有打折卡的时代，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留下了。”对于这一切，我自己都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我到底是在等什么？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还不是在纠结回不回去。”文品言抓了抓头发。 到了这个时代，文品言的头发留长了，很柔顺，我甚至都想替他抓一下了。 “要给我一些时间，我不能一下子就做决定，我感觉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完一样。”我继续说道。 “什么事？你还想怎么折腾一场，你在这个时代创造了“秘雪冰花”、奶茶……这些都不属于这个时代，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文品言有些激动地说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反驳显得非常单薄。 “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不回去呢？”文品言想在我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因为我还有事情没有办完。”我诚恳地说道。 我的本意是叫文品言和我一起留在这个时代开创一片天地，然而文品言却没有这个打算，他想的还是回去。 我以为无法劝说文品言时，第二天他还是来了。 “你这个妖孽般的女人，我真不知道欠你什么。”文品言悠悠地说道。 “你什么都不欠我的，是我欠你的。”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就在我们要开始聊天时，门房来报，说陈国公府里的人请我过去坐坐。 “谁请我过去？”我问道。 “是陈国公府里的少夫人。” 哦，原来是我上次在国公府结交的好朋友玲琅啊。 既然别人都来请了，我也不能做个扫兴的人吧，于是我吩咐秋月给我备了小轿子，带着秋菊几个小丫鬟去了国公府。 我的小轿刚落地，府里的管事嬷嬷便把我接到了屋子里。 一路上我还在问玲琅的情况，管事嬷嬷说，“我们家少夫人日夜期盼，今儿终于把文夫人请来了。” “过年的时候忙，少夫人不得闲，过完年把事情安顿好了，就立刻打发人过去请文夫人来府里聚聚。” 短短几句话就透露出一个中心思想，玲琅如今是掌家娘子了，过年就开始忙碌起来。 “姐姐这是做了当家人了吧。”我试探着问道。 “托文夫人的福，我们家少夫人真真是熬出来了。”管家嬷嬷回道。 一句熬出来了，便证明玲琅过得还不错。 就在我和管事嬷嬷聊得起兴的时候，一阵香风袭来，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名衣着华丽、珠光宝气的年轻夫人。 她被一众奴仆簇拥着，缓缓地向我们走来，这些奴仆们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 第112章 二夫人马冰秀 一阵香风传来，我看到玲琅笑意盈盈地向我走了过来，经过一个春节，玲琅的气色好了许多，这大概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在她身边还有一名长相可人的女子，虽然没有说话，可她的骄傲却写在了脸上，这也难怪，出身于这种富贵人家的女孩子，多少都有点清高。 这名女子与陈国公夫人有几分相似，都是端庄大气的相貌，不过她的眼神却更加犀利，一看就是从小被宠惯了的孩子。 “大夫人、二夫人吉祥。”管事嬷嬷福了一下身子。 听到管事嬷嬷如此称呼，我心里就明白了，那位二夫人便是玲琅曾经提起过的老夫人的内侄女。 “这位便是二夫人吧，果然名不虚传，有国公夫人的风范。”我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位二夫人可是让人长见识了，“你是谁啊？什么名不虚传？我们见过面吗？就敢随便认亲戚。” 从这位二夫人的态度上来分析，玲琅在家的日子可真不好过，明明对手是一个草包，可架不住别人的家世好、出身好，所以她处处都要矮着二夫人一头，换谁不憋屈？ “二夫人，这位是文翰林的夫人，安宁侯府的当家人。”显然管事嬷嬷已经习惯了二夫人傲慢的态度，便拿出我的身份来回答她的问题。 “我当是谁呢？文大人宠妾灭妻这么多年终于醒悟过来，也是不容易。”二夫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是什么待客之道，我好歹也是国公府请来的客人，没想到却被人堵在门口侮辱，我本想回怼她几句，但我还没有开口，管事嬷嬷便说话了，“二夫人，老奴有句话要提醒提醒你，这位夫人是国公府的贵客。” “什么贵客，我怎么没有听人提起过？”二夫人继续说道。 要不是碍于情面，我想当场翻脸，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是在别人家里做客呢。 二夫人阴阳完之后便斜睨了我一眼，带着身边的丫鬟离开了。 “唉，现在谁都想来占点便宜，世道真是变了。”走之前她还不忘羞辱我几句。 真是一个蠢货，在这种用情商、智商生活的地方，活成了这般模样，也只有她能做得出来，假如有一天陈国公夫人保护不了她，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说不定有多么悲惨呢，人在得意的时候千万要学会低调。 “文夫人，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她平日里就是这副模样，对谁都不放眼里，我们大夫人进来时也没少受她的气，你大人大量，别和她计较。”管事嬷嬷连忙给我道歉。 玲琅早就看自己这个妯娌不顺眼了，可是碍于婆母宠她，便什么都由着她了。 “这个雪莹真是不晓事，我一会把她的不端行为全部告诉婆母。”玲琅恨恨地说道。 刚才玲琅之所以不出言阻止，就是要让二夫人马冰秀表现得张狂一些，到时候状也告得扎实一点。 “这种性格，也亏得国公夫人惯着，确实拿不出手。”我冷哼了一声。 “平日里她就娇纵得很，什么时候都要占便宜，婆婆也不说她，有什么好物件都是她先拿，真不知道国公府怎么会娶这么一个媳妇？”玲琅叹了一口气。 “姐姐受委屈了。”我安慰道。 “我不委屈，没有想到妹妹一来就受了她的气。” “无妨，且让她忍她看她，这样的性子，吃亏的时候总会有的。” “她那么说你，你不怄气吗？姐姐。”玲琅问道。 “有什么气可怄，她说的也是实话，我家夫君曾经确实有宠妾灭妻的行为，我当初真真的是一个弃妇。”我很淡然地说道。 我如果连这点话都听不进耳朵里去，还怎么在这红尘中混？ 自己也确实没有值得炫耀的地方，要让别人看得起，还是要有硬实力。 我还年轻，总有无限可能，再说我现在已经比当初强了许多，我有自己的商业小区域，还会给文许言出谋划策，在这个时代我已经领先了很多。 “郁姐姐，你就没有一丝怨恨吗？她那样对你？”玲琅问道。 “没有，不过是使个小性子罢了。”我微微一笑。 我初进国公府的时候，玲琅与我只是面面相交，并没有入了她的心，她只是觉得我对管家之事颇有见解，便忍不住与我多聊了几句。 今日里见我为人豁达，更是对我刮目相看了。 “唉，难得你有这份通透的心思，那个马冰秀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我和玲琅聊着聊着就说到了马冰秀这个人。 以马冰秀的身份本可以入宫做娘娘，可是她却嫁给了陈国公的二儿子，她当然心有凄凄了。 可马冰秀为何会落选呢？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选秀那天，马冰秀穿了一件湖蓝色的蜀绣长裙，精心打扮的马冰秀以为凭借这一身便可以脱颖而出，结果中间却出了问题。 单看马冰秀的长相，在一众秀女中确实出众，可她那张狂的性子却给她拉了许多的印象分。 选秀当天，一位来自偏远县城的佳丽与她撞上了，把她精心穿着的裙子弄脏了，以马冰秀的性子怎么会饶了她呢？于是她便大骂那名佳丽，骂得极为难听，结果被过路的掌事嬷嬷听到了，便把这件事情禀告给了太后，太后以品性恶劣的理由把马冰秀驱逐出了皇宫，而那位被她辱骂的佳丽却因性子温良进了宫中，为此事马冰秀郁闷了很久。 听到马冰秀落选的经历，我淡淡地说了一句，“咎由自取！” “还说她咎由自取呢，这原不是救了她吗？以她那性子，在宫里也不会好过吧。” 马冰秀心高气傲，去参加选秀，就不是冲着妃子这等位置去的，她可能会竞争更高的地位，可是她锋芒太甚，不要说皇帝不容她，便是太后也不会让她得意。 选秀连大殿都没有进，这对马冰秀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为了这个，她在家里哭了好几天。 假如仅仅是没有选上也无所谓，大不了另寻佳婿，偏偏马冰秀落选的原因是品行恶劣，这个理由对她来说简直就是致命打击，谁家好孩子会娶一个品性恶劣的女子？ 对马冰秀来说，这句话等于宣判了“死刑”，她要么低嫁，要么不嫁。 以马冰秀那心高气傲的模样，她怎么会低头？她又怎么能灰溜溜地回去，于是国公府成了她最后的退路。 马冰秀嫁到国公府的时候不情不愿的，出嫁那天还大闹了一场。 “她呀，啧啧啧……原本一门心思要嫁入皇室！谁承想最后却只能嫁进这国公府里，心里自然不舒坦。”玲琅一脸鄙夷地说道，“自从进了国公府后，整日里不是看这个不顺眼，就是瞧那个不顺眼，好像我们这些人都配不上她似的！她也就仗着老夫人疼爱，不然谁会喜欢她这样的人？”玲琅越说越气愤。 “她那性子真进不得皇宫。”我冷哼了一声。 “就这样她还抱怨老夫人把她嫁给了二弟。” “哪个大家闺秀不是守着自己的本分，温良恭谦让的，就她说话从来不过脑子。”玲琅一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上了。 玲琅说哪个大家闺秀不是守着本分的，这句话一点没错，玲琅也是出身大家，父亲是朝廷二品大员，太子太傅，常年行走于太子身边。 玲琅嫁入国公府，那可谓是真正意义上门当户对的婚姻，以玲琅家族的地位和财富，完全能够匹配更为显赫的豪门贵族。 这桩婚事之所以如此顺利，关键就在于国公夫人的身份更高贵一些，正因为有国公夫人坐镇，才能压制住玲琅的傲气，否则的话，按照玲琅的个性和实力，恐怕她刚一踏进国公府的大门，就要开始执掌整个家族事务了吧。 玲琅毕竟是接受过封建淑女的教养，所以即使有傲气，也不会像马冰秀一样写在脸上。 第113章 换着法子使坏 马冰秀走后，玲琅冷笑了一声，“再好的家世，自己一惯地吵闹，总归不会有好结果，女儿家只要嫁了人，什么时候都要靠自己，我们和男人不同，他们可以走出这府里去建功立业，我们只有恪守自己的本分，不惹事，不招事，尽力扶持夫君，才有自己的天地。” 玲琅确实很通透，在这个封建社会，给女子讲自强自立好像不太现实，她们能做的工作有限，特别是这种世家小姐，总不能抛开身份去做绣娘，去做厨娘吧。 “我父亲近日里身体也不好了，他的意思是想退了，朝堂那些纷争他也厌倦了，几个叔伯在之前也办了一个书院，招募了一些寒门学子，算是给他们一个机会读书。”玲琅说道。 “书院？可是惠济书院？” “是的，这就是父亲的心愿，不和朝堂那些事情纠缠，一心一意地教授学问，父亲常说女子也要自尊自爱，我也牢记着父亲的教诲。”玲琅很谦恭地说道。 玲琅不愧出身书香门第，说话办事自然不同，与马冰秀是两个极端，马冰秀更像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心里眼里除了自己，别人都是草芥。 惠济书院也算得上是一股清流了，不仅广收天下学子，还减免优秀贫困学子的学费，这种思想是有些超越时代的。 惠济书院的先生都是从朝堂里退下来的官员，假如做了这些人的门生，等于一只脚踏进了仕途，多少人对惠济书院是心生向往的。 那些退下的文官们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广收门徒，与什么党争无关，最主要的还是个人喜好。 “我父亲一生最不愿意的就是与朝廷那些事情纠缠，不过他很喜欢教书，他做太傅时就常说以后退下了，就真正的做个教书先生。”玲琅对父亲很是崇拜。 惠济书院刚成立时，那些平民子弟还不太相信有这等好事，直到告示发了出去，那些优秀的寒门子弟才略有些相信，不过要进入惠济书院就必须通过层层考核，没有一点后门可走。 可以说能进惠济书院的学子都是万里挑一的，即使那些豪门子弟想进去也要进行测试。 “令尊大人是真正令人佩服的大儒。”我对那种有大德的人，从内心里是极其敬佩的。 “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情，我想送一个人进惠济书院去，不知道能不能行。”我想起了文品言，他要是能进惠济书院，对我的帮助会很大。 玲琅听说我要送一个人进惠济书院，立刻来了兴趣，“姐姐打算送谁进去？” “我夫君的义弟，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青年，就是投靠无门，假如他能得到令尊的指教，我想他会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文品言在这个时代好像找不到什么目标，我把他送进惠济书院就是想让他在这个时代也找到一些乐趣，要不然他天天都会鼓动我离开。 要是文品言能进惠济书院，不仅能帮助我，还会让他的智慧在这个时代大放异彩。 “这点小事，妹妹还可以帮忙的。”玲琅拍着胸脯说道。 “那就多谢妹妹了。” “这点子事还叫事吗？只要姐姐开口，妹妹义不容辞。”玲琅学着男人的模样说道。 “你呀，别看是这府里的掌家人，这性子可和小孩子一样。”我笑着说道。 和玲琅待了一下午，我便回了府，我的心情非常好，看什么都是顺眼的，我见到了赵姨娘，看到她也没有那么别扭了，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 “下午好，赵妹妹。”我给她打了一个招呼。 “什么，什么好？”赵姨娘有些结巴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问问你好不好。”我顺嘴说道。 “我挺好的……”我一句下午好，把赵姨娘直接整不会了。 “夫人这是遇到什么高兴事了吧，那眼角眉梢上都挂不住了。”丫鬟红梅对赵姨娘说道。 赵姨娘冷哼一声，嘴巴撇得老长，“她当然开心了，掌家主母当得不亦乐乎，老太君又赏给她那么多好东西，主君对她又尊重，换谁不高兴？” 赵姨娘的小心眼又开始犯了，在她心里眼里，我这个当家人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哪里有不开心的事情呢？ 如果是她做了当家主母，那威风劲就不能少，别说主君身边连个二个的女人，就连那些不长眼的丫鬟，都给清除出去，那些金银珠宝全都揽到自己怀里，谁敢忤逆自己的命令，直接一巴掌甩过去，赵姨娘的心里如此想到。 一个商人的女儿有什么得意的，想当初自己威风的时候，有别人什么事？ 不知道郁诗文是哪根筋不对了，一病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难道她得了神仙的指点？ 赵姨娘的心里五味杂陈，她怎么也想不透以前唯唯诺诺的郁诗文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红梅直勾勾地看着赵姨娘，她太了解自家主子了，总憋着什么坏主意。 “给红樱送过补品没有？”赵姨娘问道。 “那她吃了没有？吃得还愉快吗？那个贱人，还想和我争宠，真不知道天高地厚。”赵姨娘冷冷地说道。 对于孕妇，这个法子真是恶毒极了，生孩子对于女人来说就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假如一味的给孕妇吃补品，就会把孕妇的体重拔高，到时候生孩子就会难产。 古代的医学水平不高，难产会带来什么结果，是个人都知道。 赵姨娘这一招用得云淡风轻，如果有人问起来，她也会说自己是一片好心，谁知道红樱那样贪吃，她还会把一切都推到别人身上。 就连她身边的丫鬟红梅都被迷惑了，以为自家主子转了心性，知道谦让了。 “主子，你自己都舍不得吃那么好的东西，干嘛要给刘姨娘送去，咱自己留着多好，那些燕窝、银耳可都是上好的东西。”红梅心疼赵姨娘怀有身孕。 可赵姨娘的心思哪里是红梅猜得到的，她冷冷一笑，“让她多吃点，吃得越多越好，到时候胎儿才长得大。” 红梅听到赵姨娘说胎儿才长得大时，后背不禁一凉，这哪里是转了性子，这、这完全是换了一个法子使坏嘛。 第114章 狠毒的计谋 赵姨娘在心中想到这个绝妙的主意之后，简直高兴得快要跳起来，她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到时候，红樱和她那可恶的孽障孩子将会一命呜呼，而整个侯府也将只剩下她肚子里的这一个孩子，那时，她才会过上真正幸福美好的日子！ 郁诗文又怎么样呢？不会下蛋的鸡就是废物，到时候自己一步步的把地位给抢回来，看谁还敢给自己脸色看。 想起这些，赵姨娘的步伐轻快了许多，那些阻止她的人，没有一个人能逃出她的算计。 此时，我也正一路轻快地往荣曦堂走去，路上还遇到了红樱。 红樱见到我立刻就给我福一下身子，“见过夫人。” “快别多礼，你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也不方便，以后不用多礼了。” “那怎么行，妾身有孕也不能破坏了规矩。”红樱端正地说道。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身体要紧。”我笑言道。 “你屋子里缺点什么，尽管提，我看上次那个李大夫开的补药还不错。”我继续说道。 红樱听话懂事，还知足，这样的妾室理应被多照顾，我偏心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我屋里什么也不缺，老夫人给我送燕窝，夫人也给我送好东西，最近就连赵姐姐也常往我屋里送鹿茸、银耳……大家对我太好了，真是受宠若惊。”红樱柔声说道。 “赵芳华也给你送补品了？”听到这句话，我很惊讶，赵姨娘可没有那么大度，我不信什么改过自新，我只相信本性难移。 此时气氛有些怪异，大家好像都意识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也许是赵姐姐变了吧，最近她经常往我屋里跑，还给我说了很多道歉的话。” 红樱毕竟是从赵姨娘房里出来的，她也不想和赵姨娘的关系搞得太僵，如果赵姨娘愿意低个头，红樱又何尝不想和平共处呢？ “红梅还告诉我，这些东西赵姐姐都没有动过就送来了，我想着她也不愿意总和我作对吧。”红樱轻低蛾眉，温柔地说道。 “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她，连着观察了很久，还叫小丫鬟去跟踪了几次，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才敢稍有相信。”红樱继续说道。 “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坏处，我吃着也甚好，就是体型长了好些，夫人你看，我都胖了很多。”红樱的身形确实圆润了。 “我们主儿念着赵姨娘的好，也还了很多好玩意过去。”丫鬟如月也替红樱说了一句好话。 “我自然是不愿意和赵姐姐作对头的，都在一个府里吃饭，和睦一些终归是好的。”红樱说道。 “果真这样吗？那我要亲自看看她都送了些什么过来。”我还是不太相信赵芳华，以她那个性子，不可能一下子就变成了贤惠可人的模样。 “如月，把那些东西都拿出来，给夫人看看。”红樱吩咐道。 如月得令后，去后堂把赵姨娘拿过来的东西都带到了前厅里。 看着桌子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好玩意，我真是开了眼，平日里这些东西，赵姨娘抢都抢不过来，现如今又怎么会巴巴地送给红樱呢？ “这些东西，老太君赏了她很多，她说自己吃不完，便给我拿过来了。”红樱说道。 这个赵姨娘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她为何会讨好众人，看来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从前的她，遇到一点事情就会耍脾气，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就变了脸，可如今却变得没有一丝脾气，这就是大家常说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觉得她没有那么简单。”我的心里有些不安。 “夫人，此话怎讲？” “秋月，你去老太君那里看看，问一问最近赵姨娘都在那里得了些什么？” 秋月领了命，便去了寿安堂，一会儿就回来复命了。 “听说赵姨娘得了鹿茸、人参之类的大补品。” 看来她根本就没有改变，她改变的只是害人的策略而已。 赵姨娘这次的害人策略是非常隐秘的，如果不仔细琢磨还未必看得透彻。 不过我可是看着宫斗剧长大的孩子，怎么会不清楚她的手段呢？ 在医疗技术落后的情况下，贸然地给孕妇进补，只能造成一个结果，那就是难产。 “果然有手段。”我喃喃自语道。 “夫人，什么有手段？怎么了？”红樱追问道。 “傻妹妹，你只当赵芳华一片好心吗？她的心思可深着呢。” “这、这……”红樱结巴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没事，幸亏得发现了，要不然她的计谋就成了。”我冷笑道。 红樱看不懂这其中的“权谋”，只点点头说道，“看来以后我要仔细点了。” “妹妹，以后赵芳华给的东西一概不接，我自然少不了给你好东西的。”我拉着红樱的手说道。 我的话刚说完，赵姨娘就吩咐丫鬟红梅送东西过来了。 红樱没有给好脸色，直接把东西推了出去，“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以后别往我这里送东西了，她的好意心领了。” 红梅见到我也在，便不好说什么，只能怏怏地离开。 我没有告诉红樱为什么不能接赵芳华的东西，不过看到我凝重的表情，以及红梅的尴尬，她心里也猜出了几分，赵芳华不会让她好过。 赵姨娘这样胡作非为，我是该提点提点她了，她可以撒娇卖萌争宠骂架，就是不能伤害府里的孩子，这是底线，等红梅离开后，我便吩咐秋月去请赵姨娘来荣曦堂。 到了荣曦堂后，赵姨娘并没有一丝慌乱之情，因为此时她还不知道我已经识破了她的诡计。 我懒得和她绕弯子，直接了当的问道，“红樱屋里那一堆补品都是你送的吧。” 赵姨娘听我如此说，没有反驳，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可是辛苦妹妹了，自己都舍不得吃全都送了人。” “我也不是凭空变出这些好东西的，都是老夫人赏赐的，我原想着刘妹妹也有身孕了，所以拿来给了她一些。”赵姨娘很淡定地说道。 “赵妹妹这话说得真真滴水不漏，要不然这样吧，以后这些好东西都送给你吃了。” “夫人说哪里话，我一个人怎好吃完？” 我冷哼了一声道，“你都吃不完，又怎好让红樱一人吃那么多？可了不得了，你真真是天下第一的好心人。” 见我把话说到如此地步，赵姨娘好像也明白了些什么，眉头一直紧蹙着。 “我可是说过的，我什么都可以忍，就是对谋害子嗣的事情忍不了，你是一贯不听我的话，那从明儿起，来我房里养胎吧，我时刻照拂着你，直到你生下孩子。”我的眼神里快喷出火来了。 对这种不听话的人，只能放在身边亲自照看了。 我终究是心软了，假如把事情闹大，红樱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老太君也会勃然大怒，即使主君有心救她，她也难逃家法伺候，到时候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是难以保下。 第115章 她想独大，没门 我对赵姨娘说了那番话后，赵姨娘的脸色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从刚才的淡定到如今的慌乱，表情丰富得可以做演员了。 “这么隐秘的手段，她怎么知道？她是从何时开始变得这么厉害的？”赵姨娘在心里暗想道。 想当初我哪有本事拆穿赵姨娘的阴谋诡计？又怎么会想到这些心思缜密的手段。 赵姨娘的心里有些沮丧，她已经对付不了我了，她很失落，连红樱都对付不了了，因为红樱是站在我身边的，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我是坚决维护红樱的。 “没什么事，你就先走吧，别忘了我交代的事情，晨昏定省。” 赵姨娘得了令，福了一下身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在回去的路上还碰到了文许言。 “主君，我好害怕。”赵姨娘嘤咛一声就扑向了文许言。 经过了那许多事情后，文许言和赵姨娘的感情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文许言再也不把她放在第一位了，在文许言心里多了一个我，又多了一个红樱，总之对赵姨娘的爱已经稀释了很多。 其实赵姨娘也能感受得出这些变化，只是她不甘心，她不能输，她要把一切都赢回来，所以那些从前忍不了的事情，她也渐渐地忍了下来。 即便赵姨娘知道一切都与当初不同了，可遇到自感委屈的事情后，她还是会在第一时间想起文许言来。 古代女子，只要嫁人，那便是以夫君为上，所谓的三从四德便是如此，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一辈子都在服从别人，就是没有做过自己。 赵姨娘也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什么，我并没有撕破脸皮，没有在众人面前揭穿她，只是警告了她，她在恐惧什么？没人知道。 “芳儿，你害怕什么？谁吓着你了。”文许言柔声说道。 “夫人，夫人……”赵姨娘的眼泪在眼眶一直打着转，这样的表情充满了委屈与可怜。 “夫人怎么了？她怎么对你了，告诉夫君，我去和夫人说说。”文许言说道。 “她叫我去荣曦堂养胎。” “我当是什么大事，夫人贤惠，少不得对你多照顾一些。”文许言安慰道。 “如今夫人尽宠着红樱了，红樱说什么，夫人就听什么。”赵姨娘一边哭一边说道。 “芳儿，可见你说这话就不真诚了，夫人的为人满府里都看在眼里，她是最公道的。” 听见文许言处处维护我，赵姨娘的心都碎了，这还是当初的文许言吗？ 赵姨娘的眼神逐渐黯淡下来，她知道昨天的一切都成为了过去式，我在文许言心里的地位在一天天的建立起来。 文许言把赵姨娘的表情变化尽皆看在眼里，可他的态度依然没有一丝改变，如若放在从前，赵姨娘只要一哭一闹，他定然心软。 赵姨娘有些不知所措，她突然笑着说道，“夫君总说夫人公道，可她对红樱的偏心满府人都看在眼里，我算什么玩意。” “她对红樱好不是应该的吗？这个也要争？” “好，好，都是应该的，只有我是活该！”赵姨娘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不等文许言反应过来，赵姨娘就已经快步离开了。 文许言摇摇头说道，“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 “侯爷，女人的事情，我们就不要插手了。”小厮耀文说道。 “你才多大，一天女人女人的，等你以后娶了媳妇就知道烦心了。”文许言叹了一口气。 “要不然咱们去问问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免得赵姨娘找侯爷撒气。”耀文提议道。 “算了，夫人的为人我最清楚，她要是没有做错事，夫人也不会训她，都是她自找的。”文许言打断了耀文的话。 “唉，不过看她哭得可怜，我还是去看看她吧。”文许言最终还是心软了。 文许言来到珠玉阁，敲开了门，赵姨娘正坐在床上赌气，见文许言来也不说话，还是文许言好言好语的宽慰她，这场事才算平息了下来。 第二天，日上三竿，赵姨娘简单梳洗了一番就到荣曦堂来了，我一天都看着她，不叫她离开荣曦堂半步。 我处理着府里的往来项目，让秋月给赵姨娘准备了一根软凳，她静静地坐在凳子上，一时也没有多余的话说。 屋里非常安静，一会秋菊来回道，“二公子回来了。” 文品言站在门口没有进来，我笑着说道，“二公子这是打哪里来？” 文品言看我的眼神极其复杂，不过稍过一会，他又回归了正常。 “夫人，我是来告诉你一声，我已经进了惠济书院。” “这是好事，二公子将来一定前途光明。”我笑着说道。 文品言见我如此说，只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真的志不在此。” 显然文品言话里有话，我便不好再把话说深了，于是就此打住。 见我不说话，文品言就告了辞。 “小叔子特地来告诉嫂子，自己进了惠济书院，真是有心了。”赵姨娘阴阳怪气地说道。 “闭嘴！你是嫌规矩不够多吗？要不然你站着回话！”我的怒气瞬间就上头了。 见我发火，赵姨娘也不敢多说话。 屋里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声响。 “我劝你多把心思用在自己身上，你如果继续这样不知好歹，别怪我不留情面，京城里有的是被卖出去的姨娘，别看主君宠你，可若是我偷偷把你卖了，你说主君会把我怎么样呢？”我冷笑着说道。 “你，你……你敢！”赵姨娘嗫嚅着嘴唇，颤抖着说出了几个字。 “我有什么不敢的，我是这府里说一不二的人，我有的是手段收拾你。”我的语气云淡风轻，可听到赵姨娘耳朵里便是重如千斤。 “乖乖听话是有好处的，知道红樱为什么越来越受宠吗？因为她听话，可你总是不听话，这样的姨娘谁会喜欢，你说是吧。” 我要把赵姨娘的气焰打压下来，她仗着肚子里的孩子便不把府里的人放在眼里，如果我再容忍她，可就是放任她为所欲为了，今天可以算计红樱，明天就可以算计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想在这府里独大，只有两个字送给她，没门！ 第116章 她无法理解我的思想 赵姨娘不敢在我面前多说什么，只好乖乖待在荣曦堂里。 我看完了账本便叫她出去了，赵姨娘如逢大赦一般走出了屋子。 “跑得倒是快。”秋月说道。 “陪我一天了，让她去撒个欢吧。”我笑着说道。 赵姨娘回到珠玉阁就开始抱怨起来，“郁诗文真是猪油蒙了心，一心开始对付起我来了，呸！天杀的，哪天别落入我的手掌里，我要你好看。” 正在抱怨时，文许言到珠玉阁来看她了，见到文许言后，赵姨娘立刻笑靥如花。 “主君，我都想你了。”赵姨娘也顾不得旁边还有丫鬟，一下子就扑进了文许言的怀抱里，那份甜蜜就像吃了蜜蜂屎一样，不禁让人腻得慌。 “好了，知道了。” 文许言用很宠溺的语气说道。 “主君，我的腿还疼着呢，今儿夫人叫妾身站了一天规矩。”赵姨娘委屈巴巴地说道。 她明明一天都坐在软凳上，偏偏要说站了一天，可见女人的嘴是多么的难以相信。 “那我明日里去告诉夫人一声，叫她免了你晨昏定省。”文许言说道。 “主君的好意，妾身心领了，我不想给主君找不痛快，有什么事情妾身亲自去领受。”赵姨娘双眸含露，楚楚可怜。 “再说夫人那样偏心红樱，我不去，她又会找事了。”赵姨娘继续说道。 如果她不说后面的话，文许言或许会对她另眼相看，可她偏偏加上了后面的话，不仅牵扯出了红樱，还把我也给带出来。 文许言的心里顿觉不爽，这是埋怨谁呢？夫人偏心红樱，夫人为什么偏心红樱，都是妾室，夫人为何要多给红樱一些关心？还不是红樱懂得进退。 以前文许言是无条件地站在赵姨娘身边的，无论她说什么，文许言都认为是对的，因为那时候确实是爱她的，可如今人还是那个人，那份爱意却在渐渐减少，连文许言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份转变为什么会这么大。 以前在文许言眼里，赵姨娘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现如今这些特质好像在逐渐减弱，再也没有了当初的美好。 当初红樱是被她赶出来的，那些稍有姿色的小丫头在她手上都过得非常难受，她还不孝顺婆母，对当家主母不够尊重，这些恶劣品质堆积在一个女人身上，怎么会让人爱得起来呢？文许言的心里发生着极大的转变。 “主君，不知道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是男是女，假如是男孩就像你，女孩就像我，不对，像我们俩，鼻子像你，眼睛像我，比姐姐安和还漂亮。”赵姨娘的眼睛里充满了憧憬与向往。 赵姨娘描绘得无比美好，可此时文许言的思绪却飘得很远很远，根本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赵姨娘一遍又一遍地对着文许言诉说着她的想法和计划。 她把每一个细节都刻画得清晰无比，然而当她抬起头，对上文许言那略显迷茫的眼神时，她心中的火焰瞬间被点燃。 “主君，你怎么了？” 文许言似乎刚从某个遥远的思绪中被拉回现实，他眨了眨眼，试图掩饰自己的失神，“啊？你刚刚说什么了？” 赵姨娘的眉头微微蹙起，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我刚刚在和你讨论我们接下来的计划，你说说你听到了什么？” 文许言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噢，你说……你说……你去夫人那里晨昏定省了？”他试图回忆起赵姨娘的话。 赵姨娘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静，“主君，我希望你能认真听我说话，我刚刚说的，并不是什么晨昏定省，我在和你说我们的孩子，明白吗？” 文许言并未留意到赵姨娘刚才的低声自语，他的眉头此刻不自觉地紧锁，显露出些许的不耐。 他瞥了她一眼，语气中有几分生硬：“你今天已经站了一整天的规矩，累了吧，早些歇息，别想太多了。” 文许言不想多说话，便要离开，赵姨娘还想说些什么，可张开嘴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那我走了，你多多保重。”文许言转身离去。 看到逐渐消失的背影，赵姨娘的脸阴郁得像要下雨，文许言和以前不同了，她深深地感受到了这种变化。 想当初无论她怎么作怎么闹，他的态度都不是如此，可如今她真心觉得，他们之间越走越远，再也回不到从前。 一想到这些，赵姨娘的情绪就低落了许多，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文许言，一个女子离开了男人该怎么活下去，她想都不敢想。 府里的日子没有多大的变化，我依然是文府说一不二的当家主母。 赵姨娘的变化却很明显，她日日都来荣曦堂站规矩，话也少了许多，她知道再反抗也没有用，她动不了我。 我叫她做什么，她便全部照做，乖得像只小猫。 “夫人，妾身有一事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子，和以前大不相同了。”赵姨娘对我的转变是满脑子的疑问。 赵姨娘哪里知道，我只是躯壳还是郁诗文而已，灵魂早就不是她了，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只是替郁诗文活了一世。 “我当初为了藏住锋芒，便不愿意显露才华，我自小就被母亲当做男子养育，母亲告诉我，女儿家也要有本事，要不然在夫家也是抬不起头的。”我胡诌了一番，也不知道能不能瞒过赵姨娘。 我不这样说，又怎么解释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呢？原主懦弱且没有主见，甚至都识不得几个字。 “怎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当初太善良了，纵了你，现在你有些不服气了。”我淡淡地说道。 赵姨娘见我如此说，立刻摆手道，“夫人说哪里话，妾身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想。” 我微微一笑，说道，“你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你太依靠男人了，女人也要有自己的作为，而不是一味的靠着男人活。” 我想给赵姨娘传递一种新的思想，可是看赵姨娘懵懂的状态，我断定她是无法理解这种思想的。 第117章 这姑娘比你们俩都齐整 我正和赵姨娘说着话，秋月过来禀告道，“夫人，老夫人从苏州采买来的女孩已经到府里了。” “一会我过去瞧瞧去，千万别弄些狐媚子来。”我笑言道。 “这些女孩子年龄都不大，好好调教着也是不错。”秋月说道。 “怎么又采买了丫鬟？府里的丫鬟尽够用了，添那些人口做甚？”赵姨娘抱怨道。 我心里清楚，赵姨娘说丫鬟够用，并不是为府里节约银钱，她是怕有年轻姑娘诱惑文许言，文许言才气过人不假，可他也是一个风流种子。 “这是老夫人决定的，我们做小辈的也不好插嘴不是。”我淡然地说道。 “府里的丫鬟都养得跟千金大小姐一般，喊着都不爱动，不知道采买她们来有什么用处？”赵姨娘抱怨道。 听到赵姨娘吐槽，我一句话都不想回，男人是什么样子，难道心里还不清楚吗？特别是像文许言这种喜好美色的男人，又怎么过得了美人关。 “这批女孩子都来自苏州，从小就被调教好了，人牙子说，她们都是擅长刺绣的姑娘。”秋月说道。 “苏州自古出美人，也出巧手，想必这批女孩子也不错。”我笑着说道。 “我们去看看吧，也掌掌眼，看有几个出挑的，留几个在主君身边伺候。”我故意大声说道。 赵姨娘一听我要给文许言身边留几个美貌侍女，一下就慌了神，“夫人，你这是要给主君送美女？” “怎么了，我送个把美女给主君有什么问题吗？我作为府里的当家人，有必要让主君过得愉悦，再说女子不能有嫉妒之心，这可是犯了‘七出’的。”我故意用封建思想来绑架赵姨娘。 赵姨娘一听这话，没有了一丝反驳的余地，她低下了头，一时不知道怎么回我的话。 “夫人教训得是。”赵姨娘半天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秋月，给我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去看看热闹，这些女孩子总要归我管，我也该亲自去瞧瞧。” 秋月得令，收拾好账本，便随着我去往了前院。 老太君正在前院训话，我没有立刻上前，丫鬟见我来了，就去禀告了老太君。 “文儿，你来了，你来瞧瞧这些孩子齐整不？” “老夫人采买回来的人，哪里有错的？”我笑着回应道。 “文儿惯会哄着我，不过这些女孩子倒是个个出挑。”老太君对这批采买回来的姑娘很满意。 “这些事情交给媳妇便是，不必劳动老夫人了。”我谦恭地说道。 “我也是瞧着你辛苦，便越俎代庖的帮你把这些事情办了，可别怪罪我多事。”老太君坐在软椅上，轻声说道。 前几日我在老太君面前说过府里该添人口的事情，老太君便记在了心里，这些女孩子就是她亲自挑选出来的姑娘。 姑娘们高矮不一，站成一排，看容颜都是面容清秀的孩子，假如不是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谁愿意把好好的孩子卖掉呢？ 人牙子为了能把这些孩子卖个好价钱，在临卖之前还特地培训了一番，到了府里都是能吃能干活的人。 不过这些女孩子肯定不是往粗使丫头这个方向培养的，她们是府里的门脸，自然也是分到各府里为主子们服务。 府里有粗使丫头，都是一些看起来壮壮实实的姑娘，这批进府里的孩子多半是从事绣活之类的技术工种，或者在小厨房里做做厨娘。 “母亲说哪里话，有母亲为我操劳，我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埋怨呢？”我福了一下身，表示对老太君的感谢。 “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弄得都生分了。”老太君笑着说道。 “知道母亲好，没想到这么好，我这是哪辈子做了大好事，这辈子遇到了这么好的母亲啊。”我双手合十，做了一个阿弥陀佛的动作。 “这猴儿，说着说着就开始没有正形了，真真的疯了。”老太君笑得前仰后合。 我和老太君亲亲热热的，赵姨娘一句嘴的插不上。 “夫人，我看着这些女孩子都有些狐媚子，你可要好好调教调教。”赵姨娘不满地说道。 “放心好了，在我手里有不听话的吗？”我的眼睛瞟向了她。 说完之后，我便向人群里看了一眼，女孩子们都是水灵灵的，也难怪赵姨娘有危机感，这样也挺好，免得她认为自己没有对手。 在这群女孩子中，有一个皮肤白皙，身材修长的女孩子格外引人注目。 那个女孩子戴着一款稍显松散的头巾，别有一番风情，她的双眼宛如初春湖面上的清泉，水汪汪的，晶莹剔透，透露出一种纯净而迷人的光泽，那清澈的眼神，像是能洗涤人的心灵一般，让大家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那个漂亮姑娘。 “我叫陶玉娘，家住扈里。” 她可真是一个令人心醉的美人，此刻的她却如同失了魂般，指尖轻捏着衣角，微微颤抖。 她的眼眸低垂，犹如被秋风拂过的荷叶，带着淡淡的哀愁与惶恐，面对我询问的目光，她仿佛成了一只受惊的小鹿，无处可逃，她那如同落花般的破碎感令人心生怜悯。 这是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我心想，如果我也长着这张脸该有多好，因为干起坏事来，根本没人会怀疑我。 “起来吧，以后只要听话，自然有你的好处。”我淡淡地说道。 我是文府里的当家主母，自然不怕这些姑娘们心怀不轨，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文许言高兴，我有什么可说的呢？ 我倒是可以淡然处之，就怕赵姨娘不愿意了。 果然赵姨娘也注意到了陶玉娘，美丽的女人总是吸引人的，不过吸引人是真，她要面临的困难却更多也是真的。 美貌和家世、学识、头脑混在一起便是王炸，若是单出呢？那便是一场灾难，一群姑娘站在那里，我第一眼看到了陶玉娘，赵姨娘也一眼看到了她，可见人对美丽是有共识的。 “这模样做丫鬟真是可惜了，我见了都喜欢。”赵姨娘一脸堆笑。 “那要看玉娘的造化了，她跟着什么样的主子便是什么样的丫鬟，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便是这个道理。”我悠悠地说道。 “来，过来，我看看这孩子。”老太君叫玉娘到跟前去。 “嗯，是个齐整孩子。”老太君戴上眼镜仔细打量着玉娘。 “这姑娘比你们俩都齐整。”老太君又补了一句。 第118章 不服气的赵姨娘 “老夫人买来的人有什么可挑剔的，必然是万里挑一的人物。”我笑着回应道。 我倒是没有一丝嫉妒心理，我欣赏一切美好的事物，当然也包括美人，我对陶玉娘的美貌是持着一种尊重的态度，我认为一切容貌出众的人都是大自然的杰作，欣赏美，尊敬美，是我一生的追求。 我们正在看丫鬟时，文许言回来了。 “今日里可真热闹，你们都在做甚？”文许言伸长了脖子，一脸八卦的样子。 “我们在讨论这批采买来的女孩子都是齐整又标致的孩子。”我对文许言说道。 “是吗？这些事情交给夫人办就好了。”文许言柔声说。 “这都是老夫人替我操心办的。” “我也就是闲着无事，顺便替文儿办了这件事罢了。” “这批女孩子都一副狐媚子模样，我看着不是太好。”赵姨娘撇撇嘴。 “这轮得到你插嘴吗？”老夫人不耐烦地说道。 “妾身只是说说而已，并无其他意思。”赵姨娘仗着肚子里怀着孩子，便有些肆无忌惮，不过我在这里，她还是不敢太过放肆。 “芳儿，你挺着大肚子也不方便，快回去歇着吧。”文许言转眼便看到了赵姨娘。 “妾身听闻刚采买了丫头，便过来看看，原以为是些稳重孩子，哪里想到都是些狐媚子。”赵姨娘叹了一口气。 “妹妹，你这话说得有些过了，我都没有说话，你怎么有脸面说这些姑娘是狐媚子，要我说出好听的，你就没地方站着了。”这个赵姨娘真真是记吃不记打。 “李嬷嬷把她们都带下去吧，我今儿也乏了。”老太君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李嬷嬷得了令，便把这些姑娘都带了出去，不过那个陶玉娘好像格外显眼，她看向文许言的眼神似乎多了一些妩媚。 这些姑娘大的才十六岁，小的才十四岁，这么大点的姑娘有什么心眼呢？我心想。 不过古代的女孩子成熟得早，有心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在这个时代，她们要活下去，还要生活得很好，就只能依靠男人了。 老太君喜静，不爱往前院凑热闹，这一次帮我采买人口已经是费了精神，经过赵姨娘这一吵闹，便更加烦躁起来。 “夏青，扶我回去，这会子安和也该作完功课了。” 夏青立刻过来扶着老太君回了寿安堂，文许言懒得多说什么，也去书房处理公事了，赵姨娘也瞬间没有了心情，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回到珠玉阁后，赵姨娘的眼泪就没有干过，就像六月的雨，一直淅淅沥沥地落下。 红梅看不过去了，便上前安慰道，“姨娘，不是我说你，那些女孩子不过是买回来的丫鬟而已，主君都没有表态，你怎么就先闹了。” “你看看那些女孩子，哪个像省事的，都是些狐媚子转世。” “姨娘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她们都没有开始做事，怎么能断定都是狐媚子呢？” “主君真是变了，从前不是这样，现在一味的听夫人的话，我就成了一个玩意儿，他想起来了就来瞧瞧，想不起来就扔到一边去。” “还有红樱那个贱人，时不时就在我面前晃荡，真是让人心烦，这世上哪来这么多狐媚子的女人！”赵姨娘越说越生气。 “我天天盼着主君，可他现在连瞧瞧我都费劲，什么时候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了？” 见赵姨娘越骂越厉害，红梅欲言又止，她想劝说赵姨娘，可看到她气愤的模样，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红豆看不下去了，对赵姨娘说道，“姨娘，你肚子里还有孩子，消消气吧，对孩子也好。” 红梅见红豆开口劝说赵姨娘，立即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你们也不用挤眉弄眼的给我看，打量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吗？都想去郁诗文那里攀高枝吧，呸！你们都消停点，想都别想，我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我好了，你们才好得了！”赵姨娘狠狠地说道。 赵姨娘这边闹得不可开交，红樱在佳秀苑风平浪静。 自从赵姨娘闹了那一出后，红樱便很少出屋子了，安心的在家里养胎。 红樱听说赵姨娘又去闹了一番，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她要怎样才会停止吵闹。” 经过这许多事情，红樱也算成长了，她再不会为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生气了。 文许言不值得她全心投入，赵姨娘更不值得去记恨，都是苦命人，被关在这一方天地，一辈子唯唯诺诺地活着，有什么可争斗的？ 争来斗去都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一件不值得的事情真是浪费时间，红樱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欣慰地笑了，“幸好还有个孩子在。” 这次从苏州采买来的几个女孩子的确伶俐可爱，特别是那个陶玉娘。 说起这个陶玉娘本是出身富豪之家，只因父亲不学无术，嗜好赌博，把好好的一份家业给败光了，陶玉娘为了拯救家族便自请把自家卖了出去。 陶玉娘生得一副好模样，人牙子一见这姑娘就高兴，自然不愿意把她卖给青楼楚馆。 也是陶玉娘运气好，人牙子刚培训了两月，遇到侯府里就要买人，陶玉娘便得到了这个机会。 老太君一向喜欢漂亮孩子，陶玉娘便被选中了。 府里的丫鬟便是脸面，人来客去时要拿得出手，虽然她们已经被调教过了，但是来了府里，还是要遵守府里的规矩，于是我便委托李嬷嬷代为培训。 待到李嬷嬷培训得差不多了，这些丫头就会被分到各府里去做事。 府里的事情多，我没空管理这些丫头们，只期望李嬷嬷把她们都调教得能拿得出手来，正在我思考问题时，秋月来报，“夫人，前院吵起来了。” “怎么回事？”我很惊讶地问道。 “听说是赵姨娘过那边去了。”秋月回道。 听见赵姨娘去了前院，我心里顿觉不妙，不知道她要闹出什么事情来，真是一个不省油的灯。 前几日赵姨娘就各种不爽，现在逮着机会肯定要去闹一场了。 第119章 打翻了醋坛子 我还没到前院就听到了赵姨娘的吵闹声，她尖利的声音就像夏日的蝉鸣，显得那样的聒噪。 “我刚说你几句，你就顶起了嘴，真真是给你脸了。”赵姨娘挺着个大肚子，气鼓鼓地说道。 “你以为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就敢在这府里为所欲为吗？我看你是打错了算盘。” 红梅在一旁劝解道，“姨娘，你这是何苦呢？你还怀着孕，该回珠玉阁静养，和小丫头们生什么气。” 赵姨娘道，“这事与你无关，我就要看看这小蹄子有多大的本事。” 见赵姨娘发怒，陶玉娘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般，躲在人群后面，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气势汹汹的女人，此时的她若一朵稚嫩的小白花，战战兢兢地望着赵姨娘。 赵姨娘那充满敌意的眼神让她感到一阵恐慌，仿佛自己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而面前的女人则是一头凶猛的野兽，时刻准备将她吞入腹中。 赵姨娘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陶玉娘身上，眼中的凶狠和厌恶毫不掩饰，她一步步向陶玉娘逼近，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而陶玉娘则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只能惶恐不安地看着赵姨娘，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下一秒就会被这头凶猛的“野兽”一口吞下。 我得了消息，已经往那边赶去了，可我没有想到文许言来得比我还快。 “赵芳华，你闹够没有？她们只是丫鬟而已，你有兴趣了就和她们多说几句话，没有兴趣了就别搭理她们，你好歹也是这府里的主子，你能不能有个主子的模样。”文许言愤怒地吼道。 这一次，文许言竟然直呼赵姨娘的闺名，可见文许言已经忍了许久。 陶玉娘此刻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浮木，无助而迫切地缩在文许言的身后，她轻声细语，犹如风中飘摇的柳丝，她怯生生地说道，“我真的没有，没有惹姨娘生气。” 陶玉娘的眼中满是委屈，她那柔弱的声音，宛如初春时节的黄莺，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赵姨娘目睹陶玉娘柔弱且俏丽的模样，怒火中烧，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要炸裂开一般，她颤抖着手指，愤怒地指向陶玉娘，声音尖锐而刺耳：“你竟能装得如此狐媚，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文许言满脸不耐烦，对赵姨娘怒斥道：“你真是冥顽不灵，屡教不改，难怪夫人对你严惩。” 赵姨娘悲愤地反驳道：“我若非为了某人，岂会如此失态！” 文许言目光下移，触及到了身边的女孩，她眼中清澈如泉，却流露出深深的无助与惶恐。 文许言轻声叹息，语气柔和的说道：“若非家中遭遇变故，谁又愿意身陷此境，为人驱使？” 赵姨娘此刻面露冷笑，嘲讽道：“主君不就是被她那妖媚的样子迷得团团转吗？” 文许言听罢，眉头紧锁，厉声喝道：“赵芳华，你若再口无遮拦，休怪我无情！” 赵姨娘却没有理会文许言，她愈发嚣张的反驳道：“你敢说我说得不对吗？” 文许言怒不可遏的吼道：“你究竟要闹到何时？” 赵姨娘不甘示弱的反驳：“我不过是说出了事实，难道戳中了你的心窝子？” “主君果然是风流才子，娇妻美妾也绊不住你的脚。” 说完后，赵姨娘的“拳头雨”便落在了文许言的身上，一开始文许言还让着她，见她越来越过分了，文许言也不打算再让着了，在赵姨娘的拳头还未落下时，文许言便猛地攥住了。 文许言眼神冷冽，直视着赵姨娘，声音中满是不耐与责备：“赵芳华，你今日之举实在有失体统，哪家有教养的女子会如你这般，为了一个丫头便醋意大发，无理取闹？”他的言辞如冰，字字诛心。 赵姨娘的眼泪如断线的珍珠，瞬间涌满眼眶。 然而此刻的文许言对她已是不屑一顾，他冷漠地命令道：“还不快带她走？”众仆人闻令而动，匆忙上前将赵姨娘围住，强行要将她拖回珠玉阁。 赵姨娘挣扎、哭喊却无济于事，昔日她是府中的宠儿，无人敢触其锋芒，文许言更是为她保驾护航，甚至不惜与老太君抗衡，可是岁月无情，人心难测，那个曾受尽宠爱的她，如今却落得如此境地，被无情地拖拽而去。 世事难料，人心易变，她只能独自承受这无尽的悲凉。 不过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找的，即使男人是依靠，可也不能把全部都交给别人，感情这东西是最不保质的，一旦新鲜感过去就会生出许多厌烦来。 我站在门口冷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赵姨娘的吵闹声如潮水般涌来，我凝视着他们，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怅惘。 我的视线微转，看到了陶玉娘，她跟在文许言身后，仿佛一片落叶随风轻舞。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委屈与怯懦，声音微颤，却坚定地重复着一句话：“奴婢无辜，未曾招惹姨娘。” 陶玉娘双手紧握衣角，眼中闪烁着小鹿般的惊慌与无助，她轻声细语，宛如春风拂面般地说道：“我仅求一口饭吃，并无意与府上贵人起任何争执，倘若府上觉得我有所不妥，只需再将我卖出便是，恳请贵人们宽宏大量，容我这卑微之人一线生机。”陶玉娘表现出的那份无奈与谦卑，着实令人心生怜悯。 陶玉娘越是这样谨小慎微，越是激起了文许言的保护欲，“不关你的事情，你放心好了。” 陶玉娘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她喃喃地说道：“贵人如此不喜欢我，我待在府里也没有意思，不如将我遣散了罢。”她紧握双拳，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虽为奴婢，却心存感激，此生能进府中已是福分，唯愿贵人们安康，我便如浮萍一般随风而去，了无牵挂。” 陶玉娘言罢，便作势要离开。 看到这里，文许言更加怜惜眼前这个娇弱女子了，“你到哪里去？我是这府里的主君，我没有同意，别人说话不算数。” 陶玉娘盈盈一拜，“多谢主君垂怜，玉娘福薄，留下也无意义。” “什么叫留下无意义，我说留下便留下。”文许言强势地说道。 屋里吵得正热闹，没有人注意到我已经站了许久。 见他们吵得如此沸沸盈天，我便走进了屋里，如果我再不出现，这场戏就无法收场了。 第120章 签了卖身契 看到屋里吵得不可开交，我再这样旁观下去也不是办法，作为这家里的掌权者，管理好人事纷争也是我的责任。 “这都是在吵什么呢？这么热闹？”我笑问道。 “夫人过来了。”文许言对上我的目光，心虚得四处躲闪。 现在文许言对我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倨傲，他有时候甚至是怕我的。 其实我内心里很清楚，文许言对我有爱，但不是太多，毕竟他身边还有那么多莺莺燕燕的。 这个男人有才华不假，可他也有男人的通病，爱色。 不过即便是爱色，文许言对我的态度还是与其他人不同，我是府里的当家娘子，是对外的门面，我还帮他处理过很多官场危机，甚至在他上战场时为他助过威，于情于理，他对我都是尊敬有加。 对于赵姨娘这种空有美貌的女子，他也爱，要不然一开始就不会宠妾灭妻了，可是当他开始厌烦时，赵姨娘便不在他的心尖上了。 男人的爱很简单，爱的时候出口气都是香风，不爱的时候动一下都是臭味，拥有过了，白月光也成了白饭粒，红玫瑰也成了蚊子血。 郁诗文虽然出生商贾之家，可是自从嫁到文府，一直兢兢业业，且性格柔和，而赵芳华呢？自从嫁进来后就专横跋扈，吵闹不停。 一开始文许言还认为赵芳华是太爱自己了，所以有小女儿性情，可时间一长，那些吵闹就变成了缺点，是任性，是不懂事，是讨厌。 她爱赵芳华时，可以与全世界为敌，可不爱了，他就会认为当初的付出一文不值。 岁月可以改变一切，包括爱情，即使文许言的那位“白月光”有幸活到如今，也不会让他的爱再多一分了，赵芳华之所以能进文府，不就是冒充“白月光”的闺蜜吗？时间可以让爱消失，“白月光”也不会成为永远的“挡箭牌”。 我知道文许言心虚什么？这些事情本不归他管，而他却为了一个丫头吵了起来，说出去便是一个笑话，满京城哪里有主君和姨娘吵架，就为了留下一个丫鬟的事情。 我看了看躲在文许言背后的陶玉娘，那娇滴滴、情切切的小模样，着实令人怜惜，我想文许言是舍不得把她赶出来的。 “我看这小丫头挺不错，留下来吧。”我能猜测到文许言的意思。 “夫人说了算。”文许言立刻接了话茬。 “那她怎么安排？是做个丫鬟，还是直接给个妾室的位置，主君的意思呢？”我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文许言摆摆手说道，“我屋子里需要一个研墨的丫鬟，我看她就挺合适的。” 我了解过陶玉娘的背景，本身便出身富贵之家，从小也是按照大家闺秀的标准培养的，可惜生不逢时，遭遇了家庭变故。 文许言大概也是了解过陶玉娘的身世，要不然怎么会给她安排个这样的差事，做研墨丫鬟，这是多少丫鬟求都求不来的事情，文许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她得到了。 “奴婢不敢……”陶玉娘羞怯地说道。 “没什么不敢的，你都敢躲在主君的身后求庇护，这份胆量可不是谁都有的。”我淡淡地说道。 “奴婢想跟着夫人。”陶玉娘继续说道。 “哦，你要跟着我？做研墨丫鬟不好吗？又轻松又体面。” 陶玉娘悠悠地看了一眼赵姨娘。 “没事，这府里我说了算。” 赵姨娘敢和文许言吵，可是她未必敢和我吵，因为我收拾她基本是不看情面的。 “跟我来吧，一会去签个死契，以后你就是这府里的家生子了。” 陶玉娘见我发话，便跟在我身后，随着我来了荣曦堂。 我坐在软椅上，问道，“你可想清楚了，这个死契一签，你可回不了家了。” 陶玉娘抬起水盈盈的眸子，说道，“奴婢想清楚了，从我自请卖出来那一刻，我便与他们生死不见。” 我微微一笑，“这是你心里的话吗？这府里也是龙潭虎穴，你可要闯一闯？” 陶玉娘的笑意浅浅地浮上了眉梢，这一抹微笑不易察觉，我隐约的觉得这个姑娘不简单。 她入府的时机，她对文许言的态度，还有她那富有心机的“表演”，好像一切都没有那么简单。 “夫人明鉴，奴婢没有别的心思，若有，就让我不得善终。”陶玉娘急着表白自己的心意。 “言重了，这府里又不吃人，何至于发那么重的誓，不过是做个研墨的丫鬟，难道你还要把墨研成毒药不成？” 我话音刚落，陶玉娘就笑了，“夫人真是风趣，奴婢有通天的本事也把墨研不成毒药啊。” “好，你签了这个死契就去侯爷那边伺候着吧，这活以前是刘姨娘干着，刘姨娘抬了身份后便一直空着，就看你有不有那个缘分了。”我笑着说道。 “夫人说笑了，奴婢蒲柳之姿怎能入侯爷的眼。” “好了，别自谦了，这批丫鬟属你出挑，好好把握机会。” 说完后，李嬷嬷就过来领人了，看着陶玉娘渐渐消失的背影，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夫人，我看这丫头的心思没有那么简单，那娇滴滴的模样，那温温柔柔的声音，哪个男人扛得住？”秋月说道。 “怕什么，她签了死契的，有什么花招耍得过这府里的规矩，成了家生子，或买或卖都不是由着咱说了算。”我笑道。 “话虽如此，奴婢是怕这个陶玉娘比赵姨娘还难对付，赵姨娘的喜怒都写在脸上，一看就清楚，你看看那个陶玉娘，她打你一下，别人都觉得你欺负了她，我母亲说过，这样的人最可怕。”秋月一口气说了许多话，我知道秋月的心思，她是担心又来一个像赵姨娘那样的女子。 “我的傻丫头，夫人的手段，你还不清楚吗？想当初赵姨娘那么嚣张，我还不是把她打压下来了，陶玉娘再精明也只是一个小丫头，她还没有经历过这些斗争，要斗也需要时间磨练。” 话虽这样说，我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毕竟秋月是真心为我好，在这个时代，拥有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是不容易的。 第121章 不简单的陶玉娘 我懂这个时代的女人，她们争来斗去还不是为了那么一点利益，谁能拒绝到手的荣华富贵呢？ 现代社会有一种“名媛培训班”，说白了就是钓富豪的秘诀，据说有很多人交了巨额学费去学这个“技能”，可见从古至今，只要涉及到了利益，无论男女都会用尽手段。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这些女人斗，她们放什么招数，我便会接什么招数，开玩笑，那些宫斗剧我是白看了吗？ 我的事情太多了，府里府外都要我一人操持，尽把心思用这里，我活得该多累。 就在我和秋月说话的当口，秋菊抬着水回来了。 “我刚才路过珠玉阁门口，听红豆说赵姨娘在家哭了一夜，眼睛肿得跟桃子一般。” 我轻声地叹了一口气，“这个赵芳华，一天尽想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就不能消停消停。” 做个清闲姨娘多好，吃穿不愁，时不时撒个娇，文许言便会去哄她，这么吵闹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叫她这几日别过来了，好好在家里养着。”我说道。 秋菊得了令便去珠玉阁传了话。 这几天赵姨娘没有过荣曦堂来了，我便日日都派人过去看望她。 一开始赵姨娘还吵吵闹闹，只要我一去，她便安静下来了。 这府里她谁也不服，谁也不惯着，对我却多了三分畏惧。 我很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这么吵闹生下来会不会是健康的，这个时代又没有先进的仪器检查，全凭运气生娃。 赵姨娘为人虽可恶，但孩子是无辜的，摊上这么一个不省事的娘也是造孽。 我安抚好了赵姨娘，便有小厮来报说，文许言感了风寒。 “快去请大夫过来瞧瞧。”我吩咐下人去请大夫。 作为当家主母理应关心府里众人的身体状况，于是我便回荣鹤堂瞧瞧文许言怎么样了。 平日里，我和文许言并不住在一起，他要么住书房，要么住在荣鹤堂，对于这些，我也不计较，毕竟我更喜欢一个人睡我的大拔步床，又大又宽敞，谁愿意和一个臭男人挤在一起睡，还影响我的睡眠质量。 到了荣鹤堂，我看到陶玉娘正在照顾文许言。 “主君好些没有？”我轻声问道。 “额头一直很烫。”陶玉娘边说边拿温热的帕子敷在文许言的额头上。 “好，我知道了，一会叫大夫来给主君瞧瞧，这里就辛苦你了。” “这是奴婢份内之事，请夫人放心。” 过了一会，大夫就来了，给文许言开了药，下人奉命去煎了，陶玉娘便在一旁伺候文许言喝药。 看到文许言有人照顾，我便离开了。 过了两日，文许言的病情好转，赵姨娘那边又开始闹病了，府里一时便乱哄哄一的团。 “赵姨娘这几日也病了，听红梅说那一日回去后，她便一直哭。”我对文许言说道。 如果是以往，文许言一定会立刻去珠玉阁看赵姨娘，可今日里，他只淡淡地说了一句，知道了。 “赵妹妹，怀着身孕，自然脾气坏一些，主君该去瞧瞧她。”无论赵姨娘怎么吵，怎么闹，她始终还是为文府诞育了文安和，现在又有了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段时间让她一些也不妨事。 文许言没有接话，表情也淡淡的，我看得出来，他表面上风平浪静，其实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了。 我的话对文许言深有触动，他也想去看看赵姨娘，前几日的事情尚且放在一边，赵姨娘怀着身孕，且还生着病，这是不争的事实。 文许言想去看，可是前几日和她吵得那么厉害，现在这个面子怎么拉得下来。 我知道文许言的想法，于是便又加了一把火，“安和这几日也在念叨，好久没有见她娘亲了，安和很懂事，她说娘亲爱闹，也是因为心里还想着爹爹。” 本来我已经快把文许言哄好了，没有想到陶玉娘端着药进来了，“侯爷，姨娘也是府里的功臣，犯再大的错，也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原谅她吧，她也不是常常如此。” 陶玉娘这几句话说得云淡风轻，人畜无害，可我却从这几句话里听出了别样的味道。 什么叫犯再大的错，也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原谅她吧。 那个再大的错是多大的错？杀人放火？还有她也不是常常如此，陶玉娘才来府里多久，她怎么知道赵姨娘常常如此？谁告诉她的。 一个刚来的丫头最大的禁忌是什么？那便是少言，可是我正在与文许言说话，她进来就插嘴，这个规矩她不该不知道吧。 看来秋月说得对，这个陶玉娘不简单，比起爱吵爱闹的赵姨娘，她才是隐藏的高手。 陶玉娘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文许言立刻就生气了，“为什么要忍着她，我纵着他的时候还少吗？前几日里她在家里发脾气，把我送的琉璃盏摔了一个又一个，那些玩意本不值钱，但那是我的心意，她连我的心意都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在意她。” 唉，文许言果然变了，赵姨娘再用以前手段怕是威胁不了他。 人生很难如初见，初见的美好很容易被时光消磨，特别是在无数次的矛盾之后。 陶玉娘越劝，文许言就越没有兴趣去瞧赵姨娘了，就这样晾着她，看她还怎么吵？ “玉娘，不知道你进府的时候，李嬷嬷教过你规矩没有？主子说话，下人不允许插嘴。”我淡淡地说道。 “而且你怎么知道赵姨娘常常这样吵闹，你才来几日？” 陶玉娘见我问话，便慌忙解释起来，“夫人，我是怕侯爷着急，所以便多说了几句。” 说着话，陶玉娘还不时地向文许言看去。 “好了，玉娘也是为了我好，那日赵芳华快把她一个小丫头吓死了。”文许言出言维护陶玉娘。 听到文许言维护自己，陶玉娘便继续说道，“奴婢没有什么想法，就是怕主子们着急，所以就插嘴了，夫人都是奴婢的错。” 陶玉娘越做得楚楚可怜，文许言的心就越软。 “那你从哪里知道赵姨娘不是常常如此的呢？” “奴婢刚来没有多久，想来赵姨娘不是每次都这样。”陶玉娘解释道。 我懒得听她解释，这个小丫头的心机太深沉了，就凭赵芳华那火爆脾气真不是她的对手。 “侯爷，赵妹妹纵然有千般不是，安和也是府里的第一个小姐，看在安和的面子上，主君还是应该去瞧瞧她。”我柔声说道。 想起文安和，文许言的心稍稍软了一些，她自从跟着老太君后便很少再见赵姨娘，与赵姨娘也日渐生分了。 安和那姑娘心高气傲，对我倒有几分尊重，常常在人前说，她只有我这一个母亲，别的都不认识。 我不知道这些话是不是文安和的心里话，但是我知道这是她明哲保身的法宝，她怕赵姨娘有一天犯了错误，她在府里便没有了立足之地。 “好，我去瞧瞧她去。”文许言终于被我说动了。 文许言穿好衣服就要出门，陶玉娘也想跟随其后。 “玉娘，你就不用去了，我叫耀文跟着主君过去。” 陶玉娘无法反驳，只好留在了荣鹤堂。 “玉娘，你家都有什么人呢？”我问道。 陶玉娘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战战兢兢地站在那里。 她的目光闪烁不定，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怯弱和羞涩，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家里还有父亲，母亲，两个弟弟。” “听说你是自请卖掉的，你家人愿意？” “夫人，奴婢不自愿也不行，再坚持下去，家里就揭不开锅了。”陶玉娘嘤嘤地哭了起来。 “原来你是为家族牺牲的女子，真真是了不起。”我夸赞道。 “夫人谬赞了，奴婢只是命不好，谁家日子过得去还自请卖掉。”陶玉娘说得句句在理。 不过，我不太相信她，因为她的回答太过完美，往往完美的事情后面是看不清的陷阱。 第122章 情切切静日生香 “在这府里，你只要遵守规矩，没人敢找你麻烦，有人找你麻烦，你尽管告诉我便是。”我对陶玉娘交代道。 我该说的也说了，好像也没有什么多说的了，即使陶玉娘是有心机的女子，我也不能当着文许言的面把她赶走，再说这次采买人口还是老太君亲自去操作的，我要是赶走了陶玉娘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我前脚一踏出屋子，我眼睛的余光便扫到了陶玉娘的身上，她的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冷笑。 陶玉娘可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她的做派，她的行为和别的丫头不同，至于不同在哪里，我也说不清楚，这大概是一种女人的直觉吧。 在我劝说下，文许言还是去了珠玉阁，毕竟赵姨娘和他之间有个文安和。 看到文许言来了，赵姨娘并未起身迎接他，而是目光呆滞地坐在那里，仿佛没有看到他来了一般。 文许言的内心被触动了一下，以前只要一到珠玉阁的门口，赵姨娘就欢喜雀跃地跑出来，而如今她却像一根朽木一般，没有了生机。 文许言上前拉住赵姨娘的手，有些心疼地说，“你身子本来就弱，还怀着身孕，就这样在屋子里闷着可怎么好。” 文许言的温言款语并没有改变现状，赵姨娘的眼神依然呆滞着，仿佛中了邪。 “芳儿，我们说说话吧。” 无论文许言怎么呼唤赵姨娘，她都不想回应，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不想被身边的人和事打扰。 想安静，想独处都这么难吗？以前她见到文许言就像快乐的小鸟，她恨不得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他的身上，可如今她觉得自己太傻了。 屋里很安静，丫鬟们都被赵姨娘打发了出去。 “芳儿，你说话，说话！”文许言拼命地呼喊着，可赵姨娘一点都不想回应他，过了好久，赵姨娘的眼泪才一颗一颗地掉下来，她甚至没有一丝哭泣的声音，任凭眼泪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流下来。 看到赵姨娘这难过的模样，文许言急切地说，“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 “好芳儿，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我不是故意要和你吵架的，你才是我的亲人，陶玉娘不过是个丫头而已，你和她生什么气呢？” “我对你的情义天地可鉴。” 文许言一直在解释，一直在劝慰赵姨娘。 可是这些解释有什么用呢？他们再难回到从前了。 文许言见赵姨娘依然不肯说话，便拉着她的手发誓，“芳儿，你一定要信我，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赵姨娘依然不说话，她不想有任何回应。 “芳儿，你真的不记得从前在一起那些美好日子了吗？”文许言开始了回忆。 就在这时，赵姨娘突然号啕大哭，一会她便咳嗽了起来。 这一咳嗽便停不下来了，急得文许言吩咐丫鬟去请大夫来。 红梅急匆匆的把大夫给请来时，赵姨娘居然咳出了血。 “了不得了，这是做什么？”红梅扑到赵姨娘身上。 “没事，红梅，我要是死了，你把我送回安阳老家去，这里没有我的容身之处。”赵姨娘虚弱地说道。 “傻姨娘，你说的什么混话，你还年轻，命还长着呢。”红梅的眼睛都哭红了。 此时大夫的诊断也结束了，赵姨娘是因为悲伤过度导致急火攻心，而且她还有流产的迹象。 这是医疗不发达的时代，像赵姨娘这种情况，就是在鬼门关里打转，一不留神她就真的会死。 “这位主子的情况很糟糕，重则有性命之危，轻则便保不住不孩子了。”大夫干脆把情况都挑明了。 “什么？你说什么？”文许言的眼睛都红了，像从地狱里跑出来的魔鬼。 “侯爷，你冷静一些，姨娘好着呢，哪里有那么脆弱。”丫鬟红梅倒是很冷静，在这种情况下，总有一个人冷静才能稳住局面。 此刻赵姨娘说话了，“红梅，刚才我说的话一定要记住了。” 红梅冲到赵姨娘的床榻前，握住赵姨娘的手说，“姨娘说什么傻话，你还年轻，你的命长着呢，你还有大小姐呢。” “你们都别骗我了，我这身子骨，我自己知道，我要是不在了，大小姐就请你照顾照顾，她从小就不在我的身边，我对不起她。”赵姨娘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又一颗的往下掉。 “姨娘，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都放在心上，你这会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养好身子。”红梅安慰道。 看到赵姨娘奄奄一息的模样，文许言立刻拉住她的手说，“我们说好了一直在一起，你不能食言。” 赵姨娘依然没有对文许言说话，眼泪便是她最好的回答。 “我再也不和你吵了好不好，你就高抬贵手原谅我这一次，行不行？”文许言劝慰道。 红梅很识趣，知道有外人待在这里，他们不方便说话，于是她便叫屋里的所有人都撤了出去。 红梅撤开后，赵姨娘对文许言说，“主君，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能，怎么不能。”文许言发誓道。 “好芳儿，以后我化成灰也记得你，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你都化成灰了，我还原谅你做甚？”赵姨娘终于开口了。 见赵姨娘开口说话，文许言脸上也多了一丝笑容。 赵姨娘说，“你也不必诓骗我，我大不了自请下堂，我在这府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竟为了一个丫鬟和我吵成那样。” “好芳儿，都是我错了，我再不和你吵架了。” 红梅和红豆在屋子外守着，赵姨娘和文许言在屋子里温言款语的说着话。 “咱姨娘要是不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多好。”红豆感慨道。 “我们这位姨娘，一句话可说不明白，你跟了她这么久，你还不清楚她的脾气，想起一出是一出，她心里装着侯爷，可她心里有气，不把气出了，她便憋在心里。”果然红梅才是最了解赵姨娘的。 “这府里都念着夫人的好，念着刘姨娘的好，就是没人念着咱姨娘的好，她实在应该改改性子了。”红豆悠悠地说道。 “越发没有规矩了，主子的事情，是我们做下人的该议论的吗？”红梅轻斥道。 “这话当着我的面说说就好，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这么说，这府里人多嘴杂，本没有事，传得多了便成了事情。”红梅深谙在这深宅大院里的生存之道。 此时晚霞满天，像极了文许言与赵姨娘的情感，他们再也回不到初见时的状态，此时的和好，只不过是他们情感的“回光返照”。 赵姨娘终于原谅了文许言，文许言这几日便天天到珠玉阁来看望赵姨娘。 他们在一起还会说几句玩笑话，赵姨娘也笑得很开心。 文许言和赵姨娘天天都粘在一起，连我都甚少见到他，不过我也不在意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红樱更不在意了，她更在意肚子里的孩子。 “侯爷来了，我们姨娘正等着你呢。”文许言一到珠玉阁，红梅便老早地掀开珠帘把文许言请进去。 “我若与你家姨娘同鸳帐，怎舍得你叠被铺床。”文许言打趣了一句。 “你说什么！”赵姨娘气得眼睛都瞪大了。 “我们家的丫鬟你弄去一个了，现在我就这么一个可心的，你还想弄走？”赵姨娘说道。 “我哪敢，好芳儿，我就随口说说而已。”文许言赶紧安慰道。 珠玉阁这边整天情切切静日生香，我和红樱却整天在一起研究怎么吃，怎么玩。 一天我都要睡下了，红樱还冒着雨给我送来了自己做的茯苓糕，真真是难为了她。 第123章 赛牡丹来访 府里的大事小事我都处理得井井有条，老太君非常满意。 “我家文儿真是能干，当初可没有娶错人。”老太君在人前人后都是这么夸赞我的。 我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文许言与赵姨娘也恩爱有加，红樱只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日子过得真是不错，赛牡丹也生了一个男孩，总算给宗将军诞下了继承人，我给她送了很多小玩意过去，她开心得跟个孩子一般。 可荣鹤堂那边，陶玉娘却如坐针毡了。 “侯爷怎么去了这么久？”陶玉娘自言自语道。 “前几日赵姨娘动了胎气，侯爷一直守在身边呢。”一个小丫头回答道。 “那侯爷也不能时时守在赵姨娘身边吧，夫人就不管管吗？哪里有因为一个姨娘就日日荒废事业的？”陶玉娘的语气里尽是酸醋的味道。 “那是你不知道当初侯爷有多宠爱赵姨娘，夫人都无法和她抗衡，当初夫人为了主君出生入死，到头来都比不过赵姨娘几句温言款语，可见男人还是不喜欢太厉害的女人。”小丫头回忆道。 “夫人还为主君出生入死？”陶玉娘非常好奇。 “这有什么奇怪的？当初安奴国都打到城下了，我们侯爷提枪上马保家卫国，咱夫人也助夫上阵，那份威武，真是看得人眼热。” “怪不得主君那么敬重夫人。”陶玉娘说道。 “夫人我就不说了，那赵姨娘呢？她也随主君上过战场？”陶玉娘问道。 “她可没有，不过当初主君为了纳她进府，和老夫人吵翻了天，因为那时夫人的位置还空着呢。”小丫头说道。 “主君不仅宠爱赵姨娘，还把掌家之事全都交给她，她把好好的侯府都变成了自己的亲戚窝，吃空饷的人比比皆是，后来夫人突然醒悟了，接手了府里的一切，现在府里才有了这般景象。”小丫头继续说道。 陶玉娘听到这些话，心里的算计又多了几成，她就像要战斗的将军一般在心里想，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一天，我正在府里忙碌着，赛牡丹突然来访了。 “真是稀客，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你不来看我，还不许我来看你吗？” “你这才刚出月子，不好好养着身子骨，还到处乱跑，宗将军知道了要打你板子的。”我玩笑着说道。 “哪里有那么夸张，我家宗辉才舍不得打我呢，他疼我还来不及。”赛牡丹一脸骄傲地说道。 现在朝堂里的情况依然不是太好，孟古国那边频繁的有小动作传来，宗将军一直枕戈待旦，他深怕一有疏忽，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别看赛牡丹在我跟前云淡风轻的，其实内心早就翻江倒海了，如果不是孩子未出襁褓，她早就跟随宗辉上了边关。 “现如今朝堂党争纷起，也不知道万岁爷怎么处理得好。”赛牡丹的担忧都挂在了脸上。 “治大国，若烹小鲜。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我回答道。 “大才女，别给我拽文字了，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赛牡丹忧思满怀。 “前几日孟古国派来使臣，要求娶我大夏国公主，代宗皇帝就那么一个宝贝公主，怎么舍得她远嫁到孟古国去，更何况还是对大夏极不友好的国家。” “你说的是安宁公主吗？”我问道。 “不是她还有谁？” 我随着余太后进宫时远远地看见过安宁公主，的确是风华绝代，怨不得代宗皇帝宠爱她。 安宁公主的生母是杨贵妃，不过这位贵妃的命不长，很早以前就香消玉殒了，在死之前，她以薄纱遮面，再不见代宗皇帝一眼，也正因为如此，代宗皇帝才念了她一辈子，她的女儿也因为这份怀念享受着大夏国公主极大的荣宠。 安宁公主自小热爱音律，有一年有位精通音律的学子通过科举成为了翰林院编修，安宁公主在一个偶然的机遇下碰到了那名学子，他们相谈甚欢，后来竟然不知不觉地产生了情愫。 安宁公主身份尊贵，那名学子出身寒门，这份感情注定无法开花结果。 安宁公主几次求代宗皇帝，说非那名学子不嫁，代宗皇帝心疼女儿便答应了公主的请求，可那名学子却不同意了。 也许是深知自己与公主的身份悬殊，所以那名学子便自请还乡做了一名小官吏。 代宗皇帝几次挽留那名学子，奈何学子去意已决，再无挽回的余地。 在民间的传闻中，故事是这样演绎的，寒门学子自知身份低微，离开了京都。 可现实却未必如此，首先这个学子好不容易考进了京都，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到手的荣华富贵，其次安宁公主风华绝代，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女子，按照常理，那名学子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他为何还要自请还乡？ 根据我的分析，并不是那个寒门学子自己的意思，他很可能是被逼无奈，代宗的安宁公主也不是谁都能娶的，万一来了一个像陈世美一般的驸马，皇家的脸面放到哪里？ 我猜测只有两种情况可以说清楚这是为了什么？一是那个学子早就在家里订了婚事，为了家中“糟糠”，他放弃了这大好前程，二是代宗不愿意女儿嫁给一个已婚男人，怎么安排呢，让驸马休妻？还是叫公主做妾。 皇帝虽然拥有四海，但是他也要受到很多限制，可不像电视剧里演绎的那样为所欲为，那些丞相，宰相是做什么的？不就是监管皇帝的吗？ 再加上代宗皇帝得来的皇位又不正统，有的是反对的声音，他更加不敢行差踏错了。 景帝还在幽禁之中，那边的政敌还在跃跃欲试，代宗皇帝每走一步都要算计清楚，要不然就落入了政敌的陷阱。 男人要在权力中站稳脚跟，就必须有杀伐决断，犹犹豫豫的男人是成不了大事的。 就像文许言，是才子不假，可是他有弱点啊，女人便是他的“绊脚石”。 一开始他爱赵姨娘爱得死去活来，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她，后来发现自己不怎么爱了，就开始各种嫌弃了。 再后来又看在大小姐文安和的面子上与赵姨娘“恩爱如初”，这世界上哪里来那么多情深似海，最多的不过是相看两厌，利益权衡罢了。 赵姨娘不明白吗？她是明白的，可是她总要想个理由来麻痹自己。 “帝王家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左右不过是权力的制衡。”我感叹道。 “别说帝王家是如此，你就说说这深宅大院中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赛牡丹深吸一口气，幽幽地说道。 “你说这事，我倒是想起了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我家那位爷身边又多了一个佳人，我看那孩子野心倒是不小。”我对赛牡丹提起了陶玉娘。 “你家那位爷才华横溢，就是逃不开一个情字，多情又无情。”赛牡丹叹了一口气。 我很羡慕赛牡丹，一生一世一双人，家里无论有多么作妖的婆婆，丈夫始终站在她那边。 在这个时代，难得有一个男人从一而终，心无旁骛，社会对女子的要求是三从四德，从夫一条便是时时都要听丈夫安排，而且对丈夫纳妾这种事情，女子不能反对，假如反对便犯了“七出”中的“善妒”，仅凭这一条就可被休掉。 “我们作为女子有什么法子呢？如果我不是女子，我便走出这四方天地去闯荡一番。”我感慨道。 “别说笑了，文儿在这京都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绸缎铺子、茶楼、秘雪冰花……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赛牡丹笑道。 “也就是小打小闹，没什么值得说的。”我苦笑道。 我也不知道在坚持什么，文品言几次叫我回去，我一直在犹豫、犹豫，文许言并没有那么值得我留恋，可能是我更喜欢这个时代的简单吧，想想我那糟糕的现代生活，天天看到母亲为了碎银二两奔波不止的模样，我的心里充满了愧疚。 也许有一天，我想回去了，还是会走的吧，谁知道呢？ 第124章 拎不清的秦芊芊 赛牡丹在我这里坐了半日便回去了，其实我知道她为何那般焦虑，虽然她只是一个女子，但是她的丈夫却是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军。 现下边关的形势紧张，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发生战争，赛牡丹每日里都不知道找谁诉说，满京都只有我能看得懂她的心思，她不找我又能找谁呢？ 赛牡丹刚走，表妹秦芊芊和林锦宏来访。 秦芊芊和林锦宏上门那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表姐好。”林锦宏还没有等秦芊芊开口，主动打起了招呼。 林锦宏也是一个识趣的人，他知道该和谁套近乎，看到林锦宏给我打招呼，秦芊芊不乐意了。 秦芊芊不悦地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尖锐：“我还没有说话，你怎么就开始说话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表姐是亲戚呢！” 秦芊芊的话语间透露出几分醋意，林锦宏闻言，顿时手足无措，脸色绯红，宛如熟透的桃子，尴尬地立在原地。 这个秦芊芊，有事来求我，还不会说好话，真是被傅姨妈惯坏了。 别说是一个不长进的林锦宏，就算是林家大房来了，我也未必会多说一句话，也不知道她在吃什么飞醋。 我本不爱管别人的家事，可秦芊芊已经上门了，我不管好像也不行了。 秦芊芊和林锦宏此次来是为了林锦宏升迁的事情，林家虽然有爵位，但是继承者不是林锦宏，而是大房林锦华。 林锦宏的才学自然是比不上大哥林锦华，在仕途上也没有他大哥顺利。 这次听说工部有一个肥差，工部侍郎与文许言交好，假如拿到这个工程不仅能赚钱，还能得到上级的赏识，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秦芊芊与我沾亲带故，所以林锦宏想起了还有我这个便宜表姐，便想通过我的关系，搭上文许言的资源，这样就能让林锦宏得到这个肥差。 本是来求人办事，林锦宏热情一些也无可厚非，偏偏秦芊芊不懂事，非要给他难堪。 “你在瞎扯什么？你别忘了我们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你有什么不满意的留到回家的时候说。”林锦宏呵斥了秦芊芊。 “我说什么了？我说的不对吗？这是谁的表姐，我还没有说话呢，你就先开口了，真有意思。”秦芊芊依然不承认错误。 “闭嘴，你够了！” 林锦宏脸上的温柔与和煦此刻正被紧蹙的眉头与拉长的线条所取代，他深感无力，面对妻子无休止的言语，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平息这场风波。 他心中暗自叹息，为何秦芊芊总是如此呢？在人前也不收敛半分。 秦芊芊将气氛推向了紧张的边缘，林锦宏只能无奈地说道，“你冷静冷静。” “我冷静什么？我需要什么冷静，我看该冷静的人是你！”秦芊芊好像忘了此行来的目的是什么。 “好了！你们来我这里就是为了吵架吗？想吵回去吵好了。”我实在忍不住了。 毕竟是在我的地盘上，秦芊芊还是不好太任性了。 被我呵斥之后，秦芊芊默然地站在一侧。 “我想你们来不是为了吵架，有什么事情尽管提好了，为何要剑拔弩张的？”我淡然地说道。 见我有些薄怒，秦芊芊柔声说道，“表姐，妹妹也不是故意要吵架的，是他在没来之前已经和妹妹吵过一架了。” 听到秦芊芊如此说，林锦宏从鼻子里倒出一个冷哼，“家里的气为何要拿到外面来发？” 秦芊芊没有理会他，也冷冷地说道，“还不是你气的。” 此时的林锦宏极度无语，自己怎么娶了这样一个刁蛮任性的女人，一点都不知道扶持夫君。 别的贵妇恨不得泡在夫人圈子里给丈夫找出路，她倒好，不拆台都是阿弥陀佛了。 “好，我气的，不过你别忘了这次来的目的，别把事情搞砸了。”林锦宏提醒秦芊芊。 听到林锦宏的提醒，秦芊芊便没有再说话。 “表姐，我们去屋里说可好，院子里人多嘴杂也不是商议事情的地方。”林锦宏说道。 “也好，我们进屋里说。” 进了屋里，我示意秋月等丫鬟出去，丫鬟们很识趣，上完茶后便出去了。 “这下可以尽情地说了。” “我听工部的人说起，皇上要修建一个避暑山庄，我想着这事情我可以拿下一小部分，比如园林栽种之类的。”林锦宏开门见山地说道。 园林栽种可是一个肥差，没有特别的关系，没人拿得到这个工程。 文许言虽然是翰林院的，但是他的人缘还不错，与工部侍郎的关系极好，所以林锦宏拜神也算是对了庙门。 这事给林锦宏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看到秦芊芊那副幽怨的表情，瞬间就没有了帮助他们的兴致。 “唉，这事我一个妇道人家说了也不算，都是男人们才关心的事情，我怎么好插手？”我婉言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看吧，我就说，来了也没有意思，还给自己一个无趣。”秦芊芊立刻就翻脸了。 哼！假如不是你这样的态度，我帮你夫君翻身也未必不可，我心想。 哪有求人办事还趾高气昂的，我又不是受虐狂，你对我不客气，我还要对你客气。 “你闭嘴吧！”林锦宏显然是猜出我为什么拒绝他了。 秦芊芊嘟着嘴不说话，任由林锦宏吼得声嘶力竭。 傅姨妈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养出了秦芊芊这样蠢的女儿，也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我看时间不早了，妹妹、妹夫留下来一起用饭吧。” “用饭就不必了，府里还有别的事情，改日再来叨扰。”林锦宏匆忙地向我告辞。 “那我就不留两位了，今日之事抱歉了，我也帮不上忙。” “帮不上还是不帮，表姐心里自然是清楚的。”秦芊芊不依不饶地说道。 “够了，还嫌不够丢人吗？”林锦宏拉着秦芊芊就出去了。 这两口子真够奇葩的，求人办事还态度恶劣。 秦芊芊在林家没有地位也不是林家的过错，谁愿意娶一个处处不留后路的媳妇，别的贵妇恨不得把丈夫往富贵窝里拉，可秦芊芊好像生怕丈夫出人头地一般，硬生生的要把一切都搅黄了。 我懒得理会他们，别人的因果我也懒得参与，他们自己的事情就自己去解决吧，人贵在有自知，秦芊芊就是一个极端拎不清的人，她以为还是小时候，对郁诗文可以大呼小叫。 第125章 做错事的陶玉娘 这几日府里风平浪静，赵姨娘也不作不闹了，文许言经常带着赵姨娘出去玩耍，赵姨娘也很开心。 隆福寺的大肘子、稻香湖的糕点、樊楼的扣肉……只要能弄回来的，文许言都给她弄了回来。 这些天好像两人的感情又稳定了许多，不过我倒是没有什么，他们不吵不闹，我的耳根子也清爽很多。 说实话，赵姨娘有什么呢？她要在这个时代活下去，唯有把文许言照顾好，她没有别的路可走，已经成为了文家的妾室，最好的出路就是踏实的做个姨娘。 文许言的心里也很清楚，赵姨娘虽作，但是她无法离开自己，这个时代的女人有几个离开男人会过得好的呢？ 两个人什么都明白，他们甚至知道现在为何会如此亲密无间，然而谁也没有戳破这个“小气球”。 “主君，我们明儿去逛逛隆福寺吧，祈祷这胎是个小公子，你看可以吗？”赵姨娘羞涩地说道。 “芳儿，无论生的是公子，还是小姐，我都爱。”文许言抚摸着赵姨娘的肚子，温柔地说道。 两人正在商量去隆福寺祈福，陶玉娘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自从进了文府，陶玉娘好像变得更加漂亮了，她仿佛是春日里最早绽放的花朵，水灵灵的，让人一眼难忘。 她的肌肤如雪，细腻中透着淡淡的红晕，宛如晨曦初照下的露珠，晶莹剔透。 陶玉娘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文许言，眼神清澈而明亮，仿佛两颗晶莹剔透的宝石。 她的眼眸里没有丝毫的杂质和狡黠，只有纯真和无邪，就是这样的陶玉娘才显得可怕，因为没有人会怀疑她有什么企图。 看到陶玉娘跑进来，赵姨娘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你跑什么跑？谁让你这么跑的？见了主子，一点样子都没有！” 陶玉娘见赵姨娘发火，膝盖一下就软了，“姨娘，奴婢是担心侯爷，这么多天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胆，侯爷去哪里要你担心吗？你算什么东西。” 被赵姨娘一阵教训后，陶玉娘的眼泪就扑簌簌的往下掉，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赵姨娘见不得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你哭什么？还不能教训你了是吗？” 赵姨娘还想说什么时，文许言出言阻止了，“一个小丫鬟没心没肺的，你和她生什么气？” 听到文许言出言维护陶玉娘，赵姨娘心里的无名火腾腾地燃了起来，不过经历了之前的事情，赵姨娘也聪明了一些。 “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情，侯爷的事情自然有夫人，还有两位姨娘关心。”赵姨娘按捺住心里的怒火。 “好了，好了，不就是这丫头冒失了一些吗？又不是什么大事。”文许言替陶玉娘辩解道。 “侯爷，我，我……我做了错事，我把墨洒在了文简上，我不是故意的。”陶玉娘嗫嚅着嘴唇。 “什么？我去看看。”文许言也紧张起来。 “不会是我昨儿写的文书吧。”文许言继续补充道。 来不及责备陶玉娘，文许言飞快地跑去了书房。 见文许言就这样走掉了，赵姨娘气得直跺脚，“这是什么事啊！” “芳儿，先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来。”看得出来文许言是真的紧张了，那些文书都是他熬着通宵写出来的，要是毁掉了，那真真的要急死个人。 看到文许言跑去书房，赵姨娘也挺着大肚子追了上去。 到了书房，赵姨娘看到案桌上放着被墨水污染过的文书。 陶玉娘则在一边哭哭泣泣的道歉，“侯爷，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没有想到会成这个样子，要打要骂，随侯爷处置，奴婢没有一丝怨言。” 文许言没有搭话，翻开了文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没事，没事，就是表面沾了一些墨迹，里面没有问题。” “这，这是真的吗？侯爷真的没有事情吗？”陶玉娘微抬美眸，柔声问道。 “真没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文许言的语气舒缓了很多。 一开始陶玉娘说把文书上泼上了墨，文许言以为整个文书都毁掉了，所以也顾不得赵姨娘便跑回了书房，后来知道没事后，气氛便平和了许多。 “侯爷，都是奴婢的错，害得侯爷着急，要打要骂随侯爷处置。”陶玉娘哭着说道。 “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几滴墨而已，又没有毁了文书，下次注意一点就是了。”文许言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笨手笨脚的样子，确实不适合留在主君身边，该换个地方了。”赵姨娘轻蔑地说。 “我今天就替夫人做主了，这样的贱婢就该发卖了！”赵姨娘好像很生气。 “芳儿，你就饶了她吧，和她一个小丫头置什么气，别把身体气坏了。”文许言安慰赵姨娘。 赵姨娘没有接文许言的话，眼睛直接瞟向了一旁的陶玉娘，“你装什么装，你这贱婢心里想什么打量我不知道吗？” 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赵姨娘，这个陶玉娘不简单，所以她对陶玉娘的排斥不亚于对红樱。 陶玉娘娇娇弱弱的模样，人畜无害，也正是这样才让赵姨娘的心里不舒服。 “我，我错了，姨娘……”陶玉娘柔声说道。 此时文许言还在一个劲的为陶玉娘说着好话，“芳儿，你是千金之躯，和她计较什么，她就是一个小丫头，高兴了给她个笑脸，不高兴了就不理她，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沾了一点墨在表面上而已，里面的文字也没有毁掉。” “不是大事？一个丫鬟笨手笨脚的做不好事情，留在身边做什么？做花瓶？从苏州采买来那么多女孩子，就她最特殊吗？”赵姨娘气得胸口直起伏。 “好了，好了，我给你买一串大珍珠项链，你就高高手，饶了她吧。”文许言笑着说道。 “饶了她？你问问夫人会不会饶了她，这府里是没人了吗？一个小丫头就想把这府里搅乱！”赵姨娘越说越生气。 赵姨娘骂得凶，陶玉娘就哭得凶，文许言则在一旁说着好话。 第126章 为陶玉娘吵了起来 赵姨娘骂得越狠，陶玉娘就哭得越厉害，她拉着文许言的衣角，带着可怜兮兮的哭腔道，“侯爷，姨娘说得对，做错事情就该受责罚，请侯爷惩罚奴婢吧。” “你还在这里装可怜，你那点小心思骗得了主君，骗不了我！”赵姨娘呵斥道。 陶玉娘像只受伤的羔羊，躲在一旁瑟瑟发抖，这种柔弱的模样，别说男人看了心疼，就连女人也不忍心去伤害她。 “罚什么罚？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说了不罚便是不罚。”文许言说道。 “主君，府里有府里的规矩，从来没有下人犯错不罚的道理，夫人刚管家时便罚了那个牛德，你难道忘了吗？”赵姨娘的眼睛像要往外喷火。 “这件事情和那件事情能一样吗？那是牛德不尊重夫人，夫人才拿出了雷霆手段，可你看看这个小丫头，她哪里有半分不尊重你的样子？”文许言还在为陶玉娘辩解。 “主君，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今儿就要给这个丫头好看，一进门就问侯爷去哪里了？侯爷是她该问的吗？这府里的人都死绝了吗？”赵姨娘越说越生气。 “来人，把家法拿出来，我今儿要给这个贱丫头一个教训。”赵姨娘吩咐红梅去拿家法棍。 “你做什么？就是一个小丫头而已，至于动这么大的刑吗？”文许言说道。 “这也叫动刑了？你当衙门里的刑是好动的？这只不过是给她一个惩罚而已！”赵姨娘怒吼道。 见赵姨娘不依不饶的样子，文许言的眼神里也冒出了“火光”，“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以往是多么温柔体贴的女子。” 其实文家对下人是非常宽容的，很少有打骂下人的行为，毕竟文许言是翰林院的学士，很重视礼仪和面子。 满京城人都知道文翰林宽和，从来不苛待下人。 文家不仅不苛待奴婢，对妾室也非常友好，要不然哪里轮得到赵姨娘这样嚣张，从前文许言宠爱她的时候，连管家的权力都交给了她，可见在文许言的心里，赵姨娘的分量还是极重的。 文家从老侯爷起就没有苛待下人的毛病，他们甚至会对文家那些有突出贡献的人格外关照，比如李嬷嬷的儿子就脱了奴籍，并且还捐了官。 当初文许言之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韪宠爱赵姨娘，就是因为在他的内心里没有把赵姨娘当做妾室，在那个时代，文许言的思想还是很超前的。 赵姨娘一直是个很自我的人，而且她的双标感也是无人能及的，她可以违背封建道德，但她绝不允许下人僭越了她去。 “一个刘红樱已经够了，现在还要多出一个她来，这屋里真是热闹。” “你在胡说什么？她只是一个小丫鬟，碰巧生得标致了一些，你怎么说出这样的混账话来。”文许言有些生气。 女人的第六感是非常强烈的，刘红樱生得美貌，可她并没有什么野心，假如不是赵姨娘刻意为之，也许就促不成当初那桩事情了，当赵姨娘再次看到陶玉娘时，那种不安的感觉竟然比当初看到红樱时更加强烈。 赵姨娘之所以能成为文许言的宠妾，一是因为她动了心思，利用了文许言对“白月光”的念想，二是她虽然爱作妖，但都是围着文许言在转，对于这一点，文许言的心里是明白的。 在这个时代，女人想生存下来，除非吃苦耐劳，要不然只能依靠夫家的施舍，赵姨娘对这一点无比清醒。 赵姨娘什么都明白，一开始她还有一点野心，通过文许言的宠爱成为当家主母，可社会的舆论根本不可能让她心想事成。 做不成当家主母，那就退而求其次，做个乖顺的妾室。 赵姨娘本是想明白了，做不了夫人，还管不了手底下的人吗？红樱再厉害，还不是从自己房里出去的丫头，没有夫人关照，她也是自己的下饭菜。 就在她的算盘珠子打得劈啪作响时，又来了一个妖精般的陶玉娘，一下子就触到了赵姨娘的逆鳞。 再看看身边这个男人，她承认文许言是优秀的，然而他身上有男人的通病，喜好美色，他身边的丫头一个比一个漂亮，但凡上点年龄的，姿色差些的都派到了其他地方。 赵姨娘的心里很慌，自己不可能一辈子貌美如花，也终将有老去的一天，那时候她还能倚仗什么做宠妾呢，以色侍人，终将色衰爱弛？ 赵姨娘不想去考虑未来，可是这些未来都摆在自己的面前，不考虑又怎么能行呢？ 就在赵姨娘思绪万千时，文许言开口了，“芳儿，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她不过是个丫头，值得你发这么大的火吗？” “我倒是不愿多想，就怕再多个姨娘！”赵姨娘冷哼了一声。 “你，你……你真是无理取闹。”文许言一时语塞。 赵姨娘本想按捺住心里的怒火，但她没有这个修为，“希望是我想多了！” 其实赵姨娘心里清楚，在这一次次的吵闹中，已经把曾经的爱意吵散了，想要回到曾经是万万不可能了。 破镜重圆也始终是破镜，只要是破镜就会有裂痕。 “芳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从前的你柔情似水，温柔可人，现今怎么如此怪异？” “我怪异？那我问问主君，该怎么处置她？是卖还是留？” 面对咄咄逼人的赵姨娘，文许言的眼神逐渐冷却下来。 看到屋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陶玉娘哭得梨花带雨，一个劲地说道，“侯爷、姨娘，都是奴婢的错，请惩罚奴婢吧。” 陶玉娘一边哭一边扯住文许言的衣角，“侯爷，侯爷，我自请惩罚。” 文许言依然没有说话，手上的力道也加大了一些，他一把扯起跪在地上的陶玉娘说道，“你起来，不关你的事。” “奴婢错了，奴婢不该把毛手毛脚的。”陶玉娘的哭声越来越大。 “哭什么哭！你就是想叫男人同情你吧。”赵姨娘唾了一口。 “赵芳华，你过分了！”文许言怒斥道。 “我怎么过分了？是这个贱人僭越了，该受到惩罚！”赵姨娘依然不依不饶。 正在他们吵闹之时，陶玉娘突然晕倒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玉娘。”看到陶玉娘美目紧闭，文许言的心都乱了。 文许言对这个丫鬟说不上爱，当然也说不上讨厌，她毕竟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哪个男人会讨厌这样的女子呢？即使她犯了一点小错，在男人眼里那不是笨手笨脚，反而是可可爱爱的样子。 赵姨娘自持美貌，以为男人会因为自己的容貌对自己百依百顺，可是她忘了，美丽的女人就像春天的花儿一般，只会层出不穷。 第127章 控制不住脾气的赵姨娘 其实赵姨娘也想控制自己的脾气，然而事情一到了这个临界点，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脾气了。 文许言对赵姨娘也极其失望，“你什么时候像夫人一般懂事多好？” “像夫人一般懂事？夫人在乎你吗？她在乎的不过是茶楼、绸缎铺子、还有她的钱财！”这一点赵姨娘算是看到了事物的本质，我确实没有那么在乎文许言。 “你和我吵吵就算了，带着夫人干什么？”文许言忍不住怒斥道。 “你不是要提夫人吗？这才是夫人心里真实的想法，她何时在乎过你？她过着自己的好日子，你在她心里什么都不是！”赵姨娘越说越上头。 “你闭嘴！”文许言咬牙切齿地说道。 此时赵姨娘一句话也没说，而是泪眼婆娑地望着文许言。 “我没空理你，来人！把陶玉娘送到里屋去，再去请个大夫来。”文许言吩咐耀文把陶玉娘抱进了屋里。 耀文答应一声，便出门去请大夫了。 红梅见屋里气氛紧张，便劝说道，“姨娘，我们回去吧。” 赵姨娘收起带泪的美眸，木然地说道，“走吧，留在这里也没有意思。” 红梅搀扶着赵姨娘回了珠玉阁，回到屋里后，她只坐在床上叹气，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红梅见赵姨娘枯坐床边，也不用饭，心里格外的难过，她跟着赵姨娘这么久，她是了解赵姨娘的，她这样枯坐着比大吵大闹更加伤身。 “姨娘，你想宽一些，今儿的事情，姨娘也有错处，不能一味的怪罪侯爷不是。”红梅柔声说道。 “你别说了，我知道，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赵姨娘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姨娘，你要懂得，侯爷英俊潇洒、才华横溢，身边怎么能缺了女人，连夫人那样精明的人都不吵不闹，你何必要求那么多呢？”红梅宽慰道。 赵姨娘的心里无比清楚，作为一个妾室，根本没有权力处罚下人，处罚下人只有老夫人、夫人和主君才有那个资格，她倚仗的不过是文许言的宠爱，可这份宠爱又能持续多久呢？她自己都没有把握。 封建社会的男人有几个不是三妻四妾的，老侯爷那种男人又有几个？文许言可没有老侯爷那般深情专一。 “姨娘看看夫人，她都不在乎侯爷有几个妾室，她甚至把红樱送到侯爷的床上去，她该做什么做什么，不是活得好好的吗？”红梅说道。 红梅倒是一个通透的丫鬟，她认为与其做个被人诟病的姨娘，还不如乖顺一些，做个被人宠爱的小妾，多弄点银子在手里比什么都强。 红梅推心置腹的说了半天，但是赵姨娘好像并未听进去，她一捶床板，大喊一声，“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我凭什么要让这些贱人，刘红樱、陶玉娘，包括郁诗文欺辱，我要她们统统都跪在脚下臣服于我。”赵姨娘癫狂地笑了起来。 红梅听到赵姨娘的疯话，立刻出言规劝，“姨娘请三思。” “三什么思，我做的决定谁也别想改变，那些贱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难道没有看到这些年，我活成什么样子了吗？女儿不在身边长大，与我疏远成了那样，侯爷左一个右一个的纳着妾室，我算什么东西！”赵姨娘轻轻地擦着眼角边的泪水。 “多少个夜晚，我的内心像被火烧灼了一般，恨不得跳到池塘里把这心里的火给浇浇，可是谁能懂我？”赵姨娘越说越激动了。 红梅见赵姨娘执迷不悟，也懒得再劝说她了。 第二天，赵姨娘收拾好心情，去荣鹤堂找文许言了。 文许言见到赵姨娘第一个反应便是皱起了眉头，因为只要一吵架，必然是他先说软话，今日里赵姨娘亲自来荣鹤堂，必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不过文许言的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只要赵姨娘吵闹，他立刻扭头就走，绝不和她纠缠。 满京城里去打听打听，哪里有主君哄着姨娘的道理。 每次吵架凭什么要男人先低头，若是换个人家，赵姨娘这般性子早就被发卖出去了。 “妾身给主君请早。”赵姨娘盈盈一笑，仿佛昨日的事情不存在一般。 “芳儿，今日里心情可好？”文许言忍不住问了一句。 “怎么不好了？主君说笑了，妾身哪里都好。”赵姨娘笑得花枝乱颤。 “主君可是忘了今儿的约定？我们约好去隆福寺买肘子的。” 文许言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有这么一回事，不过既然赵姨娘提了，那应该是有这事了，只不过自己忘了而已。 “芳儿可还在生气？”文许言小心翼翼地问道。 “气什么气！你也就配我和红樱这对烧糊了的卷子，我气个什么劲。”赵姨娘娇嗔地说道。 “好，不生气就好，我给你买一串大珍珠项链。”文许言很豪气地说。 赵姨娘正和文许言说着话，陶玉娘提着东西进了门。 她看到赵姨娘后，怯生生地躲在了一旁。 赵姨娘没有发怒，反而热情地迎了上去，“玉娘，昨日是我冲动了，吓着你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我……”陶玉娘嗫嚅着嘴唇，可怜兮兮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陶玉娘委委屈屈的模样，欲言又止，文许言首先受不了了，“姨娘给你说话，你好好回答便是，她又不吃人，你期期艾艾的做什么？” 绿茶的招数都差不多，赵姨娘会的，陶玉娘也会，她见文许言不喜欢唯唯诺诺的女子，立刻转变了方向，挺直了腰杆，说道，“奴婢回姨娘的话，昨日之事并未吓到奴婢。” 见陶玉娘痛快的回答了，赵姨娘满意地笑了，文许言也长舒了一口气。 陶玉娘很善于察言观色，看到赵姨娘与文许言如此亲密，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在文许言的心里，赵姨娘还是有足够的分量，别看他们吵得那么厉害。 “主君，我们走吧，去晚了的话，隆福寺的肘子就该卖完了。”赵姨娘拽着文许言的胳膊，轻声说道。 文许言点点头便和赵姨娘走出了荣鹤堂，文许言心想，只要赵姨娘不作不闹，别说叫他陪着买一个大肘子，就算把隆福寺的肘子买断货都是值得的。 赵姨娘回头看了陶玉娘一眼，那眼神里尽是鄙视与不屑，一个没有根基的小丫鬟，还想在她这里讨得便宜，还是太嫩了些。 与我斗，赵姨娘自然是没有把握的，毕竟从身份到长辈的支持，赵姨娘都无法与我相提并论。 至于刘红樱，她更是没有放在心上了，她上位就上位吧，也不过是从自己屋里出去的丫鬟而已，从心理上，刘红樱是害怕她的。 现如今一个陶玉娘就想凭借自己的容貌赢得主君的爱慕，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只要赵姨娘稍微用点绿茶手段，陶玉娘确实不够看。 陶玉娘看到赵姨娘那挑衅的眼神，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什么玩意！你以为我会坐以待毙吗？” 赵姨娘知道陶玉娘的野心，她便日日缠着文许言，陶玉娘想见文许言一面也是困难得很。 陶玉娘只不过是从苏州采买回来的丫鬟，在文许言心里，她自然是无法和赵姨娘相提并论的，所以这几日文许言对陶玉娘也是冷冷的。 陶玉娘的计划失败了，文许言的心又回到了赵姨娘那里，她的内心居然有了一丝挫败感。 “夫人，这几日荣鹤堂那边可是热闹了，赵姨娘日日都去那边，也不吵闹，就霸着侯爷。”秋月给我八卦道。 “赵芳华本是个聪明人，可她总管不住自己的脾气，但凡她管得住自己的性子，她在这府里过得比谁都舒坦。”我感慨道。 赵姨娘是有手段的，可她又有缺点，她太过高傲，太过任性，总想着别人来迁就她，可这是什么社会？封建社会啊，男人为主的时代，谁能迁就她啊，一次可以，无数次的迁就只会让人更加心烦。 第128章 风平浪静的一天 陶玉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可她毕竟年轻，也是刚进这府里来，对这府里的过往还不甚清楚，她要和赵姨娘斗确实嫩了些。 如果赵姨娘收敛一些脾气，把当初和我斗的绿茶手段都用出来，陶玉娘那些小伎俩又算得了什么？ 对她们这些小打小闹，我一般都置之不理，只要无伤大雅，随便怎么争斗都可以，反正我这当家主母的地位无法撼动。 这几日无事，我便去寿安堂给老太君抄录佛经。 二月里春光正好，一只黄嘴翠鸟站在枝头上婉转啼叫着，煞是好听。 老太君的屋子里糊着茜云纱，那淡淡的颜色衬得室内格外清雅。 老太君很喜欢我，总是对我说，没事就多歇着，这府里的大小事情都要我管理，又劳神又费力。 对于老太君的关心，我心里是清楚的，这是老太君心疼我呢。 老太君不喜欢吵闹，文安和便静静地陪伴着她，多日不见，文安和更加沉稳了，与她那个闹腾的娘完全是两个极端。 老太君跪在佛堂前静默诵经，一字一句皆成她心中的禅意，我侍立于侧，笔下流淌的是晦涩的梵文，于我而言，这些句子略显枯燥。 案头的博山炉里檀香袅袅，那轻烟缭绕，营造出一种超脱尘世的宁静，老太君面容平和，宛若置身物外，眉宇间有着轻烟似的柔和，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飘渺与淡然。 我轻声询问道，“母亲，您也偏爱檀香之韵吗？” 她淡然回应道，“佛门中人皆以檀香为伴，喜好与否，已难言喻。” 言罢，她目光柔和地转向我，“后院之中，女子鲜少以此香为伴，你却识得，倒是难得。” 我轻轻一笑，回答道：“媳妇偶用檀香清心，觉得比其他香味更为妥帖。” 老太君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和的笑意：“甚好，人生路上坎坷难免，你能自我调适，实为难得。” 考虑到老太君眼力不济，阅读佛经颇为费力，我便特意将经文抄写得方正一些，字体再大一些。 “文儿，你有这份孝心，我也是高兴的，你每日里处理那些烦心事很辛苦，我自然是知道的，你也不要太亏待了自己，有事不要一个人闷着，在这府里我还能做些主。”老太君柔声说道。 “老夫人总是这么疼爱我，媳妇怎会亏待自己呢？”我笑着回应道。 老太君淡然一笑，“文儿，不是我多言，你看看府里的两位姨娘都怀了身孕，你也要多努点力了。” “老夫人放心好了，孩儿一定努力。”我盈盈一笑。 说实话，我不是太想怀孩子，因为我不确定会不会在这个时代待得太久，假如怀了孩子，我就有了牵挂，再也无法离开了，为了此事我也很纠结。 老太君淡然一笑，目光温柔地落在墙角那朵孤芳自赏的花儿上，指尖缓缓滑过一颗颗佛珠，语调平和而深沉：“文儿，我视你如亲生女儿，若你心已不在侯爷，我亦无怨。岁月悠长，情感自有它的去留，我愿你随心而行，安然无恙。” 在这简短的话语中，透露出老太君复杂而深沉的心情，她居然不在乎我爱不爱他儿子，只要我高兴，她便支持我，亲生母亲也不过如此吧，听到她这样说，我的心里像灌了蜜一般甜蜜。 这几日我路过佳秀苑的时候，发现红樱在练字，我便对老太君说道，“这几天我发现红樱也在练字呢。” 老太君笑道，“那孩子也沉稳了许多，不像一开始那般吵闹了。” 我暗自惊异，沉默以对，文许言久未踏足珠玉阁，红樱独自待在屋里，显然是长日无聊，她才转而沉浸于书法，聊以度时光吧。 老太君柔声说道：“红樱近来调教得颇有成效，不像以前那般吵闹了，这是你的功劳。” 之后老太君眼眸微张，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说道，“至于赵芳华，依旧是个让人头疼的主，不知何时才能让人省心。” 闻言，我脸颊绯红，声音细若游丝，轻声说道：“母亲，皆是媳妇管教无方，我一定好好做出表率来。” 然而老太君只是微微一笑，说道：“什么有方无方的，在我这里哪里来那么多规矩，你把家管得这么好，我心里是清楚的，那个商队在我经营时都没有赚过那么多银子，你一接手就完全不一样了，我是很满意的。” 作为媳妇能得到婆婆的赏识，这是天大的好事，我当然明白，所以我也投桃报李，对老太君格外尊重。 “老夫人对媳妇的好，媳妇铭记在心。”我立刻表明了心迹。 “这猴儿，我还没说什么呢，就给我发起了誓，亏得你是个女子，是个男人的话不知道屋里要收几个姨娘。”老太君笑道。 在老太君屋里叨扰了半日，我便回了荣曦堂，这几天暖和，红樱居然出了门。 “这几天我感觉身子一天比一天沉，肚子里这小玩意还整日家折腾我，真真是烦人，看来这娘亲也不是好做的。”红樱的脸上泛起了幸福的红晕。 “你身子本就娇弱，你也不必日日都到我这屋子里来，还是要以自己为重。”我嘱咐道。 “谢夫人挂念，我这身子确实不济，不过也不能忘了规矩，我还是要日日过来请个安的，如果不是夫人照拂，我哪里有机会怀上孩子啊，夫人的恩德，我没齿难忘。”红樱盈盈说道。 自从赵姨娘闹了那一出后，红樱便不再缠着文许言了，在她心里，文许言的地位在逐渐下降，跟着文许言有什么好处呢？不过是无休止的受伤，还不如讨好我，好吃好喝的，一点都少不了她的，红樱想得倒很通透。 “说哪里话？我们是姐妹，哪来那么多客套话，我们能在一起就是缘分。”我宽慰着红樱。 “不过这几日我真是胖了，你看看这腰身，哪里还有当初的模样。”红樱指着自己逐渐肥大的腰身说道。 “妹妹这就不知道了，怀孩子的女人都要长肉的，你看看我那个表妹，以前也是苗条纤细的，现如今也胖了一圈。”我笑着说道。 “不过妹妹也要先戒戒甜食，孩子快出生了，胎大可是很危险的。”我继续说道。 古代没有先进的仪器，女人生孩子便是在鬼门关里打了一个转，所以我怕红樱因为吃得太多而难产。 红樱知道我是为了她好，便点点头说，“夫人说的有理，从明儿起，我就戒甜食，多喝点汤水。” 我表示赞同，随后点了点头，府里这一日风平浪静，无事发生。 第129章 他不会骗我 这几日我没空管红樱的事情，红樱便天天在屋里待着，自从我吩咐她少与赵姨娘来往后，红樱倒是听话了很多，看到赵姨娘来了，老远就躲开。 不过赵姨娘好像不长记性，趁我不在，总是去找红樱，她一改往日的尖酸刻薄，一味的给红樱说好话，后来红樱竟然原谅了她。 这回赵姨娘没有给红樱送那些大补品，而是把自己的零食都给了红樱，红樱的胃口极好，因此又胖了一圈。 如月见红樱吃得越来越多，心里担心极了，“姨娘，不是我说你，你看看现在都胖成什么模样了，即便是要生孩子，也要忌嘴，晚饭时我不拦着你，你要把一碗火腿肘子全吃了。” “那个赵姨娘能安什么好心？夫人都提醒过你多少回了，要提防她，要提防她，你就是不听。”如月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架势。 红樱初时还愣神细听，待如月逐一细数她近日所食之物时，她猛然间恍然大悟了一般，脸颊绯红，轻跺莲步，嗔道：“你这小妮子，愈发爱拿我打趣了。” 言罢，红樱羞涩地垂下眸子，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那件绣着桃红飞花、金线勾勒的华丽锦袍上，轻声道：“你说得极是，我确是该节制些了，夫人也常叮嘱我，再这般贪吃，日后恐怕连生娃都困难。” “听话就好，就怕你不听夫人的话，还轻信了赵姨娘。”如月柔声劝慰道。 这个春天过得并不安稳，府里两位姨娘都怀了身孕，可巧又遇到了时疫。 京城中突遭时疫侵袭，病源起于不正之气，后来竟然悄然蔓延于街巷之中。 初时，仅见头痛发热，继而全身酸痛难当，一人染病，全家遭殃，继而波及邻里，人心惶惶。 为驱病魔，满城艾叶飘香，家家户户燃起希望之火，然疫情凶猛，人人自危，京城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 大夏国的太后、皇后及众嫔妃整日里虔诚的焚香祷告，也未能扭转乾坤，太医院的努力亦如杯水救火，难解苍生之困。 疫情蔓延死伤日增，代宗忧虑成疾，身形也日渐消瘦了。 昔日府中珍稀的香料已经用尽了，取而代之的是艾叶与苍术，这些东西焚烧后的苦涩药香弥漫在屋子里，府邸前后遍施烈酒消毒，继而食醋也被广泛煮沸，散于府中各处，以求驱散瘟神。 此时京城内外人心惶惶，共赴时疫之难。 我生怕府里有谁会出意外，特别是怀有身孕的两个姨娘。 就在我心急如焚时，如月匆忙地赶来了，“夫人，不好了，我们家姨娘昨儿还好好的，今日里便又吐又泄。” 一听红樱身体有恙，我心里一惊，立刻问道，“请了大夫没有。” 如月摇摇头说道，“夫人，这个非常时期，谁会来呢，满京城的大夫都忙得不可开交。” 此时小丫鬟如意也带着哭腔说道，“夫人，救救我们姨娘吧。” 红樱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还有三月就该临盆了，我也不希望她出事。 “秋月，给我备面纱，我们去看看刘姨娘。” “夫人，不知道刘姨娘是不是感染了时疫，这会子去怕是不安稳。”秋月劝说道。 我柔声对秋月说道，“无论什么情况，我也要拼着这条命去看看红樱，谁叫她整日里叫我姐姐呢。” 秋月见劝不住我，便只好一同前往佳秀苑了。 当我赶到佳秀苑时，只见红樱有气无力的对我说，“夫人，你怎么来了，我这里危险。” 我心里一阵暖流淌过，“妹妹，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又有身孕，身子还这般娇弱，真是让人心疼。” 红樱是家生子，家里还有姐妹，不过自从抬为妾室后，她的家人也跟着“鸡犬升天”了，特别是她的妹子们更是沾了她的光，而那些亲戚们都把她家当做冤大头，时不时去打个“秋风”。 红樱的日子看起来好过了，可亲情就变了味，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我心疼红樱的境遇，所以私下里对她很好，红樱也把我当亲人看待，既然她这样待我，我自然投桃报李，对她也是十二分的好。 我心里焦急万分，这个时代没有先进的医疗技术，我该如何去救红樱呢？ 这该死的时疫，我该如何破解它呢？要是有酒精就好了，但是这个时代哪里有这些玩意。 这可如何是好，没有人能救我们。 连皇帝此时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更何况普通百姓了，如果没有药石，那就只能等死了。 我该如何解救大家，我深恨在那个时代没有学点医术之类的，在这个关键时刻还能治病救人。 看完红樱后，我依然没有办法，我满怀心事地走在回去的路上。 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是文品言。 他看到了我，上前给我打了一个招呼，“夫人这是？” 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模样，文品言猜测我有心事。 “这该死的时疫怎么说来就来了，该如何去破解啊。”我忍不住说道。 “身为现代人，何至于被这些小事难倒？”文品言居然也文绉绉起来。 听到文品言说这些是小事，我心里的希望又燃了起来，假如他真有办法解决这场时疫，那真是造福了天下苍生。 “二公子，你确定这不是难事？”我问得很诚恳。 “我何时说过谎话？”文品言看我眼神里也流露出真诚。 我沉吟片刻，诚恳地请求道：“二公子，若我有所求，能否在您繁忙之余，设法伸出援手？此事成功，或无名利，反添风险，恐累及二公子前程安危；若不成，我心难安，抉择在您，是否愿助我一臂之力？” “我愿为了夫人肝脑涂地，夫人是否心安了？”文许言反问道。 我点头应允，心中稍安：“若得你相助，我感激不尽，成败虽由天定，人力却不可不为。” 他爽快应承，没有丝毫犹豫：“为解夫人之忧，我定当竭尽所能，请夫人明示，需要我怎么做？” “二公子如有办法就去宫里献计策，解救天下苍生，现如今有一位病人在府里，二公子可试试手。”在这种没有特效药的情况下，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文品言点点头说，“只要夫人吩咐，我的生命都可以给你。” 文品言说完后便拱手告辞了，我知道他一定不会骗我，他答应我的事情从来没有食过言。 第130章 文品言妙手回春 因为这场时疫，很多奴才都唯恐被染上，早就躲得远远的，红樱屋子里也只留了如月、如意两个丫鬟。 文品言果然没有食言，第二天就到了佳秀苑，在没有来这个时代时，我就知道文品言出身医学世家，到他这一代，已经是三代从医了，可惜他对做医生不是太感兴趣，所以没有选择医学专业，虽然如此，从小耳濡目染的技能却还在。 在这种紧要关头，文许言自己都忙成了陀螺，更加没有空闲时间来关心红樱了，更何况赵姨娘整日都缠着他。 京城里时疫频发，代宗皇帝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大臣们也日日被召到宫里商量对策。 说实话，找这些人商议什么呢？他们又不是大夫，又不懂医术。 人一多，主意就多，少不得一些什么都不懂的人乱说话，到时候便会更加忙乱。 文许言一走，赵姨娘便窝在珠玉阁中，这几日她不吵不闹倒是挺安静的，我派人在她的屋子周围也洒了一些烈酒，毕竟都是府里的人，我不能厚此薄彼。 此时朝堂里也争论得喋喋不休，太医院里也正在紧锣密鼓地研制对抗时疫的药剂。 民间更是人心惶惶，路上几乎不见行人，家家户户关门闭户，生怕被染上了病。 “各位爱卿有什么办法吗？”代宗把大臣们都召集到了殿内。 代宗一语言罢，大殿里安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到，没人在此时做那个出头鸟，建议得好能升官发财，建议得不好就会招来大祸，这些人都是官场老油条，谁也不愿轻易地开口。 “平日里各位不都是能言善辩的吗？怎么到此时便没有一个人出来献策呢？”代宗也很焦急。 “启禀陛下，微臣认为在这个时疫没有解决方法时，首先要进行隔离，把未染病的与染病的分开，如此方能阻断传染。”文许言第一个开口。 “文爱卿此言有理，不愧是饱读诗书之人。”代宗夸赞了一句。 文许言的确是一个有才华有思想的人，但是他在对待感情方面却是优柔寡断，拖泥带水的，与才华割裂的是他喜好美色的性子，他房里的丫鬟没有丑的老的，年龄一大，姿色不济的，他统统不要。 这个人有优点也有缺点，优点也很明显，缺点也很突出。 如果以这个时代的标准，文许言那喜好美色的毛病并不算什么，可对于一个要求感情忠贞的女子来说，文许言真不是良配，可惜在这个时代，规矩就是如此，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要接受共享的事实。 文许言发完言后，刘御史接着说话了，“那按照文翰林的说法便是区别对待了？我大夏国讲究互帮互助，共同进退，你这样提议是将人情隔离开了吧。” “命都没有了，还讲人情？这话从刘御史嘴里说出来真真是可笑。”文许言还没有反驳，已经有大臣接上话了。 朝堂上为时疫之事吵得沸反盈天，边关又传来不好的消息，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代宗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说道，“今儿也议不出什么，大家都散了吧，文翰林说得有理，朕会传令下去，进行隔离。” 代宗皇帝让大家都撤了，大臣们也松了一口气。 回到府里后，文许言第一时间去瞧了赵姨娘，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看看红樱。 “主君，这么严重的时疫，什么时候是个头？”赵姨娘依偎在文许言的怀里。 文许言抚摸着赵姨娘的秀发，柔声说道，“很快就会过去的，放心吧，朝廷已经在想办法了。” 文许言说这些话时，心里也没有底，谁知道这场时疫什么时候过去，太医院都想不出办法来，他又有什么主意呢？ 赵姨娘倒是很相信文许言的话，“主君，你说的是真的吗？妾身好害怕，我们的孩子还没有出生，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出什么纰漏。” 文许言的脸色微微发青，他的心里也非常忐忑，这几日京城里人心惶惶，街上行人稀少，饶是如此还有很多人不堪病魔的侵扰，撒手人寰了。 赵姨娘这边倒是风平浪静，红樱那边的情况就有些糟糕了，每日里文品言都来，他给红樱开了一些药，但是红樱并不见好转，文品言之所以如此保守治疗，其实就是想保住她腹中的胎儿。 “二公子，红樱的病有把握治好吗？”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难受，生怕她有个什么不适。 “夫人放心，姨娘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好转，是我用药柔和，虎狼之药不能用在孕妇身上，要不然对胎儿的影响太大。”文品言解释道。 “那一切都拜托二公子了，红樱这姑娘命苦，好不容易抬了姨娘，又碰到了这个时疫。”我柔声说道。 文品言见我说起红樱命苦，便低声问我，“假如姨娘的病治不好，你待如何呢？” “那还能如何？顺其自然吧。”我慢声说道。 “唉，这也是她的命吧，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她的病治好，看她自己的造化吧。”文品言说出了心里话。 经过文品言这几日的调理，红樱的病情终于稳定下来，这个文品言果然是高手，也不愧了他这医学世家的名头。 见红樱的病情好转，我便放心了很多，佳秀苑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清雅，红樱的脸色也红润了一些。 此时如意正在熬药，屋子里弥漫着药的味道。 如月则在床前服侍着红樱，我柔声说道，“今儿这气色好了许多，多亏了二公子，要不然你这病可难办了，为了你这病，二公子可是没少出力气。” 红樱看到我来了，硬撑着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多亏了夫人怜悯，二公子慈悲。” “其实大家都很关心你。”我笑着回应。 听到大家都很关心你这句话时，红樱淡淡一笑，我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文许言到如今还没有踏足过佳秀苑，她的心里怎会平静呢？ 想到她是病人，我便尽力安慰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这也算是经历了大难，以后再大的难事也难不倒你了。” 正说话间，文品言提着药箱子进来了，见我在，便说道，“夫人也在啊，今儿姨娘的病好了许多。” “那也要多谢二公子妙手回春！”我盈盈一拜。 “夫人多礼了，举手之劳而已。”文品言的眼神里有着很复杂的感情，我看得出来，但是我不能揭穿这一切，也许有一天，我们一起回到了那个世界才会彼此珍惜吧，我想要是我玩够了，一定是会回去的，这个时代有我追求的平静，追求的事业，这也算是我逃避现实的一个理由吧。 第131章 红樱好转 文品言的医术确实精湛，红樱的病也一天天的好了起来。 虽说红樱的病情好转了，但是文品言还是时常过来看一下。 “姨娘这几日的精神好了许多，不过还是不能太随意，饮食一定要清淡。”文品言交代了很多。 “这几日都多亏了你，要不是二公子尽力救治，我这妹妹也好不了这么快。”我对文品言是发自内心的感谢。 “是的，是的，妾身感谢二公子的救命之恩。”红樱也真诚地感谢了文品言。 文品言谦逊一笑，随即轻握红樱的皓腕，指尖掠过她三寸余长的精致指甲，其上还残留着金凤花染就的淡雅红晕。 如月见状，细心地覆上一方柔软的丝帕，遮掩于红樱手腕之上。 文品言的指尖轻搭红樱脉上，红樱的脸颊微红，病容中添了几分羞赧，红晕在病弱的脸庞上更显生动，与床帐的绯红交织成一幅温柔的画面。 红樱轻声细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她柔声道，“多日来全仗二公子细心照料，若非如此，我这病弱之躯恐怕难以支撑，感激之情难以言尽，假如今生有缘，妾身一定要报答二公子的救命之恩……”。红樱说完后，眼睛里流转着淡淡的温柔。 文品言听完此话，一时窘迫难耐，微咳两声，以解尴尬氛围，随即他柔声说道：“姨娘抱恙，自是不拘小节，加之夫人有命，让我随时待命，此等小事，不足挂怀，望姨娘安心养病，早日康复。”言罢，他更添几分细心，专注地为红樱请脉。 红樱也感觉到这样说话实在有些不妥当，又说道，“罢了，也不该这般矫情，夫人吩咐的事情，二公子自然不会推脱。” 这屋子里好像氤氲着几分暧昧的气氛，为了让这丝暧昧气氛消融一些，我开口说道，“好了，都别争论了，把病治好才是正经事。” 也许两位听出了我的意思，立刻转换了表情，我继续说道，“既然二公子能医治好红樱，那么这个时疫就能被治愈，这是好事，这下百姓们都有救了。” “夫人说得有理，我这就把方子写下来。”文品言很赞同我的意见。 我吩咐秋月拿了笔墨纸砚，记下了文品言的方子，记完后，我仔细看了一下，这配方还挺熟悉的，有点像那个时代的某花清瘟胶囊，不过文品言用中药代替了而已。 把治疗时疫的方子誊抄完毕后，文品言又询问了红樱日常的饮食与身体感受，他轻声说道：“姨娘肠胃素来虚弱，更需精心调养方能康健，饮食之道贵在均衡，望姨娘能多加注意，我也会尽力为你调养身体的。” “那些油腻的东西我也吃不下，那些没滋味的东西我也下不了口，就喜欢吃点带辣椒的东西。”红樱笑着说道。 “姨娘不能光顾着嘴巴，不想身体了，自己的身体还需自己爱护。”文品言说道。 “这几日我嘴巴里什么味都没有，只剩下苦味了，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什么时候才能好转。”红樱柔声说道。 文品言温和地说道：“药物虽疗疾，却也易伤胃，若胃纳不佳，药效恐难尽显。”他沉思片刻，提议道：“我为姨娘配制几味药膳调养如何？” 随即，他目光又转向了我，他关切地说道：“夫人面色略显疲惫，不妨试试参须炖乌鸡，此汤滋阴养颜，补血益气，极适合女性滋补，定能让您容光焕发。” 见文品言说要用参须炖乌鸡，红樱掩口一笑，说道，“为什么不用整根人参炖呢？你这是小瞧了咱府里吧，府里有的是千年人参，不缺那一根两根的。” 文品言见红樱说他用参须炖汤是抠门行为，便摆摆手说道，“姨娘有所不知，参须有益气祛风、清热解毒、滋养肺胃、生发滋润等功效，而整根人参只会补得太过，对身体并无好处。” 红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如此说来，吃个人参还有这么多讲究。” “像姨娘这种身体就要多调养，这样才能身强体健，生的孩子也会更加聪明可人。”文品言说道。 红樱羞怯地说道，“但愿这个孩子会是个听话的，身体健康的。” 说实话，看到这两人的神情，有那么一刻，我竟然感觉到了一丝暧昧。 文品言轻声细语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说了一句：“一定会如姨娘的愿。” 言毕，他缓缓退出了出去，行至门槛边，他细心地将半掩的窗扉轻轻合上，转身对侍立一旁的丫鬟如月嘱咐道：“近日里，风仍带寒意，早晚切记勿让窗子大开，以免姨娘受寒，只需午时稍开片刻，让屋内透透气便好，如此方能周全。” 如月掩嘴轻笑，眼中闪烁着对文品言的由衷赞赏，“二公子真是细致入微，比我们都仔细，有他在此，即便是那名声在外的王大夫，恐怕也要稍逊一筹。” 文品言笑道，“你家夫人交代过了，我敢不从命吗？” 听着他们说话，我把目光转向了红樱，只见她依然是懒懒的模样，我知道此时的她已经有些心灰了，到这时，文许言都没有来看过她一次。 “你怎么了？妹妹。”我轻声询问道。 “没事，我就是有些乏了。”红樱企图遮掩什么。 “你在病中不要多想，一切有我在呢，你只管养好病。”我拍拍红樱的手表示宽慰。 “多谢夫人，我会好好养着身子，不为自己，也为肚子里的孩子。”红樱柔声说道。 见红樱想开了，我心里也有一丝慰籍，在这个时代，女子生存本就不易，假如还要互相伤害，那日子便更加难过了。 “你的身子本就娇弱，多虑会影响病情，你自己能想开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我帮她把额头上的头发撩开了。 我坐在床榻旁，察觉到红樱的面容略带疲惫，便不忍多扰，遂起身告别，红樱轻声细语地说道：“夫人且安心，若非必要，不必频繁来探望，以免沾染了病气，我此刻也是心绪不宁，畏于见人，总觉心间烦忧难解。”言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忧伤。 “也好，希望你早些儿好起来，下次就是你去我那里了。” 说完话后，我从屋里走到了屋外，见到文品言正在指挥小丫鬟熬药。 “二公子，这里就拜托你了。”我对文品言盈盈一拜。 文品言的眼神里散发出复杂的光彩，“请夫人放心，我一定尽心为姨娘医治。” 第132章 越慌乱越要冷静 治好了红樱，文品言便把方子献给了文许言，文许言把方子给了太医院，很快这场时疫就控制住了。 代宗一直在问写方子的人是谁，文品言始终不愿意站出来，就这样做了个无名英雄。 不过由于文许言献策有功，倒是给了他很多赏赐，当然也有一些华而不实的虚名。 这几天好事很多，我的绸缎铺子销量极好，京城里那些爱美的贵妇们一点没有受到时疫的影响，等时疫一结束便涌向了绸缎铺子，铺子里那些时新的衣服很快就卖断了货。 我正为这事高兴，秋月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夫人，大事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情？”我问秋月。 “刘姨娘突然腹痛难忍，如月说吃过早饭便有些轻微的疼痛，刘姨娘以为是时疫刚过，还有余毒未消，便不在意，可这会她说肚子很疼。” “怎么不早点过来回禀，真是些糊涂人。”我瞬间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 我来不及整理云鬓，便匆忙赶到了佳秀苑。 红樱的预产期与赵姨娘不相上下，大概再过两个多月便可诞下小公子了。 当我赶到佳秀苑时，院子里忙作一团，丫鬟婆子们一个个手忙脚乱。 我看到红樱虚弱地躺在床上，比患时疫时还虚弱。 红樱看到我来了，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她的眼泪如开了闸门的水库，扑簌簌地往下掉，“夫人，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少胡说，什么命苦不命苦的，有我在，你放心好了。”我尽力安慰红樱。 此时的红樱正处在崩溃的边缘，一旦有人把那道心理的防线给她打破，她就会失去信心。 “大夫呢？大夫请过来没有？”我大声问道。 “王大夫一会就到。”秋月回道。 说话间，王大夫就到了院子里，王大夫来不及擦汗，就开始给红樱诊治。 “气虚、血虚，这是弱症。”王大夫说道。 “大夫，她一直说肚子疼，这是……”我问道。 王大夫好一通咬文嚼字，又开了一些药方，我吩咐丫鬟们立刻煎了药给红樱服用，红樱咕咚咕咚喝尽了药，可是病情并未好转，王大夫摇摇头说，“老夫也看不出来是什么病症，还是请夫人令寻高明吧。” 听到王大夫拒绝，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先进的检测仪器，很多急病是无法看出原因的，所以在这个时代，人们的寿命普遍不长。 我给了王大夫诊金，然后对秋月说，“去请二公子来。” 秋月点点头，急忙跑去把文品言请了过来，文品言没有给红樱诊脉，直接要了她吃过的饮食渣渣和服用过的药渣，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在红樱吃过的玫瑰饼里发现了少量的红花。 “红花！这是谁放的，谁在玫瑰饼里放红花！”我惊问道。 “不仅如此，我还在这屋里的香料里发现了麝香。”文品言悠悠地说道。 “红花、麝香？谁这么歹毒，这不是明摆着对红樱肚子里的孩子下手吗？”我的心里一阵紧张。 “唉，这手段太阴险了！”秋月也忿忿不平地说道。 “那孩子怎么样？不会受到影响吧？红樱的病刚好，她的身体还能承受这些东西吗？”我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文品言知道我着急，便安慰我说，“放心，有我在，这点小事还是可以解决的。” 找到了病症的原因，对症下药便容易了许多，文品言开了一张药方，对我说，“这个药方以解毒为主，因为姨娘的身体刚经历了时疫，比较虚弱，她的饮食一定要有营养，这段时间就照着我的食谱单子给她做饮食，不过因为这件事，她会早产一月，到时候一定要派人精心料理。” 红樱听到这些，心里慌乱极了，她拉着我的手说道，“夫人，我没事吧，我的孩子都这么大了，我想把他生下来。” 我拍着她的手，轻声说道，“有我，有二公子，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孩子一定会平安地生下来。” “这一个多月，大家都尽尽心，多照顾一些，姨娘也要放宽心，小公子自然会平安顺遂，我也会时常过来看看。”文品言柔声说道。 红樱看看我，又看看文品言，放心了许多。 “今生有夫人照拂，红樱真是积了大德。”红樱泪眼婆娑地望着我，好像有许多话都无法表达出来。 说完话之后，红樱好像想起了什么，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是谁想害我的孩子，我到底有什么地方碍着她了！” “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即使红樱不提，我也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 平时小打小闹的也就过去了，可如今关系到侯府的下一代，我便不能再装聋作哑 了。” 红樱中毒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侯府，这几天侯府里人人自危，我故意把这个信息释放出去，就是想给下毒之人一个警告，叫她自己站出来承认。 其实我心里是有数的，想叫红樱肚子里的孩子流产，这个人一定是和红樱有利益冲突的，可是赵姨娘再愚蠢也不会在这个节点里给红樱下毒，毕竟她和红樱的矛盾最深，她要是给红樱下毒，那不是给自己头上捉虱子吗？ “去问问这个玫瑰饼是谁送的？”我吩咐秋月道。 “夫人，这可不好查，玫瑰饼每个人屋子里都送了，就是刘姨娘这块饼里有红花。”秋月回道。 “那你问一下厨房里的柳妈，谁做的玫瑰饼？”只要有了这个线索，顺藤摸瓜也可以找到是谁下的毒。 很快，做玫瑰饼的李嫂也被排除了嫌疑，厨房里没有人动手脚，那只能是后宅的人了。 后宅人多手杂，也不排除他们之中有人浑水摸鱼。 想到红樱中毒，我突然想起赵姨娘院子里也有玫瑰饼。 “走，去珠玉阁。”我冷声说道。 “夫人，为什么突然要去珠玉阁了。”秋月问道。 “那自然是有好事了。”我轻声说道。 越是在紧要关头，越是要保持冷静，那一世，我妈妈常常这样说。 第133章 这当家主母真难做 见我要去珠玉阁，大家纷纷猜测这件事情多半是赵姨娘干的。 “珠玉阁那位主子可真不是省油的灯，什么事情都要占个先，真真是不要脸！”秋菊恨恨地骂道。 “就是，整个侯府就数她事最多，从前咱们夫人不爱理她，她便蹬鼻子上脸，现在仗着侯爷宠爱，越发得意了。”小丫鬟们也随声附和道。 听到大家议论纷纷，我立刻呵止了，“都别乱说话！” 见我开口，大家都闭了嘴。 到了珠玉阁中，我没有多问什么，只问了一下赵姨娘的饮食起居问题，又问了玫瑰饼的事情，赵姨娘倒是很坦荡的把玫瑰饼拿了出来。 “夫人，你看吧，这就是厨房里送来的玫瑰饼，我不太喜欢吃这玩意，太甜了，我的牙本就不好，再吃这甜里八嗦的东西，直犯恶心。”赵姨娘并未动送过来的玫瑰饼。 我叫秋月把玫瑰饼掰开，在玫瑰馅里也发现了少许红花，不仅如此，还在送来的香料里发现了麝香。 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毒物”，都是针对姨娘们肚子里的孩子，这个下毒的人是谁呢？ 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自觉，我的第一个怀疑对象竟然是陶玉娘。 看到赵姨娘这边没事，我便放心了，我对她说，“你不爱吃玫瑰饼便不吃吧。” 赵姨娘虽然听不懂我说什么，但是也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回到荣曦堂后，我便叫秋月去把陶玉娘“请”过来。 很快陶玉娘就被带到了荣曦堂，陶玉娘跪在地上，眼神里尽是惶恐，“夫人，你找我……” 我知道陶玉娘是一个极其善于伪装的人，你看到的她楚楚可怜，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既然你要伪装，那我们就拐弯抹角的把事办了吧。 我凝视着眼前的小少女，正值豆蔻年华，眼睛明亮而闪烁，翠绿色的衣衫衬得她更加美丽出尘。 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犹如荷尖上两颗剔透的露珠，散发着灵动的光芒。 她干净清爽的模样，仿佛清晨带着露珠的嫩草，脆嫩得惹人怜爱。 我说道：“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 陶玉娘眨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泪水很快就涌了出来，这样一个娇俏的女子即使做了坏事，也能让人迷惑。 “你这几日都在做什么？”我问道。 “我这几日都在书房里，侯爷说这几天有重要的公事，所以我都在书房里伺候着。”回答这几句问题时，陶玉娘倒是没有一丝躲闪。 “那你去过厨房吗？”我继续追问道。 陶玉娘一点点的犹豫都没有，直接回道，去了。 “去厨房做什么呢？”我微笑着问她。 “夫人，这话问得有点怪了，该我当值，自然是去厨房问饭菜的事情。” “你去过珠玉阁吗？”我继续问。 “也去了，去找侯爷了。”陶玉娘越回答得顺，就越让人心疑，这些好像都是她事先准备好的答案。 “那你去佳秀苑做什么？” “我也是过去找侯爷啊。”陶玉娘一点都没有犹豫，回答得非常干脆。 “你一个小丫鬟，到处找侯爷做什么？”秋菊都听不下去了。 “我，我……我只是关心侯爷，这也不对吗？”陶玉娘又突然柔弱了起来。 这个陶玉娘果然不简单，看来我的猜测没有错。 “当然没错，我还认为你是对的。”我冷冷一笑。 “夫人，奴婢只是关心则乱，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陶玉娘急忙辩解。 “夫人说你什么了，你这么着急地撇清关系。”秋菊狠狠地瞪了陶玉娘一眼。 陶玉娘可不怕秋菊，她从嘴角牵出一抹淡淡地冷笑，“夫人问我话，与你何干？” “和我没有关系？我站在夫人身边，就有为夫人说话的职责。”秋菊也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好了，都别说话了。”我打断了秋菊和陶玉娘的对话。 这个陶玉娘确实不简单，别看她畏畏缩缩人畜无害的模样，其实内心比谁都明白。 “夫人，我再也不这样关心侯爷了，我一个丫鬟也没有资格。”陶玉娘低下了头，小声啜泣道。 “哭什么哭？止住！”我最讨厌陶玉娘装柔弱的样子。 陶玉娘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浑身乱颤，抖个不停，她惊声喊道：“我和刘姨娘无冤无仇，我有什么必要去害她！” 然而在她那惊慌失措的表象下，眼神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躲闪。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撇清嫌疑，可正是她这慌乱的表情出卖了她。 “这事和你没有关系，你急着辩解什么？你要懂得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冷冷一笑。 “夫人，我一个小丫鬟无权无势，不辩解谁替我出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陶玉娘的眼眸里藏着一丝惶恐。 我知道无论她怎么为自己开脱，也无法战胜心里那个魔鬼，自证清白的事情并不是那么好做，更何况陶玉娘不是清白的。 一般人被冤枉了，会急着辩解，但是没有谁像陶玉娘这般冷静。 她看起来无比慌乱，实际上极有章法，知道什么时候该强势，什么时候该示弱。 她对秋菊没有一丝畏惧，对我又满是敷衍，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打算，那就是咬死不承认。 我当然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没有监控，又没有目击证人，任凭她抵赖，别人也拿她没有办法，这真是一个老油条。 “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你就待在这里吧。”我对陶玉娘说道。 “秋菊，你负责看着她。”我继续说道。 “夫人，玉娘没有错，你不能屈打成招。”陶玉娘喊道。 “放心，我们侯府是讲道理的地方，不会随意打骂下人。”我说道。 我说完后，转身离开了，只剩下陶玉娘在后面又嚷又叫。 随后我径直去了厨房，文品言说红花和麝香都是磨成粉加到食物和香料里的，很难找到证据。 陶玉娘去厨房那天也确实该她当值，她去得合情合理，不仅如此，她去找赵姨娘时，文许言也正好在珠玉阁，更巧的是她找红樱时，文许言恰好在佳秀苑。 查了一大圈好像没有任何进展，这一天还把我跑得疲惫不堪，这当家主母实在不好做啊。 第134章 为何见不到主君了 我走后，陶玉娘被关在屋子里，秋菊一刻不离的监视着她。 不过我不在场，陶玉娘可没有那份耐心，“你看看你，整天唯唯诺诺的，有什么意思？” “住嘴！你以为夫人不在这里，我就拿你没有办法吗？”秋菊横眉冷对。 “我就不信，你敢动手打我。”陶玉娘试图激怒秋菊。 秋菊虽然性子火爆，但也是我亲自调教的人，怎么会上陶玉娘的当呢？如果秋菊打了陶玉娘，一定会被坐实了屈打成招，到时候她便可以随意狡辩了，别看陶玉娘小小年纪，可她的心思却极为深沉。 我出去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便又回来了，陶玉娘一见到我，立刻就变换了脸色。 “夫人，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奴婢就是关心了一下侯爷，我和两位姨娘无冤无仇，奴婢怎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害她们呢？”陶玉娘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绿茶的手段果然都是一样的，赵姨娘当初也如陶玉娘一般有手段，都被我治得服服帖帖，这点小手段又怎么能难得住我呢。 在我没有找到证据前，她哭也好，闹也好，我是不会搭理她的。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陶玉娘干的，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丫头不简单。 “没说是你，只是要你配合一下检查，你紧张什么？”我的嘴替秋月说道。 “我自从到了侯府，每日兢兢业业地伺候侯爷，不敢有一丝外心，今日府里有人下毒，我也不敢有丝毫懈怠，我也一直在为夫人排忧解难，可这样平白无故的关着我算怎么回事？侯府是讲道理的，这是满京城都知道的事情，怎么到今日里便如此不通情理了？”说这几句话时，陶玉娘一点都不紧张。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再关着陶玉娘就显得太不尽人情了，这事传出去也有碍侯府的名声。 “秋菊，把她放了吧。”我吩咐道。 “夫人……”秋菊还想说什么，被我一个眼神给阻止了。 陶玉娘被放走的那一刻，泪眼汪汪的，那模样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就那样可怜兮兮地站在那里，试图用泪水博取大家的同情。 然而不管她如何卖力地表现自己的无辜与委屈，我的第六感却坚定不移地指向了她。 她那看似柔弱无助的神情，在我眼中却充满了破绽，也许旁人会被她的泪水所迷惑，认为她是无辜受累，但我心中却无比笃定，这一切不过是她精心伪装的假象。 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滴泪水，都像是经过了精心的排练。 陶玉娘那可怜的模样还是引起了小丫鬟秋蕙的同情，“咱们夫人是最公道的，别多想，夫人不会冤枉好人的。” 秋蕙很小声的说道，陶玉娘给了她一个柔弱的眼神，“夫人自然是好的，就是我胆小，我怕……” 这一刻陶玉娘又恢复了白莲花的模样，不要说男人会怜爱她，就是女人也会不忍心伤害她。 “秋蕙，你送她出去吧。”我叫秋蕙把陶玉娘送回了荣鹤堂。 秋蕙是个实诚姑娘，她哪里有陶玉娘那么深沉的心思，她一路上都在安慰陶玉娘。 “你也不要太多心，夫人是太着急了，你要是清白的，夫人一定会还你清白。”秋蕙说道。 “其实我也不信这事是你干的，要说嫌疑，珠玉阁那位的嫌疑最大。”秋蕙继续说道。 “从前她还送过很多补品给刘姨娘，差点害得刘姨娘胎大，你也知道女人生产是鬼门关，吃得太多对肚子里的胎儿没有一点好处。” 秋蕙一片好心的劝慰陶玉娘，可她没有想到，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陶玉娘把这些话听进了耳朵。 秋蕙一路上说了很多话，都是在安慰陶玉娘。 及至把陶玉娘送到了荣鹤堂，秋蕙已经把赵姨娘与红樱的关系透露了个七七八八。 “谢谢秋蕙姐姐，我没事的，我没有做那些事情自然是不怕的。”陶玉娘笑得人畜无害。 其实刚才在荣曦堂的时候，陶玉娘后背的汗水正一滴滴的往下掉，可是现在她听到秋蕙说起了赵姨娘与红樱的矛盾，心里突然就开阔了许多。 今日里我去了珠玉阁，赵姨娘的心里也有了几分不安，再加上丫鬟红梅的提点，她便急匆匆地赶到荣鹤堂，想要见一见文许言。 丫鬟红梅倒是一个通透的人，她告诉赵姨娘，这样吵闹没有一点意义，红樱的事情还没有定论，她的嫌疑也无法撇清，如今之计便是稳住了，不要再作天作地。 到了荣鹤堂，赵姨娘便开始叫门了，可半天也没有人出来。 “主君，主君……”赵姨娘大声叫喊着，此时耀文也不在屋里，来开门的居然是陶玉娘。 陶玉娘见赵姨娘来了，脸上堆起了笑容，可那笑容显得那样的虚伪，让赵姨娘的心里极其难受。 “怎么是你！”赵姨娘给了陶玉娘一个冷眼。 “姨娘说这话真是好笑，这屋子里就我在，开门的不是我还能是谁？”只要我不在场，陶玉娘是不会怕赵姨娘的。 “侯爷呢？”赵姨娘懒得和陶玉娘斗气。 “侯爷不想见你，你走吧。”陶玉娘冷冷地说道。 赵姨娘见屋里没人，便狠狠地说道，“你别得意，我总有办法把你赶出去。” 陶玉娘听到赵姨娘如此说，冷哼了一声，“你还是先保住自己吧。” 赵姨娘没空和陶玉娘斗气，一甩袖子说道，“我肯定能保住自己，你也做好滚出来的准备吧。” 两个女人的战争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进行了好几个回合。 最终赵姨娘也没有找到文许言。 第二天赵姨娘又去找了文许言，可这段时间朝中繁忙，文许言很晚才回府中。 这几天文许言都借口不见赵姨娘，赵姨娘也被弄得莫名其妙，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文许言对她避而不见呢？ 赵姨娘的心里像有七八个吊桶打水一般，上下不安。 她几次去荣鹤堂都被陶玉娘给挡了回去，憋了一肚子委屈也不知道向谁诉说。 日子怎么过成了这样，赵姨娘百思不得其解。 文许言不是忙吗？要到很晚才回来，那就等吧，等到很晚。 终于赵姨娘找到了机会，文许言下朝后就回了荣鹤堂，赵姨娘没有等耀文通报，直接就闯了进来。 “你……”陶玉娘一脸惊讶地看着闯进来的赵姨娘。 此时文许言正在批改文案，陶玉娘站在一旁磨墨，好一幅红袖添香的温馨画面，以前给文许言磨墨的可是她赵芳华，这一刻赵姨娘的心沉了又沉，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呼吸都是急促的。 第135章 不爱的表现 看到这幅温馨的画面，赵姨娘的头皮都开始发麻了，她有多久没有见到文许言了，可此时文许言正和那个死丫头共处一室。 赵姨娘尴尬地站在一旁，那妒火在心中熊熊的燃烧着，她恨恨地盯着文许言和陶玉娘，眼神中闪烁着复杂难明的情绪。 她的目光犹如带刺的箭，想要射向面前的两人，文许言的每一个温柔眼神，陶玉娘的每一抹娇羞浅笑，都如同一把利刃，狠狠扎在她的心口，赵姨娘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她的指节泛白，内心的愤怒和不甘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 “好啊，我说怎么找不到人，原来是有个狐狸精放在屋里的，我人老珠黄了，确实没有她细皮嫩肉的惹人喜爱。”赵姨娘咬牙切齿地说道。 文许言看到突然出现的赵姨娘，眉头拧成了川字，冷冷地说道：“你进来干什么，有人通报吗？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我进来干什么？我每天巴巴地等着你回来，你连着几日都不搭理我，每次来，这个贱人都告诉我，你不想见我！” 赵姨娘说着话，泪水忍不住地掉了下来，即便如此，她也知道矛盾的源头在哪里，她一把揪住陶玉娘的手臂，吼道，“你这个贱人，用的什么办法迷惑了主君！” 赵姨娘双目圆睁，那愤怒的模样仿佛要将眼前人给生吞活剥了。 她在这府中向来跋扈惯了，见不得文许言对别的女子上心，此刻她满心满眼都是嫉妒与怨恨，她像个市井泼妇一般，指着陶玉娘不停地咒骂着，那尖锐的声音在屋内回荡，让人听了好不心烦。 “贱人，你来了就没有好事，主君不见我，红樱被下毒，大家还怀疑是我做的。” 赵姨娘越说越生气，抬手就给了陶玉娘一巴掌，被赵姨娘打了后，陶玉娘没有回嘴，只是站在一旁无声地哭泣，那副娇弱模样让人无比心疼。 文许言哪里看得了美人受如此委屈，立刻吼道，“你闹够没有！你凭什么打她？” “文许言，你这毛病真是难改，见一个爱一个，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要爱她，就把她收在房里，别那么虚伪好吗？” 来的时候红梅还特意交代了赵姨娘，叫她好好说话，可是看到刚才的情景，赵姨娘瞬间不淡定了。 赵姨娘不淡定，文许言也不忍她了，立刻下令道，“把这个毒妇、疯婆子赶出去！” 文许言一连用了两个恶毒的形容词，赵姨娘惊讶地看着他，文许言从来没有这样骂过赵姨娘，哪怕当初她那样作，也没有用毒妇、疯婆子这样的词语来骂过她。 赵姨娘的瞳孔大睁着，眼底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说什么？我是毒妇，我是疯婆子？” 文许言冷冷的斜睨着她，眼中毫无半分温情。 “赵芳华，我一直以为你只是爱作爱闹，从来没有觉得你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文许言的声音冰冷且决绝，仿佛对赵姨娘已经彻底失望了。 赵姨娘呆愣在原地，她或许从未想过文许言会如此不留情面，周围的人也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紧张的寂静之中，只有赵姨娘那急促的呼吸声，显示着她内心的不甘与愤怒。 “我发誓，红樱的药不是我下的，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赵姨娘极力地澄清着。 可是她忘了一个铁律，越解释就越说不清楚，有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回应。 “发誓？你发过多少誓了？你对红樱下过几次手了，红樱也是无辜的，你为什么不放过她？玉娘只是一个小丫鬟，你为什么次次和她作对？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毒妇，比蛇蝎还毒！”文许言不想听赵姨娘解释。 “我说过不是我，就不是我。”此时所有的解释都显得无比苍白，赵姨娘拿不出切实的证据，而她确实又做过伤害红樱的事情，这种狼来了的故事在赵姨娘身上表现得真真切切。 “你说什么都没用，上次给红樱送那么多补品，差点害得她胎大，敢说这不是你做的？别以为我整日忙于公事，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下作勾当。”文许言一股脑的把听来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文许言说出那么多无情的话，赵姨娘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说完这些后，文许言没有再看赵姨娘一眼，只是冷冷地说，“我现在无比后悔对你那般宠爱，宁愿和全天下为敌也要让你得到尊重，可你不值得我那样做。” 赵姨娘呆呆地站在一旁，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眼泪也忍不住地往下掉，“主君，我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即使给红樱下毒的事情你没有干，那你没有给红樱送过补品吗？你不就是想害死红樱吗？只有你才会这样恶毒，如果不是夫人发现得早，红樱可能早就死在你手里了。”文许言冷冷地说道。 文许言一口气说了很多话，赵姨娘一句嘴都插不上，因为她的确做过对不起红樱的事情，可如今这件事情并没有证据显示是她干的，为何大家都把矛头指向她呢？ 看到赵姨娘沉默不语，文许言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 “亏我当初那么信任你，这府里谁有你荣耀，夫人除了主管家事外，吃的用的哪一样是占了你的便宜，什么好的都是给你的，你有什么不知足的？” 文许言看着赵姨娘，眼里的柔光在一点点的消失，那些快乐都成了回忆里的痛点。 其实说白了，就是不爱了，爱情这个东西是有保质期的，一旦保质期过了，爱也就消失了。 假如文许言还爱着赵姨娘，她只要说不是她干的，文许言也会无条件的相信她，可现在无论她怎么解释，在文许言眼里都是虚伪的表现。 当初文许言可以为了赵姨娘对抗全世界，也不管大家怎么议论他，他都选择与赵姨娘站在一起，可如今时过境迁，山盟海誓也随着时光流逝变成了昨日黄花。 爱她的时候，一个眼神都是爱，不爱的时候，一个眼神都是错误，爱与不爱的表现是那么的明显。 再深的感情也无法对抗岁月的侵蚀，时光的消磨，在一次次争吵中，感情也会被消磨殆尽。 文许言开始忽略赵姨娘身上的优点，而那些缺点在文许言眼里又被无限的放大，直到后来看到这个人都会心烦。 第136章 祸水东引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也是最好的试金石。 当一切都熟悉了之后，那人身上的光环也开始变得暗淡起来，普通人总会有各种毛病，爱的时候可以忽略一切，不爱的时候就是垃圾，看一眼都觉得厌烦。 一开始越爱，到后来就会越恨，甚至还会质疑当初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会对这样一个人如此疼爱。 以前赵姨娘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在文许言眼里是可爱的，可现在他认为她是一个充满怪异想法却又不切实际之人。 赵姨娘贪婪、庸俗，向他索要金银钱财和各种物品，倘若得不到满足，便会大吵大闹。 而且她的脾气极差，动不动就打骂下人，毫无怜悯之心。 在与他相处时，赵姨娘从不试图理解对方，常因琐事与他置气，她的嫉妒心之重更是令人侧目，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给红樱下药，手段如此的卑劣。 总之赵姨娘的种种行为让文许言再难以对她产生好感了，在他的眼里，她是贪婪、庸俗、暴躁、以及充满嫉妒心的女人 。 从前的赵姨娘温柔、美丽、善解人意，即使她爱闹爱作，在文许言眼里也是无伤大雅的。 文许言的心情不一样了，对曾经的记忆也产生了偏差，他甚至不记得赵姨娘曾经的模样了。 看到暴躁的赵姨娘，文许言忍不住大吼了起来，“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当初那么善解人意，那么让人怜惜，可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你自己还认识自己吗？” 文许言一连几个发问，赵姨娘呆若木鸡地站在一旁，她的眼里有熊熊的烈火在燃烧，她也无法理解文许言为何会如此歇斯底里，曾经的他那样温柔，对自己也是极其包容的，现在是怎么了？ “我怎么变的？你心里不清楚吗？你试过在午夜里数砖头过日子吗？你试过夜不成寐的想念吗？我变成现在这样，你没有一点责任吗？” 赵姨娘的眼神逐渐冷却下来，“我知道，我老了，不入你的眼了。” 文许言没有回答赵姨娘的话，赵姨娘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当初你对我是那般疼爱，我的心里就认定了你，我嫉妒、暴躁还不全是为了你！” “我在这个府里有位置吗？夫人冷落我，老太君不待见我，就连红樱那个死丫头都要站在我的头上，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你口口声声说和我白头到老，可郁诗文永远压着我一头，郁诗文是正室夫人我也忍了，可她刘红樱算哪根葱？” “你从头到尾都在欺骗我，你根本没有把我当妻子，我只是一个妾室，你爱我便给我一个好脸色，不爱我便冷落我，我是什么？不过是你消遣的玩意，爷喜欢了，就逗来玩玩，不喜欢了，就让我滚蛋了。” “够了，你闹够没有，无论你怎么吵闹，我都可以原谅你，可你为什么要给红樱下药，她不和你争，你为什么不放过她呢？”文许言忍不住打断了赵姨娘的话。 “我该怎么和她相处？她以前是我的丫鬟，现在和我平起平坐，我见了她还要行个礼，这种心情你永远都理解不了。” 赵姨娘的心在滴血，她是那样爱文许言，她以为真心能换来真意，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真心却未必能换来真意。 爱一旦消失，往事也成了不愿意回忆的过去。 做不了正妻就算了，还要和丫鬟红樱一起伺候同一个男人，现在连陶玉娘都快要成为“姐妹”了，这对赵芳华是多大的打击啊，她不是我，我了解这个时代的一切，我不能把真心全都给那个男人，我在这个时代最开心的事情就是经营着自己的店铺，我找到了那种“数钱”的快乐。 其实赵姨娘有什么错呢？她错的不过是把心全都交给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 一开始她就吵，就闹，就要争正妻的位置，这些不过是爱的表现，她爱文许言，所以她要用这些来引起他的关注，可殊不知，爱这个东西是虚无缥缈的，如果没有了爱，那些表现就是作妖，只能让那个人越来越讨厌。 赵姨娘掉入了爱情的“怪圈”，她也变成了文许言眼里的“怪人”。 她百思不得其解，事情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糟糕，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有隔着山海的错觉。 一开始的温存难道全是伪装？他曾与全世界为敌也要让她幸福，可如今为何会这样不堪呢？ 那些思绪在赵姨娘的脑海里缠绕着，最后她咬着牙齿吼道，“我变成今天这样，难道不是你害的吗？” “我日日夜夜的守在那空屋子里，盼啊盼，可你呢？不是在红樱的床上，就是在书房里待着，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你如果还是当初的你，郁诗文、刘红樱，还有面前这个贱丫头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你说要和我一生一世，可你呢？左拥右抱不亦乐乎，狗屁三从四德，狗屁贤良淑德，这是一个吃人的尘世，女人就要遵守那些狗屁规则，男人就能三妻四妾，真真是见了鬼！” 赵姨娘骂出了心里憋了许久的话来，这一刻她好像有些觉醒了，那些所谓的规则不过是给女人定制的，对男人一点意义都没有。 可觉醒又有什么用呢？文许言只会越来越讨厌她，因为这些话不仅仅是针对了他，更是针对了整个社会规则，文许言怒斥道，“你够了！” 文许言没有代入赵姨娘的感受，他认为自己已经很对得起赵姨娘了。 当初郁诗文在的时候，文许言对她是多么冷落，甚至不惜被人诟病也要宠爱赵姨娘。 收红樱也是因为赵姨娘苛待下人，如果不是她胡搅蛮缠，红樱怎么会成为妾室？ 他对她的好，全世界都看得到，只有她看不到。 “这些都是我一个人造成的吗？你看不到自己做了什么吗？全京城都曾笑话过我，说我宠妾灭妻，你想过别人的委屈吗？”文许言怒吼道。 此时站在一旁的陶玉娘冷冷地笑了，看来她的计策是成功了，把祸水成功地引到了赵姨娘的身上。 第137章 生了一个小公子 文许言看到赵姨娘那张因为争吵而扭曲变形的脸，眼神里逐渐有了一丝仇恨。 在她眼里，自己如此不堪，她为什么现在才说出来，假如早些时候说出这些话来，他文许言才不会傻到与全世界为敌也要给她一个承诺。 现在这些承诺看起来就是一个笑话，让全世界都嘲笑自己的地步。 文许言看到赵姨娘蠕动的嘴巴，怒火开始烧得他的头皮发麻，他使劲推了赵姨娘一把，这一推不带任何感情，他就是想要她闭嘴。 赵姨娘愕然地看着文许言，“你，你……” 文许言没有理睬惊讶的赵姨娘，他一把搂过陶玉娘，亲昵的对她说，“你为什么这么迷人，我已经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 那温柔的声音，迷离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想与他亲近。 陶玉娘可不管赵姨娘怎么想，她的头偏向了文许言，柔声回应道，“能伺候主君是玉娘的福气。” 文许言斜睨赵姨娘一眼，对她吼道，“你出去！你难道想看我们颠龙倒凤吗？” 赵姨娘看到这一幕，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她发疯的喊叫，“你们这对狗男女，够了！” 文许言可不理会发狂的赵姨娘，他继续说道，“那你别走了，来伺候伺候我们吧。” “你无耻！”赵姨娘一时语塞，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还击他们。 这场景就像一场凌迟，一片片地割着赵姨娘的心。 文许言为何会这么残忍，他为何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 这还是人吗？这不是把她往地狱里送吗？他们居然当着自己的面亲热，文许言还叫她像通房丫头一般去伺候他们，真真是见了鬼。 屋子里一堆下人，他们居然也不避讳一下，就这样亲热了起来，怎么会有人如此不要脸呢？ 就在屋里的气氛越来越尴尬时，耀文突然来报，说红樱快要生了。 这个消息一下子传遍了府里，屋里也因为这个消息变得紧张起来。 文许言也无心和陶玉娘演戏了，他一把推开陶玉娘，也不管歇斯底里的赵姨娘了，他穿好衣服，带着耀文一起跑向了佳秀苑，独留下抓狂的赵姨娘在风中凌乱。 此时赵姨娘也止住了哭声，因为她知道再哭也没有用了，红樱生产才是最大的事情。 赵姨娘挣扎着起了身，可此时她感觉到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赵姨娘的脑袋一阵眩晕，她倒在了地上，丫鬟红豆急得直喊，“姨娘，姨娘……” 这会天色已晚，大夫也不好请了，红豆便把文品言请了过来。 我也听闻了红樱要生产的事情，立刻赶往了佳秀苑。 屋子里传来红樱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这声音仿佛要穿透墙壁一般，让每一个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屋外急得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虑与担忧，就在这时，文许言衣衫不整、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里面什么情况！”文许言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他的眼神慌乱，额头上还挂着汗珠，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文许言站在屋外，屋里的情况他也看不到，他不停地问道，“红樱没事吧。” 屋里没人回应他，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 “刘姨娘胎位不正，很难生产。”如月出来回道。 里面的人进进出出的忙碌着，文许言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外面搓着手来回踱步。 “我可以进去看看吗？”文许言听到红樱的惨叫声，忍不住问道。 “侯爷，女人的产房是‘鬼门关’，不吉利的，你还是守在门外吧。”李嬷嬷说道。 “是啊，侯爷，你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耀文也劝解道。 “可我担心……” “侯爷不用担心，夫人在里面呢。”秋月回道。 文许言听到我在里面，心里突然就平静下来，在他的心里，我就是一颗“定心丸”，只要我在一切都能搞定。 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丫鬟红梅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侯爷，不好了，我家姨娘晕倒了。” 听到赵姨娘晕倒的消息，文许言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正想过去看看，可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突然冷冷地说道，“去找大夫好了，我去了也没什么用。” 说完话后，文许言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一下就瘫软在了屋外的石凳上。 “侯爷，姨娘的身子弱，禁不起这样折腾。”红梅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我说了不管！你听不懂人话？还是我的话不管用了！”文许言吼道。 红梅从来没有见过发这么大火的文许言，吓得花容失色赶紧退下。 此时屋里正是紧张万分的时刻，我守在红樱的床前，一刻都不敢离开，我就是红樱的“救命稻草”，她抓住我的手才能安心。 “夫人，夫人，我怕是不行了……”耗尽力气的红樱气若游丝。 “别说傻话，什么不行了，只要我在，就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我尽量把语气放得平和一些。 人在最虚弱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精神支柱，一旦精神倒塌了，人便倒塌了。 古代的医学条件有限，女人生孩子就相当于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红樱本就体弱，再加上有人给她下了红花，导致她的气血紊乱，所以更是凶险万分。 红樱的力气都快耗尽了，此时我只能尽力的安慰她，“别怕，妹妹，姐姐在这里守着你，一定不会让你有事，你相信我。” 红樱听到我的话，立刻打起了精神。 “用力，来！用力！”产婆也在一旁给红樱加劲。 孩子太大了，红樱生起来格外的费劲，大家也非常焦虑，就在大家都快耗尽耐心时，孩子的头伸了出来。 “这下好了，孩子的头出来了。”产婆高兴地喊道。 孩子的头只要出来了就是好兆头，果然不一会，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便划破了宁静，大家长舒了一口气，这个孩子可来得太不容易了。 此时连老太君都来了，正和文许言一起焦虑地等待孩子出生。 我从床上抱起粉嫩的小婴儿，欣喜的对大家说，“生了，生了，这回是个小公子。” 老太君立刻上前来看孩子，“可真是一个漂亮的孩子，比安和还漂亮。” 文许言也凑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孩子。 文许言不是第一次做父亲，所以抱起孩子也是轻车熟路，我是非常放心的。 第138章 救救姨娘 “看这孩子多好看，小鼻子大眼睛，和她娘长得多像啊。”众人夸赞道。 每个人都围绕着孩子，夸赞着孩子，就是没有一个人问起孩子的娘。 大家都被孩子的喜悦环绕着，没有谁提起刚生产完的红樱。 “红樱如何了？”还是老太君率先问了起来。 “回老夫人的话，母子平安。”如月说道。 “你家姨娘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你们都要小心伺候着，不能有半点闪失。” 老太君吩咐完后，下人们纷纷说“是”。 孩子虽说顺利诞生下来了，但是红樱却耗费了极大的精力，此时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 红樱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头发凌乱的披散着，就像从地狱里刚走出来一般。 这个时代没有先进的医疗条件，生孩子也全凭运气，很多女人没有熬过生育这一关。 “主君现在可以进去看看刘姨娘了。”我提醒道。 文许言见我提醒，立刻走向了屋内。 “主君，姨娘刚生产完，难免有污血，恐怕不吉利。”陶玉娘在一旁说道。 “没事，红樱刚生产完毕，这会子最想见到的人一定是我，做为主君怎么能因为有血污就不进去呢？更何况红樱是功臣，她为文家生了一个小公子。” 文许言虽说爱美色，是个风流的男人，可他也是一个善良、柔软的男人，比起京城里那些纨绔子弟，他已经是非常出挑的人物了，我不能对他有太多的要求。 文府和京城里一些人家比起来算得上是开明的，从来没有随意处罚过一个下人，也没有打骂过妾室，甚至妾室都可以和主君吵架，主君与妾室的相处方式也与平常夫妻一般，没有什么高低之说。 这要是换成别的人家，谁还站在妾室门外等待孩子出生？大不了交给正室夫人打理就好了，是生是死还得看夫人的脸色。 文家就是这个时代的清流，是这个时代的异类，有些思想甚至已经与我生活的那个时代无比接近了。 文许言不顾大家的阻拦，执意进去探望红樱，我便从他手里接过孩子来，这大半夜的，大家都疲累不已，我能替大家办的事情就办了吧。 这个孩子倒是粉嫩得很，不过非要说有多漂亮，这谁看得出来，才出生的孩子皱皱巴巴的是真难看，也不知道大家夸赞个什么劲，不过谁敢说实话呢？只能夸赞一句这孩子真漂亮。 但是孩子这小鼻子，大眼睛的雏形还是有了，长得像红樱，长大一定是个漂亮的小公子。 就在大家沉浸在红樱生产的喜悦中时，秋月附耳说道，“刚才赵姨娘晕倒了。” “什么？怎么没人来报？” “红梅来过，不过被侯爷骂跑了。”秋月回道。 “看来他们又吵架了，这个赵姨娘真是不让人省心，都怀孕了还吵什么吵？就不能稍微消停一点？”我摇摇头表示无法理解。 “侯爷也不让让她，孕妇的脾气总是大了一些。”我继续说道。 “有人过去看吗？”我问秋月。 “二公子去看了。”听闻文品言在，我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只要有他在，我是放心的。 虽说文品言在，但是我也要过去看看情况。 我吩咐了下人好好照顾红樱，然后给老太君和文许言告了辞，便带着秋月赶到了珠玉阁。 珠玉阁内一阵慌乱，文品言正在吩咐下人熬药，红梅在屋里急得乱转。 红梅去找过文许言，文许言没有理睬她，她只能去把文品言找了过来。 看到我来了，红梅激动得掉下了眼泪，“夫人可来了，快去看看姨娘吧，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夫人过来了。”文品言给我打了一个招呼。 “多谢二公子了。”我盈盈地施了一礼。 “哪里的话，能为夫人排忧解难是我的荣幸。” 此时我没有精力和文品言客气，也没有心情和他聊什么情情爱爱，我直接冲到了屋里。 “她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吗？”我问道。 “二公子给开了药，又扎了针，说是过一会才能醒。”丫鬟红豆回道。 就在我们说话的当口，赵姨娘悠悠地醒了过来。 “我渴了，水，水……”赵姨娘轻声呼唤着。 “快，去拿水过来。”我赶紧吩咐红豆去倒水。 见赵姨娘醒过来了，我便把红梅叫到一旁询问。 “你家姨娘是不是又和主君吵架了？” “唉，姨娘晚上去荣鹤堂找侯爷，结果侯爷和陶玉娘在一起，姨娘本就小性，立刻就吵闹了起来，侯爷见姨娘吵闹，索性要和陶玉娘亲热，姨娘一时想不开就晕倒了。” “这个赵芳华，一天天尽操心这些有的没的，陶玉娘只是一个小丫鬟，犯得着跟她置气吗？”我悠悠地说道。 “奴婢劝过姨娘很多次，可姨娘就是不听，一根筋混到底，一个小丫鬟有多大的本事，上头还有老夫人、夫人呢，她能翻起什么波浪？”红梅回道。 这个红梅倒是比赵姨娘通透，假如赵姨娘听她的话，何至于像今天这般凄惨？ 赵姨娘好不容易醒了过来，不过她的眼神就像死过了一样，没有一点生机。 枯槁的头发凌乱的披散着，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我看着刚刚醒来的赵姨娘，本来有话要说，可又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她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呢？ 当初和我斗的时候，那份绿茶本事都够我学很久了，可经过这么多年的磨砺，她好像没有一点长进，还停留在从前的水平。 我不想教她怎么做人，也不想提醒她人生路上有多少坑，她应该比我还清楚，可她为什么不长点记性呢？哪里有天长地久的爱情，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我没有资格做别人的人生导师，每个人都有她的个性，她所走的路都是自己的选择。 我不做那个指点江山的人，我说得再多，别人不听，我便成了一个笑话。 人生苦短，悲喜自渡。 只有经历过才会明白，还要有绝对的悟性才能活得通透一些。 人在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劫要渡，我是这样，赵姨娘也是这样。 之前我帮助过赵姨娘，不是我想帮她，是我怜悯她肚子里的小生命，他（她）是无辜的，无论赵姨娘怎么作怎么闹，他（她）都不该承受那些悲苦，更何况赵姨娘还有一个女儿文安和，她也是无辜的啊。 第139章 找奶妈 在这府里，我是当家主母，赵姨娘是无论怎样都越不过我去的，可红樱与她平起平坐，现在又生了一个儿子，红樱的地位瞬间就拔高了许多。 赵姨娘此时应该是有危机意识的，可是她到现在还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真是见鬼了，当初和我斗的那份气性呢？如今怎么如此消极？这是换了一个灵魂吗？ “起来，你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你看看主君还来吗？红樱生了一个儿子，你呢？肚子里能保证是个公子吗？你也知道的，这年月有一种富贵叫母凭子贵。” 这要换成从前，我一定是高兴还来不及，可现在我也不高兴了，因为我在一个女人的脸上看到了绝望。 赵姨娘把爱给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并没有把全身心的爱都给她。 赵姨娘没有回答我的话，她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她都没有去擦。 唉，这又是何必呢？为自己活着不好吗？ 见她不想说话，我也不便打扰了，于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好好保养身体，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要打起精神来。” 日子像流水一样过去，文许言还是像往常一样去上朝，我主管着府里的杂事，赛牡丹跟随宗将军去了前线，时不时给我捎带点塞外的小吃。 红樱生了孩子，老太君那边自然少不了赏赐，一大早就送来了金银玉器。 文安和担心赵姨娘，去珠玉阁探望了她，可是赵姨娘连文安和都不想搭理，直接把文安和赶了出来，一路上文安和都在掉眼泪。 这个赵芳华真是分不清主次了，她要是好好的，不作不闹，凭着文安和她也能在这府里过得风生水起。 红樱生了儿子，这两天可是受了很多赏赐，老太君自不必说，我也拿出很多金银珠宝，绸缎布匹之类的送到佳秀苑。 文许言高兴了一晚上，想了一晚上的名字，推翻了又想，想好了又推翻，后来根据《诗经》里的一句诗，“呦呦鹿鸣，食野之苹”，给孩子取名叫做“鹿鸣”。 名字取好了，便是给孩子找奶妈了，找奶妈也是一件精细活，要找那种看起来健康强壮的女子，还要考虑奶妈的人品。 孩子从小就与奶妈在一起，假如是个人品不端的，很容易带偏孩子。 由于红樱食用过红花，孩子便早产了，奶妈也没有准备好，现在去找人就有些仓促了。 不过李嬷嬷是个靠谱的人，很快就从外面找回来几个年轻的奶妈。 这些女子都很年轻，相貌都是清清秀秀的，这李嬷嬷还是一个颜控呢。 其实这也可以理解，小公子从小就和奶妈在一起生活，一睁眼看到的女子是个相貌丑陋的人，对孩子的成长是非常不利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人品，孩子的整个童年都会和奶妈在一起，奶妈算是半个“娘”，假如奶妈的人品不端，小公子的成长就会受到影响。 奶妈的家世也很重要，遇到一个复杂的家庭，不够人操心的。 我仔细的把这些奶妈筛选了一遍，最后选定了一个叫春英的女子。 春英的丈夫本是一个行商，四处经商做买卖，家境本是不错，可是一年前出去做生意遇到了山匪，她的丈夫宁死也不愿意交出钱财就被山匪给杀掉了。 春英刚死了丈夫，婆婆就劝她改嫁小叔子，可小叔子已经有了妻室，春英不愿意做妾室便和婆婆反目，婆婆联合小叔子把春英赶了出来。 无奈之下，春英回了娘家，可一个被赶出来的女人有什么好下场呢？哥嫂逼着她改嫁，她不愿意，跑出去做绣娘，没多久又被抓回来，哥嫂绑着她嫁到了山里。 山里的丈夫不错，也算给她悲苦的生活带来了一丝甜蜜，本来小日子过得挺好的，谁知道一场意外让那个男人也撒手人寰了，这下春英便背负上了“扫把星”的名头，嫁也嫁不掉了，最后只好带着儿子出来讨生活，刚好碰到文府找奶妈，她便过来碰碰运气。 我觉得春英不错，便很快和她签订了卖身契，相当于签了用工合同。 奶妈不是家生子，所以签的不是死契，只要她想离开，随时都可以，当然前提是孩子长大了，在合同的时间范围内。 签了这个合同，春英等于是文府的打工人了，有了工作，她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起来。 奶妈除了喂养孩子外，还负担着其他的杂事，所以她的工钱与我的丫鬟秋月等同。 奶妈找好了，这场事情才算了结了。 前几日佳秀苑闹哄哄的，我还没法去探望红樱，今天终于安稳下来了，我便去佳秀苑探望了她。 红樱的气色并不好，可比之前强了许多，文品言也来把过脉。 只要文品言一过来，红樱的眼神里就有了短暂的光彩，文品言一走，红樱就像死了一般，没有一丝生气。 红樱的脸无比苍白，她戴着厚厚的帽子，精神也很萎靡。 见我来了，红樱挣扎着坐起来，“夫人来了，我也起不了身子，你随便坐坐。”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来了，你也该躺着。”我柔声说道。 “夫人宽厚，我也不能无礼。” “我们姐妹不能如此生分，有我在，你就放心，我不能让你有任何事情的。” 经历过这许多事后，红樱与我亲近了很多。 “女人生孩子就是过关，这段时间你什么都不要想，只安心养着身子便罢。”我安慰道。 “夫人，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一定好好爱护自己，人这一生谁都靠不住，还是要靠自己的。”难得红樱也如此通透了。 红樱也是妾室，但是她比赵芳华想得更加长远，她不把希望寄托在文许言的身上，也不和我争长短，只安心地过日子，这才是最聪明的人。 其实她也很知足，在这文府里做姨娘，没有被打骂虐待过，生孩子还一堆人陪着，连老太君都过来了，这要换成别的人家，她的生死都不重要，只要孩子能生下来就行。 每个人都没有抛弃她，文许言大半夜的赶来等待她生产，满京城也找不出这样一个主君，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以后我就跟着夫人了，夫人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说什么傻话，你以后还要为文家开枝散叶，老跟着我算什么事。”我笑着说道。 这个红樱是真的聪明，她看清楚了这世界的规则，自己是一个没有家世支撑的女子，侥幸做了姨娘，如果没有背景，怎么在这府里活下去？不仅是她要找靠山，她的儿子也要找一个靠山。 我知道红樱的意思，便拍拍她的手背说道，“你放心，你们母子都会有依靠的。” 探望完红樱后，我就去了珠玉阁，我不能放着赵姨娘不管，这是作为当家主母的责任。 “最近你们姨娘胃口还好吗？”我询问了红梅。 “姨娘的胃口还好，送来的饭菜都吃了，这是二公子亲自配的菜。”红梅回道。 现在珠玉阁、佳秀苑的饮食都是文品言在负责，他根据两人的身体状况进行了调配。 有文品言管着这些事情，我是无比放心的。 探望完赵姨娘后，我打算回荣曦堂去，结果在花园附近看到了文许言，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纤细苗条的姑娘。 第140章 生辰 女人一旦有孕，再生完孩子，丈夫的心就开始漂浮了。 文许言要和谁亲密，我也管不着，他是这府里的主君，在这个时代，他有绝对的话语权。 我的生辰快到了，文许言说要给我操办操办，我也挺高兴的，好久没有热闹过了，自从府里两位妾室有孕后，我的生日便没有提起过。 赛牡丹知道我要过生辰，早早就准备了礼物，从塞外捎了回来。 京城里的各位贵妇听闻我要过生日，也送来了很多礼物，陈国公府的少夫人玲琅更是送来了稀世的博山石。 在这迎来送往，且要时刻含笑应对的日子里，我不免感到乏闷劳累，好几次我都想着去雨荷湖泛舟散心，可秋月与秋菊却几次三番地拦住我，不让我去。 因为这几日虽然不是太热，但是荷花尚未开放，湖上的风也很大，丫头们害怕我着凉，便一力地阻止我去雨荷湖。 我想想，似乎也有道理，毕竟荷花未开，只有那雕栏玉砌立于芳池之中，即便再精美，却也失了天然的神韵，就因为这样被阻拦了几次之后，我也渐渐懒得再出去了。 其实我又何尝不知她们是为我着想，只是这日复一日的烦闷生活，着实让人想要寻得一处宁静之所。 生辰前两天，文许言就准备好了贺礼，金银珠宝堆满了屋子，其实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稀罕的，我自己经营着茶楼、绸缎铺子，钱财又进了我的荷包，我不缺钱，缺的是一份真心。 无论文许言平日里有多么冷落我，在生辰之际，他还是极尽宠爱的，有这一点宠爱，我也无话可说。 文许言找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过来，难得温柔地对我说，“平日里夫人操劳过甚，这些小玩意不知道入不入你的眼。” 他温柔，我也温柔，柔声说道，“小玩意倒是不当什么事，只要是主君的心意便好。” 文许言吩咐耀文把那件搜罗了许久的红绡衣拿出来，“你生辰那天就穿这个，一定会惊艳大家的。” 绛红的绡衣，恰似璀璨的霞光，美得令人心醉。即使身处夜色，它依然璀璨耀眼，可想而知，在日光之下，必是更加夺目。我不禁轻笑出声：“惊艳众人做甚，我只需惊艳主君便好。” 几日之后便是我的生辰，趁着这个好日子，我也说些甜言蜜语哄哄文许言，他听后佯装倾倒之状，而后大笑道：“我已为你倾倒了。” 要不是过生日，我可没有这份耐心和文许言周旋，他这个风流男人。 向晚之时，秋月清点了一下送来的礼物，发现只有二公子文品言没有送来礼物，其实他送不送，我都没有怨言，毕竟他没有回去，与我有很大的关系，我不能怪他。 “二公子居然没有准备生辰的礼物。”秋月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这妮子，可不是疯了吗？二公子帮助咱们的还少吗？随他去吧。”我笑着说道。 “也是，二公子总在我们危难之时出现，有这份情义就够了，人不能要得太多。”秋月跟着我的日子久了，也学会了我的处事方式，我微微地点头，对她的话表示了赞同。 文品言是一个热爱自由，且不愿意被管束的人，为了我，又去参加科考，又是针对时疫献计献策，我确实不能要求得太多了，他已经做得够多，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生辰的筵席摆在了荣曦堂前，此处景色宜人，着实不错，大家在此地一边尽情饮酒欢会，一边沉醉于如画美景之中，真乃赏心乐事。但美中不足的是，雨荷湖距离此地甚远，无法欣赏到那波光粼粼的水景。 荣曦堂前，微风轻拂，绿树摇曳，仿佛为这生辰增添了几分诗意。宾客们欢声笑语，气氛热烈而温馨。 可心中仍不免遗憾那远处的雨荷湖，若是能近观湖水，感受其宁静与灵动，想必这生日会更加完美。 这一天便是我自己的舞台，我周旋于各色人之间，我不管两个姨娘要干什么，也不管店铺里的生意怎么样，今日里就是我的主场。 那些冠冕堂皇的祝语刚刚说完，琴瑟清逸之声便悠然奏起，舞姬们翩然起舞，众人沉浸在佳肴美酒之中，尽情享受这欢乐时光。 歌舞中的美姬们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笙歌燕舞之间，白臂婀娜，身姿妖娆。那七彩绢衣在室内四处飘动，如同娇柔的波浪，缤纷荡漾美不胜收。 这是红樱孕后第一次出席如此盛大的宴会。 她的身体恢复得还算不错，只是人略微消瘦了些，容色也更显沉静，犹如波澜不惊的一湖静水。 她默默坐于席间，独自吃着美食，对周围的热闹仿若未闻。 或许是经历了孕期的种种，让她的心性更加沉稳了。 如今的红樱与往日着实不同了，曾经的宠爱与侥幸在经历了诸多事情后变得淡然了，想必她自己也明白了很多事情，把自己的幸福全都系在一个花心男人身上，是多么的不靠谱。 她不想成为焦点，也不想再争什么宠爱，有孩子在身边便是最大的倚仗。 此时酒过三巡，众人皆已有了几分醉意，歌舞也令人感到发腻了。 环视众人，唯独不见文品言在座，也无人知晓他的去向。 文许言只是淡然一笑：“这个二弟总是神出鬼没的。” 我也懒得去关心文品言去了哪里？说实话，我是没有资格关心的，如果不是我，他可能都回去了，回到了那个时代。 我越愧疚就越不想去关心他，我怕自己心软，怕自己越过了一些东西，这是怎样的感情，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就当我是“绿茶”好了，我认了。 我一边享受着当家主母带来的荣耀，一边迷恋着权力带来的好处，真是一个虚荣又贪婪的女人，我从来不避讳这点，我无数次检讨自己，可是又无数次的难以正视它们。 在这生日盛宴中，我心内波澜不惊，周围的热闹似乎与我无关，我只静静地坐在一旁，思绪飘飞。回想过往种种，那些复杂的情感，那些无法言说的纠结，在此时都化作了心底的一声轻叹。 第141章 得宠的陶玉娘 生辰只能热闹一时，人还要回归到生活中去，这是我的认知。 生日过了，文许言便忙碌了起来，我也懒得去管他干什么了。 有一次我路过荣鹤堂便进去看了一眼，发现陶玉娘正靠在文许言的身边，“侯爷，玉娘给你做的鸭子肉粥可还行？” “这鸭子肉粥我也常吃，可你做的味道着实不同。”文许言赞叹道。 “侯爷要喜欢的话，奴婢就常给你做着吃。”陶玉娘柔声说道，那甜甜的声线让女人都忍不住要迷醉了，更何况是一个充满荷尔蒙的男性了。 “能常常吃到玉娘做的鸭子肉粥也算是我的福气了。”文许言温柔地回应道，屋里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陶玉娘越发的温柔可人，文许言也投桃报李，对她柔情似水，在外人看来，这真真是一对“璧人”。 看着他们的表演，我着实不忍心去“打扰”，问题是“打扰”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徒增烦恼，我默默地退了出来。 此时屋里的气氛更加迷离了，文许言一把抱住陶玉娘，两人就这样热吻了起来。 文许言好像不满足于就这样偷偷摸摸地亲热，来了一个公主抱，直接把陶玉娘揽在了怀里，陶玉娘满脸的羞涩，显得更加俏丽了。 “侯爷，这白日里被别人看到了总归不好，要是被夫人撞见了又该训斥奴婢了。”陶玉娘撒着娇说。 这妮子果然心思深沉，撒着娇还告我的状。 “谁看到都无妨，我喜爱的女子，谁敢拦着？夫人也不是那起子小性子的人，她通情达理，不会训斥你的。”文许言倒是会往我脸上贴金。 我才懒得搭理他那点莺莺燕燕的破事，无非是女人们为了争宠使些小手段，在这无聊的后院里，这不是最平常的把戏吗？ “夫人，你看看陶玉娘，越发没有规矩了，白日里就敢勾搭侯爷，真是无法无天了。”秋月愤愤不平地说道。 “这死妮子，从进府里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她不简单，果然没有猜错。”秋菊也附和道。 “她还和赵姨娘吵过架，赵姨娘都不是她的对手。”丫鬟秋霞也说了一句。 听到丫鬟们七嘴八舌地议论，我淡然地说了一句，“主君的事情由着他去，不过是小丫鬟想上位，今日里宠了他，明日里还会宠了别人，来来去去的不就是那点子事。” “夫人大量。”秋月说，其余小丫鬟也附和道。 其实我不在意文许言的宠爱，我就在意这个身份所带来的优越感，我可以在这个时代做我想做的事情。 我不在意陶玉娘，可有人在意啊，赵姨娘听到陶玉娘与文许言的事情后，都快气得爆炸了。 “还是这么沉不住气。”我喃喃自语了起来。 当天夜里，我都快睡下了，秋月跑过来说道，“夫人，那个陶玉娘果然爬到主君的床上去了。” “侯爷要这么办，我们也没有主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也拦不住？”我淡淡地说道。 一夜无话，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全府上下都知道文许言宠幸了陶玉娘，有些拍马屁的人已经跑去给陶玉娘道喜了，毕竟上一个这么受宠的人是赵姨娘，现在有新人来了，赵姨娘便成了昨日黄花。 在大家的恭喜声中，陶玉娘逐渐迷失了自己，也满心期待着文许言给自己一个名分。 可是陶玉娘高兴得太早了，总有人不想看到她顺心顺意的。 果然还不等我出手，赵姨娘便安排了一个“王炸”出场。 一个比陶玉娘更加美艳，也更加出众的女子，这府里的女子比起她来，都是黯然失色的。 据说这个女孩子是赵姨娘娘家的一个小妹，心高气傲，家里给安排过无数才俊，却一个都看不上，直到赵姨娘出面说了文许言，这个女孩子才满心欢喜的跟了过来。 这个漂亮姑娘闺名唤作清颜，那容貌也果然对得起这个名字，赵家果然是出美人的。 这个赵姨娘到底要作什么妖，难道还想效仿飞燕合德，扰乱后宅，我想想都要笑死，这破地方值得这么去争吗？ 这个文许言可真是打开了“任督二脉”，自从有了陶玉娘后，那好色的毛病就收敛不住了，好歹也是一个通过正经科举的士人，怎么变得如此堕落。 不过也可以理解，有些教授一辈子兢兢业业，到最后还不是难过美人关，只是那个时代的制度不同，而这个时代本就允许男人三妻四妾，想改变这种制度真的很难。 “这个姑娘是赵姨娘送过来的，她说是她娘家的妹子。”秋月说道。 “赵芳华的娘家好像也没什么人了，她这妹子是从哪里来的？”秋菊疑惑地问道。 “先别管她从哪里来的，这下可是有好戏看了。”秋霞居然抱着八卦的态度说道。 “都不学点好，就知道看人家的笑话。”我严厉地说道。 丫鬟们见我脸上的表情逐渐严厉，便收起了八卦的心。 其实我心里清楚，这个姑娘是不是赵姨娘家的妹子还是一个问题，最让我头疼的是这下又要解决矛盾了，这个文许言永远都会给我找事，真希望朝廷来点大事，让他忙碌起来，要不然他就整天被这些情情爱爱给困住了。 “夫人，要不然我们过去看看？”秋月试探地问了一句。 “看什么看？有什么可看的，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我才懒得搭理他们。”我淡然一笑。 话音刚落，文许言就过来了。 “夫人这是要到哪里去？”文许言问道。 “我一会去红樱那边看看，主君也要过去吗？”我倒没有点明他又得了新欢的事情。 大家都是成年人，该说的便说，不该说的也懒得开口。 “过去吧，一起过去看看红樱和小公子。”文许言回应道。 一行人一路谈些闲话，不知不觉就到了佳秀苑。 红樱歪在床上，小婴儿放在摇篮里，奶娘见我们来了，立刻招呼我们过去。 鹿鸣乖乖地躺着，小脸嫩嫩的，正睡得香甜。 “小公子刚喝完奶，才睡下。”红樱说道。 虽然鹿鸣睡着了，但是文许言还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小脸，这粉妆玉砌的肉娃娃谁看了不稀罕，更何况还是一个儿子。 可能是刚睡着的原因，鹿鸣扭动了一下身子，小嘴一瘪，立刻就要哭起来，文许言见状只好望向了我。 我伸出手来轻轻拍着鹿鸣，不一会鹿鸣就再次睡着了。 第142章 两虎相争 或许是良心发现吧，文许言温柔地对我说道，“夫人辛苦了。” “主君说哪里话，这些事情都是我该做的。”我淡淡地回应道。 文许言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我便打断了他，我不想听那些婆婆妈妈的事情，我巴不得他别来烦我。 “主君，这里有我，你有事就去忙吧。”我很自觉的把他打发走了。 文许言走后，我高兴地抱起了鹿鸣，那粉嫩的小模样真是惹人怜爱。 我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去想别的，这生活就是无比甜蜜的。 文品言时而在我面前转转，也没有再提起回去的事情，我始终心有愧疚，我知道他对我的情感，我几次都想答应他，回去算了，可一想到回去要面对那些复杂的人事关系，我又把那种念头放了下去。 陶玉娘刚刚受了宠幸，正是风头正盛的时候，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半路又杀出一个程咬金。 这个叫清颜的姑娘着实美貌，这府里全是美人，可比起她来都逊色了几分，这世上为何要出这样的绝色女子，她的出现是为了什么？陶玉娘在心里问了八百遍。 陶玉娘又听说清颜是赵芳华娘家的女子，她心里就更气了。 当天夜里，文许言就与清颜圆了房，房间里传来沉重的喘息声，直到半夜才消失。 陶玉娘在外面伺候着，那心里就像打翻了米醋铺子，酸水直往外面灌。 早上文许言去上朝了，清颜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陶玉娘气得直接推开门，“刚来就懒成这样，以后是不是还要蹬鼻子上脸！” “你是谁？就敢来教训我？我早打听过你的底细了，你不过就是新抬起来的通房而已，有什么脸对着我吼？”清颜一点都不惯着陶玉娘。 陶玉娘气得七窍生烟，却拿清颜没有一点办法，这可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你还是消停一些，我不和你抢，你就自觉一些，该退就退，该让就让，到时候别撕破脸皮不好看。”清颜冷冷地回应道。 “你，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你好看！”陶玉娘实在说不出什么话了，只能用这句话来威胁清颜，也正是这句话让人看到了一个色厉内荏的陶玉娘。 陶玉娘本想立立威风，可没有想到清颜也不是省油的灯，话又说回来，是省油的灯也进不了这府里来。 陶玉娘和清颜的“战争”正盛，谁也不让谁，看起来会有一场好戏。 陶玉娘以为自己会笑到最后，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这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 那边剑拔弩张，佳秀苑却风平浪静，岁月静好。 红樱已经想通了，与其为一个男人争得要死要活，还不如过好自己的日子，再说最近文品言也时时来请脉，红樱看到帅气的二公子，心情也是无比愉悦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鹿鸣长得可爱，有子嗣傍身，还不用做下人伺候别人，这种日子真真是赛过神仙，傻子才会又吵又闹。 珠玉阁那边也是风平浪静的，我能理解她，虽然清颜是她找来的，但未必是她的真心，如果不是要对付陶玉娘，她又怎会拿出清颜这个“王炸”。 总之日子就像流水一般在过去，没有什么异样，直到秋月从外面回来，带给我一个消息，一切才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 “夫人，我叫城南的包打听去查过了，陶玉娘可没有那么简单。”秋月说道。 “我早就知道她没有那么简单了，红樱和赵芳华的毒都是她下的。”我悠悠地说道。 “夫人怎么知道的？”秋月很惊讶地问道。 “二公子查到的，陶玉娘的房间里有红花。” “房间里有红花也不能证明就是她下的毒啊。”秋月继续说道。 “有一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陶玉娘就是太聪明了，她在娘家的时候就做过这种事，她给家里的二娘子用过红花，导致她家的二娘子流产了。”我说道。 “而且陶玉娘之所以进府里来，完全是因为赵家。” “什么？和赵家有关？那她的目标应该是赵姨娘吧。”秋月惊讶地说道。 “是的，赵家和陶家曾是邻居，赵家是落魄的秀才，陶家本是书香门第，可惜出了一个败家子，平日里陶家不怎么看得起赵家，赵家人见到陶家人也是唯唯诺诺的，直到赵芳华成了侯爷府的姨娘，赵家便起来了，而此时陶家开始败落了，你可以想象穷人乍富是什么模样吧，赵家经常在陶家面前耀武扬威，甚至气死了陶家的一个长辈。”前几日我打发福贵去查了一下陶玉娘，没想到发现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 “那看起来这是世仇了，解不开，刘姨娘只是无辜受了牵连罢了。”秋月倒吸一口凉气，悠悠地说道。 “那陶玉娘为何要让她家二娘子流产呢？”秋月忍不住八卦了起来。 “陶家本是小康人家，陶公娶了三房姨娘，只是有这个二娘子最受宠，陶玉娘人小，心思却重，她看不得母亲被冷落，便想办法给二娘子下了红花。” “小小年纪竟然这样狠毒，那她家里人也允许她这么做吗？”秋月问道。 “不许有什么办法？她是大娘子的嫡出小姐，大娘子要护着，别人有什么办法？” “这种人可不敢留在府里啊。”秋月说道。 我知道秋月是为了我好，毕竟有这样一个心思深沉的女子留在府里，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要“炸”一下。 一夜无话，安静的过了一晚上，等她们斗去，有人斗着，总比要我劳神的强。 第二天，我正在看着账本，秋月跑来告诉我，说会试的榜单出来了。 我就想看看文品言是否有本事上榜。 于是，秋月陪着我到了皇榜之前，我们来得已经够早了，可是没想到还有比我们来得更早的人，估计在放榜头天就等在这里了吧。 我和秋月尽力挤了进去，看到榜首是一个叫何云的人。 我听文许言说起过何云，那个何云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以他的能力早该上榜了，可是他天生是一个放荡不羁的才子，好几次都没有参加科举，他那几年一直在四处游历，直到年近三十了，才在父母的逼迫下参加了科举。 这个人算是一个天赋异禀的选手，不考就不考，一考必然一鸣惊人的。 第143章 榜前众生相 对于何云中举，我一点都不惊讶，毕竟他的实力在那里摆着呢。 此时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我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我也中了，我也中了。” 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举子高兴得跳了起来。 “疯了，这榜上都没有他的名字。”旁边一名举子说道。 “我中了，我中了！”那个白头举子手舞足蹈的跳着。 “快把他带走！”周围维持秩序的兵勇把那名白头举子带离了原地。 “大胆，我中了，我现在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你们凭什么带走我，我要面见陛下！”白头举子拼命地喊叫着。 “吼什么吼！”兵勇们没有给他解释什么，只是让他闭嘴，每年这样的情况很多，大概他们也见怪不怪了。 “这世道不公，这世道不公啊！”白头举子一路狂吼着。 “真是疯了，他年年都考，可年年落榜。”旁边的举子感慨道。 “唉，执念太深了。”我微叹了一口气。 和那位白头举子不一样的是，一位中了的青年举子立刻被人围了起来。 “李兄，你中了！”一位身穿灰色衣衫的举子对旁边的一名男子说道。 “这位李兄弟可否婚配？”一听李姓举子中了，立刻就有人过来问他的婚姻状况。 “小可还未婚配。”李姓举子回答道。 “我家有小女，年芳十七，温柔娴静，与李兄正成一对佳偶，李兄可否去家中一叙。” 这边谈得好好的，一旁有人插嘴了，“我家也有一个女儿，貌美如花，李兄去我家看看吧。” 两家为了争抢这名举子都把自家的姑娘夸成了一朵花。 每年这种情况可以说是屡见不鲜，这就是大家说的“榜下捉婿”，谁不想自己未来的女婿前途无量呢？ 这边的热闹刚看完，就听秋月说道，“夫人，二公子也中了。” 秋月兴奋得像个孩子，“我就说咱家二公子差不了。” 我顺着秋月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了文品言的名字，在何云之下。 看来文品言无论是在那个时代，还是在这个时代，都是时代的宠儿，聪明是不分时代的。 也许是我自私吧，文品言榜上有名我是非常高兴的，证明我有了依靠，朝中有人好办事的道理永远都是正确的。 有了文品言，我在这个时代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 以文品言的才华和口才，我相信他一定比文许言更加出众。 无论这榜上的举子多有才华，文品言都会高上一等，那一世的知识可不是白学的。 “二公子好厉害啊，这下该有女子来议亲了吧，二公子这么好的人，必定有闺秀踏破门槛。”秋月笑着说道。 我倒是希望文品言在这个时代有一个红颜知己，这样他就不会孤单了，我劝过他回去，可他偏偏要留下来，我又不想走，总觉得亏欠了他。 “这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还有殿试呢。”我悠悠地说道。 “夫人，你说话我怎么听不懂了，什么万里长征？”秋月问道。 好吧，长征好像有点超纲了，我总要解释一下的。 “这句典故出自一首诗，‘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我笑着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夫人要是个男人，必定也能中举。”秋月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傻丫头，闺中女子不用参加科举，只需要看看喜欢的诗词，过喜欢的生活，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我回应道。 当然这只是站在我现在的角度说话，有点何不食肉糜的意思了，实际上这个时代的女人很少能读书习字的，有也是些许认得几个字而已，也不能像我这样随心所欲。 文许言算是这个时代的清流了，抛开三妻四妾的问题不谈，他对女性还是颇为尊重的。 “不知道二公子有没有心仪的姑娘，这些年也没听他说起过。”秋月傻傻地说道。 我又不能告诉秋月说，二公子对我情有独钟吧，那可是滔天大罪了。 这边刚看完榜，秦芊芊那边就传来消息说要生了。 秦芊芊是头胎，没有经验，生起来有些费劲，不过好在孩子顺利诞生了。 产婆高兴的打开房门，从屋子里抱出一个粉嫩的婴儿，“恭喜恭喜，弄璋之喜。” 大家一听是弄璋之喜，笑容都裂到了耳朵根上去了。 在这个时代，儿子还是挺金贵的。 只要有了儿子，做母亲的在这个家里说话都硬气几分，更何况大房刘可蕊也生了一个儿子。 房里生孩子生得撕心裂肺，房外的人也急得直跺脚，直到抱出孩子，大家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儿子，我有儿子了！”林锦宏的脸上露出一丝温情，证明在他心中，儿子还是很重要的。 傅姨娘早早地等在了房门外，当妈的哪有不心疼自家闺女的，一听闺女生了，立刻冲了上来。 “芊芊，没事吧。”大家都在关心孩子怎样，只有傅姨妈关心自己女儿怎样了。 “二夫人没事，只是生产的时候费了一点劲。”丫鬟回答道。 傅姨妈听说女儿没事，心里的石头便放下了，她给了丫鬟一些碎银子，便带着秦悠悠两姐妹进屋里探望秦芊芊了。 秦芊芊生孩子，我必然是要来看看的，毕竟是我的表亲，离得又不远。 刚生产完的秦芊芊非常虚弱，她无力地靠在床上，额头上还带着抹额。 看她的状态比红樱强了太多，即使是这样，还是能看出她的疲劳，生孩子确实是一件损伤气血的事情。 “芊芊，你觉得有哪里不畅快吗？”傅姨妈心疼地摸着女儿的脸。 秦芊芊没有说话，眼泪忍不住地掉了下来。 女人生完孩子情绪本就不稳定，傅姨妈这么一问，秦芊芊更是受不了了。 看到秦芊芊哭，林锦宏立刻上前来道歉，“芊芊，我，我只是一时情急说了那些话，你大人大量，别计较我说的那些混账话。” 林锦宏一道歉，秦芊芊更加生气了，“你干脆拿绳子勒死我算了，你再去找好的。” 看得出来，秦芊芊是非常生气的。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过要给自己幸福的，可是现在幸福在哪里？ 这破烂生活，怎么越过越憋屈了。 看到小两口吵成这样，林母开口了，“好了，就一点小事，值得这么吵吗？不就是没有考到三甲吗？三甲是那么好考的吗？你看看有多少举子落榜的？” 林锦宏本就贪玩，这次能上榜都算是天赋异禀了，不知道秦芊芊在向往什么？ “我叫你读书，读书，你天天贪玩，还娶外室，幸好这事没有捅出去，要不然你还能参加科考？你做梦吧！”秦芊芊恨恨地说道。 秦芊芊说得也没错，一个即将参加科考的学子养着外室，这要传出去，对殿试的影响还是很大的，至少在德行方面打了折扣。 他和文许言不一样，文许言是在科考之后才娶的妾室，和科考之前娶外室有着天壤之别。 如果因为娶青楼女子做外室影响了最终的结果，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第144章 谁家的锅底都有灰 我知道秦芊芊为什么要逼林锦宏，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落在我之下，自从我来了这个时代，替郁诗文过了一世，秦芊芊的心理便开始不平衡了。 郁诗文刚到文家时并不受宠，甚至被文许言各种冷落，姨娘赵芳华处处占先，可如今却倒反天罡了，郁诗文成了侯府说一不二的当家主母，而她秦芊芊连个过冬的炭火都混不到手。 其实她只是看到了我光鲜的一面，没有看到我难受的一面。 两个姨娘，一个视我为仇敌，一个只管享福，现在又多了一个有心机的通房丫头，另一个姨娘还送来了新的对头，这日子也过得憋屈啊。 唯一让我感觉到欣慰的是，还有事业可做，在这个时代，能让我做一番事业，真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这一世，我要好好享受一下权力给我带来的快乐，玩够了，我就撤，再回到我原先的时代。 秦芊芊就像望子成龙的妈，一味的拿自己的孩子和别人家的比较，这幸好是丈夫，这要是孩子，她真要把那孩子给逼死。 “你做这不争气的样子给谁看！都要科考了，还一味的和翠红鬼混，还是一个青楼女子，你趁早打消了让她进门的打算，我是不同意的！” 秦芊芊的娘家人都在，林家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林锦宏确实做了错事。 林锦宏毕竟是男人，被秦芊芊指着鼻子骂，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三甲，你当三甲是那么好考的吗？你没有看到那些考白了头发也上不了榜的人吗？”林锦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三甲那么好考，也没有那么多人发疯了，林锦宏能上榜都是祖坟冒青烟，还要求他考三甲，真真是为难了他。 那个疯了的白头举子考了多少次也榜上无名，像何云那种天才又有几个呢？ 秦芊芊只知道要求这，要求那，她也不看看上榜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这个女人怎么这样不讲理，三甲又不是菜市场的鱼虾，价高者得，那要的是真才实学，即使要活动一下，那也不能一点真货都没有吧。 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一来就是三甲，一来就是高标准严要求，这日子怎么过得如此憋屈。 林锦宏的心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那火开始蔓延到了全身，只差一个引火线，他便能爆发。 可是当他的余光瞟到孩子身上时，林锦宏的心还是软了下来，秦芊芊毕竟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有火也要压抑着。 林锦宏恹恹地说道，“娘子，我错了，我这就把翠红给打发走，以后我一心一意的待在府里。” 傅姨妈见林锦宏道歉了，也忍不住说了几句，“锦宏，不是我说你，年轻人就跟偷腥的猫儿一样，谁不嘴馋，可你也要有个分寸，青楼女子是你随便就娶的吗？你不知道这是影响前途的事情吗？” “我女儿固然不该如此任性，可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事！” “我傅家虽不够富裕，但芊芊从小在家里也没有吃过苦，就是诗文也没有享过芊芊那样的福，可自从嫁给你倒好，大冬天的还要依靠娘家接济！” 傅姨妈对着林锦宏一阵数落，完全没有给他留一丝情面。 林锦宏碍着面子，头低得都快到地上了，他不停地点头称是，可心里早就厌烦透了。 他养青楼女子那段时间正是秦芊芊怀孕的时间，秦芊芊一怀孕，脾气就格外古怪，动不动就找林锦宏吵架，林锦宏一时心烦便去了青楼，恰好在那里遇到了翠红，青楼女子惯会哄着客人开心，更何况林锦宏还是一个有钱的翩翩公子。 林锦宏整日里和翠红厮混，把读书的事情抛在了脑后，最后干脆包了翠红，在花枝巷给她赁了一个小房子，每天有空便去和翠红私会，翠红出身风尘，自然知道怎么讨好林锦宏，林锦宏在翠红那里找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情。 可是温情只是一时，前途才是一世，林锦宏矛盾极了，不能娶翠红进门，还要面对秦芊芊这样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他从头到脚都是烦躁的。 站在女人的角度来看，秦芊芊是无辜的，毕竟她是用未来在赌，赌这个男人会给自己光明的前途，女人一怀孕，从心理到身体都有了变化，而此时，男人不仅不给她安慰，还要去另外一个女人那里寻找温情，换谁都无法忍受，更何况这是一个对男人无比宽容的时代。 我很理解秦芊芊，可是我无法干预别人的婚姻，我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或许我站在一旁就是对秦芊芊的保护，毕竟侯府的威名还在，他林锦宏也不敢太过放肆，哪怕他心里恨毒了这对母女。 林锦宏本就是一个自私的人，他只要自己高兴，哪里会顾及秦芊芊的感受，再说在他心里，谁家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侯爷府又怎样，郁诗文做了当家主母又怎样？妾室一个又一个的纳，一个当家主母却连一个蛋都不下，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看到林锦宏被骂，我心里也很畅快，妻子怀孕立刻就养外室，换谁受得了，更何况那段时间都快科考了，不把精力用在科考上，倒把精力用在了寻花问柳上，换谁不生气？ 秦芊芊固然刁蛮任性，林锦宏难道不自私自利吗？ 一旁的林母见儿子如此尴尬，便开口说话了，“都是年轻人，谁还不犯点错呢？大家都是打年轻时过来的。” “话虽如此，但我女儿也没做错什么，养外室便养，为何还要养个青楼女子？” “这话怎么说得没完没了，一个女人家管那么多干什么？满京城里打听打听，谁家当家娘子不是给主君主动纳妾的？这些年锦宏已经够好了，一个女子都没有往家里纳过，还要他怎样？”林母气愤地反驳道。 到底是林锦宏的母亲，她句句都维护着自己的儿子。 在林母的眼里，自己的儿子便是最好的，哪怕有一些错误也是瑕不掩瑜，这么好的儿子，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京城里多少人家是没有妾室的？侯爷府没有吗？文许言还曾经宠妾灭妻呢，这事还闹得满城风雨，现如今她郁诗文不也过得好好的嘛。 在林母眼里，女人付出一些是理所当然的。 看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谁家的锅底都是有灰的。 第145章 傅姨妈母女的闲话 我冷眼旁观着，只能轻轻地叹一口气，人这一辈子要经历过多少事情才算成长啊。 这屋里所有人的表情我都尽收眼底，其实大家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这不就是人的通病吗？ 大家吵吵闹闹的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大家也没有注意到我，直到这架都快吵完了，傅姨妈像才看到我一般。 “尽顾着吵嘴了，没看到诗文也在呢，可是让你笑话了。”傅姨妈拉着我的手，委屈扒拉地说道。 “姨妈说哪里话，芊芊生孩子，我这个做表姐的理当来瞧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还是诗文想得周全，你那个不懂事的表妹就没有你这般知书达礼了，惹得大家看笑话。”傅姨妈意有所指的说道。 见我在场，林家人倒也不好说什么，文府在这京城里也是说得上话的人家，当着侯府大娘子的面吵架，多少有点不合适，林家人也知道这个道理。 林家人沉默着，傅姨妈的话便多了起来，有我坐镇，她骂得多难听，林家也不再开口了。 傅姨妈越骂越上头，甚至开始指着秦悠悠姐妹骂了起来，“你们一个个的都不争气，论吃穿都没有少过你们的，可一个个就像打不起精神的落汤鸡，没有一丝气度，也怪不得被人瞧不上。” 傅姨妈骂上头了，秦芊芊不乐意了，“母亲骂便骂了，我两个妹妹有什么错，何必把她们牵扯进来。” “我骂你两个妹妹，就是要她们上进一些，休要同你一般，受这样的罪。”傅姨妈还在无休止地抱怨道。 “好了，今日里多谢母亲和妹妹了，你们先回去吧。”秦芊芊都看不惯傅姨妈又吵又闹的样子，想着法子把她们打发走。 可是傅姨妈并不吃秦芊芊这套，还是小声回应道，“你看看你，长得也不错，以前我也是把你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可现如今你这日子还过得不如你表姐了。”傅姨妈总是对我过得好这件事情心有不甘，在她心里，秦芊芊貌美如花，她的日子应该比我过得更加惬意才对。 傅姨妈的心里有气，我是知道的，可有气又能怎样呢？谁能改变这个事实吗？ 秦芊芊生孩子这事，还是我去通知她的，林家人压根就没有告诉他们，可见林家人也没有把傅姨妈放在眼里，如果不是还有我这门亲戚，秦芊芊在林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秦芊芊要快生产的前一秒钟都还在跟林锦宏吵架，吵着吵着便要生了。 当傅姨妈知道秦芊芊是和林锦宏吵架动了胎气才生了孩子时，傅姨妈恨不得多出一张嘴来骂林锦宏。 秦芊芊也后悔嫁给林锦宏过，每次看到我出现时，那珠光宝气，那前呼后拥的场面让她时刻恍惚，如果这是自己就好了，再看看自己的日子，连一盆炭火都要求助娘家，这日子过得怎么这样憋屈啊。 以前她很同情这个表姐，可现如今，该这个表姐来同情她了。 从前的郁诗文是满京城的笑话，谁能想到现在的她是满京城都羡慕的女人，这个世道怎么如此癫狂？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反转，让人猜都猜不透。 郁诗文不应该被妾室赵芳华死死的压住，连一点出头之日都没有吗？可这都成了过去式，现在的郁诗文光彩照人，雍容华贵。 秦芊芊正在发呆，此时孩子的哭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听到孩子的哭，傅姨妈也懒得和秦芊芊争论什么，立刻抱起孩子，想要交给秦芊芊。 秦芊芊看着皱巴巴的孩子，顿时没有了喂奶的欲望，“这是个什么？这么难看。” 傅姨妈见秦芊芊嫌弃孩子不好看，立刻说道，“谁家孩子生出来就好看的？你生下来也是这般皱巴巴的。” 傅姨妈好说歹说，秦芊芊才把孩子接过去喂了奶。 架吵到这里也没有什么可吵的了，我便起身告辞了。 我刚走到门口就听秦芊芊说道，“装什么清高，到侯府那么久都没有生出孩子来。” “听说两个姨娘都有孩子了，一个生了儿子，一个还没有生，不知道她心里难受不？”傅姨妈冷冷地说道。 “表面上风风光光，实际上有多艰难，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傅姨妈继续说道。 在她们眼里，我的风光只是外人所看到的，实际上我就是一个怨妇，活该被男人冷落，这家人真是奇怪，刚才还要利用我狐假虎威一番，我前脚一走，他们后脚就开始说我的坏话，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在秦芊芊的意识里，他有了孩子就有了依傍，而我没有儿子，就是在流落颠沛。 不仅如此，林锦宏再不上进也是进了榜的人，假如他在殿试上表现出色一些，她做官太太的理想还是可以实现的。 “呸！我看她能风光多久！”秦芊芊使劲地唾了一口。 听到母女俩如此议论我，秋月忍不住想发怒，我打断了她，人这一生要经历多少诋毁才能达到心中的彼岸，我心里是清楚的，何必为了几个不相干的人惹得自己生气呢？ 文品言赫然在榜上，证明他是有实力进入权力中心的，他这样的才俊自然少不得有闺秀想嫁给他。 可是文品言并无心思留在这个时代，我又怎么去劝说他呢？我心里实在是矛盾极了。 我也能看出红樱的心思，文品言给她请脉时，红樱的眼神都快拉丝了，这证明什么？证明红樱现在已经看不上主君了。 我必须让红樱打消这样的念头，文品言不属于这里，我不能拖累了他，我一定要想个办法让他回去。 从林府回来，我就听到院里一阵吵闹，看吧，我刚出去一会，这府里就乱成一锅粥了。 “我什么好玩意没有见过，一堆破烂东西丢了还好意思说是我拿的，说出来可能你不信，主君给我的好东西我都不稀罕戴出来。”一个很尖细的声音喊道。 那女子十七八岁的模样，长得妖艳妩媚，别说是男人无法拒绝，就是女子也会被她的艳丽所折服。 而与她吵架的女子则是一脸清秀，与那名艳丽女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146章 宗将军被围 陶玉娘还是那副无辜的模样，“你说不是你拿的，可是那八宝攒金凤钗就在你屋里放着呢。” “在我屋里就是我拿的？指不定是哪个王八羔子想出来的主意，故意放我屋里的，打量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没有你们这起子小贱人，屋里哪有这些事，我可不是娇滴滴的美娘子，我有的是手段收拾你！” 清颜掐着细腰骂道。 看到两个女人骂得如此攒劲，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我本想开始说话的，秋月对我眨眨眼，我知道她的意思，像这种小事，让我出面太掉我的价钱了。 “哟，这不是清颜姑娘吗？刚来就这么大火气。” 陶玉娘见秋月出声了，立刻跑了过来，“夫人，你们可来了，这贱蹄子骂了我好久，连带着把大家都骂了一遍，真真是难听得很。” 陶玉娘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那副模样要是落在男人眼里定是被万般怜爱的，可若是要对付我，这个样子还是嫩了一些。 清颜也是一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女子，她仔细打量了我一番，见我穿着清雅富贵，心里便有了计较，她是聪明女子，此时已经猜出我的身份了。 清颜到府里，文许言就赏赐给了她许多好东西，她的衣服也是格外艳丽，配上她那绝艳出尘的容貌恰到好处，可清颜的美丽仅仅是一种小家子的气质，要想与当家主母相提并论也是差着些档次的。 我常年掌握着府里的一切事物，也懂得人情世故，在我面前玩那些小把戏，清颜有些发怵。 清颜微微施了一礼，我叫她起了身。 清颜的动作还没完毕，陶玉娘就跑上前跪下了，那眼泪珠子就跟断了线一般往下掉。 见陶玉娘哭得梨花带雨，清颜冷笑一声，“你那把戏还是收敛一些吧，我们都是女人，眼泪没有那么值钱。” “清颜姑娘，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夫人还没有发话，你就插嘴，这可是犯了大忌。”秋月也冷声说道。 清颜是赵姨娘找来对付陶玉娘的，自然是懂得察言观色，秋月的话虽不重，但听在清颜的耳朵里却是重若千金。 此时陶玉娘便得意了起来，那微弱的小表情看在我眼里真真是好笑，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要表演些什么节目。 不过此时陶玉娘便表现得有些明显了，满脸上仿佛都写着不服两字，而且还有些潜台词在里面，你清颜再牛，看到当家主母依然要低下头来。 看来身份这玩意还是管用的。 我知道陶玉娘在想什么，她的那些小算盘在我眼里都如同透明，她大概就是想借我的手杀一下清颜的威风。 只见陶玉娘带着哭腔地扑到我脚下，“夫人，夫人，奴婢实在是委屈。” 我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就像处理最平常的纠纷一般，“有什么话站起来说，不过就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事，这样哭天抢地的惹人笑话。” “夫人，实在不是玉娘矫情，是她拿了我最心爱的八宝攒丝金凤，这是我生日那天，侯爷送我的，我不能辜负了侯爷的一片情义。”陶玉娘耸着肩膀细细地啜泣着。 “真是惹人笑话，侯爷送我的东西不比你少，我有什么理由偷拿八宝攒丝金凤？”清颜的眉毛都快挑起来了。 “真是没规矩了，夫人还没有说话呢，姨娘就抢着说话了，这是哪门子的家教？”秋月忍不住开口了。 清颜还是很识趣，她还知道我这个当家主母是有权利的，所以她一叠声的陪着不是。 “夫人自然有她的道理，你们听着便是。”我身边的大丫鬟原比这些姨娘、婆子们得脸，我也不呵斥她们，在我身边，我就要给她们足够的面子，这样才有人对我死心塌地。 清颜被秋月训斥得不敢多言，也算是把她的气焰灭了几分。 屋子里正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秋菊一路小跑着过来了，她对我附耳说了几句，我便无心处理这些矛盾了。 秋菊带来消息说宗将军被困在了雁门关，朝廷里已经吵翻了天。 “主君今日几时回来的？”我问道。 “主君一直在书房里没有出来。”秋菊回答道。 府里这些闲事只能暂且搁置一下了，不管她们怎么争宠也比不过国事重要。 我急匆匆地跑到书房里，看到文许言眉头紧皱，像有万般心事无法排解一般，看到这样的文许言，我突然有些恍惚了，这还是那个整日里与女人纠缠不休的男人吗？这不分明的一个国之栋梁吗？ 人可能就是如此复杂吧，一边是好色薄情，一边是忧国忧民。 “夫人怎么来了。”文许言抬眸看到了我。 “主君可是为国事忧虑。”文许言轻轻叹息了一声。 “宗将军为什么会被困在雁门关，主君可曾想过这个问题？他一直好好地守在此地，怎么突然就被围困了呢？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主君可曾想过？” 对于一个熟读历史的人来说，这种戏码还是很熟悉的，必然是朝廷内有人里通外敌。 “夫人说的我何尝不知，可这个人不好推下来，动也动不了他的根基，代宗之所以取代了景帝，与此人有很大的关系，代宗有何理由杀他呢？”文许言的叹息声更重了。 “即使动不了根基，现在也要想办法把宗将军解救出来，宗将军一旦有事，雁门关就守不住了，到时候大夏国危矣。”我回答道。 “夫人可有什么计策？”文许言问道。 “此时只能从外围突破，不知道朝廷内还有谁可一战。”我问道。 文许言摇摇头，“无人可战。” 堂堂一个大夏国竟然无人可战，看来这个朝廷也是外强中干的。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之时，文品言神出鬼没的来了。 “谁说大夏国无人可战，我不是人？”文品言说道。 “二弟？你怎么来了？”文许言惊讶地问道。 “国有危难，我就不能来吗？”文品言说道。 “可你只是一个文人，又没有提过枪上过阵，你……”文许言表示怀疑。 说实话，我是相信文品言的，上学那会，他就是跆拳社的队长，可是会跆拳不代表能上阵杀敌啊。 “文人也有建功立业的理想，请大哥向皇上举荐我，我定不辜负皇帝的信任。”文品言的眼神很坚定。 文许言点点头，说道，“既然二弟有此志向，那为兄就试试吧。” 第147章 一石二鸟之计 文品言自告奋勇地要去解救宗辉，我不是很明白他为何要如此行事。 等文品言走出书房时，我便追了上去。 “二公子，请留步。” “夫人有何事？”文品言回头问道。 “我有一事不明白，你为何要自请去解救宗将军？” 文品言微微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那笑容瞬间让这黑夜都温暖了。 “其实一开始我是不想留在这里的，想着各种办法离开，可自从解除了时疫危机之后，我突然想在这里建功立业，做出一番成就来。”文品言笑道。 我好像有些理解他的意思了，我点点头说，也好。 第二天文许言便向朝廷举荐了文品言，代宗并未多言，立刻封了文品言为骠骑大将军。 文品言出征那日，宗府老小都去送行了，宗家二小姐月柔也来了。 “母亲，那位白衣小将就是文家二公子吗？”月柔问道。 “是，这位二公子真是不简单，这次不但文试名列前茅，现在还被封为骠骑大将军去往雁门关扫平敌寇，果然是少年英雄！”宗老夫人对文品言可谓是赞不绝口。 “母亲，我将来也要嫁给这样的大英雄。”宗月柔一向自视甚高，从来没有这般主动的表达过爱意。 “这丫头今日里是着了什么魔？”宗老夫人说道。 “母亲说什么呢？少年英雄谁不爱慕，难道母亲要我嫁给一个纨绔子弟才算满意？”宗月柔对母亲撒了一个娇。 “好，我家柔儿说了算，一定要嫁给一个少年英雄。”宗老夫人爱怜地摸着女儿的头。 “二弟此去山高路长，这是家乡的热土，你带上一些，想家了就拿出来闻上一闻。”我拿出一个锦囊，里面装了一些泥土。 “谢谢夫人。”文品言接过了锦囊。 文许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说了一句保重。 我又从秋月手里拿了一壶酒出来，我倒了一杯给文品言，“二弟，喝了这杯酒吧。” 文品言接过酒来一饮而尽，“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此时此地这些边塞诗歌极大的烘托了这离别的氛围。 文品言喝完酒后，引蹬跨马绝尘而去。 辞别了文品言，大家都散了去。 解决了府外的事情，我才想起府内还有一堆烂摊子呢。 “秋月，走，别忘了府里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不知道那两位的妖作完没有。”我淡淡地说道。 这府里的事情真是割裂，一会是婆婆妈妈的小情小爱，一会是国家大事的纷争纠葛。 当我和秋月到了荣鹤堂时，两个活“祖宗”还在吵架。 “吵这么几天还没有吵出结果来呢。”我淡淡地问道。 陶玉娘看到我出现，眼神躲闪，仿佛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一般，这点小伎俩在我面前真是不值一提。 陶玉娘也知道我的手段，这府里谁不知道我收拾起撒谎的人从来不手软的，当年赵姨娘那样的人物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她那点小手段在我面前就如透明。 “夫人，夫人……”陶玉娘几度哽咽，此时不说话才是最明智的，言多必失的道理，陶玉娘想必是清楚的。 “夫人，我那个八宝攒丝金凤确实是在清颜的屋子里找到的，即使不是她拿的，与她也脱不了干系。”陶玉娘说道。 清颜立于一侧，想开口辩驳，可见到身边的秋月后，她又不敢开口说话了。 看到委屈扒拉的陶玉娘，我便走了上去，“你最好说的是实话，等我查出来你有半句假话，我便把你卖出去，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的手上。” “夫人，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陶玉娘突然很坚定地说道。 我呵呵一笑，没有接她的话，人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落泪，陶玉娘便是如此。 “你个贱人，我什么时候拿过你的八宝攒丝金凤？我连它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清颜姑娘，我说过了，夫人在场，没有你喊的资格。”秋月出声了。 见秋月说话，清颜便不敢说话了，我是不会阻止我的丫鬟办事的，在这府里，我的大丫鬟便代表了我。 我是这府里的当家主母，不是对谁都许愿的菩萨，我如果没有一些雷霆手段，岂不是谁都可以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了。 人人都羡慕当家主母，却不知道当家主母也有烦恼，过于宽和，别人会认为你是软柿子，谁都会来拿捏一下，管得过于严厉，又落了严苛的骂名。 见清颜吃了瘪，陶玉娘开始得意起来。 陶玉娘直直地跪在地上，很委屈地说道，“夫人，清颜从一来就没有给过我好脸色，她还说，这府里谁得主君的宠爱便是谁说了算，她连夫人都不放在眼里。” 这个陶玉娘亏得生在古代，但凡是生在我的那个时代，她可真是一个人物，在上司面前溜须拍马，在后面则是两面三刀。 我没有立刻揭穿她的小把戏，“哦，那我倒要看看谁在这府里是最得意的。” 陶玉娘见我一味的向着她，脸上的喜悦无法掩饰半分。 这些女人在这深宅大院里做什么呢？无非就是绣绣花，讨好一下主君，然后就是开始一些无伤大雅的内斗，想想也真是无聊。 可是她们不斗又能做什么呢？又没有超市，又没有美容院。 不过想起超市和美容院，我的心又紧了一下，那些优惠券，那张美容卡应该是过期了吧，唉！这该死的穿越。 陶玉娘的挑拨并未成功，我知道她怎么想的，她这招“借刀杀人”的把戏早就有前辈做过了。 她想污蔑清颜，不仅污蔑她偷东西，还污蔑她嫉妒成性，同时还污蔑她目中无人。 同时她又利用我挑起清颜对我的仇恨，到时候想对付我的人就不仅仅是她了，还有清颜。 她这是想挑战一下我这个当家主母的地位，真是搞笑得紧。 我想送她一个成语，螳臂挡车。 果然，清颜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愤恨，这丝愤恨不仅是对陶玉娘的，还有对我的。 陶玉娘一石二鸟的计策好像是成功了，她的脸上闪现出了得意的微笑。 在清颜的心里，当家娘子没有一个好东西，可能在进府之前，赵芳华就给她洗过脑，这下就更加证实了赵芳华的正确性了。 第148章 贴着符咒的包裹 这些伎俩在我一个总看宫斗剧的人面前都是小儿科，没想到在那个时代看的电视剧在此时发挥了作用，我妈经常抱怨我沉迷于剧情而不能自拔，可到了这个时代，有了看剧的经验便有了宅斗的本事。 “夫人，她总说自己丢了东西，那奴婢也丢了东西，是不是也该查一查她的屋子。”清颜突然说自己也丢了物件，反将了陶玉娘一军。 这下就更好玩了。 “你丢了什么？”我的嘴替秋月问道。 “前儿主君刚赏了一个金簪子给我，不知道为什么找不着了，我怀疑是有人心生报复，把金簪子拿走了。”清颜的余光瞟向了陶玉娘。 “你，你血口喷人，哪有的事情！”陶玉娘还没有反应过来，清颜便继续说道，“请夫人一并搜查了，大家的误会才好了结。” “说得有理。”我微微点头。 “夫人，夫人，我没有拿她的金簪子。”陶玉娘一叠声地喊着冤枉。 “只许你丢八宝金丝攒凤，就不许我丢金簪子吗？”清颜得意地望着陶玉娘。 这个清颜果然不一般，在关键时刻临阵一“枪”，“杀”得陶玉娘措手不及。 也好，正好可以搜一下陶玉娘的屋子，这丫头一点都不老实，杀杀她的锐气也好。 “那就搜搜吧。”我一声令下，下人便急走到陶玉娘的屋子里。 陶玉娘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忙喊道，“不能搜！”可谁也不听她的话。 而一旁的清颜则淡定地看着陶玉娘，不过当我转过头去时，我隐约感受到了清颜那有些冷冷的余光。 陶玉娘的屋子里摆满了各种小玩意，都是文许言送的。 这屋里到底有什么，让她这么紧张？我在心里打了好几个问号。 陶玉娘的心里确实很紧张，从她额头冒出的冷汗便可知晓。 看到陶玉娘那奇怪的表情，我更坚定了要搜搜屋子的打算，这丫头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秋月带着下人在屋里仔细地搜查着。 “你们都上点心，仔细地检查，看有什么遗漏没有，别冤枉了别人。”秋月一边指挥下人搜查，一边用冷眼瞟着陶玉娘，陶玉娘仿佛心虚一般，不敢与秋月对视。 “夫人，这有一个小包裹，上面还贴着符咒。” “哦，拿来我瞧瞧，这倒是个新奇玩意。”我笑着说道。 下人见我吩咐，立刻就把包裹呈了上来。 陶玉娘见我拿了包裹，立刻慌张了起来，她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硬生生从我手上抢走了那个贴着符咒的包裹，“夫人，这是我娘的遗物，玉娘想母亲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看。” “既然是你母亲的遗物，你留着也无妨，可这上面的符咒是怎么回事呢？”我冷笑着望着陶玉娘。 “夫人，不瞒你说，这个符咒是母亲留给玉娘的，小时候玉娘爱哭，母亲说有了符咒就可以压制住小鬼，所以玉娘一直留着它，没有舍得扔掉。”陶玉娘编起瞎话可真是一套一套的。 “小时候阿娘经常说我是爱哭包，说小鬼就喜欢抓我这样的孩子，我就信了阿娘，一到睡觉的时候就害怕，于是阿娘去庙里求了这个符咒，玉娘想母亲的时候就拿出包裹来看看。”说着说着，陶玉娘又哭了起来，仿佛真的一般。 可是我怎么会信她的这番说辞，这个符咒分明是新的，连上面的墨迹都是新鲜的，陶玉娘的母亲即使去世一年，这个符咒也过于新鲜了。 我没有立刻揭穿她，而是继续看着她的表演。 “奴婢身上再也没有阿娘给的东西了，只有这个东西是唯一的念想了。”陶玉娘继续讲着故事。 有些心软的妇人也跟着掉起了眼泪，说道，“夫人，看这孩子可怜，就随了她吧。” 秋月见下人插嘴，立刻一个眼神就射了过去，下人立刻闭了嘴。 这个陶玉娘果然不简单，惯会挑拨离间不说，演起戏来也是如此逼真。 她这是给我下了一个套，我再强势也不能如此不讲道理，连人家母亲的遗物都不放过，还要强行地打开。 我冷冷一笑，心想，别看这个姑娘年龄不大，这心眼子还真不少。 其实强行打开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这个时代，主人有绝对的权利控制奴才，不过我不能这样做，为什么呢？因为文府在整个京城都有宽待下人的美名，我不能砸了这个招牌。 既然不能打开，那我就不打开了，总有办法把这个包裹弄到手里。 “既然这是你阿娘的遗物，我也不好打开了。”我悠悠地说道。 陶玉娘一听此话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一叠声地谢恩。 “不过我看这个符咒挺有意思，我拿过去叫道士照着描描，这几日小少爷哭得厉害，想必这个符咒也是管用的，等描完了还给你可好？”既然大家要胡扯，那就胡扯到底。 你陶玉娘不是说这是你母亲留下的吗？谁家母亲留个符咒给孩子，那我借一下符咒描画描画也不过分吧，看谁胡扯的合情合理。 “这，这恐怕不管事吧。”陶玉娘嗫嚅着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都管用，那小少爷也管用，府里的孩子娇惯，也正好借借你的运气，把小少爷养得大气一些。”我开始了瞎扯模式。 见我执意要拿走包裹，陶玉娘便找了无数借口，说什么符咒只对她管用，对别人只能造成伤害，这话是她阿娘告诉她的。 无论她怎么推辞，我都一笑而过，也不接她的话。 我不说话，陶玉娘便愈加发急，她的害怕都写在脸上了。 “夫人，这种符咒怎么能随便给小少爷用呢？再说这是母亲根据玉娘的生辰八字请的符咒，小少爷金尊玉贵的人，怎么能和我这卑贱之人一般呢？假如小少爷再出点事情，玉娘该如何交代？”陶玉娘说得情真意切，好像真是那么回事。 “夫人不过是照着符咒描画一下，你这样推三阻四的成何体统，莫说这符咒了，即便是你也是这府里的人，夫人要把你借走，主君也不会多说一个字！”我的嘴替秋月又开始帮我说话了。 秋月这番话一说，显得陶玉娘格外小气了，大家也纷纷劝说她把包裹给我。 陶玉娘只一味的哭泣，我也不来抢夺她的包裹，我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去，她这戏要做到什么时候去。 第149章 虾须镯 无论我怎么说，陶玉娘只紧紧地抱着那个贴着符咒的小包裹，这番操作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如果这个包裹真如她说的那般，她又何至于如此死守着，不愿意让别人碰它一下呢？ 我冷笑着不说话，周围的人也冷冷地看着陶玉娘，周围的空气也像被凝固了一般，显得那样令人窒息。 众人从一开始的同情到后来的质疑，态度转换得如春秋变化，冷暖莫测。 “你还抱着那个破包裹做什么？不是我们夫人宽厚，你那个破包裹早就该抢过来扔掉了。”秋月指着陶玉娘训斥道。 “满京城都知道侯爷府宽仁，换了别的府里，你早就被打死了！”众人纷纷谴责陶玉娘的小气。 “还说是你阿娘留下来的，我看啊，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腌臜东西。”清颜也使劲地唾了一口。 陶玉娘这让人看不明白的行为，让我的疑心也起来了，这包裹看来确实不简单，如若不是，陶玉娘何至于被众人谴责也紧抱着不撒手呢？ 她这奇怪的行为，不仅激起了我的好奇心，连身边的下人也觉得此事不简单。 陶玉娘一直都是清纯“小白花”的形象，而此时的形象却显得那么怪异且难懂。 原本她那为母亲遗物掉泪的模样引起了众人的同情，可此时她不肯借符咒描画一番，又让众人心里的问号越打越大，她到底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只是借个符咒而已，她反应为何如此之大？ 我作为侯爷府的女主人，当朝诰命夫人要管她借个符咒，她居然推三阻四，这要换成别人，巴不得借出去呢，还要顺带说一句，小小的符咒当什么事呢，夫人要借便借了。 我在这府里是说一不二的人，却能忍让她一个下人，在众人面前，我的宽厚人设是立住了，满京城里提起我来，谁不翘个大拇指来。 我虽不在乎这虚名，但也懒得和她一个小丫头拉拉扯扯的。 我的心里是如此计较打算的，可陶玉娘也正是知道我是如此打算的，便硬赌了一次，她赌我不会去硬抢那个包裹。 她赌对了，我当然不会硬抢。 不过她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那不通人情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大家都知道为了一个破符咒，她宁愿和宽厚的夫人翻脸，实在是黑了良心。 陶玉娘惯用的手段便是哭，她哭得确实很感人，如果不是了解她，还真会被她的哭给迷惑了。 陶玉娘看到众人对自己的行为嗤之以鼻，她欲言又止，可是她又不敢把怀里的东西给我，只能急得小脸通红。 “算了，既然是你不舍得，我也不能硬抢，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好好揣着便是。”我的脸上没有半分愠怒。 我平静的表情落入陶玉娘的眼里反而像一把刀子，一刀刀割着她的心肝脾肺。 “真是黑了良心，夫人给你主持公道，你连一个包裹都不舍得借给夫人。”秋月愤愤地唾了一口。 就在这时，陶玉娘居然开口了，“夫人，搜完我的屋子，难道不搜一下清颜姑娘的屋子吗？我还有一个虾须镯前儿也不见了，八成是有人眼红给拿去了吧。” 好嘛，这两人你来我往谁也没有落了下风，别看清颜刚才“将”了陶玉娘一军，可陶玉娘又岂是省油的灯，突然一下子反应过来，提出也要搜一下清颜的屋子。 清颜倒是没有反驳什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众人在我的示意下开始搜起了清颜的房间，清颜刚来，文许言倒是没有给她那么多小玩意，所以屋里摆设比陶玉娘的稍显空了些。 自从文许言宠爱赵芳华开始，我便不太管库房里那些小物件的去向，只要是文许言拿走的，我也便默许了，所以当陶玉娘得宠时，她没有少得文许言的赏赐。 正在我思绪万千时，一声哎呀把我拉了回来，“这不是我的虾须镯吗？怎么在这里，前儿我还到处找来着。” 听到陶玉娘这声大喊，清颜瞬间不淡定了，脸上的表情由平静变成了惊讶。 “这，这，我就说出不了这府里，果然在这里。”陶玉娘装作一副失而复得的模样。 刚才陶玉娘在我手上吃了亏，这会在清颜面前，她可是要找回来的。 “口口声声说没有拿我的虾须镯，原来手爪子这么不干净，真该给你剁了。”陶玉娘恨恨地说道。 从看到虾须镯那一刻起，清颜就明白了，陶玉娘早就开始算计她了。 饶是知道被算计了，清颜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谁知道陶玉娘小小年纪竟有这份心机呢？ 清颜以为自己的反击很有效果，没想到陶玉娘用她的办法回击了对方，更有意思的是，也许陶玉娘早就有了这个计划，而我成了她这个计划里的一个步骤，这两个人可真是不简单。 “这东西明晃晃地放在她的屋子里，不是她拿的，还能是谁？”陶玉娘得意洋洋地说道。 陶玉娘一扫刚才的颓废，拿腔作调地说道，“有些人只是表面看着光鲜，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烂肠子。” 两个人就像小孩子拌嘴一般你来我往着。 “夫人，奴家真真是被冤枉的，奴家自小便不缺这些小玩意，娘家人也是把奴家当宝贝一般养着的。” 清颜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那虾须镯子的事情。 就在大家争论不休时，文许言下朝回来了。 “这是做什么呢？围着一堆人。”文许言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大家都能听到。 刚下朝的文许言还带着一身风霜，眼里还有一丝疲惫。 清颜看到文许言回来，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她刚想冲过去叫文许言给自己做主，没想到陶玉娘比她的动作还快，清颜的腿还没有迈过去，陶玉娘就已经扑到了文许言的腿下。 “侯爷，快救救奴婢吧。” “这是怎么了？”文许言一脸怜惜地看着陶玉娘。 “侯爷，奴婢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事说起来也是奴婢的不对，前儿你送我的虾须镯不见了，我一直想着是不是放在哪里忘了，可今日里夫人过来一搜，那镯子，居然，居然在清颜妹妹的屋子里，这可是天大的丑事啊。”陶玉娘故意把事情说得非常严重。 “侯爷，奴家不会拿什么虾须镯，那镯子奴家都没有见过，怎么会去拿呢，再说她那屋子，我进得去吗？她天天防着我，别说我背着她拿虾须镯了，就算她睡着了，她也是睁着那半只眼的。”清颜也哭得梨花带雨。 第150章 息事宁人 见陶玉娘一直在给文许言告状，清颜急得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不是我拿的，真的，真的，我，我没拿，没拿……” 清颜磕磕巴巴地解释说自己不可能拿那个虾须镯。 “你还狡辩什么？大家都看着呢，不是你拿的是谁拿的，你要是真的喜欢就拿去好了，给我说一声，我还能不给你吗？”陶玉娘装作无辜地说道。 为了坐实虾须镯是清颜拿的，陶玉娘还特意说了一句，“夫人亲自带着大家来搜查的还能有错吗？” 经过了那许多的事情后，文许言对我是非常信任的，陶玉娘特意说经过我的手搜出了虾须镯，文许言便深信不疑，“夫人都查了，这件事情就是清颜的不对了，你没事拿玉娘的虾须镯子干什么？你要喜欢给我说，给夫人说都行，我们自然不会亏了你，你平白地拿别人的东西算怎么回事？” 清颜见文许言也不信任自己，眼泪珠子便一颗一颗的往下掉，“侯爷、夫人，清颜自小也是熟读圣贤书的，虽比不上大户人家的小姐，但也是知礼义廉耻之人，怎么会做出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 “清颜，你少用那点诗书礼义来糊弄大家，做了就做了，不承认才是可耻的，你好好儿的认个错，侯爷、夫人宽厚，会给你一个好结果，假如一味嘴硬，这府里也是有规矩的，一个手爪子不干净的人，留在这府里也惹得人笑话。”陶玉娘好一张厉害的嘴巴，把清颜说得无地自容起来。 清颜本也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可是在证据面前也便矮了几分。 文许言并不知道前因后果，他来的时候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程度。 “清颜，你要是拿了就认个错，侯府里是断不能容忍偷儿的。” 前几日看起来文许言还对清颜宠爱有加，今儿一瞧，好像他们之间并没有多深厚的情义，文许言宠她，不过是因为她是赵芳华送来的娘家妹子，说起宠爱，也许连赵芳华都比不上。 几日的情感，始终是浅薄的，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必然会影响文许言对清颜的爱意。 文许言冷冷地说完这几句话后，陶玉娘便洋洋得意地笑了起来。 看着这出戏演到了这会子，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这事还是要再查查的。”我悠悠地说道。 看到得意洋洋的陶玉娘，我想是时候杀杀她的威风了，刚才她还抱着那个包裹不松手，现在她看到清颜有口难辩，便把所有的矛盾都转移到清颜的身上，我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可真是幼稚，打量我看不出来打的是什么算盘吗？ “陶玉娘，我来问你，除了在清颜屋里找出了虾须镯外，你还有什么证据说是她拿的吗？” “夫人，镯子在这屋里找到的，还需要什么证据，这证据不是明晃晃地摆在面前的吗？”陶玉娘瞪着一双秋水般的眼睛，询问道。 “这个证据太牵强了，谁做贼会把证据摆在明面上让人来查。” “那是她偷了还没来得及销赃。”陶玉娘冲口而出。 她回答得越急，她的嫌疑也便越大，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这个虾须镯子就是她放在清颜这里的。 清颜见我为她说话，眼睛瞬间清澈了起来，仿佛一个即将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就差给我跪下叫青天大老爷了。 “你前儿丢的，这都多少天了，清颜还把这镯子留在屋里，这是给你机会搜出去吗？” 听到这里，陶玉娘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夫人，可这镯子偏偏就在这屋子里啊。” 陶玉娘的辩驳在此时显得那样苍白，虽说在清颜的屋里搜出了镯子，但也不排除是有人栽赃于她。 “夫人，奴家平日里连她的屋子都不进，她处处防着奴家，奴家哪里有机会去拿她的镯子。”清颜的眼圈红了起来。 “你口口声声说不进我的屋，可这屋里怎么会有我的虾须镯？” “你对我不满已久，谁知道是不是贼喊捉贼？” 听到清颜如此说，陶玉娘立刻哭了起来，“天地良心，奴婢对清颜姑娘从无不满。” 陶玉娘哭得梨花带雨，气若游丝，文许言心疼地说道，“不就是一个镯子吗？何至于闹得如此僵呢？想要的话，我一会再送一个给你便是，姐妹之间和和睦睦的不好吗？” 文许言是朝廷栋梁，在家事上却是糊里糊涂，他认为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总会为了一些婆婆妈妈的事情纠缠不休，能用物件哄回来的事情，就不要多费唇舌。 文许言想得很简单，各人过各人的生活，谁也不要参与别人的生活，可大家都在一个府里，都想争那一丝宠爱，只要有争夺就必然会有矛盾。 朝廷中的男人是在朝堂之上争斗，女人们不能立于朝堂，便在这深宅大院里争斗。 “侯爷都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们也别为这点事情争吵不休了。” 为了这点破事，真真是把我吵烦了。 事情进展到这里就算告以段落了，吵了半天，文许言一来，几句话就解决了全部矛盾。 不过这场战争的结果很明显，陶玉娘占据了优势，她来得比清颜早，照顾文许言的时间也比清颜多，所以文许言还是偏向陶玉娘的。 这个结果对我来说无所谓，她们谁占据了上风，对我的影响都不大，所以她们要吵便吵，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吵吵架锻炼一下口才也是她们的一项技能嘛。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清颜一定没有拿陶玉娘的虾须镯，谁会蠢笨到拿了别人的东西还明晃晃地放在家里呢？只不过我不想参与到她们的争斗中去而已，陶玉娘也不是无辜的，她那个贴着符咒的包裹就透露着诡异，谁会没事在包裹上贴个符咒呢？ 陶玉娘这几日是得意忘形的，有一句话叫做事极必反，人不能太过轻狂，得意过头便有灾祸临身。 这几日陶玉娘都在荣鹤堂伺候着，文许言对她更加宠爱了。 在虾须镯事件后，陶玉娘俨然已经把自己当做了荣鹤堂的重要人物，除了我与文许言之外，她在这府里开始得意起来了。 我且看她能得意到什么时候去，狐狸再聪明也藏不住尾巴。 这几日我也正在查陶玉娘的身世，她说自己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可我查出的结果是陶家大娘子还在人世，陶家在前年确实有一个妾室因病去世了，不过那个妾室一点都不受宠。 第151章 陶玉娘上位 自从虾须镯事件之后，陶玉娘便日日与文许言泡在一起，清颜都被冷落了。 “夫人，你听，荣鹤堂里有歌声。”秋菊说道。 “这个陶玉娘还是真有几分本事，能在这么多人碗里抢饭吃，也是个厉害的主。”我笑着说道。 就在我和丫鬟们八卦荣鹤堂的事情时，清颜跑了进来。 “夫人，现如今这府里，我谁也信不着，就信你了。” “你这是？” “求夫人给奴家做主，那个虾须镯子真真不是奴家拿的。”清颜赌咒发誓的说道。 “我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是陶玉娘冤枉了你，你也无法证明镯子不是你拿的，你叫我怎么给你做主？”我端坐在椅子上，轻声问道。 这种事情全都靠别人，那是非常被动的，没有谁能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因为了解对手的永远是敌人，两个人互为仇敌，才会把心思放在怎样对付对方之上。 我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确，要寻找公正那就自己去争取，自己都不争取，这件事情就会石沉大海，慢慢的被人遗忘。 “夫人，奴家不求有人能帮助我，但求夫人公正处理便好。”清颜说得情真意切。 “好，只要你能找到证据，我是断然不会让你吃亏的。”我承诺了清颜。 赵姨娘找来的这个娘家人果然非同一般，她很聪明，她知道此时找谁最管用，她没有去求赵姨娘帮忙，而是直接找到了我，就冲这点信任，我也是要帮她的。 我是这府里的当家大娘子，如果一味在这些小事上缠绵，府里早就乱了套，所以我叫清颜自证，我想她会找到证据，因为这口恶气她咽不下去。 这个陶玉娘也确实欠收拾，别看年龄不大，心眼子却很多。 这几天陶玉娘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出门都哼着小曲，因为她不但要从通房变成妾室了，还得了一个上好的翡翠镯子，这是文许言为了补偿她，特意为她定制的。 在这府里，谁敢与她争锋，红樱刚生了孩子，无暇顾及侯爷；清颜因为虾须镯的事情已经被文许言冷落了；珠玉阁那位整日里唉声叹气，根本无心与她争夺宠爱…… 现在这侯府里，除了我和老太君之外，最风光的女人就是陶玉娘了吧，连着几天，那些有眼色的下人都给陶玉娘递话，想到她的屋子里伺候。 以前巴结清颜的那些人一下子都失去了活力，见到清颜都躲得远远的，这就是人性，不求能雪中送炭，但求不要落井下石便算得上是一个好人了。 陶玉娘的屋子里也派了两个丫鬟伺候，这两个丫鬟和她同一批入府，现如今，她做着主子，那两个丫头还是下人，陶玉娘仿佛一步登了天。 文许言连着几天都和陶玉娘待在一起，陶玉娘对文许言的衣食也非常上心，两人站在一起俨然一对璧人。 文许言去早朝，陶玉娘也早早的起来，给文许言做好早餐，叮嘱他带上干粮，免得早朝时饥饿。 文许言仿佛很享受这种感觉，总是很爱怜的摸着她的秀发说，“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意，你也要好好保重，不要和人斗气，乖乖等着我回来便好。” 此时的陶玉娘像一只小白兔般人畜无害，谁能看出她那八百个心眼子都藏在了哪里呢？ 陶玉娘依依不舍的把文许言送出了府，经过珠玉阁时，发现里面静悄悄的，再没有了往日的嬉笑声。 赵姨娘也早没有了当初的风采，怀孕的她，神情枯槁，脸色苍白，头发也失去了光泽，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她的眼睛死死地盯在文许言身上，她没有说一句话，她的沉默令空气都紧张起来。 陶玉娘不敢和赵姨娘对视，越是这样的赵姨娘，她越是忌惮，谁知道一个没有希望的人会做出怎样可怕的事情来呢？ 陶玉娘害怕赵姨娘的眼神，就连文许言都感觉后背在冒着冷气。 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文许言故意靠近陶玉娘，在她耳边做着亲热的动作，陶玉娘也很识趣，主动地靠了过去。 文许言对陶玉娘说道，“你个小东西真是勾人，没有你，我这日子都少了一些味道。” “侯爷，有人在旁边，晚上回来再说吧。”陶玉娘妩媚的扭动着身体，她的每一个肢体语言都在告诉赵姨娘，如今她是那样得宠，这府里没有人可与她一拼。 “晚上回来怎么说，小坏蛋。” “侯爷说了算，奴婢都听侯爷的。” 两人打情骂俏的动作和声音都被赵姨娘尽皆看到。 赵姨娘的眼神像一把利剑一般“射”向了两人，她恨不得天降惊雷把这两个人劈死，特别是文许言那个负心汉。 无论赵姨娘的心里是怎样的翻腾，都无法掩饰一个事实，陶玉娘上位了。 文许言还是走出了赵姨娘的视线，仿佛走出去的不是人，而是他的灵魂，这个灵魂曾经为她颠倒过，如今却换了人。 自从和陶玉娘吵过架后，赵姨娘便很少离开珠玉阁，她完全没有了当初的精力，一是怀孕折磨得她心力交瘁，二是她上了一些年龄，好像也悟出了一些道理，爱情这玩意是不可靠的，特别是在这样一个男权社会。 文许言和陶玉娘就那样毫无顾忌地在她眼前亲昵起来，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似的。 文许言温柔地将陶玉娘拥入怀中，轻声呢喃着甜言蜜语，那话语如同春风拂面般轻柔，却又如利箭一般直直地射向赵姨娘的心窝里。 她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赵姨娘的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小丑，站在这里目睹着别人的幸福，而自己却是如此的孤独和可怜。 尽管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她却没有勇气上前去与文许言再次撕扯争吵。曾经的种种经历让她深知他的冷酷无情，她害怕一旦自己冲动行事，只会换来更多的羞辱和伤害，她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任由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不让它们滑落下来。 其实她完全可以视而不见，可是她又做不到六根清净，曾经那样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会到了这个田地呢？赵姨娘在心里打了无数个问号。 第152章 狭路相逢 陶玉娘上位后，整日里泡在荣鹤堂，老太君听闻文许言宠了陶玉娘，悠悠地说道，“咱这位爷，真真的一分都不像他父亲，也不知道随了谁的性子。” 我正在给老太君捶腿，便顺口回道，“老大人为何会服服帖帖的？还不是老夫人调教得好，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像老夫人这样的女子了。” “文儿惯会说嘴，你也不要一味地依着他，什么人都往那屋里拉，叫他也注意点身子骨，朝廷里那么多事情都够操劳了，回来还有这一屋子乱糟糟的事情。”老太君吩咐道。 正说着话，文安和过来了，她不再像从前一般排斥我了，见了我后，她微微施礼，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了。 “这孩子跟着我倒也长进了些，比她那个不成器的娘好多了。”老太君夸赞道。 “等安和大点，我就给她寻一个好人家，咱家的大小姐不能亏了。”我也顺着老太君的话说道。 我上前拉住文安和的手，说道，“好孩子，从小就委屈你了，以后我多来瞧瞧你，需要什么都告诉母亲，不要闷在心里。” 文安和乖巧地站在一侧点点头，一副文雅可人的样子。 “安和颇有些赵芳华的影子，看看这眉眼，长大也定是个美人坯子。” “祖母、母亲，安和有如今的样子全靠大人们垂怜。”文安和小小年纪说话竟然是这样滴水不漏，着实让人心疼。 看到文安和这样聪明伶俐，我忍不住多看了看她，她比赵芳华更加高挑，也比赵芳华更加美丽。 我看着她，忍不住就摘下了手上的一个玉镯子，那镯子的水头极好，是南安太妃送给我的，我见安和伶俐，便摘下来送给了她。 安和几番推辞着不要，我却坚持要给她戴在手腕之上。 我正在和老太君母慈媳孝时，秋月过来对我一阵耳语。 见秋月和我小声说话，老太君指着我的脑袋轻轻一点，“又背着我这老婆子密谋什么坏事呢？” “左右不过是内宅里那些琐碎事，说起来要大不大，要小不小，女人之间总是各种麻烦，说出来是怕老夫人讨嫌。” “别看我这老婆子在这里享福，可外面的事情我是知道的，我那孩儿哪里都好，唯独在这夫妻之道上一言难尽。”老太君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安慰我才好。 “有老夫人的支持，媳妇怕什么。” “好吧，你先去回去，我每日里和文儿说说话，这心里就舒坦许多。”老太君慈爱地摸着我的头，就像我是她嫡亲的女儿一般。 “也不知道一天天地吵什么？这府里的日子就这么不好过？”秋月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据秋月说，今儿又是陶玉娘主动找的麻烦，自从文许言为她说过话后，陶玉娘就飘成沙尘暴了，一刻都不肯落在地上。 赵姨娘自从被文许言冷落后，许久也不出屋子了，今日里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又碰到了正春风得意的陶玉娘。 人一旦倒霉喝凉水都是塞牙缝的，这句话用在赵姨娘身上一点都没有错。 赵姨娘失了宠，陶玉娘刚上了位，这两个人碰到一起必然是一场灾难。 陶玉娘阴阳怪气地说了好些讽刺人的话，赵姨娘是失宠了，但是她那暴脾气怎么会容忍陶玉娘放肆。 陶玉娘以为赵姨娘是清颜那般好拿捏，便做腔拿调了起来。 清颜是她找来对付陶玉娘的，可清颜不中用，几个回合就败下了阵，赵姨娘正找不到发泄的渠道，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燃烧了起来。 “贱婢，你想清楚再说话，这府里你说了不算，上头有老夫人，中间还有夫人，我们都没有死，哪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我再没有本事，也比某些人整日里没有人气的强！”陶玉娘斜睨了赵姨娘一眼。 赵姨娘在孕中，本就不舒服，再加上被主君冷落了，心里更加气愤不过，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陶玉娘毕竟年轻，反应也够快，她轻巧的一躲，赵姨娘的巴掌便落了空。 由于惯性的作用，不仅巴掌落空了，人也失去了平衡，身子往前一倾，险些摔倒在地上。 红梅见自家主子受了陶玉娘的腌臜气，便上前与陶玉娘理论，“你好大的胆子，连姨娘都不放在眼里了。” “真真是怪事，明明是姨娘先动手，怎么是我不把姨娘放眼里了，再说姨娘又是什么地位，说白了，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谁越过了谁去？” “要不是你没事找事，我们家姨娘怎会如此生气？姨娘再不济也是半个主子，有什么不对的，有什么不好的，自然有主君、夫人做主，轮得到你来冷嘲热讽吗？”红梅虽是府里的丫鬟，但是她来得早，也是府里的老人了，自然是比别的丫鬟多了几分体面，便也不把一个陶玉娘放在眼里。 “半个主子？这府里谁是主子，谁是奴才，别颠倒了位置，这府里除了老夫人、主君、夫人、小姐、公子外，谁是主子，谁是奴才？这话说出来没得让人笑话。”陶玉娘冷冷地笑了一声。 这个陶玉娘确实很聪明，关键时刻知道把府里的一号人物给抬出来。 老夫人、主君才是这府里的主子，这话好像也没有说错。 陶玉娘也是惯会用手段刺激人心的。 这府里果然是“藏龙卧虎”，什么样的“人才”都有。 “既然你说了大家都是奴才，那就去主子面前辩个是非。”红梅也不甘示弱。 “奴才？你才是奴才，主君今儿说了，要给我升为姨娘，以后你见了我都要给我低声点。”陶玉娘得意洋洋地说道。 听到这里，红梅的心都揪起来了，她倒是不在意陶玉娘升不升姨娘，升了也与自己没有关系，不升也与自己没有关系，唯一让她不舒服的是陶玉娘刚进府没多久就升了姨娘，而赵姨娘却是打拼了那么久才坐上这个位置，她还要凭借主君的宠爱才有一丝的好处。 “贱人，反了你！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打烂你的嘴。”赵姨娘岂是省油的灯，她的怒火早就在陶玉娘一点点的挑拨中燃烧了起来。 说着，赵姨娘再一次想扑上去，红梅瞬间冷静下来，“姨娘，咱犯不着和这起子小人一般见识。” 红梅生怕自家主子吃亏，毕竟这个陶玉娘是如此的善于伪装，她那清纯“小白花”的模样颇能迷惑人心。 赵姨娘身怀六甲，身子自然沉重了许多，正是如此，陶玉娘才如此得意，无论赵姨娘想怎么扇她的耳光，她都能巧妙地躲闪开。 赵姨娘越打不着陶玉娘，心里就更加气愤，就这样两人狭路相逢，谁也不让，直直把红梅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乱转。 第153章 泥塘里的包裹 红梅没有主意，便过来找我过去，在红梅心里，这府里只有我能压制住陶玉娘了，这个小丫鬟着实厉害，短短几个月竟然能在这府里混成这样，实在是有些子手段。 可还没有等到我走到面前，陶玉娘便直接骂了赵姨娘一句贱人，招呼都不打便跑开了。 “真是没了规矩，见到夫人都敢如此轻慢！”秋月冷哼道。 我倒不是碍于文许言宠爱陶玉娘便不敢管教于她，是我想看看她到底有多疯，俗话说人狂必有祸，我想陶玉娘已经祸事临身了。 陶玉娘跑回去后，她还特意去看了一下清颜，在门口嘀咕了几句。 清颜坐在屋里，看到鬼鬼祟祟的陶玉娘，她只轻轻地唾了一口，便没有理会陶玉娘了。 此时，陶玉娘心里想着文许言给自己的承诺，她马上就快成为这府里的主子了，妾室再差也比丫鬟强，更何况还有主人宠着呢，自己要啥没有？想着这一切，陶玉娘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微笑。 陶家和赵家曾经是那么好的邻居，可随着赵家的得势，赵家便不把陶家放在眼里了，矛盾也就日渐深了起来，赵家甚至气死了陶家的一位长辈。 陶玉娘自小就颇有手段，她母亲也把她当做嫡出大小姐来娇养，所以陶玉娘对赵家有着深深地仇恨，斗倒赵姨娘，不仅能报仇，更能得到赵家曾经拥有的一切，陶玉娘越想越开心。 一想起未来那些好日子在向自己招手，陶玉娘便谨慎了起来，她突然想起自己藏的那个小包裹，如果不处理掉这个包裹，那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陶玉娘看着那个包裹，心里万分忐忑，此时扔掉也许还能给自己一个好的结果，假如一直放着，指不定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陶玉娘从后门悄悄地溜了出去，也许是中午的原因，后门上的小厮都打着盹，没人注意到陶玉娘溜出门了。 出了侯府，陶玉娘便走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把那包裹随手扔到了烂泥塘里。 看着被扔掉的包裹，陶玉娘的笑容牵到了嘴角之上，这下没人能阻止我了吧，她在心里这样想着。 陶玉娘见四下无人，还哼起了小曲，她心情畅快的回到了府里，可是她好像高兴得太早了，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的就是陶玉娘这种人。 我在院里无事，正在看着茶楼的进项，这几日茶楼的生意异常火爆，因为我又增加了一个新的品种——抹茶，大家为了一品新式茶的味道，茶楼外面都排起了长队，看来以现代思维经商确实很爽，毕竟都是前人走过的路，不用去刻意创新，复刻下来就行了。 正在我志得意满时，秋月来报，说清颜过来了。 清颜过来一定与陶玉娘有关，这是问都不用问的事情。 我收起了账本，对秋月说，“这个时候来准没有好事，这两人不斗个输赢是断然不会罢手的。” 秋月去把清颜叫了进来，清颜手上拿着一个脏兮兮的包裹。 “这是什么？这么臭？”秋月捂着鼻子问道。 “这是我从烂泥塘里捞出来的。” 清颜那原本洁净而淡雅的衣裙此刻沾满了污泥，那些污泥一块一块、一片一片地黏附在裙摆、衣角和衣身上，使得整件衣裙看起来脏兮兮的，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泥手肆意涂抹过一般。 她的裙摆上满是斑驳的泥渍，像是一幅被打乱的泥色涂鸦，衣角也湿漉漉地耷拉着，还在不断地滴着泥水。只需一眼看过去，任谁都能轻易地猜到，她肯定是在泥塘里结结实实地滚了一圈。 “清颜姑娘真是有趣，大中午的去泥塘里滚一圈做甚？”我笑着说道。 “夫人，你再仔细看看这个包裹，看看眼不眼熟？像不像那日里陶玉娘死命护着的那个包裹？”清颜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好像是。”秋月替我回答了。 不过这个包裹这么臭，打开确实有些人受不了，可证据都送到面前了，总不能因为它臭就不看看是什么东西吧。 “夫人，这就是前几日陶玉娘拼命护着的那个包裹，奴婢见她大中午不休息，鬼鬼祟祟地跑了出去便觉得此事不简单，于是奴婢就偷偷跟了出去，发现她把这个包裹扔到了烂泥塘里。” “等她走了后，奴婢跳进泥塘才把这个包裹捞起来，我倒要看看她闹什么鬼？”清颜得意洋洋地说道。 “清颜姑娘可真有心，大中午的不睡觉，下烂泥塘捞这劳什子。”秋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秋月忍着恶臭打开了包裹，这包裹一打开可真是另有天地，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三个布偶，布偶制作粗糙，上面赫然写着几个人的生辰八字，布偶的身子上扎满了细针。 不用说，这就是后宅流行的厌胜之术，无论是皇宫还是民间，这都是为人所不容的，代宗皇帝明文规定宫中不许有巫蛊之术，上面不喜好，民间也便不许，陶玉娘居然这般胆大，看来是留不得了。 “夫人，这还有红花的碎末。”秋月忍不住嚷了起来。 厌胜之术，红花碎末，包裹上的符咒，这个陶玉娘的心是真的狠，府里两位姨娘都怀着身孕，她还敢用红花，还用这扎小人的方法去诅咒她们。 证据俱全，我当然不会再给陶玉娘机会了。 “秋菊，去把陶玉娘请过来。”我吩咐道。 秋菊领命，把正在屋里梳妆的陶玉娘“请”了过来。 陶玉娘簪好一朵珠花便与秋菊一并去了荣曦堂。 “走快些，别磨磨蹭蹭的，到了夫人那里有的是时间臭美。”秋菊冷冷地催促道。 “秋菊姐姐，夫人叫奴婢过去有何事？”陶玉娘到现在依然一无所知。 “去了便知道了，我一个奴婢替主人做不了主。” 陶玉娘满肚子狐疑的跟着秋菊来到了荣曦堂。 一到荣曦堂，她便看到了屋子里的异样，我端坐在软椅上，旁边站着一身泥污的清颜，看到这里，陶玉娘的心猛的一沉。 “跪下！”到了荣曦堂，秋菊就不再客气了，命令陶玉娘跪下来。 陶玉娘兀自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刚才还好好的，到了荣曦堂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平日里温和的夫人突然也“凶神恶煞”了起来。 第154章 事败 “还不跪下！”秋菊再一次强调陶玉娘跪下来。 陶玉娘已经感受到了屋子里紧张的气氛，腿一软便跪了下来。 “夫人，玉娘实在不知道错在哪里？”其实在看到清颜那一刻开始，她的心里已经有数了，只是她还想挣扎一番而已。 “我也懒得跟你废话，若无确实的证据，我能这般兴师动众吗？你今天老实交代，我便从轻发落于你，如果有半句虚言，我也有的是手段收拾你，打量我在这府里不说话，你便想钻空子，你是打错了算盘。”我冷笑了一声。 “玉娘，玉娘……真不知道错在哪里？”陶玉娘打算做只“死猪”，反正也是一死，那就狡辩到底。 “看来还是不老实，侯府里没有打骂下人的规矩，我也不好破坏这个规矩，你一个水灵灵的丫头也挨不起那么沉的板子，我还是依照老规矩，把你卖了吧，至于卖到哪里，我说了可不算。”我脸上没有任何喜怒的表情。 陶玉娘上一次之所以会被精准地卖到侯府，是因为她提前打点好了，可如今被卖，要被卖到哪里可由不得她说了，可能是青楼，也可能是其他府里丫鬟，即使侥幸做个姨娘，也不知道会碰到什么样的主母，那日子可没有侯府里舒服了。 那么多姑娘削尖了脑袋的想进侯府，又削尖了脑袋想做侯府的妾室，不是没有原因的。 看到清颜也在一边站着，陶玉娘便想避重就轻，“上次玉娘与清颜姑娘吵嘴，是因为，因为……我怕她抢走了主君的宠爱。” 陶玉娘顺口胡扯的话确实无伤大雅，这就是女人间的小摩擦，还够不着发卖她的程度。 “贱人，你就这点子事情吗？”清颜冷哼了一声。 陶玉娘还想避重就轻，继续说道，“求清颜姑娘高抬贵手，我是一时糊涂。” 陶玉娘又拿出了她的不二法宝，装作清纯“小白花”。 “高抬贵手？你把偷儿的名声甩给我，我一个清白之人怎能让你个贱人如此侮辱！”清颜那美丽的脸庞都被气得扭曲了。 “都是我的错，清颜姑娘，我不该如此不知好歹，姑娘你打我吧。”陶玉娘一边说着话，一边抓住清颜的手，试图让清颜扇自己耳光。 清颜见陶玉娘抓自己的手，吓得使劲往后缩，“快拿开你的脏爪子！” 见二人闹得不可开交，我也不好再袖手旁观了，便出声阻止了她们的吵闹。 陶玉娘见我出声了，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死命地磕起了头，“夫人，奴婢知错了。” 我微微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如平时一般，陶玉娘看不出我有什么想法。 “陶玉娘，你的确很聪明，可是你的小聪明用错了地方，人最大的错误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别人。” 陶玉娘的眼神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般，慌乱地躲闪着，她那眼睛里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始终不愿意与我对视。 每当我的目光扫向她的时候，她就像是被猎人发现的小动物，快速地移开自己的视线，目光四处游离，就是不肯落在我的身上。 我心里清楚得很，她这样的表现就是心虚的体现，她心里有鬼，却还想着拼命掩饰，害怕被我看穿她的那些小心思，就像一只想要把自己的踪迹完美隐藏起来的小兽。 事情到了如今，我也没有必要再和她“演戏”了。 “拿去看看，这是什么？”我把那个臭得发呕的包裹扔给了她。 当包裹落地的那一刻起，陶玉娘的肩膀就在微微抖动，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她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 “夫人，这个包裹怎么在这里？”陶玉娘颤抖着声音，小声地问道。 事到如今，陶玉娘还在一味的狡辩，不吐露一丝丝的实情。 “算了，这人是留不得了。” “秋月，出去找个人牙子来，说这里有人要发卖。”我继续说道。 秋月领命就要出去找人牙子，陶玉娘立刻磕头如捣蒜，“夫人，夫人……玉娘不知道错在哪里？夫人若不问青红皂白就发卖了奴婢，这哪有侯府的气度，满京城都说侯府是最宽容的，夫人若因为一点小事就发卖了奴婢，那以后人家说起侯府还有这般的好名声吗？”陶玉娘果然很会找到人的痛处。 侯府一向宽待下人，这是出了名的，不能因为一个下人就坏了名声，陶玉娘抓住了这条规矩，想给我也来个道德绑架。 “好，既然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那就让你走个明白。” 我把包裹里的布偶都拿了出来，把三个布偶摆在了一排。 看到布偶的那一刻，陶玉娘的俏脸苍白得吓人。 “这是什么？” “上面的生辰八字都是谁的？那小细针总不会是为谁祈福吧！还有那红花的碎末子，不要告诉我那是补品，送给你爹妈补身体的。”我把所有证据都甩在了地上。 “上一回赵姨娘、刘姨娘都误食红花，你敢说与你没有关系？”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开始指责陶玉娘阴险狠毒。 秋菊那暴脾气没有管住自己，上前就扇了她两巴掌，“贱人，你怎么如此狠毒！” 陶玉娘无话可说，只一味的哭泣着。 陶玉娘这一次哭，便没有人再同情她了，农夫与蛇的故事在此刻具象了，一开始我对她没有任何恶意，甚至觉得她就是小姑娘矫情罢了，如今看来是我错了。 那次她紧紧揣着小包裹不给任何人看，周围的人看到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都觉得我有些不近人情，纷纷对她投去同情怜悯的目光，可谁知道那个小包裹里竟然装着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陶玉娘的心机暴露在大家的面前，就像人心被拿到太阳底下曝晒，再也掩饰不了肮脏。 大家只要一想到她平日里那娇娇弱弱的模样，再联想到她的行为居然比毒蝎子还要狠毒，众人的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强烈的恶寒，随之而来的便是深深的厌恶之感。 陶玉娘平日里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就像温室里娇嫩的花朵，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倒。 她那楚楚可怜的神态，那轻柔细语的腔调，无不让人觉得她是一个需要被保护的弱者。 然而谁能想到呢，在那看似柔弱的外表之下，却隐藏着一颗比毒蝎子还要歹毒的心。 她的狠毒并非偶尔为之，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恶，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人致命一击。 这样强烈的反差，让大家只要一想到这些，心里就像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那恶寒和厌恶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涌上心头。 挨了打的陶玉娘，膝行向前，想要跑到我的身边，可还没有等她行动，一旁的丫鬟、婆子就把她按住了。 可是陶玉娘还是不甘心，嘴里不停地喊着，“夫人，夫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第155章 这府里我说了算 见我把一切都摆在明面上了，陶玉娘的身子便软了下来。 “夫人，红花的事情玉娘并不知情。”陶玉娘在铁证面前依然想着狡辩。 “你平白无故的用红花做什么？还放在那个装着布偶的包裹里？即便是红花不是你放的，那几个扎着细针的布偶难道不是诅咒大家的？” “夫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的声音依然平和，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来，我就是要让陶玉娘清楚，真正的聪明不是歇斯底里的吼叫，人一旦又吼又闹便会失了分寸，做事情也会没有了章法，我不会被陶玉娘左右情绪。 “本来你早点醒事，我便轻点罚你，可你一直这般冥顽不化，我就要把你卖掉，这府里谁也救不了你，莫说主君要抬你做姨娘，就是主君明儿让你当这个家，我今日里也要处罚你，你当我们都聋了瞎了，这府里的人任由你来作贱！” 陶玉娘见我发了雷霆之怒，心里一直在打颤。 我都不敢拿孩子的性命开玩笑，她居然接二连三的犯这样的大忌，真真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夫人，都是玉娘错了，红花是我下的，冤枉清颜也是我做的，可我没有想过要害刘姨娘，我只是恨与我有过节的人。”陶玉娘还在狡辩。 “你还说不记恨无辜？刘姨娘和你何怨何仇？你那个布偶上写的谁的生辰八字？不是刘姨娘的吗？” 见我抛出证据，陶玉娘再也没有狡辩的余地了。 “我一直当你是好人，以为赵姨娘作天作地，便好心给你说了那么多的体己话，没有想到你这么有心机，把我说的话变成了伤害别人的武器，你真是让人讨厌。”丫鬟秋霞狠狠地唾了一口。 在陶玉娘和赵姨娘发生矛盾时，秋霞还替陶玉娘抱过不平。 “早该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该和你说话，亏得我还一味地偏向你。” “下毒就算了，还诬陷别人是偷儿。” “刘姨娘和你无冤无仇，你怎么下得了手。” “上回大家都以为是赵姨娘下的毒，没想到原来是她啊。” “你也不想想，上回赵姨娘也中毒了，她总不能给自己下药吧。” “平日里娇娇柔柔的，没想到私底下这么坏呢，真是坏到骨头里了，天生的坏坯子。” “原来她不是从苏州来的，她早就做了计划，自己把自己卖到了侯府，小小年纪这心思可真重啊。” 听着大家议论纷纷，我想是时候整顿一下侯府的风气了，我好久都没有处罚过下人了，原因很简单，我觉得他们就是打工人，即便做牛马，我也要给够她们足够的尊严，毕竟我是从现代来的，不能用古代的思维办事。 我其实对争宠这件事情有不同的看法，在古代，女子很难获得工作的机会，她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嫁个好男人，好男人在古代的标准是什么？当然不是从一而终，所以在众多女人中争宠这件事情并不丢人，可争宠便争宠，若用毒辣的手段那就真真的可恶了。 陶玉娘本可以正常的竞争，可她偏偏用最下作的手段，这样的争宠方式，我就觉得没有意思了。 女人之间的小矛盾、小作精、小手段，我都可以容忍，可要伤害孩子，伤人性命，那我绝不姑息。 如果我没有一点雷霆手段来处理陶玉娘的事情，以后我这当家娘子便难以服众，今儿你也干伤天害理的事情，明儿他也干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侯府里就要翻天了，这种事情别说我不允许，满京城里的勋贵之家也没人会允许。 我本想找人牙子把她发卖了，但是我的心又软了一下，人牙子指不定要把她卖到哪里去，她虽是可恶，但我也做不出伤害她的事情来。 不过我还是要吓唬吓唬她的，免得她以为我这个当家主母是好欺辱的。 “你这不知悔改的样子看着让人厌烦，那我就把你卖到青楼去！” “夫人，夫人，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本是吓唬她的，所以也没有叫人牙子来，最后打发秋月去给她的家人报了信，要陶家人把她接了回去。 陶玉娘被家里人拖走时，文许言刚刚回家，听到是我处置了陶玉娘，什么话也没有说，甚至都没有为她求一句情，看来这个男人并不是太在意陶玉娘。 我真是不太懂文许言的心了，他当初那么宠爱陶玉娘，难道只是把她当做猫儿、狗儿一般对待，想起这些，我的后背一凉，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 处置了陶玉娘，便还了赵姨娘一个清白，证明给红樱下毒的人不是她了。 我把一切情况如实讲给了文许言，并且告诉他，赵姨娘是被陶玉娘冤枉的，文许言的脸上只闪现过一丝难过的表情，之后，便一切如常。 文许言的表现让我更加琢磨不透了，他当初不是和赵姨娘爱得死去活来吗？如今却这般淡定，这是为何呢？ 处理了陶玉娘，府里对我一片敬服，都说我这个当家娘子处事公正。 同时府里那些准备作妖的人也收起了触手，生怕我再来个“秉公执法”。 当然那些蠢蠢欲动的女人们也开始收敛了起来，谁没有看过我怎么处置不安分的丫鬟啊。 其实陶玉娘算是给我送了一个大“礼”，没有她，大家怎么知道我的雷霆手段，我刚当家时处理过不尊重我的牛德，便再也没有处罚过下人了，人总是有一个记吃不记打的毛病，我一旦宽松了，有些人便开始蠢蠢欲动了，现在我也正好拿陶玉娘来“杀鸡儆猴”。 我要告诉众人，在这府里，我说了算。 今儿清颜也看到了不一样的我，那日里，她去求我，我没有立刻答应她，只是让她留意陶玉娘的行踪，她便记在了心里，等证据到手后，我便给了陶玉娘“致命一击”。 在清颜的心里，我与别的当家娘子不一样，我处事公正，不偏不倚，只要你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如你敢触犯底线，那么我就会拿出雷霆手段。 清颜以为在这府里所依靠的是文许言的宠爱，今日里一看，好像文许言做不了那个可以依靠的“大树”，在这府里，说了算的，还是夫人啊。 第156章 差一天都不是一辈子 我处置了陶玉娘，在这府里就像一颗小石头扔进了池塘，只荡漾起了一丝波澜便又风平浪静了。 晚上文许言留在荣曦堂吃饭，我吩咐小厨房摆了酒菜，不一会儿，肴馔便上了桌，清虾卷、川炒鸡、玉叶羹、酿肚子、酸笋鸡皮汤，再加上一壶西域葡萄酒，这一餐吃得文许言直喊撑死了。 “夫人这小厨房真是不简单。” “主君要是喜欢，那就常来。”我淡淡地说道。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吧，这一晚，文许言没有回荣鹤堂，他对我倒是温柔，也极尽人夫之能，他对我说，“夫人，无论这府里有多少女人，你永远都是这府里说了算的人。” 一夜温存之后，文许言便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承诺，在这府里，除了老太君外，我便是老大，处理府里的事情可以越过文许言，他不会有半句抱怨。 第二天文许言又打算到荣曦堂过夜，路过珠玉阁时被赵姨娘拦了下来。 “主君急急忙忙的去哪里？现在我这珠玉阁就是火焰山吧，主君坐都不想坐一下了。” 赵姨娘看到了文许言，她冷冷的对文许言说道。 赵姨娘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的行动开始不方便了，可这并不影响她拦住文许言。 文许言本不想搭理她，可她就那样横亘在前，不搭理也没有办法。 赵姨娘见文许言不搭理她，便站在那里不出声，两人的状态特别奇怪。 小厮耀文也站在一边，看着两人一动不动，耀文尴尬得脚趾头都能抠出三室一厅来，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姨娘，主君还没有吃饭呢，夫人已经准备了晚饭，再不去吃，恐怕饭菜就凉了，姨娘高高手，让主君去把饭吃了再说吧。”耀文忍不住说话了。 赵姨娘没有接耀文的话，而是对着文许言说，“主君现在对我没有一丝情义了吗？当年说的那些话都随风飘走了吗？” 赵姨娘的心还没有死，她一直认为是陶玉娘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可昨日里见我处理了陶玉娘，文许言也没有为她说过一句好话，赵姨娘死了的心便又活了过来。 陶玉娘在的时候，赵姨娘不想和文许言说话，现如今陶玉娘已经走了，她心里多少也舒服了一些。 文许言不主动找她，她便来主动找文许言。 平日里赵姨娘不会服软，今日里，她终于放下了脸面。 赵姨娘以为放下脸面，文许言便会像往日一般原谅她，甚至还会给她说好话，哄着她回心转意，可这一次完全不同，文许言只淡淡地说了一句，“陶玉娘的事情你受委屈了。” 赵姨娘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不，主君，我要的不是这句话。” 赵姨娘要的是文许言的拥抱，要的是文许言说，今日里就留在珠玉阁不走了，可文许言硬是不懂得她的心。 赵姨娘看着文许言如此漠然的态度与表情，心里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文许言到底是怎么了？他怎么和当初的文许言如此不同？这是撞鬼了？还是中邪了？赵姨娘在心里打了无数个问号。 “主君，我不是想听你说我受委屈了，我是想回到从前。” 赵姨娘过去抓住文许言的衣角，拼命地摇着他，“我们，我们就要一直这般吵下去吗？” 很快，文许言便甩开了赵姨娘的手，“别闹，我们哪里有什么从前，不都是如今的事吗？” 文许言的眼神很冷，冷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天，让赵姨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他们早就不能回到从前了，从前已经死在了过去。 如今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赵姨娘，在他的眼中，那些往昔的深情早已荡然无存，她再也不是曾经那个让他深深眷恋、满心爱着的女人了。 瞧她现在的模样，脸上写满了怨愤，就是一个充满了抱怨的妇人。 那眉眼间、嘴角边，处处都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让人心生欢喜，看一眼就觉得厌烦的表情。 她整天什么都不干，就只会用一种充满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那副神情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心里发毛。 想当初她的那张脸是多么的灵动啊，那笑容就像春日里盛开的花朵一般灿烂，总是不经意间就绽放在唇角眉梢。 她的眼睛里也总是饱含着脉脉深情，就像一湾清澈的湖水，波光粼粼间尽是对他的爱意与眷恋。 可是现在呢？她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笑容了，那曾经满是柔情蜜意的双眸，如今被恨与怨所占据，除了对他的痛恨，就只剩下满满的哀怨了。 文许言看着这个满脸写着哀怨的女人，心里那残存的温柔也荡然无存了。 如果人一直如初见就好了，没有岁月的磨砺就好了。 现在赵姨娘说的任何话在文许言听来都是那般刺耳，不知道两人为何走到了如今的田地。 “主君，你就不念一点旧情吗？” 无论赵姨娘怎么问，文许言也不回答一句，两人之间的气氛显得那样的怪异。 可能文许言的心早就冷了，但赵姨娘的心还在企图“死灰复燃”。 她想把文许言拉回来，她想回到从前。 她不相信文许言已经忘了那些山盟海誓。 赵姨娘见文许言没有反应，急得扑向了文许言，文许言并没有给她机会，而是躲到了一边。 文许言眉头紧锁，对赵姨娘说道，“你好好养着身子吧，别再闹了。” 赵姨娘还不死心，“主君，我……”她试图再去抓住文许言。 “耀文，好好照顾姨娘。”文许言说着话，便吩咐耀文拦住了她。 赵姨娘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可眼泪就是这般不争气，还是稀里哗啦地掉了下来。 文许言和她彻底回不到从前了，赵姨娘又崩溃又绝望。 看着文许言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赵姨娘开始怒骂起来。 “文许言，你不得好死！” “文许言，你说了要对我好的！” “文许言，你说了一辈子对我好的，差一天都不是一辈子！” 赵姨娘骂了半天，累得瘫倒在了地上，还是耀文把她送回了屋里。 第157章 议亲 赵姨娘一直不死心，昨日里拦不住文许言，第二天又去荣鹤堂找文许言，文许言觉得她聒噪，便又叫耀文把她打发了出去。 “主君，我们和好吧。”赵姨娘在门口苦苦地哀求着。 可哀求有什么用呢？文许言已经死心了。 最先低头的那一方永远都是得不到尊重的，爱情也是如此。 这个女人为何就这般想不明白呢？这世界上除了爱情，还有很多感情啊，她有女儿，肚子里还有一个小的，这是多大的福气，但凡她争气一些，何至于闹到这般田地。 文许言为了躲赵姨娘也是煞费苦心，只要一下朝就往我的屋子里跑，他知道在荣曦堂，赵姨娘是不敢造次的。 赵姨娘别无他法，一直见不到文许言便又开始装病，我知道这是她的老套路，就没有搭理她，任她去闹。 这边的事情刚处理完，那边又出了大事，文品言从边关回来了，听说是打了胜仗。 代宗皇帝一高兴，赏了文品言一个骠骑大将军，不仅如此还另赏了他一个院子。 还有一件大喜事，比文品言做骠骑大将军还让人兴奋，这次殿试文品言居然力压那些文试举子。 文品言可以算得上少有的文武双全，宗大人在朝中看到文品言那一刻眼睛都亮了。 下了朝后，宗大人拉着文许言的手就夸赞道，“文大人家真真是了不得，出了文大人这样一个才俊，没想到文大人的弟弟更是出众。” 就在前几日，宗辉从边关来信说了文品言的事情，宗老夫人便对文品言多了一些好感，正好宗月柔也是待字闺中，这是多好的一门亲事啊。 宗大人在朝堂上见识过文品言的才华，宗辉又在战场上见识过他的智慧，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人，谁不抢着嫁啊，更何况现在代宗皇帝还给他单独开了府。 宗大人在心里想，文品言可真是厉害得不得了，一肚子的学问，就像个装满了智慧宝藏的百宝箱，他写的那策论，那可谓是精彩绝伦。殿前问答不卑不亢，一出场，那表现就像是夜空中最闪亮的星星，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宗大人在心里大叫了一声：“哎呦喂，这人可不得了啊，既有真本事，人品看起来也差不了。” 宗大人像发现了一颗稀世珍宝一般，心里一下子就亮堂起来了，当下就琢磨着：“这可不就是现成的好女婿人选嘛，简直就像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文品言殿试第三，又在边关立了大功，代宗皇帝高兴得嘴都合不拢，这人才可是百年不遇的。 “咱家二公子可真是不简单！”回到家里，文许言也翘起了大拇指。 “我那二弟是满腹的才学，你是没瞧见当时在大殿之上的情形，陛下亲自考问诸多学识之事，二公子那是镇定自若，对答如流，每一个回答都是条理清晰、精妙绝伦，而且他的态度不卑不亢，尽显世家公子的气度与涵养，就这般出众的表现，陛下那是极为赞赏，当下就钦点他为榜眼了呢。” “哦？那这状元和探花又是何许人也？” “这状元啊，我还真没太在意，只隐约记得是个从外省来的新人，没什么特别的印象。至于那探花嘛，听说是李御史的远房亲戚。哼，要我来说啊，他和二弟相比那可差得远了。我二弟那才是真正有真才实学的人，那家伙就只会纸上谈兵，没什么真本事。不过是仗着自己家里的背景深厚，平日里有机会在陛下跟前晃悠，混了个脸熟，这才得了陛下的青眼，被赐了个探花的名号。” 说实话，我对文品言的才华一点都不怀疑，在那个时代他就是学霸，无论在哪里，他会都混得风生水起。 他本来是想藏拙的，看来是藏不住了。 “宗大人一个劲的叫我引见，看来咱家二公子的婚事有着落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里一直七上八下，文品言是因为我没有回去的，他现在留在这个时代，会不会有失落感，我淡淡地回应了文许言一句，“那要看二公子的意思了。”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那宗二小姐你也见过，人品相貌都没有问题，我想二弟也不会拒绝的。” “现在二弟既是榜眼，又是骠骑大将军，来说亲的人络绎不绝，我们也要问问二弟的意思。” “也是，毕竟是大人了，再不是那个在我屁股后面冒鼻涕的小孩子了，该他自己做主。”文许言喃喃道。 “那明天我们安排一下，到宗大人府里去坐坐，把二弟也叫上。” 对文许言的安排我没有反对，文品言确实应该有个归宿，要不然在这个时代他该多孤独啊。 第二天，我们就去宗府拜访了，当然文品言也在。 在这个封建社会，有外男在，内宅的女眷就必须回避，我作为文府的主母是可以到前面的，可是宗月柔是闺阁女子不便出来，于是我就陪她坐在屏风之后。 此时的宗月柔很紧张，她的手心里都在冒汗，“我害怕，他们会不会说我什么？” “傻丫头，他们能说你什么？你好好一个千金小姐，乖乖待在闺阁之中，又没有什么不好的名声。”我轻声安慰道。 “阿爹、阿姆怎么这样着急非要把二公子请过来。”宗月柔一张桃花脸红得透亮。 我当然明白宗月柔的心思，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肯定是害羞的，不过我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当初我是暗恋过文品言的，可如今经历了这许多变故，我的爱意早就消磨殆尽，我不能让文品言跟着我一起孤独，那就给他一份爱情吧。 “不着急能行吗？二公子现如今是多么炙手可热，你不知道吗？京城多少大家闺秀等着和他议亲呢。”我用手点着宗月柔的脑袋说道。 “你哥嫂不在，我就是你的亲人，这种事情我一定要陪着你。” 我与宗月柔静静地站在屏风之后，目光透过那精美的屏风缝隙，便瞧见了文品言正端坐在椅子之上。他今日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衫，那衣料的颜色虽不张扬，却透着一种低调的华贵，恰似他本人一般，于平凡之中尽显不凡气质。 不久之前，他刚刚荣获榜眼之位，这荣耀加身似乎给他的眉间添上了几笔意气风发的神韵，宛如春风拂过湖面泛起的层层涟漪，为他原本沉静的面容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可即便身份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他骨子里的那股锐气和坦然却依然如同巍峨高山一般坚定不移，丝毫没有被这世俗的荣耀所侵蚀。 遥想往昔，他尚未发迹之时，就已然拥有这份淡然与豁达，即便他已成为众人瞩目的榜眼，站在这荣耀的高台之上，他依旧保持着初心，未曾改变分毫。 这般从容不迫的气度，仿佛他的内心深处藏着一片广袤的山河，容纳着世间万物的波澜起伏，却又不为之所动。 也怪不得在这繁华的京城里，那些养在深闺之中、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们，都对他倾心不已，如同繁星追逐着明月，纷纷为他而疯狂比心。 此时宗大人清了清嗓子，朗声道：“文将军！”声音中气十足，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回荡开来。 文品言听闻，立即站起身来，恭敬地拱手作揖，谦逊地说道：“宗大人，您这般称呼实在是太过见外了，您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品言吧。” 宗大人哈哈一笑，那笑声中满是豪爽与亲近之感，他随即说道：“那你也莫要再称呼我什么大人了，你这孩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叫我叔叔吧！” 屋子里的气氛逐渐缓和了起来，宗月柔的手也没有刚才那般颤抖了。 第158章 榜下捉婿 “我好紧张，怎么办？”宗月柔把头埋在我的身上。 “这有什么好紧张的，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我打趣道。 “你讨厌。”宗月柔的眼神流转，如一汪秋水。 文品言中了榜眼后，宴会也开始多了起来，更何况他刚成了皇帝面前的红人。 “我就说文家的公子错不了，看看文翰林就知道了。”宗老夫人不停地夸赞道。 宗老夫人说文品言不错，这点我是认同的，我在读书的时候就很肯定这一点。 听到宗老夫人夸赞文品言，宗月柔的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哟，这就不好意思了。”我打趣道。 “你也笑话我。”说着话，宗月柔的头都快埋到胸口去了。 我特别懂宗月柔那种心情，谁见到青年才俊不心跳呢？当初我暗恋文品言时也是这种感觉，可经历过这么多世事后，我反而放下了。 外面的气氛很和谐，有客气也有客套。 宗大人喝了一口茶，说道，“文将军少年英雄，可曾有婚配？” 文品言拱手说道，“尚未婚配。” 宗老夫人一听文品言说没有婚配，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这么好的一个青年，可真是难得。” 宗大人也懒得遮掩了，直截了当地说道，“我家有小女，与二公子年貌相当，可介绍于二公子。” 宗月柔听到父亲要给自己议亲，脸上红得像晚霞燃烧一般。 女儿家的娇羞让宗月柔有了别样的风情。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是个傻子也明白了，这是要给文品言说亲了。 赛牡丹是我的好友，她不在，我就是宗月柔的姐姐，我当然很乐意看到她幸福，再说文品言的确是不可多得的才俊，两人在一起可谓是郎才女貌。 我给不了文品言幸福，那就换个人给他幸福吧，我突然就释然了。 文品言现在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多少女孩子以嫁给他为荣，与其便宜了别人，还不如让宗月柔占了这个便宜。 文品言也知道此次来的目的，他一直深蹙着眉头一言不发。 话已经说到这里了，宗大人再也没有什么顾虑了，很干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们家就只有月柔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可别以为她是被娇惯着长大的，完全不是的。我家月柔性子好，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和和气气的，从不轻易发脾气，她心地善良，是个热心肠，长相也是极好的。”宗大人毫不吝啬地夸赞着自己的女儿。 听到父亲这样夸赞自己，宗月柔的俏脸绯红。 “我对宗小姐早有耳闻，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佳丽。”文品言回道。 里间的宗月柔听到文品言如此说，一时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看到宗月柔的表情，我笑着说道，“小柔脸红了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必害羞。” 文品言夸赞了宗月柔，宗老夫人也顺势夸赞道，“不是我吹，我家月柔真是没什么可说的，你可以满京城打听打听，谁有咱家月柔好。” 文品言没有反驳，只顺着宗老夫人的话点头称是。 宗月柔听到这里，心里直打鼓。 “这可怎么好，母亲也疯了……”少女的娇羞让宗月柔显得更加可爱了。 我心里想道，文品言找这样的一个姑娘也是福气吧。 话都说到这里了，宗大人对着内堂鼓了几声掌，立刻便有下人抬出了几箱子金银珠宝。 当然文品言是不在乎这些的，他已经有了皇帝的赏赐，就那一座大院子都是很多人这一生都无法企及的。 不过话虽这样说，宗大人还是想表现出自己的诚意来，毕竟文品言现在是朝廷里炙手可热的人物，京城里多少闺秀抢着要嫁的青年才俊。 不仅如此，宗大人还精挑细选了一些丫鬟婆子。 “这些都是送给二公子的见面礼，这些人是夫人经调教过的，个个都能顶事。”宗大人说得很诚恳。 说实话，这些东西文府都没有想到，宗大人却事事办到，可见宗大人是多么看好文品言。 躲在后面的宗月柔偷偷瞟了文品言一眼，脸上的红晕就像开放的桃花一般，那样羞怯，那样鲜艳。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拽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得到她的紧张，因为她的手心里有细密的汗液渗了出来。 “我爹娘这是怎么了？我都吓一跳。”宗月柔的声音小得快赶上蚊子了。 “你别担心，外面有爹娘帮你操持，你只管听着便是。”我安慰道。 此时宗月柔需要一个可以倾述的对象，我便是那个可以倾述的人。 其实这种情况在科举考试后很正常，在那个时代，才俊便是稀缺资源，我看过一个电视剧，里面就提到过榜下捉婿，有一个臣子和皇帝聊起往事，那名臣子的婚姻大事便是在中举那天定下的，所谓的人生两大喜事都在那一天完成了。 像文品言这种文武双全的人才更是惹得各家争抢，不过以文家和宗家的关系，自然不能便宜别人。 宗大人是个敞亮人，与宗辉的性格极其相似，他把文品言请到家里，把条件谈好，成便成，不成也是朋友，当然前提是宗月柔确实拿得出手。 话已经说到这里，事已经成了一半，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看来文品言也回不去了吧。 文品言既是榜眼，又是有军功的人，皇帝自然会对他另眼相看。 虽然文品言是榜眼，但是这文武双全的人才极其难得，连状元都没有他这个榜眼香。 文品言这边风光无限，林府里却是愁云惨雾。 因为林锦宏就只中了一个进士，而且还是很落后的名次，听到这个消息后，秦芊芊立刻晕倒了。 还说超越郁诗文，现在连个殿试都没进，还是一个很靠后的名次，就这样的人，怎么超越文家？ 这么多年的希望一下子就破灭了。 考试之前还流连“花丛”，这是什么鬼操作？ 这个男人难道没有一丝愧疚吗？秦芊芊的眼泪忍不住地掉了下来。 秦芊芊好不容易醒转过来，看到林锦宏一脸无辜的样子，心里那股气更加不顺了。 林锦宏见秦芊芊又要发火，于是辩解道，“我这个年龄能考到这个名次已经是尽力了，你要看看那么多落榜的举子。” 秦芊芊一脸失望地别过脸去，她不想和林锦宏再多说一句话了。 第159章 失落的秦芊芊 其实林锦宏也没有那么淡定，只是表面上云淡风轻而已。 只要是参加科举的人，谁不梦想自己金榜题名呢？谁不想在御前显露头角呢？林锦宏是凡人，他也想啊。 状元自然不用说，那必然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榜眼文品言更无需赘述，不仅才学了得，还战功赫赫，新科探花郎有家世，还有相貌，一出门便被万千京都少女给包围住了。 这三甲拿出谁来，林锦宏都无法与之抗衡，你叫他拿什么去竞争？ 说实话林锦宏考到这个名次已经很不错了，虽然林家也有爵位，也有资源，可这些资源都给了他哥哥林锦华，林锦华从小就比他聪明，他懂得藏拙，懂得谦让，所以林老爷子便把能给的资源都给了大房。 秦芊芊的娘家又只是商贾，对林锦宏的仕途没有任何助力，唯一能搭上话的郁诗文，秦芊芊还不愿意低头去求，每次看到她那个表姐就像见了仇人一般。 秦芊芊看到林锦宏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中顿时火起，“你就像个翻不了身的咸鱼！” 秦芊芊因为气愤，胸脯一阵阵地起伏着。 “你别太过分了，什么叫翻不了身的咸鱼，我是咸鱼，你是什么？你连咸鱼都不如！”林锦宏的嘴里也没有什么好话。 “你说过会好好参加考试的，结果你养个外室，夜不归宿，就这样的状态，你说要考状元？你哄鬼呢！”秦芊芊的脸因为愤怒而变了形，扭曲得有些可怖。 “你真真是越来越无理取闹了。”林锦宏气恼地回道。 “林锦宏，你是个废物，你误了我一辈子，一辈子！我曾经发誓要比郁诗文过得好，现在这个愿望是不会再实现了。”秦芊芊到此时还在和我做着比较。 秦芊芊当初那么义无反顾地嫁给林锦宏，就是看到了林家的资源，她以为林锦宏会给她荣耀，结果却是这个模样，秦芊芊满心的悔恨。 秦芊芊当初也是豪气十足，她给傅姨妈承诺过，秦家会以她为荣。 如今事情完全朝着反方向在走，这是秦芊芊始料未及的。 初见林锦宏时，他意气风发，少年风华，现如今他完全是被生活磨砺成了一块顽石，油盐不进。 林锦宏见秦芊芊泪眼婆娑的模样，内心里也有了一些情绪，从一开始林锦宏就不是一个上进的人，他追求的不过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他不想越过大哥林锦华，一个家族有一个拔尖的人便可，何必人人都做那个拔尖的呢？ 初见秦芊芊时，林锦宏也被她的容貌所打动，以林家的家世，什么样的世家贵女娶不到呢？秦家凭什么能与林家联姻？林老夫人想得比较简单，大房要权，二房就要钱，林锦宏就更简单了，秦芊芊容貌清丽，性子柔和，适合做妻子。 可日子过到如今，他们两人都发现，人生哪有那么多初见时的欢喜，日子过久了，再好的皮囊也会厌倦。 林锦宏听不得秦芊芊的抱怨，“你怎么变得这么俗气了，这还是我初识的秦芊芊吗？” “我真后悔，后悔当初进了你们林家，现在这日子过得真没滋味。”秦芊芊大吼道。 听到秦芊芊吼出后悔二字，林锦宏冷哼了一声，“你有什么后悔的？”林锦宏就差点冲口而出，你秦家攀附林家不就是想图个好名声吗？ 哪个正经人家的世家大族会娶个商人之女，林锦宏娶了秦芊芊后，曾被他那些“狐朋狗友”取笑了许久。 “你也别吼得厉害，光吼我有什么用？有本事去跑跑关系，谁家不是夫人在外面跑交际？夫君坐家里，你呢？只会在屋里耍威风。”林锦宏冷哼道。 秦芊芊没有回答林锦宏，她已经没有力气和林锦宏争论下去了。 “郁表姐那么有人脉的一个人，她背后是整个侯府，还有榜眼文品言，你但凡稍微低点头，我们的境况就不会如此了。”林锦宏的语气里也充满了抱怨。 秦芊芊的脸色就像冬日里的天，阴郁着一团雾气。 “你整日里就知道指责我，你又为这个家做过什么？” 秦芊芊无法反驳，因为林锦宏说的都是事实，她满嘴除了抱怨便是指责，如若不是如此，林锦宏也不至于养个外室。 秦芊芊默然不语，林锦宏突然甩袖而去，“真真是无法理喻。” 林锦宏负气离开，秦芊芊面对空荡荡的屋子，心里更加难受了，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日子怎么过成这样了，秦芊芊想不通，她再一次收拾好东西回了娘家。 抱着孩子回娘家的秦芊芊并不好受，以傅姨妈的性格，她回去也有听不完的唠叨。 傅姨妈本以为秦芊芊会让她扳回面子，可从现在的情势来看，别说扳回面子了，就连里子都扯得稀巴烂了。 傅姨妈从一开始打的算盘珠子便是超越郁诗文，那时候的郁诗文确实让人看不到希望，虽说嫁了文许言，成了侯府的当家主母，可是她做不了主，赵姨娘事事占先，傅姨妈为此洋洋得意了许久。 可哪曾想到如今郁诗文翻身农奴做主人，秦芊芊倒是过得如此憋屈，两姐妹完全过反了。 林锦宏虽然榜上有名，但也是掉车尾的名次，这让满心希望的秦芊芊如何不失落呢？就连傅姨妈也郁闷了很久。 秦芊芊回了娘家，情绪更是无处发泄，她的两个妹妹便成了“出气筒”，秦悠悠嘴巴厉害，一点都不让着秦芊芊，“姐姐真是惹得人家笑话，自家夫君不争气，上娘家来发火，真真是开天辟地的头一桩奇事。” 秦芊芊见妹妹也不让着自己，便躲在屋子里悄悄地掉起了眼泪。 秦家的事情我管不着，我也不能去管，只能随着秦芊芊去闹了。 过了几天，文品言提亲的日子也到了，人生大事即将完成，他也将正式成为这个时代的人。 我没空关心秦芊芊的家事，这两日文府的事情都够我忙碌了。 文品言是文家二公子，老太君自然出了很多金银珠宝，我也不能袖手旁观，给了很多物品过去，赛牡丹专程从边疆回来操办宗月柔的婚事。 这场婚礼注定会轰动京城，一个是皇帝身边炙手可热的人物，一个是骠骑大将军兼新科榜眼，这真正是鲜花着锦，火上烹油的大盛事。 第160章 成婚 在这个时代，优秀的男人是稀缺资源，特别是新科举子更是香饽饽，多少人翘首企盼着能捉一个回去。 一个是需求方，一个是被需求方，所以男方反而不会出太多的物品，都是女方又出钱又出力。 文品言不同，他不属于这个时代，更有文家做背景，还有皇帝的赏识，他拿得出来彩礼，当然也有诚意去拿，这点是很难得的，他认为婚姻是男娶女嫁，男人就应该出彩礼。 文品言的彩礼也准备得足够充足，十个大箱子装满金银珠宝，三书六礼一样不少，还有十大箱子绫罗绸缎，十大箱子珍玩器物等等，总之这番操作下来也不算亏了宗月柔。 文品言中了榜眼，皇帝是很重视他的，毕竟人才难得嘛。 我作为文家的主母自然不能亏了二公子，我也从公账中拿出了很多器物，当然我也少不得拿出自己的私房体己来补贴，毕竟我当初是暗恋过文品言的，只不过时过境迁，这份爱意也随着生活而消弭了。 文家给的东西也是足够丰富的，光聘礼都多达二三百抬之多，而且桩桩件件都是顶好的东西。 我又拿出了两箱珠宝、绸缎当做是给宗月柔的贺礼。 “文儿，你给得太多了，真真是客气了。”赛牡丹柔声说道。 “哪里多了，月柔不就是我的亲妹子吗？”我笑着回应道。 赛牡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应我，她只紧紧地握着我的手。 “好了，好了，我们以后就是亲家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我抿嘴一笑。 赛牡丹听我这样说，眉头一下就舒展开了，“文儿，有你这么个姐妹，我这是积了多少福气啊。” “说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我们之间不说这个。” 下了三书六礼，便是成婚的事情了。 婚礼定在七天之后，这一天是初八，适合婚嫁。 为了这场婚礼，我忙得手脚并用，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睁着眼睛。 就这么乱哄哄又有节奏的熬到了初八，文品言穿着吉服，意气风发的出现在府里。 这一天结婚的人很多，毕竟这一天是最适合的日子，这一天的日子真好，晴空万里，无风无雨。 有意思的是，这一天也是余又光结亲的日子，一边是宗月柔出嫁，一边是那个登徒子娶亲，这真是戏如人生。 谁能想到曾经要结婚的两个人，却因为某些事情分开了，而他们的再次结缘竟然是各自婚嫁。 那余又光的名声也算是臭了，哪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呢？还未娶正妻便纳了妾室，还是一个青楼女子。 余家张罗了一圈，终于自降身份娶了一个商人之女才算了结。 大婚的前几日，我去宗府坐了坐，宗将军也专程从边关赶了回来，文许言与宗辉摆谈了许久。 男人们商议的无非是国家大事，女人们聚在后堂说的便是家长里短，我给宗月柔传授了一些当家理事的技巧，听得小姑娘直愣神。 赛牡丹见状打趣道，“文儿，你省着点说，别把我这小姑子给说发毛了。” “嫂嫂，我爱听，这些都是经验，我不能去了府上什么都不懂，跟个睁眼瞎一般。”宗月柔倒是很通情理。 “听不懂没关系，实在有不清楚明白的，只管来问我好了。”我拍着胸脯承诺道。 宗月柔见我表了态，心中一下子就豁然了，“我就知道文姐姐不会抛下我的。” 我本意是过来吩咐几句话的，可架不住宗月柔一直缠着我，我给她讲了许多当家理事的道理，当然也教导了她一些闺中秘事，毕竟她嫁给文品言是要行夫妻人伦的，她一个小姑娘家哪里懂这些事情。 大婚的前一天，宗月柔便没有睡着觉，我知道她的心情，有激动也有好奇，当然也有紧张，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天刚蒙蒙亮，为宗月柔梳洗打扮的喜娘便到了。 丫鬟先为宗月柔匀了面，然后便开始梳妆了。 初嫁的新娘脸上氤氲着幸福与羞怯，这两种表情糅合在一起，使得今天的宗月柔显得格外的妩媚动人。 “咱家小姐是真漂亮。”丫鬟玉霞夸赞道。 “从小一起长大，你今天才发现小姐漂亮吗？”陪嫁嬷嬷笑着说道。 果然，梳妆好的宗月柔像下凡的仙子一般惊艳了众人。 她身穿蜀绣的百鸟朝凤云霞五色吉服，那吉服的做工无比精美，这是我专门从蜀中定制回来的，那五色丝线不是平常的丝线，那丝线是用蚕吐出的初丝所做，那丝线绣出来的图案在阳光下散发着奇特的光芒，那些鸟儿栩栩如生像要展翅飞翔一般。 宗月柔的那一头秀发被染上了桂花的淡香，远远地飘来，令人沉醉不已。 黛眉远山，朱唇点染，两颊绯红，白里透红的肌肤更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 装扮好之后，宗辉便领着妹妹到祖宗牌位面前祭拜了一番，说了一些吉祥话。 祭拜完毕后，准新郎文品言已经坐着高头大马等在府外了。 文品言今日里也格外俊朗，身穿大红色吉服，腰间系着金色缠枝纹带，黑发束冠，身形修长，整个人显得那般的丰神俊朗。 赛牡丹搀扶着宗月柔走到门口，他拍着宗月柔的手说，“妹妹，以后嫂子照顾不了你了，今后有什么事就要靠你自己了。” 看到宗月柔就要出嫁了，宗大人、宗老夫人包括宗辉的眼圈都是红的。 “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都高兴一些。”赛牡丹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文品言端立一旁，微笑着注视着众人。 赛牡丹见到文品言便说道，“以后我妹子就是你的人了，你可好好待她，别欺负我妹子。” 文品言正色道，“请姐姐放心，我以我的前途发誓，我会对月柔好，绝不欺负她。” 前途对这个时代的男人来说不亚于生命，所以文品言以前途发誓是非常能让人信服的。 从宗府出来，八抬大轿沿着街头走到巷尾，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榜眼娶亲，这银子花得流水一般，真真是开了眼。” “听说光陪嫁都有二、三百个箱子，装满了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众人在街边议论纷纷。 随着鼓乐声起，整个京城都为之沸腾了，乐手们手持各种乐器，热热闹闹吹吹打打的走街过巷，宗月柔的婚礼真可谓是十里红妆铺满街，令人羡慕啊。 第161章 青青姑娘 送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来到了文品言的府邸，宗月柔一到门口，就有喜娘开始撒豆谷，这是婚礼流程，据说是为了驱邪赶恶。 跨火盆、跨马鞍，坐虚帐、拜堂……一系列流程下来已经是大半日了。 酒宴开在莲花水榭，来参加婚礼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毕竟文品言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婚宴当天代宗还送来了贺礼。 忙忙碌碌了一天，我累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也不知道这当家主母有什么好，整日里处理人情往来繁琐得要命，有时候还要管府里那些小厮们喝酒斗殴。 话虽如此说，但让我闲下来做个什么都不管的人，好像也无趣得很。 文品言大婚后，我好不容易闲了下来，突然记起鹿鸣来，好几日没有去逗那个小家伙玩了，心里还想得慌。 鹿鸣粉妆玉琢的小模样着实让人疼爱，闲来无事，我也愿意抱抱他。 就在我打算安心享受快乐时光时，秋月来报，“侯爷这几天都和一个姑娘纠缠在一起。” “府里这么忙，他还有时间和一个姑娘在一起，这次是唱曲的，还是卖豆腐的？”我冷冷一笑。 我知道文许言爱美色，但没想到他爱到这个程度，左一个姑娘右一个姑娘，没完没了了。 虽然对于古代男人这不算什么大事，但是这么离谱的找姑娘，确实让人烦躁。 还是朝廷的事太少了，最近宗辉在边关把控得严格，文品言又去边关走了一遭，孟古国便没有了动静，朝堂上也没有多少闲事，所以文许言便有了闲情逸致。 其实文许言找多少女人都没有关系，我也不在意这些，女人在这个时代根本无法享受一双人一世爱，苛求得太多反而伤了自己。 但作为一个家庭的女主人还是有必要关心一下夫君在哪里。 我正想问耀文主君几时回来，耀文先说话了，“夫人，主君今日下朝便回来，他说要带青青姑娘回来。” “青青姑娘？真会作妖。”我虽不在意，但也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青春姑娘是谁？”我继续问道。 “青青姑娘是李御史家的表亲，喜好书画，宗小姐大婚时，青青姑娘也来过。”耀文回答道。 宗月柔大婚之时乱哄哄的，我倒没有注意什么青青姑娘。 在那乱哄哄的情况下，文许言居然还能和青青姑娘眉来眼去也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冷哼了一声便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这也不是文许言第一次和姑娘纠缠了，我要放在心上就别活了。 我不在意不代表没人在意，赵姨娘在意啊。 自从赵姨娘和文许言吵完架后，文许言很久都不踏足珠玉阁了。 丫鬟红梅都比主子着急，一有文许言的消息便去告诉赵姨娘。 “姨娘，今儿我听耀文说了，主君下朝就要回来，你可别错过了这个机会。” 红梅生怕赵姨娘使小性子，“姨娘还是要改改脾气，别一味的刚硬。” “你真是啰嗦。”赵姨娘难得的没有烦躁。 “姨娘别嫌奴婢啰嗦，我的心是向着姨娘的。” 赵姨娘点点头，眸子里有了些微的光彩，好久没有这样期盼过能见到文许言了，今日里能不能见到他呢？赵姨娘的心里忐忑不安。 赵姨娘的眼里突然闪耀出光彩来，红梅微微一笑，示意赵姨娘这样做是正确的。 红梅知道赵姨娘心中所思，她出去转悠的目的便是打探文许言几时回来，文许言为了躲避赵姨娘有时候甚至去同僚家中过夜。 看到自家姨娘整日里唉声叹气，红梅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常出去走走，打探打探文许言的消息。 赵姨娘的心情不好便影响了身体，她常常坐着坐着就睡着了，大夫诊断说这是气淤造成的，说白了就是生了太多的闷气。 红梅认为这个消息会让赵姨娘稍微开心一些，可她忽略了另外一个消息，文许言会带一个姑娘回来。 文许言一下朝就回家的消息是真的，可他带回来一个姑娘也是真的。 “文哥哥家真大，园子也这么典雅。” “你家的园子不大吗？李御史家的园子更大吧。” “我家园子虽大，但比起这园子可差多了。” 听到此话，文许言的心情格外愉悦，“那你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多出去转转。” “真的吗？那恭敬不如从命了。”青青娇俏的脸上泛起一团红晕。 “这是我家，当然是我说了算，你想住多久都行。”文许言给青青许诺道。 青青高兴得转了一个圈，像一个花蝴蝶般灵动俏皮。 我也不知道文许言怎么能把这姑娘带回来，谁正经人家的女孩子能随意和一个男人回家？更何况这是李御史的表亲，李御史家的家风这么散漫吗？这姑娘没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样子。这要传出去，这青青姑娘还怎么嫁人？ 文许言已经有了正妻，青青难道甘愿做妾？ 正说着话，突然间文许言有些醒悟过来了，“那个，青青，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 青青一听此话便不高兴了，“文哥哥，我以为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没想到你也是一个酸腐之人，你为什么那么在意世俗的眼光呢？” 文许言不敢接青青的话，无论平日里他有多么喜欢美色，可他面对青青的豪气时，还是有了些许退缩。 就在文许言和青青说话间，一道冰冷的眼神射向了他们。 “文许言，你个王八蛋，你有完没完！”赵姨娘尖细的声音打破了暧昧的气氛。 文许言只冷冷地回了一句，“无理取闹！” 这一句话让赵姨娘更加疯狂，她在园子里不停地咒骂着。 很快就有下人来报说，赵姨娘在园子里骂人。 这才消停了几日便又吵了起来，真是不让人省心，在这深宅大院里还看不明白吗？哪里有什么情深似海，踏实做个姨娘享受荣华富贵不好吗？她偏偏要什么爱情。 “吵什么吵？你就不能安静一些。”我怒斥道。 看到赵姨娘那疯癫的模样，我的怒火瞬间燃烧了起来，“真是越发没有出息了！” “夫人，他又带人回来了，陶玉娘刚被撵走，现在又来了一个小妖精，真是没完没了，这日子还怎么过！”赵姨娘的眼睛里泛着红光，好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那样的可怖。 “这又不是第一次，你还给他找过呢，那个清颜不是你找来的吗？” “那能一样吗？红樱是我屋里的，清颜是我找来的，只有陶玉娘是主动投怀送抱的，这一次可是他主动找回来的姑娘啊！” 连赵芳华都能感觉到这次的不同，看来这个青青是真的不简单。 第162章 杨翰林的妹子 无论是红樱、陶玉娘，还是清颜都带着目的接近文许言，这个青青姑娘仿佛有些特别，李御史与文许言不合，按理说文许言更应该避讳一些，青青也更应该忌讳一些，可这两种情绪都不出现在两人的脸上，可见青青与其他女子确实不同。 赵姨娘看到转身离开的文许言，瞬间泪如雨下，“这都是什么事啊！” 看到赵姨娘流泪，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这不知道是她的第几次哭泣了，看来她是真的陷了进去。 “你明知道主君是风流才子，你又何必如此认真？” “夫人，以前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懂事，可现在你看看主君，左一个姑娘，右一个姑娘的往家里拉，作为这府里的当家人，你也要袖手旁观吗？”赵姨娘拉住我的手，就像拉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 “我该怎么说你，这是一个男权社会，男人们制订了规则，他们三妻四妾是被这个世道允许的，你要是这样闹，谁也不能容你，与其这般卑微祈求，何不看开一些，你看看红樱，过自己的小日子便好，你为何这般想不开？”我言尽于此，也希望赵芳华能早日醒悟。 我慢慢甩开赵姨娘的手，秋月立刻上前搀扶住了我，我们径直回了荣曦堂。 回到荣曦堂后，秋月端来了燕窝羹，这几日忙着操办文品言的婚事，我也没空打理自己，今日终于闲了下来，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又闹了这么一出。 “秋月，明日里我们去看看那个青青姑娘吧，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把主君勾得魂都没有了。” “那想必是一位特别漂亮的姑娘。”秋月说道。 “咱这位爷身边缺漂亮姑娘吗？红樱、清颜、陶玉娘谁不漂亮？”我悠悠地说道。 “那这位青青姑娘有什么特别的吗？”秋月也很疑惑。 第二天，文许言很早就去上朝了，青青姑娘也不在府里，不过耀文带信来说文许言今日不回家，要到杨翰林家小聚。 “夫人，主君都不回家，我们上哪里去找他？”秋月嘟囔着说道。 “他不回来，我们不能去找他吗？”我微笑着回道。 第二天，我便假意路过杨翰林家，顺道去杨翰林家坐了一会。 “主君这几日都不回来吗？”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就今日不回。”文许言回道。 “主君住在杨翰林家，我也该给人家道个谢。”我柔声说。 “道什么谢？都是同僚。” “我去见见杨夫人也好啊。”我继续说道。 “杨夫人回娘家了，你去谢谁？” 我微微一笑，“主君，杨家主母都不在，我们在这里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和杨翰林不分你我，在朝堂上是同僚，不在朝堂上便是朋友。”文许言说道。 “我们男人之间会有什么事？这里又没有别的人。”文许言再加了一句，仿佛要我放心一般。 其实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就是想见见那位青青姑娘而已，杨翰林是李御史的表侄，青青便是李御史的表侄女。 “男人？这府里恐怕不止杨翰林一个男人吧，他好像还有一个妹子。” 说起杨翰林的妹子，文许言的眼睛都亮了几分，我好久都没有在他眼里看到这种表情了。 “你是说青青姑娘吗？” “原来是青青姑娘啊。”我好像恍然大悟一般。 “等一会你可以见见她，青青是个活泼的女子，她在这府里也没事，我就是把她当妹子一样看待。”文许言说得倒是很自然。 “你把她当妹子，那昨日还把她接到府里去住，她一个未出闺阁的女子怎么方便呢？这传出去不让人笑话吗？满京城也没有未婚女子住别人家里的事情。”我埋怨了几句。 “不妨事，杨翰林都没有说什么，这可是她的亲妹子，我们之间不讲那么多繁文缛节。”文许言倒是说得很自信。 这青青姑娘的来历我已经弄清楚了，对这件事情也算了然。 我昨天还满心狐疑，文许言怎么有底气带青青姑娘回府里的，原来是杨翰林默许了。 这个文许言真真是胆大，他才华横溢不假，可这好色的毛病真是改不了。 “杨翰林怎么能任由自己的妹妹住别人家里呢？我是怎么也想不通啊。”我微叹一口气。 “这是什么话？住我府里有什么不妥当的。”文许言有些愠怒。 其实我对他的情绪并不在意，便回答道，“那就把青青姑娘接回去住吧。” “不用了！” 看到文许言那副冷脸，我便心中有数了，他不愿意我过多的提及青青，同时他也不想和赵姨娘争论什么。 文许言想接青青去住，可是赵姨娘堵在门口一阵吵闹，他不愿意再重复昨日的尴尬。 我也不想说得太深，便柔声说道，“主君这几日还是少住外面，赵姨娘也快生了，到时候府里也没有人做主啊。” 听到我说赵姨娘快生了，文许言也没有多余的话，不过他再也没有当初的温情了，他冷冷地说道，“知道了。” 我知道文许言的心里也有说不出口的话，她总觉得赵芳华变了，变得不理解他了，她曾经是那样的温柔可人，如今却狂躁得无法让人理喻。 在赵芳华眼里，文许言是一个花心大萝卜，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大渣男。 文许言却不这样认为，男人爱美色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才子本风流，古往今来的才子有几个没有桃色传闻的？ 文许言自认对得起赵姨娘，他把爱给了赵姨娘，也给了她荣华富贵，即使身边有那么多花花草草，他对赵姨娘也算得上是有情义的。 曾经他宠妾灭妻，引得一片嘲笑，可他宁愿与天下人为敌也不想给她留下些许伤害。 无论是红樱，还是陶玉娘，亦或者是赵姨娘自己送去的远房表妹，文许言也只是把她们当做一种消遣，甚至是物品。 陶玉娘说卖就卖，红樱说冷落就冷落，清颜说不理就不理，谁能像赵芳华一样随心所欲的又吵又闹。 如果不是赵姨娘自己作，文许言的身边或许还没有这么多的花草。 赵姨娘整日自怨自艾，难道文许言心里就没有别的念头？ 文许言也想和赵姨娘花前月下，安稳一生，她只要安心地做个妾室，别整日里想着上位，想着争夺，这侯府里便永远有她的一席之地，可她偏偏不好好过日子，这让文许言做何感想呢？ 第163章 秦芊芊回娘家 文许言想不通赵姨娘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那个温柔的女人呢？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文许言脸上的表情就像六月的天阴晴不定，从他那些复杂的表情里，我把他心里的感受猜了个七七八八。 文许言风流不假，但他对赵芳华的情义也不掺杂一点假意。 文许言想给赵芳华全世界，可赵芳华偏偏认为他的爱给得还不够，于是两人的思想便产生了差距，以至于他们之间的误会也越来越深。 “主君，家还是要回的。”我柔声劝道。 “夫人辛苦了，我知道。”文许言对我没有火气，一直相敬如宾。 我又给他说了一些府里的事情，比如说鹿鸣这几日长胖了，文许言便高兴得合不拢嘴。 临走前，我对文许言说，我想过几日在府里摆酒答谢杨翰林，文许言欣然点头，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好。 “那还是摆在荣曦堂吧，前儿周队头带了一些南货回来，我觉得还不错，到时候拿出来尝尝鲜。” “府里的事，夫人操心便是了。”文许言对我倒是非常放心。 我本是来看看青青姑娘的，看来又要失望了，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来得不巧，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看到杨青青。 虽然没有见到青青，但是晚上文许言回了府里。 这一回他谁也没有带，独自一人回来了，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上一次带青青回来就闹了很大一场事，这一回再带个姑娘回来，还不吵翻天了。 其实我回到府里也给赵姨娘交代过了，主君就是主君，他想干什么，我们也干涉不了，我叫她踏实做个姨娘便好，再别出来作妖，赵姨娘听完我的吩咐后沉默不语。 不知道是听进了我的话，还是吵累了，赵姨娘难得的安生了，她看到文许言回府，只是轻轻地行了一个礼，就再无多余的话了。 这样甚好，府里安静，我也安静一些。 只要不作不闹，日子便能静若流水，不温不躁。 闲来无事时，我还能写写字，画点画，喂喂池子里的鱼，看看茶楼与绸缎铺子的经营状况，这生活真是不要太美了。 “秋月，今儿咱们做个茯苓糕吃吃。”我惬意地吩咐着秋月。 正在我悠哉乐哉时，小丫鬟秋霞闯了进来，“夫人，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冒冒失失的，一点规矩都没有了。”秋菊呵斥道。 “傅姨妈来报，说表小姐要和离。” “这又是闹的哪出戏，鲁智深大闹山门啊。” 这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是这头摆不平，就是那头翘了皮。 “秋月，备轿，我们去姨妈家瞧瞧去。”我吩咐道。 秋月按照我的吩咐准备了一领绿呢小轿，一路逶迤着到了傅姨妈家中。 此时院里已经吵得沸反盈天了。 屋里聚集了一群女眷，大家都在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儿啊，你这日子过得好好的，有什么可作的？林家好歹也是有爵位的，咱家也算高攀了人家，你怎么就这么不省事呢？”傅姨妈捶胸顿足地说道。 “日子跟谁过都差不多，林家姑爷又不是落榜了，他好歹也在榜上，你看看隔壁陈家姑爷，考多少次还榜上无名呢。” “只要榜上有名，脚下就有路，怎么能说离就离，你敢说和离后，能找到比林家姑爷更好的人了？” “更何况你还刚生了儿子，你倒是两手一摊离了，你就不想想你儿子的将来？林家姑爷再找个女人，你儿子就要跟着继母长大了，你敢保证继母会对你儿一心一意的吗？” 大家纷纷劝说秦芊芊不要冲动，就连秦悠悠、秦岚岚两姐妹也加入了劝解大队。 “大姐，大姐夫虽然比不上文姐夫，但在秦家这些小辈里也算得上是人才，你看看李家哥哥，黄家姑爷，哪个比得上大姐夫的？” “这些都暂且不论，大姐夫也算得上是丰神俊朗，家中还有爵位，虽轮不上大姐夫，但现在他榜上有名了，荣华富贵还不是迟早的事情，你在急什么呢？” 大家不说这些话，秦芊芊还没有这么难过，一提起这些话，她的心头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般，憋得难受。 “都闭嘴吧！我不想听你们说话，你们一个个的都巴不得我过得不好，都没安什么好心！” 秦芊芊的脸上氤氲着愤怒，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她们是真心安慰自己的吗？未必吧，大家都是来看笑话才是真真的。 她们是哪里疼就打哪里？专打瘸子的那条好腿。 和谁比不好，偏偏拿郁诗文来比，从小到大，她郁诗文哪里比得过秦芊芊，诗词歌赋，绘画女红……郁诗文和秦芊芊比就是一个憨憨。 可现在呢？郁诗文处处压着秦芊芊一头，她居然还得了个“女诸葛”的美誉，更可气的是，她居然有诰命在身。 除了文许言没有给过郁诗文多少宠爱外，郁诗文可谓事事如意，要钱有钱，有地位有地位，到哪里去别人都要矮她三分。 曾经的郁诗文有多落魄，今日的郁诗文就有多风光。 想想自己，看起来是高嫁了，可丈夫是个不上进的人，家中大权都在大房手上，冬天要个炭火都要依靠郁诗文接济，这日子过得如此鸡肋，还不能对外人诉说，秦芊芊越想越委屈。 刚嫁进林家时，秦芊芊还曾豪情壮志，她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林锦宏身上，希望有朝一日他能蟾宫折桂一举成功，到时候她就可以在郁诗文面前扬眉吐气了，可现实就是这般无情，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就在秦芊芊思绪万千时，我刚好踏进秦府的大门。 听闻下人去报，我也来了，秦芊芊急忙跑了出来，她发丝微乱，气喘吁吁，“郁诗文，你怎么来了！我请你来了吗？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这个秦芊芊真是不吸取教训，当着这么多人不给我留脸面，我也懒得与她计较，于是微微一笑，“表妹，我来需要你请吗？自然有人请我来。” “诗文来了，快进屋，别和你表妹一般见识。”傅姨妈看到剑拔弩张的秦芊芊，立刻出来打起了圆场。 秦芊芊还想说什么，傅姨妈立刻打断了秦芊芊的话语。 无论以前傅姨妈有多么嚣张跋扈，现在她见到我都是卑躬屈膝的，没办法，谁叫现如今的侯爷府如日中天呢？文许言是翰林院的首席，文品言又是皇帝亲封的骠骑大将军，还给他单独开了府，新媳妇还是宗大将军的亲妹子。 有这样一个亲戚，是多少人可望不可及的，多少人都巴结不上的关系，就这么水灵灵地摆在面前，哪有推着出去的道理。 只是秦芊芊被嫉妒蒙蔽了双眼，这么好的关系上哪里去求？ 第164章 秦芊芊挨打 满京城谁不想攀附的关系，秦芊芊却愚蠢的往外推，把傅姨妈看得牙根发痒，这要不是自己的女儿，她都恨不得扇她一巴掌。 “大表姐，你别和大姐一般见识，她一直都这样，我们刚才还被她骂了一顿呢。” “大家都是为了她好，她倒好，不识好人心。” 此时大家都围在我的身边劝慰着我，秦芊芊被冷落在了一旁。 人都是如此，锦上添花可以，想要雪中送炭还是有些困难的。 比起落魄的秦芊芊，她们自然更愿意和我亲近，我一出手就是金豆子、镶宝石的钗子、精美的缎子……哪个小姑娘能拒绝这些东西呢？ 撇开这些好处不说，傅姨妈也一定没少在她们耳边灌输一些思想，比如你们多亲近亲近大表姐，到时候自然有你们的好处。 这些小姑娘也不傻，就算傅姨妈不说，她们也会与我亲近，能和侯府攀上关系，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 看到秦悠悠两姐妹围在我的身边，秦芊芊气得俏脸发红，她的情绪全都写在了脸上。 这些人真是趋炎附势的“走狗”，包括自己的亲妹妹。 受委屈的是她秦芊芊，这下倒好，郁诗文一来，所有人都围着她转，以她为中心了。 “都是一群没心肝的东西！都滚吧！以后我也不想看到你们了！”秦芊芊本就狼狈，现在破口大骂的模样显得更加沧桑了。 就在秦芊芊的情绪失控时，一道严厉的声音从内外响了起来。 秦家老爷回来了，他是这府里的主君，秦远道。 见秦远道回来，我微微福了一礼，秦远道也回了一礼，“诗文别和她一般见识，快进屋里坐着去。” 秦远道客气完了之后，对着秦芊芊劈头盖脸的一阵数落，“一天天的没有一丝规矩，我们秦家没有这样没教养的女儿，我看你才是没心肝的人！出口成脏，哪有一点女儿家的样子！” 秦远道毕竟是这府里的当家人，说话自然是有分量的。 被父亲这般教训一番，就像给秦芊芊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她瞬间清醒了过来。 可当她的目光瞟向秦远道身后时，秦芊芊就像炸了毛的猫儿一样，怒喝道，“林锦宏！你还有脸来！” “你说什么呢？他怎么没脸来，你一个出嫁的姑娘动不动跑回娘家，惹得大家笑话，他来接你回去，有什么没脸的？”秦远道一脸严肃地说道。 “不！我不跟他回去，我要和离，我跟他过不了。”秦芊芊固执地回答道。 林锦宏表面上温文尔雅、人畜无害，实际上却对秦芊芊冷言冷语，夫妻俩早就貌合神离，再加之林锦宏在科考之前养过外室，这件事在秦芊芊心里犹如扎了一根刺，到现在都如鲠在喉。 日子是给自己过的，别人又感受不到自己的痛苦，她一刻钟都不想再重复过去的日子了，那些日子就如死灰一般，再也燃不起热情了。 秦芊芊冲口而出的话让秦远道开始愤怒了，“真是把你惯坏了，和离是随便说的吗？” 秦芊芊看到父亲因愤怒而绯红的眼睛，半天才回了一句话，“他，他养过外室，现在屋里还纳了几房妾室，他根本就不上进！” “养外室又怎样？纳妾室又怎样？满京城有几个男人没有纳妾，没有养过外室，他怎么就不上进了？他科考也是榜上有名啊，我看他一点问题没有，有问题的是你，都是你自己作的！” 在封建社会，男人纳妾养外室根本不是什么错误，反而女人不给男人纳妾才是极大的问题，这也是时代的悲哀，其实秦芊芊的要求也没错，只是她的思想不容许在这个时代出现罢了。 “我收到了文书，马上要去筱县任职了，我没空为家里的事情特意跑一趟，要离便离吧，我无话可说。”林锦宏刻意把声音提了一个高度。 秦远道一听林锦宏答应了和离，马上说道，“贤婿，她说话你别往心里去，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我们一家人都不同意和离，她闹不上天去。” 秦远道是个明白人，林家有爵位，虽轮不到林锦宏去承袭，但林家朝中有人，林锦宏升迁也是迟早的事情，因为他中了个末榜，安排他到地方上历练也是情理中的事情，一旦历练结束，便是林锦宏飞黄腾达的时候，就算林锦宏不上进，林家也不会让他一直做个地方官。 撇去林家的关系不谈，和侯府的关系拉近了，林锦宏的前途不也是分分钟的事情吗？不知道秦芊芊在纠结什么？拿着好日子不过，非要闹得鸡犬不宁。 林锦宏还年轻，有大把的机会，他养个外室算什么？纳个妾又算什么？自古哪有不风流的少年人？ 这丫头莫不是疯了，这么好的夫君不要，还要和离，离了就能找到比林家更强的吗？秦家是什么情况？自己不清楚吗？只不过是有几个钱而已，如果不是还有几分钱财，秦家拍马也攀不上林家的门第，这丫头的眼窝子真是浅到了家。 被秦远道一番教训后，秦芊芊一言不发，此时孩子又哭闹了起来。 见孩子哭了，傅姨妈赶紧上前抱起了孩子。 “你作为家中长女，不给两个妹妹树立好榜样，实在是有辱门楣，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的两个妹妹考虑，她们还待字闺中，你和离不要紧，你两个妹妹还要嫁人呢，就算你不为她们着想，你的孩儿怎么办？谁来养育他？”秦远道语重心长地劝解道。 “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就是要和离，这日子我不想过了，谁爱过谁过吧！” “你，你！你真是油盐不进，我今日里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秦家还有规矩！来人，去‘请’家法来！”秦远道气得浑身发抖。 “老爷，算了，芊芊刚生产没多久，身子骨还弱着，别把她打坏了！”傅姨妈还是心疼女儿的。 “她成今天这模样，和你脱不了关系，都是你平时里太宠着她了！”秦远道发起火来，这屋里没人敢反驳。 “我说了，去拿家法，没人动是吗？那我亲自动手了！”话音刚落，秦远道一巴掌就扇在了秦芊芊脸上，秦芊芊俏生生的小脸蛋上立刻印上一个红红的巴掌。 这个巴掌又脆又响，所有人都不敢上前维护秦芊芊。 “这一巴掌是扇你不孝！”说完秦远道又给了秦芊芊第二个巴掌。 “这一巴掌是扇你嫉妒成性！”说完第三个巴掌又接了上来。 “这一巴掌是扇你不顾念孩儿！” 三个巴掌扇完后，秦芊芊的眼泪也快流干了。 我本想说上一句的，可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我又怎好开口呢？ “爹，你打吧，你打得好。”秦芊芊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来。 第165章 林锦宏的算计 秦芊芊被打后，不敢说一句话，她知道秦远道平素不发火，一旦发起火来，这屋里的人没有谁拉得住。 “平时里惯着你便算了，现在嫁了人依然如此，婆家不打你，娘家也要好好教训你！”秦远道冷冷地说道。 看到秦芊芊挨打，林锦宏心里暗暗高兴，不过他不能把欢喜都写在脸上，于是他说道，“岳父大人息怒，芊芊都这样说了，小婿也无话可说。” 秦远道听林锦宏这样说，怒气更盛，“你也别惯着他，她下次再这样说话，你就给我打，哪有女人家动不动提和离的？” 我站在一旁，心里一阵冷笑，林锦宏越是毕恭毕敬，秦远道的火气便更加旺盛。 果然男人耍起心眼来，女人真要靠边站。 秦芊芊反倒没有那么多的心眼，什么情绪都明白的写在脸上。 林锦宏仿若无辜的样子，骗过了在场所有的人，而秦芊芊就是那个最无理取闹的人。 秦芊芊的本意是想在亲戚中扬眉吐气，至少压着我一头，可如今别说压过我一头了，就连腰都快够不上了，秦芊芊心里恨啊，这些气又没有地方发泄，真真是憋死人了。 林锦宏没有秦芊芊那么重的虚荣心，他知道自己的斤两，与其把自己逼死，还不如开心的做个富贵闲人。 不过林锦宏也不是全然没有心眼，他在秦远道面前呈现出来的就是一种表演，他要表现得无辜，这样才能获得秦家人的同情，把所有的怒火都转移到了秦芊芊身上。 秦芊芊没有了娘家的倚仗，就会孤立无援。 林锦宏如果真心疼秦芊芊，在家就哄好了，何至于让秦芊芊背着孩子回娘家来。 有时候也不怪秦芊芊生气，很多时候都是林锦宏惹得她发怒。 他假模假样的说几句软话，大家就把同情票投给了他，秦芊芊便成了挑事的恶人。 林锦宏为什么每次都任由秦芊芊生气回娘家，其实这才是他最深的算计，以秦芊芊的性格必然不会服软，她不服软便会在娘家人面前表现出情绪来，而此时林锦宏几句好话便能败坏掉秦芊芊的形象。 秦家本就高攀了林家，秦远道一直认为女儿家就应该相夫教子，哪有动不动就哭回娘家的，前几次秦远道不理睬也便罢了，这一次秦远道实在忍够了，便亲自出来教训了秦芊芊。 “这个家我还能做主，从小就把你惯坏了，以后你若再敢提和离，那我先把话说到这里，这个家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秦远道严厉的说道。 秦远道毕竟是这个家里的主人，谁敢忤逆他的意思，即便傅姨妈平时里强势，但秦远道真要发起火来，她也不敢开口。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下次若再吵架，秦家也不许你回来，动不动回娘家来成何体统！”秦远道的话说得掷地有声，吓得秦芊芊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秦远道这几句话等于断了秦芊芊倚仗娘家的路，秦芊芊只能老老实实在林家待着，林锦宏这一招实在是高！ 林锦宏把无辜的表情挂在脸上，任谁看了都心疼，人家都说女人是我见犹怜，这种感觉却不适时宜的出现在林锦宏的身上，这男人的心眼要是用在仕途上真是不得了。 这一屋子真正心疼秦芊芊的人就只有傅姨妈，爱女心切的她却又无能为力。 傅姨妈冒着被骂的风险，慢吞吞地说了一句，“老爷，芊芊知道错了，她会改的……” 还没等傅姨妈把话说完，秦远道就怒斥了起来，“她有今天的样子，你也功不可没，平日里娇惯一下便罢，现如今到了婆家还这么娇纵，别人会说秦家没有家教的。” 秦远道平素不发火，一旦发起来便是雷霆之怒，傅姨妈也是非常害怕的。 傅姨妈深知自己丈夫的脾气，在大事上面，傅姨妈是没有发言权的。 怒斥完傅姨妈，秦远道对秦芊芊大声说道，“还不快回林家去，再敢无理取闹，秦家也不准你踏入半步，你可记住了。” 秦芊芊不敢忤逆父亲的意思，红着眼睛点点头。 秦芊芊默不作声的收拾好东西，从傅姨妈手上接过孩子，灰头土脸地跟在林锦宏的身后离开了。 林锦宏看似唯唯诺诺，其实内心早就乐开了花。 他的花花肠子逃不过我的眼睛，虽然他蒙蔽了大家，但是我的眼睛是尺，他耍什么心眼，尽在我眼下。 男人玩起心眼来，女人就要靠边站，就像文许言平素里宠爱谁，那只是把她当个玩意罢了，假如有一天他不高兴了，那个玩意也是可以抛弃的，比如陶玉娘。 有句话说得好，以色侍人必将色衰爱弛，傅姨妈以为秦芊芊长得貌美便可以拴住林锦宏的心，那完全是一厢情愿，再美丽的容颜在时间面前都不值一提，更何况是婚姻和生活了。 我看到林锦宏的嘴角扯出一个不经意的笑，淡淡的，浅浅的…… 傅姨妈的眼睛没有离开过秦芊芊，她满眼里都是担心，可秦芊芊却没有看到。 当秦芊芊路过我身边时，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 “这是跑来看我的笑话了。”秦芊芊脸上的泪痕都没有干，嘲讽我的语气却是那般冰冷。 “要不是姨妈巴巴的来请我，我也不来。”我也冷冷地回应了一句。 秦芊芊听我如此说，再也没有回应我，她快步跟上林锦宏的脚步，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诗文，让你见笑了，本来是让你过来劝劝芊芊的，可这丫头不听话。”傅姨妈笑得很尴尬。 “姨妈说笑了，芊芊表妹有自己的主意，我劝不了她，既然没事了，我也该走了。”我对着傅姨妈和秦远道告了辞。 秦芊芊挨打后，回林府去消停了许久，林锦宏的任命也下来了，到保定府做县令。 林锦宏不愿意在京城做个小官吏，他的意思是去一个小地方做头头，也不愿意在京城里做小喽啰。 其实林锦宏这样做也没有错，林家的资源都给了林锦华，林锦宏在京城里确实没有出头之日，毕竟林锦华是那样耀眼，他做得再好也会被林锦华的光芒所掩盖。 林锦宏要做点成绩出来凭借家庭助力是有点困难的，假如去地方上做出成绩来，那时候再回来就容易了许多。 在京城做官，一是有真才实学，二是有人脉资源，要不然只能被淹没在茫茫的人群之中。 第166章 送别 白居易说过京城居大不易，即使是京城里生活的孩子也并不容易，全国各地的才俊都涌向了帝都，更何况还有那么多门阀。 林家把所有的资源都给了林锦华，林锦宏想在哥哥手上抢资源也是很困难的。 林锦宏想得很明白，与其活在哥哥的阴影下，还不如自己开辟一片新天地。 林锦宏看似温和，其实也有野心，他不会在哥哥面前表现出来，因为表现出来也没有用，林家的资源不会给他。 平素里他唯唯诺诺不显山露水，心里是有数的。 从京城到地方上历练，在地方上还会受到尊重，比在京城做个小吏强了许多。 如果政绩做得突出，他还能从地方上“杀”回京城，那时候他就是带着政绩回来的。 林锦宏的心思不能对秦芊芊说，秦芊芊看似聪明，却着实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典型代表。 秦芊芊挨了打后倒是温顺了许多，每日里晨昏定省，对林锦宏也恭顺有加，“夫君要去保定府任职，我也愿意跟随夫君去。” 这几日秦芊芊也想明白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了林锦宏就要认命。 林锦宏没有立刻答话，秦芊芊的脸上有些慌乱，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显得非常局促。 良久，林锦宏才说道，“地方官也不好做啊。” “郎君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我是信你的，以前都是我的不是，郎君一定要原谅我。”秦芊芊的态度温和了起来。 对于秦芊芊的态度，林锦宏打内心里是非常满意的。 自从那次回了娘家，被秦远道打了那一巴掌后，秦芊芊回到林家后倒是乖顺了不少。 可不乖顺有什么用呢？娘家人也容不得自己。 林锦宏要去外地做官便做吧，到了地方上，自己这个京城里来的官太太也是无比荣耀的。 京城里的“凤凰”太多，到地方上做个“鸡头”也不错。 在京城里，林家把所有资源都给了林锦华，林锦宏想要出人头地并不容易，与其在京城给林锦华做垫脚石，还不如去地方上历练一下，到时候说不一定会有更好的前程。 没中状元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他有本事，在哪里不能发光发热。 思及这些，秦芊芊的心里便如点了明灯一样，亮亮堂堂的。 看来只要变换一下思路，一切都会豁然开朗，人啊！不能死脑筋。 秦芊芊只要一想到郁诗文心里便非常郁闷，本来她过得那么窝囊，谁知道现如今却比她还荣耀，真真是倒反天罡了。 还有父亲那狠狠的一巴掌，母亲那头发长见识短的样子，妹妹们那鄙视的眼神，都让秦芊芊发狂，她要所有人都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郎君，我相信你，我们一定会做出一番事业来，那时候我们再加倍的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偿还。”秦芊芊的眼神里难得的出现了信任。 秦芊芊一直给林锦宏鼓励，让他坚信自己的选择。 林锦宏略微一笑，“夫人这是下定决心和我一起走了？” “我们是夫妻，同甘共苦，我当然信你。” “既然夫人这么坚定，我也没有什么可犹豫的，那就依夫人的意思了。” 林锦宏一直都在算计秦芊芊，只是秦芊芊这个憨憨一直都不明白，即便是林锦宏自己想去，也要让秦芊芊“背锅”，假如干得不好，她秦芊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林锦宏还能把所有过错都推到秦芊芊身上，这林锦宏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没有几日，林锦宏便要去地方上任了，我没有送，我怕送了，秦芊芊会不高兴，她会认为我是看笑话来了，我才懒得平白的给自己添堵呢。 再说我这几日也忙，文品言和宗月柔也要离开京城。 为了不让面子上难看，我还是带了礼物送到林家，我自己就不亲自出面了。 我可以不送秦芊芊，但我一定要送宗月柔，我和赛牡丹的关系比我那个表妹更加亲厚。 自古分别最难过，杨柳依依惜别，船也靠在岸上，宗月柔的眸子里闪着泪光，她有千言万语始终说不出口。 赛牡丹也是眼睛红红的，拉着宗月柔的手几次哽咽。 “妹子啊，此去千山万水，你一定多多保重，要时常给家人写信，不要让我们挂念。” “请嫂子放心，我一定多给家人书信，我此去指不定什么时候回家，家里就拜托嫂子了，我娘爱唠叨，你也看在我哥的面上，多多担待。”宗月柔拉着赛牡丹的手轻声细语地说道。 “我儿，你要多多保重，不在我们身边，我们也照顾不了你。”宗老夫人和宗大人也是老泪纵横。 一家人说了许多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走吧，别耽误了时辰。”宗大人打破了依依不舍的氛围，众人这才松开了手。 船在大家的依依不舍间开走了，宗月柔和文品言在船上遥遥的一拜，船便渐行渐远。 当我随着众人踏上返程之路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如同打翻的颜料，将天边染得一片浓艳。 古老的道路上，轻柔地吹拂着暮春时节那温暖而又带着些许慵懒的风，那风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撩动着人们的心弦。 此时正值三月的末尾，距离四月的到来仿佛仅有一步之遥，空气中都弥漫着季节交替时的独特气息。 我在这几日里，一直被外面诸多事务缠身，忙得就像一只不停旋转的陀螺。 我每日奔波于各种事务之间，府里的内务之事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打理，那些琐碎却又不重要的事务就只能被暂时搁置在一旁，无暇顾及。 而文许言，自从那次我亲自前去相请之后，他就如同被上了发条一般，每日都会按时回家，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青青的事情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他不说，我也不问，大家相安无事便好。 赵姨娘这几日快临盆了，她也没有和文许言吵过架，偶尔还和文许言说笑几句。 赵姨娘摸着肚子，拉着文许言的手说，“主君，你来摸摸他，你能听到他叫你父亲呢。” “芳儿，你又说傻话，这才多大的孩子，他就会叫父亲了。” “我不管，他就是会叫父亲了。”赵姨娘撒着娇。 “好，好，会叫了。” “你猜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千里眼。” “我们有了一个女儿，我觉得这胎应该是儿子了。” “哦，是儿子、女儿都好。”文许言的回应一点都不热情。 话已经聊到这个程度，委实无趣。 以前只要赵姨娘撒个娇，文许言的骨头都会酥了，可如今她越撒娇，文许言就越冷淡。 话说到一半都聊不下去，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第167章 宴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赵姨娘和文许言已经说不到几句话了，不是赵姨娘不想说，是文许言不想回应。 赵姨娘说什么，文许言的回应都失去了味道，完全没有了闺阁之趣。 以前无论赵姨娘怎么作怎么闹，文许言都甘之如饴，现在他只觉得烦躁。 赵姨娘不是傻子，她怎么感受不出文许言的变化呢？看着低头沉默的文许言，她心内涌起一股酸楚来。 她把脾气压抑了下来，一时又觉得气不顺了，她想发怒，她想问问文许言到底想做什么？她都这样委屈求全了，他还要装作没有看到。 要是换了以前，赵姨娘一定会掀了桌子，可今日里她却格外温顺。 她一直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再像从前那般，文许言便会永远不理她了，这和把她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 在这个世界，她没有别的选择，夫君就是天，假如失去了夫君的宠爱，这辈子便完蛋了。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文许言就逐渐冷淡了起来，从前无论她怎么作，他都不会说什么，现如今她无论怎么说都是不对的了。 记得曾经，她只要发脾气，文许言就要来哄她，现在她气死了，文许言也没有反应。 此时赵姨娘竟然不知道可说什么了，她只能默不作声，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她甚至都不敢抬头看文许言，她怕看到他脸上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她可能会忍不住，她可能会发狂。 为了让文许言留下来，赵姨娘特地吩咐小厨房做了好些精美的肴馔，可是文许言好像没有一点胃口。 沉默了一阵子，大概文许言也觉得无趣，便说有事要处理，径直离开了。 赵姨娘点点头，恭恭敬敬地把文许言送出了珠玉阁。 望着文许言离去的背影，赵姨娘的心仿佛已经被带走了，她目光空洞呆滞的看着文许言离开的方向，一句话也没有说，说又有什么用呢？ “姨娘，刚才主君过来，你怎么呆了一般，话也不和他多说，还巴巴地吩咐小厨房做了那么多菜。”红梅从内堂走了出来，柔声问道，看得出来红梅是真心为自家主子担忧。 红梅也看不出来有什么端倪，从前赵姨娘哭哭闹闹的也没见文许言这般沉默过。 现在怎么两人不吵不闹了，反而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说什么说，你看他像是想跟我说话的样子吗？他连余光都不愿意给我。”赵姨娘悠悠地说道，她声音里有些淡淡的忧伤。 “咱这位爷心里是有姨娘的，是姨娘想多了吧。” 赵姨娘不想解释，她知道红梅是为自己着急，可急有什么办法呢？解铃还须系铃人，文许言不想解开心里的疙瘩，她又有什么主意？ 见赵姨娘不说话，红梅急得直搓手，“姨娘，你不能等着主君和你说话，你要主动一些，这样你们才能跟以前那般恩爱啊。” 赵姨娘听到恩爱二字，有几分恍惚，是啊，当初他们多么恩爱。 珠玉阁里暂时风平浪静了，我也没空理睬他们的故事。 送走宗月柔后，我得了些闲，便着手请杨翰林过来吃饭，我已经答应过文许言了，要好好答谢杨翰林的款待之情。 在家里宴请宾客也不是头一回，这些事情对于我来说都是小菜一碟，我吩咐了厨房准备了一些时令酒菜。 前些日子周队头从西域带了一些鹿肉回来，我打算做一些炙鹿肉。 胭脂鹅脯、清炖蟹粉狮子头、酒酿篜鸭子、樱桃肉山药、桂花鱼翅、龙井虾仁、通花软牛肠、酥饼、藕粉桂花糕，玫瑰甜酒、 牛乳菱粉糕……这一桌子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菜，想必他们是会满意的。 “主君，明儿你就可以把杨翰林叫过来了，青青姑娘也可以一起来，人多了热闹。”我热情地邀请道。 我话音刚落，文许言便一口答应下来，比我还干脆。 次日，府里便热闹了起来，我本想把老太君也请过来，可老太君嫌吵闹，便说道，“你们年轻人的宴会，我就不凑热闹了，我在这后堂挺好。” 见老太君推辞，我也不好再三相请，于是我端了几样软烂的吃食到寿安堂。 杨翰林到了府里也忍不住夸赞道，“文翰林家真是好气派，这园子跟画里一样。” 同为翰林院的同事，杨翰林便没有文许言家富裕，因为从老太君到郁诗文都是可以拿出钱财来补贴家用的，我作为商贾之女自然有搞钱的办法，文许言更多是提供社会地位，而我才是文家富裕的源泉。 杨翰林来了，她的妹子自然也来了。 我张罗好饭菜后，便入了后堂，毕竟文许言的同僚都是以男性为主，我还是要稍微避一下嫌。 “夫人，你避什么嫌？青青姑娘还不是来了，她怎么能和一桌子男人吃饭？”秋菊不满的说道。 “杨家没有家教，咱也学他们吗？任他们作，看杨家妹子今后怎么嫁出去好了。”我淡淡地说道。 我没空和他们闲扯，我只在后堂待着，逗逗小鹿鸣便是开心的，我经常把他逗哭，然后又想着办法惹他笑。 鹿鸣正是好玩的时候，话也说不清楚，走起路来还跌跌撞撞的，实在是可爱。 “那姑娘的模样吧，有几分和赵姨娘相似，像年轻版的赵姨娘。”秋月说道。 我听到此话淡然一笑，原来是菀菀类卿，既然那么爱她，为何要一直冷落她，这是个什么操作？我也看不明白。 “这是集画片呢，都集同样子的。”我笑道。 “夫人真是惯会说笑，怎么成集画片了。”秋月掩嘴一笑。 前院那些吃食是为了好看，后院的吃食便是为了好吃，至少是为了饱我的口福。 “跟着夫人真好，有这么多好吃的东西。”秋月边吃边感慨道。 无论外面怎么吵闹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便罢了。 这府里的日子多好，有吃有喝，我还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恋爱这东西看别人谈谈也挺好。 我在屋里又吃又喝，还和秋月、秋菊玩起了花签。 秋月抽到的是一个芙蓉花签，签上写着清愁带露。 “芙蓉花就有秋月姐姐最配！”秋菊拍手叫着。 “夫人抽的什么？”秋菊问道。 我展开一看，是牡丹！上面写着“只有牡丹真国色”。 “这签只能夫人拿，夫人才是真真的牡丹花。”秋菊夸赞道。 秋菊则抽了一只菊花签，命运好像就是这般的神奇，谁拿的花签都与自己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