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和张起灵一起成长那些年》 第1章 穿越 张灵安睁开眼时，入目是古色古香的屋顶。 她想坐起身来，却发现四肢无力，整个人又跌倒在婴儿床上。 等等！婴儿床？？！ 张灵安抬起手，就发现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很小，五个手指头都短短的，还没她原来一个拳头大，并且还有五个可爱的肉窝窝。 张灵安：“唔嗷！” 脱口而出的“握草”因为婴儿语言发育不完全变成一声模糊不清的呓语。 张灵安瞳孔地震，她变成婴儿了？！ 她本来是心外科医生，长期熬夜上夜班，也是资深稻米。 上完夜班，又n刷盗笔，为小哥心疼落泪之后，成功晕倒在卧室，她以为她要猝死，没想到竟然是穿越了？ 看了那那么多穿越小说，没想到也有轮到她的一天。 张灵安很快接受这个事实，眨巴着大眼睛打量四周，房间的陈设都古色古香，典雅考究，透过窗户，能看到红墙黛瓦，显然这家人家底富裕。 张灵安：看来她是穿越到了古代的大户人家。就是不知道是哪个朝代。 她放下心来，至少有钱人家日子总不会太难过。 婴儿精力有限，很快张灵安就受身体支配又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时，床边站着一男一女，面容年轻，瞧着不过二十岁多岁。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衫，五官俊朗温和，气质儒雅，眉眼中又带着说不出的深邃感。 女人一身宽松旗袍，气质优雅那张脸漂亮的同时又带着英气。 张灵安：是个帅哥和美女。 难道是她现在的爸妈？ 看两人的穿着，她穿越到了民国？ 张灵安提溜着眼猜测着，那位漂亮姐姐先开口了。 “族长确定她的血脉没问题？” 女人打量着摇篮里的小婴儿，目露怀疑。 男人眉眼带笑，拿起一旁的拨浪鼓逗弄篮子里的小娃娃，她那双大眼睛灵动又明亮，瞧着就很聪明。 他一边逗小孩一边道：“当然，不要怀疑族长，这孩子的麒麟血比我们还要强。” 甚至不输圣婴，所以代理族长才会把这个孩子从外家带进本家，由他们夫妻二人抚养。 原本正聚精会神听着二人谈话的张灵安陡然怔住，他刚刚说什么？麒麟血？？？！ 张灵安心中陡然冒出一个荒谬的猜测，她视线下移，落到男人右手上，只见中指和食指明显比旁边的手指长出一截！ 看过盗笔的都知道，双指奇长是张家人的标志，再加上他们刚刚说的族长和麒麟血，所以她这是穿越进三叔的盗笔世界里了？！ 张灵安：这魔幻的世界！是她疯了还是世界疯了？ 那女人注视着呆愣的小女娃，眼中情绪淡淡，语气晦暗不明：“在张家，血脉强盛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男人沉默片刻，只道：“能力越大责任，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我们尽力抚养她就好。” 在张家，每个人都有自己无可逃避的责任，身为张家人，注定不会有平凡的人生。 这是每个张家人懂事之后就该意识到的事。 张灵安怔怔的听着两人的对话，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她确实是穿越进了盗墓笔记。 第二，眼前两人不是她这个身份的生父生母，而她因为身怀麒麟血被带进了本家。 张灵安逐渐回过味儿来，既然这里是盗墓笔记的世界，那她岂不是能见到小哥？！ 根据这两个张家人来看，张家现在应该还没有分崩离析，也就是说小哥还没当上族长，她来到了一切还未开始的时刻。 不过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份，她现在这副身板根本做不了什么。 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接下来几天，张灵安没再见到她的养父母，照顾她的是一位奶妈，看样子应该是没有长寿血脉的普通张家人。 院子里很安静，有时候除了奶妈之外，半个月都不见其他人影。 偶尔会有其他张家人来访，张灵安从他们的谈话中隐约得到了些信息。 她穿越到了1903年，正是时局动荡不安内忧外患的时候，而今年，也是小哥出生那年，还是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奶娃娃。 张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汪家渗透瓦解。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能和小哥一起长大。 作为稻米，或者说张起灵粉，她熟读原着，清晰的知道小哥身上发生的一切（三叔未填的坑除外）。 如今要见到这神灵般的存在，只是想想，张灵安就激动的睡不着。 既然穿越进盗墓笔记，她一定要拯救小哥的悲剧，让他有像样的人生！ 张灵安每天都踌躇满志期待长大，在她两岁那年就被送去训练时，终究还是破防了。 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也知道张家人训练严苛，但没想到她才刚会走路就要开始训练了啊！ 简直惨无人道，惨绝人寰！ 张家人的双指探洞、缩骨功这些功夫都需要从小练习，小说里的“苦练”，张灵安切身体会过后，才知道有多苦。 不过习惯之后，张灵安很快就适应，想到以后能变成和小哥一样厉害，保护小哥，她就热血沸腾。 唯一的遗憾是，就算她现在在本家，也见不到小哥。 小哥如今的身份是圣婴，由代理族长亲自带着训练，接受最好的教育，他们这些人轻易见不到他。 但没过多久，张灵安就见到了小哥。 1906年，在汪家人的渗透下，假圣婴事件被揭露，懵懂的小哥一瞬间沦落到众矢之的，张家人内乱，小哥也从人人敬仰的圣婴变为弃子。 张灵安牢记着时间线，察觉张家气氛不对时，她便知道东窗事发。 她几次想溜进内院打探小哥的情况，都被人带走抱回。 在又一次被她养父发现之后，被勒令关在房间里不许她再出去。 一直到三天后，外面的气氛又重新沉寂下来，张灵安再次出去时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平静下的暗流汹涌。 张家这个绵延几千年的庞然大物，即将倒塌了。 张灵安尽管心急如焚想知道小哥的下落，但每天的训练依旧不能逃脱。 张家训练场内，天刚亮，张灵安就要准时报到。 其他本家小孩都已经到了，不过今天训练场的氛围明显不同。 好几个小孩聚在一处，张灵安远远就看见他们围着一个小豆丁，正在肆意讨论。 “喂！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大概五岁的男孩开口问道。 小豆丁沉默不语。 “我问你话呢！你父母是谁？” “……” “你怎么不说话？该不是个哑巴吧？” “……” 小豆丁恍若未闻，即使被好几个比他高大的男孩围着，也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宁静毫无波澜。 问话的男孩感觉自己被无视了，彻底破防，伸手朝小豆丁推去，骂骂咧咧：“臭哑巴！傲什么傲！我一拳就能把你打趴下！” 张灵安走近之后，认出问话的男孩，他叫张大山，已经五岁，仗着年纪大比其他人多训练一两年，便目中无人，自以为是老大。 虽然是张家人，小时候也都是拉帮结派，搞小团体的中二小屁孩。 张灵安这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自然不屑与他们为伍，而且她养父母是代理族长的得力助手，在本家颇有话语权，张大山也非常有眼色的不招惹她。 张灵安瞧着那边，眼看张大山就要推倒小豆丁，没想到瞧着不过三岁的小男孩格外灵活，一个侧身就轻松躲过，接着淡定的走远两步，脸上神情丝毫未变。 “该死的小哑巴！我看你还怎么躲！” 这下张大山彻底被激怒，怒吼着就朝小男孩扑过去。 哑巴？！！ 捕捉到关键字，张灵安脑海中灵光一闪，意识到小男孩的身份，她连忙冲到小男孩身边，挡在他身前，厉声喝道：“不许动他！” 这可是她心心念念终于见到的小哥，好险，她刚刚要是晚认出来一秒小哥就要被欺负了！ 小哥现在才三岁，还是个可爱的小宝宝，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 张灵安恶狠狠的看向张大山，跟护犊子的母鸡似的，牢牢把小哥挡住。 小哥看着突然冲出来的身影，冷淡的眸子里闪过惊讶，随即又恢复淡然。 就像一汪深潭，只泛起一点涟漪，又很快消失。 张大山瞧见张灵安猛地刹住车，叱骂道：“张灵安你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张灵安双手叉腰，气势丝毫不输：“来啊！谁怕你！” 敢欺负小哥，她今天就是拼尽全力也要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好啊！你……” 张大山举起拳头就要朝张灵安袭来，张灵安紧盯着他，随时准备回击。 “都住手！什么时辰了还在闹！”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一个穿着黑色劲装一脸严肃的年轻男人走进来。 第2章 朋友 男人名叫张瑞峰，是负责教导张灵安他们的师傅。 他们这个年龄段只有十多个小孩，到了六岁，就会去另外一个训练场训练。 张瑞峰眼神朝几人扫过，张大山立马老实起来，不敢再造次。 张灵安此时此刻有千言万语想对小哥说，也只能按捺下来。 张瑞峰淡淡看了一眼这个曾经的“圣婴”，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最前面，开始今天的训练。 张灵安干脆站在小哥旁边，朝他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当然，小哥依旧没有理她。 张灵安并不灰心，只剩下心疼。 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活泼的时候，可小哥就已经如此淡漠，可见他从出生到现在都过得极其不好。 不过也是，作为圣婴的替代品，张家人对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利用，根本没有任何人会在意他的感受，哪怕他只是一个小孩。 张灵安这一刻切身感受到小哥的艰难处境，第一次如此厌恶整个张家。 她更讨厌的是喜欢暗地里搞事的汪家，没有他们推波助澜，小哥后续也不会经历那么多苦难。 昨晚有一天她要把这些可恶的汪家人连根拔起！ 训练到中午，会有专人统一放饭，张灵安从头到尾都跟着小哥，以防张大山再捣乱。 年仅三岁的小哥粉雕玉琢，可爱的就像年画上的娃娃。 不过瞧着有些瘦，此时乖巧的捧着饭盒坐在屋檐一角吃饭，那软萌的样子瞧得张灵安心砰砰直跳。 张灵安：好可爱（*\/?＼*）！想摸摸头！ 她轻咳一声，拿着饭盒到小哥旁边不远处坐下。 小哥只抬眸看了她一眼，便接着吃饭，进食速度不慢却丝毫不显粗鲁。 张灵安见小哥没有排斥，又往他身边挪了挪，在三步远的位置停下，试图和他套近乎：“我叫张灵安，你叫什么啊？” 小哥：“……” 意料之中没有得到回复，张灵安也不管他，接着道：“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我以后会努力训练，然后保护你的！” 小哥：“……” 他掀起眼皮看了张灵安一眼，依旧不说话。 张灵安：“以后放野带上我好不好？我们做搭档和队友！” “……” “你喜不喜欢吃排骨？我把我的给你？” “……” “你住哪儿啊？训练结束我们一起回去？” “……” 一顿饭的时间，张灵安小嘴叭叭就没停下来过，一直到碗里的饭见底，也没有听到小哥说一句话。 张灵安心中就愈沉重，小小年纪就如此深沉，小哥也太让人心疼了！ 下午接着开始训练，因为普遍年纪小，训练强度不算太大，下午结束时，正好是日落时分。 冬日太阳落山早，张家在东北更是如此。 张灵安一解散便追到小哥旁边，锲而不舍道：“你住哪边？我们一起回去吧！” 小哥沉默不语，自顾自往一个方向走着，张灵安一看，和她回家一个方向！ 她欣喜的瞪大眼睛，欢天喜地的跟着小哥，两人并肩离去。 张大山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不甘的跺脚，想好好教训小哥的心只能作罢。 回程的路上，全是张灵安一个人在絮絮叨叨，小哥第一次见如此吵闹人，目光没忍住悄悄在张灵安身上多停留几分。 很快小哥在一处院门前停下，进门之前，他顿了顿，黑曜石般的眸子看了看张灵安。 张灵安也跟着停下，她知道小哥这是到住的地方了。 院门上一块牌匾，上书“沧澜院”三个字，张灵安瞬间知道了小哥养父的身份——张瑞澜，代理族长身边的得力助手之一，和张灵安的父母是好友。 张灵安见过对方一次，只觉得是一个温和的人，想必不会对小哥太差。 张灵安放心几分，朝小哥热情的笑了笑：“你到家了？那你先回去吧！我就住前面不远的云鹤院，我们明天见！” 就在张灵安以为小哥不会回应时，小哥破天荒开口了。 “……我没有名字。” 张灵安：“！” 她错愕的瞪大双眼，小哥的名字，是她问他的第一个问题，没想到他现在竟然回答了。 这说明小哥是不是心底对她没那么排斥了？ 不过这个回答……张灵安心痛不已，甚至想拍死刚刚问问题的自己，她没事戳小哥伤心处做什么！ 张灵安小手不自觉缴紧，手忙脚乱的安慰：“那什么……没关系！名字根本不重要！我以后叫你小哥好不好？” 小哥眼睫轻颤，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语气淡然：“随你。” 张灵安仔细观察着小哥的神色，对方依旧冷淡如烟。 张灵安心底长叹一口气，露出一个明媚的笑：“那小哥，你回去吧！明天见！” 张灵安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想跟着小哥回家，朝小哥挥了挥手便往自家院子走去。 这几天因为假圣婴一事暴露，她养父养母都在家，不过早出晚归，张灵安也很少看到他们的身影。 按照时间线，张家人已经在泗州古城寻找代表族长身份的青铜母铃，张家所有秘密都在那个青铜铃里。 而小哥在8岁时，会被带入泗州古城做血奴。 而且按照她养父母的说法，她体内的麒麟血同样浓度很高，估计她到时候也会被一同带走。 以她如今的实力，是不可能带着小哥逃出张家大宅的，只能努力提高实力，并且想办法在放血中活下来。 张家人一个个都实力高强，泗州古城里也危机四伏，还有两拨人内斗，情况无比复杂，想要活着出去堪称地狱级别难度。 真是伤脑筋啊！ 小小的张灵安沉沉叹口气，晚上默默多吃了半碗饭。 她得快点长大，快点变强！ 第二天张灵安早早便起床，匆匆吃过早饭便迫不及待冲往沧澜院，问过院子里打扫的人才知道小哥已经走了。 意料之中的结果张灵安早有准备，她也跟着马不停蹄朝训练场跑去。 张家训练内容多种多样，除了格斗、双指探洞之外，还有文化课、机关术、奇门遁甲等等。 张灵安最感兴趣的是奇门遁甲。 今天是室内机关术讲解，张灵安到上课的教室时，小哥正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安静的看着书。 其他小孩都离他很远，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无外乎是议论小哥的身世，骂他哑巴。 张灵安狠狠瞪这些人一眼，他们立马噤声，鸟兽般散去。 张灵安在一同训练的小孩里是非常有威慑力的，原因无他，张家训练的第一堂课，就是要见血。 一人一只兔子，必须把兔子杀死。 这是为了锻炼他们的血性和胆量，现在是兔子，以后要面对的可是人和粽子。 对两三岁的小孩来说，这项考验很有难度。 以他们的力气，想要成功按住兔子都很困难。 张灵安作为一个外科医生，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小白兔不知道解剖过多少只了，这点难度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张灵安是最先杀死这只兔子的，而且一击致命，看呆了一众无从下手的小孩。 经此之后，这些小孩或多或少都害怕张灵安，所以张灵安也没有朋友。 不过她已经是个快三十岁的大人，没功夫和小屁孩做朋友。 张灵安见这些人终于闭嘴，径直走到小哥旁边坐下，笑眯眯的打招呼：“小哥！早上好呀！” 小哥抬眸淡淡看她一眼，点点头算是回应。 哪怕他没说话，能得到回应张灵安已经很开心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几颗梨膏糖，献宝似的放到小哥面前：“给你！很好吃的哦！” 小哥太瘦了，她得想办法多多投喂！ 小哥眼神落在桌上的油纸包上，眼睫轻垂，嘴角微抿。 张灵安一直留意着他的神色，见状，连忙道：“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你不许拒绝我！我会难过的。” 小哥：“……谢谢。” ……他们是朋友吗？这个词可真陌生。 小哥心绪微动，终究没有拒绝。 张灵安满意的扬起嘴角：“不用谢！” 小哥毕竟年纪不大，在张灵安坚持不懈的持续攻势下，他逐渐接受了两人的“朋友”关系。 虽然他依旧沉默，不过有时候张灵安说话他也会回应。 年底，训练场又迎来了一个新面孔——五岁的张海客。 第3章 泗州古城 这个原着中小哥的忠实随从，小时候长得倒也可爱。 张海客性格活泼，很轻易就融入了这个集体，想必也听说过关于小哥和张灵安的事，他总是好奇的打量两人。 小哥外号哑巴，而张灵安则是怪胎。 作为外科医生，张灵安多多少少有点洁癖，她知道以后下墓脏活累活不少，没时间讲究，所以她已经在努力克制。 不过格斗课上，要是有人敢弄脏她的衣服，张灵安指定暴起，把人打趴下。 加上张灵安的凶残程度，一来二去便成了“怪胎”。 张灵安和小哥都察觉到张海客的视线，不过两人都没有搭理。 在原着中，他们放野之前，小哥和张海客他们也都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张家内部的风云这些小孩并不知晓，日子在每天日复一日的训练里，很快来到小哥和张灵安六岁。 六岁之后，训练升级，强度有了明显提升。 小哥之前一直被当做族长继承人训练，本就比他们要优秀，如今更是所有训练的小孩里表现最好的。 张灵安也不遑多让，两个另类小孩破格被提升至八岁孩子的队伍一同训练。 三年时间让小哥接受了张灵安这个“朋友”的身份，加上张灵安总想办法待在小哥身边，两人无形之中逐渐生出一股默契。 张灵安知道，小哥会因为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被张家人利用继任族长，接替张家这个烂摊子，导致未来陷入失忆又不断寻找记忆再失忆的痛苦循环。 她不是没有试图告诉小哥他的身世，但每次只要她试图开口就会头痛欲裂，脑袋仿佛要炸开一样，强迫她闭嘴。 尝试过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张灵安不由得想，这恐怕是她穿越之后的禁制，不能透露未来扰乱整个世界的进度。 而且她总觉得她如果非要说，恐怕会直接脑袋爆炸死亡。 知道一切苦难却不能透露，让张灵安绝望又无助，哪怕她穿越了，小哥的后续的悲剧也无可避免吗？ “你没事吧？” 瞧着张灵安痛苦的扶着头，小哥那双古井无波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波澜。 张灵安回过神来，脸色苍白露出一个笑：“我没事，就一点点头疼。” 眼前的少年外表沉默冷淡，但张灵安知道他内心深处温暖美好和善良，越是如此，她越不想他经历那些。 可她好像除了竭尽所能陪着他，别无他法。 张灵安认真的望着眼前的小少年，语气真挚：“小哥，我一定会保护你陪着你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小哥愣了愣，眼睫轻颤，低声道：“……好。” 他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之前从没有人想和他做朋友，张灵安和其他别有用心的人都不同，他已经接受她作为伙伴了。 八岁那年，张灵安担忧的泗州古城一事，终于来了。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但想到小哥被放血张灵安还是难受得一阵窒息。 张灵安是被连夜带走的，前往泗州古城的马车上，除了她和小哥之外，还有四五个小孩，最小的只有六岁。 这些都是平日表现不错，血脉浓度高的。 马车前后都有张家人看守，他们想逃也逃不出去。 其中那个六岁的小女孩最为害怕，她缩在角落，没忍住低声开口：“我们……要被带去哪？” 自然没人回答她。 带着他们的张家人只说有任务需要他们配合，根本没说目的地。 但张家人严加看守的架势，几人都察觉了不同寻常。 张灵安知道要去哪，也知道这些小孩除了小哥都会死在里面，但她不能说。 她除了尽量让她自己不再接下来的放血中死去，努力保护小哥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知道前方是死局，但她无能为力。 小哥也同样察觉到不对，晚上张家人放几人出去吃饭的时候，小哥和张灵安坐在角落。 环顾四周，没人注意时，小哥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符号。 那是代表有危险，提醒她要小心的意思。 张灵安点点头，表示她知晓了。 她拿出条黑色手链，上面有一颗大的黑色珠子，那是她特制的香珠，能散发独特的气味，能让她用特别培养的蜜蜂找到他的位置，而且只有蜜蜂能闻到，不会暴露。 这几年除了训练，张灵安一直在研究这些旁门左道，张家大宅里有一座藏书楼，里面五花八门的书籍都有。 这香珠和寻踪蜂的方法，就是她在藏书楼角落里找到的。 另外旁边还有几颗小珠子，那是止血的丹药，能减缓血液流速，确保小哥在接下来的放血过程中，不会失血过多，危及生命。 巡逻警戒的人眼神锐利的扫过两人，见只是一个普通手链又移开视线。 张灵安声音如常：“小哥，我特意买的檀木手串，带着保平安！” 小哥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任由张灵安把手串戴在手腕上。 张灵安借着手上的掩饰，快速把一个纸条放入小哥衣袖中，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她知道这几个张家人一直注意着他们，她只能出此下策。 丹药和香珠她都做过伪装，看起来就像普通木头珠子，不会引人怀疑。 这些她都是一个人时偷偷做的，她养父母这几年根本没回张家，没人知道她还会这些小把戏。 纸条上是关于手链用法的说明，让小哥一定记得用。 从东北到泗州古城，他们用了半个多月才到达。 泗州古城早在1890年左右就因为张家人内部斗争，围杀上一任族长时，被人放水淹没。 这次他们除了当血奴，还有做苦力，清理成年人进不去的通道。 这些都是小哥所经历的，暗无天日，充满肮脏丑陋人心的日子。 刚到地方，还未等他们反应，几人便被打晕，再次醒来时，他们已经进到了泗州古城，全部被关在笼子里。 牢笼的材质是精铁，被铜锁锁着，他们身上带的东西全都被搜走，绝不可能逃出去。 牢笼旁边还有一副镣铐，估计是采血用的，把手铐起来，防止他们挣扎。 石室墙面上这样的牢笼加起来一共有十多个，满满当当全是被他们抓来的张家小孩。 张灵安摸了摸胸口缝制的暗袋里，她准备的药粉还在。 张灵安下意识寻找小哥，庆幸的是关押小哥的牢笼就在她旁边。 此时小哥已经醒来，正目露担忧的望着张灵安。 看到手链还在小哥手上，张灵安松了口气，安慰的朝小哥笑了笑，做了个“我没事”的口型。 在他们之前被抓来的小孩大部分昏迷不醒，少数几个清醒的见到他们这些新来的，眼中也只剩下灰败的麻木。 这个石室里都飘着浓浓的血腥味和地下的潮湿气息，空气驳杂难闻。 其他小孩陆陆续续醒过来，发现被关在这样一个地方，纷纷恐惧不已。 “这是哪？！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放我出去！！！” “有人吗？放我出去！” …… 几人推搡着铁门，发出响亮的“哐哐”声，很快就引来了看守他们的人。 “啪！” 鞭子挥舞发出可怕的破空声，接着重重打在其中一个吵得最凶的小孩的铁笼上，巨大的一声吓得其他几人瞬间闭嘴。 来人是个年轻男人，他眼神阴冷的看着几人：“吵什么吵！来了这里，老老实实听话你们才有活命的机会！” 张家人都很长寿，眼前的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实际上恐怕是活了百年的老怪物。 男人踢了一脚地上的笼子，眼中警告意味十足：“我劝你们都老实一点，否则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笼子里一个小孩蜷缩着，手腕上一道道血红的伤口触目惊心，脸色青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去。 这些小孩虽然从小训练，但年纪小哪见过这种场面，全都瑟缩着躲进角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年纪最小的那个已经被吓得流出眼泪，死命捂着嘴让自己不要哭出声。 石室里鸦雀无声，恐惧和绝望的气息无声弥漫，所有小孩都知道，他们此次怕是出不去了。 男人挥了挥手，门口进来两个人把笼子里死去的小孩带着，三个人离开之后，石室恢复死寂。 小哥和张灵安是所有人里最淡定的，张灵安哪怕知道会面对什么，亲眼见到这残酷的一幕，还是没忍住心中发紧。 小哥全程面无表情，好像已经知道他们接下来的处境，神情冰冷淡漠。 亦或者，这不是他第一次被人当血奴放血。 他们到达泗州古城失去意识之前已经是中午，现在估计也才过去一两个小时。 晚上有专人给他们送来食物，估计还要靠他们当移动血库，不能让他们轻易死去的原因，食物还算丰盛。 笼子狭小，坐在里面勉强能伸直脖颈，睡觉也只能蜷缩着，十分逼仄。 被男人恐吓之后，石室里鸦雀无声，寂静得可怕。 地下阴冷潮湿，张灵安看着不远处的小哥，心中稍定，缩在角落勉强睡去。 第一晚无事发生。 第4章 苦力和血奴 第二天一早，就有一队人马进来，手上拿着几个陶罐，显然是要开始采血。 笼子距离地面不高，手臂被镣铐锁住之后，伤口精准对着陶罐口，确保不会有一滴血浪费。 经过昨天的震慑和对其他小孩的观察，昨天刚来的人早就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反抗的心在对上那一双双毫无感情的眼眸时，瞬间偃息旗鼓，一个个面如菜色，如丧考妣。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是逃不掉的。 张灵安的左手被镣铐禁锢，眼看那个男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就要往她手上招呼，张灵安连忙道：“等等！我能不能自己来？” 男人愣了愣，他放了这么多个小孩的血，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 其他人都瑟瑟发抖了，这小女娃倒是胆子挺大，和旁边那个假圣婴有的一拼。 男人戏谑的看着张灵安：“小丫头，这可不是玩儿的时候，下手没个轻重可是会死得更快的！” 张灵安丝毫不怵，淡定道：“我知道，而且我知道怎么划伤口小血流快还不会伤到要害。” 作为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她对人体构造十分了解，采血这点活，小意思。 男人错愕一瞬，没准备相信这个小丫头片子，为首的男人在此时开口：“把刀给她。” 那人一身黑色短打，身材挺拔干练，左边眉骨是有一道伤疤，为硬挺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狠戾，显然在这些人里地位颇高。 闻言，张灵安面前的男人只能照做。 张灵安接过刀，眼都不眨到在手腕上划拉一刀，伤口不大，只有两厘米左右，鲜血瞬间涌出，顺着手腕，流入地上的陶罐里。 男人头一回见这么有胆量又果断的，不由得对张灵安另眼相看。 男人不由得感叹：“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 他们对放血都是有一个度的，知道怎么样来才不会让这些人因失血过多死的太快，没想到这个小丫头比他们还精准。 张灵安微笑：“还行。” 为首的男人看了眼张灵安手上的伤口，抬眸打量张灵安片刻，眼神意味不明。 这个小丫头他知道，麒麟血浓度和假圣婴差不多，果然血脉浓的人，都不是俗物，小小年纪倒是胆色过人。 小哥盯着张灵安那不断流血的伤口，眼中一片暗色，他扭头也对身前的人道：“我自己来。” 那人诧异的看着他，这些小孩怎么回事，不害怕也就算了，还敢自己动手？ 为首的男人挥挥手，示意那人照做。 这位假圣婴可是代理族长精心培养的，实力和其他小孩都不同，这次他们很多事还得靠他。 不过眼下似乎又多了一个帮手，想必他们很快就能找到族长信物——青铜铃铛。 张灵安余光一直关注着为首男人的反应，看他那样子，就知道她今天的表现被他记住了，想必之后的“苦力”一定也有她的一份。 这正是张灵安的目的，只有这样她才能跟着小哥，顺便熟悉整个泗州古城的环境，方便逃生。 采血的人多，一个人一次也就放了一百毫升左右的血。 张灵安松开拳头，伤口很快止血，有专人丢给几人一人一条绷带，就算了事。 为首那个男人指向张灵安和小哥：“把他们俩带来，其他人各自带走。”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跟着一行人往前走去。 泗州古城里面是张家的一个淘金处，里面机关众多，稍不注意就会命丧于此。 这些张家人不知道来这里多久了，显然已经对这里十分熟悉。 张灵安记着路线，默不作声的跟在小哥后面。 一路过来，墙壁上有不少干涸的血迹，看来有不少人出事。 几人在个石室里停下，这里有两条水道，应该是当初洪水造成了拥堵，水面混浊，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危险。 为首的男人吩咐手下：“给他俩一套装备，让他们轮流下去清理通道！” “是！” 男人又看向张灵安和小哥，脸上神情晦暗不明：“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瑞竹，小鬼你应该见过我。” “你们的任务是清理出这一条水道，别耍花样，否则你们只会死在这里。” 张瑞竹眼神落在两人身上，声音冰冷：“那么，你们谁先来？” 张灵安：“我来！” 小哥伸手把张灵安挡在身后，默默接过装备，一言不发却又态度坚决。 张灵安焦急：“小哥……” 小哥回头看她一眼，跟着一个男人径直走到水边。 在男人交代几句注意事项之后，小哥毫不犹豫的跳入水中，很快不见踪影。 张灵安眉头紧蹙的盯着水面，难掩焦急。 “放心吧，小丫头，那小鬼不会有事的。”张瑞竹靠在石墙上，一双冷沉的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 张灵安扫了他一眼，并不想搭理，依旧盯着水面。 瞧着张灵安的反应，张瑞竹眉梢微挑。 这两个小鬼看来脾气都差不多，难怪能和石头一样的假圣婴玩儿到一处。 以两人的麒麟血和天赋，未来一定能成为张家的中流砥柱。 水里全是剧毒的虫子，普通张家人进去很快就会中毒，两个小鬼轮流，进度会快很多。 水道里全是淤泥，小哥很快就浮出水面换气，一旁接应的人则负责把淤泥拉出来。 张灵安心疼的把小哥拉上岸，他手腕上的绷带已经全部被水打湿，这样下去，伤口不仅很难愈合，还会有感染的可能。 张灵安眉头紧紧皱起，关切道：“小哥，你没事吧？” 小哥摇摇头，摘掉护目镜，低声叮嘱：“注意安全，有不对立马撤回来。” 他知道水里有虫子，有麒麟血，虫子不敢近身，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机关。 张灵安：“好。” 张灵安很快下水，水底满是淤泥，混浊不清，往前游了一会儿才到需要清理的地方。 张灵安用铲子把淤泥挖出来放进一旁的桶里，一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张家也有专门训练的墓室，但实操和训练还是有差别的。 张灵安不由得提高警惕，打起十二分精神。 第五下时铲子碰到一个硬物，张灵安感受片刻，确定没有危险，用手摸了摸，是一个头骨。 叶宁初接着探了探，又摸到了其他骨头，一起装进桶里才浮出水面。 她在水中闭气时间最多半刻钟就已经是极限，出水之后狠狠吸了一大口气，才缓过来。 小哥朝张灵安伸出手，把她拉出水面。 张灵安刚刚挖到的骸骨被拉上来，张瑞竹手下的人把骸骨整理出来，从右手奇长的食指和中指指骨，可以判断出来这是一具张家人的遗骸。 张瑞竹上前打量片刻，眼底微光闪烁：“看来这次找对地方了！你们俩接着挖！” 没有话语权也不能反抗的张灵安和小哥只能照做。 就这样两人分别下去四五次之后，小哥又一次浮出水面，淡声道：“通了。” 张瑞竹和其手下大喜，在原地吃过午餐休整过后，张瑞竹他们涂上早上收集的麒麟血，准备亲自下去探路。 张灵安和小哥赫然也在此列。 这一趟最终以失败告终，水道后面并不是族长当年走的那条路。 后面的通道也被彻底堵死，路上碰到机关，死了几个手下，原本的十二人队伍，只剩下九个人。 张瑞竹脸色难看，带着张灵安和小哥又换了一个石室继续挖。 泗州古城四通八达，占地面积很大，很多张家人之前留下的记号也在洪水中掩埋。 再加上无处不在的机关和毒虫，是以这么长时间他们都进展缓慢。 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张灵安和小哥一边做移动血奴，一边当苦力，饶是张灵安有偷偷准备丹药，也逐渐吃力，开始力不从心。 手上放血的伤口结痂之后又被水泡开，一次次反复，很快两个手腕上都遍布触目惊心的伤口，很难愈合，并且已经有恶化感染的现象。 一同被抓来的小孩已经有人死亡，其他的恐怕也凶多吉少。 这段时间以来，张灵安只觉得自己已经脏到没法看，在生存面前，洁癖已经是根本没空考虑的事。 小哥的情况也不容乐观，甚至几次冲在张灵安前面又受了些伤，整个人已经是强弩之末。 好在张灵安准备的药还能发挥一点作用，不过也是杯水车薪。 张瑞竹这些人已经疯魔，是绝对靠不住的。 之所以留着他们的命，也不过是需要他们的血。 看着唇色几近透明的小哥，张灵安心疼的想落泪，她还是小看了泗州古城的残酷程度，准备的太少了。 偏偏小哥还一脸淡然的说他没事，让张灵安心底愈发难受。 她还是太弱了，现在的她，根本保护不了他。 …… 第5章 逃出生天 在下到古城的第三十六天，水道挖通后，终于找到了前任族长留下的标记。 张瑞竹大喜过望，带着张灵安和小哥一同往前。 一路上不少凶险机关，有张家人的记号提醒，都有惊无险的通过。 越往前，周围的骸骨越多，全都是当年因为内乱死在这里的张家人。 张灵安知道接下来最凶险的剧情就要来了。 张瑞竹这些人进来之后，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最后两拨人都会死在意外触发的六角铃铛陷阱带来的幻觉里。 张灵安也没把握能逃脱，只能到时候想办法趁乱带着小哥一起离开。 原着里小哥因为失血过多昏厥而躲过一劫，张灵安瞧着小哥明显虚浮的脚步，他怕是撑不了多久。 两人跟着张瑞竹的队伍一路来到一个巨大的石门前，门从里面被封死，张瑞竹用炸药炸开一个洞，强行闯入。 那是一间墓室，正中间一具巨大的石棺，顶住墓门的是一条重达上千斤的自来石，这种石头一旦落下，不仅是外面的人，里面的人也别想出去。 墓室四散着几具骸骨，有的骨骼上能看到明显的伤痕，结合门口那些白骨，很明显是两波火拼的人。 当年刺杀族长的情况，一定十分惨烈。 其中一具骸骨被左右簇拥着，从身上的衣物来看，应该就是死在这里的前任族长。 张瑞竹正要过去，外面突然响起打斗声和惨叫声。 察觉到不对，张瑞竹神色一凛，顾不上找铃铛就带着手下冲了出去。 眼下的情况，没人再顾得上张灵安和小哥。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张灵安一把抓住小哥的手，连忙道：“小哥！我们快走！” 小哥神情冷沉：“好！” 两人动作利落的跑出墓室，墓道里光线昏暗，但还是能瞧出两拨人已经缠斗在一起。 张灵安握紧手里捡来的匕首，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后面的墓道因为洪水已经堵死，想要出去只能原路返回，当年困死族长的路，如今也将困死这些居心不良之人。 张灵安和小哥身形小，趁无人注意，隐在黑暗处的落石之后，戒备的注视着前面的情况。 张家人过招堪比神仙打架，一个个身手不凡，比动作大片还精彩。 要不是张灵安也是当事人，她高低都得鼓个掌，但现在，她只觉得心仿佛坠着千斤重的大石头，紧张到极点。 这么多人，她和小哥若是被发现，绝不会有活路。 很快，张瑞竹一波人寡不敌众，全部身亡，本以为这场内斗就此结束，张瑞竹那边支援的张家人却赶到了。 在这些人里，张灵安看到了她的养父。 外面的枪声、刀剑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杀了张瑞竹的那波人逐渐不敌，逃入墓室，其他人很快追了进去。 张灵安心脏狂跳，心中不好的预感达到顶峰，放在小哥肩上的手上移两分，手下猛的用力。 小哥对张灵安没有防备，再加上长期放血，他已经很虚弱，还没反应过来便彻底失去意识。 张灵安接住小哥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继续警戒着。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堪称张灵安这么多年里见过的最惨烈的画面。 墓室里打斗激烈，突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一瞬间。 下一秒，双方缠斗的人都陷入可怕的幻觉中。 有人互殴致死，也有人开始疯魔自残而死，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一时之间，墓室内外血肉横飞。 鲜红的血液很快染红了整个墓道。 张灵安被铃声影响，恍惚片刻随即恢复正常。 看着眼前炼狱一般的场景，她心中惊骇不已。 青铜铃铛对她竟然不起作用？难道是因为她是外来的灵魂？ 这场混乱的屠杀持续着，最后一个人倒在血泊里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张灵安在原地警备许久，确定再没有丝毫动静之后，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整个人脱力的靠在石墙上，重重喘着气。 终于熬过去了，她和小哥都不用死了。 感官放松下来之后，空气里的血腥味浓郁的让人只想作呕。 小哥现在情况非常不妙，因为伤口感染和失血过多，整个人都发起高烧，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同样危险。 张灵安小心翼翼的小哥的身体靠在一旁的石墙上，撑着匕首站起身，开始从这些死人身上搜寻物资。 这次许多人大概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只有张瑞竹这一方的人带了些物资，不过也已经所剩无几。 张灵安翻找完大部分尸体，也只找到几块没被血污染的干粮，一壶水和烈酒。 好在找到了些金创药，眼下能勉强应急。 她给小哥的止血丹药手串也在一次次疏通水道时丢失，眼下只能靠着这些东西尽快出去。 张灵安三下五除二吃了点干粮补充体力，背上小哥便按照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一直淌过他们来时的水道时，张灵安才停下。 石室里的火把还未熄灭，张灵安干脆把火把全部取下，搭成一个火堆，用作取暖。 小哥还在发烧，刚刚要泡在水里，必须尽快把衣物烘干。 这些石室里有不少张家人留下的物资，张灵安找到干净的绷带，开始为小哥处理伤口。 放血的伤口反复泡水已经化脓，需要用刀剜去腐肉才能上药。 没有麻药，尽管张灵安已经十分小心，整个过程依旧非常疼。 昏迷中的小哥眉头紧蹙，却没有醒来。 他实在太虚弱了，当年他一个人活着从泗州古城出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三叔笔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实则蕴藏着让人心碎的折磨。 张灵安仔仔细细给小哥包扎好，才有空处理她的伤口。 等绑上绷带，张灵安已经冷汗淋漓。 按照张家人留下的记号，张灵安带着小哥找到了出口。 拼尽全力带着小哥出去之后，时隔一个多月，再次见到阳光的那刻，张灵安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一个月来不间断的被采血，又充当苦力，古城的水道又肮脏混浊，靠着一定要把小哥带出来的信念，张灵安才勉强撑住。 如今逃出生天，心底那口气一松，她的意识逐渐沉入无尽深渊。 作为一个文明法治社会来的现代人，哪怕从小接受张家教育，第一次见到那些场面也依旧心理不适。 泗州古城的经历，让张灵安真正意识到，这是一个危机四伏的世界。 然而这仅仅是小哥生命中的冰山一角。 在命运面前，她渺小如蝼蚁，想要改变小哥的苦难，她远远不够格。 张灵安只觉得她的灵魂都轻飘飘的，她看到了孤独的小哥，破败的张家，动荡不安的国家和炮火连天。 而她，仿佛只是这片天地的旁观者。 唇上传来湿热感，接着一股苦涩的味道陡然把她拉回现实。 张灵安眉头下意识皱起，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到小哥那张苍白清瘦的脸，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正眼含关切的看着她。 第一次见小哥如此情绪外露的样子，张灵安愣了愣，随即展颜一笑：“小哥……” 声音嘶哑得像锯木头似的，喉咙发干，张灵安咳嗽两声，还想说什么，被小哥打断。 “喝药，别说话。” 张灵安眨巴着眼，撑着手坐起身，抬手接过小哥手里的药碗：“我自己来。” 怎么能让小哥给她喂药，她何德何能！ 中药实在苦，张灵安三两下解决，视线上上下下仔细扫过小哥，问道：“小哥，你没事吧？我们这是在哪？” 她晕过去时小哥还没醒，看样子他们没有遇到危险。 这里是一个简陋的房间，应该是有人救了他们。 小哥接过药碗，声音清冷：“这里是张家人的据点，我们是被过去查看情况的张家人带回来的。” 张灵安点点头，小哥肯定知道是她把他捏晕的，但他却什么也没问。 感受到他的信任，张灵安欣喜又心疼。 她踟蹰着解释：“小哥，当时两拨人冲进去抢族长信物青铜铃铛，结果不小心触发里面的六角铃铛陷阱，所以我才把你打晕的。” 她顿了顿：“那些人都已经死在了里面。” 张灵安心中忐忑，她这个解释非常牵强，小哥晕的时候铃铛还没响，而且所有人都被铃声影响，她又怎么逃脱的？ 张灵安执拗的望着小哥的眼，语气小心翼翼又认真：“小哥，有些东西我也没办法解释，但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绝不会背叛你。” 她无法改变命运的洪流，但她会竭尽所能站在他身边，让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这个很多人视为神明的人，其实也只是肉体凡胎。 这个世界，他是她唯一信仰。 小哥心重重一跳，怔忪片刻，黑眸直视张灵安，只道：“我相信你。” 他从小到大，见过太多丑恶的嘴脸，从圣婴到现在，被利用到抛弃，他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朋友这个词，对他来说太过陌生和遥远，直到遇到张灵安。 和她相处时，他不用担心是不是又是一场欺骗和利用，时刻堤防的心也能放松几分。 泗州古城的事，他从未怀疑过她。 第6章 放野 泗州古城一事，惊动了代理族长，这次张家大部分精锐都折在里面，包括小哥和张灵安的养父母。 本就内乱的张家又受到重创。 知晓青铜铃铛下落的张家人绝大部分都死在泗州古城，张家就像一头苟延残喘的巨兽，又重新蛰伏起来。 休养了两天之后，张灵安和小哥启程回东北张家。 接下来的四年时间，张灵安和小哥又恢复之前的生活，每天训练。 小哥和张灵安13岁那年，通过了张家的测试，提前获得放野资格。 同年放野的还有张海客。 张家的小孩十五岁之后，便要自己外出寻找古墓，建立名声，简称放野。 这种放野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会死于非命，死亡率很高。 他们从小严格训练，就是为了能在放野中活下来。 原着中张海客会跟着小哥一起，后来又遇到另外三个同样没有收获的张家小孩，几人一同去了马庵村，也就是泗州古城。 那些人都是小哥引过去的，目的是帮忙打开进入泗州古城的通道，取出青铜铃铛。 这次出发之前，小哥没有瞒着张灵安，把他的计划和盘托出。 张灵安很高兴小哥如此信任她，而且就算小哥不说，她也一定会跟着他去的。 出发当天，同时参加放野的小孩统一领取路上的盘缠。 张海客见到明显比其他人矮上一个头的张灵安和小哥时，愣了愣。 他们俩明显不到年纪，两个人都瘦弱得很，瞧着弱不禁风。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放野有多危险。 张海客不想两人送死，他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信心，他这些年训练非常努力，手指也比同龄人更突出有力，速度上同样很不错。 已经是一个可以称得上优秀的盗墓贼。 所以这一次，张海客同样选择抛弃他的朋友，而保护这俩小豆丁。 张海客走到两人面前：“你们俩太小了，这次放野会很危险，我们一起组队？” 张灵安看了小哥一眼，见他没有拒绝，答应下来：“可以。” 三个人一同从长白山出发，经过山东，再乘船前往上海。 张海客思路清晰，没有选择古墓多盗墓贼也多的地方，而是选择去往江浙地区，寻找埋藏浅的小斗，碰碰运气。 三人在上海徘徊许久，找到的斗都十分贫瘠，根本拿不出手。 于是又从杭州辗转的江苏一带，发现的几个大斗也已经被人洗劫一空。 此时他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盘缠也没剩下多少，好在张灵安认识草药，几人在山里遇到名贵药材挖走换钱，勉强维持生计。 不至于沦落到靠小偷小摸生存。 不过再这样下去，年底之前他们怕是完不成张家放野的考验。 于是几人开始往西走，途中遇到了三个同样没有收获的张家小孩。 他们都是认识张海客一行的，此时其中一个嘲讽道：“张海客厉害啊！一个拖油瓶就算了，你还带俩！” 张海客反驳：“都是张家人，他们年纪小，我顺便照应而已。” 他看向几人：“我看你们也没什么收获，不如大家合作？” 张海客的提议一出，其他几人没有犹豫全都答应下来。 时间已经过了大半，若是没有完成考核不仅他们丢脸也会让父母蒙羞，人多效率高，更能节省时间。 张灵安和小哥与这些人蹲在一处，默默听着他们商量。 她知道，小哥的计划就要开始了。 几人要去的地方是马庵村，那是一个很大的村落，而他们的目标是马庵村祖坟，那是一个坟山。 不过马庵村有一伙武装势力，坟山有专人看守，想要直接下手非常难。 几人只能伪装成小孩进村打探情报，商讨过后，最终决定从田垄一侧开始挖洞。 他们平日在镇上收集物资，很快洞里就有够支撑他们一个月的物资。 张家人从小就有节食训练，目的就是下斗时食物短缺的情况下，吃得少，也能有旺盛的精力。 接着他们便开始漫长的挖洞之旅，白天挖，晚上把土运出去，如此反复。 张灵安和小哥上次还没到马庵村就被人打晕，根本不知道张家人是从哪进入的古城，而逃出来时，张灵安只隐约记得那是一片树林。 而且据说上次进入泗州古城的入口已经被张家人封闭，她和小哥想要重新进去只能靠着这几个小孩一起帮忙。 这个漫长的盗洞一共挖了快两周才挖完，此时距离必须回张家过年的时间已经不到半个月，情况紧急，其余人都很急迫。 终于挖到青石板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简单修整过后，几人合力清理砖缝，十分小心才清理出一个入口。 通道很小，只有身形最小的张灵安和小哥能进去。 为了方便接下来的作业，一个人进去盯着会好很多。 张灵安抢先一步走到入口处，自告奋勇：“我去。” 其他几人没时间犹豫，把张灵安放了下去。 小哥紧盯着入口，若是有意外，他会立马救人。 张灵安用火折子照亮墓室，果不其然是原着那间倒置的机关休息关卡，一顶棺材正倒挂在头顶，诡异至极。 很快入口扩大，其余几人也都跟着下来，见到这一幕都惊疑不定。 这个房间张灵安也是第一次见。 那一个多月里，她和小哥有一段时间被分开带往不同的地方，古城的通道如蜘蛛网一般，张灵安也只知道大部分路线。 小哥明显是来过这里的。 接下来另外几人如原着一样试图开棺，但因棺材中可能含有大量有毒烟尘而放弃。 一筹莫展之际，有人发现了唯一正放的机关马。 为了不触发机关，几人准备使用钢丝从上方一探究竟。 张灵安熟读原着，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拒绝了张海客的提议，主动揽下解决机关的活儿。 她可不想听这几个人再骂小哥和她是拖油瓶。 张灵安动作轻巧的倒挂在铁丝之上，她体重很轻，拉铁丝的两人并不算太吃力。 用“茬子水”，一种混合型强酸融掉铜马表皮之后，露出内里玄机。 饶是已经见识过不是精妙绝伦的机关，看到由几百根头发丝一样的丝线组成的变种十八弦时，张灵安依旧惊叹张家人在这方面出类拔萃的能力。 张海客紧张的问：“怎么样？里面是什么？” 张灵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坚持住，马上就好。” 她拿出事先准备的磁铁，把丝线上圆盘里用于触发机关的铁珠子全部吸走，才翻身从钢丝上跳下来。 哪怕她已经很轻巧，机关上的圆盘仍旧有轻微偏移。 她紧张片刻，确定机关没有触发，才松了口气。 几人见机关解除，全都好奇的凑到铜马身边，见到那密密麻麻的丝线，都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人咋舌道：“十八弦有十八种机关，那这里岂不是几百种？” 张海客：“应该是，看样子这地下应该还有很多空间。” 那人摇头：“不应该啊，这得多大才能容纳这么多机关，不合理。” 几人讨论半天没有定论，暂时又别无他法，于是决定试试这些丝线，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他们全都躲进盗洞里，张海客找张灵安要来铁珠。 铁珠弹向铜马内部，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后，地面发生变化，一条深井一样的通道口出现在地面。 几人犹豫片刻，便决定下去。 张灵安看这洞的样子，猜测应该是当年试图拿走族长信物的那伙人挖的。 几人一路滑行四五分钟左右左右才见底，盗洞底部的有一个圆形空间，一道砖墙横在那，上面只有一个很小的洞。 洞太小，火折子看不出所以然，几人便决定伸手进去探探。 几人看了看瘦弱的张灵安和小哥，最终没让他们动手。 其中一人伸手进去，张海客用马腿剪卡住洞口，有不对立马断臂。 一时间气氛紧张，无人说话。 张灵安知道墙后面是一具尸体，而且还是小哥养父的尸体。 果然，很快那人就收回手，淡定道：“那边是一具尸体，我还摸到一个东西。” 擦干净上面的淤泥，几人发现那是一个刻有麒麟图案的怀表了，里面还有一张黑白照片。 张海客看到照片，眉头皱起，瞥了眼沉默的小哥。 猜测到里面不简单，几人依旧决定进去看看。 砖墙后面，是一个石室，里面灌满泥浆，而泥浆里全是各种形态的尸体。 看样子死亡时间并不会太久。 张海客是最先察觉不对的，他直接看向小哥：“你早就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对吧？” 有人还未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张海客拿起那个怀表：“这是他父亲，我见过，而且你们没发现吗？这里的尸体，全是张家人。” 闻言，其他人查看一圈，发现这些人右手食指和中指都很长，果真是张家人！ 一人惊疑不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张家人死在这儿？” “小鬼！你故意带我们来就是为了你父亲的尸体？！” “不是。”小哥摇头，示意他们仔细看尸体，“你们以为的其实并不是我的父亲。” 其中一人跳下泥浆，很轻易就取下一具尸体的头骨，这个举动，让张海客几人都面面相觑。 很明显，这是张家人杀人的方式，这些人是死于张家人之手。 张海客脸色难看：“这里是张家人的内斗现场。” 关于家族内斗一事，他们多多少少知道一点，不过看到这遍地的尸体，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张海客：“你让我们来这儿有什么目的？你到底知道什么？” 小哥：“当时这些发生的这一切时，我们在场。” 此话一出，几人眼中都闪过惊讶。 张灵安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都的张海客，笑了笑：“我们需要找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靠我们的力量进不来，所以需要你们的帮忙。” 得知被人利用，其中一人就要发作。 张灵安连忙道：“别激动！我们没有恶意，这里是张家经营多年的泗州古城，外围就有不少好东西。” “你们自己也是愿意来的，不过这泥潭很危险，劝你们不要深入，尽早返回，如果张家人知道你们来这里，后果很严重。” 小哥：“泥潭下面是四通八达的通道，你们可以用这些死人装备进到前面几个房间，就能找到可以完成考验的东西。” 张灵安打量着几人的神色，知道这些人都是犟种，不会轻易罢休。 为了不让他们因泥潭毒虫入体而炸通道触发机关，引小哥重新回来救他们，张灵安朝张海客伸出手：“水壶拿来。” 张海客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是他小看这两人了，两人明显知道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 张灵安接过水壶，拔出匕首就往手上划去，速度快到小哥都来不及阻拦。 鲜血滴落到水壶之中，没一会儿张灵安便把水壶递给张海客：“这当做让你们帮忙的报酬，我们现在扯平了，劝你们尽早出去，不要深入。” 小哥默默拿出药膏轻抹在张灵安的伤口上，什么都没说。 言尽于此，他们听不听都不是他们的事了。 张海客见两人要走，问道：“你们不需要帮忙？” 小哥淡定回头：“你们帮不了我，那条路只有我们能去。” 话落，小哥率先跳入泥潭，张灵安紧随其后。 泥潭中气泡上涌，很快又恢复平静。 第7章 起灵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泥潭之中，几人一时间有几分茫然。 一人踟蹰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下去看看，鬼知道这两个小鬼在耍什么花样！”其中一个人很气愤，跃跃欲试就要往泥潭走去。 “等等！”张海客叫住他，他看着手里带着张灵安血液的水壶，脑海中闪过什么却没有抓住。 他不放心道：“把这些尸体上的护目和保护口鼻的东西戴上。” 这些人做这些准备，说明泥潭里并不简单，凡事小心为主。 几人照做，在泥潭中闭气前行三分钟左右，摸到淤泥中的绳索，顺着找到一个甬道，便到了一个空间。 这里是一方庭院，部分已经陷入地下，但装饰的假山盆景仍在。 几个泥人走上地面，地上两串泥脚印往深处去了。 张海客需要追上去，被人拉住：“别去了，他们说了那个地方只有他们能去，说不定真的有危险。” 张海客只觉得那两个小鬼此去就是送死，不管他们目的是什么，他也不能看着同族人就这样死在这儿而见死不救。 张海客执拗的非要跟着，按照原着一样，在一大一小两个盗洞口之间，选择了错误的那个，随着他们的深入，等察觉身体不适时，已经为时已晚。 有人开始呕吐，呕吐物里竟有虫子在蠕动，而他们的皮肤之下不知何时也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凸起。 张海客划破皮肤，鲜血瞬间涌出，很深一条口子才从中挑出一条黑色蚂蝗，上面全是白色的卵，让人遍体生寒。 而鲜血滴落的地上，蚂蝗扎堆。 想到自己身体里全是这样的虫子，几人脸色都十分难看。 “现在怎么办？” “用火烤！不信烧不死它！” 几人七嘴八舌，却又无计可施。 危机时刻，张海客陡然想到混有张灵安血的水壶。 “别用火烤！我有办法了！” 张海客喝道，他拿起水壶猛的灌了一口，很快胃部开始痛苦的痉挛，接着“哇”的一声，吐出一大滩黑水，里面全是蚂蝗。 皮肤下虫子也仿佛感受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争先恐后往外钻，不出片刻，张海客已经变成血人，黑色蚂蝗掉了一地。 巨大的痛苦让张海客惨叫出声，巨大的疼痛过后，张海客惊喜道：“有用！虫子都爬出来了！快喝！” 他把水壶丢给几人，其他人都争先恐后，接着整个石室里惨叫声此起彼伏。 四个血人劫后余生的坐在地上，有人擦了擦脸上的血，恨恨的蚂蝗用火烧死，一边疑惑道：“他们的血怎么这么厉害？” 张海客神情复杂：“张家血脉强的人能去到一些人去不了的地方，想必他们俩就是这种人，难怪不让我们跟着。” 有人已经心生退意：“我们拿了东西就走吧，前面太危险了。” 光是这个就差点要了他们的命，这里已经有不少好东西，他可不想把小命交代在这儿。 张海客没说话，见识过这些虫子之后，他已经知道以那两个小鬼的血脉，不会出什么事，他们再跟着就不一定了。 而且他们明显走错了路，原路返回才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四人决定返程的时候，张灵安和小哥已经畅通无阻找到前任族长尸骨所在的石室。 石室里的棺材已经被打开，里面空荡荡的，四周不少破碎的六角铃铛，显然是那些人打斗时，触发了机关。 族长信物青铜铃铛就在族长身上，那个铃铛有牛铃般大小，声音细微，却能让听到的人神志清明，是避免六角铃铛幻觉最有效的东西。 拿到青铜铃铛，两人便离开泗州古城，重新回到地面时，并没有毒气泄露导致植物枯死的事情发生。 张灵安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找地方洗澡。 身上全是散发着恶臭的泥浆，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她的极限。 两个泥人在河边仔细清理完身体，坐在岸边用火烘干衣物。 此时已经是夜晚，山林中能听到某些动物嚎叫。 燃烧的篝火发出橘色光芒，映照在小哥清俊的脸上，为他冷淡出尘的眉眼增添了几分柔和。 少年人五官已经非常俊朗，虽还未长开，已经能看出未来一定是天人之姿。 张灵安双手托腮定定的凝着小哥精致的眉眼，不舍得移开视线。 这样可爱又带着少年感的小哥实在是太惹人爱了，她好喜欢！ 要是能拍下来以后天天看就好了！ 小哥正认真的烤着两块干粮，空气里飘荡着淡淡食物的焦香。 他把其中一个递给张灵安，注意到她的视线，问道：“怎么了？” 张灵安回过神，收起花痴的眼神，摇摇头：“没什么！” 她接过那块饼，珍惜的咬上一口，小哥亲手烤的，感觉味道都要好一点呢！ 小哥咬着干粮，淡声道：“吃完睡会吧，我守夜。” 张灵安：“我守下半夜，到时候叫我。” 小哥：“好。” 还有几天就要到考核结束的日子，他们要尽快赶回张家。 有小哥在，张灵安睡得很安稳，到下半夜，没等小哥叫她，她便醒来。 张灵安了解小哥的性子，她要是没醒，小哥一定不会叫她，独自守夜一整晚。 两人轮番休息，第二天便启程返回，在考核结束前三天重新回到张家。 小哥拿回来族长信物，惊动了代理族长，小哥被代理族长带走，之后几天，张灵安都没见到他。 在考核结束最后一天，张海客四人浑身是伤的回来了。 张灵安从张海客口中得知，他们出来时盗洞坍塌触发了机关，水银的毒气喷出，植被全部死亡。 原着里根本没有盗洞坍塌的事，许是张灵安的出现改变了过程，但结局却还是一样。 仿佛有双无形的大手，把乱套的一切又重新修正回原位。 张灵安心底生出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她真的什么也不能改变么？ 张灵安在沧澜院门口等了三天，小哥才再次出现。 她知道小哥用青铜铃铛进了张家古楼，知晓了张家最大的秘密，从今以后，他就是族长的第一人选。 他终将走上那个位置，迎接他的不是荣耀，只有庞大而艰巨的责任。 张灵安悲哀又心疼，看着眼前明明只有13岁却少年老成、气质冷淡至极，像是个大人的小孩，心痛不已。 她终究没忍住红着眼上前抱住他，轻声问：“小哥，你已经决定了吗？” 没头没脑一句话，小哥却明白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亲近，他身体有片刻僵硬。 虽然不明白张灵安突如其来的情绪，他还是抬手在张灵安背上轻拍，淡淡颔首：“嗯。” 顿了顿，他又道：“我进了张家古楼，我想知道我的身世。” 他从有意识起就没有家人，他不知道他来这个世界的原因，他想找到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知道他的来处，一点也好。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一句话，让张灵安落下两行泪来，她吸了吸鼻子：“好，我会帮你。” 既然一切注定无法更改，那她就努力留下更多痕迹，就算所有人都离去，她也要陪在他身边。 接下来三年，两人实力越来越强，张灵安成为张家仅此于小哥的佼佼者，受到族里的重视，和小哥一起接受最严苛也是最专业的训练。 期间两人配合去过不少斗，在张家名声大噪。 17岁那年，小哥接任张家族长，成为张家最后一任张起灵，那一年，张家已经在分崩离析的边缘。 张灵安站在人群中，目睹那个少年穿着华服，在敲锣打鼓中被装进棺材，一路抬出张家大宅，送往张家古楼。 那一刻，心疼到无法呼吸。 成为族长需要在张家古楼待满三年方可出。 张家人都有天授的隐患，很多张家人因此丧命，一生也无法离开张家太远。 但天授其实是有解药的。 代理族长用小哥的身世为条件，让小哥拿出藏在张家古楼的解药，换全族人自由。 明明知道做了族长，天授的解药就对他无用，小哥还是同意了。 他用他永远的自由，成全了全族人，之后漫长的近百年时光里，一个人扛起了张家的重任。 带有解药的泉水涌出那日，张家人的欢呼声响彻整座大宅。 第8章 墨脱 没有天授的威胁，原本有所顾忌的张家人彻底解脱，很快越来越多的人收拾东西离开大宅。 张海客走的前一天，特意来和张灵安告别。 张海客看着眼前容貌昳丽却依旧清瘦的少女，问道：“你不走吗？” 张灵安摇摇头：“我要等他出来。” 张海客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只叹了口气，道：“我要跟着父亲去往海外，你可以和族长随时来找我。” 张灵安笑了笑：“好，一路顺风。” 这一别，下次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张海客一家第二日一早便走了，张家人陆陆续续离开，不到两个月，张家偌大的宅院已经变成死寂的空宅，只剩下张灵安一个人。 张家这个绵延数千年的家族，彻底分崩离析。 最开始那几天张灵安总坐在沧澜院门口发呆。 这个她待了快18年的地方，如今彻底废弃，她多多少少有些恍惚。 小哥要三年才出来，张灵安颓废一段时间之后，开始为未来做准备。 她花七天时间把这些年来和小哥一起经历的所有事情，记录成册，然后埋在沧澜院地下。 她怕以后时间过得太久，她也会逐渐忘记。 这些都是小哥宝贵的记忆，若是小哥因天授失忆，她就带他回来看看。 做完这些，张灵安把整个张家宅院都探了一遍，大部分宅院都已经搬空，不过她也从中收获了些信息。 她把值钱的东西全都变卖，当做以后她和小哥生活的资金。 未来几十年国内局势都动荡不安，战乱频发，世道艰难，多备些金银才好行走。 接下来两年多的时间，张灵安独自游走在全国各地，开始盗墓活动，靠变卖明器赚取金银。 张灵安除了医术之外，对毒也有研究，同时奇门遁甲和机关术也是她的强项。 加上她引以为傲的轻功和张家人的双指探洞，无往不利。 很快盗墓圈子里都知道有她这号神秘人。 两年多时间，张灵安收获颇丰，她在原着中小哥会去的大部分地方都购置了宅院，在地下设下机关，保护财宝。 眼看三年之期将满，张灵安结束倒斗之旅，启程回东北张家。 回程路上，遇到了一伙山匪。 这几年盗匪猖獗，张灵安已经见怪不怪。 不过这一伙不过十多个盗匪，装备精良，八九个人手里都有枪。 虽然是土枪，射程不远，张灵安也丝毫不敢大意。 她不想带着伤回去见小哥。 这些年张灵安早就见血多次了，杀人不眨眼这个词，如今也能用到她身上。 有时张灵安都不禁诧异，她已经彻底融入这个世界，如果不是脑海中还记得原着里的剧情，她简直不像是穿越。 急着回去等小哥，张灵安本不想和这些山匪纠缠，奈何他们紧追不放，张灵安不得已动手。 最后一个山匪倒下时，张灵安抬手拂上肩上的伤口，眉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 偏偏在这个时候受伤。 伤口是被子弹划过形成的擦伤，不深，只能算小伤。 张灵安简单处理完伤口又马不停蹄往回赶。 虽然仍有不少张家人在东北活动，但却很少有人再回张家大宅。 前几天刚下过雪，整座宅院都铺上厚厚一层，白茫茫一片，越发显得孤寂。 张灵安回到沧澜院，她走之前留在桌上的信还原封不动的放着，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灰。 她把信扔进火盆，坐在边上等着小哥出来。 两人这些年里已经非常默契，就算不说，小哥也知道她会等他，而张灵安也知道小哥一定会先回来。 回到张家的第三天，院外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 火盆边打盹的张灵安立马睁开眼，朝着院外飞奔而去。 天空下着大雪，纷纷扬扬，黑色长袍的少年自雪中而来，周身气势仿佛比这冰天雪地还要冰冷淡然。 少年的发顶已经有不少积雪，他却恍若未觉。 万籁俱寂的雪地里，只剩下他的脚步声。 在看到前方出现的少女那一刻，他停了下来，黑眸微微闪烁，某种情绪一闪而逝，难以捕捉，但脸上的神情却柔和下来，宛如冰雪消融。 那一刻，张起灵并没有察觉他心绪霎那间的变化。 “小哥！” 张灵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喜悦、心疼和担忧……各种情绪交织，杂糅在一起，五味杂陈。 再次见到久违的身影，张灵安红了眼眶，飞奔上前，又在他面前停下，克制道：“小哥，你回来了？” 小哥：“我回来了。” 眼前的少年已经出落的身姿挺拔，张灵安站在他面前，身高只到他的下巴。 对上那双愈发清冷的眼，张灵安终究没忍住上前抱了抱他，叹息道：“小哥，欢迎回来。” 她想让他知道，至少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他不会是孤身一人。 张家人陆陆续续离开之后，张灵安干脆搬到了沧澜院里。 屋檐下的火盆旁边，两人相对而坐。 张灵安把小哥进张家古楼之后外面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小哥仿佛早已预料般，并没有什么反应，整个人愈发淡漠深沉。 张灵安自然也发现了他的变化，心中心疼又无可奈何。 他终究在一步步成为后来那个强大却孤寂的张起灵。 “大部分张家人都去往海外，还有部分在各地活动。”她顿了顿，问道：“小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知道小哥在张家古楼里知道了只有族长知道的秘密，还有张家人守护的“终极”。 原着中也没有太详细的描写，很多事情张灵安也不清楚。 小哥淡声道：“接下来我要去墨脱，有一个张家人在墨脱失踪，我需要去处理。” 张灵安：“我陪你一起。” 墨脱的吉拉寺是张家人在西部的档案馆，负责保存“张起灵”的记忆。 那里也是小哥出生的地方，小哥也即将知道他自己的身世，最后陪着白玛度过寂静的三天。 而小哥说的张家人，就是董灿。 这也是小哥天授后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小哥望着张灵安，最终没有拒绝。 第二天两人便启程，到达墨脱时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事。 两人直奔吉拉寺，这里海拔很高，寺庙背后就是连绵不断的雪山。 开门的是一个小喇嘛，瞧着不过七八岁，他看着两人，问道：“贵客，找谁？” 小哥：“我们要见德仁。” 吉拉寺一共有127间房间，整个寺庙建在悬崖边上，由黑色山石和木头构成，庄严肃穆。 小喇嘛带着两人到了一座石屋面前，“德仁就在里面，两位贵客进去吧。” 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简单的房间，其中两面墙边有一个木头架子，上面都是卷轴和书卷。 房间正中间燃烧着火堆，使得整个房间比外面温暖许多。 德仁就坐在火堆不远处的桌案边，穿着灰色僧袍，瞧着四五十岁左右。 “您来了。”德仁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从他接任德仁之后，十多年里，从来没有人找过他，他还以为德仁这个职位只是摆设。 没想到这位族长如此年轻。 德仁看向张灵安，对小哥道：“这位是您的朋友吧？” “嗯。”小哥点头，开门见山，“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到董灿。” “您说的这个人几年前确实来过这里，还在这小住了一段时间。”德仁给两人倒上酥油茶，接着道，“不过后来他进了雪山，再也没见过他。” 此时新年刚过，正是吉拉寺最冷的时候，刚从冰天雪地里进来，喝一杯酥油茶整个人都暖和不少。 小哥放下茶盏：“麻烦带我去董灿住的房间。” “不敢当，您请。”德仁立马起身为两人带路。 沿着积雪的石阶一路往上，经过一道石头回廊，尽头就是董灿的房间。 “就是这了。”德仁打开房门，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搬空，整个房间空荡荡的。 张灵安环顾四周，注意到墙面上有一幅油画。 第9章 雪山 画上是连绵雪山和一片扇形、如同蓝宝石一样澄澈的湖面。 仅是一幅画就能窥探到其中的美丽和神圣。 小哥也盯着那幅油画，问道：“那是哪？” 德仁凑近仔细看了看：“这湖我也没见过，不过这倒影的形状应该是岗仁格博峰。” 德仁道：“这湖在雪山很深的地方。”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湖泊，不由得盯着看入迷。 小哥问：“怎么样才能去到雪山里？我需要你帮忙，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德仁不禁苦恼，这个季节进山不是好选择，而且雪山深处很少有人进去，想要凑齐一支队伍恐怕不容易。 不过小哥的要求他不能拒绝，只能答应下来。 德仁：“找到向导需要时间，两位可以先在这里暂住下来。” 小哥：“可以。” 德仁带着两人去到了两个空房间，张灵安就住在小哥隔壁。 简单打量片刻屋里的环境之后，张灵安准备去找小哥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她正准备出去，刚打开门，就看到了正准备敲门的小哥。 两人都愣了愣，随即小哥率先开口：“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张灵安笑了笑，侧身让开：“进来吧。” 她隐隐猜到小哥想说什么。 屋里燃着炭火，隔绝了外面的寒意，张灵安给小哥倒了杯茶，茶叶是她行李中带的。 小哥浅抿一口，抬眸望着张灵安：“这次进雪山，我要十年才能出来，雪山深处有我必须要守护的秘密。” 他顿了顿：“至于这个秘密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张家只有族长知道的秘密在上一任族长意外死在泗州古城之后就彻底断代。 加上张家人这么多年布局，真假难辨，就是小哥自己也需要亲自验证之后才知道真假。 张灵安知道，雪山深处的青铜门只不过是一个引诱追求长生之人的骗局，但小哥却不知道，她也无法告诉他这些。 而这也是小哥天授的任务。 天授具体是什么，张灵安也说不明白，就好像脑袋里突然多出一条莫名其妙的指令，随时随地提醒你，必须要去完成。 而天授之后，小哥也会逐渐忘记他所做的一切。 张灵安语气坚定：“我们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小哥对上张灵安的眼，认真道：“十年太长，你可以离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是他必须要做的事，却不是张灵安的责任，没必要跟着他，浪费这么多年光阴。 既然他已经接受族长之外，一个人承担天授，还张家人自由，那张灵安也是自由的。 张灵安就知道小哥会这么说。 这个少年自小就被张家人培养成了一个牺牲品，所以他心甘情愿做这些在别人眼里堪称苦难的事情。 他从小就看到过无数人心的丑陋，在那样的环境里成为了没有感情的石头，没有感情也没有欲望，就好像游离在世界之外，没有来处，也没有归处。 哪怕张灵安和小哥一起相处这么多年，张灵安都不确定她在小哥心中是什么样的存在。 也不确定小哥到底明不明白“朋友”这个词的含义。 不过想来她总是有几分不同的，不然小哥也不会和她说这些。 这个少年外表冷漠，内心深处却依旧怀着善良。 越是如此，张灵安越想陪在他身边，就算小哥只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张家同族也好。 未来那些暗无天日的路，她不想小哥一个人走。 张灵安神色正经：“小哥，我说过的话从不后悔，十年而已，算不得什么，而且我也是张家人，你现在是族长，我自然要帮你。” 小哥沉默许久，最终只道：“雪山深处会很危险，多加小心。” 张灵安眉眼弯弯：“好！” 德仁找向导的时间里，张灵安又下山采购了些装备。 雪山深处除了青铜门里的“阎王”，也就是张家人制作的斗尸之外，寒冷的天气和积雪之下险峻的地理环境才是最大的危险。 找向导一事，比德仁预料的还要顺利，不知道是不是小哥给的价格相当高的原因。 很快德仁就带着三个向导找到小哥和张灵安，准备出发。 一开始还有路，行走里几个小时之后，脚下的路完全变得难走起来，或者说根本没有路，而他们是在岩壁上攀爬，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跌落悬崖。 没过多久他们就看到前面的山崖上有一队人马，看起来很近，实际上走到那些人身边花了大概四五个小时。 那些人已经被冻僵，脸颊泛着青白色，应该是遇到大风天气，想要停下来修整结果全都冻死在这里。 张灵安扫过这支队伍，里面有三个外国人，这些应该也是为了调查“长生”而来。 几个向导拿走了外国人的背包，里面通常会有不少好东西。 大约在日出时分，向导拉巴带着几人走到一处背风坡地，几人挖了一个雪洞，停下来修整。 拉巴迫不及待的打开外国人的包，里面是些石头和探测仪器。 其中还有两个金球和一个包裹掩饰但外表丑陋看起来并不值钱的石头。 收获了金球，拉巴几人喜出望外，而小哥则在专注的看着外国人的笔记本。 张灵安凑过去，上面全是德文，她大学时学过一点，勉强能认出是这些外国人的日记，记录着他们的行动和发现。 小哥指着其中一句藏语问拉巴：“这是什么意思？” 拉巴看了看，“大概是世界的终极这个意思。” 在这句话前几页，画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门，而这句话旁边，画着一个巨大的类似乌龟壳一样的东西，大大小小一共九个。 张灵安知道那是青铜门里的东西，也是一块天外陨石。 当年张家人利用这块天外陨石制造了一个陷阱，用来掩盖保护长白山真正的“终极”。 而那些斗尸因为陨石影响产生变异，为了不让斗尸出来作乱，便把他们全部关进了青铜门里。 不过青铜门每十年打开一次，必须要有张家人过来解决这个麻烦。 这也是此行的最终目的。 不过没有前任张家族长的言传，小哥对这些一无所知。 一行人在雪山里艰难行走着，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 第十二天黄昏，前面出现了有规律闪动的绿光，并且在快速移动着。 几人躲在一处雪坡后面，看着那些绿光越来越近，几人才发现那是穿着藏族服饰的人，扛着一个奇怪的东西，那绿光就是那东西头顶发出的。 而它的后面全是木头，上面挂满了铃铛。 没想到这里还有人活动，几个向导都有些不可思议。 看着几人从他们前面经过，小哥示意他们跟上：“这里有人住的话一定住在湖边，跟着他们一定就能找到。” 几人当时处于山脊之上，而那些人是在山谷行走，他们必须要从丘陵上下来才能跟上那些奇怪的人。 那些人速度非常快，等小哥和张灵安先下来时，那绿光已经飞快消失，地上只剩下脚印。 拉巴惊疑不定：“这雪都到腰了，他们怎么可能走那么快？” 张灵安开始刨雪：“这下面应该有通道。” 很快几人就在脚印下方，发现了一木头和石头搭建而成的石桥。 站上去之后雪不到膝盖，有这条通道，那些人才走得如此之快。 张灵安在石桥上用力跺了几脚，石桥十分稳固，她对小哥道：“安全。” 几人不再犹豫，沿着石桥追了上去。 石桥没有岔路，在海边六千米左右的雪山修建一条这样的路，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追了三个多小时，几人成功跟上了绿光。 他们跟在绿光后面整整走了三天，才走到石桥的终点。 第10章 寺庙 那时刚好是中午日头最烈的时候，一个弯道过后，一个巨大的湖泊突然出现在几人眼前，在阳光下冰面闪烁着光，仿佛一块宝石。 大湖没有湖滩，冰面延伸至湖中心才是湖水，阳光下平静的波光粼粼，那景象，瑰丽又奇特。 这还是张灵安第一次见到如此震撼的美景，比纳木错这样美丽的湖泊还要漂亮神圣上千倍。 那些人扛着绿光走到了冰面上的小船边，准备上船。 拉巴不由得出声：“东家，我们过不了了。” 张灵安和小哥都没说话，就见其中一个人朝他们隐藏的方向招手，如果不注意的话就会以为是在喊他们过去。 拉巴也是这样以为的，他道：“东家，他是不是在叫我们？现在怎么办？” 张灵安：“不是，别动。” 他们等了二十分钟，那人才摇着头走了。 看着那些人乘船消失在湖中心的金光里，拉巴小心翼翼的开口：“他们不是在朝我们招手的话？那是这里还有其他东西？” 他警惕的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不由得紧张起来。 小哥指向身后不远处一块黑色岩石：“有东西在那，那里的雪掉了一块。” 拉巴：“在石头后面？” 小哥摇头：“在雪下，不然我们早就发现了。” 他看向张灵安：“小心。” 张灵安点点头，她知道雪下有东西，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她对几个向导道：“你们都站到岩石上去。” 两人超乎常人的镇定让向导下意识服从。 就在拉巴一只脚踩上岩石，另一只脚准备上去时，陡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整个人瞬间被扯进雪里。 离他最近的张灵安早有准备，立马就朝拉巴扑去，但还是晚了一步，手指擦过拉巴的衣角，看着他飞快消失在雪里。 小哥飞快沿着拉巴消失的方向追去，几次把手插入雪中，在拉巴溺雪三分钟左右，终于抓着他的腰带，把人拉了出来。 同时那个怪物的也被拉出雪面，是一只上半身就有半人高的雪豹。 张灵安在雪豹出来的一瞬间就扔出了匕首，但那豹子速度奇快，躲过一击飞快钻进雪里消失不见。 匕首擦过雪豹毛发狠狠插进岩石缝里，整个过程发生在不超过两秒的时间里。 小哥由于角度原因并没有看清那怪物是什么，而拉巴明显受到惊吓，开始神志不清。 “是雪豹，应该是那些人养在河边防止外人进入的。”张灵安拔出匕首，对小哥道。 小哥看向湖面：“走吧，它应该不会回来。” 拉巴的状态不适合再前行，而且小哥的目的地也到了，另一个向导决定带着拉巴返回。 剩下一个向导洛丹则表示想跟着小哥他们一起前往。 剩下三人往冰面走去，越往前走，冰面越薄，到后面脚下传来可怕的冰裂声，随时都有可能裂开。 几人只能停下来，沿着湖的边缘绕行。 用了四五个小时，才成功到达湖的另一边。 湖面变得狭窄，两边是悬崖峭壁，形成一道峡谷。 几人走到峡谷中间齐齐停下脚步，前方的峡谷尽头赫然有一座凌空搭建的寺庙。 这个寺庙足足有七层楼那么高，由黑色山石筑成，喇嘛庙下方的木头横梁上，摆放着那些人乘坐的小舟。 小哥：“我上去看看。” 张灵安：“我帮你。” 两人对视一眼，纵身一跃攀上横梁就开始往上攀爬。 张灵安唯一能胜过小哥的就是轻功，她先来到入口处，用力推了推，果然如原着中一样，纹丝不动。 小哥上前，两人合力推开木板，纵身跳上去，才发现压住木板的是一块两百多斤的岩石。 最下面一层是杂物间，堆放着很多工具和食物，一些肉类已经冻得发黑，看不出品种。 小哥对张灵安做了个小心的手势，两人顺着木制楼梯往上。 刚到上面一层，一股暖气和浓郁的藏香味道扑面而来。 房间里挂着各种各样的毛毡，屋里燃烧着许多炭炉，使得整个房间都格外温暖。 在冰天雪地里行走了这么多天，骤然进入到这样温暖的环境，小哥和张灵安都有些不想立马离开，准备等身体暖和起来再说。 张灵安视线看向毛毡深处，接着一道女子的呻吟声响起，吸引了小哥的注意。 两人谨慎的往前，脚步很轻，确定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发出。 就见房间尽头，有一个由四块毛毡围起来形成的独立空间，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正躺在上面，身上盖着印有诡异图腾的毛毡。 女人四肢全断，只剩一层皮粘着，呈诡异的角度弯曲着。 走近之后，两人看得更清楚。 这个女人头发很长，眼睛呈现不自然的灰白色，面容清秀漂亮，是非常漂亮的藏族面孔。 两人都能看出来，女人的四肢是被人打断的，眼睛也是人为熏瞎，这种痛苦是巨大的，这个女人明显受到不少折磨。 尽管已经从原着中知道这个女人的惨状，但现实里见到还是觉得不忍直视。 同为女性，张灵安非常气愤这种残忍又愚昧的做法。 可这件事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张家人造成的。 小哥见过不少丑恶，知道世间有很多折磨人的手段，对这种情况，内心没有什么波澜。 他的注意力在女子身上的毛毡上，上面的图案赫然是阎王骑尸。 这个女人，是献给阎王的祭品。 小哥看了看张灵安，示意两人先离开。 还没动身，就听到那女人努力把头伸向两人所在的方向，说了一句藏语。 两人都没听懂，也没准备出声。 然后那女人努力挣扎着似乎想坐起来，忽然说了一句汉语：“你们是谁？” 张灵安回头看向这个可怜的女人，虽然同情但她什么也不打算做。 没人回应，女人接着道：“你们再不回答，我就叫了！到时候你们谁也走不了！” 女人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在这样的境遇里还能有这样的神情，张灵安不由得佩服她的心性。 小哥停顿片刻，问：“你知道我们是谁？” 女孩点头，又摇头：“我知道你们是汉人。” 她顿了顿接着道：“这里只来过一个汉人，你们的味道像他，却不是他。” 小哥：“你是谁？” 女孩人有回答，只道：“那个汉人说，一定会有人来这里，不过你们要小心，这些人不喜欢汉人。” 接下来，女人如原着一般，请求小哥带她离开，小哥当然没有答应。 小哥从小接受的训练，能让他在情况未明的时候永远做出最有利的决定，带走这个女人意味着更多难以预料的麻烦。 就在他捏晕女人，准备和张灵安离开之际，外面响起脚步声。 那些人点燃熏香便离开，随着熏香燃烧，张灵安就见到了远比文字描述还要诡异的场景。 在尸臭和藏香混合的熏香里，那个女人脸色青灰如女尸，嘴里开始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 很快，那女人就爬起身来，手肘和膝盖着地，速度飞快的爬上了一处不似人走的木头楼梯。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追到楼梯口停下，那女人已经消失不见。 小哥跳上楼梯一旁的长杆就要追去，突然响起枪声。 第11章 青铜门 不知道是不是多了一个张灵安，这次考验他们身手的人也变成了两个。 张灵安迅速侧身躲过一枚子弹，接着闪躲到一块毛毡后面，眼中暗芒闪烁。 正好她很不满康巴落人的做法，来的正是时候。 她和小哥一人对付一个，这种打斗的场景，两人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也配合过很多次，无形之中早有默契。 两个蓝袍藏人，只有一个人身手还不错，另一个，根本不是张灵安的对手。 张灵安借着毛毡的遮掩，一个飞踢踢飞男人手中的枪，接着匕首出鞘，横在男人脖颈，稍微用力就是一条血线。 张灵安冷声道：“别动！” 康巴落人不是坏人，她不会真把他怎么样，不过刚刚交手时打了他肚子一拳，也算出气。 小哥这边也结束战斗，他正准备把人打晕，带着张灵安离开时，边上突然涌出十几个拿枪的藏人。 见到这一幕，小哥轻叹口气，还没做什么，突然剑拔弩张的藏民放下枪就对着两人行了一个非常郑重的跪拜礼。 年纪最大的蓝袍藏人上前为两人献上五彩哈达。 张灵安知道，他们这是确认了两人的身份。 这些康巴落人带着两人去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那里海拔只有大概两千多米，环境优美，仿佛世外桃源。 他们讲述了很多信息，比如董灿如何当上土司，走之前的交代等等。 小哥也从中知道，那个女孩就是董灿爱上的女人，因为救不了她，所以他选择了离开。 张灵安听着这一切，不禁唏嘘。 饶是张家人这样经过严苛训练，心性之强大异于常人的人，爱上一个人之后，也会无能为力。 小哥知道他这次要找的秘密，一定和阎王有关，在康巴落休整一晚之后，第二日便决定让康巴落的人带着他去往阎王曾经出现的地方。 那是一座巨大的山体，隐约可见皑皑白雪下的黑色山岩。 走近之后发现，山体中间有一个巨大裂缝，贯穿整个山体。 “两位，阎王就是那缝隙深处出来的，我只能带你们到那儿了。”带路的人是测试小哥身手的丹，据说他是康巴落最聪明，身手最好的人。 张灵安点点头：“走吧！” 三人沿着山体横向攀登大概两个多小时才到达那处裂缝，丹踟蹰道：“里面很危险，你们一定要小心。” 张灵安朝他挥挥手，和小哥往裂缝中走去。 越往前，缝隙越宽，在火把的光芒下，隐约可见无数横亘在裂缝之中的青铜锁链。 亲眼所见远比书中壮观许多。 两人足足在裂缝中行走了五天，才在缝隙底部，见到了一座青铜巨门。 整个巨门足足有五六十米高，门上有繁复的花纹，堪称鬼斧神工，很难想象，这真的是人为造出来的产物。 小哥紧紧盯着眼前的青铜门，右手拂上巨门，眉头皱起，似是不解：“这门我感觉很熟悉，但是感觉又不对。” 张灵安什么都知道，但她不能说。 秘密就在门后，只要打开青铜门就能知道。 张灵安：“十年之期就快到了，不如我们先把阎王引出来？” 小哥：“你有什么办法？” 张灵安拿出一包粉末：“这是康巴落人用尸体制成的粉末，点燃它，用我做诱饵，一定能让阎王现身。” 原着里，吴邪就是用这个办法吸引出了隐身在青铜门后的斗尸。 “不行。”小哥下意识反对，“这里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们对阎王了解太少，不能冒险。” 他对阎王骑尸的故事有一定了解，这所谓的“阎王”肯定也不是善茬。 张灵安如今的身手和小哥差不了多少，而且小哥一个人都能解决斗尸，他们两个人自然没问题。 她笑了笑：“没关系，眼下这个办法最有效率，而且有危险的话，我能跑掉，相信我。” 毕竟她的的轻功可是比小哥还厉害的，逃命的本事自然也是一等一。 小哥沉默片刻，最终答应下来。 随着粉末燃烧，紧闭的青铜门突然有了反应。 青铜门打开时沉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呢喃，在火光下，两人都清晰的看到一具身穿和青铜门一样花纹铠甲的怪物缓缓走出，而他身后无数只手和康巴落壁画上的阎王一模一样。 阎王朝着张灵安的方向飞奔而来，很明显是要抓住她当坐骑。 “跑！” 小哥低喝一声，飞身上前一刀劈在阎王的铠甲缝隙之中，只留下了一点痕迹。 意识到阎王不好对付，小哥立马用力踢中阎王的肩膀，借力往后倒退几步，和阎王拉开距离。 这一脚力道非常大，阎王被踹飞出去重重倒地。 但这阎王极其顽强，很快就站起身来，朝着小哥的方向攻去。 张灵安也拿出她的武器——一根长鞭，和小哥一起对付这个“阎王”。 一番缠斗过后，张灵安用长鞭困住阎王身后挥舞的数条手臂，小哥瞅准时机，一个飞身从空中重重压上阎王的肩膀。 巨大的力道使得阎王整个跪下，小哥的腿紧紧夹住阎王的头，腰部发力，“咔嚓”一声，阎王的整个头都被拧了下来。 戴着青铜头盔的头掉在地上，露出的头部竟是一颗硕大的石球。 而脖子部分的躯干则是一具长满黑毛的尸体，正从断口处流出大量白沙。 小哥眉心微蹙：“这是一具斗尸。” 他此刻也意识到所谓阎王，只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小哥看向青铜门内：“进去看看。” 张灵安知道这样的斗尸门内还有不少，都是张家人用来杀死窥探“终极”的人的武器。 不过经过陨石辐射影响，这些斗尸有些变得极其不稳定，所以才会到外面攻击康巴落人。 不过两人有麒麟血，斗尸失控之前，不会攻击有麒麟血的张家人。 张灵安握紧手中的长鞭，跟在小哥身后往青铜门内走去，入目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由青铜制成，四周墙壁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花纹。 接着两人走到一处凹陷位置，里面刻着陨石掉落的场景。 陨石分成好几块掉落在大半个中国的各个位置，而从东边撞入的母陨石就落在长白山。 小哥看着壁画，轻声说了一句：“不是这里。” 两人接着往前，一个被三根锁链束缚住的棺材出现在两人眼前，棺材没有盖子，里面露出一具已经玉化的尸体，被一种黑色粘液包裹着。 小哥紧盯着那具尸体，沉声道：“尸体里有东西。” 这个地方给他一种非常不对劲的感觉，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示意张灵安往后退。 两人又回到那个凹陷的圆盘边，小哥凝神看着地面上的花纹，拿出匕首划破手掌，鲜血瞬间流出，滴落到花纹凹槽之中，很快向四周涌动，形成了一个图案。 张灵安哪能让小哥一个人放血，干脆利落的划破手掌，张家人都知道划哪个位置血流快止血也快。 小哥扭头看她一眼，又专注盯着地上形成的图案。 张灵安知道麒麟血的作用就是为了让他们看到隐身的夜王，让张家人规避风险。 很快两人就看到血液在一块墙壁处勾勒出一个巨大身影，身后数只手臂，仿佛千手观音。 这样的身影还不止一个。 小哥瞬间意识到那是什么，沉声道：“走！” 这种斗尸速度极快，而且在青铜门内可以隐身，在这种情况下，对他们完全无利。 张灵安也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他们没有炸药，对付一个就已经不易，好几个的情况下，只会是一场恶战。 两人飞快掠出青铜门外，躲在一处岩石后面，小心观察片刻，那斗尸并没有追出来。 张灵安拿出一瓶药膏丢给小哥，让他先处理手上的伤口。 张灵安分析：“这些斗尸轻易不会出来，这里似乎就是一个故意引人前来的陷阱，只要有人进入青铜门，就会被斗尸杀死。” 小哥淡淡颔首：“真正的秘密不在这里。” 张灵安环顾四周，找到原着里矮子冯发现石门的裂缝，故作惊讶道：“小哥，这里有石门！” 小哥来到石门边上，伸出右手探过之后，手掌整个贴在两人脚下的岩石上，轻声道：“这石头是个鸽子翻，下面有空间。” 张灵安清楚下面是什么：“下去看看。” 小哥也正有此意，他拉动铁链，脚下岩石瞬间松动，接着两人就掉入了一方空间。 第12章 白玛 火把的光芒点亮四周，一边出现一道石门，两人探过去，下方是一道悬崖。 张灵安拿出一个火折子丢了下去，很快就落地，这个悬崖大概只有六、七米高。 借着活折子的光线，张灵安看到了下方原来张家人用来冶炼青铜的炉子，远处隐约能看到一排排石头头颅，和他们杀死的阎王如出一辙。 小哥顿时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用来制造斗尸的。” 两人下到下面的工厂，向深处走去。 从工匠生活的耳室下去，里面是未完工的赑屃雕刻，再往下，出现了巨大的冶炼装备。 张灵安打量着那些东西，说道：“看来这青铜门是人造的，是张家人为了掩人耳目的地方。” 小哥也赞同张灵安的说法：“张家世代守护着一个秘密，之前的张家人篡改了历史，故意留下错误信息，把窥探秘密的人引来这里。” 两人在一道堆满工匠尸骨的青铜门后，看到了死去张家人的坟墓。 根据里面留下的信息，两人知道了事情大概。 小哥知道了这里的作用，决定留下来完善这个陷阱，同时替康巴落人暂时解决十年一次的“阎王”这个麻烦。 张灵安自然也准备留下出一份力。 两人开始了长达数年的康巴落和雪山缝隙的往返生活，再次离开康巴落时，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十年。 走之前，小哥告诉康巴落的人：“八十年后，会有人再次回来解决阎王的事情。” 再次回到吉拉寺门口时，小哥已经在记忆消散的边缘。 门口多了几个炭火盆，火焰燃烧着，在冰天雪地里穿行这么久的两人不自觉走到火盆前取暖。 “吱呀”一声，庙门打开，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小喇嘛抱着柴火从门里出来，见到两人，愣了愣。 “两位从哪里来？”小喇嘛问道。 现在正是冬季，大雪封山，平日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 小哥指向一旁的山崖：“那里。” 小喇嘛顺着小哥说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串脚印延伸到山崖下方，很明显两人是从悬崖上下来的。 小喇嘛惊讶的瞪大眼，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小哥又开口了：“我来找德仁。” 小喇嘛添上柴火，挠了挠头：“我们庙里有这个人吗？” 小喇嘛瞧着不过十二三岁，看样子应该刚来庙里不久。 小哥：“我知道他的住处，我带你去。” 小喇嘛领着两人进去，一路到德仁的房间门口，他惊讶道：“这里竟有人住？！” 他来庙里五六年，都没看到过这屋里的人。 张灵安知道，这个时候德仁已经被汪家人杀死，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找到下一任德仁的人选。 小哥推门进去，屋里之前燃烧着的炭火早已熄灭，四周全都积了厚厚一层灰，透过门外照射进来的光，三人就见到一具干尸倒在桌案上，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这里竟有具尸体？！”小喇嘛大惊失色，随即反应过来，“他就是你要找的德仁？” 小哥没有说话，他上前查看了德仁的尸身，发现他是被割喉而死。 那些挑拨张家内斗的人，在张家分崩离析之后，依旧在对张家出手。 小哥和张灵安替德仁收殓了尸骨，小喇嘛回去翻阅僧人名录之后，发现这个寺庙里一直都有一个叫德仁的喇嘛存在，直到上一个德仁去世，才断代。 他不懂这世代交替的德仁有什么作用，他带着好奇找到了小哥的住所。 张灵安也在，她原本打算先充当德仁的工作把小哥的记忆记录下来，看到这个小喇嘛之后，她知道未来新一任德仁来了。 小喇嘛问道：“你们要找的德仁没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德仁是做什么的？” 张灵安简单和小喇嘛解释了一下，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德仁负责记录族长的记忆。” “多谢。”小喇嘛非常有礼貌的道谢，他喝了口茶，决定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暂代德仁吧。” 事情就这样确定下来，小哥天授之后很快就会失忆，因此，他只能尽量把重要的事记录下来。 张灵安安静的坐在一旁为两人倒茶，适时出声补充，一直到夜幕降临，才算完成。 两人在吉拉寺暂住下来，某一天，小哥脑海中突然闪过白玛的身影，第一次知道了她的存在。 小哥找到大喇嘛，淡声说道：“我要见白玛。” 大喇嘛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你知道白玛？” 小哥点头又摇头，只道：“我脑海中有一个模糊的影像，只知道她很白，也很漂亮。” 小哥说这些话时，眼底始终没有任何波动，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情绪。 看着这一幕，张灵安心底只觉得悲哀又心疼。 白玛只是小哥脑海中天授后偶然出现的名字，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大师长叹一口气：“后面的院子里有一块巨大的原石，等那块巨石被雕刻成型之后，你就可以见她。” “心里有什么，就去雕刻什么，生来没有没有欲望的是石头，可你不该是个石头，让你母亲感受不到你的存在。” 小哥沉默着，跟着一个喇嘛离开。 张灵安正准备跟上去，被大喇嘛叫住：“贵客，留步。” 张灵安回身，略带不解：“大师有何事？” 大喇嘛年事已高，黝黑的脸上带着岁月留下的沟壑，那双饱经风霜的眸子睿智深邃，张灵安总有种被他看穿的感觉。 大喇嘛给张灵安倒上一杯酥油茶：“贵客和那位小哥羁绊深远，但外来的灵魂终究有所限，贵客该多注重自身。” 张灵安陡然顿住，没想到他竟真能看出她的身份。 张灵安怔愣片刻，语气坦然又坚定：“大师慧眼，我为他而来，无怨无悔。” “也罢。”大师叹息道，“那我就预祝贵客……” 大喇嘛最后说了一句藏语，张灵安没听懂，后来问了小喇嘛，才知道大概是平安顺遂的意思。 大喇嘛说的话，张灵安没有放在心上，她来到这个世界唯一的愿望就是能陪着小哥。 既然她无力阻挡命运必然的结局，在一切到来之前，仅仅是一点点改变也好。 接下来一年多的时间，小哥都在雕刻那块原石。 一开始张灵安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安静的看着小哥一下又一下的凿着，后来小喇嘛也开始坐在张灵安身边，和她分享山下买来的坚果。 小喇嘛和张灵安念叨：“你说你这个朋友怎么会是个石头呢？上师说，要让他学会想，可他来这里不就是因为想吗？” 张灵安看着坐在碎石中间一块较大的石头上发呆的少年，没有说话。 小哥从小的生长环境就极其恶劣，从没有人给过他温暖，也没人教过他如何去爱。 尽管她很早就遇见小哥，可她那些关心根本不足以撼动张家人对他造成的影响。 能让小哥认可她这个朋友，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他会来见白玛，只是想找到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想”这个词，对从小没有欲望的小哥来说，太过陌生，他需要时间才会明白。 那些被张家人抹杀的情感，那颗被藏起来的心，需要时间才会萌芽。 随着春去冬来，院子里的原石越来越小，从侧面看，已经初具雏形。 那是小哥自己的身影，和他每天坐在石头上发呆的影子如出一辙。 前来修整房间的工匠和他们感慨：“都说女孩子是没有心的，英俊男孩的追求让她们有了心，所以才会受伤害，我们让一个人有了心，是不是为了能更好的伤害他？” 他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张灵安看着小哥的侧脸，心中复杂难言。 张家人生命太漫长，更何况是小哥这样血脉纯度高的。 未来漫长的生命里，她希望小哥有心之后，遇到真诚的朋友，就如胖子和吴邪，体会人世间的喜怒哀乐。 他是人，不是神，该有像样的人生。 这也是白玛所盼望的。 也是白玛送给她儿子的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礼物。 第13章 无声告别 当天晚上，小哥被带到了白玛所在的房间，见到了他的母亲。 白玛虽然没有死，但也不算活着。 藏海花药性褪去之后，她离彻底死亡，只剩下三天。 小哥陪着白玛度过了寂静的三天，只剩下呼吸声和心跳声的三天。 他努力抓住母亲的手，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却本能的想要多感受一会儿属于母亲的温度。 可这三天太仓促，仓促到他根本来不及留下任何东西，只能静静感受到白玛的生命一点点逝去。 这三天里，张灵安就坐在那小哥雕刻原石的院子里，静静望着那座雕像。 当初看到《三日静寂》这一篇时，张灵安一度为小哥的悲惨境遇伤心落泪。 如今亲眼看到一切发生，她只觉得心中一片荒芜，只剩下无能为力的酸楚。 第三日结束时，张灵安早早等在门外。 “吱呀”。 木门打开，穿着藏服的小哥从里面出来，那双湛黑深邃的眸子里，沉得如一块散不开的墨，带着让人心碎的无措和茫然，和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悲伤。 张灵安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小哥，那一刻心脏仿佛被人不停拉扯，痛彻心扉。 少年仿佛没注意到她似的，径直往前走着，大雪扑簌簌落在他头上，肩上，他都恍若未觉。 张灵安跟着他，看着他在雕刻的院子停下。 少年缓缓拿起凿子，下意识开始雕刻。 张灵安上前抓住小哥的手，夺过他手里的凿子，倾身抱住他，声音坚定：“小哥，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张起灵，我为你而来。 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你和这个世界失去联系。 张灵安轻拍小哥的背，温柔安抚。 感受到怀里的温度，张起灵有片刻怔愣。 他眼睫轻轻颤了颤，一股巨大的痛苦突然涌上心头，他缓缓抬手回抱住张灵安，一滴泪不自觉从眼角滑落，手下力度不断收紧，仿佛紧紧抱住他和这世界的唯一联系。 张灵安不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在小哥心中有了彻底的变化。 漫天大雪里，世界安静得仿佛只有他们两人。 …… 张灵安和小哥一起把白玛安葬在了南迦巴瓦峰背阴的藏海花田里。 微风拂过红色的藏海花田，轻拂小哥的脸，好似白玛在温柔的抚摸她心爱的儿子。 安葬好白玛之后，小哥收到了一封密信。 用张家的特殊药水涂抹之后，信纸上的文字显示出来，上面的内容杂乱无章，不知所云。 这是用张家秘法加密过的信，只有本家少数人能看懂。 小哥把信递给张灵安：“古楼搬迁到了巴乃，我们需要过去。” 张灵安扫了眼信上的内容，把信纸丢进火堆里：“什么时候出发？” 小哥：“明天一早。” 张灵安：“行。” 第二天两人向大喇嘛辞行。 大喇嘛看向张灵安：“贵客，一切自有缘法，但事在人为，祝两位此去平安顺遂。” 张灵安笑了笑：“多谢大师！” 她也相信，她总能改变些什么，一切总会变好。 两人从墨脱一路往东南而去，穿过横断山脉到达德钦时，两人发现了张家人的记号。 那是有事需要注意的意思，说明这个地方有什么事情发生。 张灵安和张起灵寻着记号，找到了一个张家人。 那个张家人也就是小张哥张海盐，原名张海楼。 那是一处吊脚楼，独门独户，两人到时张海盐正躺在门口的躺椅上。 见到来人，他惊讶一瞬，随即惊喜道：“族长！你竟然亲自过来了！” 他又转头看向张灵安，热情的伸出一只手：“这位就是族长搭档灵安妹妹吧！久仰久仰！我叫张海盐。” 张灵安伸手回握，笑了笑：“客气，小张哥。” 眼前的小张哥和原着描写一样，带着眼镜穿着白衬衫，一副清俊公子哥的打扮。 小张哥张海盐也是张灵安在原着中比较喜欢的一个角色。 对方和大部分沉稳淡漠话少的张家人不同，是个活泼的话痨，同时本事也很过硬，是个很厉害的人。 双方简单认识过后，张海盐说起正事：“族长，有人从山里带了一种虫子出来，那种东西很危险，应该来自张家禁止进入的那个地方。” 张家人的势力早些年遍布全国各地，像小张哥这样的就是负责与外界接触，调查奇诡异事的。 其中极度危险的地方张家人会刻上标记，警示后人不要进入。 那些虫子在原着中就是来自大山深处的盲冢。 至于盲冢到底是谁的墓，里面有什么三叔并没有写完，张灵安也不得而知。 只是她猜测盲冢估计也是天外陨石上修建而成，里面也有因为陨石影响而变异的东西，所以才格外危险。 小哥也知道小张哥说的是什么地方，他道：“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张灵安自告奋勇：“我也一起！” 南疆地区虫蛇众多，几人休整过后，翌日便由小张哥带路，往金沙江上游的山林深处而去。 德钦这一带是少数民族聚集地，而居住在山中的以黑彝族为主。 路上，小张哥一边赶路一边和两人说明他调查的情况：“那彩色的虫子最先是一个猎人带出来的，后来卖给了美国人。” “那猎人说他看到了一堵看不见的墙，还有很多铁鸟残骸。” 几人在丛林中飞跃，速度很快，但也丝毫不影响小张哥说话：“我猜测那个地方应该是一个盲区，靠近就会失明，所以才是看不见的墙。” “那些美国人想把虫子带出去，在河边建了前哨站，但没了当地的水，虫子活不了，所以美国人正想办法呢。” 小张哥看了眼灵活跳跃的张灵安，挑了挑眉：“灵安妹妹，轻功不错啊！” 他自诩轻功只在族长之下，没想到张灵安看起来比族长还要游刃有余，她能做族长的搭档，看来也是有真本事的。 张灵安笑了笑：“过奖了！” 她在腰间的百宝囊里掏出一个小香囊，扔给小张哥：“拿着，防虫。” 她自己研发的驱虫香，里面除了有她的血外，还有一些特别的东西，效果极好。 之前等小哥出张家古楼的那三年里，她特意找了一只尸蹩王做研究，这香连鳖王都不愿意靠近，就是不知道对那种外星生物一样的彩色大虫管不管用。 想到那虫不怕麒麟血，张灵安干脆也给小哥扔了一个，有备无患，聊胜于无。 小哥抬手接过，放在鼻间闻了闻，极淡的血腥气让他意识到这驱虫香的原料，侧眸看了张灵安一眼，收进他的外衣口袋里。 小张哥笑容灿烂的接过：“多谢了啊！” 他没有麒麟血，不防虫，这玩意儿正好用得上。 三人赶了一天路，总算来到美国人建立前哨的地方。 第14章 彩色虫子 四周都是参天大树，三人隐藏在浓密的树干上，从高处观察着这些美国人。 这是一支勘探队，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树林里树木遮天蔽日，光线昏暗，前哨里已经点起篝火，生火做饭。 外出勘探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张灵安数过，前哨里有十六人，至于有没有没有回来的还不可知。 三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前半夜由小张哥守夜，小哥已经靠在树干上睡着，呼吸轻而平稳。 张灵安没什么睡意，借着零星月光，开始捣鼓她这次带来的东西。 张海盐瞅了眼另一个树干上睡着的小哥，一个跳跃来到她身边，好奇道：“你这些是什么？” 光线昏暗，他只能看到张灵安包里似乎是一些瓶瓶罐罐。 张灵安：“毒药和救命的药。” 四周能听见各种虫鸣和山林中的野兽嚎叫，他们俩的说话声在其中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张海盐诧异：“你还会制毒？” 救人张家人多多少少都会一些，毕竟倒斗是刀尖上舔血，会点医术常识也能救自己一命，至于毒药，他只能分辨一些简单品种。 张灵安微笑：“一点业余爱好。” 等小哥那三年和墨脱的十年，她收集了不少药材和有毒的东西，制成药膏和毒药，这次带了不少，以防万一。 张海盐瞧着那些东西，直觉不简单，他凑近张灵安两分，小声问道：“做族长搭档感觉怎么样？” 小哥这人他之前就有所耳闻，也知道他很多事，继任族长时他没能去现场，不过他却看过小哥的照片。 虽然之前没有接触，不过从这一天多的时间里能看出他这位族长是个实力很强的人。 每个人都有慕强心理，张海盐自然也希望自家族长是厉害人物。 张灵安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张海盐又接着问：“像族长这样沉默寡言的性子，你和他一起时会不会无聊？” 张灵安失笑：“当然不会，族长很好说话的。” 虽然小哥话不多，但她要是和他说话，每句话都会有回应。 张海盐：“那是我话太多了，他好像不怎么理我？” 张灵安：小哥一般都会回答，废话除外。 张海盐似乎懂了张灵安的意思，丝毫不在意道：“还好这次有你在，我们俩聊也是一样的。” 张海虾总说他话太多容易招惹麻烦，但他就这点爱好，没办法，又不是每个张家人都要做锯嘴葫芦。 他看着张灵安：“不过你和我见过的很多张家人都不太一样，除了我干娘，我还很少见到张家的女人。” 他认识的张家女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张灵安：“是吗？” 小张哥的干娘叫张海琪，是张家长辈，具体年龄不可知，聪明有实力，是南部档案馆的负责人。 张海盐：“当然，灵安妹妹考不考虑找对象，我有个朋友……嘶！” 一颗石子精准击中张海盐的后脑勺，发出清脆的一声，那力道，让张海盐没忍住轻呼出声。 张海盐不满：“族长！” 黑暗中看不清张起灵的身影，只听他低声道：“闭嘴。” 张海盐撇撇嘴，终于安静下来，又跳回他自己那根树枝上待着了。 张灵安无声笑着摇头，果然“张家高压锅气嘴”的名号不是说说而已的。 翌日早晨，山林间晨雾缭绕，他们选择的树干很高，云雾全都在他们脚下，仿佛置身仙境一般。 张灵安醒来，就见小哥坐在她旁边不远处的树枝上，正凝神盯着下方的云雾。 张海盐也是一脸紧张。 张灵安飞快反应过来，也听到了下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尽管动静很小，但张家人都耳力惊人，她很快意识到下面有很多人在悄悄移动，初步判断有三十多人。 看样子是原着中黑彝人和美国人因为眉河水的事情闹崩，黑彝族人趁机埋伏偷袭美国人前哨站的情节。 很快云雾中就传来双方人马打斗的声音，美国人装备精良，比这些黑彝族人的兵器更先进，但明显被选中来偷袭的黑彝人也都是族内好手。 很快枪声、刀剑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空气中血腥气逐渐浓郁。 最后黑彝族的人险胜却也都受了伤，隐约可见火光闪烁。 等下方的火拼结束，活下来的黑彝人离开时，树干下方的云雾也逐渐散去。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美国人和黑彝人的尸体，前哨站已经被一把火烧了干净。 张灵安看着那些尸体，拧眉想，那些虫子是不是已经躲进了这些尸体中？ 张海盐双手抱臂看着下方：“这些美国人真是资本主义啊！什么都能赚钱，现在把命都搭进去咯！” 他语气带着唏嘘，眼中的情绪却很冷，带着明晃晃的嘲讽。 张海盐询问一旁默不作声的小哥：“怎么样？族长，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小哥收回视线，看向森林深处：“不必，我们去找那个地方。” 他需要找到那扇门，确定是否安全。 张家人不会随意插手这些事情，而且他们也有自己的任务。 几人接着出发，那道门具体在哪，他们也不清楚，只能在山林中穿梭寻找。 沿着眉河一路前进，几人顺着美国人勘探留下的痕迹，找到了他们抓虫子的地方。 张海盐打量四周：“这里看起来不是那个地方，但应该不远了。” 小哥提醒两人：“那些虫子就是从这附近带回去的，小心。” 张灵安谨慎的往前走着，空气里传来尸体腐烂的臭气，三人往前就看到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美国人尸体。 张海盐鼻头微皱：“看样子是抓虫的时候死在这儿的。” 他正准备上前查看，就被小哥拦住：“别动。” 只见一抹彩色从尸体露出白骨的胸前一闪而过，尸体里传来细碎的动静。 张灵安甩出长鞭击碎尸体胸前的骨头，鞭尾的倒刺抓住一只彩色的虫子倒飞回来，落在几人面前。 那虫子五彩斑斓，颜色极其梦幻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两只鳌钳像龙虾似的，后面的身体却像蜈蚣，是个四不像的诡异品种。 个头比龙虾还大，看来吸食了这具尸体让它饱餐一顿。 自然界里色彩丰富的虫子多半都是有剧毒的，而这一只如此五彩斑斓，毒性一定不小。 被倒刺刺穿身体的虫子还没死，正不停挣扎着，小哥见状拿出高度白酒洒在那虫身上，接着点燃，很快虫子就被烧得蜷缩成一团。 张灵安借机把鞭子收回来，有些嫌弃的看向鞭尾的毒液。 小哥：“这虫有剧毒，不要用手触碰到。” 张海盐双眼放光的盯着张灵安手里的鞭子：“妹子你这鞭子瞧着不错啊！藏得够隐蔽的！” 这鞭子通体黑色，没有金属光泽，而且鞭身很细，他之前一直以为是普通腰带。 张灵安谦虚的笑了笑：“还行。” 这是她从一座古墓里带出来的东西，发现材质特别加上用得顺手，干脆留着做了贴身兵器。 她这鞭子和小哥未来的黑金古刀都是一个材质，由乌金制成。 小哥淡声叮嘱：“小心别伤到母虫，它的味道会引来无数雄虫。” 几人小心翼翼在林子里探索了好几天，却一无所获，一路上也没遇到几只这种彩色的虫子。 三人再回到前哨站附近时，发现黑彝族人的尸体已经被带走。 张海盐神色正经起来：“族长，那些虫子应该就在尸体里，恐怕会出事。” 小哥沉声道：“出去看看。” 几人从山中出去，找到黑彝族人的外寨时，正好看到寨子里的毕摩重伤回来，杀掉了外寨人带进来的美国人，但虫子也被美国人放了出去。 张海盐眉头皱起：“看样子内寨的人已经被虫子杀光了，外寨的人不知情才把美国人带了进来，这几个虫子只是美国人从内寨带出的小部分。” 小哥也知道眼下情况不容乐观：“我们要解决这些虫子。” 张海盐：“黑彝族人内寨太隐秘，要解决虫子得先找到内寨的入口。” 三人蹲在山崖上的树枝上，紧盯着寨子里的情况。 这个寨子很大，沿着河道两边凌空建着吊脚楼，两边都是陡峭山壁，想要从悬崖上下去对他们来说并不难，但一定会被寨子里的人发现。 几人都知道这一点，小哥开口道：“先撤退，找其他办法进去。” 三人重新回到张海盐的吊脚楼，在山里奔波了快半个多月，正好趁这个机会重新修整。 第15章 夹喇嘛 张海盐一回来就出去打探消息，他在这一带已经伪装了挺长时间，颇有名气。 小哥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睡觉，张灵安和他说了一声也出了门。 山里湿气太重，待太久人会吃不消，她得准备些祛寒祛湿的草药。 这里是德钦靠金沙江的一个小镇，镇子不大，以彝族和傈僳族为主。 人们大多以打猎和贩卖药草为生，有不少汉人来这里收购药材。 张灵安买了些药材，又买了一只猎人山里猎到的山鸡，打算晚上炖一锅祛湿的鸡汤。 鸡还是活的，回到吊脚楼时，张灵安准备先烧水杀鸡。 吊脚楼有厨房，不过灶台已经落了一层灰，不知道小张哥之前会不会自己做饭。 小哥对吃食都无所谓，而且有任务时，他都吃的很少，保证不被饿死的同时，还得保持充沛活力。 但张灵安有空的时候都会想办法给他改善伙食，虽然他不挑食，但也得对孩子好一点。 刚点燃柴火，就见小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已经干脆利落的拿起那只山鸡，一手拿着刀开始杀鸡，动作十分熟练。 张灵安轻笑一声，等水滚了之后，她坐到一边，双手托腮看着他处理山鸡。 小哥侧脸俊美，脸上神情很淡，额发有些长，已经快要遮到眼睛。 张灵安温声道：“小哥，等会儿我给你理发吧。” 这也是她这些年学会的手艺，他们很多时间都在山里奔波，没时间打理头发，头发太长终究不方便。 小哥抬眸看她一眼，低声答应：“好。” 这种小事情上，小哥大多时候都听张灵安的，显得十分乖巧。 把鸡汤炖上，张灵安开始给小哥理发。 小哥的黑发看起来很柔软，实际摸起来是有些硬的，不过手感一样很好。 看着乖乖坐着任她剪发的少年，张灵安心中一片温暖，突然有种养崽的成就感。 张灵安给小哥剪了剪刘海，露出他那双清冷淡漠的黑眸，这样近距离看着他，感觉愈发好看了。 张灵安莞尔一笑：“好了！” 小哥点点头，走到水缸旁边，舀起一瓢水就开始冲洗理发过后的碎发，张灵安见状，进屋给他拿了一块毛巾。 小张哥天快黑时才回来，依旧是那副文雅公子哥的打扮，带着眼镜，又像是知识分子。 他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双眼一亮：“好香！灵安妹妹你做饭了？” 吃了半个多月干粮，他也想吃口热乎的，只不过他厨艺实在一般。 张灵安嘴角微扬：“炖了点山鸡汤。” 张海盐咧嘴一笑，“看来今晚有口福了！” 晚餐是简单的四神山鸡汤，清炒土豆丝和蘑菇。 小镇上物资匮乏，没什么吃食，蘑菇也是山里人捡来卖的。 张海盐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鸡汤，赞不绝口：“灵安妹妹你这手艺真是太棒了！族长和你做搭档可真幸福！” 人又漂亮又有实力，而且性格好多才多艺，这样的搭档他也想要！ 张海盐美滋滋的喝着汤，和张灵安感慨：“以后谁要是娶到你，那可真是他的福气！” 想到什么，他接着道：“灵安妹子你和族长差不多大吧，年纪还小，倒是不着急找另一半。” 张灵安不知道话题怎么扯到这个上面了，她飞快看了小哥一眼，微笑着摇头：“暂时没这个打算。” “也是。”张海盐吃了一口蘑菇，“张家人和普通人不同，尤其是你们这样高纯度麒麟血，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所以张家人很少会和外人结婚，生命长度不对等，无论是对另一半还是他自己来说，都很残忍。 张海盐也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族长，和张灵安说：“现在张家已经大不如前，我的目标就是帮助族长光复张家，灵安妹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原着里小张哥也一直致力于为小哥光复张家，让张家重新回到鼎盛时期，为此他做了很多事情，后来小哥却因为天授失忆下落不明，这一度成为他的执念和心结。 更是在21世纪和张海客开了家公司，继续为复兴大业而努力。 张灵安没有正面回答：“用得上我的地方一定帮忙。” 张海盐：“没问题！仗义！” 这一顿饭小哥依旧吃得不多，张海盐在吃饱喝足之后，终于说起正事。 张海盐：“我今天去了美国人的地方，他们正准备找人进黑彝寨子里查看情况，让人把毕摩带出来的勘探队地图拿回来，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进去。” 小哥点头：“可以。” 张灵安自然没意见，接下来就是和九条烟袋夹喇嘛的剧情，希望不会有什么变故。 在小张哥的引荐下，张灵安和小哥也成功加入九条烟袋，化名铁筷子的夹喇嘛队伍里。 同行的还有一个水性极好的女人凤凰，御蛇人蛇祖，也是未来的张小蛇，还有一个从黑彝寨子里偷偷跑出来的彝族少年。 其他人大部分都是铁筷子的伙计。 大家各自整理好行李，在金沙江边上汇合之后，就坐上竹筏往黑彝寨子的方向划去。 江的两岸都是陡峭的石壁，岸边被冲刷得没有一点杂草，山腰处都是参天大树。 水流湍急，竹筏顺着水流而下，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领头的铁筷子说道： “各位，前面就是黑彝族寨子所在，要找到毕摩，进到内寨，唯一的通道就在寨子里，想要进去，需要得到黑彝首领的信任！” 小哥靠坐在行李堆上，闭着眼假寐，张灵安坐在他身边，看着说话的铁筷子。 他抽了一口烟，又接着道：“我们这次是假扮草药伤人，切记要出手阔绰，另外凡事小心，态度好点别得罪这里的人。” “至于武器，为了不引人怀疑，得全部埋在外面，进去再想办法。” 竹筏边上一个彝族少年用方言说了句什么，张灵安没听懂。 那少年解释道：“进寨子之后，有人要你的命说这句话或许能救你一命。” 他脸上带着戾气扫视这些人：“记住你们只是找毕摩问话，要是敢伤害我的族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坐在张灵安对面的小张哥嗤之以鼻：“那你砍伤你爹逃出来的时候怎么没下手轻点，装什么好人呢。” “你！”彝族小伙儿把手按在他的刀上，脸色阴沉的盯着小张哥。 小张哥丝毫不怵，气定神闲的回望着他。 烟袋上前按下彝族小伙儿的手，让他不要冲动。 就在这时，水下一阵波动，竹筏抖了抖，行李往水中倒去，其他人反应迅速的抓住，有一只掉进水里又被人用花钩拉了回来。 彝族小伙正是有火没出发，扭头就责问前面划竹筏的大汉，大汉懒得搭理他，只看着水面：“自己看。” 张灵安也看向水面，水底出现大大小小的泉眼，深不见底，仿佛眼睛似的，涌出的清水把金沙江昏黄的泥水分成一道一道的，像是花纹。 大汉和几人解释了一番这些洞的来历，小张哥尝了一口河水：“有点涩。” 张灵安估计水底这些泉眼洞穴可能和小哥要找的东西有关。 “注意山腰。”那位耍花爪的人出声提醒众人。 几人抬眸望去，山腰之中开始出现许多凌空搭建的寨子，竹筏进入寨子的一瞬间，深处就响起悠远的号角声。 所有人都警惕的观察四周，小哥也睁开了眼。 第16章 入口 随着竹筏深入，水面开始变得宽阔平缓，号角声依旧在响，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安静的不对劲。 彝族小伙儿和他们介绍这悬挂下来的藤索：“第一个是挂头锁，用来挂敌人或者犯大事的罪人头颅的，这次要是失败，我们的头估计就能在什么碰面。” 一头短发，穿着彝族盛装的汉人凤凰啐了一声：“这太不吉利了！老娘干脆晚上一把火把它烧了！” 女人脸上神情带着少女的娇俏，身材又处处充满成熟韵味，此时这番情态瞧着格外妩媚。 耍勾那人脸上露出淫笑：“我裤裆里那条滑溜得很，要不今晚先试试我这条？” 他说完就和身边的同伙哈哈大笑起来。 凤凰不甚在意，一双眸子只盯着闷油瓶，脚就往小哥身上的刀匣点去：“谁看得上你，姑奶奶喜欢嫩的。” 张灵安掀起眼皮，匕首毫不留情的朝凤凰脚尖划去。 想调戏小哥，门都没有。 匕首冒着寒光堪堪擦过她脚尖，凤凰反应迅速的收回脚。 意识到张灵安不简单，她忙又往后退了一步，讪讪道：“妹子，别激动！姐不知道这是你男人，开个玩笑！” 此话一出，张灵安耳根骤红，小哥也朝她看了一眼。 小张哥看着对面两人，眼神中带着“发现了什么”的光芒，让张灵安直觉别扭。 见小哥没打算搭理凤凰，张灵安觉得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她正要开口，凤凰已经扭头，调戏一边一直和小哥一样话少的蛇祖去了。 只见凤凰把手伸进蛇祖裤子里，突然大叫一声，花容失色的跳开：“蛇！” 一条红色小蛇从蛇祖袖口探出头，吐着蛇信子，他声音很冷：“别碰我。” 竹筏一路往前，诡异的是依旧一个人影都没看到，水寨旁边的石壁上，雕刻着黑彝族的黑虎图腾，前面不远处就是黑虎水关。 彝族小伙儿阿萨在铁筷子的示意下，开始用彝族话喊话，喊了半天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察觉到不对劲，铁筷子让阿萨和用花爪的男人上去查看情况，两人身手不错，几下便翻进了一处寨子的窗户里。 铁筷子让大汉把船撑远，有吩咐其余的人：“凤凰，你和大张哥、蛇祖还有小张妹子从水路摸过去。” “这寨子不对劲，你们先埋伏，我们也不会太被动。” 小哥和张灵安从行李里拿出一件水靠，外形类似现代的救生衣。 凤凰已经脱的只剩下一身贴身衣物，也不穿水靠，翻入水中，单手把住竹筏。 张灵安外套很薄，她的水靠经过她的特殊处理，可以把她的外套和备用贴身衣物藏进去。 她里面是自己改过的黑色吊带，穿上水靠也紧随其后跃入水中。 “鬼哨子联系。” 铁筷子叮嘱四人，四人同时松开手沉入水中。 紧跟在凤凰身后通过黑虎水关，中途换了一次气之后，几人来到峡谷一边的石皱处，靠在一起，喘气平复呼吸。 凤凰几乎全裸，因为长时间憋气全身泛着红晕，瞪向蛇祖：“你离姑奶奶远点！” 显然她十分讨厌那些蛇。 小哥看了张灵安一眼，开始顺着崖壁攀爬，张灵安跟上他的步伐，也朝头顶的吊脚楼爬去。 小哥在楼板下停下，凝神听了一会儿确定没人之后，开始徒手拔固定楼板的木楔子。 张灵安也上去帮忙，两人分工合作，拔出八颗木锲子才露出一个勉强过人的通道口。 小哥朝张灵安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上去，接着把一只哨子放在舌下，很快上面就传来代表安全的哨音。 小哥伸出一只手，手下用力便把张灵安拉了上来。 虽然上这个吊脚楼对张灵安来说轻而易举，但小哥不经意间的体贴她完全不能拒绝。 这处高脚楼是一个当地人住宅，里面摆着不少鞭藤筐的材料和半成品，张灵安知道此处没什么危险，准备先去二楼，她得先换身衣服。 几人仔细听着楼顶的动静，一边脱着湿透的衣服，凤凰已经脱的全裸，露出白皙的肌肤，可惜在场两个男人都是冷淡得，谁也没朝她看一眼。 小哥此时也脱掉了上衣，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八块腹肌排列整齐，十分诱人。 张灵安飞快的瞥了一眼，往楼上走去。 凤凰也跟在张灵安身后。 小哥动作迅速的整顿好，来到楼梯口蹲下，楼上若是有变，他可随时支援。 楼上当然没有人，张灵安从水靠里拿出贴身衣物，飞快的换好，又拿出她的外衣穿上。 凤凰也从主人家的衣箱里拿出一套布衣换上。 期间她还不忘和张灵安闲聊：“妹子，没看出来身材不错啊！” 张灵安身材高挑纤细，该有肉的地方有肉，但又恰到好处，不会影响行动。 而且皮肤是月光般的冷白色，细腻无瑕疵，张家人基本上颜值都很高，张灵安也不例外。 张灵安没有搭理她，见她穿好衣服之后，吹响鬼哨子。 很快小哥和蛇祖便上来，张灵安和小哥道：“没有打斗痕迹。” 凤凰也纳闷：“这些人像是自己走开了。” 小哥也找出一件布衣穿上，从床下找到一把彝刀：“走开不用关窗。” 张灵安来到窗边，撑开一条缝往外瞧，凤凰也凑过来看了看：“对面那些窗户也都关着。” 小哥用布裹住到，折成两段，留下一个他习惯使用的长度，淡声道：“四处看看。” 他撑开窗户用哨音对外面的人传达“安全到达”的哨音，接着几人都听到了铁筷子“寨子有诈，分头行动”的回应。 蛇祖找到了通向外面的路，一条只有半米宽的小道，修在悬崖边。 最近的号角声在几人头顶的悬崖上，整个悬崖差不多三十米高，想要到达上面的了望哨，还得通过整个建筑群。 “我们去看看，你们俩散开。”小哥低声道，随即和张灵安对视一眼，便窜了出去。 张灵安身形轻巧的跟上，很快就把那吊脚楼甩在身后。 甩开凤凰和蛇祖，他们也要开始办正事了，至于后面的事情，小张哥完全可以应付。 张灵安跟着小哥来到一处六层楼高的吊脚楼建筑下方，小哥扭头对张灵安道：“在这儿等我。” 他沿着吊脚楼的木桩往上攀爬，很快就窜了上去。 没过多久小哥便原路返回，用彝刀在隐蔽处刻下记号，那是留给小张哥的。 小哥和张灵安说明情况：“通往内寨的通道在水底，我们需要从山崖上下去。” 张灵安点头：“好。” “跟紧我。” 小哥叮嘱完就跳入水中。 从山崖下跳下水后，水底就是一个和外面一样的泉眼，不过这个洞口要大很多。 水下光线昏暗，张灵安紧跟着小哥以防迷失。 下潜十二三米左右，张灵安隐约看到了一条铁索，顺着铁链往上，就是一座洞窟。 洞窟里有不少气孔，两人探出水面换气。 小哥先爬上去，又伸手把张灵安拉了上岸。 他取出彝刀，开始开采洞顶散发着荧光的矿石，放进一旁废弃的水灯里。 张灵安知道这是他留给小张哥的记号，也拿出匕首帮忙。 等水灯弄好，小哥又返回水中，一个下潜消失不见。 等小哥再次回来，休整好过后，两人接着往前，经过两个气孔之后，终于到了地方。 第17章 内寨 那是一座碗状的潭口，四周树木遮天蔽日，潭水四周环绕着一圈圈吊脚楼，装饰和建材都比外面那些豪华许多。 两人在暗处警戒一会儿，确定这里半点人声也无之后，往岸边游去。 游到一处滩涂石阶旁，两人上到岸上，发现四周的岩石上刻着许多浮雕，如同狐狸的脸，看样子这些雕刻已经非常古老，类似战国时期的风格。 张灵安和小哥走到一处临潭的吊脚楼内，楼里装饰考究，木板都是最好的木料，地上放着丝绒垫子，潭水上的阁楼里有一个洋制碳盆。 小哥找到柴火把炭火点上，两人坐在炭火边开始烘烤衣物。 在炭火的温度下，小哥左胸位置的麒麟纹身开始显现。 黑色的麒麟图案为他清冷淡漠的气场增添了几分狂狷不羁，块垒分明的腹肌加上若隐若现的人鱼线，性感至极，无声勾人。 张灵安只敢用余光偷看，生怕被他发现。 张家人通过放野测试之后都会纹上纹身，她的也是麒麟，不过是红色。 小哥看着张灵安说道：“这里的虫子晚上就会出来活动，到时候用虫香玉把它引出来，你们多加小心。” 张灵安点头表示明白：“放心。” 来之前三人已经商量好对策，特殊的有毒尸液加上麒麟血可以制成一种药，短时间内能克制其他虫毒，他们已经提前准备好。 想到什么，小哥神色认真起来：“找到这些虫子的巢穴之后，我会继续追下去，你和张海盐一起回去，不必再跟着。” 哪怕知道他是因为觉得太危险，不想让她跟着冒险才说这话，可张灵安心中依旧有些难受。 她以为从小到大，两人一起经历这么多，小哥至少也该相信她的能力是足够站在他身边的。 她不需要他保护也不会给他拖后腿，她只是想跟着他，分担一点、帮一点忙也好。 而不是每次真正有危险时，他依旧只想独自一人面对，这让张灵安不禁挫败。 她盯着火堆沉默片刻，头一次对小哥表达出不开心的情绪，她语气低落：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能同甘共苦，有危险可以一起面对，而你总是想推开我。” 张灵安抬眸对上小哥那双黑眸，第一次叫出那个名字：“张起灵，我有实力，不需要你担心。” 说完张灵安穿上外套就走了，他们还有其他准备工作要做。 小哥望着张灵安的背影，眼中闪过几分错愕和复杂。 在原地呆了一会儿，他也朝另一边走去。 和小哥发完脾气张灵安就后悔了，小哥明明是为她好，她还不领情，而且他之所以会这样还不是因为之前在张家的日子太苦，才会有这样的性子。 他以前没人可以相信和依靠，所以才会下意识一个人承担所有，现在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也很正常。 她心疼他还来不及，怎么能生气呢！实在太矫情太不应该了！ 张灵安十分懊恼，挂水灯和安置陷阱的动作愈发快，努力给小哥减轻工作量。 挂完最后一盏，张灵安和小哥又在碳盆所在的阁楼碰头。 张灵安本想和小哥道歉，却发现他看了她一眼之后就移开视线，眼神和平日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一瞬间，张灵安不禁泄气，到嘴边的话又囫囵咽了下去。 也是，小哥心里根本不会在意，是她想太多了。 此时距离日落还早，张灵安找来两个茶壶开始烧水泡茶。 其中一个茶壶则用来准备防虫毒的药。 尸液是张灵安贴身保管的，她把瓷瓶里尸液倒进茶壶，随即用匕首划破手掌，血液便滴落进水里，整个茶水都变成淡红色。 见差不多之后，张灵安移开手，很快便止血，为了晚上对付虫子不拖后腿，她拿出一罐小药膏准备涂在伤口上。 刚打开盖子，药膏便被小哥接过。 他拉过张灵安的手，轻轻的抹上药，动作认真又仔细，就像以前张灵安给他上药一样。 张灵安瞧着少年清冷的侧脸，心中长叹一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小哥先开口了。 “这次会很危险，我没有不相信你。”少年声音没有什么情绪，但很明显是在和张灵安解释。 小哥想做什么事情，从来不会和人多说什么，张灵安也深知这一点，听到小哥的话时，她才有些意外。 她心中泛起甜意，趁热打铁道：“那我能一起去吗？” 小哥望着眼前人那双看着他时，总带着明媚笑意的眸子，眼睫轻垂，终究让步：“可以。” 张灵安眉眼弯弯：“我会好好表现的！” 虽然她的力量方面和小哥有一点点差距，不过她还有很多其他技能，她总能帮上忙。 两人之间的一场小矛盾，或者是张灵安单方面的小矛盾轻松化解，她心情极好的给小哥倒了杯特制的茶，又给她自己也倒上一杯。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张灵安那点洁癖是彻底被根治的差不多了，如今掺了尸液的茶，她也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 只要不去想里面有什么，倒也没那么恶心。 刚放下茶杯就听到一声鬼哨子声，张灵安看向水潭入口方向，知道是小张哥和蛇祖到了。 小哥翻上屋顶，吹响鬼哨回应，没过多久，浑身湿透的小张哥和蛇祖就来到了火盆旁边。 蛇祖看着几人，皱着眉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这样坏了规矩。” 夹喇嘛有自己的规矩，参与的人应该听出领头人的吩咐，擅自行动是不可行的。 原着里小哥也曾多次混入夹喇嘛的队伍，从而达到他自己的目的，很多张家人都是如此，虽然目标不同，但他们没有恶意，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提前为他们扫清障碍。 三人都没有回答，小张哥不满道：“别啰嗦了，要不是你废话太多，我也不至于没来得及脱掉衬衫，这可是上海大师定制的！” 小张哥一边抱怨一边脱掉衬衫，放到架子上烘烤，胸口的纹身显露出来，和本家人的麒麟不同，外家人的纹身则是穷奇。 张灵安给两人倒上“茶”，一人给了一杯，笑容带着揶揄：“来，别客气！” 蛇祖明显还在状况之外，怔愣的接过，眼神扫过三人，又落在这微红的茶上：“这是什么？” 小张哥接过他的那杯，果断喝了一口，和蛇祖解释道：“茶里有药，晚上能保命，不想被虫子毒死就喝。” 蛇祖仍旧不放心：“我不能随便喝药。” “放心吧，和你蛇药不冲突。”小张哥把自己喝过的那杯塞进蛇祖手里，“喝吧，这可是好东西。” 两人都喝过之后，张灵安和小哥开始把茶水抹到脖子和手上，小张哥也跟着两人动作，蛇祖虽然不知道是何用意，不过这种情况下，照做总是明智的。 小哥看向小张哥：“找到地方之后，我们会继续往下，你可以离开。” 小张哥不乐意：“族长，这些脏活累活应该我来，我本来就是做这些的，但你得活着。” 他又望着张灵安：“还有灵安妹妹，作为族长的搭档，怎么能和他一起冒险。” 小张哥试图说服两人，但两人很明显都是不会听劝的。 张灵安笑了笑：“小张哥，族长决定要去，我当然也要去。” 小张哥无法，语气坚持：“那我也要一起。” 被三人忽略的蛇祖终于没忍住再次开口：“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按照规矩，找到地方就得通知铁筷子，你们不能胡闹。” 小张哥避而不答：“你来又是为了什么？” 蛇祖没有回答，小张哥又接着道：“显然做这行多半都是为了钱，你能拿多少？我拿三百我老大两千，灵安妹妹也有一千，铁筷子给你的能有一百吗？” 他“好心”相劝：“干这行没前途，算了吧。” 蛇祖没想到他们能有这么多：“为什么他们这么高？” “当然是物超所值，你晚上就知道了。”小张哥没有细说，只拿出一捆纱布包着的大洋，拿五十个扔给蛇祖：“这钱给你，明天再告诉铁筷子。” 蛇祖盯着银元，纠结一会儿，默默放进了他的口袋。 张灵安眼中带着笑意，莫名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有几分可爱。 小张哥忽悠人和心里暗示的本事都是一绝，很快涉世未深的蛇祖在和他的对话中已经变得亲近，差不多是自己人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张灵安和小哥坐在一边闭眼打盹，养足精神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一直聊到黄昏，张灵安睁开眼，见到了一场绝美的日落。 夕阳余晖把潭水映照成橘红色，琉璃瓦泛着光晕，仿佛仙境。 张灵安没忍住看了眼同样睁开眼的小哥，不禁想，要是有一天他能真正停下来，就像普通人一样看夕阳，该是怎样的画面。 随着落日余晖散去，寨子所有昏暗角落全都亮起一盏盏水灯，淡青色光晕照亮四周，最危机四伏的时刻即将来临。 第18章 碧玉甲虫 小张哥穿起衬衫，神情变得严肃。 小哥沉声提醒众人：“小心所有角落和房顶，一只都不能放走。” 张灵安解下腰间的长鞭，手柄轻轻转动，鞭尾立马变成锋利的尖刺。 几人戒备着往前走，四周已经放好用作陷阱的藤框，做两手准备。 “这里的虫子有母的，记住母的只能按住背上的黑点丢水里淹死，千万别伤到它，否则气味一出，公的全来了。”小张哥叮嘱蛇祖。 蛇祖瞪眼：“你不早说？” 小张哥理直气壮：“我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你管我。” 几人来到陷阱放置最多的大殿，大殿中心放着一块像铁柱子的青铜雕像，见蛇祖好奇，小张哥又开始和他科普这雕像的来历。 两人拌嘴好不热闹，不过这种时候，不需要太热闹。 小哥终究没忍住开口对小张哥道：“你还是回去吧。” 小张哥立马老实下来：“我闭嘴。” 小哥在神像前的祭盆中点燃虫香玉，小张哥上前端起祭盆四处走动引虫。 蛇祖见状好奇的追问盆里是什么，小张哥刚解释完，张灵安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其他人全都严肃起来，就听见房顶传来虫子足肢爬动的声音，一条巴掌大的彩色虫子从几人头顶的房梁爬过。 张灵安迅速踩上大殿的立柱，借力甩出长鞭，倒刺精准刺入那虫子的身体，接着飞身跳下来，把虫子扔进火盆里，瞬间把还在挣扎的虫子烧成一团。 张灵安挥动长鞭把大虫丢入潭中，顺势收回长鞭。 “灵安妹妹干得漂亮！”小张哥竖起大拇指，“第一个了，还有六十七个。” “你们这都知道？”蛇祖惊讶，话音未落，他腰间的蛇突然预警，他立即往后跳开，房梁上一条比刚才那只大两倍的虫子跳落下来，朝小张哥扑去。 小张哥一个后空翻夺过，嘴里吐出铁片刺入虫身之中，狠狠钉在地上，蛇祖马上倒上药酒点燃，那虫子立马被烧的蜷缩起来，被小哥一刀拍进水里。 蛇祖看着小张哥：“你这吐痰的功夫这么厉害，能不能教我？” 小张哥不乐意：“什么叫吐痰功夫？也太难听了。” 他交代蛇祖：“一会儿你用蛇来围堵，我来杀。” 话音未落，就听到整个寨子都响起虫子爬动的声音。 小张哥神色凝重起来：“母虫来了，灵安妹妹，小蛇，我们把小的隔开，掩护大张哥对付母虫。” 话还未说完，张灵安用鞭子卷住离她更近的蛇祖，小哥也一把拉住小张哥的后领，把两人往后一扯。 把他们拉离原地的瞬间，两只硕大的毒螯刺破地板伸了出来，地板发出开裂的“咔嚓”声，仿佛下面有庞然大物马上就要钻出来。 张灵安知道原着里小哥拉蛇祖时被蛇咬伤中毒，因此她特意选择用鞭子。 但她没想到蛇祖的蛇速度和攻击性比她想象中还要强，几乎是她刚用鞭子抓住蛇祖，那蛇就飞了过来，瞬间咬住张灵安的手腕。 剧痛袭来张灵安轻呼出声，迅速捏住蛇的脖子把毒牙拔出来，她放开手的时，蛇祖也把蛇收了回去。 这蛇毒性很强，张灵安的手瞬间就变成了黑色。 “灵安妹妹！”小张哥脸色紧张，随即气愤的朝蛇祖吼道：“愣着干什么！解药呢！” “马上马上……”蛇祖回过神立马就准备上前给张灵安处理伤口，小哥反应比他更快。 还没等张灵安和蛇祖反应过来，小哥已经一把抓住张灵安的手，开始对着伤口吸出毒血。 “等……”蛇祖话刚出口，就见小哥已经一口下去，吐出一口毒血。 他看着两人，神情带着无奈：“刚想说我来就好，这下得给你们俩一人一颗解药了。” 张灵安看着小哥认真的脸，这一次她好像在那一如既往的淡漠中，看到了一丝关心。 蛇祖划破手腕皮肤，从植入皮下的一排凸起中，拿出两个像丹药又像种子一样的东西，一颗给小哥服下，另一颗则按碎之后，敷在张灵安的伤口上。 小张哥压在那块凸起上，一个劲儿猛踹，不让虫子出来，一边嫌弃道：“你没传染病吧？别传染给灵安妹妹和老大！” 蛇祖没空搭理小张哥，只对张灵安道：“死不了，但手会变得和石头一样三天不能动，而且会很疼。” “没事。”尽管张灵安已经疼得脸色苍白，依旧嘴硬道。 不愧是小哥都承认过的痛感，是真疼。 她暗自运气，加速手部血液流通，甩了甩手腕，企图忽略疼痛。 “你还能动？不疼？”蛇祖惊讶的盯着张灵安。 张灵安扯了扯嘴角：“还好，问题不大。” 她把鞭子换到左手，好在她左右两只手都一样灵活。 小哥看她一眼，上前一步把人挡在身后，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别逞强，躲我身后。” 下一瞬小张哥被虫子顶翻，响亮的“咔嚓”一声，一只巨大的虫子爬了出来。 小张哥站起身，沉声道：“这母的来了。” 蛇祖惊诧的看着地上的虫子：“你确定我们能捏住？！” 那一个黑点都比他们巴掌大，用捏怕是开玩笑吧？ 张灵安和小哥也看向小张哥，张灵安感觉他的情报怕是有误。 小张哥也同样觉得离谱：“老外笔记上是这么写的，难道我看错了？” 那一大坨虫子开始往房梁上爬，房梁发出不堪重负的沉闷响声，瓦片也不住往下掉。 张灵安看着那密密麻麻爬在母虫身上的虫子，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几人一边往后退一边攻击，小张哥吐铁片，张灵安挥动长鞭配合着打飞试图扑倒他们身上的虫子。 雄虫的重量加上张灵安等人的骚扰，母虫终于没挂住从房梁上掉了下来，身上的虫子掉了一地。 小张哥看着那一堆虫子说道：“这母虫要不行了。” 地上有两只母虫脱落的触角，因为受伤发出的气味，所以这些雄虫才会不停朝母虫涌去。 张灵安仔细盯着那堆虫子，在母虫身上有一道碧绿色的小东西：“母虫身上还有一只虫子。” 那虫子通体碧绿如玉，身上泛着光泽感，一看就不简单。 那母虫本就毒性很强，能让它受伤，这不起眼的碧绿甲虫，只会更可怕。 小哥也看到了：“让母虫受伤的是它。” 小张哥问：“你们有见过这种虫子的吗？” 其余三人都摇头。 母虫一直在痛苦的挣扎，那些雄虫也不停往母虫身上爬，试图想要驱赶那虫子，却又不敢靠近。 一大堆虫子挤在一处不停翻涌，看的人头皮发麻，还有不少在母虫挣扎时掉进湖里。 小张哥“啧”了一声：“这样我可不好计数啊！” 三人站在一旁观察片刻，小哥当机立断：“抓紧时间干活。” 他拿起刀，把手伸向蛇祖：“酒给我。” 蛇祖拿出一瓶药酒，有些舍不得：“我也没多少了。” 小哥接过，喝了一口直接喷在刀上，伸进火盆点燃就开始杀虫，一刀下去，戳死一串。 张灵安也甩动鞭子，一戳好几只。 一时之间，虫子燃烧的噼里啪啦声此起彼伏。 小张哥叫上蛇祖：“上面交给灵安妹妹和老大，我们解决下面的。” 说完便翻到了走廊下面。 张灵安和小哥配合，虫子用火烧过之后又全部丢进湖里，地面上没有留下一根残肢，同时还不忘洒上虫香玉燃烧过后的灰烬，掩盖虫子爬过的地面。 很快就只剩下母虫身上挂着的几只虫子和那只碧玉甲虫。 张灵安用力捏紧手掌上之前放血的伤口，鲜血瞬间流出。 察觉到她的意图，小哥轻声叮嘱：“小心。” 随着张灵安的靠近，小哥也握紧手里的刀，若是有变，随时发动攻击保证张灵安的安全。 鲜血滴落到地板上，张灵安一直到母虫很近的地方才停下，那碧玉甲虫却没有任何反应。 很明显，麒麟血的驱虫作用对这甲虫不管用。 等小张哥和蛇祖上来时，就见小哥和张灵安正盯着母虫。 小张哥想要攻击母虫身上剩余的雄虫，小哥拦住他：“小心那甲虫，不要让它察觉到危险。” 碧绿色甲虫体积肉眼可见的变大了，而它身下的母虫已经死透。 蛇祖想要倒酒把母虫尸体和甲虫一起烧死，小哥依旧拦住他。 张灵安知道这只甲虫让小哥也拿不定主意，他很少会有这样的时候，说明这虫子非常危险。 小哥声音依旧淡定：“这虫子应该来自那道门里，不小心处理可能会引来那些东西。” 几人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小张哥建议道：“要不让小蛇试试？他有一条特别厉害的蛇。” 小哥摇头：“找把闸刀，我去抓虫。” “不行！” 不等小张哥阻止，张灵安就第一个反对。 她稳住小哥：“这甲虫到现在都没对我们怎么样，说明它对我们不感兴趣，我们不主动攻击它，它就不会攻击我们，用东西把它赶走试试？” 小张哥也连连点头：“灵安妹妹说得有道理，而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流行那一套了，我去找个棍子来！” 许是怕他晚一步族长就要舍弃一只手抓虫，很快小张哥就不知道从哪拿回一根竹竿，上面还插着一只彩色大虫，估计是外面陷阱里的。 小张哥走近后说道：“我先用这虫子靠近试试，看它什么反应。” 蛇祖觉得不靠谱：“就这它能信？” 小张哥：“试试再说。” 他缓缓举着竹竿靠近，做攻击状猛地把竹竿往前一伸，接下来那甲虫的反应让其他人都很意外。 只见那碧玉甲虫丝毫不在意靠近的彩色虫子尸体，仿佛受惊的正常虫子似的，扇着翅膀飞走了，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第19章 天授 太过正常的反应，让原以为会很凶险的几人都有些愣神。 这种虫子在原着里也没有具体说明，包括那道门是什么，里面有什么都是三叔众多未填的坑之一，不过想来也定是九死一生，危机四伏。 几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确定那虫子不会回来之后，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只虫子是他们预料之外的东西，如今成功解决没有意外发生，再好不过。 小张哥：“它不会回来了吧？” 蛇祖：“这东西应该没那么聪明。” 小张哥彻底放松下来：“那就好，任务完成。” 四人休息一会儿之后，开始收拾现场，清点数量。 陷阱里的全都弄死丢进湖里，母虫的尸体也用竹竿挑进水中，确保整个寨子再也看不到一只虫子。 水光灯已经快要熄灭，几人把它们全部沉入湖中，那点光亮一点点消失不见。 月亮银白色的光洒在湖面，在水中投下巨大的倒影，如梦似幻，带着几分安静祥和的美好气息。 经过一场大战之后，这样的氛围确实让人不禁想沉醉其中。 三个男人在小哥的带领下开始脱光衣服在湖边清洗身上的茶水，这些茶水过了一定时间就是剧毒。 张灵安走到和他们相反的角落也开始连带着衣服一起清洗，接着又重新回到一开始泡茶的阁楼，其余三人已经坐下烘烤衣物，小张哥正找了新的茶具泡茶。 见到张灵安，他招呼道：“灵安妹妹，快来！” 张灵安坐到小哥左手边，也开始烘衣服。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吊带，红色麒麟纹身很快就显现。 蛇祖看着这三人肩上的纹身，不禁感慨：“你们的纹身还真特别。” “这可是我们家族的标志，好看吧？”小张哥说道， “之前的茶水里有一种红虫产生剧毒的尸液和另一种特殊物质，喝了只要伤得不是太重，就能保命，也能为我们后面解决麻烦。” 蛇祖：“什么麻烦？” 小张哥开始和蛇祖解释来龙去脉，同时没忘记继续套近乎和忽悠单纯的小蛇。 经过晚上共同对付虫子的生死时刻，蛇祖明显已经完全信任他们了，对小张哥的话深信不疑。 很快小蛇就答应了小张哥一起混的提议，收下了小张哥准备的夹喇嘛的楔子。 小张哥露出得意的笑：“我就说吧，只要有我在，我们很快就能东山再起，怎么样，灵安妹妹，我们一起努力？” 张灵安失笑：“加油！” 小张哥看向蛇祖：“以后你就姓张，叫张小蛇。” 几人闲聊着，小哥依旧在一旁打盹，朝阳升起时，一条黑蛇浮出水面，接着是凤凰的声音。 张灵安和大小张哥已经拿上行李，招呼一旁的张小蛇：“走了。” 四人很快往寨子深处走去，没被任何人发现。 至于九条烟袋要找的地图，已经被小哥他们提前掉包。 四人靠着毕摩带回来的地图在森林中穿梭，一个星期之后，几人成功找到“那道门”所在。 盲冢顾名思义，靠近之后就真的什么也看不见，好在张家人耳力过人，张灵安提前准备了特制的铃铛，几人就靠铃铛确定彼此的方位。 在看不见的环境里，会不自觉放大人的恐惧，盲冢里的一切刷新了张灵安对古墓凶险程度的新认知。 难怪小哥后来会说黑瞎子进来会死。 虽然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好在有惊无险，四人一个月之后，活着从里面出来了。 不过四人都受了不少伤，尤其是张灵安，在进入一个墓室之后，她彻底失去了意识，后面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知道。 张灵安只觉得她的意识被困在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她隐约能听到有人在她身边说话，却怎么也听不清，她想挣脱束缚，却又无能为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再次醒来时，入眼是小张哥吊脚楼的屋顶。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屋子里光线很亮。 张灵安眼睫轻颤，眨了几下眼才适应。 她扭头往旁边望去，就见小哥正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轻靠着椅背小憩。 那俊美的脸上带着淡青色胡茬，眼下也泛着青黑，显得格外憔悴。 饶是这个样子，小哥也依旧非常帅气。 一醒来就能看见小哥，张灵安有些不舍得移开视线。 许是察觉到张灵安的呼吸变化，睡着的小哥很快睁眼。 对上那双熟悉的清亮眼眸时，他紧绷好几天的心松了松，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欣喜，淡声道：“醒了？” “嗯。”张灵安点头，撑着手臂就想坐起来，刚用力肩上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让她差点有跌回床上。 小哥眼疾手快的扶住张灵安，让她成功坐起身来，低声道：“你的伤还没好，别乱动。” 张灵安根本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她皱着眉问道：“小哥，我们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脑海中只有非常模糊的印象，一闪而过，怎么也抓不住，好像无端失去了一段记忆。 等等……这种情况怎么那么像天授？！ 张灵安惊愕的瞪大眼睛：“我被天授了？” 小哥点头：“进入墓室之后，你突然消失不见，我们找到你时，你已经晕倒在出去的墓道里，还受了很重的伤。” 小哥语气平静，仿佛当时那个找到呼吸微弱的张灵安，并且还摸到一手温热的血时，第一次感到慌乱的人不是他。 张灵安还沉浸在她被天授的惊讶中，就见小哥递给她一个黑色的盒子，材质似玉非玉，入手冰凉。 小哥道：“当时你怀里就抱着这个盒子。” 张灵安怔愣着接过，抬眸问小哥：“盒子里是什么？” 小哥摇头：“不知道，不过没有机关。” 小张哥和张小蛇曾想要打开看看，小哥没有同意，只检查过后，放到了张灵安的房间里。 张灵安疑惑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卷碧玉玉简。 玉简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文字奇特，张灵安从未见过，但能看出历史悠久。 张灵安把玉简递给小哥：“小哥，你认识吗？” “没见过。”小哥摇头，右手仔细抚过玉简，“材质是陨玉，上面应该是古彝文。” 张灵安点头，不明白她天授之后为什么会带着这个东西出来，不过现在看不懂，她也没有太纠结。 她眼神认真的盯着小哥，眸中带着关心：“小哥你的伤怎么样？” 她记得她失去意识之前，小哥就已经受了伤，盲冢到处都很危险，后面也有受伤的风险。 小哥：“不碍事。” 张灵安想到什么，连忙问：“小张哥和小蛇呢？他们怎么样？” 小哥：“受了点伤，已经没什么事了。” 张灵安松了口气：“那就好。” 还好他们都和原着一样，活着从里面出来了。 傍晚时分，小张哥和张小蛇从外面回来，手里带着一些食物。 得知张灵安醒来，小张哥立马朝她的房间走来，张小蛇看了看张灵安房间的方向，默默进了厨房准备晚餐。 “灵安妹妹你终于醒了！”小张哥一进门就惊喜的喊道，快步走到床边看着张灵安，“你这次实在是太惊险了，不仅是我和小蛇，族长都担心坏了！” 想到守在她床前形容憔悴的小哥，张灵安心头发烫，她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会被突然天授，让你们操心了。” “嗐！我也没想到天授这破毛病除了族长之外你也还有，可能是你们俩麒麟血纯度都太高了。” 小张哥摆摆手，接着道：“族长一路背着你回来的，那时候他也受了伤，不间断赶路回来直接晕倒了，前几天刚醒就一直守着你。” 说起来，他和张小蛇还是受伤最轻的，只中了点毒受了些皮外伤，如今已经没事了。 小张哥眼中带着了然，笑着感叹：“和族长相处这么久，第一次见他情绪外露，看来你们俩关系很好啊！” 张灵安没想到是怎样，想到小哥受伤晕倒，她就心疼的不行，如果她没有被天授擅自离队，小哥应该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见张灵安情绪不太对，小张哥连忙转移话题：“族长身体好着呢，现在已经活蹦乱跳的，倒是你肩上的伤很深，而且中了毒，虽然现在毒解了，但还是得休养一段时间。” 盲冢之中，有许多有毒的虫子和机关。 有的毒，就算有麒麟血，百毒不侵的体质也不能抵抗，好在墓里也有解药。 之前他们认为十分危险的碧玉甲虫，以剧毒的虫子为食，毒液经过身体转换，排出时就变成了解毒的解药。 简单来说，就是碧玉甲虫的粪便，他们就是靠这种东西成功活了下来。 张灵安从小张哥口中知道了后来事情的经过，也知道她已经昏迷了快十天。 小张哥好奇道：“对了，你带出来的盒子是什么东西？” 张灵安把玉简拿给他：“族长说是古彝文，你认识吗？” 小张哥摇头，想了想道：“这样吧，我把上面的字抄一份，明天去那些彝族寨子里问问，他们或许有人认识。” 张灵安：“好，麻烦了小张哥。” 小张哥不甚在意：“别跟我客气！” 晚餐是张小蛇做的，简单的三菜一汤，这些天小哥和小张哥的伙食也是他负责。 没办法，这俩人一个不会做饭，一个厨艺一言难尽，只有他做的，还算能吃。 张灵安的伤在右肩，几近贯穿，但用左手也不影响吃饭。 小张哥给张灵安盛了碗汤，不忘记夸奖张小蛇：“咱们小蛇也多才多艺，灵安妹妹，你快尝尝他的手艺。” 汤是排骨汤，味道清淡又不失鲜味，里面还特意放了补血的药材，可见其用心。 张灵安竖起大拇指：“好喝！辛苦小蛇了。” 四个人里，张小蛇和小张哥最熟稔，张灵安和他交流不多，倒也不生分。 张小蛇腼腆的笑了笑：“那灵安姐你多喝点儿！” 在坐的几人中，小张哥年纪最大，张灵安和小哥次之，张小蛇只有二十岁出头，叫一声姐理所应当。 吃过晚饭，张灵安第一件事就是打水清洗，从墓里出来又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张灵安只觉得她都臭了。 吊脚楼后面有洗漱的隔间，水是小哥帮忙端到里面的，出门前，小哥淡声道：“伤口不要碰到水。” 张灵安乖乖答应：“好。” 张灵安洗完头发又仔仔细细擦拭干净身体之后，才觉得她又活过来了。 她如今的头发已经到腰部的位置，是时候修剪一下，太长影响行动。 夜幕降临，一轮皎月挂在天空，清辉洒在吊脚楼上，搭配昏黄的灯光，有种别样的静谧。 小张哥和张小蛇正坐在屋檐下闲聊，没看到小哥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了。 第20章 离开 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张灵安没什么精神，径直回了房间。 吊脚楼就三间房，小张哥让张小蛇和他挤一间，剩下两间就是张灵安和小哥的。 尽管洗澡时，张灵安已经很小心，纱布边缘依旧被水浸湿，不影响伤口，张灵安没准备管它。 她用帕子缴干头发上的水分，打开床边的窗户，趴在窗棂上发呆。 这是她第一次经历天授的情况，当时有解药的泉水她也喝了，她既然要陪着小哥，记录保护他的记忆，就不能被天授失忆。 没想到还是出现了，她原以为有解药外加她这外来的灵魂是不受天授约束的，没想到…… 不知道是不是麒麟血的原因，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还会不会发生，她得想办法把那些记忆全都记录下来，妥善保存。 “叩，叩。” 就在张灵安思索之际，清脆又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 听到这声音，张灵安就知道门外的人一定是小哥。 她打开门，小哥一身黑色棉衣站在那儿，手里是一盏煤油灯和托盘，上面有绷带和药物。 小哥声音清冷：“该换药了。” 张灵安已经从小张哥口中知道，这些天一直是小哥负责照顾她，换药自然也是他亲力亲为。 她侧身让小哥进来，微微一笑：“好，麻烦小哥了。” 张灵安在桌边坐下，兀自开始解扣子。 小哥眼中没有性别，裸体的凤凰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看一眼，她里面还有吊带呢，自然没必要扭捏什么。 这个时候电灯远没有普及到这种偏远小镇，屋里都是煤油灯和蜡烛，光线不算明亮，但也不影响视物。 橘色灯光下，纤细的肩膀宛如莹白无瑕的美玉，清瘦却又线条流畅，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量感，锁骨线条流畅，柔美又性感。 这一刻张起灵突然意识到男女有别。 此前男女在他眼中，不过是身体构造不同的一种人，他绝不会有其他想法，也没有那些世俗男女的欲望。 他视线落在张灵安露出的大片白皙肌肤上一瞬，陡然移开视线。 张灵安低头解扣子，错过了小哥眼中那一闪而逝的不自然。 脱掉外衣，张灵安正准备去解纱布，被小哥拦住：“我来。” 张灵安乖乖放下手，她一只手确实不好操作。 伤口很深，因为中了毒，上面带有毒素的腐肉已经被剜去，看上去就像一个血洞，瞧着挺吓人。 药膏和药粉把伤口和纱布粘在一处，重新撕下来时，疼得张灵安皱眉。 小哥看了眼张灵安的神色，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又轻了两分。 察觉到小哥的视线，张灵安嘴硬的笑了笑：“不疼。” 要不是她脸色苍白，带着冷汗的话，更有说服力。 纱布撕下，伤口处未吸收的药膏呈黑绿色，除了治疗外伤的药之外，应该还有小张哥说的解毒的碧玉甲虫排泄物粉末。 小哥把调好的药膏敷在伤口处贴上，接着用纱布一圈圈缠绕固定，打上一个整齐的结就算完成。 小哥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对张灵安道：“等你的伤好一些我们再上路。” 他拿过托盘上的一支竹筒递给张灵安：“这里是解毒的碧玉甲虫粉末，解毒有奇效。” 张灵安正好想着明日找小张哥要一点做研究，没想到小哥就给她了。 她双眼放光：“谢谢小哥！” 小哥淡淡点头，脸上神情没什么变化，昏黄的烛火照射在他脸上，眉眼仿佛都带上几分温柔，让张灵安移不开视线。 小哥垂眸望着张灵安：“早点休息。” 说完便离开了房间，顺手带上门。 张灵安感受到她过快的心跳，轻叹一口气。 这样的小哥，她实在很难不心动。 翌日，小哥和张小蛇外出打听玉简是文字的信息，吊脚楼只剩下小哥和张灵安两人。 早餐小蛇出门时已经做好，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午餐和晚餐要两人自己解决。 小哥一大早出门跑山锻炼去了，张灵安吃过早餐给小哥留了张字条，准备去小镇上买些食物。 小镇的消费水平很低，一块大洋能买不少东西。 除了新鲜蘑菇和蔬菜，今天还有猎人在山上猎到的山羊肉，张灵安也买了些。 回到吊脚楼时小哥已经回来了，正在院子里处理一只山鸡，估计是他跑山时抓回来的。 以小哥的身手，打猎对他来说，都是大材小用。 见到张灵安，他放下手里的活儿，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小哥：“中午我做饭。” 张灵安诧异的望着他，语气迟疑：“你会做饭？” 小哥：“会一点。” 他没少看张灵安和小蛇做饭，也记住了一些。 张灵安笑着答应：“那行，我们一起，我教你。” 午餐小哥是主厨，张灵安在一旁给他打下手。 看到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的小哥，面对那些菜和肉时，第一次表现出捉襟见肘的模样，张灵安不禁觉得有些可爱。 她在一旁口述做法，小哥照做，虽然生疏，但却有模有样。 小哥对吃食一直都很随意，只要能吃，能保持身体每日所需就行，至于味道能入口就行。 眼下又不是倒斗，难得有放松的时候，张灵安可不想他也如此应付。 孩子自己糙惯了，她得让他吃点好的，哪怕他吃的不多。 张灵安对小哥的心情很奇怪，有时候会沉浸在小哥的帅气和难得的温柔里，有时候又有种养崽似的老母亲心态。 如果把她归类为粉丝，那她可能是在女友粉和妈粉中反复横跳。 “小哥你刀工真好！” “对对对，就是这样！” “小哥你很有做饭的天赋哦！” …… 小院里充斥着张灵安欢快的声音，主打一个情绪价值拉满。 晌午的阳光明媚，小哥虽然依旧沉默着，眼中却带着不明显的细碎笑意。 都是小哥亲手做的菜，张灵安非常捧场，最后成功吃撑了。 饭后小哥洗完碗之后，坐在屋檐下睡觉，张灵安则开始研究那碧玉甲虫粉末。 盲冢里有不少有毒的东西，加上她在大山深处收集的有毒草药和虫子，足够她研发新的毒药。 小张哥和张小蛇这一去三天后才回来，那份玉简，他们也从彝寨的老毕摩那儿，知道了上面的内容。 小张哥把译本递给张灵安，说道：“那毕摩说这上面的东西他也不懂，他只能把它翻译成现代文字，上面应该有一种加密方法。” 小张哥显然对这个说法半信半疑，不过他只道：“这是天授让你拿的东西，说不定解开之后真有什么奇妙之处。” 张灵安也不清楚天授的目的，她把两个小布袋扔给两人：“麻烦小张哥和小蛇了，这是我新研发解毒药和毒药，对付各种尸毒都没问题，就算是尸鳖王也不足为惧。” “这多不好意思，那我就不客气了！”小张哥动作干脆的收下，他早就对张灵安的这些瓶瓶罐罐感兴趣，之前在盲冢里，她的药也救了他们，足以说明她的医术精湛。 张小蛇打开袋子，最先看到的是里面一条金灿灿的金条，他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笑容：“多谢灵安姐！” 张灵安失笑，她就知道张小蛇比起这些药，更喜欢钱。 小张哥喝了一口茶，和他们分享他打探来的又一个消息：“那些美国人察觉到黑彝族杀了前哨站的勘探队，如今已经集结了大部队准备攻打彝寨，镇子马上就要乱起来，我们也该离开了。” 张灵安和小哥也有所察觉，镇上这两天已经多出来不少外来人和美国佬。 小哥看向张灵安，张灵安心领神会，连忙道：“我没问题，什么时候出发？” 小哥：“明天。” 小张哥神情有些遗憾，对两人道：“族长，灵安妹妹，我和小蛇就不跟你们去巴乃了，我还有案子要去调查，这次耽误这么久，也该走了。” 张灵安没有太大不舍，小张哥是南部档案馆第一批探员，有公务在身，以后大家总会有时间再见面。 张灵安端起茶杯：“一路顺风，有缘再会！” “再会！” 四人以茶代酒互相碰杯，一夜过后，张灵安起床时，小张哥和张小蛇已经离开。 她其实听到了两人的动静，不过他们既然特意这么早离开，想必是不想他们送的。 毕竟这样只会增添几分不舍，谁也不喜欢离别的氛围。 行李昨晚就已经收好，准备好水和干粮，张灵安也和小哥继续往巴乃走去。 第21章 巴乃 交通不方便的年代都是靠走路，沿着金沙江一岸往下游走，穿过云南就是广西。 小哥对山林非常熟悉，速度很快，张灵安最有优势的就是速度，跟着小哥也还算轻松。 晚上，两人选了一处背风处停下来休息。 这里两侧都是峭壁，荒无人烟，夜里湿气更重，点燃篝火可以驱散寒气。 张灵安在篝火四周洒上驱虫的药粉，晚上不用担心有虫子靠近。 虽然两人都是驱虫体质，但以防万一有不怕麒麟血的虫子。 山里有不少野生板栗树，张灵安捡了不少，这会儿用匕首开口之后丢进火里，很快就传来烤栗子的香气。 原着里小哥在雨村时就喜欢烤栗子。 张灵安把烤好栗子扒拉出来，滚烫的温度烫得她轻嘶一口气。 “小心烫。”小哥出声提醒。 张灵安把栗子推到小哥面前：“小哥，你尝尝！” 小哥顿了顿，随即拿起一颗，剥开外壳，里面是色泽金黄、冒着热气的栗仁儿。 栗仁儿入口香甜软糯，他低声道：“很好吃。” 张灵安眉眼弯弯：“你喜欢就好，我捡了很多，想吃多少都可以。” 小哥没说话，嘴角弯了弯，如昙花一现般又很快恢复原样。 张灵安负责烤，小哥负责吃，看着小哥的样子，张灵安莫名觉得满足。 就在张灵安对着小哥的脸发呆之际，一颗金黄的栗子仁儿递到张灵安面前。 张灵安惊喜：“给我？” 张起灵点头。 张灵安：“谢谢小哥！” 她喜滋滋的接过栗子仁，感觉小哥剥的更甜呢！ 上半夜是小哥守夜，张灵安靠在树干上睡觉。 山林里的夜晚时不时响起动物的嚎叫，伴随着虫鸣和柴火燃烧的声音，组成别样的催眠曲。 午夜时分，张灵安敏锐的被山林深处的一阵动静惊醒，一旁的小哥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也望向黑暗处。 张灵安拔出匕首，做警备状，若有不对，能随时反击。 那阵声音愈发清晰，张灵安听了出来，那是一个人的脚步声，不过一深一浅十分混乱，来人应该受了重伤。 脑海中灵光一闪，张灵安猛地想起一段原着剧情。 在原着里小哥就是在南疆遇到了深受重伤的莫云高，并用自己的血救了他。 也是因为如此，莫云高惦记上了小哥的能力，不惜制造瘟疫也要逼小哥现身，更是残杀张家人，用他们的器官泡酒。 在小说里，小张哥的干娘张海琪也是为了除掉莫云高，身中奇毒开始衰老。 而莫云高这个罪大恶极之人，最后竟躲进深山里，是死是活都不明。 张灵安当初看书时，就觉得莫云高该死。 若是来人真是莫云高，那她会毫不犹豫解决这个祸害，以免夜长梦多。 哪怕后面仍旧可能出现一个这样的角色，莫云高也决不能活着。 随着来人不断靠近，张灵安和小哥也听到了他嘴里的呼救声：“救……救命……” 他见两人没有动，又连忙道：“我……我没有恶意，两位能不能救救我，我定有重谢！” 对方很谨慎，在原地停留片刻才试探性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声音虚弱道：“两位，在下莫云高，意外受伤还迷了路，路上被毒虫咬了，两位能不能带我出去？” 张灵安和小哥一时之间都没有动作。 随着莫云高的走近，能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不少破损和血渍，脸色苍白，唇上泛起乌青，走路一瘸一拐的，看起来确实是重伤和中毒。 张灵安在听到他自报家门的那一刻，眼中闪过森寒的杀意。 莫云高也不是等闲之辈，许是有所察觉，手悄悄往后腰伸去，一边往后退了一步：“两位好汉，我没有……呃！” 在莫云高拔出枪的一瞬间，张灵安一颗栗子击中他手上的穴道，他手上的枪瞬间脱手。 几乎同时，张灵安原地消失，以近乎诡异的速度来到莫云高面前。 匕首闪过寒光，下一秒，莫云高便痛苦的捂着脖子倒地，鲜血大量喷涌而出。 莫云高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嘴里不停发出“嗬嗬”的声音，许是他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从未谋面的人，会突然对他痛下杀手。 不过他永远也没机会知道原因了。 没过多久，地上的人便彻底咽气，张灵安上前确认过莫云高真的死了，不会诈尸，才彻底放心。 解决一个祸害，张灵安心底松快两分。 小哥刚刚也察觉到了张灵安的杀意，和她相处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张灵安杀意如此强烈。 他没有多问，上前拎起莫云高的尸体，走入夜色中。 没一会儿张灵安便听到“噗通”一声，显然小哥用了眼下最快处理尸体的方式。 空气里仍旧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张灵安拿出一瓶药粉洒在莫云高留下的血迹上，很快最后那点腥甜的味道也消失不见。 张灵安：这下彻底放心了，不影响睡觉。 小哥回来之后，依旧安静的坐在原位，什么也没说。 张灵安纠结片刻，还是主动开口解释：“那个人不是好人，杀了他能解决很多麻烦。” 她不能透露太多，未来的走向因为莫云高身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她也没有更可靠的理由。 “嗯。”小哥淡淡颔首，往火堆里又丢了两根干柴，“再睡会儿吧。” 张灵安摇摇头：“你睡吧，我守夜。” 她心中忍不住叹息，这就是小哥啊！只要是他信任的人，就绝对会相信她的所作所为，哪怕不知缘由，也不会怀疑。 后半夜再无事发生，清晨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便接着赶路。 进入广西地界已经是七天之后， 这里称得上是南疆腹地。 十万大山连绵不断上百万亩，山林之中，也是众多少数民族的聚居地。 一路上两人顺手救了不少人，偶尔也会在村落里停留，补充补给再接着上路。 两人的身手非凡，又救人性命，不少人视两人为神明，想要为两人立神像供奉。 小哥根本不在意这些，也没有把“飞坤巴鲁”这个神号放在心上。 张灵安能沾小哥的光，已经十分知足。 巴乃这个地方，她在那三年中来过一次，那个时候张家人已经开始建设古楼很久了。 准备等小哥出来，就把东北古楼里的东西迁移过来。 张家古楼里有张家人世世代代的积累和心血，也有很多不能为外人得知的秘密。 想要迁移古楼，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工程。 甚至早在明代开始，就已经在为张家古楼搬迁做准备。 这么多年里里，经过张家人的不懈努力，古楼终于要建成。 两人一踏入巴乃，就有张家人等在村口。 来人穿着灰色棉褂，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留着寸头瞧着非常有精神。 他笑容满面的迎上来：“族长！你们终于到了！我叫张云山，负责接你们。” 张灵安微笑，也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张灵安。” 张云山望向张灵安：“我知道！你是族长的搭档，我们都听说过你的名号！” 张灵安挑眉，她原来这么有名吗？ 不过随即她便明白过来，因为小哥是族长，有资格站在他身边，她也变得瞩目。 张云山领着二人往村子里走，一边问道：“族长，我们给您和您的搭档都安排了住的地方，我现在带你们过去？” 张灵安摇头：“不用麻烦了，我在这里有住的地方。” 话落，张灵安指向一旁三层楼高的吊脚楼，笑着道：“就是那里。” 那是她三年前过来特意让人建的，就在阿贵叔家旁边。 张家人在建设古楼之初，就已经计划炸掉上游的湖泊，把水引入，让整个张家古楼都隐藏于水下。 因此这些瑶寨的人在张家人的努力下，很早就搬了出来，同里面一模一样布局的瑶寨已经基本完成。 而且现在瑶寨的居民，很多都是自明朝起，就搬过来的张家外家人。 张灵安也借机买下地皮，建了她自己的房子。 按照原着情节，小哥将来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有个落脚地也是好的。 “原来那屋子是您的！”张云山恍然大悟，他来巴乃时张灵安已经离开，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些。 张云山挠挠头，问小哥：“那族长你是住哪儿？” 小哥目光落在前面的吊脚楼上，声音淡淡却毫不犹豫：“我住这儿。” 张云山没有别的想法，只道：“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明日再带您们进山。” 说完便告辞，很快就溜走了。 张灵安带着小哥走向吊脚楼，院门打开，最外面是一个小花园。 这里张灵安一直有委托阿贵叔的太爷爷阿木一家打理，院子里很干净，能看得出对方很上心。 听到开门的动静，阿木出来查看，见到两人时，阿木吃惊不已：“灵安妹子，你回来了？” 看清张灵安的脸时，他心中更是震惊。 十多年过去，他已经为人父，脸上也已经开始爬上皱纹，而张灵安却一如初见时那般，依旧是让他惊艳的模样。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张灵安来历不凡，能拿出金条让他帮忙照看院子，出手如此阔绰，他猜再怎么样也是有钱人家。 如今再见，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她一定不是普通人。 张灵安笑着道：“这段时日麻烦阿木哥你费心了。” 阿木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 他看向那个同样气势不凡的瘦高男人，问道：“这位是你的朋友吧？你们俩一会儿来我家吃饭吧？” 他收起自己的惊讶什么也没问，他心里其实是感激张灵安的，要不是她给的金条，他们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起来，他也不会娶到老婆。 张灵安笑着婉拒：“不用麻烦了，我们还得收拾东西。” 她视线掠过阿木哥身后，那里有一个抱着孩子好奇张望的女人，容貌清秀，应该就是阿木哥的妻子。 张灵安拿出几块大洋塞进阿木手里：“阿木哥，谢谢你打理我们的院子，一点谢礼。” 阿木哥自然不肯要，金条已经够了，哪能再收这钱，但他发现张灵安按着他的手力气非常大，他一个大男人竟撼动不了。 他心中震惊，纠结片刻只好收下，不好再打扰两人，阿木挠挠头告辞。 第22章 时局动荡 张灵安带着小哥走进吊脚楼，最大的那一栋是主屋，客厅和书房好，旁边连廊连接着餐厅和厨房，主屋后面则是一排卧室。 一共三间卧室，她和小哥一人一间。 屋里没什么灰，显然前不久刚打扫过。 等张灵安收拾好东西出去时，才发现院子里有一筐阿木送来的吃食。 蔬菜肉类和主食都有，甚至还有油和调料，可谓是十分周到。 院子里有一棵粗壮的木棉树，小哥正站在树下抬头看着树干。 张灵安整理着阿木送的东西，一边猜他此时此刻是不是在想，哪一枝树干比较适合睡觉？ 张灵安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准备开始做晚饭。 小哥从树下过来，准备帮忙，经过某处时陡然顿住，黑眸看向张灵安：“这下面有东西。” “嗯。”张灵安笑容明媚，鼓励道，“小哥你要不要挖出来看看？” 小哥看了看张灵安，最终配合的去拿过铲子，开始往下挖。 没一会儿他便挖到一只铁皮箱子。 张灵安笑着看着小哥把那箱子刨出来，这是她给小哥准备的家产，虽然整个张家都是他的，但很多地方都要用钱，算起来，真正属于小哥的私人财产并不多。 她特意没有埋很深，确保普通人绝不会发现地下还有东西，但小哥绝对能察觉。 小哥把箱子搬出来，出乎意料的重。 他看了眼张灵安，打开箱子，里面还有一个木箱。 木箱上有机关，只有张家人的双指探洞能打开，对小哥来说，轻而易举。 木箱打开，里面是满满当当一箱子金条，排列整齐，看重量，起码有一百多斤。 小哥没想到里面会是金条，他望着张灵安，用眼神询问。 张灵安嘴角微扬：“这是我提前放好的，小哥你要是有用得上的地方就从里面拿。” 这也是他们在巴乃的生活基金。 小哥沉默片刻，只淡声道：“放在这儿不安全。” 张灵安想了想，让小哥自己看着办：“那这些就交给你保管了！” 她前些年积累了不少财产，足够生活的。 张灵安进厨房做饭，小哥则开始打量四周，接着继续挖坑，直到挖到半人高才停下来，他把金条拿出来分装进几个不同的箱子里，分别埋在不同的角落。 弄完这些张灵安已经做好晚饭。 看着小哥像是到处藏粮食的松鼠似的，张灵安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没想到小哥这么可爱。 翌日清晨，张云山带着二人进山。 张家古楼就坐落在瑶寨后面的羊角山腹地，从水牛头沟往前，便能到达那片地方。 张家古楼依山而建，地上建筑就有十层楼那么高，地下的体系更是错综复杂，庞大至极。 而且这山里全是密洛陀，只要有人进去，人体的热量就会吸引密洛陀，当密洛陀数量过多，全部围满张家古楼时，古楼就会启动机关，强碱无差别灭杀一切生物。 这样一个庞大的工程，从千年前就开始布局，而且巴乃只是其中一处。 过去的张家的强大到一个可怕的程度。 饶是已经成为张家人的张灵安，依旧震撼心惊。 现在正是巴乃的雨季，等下次下雨时，就会炸湖封锁整个古楼区域，彻底掩盖古楼的踪迹。 张家古楼的设计师和主工匠是雷家人，清朝灭亡之际，雷家人举家南迁，开始参与巴乃张家古楼的建设。 原来的瑶寨居民已经全部搬迁，现在住在古楼外瑶寨里的都是张家人。 张家这个家族庞大的超乎想象，哪怕本家没落，也依旧有许多的人力参与古楼的修建。 张起灵的到来，所有张家人都和他问好。 张家古楼搬迁的主要负责人叫张瑞康，属于棋盘张一脉，是张家的长辈。 他带着两人走遍古楼的每一层，介绍了古楼所有机关。 地上的古楼只是障眼法，里面全是六角铃铛阵，以后试图从水下进入的人，会陷入幻境之中，直到氧气耗尽而死亡。 走出古楼时，三人已经在山上，张瑞康望着山下的古楼，目光深沉复杂，对小哥道：“族长，张家已经不比以前，让你独自承担这个重任是我们的不对，日后，张家就靠你们了。” 小哥也望着那座古楼，声音淡漠：“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事。” 张灵安看着小哥，心中思绪万千。 她会陪着他，力所能及的和他一起承担这一切。 从古楼回来第二天就下起大雨，三天后，阿木过来告诉他们，上游突发洪水，把原来的苗寨都淹没了。 他语气心有余悸：“还好我们都听劝早早搬出来了，不然这会儿怕是已经遭难了！” 张灵安安抚两句阿木的情绪，自然不可能告诉他实情。 雨停之后，张灵安又和小哥一起去了羊角山，原本的瑶寨和古楼已经被水淹没，那片洼地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湖泊。 包含巨大秘密和无数危险的张家古楼彻底掩盖在湖水之中。 张家人在大水封楼之后，就开始陆陆续续离去，很快就只剩下张灵安和小哥两人。 他们在巴乃居住一个月之后，开始启程去往长白山。 那里有小哥必须去守护的秘密。 青铜门开，张灵安亲眼见到了所有人所说的“终极”。 青铜门里的景象，颠覆了张灵安前世的认知，第一次真切的明白，为什么几千年历史里，总有人前赴后继的追求“长生”。 也明白为什么汪藏海进入青铜门之后，会想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 正是因为亲眼所见，张灵安知道若是让汪家人成功，这个世界可怕都会发生可怕的变化，甚至毁灭。 “终极”的秘密，决不能告诉世人。 从青铜门里出来，小哥因为天授又一次失忆，这次的情况比之前都严重。 不过好在他还是记得她的。 当小哥从昏迷中醒来，看着她沉默许久，终于叫出她的名字时，张灵安不禁想哭。 张灵安带着小哥回到废弃的张家大宅，那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有她仔细保存的关于小哥的记忆。 由于多年没有人居住，整个大宅已经杂草丛生，到处都是蜘蛛网和落叶。 张灵安把两人去过的每一个角落都和小哥一起回忆了一遍，望着他认真聆听又带着探寻的眼，张灵安心疼得不行。 好在一些事情和小哥说过之后，他很快就能想起来。 张灵安原本想带着小哥回其他地方走一遍，却不得不暂时搁置这个计划。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张家人开始在东北抗日，小哥和张灵安也加入其中。 本就不多的张家人在这次抗战中，伤亡更加惨重。 一直到1949年，建国之后，张家人才得以喘息。 不过原本就已经衰败的张家，更是七零八落，苟延残喘，很多事情上都有心无力。 张灵安知道，此时的张家已经彻底失去守护终极的能力，小哥所面临的责任也愈发沉重。 接下来的十年间，小哥不得已亲自在各地奔着，接替那些原本张家其他人的工作，调查和处理各种“突发事件”。 第23章 合作 1960年，张家最后留存的希望破灭，小哥知道张家已经无力守护终极，打算找到当时盛极一时的老九门合作。 小哥告诉张灵安这个想法时，张灵安第一反应是替小哥不值。 张灵安神色复杂：“小哥，万一九门的人不履行责任，只觊觎长生的秘密怎么办？” 她轻叹口气：“这世上恐怕没有人能抵抗永生的诱惑。” 原着里，九门的人没有一个人履行约定，而小哥也因此被囚禁在疗养院二十年。 但这二十年里，也是汪家人最活跃，也是势力最强的时候，他们和张启山联合，启动了“张起灵”计划，开始全国抓捕叫张起灵的人。 这二十年也可以称得上是变相保护。 张灵安不想小哥失去自由，可她也没办法百分百保证，她能确保小哥的安全。 汪家人筹谋多年，就像一条在暗处随时准备攻击的毒蛇，让人不得不防。 她不能、也不敢带着小哥冒险。 原着许多东西模糊不清，对未知的恐惧，和未来的不确定性，让张灵安焦虑又不安。 小张直视张灵安的眼，许是察觉到她的情绪，他语气不自觉柔和两分，低声道：“我知道，如果他们违约，我会自己承担。” 他抬眸看向远处，声音清冷飘渺：“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张灵安望着小哥依旧俊朗如玉的眉眼，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无奈。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哪怕多了一个张灵安，也依旧不能产生什么太大的变化。 张家的溃散已经是时代所趋，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力挽狂澜。 如今的张家，想要守住终极的秘密，只能做出改变。 这么多年的相处，张灵安已经无比熟悉小哥的性格和想法，也知道他做决定前，已经想到最坏的打算。 她无法做那个改变天命之人，便只能顺势而为。 第二天，两人启程去往长沙。 张启山在抗战中的英勇表现让他如今身居高位，加上他在九门里的地位，风头无两。 虽然张启山一族因为和外族通婚，已经被逐出张家，但得知两人姓张时，他还是立刻见了两人。 张启山宅院的会客厅内，张灵安第一次见到张启山。 在原着中，张启山这个人物亦正亦邪，关于小哥被囚禁在疗养院那二十年也是众说纷纭。 不过他和汪家人有接触是真的，他对张家古楼里的秘密的觊觎也是真的，不过从国家大义上来说，他确实是一个好人。 此时的张启山已经年近七十，张启山没有麒麟血，更没有张家人长寿的能力，此时的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不过张启山精神矍铄，那一双眼锐利如鹰，带着深刻的洞察力和久居高位的威严。 张启山看着两人，滴水不漏道：“不知两位前来有何贵干？” 小哥声音淡然：“我们来找你做笔交易。” 小哥开门见山说明来意，三人一直在会客厅待了整整一上午，再次出来时，已经达成合作。 小哥给出的条件太诱人，若是事成，开始衰落的九门接下来就能飞黄腾达，重回巅峰。 就如张灵安所言，没有人能拒绝长生的诱惑，尤其是进入暮年的老人。 以张大佛爷的号召力，其余八门纷纷响应，这一场堪称历史最大规模的盗墓活动，由小哥领头，在1962年正式开始。 老九门一派大多已经年迈，各家的人马良莠不齐，为这场行动的失败，埋下隐患。 张灵安只知道这次行动带出来最有价值的是鲁黄帛，而四姑娘山有张家人设下的机关，和巴乃张家古楼的机关同步，进入张家古楼的钥匙就在其中。 张启山答应这次行动，也是因为想进张家古楼。 这场行动持续了三年，1965年端午节后，金万堂私藏鲁黄帛被发现，小哥亲自逼问，追回了帛书。 那些鲁黄帛是张灵安他们在四姑娘山深处带回来的，为了这份帛书，伤亡惨重。 就在九门的人进一步探索时，触发了机关，这一次，九门大部分好手几乎都折在里面，而张灵安和小哥为了带着众人撤退也身受重伤。 再次醒来时，张灵安发现自己在一家病房，她身上所有东西包括长鞭都已经不在身边。 最重要的是，没有看到小哥。 她心中一紧，陡然明白，该发生的剧情依旧发生了。 张灵安走到窗边往外看，这里是一处私人宅院，门口有士兵把守，戒备森严，看来她现在应该在张启山的地盘。 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但从她的身体恢复程度看，距离四姑娘山的意外，已经过去了挺长时间。 张灵安准备从阳台翻到隔壁房间，找回她的东西，就听到身后的门被打开。 张灵安猛地回头，张启山支着拐杖进来，对张灵安的清醒丝毫不意外。 张启山自顾自走到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下，一边示意张灵安也坐下，脸上神情淡定： “坐吧，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也想知道张起灵在哪，听我说完，我自会放你离开。” 张灵安敛眉在张启山对面坐下，愿闻其详。 张启山轻叹口气：“这次行动失败，我们九门损失惨重，这是谁也不想看到的结果。” 张灵安不语，她不想听他说这些场面话。 小哥会找九门合作，其中有部分原因也是张启山主动把消息送到小哥面前。 “你应该察觉到了吧，有一股力量一直在暗中和张家作对，如今这股力量更是已经在渗透九门的人。” 张启山神情严肃起来，“这股力量非常神秘且强大，连我一时之间都不能和他抗衡。” 他顿了顿，接着道：“张家如今已经彻底散了，但据我调查，他们并没有打算放过张家人，尤其是张起灵。” 听到小哥的名字，张灵安顿时抬眸望着张启山，语气冷到极致：“小哥在哪？” “这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能确定你一个人可以和那些力量对抗吗？”张启山反问。 他看着眼前的同族，道明原委，“那些人如今正在全国范围内抓捕名叫张起灵的人，我知道你和那个小哥身手非凡，但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恐怕也难以和对方抗衡。” “那小哥我已经把他秘密安排进了格尔木军用疗养院，那里很安全，等那股力量退去，他随时可以离开。” 张启山望着张灵安：“而你，作为他的伙伴，同样也是他们的目标，我可以给你提供对方的消息，接下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张灵安当然知道张启山说的就是汪家人，她也并不相信张启山的所有说辞，张启山和汪家人早有勾结，不过现在汪家人必须解决。 张灵安：“把他们的消息给我，我会解决，在这之前，我要见小哥。” 张启山眼中闪过运筹帷幄的镇定和胸有成竹，似乎已经预料到张灵安一定会答应。 他开口道：“没问题，我会安排人送你过去，为了更好潜伏，我会传递你已经死在四姑娘山的消息。” 张启山拍手，门外进来一个士兵，手上的托盘里是张灵安的所有东西：“合作愉快。” 张灵安不语，仔细检查过她的东西，带上人皮面具，缩骨易容之后，跟着张启山的人，赶往格尔木疗养院。 那本从盲冢带回来的玉简张灵安破译之后，发现里面是一些很特别的药方，救人和杀人的方子都有，救人能救回濒死之人的性命，杀人能杀人于无形。 效果神奇的同时，里面所需的药材却极其难得，张灵安到现在也不过靠着小哥给她的碧玉甲虫排泄物研究出一种毒药和解药。 这次，正好拿汪家人试试毒药的威力。 格尔木疗养院地处西北，门口有重兵把守，目前疗养院还未被汪家人渗透，暂时安全。 有张启山的人带领，张灵安很轻易就进去了。 此时距离四姑娘山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 张灵安到时，小哥仍旧处于昏迷之中。 负责照顾小哥的医生告诉张灵安：“这位病人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但是失忆了，他中途醒来过几次，不过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 张灵安走进病房，小哥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就像睡着了一样，额发这段时间都没有打理，已经有些长了。 张灵安很想留下来陪着他，但眼下的局势让她不得不选择离开。 她一个人没法保证带着小哥从张启山和汪家人的手里全身而退，得徐徐图之。 接下来的日子，小哥的责任和保护他的任务，由她承担。 张灵安从百宝袋里取出一条手串，外表看就是普通的檀木，内里被张灵安掏空嵌入药丸，不捏碎珠子绝不会察觉异样。 那些药丸都是能保命的东西。 她把珠串戴在小哥手上，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有张启山在背后帮忙，“张灵安”这个身份，对外已经宣布死亡，她现在的新身份叫董安。 老九门经四姑娘山一事之后迅速衰败，同时也被大量汪家人渗透。 解九爷和齐铁嘴是最先发现汪家人力量的人，也开始制定应对政策。 张灵安接下来的十多年时间里，以董安的身份混迹在九门之中，明面上她是张大佛爷的人，很快就在业内声名鹊起。 借着这一层身份掩护，张灵安开始暗地里猎杀汪家人，破坏他们的计划，同时悄悄和其他对付汪家的九门人合作，无声渗透进疗养院，保护小哥。 1976年，张启山要求张灵安带人进入张家古楼，那一次除了张灵安之外，全军覆没，为了不让张启山怀疑，张灵安也受了重伤。 从那之后，张启山迫切想进张家古楼的心，暂时消停下来。 1977年，吴邪出生，张灵安受邀参加了吴邪的满月宴。 这个生来就被选中，承担起九门计划的孩子，未来注定不凡。 吴邪，无邪，干干净净入局，最后成功端掉整个汪家。 她送给吴邪的礼物是一把长命锁，希望他长命百岁。 1983年，汪家人在九门二代和张灵安多年干预之下，控制力大不如前，重新蛰伏下来。 张灵安正准备前往格尔木疗养院接回小哥，却突然收到了其他张家人的消息。 最后一个看守长白山青铜门的人死去，眼下必须有人接替这一任务。 张灵安不得不选择前往长白山。 终极的秘密，必须有人守护。 十年之后，张灵安从长白山出来时，外界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 第24章 再见 汪家人在暗中不停渗透到九门之中，替换了陈文锦考古队，吴三省和解连环察觉之后，假死替换身份，真正的吴三省隐入暗中布局。 而小哥，他被解九爷带出疗养院之后，加入了西沙考古队，之后回到墨脱喇嘛庙。 现在的小哥应该在巴乃瑶寨，不知道小哥还记不记得他们住过的院子，记不记得她。 他们居住的吊脚楼她曾经回去过，重新翻修加固，另外把关于小哥的记忆也设置机关藏了起来，小哥如果还有印象，就一定能找到。 张灵安再次回到巴乃时，已经是一年春天。 刚进村口张灵安就看到了她院子里的木棉花树。 高大茂盛的枝干上挂满了火红的花朵，热烈又灿烂。 多年过去，阿木早已经去世，如今他的孙子阿贵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 离吊脚楼越近，张灵安就越忐忑和紧张。 不知道小哥在不在这里，有没有想起来，他们这么多年没见，他还能认出她吗？ 张灵安停在门外，正准备推门进去，木门却一下从里面打开，小哥穿着一身黑色棉布对襟上衣，站在门后，额发已经快盖住眼睛，整个人仿佛都清瘦了许多。 小哥就这样沉默的看着张灵安，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张灵安按捺住心中不停翻涌的思绪，喉头滚动，试探着开口：“小哥，你还记得我吗？” “张灵安。” 小哥定定望着张灵安，那黑色眼瞳深沉得仿佛一块墨，始终不曾移开视线，声音清冷又坚定。 张灵安如释重负，这么多年的想念、担忧和心疼化作眼泪，夺眶而出。 她擦了擦眼角，强忍哽咽，笑着道：“小哥，我回来了。” 小哥上前一步，把人拥入怀中，属于张灵安熟悉的气息和她怀抱的温度，让他心底那个空洞的角落被重新填满。 陌生的情愫盈满心间，这一刻他清晰的感受到他心跳在加快。 在疗养院时，他看到手上的手串，就知道她一定来过，虽然他忘记了很多，但他始终记得她的名字。 可后来她再没有出现，等他终于能从疗养院出来时，和解九爷打听她的消息，却被告知她已经死了。 他当然不会相信，他亲自去了四姑娘山，并没有在里面找到尸体，因此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她。 直到再次回到巴乃，他找到了张灵安留下的机关和记忆，从中得知了他的过去，也如她留下的信中所言，留在巴乃等她回来。 张灵安是他和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当他一次次忘记自己，她会把他拉回现实，从三岁相遇，到现在，已经是他们认识的第八十七个年头。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张灵安在他心中已经是不可磨灭的存在。 他们分别近三十载，终于又重逢。 小哥又一次找到了他和这个世界的关联。 张灵安紧紧回抱住他，眼泪决堤，心中是庆幸和久别重逢的感动。 庆幸的是小哥依旧好好的，没有因为失忆被人抓住做肉饵，庆幸她提早做好了准备，没有做错误的选择。 久违的拥抱温馨又让人悸动，张灵安从汹涌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有些赧然的退出小哥的怀抱。 她轻咳一声正准备说什么，就见小哥突然抬起手，轻轻抹掉了她脸上残留的眼泪。 他的指腹温热，一触即离，这样的举动莫名带着温柔意味，让张灵安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她怔愣的望着小哥，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她再难移开视线。 就在张灵安愣神的时候，小哥动作自然的牵起张灵安的手，轻声道：“走吧，我们回家。” 吊脚楼和他们多年前来时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十多年前翻修时，张灵安委托阿贵帮忙照看，现在有小哥住在这儿，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模样。 花园里甚至还种着蔬菜，不过张灵安现在一颗心怦怦直跳，注意力全都放在小哥牵他的手上了。 张灵安脸颊升温，耳根发烫，已经无法思考。 小哥……牵她的手了？ 一直进到吊脚楼主屋内，小哥才放开张灵安的手，两人在桌边坐下，小哥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无意间露出来的手腕上，正戴着张灵安当初送他的那条檀木珠串，原本十八颗的小珠子只剩下十七颗。 见张灵安视线落在他手腕上，小哥解释道：“那一颗我给了德仁。” 当时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喇嘛已经是古稀之年，张灵安也许久没有回喇嘛庙看望过了。 两人各自把彼此缺失的那三十年讲述了一遍，张灵安语气轻描淡写，丝毫不提她曾遇到的危险和艰难，小哥也同样如此。 两人都报喜不报忧，都没有说那些会让对方担心的事情，但两人又都心知肚明，这些年来，对方都过的不好。 说完一切，张灵安放下空茶盏，小哥又给她续上一杯，外面的夕阳从门口照射进来，给他镀上一层橘色光晕，温暖美好的让人移不开眼。 张灵安眼神认真的望着小哥，笑着道：“小哥，等一切都结束，我们就找一个地方住下来，慢慢养老吧！” 小哥望着她比夕阳还耀眼的笑脸，眼中不自觉带上笑意：“好。” 晚餐是小哥做的，张灵安像个尾巴似的跟在小哥身后，看他动作熟练的备菜、炒菜，她心中怅然又欣喜。 从之前的谈话中，张灵安得知小哥一年前就到了巴乃，在这里已经生活一段时间了。 院子里被种上了蔬菜，后院里甚至还喂着小鸡。 饭后，张灵安跟着小哥一起喂鸡，小鸡仔不大，看起来刚出生没多久，小哥给他们搭了一个非常精致的窝，鸡舍也打扫得非常干净。 小哥说道：“鸡是阿贵送的。” 张灵安曾托阿贵照顾小哥，并且给他看过小哥的照片，小哥这样的外形加气质辨识度很高，阿贵一定能认得出来。 隔壁阿贵家没有人在，估计是外出走亲戚去了。 想到以后胖子送小哥的小鸡内裤，张灵安莫名觉得好笑，眼前的小鸡瞧着也更可爱了。 张灵安唇角止不住上扬：“养鸡挺好的，小哥你真厉害！” 小哥看了张灵安一眼，脸色柔和。 第二天阿贵才回来，并且给小哥送来了新鲜蔬菜和肉类，见到张灵安，阿贵十分惊喜：“安老板！你回来了！” 阿贵从他爷爷口中听说过张灵安的事，知道他们家靠着张灵安对帮助才过上好日子，爷爷临终前耳提面命让他保守秘密，不能对外人说起这些事。 阿贵知道张灵安和那位小哥的不同之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也准备一直保守秘密。 实在是张灵安出手太大方了，让他们家度过了最艰难的那几年。 “对，这段时间有劳你了。”张灵安拿出一个信封塞给阿贵，这是给他的照顾小哥的报酬。 如果没有阿贵帮忙，小哥浑浑噩噩又被那些人当做哑巴抓走，恐怕又得经历原着那被人当肉饵的凄惨日子。 “这怎么好意思……”阿贵摸到那信封的厚度，双眼放光，不太好直收。 张灵安微笑：“收下吧，应该的。” “那我就收下了。”阿贵不好意思的笑笑，把信封紧紧藏入衣襟里，大方道，“两位老板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我一定给另外置办明白！” 送走阿贵，小哥已经把那些食物全部搬进厨房，里面有一扇排骨，正好留着晚上炖排骨汤。 小哥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都瘦了，可把张灵安心疼坏了，现在空闲下来，自然得给他好好补补。 吃过午饭，张灵安带着小哥进山采药，看看有什么药材能带回来煲汤。 两人一出门，张灵安就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们，小哥自然也发现了。 张灵安拉住小哥的手，示意他不用管。 跟踪他们的人是塌肩膀，是“张起灵计划”的受害者之一，也是汪家人联合张启山寻找的一个汪家人替代品，想要以此进入张家古楼，找到打开青铜门的方法，不过并未成功。 此时的塌肩膀并不知道小哥和她的身份。 她易容化名成董安时，曾和解九爷、齐铁嘴合作，安排了自己人进疗养院，防止张启山暗中对小哥动手，用小哥做实验。 塌肩膀一直守在巴乃，阻拦其他人进入张家古楼，巴乃这个偏远地方，有外来人自然引人注意。 张灵安没准备对付塌肩膀，一来，他是未来的重要npc，二来，她只想和小哥过几天轻松安静的日子，难得的放松机会，她不想破坏。 而且阿贵对外解释的她和小哥的身份是过来度假，休养身体的城里人，只要两人不表现得太反常，就不会引人怀疑。 小哥来时，恐怕塌肩膀也知道，不过小哥那时候的状态，不会让人把他和张家古楼联系到一起。 而且她也在信中叮嘱过小哥暂时不要靠近张家古楼所在的羊角湖，塌肩膀不会猜到他的身份。 小哥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他没有多问，走在前面为张灵安带路。 这片山林他很熟悉。 第25章 暂时的悠闲生活 巴乃后面便是羊角山，山体走势分为左右两边，形似羊角而得名，翻过山之后才是羊角湖。 张灵安和小哥只在外围一圈寻找，没准备深入。 广西药材种类丰富，鸡血藤和五指毛桃都是可以炖汤的好东西。 张灵安负责找草药，小哥负责挖，两个小时就已经收获满满。 除了五指毛桃和鸡血藤，张灵安还找到些黄精、土茯苓和野党参，都是可以做药膳的材料。 跟踪他们的人一路尾随到山上，见两人只是挖药材之后，不久便离去。 回家时遇到阿贵，张灵安正好有事想要他帮忙。 张灵安：“您家里的鸡卖吗？或者您帮我去村里买几只，价钱好商量！” “卖！”阿贵连忙道，“就按市场价，我一会儿给两位老板送来。” 他挠挠头：“不过我家就一只能卖，其他的还得留着下蛋孵小鸡仔，我一会儿去其他人家里问问！” 张灵安笑着答应：“那行！麻烦了！” 阿贵摆摆手：“您跟我不用客气！” 阿贵这人虽然爱钱，但为人实在，有心眼但不坏，办事也靠谱，张灵安信得过他。 晚餐是党参排骨汤，外加两道时蔬，除了汤，其他的都是小哥的手艺。 不得不说，小哥做什么都有天赋，学什么都快。 两人在东北参加抗战时，是最艰难的时候，也是那几年里，小哥做饭的手艺越来越熟练。 吃过晚饭，两人并肩坐在屋檐下泡脚。 天边最后一点夕阳余晖即将散去，天色逐渐暗下来。 四周的吊脚楼里亮起一盏盏灯火，远处炊烟袅袅，院子里的木棉花红如火，整个村落宁静安逸得仿佛一幅画。 过惯了颠沛流离、四处奔波，时时刻刻都要警惕的日子，此时的宁静格外动人。 此生最在意的人就在身边，张灵安此刻的心格外安稳。 这些年她用董安的身份赚了不少钱，加上她各地存起来的金条，她和小哥起码近百年都不用担心钱财问题。 现在最主要的目标就是让小哥长点肉。 舒舒服服泡完脚，张灵安正打算倒泡脚水，小哥却先她一步，端着她的盆就倒水去了。 张灵安靠在椅背上，看着小哥的身影，眼中带着她都没察觉到的温柔和眷恋。 小哥倒完水回来，对张灵安道：“进屋吧，外面凉。” 二月底的天气，白天气温适宜，到夜晚就会有些冷，再加上这边湿气重，会更冷一点。 张灵安乖乖点头，准备起身时，身下的木椅陡然一松，“咔嚓”一声，这个椅子往一边倒去。 张灵安怔愣一瞬，以她的反应速度不至于摔倒，她只是有些意外她竟然把凳子都压坏了，她好像也没胖？ 小哥反应更快，张灵安准备单手撑地借力站起身时，她的一只手突然被小哥抓住。 他手下用力，张灵安因为惯性撞入他怀里，确定她站稳之后，小哥才放开手。 小哥走上前蹲下身看了看地上的木椅残骸，淡声道：“被虫蛀了，明天我重新做一把。” 张灵安回过神来，忽略发烫的耳根，泰然自若的和小哥商量：“那这样的话，我们干脆再做两把躺椅？” 小哥白日里喜欢坐在屋檐下晒太阳睡觉，躺椅更舒服。 张家人擅长机关，木工自然也是会一点的。 小哥答应：“好。” 后院的杂物间里还有不少吊脚楼翻修时剩下的木料，大部分保存完好，正好用来做躺椅。 翌日清晨，张灵安跟着小哥一起跑山。 张家人需要大量锻炼维持身体机能，每日锻炼是不可懈怠的事情。 跑山回来两人一起解决早饭，便开始动工。 小哥把木料搬到院子里，张灵安负责拿工具。 今日天气极好，春光灿烂，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格外惬意。 小哥熟练的处理木材，很快就变成长短相同、表面光滑的木板。 再利用榫卯结构拼接起来，没多久就能完成一把精致结实的木椅。 刷上一遍生漆再阴干就算是完工。 张灵安帮了会儿忙，便开始准备午餐，阿贵昨天送来的几只鸡都养在小哥临时隔出一半的鸡舍里，正好用它和阿贵送的红菇干炖鸡汤。 小哥花两天时间做好了躺椅，另外还做一张小几，放在躺椅中间，能喝茶放水果点心，属实周到。 一个星期之后，这些新家具就能投入使用了。 张灵安把躺椅放在能照射到阳光的地方，午后，小哥总会躺在上面睡觉。 两人并排躺着，温馨又安稳。 小哥那张精致的脸沐浴在阳光下，白皙无瑕，整个人仿佛都带上了圣光，神圣淡然，让人心生孺慕又不敢靠近。 他的睫毛纤长，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像是安静的蝴蝶，眼型漂亮，平日淡然深邃的眸此时宁静的阖上，分外乖巧。 躺椅上铺着软垫，触感柔软，躺在上面舒服的让人完全不想动。 这样的日子闲适美好的不真实，张灵安毫无睡意，扭头看着小哥，不管认识他多久，对那张脸张灵安依旧没有丝毫抵抗力。 那眼、那鼻梁、那嘴唇……所有的一切都完全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小哥呼吸平稳，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张灵安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的脸，无法移开视线。 没想到下一秒，原本睡着的人就睁开了眼，眼神柔软放松，声音带着细微的哑：“怎么了？” 张灵安心跳猛地顿住，随即不断加快，耳根开始泛红，她有些慌乱的移开视线，故作淡定的摇头：“没什么，你接着睡吧。” 小哥没有多问，又闭眼睡去。 张灵安感受着她过快的心跳，心底轻叹口气，她对小哥…… 像小哥这样的人，她又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 面对他，没有人会不心动。 巴乃的日子轻松惬意，无忧无虑不用思考那么多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两人在巴乃住了一年多之后，张灵安带着小哥去往福建。 她雨村也有一处房产，不过这处房产无人打理，如今恐怕已经杂草丛生，无法住人了。 她买的房子就在吴邪以后会买的房产旁边，清代的老宅子，房主一开始还不想卖，架不住张灵安出手阔绰。 这房子上一次翻修还是十多年前，虽然有心理准备会很破，但看到快要倒塌的小破屋时，张灵安还是没忍住叹气。 小哥打量着院子，淡声道：“受潮了，很多木材不能要了。” 福建同样是个湿气重的地方，更何况这里是雨村，再加上常年无人打理，白蚁都能把房子蛀空。 这处房子只有一进，但院子很宽敞，房屋占地面积也不小，当初张灵安就是相中了这大院子。 张灵安说道：“我们先去旁边租个房子，这里我联系人送建材过来，咱重新建一个。” 趁现在把房子建起来，等日后所有事情解决之后，他们就能安心回来养老，他们也能有个落脚处。 小哥自然没意见。 雨村里大部分年轻人都出去闯荡了，如今正是充满机遇的时代，未来很多富豪都是在这个时候发家。 租的房子就在隔壁，屋主是一个非常热情的大姐，她看着两人感慨：“现在年轻人都往外跑，倒是少有人来我们这村里。” 她笑着道：“早些年就知道旁边那房子卖了，后来一直没人住，你们小两口是准备定居？” 两人容貌和气质都极其出众，在巴乃时就不少人误会两人的关系。 小哥从不在意，也不会解释，久而久之张灵安也懒得解释了。 张灵安笑了笑：“先把房子重新建起来，日后就来这边定居。” “那感情好！我们这儿风景空气都好！适合居住呢！”大姐把钥匙交给两人，“有什么事儿就叫我啊！你们俩先忙！” 张灵安租的是大姐娘家的老宅，大姐一家在村头建了新房，并不住在这儿。 老宅有人定期维修，虽然看着老旧，房子打扫的很干净，住人完全不是问题。 张灵安和简单修整过后就住了下来，第二天张灵安负责外出联系建材，小哥则负责清理老房子，把还能用的东西都留下。 许是年纪大了，张灵安比较怀旧，她打算依旧用木头做主材料，全部建成木屋。 这种老式木房子虽然不好打理，要定期保养，但也更有韵味。 房子的建筑材料张灵安选了楠木，这种木材非常坚硬，抗腐蚀性也很强，是理想建材。 和老板沟通好，过两天就会把木材送来，除此之外，张灵安又找了些工匠和工人，三天后正式动工。 这栋老房子大部分木材已经不能用，小哥拆了些完好的窗户下来，这些窗户都是黄花梨，雕花精美，重新刷漆过后还能接着用。 张灵安回家时，小哥拆下来的窗户和能用的零部件已经整整齐齐堆放在他们准备出来的的杂物间里。 租的房子里没看到小哥的身影，张灵安知道小哥应该是发现了她之前准备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入口就在院子的下面，其他人发现不了，但小哥一定可以。 地下室是全封闭式，更像一个墓室，想要进去只有从上面撬开石板，然后挖洞进去。 张灵安一进门就看到地上已经有不少泥土，小哥正蹲在坑边，拿着手电筒往里看。 张灵安到他旁边蹲下，就听小哥道：“这里是你挖的？” 张灵安笑着点头，扔了一个火折子下去，火焰没有熄灭，她道：“里面是我这些年的收藏，进去看看？” 小哥点头，一个纵身就跳了下去，张灵安紧随其后。 地下室的位置空间不算大，用砖石砌成，四角各有一根承重柱，防止塌陷。 里面摆放着各种大大小小的箱子，里面都是张灵安这些年倒斗或者倒卖所得，花瓶、香炉、摆件、茶具等等都有，件件堪称精品。 这些都是张灵安为两人日后养老打下的江山，万一以后没钱了，随便卖一件就够吃一段时间了。 小哥沉默着开了几个箱子，又关上，嘴角轻抿，黑眸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窘迫，他低声道：“我没有存款。” 他以前从来不担心也不在意钱的事情，现在看来，没钱还真不行。 第26章 出发 张灵安当然知道小哥没有存款，以前小哥的钱财大部分来源夹喇嘛的收入，他也不靠倒卖冥器换钱，堪称一贫如洗。 她拍了拍小哥的肩，语气豪迈：“没关系，我有就行，我的就是你的！这些，加上我的存款，我们俩够花！” 她当然会养着小哥啦！绝不会让他过上原着里被人当肉饵，然后给陈皮阿四打工的地步。 没有人可以驱使小哥，陈皮阿四不够格。 想到什么，张灵安又道：“对了，小哥，我一会儿给你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二十万，你有用钱的地方直接用，密码是六个六。” 小哥：“……好。” 他看着张灵安明媚灿烂的笑容，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有些开心。 地下室的东西张灵安暂时没准备动，等以后留在雨村养老时再拿出来做装饰。 三天后房子开工，小哥也参与其中，他对古建筑极其熟悉，一天时间就和那些老师傅混熟，甚至被称作“张大师”。 现在已经是夏季，现在动工，等封上屋顶，完成基本结构时，已经快入冬。 剩下的就是各种更加耗时的细节，这座宋代风格的房子建成时，已经又是一年夏季。 屋子里的家具也都是全木制，一整个古色古香，简约优雅又大气。 通风一个多月之后，张灵安选了个好日子乔迁新居，建造房屋的日子里，村里不少人都过来帮忙，张灵安和他们已经混熟，就连沉默寡言的小哥也和他们相处的很好。 而且就小哥那张脸，没有哪个大妈不喜欢他的。 乔迁那天，张灵安干脆请了村里专门负责办红白事宴席的大厨，做上几大桌菜，请村里人和工人们都吃了一顿。 村民们都朴实热情，一行人热热闹闹吃完饭，顺带收拾完残局才离开。 张灵安送走最后离开的几个大妈，回到屋里时，小哥正坐在院子里发呆。 他今晚和那些村民们喝了不少酒，不过酒都是米酒，小哥酒量很好，不至于喝醉。 不过此时耳朵有些红，瞧着愈发可爱。 想了想，张灵安干脆进厨房泡了杯蜂蜜水拿给他。 小哥看了她一眼，乖巧的接过，一饮而尽。 重建的院子和原来不同，这里旁边空闲的地皮也被张灵安买了下来，干脆把院子扩建成二进的。 一进门就是客厅，旁边两间设置成工具房，可以随便放些什么东西。 穿过客厅和院子就是主屋，主屋设置成了并排的两间，她和小哥一人一间，旁边还有一间书房。 院子左边是客房，一共两间，至于另一边则是厨房、餐厅和柴房。 院子里种了一棵栗子树，到时候小哥想吃多少栗子都有。 张灵安坐在小哥身边，和他一起仰头看着天空中的圆月和漫天繁星。 这栋房屋从开始建设到最后完成，小哥全程参与，亲力亲为，张灵安能看出来他很喜欢这里。 当然，她也是。 不过这样的日子，在最大的麻烦解决之前都是暂时的。 几年后的冬天，他们迎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 这一天清晨小哥和张灵安一起跑山回来，见到了门口坐着的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皮肤略黑，五官平平，脸上戴着副银框眼镜，穿着老式中山装，一副老学究文化人打扮。 小哥和张灵安对视一眼，确定不认识这人。 张灵安上前一步，问道：“您找谁？” “安小姐，久闻大名，我们曾见过的，不知能不能谈谈？”男人把一张名片递给张灵安，脸上笑容滴水不漏。 张灵安接过名片，上面赫然写着吴字。 她愣了愣，难怪能知道她之前易容时的名字，她之前对付汪家人时，和吴三省合作过，对方知道她的身份也不奇怪。 就是不知道眼前的“”吴三省”是隐在暗处，暗箱操作的真正的吴三省，还是已经假死脱身的解连环。 不管是谁，都不是他们的敌人。 张灵安隐约猜到他的来意，开门把人领进去。 她“董安”的身份在83年就因为一次下斗死在了墓里，成功脱身。 她和小哥现在处于汪家监视之外，是相对安全的人。 吴三省冒险前来，除了是因为吴邪，不做他想。 眼前的吴三省易了容，做这人皮面具的人手艺很好，如果不是这方面的行家，根本不会发现。 张灵安把吴三省给的名片扔进炭炉里，又给他倒上一杯热茶：“说吧，三爷找我是有什么任务？” “不敢当。”吴三省客气道，“计划已经到了非常关键的时候，我想请两位帮忙照顾和点拨我侄子吴邪。” 吴三省轻拂茶盏，神情怅然：“这个计划对他来说终究有些残忍，但九门别无选择，我只能尽力护住他的安全。” 他们筹谋多年，所有计划的关键点就在这个干干净净入局的孩子身上，只有靠他，才能有机会让九门、让年轻一代都摆脱那股力量的操控。 张灵安和吴三省在很久之前就达成共识，会帮忙一起铲除汪家人。 张灵安自然不会拒绝：“可以，需要我怎么做？” 吴三省：“去杭州，会有人来接你们。” 后续几人又交谈许久，吴三省蹭了一顿午饭之后才离开，至于他以后会去哪，张灵安也不知道。 小哥也早就知道汪家人的存在，也知道他们一直对青铜门的觊觎，打开青铜门的办法只有鬼玺。 其中一个鬼玺张灵安化作“董安”时，从霍仙姑手上拿了回来，另一个，则在七星鲁王宫。 吴三省已经把他的计划和盘托出，两人都知道，吴邪的第一站，就是七星鲁王宫。 小哥对张灵安说道：“我们要找到鬼玺。” 那是打开青铜门的钥匙，绝不能落入汪家人手中。 张灵安也知道鬼玺的重要性，商量道：“那我们明天便出发？” 小哥：“好。” 从福建到杭州，两人坐绿皮火车出发，到杭州时已经是晚上。 张灵安没有直接去吴三省的盘口，而是到了一处三层小洋楼。 “小哥，这里也是我们的房子，今晚就先住这儿吧！”张灵安从大门口的青砖下面拿出钥匙，打开门，一边对小哥道。 小哥抬眸盯着眼前的白色洋楼，突然有些好奇她到底有多少房子。 房子太久没人住，已经积了不少灰，两人简单打扫过后，各自洗漱睡觉。 这里离吴三省的盘口不远，收到消息的吴三省派人来接他们。 第二天一早，张灵安就见到了开着桑塔纳的潘子。 潘子这个角色，在原着中死在张家古楼是很多人的意难平，张灵安也觉得他不应该是那样的结局。 曾经以为想要改变命运很难，如今无形之中逐渐让命运齿轮产生变化的张灵安，已经明白当年大喇嘛那句话。 事在人为，持之以恒蜉蝣亦可撼树。 这次，或许很多人都能有和原着不一样的结局。 潘子不知道两人的身份，只知道三爷让他来接两个高手。 他瞧着两人，一男一女瞧着不过二十多岁，容貌倒是一等一，不过这清瘦的身板，瞧着也不像特别厉害的样子。 到底是三爷看重的人，潘子心中存有怀疑也没有表现出来，只笑着和两人握手，一边打听：“我叫潘子，三爷让我来接二位，不知道二位是出自哪路的高手？” 张灵安微笑：“无名小卒，高手不敢当。” 小哥看了潘子一眼，并不言语。 潘子没在意，拉开车门让两人上车，路上他主动找话题，小哥依旧不搭理他，而张灵安滴水不漏。 这样潘子心中对两人重视了两分，毕竟是三爷看中的人，想来一定不是泛泛之辈，或许有几分真本事。 潘子带着两人直接去了吴三省的小楼，二楼书房内，吴三省正在泡茶。 “安小姐和这位张小哥，好久不见！”吴三省见到两人连忙站起身迎接，脸上笑容热络。 双方寒暄片刻，在沙发上落座，吴三省给两人倒上茶，神情郑重：“二位，想必已经知道原委，我就不说废话，我那侄子初出茅庐，还请二位多多照顾。” 张灵安答应下来：“放心，我们知道分寸，会配合的。” “有劳二位！”吴三省以茶代酒敬两人一杯，随即拿出一个长长的樟木剑盒，对小哥道：“这是属于你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张灵安知道，里面是黑金古刀，当年黑瞎子从巴乃张家古楼带出来的东西。 小哥伸手拂上剑盒，眼眸幽深，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黑色古刀，刀柄有繁复金色花纹，材质和张灵安的长鞭一样，都是乌金。 这把刀，本也是族长的信物之一，只是没想到辗转多年，才到小哥手里。 小哥轻拂刀身，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张灵安能看出来他很喜欢这把刀。 她朝吴三省道：“刀我们收下了，多谢。” 吴三省和煦的摆摆手：“不用客气。” 这刀是极品，不过能用这刀换一个人情，很划算。 那可是张家人啊！ 吴三省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颇为唏嘘的喝了口茶。 去鲁王宫的行程还有几天，张灵安带着小哥回他们自己的住处。 刚走到楼下，一辆金杯车在路边停下，车里下来一个年轻小伙儿，二十多岁，容貌俊秀，一副秀气高材生的模样。 这就是长大后的吴邪。 张灵安只在吴邪小时候，以董安的身份见过他，一转眼他都这么大了。 几人擦肩而过，就听吴三省在上面喊：“臭小子！什么时候了！你现在来还有个屁用！” 吴邪扭头望着背着剑盒的小哥，知道好东西估计已经卖了，声音沮丧：“三叔！有好东西就不知道给我留一留吗？” 吴三省：“我可是有好东西就第一个通知你，自己磨蹭别怪我！” …… 叔侄俩感情很好，插科打诨，好不热闹。 张灵安笑了笑，和小哥走远了。 一个星期之后，张灵安和小哥与吴三省几人汇合，出发前往山东临沂。 第27章 尸洞 这次除了张灵安和小哥，吴三省和吴邪之外，还有潘子和大奎。 一行人坐在长途汽车上，吴邪是闲不住的性格，坐了没多久，就开始试图和张灵安两人聊天。 吴邪看了看抱胸闭眼睡觉的小哥，选择和看起来相对好说话的张灵安搭话。 吴邪：“妹妹，我叫吴邪，你旁边那是你哥？你们怎么称呼？” 听到吴邪的称呼，张灵安差点被她自己的口水呛到。 “妹妹？”张灵安咳嗽两声缓过来，随即诧异道，“你从哪看出来我比你小？你应该叫姐。” 当然，按理说应该叫奶奶，不过她怕吓到这小孩儿。 张灵安属于清丽温婉的长相，一双杏眼水灵灵的，笑起来有几分活泼，看着也不过二十岁出头，不怪吴邪觉得她年纪不大。 “行，姐，怎么称呼？”吴邪也不纠结，大方道。 “张灵安。” “那这位？”吴邪指向一旁的小哥。 “他叫张起灵。” 许是察觉到张灵安态度温和，吴邪和她聊了许多，两人逐渐熟稔起来。 一行人坐了十二个小时大巴，终于到达临沂。 根据金万堂“无意”送到吴邪面前的地图，吴三省推断古”墓的位置在蒙山。 几人买了旅游地图对比过后，发现和手里的地图根本对不上，找的导游也不清楚那些古地名，六人别无他法，只能直接进山，再做打算。 几人搭乘土巴士到瓜子庙，在接着往西换乘摩托走小路，最后坐牛车上盘山土道。 赶牛车的老头说他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为他们做向导。 牛车停下时，四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入眼全是丘陵。 老头跳下牛车，对几人道：“前面没路了，最后一段路我们得坐船才行。” 一只狗从前面跑来，那老头喊道：“驴蛋蛋，给几位老板带路！” 狗从一面斜坡下去，老头赶着牛车跟在后面，几人见状也连忙跟上老头。 吴邪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全程走的小心翼翼，张灵安和小哥走在队伍最后面，负责垫后。 山谷之中有一条山溪，大概十多米宽，水是碧绿色看不出深浅。 四周只有他们脚下站的地方是平地，四周全是树木茂盛的陡峭山崖，因为地势原因，四周气温明显比之前低。 吴三省站在牛车旁，问道：“你这狗还会游泳呢？” “那当然！”老头语气得意，用烟斗敲了敲狗头，吆喝道“驴蛋蛋，下水给这些老板游一个！” 那狗非常听话，叫了一声就跳进河里，狗刨式游了一圈，上岸甩了甩身上的水，坐在原地吐舌头。 吴邪几人都笑着看着那狗，老头子看了看天色，抽了口旱烟：“现在离船工开工还早呢，大伙儿先歇会吧！” 吴邪看了看手表，说道：“两点还没开工，这船工上班儿够晚啊！” 老头子笑着摆手：“没办法，我们这儿只有这一个船工，他想什么时候开工就什么时候开工，我们也奈何不了啊！” 吴三省：“那该提提意见换个办事儿利索的啊！” “嗐！”老头放下烟杆，“不是我们不想，是那个山洞只有他能过去，其他人进去就出不来！” “前头还有山洞呢？”吴三省拿出地图，上面确实有个河洞，“这山洞这么邪门？” “我也不清楚，村里老几辈人流传下来的。”老头道。 吴邪几人猜到和古墓有关，又让那老头仔细说说。 张灵安看着那老头给他们编故事，有些好笑。 这老头和那船工都是一伙的，专门把人骗进洞里谋财害命，嘴里能有几句真话。 吴三省听完老头的话，抬手招呼那狗：“驴蛋蛋！来！” 那狗也不怕生，麻溜的跑到吴三省跟前，张灵安看着那狗，一身尸臭，她可不想闻。 下一秒，就听吴三省嫌弃道：“我滴姥！这味道！” 吴邪闻言好奇的凑过去一闻，呛得他直咳嗽，一阵泛恶心：“这狗也太臭了！” 吴三省叫来潘子：“你也闻闻。” 潘子本想拒绝，但耐不住吴三省坚持，刚凑近那狗就脸色大变：“尸臭！” 小哥神色严肃起来，张灵安淡定的看着那狗，并不说话。 吴邪惊讶的瞪大眼：“不会吧？” 他注意到张灵安的神情，“姐，你不害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张灵安坐在小哥旁边，支着腿朝吴邪眨眨眼，忍不住想逗他，“放心吧，里面是个尸洞，运气好不会死的。” 吴邪咽了咽口水：“运气不好呢？” 张灵安笑：“你说呢？” 吴邪：“……” “好了！大家伙整理装备！都提高警惕！”吴三省招呼几人，其余人纷纷开始掏家伙。 吴三省的另一个伙计阿奎块头大，胆子却小，此时十分紧张的问吴三省：“那尸洞里有什么？” “他娘的说什么废话！当然都是尸体！”吴三省白大奎一眼，接着道，“我几年前在山西也发现这么个洞，那是日本人屠杀百姓堆尸的地方。” 吴三省和他们讲述了他当年在尸洞做实验的事儿，“据说湘西那边有人从小喂孩子吃死人肉，尸气堆积就和死人差不多，我看那船工就是湘西来的吧？老爷子？” 老头脸上微变，直说不知道。 接着他就唤那狗：“驴蛋蛋，去把船带过来！” 那狗跳入水中，往山后去了。 小哥起身从行李堆里拿出两个包，把其中一个递给张灵安，其余人也纷纷开始拿自己的东西背在身上。 潘子经过吴邪身边时，用杭州话提醒了他一句。 要说吴邪这一生，除了小哥和胖子，对他最好最照顾的就是潘子，这次下墓也是时时刻刻护着他。 没一会儿狗就回来了，身后不远跟着一艘船身是水泥的平板船，后面则拖着一个竹筏。 船头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相貌平平并不起眼，那人吆喝一声，把船停靠在他们所在的岩石边上，让他们上船。 牛和牛车都在身后的竹筏上，他们的行李堆在船斗里，东西太多，人只能坐在船舷边。 谈好价钱之后，船夫就开船，绕过一座山之后，视野开阔起来。 忽略那个尸洞，四周的风景还是挺美的。 张灵安心情颇好的欣赏两岸的风景，她还挺想看看，原着那白衣女鬼长什么样。 吴邪这小子现在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天真无邪，正拿着相机不停拍照，轻松得就和旅游似的。 希望他一会儿进洞之后，也能这么自然。 船顺流而下，在复杂的河道中行驶了很长一段时间，那船夫才道：“一会儿要过一个水洞，几位不要看水里，更不能说山神爷坏话！” 几人眼神交流一番，潘子和吴三省用杭州话说了什么，都警戒起来。 吴邪也紧张的抓住自己的包，时刻提防意外发生。 船转过一个大弯，经过一处山崖，那山洞便映入眼帘。 那栋只比船身宽不了多少，洞顶很矮，人要歪着身子才能进去。 这样的洞，进去之后，正好方便这船夫动手脚。 潘子低声骂道：“妈的，这洞也太小了！” 船往前走走一段之后，眼前彻底失去光亮，潘子打开矿灯，照亮前面的情景。 四周山壁光滑潮湿，仿佛长着绿色青苔，大奎提醒几人这是一个盗洞，吴三省抬头看了看：“是盗洞没错，而且年头很久了。” “这位倒是好眼力。”那船夫猫着腰一点点划船，出声介绍道，“这山叫五坟岭，传说这座山都是古墓，这样的水洞附近还有不少呢！” 吴三省借着这个话题和那船工攀谈起来，其余人都聚精会神的警惕着四周。 张灵安也神色正经起来，虽然知道这洞里有什么，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香囊扔给吴邪：“拿着，放身上，保命的东西。” 那是她做的驱虫香，面料防水，尸鳖王都不敢靠近，更不要说水里的尸鳖了，能保证这小子少受点苦头。 吴邪手忙脚乱的接住，刚想说什么，被小哥打断，只能把香囊收进口袋里。 小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听，有说话声！” 其余几人被吓了一跳，全都安静下来，凝神仔细听，就听到洞里传来细碎的声响。 等几人回过神时，吴邪第一个发现那老头和船工都不见了。 他大惊失色：“潘子，那两人去哪了？” “没看见，也没听见跳水。”潘子神情也有几分慌乱，“刚刚莫名其妙就走神了！” 张灵安知道那是因为尸鳖肚子里六角铃铛的影响，她淡声开口：“刚刚那段头顶有盗洞，两人钻进洞里了。” 吴三省脸色不太好看：“我们被那俩孙子暗算了，没有尸气过这个洞还不知道发生什么。” 他又扭头问潘子有没有吃过人肉，潘子又问大奎，两人争辩着差点吵起来。 吴邪出声阻拦，下一秒，船身猛地一抖，潘子把矿灯照向水里，几人就见到一个巨大的黑影游了过去。 大奎吓得不轻，惨白着脸哆嗦着半晌没说出话来。 吴三省猛的拍了这不争气的伙计一巴掌：“他娘的抖什么抖，这几个小鬼都没你这么出息！” “那东西也太大了，我们几个怕是不够塞牙缝呢！”大奎回过神来，哭丧着脸道。 “老子什么东西没见过，少在这放屁！”吴三省气得不轻，这伙计跟他混这么久怎么还这么怂！ 潘子回过神来也只觉得这洞很诡异，他看向吴三省：“三爷，我们先出去再说？” 大奎第一个同意，没见过这些场面的吴邪也心生退意。 吴三省朝小哥和张灵安望来，张灵安只道：“后退不了，我们只能往前。” 闻言，几人看向身后，本就不大的洞已经被牛堵得死死的，需要推着装牛的竹筏出去，根本不可能。 吴三省正准备说什么，就见小哥飞快的把手插进水里，几乎是瞬间手就重新收回来，中指和食指上夹着一只虫子，扔到甲板上，“刚刚水里就是这东西。” 吴邪看那虫子，诧异道：“这好像是龙虱？” 张灵安掏出一张湿巾，递给小哥让他擦手，淡定道：“这是尸鳖，不是龙虱。” 吴三省神情凝重：“这虫子专吃腐肉，恐怕上游有一个规模不小的积尸地。” 听到两人的话，刚把脚伸出去踩烂虫子的大奎一哆嗦：“那这虫子吃活人吗？” “这虫子这么大，咬不咬活人还真不一定。”吴三省道，“不过这些虫子一般都在积尸地待着，怎么会突然到处游？” 小哥接过湿巾，黑眸看向洞穴深处：“应该和我们听到的声音有关。” 几人一通议论，都没人知道那声音是什么。 最终吴三省道：“既然出不去，咱就往前，前后都点上矿灯，还有猎枪也拿好，大奎和我划船，大侄子你和潘子看着后面，至于大妹子和那小哥就帮忙指路！” 就在潘子询问要不要把牛赶水里时，那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第28章 出洞 六角铃铛对张灵安和小哥没有作用，但其他人都被迷住心神。 见状，张灵安和小哥一人踹一个，把吴邪他们全都踹进水里。 张灵安和小哥侧身躲过从头顶倒吊下来的船夫半边血淋淋的尸体，刚出水换气的吴邪正好和那尸体打了个照面，吓得不轻。 许是察觉到吴邪身上驱虫香的味道，那大尸鳖一抖，尸体也跟着颤了颤。 尸体掉落直接砸到后脚出水的潘子身上，眼看那尸鳖就要往潘子头上攻去，张灵安甩出长鞭刺穿尸鳖的身体，在把它拉回船上。 那尸鳖挣扎着，并没有死，却也逃不掉。 “大妹子，多谢了！”潘子连忙道谢，刚刚那尸鳖虽然不会要他的命，但一定会受点伤。 吴邪双眼放光的盯着张灵安：“姐！你身手这么好？！” 张灵安伸手把吴邪拉上来，笑了笑：“一般。” 其他人也翻身上船，吴三省凑上前打量那被张灵安戳了个对穿的虫子，“刚刚那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 小哥把尸鳖翻过来，示意他们看它的尾巴：“是这东西。” 一只已经生锈的六角青铜铃铛挂在尸鳖的尾巴上，上面刻着繁复花纹。 潘子用脚扒拉那铃铛，它马上就自己动起来。 铃铛声吵得潘子一阵暴躁，一脚直接把铃铛踩碎，里面流出一股恶心的绿液，彻底安静下来。 吴三省猛地捶潘子一拳，心痛道：“那可是神器！就这么被你一脚干碎了？！” 潘子连忙叫委屈，两人在那研究青铜铃铛，张灵安看向前方，再往前就是积尸地。 吴邪看着那尸鳖，问道：“这虫子怎么处理？” 小哥：“挂在船头，我们要靠它出尸洞。” “得嘞！这东西吃尸体阴气极重，靠它咱一定能出去！”吴三省跃跃欲试，“我倒想看看前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尸鳖能长这么大！” 几人拿出折叠铲，撑着洞壁开始往前划，吴邪和吴三省讨论着盗洞和这里古墓。 张灵安盯着前方，出声打断两人：“积尸地到了。” 矿灯照射下，前方绿色磷光闪烁，看着就极其诡异。 大奎瑟瑟发抖：“三爷，这洞太古怪了。” “废话！”吴三省对几人道，“如果这真是尸洞，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很难说，可能会有鬼打墙，甚至还有水鬼。” 他话音一转：“咱干这一行就不能怕鬼，要是真遇到什么，咱就抄家伙干他！” 大奎听到这些，不仅没有壮胆，反而更加害怕了。 吴邪瞧大奎那样，没忍住吐槽他三叔：“您说点好的吧，瞧把人吓得。” “这家伙来之前把自己吹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现在尽给我丢脸。”吴三省语气嫌弃，拿过一把猎枪递给小哥，交代了他注意事项。 吴邪对双管猎枪也很熟悉，潘子也拿了一把，三叔和大奎则是用军刀，张灵安有她的长鞭，用不上他们的武器。 几人紧握武器，朝那积尸地前进。 饶是张灵安早有准备，在看清那积尸地的场景时，也没忍住惊讶出声。 张灵安：“我去！” 潘子：“娘唉！” 不愧是让小哥都冒洋文出来的地方，着实颇为壮观。 船经过冒绿光的那一段之后，进入一个宽阔的天然岩洞。 河道两岸全是绿油油的腐尸，除了最里面的一排整整齐齐之外，最外面的全都横七竖八堆在一起，分不出是人还是动物。 几只尸鳖从没有腐烂完的尸体里钻出来，那些想要分食尸体的小尸鳖则进了大尸鳖的肚子。 这画面和味道都直击人的感官，张灵安觉得她消失许久的洁癖都要被激发了。 “大家小心！注意四周有没有不对劲的东西！”吴三省出声提醒。 大奎最先发现，指向一处崖壁：“看那！” 张灵安扭头，就见一具冒绿光的水晶棺材竖立在那儿，里面有一具白衣女尸。 张灵安环顾四周，很快就看到了那一具尸体出逃的空棺材。 潘子也看到了，其余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结果却发现里面的尸体不见了。 吴三省倒吸一口冷气：“这尸体去哪了？！” “难道这里有粽子？”大奎额头冷汗直冒，声音紧绷得不行。 吴三省警惕道：“都注意点，有动的东西就开一枪再说！” 话音刚落，河道转弯，船绕过一堆尸骨。 紧接着大奎“啊！”的尖叫一声，人倒进船斗里，没了动静。 张灵安揉了揉被那一声嚎叫震到的耳朵，抬眸看向前方，一个长发及腰，身穿白色羽衣的女人正背对着他们站在岸边。 这画面，简直比恐怖片还惊悚，不过张灵安见过不少奇诡异事，倒不算惊讶。 吴邪喉头发紧：“……尸体在这儿……” “等等！”吴三省连忙叫几人停下，又喊大奎，“把我那1923年的黑驴蹄子拿来！不然这千年粽子可对付不了！” 没得到回应，吴三省回头一看，才发现大奎已经被吓得口吐白沫。 张灵安不厚道的笑出声。 吴三省骂骂咧咧：“妈的，下回说什么老子都不带他了！” 他扭头让潘子去，张灵安拦住两人：“好了，三爷，这不是僵尸，黑驴蹄子没用，我来吧。” 说完张灵安就拔出匕首，正准备往手上划去时，她的手被小哥一把一把抓住。 “我来。”小哥认真望着张灵安，“听话。” 简单的两个字，语气和平时一样没有什么起伏，张灵安却莫名从里面听出了几分不一样的意味。 在张灵安短暂失神的功夫，小哥拿过她手里的匕首，划破手背，鲜血瞬间流出。 血不断滴进水里，四周的尸鳖发疯似的逃窜离开，没一会儿水里和尸体里的尸鳖都消失干净。 鲜血浸湿小哥的手掌，他把血手指向白衣女鬼，几人就见到那女鬼突然跪了下来。 除了张灵安，其他人都震惊的呆愣着，她一边拿药粉给小哥止血，一边喝道：“别愣着！快走！绝不能回头！” 张灵安知道吴邪这小子是个好奇心重的，对他道：“吴邪，有绷带吗？拿出来，我给小哥包扎。” “有！我找找！”吴邪注意力被转移，连忙去翻找行李，很快拿出一卷纱布。 小哥的伤口不深，但还是流了不少血，张灵安心疼得不行，这得养多久才能养回来！ “小哥，下次让我来。”张灵安给他的伤口上药，一边道。 小哥看了张灵安一眼，没有说话。 吴邪凑到张灵安旁边，不禁好奇：“你们……的血都有这么神奇的作用？” 张灵安不答，只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吴邪：“说不定以后你也可以。” 吴邪瞪大双眼：“真的？怎么可能！” 他就一普通人，怎么会有他们这么牛逼的血， 不过要是真的…… “纱布给我。”张灵安打断吴邪的幻想，伸手道。 “哦，哦！好！”吴邪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已经把想看看那女尸长什么样的心思抛在脑后。 他看着张灵安熟练的动作，和她装药粉的瓶子，问道：“姐，你还会医术？” 张灵安点头：“会一点，之前给你的香囊好好带着。” “没问题！”见识到小哥的血有多厉害，并且知道张灵安也同样厉害之后，吴邪心中对两人信服几分。 有这能力，跟着他们准没错。 船逐渐驶入盗洞，往前划了一阵，终于看到了光亮，几人都很兴奋。 潘子划船都更有劲儿了，他感叹道：“他奶奶的，终于要出去了！” 吴三省也同样激动：“这次多亏了小哥和大妹子！回去之后定有重谢！” 张灵安摆手：“三爷不必客气。” 吴邪现在对张灵安和小哥两人特别好奇，他试图打听：“姐，你和这小哥是兄妹？” 张灵安还未回答，一直沉默着坐在一边的小哥先开口了：“不是。” 吴邪点点头，又问其他问题，小哥没有再搭理他，径直坐在一边闭目养神，张灵安避重就轻的和他闲聊。 船驶出洞口时，外面灿烂的夕阳耀眼得张灵安眨了眨眼才适应，四周的山峦峭壁，配上这火红得落日，美好得像一幅画。 劫后余生的几人一时间都沉醉的看着这美丽的晚霞，无人说话。 船往前走了一段，终于能看到前方亮着灯光的村子。 第29章 棺材 船在渡头停下，一小孩见到他们，大叫着“有鬼！”跑远了。 几人不解，但小孩跑得太快，也没人再搭理他。 潘子负责赶牛，吴三省给了大奎一脚，把他从酣睡中叫醒，潘子也过去补了两圈。 吴三省拦住一个过路的人问：“你好，请问宾馆怎么走？” “宾馆？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几人，“我们这小村庄哪来那东西，只有招待所！” 几人闻言，只好朝招待所赶去，好在看起来破了点，还是通了电话和电，而且有热水个，打扫得也干净。 在这偏僻的小村子，实属难能可贵。 几人先洗过澡才准备出门吃东西，张灵安开门遇见小哥，见他手上的绷带没湿，放心下来。 两人一起到楼下时，吴邪几人正在点菜。 见到小哥和张灵安，他招了招手：“姐，小哥，你们来啦！看看吃的什么，这小哥我给他点了个炒猪肝。” 四方的桌子不大，吴邪和潘子坐一块，大奎块头太大只能一个人坐，吴三省是长辈没人和他抢，剩下的，小哥和张灵安坐一起。 出门在外，张灵安对吃食没那么讲究，这小地方也没什么可选择的，任由吴邪他们安排。 几人还点了啤酒，不过都有分寸没喝太多。 一边喝一边和那女服务员说笑，很快就从她嘴里知道了山里塌出一个大鼎的事儿。 知道那水路都是别人专门谋财害命的之后，吴三省有些不自在，转移话题道：“你们这外地人多吗？” “自从那鼎的事发生之后，外地人越来越多了，还有要在山里建别墅的呢！” “我去，至于吗？！”吴三省咋舌，这荒山野岭的，这些人什么目的不用多说。 张灵安看着几人变着法的和那女服务员打听消息，并不参与，只专心致志的给小哥夹菜。 猪肝补血，得多吃点。 那服务员猜到几人的身份，吴三省干脆和她打探消息，几人讨论一番那墓的位置，才各自回房歇息。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之后便准备出发，那女服务员特意叫了一个小孩给他们当向导，走了两个多小时山路，终于到了地方。 前面是一条峡谷，泥石流冲刷形成的河道已经被塌方的石头堵住。 “到了！”那小孩指着前面道，随即把手伸向吴邪，就这样看着他。 吴邪很明显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伸手和那小孩击掌，心说这小孩还挺讲究。 吴邪：“好了，回去吧，帮我和你姐说声谢谢。” 那小孩翻个白眼，又把手摊开，“50。” “哈哈哈！来这是一百，拿去吧。”吴三省拿出一张红票子递给他，那小孩接过钱，欢欢喜喜的走了。 吴邪微窘：“这小孩还挺精明！” 大奎想卖弄两句文化，被潘子嫌弃，两人又斗起嘴来。 队伍里有他们几人在气氛活泼。 翻过塌方的石头后，最开始是峡谷，再往后就是树林，远处树木愈发茂密，形成一片森林。 那个给他们赶牛车的老头正在峡谷里打水，发现他们害怕得掉进水里，手脚并用爬起来就跑。 潘子冷笑一声，拿出猎枪就朝那老头脚边打去，一连开了四枪，知道跑不掉的老头开始跪在地上求饶。 “几位好汉饶命！我也是被那船工逼的！他说我不干就要杀了我，我也没办法啊！”那老头抖着声音哭诉。 吴三省对着老头一阵审问，得知了他逃脱的办法，又让他给几人带路。 得知他们要去那片树林，老头脸上一白，连连摇头：“那里不能去啊！里面有妖怪！” 潘子骂道：“少装神弄鬼！说清楚！” 老头把他之前给一队人马做向导的事儿，告诉了他们。 那张牙舞爪、吊满死人的树应该就是鲁王宫里的蛇柏。 吴三省让潘子把老头绑起来给他们带路，由大奎开路，一行人加快了速度往那老头说的地方赶。 走了半天，那老头子突然停下来，抖着声音指向一处：“那……那是个啥？” 他们扭头一看，是一只在闪光的手机。 吴邪捡起来一看，上面还带着血，他推断道：“这里还有其他队伍，而且受了伤。” 通讯录里也只有几个外国号码，手机里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张灵安知道，这应该是阿宁的队伍。 吴三省招呼几人继续赶路，下午四点，总算到了地方。 那里有一个十几个军用帐篷组建的营地，里面有不少装备，没有人，也没有尸体。 几人干脆就在这营地生火吃东西。 小哥看着地图指着一块地方对张灵安道：“我们应该在这儿，下面是祭祀台。” 其他人听到他的话也全都凑过来，吴三省抓起一把土闻了闻，摇头道：“埋得很深，先铲一铲子看看。” 潘子和大奎拿出钢管和铲头进行组装，在吴三省指示的地方用短头锤子一截一截往下敲，在13节时，吴三省双眼一亮：“行了！” 最后一截土出来时，其他人都变了脸色。 只见那土猩红一片，正往下滴着血水一样的东西，仿佛被鲜血浸透，瞧着极为不祥。 血尸墓对吴家人来说可以称得上忌讳，毕竟当年长沙镖子岭的血尸墓，吴老狗的爷爷、父亲和他兄弟一辈好几人都折在里面。 张灵安语气淡定：“看来是个血尸墓。” 吴三省点上烟，拧着眉道：“不管是什么，先挖再说！” 他招呼大奎和潘子开始干活，忙活一会儿就画出了古墓大概轮廓。 这些人都是老江湖，挖盗洞速度很快，七八米下去，大奎就在下面喊：“好了！” 下面已经清理出一面砖墙，小哥阻止拿手敲砖墙的大奎，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在砖缝上拂过，淡声道：“别动，这里有防盗夹层，砖头只能往外拿，不能往里推，也不能砸。” 潘子看着那墙，“这墙严丝合缝，怎么拿得出来？” 张灵安挑眉不语，这点小问题对小哥来说简直轻而易举，这里没有危险，她只在一旁看着小哥。 接着几人就见小哥摸到一块砖，突然用力，两根手指插入砖墙之中，直接把那块砖抽了出来。 其他人全被这一幕惊讶得目瞪口呆。 没了砖头，后面的红色蜡墙露出来，小哥道：“这是炼丹用的矾酸，打破之后就会立马把人烧得皮都没有。” 张灵安让大奎挖一个深坑，接着把包里的注射针头和塑料管递给小哥，轻声叮嘱：“小心。” 小哥看了看张灵安，微微点头，把针头烧红之后插入墙里，红色的矾酸便顺着胶管流进深坑里。 等蜡墙全部变成白色，就代表矾酸流干净了，小哥示意他们可以开始搬砖，很快就清理出一个供一人通过的洞口。 吴三省往里面丢了个火折子，通过火光，观察里面的情况。 他们的盗洞位于墓穴背面，地上的石板像是按照八卦排列，上面刻满文字。 四周有八座长明灯，正中间是一座大鼎，而鼎的对面，则是一座石棺，石棺后面，还有一条通道。 确定空气没问题，几人一个个钻了进去，吴三省指着地上的石板问小哥和张灵安：“大妹子，小哥，你们知道这写的什么，能不能看出是谁的墓吗？” 小哥摇头没说什么，张灵安也跟着摇头。 吴三省这老狐狸，演技堪称完美，为了他大侄子吴邪，更是发挥到极致，张灵安就算知道，也只能配合他的表演。 几人把四周的长明灯点燃，整个墓室都亮起来。 张灵安没想到就点个瞪的功夫 潘子那家伙一只脚就伸进那大鼎里了。 她脸色一变，甩出长鞭捆住潘子，一把把他拉了下来。 潘子摔在地上，怒吼着起身：“你干什么？！” 小哥健步上前挡在张灵安面前，眼神冷沉的看着潘子。 张灵安突然动手，其余几人反应过来都很吃惊，吴邪连忙拦住要扑上来的潘子，“姐，小哥，怎么了？那鼎里有机关？” 张灵安摇头，笑意不达眼底：“机关倒是没有，但那是祭祀的鼎，至于祭谁，就是那棺材里的血尸，他只要进到那鼎里，血尸就会起尸。” 潘子不服气：“你个小丫头片子你说里面是血尸就是？” 张灵安挑眉：“怎么？你进去试试？我敢保证，你们都会死在这儿。” 潘子大怒：“你！” 话音刚落，张灵安和小哥猛的扭头盯着那石棺，脸色十分难看。 妈的，进一只脚也能触发，这血尸是真不讲究。 其余人也顿时盯着石棺，呼吸都放轻了。 小哥开始发出“咯咯”声，这是一种鬼哨声，用作沟通，也可以通过共振检查棺材里尸体的状况，有没有尸鳖王。 没一会小哥的声音停下来，张灵安当然知道里面的血尸什么情况，此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几人谁都不敢说话，连一开始不服气的潘子也老实下来。 他们等了一阵，没发生什么动静，潘子松了口气，正要发作，就见那石棺的盖子猛地抖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棺而出。 棺材里发出青蛙般的咯咯叫声，大奎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吴邪和吴三省都开始腿软发抖。 小哥脸上很沉，一下跪在地上，张灵安见状，按着吴邪的肩膀，跟着跪下磕头。 小哥和石棺里的血尸沟通一会，那石棺终于稳定下来。 小哥又磕了一个头，站起身对其余人道：“天亮前必须离开，不要碰这里任何东西，更不要碰到石棺。” 经过这么一遭，其他人都心有余悸，倒是潘子好像非要找回场子似的，嘲讽道：“我说这小哥，你还会这种外语呢？” 小哥没搭理他，张灵安斜睨着潘子：“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没有小哥，他们已经是死人了。 潘子本就对张灵安有成见，这会儿一点就炸：“你……” “潘子！”吴三省出声打断，脸上很严肃，“接下来的路给我老实点，别再乱碰东西！” 潘子狠狠出口气，忍耐下来：“知道了，三爷。” 吴邪蹭到张灵安旁边，小声问：“姐，你早知道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猜的。”张灵安摇头，拿出她准备的手电筒递给小哥，率先往前走。 小哥紧随其后。 其余人见状，纷纷跟上，全程小心翼翼，生怕碰到那棺材。 第30章 血尸 墓道向下，两边有石刻和铭文，往前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张灵安停下来，手电筒光线照射的地方，有一个盗洞。 吴邪凑上去一看，问道：“这洞瞧着是新挖的？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吴三省上前看了看，说：“这洞不是从外面打进来的，倒像是里面的人想出去。” 他声音有几分沮丧：“恐怕已经有人在前面了。” 潘子连忙安慰：“他们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在这打洞，说不定出了什么变故，说不定东西都还在呢！” 几人接着往前，十多分钟到了一处回廊，回廊底部，一扇玉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门口两个漆黑的饿面鬼雕像，一个手里拿着鬼手，一个则是一枚印玺。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他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前面。 玉门的机关已经被破坏，透过门缝看去，里面全是棺材。 吴邪和吴三省走到那石棺边上，透过上面的铭文和他们说道：“上面说这个墓的主人是鲁国人，他有一只鬼玺可号令阴兵，被封为鲁殇王。” 潘子和吴邪讨论一番，问：“那这么多棺材哪一个才是？” 七个石棺一模一样，一时之间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才是正主。 大奎很快就发现了那个被撬开的石棺，几人听到动静全都过去查看。 张灵安没管那棺材，她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手电精准锁定站在墙角，把头套进罐子里伪装的王胖子。 透过罐子上的两个洞知道自己被发现的王胖子拔腿就跑，张灵安脚下用力飞快靠近，同时甩出长鞭把他捆住，让他动弹不得。 “哎！哎！姑奶奶！你绑我干什么？！胖爷我可没打算害你们！”胖子使劲挣扎，发现挣脱不开之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两人的动静吸引来其他人，吴三省顾不上看棺材里有什么，走到两人旁边。 潘子用枪托打碎王胖子头上的瓦罐，厉声道：“装神弄鬼！你刚刚躲在那儿是想干什么？” “来这儿还能干什么？当然和你们一个目的！”王胖子没好气道。 他又望着张灵安：“姑奶奶，我真没想对你们做什么，大家有话好好说，能放开我吗？” 张灵安收回鞭子，淡声解释：“前面墓室里的棺材不能碰，里面的血尸要是出来，大家都凶多吉少。” “好说好说！我一定不碰！”王胖子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一定听话。 吴三省和大奎还有潘子没准备追究，又去准备打开棺材看看里面有什么。 吴邪走到右边的耳室里，胖子也跟了过去。 墙上一个盗洞，地上还有一个黑色背包，而在东南角，一只蜡烛正幽幽燃烧着。 “搞半天要来你是摸金派的。”吴邪对王胖子道。 “胖爷我可是摸金校尉！”王胖子走过去捡起他的包，语气骄傲。 张灵安打量着那个盗洞，鬼玺不在这里，应该还在下面。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咯咯”声。 小哥脸色猛的沉下来，跑出耳室看向墓道方向：“糟了！” 胖子也咽了口唾沫：“诈……诈尸了？” “怎么回事？！有人碰那棺材了？！”吴邪白着脸，额头冷汗直冒。 他脑中白光一闪，矿灯在墓室中四处寻找，声音惊慌：“糟了！三叔他们不见了！” “别愣着了！快跑！”张灵安抓住吴邪的衣领就往盗洞方向跑，眼神懊恼。 妈的，忘了她们上面那个该死的老头了！原着里就是他下来碰到了棺材，把血尸放了出来。 来这个世界太久，她竟把这么重要的事忽略了！ 那血尸不是打不过，但实在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王胖子已经钻进盗洞里没影了，吴邪也立马钻了进去，张灵安和小哥紧随其后。 通过盗洞回到刚才的廊道里，王胖子正站在墙边摸索，好像在找什么机关。 小哥走到一处墙边踢了踢，没有丝毫防备的王胖子脚下一空，顿时就掉了下去，只发出一声惊叫。 张灵安推了推吴邪：“快跳！” 吴邪看了看张灵安，最终还是选择听她的，一咬牙跳了下去。 下面是一个简陋的石室。 那胖子正站在一边揉屁股，龇牙咧嘴的对小哥抱怨：“我说这位小哥，下次咱能吱一声么？胖爷我屁股都摔成八瓣儿了！” 吴邪把矿灯照在一旁的尸体上：“这人是被尸鳖咬死的？” 他上前检查一遍尸体，拿出一个钱包，打算带出去研究。 “别捣鼓那些了，咱还是看看怎么出去吧！”胖子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墙上面有一个小门。 胖子正准备跳上去看看，破空声突然擦着他的耳朵响起。 就见张灵安的长鞭穿透一只青色大尸鳖，狠狠砸在墙上，黑绿色的腥臭液体溅了一地。 王胖子当即跳开三步远，回头一看，惊叫道：“我去！” 吴邪此时也发现了暗处好几只虎视眈眈的黑色大尸鳖，声音紧张：“这里不会全是虫子吧？！” 小哥和张灵安自然不怕尸鳖，吴邪身上也有驱虫香，那些尸鳖全都朝王胖子围去，那王胖子把手电当锤子用，一下一个，但虫子太多，根本打不过来！ 他抽空回头朝三人看去，咆哮道：“你们怎么没事儿？！快来帮忙啊！胖爷我要顶不住了！” “接着！”张灵安把一个香囊扔给他，王胖子稳稳接住。 香囊入手一瞬间，就见那些尸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如潮水般疯狂往后退，一溜烟没影了。 “牛啊！”胖子目瞪口呆，跑到张灵安面前，殷切的问：“姑奶奶，你这是什么好东西？” “驱虫香，送你了。”张灵安笑了笑，“走吧，有它在虫子都不敢近身。” 胖子美滋滋的把那香囊紧紧收进怀里，如获至宝：“多谢您嘞！” 吴邪连忙把香囊从口袋里拿出来，贴身收好。 这么管用的好东西千万不能弄丢。 几人跳上那道木门，上面依旧是一个石室，在靠近墙根的位置有一条往上的路。 四人刚上去，黑暗中就响起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 小哥沉声道：“快走，它快追过来了！” 虽然没人见过那东西，但所有人都不敢耽误，胖子逃跑最麻利，这会儿一马当先，往前冲去。 几人不知道跑了多久才停下，小哥叫住胖子：“好了，它暂时应该追不上来。” 吴邪靠在墙壁大口喘着粗气，冷汗快把他衣服都浸透了。 他问张灵安和小哥：“那东西真有那么厉害？” 小哥不语，张灵安微笑：“你要看看吗？” “不了不了。”吴邪把头摇成拨浪鼓，几人把气喘匀，正准备接着往前，就听到一阵“咯咯”声从石道的一边响起。 张灵安在心底暗骂一句，这血尸怎么比原着来得还快！ 她看了一眼小哥，小哥朝她点点头。 接着小哥按住吴邪对肩膀，低声道：“屏住呼吸。” 张灵安也按住胖子，不放心的叮嘱：“千万别放屁！” 手电关掉之后，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听到那“咯咯”声越来越近，空气里也传来浓郁的腥臭味道。 突然那声音就听不见了，不知过了多久，“咯咯”一声在耳边响起，饶是张灵安见过大场面，也觉得此刻忒刺激，让人头皮发麻。 几人全都憋着气，听着那声音逐渐远离，不由得放松两分。 就在张灵安以为这次胖子终于忍住了时，“噗”的一声，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格外响亮清晰。 第31章 玉俑 张灵安暗骂一声，打开手电，就见血尸血肉模糊的脸正凑在吴邪面前，距离再近一点两人都能来个亲密接触了！ 吴邪那傻孩子被吓得不轻，张灵安一脚把血尸踹飞出去，猛拍吴邪一巴掌：“跑！千万不要回头！” 胖子已经尖叫着跑远了，吴邪反应过来也撒丫子狂奔。 血尸速度奇快，张灵安那一脚对它来说根本没造成什么伤害，很快它就站起来朝两人的方向追来。 小哥和张灵安选了一个和吴邪他们完全相反的方向快速前进，张灵安跟在小哥身后，不知道多少个弯和机关之后，来到一处墓室。 这里和他们之前看到的墓室都不同，四周有八个饿面鬼雕像，面朝这正中间一座高台，上面一只麒麟雕像栩栩如生。 不过此时两人顾不上研究雕像，那血尸紧跟在两人身后，很快就冲进墓室。 张灵安和小哥看了眼彼此，小哥拿出黑金古刀，率先朝血尸砍了过去。 饶是黑金古刀这样的神兵利器也只在它身上留下了一道浅伤，张灵安的鞭子对它来说，也伤害不大。 这血尸和其他粽子不同，威力不同凡响，张灵安和小哥配合，一番缠斗之后，用长鞭禁锢住血尸地双手，小哥趁势一个飞身重重踩在血尸肩上，把它压得跪了下去。 下一秒双腿用力，拧下了血尸的头。 没了头颅里尸鳖王的操纵，血尸瞬间倒地，没了动静。 张灵安松了口气，递给小哥一张湿巾，那血尸的表皮血肉都带有剧毒，但她和小哥都有最纯粹的麒麟血，百毒不侵。 不过那玩意浑身血淋淋的，多多少少有点恶心。 小哥看了眼张灵安，擦干净手之后，开始研究这里的机关。 刚刚和血尸打斗时，两人一直控制着不让血尸靠近雕像范围，以防触发机关。 张灵安转了一圈，发现这八座雕像和八卦相关。 很快两人就发现了机关所在，两人同时转动其中两只饿面鬼手里的东西，就见一阵“咔咔”声传来，高台上方麒麟的脑袋上，出现了一个檀木盒。 张灵安拿出一把铁珠，用力朝高台掷去，铁珠四处弹射，又安然落地。 确定没有机关，两人小心翼翼的朝高台走去。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通体碧绿色的玉玺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只鬼玺和张灵安有的那个一模一样，都是麒麟踏鬼造型，换个角度看，就像缠绕在一起的龙鱼。 小哥和张灵安对视一眼，接着他上前，十分谨慎的取出鬼玺，就在两人正要松一口气之际，那盒子下突然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两人脸色顿时一变，小哥神色一凛：“不好！” 张灵安也意识到这鬼玺下面怕是有一个重力机关，现在鬼玺被取出触发了机关。 张灵安：“跑！” 话音未落，无数青铜箭从八个饿面鬼口中和四周墙面上射出，两人连忙挥动武器躲闪。 箭矢太过密集，速度又极快，饶是两人身手灵活也十分吃力。 两人相互配合，张灵安长鞭击飞箭矢，掩护小哥撤进墓道。 这机关的箭矢源源不断，仿佛不把闯入者射成筛子不罢休。 张灵安击飞一只射向小哥的飞箭，进墓道的前一秒，张灵安想到那血尸头一会儿还有用，回身用鞭子把那头卷起来。 就这会儿功夫，一不小心被一只青铜箭擦过胳膊，瞬间留下一道血痕。 小哥见状，立马抓住她的手把人带进墓道之中，鬼玺被他放进背包里。 瞧见张灵安肩上的伤，小哥脸色难看：“没事吧？” “我没事。”张灵安摇摇头，拿出金疮药，准备先洒上止血。 小哥拿过她手里的瓷瓶，替她上药。 张灵安看着他认真的侧脸，没忍住弯了弯嘴角：“一点小伤很快就好，我们先去找吴邪他们汇合。” 小哥抬眸看了张灵安一眼，答应道：“好。” 小哥西沙考古结束之后，来过这里，对墓穴很熟悉，很快就带着张灵安来到一处洞口。 从洞口一路向前，前方逐渐出现光亮，张灵安探头一看，外面是一个非常大的天然岩洞。 洞顶有一条裂缝，天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洞的中间，有一棵无比粗壮的树木，树上全是缠绕的藤蔓，差不多碗口粗。 那些细小的藤蔓则往四周蔓延着伸入四周大大小小的洞穴里。 此时那大树根部已经从中间裂开，吴邪他们几人已经围在那棺椁旁，研究那玉佣。 小哥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飞身从七八米高的山洞边跳了下去，张灵安也连忙跟上。 这些人真是一会儿没看着就非常标准的按照原着剧情发展呢。 眼见那胖子就要去扯那玉俑腋下的线头，小哥立马把黑金古刀朝他扔了过去。 “邦”的一声，王胖子被吴三省一脚踢了出去，古刀擦过他的脑袋旁边，钉进树干里。 那几人都被吓了一跳，瞬间朝两人看来。 王胖子回过神，立马炸毛：“你他娘的想干什么？！” 张灵安上前挡住小哥，把鞭子缠绕的血尸头丢到地上，沉声解释：“这玉俑五百年蜕一次皮，这血尸就是被鲁殇王从玉俑拉出来的上一任主人，而现在这个，活了三千年。” 小哥也淡声道：“玉俑只有褪皮的时候能脱下来，你刚刚一拉线头立马就会起尸，到时候，所有人都得死。” 潘子之前和吴三省在一起，几人没遇到什么尸鳖，也没有受和原着里一样严重的伤。 此时他看向两人，开口问：“两位，恕我直言，你们也知晓太多了，不知是哪路神仙？可否让我们知道个明白？” 其余人也都看向他们，小哥不想说的事情，没人能让他开口。 张灵安也没准备和他们说这些，小哥直接走到玉俑跟前，伸手掐住他的脖颈，那玉俑尖叫着抖动起来，骨头断裂声响起，玉俑抽搐一会儿就咽了气。 尸体被随意的扔在地上，小哥眼神很冷，张灵安能从中看出几分厌恶。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其他人都不禁愣神。 吴邪上前一把抓住小哥的手，看到张灵安之后，想到她送的香囊，语气缓和两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和鲁殇王有什么恩怨？” 小哥冷淡的扫过吴邪：“你没必要知道。” 他抽出他的手，绕过吴邪去树前拔刀。 胖子有些不服气，对张灵安道：“虽然你对胖爷有恩，但还是得给我们个交代吧，我辛辛苦苦下来，你们二话不说就把他掐死了，算什么事儿？” 张灵安看向棺材里的紫玉盒：“你们想知道什么，打开那盒子就明白了。” 几人闻言，赶紧把紫玉盒子拿出来，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卷镶金黄丝帛。 张灵安对那丝帛没兴趣，走到一旁开始捣鼓天心岩。 这玩意儿对九头蛇柏有奇效，可以带一点回去，而且一会儿也用得上。 其余人在那听吴邪翻译帛书，知道了这鲁殇王的生平和墓的来源。 吴邪问道：“这铁面生的结局呢？难道也殉葬了？” 吴三省摇头：“他这种人应该不会愚忠。” “当然不会。”小哥擦拭着他的刀，淡声道：“最后躺在玉俑里的根本不是鲁殇王，而是他自己。” 吴邪恍然大悟：“所以最后两人掉包了？” 张灵安捡完天心岩回来，说道：“铁面生不过是利用鲁殇王达成他长生的目的而已。” 她抬眸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走吧，天快亮了。” “不行！”王胖子第一个不乐意，“这里这么多宝贝没拿呢，好有鬼玺也没找到！” 张灵安无语的望着他，王胖子做出让步：“至少让我把这玉俑带走，价值连城，全天下独一无二呢！” 吴三省拍拍他的肩：“动作快点！我们早点离开这里。” 胖子闻言立马捣鼓玉佣俑去了，张灵安盯着那血尸头，也不能告诉他们必须快点走，不然尸鳖王就要出来了。 她驱虫香是对尸鳖王有用，但她的驱虫香也是有限的，而且这些人不稳定因素太大，万一一会儿又出意外，那香根本拦不住成千上万发狂的尸鳖。 怕什么来什么，下一秒那血尸头颅就咕噜咕噜滚动起来，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第32章 回家 王胖子想去看看，张灵安连忙拦住他：“别过去！” 胖子停下来，正准备说什么，就见一只红色的虫子咬破血尸头皮钻了出来。 在这些不稳定分子行动之前，张灵安厉声喝道：“都别动！这是尸鳖王，剧毒，碰到就死，也千万不要攻击它，否则它会把这里所有尸鳖都吸引过来。” 张灵安眼神暗含警告的扫过大奎和胖子：“到时候数不清的尸鳖，你们都是他们的食物！” 大奎原本没把这小虫子放在眼里，听到张灵安的话，往后退了一步，紧张的盯着那尸鳖王，不敢轻举妄动。 胖子也同样紧张，轻声问道：“姑奶奶，你那驱虫香对蹩王管用吗？” “有用。”张灵安点头，还没等胖子松一口气，就听她话音一转，“但是只能让它不近身，而且我的驱虫香有限，不足以支撑所有人。” 吴三省神情凝重的盯着那尸鳖王：“那现在怎么办？” 许是蹩王察觉到驱虫香的味道，停在原地没有动。 张灵安拿出一个小竹筒，严肃道：“一会儿我用驱虫药粉制住它，让它不能起飞，但这种状态下的蹩王会给其他尸鳖发送信号，那些尸鳖一样会被引过来。” “你们要做的就是，在尸鳖赶来前，用最快的速度爬出去！” 张灵安看了看小哥，温声道：“小哥，你带着他们先走，我很快就赶上来。” 小哥知道张灵安的身手，点头答应：“小心！” 吴三省已经在让吴邪他们把天心岩粉末洒在身上，接着几人紧挨着有驱虫香的吴邪和胖子小心翼翼的往大树上爬去，小哥负责断后。 等所有人都爬上树，驱虫香味道减弱，那尸鳖煽动翅膀就要飞起来时，张灵安猛的把药粉洒在它身上。 驱虫药粉里面的东西对尸鳖王有克制作用，这会儿它难受的发出“吱吱”声。 很快四面八方的洞穴就响起无数虫子爬动的窸窸窣窣声，张灵安不再停留，飞速往树上跳去。 吴邪他们已经爬上去十来米，张灵安轻功极好，几下便赶上他们，顺便提醒他们：“快走，尸鳖出来了！” 胖子看起来胖但非常灵活，这会儿除了小哥，就他爬的最快。 听见张灵安的话，他往下一看，就见无数尸鳖潮水一样从洞里涌出，速度很快的朝大树爬来，那一幕，只叫人头皮发麻。 “娘嘞！” 胖子大叫一声，攀爬的速度更快了。 其他人都不敢停留，纷纷加快了速度。 有张灵安争取的时间，足够他们爬上顶部的裂缝。 张灵安和小哥是最先上去的，小哥连忙招呼后面的吴三省和其他人：“这些虫子不能爬出来，营地有汽油，一起去拿过来！” 吴三省也知道，动作利落的带人行动起来，张灵安和小哥也跟着帮忙。 等吴邪和大奎最后爬上来，那尸鳖已经离裂缝不到一丈远。 几桶汽油兜头浇下去，胖子狠狠道：“他娘的，不信烧不死你！” 一个打火机扔下去，那些虫子瞬间燃烧起来，臭气熏天，几人不停火上浇油，这些虫子飞快退去，被烧得吱哇乱叫。 几人看了一会，确定那虫子短时间上不来，在营地里停下休整，点燃篝火吃东西。 讨论一番之后，决定早点出去。 这次张灵安阻拦得够快，大奎的命算是保住了，不过他被吓得不轻，估计以后都没什么胆再去倒斗了。 一夜没睡，又闷头赶了大半天的路，到村里时，除了小哥和张灵安其他人都累的够呛。 回到招待所话都没说各自回房休息，张灵安洗过澡之后抓紧时间睡觉，不出意外，他们还得上山灭火。 果然，不出两个小时，村里人就慌慌张张的跑动起来，几人全都醒了，纷纷加入救火队伍。 几人都知道为什么会烧起来，没人敢说话，只卖力的挖着防火渠。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才有专业队伍和直升机赶到，他们终于可以回去休息。 这下回到招待所时，张灵安都觉得累，吃过饭之后，接着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张灵安醒来时，其他人全都还在睡觉，尤其是吴三省和潘子他们，呼噜声门外都听得见。 张灵安在小哥门口停下，很快门被拉开，小哥背着包出来。 张灵安对着他笑了笑：“走吧，小哥，我们回家。” 原着里小哥一个人在鲁王宫受了不小的伤，好在这次并没有事，两人都能平平安安回家。 出来一个多月，她有些想念他们雨村的家了。 前半程交通不便，加上他们有些东西过不了安检，两人只能辗转坐大巴回福建。 大巴车上，小哥和张灵安并肩坐着。 张灵安昨晚没有睡好，从山里回来又去挖了几个小时防火渠，不知道那箭上是不是有毒，她虽没中毒，胳膊上的伤却疼的厉害。 这会儿坐在车厢内，听着四周吵吵闹闹的人声和车子行驶在高速路上的声音，小哥就在身边，张灵安逐渐放松下来，开始昏昏欲睡。 肩上忽的一重，小哥睁开眼，侧眸就看到张灵安毛茸茸的发顶和碎发下漂亮乖巧的侧脸。 她的呼吸平稳，很显然已经睡着。 小哥嘴角几不可查的弯了弯，肩膀不自觉下沉，让她能睡得更安稳。 默默做完这一切，他又重新闭上眼。 终于回到雨村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黄昏时分的晚霞给他们木屋前的大树和小溪都镀上一层橘色光晕，炊烟袅袅，组成一幅绝美的田园风景画。 屋里落了一层灰，张灵安负责做饭，小哥则开始打扫卫生，吃过晚饭后，两人又一起忙碌一个多小时，总算打扫得差不多。 累了一天，终于能坐下来歇会儿时，头顶的天空已经繁星满天。 这会儿两人坐在屋檐下泡脚，小哥手里拿着从鲁王宫带出来的鬼玺端详着，若有所思。 张灵安知道他估计在想守护青铜门的事情，再过两年，又必须要有人进青铜门。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配合吴三省完成他的计划，推动整个事情往布局的方向发展。 张灵安温声道：“小哥，汪家人消失之后，就不会有人觊觎终极的秘密了。” 他们张家人也可以摆脱守护终极的宿命。 小哥看着鬼玺不语，他知道汪家人的存在，所以愿意配合九门，共同解决汪家人这个千年来的大麻烦。 张灵安看着夜空，眼中带着期盼和憧憬：“到时候，我们就能一直生活在这里，过最普通的生活。” 小哥侧眸凝着张灵安的笑脸，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 他眼中不自觉也带上一分期待，轻声道：“好。” 他们房子下面的地下室被两人重新改造过，进去的机关就设在书房，如今两只鬼玺都在他们手里，暂时存放在地下室里。 一个星期之后，俩人收到了吴三省的消息。 第33章 海上 吴三省的信息用特殊手法加密过，乍一看就像垃圾短信，破解之后，里面的内容是让他们混进裘德考的组织的探险队，和吴邪一起进入西沙海底墓。 而吴三省给他们准备的身份是一个研究明朝地宫的专家张灏，而张灵安则是他的助手江琳。 同时张灵安也收到了吴三省发来的传真，里面是助手江琳和张灏的照片。 张灵安和小哥商量：“小哥，我们先准备人皮面具，十天之后到海口，会有阿宁的人过来接。” 这次用的是别人的身份，他们可以坐飞机过去，时间是很充裕，就是做人皮面具需要点时间。 小哥点头：“我去准备材料。” 这座宅院有一个单独的房间，用来给张灵安研究药物，也是他们平时需要易容时的操作间。 张灏是一个秃顶发福的中年男人，而江琳则是二十多岁，齐耳短发，瞧着有几分温柔的圆脸女人。 张灏只有172左右，江琳一米六，要扮成他们，两人都需要缩骨。 缩骨也是张家人从小就要练习的功夫，不过练的过程很痛苦，很少有人能坚持下来。 小哥和张灵安都是精通易容的高手，阿宁这个女人不好糊弄，两人花了一个星期才做好最完美的人皮面具，保证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两天后，两人直接从福州搭乘航班到达海口。 刚出机场，就有人来接，那人姓刘，他对两人道： “张教授，江女士，我先送你们去宾馆，我们还有一位向导要明天才到，等他来了，咱明天立马出发，不然会赶上风季，到时候大家都有危险。” 小哥顶着张灏那张油光满面的脸，笑容热切：“没问题，你们安排就行。” 不得不说，小哥在易容方面非常专业，演技都是一等一，不说吴邪，谁能想到这个圆滑健谈的中年男人，会是沉默寡言，脸上基本没有表情变化的英俊小哥。 不过习惯了小哥平时的样子，看到反差如此大的他，张灵安总觉得有几分好笑。 扮演张秃子的时间怕是小哥说话最多的时候，真是难得。 两人到宾馆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吃过午饭之后，就有人带着他们上船。 码头停着一艘外观非常老旧的七吨铁皮渔船，张秃子当即表示怀疑：“这船出海没问题吧？” 那人连忙表示：“当然没问题，虽然外面破了点，里面都是最好的设备，绝对不耽误，而且咱这次行动得低调。” 他给了张秃子一个“懂得都懂”的眼神：“二位上船吧，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是阿宁小姐，已经在船上了，二位有什么问题可以找她。” 张秃子满口答应：“好嘞，辛苦了。” 上船之后，有人拿过他们的行李带去客舱，接着二人就见到了穿着一身紧身潜水服，五官清秀漂亮的短发年轻女人，她就是阿宁。 张秃子笑容满面的上前，伸出手就要和阿宁握手：“阿宁小姐！久仰久仰！鄙姓张，张灏。” 张灵安在一旁有些没眼看，说实话，如果不是知道那油腻的外形下是小哥的话，那谄媚的样子真的能算骚扰。 阿宁显然也有几分嫌弃，不过她还是伸手回握了一下，又飞快抽回手，礼貌道： “张教授，江助理，等另外一个向导到了之后，我们再接上其他人，就能出发了，有事随时叫我，你们先好好休息。” “没问题没问题，你先忙。”张秃子非常懂颜色，连忙侧身让开一条路。 张灵安朝阿宁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等阿宁走了，两人被人带着穿过堆满各种设备的船舱，来到机械室的后仓，那里放着几张床板，上面铺着几张油黑的毯子。 那人道：“这次出行很仓促，条件有限，二位将就将就，见谅啊！” “出门在外，我们男人不讲究这些。”张秃子摆摆手，随即看向张灵安，委婉道： “但是我这女助理和我们这些大男人住一起多多少少不方便，我没别的要求，就能不能麻烦找个干净毯子过来？” 张灵安看了看小哥，心中不禁感动。 虽然之前下斗时，腐尸虫子等等脏东西没少见，在外面累极睡觉也没那么讲究。 但这种不知道多少人睡过，留下多少汗液等等东西，才变得这么黑的毯子，张灵安真没办法说服她自己躺在上面。 那人看了看斯斯文文的江琳，挠了挠头，妥协道：“行吧，我去找找，两位先休息，一会我给你们送来。” 男人很快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还真拿回来一块干净毯子，看样子像是新买的。 张灵安把毯子铺在床板上，示意小哥也过来坐。 随即拿出笔记本电脑，看似讨论学术问题，实则是用电脑和他交流海底墓的情况。 原着里西沙海底墓会发生的一切张灵安很清楚，不过那个墓同样邪门，以防万一还是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当年小哥和考古队一起去西沙海底墓的事情，后来因为天授影响，他忘记了部分，如今脑海中记得得细节不多，只能告诉张灵安大概。 这次两人下去，也算是帮着小哥找回记忆。 两人刚讨论完，门外就进来两道身影，前面的是阿宁，后面是有一段时间没见的吴邪。 小哥见到吴邪立马热情的站起身和他握手：“你好！鄙姓张，张灏，幸会！” 张灵安看着吴邪冷淡的眼神，有些想笑，只能忍住，也上前一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江琳，张教授的助手。” 三人握了手，阿宁开口为吴邪介绍：“这两位都是研究明朝地宫的专家，是我们公司专门请来的特别顾问，负责此次地宫分析。” 双方认识一番，接着就见小哥非常活泼的逗吴邪，两人你来我往，十分有趣。 最后以小哥单方面“生气”结束一场对话，张灵安也转过身去假装整理东西，实则没忍住弯了弯嘴角。 吴邪根本没发现张秃子和小哥有什么联系，在一旁专心和阿宁打听出事海域情况。 他这次是收到他三叔在海底墓失联的消息才过来的，实际上的吴三省恐怕早已经脱身出去了。 阿宁的公司无法确定海底墓的入口，只有四个有可能的海域位置，他们的计划是从仙女礁开始，一路到永兴岛补给，再到七连屿那边其他三个海域，逐一排查。 小哥逗我吴邪自顾自躺在床板上闭目养神，张灵安靠在她的背包上，明目张胆偷听两人讲话。 阿宁走后，吴邪看了看张灵安，朝她点了点头，也躺在床上开始睡觉。 船行驶了三个多小时，已经到达大海中央，外面也开始变天。 大片乌云开始遮挡住阳光，船上的船夫都紧张起来，开始跑来跑去加固物资，为接下来可能到来的风暴做准备。 小哥在乌云遮住阳光的那一刻就睁开眼，两人对视一眼，小哥轻声道：“出去看看。” 远方的海面上出现大片乌云，很快就把所有阳光都遮挡起来，天空阴沉的吓人。 海浪翻涌，整个船都在浪花中不停摇摆，湛蓝的大海仿佛变成了吞噬一切的巨兽，让人胆战心惊。 海浪不断加剧，刚到一边的舷侧通道上，第一次出海的张灵安被晃得一个趔趄，一旁的小哥伸手稳稳的扶住她，叮嘱道：“抓紧。” 张灵安点头：“好。” 她用力抓住一旁的扶手，仔细观察着海浪起伏的规律，很快调整过来。 小哥有出海经验，对海浪和船也十分熟悉，应对自如，如履平地。 张灵安跟着他来到船头一侧的位置，远眺着前方的海浪和乌云。 那些船员都在甲板上忙碌，阿宁也在那儿，很快吴邪也出来了，不过他那小身板在这种环境里显然帮不上忙。 张灵安盯着左侧方的海面，很快起伏的海浪后方就出现一个黑影，距离很远，但她知道，就是那艘鬼船。 小哥也盯着那边，接着就听到那些船员用闽南话喊着什么，很明显也发现了那艘船。 船老大走到阿宁旁边，两人沟通过后，船就调转方向往那艘鬼船开去。 风浪很大，每穿过一个浪头海水就会高高溅起，船舱外所有人都被淋得全身湿透。 乘风破浪的感觉刺激着人的感官，让人莫名兴奋起来。 大概十多个浪头过后，那艘船的轮廓清晰起来，所有船员全都大惊失色，就连小哥也沉声叮嘱张灵安：“别回头，是鬼船。” 张灵安点头，随着两艘船距离拉近，那艘船上模样也愈发清晰。 船身上遍布白色海锈，看样子应该已经沉没多年，但上面还诡异的亮着灯。 没过多久，变故陡生。 第34章 鬼船 阿宁突然惊叫一声，被两只怪手抓住肩膀，一把拖进了一旁的鬼船里，速度之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得手之后，鬼船立马加速，眼看就要和他们的船拉开距离。 吴邪下意识想去救人，却被船老大和船员拦住，张起灵跑上甲板，用力抛出船锚甩到鬼船上勾住，鬼船速度很快，一下就带着他们的船也跟着往前移动。 船老大吓得不轻，拿出刀就要砍断船锚，被张起灵一拳打倒。 其他船员见状全都想扑上来，张灵安趁乱挟持住船老大，匕首横在他脖颈间，威胁道：“别过来！不然杀了他！” 张起灵拿出一把阿宁那儿顺来的枪，指向那些船员，逼得他们连连后退。 他看向吴邪：“小吴，快去救人！这些人我看着！” 吴邪眼中有茫然和不可置信，就见“张秃子”瞪他一眼： “快去！这里就你一个年轻人，别怕！难道要让我助手一个姑娘去吗？” 吴邪看着那不算太粗缆绳直摇头，这爬过去都要半条命了，平地都够呛，这特么还是在海上！ “啊！！！救我！！吴先生！” 阿宁的尖叫声传来，众人扭头望去，就见她正死命抓着船舷，而她的下半身已经被拉进船舱，她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努力想把她拖进去。 张灵安立马把船老大丢给小哥，自告奋勇道：“我去！” “哎！等等！等等！”吴邪连忙拦住张灵安，她这小胳膊小腿的还不如他呢，今天他要是让她过去，他还算什么男人！ 吴邪给了他自己一巴掌，那力度，张灵安听着，感觉应该挺疼。 他咬了咬牙，眼神坚决：“我去！死就死！我不怕！” 他拿起泳镜戴上，脱掉鞋子来到船舷边，深呼吸几口气之后，抓住那根绷直的缆绳，慢慢踩了上去。 张灵安站在船舷边，看吴邪四肢倒挂在缆绳上往前爬，不自觉为他捏一把汗。 好在是有惊无险成功到达另一边的鬼船，那里真正危险的还是船舱里那只海猴子。 张灵安全神贯注的听着鬼船里的动静，准备等到吴邪撑不住立马就过去。 在吴邪一声惊恐的尖叫过后，张灵安抢在小哥之前开口：“我去帮忙！” 不等他回答，张灵安跳上缆绳，一个借力跳上甲板，透过那洞，就见那海猴子正对着阿宁流口水，仿佛看到了什么美味的食物。 张灵安二话不说拿出枪就朝那海猴子打去，瞬间击中它的肩膀，血肉模糊。 海猴子吃痛尖啸一声跳到船舱壁上，眼神凶狠的盯着突然出现的张灵安。 张灵安跳进船舱里，扭头看了看吴邪：“吴先生，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海猴子很厉害，江小姐你小心！”吴邪被突然出现的张灵安吓了一跳，此时顾不上问其他的，只盯着那海猴子。 张灵安在那海猴子扑过来之前，又朝它连开数枪，但它身手十分灵活，速度极快的躲掉了。 许是知道这枪的威力，不敢上前，警惕片刻，突然跳起直接钻进了它出来的铁门之中。 张灵安跟了上去，同时飞快扫射，一枪打中它的后腿，海猴子吃痛，猛地用头撞破船底生锈的破洞逃进海里。 没杀死这海猴子意味着他们在海底墓还会遇到它，不过比起禁婆，张灵安倒是觉得这玩意儿好对付一点。 眼看船舱内水位越来越高，张灵安不再犹豫，回身拉起昏迷不醒的阿宁，对吴邪道：“吴先生，肩膀借我用用！” 话音未落，张灵安背起阿宁，一脚踩在吴邪肩上，借力跳上甲板。 她朝下面的吴邪伸出手：“吴先生，快上来！” 那猝不及防的一脚把吴邪踩得不轻，他不知道对方一个女人哪来这么大力气，带着一个人还能这么轻松的跳上去。 他现在完全怀疑对方不是什么助手，而是那张秃子特意请来的保镖。 不过眼下没空追究这些，再不走这船恐怕又要沉了，吴邪没有犹豫，抓住她的手，被她拉了上去。 “我们的船很快就来，我们先离开再说。”张灵安对吴邪道，回头对一直跟在后面的渔船招手。 下一秒旁边就传来鬼船的龙骨断裂声，龙骨一断，就意味着船身会裂开，用不了几分钟整个船都会沉没。 吴邪脸色一白，正要说什么，就听船老大在渔船上喊：“你们没事吧？” 吴邪大声回应：“没事，阿宁晕倒了！” 鬼船因为龙骨断了速度慢下来，渔船很快靠近，几个船夫虽然有些害怕，还是鼓起勇气过来抱着阿宁回到船上，张灵安和吴邪也跟着跳回甲板。 船老大连忙招呼人开船，迫不及待和鬼船拉开距离。 张起灵见张灵安回来，眼神带着关心。 张灵安笑了笑，表示她没事，随即和他说起里面的情况：“那里面有一只海猴子，被我打中肩膀和一只脚，现在又回海里了。” 张起灵神色严肃：“海猴子最记仇，到时候我们下海一定还会遇到，多加小心。” 张灵安点头答应，前面船老大已经开始用牛毛处理阿宁脖子后面的人面蠊。 吴邪没见过那玩意儿，正在问那船老大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鬼船上冤魂变的人面臁，得用牛毛洒在上面。”船老大说完，神情很不好看，也没再搭理几人，径直带着手下进了船舱。 海面逐渐平静下来，乌云逐渐散去，阳光重新照射到海面，有种劫后余生的美丽。 剩下的三人把阿宁带进船舱安置好，回到几人休息的地方，吴邪看向坐在床板上的张灵安，问道：“江小姐，你们搞学术的身手也这么好？” 张灵安还没想好说辞，一旁的“张秃子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小江家里开武馆的，从小习武，我嘛，干这行总会遇到点危险，学了一点防身。” 这回答听着就敷衍，吴邪知道问不出来什么，索性不再说话，心里清楚这两人身份一定不简单。 但他刚刚精神紧绷再加上剧烈运动，身心俱疲，没工夫深思，没多久就躺在床板上睡着了。 张灵安和小哥各种去船头和船尾巡视一圈，确定那海猴子没有跟来之后，也回房休息。 船往永兴岛的方向开去，下一个要上船的人就在那儿。 黄昏时分，吴邪醒了过来，张灵安和小哥也睁开眼。 透过窗户已经能隐约看到一个码头，吴邪揉了把脸，问道：“我们这是到哪了？” 张灵安看向窗外，距离码头越近，上面站着那人身影越清晰，张灵安笑着对吴邪道：“永兴岛，最后一个顾问来了。” 吴邪朝码头看去，就见到一个背着旅行包的大个子，那身形，格外眼熟。 甲板上有人在对大个子招手：“我们在这儿！” 那大个子扭头就骂：“你们他娘的磨蹭什么呢！让我等你们半个小时！” 吴邪走出船舱，看着那胖子，惊讶一瞬又恢复正常，大概猜到了阿宁他们那些人的打算。 张灵安三人走到甲板上，那胖子非常灵活的跳上船，见到吴邪，笑着打招呼：“这么巧！小同志你也在！看来阿宁小姐还是很有面儿啊！” 阿宁朝他笑了笑没说话，王胖子放下行李走到吴邪旁边坐下，见到张灵安和小哥，问：“这二位是？” 吴邪：“研究地宫的专家，和我们一起下去。” 王胖子非常给面子，伸出手，笑着道：“在下王胖子，幸会！” “张秃子”也很上道：“鄙姓张，张灏，这是我助理江琳，这位胖先生瞧着真是龙马精神啊！” “过奖过奖！要不是他们催太急我还能在精神点！”胖子自恋的抹了把头发，扭头问阿宁，“那地方你们找到没有？” 阿宁摇头：“还有最后一个海域，应该就在那儿。” 胖子翘起二郎腿，一副无赖样：“我可先说好啊，找地方我可不擅长，你们找到地方再叫我，要是没找到钱也一样照收！可不能耍赖！” 阿宁无奈：“没准备指望你，定位的事有吴先生。” 吴邪表情有点懵，显然他根本没这个准备。 张灵安不禁失笑，这小子半路出家，从刚去过鲁王宫就让他定位，怕是有点难度。 不过这也是最好的锻炼机会，不得不说，吴三省深谋远虑，考虑得十分周到。 吴邪不语，心中没谱，但这种时候也不能让人看出来，到时候有什么失误归咎到海水上也能推脱掉。 王胖子看了看吴邪，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他底气不足，只道：“好不容易来一次西沙，我得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干活！” 他说完就进了船舱，缠着船老大要了一条马鲛鱼，又硬换了一瓶祭拜龙王用的椰子酒才算完。 马鲛鱼的香气把阿宁的手下都吸引了过来，“张秃子”非常自来熟的带着张灵安加入其中，享用鱼肉。 一直到后半夜，一行人酒饱饭足之后开始讨论正事儿。 胖子拍了拍肚子，神情正经：“这海斗我头一回去，我们得先商量商量，要先看看你们准备的装备怎么样。” 阿宁让胖子先说说他的计划，吴邪也和他们说起海猴子的事情，那些人神情都严肃起来。 胖子问阿宁：“你们有没有准备水里能用的武器？到时候要是在海里遇到，没有武器岂不是送人头？” 阿宁和他说明他们的武器：“有一种潜水用枪，不过一次只能打一发，而且体积大，紧急情况下可能也发挥不了什么用。” 胖子拍着大腿：“有总比没有强，明天能带的都带上，我第一个下去，小吴跟在我后面，其他人在最后，有不对的摆手示意，就立即停下，要是摆拳头就啥也别管，立马逃命。” 几人都没意见，一通商量之后天都快亮了，便各自回去休息。 张灵安和小哥吃完饭就回船舱，海底墓情况复杂，必须得抓紧时间养精蓄锐，进去之后有得忙。 第二天下午，阿宁的蛙人开始下水找地方，吴邪也醒了，正站在甲板上用海水洗脸。 张灵安和小哥已经做好准备，随时下水。 第35章 海底墓 这时几个蛙人浮上来，一个摘下呼吸器对他们道：“找到一个盗洞！那墓应该就在下面！” 阿宁连忙问：“那盗洞什么情况？” 那人说：“盗洞太深了，没敢进太深，先出来了。” 阿宁看向吴邪，询问他的意见。 吴邪擦干脸：“都到这儿了，进去看看。” 胖子也赞同：“有盗洞也没事，这种二进宫的斗胖爷我没少去，里面照样有宝贝！” 阿宁不再犹豫，让那几个蛙人清理完洞口后，他们便下海。 换上紧身潜水衣，带上装备，几人倒摔进水里，往那盗洞潜去。 海底有一个被炸出来的大坑，盗洞就在坑里，几人没找到其他盗洞，商量过后，阿宁决定先进去。 胖子打头阵，其余人陆续跟着，这盗洞宽窄不一，二十多米后，洞口直接改变方向，往下挖去。 休息片刻，胖子第一个下那垂直的洞口，等他发信号表示没问题之后，其他人才跟着下去。 底部是墓墙，已经破了一个大洞，从痕迹上看，很像海猴子挖的。 胖子拿下他身上的水下气枪，开始警戒着往前游。 墓道很宽，两边墙上刻着各种各样的镇墓兽，却都没有刻上眼睛。 往里游了片刻，吴邪注意到一个雕刻着蛇眉铜鱼的雕像，张灵安看着四周的石像，原本闭着眼的石像随着他们往前也逐渐睁开眼，着实有几分诡异。 吴邪也注意到了，让胖子把枪拿起来注意四周。 等了片刻无事发生之后，几人接着前进，很快就到了墓道尽头。 那里的路被一块石板挡住，张灵安盯着那石板缝隙，对小哥做了一个“小心”的手势。 不出意外，禁婆就在里面。 小哥点点头，也去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 胖子四处折腾一通，停在那不动了。 吴邪走上前，写着问：“怎么了？” 胖子也写道：“海猴子有头发吗？” 吴邪不解，胖子往墙缝一指，就见石板的缝隙里飘着一缕黑色长发。 吴邪第一反应是石板后面靠着人，胖子不信邪伸手摸了一把，那头发立马缩了回去。 眼看胖子把脸凑近石板缝就往里看，张灵安默默拉着小哥退后两步，不得不佩服胖子胆子是真大。 许是第一次没看清，他又看了第二次，这次被吓得直接退出去几米远，想到忘了吴邪他们，连忙回头使劲摆拳头，接着就跑远了。 眼看那石板升起来，黑色墨汁一样的头发往外涌，张灵安也连忙示意小哥快跑。 胖子一把拉住反应慢半拍的吴邪，开始拼命往前游，脚蹬在墓墙上，游得飞快。 几人躲到一处转弯的地方，悄悄探头查看情况，那墓道里已经被头发占满，胖子一梭子打过去，根本没造成什么伤害，不过那头发往后缩了缩，吐出一个穿着潜水服的死人。 见情况不对，张灵安和小哥第一个往前游，胖子的速度也不慢，很快赶上两人往前窜去。 吴邪几人后知后觉也追了上来，踢了一脚埋怨他们反应慢的胖子，两人差点打起来，阿宁连忙拉住两人，逃命要紧。 游到一处有些凹陷进去的幕墙时，小哥拉住胖子，几人全都停下来，张灵安知道这里应该就是进墓室的机关所在。 胖子永远是行动最快最大胆的，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就按了下去。 那一瞬间大量水泡冒出来，身后一股巨大推力传来，整个人都被推了进去，像抽水马桶似的，整个人转着圈圈被吸了进去。 张灵安虽有心理准备还是被晃的头晕，胳膊被一只大手握住，张灵安侧眸，看到了小哥。 对方眼神询问她怎么样，张灵安笑了笑，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其余人也逐渐缓过来，开始往上游去，他们现在在一个汉白玉建成的竖井里，没一会头上一暖，就出了水。 胖子一上岸关掉探灯之后就开始吐槽：“这他娘的什么设计，晕死我了！” 张灵安打量着四周，墙上的壁画已经看不清，头顶上是五十星图和阴阳浮雕，地上四散着许多瓷器，和原文中一模一样。 他们现在应该是到了耳室。 地上还有不少老式潜水装备留下的脚印，应该是小哥他们当年留下的。 小哥也环顾着四周，可能在回忆当时下墓时发生的一些事情。 除了考古队的脚印，上面还有一个串非常小的脚丫子印，一路延伸到一个大青花瓷缸后面，看来是那个给他们指路的小粽子。 阿宁和吴邪也发现了，阿宁问：“看大小像是个小孩，可是这里怎么会有小孩？” 胖子走过来，指着脚印上黄黄一层黏糊糊的东西问：“别管脚印了，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吴邪那军刀刮起一点闻了闻：“尸蜡。” 这下几人都明白，这绝对是个粽子。 胖子胆子最大：“管他是不是粽子，我们都得去看看，否则一会儿在这斗里也不安全。” 扮成张秃子的小哥也凑上前，一脸无知的问：“什么粽子？嘉兴五芳斋粽子？” “噗。”张灵安没忍住笑出来声，又立马憋住。 王胖子白了张秃子一眼，随即对张灵安道：“琳妹妹见过粽子吗？不害怕？” “没见过。”张灵安害怕的摇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胖子，“一会儿靠你了，胖哥。” “没问题！就冲你这句胖哥，我一会儿一定保护你！有我胖爷在，甭管什么粽子都不敢过来！” 胖子被这样一个乖巧的女孩子看着，男人的保护欲和虚荣心瞬间就上来了，拍着胸脯和张灵安吹牛。 吴邪知道张灵安的身手，一言难尽的看了看胖子又瞅了瞅张灵安，最终什么也没说。 张秃子、吴邪、胖子三人呈包围的姿势朝那大瓷罐走去，胖子用气枪捅了捅，没什么发现，壮着胆走过去，才发现后面是一空箱子。 他轻啧一声：“就这破玩意儿，还以为是粽子呢！” 那是一只双凤雕婴儿棺，里面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第36章 莲花箭 几人四处找了找，没看到尸体，胖子想翻棺材，被吴邪拦住：“这棺材不太一样，还是不要乱动为好，说不定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张灵安看着那棺材底部流出的黑色痕迹，心说吴邪这小子还算谨慎，那棺材里是有剧毒的。 胖子不服气，眼看两人就要斗嘴，阿宁连忙拦住他们：“你们别浪费时间了，这次的目的可不是倒冥器，快点找到找主墓室才是正事儿。” 几人收拾准备准备往墓道里走，胖子突然问：“你们说，那小孩尸体有没有可能被顺手扔进了大瓷罐里？” 闻言，其他人都看向他，就听胖子有接着道：“我刚刚好像听到瓷罐里有动静，以为是幻觉所以没说。” 张灵安看着那瓷罐，下一秒那罐子就翻倒在地上，原地滚了一圈之后，就咕噜朝他们滚来，没滚几圈就改变方向往旁边的甬道滚去。 估计是看不清，一下撞在石门上，滚了几圈才停在石门中间，似乎在等他们跟上。 张灵安觉得这小粽子还挺可爱，可惜他们这次行动没办法把它带出去。 胖子想打碎罐子，得知能值一千万之后，立马打消了念头，最后几人决定绕过那罐子，就在几人拿着气枪靠近时，那罐子又动起来，一下滚进甬道里，听声音很远才停下。 几人跟上去用手电筒一看，甬道尽头有三道玉门，那罐子就停在左边那个小门边。 这下都能看出来，那罐子确实在给他们带路。 他们面前是一条汉白玉甬道，两旁的灯沟里，每隔一米就有一个灯座，地上全是小块的石板，一看就有机关。 吴邪也知道，在这前面贴着灯渠小心翼翼带路。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也跟上他们。 没走出多远，张灵安就见到阿宁踩中一块石板，那石板凹陷下去，下一秒，几支弩箭就飞射而来。 电光火石间，阿宁身手非常灵活的躲过弩箭，眼看她要抓吴邪做挡箭牌，张灵安一个飞踢上去，扰乱她的动作。 两人一边躲着飞箭，一边交手，阿宁虽然算得上高手，但不是张灵安的对手。 被张灵安踢中肩膀之后，阿宁后退两步飞身踩到墙上，一下跳到安全的地方躲进了最大的玉门中。 张灵安也跳到安全的区域，不过她没有再追下去，阿宁不是他们这次任务的目标。 吴邪没有被阿宁抓住当挡箭牌也依旧身中数箭，胖子非常够义气，牢牢挡在小哥身前，等箭雨停下来时，他已经变成了刺猬。 小哥站起身来，骨骼发出清脆的“咔哒”声，身形顿时变高，手也开始恢复原样，揭下而后的人皮面具，他那张清俊出尘的脸就露了出来。 张灵安见状，也干脆变回原样，撕下人皮面具，朝呆愣中的吴邪和胖子走去，脸上笑容狡黠：“吴邪，胖子，好久不见！” “我去！姑奶奶！小哥！原来是你们俩！”胖子兴奋得大叫一声，张开手就想抱张灵安。 想到什么，他又拐了个方向抱了抱小哥，“我就说感觉你们俩奇奇怪怪的，没想到是熟人啊！” 吴邪回过神来，眼中带着了然：“灵安姐，我就猜到会是你们。” 主要是张灵安那身手，和张秃子不说话时的眼神，总让他觉得熟悉。 胖子背过身去，喊道：“小哥，快帮我把这些箭弄下来，痛死我了。” 小哥抓住箭头，轻松一拧就拔了下来，吴邪一看，这箭是莲花箭，射中时箭头会缩回去，只有几个莲花一样的钩子伸出来抓住人的皮肉，虽然痛，但不会死。 吴邪狠狠松了口气，开始拔箭。 张灵安也上去帮忙，对他们道：“那机关是阿宁故意踩中的，她应该发现了我和小哥的身份不对，才想借机把我们全都除掉。” 胖子身上箭太多，几人花了一番功夫才全部拔下来，他背上的皮基本全破了，疼得他直咧嘴：“要不是这些都是莲花箭，不然胖爷我就名誉扫地了！这女人也忒黑心！” 吴邪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些箭都是莲花头，若是真有盗墓贼进来，岂不是没什么作用？” “当然有用。”张灵安捡起一只箭端详，朝胖子微笑，“这上面有一种特殊的毒，中箭的人会长满白毛，变成白毛粽子。” “什么？！”胖子顿时大叫起来，他慌乱的转了两圈，不停嘟囔，“完了完了，胖爷我倒了一辈子斗，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变成粽子……” 张灵安看他那样不禁好笑，小哥眼中也带着笑意，吴邪见状连忙问：“灵安姐，你是不是知道怎么解毒？” 胖子也停下来，抓住张灵安的胳膊：“姑奶奶！快救我啊！我还不想变成粽子，这死法也太磕碜了！还不如被箭射成刺猬呢！” 张灵安失笑，拿出一颗药丸递给胖子：“吃了就没事了。” 那是她来之前用她的麒麟血做的普通药丸，对这箭上的毒够用了，虽然原着里毒发时用吴邪的口水同样管用，但现在解毒也能让胖子少遭点罪。 张灵安看向吴邪：“放心，这毒对你不管用。” 吴邪愣了愣，不明白为什么对他没用。 胖子吃下药丸问出这个疑惑：“为什么我会中毒他就没事？他有什么不同的？” 张灵安摇头，只道：“我也不清楚，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 小哥拿着手电上前，淡声道：“走吧，进去看看。” 两人注意力被转移，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开始往前走去。 吴邪想进中间的大玉门追阿宁，被小哥拦住：“走这边，那罐子让我们走这边应该有它的用意，这里是它的地盘，听它的应该没错。” 吴邪有些着急：“要是她一会跑了我们上哪儿追她？” 胖子出主意道：“我们把潜水装备都藏起来，她想出去总得要装备吧？看她一会儿怎么跑！” 吴邪双眼一亮：“好主意！” 几人掉头回去，原本放氧气瓶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小哥抬头看向头顶，低骂一句，张灵安手电照去，就看到一大团头发在上面。 张灵安神色沉下来：“是禁婆。” 这儿玩意儿怕火，还不算太难对付。 此时吴邪顾不上禁婆，只紧张的环顾四周：“我们的装备怎么不见了？” 没有氧气瓶，他们只怕会困死在这里。 他扭头问胖子：“你是最后一个上来的，有没有移动氧气瓶的位置？” 胖子也一样着急：“那些钢瓶那么重，我没事动它干什么，我们四处找找！” 张灵安拦住他们，低声道：“不用找了，这里不是我们来的那个耳室。” 第37章 旱魃 几人顺着她手电的方向看去，角落里多了一根石柱，他们刚开始的耳室里根本没这东西。 小哥也淡声开口：“这里是另外一个房间，婴儿棺也不见了，而且你们看顶上。” 吴邪抬头，原本的五十星图变成了两条栩栩如生的巨蛇。 他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我们走错了？” 胖子摇头：“肯定没有，这里只有那一条道。” 他扭头问张灵安和小哥：“姑奶奶，小哥，你们俩见多识广，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见过，不过这应该是某种机关。”张灵安看向吴邪，“你三叔没和你说过什么？” 原着的描写里，整个墓都有机关，墓室会随机移动，具体移动规律，她也不清楚。 张灵安也算下过许多斗，这样的机关还是第一次遇到，不愧是汪藏海。 吴邪看了眼小哥，最终还是选择把他三叔说的海底墓里的事情选择性告诉他们。 小哥听着吴邪的讲述，若有所思。 胖子听完怒骂：“你他娘的知道这么多不早说！我们也好有所准备，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小哥扭头问吴邪：“你三叔说这叫什么？再说一遍？” 吴邪：“电梯。” 小哥突然弯了弯嘴角，笑容一晃而逝，黑眸很亮：“我知道了！这确实个机关，而且很简单。” 小哥举例子给几人讲解一番，胖子没听懂，吴邪又简单解释了一遍，全都豁然开朗。 解开耳室的困惑，接下来最大的问题还是怎么出去。 吴邪思索片刻，看向墓顶：“我们不用太担心，这墓为了容纳电梯机关肯定要建得很高，我们现在估计离海面也就十多米，退潮的时候，我们可以从上面直接挖出去！” 他和胖子兴冲冲的讨论着，张灵安没说话。 她看着眼中吴邪眼中希望的光，没忍心告诉他，墓顶的砖墙都是铁浆浇筑的，除非炸药，否则别想挖开。 他们如今只有到那个放有天宫模型的墓室里，才能靠古尸肚子里的炸药出去。 吴邪胖子一致认可墓顶打洞的提议，准备出发往前找到主墓室，几人收拾好东西就走进甬道，看清眼前的东西时全都愣住。 胖子低骂：“这地方可真是邪门到家了！” 之前还是一堵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耳室，石门开着，里面放着一具硕大的金丝楠木棺。 金丝楠木这种木材，越粗越值钱，像这棺材这么粗一个堪比明皇陵里的立柱，价值超过同等大小的白银。 光是一个耳室有这么贵重的棺材，主墓室岂不是更加夸张。 吴邪和胖子都有这个想法，胖子更是移不开眼。 吴邪趁机嘲讽：“看到棺材就走不动道？不先打开捞几件？” 胖子还记得正事儿：“现在找工具把墓顶打穿才是正事儿，小同志觉悟不够高啊！” 小哥没有搭理他们，径直盯着棺材，摆了摆手：“别说话。” 吴邪和胖子顿时噤声，不解的望着小哥。 “这是养尸棺。”小哥轻声道，朝那棺材走去。 张灵安也走上前，这里面有只旱魃，不能让小哥和原着一样被抓伤。 见两人走进耳室，吴邪和王胖子也连忙跟上。 这间耳室布局和他们刚刚来到那间差不多，只是四周除了那个棺材之外什么都没有。 小哥拿出军刀插入棺材缝里，看看有没有机关，胖子见状掏出一个蜡烛：“等等，别急啊！我点个蜡烛保险点儿！” 吴邪怒骂：“空气本来就不多还点什么蜡烛！” 胖子走到角落，地上一团东西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张灵安手电一照，那里有一只干瘪的死猫尸体。 那只猫个头很大，两个黑洞洞的眼洞就这样盯着胖子，嘴巴未闭，露出一口獠牙，看得人起鸡皮疙瘩。 吴邪对死猫有心理阴影，胖子看清楚是什么之后，气急败坏的一脚把那死猫踢开，点上蜡烛之后，就走到棺材边上。 小哥已经找到了棺材的机关，破解之后，棺材盖子突然往上一弹，一股黑水瞬间冒了出来。 胖子一把推开棺材盖子，看到里面的场景，惊呼一声：“我去，这里面怎么那么多粽子！” 张灵安躲开那些腥臭的黑水，用手电一扫，棺材里全是黑水，水汽弥漫下，是已经蜡化的十二手女尸。 小哥盯着那女尸，神情微松，这棺材里的东西虽然在他意料之外，却也没有他想象中危险。 女尸身下有一块刻字的石板，被她压着看不清是什么，尸体手上戴着象牙和金玉首饰，价值连城。 胖子有些心动，不过这尸体的模样太过恶心，饶是他胆子大也不想把手伸下去拿。 他琢磨半天也没一个好办法，只好去研究那尸体：“这东西也忒邪门了，这种玩意儿都摆出来，墓主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吴邪离得远远的，不想看那棺材里的场景，只问：“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合葬棺？” 胖子和他科普：“这可不是合葬，这叫养气藏尸，这些人是活着的时候灌药闷死在里面的。” “确实是养气藏尸。”张灵安走近道，“不过是一个人。” 吴邪瞪大眼：“一个人？！这怎么可能？” 胖子也不可置信：“姑奶奶，你说真的？什么人有十二只手？变异了？” 小哥仔细盯着棺材里，也发现了不对，沉声道：“确实是一个人。” 闻言，胖子和吴邪走上前仔细观察那尸体，发现那六颗头都大小不一，却没有五官，像一个个肉瘤，而这每只手的关节都连在一个躯体上，确实是一个人无疑。 胖子啧啧摇头：“这简直就是个大虫子，根本不像人！” 吴邪道：“按理说这样的畸形在那个时候是不可能长这么大的。” 小哥摇头：“不一定。” 胖子：“咱干脆把水舀出来瞧个清楚？正好也看看石板上写的什么。” 吴邪对那石板上的内容很感兴趣，同意了胖子的办法，两人立即去了甬道对面挑选瓷器。 张灵安在原地没动，墓室的机关很快就会启动，吴邪看瓷器上的画看入迷，会错失原路返回的时机，阴差阳错找到进入主墓室的路。 除了那只海猴子，吴邪不会遇到太大危险，倒是不用太担心。 胖子很快就回来了，自顾自去棺材边上舀黑水，张灵安和小哥都上前帮忙。 没了黑水遮挡视线，胖子和小哥才发现那是具女尸。 胖子琢磨道：“我们先把这玩意儿抬出来？” 张灵安和小哥都同意，不过尸体蜡化非常滑，戴上手套根本抓不住，就算用绳子也套不住。 小哥和胖子只能脱掉上衣，一人包头，一人包脚，用气枪做支撑把女尸抬了出来。 张灵安一直注意这外面墓室的变化，看到原本的耳室又变成白玉墙时，出声提醒两人：“外面的墓室变了，吴邪没回来。” 胖子大惊：“他奶奶的，这变化怎么这么快！我心说就几步，那小子一会儿就回来了！” 小哥淡声道：“别慌，墓室会再变回来。” 胖子闻言也冷静下来，又凑过去研究石碑。 石碑上刻着一排字，几人都不懂，胖子干脆把那几个字照样瞄下来，准备一会儿拿给吴邪看看。 他又伸手想把石碑搬出来，纹丝不动。 小哥用手摸了摸，又敲了敲石板，对胖子道：“下面浇了松汁，里面是空心的。” 两人用火折子把松汁烤化，在准备搬石板。 张灵安一直盯着地上的尸体，尸体表皮在灯光下已经干化变黑，那过于肥硕的肚子也格外显眼。 突然那肚皮动了动，非常细小的动静，很快又恢复平静，如果不是一直盯着，根本很难察觉。 张灵安扭头看向小哥和胖子，神情严肃：“小哥，我们得快点了，那尸体肚子里有东西。” 胖子闻言立马抬起头：“里面有粽子？我先给他一梭镖！” 小哥拦住他：“等等，趁它还没出来，我们把石板抬出来。” 张灵安取出长鞭：“你们放心，我盯着它。” 胖子点头，抬出石板之后，露出一个盗洞。 “这是高手啊，盗洞直接打棺材板下面了，亏得有个压棺石。”胖子感慨。 还没等他们仔细研究，那女尸的肚皮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一只长满白毛的手突然伸出来，张灵安的鞭子甩出，被那手紧紧握住。 那旱魃力气极大，张灵安一时竟挣脱不开。 胖子见状，一梭镖过去，许是打中了地方，旱魃剧烈挣扎起来，张灵安趁机收回鞭子。 胖子还想再打，被小哥按住：“快走，是旱魃，打不死。” 小哥朝张灵安看来，张灵安会意，跟在他身后跳进盗洞。 几人在盗洞里爬了没一会，走势就开始往下倾斜，洞里开始有水。 “有光！”胖子看着水里，喊道，“应该是吴邪！” 几人往水里潜去，出了盗洞就进到一个水池里，往上游出水面之后，就见吴邪拿着梭镖一脸紧张的盯着他们。 第38章 记号 胖子光着上身翻上水池，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妈的……差点……憋死我！” 小哥也翻身上去，同时朝张灵安伸出一只手，把她也拉了上去。 此时的小哥光着上身，弯腰时腰部肌肉格外性感，宽肩窄腰一览无余。 张灵安看了一眼就强迫她自己移开视线，现在不是花痴的时候。 小哥扭头问吴邪：“这是左边还是右边？” 吴邪见是他们放松下来：“左边。” 小哥松了口气，吴邪连忙问：“你们怎么从水里过来的？” 胖子喘着气回答：“我跟你说，刚刚可太凶险了，要不是棺材板下面有个盗洞，我们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胖子吐出几口水，一边和吴邪讲述他不在时发生的事。 听到那女尸肚子里竟然有旱魃时，吴邪吃了一惊：“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可不是！”胖子道，“小哥和姑奶奶都这么紧张，那旱魃肯定不简单。” 张灵安解释：“那玩意儿把头砍下来就会死，不过死后它体内的尸毒会蒸发出来，这里空气不够，不能杀死它。” 吴邪正准备说什么，突然看着水面，声音紧张：“灵安姐，那旱魃会游泳吗？” 张灵安回头，就见水面上开始出现大量水泡，就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努力往上钻。 知道原着剧情的她并不慌张，这是墓室机关启动了，通往主墓室的通道就要显露出来。 那些气泡频率很快，并且不断扩张，胖子和吴邪都紧张的端起枪，戒备起来。 大概五分钟过后，水底传来一声闷响，水面开始不断下降，水面上同时出现好几个漩涡，没一会儿就水位就差不多见底。 随着水的消失，水池一侧出现一道螺旋而下的阶梯，一直通到池底。 水池有十多米深，水雾缭绕看不真切，胖子惊讶道：“没想到另有乾坤，这下面是什么？” 吴邪摇头：“不清楚，我们不是有探灯吗？打开看看！” 探灯光线比手电筒大多了，四个探灯从不同方向照射下去，勉强能看清下面的轮廓。 池底是一个十平米左右的圆台，上面有几个下水道口似的大洞，而正中间凝着水雾，看不真切。 胖子琢磨道：“你们看中间像不像个石碑？” 吴邪也不能确定，胖子没等几人说话就站起身：“我先下去看看，说不定有其他通道呢！” 吴邪有所顾虑：“雾都没散呢！说不定会有危险，你先等等……” 他话还没说完，胖子已经几步跳下石阶，往下走去。 走了快两圈时，胖子突然停了下来，对他们道：“我去！这里还有洋文！” 吴邪不信：“古墓怎么可能有洋文，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胖子不服气：“abcd胖爷我不可能认错！不信你自己下来看看！” 张灵安率先往下走去，走到胖子身边停下一看，那确实是小哥留下的记号。 那是一种指路的标记，他知道他会忘记，所以去哪都习惯留下这样的符号，以便以后找回记忆。 吴邪也跟着下来了，看到那标记一愣：“还真是英文。” 胖子眼神得意：“我就说不会看错！不过这是被洋人捷足先登了？看来里面肯没啥好东西了。” 胖子和吴邪还在讨论那几个字母的含义，就见小哥伸手拂过那串痕迹，淡声道：“这里我来过。” 张灵安看向小哥，知道他可能想起来什么。 当年他从疗养院出来，并没有恢复记忆，跟着考古队下西沙不过是为了想找到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从西沙出来后，他应该去了云顶天宫，想起来他身上肩负的责任和需要守护的秘密，于是又回到了墨脱，找到当时的德仁。 后来回巴乃后又再次失忆，在小院发现张灵安留下的记录，才算知道他过去的一切。 不过西沙海底墓里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忘记大半，只知道他来过这里。 对于她缺失的近三十年，她始终觉得遗憾，好在，现在也不算太晚。 胖子很意外：“来过？这记号是你留下的？” 小哥点头：“当年他三叔的考古队，我也在。” “你不早说？！”胖子扼腕道，想到什么，不可置信道“等等！吴邪三叔的考古队？那都是二十年前了，小哥，请问你今年贵庚？” 吴邪早就知道小哥不一般，他现在只想知道他三叔的事，追问道：“那你记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不记得了。”小哥眼神落在下方水雾中，对张灵安道：“我先下去看看。” 说完，他径直跳了下去，张灵安紧随其后，很快跟着小哥来到了水池底部。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连忙跟上去，张灵安和小哥身手太好，敢直接垂直跳到下一层的台阶，他们俩只能三两步往下。 池底还有到小腿的积水，往前一段距离出现了四个定海石猴，面朝四方，一般在池塘底做辟邪用。 而石猴中间，有一块大青岗石墓碑，石碑的底座上刻着几行字。 小哥正站在那儿，神情认真的盯着石碑。 见到张灵安，他低声道：“我都想起来了。” 望着小哥那双清澈的眸子，张灵安心中庆幸又心疼。 原着中小哥也是到这里之后，想起来当年西沙海底墓发生的一切。 她还记得三叔写小哥当时的反应：孤零零的坐在池壁角落里，呆呆的看着前方，死灰一样极近绝望的眼神，看上去如同一个死人一样。 当时的小哥在想什么呢，他一直在寻找过去的记忆，好不容易想起来，却发现他那个时候也失忆了，当年会来也是为了找回忆。 看似想起来了，却发现这就是个死循环，他的回忆依旧是一片空白，他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结果。 他不知道他的来历，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任何和他过去有关的人和事，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联系。 那一刻的小哥得有多难受多绝望啊！ 张灵安心疼的上前拍了拍小哥的肩，笑了笑，温声道：“想起来就好。” 就算没想起来，她也会陪着他一起寻找那些记忆。 所以庆幸的是，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和陪伴没有白费，小哥终于不用经历原着一样的绝望和痛苦，他的记忆和这个世界的联系，由她守护。 只要她在一天，小哥就不会和世界断联。 身后传来水声，吴邪和胖子也追了下来，见两人都站在石碑前，吴邪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小哥指向石碑底座上的字，胖子看不懂，吴邪和他解释道：“上面说，墓主造了一个天宫，通往天宫的门就在石碑里，有缘人才能看见。” 胖子闻言，仔仔细细盯着石碑看了一圈，“这哪有门？我怎么什么也没看见？” 吴邪调侃他：“说明你和天宫没缘，上面说了，门有缘才会打开。” 胖子不信，自顾自在水里摸索，试图找到点值钱的东西，捞到一个潜水镜出来。 吴邪猜测东西可能是他三叔的，接着胖子又摸出一个变形的氧气瓶。 胖子把这些没用的东西扔掉：“这里全是破烂，我看我们还是快点上去吧，免得一会儿水位又上涨了。” 吴邪觉得有道理，正准备上去，就听小哥道：“当年考古队的事，我想起来了。” 接下来，小哥和三人讲述了当年考古队发生的事情。 第39章 天门 考古队进到耳室之后，吴三省一个人在睡觉，其余人则在研究地上的瓷器。 一个男队友发现瓷器底部的符号，和另一个人讨论，为了讨霍玲欢心差点打起来。 霍玲惦记着冷淡的小哥，于是上前询问他的看法。 小哥在感情方面就和木头一样，自然不会明白霍玲的小心思。 他注意力全都放在瓷器上了，他很快就发现了瓷器上记录的是汪藏海修建云顶天宫的画面，于是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其他人。 这个发现在历史上绝无仅有，意义巨大。 霍玲激动之下就想亲小哥的脸。 小哥讲到这里时，抬眸看了张灵安一眼，声音没什么变化：“我躲开了。” 张灵安愣了愣，原着里小哥确实是被霍玲亲了脸，小哥的脸本就讨人喜欢，霍玲会有点其他想法也很正常。 不过没想到他这次却躲开了，而且张灵安总觉得刚刚小哥那样子，好像是在和她解释？ 这怎么可能…… 胡思乱想间，张灵安心跳不自觉乱了一拍。 胖子看了看小哥，又看了看张灵安，眉头挑起：“小哥，艳福不浅呐！怎么能躲开呢！” “胖子，别打岔！”吴邪听得正认真，连忙道：“小哥，后面呢？后面发生了什么？” 小哥：“发现天宫之后，我打算进墓室找线索……” 接下来考古队的人除了吴三省全都进了甬道，他们发现了这个水池底部，也找到了石碑。 小哥站在石猴上，发现了举止怪异的吴三省，陈文锦一开始以为那是小哥，在小哥的提醒下，发现那是吴三省在对着石碑梳头。 后面吴三省被霍玲打断，小哥追上去时，就见吴三省钻进墙后消失不见。 小哥在墙上仔细寻找，才发现这是一个奇门遁甲组成的巨大机关。 几人学着吴三省的样子梳头，找到了进入天宫的生门，通过一条狭窄的走道进到了放着天宫模型的墓室。 小哥在墓室看到了瓷器上绘画的后续，知道天宫其实是一座墓，后来他们被吴三省引入墓室的洞里，迷晕之后，彻底失去意识。 小哥眼神很淡：“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医院里，什么都不记得，后来才想起一些片段。” 他看向吴邪：“你们从鲁王宫拿出来的金丝帛书已经被你三叔掉包了。” 吴邪大怒：“你胡说！那不是你们干的吗？” 张灵安轻笑：“我们对那帛书没兴趣，你三叔和大奎他们在树后打洞，挖到棺材下面做的。” 她看着吴邪那双不可置信的眼，淡定问：“你是不是从鲁王宫回去就再也没见过大奎了，你猜猜他现在在哪？” “不可能！三叔说大奎回乡休养了！”吴邪情绪激动，很明显事情真相让他无法接受。 但张灵安知道，此时他心中已经有许多困惑，怀疑的种子一旦生根就会发芽疯长。 吴邪脑中一片混乱，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我三叔不会这么做的……” 张灵安再给他加一把火：“如果他真是你三叔，确实不会这么做。” 说完张灵安没再管他，这小子聪明的很，自己慢慢琢磨去吧。 这一切都是他三叔铺好的路，其他的，他们也不能透露。 背后的真相对吴邪来说很残忍，张灵安作为参与者和知情人，只能在以后尽力护着他，当做一种弥补。 这里的奇门遁甲机关，对张灵安来说并不算难，而且她知道机关已经被吴三省修改，原本的生门变成了死门。 不过那门里吴邪即将发现的的东西很重要，张灵安不能干涉。 胖子此时正蹲在石碑前梳头发研究入口，张灵安走过去问道：“怎么样，胖奶奶，有什么发现？” “讨厌！”胖子回头朝张灵安抛了个媚眼，语气造作，“还没呢，等哀家再研究研究！” 吴邪缓过神，看到胖子诡异的样子，皱眉喊道：“死胖子，你又在搞什么鬼？” 胖子头也不回：“哀家在梳头呢，梳头又没事儿，你急什么。” 吴邪无奈：“你也想进天门看看？” “当然！”胖子理所当然道，“来都来了，你就不好奇？而且最关键的是，你没听小哥说嘛，那通道是往上的，咱到时候在那墓室打洞出去，不快得多？” “你说的有道理！”吴邪眼睛一亮，随即话音一转，“可咱们什么工具都没有，现在要紧事还是找几件金属冥器，反打盗洞出去！” “嗐！”胖子神情得意，“这问题我早就想好了，那里面不是有铜镜吗？我们把镜子腿卸下来，那重量，高低也能当锤子用！” 吴邪成功被胖子说服，他不放心的叮嘱胖子：“到了里面你可别乱碰东西，还不知道有多少机关呢！咱出去要紧，别为了几个冥器把命搭上。” 胖子立马答应，吴邪考虑周全，把那墓室的情况又问了一遍，提前制定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和措施，到时候按计划行事。 四人找到天门，走进了石道之中。 石道很窄也很黑，四周全是他们的脚步声，脚蹼走在地上，声音怪异，吴邪不由得紧张起来。 胖子的身材在这种石道里显得格外憋屈，石道的宽度只能勉强供他通过。 突然，胖子停了下来，问：“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道变窄了？” 吴邪环顾四周：“可能这石道前后宽度是不一样的，你侧身试试？” “不用试了，这墙在合拢。”张灵安伸手拂过墙面，能感受到它在以缓慢的速度移动。 “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我们出去再说！”小哥转头就往回跑，张灵安和吴邪紧随其后。 胖子是手忙脚乱的侧身移动：“你们等等我啊！” 小哥和张灵安第一个到达出口，两人用手推石门，却纹丝不动。 小哥神色瞬间难看起来：“门轴被人从外面卡死了！” 胖子此时已经行动艰难，顿时大骂：“他妈的天门！要是让胖爷我知道谁做的手脚我干死他！你们快想办法啊！这墙再挤过来我就要被压成肉饼了！” 张灵安看着墙面上方：“往上爬！往前走来不及了！” 小哥也想到了，开始往上爬去，两人双脚蹬住墙壁，就往上爬去，吴邪见状连忙招呼胖子：“快爬！好歹比压成肉饼强！” 几人一路爬了十多米也没见到顶，胖子咋舌道：“为了不被压成肉饼，咱干脆跳楼摔死也成！” 小哥声音镇定：“别想太多了！那棺材底下不是有盗洞吗？那人一定和我们一样遇到了困境才从里面开洞逃命。” 吴邪脑子反应最快：“你是说他处境和我们一样，这上面可能有他挖的盗洞？” 几人爬到顶上，上面是一层青砖，不过四周很黑，根本看不清盗洞。 胖子一边摸索一边问：“他要是把洞开在另一头怎么办？” 小哥：“这种情况下，一般不会把洞开太远，应该就在附近。” 几人一直往前爬了十多米，小哥突然停下来，示意张灵安往头顶。 只见头顶的青砖上，一行血字：吴三省，害我死不瞑目，解连环。 第40章 盗洞 这字有两种读法，吴邪下意识按照他读拓本从左到右读法，认为是他三叔害了解连环。 吴邪也赶上来，见到两人沉默不语，也抬眸看向头顶，声音满是不可置信：“这……什么意思？解连环又是谁？我三叔怎么会害他？” 小哥：“解连环是当年考古队死在珊瑚礁那个，他当时手里拿着蛇眉铜鱼。” 张灵安看着魂不守舍的吴邪，拍了拍他的肩：“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先找到盗洞出去再说。” 几人又往前爬了几步，终于找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小哥先上前试了试结实程度。 接着伸手把张灵安和吴邪拉上去，最后上去的胖子由于身形原因，背上依旧被磨掉一层皮，受了点皮外伤，好歹命是保住了。 这个盗洞垂直往上的距离只有一米多高，接着便往东倾斜，按照之字形往上。 几人靠在洞壁里休息，胖子缓了缓问小哥：“是不是你记错了？二十年前就好好的现在怎么会是死路？” 小哥正在闭目养神，张灵安替他回答：“当年考古队走的没问题，但那之后生门和死门被人调换了。” 胖子费解：“难道是阿宁？她回来做了手脚？” 吴邪摇头：“应该不是她。” 阿宁确实狠毒，但这么短时间内，她没那么大本事改变这个古墓机关。 吴邪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小哥拍了拍忧心忡忡的吴邪，开解道：“如果你很在意这件事，不妨听听我的分析。” 吴邪点头：“你说。” 小哥：“假设你三叔和解连环二十年前就认识，而且关系非常好，但并没有让其他人看出来，而且在我们下海之前，他就已经知道海底墓的存在并且告诉了吴三省。” 他看了看吴邪，接着道：“两人悄悄进了海底墓，在墓里发生了什么变故，所以吴三省不得不对解连环出手。所以他在走投无路时写下血书。” 后面解连环发现上面是空心砖，打了个盗洞逃过一劫，好不容易出海底墓之后，被吴三省发现之后杀害，并伪装成意外身亡的样子抛尸珊瑚礁。 张灵安看着小哥，他并不知道吴三省和解连环互换身份的事，两人太像了，就是吴邪这个亲侄子都分不出来，更不要说小哥。 张灵安知情却不能告诉他，不过不得不说，吴三省和解连环的计划天衣无缝，外人根本不会察觉，也成功骗过了汪家人。 小哥继续讲着他的分析，吴三省在考古队进入海底墓之后装睡，没想到小哥发现了瓷器上的画，进到了有石碑的水池下面。 之后吴三省不得已装成行为怪异的样子，把人引进有天宫模型的墓室迷晕。 之后小哥就失忆了，至于吴三省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不清楚。 在看原着时张灵安就觉得这些事情扑朔迷离，她猜测考古队被囚禁格尔木疗养院之后，被人喂下了尸蟞丹，进行长生实验，所以霍玲才会尸变，陈文锦也不得不进入陨玉。 而小哥也同样吃了尸蟞丹，但小哥有麒麟血，尸蟞丹对他的身体没有作用，是那些人里唯一幸免于难的人。 吴邪反问道：“我三叔趁机把你们都杀了岂不是更省事？” “你三叔有什么打算我也不清楚。”小哥道，“他一定有其他计划，也有可能他知道我们都会失忆，没必要杀人灭口。” 吴邪显然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他三叔是这样一个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的人，脸色十分难看。 胖子一本正经的胡扯：“要我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你三叔被这墓里的女鬼附身了，所以才对这墓这么清楚，你干脆回去之后，给他一盆黑狗血，把鬼赶走，完事儿！” “哪有这么玄乎的事儿！我和我三叔朝夕相处这么多年都没事，能不能说点靠谱的！”吴邪扶额，无奈道。 胖子这人特别有想象力：“说不定他人前不这样，人后就穿女装爱打扮呢！” 这下说得更离谱了，吴邪不想搭理他，没好气道：“你以为是东方不败呢！” 张灵安眼看越说越离谱，打断他们：“这些都只是猜测，等我们出去之后，当面找吴三省问清楚不就行了？” 吴邪也冷静下来：“灵安姐说的对！等我找到三叔，一定让他老实交代清楚！” 现在找到方法出去才是正事，几人开始沿着盗洞往前爬，几分钟之后，就见到了一个岔路口。 左边那条盗洞已经被封死，几人只能选择右边。 几人现在的位置是小哥在最前面，张灵安第二，后面是吴邪，胖子垫后，又往前爬了大概二十分钟，小哥停了下来，并示意他们关掉手电，不要说话。 张灵安凝神听了听，他们头顶有脚步声，估计是那只海猴子。 张灵安手伸进包里拿出一个防风打火机和一瓶煤油，不出意外，一会儿吴邪就要和禁婆来个亲密接触。 几人凝神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张灵安和吴邪很近，一股很淡的异香袭来，张灵安知道，禁婆来了。 没一会儿那香气就浓郁了两分，张灵安点亮打火机的同时，煤油也瞬间朝吴邪怀里的禁婆倒去，出声提醒道：“吴邪、胖子！躲开！” 几乎是话音落下瞬间，打火机点燃了禁婆身上的煤油，瞬间燃烧起来，火光下，吴邪看清了他怀里是个什么鬼东西，惊叫一声，瞬间往张灵安这边窜过来。 禁婆的头发本就易燃，加上煤油更是立马烧起大火。 胖子没想到突然出现个禁婆，更没想到一下就燃起来了，惊慌失措的往前爬，一边大喊：“姑奶奶！您动手前能不能说一声！胖爷我头发都要点燃了！” 禁婆本就怕火，现在更是被烧的发出尖叫，飞快缩进胖子身后的盗洞消失不见。 “救命！救命！胖爷我屁股燃起来了！”胖子在地上打滚，但洞口宽度有限，屁股上的火一直没灭。 吴邪见状连忙爬回去帮忙，折腾一会过后胖子屁股上的火总算灭了。 好消息是没烧到肉，坏消息是胖子屁股上一个巴掌大的洞，好在里面还有一层内裤，不然就实在有碍观瞻。 第41章 两面夹击 小哥已经打开手电，扫过胖子身后，确定没在看到头发之后，来到张灵安旁边，问道：“你们没事吧？” 吴邪惊魂未定，摇了摇头：“没事。” 实际上背后冷汗已经把衣服都打湿了，妈的，他就说这里除了张灵安之外哪来的女人，要是再晚一点，他差点亲上了！ 他现在想起那张脸都觉得反胃。 吴邪感激的望着张灵安：“灵安姐，多亏了你！这禁婆实在太神出鬼没了！” “妈的，你没事儿胖爷我有事！你说那玩意是怎么越过我到你怀里去的？”胖子靠在洞壁上大口喘气，十分费解。 “我也不知道。”吴邪心有余悸的摇头，“灵安姐，你怎么还会想到带煤油？” 张灵安笑了笑：“来之前听说过海边的传说，禁婆据说是恶鬼所化，不过这种海里的东西一般都怕火，所以在船上找船老大要了点煤油，以防万一。” 小哥看了看后面，对几人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上去。” 吴邪对那禁婆心有余悸，纷纷跟着往前爬。 盗洞没过多久又开始之字形往上，十分钟左右，小哥停了下来，对张灵安道：“前面没路了。” 盗洞顶上被几块青冈石板挡住，张灵安上前和小哥一起往上抬，透过露出来的小缝能看到里面有光。 张灵安知道上面是海猴子，不过现在后面有禁婆，他们进退两难，盗洞里也不好施展，还不如出去再说。 下一秒，两人手上的重量突然消失，海猴子那张布满鳞片狰狞的大脸出现在几人眼中。 小哥一把抓住张灵安的手，示意她先退进盗洞里。 盗洞空间不大，两人此时挤在一起，张灵安几乎扑在小哥怀里。 此时小哥上半身没穿衣服，张灵安的脸能清晰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热度，蓬勃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张灵安有一瞬间恍神。 回过神来连忙往后撤，上方的海猴子突然探头进来，张灵安紧贴墙壁险险避开。 这样一来她和小哥距离更近了，洞里空间太小，吴邪对胖子道：“死胖子，快往后退！” “退什么退！那鬼娘们又来了快跑啊！”张灵安往下一看，铺天盖地的头发来势汹汹，看来那禁婆被她刚刚的举动彻底激怒了。 上有海猴子下有禁婆，张灵安还没来得及反应，胖子猛的往上一挤，她猝不及防被顶出去一个头。 海猴子抓住机会一口咬住张灵安的肩，把她拖出盗洞，牙齿深深陷进肉里，疼的张灵安皱眉。 “灵安！”小哥眉头紧蹙，双腿蹬上洞壁，借力飞跃而起，瞬间跳出盗洞。 “死胖子！别挤了！快把打火机接着应急，我上去帮忙！”吴邪在下面喊道。 那海猴子力气极大，强行挣脱张灵安觉得她的整个肩膀可能都会被它咬掉，于是她一脚踢中吴邪射进海猴子肩上的梭镖。 海猴子吃痛立马把张灵安甩了出去，张灵安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稳住身形。 那海猴子正要朝张灵安扑来，小哥飞身一脚把它踢飞出去。 他上前拉起张灵安，见到她肩上的血洞，眼神愈发冷沉，声音中带着关切：“怎么样？还好吗？” 张灵安摇摇头，“没事，皮外伤，没伤到筋骨。” 海猴子见多了一个帮手，意识到两人不好对付，恰好此时吴邪也爬了上来，海猴子大吼一声，顿时朝落单的吴邪冲了过去。 张灵安见状，连忙甩出长鞭禁锢住海猴子的上半身，小哥抓住时机在楠木柱上借力一跃，膝盖重重压在海猴子肩上。 同时用双腿夹住海猴子的头，腰部发力猛的一拧，“咔哒”一声响，海猴子脊骨被搅碎，头成一百八十度歪着，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整个过程不超过两秒，两人配合得行云流水，带着说不出的默契。 吴邪听着那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呆了呆，胖子这时从盗洞里爬上来，着急道：“别愣着了！快过来把洞堵上！” 吴邪连忙和胖子一起抬石板，张灵安和小哥也立马上前帮忙，在禁婆即将突破洞口的前一秒，总算把洞重新盖上。 那禁婆非常愤怒，不停撞击着石板，胖子怕石板被她顶翻，干脆一屁股压在上面。 顶石板的动静大概持续了十多分钟，胖子被那力道颠得不轻，等那禁婆终于放弃时，躺在石板上狠狠松了口气。 吴邪走到张灵安旁边，关心她的伤势：“灵安姐，你没事吧？” 胖子也坐起身来，对张灵安道：“姑奶奶，对不住啊！我没想到那鬼婆娘突然追来了，出去之后我给你赔罪！” “没关系，一点小伤很快就好。”张灵安笑了笑，这伤不算什么，而且那海猴子没毒，伤口虽然深了一点，但不影响行动。 她拿出药粉，准备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同时也扔给胖子一瓶，他背上都被岩石磨得血肉模糊，瞧着比她的伤还吓人。 自从见识过张灵安的驱虫香囊之后，他就知道张灵安有不少好东西。 他非常欣喜的接过药粉，咧嘴笑道：“多谢姑奶奶！” 小哥认真的给张灵安处理伤口，吴邪则负责给胖子上药，等上完药，几人才开始研究这个墓室。 墓室顶上有夜明珠照明，墙壁上四幅壁画，描绘的是穿着元朝服饰的女子送葬的场景。 而那画中的雪山，正是长白山。 小哥已经知道这云顶天宫就是万奴王的墓，和张家人守护的终极有关。 此时他正正在墓室东南角的角落里，张灵安走近之后，发现那有一个半人高的洞口。 那就是小哥当年和考古队的人一起被迷晕的地方，里面到底有什么谜团，他这些年一直都想弄清楚。 小哥扭头对张灵安道：“我想进去看看。” 张灵安：“我陪你一起。” 她也想看看里面还有什么原着没有提到的东西。 “不行！”听到两人的话，吴邪连忙阻拦，“如果你们俩进去都失忆了怎么办？我们都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危险。” 小哥语气坚持：“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弄明白，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小哥因为天授，对记忆很重视，当年那些事情对他来说就像谜团一样，困扰他多年，不解开的话，对他来说会一直都是困扰。 那是张灵安错过的时间，没能帮小哥记录那时候发生的事，她现在自然要陪他一起解开谜团。 吴邪有些着急：“我理解你的想法，但现在先出去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死在这儿，知道秘密也没有意义。” 他看向张灵安，征求她的意见：“灵安姐，你说对吧？” 张灵安看向头顶，问：“你确定我们能从上面出去？” 吴邪抬头观察头顶的穹顶，对张灵安道：“我们可以用镜子腿在楠木柱上敲几个坑，然后爬上去，算好时间破坏上面的承重结构，到时候就会塌一个洞出来，等海水灌满我们就能出去了。” 他又努力说服小哥：“虽然到时候墓会被淹，但东西一定都在，过几天搞好装备再回来也是一样的，对吧小哥？” 小哥沉默片刻，看了看张灵安，最终点头同意。 吴邪松了口气，在地上坐下：“离退潮还有六个小时，我们先休息一会，保存体力。” “行。”胖子靠在楠木柱上闭上眼，“我先睡会儿，开工叫我。” 小哥也闭上眼闭目养神，张灵安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时刻关注着吴邪。 洞里有青铜铃铛，会对人的心神产生迷惑和影响。 下一秒，就见盯着洞口的吴邪双眼发直头也不回的冲进洞里，速度极快。 第42章 洞穴 张灵安立马追了过去，用长鞭缠住他的左脚，把人拉得扑倒在地。 小哥和胖子反应过来也追了上来，架起吴邪就往外拖，胖子骂道：“好你个吴邪，不让别人进去自己就往里跑，不要命了？” “这个洞有古怪！我不是自己想进去的。”吴邪连忙解释，胖子和小哥拖得他生疼，“我自己走，别拖了。” 胖子放下吴邪的脚，手电光往前一照，就见前面的黑暗里，蹲着一个人影。 胖子大叫：“那有人！” 所有人都看到了，下一秒，那黑影站起身往洞里面跑去。 “快追！”小哥冷声道，身影一闪，便追了出去。 张灵安也连忙上去帮忙。 小哥已经和阿宁缠斗在一起，张灵安用长鞭困住她一只脚，和拉吴邪一样，把她拉倒在地，小哥见状，抓住阿宁的手反剪在身后把她制住。 胖子和吴邪也追了上来，看到阿宁的脸，惊讶道：“是她！” 阿宁此时十分狼狈，蓬头垢面，口鼻都有血迹，衣服也破了洞。 胖子当即就想破口大骂，被小哥拦住：“等等，她不太对劲！” 这时几人才发现阿宁神情呆滞，此时也不挣扎也不说话，要是平时早就奋起反抗或许出声骂人了。 吴邪问道：“小哥，灵安姐，是不是你们俩刚刚下手太重，把人打傻了？” 张灵安：“我们刚刚只是把她困住，并没有伤到她。” 小哥仔细看了看阿宁的眼睛，说道：“她没受伤，但好像受到了刺激，所以神志不清。” 胖子伸手在阿宁面前挥了挥，果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有些纳闷：“她不会是看到什么东西给吓成傻子了吧？” 吴邪反驳：“这女人心狠手辣，不是会被吓傻的样子，说不定也有可能是装成这样，故意迷惑我们。” 他可记得这女人之前在墓道里可是想要他们所有人的命，还想拿他做挡箭牌。 胖子也觉得有这个可能：“最毒妇人心，要不我干脆给她几个大嘴巴子，看她还怎么装！” 胖子说着就要把手往阿宁脸上招呼，不过却没下得去手。 他啧了一声，讪讪收回手：“算了，胖爷我不打女人，今天就放她一马。现在怎么办？” 张灵安拿出绳子：“先绑起来。” 吴邪：“我赞同，绑起来到时候带出去直接交给警察。” 胖子无语：“小同志，你是忘了我们四个是干什么的吗？你是想一锅端？” 吴邪呆了呆，想起来他们也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只好另作打算。 小哥道：“她不是装的，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清醒不了，不过绑起来比较保险。” 小哥的话一出，吴邪和胖子动作利索的绑人，准备把她带出去再说。 胖子用手电照了照洞的深处，从他们的位置下去，不过几十步，隐约能看见洞底部轮廓，他仔细瞧了瞧，扭头问：“你们看里面像不像棵树？” “古墓里怎么可能有树，有的话，这么多年估计也早烂了。”吴邪不以为意。 胖子认为他眼神没错，又叫小哥和张灵安：“小哥，姑奶奶，你们瞧瞧？” 张灵安不用看都知道那是什么，淡声道：“是珊瑚树。” 胖子跃跃欲试：“进去瞧瞧？我看上面还闪着金光，说不定有什么宝贝！” 吴邪没好气的看着胖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宝贝！就算是金子你拿的走吗？”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能拿走就拿走。”胖子眼神放光，来这一趟什么都没捞着，多多少少得带点东西回去。 吴邪和胖子还在争论，小哥看了眼张灵安，出声道：“跟着我，别掉队。” 胖子喜出望外，背上阿宁就跟在小哥和张灵安身后，吴邪无奈，也只能往前走。 这洞里面不深，很快几人就见到了珊瑚树的全貌。 整株珊瑚都是白色的，枝丫像树一样分散着，上面挂着许多金色铃铛。 铃铛只是外表鎏金，能透过剥落的地方看到里面的铜绿。 胖子有些失望，盯上那珊瑚问吴邪：“小同志，这珊瑚值不值钱？” 吴邪微笑：“市场价，16一斤。” 胖子大失所望：“我他妈还以为有什么宝贝呢！看来这一趟注定要走空了。” 吴邪指着上面的铃铛：“虽然珊瑚不值钱，这铃铛可是好东西。” 胖子不太信，吴邪一通分析之后，他动了心思想拿一个下来看看。 张灵安拦住他：“不能碰，这铃铛就是阿宁变成这样的原因。” 小哥也神情严肃的看向吴邪：“你不觉得这铃铛很眼熟？” 吴邪愣了愣，猛的想起来：“尸洞里的尸蟞！” 胖子听说过这件事，问：“你们没看错？鲁王宫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难道汪臧海也是同行？” 小哥摇头：“算不上同行，但他们家作为风水大家，难免会挖出来什么东西。” 他知道汪臧海一直在和张家人作对，调查张家，会找到这些青铜铃铛也不奇怪。 胖子点头：“这人在当时可以说是最大的包工头，说不定他去过鲁王宫呢！” 吴邪也觉得胖子说的有道理，开始思索起那青铜铃铛来。 胖子四处看了看：“这洞里看来没其他东西了，我们还是出去研究那宝顶吧。” 几人都没意见，带上阿宁重新退回墓室里。 不过小哥他们当年闻到的异香是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答案。 所有的一切只有吴三省才清楚，这些都是他们局里的一环。 吴邪开始按照计划在楠木柱上凿坑，胖子凿了好几下那柱子上也才被凿掉一点，他不由得看向吴邪：“这柱子也太结实了吧，这得弄到猴年马月？” 吴邪也上去帮忙：“外面那层劈掉里面就好弄一点了，你坚持坚持。” 两人干得起劲儿，张灵安拿出几颗三寸长的乌金长钉，粗细和普通两毫米左右的铁钉差不多，蓄力扔出去。 长钉全部紧紧嵌入楠木柱当中，上下形成一个简易的落脚处，她扭头对几人道：“我先上去看看。” 张灵安跳上长钉，三两下到达顶部，用匕首开始凿顶上的白膏土。 没一会就露出下面的青砖，张灵安伸手摸了摸，从上面跳下来，对小哥道：“砖缝浇了铁浆，凿不开。” “什么？！”胖子正挂在柱子上凿上面的脚洞，闻言差点从上面掉下来。 他稳住身形从上面爬下来，就往张灵安用长钉搭起来的落脚处走去，“我也上去看看。” “等等，胖子！那长钉太细了根本承受不住你的重量。”吴邪连忙拉住胖子。 胖子神色不太好看，问：“那现在怎么办？” 吴邪不想放弃：“那砖都是空心的，我们先砸试试，说不定这么多年过去早就不结实了。” “不用试了，那铁浆纯度很高，砸不开。”张灵安道。 就在吴邪和胖子焦灼之际，小哥突然想到什么，双眼一亮：“我有办法。” 说完，小哥飞身上了那摆放天宫模型的高台。 第43章 爆炸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都想到小哥之前说过，上面那具干尸肚子里的机关可能会有炸药，连忙也跑上去帮忙。 小哥看着那干尸，对几人道：“我们需要把它固定到上面。” 胖子抬头看了看光滑的宝顶：“上面根本没有能挂的地方啊？” 吴邪：“用绳子绑柱子顶上！” 胖子指了指地上的阿宁：“唯一的绳子用来绑那娘们了。” 张灵安脱下身上的潜水服上衣，说道：“把潜水服割开可以做绳子。” 现在除了吴邪和张灵安，小哥和胖子身上只有一条裤子，再脱就只剩下裤衩了，吴邪果断贡献出了他的那件上衣。 四人分工合作，把潜水衣割成条再连接起来，很快就有了一条足够长的绳子。 有了出去的希望胖子又重燃斗志：“脚洞太矮上不去，胖爷我去接着打洞！” “不用。”张灵安拉住胖子，从另一根柱子上拔出乌金长钉，接着把它用力射进没有脚洞的上半部分柱子，“这样就行了，我上去。” 这里就她体重最轻，那干尸没多少重量，长钉能堪堪受住。 “这尸体感觉不太对，千万小心。”小哥把尸体用绳子套住，接着递给张灵安，认真叮嘱道。 胖子眼尖，瞧见尸体尾骨上一根三寸长的凸起，诧异道：“等等，这尸体怎么还有尾巴？” “你别看错了，又不是牛，怎么会有尾巴？”吴邪不信。 “不管是什么，先把它绑上去再说。”张灵安打断两人，示意他们把尸体放她背上。 不能再拖了，这玩意儿等会就该尸变了，不能再让这尸体像原着一样跑掉。 这种诡异的尸体放在背上着实让人很不舒服，张灵安快速爬上柱子，来到顶部之后，小心翼翼的把尸体头朝下绑在柱子上。 绑好之后，她又用力插了两颗乌金长钉把那干尸的脚固定住，做完这一切，她才放心的从楠木柱上跳下来。 绑住还能跑，把它钉死应该跑不了了。 小哥招呼几人躲到墓室角落里，用铜镜做盾牌，能挡一挡爆炸的威力。 阿宁依旧是那副神志不清的样子，几人把她放到一旁，没再管她。 胖子问吴邪：“天真，还有多久退潮？” 吴邪紧张的看着手表：“差不多七八分钟。” 吴邪也不能确定他们的办法能不能行，万一古尸里的机关失灵，爆炸不成功，他们就只能在想其他办法。 也有可能爆炸直接把整个墓顶炸塌，这简直就是最坏的一种情况。 胖子看着吴邪的神色，回过味儿来，不由得问：“我说，天真同志，你是不是没底？” 吴邪自己都不清楚，更没办法回答胖子，只道：“什么都有可能，只有等爆炸之后再看了。” 胖子叹着气让吴邪在想想其他办法，两人你来我往讨论的起劲，张灵安听他们说话的功夫，再一抬头，那干尸竟然还是不见了！ “尸体不见了！”张灵安紧张的环顾四周，原本绑着干尸的地方，只剩下她那两颗钉子钉住的两块黑乎乎的血肉尸体不见踪影。 闻言，其他人全都看向头顶，不由大惊，胖子连忙站起身：“快找找，不能让他跑了！他奶奶的，这长尾巴的东西果然邪门！” 几人都冲了出去，张灵安特意回头看了看阿宁，确定她还被绑着没有挣脱才放心下来。 那干尸扒在一根楠木柱子后面的宝顶上，脚上两大块地方血淋淋的，是他挣脱长钉时脱落的皮肉。 潜水服做成的绳子还绑在他身上，胖子连忙喊道：“快趁他还被绑着，赶快把炸弹引爆！” 小哥已经想到了这点，举起铜镜腿还没出手，身后一道青光闪过，破空手在几人耳边响起，直直朝那干尸飞去。 变故就在一瞬间，那道青光飞出去的一瞬间，那干尸也朝吴邪几人跳过来，两者在空中相遇，下一秒，所有人眼前白光一闪。 张灵安用最快的速度拉着距离最近的吴邪往前扑倒，倒地的一瞬间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整个墓室都跟着震动。 爆炸产生的热浪袭来，把护着吴邪的张灵安率先掀飞出去，狠狠撞在墓墙上。 干尸那一跳拉近了爆炸距离，以至于几人感受到的爆炸威力也增大。 砸在墙上的一瞬间，张灵安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胸口传来剧痛，她猛的吐出一口血来。 大脑有片刻失去意识，耳朵里满是耳鸣，听不清外界的声音。 张灵安强忍着头晕目眩，双手撑地缓缓坐起身，心中不由得感到郁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吴邪他们是主角，他们身上发生的事很难改变，就比如这干尸和阿宁，还是在最后关头逃脱了，甚至还让危险加大了。 好在吴邪那小子刚刚有她护着，受伤没那么严重，不知道胖子和小哥怎么样了。 对了，小哥…… 张灵安想要站起身去看看小哥有没有受伤，刚扶着墙站起来就见小哥从烟雾中走出来。 他快步来到张灵安身边，见到她嘴角的血迹，脸色顿时沉下来，声音带着紧张：“有没有事儿？伤到哪了？” “我没事……噗！”张灵安刚说完，就突然吐出一口血来，身子一软差点摔倒。 “灵安！”小哥连忙紧紧扶着张灵安的胳膊，把人半靠着揽进怀里，眉眼中透着担忧。 张灵安轻咳两声，摇摇头，声音虚弱：“我没事，一点内伤，问题不大，缓过来就好。” 只是被爆炸震伤了内脏，她心里有数，不算太严重，还能撑得住。 吴邪头重脚轻的爬起来，见到地上的血，十分担心：“灵安姐，你怎么样？” 刚刚要不是张灵安护着，他估计伤的比张灵安还要严重。 胖子脸上被爆炸时飞溅的碎砖划破一道口子，伤口不深，只是半张脸血淋淋的瞧着有些吓人。 他坐着看向小哥，破口大骂：“你他妈动作也太快了，差点把我们炸死！胖爷我的脸都快毁容了！” 小哥看向他，把镜子腿丢在地，冷声道：“刚刚不是我。” “不是你？！”两人同时大惊。 胖子反应过来，看向原本绑着阿宁的角落，人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绳子。 他大骂道：“这个毒妇！他奶奶的果然是在骗人！” 张灵安也不由得改变对阿宁的看法：“是我太掉以轻心了，她很不简单。” 她自以为身手仅次于小哥，对付阿宁并不难，但实际上阿宁虽然武力值不及她，却非常聪明，也善于伪装。 不愧是裘德考最厉害的得力干将，就算被绑着也能脱身，张灵安不由得对阿宁多了几分欣赏。 胖子非常气愤：“等老子抓到她，我倒要看看她多厉害。” 说完就要抄家伙找阿宁，被小哥拉住，“别去了，没时间了。” 他看向头顶，上面不断有断裂的声音传来，砖顶上方的防水层被炸裂，海水不断渗透进来形成一条瀑布，现在那瀑布不断变大，爆炸形成的洞口很快就会被冲垮。 幸亏爆炸时干尸离宝顶很近，而且炸弹威力也足够大，不然怕是要白费了。 不过炸弹炸断了一根横梁，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这墓室就要塌了。 吴邪见胖子神色担忧，安慰道：“放心，这种程度，只要不地震暂时是不会塌的。” 话音未落，地下开始震动起来。 不得不说，吴邪这个人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玄学在身上的，那嘴开光似的，说什么来什么。 爆炸导致海底墓气密结构被破坏，下面海水不停上涌，很快震动愈发强烈。 “我嘞个亲娘哎！不会真地震了吧？”胖子语气慌张。 吴邪解释道：“这是正常现象，一会儿底下会有水喷出来，压力非常大，小心别被喷到。” 下一秒，角落的青冈石板被海水冲飞七八米高，然后几人就见到一团黑影被冲了出来，直直撞上宝顶又“啪”的一声摔到天宫模型的石盘上。 那里面除了禁婆，应该没有别的东西。 张灵安觉得这一幕有些好笑，不过墓室水位越来越高，她呼吸都觉得胸口疼，也没精力再注意别的。 小哥一直守在她旁边，张灵安不想一会儿拖累他，和他再三保证她没事能撑住之后，小哥才放开手。 吴邪和胖子找了一圈阿宁，无果之后直接放弃。 胖子水性不好，不过他此时也没忘记顺点东西带走。 他敲下来一颗夜明珠，塞进裤子里，作为他这次下斗的唯一收获。 吴邪正想骂他，水已经到脖子下面，很快就把人彻底淹没。 第44章 出海 胖子怕被卡住，让吴邪先上去，穿过一层海沙之后，总算出来了。 此时海水不深，吴邪连忙游到海面上大口喘气。 小哥和胖子同时出水，小哥环顾四周，没看到张灵安，眉心紧皱，吸了一大口气之后又沉入水底。 张灵安跟在胖子身后游出墓室，小哥在她后面，海水里全是白色海沙，眼睛都睁不开，等张灵安正想往上面游时，阿宁从下面的洞上窜出来，同时她身后还有一大团头发。 张灵安本想向上游，但阿宁的腿被禁婆的头发缠住挣脱不开，她不得不倒回去帮忙。 她拔出匕首把头发割断，阿宁已经快坚持不住，挣脱过后立马往上游去。 那禁婆之前被张灵安烧掉半边头发，正是记仇的时候，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认出张灵安，发疯似的朝她扑来。 察觉到危险张灵安连忙往上游，但那头发速度更快，被缠住脚的前一秒，张灵安不禁暗骂：妈的至于吗？不就是烧了她一半头发吗？死活要追她！ 她不得不回身割断头发，但那禁婆显然不肯放过她，更多的长发缠了上来。 张家人虽然有闭气训练，但从墓室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不少时间，加上张灵安本就受了伤，长时间闭气让她胸口的伤疼的厉害，被那头发一勒，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来。 黑色头发不断朝她涌来上来，张灵安已经无力挣扎，溺毙的感觉席卷她的大脑，很快她的意识就开始涣散，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隐约看到了朝她游来的小哥。 太好了，是小哥，真是没用啊，给他拖后腿了…… 昏迷前，张灵安想。 再次醒来时，张灵安发现自己在医院里。 双人病房，旁边的帘子半拉着人，隐约能看到胖子半个肩膀，旁边还有一人，应该是吴邪，没有看到小哥的身影。 两人正在说话，没有发现张灵安醒来。 胖子语气义愤填膺：“阿宁这个女人真是狼心狗肺，咱费老大劲儿把她送来医院，还有姑奶奶为了救她差点把命搭上，她竟然一声不吭的跑了，连句谢谢都没有！” 吴邪无奈叹气：“她的来历应该也不简单，走了也好，希望以后不要再遇到她了。” “说起来历，天真，你真不知道姑奶奶和小哥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们的身手这一行里再怎么说都是人物，我之前不可能没听过。”胖子小声问吴邪道。 “我也不清楚。”吴邪摇摇头，“他们是我三叔找来的，我问过我三叔，他也不知道。” “可真够神秘的。”胖子感叹，“不过没关系，两人身手好又仗义，这个朋友胖爷我交定了，等姑奶奶醒了我就把联系方式加上，说不定还能再合作呢！” “你怎么不直接找小哥？”吴邪问。 “你觉得小哥看起来像有联系方式的吗？”胖子反问，“而且你不觉得他们俩像一对儿？小哥明显都听姑奶奶的，你看姑奶奶昏迷两天他都在病房里守着，我们俩好不容易把他劝了回去。” 吴邪深有同感：“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 “咳……”眼看两人就要讨论起来，张灵安轻咳一声，假装成刚醒的样子，打断两人的话。 “嘿！姑奶那你可算醒了！”胖子拉开帘子，凑过来一脸欣喜的看着张灵安。 吴邪也转过来，问道：“灵安姐，要不要喝水？” 张灵安摇摇头，撑着手坐起身：“我们现在在哪？” 吴邪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我们现在在永兴岛军区卫生院，风季来了所有交通都停了我们只有等风季过了才能离开。” 张灵安点点头，和原着一样，要在永兴岛停留一个星期才能返程。 张灵安看了看门口，正准备问小哥怎么样。 胖子察觉她的意图，心领神会道：“小哥从把你送来医院就守在这儿了，我们两实在看不过去，让他先回招待所休息洗个澡再过来。” 胖子脸上神情生动：“姑奶奶，你是不知道，看你被禁婆缠住，小哥直接把禁婆剩下那一半头发都给薅秃了，我们赶到时，禁婆连滚带爬的跑了，海底全是头发。” 接下来张灵安就在胖子绘声绘色的讲述里知道了她昏迷之后的事情。 小哥出水之后没看到张灵安，第一时间回去找人，吴邪他们也跟着帮忙，结果遇到阿宁因为体力不支溺水，胖子和吴邪只能先把阿宁拖上礁石再下水救人。 两人再下去时，刚好看到小哥生生扯断了禁婆另外半边头发，那禁婆落荒而逃的场面。 当时张灵安已经溺水昏迷，小哥全程抱着她出水，上岸之后，立马进行了人工呼吸抢救。 后来几人在船上待了一一天，才把船开回永兴岛。 上岛之后，阿宁和张灵安都被送到卫生院，两人安排在一个病房。 吴邪道：“小哥说阿宁昨晚就走了，他没管她。” 张灵安声音飘忽：“这样啊。” 听到小哥给她人工呼吸之后，张灵安耳根就隐隐有发烫的趋势，虽然是急救，但是……那可是小哥！ 张灵安这些年一直和小哥住在一起，两人的相处模式更像是家人，从没有超过界限的举动。 眼见思绪不断发散，张灵安连忙打住，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张灵安强迫自己收回思绪，对吴邪和胖子笑了笑：“这几天麻烦你们了。” “姑奶奶你甭客气！”胖子豪爽道，脸上笑容灿烂的看着张灵安，“对了，还不知道你和小哥是哪人呢！不如留个联系方式？后续有什么活动记得叫上我啊！” “我和小哥是东北人，现在定居福建。”张灵安没有瞒着他，报出一串电话号码，和胖子还有吴邪都交换了联系方式。 胖子一边存电话一边道：“东北好啊！我住北京，你们以后要是来北京我一定给你们安排明白！” “还有我！”吴邪也说道，“要是你们来杭州，来吴山居找我就行。” 张灵安笑着答应下来：“没问题，有机会一定来。” 她刚说完小哥就从外面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桶。 他穿着一身黑色连帽衫，额发微湿，看样子刚洗过澡，那双深邃的眼在看到张灵安醒来之后，几不可察的亮一瞬。 胖子瞧着小哥手里的保温桶，惊讶道：“小哥你还会做饭？” 小哥放下保温桶，淡淡反问：“怎么？” 胖子看着外表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哥，摇摇头：“没什么。” 盖子打开，椰子鸡汤的香气传来让吴邪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香！小哥，这真是你做的？” 他真没想到小哥这清冷淡然的人，还会做饭，这味道，和胖子做的鱼头火锅有得一拼。 小哥看了他一眼，不想回答，只把鸡汤盛出来端给张灵安。 小哥：“小心烫。” 看着这一幕，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纷纷觉得牙酸，同时也感觉他们俩在这儿好像有点多余。 张灵安见两人神色有异，问道：“你们要不要喝？” 两人还没回答，小哥朝他们看去，淡声道：“招待所的厨房，给你们留着。” “还得是小哥！”胖子咧嘴一笑，挥手道，“那我们先走了啊！有事儿打电话！我们马上就过来！” 吴邪笑着告辞：“灵安姐，我们明天再过来看你。” 张灵安也朝他们挥挥手，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走出病房。 第45章 返程 病房只剩下小哥和张灵安两人，椰子鸡汤入口清甜，带着独特的椰香，非常可口。 小哥这些年厨艺好像又进步了许多。 张灵安一边喝汤一边用余光偷瞄小哥，猝不及防对上那双黑眸，她不禁怔愣。 她此时才发现小哥一直在看着她，眸色很沉，让人看不出情绪。 和他认识这么多年，张灵安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不好，而且好像在生气。 是因为她？张灵安虽然有几分困惑，不过这种时候应该哄人再说。 她扬起一个笑容：“特别好喝，小哥你手艺越来越好了！对了，你喝过了吗？” 张起灵望着眼前人灿若星辰的眸子，心中情绪复杂。 想到把她从海里救起时，她呼吸都停了的模样，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握住，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她受如此重的伤了，这么多年来，张灵安默默为他做了许多，他却没有保护好她。 他轻叹口，声音不自觉柔和两分：“喝过了，喜欢就多喝点。” 张灵安眉眼弯弯：“好！” 张灵安除了肩上被海猴子咬的外伤之外，就是爆炸造成的内伤，她的身体恢复速度很快，醒来的第二天便出院了。 小哥和吴邪他们暂住的是岛上的招待所，因为是风季，渔民都住在船上，岛上也没几个游客，招待所除了他们四人之外，再没有别的客人。 招待所是个三层小楼，能看到海面，视野很好。 为了庆祝张灵安出院，胖子和吴邪两人出去买了不少食材，准备中午来一顿大餐。 早在看原着时张灵安就知道胖子厨艺极好，以后更是喜来眠的主厨，这次她有口福了。 午餐是小哥、胖子和吴邪三人做的，借用招待所的厨房，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把厨房占的满满当当。 胖子和小哥主厨，吴邪负责打下手，张灵安想上去帮忙，被胖子拒绝。 胖子：“姑奶奶，你现在是病人，不能进厨房，一边儿休息去吧。” 张灵安无奈，只能答应。 胖子脸上被碎砖划伤的地方，已经结了一个四厘米左右的血痂，她这次正好带了药膏，能祛疤，刚好送给他。 中午那一餐非常丰盛，清蒸蟹，盐焗虾，白切鸡，椰子饭，鲜鱼煲外加一道补血的黄芪牛肉汤，满满一大桌。 胖子是个喜欢喝酒的，特意找当地人买了不少椰子酒，清甜爽口，度数不高，非常适合小酌。 他直接给小哥和吴邪一人一瓶，正想递给张灵安，小哥说道：“她有伤，不能喝。” 张灵安：“……”行吧。 她默默收回了正准备接过酒的手。 胖子举起酒瓶站起身，笑着说“各位！为了庆祝我们这次大难不死，来，走一个！” 吴邪和小哥都举起酒瓶，张灵安用椰子汁代酒，四人齐齐碰杯。 每一道菜味道都极好，胖子和吴邪边喝酒边聊天，小哥偶尔也会加入他们，气氛极好。 酒过三巡，胖子对他们道：“我王胖子可把你们当朋友了啊！以后有用的上的地方尽管开口！” 吴邪笑：“这可是你说的啊！可别到时候找不到人。” “嘿！小同志，你这话说的，胖爷我是那样的人吗！”胖子不满。 两人又说笑打闹起来。 大风天，招待所的服务员都窝在房间里，整个餐厅都只有他们四人。 张灵安拿出几个盒子，给吴邪和胖子一人一个。 她笑着道：“这是一些外伤药，还有给胖子准备的祛疤膏，另外还有一点小东西，是我一点心意。” 胖子连忙道：“姑奶奶，你可太客气了，你之前没少照顾我们，这我们可不能收。” 张灵安：“没关系，收下吧，你们之后也许会用的上。” 胖子很心动，见张灵安坚持，没忍住接过盒子，咧着嘴道谢：“多谢姑奶奶，我不客气了！这祛疤膏正好用得上！胖爷我英俊的脸可不能毁容。” 吴邪也知道张灵安给的基本都是好东西，也不再推辞：“谢谢灵安姐，以后需要帮忙尽管找我。” 胖子打开盒子，发现里面除了膏药之外，还有一颗鱼眼石。 他双眼一亮：“姑奶奶，这玩意儿你也拿了？” 张灵安微笑：“当时爆炸有几颗就在我旁边，顺手带回来了。” “这运气是真好！”胖子不由得感慨，随即看向吴邪，“天真，这下可以换小飞机开了！” 之前他就顺出来一颗，这会儿两颗总能换个好价钱！ 吴邪也有些意外，这玩意儿虽然不是真夜明珠，但价钱也还不错，也算是份大礼了。 他不由得对张灵安多了几分好奇，出手这么阔绰，看来他们之前倒斗没少得好东西。 不过再怎么说都是人一番好意，这份情他记住了。 几人喝酒聊天，一直到下午两点才散场，胖子和吴邪已经喝醉睡着了。 小哥黑眸清亮看不出醉意，和张灵安一起把两人扶到客厅沙发上躺下之后，他便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海面发呆。 张灵安给吴邪和胖子盖上毛毯，又进厨房冲了杯蜂蜜水拿给小哥。 两人并肩坐着，张灵安看着远处乌云密布的海面，轻声道：“小哥，等风暴结束，我们就回雨村吧。” “好。”小哥扭头看了看张灵安，温声答应。 接下来几天，几人讨论了海底墓的情况，推测云顶天宫就在长白山，而海底墓就是汪臧海的墓，至于那些禁婆和旱魃，是汪臧海特意搞出来的。 而蛇眉铜鱼和六角铃铛，都是汪臧海设下的局，把人引入云顶天宫，发现张家人守护的终极的秘密。 不过这一点，吴邪暂时还不会发现。 一个星期后，风暴过去，几人当即收拾行李，准备返程。 海口机场，送走回杭州的吴邪之后，胖子也上了回北京的航班，张灵安和小哥则是回福建。 再次回到小院时已经是晚上，两人一起打扫完卫生，洗过澡之后，简单吃过晚饭便坐在屋檐下泡脚。 张灵安非常喜欢泡脚这项活动，脚泡在温热的水里，整个人身心都能得到放松。 这次海底墓之行，比张灵安想象中还要凶险几分，加上一路上舟车劳顿，这会儿泡着脚感觉所有疲惫都涌上来，她不由得犯困。 小哥侧眸看着打哈欠的张灵安，眼角带上笑意：“水凉了，早点休息吧。” 张灵安点点头：“好。” 她进屋之前扭头说道：“晚安，小哥。” 小哥：“晚安。” 这次和吴邪他们分别，下次再见就是去往云顶天宫的路上了。 接下来吴邪会被老痒带去秦岭，希望他会记得带上驱虫香，不过不带也没关系，他吃下麒麟竭后，后天形成的麒麟血也会发挥作用。 距离吴三省找他们去云顶天宫夹喇嘛还有半年时间，这段时间够张灵安他们好好休息和准备。 第46章 再出发 之前从盲冢带出来的玉简，张灵安又破译出来一点其他信息，看起来和天授有关。 说不定有彻底治好天授的办法，张灵安准备在去云顶天宫前，好好研究。 第二天清晨，和小哥一起跑山回来，小哥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张灵安。 张灵安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小哥：“鱼眼石，可以换钱。” 张灵安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是三颗鱼眼石。 小哥以前下斗很少会拿东西出来，更不用说是拿来换钱，这次怎么突然…… 许是看出张灵安的疑惑，他神态自若道：“以后养老都需要钱，这算我的那份，交给你保管。” 他以前不在意这方面的事情，现在才发现，过去很多时候一直是张灵安在出钱支持两人的开销，既然生活在一起，他也应该出力才对。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张灵安失笑，把鱼眼石收下，道：“那我拿去变卖，然后存进之前给你的那张卡里。” 正好她也还有三颗，加在一起换三栋别墅都没问题。 她之前做“董安”时，积累了不少人脉，这些鱼眼石不愁没有买家。 张灵安留下一颗，其余的打算拿去换钱，她对小哥道：“我准备去趟市里，小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小哥拿起外套：“我陪你一起去。” 张灵安有一辆黑色越野，她和小哥两人都会开。 从雨村到市区要两个多小时，去的时候是张灵安开车。 到市区之后，她先去找熟人把鱼眼石挂卖，接着带小哥去吃饭。 小哥这人什么都不挑，特别好养活，穿衣打扮方面也都是以简单为主，不过好多衣服都旧了，张灵安准备趁这个机会给他置办一批新的。 把小哥带去商场时，他什么也没说，只跟在张灵安身边。 他对衣服基本只有两个要求，方便行动和耐穿。 毕竟不下斗的时候，他也要每天巡山，运动量极大，对衣服的损耗也比寻常人会快一些。 张灵安不是没给小哥买过黑色以外的衣服，不过他一次也没穿过。 这次都是以黑色为主，连帽衫，卫衣，t恤等等，让他试衣服时也格外配合，乖巧的不行。 最后两人又一起买了菜回家，后备箱被装的满满当当。 雨村的日子很是悠闲，不知不觉度过一个夏天和秋天之后，很快就迎来冬天。 张灵安已经在提前准备去往云顶天宫的装备，冬季的长白山气温非常低，保暖的衣物首先是最重要的，接着就是山里的蚰蜒，她得多准备些驱虫香。 最后最棘手的人面鸟，强光能暂时让它们停止进攻，至于其他的，她也没有办法，到时候只能随机应变。 人面鸟虽然不会攻击有麒麟血的张家人，但到时候场面十分混乱，恐怕彻底被激怒的人面鸟也顾不上其他。 她和小哥除了保护吴邪之外，还要阻止其他人进入青铜门。 云顶天宫张灵安和小哥都很熟，不知道这次前去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小哥通过张灵安留下的记录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但并不意味着他全都想了起来。 因此他虽然知道云顶天宫里有什么，知道他去过那里，但里面很多细节已经在天授的影响下忘记，这次去也是为了帮他找回回忆。 除了基础装备，张灵安准备的最多的就是药品，原着里吴邪他们不会死，但一个个都深受重伤。 小哥看到她准备的东西，看出来她准备去长白山，不过她什么也没问。 十二月初，吴三省发来密信，让张灵安和小哥去往长沙，加入吴邪他们夹喇嘛的队伍。 这次牵头的人是楚光头，这人早就被陈皮阿四收买，出卖了吴邪他们，让他们被警察追，不得不加入他的队伍。 火车是硬卧，一个隔间睡六个人，张灵安和小哥是第一个到的。 张灵安的是左边下铺，小哥的床位在她上面。 刚把行李放好，又进来一熟人。 胖子穿着一身军绿色羽绒服背着一个大包进来，见到两人，双眼一亮：“姑奶奶，小哥！好久不见！真是缘分啊！这一趟有你们在我有谱多了！” 张灵安朝他笑了笑：“好久不见。” 胖子的床位在他们对面的中铺，他放下行李做到张灵安旁边，和她们打听消息：“姑奶奶，小哥，听说咱这一趟一共六个人，除了我们，其他人的身份你们知道吗？” 张灵安当然知道，不过她没必要说，只道：“一会儿我们就知道了。” “也是。”胖子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桶泡面，问：“你们俩要不要来一份儿？” 张灵安摇头，小哥径直翻上床睡觉去了。 他们来时吃过饭，暂时用不上吃泡面。 胖子见状，一个人去泡面回来，借用了张灵安的床位。 张灵安想了想，干脆和胖子互换了床位。 吴邪和潘子来时，胖子正一边吃泡面一边和张灵安闲聊。 胖子抬眸见到吴邪，并没有太意外：“小同志，又见面了。” 张灵安也抬手朝他打了打招呼。 吴邪看着两人有几分诧异，一抬眸又看到了朝他看了一眼，然后接着睡觉的小哥。 都是熟人就不用客套的自我介绍了，张灵安看了看同吴邪他们一起来的陈皮阿四，也翻身上床睡觉。 陈皮阿四这个人心狠手辣，张灵安以“董安”的身份和他接触过，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角色。 这趟火车从长沙到山海关，在转车到敦化，全程大概两天时间左右。 吴邪、胖子还有潘子坐在一起打牌打发时间，陈皮阿四在车开之后就没回来，全程高冷得很，之前潘子和他问好也不怎么搭理。 胖子第一次见陈皮阿四，问吴邪：“这老头谁啊？这么傲？” 潘子和他讲了陈皮阿四的事，听到他的年龄之后，胖子神情难看： “玩呢！这么大年纪还跟跟我们一起去那地方不是找死吗？要不我干脆把他解决了，反正他进去估计也活不了。” 潘子急得连忙上前捂住胖子的嘴：“你小声点！那老家伙是个狠角色，他要是听到了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灵安听着觉得潘子说的很有道理，这确实是陈皮阿四能干出来的事。 作为现在除霍仙姑之外，仅存的老九门人，陈皮阿四不是他们这些年轻人能轻易招惹的。 吴邪有些担心，潘子安慰道：“放心吧，夹喇嘛有夹喇嘛的规矩，他既然来了就得按规矩办事，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老头来头大，周围应该有不少他的人。” 胖子有几分烦躁：“这人这么邪乎，你们三爷还整这出干什么？存心找事儿呢！要不我们先下手为强？” 潘子留意了一下门口，对胖子道：“三爷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目的，你可别捣乱，要是那老头真……啊！” 小哥垂下一只手紧紧捏住潘子的肩，力道很重把潘子捏得龇牙咧嘴，他接下来的话也被打断，下一秒，门被打开，陈皮阿四走了进来。 潘子刚要发作只能讪讪的收起脸上的神情，三人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接着打牌。 有陈皮阿四在，他们也不好再接着聊天，全靠打牌打发时间。 张灵安中途睡了两觉，火车终于在第二天零点左右到达山海关。 第47章 暴风雪 距离他们换乘下一班车还有两个多小时，胖子提出一起出去透透气。 几人都答应下来，跟着同样换乘的人群走进换乘室。 春运在即，火车站人山人海，那些乘客或站或坐，甚至还有打地铺的，走路都得小心怕踩着人。 人一多就容易走散，张灵安再抬头时，只有小哥还在她身边。 小哥和张灵安靠的很近，他低声道：“不太对。” 话音刚落，被抓的楚光头已经指向吴邪：“人在那！” 这个时候傻子都明白过来他们被楚光头出卖了，吴邪被潘子拉着开始逃窜，小哥拉住张灵安的胳膊，看向陈皮阿四的方向：“跟着那老头。” 几人在人群和陈皮阿四手下的掩护下，成功逃出车站，来到一处公园停下。 吴邪几人的神色都很不好看，现在夹喇嘛的筷子突然断了，一时之间都有些茫然。 陈皮阿四看着他们突然开口嘲讽：“就你们也想去挖东夏皇帝的九龙抬尸棺，吴三省怕不是脑子不好使了。” 胖子本来就郁闷，听他这么一说，直接破防：“这关我们什么什么事？！只能怪那三爷眼光有问题，我干这行这么久还是第一被雷子追着跑！真他娘晦气！” 潘子最听不得别人说吴三省坏话，吴邪也知道再让胖子骂下去一会儿该打起来了，连忙示意胖子少说两句。 胖子会意，扭过头一边抽烟不理他们了。 潘子让陈皮阿四拿主意：“陈阿公，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说怎么办吧，我们听您的吩咐。” 胖子想抗议，潘子没给他机会，把人按住让他老实点。 张灵安估摸着陈皮阿四早就等着这句话呢。 就见他打量潘子一会儿，开口道：“看你还算懂规矩，我就告诉你们，火车是不能坐了，我安排了其他车，还想来的就跟我上车。” “不过那地方没那么简单，吴三省叫我来，就是想让我提点你们，除了我，当今世上恐怕没人能下去。” 胖子本来就看不惯陈皮阿四，听到这话直接“呸”了一声，就开始大放厥词。 听的张灵安直想笑，不过场合不对她只能忍住。 吴邪眼看胖子吹牛吹到他身上，连忙制止：“老爷子，他说的话只能听一半，别听他胡吹。” 陈皮阿四看着吴邪：“我知道你是吴老狗的孙子，论辈分，你得叫我一声阿公。” 吴邪连忙恭敬改口：“四阿公。” 陈皮阿四脸上笑容意味不明，潘子正问他接下来的打算，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长两短的汽车鸣笛声。 陈皮阿四道：“我的车到了，要来的就跟我上车。” 等人走远，潘子道：“不管怎么样，三爷交代的事我一定要办到，你们要不要去，自己决定。” 他说完就追陈皮阿四去了，小哥看了看张灵安，也跟了上去。 张灵安对胖子和吴邪笑了笑：“不跟上去看看？里面绝对有让你们终身难忘的东西。” 不等两人回应，张灵安也追上小哥，走近陈皮阿四的车。 过来接应的是一辆解放皮卡，几人坐上车斗，后面堆着不少东西，就这样一路出了山海关往二道白河开去。 张灵安和小哥坐在一起，路上她靠着车厢打盹，醒来时发现她不小心靠在小哥肩上睡着了。 小哥也靠在一边闭目养神，感受到脸颊下小哥的气息和温度，张灵安没忍住又多靠了一会儿，在小哥发现之前，若无其事的移开。 其他人都在睡觉，吴邪、胖子三人靠在一起取暖，越往前温度就越低，吴邪这个南方人显然不习惯。 陈皮阿四裹着军大衣独自坐着，他这次进去就出不来了，想来他心中可能也有所预料。 后半程，几人开始商量进山的规划。 到二道白河之后，会有装备接应，原本计划里的栗子沟不能再去，他们决定干脆一路开下去，开到没路为止。 顺便去村子里打听消息，应该会有所收获。 不过所谓的装备，其实也非常简陋，有些质量还赶不上张灵安自己准备的。 四天后，几人到达营山村，这里已经是长白山横山林区比较靠里的地方。 除了张灵安他们五人，陈皮阿四还有三个伙计，开车的叫郎风，浑身是疤带着眼镜的叫华和尚，还有一个话最多年纪最小的是叶成。 在原着里，这些人全军覆没。 眼下最关键的事情就是找到向导，他们要去的地方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一行人敲响村支书的门，村支书非常热情的给他们安排了守林人的临时空木房，几人给过钱之后暂时住下来。 在村里住了几天，终于找到一个名叫顺子的退伍兵，愿意给他们做向导。 和顺子商量好价钱，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按照顺子的建议又买了不少东西，十个人十五匹马就开始往林区走去。 长白山风景极好，因为是火山，温泉和火山湖都很多。 不过见过康巴落湖之后，再美的湖泊都不足以让张灵安觉得震撼。 几人伪装成游客让顺子带路，为了不让他怀疑，在风景极美的地方还会停下留影。 路过一个名叫阿盖西的湖泊之后， 路开始陡起来，顺子说，再往前就是废弃的边防哨，他们晚上将在那过夜，第二天就要穿过雪线。 从上往下看，阿盖西湖已经变得很小，很快，张灵安就看到一队人马出现在湖边，对方目测三十多个人，五十多匹马。 吴邪他们也发现了，胖子用望远镜看过之后，对吴邪道：“冤家路窄，麻烦来了。” 那队人马正准备在湖边安营扎寨，而其中一个正在调试设备的女人，也是他们的熟人——阿宁。 华和尚神色紧张的询问陈皮阿四：“四阿公，怎么办？” 陈皮阿四语气轻慢：“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不用管他们，继续走 ” 阿宁装备精良，大部分都带着五六式步枪，看得胖子十分眼馋，没忍住对陈皮阿四道：“老爷子，就我们这脸盆加卫生巾的，拿什么和人家拼？” 陈皮阿四不以为意：“干这行可不是人多就能成事儿的，过了雪线你就知道了。” 他们全程都用方言交谈，顺子根本听不懂，而且他也知道有些话该听，有些话不该听。 一直到几个破旧的木头房子和铁门出现在眼前，几人才停下。 顺子介绍道：“这里之前是雪山哨所补给站，后来哨站换了地方，这里也荒废了。” 晚上就在补给站里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赶路。 早上开始下雪，气温变得更低，不过张灵安花大价钱买的登山服保暖性能非常好，她倒是没觉得冷，小哥也同样面色红润。 过了雪线之后，积雪越往上越厚，树木也越来越少，到中午时，四周已经是白茫茫一片，雪厚的只有靠顺子带着马在前面开路。 几人停下来休息，陈皮阿四眺望着远方和他们分析地貌。 “古代建陵都是就地取材，那片林子明显更低，看样子是百年前被人砍伐过……” 张灵安吃着压缩饼干听他分析，不得不说不愧是老九门的人，眼界和本事确实厉害。 小哥看着前面的雪山，眉头微皱，带着一丝担心。 张灵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拍了拍他的胳膊，无声安慰。 这些人不会有机会进到青铜门里，也不会发现门里的秘密。 小哥看了看张灵安，掩下眸中情绪。 休息过后，一行人接着赶路，再往上已经不能骑马，得用马拉雪爬犁，这种方式比骑马更方便。 把行李绑在爬犁上，顺子赶着马在前面带路，雪爬犁速度快，风大吹得人愈发冷，胖子太重加上路不平，老是侧翻，大家都得停下来等他。 随着天色变暗，风也越来越大，马儿的速度都开始变缓，只有带上风镜才能看清前面的路。 没过多久，顺子停了下来，他对几人说道：“风太大了，这里里应该发生过雪崩，把地貌改变了，我有点认不出来，而且前面的雪太深太松，马儿过不去。” 他指着前面：“雪下面可能有气泡，会发生滑塌，很危险，记得不要扎堆走。” 明明才下午两点，天色已经十分阴沉，瞧着可能会有暴风雪，顺子和他们商量片刻，决定带着他们找到附近废弃的哨所躲避。 雪太厚，只能穿上雪鞋拉着雪爬犁往前走，十分艰难。 一直到傍晚六点多都没看到哨所，顺子才恍然大悟：“完了！我刚刚怎么没想到，岗哨肯定是被雪崩埋了，难怪这么久都没找到！” 胖子不禁着急：“现在马也没了，又没有哨所，难不成要冻死在这儿？” “别慌，还有最后的希望！”顺子指向前面，“我记得前面山包里有一个温泉，温度很高那里海拔高，应该没有被雪掩埋。” 胖子持怀疑态度：“你确定这次没记错？” 顺子很有信心：“要是没有你扣我钱就是了。” 眼下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跟着顺子往前，天色越来越暗，顺子让他们互相用绳子绑在身上，以防在雪地里迷失。 风雪越来越大，加上寒冷，张灵安也不禁开始感到力不从心。 小哥一直在她身边，偶尔雪太深的地方他会伸手扶张灵安一把，然后继续前进。 透过风镜，能看到前面一个黑影停下，接着就一头栽倒进雪地里。 第48章 缝隙 张灵安和小哥连忙跑上前，发现是顺子晕倒了。 胖子看到这一幕神色难看，大骂道：“这不靠谱的，路没找到不说 比我们还先晕倒了！” 眼下情况非常严峻，大风卷着风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能见度只有一米。 这种情况下，张灵安也无法分辨那块封石到底在哪个方向。 其余人情况都不太好，简单商量过后，决定四散开来寻找温泉，找到之后拉绳子做信号。 没过一会就听见胖子大叫一声，绳子开始迅速拉动起来，小哥立刻道：“快解绳子，有人掉雪坑里了！” 话音未落，张灵安和小哥脚下的雪也快速塌陷，下一秒整个人都被扯进雪里。 所有人都被胖子扯进雪里，不知道翻滚多久才停下。 叶成在大叫着下面有什么东西，张灵安听后松了口气，看来还是按照原着一样，他们来到了有封石的地方。 张灵安解开绳子径直跳入雪地里，翻滚一圈缓冲之后，径直朝那黑色封石走去。 小哥紧随其后，他隐约记起这个地方，直觉这里没有危险。 潘子也跟着下来了，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之后给其他人打手势，让他们也下来。 小哥和张灵安把石盘上的雪清理干净，其余人才发现那是雕刻的石龙，根本不是什么怪物。 陈皮阿四看到石雕后，神情激动的上前抚摸。 胖子说道：“这龙被雕得像虫一样，是不是被雕错了才这么邪气？” “不懂别瞎说。”华和尚无语的看了眼胖子，和他们介绍，“这是百足龙，东夏早期的龙都这样。” “那这真是东夏的东西？”胖子问。 “没错。”华和尚四处看了看，很疑惑，“这石头到底从哪来的？” 这问题他们都不知道，各种打着手电把石头上的雪都清理干净之后，发现这是一个高五米宽三米的巨大石板，和周围的石头明显不同。 吴邪猜测道：“这样雕刻的石板应该是石门，可能还有一个，这一个估计是从上面塌下来的。” 陈皮阿四咳嗽着反驳：“别放屁了，不懂装懂，这是墓道里的封石！” 他指着龙嘴的位置，华和尚立马从里面拉出一条手腕粗细的铁链。 胖子语气夸张：“完了，龙肠子都被你拉出来了！” 陈皮阿四：“这是用来拉动封石的马链，这是朝里的一面。” 吴邪被戳破有些赧然，故作淡定的问：“那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陈皮阿四摇摇头，只盯着上面，估计在担心墓道塌了进不去。 顺子出现了低温症，必须要尽快取暖，条件有限又没有干柴，其余人只能商量着烧了爬犁取暖。 张灵安知道温泉就在下面，她开始研究石板下面的石头，原着里吴邪敲碎了石头让石板下滑，发现了裂缝。 小哥也守在张灵安身边，他伸手摸了摸龙头，说道：“龙头下面是空的。” 其余人闻言立马走过来，胖子招呼着他们搬石头，但石头纹丝不动。 张灵安已经找到那块石头，用锤子一敲，顿时开裂，石头支撑不住上面石板的重量，带着石板开始往下滑，露出封石后面一条岩缝。 岩缝只有人脑袋宽，看起来是天然形成，硫磺的味道不断传出，温泉就在里面。 胖子第一个把手电伸进去查看：“里面很温暖，而且那石头上好像有字。” 吴邪问：“写的什么？能看清吗？” 胖子仔细瞧了一会，收回头：“看不懂。” 胖子说完就准备钻进去，但他低估了他的身材，最后脱了外套才勉强进去。 陈皮阿四让潘子、郎风、叶成留在外面接应，其他人都钻了进去。 缝隙一路向下，宽度只能够一个人走，脚下全是锋利的大石头，走起来几乎手脚并用。 往前走了一会儿，胖子指着乱石上一块石板问：“这些是什么字？” 华和尚上前看了看，语气肯定：“这是女真字。” 胖子：“写的什么？” 华和尚摇头：“我得描下来看看才知道。” 等他把字抄下来，几人又接着往下，路太陡，只能爬着前进，里面温度很高，没一会儿都开始出汗解扣子。 胖子出声问：“老爷子，你说这封石放这儿是不是有什么用意？” “开山建陵，一般都就地取材外面乱石那么多，这里应该是当时的采石场，缝隙也是当时发现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堵起来。”陈皮阿四说道。 张灵安听着他的话不置可否，这条裂缝可以直通深处的青铜门，不过或许当初修建陵墓的汪臧海都不知晓。 越往下，硫磺的味道越重，前面的裂缝收缩，只剩下一个极小的缝隙能过去。 几人停下来商量了一会，陈皮阿四和华和尚停下来等他们，张灵安和小哥他们继续前进。 四人脱掉外衣，由小哥打头阵，后面是张灵安、吴邪和胖子。 这条缝隙比想象中还要长，顶部的石头很锋利，张灵安身形比他们纤细，倒是不会被划到，不过空气里硫磺味道太重，时间久了之后呼吸都有两份困难。 吴邪和胖子反应比他们更强烈，胖子拉住吴邪的脚，喘着粗气道：“不行，这里空气应该有问题，我们直接就进来太冲动了。” 洞里回头都困难，进来这么久，倒回去就前功尽弃，吴邪不想放弃，劝道：“我们在往前看看，还没底就退回去。” 前面的小哥突然回头看向张灵安，示意她看向一旁的墙壁。 墙壁上有一个和四周黑色岩石浑然一体的机关，小哥轻轻触碰，下一秒一条暗道就出现在眼前。 小哥应该是想起来什么，径直钻进暗道里，几秒的功夫就退了出来，但张灵安敏锐的感觉到前面深处的路发生了变化。 这条缝隙是张家人快速到达青铜门的通道，里面的机关也和张家人有关，这附近还有其他缝隙直通这里，这也是张灵安上次进入青铜门时走的路线。 后面的吴邪隐约看到小哥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以为他自己出了幻觉。 几人接着往前爬了十分钟，前面变得开阔，出口终于到了。 小哥拿出几个荧光棒扔到四周，照亮了整个地方。 这里看起来很宽敞，长宽都有十来米，底下散落着许多碎石，一面墙上还有壁画。 胖子看着那壁画说道：“看来我们不是第一个到这儿来的。” 彩色壁画保存情况很差，已经斑驳掉色，模糊不清，隐约能看出画的是仙女飞天。 吴邪看着壁画问道：“外面有封石，里面又有壁画，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谁知道呢。”胖子蹲在碎石堆上，在下面发现了温泉。 吴邪看着里面不知通往何处的裂缝，有些迟疑：“这条缝隙还有很深，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胖子走过来，拍了拍吴邪的肩：“算了吧，还不知道里面有多深，通向哪儿呢，这里有温泉，已经是个躲避暴风雪的好地方。” 张灵安看向小哥，小哥朝她微微摇头，示意不用管。 他打开通道是为了让他们进来躲避风雪，但这些人他信不过，不能让他们直达青铜门。 至于后面他们能不能找到九龙抬尸棺，都是他们的命数。 张灵安见状，也没准备多言。 如果换个时间，只有吴邪和胖子，她不介意带着他们直接进去。 可现在是吴邪必经的考验，她不能过多干预。 听到胖子这么说，吴邪也没了在往前的想法，胖子测试了空气质量，没问题之后，小哥回去通知其他人下来。 陈皮阿四和他的手下先后进来，潘子也把顺子拖了下来。 张灵安上前给顺子把脉，他脉搏缓慢但还算有力，死不了。 她让其他人过来把毛巾用温泉水打湿之后，给顺子擦身。 华和尚也是懂医术的，剩下的都交给他们几个男人负责。 喝过热水之后，顺子开始咳嗽起来，这下算是彻底缓过来了。 其余人都放松下来，胖子和叶成坐在一边抽烟。 其余人也筋疲力竭，各自靠在一个舒服的地方休息。 在雪地里穿行的衣服开始变得潮湿，大家脱下外套放在干燥的石头上烘烤，叶成把罐头扔进温泉里热了之后，分给其众人。 张灵安和小哥坐在一处大石头上吃着东西，小哥把水壶打开，把热水递给张灵安。 张灵安笑着接过，小口喝着，一边看吴邪和华和尚研究壁画。 吴邪非常聪明，如果他刚刚看到小哥突然消失的画面，可能已经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其余人也好奇的围过去，见这壁画模糊不清没有什么信息之后，又失去兴趣。 吴邪正准备回去坐着，就见胖子开始剥壁画。 这壁画虽然已经斑驳掉色，但好歹是个文物，吴邪连忙阻拦：“你搞什么破坏呢？” 胖子无语：“胖爷我是那么没素质的人吗？你自己看，这壁画有两层！” 其他人闻言又围了过去，发现胖子刚刚抠的那块确实和旁边不同。 第49章 小圣山 吴邪也开始上手刮壁画，很快就刮掉一大块出来，露出里面鲜艳的颜色。 陈皮阿四意识到壁画和天宫有关，连忙吩咐：“这里面应该有线索，把壁画清理出来，看看里面画的什么。” 其余人纷纷上手，用指甲剥。 不一会儿，在风灯的照耀下，一幅壁画出现在几人眼前，古老又神秘。 华和尚看着壁画十分激动：“这上面画的应该是东夏人和蒙古国的战争，这个人，肯定就是万奴王，这很有可能是传说中东夏的灭国之战。” 这些人里，只有他一个人对东夏历史最了解，纷纷安静的听他说下去。 上面两边士兵服装各有不同，蒙古国那边的军队明显比东夏人多。 胖子奇怪道：“为什么这些东夏的士兵瞧着都是女人？” 华和尚摇头：“他们只是长相清秀，我在史料里看过，据说东夏人很少有老人，有的人到死都是年轻面孔。” 壁画第二部分就是战斗场景，东夏人不敌蒙古人，战争的最后变成了屠杀。 壁画第三部分被大石头挡住，几人猜测依旧和战争有关。 吴邪提出疑问：“我记得东夏这个国家只存在七十多年，而且战争不断，哪来的人力物力修建云顶天宫这么大的陵墓？” 几人听说过这一段历史，而且汪臧海修建云顶天宫的时间大概在元末，那时候东夏早已灭国近百年。 看出几人的怀疑，陈皮阿四冷笑一声：“和尚，给他们讲讲。” 华和尚立马答应，开始娓娓道来：“我们知道的东夏信息都是根据不完整的史书推断的，这些信息的真实性也不得而知。” 胖子不服：“这样的话，那你又怎么办确定你的资料是真的？” 张灵安支着腿看着几人讨论，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陈皮阿四有蛇眉铜鱼，那是汪臧海亲自留下的东西，当然是真的。 接着华和尚就拿出一条蛇眉铜鱼。 吴邪明显非常震惊，没想到他拿到的铜鱼里还有这样的信息。 华和尚一边和他们介绍一边把铜鱼放到风灯的一边，鎏金的铜鱼在墙壁上投下光斑，随着华和尚调整位置，一排排文字出现在墙上。 华和尚道：“秘密就在这47个女真文字里，被人用非常精妙的手段隐藏在铜鱼里。” 吴邪心中惊讶不已，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问：“这……这里面写的什么？” 华和尚摇头：“上面资料不全，我还有没全部破译出来，不过显然制作铜鱼的人想把一些事情记录下来，不让其他人发现，这里面，有真正的东夏历史。” 华和尚和他们讲述了他得到的部分信息，证实东夏国一直到明朝前都还存在。 只有一条铜鱼，信息有限，后面一些疑问，华和尚也不清楚。 他问几人：“你们真不知道，这最后一句女真字是什么意思？” 叶成抢问：“什么意思？” 华和尚神秘道：“上面说，历代万奴王都不是人，是从地底爬出来的怪物。” 几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由得有点发毛，叶成反问：“是不是个比喻？不都说皇帝是龙的化身吗？” “不是。”华和尚摇头，“这人叙事口吻很客观，对东夏没那么恭敬，而且一般人恭维的话，也不会直接说皇帝不是人，如果找到后半部分，我们应该就能知道所有秘密了。” 张灵安和小哥、胖子三人都知道吴邪手里有另外两个铜鱼，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谁都没说话。 吴邪也知道把铜鱼交给他们不妥当，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胖子胆子最大，不以为意道：“是人还是怪物，到时候棺材一看，就知道了。” 几人讨论一番开始轮流休息，陈皮阿四让他的人轮流守在外面，要是雪停了就进来通知他们。 张灵安正准备闭眼睡觉，小哥突然往她的方向靠近两分，张灵安不解的抬眸，就见小哥低声道：“靠着吧，一会儿我叫你。” 张灵安眨了眨眼，小哥说的是让她靠在她肩上睡？ 虽然她有时候总是不自觉靠在他肩上睡着，但由小哥主动提出来，她还是不由得感到惊讶和羞赧。 张灵安耳根微红，还好这里面因为温度高，所有人耳朵都红红的，没人能看出她的异样。 她也不再扭捏，轻轻靠在小哥肩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 对面的胖子和吴邪坐在一起，见状，胖子掐着嗓子朝吴邪靠去：“天真，我也要靠着睡。” 吴邪心领神会，促狭的张开手：“来，胖胖，靠哥肩上。” 小哥抬眸，那双冷淡的眸子没有丝毫波澜的扫过他们，两人立马轻咳一声，老实下来。 胖子和吴邪对视一眼，撇撇嘴，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两个字：“牙酸。” 张灵安把两人的死动静都听在耳里，耳朵隐隐发烫，不想搭理他们，很快就睡着。 张灵安睡醒起身，小哥垂眸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接着睡觉。 没过一会，顺子终于醒了，他立马和他们道歉。 作为向导路没找对还自己先晕了确实不对，不过他们要上去还得靠他，吴邪给他拿了吃的让他好好休息。 一行人在这里待了两三天，外面的风雪终于停了，几人爬出裂缝，外面晴空万里，四周全是白茫茫一片。 几人用绳索爬上掉下来的陡坡，发现地上有新鲜的马蹄印。 胖子看了看说道：“看来阿宁他们超过我们了。” 一行人立马开始赶路，大概两个小时后，在一个山坡上见到了阿宁的队伍。 对方人和马都少了很多，显然这次暴风雪他们也遇到了不少危险。 几人小心翼翼的潜伏起来，观察着阿宁他们的动向。 阿宁正拿着望远镜看着一个方向，张灵安顺着那个方向看去，云雾之下，一座巍峨高大的雪山屹立在那。 那座山对张家人来说意义重大，张灵安和小哥看着那座雪山，都神色复杂。 得知几人要去那座雪山，顺子脸色大变：“各位，那座山去不得啊！” 吴邪问：“你不是说这些雪山你都能去吗？” “我哪知道几位原来是要去那儿啊！”顺子解释道，“那山名为三圣雪山，这山雪线以上的另一部分都在朝鲜边境，我们过不去的。” 胖子听说过这山，就问顺子是不是抗美援朝有关的那座。 顺子点点头：“这山海拔二千四百多米，过去就是朝鲜了，那边有边防哨，特别严格，只要靠近都不行，要是警告之后不退后，就会直接打腿了，不可能混过去的。” 胖子无奈道：“那现在怎么办？这条线真过不去？你是不是嫌钱少？说吧，要多少？” “这不是钱的问题。”顺子摇头道，“钱再多这边防线我也没办法带你们过去。” 听到顺子说的这么坚决，几人一时间都没了主意，扭头问陈皮阿四的意见。 陈皮阿四叹了口气，也沉默着，显然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吴邪扭头问小哥和张灵安的看法，小哥看着雪山没回答，张灵安指着三圣山旁边的一座小雪山道：“从那儿下去或许有通道。” 吴邪不解：“灵安姐，那山有什么特别的？” “小丫头倒是有几分眼力。”陈皮阿四听到张灵安的话恍然大悟，指着远处的雪山和他们解释： “这里是罕见的三头老龙，也是大风水所说的“群龙葬”，天宫在中间的三圣山上，旁边应该有皇后或者近臣的陪葬陵。” 其余人听到陈皮阿四的话也看着雪山，只觉得都长一个样，也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 不过连张灵安都这么说了，吴邪和胖子也不由得沉思起来。 陈皮阿四指着小雪山问顺子：“那座山叫什么名字？从这里能不能过去？” 顺子有几分奇怪，但还是回答道：“可以，那边一一天就能到，离岗哨远，风景也不错。” 陈皮阿四点点头：“你带我们到那里就行。” 几人虽然没听懂，但眼下只能听从陈皮阿四的安排。 阿宁他们已经径直往三圣山方向走去，看样子他们有门路搞定边防。 等他们到达阿宁他们停留的位置时，地上散落这许多装备，看来都是筛选过后抛弃的没用的东西。 里面还有几把了枪，不过子弹一颗都没留下。 胖子眼馋枪很久了，没有子弹也想带上，顺子连忙拦住他：“不能带枪，万一遇到边防就解释不清楚了。” 胖子只觉得可惜，又不得不扔掉。 一行人在山谷休整片刻，就朝着小圣山的方向走去，入眼全是一片白色。 长白山山脉是古冰川，路况复杂，需要十分小心，抵达小圣山的山谷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在山谷上方五六百米的雪坡上挖洞，作为晚上休息的地方，一行人坐着吃了点热东西。 陈皮阿四用罗盘推算第二天的路线，胖子惦记着温泉，问了问胖子，一行人决定出去找找，顺便还能看看古代冰葬遗址。 留下华和尚照顾陈皮阿四，其他人都去了。 沿着山谷走了快半个小时，就来到一处悬崖，下面就是冰谷。 顺子丢了个冷焰火下去，能看到冰层里有很多蜷缩着的黑影，往下只能看到一个黑点，里面的尸体成千上万，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年。 胖子忽然问：“这些人里，会不会有东夏建皇陵的奴隶？” 小哥神情很淡：“说不定。” 几人看了一圈，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又去找温泉，还真找到一个。 一行人洗了脸和脚才回到营地，晚饭吃的挂面，吃完饭后几人就开始休息。 第50章 爆破 他们一共十个人，轮番换岗，第一天是顺子、郎风和潘子。 张灵安和小哥的睡袋并排着，只要有小哥在，张灵安在哪都觉得安心。 接下来的行程注定不轻松，他们这次除了保护吴邪，帮小哥找回记忆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目的，查看门里的情况。 自张灵安十年前出青铜门之后，有张家人接替她，今年十年期满，却已经没有人能继续接替这个任务，如果门里情况不对，小哥恐怕要亲自进去看守青铜门。 如果可以，张灵安会和他一起进入青铜门。 张灵安睡着没多久，胖子、潘子、郎风和华和尚都开始打呼噜，声音震天，张灵安很快就被吵醒，好在她这些年早就习惯了，睡一会儿也能保持最好的精神状态。 吴邪也被吵醒，干脆出去和顺子聊天，张灵安闭目养神，一边听着两人说话。 顺子问吴邪他们上来的目的，吴邪不想骗他，干脆什么也没说。 后来顺子就和吴邪说起他父亲的事，十年前他父亲带着人进雪山再没有回来，他这次肯带他们进来，也是为了找他父亲的下落。 十年前假的考古队前往雪山，顺子父亲就是向导，不过这一批人已经死在云顶天宫，这次顺子也能找到他父亲，也算是如愿了。 等到郎风出来换班，吴邪才又回帐篷睡觉，张灵安在呼噜声中又浅眠一会儿，直到第二天开始出发。 路况复杂，几人只能小心翼翼的走着，胖子以前有雪山考察的经验，走的最快， 过了山腰之后，路面越来越陡，只能用冰锥和冰锤辅助前进。 小圣山对面就是大圣山，中间一道山谷，两座山峰位于三圣山前面，像两个守卫，被称作“天兵守仙门”。 其他人看着山脉走势，都看出点门道，对张灵安和陈皮阿四的说法也更加有信心。 经过三个小时的艰难跋涉，终于登上雪坡，饶是张灵安体力比常人好很多，也不禁感到疲累。 胖子是第一个到的，此时的他已经快神志不清，仍不忘记矫揉造作的张开手：“这是我的一小步，但是摸金校尉的一大步飞跃！” 话音刚落，整个人躺进雪地里一动不动。 其他人都累的不轻，纷纷倒进雪地里，大口喘着粗气。 山圣山就在他们左侧，山体巨大，白雪皑皑，露出的黑色山岩陡峭锋利，夕阳照射下，淡蓝色雾气笼罩着山峰，神秘又震撼。 张灵安走到小哥身边，和他一起恭敬的朝着三圣山跪下，心中涌起一股悲凉。 这是张家人几千年守护的地方，是张家人的宿命和责任，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好在还有她和小哥，她能帮小哥一起分担和承担这份责任。 其他人原本还在感叹眼前的美景，见到张灵安和小哥的举动，纷纷沉默下来，眼中带着不解。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走到张灵安身边，低声问道：“灵安姐，你和小哥为什么要跪那山？” 张灵安没有回答，只问两人：“送你们的香囊还带着吗？” “带着！必须带着！”胖子闻言立马来了精神，“姑奶奶你是不知道，自从有这香囊之后，那是再没有蚊子咬我了。” 吴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灵安姐对不起，你上次送的香囊被我不小心弄丢了。” 他和老痒去了一趟秦岭，爬青铜树时香囊不小心掉了，后来他才发现他的血液竟然也能驱虫，不过时灵时不灵的，完全没有驱虫香好用。 张灵安从吴邪的神情里大概猜到缘由，从包里重新拿出一个递给他：“带好，这次别再弄丢了。” 接下来一定用的上。 她和小哥有他们的计划，不能陪吴邪走完全程，后面的路还得看他自己。 “谢谢灵安姐。”吴邪认真的接过，放进外套里面的口袋里。 几人休息一会儿，喘过气儿之后，胖子把无烟炉点上，大伙儿都围过去取暖。 顺子尽力做好导演，和他们介绍周围其他山的由来。 吴邪和华和尚他们用方言讨论起天宫传说的来源，顺子听不懂，也不在意，只叮嘱他们： “老板们，你们休息好之后，想干什么就抓紧吧，天色不早了，这里没办法搭帐篷，我们得找个平坦的地方过夜。” 几人休息得差不多，也确实该干正事，于是都围到陈皮阿四旁边，问他接下来的打算。 陈皮阿四年纪大了，经过长途跋涉这个人精神非常不好，半天没缓过来，听到他们的问题，就道：“地方就在下面，先下几铲看看再说吧。” 华和尚他们很快就行动，雪很软，没一会就打出十几个探洞，不过无一例外到五六米之后，就再也打不下去，并且铲尖上只有冰晶。 众人都明白这斗怕不是在冰层里。 潘子提议道：“我们有没有炸药，把雪全部炸下去，下面的情况就清楚了。” 华和尚抬头看着他们上面：“炸药倒是有，但在这儿放炸药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潘子坚持他的看法，吴邪不同意：“不行，这样风险太大，还不如花时间用铲子保险。” 潘子语气有两分着急：“小三爷，我们时间不多了，三爷还等着我们呢。” “你们说了都不算。”华和尚打断两人，指着郎风，“他是最专业的，我们听听他怎么说。” 郎风腼腆的笑了笑：“来之前我就猜到这种情况，所以有所准备，老潘的方法是可行的，我可以控制炸药的威力和声音，一个鞭炮的量就能达到目的。” “你有把握吗？”胖子不太相信，“这可是个精细活儿，搞不好都得玩完。” “放心吧。”郎风很有自信，“我以前干矿工，炮眼放了上万个，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华和尚和他们介绍了郎风的来历，潘子听说过郎风“炮神”的名号，几人商量一会儿，达成一致，同意使用炸药。 张灵安看了看头顶的雪，无声叹了口气，他们还是低估了这雪山的环境，哪怕再轻的震动，都有可能引发雪崩。 小哥侧眸望着她，轻声道：“怎么了？” “没什么。”张灵安摇头，不放心的叮嘱，“小哥，一会儿注意安全。” 小哥点点头，两人在一旁和其他人一起围观郎风调配炸药。 顺子原本在一旁喝茶，看到雷管，惊得下巴都掉了，连忙大叫：“几位老板，这可使不得啊！你们……” 话还没说完，人被郎风一镐子打晕，拖到了一边。 胖子问：“后续这小子怎么办？” 华和尚：“把他带进去，后面我们出去还要靠他，多给他点钱就行。” 郎风全程一个人在忙活，不需要其他人帮忙，趁还没爆炸，张灵安指着边上的大石头，对小哥道：“小哥，我们去那里。” 小哥顿时明白张灵安的意思，没说什么，带上东西就往那大石头下的夹角走去。 “怎么？你们不相信我？”郎风神情不太好看，质问道。 “当然不是。”张灵安笑容无害，“我这个人比较谨慎，以防万一，你别多心。” 郎风嘴角紧抿，不好和他们计较，皱着眉继续干活去了。 吴邪和胖子看看郎风又看看张灵安他们，对视一眼之后，吴邪道：“我这人比较胆小，我也过去了，别介意。” 胖子挠了挠脸：“那什么，那边风景好，我过去瞧瞧。” 在郎风和张灵安之间，他们更愿意相信张灵安，左右那石头也不远，无事发生更好，万一发生意外，保命要紧。 见他们四个人都去了石头下面的夹角，郎风脸都绿了。 华和尚拍了拍他的肩，开解道：“别管他们，一群胆小鬼，那是他们没见识过你的本事。” 胖子凑到张灵安旁边，低声问：“姑奶奶，你是不是瞧出来什么？” 张灵安摇头：“上面地势太陡，很容易雪崩，我只是保险起见。” 那边郎风做好准备工作，按下起爆器，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几人就见到雪面裂开，大块的雪不断往下滑落，露出下面一大片冰雪混合层，也是古冰川表面。 胖子惊讶：“这哥们儿真有点东西啊！声儿都没有就爆了？” 吴邪：“人都说了是专业的。” 胖子踟蹰：“那我们要不要出去？” 张灵安拦住他，目光紧盯着上面的雪层，一个蜘蛛网一样不起眼的裂缝正在成型。 她道：“再等等。” 郎风神情得意的瞧着张灵安他们：“几位，放心吧，没问……”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雪块陡然砸在他脸上，他脸色一变，震惊的抬头，就见头顶一百多米的雪坡上，细小的裂缝不断蔓延。 “我去！”胖子惊讶道，“姑奶奶你料事如神啊！” 说完他又连忙朝华和尚他们招手：“别愣着了，快过来！” 胖子声音很轻，生怕一个不小心加速雪块坍塌。 华和尚等人反应过来，立马开始朝他们所在的大石头移动，潘子第一个过来，郎风背着陈皮阿四，叶成则背着顺子，全都有惊无险的躲到大石头下的夹角里。 没一会儿就有大量雪块倾泄下来，冲过石头形成一个雪瀑。 这只是小面积的坍塌，持续了半分钟，不算是真正的雪崩，一切停下时，下方的山谷已经被雪雾笼罩。 郎风被打脸，脸色讪讪没说话。 一边的胖子已经打着手电去看冰层下面，看看能不能看到陪葬陵的影子。 他突然惊叫一声，招呼他们：“姑奶奶，小哥，你们来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第51章 陪葬陵 张灵安凑过来，顺着胖子手电光往下看去，冰川深处有一个巨大的黑影，看上去就像一个蜷缩着的婴儿。 昆仑胎这东西，张灵安第一次听说还是在穿越前看《鬼吹灯》的时候，他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只是个假的。 其余人也盯着冰面，叶成惊骇不已：“这是撞邪了？那是什么鬼东西？” 陈皮阿四恢复意识走了过来，他凝神看了看，不确定道：“瞧着像昆仑胎，不过不应该啊。” 其余人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华和尚就和他们解释了一遍昆仑胎的由来。 他们穿上冰鞋，用冰锥在冰面上打上立足的位置，近距离观察那疑似昆仑胎的黑影。 胖子皱眉说道：“这里面这个瞧着不像是人的胎啊？” 里面的黑影足足五层楼大小，脑袋特别大，浑身还长着刺，像是什么动物的幼胎，放反正不太像人。 陈皮阿四眼中同样带着困惑：“昆仑胎是地生神物，这是昆仑胎的话，陪葬陵必然修建在里面，不过……” 吴邪明白陈皮阿四的顾虑，说道：“陪葬陵就是这样的宝穴，那云顶天宫该是什么风水？” “昆仑胎已经是极好的风水了，比这里更好，那就只能是在天上。”陈皮阿四盯着对面的三圣山沉吟道。 “不可能！”胖子第一个反驳。 “确实不可能，这个昆仑胎有问题，难道汪臧海有这么大本事，改了山脉走势？”陈皮阿四看着四处的山脉，试图找到蛛丝马迹。 几人一通讨论都没有结果，胖子直接道：“在这儿猜来猜去，不如想个办法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叶成有点害怕：“那要真是个冰胎怎么办？” 胖子：“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下去看过之后，没问题再叫你。” 几人又商量了一番，胖子有过昆仑山冰川的经验，由他出主意。 胖子推测下面的冰层是人为造成的，类似于修建的穹顶，保护着下面的建筑，而且这冰透明度很好，说明没那么厚。 不过怎么下去最保险仍旧是一个问题，吴邪他们争论不休，小哥突然走到一旁拿过顺子烧茶的无烟炉，放到冰面上，冰面立马起了反应，他淡声问：“这样行吗？” “行！可太行了！”吴邪醍醐灌顶，他都被冻傻了忘记了这个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张灵安轻笑，小哥不管什么时候都理智且聪明，能找到最有效的办法。 几人开始轮流用无烟炉烘烤冰面，然后把脆化的冰整个敲下来，虽然速度慢，但这确实是现在最可靠的办法。 捣鼓了快三个小时，才弄出一个七八米深、半米宽的凹陷。 下面的冰层颜色透明，很明显不是自然形成的冰。 胖子腰上绑着绳子，脚撑在两边固定，用无烟炉烤了烤冰面，接着一砸，冰穹直接裂开一条缝，外面的空气开始不断朝那洞涌去。 胖子又砸了一下之后，碎冰掉落，下面出现一个洞，里面是空的。 胖子惊喜：“我还真说对了！” 胖子上来之后，几人拿着手电往下照去，里面是一个灰蒙蒙的空间，许多木梁从峭壁山岩上竖起来支撑着冰穹，峭壁之下是黑洞洞的深渊，看不见底。 峭壁往下一百多米，能看到一个巨大的胎形山洞，能从洞口看到部分探出来的建筑。 这就是这座陪葬陵的灵宫。 其余人也都明白过来，脸上止不住的狂喜。 干倒斗这一行，能进皇陵再安然无恙的出来，就足够吹一辈子牛了。 华和尚让几人冷静，接着询问陈皮阿四的意见，到底什么时候下去。 陈皮阿四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们忍得住明天下去？” 闻言，其他人纷纷开始收拾装备，速度极快。 他们挖的洞正好在深渊上方，接下来如何操作一时间都拿不定主意。 张灵安活动活动肩膀，对几人道：“我先下到下面的廊柱上，再通过廊柱爬到山洞上面，用绳子下到瓦顶上，确定安全之后，你们跟着下来。” 小哥把绳子交给张灵安，低声叮嘱：“小心。” 张灵安点点头，在腰间绑上绳子，开始从冰洞下去，用飞虎炸勾住廊柱，动作轻巧的荡了过去。 木头廊柱上面全是冰，人一踩上去，冰块纷纷裂开，发出让人紧张的碎裂声。 张灵安在原地停顿一会儿，等那声音退去，确定无事发生之后，才接着往前。 这地方对张灵安来说没有难度，她很轻松的走到廊柱尽头的山崖边，下面一百米左右，就是山洞的位置。 张灵安拿出荧光棒扔下去，荧光棒落在瓦顶上，光芒清晰照亮了瓦顶的情况。 她把绳子丢下去，一直垂到瓦顶，接着滑下去，落在瓦顶之上。 接着张灵安对上面的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可以下来了。 胖子下来之后，想掀开瓦片看看，发现都冻得非常牢固，只能放弃。 几人小心翼翼的用绳子下到灵宫正门外面的门廊上，地面都是石板，左右两边则是一排铜鼎，和整个宫殿一样都是汉文化风格。 灵殿殿门前立着一块无字石碑，后面就是两扇巨大的白玉石门，上面雕刻着人面鸟。 门被水浇过，已经冻成一个整体，胖子他们议论了几句万奴王把陵墓建在悬崖峭壁上的目的，开始和郎风一起撬门。 门上的冰很快就裂开，推开一条缝之后，门轴生锈一般再也推不开。 胖子拦住叶成，看向小哥和张灵安：“小哥，姑奶奶，你们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 小哥上前摸了摸，不能确定，说道：“你们跟在我身后，别说话。” 小哥第一个跨过门槛，张灵安跟在他身后，用手电观察四周。 灵宫规模很大，灵宫中间的灵道两边是大概五米一根的石墩大柱，后面的大型灯奴隐隐约约看不真切，手电照过去，没有任何光线反射。 张灵安观察这四周，她知道这里是个陷阱，四周都用的吸光材料，加上他们脚下的尸阵，进来之后就会迷失，根本走不出去。 胖子想要把灯奴点燃，被吴邪拦住。 他担心温度升高灵宫的稳定性会遭到破坏，发生什么意外。 张灵安看着那灯奴，现在不点是明智的选择，里面和他们一会儿会发现的磁龟一样，都是虫香玉。 四周十分安静，只剩下他们的脚步声，叶成最沉不住气：“你们有没有觉得凉嗖嗖的，我们说会话吧，不然……” 话音未落，小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闭嘴。 胖子也连忙道：“别说话，小哥和姑奶奶耳朵好使着呢，你再吵吵一会儿踩到什么机关都听不到。” 闻言，叶成老实下来，紧张的盯着黑暗里，怕突然有什么危险出现。 几人往前走了几分钟，来到灵殿中央，中央一座玉台，上面有一个爬满地衣的柱子，看起来像个棒槌，旁边还有四尊人面鸟铜像围着。 胖子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大蚂蟥？不应该都是放墓主雕像？” 华和尚猜测：“可能是东夏主神，异化的长生天。” 几人还在讨论，潘子已经从人面鸟雕像里拿出了口中猴雕像。 张灵安不得不承认，潘子确实有闯祸精的潜质。 不过好在机关不在人面鸟嘴里的猴子身上。 其余人并没有见过人面鸟，华和尚猜测它们是主神的守护兽。 张灵安和小哥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人面鸟确实可以称作守护兽，守着万奴王的棺材，也守着青铜门。 研究一圈没其他发现之后，几人接着往前，一般灵宫内该有的配置这里通通没有。 要是在平时，早该发现不对，偏偏这些人被皇陵的外表蒙蔽和里面的环境影响，并没有察觉出来。 胖子一路过来一件冥器都没捞着，不禁不耐烦，想要去灯奴后面看看。 “等等。”张灵安伸手拉住他，扔了个荧光棒过去，落地瞬间，荧光棒的光芒就消失在黑暗里。 胖子震惊：“这是什么情况？” 张灵安不语，吴邪开口道：“手电没反光，殿墙上应该是吸光涂料，你一个人过去，我怕你回不来。” 胖子不信邪：“我栓根绳子过去，有不对你们把我拉回来，找到的东西分你们百分之十，怎么样？” 吴邪心中升起一股怒气：“你要发疯之后再说，现在别连累我们！” 潘子也开始劝胖子，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们，胖子只能消停下来，接着往前走。 灵道尽头，出现了一道由四块汉白玉连接而成的玉门，门轴上盘着琉璃材质的百足蟠龙，把门撬开之后，后面上通往后殿的走廊，同样漆黑一片。 进入走廊之后，两边和头顶都是壁画，上面画着各种各样的蚰蜒，或者说那本就是由各个密密麻麻的蚰蜒组成。 几人一边看壁画一边往前，大概两百米左右，就到了后殿入口，那里只有一盏半人高的青铜材质的鹤脚灯台。 他们进到后殿，胖子打起冷焰火观察四周，后殿比大殿小很多，但格局相同，四周的墙上依旧画着蚰蜒。 后殿里依旧空空如也，只有中间摆着做停棺用的石床，石床后面则是雕刻着人面鸟和太极图的四方石板。 其他人都认为这是封墓石，地宫的入口应该就在下面。 第52章 蚰蜒 不过四周皇陵该有的摆设一个都没有，小哥显然也察觉到不对。 他仔细的检查完石板旁边的青砖地面，没有发现机关，郎风他们见状，上前用力把石板推到一边。 石板下面只有青砖，没有任何通道，这样的情况，他们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胖子永远是最直接果断的那个，他道：“别管那么多，把砖拆开看看！” 其他人都赞成他的提议，小哥蹲下身，用手指夹住一块青砖，手下用力直接拔了出来。 陈皮阿四看了看小哥，眼神意味不明，他的手下目瞪口呆，十分震惊。 小哥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挖砖头并不说话，这里他和张灵安曾经来探过，显然他是想起来什么。 等吴邪他们明白一切，小哥和张灵安就要开始单独行动，完成他们的任务了。 一行人往下挖出来大概七层青砖，露出一个类似乌龟壳的石头。 叶成十分兴奋：“这是封条石？” 华和尚摇头：“不是。” 他把剩余的青砖都弄出来，露出一只黑色的双头石龟雕像，龟壳上雕着女人的脸。 “这是什么情况？”有人问了一句，不过其他人同样一脸懵。 张灵安没准备为他们解惑，如果她表现太过，很容易让人怀疑她来过这里，陈皮阿四非常精明，还不到时候，不能让他起疑。 眼下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便决定把石龟搬出来再说，接着胖子身上的工兵铲就被吸在上面，用力扯下来，下一秒又被吸上。 这下都反应过来，这磁龟是一块巨大的磁铁。 陈皮阿四被他们的动静吸引，过来询问情况，得知是磁石之后，脸色非常难看的拿出指北针，声音沉得吓人：“这陪葬陵就是个陷阱，我们都被骗了！” 其他人顿感不妙，纷纷询问情况，陈皮阿四神情阴冷：“龙头的方向错，三头龙的风水是假的。” 张灵安看向小哥，他神情冷静，很明显已经知道了。 不过这里虽然是陷阱，但却是汪臧海的连环扣，龙脉表面是假，其实却是真的，只不过不是所谓的“三头老龙”。 其余人都明白这是个假皇陵，不禁感到泄气。 胖子见状，连忙道：“不就是走错了路，我们赶紧出去再来，阿宁他们一定带不走所有好东西，动作快的话，一定还有洋落捡！” 吴邪听罢，一股邪火就冒了上来：“你他娘的就知道冥器！三叔牺牲那么多才拖住阿宁，你知不知道这样耽误了多少时间，三叔可能都已经凶多吉少！你还在这儿瞎叫！” 叶成拦住胖子，胖子站到一旁抽烟，还是不死心，接着劝几人用最快的时间下山，换一条路。 潘子不同意：“这样浪费时间下去，三爷部署全都白费了。” 听吴邪和潘子左一句三爷，右一句三爷，胖子早就不耐烦，这会儿更是一点就炸。 他们在环境的影响下，心底情绪被放大，眼看就要吵起来，张灵安一把抓住怒容满面就要开喷的胖子，低喝道：“都闭嘴！你们没发现自己被环境干扰，变得易怒了吗？” 胖子本就对张灵安有几分忌惮和信服，闻言，愣了愣，开始反思起来。 有张灵安的提醒，其他人也都逐渐冷静下来，胖子问：“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小哥看着胖子他们，低声道：“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是汪臧海精心准备的陷阱，我们能进来，可能不一定能出去。” 吴邪忍着心中的烦躁，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哥不说话了，看向陈皮阿四。 陈皮阿四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把这石龟毁了，再看看有没有一样的东西，不然来多次方向都不会正确。” 要完全消除磁龟的磁性，只能用火烧。 用无烟炉的燃料倒在磁龟上，接着胖子一根烟下去，火立马燃烧起来。 没一会儿磁龟和附近的砖头就烧的通红，几人趁机坐在一边取暖。 几分钟过后，华和尚用指北针试了试，已经恢复正常。 张灵安盯着磁龟，侧眸拉了拉他的手，轻拍两下。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语，意思是“小心”。 解决完磁龟，他们收拾东西准备先出去再说，刚到后殿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碎裂声。 几人小心翼翼的走回去，就见磁龟身上不断出现裂纹，一股黑雾从裂缝中升起，瞬间上升到空中，形成一片阴影。 黑雾涌动，和外面的棒槌神像十分类似。 胖子紧张道：“这黑雾会不会有毒？” 华和尚：“应该没有，没……” 他话还没说完，小哥突然示意他们安静，都不要说话。 张灵安凝神听着黑暗中的动静，除了磁龟碎裂声外，还有一种非常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她知道那是无数蚰蜒苏醒，从四面八方移动过来的声音。 黑烟愈发浓郁，四周的声音也愈发明显。 小哥抬头望着黑烟，低声道：“虫香玉。” “什么？！”华和尚神情大变，“乌龟里面是虫香玉！汪臧海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 吴邪问：“虫香玉是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张灵安拍了拍他的肩，“快跑，不要回头，不管有什么掉在你身上也不要停下，一直到出去！” 看到张灵安认真的神色，胖子和叶成已经第一个跑了出去，吴邪反应过来也连忙跟上，郎风背着顺子，华和尚带着陈皮阿四紧随其后。 黑暗里的动静不断加剧，其余人都不敢停下来。 小哥扭头望着张灵安，说道：“跟紧我。” 接着便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张灵安跟着他来到大殿中央的棒槌神像前，小哥伸出手插入其中一座人面鸟雕像的眼睛，一个洞口出现在雕像下面，接着他便跳了下去。 他们来到灵宫下方，这里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尸体，一排排十分壮观。 这些尸体在这儿形成尸阵，外加养尸位上的尸胎，形成鬼打墙一样的效果，所以吴邪他们才出不去。 小哥划破手掌，用血制住尸胎，两人飞快从尸胎边上过去，下到了斜坡下面的洞里。 这个洞是一个排道，利用天然溶洞形成的缝隙挖成，从这里，能够到达三圣山的云顶天宫。 张灵安和小哥刚进到下面的缝隙里，就听到上面传来了爆炸声。 小哥停下看了看上面的方向，张灵安道：“应该是他们遇到了什么必须要用炸药才能解决的危险，不过这样一来，他们一定能发现下来的办法。” 小哥点点头，淡声道：“我们走。” 吴邪和胖子有张灵安给的驱虫香，不会有危险。 走了大概三个小时，狭窄的缝隙变得宽阔起来，四周也有很多人类活动的痕迹，一边的墙壁上，有凿出来的简陋台阶。 两人现在的位置，应该在两座山之间的山谷。 和小哥在这里简单休整，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之后，两人开始往上爬。 石阶很小，只能容纳半只脚掌，不过这样的环境对张灵安和小哥来说都不是问题，堪称如履平地。 又往上爬了几个小时，就见到了许多倾泄而下的温泉，温泉边上全是手掌大的蚰蜒。 不仅是温泉边，整个峭壁和深渊底下，都是蚰蜒，关掉手电，能看到一条由蚰蜒组成的绿色星海。 如果忽略都是虫子的话，这样的景色确实还不错。 过了温泉区域，再往上爬了快两个厕所，终于到达这条通道的尽头。 小哥爬上山岩，回身伸出一只手把张灵安也拉了上来。 两人面朝着峭壁下方，那下面的地方，他们已经十分熟悉。 埋在地下的火山口之下，就是青铜门所在。 张灵安拿出准备好的防毒面具递给小哥，两人戴上之后，开始沿着神道往里走。 他们速度很快，阿宁的人还在他们后面。 第一道石门也叫天门，过了这门之后，每隔五米就有白色石人和石马。 这样的石门一共六道，之后就是神道尽头的祭坛。 穿过祭坛到达陵宫正门，进去后就是门殿。 这里已经是人面鸟出没的地界，人面鸟不会攻击有麒麟血的张家人，他们很安全。 不过到青铜门最安全的方法是从护城河进去。 张灵安和小哥来到门殿旁边通往衍生殿的玉桥上，从这里看去，距离下面的护城河只有十多米，中间有高低错落的铁链。 “我们从铁链上下去，小心。”小哥对张灵安说道。 这些铁链很粗，小哥直接跳到铁链上，在逐一往下，两人很快就到达护城河底部。 护城河有差不多六十多呢宽早已经干涸，两人继续赶路，前面就是殉葬渠，从这里往前，离地宫就不远了。 殉葬佣的尽头是一块石头河壁，上面有一个巨大雕像，看不清起全貌，河壁的最下面，有一个被碎石掩盖的方洞，石头已经被人搬开，露出黑色洞口。 张灵安观察着石头周围的痕迹，和小哥道：“应该是吴三省，他在我们前面，没有和阿宁的人在一起。” 小哥点头，“我们去找他。” 张灵安没意见，他们的目标都是青铜门所在的地宫，只有这一条路，一定会碰上，吴三省单枪匹马，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小哥用登山镐在方洞旁边刻下标记，这是他的习惯，为他自己留下印记，以后就算失忆，再回来时也能想起来他曾经来过这里。 也算是为吴邪他们留下记号。 第53章 人面鸟 从洞里进去之后，顶上会有一些弯曲的岔道，当年这些洞在水下，都是工人挖掘时留下的换气通道。 走出方洞，是一条护城河的引水渠，十多米深，如今早已干涸。 沿着河埂穿过一座石桥到达河的另一边，继续往前走一段，在河埂的下方有一个洞，外面就是地宫最外围的墓室。 墓室里摆着各种瓦罐，最里面有两条通道，左边那个才是安全的通道。 小哥在左边甬道的隐秘角落同样刻下记号，看了眼张灵安，两人继续前进。 甬道很宽，到后面出现由地壳运动造成的坍塌和碎裂的地面，好在有加固的拱梁支撑着，甬道并没有塌陷。 七八十米处有一道做成石门样子的封石，上面的飞檐和瓦当雕刻着草龙、云龙和双狮戏球的图案。 张灵安拉住小哥，接着用长鞭套住飞檐，借力爬上去，右手食指和中指拂过云龙的眼睛，用力一按，旁边的石墙是上出现一个半人高的通道。 这样的封石还有好几道，通过最后一道封石之后，一条十字路口一样的墓道出现在眼前。 张灵安在其中一个墓道的角落刻下记号，和原着中小哥留下的记号一样，不过这个记号是代表前面有危险的意思。 吴邪那小子虽然不懂这些记号的含义，但记号不一样了也能引起他的警觉，而且最后他们也能有惊无险的出来，就当是给他的锻炼机会了。 张灵安刻完记号，对小哥笑了笑：“小哥，我们走吧。” 两人走向和张灵安刻下标记完全相反的方向，往前几百米的墓道尽头，出现一个向下的石阶。 石阶尽头的石梁下方是一个墓室，正中间是一口棺井。 小哥突然示意张灵安停下，四周十分安静，张灵安听到，除了他们之外，又多出一道细微的呼吸声，就在那棺井里。 张灵安猜测可能是吴三省，不过保险起见，她和小哥都把手放在武器上，悄无声息的朝棺井靠近。 棺井内有好几只棺材，一个人影靠在棺材上，已经昏迷不醒。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纵身跳入棺井之中，那人正是形容狼狈的吴三省。 张灵安伸手替吴三省把脉，皱眉对小哥道：“他情况不太好，小哥，我们先把人弄上去。” 小哥点头：“好。” 棺井只有大概一米五深，小哥背起吴三省爬上来，把他平放在地上。 此时的吴三省瞧着比上次七星鲁王宫苍老不少，胡子邋遢，嘴唇干裂，呼吸都很轻。 他身上没有外伤，张灵安开始动手解他的扣子。 衣服解开，密密麻麻的蚰蜒头断在他的皮肤下面，时间一长已经化脓，伤口感染导致他高烧不退，不过他这人意志力很强，此时还没有彻底昏迷。 吴三省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到张灵安和小哥，扯了扯嘴角，用气音道：“你们来了。” “别说话。”张灵安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吃了，救命的。” 吴三省十分配合，喉头动了动，把药丸咽下。 张灵安扭头对小哥道：“小哥，我要给他处理伤口，帮我把无烟炉点上。” 小哥闻言立马照做，同时拿出匕首和酒精。 吴三省身上的蚰蜒头太多了，两人配合能处理得快一些。 先用酒精简单给伤口消毒，接着用火烧过的匕首划开伤口，把蚰蜒头取出来，放完脓水之后，撒上药粉，才算处理好。 有点蚰蜒拔出来还是活的，看得张灵安直皱眉。 伤口一共十多处，药丸喂下去之后，吴三星的呼吸平稳许多，命算是保住了。 吴三星清醒不少，撑着靠坐起来，张灵安扶了他一把。 吴三省声音沙哑，问道：“吴邪他们呢？” “吴邪他们还在后面，放心，他不会有太大危险。”张灵安道。 小哥倒了杯水给吴三省，声音很淡：“下面的东西不是他们能应付的，还有你，也不要再下去了。” 吴三省现在的状态，一个人下去，只会死在那儿。 吴三省笑了笑：“我知道下面很危险，不过吴邪我也许能劝，但其他人会不会下去，我也不能保证。” 张灵安也神情严肃：“我们会给吴邪留下信息，至于他如何选择，下去会发生什么，那是他的事，我们言尽于此。” 小哥写下纸条，交给吴三省。 吴三省叹口气，答应下来：“我知道了，我会转交给他。” 他们谁都清楚，吴邪现在的性格，到了这里，是不可能不下去一探究竟的。 张灵安：“你好好休息，吴邪他们很快就会到，我们先走了。” 她和小哥跳入棺井之中，两人分工合作，各自检查棺井里的机关，按下一块地砖之后，一道暗门在棺井的一边打开。 张灵安知道吴邪一定会跟来，在暗门内刻下记号。 墓道倾斜往下，越往下，温度逐渐升高，走出墓道之后，一股暖风迎面而来，他们脚下是一个修建在悬崖边的廊台。 廊台已经有老化迹象，正中间的大鼎陷入石头地板中，微微倾斜。 而他们面前的山体裂缝被无数碗口粗的青铜锁链连接着两边，那是青铜门的守护者人面鸟的巢穴。 小哥把绳索绑在廊台的一边，两人下降到下面的锁链，在跳跃到下一根锁链，一直到底部。 底部除了黑色火山石之外，堆着许多从锁链上掉下来的尸体和人面鸟的粪便，另一边的峭壁上，一扇高三十米宽五六十米的巨门的巨门嵌在崖壁之中。 现在不到开门的时候，就算他们有鬼玺能打开门，也要借助阴兵借道的方式进去才会更保险。 当年汪臧海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混进阴兵的队伍里，看到了门后的终极，才会想把秘密公之于众。 而裂缝的中间，一支巨大的白色棺椁摆放在那儿，九条巨大的黑色蚰蜒守在棺椁周围，一动不动，和周围的石头融为一体，很难发现。 两人沉默着看了会青铜门，沿深渊裂缝中的陪葬坑走去，那里也是他们在山崖时看到的满是蚰蜒的山谷。 鬼玺号令阴兵不是说说而已，它可以操控陪葬坑里特殊的尸体，青铜门里的东西对这些尸体也有牵引作用，所以才会在门开时出现“阴兵借道”。 殉葬坑里是一排排穿着甲胄的高大阴兵，眼球是翻白，眼睑被割掉，脸颊奇长不像人类。 来之前两人就说好要一起进去，小哥已经开始脱外套准备换上甲胄，鬼玺就在他的背包里。 张灵安刚拉开外套拉链，就听到前方青铜门的方向传来枪声，峡谷空旷，枪声响彻云霄。 人面鸟这种生物，常年生活在黑暗的地底，听到声音全都会被吵醒，然后发起攻击，只有强光能暂时让他们失明。 张灵安声音冷沉：“是吴邪他们。” 小哥也望着那个方向，他对张灵安道：“我一个人进去，你去帮他们。” “不行！”张灵安下意识否定，她不能让小哥一个人进去，如果里面有变，他不能出来，那下次再见就是十年后。 就是因为张灵安进去过，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她就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哥在暗无天日的地底待上十年。 “放心。”小哥看着张灵安带着担忧的眼，露出一个微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温柔，“我会出来的，很快。” 头顶的大手温暖干燥，轻轻触碰过后又很快离开，张灵安被小哥昙花一现般惊艳的笑容晃了晃眼，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她喉头微动，知道小哥不会食言，于是妥协下来：“我等你出来。” 小哥：“好。” 远处的枪声此起彼伏，甚至还传来爆炸声，张灵安知道情况紧急不能再拖下去，拿上装备，深深看了一眼小哥，快速往青铜门的方向跑去。 张灵安赶往青铜门时遇到了正护着吴三省往外撤的潘子和阿宁的手下。 潘子见到张灵安，十分震惊，但眼下顾不上其他，他把一把枪丢给张灵安，声音恳切的对张灵安道：“灵安妹子，小三爷和胖子还在里面，麻烦你带他们出来！” “放心。”张灵安点头，给潘子指路：“沿着这条裂缝一直往前就能出去。” 说完也不等潘子回应，径直朝吴邪他们方向赶去。 刚刚那爆炸式应该是吴邪和胖子炸死了想要进入青铜门的万奴王，爆炸式的影响下，人面鸟会更疯狂。 天空中的照明弹很快就熄灭，张灵安到时，吴邪和胖子两人已经被人面鸟团团包围。 张灵安拿起枪朝着人面鸟扫射过去，很快就把包围圈打出一个缺口，露出里面的吴邪和胖子。 两人都挂了彩，身上有不少伤，尤其是吴邪，身上血迹斑斑，看来伤的不轻。 背靠背的两人原本正一脸紧张的盯着人面鸟，突如其来的枪声，有子弹穿过人面鸟的头颅擦着胖子的头顶飞过，惊得他大骂：“他娘的是谁开枪不长眼……” “你们还好吗？”张灵安一边射击，一边大声问道。 她那几枪算好了位置不会伤到他们。 “姑奶奶！”胖子也连忙开枪扫射其他人面鸟，声音在枪声中听不真切，但能看出他神情激动，“你之前去哪了？那小哥呢？” “这些我一会儿再和你解释！”张灵安道，她指向吴邪和胖子旁边的地下，“快进去！” 那里有一个山岩形成的夹角缝隙，暂时可以抵挡一阵，只要撑到青铜门打开，就没事了。 第54章 死里逃生 这种情况下，胖子和吴邪没有别的选择，下意识听从张灵安的话，毫不犹豫的钻进缝隙里，张灵安逼退人面鸟，也跳了进去。 胖子已经开始用石头搭掩体，吴邪警惕的拿着枪盯着外面的人面鸟。 张灵安出声提醒两人：“小心，那些鸟进不来，但他们嘴里的猴子可以。” “猴子？什么猴子？”胖子惊疑不定。 吴邪恍然大悟：“那些青铜雕像！” 他话音未落，外面的鸟群开始大叫起来，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堪称噩梦一般的场景。 只见那些人面鸟一个个张大嘴，吐出一只只没有皮毛，浑身血红的猕猴。 那些猴子一落地就扑到尸体上开始撕咬进食，一时间碎肉和血液横飞，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让人几欲作呕。 那场面看得胖子和吴邪反胃，好在这些口中猴忙着分食尸体，暂时没有朝他们进攻。 张灵安趁机拿出两个瓷瓶，其中一个递给胖子：“把这个洒在岩壁上，切记不要沾到身上。” 接着她又拿出两颗黑色药丸，给吴邪和胖子一人一颗，让他们吃下去。 胖子洒完药，一股奇怪的味道顿时飘散开来，把周围的血腥味都冲散了，近距离感受到冲击的胖子只觉得天灵盖都麻了。 胖子连忙捂住鼻子，瓮声问：“姑奶奶，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药液味道很难评，说不上臭但也绝对不好闻。 “这是一种剧毒，能干扰动物和人的感官系统。”张灵安道，见胖子和吴邪神情一变，她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解释，“刚刚给你们吃的是解药，不用担心，不会有危险。” 她看了眼四周口中猴，“这些猴子暂时不会发现我们，放心。” 吴邪和胖子也紧盯着外面的猴子，那些尸体已经被分食干净，有猴子从裂缝旁边经过，并没有发现他们。 见状吴邪和胖子齐齐松了口气，胖子劫后余生的靠在岩壁上，喘着粗气道：“姑奶奶，你来的太是时候了。” 吴邪心中满腔疑问，只想问个明白：“灵安姐，那记号是你和小哥留下来的？那青铜门里到底有什么？小哥人呢？” “记号是我们留下的，张家人去哪都习惯留下记号，而小哥，他有必须要处理的事。”张灵安轻声道。 她顿了顿：“至于青铜门里有什么，我只能告诉你，那里面是世界的终极。” “终极？”吴邪不解。 胖子同样一脸茫然的追问：“终极是什么？” 张灵安没有回答，接着三人都感受到四周突然一震，裂缝外的口中猴逃命般回到人面鸟的嘴里，接着密密麻麻的人面鸟也火速逃离，飞快消失不见。 张灵安率先从裂缝中走出来，青铜门上封门的人皮已经脱落，一条幽黑的缝隙出现在两扇巨大的门中间。 门开了。 吴邪和胖子看到这一幕一时震惊的没有说话，两人见没什么动静，吴邪开口道：“我们……要不过去看看？” 胖子点点头，两人都看向张灵安。 张灵安轻叹口气，带着两人过去：“走吧。” 胖子用手电光找到门内，里面一片漆黑，手电光仿佛被吞噬一般，看不到任何东西。 吴邪猜测：“汪臧海说，里面必须要用“真实之火”照明才能看见东西，他说的应该是犀角蜡烛。” 他们现在没有这种东西，进去就意味着什么也看不见。 胖子不由得停了下来，正想问问还要不要进去，就见青铜门内突然亮起几盏灯火，而他们脚下的岩石裂缝中逐渐升腾起淡蓝色烟雾。 很快烟雾就弥漫在他们四周，手电光开始不起作用，三人迅速被雾气包裹。 吴邪和胖子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到裂谷中传来悠长的鹿角号声，响彻整个裂谷。 在悠扬的号声中，整齐排成一列的长队自裂谷的尽头而来。 张灵安拉住两人躲到一块大石头之后，轻声道：“别说话。” 胖子看着那一队人马，脸色白了两分，对吴邪做了一个“阴兵借道”的嘴型。 队伍领头人穿着殷商时期的破旧铠甲，手上拿着旗杆，后面的人抬着号角，动作整齐迅速，没有一丝声音，径直进入到青铜门之内。 张灵安紧盯着阴兵的队伍，很快就看到了同样穿着盔甲混迹在队伍中间的小哥。 胖子也发现了，激动的抓住吴邪的肩膀，两人眼中都是不可置信。 吴邪不知道小哥有什么目的，下意识想上去拦住小哥，张灵安按住他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 吴邪冷静下来，张灵安和小哥是一伙儿的，以他们俩的关系，张灵安不会不知道小哥想做什么。 小哥此时也注意到这边的三人，他朝吴邪和胖子笑了笑，做出一个“再见”的口型。 在进青铜门之前，他认真凝望一眼张灵安，接着转过头和那些阴兵一起进入了青铜门内。 没一会儿整个阴兵队伍都进入青铜门里，震动再一次传来，青铜巨门又紧紧合拢。 吴邪和胖子显然还在状况之外，眼见雾气散去，隐约又传来鸟叫声，张灵安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严肃道：“快走，人面鸟要回来了。” 两人马上清醒过来，跟着张灵安往裂谷另一边跑去。 翻过一个巨石之后，出现一个三岔路口，张灵安带着他们走向其中一个，那里有潘子他们留下的标记。 进去没多久就见到潘子带着人正准备去接应他们，见到三人完好无缺的回来，潘子松了口气。 潘子正准备说什么，被胖子打断：“快走吧！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后面还有那怪鸟呢！” 闻言一行人立马往裂缝深处跑去，一直到鸟叫声减弱到听不见，几人才彻底放心下来。 潘子他们的营地边上有温泉，非常温暖，吴邪和胖子身上都有人面鸟造成的伤口，阿宁的队医给他们检查之后打了消炎针和动物疾病疫苗。 张灵安坐一旁吃东西，潘子看着她欲言又止，看到四周还有阿宁的人，一直没有开口。 阿宁的手下虽然好奇突然冒出来的张灵安，不过没人上前搭话。 吴邪把后面发生的事讲给他们听，一行人都被惊讶得说不出话。 一行人休整半天之后，又接着往裂缝深处探索，走了一天时间，回到了他们最初躲避暴风雪的地方。 看到地上他们留下的生活用品，潘子、吴邪和胖子几人都神情复杂，谁也不知道只要沿着裂缝往前走就能找到九龙抬尸棺。 张灵安知道他们的想法，不过这个缝隙没有小哥打开机关的话，是不会出现的，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出了裂缝之后，阿宁用微信电话联系了医院和救援队，一行人重新回到营山村时正好和救援队的人碰上。 所有受伤的人都被送到最近的医院，然后转院去了吉林大学第三医院。 张灵安在营山村和他们分开，她要留下来等小哥。 吴邪有很多话想要问她，但他放心不下他三叔，只能跟过去。 阿宁在走之前和张灵安道谢，谢她在海里帮她摆脱禁婆。 张灵安看着车队离开，目露感慨。 这次的活动不管是他们的队伍还是阿宁他们，全都损失惨重。 张灵安在营山村住了下来，她给小哥留下了记号，小哥若是出来，一定会来这里找她。 已经快要到一月份，营山村又下了一场大雪，想来下山的路会更不好走。 张灵安每天都望着雪山的方向，终于在半个多月之后，看到了从林场深处走来的身影。 是小哥！ 张灵安几乎立刻就认了出来，她飞奔上前，随着两人距离拉近，小哥的身影也愈发清晰，张灵安只觉得她的心跳不断加快，伴随着浓浓的喜悦，让她整颗心都跟着发烫。 在距离小哥还有十多米的地方，张灵安停了下来，她定定望着小哥，双眼闪亮。 朝夕相处久了，不过半个多月没见，张灵安就有几分想念。 她朝小哥笑了笑，关心道：“小哥，里面情况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放心。”小哥走到张灵安面前，此时天空中飘着雪花，落在她的发上，他手指微动，抬手轻轻拂过她头上的白雪，嘴角微扬，“走吧，我们回去了。” 张灵安笑容灿烂：“好。” 离除夕还有七八天，他们动作快的话，正好能赶回雨村过新年。 两人回程时，正好赶上春运高峰，从吉林一路辗转回到福建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 第55章 第101年 两人上午下火车之后，张灵安在停车场找到她的越野车，带着小哥直奔商场。 除了新衣服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年货也要准备起来。 03年到处都能放烟花，雨村更是没有限制，张灵安拉着小哥又去买了许多烟花，最后后备箱和后排都被塞的满满当当。 回到雨村时已经是下午，临近过年村里也热闹起来，见到张灵安他们回来，不少大爷大妈和他们打招呼。 到家之后，打扫完卫生，张灵安才有时间和小哥一起整理年货。 食物都放进厨房，烟花则暂时放进杂物间，还有不少新年用的装饰物等等，张灵安和小哥一起把它们挂在院子里。 两个大红色灯笼挂在大门门口，新年的喜庆气氛一下就浓郁起来。 后面几天，两人又陆陆续续去镇上置办了不少东西，张灵安非常重视和小哥一起度过的每一个新年，哪怕他们只有两个人，她也要努力把新年过得热热闹闹，给小哥最好的体验。 别人有的，他们家小哥也一定要有。 除夕当天，张灵安起了个大早，她打开房门时，才发现小哥比她更早。 少年罕见的穿着红色连帽卫衣，在厨房煮着汤圆。 小哥皮肤白皙，红色更是衬得他脸颊如玉。 他正拿着勺子搅动着锅里的汤圆，升腾的热气淡化了他身上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感，仿佛下凡尘的神明，整个人带着丝丝缕缕烟火气，愈发迷人眼。 张灵安趴在厨房的窗棂上，笑着和小哥打招呼：“早上好，小哥。” “嗯。”小哥看了看张灵安，声音温煦，“去洗漱吧，一会儿吃饭了。” “好。”张灵安乖乖点头，视线始终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小哥身上的红衣，是她想着新年这样的颜色喜庆才买的，没想到他真的穿了，一年到头里，能见小哥穿颜色鲜艳衣服的时候恐怕只有这么一次，她得多看会儿好好欣赏。 张灵安在小哥发现之前跑去洗漱，再出来时，小哥已经把汤圆盛出来端上餐桌。 两人吃完饭，小哥开始写春联。 张灵安早就知道小哥写的一手好字，清新飘逸，笔锋苍劲有力，可以说是字如其人，她自愧弗如。 所以他们这几年有时间好好过年的时候，春联都是由小哥一手负责。 书房里，张灵安研墨，小哥写字，很快一副完美的春联便跃然纸上。 贴上春联，两人开始为晚上的年夜饭做准备。 张灵安和吴邪、胖子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今天也收到了来自两人的新年祝福短信。 之前从云顶天宫出来之后，吴邪曾打电话问过张灵安小哥进青铜门的原因，和青铜门的问题，不过这些张灵安暂时都不能告诉他。 吴邪很聪明，知道张灵安不会说，后来也就跳过了这个话题。 张灵安给他们回复了新年快乐之后，放下手机进厨房和小哥一起备菜。 院子里已经挂上许多红灯笼，门窗上贴纸喜庆窗花，外面偶尔响起鞭炮声，到处充斥着新年的热闹气息。 晚餐虽然只有两个人，但依旧是丰盛的一大桌。 张灵安特意买了不少本地糯米红酒，入口清甜，度数不高，正适合过年这样的日子，和小哥一起喝一杯。 张灵安举起手和小哥碰杯，声音欢快又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期许：“小哥，这是我们一起度过的第一百个新年，新年快乐！” 他们还会在一起生活很多年，只要小哥不主动抛弃她，她就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新年快乐。”小哥温声道。 暖色调的灯光映照在他的眉眼之上，为他平添几分温柔，显得那张脸愈发俊美。 小哥那张脸张灵安看多少年都不会腻，在这喜庆温馨的氛围里，看着美人，张灵安一杯接一杯，不自觉喝了许多。 她从以前到现在都不怎么喝酒，对她自己的酒量也没什么数，当她把米酒当饮料喝了两瓶之后，张灵安从终于感到不对劲起来。 这酒怎么有点晕？小哥好像变成了两个……还在动？ 张灵安认真看着对面的小哥，语气认真：“小哥，你别动。” 张起灵：“？” 他看着对面耳朵通红，双眼水亮但明显透着呆滞的人，眼中闪过笑意：“醉了？” “没醉！我酒量好的很。”张灵安摇头，想站起身给小哥看看她还能走直线，结果头晕目眩差点摔倒。 那一瞬间张起灵反应迅速的来到张灵安身边，伸手稳稳扶住她的胳膊，语气无奈又带着难以察觉的宠溺：“走吧，早点休息。” “不行。”张灵安摇头，“我还要和你一起放烟花。” 她想和小哥一起守岁，零点到来时，点燃烟花，迎接他们即将一起度过的第101个年头。 再过一年，必须要有人看守青铜门，她和小哥又要分开十年。 现在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想好好珍惜。 一摇头头更晕了，张灵安没忍住伸手捧住小哥的脸，“小哥，你别动，我有话想和你说。” 手下触感柔软温润，喝醉之后，她思绪变得迟缓，下意识捏了捏小哥的脸，手感极好，让她爱不释手。 张起灵就这样望着她，眼神平静没有丝毫不耐烦，只伸手护在她身后，怕她不小心摔倒。 他低声道：“你说。” 张灵安神情认真起来，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和恳切：“小哥，你要做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如果哪天你突然不见，我会担心的，还有，就算有危险，你也不能抛下我一个人去。” 有危险他总是想着一个人垫后，接下来的蛇沼鬼城之行十分危险，如果小哥再进到陨玉里，又会因为天授失忆。 随着天授次数增加，失魂症会越来越严重，小哥的失忆会一次次加剧，说不定会有忘记她的那天，在汪家人被消灭之前，她不能让小哥一次次冒险，至少她得陪着他。 听到张灵安的话，张起灵愣了愣，他眼睑微垂，凝着面前神情固执的人，古井无波的黑眸中泛起涟漪，经久不散。 张起灵只觉得他此刻的心底弥漫着难言的情绪，心中某个角落一片柔软，带着不可名状的悸动。 这种感觉在和张灵安分开三十年又重逢后，总是时不时出现，虽然有几分无所适从，他并不讨厌，甚至还有几分欣喜。 “好。”他抬手摸了摸张灵安的头顶，轻声答应，“去睡吧。” 小哥头顶便是餐厅的吊灯，橘黄色的光从他头顶投下一片光影，半明半暗间的眉眼格外温柔，让张灵安心跳加速。 不过她还不能睡觉，她一定要等到新年到来，她还有礼物准备送给小哥呢。 张灵安再次摇头：“我不困，也没醉，小哥你别担心。” 张起灵不置可否，把她的手从他脸上拿下来，牵着她的手腕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叮嘱道：“坐着，我去煮醒酒汤。” 客厅的窗户开着，能看到一旁的厨房，屋里点着炭炉，地上铺着又厚又柔软的地毯，并不觉得冷。 张灵安干脆光脚坐在地毯上，双手托腮看着小哥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两人从三岁认识到现在，小哥终于不再是过去那个游离世界之外，淡漠到极致的人了，现在的他带着烟火气和人情味，虽然不多，但已经足够，至少他不再是和这个世界毫无联系。 张起灵很快就端着醒酒汤出来，热气腾腾带着桂花的香气。 他把醒酒汤放在张灵安前面不远的金丝楠木茶几上，对张灵安道：“小心烫，我去洗碗。” “我帮你。”闻言，张灵安立马想站起身。 “不用。”张起灵把人按回原位，转身进了餐厅。 张灵安看着小哥的背影弯了弯嘴角，拿过遥控器把电视打开，里面正播放着春晚，欢声笑语传来，整个客厅都热闹起来。 她又从茶几下面拿出一小袋栗子，放到炭炉上慢慢烤着，一会儿小哥回来正好可以吃。 张起灵收拾完餐厅，回到客厅时，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烤栗子香气，他走到张灵安旁边席地而坐，和她一起看春晚。 电视里正在表演小品，演员诙谐幽默，逗得台下观众大笑出声，张灵安脸上也带着笑。 张起灵侧眸望着张灵安的脸，心中一片安宁。 雨村的日子太过美好，让他都不由得生出几分眷恋，可他身上有他必须要承担的责任，眼下的宁静更像是一场美梦。 如果可以，他希望慢点醒来。 两人就这样安静坐着，时不时交流，时间很快就要接近零点。 喝完醒酒汤张灵安的酒意退去不少，瞅了眼墙上的挂钟，她对小哥道：“小哥，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话音未落，她站起身往她的房间跑去。 没一会儿张灵安捧着一个檀木盒子回来，重新坐回原位，把盒子递给小哥，语气欢快：“小哥，新年快乐！新年礼物！” 张起灵眼睫微动，视线从张灵安脸上落到她手上的檀木盒上，抬手接过。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黑色匕首。 张起灵一眼就看出匕首的材质是乌金，外形就像是黑金古刀的缩小版。 他拿出匕首，拔出鞘时，黑色刀身上刻着他的名字。 他伸手拂过那几个字，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喜悦。 张灵安笑着看着小哥的反应，声音暗含期待：“怎么样？喜欢吗？” 这是她特别找人定制的，材料来自一块陨铁，外形则按照黑金古刀一比一复刻，真正的“小黑金”。 “很好。”张起灵把匕首收起来，朝张灵安笑了笑，“谢谢。” 小哥笑起来的样子张灵安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惊艳，她耳根发烫，不自在的移开视线，摇了摇头：“不用和我客气。” 张起灵把匕首收好，对张灵安道：“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说完他也回房间拿了一个盒子出来，放到张灵安面前。 张灵安有几分好奇：“里面是什么？” 张起灵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打开盒子，里面金光闪闪，珠光宝气，十分晃眼。 张灵安看着那一盒子金灿灿的金器，顿时明白盒子里东西的来历。 是云顶天宫里困住吴邪他们的放陪葬品的墓室。 她有几分意外，她和小哥没有去到那个墓室，这是小哥后来去拿的？没想到他还会特意走一趟，难道是担心他们没钱了？ 许是看出张灵安的想法，小哥眨了眨眼，淡声道：“这些都算作我给你的存款。” 张灵安失笑，把盒子盖好，“好，我会把它们好好保存的。” 原着里胖子拿出来的一个镶宝石金杯拍卖了四十万美元，小哥这些应该更值钱，这下未来很多年他们都不用担心金钱问题了。 以前不在意钱财的小哥开始想赚钱之后，张灵安觉得他们这个家分分钟就能暴富，不愧是小哥。 等张灵安把那一箱子金器放进地下室保存好之后，电视里响起主持人的倒计时，“五，四……” 小哥已经在院子里摆好烟花，张灵安跑过去，和他在零点到来那一刻一起点燃。 “砰！” 烟花升空炸响，一朵朵绚烂的花不断绽开，美丽又耀眼。 村里其他人家里纷纷燃放起烟花，远处的小镇上空也能见到明亮的烟火，烟花炸开的声音此起彼伏，热烈庆贺着新一年的到来。 张灵安站在屋檐下看着满天烟火，眼中满是欣喜和愉悦，她扭头望向小哥，脸上笑容灿烂：“小哥，新年快乐！” 张起灵深深看着她的眼，眼睫轻颤，微微一笑：“新年快乐。” 翌日张灵安起床时，小哥已经在做早饭，他们两都是地道北方人，更喜欢水饺。 早餐是他们昨天包好放进冰箱的饺子，吃完饭后，两人一起跑山。 雨村后面的山里有一大片竹林，春天有吃不完的竹笋。 往上则是终年不会枯竭的壮丽瀑布，到达山顶之后，就能看到整个雨村的全貌和远方的小镇，视野极好，让人心旷神怡。 二月初，小哥收到了一份录像带。 第56章 录像带 两人如今定居在雨村，陈文锦还能把录像带寄过来，倒是有几分本事。 那是一份老式录像带，张灵安和小哥一起去市里的旧货市场淘了一台回来，接上电视之后，录像带开始播放，一段黑白雪花过后，出现了一个很有年代感的房屋内堂。 张灵安去过格尔木疗养院，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疗养院的大堂，小哥显然也看出来了。 接着画面里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在地上阴暗爬行。 那人爬行的感觉让张灵安和小哥都感觉到诡异，两人对视一眼，开始播放下一盘。 里面的内容和张灵安看过的原着一样，地上爬的那个人，长着和吴邪一模一样的脸。 那是已经失踪多年的齐羽，当年也在考古队。 吴邪刚出生时，就被人推测出他长大之后的模样，齐羽正是按照那个模样改变了容貌，后来吴家用齐羽的习惯培养吴邪，就是为了干扰“它”。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张早已布下的无形大网，吴邪正按照计划的那样，一步步被安排着，成为最重要的棋子。 收到录像带之后，张灵安和小哥出发去往长沙找到了吴三省。 吴三省的洋楼内，张灵安和小哥坐在书房里，吴三省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 吴三省道：“吴邪也收到了录像带，不过寄件人写的是小哥的名字。” 张起灵淡淡否认：“不是我。” “我知道，寄件人是文锦。”吴三省喝了口茶，目光复杂，“这份录像带寄给了我，吴邪和小哥三人，”吴邪那份原本是寄给裘德考的，被“它”干预了，才会到吴邪手上。” 张灵安直接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吴三省：“我们怀疑裘德考是“它”的人，你和小哥把录像带交给裘德考，加入他们的队伍。” 张灵安看了看小哥，后者朝她点点头，示意她答应下来。 小哥想弄明白当年西沙考古队的真相，也想除掉“它”，所以他愿意配合吴三省的计划，也想知道裘德考到底是不是汪家人。 三人商量了一番行动计划，张灵安以吴邪的名义，把录像带寄给了阿宁。 不出意外，阿宁很快就能找到录像带里的钥匙和地址。 五天后，阿宁找到他们，带着他们去见了她的老板裘德考。 裘德考已经九十多岁，头发花白，不过精神倒还不错。 见到两人，他非常热情的朝两人伸出手：“张先生，张小姐，久仰大名！”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无动于衷。 张灵安笑了笑，伸手淡淡回握，“裘先生客气。” 裘德考把人请到茶桌边坐下，非常客气的给两人倒了杯茶：“上好的君山银针，二位尝尝？” 张灵安忍住笑意点点头，并没有动那杯茶。 裘德考丝毫不在意两人的态度，笑着道：“这次请二位来，是想聘请二位做我们接下来的行动顾问，至于去哪，我想两位一定会感兴趣。” 裘德考说完打开电脑，把屏幕朝向张灵安和小哥两人，上面是一张地图，柴达木的位置被重点标记出来。 裘德考介绍道：“我有可靠资料，柴达木塔木陀，就是传说中西王母国的所在，两位都是这方面的专家，想来也听说过这个地方，至于价钱，两位先看看满不满意？” 他拿出两张支票放在桌上，张灵安瞥了一眼，足足七位数。 裘德考那老头是真有钱。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答应下来。 和裘德考达成合作之后的第二天，张灵安和小哥见到了他们的第三位顾问——黑眼镜。 南瞎北哑今天算是聚齐了。 会议室内，一身黑色皮衣，带着黑色墨镜，身材高瘦的黑瞎子从门外进来，看到张灵安和小哥时并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两也在。 张灵安知道黑瞎子也是吴三省安排进来的人，和他打了声招呼：“黑爷，久仰。” 黑眼镜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安姑娘还是叫我黑瞎子吧。” 他知道张灵安的身份，两人很久之前就见过，对彼此有一定了解。 黑瞎子又笑着朝张起灵招手：“哑巴张，好久不见！” 两人他都见过，都是熟人，熟人好办事。 阿宁也在，她看着几人道：“既然你们都认识，那我就不废话了。” 她拿出一把黄铜钥匙，上面贴着胶带，写着“306”，另外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串地址：青海省格尔木市昆仑路得尔参巷349-5号。 阿宁：“这是从录像带里发现的，我们从陈文锦当年的的向导定主卓玛口中，知道了要去塔木陀必须要找到一个瓷盘，这个瓷盘就在这里，我们现在需要找到瓷盘。” 张灵安自告奋勇：“这个地方，我和小哥去。” 黑瞎子也连忙举手：“加我一个，人多有保障嘛！” “行。”阿宁没意见，她正好要去杭州试试吴邪，看看他知不知道一些线索。 她说道：“去格尔木的行程会有人安排，拿到东西后们会在外面接应你们。” 张灵安：“没问题。” 这次行动的具体事项商量妥当之后，张灵安、小哥还有黑瞎子带着阿宁的手下启程前往格尔木。 裘德考已经提前安排让人在格尔木为进塔木陀做准备，营地设置在戈壁滩上。 阿宁的人已经提前探过疗养院，在里面发现了禁婆，他们解决不了，只有让张灵安、小哥和黑瞎子三人前往。 那里是张起灵待了很多年的地方，无论是张灵安还是他自己，都很熟悉。 到达疗养院门口时已经是晚上，整个疗养院已经废弃许久，外观非常破败，瞧着还有几分阴森。 大门被人从里面锁上，三人直接翻围墙进去，路过一处地面时，小哥陡然停下：“这下面是空的。” 他蹲下身，伸出右手拂过青砖，猛的把食指和中指插入砖缝，拔出一块砖头，露出下面的石板。 “厉害！”黑瞎子朝小哥竖起大拇指，敲了敲石板，说道：“我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就藏在下面，进去看看？” 张灵安看了看小哥，蹲下身和小哥一起清理砖头。 这处通道的位置就在主楼后面，石板移开之后，露出一个洞口来。 第57章 再遇 张灵安用火折子测试了一下里面的空气，确定没问题之后，黑瞎子在前，张灵安居中，小哥垫后，三人一起往洞里爬去。 这个盗洞并不长，呈z字形往下，大概下到地下二十多米左右，盗洞变得开阔起来。 与其说这是一个盗洞，倒不如说是临时的住处，里面不少生活痕迹，显然有人在这儿居住过一段时间。 黑瞎子环顾四周，开玩笑道：“谁搁这地下挖避难所呢，真是够别致的。” 整个洞穴空间不算大，一旁还有一个向上的通道口，应该就是通往那个有禁婆的地下室。 这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没看到瓷盘，张起灵在四周仔细摸索，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不对。 他低声道：“这下面有东西。” 小哥扭头看了看黑瞎子，黑瞎子会意，撸起袖子：“得，我来挖。” 黑眼镜从他的皮衣里拿出一个小号折叠铲，在小哥说的位置开始往下挖。 张灵安看着黑瞎子的动作，一边凝神听着上面的动静，很快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在他们头顶响起，小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黑眼镜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三人听见那脚步声在头顶停留了一会儿，接着往深处去了。 黑瞎子用气音问：“是禁婆？” 小哥摇头，继续注意着上面的动静。 黑瞎子往下挖了大概三十厘米，铲子触碰到一块石板，扩大洞口之后，露出一个和入口一模一样的石板，里面是空的，显然下面还有空间。 黑瞎子“啧”了一声：“好家伙，藏得够深啊！” 小哥上前和黑瞎子一起把石板挪开，张灵安用手电照了照，这盗洞依旧是之字形往下，不知道还有多深。 三人观察一会儿，决定接着往下探探，不过里面是密闭空间，空气不好，需要等一会儿才能进去。 三人等待的功夫，楼上脚步声突然变得急促，同时还有一声惊叫声。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都听出来那是吴邪的声音。 张灵安心底轻叹口气，吴邪这小子还是来了。 张灵安看着另外一个向上的洞口：“我上去看看。” 张起灵不放心，看向黑瞎子。 黑瞎子哪能不明白哑巴张的意思，摆了摆手：“你们去吧，看看那个倒霉蛋是谁，下面交给我。” “小心。”小哥朝他点点头，跟在张灵安身后上了洞口。 那洞口不深，往上四五米就到头，出口在一个棺椁里。 张灵安退到一边，小哥上来和她一起用力撑开棺材盖，露出一个供人通过的缝隙。 两人全程没发出一点声音，外面禁婆在头顶爬动的“叮叮当当”声清晰可闻，张灵安和小哥跳出棺椁，隐在暗处，一边寻找吴邪。 吴邪脚步慌乱，呼吸急促，显然吓得不轻。 他没有手电，全靠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很快就来到棺材边，还没等他想明白棺椁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张起灵上前一把捂住吴邪的嘴，把他带到角落里，隐藏起来。 吴邪不停挣扎，张灵安连忙低声喝道：“别动。” 听到张灵安的声音，吴邪立马安静下来，顿时意识到身后的人是张起灵。 他心中有非常多的疑问想要当面问两人，无奈眼下并不是好时机。 “吱呀”一声，前面黑暗中的木门被什么东西打开了，张灵安和小哥呼吸都放到最轻，以便更清楚的感知黑暗里的细微动静。 一道诡异的“噗噗”声过后，四周安静下来，张灵安等了一会儿，打开手电，小哥也放开吴邪。 小哥小心翼翼来到门边，观察了一会儿门里之后，把门重新关上。 张灵安仔细扫过天花板和四周，确定禁婆没有出来之后朝小哥做了个手势，示意暂时安全。 吴邪憋了一肚子话想说，张灵安知道他想问什么，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录像带里发现的？” “灵安姐，你们也是？这里是怎么回事？还有小哥，他不是进那个门里了吗，什么时候出来的？”吴邪连忙问。 “出去再说。”张灵安没有回答，和小哥一起来到石棺旁边，用手打往里照。 吴邪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小哥阻止，示意他不要说话。 没一会儿，棺椁下面的洞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黑瞎子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接着动作迅速的爬出来，朝小哥和张灵安笑了笑：“东西到手。” 张灵安点头：“走。” 吴邪一头雾水，见他们三人往楼梯口走去，只能跟上。 几人行走的动作放到最轻，蹑手蹑脚往上走，从刚上几步台阶，刚刚那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我去！”黑瞎子低骂一句，快速往上跑起来。 张灵安和小哥紧随其后，吴邪也意识到那禁婆肯定又出来了，连滚带爬狂奔逃命。 跑出院子之后，张灵安紧绷的心放松下来，三人接着往外跑，一直跑出老城区。 一辆面包车从黑暗中开出来，车门打开，三人动作迅速的跳了上去，张灵安伸手拦住车门，让吴邪也跳了上来。 吴邪一上车就靠在座椅上大口喘气，等他缓过神来，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还都是熟面孔。 阿宁这些手下从云顶天宫出来之后，和吴邪他们在吉林混了半个多月，已经十分熟悉，其中一个用不太流畅的中文说道：“超级吴，又见面了。” 吴邪看了看张灵安他们，又看到了前排同样有几分惊讶的阿宁，不理解他们怎么会凑在一块，一脸困惑的问：“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阿宁看着吴邪：“这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在地下室？” 吴邪和阿宁聊过之后，知道了阿宁也发现了录像带里的线索，只是阿宁不知道吴邪同样也有录像带。 车子飞速行驶着，逐渐进入戈壁，往阿宁的营地驶去。 “灵安姐，你们怎么会在阿宁的队伍里？”吴邪问道。 张灵安还没回答，就听阿宁道：“这三位可都是明码标价的，现在是我们的顾问。” 张灵安朝吴邪笑了笑，吴邪嘴角动了动，压下他心中的疑惑，转而去询问阿宁其他问题。 没过多久，车子就到了营地，张灵安和小哥他们起身下车，吴邪怔愣的看着眼前规模不小的营地，不明白状况。 张灵安和小哥他们跟着阿宁进入定主卓玛的帐篷，有一个年轻人给他们倒上酥油茶。 等人到齐之后，阿宁拿出黑瞎子找到的瓷盘，放到矮脚桌上。 定主卓玛被她儿媳妇搀扶着进来，阿宁问道：“您看看，当年是不是这个东西？” 定主卓玛听不懂汉语，一旁立马有人给她翻译，她听后点点头，又用藏语说了什么，一行人交谈起来。 那个翻译的人藏语和汉语都不太好，吴邪听的一知半解，扭头问张灵安：“灵安姐，她是谁？” 张灵安：“当年陈文锦的向导，定主卓玛。” 吴邪“啊”了一声，张灵安问：“怎么？你听说过她？” “没有。”吴邪摇头否认，他总觉得张灵安好像知道点什么。 张灵安笑了笑，不再逗吴邪，转而打量着定主卓玛身边的中年妇女。 那是伪装成定主卓玛儿媳的陈文锦，很明显也易了容，而且易容手法还不错，至少吴邪看不出来。 阿宁和定主卓玛的对话结束之后，定主卓玛径直离开了帐篷，阿宁的手下连忙问她情况如何。 阿宁道：“她说当年就是这个瓷盘，有了它，定主卓玛就能带我们到当年陈文锦他们进去的山口。” 闻言，这些人十分激动，黑眼镜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阿宁站起身看着他们：“今天中午十二点，所有人出发。” 黑瞎子指着吴邪：“那他呢？” 张灵安适时出声：“他我会处理的。” 吴邪这小子，现在正是一肚子疑问，好奇心最重的时候，不可能不跟来的，张灵安正好有话和他说。 黑瞎子没意见，坐在一旁抽烟，很快帐篷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吴邪忍不住问：“灵安姐，你们为什么要去塔木陀？” 张灵安喝了一口酥油茶：“你知不知道西王母国？” “西王母?”吴邪惊讶道，“那不是神话传说吗？” “当然不是，西王母国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国家，黄帝时期就已经存在。” 张灵安看向吴邪：“那里是个很危险的地方，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地下室发现什么，但我并不建议你前往，那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 小哥也对吴邪说道：“你回去吧，疗养院不要再去了，里面很危险。” 吴邪不禁感到生气，他只想弄明白在云顶时他们为什么突然消失，小哥为什么要进青铜门。 而且录像带里的东西太过诡异，把他指引到疗养院看到陈文锦的笔记，而笔记又指向塔木陀，唯一的线索就在里面，他怎么可能甘心回去。 第58章 风暴 吴邪平复一会儿心情，沉声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让你们回答我。” 小哥淡淡摇头：“我们的事情不是你能明白的，而且有些事情，我们同样在寻找答案。” 张灵安看着吴邪的脸色，轻叹口气：“吴邪，有些事情我们现在不能告诉你，但塔木陀比你想象中危险得多，你确定要去？” “当然，我也想知道答案。”吴邪见张灵安态度松动，双眼一亮，语气坚定道。 张灵安神情严肃起来，对几人道：“塔木陀这个地方，早年我有一定了解，那里面最大的危险，是蛇。” “蛇？”吴邪不解，“什么蛇？” “野鸡脖子。”张灵安道，“这种蛇也叫鸡冠蛇，通体红色，不惧人，且速度很快，毒性极强，咬到要害一击毙命，最重要的是，那些蛇能学人说话。” 黑眼镜挑眉：“安小姐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去过塔木陀？” “去过一次。”张灵安大方承认。 她早些年还是“董安”时去过，根据原着信息她找了一个向导，带着她去到了魔鬼城外围，接着她一个人进到了雨林，在里面待了半个月，抓野鸡脖子做研究。 她在云顶天宫里拿出来干扰口中猴的药液就是那个时候做出来的。 小哥并不知道张灵安去过塔木陀，闻言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不赞同。 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很危险。 张灵安朝小哥笑了笑，她当时只在外围，没有深入太多，倒也不算太危险。 “蛇会学人说话？”吴邪直觉不可思议，心里不由得发毛，咽了咽口水，“那有没有什么防蛇的办法？” “这些蛇怕火，最喜欢落单的人，所以到时候不要单独行动，不过里面的蛇多得超乎你想象。”张灵安道。 她看着吴邪的脸色，似笑非笑的继续补充，“而且这蛇只是其中之一，里面的危险远不止于此，怎么样？你还想跟着去吗？” 吴邪不禁沉默，这种会学舌的蛇他之前闻所未闻，而且张灵安说还有其他危险，是什么？ 黑眼镜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吴邪的肩：“从这里坐巴士，三个小时就能到城里，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飞机。” 吴邪：“......” 张灵安说完这些也不再管他，和小哥他们一起离开了帐篷，回去整理自己的行李。 针对野鸡脖子，她已经研发出解药，就算被咬问题也不大，而且药液可以驱蛇，不用担心蛇的问题。 丛林里夜晚会出现让人失明的雾气，要准备好防风眼镜。 除了这些，最大的危险还是蛇母和陨玉。 想到陨玉，张灵安止不住叹气。 小哥听到之后，侧眸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张灵安摇头，把药液递给小哥，“这是进到塔木陀丛林里之后，防蛇的东西，涂到衣服上就行。” 药液的毒性对她和小哥都不起作用，他们俩用不上解药。 “好。”小哥收下，望着张宁安，低声道，“下次不要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 张灵安愣了愣，知道小哥这是在担心她，她莞尔一笑，“知道了，放心吧。” 张灵安收好帐篷出来，正好瞧见吴邪去找阿宁。 所有一切就在眼前，吴邪是不会放弃的。 中午十二点，吉普车队准时出发。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荒凉戈壁，张灵安看了会儿风景，靠在座椅上抓紧时间睡觉。 阿宁他们的路线和陈文锦当年一样，从敦煌出发，经过大柴旦进入察尔汗湖区域，从那里进入无人区之后，就有定主卓玛带路。 两天后，车子进入无人区，前往一个叫兰错的村子。 到达兰错时是当天傍晚，进村时一辆车翻进了风蚀沟，人没事，但车报废了。 出了这件事冲淡了顺利找到兰错的喜悦，尤其是阿宁，显然很担心路况的恶劣会对后面的行程造成影响。 后半夜，所有人都休息了，张灵安察觉到脚步声，立马警觉的睁开眼，小哥也醒了，借着火光，看清来人是扎西。 扎西小声道：“你们跟我来，我奶奶要见你们。” 张灵安看了看小哥，和他一起跟着扎西来到了他们的篝火旁。 定主卓玛和她的儿媳都坐在那儿，把两人带到之后，扎西又转身去找吴邪。 在做“董安”的那些年，张灵安认识陈文锦，想必陈文锦也知道她的身份。 很快吴邪就到，见到张灵安和小哥也在，明显有些意外。 扎西把人带到之后，用藏语和定主卓玛说了什么，定主卓玛点点头之后，用汉语说道：“我这里有一封口信要给你们三人。” 吴邪不解，见没人说话，只好收起疑问等待下文。 定主卓玛看着他们：“让我传口信的人叫陈文锦，想必你们都认识，她让我告诉你们，录像带寄出时她已经预料到会有现在的情况，既然你们来了，她会在目的地等你们一段时间。” 她看了眼扎西递过来的手表，“从现在开始，你们只有十天时间，十天内没有等到你们，她就先进去了。” 吴邪神情诧异，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看向张灵安和小哥，他们好像并不惊讶。 小哥看着定主卓玛，问：“她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定主卓玛语气冷淡：“我只传口信，其他什么也不知道，这里人多耳杂，不要多问。” 定主卓玛说完挥了挥手，她儿媳扶着她站起身，转身走向帐篷。 吴邪本想追上去追问，被扎西拦住，示意他不要问了，没有结果。 没想到定主卓玛突然停下，回头说道：“她还有一句话，‘它’就在你们之中，你们要小心。” 说完，她径直进了帐篷，只剩下张灵安、小哥和吴邪三人。 吴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单独传口信给我们，灵安姐，你和小哥到底知道什么？” 张灵安看着火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原着里吴邪也问了同样的问题，不过那时的小哥也很困惑，也没办法告诉他。 现在的小哥清楚汪家人的存在，也知道部分吴三省的计划，他更不能告诉他这一切。 小哥依旧沉默着，张灵安望着远处的夜空，语气怅然：“吴邪，有些事情，很快就会有答案，与其问别人，不如自己寻找答案，不过真相或许比你想象中还要残酷。” 张灵安拍了拍吴邪的肩：“有时候，凡事不要总想着问为什么，会轻松很多。放心吧，我和小哥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说完张灵安就站起身，准备回去接着睡觉。 “早点休息。”小哥也拍了拍吴邪的肩，和张灵安并肩离开。 第二天一早车队再次出发，离开兰错之后，前面就是真正的无人区，路况十分恶劣。 车子十分颠簸，在张灵安有一次睡觉磕到窗户之后，小哥伸手把张灵安的头按在他肩上，让她靠着他睡。 做完这一切，他又闭上眼，仿佛刚刚只是张灵安的错觉。 感受到脸颊下坚实可靠的肩膀，张灵安嘴角微扬，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 进入无人区之后，一行人安置一条枯竭的河道走着，等三天后到达河道尽头，前方就是沙漠。 根据定主卓玛的说法，绕过沙漠就是当年她和陈文锦分开的盐山山口，那里有一大片奇怪的石头，很好找。 沿着河道走的第二天起了大风，黄沙飞扬，能见度变得很低。 顶着风走了半天，车况和路况都已经不再适合开下去，无线电也已经不能使用，车子都被风吹的晃动。 意识到不对张灵安第一时间让司机停下来，并让他们下车：“快下去，再不走一会儿我们就会和吃一起被活埋。” 外面的风沙已经非常大，张灵安带好风镜和斗篷才下车，饶是有心理准备也被风吹得一个趔趄。 小哥伸手抓住她的胳膊，黑眼镜也下来了，观察之后才发现车子前面就是流沙。 三人拿上行李，往后面通知其他人下车。 阿宁和定主卓玛他们在第一辆车上，和他们距离太远，三人只好先去找后面的人。 有的人已经下车，有的还在车里躲着，风沙已经淹没了车子大半个轱辘，不能再待在车里了。 找到吴邪的时候，他们还在车里，张灵安和小哥隔着车窗好一通比划他才明白他们的意思，风太大，根本张不开嘴，只有靠手势交流。 好在吴邪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拿上装备和他们一起去找其他人。 这次张灵安一直注意着吴邪，以防他再次不小心走丢。 风沙逐渐变大，连石头都被刮起了，若是被打中，绝对头破血流。 几人拿出坚硬的东西挡在前面，没有的则举起背包，把身体重心降到最低，缓慢前进。 突然四周一亮，一颗信号弹飞速掠过他们身边，接着又是几颗，使用信号弹的人应该是阿宁，一行人开始朝着信号弹的方向走去。 风沙实在太大，要在这样漫天黄沙的情况下找人并不容易，而且非常容易迷失方向，几人合计一番，决定先找到避风的地方。 没走多久，一个斜坡之下有一道深沟，大概两三米，一行人搀扶着来到那里，躲避风沙。 这次吴邪没丢，但和他一起的其他几个人还是丢了，张灵安把吴邪他们安顿好之后，又出去寻找其他人。 第59章 变故 三个小时后，风沙才有变小的迹象，张灵安和小哥还有黑瞎子三人陆陆续续找到其他人带回来。 后面体力消耗太大，便不再出去冒险，回到深坑底部，一行人缩在一起。 张灵安最后一次出去，和小哥一起带了些食物回来，分给其他人一起简单吃了一点之后，许多人都睡着了。 张灵安坐在小哥身边，枕着背包靠在黄沙睡觉，今天体力消耗太大，必须抓紧时间休息，回到最佳状态。 后半夜外面风小了很多，阿宁带着人回来了，同时让人出去找失散的其他人。 有四个人走散，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定主卓玛说后面可能还会起风，他们必须尽快找到更好的避风点。 张灵安睡了一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和小哥、吴邪他们一起出发找车。 等所有车找到，把行李集中起来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醒来，有的修车，有的去接着找人。 张灵安他们又吃了点东西，回去接着补觉。 再次醒来时已是下午，阿宁他们的人还在修车，张灵安他们接着出去寻找那四个失踪的人。 那几个估计按照原着发展，进到了魔鬼城。 张灵安他们借着找人的空档，给吴三省他们留下记号，让他们能跟上。 回到营地时已经是黄昏，阿宁的人已经修好几辆车，正在把行李装车。 定主卓玛说还要起风，扎西他们在二十公里外发现了一个魔鬼城，他们打算出发去那里休整避风。 没一会儿扎西回来，说要起风了，一行人立马上车，往魔鬼城出发。 在戈壁滩上开了二十多分钟，前方出现一座座石山，典型的雅丹地貌，岩石被风侵蚀成各种奇异的形状，因风吹过时会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所以叫魔鬼城。 车子在岩山底部平坦的区域停下来，开始安营扎寨。 两小时左右，又开始刮大风，后面的魔鬼城发出诡异的嚎叫，听着这声音，谁都没办法入睡。 又是几个小时过后，风才终于小下去。 张灵安靠在岩石上，面前的篝火发出温暖的温度，驱散了夜晚的寒意，她有了几分困意，看了看身旁的小哥，闭上眼入睡。 阿宁还在想着明天的搜索方案，吴邪睡不着，正准备过去和阿宁说话，不远处的戈壁上突然传来呼喊声。 “队医！队医快来！找到阿k了！” 阿k是失踪的四个人之一。 这些人很快就把阿k救下来，这个人只是因为过度疲累晕倒，没有大碍。 队医给他打了一针之后，他很快就醒来，其他人连忙问他发生了什么。 阿k显然也不太清楚，他说隐约看到石头山就想往那边走，结果不知道走了多久，就摔沟里了。 接着阿宁他们从阿k口中知道了另外三人的消息，他们果然进到了魔鬼城里。 商议过后，阿宁决定马上进魔鬼城救人，吴邪也准备跟着阿宁一起去。 张灵安和小哥还有黑瞎子留下看着营地。 眼看吴邪就要离开，张灵安没忍住叫住他：“吴邪，记得带上香囊。” “哦，好。”吴邪愣了愣答应下来，跟着阿宁准备进魔鬼城。 “等等！我奶奶说你们不能进去！”扎西从旁边走过来，拦住阿宁一行人。 阿宁不解：“为什么？” 扎西劝道：“我奶奶说，这魔鬼城总面积八十七平方公里，晚上进去很容易迷路，而且里面有很多流沙井，有考察队在里面失踪，几年后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成了干尸，还有些人到现在都下落不明。” 阿宁示意他不用担心：“我们有gps，就是里面情况复杂才要尽快找到他们。” 阿宁打开手电，招呼几个手下往里走，吴邪也连忙跟上。 扎西还想说什么，被定主卓玛拦住，接着定主卓玛用藏语说了什么，扎西有几分抗拒，但架不住定主卓玛坚持，他只能点头答应。 接着他走向吴邪他们，一脸不情愿道：“算你们运气好，我奶奶让我带你们进去。” 说完就去一边整理他的行李。 一行人带着信号弹、水和足够的食物走了，张灵安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驱虫香料有限，她没办法救所有人，注定会发生的事，她也阻拦不了。 黑瞎子蹭到张灵安身边，好奇的问：“安小姐，你刚刚说的是什么香囊？” 张灵安看了他一眼，这个人果然很敏锐，她随口道：“就一普通香囊，保平安的。” 黑瞎子不信，但他没在追问，和张灵安闲聊一会儿又到一边睡觉去了。 天快亮时，扎西回来了，告诉他们人找到了，但受了伤，让其他人进去帮忙。 剩下的所有人都进去了，把营地也一起搬了进去，张灵安、小哥、黑瞎子三人留下来看着车，很快只剩下他们三人。 黑瞎子伸了个懒腰，语气闲散：“都走了我也该干活了。” 说完走到一处岩山上，开始拿出手电发信号，很快远处就传来回应。 张灵安知道那边是胖子和潘子，两人是吴三省队伍的先锋，比吴三省快一步。 张灵安坐在车前盖上，看着天边逐渐出现橘色朝霞，回头凝望着魔鬼城深处的方向，眼神复杂。 太阳很快升起，阳光洒在眼前奇形怪状的岩山上，头顶是湛蓝的天空，带着苍凉壮阔的美。 小哥把食物递给张灵安，和她坐在一起望着前方。 三人简单吃了点东西，黑瞎子正准备用对讲机试图联系阿宁，问他们什么时候出来，就见到魔鬼城深处升起一股红雾，伴随着几不可闻的“嗡嗡”声。 黑瞎子指着那红雾问道：“那是什么？他们在里面搞了什么东西出来？” 张灵安跳下车，盯着那数量多得如浓雾一样的尸蟞王群，不由得蹙眉。 这么多尸蟞王，阿宁的人凶多吉少。 小哥也神情严肃的盯着那个方向，声音带着两分惊讶：“是尸蟞王。” “我去！”黑瞎子扶了扶墨镜，“这么多！这些人捅了尸蟞王的老巢了？” 小哥拧眉道：“先躲进车里。” 三人动作迅速，把车窗全部关上，紧盯着红色虫雾的动向。 那虫子在上空盘旋一会儿，往另一边飞起去了。 三人一直等到虫雾散去才下车，扎西一行人逃了出来，不少人都被尸蟞王咬了，剩下的已经没几个人。 几人上前接应他们，黑瞎子问道：“吴邪和阿宁呢？” “不知道。”有人脸色惨白的摇头，“当时情况太突然了，没留意，不过吴邪通知了阿宁，两人也逃出来了。” “等等！”扎西突然道，“他们不会看阿拉伯石堆，不知道是不是迷路了，还是……” 小哥闻言，对张灵安道：“我去给他们发信号，让他们一起找人。” “好。”张灵安点头，和黑瞎子一起去安置伤员。 小哥用镜子发送信号之后，胖子和潘子很快就赶了上来。 胖子跑到张灵安他们身边停下，叉着腰上气不接下气道：“可他娘的赶上你们了！刚刚那红色的雾气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出事了？” 潘子看了看四周，声音焦急：“小三爷呢？” “吴邪和阿宁他们还在里面。”张灵安简单说明情况，“那虫雾是尸蟞王，吴邪有驱虫香囊应该没事，应该是迷路了，我们现在要进去找人。” “尸蟞王？！”胖子大惊，“我的娘哎！一只都够喝一壶了，那么多不得被咬成渣了！” 潘子脸色难看：“别废话了，快点出发！” 这么多尸蟞王，万一那什么驱虫香不管用，小三爷就危险了！ 胖子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四个人一起往魔鬼城里走，黑瞎子留下来照顾其他人，顺便等吴三省他们。 顺着扎西堆的石堆，四人找到了阿宁他们的营地，那艘巨大的沉船就嵌在山岩之间。 地上有许多破碎的陶罐和人头，尸蟞王就是从里面出来的。 地上不少阿宁手下的尸体，尸体上爬满红疹，全身发红，软绵绵的好似里面已经融化一般。 “这里竟然有船。”胖子喃喃道。 “这里以前应该是古河道，相当于护城河。”潘子一边推测，一边去查看地上的尸体，看到不是吴邪，他狠狠松了口气。 胖子也上前翻看尸体，感叹道：“这些陶罐应该是他们从船里拿出来的，本以为有什么宝贝，结果是虫窝。” 一具尸体倒在地上，头上盖着吴邪的外套，张灵安上前揭开外套，露出来的那张脸是阿宁的手下。 虽然知道不是吴邪，张灵安还是松了口气。 就在她准备拿起外套时，一只尸蟞王从尸体脖颈上的伤口里钻出来，飞快朝她飞来。 “小心！”小哥拉住张灵安的手躲开尸蟞王，同时拔出黑金古刀，朝那尸蟞王砍去，速度快到出现残影，下一秒尸蟞王已经被削成两节掉在地上。 胖子走了过来，说道：“吴邪他们应该不在这里，他们一个是走错了方向，我们顺着标记相反的方向去找找。” 三人都没有意见，开始往其他方向寻找。 第60章 山洞 魔鬼城非常大，加上吴邪他们也在不断前进，他们得抓紧时间找到他们，否则在没有水源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他们撑不了多久。 这里面每一个路口都有障眼法，路口总有一边会有许多乱石，人会下意识往石头少的那一边走，导致越走越远，彻底迷路。 这就是西王母设下的最简单却让人防不胜防的奇门遁甲。 张灵安知道正确路线，不过没有出声，因为吴邪他们也是按照潜意识走的，只有这样才是他们走的路线，更快找到他们。 第三天下午，胖子在山岩上发现了铜钱。 胖子捡起铜钱，双眼放光：“这玩意儿可值不少钱呢！” 张灵安看着前方：“那是阿宁手上的东西，他们应该离我们不远了。” “快找找四周还有没有标记！”潘子非常激动，这一路上都没有吴邪的影子，时间越久他越着急。 几人沿着标记的方向向前，在找到第五枚铜钱时找到了晕倒的阿宁，然后在前面不远的斜坡上发现了吴邪。 当时已经在下雨，胖子背上吴邪，潘子则带上阿宁，找到了一处山洞，暂时避雨。 到山洞之后张灵安给两人都把了脉：“只是脱水昏迷，给他们喂点盐水，多睡会儿就没事了。” 小哥点起篝火，洞里瞬间明亮起来，潘子把吴邪的湿衣服脱掉放到篝火边烤上，把人放进睡袋里，又给他兑了盐水慢慢喂着。 张灵安也把阿宁放进睡袋里，喂了些盐水之后，就等他们自己醒来了。 胖子坐在火边烤衣服，看着外面的大雨，纳闷道：“这戈壁滩一年到头都不一定下一次雨，没想到被我们赶上了。” 张灵安听着外面的雨声，说道：“大雨过后，河道就会重新出现，到时候沿着河道就能找到塔木陀。” 这也是陈文锦给他们传口信，让他们抓紧时间的原因，错过这场雨，再想找到塔木陀会非常困难。 胖子得意道：“看来我们运气非常好，来得正是时候。” 他看向一旁安静坐在篝火边望着大雨不说话的小哥，问道：“小哥，你为什么要进那个门？你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小哥淡淡看了胖子一眼，没说话。 胖子早已经习惯小哥这副样子，转头望着张灵安。 张灵安叹口气：“你们走后半个月小哥就出来了，其他的，我不能告诉你。” “行吧。”胖子不是刨根问底的人，也不再多问，拿出一个锅来，放到篝火上开始烧水煮东西。 外面的天空没多久就彻底暗下来，阿宁身体素质比吴邪好很多，很快就醒了过来，问清楚情况之后，吃了东西喝了水又躺下睡着了。 胖子吃过东西，坐在洞口看了会儿雨，实在无聊就蹲在吴邪旁边，给他喂了点盐水，又拍了拍他的脸：“这小子怎么还没醒呢？” 潘子出声拦住他：“你不要去骚扰小三爷，他现在需要休息。” 话音刚落，就见吴邪睁开了眼。 胖子兴奋道：“嘿！醒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吴邪又闭上了眼。 “哎！怎么又晕了？”胖子不解。 张灵安看着睁开眼又立马闭上的吴邪，不禁笑道：“他这是觉得出了幻觉，让他缓缓就行。” 没一会儿吴邪第三次睁眼，这次看到了潘子，潘子一脸关切的问：“小三爷，感觉怎么样？” 听到潘子的声音，吴邪反应过来他没做梦，他刚刚看到的大脸确实是胖子。 潘子扶着吴邪坐起身，吴邪长叹一口气，打量四周，发现了笑着看着他的张灵安，和坐在篝火旁煮食物的小哥，以及正在把玩阿宁的铜钱的王胖子。 “我没死？你们怎么在这儿？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吴邪还有些懵，他没想到会看到远在北京的胖子和长沙的潘子。 “要不是胖爷我眼神好看到这铜钱，你确实已经死了。”胖子抛着手里的铜钱说道。 “你不是回北京了？怎么在这儿？”吴邪仍旧觉得困惑。 “我们一直跟在你们后面，你们每停下扎营，小哥和灵安妹子就会给我们留下了记号，你们出发没多久，三爷的队伍就跟上了，保持一个站的距离。”潘子解释道。 “什么？你们……”吴邪感到混乱不已，一时没太明白。 潘子坦白道：“这是三爷计划好的，让小哥、灵安妹子和那个黑眼镜一起混进裘德考的队伍里，现在只有这种办法，打入他们内部，才有可能知道他们的目的，只是没想到你也来了。” “等等！”吴邪好半晌才想明白，不可置信道，“你是说这都是三叔安排的？” 潘子又详细和吴邪交代了吴三省一路过来的计划，吴邪逐渐明白过来，他这次误打误撞参与进来了。 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后，吴邪拿过潘子递给他的水壶，小口喝着。 张灵安适时出声：“少喝点，你现在不能一次性喝太多水。” “我知道了。”吴邪放下水壶，“阿宁呢？她怎么样了？” 潘子语气揶揄：“放心吧，你相好的身体素质比你好多了，已经醒过一次，吃了东西又睡着了。” 吴邪懒得辩解，爬起来吃了点东西，又问了问他们怎么找到的他和阿宁。 潘子道：“这地方很邪门，所有路都好像被设计好了，我们跟着感觉走，走的路线和你们一样，这才看到了阿宁的标记。” 吴邪也赞同的点头：“这地方好像怎么走都走不到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张灵安加了根干柴进篝火堆里，淡声道：“这叫奇门遁甲，是西王母设下防御入侵者的。” “没错。”胖子附和道，“这里面的的路口经常一边石头多，一边石头少，虽然不知道往那边走，但会下意识选择石头少的那边，就算你后面有意识发现，也会在接下来我数个路口接着走错。” 潘子：“这里是十几个小魔鬼城组成的大片雅丹地貌群，我们离原来的魔鬼城至少一百五十公里，这些地方首尾相连形成一个环，根本走不出去。” 吴邪恍然大悟：“所以那些碎石就是西王母设下的障眼法？” “没错，而且这西王母一定是个术术高手。”胖子点头道。 “你说错了。”一旁睡袋里响起阿宁的声音，她坐起身，轻声道：“西王母是奇门遁甲的发明者，当年黄帝的天授神书就是西王母给他的，她才是奇门遁甲的祖宗。” 关于西王母，张灵安知道不少关于她的传说，据说黄帝能一统中原，也是得到了西王母的极大帮助。 而且，张家人长寿的秘密和守护终极的职责，和西王母有很大关系。 吴邪听到阿宁的话陷入沉思，沉默片刻突然兴奋道： “你们说魔鬼城是一个环，文锦的笔记本里说，西王母国有无形的城墙保护，那么西王母国可能就在这些岩山中心，魔鬼城的中间。” 其他人听着吴邪的推论，全都以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吴邪挠头：“怎么？我说错了？” 潘子上前拍了拍吴邪的肩，语重心长道： “小三爷，你说的这些如果是这样的话，西王母国早就被发现了，这里经历过无数的地质考察，就算鬼城在这里，也一定埋在地下了，你以为到中心就能发现，实在太天真了。” 吴邪想想觉得潘子说的很有道理，问道：“那你们有什么打算？” 张灵安指向外面的大雨：“接下来河道会重新出现，我们沿着河道往下游走，就能到达塔木陀。” 她当年赶上了一场大雨，才成功找到了塔木陀。 张灵安神色正经起来，她看向几人：“塔木陀我去过，接下来由我带路，不过我只到过外围，至于真正的西王母国入口我也不清楚。” “但是，里面非常危险。”张灵安把和吴邪说过的那些情况和其他人又讲了一遍。 潘子半信半疑：“真有这么邪门的蛇？” 张灵安微笑：“你进去之后就知道了。” “姑奶奶，既然你去过，是不是有什么应对的办法？”胖子一脸谄媚的看着张灵安，以他对张灵安的了解，对方一定会有所准备。 张灵安笑了笑，拿出两个驱虫香囊扔给潘子和阿宁：“这个带上，里面很多虫子，防虫。” 她又接着拿出四个袋子，给吴邪、胖子、潘子和阿宁一人一个。 张灵安介绍道：“里面的白色瓶子是防蛇的药，涂在衣服上蛇不会发现你们，不过这药水有毒，蓝色的瓶子是解药，一颗有效期24小时，需要配合使用。” “多谢姑奶奶！我就知道你有办法！”胖子非常开心的收下，妥帖的放进他的背包里。 阿宁也淡声道谢，张灵安知道她一定不会彻底相信她的话，不过只要阿宁愿意用这药，至少能保证她不死在野鸡脖子嘴里。 这些药她昨天也给了黑瞎子一份，能护他和吴三省一段时间。 潘子半信半疑，不过看吴邪很相信张灵安的话，也把东西收下了。 万一有用呢。 张灵安做完该做的，重新坐到小哥旁边，靠在岩壁上睡觉。 五人在山洞里一直休整了两天，等吴邪和阿宁痊愈之后，冒雨原路返回，走了两天重新回到他们一开始扎营停车的地方。 第61章 峡谷 外面的人心态已经崩了，见到他们又活着回来几乎不敢相信。 一行人在营地又待了一天，在这期间，潘子试图让吴邪留下，等吴三省到了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深入。 吴邪摇头：“没多少时间了，我要和你们一起先往前走。” 距离陈文锦口信中说的时间已经没几天，他必须找到文锦。 潘子见他坚持，也只能由他去。 阿宁在知道张灵安和小哥还有黑眼镜三人都是吴三省的内应之后，对他们都很冷淡，连带着吴邪也被她认为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阿宁队伍里受伤的人情况不太好，必须尽快送出去接受治疗，并还有大部分人都心生退意想要回去。 阿宁商量过后，决定独自加入吴邪他们的队伍，和他们接着寻找塔木陀。 第二天他们六个人一辆车，顺着因大雨水位上涨的河床往戈壁深处走去，而黑眼镜则留下来等吴三省。 他们沿着河道走了两天，在张灵安的指引下，来到一处斜坡。 张灵安率先下车，对他们道：“地方到了，下来看看吧。” 闻言，胖子第一个冲下车，但他没想到斜坡下面就是悬崖，一个没刹住车差点直接冲下去，好在张灵安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 “我去！差点掉下去，太险了！”胖子站稳之后心有余悸的看着脚下。 他们眼前，断崖之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绿洲，下面雾气缭绕，放眼望去全是树冠，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胖子摸着下巴打量着这一片绿洲，说道：“这里看着怎么这么像陨石坑呢？” “这里确实是陨石坑。”张灵安淡淡道，“你们什么打算？现在下去，还是等吴三省到了一块儿下去？” “走吧，我们先下去，路上给三爷留下记号，他会追上来的。”潘子放下望远镜说道。 其他人都没意见，张灵安便带着他们找到进去的峡谷，最外面一段是可以开车进去的，后面被一堆乱石挡住去路几人才下车步行。 一直到前面出现树木，几人才停下来休息。 张灵安拿出防蛇的药液喷在外套上，药液喷上的瞬间，那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就散发出来。 “还是熟悉的味道啊！”胖子闻着空气里的味道，感慨道。 小哥和吴邪他们也纷纷开始喷上药液，阿宁闻着那味道皱了皱眉，还是选择照做。 “这么大味道你确定能防蛇？”潘子捂着鼻子，表示怀疑。 “说什么呢！故奶奶这可是好东西，要不是这药，在云顶天宫我和吴邪非得被那口中猴咬掉一块肉！” 胖子替张灵安打抱不平，“这药连那怪鸟和那猴子都能应付过去，防个蛇当然也没问题。” 潘子听后，觉得有点道理，干脆吃下解药之后，也把药液喷在身上。 这种药一开始味道很大，但过会味道就就会隐藏在空气里，人闻不到，但会一直产生作用。 张灵安叮嘱道：“这药每隔十个小时补充一次，记得看好时间。” 其他人点头答应，开始整理各自的行李，两个小时之后，重新出发。 外围张灵安还算熟悉，进到深处之后只能靠陈文锦笔记留下的信息前进。 峡谷地势崎岖，怪石林立，都是陨石坠落之后形成的裂缝，经过多年风化，变成了现在这样。 里面空气闷热，脚下全是青苔、落叶和烂泥，树根盘根错节，行走起来并不容易。 六人只能砍掉树藤阔叶往前走，胖子和小哥轮流开道，十分消耗体力，前进速度缓慢。 往前走了一段，前面的岩壁上出现许多密密麻麻的石窟，起码上百个，里面雕刻的东西被青苔遮挡着，看不清楚。 吴邪上前清理出其中一座雕像上的青苔，一只脚踩骷髅的人面鸟雕像出现在几人眼前。 胖子大惊：“这玩意不就是云顶天宫里的怪鸟吗？” 他上去和吴邪一起忙活，把其他几个雕像也全部清理出来，发现都是大小不一的人面鸟。 阿宁深吸一口气道：“看来我们之前的推测是对的，长白山的人面鸟就是西王母的图腾三青鸟的原型，西王母有我们不知道是神秘技术可以驯服这些猛禽，长白山的地下陵墓和西王母国的消失，还有遗民东迁有关，这些人面鸟应该就是遗民带过去的，用来守护陵墓。” 吴邪也猜测道：“这里和长白山地下皇陵都是陨石坑，长白山可能只是这里的翻版，这里才是老巢。” 胖子咋舌：“按照这个说法，里面岂不是全是人面鸟，我们进去不就是送死？” 张灵安轻笑，安慰道：“放心吧，这么多年过去里面早已经没有人面鸟了，里面最多的就是蛇，你意想不到的蛇。” “等等。”吴邪看向张灵安，“这里面除了你说的野鸡脖子，还有其他品种的蛇？”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或许进到内围会有发现，不过再往下一定要加倍小心。”张灵安看过原着知道里面有巨蟒和蛇母，不过现在只有见过才清楚。 听到张灵安的话胖子和吴邪都不禁忧心忡忡，这里除了石像没有其他发现，阿宁拍了照之后，几人接着往前走。 越往前里面的树木越高大，各种树根老藤交错缠绕，铺天盖地，步履维艰。 一行人走的满头大汗，一直到天色都暗下来，也没有前进多少。 胖子在前面开路，他高声说道：“姑奶奶你的驱虫香囊就是好用！这雨林里愣是没有一个蚊子咬我。”说完他又问一开始不信的潘子：“潘子，你说是不是？” “是好用！有这东西我们都能少受不少罪，多亏了灵安妹子！之前是我不识货。”潘子也是个爽快人，立马和张灵安道歉。 张灵安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潘子和胖子开始聊天，两人你来我往，眼看就要吵起来，天边突然就划过一道闪电，接着雷声轰隆而至。 几人都停了下来，看着天边厚重的乌云和闪电。 张灵安招呼几人：“马上要下大雨了，快找地方避雨。” 胖子擦擦汗：“下吧，下了也凉快点。” 话刚说完就有雨滴落下来，刚开始只有几滴，下一秒滂沱大雨落下，雨水砸在树叶和山岩上，整个峡谷都发出轰鸣。 雨水从树叶树冠缝隙砸在人身上，打得生疼。 这雨太大太猛，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开始抱头四窜找能躲雨的地方。 阿宁找到一棵大树，上面有一块藤蔓缠绕形成的遮盖，暂时能避雨，让所有人都爬上去。 刚靠近那树干，密密麻麻的花虫子争先恐后往后退去，胖子惊叫一声：“他奶奶的，这树上怎么这么多虫子！” “别管了，有驱虫香它们不敢靠近，先上去再说。”张灵安率先跳上树，四周的虫子跑得更快了，很快就不见踪影。 见状其他人也纷纷爬上来，挤在树上避雨。 张灵安和小哥的外套都是她准备的性能最好的冲锋衣，防水功能极好，衣服根本没打湿，但雨来得太快，虽然及时带上帽子还是淋湿了头发，脸上全是水。 张灵安抹了把脸，拿出压缩的一次性毛巾分给几人擦擦脸上的雨水。 “这雨下的，他娘的和龙王爷在头上滋尿有什么区别！”胖子身上衣服全都淋湿了，这会儿跟落汤鸡似的。 他不由得感慨：“跟姑奶奶一起出来就是靠谱，要不是驱虫香，刚刚那些虫子指不定爬我们身上了。” 尤其是他的裤子还在魔鬼城搬石头的时候裂了条缝，想想都后怕。 其他人深有同感，尤其是潘子，算是彻底相信了张灵安的手段。 这场雨极大，在闪电照耀下，四周崖壁上的雨水形成瀑布倾泄下来，十分壮观。 峡谷里的雨水也形成无数条小溪朝深处的沼泽汇聚，这里处于整个柴达木盆地的最低点，就算外面变成荒漠，这里也一直都是绿洲，始终保持着五千年前的样子。 潘子说道：“刚刚那些应该是草蜱子，被这种虫咬住能一直吸你血，非常麻烦。” 吴邪不解的问：“草蜱子不应该潜伏在草丛里吗？怎么会在树上？” 几人讨论着，小哥盯着下面藤蔓缠绕的遮盖处，轻声对他旁边的张灵安道：“那里面应该有东西，我去看看。” 张灵安知道里面是什么，所以刚才避雨时她特意选择往上爬，现在有驱虫香在，没有草蜱子骚扰，吴邪和胖子他们都在那下面。 她站起身看着小哥：“我和你一起下去。” 小哥点点头，拿着矿灯，往下爬去。 张灵安到地方之后，先让吴邪他们出来：“这些草蜱子之所以都在树上，一定是因为树上有什么动物尸体，他们在这吸完血后，等着下一个猎物。” 她看向他们头顶的藤蔓：“这树上唯一有可能藏着尸体的就是这些藤蔓里，而且这里面有股腐臭的味道。” “他奶奶的，我就说这里味儿不对，我还以为是我鼻子出问题了呢！”胖子连忙站起身，从那遮盖处里面出来。 吴邪想到他们头顶不仅有尸体，可能还有一大堆草蜱子就恶寒不已，也飞快往其他树枝上爬去。 阿宁反应比胖子和吴邪他们都快，已经爬上上面的树枝盯着那藤蔓不说话。 第62章 巨蟒 见他们都出来了，小哥把矿灯挂在树枝上，拔出黑金古刀开始切割藤蔓。 张灵安也拿出匕首上前帮忙，两人上到遮盖上面，切断大量藤蔓，清理掉青苔之后，露出了里面裹着的东西，味道难闻。 其他人都站在其他树枝上看着两人动作，只见小哥突然扯开一片枯死的藤蔓，一大团草蜱子从里面跑出来，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的天！这么多草蜱子！他娘的刚刚就在我们头顶上！”胖子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了藤蔓遮挡，露出一团腐烂的动物残骸，外皮已经变成黑色，看不出来是什么动物。 张灵安上前用匕首搅了搅，里面已经烂光只剩下骨头。 骨头和藤曼纠结缠绕在一起，从外面看不出区别，所以被当成了普通遮盖物。 张灵安仔细看了看，对小哥道：“这应该是个大树蟒，估计是被草蜱子吸血而死的。” “这骨头瞧着都有一个人这么粗了，这些草蜱子真他娘的吓人。”胖子脸上带着后怕，打量着那堆骨骸。 吴邪皱眉问道：“这尸体都烂光了，这草蜱子怎么没死？” “这里的草蜱子确实不对劲，比我当年在雨林看到的大多了。”潘子也说道。 小哥看了看那堆骨头，低声道：“这蛇肚子里有东西。” 说完他就准备拿匕首划拉他的手掌，张灵安眼疾手快的拉住他，无奈又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小哥，我有驱虫香，不许再随便放血。” 小哥顿了顿，眼睫轻颤，低声答应：“我知道了。” 张灵安拿出一包驱虫药粉，洒在那骸骨上，里面的草蜱子争先恐后跑出来，一会儿就没影了。 小哥上前伸手进去，闪电般扯出来一个东西。 那东西浑身沾满蛇肚子里腐烂之后的液体，小哥把手伸出去，在雨大的地方冲洗过后重新收回来。 在矿灯下，几人就发现那是一只扭曲了的老式铜手电。 吴邪沉吟道：“这东西应该是改革开放前的款式了，这东西怎么会在蛇肚子里，难道它死之前吃了一个人？” 小哥没说话，再次把手伸进去，他闭着眼在里面摸索片刻，很快就抓住了什么东西，两只手用力，把它挖了出来。 这下，所有人都认出那是一截手骨。 “我去！这蛇还真吃了一个人？”胖子大惊。 “嗯。”小哥点头，神情很淡，“是个女人，这手电就是她身上的。” 吴邪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这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陈文锦他们的队员。 其他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潘子第一个往下爬：“我来帮忙，把尸体弄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胖子也道：“既然是革命前辈牺牲在这儿，再怎么说也得挖出来瞻仰瞻仰。” 人多之后这片缠绕纠结的藤蔓就显得不够结实起来，胖子和吴邪干脆把脚踩在一旁的树枝上以防掉下去。 胖子砍起藤蔓来大刀阔斧，很快几人就清理出来一大块蛇骨。 不过蛇的遗骸被藤蔓紧紧缠绕在一起，里面非常结实，挖了半天也没什么进展。 走了一天又折腾一通都累得不轻，几人开始轮番休息。 张灵安和小哥率先回到他们原本的树枝上休息，以前在金沙江丛林里他们一连好几个月都睡在树上，这会儿又重新睡在树上，张灵安莫名有两分怀念。 不过睡觉之前，她从包里拿出消毒湿巾递给小哥，让他先擦擦手。 小哥看了张灵安一眼，接过湿巾认真擦了一遍手，靠着树干闭眼睡去。 一个小时之后，张灵安醒来，下去接替吴邪，小哥也重新下来，让阿宁也去休息。 蛇骨缠绕进了骸骨里，几人一番折腾之后直接碎掉了，并没有什么进展。 潘子拿着刀正想砍掉里面一根藤蔓，被胖子喝止：“等等！你先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胖子指着蛇骨深处，藤蔓缠绕的地方有一捆黑色的、像鸡腿一样的东西。 潘子趴下去一看，冷汗都下来了，后怕道：“他奶奶的这尸体上还有手榴弹！” “要不是胖爷我眼神好，现在我们都被炸上天了！”胖子得意道。 张灵安看了眼那三颗老式手榴弹，对他们道：“休息去吧，这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一碰就碎，挖出来也没用，还有手榴弹，我们得小心着点。” 其余人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撤回树干，坐下休息。 外面雨还在下，不过比一开始的瓢泼大雨小了一点。 小哥靠在树干上看着雨林深处发呆，张灵安知道他应该想起了什么东西。 张家古楼里，只有族长才能进去的那一层有什么，张灵安也不清楚，不过一定会有关于西王母国的记载。 西王母，是张家人五千年来，守护终极秘密的源头。 张灵安来之前就已经做好打算，这次不能让小哥进到陨玉里，如果陨玉里真的是西王母的话，那她一定会有解除天授的办法。 当初盲冢带出来的药经，张灵安逐渐破译之后，发现了关于天授的记载，但那药方只有半张，剩下的那部分，唯一的希望就是陨玉。 哪怕里面可能非常危险，但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察觉到张灵安的目光，小哥转头朝她看来。 矿灯的光线下，那双总是明亮清澈的眸子，此刻涌动着着复杂情绪，似乎带着某种决绝，这样的眼神，让张起灵心中隐隐不安。 注意到小哥的视线，张灵安飞快收起眼底思绪，若无其事的朝小哥笑了笑。 她脸上笑容一如平常，刚刚仿佛是张起灵的错觉，他望着她的眉眼，嘴角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说。 几人刚休息没多久，吴邪尖叫一声从梦中惊醒，一个鲤鱼打挺猛的坐起身来，正好撞到过来查看他情况的阿宁，差点把人撞下树。 吴邪下意识把人拉住，从梦境里回过神，才发现他此刻靠在树上，手已经把皮带扯开一半。 吴邪：“......” 吴邪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动静，让其他人都不解的看着他。 他反应过来他刚刚只是做了噩梦，尴尬的抹了把脸，想过去接着帮忙。 潘子意味深长的调侃道：“小三爷，梦到什么了？怎么裤子都脱上了？” 吴邪无语凝噎，知道解释不清干脆转移话题：“你们怎么不继续挖了？有什么发现吗？” 潘子闻言带着吴邪去看那蛇骨，给他解释了一遍。 吴邪看到手榴弹不禁惊讶：“这尸体是什么人？怎么会带着这东西？” “定主卓玛之前说，93年的时候当地有不良分子，民兵追到戈壁深处，那些人就失踪了。” 潘子说道，“这具尸体可能就是那些人之一，估计误入了这片沼泽，其余人，肯定也全都死在这里了。” 两人聊着，胖子也醒来过来，潘子对他们道：“大家再休息会儿我们就出发，现在雨小了，等天亮之后找个好地方生火好好休息。” 其余人没意见，不过这样的环境也很难睡着，吴邪、潘子和胖子三人挤在一起抽烟，小哥已经睡着了，张灵安听着外面的风雨声，闭目养神。 不出意外，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遇上大东西，这次小哥绝不能受伤。 四周的树冠传来细微的沙沙声，一直留意四周动静的张灵安猛地睁开眼，在矿灯光芒下，不远处大树的树干轻微抖动，一抹褐金色的鳞片在树叶缝隙里一闪而逝。 张灵安第一时间叫醒小哥，给他做了一个“有蛇”的口型。 接着她动作极轻的掠到潘子旁边，把他叫醒，同时示意他不要说话，把吴邪叫醒。 阿宁已经惊醒了，只有胖子这家伙睡得最沉。 张灵安来到胖子边上，捂住他嘴的同时，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捏，下一秒胖子就睁大眼，倒吸一口气醒了过来。 他本想骂人，见到是张灵安之后，又忍了下来，用眼神询问是怎么回事。 张灵安指着一旁的树干，示意他自己看，接着她重新回到小哥身边，拿出防蛇的药液打开，涂在四周的树干上和身上。 此时吴邪也醒了，明白状况之后，其余人全都照做。 一时间药液的味道瞬间浓郁起来。 随着树冠不断抖动，所有人终于看清了那条大蛇的真面目。 那是一条树蟒，最粗的地方足足水桶大小，鳞片呈褐金色，身体隐在树叶里，看不清有多长，正从旁边的树上缠绕过来，来到了他们头顶的树冠，离他们只有两三米。 一时之间，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全都死死盯着巨蟒。 树蟒在他们头顶停顿片刻，仿佛闻到了什么味道，黄色的蛇眼迷离一瞬，仿佛没看到他们似的，又往旁边的大树上爬。 几人盯着那大蛇的动静，丝毫不敢放松，就在这时，另一条大腿粗细的树蟒擦过吴邪身后的树干，离他只有一臂远，追着那褐金色大蟒爬去。 吴邪没想到还有一条，还离他这么近，听着蛇身在他身后沙沙滑过树干的声音，他冷汗都出来了。 他下意识想回头，被阿宁一把按住。 一直到树干抖动的动静再也看不见，几人才逐渐放松下来。 第63章 雨林 确定那两条巨蟒离开，胖子长出一口气，心有余悸：“他妈的居然有两条这么大的蛇！” 他看向张灵安：“姑奶奶，这药你还没有，再分我一瓶？” “没了。”张灵安微笑，“大雨冲淡了药液的味道，这些蛇应该是被矿灯吸引过来的，后面的路喷药液的时间要缩短了。” 潘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这地方我们还是不要待了，天也快亮了，我们尽快赶路，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吴邪没想到张灵安的药这么管用，仔细把药液收好，贴身带着。 几人收拾好行李，拿上矿灯爬下树。 下了一晚上雨，地上全是黑乎乎的水和淤泥，一脚下去鞋全湿了，胖子骂到：“他娘的，这下更难走了。” 张灵安和小哥在前面开路，她看着前方，淡声道：“后面的路只会更难走。” 胖子摇头不语，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雨没多久就停了下来，大约一个小时后，天逐渐亮起来。 张灵安没有带着他们走原着里那条藏着野鸡脖子的瀑布，而是沿着丛林一直前进，有防蛇药他们一路过来再没有遇到蛇。 阿宁这样美丽和实力兼具的人，不应该死在野鸡脖子嘴里，那样的结局对她来说也太残酷了些。 至少有她在，阿宁的结局暂时被改写了，张灵安想。 昨晚的大雨过后，地上根本没有一点干的地方，几人又走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找到能休息的地方，只能继续往前。 这时候太阳终于出来了，阳光照在雨林上方，大雨洗刷过后的树叶苍翠欲滴，空气里飘着淡淡白色雾气，十分漂亮。 不过这样的美景下到处是随时有可能丧命的危险，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这次没有耽搁，张灵安他们速度快上不少，在中午来到了沼泽的边缘。 他们前面是一片树木稀疏的雨林带，大量乱石堆在水下淤泥里，水位看起来似乎不深。 再往里走两百米，树木就开始密集起来，树冠遮天蔽日，脚下树根交缠，需要小心翼翼淌水前进。 四周光线暗淡，各种缠绕在一起的树根和藤蔓交缠，又爬满青苔，很多地方只能匍匐通过。 不过一些地方正是因为有碗口粗的藤蔓，他们能踩在上面通过，不用淌水。 中午日头最烈，树林里湿气加重，胖子最受不了这样的环境，累得直喘粗气。 潘子在前面开路，奇怪道：“这么大个林子，怎么连个鸟叫声都没有？” “不止没有鸟叫，这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吴邪附和。 “这里已经是内围了，是野鸡脖子的地盘，白天它们不怎么出来，到晚上，哪怕有防蛇药也要格外小心。” 张灵安跨过一段树根，接着道，“而且晚上树林里会有有毒的雾气，必须戴上防毒面罩。” 胖子骂到：“这鬼地方，又是野鸡脖子又是毒气，还有活物才怪。” 再往前，逐渐出现了西王母国遗迹，由于年代太悠久，这些建筑残骸已经变成石块，大量青苔和藤蔓包裹着，走近之后才能看出来。 大部分都埋在水下，露出水面的都是些简单的塔楼样式，上面还有许多方孔，那大小，人是没办法通过的。 胖子用矿灯往里照了照，什么也看不清，只听见有水流声。 越往里走，脚下淤泥越少，四周的遗迹越多，古城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山谷，几人一边讨论这些遗迹，一边小心往前，就见脚下水流变快，前面似乎有陡坡。 这种地方稍有不慎摔下去就是重伤，几人提高警惕，绕过一棵大树之后，前面出现了一张巨大怪脸。 “我去！那是什么玩意儿？”胖子惊叫道，说着就拿矿灯照射过去。 那东西离他们不到十米，差不多卡车头大小，上面爬满青苔和藤蔓，外形和他们一开始看到的人面鸟石窟一模一样。 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之后，潘子松了口气：“你他娘的别一惊一乍的，石像而已。” 石雕沉入水中的身体部分呈现蹲姿，仿佛随时都会起飞攻击底部更深的地方则有一个空洞，似乎是排水道。 几人看着石雕面面相觑，吴邪猜测：“这石雕是不是想警告外来者，里面会很危险？” “不管危不危险，我们都要进去。”潘子说道。 胖子那矿灯照着那水底空洞：“这洞是不是直接通往地下？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从这里进到西王母宫？” “别想了。”吴邪道，“就算是通的，里面也一定错综复杂，就算有装备，也不一定能活着出来。” 两人套讨论一番也没有结果，最后在潘子的催促下继续赶路。 他们接着赶路，没走多远，胖子不经意间回头，突然猛的顿住。 他身后的吴邪正准备问他停下干什么，就听胖子声音发紧的问：“你们看看，那石像的脸刚刚是朝那边来着？” 此言一出，其他人通通回头，小哥冷声道：“不是这边，朝向变了。” “小哥，你确定？”吴邪看着面朝他们的狰狞巨脸，咽了咽口水。 “确实变了。”阿宁神情紧张道。 “真他娘的邪门！”胖子啐了一口，“这玩意会动？还是我们不小心碰到了机关？” “不是机关。”张灵安淡定道，她拿出驱虫粉，准备朝那石像走去。 张起灵拉住她的手，明显不太放心。 张灵安朝他笑了笑，温声道：“放心吧小哥，我会小心的。” 见她确实有把握，张起灵放开她的手，视线紧盯着石雕，要是有什么变故，他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张灵安在离石像两三米左右的位置停下，一把驱虫粉撒过去，又飞快退开。 众人就见到巨脸诡异的裂开，接着无数黑色飞蛾飞上天空，就像密密麻麻的黑色碎片。 他们四周每隔十多米就有一个这样带着巨脸的石像，仿佛受惊一般，全都裂开成飞蛾，争先恐后的飞走了。 不知道这玩意有没有毒，他们都下意识掩住口鼻，等这些飞蛾全部飞远，才放心下来。 他们四周的石像也发生了变化，露出了一团团白花花的蛇蜕。 “这他奶奶的也太恶心了！”胖子走过去用刀挑起一条，骂道。 大部分蛇蜕都已经腐烂，像是某种动物腐烂的白色肠子似的，确实让人反胃。 这样的蛇蜕四周的遗迹上到处都是，粗略估计已经上千。 “看来这些就是野鸡脖子蜕的皮，这他娘的也不小啊！”胖子手里那条头部凸起，能看到鸡冠的形状，足足有小腿粗。 张灵安上前摸了摸，神色严肃起来：“这蛇应该刚蜕皮不久，蛇一般只在它们觉得安全的地方蜕皮，这里可能是它们常待的地方，我们还是先离开为好。” “姑奶奶，咱不是有防蛇药吗？大树蟒都能行，这小蛇一定没问题吧？”胖子问道。 张灵安语气不明的看着胖子：“这蛇可比树蟒危险多了，管用是管用，要是有什么意外，我想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胖子脸色变了变，不再多说什么，一行人加快步伐走出遗迹，重新进入到丛林里。 往前又走了三四个小时，中途一行人边吃东西边走路，没过多久，他们就看到了一处瀑布。 瀑布之下，地势陡然降低，整个沼泽中心位置最低，而他们正在朝着沼泽中心靠近。 那里也正是西王母宫的所在地。 过瀑布之前，张灵安提醒众人：“过去之后，立即重新喷上防蛇药，马上要入夜了，这里面会变得非常危险，一旦起雾立刻带上防毒秘籍。” 一路过来，他们都见识过张灵安的本事，纷纷答应。 穿过瀑布之后，衣服基本全湿了，前面的植被更加密集，头顶全是树叶，根本没有缝隙。 这种情况下非常容易失去方向，眼看快要天黑，几人又走了一段，找到了一棵倒在淤泥中的腐朽巨木，旁边还有被压塌的其他其他树，勉强能容纳他们六人。 在水里泡了一天，脚已经泡得发白，胖子点燃无烟炉，又在附近捡了枯藤回来，烧起篝火，烘烤衣物。 张灵安拿出一包黄色药粉，把他们歇脚的所有枯木都洒上，形成一个圈，叮嘱道：“晚上不要出整个圈，千万不要一个人出去。” 说完她又把粉末撒在篝火上，瞬间一股浓郁的味道就飘了出去。 “姑奶奶，你这防蛇药好用是好用，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味儿了！”胖子捂着鼻子说道。 原本他以为一路过来已经免疫了，没想到还有味道更重的。 “管用就行。”张灵安微笑。 除了小哥之外，其他人都皱着鼻子，不过好在没一会儿习惯这个味道之后，也就不觉得臭了。 张灵安做完这些，到小哥旁边坐下，脱掉鞋袜开始烘烤。 外套和裤子都是防水又透气的材料，但在水里泡了一天，小腿以下的部分还是湿透了。 张灵安把湿袜子脱掉在火边烤着，又从包里拿出几双新袜子分给小哥和吴邪他们。 胖子的袜子早已经磨破了，跟渔网似的，这会儿看到新袜子，感动得不行：“姑奶奶，你真是准备的也太周到了，行走的百宝袋啊！” 张灵安笑了笑：“考虑到里面的环境，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吴邪和潘子道谢过后换上了新袜子，他们的袜子和胖子好不到哪去。 阿宁低声说了“谢谢”之后，坐在一旁不再说话，显然她还是有几分介怀她来过这里却没有坦白的事。 六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天彻底黑了下来，很快他们就察觉到了树林里的变化。 第64章 蛇潮 阿宁盯着四周的树林，紧张道：“起雾了，快把防毒面具戴上。” 闻言，其他人纷纷照做。 几人隔着防毒秘籍看着四周，发现雾气没一会就变得特别浓，一米之外的树木都只能看见一个黑影。 “这雾也太大了，还好咱找到了地方停下来，不然到时候走到哪儿去都不知道。”胖子的声音隔着防毒面具传来，庆幸道。 吴邪忧心忡忡的望着大雾：“也不知道三爷他们到哪了。” 潘子拍拍吴邪的肩，宽慰道：“放心吧，我们给三爷留了记号，还有黑眼镜知道里面的情况，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等明天天一亮我就给三爷发信号，看看他们在哪。” 听到潘子的话，吴邪放心不少，闲聊一会儿，撑不住休息去了。 六人轮流守夜，潘子主动做第一个守夜人。 走了一天大家体力都已经耗尽，没一会儿就听到胖子和吴邪传来鼾声，显然已经睡熟。 小哥靠在背后的大树上，看了眼张灵安，主动放低一边的肩膀，示意张灵安靠着睡。 张灵安笑了笑，熟练的靠上去，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闭眼睡觉。 守夜的潘子瞧了眼两人，没眼看一般摇摇头给篝火里添了根枯藤。 午夜时分，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声音很轻，和风吹树叶差不多。 张灵安敏锐的睁开眼，盯着一旁黑暗的树林。 小哥也察觉到不对，警惕的望着四周。 这会儿守夜的人是胖子，看到张灵安和小哥的反应顿时紧张起来，小声问：“怎么了？” 小哥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他旁边的吴邪和潘子，示意他把他们叫醒。 阿宁一直都很警觉，这会也醒来，戒备的望着黑暗里。 四周的雾气已经淡了许多，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明显起来，经历过那树蟒之后，他们都对这声音很熟悉，是蛇。 张灵安撒了一把防蛇药粉进篝火里，很快他们周围的味道又浓郁起来。 一声清脆的“咯咯”声在黑暗中响起，显得十分诡异。 胖子用气音问道：“什么东西？怎么有鸡叫？” 张灵安抬手让他不要说话，下一秒，六人同时听到他们前面的树林里传来说话声。 树林里非常安静，这说话声显得特别突兀，听起来好像是个男人。 “小三爷，小三爷……” 吴邪瞪大眼：“好像在叫我，是三叔他们的人？” 张灵安按住他，拿过矿灯照进黑暗里：“你自己看。” 此时雾气已经快散去，矿灯的光线下，一条条纠缠蠕动的蛇清晰映入几人眼中。 “我去！”胖子惊叫一声，拿过另一个矿灯朝另一个方向看去，同样是密密麻麻的蛇。 这些蛇呈血一样的红色，大小不一，缠绕在树干和藤蔓上，数量多到数不清，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小三爷，小三爷……” 那道诡异的男声还在叫着，四周除了蛇没有一个人影。 “是这些蛇？”吴邪大惊，“这些蛇竟然真的会学人说话？！” 他之前听到张灵安说起时，还以为是她有意夸大危险，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看着那蛇头上鲜艳的鸡冠，吴邪冷汗直冒，这种蛇他见过，也看过资料，它们是蛇中皇者，其他蛇都怕它们。 在外面见到一条都不容易，这里却有这么多。 “这是这些蛇捕猎的方式，用声音把人引诱过去，但凡只要有人上当，就是它们的食物。”张灵安看着蛇群，淡淡道，“在这里面，千万不要落单，否则很容易上当。” “妈的，胖爷我也算是长见识了。”胖子低骂道，“姑奶奶，我们现在被蛇包围了，它们不会过来吧？” “放心吧。”潘子同样一头冷汗，他示意胖子看那些蛇，“它们都绕着我们这块地方走，不会过来。” “你们接着睡吧，我守夜。”张灵安拨弄了一下篝火，原本暗淡的火苗又重新燃烧起来。 那些蛇数量实在太多，虽然知道蛇不会过来，还是忍不住胆战心惊。 不过实在太累，其他人没撑多久还是睡着了。 凌晨两三点时，小哥替下张灵安，她又睡了一觉，醒来快天亮。 蛇群和雾气都已经散去，六人吃了点东西，等天彻底亮之后，潘子往篝火里丢了个烟球，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张灵安他们爬到树上，看信烟燃起的方向，果然在他们前面。 “怎么回事？三爷他们什么时候跑我们前面去了？”潘子纳闷道，看着那红色的信烟，他神色陡然一变：“遭了！三爷他们出事了！” 胖子疑惑：“你怎么知道？” “红色信烟代表不能靠近，一般在极其危险的情况下用来警告后面的人。”潘子凝重道，“三爷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我们需要立马过去看看。” “走吧，那地方看起来不算远，在信烟消失之前赶到那儿。”张灵安淡声道，率先爬下树。 那边是神庙的方向，距离大概两三百米。 有突发事件，其余人都严肃起来，快速收拾东西。 张灵安带着几人往神庙的方向走去，那里是她第一次来塔木陀的终点，也是原着里吴三省他们的营地。 四周的树上有不少蛇爬动的印记，胖子看着那些印子骂道：“看来这地方就是一蛇窝，一到晚上蛇就出来了。” “关键是这蛇还会学人说话，这些蛇怕不是普通蛇，我们那边管这种东西叫蛇魅！”潘子一边开路，一边说道。 “这些蛇确实邪门，晚上一定要留人守夜，千万不能放松警惕，说不定三叔他们也遭遇了蛇潮。” 吴邪见识过那蛇之后，也没说潘子迷信，毕竟这玩意感觉确实像成精了一样。 他们的位置离神庙已经不算远，走了十多分钟之后，已经能看到前面的树木稀疏起来，隐约可见地面上的黑色高大建筑。 这座神庙不同于其他零散的遗迹，它是一个整体的多层建筑，里面只有少量杂草和树木，还有不少干燥巨石。 潘子拿起望远镜观察一番，声音激动：“是三爷他们的的帐篷！” 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总算找到组织了，我们也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一行人接着往前走，走近之后，遗迹比想象中还要大，石头回廊随处可见，还有不少方塔，神殿前面有一块平地，上面搭着十几个灰扑扑的帐篷。 胖子和吴邪最激动，当即欢快的朝帐篷跑去，跑到半路却猛的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发现，整个营地非常安静，安静到没有半点人声，好像已经荒废了一样。 胖子脸色微变：“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其余人对视一眼，纷纷拿起武器，小心翼翼的探查四周的帐篷。 营区装备很多，发电机、火灶台、遮阳棚都有，遮阳棚下面一块石板上，用石头压着文件，外面的遗迹石块上有牙刷和杯子，帐篷之间还有用藤蔓拉起的简易晾衣绳，上面挂着衣服。 这里到处都是生活痕迹，其他帐篷里还有许多完整的背包，里面东西不少，四周没有血迹也没有打斗痕迹，正常的里面的人好像只是暂时外出。 其余人都探查完出来，互相看了看，都摇头表示并没有人。 胖子神情严肃道：“这里不对劲，这些人好像走的很匆忙，很多东西都来不及收拾。” 潘子也说道：“看来三爷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不得已快速离开。” “一定是那些蛇。”吴邪沉声道，“那些蛇会说话，三叔和黑眼镜知道，但他那些手下不一定会相信，可能有人着了道。” “我给黑眼镜的防蛇药能让他和吴三省撑几天，他们俩一定没事。”张灵安对吴邪道，“而且，我发现了一个东西。” 她把吴邪带到遮阳棚下面，把所有文件拿开，几排黑色大字露了出来。 那是吴三省留给吴邪的话：我们已找到西王母宫的入口，入之再无返途，从此永别，心愿将成，无憾勿念，此地危险，速走。 胖子看到那字，上前拍了拍吴邪的肩：“看来你三叔这次抱了必死的决心。” 吴邪沉默着没说话，往前走了几步，那确实是他三叔的字迹，不过十分潦草，看来当时写下这些的时候，情况紧急要不就是情绪激动。 “三爷既然留下信息，说明入口一定就在这附近。”潘子语气难掩焦急，“小三爷，三爷既然说了里面危险，你就不要再进去了，剩下的路，我一个人进去找三爷。” “吴三省既然写下这些，就有把握我们找不到入口。”小哥淡声道。 “不可能。”潘子语气强硬，吴三省在他心中分量极重，这会儿看到这些字更是没办法冷静。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应该比我们都了解吴三省。”张灵安眼神扫过潘子，看着四周的帐篷，“他们没有足够的防蛇药，一定是在晚上遇到了蛇潮。” 她接着道：“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接着往前走，不过前面有什么、入口在哪我们都不知道，二，先留在这里休整一天，养足精神、整理装备再重新出发，这里只有蛇潮的话，倒是不用担心。” “不行，我要去找三爷，万一……”潘子毫不犹豫的否定第二种提议，正准备说什么，被吴邪打断。 “潘子，你先冷静，有防蛇药三叔暂时是安全的。” 吴邪拦住潘子，“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入口，而且走了这么久大家都有些吃不消，我们留下来休息一晚，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走再说，而且这神庙里说不定有信息。” “着急也没用，你三爷老谋深算，你一个人找不到他的。”胖子也说道。 潘子沉默片刻，压下心中的焦急，无奈叹气，答应下来：“我听小三爷你的。” 第65章 计划 现在是正午，太阳正毒，他们在其他帐篷里找到不少压缩饼干，还有罐头。 胖子拿起一个牛肉罐头，双眼放光：“你三叔真有品味，这些天一直吃压缩饼干胖爷我都吃够了，总算能来点好东西改善伙食了。” 罐头太累赘不适合带进去，于是一致决定吃了再说。 中午一人分了一个罐头，吃过午餐之后，小哥进了神庙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张灵安也随便找了一条回廊往里走，神庙下面一层破损严重，只剩下上面一层还保留着当时的结构。 两层之间连接的通道已经坍塌变成一个陡坡，顺着陡坡上去，张灵安看到小哥正在一个石室内。 张灵安走近之后，发现小哥正蹲下身看着石室的角落，那里有两个标记。 其中一个痕迹清楚一些，不过绝不是最近刻下的，另一个标记已经爬上青苔，显然时间久远。 张灵安也到小哥旁边蹲下，指着上面那一个新一点的标记道：“上面这个是我留下的，下面那个应该是以前来过这里的张家人留下的，里面应该还会有标记，顺着标记我们就能找到入口。” 她上次来只是想用野鸡脖子做实验，研究防蛇的药，没再冒险往深处去。 原着里吴三省就是靠这些标记快速通过沼泽，找到了西王母宫的入口。 不过那些标记张灵安来时就已经有了，那时候小哥还在疗养院，不可能是他，这些标记一看就是张家人留下的。 “这个地方应该有什么信息。”小哥站起身，观察一圈之后，目光落在他们旁边的石壁上。 上面有着几乎被磨平的浮雕，张灵安道：“我下去拿点碳上来。” 她直接从神庙二楼跳到下面的回廊里，走向营地中间，吴三省他们熄灭的碳火堆。 虽然大部分都变成了灰烬，好在还有些碳能用。 胖子和潘子已经在遮阳棚下面睡着了，阿宁察觉动静走过来问道：“你们发现了什么？” 张灵安指了指小哥的位置：“那上面有个浮雕，不过太浅了，用碳抹抹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有浮雕？我也去看看。”吴邪对这些非常有兴趣，跟着张灵安去到了二层石室。 在四个人的努力下，石壁上的浮雕很快全部显露出来。 小哥看着墙上的图案，说道：“上面讲的是那些蛇的事情。” “什么内容？”吴邪问。 小哥摇头：“不知道，没办法一下全部看懂，得慢慢琢磨。” 几人一幅幅看过去，上面描绘的好像是某种祭祀的场景，这里的人供奉着那些野鸡脖子，边上一幅的内容则是战争画面。 一些拿着长矛的人和这里的人打斗在一起，对方人数明显更多，而敌方的首领坐在八匹马拉的车上，五官细节都刻画的非常精细。 “看来西王母国被人侵略了，而且对方很强大。”吴邪猜测道，“看兵器的样子，可能是楼兰的军队，那个人应该是楼兰王。” “不是楼兰王。”阿宁否认道，“你看那八匹马，很明显是周穆王。” 吴邪诧异：“《穆天子传》里不是说他是来西王母国做客，两人相谈甚欢吗？” “为了面子罢了，不信你看下一幅。”阿宁指了指墙壁，说道。 下面那幅的内容，是周穆王的军队攻打进了一个宫殿，很多蛇首人身的女人把某种东西倒入了方塔的孔里，无数野鸡脖子从里面出来，和周穆王的军队厮杀。 张灵安平静道：“这些蛇和这里的人共生，蛇是这里的守护神，人消失之后，蛇就全到地上来了。” 吴邪眼中带着了然：“难怪这里这么多蛇。” 小哥沉默不语，只盯着石壁中心，那里是整个浮雕内容的中心部分，上面雕刻着一条大蟒蛇被许多小蛇包围着。 “看来是我们之前遇到的大蟒蛇在和那些鸡冠山打斗，这大蟒可能是鸡冠山的天敌。”吴邪推测道。 张灵安摇头：“不是打斗，是交配。” “你是说这大蟒和野鸡脖子交配？这两种蛇完全不是一个品种，而且体型相差这么多，怎么交配？” 小哥伸手摸了摸大蟒缠绕的大树，接着退后一步，看清浮雕全貌之后，神色一变：“不是它们交配，这些鸡冠山在帮大蟒和这条巨蟒交配。” 闻言，其他人立马退后一步，惊愕的张大嘴。 浮雕上，那条大蟒和它缠绕的巨蛇相比，就像是筷子和擀面杖，那些野鸡脖子更小，如同牙签。 “这是……龙吗？”吴邪惊叹道。 那大蟒已经够大了，那巨蛇……真有这么大的蛇吗？ “不是龙，是蛇母。”张灵安神色正经，“那些野鸡脖子在帮助大蟒和这条巨蛇交配。” “这是社会性蛇群。”阿宁明白过来，“那这些鸡冠山就相当于工蚁，大蟒就是雄蚁。” “几千年了，就算有蛇母也已经死了吧？”吴邪喃喃道。 张灵安不语，西王母国的东西不能用常理解释，那条蛇母和西王母有共生关系，陨玉里的西王母没死，蛇母更不会死。 不过这些张灵安没准备告诉吴邪，他们还有很长一段路，她可不想现在就吓到他。 几人把浮雕仔仔细细研究了一遍，除了祭祀场景和中间蛇的生育场景，再没有别的东西，旁边的石壁也没有浮雕，只能作罢。 回到营地时，胖子和潘子刚醒，见到四人回来，胖子好奇：“你们几个去哪了？” “神庙二层有个浮雕，我们去看了看。”吴邪把浮雕的内容简单的和胖子他们两讲了讲，知道有蛇母之后，胖子惊讶了一瞬，不过他同样认为有蛇母也早死了，没放在心上。 时间已经临近黄昏，张灵安拿出防蛇药粉对几人道：“药已经不多了，我们找一个最大的帐篷集中休息，把药粉和进淤泥里涂在帐篷上，其余的在帐篷外面洒一圈，晚上留两个人在外面守夜。” “这泥有什么用？”胖子不解。 “这里淤泥也能防蛇，要是后面有药液不够或者丢失的情况，可以全身抹上淤泥，一样有效。”张灵安解释道。 “没问题！”胖子答应下来，找来几个铁锹和桶就开始干活。 其他人也上前帮忙，和好稀泥之后开始涂抹帐篷，张灵安则在帐篷外围洒上药粉，把帐篷团团围住才算完。 几人把其他有用的物资都集中在帐篷里，吃过晚餐之后，天很快就暗下来，四周又开始起雾，所有人都戴上防毒面罩，前半夜由张灵安和小哥守夜。 帐篷前燃烧着篝火，雾气逐渐浓郁起来，两三米外全是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 张灵安和小哥背靠帐篷并肩坐着，留神注意着四周的黑暗深处。 很快那仿佛有人说话，又如同对讲机电流般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蛇爬行动静，从四面八方传来，两人十分清楚，那些蛇群又来了。 篝火的光能看到张灵安撒下的防蛇药粉圈，蛇群爬行的动静不断靠近，但没有一条蛇越过这个圈。 张灵安往篝火中洒了一把药粉，随着味道扩散，那些蛇逐渐远离了他们的帐篷周围，往旁边去了。 大雾中时不时传来帐篷被压塌的声音，那动静惊醒了睡觉的阿宁和潘子，两人都出来查探情况。 听着那声音，潘子脸色难看：“看来三爷他们确实是遇上蛇潮了。” 张灵安让他们回去休息：“这些蛇知道这里有人，但是有防蛇药，他们不知道我们在哪所以才选择把帐篷直接弄坏。” 听着这动静潘子，加上担心吴三省，潘子睡不着，干脆和张灵安他们换班，让他们回去睡觉。 张灵安答应下来，和小哥回了帐篷。 后半夜守夜的人是吴邪和胖子，再过几个小时就要日出，四周的雾气和蛇群也都开始散去。 吴邪正在篝火边研究陈文锦留下的笔记，想看看有没有入口的线索，但始终没有发现。 胖子已经靠在椅子上又睡着了，吴邪正准备给他披件衣服，前方黑暗处突然响起什么东西翻动帐篷的声音。 吴邪以为那些蛇又回来了，小心翼翼的用矿灯照过去，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一闪而逝，跑进黑暗里不见了踪影。 那黑影速度很快，加上有雾气，吴邪以为自己出了幻觉。 撑到天亮，雾气散去，吃早餐时吴邪和他们说起这件事。 张灵安抬眸看着吴邪：“你是说有个黑影在找东西？” 吴邪点点头：“会不会是三叔的人？” “不是。”小哥神色严肃起来，“那是陈文锦。” “文锦阿姨？！”吴邪震惊，“如果是她，她为什么看到我就跑？” “她应该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她估计食物耗尽了，所以她那个时候是在找食物。” 小哥语气肯定，“现在唯一知道入口在哪的只有陈文锦，我们想要进去，必须先抓到她。” “有道理，怎么抓？”胖子问道。 潘子有些反对：“等等！文锦怎么说都是我师娘，这样也太……” “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们不会伤到她，而且你不是着急找到入口去找吴三省吗？”阿宁打断他。 “别磨叽了。”胖子拍了拍潘子的肩，看向其他人，“说说怎么抓吧。” “陈文锦肯定会选择在雾气还没出现的时候，或者散去的时候来，晚上我们假装放松警惕，用食物做诱饵，躲在暗处伏击。”小哥淡声安排。 四周的帐篷被压塌大半，还有几个完好，黄昏时，几人特意用剩下的罐头煮了一锅杂烩火锅，装作没吃完的剩菜，香气四溢。 接着用防水布涂上淤泥和防蛇药，小哥、张灵安和潘子、阿宁各自蹲在一边的隐秘角落，吴邪和胖子躲在帐篷里，等待陈文锦上钩。 一直到天边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四周都开始变暗，天彻底黑下来之际，林子里传来了细微的动静。 第66章 井道 在暗淡的天光下，一个浑身涂满淤泥的人小心翼翼的从树林中走出来，看不清脸但身形是个女人，确实是陈文锦。 埋伏前几人沟通过，等小哥做了一个代表行动的手势之后，其他人全都一起包抄上去。 几人隐藏在角落，紧张等待一会儿，听到了锅子那边传来动静。 小哥按捺住没有动，大概又过了十分钟之后，小哥对张灵安点点头，下一瞬从石头后冲了出去，张灵安紧随其后。 陈文锦惊叫一声，立马扭头狂奔，潘子和阿宁此时冲了出来，加上吴邪和胖子，六个人呈三个方向堵住她的去路。 陈文锦非常慌张，被他们包围着在中间转圈，距离拉近之后，那张淤泥下的脸依旧难掩清秀，且面容看起来十分年轻。 陈文锦此时看起来有几分不知所措，试图寻找突破口逃走，吴邪试图出口安慰：“文锦阿姨，别怕……” 陈文锦看向吴邪，动作迅速的朝他冲过去，吴邪见状张开双臂想把她抱住制服她。 没想到陈文锦突然矮身躲过，同时抓住他的手把人重重按在帐篷上，疼的吴邪大叫出声。 而她自己飞快的跑进了雾气中。 小哥第一时间追着陈文锦跑了，张灵安看了眼想要追上去的其他人：“我去追，你们留在这儿。” 话音未落，也追着小哥的方向跑进浓雾里。 这种地方，想要追上一个人对张灵安来说依旧非常简单，她和小哥跟着陈文锦跑了一段，确定其他人没有追上来，用鬼哨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听到声音，前面狂奔的陈文锦立马停了下来，张灵安和小哥追上她，就听她谨慎的看向二人身后：“他们没有追来吧？” “没有，放心吧。”张灵安温声道，同时拿出一瓶防蛇药递给她，“防蛇的，把身上的泥洗掉涂上，不过这玩意有毒，这是解药。” “多谢。”陈文锦接过，“那些蛇很快就出来了，这里不安全，你们跟我来。” 陈文锦在前面带路，张灵安和小哥跟着她，翻过一个巨石之后，后面是一个水潭。 陈文锦动作利落的翻身潜入水中，下面是通往其他地方的水道，三人往前游了一段，再出水时已经到了一个井口之中，两旁全是出水口。 陈文锦带着二人进到了一个干的水道里，才停下来。 张灵安拿出药粉撒在水道两边，对陈文锦道：“放心吧，蛇进不来。” 听到张灵安的话，陈文锦明显放松下来，张灵安拿出酒精倒在枯枝上，升起篝火，几人坐在火堆边烘烤衣服。 陈文锦脸上的淤泥已经全部掉了，露出那张清秀的脸庞。 她对张灵安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安姐，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把你们引来，你们队伍里，阿宁是它的人，我不放心。” 陈文锦知道张灵安就是董安，她小时候见过她，也知道她和张起灵都来自那个神秘家族，所以她相信他们的身份。 “阿宁不知道裘德考背后的那些人，她只是帮裘德考做事，她知道的恐怕并不多。”张灵安道。 “其他人都确认过了，不是它的人。”小哥也开口道。 “我没有时间了，必须要找到那个地方。” 陈文锦神色带着凄凉和决绝，“这里是我的终点，顺着水流可以找到西王母宫的中心，水消失之后我们就会在里面彻底迷路，必须抓紧时间。” “我在里面发现了起灵留下的标记，你是不是来过这里？”陈文锦问道。 小哥看了眼张灵安，摇头：“记不清了。” 张灵安知道小哥根本没来过这里，那些标记应该是其他张家人的记号，不过这些不能告诉陈文锦。 陈文锦清楚小哥有失魂症，没有多想，只道：“这些蛇晚上出去猎食，白天就会回来，晚上这里相对安全，我们过会儿就出发，白天再找地方休息。” 张灵安和小哥都没意见，处理掉篝火堆之后，在陈文锦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个台阶似的巨大蓄水池，四周的岩壁上有大量石窟，他们刚刚走出来的就是其中一个。 穿过蓄水池边的阶梯，来到一个较大的石窟内，这里应该就是原着里吴三省他们扎营的地方，不过对方速度显然没有他们快，还没有到达这里。 陈文锦带着他们来到一个渠口，手电光照下去，能看到渠口深处有一个一人宽的缝隙。 陈文锦指着下面：“记号就在里面。” 三人身手都不错，撑着渠口下到缝隙里，很快就到底，顺着缝隙往前，两边的岩壁上出现了佛龛一样的坑，里面都有一团干泥茧。 这种干泥茧用烂泥固定，表面已经开裂，和四周的根须缠绕在一起，放眼望去，四周全是这种东西。 其中一个泥茧已经破裂，露出里面的白色骸骨。 “这些泥茧里都是尸体，是曲肢葬，这些人应该是当时修建这里时，从其他地方抓来的奴隶，死了就地掩埋。”陈文浩介绍道。这条缝隙非常矮，只能弯着腰进去， 陈文锦在石壁前停下，旁边的巨石上有一个缝隙，从缝隙里能听到水流声，前面就是另一条井道。 显然这缝隙把两个井道连在了一起，是一条近路。 这条井道同样有许多开裂，三人来到树根后的沙土壁旁边，上面刻着几个英文字母。 小哥伸手摸了摸，神色很淡，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陈文锦问道：“起灵，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小哥摇头，只道：“走吧，入口在里面。” 张家人都知道这些记号，而且能做到每个人的记号都一模一样，从笔迹上根本看不出区别。 三人顺着记号往前走去，坑道有高有低，走了大概两百多米，前面出现分岔口。 一条井道向上，一条向下，水流在这里汇合往下流去。 在下面的井道上，同样有标记，三人顺着水流往下，每过一个岔路口都会有标记指路，越往下，蓄水池越大，四周也愈发安静。 一直到快要天亮，几人三人停下来休息，大量野鸡脖子开始回到地下，四周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经久不歇。 有防蛇药不用担心蛇的问题，小哥点起篝火，三人轮流歇息。 陈文锦看着并肩坐着，依偎在一起睡着的两人，脸上扬起一抹浅笑，往篝火里添了一根枯枝。 夜晚，三人顺着记号继续前进，越往下，里面结构越简单，井道和蓄水池的体积也越大。 三人来到一个巨大的蓄水池前，整个水池足足有半个足球场大，中央立着一根直径一米的石柱做支撑，水池是干涸状态，里面长满干枯的树枝。 四周的井道口也被树根遮盖着，上面长满黑毛一样的菌丝。 记号在这里被树根遮挡，三人散开寻找，在蓄水池上方的井道边，找到了标记。 三人刚上去，一条水桶粗的暗红色双鳞大蟒从他们旁边的井道爬了出来，缠绕在蓄水池中间的石柱上，不断摩挲。 大蟒出现的那一刻，三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确定那大蟒没有发现他们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三人躲在井道里观察着那巨蟒，小哥低声道：“它要蜕皮了。” 张灵安看向大蟒的头部，嘴巴位置的鳞片已经翻起来一部分，露出里面鲜红的新鲜鳞片。 “天快亮了，到时候大批野鸡脖子都会到这里来保护这大蟒，我们先离开这里，找地方休息。”陈文锦看了眼手表，对张灵安和小哥道。 两人答应下来，穿过满是泥茧的缝隙，来到一条井道里，三人停下来原地休息。 在这种环境里，就算睡觉也会保持警觉，听到枪声时，三人都盯着他们之前经过的蓄水池方向。 陈文锦皱眉道：“应该是解连环他们，他们一定是遇到了那条大蟒。” “他们这样做会引来更多的蛇，我去看看。”张灵安不太放心，不知道吴邪和胖子在不在解连环的队伍里。 陈文锦站起身：“这里的井道我很熟悉，我和你一起去。” 张灵安点头答应，看了看小哥，往枪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第67章 坦白 刚走到满是泥茧的缝隙，就见吴邪正缩在角落，往身上涂淤泥，身后好几条野鸡脖子正在缝隙口张望。 张灵安掏出防蛇药粉朝那些野鸡脖子撒去，没一会儿这些蛇就从缝隙口爬走了。 “灵安姐！你怎么在这儿？”吴邪震惊的瞪大眼，看到她身后的人时，惊讶到语无伦次，“陈……文锦阿姨，你没被他们抓住？” “你当我是什么，怎么可能被抓住。”陈文锦好笑的看了一眼吴邪，上前摸了摸吴邪的头顶，“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吴邪看着眼前面容年轻的女人，脑海中一片空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文锦笑道：“太惊讶了反应不过来吗？” 吴邪确实反应不过来，陈文锦在过去这些时间里一直隐秘谋划了许多谜题，牵涉太多，这样的关键人物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他很难不惊讶。 陈文锦笑着和吴邪说话，提起他小时候的事情，一来二去吴邪逐渐回过神来，听陈文锦说他们不久之前才见过时，他猛的反应过来：“你是定主卓玛那个儿媳？” “原来你一直都跟着我们！”吴邪恍然大悟，又看向张灵安，语气笃定，“灵安姐，你和小哥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们是故意追着文锦阿姨离开的？” “小哥给过你暗示。”张灵安笑了笑。 吴邪很懵：“什么暗示？” 张灵安：“眼神。” 吴邪：“……” 他妈的小哥眼神都一个样，他怎么可能看出来！ 张灵安看着吴邪吃瘪的样子，轻笑一声，接着用鬼哨通知小哥，没一会儿小哥就从缝隙深处来到三人身边。 吴邪目瞪口呆的看着三人：“所以你们其实是一伙儿的？” 陈文锦失笑：“我们只是合谋，在兰错的时候，起灵和安姐已经认出我了，接下来我们就达成了合作。” 听到这儿，吴邪不禁愤怒：“那你们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你们太没义气了！” 陈文锦朝她他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对他道：“我们这么早都是有原因的，阿宁很有可能是它的人，我不能冒险。” “那录像带又是怎么回事？”吴邪问道，整件事太多谜团，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音未落，外面又响起惨叫和枪声，小哥轻“啧”一声，“他们这样只会把所有蛇都引进来。” 陈文锦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转过身拍了拍吴邪的头，安抚道：“整件事情说来话长，我们先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吴邪无奈点头，跟着他们走向泥道深处。 路上，吴邪问陈文锦：“你们接下来什么打算？不和我三叔一起吗？” 陈文锦摇头，声音凝重：“不能再等下去了，你没感觉到四周的水声越来越小了吗？” 陈文锦和他解释了这里面水流的作用，逆着水流走，就能找到地上出口。 顺流而下，则可以找到地下最大的蓄水湖泊，水流干涸之后，他们就会被困在这里，进不去也出不去。 她看着吴邪：“这里最大的秘密已经离我们很近了，你不想去看看吗？” 吴邪不语，不过看起来似乎并不相信陈文锦的说辞。 陈文锦也不在意，只道：“马上就天亮了，我们找地方休息再说，到时候你有什么疑问，我都会告诉你。” 陈文锦的语气温和但不容置喙，吴邪下意识听从，四人顺着坑道一路往下，很快进入下一个坑道。 走了一个多小时，四周都是天然岩洞，水声从岩石里传来，所有井道的水都在朝这个方向汇聚，他们离蓄水系统的终点已经很近了。 他们在一个井道里停下，两边都搭上碎石，再撒上防蛇药粉，就算完成。 张灵安问吴邪：“其他人呢？” “你们走之后，阿宁和潘子想去追，蛇太多防蛇药效果减弱，他们都被蛇咬了。” 提起其他人吴邪脸色凝重起来，“阿宁中毒最严重，不过已经及时打了血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潘子不严重，已经醒了，但他很虚弱没办法往前走。” 吴邪叹了口气：“潘子留下照顾阿宁，我和胖子把大部分防蛇药都留给他们了，路过那些野鸡脖子产卵的地方时，最后的防蛇药失效，胖子也中招了，后来阴差阳错掉进井道里，被我三叔救了。” 张灵安轻拍吴邪的肩：“人没事就好。” 虽然后面发生的一切和原着差不多，好在阿宁只是中毒昏迷，没有因此丧命。 小哥点燃篝火，潮湿的井道里温暖几分，张灵安拿出食物分给几人，吴邪缓了片刻，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之前勉强按捺住的疑惑又全部冒头。 在陈文锦的示意下，吴邪整理纷乱的思绪，问道：“文锦阿姨，当年在西沙海底墓，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文锦沉默片刻，最终无奈叹气：“没想到你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看来你已经知道不少，你三叔是怎么和你说的？” 吴邪把吴三省说的版本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文锦，陈文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接着告诉了吴邪当年的真相。 吴邪以为的考古队照片上的吴三省，根本不是他三叔，而是解连环，吴三省是那个拍照的人，而吴邪一直被吴三省有意误导了。 而裘德考当年找到合作的人，不是解连环，而是吴三省，偷偷下海被发现的也是吴三省。 在陈文锦的讲述中，吴邪也明白过来，他一直以为的三叔其实是解连环，当时在海底墓看到的血字也是他读错顺序了。 张灵安安静的听着陈文锦的话，沉默不语。 陈文锦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吴三省和解连环的布局，当年汪家人无声替换考古队的人，导致陈文锦和吴三省都不敢相信彼此。 两人各自制作了一套对付汪家人的计划，不过吴三省的计划狠绝，而陈文锦和霍玲更倾向于给后代留下警示和提醒。 接着陈文锦和吴邪说起他们在海底墓被迷晕之后的事。 他们醒来时，发现被囚禁在格尔木疗养院，小哥并不在他们当中。 陈文锦和吴邪简单举例说明了“它”的存在，“它就像一个逻辑缺口，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所有人都失去了衰老的能力，多年过去，一点都没有变老，应该是在昏迷时，有人对我们做了什么。” 吴邪：“那这不是好事？很多人都想长生不老呢。” “好事？”陈文锦笑容凄凉，“你还记得你在疗养院地下室看到的东西吗？” 吴邪点点头，他被那东西吓得不轻，自然不可能忘。 陈文锦语气低沉：“那是霍玲，我们最终都会变成她那样。” 陈文锦和吴邪讲述了她身体的变化，还有他们对尸化的研究，从汪臧海身上，他们知道了线索，这里是汪臧海最后一站，是最有可能又解决尸化办法的地方。 陈文锦道：“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做一个了解，所以我寄出了录像带。” 同时吴邪从陈文锦口中得知，他收到的录像带也是“它”的手笔。 小哥听着陈文锦的话，神情愈发清冷，张灵安拍了拍他的手，无声安慰。 她一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他的失魂症。 陈文静和吴邪说着话，忽然有人从外面敲了敲石头，一道声音响起：“里面有人吗？” 小哥想要过去查看，吴邪连忙警惕道：“可能是那些蛇，小心！” “是不是天真？”外面那道声音大起来，张灵安听出是胖子。 她上前移开石块，露出胖子那张满是淤泥的脸，他身后还跟着黑眼镜和吴三省的几个伙计。 胖子十分惊讶：“姑奶奶你和小哥也在？那是陈文锦？你们抓住她了？” 吴邪没看到吴三省，连忙问：“我三叔呢？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这得多亏了姑奶那的防蛇药，我们看到一个缝隙口有防蛇药粉末，跟着味道过来的。”胖子说道，“不过你三叔被蛇咬了，打了血清在后面呢，听到说话声我们这才找过来。” 虽然已经知道现在的吴三省是解连环假扮的，但听到他被蛇咬，吴邪还是下意识替他担心。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看向陈文锦，无声询问她的看法。 陈文锦：“走吧，去看看。” 吴三省那几个伙计不认识陈文锦，问她的身份，胖子打趣的让他们叫大姐头。 吴三省就在不远处的蓄水池边上，陈文锦让他们用淤泥和石块堵住唯一的进水口，吴邪则过去查看他三叔的情况。 吴三省微微睁眼，看到陈文锦之后，这个人颤抖了一下，又看了看吴邪，一时说不出话。 陈文锦走近他，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小邪已经知道了，我们都不怪你。” 此话一出，吴三省眼泪立马就下来了，努力想说话，吴邪见他这样，下意识叫了一句“三叔”。 听到吴邪还愿意叫他三叔，他一激动，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就在这时，一个伙计叫道：“这里有一个石门！” 其他人闻言全都涌过去，就见蓄水池底部有一个石板，上面有两个拉环。 他们用力把石板拉起来，发现下面有一个洞。 第68章 机关 小哥和黑瞎子下去探路，没一会儿就回来。 黑瞎子道：“这下面是一个天然溶洞，里面还有很多石门，里面没有蛇，好像可以通往其他地方。” 张灵安的防蛇药不足够支持这么多人原路返回，想到下面可能有路出去，胖子坚持下去看看。 一听没有蛇，吴三省找来的那些伙计都说要下去，再听吴邪说可能有机关和陷阱之后，又都怂了，坐在原地不动。 这帮人都是吴三省临时找的乌合之众、亡命之徒，根本难当大任。 吴邪让他们留下照顾伤员，他和小哥、张灵安、胖子还有黑瞎子和陈文锦六人一起下去。 下面是一个巨大的环形溶洞，有好几道石门，确实别有洞天。 他们刚下去没多久，那几个伙计也下来了，显然是以为下面会有好东西，他们要分一杯羹。 这些人根本没有下斗的经验，除了莽撞坏事窝里斗之外，没别的用处。 吴邪对他们十分不满，不过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奈何不了他们，也只能随他们去。 胖子也十分清楚这些人是什么货色，握紧猎枪给吴邪他们使眼色，示意快点走摆脱他们。 一行人拿着装备摸索着前进，甬道很快见底，前面出现一个溶洞，一排阶梯顺着洞壁修建，蜿蜒而下。 矿灯看不清里面的场景，胖子打出照明弹，火球飞入黑暗中绽放开来，洞穴瞬间被照亮。 等最刺眼的光线过去，张灵安看清了里面的场景。 这个溶洞应该是塔木陀最深的地方，并不是天然的而是人工挖掘而成，里面被修成了阶梯状，一阶一阶环形排列下去，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雕像一样的东西。 熟读原着的张灵安立马就想起来，那些根本不是雕像，而是血尸。 溶洞最底部放着一个圆盘，四周是好几十个造型不一的青铜器，四周没有其他通道，他们只有向下。 胖子咋舌：“西王母国的是鼹鼠转世吧？这么喜欢挖洞，在皇城下面挖这么深的洞，到底有什么目的。” 陈文锦猜测道：“这里可能是他们的圣地，他们在这儿进行某种绝密仪式或者宗教修炼。” “那这圣地也太破了，”胖子“啧”了一声，随即看到什么东西，语气陡然一变：“我去！天真，你快过来看看那些石雕都是什么东西？” 吴邪被胖子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些根本不是石雕而是玉俑。 七星鲁王宫的记忆浮上心头，连小哥也不禁皱起眉。 一行人收起心中复杂思绪，沿着石阶往下，很快就到达最下面。 胖子用矿灯照向最近的一具玉俑，玉俑表面缝隙太小看清细节，只能看到里面的尸体已经全部干化，成了干尸。 “看来这里真是他们修炼的地方。”胖子语气嫌弃，“这玩意不会就是神话传说里西王母座下的众仙吧？这也太磕碜了吧。” 吴邪和胖子讨论了一番这些玉俑和鲁王宫的关系，胖子想上手摸，被小哥一把抓住：“小心。” “这些玉俑和鲁王宫里的有一个共同点。”张灵安意味深长的看着胖子，“那就是都会起尸，还是不要碰为好。” 此话一出，胖子讪讪的收回手，老实下来。 一边的陈文锦被那些青铜器吸引，她盯着那些使用痕迹明显的青铜器，喃喃道：“我的天，西王母的炼丹室竟然真的存在。” 陈文锦已经走到中心的石盘边上，张灵安走过去，打量着那石盘，上面有许多代表繁星的小点，由一颗墨绿色石头一样的东西表示着，组成星图。 这些都是西王母炼制的尸蟞丹。 “这些是什么？长生不老药？”身后响起口哨声，和一个男人的声音，张灵安回头一看，是那个名叫拖把的人，带着几个伙计全都下来了。 吴邪无语道：“那些东西都有剧毒，吃了就死，绝对不能碰。” 那人说道：“看看也不行？” 吴邪：“不行，这里什么东西都不能碰。” 那几个人对这些东西兴致勃勃，显然以为会是什么宝贝，其中一个听吴邪这么说，轻蔑道：“你算什么东西，还想给我们立规矩。” 吴邪没准备和这些人浪费口舌，这时照明弹熄灭，胖子又重新往上打了一发。 照明弹亮起一瞬间，胖子惊叫道：“上面那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全都抬头看去，就见在山洞的最上面，好几条铁链悬挂着一个黑色的球，旁边还有十几条铁链分散着连接着，像是一个巨大的蜘蛛网。 “那是悬空炉。”陈文锦怔愣道，“这里一定是大风水万山龙母的穴眼，是丹炉和炼丹师的最高境界，丹炉不落地，收纳整个龙脉精华。” 胖子闻言又发射了一枚照明弹，这次照明弹就在那黑球边上炸开，一下子照亮了整个黑球的样子。 那是一个比下面所有青铜器还要大三倍的雕花球状青铜器，和周围的铁链连接在一起，仿佛一个巨大蜘蛛。 陈文锦怕青铜球里有易燃易爆的东西，没再让胖子发射照明弹。 胖子看着头顶感慨：“可惜没办法上去看看，说不定吃了仙丹我们也能上月亮上看看了。” 吴邪调侃胖子是天蓬元帅，就算吃了仙丹也配不上嫦娥，让他趁早打消对仙丹的念头。 旁边一个人不屑道：“小三爷，你还真当自己是爷呢，现在时代不同了，可不讲究辈分。” 那人说完就拿起一颗丹药，用手电照着，想仔细瞧瞧。 那一瞬间张灵安和小哥脸色同时一变，小哥神情难看，低声道：“完了。” 话音未落，圆盘陡然失去平衡，往一边歪去。 顿时所有人全都安静下来，不敢再动，静静等待事情发生。 等了一会儿，却无事发生，胖子松了口气：“这石盘没放稳。” “那是平衡机关，那些玉俑要起尸了，快退出去！”张灵安神情严肃。 她话音响起的同时，四周的玉俑传来“哗哗”的声音，几人回头一看，发现玉俑身上的玉片突然散开了，露出里面狰狞的马脸古尸。 一行人刚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串机关锁动的声音，来时的石头门闸落下，所有人都被关在了里面。 那几个捣乱的伙计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吴邪和胖子同样脸色惨白，这可是几千年的粽子，而且数量惊人，神仙来了都不一定出得去。 还没等几人有所动作，越来越多的声音从干尸堆里响起，起尸的玉俑越来越多。 拖把崩溃大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想办法！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胖子骂一句，“就看我们谁的命长了。” “你他妈的老子还不想死，快想办法，不然我毙了你！”其中一人拿枪指着胖子，威胁道。 张灵安一把夺过那人手里的枪，击中最近的干尸，对胖子道：“有炸药吗？把石盘下面炸开，那下面有设计机关用的管道。” 胖子迟疑：“姑奶奶，你确定吗？” 张灵安盯着血尸群：“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我马上去！”胖子一咬牙朝石盘冲去，拿出一根雷管，拔掉引信朝石盘地下扔去，对他们喊道：“躲开！” 其余人已经快被血尸包围，用枪逼退血尸之后，刚躲到一个青铜器背后，雷管就爆炸了，巨大的轰鸣声过后，石盘已经被炸飞，地面果然被炸出一个空洞。 “还真有洞！”胖子激动大叫，“你们快过来！” 随着石盘被毁，玉俑起尸速度更快了，眼看他们就要被团团围住，张灵安对小哥道：“我去引开血尸，小哥你掩护他们过去。” “我去。”小哥一把抓住张灵安的手，并不想她冒险。 张灵安用另一只手拿出匕首，对小哥笑了笑：“放心吧，我轻功可是比你好，不会有事的。” 她趁机挣脱小哥的手，匕首快速划破掌心，鲜血瞬间涌出，那些血尸被张灵安的血吸引，全部转向她。 张灵安往小哥他们相反的方向跑去，那些血尸全都追着她离开。 “快走！”小哥冷声提醒众人，其他人全部快速往那洞里退去。 一直等全都退进洞里时，张灵安的身影已经快被血尸群淹没。 小哥高声叫道：“灵安，快退回来！” 张灵安闻言，一脚跳上一个丧尸的肩，踩上岩壁，几乎和地面平行飞快跑了两步，跑出包围圈。 借力滚落到血尸稀疏的地方，用最快速度贴着空隙躲过血尸，几乎在三秒之内，就来到了洞口边上。 张灵安跳下洞口，下面是一个半人高的夹层，下去之后，几人立马用石头堵住缝隙，直到全部封上，所有人才松了口气。 小哥拿过张灵安的手撒上药粉给她止血，又拿出绷带仔仔细细给她包扎好才算完。 他黑眸凝着张灵安，嘴角微动，欲言又止。 看出小哥眼中的关心，张灵安心头一暖，她用没有染血的手拍了拍小哥的手，微笑道：“只是小伤，我有分寸。” 胖子拿手电观察四周，对张灵安道：“姑奶奶，我们现在怎么办？” 张灵安扫过周围的石壁，在一处岩石上发现了标记。 第69章 陨玉 不同于他们之前看到的引路记号，这个标记更像一句话，代表前方非常危险。 胖子他们也都看到了，他问道：“这意思是不是说这里有路可以下去？” 小哥看着那记号眸色微变，上前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沿着石壁上的纹路摸索片刻后，拿起石头砸向石壁，很快就砸出一个洞，只能勉强容纳一个人通过。 胖子惊讶：“这里还有盗洞？” 小哥淡淡摇头：“不是盗洞，这里也是安置机关的管道。” 说完他率先钻了进去，张灵安紧随其后，其他人见状，也连忙跟上。 洞口进去十多米后，开始垂直向下，洞里不能掉头，只能头朝下往下爬，此时已经能听到水声。 通道的尽头被石板挡住，小哥用力撞开石板，石头掉落下去，发出落水的声音。 探头出去之后，下面是一条宽阔的水道，水流清澈，底部有石板，水深大概到腰部的位置。 小哥跳下水之后，下意识伸手扶了扶张灵安，其他人也下饺子似的噗通噗通跳下水，水底透明的的虫子被他们惊得四散逃跑。 手电照去，水道上游有一道闸门，外面堆满了水流冲下来的树枝杂物，下游一片漆黑，不知道通向哪里。 吴三省一个伙计紧张的问：“这里又是哪儿？” “看这里的水位，应该是通往最下方蓄水湖的主渠道。”陈文锦道。 突然旁边一个伙计大叫一声，几人寻着声音看去，就见下游水道中间立着一个两米多高的人面鸟雕像，十分突兀。 小哥看着那雕像神情沉下来，看了眼张灵安，绕过雕像往下游走去。 胖子想抓几只水底的虫子，吴邪在一旁阻拦，到了这里张灵安已经没空管他了，跟着小哥一路往前走去。 越往前，水道越宽，头顶也越来越高，水温不断降低，能感受到一股寒气蔓延。 走了不到一百米，他们就出了水道，四周变得空灵有回音，他们到了一个面积很大的地方。 拿着矿灯的人纷纷打开强光模式，照亮了周围的情形。 这是一个很大的火山熔岩洞，深处有许多巨大的石柱支撑着洞顶，水道口两边都是巨型岩壁，他们之前来时的水道都是由人工开凿而成。 张灵安看着那些石柱，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即将到达。 一行人茫然四顾一会儿，胖子问：“接下来怎么走？” 吴邪：“这里应该也有小哥留下的标记，四处找找看。” 几人分开寻找，张灵安很快就在一根石柱上发现了记号，招呼其他人过来。 陈文锦看着小哥：“这里应该就是蓄水工程最低处了，到这里你还没有想起来什么吗？” 小哥摇头，沉默不语。 记号的事没必要告诉他们，张灵安看着前面：“走吧，去看看你们一直寻找的终点。” “等等。”吴邪叫住他们，这一路上过来太过顺利，让他始终觉得不妥，“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要不先让人探路再说？” “到了这里我已经没有退缩的理由了，你们可以去找其他出口，但我必须进去看看。”陈文锦说道。 她让吴邪他们留下，其他人自然不乐意，一番沟通过后，全部朝着记号指引的方向前进。 不知道前面的黑暗里有没有危险，所有人都非常警惕，几乎没有人说话，只有他们走路的破水声。 往前一段之后，陈文锦道：“水里没有那些虫子了。” 胖子：“可能是水温太低了，这也太凉了虫子肯定活不下去。” “这种水叫老水，矿物质含量很高，可能有毒，那些虫子都不敢过来了。”吴邪分析。 “不会吧？”胖子骂道，“那我就说我怎么觉得屁股痒痒，你们有没有感觉？” 没人搭话，最前面的小哥回头看了胖子一眼，胖子立马闭嘴。 垫后的黑瞎子瞧着这一幕，不由得轻笑出声。 张灵安也弯了弯嘴角，黑瞎子和小哥两人性格截然不同，但总能很快熟稔起来，也是小哥不可多得的朋友。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了蓄水池的深处，手电照去，四周开始出现篮球场大小的深坑。 张灵安看着这些坑不由得皱眉，这蛇母比她想象中还要大的多，堪称恐怖。 小哥见张灵安神情不对，朝她看来。 张灵安朝他做了一个蛇的手势，小哥顿时明白过来，神情愈发凝重。 又往前走了一段，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刻有记号的石柱。 这个记号和刚才那个不同，它代表危险勿入。 一行人停下休息，这里水温已经非常低，有人打了个喷嚏，不过这水温还不到冰点，还在张灵安的接受范围之内。 陈文锦看着记号，想问是什么意思，小哥淡声道：“这是最后一个记号，前面就是终点。” 所有人一震，吴邪他们下意识拿起枪，顺着记号接着动身。 绕过石柱往前走，脚下开始出现许多碎陶片，吴邪的脚后跟被划破，用矿灯照进水底，碎石下面有许多这样的陶片，和魔鬼城沉船上装尸蟞王的罐子是同一种。 越往前，这些陶片越多，胖子往下挖了挖，发现其中还混杂着人的骨头和头发。 胖子咋舌道：“这些都是什么鬼玩意儿？” “这些和外面沉船发现的罐子一样，应该是给蛇的祭品。”吴邪说道。 胖子不解：“难道这里也有沉船？” 吴邪摇头：“不可能是沉船，除非这里有通往外面的水道。” 一个伙计激动道：“这里这么多祭品，是不是西王母的墓就在前面？” “管不了那么多了。”胖子提醒道，“还不知道这些骨头有没有毒，不要踩到那些陶片，还有天真，你那脚要不要先消消毒？” 几人在后面说话，黑瞎子时不时潜进水里，显然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越往前，这些陶片越多，走了大概一公里，他们已经来到由碎瓷片组成的浅滩上，下面还埋着许多完好鬼头罐，怕踩碎罐子，一行人不敢贸然前进，于是停下来找路。 张灵安用矿灯照向头顶，头顶一块呈球形的巨大陨玉出现在她的视野中，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这块陨玉。 上面有密密麻麻柏油桶大小的孔，像蜂窝又像莲藕。 其他人被张灵安的动作吸引，纷纷抬头往上看，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震惊的没有说话。 半晌，胖子喃喃道：“这是什么东西？” 陈文锦声音惊讶：“我的天……这是一块天石。” 其他人回过神来，用手电往头顶照去，试图找到这块陨石和石壁的连接处，发现这块陨石算上岩石内部的直径，接近一公里。 这些大大小小的空洞让这块陨玉瞧着诡异又丑陋，看得张灵安心底本能的排斥。 陈文锦怔怔道：“这里一定是汪臧海找的东西，是西王母最终的秘密……” 吴邪十分困惑：“他找这东西干什么？这块陨石有什么用？” 陈文锦摇头：“不清楚，不过应该和这些孔有关系。” 几人讨论这这些孔洞，有一个伙计提起一个未被证实的传说，据说柴达木和塔里木都是由分裂的小行星撞击而成，这一块陨石可能是当时的碎片之一。 张灵安盯着这块陨玉不语，这确实是陨石碎片之一，除了这里还有好几个地方都是一样。 她跟着小哥和胖子往前走去，走了大概四五百米，陨石和石壁交接的地方，有大片垂挂下来的石头瀑布，大概是陨石撞击的高温融化形成，坡度平缓，可以徒步上去。 其中最宽大的石头瀑布上有简陋石阶，石阶两边放着青铜灯具。 石头瀑布最上面有一个断裂层，上面是一个石台，能看到王座一角，上面隐约坐着一个人。 张灵安看了看小哥，发现他紧盯着王座，目深沉。 “我去，那上面是不是坐着个人？”胖子惊讶道。 没有人回答他，他扭头呼喊吴邪他们，让他们过来看看情况。 吴邪过来看到王座上的人影时，震惊道：“难道是西王母？” “不可能。”胖子下意识否定，“她死了不应该埋了吗？哪有坐着的，我看估计是个石头人。” “绝对不是石头人。”陈文锦道，“我们一路过来都没看到石俑，这里是西王母的圣地，上面的人影一定不简单，大家都要小心。” 都已经走到了这里，没有一个人愿意退去，一行人集中起来，往石阶走去。 石阶旁边的灯具已经腐朽，胖子还想装一个带走，一碰就碎。 出水之后，湿透的衣服像灌铅一样重，休息一会儿，吴邪他们拿着黑驴蹄子，小心翼翼的走上石台。 张灵安和小哥走在最前面，很快就看清那王座上是一具女尸。 第70章 等待 女尸头戴繁复的玉冠，身穿缀满玉片的金丝裙袍，脸上覆盖着一层石灰一样的青色胶质面具，雕刻着五官，全身包裹严实，没有露出一丝皮肉，在灯光下瞧着十分阴森。 女尸身后站着两个守卫，穿着和玉俑一样材质的黑色盔甲，脸上石灰已经脱落，露出里面腐烂的骸骨。 胖子小声问道：“这难道是西王母？” 吴邪：“看样子应该是，她的尸体应该特殊处理过。” 张灵安看着那古尸不语，西王母研究了一辈子长生，可舍不得死，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胖子看着西王母身上那些玉器，伸手就想上去摸几个下来，被张灵安抓住。 “她周围有机关，不要靠近。” 张灵安示意他们看脚下，王座周围雕刻着人面鸟花纹，形成一个圆盘，把整个王座护在里面。 其他人闻言顿时老实下来，转而研究头顶的陨玉。 吴邪很快发现端倪，他跳起来摸了一把，发现手感温润，对其他人道：“这材质好像和玉俑身上的一样，摸起来像是块陨玉。” “嘿！还真是！那这玩意可不老值钱了！”胖子也跳起来摸了一把，双眼放光。 吴邪思维很活跃，很快就想到金缕玉衣和陨玉的联系，猜测金缕玉衣是有方士按照战国帛书上的记载，仿制玉俑来制作的。 而汪臧海根据这个破绽开始寻找真正的玉俑材料，找到了这里的陨玉。 陈文静不这么认为：“如果他的目标是玉俑，那我们为什么在海底墓没有见到玉俑，说明他的目的不是这个。” 吴邪：“那是什么？” “不知道。”陈文锦盯着陨玉上的洞口，“我有一种直觉，他的目标就在这些洞里。” 她拿出背包上的绳子对他们道：“我要进去看看。” “那怎么行！”吴邪试图阻止，被小哥拉住。 看着小哥的眼神，吴邪明白过来，陈文锦已经别无选择，她只有这么做。 吴邪长叹口气，只能不再多劝。 陈文锦把绳子系在腰间，胖子把人托到肩上，她探入洞穴之后，脚用力一蹬胖子的肩就上去了。 吴邪不放心的叮嘱：“小心。” 陈文锦应了一声，回头朝吴邪笑了笑，开始往深处爬。 洞壁光滑笔直，并不好爬，半个小时过去，陈文锦前进了大概不到五十米。 吴邪他们开始坐下休息，每隔十几米胖子都给陈文锦打信号确认。 张灵安走到吴邪旁边，把一个袋子递给他：“里面有驱寒药，吃了好受点。” “谢谢灵安姐。”吴邪接过，打开之后，怔愣的看了看张灵安，张灵安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暂时保密。 一个小时过去，胖子突然道：“大姐头没有回应了。” 几人立马凑过去，胖子负责拉绳子，绳子那头很轻，胖子拉起来毫不费力，显然那头已经没人了。 小哥神色一变：“快把她拉出来。” 胖子马上更加快速的拉动绳子，最后的一截团成团直接掉在吴邪身上，他捡起末端一看，没有任何割裂的痕迹。 胖子惊讶：“他娘的是她自己解开的？” 小哥神情凝重，朝张灵安看来，张灵安知道他想做什么，不过她不能让他进去。 张灵安抓住小哥的手，沉声道：“我去，小哥你们在这儿等我。” 不等小哥反应，张灵安踩上胖子的肩，一个借力跳进了洞里，飞快往上窜去。 小哥下意识就想追上去，被吴邪拉住。 吴邪被小哥冰冷的眼神冻得一激灵，但抓住小哥胳膊的手丝毫未松：“小哥，你先等等！” 吴邪拿出一个信封，“这是灵安姐刚刚交给我的，你先看看再说。” 信封被放在张灵安之前给他的袋子里，里面有张纸条，让他拦住小哥，不要让他进陨玉。 张灵安仿佛知道会发生什么，这让吴邪十分费解，不过和她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他选择相信她。 张起灵沉着脸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确实是张灵安的字迹： 小哥，你放心，里面没有危险，我一定会出来的。 但你绝对不可以进去，陨玉会引发天授和失魂症， 里面有我必须要寻找的东西，我回来会告诉你一切。 如果半个月后我没有出来，你一定要离开这里，不用等我。 蛇母真实存在，切勿久留。 …… 吴邪和胖子不知道信里写的什么，但能发现张起灵的脸色更冷了，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试探着开口：“小哥，姑奶奶说了什么？” “你们可以尽快离开这里，我会留下来等她。”张起灵冷声道，径直在那洞口下不远处坐了下来。 “不行，我也要留下来，万一我们走了他们出来了怎么办。”吴邪毫不犹豫道。 “我也留下来吧。”胖子说道。 “得嘞，那我也留下等一等。”黑瞎子也坐到一边，剩下那些伙计面面相觑，没有这几个人，他们也没把握活着走出去，干脆全都留了下来。 吴邪虽然不知道张灵安为什么不让小哥进去，但显然里面应该是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他在洞口徘徊多次，终究放弃了想往上爬的念头。 前面三天他问过小哥她们为什么进去，里面有什么，她们什么时候能出来，无一例外没有收到回答。 张起灵就像一个石头一样，不是睡觉就是盯着那个洞口，沉默不语。 第四天开始拖把的人就开始发牢骚，不过他们忌惮小哥，都不敢闹起来。 第六天，拖把他们终于耐心告罄，带着食物走了，同时走的还有黑瞎子。 黑瞎子上前拍了拍张起灵的肩：“我知道你有分寸，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早点离开这里。” 说完又看了看吴邪和胖子，见他们坚持留下来，叹了口气也走了。 拖把那些人带走了不少食物，留给他们三人的不多了，后续到底过了多少天吴邪也说不清楚，小哥依旧不是睡觉就是盯着洞口，很少和他们交流。 拖把他们离开时，吴邪心中也生出退意，想和他们一起离开，但想到陈文锦，又想到张灵安一路对他的照顾，他内心挣扎不已，选择了留下。 大概第十二天，小哥睡着了，吴邪和胖子坐在那儿小声说话。 胖子盯着那洞口，又重复那个问题：“天真，你说姑奶奶什么时候能出来？” 吴邪看着篝火，眼神发直：“不知道。” “咱干粮不多了，最多再有一天我们就必须要出来了，我们不比小哥，再不走可能就撑不到走出戈壁了。”胖子道。 吴邪下意识反对：“不行，文锦阿姨和灵安姐都没出来呢！” “没办法了，就算你……”胖子的话戛然而止，他看向他的裤脚，一滴鲜红的血正滴落在上面，又晕开。 他的脚上面就是洞口，他立马站起身，拿起矿灯就往上照，同时呼喊吴邪：“有血！快看看上不是她们谁出来了！” 话音未落，原本睡着的张起灵速度极快的来到洞口前，借着矿灯的光，三人都看到了洞口深处一只沾满鲜血的手。 张起灵一脚踩上胖子的背，借力飞快的往上窜，吴邪连忙叫住他：“绳子！” 洞口只够一个人通行，想要把人带下来只能用绳子绑住慢慢往下放。 张起灵顿住，拿上绳子一溜烟就到达那只手旁边，浓郁的血腥味和张灵安脆弱苍白的模样让他瞳孔骤缩。 张灵安原本的外套已经消失不见，整个左臂上都是血痕，上面看起来像刻的什么字，密密麻麻，鲜血淋漓。 最触目惊心的是手腕上的一道伤口，鲜血浸透缠绕在上面的绑带，顺着洞口往下蜿蜒。 张起灵稳住慌乱的心跳，撕开衣服紧紧缠绕在张灵安手腕的伤口上，检查过她没有其他外伤之后，用外套护住她的头，把绳子缠绕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往下放。 下面的吴邪和胖子已经做好准备接应，看到张灵安手上的伤痕时还是吃了一惊。 把人平放在地上，二人手忙脚乱的找酒精和绷带。 张灵安此时的呼吸已经很弱，脸色苍白如纸，脆弱如瓷娃娃。 张起灵取下手上的檀木珠串，用力捏碎一颗，一颗黑色药丸掉落出来，他连忙把药喂进她嘴里。 “怎么回事，姑奶奶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胖子大惊。 “不知道，先处理伤口。”吴邪努力冷静道。 手腕上的伤口血勉强止住，但伤口得上药。 张起灵把动作放到最轻，缓缓解开上面的布带，露出的伤口很深，看样子人应该是因为失血过多昏迷。 胖子眉头紧皱：“这伤差点伤到要害了，必须先缝合。” 吴邪抬眸：“你会缝？” 胖子挠头：“……我只会纳鞋垫儿。” “我来。”小哥声音很冷，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他从张灵安的包里找到急救包，里面专业器具。 没有麻药，只能用酒精先消毒，巨大的痛感让昏迷中的张灵安眉头紧皱，却没有醒来。 张起灵缝合的手法专业，而且手特别稳，让胖子和吴邪都有些意外，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两人按住张灵安的手和肩，以防她因为疼痛挣扎伤上加伤。 他们不知道，张起灵的缝合手法是张灵安教的，过去那么多年里，他们去过许多危险的地方，张灵安总会帮他或者他们救下的其他人处理伤口，看得多了，也就会了。 张起灵表面冷静，缝完伤口之后，背后也出了一身冷汗，张灵安总会随身携带伤药，给伤口上药重新缠上绷带之后，他终于松了口气。 第71章 失忆 接下来就是手臂上的其他伤痕，用酒精擦去血迹之后，吴邪发现那都是用刀刻上去的字。 “姑奶奶刻这些字是什么意思？”胖子疑惑道。 这些字连在一起读杂乱无章，就像随便刻的一样。 “不知道。”吴邪皱眉观察一会儿，不明白这些字的含义，“可能只有灵安姐才知道是什么意思，小哥你能看懂吗？” 张起灵摇头，他把所有伤口都处理好之后，沉默的坐在张灵安身边守着她。 吃过那颗药丸之后，张灵安脸色逐渐有所好转。 “我们现在怎么办？姑奶奶已经出来了，我们现在离开这里？”胖子问道。 “不行！”吴邪反对，“还有文锦阿姨，她们俩一起进去的，等灵安姐醒了问问情况再说。” 胖子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大概几个小时之后，张灵安开始恢复意识，进到陨玉深处之后她就被天授，后面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已经开始记不清。 只知道她确实见到了西王母，并且和她做了交换拿到了另外半张药方，进来时她什么装备都没带，为了不忘记，她把药方刻在了手上。 之后……之后她记不清了，只知道手腕上多了一道很深的伤口，她简单处理过后，努力想在回到来时的洞口，却没想到还是晕倒了。 大脑中各种各样的记忆开始混乱，这是天授之后，开始失忆的前兆，张灵安头痛欲裂，强忍着睁开眼，最先看到的是小哥。 张起灵发现张灵安醒来，立马上前轻声问：“醒了？感觉怎么样？” “小哥……快走，陈文锦不会出来了，快……快离开这里。”张灵安痛苦扶额，剧烈的头痛将她淹没，很快她就再次失去意识。 “灵安姐……”吴邪听到张灵安的话，焦急的想问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张灵安又陷入昏迷。 “我要带她走。”张起灵看向吴邪和胖子，随即开始整理准备。 胖子看了看小哥又看了看吴邪，咬牙道：“天真，灵安姐都说陈文锦不会出来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这个陨玉太邪门了，不能再待下去了！” 吴邪迟疑：“可是……” “没有可是！”胖子打断他，“姑奶奶现在情况很不好，我们必须走了。” 吴邪看了看陨玉，终于不再坚持，也拿上东西，帮着小哥把张灵安背到背上，他们俩拿上小哥和张灵安的背包，一起往来时的水道走去。 四人闷头赶路，在地下水道中走了三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向上的井道口，胖子用雷管炸出一个出口，四人一出去，才发现是他们刚进雨林时的那片塔林。 这期间张灵安清醒过几次，不过她失血过多身体十分虚弱，靠她自己走不了多远，而且最糟糕的是她开始失忆，这一次十分严重，差点连吴邪和胖子都忘记了。 靠着张灵安背包里和胖子路上埋的压缩饼干，四人又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最快速度走出峡谷，回到戈壁，看到了等候他们的定主卓玛他们。 三个人带着张灵安这个伤员，能这么快从里面出来有多不容易简直难以想象。 小哥作为背张灵安的主力，经过长途跋涉，饶是他体力好，这次也累得不轻，吴邪他们二人就更不用说了。 定主卓玛看到他们四人也非常震惊，连忙叫人来搀扶接应他们。 在峡谷外，他们休整了三天，这三天张灵安身体有所好转，但彻底失忆了，能记得小哥全靠这么多年的本能。 对吴邪和胖子只是觉得熟悉，过去的细节却想不起来。 至于潘子和阿宁，被扎西他们带了出来，阿宁被蛇咬之后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恢复，潘子比她好一点，但同样身体虚弱。 张灵安手上的伤已经结痂，她潜意识里知道那些字很重要，把字临摹了下来，时不时对着那些字发呆，小哥就陪在她身边。 胖子踱步到两人身边，问道：“姑奶奶，这些字儿什么意思？” “不知道。”张灵安看了他一眼，摇头，“不过看起来是一种加密文字，等我想起来更多事情应该就能破解出来。” 吴邪瞪了胖子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什么，扎西说了，明天就该启程出戈壁了，只要上到公路就会有车，我们就能出去了。”胖子挠挠头，转移话题。 “知道了。”张灵安朝胖子和吴邪笑了笑，她这些天听小哥说过吴邪和胖子，知道几人是朋友关系。 有小哥那颗药丸，这几天她身体恢复不错，穿过戈壁不是问题。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让小哥和张灵安独处。 走远之后，胖子看着那两人，啧啧摇头：“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小哥本来就是失忆老人，这会儿连他监护人也失忆了，他们老张家是不是遗传失忆？” “我哪知道。”吴邪同样无奈，“小哥现在情况还不错，应该记得不少事情，就是怕他再失忆，出去之后我们先把灵安姐他们都送进医院检查再说。” “只能这样了。”胖子叹气。 接下来一行人花了四天走出了魔鬼城，一个星期之后，终于到达公路。 阿宁联系上他们的人，一天后，阿宁的车队赶到，把他们救起，送至格尔木。 这次他们一行人除了吴邪和小哥，其他人都要住院休养，阿宁和潘子是因为蛇毒，胖子则是劳累过度，不严重，输几瓶营养液就好。 至于张灵安，医生说可能要受到某种强烈刺激才有可能恢复记忆，需要静养。 阿宁醒了之后就和吴邪他们告别，离开了格尔木，潘子知道吴三省的事后，没有痊愈就马不停蹄赶回长沙，说要在那等吴三省的消息。 胖子和吴邪在张灵安病房里，胖子建议道：“小哥，要不你和姑奶奶跟我一起去北京？那边医疗水平更好，说不定有进展。” 吴邪：“胖子说的有道理，他是北京土着，你们俩过去跟着他就放心吧。” 胖子拍拍胸脯：“这小哥你和姑奶奶尽管放心，北京城我闭着眼都不会走错，吃住都给你们安排明白！” 小哥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张灵安，张灵安沉默片刻，陡然想起来：“我好像在北京有套房，可以住那儿。” “那感情好啊！”胖子笑着道，“姑奶奶你那房子在哪一片儿？” “你等等，我找找。”张灵安拿过她的包，在夹层里摸出一把钥匙，递给胖子。 “北京南池子大街68号院……”胖子接过一看，和吴邪一起陷入沉默。 半晌他不可置信道：“没看出来啊！姑奶奶，你和小哥都是有钱人啊！” 南池子大街后面就是紫禁城，妥妥市中心，比他潘家园那地段贵多了，而且那边都是三、四进的大四合院，现在有钱都买不到。 “好像买了很多年了，我也记不清了。”张灵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成！”胖子拍手决定，“那咱明天就启程去北京。” 他转头问吴邪：“天真同志，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我暂时不去了。”吴邪摇头，“我得先回趟杭州，看看有没有我三叔的消息，灵安姐和小哥就交给胖子你了。” 胖子满口答应：“没问题。” 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吴邪独自回到杭州，张灵安、胖子小哥则前往北京。 张灵安被送往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开始住院接受治疗。 第72章 巴乃之行 胖子把人送到之后，隔几天就会过来看一次，大多数时候病房只有她和小哥两人。 除了手腕的割腕伤没有痊愈之外，那些浅一些的刻伤有的已经结痂脱落，露出新长出来的粉色皮肉。 原本光洁如白玉的手臂上，遍布伤痕，张灵安觉得没什么，但小哥总会认真给她涂祛疤的药。 看着眼前神色凝重，仿佛她受了很严重的伤一样的男人，张灵安不禁心头微暖。 一直仔仔细细把张灵安手上的所有疤痕全部涂上药膏，张起灵才放下她的手，一丝心疼在他心中不断蔓延。 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身体彻底恢复，但记忆方面，并没有什么进展。 她除了小哥之外，不记得任何人，过去很多事情只有一个片段，始终模糊不清。 一个星期后，张灵安决定出院，和小哥一起去有她记忆的地方走走，熟悉的环境应该能想起来更多。 出院那天，吴邪也来了，张灵安的四合院胖子让人打扫过，十分整洁，四人在那儿碰头。 吴邪问道：“小哥，你们准备去哪？” “巴乃。”小哥道。 “那是什么地方？”胖子第一次听说，不禁疑惑。 张起灵淡声道：“那里存放着我的记忆，她看过之后，应该能想起来。” “巴乃……”吴邪沉思片刻，“那里是瑶寨，小哥你和灵安姐是少数民族？” 张起灵：“不是，那里是我们必须去的地方。”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找了个借口溜到院子里，胖子问道：“你怎么看？小哥看起来也不像知道很多的样子，巴乃那地方那么偏僻，要是小哥也失忆了怎么办？” “总不能放任他们不管，我们要不也过去看看，说不定能从那里知道小哥和灵安姐的身世，找到其他线索。”吴邪道。 “行吧。”胖子点头，“正好胖爷我新店开张一切顺利，就和你们走一趟，就当旅游了。” 四人就这样开始了巴乃之行，从北京到杭州，再从杭州到广西上思，这次不是下斗，几人都没带什么装备，一身轻松。 胖子和吴邪和隔壁车厢的人混熟了，一起打打字牌，一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火车靠近上思之后就全是山，远处群山连绵不断，是广西十万大山的腹地。 张灵安看着远处的山峰发呆，越往前，心中熟悉的感觉越浓。 到巴乃已经临近傍晚，小哥一路熟门熟路的带着三人进到村里，直奔他和张灵安的吊脚楼而去。 从村口就能看见院子里高大的木棉花树，张灵安知道，那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四人刚到院子门口，就撞上了正好回来的阿贵，见到张灵安和小哥，阿贵愣了愣，随即惊喜的上前：“安老板！张老板，你们回来了？” “他是……”张灵安觉得阿贵很面熟，但想不起来。 “他叫阿贵，一直帮忙照看我们的院子。”小哥和她介绍道。 “安老板你这是……”阿贵错愕不已，怎么看起来好像不认识他了。 “灵安姐受伤失忆了，我们带她回来看看。”吴邪上前解释道。 “是这样……”阿贵看向胖子和吴邪，“二位是两位老板的朋友吧，欢迎欢迎！我们村风景好又安静最适合休养，几位可得多住些日子。” “我就住隔壁，安老板的院子我今天刚打扫过，干净得很，几位老板放心住。”阿贵非常热情，“几位还没吃饭吧，今晚来我家吃？” “这怎么好意思呢。”胖子笑容灿烂。 “好意思！当然好意思！安老板难得回来，应该的，就这样说好了，我回去让我女儿多加俩菜，要来啊！”阿贵坚持道，说完就进他家院子张罗去了。 “不愧是姑奶奶，在哪都有人脉。”胖子感慨。 小哥打开院门，院子干净整洁，就算许久没住人，也丝毫不显破败。 “小哥，你们家这是豪宅啊！”胖子打量四周，赞叹道。 这吊脚楼明显比其他吊脚楼高大不少，占地面积也不小。 吴邪看着张灵安：“灵安姐，怎么样？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张灵安摇头：“但我对这里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小哥带着他们进去，除了两间主屋之外，还有两间客房，四人正好一人一间。 放好行李之后，胖子熟门熟路的在院子里打了泉水上来洗脸擦身，整个人都凉爽下来。 小哥把躺椅搬到屋檐下，张灵安看着那两张躺椅，露出一个笑：“小哥，我想起来了，这躺椅是你做的，我们之前经常在这儿晒太阳睡觉。” 小哥眼中也带着不明显的笑意：“嗯。” 这次失忆的人变成了张灵安，他会像以前张灵安照顾失忆的他一样，好好照顾她。 四人并排坐在屋檐下，远处橘黄色夕阳，给瑶寨渡上一层金色光晕，宁静美好，让人心中一片安宁。 胖子不禁喟叹出声：“小哥，姑奶奶，你们俩也太会享受了，这地方是真适合度假。” 吴邪也深表赞同，刚想问小哥把记忆藏在哪儿了，就见阿贵从院门口探头进来，招呼四人过去吃饭。 晚饭是阿贵的两个女儿做的，两个女孩年轻漂亮，充满朝气，胖子看了直说好，阿贵还乐呵呵的因为他说的是他们家好。 晚餐是炖肉和甜酒，甜酒人口微甜，清冽可口，胖子成功喝多了，开始耍流氓，让阿贵把两个女儿许配给他，他留下来种地。 吴邪怕把阿贵惹恼了，连忙吃完东西让阿贵两个女儿收走，让胖子一个人吹风清醒清醒。 阿贵知道张灵安失忆之后，和她讲了不少，包括他怎么认识的张灵安，还有近几年不少人来他们这儿旅游，他也做起了接待游客的生意。 张灵安安静听着，就见原本醒酒的胖子站在一面墙跟前，盯着上面的照片看。 吴邪路过被他拉住：“天真，你看看这是谁？” 墙上有一个大相框，里面很多照片，张灵安和小哥闻言都围过去，看到了胖子指向的那张黑白照。 上面是两个人的合影，其中一个人张灵安觉得她十分眼熟。 小哥低声道：“是陈文锦。” 吴邪大惊，连忙扭头问阿贵：“这张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那是几十年前的老照片了。”阿贵拿出那张照片，他指着穿着少数民族衣服的男人，“这个是我父亲，这个女人是考察队的。” “考察队？！”吴邪愈发惊讶，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太清楚。”阿贵说道，“听说在山那边发现了些东西。”阿贵指向山后面，“不过搞了几年就后续了。” 吴邪顿时明白他们这次误打误撞发现了新线索，心情非常激动，他拉着阿贵坐下，想让他详细讲讲考察队的事。 阿贵不理解吴邪为什么突然这么兴奋，胖子上前解围：“您别介意，我们就对这些感兴趣，您给我们说说，千字三十，怎么样？” 阿贵一听有钱，顿时有兴致了，叫来他小女儿云彩过来给他计数，把考察队的事和他们说了一遍。 当时阿贵只有十多岁，整个巴乃与世隔绝，非常穷，有考察队来是非常稀罕的事情。 考察队带队的是个女人，阿贵父亲是联络员，负责接待他们。 考察队在山里找了五六个月，才找到地方，到地方之后只需要向导三天送一次物资。 据说有一次向导去了营地一个人也没有，把向导吓坏了，他在附近找遍了也没发现。 第二天再去时，又发现人全都回来了，向导还以为是山神作怪，等考察队离开了才告诉村里人 考察队走时带走了十多个箱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胖子听完双眼放光，和吴邪对视一眼，都想到考察队消失可能是下斗了。 张灵安听着这些，只觉得好像在哪听过这件事，而且后续还有什么，她应该也是知道的，不过那层记忆仿佛蒙着一层纱，她始终不能完全回忆起来。 小哥神色很淡，那双黑眸望着山后的方向，他很清楚考察队当年找到的是什么地方。 吴邪让胖子先别兴奋，他问阿贵：“这是哪一年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 阿贵摇头，说他们要是想知道，他明天去问问。 吴邪思索片刻，又问道：“你们本地人对那山有没有什么说法？” “那一片叫羊角山，老人说明朝的时候有老宅子，不过后来皇帝打仗，给一把火烧了，也许他们研究的就是那些。”阿贵看了看吴邪，“你们也有兴趣？” “当然，非常有兴趣。”胖子语气认真。 “看你们是安老板和张老板的朋友，我劝你们一句，那山不好走，而且现在是雨季，容易有泥石流，不建议你们去。”阿贵认真道。 他看了看几人的神色，“你们实在感兴趣，我可以明天带你们去问问当时的向导。” 吴邪还想问什么，小哥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他在桌上留下几张百元钞票，作为阿贵晚餐的报酬。 吴邪和胖子见状，只好作罢，阿贵拿着钱非常热情的把人送出门，并且表示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他。 第73章 箱子 回到张灵安的高脚楼里，吴邪问道：“小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那个地方你们不能进去。”张起灵脸上神情很淡，但语气十分认真。 胖子不解：“为什么？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张起灵不答，只道：“等明天找到藏记忆的地方，再告诉你们。” 说完也不管他们，径直去厨房烧热水。 “看来我们还真是来对地方了。”胖子把手搭在吴邪的肩上，轻声道。 心里惦记着羊角山的事儿，不仅是吴邪和胖子，张灵安也一早便醒了。 从阿贵家吃完早饭回来，张起灵从工具房里拿出几把铁锹递给吴邪和胖子。 吴邪疑惑：“小哥，你把东西埋地下了？” “嗯。”张起灵点头，“就在院子里。” “院子这么大，总有个具体范围吧？”胖子咋舌。 张起灵闻言，在院子里标记上好几处地点，示意他们开挖。 “不愧是小哥，这是真能藏啊！”胖子啧啧感叹，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三人从不同的位置开始挖，挖坑被他们挖出了盗洞的架势，足足往下挖了半人多高，三人都有发现。 铁锹触碰到金属，发出“砰”的一声，胖子双眼一亮：“还真有东西！” 莫名有种挖到宝贝的感觉，胖子瞬间来劲儿了，迅速把周围的土铲掉，一个大概四十厘米的铁皮箱子露了出来。 他搬了搬，竟然还很重，感觉里面是实心的。 咬牙搬出来放到地上，外面的铁盒子没有锁，打开之后，里面还有一个差不多大小的木盒，还是机关锁。 吴邪和张起灵同样也挖到了铁箱子，三人把箱子搬到一起，张灵安蹲下身，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拂过盒子表面，接着手指用力插入盒子表面其中两个孔里。 不知道他的手指触碰到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盒子应声而开。 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在阳光下金灿灿一片，差点晃到胖子的眼。 三个箱子都打开，看着里面满满当当三箱金条，吴邪和胖子不由得陷入沉默。 “小哥，姑奶奶，这是……你们家金库？”胖子盯着金条，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来到巴乃之后，张灵安渐渐想起不少东西，她回忆片刻，朝胖子笑了笑：“这些都是我之前存起来应急的，这些年一直没用。”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都明白了一件事，张灵安是真有钱。 虽然这些都是老黄金，纯度没有达到最高，但这重量，也依旧值不少钱。 这样的箱子，三人接下来又挖出来三个。 几人把箱子搬进客厅，在箱子顶部的夹层里找到了羊皮纸，上面都是张灵安过去多年记录的关于小哥的记忆。 吴邪和胖子没有打算窥探别人记忆的意思，蹲在一边研究那一大堆到底有多少黄金。 早晨几人托阿贵购买食材，上午十点多的时候阿贵就送来了，满满两大筐，除了胖子指名要的甜酒之外，还有几只活鸡。 张灵安在书房翻看羊皮纸上的内容，剩下三人则在外面整理食材。 张起灵熟练的杀鸡，剩下几只则放进后院的鸡圈里暂时养着。 吴邪和胖子一边洗菜，一边看小哥在厨房忙碌，胖子不由得和吴邪感慨：“小哥可真贤惠。” 吴邪点头，只有张灵安在的时候，小哥才会这么有烟火气，没了一个人独处时游离世界之外的疏离和冷淡。 他虽然很好奇那些羊皮纸上的内容，但并没有打算多问。 午餐有小哥主厨，胖子也做了一道菜，吴邪打下手，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吃完饭张灵安又进书房待了一个小时，那些羊皮纸她已经看得差不多，过去的记忆也慢慢想起来大半。 同时她在书房找到了她之前为了预防她天授失忆，特意藏起来的卷轴。 上面记载了原着后面会发生的所有事情，让她没有忘记她穿越的身份。 看完卷轴，张灵安记忆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但在陨玉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只知道她确实见到了西王母，她手上刻下的血字是另外半张药方。 不过和当初盲冢带回来的那半张一样，都需要破解之后，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药方法。 眼下吴邪已经知道陈文锦考古队来过巴乃的事情，很多事情得他慢慢发现，她也不能告诉他太多。 刚从书房出来，正好遇到阿贵过来通知他们：“你们感兴趣的那个向导，我已经和他约好了，明天就带你们过去找他。” 闻言，吴邪和胖子很高兴，把人送出门。 小哥坐在木棉树的树荫下煮茶，见到张灵安过来，给她倒了一杯。 张灵安朝他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小哥，我想起来一些事情了。” “那就好。”张起灵心底松了口气，还好她失魂症的症状并没有他严重。 “看来这趟是真来值了！能想起来一点这趟也划算！”胖子听到张灵安的话笑着道，“为了庆祝姑奶奶恢复记忆，晚上咱喝一杯？” “没问题。”张灵安答应。 “灵安姐，文锦阿姨她真的出不来了？”吴邪踌躇着问。 “文锦没有其他选择了。”张灵安沉声道，“她吃了尸蟞丹，那是西王母达成长生的手段，但这种方法是有限制的。” 她放下茶盏，“吃了尸蟞丹的人必须进入陨玉里，否则就会尸化，变成霍玲那样的禁婆，而且只能待在里面。” “那西王母难道真的没有死，而是在陨玉里？”吴邪不寒而栗。 张灵安点头，他们应该是没有看到原着里从洞里探出的那张脸。 “还真有长生的办法？”胖子咋舌，“活在里面不能出来还不如死了呢。” “对了，灵安姐，既然你和小哥在巴乃生活过，你们知道考察队去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吗？”吴邪沉默片刻，问道。 张灵安看了看小哥，对吴邪他们道：“羊角山后面有一个湖，当年考古队来的时候我们并不在巴乃，具体发生了什么还得问当年的向导，他应该知道的更多。” “羊角湖……”吴邪沉吟道，“说不定当年向导看到考古队突然消失，他们就是进到了湖里！” “这斗在水里？”胖子“啧”了一声，“水斗可不好办啊！” “还不好说，等找那向导问问应该就知道了。”吴邪道。 晚上小哥杀鸡，用道地药材炖了一锅鸡汤，给张灵安补身体，胖子还做了满满一大桌菜。 夏季的巴乃湿热很重，四人干脆在院子里的露台上纳凉用饭，一边谈笑一边喝酒，日子好不惬意。 胖子成功又喝多了，晕乎乎的去厕所放水回来，无意间扫过阿贵家的木楼，二楼窗边一道黑影让他顿时停下脚步。 那好像是个人，但肩膀不正常的塌陷着，像是吊死在那似的，极其诡异。 张灵安顺着胖子的视线看去，那道黑影一闪而逝很快就消失不见。 塌肩膀果然来监视他们了，知道他们在找当年考察队的向导，他一定会有所察觉。 胖子以为他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睛，看不见那黑影之后又回到了桌前坐着。 胖子和吴邪酒意上头，一起收拾完碗筷之后，各自洗漱回房睡觉。 小哥没有丝毫醉意，倒是张灵安这会儿有一点点头晕，不过她很清醒。 小哥打来热水，两人并肩坐在屋檐下泡脚，张灵安抬头看着漫天繁星，轻声问：“小哥，我们要不要先回去看看？” “暂时不用。”小哥摇头，“外姓人很难活着从里面出来。” “如果吴邪他们要进去呢？”张灵安问道。 “我会找个时间告诉他们。”小哥沉默片刻，低声道。 到了如今，已经不少人知道张家古楼的存在，吴邪他们到了这里，也迟早会发现张家古楼的秘密，与其让他们擅闯，不如先掌握主动权。 闻言，张灵安不再多问什么，小哥是族长，她自然听他的。 她看着身边侧脸清冷英俊的男人，眼神带着眷恋，这样能和他安静坐着泡脚放松的悠闲日子，已经不多了。 翌日一早，吃过早饭几人就直奔当年的向导家。 向导盘马老爹家里只有他儿子在，他一脸歉意的看着几人：“我父亲昨晚又进山去了，现在还没回来，怎么劝都不听，实在对不住。” 胖子纳闷：“都说好了怎么又突然进山了？” 老头的儿子不好意思道：“我父亲前两年就开始不正常，时不时招呼不打就进山，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不过他猎枪都没带，估计很快就能回来，只能麻烦你们等等了。” 四人无法，只能在盘马老爹家坐下，就在这时，外面进来一个中年男人，高声问：“盘马老爹在家吗？” 中年男人肥头大耳，身高不高，一口京腔，皮肤黝黑但看起来不是干体力活的人。 第74章 失踪 盘马老爹的儿子热情的迎了上去，阿贵和他们介绍道：“这人是盘马老爹的远房侄子，据说是个大款。” 胖子小声道：“这人一口京腔，没看出来他还有北京的亲戚呢。” 那人进到院子里，给盘马老爹的儿子递了根烟，见到他们一行人，惊讶道：“还有客人？” “是，他们是政府的，也是来……”盘马老爹的儿子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道。 “老爹呢？还没回来？”中年男人对他们的目的不感兴趣，直接打断盘马老爹儿子。 盘马老爹的儿子只能尴尬的把他父亲上山的事儿又说了一遍。 “老爹是什么意思？老是放我鸽子，让我怎么和我老板交代？” 中年男人皱眉道，他扭头看了看张灵安他们，语气不善，“该不会是你这孙子嫌钱少，找了新主顾，故意诓我呢？” 盘马老爹的儿子连忙解释，说他们是政府的，和他没关系。 中年男人半信半疑的走近几人，不客气的打量他们一眼：“你们是哪个单位的？镇上的我都熟，怎么没见过你们？” 张灵安和小哥都没打算搭理他，吴邪出声道：“我们从省里来，找老爹做个采访。” 吴邪一身书卷气，看起来确实像是机关单位的，那中年男人没再多说什么，转而看着老爹儿子： “你再劝劝你爸，我们给的价钱很不错了，那玩意儿他留着没用，卖了还能拿钱享清福。” 他又接着道：“你有客人我就先走了，晚点找我喝酒啊！事成之后我带你们去外面风光风光！” 话音落下人就走了，看得吴邪莫名其妙，他问老爹他儿子：“这人谁啊？他看中了你们家什么东西？难道是什么祖传的宝贝？” “这人是我们家早就不来往的远房亲戚，就是一地痞流氓，我也惹不起。” 老爹儿子叹气，“也不是什么宝贝，我爹手里有一个破铁块，说是山里捡的值钱玩意，以前让我找人卖，这人听说了出高价要买，结果他又不卖了，这人一直不死心，就留在我们这劝他卖了。” 阿贵给他出主意，让他把东西偷偷摸走换钱，老爹儿子说铁块被他父亲藏了起来，已经找不着了。 小哥突然出声问：“你父亲是不是在两年前把东西藏了起来？” 老爹儿子思索片刻，惊讶道：“确实是，你怎么知道？” 吴邪明白小哥的意思，说道：“你父亲应该把东西藏山里了，因为不放心，才隔三差五上山看看。” 阿贵对老爹儿子道：“你爹看来对这东西很上心，你还是多劝劝他，要是真偷了去，你爹怕要打死你不可。” 几人一边闲聊一边等老爹，老爹的儿子和他们说了不少盘马老爹的事情，让吴邪他们对这个人有了基本了解。 张灵安很清楚，盘马老爹这人就是个坏种，年轻时杀了考古队，老了依旧不知悔改，心狠手辣。 几人一直等到大中午也没见人回来，张灵安和老爹儿子告辞，带着吴邪他们回去了。 中午吃饭时，胖子琢磨道：“你们说盘马老爹藏起来的铁块到底是什么东西？” “铁块？”张灵安放下筷子，淡定道，“我有一块，你们要看看吗？” 吴邪：“？！” 胖子瞪大眼：“姑奶奶，你有这种东西怎么不早说？快拿出来瞧瞧。” 张灵安站起身：“行，你们等等。” 她转身进书房，在角落里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里面就是那东西。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葫芦形状的铁块，上面的有模糊的花纹还有不少锈斑。 胖子打量着铁块：“姑奶奶，这是个什么东西？” “不记得了，不过这东西很危险。”张灵安道。 她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们，这里面装的是密洛陀的一部分。 吴邪看着小哥和张灵安，隐隐明白了什么他认真问道：“小哥，灵安姐，你和姑奶奶是不是知道水底有什么？” “知道。”小哥淡淡道，“张家古楼。” “张家古楼？”胖子和吴邪异口同声道，两人对视一眼，都察觉这地方不简单。 胖子好奇：“那是你们老张家的祖宅？” “算是。”张灵安笑了笑，“当年考古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发现了那里，铁块应该也是他们从里面带出来的。” “那你们这次回来，是要进去看看？”吴邪压下心中的震惊，踌躇道。 “是有这个打算。”张灵安道，“那个中年人想要铁块应该也是奔着古楼去的，不知道他背后的老板是谁。” 她微笑着看着两人：“怎么？你们想进去吗？” “暂时不了。”吴邪和胖子齐齐摇头，虽然他们对小哥和张灵安的身世十分好奇，但那是在水下，没有装备他们根本进不去。 吴邪只想弄清楚考古队去西沙之前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就他认识的张灵安和张起灵两个张家人就已经足够神秘，他虽然好奇，但那是人家祖宅，他也不好意思说想进去看看。 “姑奶奶，既然有人打你们家祖宅的主意，不妨我们把他揪出来？”胖子跃跃欲试。 “暂时不用。”张灵安摇头，“时间到了他自然会找上门。” 为了保证张家古楼最深处的秘密不被外人发现，古楼的机关连张家人都不留余地，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裘德考的人想进去，一定会来找他们合作的。 小哥脸上神情很淡，抬眸看向吴邪和胖子：“如果你们想进去，我会带你们进去，但你们要考虑清楚能不能出来。” 到如今，张家已经彻底衰败，如果是吴邪他们，他不介意带他们进去。 “不了，胖爷我暂时对你们家祖宅没什么想法。”胖子连连摇头，他知道小哥没开玩笑，说明那地方是真的非常危险。 吴邪和胖子转移话题，转而猜测盘马老爹为什么要藏铁块和买铁块的人是谁。 几人讨论到黄昏时分，正准备做饭，就见盘马老爹的儿子面色沉沉的带着一路人从院子外面经过。 他们好奇的走出去，就见阿贵拉着一个人询问情况。 那人说道：“阿赖家的儿子在山里找到了盘马老爹的衣服，上面都是血，可能出事了，我们要去发现衣服的地方搜山。” 阿贵连忙问：“在哪儿发现的衣服？” 那人：“水牛头沟，他打猎回来路过看见的。” 吴邪上前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周度山和羊角山的山口，要走大半天才到。”阿贵道，“我要去看看。” 他说完就跟着那人走了，其余几人对视一眼，也纷纷跟上。 阿贵见几人也跟来了不太放心，见张灵安他们坚持，只好让他小女儿云彩跟着他们。 一共二十来个村民拿着火把和手电，带着猎狗往水牛头沟走去。 他们一路让猎狗闻着衣服带路，进到保护林区之后，路开始难走起来，不过他们都是经常长途跋涉，什么环境都去过的让，一路走来也非常轻松。 吴邪一边往前走，一边询问云彩水牛头沟的情况。 云彩为他们简单介绍：“那里是大保林区和护林区的分界线，羊角山后面就是深山老林，我们很少有人过去。” 阿贵跟在他们身后：“村里熟悉羊角山的只有盘马老爹，以前不少越南人从那里摸过来卖玉石，死了不少人呢。” 几人一边了解水牛头沟的情况，一边往前走，一直到半夜才到地方，发现血衣的人指着一棵树，说衣服就是那找到的。 手电筒光照过去，树上并没有其他东西，吴邪猜测盘马老爹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才爬树。 几只猎狗和人兵分几路往四周搜寻，吴邪他们则跟着阿贵往羊角山方向找。 水牛头沟深处和塔木陀的丛林很相似，吴邪他们都想起来在塔木陀的不愉快回忆，脸色不大好看。 张灵安一脸淡定的跟在小哥身边，这条路她和小哥都还算熟悉，穿过这条沟，再往前，就能到羊角湖。 走到后半夜，猎狗带着他们来到羊角山山口，接着往一块泥石流形成的湿滑斜坡上走去，几人爬到一个树下，狗停下来对着树后的草丛一直叫。 阿贵用树枝拔开草丛，里面是块断裂的墓碑。 没看到人，其他村民又剥开附近的草丛寻找，突然一个村民惊叫一声就往下滑，小哥飞快上前，一把把人拉住。 那是一个隐蔽在草丛里的泥坑，下面有不少烂木头裹在泥里，看形状，是一个破碎的棺材。 四人对视一眼，都看出来这是一个有年头的荒墓。 村民迷信，认为大半夜看到棺材不吉利，阿贵轻声念叨着：“回去要洗洗眼睛。” 有村民蹲下身看了看，问：“这谁的坟？怎么在这深山里？” 没有人能回答，云彩已经害怕的躲在张灵安和小哥身后。 张灵安看那棺材的样子，猜测要么是当年老瑶寨的人，要么就是参与修建张家古楼的人。 狗一直叫，吵的人心烦，阿贵把狗拉远，让狗在四处巡逻警戒，其他人则捡来树枝在四周翻找。 第75章 猞猁 村民不敢下去，张灵安动作轻巧的跳下去，开始寻找盘马老爹留下的蛛丝马迹。 小哥也跟着下来，这个坑地处一处斜坡，一边高，一边低，还有山体塌陷形成的断壁，半截棺材就嵌在断壁里，是一只个头不小的黑色棺材。 张灵安拿着手电，拨开杂草之后，在棺材的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带着血迹的手印，看样子是俯身平衡身体时留下的。 小哥蹲下身，毫不犹豫的把手伸进下面的棺材缝隙里，在淤泥中摸索起来，没一会就拿着一个沾满淤泥的东西出来，抖掉泥之后，发现那是只空的塑料袋。 吴邪奇怪道：“东西怎么没有了？” 小哥淡淡道：“被他拿走了，时间不久，人应该还在附近。” “看来他是受伤之后才过来拿东西的。”吴邪分析道。 小哥又摸了摸，没有其他发现，两人跳出泥坑，张灵安和阿贵他们简单说了情况，阿贵他们把狗叫回来，分开搜寻。 张灵安仔细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突然不远处一队人的狗发出狂吠，有人尖叫一声，察觉有情况，张灵安和小哥迅速往那边跑去，其他人也闻声赶了过来。 夜晚树影斑驳，看不清那边发生了什么，阿贵大声喊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心，草里有东西！”有人出声提醒道。 话音刚落，一旁的林子有了动静，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移动，看起来体型还不小。 阿贵开了一枪，巨大的动静惊飞了周围的鸟，那野兽一路狂奔隐匿在了黑暗中。 所有人都跑过来汇合，用手电四处查看，阿贵当即喊道：“把狗放出去！” 几个猎人吹了声响亮的口哨，猎狗立马就窜了出去，一时之间狗叫声和树丛摩擦声混合，混乱不已。 吴邪他们想追过去，张灵安拦住他们，沉声道：“注意四周，这东西应该不止一只。” 前面阿贵他们已经和猎狗一起包围住了一只，他们举起猎枪不停缩小包围圈，很快猎物就进入他们的包围圈。 那野兽隐在草丛里，阿贵他们一时拿不准到底是什么，就叫云彩拿石头把猎物砸出来。 还没等云彩行动，小哥出声提醒阿贵：“小心身后！” 几人看去，就见阿贵身后的草丛泛起涟漪，四周没有风，只能是有东西潜伏在下面，不断朝阿贵靠近。 阿贵一回头，那动静立马就停了下来。 吴邪惊疑不定：“难道还有一只。” “不是。”小哥摇头，朝四周看去。 张灵安看着周围好几处不断朝他们聚拢的动静，微笑解释：“小哥是说，是还有好几只。” 那些猎人没见过这个场面，纷纷呆愣在原地，云彩反应最快，把狗叫了回来。 那些动静就如同草里的波浪，时有时无，并不明显，三只猎狗比人更加敏锐的察觉到危险，紧张的狂吠着。 眼见那些波纹逐渐靠近，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紧张起来。 张灵安掏出匕首，紧盯着其中一只的动静，瞅准时机用力掷出匕首，不知道扎到了那野兽什么部位，只听一声尖啸声响起，四周的波纹都受惊一般飞快往后退去。 张灵安正准备过去查看情况，小哥拦住她，把她挡在身后，拿着树枝拨开草丛，一只大猫一样的野兽被刺中脖子，痛苦挣扎一会儿，逐渐没了动静。 小哥拔出匕首，擦掉上面的血迹之后，重新把匕首还给张灵安。 吴邪看着地上的尸体，惊讶道：“竟然是一只猞猁！” 胖子朝张灵安竖起大拇指：“姑奶奶，好准头！” 云彩看了看张灵安他们，面色有些自然。 阿贵知道张灵安不是常人，脸上没什么变化，倒是那些村民，显然没想到张灵安会有这样的身手。 吴邪看着地上那只死去的猞猁，神情严肃：“这种动物会群体捕猎，不知道这只是不是它们的头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这种东西体型只比豹子小一点，喜欢把猎物戏弄到筋疲力竭再一举杀死，很有可能再追上来。 阿贵他们也担心其他猞猁再围过来，纷纷答应，一边留意四周动静一边往刚刚发现荒坟的坡地走去。 他们一走，那些水波一样的动静立马又开始朝他们追来，顾不上其他，所有人直直朝下方快速移动。 山坡上全是泥，先下去了几个男人，云彩下去时张灵安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没让她扭到脚。 吴邪刚下去，四周开始传来一连串草杆被踩断的声音，慌乱间整个人往下滑出四五米。 张灵安见状，干脆跳到他身边，同时做好应对猞猁突然攻击的准备。 刚站稳就听上面传来阿贵的大叫：“快跑！快跑开！” 他们黑还在山坡上面，应该是看到了那些猞猁，有人往左边跑去，阿贵连忙又喊道：“不是那边！错了！” 话音未落，他们前面的草丛里探出一只小牛犊大小的猞猁，眼神凶狠的盯着他们。 几乎同时另一边也探出一只更大的，两只呈夹击状围着张灵安和吴邪。 张灵安知道这些都不是领头的那只，警惕的盯着四周。 下一秒，下方的云彩惊叫一声，一头体型最大的猞猁如同豹子一般，飞奔而来，踩在山坡上借力就朝吴邪扑去。 张灵安一手按住吴邪的肩膀，把人往下压躲过猞猁一击，同时甩出长鞭缠住猞猁的脖颈，用力把它扔到一旁的树干上，发出沉闷又响亮的碰撞声。 那猞猁在地上痛苦挣扎，那一下大概摔断了它的脊骨，它站不起来，只能不停哀嚎，张灵安见状干脆补了一刀，给它一个痛快。 头领死了其他的猞猁群龙无首，四周草丛耸动，很快就恢复平静。 几人都松了一口气，一个干瘦的老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光着的上半身全是血，手里拿着一把瑶族特有的猎刀，背上扛着一只猞猁，已经断气，看来是他刚刚猎杀的。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身上的黑色麒麟纹身，乍一看和小哥和张灵安身上的一模一样，细看之后才发现又有许多不同。 盘马身上的纹身据说是防蛊虫的，但实际上是明朝时期被一个汉人修改成了麒麟的样子，同时也是一幅路线图。 盘马老爹扛着猞猁路过张灵安和吴邪，打量两人一眼，用方言对吴邪说了一句什么，大概是让他跟上。 小哥脚步匆匆的朝张灵安和吴邪走来，见到两人都没事明显松了口气，他注意到一边的盘马老爹，视线在他纹身上停留一秒，又淡淡移开视线，朝张灵安而来。 吴邪看了看盘马老爹又看了看小哥和张灵安，那眼神明晃晃的在说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张灵安现在没工夫和他解释，注意力放在小哥全是血的手上，她拉过小哥的手，仔细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是猞猁的血，放心。”小哥低声道，黑眸深邃温柔。 张灵安松了口气，盘马老爹示意他们拿上猞猁的尸体，小哥把张灵安杀死的猞猁放到肩上，几人爬上山坡，就见上面还有一只猞猁的尸体，断颈而亡，一看就是小哥的手笔。 其他村民见到盘马老爹非常惊讶，他们用方言一通交流，吴邪在一旁问云彩：“这老头是谁啊？” “盘马老爹啊！你们要找的人。”云彩道。 “什么？！”胖子惊讶不已，“这老头有点东西啊！” 吴邪同样震惊，没想到盘马老爹这么大年纪了还有这么大本事，受了伤也能单杀这么大的猞猁，称得上老当益壮。 阿贵为他们双方简单介绍了一遍，盘马老爹明显对他们不感兴趣，简单打过招呼之后，就自顾自开始清理身上的污渍。 盘马老爹后脊骨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应该是猞猁偷袭导致。 这些本地人和盘马老爹讲着进山的经过，云彩在一旁充当他们的翻译，四人也多多少少听懂了些。 他确实是因为他儿子的事情才进山，被猞猁袭击，背后背着一根当拐杖的枝条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找到盘马老爹，阿贵招呼大家回村里，盘马老爹的也需要尽快处理。 那些村民把猞猁尸体烧了，让其他人不要声张这件事，猞猁皮毛价值不菲，以防引来偷猎的人。 回到村里时天都亮了，在村口遇到正准备带人进山找他们的村干事，一行人在村公所里吃了早饭，昨晚没吃东西在山里跑了一晚上，吴邪他们都饿的不轻。 盘马老爹的伤口需要缝合，没有麻药他也一声不吭。 吴邪他们打算先回去休息再去拜访盘马老爹，盘马老爹却朝他们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跟他回家。 几人对视一眼，就起身想跟过去，却见盘马老爹指了指张灵安和小哥，摇着头说了什么。 张灵安不用猜都知道盘马老爹一定是说，吴邪和胖子跟着她和小哥，早晚会被他们俩害死。 第76章 湖边 吴邪他们一脸疑惑的看向阿贵，阿贵脸上同样带着不确定。 他又问了盘马老爹一遍，才脸色尴尬的对四人道：“老爹说，你们想知道的事情只能吴老板一个人过去，他还说……” 阿贵迟疑的看了看张灵安和小哥，挠了挠脸：“他还说，你们和安老板、张老板在一起迟早会被他们害死。” 他观察着几人的神色，连忙解释：“安老板和张老板是好人，我看老爹是不了解你们，对你们有误解，你们不要放心里去。” 吴邪和胖子有些没反应过来，张灵安朝阿贵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这老头故弄玄虚呢！”胖子不禁火大，“胖爷我从来不信这些，我们跟着姑奶奶和小哥经历过那么多危险，他们救了我们这么多次，他懂个屁！” “小哥，灵安姐，我也不信这些，你们别在意。”吴邪虽然觉得那老头莫名其妙的话有点渗人，但他也不觉得张灵安和小哥会害他。 “没关系，快去吧，我们等你回来。”张灵安拍了拍吴邪的肩，盘马老爹的话算不得什么，他说的也不算。 吴邪跟着阿贵去了盘马家，张灵安三人则回到了吊脚楼。 接下来，吴邪会从盘马老爹嘴里诈出他当年杀害考古队的事情。 盘马老爹到现在都想不通，当年被他和他三个兄弟杀光的考古队，为什么会又原封不动的出现，并且就跟没事人一样。 也就是那些人身上的味道，让他觉得是死人的味道。 后续汪家人通过杀死盘马老爹的两个同伙，对他进行了恐吓，所以他才对吴邪说，张灵安和小哥身上都有那种味道，迟早会害死他们。 吴邪回到吊脚楼时，张灵安他们正在客厅等着他，他立马把盘马说过的话全部告诉了他们。 “这都快赶上鬼故事了，能是真的吗？”胖子咋舌，“天真，你怎么看？” “我看盘马没有说谎，不过并不是死而复生。”吴邪认真道，“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进去的考古队和出来的队伍并不是同一批人。” “你是说有人顶替了被盘马杀死的那些人？”胖子思索道。 “没错。”吴邪颔首，“盘马杀的那些人确实死了，不过他并不了解他们，所以有另一队人易容成考古队的样子，他根本发现不了。” 胖子不解：“那他们这么干的目的是什么？” “这可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就算没有盘马，原本的考古队也会被抹杀，盘马的出现，代替了他们安排的杀手，完成了这个任务，不知情的盘马才说是魔湖。” 吴邪看了看张灵安和小哥，“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有这个可能，事实可能并不是这样。” “你这个说法确实靠谱，不过有什么证据吗？”胖子问。 吴邪简单说明了他的发现，这些人进山时需要向导，出来时却不用，能看出来出来的那些人很熟悉地形。 而这些人之所以替换原来的考古队，很大可能是为了后面进西沙海底墓做准备。 这样一来，后面许多事情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胖子就问吴邪怎么证明。 “很简单，盘马说他把尸体丢进了湖里，我们去找找有没有那些人的骸骨就行。”张灵安淡声道。 “对，我就是这个想法。”吴邪眼中带着跃跃欲试，“就算尸体腐烂了，骨头一定也还在。” “既然你们想去，胖爷我没意见。”胖子答应下来，“姑奶奶，你和小哥知道那湖怎么走吧？” 小哥点头：“知道。” “得！向导也有了，可惜咱这次权当来旅游了没带装备。”胖子语气惋惜，“而且山里野兽多我们得准备点趁手的家伙事儿！” 几人都认同胖子的看法，这里的人以打猎为生，武器应该不是问题。 四人找到阿贵，说明来意之后，找他借了两把猎枪，又找四周的猎户以五十块一发的价格，买了五十颗子弹。 除了张灵安的长鞭，小哥的黑金古刀还有吴邪他们，什么武器都没带，不过好在张灵安还有收藏的兵器，让他们一人挑了一把趁手的刀。 胖子双眼放光的盯着手里的刀：“姑奶奶，这可是古董啊！放外面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兵器而已，好用就行。”张灵安毫不在意。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知道张灵安是有钱人之后，他们好像也没那么震惊，张家果然是大家族，小哥有福了。 小哥的黑金古刀无可替代，张灵安只好给他准备了一把稍次一点的刀，这次应该是够用了。 那些记载记忆的羊皮纸被张灵安重新藏了起来，至于金条，又原封不动的埋了回去。 那机关盒除了张家人，根本打不开，强行拆除会直接自爆，倒是不用担心被人挖出来，左右里面只是些黄金。 其他他们没有的装备，吴邪写了张单子给阿贵，让他没有就用差不多的东西代替，两天后，四人准备出发。 阿贵不放心他们，说这个季节雨水多，容易遇到泥石流，而且山里野兽蚊虫都很多，不建议他们去。 见他们坚持，他又非要送他们一程，胖子第一个不赞同：“我们是去干正事，带小丫头干什么，而且山路不好走，万一受伤了，你当爹的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放心吧，胖老板。”阿贵笑道，“云彩这丫头五六岁就摸枪了，而且这山她很熟悉，肯定能帮上忙的。” 张灵安看着阿贵，开玩笑道：“这次跟我们去可没钱，你们确定还要去？” “谈钱多伤感情。”阿贵不赞同，他眼神真挚的看着张灵安，“安老板你已经给了许多了，我也想为你们做点什么。” 他都这样说了张灵安也不好再拒绝，随他们去吧，至于云彩，她会多留意的。 几人正说着话，一身瑶族猎装，后腰横着猎刀，肩上背着小短猎枪的云彩就从屋里出来了。 瑶族姑娘身材很好，穿上这身衣服姣好的身材曲线展露无遗，加上云彩俏丽又带着英气的漂亮眉眼，整个人朝气满满，十分吸睛，胖子眼睛都看直了。 云彩走到他们跟前，眼神带着不服气：“几位老板，可别瞧不起人。” “怎么会！”胖子第一个否认，“主要是你胖哥哥怕你太辛苦，我们心里都是看好你的。” 张灵安看了一眼胖子，这家伙还是没有逃脱掉喜欢上云彩的命运。 不过云彩这样年轻漂亮又活力满满的姑娘，她看了都喜欢，更不要说胖子。 吴邪踢了一脚胖子，低骂他想老牛吃嫩草，引得胖子反驳，他是壮牛不是老牛。 吴邪也拿不准胖子的态度，两人嬉笑一阵，事情就这样确定下来。 六个人带上猎狗出发，胖子一直黏在云彩身边，跟被迷住了一样，把云彩逗得哈哈大笑。 一路上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一连走了两天，几人终于到了地方。 张灵安看着眼前的湖泊，目光复杂。 和当年相比，这个湖的面积已经小了许多，四周的植被又重新旺盛起来，已经很难从中窥探到当时古楼修建的景象。 张起灵同样沉默的望着湖面，眉眼愈发淡漠冷沉。 他作为张家最后的起灵，看着张家一步步衰败凋零，到如今这个地步，心中怎能不感慨。 张灵安拍了拍小哥的肩，无声安慰。 张起灵侧头望着张灵安清亮如繁星的眼眸，那些复杂情绪忽的如涟漪般消散，心底宁静下来。 湖边已经完全没有当年考古队驻扎的踪迹，湖水清澈，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四周的峰峦，十分漂亮。 吴邪捧起湖水洗脸，水是凉的，在这样的大热天里，让人直觉神清气爽。 胖子已经掉衣服，只剩下裤衩，跑到湖里游泳，阿贵连忙叮嘱他：“胖老板，山里的湖都不太干净，你小心点！” “怕什么，胖爷我什么没见过，你就放心吧！”胖子朝阿贵泼了一捧水，在水里扑腾的十分快活。 等他们玩水玩到尽兴，回到岸上帮阿贵搭雨棚，阿贵则去捡柴火，云彩负责做饭。 两人都不需要他们帮忙，张灵安他们四人则开始沿着湖边搜索，观察环境。 现在的羊角湖只有大概两个足球场大小，湖滩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湖底和岸边落差极大，看起来深不可测。 “小哥，姑奶奶，你们家古楼真在这下面？”胖子低声问道。 “算是。”张灵安微笑道。 张家古楼大部分其实在山里，下面只是一小部分。 “别惦记古楼了。”吴邪指着湖滩道，“咱晃了一圈，看得见的水里什么也没发现，希望那些尸骨只是被这些石头压住了，而不是滑进湖底了。” 几人推断了一番当时考古队驻扎的位置，认为考古队应该和他们一样驻扎在湖的南面，他们接下来就集中在南边寻找。 这次的工作量不小，而且尸体白骨化了，和石头差不多，并不容易发现。 第77章 湖边第一天 吃过午饭之后，阿贵去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猎物，云彩在湖边帮忙给吴邪和胖子洗衣服。 湖边范围很大，吴邪和胖子打算把石头一块块搬开，看看下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张灵安蹲在一块大石头上，对两人道：“这个湖里有虹吸效应，湖滩上会有发现的可能性不大。” “虹吸？”胖子惊讶道。 张灵安点头：“没错，和潮汐一个原理，湖里的水位会大量下降，那些尸体也很有可能被吸进了湖底。” “灵安姐，这虹吸有什么规律？”吴邪问道，他对这方面有一点了解，这湖下面要么有地下河，要么就是连接着另外一个大湖。 “我也不太清楚。”张灵安如实道，虹吸确实和张家古楼的机关有关，不过她这么多年只去过两次古楼内部，算不上了解。 胖子问吴邪：“天真，那咱还找吗？” 吴邪：“我们没有潜水装备，又不知道湖水多深，先在浅滩找找看吧。” 知道这湖有虹吸效应之后，他心里已经大概猜到岸边不会有什么发现，只能碰碰运气了。 听吴邪这么说，胖子也知道眼下只能这样了，开始下水翻石头。 小哥、吴邪和胖子一人一块地方，翻到日落时分都没什么发现。 几只猎狗自顾自在湖边嬉戏，丝毫帮不上忙，林子传来两声枪响，阿贵猎到了一只野鸡回来。 三人累了一下午，浑身是汗，张灵安递给小哥一块毛巾让他擦脸，同时又给他们三人一人倒了一杯她下午熬的凉茶，去火消暑。 一旁传来烤鸡的香气，三人坐在岸边休息，吴邪和胖子点燃香烟，同时递给小哥一个，小哥拿在手里并没有抽。 胖子吐出一口烟，对吴邪道：“看来还真有可能全给吸湖里了，这岸边是够呛。” 吴邪也不由得有几分沮丧，他吸了一口烟，想到什么，双眼一亮，问道：“你们憋气能憋多久？” 这湖如果没有深得离谱，他们虽然没有专业设备，也能裸潜下去看看，不过必须要水性很好才行。 “胖爷我肺大，再怎么说也能憋五分钟。”胖子语气骄傲。 “不可能。”吴邪道，“你体积大，到水下受到的压力比我们更大，一般能憋到三分钟就已经顶天了，这可不是开玩笑，不要逞能。” 几人商量了一番，没有脚蹼他们下潜会很慢，可以在身上绑一个石头帮助下沉，还有潜水之前，他们要想办法测量一下湖的水深。 四人详细讨论了一番细节，都觉得可行。 吃过晚餐，张灵安进帐篷里换上泳装准备下湖游泳，顺便洗澡。 广西纬度低，又是夏季天黑得晚，此时湖边还有阳光，不过已经没有之前晒，这会儿温度正适宜。 泳装是她好几年前准备的，分体式设计，黑色吊带外加贴身超短裤，材质不错，放到现在也能穿。 除了泳衣之外，她的吊脚楼里还有她之前准备的潜水镜和橡胶耳塞，正好派上用场。 张灵安披散着一头长发，穿着泳衣走出帐篷时，胖子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小哥、胖子和吴邪坐在湖边的石头上，都看向张灵安的方向。 云彩身材也很苗条，不过和张灵安一比，完全是活泼少女和成熟女人的两种不同风格。 黑色泳衣把张灵安的所有身材优点展露无遗，腰细腿长，皮肤白皙如玉，及腰的黑发尽显妩媚，一举一动优雅动人，让人眼前一亮。 胖子的口哨纯欣赏，没有恶意，张灵安朝他挑了挑眉，对小哥道：“我先下去看看。” 小哥缓缓眨了下眼，低声叮嘱：“小心。” 张灵安点点头，往湖中心走去。 看着张灵安游到湖中心，接着就往下沉了下去，胖子看向盯着湖面沉默不语的人问道：“小哥，你就不担心？姑奶奶一个人下去会不会有危险？” 张起灵依旧关注着水面，淡淡道：“不会，她水性很好。” 正如张灵安了解他一样，这么多年，他也很了解张灵安，知道她不会冒险做没把握的事。 上面三人望着湖面，大概五分钟之后，张灵安从水面露出头来，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往湖边游去。 胖子看着往岸上走的张灵安，拍了拍小哥的肩，语气揶揄：“小哥，你可真有福气。” 小哥看了他一眼，不动于衷，站起身往张灵安的方向走去。 吴邪白了一眼胖子：“别贫了，快过去看看，灵安姐带什么东西上来了。” 张灵安把手里的一个破烂的潜水服丢在地上，取下耳塞。 胖子过来一瞧，小声道：“嚯，还真有发现，姑奶奶你水性是真好啊！” “看来我的猜测很大可能是成立的，这一定是当年考古队的东西。”吴邪皱眉上前拨弄了一下那件已经烂得只剩下薄薄一层的潜水服，“灵安姐，你是在哪发现的？” “湖底的枯枝上，四周还有不少东西被枯枝拦着，我先带了一个上来。”张灵安摘下泳镜，抹了一把头发。 云彩察觉动静，好奇的走过来，问他们在看什么。 胖子走过去推着小姑娘的肩把人带回雨棚那边坐着，一边道：“没什么东西，一个破烂儿，没什么好看的。” 云彩不太信：“是吗？” 胖子：“当然，你胖哥哥还会骗你不成？” 两人一阵笑闹，胖子成功转移了云彩的注意力。 张起灵看了一眼张灵安还在滴水的长发，也转身回了帐篷。 吴邪向张灵安打听水下的情况：“灵安姐，这湖有多深？” “我下去的地方大概二十多米，下面还有更深的位置。”张灵安说道，“更深的地方没有装备不建议你们冒险。” “我知道了。”吴邪点点头，既然张灵安能潜水下去把东西捞上来，说明没有准备他们还是可以下去的。 至于更深的地方……那里恐怕就是他们说的张家古楼。 小哥拿着一块毛巾回来，递给张灵安擦头发。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落在吴邪眼里总有一种老夫老妻的默契和自然，让他不禁觉得他在这儿好像有点多余。 雨棚前胖子把云彩逗得哈哈大笑，吴邪和小哥还有张灵安说了一声，识趣的走了。 张灵安朝小哥笑了笑：“我先去换衣服。” 一共就两个帐篷，云彩和张灵安两个女孩子一个，另一个大一点的帐篷，阿贵和小哥他们三人挤一间。 云彩虽然在和胖子笑闹，但眼神总是时不时落在小哥和张灵安身上，这会儿见张灵安回来，连忙假装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张灵安换了一件黑色t恤和长裤出来，小哥也回到了帐篷边上，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吴邪他们玩闹。 云彩正在给他们跳舞，青春活力的小姑娘跳起舞来格外动人，胖子看得完全移不开眼，闹着也要跟着学。 不过小姑娘跳起来优美的舞蹈，他跳起来像跳大神似的，引得吴邪一阵大笑。 张灵安到小哥身边坐下，瞧见他眼中似有若无的笑意，也不禁弯了弯嘴角。 跳完舞，胖子在那给他们出脑筋急转弯，他脑洞新奇，没人能猜到他那些冷门的急转弯，把一群人笑得人仰马翻。 小哥安静的离开热闹的人群，一个人去到了湖边坐着，张灵安看着少年月色中清冷的背影，也站起身坐到他身边。 湖水如同一面镜子，倒映着天空中的明月，四周是虫鸣，这样的夜晚格外宁静。 两人就这样静静望着湖面，小哥突然开口打破沉默：“如果到了那一步，你不能进去。” 张灵安愣住，随即明白过来小哥是什么意思，立即反对：“不行。” 只靠他们俩的力量，最后可能无法阻拦其他人进入张家古楼，进去的人多了之后，极有可能激发古楼的强碱机关，到时候，就算是他们，也很难活着出来。 张灵安知道，按照原着剧情发展，那些人终究会进去，小哥作为族长，必然要跟着一起，他知道会有多危险，所以不想让她一起冒险。 “为了以防万一，我需要你在外面接应。”小哥试图说服张灵安。 张灵安捂住耳朵，少见的耍起无赖：“听不见，我不听。” 小哥转头凝望着她，半晌，无奈的轻叹口气，正准备说什么，被张灵安打断。 “小哥，总会有办法的，相信我。”张灵安抓住小哥的胳膊，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她不会让事情发展原着那样恶劣的程度，在一切到来之前，他们都还有机会改变。 张起灵妥协般的抬手，揉了揉张灵安的发顶，没再多说什么。 出去撒尿回来的吴邪和胖子看着湖边两道并肩而坐的身影，不禁牙酸。 胖子啧啧摇头：“这小两口可真腻歪啊！” 想到什么，他小声和吴邪八卦：“天真，你说两人都姓张，还是一家人，难道是近亲结婚？” “想什么呢，一个姓又不一定有血缘关系。”吴邪拍开胖子搭在他肩上的手：“没尿到手上吧，快拿开。” “你才尿手上！”胖子笑骂。 两人刚回到雨棚前，就听到湖边传来一阵动静，几只狗也警惕的望着湖的方向。 第78章 下水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一双巨大脚掌踩在水面发出的“哒哒”声，阿贵听了一会儿，让他们别担心：“应该是什么野兽在舔水。” 吴邪直觉不是，这动静这么大声，那得是多大的野兽。 他脑海中白光一闪，笃定道：“应该是灵安姐之前说过的虹吸。” 他和胖子拿着手电走到湖边，湖水正在有节奏的拍打岸边的石头，那些声音就是这样发出来的。 而湖面的水位也在不断下降，至少比之前下降了十几步远。 一行人围观了一会儿，对羊角湖的虹吸有了大概了解，想到明天还有更大工作量，一行人回帐篷休息。 睡觉时，云彩总是时不时朝张灵安投来视线，似乎欲言又止。 张灵安对上她的眼，轻声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云彩下意识摇头，沉默片刻，踟蹰着开口：“姐姐，你们不要下水，湖底很危险。”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张灵安朝她笑了笑，“早点睡吧。” 她知道云彩这是在提醒他们，塌肩膀可能会会在水里对他们做手脚。 不过这湖四周就这么大，他想悄无声息潜入湖里，并不容易。 翌日一大早，所有人都早早醒来，吃过早饭，按照计划开始制作下水需要用到的绳子和竹筏。 胖子割来许多草晒在一边，云彩和阿贵则帮忙编草绳，一些用来测量河水的深度，一些被小哥和吴邪用来扎了两只小浮排。 阿贵和云彩一个上午编了近三十米的草绳，加上张灵安带来的一捆绳子，已经足够用了。 把石头绑在绳子上，当成测量深度的小锚。 做好准备工作，小哥和吴邪、胖子脱掉衣服只剩下裤衩准备下水。 三个人里，就属小哥身材最好，身上的肌肉块垒分明，宽肩窄腰大长腿，养眼至极。 张灵安换好泳衣，把橡胶耳塞和潜水镜分给几人，跟着他们一起往湖中心走去。 此时已经快下午两点，湖水温度已经很凉，到湖中心之后，胖子问：“天真船长，现在干什么？” 吴邪：“测水深。” 胖子拿起绑着小石头的绳子丢进湖里，石头往下沉了一分多钟，线圈才停下来。 接着把绳子一点点拉上来，最后确认水深在三十三米左右，和张灵安说的差不多。 “还真给姑奶奶说对了，这可相当于十层楼。”胖子咋舌。 吴邪心里那点侥幸没了，嘴硬道：“不过十层楼而已，怕个屁。” 张灵安、小哥和吴邪用耳塞塞住耳朵，戴上潜水镜，适应了水温之后，让胖子在上面接应。 三人用草绳绑上石头系在腰间，帮助下沉，又带上匕首和装在塑料袋里的手电筒，三人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纷纷沉入水中。 石头带着人缓缓往下沉，有潜水镜在，水下的情形还算清晰，越往下光线越暗，要想视物就需要借助手电。 水底是一片瑶寨，如果俯瞰过外面的瑶寨，就会知道两个地方布局一模一样。 张灵安找到她昨天发现潜水服的树枝堆积处，用随身携带的简易网袋把一些小东西装进去。 小哥在张灵安的另一边，能看到他的手电光，在水下身姿灵活得宛如一条鱼。 小哥的水性和她不相上下，这样的情况在水下憋气七八分钟都不是问题。 水下杂物很多，张灵安考虑了这些东西的重量，差不多之后就割掉绳子往上浮去。 吴邪水性没有两人好，再加上水下压力太大，浮出水面太快，开始不停留鼻血。 张灵安游过去把网袋丢在竹排上，凑过去按了按吴邪的孔最穴，帮助止血。 胖子也连忙把手绢塞给吴邪，让他把鼻子堵住：“你他娘的浮太快了，可能血管爆掉了。” 吴邪仰起头，让鼻血回流，缓过劲儿来之后，目光复杂的看了看张灵安，对胖子道：“水下有一整个瑶寨。” 胖子大惊：“姑奶奶，下面是你们老家？” 张灵安失笑：“不是，但具体是什么我也想不起来了。” 张灵安想，正好她前段时间失忆了，是个完美的借口，这样既不用找理由欺骗他们，也不算知而不告。 毕竟有些东西得吴邪自己一步步发现。 知道张灵安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小哥也是个失忆人士，两人虽然十分好奇，也没再追问。 刚想起小哥，下一秒旁边的水面传来动静。 小哥浮出水面，大吸了一口气，游到筏子边上，一只手把住木筏，另一只手猛的发力把什么东西扔到了筏子上，溅起的水花完美避开张灵安，落了胖子和吴邪满脸。 胖子看清那东西之后，大惊：“他奶奶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那东西外表看起来登山包大小，像是什么动物的尸体，泡水之后胀成一个球，上面还长了一团腐烂发黑的触手，乍一看有几分恶心。 吴邪被胖子的大叫声吓到，看到那东西之后被恶心的连忙远离了筏子，用水洗掉脸上刚刚溅到的液体。 胖子在那大骂：“小哥，你真是什么恶心捡什么啊！也他娘的下得去手。” 张灵安看着不淡定的两人，上前把那“触手”撕了下来丢进湖里，对他们道：“放心吧，不是什么尸体。” 吴邪闻言，过去看了看还飘着水面的“触手”，发现那只是水草一样的东西。 小哥趴到筏子边上，用手按压那皮球，里面的水顿时流了出来。 清理掉水草之后，几人才看清那是一个老式牛皮包，已经腐烂发黑，牛皮已经黑透，表面腐烂只剩下一层内衬。 这是以前装行李的大包，里面有铁丝框架做支撑，所以还维持着以前的样子，没有散开。 “这是……一个行李袋？”胖子迟疑道。 小哥点点头：“在我下去的地方，有一圈篱笆，这些东西就卡在上面，里面还有帐篷、冲锋枪、皮包等等东西，我先带了这个上来。” 吴邪：“这肯定就是盘马说的，他们杀人之后丢进湖里的枪和装备，被虹吸吸到湖底挂在篱笆上了。” “看来下面还真有个村子。”胖子仍旧有几分惊讶，“姑奶奶，看来你们老张家规模不小啊！” “有可能这里本来就有村子，和小哥他们家的祖宅一起被大水淹没了。”吴邪道，“阿贵是本地人，说不定会知道什么线索。” 吴邪已经猜到张家祖宅和下面的瑶寨一定有什么关系，而且当年考古队为什么要进张家古楼，这个古楼里面也一定不简单，只可惜两个半失忆的人想不起来什么。 “先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先看看里面有什么。”胖子说道，牛皮包在水里泡了太久，根本不好打开，胖子尝试一会儿没找到诀窍，差点把筏子弄翻。 吴邪劝道：“水里不好弄，我们先上岸再说吧。” “不行。”胖子不赞同，“万一包里有什么死人什么的，或者阿贵他们不能看的东西，就不好了。” 吴邪闻言，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只好让他搞快点。 几人把包翻了一边，找到铁皮搭扣， 不过生锈的厉害已经打不开了，张灵安干脆掏出匕首，划破表面那层牛皮，露出里面的铁丝来。 用匕首翻开，里面是一团腐烂的棉絮，棉絮底部有一些东西，张灵安用匕首拨弄两下，把东西拿出来，是三把梳子、木头相框、雪花膏和一个铁皮茶叶罐。 木头相框里的照片已经腐烂，看不出照片的内容。 胖子摇了摇铁皮茶叶罐，发现里面有东西之后，就想打开，但锈得太紧，他用匕首当榔头使劲敲，差点把筏子弄散架。 没办法他只好用身体做支架，把茶叶罐放胸口砰砰一顿敲，打鼓似的，总算是打开了。 胖子从罐子里倒出一个黑色的东西，看清那是什么之后，他惊呼一声：“这玩意儿不就是姑奶奶那铁块的缩小版吗？” 吴邪脸色严肃，他接过铁块仔细看了看，上面也有不规则断面，显然来自一个更大的铁器，而且这个比张灵安那个表面光滑，还能看到花纹，没有腐蚀的痕迹。 吴邪心中有不少疑惑，这铁块来自张家古楼，到底在里面起什么作用？而且为什么古楼会和一整个寨子淹没在水里，都是未解之谜。 裸潜对体力消耗巨大，几人都回到岸边休息，吴邪鼻子里的血已经止住，三人把筏子抬到岸边干燥的地方。 云彩和阿贵好奇他们带了什么东西上来，里面没什么特别的，胖子也就没管他们。 第79章 封闭山洞 此时正是太阳最辣的时候，湿衣服放到一边就会干，四人吃着野果补充体力。 胖子问阿贵：“你知不知道这湖下面被淹的村子的事儿？” “村子？这下面还有村子？”阿贵语气震惊，“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张灵安擦着头发听着吴邪他们交谈，阿贵当然不可能知道水下瑶寨的事，他出生时外面的瑶寨就已经建好很久了，那些老一辈的人被张家人处理的很好，根本不知道里面的事情。 就算有人知道只言片语也已经死去多时。 几人讨论了一番这个湖形成的原因，吴邪推测是因为地质运动，山体中突然出现了地下暗河，村子又处于低洼地带，所以被突然淹没了。 “看来我们还得往更深的地方才会有其他发现了。”胖子说道。 吴邪神情顿时沮丧起来，他们现在的东西说明不了太多问题，必须找到尸骨才行。 再往下的话，他们没有装备，很难承受住水下巨大的压力。 他强撑着道：“外沿有不少篱笆和木楼，相当于过滤网，我们在沿着外围找找，说不定有还有收获。” 胖子跃跃欲试：“既然如此，我现在就下水找找。” “不行。”吴邪拦住胖子，“就算小哥和灵安姐水性好，想要仔细搜索水下的瑶寨也很困难，我看，还是先回到县城，托人把装备运过来再说。” 潜水设备都很重，把设备运进来也是个大工程，他一个人肯定搞不定，还得雇人和骡子帮忙。 吴邪心中焦急，胖子比他冷静许多： “要想仔细搜索，一定要带水肺过来，这是肯定的，不过只是简单搜索的话，未必要那些东西，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人出去安排装备，另外的人留下搜索。” 张灵安看向吴邪：“准备装备的事情吴邪你去最合适，我们三个就留在这里，等你回来。” “我支持姑奶奶。”胖子拍了拍吴邪的肩，一本正经道，“胖爷我的关系都在北京，远水救不了近火，还是你人脉更广，用时也一定比我去更短，所以你去最理想。” 吴邪无奈，但胖子说的确实有道理，思索片刻，点头答应下来，决定明天一早就出发。 吴邪和阿贵约好，明天带他出去，云彩则留下来守着其他三人，这次吴邪花了大价钱，阿贵乐意之至。 接下来胖子、小哥和张灵安三人又潜下去两次，不过这次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全是被水泡烂的垃圾。 其中一支冲锋枪烂的跟烧火棍一样，胖子直呼可惜。 第二天一早吴邪和阿贵就离开了山里，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下大雨。 吴邪走了之后，三人趁还没下雨，接着下湖打捞。 三人两天时间就已经有了不少收获，并且已经大概找到可能藏有骸骨的地方。 阿贵和吴邪走了之后，第二天就带人运着食物和东西回来了，云彩则跟着那些人回家去了。 第三天时，天空开始连绵不断的下起大雨，水位开始升高，大大增加了打捞的难度，他们不得不停下来。 无法下水，三人开始整理打捞出来的东西，其中有一套重装潜水设备。 “可惜了，基本都不能用了。”胖子扒拉着那潜水服，和张灵安当时打捞起来的那件一样，已经破破烂烂。 小哥拿起其中的潜水头盔，研究片刻，淡声道：“头盔还能用。” 这头盔用来高耐腐的材料，装在装备包里，里面还是干的没有透水，只有外面那层橡胶脱落了一部分。 “我们可以用这个做一个简易的潜水设备，头盔里的空气足够呼吸七八次了，有这个东西，我们能在水里坚持五分钟。”胖子双眼放光道。 胖子说干就干，很快就操作起来，同时他在头盔上做了改动，使得头盔在水下很难脱落，潜水时更加稳妥。 等雨小了之后，三人利用这个头盔轮流下水，花了一天的时间，把水下能看到的骸骨全都打捞了上来。 晚上吃过晚饭之后，张灵安、小哥和胖子三人开始拼接找到的骸骨。 大概拼接出人形之后，一共有七具骸骨。 胖子打量着这些骨头，纳闷道：“奇怪，姑奶奶，小哥，你们发现没有，这些人都没有右手骨。” 阿贵在一旁猜测道：“会不会这些人本来就没有右手？” 他已经从胖子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这会看着这些骸骨倒也不害怕。 “不可能。”胖子摇头，“盘马没有说过这件事，说明他们都是有右手的，难道被人切下来做熊掌了？” 小哥看着耻骨前侧的腕骨关节，眼中带着疑惑，上面没有切割的痕迹。 “熟悉人体构造的人，能做到不留下痕迹，精准切掉人的手掌。” 张灵安看出小哥的不解，认真道，“有可能这些人的右手上有什么能代表他们身份的东西，为了让人无法认出来，所以才切掉了。” 胖子闻言思索片刻，想到什么，视线缓缓落在张灵安和小哥的右手上，咽了咽口水：“这些……都是你们老张家的人？” 小哥看了他一眼，摇头：“不是。” 听到张灵安刚刚说的话，他已经猜到了这些人的身份，一定是那些在暗中作祟的汪家人。 他们替代了原本真正的考古队，结果后面又被另一波人替代了。 汪家人右手有和张家人一样奇长的手指，所以才会切掉手掌再抛尸。 “等等……”胖子隐约觉得他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整个事情比原本还要扑朔迷离起来，“盘马当时抛尸的时候，可没说切掉了手掌。” 他心中隐隐有什么念头，但他下意识不想深究，摇摇头，自顾自喃喃道：“说不定盘马并没有告诉天真所有真相，那些掌骨有可能掉进更深的地方了，我再去好好找找。” 他说完就想往外走，但现在已经快天黑了，张灵安连忙拉住他：“时间不早了，晚上湖里会有虹吸，并不安全。” 胖子沉默的坐回原位，不再多说什么。 考古队的事情，张灵安是知道背后真相的，汪家人替换掉了原本的考古队，解九爷的人赶来杀了汪家人，又重组了考古队。 这也是老九门一辈对抗汪家人的计划之一。 胖子心里装着事，第二天一早就起床准备下水，阿贵像往常一样守在筏子上，准备等到约定的四分半之后，就拉动绳子，把胖子拉出水面。 但没想到却出了意外，到时间之后，阿贵拉起来的只有潜水头盔，却不见胖子的身影。 阿贵一开始以为是胖子遇到了什么，自己脱了头盔，过会儿就会自己浮上来，等了一分多钟，水面依旧没什么动静。 他开始慌起来，一边脱衣服一边喊岸边的张灵安和小哥，小哥察觉不对第一时间就往湖里走，下水前只来得及叮嘱张灵安：“在岸上等我。” 张灵安已经猜到原着里的情节一定还是发生了，她没有跟着下水，如果小哥一样没能出水，她得带着东西下去救人。 小哥和胖子只带了匕首，对上那些密洛陀一定还是会受伤。 小哥戴上头盔也沉入湖中，五分钟过去，阿贵拉上来的还是只有一个头盔。 这下他彻底慌了神，张灵安连忙稳住他：“别怕，他们不会有事的，我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我下水去找，你在这等我，如果我三天没有回来，你就去外面等吴邪。” 张灵安把那些拼起来的骸骨用木棍和草绳固定，让阿贵拿去放在到湖边的必经之路上，算是给吴邪指路。 张灵安语气镇定，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阿贵不自觉冷静下来，点头答应。 张灵安交代好一切，把猎枪和所有子弹都带上，背上小哥的刀和食物，等到晚上湖里的虹吸开始时，往湖中心游去。 虹吸的力量很强，跟抽水马桶似的，好在张灵安提前用绳子固定住了背包和猎枪，才让它们没有被甩飞出去。 不过被虹吸卷进去的感觉并不好受，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她很快就被吸入湖底的地下水道。 好在水道内的石壁经过多年冲刷已经十分光滑，就算撞上去伤也不会太严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张灵安即将窒息之际，她身下一空，陡然掉进一个黑暗的洞穴之中。 这个洞穴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只有三十平方左右的大小，高度不到两米。 张灵安靠在石壁上，缓解头晕目眩的感觉，她刚刚进来的入口已经消失，四周又恢复成一个密闭的洞穴。 如果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困在里面的人最终会和那些密洛陀一样，变成山里的一部分。 前方的黑暗中传来脚步声和胖子的说话声。 胖子：“小哥你是不是听错了，这里除了我们哪里还有声音。” 他话音刚落，一道手电光照射到他脸上，张灵安关切道：“小哥，你们没事吧？” “姑奶奶！”胖子大喜，“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们的！” 小哥见到张灵安的那一瞬，快步来到她身边，见她脸色有几分苍白，忙问道：“你怎么样？” “我没事，就是从虹吸进来有点晕。”张灵安笑了笑，实话实说。 “虹吸？”胖子惊讶，“姑奶奶你是通过虹吸进来的？那你还记得你进来的入口吗？” 张灵安摇头：“入口消失了，我们要通过其他方式出去。” 密洛陀的分泌物能快速把岩缝堵起来，表面就和岩石一样，形成一个密闭空间，所以他们才会找不到入口。 张灵安取下肩上的猎枪和包里的子弹扔给胖子，把刀也递给小哥。 胖子接过猎枪，甩干净里面的水，语气颓然：“姑奶奶，这枪在这儿根本用不上啊。” 小哥神情淡定，他扶起张灵安，淡声道：“有出口，但会很危险，猎枪用的上。” 他的记忆已经恢复很多，进到这里之后，他就想了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也知道出去的办法，知道张灵安一定会下来找他们，所以他一直在等她。 胖子大惊：“小哥，有出口你刚刚不早说？！” 第80章 出口 小哥和和胖子把张灵安带到一个相对干燥的石室里，角落堆放着不少冶炼和挖掘工具，正中间摆放着一个瑶族神像，面前有一个小香炉，里面不少烟灰。 胖子神情十分困惑，连忙追问：“出口到底在哪？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会有什么危险？”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也不太清楚。”小哥看向石壁，“出口就在岩石里。” “怎么可能？我都摸过了，不是石头就是玉矿，我们打洞出去？”胖子费解。 “这些不是玉矿，是密洛陀。”张灵安语气严肃。 她拿出包里的水袋，去她刚刚下来的洞穴里打水，然后泼到岩壁上，反复几次之后，岩壁渗水之后颜色变深，部分地方变得光滑通透。 同时，他们也看到了若隐若现的人影，四周的墙壁上都有。 大概是因为还在岩壁深处的缘故，人影看起来还很小，但已足够让胖子惊骇不已。 胖子声音发紧：“这……这是什么东西？这就是你们说的密洛陀？” “没错。”张灵安点头，“在瑶族神话中，密洛陀是他们的第一个女神，被称为老祖母，就是这种石中人。” “这他娘的也太抽象了。”胖子咋舌，“这东西……是活的？” “没错，而且攻击力很强，出去的通道就在这些密洛陀后面。”张灵安说道。 胖子：“那我们要怎么把这些东西弄出来？” 小哥：“用火。” “密洛陀对热量非常敏感，会朝热源聚集，就算我们不主动引他们出来，再过半个月，他们也会被我们身体的热量吸引，从岩缝里出来。”张灵安和胖子解释。 “想要出去，只有把它们引出来，但会非常危险，一定要做好准备。”张灵安提醒道。 “来吧！”胖子咬牙，“早晚都是一刀，被困在这个地方也不是个事儿，胖爷我倒要看看这些鬼东西有多厉害！” 面对未知且诡异的东西，人会本能的感到害怕，但有张灵安和小哥，胖子心中十分安稳，既然张灵安和小哥这么说，就一定是有把握的。 小哥把角落里的木头架子拆了下来，在洞穴中央点起篝火，洞穴温度顿时升高，同时石壁中的人影，肉眼可见的开始往前移动。 胖子把猎枪的子弹装满，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紧盯着前面的岩壁。 张灵安取下长鞭，小哥则握紧手里的刀，三人背靠背呈三角警惕的观察整个岩壁的变化。 篝火的温度加速了密洛陀前进速度，很快其中一块墙壁上发出“咔咔”的岩石碎裂声，伴随这蜘蛛网一样的裂纹。 下一秒，裂缝里传来婴儿般的尖叫，一双极细的爪子从缝隙里伸出来，胖子被吓了一跳，“砰”的一枪过去，子弹打裂了岩壁，露出后面的密洛陀。 那是一只浑身墨绿色的人形怪物，一双眼睛只有眼白，就这样盯着你，让人不寒而栗。 胖子那一枪打中了那只密洛陀的心脏，他发出痛苦的尖啸接着倒地没了动静，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古怪的味道。 “他奶奶的，这玩意也太渗人了！”胖子大骂。 “小心！他们都要出来了。”小哥低声道，“咔嚓咔嚓”的碎裂声此起彼伏，四面八方都开始有密洛陀出来。 三人一人负责一边，不让密洛陀靠近，但很快头顶也开始有密洛陀出现。 三人被迫分散开来，胖子手里的猎枪装不了多少子弹，打空之后得重新补充，突然一只密洛陀从胖子后面偷袭过来，张灵安甩出长鞭鞭尾的利刃刺中它的心脏，密洛陀顿时倒地。 “谢了！姑奶奶！”胖子心有余悸，和他们在一起果然很有安全感。 这个山洞里一共有37只密洛陀，这次三人都有兵器，体力也保持在最好的时候，最后一只密洛陀倒下时，只有胖子手臂上有一道抓伤，并不严重。 张灵安拿出药粉给胖子简单处理了一遍。 “快走。”小哥抽回长刀，指向一条石中人出来的裂缝，胖子打头第一个钻了进去。 四周的石壁上还有许多影子透出来，三人不敢耽误，快速往前走。 通道很长，还有许多影子聚集过来，他们没再管，兀自往前，前面突然出现水声，胖子以为到了出口，加快速度往前爬，突然手下一空，人一个趔趄，差点掉下去，张灵安连忙一把拉住他。 他们前面是一个山体裂缝形成的断层，裂缝上方，瀑布一样的水流从头顶倾泄下来。 胖子站稳之后，拿起手电往外一照，四周的岩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洞口。 胖子“嚯”了一声：“好家伙，这些东西就是一山里的蛀虫啊！” 他扭头望着张灵安和小哥：“姑奶奶，小哥，前面没路了，我们走哪个洞？” “你等等。”张灵安说道，转身靠近小哥，他下水时没穿上衣，身上的麒麟纹身在刚刚和密洛陀的战斗里全部显现了出来。 张灵安上前轻抚纹身胸口下方的纹路，寻找正确的路线。 张家古楼里面的机关和路线都十分复杂，除了主楼的机关之外，其他的地方张灵安都得看他们身上的纹身才能清楚。 张家人身上的麒麟纹身隐藏着古楼的路线图。 “哎呦！姑奶奶，要不出去再摸，咱先找出口？”胖子半捂着眼，语气揶揄。 张起灵抬眸淡淡看了胖子一眼，胖子立马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张起灵视线重新落在张灵安手上，她指腹温热，让他喉头不自觉动了动。 “找到了！走吧。”张灵安不理会胖子，往下面其中一个岩洞爬去，那个洞里有风吹进来，往前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前面出现了光亮。 胖子狂喜，飞快朝洞口爬出去，看到外面的树木土地的一瞬间，他无比激动：“他娘的，总算是从那鬼地方出来了！” 张灵安爬出洞口，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在湖边的山坡上，从这里能看到下面的湖泊，雨已经停了，从她下湖到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走吧，阿贵应该担心坏了。”张灵安说道，三人往湖边走去。 阿贵正焦急的站在湖边，眼神紧紧盯着湖面，生怕错过任何动静。 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他以为是吴邪回来了，回头一看原本在湖底的人变戏法似的从山里出来了。 阿贵愣在原地，反应过来连忙朝他们跑过去，没注意脚下的路，差点被石头绊倒。 他连忙站稳，快步走到三人面前，激动的红了眼眶：“安老板，张老板，胖老板，你们没事吧？” “放心吧，胖爷我命大，好的很。”胖子拍了拍阿贵的肩，估计他这次也吓得不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阿贵连连点头，紧绷的心总算是又重新落回肚子里。 三人回到帐篷，张灵安给胖子处理伤口，消毒之后重新上药，用绷带包扎上，就算完成。 “几位老板，你们怎么从山里出来了？”阿贵在一旁问道。 “湖底有暗河，我们被吸到山洞里了，从洞里出来就在山上了。”张灵安意简意赅的和他解释。 “这湖太危险了，而且看天气还要下大雨，吴老板也还没回来，我们要不先回去吧？”阿贵试探着建议。 出了这样的事儿他是真不敢让他们下水了，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他也是要担责任的。 “姑奶奶，小哥，你们什么想法？”胖子问道。 这湖底有太多古怪，还有这山里，就他们今天一路上看到的来看，里面全是密洛陀，虽然那些东西不会出来，但还是很诡异。 “先回村里，等吴邪回来再说。”张灵安说道。 据胖子所说，他在水里被什么东西咬了，接着着全身麻痹昏了过去，在醒来就已经在那个山洞里，小哥也是如此。 张灵安猜测，这一切很有可能是塌肩膀所为。 那家伙趁他们不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潜入了水里，他们不能再贸然下水，回去等吴邪是最稳妥的办法。 小哥和胖子都没意见，看到他们愿意回去，阿贵狠狠松了口气，四人当即收拾行李，用骡子拉回了村里。 再次回到吊脚楼里，距离吴邪离开刚一个星期。 刚一进门，三人就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 第81章 再次进山 尽管下了好几天的雨，但院子里还是有细微泥土被翻动过的痕迹。 “有人来过。”小哥沉着脸盯着院子里的泥土，淡声道。 “完了！姑奶奶，小哥，金子是不是被偷了？”胖子惊叫道。 “挖出来看看。”小哥进屋拿出铁锹，和胖子开始挖坑。 很快铁锹就触碰到下面的铁皮箱子，里面的机关盒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重量也和之前一样。 “看来金子还在。”胖子感受了一下箱子的重量，放心下来，“不过到底是谁，他怎么会知道地下有东西，难道他一直在监视我们？” 箱子打开，金条一根没少，张灵安知道来人除了塌肩膀之外，一定没有别人。 “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在水下攻击你们的人。”张灵安推测道，“金条还在，他应该不是为财。” “走，赶紧看看还有没有少了其他东西。”胖子连忙往屋里走。 张灵安和小哥把箱子重新埋回去，接着去屋里查看，书房有不明显的翻动痕迹，来人一定非常小心。 胖子从其他房间出来，问道：“怎么样？姑奶奶，小哥，有什么发现？” “铁块不见了。”张灵安道。 “黄金不拿非要拿个不值钱的铁块。”胖子疑惑道，“而且那铁块的味道和我们在洞里遇到的密洛陀是一样的，里面应该也是密洛陀的一部分，他要这种东西做什么？” “不知道。”张灵安摇头。 “这孙子在湖底暗害我们，要是让我抓到，胖爷我非得扒了他的皮。” 胖子咬牙切齿，这次要不是张灵安他们知道出去的办法，恐怕他得困死在里面。 “只要我们不离开巴乃，他一定还会在附近监视，或许可以设局把他引出来。”张灵安说道。 塌肩膀是重要npc，虽然不一定抓得住，但还是得牵出来让胖子他们看看。 三人商议一番，这塌肩膀既然对地下的东西和铁块感兴趣，他们干脆把从湖里捞上来的小铁块装进盒子里，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埋到地下。 “姑奶奶，这东西可不得了，带出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我们真的要埋了？”胖子故意“小声”道。 “埋，这是从里面带出来的，不能被人发现。”张灵安十分配合，小哥双手插兜站在他俩旁边，看似放风，实则在观察四周，寻找可疑身影。 在看到阿贵儿子住的木楼窗户边，一闪而过的黑影时，他朝张灵安几不可察的点点头。 鱼儿上钩了。 塌肩膀一直以来都在阻拦任何人进入古楼，就算猜到其中有蹊跷，也一定会过来确认他们是不是真的已经进去过了。 埋好铁盒，三人回到房间关上门，隔绝塌肩膀的窥探，各自回房折腾一会儿，关掉灯之后，又悄咪咪摸回客厅，躲在没关严的窗户下，观察外面的动静。 一开始胖子十分紧张且兴奋，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外面还是没有丝毫动静，此时已经快夜里两点，胖子打了个哈欠，用气音道：“都这么晚了，那孙子是不是不会来了？” 小哥抬手按住胖子的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三人就听到外面传来很轻的重物落地声。 来人身手明显很好，能极好的控制身体力量。 这一声过后，又隔了大概半个小时，院子里才传来非常细微的泥土翻动声。 这人比他们想象中还要谨慎，不过他应该没想到张灵安他们同样有耐心。 三人对视一眼，小哥做了一个手势，下一秒就从窗户跳了出去，张灵安紧随其后。 胖子看了一眼离地面快两米高的窗户，最终选择走楼梯。 那人披着黑色斗篷，用布遮着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眼睛，察觉到动静的下一瞬间，塌肩膀拔腿就跑，反应速度极快，竟不输小哥。 “站住！别跑！”胖子看着那个跳出院墙就往山上跑去的黑影，大叫道。 这一声惊醒了阿贵家的狗，纷纷狂吠不止。 塌肩膀很快窜入山里，三人紧追不舍，论速度，他自然快不过张灵安。 张灵安抄近道跳到塌肩膀前面拦截住他，和小哥两人呈前后夹击的姿态。 眼见跑不掉，塌肩膀朝张灵安攻来，张灵安闪身躲过，回身一拳打中塌肩膀的肩，那一下跟打在棉花上似的，力道很快被吸收。 塌肩膀下一击已经到眼前，张灵安用膝盖格挡，借力窜了出去。 小哥也上前和塌肩膀缠斗在一起，两人配合，塌肩膀明显不敌，被小哥一脚踢飞出去狠狠砸在树上，吐出一口血来。 塌肩膀眼神阴冷怨毒，胖子此时赶到也加入战局。 他没想到塌肩膀跟橡胶人似的，愣神的功夫被塌肩膀击中，不受控制的朝张灵安和小哥的方向砸去。 小哥一把抓住胖子，也就是这几秒钟的功夫，塌肩膀飞快逃入了山林深处。 胖子爬起来就想再追，小哥一把拉住他：“别去了，他对地形很熟，当心有危险。” 见状，胖子只好作罢，他语气费解：“这家伙还是人吗？怎么打上去就像果冻似的，软绵绵的，还会反弹？还有那肩膀，塌成那样的，我是第一次见。” “不知道。”小哥摇头，这人他认出来，是当初他和张灵安来巴乃时跟踪他们的那个，不过他也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等等。”三人往回走，胖子突然顿住，“我想起来了，我们来巴乃第一天，我就在阿贵家二楼的窗户里看到过这个影子。” 他当时还以为是他喝多了出现了幻觉，毕竟哪有人肩膀是那个诡异的样子，看影子跟吊死鬼似的。 “难道阿贵其实和这孙子是一伙的？”胖子惊疑不定。 “不好说。”张灵安也不确定，原着里阿贵、云彩和塌肩膀确实是一伙的，而且阿贵也根本没有儿子。 不过目前看来，阿贵并没有向塌肩膀透露过她和小哥的事情，还算是有几分良心。 胖子心中的疑惑都快溢出来了，他问道：“姑奶奶，小哥，你们说那塌肩膀守在山里是为了什么？难道他是你们祖宅的守门人？” 目前来看，那湖里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水下的张家古楼。 “他不是张家人。”小哥淡声否认。 胖子看了看小哥，又看了看张灵安，知道这俩失忆的人也不可能透露什么，琢磨片刻，干脆摆烂： “管他娘的，天真脑子好使，等他回来再说，那孙子再敢来，胖爷我第一个抽死他。” 张灵安失笑，三人回到小院，洗漱过后各自睡觉去了。 后面一个星期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雨，塌肩膀受了伤没再出现，几人又闲下来，胖子心宽体胖，没把那些事情放心里。 只不过云彩去亲戚家小住去了，这让他不禁百无聊赖。 一个星期后，吴邪终于回来了。 他带着一大卡车的装备，大车进不来，阿贵找了村里的拖拉机运了三趟，才把东西运到吊脚楼门口。 三人在门口接应他，帮忙卸货。 这次吴邪还带来了一个帮手——王盟，他在吴山居的伙计。 吴邪拍了拍王盟的肩膀和三人介绍：“灵安姐，小哥，胖子，这是我杭州的伙计，王盟。” 双方简单认识了一遍，王盟为人爽朗，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把东西搬进库房之后，五人坐在客厅喝茶。 一路过来，王盟和吴邪都累得不轻，连灌三杯凉茶之后，吴邪才问道：“灵安姐，胖子，你们这几天有什么发现？” 小哥那惜字如金的性格，还是问其他人来的快些。 “这你可就问对了。”胖子老神在在的看着吴邪，“你是不知道，你走之后，我们可以说是死里逃生，那家伙，都快赶上灵异故事了。” 吴邪白了一眼胖子：“别卖关子了，快说。”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里，胖子绘声绘色的把吴邪走之后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的和吴邪说了一遍。 “等等。”吴邪打断胖子，“你是说山里全是密洛陀？” “没错。”胖子点头，“山里有玉脉，密洛陀就是从里面出来的，除了那身绿皮不一样之外，瞧着和人差别不大，杀伤力很强，要不是姑奶奶机智，你就见不到我们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密洛陀不是瑶族传说吗？”吴邪十分震惊，但看张灵安和小哥的神色，就知道胖子绝对没有开玩笑。 “铁块里装的就是密洛陀，都是一个味道。”胖子道，“你别打岔，等我说完你再提问。” 一直讲到他们出山之后，发现了监视他们的塌肩膀，胖子才停下来喝了一口茶：“好了，天真同志，你有什么疑问就问吧。” “你们从洞穴里出来之后，到了山上？”吴邪问。 胖子：“没错。” “看来湖底和山里相连，而且应该是人为修建的通道。”吴邪推测道，“那些铁块，有可能是开采玉脉时用来对付密洛陀的方法。” “至于那个神秘人，有可能就是守护着玉脉。”吴邪皱着眉思索道。 王盟疑惑道：“老板，山里真有密洛陀这种怪物？” 他没想到他老板在外面的冒险这么精彩离奇，赶上他看到奇幻小说了。 “你别打岔。”吴邪正在认真思考，没空搭理王盟。 王盟有些委屈的撇撇嘴，闷头喝茶，不再说话。 吴邪在想，山里的玉脉会不会和小哥他们的祖宅有关系，而且湖里找到的骸骨都没有右手，他直觉不是巧合。 本以为找到当年考古队的尸骨就能解决疑惑，没想到现在谜题越来越多，事情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他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两人：“小哥，灵安姐，你们家祖上是开采玉矿的？” “关于古楼的事，我想不起来太多。”张灵安摇头，她问道，“你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我想再回去看看，这次带了装备，说不定在湖底会有其他发现。”吴邪语气坚持，装备已经有了，费了这么大功夫，不弄清楚湖底的情况他不甘心。 “没问题，咱这次有水肺，组团下去，我就不信那孙子还敢来！”胖子信心十足，显然对塌肩膀暗算他的事耿耿于怀。 小哥依旧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们的决定。 第二天上午，王盟和阿贵一起租下了村里的骡子，负责把装备运进山，两天后，一行人到达了湖边。 第82章 吴二白 把帐篷搭好之后，吴邪和胖子在那研究装备，准备中午就下水。 王盟在听说水下有一整个瑶寨之后，非要跟着下去看看，吴邪被他缠着烦的不行，只好答应，并且严厉叮嘱他跟紧队伍不要走散。 五人穿上装备，开始往湖中心走去，到地方之后，胖子打了一个手势，五人齐齐沉入水中。 胖子带着吴邪去了他们发现骸骨的树枝堆积处，一行人沿着那块地方往前，开始仔细搜索。 在氧气耗尽之前，几人又发现了不少东西，不过都没有手骨。 接下来两天，打捞上来许多东西，不过都没什么特别的线索。 这天他们刚从湖里上来，湖边突然出现了一群意想不到的人，吴邪看着领头的中年男人，惊讶道：“二叔，潘子，你们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小子都要上天了。”吴二白上下打量一番吴邪，确认他没有受伤之后，脸色稍微缓和两分。 他看了看吴邪身后不远处的张灵安、小哥和胖子，没有多说什么，只对吴邪道：“你跟我过来，我有话问你。” 说完他就径直走到了一个帐篷里。 吴邪看了看潘子，轻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潘子摊手，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吴邪心里没底，他们家二叔和三叔性格完全不一样，而且早就不掺和这些事了，这次会到这里来，他一定是知道什么。 他心中紧张又好奇，跟着进了帐篷。 这次吴二白带了快三十多个人过来，队伍规模不小，派头十足。 小哥看了眼那些人，脱下身上的潜水装备，径直进了另一个帐篷换衣服。 胖子把手撑在王盟肩上：“这排场，总算有你们家天真老板是富家少爷的实感了。” “我们老板本来就是！人称吴家小三爷！”王盟一脸骄傲。 张灵安轻笑，进帐篷换衣服。 他们的打捞活动应该要暂告一段时间了。 吴二白和吴邪进去的帐篷门口有人守着，张灵安和小哥坐在湖边，望着湖面没说话。 吴二白其人，手段狠辣，和吴三省一样都不是简单货色，他知道湖底的张家古楼。 不过他不会和吴邪透露太多，而是间接诱导吴邪自己探索。 很快吴邪和吴二白从帐篷里出来，两人沿着湖边走着，不知道说了什么。 很快吴邪一脸不情愿的回来，有几分尴尬的对他们道：“小哥，灵安姐，胖子，我们恐怕得先回村子里再说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他二叔，见他没关注他们这边，凑过去小声道：“我们先回去，等我二叔走了再回来。” “行吧。”胖子答应下来，张灵安和小哥都没什么想法，四人加上王盟又重新回到村子里。 几人开始在村里整理他们的发现和线索，吴邪把他在水底看到的瑶寨，画成平面图，拿给他们看。 云彩正好过来给他们送阿贵酿的米酒，看到那张图，不禁愣神。 胖子问道：“怎么了，云彩妹妹，看出什么来了？” “几位老板，你们画的湖底寨子和我们村子好像啊！”云彩说道。 “哪儿像？这些寨子不都差不多吗？”胖子仔细端详那个平面图，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同。 云彩指出其中几条路和篱笆，吴邪神情一凛，竟然是真的非常像，不禁开始冒冷汗，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胖子也恍然大悟：“嚯，还真是！” 云彩对有些地方不清楚，跑回家叫来阿贵，经他一说，很多地方都一模一样。 胖子问吴邪：“你之前有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吴邪摇头，他只知道历史上汪臧海设计过两座一模一样的城池，但这只是一个小村落，难道也和汪臧海有关？ 胖子又问张灵安和小哥，小哥看着平面图不说话，张灵安也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到她解谜的时候。 他们和阿贵讨论了一番，吴邪猜测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故意而为，而且绝不是普通人，至于目的，不得而知，但和考古队被代替一样，就像是一场“镜像阴谋”。 阿贵和云彩离开之后，吴邪坐在原地沉思，张灵安知道这小子脑子非常好使，一定已经猜到不少东西。 胖子琢磨着那个平面图，啧了一声，拿起黑笔在上面捣鼓几笔，问道：“你们看，这图像什么？” 张灵安一看，被胖子加工过的平面图在阳光下赫然变成了一只麒麟。 吴邪不可置信的仔细看了看那张图，随即把目光投向张灵安和小哥：“灵安姐，小哥，这麒麟是不是和你们身上的纹身一样？” “很像，你们要不要看看？”张灵安笑着问，视线转向小哥。 吴邪和胖子也双眼放光的盯着小哥，小哥沉默片刻，无奈般开始脱衣服。 纹身平时是看不见的，胖子拿来热水袋，敷在小哥身上，黑色纹身立马显现出来。 “厉害啊，小哥，你们这纹身是什么原理？”胖子说道。 “纹身是用特殊的植物汁液纹出来的，只有超过一定体温才会显示出来。”小哥淡声解释。 纹身全部显现之后，吴邪和胖子拿着平面图和纹身做对比，发现确实能对得上，尤其是古楼的位置和张灵安小院的位置。 “灵安姐，湖底的瑶寨和现在的村子，都和你们张家有关对不对？”吴邪道。 “不知道。”张灵安微笑。 吴邪沉默的盯着张灵安，无奈的叹气，不知道她是没想起来还是不准备告诉他。 吴邪试探着开口：“我想进湖底的古楼看看。” 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古楼的不一般。 知道那是张家祖宅，这俩张家人在这，他再怎么说都得问问他们的意见。 小哥抬眸淡淡望向吴邪：“可以。” 他想去就去吧，这些事情迟早会发生。 吴二白的人在山里待了一个星期才出来，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吴邪的装备和王盟，王盟恋恋不舍，但还是乖乖听吴邪的话回去守铺子。 小院门口，胖子看着吴二白的车队走远，问吴邪：“你二叔是不是在里面发现了什么，他是不是知道内情？” “他什么都没说，只告诉我山里全是密洛陀。”吴邪说道。 从他二叔那里，知道了他二叔早就知道他三叔和解连环掉包的事情。 整件事情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谜团，而那些谜团，都似乎和湖底的张家古楼有关。 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吴邪再次问了一遍张灵安和小哥，小哥沉默不语。 张灵安认真注视着吴邪的眼：“每个人都有背负的秘密，吴邪，有些事情我们没办法告诉你，你需要自己寻找答案，但你要想清楚，背后的真相是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吴邪神色一变：“我……” “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难言之隐。”张灵安拍了拍吴邪的肩，“总之，你可以相信，我和小哥永远对你和胖子没有恶意。” “灵安姐，小哥，我没有不相信你们的意思。”吴邪叹了口气，谜团越来越多，他只是有些着急。 他沉默片刻，“我想再回湖边看看。” 四人第二天又重新回到湖边，没了装备想去探索古楼已经不可能了，几人把那七具骸骨就地掩埋，让他们入土为安。 不能下湖，吴邪让胖子带着他去了他们从湖底洞穴逃出来的缝隙。 那地方离湖边不远，缝隙被简单伪装过，不知道是塌肩膀还是吴二白的人做的。 吴邪看着那深不可测的洞口，问胖子：“这里到底通向哪儿？” “不知道，里面还有很多那些怪物驻空的洞，你要不进去瞧瞧？”胖子撺掇吴邪。 “不了。”吴邪摇头，他虽然有几分好奇密洛陀长什么样，但也不想找死。 里面的情况恐怕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几人在山上逛了一圈，回到湖边时发现来了很多人，不止云彩和阿贵，还有许多本地村民，正在和一群一看就是城里来的人聊天。 一些人在搭帐篷，另外一部分则从骡子上把装备搬下来。 “我去，这里成旅游景点了？”胖子疑惑。 他们走到阿贵和云彩身边，突然看到了那个他们在盘马老爹家里见到的中年男人。 吴邪问云彩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云彩说道：“有大老板雇人把东西搬过来，其他的我们也不清楚。” 吴邪他们站在一边观察，就见那些装备里还有不少水肺，显然这些人和他们一样，知道水底有东西。 就在几人悄声讨论这些人的来历时，小哥突然捏住吴邪的肩，示意他看向林子里。 第83章 新月饭店 一队人马从林子里出来，其中一个骡子上坐着一个老头，正被人搀扶着下来，而扶着老头的短发女人，他们都认识，竟然是阿宁。 “天真，你和这女人还真是有缘分啊！”胖子拍了拍吴邪的肩，啧啧感慨。 吴邪眼神惊讶，这些人看来是阿宁公司的人，而那个老头，应该就是她的老板裘德考。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也是为了湖底的古楼？那古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孽缘，吴邪想。 此时阿宁也注意到了一边的四人组，她挑了挑眉，不知道和裘德考说了什么，裘德考微笑着和他们远远打了个招呼，阿宁则朝他们走来。 “吴老板，真巧，你们也在。”阿宁脸上带着笑，不过从她的眼神中没看出意外，显然早就知道他们也在这里。 “你们来干什么？”吴邪问道。 “吴老板，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湖底有什么。”阿宁似笑非笑，语气意味深长，“怎么样，要不和我们合作，我们共享信息？” “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不如你先说说你们得到的消息？”胖子懒洋洋的看着阿宁，语气真诚的忽悠。 “不想合作拉倒，已经到了这里，迟早会找到那个地方的。”阿宁不搭理胖子，看了眼张灵安和小哥又走回了他们的营地里。 “连那老头都来了，看来这里不简单啊。”胖子琢磨道，“姑奶奶，你们家祖宅里是不是有什么宝贝？” 张灵安不语，小哥更是不会回答，胖子看了看两人，摊了摊手，问吴邪：“天真同志，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吴邪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他只觉得情况越来越复杂了。 他们是临时起意追寻小哥和张灵安的记忆才到了这里，裘德考他们却也不知道找到了什么线索也来了这里，他们一定知道的更多。 “我们见过他。”小哥低声道。 “谁？”胖子疑惑，“那老头？” “嗯。”小哥点头。 “什么时候？”吴邪惊讶，他只从他爷爷的笔记里听说过这个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裘德考。 “这个月，在医院的时候，他来找过我们。”小哥解释道。 闻言吴邪顿时瞪着胖子，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不告诉他，转头一想，有小哥在医院守着，胖子肯定不知道跑哪去了，多半是没遇上。 胖子找补：“那什么，我当时忙着新店开业呢，再说有小哥在，那老头子一定占不了便宜。” 吴邪不想搭理他，问小哥：“他和你们说了什么？为了水下的古宅？” “差不多。”小哥神情严肃的盯着阿宁他们那边，“我们不能让他们抢先，必须拖延他们的时间。” 吴邪神情微动：“小哥，你们想做什么？” 张灵安看向阿宁他们堆在一旁的潜水器械：“我们把水肺抢走。” 他们没有装备只能看着他们行动，抢走他们的装备就能拖延他们的进度，新装备运进来也要不少时间，确实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吴邪立马就明白过来，不过阿宁他们人不少，而且水肺放在离湖边较远的地方，他们就这样抢，很可能没有跑到湖边就被抓住打死了。 吴邪迟疑道：“这个办法可行，但他们人太多了，我们要不等到晚上，会更加保险。” “来不及了。”小哥示意他们看向岸边，“他们一旦安置好，就会立即下水。” 湖边已经有人在给充气筏打气，还有人已经进到湖中观察环境。 “他们怎么这么急？”吴邪不解。 “可能没有时间了。”小哥说这话时语气颇有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胖子有几分迟疑：“咱刚和阿宁套近乎就抢他们东西，对胖爷我名声不太好啊。” 吴邪非常懂得拿捏胖子，淡定道：“如果水下有冥器，他们先下水可全拿走了，你看名声重要还是冥器重要？” “胖爷我觉得你说的特别有道理，我觉得先听你的。”胖子立马一本正经的改口，“我们怎么做？” “一个人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好拿水肺，另一个人准备石头，好让我们快速沉到湖里。”吴邪道，“不过他们人太多，能不能顺利到湖里是个问题。” 胖子看着一旁的骡子有了主意：“你们会不会骑马？” 吴邪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不禁皱眉：“骡子又不是马，它跑不动啊！” “不用跑多远，骡子体型不小，只要跑起来也没人敢拦，我们可以抓住时机，不过一定要抓稳，不要摔下来。”张灵安说道。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胖子道。 吴邪双眼一亮，觉得非常可行，四人先把木排推进湖里，接着花钱找到了看守骡子的人，说要花钱租去拉东西。 有钱赚那人没有不答应的，四人牵走两匹骡子，往阿宁他们的营地走。 吴邪和胖子十分紧张，好在阿宁那个女人在帐篷里，不然一定会过来问他们干什么。 一旁的水肺装在帆布包里，有的连在一起，胖子让吴邪过去解开，刚靠近就有一个人大声问：“喂！你们在干什么！” 这一声顿时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阿宁也走出帐篷，眼见情况不妙，张灵安和胖子飞快上前抓住水肺，跳上骡子，张灵安和小哥、吴邪和胖子一人一只，用力一抽，骡子受惊的狂奔起来。 “快让开！骡子疯了！”胖子大喊。 骡子猛的跑起来，惯性让张灵安往后一倒，靠进小哥的怀里被他牢牢挡住，张灵安快速稳住身形，把手里的帆布包分了一个给小哥。 骡子疯跑起来阵势吓人，不少人都不敢靠近，阿宁察觉他们的意图，立马大喊：“快拦住他们！” 说完就朝他们追来，好在骡子速度很快，已经接近湖边。 不过骡子怕水，一个急转弯就把他们甩了下去，张灵安和小哥撑在石头上站稳身形，跑过去扶起吴邪和胖子。 眼看阿宁带着人就要追过来，四人连忙扎进湖里。 往前游出好几十米之后，阿宁他们也下水了，到木排的位置，四人抱起石头猛的沉了下去，阿宁已经到他们近前，差一点就要抓住他们，见他们沉下去，连忙往下潜了一段，又很快浮了上去。 四人在水中套好水肺，戴上脚蹼，穿戴完整之后，沉到了湖底。 阿宁他们没了装备，也不用担心他们再追下水，四人从水下绕到另一边偷偷上岸，湖对面的阿宁他们全都气急败坏。 阿贵和云彩在山里接应他们，四人成功返回吊脚楼。 经过商量，四人决定分头行动，胖子负责准备装备，吴邪则回去搜集资料，找更多线索。 两个张家人都失忆过，而且就算知道什么也问不出来，吴邪只能自己想办法。 张灵安和小哥跟着胖子回了北京，过了四天，胖子就接到了吴邪的电话，说明他和霍仙姑霍老太太的事情之后，让胖子过去撑场面。 胖子满口答应，另外还叫上了张灵安和小哥。 三天后，吴邪到北京和胖子碰头，见到了同行的小哥和张灵安。 新月饭店有规矩，进去必须穿正装，胖子和小哥都是一身黑色西装。 小哥的身材穿上西装之后，宽肩窄腰大长腿显露无遗，身姿笔挺，玉树临风，加上那张脸，清冷疏离，愈发惹眼。 这还是张灵安第一次见小哥穿西装，刚看见时，眼里的惊艳几乎掩饰不住。 为了给吴邪撑场面，张灵安穿了一身黑色无袖连衣裙，十分简洁的设计，全身上下没有过多装饰，正式的同时又不会喧宾夺主。 “灵安姐，小哥，你们也来了？”吴邪惊讶过后，顿时觉得底气足了不少。 这两人一个清俊高冷，一个优雅妩媚，站在一起十分登对，周身气势堪比鹤立鸡群，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至于剩下那个…… 他扭头望着胖子，语气带着一丝嫌弃：“你确定是给我长脸，这给你做西服的裁缝也太不专业了。” 胖子身上的西服明显小了一圈，领带快扭成麻花，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磕碜。 胖子不舒服的扯了扯领带，狡辩道：“主要是胖爷我最近日子滋润不少，有些胖了，这衣服一年前还是合身的。” 他理直气壮：“而且衣服也不重要，是正装就行了，他也没理由拦我，穿多大码都是我的自由。” “行，你说的都对。”吴邪无奈，好在还有张灵安和小哥，不至于丢光面子。 去新月饭店的车上，张灵安提醒吴邪：“我听说今天新月饭店有拍卖会，不管霍仙姑说什么，你都不要坐在她左手边的位置。” “为什么？”吴邪不解。 “新月饭店有一个规矩，那个位置是点天灯的位置，到时候你看到就会发现，没人会在拍卖会上坐那个位置。”张灵安看了眼吴邪，希望这傻小子不要再背上两亿六的债务了。 “姑奶奶，看来你对新月饭店挺了解啊！”胖子道。 张灵安笑道：“谈不上了解，只是早些年去过几次。” 那都是她做“董安”时的事情了。 那里是北京成里古玩行业真正行家待的地方，出手的东西都不是凡品。 吴邪第一次去难免紧张，胖子也去过，熟门熟路的领着他们进去，招来一个伙计，介绍道：“这是长沙吴家小三爷。” 那人六十多岁，带着眼镜，打量吴邪一眼，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声音不卑不亢：“里面请，您是雅座还是大堂？” 距离吴邪和霍老太约好的时间还有半小时，正准备说话，他们身后又走进来一个人。 第84章 霍仙姑 来人一身黑色西装内搭粉色衬衫，气质悠闲矜贵，面容清秀。 他们面前的侍者脸色一变，立马十分恭敬的迎了上去：“小九爷，还是老位置？” 吴邪他们明显感觉到这伙计的态度变化，说明这个人多半不一般。 他们打量来人的时候，那人也朝他们看来，见到吴邪之后，停了下来，表情带着意外和困惑。 吴邪不知道来人的身份，下意识微笑，没想到那人也朝他笑了笑，两人就这样对视微笑，气氛微妙，半晌两人都没想起来来人的身份。 胖子一脸诧异的看看两人，不知道这俩是不是看对眼了。 那老伙计见过无数客人，笑着出言化解两人的尴尬：“两位小爷大概是贵人多忘事，一会儿移步到里面指不定就想起来了，先别挡着电梯，如何？” 他说完就把人往里面请，那人走了几步还回头看吴邪，显然觉得十分眼熟。 老伙计送完那人，又过来把吴邪他们带去另一个方向，进到内厅之后，四人被带到临窗的位置坐下，而刚刚和吴邪对视的人坐到了二楼雅座。 胖子问吴邪：“你和那个粉衬衫什么情况？” 吴邪也不太清楚，只道：“总觉得他有些眼熟。” “那人姓解，同属九门，你应该知道。”张灵安淡声道。 “解……解语花？！”吴邪惊讶道。 “这什么名儿？看来你们俩还真认识，解连环和他什么关系？”胖子吃着免费送的瓜籽儿问道。 “他是解家当家，真名解雨臣，解语花不过是他的艺名，解连环是他继父，我和他小时候有点亲戚关系，小时候拜年见过。”吴邪解释道。 不怪他想不起来，那时候他不过六七岁，根本记不清这种一年只见一两次的小鬼。 而且他印象中小花应该是个女的才对…… 几人一边聊天一边观察四周，很快胖子的脸色就不对劲起来，吴邪调侃：“怎么？看到老情人了？” “狗屁，胖爷我可是正经人。”胖子啐了一口，正色道：“你猜我刚刚看见谁了？” 吴邪：“谁？” “琉璃孙。”胖子轻声为他们介绍，“这人是个大家，海外开公司的，倒腾琉璃珠发家的，他家里好东西多得很，不是真极品的宝贝根本不会出来，他能出现在这儿，说明今儿一定有好东西。” 吴邪闻言朝胖子说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六十多岁依旧健步如飞的老头，被人领着往二楼去了，和他们都不是一个待遇。 胖子刚想起身找找拍卖册子，看看今天到底拍什么东西，旁边一个侍者就走了过来：“四位客人，霍老太太来了，你们楼上请。” 那侍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态度不卑不亢，但意思明显，让他们立即过去。 几人对视一眼，都猜到那老太太早就到了，故意到时间才叫他们，估计是在观察他们呢，想挫挫他们的锐气。 吴邪也是货真价实的小少爷，不管是看在他三叔的面子还是其他，都没被人这样对待过，不由得不服气的挺直腰板站起身。 胖子也心中不爽，拉了拉不合适的西服下摆，对小哥和张灵安使眼色：“姑奶奶，小哥，我们一会儿好好给小三爷撑撑场面。” 四人站起身，跟着侍者往楼梯口走去。 二楼也是典型的老北京风格，他们沿着圆形走廊走了半圈，在一个巨大的雕花屏风门包厢门口停下。 门口有两个守门的年轻人，大门上面有一块牌匾，上书“采荷堂”。 “就是这里了，四位进去吧。”侍者说完就离开了。 守门的年轻人打开门，里面有三四层珊瑚珠子，四人走到珠帘后面，一个藏香扑面而来。 里面装修古典精致，四周廊柱上都雕刻着荷花，下面一张桌子上有七八个在吃饭，除了小孩和中年男人之外，只有两个中年女人，显然都不是吴邪要找的人。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老太太又在摆什么谱，吴邪忍了忍，问那几个吃饭的人：“请问，霍老太太在吗？” “这里。”屏风后面一道清丽的女声回答。 吴邪愣了愣，下意识看向胖子和张灵安，张灵安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别怕，我们现在都是你的跟班，放心。” 胖子也让吴邪稳住，保持他小三爷的气势。 吴邪心中冷静下来，做了会儿心理建设，走向屏风后面。 屏风后面还有很大空间，一张根雕桌子上摆着茶具，坐着三个人，一个穿着紫色唐装满头白发的老年女人正在喝茶，脸色带着她这个年纪十分不正常的白。 她旁边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和年轻女孩正在说话，她们同样很白，但这种白在她们身上就很合适。 张灵安打量着霍仙姑，上一次见她还是二十多年前，当初为了从霍仙姑手上拿到鬼玺，她也废了不少功夫。 这老太太和吴老狗、陈皮阿四一样，都是尸狗吊，如今瞧着愈发明显了。 如果原着里吴邪没有选择把死去的霍老太太的头砍下来，那她一定会尸变，到时候霍秀秀肯定更无法接受。 吴邪看着眼前的情况有点没反应过来，胖子连忙从背后捅了捅他。 吴邪回过神，笑着问好：“霍婆婆，您好，我是吴邪，没打扰到您休息吧？” 霍老太太上下打量吴邪一眼，放下茶盏淡漠的开口：“果然和吴老狗有几分相似，别人告诉我还不信，这臭狗原来还真没绝后。” 吴邪只觉得这话酸味很重，也不知道他爷爷是不是和这老太太有过什么，只能傻笑。 “笑起来更像了，看来也不是好东西。” 老太太看了眼吴邪的笑，叹口气，也没说让吴邪坐下，“你那东西到底卖不卖，就这么简单的事情非要见我做什么？难道是你奶奶让你来见我，看看老朋友成什么样了？” 吴邪听了这话感觉酸味更浓了，看来他爷爷还真可能有一桩风流往事。 他拿不准霍老太太的态度，思索片刻，才挠了挠头：“您别误会，我今儿是为了这买卖来的，我奶奶她老人家自我爷爷去世之后就足不出户了，我都好久没见她了。” “那是她眼光不行，嫁给了短命鬼。”霍老太太冷叱道，“你说买卖，你是想好了准备卖，还是想在讲讲价格？” 吴邪开门见山：“那东西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意义，我就是想知道，您为什么花大价钱买这东西，因为我在调查的一件事可能和这东西有关，您要是愿意告诉我，我就白……” 吴邪刚想说白送都行，胖子在背后悄声提醒他：“有钱不赚王八蛋。” 闻言，吴邪觉得有道理，立马改口：“我就白白净净的给您把图纸送过来？” 张灵安嘴角微扬，吴邪和胖子两人凑在一起总是十分有趣，不过霍仙姑可不好糊弄。 霍老太太看了一眼胖子，没说什么，问道：“你想知道样式雷的房子，是什么东西？” 吴邪点头：“没错。” 霍老太太靠在椅背上，语气不咸不淡：“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让你奶奶亲自来问我。” 吴邪错愕：“婆婆，别开玩笑了。” “开玩笑？我霍仙姑做买卖从不开玩笑，我和你奶奶可是发小，这么多年的交情，她一直窝在杭州那鬼地方，让她来看看我，就是开玩笑？” 霍老太太神情严肃起来，“这件事就这么办，你奶奶要是不肯出卖，我看你这事也不重要，你那东西我虽然喜欢，但也不缺那一件。” 吴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这老太太明显不是省油的灯，见他也不过是想呛他一回，让他吃瘪，简直是倚老卖老。 他下意识回头看向张灵安三人，张灵安看向一边的椅子，胖子和小哥立马会意，搬了一把过来，放在霍仙姑旁边不远的地方。 胖子就道：“不就是耍赖嘛，你也来。” 吴邪一听，干脆一屁股坐下：“婆婆，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你不能这样耍我，您要是耍赖，那我也赖了，我们等会就跪外面去。” 霍仙姑失笑，毫不在意：“行，你乐意赖着就赖吧。” 说完她也不再看他们，兀自喝茶。 没过一会，楼下传来一阵摇铃声，这个楼的窗帘全都被拉上，中央巨大的吊灯打开，在这种光线下，四周的装饰变得昏黄华丽起来。 楼下人群开始变得躁动，一边的霍秀秀惊喜的问老太太：“要开始了吗？” 老太太点头，也看着楼下。 下面的戏台开始摆上桌子和展示台，说明拍卖会马上开始了。 第85章 原因 有人在调试灯光和话筒，拍卖台已经搭好，很快下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主持人上台说道：“拍卖会马上开始了，闲杂人员请退场，我们马上要关门了，全程安静，服务员开始分发拍卖名册。” 不少人陆续离开，四周包厢的屏风被移开，后面吃饭的人也移到了前面看戏的位置，解雨臣就在他们对面左边一点的位置。 胖子指了指他们正对面，低声道：“琉璃孙。” 距离有点远，看不太清，接着他们身后的屏风也被移开，一个服务员端着托盘上来，红布上放着硬皮小册子。 “太太，您这位朋友也要参加拍卖会？”那人看了看眼前的情况，有几分不解。 “随他去吧，给他一本册子。”霍老太太淡淡道。 “得嘞。”侍者答应道，一本同样的花名册送到吴邪手里。 吴邪还没看那册子，就被急不可待的胖子抢了过去，他看到里面的东西，脸色顿时变了变。 吴邪不解，抢了回去，里面只有两页，欢迎词之外，就是一张绿色印玺的图片。 下面有手写的那东西的尺寸大小，和名称——“鬼钮龙鱼玉玺”。 吴邪琢磨片刻，把册子递给张灵安，张灵安看了一眼，把图册打开示意小哥看看。 小哥眼神微变，望向张灵安，张灵安朝他摇摇头，表示这并不是真品。 鬼玺被她藏在雨村，从巴乃回来时他们确认过，东西还在。 不过和图册上的鬼玺看起来细节十分到位，堪称以假乱真，倒也是件做工精美的物件。 胖子脸色古怪的凑近张灵安，小声问：“姑奶奶，这东西……” 张灵安还没回答，吴邪回头轻声道：“你别转移注意力，赶紧想想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吧。” “你没认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在哪见过这玩意？”胖子提醒。 “见过？”吴邪愣了愣，随即瞪大眼，望向小哥。 这玉玺他确实见过，印象最深的就是看着小哥拿着它进了青铜门里。 “快去问问卖主是谁。”吴邪连忙道。 “不用问了，这是假的。”张灵安淡声道。 “假的？”霍老太太看向张灵安，“小姑娘，你知不知道污蔑新月饭店是什么后果？” “是不是真的，你买回来瞧瞧就知道了，想必您也很熟悉这东西，不会看不出来，不过买回家当个工艺品也是不错的。”张灵安笑道。 霍老太太变了脸色，正欲说什么，就听张灵安又道：“那样式雷想必缺一不可，你什么时候考虑清楚了就来南池子68号找我们，那地方凭你手里的样式雷是进不去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霍仙姑站起身，眼神凌厉带着审视。 “无可奉告。”张灵安微笑，拍了拍状况外的吴邪，“走吧，小三爷，回去了。” “好。”吴邪怔愣的站起身，他没想到事情这么干脆利落的反转，但很显然霍老太太对张灵安说的话十分在意。 他也不能输了气势，整理了一下西服下摆，笑着道：“那霍婆婆，我们先告辞了，我刚刚说的事情，你考虑考虑。” 三人就这样走出了新月饭店，一直到上车之后，吴邪才没忍住开口：“灵安姐，你知道那样式雷是什么？” 张灵安：“湖底的古楼。” “你不是说那是你们祖宅？可样式雷上的设计分明是义庄……”吴邪震惊。 所以湖底的瑶寨和古楼其实是张家人的墓葬群？ “原来不是祖宅是祖坟。”胖子琢磨道，“那老太太要这东西做什么？她也想进去？里面有什么宝贝？” “她的目的我也不清楚，等她来找我们就知道了。”张灵安淡定道。 胖子问：“姑奶奶，那鬼玺真是假的？” “没错。”张灵安点点头。 胖子还想问她怎么知道，吴邪白了他一眼，真品就在他们手上，他们能不知道吗。 四人刚回到四合院没多久，门口就停下一辆红旗车，接着响起敲门声。 “嘿！来了！”胖子放下手里的花生米拍了拍手，站起身去开门。 其他三人对视一眼，也站起身。 门打开，霍老太太和她孙女霍秀秀正站在门外，还有一个抱着箱子的中年男人。 吴邪上前，笑着道：“霍婆婆，里面请。” 霍老太太满是探究的看了一眼张灵安和小哥，走进四合院里。 院子里，胖子为老太太倒上茶，老太太没喝，直接道：“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想高价买那张样式雷吗？我可以告诉你。” 吴邪心中暗笑，面上不显：“您请说。” 霍老太太招了招手，那中年男人把盒子捧上来放到石桌上，然后恭敬的退到了四合院门口。 盒子打开，里面上剩下七张样式雷。 “听那位姑娘刚刚的说法，你们显然知道样式雷上面是什么地方。” 霍老太太道，“这叫雷八层，70年代这些图纸在国外陆续出现，被收购回国，我的女儿在文化局工作，她有一个项目就和这座楼有关。” 老太太语气沧桑：“78年年尾，他们在广西找到了这座楼，一月十八号他们出发前往广西，再也没有回来。” 老太太叹了口气：“为了找到我女儿，这些年我一直让人在调查这件事，不过这个考古项目非常神秘，我就算找各种关系也很难拿到资料，我的女儿也像没有存在过一样，没有一点痕迹留下。” “这些图纸，就是我这么多年一点点收藏所得，我只希望有生之年找到图上的古楼，知道他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目光深远，“不管她是死是活，我都想知道一个结果，不然死不瞑目。” 霍老太太看向张灵安：“你们应该知道那座楼的消息，还希望你们能告诉我，报酬好商量，至于那张样式雷，对我意义非同寻常，不是钱的问题。” 听到老太太的话，吴邪脑海中灵光一闪，陡然明白整件事情的关联，他问道：“霍婆婆，你们家的女孩是不是都随您姓霍？” 老太太点头：“没错，江湖上都知道。” “您失踪的那个女儿，是不是叫霍玲？王令玲。”吴邪冷静道。 他已经想到，当年考古队除了他三叔、解连环，陈文锦，之外，霍玲也是老九门后代，加上一个小哥，其中必定不简单。 霍老太太有几分惊讶：“你怎么知道，你爷爷和你说过？” “这倒没有。”吴邪摇头，也不卖关子，把他之前的经历全都和霍老太太说了一遍，唯独没告诉她霍玲变成禁婆这件事，怕她老人家受不了。 吴邪叹了口气：“老太太，我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没打算告诉别人，不过看到你，我就想起我三叔，霍玲和我三叔一样，可能已经不再人世了。” 霍老太太神情有几分恍惚，没有搭理吴邪，而是问道：“你说的有麒麟纹身的两人在哪？莫非……” 她把视线落在小哥和张灵安身上，眼神复杂。 “没错！就是这两位！这可是相当厉害的人物！”胖子拍了拍小哥的肩，一脸得意的介绍。 霍老太太闻言站起身，径直走到小哥和张灵安面前，神情激动，声音隐隐带着颤抖：“让我看看你们的手。” 说完她就伸手抓过小哥和张灵安的右手，只一眼，她神色大变，后退一步，直接在两人面前跪了下来。 在边上的霍秀秀不明所以，但也跟着跪了下来。 老太太神情肃穆沉重，跪下时没有一丝犹豫，态度十分虔诚。 她这一举动惊呆了吴邪和胖子，他们俩一时之间呆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如何反应。 胖子愣了几秒，立马大叫：“糟糕！这老太太是个大粽子！” 话音刚落，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于是给吴邪使眼色。 吴邪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想把老太太拉起来：“霍婆婆，这可使不得，您快起来。” 可老太太却态度强硬，不愿起身，旁边的霍秀秀已经呆了，不明白她奶奶为何突然下跪，只好跟着跪下。 小哥看着霍老太太不语，当年四姑娘山的事，他已经从张灵安留下的记忆里知道了，也想起来不少。 张灵安轻叹口气，伸手把老太太扶起来，轻声道：“当年的事不必再提，你们回去吧。” 老太太沉默片刻，语气带着愧疚：“对不起，当年是我们错了，吴老狗、解家后代相残，和我女儿失踪，一切都是报应……” 吴邪忍不住出声：“婆婆，老九门这么多年下来，子孙兴旺，那些巧合应该都是意外，不必太过介怀。” “早就没什么老九门了。”霍老太太声音低沉，“当年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道多少人自己人反目成仇，老九门气数早就尽了。” “这些事情和小哥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吴邪追问。 “他们两位是你的朋友，你要是想知道，我想他们会告诉你的。” 霍老太太看着面容不改的两人，“这么多年过去，你们还是这样，要是不知道内情我可能还会羡慕，当年的过错我愿意承担，还请两位能承全我，让我进到古楼，明白我女儿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灵安看着眼前的老太太，语气意味不明：“你应该知道，此去很有可能有去无回。” “奶奶！”闻言，霍秀秀大惊。 霍老太太看了一眼焦急的孙女，轻拍她的手，“我已经想过后果，如果二位愿意，三天后我再过来拜访。” 老太太说完带着霍秀秀离开了四合院，留下吴邪和胖子面面相觑。 第86章 霍秀秀 等红旗车开走，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问道：“姑奶奶，小哥，老太太说的当年的事，是什么事？” “是一场老九门合作的盗墓活动，这场活动时长三年，最后以失败告终，那次活动，小哥重伤失忆，我也同样身受重伤。”张灵安简单道。 “我去，三年？”胖子惊讶，“没道理啊，这么大规模的盗墓活动我不应该没听说过啊！” “你那个时候才多大？可能还没出生呢。”吴邪白了一眼胖子，“这种活动，当时保密工作应该做的非常到位，所以外界才没有消息。” 他没想到张灵安和小哥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和九门的人有瓜葛，这场盗墓活动很有可能是后来许多事情的导火索。 “灵安姐，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吴邪追问。 张灵安摇头：“不记得了，只知道那次活动发生在四姑娘山，参加的九门人都损失惨重。” 吴邪心中叹气，看来谜题又多一个，他想了想，选择问另一个问题：“老太太想进楼里，你们会跟着她一起去吗？” 小哥淡淡看了吴邪一眼，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张家古楼，外姓人有去无回。” 吴邪大骇，一时间忘了想说什么。 那座古楼到底有什么，霍老太太显然知道很危险，还是要固执的进去，真的只是为了她女儿霍玲吗？ 胖子神情严肃，又带着似试探：“姑奶奶，小哥，跟着你们进去，是不是就能活着出来？” 小哥抬眸瞥了他一眼：“不一定。” 胖子：“……” 张灵安失笑：“小哥的意思是，只要不是有心找死的人，能救我们不会袖手旁观，不过这我们也不能保证，如果你们要去，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胖子顿住，揽住吴邪的肩，“我们考虑考虑。” 张灵安笑了笑，示意他们随便。 四人在四合院里住了下来，信息量过多，吴邪和胖子还在整理思绪，张灵安和小哥悠闲坐在院子里睡觉。 晚上，吃过饭之后，四合院来了一个客人——霍秀秀。 她是一个人来的，手里提着好酒和下酒菜。 胖子看她这架势，调侃道：“我说妹妹，这大晚上的带上这些东西来我们这儿不太好吧，万一喝醉了我们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霍秀秀瞪了一眼胖子，笑容乖巧的看着吴邪：“吴邪哥哥，你还记得我吧，这么多年不见，白天我奶奶在，我也没机会和你叙叙旧，而且当年的事，我也知道一点哦，你要不要听？” 吴邪正好奇当年发生了什么，眼下自然不好拒绝，这丫头说不定真的知道什么，于是把人带了进去。 客厅的圆桌前，吴邪问道：“你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 “不行，我是来和你交换秘密的。”霍秀秀狡黠一笑，“我们一人说一件有价值的事情，怎么样？” 吴邪几人对视一眼，答应下来：“行，你先说，我得先看看你是不是在诈我。” “我小时候看过一盘录像带，里面的内容应该和你们调查的事情有关，你应该知道。”霍秀秀说道，又慢悠悠的补充，“鱼在我这里。” 吴邪心中震惊，这句话很耳熟，他当时搜索考古队消息的时候，在网上发现了同样的话和考古队照片。 他思索片刻顿时明白过来：“不会吧？那个寻人启事是你发的？” 霍秀秀笑出声：“就是我，你知道一个人调查这些，发现事情越来越复杂，有多让人崩溃吗，没想到还有其他和我一样的傻帽，来，我们喝一个！” 霍秀秀举杯和吴邪碰了碰，神情得意。 胖子吃了几颗花生米，问：“你查这些又是干什么？因为那录像带？” “没错，你知道一个花季少女看到里面的东西有多震惊吗？”霍秀秀说道，“我知道这些事情对你很重要，所以才来和你交换情报，而且有我奶奶在，我能拿到不少老档案，一定知道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情，怎么样，要不要换？” 吴邪看着眼前笑容带着几分魅惑的少女，心中总觉得不对，他喝了一口酒，没有回答，只道：“你得先告诉我录像带里是什么内容。” “是我姑姑，霍玲。”霍秀秀干脆的回答。 胖子吐槽：“他查他三叔，你查你姑姑，你们九门是约好的吗？” 张灵安失笑，除了他们俩还有一个解雨臣。 吴邪让胖子被打岔：“难道，是你姑姑在梳头？” “不是。”霍秀秀摇头，“是我姑姑还有其他人，在地上爬。” 吴邪心中一紧，顿时明白眼前的狡黠少女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他觉得他们四个人对着一个独自前来交换情报的小姑娘，猜来猜去的，实在有输风范。 吴邪不再多说什么，答应下来：“我大部分事情都和你奶奶说过了，剩下的恐怕会让你失望。” “没关系，有消息分享就已经很不错了。”霍秀秀毫不在意，“这样吧，我告诉你关于他们俩的事情，你说说雪山古墓里的事。” 胖子和吴邪对视一眼，胖子点头答应：“没问题，你先说？” “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就想占小姑娘便宜，你们先。”霍秀秀不同意。 吴邪拦住还想讨价还价的胖子，干脆的同意，把云顶天宫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霍秀秀陷入沉思，胖子叫了好几声才回神，吴邪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发现，霍秀秀摇头。 接下来轮到霍秀秀讲述她知道的事情，从她奶奶的梦魇开始，她开始调查她奶奶的心结，通过一些老信，她模仿她奶奶的笔迹给那些人写了信，只有一个人回信，那就是金万堂。 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下，从金万堂口中知道了当年四姑娘山考古活动的事情。 那次考古的规模堪称史上最大规模盗墓活动，所有九门的人都有参与，历时三年，从山里发现的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鲁黄帛。 金万堂负责在后面破译文书，只是在想偷帛书译本时被抓住，见过张灵安和小哥，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什么有用的信息。 霍秀秀说完之后，看向小哥和张灵安：“据说领头人双指奇长，看上去很安静，而且还有一个女人和他一起带头，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小哥一直沉默着没说话，加上霍秀秀那眼神，差不多是明晃晃在说是不是他们俩了。 吴邪和胖子也齐刷刷看向小哥和张灵安，两人对了对眼神，胖子明知故问：“那个领头的年轻人是什么身份，金万堂有什么想法吗？” 霍秀秀：“他猜测可能是张大佛爷的人，因为只有佛爷才有号令九门人的本事，也有可能是佛爷的后人。” “应该不可能。”胖子摇头，“九门只是江湖排位，不是等级区别，张大佛爷想要号令所有人都不容易，更何况是他的后人。” 吴邪一本正经的推测：“张大佛爷当时身份特殊，要是他的后辈身份显赫也不是不可能，或者就是那人身后代表的势力非同寻常。” 胖子点燃一根烟问道：“你就没有更进一步的信息了？金万堂应该还说了其他的吧？” 霍秀秀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霍秀秀脸色一变，站起身道：“不好，我奶奶来了，不能让她知道我来过，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就想溜走，被张灵安一把按住：“来都来了，就别走了。” 霍秀秀神色一凛，反手就是一个肘击，她没想到身后的张灵安反应出奇的快，更何况还有一个小哥，两人都没怎么动手，一人一边把霍秀秀牢牢按住。 “灵安姐，你们这是干什么？”吴邪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说的好好的突然就动手了。 张灵安不答，只道：“去开门吧，你就知道了。” 胖子动作很快，大门打开，听他惊呼一声，接着带着另一个霍秀秀绕过影壁，来到了院子里。 真霍秀秀感受到脖子边来自张灵安的手的威胁，想通风报信都不能，只好朝另一个“秀秀”投去爱莫能助的眼神。 胖子身边的“霍秀秀”见被抓包，转身就想跑，胖子立马拦了他一把，刚躲过胖子，原本还在张灵安身边的小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面前，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那“霍秀秀”咳嗽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体突然以怪异的姿势伸展开，这个人的身形都变得高大，他撕掉面具，声音变成悦耳的男音：“原来缩着被打疼好几倍是真的。” 第87章 出发巴乃 没了人皮面具，解雨臣那张格外清秀的脸露了出来，吴邪一脸震惊，没想到会是他。 张灵安放开霍秀秀，小哥也重新回到张灵安身边，看着两人不语。 吴邪眼中仍带着惊讶，问道：“小花，你为什么要假扮秀秀？” “哟，终于想起我来了？”解雨臣挑眉笑道，“还以为你早就把我们这些发小给忘了。” “可不是，吴邪哥哥一开始连我都不认得，可真是太让人伤心了。”霍秀秀也一脸委屈道。 “好了，是我记性不好。”吴邪干脆认错，又问了一遍他的问题，“你们是故意来试探我们？” “实不相瞒，确实如此。”解雨臣走到院子中间的石桌边坐下，挑了一个干净的杯子给他自己倒了杯茶，神态自若。 “为什么？”吴邪不解。 “闲得慌呗，还能为什么。”胖子不满霍秀秀和解雨臣配合戏弄他们的事情，阴阳怪气道，“人不相信你这个发小，变着法想从你嘴里套话呢。” “我是事出有因，不过还是给你们道个歉。”解雨臣不在意胖子的话，道明原委，“我夹了个喇嘛，听说你们有可能也要加入，出于谨慎，过来看看队友的实力。” 吴邪疑惑，想到什么，脸色微变：“所以你也和霍老太太是一伙的？你也知道古楼？” “吴邪，你还没明白吗？我们在查的事情，背后很有可能都是一样的。”解雨臣神情正经起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想知道。” 吴邪沉默，解连环也是小花的继父，他没记错的话，当年传出死讯的时候，小花不过八岁，事情疑点重重，他会想搞清背后真相乃是人之常情。 说起来，都是从西沙考古而起，他们查的事情确实是一样的。 吴邪突然理解了小花，虽然他也想进张家古楼看看 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能吸引这么多人，但要不要加入他们，他暂时不能决定。 他叹了口气：“这件事，得问问小哥和灵安姐的意见。” “他们是张家人，要是能加入，我们的成功率会大大提高。”解雨臣道。 张起灵黑眸冷淡的扫向解雨臣：“我们可以带你们进去，但一切听我的。” “没问题。”解雨臣答应下来，“我们的计划是一支队伍去巴乃，一支队伍前往四姑娘山，两边分工协作，互相配合。” 张起灵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解雨臣，没说话。 张灵安淡定出声：“不用分头行动，我们可以带你们进去，但是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出来，而且不能动里面的任何东西，人数不能过多。” 她顿了顿，“就算我们是张家人，也不能保证你们能活着出来，进入之后，后果自负。” “回去告诉霍老太太，精简队伍，你们能带进去的人不能超过八个。”张灵安道。 “为什么？既然里面这么危险，多带几个人不是更保险？”解雨臣问。 “有时候不是人越多越好的。”张灵安淡淡和他们解释，“山里有密洛陀，会被人体热量吸引围过来攻击人，数量之多，超乎想象，为了能有足够的时间出去，人越少越好。” “胖爷我可是亲眼见到过，那山里全是那鬼东西。”胖子喝了一口酒，附和道。 “好了，你们俩回去吧，什么时候准备好出发，再过来找我们。”张灵安朝解雨臣和霍秀秀摆摆手，她没什么好交代的了，解雨臣和霍仙姑都是有分寸的，知道该怎么做。 “吴邪哥哥，再见～”霍秀秀走之前朝吴邪送了一个香吻，笑容娇俏，跟在解雨臣身边离开了四合院。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四人，吴邪怔愣道：“灵安姐，小哥，你们就这样答应了？” “就算我们不答应，他们也会去的。”小哥看着远方的夜色，淡漠道。 跟着他们一起还能防止他们在里面做些多余的事情。 张灵安笑望着吴邪和胖子：“怎么样？你们要加入吗？” “去！必须去！”胖子毫不犹豫的答应，“我也想去里面看看，让胖爷我长长见识。” 吴邪见这情景，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也出声加入。 第二天上午，霍仙姑就带着人过来了，同时还有解雨臣。 一行人商量了具体的计划，到巴乃湖边之后，由挑选出的精锐跟着张灵安和小哥下去，其他人则留在上面接应。 翌日开始采购装备，胖子他们各自把需要的东西写下来，霍老太太他们的人会负责准备。 装备当天晚上就送过来，小哥和张灵安没什么要准备的，黑金古刀他们之前已经从雨村带了过来。 这次里面除了潜水装备，还有防毒面具，这种东西对里面的强碱和毒气根本没用，不过张灵安没准备告诉他们，起码让他们心理压力不至于太大。 准备好装备之后，霍老太太和解雨臣的队伍，浩浩荡荡前往巴乃。 再次到达巴乃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 阿贵接待了他们，队伍人太多，张灵安的院子住不了这么多人，剩下的都被安排在阿贵和附近的村民家里。 村子里除了他们之外，大部分都是裘德考的人，不过他们住在村子上面，和他们有一段距离。 一路过来舟车劳顿，霍老太太脸色不太好，霍秀秀正在旁边照顾，胖子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云彩，这次他特意从北京带了许多礼物回来，讨云彩欢心。 一行人刚坐下没多久，门外来了一个张灵安意料之中的客人——裘德考。 阿宁捧着一个盒子跟在裘德考身边，从门外进来之后，阿宁瞪了吴邪和胖子一眼，显然还记得他们之前抢水肺的事。 裘德考倒是没提，脸上笑容和善，就像一个普通外国小老头，十分客气道：“各位，冒昧打扰了，这是我一点心意。” 他示意阿宁把盒子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盒子打开，里面是个明青花瓷瓶。 裘德考接着道：“我知道各位和我都是一个目的，我们不妨谈谈合作？” 张灵安看着他，显然他的队伍这段时间根本没什么进展，所以才会找上门。 霍老太太神情冷淡的拒绝：“不用了，我们各自行动，互不干扰。” 吴邪有心想和阿宁说话，但两人现在立场不同，不是叙旧的时候，霍老太太态度强硬，裘德考铩羽而归。 休整一晚之后，一大早就启程上山。 队伍分成三部分，其中一部分跟着张灵安他们下古楼，另一部地面接应，剩下的人则负责后勤支援。 从湖边到村子里距离太远，一趟需要两三天的时间，霍老太太在山里设置了三个点，分别留下五个人看守，这样支援的时间就能大大缩短。 一路上设置支援点，花了两天时间，在傍晚时分到达湖边。 湖边裘德考的队伍比他们离开时还要大了些，一边全是他们的蓝色帐篷，石滩上也有用茅草搭起来的窝棚，到处都燃起篝火，十分热闹。 那些人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有人坐在一边发呆，还有一对情侣坐在湖边的石头接吻，骡子、鸭子和狗混迹其中，怪异又和谐。 阿贵跟着他们一起上的山，他说道：“鸭子上养来吃的，从村里抓了十多只，就养在湖里，我还得给他们带躺椅进来，他们要什么日澡什么的……” “日光浴。”小花说道，“干这一行的都这样，大多喜欢及时行乐。” 一行人走进他们的营地，都没人搭理他们，路过一个放啤酒的地方，胖子顺手拿走几瓶，扔给小哥、吴邪和小花，也没人拦他们。 “这些人可真是没有警惕性啊，裘德考这些人也太不靠谱了，连个放哨的都没有。”胖子骂道。 “有，在那树上。”张灵安指向湖滩旁边树林里的一棵树上，能看到上面一点火星，应该是在抽烟。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看不清那人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张海客。 “就这么一个？”胖子意外。 “人家叫技高人胆大，估计是个眼神好手里有家伙的。”小花喝了一口啤酒说道。 “走吧，我们离他们远点。”吴邪收回视线，往湖的另一边走去，那里相对安静。 到地方之后，霍老太太的人立马下来搭帐篷，老太太全程坐在轿椅上被人抬着进山，派头十足，一直到湖边，才被霍秀秀搀扶着下来。 这次带来的人都是霍、解两家精心挑选的好手，动作利落又极其有眼色，很快就搭建好营地。 霍老太太第一个进帐篷休息，到底年纪大了，哪怕不用她自己走路，也折腾不轻。 一些人生火做饭，一些人则整理装备，有条不紊。 小哥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望着湖滩后的山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灵安拿了一瓶水给他，也在他身旁坐下。 “快没有时间了。”小哥轻声道。 张灵安愣了愣，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安慰道：“不会的，小哥，一切都还来得及。” 看守青铜门的时间节点就要来临，还有古楼内那个只有小哥能进去的地方…… 这次如果不出太大意外，就都来得及。 “嘿！姑奶奶，小哥，过来吃饭了！”胖子在一边招呼两人，吴邪和小花也坐在那看着他们。 张灵安笑了笑，和小哥一起回到篝火边。 秀秀把食物给她奶奶送进去之后，也来到他们身边，几人坐在一起闲聊。 胖子问道：“我说秀秀妹妹，你也要跟着下去，你奶奶能放心？” “胖哥哥，你可不能小瞧我，我厉害着呢。”霍秀秀神情骄傲的瞥一眼胖子，接着叹了口气，“再说了，我不跟着去我才不放心，也不知道我奶奶为什么非要亲自下去，明明我去就行了。” 胖子揶揄道：“这叫老当益壮。” 几人说说笑笑，营地气氛轻松，明天就要行动，天色渐晚，大家各自回帐篷休息。 第88章 前夜 张灵安悄无声息走到裘德考营地后面的树林里，以手做哨发出两声简短的“咯咯”声。 这声音在裘德考营地里的说话声和四周的虫鸣鸟叫里并不明显，没过多久张灵安就听到了回应，接着从不远处的树梢上跳下来一个人影，来到她旁边。 “你是谁？”来人是个男人，低声问道。 那鬼哨和普通的不一样，是张家人独有的联络暗号，此时四周全是黑暗，他看不清对面的人脸。 “张海客？”张灵安笑了笑，试探道。 一阵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月亮从乌云后面探出来，银白的月光透过头顶树叶的缝隙撒在两人身上，张灵安看清了对方的脸。 那是一张易容过后的脸，并不是张海客本来的样貌，他混进裘德考的队伍，应该也是为了进古楼。 “灵安？！”张海客惊讶道，“你还记得我？” 他之前见过张海盐，从他口中知道族长和她都有天授的情况，没想到她没有失忆。 当年张家衰败，他和父亲离开张家之后去到了海外，后来定居在香港，那边是海外张家的据点之一。 国内战乱结束之后，他就一直在打听族长和张灵安的消息，但却只有只言片语，其中的线索少得可怜，仿佛有人在故意遮掩他们的行踪一般，只知道族长总是因为天授失忆，记不清太多事情。 同时他也察觉到了暗中对付他们张家人的那股势力，这次得到消息，那些人在裘德考的手下，想要借机进入古楼，他也趁机混进裘德考的队伍，到时候阻止他们。 他到巴乃时张灵安他们已经离开，他从其他人嘴里听到过一点消息，没想到他们现在也在这里。 “好久不见。”张灵安笑着望着眼前的人，仿佛透过人皮面具看到了张海客原本那张温润清俊的脸，算起来，他们已经八十多年没再见过了。 “……好久不见。”张海客眼神动容，他上前抱了抱张灵安，张家走到如今已经支离破碎，还活着的张家人也是四散在各地，阔别多年的重逢，真是久违了。 他掩下心中惆怅，低声问道：“族长呢？也和你一起来了吗？” “你后面。”张灵安轻抬下巴，示意他往后看。 就见不远处的树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修长身影，听到张灵安的话，抬步朝他们走来。 张海客神情激动，上前两步又停下，期期艾艾的看着张起灵，踟蹰的：“族长，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当年一起放野，我脸上是人皮面具，我叫……” “张海客。”小哥淡声打断他，脸上神情没什么变化。 “太好了，你也还记得我。”张海客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喜。 想到什么，他冷静下来，低声道，“族长，灵安，我这些年查到不少消息，那些人就在裘德考的队伍里，他们想要进古楼，我们不如……”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原本他孤立无援，现在有张灵安和族长，以他们三个人的本事，悄悄偷袭一定不是问题。 “不行。”小哥想也不想的拒绝，“这样只会打草惊蛇，裘德考那边我会处理，其他人进不去古楼，别担心。” “我知道了。”张海客叹口气，只能答应，他相信两人的能力，而且现在能平安无事进古楼的大概也只有他们俩。 “我会继续潜伏在裘德考的队伍里见机行事。”张海客道，他话音一转，眼神又带着几分期待，“族长，灵安，你们现在住在哪？要是有事需要我，通知我一声我一定来。” 说完他又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海外张家的地方，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我随时欢迎你们到来。” “谢了。”张灵安收下名片，“我们住在福建，下次再见，一切小心。” “好。”张海客答应下来，看着两人走远，又重新回到树上。 回营地的路上，张灵安望向身边的人：“小哥，你怎么来了？” “这里不安全，我出来看看。”小哥声音如常，那张清冷的脸隐在月色里，看不真切。 张灵安声音感慨：“没想到会遇到张海客，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 “这里很危险，他不该来。”小哥轻声道。 那些张家人在他当上族长，解除他们的天授之后，他们就自由了，可以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用再卷进张家的事情里，早就已经没有张家了。 张灵安知道小哥的意思，轻叹口气：“放心吧，他有分寸。” 能再见到张海客，张灵安心底是庆幸的，还有人愿意为张家的事情奔走，就说明小哥不是一个人，这样他身上的重担也能轻松一些。 回到营地时，小花正在篝火旁，见到两人，他似笑非笑道：“二位好兴致啊，这么晚还散步。” 小哥没搭理他，径直进了帐篷，张灵安朝他笑了笑：“花爷也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得早点出发。” 小花这样的性格，对他们俩有所怀疑很正常，张灵安没再管他，也回帐篷睡觉。 翌日清晨，整理好装备，简单吃过早饭之后，小花和霍老太太选出的六个人，加上吴邪和胖子，一共十二个人，后面跟着运送装备的人，开始往山上走去。 小哥没有选择走他们之前出来的缝隙，而是带着他们往山里走，翻过湖对面的山脊之后，一行人开始往下走。 一个小时后到达山谷的位置，队伍里有一个高龄老人，他们需要停下来休息。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吴邪和胖子都没来过，里面的草很深，都快有一人高。 霍仙姑的人在前面清理杂草，发现了一条暗道。 暗道由巨木架子搭建在山谷上方形成，年代太久远，已经被草覆盖住，巨木下面常年晒不到太阳，草不算太深，更方便行走，也更平坦。 吴邪有几分惊讶：“这是什么地方？” “古瑶民建起来的，当时他们应该在山里进行某种活动。”张灵安说道，“从这里进去，就能到达入口。” 张家古楼有好几个入口，这条路是其中相对保险的一条。 胖子环顾四周，问道：“秀秀呢？她不是说也要来？” “她留在营地接应，进山的事，用不上她。”霍老太太说道。 张家古楼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地方，秀秀那丫头虽然也有一身本事，但却没什么下地经验，这次绝不能让她进去，更何况，她有预感，她这次怕是出不来了。 “果然，老太太还是舍不得她孙女冒险。”胖子和吴邪嘀咕。 “少说两句。”吴邪白了一眼胖子，他看着前方幽深的暗道，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休息好之后，一行人再度出发，暗道里光线昏暗又十分潮湿，往前走了大概十几里，他们来到了一处平缓的坡地。 靠近山岩的位置有一棵非常粗壮的大树，岩壁上藤蔓缠绕，野草疯长。 小哥上前用刀斩断岩壁上的藤蔓，扒开杂草，一条一人宽的缝隙露了出来。 其他人全都围了过来，小花问道：“这就是入口？” “废话，不然是狗洞？”胖子暗讽道。 他始终不太相信这个穿粉衬衫的家伙，总觉得他别有目的。 小花没搭理胖子，坐到一块石头上开始捣鼓手机。 天色已经不早，接下来的路会非常难走，而且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这将非常消耗体力，再加上还有一个霍仙姑，一行人商量过后，觉得原地休息，明天一早再进去。 霍仙姑和小花的人自动在附近警戒，其他人准备扎帐篷做饭。 小花想派人进去探路，被霍仙姑制止，这里不是寻常的地方，进去之后只怕有去无回。 一行人围在篝火边，霍老太太率先进帐篷休息。 外面有人守夜，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进了帐篷。 吴邪躺在睡袋里，看着头顶的帐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绪不宁。 旁边的胖子在吴邪不知道多少次翻身之后，终于没忍住出声道：“天真，早点睡吧，别琢磨了。” “你不也没睡着。”吴邪侧身面对胖子，看了看胖子旁边，小声道，“小哥呢，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应该是吧，小哥在哪都能睡着你又不是不知道。”胖子轻声道，“不是我危言耸听，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胖爷我下斗很少有这种感觉。” 吴邪叹气，没想到心最大的胖子也有一样的感觉，也不知道他们的决定是不是错的。 他只道：“已经到了这一步也不能考虑太多，早点睡觉，养足精神才能应对里面的情况。” 胖子动了动：“你说得有道理，所以，快睡吧。” “有我在，你们不会死。”两人都以为已经睡着的小哥突然出声道，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却仿佛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得嘞，小哥的话可信度是最高的，都安心睡吧。”胖子心里顿时平静下来，闭上眼没一会儿就传来轻微的鼾声。 吴邪不禁失笑，也闭上了眼。 三人之间的小插曲张灵安并不知道，后面的路，从进入入口的那一刻起，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发生危险，她必须养足精神，保持最好的状态，这次小哥绝对不能受伤。 第89章 六角铃铛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守夜的人陡然发出一声惊呼：“谁在那？！”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张灵安就睁开了眼，从睡袋里出来，跑出帐篷就见那三个守夜人已经有一个人追了出去，另外两个也想跟上，张灵安连忙拦住他们。 “别去了，再去你们几个都回不来。”张灵安正色道。 小哥、吴邪、胖子和小花也走出帐篷，小花询问那两人：“刚刚什么情况，你们看到了什么？” 那两人神色惊惶，不过被选中参加这次行动的都是两家的好手，也不是胆小之辈。 其中一人咽了咽唾沫，沉声回答：“花爷，刚刚霍三去那边撒尿，看到了一个黑影，那黑影动作极快，我们只看到一个肩膀特别低不似正常人的影子，霍三追着那影子跑出去了。” “应该是那个塌肩膀。”吴邪听到熟悉的身体特征立马就猜到来人的身份，肩膀呈那种形状，而且躲在山里偷窥的人，只有他。 “那孙子还真是贼心不死，他到底想干什么？”胖子好梦被人打搅，此时十分不愉快。 “他可能并不想我们进去。”张灵安说道，“那人身手很好，极其熟悉地形，霍三应该回不来了，后半夜加强警戒，不要单独行动。” 几个守夜的人纷纷答应，小花又叫来几个加入守夜的队伍。 小花听吴邪说起过塌肩膀，问了问他们知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没有得到答案之后回了帐篷接着休息。 此时不过凌晨两点，霍老太太醒了过来，了解情况之后几人各自散去，该睡觉睡觉，该守夜守夜。 清晨，要进入缝隙的人最后整理行李，他们必须在一天内出来，否则机关很有可能会启动。 霍老太太带的六个人里，有一个人是女人，负责照顾她，小花则选择孤身一人进去。 整理好装备，一行十二个人，由小哥打头，张灵安随后，往那缝隙中走去。 缝隙两边是火山岩，密洛陀过不来，所以不会存在缝隙消失的风险。 刚进去没多久，在手电的光亮下，两边碧绿色岩壁里的影子就显现出来。 他们的手电都按照张灵安说的，包着绿色的布，光线变成绿色，能很轻易照进墙壁里，甚至能看到最外层密洛陀的皮肤。 小花皱眉问道：“这就是你们说的密洛陀？” “没错，这山里全是这玩意儿，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更多。”胖子道。 随行的六个手下第一次见这种东西，虽然没体验过它们的厉害之处，光看着这些密密麻麻人形一样的影子，也不禁心底发毛。 这些密洛陀都闭着眼，像是在沉睡，张灵安出声提醒：“别在他们面前停留太久，否则他们就会被热量吸引，从里面出来。” 闻言，刚想凑近观察的一个伙计立马退回来，加速离开了那里。 往前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旁边依旧有许多碧绿岩石。 “我去！”胖子发出一声惊叫，只见他手电光照到的墙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 那影子非常高大，足足有整个岩壁高，手脚都十分长，甚至超过他的身高，扭曲在一起无比怪异，和他们之前看到的所有密洛陀都不同。 “他娘的，这是密洛陀祖宗？”胖子骂道，他原以为他之前遇到过的那些都算怪物了，没想到还有更夸张的。 “快走，不能在它面前停下来。”小哥看清那密洛陀的瞬间，神情一变，冷声提醒。 这东西比其他密洛陀都要危险得多，无论是速度和力量都远胜普通密洛陀，它要是出来，这些人大多都得死在它手里。 几人加速离开这里，古楼里的机关错综复杂，通道会发生变化。 小哥带着他们不断往前，只有偶尔会在不同的路口停留片刻，不知道换了几条通道之后，他们到了一个满是水潭的山洞。 这里是一处自然形成的溶洞，四周都是火山岩，暂时不用担心岩壁里的密洛陀，他们已经走了好了快两个小时，没有人抬轿椅，老太太吃不消需要休息。 小哥蹲在一个水潭边上，用手电照射着里面，明亮的光线穿透水面，能看到下面有一条通道。 吴邪问道：“接下来我们要走水路？” 他们只有一套潜水装备，而且只有一个氧气瓶，如果下面很深，他们恐怕无法全部过去。 张灵安蹲在小哥旁边，摇摇头：“通道在水下，不过你放心，这水道不长，不用装备也可以过去，等休息过后，我们就出发。” 霍老太太虽然身体赶不上他们，但也还没有到拖后腿的地步，她喘过气来之后，穿上那身唯一的潜水装备，跟在队伍中间，进到水潭之中。 往前游了没多久，前面就开始出现向上的楼梯，浮出水面之后，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山洞里。 胖子从水里出来，感慨道：“小哥，姑奶奶，你们家这路挺复杂啊！” “这里可不是普通的地方，你们对你们的朋友了解太少了。”小花擦了擦脸上的水，语气耐人寻味。 这里的通道错综复杂，其中还包含奇门遁甲，看不出门道的人只会迷路，而且他们走了这么久，连古楼有关的东西都没出现。 吴邪嘴角动了动想开口反驳，但他们确实不了解，就像这里神秘的古楼一样，让他觉得背后的事情或许庞大复杂到他难以想象。 小哥看着通道没说话，等所有人出水之后，又接着往前走去。 走了大概七八分钟，通道到了尽头。 吴邪和胖子看清眼前的景象之后，脸色大变。 那是一个大概三十多米宽的洞穴，洞穴底部有一个水深只到脚踝的水潭，正中间有一根用铁链搭起的独木桥，独木桥的对面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在两个洞口之间，挂满了密密麻麻的丝线，宛如盘丝洞一般，丝线上缀着果实一样的青铜铃铛，包括山洞顶上都是这些东西。 “天真，我没出现幻觉吧？我们怎么到盘丝洞里了？”胖子惊道。 “我也希望是幻觉。”吴邪脸色难看，这么多丝线和青铜铃铛，要是一不小心触发机关，他们怕是都得疯。 “这些铃铛是什么东西？”小花皱眉问道。 “六角青铜铃，铃声能致幻，一个铃铛就非同小可，更何况这么多，大家千万不要碰到丝线。”吴邪说道。 “这……我们要怎么过去？”有人问。 “看到那些龙头没，那些应该是是灌水的口子，把水住满整个山洞，就能过去，不过现在是不可能了。”胖子说道，扭头问队伍最前面的两人，“小哥，姑奶奶，除了独木桥，还有别的路吗？” “没有。”小哥淡声道，“我先带着霍仙姑过去。” 靠霍老太太自己过去肯定是不行的，张灵安看向小哥，低声叮嘱：“小心。” “嗯。”小哥点点头，走到霍老太太旁边，俯身背起她，动作灵活的躲避四周的丝线，在独木桥上穿梭，就算背上背着一个人也没有丝毫影响，动作迅速且稳健。 小花见状，立马跟上张起灵，学着他的动作穿过这些相互交错的丝线。 胖子咽了咽唾沫，看向吴邪：“怎么着，我们也跟着？” “你比得上他们两的身手吗？”吴邪无奈，小花虽然打不过小哥，但他身姿轻盈，显然是轻功很好的人，加上身材纤瘦，通过这些丝线时就像是一只灵活的鸟。 但他和胖子，一个是不会飞的笨鸟，一个是胖鸟，估计够呛，要是碰到一根丝线，所有人都得凉。 胖子听他这么一说，压力更大了，那边小哥已经背着霍仙姑到了对面，小花也成功抵达，他不由得问：“那现在怎么办？” “你们往前走，我在后面跟着你们。”张灵安说道，“要是不小心碰到，我会稳住线上的铃铛。” 六角铃铛的致幻作用对她和小哥不管用，但胖子和吴邪不能有事。 “姑奶奶，靠你了！”胖子一咬牙，上前踏上铁链，“我先来。” 胖子虽然看起来笨重，但这种时候身姿出乎意料的灵活。 他动作快速的绕过几条丝线，突然脚下打滑，一个趔趄，张灵安一直跟着他，见状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胳膊把人稳稳拉住。 胖子站稳之后，看着离他的手只有两厘米，差点就碰到的丝线，额头汗都下来了，低骂道：“真他娘的刺激。” 后面一段路有惊无险，胖子顺利通过。 小哥跟着张灵安一同返回，把吴邪他们以同样的方法带了过去。 稍作休息之后，一行人沿着洞口往前走，这条通道里有积水，水位只到膝盖，走了大概十来米，一条石阶出现在他们脚下。 “我先去探路。”张灵安停下来，对其他人道。 这里是张家人的地盘，由张灵安打头其他人都没意见。 小哥嘱咐她小心之后，张灵安沿着石阶往下走，深吸一口气之后，扎进水里，往下探去。 第90章 古楼 游了大概不到十米，张灵安找到洞口，浮出水面之后，她出现在了一个圆形石室里。 石室大概半个足球场那么大，里外有两条护棺河，正中间是一个外形和古楼相似的高台，上面搭着帷幔。 而高台的另一边，有六座石桥通向一道石门，每一个桥头都放着造型凶狠的动物石像。 这里是张家古楼最外围的停棺室，他们离古楼已经很近了。 张灵安原路返回通知其他人，所有人浮出水面之后，全都好奇的打量四周。 霍老太太神情带着激动，显然她知道离她的目的地不远了。 “终于看到一点像墓穴的东西了。”胖子拧了拧身上的水，“小哥，姑奶奶，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快了。”张灵安笑了笑。 她扭头跟着小哥走上高台，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上，只见帷幔之后是一张玉石做的大床。 “怎么没有东西？”胖子疑惑道。 玉床上空空如也，只有一些压痕，是由一具很重的棺材常年停放在上面造成的。 “这里的棺材应该是被人搬走了，而且上面横梁上的浮雕，是为了挂绳索进行的伪装。”小花站在一处台阶上，两边几处都有打孔的痕迹。 “这孔看起来是现代机械打出来的，估计是当年的考古队，他们在这做了一个简单的吊装设施。”吴邪分析道，“这里原本可能有一个棺材，但被他们搬走了，又从外面运了一个进来。” 他看着张灵安：“灵安姐，小哥，你们怎么看？” 小哥看着棺床上的痕迹沉默不语，张灵安淡淡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当年考古队表面考古实为送葬，他们从外面带了一具棺材进来，把原本古楼里的一具棺材换了出来。 随后解九爷的人替换了那批考古队，把原本送进来的棺材又带了出去，藏在吴三省家地下的南宋皇陵里。 有汪家人在其中作用，张大佛爷头上的人让他寻找张家古楼，以为进入古楼就能得到重生的机会，实际上不过是痴人说梦。 世上没有长生不老，就像小哥和张灵安这样纯正的麒麟血，也不过是生命比别人漫长，但也还是会有老去死去的那一天。 在龙纹石盒里的圣婴死去的时候，所谓的长生梦就已经破碎了。 吴邪等人讨论着当年可能发生的事情，其中一个伙计想踏上石桥，被小哥拦住。 “别动。”张起灵脸色很沉，吓了那伙计一跳，连忙后退两步。 “小哥，桥上有机关？我们走哪边？”胖子走过来问道。 张起灵：“上面。” “上面？”胖子抬头，“上面没路啊？” 张灵安轻笑，让人拿出铁钩，套上绳索之后递给小哥，对他们道：“把铁钩套在对面，我们从上面用绳索过去。” “难度不小啊，那老太太过得去吗？”胖子小声和吴邪嘀咕。 “我虽然年纪大了，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但老婆子我这点力气还是有的。”霍老太太坐在一边的石阶上，出声道。 “得嘞，您老当益壮，是我多虑了。”胖子笑道，没脸没皮的样子惹得霍老太太旁边的女人瞪他一眼。 张起灵没搭理他们，找准角度用力把铁爪扔了出去，勾到了天花板上，绳子在那些动物浮雕形成的钩子中巧妙穿梭，构成一座绳桥。 他用力拉了拉绳子，确定牢固之后，淡声道：“可以了。” 由小哥打头，爬上绳索，倒吊在天花板上，到达石桥的另一头。 其余人跟着通过，他们面前是一道石门，整个石门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上面雕刻着一个兽头，右边那扇石门半开着，下面有一个千斤顶，已经生锈得十分严重，仿佛随时都会断开。 这些都是当年那支考古队的手笔。 走进石门之后，里面也是一个石室，里面没有任何浮雕和打磨痕迹，只在四周摆放着许多木头箱子，乍一看有些像短棺。 在这些凌乱的箱子的中间，摆放着一具方棺。 “总算看到一具棺材了。”胖子朝那棺材走去，“不过这棺材不应该摆在这儿啊。” 棺材四周还散落着许多考古队的工具，吴邪就道：“这棺材应该是他们从里面搬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带走而是放在了这儿。” 他看向自从进入刚刚那个石室就开始变得沉默的小哥和张灵安，问道：“小哥，灵安姐，你们能不能看出来这棺材里是什么人？” 小哥摇头，张灵安指着棺材上面的标记：“这个棺材很古老了，是张家某位先祖，上面的标记代表他死于意外。” 胖子看到棺材就有些心痒痒，不过有张灵安和小哥在，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开人家祖宗棺材这样的话，只能作罢。 小哥看着那棺材目光深沉，抬步往里面走去，石室的那一头又是一道石门。 这道门同样被打开了，缝隙很小只够一个人侧身通过。 这个门开的大小对胖子来说够呛，他伸手想把门推开，被小哥一把抓住：“别乱动。” “这门上有机关，不能动。”小哥冷声解释，“侧身进去，不要动这个门。” “等等。”胖子比了比门缝的大小，语气无奈，“这缝就算侧着进去也只够容纳半个我的，胖爷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就在这儿等我们好了。”小花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侧身非常轻松的进了门里，引得胖子怒目而视。 “你先在这儿等会儿，我们先进去处理机关。”张灵安宽慰胖子，也进到石门之中。 这门上有一个气压驱动的机关，强行开门就会造成气压变化，从而启动机关，无数毒气就会从石门两边的柱子上喷出来。 张灵安拿来胶带，让他们把两边黑色柱子上的小孔全部粘上，确定没有遗漏之后，让胖子轻点推门进来。 胖子知道这门有机关之后，动作十分小心，在缝隙足够容纳他之后就停了下来，动作迅速的闪身进来。 在门被推开的一刹那，众人明显看到胶布被吸了一下，里面的气压产生了变化。 所有人都不由得紧张起来，等了片刻无事发生之后，才终于又放松下来。 胖子进门看清眼前的场景之后，惊呼道：“我去，这么大的棺材，小哥，姑奶奶，这是你们家祖先里不正常的几位吧？这里面都装得下相扑选手了。” “不懂就别乱说。”小花轻嗤一声，“这明显是合葬棺。” 这些棺材都有双开门冰箱那么大，呈一字排开放在石道两边，几人一路数过去，足足有六十具。 两边的岩壁上还有许多石穴，里面放着非常小的石棺，石壁上还有很多文字，吴邪对这些非常感兴趣，正想停下来好好研究，就发现小哥他们完全没有停留的意思，只好拿出手机拍照，跟上他们的步伐。 往前走了大概三十多米，墓道开始转弯，这里的石壁都是火山岩，不用担心密洛陀。 两边的石壁上有不少人工雕琢的痕迹，整条石道都是人工修建而成，用石头做地基，确保了整栋古楼的稳定性。 又往前六七十米，前方又出现一道石门。 担心有机关，谁也没有乱动，全都看着张灵安和小哥。 小哥走到门边，在石门旁边的雕花纹路是摸了摸，接着猛的一按，只听“咔嚓”一声，石门发出沉闷的响声，缓缓打开。 等所有人都进去之后，身后的石门骤然合上，胖子回头盯着石门，紧张道：“小哥，这门关上了还能打开吗？没有什么机关吧？” “没有。”小哥淡声道，“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加快动作，如果在时间内没有出去，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机关？”小花神情严肃的看着两人，“这里都是火山岩，密洛陀进不来，还有什么危险？” “密洛陀进不来，但当他们被热量吸引全部围在古楼四周时，古楼的防御机关就会启动，强碱会从山顶喷发，伴随有毒的气体，无差别猎杀所有人和密洛陀。” 张灵安和他解释道，“所以，在密洛陀全部围过来之前，我们必须出去，这是张家人也无法解决的机关。” “我去，姑奶奶，你们家祖宗够狠呐，自己人都不留活路。”胖子咋舌，看向小花，“别啰嗦了，不管你和那老太太有什么目的，快点搞完回去再说。” 吴邪同样震惊，难怪张灵安和小哥他们会说他们有可能会死在里面，强碱会融化一切活物，更何况还有毒气，这样的防御手段堪称一绝，所以他们一路上才没遇到什么危险。 设计古楼的张家祖宗已经算好了进来的人不可能活着出去。 张灵安言尽于此，小哥全程没说话，已经走到石室中间的一根粗壮的柱子前，上面雕刻这貔貅样式的图案，说是貔貅，但上面却有麒麟的鳞片。 小哥用右手食指和中指仔细抚摸过每一片鳞片，接着在三个位置各敲击一下，石柱开始转动，一道能让人侧身通过的缝隙出现在中间那根石柱上。 柱子内壁，有让人可以往上攀爬的脚钉，直通上层。 “这上面就是张家古楼？”胖子问道，看着那缝隙，不由得感慨，“看来胖爷我回去之后真要减肥了。” “我们已经在古楼里了。”一直没说话的霍仙姑轻声道，接着就跟着张灵安和小哥身后往上爬，动作似乎带着急切。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也纷纷跟上。 第91章 机关启动 上去之后，是一个空间极大的大厅，中间有四根十分粗壮的柱子，四周是清代样式的方格窗，一看就是样式雷上面的设计，窗纸已经全部腐烂发黑。 地上铺满了一层白灰，都是古楼机关启动之后铺上去的强碱，里面的空气也明显和下面不同。 其他人正好奇的四处张望探索，小哥停下来对着他们所有人道：“我只能把你们带到这里，没有时间了，不想死的必须原路返回。” “不行！”霍仙姑第一个反对，“已经到了这里，我不可能回去，我必须要接着寻找线索。” “随便你。”小哥非常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如果选择留下，我也不会阻拦。” 他望向吴邪和胖子，似乎在询问两人的决定。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心中非常纠结。 走到这儿，他们才堪堪窥见古楼的一角，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发现，就这么回去，他们心底十分不甘，但两人都没有勇气保证可以在毒气和强碱的双重威胁下活下来。 “我跟你们回去。”胖子飞快做出选择，这里是张灵安和小哥的祖坟，他也不可能从里面摸走冥器，这样也太不讲道义了。 至于古楼的秘密，对他来说，还是他的命比较重要。 吴邪看了看胖子，也不再犹豫：“我也走。” 查到这儿，虽然没有收获，但死在这儿就是什么都没了，他们后面还可以再找其他机会下来。 “霍婆婆，你……”小花想劝霍仙姑先出去再说，却没想到霍老太太态度出乎意料的坚持。 霍老太太语气坚定：“小花，你不用劝我，没找到那个地方我是不会回去的，我这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再来第二次，你跟着他们回去吧，秀秀以后就拜托你了。” 看她一副交代遗言的决绝架势，几人面面相觑，这老太太恐怕早就做好出不去的准备了，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 小哥没再多言，重新启动机关，顺着原路往下爬去。 张灵安拍了拍吴邪和胖子的肩，跟着小哥走了。 霍仙姑带来的人都是她选好，做好了死亡准备的人，此时自然也跟着她留下，吴邪和胖子没再劝，也重新回到地下一层。 在缝隙关闭前的最后一秒，小花也下来了。 “哟，还以为你也要陪着老太太呢。”胖子看着小花没忍住呛他一句。 “别贫了，快走吧。”吴邪制止胖子，小哥和张灵安已经走到石门那儿了，不知道按到了哪里，石门打开，两人走了出去，吴邪连忙跟上。 刚走到放那些合葬棺的石道中，眼尖的胖子突然指着石壁上方某一处，惊叫道：“小哥，你家老祖宗冒青烟了！不会燃起了吧！” “燃你个大头鬼啊！那些都是石棺，怎么可能着火。”吴邪下意识反驳，手电光打去，发现不止一处，墙上许多小孔都开始往外冒白烟，很快顶部就开始烟雾缭绕。 吴邪正想问这些是什么，就听小哥神色猛的一变：“不好，机关启动了，快退回去！” 小花反应最快，厉声道：“快戴上防毒面具！” 吴邪和胖子手忙脚乱的戴上防毒面具，跟着小哥和张灵安往回跑。 一路跑回地下一层，毒气早已充斥了整个石室。 “小哥，这里也全是毒气，我们回来干什么？不应该往出口跑吗？”胖子瓮声道，不知道是不是跑太快，还是防毒面具没用，他总觉得胸口难受得紧。 “别说话了，快把这药吃下去。”张灵安拿出几颗黑色药丸，让他们吞下去。 古楼的毒气，有麒麟血的张家人一样不能幸免。 解毒丸是当年盲冢里碧玉甲虫制成的，已经是最后几颗了，对古楼里的毒气是有用的。 小哥、吴邪和胖子没有丝毫犹豫，吃下之后难受的症状顿时缓和下来。 小花非常谨慎，并没有选择立即吃下去，这些毒气能直接被皮肤吸收，他的眼睛突然就开始流血，染红了面罩。 吴邪吓了一跳，连忙扒掉他脸上的面罩把药丸喂他吃了下去，解释道：“这是解毒的，面罩对毒气根本没用。” 好在小花吸入毒气不是太多，吃下解药之后缓了缓，眼里没有再渗血，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他看着张灵安和小哥：“既然你们有解药，刚刚为什么不出去？” “你是不是忘了，除了毒气还有强碱，解药可以解毒，强碱却无药可救，我保管你出去一定会融化成一片。”张灵安语气波澜不惊，他们距离出口太远，来不及的。 就算有防毒面罩，能避免直接吸入，但裸露的皮肤一旦沾上，就会立即被腐蚀。 “遭了，霍老太太他们……”吴邪低喃道，脸色难看。 “这是他们的选择。”小哥声音没有丝毫起伏，黑眸冷淡，对于没有求生欲望自己找死的人，他不会管。 吴邪沉默，他知道小哥说的对，小哥已经提前提醒过他们了，既然他们明知是死路一条，还要往前，怪不了任何人。 但知道霍老太太他们就在楼上，可能已经中毒濒死，吴邪心中仍旧不好受。 “现在我们不能出去，上面的空气里已经遍布强碱，沾上一点都会立即融化，一样会死。”张灵安出声说明情况，“我们只有等机关停下，再出去找他们。” “我知道了。”吴邪神情沉重，就算霍老太太他们死了，他也得想办法把她的尸体带回去，秀秀还在外面等着她奶奶…… “不是说还有时间？为什么我们还没出去机关就启动了？”小花问道。 “能找到缝隙进来的不止我们，还有裘德考的人。”张灵安淡淡道，“进来的人越多，热量越大，密洛陀聚集的速度也会更快，催化了机关的启动。” 散发毒气的小孔很快就停了下来，又过了几分钟之后，张灵安准备上去看看情况。 小哥一把拉住她：“我先上去。” 说完就动手按下机关，打开石柱中向上的通道，动作迅速的爬了上去。 没一会儿上面传来小哥的信号，示意他们可以跟上。 一楼空旷的大厅内和他们刚刚下去时区别不大，只在中间的地板上，摊着一些装备。 看样子都是霍老太太的人留下的，里面还有不少食物，不过全都铺上了一层白灰。 有防毒面具在，里面的空气依旧不太好，鼻间有股辛辣的感觉。 胖子想用手去翻那些准备，被小哥一把抓住：“别碰，都是强碱。” 小哥让他们不要随便触摸这些有粉尘的东西，接着来到中间其中一个柱子前。 柱身上雕刻着麒麟，其中头部极其突出，张灵安在小哥按下机关前，掏出一张手帕放到麒麟头上，才让小哥动手。 上面都是强碱粉末，不能烧伤小哥的手。 “咔嚓”一声，麒麟头发生移动，一条楼梯出现在立柱之上。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爬上楼梯，上到古楼第二层。 古楼二层摆放着上百的架子，架子分了好几层，每一层上面都摆放着铁俑。 “我去，这是把修古楼时挖到的所有密洛陀都装这儿了啊，这是一个仓库！”胖子咋舌道。 吴邪打量着四周，也忍不住惊叹：“这也太多了。” “这山里全是这玩意，倒也不算多，估计运不出去就全放这儿了。”胖子说道，扭头征求张灵安意见：“我说的对吧，姑奶奶？” 张灵安微笑：“你说的都对。” 这些和外面那些密洛陀不同，是张家制作的复制人，这些失去价值的复制人只能用铁水封住。 这些事情，有违常理，太过匪夷所思，她没办法告诉吴邪他们。 小哥全程听着吴邪他们的推测，防毒面具下的黑眸显得愈发深邃淡然，脚步不停径直往中心走去。 地上有很多脚印，应该都是霍老太太他们搜索留下的。 从这层楼的中心往外看去，就会发现这些铁俑架子成放射状，组成了一套伏羲六十四卦。 “吴邪，你能不能看懂上面的文字？”小花的手电照向上方的横梁，上面画着许多奇特的张家文字，有的看起来就像是天书。 “不能。”吴邪摇头，“这应该是他们家族内部自创的一种交流符号。” 就像小哥和张灵安留下的那些符号一样，除了他们自家人，恐怕没人能懂。 小花撇撇嘴，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张灵安和小哥看着他的举动，并没有阻拦。 西边的机关打开之后，有通往上一层的通道，几人到达三楼。 第三层的地面上放着一只巨大的乌龟石像，乌龟的脖子和四肢都很长，人面龟身，雕着一张女性的脸，神情凶狠。 在乌龟背上的凹陷处有一个雕满人脸的黑球，可以取下来，这也是这一层楼的机关所在。 胖子看到那雕像一脸惊奇：“你们知道这雕像的来历吗？这是氏人国人像，神农后羿，这玩意是他们的国徽。” 胖子和他们说了一遍他在《太平御览》中看到的相关内容，阐明了这雕像的来历。 “哟，胖胖你还会看这么有深度的书呢？”小花挑眉，一脸揶揄。 “切，还不是因为封面上女娲画的太劲爆了，让我以为这本书也一样有东西。”胖子无所谓的坦白道，“里面还说，句芒是人面鸟身，就像云顶天宫的人面鸟。” “这些都是神话时代的产物，这个东西不知道从哪抬过来的。”吴邪打量着那雕像的脸，确实和人面鸟有点像，也只有张家这个底蕴深厚的家族才能倒出来。 几人讨论了一会儿雕像，小哥全程看着头顶，眸光很淡，又似乎带着感慨。 第92章 尸狗吊 吴邪他们跟着抬头，手电照去，这一层的天花板上，众多的横梁形成了一个棋盘一样的结构，在棋盘的格子里，挂着上万个小盒子。 “我去！”胖子惊呼，“这么多神仙果子！” “什么神仙果子？”吴邪不解。 “从制作出来就一直没落地，被挂起来保存的装宝物的盒子，就叫神仙果子。”小花简单和吴邪介绍。 “这里面没有宝贝。”张灵安打断他们的幻想，“这里是张家人的墓穴，在外死去的张家人，身体没办法带回古楼，就会切下有代表性的右手，带回来安置在这里。” “原来是千手冢。”吴邪喃喃道，看上面的数量，至少几万个，张家以前真是一个无比庞大的家族。 小哥沉默驻足一会儿，已经去一旁找到了通往上一层的楼梯。 这一层和下面几层不同，有很多隔间和走廊，所有隔间都关着门，窗户上糊着黑色的纸，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胖子好奇的推了推，门是锁着的。 小哥径直往中段走去，那里有一间隔间的门是打开的。 那扇门很大，比旁边的房间也要大上几倍，手电光照去，里面一口巨大的棺材已经打开了。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跟在张灵安和小哥身后，进到了那间墓室里。 “什么情况？也是那支考古队干的？”胖子看着翻在地上的棺材盖，问道。 “有可能。”吴邪说道，门上被踹开的缝隙已经老旧腐朽，棺材外沿也全是灰尘，这棺材已经打开很长一段时间了。 “看来那支考古队里有很厉害的人物。”小花猜测道，他们有张家人的带领进来还算容易，不过不熟悉机关的其他人恐怕没这么简单。 裘德考的人这么久也没有进展，那些人还能进来开棺，里面一定有高手带路。 棺材里的人只剩下一副骸骨，被灰尘所覆盖，张灵安看着棺中情景不语。 当年顺利进到古楼，并且带着东西出去的人，是黑瞎子。 他从古楼里带出了黑金古刀，卖给了吴三省，后来吴三省又转赠给了小哥。 吴邪他们观察着四周，看到墙上的文字时，陡然愣住，上面有三个无比熟悉的字——张起灵。 “我去！这是小哥你的棺材？！”胖子大惊，“小哥其实是大粽子？！” 小哥淡淡看了一眼胖子，眼神又重新放在棺材里。 “别瞎扯。”吴邪白了一眼胖子，接着走近仔细看上面的文字。 那些字记录了棺椁里的人的身份。 “张起灵”只是一个代号，历代张家族长都以这个代号相称。 “牛逼啊！”胖子看到这些字之后，感慨道，“原来张起灵还是一个官职。” 胖子他们在那讨论“张起灵”到底是个什么职位，小哥把手伸进棺材中，拿出了两个一大一小的玉环。 旁边还有一个长条形状的印记，就是用来放置小哥身上黑金古刀的。 吴邪他们也回来，看到小哥的举动，胖子有些意动，不过没好意思动手。 这具骸骨的陪葬有蜜蜡和玛瑙手串，都是西藏那边的东西，而且价值不菲。 张灵安眼尾上扬，对胖子和吴邪道：“你们有喜欢的就拿走吧，仅限这副棺材。” 反正这些东西本来也没有太大意义，这副棺材也已经被盗了。 “得咧！还得是姑奶奶你大方！”胖子双眼放光，搓了搓手，从里面挑出一串金丝老蜜蜡戴在手上。 吴邪挑出一串玛瑙珊瑚项链，胖子同样照单全收。 吴邪看着那长条印记，又看了看小哥背上的刀，眼中闪过明悟，心中隐隐明白，他从收到他三叔短信的那一刻，很多事情就悄无声息开始了，只是当时的他并没有发现。 “你们过来看看这个。”小花蹲在一边，研究翻开的棺材盖上面的内容，里面刻的是族谱。 这个棺材里的人原名张瑞桐，他有六个子女，其中两个有后代。 小花指着其中一个，喃喃道：“原来佛爷也是张家人。” 吴邪看着上面“张启山”三个字，呵呵一笑，他早就猜到佛爷也可能是也是张家人，现在总算找到证据了，这个张瑞桐就是张启山的爷爷。 他二叔曾隐晦的说过这件事，看来他二叔还知道很多事情，故意不直接告诉他，就是想让他去求证。 吴邪沉声道：“看来张大佛爷的人一直在主管整件事情，考古队进到这里送葬，他们打开这个墓室一定有张大佛爷的指示。” 胖子想到什么问小哥：“既然张起灵是一个代号，那小哥你的本名是什么？” 小哥黑眸一片寂静，并没有回答。 张灵安心中闪过心疼，小哥没有名字，三岁之前，被人称作圣婴，三岁之后成为人人指责的“罪魁祸首”，没有人在意他，更没有名字。 只有张灵安叫他小哥，这么多年过去，“张起灵”这个代号已经成为了他的名字。 “小哥的名字是秘密。”张灵安朝胖子笑了笑，避开这个问题。 胖子看似粗犷，其实胆大心细，见状也没再多问，转而接着和吴邪、小花一起研究棺材板上的其他文字。 “这个人，死于倒斗的时候失魂症发作。”小花说道，“你们这两个朋友，似乎也有这个症状。” “呸！你少乌鸦嘴。”胖子低骂道，“小哥和姑奶奶可没这么严重。” 棺材盖上没有更多有用的信息，吴邪他们还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张灵安提醒道：“先找到霍老太太，其他的，之后再说。” 想到生死不明的老太太，其他人也歇了心思，跟着小哥找到了通往上一层的通道，往上走去。 上面一层非常狭小，是个夹层，只有一米二左右高，里面全是霍老太太的人，七个人挤在一起，地板上不少血液已经有干涸的迹象。 夹层的缝隙都塞着布条和油蜡，用来阻挡雾气，但还是会有毒气渗透进来，这些人都中了毒。 他们赶到时，霍老太太还没死，但呼吸已经非常微弱。 小花快步上前扶起老太太，声音发紧：“霍婆婆，你感觉怎么样？” 张灵安上前给老太太把脉，已经几近于无。 小花看向张灵安：“你不是有解药吗？拿出来，要多少钱都可以。” “没用了，中毒太深，救不回来了。”张灵安淡淡摇头，老太太从进来就做好了准备，想来也是不怕死的，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死去。 小哥和胖子查看了其他人的情况，呼吸和脉搏都非常微弱，虽然还活着，死去也只是时间问题。 意识迷离的霍老太太睁开眼，她眼神已经开始涣散，见到小花，抬手抓住他的手，声音虚弱的交代：“我……我死后，砍……砍下头颅带出即可……” “这怎么行！”小花大惊，下意识拒绝。 “放心吧，老婆子我……不会介意的，就是秀秀她……可能接受不了，得麻烦你帮我照顾她了……”霍老太太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声音清晰了两分，露出一个笑来。 “或许到了那边，我还能遇到我的女儿……可惜…就差一步……” 霍老太太看着头顶，不甘的瞪大眼，抓住小花的手滑落，双眼失去焦距，彻底没了动静。 “霍婆婆！”小花缓缓伸手探了探老太太的鼻息，已经没了动静。 他神情凝重，霍、解两家同在北京，交情一直不错，因为秀秀的关系，老太太待他一直还不错，就这样死在这里，秀秀她一定会崩溃，对霍家也不好交代。 “咱真要把这老太太的头砍下来带出去？”胖子问道。 “不行。”小花态度强硬，要是带着头颅出去，霍家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行吧。”胖子没再多说什么，这老太太也不重，带出去也不难。 “等等，不能带出去。”张灵安出声阻拦，在小花即将开口质问之际，淡定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尸狗吊？” “你什么意思？”小花皱眉道。 “尸狗吊……”胖子沉思道，想到什么，神情惊疑不定，“姑奶奶，你是说这老太太是尸狗吊？” 张灵安点点头：“没错。” “那到底是什么，胖子你别卖关子了。”吴邪很好奇，直觉不简单。 “我也是多年前听说过。”胖子点燃一根烟，“解放前，不少盗墓贼为了下墓不惊动死人，通过吃古尸肉来掩盖自己身上的人味儿，这些人下墓存活率确实要高不少。” 他吐出一口烟，“但这种方法随着年纪的增长会不断出现副作用，而且越来越严重。” 吴邪紧张道：“什么副作用？” “他们会发现自己的肉活了，尤其是在睡觉的时候，意志力薄弱，身体就会开始不受控制，做出奇怪的事。” 胖子沉声道，“之前秀秀说起她奶奶吊在床边睡觉，那时候我没想起这茬，现在看来，这老太太一定也是尸狗吊。” 小花听胖子这么一说，也神情凝重起来，不过他还是不明白：“就算是尸狗吊，这和我们把她尸体带出去有什么关系？” “这种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死后两个小时内必须火化，否则到了一定时间就会起尸，变成粽子。”张灵安补充道，“想必老太太知道这一点，才会让你只把她的头带出去。” 一旁的吴邪脸色苍白，眼神闪动，从胖子和张灵安的话里，他想起来他爷爷临终前的嘱托，不仅要求两个小时内火化，还要求火化炉三十米内不能有人…… “既然知道了，你来，还是我来？”胖子吸完最后一口烟，踩灭烟头对小花道。 小花看着霍老太太的脸，长叹一口气：“我来吧。” 他亲自动手，霍家那边不会追究什么。 毕竟是长辈，吴邪没眼看，把头扭到一边。 第93章 巨大密洛陀 小花把老太太的头装进其中一个背包里，吴邪看着那些还有呼吸的人，问道：“现在怎么办？这些人我们一人带一个也不能全部救出去啊！” “没必要带出去了，这些人带出去也会死。”张灵安摇头，她已经给他们都简单检查过，中毒太久，有内脏受伤非常严重，有解药也没用。 吴邪沉默，小花背起背包，“走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外面的机关又启动了，出去再说。” 已经找到霍老太太，他们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一行人再一次原路返回。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吴邪也没有探索其他墓室的想法，五人加速往外走。 一路通过三道石门，重新回到停放棺材的石室，从上面的绳索重新回到对面的护棺河边。 胖子从上往下看，说道：“水里好像有东西！” “什么东西？这里难道有鳄鱼？”吴邪问道，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鳄鱼在这里根本活不下去。 “是个死人。”小花道。 水底有一个黑影，看不真切，但从形状看，确实是个人。 张灵安看着那影子，猜到是跟着他们进来的盘马，和原着一样，这个作恶多端的老头，命运依旧是死在了这里。 胖子拿出一个钩子，淌水下去把那黑影从水底勾了上来，一张熟悉的老脸映入眼帘。 “是盘马！他怎么会在这儿！”吴邪震惊道。 此时的盘马刚死去没多久，尸体还没有被水泡烂，身上有不少强碱腐蚀的伤口，看样子应该是机关启动之后，被毒气毒死在这儿的。 “这老头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不过应该是跟我们进来的。”胖子猜测。 胖子把盘马的尸体丢到一边，几人接着淌水出去。 通过护棺河下面的洞口，又来到满是六角铃铛的洞穴。 按照原来的办法，小哥和张灵安护送吴邪过去，又是一个水道过后，他们来到了一个满是毒气的洞穴，里有好几个水潭，水底有不少白骨，有动物的也有人的。 “终于要出去了，这地方胖爷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几人坐在洞里休息，有防毒面具，洞里残留的毒气对他们没有影响。 吴邪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到这里离出口已经不远了，好在是有惊无险。” “可不是……”胖子正准备说什么，被小花打断。 “别说话，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 吴邪：“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小花脸上猛的一变，厉喝道：“吴邪，躲开！” 只见吴邪背后的墙壁突然裂开，一条墨绿色、细长如藤蔓一样的东西猛的窜出来，朝吴邪的背心袭去，几乎就是眨眼间的事。 张灵安离吴邪最近，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人拉开，堪堪躲过。 还没等几人反应，又是一条触手一样的东西伸出来，朝几人袭来，一侧的墙壁完全碎裂开，一只巨大的密洛陀，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密洛陀的大小比他们隔着墙壁看到的还要巨大，更要命的是它的手脚全都该死的灵活。 “他奶奶的，是那只密洛陀祖宗！”胖子躲过一只爪子，大骂道。 吴邪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密洛陀这种东西，这只密洛陀的脑袋非常大，没有五官，上面长满黑毛，湿漉漉的，恶心又怪异。 这密洛陀靠声音辩位，胖子刚骂完就被那密洛陀用另一只奇长的手打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岩壁上，顿时吐出一口血。 小哥上前和那巨大的密洛陀缠斗在一起，小花在一旁帮忙，张灵安趁机和吴邪一起扶起胖子，往旁边拖去。 “胖子，你没事吧？”吴邪关切的。 “你说呢。”胖子吐出一口血，骂道，“他妈的这鬼东西力气也太大了，胖爷我肋骨都断了。” 张灵安一把捂住胖子的嘴，轻声道：“别说话，这东西看不见，会被声音吸引。” 张灵安把胖子交给吴邪，也加入战斗，这密洛陀体型太大，也十分耐造，小哥的黑金古刀在它身上留下了很深的伤口，许是被激怒，攻击速度不减反增。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那巨大密洛陀缝隙和四周墙壁里，开始不断有其他密洛陀被吸引出来，数量之多，逐渐把几人包围。 眼下也顾不了太多，胖子拿出在裘德考的营地顺来的枪，也加入战斗。 吴邪也拿着阿贵家的猎枪，和胖子一起对付那些小号密洛陀。 说是小号，其实也和人一样高，好在这些没那么难杀，很快绿色的血就染绿了水潭。 这只巨大的密洛陀在三人的配合下，逐渐不敌，最终以小哥一刀斩断它的头颅而告终。 不过这东西速度极快并且力量大，张灵安、小哥和小花都不同程度受了伤。 那边吴邪和胖子打光了子弹，眼看就要被密洛陀包围，三人连忙过去帮忙。 “太多了，打不完，我们得快点跑了！”胖子扔到枪，一脚踹倒一只密洛陀，神情凝重道。 “不用你说我们都知道。”小花呛了一句，擦了擦嘴角的血，用龙纹棍打飞一只密洛陀。 “我和小哥垫后，你们快走。”张灵安说道，她用长鞭捆住几只密洛陀，拉开一个缝隙，小哥则拦住另一边的密洛陀。 “好！姑奶奶，交给你们了！”胖子见状，第一个狂奔出去。 吴邪不放心的叮嘱：“灵安姐，小哥，你们小心！” 说完也不敢耽误，飞快跑了出去，小花看了他们一眼，紧随其后。 张灵安和小哥打飞身前的密洛陀，对视一眼，也往通道里跑去。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一根细长的爪子从后方袭来，在两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刺中了小哥的肩。 那根细长的爪子穿肩而过，鲜血顺着爪子滴落，很快染红了地面。 在他们身后，原本以为已经死透的巨大密洛陀又开始抖动扭曲，仿佛想要挣扎着站起来。 “小哥！”张灵安瞳孔紧缩，用最快的速度一刀砍断那根爪子，一只手紧紧抓住小哥的手，声音发紧：“小哥，你怎么样？” “快走。”小哥反手抓住张灵安，拉着她飞快掠进通道，那只密洛陀，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危险得多。 就在两人进入通道的一刹那，洞穴上的小孔又开始往外喷出白色烟雾，机关再次启动了。 张灵安一刻也不敢耽搁，她仿佛听到了小哥的血不断滴落到地面上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如一记记重锤不断敲打在她的心上，让她的心揪紧成一团，难受到极致。 接下来的路仿佛都变得无比漫长，张灵安时刻关注着小哥的身体变化，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光亮。 “出来了出来了！”走出洞口的一瞬间，张灵安听到了胖子激动的声音。 “小哥，你受伤了！”吴邪第一个注意到不对，匆匆上前和张灵安一起把人扶住。 刚走出洞口，小哥顿时力竭般往下滑去，口中吐出一大口血，脸色苍白至极。 胖子顾不得身上的伤，连忙上前帮忙，把人扶到一旁的大树下坐着。 张灵安稳住乱成一团的心绪，拿出一颗药丸喂小哥吃下去，让血先止住，接着小心翼翼的擦去他嘴角残留的血，指腹隐隐颤抖。 看出张灵安的紧张和担忧，小哥朝她露出一个笑，轻声道：“放心吧，死不了。” “我让他们上来救人。”小花皱眉道，拿出信号弹朝天发射，湖边等候的人看到信号很快就能上来。 “怎么回事，那小密洛陀能伤到小哥？”胖子问道。 “那个大密洛陀，杀不死。”张灵安心情很沉重，她还是低估张家古楼的危险程度。 自以为了解古楼里的一切机关，却忽略了里面的密洛陀，她早该想到，这种东西一定会有不寻常之处。 小哥的伤口在右肩往下，贯穿伤，那个位置离内脏很近，在往下一点点就会伤到要害。 密洛陀那节爪子还在小哥的身体里，拔出来就会大出血，现在不能动。 “他妈的，这地方邪气太重了。”胖子低骂，说完他咳嗽两声，又咳出一口血，估计是伤到了内脏，张灵安又给了他一颗药丸，让伤势先稳定下来。 等了十多分钟，解家和霍家的人都来了，霍秀秀也在其中。 秀秀看到都挂彩的几人，关切道：“小花哥哥，你们怎么样？” 她环视一圈，却没有看到她奶奶，心陡然一沉，不祥的预感到达顶峰，脚下一个踉跄，颤声问：“我奶奶呢？她怎么没出来？她是不是还在后面，我下去接她！” “秀秀，霍婆婆她……”小花拦住秀秀，看着眼前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的女孩，他一时间难以开口。 小花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沉声道：“老太太已经去了，按照她的遗愿，我们带着她的头出来。” “你说什么？”霍秀秀不可置信的看着小花，怀疑她刚刚出现了幻觉，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颤声道：“你在骗我对不对，小花哥哥，这怎么可能……” 她又扭头看向吴邪，似乎求证，又仿佛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吴邪哥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奶奶没死，对不对？” 吴邪看着眼眶通红，脸上毫无血色的秀秀，心中十分不忍，叹息道：“霍婆婆已经仙游，秀秀你节哀。” 小花取下背包，交给秀秀，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一切的霍秀秀，在打开背包之后，彻底崩溃，身体一软，悲伤过度晕了过去。 同行的霍家人十分震惊霍老太太去世的消息，碍于解雨臣在，也不好发作，带着霍老太太的头颅和晕倒的秀秀手忙脚乱的离开了这里。 小花的人带来了担架，抬着受伤最重的小哥和胖子往山下走去。 当天所有人都跟着队伍出山，连夜送到了防港市的医院里。 第94章 塌肩膀 张灵安和吴邪都只受了轻伤，简单处理过后就能自由活动，胖子肋骨断了两根，加上内脏出血，必须住院治疗。 小哥的伤在取出那一截密洛陀爪子之后，也做了手术，因为失血过多，同样需要住院。 小花伤的不重，在医院住了三天就能出院，他要帮着秀秀处理霍家的事情，和吴邪他们道别之后，带着他的人回了北京。 胖子和小哥在一间病房，阿贵得知几人受伤的事，带着云彩过来探望他们。 “云彩妹妹！你来啦～”原本躺在床上虚弱的胖子，见到云彩立马容光焕发，挣扎着就要坐起来，牵动到伤口，让他没忍住痛呼出声。 “你还是安分点吧。”吴邪一把按住胖子，给他把病床升了起来。 “人家云彩妹妹来看我，我高兴。”胖子脸上笑容灿烂，目光粘在云彩身上，不愿意移开。 “胖哥哥，你还是好好躺着吧，好好养伤才对。”云彩把带来的水果放到病床中间的小桌子上，对胖子道。 胖子十分乖巧：“好，我听你的。” 张灵安坐在小哥的病床前，看着两人，嘴角微扬。 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若是就这样结束就好了。 为了胖子和云彩，塌肩膀这个隐患必须解决。 张灵安趁云彩出去给胖子打热水的时候，看了看小哥，跟在云彩身后去了热水房。 热水房只有云彩，见到张灵安，她明显很紧张。 云彩揪了揪手指，故作淡定的问：“安老板，你也来打水啊？” “我有事想和你谈谈。”张灵安看着眼前面容姣好的少女，“关于山里那个塌肩膀，我想你不会不知道。” “安…安老板，你在说什么…什么塌肩膀…”云彩瞳孔骤缩，热水瓶的水满溢出来，她手忙脚乱的想关掉，慌乱间滚烫的开水溅上手背，立马红了一块。 张灵安皱眉，上前关掉水龙头，拉着云彩的手来到另一边打开冷水冲洗，强烈的刺痛感让云彩下意识往后缩，被张灵安紧紧抓住。 “别动。”张灵安温声道，“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要给塌肩膀办事，你都应该知道他那种亡命之徒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们家二楼，根本没有人住，那里是专门给塌肩膀监视住在你们家的人的吧？从我们到巴乃的第一天，塌肩膀就在你们家窥探我们，还有盘马老爹，也和他是一伙的。” “你知道他这么多事，他要是发现事情败露，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张灵安直视云彩的眼，发问道。 云彩到底只是一个17岁的少女，而且本性不坏，眼见张灵安发现了一切，她眼中弥漫起后怕。 云彩眼眶红红，愧疚道：“安老板，对不起…我也不想做这些，是那个鬼影逼我和我父亲的，他说我们不配合…就会杀了我们，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不敢不听。” 她语气迟疑：“安老板，胖老板他们……” “放心吧，胖子不知道这件事。”张灵安摸了摸云彩的头，宽慰她：“我也不会告诉他。” 至于吴邪，想必已经猜到了其中的蹊跷。 “我可以帮你解决塌肩膀这个麻烦，不过需要你和阿贵配合。”张灵安说道。 “安老板，我需要做什么？”云彩死寂的眼中陡然迸发出光亮，认真问。 张灵安：“我会易容成你的模样，回到巴乃，至于你和阿贵，留在这里，先不要回去。” 塌肩膀一定会再来找云彩，并且对云彩动手，她只有趁这个机会反杀他。 云彩眼中带着不安：“安老板…这样真的行得通吗？” “相信我，不会有问题。”张灵安拍拍云彩的肩，关掉水龙头，“好了，手上一会儿去买支烫伤膏。” 云彩嗫喏着答应：“…好。” 两人往回走，正好撞见出来看云彩打水为什么这么久没回来的阿贵。 阿贵见到云彩，皱眉道：“你这丫头打水怎么这么慢……” “阿贵，我有话和你说。”张灵安打断他。 “哦，好。”阿贵愣了愣，看了看脸色不太对的云彩，心中隐隐有所预感。 张灵安带着阿贵来到楼梯口，把和云彩说过的话又和阿贵说了一遍，不过阿贵说他其实也不知道塌肩膀想要做什么，只要把二楼的房间给塌肩膀，塌肩膀就会给他一笔钱，他财迷心窍就答应了。 知道这么做可能会给全家招来杀身之祸之后，阿贵眼眶顿时红了：“安老板，是我鬼迷心窍一时糊涂，接下来要我怎么做都可以，求你救救我们……” 张灵安叹气，阿贵这个不合时宜贪财的毛病真是一如既往，不过他人没有坏心，张灵安把计划告诉他，淡声道：“我在医院附近的酒店给你们开两间房，麻烦你们在这照顾小哥和胖子他们，等我回来。” “好，没问题！”阿贵连连答应，只要能保住小命做什么都行。 病房门口，云彩努力扬起一个笑容走进去，就听胖子笑着问：“云彩妹妹，怎么去了这么久？” “打水的人有点多。”云彩若无其事道，把热水瓶放下。 胖子眼尖，立马注意到不对，关切道：“云彩妹妹，你手怎么了？烫到了，快过来我看看！” 吴邪视线落在云彩脸上，云彩整个人都没刚刚自然，他看了看门口，没看到张灵安，难道是张灵安和云彩说了什么？而且出去找人的阿贵也没回来。 小哥同样望着门口，没一会儿，张灵安和阿贵一前一后的回来了。 阿贵和云彩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能让人窥探到几分不同。 吴邪若有所思，胖子被喜欢蒙蔽双眼，只以为云彩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张灵安坐回小哥身边，给他倒了一杯水，凑到他耳边，用气音道：“小哥，我接下来要回巴乃几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处理，等我回来好不好？” 独属于张灵安的温热清甜的气息喷洒在他耳边，张起灵不禁觉得耳根微痒。 他轻轻眨了眨眼，对上张灵安清澈见底眼，什么也没问，点头答应。 想到什么，又不放心的叮嘱：“不要一个人去做危险的事。” “放心吧。”张灵安笑了笑，抬手理了理小哥额前微乱的发，小哥头发又长了，等解决巴乃的事情，她得给他理发了。 病房里陡然变得安静，张灵安抬眸，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吴邪他们全都看着她和小哥，眼神揶揄。 张灵安轻咳一声：“我要离开几天，吴邪，小哥就麻烦你了。” “好。”吴邪隐隐觉得张灵安突然要离开，可能和云彩他们有关，没有多问。 当天下午，张灵安带着云彩和阿贵去到了酒店，在房间里花了三天时间，做好了一张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按照云彩的脸一比一还原，等张灵安缩骨，换好衣服走出房间时，等在外面的云彩顿时愣在原地。 她看到了另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自己。 张灵安挑眉：“怎么样？” 云彩瞪大眼，竟然连声音都是一样。 她咽了咽唾沫：“安老板，你太厉害了，就算是我爸应该都认不出来。” 张灵安轻笑：“那就好。” 张灵安易容成云彩，和阿贵一起回到巴乃。 她特意观察过云彩的习惯，周围的村民没有任何人察觉异常。 回到巴乃的第二天晚上，云彩房间的桌上就出现了一片树叶。 云彩和张灵安说过，这种树叶只有水牛头沟那边有，出现这种叶子，就说明是塌肩膀让她去水牛头沟找他。 张灵安拿起那片树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当晚，张灵安趁阿贵睡着之后，一个人去到了水牛头沟。 在发现荒坟的地方，就是他们平时约定见面的地点。 张灵安到地方之后，隐在暗处的塌肩膀才走出来，他来到张灵安面前，低声问：“那几个人怎么样了？死了吗？” 塌肩膀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模糊低语。 “没有，他们带出来一个奇怪的东西。”张灵安假扮的云彩摇头说道。 “他们竟然没死！”塌肩膀眉头狠狠皱起，“什么东西？” 塌肩膀全身都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阴冷。 只一双眼足够张灵安下手了。 她抬起手，轻声道：“要你命的东西。” 夜色下，一根银针速度极快的从张灵安袖口射出，寒芒闪过，在塌肩膀反应过来之前，直直刺进他眼里。 “啊！”塌肩膀发出一声哀嚎，拿出手枪就朝张灵安射击，声音愤怒到极致：“你找死！” 张灵安轻巧的躲过，塌肩膀对云彩没有防备，或者说他十分自信，知道云彩是个普通人，绝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所以张灵安假扮成云彩才能轻易得手。 她手腕的戴着她自制的暗器，那些年在张家她学了不少五花八门的东西，银针上淬了剧毒，见血即死。 塌肩膀还没来得及开第二枪，毒发带来的剧烈疼痛让他支撑不住跪倒在地，那只被射中的眼已经溃烂流血，让他不断发出痛苦哀嚎，惊飞了林中飞鸟。 不出两分钟，哀嚎声逐渐减弱，又过了片刻，塌肩膀失去了动静。 张灵安上前看了看，地上的人一双眼血肉模糊，鲜血浸透他蒙面的黑布，流到了地上，形成一小滩血迹。 她上前探了探塌肩膀的心跳和脉搏，确定人已经死透，把尸体推到一边的荒坟坑里算是完事。 这次的计划出乎意料的顺利，刚刚如果一击不成，她和塌肩膀之间肯定会有一场硬仗，她虽然有自信能打过他，但保不齐对方会逃跑，到时候想再抓住他就很难了。 解决一个隐患，张灵安心情颇好，她终于可以回去接小哥了。 第95章 道别 回到阿贵家时，天已经大亮，见到张灵安从山里回来，阿贵神情一变：“安…云彩，你去做什么了？难道……” “放心吧，事情解决了，可以去接云彩回来了。”张灵安笑了笑，说道。 “真的？！太好了！”阿贵神情激动，拉着张灵安一通感谢，张灵安以回家换衣服洗澡为由，才暂时摆脱热情的阿贵。 回到她的高脚楼，张灵安撕下人皮面具，恢复到她原来的身形，伸了个懒腰。 缩骨的滋味并不算好受，总算可以做回她自己了。 洗完澡之后，在阿贵家简单吃完早饭，和阿贵一起赶往医院。 已经快一个星期没见小哥，也不知道他的伤口恢复的怎么样。 张灵安还没走进病房，就听到了胖子逗云彩的声音，病房里一片欢声笑语。 见到张灵安，云彩双眼一亮，求证般看向阿贵，阿贵点点头，云彩知道事情解决了，眼底笼罩的阴云终于散开，脸上笑容扩大几分。 张灵安进来之前，小哥正看着天花板发呆，现在一双眼落在张灵安身上，一动不动。 “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你是不知道，这几天小哥可担心你了，话都不说了。”胖子在床上吃着云彩给他削的苹果，几天不见，肉眼可见的圆润了。 看来这几天他过得极其滋润。 张灵安轻笑，走到小哥病床前，温声问：“小哥，你怎么样？” “好多了。”张起灵上上下下观察了一遍张灵安，确定她没受伤，放心下来，原本淡漠的眼神也变得柔和。 “医生说他们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吴邪在一旁补充，小哥和胖子身体素质都极好，接下来静养就好。 吴邪看向几人：“灵安姐，你们接下来什么打算？” “回巴乃，我们有必须做的事。”小哥淡声道，时间不多了，他们必须回去。 “我也回巴乃！”胖子说道，“巴乃人美景美我还没待够呢。” 吴邪白了一眼胖子，他就是想黏着云彩，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没想到胖子竟然动了真心。 他想了想，也决定和他们一起回巴乃。 第二天上午小哥和胖子出院，阿贵、云彩和他们一起回去，胖子直接找了个借口住到了阿贵家，企图和云彩开启“同居”生活。 晚上，一起到阿贵家吃完饭之后，吴邪留在那边和胖子喝酒，张灵安和小哥回了自己的院子。 现在巴乃已经入秋，天气凉爽下来，晚风习习，温度宜人。 张灵安和小哥并肩坐在屋檐下泡脚，能听到隔壁隐约传来胖子的说话声，和云彩的笑声。 “没时间了，明天我必须重新进入古楼。”小哥对张灵安道。 “我陪你一起去。”张灵安说道，在小哥拒绝之前，她又补充，“我知道那个地方我进不去，所以我在外面等你，古楼有些机关也需要修缮。” 张灵安这么说，小哥自然没理由拒绝，心底叹息一声，答应下来。 晚上吴邪回来，张灵安和他说了这件事。 吴邪闻言，酒意都醒了两分：“里面太危险了，灵安姐，你们为什么非回去不可？” “张家发展到现在已经人丁衰落，我们有必须承担的责任。”张灵安正色道，小哥是族长，守护古楼也是他的责任，当然也是她的。 吴邪从古楼里出来之后，就意识到“起灵”这个名字，应该不是简单的官职，在张家应该有极其重要的作用。 两人身上的秘密太多，他仅仅是窥探到一角，他们之间的距离感，仿佛又体现出来，让吴邪不禁感到怅然。 “放心吧。”张灵安笑了笑，上前拍了拍吴邪的肩，“我们之后会去杭州找你的。” 吴邪叹息一声：“灵安姐，你们多保重。” 张灵安：“好。” 翌日清晨，张灵安和小哥背上收拾好的装备，先去找了裘德考。 小哥把从古楼带出来的两个玉环交给他之后，就离开了。 张灵安看着裘德考拿到之后玉环复杂又释然的神色，和小哥一起往山里前进。 二人到达湖边时，遇到了裘德考的队伍，阿宁正带着人整理装备，准备撤离。 远远见到两人，阿宁对他们点头致意，又忙碌去了。 张灵安还见到了混在人群里的张海客，见到两人平安，张海客朝他们笑了笑，又隐入队伍里。 张灵安和小哥按照原路进到古楼，在路上发现了不少属于裘德考队伍的尸体。 这场浩浩荡荡的行动，到这里，总算是结束了。 接下来近半年的时间，小哥一直待在古楼里那个只有族长能进的房间，张灵安则在外面修缮当年被考古队破坏的机关，让古楼恢复原貌。 这期间，胖子、云彩和阿贵时不时带些物资和装备来湖边看望张灵安，吴邪已经回到杭州。 据说裘德考在从巴乃回去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裘德考公司那些人把不少资料都无偿给了吴邪。 张灵安趁着这段时间研究破译了她在陨玉里带出来的半张药方，在张家古楼专门存放奇珍异宝的房间里，找到了上面许多药材，治疗天授的药，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完成。 05年八月，小哥从古楼出来，这几个月里，胖子和云彩相处愉快，看起来有不小进展，连阿贵这个挑剔的老父亲都对胖子有所改观。 小哥和张灵安回到巴乃的那一天，胖子和阿贵张罗了一大桌子菜，为他们接风洗尘。 酒过三巡，小哥和胖子道别。 “我们要去长白山，以后大概不会再见了。”小哥看着胖子，语气认真。 这一路走来，他把胖子当成朋友，所以觉得应该和他说一声，毕竟除了张灵安之外，吴邪和胖子是他为数不多有联系的人。 “什么意思？”胖子酒意上头，有两分没反应过来，“姑奶奶，小哥在说什么？你们去长白山干什么？” “青铜门里有我们必须要守护的秘密。”张灵安笑了笑，“守护这个秘密需要十年，有机会的话，十年后再见。” “什么秘密？”胖子酒都醒了，“上次我就想问了，门后面到底是什么？终极又是什么？” “这个我们不能说。”张灵安摇头，她倒了一杯酒，和胖子轻轻碰杯，“我和小哥都很高兴认识你和吴邪，希望我们下次再见，你已经抱得美人归。” “行吧。”胖子叹了口气，他不是吴邪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端起酒和小哥碰了碰，一饮而尽，“借姑奶奶你吉言。” “另外，吴邪身处一副巨大的棋局里，他是其中最关键的一环，早已无法脱身，我们离开之后，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多多关照他。” 张灵安叮嘱道，“至于棋局背后的一切，都和它有关，其中太过复杂，我们也无法知道太多。” “又是它，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胖子皱眉道，知道张灵安他们也不可能告诉他答案，胖子没多问，答应下来：“我们四个过命的交情了，姑奶奶你都这么说了我一定做到。” 后来胖子和他们说了许多话，最后整个人醉倒在桌面上。 小哥和阿贵一起把胖子扶进房间里，张灵安拿出一个盒子，让阿贵转交给胖子，那是她送给胖子的礼物。 第二日一早，小哥和张灵安离开巴乃，坐上开往福建的火车，他们需要回去拿到鬼玺。 雨村村屋内，小哥和张灵安相对而坐，两只鬼玺放在他们面前的盒子里。 “这次我一个人去青铜门，你留在外面。”小哥看着张灵安，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次张灵安没有再争取，只道：“那我送你一程，到时候我再回来。” 听到张灵安的话，张起灵眼中带上两分放松，没再推辞：“好。” 张灵安已经在青铜门里花费了十年，他绝不能再让她陪他一起进去。 她是自由的，张家的任务该由他完成，这十年里她可以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他会记得她，十年期满，他会出来找她。 翌日，两人前往杭州。 到达杭州那天，正好立秋，是一个和原着一样的日子。 二人直接找到了西湖边上的吴山居，他们到时，店里只有王盟一个人。 “欢迎光临吴山居，两位……” 王盟看清来人时陡然顿住，笑着道，“两位是来找我们老板的吧，他去外面锻炼身体去了，估计快回来了。” 王盟邀请两人坐下，又给他们一人倒了杯茶。 他看起来比张灵安第一次见他时沉稳不少，这在过去的这几个月里，吴邪应该发现了他三叔的地下室，收到了解连环的信，知晓了当年考古队背后的事，也知道了他爷爷、三叔和其他九门人多年来和“它”的对抗。 王盟帮着吴邪处理他三叔的生意，也成长不少。 潘字没有死在张家古楼，不过吴三省不在，他一个人管着那些堂口，终究力不从心，到后面还是交到了吴邪手里。 小哥在一旁翻阅店里的一些拓本，刚过了几分钟，吴邪从外面回来了。 第96章 又到长白 吴邪见到张灵安和小哥，惊讶的瞪大眼：“小哥，灵安姐，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没多久。”张灵安笑了笑。 “时间到了，我是来和你告别的。”小哥放下拓本，对吴邪道。 “什…什么意思？”吴邪有点懵，什么叫时间到了，他是什么神仙下凡，到了时间必须回天庭吗？ 吴邪带着两人到了他的书房，三人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今天外面天气不太好，阴沉沉一片，仿佛随时都会下雨。 小哥一如既往的沉默，张灵安在吴邪开口之前，话家常般问道：“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吴邪下意识回答，最开始收到解连环那封信的时候，他确实崩溃又疑惑，那段日子并不好受，现在倒是好多了。 “灵安姐，小哥，你们的事情完成了？”吴邪问。 “完成了。”张灵安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往长白山，今天特意来和你道别。” “你们不是住在福建吗？为什么要去长白山？”吴邪疑惑，他记得张灵安说过他们定居在福建。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们的事吗？我可以和你讲一个故事。”张灵安温声道。 “有一个庞大的家族，延续几千年，渗透在各个方面，一直到明朝，一位健谈的家族领袖一不小心暴露了家族存在，吸引了一位建筑家的注意，后来建筑家被抓去长白山修缮皇陵，窥探到了这个家族最大的秘密。” “他和这个家族一直以来隐藏保护这个秘密不同，他想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但他发现他一己之力很难和庞大的家族对抗，于是暗中培养他自己的势力，双方争斗了千年，终于在清朝末年，原本庞大的家族被渗透瓦解，开始崩塌。” 张灵安看向吴邪，“这神秘力量就是汪家人，张家的宿敌，也是老九门、你三叔他们对抗的它。” “汪家人……”吴邪脸色严肃，“可是…解连环告诉我，它的最后一个领袖已经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并没有结束。”张灵安摇头，“汪家人比你们想象中顽强得多，只要他们存在一天，计划就会接着执行，一直到达到目的为止。” 这盘棋看似到此为止，实际上远没有结束。 “那你们……”吴邪只觉得头疼，就像他刚做了一个噩梦，醒来之后却发现还在梦里，实在让人开心不起来。 “张家到现在已经没多少人了，我和小哥必须肩负起守护终极的任务，没有时间了。”张灵安看向窗外天空中的乌云，轻声道。 “你们要进青铜门？！”吴邪陡然明白过来，震惊道。 “没错。”张灵安道。 “不行，那里太危险了，这个秘密就这么重要吗？”吴邪不解，青铜门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汪藏海不惜一切，执着上千年，让张家也心甘情愿世世代代守护它。 “这不是你能明白的，我们也无法告诉你。”小哥淡淡看着吴邪，“我们该走了，再见。” “吴邪，接下来多保重，我和小哥也很高兴认识你。”张灵安同样拿出一个盒子，里面和给胖子的那份一样，一些他以后可能用的上的东西。 张灵安跟上小哥，两人带着行李离开了吴山居，上了开往北京的汽车。 他们的计划是在一个收费站下车，那里有一个小镇，里面有班车直接开往二道白河。 车上，小哥靠着车窗闭目养神，张灵安也不知不觉靠着他的肩睡着了。 她不知道，她睡着之后，原本闭着眼的人，睁开了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就这样侧眸望着她，眼神温柔深邃，久久不曾移开。 一路辗转，到二道白河时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两人刚下车，就见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张灵安看着行色匆匆的吴邪，有几分讶异，她原以为她告诉吴邪张家的事情之后，他不会再跟来了，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灵安姐，小哥，可算赶上你们了。”吴邪上前叫住两人，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走后他心中不安，他总觉得他们做好了再也不出来的准备，他无论如何也不放心。 他得再劝劝他们，搞清楚他们到底为什么进青铜门，这次又多久能出来。 “吴邪，你来做什么？”张灵安心中叹息，问道。 吴邪挠了挠头：“我…我想来送送你和小哥。” 小哥看了看吴邪，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你不可以跟着我们进山。” “不行，你说了不算。”吴邪被小哥冷淡的态度气得不轻，他大老远从杭州赶过来，好不容易追上他们，不说清楚他是不会放弃的。 他扭头看向张灵安：“灵安姐，我要和你们一起去，到合适的地方我就回来。” “走吧。”张灵安没再多说什么，既然吴邪来了，有些东西她就亲自交给他。 三人上了一辆面包车，一路往山上开去，途经一个客栈时，张灵安带着吴邪下了车。 秋天的东北气温已经很低，山里更甚，三人各自开了房，小哥依旧不想吴邪跟着他们，一路上都没和吴邪说话，张灵安叮嘱吴邪早点休息，他是跟着他们还是原路返回她都没意见。 第二天中午，三人继续出发，吴邪试图劝说两人：“守护秘密有很多种方式，灵安姐，或许我们可以回去一起商量商量接下来的计划，一起解决汪家人……” “吴邪，有些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也必须要有人去做，但是我们没有时间了。”张灵安叹了口气，汪家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可青铜门里的事情已经等不了了。 没有时间没有时间，吴邪已经听他们说起过很多次了，到底什么没有时间了？ 难道在一定时间内没有进到青铜门地球就会毁灭？这怎么可能。 后面不管吴邪再问什么张灵安都不再回答，三天过后，三人进入了雪线，雪线上也有旅游景点和补给的地方，吴邪上前补充物资，张灵安会拉着小哥停下来等他。 再往前走就是他们之前进雪山的小道，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小哥通过山和太阳的方位辨认方向，在黄昏时，到达一处雪山山脊。 从这里已经能看到三圣雪山，夕阳下的雪山镀上一层温暖的橘色调，巍峨圣洁。 张起灵站在山脊上沉默的看着远处的雪山，张灵安上前和他并肩而立。 张起灵侧眸望向她：“到前面你就和吴邪一起回去吧，我一个人走。” “他可能不会听。”张灵安笑了笑，“我也不会听，我陪你到缝隙入口。” 张起灵望着张灵安带着明媚笑意的眼眸，他在那双漂亮清澈的瞳仁里，清晰的看到了他的身影，他眼中闪过无奈，只得答应。 当天晚上三人挖了一个雪窝，铺上防水布过了一夜，第二天接着出发。 吴邪一路上都在讲述世界上美好的地方、美食，仿佛怕两人一时想不开似的，张灵安好笑之余，也会配合他，路上气氛还算融洽。 不过随着三人不断往前，路越来越难走，吴邪也没太多精力多说什么，开始沉默下来。 几人又走了几天，开始进到全是积雪的地带，四周全是雪山，早已不见任何村落的影子。 第三天夜里，山里起了大风，这种时候更不可能让吴邪一个人回去，绝对会出事。 第二天夜晚来临之前，他们找到了裂缝，来到了当时休息的温泉，简单休整一会儿，张起灵又接着往前走，三人在一个宽阔的裂缝里停下。 他们停下来休息，吴邪已经靠在一旁的石壁上吃东西补充体力。 到了这里，几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去往什么地方，气氛寂静。 张起灵坐在石头上，深深的凝望着张灵安，低声道：“接下来的路，我一个人去就好，你和吴邪下山，十年之后，我会来找你。” 张灵安沉默良久，无烟炉上烧着热茶，张灵安倒了一杯递给小哥，语气低落：“好。” 吴邪喉头滚动：“小哥，你……” “吴邪，如果十年之后，你还记得我，我们还会再见。”小哥朝他露出一个微笑，又转瞬即逝。 他喝完热茶，把杯子放下，拿上行李站起身，对两人道：“我走了。” “等等！”张灵安叫住他，眼中满是不舍。 她上前轻轻抱住他，算着药效发作时间，轻声道：“小哥，不必介怀，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这十年，你要照顾好自己，保重。” “灵安……”张起灵猛的察觉到不对，刚想说什么，却开始感到头重脚轻，眼前逐渐模糊，失去意识前，他只来得及看清张灵安含泪的眼眸。 张灵安稳稳接住他，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一旁的石壁上靠坐着，神情眷恋又不舍。 “小哥！”吴邪大惊，顿时明白张灵安要做什么，神情复杂，“灵安姐，你……” “放心，只是一点迷药，他明天就会醒过来，在这期间麻烦你照顾他了。”张灵安对吴邪笑了笑，“你的疑惑，小哥醒来就会告诉你，接下来，我会接替小哥的任务。” 张灵安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吴邪：“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小哥，多谢。” 吴邪心中诸多疑惑，他怔愣着接过，欲言又止：“灵安姐……” 张灵安背起包，朝吴邪挥挥手，神情洒脱：“我走了，十年后再见。” 她深深看了眼小哥，转身走进缝隙里，朝青铜门走去。 看着张灵安的背影消失在缝隙里，吴邪一时间不知所措。 小哥还在这里，他走过去看了看，发现他就像睡着了一样。 这两个张家人真是……吴邪不禁无奈，这两人感情是真好，要是小哥醒来知道张灵安一个人进了青铜门，不知道会不会也追进去。 吴邪打了个哈欠，又累又困，但怕他睡着之后小哥偷偷跑了，他一直强撑着困意，后半夜终于熬不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97章 十年 一个噩梦惊醒，吴邪睁开眼就发现原本第二天才会醒的人，现在就醒了，正在整理装备。 吴邪观察着他的脸色，比之前还要沉，一副阴云密布的模样，周身气压比之前低了好几度。 他踟蹰着问道：“小哥，你在做什么？” “我要进去，剩下这些用的上的装备你拿走，等暴风雪停了之后，原路返回。”张起灵淡声道。 “不行，灵安姐已经进去了，你现在去恐怕也追不上她。”吴邪皱眉，想到什么，连忙道，“对了，她有封信，让我转交给你。” 张起灵动作顿住，抬手接过，他缓缓打开信封，里面的内容让他心中复杂难言，伴随着丝丝缕缕的疼。 “小哥：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身在青铜门里，不必为我担心，也不必认为这原本应该是你的责任，我也是张家人。 我们相识多年，对我来说，所有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且从不后悔，不必有任何自责或愧疚的情绪。 这十年，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一定要保重，不可以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 吴邪和胖子都是很好的人，记得和他们保持联系，尤其是吴邪，计划仍在进行，必要时刻，一定护他周全，或配合他的计划。 不可以追进来，十年后再见。 珍重，勿念。” …… 看完这封信，张起灵沉默良久。 显然张灵安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她一开始就决定代替他进入青铜门，难怪之前他说什么都乖乖答应，他早该想到，以她的性格，一定是另有打算。 吴邪看着愈发低沉的小哥，一时不敢说话。 小哥在他眼中一直都是很少有情绪波动的人，眼前这个如此情感外露的样子，吴邪还是第一次见。 不知过了多久，张起灵把信收好，接着又把地上的装备重新收进背包里，吴邪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改变决定，迟疑道：“小哥，你……” “等风暴过去，我和你一起下山。”张起灵沉声道。 “那灵安姐呢？她真的要十年之后才能从门里出来？门后到底是什么地方？”吴邪问道。 一个人怎么可能在那种地方生活十年？那里是地底，哪来的生活物资？难道那是通往异世界的大门？ “门后是什么地方我无法告诉你。”张起灵淡淡道，“在张家的祖训里，一直以留存为最大目的，张家历代发展里，希望无论在什么乱世都能留存下来，保住张家古楼的群葬。” “而张家世代守护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只有族长知道，但也只知道有秘密本身，而且有一个关键时间节点，现在已经到了这个节点来临的时候，必须有人进去守护。” 他看着身前的篝火，黑眸冷沉：“民国时期，张家彻底破碎，族人脱离张家四散离去，后来留下的张家人许多牺牲在抗战里，张家最后留存的希望彻底破灭。” 他抬眸看着吴邪，“在那时我们带着秘密找到了老九门，希望借助九门的力量帮助张家，一起承担这份义务，保护秘密不被发现，但老九门的人没有任何人履行承诺。” “守护这个秘密需要时间，十年之后，等待下一个接替的人。” 吴邪皱眉问道：“为什么说他们没有履行约定？” “过去近一百年的时间里，进入青铜门里的都是张家人，也正是因为这样，张家人的力量才愈发衰弱，在和他们的约定里，他们必须轮流守护这个秘密。”张起灵道。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却听的吴邪眉头紧皱：“他们一个人都没去？” “没错，我是张家最后的起灵，这本该是我的责任。”张起灵抬眸望着缝隙深处的黑暗，声音带着叹息。 信息量太多，吴邪反应一会儿，问道：“按照你的说法，老九门应该轮流去，那现在原本应该轮到谁了？” 小哥侧眸，对上吴邪的眼：“你。” 吴邪瞪大眼：“你是说原本该进入青铜门待十年的人，是我？” 小哥点头，吴邪只觉得难以置信，缠着小哥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的小哥出乎意料的诚实，把当年约定的事情大部分都告诉了他。 老九门的人背叛了小哥和张灵安，而且张灵安已经进过青铜门十年，此次再去已经是二十年。 二十年的时间，对吴邪这样一个普通人来说，根本无法想象，在那样暗无天日的地底，该怎么度过。 难怪霍老太太一见到小哥和张灵安就下跪，原来一直是他们老九门的人亏欠他们。 知道了真相的吴邪心中五味杂陈，升起一股愧疚。 他和小哥在缝隙里待了三天，一直到外面的暴风雪慢慢平息下来，二人启程回到杭州。 车站里，小哥和吴邪道别：“我要回福建，如果有需要，记得来找我。” 他递给吴邪一张纸条，上面是他们在雨村的地址。 张起灵一个人回到雨村时，已经是深夜，院子里漆黑寂静，除了他，再没有其他身影。 自他们上一次分别三十载之后，这又将是一个漫长的十年。 他要在她回来之前，守护好这个地方，这里是他们的家。 之后几年，张起灵一直在雨村和长白山之间往返，他会在长白山居住一段时间，总觉得那里离张灵安更近。 再次从长白山出来时，他才发现半个月前，胖子给他发了消息，说他和吴邪在墨脱遇到了张家人，而且有麻烦。 张起灵意识到什么，当即启程前往墨脱，最后在康巴落雪山中的假青铜门里，带出了吴邪和胖子。 也从张海客口中，知道了他们这么多年来的计划。 接下来几年，沙海计划启动，吴邪彻底蜕变，从吴小三爷变成了江湖人称吴小佛爷。 而张起灵，和胖子一起帮助吴邪实施沙海计划，江湖外号“张大阎王”。 三个年轻人——黎簇、杨好和苏万也因此卷入其中，黎簇更是成为计划成功的关键。 三人的命运也由此被改变，后来更是成为新九门中的下三门，当然这都是后话。 张灵安走之后，张起灵愈发沉默寡言，和吴邪和胖子在一起时也是如此，好在两人都习惯了他这副样子。 解决了汪家人，就再不会有人觊觎终极的秘密，张家人也就不用长久守在青铜门里，他们也能彻底获得自由，他也能接张灵安回家。 张海客和吴邪联手，整个计划最终进行的十分顺利。 在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大喜事——胖子和云彩结婚了。 在去墨脱找吴邪之前，胖子一直住在云彩家，培养了一年多的感情，云彩答应和胖子在一起，两人更是在他们从墨脱出来之后宣布结婚。 这算是吴邪黑暗的十年中，唯一一件值得感到高兴和欣慰的事。 和汪家人决战那天，九门所有人都到齐了，黑瞎子也在，场面十分壮观。 张起灵作为主要战斗力之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所向披靡。 汪家的巢穴被炸毁时，胖子激动的揽住张起灵和吴邪的肩，所有人都神情振奋，连张起灵脸上都带着久违的如释重负的清浅笑意。 胖子欢呼道：“终于解决这群孙子了！小哥，天真，我们可以去接姑奶奶回家了！” 十年过去，吴邪和胖子都深沉不少，尤其是吴邪，眼神犀利凌冽，早已不见天真。 看着远处的硝烟，吴邪心情颇为复杂，一股疲惫从心底缓缓升起，他多年筹谋，似乎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处理完最后的事情，吴邪带着小哥和胖子前往长白山，同行的还有小花。 小花对云顶天宫感兴趣，提出和他们一起出发。 车队浩浩荡荡开往二道白河，进到山里之后，队伍带着装备往雪山进发。 有张起灵的带领，进山的路一切顺利，没有什么意外。 小花选择走老路探索整个天宫，吴邪特意叮嘱他一定要按照记号走。 张起灵、吴邪和胖子通过缝隙到达青铜门前时，时间尚早。 那道巨大的青铜巨门紧闭着，和他们当年到来时，没有什么不同。 第98章 再聚首 胖子走到那扇巨大青铜门前踢了踢：“小哥，这门什么时候开？你知道开门的办法吗？” “到时间之后，门就会打开。”小哥说道，他从包里拿出另一只鬼玺，放到门前面的一个青铜凹槽里。 “这玩意儿就是钥匙？”胖子挑眉。 “没错。”小哥淡淡点头，走到一处石头上坐着，开始点起篝火。 吴邪和胖子也坐过来，胖子突然道：“你们说，十年不见，姑奶奶还会不会记得我们？” “当然。”吴邪语气坚定，“灵安姐把养老的房子都给我们准备好了，我跟你说，那可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有六条瀑布飞流直下，水滴飞溅在村屋上，千年不歇，绝对是个安度余生的好去处。” “等等，姑奶奶还给我们准备了房子？我之前怎么不知道？”胖子不可置信。 “现在知道也是一样的。”吴邪有两分心虚。 当时张灵安刚进青铜门没多久，他就收到了小哥寄过来的房产证，上面是他和胖子的名字。 那时候胖子在巴乃和云彩培养感情，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情，他就给忘了。 “我这不是给你惊喜吗？”吴邪解释道，“我已经让人过去重新装修了房子，等姑奶奶出来，我们也一起过去养老。” “行吧，到时候我把云彩也一起接过来。”胖子说道，他这次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云彩妹妹怎么样，有没有想他。 “话说天真，我们几个里，我有云彩，小哥有姑奶奶，你就不考虑考虑阿宁，她这十年可没少帮你忙。”胖子半是揶揄半是认真道。 这十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胖子和云彩一切顺利，抱得美人归，阿宁在裘德考死后，离开了那个公司，开始定居国内，受吴邪邀请，加入了他队伍，这十年间两人合作过不少事情，默契十足。 “说什么呢，我和阿宁是好朋友，没别的意思。”吴邪嘴硬道，他和阿宁太熟，他实在开不了口，而且经历这么多事情，他暂时也没什么心思想这些，只想找个地方彻底停下来。 “你想这些还不如问问小哥和姑奶奶什么时候结婚，我们也好跟着喝喜酒。”吴邪转移胖子的注意力。 “也是。”胖子觉得吴邪说的在理，他也一直很好奇小哥和张灵安发展到哪一步了。 过去两人之间虽然没有太多亲密举动，却有种老夫老妻的和谐温馨，让人一时猜不透两人的关系。 胖子看向小哥，眼神八卦：“小哥，你和姑奶奶现在是什么关系？” “……”张起灵沉默片刻，实话实说，“不知道。” 他们从小就认识了，在那些年年岁岁里，是彼此最重要的人，是胜过家人和朋友的存在，可他又不想只和她做朋友。 “噗！”吴邪一口茶喷了出来，他想过两人可能已经很早之前就悄悄结婚了，没想到会是不知道。 他咳嗽两声，擦掉嘴角的茶水，想了想，不知道这个答案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以小哥的性格，恐怕他喜欢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表白，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还要先表白，更不要说谈恋爱。 “我的小哥，你竟然不知道。”胖子同样惊讶，小哥看起来明明非常喜欢姑奶奶，怎么会不知道？ 胖子和吴邪对视一眼，胖子说道：“这样，我问你，你喜不喜欢姑奶奶？” “嗯，喜欢。”张起灵黑眸幽深，黑瞳里映照着跳动的火苗，眼中带着别样的光彩。 如果说一开始他不明白他对张灵安的在意是为什么的话，第一次和她分离的三十年里，让他彻底意识到了那是名为喜欢和思念的情绪，时时刻刻萦绕在他心间。 过去的十年里，他一刻也不曾忘记过她。 “喜欢就好办，这方面胖爷我非常有经验，相信我准没错。”胖子拍拍胸脯，准备给小哥出谋划策。 吴邪刚想呛他一嘴，想了想他确实是最有资格说这话的，就安静下来准备听听他的高见。 “这样，喜欢一个姑娘呢，你要先追求她，你得让她知道你的心意。”胖子语重心长的拍拍小哥的肩，“像你这样三天说不了几句话是不行的。” “等姑奶奶出来，你就先表白，我看得出来，姑奶奶一定也喜欢你……”胖子噼里啪啦缠着小哥说了一堆，小哥只盯着青铜门，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吴邪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好笑，也不打扰胖子，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后来胖子说累了，把他能想到的方法都传授给了小哥，至于能不能成功，就得看小哥的悟性。 不知不觉间，吴邪和胖子都睡着了，原本紧闭的青铜门缓缓打开，在氤氲的淡蓝色雾气里，张灵安缓缓从青铜门里走出来。 见到在脑海中回忆过无数次的熟悉身影，张起灵原本沉寂的黑眸骤然一亮，朝张灵安走去。 张灵安看着打开的巨门，心情复杂。 从门里出来，张灵安一眼就瞧见了小哥。 她在小哥面前两步远的位置停下，眼前的人比起十年前清瘦了两分，额发也有些乱，显然上一个给他理发的人技术不怎么样。 不过依旧难掩他的帅气，尤其是那漆黑如墨的眼，此时就这样望着她，让张灵安心中无数情绪涌动，眼眶泛红。 “小哥，好久不见。”张灵安朝他笑了笑，轻声道。 十年实在太过漫长，但眼前人依旧。 “欢迎回来。”张起灵上前拉住她的手，把人拥入怀中。 抱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失而复得的满足和久别重逢的喜悦盈满心间，带着难以抑制的思念，让他完全不想放手，只想这一刻停留的更久一些。 “咳咳。” 一旁传来胖子的声音打破两人之间暧昧旖旎的氛围。 胖子：“姑奶奶，你可算出来了，不能厚此薄彼啊，这么久不见咱俩也得抱一个。” 张灵安耳根发烫，从小哥怀里退出来，笑着过去分别抱了抱吴邪和胖子。 十年不见，两人脸上都有了岁月的痕迹，没有在吴邪脖颈上看到疤痕，张灵安心中松了口气。 “灵安姐，欢迎回来。”吴邪笑着道，笑容一如十年前。 “这些年，你们怎么样？”张灵安问道。 “好得很！”胖子把十年来发生的事情和张灵安简单说了一通，还特别感谢张灵安：“姑奶奶，你也太客气了，送那么大一份礼，回去一定请你喝酒！” 他和云彩结婚的时候就在巴乃，当时没有大办，就邀请了他熟悉的朋友，小哥挖出吊脚楼里一箱子黄金，说是张灵安给他的贺礼。 都是老黄金，这十年来金价不断上涨，价值也有六位数了。 “行啊。”张灵安笑着答应。 真好，这十年里总算有人收获了幸福的结局。 “走，我们回家。”吴邪揽住胖子的肩，四人一如当年，往来时的缝隙走去。 四人在外面和小花的队伍汇合，一行人回到二道白河的当天，吴邪包下镇上的一家饭店，为张灵安接风洗尘。 黑瞎子解雨臣都在，还有王盟、潘子、坎肩，这些吴邪的伙计，热热闹闹坐了一桌。 这样的好日子必然少不了喝酒，他们一人敬了张灵安一杯，张灵安全都喝了，能再见到他们，她也很开心。 到后半程，酒量堪忧的张灵安已经迷糊起来，头开始犯晕，眼神逐渐呆滞，反应都慢了几拍。 除此之外，外表根本看不出她已经喝醉了。 吴邪和小花说起他养老的事情：“我准备去那边开个农家乐，从此退隐江湖发展餐饮业！” “你确定不会破产？”小花睨着吴邪，不太看好他。 吴山居之前在他手里半死不活，靠他两个叔叔支撑勉强没有倒闭，更何况是餐饮业。 “绝对不会！”吴邪自信满满，“到时候你和瞎子过来，给你们打八折！” 小花伸出一只手：“五折。” “徒弟，为师来吃饭还要钱？”黑瞎子挑眉。 “行行行，给你们免费。”吴邪大手一挥，豪迈道。 王盟眼神期盼：“老板，缺伙计吗？我过去当服务员？” “吴山居还得靠你经营呢，这么重要的任务只能交给你。”吴邪语气认真，精准拿捏王盟。 “好吧。”王盟勉为其难的答应，果然他在他们老板心里还是很重要的。 几人说说笑笑，气氛愉悦轻松，小哥坐在张灵安身边，默默听着，把张灵安的酒换成酸奶，一边给她夹菜。 这场聚会到后面除了小花、黑瞎子和小哥之外，大部分都喝多了。 几人把吴邪和胖子送回房间，张灵安则交给了小哥。 第99章 再回雨村 张灵安今晚喝了不少，不过后来小哥没让她再喝，不算醉得太厉害，除了思维和行动迟缓之外，问题不大。 宾馆房间内，张起灵扶着张灵安张床边坐下，温声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不渴。”张灵安一把抓住小哥的手，认真凝视着他那张清俊的脸，沉默不语。 张起灵看向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俯身问：“怎么了？” 十年间朝思暮想的那张脸就在眼前，张灵安伸手轻抚，触感温热柔软，让她不禁轻轻摩挲。 “小哥，感觉好不真实，你就在我面前。”张灵安轻声道，声音带着叹息，“我好想你，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都瘦了。” 十年如今再看仿佛不过一眨眼，但思念无边无际，每一分每一秒仿佛都变得漫长。 “我很好，不用担心。”张起灵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瘦了的人明明是她。 对上她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张起灵再难移开视线，她或许不知道，从他们相遇的那天起，他就发现她有一双格外有神采的眼，和周围人都不同。 他想到胖子的话，眨了眨眼，难得有两分紧张：“灵安，我……” “小哥，我有一个东西要给你！” 张起灵即将说出口的话，被双眼闪亮的张灵安打断，她抽出手，拿过一旁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他。 “这是什么？”错失良机，张起灵心底叹息，顺势问道。 “解药，天授的解药。”张灵安神情认真，“对你和我的天授都有用，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被天授影响了。” “我从西王母那里换来的药方，一定管用，我已经先试过了，没问题。”张灵安期待的看着小哥，这解药的最后一步就是要在青铜门里的陨石里，放置六年以上，方可起效。 她之前只要近距离接触陨石，就有很大可能发生天授，但吃下解药之后，就算一直待在陨石面前也不会有影响，证明解药是管用的。 听到张灵安的话，张起灵神色猛的一变，抓住张灵安的手，神情紧张：“你和西王母交换了什么？” “没什么，她让我和她讲讲外面发生的事，西王母并没有那么可怕，小哥你不用担心。”张灵安笑着道。 之前天授失去的记忆，吃下解药之后，她彻底想了起来，西王母确实让她讲述后来历史上发生的事。 不过当张灵安想要得到药方时，西王母提了一个要求，问她愿不愿意一命换一命。 为了能活着拿到药方出去，张灵安赌了一把。 她毫不犹豫划开手腕，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血液快速流失的感觉让她感到眩晕，好在她赌对了，西王母并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这些事情不能告诉小哥，不然他一定会心生愧疚，这些她都是自愿做的，她不不希望他有一丝一毫的压力，或者别的情绪。 张起灵看着张灵安笑容明媚的脸，对她的说辞并不太相信，他知道西王母此人，绝非善类，活了这么多年更是个可怕的存在。 想到当时张灵安手腕上的伤，他隐隐猜到那可能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丝丝缕缕的心疼不断漫上心间，张起灵不自觉轻抚她曾经受伤的手腕，眼中的暗色浓得宛如化不开的墨。 从三岁相遇到现在，这一百多年里，张灵安总是陪在他身边。 无论多危险的地方，无论他失忆多少次，她都会找到他，陪在他身边，甚至总是暗地里计划好一切，替他承担风险，风雨无阻，义无反顾。 或许许多年前没有心的他不懂，但现在明白了自己心意的张起灵，突然想问她：“为什么？” 从三岁就坚定不移的和他做朋友，会在所有张家人都自由之后，选择留在他身边，会仔细保存他的记忆，会给他一个容身之处，一个家，会替他承受十年孤寂，一次又一次…… 一桩桩一件件回想起来，都是张起灵对她心动的证据。 喝酒之后思维迟缓的张灵安听到小哥的问题愣了愣，反应过来，随即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声音真挚又坚定： “当然因为你是小哥啊！所以没有为什么，不需要理由 ” “你值得最好的一切，是我最最喜欢的小哥，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绝不食言！” 张起灵听到熟悉的话语，仿佛回到两人初见，还没有桌子腿高的小女孩为他挺身而出，满是稚气的包子脸笑容明媚的说，她长大之后会保护他。 张起灵眼中情绪翻涌，握着张灵安手腕的手下滑，轻轻抓住她的手掌，凝着她的眼，低声道：“我也喜欢你。” 张灵安：“……？！！！” 小哥刚刚说什么？！ 张灵安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两分，她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前的人，怀疑她出现了幻觉。 那可是小哥，他竟然说喜欢她……他刚刚是在告白？ 还没等张灵安反应过来，清冷高大的男人突然俯身朝她靠近，当唇上传来微凉的柔软触感时，张灵安脑海中烟花炸开，彻底宕机。 鼻息间全是小哥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如同雪后冷杉，淡然沉稳，是张灵安无比熟悉的、属于小哥的味道。 这个吻一触即离，要不是握着张灵安的大手温度灼热，张灵安真以为她在做梦。 她耳根发烫，脸颊开始染上红晕，有些懵：“小哥，你……你做什么？”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张起灵避而不答，黑眸闪着幽光，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张灵安心跳漏了一拍，语无伦次：“什……什么关系？” 张起灵不语，又凑过去亲了亲她水润的唇瓣，又耐心十足的问了一遍：“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张灵安脸颊滚烫，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的脸一定全红了，余光注意到小哥同样泛红的耳根，她突然就懂了他的暗示，不确定道：“……男女朋友？” 张起灵心满意足的露出微笑，伸手揉了揉张灵安的头：“好。” 张灵安：“……” 他犯规，用美人计。 “早点休息。”张起灵看着她清亮的满是他倒影的眸子，语气愈发柔和。 张灵安仍在状况之外，只下意识点头：“我知道了。” 就见小哥又朝他她笑了笑，离开了房间。 今晚他笑的次数比三个月都多，张灵安怔怔的想。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她仰面倒在床上，手不自觉抚上嘴唇，上面好像还残留着小哥唇上的柔软触感。 她掐了一把她的脸，疼，不是做梦。 十年不见，小哥好像突然开窍了。 一直到洗完澡躺在床上，张灵安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辗转反侧许久，终于缓缓睡去。 翌日清晨，张灵安收好东西，开门出去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倚靠在墙边的小哥。 看到他张灵安就自动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心跳开始加速，耳根也开始发烫，她故作若无其事的朝他笑了笑：“早，小哥。” “走吧，吃完早饭，我们启程回家。”张起灵上前牵起张灵安的手，带着她往楼下走。 张灵安视线落在两人掌心相贴的手上，嘴角笑意扩大，耳边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楼下只有黑瞎子和小花在，见到手牵手的两人，小花挑了挑眉没说话，倒是黑瞎子语气揶揄：“哟，哑巴张，开窍了啊，我还以为你还得再等一百年呢。” 张起灵淡淡扫了黑瞎子一眼，没搭理他，张灵安朝他们笑了笑，和小哥坐在一旁。 不知道为什么，习惯了和小哥之前的相处方式，现在突然的关系改变，让张灵安不禁感到几分无所适从，悸动又紧张。 吃过早饭，吴邪、胖子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下楼，一行人整理行李，继续启程。 张灵安、小哥和吴邪胖子一辆车，胖子是司机，吴邪坐在副驾，张灵安和小哥并肩坐在后面。 胖子一边开车，一边没忍住偷偷从后视镜打量后座的两人，视线太明显，小哥发现了但懒得管。 吴邪没忍住白了一眼胖子：“干什么呢，专心开车，你这样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咳。”胖子收回视线，轻咳一声，“放心吧，我这技术天真你还不知道，保证安全到杭州。” 他就想看看后座俩百岁老人有没有什么进展，他可是为两人的感情操碎的心。 张灵安失笑，伸手抓住小哥放在腿上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小哥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纤长，掌心有一层薄茧，温暖干燥，手感极好。 原本闭目养神的张起灵睁开眼，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嘴角微扬，手指合拢，牵着她的手放到腿上接着睡觉。 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的胖子和吴邪，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谁说小哥不开窍的，看样子他会得很。 车子在高速路上飞驰，吴邪和胖子换着开，到达杭州时已经是第二天天亮时分，小花和瞎子回了北京，在杭州休息两天之后，四人开车前往雨村。 车子到达福建之后，看着窗外陌生又熟悉的景色，张灵安眼神感慨。 这十年外面发生了很大变化，但庆幸的是，她身边的人一如当年。 雨村是个安静的小村落，和外面的飞速发展不同，这里比起十年前变化算不上大，只进村的路变得更好了些，还装上了路灯。 院子里的板栗树已经十分高大，隔着老远都能看到。 张灵安的小院同样没什么变化，院子打理的非常整洁，杂草都看不到几根，只是有一段时间没住人，积了一层灰。 他们小院的旁边的村屋，早些年被张灵安一起买下，送给了吴邪和胖子，看样子也经过重新翻修，两幢房屋并排着，距离很近随时都能串门。 第100章 村屋 胖子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他先去参观了他们养老的村屋，那也是一个二进的宅子。 考虑到胖子是有家室的人，吴邪把两侧厢房重新装修设计成主屋，他和胖子一人一边，互不干扰，让胖子和云彩放心过二人世界。 胖子逛了一圈，十分满意：“姑奶奶，还是你会找地方，这地方真有归隐山林那味儿！” “你们喜欢就好。”张灵安笑着道。 胖子：“喜欢，我改天就把云彩接过来。” 云彩也一定会喜欢这个地方。 “行啊，不过你们俩晚上动静小点，这地方可没那么隔音。”吴邪调侃道。 “你这是嫉妒，我跟你说，阿宁……” 话题又扯到吴邪的感情生活上，这些年吴邪家里人也没少给他介绍，他现在听到这些就头疼，连忙让胖子打住。 张灵安和小哥站在一旁笑着看着两人，带着他们俩去参观了两人的小院。 “姑奶奶，你这院子不错啊！”胖子赞美道，“还有棵这么大的栗子树，是给小哥种的吧？” 他扭头揽住吴邪的肩：“瞧这树上这么多果，咱秋天有口福了。” 吴邪塞给胖子一块抹布：“想要吃，先干活。” “得嘞！”胖子答应，四个人分工合作，打扫完两座院子之后，又开始张罗午餐。 来时在市里买了不少食材和生活用品，他们可以彻底在这里定居下来。 晚上，四人坐在张灵安的院子里泡脚，翻修之后，两座村屋离得极近，胖子提议在中间修个小道，连接两边，串门也方便。 张灵安没意见，这件事就交给吴邪，毕竟他是浙大建筑系高材生，这是他老本行了。 “我明天就去接云彩。”胖子靠在躺椅上，惬意的眯起眼。 “去吧，带我向阿贵问好。”吴邪坐在胖子旁边，脚下是温暖舒适的热水，浑身都暖洋洋的。 明月当空，繁星点点，耳边充斥着虫鸣，身边是最好的朋友，宁静美好的让他恍惚间觉得，过去的十年只是一场噩梦。 终于可以真正意义的停下来休息了，就在这里安度余生，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张灵安的院子里也有吴邪和胖子的房间，两人干脆留宿在这边，第二天一早，胖子做好早饭就开车走了，张灵安和小哥习惯早起，一起跑山。 这十年里小哥有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雨村，对四周所有山都无比熟悉，两人来到山顶，天边是橘色朝霞，太阳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灿烂的阳光撒在小哥身上，五官俊美清冷好似勿入凡尘的神明。 注意到张灵安的视线，张起灵侧眸看向她，眼神柔和，黑眸中盛满了独属于他的人间烟火。 两人就这样注视着彼此，喜悦和甜蜜盈满心间。 回到村屋时，吴邪正坐在院子里吃早饭，见到两人，吴邪朝他们打招呼：“回来了啊，灵安姐，小哥。” “嗯。”小哥淡淡点头，进屋洗澡。 等张灵安也洗完澡回来，小哥已经把两人都早饭都盛出来，三人坐在一起安静用餐。 吴邪说道：“灵安姐，我准备去看看村里的地，租一块下来搞农家乐，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啊，需不需要投资？”张灵安笑着道。 “暂时不用。”吴邪摇头，启动资金暂时充足，等万一濒临破产，再考虑外援。 吃完饭，三人到村里打听消息，村长得知他们想投资农家乐非常热情的带着几人四处参观，最后从一个做油的老板手里接下了一块十多亩的地。 那老板以前用来停油罐车，现在换了行当也就没用了，以一年两万五的租金，租给了吴邪。 价格不算贵，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后面有块公墓，不过影响不大。 这块地边上还有水塘也有河，看场子的大妈养了不少鸭和鹅，里面还有一只高大的黑天鹅，混在里面蹭吃蹭喝。 大妈三人都十分热情：“几位老板这么年轻，准备做什么生意？” “农家乐。”吴邪接过大妈给他们的橘子，和她闲聊，“您觉得怎么样？” “当然可以，我们这儿也有不少游客过来玩，生意一定火爆。”大妈看着张灵安和小哥，“这俩后生这么俊俏，有没有对象啊？没有我给你们介绍一个？” 吴邪失笑：“大妈，他们用不着介绍，人本来就是一对。” 大妈尴尬：“那男才女貌，般配，真般配啊！” 吴邪和大妈打听了不少消息，比如附近有没有同行，村里有没有卖蔬菜和肉类的人家等等，积极为农家乐做准备。 当天下午就签好了合同，大妈连同鸭和鹅都一起卖给了他们，有了地，接下来就该准备其他东西。 胖子还没回来，张灵安和小哥先去买了碗筷，吴邪则去注册工商，办理相关证件。 下午吴邪回来，三人一起在河边洗碗，吴邪问道：“小哥，你和灵安姐要不要过来帮忙？大家一起分红。” 他当然知道两人不缺钱，不过大家一起养老，主要是一个参与感。 “行啊。”张灵安爽快答应，喜来眠未来会成为这一带颇有名气的餐厅，而且人多热闹。 小哥自然也没意见，三天后胖子带着云彩回到了雨村，十年不见，云彩如今已经是个非常漂亮的成熟女性，脸上神情甜蜜，一看就过得很幸福。 胖子亲自掌勺，做了一大桌好吃的，饭桌上，吴邪说起农家乐的进展，问胖子：“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做个灶龙。”胖子道。 所谓灶龙，就是七个灶台连在一起，不过柴火也是一个问题，吴邪和胖子就着这个问题讨论了一会，又开始研究他们的营业方向。 云彩就问道：“吴老板，缺不缺伙计，我也留下来帮忙？” “帮忙当然可以，胖子可能舍不得。”吴邪调侃道。 “我是舍不得。”胖子点头，看到云彩脸上的失落，立马话音一转，“当然云彩你开心就好，想帮忙就帮忙吧，重活交给我就行。” “没问题！”云彩喜笑颜开。 张灵安轻笑，看胖子那样子就知道，他被云彩拿捏的死死的，真好啊，胖子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小哥给张灵安夹了一筷子排骨，安静的听着吴邪他们的讨论，并不说话。 吃完饭，吴邪和胖子出门打麻将，传递喜来眠即将营业的消息，云彩也跟着胖子去了，张灵安和小哥坐在院子里乘凉。 八月末的福建气候依旧炎热，雨村温度倒是适宜，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刚和小哥确定关系的那几天，张灵安总会不自觉感到紧张，不过两人到底已经相识多年，而且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和以前也没有太大变化，张灵安逐渐习惯。 此时和小哥安静的并肩坐着，哪怕两人都不说话，她也觉得心中宁静满足。 “小哥，你有没有想做的事？”张灵安侧头问小哥，吴邪想开农家乐，胖子是大厨，要是小哥也想做些什么，她一定支持。 张起灵牵住张灵安的手，缓缓摇头，轻声道：“这样就很好了。” 他们能停下来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已经是他过去许多年都没想过的事。 翌日吴邪有了新的灵感，决定做墨脱特色石锅鸡，胖子表示可行，当即就给认识的墨脱老板打电话定锅。 确定主菜，吴邪还打算在剩下的地方盖房子，那是他的毕业设计，时隔多年终于要把它落实。 除了农家乐，还有不少地等着吴邪处理，张灵安和小哥跟着他们去到地里，简单划分过后，开始锄地。 这活儿张灵安不陌生，很多年前跟着小哥一起干过，不过有些手生。 这些地后面还有一块竹林，到了出笋的季节，能有不少笋子。 胖子在云彩家干了不少农活，动作十分熟练，和小哥不相上下，中午云彩给他们送饭和水过来，几人就坐在一边休息吃饭。 为了建房，吴邪和胖子砍掉了宅基地周围的竹子，用来做围墙，松土的时候还挖出来一个塑料瓶，里面有一个字条，云彩正兴致勃勃的和他们朗读里面的故事。 张灵安看过原着，知道里面是个关于竹子里面长骨头的故事，编故事的人挺有想象力。 白天劳作了一天，晚上小哥打来泡脚水，让张灵安泡脚。 以前两人都是各自有一个泡脚桶，但今天小哥坐到张灵安对面，把脚伸进了张灵安的桶里。 泡脚桶空间很大，装下两双脚刚刚好。 小哥的脚和他人一样都很白，骨节分明，和张灵安的脚放在一起，显得她的脚都格外小巧。 张灵安笑了笑，把脚踩在小哥的脚背上，就这样泡着。 张起灵眼角带着笑意，就这样纵容着她，一动不动。 第101章 喜来眠 吴邪吃过晚饭就回隔壁睡死了，胖子有云彩，这会儿整个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人，妥妥的二人世界。 张灵安看着身前的人，轻声道：“小哥，等喜来眠的生意稳定下来，我们就回墨脱看看吧。” 她也有几分想念那片雪山和喇嘛庙了，而且老喇嘛快要圆寂，她想回去看看他，还有白玛，她也想去祭拜她。 “好。”张起灵温声答应。 泡完脚，张起灵起身倒水，张灵安等着他一起回房。 两人的房间中间只隔着一道墙，门口，张灵安伸手抱了抱小哥：“晚安。” 张起灵伸手揽上她的腰，眼眸深邃，对上她含笑的眸子，没忍住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浅尝辄止，克制又温柔。 有吴邪他们在，两人很少有什么亲密举动，张灵安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脸颊微红。 对着小哥这张脸，无论他做什么张灵安都很难生出反抗的心思，而且她也根本不抵触他的靠近。 不过，小哥是不是不会接吻？ 张灵安脑海中陡然闪过这个念头，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心头，她抬手挽住小哥的脖颈，轻轻用力，接着垫脚吻了上去。 不同于小哥的一触即离，张灵安鼓起勇气加深了这个吻。 当感受到那抹带着试探意味，小心翼翼的柔软时，张起灵瞳孔放大一瞬，接着一只手抚上张灵安的后脑，笨拙的回应配合。 这个吻总体来说并不算特别美妙，张灵安没吃过猪肉，只看过猪跑，经验不足。 张起灵更是全凭本能，两个人像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怀着炽烈的爱意探索着，磕磕绊绊，却又热烈缠绵。 一吻结束时，两人呼吸都乱了，张灵安耳根通红，张起灵也好不到哪去。 张起灵一双眸子幽深，如同一汪深潭，引诱着张灵安沉沦其中。 张灵安咽了咽唾沫，红着脸从小哥怀里退开，声音发软：“小哥，我……我睡觉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张起灵伸手擦过她的唇角，缓缓眨了眨眼，低声道，“晚安。” 回到房间，张灵安感受着她过快的心跳，用冷水洗了一把脸，镜子里的人眼眸水汪汪的，嘴唇颜色红艳，脸颊更是通红一片，面含春色，让人想入非非。 想到她刚刚一时大胆的举动和小哥的反应，张灵安脸更烫了，她对小哥实在没有任何抵抗力，何况是那样亲密的举动。 洗澡时，张灵安看着身上显露出来的红色麒麟纹身，不由得叹息。 本以为会是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不知道是不是兴奋过度和白日的劳动，张灵安很快就睡着，一夜好眠。 第二天照常起床锻炼，张灵安和小哥直接去到了镇上，给吴邪和胖子他们带早餐回去。 回到村屋时，吴邪已经起床，正坐在门口小溪中间的巨石上冥想，溪边有一棵大树，清晨的阳光从树冠照射下来，形成丁达尔效应。 吴邪就坐在宛如圣光的阳光下，看起来仿佛隐世高人，这个人带着神性。 胖子和云彩没一会也醒了，四人坐在一旁吃着早饭一边看着吴邪。 胖子和他们嘀咕：“你们说天真这样下去是不是该得道成仙了？” 张灵安失笑，这样的日子对吴邪来说，也是一种放松，但需要从紧绷的十年里彻底解放出来，还需要时间。 大概又过了四天，喜来眠的营业执照下来了，开始准备试营业，吃过午饭，张灵安叫来胖子和吴邪，准备送他们一份礼物。 她前些年有很多收藏，一直放在地下室吃灰，不如让他们一人挑一件。 张灵安带着两人来到书房，打开机关之后，地板上露出一个向下的通道。 “我去，姑奶奶，别有洞天啊！”胖子语气惊讶，“让我梦回咱四个一起在斗里的时候。” 他看向吴邪：“要不咱在你那新房子里也建一个，多有感觉啊！就像住在斗里似的，安全感满满。” “可拉倒吧。”吴邪毫不犹豫的拒绝，面无表情道，“再说了，你会建吗？” 设计机关和设计房子可不一样，这种精妙的机关更是考验技术，他们两只会破坏机关。 胖子挠挠头，打消了这个不成熟的想法。 张灵安打开地下室的灯光，带着几人下去，里面也就三分之二的书房大小，四面墙上全都是各种木盒，地下也摆着不少铁皮箱子。 胖子双眼放光，直觉这些都是好东西。 “除了这个，剩下的你们随便挑一件，算我和小哥送给你们的开业礼。”张灵安指着正中间的一个檀木盒，笑着对吴邪他们道。 “姑奶奶，这怎么好意思？”胖子搓了搓手，张灵安的收藏一定都不是凡品。 “确定不要？”张灵安挑眉。 “不确定。”胖子摇头，也不再客气，上去打开一个盒子。 里面是一个珐琅彩缠枝莲纹象耳炉，一看就是老东西，而且成色极好，明显是以前皇家用的。 至于价值，恐怕够他在北京二环买套四合院。 他咽了咽口水，又打开另一个盒子，里面是个金器，这玩意儿胖子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惊叹道：“金瓯永固杯？！姑奶奶，这玩意儿据说存世就四个，还有俩在外国佬手里，你竟然也有？！” 这东西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国宝，故宫博物馆就有一个呢。 “很多年前在一座皇陵里得来的。”张灵安想了想道。 “牛！”胖子朝张灵安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老张家的，果然不同凡响。 接下来打开的盒子里，都是一些价值不菲的东西，随随便便一件都可以放进博物馆当做镇馆之宝。 知道张灵安不是什么吝啬的人，也知道这些东西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所以两人也没再客气。 最终胖子挑了一件粉彩龙纹瓶，因为云彩喜欢这种颜色粉嫩的东西。 吴邪对字画感兴趣，挑了一张唐代大家的画作，准备精心保护之后，挂到他的新房里，以后有客人来，无形装逼。 试营业当天，吴邪、胖子信心满满。 在喜来眠两个小时的车程内，有一个土楼景区，有不少旅游团和游客经过，他们的客源就是这些人。 然而，等了一上午，一个人都没有。 胖子大展身手，做了一大桌菜，最后他们五个人自己吃了。 “这简直和吴山居一模一样啊！梦回西湖。”胖子吃着菜，感慨道。 “哪一样了！”吴邪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心态颇好的解释，“这里是本来就没人流量，西湖有人流，吴山居还不是一样没人。” “牛，你逻辑满分。”胖子揶揄道。 云彩在一旁咧嘴笑，张灵安和小哥吃着菜，听着他们插科打诨，不得不说，胖子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当之无愧的大厨。 几人吃完饭洗了碗，坐在外面的大棚下面的躺椅上纳凉。 外面阳光明媚，让人昏昏欲睡。 张灵安靠在小哥的肩上打盹，小哥已经睡着了。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咳嗽，三个穿着汉服、拿着照相机的姑娘站在大棚下，有几分腼腆的问：“老板，这里有冰水吗？” 吴邪一人给他们拿了一瓶，单价两块。 吴邪不由得叹气，吴山居现在卖的最多的也是水，因为王盟发现水比古董好卖。 难道他们以后也得靠这个维持生计？ 他不由得有几分泄气，跑到一边开始专心画设计图。 三个女孩被他吸引，跑过去围观拍照，临近晚饭时，来了十多个姑娘，都慕名而来看看这个有建筑梦的农家乐老板。 就这样迎来了喜来眠的第一单生意。 胖子做菜，张灵安、吴邪和云彩负责接待他们，三人颜值都不低，还有一个高冷帅气的小哥在，尤其是在知道张灵安和小哥是情侣之后，纷纷表示要给他们拍照、合影。 最后那些小姑娘还贴了不少励志的寄语，这顿饭收入2800，胖子分了800，张灵安、小哥和云彩一人四百。 张灵安和云彩都没准备要，但架不住吴邪坚持，只好收下。 不过张灵安也和吴邪说好，以后她过来帮忙不用分给她收益，她也不是会日日过来。 张灵安名下有不少房产，她准备整理出来，让人出租出去，光靠租金，也够她和小哥吃喝玩乐无忧无虑几十年了。 晚上收拾完碗筷桌椅之后，一行人一起回到雨村，胖子征得云彩同意，背上鱼竿邀请小哥和吴邪一起去钓鱼。 据说村长儿子在山里的野塘钓了一条十多斤的大鱼。 张起灵看向张灵安，询问她要不要一起。 张灵安摇摇头：“你们路上小心。” 人一旦悠闲下来，就想找点什么事做，张灵安准备发展发展她的业余爱好——木雕。 她记得小院杂物间里还有些残存的木料，她找找看还能不能用。 木雕的工具都是现成的，当初建造院子时，小哥亲自做家具时备下的，前段时间小哥给胖子和吴邪一人做了一把躺椅，也是用的这套工具。 至于木料，还有剩下的紫檀，乌木，檀香木，都是些边角，做小件的木雕摆件正合适。 天色不早，张灵安整理好东西，洗完澡上床睡觉。 小哥回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院子里为他留着一盏灯，橘黄色灯光在黑夜中唯一的暖色调，让他心中某个角落也一片温暖。 第102章 找茬 张灵安听到动静，习惯性醒来，开灯出来时，小哥正在院里洗手。 见到张灵安，他擦干手上的水朝她走来，眼前的人由于刚睡醒，发顶蓬松，齐腰的长发披散着，微微凌乱，带着慵懒妩媚的美。 张起灵摸了摸她的发顶，低声道：“把你吵醒了？” “没有。”张灵安摇摇头，睡意散了大半，她抬眸看着小哥，笑着问：“钓鱼收获怎么样？” “还不错。”张起灵嘴角微扬，“去睡吧。” 温柔笑意让他整张脸都柔和下来，仿佛春风拂面，冰雪消融，格外惊艳。 被美色诱惑，张灵安上前抱住小哥精瘦的腰，整个人埋进他怀里蹭了蹭，刚想说什么，就发现他口袋里有什么东西。 张灵安顺势摸出来，发现是一个纸团，打开之后，里面包着一个烟头。 张灵安望着小哥，就见他否认道：“不是我。”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张灵安轻笑，小哥很少抽烟，只在抗战那几年，她偶尔见他抽过。 张起灵回忆片刻，和张灵安解释了一遍事情原委，他们在湖边遇到一个小女孩，和白天来店里的应该是同一批，烟头大概是她留下的。 张灵安听后点点头，把纸团和烟头一起丢进垃圾桶里。 接着她又抱了抱他，趁他反应过来之前亲了亲他的唇角，又飞快退出去，一溜烟跑进她的房间，关门前对他道：“小哥，晚安！” 张起灵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声笑了笑，回房洗澡睡觉。 翌日几人一起去到喜来眠，小哥和吴邪钓了不少鲤鱼和鲫鱼，胖子昨天给那些女孩介绍了放花灯的地方，晚上过去给那些人发喜来眠的名片，做了一波宣传工作。 这导致第二天生意很好，甚至开始忙碌起来，张灵安只得暂停木雕创作，和他们一起帮忙。 当天的营业额超过五千，分账之后，几人收拾好准备回村时，遇到了六七个女孩，都在哭。 从其中一个女孩口中得知，他们的一个朋友在山里失踪，警察已经在巡山，她们会找过来，是因为警察说找他们帮忙效率会更好。 这儿的警察都知道张灵安和小哥巡山的本领，倒也不奇怪。 吴邪又问了问情况，胖子先送云彩回家，张灵安他们三个人去也足够了。 几人拿上手电，前往那个女孩失踪的山林，和山口的警察沟通过后，情况属实，女孩确实失踪了。 这座山上大部分都是竹林和茶林，有许多纵横交错的小路，看过原着，张灵安知道那女孩掉进了竹林地面的缝隙里，带着小哥和吴邪往那个方向走去。 走了一个小时，在一根高竹的末端发现了那个女孩的包。 小哥直接折断了整根小腿粗细的竹子，张灵安捡起背包，里面上一些女孩子东西。 顺着包的方向，三人又走了一会儿，小哥一把拉住吴邪，示意他停下。 三人前面是一条很宽的山体裂缝，缝隙极深，下面看起来还是空的。 那个女孩就卡在缝隙很深的地方，那里竹鞭交错，才让她没有彻底掉入缝隙里。 女孩还醒着，只是喊哑了嗓子，吴邪下去救人，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最后由小哥下去帮忙，把两人都救了上来。 后来那女孩的父亲送来了十万块钱的谢礼，吴邪得知对方是做木材生意的之后，改要了二十万的木材，用来修建他的房屋。 张灵安也趁机和对方谈了一笔生意，采购了些昂贵木料。 当天喜来眠生意再创新高，歇业之后，吴邪去隔壁镇一个沙场老板那里拉黄沙，用来做三合土。 黄沙自己铲能节约三百块，吴邪叫上了胖子和小哥，一起过去帮忙。 胖子借来了拖拉机，一路往隔壁镇驶去，张灵安跟着云彩回村屋。 天边的夕阳把田野都染成橘红色，绚烂壮丽，又宁静美好。 云彩笑着对张灵安道：“安安姐，一直没有认真和你说一声感谢，当初要不是你，我和胖哥也不会有今天。” 如果没有张灵安，或许她那年就已经死在了巴乃，不会遇到胖子这样，一心一意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 只是后来张灵安和小哥走的匆忙，没想到再见就是十年后。 从胖子口中她也知道关于张灵安和小哥的不少事情，能遇到他们这样传奇一般的人，是她之幸。 “不用客气。”张灵安笑了笑，揶揄道，“你和胖子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这……我们顺其自然。”云彩害羞的红了脸，“不着急。” 张灵安会心一笑，眼中带着欣慰。 晚上洗漱过后，张灵安在书房捣鼓她的木雕，小哥的生日快到了，她得提前准备礼物。 只知道小哥的生日在十一月，具体是哪一天恐怕只有白玛知道，小哥更是从不关心生日这件事。 尽管如此，张灵安还是会坚持在每年的十一月初，送他一份礼物。 她打算雕刻一个q版小哥，一边雕刻，一边等小哥他们回来。 那个沙场老板是个地痞无赖，这种货色吴邪就能轻易解决，用不着她和小哥出手。 而且张灵安习惯了简单粗暴的解决麻烦，为了不造成刑事案件，还是交给吴邪比较合适。 铲沙三人组回来时已经接近十二点，胖子和吴邪跟小哥在门口告别，各自回家，张灵安听到声音从书房出来，有些困倦的揉了揉眼。 “还没睡？”看到从书房出来的人，张起灵有几分诧异，意识到张灵安是在等他，心底某个角落不自觉塌陷一块儿，泛起暖意。 “就睡了。”张灵安走近小哥，朝他微微一笑：“小哥，你也早点休息吧。” 身上全是沙子一定不舒服，更何况小哥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张灵安没准备和他说太多话，让他先去洗澡比较重要。 张起灵突然想抱抱她，但他浑身上下只有手是干净的，只好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好。” “晚安。”张灵安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亲，溜回房间。 日常撩拨，get? 张起灵眸色微深，在原地驻足一会儿，也回了房。 第二天张灵安起床和小哥一起去户外锻炼，他们几个人里，能跟上小哥速度和力量的人只有她，吴邪和胖子也知道这一点，基本不会和两人一起跑山。 回来时老远就瞧见村屋门口堵着一群人，张灵安眉梢微挑：“有人找麻烦？” “应该是沙场老板。”小哥淡声道，把昨晚他们撞门而入铲了沙子留下纸条的事情，简单和张灵安讲了一遍。 这种场面他们能搞定，张灵安和小哥都没打算管，准备先回去洗澡再说。 两人从沙场老板手下的身边走过，其中一个小鬼看了看张灵安，又看了看张起灵，大概是不打女人，选择对张起灵动手。 只见那小鬼一脚朝张起灵踢去，张起灵闪身轻松躲过，而他则底盘不稳直接扑过去抱住了吴邪，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噗。”张灵安没忍住轻笑出声。 那小鬼恼羞成怒，跳起来就想扇吴邪巴掌，又被吴邪躲过。 这下那小鬼是真怒了，涨红了脸大叫着朝小哥扑去，几乎一秒钟内，那小鬼就被小哥扶着脖子直直拍到地上，头撞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小鬼躺在地上瞬间不动了。 声音听着挺响，但张灵安知道小哥只用了一成力不到，轻伤罢了。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沙场老板十分不服气，一口痰就朝小哥吐来，小哥拿外套挡了一下，张灵安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来到沙场老板身边，一个巴掌把他扇出了院门。 敢对小哥吐痰，弄脏小哥一件衣服，实在是太欠揍。 “啪”的一声，比刚刚那小鬼头撞到地上还要响亮。 “牛啊，姑奶奶！”胖子拿着根雷管从屋里出来，正好瞧见这一幕。 这巴掌懵逼不伤脑，力道刚刚好。 沙场老板直接被打懵了，他那半张胖脸顿时浮现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嘴角带血。 “你他妈的臭娘们！老子……” 沙场老板爬起来就想朝张灵安扑来，胖子直接点燃雷管塞进他衣领里，吓得他立马就想掏出来，至于那些手下，早就撒丫子逃跑了。 剩下的事情交给吴邪和胖子，小哥把外套直接丢进垃圾桶里，张灵安上前握住他的手，温声道：“我再给你买一件，不，很多件。” “不用，我已经有很多了。”小哥回握住张灵安的手，他衣服够多了，全是张灵安给他买的，各种各样，每天都能不重样。 “好吧。”张灵安只好答应，偷偷给他买好了，小哥一年四季都得有新衣服。 洗完澡出去时，沙场老板已经走了，云彩被动静吵醒，正在询问胖子刚刚发生了什么。 云彩担忧道：“那人不会还来找麻烦吧？” “放心吧，只要他敢来，胖爷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胖子拍拍云彩的手，示意她安心。 这种小事件比起他们过去那些年遇到的来说，不值一提，小哥看出吴邪和胖子心情不太好，决定带着他们出去散心。 知道村子后面有瀑布，云彩也跟着一起去。 第103章 来客 后面的山上是古村屋，瀑布的雨滴常年落在上面，这些荒废的村屋顶上长着不少水性植物。 现在瀑布是枯水期，但水声依旧很大，站在瀑布下，这样的景色依旧壮观。 从这里，能看到村口的大树和远方的小镇。 雨村就好像独立于世界之外的一处世外桃源，在这里，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停了下来，开始享受普通人的生活。 胖子和云彩依偎在一起，吴邪站在胖子旁边，眺望着远方，小哥和张灵安并肩站着，内心宁静平和，心底所有烦恼一扫而空。 第二天一早，小哥跟着吴邪和胖子一起去喜来眠营业，张灵安独自锻炼回来，接着捣鼓木雕。 她其实还有很多其他爱好，比如研究毒药和一些暗器。 但她过去已经捣鼓出来不少，而且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用不上，暂时只能搁置，选择相对安全平和的爱好。 她已经雕刻出一个迷你版小哥，带着兜帽的小哥神情傲娇，十分可爱，张灵安把这个小雕像直接摆在床头做私人收藏。 中午小哥打电话过来让她过去吃饭，张灵安带着剩下的木料去了喜来眠。 当天没什么生意，午饭下午吴邪收到一个快递，是那个被他救了的小女孩寄来的，一本关于怎么好好生活的书。 吴邪看了之后，出去摘了野莓回来，熬了一瓶果酱，五人坐在店里就着果酱吃着烤鸡，再来上一口本地土酒，用胖子的话说，就一个字：“爽！” 没过两天就听说沙场老板搬走的消息，看来吴邪的方法十分有效。 那沙场老板就是普通人中的混蛋无赖，作奸犯科却又不是那种真正穷凶极恶的人，他不知道吴邪他们经历过什么，所以之前才天真的想要和他们作对。 当天木材也送了过来，张灵安定了不少黄花梨和紫檀木，送给吴邪他们做家具，小哥对这方面极其擅长，甚至称得上专家，便由他负责。 吴邪已经准备好做三合土的原材料，喜来眠歇业一天，几人开始忙碌。 小哥、吴邪和胖子在挖地基，请了一个工人带着仪器过来勘测这块地是不是有沉降，除了8个桩基，还有结构钢筋地基，之后又用石板把地面夯平。 张灵安和云彩负责做饭和送茶水，等三人忙完已经是晚上，吴邪和胖子累得不轻，相互搀扶着往村屋走。 干了一天体力活，小哥也会累，洗完澡之后，张灵安把人按到躺椅上，让他坐着别动，她则去打水泡脚。 热水里加入她调配的泡脚药草，能缓解疲劳，张灵安正准备把水端出去，小哥从外面进来，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泡脚盆往外走。 张灵安嘴角带上笑意，跟在他身后。 最近两人都共享一个泡脚桶，张灵安的脚踩在小哥脚背上，想起来什么，对他道：“小哥，张海客说过段时间会过来一趟。” 张起灵闻言，问道：“什么事？” “没事。”张灵安摇头，“他就想过来看看你。” 张灵安从青铜门出来之后，和张海客恢复了联系，听说快到族长生日，张海客立马表示到时候他会带着礼物过来看望族长。 “……”张起灵嘴角轻抿，没说什么。 在过去张家人聚集在一起往往代表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现在和过去不同，他也应该习惯了。 水快凉了，张灵安把脚拿出来，刚站起身，手腕突然被小哥抓住，一个重心不稳，下一秒，她已经坐在小哥腿上。 身下的触感温热，小哥肌肉密度很大，但他对自己的肌肉管控度很高，柔韧性也极强，平时放松时，身体就会格外柔软。 他身材极好，这一点张灵安比谁都清楚。 身后就是他温热的胸膛，两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坐在一起，张灵安微微瞪大眼，刚想说什么，肩上一重，小哥温热的呼吸就在耳边。 只听他低声道：“让我抱一会儿。” 张灵安愣了愣，小哥的语气好像撒娇，这可真难得。 张灵安心头一软，顺从的靠进他怀里，两人互相依偎着，谁也没说话。 最后谁先吻的谁张灵安已经记不清了，漫长且热烈的一吻结束，张灵安呼吸急促，脑海里晕乎乎的，只有一个念头：小哥的吻技好像进步了，他难道偷偷学过？ 张灵安洗完澡之后穿的是吊带上衣和短裤，小哥则是黑色背心和同色运动裤。 望着彼此身上显露出来的麒麟纹身，张起灵黑眸愈深，抚上张灵安纤细的脖颈，又吻了上去。 最近胖子没少偷偷教他上网，他学会了些别的东西，正好试试。 回到房间时张灵安腿都是软的，小哥一定是趁她不在，偷偷做功课了，不然怎么在接吻这件事上，进步这么快。 说来惭愧，两人认识一百多年，一朝变恋人，张灵安对他还是没有一点招架之力。 接下来几天，张起灵三人上午在喜来眠营业，下午继续开展建房大业，一来二去，张起灵都晒黑了，胖子和吴邪更是黑了两个度。 不过小麦色的张起灵多了几分野性，愈发有种说不出的性张力。 地基完成之后就是管道工作，有专业工人负责，吴邪接到电话，带着小哥他们去十多里外的一个村子买藻井。 那也是个老村子，其中一栋属于危房的老房子要拆除，吴邪之前跟他们做过交易，这次村长特意叫他过来。 寨子进门的地方有一个漂亮的藻井，爬上去看之后里面还有一个历史更久更华美的，这次属于是捡大漏了。 小哥和张灵安负责藻井的主要拆卸工作，胖子和吴邪在一边帮忙。 一直弄到晚上才完成，回去之后吴邪给所有零件编号保存，到第二天下午才全部弄好。 清晨张灵安和小哥从外面锻炼回来，村屋门口停着一辆摩托车，一个中年男人和喇嘛站在吴邪他们对面。 两人齐齐顿住脚步，张灵安心中叹息，看来她还是没来得及再见大喇嘛最后一面。 喇嘛见到两人，上前行了一个大礼，对两人道：“师傅圆寂了，有一份东西留给两位贵客，让我带来。” 他取下摩托车上的包裹，用藏语对两人说了一段话。 接着又对张灵安道：“师傅让我恭喜贵客，事在人为，命运终会扭转，他祝二位白头偕老。” 张灵安神色肃穆，道了声谢。 大喇嘛已经是真正的高僧，能看到许多事情。 包裹里是一幅油画，画中小哥穿着藏袍站在雪山之上，只有一个侧脸。 这是张灵安第一次进入青铜门之后，小哥重新回到墨脱让德仁画下来的，后来吴邪去到墨脱，发现了这幅画，找到喇嘛庙，遇到了张海客和张海杏。 不过当时的张海杏早已经被汪家人掉包，原本的她不知所踪。 喇嘛把东西送到，立即就和开车的中年男人——陈雪寒走了，风尘仆仆又来去匆匆。 后来张灵安把小哥那幅画挂在了村屋的一面墙上，以表怀念。 这件事仿佛只是一个小插曲，之后几人一边营业，一边忙活建房子，半个月后，喜来眠又来了客人。 当时张灵安正在店外面的大棚下雕刻手里的木头，除了小哥，吴邪、胖子、云彩她都准备一人雕一个。 吴邪正在后面的地基上做木工，胖子在后厨炒菜，云彩招待客人，小哥收银。 阿宁就是这时候来的。 十年不见，阿宁愈发成熟妩媚，见到张灵安，她笑着打招呼：“安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张灵安笑了笑，“来找吴邪？他在后面的空地里。” “我才不找他。”阿宁脸颊微红，“我听说这里招伙计？我过来应聘。” “胖子在里面，这我做不了主。”张灵安看破不说破，把人带到里面。 喜来眠确实在招人，最近生意好起来，加上吴邪他们又要忙着盖房子，根本忙不过来，商量过后就觉得招两个伙计。 胖子正好炒完菜出来，见到阿宁，丝毫不意外，笑着让她坐下：“怎么？还真要来我们这店里当伙计？这不是屈才吗？” “不是你说招人，我不行？”阿宁双手抱胸，挑眉反问。 “行！”胖子一口答应，“我去叫天真过来。” 阿宁确实是胖子叫来的，他实在不想看吴邪那拧巴劲儿，这俩人认识这么多年，以他过来人的看法，总觉得两人都是有点苗头的，奈何托了这么多年。 人阿宁也一直等着他，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干脆成不成一句话，大家都是这个年纪的人了，痛快点也好，主要就是一个及时行乐。 吴邪很快就回来了，看到阿宁也惊讶一瞬，接着两人一起去到了外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回来时阿宁脸上带着笑意，看来两人这次也许真能成。 如今已经是十月份，院子里的板栗熟了，已经有不少果子掉到树下，为了不让从树下经过的人被砸到，张灵安找了个好天气收果。 第104章 故人 小哥上午在喜来眠收银，下午就回来给张灵安帮忙，拿着一根长竹竿带上帽子，负责把树顶上的果子打下来。 噼里啪啦，带刺的板栗球掉了一地，开口的刺球就把板栗弄出来，没开口的就放在院子里晒着。 这棵板栗树已经很粗壮了，收了不少板栗，张灵安让小哥带了一小筐拿去喜来眠，晚上几人围坐在炉火边烤板栗。 阿宁最终还是没有留下来，不过她时不时会过来一趟，偶尔也会在村屋住上几天。 店里新来了一个叫林六人的伙计，在装饰方面非常有一套，喜来眠在他手下变得像是花园餐厅，十分漂亮。 另外还有一个叫薛达宝的年轻人，擅长做本地菜，正是喜来眠需要的人才。 至于房子，吴邪联系了学校老师，安排了三个学生过来，两女一男生，当做社会实践。 有三个年轻人之后，喜来眠气氛更加活跃了，胖子经常和他们斗嘴。 安装藻井的时候小哥做了指导，那三个学生开始亲切的称呼他为张教授。 张灵安最近雕刻了不少小东西，和林六人的花草摆在喜来眠的角落，倒也是非常不错的装饰品。 十月底，张海客来了。 他直接到的喜来眠，当时吴邪正在门口接待客人，见到张海客时，一眼就认了出来。 两人沉默对望着，谁也没说话。 吴邪皱眉打破这怪异的氛围：“你来干什么？” “放心，不是来找你的。”张海客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我找族长和灵安妹妹。” 小哥正好从后厨出来，张海客见到他，双眼一亮：“族长，好久不见！” “嗯。”张起灵淡淡点头，也算不上多久，上次和汪家的决战之日，他们还见过。 “怎么就你一个人，灵安妹妹呢？”习惯了自家族长的冷淡，张海客丝毫不觉得尴尬，热络的问道。 “姑奶奶在村屋呢，放心吧，你们家族长和族长夫人在这儿好得很。”胖子站在后厨门口，探出头来对张海客道。 “那就好……”张海客刚想点头，反应过来之后，猛的提高音量，惊讶道：“族长，你和灵安妹妹已经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通知我们？” 店里有客人看过来，吴邪连忙示意张海客小声点，族长这种称呼现在多多少少有点中二。 他看着张海客：“结婚倒是没有，放心，到时候一定通知你。” 再怎么说也是老张家的人不是。 “来都来了，喝一杯？胖爷我可是有不少拿手好菜，今儿给你个面子，做给你尝尝？”胖子上前揽住张海客的肩，同时给吴邪使眼色。 吴邪知道这是要宰张海丽一顿的意思，会心一笑，转身去拿了店里最贵的酒。 小哥看着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一无所知的张海客还以为自己受到了吴邪他们的热烈欢迎。 张灵安下午到店里时，吃午饭的客人都走了，张海客和吴邪、胖子面对面坐着，被胖子和吴邪轮流灌酒，张海客已经喝多了。 小哥在一旁帮忙收拾桌椅，张海客看到之后，大惊：“你们怎么能让族长干这种粗活！大胆！”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就要抢走小哥手里的抹布：“族长，我来，你在这儿受苦了，和灵安妹妹一起跟我回去，我们复兴张家！” 张海客正好瞧见门口的张灵安，就朝张灵安扑去，在他即将碰到张灵安的一瞬间，被小哥抓住衣领，拎到一边。 “族长……”张海客顿时一脸委屈。 “好了，别闹了，没事就回去。”小哥眼神淡淡的看着张海客，冷漠道。 “有事！我暂时还不能回去。”张海客立马正经起来，虽然脸依旧红，不过眼神清明不少。 “感情你丫的是在故意耍酒疯呢！”胖子骂道，随即去前台拿过账单，“来，把账结了。” 张海客得意的看了胖子和吴邪一眼，看清账单上的数字之后，笑容僵在脸上：“三万九千八？你们开黑店呢！” “你可别抹黑我们。”吴邪站起身，指着桌上的酒瓶给他介绍，“这可是喜来眠最贵的酒，售价8888，你可是喝了四瓶，还有这一桌菜，咱都是明码标价的正经店铺。” “没错。”胖子点头，“看在你和姑奶奶、小哥一个姓的份儿上，给你打八折，给三万就行。” 张海客：“……” 他没记错的话，四瓶酒有两瓶都是他们俩喝的！奸商！ 张灵安失笑，主动道：“我来吧。” “不行。”张海客立马拒绝，哪能让张灵安给钱，他瞪了一眼吴邪和胖子，咬牙掏出银行卡结账。 他不差钱，但是感觉被人摆了一道，他实在不乐意出这笔钱，要不是看在他们说族长和张灵安的朋友…… 张海客如今已经慢慢恢复成他自己原本那张脸，不过和吴邪站在一起依旧很相似，就像两兄弟似的。 两人虽然合作了沙海计划，但关系并不是那么好，见面总要互怼两句。 下午吴邪他们接着盖房，小哥和张灵安带着张海客回了村屋。 书房内，张海客严肃表示他有一件大事想要和两人商量。 张海客喝了一口茶，一本正经道：“是这样的，族长，灵安妹妹，我打算和小张哥一起在大陆开家分公司，地点就在杭州，怎么样？” 据张灵安所知，海外张家如今的产业以航运和矿业为主，和古董已经没什么关系，在香港的产业至今仍保留下来，也是因为张家人早些年在那边买了不少房。 小哥没什么意见，张灵安问道：“你们打算经营哪方面的项目？” “这个暂时还没想好。”张海客挠了挠头说道。 张灵安：“……” 她沉思一会儿，给出一个建议：“这样吧，你们要不试试房屋管理公司？正好我手里有一批房子可以作为房源，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投资。” 这些年她各地的房产开始遇上拆迁，补贴了不少房子，房产证越堆越厚，正好需要人打理。 靠张海客和小张哥赚钱是不太靠谱的，与其让他们想方设法开些奇奇怪怪的公司光复张家，还不如做些赚钱的正经营生，也好养活他们自己和其他张家人。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古董生意要求严格，他们得另辟蹊径，顺应时代潮流。 “可以啊！”张海客双眼一亮，“小张哥明天就到，到时候我们一起商量商量？” “没问题。”张灵安笑着答应，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小张哥了，不由得有几分期待。 张起灵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默默喝了一口茶，一言不发。 晚上张海客住在村屋的客房，吴邪和胖子之前偶尔会在那儿留宿。 有张海客在，张灵安和小哥泡完脚什么都没做，互道晚安之后，各自回房睡觉。 翌日一早，张海客跟着两人上山晨练，张海客非要缠着小哥和他切磋，结局毫不意外，小哥稳胜。 张海客的身手在张家人里算好的，不过小哥和他不在一个级别。 张灵安也和张海客练了练，同样略胜一筹。 对于张灵安能做族长夫人，张海客心服口服。 早在放野那年，他就意识到，张灵安和小哥未来能到达的高度，是他无法比拟的。 所以他心甘情愿拥护小哥做族长，小张哥也和他是一样的想法。 小张哥到时，张海客正被吴邪拉去做苦力，帮忙修建房子的屋顶。 老张家人对这些东西都很擅长，有张海客加入，屋顶的进度都快了不少。 不过张海客也没忘记冷嘲热讽吴邪：“听说你是高材生？你设计的这个房子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学艺不精，勉强算是入门吧。”吴邪非常谦虚，他毕业之后不是当店员就是盗墓贼，这还是他第一个建筑作品，所以张海客说的也没错。 张灵安和小哥他们在店里打扫卫生，有林六人在，洗碗的工作就交给了他。 小张哥领着张千军万马进来时，张灵安有片刻恍惚，仿佛看到了张小蛇。 张小蛇不是正统张家人，没有长寿的能力，算起来，已经去世多年。 小张哥依旧带着一副银框眼镜，身上的老式衬衫已经很旧，却也干净整洁，面容俊秀，仿佛七八十年代的知识分子，瞧着一如当年。 而他旁边身穿藏蓝色道袍，扎着混元髻的年轻男人一看就是张千军。 张灵安目露感慨的看着小张哥，小张哥也同样看着他们。 第105章 生意 就在这时，胖子从后面回来，“咦”了一声，诧异道：“谁请了道士？咱我们喜来眠已经这么出名了吗？” 张灵安回过神来，为双方做介绍：“胖子，这是小张哥张海盐，旁边这位是张千军万马，简称张千军。” 胖子还没说话，身穿道袍的张千军一脸惊喜：“安姐，你知道我？！” “听张海客说过。”张灵安微笑，“小张哥，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了。”小张哥也笑了笑，“自从那次分开之后，我就一直在找你们，可是总没什么消息。” “姑奶奶，他们俩也是你们张家人？”胖子靠着门框打量着小张哥和张千军。 不是他以貌取人，这俩人看着着实寒酸，不会是知道张灵安有钱，都过来打秋风的穷亲戚吧？ “对。”张灵安扭头为小张哥他们介绍，“这是胖子，我和族长的好朋友。” 小哥正好从外面倒垃圾回来，见到小张哥俩人，脚步停了停，见到故人，他脸上依旧没什么反应，因为提前知道两人会来，小哥朝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小张哥看着拿着垃圾桶正准备往回走的身影，一时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天知道他当年已经准备好一切，就等找到张起灵让他点头，只要他一声令下，张家就能重新恢复，偏偏那时候两人都不见了。 这些年他一直在找他们，结果他在这个偏远山村倒垃圾？？？ “族长！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小张哥上前，想要一把躲过张起灵手里的垃圾桶，被他轻松躲过。 没有人能夺走张起灵手里的东西，除非他愿意。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吴邪看胖子拿个工具这么久没回来，也从后面回来，他走到看热闹的胖子身边，问：“什么情况？” 看到小张哥的脸，吴邪惊讶的瞪大眼，这张脸他十分熟悉，那段从蛇的费洛蒙里看到的信息又浮现在他眼前，眼前的小张哥和记忆力没有什么变化。 “你认识我？”小张哥见到吴邪的反应，挑眉问。 “你找过一个毕摩。”吴邪下意识道。 “！”张海客大惊，随即看向小哥和张灵安，语气幽怨，“原来你们关系这么好，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他了？” 小哥看了他一眼，没准备解释，拿着垃圾桶进屋去了。 张灵安又介绍了一遍，对小张哥道：“进去再说吧，张海客也在后面。” 张千军是个活泼的人，凑到张灵安身边，问道：“安姐，你和族长怎么会想到留在这个小村子？” “这里不好吗？安静祥和，正适合停下来生活。”张灵安笑着反问他，“你和小张哥现在住在哪？” “杭州，张海琪也在那边。”张千军道。 “挺好。”张灵安点点头，真想知道小张哥和张海琪现在怎么样了，想到两人的关系这应该也算禁断之恋？还蛮带感的。 不过这是人家私事，张灵安也不好打听。 小张哥缠着张起灵，试图劝说他：“族长，你和灵安妹妹跟我走吧，我们回去光复张家，重现张家辉煌！” 胖子和吴邪都很无语，胖子怼道：“你们这几个张家人一个个都是什么封建思想？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一套？” “关你什么事！”小张哥语气高傲，“你们也就只能算族长的外姓随从，你们凡人是不会懂的。” “哟呵！”胖子怒了，撸起袖子就想和小张哥好好理论理论。 吴邪拉住他，胖子肯定不是张家人的对手，而且大家都是文明人，没必要动武。 他淡定的问：“跟你们回去，你族长住哪？你有多少存款？养得起他们吗？” “我……”小张哥噎住，存款他有，但不多，房产……他住在张海琪那儿。 “你的家底比得上姑奶奶吗？比不上就老实待着，他们愿意去哪都是他们的事儿。”胖子得意道。 这些个张家人一个个瞧着都穷得很，连小哥都是张灵安养的，论家底恐怕没人能比过张灵安。 几人穿过竹林，到了建房子的空地，张海客三个建筑学的学妹学弟围观着，一口一个张教授已经快找不着北了。 见到张起灵和小张哥他们，他立马迎上前，张起灵在他们开口前淡淡道：“不要说没意义的话，不然你们三个一起回去。” 清楚张起灵的性格，小张哥不再说什么，开始和张千军一起吐槽吴邪的房子，很快几个人就又拌起嘴来，跟互掐的小学鸡似的，看得张灵安不禁好笑。 最后还是小哥出面阻止他们真的打起来，小张哥和张千军见自家族长都在干活，也自觉加入。 吴邪也没想到他建个房子能有这么多张家人帮忙，不过这些人一个个都很专业，房顶进展非常迅速，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天就能完工。 中午小张哥和张千军在喜来眠吃了饭之后，由张灵安带回了村屋。 一起回去的还有张海客，小哥则留下来继续帮忙。 村屋内，小张哥四处参观了一遍，对张灵安道：“这里确实不错，难怪你和族长都愿意留下来。” “小张哥，你们愿意过来的话我也随时欢迎。”张灵安道，到时候看看能不能买几块地，建一座宅院，让他们都住下。 “我就算了，不过我们会过来看你和族长的。”小张哥笑着道，又不死心的问了一遍，“你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复兴张家的计划？” “现在已经不是以前，没有了汪家，我们都可以歇一歇，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你说对吧？”张灵安看向小张哥，张家已经是过去式，现在还活着的张家人应该好好生活。 小张哥叹息一声：“你说得也对。” 他知道这些年张灵安和族长都过得并不算好，确实也该好好休息了。 张灵安带着小张哥、张千军和张海客到书房坐下，泡上茶之后，她搬过来一个箱子。 “关于你们要开公司的事情，既然你们还没想好具体做什么，我这边暂时建议可以试试房屋管理。”张灵安打开箱子，“这些都是我在各地的房产，算是启动资源，还有其他没有工作的张家人都可以加入。” 只见箱子里满满一箱红色房产证，连见多识广的张海客都瞪大了眼。 “灵安妹妹，你……这也太多了吧。”他们海外张家在香港也有不少房产，不过恐怕只有张灵安这一半。 “早些年买的。”张灵安谦虚一笑，很多张家人都没有存钱置物的想法，时代发展太快，买房还是得趁早。 这些都是张灵安打下的江山。 以前古董交易市场相对宽松，张灵安又有专门的渠道，因此有了一笔巨款，趁机买了不少房。 “你们觉得怎么样？”张灵安笑着问他们。 “我觉得可以！”张千军第一个说道。 果然是跟着族长的人啊，比小张哥这个穷鬼靠谱多了。 “可是我们没干过这行……”小张哥有些迟疑，房屋管理，好像就是给人租房子？他们张家人已经要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么？ 看出小张哥在担心什么，张灵安语重心长道：“小张哥，要想光复张家也是需要钱财的，你们可以先把公司发展起来，到时候有经济基础再发展下一步也更方便，而且你们应该也发现了，搞以前那一套已经行不通了。” “张海客这方面有经验，我出钱投资，到时候请个专业的人过来教你们，问题应该不大。”张灵安说道。 张家人都很聪明，虽然一开始不习惯，不过想必他们很快就能适应。 总比他们去开什么杭州档案馆然后被街道办事处取缔比较正经。 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张灵安转了一笔钱给张海客，事情交给他负责，晚上小哥他们从喜来眠回来，胖子做了一大桌菜，几个大男人开始喝酒。 张海客、小张哥和张千军轮流敬小哥，另外还给吴邪胖子灌酒，到最后吴邪和胖子喝醉了，张海客三人也好不到哪去。 张灵安全程看着他们闹，眼角始终带着笑意，连小哥都神情温和。 什么时候所有张家人聚在一起都是这样愉快的喝酒谈笑，那一定是非常不错的场面。 村屋房间有限，把吴邪和胖子送回去之后，又安置张海客他们。 小张哥还算清醒，歪歪扭扭站起身，不让小哥他们碰他，他口齿不清道：“我身上有蛇，会咬人。” 看着他衣领处一闪而逝的鳞片，张灵安猜到那应该是张小蛇的蛇，小张哥从他那里学到了御蛇的本事。 为了张千军不被咬，把他和张海客安排进一个房间，另一间则是小张哥的。 第二天清晨，小张哥和张灵安千军也加入晨练队伍，五个张家人浩浩荡荡开始上山锻炼。 小张哥和张海客一样，非要和小哥练练，结局自然也是一样。 张家人动起手来声势太大，只有这种无人的山里才能进行，张灵安也和张千军练了练，他年纪不大，不过功夫还不错。 回去时，吴邪和胖子在外面吃早饭，看到他们，胖子道：“天真你看，像不像黑社会？” 吴邪没说话，这几个张家人都人高马大，而且颜值都不低，站在一起和这小山村格格不入，已经有不少大妈路过他们门口，看样子似乎想上来问问这几个年轻人有没有对象。 当天中午吃过饭之后，张海客和小张哥他们带着两个箱子走了，胖子站在喜来眠门口看着他们的车开远，问吴邪：“那两个箱子里什么东西？” “房产证和钥匙。”吴邪淡定道。 “什么？！”胖子大惊，“我去，姑奶奶也太大方了吧，那得多少房子啊！就这么让他们带走了？” “他们要开个公司，姑奶奶怕他们血本无归，没事干就想复兴张家，所以给他们找点正经生意，开房屋管理公司去了。”吴邪解释道。 胖子“啧”了一声：“姑奶奶对这群人是真好。” 虽然族长没钱，但族长夫人有钱啊！看来他们老张家还是有希望的。 第106章 第一个除夕 张家人来去匆匆，村屋又恢复平静，晚上张灵安从书房出来时，小哥已经从喜来眠回来，他房间的门没关，张灵安抱着四个盒子敲了门。 小哥看样子刚洗完澡，穿着黑色t恤和长裤，脖子上搭着毛巾正在擦头发。 见到张灵安，他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张海客和小张哥他们送你的礼物，最下面那一份是我送的。”张灵安笑着道，已经十一月份了，小哥的生日月。 张起灵一手抱着盒子，一手牵住张灵安的手，把人带进屋里，到桌边坐下。 两人的房间布局都是一模一样的，新中式风格，里面的家具摆件基本全都是实木。 他径直拿开上面的三个盒子，先打开了最下面那个张灵安送的。 里面是一套木雕小人儿。 正中间是五个小人，他伸手拿起来，是他、张灵安、吴邪、胖子和云彩。 每一个人都刻画的十分精细，惟妙惟肖。 他伸手摸了摸，仔细放到一边，又拿起另外一个，是他带着兜帽，背着黑金古刀的样子。 剩下的都是他，有喝茶的、看书的、干活的，整整八个。 “第一次做，怎么样，还不错吧？”张灵安笑着问。 “很好。”张起灵眨了眨眼，视线落在张灵安脸上，黑眸微黯。 比起这些木雕，他更喜欢做木雕的人。 碍事的人走了，他终于可以做点别的。 张起灵弯腰把人打横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坐着，两人都刚洗过澡，身上的沐浴露都是一个味道，清新的木质柑橘香气，彼此交汇，分不清谁是谁的。 张灵安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心跳开始加速。 漫长的一吻过后，张灵安呼吸不稳的靠在他怀里，想到什么，她直起身，抬手捧住小哥的脸，直视他的眼：“小哥，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偷学了什么东西？” 不然怎么吻技进步这么快。 两人此刻靠得很近，眼前的人清澈漂亮的眼和嘴唇都泛着水润的光，让张起灵眼中的暗色不断加深。 意识到她问的是什么，张起灵眼中少见的闪过不自然，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大方承认：“学过一点。” 而且，男人在某些方面，无师自通。 有心之后，就会产生欲望，爱与欲本就无法分割。 他自诩只是凡人，这些情绪在所爱之人面前，他不排斥甚至食髓知味。 那抹笑容如同昙花一般，实在迷人眼，张灵安的心重重一跳，不由得被惊艳住有些回不过神。 张起灵也发现了她的片刻失神，嘴角笑容扩大，重新靠近吻了上去。 那套木雕最后被张起灵摆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其中那个五个人的木雕被单独放在床头的位置。 知道小哥没有具体生日，吴邪他们只在十一月的一天做了一大桌好吃的，算是给小哥庆祝。 张灵安也趁机把木雕送给吴邪他们。 胖子和云彩是双人的，云彩靠在胖子怀里的样子，两人都很喜欢。 接下来两个月，也就是建房和喜来眠两头跑，终于在一月份，房子正式落成。 门口有吴邪从村里李大户老宅挪过来的两棵大树，还有胖子托朋友从山西大同运过来的石雕，摆在路边颇有韵味。 喜来眠和后面的宅院之间就隔着一片竹林，没有围墙，也很少会有人闯入。 不过吴邪他们很少住在那边，依旧是回村屋。 吴邪把房子建成的消息告诉了其他人，不过没有组织聚会，人太多也很难聚齐。 小花和黑瞎子都送来了礼物，小花的是超大号俄罗斯套娃，张灵安和小哥都分了一个，摆在村屋的房间里。 黑瞎子送的血肠，都是俄罗斯特产。 没过几天，又来了三个客人——黎簇、苏万和杨好。 当初看原着时，张灵安就非常喜欢他们三个，第一次见到真人，张灵安非常开心。 黎簇确实和吴邪很像，不是说脸，而是那种性格。 苏万是他们之中最周全谨慎的一个，心特别细，类似心细时的胖子，更像面面俱到的小花。 杨好则是他们三人中的武力值担当，据说身手极好。 张灵安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一份见面礼，里面是一些解毒、外伤和内伤药，还有驱虫香囊。 黎簇本想拒绝，胖子就劝他收下：“姑奶奶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驱虫香囊对尸蟞王都管用，你小子别不识货。” 闻言，苏万替他们接过香囊，认真道谢：“多谢灵安姐姐。” 苏万笑起来特别可爱，妥妥的小奶狗模样，十分惹人喜欢。 三个人带走了吴邪他们的老装备，一起喝了几瓶酒之后就走了，张灵安有心送他们一段，被他们拒绝了。 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张灵安也开始准备年货。 她网购了一大堆新年装饰用品，喜来眠一份，村屋一份。 胖子又回了一趟巴乃，把阿贵也接了过来，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准备新年。 张灵安给小哥买了不少新衣服，也给吴邪他们都准备了新年礼物。 这次过年所有人都非常重视，吴邪没有选择回家，而是留下来和他们一起。 张灵安去城里采购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一窝流浪小狗，一共三只，瞧着就是普通土狗，寒冬腊月的，没看到母狗，就这样不管，饿死冻死在路边也是迟早的事。 问了小哥的意见，两人把三只狗都带了回去。 车子在喜来眠门口停下时，胖子看着这三只小东西，招呼吴邪过来：“天真，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土松？” “应该是。”吴邪抱起一只黄色小狗，小家伙一点不怕人，还朝吴邪吐舌头，“这狗不错，灵安姐，你和小哥在哪带回来的？” “路上捡的，怎么样，你们俩要不要养一只？”张灵安问道。 “行啊，一只在喜来眠看店，一只放村屋，还有一只姑奶奶你们自己留着。”胖子一口答应，有只狗也不错。 几人都没意见，当天小哥就动手给三只小狗安排了狗舍，三只小家伙现在还太小，白天跟着他们在喜来眠，晚上再带回去。 三只狗两黄一白，胖子给简单粗暴的起名叫大黄、小黄和大白。 除夕前夕，张灵安收到了张海客和小张哥他们送来的新年礼，并且表示他们年后会过来拜访。 同时房屋管理公司进展顺利，年后就能正式开业了，还有几个张家人也愿意加入帮忙。 张灵安看到消息目露欣慰，希望这次创业不会太快倒闭。 除夕当天，所有人都起了大早，村屋已经被装饰得差不多，两边的院子都挂上了彩灯和红灯笼，福字、窗花和对联也已经就位，一派喜气洋洋。 阿贵从巴乃带了不少当地特色食材过来，胖子、小哥和吴邪已经在厨房忙碌，张灵安、云彩和阿贵在客厅围坐在火炉边，烤着栗子吃着水果，十分惬意。 阿贵脸上已经留下许多岁月的痕迹，两鬓开始斑白，不过他心态极好，身子骨也十分硬朗。 “安老板，我跟你说，现在我们家在村里可是独一份儿，谁说起来都羡慕呢。”阿贵神情带着骄傲。 一开始那些人觉得云彩嫁给胖子不合适，说胖子年龄大身材又不好什么的 没少嚼舌根。 虽然他自己一开始也有这个想法，但胖子为人实在，关键是对云彩是真好，他一个北京的老板在他们村里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任劳任怨，品行没得说。 现在云彩是村里嫁的最好的姑娘，他们家也因为胖子盖起了楼房，其他人只有羡慕的份儿。 “这还得谢谢安老板你，不然我们都遇不到胖老板他们。”阿贵感慨道。 “不用和我客气。”眼见阿贵又要说起感谢的话，张灵安连忙转移话题：“我去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 厨房里，三只小狗排排坐在地上摇尾巴，闻着香气哈喇子都快下来了，不过也非常规矩的没有上前捣乱，胖子非常满意它们的表现，给它们一狗一个鸡腿。 小哥正在厨房门口洗菜，穿着一身红色毛衣，周身气势依旧清冷，却多了几分格外迷人的烟火气。 胖子和吴邪还是第一次见小哥穿红色，连连夸赞这身衣服适合小哥，也特别应景。 张灵安搬着小板凳坐到他对面，准备帮忙。 刚撸起袖子，小哥抬眸看了她一眼，接着把手上的水擦干之后，握住张灵安的手，把她的袖子又放下，低声道：“水凉，我来。” 张灵安心中熨帖，小哥总是看起来冷漠，实际上却十分体贴，方方面面都让她心动。 她跑去拿了一把烤栗子回来，剥开壳之后，投喂给他。 晚上的年夜饭格外丰盛，一共十多个菜两个汤，满满摆了一大桌，他们六个人围坐在桌边，胖子开了好几瓶酒，一人倒了一杯。 “来，各位，我先敬你们一个，祝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新年快乐！”胖子站起身，笑着道。 “新年快乐！”所有人共同举杯，欢度佳节。 饭桌上，有胖子在，气氛绝不会冷，张灵安喝了好几杯，在喝醉之前停下，看着他们笑闹。 第107章 热闹新年 话题不知道怎么扯到云彩和胖子身上，阿贵就问两人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您别催，这种事急不了，再说胖爷我正值壮年，不要急。”胖子拍拍阿贵的肩，有云彩一个人就已经足够了，孩子嘛，有没有都行。 “再说了，这儿还有一个没对象的呢。”秉着好兄弟同患难的原则，胖子cue到吴邪，又转向张灵安和小哥：“姑奶奶，你们俩这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准备什么时候让我们喝上喜酒？” “还早呢，不急。”张灵安看了看小哥，随即笑着道。 他们才刚确定关系没多久，结婚这件事情她真没想过。 “小哥，你就说我和天真能不能喝到喜酒吧？”胖子盯着小哥，这种事还得是男人主动一点才行。 张家人寿命都长，这俩一百多岁估计就相当于他们二十多岁。 他们确实是不着急，不过他和吴邪只是普通人，万一等到他们七老八十两人才准备结婚，他们看起来都像爷爷辈儿的了。 “能。”小哥语气很淡却很认真，他最近有很认真的存钱，之前从云顶天宫带出来的东西，张灵安变卖之后，把钱又给了他，加上喜来眠的分红，也算有了一笔积蓄。 “那就好！”胖子大喜，“来，咱喝一个，天真你也抓点紧。” 吴邪不想搭理他，有家室的人就喜欢替别人操心，他理解。 吃完年夜饭又收拾完现场，时间已经快十点。 阿贵年纪大了，看了会儿春晚回房睡觉去了。 胖子今年准备了特别多的烟花，晚上准备搞个大的，做雨村最大烟花秀。 村里有组织游神活动，村长之前邀请他们参加，几人都没去。 胖子就等着零点一到，开始一场烟花大会，保准比庙会还热闹。 张灵安给他们都准备了红包和新年礼物，给胖子的是一枚金元宝，云彩的是金手镯，吴邪则是一瓶药丸。 张灵安特别为他研制的，吴邪的鼻子在那十年里出了很大问题，还有肺的情况也算不上好，这药丸是药经里记载的，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至于送小哥的礼物，张灵安也没想好，最后给他包了一个大红包。 还有半个小时到零点，胖子拉着小哥和吴邪出去做准备工作。 烟花太多，为了能一起燃放，胖子干脆把所有引线连接在一起，分三个方向同时点燃，到时候几十桶烟花在不同方向炸开，绝对壮观。 张灵安和云彩跟着出来看他们忙碌，村屋门口一百多米远的位置都摆上了烟花，恐怕村里所有烟花加起来都没他们的多。 胖子十分认真，搞出了爆破的架势，掐准时间，让小哥他们点燃引线。 “砰！” 数朵绚烂的烟花在头顶炸开，一下照亮了夜空，有不少烟花碎屑掉下来，小哥护着张灵安躲回屋檐下，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看着漫天焰火，脸上都带着笑意。 胖子和云彩也依偎在一起，吴邪看着身边成双成对的好朋友们，突然觉得他此刻在这里有些多余。 这场烟花秀持续了半个小时才结束，时候也不早了，几人道别之后各自回房休息。 房间门口，张灵安抱了抱小哥，有些不舍得放开。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抱着，谁也没说话。 最终还是张起灵摸了摸张灵安的发顶，温声道：“时间不早了，去睡吧。” 张灵安抬起头看着他，直白道：“小哥，我想和你一起睡。” 话刚说出口，张起灵的眸色陡然暗了一分，他眨了眨眼，只盯着张灵安。 这一刻他的眼神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张灵安不禁红了脸，她这个要求好像是太不矜持了一点，但和小哥认识这么多年，已经够熟悉了，她不想谈个恋爱都这么纯情。 要算起来，她心理年龄都快一百四十岁了，也没什么好扭捏的，她确实眼馋小哥的身子许久了。 不过小哥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就在张灵安想放弃，放他回房睡觉时，张起灵低声问：“你的房间，还是我的？” 张灵安愣了愣，反应过来，心跳加快一拍，故作淡定道：“都可以。” 一个小时后，张灵安洗完澡出来，小哥正坐在她的床上，手里拿着两个木雕。 木雕是两个靠在一起的小人儿，一个是她，另一个是小哥。 除了这个，还有不少小哥的单人木雕，摆在床头。 见张灵安出来，他对她道：“这个送我。” 他还没有他们两个人的小木雕。 张灵安心底泛起甜意，笑着答应。 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但好像谁都不紧张。 张灵安睡在里面，小哥就在她旁边，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暖温度，仿佛在吸引她靠近。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毕竟身边的人可是小哥。 一开始两人之间还保持着两只手的距离，听着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就在张灵安又一次翻身，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之时，一只大手陡然伸过来，下一秒，张灵安已经扑进一个温热坚实的怀抱里。 张灵安的手撑在小哥的胸膛上，感受到他比平时快了两分的心跳，轻笑道：“小哥，你还没睡？” “睡不着。”张起灵如实道，他不是柳下惠，更不可能坐怀不乱。 周围萦绕着她身上的清甜气息，心底仿佛有一簇将熄未熄的火苗，不断泛起燥意。 他知道那是属于人类本能的欲望，不符合他多年来的冷静自持，但他却并不想克制，甚至称得上放任。 他顺从本能，把爱人揽入怀中，低头在黑暗中精准攫住那抹柔软的唇，辗转深吻。 这一刻，两人都放任爱意蔓延，彼此沉沦。 两人只限于接吻的进度条又往前突破了一截，最后停下时，两人的心跳和呼吸都乱得不行。 张起灵轻抚张灵安的后颈，拉下她的睡衣衣摆，声音暗哑：“睡吧。” 张灵安靠在他怀里平复呼吸，软声点头：“晚安，小哥。” 张起灵：“晚安。” 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和过快的心跳，张灵安睡着前迷迷糊糊的想，下次不关灯了，她好想看看小哥的麒麟纹身。 因为睡前胡闹一通，张灵安和张起灵都起晚了。 一醒来就能看到小哥那张放大的俊脸，张灵安心中无比满足，能开心一整天。 察觉到张灵安的呼吸变化，张起灵睁开眼，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性感：“早。” “早。”张灵安莞尔一笑，在他怀里蹭了蹭，突然就不想起床，只想这样和他多温存一会儿。 两人走出房门来到隔壁村屋时，只有阿贵一个人在厨房煮汤圆。 南方大年初一的早晨都习惯吃汤圆，张灵安和小哥也入乡随俗。 两人跑山锻炼回来，吴邪也起了，接着是胖子和云彩，六人吃过早饭午饭之后，开始新年必备老少皆宜的活动——打麻将。 吴邪问道：“咱玩儿这个小哥会吗？” 胖子也很好奇，小哥淡淡道：“会。” 胖子推着小哥往棋牌室走：“哟呵，没看出来啊，小哥，走咱玩玩看看实力！” 张灵安笑着跟上他们，小哥的麻将很多年前就会了，而且技术还特别好。 不过想想也是，他那聪明的脑袋瓜，干什么都很厉害。 牌桌上，小哥、阿贵、胖子和吴邪四人各自占据一方，第一局刚开始五分钟，就见小哥淡定道：“胡了。” 胖子：“……” 吴邪：“……” 阿贵：“厉害啊！” 看着小哥面前的清一色，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他这牌运也太好了。 然而接下来三把，小哥都是第一个胡牌的，胖子惊叹：“小哥，你这牌技牛逼啊！” 一连被小哥赢了五把之后，阿贵心疼他的钱，虽然钱是胖子出的，于是提出换张灵安来。 张灵安会打，但是不精通，第一把不出意外的输了。 胖子重拾信心：“还好姑奶奶你和小哥不一样，咱再接着来！” 很快胖子就发现不对，小哥竟然光明正大的给张灵安喂牌，眼见再这样下去，两个老张家人就要把他们赢得裤衩都不剩。 吴邪和胖子也开始打配合，于是一场娱乐活动打麻将，被四人玩儿出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气势。 几人玩儿的不大，到最后张起灵一个人赢了上千块，张灵安小输了几百，吴邪也赚了一点，只有胖子输得最多。 胖子直呼上当，强烈表示下次不能再让小哥上桌了。 年初三，胖子跟着阿贵和云彩回了巴乃，云彩那边还有不少亲戚需要走动，吴邪也要回杭州给长辈拜年。 张灵安干脆带着小哥一起去了杭州，正好过去看看张海客他们开公司的进展怎么样了。 她在杭州的老房子拆迁之后分了五套一百五十平的平层，还有两个铺面。 铺面可以暂时作为公司的办公地方，另外两套房子都是装修好的，可以给在杭州没地方住的张家人当做临时容身之所，其他的则出租出去。 至于剩下那一套，留给张灵安和小哥偶尔居住。 其中三套房子离吴山居不算太远，都在一个小区，和吴邪分开后，张灵安和小哥先回家。 刚进门没多久，门铃响起。 第108章 营业日常 张海客和小张哥带着好几个张家人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外。 “族长，族长夫人，新年好！”一行人中气十足的喊道。 张灵安：“……” 她下意识看了看四周，还好，旁边的邻居应该是不在家，不然社死当场。 张灵安侧身让他们赶紧进来， 张起灵淡声问：“你们来干什么？” 张灵安也不解：“你们怎么知道我和小哥回来了？” “是这样的，有人在小区看见你们俩了，我们寻思着过来拜年。”小张哥笑着解释。 “对，这些都是我们一点心意。”张海客把手里的盒子放到茶几上，本来他还计划着过两天去雨村呢，没想到张灵安他们先来杭州了。 来的好几个张家人都是张灵安不熟悉的生面孔，有不少张家人从小养在外面，只有等张家人到当地有所谋划时才会找他，就和张千军一样，有几个也是小张哥他们这样找回来的。 这些人一口一个族长夫人，让张灵安简直无所适从。 她连忙让他们打住：“不要叫我族长夫人，叫我名字就行。” 有的张家人在和小哥谈论最近的情况，张海客则和小张哥一起，和张灵安商量开业的事。 “门面和营业执照都准备好了，还有公司网站，相关平台也办好了程序，就等到时候开业。”张海客说道。 “那就好。”张灵安点头，她的房子国内许多地方都有，到时候估计要出差，先主要把杭州的业务开展起来再说。 几人商量了一下具体的开业日子，就定在元宵节那天。 看他们信心满满的样子，张灵安暂时放心下来。 晚上一行人又出去吃了饭，张家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颜值高，一个个都身高一米八以上，宽肩窄腰大长腿，赚足了回头率。 不过一个个气场都很强，不苟言笑的时候，一群人走在一起像极了黑社会，引得不少人纷纷回避。 晚上瞎子在他们的六人小群里发了张照片，正是他们一群张家人走在街上的场景，他@张灵安和小哥，问：“你们张家在杭州有什么大活动？缺人加我一个，价钱好商量。” 胖子：“老年人聚餐吧，哪有什么活动，不然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吧天真？@吴邪” 吴邪：“张家人在杭州开了公司，聚会呢。” 黑瞎子：“哟，哑巴张成董事长了啊！发展什么业务？保安？” 张灵安：“房屋管理，有买房、卖房和租房的，欢迎合作[微笑.jpg]。” 张灵安在群里回复，几个人在群里聊了几句又各自散去。 这间房的格局是三室一厅加一厨一卫，还有一个大阳台。 一间主卧和客卧，另一间则是书房。 自从除夕夜两人同床共枕之后，小哥洗完澡就非常自觉的进到张灵安的房间里，两人晚上都睡在一起。 小哥不止吻技突飞猛进，在其他方面也进步很快，张灵安从主动撩拨的那个变成招架不住的那个，只能随他动作。 不过小哥非常有分寸，两人始终没有越过最后那道线。 早晨起床不能跑山，两人干脆出去跑步，绕着西湖跑了十多圈，路过吴山居门口，大门紧闭，看样子还有几天才营业。 下午吴邪过来，带着两人出去玩儿，路过奶茶店，张灵安请他喝奶茶。 小哥是资深奶茶爱好者，在雨村就没少买，来了杭州买奶茶更方便，他基本上每天都会买两次，每次都是不同品种。 为了消耗奶茶的热量，他晚上也会出去夜跑，要不就在家锻炼，运动大于摄入，所以他怎么都不会胖。 一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张氏房屋管理有限公司正式开业，胖子、吴邪、小花和黑瞎子都送来了花篮，参加完开业礼，张灵安和小哥同吴邪回到雨村，喜来眠也该营业了。 张灵安回雨村之后买了一堆漂亮的瓶瓶罐罐，准备自己酿米酒。 胖子对酿酒非常感兴趣，又去二手市场淘了配套的器械，也准备自己酿。 四人花了大概一个星期，把都有酒装罐储存，胖子、吴邪和小哥特意挖了一个酒窖，用来存放。 这些酒以后一部分他们自己喝，一部分就放到喜来眠售卖。 喜来眠生意逐渐稳定起来，小哥基本上一整天都在喜来眠帮忙，张灵安则开始打理她的院子。 除了板栗树之外，院子里一直没什么像样的花草，当时预留的花坛也空荡荡的的，只有杂草。 张灵安买来不少月季、牡丹和芍药，准备种在花坛里。 比起风雅，张灵安更喜欢大朵花朵簇拥绽放的明艳的美。 现在时间还早，再生长一两个月，正好赶上春天的花季。 她买的是爬藤月季，到时候爬满整面墙，开花时一定非常漂亮。 过年那段时间三只狗送去了宠物店，被接回来时十分开心，尾巴都快摇成残影。 下午小哥他们从喜来眠回来，也过来帮忙，吴邪就道：“我也准备整一下院子，你们觉得怎么样？” “跟姑奶奶一样种点花花草草，实在不行挖个池子养点锦鲤就行了。”胖子随口道。 “不行，虽然灵安姐这院子很漂亮，但我打算搞个不一样的，一发朋友圈能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的那种。”吴邪语气认真。 “搞个地宫吧，不仅朋友能吸引过来，仇人也能。”胖子揶揄道。 张灵安失笑：“大胆整吧，需要帮忙告诉我一声。” 整理庭院也是生活的一种消遣。 三月底，张海客告诉了张灵安一个好消息，公司发展非常顺利，已经开发了许多客户，第一个月收入破十万。 虽然只有十万，对一个刚起步的小公司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事实证明，张家人只要努力学习，就算不盗墓，也能养活自己。 四月份，正式进入春天，张灵安院子的的花开了，不同品种的牡丹和芍药姹紫嫣红，整个院子都生机勃勃。 喜来眠旁边还有一块空地，张灵安想了想决定租下来，租金不贵，也是两万五一年。 张灵安准备建一栋房子，到时候张家人再过来，就可以住在那儿。 除此之外，张灵安还准备开个手工艺品工作室，专门卖木雕和其他小东西。 和吴邪他们说过之后，他们表示都没意见。 胖子十分支持：“姑奶奶，你这个店铺开起来说不定还能带动喜来眠生意，到时候咱互惠互利。” 几人商量了一下房屋布局，第二天张灵安就去联系工人和木材，又画了设计图，一个星期后正式开工。 同样是纯木结构，张灵安白天在旁边监工，晚上就和小哥他们一起回村屋。 花了三个多月，工作室连同房子一起完工，工作室取名“开怀居”，取自宋代诗人朱敦儒的诗句“自歌自舞自开怀，无拘无束无碍。” 就像他们在雨村的生活一样，朴实无华却又开心快活。 门口的牌匾是小哥题字，然后亲手刻上去的，字体大气遒劲，自有风骨。 手工艺品工作室自开始建时就有不少客人询问，正式开业那天，有不少客人光顾。 店里卖的都是些小摆件，张灵安闲来无事雕刻的，也有附近手艺人手里收购来的，还有一些张灵安制作的小机关盒和小玩意儿。 其中这些精巧的机关盒最受欢迎，但是价格不低，第一天并没有多少人买。 不过张灵安并不在意，这家工作室就是给她平日没事做手工的，至于有没有人买都行。 虽然生意不好，但还是有不少人进来参观。 有人把张灵安坐在桌边雕刻木头的照片发到了网上，照片里的人长发及腰，身穿新中式月白色印花真丝长裙，五官清丽，只是一张侧脸，就能窥见照片里的人的绝色风姿。 不少人因为这张照片慕名而来。 张灵安不知道事情原委，还以为是喜来眠生意越发好了，连带着光顾她小店的人都开始变多。 一天小哥照常在喜来眠收银，吴邪招待客人，一个年轻男人拿着手机走过来，上面是一张照片，和吴邪打听：“老板，照片上这位女老板是不是就是你们隔壁的？” 吴邪看着男人略带羞赧的神色，心中顿感不妙，下意识看了看小哥，发现他正盯着这边。 以小哥的耳力，肯定已经听到了。 还没等吴邪回答，就听那男人又问道：“那什么，冒昧问一下，这位女老板有没有男朋友？” 吴邪默默为这个男人点了根蜡，指了指小哥：“瞧见没，这位美女老板的男朋友。” 那个男人对上张起灵的眼神，顿时一个激灵，后背发凉，连忙道：“……打扰了。” 接着落荒而逃。 吴邪忍俊不禁，上前拍了拍张起灵的肩：“放心吧，小哥，这些人没一个比得过你。” 有小哥身材好的没有小哥帅，比小哥帅的，还没有发现，就算比他帅也没小哥牛逼，这些人，小哥估计一只手能打十个，不，二十个。 后来张灵安发现，小哥有时会时不时来工作室给她送吃的，或者茶水、水果，渐渐的来参观的客人都知道她有一个十分帅气且体贴的男朋友。 第109章 快递 立秋前，村里有一家养眼镜蛇的农居房子倒了，蛇都跑了出去，村委会贴了告示，让大家注意安全。 另外村里还准备搞花灯节，村支书过来找吴邪出主意。 首先得把跑了的蛇抓回来。 当天歇业之后，四人戴上手套和手电，进山抓蛇。 夏季的夜晚，山里十分凉爽，晚风伴随着虫鸣，树叶沙沙作响，拼凑出独属于夏天的乐章。 他们之前在山里放了蛇笼，一路走过去，收获了四条过山峰。 胖子的手电筒巨亮，能照亮半边山头的那种，他一个人拿着电筒走在前面，他们完全不用再开手电。 山里还有不少其他地方来的捕蛇人，抓蛇太危险，得专业的人来。 到了山顶，几人停下来休息，清冷的月光洒下来，四周很安静只剩下虫鸣，吹着晚风欣赏夜景，享受这惬意的时刻。 胖子手电太亮，吴邪让他关了，胖子是个坐不住的，问道：“你们吃不吃蛇胆？” 吴邪摇头，张灵安盯着胖子，下一秒，小哥原地消失出现在胖子身边，凌空抓住一条眼镜王蛇，撑地稳住身形之后，把蛇扔进远处的草丛里。 那条眼镜王蛇非常巨大，比手腕还粗，把胖子吓了一跳，扑过去一把抱住小哥：“小哥你也太能了，就是活菩萨啊！” 小哥任由胖子抱着，四人又在山里转了一圈，把抓到的蛇交给村里的人处理，回村屋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灵安提前租了喜来眠旁边的地，原着里想过来开民宿的老板没再出现，第二天中午在喜来眠吃完饭之后，张灵安就见小哥在盯着屋顶上的野猫。 最近喜来眠附近的野猫开始多起来，张灵安买了猫粮投喂它们，不过依旧有猫偷吴邪他们晒在外面的各种东西，烦不胜烦，屋顶上这只狸花猫就是其中之一。 张灵安知道这些猫都是有人喂养训练的，而且还是一个即将去世的张家人，他在他们身边隐藏的很好，连小哥都没有发现端倪。 在过去的张家，能自然老死是一件该庆祝的事情，是喜事，张家人会聚在一起庆祝，为他送行，不过如今，张家已经人丁凋零，衰败至此，再无法实现过去的盛况。 张灵安看过原着，知道这个张家人的身份，没有选择拆穿，他们到时候送他最后一程就好，把他带回古楼安葬。 张灵安走到小哥身边，问道：“小哥，你准备把这猫怎么办？” “抓住，送到远一点的地方。”小哥说道。 张灵安点点头，表示他可以试试。 当天晚上他制作了一个简易陷阱，第二天再去时那猫果然被中招了。 小哥骑上摩托车，把猫送去了四十公里外的地方放生。 翌日中午，张灵安关了店门，坐在喜来眠窗边画木雕设计稿，小哥就坐在她旁边打瞌睡。 屋里突然响起一声猫叫，张灵安回头一看，昨天被送走的狸花猫果然又回来了，似乎累得不轻，进来找了个阴凉处就开始睡觉。 吴邪看了看猫，也开始打瞌睡。 等张灵安画完稿，伸了伸懒腰，外面开始下雨，小哥也醒了，和张灵安并肩坐着看雨。 吴邪也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小哥旁边，胖子和云彩拿着雪糕从外面进来，一人分了一只，五个人排排坐在一起看雨。 下午，胖子守在收音机前听广播。 他一脸严肃的对他们道：“好像村里出现ufo了。” 吴邪不信：“这怎么可能。” 张灵安也凑过去听了听，村里人很多人都说有看到ufo。 吴邪在手机上找到别人拍的视频，就在他们附近的山上，有一道白光快速从树梢闪过，乍一看确实像飞行器在树林里快速移动，忽高忽低。 不过这些人都知道，这种情况也很有可能是某人在林间快速奔跑形成的。 吴邪和胖子都看向小哥和张灵安。 张灵安摇头：“不是我和小哥，我们最近晚上没有上山。” 小哥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就在吴邪和胖子讨论到底是什么东西时，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少年进到院子里，浑身上下已经被雨淋透，站在雨里也不说话。 他不动，几人也不动，云彩想上去问问，被胖子拉住：“来都来了，站在那淋雨不说话不纯纯煞笔吗？别搭理他，看看他想干什么。” 张灵安看着熟悉的场面，猜到来人应该是原着那个送快递小哥，她站起身，准备招呼人进来。 还没走近，就见村支书开着摩托进来，没看到那个少年，直接把人撞了个狗吃屎。 眼见发生了车祸，吴邪、胖子和小哥连忙冲出去把人扶起来，那少年身上带着伤，人已经晕了过去。 吴邪猛掐他人中，胖子拿吹风机用热风给他吹头发和脖子，张灵安进厨房给他调了一杯热饮，灌下去之后，过了十多分钟，人总算醒了。 胖子开口就问：“你飞碟呢？” 少年懵了一会儿，气若游丝的回答道：“我是来送快递的，你们订的灯到了。”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他们没人订灯啊。 少年缓了缓，接着道：“我刚被车撞了，快递车翻进沟里了。” 胖子\/吴邪：“……！！！” 反应过来才发现误会人家了，吴邪连忙打120，把人送上救护车之后，胖子跟车走了，吴邪、小哥和张灵安出去找快递小哥说的车子。 在路边的田埂上看到了一辆四脚朝天的小面包，地上都是车灯碎片，肇事车辆不见踪影。 天空中还在下雨，三人下去一看，车厢里都是纸箱，有的已经被打湿，而且压的太结实，也拿不出来。 小哥提议把车子先翻过来，张灵安也扔到雨伞上前帮忙。 车子加货物足足一吨多的重量，三个人的力量也不足以撼动。 路边有车子停下来帮忙，四五个人一起，把车子翻了过来。 和帮忙的人道谢之后，三人把车推回喜来眠门口，衣服已经全部淋湿，张起灵脱掉上衣，找来一块干净毛巾给张灵安擦头发，让她先去洗澡换衣服。 喜来眠隔壁的屋子里，有张灵安和小哥的房间，也有备用衣物，不用再跑回村屋一趟。 张灵安再回来时，吴邪他们已经把快递里打湿的花灯拿出来，挂在喜来眠各处，看起来还挺漂亮。 吃晚饭时，吴邪问他们怎么看ufo这件事。 张灵安指着一旁盯着小哥碗里的猫，说道：“和这只被送回来的猫一样，可能都是一个人所为。” 吴邪顿悟：“所以可能是某一个张家人？他怎么这么无聊。” 他又问道：“小哥，灵安姐，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小哥摇头，张灵安也没有多说什么。 晚上几人就睡在喜来眠这边，张灵安新建的房子离吴邪的别管馆很近，中间大概只间隔一条十多米的小道，没有院墙，来去自如。 八点左右，胖子从医院回来了，在别馆客厅弄了个投影放钓鱼节目。 吴邪在书房里，胖子把人叫出来一起看节目。 钓鱼也是小哥现在的爱好之一，他们三个人能坐在一起看很久。 三只狗已经长大了许多，窝在一旁的垫子上睡得正香。 张灵安对钓鱼节目不感兴趣，靠坐在小哥旁边，用平板看医学文献。 吴邪突然说道：“关于庭院，我有一个想法，我想要一个很大的湖面，湖水要非常清澈，如同镜子一样，湖底长满水草，里面大概有一条鱼，你们觉得怎么样？” 张灵安：“想法不错，可以试试。” “姑奶奶，你就惯着他吧。”胖子非常现实的拆台，“要是你和小哥不在，水池就是蚊子的天堂，那鱼光吃孑孓就能长到一百多斤。” 对于蚊子，张灵安示意吴邪不用担心：“我又搞了不少驱蚊香，就算我和小哥不在，挂院子里也没有蚊子，可以大胆做。” 有张灵安的话吴邪非常放心，转头又琢磨起怎么保证水质。 张灵安和小哥回到自己的院子，两人已经默认睡一间房，小哥去洗澡了，张灵安已经洗过，躺在床上看张海客给她发来的公司财务报表。 张灵安是公司最大投资人，张海客和小张哥都会定期和她汇报。 公司发展半年，在杭州的业务已经稳定，收益也大大提高，小张哥口才极好，培训员工和谈生意都非常有一套，公司能成功运营下去，他也功不可没。 和张海客聊了几句，小哥光着上半身从浴室出来，身上的麒麟纹身因为刚洗过热水澡的原因，全都显露出来，加上他恰到好处又块垒分明的肌肉，十分性感。 张灵安的注意力瞬间被小哥吸引，那八块腹肌她全都摸过，手感比想象中还要好得多。 见他擦干头发之后，关掉卧室的大灯走到床边，接着旁边的床垫往下一沉，一具温热的身躯靠过来，张灵安自发滚进他怀里。 屋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张灵安伸手搭上小哥精瘦的腰身，手指不自觉轻轻摩挲。 手感太好，她有些爱不释手。 第110章 挖水池 感受到张灵安的动作，张起灵喉头滚了滚，眸色幽深，低声道：“灵安，你做什么？” “你说呢。”张灵安轻笑一声，手指从腰侧滑到腹肌，顺着腹肌一路往上，成功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她手搭上小哥的肩，抬头轻吻他性感的喉结，又轻轻咬了咬。 这一举动成功换得张起灵浑身一紧，揽在张灵安腰上的大掌不自觉用力，俯首攫住那抹红唇，交换彼此的气息。 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张灵安能清晰的察觉小哥的身体变化，两人同床共枕这么久，情到浓时，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张灵安现在都还记得两个月前两人第一次时，看到小哥从床头柜掏出小雨伞时的惊讶。 她根本没发现小哥什么时候偷偷准备好了这种东西。 不过当时的气氛太过热烈，她也没精力想其他的，而且小哥的身材非常好，任何地方都是。 一开始除了疼，到后面缓过来之后，她更没工夫胡思乱想，整个人都如同被潮水淹没一般，脑中一片空白。 小哥外表冷漠如冰，张灵安却非常切身的体会到他炽热如火的一面，就比如此刻。 喜来眠这边的院子没有小雨伞，小哥在最后关头克制的停了下来，然后用了别的方式。 发丘中郎将奇长的两根手指，用在不同场合，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作用。 出于礼尚往来，张灵安必须给小哥回报，最后两人又都重新洗了一遍澡，才相拥而眠。 翌日清晨，两人锻炼顺路去了镇上，买了五人份的早餐回去。 吃早饭时，吴邪依旧坚定的表示想要一个有池塘的庭院，让胖子帮他出出主意。 方法胖子确实有，在后山挖个池子，下面铺上造冰管，联通制冷剂把水冻一半之后，把水通到院子的池塘里，然后做好过滤把水循环，就能保证和雪山的水一样清澈干净。 不过光电费一年就三十万，也可以用光伏代替，不过铺光伏也要一百来万。 对现在的吴邪来说，一百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就喜来眠这样的小店，就是十年的目标。 不过并没有放弃，扭头让王盟帮他看看有没有倒闭的有溜冰场的商场和西北关门的有光伏的实业或矿场。 第二天晚上是吴邪和胖子的运动日， 隔壁村有篮球场，张灵安、小哥和云彩一起过去看他们打球。 张灵安见过小哥和黑瞎子打球，那场面，只能说凡人勿入。 篮球场平时是水牛睡觉的地盘，运动日里会把牛拉走，清理干净牛粪就可以开打了。 张灵安和小哥一人一杯奶茶，坐在一边观看吴邪、胖子和村里进步青年比赛。 云彩拿着水在给胖子加油，有她在，胖子表现十分卖力。 但最后胖子手实在太黑引起众怒，不得已提前散场。 胖子也知道他手黑，把人送进医务所，又连连道歉。 二人没运动透彻，回村屋的路上在鱼塘边打起了水漂，张灵安和小哥依旧在一旁围观，胖子找了许多适合打水漂的石头，分给了张灵安和小哥几个。 张灵安挑了一块试了试，打出了她两辈子见过最长的水漂。 成为张家人之后，她身体各方面素质都和她前世不可同日而语。 原本在给云彩传授打水漂技巧的胖子突然就不自信了，张灵安歉意的笑了笑：“你们继续。” 等三人玩儿累了，又接着往回走，两边的路灯亮起，把几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挺无聊的？”胖子问道。 “这叫生活，悠闲一点也挺好的。”云彩笑着道，随即话音一转，“不过胖哥你最近好像确实胖了，为了你的健康，必须运动起来。” “得咧！我们云彩说什么就是什么。”胖子对云彩百依百顺，扭头对吴邪道，“天真，胖爷我需要劳动，你的庭院可以搞起来了。” 吴邪：“行啊。” 说起来，这种日子太安逸，确实需要改变，而且他也胖了，这真是个可怕的发现。 晚上，张灵安和小哥在一个泡脚桶里泡脚，雨村的环境极好，夜空澄澈能看见漫天繁星，偶尔有流星划过，非常漂亮。 张灵安轻声感慨：“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过得慢一点。” 他们的生命还有很多年，但有吴邪和胖子他们的时间是有限的，他们将是他们生命中最特别的存在。 所以无论吴邪和胖子想做什么，他们都愿意配合，帮他实现。 “嗯。”小哥低声道，又看向张灵安：“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过去从未产生过像如今这般眷恋的情绪，这样的日子前所未有的宁静和幸福，让他也不禁想沉沦其中。 翌日下午三点，喜来眠歇业，几人开着张灵安的老越野，去镇上买了铲子和小桶，五人上山挖苔藓。 吴邪选择的是砂藓，又叫星星藓，这种苔藓很漂亮，像一颗一颗组成在一起的小星星。 山里苔藓很分散也很小，只能看到就挖，胖子一开始不管什么苔藓都挖进桶里，吴邪连忙制止他：“你这种挖回去，到时候下雨保准跟溜冰一样。” “嗐，长得都差不多，难免认错嘛。”胖子就道，把桶里那些不对的苔藓通通扔掉。 小哥对苔藓这种生命力缓慢且安静的植物很有好感，五人挖回去之后，散在院子里，撒上水之后，等明天买来砂土，确定大概形状之后在种下去。 胖子从桶里拿出几根蘑菇，问云彩要不要加进鸡汤里。 云彩看着蘑菇白了胖子一眼：“这些蘑菇都是有剧毒的，不能吃，胖哥，不认识的蘑菇别乱捡。” 胖子把蘑菇扔掉，吴邪晚上找了本毒蘑菇的介绍资料，让胖子好好看看，省的下次一不留神被他一锅送走。 第二天上午小哥他们去喜来眠营业，张灵安一个人上山挖苔藓，在路过一片竹林时，她停了下来。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有很多古道，其中一条被清理了出来，张灵安顺着古道往前走，见到了一个正在喂猫的人。 见到张灵安，那人丝毫不意外，朝她笑了笑：“是你啊，小姑娘。” 这就是那个张家人。 他面容看着只有二十来岁，被他叫小姑娘张灵安还有几分不习惯。 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故事，让他的脸到暮年还保持年轻的模样。 他见张灵安还停在原地，语气温和道：“放心吧，我没有恶意，我活得太久就想认祖归宗，混在你们身边，只是想族长能送我最后一程，让我回到古楼。” 张灵安走到他旁边蹲下，那些猫亲昵的蹭着他的手，和在喜来眠不同，此刻的他整个人都带着久经风霜的沧桑和沉寂。 张灵安沉默片刻，问道：“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小哥，他会答应的。” “张家到如今已经不复存在了，我也不想麻烦你们，我给自己安排了一场葬礼，到时候邀请你们来参加。” 他笑容洒脱，“小姑娘，族长和剩下的张家人能停下来过正常人的生活实在太难得了，能最后和你们生活一段时间我很开心。” 张灵安心中感慨，只问道：“您要不要帮忙？” “不用，帮我保密就好。”他朝张灵安眨眨眼，带着猫走进了竹林深处。 下午吴邪定的砂土到了，傍晚，小哥、吴邪和胖子拿着铲子开始挖水池，张灵安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发呆。 张家人的寿命最多可以达到上千年，到自然老死那真是一段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漫长岁月。 也许他年轻时张家正是辉煌繁荣的时候，一步步见证了整个张家的衰败，到他死亡时，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准备葬礼。 光是想想张灵安都觉得凄凉惆怅。 今天的张灵安十分沉默，张起灵第一个发现她的反常，停下手里的活儿走过来有几分关切的问：“灵安，怎么了？” 张灵安正神游天外，听到小哥的声音，她愣了愣，眨了眨眼掩去其中思绪，若无其事的朝他笑了笑：“没什么，在想一些事情。” 她看向小哥身后，那里已经被他们挖出来大概两米多宽的坑，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张起灵探究的看了张灵安一眼，她不想说他就不问。 他揉了揉张灵安的发顶，又扭头继续挖坑。 又挖了一阵，胖子的铲子突然碰到什么硬物，当的一声，差点把胖子弹倒，他往下挖了挖，挖出一个石磨，石磨下面还有一个铝制饭盒，里面有四枚古钱币。 “天真，这玩意儿值钱吗？”胖子拿起一枚钱币打量着问。 “都是野钱，以前老百姓做的假币，上面的字都是乱写的，大概能买瓶可乐。”吴邪道，他皱眉看着石磨，“着东西不太对劲，来搭把手。” 他和胖子合力把石磨翻过来，背后有一个鲜红的马字，这是个象棋，和风水有关。 张灵安过来看了看，不由得想，吴邪这玄学体质到哪都管用，挖地总能挖出东西来。 胖子问道：“现在怎么办？” “再挖挖看。”吴邪一时也拿不准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用意。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都清楚这下面还有东西，并且非常不吉利不能留下来，不过没必要让吴邪和胖子操心。 接下来吴邪他们没再挖出什么东西，云彩过来招呼几人吃饭时，已经大概挖出了一个小水池的形状，估计还得挖十天才能到吴邪理想的大小。 第111章 水草 晚上几人就睡在别馆，因为太累，胖子和吴邪没多久就睡着了。 张灵安和小哥趁天色尚早，来到挖出石磨的地方，接着往下挖，把下面的东西挖出来。 张起灵在那地方插上一根竹竿，顶端放上一只碗，碗里的米上有六七根头发用掰断的筷子压着。 地下埋磨盘会影响这里的风水，对人的健康和财运都有影响，用小哥的方法镇压一晚之后，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张灵安和小哥一起把那些挖出来的东西扔到山上，回来时，胖子站在那竹竿旁边就问道：“姑奶奶，你和小哥是不是在茅山也学习过？” 张灵安失笑：“这时是一个风水上的小把戏，放心吧，已经处理好了。” 有张灵安这句话吴邪和胖子都很放心，晚上吃完饭，三人接着挖坑，没过多久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很快云彩就领着一身酒气的王盟进来，他跌跌撞撞的走向吴邪，一把抓住吴邪的肩：“老板，事情办妥了，就是出了个点小意外。” 吴邪和胖子把王盟扶进屋里，他一身白酒味实在算不上好闻。 池塘是暂时没法挖了，张灵安和小哥跟着他们走进客厅，就见王盟脱了鞋就盘腿坐在沙发上，看得泡蜂蜜水回来的吴邪直皱眉。 王盟喝酒后暴露本性，开始吐槽吴邪：“老板，你的事儿我比亲妈还上心，不过你要的东西也太离谱了，你咋不要月亮呢！” 吴邪不和他计较，只问：“那你买到了吗？” “没买到我来这儿干什么。”王盟一脸得意，“我上午还在哈尔滨，和大哥喝了八瓶老村长，预算内拿下了，就是那大哥一路把我送到机场，听我说你人特牛，非要来亲自拜会，所以我也来了。” 张灵安看王盟那样就想笑，他是来了，把人大哥掉田里了。 吴邪问了一遍大哥人呢，王盟才反应过来大哥没跟来。 吴邪和胖子连忙带上手电出去找，很快就带回来一个身上全是泥巴、不省人事的大汉。 小哥在里面看着王盟，张灵安出去查看情况，就见吴邪和胖子把一个浑身赤裸、只穿着裤衩的二百多斤大汉搬到桌子上，烧水给他擦身。 擦干净之后发现这人皮肤里还有不少小蚂蟥，胖子用烟烫了烫，没用。 张灵安抽出匕首，上前问道：“需要帮忙吗？” “需要，可太需要了！”胖子连忙道，又进厨房拿出两把菜刀，划开表层皮肤，再用打火机把蚂蟥烫出来。 “胖哥，你觉不觉得这画面像是在分尸？”云彩在一旁拿着纸巾准备给大汉擦血。 “咱可是在助人为乐，没那么血腥，顶多像杀猪。”胖子促狭道。 正说着话，外面有车停下，没一会儿村支书带着一群人往里走 一边喊道：“吴老板，我们镇上领导的青海朋友说你这儿菜特别好吃，大概十多个人，慕名而来，还请你加个班……” 话音未落，看清拿着刀的三人和桌上浑身带血的大汉，一行人全都陷入沉默。 村支书完全懵了，脱口而出道：“这么巧，在分…分尸呢……” 胖子就问：“要来一块吗？” “不用了不用了。”村支书连连摆手。 就在气氛僵持之际，小哥单肩扛着同样只剩下裤衩的王盟出来，放到来一张桌上，对张灵安他们道：“他吐了，衣服和裤子都脱了丢院子里了。” 他担心王盟接着吐会弄脏沙发和地毯，所以把人搬出来比较稳妥。 见还有不少人，小哥熟练的从收银台掏出菜单，准备点单。 见到这一幕，张灵安终于没忍住轻笑出声，和那些懵逼的客人解释：“这人是吴老板的合作方，掉田里之后蚂蟥钻皮肤里了，得清理出来，另一个是吴老板朋友，都喝多了，别误会。” 听张灵安一解释，这群人神色缓和下来，都是法治社会长大的好公民，潜意识里觉得不会光明正大的发生杀人事件。 他们虽然依旧脸色惨白 还是找地方坐下来，开始点菜。 胖子就对这些人说道：“各位，我现在忙着救人，这人身上全是蚂蟥，不处理干净我心里不舒坦，而且也容易感染，我要是去炒菜，你们得过来帮忙救人，不然今天你们就得请回了。” 那些人非常热情，纷纷过来帮忙，胖子给他们分菜刀，其他人则上药的上药，贴创可贴的贴创可贴。 村支书嫌胖子手里切过人皮的刀膈应，胖子借机薅了一波羊毛，让村支书承认送他们八套刀具。 男同志见张灵安这样漂亮的妹子出手干净利落，就有人忍不住搭话：“这位小姐看手法也是医生？” “不是。”张灵安笑着摇头，“熟能生巧。” 张灵安那双眼睛十分漂亮，笑起来就像盛满漫天星光似的，清丽妩媚，让人眼前一亮。 那位男同志看呆了一瞬，耳根红红的接着和她搭讪。 另一边小哥被几个女同志簇拥着点单，担心他太累，非要让他坐下来。 吴邪看着这两人无奈摇头，果然长相太出众的人，都容易让人下意识忽略他是不是有对象。 那东北大汉醒来就看到十几个人拿着菜刀把他包围，吓得直流眼泪，后来酒意上涌又睡着了。 吴邪把王盟和这大哥披上毯子安排到椅子上，那些青海朋友吃过饭就离开了，吴邪留下来照顾王盟，其他人都回去睡觉。 晚上发生的事让张灵安暂时忘记了白天山里遇到那个张家人的惆怅心情，有小哥在身边一夜好眠。 早晨五点，小哥起床替吴邪，张灵安干脆也起了，早晨吃过饭，和小哥说了一声之后，又去到昨天见到那人的那片竹林。 今天人和猫都不在，张灵安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发现。 张灵安每天都往山上跑，总有某一天会遇到他。 他已经准备好不少花灯和风铃，还有许多扎纸人的材料，堆在山上用塑料布盖着。 张灵安去的时候，他正在扎纸人。 他看着张灵安，语气有几分无奈：“小姑娘，你不用可怜我。” “我不是因为可怜你才来的。”张灵安在他对面坐下，“您是张家老前辈，我作为后辈，既然遇见了，也想帮点忙，葬礼这么重要的事，有人帮忙也轻松一点，对不对？” “你和其他张家人倒是不一样。”他看了看张灵安，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面对面扎纸人，一直到下午，张灵安才和他告辞。 他朝她摆了摆手，看着这年轻的张家人往山下走去。 小哥白天在喜来眠收银，歇业之后就接着和吴邪他们一起挖坑，等水池已经足够深时，几人就停下来，吴邪提议去四周的野塘找水草。 现在已经到吃蟹的季节，胖子就决定一边找水草，一边放蟹笼。 张灵安没有选择加入，葬礼已经到最后的环节，张灵安需要过去帮忙。 对方其实一个人完全可以完成，但架不住张灵安坚持。 这位张家老前辈对这个后辈格外宽容，也就随她去了。 小哥他们找水草的水塘离布置葬礼的竹林不算远，张灵安十分小心，生怕发出什么动静让小哥察觉到，好在有惊无险。 三个人找水草，实际上小哥和胖子都在砍竹子编蟹笼抓螃蟹。 “小哥，姑奶奶最近好像很忙？都不和我们一起出来抓螃蟹了，也不怎么去喜来眠。”胖子一边编笼子一边问道。 以前张灵安基本都会待在喜来眠隔壁的工作室，然后晚上和他们一起回去，最近一连好几天都没过来，实在反常。 张起灵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答，他也不清楚。 吴邪给胖子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多问。 当天晚上张灵安回到村屋时，吴邪他们也刚回来，几人累的不轻，吃过晚饭各自回屋睡觉。 张灵安洗完澡出来，小哥已经在隔壁洗完，半躺在床上，黑眸就这样望着她也不说话。 张灵安有些纳闷，问道：“怎么了，小哥？” “山里最近有什么事？”张起灵低声问。 张灵安顿住，她就知道瞒不过他，不过好在明天就是葬礼。 张灵安不想骗他，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亲，卖了个关子：“你明天就知道了。” 张起灵心中的疑惑和担忧被这一吻抚平，看来确实有事，而且和张家人有关，不过应该没有危险，他也放心下来。 他伸手把人拉入怀中，吻住她柔软的唇，心底因为最近被她忽略升起的在意烟消云散，化作爱意和渴求，让他想汲取更多。 从床上到浴室，两只麒麟紧紧相贴，气氛灼热滚烫。 最后躺上床时，饶是张灵安体力并不比小哥差多少，在这件事上也有些受不住，靠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下午张灵安和吴邪他们一起去收蟹笼，他们昨天一共在七个水塘放了蟹笼，前面的几个笼子，都有六七只螃蟹，第四个水潭，开始出现异样。 第112章 葬礼 胖子把螃蟹拉出来之后，发现上面绑着红绳和铜钱。 胖子取下铜钱，示意他们看看：“这玩意儿瞧着挺眼熟啊？” 吴邪接过，肯定道：“就是我们挖出来的那些。” 他不禁怀疑，这是有人恶作剧？ 这里离进行葬礼的地方已经不远，张灵安和小哥都看向边上的树林，一只橘猫从里面走了出来。 猫脖子上的草编项圈上，挂着一铝饭盒，它停在他们四五米的地方，眼馋的盯着笼子里的泥鳅和小鱼。 张灵安丢了一条泥鳅，把猫慢慢引过来，小哥趁机拿到饭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照片。 他把照片递给吴邪，吴邪看清上面的内容之后，不禁有几分惊讶。 他和胖子他们解释了一遍，之前村支书让他办灯会，他在网上征求意见，这照片上的内容和当时一个网友给他的方案一模一样。 照片的背面还有指示，让他们跟着猫来的路走。 胖子不解：“现在是什么情况？里面有什么？不会有谁想借机搞事儿吧？” “放心吧，没有危险。”张灵安朝小哥点点头，两人往前走去。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也纷纷跟上。 边上的树林里竹子居多，进去之后，两边都绑着风铃，一直通向竹林深处。 听着四周的清脆的风铃声，吴邪想到什么，问道：“灵安姐，你最近都进山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 “嗯，有张家人要去世了，他想邀请你们参加他的葬礼。”张灵安认真道。 太阳逐渐落山，竹林里的光线暗下来，几人靠风铃声引路，前方的竹林里逐渐出现花灯，挂在四周，随着他们靠近都亮了起来。 “姑奶奶，你们张家人挺浪漫啊。”胖子看着这一幕，感叹道。 “对张家人来说，自然死亡是一件大事。”张起灵看着这些花灯，对吴邪他们解释道。 张家人寿命太长，过去因为天授，大多死于意外，能活到老死，已经是件幸事。 “在之前，张家人会举办庆典，现在他只能一个人孤单的死去，他在迎接他的死亡，按照规矩，不在古楼附近，将由族长切下手掌带回。”张起灵神色肃穆。 他也明白为什么张灵安会说到今天就知能知晓，看来她应该很早就发现了这个张家人。 闻言，胖子和吴邪都沉默下来，几人来到一条古道，古道入口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牌坊样式的花灯楼，都是纸做的，里面有灯，现在全都亮着。 花灯楼的后面是一片黑暗，张灵安对他们道：“走吧，既然来了，我们送他最后一程。” 花灯楼的门洞很厚，穿过之后，四周一片漆黑，头顶的竹林被一块巨大的黑纱笼罩，光是铺这些黑纱，就要花不少功夫。 一道清脆的铃声响起，四人眼前的亮起一盏烛火，走近之后，发现那是一个纸扎的老人，穿着古装。 下一秒，四周的竹林里花灯全部亮起，五光十色，璀璨夺目。 在明亮的光线下，几人就见到花灯的中间还有不少纸扎人，有老人也有年轻少年。 要是在过去，这些都将是前来庆祝的张家人，如今只能以潦草的纸人代替。 张灵安特意多扎了几个纸人，让葬礼看起来也热闹一些。 胖子看了看四周，喊道：“人呢？出来吧，切手不收钱！” “他不会出来。”张灵安轻声道，“坐下吧，很快就能结束。” 四人在花灯中间坐下，吴邪问道：“所以喜来眠的猫其实和这个人有关？” 他就说猫怎么可能从四十公里外精准的跑回来。 “嗯，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在我们身边已经生活了一段时间。”小哥说道。 四周风铃声不断响起，随着天色逐渐变暗，花灯也愈发明亮。 在不知道的某个角落，有一个人正在死亡，这种感觉很复杂，几人都不由得沉默。 张家人生命漫长，从这几天和他的相处中，张灵安得知他的所有家人和朋友都已经离世。 他曾有过一个妻子，外族通婚，生下的孩子也是普通人，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死去。 接下来他一直辗转各地，认识了许多人，又看着他们不断老去，逝去。 亲眼看着爱人和最好的朋友不断衰老，而他自己的时间就仿佛停止了一样，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其中的痛苦张灵安无法描绘，只是想一想就会觉得难以呼吸的程度。 如果她没有足以和小哥对等的寿命，她是不会有勇气选择和小哥在一起的，小哥的生命里注定要送走很多人，她不想让他感受到爱之后，又失去。 当年在喇嘛庙，那个修理烟炉的藏人说得没错，有心就会更容易的被伤害。 时间，是所有人都无法掌控的东西。 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握住张灵安放在膝盖上的手，张灵安从怅然的情绪中回神，扭头对上小哥沉静的黑眸，那双眼里有她的倒影，也有对她的爱意和关心。 张灵安心中的那点忧伤被扫平，笑了笑，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很快，小哥握了握对张灵安的手，对他们道：“等我一会儿。” 他站起身，走入花灯后面的黑暗中，没一会儿，那边燃起大火，身边的花灯因为电池耗尽而逐渐熄灭，一直到火也熄灭，小哥才从黑暗中回来，手里拿着一个铝制饭盒和一个信封。 信封上只有四个字“小姑娘收”，小哥把信封递给张灵安，对她道：“我要回楼一趟，明天走，三天回。” 张灵安知道他这是一个人回去的意思，便没有提出一起去，答应道：“好。” 回到村屋之后，胖子开始包饺子，说白事要吃饺子，云彩在一旁帮他，小哥把饭盒放到了屋檐上，沉默的坐到张灵安身边。 张灵安回到家才想起来信封，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本羊皮纸画册。 她随便翻开一页，里面的内容让她愣住。 竟然是古墓地图，而且还是一座西汉王陵。 上面记载了古墓的详细位置和大概情况，后面的内容也都是记载的各地的大墓。 看样子这本图册是他毕生所积累的所有大墓合集，其中有几座墓张灵安都没去过。 随便一张地图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 张灵安把册子递给小哥，小哥看了看又递给吴邪。 吴邪看到之后，陷入了沉默。 胖子早就对信封里的东西有几分好奇，见他们传来传去，直接凑过来一看，顿时惊叫道：“我去！这是藏宝图啊！这可都是肥斗！” “别想了，你忘了我们现在已经金盆洗手了？”吴邪把册子收起来还给张灵安。 如果他还是十年前的吴邪，说不定会想去这些墓里看看，但他现在只想留在这里，搞好他的庭院。 过去那些精彩绝伦的历险已经不知不离他远去，比起冒险，他更喜欢现在的状态。 “也是。”胖子看了一眼云彩，心中涌起的念头烟消云散，眼中满是幸福，“胖爷我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不适合冒险了。” 那本册子后来被张灵安放进书房，谁都没再提起。 晚上，张灵安给小哥整理去巴乃的东西，因为带着一只手，过不了安检，就算有身份证也只能坐汽车，这样一来，基本上大半天的时间都在车上。 只去三天，一切从简，很快就收好。 张起灵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张灵安，见她停下来，拉住她的手，把人抱坐在腿上，双手自后面环抱上她纤细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轻轻蹭了蹭。 这样的举动仿佛在撒娇，让张灵安心中一软，她轻抚小哥的手，柔声问：“怎么了？” 张起灵低声道：“下次有这样的事，可以早点告诉我。” 他隐隐有所察觉，知道对方没有恶意，就没有追究，没想到会是这样。 张灵安知道他说的是那个张家人的事，作为张家的老人，既然找了上来，小哥作为族长心里一定也愿意为他帮忙准备葬礼。 “我偶然在山里遇到他才发现的，前辈让我保密。”张灵安解释道，“他说，我们能去参加他的葬礼他很高兴，相识一场，也是缘分。” 张灵安她回身抱住小哥的脖颈，在他唇上亲了亲：“小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作为张家族长，他一直尽着族长的责任，一个人承受着许多，这样已经足够了。 张起灵轻笑一声，低低反问：“是吗？” 身在其位，他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他对旁人算得上冷漠，也只有她觉得他哪哪都好。 不等她回答，张起灵低头吻住她的唇，温柔辗转，渐渐深入。 在某件事上，两人第一次时，算不上愉快，一来两人都没经验，二来尺寸上的不匹配让张灵安确实有些疼。 后来小哥又一次展示了他的学习天赋，每次她都能感受到他的进步，不知道他是不是背着她看了些东西。 不过小哥在这件事上还算克制，最多两次，不过时间上嘛……和他体力一样持久。 身体上的欢愉让张灵安无暇再想其他，心中那点怅然也融化在炽热的缠绵里。 重新洗过澡又躺回床上时，时间已经不早了，靠在他怀里的张灵安昏昏欲睡。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之后，张灵安开车送小哥去车站。 第113章 行动 到巴乃得先到南宁，然后转车到上思，路途遥远。 客运大厅内，张起灵背着背包，摸了摸张灵安的头，低声道：“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张灵安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亲，笑着挥手，“我等你回来。” “好。”张起灵望着眼前人明媚的笑脸，缓缓眨了眨眼，转身进了候车室。 回到雨村的时候，吴邪和胖子正看着喜来眠门上挂着的水草，见她回来，吴邪问：“灵安姐，你有没有看到这是谁放的？” 张灵安摇头，这应该是那位前辈托人送来的，他知道吴邪一直在找水草装饰庭院的水池，或许算是他送给吴邪的谢礼。 小哥走的那几天，张灵安把许久没开门的工作室开起来，依旧是参观的人比较多，没几个买的。 那场葬礼对吴邪的影响挺大，一连两天基本都在发呆。 胖子则没什么变化，每天继续干活，接收吴邪订的材料，挖池子，生活十分规律。 张灵安也会过去帮忙，晚上四人吃了第一顿螃蟹。 胖子正在给云彩剥壳，吴邪就问道：“难道你就没多想？我们俩谁有毛病？” “都没毛病。”胖子爽朗一笑，“人有情绪很正常，但也不能一辈子有这种情绪吧。” “当然不能，那多凄凉。”吴邪道。 “所以你思考两天就回来了，我先干活，你发现我把活都干了，你是不是会觉得胖爷我多高大伟岸？”胖子得意道。 “吴老板，别想那么多，有些事情我们都没办法左右，现在的生活多好。”云彩听胖子说过事情原委，宽慰道。 “再不吃就凉了。”张灵安没说什么安慰吴邪的话，只把剥好的两只螃蟹放到吴邪面前。 吴邪看了看胖子和云彩，又看了看张灵安和面前的螃蟹，释然的笑了笑：“谢谢灵安姐。” 晚上前，张灵安想着小哥应该快回来了，给他在院子里留了一盏灯。 小哥在到达巴乃之后给张灵安发过消息，安全出古楼之后也给她打过电话，车上信号不稳定，张灵安也没打扰他休息。 半夜，院子里传来门被推开的动静，张灵安意识到是小哥回来了，立马掀开被子下床。 卧室门打开，张起灵正从门口进来。 张灵安飞扑进他怀里，明明只是三天不见，她却觉得格外想念他，感受到熟悉的怀抱和体温，她心中某个位置被填满，一片安稳。 张起灵伸手接住怀里的人，低声道：“脏。” 他想尽快回来，一路舟车劳顿，风尘仆仆，算不上干净。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张灵安笑了笑，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亲，就算他现在浑身是泥，她也不会嫌弃。 张起灵眸色渐深，一只手拿包，一只手用力揽住她的腰，把人抱起来。 张灵安的腿下意识圈住他的腰身，就听他嗓音低沉道：“走吧，我们一起洗澡。” 就着这个亲密的拥抱姿势，张灵安一路被他抱进浴室，再次回到床上时，没过多久小哥便沉沉睡去。 张灵安知道他这一路上一定很累，早上起床时特意放轻了动作，没有吵醒他。 她去到隔壁时，胖子已经起了，在厨房做早饭。 张灵安过去帮忙，胖子问道：“姑奶奶，小哥是不是回来了？” “嗯，昨天夜里回来的。”张灵安点点头。 “那我们可以开始大工程了，正好天真那些设备都到了。”胖子道。 没一会儿小哥和吴邪也起了，大家一起吃完早饭，进山挖水渠。 考虑到水道的渗水问题，几人先去买了水泥和砖头。 接下来就是和水泥，砌水道。 花了两周时间，他们又在山腰用水泥建了个水池，用抽水机从他们院子里抽水到山腰，再从水道回流到院子的水池里。 试运行很顺利，就是抽水机在山腰噪音有点大，三人盖了一个临时房在那儿，用来遮盖水池。 然后第二天就被卫星拍到，土管过来罚款三千并且拆除。 几人又琢磨着搭了一个塑料大棚，上面全撒上枯叶，堆得像一个洞穴似的，无人机航拍确定看不出来，才算完成。 这些天小哥和吴邪他们都是早出晚归，张灵安偶尔会和云彩上山看看他们的进展，剩下的时间都在工作室里。 最近生意还不错，她因为时常不在店里，所以招了一个伙计看店。 来应聘的人倒是有几个，张灵安选中了一个男孩，名叫周远，二十三、四岁，也会木雕，她看过对方的作品，手艺还不错。 据周远自己所说，他16岁学木雕，在网上刷到张灵安的店，觉得很不错，所以过来学习学习，正好碰到在招人，就来应聘了。 小伙子容貌清秀，五官周正，言谈举止都还不错，张灵安比较满意，让他可以把他的木雕放工作室里售卖，收益归他自己所有。 有人看店之后，张灵安就不怎么去店里，跟着小哥他们给吴邪的庭院帮忙。 池子的过滤系统已经完成，吴邪把院子里水池的水先抽走，在池底做好防漏，铺上火山黑泥沙砾，用来种水草。 小花给吴邪送了一堆造景石，作为中秋贺礼，围着水池堆一圈，石头上则铺上青苔，四周则种上灌木和枫树，一座庭院初具雏形。 九月底，小张哥给张灵安打电话，让她过去视察工作。 张灵安想了想，确实得过去看看，也不知道公司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要倒闭了。 晚上吃饭时，张灵安和小哥他们说起这件事：“我要去杭州一趟，大概三天回来，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们带回来？” “我不挑食，姑奶奶你看着买吧，你尽管去，小哥我们会照顾好他的。”胖子笑着道。 “没想到张海客他们还真能经营好公司。”吴邪感慨道，他还以为他们这些思想古板，一心只想复辟张家的人是没办法好好适应这个社会的。 “谁说不是。”胖子附和。 张灵安失笑，一开始她也没信心，事实证明张家人不靠盗墓也还是能好好生活的。 小哥要留在喜来眠收银，同时吴邪的庭院还有收尾工作，张灵安和他商量过，小哥没准备和她一起去。 第二天上午张灵安就出发去往杭州，穿着西装的张海客，和身着白衬衫的小张哥过来机场接她，三人先去了公司。 如今的公司除了一开始的张家人之外，还招聘了其他员工，公司有五十多个人，发展还不错。 小张哥办公室里，张灵安放下报表，看着对面小张哥的脸色，直觉他叫她来杭州另有目的。 张灵安也不拆穿，只盯着小张哥。 感受到张灵安的视线，小张哥长叹一口气，坦白道：“灵安妹妹，我想拜托你跟我们去一趟盲冢。” “去那儿做什么？”听到盲冢两字，张灵安下意识皱眉，那个地方太邪性，也太危险，说实话，她并不想去第二次。 “那里面有一味药，可以治好张海琪。”小张哥神情严肃，语气冷沉。 他把当年和张灵安他们分开之后的事大概讲了一遍。 张灵安才知道，就算她杀死了一个莫云高，已经注定的命运还是会让第二个“莫云高”出现，而且还是让小张哥和张海琪他们遇上了。 张海琪在那次的事故中，中了一种毒素，导致寿命受到影响，尽管小张哥用之前从盲冢带出来的碧玉甲虫粉末抑制住衰老，让她容颜不变，但生命还是在流失，到现在已经没多少年的时间了。 原本的张海琪至少还有几百年的寿命。 “我一直在找根治的办法，最近得到一本古籍，里面有了线索，指向盲冢。”小张哥说道，“因为你和族长都去过盲冢，所以我想拜托你们和我一起去。” “不行，我跟你们去，但不能告诉小哥。”张灵安沉思片刻，沉声道。 盲冢危机重重，张灵安不想小哥有危险，而且她和小哥都离开的话，吴邪和胖子一定也会察觉。 他们好不容易停下来过上宁静安逸的生活，而且胖子还有家室，绝不能让他们一起去涉险。 张灵安知道张海琪对小张哥的重要程度，又同为张家人，她没办法拒绝。 “万一族长知道了……”张海客在一旁欲言又止，以张灵安和族长现在的关系，要是知道他们带着张灵安去冒险，一定会很生气。 他们族长虽然平时很冷话不多，但很少发脾气，张海客一时之间还难以想象他生气的样子，不过一定很可怕。 “我们快去快回，我会想办法不让他发现。”张灵安说道，“这次都有谁去？” “我夹了喇嘛，除了我们张家人，还有两个也是灵安妹妹你认识的。”小张哥道。 张灵安：“谁？” 张海客：“解雨臣和黑瞎子。” 张灵安并不是很意外，原着里黑瞎子也和小张哥一起去了盲冢，没想到这次小花也去。 确定好人员之后，小花和黑瞎子当天下午就来了杭州，这次去的张家人一共四个，小张哥，张灵安、张海客和张千军。 六个人商量了许久行动计划，散场时，黑瞎子凑到张灵安身边，低声问：“你真不告诉哑巴张？” “你们不也没打算告诉吴邪么？”张灵安反问。 他们都知道这次的危险程度，也知道吴邪他们的性格，所以都不想在意的人冒险。 “得了，明天就出发了，早点休息。”黑瞎子拍了拍张灵安肩，和小花一起走了。 回到杭州的房子，洗过澡之后，张灵安和小哥打电话。 第114章 生气 微信视频接通，小哥那张清冷俊美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里，张灵安眉眼带笑，轻声问：“小哥，你在做什么？” “泡脚。”小哥调转镜头，吴邪、胖子和云彩都在一边，脚下都是泡脚桶。 泡脚如今已经算他们晚上必备的项目，张灵安不禁开始想念和他们一起泡脚的生活。 “姑奶奶，快回来，你不知道，你刚走小哥就魂不守舍的。”胖子揶揄的声音自手机那头传来。 张灵安知道他这话夸张的成分居多，小哥不搭理胖子，又把摄像头转回来。 张灵安借机开口：“小哥，这边出了点问题，我可能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最多半个月。” “要我帮忙吗？”张起灵闻言，低声问。 “不用，我能解决，你不用担心。”张灵安笑着摇头，小哥一般不会多问，他暂时应该不会察觉。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张灵安让他早点休息，然后挂断了电话。 估计瞒不了多久，必须速战速决，不过等小哥发现时，他们应该已经进到盲冢里面了。 另一边，见小哥挂了电话，胖子和吴邪吐槽：“我就知道张海客他们不行，估计是要破产了，让姑奶奶想办法呢。” “不一定。”吴邪不做评价，毕竟也是张家人的产业，破产了亏钱的还是张灵安。 张起灵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看着张灵安的微信头像不说话。 小花的人动作很迅速，很快就准备好了装备，张灵安的长鞭没有带来，只能另外找了件趁手的武器。 一行人当天就开车前往德钦，张灵安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几十年前，当初那个落后的小镇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晚上住在旅馆，张灵安照旧给小哥打了电话，背景都是白墙，小哥没发现异常。 第二天小张哥找了一个向导，带着他们往当年的那片山林走去。 花了三天时间他们才进到盲冢外围，山里信号很不好，已经不能打电话，张灵安只好给小哥发消息说她和张海客出差去了，不方便接电话。 也不知道还能瞒他多久。 看着久久发送不出去的消息，张灵安心情很不好。 “别担心了，以哑巴张的反应能力，估计很快就能察觉，我们只能在他们追过来之前，尽快找到入口。”黑瞎子递给张灵安一份热好的盒饭，说道。 “我知道，后面由我带路，加速前进。”张灵安神情很冷，严肃下来的时候，颇有几分张起灵的影子。 接下来的路程，已经不需要向导，张灵安和小张哥打头，在第四天找到当年的入口，所有人都失去了视觉，只能靠听觉前进。 黑瞎子在这样的环境里反而是最有利的，加上张灵安和小张哥都有经验，初期一切顺利。 小花之所以会和黑瞎子一起来，就是为了治好瞎子的眼疾。 黑瞎子的眼睛这些年逐渐恶化，要是彻底失明，他就会死，小花绝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一直在寻找办法。 和小张哥一样，他们都是为了找药。 盲冢里有很多虫子，碧玉甲虫只是其中一种，还有一种通体红如血，外壳如血玉的虫子，是比碧玉甲虫还要危险的存在。 这种虫子同样是一种药材，也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再次从盲冢里出来已经是六天后，小花带进去的手下已经全部折在里面。 好消息是虫子抓到了，坏消息则是小张哥和黑瞎子在里面受了非常严重的伤，若不及时救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张灵安只伤到了一只胳膊，伤口深了点，但问题不大，小花、张海客和张千军都不同程度受了伤。 更糟糕的是中毒，虽然毒已经解了，但产生的后遗症依旧严重。 若不是如此，黑瞎子和小张哥也不至于如此。 四人用防潮布和绳子制作了简易担架，带着最严重的小张哥和黑瞎子连夜赶路，一刻也不敢耽误。 一到有信号的地方，小花就通知守在德钦的人上山接应。 从盲冢出来已经消耗了大部分体力，加上赶了一晚路和身上的伤，几人都有些吃不消。 就算小花此时十万火急，但他的身体到了极限，也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张灵安给小张哥和黑瞎子喂过药，能护住他们俩的心脉，控制伤势，暂时不会死。 有驱虫香，地上不用担心虫子，但潮气很重，他们升起篝火，简单休息。 张灵安受伤算最轻的，她负责警戒，让其他人休息。 清晨，四周都是浓雾，能见度不到两米，张灵安拨弄着篝火，突然，前面传来细微的声响。 刚睡着的人全都醒了，捏紧武器警惕的望着前方。 这种原始森林，随时都可能有野兽出没。 随着时间过去，那动静逐渐清晰起来，是几个人的脚步声，还隐隐传来说话声。 张灵安听着熟悉的声音，眼中闪过不可置信，和小花对视一眼，就听小花试探的喊道：“吴邪？” “我去！找到了找到了！”一道欢呼声传来，张灵安这下确定了，来人是胖子他们。 雾太浓，篝火的光超过五米都看不见，胖子高声喊道：“小花，姑奶奶，你们在哪呢？” “往前走！在这儿呢！”小花回应道，他也没想到他们会来，但来的正是时候。 很快浓雾中出现三个身影，走在最前面的是张起灵。 张灵安一眼就认出了他，两人就这样对望着，隔着浅淡雾气，看不清彼此眼中的情绪。 半个月不见，张灵安除了想念之外，还有几分心虚。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张灵安想到她之前撒谎骗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可算找到你们了。”胖子喘了口气，看清地上的情况之后，惊叫道，“我去，瞎子和这姓张的怎么了？” 吴邪立马上前查看两人的情况，确定还没死之后，松了一大口气。 张起灵只盯着张灵安，看到她胳膊上染血的绷带后，眉头皱起，快步来到她身边，嗓音低沉：“你受伤了？” “我没事，一点小伤，小张哥和瞎子受伤很严重。”张灵安朝他讨好的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担心。 张起灵目光沉沉的凝着她，嘴角紧抿，确定她没有其他地方受伤之后，拿出食物和水递给她，扭头去查看黑瞎子和小张哥的伤势。 张灵安第一次见到小哥这样的神情，心中不由得不安，很明显小哥是生气了。 张灵安自知理亏，望着小哥的背影，脑海中不断措辞，想着该怎么认错哄人。 张海客和张千军坐在一边没有吭声，他们都看出来，他们家族长气势很冷，目测十分生气，想到这次行动也是他们叫张灵安来的，更不敢说话了。 “你们怎么到这来了？”小花接过吴邪给他的食物，问道。 “你问这个问题我们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胖子在篝火边坐下，这深山老林的湿冷让他非常不习惯。 “哥几个来这么刺激的地方也不只会一声，是不是太不仗义了？”胖子看着小花，“难道是怕我们拖后腿？” 小花刚想说什么，就见胖子又指着张海客和张千军： “你们这几个姓张的也太不厚道了，一声不吭瞒着你们族长把姑奶奶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杭州那几个还想瞒着，要不是小哥逼问，我们都不知道你们来这儿了！” 张灵安正在喝水，闻言被水呛住直咳嗽。 张起灵回到她身边伸手轻拍她的背，另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的水瓶。 张灵安缓过来，拉住小哥的手，轻声开口：“小哥，对不起，我……” “先休息吧，等雾散了我们先把他们带出去。”张起灵拉下张灵安的手，走到胖子旁边坐着。 胖子瞧着明显闹别扭的两人，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张灵安看着小哥的背影，心中的不安愈甚。 她脑海中思绪纷乱，但身体太累，这会儿有小哥在，她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没过一会儿就靠着树干睡着。 小花和吴邪他们讲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叹了口气：“这次的行动太危险，而且你们已经金盆洗手，我和瞎子都没打算告诉你们。” “那你们找到能治瞎子眼睛的药了吗？”吴邪明白小花的想法，如果换成是他，他也不会再让胖子他们去冒险。 “找到了，但到底有没有用得试过才知道。”小花道。 “你先休息，我们守着。”吴邪拍了拍小花的肩，没再多问。 小花身上的衣服破了不少口子，带着血渍，形容狼狈，连瞎子和身手不凡的张家人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已经能想象到这个盲冢里面有多凶险。 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雾气散去，张灵安醒了过来，由吴邪他们抬着小张哥和黑瞎子继续赶路。 在当天夜里遇到了前来接应的小花的人，一行人连夜出山，把黑瞎子和小张哥送往最近的丽江人民医院。 第115章 和好 张灵安手臂上的伤缝了十多针，缝线的过程中，张起灵一直守在她身边，皱起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周身气质冷肃，让医生都忍不住冒冷汗。 其他人都需要住院，尤其是小张哥和黑瞎子，直接进了手术室，胖子和吴邪在那边守着。 医生顶着巨大压力缝完线，和张灵安交代完注意事项之后，看着两人出去才松了口气。 此时已经是凌晨，医院没什么人，张灵安一直那余光偷瞄沉默不语的小哥，终于忍不住拉住他的手，低声和他道歉：“对不起，小哥，我不应该瞒着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张起灵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她，对上她那双带着小心翼翼的眸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确实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忧，还有害怕。 在她离开的第五天开始彻底联系不上她时，他就意识到不对。 连夜从福建赶到杭州，在其余张家人口中知道他们去了盲冢，他第一时间回到雨村，整理好装备就准备去找她。 盲冢当年他们一起去过，里面有多危险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能活着回来一次，不代表第二次仍旧有这么好运，万一…… 他不敢想，只想快点找到她。 吴邪他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非要跟着一起来，张起灵拒绝无果，只能带着他们一起来。 他们在德钦遇到了小花的人，得知张灵安他们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消息之后，连忙进山找人。 张起灵很少会有害怕这样的情绪，但想到张灵安会有危险，他没办法冷静，没办法心如止水。 “你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张起灵低声问，眸色很沉，仿佛笼罩着乌云。 张灵安愣住，她当然记得，她答应过他不会再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 “对不起，小哥，小张哥找到我，他要去盲冢找能救张海琪的药，我们都去过那里，所以我答应一起去帮忙。” 张灵安简单和他解释了一遍事情的起因：“我不想惊动吴邪和胖子，也不想你有危险，所以……” “那你有考虑过我知道你一个人去的心情吗？”张起灵沉声打断她，心疼又无奈，“你总是一个人计划好所有的一切，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想过我的想法吗？” 就像当年四姑娘山行动失败，她一个人和九门的人计划周旋，他们一别三十年，他对一切一无所知，又比如十年前她独自进入青铜门，还有现在。 张起灵知道她的出发点是为他解决麻烦，承担他的责任，为他好，可他根本不愿意看到她一个人揽下所有的一切，他却在她背后一无所知，就像一个傻瓜。 他宁愿和她共同面对，哪怕前路凶险，他也想和她共进退。 张灵安听到他的话心头如遭雷击，整个人怔愣在原地。 小哥说得没错，她一直仗着知道剧情，就想努力为小哥解决一切困扰，总是瞒着他做许多事情，却忽略了他的真实感受，从没想过小哥到底愿不愿意她这么做。 被喜欢的人这样欺骗，就算是善意的谎言，也会生气的吧，是她太理所当然了。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张灵安轻声道，握着张起灵的手缓缓放开，眼睑低垂，不想让他看到她眼中的泪光。 张灵安突然就不知道怎么面对小哥，她的心仿佛在被撕扯，乱成一团又带着细密的疼，让她无法思考。 “我先上去看看小张哥。”张灵安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电梯，电梯门关上的那刻，隔绝了小哥的身影，也挡住了她终于没忍住掉下来的眼泪。 张起灵看着他空荡荡的手，骤然意识到他刚刚说的话太重，张灵安很有可能误会了他的意思。 可他却没来得及解释，他只是担心她，他不想她再丢下他一个人。 他不敢想，未来没有她的日子该怎么过。 手术室门口，吴邪和胖子坐在一起昏昏欲睡，旁边还有一个打着点滴非要过来守着的小花和照顾他的手下。 听到脚步声，吴邪醒了过来，见到张灵安一个人回来，问道：“灵安姐，小哥呢？” “在楼下，一会儿就上来。”张灵安若无其事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盯着手术室的门口发呆。 吴邪以为张灵安太累了没多想，又继续打瞌睡。 小哥很快就上来，他沉默的坐到张灵安身边，现在不是解释的好时机，他只低声道：“睡会儿吧，这里有我盯着。” 张灵安摇摇头，一言不发。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次确实是她不对，不该替他做决定，不该没有告诉他，没有和他商量。 也知道她这次的行为让小哥感到难过和担忧了，她很爱他，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这种爱有时候好像方式不对，变成了一种困扰。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两个小时后，两个手术室的门先后打开，手术很成功，icu观察一晚之后，小张哥和黑瞎子就能转入普通病房。 小花请了护工，也在医院附近安排好了酒店，让吴邪他们都回去休息。 吴邪他们一路赶进山，又连夜出山，回酒店时太阳都出来了，一行人都累得不轻，各自道别之后回房休息。 张灵安的房间就在张起灵隔壁，张起灵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眼下的青黑，手指微动，终究没再说什么，只叮嘱道：“好好休息。” “好。”张灵安努力扬起一个微笑，刷卡进屋关上房门。 到底还是太累，洗完澡之后张灵安一躺下就睡着了，没工夫想其他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张灵安只觉得整个人仿佛都在被大火烘烤，可她怎么都醒不过来，好像有千斤重的大石在拉扯着她，让她不断下坠。 她迷迷糊糊意识到，可能是洗澡的时候纱布沾水，导致伤口感染了。 她想醒来，可身体太累，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张灵安想，应该死不了，不是大事儿。 再次醒来时，头顶的天花板有几分眼熟，大脑依旧昏昏沉沉，她缓了一会儿，视线下移，才发现她现在在医院，小哥靠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呼吸平稳，应该是睡着了。 张灵安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泛起鱼肚白，看样子她昏迷了一晚上，小哥把她送来了医院。 张灵安想坐起身，刚一动，原本睡着的人就醒了，按着张灵安的肩，低声道：“别乱动。” 张灵安注视着他那双清冷深邃又带着关心的眼眸，心底某个角落开始塌陷。 张起灵走到另一头把病床升起来，让张灵安能靠坐着，又坐回床边，眼神沉沉的看着她，心里仿佛被打翻的调味瓶，五味杂陈。 她根本不知道他一路过来有多担心她，傍晚敲门却没有反应时，要不是吴邪和胖子拦住他，拿来备用房卡的话，他差点直接破门而入。 医生说她是伤口感染发烧，外加体力透支，需要好好休养。 张起灵不禁感到生气又心疼，气她总是瞒着他，也生他自己的气，他总是没有保护好她，所以她才总是一个人做许多事情，又总会受伤。 张灵安第一次见到小哥这样复杂的眼神，她突然很难过，她的小哥应该是开心的，幸福的，而不是现在这样，整个人仿佛都笼罩在阴云中，闷闷不乐。 而让他产生这样受伤的情绪的人，还是她自己。 她得哄哄他，她得好好道歉。 张灵安伸手抓住小哥的手，往病床边拉了拉，又往旁边挪了挪，示意他坐到病床上。 张起灵虽然自责又懊恼，但还是配合着她的动作。 他坐到病床上，看着她那双清澈、带着脆弱的眼，心底那点气突然全散了，只剩下心疼和无奈。 他回握住她的手，低声问：“怎么了？” 感受到他的配合，张灵安心软的一塌糊涂，小哥一直都是这样好的人啊，明明她惹他生气和伤心了，他也依旧不会对她发脾气和不理她。 他越是这样，张灵安越自责。 她扑过去抱住他的脖颈，埋首在他颈间，瓮声道：“对不起，小哥，我再也不会瞒着你一个人去做这些事了，让你担心了，都是我的错。” 听着她声音中的哽咽，张起灵心揪成一团，抬手回抱住她，这些天来一直空荡荡的心底，重新被填满，让他不自觉手上用力，把她紧紧嵌入怀中。 他嗓音低沉的开口：“灵安，我不怕危险，但我不能接受你一个人去冒险，你不能留下我一个人。” 张起灵以前从不在意生死，但有张灵安之后，他会开始害怕。 她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在意的人，是他和这个世界最紧密的联系，如果失去她……他不敢想，也不愿想。 “对不起……”听到他的话，张灵安的眼泪终于没忍住夺眶而出。 他们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人，她一心以为是为他好，担心他有危险，却忽略了小哥也会同样为她忧心。 温热湿润的泪滑落到张起灵的脖颈上，让他心头仿佛被烫到一般，泛起尖锐的疼，他轻拍张灵安的背，轻声安抚：“别哭了，我没有怪你。” 爱会让从容的人无能为力，他只是希望她明白，他不能失去她，她爱他的同时，他同样爱着她。 他越是这样，张灵安的眼泪愈发止不住，哭了一会儿，想到小哥有洁癖，她又忍着眼泪，从他怀里退出来。 张起灵心中软成一片，拿过纸巾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眼神温柔如水，带着疼惜。 张灵安觉得丢脸，接过纸巾自己擦了擦，瓮声问：“小哥，吴邪他们呢？” “他们在瞎子和张海盐那边。”张起灵温声道，“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张灵安摇头，又扑过去抱住他的腰，埋在他怀里蹭了蹭，不舍得放开，轻声呢喃：“小哥，我好想你。” “嗯。”张起灵望着怀里如同撒娇的猫一般的人儿，嘴角不自觉带上温柔笑意，心中熨帖满足。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拥抱着，谁都不想打破此时温馨甜蜜的气氛。 张灵安睡了许久，一点都不困，但小哥估计守了她一晚上，张灵安把他按在病床上，两人并排躺着。 小哥的怀抱温暖，张灵安内心安稳又满足，在他的怀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光已经大亮，病房外传来许多说话声和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张灵安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多。 小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病房，张灵安身体素质好，输过液又休息一晚，烧早就退了，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 她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吴邪和胖子正好从外面进来。 第116章 出院 “姑奶奶，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胖子问道。 张灵安笑了笑：“好多了，瞎子他们怎么样？” 胖子到一旁坐下，说道：“瞎子和那个姓张的身体素质好的很，已经没危险了，两人都已经醒了。” “那就好。”张灵安放心下来。 “姑奶奶，你这次可太不厚道了，你是不知道，小哥可担心死了。”胖子简单说起他们赶来的经过。 张起灵知道张灵安的行踪之后，一路紧赶慢赶到德钦，又马不停蹄进山，简直是用了他们有史以来赶路的最快速度，差点没把他累死。 他唏嘘道：“小哥一直冷着脸，全程都没怎么说话，我看得出来，他这次是真着急，怕你有危险。” “灵安姐，我知道你的顾虑，但你和小花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我们也不想你们有危险。”吴邪也说道。 这也是自青铜门之后，吴邪第二次见小哥如此情绪外露，甚至是表现出害怕的时候。 “对不起，再有下次一定告诉你们，和你们商量。”张灵安认真道歉，心底感动。 一路走来大家已经把对方当做家人，她虽然不想他们冒险，也应该告诉他们，省的徒增担忧。 “下次再有这种活动记得叫我啊，胖爷我宝刀未老，还能再战二十年。”胖子拍了拍胸脯，语气豪迈。 “得了吧你，你同意，云彩还不同意呢。”吴邪直接拆台。 胖子和他们不一样，他有了家室，所以他理解张灵安的想法，这么多年，胖子也该好好过安稳日子了。 提到云彩，胖子不由得沉默。 张起灵从外面进来，把早餐放到一旁的小桌板上，里面是黑米红豆粥，蒸饺，小笼包和水煮蛋。 张灵安问他们三人：“吃过了吗？要不要来点？” “不了。”胖子摇头。 几人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刚刚的话题，胖子拿刀开始削苹果，确定小哥不吃之后分了吴邪一半。 张灵安安静的吃着早餐，同时投喂给小哥一个蒸饺。 张起灵看了她一眼，默默张嘴吃下。 张灵安笑了笑，心满意足的接着用饭。 胖子和吴邪看着两人不禁牙酸，胖子叹了口气：“这样啊，咱先说好，以后谁都不能一个人再接这种危险的活儿，有什么事都得提前说一声，怎么样？” 吴邪：“行。” 适应了雨村的宁静，过去的那个自己已经离他远去了，他不喜欢任何有危险的事，也不想再冒险。 张灵安和小哥都答应下来，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张灵安没什么事随时都能出院，吃过早餐，她和胖子他们一起去看瞎子和小张哥。 小花守在瞎子的病房，这会儿黑瞎子醒着，正在一边输液，一边吊儿郎当的和小花说话。 见到他们几人进来，还朝他们笑了笑：“来啦？” “感觉怎么样？”吴邪问道。 “放心吧，死不了，好着呢。”黑瞎子语气随意，进盲冢之前他就做好出不来的准备了，没想到他运气好，没死。 “你们找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胖子好奇道。 “这个。”小花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玻璃罐子，里面是一只颜色血红，质地如玉的甲虫，只有大拇指大小，已经死了。 “这不就是只虫子？真能治瞎子的眼睛？”胖子表示怀疑。 “根据我们查到的资料记载，这种虫子叫血甲王，它身体里的某种元素能治疗一切神经疾病，不过这种东西活着的时候是有剧毒的，只有死了才能入药。”小花解释道。 “这种甲虫生活在盲冢最深处，是那些虫子中的霸王，里面不仅有机关，还有许多剧毒的虫子，加上看不见，太过危险，所以没准备叫你们。” 小花语气严肃，他们都没打算活着回来，又怎么能叫上吴邪他们。 黑瞎子和张海盐也中了毒，又为了抓这种虫子，被机关所伤。 好在这几个张家人都很有本事，而且有两个人都是去过的，能应付大部分突发情况，他们虽然受伤，但却侥幸活着出来了。 吴邪和胖子询问了几句盲冢里的情况，几人讨论了一会儿，黑瞎子刚醒，就算身体素质异于常人，也还是很虚弱，张灵安他们没有过多打扰，转头去看小张哥。 张海客和张千军守在小张哥那儿，小张哥也醒着，手里拿着装甲虫的瓶子，神情兴奋。 “他怎么了？魔怔了？”胖子问。 吴邪：“有可能。” 张海客和张千军的伤已经处理过，死不了对他们来说都不算什么大事。 这会儿见到张起灵和张灵安他们进来，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认错：“对不起，族长。” 小张哥回过神，连忙开口：“族长，是我的错，和他们没关系。” 请张灵安帮忙的是他，张海客他们不过也是帮他罢了。 “好了，别说了，是我没让他们告诉你。”张灵安望着小哥，眼神乖巧，低头承认错误。 张起灵视线落在张灵安身上，又扫过另外三个张家人，突然觉得头疼。 他低声道：“下不为例。” 既然是为了救人，他也不准备多说什么，如果他们当时找到他，他也不会拒绝。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医院这边有人照顾这几个病号，吴邪和胖子他们拉着张灵安和小哥在丽江闲逛，权当来旅游了。 丽江是个旅游大城市，一年四季游客都不少，小张哥和黑瞎子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他们就在外面玩儿了一个多星期。 两人出院之后，小哥、张灵安、吴邪和胖子返回福建。 出来这么久，胖子给云彩带了不少丽江特产，终于又回到雨村时，看着眼前静谧祥和的村落，四人都不禁感到怀念。 “总算回来了，胖爷我习惯了这里，都不喜欢外面的花花世界了。”胖子感慨道。 “这几天没开门，不少顾客都给我发信息问我呢，咱准备准备，明天接着开业。”吴邪伸了个懒腰，语气轻松，他果然更喜欢雨村。 几人有说有笑，从村口往村屋走去，夕阳把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是村庄和田野，宁静又美好。 张灵安手臂上的伤已经结痂但还没痊愈，在她洗澡之前，张起灵拿来保鲜膜仔仔细细给她的伤口处包裹起来，以防不小心沾水。 张灵安洗完澡出来时，小哥已经洗好坐在床边。 等张灵安靠近，他拉住她的手，仔细查看了她的伤口，确定没有打湿之后，又给她重新换药，最后用纱布仔细包好。 张灵安看着他温柔的动作，心底不断泛起甜意。 等包扎好，张灵安没忍住凑上前在他嘴角亲了亲，软声道：“小哥，你真好。” 张起灵看她一眼，把东西放到一边，伸手关掉卧室的大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张灵安有预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看着逼近的小哥，她眨了眨眼，乖巧的搂住他的脖颈。 卧室里的气氛不断升温，张灵安发现今晚的小哥没了之前的克制，格外热情，很快她就招架不住，只有默默配合的份儿。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雨水打在树叶和屋顶上，发出啪啪的声响，雨滴溅在窗户上，很快淋湿了窗台。 等这场雨停下时已经是凌晨，张灵安精疲力竭的洗完澡被小哥抱回床上，他已经换了新的床单，之前那个已经没法看。 张灵安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靠在他温热的怀里，很快就睡着。 已经是十月下旬，昨晚一场雨过后，院子里的板栗掉了一地的果子，张灵安起床时，小哥正在院子里捡栗子。 张灵安过去和他一起捡，想到什么，她对他道：“小哥，我们把主屋连通起来，怎么样？” 这样两个人的卧室连在一起，他洗澡换衣服也更方便。 “好。”张起灵点头答应。 两人把板栗带去隔壁，和胖子他们一起在炉火边烤着吃。 简单吃过早饭，吴邪他们去喜来眠营业，张灵安也跟着去工作室，大半个月没去，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开怀居的门开着，周远已经在店里，张灵安一进去就发现四周的货架上多了许多她之前没见过的木雕。 “老板，你终于来了！”周远见到她，语气激动，旁边的喜来眠也不开门，他都差点以为他们一起跑路了。 这几天慕名来喜来眠的人发现没开门之后，都会来他开怀居打探消息，一来二去，木雕卖出去不少，生意还算不错。 “这几天辛苦了。”张灵安朝他笑了笑，又指向那些木雕，“这些是……” “我从认识的手艺人那里收来的。”周远把店里的情况和张灵安说了一遍，木雕卖的好，又没有什么存货，他干脆就自作主张买了一批符合年轻人审美的木雕过来，卖的也很好。 “做的不错，涨工资。”张灵安很满意，这个小伙子是个有主意、人又实在的，让他看店她很放心。 吴邪在喜来眠顾客群里提前发了营业的消息，中午来光顾的客人非常多，没了帮忙的林六人，几人都忙不过来，张灵安也过去帮忙接待客人。 中午高峰期过去，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几人终于能停下来休息，胖子瘫在椅子上，感慨道：“看来咱们的名声是打出去了，几天不开门，胖爷我在后面锅铲都快抡冒火了。” “今天中午都快赶上我们两天的营业额了，偶尔放放假，效果更好。”吴邪笑着道。 “没几个月要过年了，要不咱过年出去旅游吧。”胖子坐起身，提议道。 吴邪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要不回墨脱看看？然后再一路南下回巴乃，怎么样？”胖子认真道。 “行啊，灵安姐，小哥，你们怎么看？”吴邪问道。 墨脱对他来说有不一样的意义，他在墨脱，了解到了小哥和张灵安的过去，更深的了解了整个张家。 也是在那里之后，他开启了针对汪家的计划，过上了一段相当黑暗的日子，如今似乎都可以回头看看了。 张灵安和小哥都没意见，这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云彩听说过墨脱的故事，还没去过，非常期待接下来的旅行。 第117章 出发旅行 离过年还早，不过马上就是小哥的生日月，张灵安得准备送他的生日礼物。 说起来小哥什么都不缺，张灵安一时间也不知道送什么好。 吴邪他们种的红薯也到了收获的季节，下午喜来眠歇业之后，五人去地里挖红薯。 小哥、吴邪和胖子都是挖地好手，没一会儿就干完一块地，今年收成不错，一块地能有几百斤。 留着一些做烤红薯，剩下的还有很多，就干脆做成红薯粉，喜来眠也用得上。 晚上张灵安躺在床上浏览网购软件，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灵感。 小哥行动力很强，张灵安和他说过在两间主屋中间的墙上开一个通道之后，他第二天就弄好了，现在两人可以随意进出彼此的卧室。 小哥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张灵安看了看他的额发，有些长了，就对他道：“小哥，明天我给你剪头发吧？” “好。”张起灵乖乖答应。 自从胖子和吴邪见过一次张灵安给小哥理发之后，他们两就再也没去过外面的理发店。 翌日天气极好，张灵安和小哥一起出去晨练，路过她挂在客厅的那幅油画，突然有了灵感。 当天张灵安采买回来画画的工具，开始打草稿。 小哥的样子，就算是她闭上眼都能画出来。 白天小哥去喜来眠帮忙，张灵安就一个人在工作室悄悄画画，下午她给小哥理发，晚上和他们一起回村屋。 之前张灵安捡回来的三只狗已经成为强壮的大狗，膘肥体壮，颜值很高，喜来眠不少客人都很喜欢他们，平时就拴在店外揽客。 三只狗非常喜欢粘着张灵安和小哥，原因很简单，待在他们身边能驱虫。 十月底的一天，是喜来眠的休息日，不营业，胖子老早就和他们说好，去山上野餐。 他提前准备好了烧烤架和食物，还带了帐篷。 野餐的地方是张灵安和小哥提供的，两人巡山时在几公里外发现的废弃水库，开车到山脚，再步行半个小时就能到，四周风景还不错。 胖子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陪陪云彩，顺便钓鱼。 当天五个人起了大早，带上家伙事就出发。 那天天气极好，秋高气爽，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是个秋游的绝佳天气。 到地方之后，吴邪和小哥开始搭帐篷，胖子把吊床绑在两棵树上，躺上去试了试牢固程度，让云彩躺上去休息。 整理完带来的东西，胖子迫不及待拉着吴邪和小哥去湖边钓鱼。 三只狗也跟着来了，张灵安带着狗去附近巡视。 这片山头离村子不远，不过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四周大多是竹林，混合着灌木，一般不会有什么大型野兽。 三只狗非常喜欢野外，这会儿撒欢似的四处疯跑，没一会儿大黄发现了什么开始对着一个洞狂吠，张灵安走过去一看，那洞不大，看样子要不是野兔，就是竹鼠，当然也有概率是蛇。 大黄的叫声吸引来另外两只狗，它们在洞口闻了一会儿，开始找另外的洞口，大黄开始疯狂刨洞，一时之间，泥土飞溅。 张灵安站在原地看着三只狗忙碌，思考着要是等会儿这三个家伙刨出来一条蛇，她能不能在它们被蛇咬之前，把它救下来。 大黄似乎对洞里的东西势在必得，这里的土质较松，没一会儿就被大黄刨出一个坑，又过了一阵儿，大白那边有了动静，一个灰扑扑的东西被它一口咬住。 大白叼着猎物就朝张灵安跑来，蹲在她面前似乎在寻求表扬。 地上的竹鼠被大白咬了一口，已经快断气，看来这几个家伙运气还不错，至少不是蛇。 张灵安让大白叼着猎物回去，胖子回头见到他们回来，高声问：“姑奶奶，你们在那边发现什么了？” “你自己看。”张灵安指了指大白，大白很得意，屁颠屁颠叼着猎物跑到胖子他们那边，尾巴摇倒飞起。 “哟，厉害了！这狗都会打猎了！”胖子扒拉了一把地上的竹鼠，摸一把大白的头，“中午给你们加餐。” 张灵安找到了些野果，给他们三人一人分了几个，剩下的都塞给小哥，然后搬来椅子坐在他旁边，看他钓鱼。 小哥极有耐心，钓鱼这种活动非常适合他。 阳光太好，晒得人暖洋洋的，张灵安坐在原地昏昏欲睡。 突然，张起灵的鱼竿有了动静，他反应迅速，一把握住鱼竿，开始往上拉，张灵安看着他手上的力道，目测这条鱼不小。 胖子和吴邪也注意到了，纷纷凑过来围观，胖子看着水面，语气兴奋：“我去，这是个大家伙啊！小哥稳着点，这鱼要是跑了，胖爷我晚上估计都要睡不着了。” “没想到这地方还有这种大货！”吴邪也很惊讶，能让小哥都用力的鱼，可不多见。 张起灵很谨慎，一点点往回收，胖子老早就准备好抄网，等鱼一靠近岸边，瞅准时机一把把它兜住，拖上岸。 “牛逼啊，小哥，这胖头鱼目测十五斤！打破记录了！”胖子笑容满面，之前村长儿子钓了一条十三斤的鱼一直嘚瑟，他们这鱼可比他的厉害，简直一雪前耻！ 胖子取下鱼钩，一手抓头一手抓尾，让吴邪帮他拍照，他一会儿要发朋友圈，让村长儿子看看。 “这鱼又不是你钓的。”吴邪一边找角度，一边说道。 “小哥钓的就相当于我钓的，是一样的，对吧，小哥？”胖子呲着大牙乐。 小哥嘴角微扬，看着他们，没回答。 鱼太大，野外不好加工，胖子拍完照又把鱼放进鱼护，一条鱼他们几个人也吃不完，准备明天带到喜来眠显摆显摆。 有了小哥的大鱼，胖子和吴邪都信心满满，吃过午饭之后又开始坐在湖边。 小哥找了个阳光充足的大石头，躺着晒太阳，张灵安枕在他的肩上，享受午后的温馨时光。 不知道是今天鱼情好，还是水库鱼太多，虽然小哥的那条大鱼还是没有被超越，但胖子和吴邪收获颇丰。 最后三人钓的鱼搬了两趟才搬完，回去就放到喜来眠旁边的水塘里养着，喜来眠未来好几天的鱼都有了。 小哥那条大鱼终究没能活到明天，鱼头被胖子做成了剁椒鱼头，鱼身则是酸菜鱼，鱼骨头用来油炸，晚上五人吃了一顿全鱼宴。 张灵安的画在十一月中旬完成，她拿到城里装裱起来，顺便给小哥买了一个蛋糕。 小哥喜欢奶茶，也喜欢甜食，小时候两人熟悉之后，张灵安没少投喂他糖果。 等蛋糕的功夫，张灵安又去给小哥挑了些衣服，马上要入冬，冬装要准备起来，还有他们去墨脱，也有不少东西要买。 回到村屋时，张起灵他们已经回来了，听到汽车引擎声，都出来接她。 晚上五个人一起吃了蛋糕，他们都心照不宣，知道这算是在给小哥庆祝生日。 张灵安送给小哥的画上，包含了他们五个人。 最前面是她和小哥，两人并肩坐在喜来眠门口，三只狗趴在他们脚边，身后胖子和吴邪躺在躺椅上，云彩站在胖子身边。 这是一幅简单的午后小憩图，是他们的日常生活中随时可见的一幕。 张起灵拿着画看了许久，把画挂在他卧室的墙上。 十二月初，考虑到天气情况，和路上花费的时间，吴邪他们准备启程前往墨脱，争取在大雪封山前，到达吉拉寺。 首先就是得重新准备一辆车。 张灵安的越野和吴邪他们的金杯都太老了，担心支撑不到他们到达目的地，几人花了三万多块又重新买了一辆二手七座越野。 车子车况良好，空间大，后排还能睡觉，正好适合他们五个人。 胖子负责准备食物，张灵安负责准备急救用品和药物，小哥则准备御寒的衣服和睡袋，吴邪拿出了他“关根”时的相机，有点旅行的味道了。 喜来眠交给了本地人照应，至于张灵安的木雕店，有周远在，张灵安让他想什么时候关门自己安排。 另外还有三条狗，吴邪托车嘎力巴照顾，他是专业的，交给他没问题。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第二天一早，五人就出发，跟着导航，往墨脱开去。 第118章 吉拉寺 胖子是司机，云彩坐在副驾，吴邪一个人躺在中间，张灵安和小哥则在后座。 小哥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张灵安靠在他肩上睡觉。 车里放着胖子收藏的曲目，从抒情电影主题曲到欢快dj，种类繁多，跨度很大。 小哥身上带着一股清浅的木质冷香，十分好闻，让张灵安心中一片宁静，逐渐进入梦乡。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小哥腿上。 张灵安坐起身，车子还在继续行驶，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音乐还在放着，云彩怕胖子开车无聊正在和他聊天。 张起灵发现张灵安醒来，睁开眼看了看她，握住她的手，又重新闭上眼。 张灵安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睡得会舒服一点。 前两天几人都对旅行很兴奋，想着一路上欣赏祖国的大好河山，事实上高速上的景色大多非常无聊，而墨脱又太远，开车过去要不少时间。 只有云彩第一次去墨脱，一路上都很有新鲜感。 终于在第四天，穿过高尔寺隧道，进入野人沟，意味着他们即将进藏，离墨脱也就不远了。 晚上他们住在招待所，十二月的高原已经非常冷，晚上张灵安洗完澡出来，透过窗户往外看，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 招待所的空调年代已久，制暖功能退化，就算开着屋里也冷冰冰的。 睡觉时张灵安窝进小哥怀里，两人互相取暖，很快就睡着。 第二天五人接着往前走，张灵安和小哥都望向窗外，这里和当年她和小哥进藏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第一次来墨脱的景象在她脑海中已经变得模糊起来。 一切都在变好，她和小哥不再是当初那两个为了张家的责任四处奔波的人，如今他们也能停下来，有自己的生活。 墨脱对于吴邪同样意义非凡，他看着四周的雪山，心情复杂，胖子在一旁半是关心半是调侃道：“别哭啊，这可是高原，容易肺水肿。” 当年他陪着吴邪在墨脱，一路见证了他的变化，知道墨脱对吴邪来说，意味着什么。 张灵安看着吴邪发抖的手，拿出一个氧气瓶递给他，温声道：“吸着吧，你高反了，好好休息一会儿，缓一缓。” “好。”吴邪抬手接过，声音有些郁闷。 上一次他在墨脱干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大事儿，没想到再次回来旅游还高反了，实在有点戏剧性。 张起灵握住张灵安的手，看着她清丽的眉眼，心底一片安宁。 上次他一个人来墨脱时，他彻底失去了她的消息，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一度消失。 好在他们又重新遇见，张灵安就算不在他身边，也会时刻给他找好后路，让他不至于因为天授四处漂泊，不停寻找记忆。 张灵安望着两人相握的手，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车子不断往前，在靠近一个加水站时，胖子放缓了车速。 几人全都往窗外看去，就见小站四周的山路上，全都站着喇嘛，安静的注视着他们的车子。 车子停下来，胖子、吴邪他们先下车，云彩有些惊讶的问：“胖哥，这是什么情况？” “没事儿，他们来接我们呢。”胖子拍了拍云彩的肩，示意她不用紧张。 张灵安和小哥随后下车，山上的喇嘛们开始行礼诵经，两个喇嘛从人群里走出来，其中一个就是来福建送画的那位。 他对张灵安和小哥点头致意，接着献上两杯酥油茶，说道：“几位贵客，又来了。” “又来了。”小哥淡声回答。 胖子在一旁让云彩给她拍照，记录这大场面，再一回头，吴邪已经泪流满面。 张灵安递给他纸巾，吴邪怔愣着接过，许久没说话。 张灵安知道他需要时间缓一缓，拍了拍他的肩，无声安慰。 吴邪在墨脱的改变因为张家人，更因为他爷爷辈就开始的计划，也因为他自己。 这是一个复杂且艰难的过程，其中痛苦只有他自己清楚，旁人只能旁观，什么也做不了。 喇嘛对小哥和张灵安说道：“我们走原来的山路步行，两位应该更喜欢。” 张灵安笑了笑，那条久违的路，她确实有几分怀念。 山上的人分开一条道路，供他们通过，张灵安和小哥等着吴邪和胖子他们，五人一起跟着喇嘛往山上走去。 到了山顶，又开始下雪，透过漫天飞雪，张灵安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和小哥一起在茫茫雪山之中穿梭的日子。 她陪伴着那个少年，走入雪山，又走向外面，现在他们又回来了，以另一种身份。 到达吉拉寺时，已经是傍晚，寺庙门口依旧放着几个大火盆，火焰燃烧着，几人都凑上前取暖。 张灵安打量着眼前的寺庙，大多地方都被白雪覆盖着，一如当年，好像时间不会在这里留下任何痕迹。 还是当年那个房间，里面的陈设没有丝毫变化，一看就知道前不久刚打扫过。 吴邪和胖子的房间就在旁边不远，因为高原反应，吴邪进屋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胖子看过，没什么大碍，休息休息就好。 天色已晚，几人便决定明天再去拜访大喇嘛。 吃过小喇嘛送来的晚饭，张灵安决定出去看看。 刚推开门，就见小哥靠在她门边，见到她，伸出手低声问：“要出去走走吗？” “好。”张灵安笑着牵住他的手，两人一起往前。 路上有不少人，看到他们，都会停下行礼。 多年前的记忆在张灵安脑海中又逐渐清晰起来，看着熟悉的路，她知道前面的路通向哪儿——当年小哥雕刻石头的院子。 来到院子里，中央的那座孤独流泪的雕像已经不见了，张灵安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她原本还想再看看呢。 “应该是被喇嘛们处理掉了。”小哥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低声说道，“那本来就是他们的石头。” 所以就算不见了也没关系。 张灵安回过神来，释然的笑了笑。 也是，石像不在之后也许更好，她身边的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悲伤落泪的少年。 他从那一刻有了心，有了爱与被爱的可能，到现在，他有爱人，也有朋友，和这个世界紧密相连。 晚上小哥没回自己的房间，默默跟着张灵安进了她的屋子。 吉拉寺房间的床并不大，堪堪能容纳下他们两人。 两人相拥而眠，隔绝了外面的所有寒气，丝毫不觉得冷。 翌日起床时，才发现昨晚外面又下了一场大雪，目之所及，全是白茫茫一片，吉拉寺越发像一个超脱独立于世界之外的隐秘之地。 吃过早饭，胖子和云彩刚从屋里出来，他们去吴邪门口等了一会儿，很快吴邪也打开门。 见到他们都在，吴邪愣了愣，问：“你们怎么不叫我？我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 “你就得多休息，就没叫你。”胖子说道，转而提起另一件事，“你知道德仁吗？” “废话，不是已经断了吗？”吴邪说道，前任大喇嘛兼职德仁，已经去世了，到他之后并没有新德仁。 “续上了，现在庙里又有了德仁。”胖子道。 吴邪好奇：“是谁？” “不知道。”胖子摊手，“这新德仁吩咐这些人得等到他回来才能告诉我们。” 吴邪不是很感兴趣，只点点头：“大师嘛，有点脾气也不奇怪。” 胖子关心的点不是这个，他扭头问张灵安：“姑奶奶，你说这德仁不会私吞了小哥在这儿的财产吧？” “放心吧，不会的。”张灵安失笑，“到时候德仁回来就知道了，我们先去见大喇嘛吧。” 吴邪下意识往之前大喇嘛的房间走，被胖子拉了回来，一行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如今的大喇嘛也有八十多岁，张灵安对他并不熟悉，几人坐下之后，大喇嘛汇报道：“没有怪事发生。” 吉拉寺相当于西部档案馆，监管西部发生的各个事件，大事没有，小事新德仁也能处理。 张灵安知道这新德仁也是张家人，具体是谁她也不清楚，不过和张海客一样，也是过去历年间假扮吴邪行事的其中一个。 “我们只是来旅行的。”小哥淡淡道。 “看来贵客也能停下来歇一歇了。”大喇嘛感慨道。 他又接着问：“贵客何时启程去康巴落，德仁会在康巴落和你们汇合。” 小哥没回答，而是看向张灵安。 张灵安笑了笑：“我们想去的时候，就会去的。” 吴邪问了几句天气情况，大喇嘛就看着张起灵说道：“有一件事，需要贵客定夺，庙后的山里有一个发现，怎么处置还得请族长拿主意。” 胖子和他们对视一眼，意识到应该有便宜可以占，示意他们去看看。 第119章 南迦巴瓦 他们跟着老喇嘛往寺庙后山走去，那边有山洞，据说是以前修行者苦修的地方。 寺庙的后门是一道高耸的悬崖，上面有供半个人行走的小台阶，能放半只脚。 通过一段木头架子到达这些凹槽似的小台阶，再接着往上爬，到达山顶下沿。 这段路对普通人来说有点危险，胖子让云彩留在下面，他跟上去看看。 山顶下面的区域里有许多雪窝子，大喇嘛带着他们走进其中一个山洞里。 洞里有不少生活用品，已经腐朽的厉害，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使用。 探讨了一会儿这里的人是否还活着，他们接着往前，里面出现一道黄土墙壁，下面原本有一个炉子，现在被敲破了，露出一个洞。 低头穿过那个洞，后面还有很大空间，里面全是木材。 大喇嘛对小哥说道：“这些是当年建庙剩下来的木料，已经很多年了。” 胖子鼻子很灵，闻了闻，语气肯定：“这里还有其他东西！” 说完他就往里走，张灵安看着四周的百年木材，也跟着往前。 绕过木材后，走了两三分钟，洞里的气温开始升高，一汪温泉出现在洞穴尽头。 这个温泉池大概五十多个平方，洞顶是空的，有阳光从上面洒下来，抬头能看见碧蓝的天空。 大喇嘛和他们简单说了发现这个洞的经过，沉默片刻才说起他带他们来的真正目的：“这些木材是用来围住这个温泉的，这是一个药泉，里面应该有药蛇栖息。” 说完就回到洞口，坐下等他们的回复。 胖子表示他没听懂大喇嘛的意思，张灵安和他解释道： “药泉对当地人来说很重要，据说可以治疗疾病和肿瘤，这里应该就是他们认为能治病的神泉，大喇嘛想问问小哥处理这泉的办法。” 小哥是族长，自然由他决定。 胖子已经在脱衣服，准备下去享受温泉了。 张灵安看向小哥，两人对视一眼，往洞口走去。 张起灵轻声道：“我准备把这洞送给吴邪和胖子。” “当然可以。”张灵安会心一笑，她就知道小哥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当张起灵把他的决定告诉大喇嘛时，大喇嘛脸上的微笑有片刻僵硬，但这是族长的安排，他也不能说什么。 大喇嘛默了默，微笑道：“既然族长已经想好了，那我进去和那两位贵客说一声。” 张起灵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张灵安和他并肩在山崖边坐下，这里视野极好，能俯瞰这个吉拉寺，面前就是连绵不断的雪山，让人心旷神怡。 两人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小哥出声道：“我要去个地方。” “我和你一起去。”张灵安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所以这次她提出随行。 这次回来，她也想祭拜白玛，告诉她，她会好好照顾小哥。 张起灵侧头望向她，黑眸中倒映着雪山和张灵安的身影，低声答应：“好。” 没过多久，大喇嘛从洞口出来，朝两人示意之后下山去了，又过了一阵，吴邪和胖子也出来了。 张起灵和他们说起他和张灵安要离开几天的事，胖子就说道：“我们一起呗。” 吴邪拍了拍胖子的肩，示意他不要跟着，他知道小哥要去哪儿，那个地方小哥和张灵安一起去确实更合适。 回到房间之后，小哥和张灵安开始整理东西，跟吴邪和胖子说了一声，二人就动身出发。 从吉拉寺到埋葬白玛的南迦巴瓦峰背阴处的藏海花田，路程不算近。 昨晚刚下了大雪，路不好走，不过两人都对雪山环境非常熟悉，在天黑时分就来的一处山谷，这里离目的地已经很近。 山谷的背风处有温泉，两人晚上就在温泉边休息。 搭好帐篷之后，把罐头扔进温泉里，两人简单吃过晚餐，张灵安准备脱衣服洗澡。 和小哥已经坦诚相见过数次，张灵安已经没有一开始害羞。 雪山深处就他们两人，也不需要避讳什么。 她把衣服铺到温泉边的石头上，缓缓沉入水中。 这个温泉池不算深，水位最高的地方只到她胸口。 水温适宜，她身上的麒麟纹身在蒸腾的水汽中显现出来，被温暖的泉水包裹着，身上的寒意一扫而空。 张灵安惬意的眯起眼，随即转过身，笑着朝不远处的小哥招手：“小哥，要泡温泉吗？” 张起灵沉默的望着她，月光下水里的人肌肤雪白，比四周的白雪还要晃眼。 清澈的温泉水挡不住她曼妙的身姿，胸口的红色麒麟纹身平添几分妖娆，此刻巧笑嫣然的望着他，仿佛雪山深处魅惑的女妖。 张起灵对性别的具体认知都来自张灵安，在她之前，男女在他眼中不过是身体构造不同的一种生物，没什么特别的，更没有男女之间的欲望。 直到他发现他喜欢上张灵安，一切都不同起来，他会对她的身体产生欲望，难以克制。 比如此刻。 最终张起灵都没有下水，等张灵安穿上衣服回来之后，他才一个人默默脱衣服进温泉洗澡。 张灵安看着小哥肌肉硬挺、线条十分漂亮的腰背，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小哥这副身材，无论她看多少次都不会腻，堪称完美。 前半夜小哥守夜，后半夜则换张灵安。 天亮之后，二人接着赶路，在日出时分，来到了那片藏海花田。 漫山遍野的藏海花正值花期，在阳光下格外艳丽，在雪山的背景下，美得惊心动魄，一如当年。 两人来到花田中央，一个石头搭成的玛尼堆面前，下面埋葬着白玛的骨灰。 两人跪下磕头祭拜后，在一旁坐下，小哥本就是话不多的性格，这会更是沉默着没说话。 张灵安握住小哥的手，望着眼前的玛尼堆，语气认真： “白玛姨，我是张灵安，多年前来过一次，上次没来得及好好介绍我自己，过去我是小哥的朋友，如今是他的恋人和家人。” 她扭头对小哥笑了笑，接着道：“您放心，小哥成为了您期待的样子，我们已经有了很好的生活，未来我会照顾好他，您别担心。” 白玛用生命送给小哥的最后一件礼物，就是被张家人遮蔽的心，如今的小哥有了心，也终于有了像样的人生。 张起灵安静的听着张灵安的话，心底一道暖流淌过，这一刻，心动的感觉是如此清晰，心跳声震耳欲聋，满腔悸动。 他回握住张灵安的手，十指紧扣，这一生，他都不会放手。 当天下午，他们启程返回吉拉寺，晚上依旧在温泉边休息。 在雪山里，想要洗澡，就得靠温泉。 张灵安依旧下水泡温泉，这次她刚下水，张起灵也跟着下来了。 黑色麒麟纹身在热气中全部显现出来，衬得块垒分明的肌肉愈发性感。 张灵安看着他性张拉满的身躯，不好意思再往下看，一抬眸，正好对上他那双黑如浓墨的眼眸。 张灵安不禁怔愣，下一瞬，一只大手伸过来揽住她的腰，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扑进他怀里。 她伸手攀上他的肩，两人视线相交，热烈的吻笼罩下来，一点即燃。 第一次在野外，又在水里，堪称双倍刺激。 随着水浪起伏，张灵安逐渐经受不住，搭在他脖颈上的手开始下滑，又被他有力的大手禁锢住，不让她逃脱。 头顶是银河，四周是连绵无际的雪山中，一片寂静中，此起彼伏的水声格外清晰，让人脸红心跳。 此刻世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人，紧紧相依，彼此之间没有半分距离。 最后结束时，张起灵抱着张灵安上岸，给她擦干身上的水之后，准备给她穿衣服。 张灵安红着脸夺过他手里的贴身衣物，声音软的不像话：“我自己来。” 她以为她已经不会轻易害羞了，但只要是面对小哥，她还是能轻而易举的脸红不已。 张起灵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嘴角带着餍足的笑意，没再逗她，穿好衣服之后，过去给即将熄灭的篝火又添了几根枯枝。 翌日清晨，两人再次启程，回到吉拉寺时已经是下午。 吴邪和胖子这几天已经带着人把山洞里的温泉水引到了下面一个雪窝子里，并且在雪窝子旁边搭起了一个窝棚，能挡住一半温泉，一半留着赏雪。 张灵安他们到时，吴邪正在研究怎么搭建窝棚的二楼。 一个帮忙的德国小姑娘看着苦恼的吴邪，试探着建议：“要不，这二层就算了？” 吴邪愣了愣，沉思片刻终究选择放弃，转而用剩下的木料设计出一个楼梯。 见到两人，吴邪眉梢微扬：“小哥，灵安姐，你们回来了？” “嗯。” 小哥点点头。 张灵安笑了笑：“要帮忙吗？” “要，当然要！”胖子走过来，拉着小哥往下面走去，张灵安跟着一起去。 他们一起把竹子水管接着往下接，那个德国小姑娘带着其他人用木料做了一个方形浴池，里面用木头拼接防水，外面堆上石头，又搭起横梁。 最后喇嘛拿来许多各种颜色的碎布，铺在一起形成了屋顶。 这一天有大概四十多个人过来帮忙，晚上就完工了。 当天晚上这些工人就用竹子水管接上水，一边用泥巴混着麻布堵漏水的地方，一边试泡。 一群人欢声笑语，气氛十分活跃。 胖子和吴邪这几天累得不轻，第二天傍晚，五人都上了悬崖上的露天温泉，坐在一个池子里泡着。 第120章 悠闲旅途 知道这次会过来泡温泉，张灵安提前准备了泳衣，另外也给云彩准备了一套，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小喇嘛过来给几人送晚餐，和他们提醒道：“德仁已经回来了，几位要不要见见？” 吴邪看着天边的夕阳没说话，他知道这德仁是想见他们，还不主动说，既然如此，他就不搭理他。 张灵安脸上带着笑意，也不说话。 小喇嘛守在他们旁边，时不时给他弄添茶，终于在天黑之际，他才行礼准备下去，离开前他又说了一遍：“德仁喇嘛俗名张海客，你们应该有印象。” 这话一出，吴邪和胖子都沉默了。 等小喇嘛走了，胖子说道：“张海客不是在杭州开公司吗？怎么又来当德仁了？” “不是他。”张灵安语气肯定，张海客还和小张哥他们在杭州呢。 胖子一脸警惕：“那他假扮张海客做什么？一定是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目的。” “管他呢，有小哥和灵安姐呢。”温暖的泉水让人身心都得到放松，吴邪不想深究，随口道，“他要是图谋不轨，让小哥把他赶走。” “德仁是一种惩罚，你不能赶走一个罪人。”一个人影从悬崖边上走上来，他穿着喇嘛服，那张脸和吴邪相似，但已经有所不同。 以张家人的耳力，他估计已经听到他们知道他不是张海客，不过他什么都没解释。 对小哥和张灵安点头示意之后，他径直脱鞋坐到温泉边泡脚。 “哎，收费的！叫张海客的收十倍。”胖子就喊道。 “我现在叫德仁。”那人态度坦然，对张起灵道，“既然族长来了，不如我们做点正事，让我记录下来。” “无事可记。”小哥看了他一眼，声音淡然。 德仁沉默，许是知道身份被看破，他没有久留，知道吴邪在收集张家资料，便告诉他会把找到的古籍拍照发到吴邪邮箱。 又拿出一个册子，对吴邪道：“这里面都是记录的美景，也有张家遗存，你们可以去看看，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 德仁来的快，走的更快，似乎就是想简单见他们一面。 吴邪打开册子看了看，又交给小哥和张灵安。 里面都是不同的笔迹，应该是不同张家人收集传递，最后交到这个德仁手中，让他转交族长。 这都是这些张家人的心意，张灵安心中感慨，把册子还给吴邪。 “我说这哥们儿可真淡定，都知道我们都发现他假身份了，还能演下去。”胖子咋舌道。 “小哥，灵安姐，你们知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吴邪有几分烦躁，这个人之前还怂恿他们探索吉拉寺的地底，现在又做这些，他很难不去想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别担心，我知道他是谁。”小哥说道。 当年吴邪和胖子来墨脱遇见张海客他们的事情，他也是后面才知道的，当时他在雨村守着和张灵安的家，没有顾及外面的事。 有小哥这句话，吴邪和胖子虽然还有几分疑惑，都放心下来，他们只是来旅游的没必要想那么多。 想到什么，胖子问道：“这吉拉寺下面到底有什么？” “黄金。”张灵安说道，“就在木头温泉池下面，是商会在这边多年经商所得，建庙之后有余存，做成金砖当地基了。” “金砖做地基，没氧化？”胖子惊讶道。 张起灵：“有专门保护黄金的药水。” 胖子依旧持怀疑态度：“这假张海客这么好心？” “他估计以为小哥忘了，而且知道我们在雨村生活，觉得我们是没钱，所以想提醒小哥呢。”张灵安笑着道。 吴邪咽了咽唾沫：“有多少黄金？” “你们往下挖的时候，挖到几件法器就代表有几层，一层三米高。”张灵安淡定道，“不过早在前些年应该就被用得差不多了。” 下面还有一点点，不过最多价值二三十万，还没她自己藏起来的黄金值钱。 张灵安这话打破了吴邪和胖子对金山的幻想，几人泡得差不多之后，裹上藏袍往回走。 在吉拉寺静谧的夜里，张灵安和小哥相拥而眠。 翌日清晨，两人换上藏袍，出门晨练。 吴邪他们都还没起，昨晚又下过雪，显得吉拉寺愈发安宁。 回来的时候路过温泉花园，一夜之间，温泉池四周的石头缝隙里多了无数格桑花，五颜六色。 头顶原本有些矮的麻布棚顶也被人撑起来大概六米多高，麻布上写满了经文，宛如巨大经幡，随风飘扬，带着一股神圣之美。 这些花都是随行而来的人们从山下带来，种在温泉池边的，那里温度较高，又有水汽，这些花都可以存活下来，连悬崖上的温泉边都有花。 至于麻布棚顶也是昨晚有人专门重新设计、装饰过。 “真漂亮。”张灵安看着眼前的温泉花园，喃喃感慨。 小哥没说话，但从他的神色，能看出来他也认同张灵安的话。 吴邪、胖子和云彩没一会儿也找了过来，几人欣赏一会儿，各自分开了。 胖子带着云彩去山下玩儿，吴邪拿着相机四处拍照，张灵安和小哥在后山山顶下面找了一个没人住的山洞。 这个山洞是连通的，另一边的洞口就是笔直的悬崖，外面是巍峨连绵的雪山。 洞里有许多枯枝和干柴，两人就在洞里生火取暖，小哥坐在洞口晒太阳，张灵安就拿出本子画画。 各自悠闲的度过一天，第二天几人决定前往康巴落，去那边的路依旧不好走，对云彩来说难度很大，于是她主动提出留在寺里。 胖子纠结片刻，嘱咐小喇嘛帮忙好好照顾云彩之后，跟着他们出发康巴落。 下雪之后，路更难走，他们只能选择绕远路，四人之间有时候距离能拉上很远。 张灵安又想起过去和小哥在雪山穿梭的时日，但这次就是单纯旅游的心态，两人都格外轻松。 蓝袍藏人出来迎接他们，张灵安一行人受到了康巴落人的热情接待。 晚上为他们举办欢迎会，在知道张灵安和小哥的关系之后，纷纷上来敬酒祝贺，张灵安因此喝了不少酒。 能看出来小哥心情很好，蓝袍藏人提出和他对练，他爽快答应。 蓝袍藏人身手不凡，两人过招动作极快，普通人眼睛根本跟不上他们的动作，不过张灵安能看出来两人都没用全力。 围观的康巴落人都为两人欢呼呐喊，现场气氛热烈。 再次回到这个淳朴的部落，他们不再是第一次见时愁云惨淡的模样，所有人都在变好，张灵安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 在这种愉快放松的氛围下，张灵安成功喝多了，宴会尾声时，直接趴在桌上不省人事，连最后怎么回屋都不记得。 早晨醒来，张灵安发现她半躺在小哥怀里，他还在睡着，脸颊俊美无瑕，眼睫长而薄，仿佛安静的蝴蝶，随时都会扑扇着翅膀飞起来。 张灵安闻了闻她自己，没有任何酒味儿，小哥一定给她清洗过。 鼻间都是他身上的清冷好闻的味道，张灵安没忍住抱紧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 “醒了？头疼不疼？” 头顶传来小哥低沉又慵懒的嗓音，带着几分性感，张灵安在他怀里摇摇头，喝醉之后除了头晕，其他的倒还好，不过也确实不舒服。 “早，小哥。”张灵安抬头亲了亲他的脸，笑容明媚。 两人此刻挨的极近，张灵安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身体变化，她嘴角上扬，手开始顺着他健硕的胸肌，往下滑动。 张起灵喉结上下动了动，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把人禁锢在怀里，低声道：“别乱动。”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拥抱着，气氛暧昧升温。 张灵安很了解他，知道他在这种事情上，有时候观念非常保守。 他不会在别人家做这种事，也不会在白天，像吉拉寺，他更不会，上次在雪山温泉，已经是例外。 拥抱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两人温存一会儿，张起灵放开她，起床晨练更有效。 他们在康巴落待了两天，离开的时候，蓝袍藏人送给了他们两只羊和两只藏鸡，并把他们送出去很远，才掉头回来。 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在墨脱又待了半个多月，五人决定前往巴乃过年，那里气候比墨脱温暖得多，更宜居。 启程的时候是一月上旬，到达巴乃已经是中旬，离过年还有半个月。 几人到的时候正好赶上午饭，阿贵老早就准备好了一大桌菜，就等着他们回来。 见到他们，阿贵非常开心，一直让张灵安他们都多住一段时间再走。 胖子一路上买了许多特产，大包小包往阿贵家提，阿贵乐得合不拢嘴。 吃过午饭，张灵安和小哥回自己的院子整理行李，吴邪依旧和他们住在一起。 阿贵知道他们要回来，已经提前打扫好高脚楼，张灵安和小哥踏入熟悉的小院时，里面和十多年前并没有太大差别。 张起灵跟着张灵安径直去了她的房间，至于他自己的屋子，他没有要踏入的想法。 第121章 巴乃新年 下午五人并排躺在屋檐下晒太阳，躺椅已经太过老旧，坐上去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实在算不上稳当。 几人决定上山寻找合适的木材，准备重新做几把躺椅。 巴乃就是胖子第二个家，他对这一块儿已经非常熟悉，带着几人就往山上走。 阿贵家有一片树林，里面不少香樟，胖子大手一挥，语气豪迈：“看上哪根砍哪根儿啊！不用和胖爷我客气。” “放心，绝对不跟你客气。”吴邪挑中一棵大概直径三十几厘米的香樟，这种树有特殊香气，防虫、防霉也能防腐，也是非常不错的木料。 只是做躺椅，一颗就足够了，胖子还准备给阿贵家的桌子换新，最后又砍了一颗。 三人分两次把树干运下山，接下来就能开始干活了。 新鲜木材必须进行干燥处理，不然就容易发生开裂、变形。 有之前喜来眠干活的经验，吴邪和胖子木工活儿都很顺手，小哥更是不必说。 几人找来工具，去掉外皮之后，把木头按照需要的厚度锯成木板，又开始生火，人工烘干木材。 一般加木料工厂用蒸汽干燥室烘干，他们没那条件，用火烘干是最省事的办法。 张灵安的院子够大，这项工作就在院里进行。 她和云彩负责后勤，坐在一边看着三人忙碌。 冬天生火非常暖和，他们烤木材的第一天，就吸引了不少村民过来烤火取暖，其中以大妈为主。 张灵安和小哥坐在一起，从炭火里扒拉出几个烤栗子。 等稍微不那么烫之后，她正准备去拿，张起灵已经先她一步拿起，剥壳之后，又喂给她。 张灵安就着小哥的手，把金黄的栗仁儿叼入嘴里，开心享受他的投喂。 胖子和这些大妈早就混熟，这会儿和他们坐在一起，就算大妈普通话十分蹩脚，也不影响她们讨论八卦，简直不亦乐乎。 在巴乃的日子和在雨村仿佛差不多，平凡悠闲，他们变成普通人，过上了最普通的生活，内心宁静安稳。 最后这堆木材烘干了三天，最开始几块因为没掌握好火候给烤焦了，后面的都很完美。 火烤的木材也能杀虫，接下来就能投入使用了。 小哥、吴邪和胖子开始做木工，张灵安和云彩在家做饭，阿贵则把那两只藏羊牵到山上放，另外两只藏鸡，暂时关在了后院的鸡圈里。 只是几张躺椅，三人很快就完工，除了阿贵家的桌子，剩下的木材又做了几张小凳子和一张小茶几，充分利用没有一点浪费。 新躺椅还得等漆干之后才能用，临近过年，五人开车去市里准备年货。 商场某专柜，胖子正在给云彩挑衣服。 胖子对云彩非常大方，但凡是买给云彩的，绝对都是好东西。 这家店男装女装都有，张灵安自己没什么想买的，她逛到男装区，她刚刚看到一件大衣，应该很适合小哥。 吴邪也在她旁边，张灵安拿起一件白色毛衣问吴邪：“你觉得这件怎么样？适不适合小哥？” “还不错。”吴邪看了看，小哥那身材和脸蛋穿什么不好看。 张灵安点点头，拿下。 另一边女装区，张起灵正默默看着模特身上一条红色v领针织连衣裙。 云彩试衣服去了，胖子踱步到张起灵身边，脸上带着了然的笑：“小哥，给姑奶奶看衣服呢？” “这位先生眼光真好，这是我们的新款，独一无二，您女朋友这么漂亮，穿上一定非常美。”柜姐在一旁非常热情的推销。 “包起来。”张起灵想象张灵安穿上的样子，眨了眨眼，干脆道。 “我们还有配套的大衣，这样搭配起来非常漂亮，而且保暖，您女朋友穿起来就不怕冷了，您要不也看看？”柜姐趁热打铁，又拿出来一件大衣。 张起灵看了看：“包起来。” 柜姐难得遇见这么好说话，还这么帅的客人，脸上乐开了花，一连把全身上下的单品都推荐了一遍。 “小哥，你背着姑奶奶偷偷藏私房钱了？”结账时，胖子偷偷问小哥。 这个牌子的衣服不便宜，小哥这些加起来都快六位数，顶他在喜来眠收银的分红了。 “……”张起灵看胖子一眼，淡定道，“不是私房钱。” 他之前夹喇嘛的收益和变卖冥器的收益，都还没花，在雨村也没什么要用钱的地方。 张灵安过来时，见到打包台的各种袋子，有些惊讶：“胖子，你买这么多？” 收银台已经放不下了，地上还有不少，胖子虽然大方，但云彩不会让胖子一次买太多的。 “一半是我的，另一半是小哥给你买的。”胖子笑着道。 小哥开窍了知道给喜欢的人买衣服，作为小哥在感情方面的师父（胖子自封的）他十分欣慰。 张灵安有几分讶异的看向小哥，以前两人的衣服都是张灵安一手操办。 而且两人认识了太多年，已经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除了特殊的日子，很少会送礼物给对方。 小哥第一次给她买衣服，她惊喜又意外。 不过她很喜欢。 “我也给你们都买了。”张灵安笑了笑，一人一套。 “谢谢姑奶奶！”胖子爽快道谢，他们几人的关系已经不需要客套和见外。 最后张灵安和小哥消费最多，回去的路上，年货塞满了后备箱和后座。 胖子买了好几个大红灯笼，在阿贵家和张灵安院子门口都挂了两个。 这灯笼看外观平平无奇，到晚上就会发出七彩炫光，还会播放dj舞曲，院子里热闹得跟ktv似的。 吴邪看着这几个灯笼陷入沉思，胖子拿着遥控器，站在他旁边说道：“厉害吧，花小钱办大事！这多喜庆。” “你很得意？”吴邪白了他一眼，夺过遥控器把这花里胡哨又扰民的玩意儿关掉，“太吵了。” “不懂欣赏。”胖子看向张灵安，“姑奶奶，这灯笼多喜庆，多适合过年，你说是吧？” “……”张灵安，“买的好，下次别买了。” 她也不太能欣赏得来。 过年必不可少的还有烟花，不过巴乃四周都是山，为了不发生火灾，今年必不可能买去年他们在雨村那么多烟花了。 胖子买了些小型烟花，放到地上点燃也特别耀眼漂亮。 除夕那天特别热闹，云彩姐姐一家也回来了，加上张灵安他们，刚好坐满一桌。 阿贵家的甜酒也是一绝，张灵安喝了两杯，小哥怕她喝醉难受，没让她多喝，把她的酒换成了果汁。 饭后几人凑了一桌麻将，小哥技术太好，胖子他们都不让他上桌，换了张灵安来。 张灵安和他们玩了两把之后，让云彩的姐夫上桌，挽着小哥的手去客厅看春晚。 张起灵喜欢安静，但此刻听着电视里的节目声，和棋牌室传来吴邪、胖子他们的笑闹声，心中只觉得平静。 他牵住张灵安的手放在腿上，两人相视一笑，幸福在这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变得具象化。 零点放完烟花，几人才各自回屋睡觉。 在床头灯昏黄的光线下，张灵安轻喘着气，看到小哥从旁边的床头柜里摸出一盒小雨伞。 张灵安微微惊讶：“你什么时候买的？” 她记得昨天应该是最后一个，怎么还有。 “前几天。”张起灵声音低哑性感，动作熟练的撕开包装，穿戴整齐。 张灵安愣了愣，前几天，应该就是他和胖子还有吴邪去市里买烟花的时候。 真是很难想象小哥顶着一副清冷正经的样子买这种东西的样子。 张灵安思维发散，张起灵很快又重新覆上来，接下来的事让她再没有精力想其他。 第二天理所当然的起晚了，小哥难得赖床，张灵安也陪着他又躺了一会儿。 大年初一村里很热闹，中午在阿贵家吃完饭，张灵安和小哥躺在外面晒太阳。 胖子拉着吴邪打牌去了，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人。 张灵安身上的这一套衣服都是小哥买的，天气很暖和，此刻她只穿着那件连衣裙，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整个人舒服惬意到不想动。 接下来几天，胖子和云彩去各家走亲戚，吴邪、小哥和张灵安三人则出去钓鱼，日子悠闲。 年初六胖子和云彩从亲戚家回来，胖子找到张灵安，神情带着几分担忧： “姑奶奶，我们家云彩最近食欲骤减，吃什么都没胃口，看着都瘦了，你给瞧瞧是不是生病了？” 胖子知道张灵安会医术，比起村里诊所的大夫，他更相信张灵安，本来想直接带云彩去大医院检查，但云彩坚持说只是小毛病。 张灵安瞧了瞧云彩，看起来确实瘦了点，整个人似乎都有几分疲倦，她心中猛的闪过某个念头，当即让云彩先坐下。 张灵安大学时选修过中医，后来穿越之后，更是系统的学习了一遍，自认为医术尚可，号脉不是问题。 她仔细给云彩把了脉，手下的脉象如盘走珠，她又问了云彩几个问题，基本已经确定云彩不是生病。 第122章 喜事 见张灵安沉默不语，云彩有几分紧张：“安老板，我这是怎么了？” “姑奶奶，严不严重？严重我送云彩去医院。”胖子也焦急道。 “是该去趟医院。”张灵安笑着道，“云彩应该怀孕了，去医院做个检查更保险，恭喜你胖子，你应该要当父亲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连小哥都有几分惊讶的看着胖子。 “老来得子，喜事儿啊！”吴邪拍拍胖子的肩，调侃道。 “去，胖爷我勇猛着呢！”胖子回过神来，拍掉吴邪的手，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 他上前扶起云彩，对张灵安道：“谢谢姑奶奶，我这就带云彩去医院检查检查，回来请你们喝酒！” 胖子扭头看到云彩泛红的眼眶，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别哭啊，云彩，要是你不想要我……” “胖哥，我没有不想要，我是太开心了……”云彩吸了吸鼻子，抓住胖子的手。 她一直都想要一个孩子，她这是喜极而泣，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想要。 “孕妇情绪波动大很正常，胖子你可得好好照顾云彩。”张灵安递给云彩一张纸巾，笑着道。 “路上开车慢点。”吴邪也不放心的叮嘱。 “放心吧，我们先走了。”胖子朝他们摆摆手，小心翼翼的护着云彩往外走。 三人看着远去的车，都有几分感慨。 “胖子这下也算是圆满了。”吴邪叹道。 胖子这个年纪已经不算年轻了，两人结婚多年有了孩子，确实是大喜事，看着身边的好朋友都收获幸福，他也很开心。 “看来红包该准备起来了。”张灵安同样欣慰，等小孩出生，他们三个的辈分就得升一升了。 “红包早就准备好了，不过，灵安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喝到你们的喜酒？”吴邪转头看向二人。 这两人算起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认识上百年，彼此都信得过，该早点结婚就结婚，反正也离不开对方。 要是等他和胖子都白发苍苍，他们俩的孩子出生，都该叫爷爷了，岂不是乱了辈分？ 张灵安下意识看向小哥，正好对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她愣了愣，还是那句话：“不急。” 随时都可以，只要那个人是小哥，有没有结婚对张灵安来说都不太重要。 胖子和云彩下午才回来，看胖子脸上的笑容，就可以确定云彩真的怀孕了。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医生说云彩已经怀孕一个月了，再过九个月，胖爷我就要升级了！”胖子红光满面，把路上买的奶茶递给他们。 “胖爷我为了能好好照顾云彩，这酒暂时就戒了，咱先喝个奶茶，以茶代酒，庆祝庆祝！” “恭喜恭喜！”几人用奶茶碰杯，每个人都替胖子高兴。 阿贵得知消息的时候，开心得不行，胖子买回来不少好菜，晚上和胖子张罗了一大桌，几人热热闹闹庆祝了一番。 因为云彩胃口不好，胖子给她精心准备了营养餐，全程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吃过饭，云彩回房休息，几人帮着收拾好碗筷，胖子找到吴邪，看起来欲言又止。 他们原计划是初八那天就回雨村，但现在云彩刚怀孕，不适合长途奔波，张灵安一看就知道胖子想说什么。 吴邪也猜到了，拍了拍胖子的肩：“你就安心在这儿陪云彩，喜来眠有我们呢，放心吧。” 胖子虽然是大厨，但他做饭手艺也还可以，他们的招牌石锅鸡他也会做，而且他们还能再招一个厨子，问题不大。 “那我等云彩身体稳定了，再带她回雨村，那边也更方便，更适合养身体。”都是多年兄弟，胖子也不多说什么，他也想陪着云彩。 “行啊，什么时候回来说一声，我们去接你们。”吴邪说道。 “没问题。”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初八那天，张灵安、小哥和吴邪三人启程回雨村，由吴邪开车，带着两只藏羊和鸡， 到达雨村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简单安置好羊和鸡，三人各自回屋休息。 一觉睡醒，吴邪开始发招聘启事，在喜来眠营业之前，他得再招个厨子，之前的厨子薛达宝一个人忙不过来。。 车嘎力巴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已经提前把三只狗送回来，当天下午，阔别已久的三只狗，又重新出现在喜来眠。 经过车嘎力巴的调教，三只狗瞧着都听话不少，见到张灵安他们三人时，得到命令才兴奋的扑过来，对着他们疯狂摇尾巴和嗅闻，似乎在确认他们身上的味道。 张灵安的开怀居她去看过，伙计周远打理得很好，不需要她操心。 冬天苔藓和水草都生长缓慢，吴邪的庭院没有太大变化，估计要到夏天才会达到他期待的模样。 张海客和小张哥得知他们回来，也来了一趟雨村。 吴邪这几天为招厨师的事情焦头烂额，许是习惯了胖子做菜的味道，他总觉得来人做菜水平达不到他的预期。 看到张海客和小张哥，吴邪没好气道：“你们又来干什么？” “我们来找族长，跟你没关系。”张海客语气高傲。 小哥他们在旁边的开怀居，吴邪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张家人，突然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张灵海客被吴邪看得发毛，不禁问：“你看我们干什么？在打什么主意？” “你们张家有没有擅长做饭的又没地方去的？喜来眠缺个厨子，工资好商量。”吴邪笑着道。 张家人都活了很久，万一有喜欢做菜的，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大厨，这种人才，他喜来眠正好需要，而且还能给他一个近距离和他们族长生活的机会，岂不是两全其美。 “想什么呢，我们张家人怎么可能过来给你当厨子，我们出场费可是很高的。”小张哥十分不屑，他们张家人现在有自己的产业，不需要要给人打工。 “当我没说。”吴邪走回喜来眠，哐的一声关上门。 “哎！你还没说我们这族长在哪呢！”张海客喊道。 恰好张灵安从后院出来，见到两人，招呼他们到开怀居后院喝茶。 他们这次来也是汇报工作，顺便拜年的。 小张哥给张灵安送上一份谢礼，语气带着感激：“从盲冢带出来的虫子有用，张海琪身体里的病毒已经逐渐消失，马上就能痊愈了，还得谢谢灵安妹妹你陪我一起冒险寻药。” 他这些年一直在找办法治疗张海琪，都只能压制病毒，如今总算能痊愈，他怎能不激动。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同族。”张灵安示意小张哥不必如此。 张家人一般不会开口寻求别人的帮助，会让他们帮忙，说明事情很重要或者很棘手，无论是她，还是小哥，都不会拒绝的。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中午一起吃过午饭之后，张海客和小张哥就回了杭州。 下午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另外一个客人——阿宁。 “听说喜来眠在招大厨？”阿宁一进门就对研究新菜单的吴邪道。 胖子即将当爹的消息早就在他们的圈子里传开了，小花和黑瞎子他们都送了礼物，阿宁知道消息后也送了一份，所以她也知道喜来眠正缺人。 “怎么？你还会做菜？”吴邪放下餐单，和阿宁认识这么多年，他可不知道她有这手艺。 “不会，但我可以留下来帮忙。”阿宁注视着吴邪，语气格外认真，“吴邪，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这话，如果今天你拒绝了，我再也不会出现。”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默默起身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屋外，张灵安和小哥找了个地方晒太阳，阿宁自上次来过喜来眠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来，看来这次她是下定了决心。 这么多年一直等一个人也是会累的，张灵安能理解她的想法。 “小哥，你觉得这次阿宁会不会留下？”张灵安问道。 张起灵语气很淡却很肯定：“会。” 张灵安：“真的？” 张起灵：“嗯。” 他能看出来，吴邪看阿宁的眼神不一样，就和他看张灵安，胖子看云彩一样，那是喜欢一个人的眼神。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吴邪和阿宁一起出来，阿宁脸上带着笑意，吴邪望向张灵安和小哥，不自在的挠挠头：“那什么……灵安姐，小哥，阿宁以后会留下来，我先带她回村屋收拾房间。” 张灵安会心一笑：“去吧。” 真好啊，这两人也终于有了进展，一切都越来越好。 胖子当晚打视频电话过来，看到阿宁同样惊讶，反应过来之后揶揄吴邪：“你小子可算开窍了，咱们几个人里，就你一个人落后了，可得抓点紧。” 吴邪不想搭理他，转移话题问起别的事儿，云彩现在还是没什么胃口，胖子正发愁呢，每天变着法给她做吃的，厨艺是愈发精进。 喜来眠到重新营业那天依旧没找好厨子，就暂时由吴邪代劳，阿宁和张灵安负责接待，小哥收银。 第一天不少老顾客过来，见到阿宁都以为喜来眠招了新员工，得知是吴老板的女朋友之后，都笑着送上祝福。 阿宁同样很漂亮，加上精通人情世故，有她在，喜来眠生意更好了。 半个月后，新大厨终于上任，忙碌了半个月的吴师傅终于能歇口气。 第123章 领证 四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早上一起吃早饭，到喜来眠帮忙，晚上吃过晚饭再一起回村屋。 不过为了给刚在一起的小情侣独处的空间，张灵安和小哥一般都不会过去打扰两人。 吴邪和阿宁在一起的事情，他没有声张，小花和黑瞎子还是偶然从胖子嘴里听说了这件事，没过两天，两人就来了雨村。 喜来眠门口，一辆黑色越野在院子里停下，小花和黑瞎子从车上下来，小花打量着眼前的农家乐，眉梢微挑：“不错啊，你这店装饰的还有点品味。” “你们俩怎么有空过来？”吴邪有几分意外，据他了解，这俩人一直在到处飞，似乎在调查什么大事。 “怎么？不欢迎？”黑瞎子反问。 “当然欢迎，随便坐。”吴邪把两人领进去。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喜来眠午高峰已经过去，店里没什么客人。 得知两人还没吃饭，吴邪亲自下厨给他们炒了两盘菜。 “这酒我们自己酿的，尝尝。”吴邪拿出几瓶酒，都是普通客户预定才能喝到的。 黑瞎子喝了一口酒，语气闲散：“我说，这里可真是好地方啊！来这儿之后，胖子当爹，哑巴张和你都脱单了，要不以后我们也来这里养老吧，怎么样，小花？” “你能待得住？”小花看他一眼，若真是养老，雨村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吴邪看着两人：“你们真是专门过来看我的？” “当然。”黑瞎子毫不犹豫的点头。 “我们要去一趟东南亚，听说你终于脱单了，顺路过来看看你。”小花拆台道。 “我就知道。”吴邪心中了然这俩可都是大忙人，想到什么，他问道，“你们去东南亚做什么？还有瞎子，那虫子到底对你管不管用？” 这问题张灵安也想知道，一时之间几人都看向他。 “有用，不过虽然效果不明显，但我的眼睛确实在好转。”黑瞎子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不过这样也好，要是好得太快，我还不习惯。” “有用就好。”吴邪放心下来。 正准备追问他们最近在忙什么，就听黑瞎子说道： “好了，别说我了，我们俩今天专门过来看你和阿宁的，铁树开花，我们是不是得喝一个？” 吴邪举杯：“来，我敬你们。” 小花：“红包都准备好了，你们俩百年好合啊！” 阿宁看了眼吴邪，脸上笑容带着两分羞赧，也和他们碰杯：“谢谢。” 黑瞎子和小花要在这边住一晚，明天才离开，吃过饭，黑瞎子在门口逗狗，小花跟着吴邪参观他的别馆。 黑瞎子看着围坐在张起灵身边的狗子，啧了一声：“哑巴张，这狗怎么就这么喜欢你？难道是因为我不能驱虫？” “你们去越南做什么？”张起灵看着他淡声问。 他知道一点那边的消息，那边并不太平，而且他们要去的地方，恐怕很危险。 “有点历史遗留问题要处理。”黑瞎子走到张起灵旁边坐下，“放心吧，我有数。” “你们俩结婚的时候，通知我一声，这喜酒我一定要喝。”黑瞎子看向另一边的张灵安，笑着道。 张起灵认真点头：“行。” 第二天黑瞎子和小花就驱车离开，走之前，张灵安给了他们一些应急的药和驱虫香囊。 去盲冢一趟，张灵安又收获了不少原材料，又制作了一批新的药丸。 接下来，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听说了吴小佛爷脱单的消息，潘子从长沙寄来贺礼，还有坎肩、王盟和金万堂。 尤其是王盟，在电话里期期艾艾让吴邪有空带老板娘回吴山居。 很快吴邪二叔和父亲、奶奶也得知了这一消息，对一直期盼吴邪成家的吴家长辈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电话接二连三，让吴邪有空带阿宁回家吃饭。 吴邪不胜其烦，询问过阿宁的想法之后，喜来眠歇业几天，他带阿宁回了杭州。 张灵安和小哥闲下来，准备研究种地。 开怀居旁边还有不少空闲的地，张灵安正琢磨种点什么。 思来想去，干脆种点青菜和红薯试试水。 比起小哥，她在种地方面算不上擅长。 她想种什么张起灵都配合，决定好之后，第二天他就开始翻地。 张灵安去买种子回来，小哥已经把地翻了大半，三只狗也在他旁边帮忙刨坑。 种青菜不需要什么技术，把土变松软，撒上种子，在浅铺一层泥土，把水浇透即可。 红薯也不难，去年吴邪他们收获的红薯还有不少，正好挑一部分重新种。 红薯放进浅坑里，用泥土掩埋好，天气较冷，还得铺上一层塑料薄膜。 弄完这些，已经是黄昏时分，三月份的福建已经开始回暖，橘黄色的夕阳映照在天边，远处炊烟寥寥，张灵安和小哥洗完手，并肩往村屋走去。 张灵安回家做饭，小哥去后院喂鸡。 雨村没有放羊的地方，他们平时也没时间放羊，两只藏羊刚回雨村没多久，就变成了喜来眠桌上的特色菜。 鸡和其他的鸡鸭一起养着，胖子说他想留着让他们孵化出小鸡，看看有没有藏鸡那味儿。 小哥喂鸡回来，进厨房接过张灵安手中的菜刀，开始熟练的切菜、炒菜，很快简单的三菜一汤就做好。 吃过晚饭，二人在院子里泡脚，夜晚的雨村静谧美好，仿佛隔绝了世俗之外一切烦忧，让人思绪也跟着放空。 就在张灵安发呆之际，就听小哥低声道：“灵安，我们成亲吧。” “！”张灵安错愕的抬眸，眼中满是惊讶，不确定的问，“小哥，你刚刚说什么？” “我们成亲吧。”张起灵认真注视着身边的人，他想过这个问题很久了，也想过该在什么时候认真且正式的开口。 但就在此刻，在雨村宁静的夜色里，看着身边的人美好的侧颜，张灵安心中前所未有的安稳，有些默念许久的话就这样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对上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眸，张灵安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开始不断加速，她粲然一笑，毫不犹豫的答应：“好啊。” 就在这样一个平静、平凡的夜里，两人郑重的确定了成亲这件事。 翌日一早，张起灵早早起床，特意换了一身白衬衫，手里还拿着两人的户口本。 吴邪和张灵安都有关系，能办身份证，所以两人也能领结婚证。 张灵安明白小哥的意思，心底泛起甜意，也换上白衬衫，吃过早饭之后，两人一起去了民政局。 再出来时，两人手里多了两个红本本。 张灵安看着手里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坐在车里还有些回不过神。 她真的和小哥结婚了。 张起灵看着身边有些愣神的人，嘴角带上笑意，探身给她系上安全带，摸了摸她的发顶：“给我吧，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好。”张灵安把红本本递给他，“我们去哪？” “拿一个东西。”张起灵淡定道。 车子驶入大街，汇入车流之中，张灵安有几分好奇，但到地方之后，没想到小哥会带她来取戒指。 那是一间珠宝设计工作室，老板是吴邪校友。 “这是张先生一个多月前定好的戒指，前天刚刚完工，二位瞧瞧满不满意？”老板看向两人，笑着问。 张灵安看了看小哥，视线又落在托盘里的戒指上。 两枚戒指外面都是最简洁的白金素圈，拿起来之后，才发现内有乾坤。 男款里面雕刻着雪山花纹，旁边有玫瑰图案和两人的名字缩写。 女款的也是玫瑰图案和名字首字母，正中间内嵌着一颗红色宝石，低调又华丽。 张灵安一眼便爱上了这两枚戒指，直到老板又问了一遍，她连忙点头：“满意，我很喜欢。” “满意就好，祝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张起灵嘴角带着笑意，拿过女款的戒指戴在张灵安左手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 张灵安的手指纤细白皙，银白色戒指衬得她的手愈发漂亮，张起灵眼中闪过满意，抬眸望着她。 张灵安笑了笑，拿起另一枚戒指也给他戴上。 看着两人手上的戒圈，张灵安心底蔓延着一股说不出的悸动。 两人认识多年，对彼此已经熟悉的宛如另一个自己，两人都不太注重仪式感，没想到他会悄悄准备戒指。 今天会是她无论过去多少年，都会永远铭记的日子。 回雨村的路上，依旧是小哥开车。 张灵安盯着手上的戒指，喜爱溢于言表。 她侧头看着他英俊清冷的侧脸，问道：“小哥，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准备这些？” “我想和你成亲。”张起灵语气认真，如今成亲的礼节和过去又有所不同，他特意了解过，戒指和结婚证都是必须的。 从和她在一起之后，他就在考虑这件事了。 戒指是他自己学习画的设计图，制作的设计师则拜托了吴邪帮忙。 他原本想再正式一些，找个更好的日子，但只要和她在一起，每天都很幸福，哪一天都好，他迫不及待想和她达成另一种关系。 不是恋人，是夫妻。 过去张起灵就没想过两人以后会分开，但这层关系的改变，让他心中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张灵安明白他的意思，心跳声愈发清晰，他们从今以后，是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的夫妻。 第124章 新婚夜 回到村屋，张起灵进了一趟书房，之后开始进厨房准备午餐。 张灵安想进去帮忙，被他推了出来，让她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吃水果。 张灵安刚打开手机，微信提示音就此起彼伏、接二连三的响起。 她微信列表联系人就那么几个，谁给她发这么多消息？有急事？ 张灵安点进微信，发现他们六个人的群聊已经炸了。 胖子正在里面疯狂发消息。 胖子：【@张灵安@小哥 姑奶奶，小哥，你们俩领证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早点准备礼物。】 胖子：【没看出来啊，小哥你闷声不吭干大事啊！】 胖子：【等我回来咱再好好庆祝庆祝!】 胖子：【祝你们俩白头偕老啊！】 吴邪：【等我从杭州带好酒回来，我们喝一个。@张灵安@小哥】 黑瞎子：【哑巴张，你不厚道啊！哥几个才刚走没两天你就悄悄把事儿办了，是不是不想请我们喝喜酒？@小哥】 张灵安看着他们的消息，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她逐条回复，又拍了一张小哥在厨房做饭的照片，回复黑瞎子。 张灵安：【临时决定的，等你们回来，一定请你们喝酒@黑瞎子】 小花直接给在群里发几了大红包，祝福两人新婚。 他们俩估计很忙，黑瞎子很久都没再回复。 不止他们的群，还有张海客建的张家人的群也炸了。 张海客和小张哥他们在里面不停发消息。 张灵安一边回复胖子和吴邪的消息，一边回应张海客他们。 得知自家族长结婚，几个张家人跟过年一样开心，尤其是一心光复张家的张海客和小张哥。 族长有了另一半，就意味着张家不久之后可能就会迎来百年内第一个新生儿。 两人都是浓度超高的麒麟血，后代也一定非常厉害，绝对不是普通人，张家后继有人了。 张灵安看了一眼张海客他们的胡言乱语，简单回复了两句。 他们又在群里商量要带着贺礼上来拜访，并且准备宴请宾客，办个盛大典礼庆贺。 张灵安见状连忙制止他们，庆贺什么的就罢了，大家一起简单吃个饭就行，用不上什么仪式之类的。 再说也没几个张家人，用不着大费周章。 张灵安的话一出，张海客他们只能遗憾作罢。 张灵安没再管他们，点开朋友圈，才发现小哥在半个小时前发了朋友圈。 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张结婚证照片，没有配任何文字。 下面已经收到许多他们共同好友的祝福。 小哥的微信头像是一只卡通小黄鸡，张灵安给他选的，原本只有一条线的朋友圈，现在有了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内容。 张灵安心底泛起丝丝缕缕甜意，给他点了个赞。 张起灵准备了丰盛的一餐，他们在一个平凡的日子里，领了结婚证，成为夫妻。 没有特别的仪式，也没有特别庆祝，但彼此都心照不宣，明白对方的心意。 他们的爱在一举一动里，在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里，无需证明，时间就是最好的见证。 下午两人去喜来眠喂狗，三只狗晚上都留在那边看店。 三月中旬的福建已经进入早春时节，艳阳高照，天气极好。 喂完狗和鸡鸭，张灵安带着狗和小哥一起进山钓鱼。 三四月份是吃竹笋的季节，张起灵在一边钓鱼，张灵安则带着狗子们去挖竹笋。 现在的竹笋刚刚冒头，正是最嫩的时候，张灵安并没有挖太多，够两人一餐的量就差不多了。 晚餐是喜来眠的厨房里做的，一道竹笋炒腊肉，一道鱼汤和糖醋鱼。 小哥的厨艺丝毫没有生疏，张灵安非常给面子的多吃了一碗，回村屋的路上就当散步消食。 晚上张灵安先去洗澡，在出来时，发现原本的床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小哥换成了大红色喜被。 看着这喜庆的被子，张灵安不禁呆愣在原地。 她真是没想到小哥连这种东西都准备好了，实在让她意外。 张灵安突然想起来小哥前段时间老是和吴邪一起去城里采购，估计就是那时候买的。 张灵安轻抚柔软丝滑的被套，突然有了今晚是她和小哥新婚夜的实感，不自觉开始感到紧张。 张起灵洗完澡出来，见到床边的人，耳根微微发烫，难得有两分不自然。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低声道：“我听说新婚夜都会准备这些，所以我也准备了。” 张起灵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这是我在喜来眠的工资和这些年的存款，都交给你。” 他以前一直不看重钱财，直到两人第一次到雨村那年，他意识到那是他们俩的家，他不能总靠张灵安一个人养家。 从那以后，他每次夹喇嘛的钱都会好好存起来。 而且，成亲也是要花钱的。 张灵安望着眼前的银行卡，不禁失笑，她没有推辞，抬手收下。 又从床头柜里拿出另一张银行卡给他：“你工资都给我了，总会有用钱的地方吧，这是我给你的零花钱。” “好。”张起灵嘴角微扬，没有拒绝。 两人一时无话，屋内安静下来，两人彼此凝望着对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带着甜意。 “小哥，我很喜欢。”张灵安望着眼前人清俊的眉眼，心底某个角落软成一片。 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柔声补充，“特别特别喜欢。” 百年陪伴能和他走到如今这样的关系，是张灵安一开始根本不敢想的，对他动心是必然，庆幸的是他也同样回应了她。 张起灵心中同样感触，他回抱住她，抬手轻抚她的脸，俯首吻了下去。 大红喜被之上，红色喜浪翻涌，一直到许久才歇。 接着浴室响起水声，伴随着轻吟低语，又经久不息。 整整胡闹了一晚，第二天张灵安醒来时，太阳已经从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落在大红色喜被上，格外耀眼。 张灵安揉了揉眼，下意识抬眸望向身边的人。 猝不及防对上那双如黑曜石般又盛满温柔的深邃眼眸，她愣了愣，羞赧的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轻声问：“小哥，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张起灵低声道。 他抬手轻抚她的后颈，手下肌肤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细腻，让人爱不释手，鼻息间全是来自她身上的清甜气息，让他不自觉沉醉其中，不舍得离开。 两人此刻身无寸缕，紧紧相贴着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变化。 张灵安看着小哥身上逐渐出现的麒麟纹身，昨晚的记忆和身体酸软的感觉苏醒，让她心头发烫，连忙想要从他怀里逃离，却晚了一步。 腰身被如烙铁般的大手紧紧禁锢住，张灵安浑身发烫，胸口的纹身也逐渐显现出来。 张起灵轻笑一声，低头攫住她的唇，缓缓深入。 两人早晨很少会有这样纵欲的时候，等一切平复下来，起床时已经临近中午。 床单已经没眼看，和昨晚弄脏的大红床单一起丢进了洗衣机。 吃过午饭，张灵安觉得腰和某处都酸软得厉害，坐在屋檐下晒太阳，看着一旁晾床单的小哥，不禁庆幸，还好胖子和吴邪都不在，没人过来串门。 小哥体力异于常人，在某件事上，也同样天赋异禀，饶是张灵安体力和他不相上下，昨晚加上今天上午，也有几分吃不消。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两人成为夫妻之后，某人在某方面也愈发大胆起来。 张起灵也知道他过分了点，洗好水果又泡好茶，坐在张灵安身边给她剥桔子。 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门外传来动静，张灵安和小哥出门查看，吴邪和阿宁回来了。 “小哥，灵安姐，你们在家呢。”吴邪提着大包小包进来，“这些都是我们从杭州带回来的好酒和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 吴邪把三个礼盒放在石桌上：“还有这一份，是王盟送的。” “安安姐，小哥，新婚快乐。”阿宁笑着道。 “谢谢。”张灵安朝她笑了笑，给两人倒了杯茶。 “小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这么突然，早知道我就晚几天再回家，留下来大家一起庆祝庆祝。”吴邪喝完茶，对小哥道。 他之前一直好奇两个百岁老人结婚会是什么样，没想到小哥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干脆。 也许旁人会觉得草率，但他知道张灵安和小哥一起经历了多少事情，他们两之间的情谊，早就是旁人无法想象的。 晚上由吴邪和小哥主厨，做了一大桌菜，四个人愉快的喝酒聊天，一直到夜深。 吴邪喝醉了，阿宁扶着他回去，小哥也喝了不少，不过脸上未见醉意。 两人送完吴邪和阿宁，手牵手回家。 晚上一起洗了澡，考虑到张灵安的身体，张起灵没再做什么，两人相拥而眠。 翌日喜来眠恢复营业，为了庆祝张灵安和小哥新婚，当天来喜来眠的顾客通通打八折。 当天下午，张海客和小张哥，带着张千军和其他大概五六个张家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喜来眠。 第125章 回归 吴邪看着这一大群人高马大跟黑帮似的张家人，挑眉问道：“干什么？打劫啊？” “我们是来庆贺族长和灵安妹妹大婚的。”族内有大喜事，张灵海客心情很好，没计较吴邪的打趣。 他们径直进到喜来眠里，在后院见到晒太阳的张灵安和小哥，小张哥喜笑颜开的上前：“族长，灵安妹妹！新婚快乐，祝你们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其他张家人也七嘴八舌的送上祝福和谢礼，礼物在地上摆了一堆。 张灵安一一谢过，问打头的小张哥和张海客：“你们都过来了，公司今天不营业？” “暂时休假几天，顺便过来团建。”张海客说道。 “也行。”张灵安点头，“既然来了，你们就住在旁边吧。” 反正开怀居的后院也是专门给时不时过来的张家人准备的。 傍晚喜来眠歇业，看在小哥和张灵安的面子上，吴邪还是准备做一桌饭菜招待这几个张家人，小哥也进厨房帮忙。 其余人张家人见状，哪能让族长亲自动手给他们做饭，全都涌进后厨。 会炒菜的炒菜，不会做饭的就在一边帮忙，七、八个人一米八以上的张家汉子挤占了整个后厨。 吴邪被挤了出来，第一次觉得他们喜来眠宽阔的后厨有些逼仄了。 晚上这顿饭是张海客他们做的，活了这么多年，又没有另一半，这些百年老光棍多多少少都会点做饭的手艺。 而且看着卖相还不错。 张灵安尝了一口辣子鸡，一个之前在西南地区生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张家人做的，味道非常正宗。 吴邪也尝了尝酸菜鱼，和胖子做的不相上下。 他不得不承认，这些张家人确实有点东西。 要不是出场费太贵，他还真想把他们留在喜来眠当厨子，那张脸还能吸引顾客。 晚饭后，张灵安把他们带到开怀居分配了房间，才和小哥他们一起回村屋。 翌日一早，一群张家人上山晨练，所有人都想和小哥过两招，最终两两较量，争夺和小哥对练的机会。 一时之间，山顶热闹非常。 既然来都来了，都是免费劳动力，一共八个人，小张哥和张千军跟着小哥去喜来眠帮忙，张海客和其他人跟着张灵安挖竹笋。 喜来眠后面有一片竹林，正好挖回来做应季菜。 上午挖笋，下午就种地。 胖子不在，吴邪忙着喜来眠的事情一直没时间打理旁边的空地，加上张灵安租下来的那块地还有几片空闲的稻田，正好趁这个机会打理出来。 自家族长都要种地，其他张家人自然要跟着干活。 于是团建内容变成了体验乡下生活。 七八个帅小伙光着膀子种地，成为村里一大景观，除了村里的大妈，路过的游客都会被吸引，停下来围观。 有张家人在的时候，喜来眠营业额直线上升。 还有好几个大妈轮流上门，问吴邪这几个小伙子有没有对象。 这次团建张家人开不开心不知道，吴邪他们非常满意。 喜来眠能种的地都种了，几块稻田也种上了稻子，一切都很完美。 最后这几个张家人离开时，吴邪难得笑容满面的目送他们。 胖子人在巴乃，同样也为张灵安和小哥寄回了贺礼，是一对龙凤喜字玉佩，是件好东西，可见胖子也是下血本了。 喜来眠生意稳定，有吴邪和阿宁在，不需要张灵安帮忙，终于闲下来的她，又开始捣鼓木雕。 张起灵下午歇业回来，也找出木料，和一些金属材料开始打磨。 张灵安看他的架势非常眼熟，于是问道：“小哥，你要做什么机关？” “嗯。”张起灵点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手中的动作，“准备做个机关盒。” 小哥对历史上大大小小的机关都非常了解，堪称大师，不过他很少自己动手做。 而且看起来还是非常复杂精细的一种，张灵安来了兴致，准备看看他想做个什么样的机关盒出来。 机关盒体积小，想要容纳精巧的机关，更是件费时的事情，小哥做的如此复杂，更是短时间完成不了。 不知道他想放什么重要的东西，望着他专注的侧脸，张灵安想。 天色已晚，光线不比白天，张灵安上前拉住他的手，示意他停下：“太晚了伤眼，明天再做吧，该睡觉了。” “好。”张起灵放下工具，回握住张灵安的手，两人一起回屋洗澡。 晚上运动过后，张灵安躺在小哥新换的床单上面，迷迷糊糊的想，看来她得多买些床单备用了。 四月初，喜来眠发生了一件大事。 三只狗进入发情期，其中大白是母狗，大黄和小黄为了争夺交配权，反目成仇，大打出手。 当时正是午休时间，喜来眠没有客人，几人都在外面的大棚下昏昏欲睡，三只狗很乖不会咬人，没客人的时候一般是不拴的。 三只狗感情很好，从来没有闹过矛盾，所以突然打起来的时候，几人都没反应过来。 眼看狗毛满天飞，小哥和张灵安反应速度最快，一人制住一只狗，感受到两人身上的气势，大黄和小黄立马老实下来，趴在地上，尾巴耷拉下来，只不服气的盯着对方。 “这是怎么了？”阿宁走过来，疑惑的问。 这三只狗挺招人喜欢的，平日三只一起撒欢卖萌，还没红过眼。 “春天到了。”吴邪看着这三只狗，一眼发现端倪，他琢磨道，“也是时候了，要不把三只都送去绝育吧？” 之前忙各种事情，忽略了这件事，现在也不算晚。 “也行。”张灵安点点头，绝育以绝后患，一劳永逸。 “灵安姐，你和小哥一起去吧，你们俩更能制得住这三只狗。”吴邪诚恳建议。 这仨在小哥和张灵安面前老实不行，为了以防它们反抗逃跑，他们去最合适。 “没问题。”张灵安答应下来，给狗拴上绳子，把它们牵进后座。 一路上，三只狗都很兴奋，时不时把头探出窗外，没有意识到它们最重要的东西即将离它远去。 到宠物医院，给三只狗洗了澡，又做完绝育，回到喜来眠时已经是晚上。 原本神采奕奕的狗子现在一个个都蔫了吧唧，和霜打的茄子似的，戴着保护圈，进了狗笼全都老实的趴下，水汪汪的狗眼透露着大写的委屈。 连吴邪特意给他们做的营养餐都没什么胃口。 吴邪蹲在狗笼前和它们讲道理：“做狗呢，开心最重要，没了蛋，也不影响对吧。” 大黄看了他一眼，扭过头不想搭理。 这一幕看得张灵安忍俊不禁，吴邪给她和小哥都留了饭，吃过饭，四人关门回村屋。 接下来几天，张灵安都有留意三只狗的伤口，检查有没有发炎，公狗恢复速度快，一个星期左右基本痊愈。 取下脖子上“耻辱圈”的那刻，两只狗兴奋的不行，在院子里狂奔，被吴邪喝止才老实下来。 四月底，张灵安院子里的花全开了，花团锦簇，格外漂亮。 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胖子带着云彩回来了。 如今云彩已经怀孕三个多月，经过初期的一系列妊娠反应之后，她的情况稳定下来，不再有身体不适的症状。 夏季的巴乃湿热，对孕妇来说不太好休养，胖子决定带她回雨村，也在这边待产。 到福建那天，吴邪去接人，张灵安、小哥和阿宁在喜来眠准备晚餐。 张灵安特意查了食谱，准备了适合孕妇的菜。 几个月不见胖子，张灵安还有点怀念他在喜来眠的日子。 傍晚时分，车子停在喜来眠门口，漫天橘色晚霞下，胖子从车里下来，又转头小心翼翼的扶云彩。 两人都下车来，胖子笑容满面的张开手：“小哥！姑奶奶！胖爷我又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们了！” 胖子一把抱住起灵，张起灵嘴角带着几不可察的笑意，抬手回抱住他。 和每一个人都拥抱过，六人往屋里走。 三个多月还并不显怀，云彩瞧着比之前面色红润不少，也长了点肉，看来胖子把人照顾的很好。 一段时间不回来，胖子也有些怀念，饭桌上，他愣是滴酒未沾，只以茶代酒，敬张灵安和小哥。 胖子站起身，举杯道：“姑奶奶，小哥，你们俩这事儿办的也太低调了，胖子我当时不在，现在以饮料代酒，敬你们一杯，祝你们幸福美满、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谢谢。”张灵安和小哥都抬手回应，大家一起喝了一杯。 胖子喝完又重新满上，扭头转向吴邪和阿宁，语气带着感慨： “天真，阿宁，我也算你们爱情的见证者了，这么多年过去，我们都不再年轻，以前大家都找到了幸福，我唯独担心天真你。” “现在看到你也终于找到了归宿，我也可以放心了，也祝你们俩长长久久，白头偕老，你们和小哥他们一样，早点把证领了，咱还能再喝一顿喜酒。”胖子脸上带着欣慰和祝福。 他们几人一路走来，胖子知道吴邪有多不容易，所有人都收获了幸福，看吴邪孤身一人，他也不是滋味，好在，他们都找到了可以共度余生的人。 他们这一生，有过最跌宕起伏的冒险，见过最美丽的风景，有同生共死过命的交情，人到中年，有如今的生活，已经再无遗憾。 晚上这顿饭，因为胖子的回归，所有人都非常高兴，畅谈到很晚才各自睡去。 第126章 照相 胖子回来之后，依旧在喜来眠做大厨。 水稻种下去一个多月，吴邪开始琢磨种有机稻米。 有机就是不打农药，不打农药首先就得解决各种害虫问题。 他研究过后，当天晚上吃饭时对几人道：“我决定养蜜蜂。” “做什么？”胖子不解。 “我准备搞有机水稻，蜂巢里的腊屑会孵化出巢虫，巢虫又是蚂蚁喜欢的食物，蜜蜂和蚂蚁能达成一种平衡，帮我们解决害虫。”吴邪简单解释。 把蜂巢和蚂蚁窝放在稻田两边，中间用鱼线抹上泥巴做成桥梁，这样就能吸引蚂蚁顺着鱼线爬过整个稻田，到达另一边狩猎巢虫，顺便在路上把稻田里的害虫都消灭。 “你这也忒曲折了。”胖子听完吴邪的说明，咋舌道。 想到什么，胖子问出最关键的问题：“你这要花多少钱？” “放心，我有办法，不用店里的钱。”吴邪说道。 胖子：“什么办法？” “和卖蜜蜂的老板谈笔交易，应该能不花钱。”吴邪自信道。 “白嫖？”胖子一语中的。 “说什么呢，咱那是交易，公平公正，你情我愿啊。”吴邪厚脸皮道。 几人讨论了一会，都没什么意见，吴邪想做什么，他们都支持。 晚上张灵安和小哥都在书房，小哥在画什么东西，时不时查一查电脑，全神贯注十分认真。 张灵安则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查看张海客给她发来的财务报表和即将拆迁的房屋信息。 长沙和南京的房子都要拆迁，需要张灵安本人过去，确定补偿协议。 和开发商确定的日期还有两天，张灵安得和小哥商量一下。 睡觉前，张灵安望着从浴室出来的男人，拉着他的手对他道：“小哥，我在长沙和南京的房子要拆迁了，我得过去一趟，大概一个星期就回来。”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张起灵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问。 “不用，我会尽快回来。”张灵安摇摇头，顺从的在他手心蹭了蹭。 “我也要去趟杭州，顺路。”张起灵望着跟猫一样撒娇的人，眼中一片柔和，嗓音温柔。 张灵安好奇：“小哥，你去杭州做什么？” 张起灵面不改色道：“张海客他们有事找我。” 张灵安点点头，没有多问，估计是有什么张家的事情要和小哥这个族长商量，要是事情很重要，小哥也会告诉她的。 确定好行程之后，张灵安、小哥和吴邪、胖子他们说了一声，在两天后出发。 张灵安先和小哥一起去了杭州，和张海客他们吃了一顿饭，第二天出发去往南京。 房屋补偿的事情，张灵安没什么意见，她那是一栋老房子，地段很不错，价值也高，换了三套120平左右的平层和三个门面，这些都交给张海客他们的房屋管理公司出租。 在南京待了两天，去长沙前给小哥打电话，他已经回了雨村，看样子事情已经解决。 还得去趟长沙，还有几天才回雨村，好几天看不到小哥，张灵安不禁感到不习惯和想念。 她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人，柔声问：“小哥，你还在书房？” “嗯，张海客给了我一份海外张家的资料。”张起灵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设计方案，淡定道。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张灵安用手指碰了碰他的眉眼，可惜隔着屏幕，什么都摸不到。 “好。”张起灵认真注视着她，在挂断前叫住她，“灵安，早点回来。” 张灵安愣了愣，随即粲然一笑，心中泛起甜意，乖巧的点头答应。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在想念对方呢。 张灵安怀着甜蜜的心情睡去，翌日中午抵达长沙。 胖子发消息说云彩想吃长沙的臭豆腐，拜托张灵安带点回来。 孕妇可以少量尝尝，偶尔吃一顿臭豆腐解馋也没事。 顺手的事张灵安自然不会拒绝，又买了几瓶长沙本地名酒白沙液，放到喜来眠也算一种特色。 两天后终于解决完一切，张灵安动身回福建，张起灵来机场接她。 走出航站楼，看到车边那道长身玉立的身影，张灵安双眼一亮，忍不住加快脚步，扑进他怀里。 感受到熟悉的体温和他身上特有的清冽好闻的味道，张灵安心底某个角落重新被填满，在他怀里蹭了蹭，软声道：“小哥，我好想你。” 雨村的日子宁静美好，和过去不同，不用时刻紧绷，张灵安觉得她也变得矫情起来，明明已经一百多岁的人了，还和二十多岁陷入热恋的小姑娘一样。 “嗯。”张起灵嘴角带笑，抬手回抱住她。 路过的人看着这一对相貌出众的情侣，投来善意的好奇视线，张灵安突然有几分羞赧，放开手和他一起上车。 她这次外出给所有人都带了礼物，给阿宁和云彩的是云锦旗袍，云彩的是宽松款，就算显怀也能穿。 吴邪和胖子则是和阿宁、云彩一样的情侣款，至于小哥，张灵安当时一眼就相中了一件绣竹叶黑色真丝衬衫。 光是看着张灵安就能想象到小哥穿上它时，那种被衬托到极致的清冷出尘的气质，如绿竹般挺立又如月光般清冷矜贵。 为了搭配这件衬衫，张灵安特意买了一条黑色绣竹叶旗袍。 回到喜来眠时，店里已经歇业，胖子和吴邪在后厨张罗晚饭，阿宁和云彩在院里聊天。 小哥去厨房帮忙，张灵安把衣服递给云彩和阿宁：“我估摸着你们的身材买的，要不试试合不合身？” “这可真漂亮。”云彩抚摸着流光溢彩的面料，眼中带着惊艳，“我去试试。” “我也去。”阿宁也跟着起身，两人进了别馆的房间。 没一会儿云彩先出来，她的旗袍底色是粉色，上面是织金蝴蝶花纹，现代改良的款式，不会显得老气，反而多了几分俏皮，很适合云彩的长相和气质。 “怎么样？安安姐，好看吗？”云彩转了一圈，问张灵安。 “很漂亮。”张灵安笑着点头，她眼光还是不错的，大小正好。 阿宁也穿着旗袍出来，她的是淡紫色织花样式，旗袍完美贴合她的身体曲线，这一身衬得她优雅妩媚又知性大方，让人眼前一亮。 胖子从厨房的窗户探出头来，见到云彩，吹了声口哨：“试新衣服呢？姑奶奶买的？云彩你穿上可真漂亮！” “我给你们都买了，情侣装，要不要试试？”张灵安眉梢微挑，扬声问。 “行啊。”胖子第一个答应，洗干净手就往外走，还不忘记带上小哥和吴邪。 汤已经炖上了，一会儿再炒菜也不迟。 最后大家都去试穿，张灵安和小哥也被他们催促着换了新衣服。 张灵安已经很多年没穿过旗袍，这件旗袍她买的时候试过，很合身。 推开门，小哥正站在门外，复古盘扣设计的衬衫，让他看起来宛如民国时期走出来的富家少爷，姣若白玉，清冷矜贵至极。 比张灵安想象中的效果还要惊艳几分，她恍惚又见到了二十多岁的小哥。 张起灵看着张灵安，眼中同样闪过惊艳，和张灵安认识的这么多年里，为了行动方便，她基本上很少会穿裙子。 印象中第一次见她穿旗袍还是建国后，二人在东北难得停下来歇息的日子。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眼前的女人和当初的少女在他眼中重叠，都是他深爱的模样。 “很漂亮。”张起灵笑了笑，低声夸赞道。 他上前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去。 胖子身上的上衣和云彩身上的是同一种面料和花纹，粉色穿在他身上，倒显得他年轻了几分，也愈发随和洒脱。 吴邪的则是深紫色，胸口和肩膀处带着和阿宁的旗袍一样的花纹，新中式的设计，儒雅俊逸，和阿宁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 六个人两两站在一处，各自笑着望着彼此的爱人。 胖子提议道：“各位，难得穿这么正式，我们拍张合照吧？” 平时要干活，夏天t恤冬天棉袄的，也没那么讲究。 吴邪赞同：“行啊，我去拿相机。” 吴邪转身进了里屋，刚拿完相机回来，村支书从外面进来。 “吴老板，你们在这儿呢，有个事……”村支书看清几人的打扮之后，话音顿住，“你们这是要出去？” “嘿！您来的正好，帮我们拍张合照呗！”胖子笑着招呼村支书。 村支书愣了愣，答应下来，吴邪教他怎么拍好看。 此时已经是日落时分，天边晚霞呈浪漫的橘粉色，吴邪找了个光线充足，又能拍到晚霞的地方，让村支书按下快门。 六人身边都是彼此最爱的人和最好的朋友，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在这美丽的黄昏，这一刻被永远定格。 晚上回到村屋，张灵安进书房找出了她珍藏的相册。 黑色硬牛皮相册里，是她多年来仔细保存的小哥的照片。 第127章 集体约会 她和小哥的第一张合照，是他们八岁时从泗州古城逃出来，回东北的路上在上海拍的。 还记得因为那张照片，花光了张灵安身上大半的钱财，后来靠小哥接济，两人在弹尽粮绝之前才成功回到了张家。 那张照片大概过了半个多月才寄到东北张家，不过那时候的拍照技术并不好，两人的脸都有几分模糊。 张灵安当时的想法就是记录下小哥小时候的样子，而且还是两人第一张合照，她一直十分珍惜。 照片上的两人刚被采血当苦力，都清瘦得厉害，小哥站在张灵安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头，神情淡漠，张灵安兀自笑得灿烂。 这张照片已经老旧发黄，如今在看，张灵安只觉得那时候的小哥可爱得紧。 第二张照片，是十三岁那年放野，途经上海，张灵安拉着小哥去拍的。 当时张海客非要和他们一起，张灵安无法，只得答应。 照片上的三个人都是半大少年，张海客脸上的笑容明媚洒脱，那张脸还是属于他原本的温润模样，而不是后来为了对付汪家人，整容成吴邪的样子。 当年的三人，谁都没想到未来他们会有现在的生活。 张灵安再看这些照片不禁唏嘘。 后面的十多年里，张灵安都没机会带小哥去拍照，他们在各地奔波，一直到抗战时期，有一位战地记者给两人拍下了合照。 彼时适逢战乱，照片上的两人气势都很凛冽，那时的小哥已经是青年人模样，五官俊朗立体，两人当时刚从战场上回来，形容狼狈也难掩小哥的帅气。 下一张照片是抗战结束，他们和一同抗战的张家人和士兵拍了张大合照，如今照片上许多人都已离世。 一直到几十年后，张灵安和小哥第一次来到雨村，他们才有其他照片。 当时张灵安买了一个相机，偷偷给小哥拍了许多照片，然后洗出来全部保存起来。 黑白照片变成彩色，算起来，张灵安并没有几张过去的老照片，相册里更多的是喜来眠顾客给他们拍的合照，也有平时她偷拍的小哥。 张起灵放好泡脚水过来，就见张灵安坐在沙发上，捧着什么东西看得认真。 他朝她走近，一边问道：“在看什么？” “我们以前的照片。”张灵安把相册摊开递给他，语气感慨，“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张起灵看着两人小时候的照片，眸光微动。 他记得他当时非常不理解张灵安为什么非要花大价钱，拍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不过作为她的伙伴，他也愿意配合。 望着照片上笑容明媚的小女孩，张起灵突然庆幸他当初的决定，这是两人最珍贵的回忆，是他们一路走来的见证。 张起灵收起相册，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温声道：“走吧，泡脚。” 他们还会在一起很多年，还有很多时间。 雨村气温不断回升，逐渐进入最舒适的季节，五一黄金周喜来眠生意爆棚，店里又新招了两个伙计，负责传菜跑堂。 吴邪带着大白去和蜂场老板谈合作，回来时大白的脸肿成了馒头，不过第二天蜂场老板就过来考察情况，答应把蜜蜂借给他们。 蜂箱运过来之后，小哥、吴邪和胖子忙碌了两天，才安置妥当。 接下来就是寻找蚂蚁，吴邪在省内找到一家蚂蚁养殖场，这次他带着大白和阿宁一起过去。 张起灵白天收银，晚上回村屋总会在书房忙碌一会儿，有时候还会打电话，属实罕见。 他很少会主动给除张灵安之外的人打电话，也基本不会有人联系他。 张起灵对此的解释是张海客在做一个古建筑研究，让他帮忙做分析。 张灵安有几分疑惑，张海客什么时候开始搞学术了？ 后来偶尔和张海客聊天时问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张起灵在这方面确实是专家，张灵安只在他忙碌的时候在书房里陪着他。 书房里都是从张家古楼带出来的古籍，张灵安基本全都看过了，吴邪平时也会过来借阅，张灵安准备随便拿一本打发时间. 余光注意到架子角落的一个盒子，张灵安顿时顿住。 盒子呈紫红，整体材质为紫檀木，这是小哥前段时间做的机关盒，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张灵安把盒子取了下来，张起灵看了一眼，又把视线专注在电脑屏幕上。 机关盒制作巧妙，张灵安研究一会儿，伸手转动最上面的盖子，一个孔洞露出来。 张灵安伸入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拂过里面的构造，拨动某个机扩，盒子发出“咔咔”的声响，缓缓自动打开。 盒子里面很空，张灵安一眼就瞧见了里面的两个红本本，是他们的结婚证。 张灵安不由得沉默，没想到小哥费大工夫做的盒子就是为了放这个。 她好笑又感动，把盒子重新关上放回原位。 清晨，张灵安和小哥一起晨练回来，胖子正在做早饭，小哥去喂鸡。 他们带回来的藏鸡前段时间刚孵化了小鸡仔，一直都是小哥在精心照料。 张灵安蹲在小哥旁边，看他拿着玉米面认真喂鸡。 那些小鸡仔丝毫不怕人，凑过来啄他手上的碎粒，奶黄色毛绒绒的小鸡，格外可爱。 更可爱的是，清晨阳光下，他认真柔和的侧脸。 吴邪和阿宁第三天早上才回来，吴邪身上有不少小伤口，像是被灌木划伤的，已经处理过，整个人略有几分狼狈。 大白也累得不轻，到家之后，就哐哐干饭，没吃几口就开始呼呼大睡。 胖子给他们留了饭，张灵安拿去简单热了热，又听吴邪讲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蚂蚁厂老板不好忽悠，吴邪用特殊手段帮他解决了高利贷，老板承认把蚂蚁亲自给他送来。 至于什么特殊手段，大概还是和原着一样，追着三个放高利贷打游击战，让他们在深山老林里逃亡十多公里，最后不得不报警求助。 吃过饭，吴邪和阿宁就补觉去了，张灵安去喜来眠帮忙。 中午午休，小哥坐到树下打瞌睡，张灵安安静的坐在他旁边看手机，才发现黑瞎子和吴邪昨天都发了朋友圈。 吴邪拍的是他受伤的手，苏万在下面评论，让他去医院拍片子。 黑瞎子紧随其后也发了一张受伤图，吴邪和他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的轻伤。 不知道他们在东南亚干什么，但一定非常危险，这么久都还没回来。 晚上喜来眠生意不错，来了不少老客人，和张灵安他们打招呼聊天，吴邪和阿宁睡醒也过来，大家一起忙完已经是八点左右。 天已经全黑了，几人坐在门口吃面条。 三只狗在院子外面的草丛里扑蚂蚱，当小点心似的咔咔吃掉。 一辆老旧的皮卡在院外的马路边停下，车里下来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看着吴邪就笑。 胖子看着相视而笑的两人，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出于礼貌，起身也给他盛了一碗面条。 那人也没客气，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就开始吃。 张灵安猜他应该就是蚂蚁厂的老板，过来兑现和吴邪的承诺。 吃完饭，那人就带着吴邪去放蚂蚁窝，回来之后又去后山砍竹子，现场教学他们做古法“二十四桥”。 用竹条和藤条配合，搭成蚂蚁通过的桥梁，用来防治害虫，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办法。 第二天三人就开始在田间忙碌，这些稻田不多，大概只有七八亩，一天就完成。 除了第一座桥歪歪扭扭之外，后面的都有模有样。 在蚂蚁巢穴四周挖上小水沟，只留下出去的桥口，蚂蚁就会自发走上这些竹桥，进到稻田里。 张灵安看着这些在稻田中延伸的竹桥，不由得佩服吴邪在种田方面的毅力和巧思。 这种方法十分有效，三天时间，田里的稻飞虱和其他飞虫就已经消失不见，吴邪和胖子还从田里捞回来一盘河虾，当做晚上的小菜。 翌日吃早饭时，胖子和吴邪商量：“后天我得带云彩去产检，店里就交给你们了。” “这样吧，咱这个月还没休假呢，干脆后天休息一天，一起出去玩儿怎么样？”吴邪提议道。 “行啊，去哪玩儿？”胖子问。 “看电影，唱唱歌？”吴邪也不知道该去哪玩儿，他们这里最多的就是古村和土楼这样的景观，但这些对他们来说着实没什么新意。 吴邪对他们道：“在村里待久了，我们也得回城里体验一把年轻人的生活。” “也行。”胖子没意见，就当带云彩散心，他确实很久没和云彩一起看过电影约会了。 六个人开车去往市区，先陪着云彩产检，如今孩子已经四个多月，医生说非常健康，平时注意适当锻炼，更有利于生产。 中午找了家福建本帮菜馆吃饭，据说是老字号，胖子尝了一口之后，就做了一个口型，意思是还不如他们喜来眠的好吃。 其他人尝过之后，都表示赞同。 吃完饭，六人先去买奶茶，城里奶茶种类更多，张起灵已经基本尝了个遍，知道哪一家最好喝。 六个人，一人一杯奶茶，晃悠进最大的商场，到里面的电影院看电影。 片子是胖子选的，他的说法是都是情侣出来玩，爱情片应景。 最后开场不过半小时，小哥就靠在张灵安肩上睡着了，吴邪也不遑多让，胖子本人同样昏昏欲睡。 第128章 夏夜 电影剧情着实无聊，无非是小情侣误会吵架分手，然后经过种种事情再和好，换汤不换药。 除了他们六个人之外，只有一对情侣躲在角落卿卿我我。 两个小时的电影，张灵安坚持了一个小时还是没忍住睡了过去。 电影散场灯光亮起，胖子擦了擦嘴角醒过来，迷糊道：“结束了？” “结束了。”吴邪站起身，这电影有点好睡。 云彩白了胖子一眼，胖子讨好的笑了笑，扶着她往外走。 接下来几人去了楼下电玩城。 胖子换了一大盒游戏币，领着云彩去抓娃娃。 几个平均年龄六十多岁的人开始和抓娃娃机较劲。 这种机器爪子很松，一般很难抓上来，不过对吴邪他们来说，掌握规律后，都不是事儿。 小哥和吴邪很快就把握技巧，一抓一个准。 六个人最后找老板要了个蛇皮袋子，顶着老板幽怨的视线，扛着一袋子娃娃离开了电玩城，回头率满满。 路过母婴店，作为准妈妈和准爸爸的云彩和胖子立马走不动道，转道进店。 张灵安和阿宁对视一眼，也跟上。 云彩在看各种各样的婴儿衣服，还不知道孩子的性别，但这些衣服都可爱又精致，不管男款女款都想买回家。 胖子和吴邪在一边研究婴儿车和玩具，张起灵站在他们身边，看着这些东西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灵安拿起一只还没有她半个巴掌大的小鞋子，实在难以想象这么小的生命的诞生和成长。 “安安姐，你和小哥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云彩看着张灵安，笑着问。 怀孕之后的云彩，整个人愈发温柔，带着一种母性的光辉和幸福的神采。 “这个……”张灵安愣了愣，“我也不知道，暂时没考虑这件事。” 张灵安实话实说，张家人普遍长寿，她和小哥现在的年纪应该在最适合生育的阶段，到后面虽然不会老，但想要孩子会变得非常困难。 不过孩子这件事，对张灵安来说，委实是没什么想法。 一来两人都是张家人，加上他们两身上的麒麟血，生下的孩子很大可能和他们一样，张家人有张家人的责任。 哪怕现在不用守青铜门，但有事发生时，该他们处理的还得处理。 张灵安实在不想他们的孩子也走上他们曾经走过的路，可那孩子注定无法像普通人一样过完一生。 就算不用背负张家人的使命，漫长的生命也会让他看着身边亲近的人在他面前老去、死去，这同样是一件痛苦的事。 二来，她刚和小哥成亲没多久，孩子这件事还是太早了点。 听到张灵安的回答，云彩释然的笑了笑：“也是，对你们来说，确实不急。” 她忘了，他们不是普通人。 普通人一生中能遇到他们这样的人，也是一件可以吹嘘许久的事情。 张灵安拿起一双鞋，问云彩和阿宁：“你们觉得这双怎么样？” 阿宁：“不错。” 云彩：“很可爱。” …… 另一边胖子看着一辆婴儿车，问小哥和吴邪：“你们说这车结不结实？” “放心吧，结实。”吴邪看了看婴儿车的材料和结构，正常使用是没问题的。 “要是个男孩，胖爷我就把我这一身本事交给他。”胖子信誓旦旦道。 “你认真的？这可不是个光明正大的职业。”吴邪挑眉反问。 “也是。”胖子沉吟片刻，叹息道，“还是做个普通人好了，不管是男是女，胖爷我都没什么要求，只要平安就好。” 盗墓倒斗确实不是个好职业，虽然刺激，但见不得光，他的孩子想做什么，还是他自己决定吧。 “天真，小哥，你们可得抓点紧了，落后太多到时候咱们仨的小孩都没法一起玩儿了。”胖子揶揄道。 “这种事可急不来。”吴邪转移话题，“你快决定买哪一辆吧。” 人在这些事上都是乐此不疲，催婚之后，就开始催生娃，胖子结婚之后就开始和他家里长辈一样喜欢操心，想起来吴邪就觉得头疼。 “都要了，男孩女孩都准备上。”胖子大手一挥，决定道。 逛完母婴店，胖子和云彩都买了不少，张灵安和阿宁也一人买了两套小衣服，作为给小孩的礼物。 之后又去买了食材，六人回到村屋做饭。 张灵安买了两个榴莲，云彩和阿宁都喜欢，其中一个阿宁准备用来做榴莲酥，她擅长做这些甜点，另一个直接吃。 张起灵闻着榴莲的味道，皱了皱眉，转身进了厨房。 张灵安看着他的反应不禁失笑，小哥不喜欢闻起来臭的食物，比如阿贵家的螺蛳粉，长沙臭豆腐，榴莲也是一样。 胖子和吴邪接受度良好，一人分了一块榴莲之后开始处理食材。 三只狗守在张灵安他们旁边，闻着榴莲的味道垂涎欲滴，并且看他们的眼神很新奇。 张灵安合理怀疑，它们在疑惑为什么人类也会对屎感兴趣。 雨村的日子普通又宁静，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眨眼就进入夏季。 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胖子带着小哥和吴邪出去抓小龙虾和黄鳝。 夏季，稻田里的黄鳝都会出来捕猎，这个季节也确实是吃小龙虾的时候。 当晚小哥到后半夜才回来，张灵安醒来一次，又抱着躺上床的小哥沉沉睡去。 翌日起床去到隔壁，院子里的水缸里有不少黄鳝，大小都有，小龙虾也有不少。 有的已经顺着水缸爬到地上，三只狗在一旁逗小龙虾玩儿。 “咱下午去放几个地笼，保准一晚上就能爆笼。”吃早饭时，胖子说道。 “行啊，多放几个，到时候还能放喜来眠卖。”吴邪表示赞同。 昨天他们发现好几个野塘都有不少小龙虾，只有放上诱饵用地笼抓更合适，或者绑上一块猪肉，钓小龙虾也不错。 昨天他们把村里的稻田都逛了一圈，抓到不少黄鳝，留下一部分自己吃，剩下的放到喜来眠做了限量特色菜。 当晚胖子用黄鳝和大蒜，加上咸肉煮了一锅鳝筒咸肉汤，汤色奶白，味道一绝。 黄鳝也是高蛋白的食物，也适合云彩这样的孕妇食用。 剩下的鳝筒，裹上面粉油炸，加上猪油拌饭同样非常美味。 在吃这方面，胖子确实天赋异禀。 吃过晚饭，几人带着地笼过去投放，张灵安也跟着一起。 地笼里扔上一块猪肉和馒头，放进水塘里固定，一共放了八个地笼，只等第二天再来收就行。 还有几天就是台风天，台风来临之前的天气都很好，夜晚的天空万里无云，因为生态环境好，没污染，甚至能看到银河。 胖子拿着他那能照亮半个山头的网红手电走在最前面，大黄和小黄你追我赶一路嬉戏，大白老实的跟在吴邪身边，张起灵牵着张灵安的手走在最后面。 两边是稻田，稻子已经抽穗开花，进入成熟期，能闻到浅浅的禾香，到七月份就能收割。 晚风习习，四周是蛙叫虫鸣，静谧又惬意。 “嗷…嗷嗷！” 一阵狗子的惨叫划破夜空，钻进草丛里追蚂蚱的大黄猛的从草丛里窜出来，鼻子上一条黑中带红的蛇正紧咬不放，疼得大黄狂甩头，试图把蛇甩下去。 张起灵迅速来到大黄身边，一只手固定住大黄的脖子，一只手抓住蛇头，把蛇抓了下来。 狗子的惨叫把胖子和其他两只狗吓了一跳，胖子掉头回来查看情况，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 “倒霉玩意儿被蛇咬了。”吴邪指了指小哥手上半个手臂长的蛇，“赤链蛇，毒性不大，应该会肿两天，死不了。” 赤链蛇属于微毒蛇，被咬伤会出现疼痛、红肿，少部分人会有过敏反应，咬大黄的这条蛇不大，毒性更小。 张起灵把蛇扔进稻田，查看了大黄的伤口，在鼻子上方有两个小孔，被毛发遮挡并不明显，不过整个上颚已经开始肿起来。 张灵安看着因为疼痛呜呜叫的大黄，摸了摸它的狗头，温声道：“我回去给它处理一下伤口，问题不大。” “下次晚上出来还是把他们仨拴家里，太不让人省心了。”胖子咋舌道。 吴邪表示赞同，夏天晚上蛇多，这几只又爱钻草丛，太容易被蛇咬了，万幸不是剧毒蛇。 回到村屋时，大黄的嘴已经完全肿了起来，跟一个发面馒头似的，其他两只狗在它身边晃来晃去，仿佛在幸灾乐祸。 张灵安让小哥把大黄按住，剃掉它嘴边的毛发之后，给伤口消毒，又喂了点消炎止痛的药。 伤口在鼻子上，没办法戴防舔舐的颈圈，只能随它去了。 大黄原本一只神采奕奕的大狗一整个萎靡不振，耷拉着尾巴回了狗窝，默默养伤。 第二天起床时张灵安先去查看了大黄的状况，已经消肿了些，要是还肿成昨晚那样，估计它都没办法张嘴吃饭。 下午喜来眠歇业，除了阿宁留在喜来眠陪着云彩外，其他人都出动收地笼。 第129章 小友 第一个野塘收获颇丰，三个地笼大概抓到六斤左右的小龙虾，里面还有好几条黄鳝和不少田螺、泥鳅。 第二个野塘收获也不错，除了小龙虾，还有不少河虾和小鱼。 最后三个野塘，一共收获了快二十斤小龙虾，两斤黄鳝和一斤河虾，还有若干泥鳅和小鱼。 这点小龙虾也不够卖的，胖子和吴邪决定自己吃。 带回去之后，几人一顿洗刷，然后交给胖大厨，晚上几人成功吃上了蒜香、五香和麻辣三种口味的小龙虾，外加一道鳝鱼汤和炸小鱼、泥鳅。 张起灵不爱吃小龙虾，坐在一边给张灵安剥壳。 云彩是孕妇不能多吃，最后满满三大盆全都进了张灵安、吴邪、胖子和阿宁的肚子。 处理好之后十多斤虾，去掉不能吃的头和壳，算起来也没多少肉，不过四人依旧吃得十分满足。 台风天说来就来，一连好几天都在下雨，喜来眠没什么生意，六个人便悠闲的坐在屋檐下赏雨。 大黄被蛇咬的伤口基本痊愈了，下雨天连狗都恹恹的，趴在地上睡觉。 三天过后，天气终于放晴，张灵安早晨和小哥巡山，发现山里长了不少蘑菇，吃过早饭之后，她和小哥他们说了一声之后，进山采蘑菇。 福建山里的蘑菇种类很多，奶浆菌，梨菇，鸡枞，鸡油菌等等，还有牛肝菌。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张灵安都觉得捡蘑菇是一件非常治愈且享受的事情。 雨村的人很少会有进山捡蘑菇的，没有竞争者，蘑菇太多，张灵安一个人根本捡不完。 带来的篮子全都装满了，张灵安干脆给小哥发消息，让他歇业之后，带两个大点的容器接应她。 下午三点左右，小哥、吴邪和胖子都来了，胖子看着地上堆成小山的蘑菇，惊叹道“姑奶奶，你也太厉害了，就这些明天放喜来眠，一定卖爆，我们晚上回去就来个蘑菇宴！” 野生蘑菇价格高昂，但因为味道鲜美，非常受欢迎。 胖子之前被吴邪拉着恶补过毒蘑菇大全，这会儿看了看张灵安采的能吃的蘑菇做参照，也信心满满的准备开始捡蘑菇。 四人一路爬到山顶，站在山顶裸露的岩石上，能看到山脚的村屋。 他们已经距离村屋很远了，要回去还得翻一座山。 捡了一个多小时，所有容器全都装满，四人扭头下山。 对别人来说要走两三个小时的山路，他们一个小时就能解决，回到村屋之后开始整理蘑菇。 尤其是胖子捡的蘑菇，吴邪还是不太放心，需要重点注意。 “放心吧，胖爷我捡的绝对没问题。”胖子瞧着吴邪那样，自信道。 “是吗？”吴邪看了他一眼，拿起两朵都是红色的蘑菇让胖子分辨，“这两朵有没有什么不同？” “这不都是红菇吗？”胖子语气肯定。 张灵安瞧了瞧吴邪手里的两朵蘑菇，其中一种红伞白杆，今天吃了明天全村都能来吃席。 “胖哥，左边的是毒红菇，不能吃。”云彩在一旁提醒。 胖子“啧”了一声：“这不都长得差不多嘛。” “红菇菌杆里面是灰色的，而且菌褶很密，毒红菇是白的而且菌褶稀疏，你自己看。”吴邪把两种蘑菇递给胖子，让他自己琢磨。 这种毒红菇胖子捡了不少，得挑出来。 所有蘑菇分门别类，一共有大概八种蘑菇。 胖子决定来个最简单的吃法——菌菇火锅。 汤底是后院的一只老母鸡，加上鸡枞一起炖煮两个小时，最后吃上饭时已经是八点多。 一人先来了一碗汤，一口下去，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鲜。 这顿火锅小哥都吃了不少，吴邪和胖子更是吃得十分满足。 剩下的蘑菇第二天带去喜来眠售卖，很快就被客人一抢而空。 这些蘑菇放进石锅鸡里，别有一番风味，简直供不应求。 吴邪当即一合计，下午他和小哥接着去捡蘑菇，胖子留下来看店。 张灵安和阿宁也跟着他们一起上山。 阿宁小时候生活在国外，后来跟着裘德考来到中国，如今对雨村的农家生活适应良好，每天都很开心。 福建山里的蘑菇会一直持续到十月，除了自己吃和售卖，其他的还能晒蘑菇干，尤其是红菇，味道鲜甜，很受本地人喜爱。 到七月初，喜来眠靠着野生菌赚了一大笔。 七月天气炎热，加上好几天不下雨，山里的蘑菇暂时停止生长，他们的蘑菇生意也得暂告一段落。 在一个阴雨天，张海客只身前来找小哥，两人在书房谈论了许久。 张海客出来时，张灵安没忍住问他：“最近有事发生？” “这到没有。”张海客笑着解释，“我最近在整理古楼相关资料，有些地方不确定，过来问问族长。” 张灵安点点头没多想。 七月底，喜来眠来了三位客人——黎簇、苏万和杨好。 三人如今各自有工作，不过关系依旧很好，时不时也会一起出去探险。 他们来的时候正好是喜来眠午休的时候，一段时间不见，苏万和杨好热情的抱了抱吴邪和胖子，轮到小哥，两人顿了顿，没好意思抱，只和他问好。 杨好估计是想抱的，但怕被小哥躲过，这样会很尴尬。 三人和所有人都打过招呼之后，得知他们还没吃饭，胖子又去给他们炒了几个菜。 “你们怎么来了？”饭桌上，吴邪问道。 黎簇看了吴邪一眼：“怎么？不欢迎？” “欢迎，当然欢迎。”吴邪说道，“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干脆多待几天，帮我们一起把稻子收了。” “我们刚从东南亚回来，这次路过，顺便来看看你们，确实准备多待几天。”苏万笑着说道。 “东南亚？”胖子疑惑道，“小花和瞎子也在那边，你们都去那边做什么？难道有什么大斗？” “我们在越南遇到过他们，他们当时似乎很忙，没过多久就走了。”杨好说道。 苏万：“师傅他们过几天要回来了，他们说也会过来，到时候大家一起聚一聚。” 胖子笑容可掬：“那感情好，正好来体验体验我们喜来眠的特色活动。” 黎簇挑眉：“你们的特色就是让客人干活？” 胖子：“这叫体验生活，再说了，外面那些地和几亩稻田都是张家人种的呢。” 黎簇看了一眼现场两个张家人，不再说什么。 “你这么一说，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了。”杨好摸着下巴道。 吃过饭，吴邪带着三人去安排住宿问题，别馆有房间，给小花和黑瞎子留一间，另一间分给他们三人挤一挤。 苏万给吴邪检查了身体状况，语气欣慰：“你这鼻子比之前好多了，最近有吃了什么药吗？” 雨村虽然适合休养，但效果不至于这么好。 吴邪：“灵安姐给了我一种药，这段时间一直在吃。” “我去和灵安姐姐探讨一下医术。”苏万双眼放光，叮嘱吴邪继续保持之后就溜走了。 苏万对张灵安的药丸感兴趣，上次他们来，张灵安给的药丸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也给他们解决了不小麻烦，他很好奇里面的原材料。 张灵安带他去了她存放各种药材的房间，又送了他几种药丸，让他带回去研究。 下午，吴邪带着三个年轻人参观稻田。 一共七八亩，稻穗大部分都变成了黄色，过不了几天就该收割了。 “这真是张家人种的？”苏万看着两边的稻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吴邪：“他们只是犁地插秧，后面的工作都是我们自己负责的。” 都是免费劳动力，这地算起来还是他们自己种的。 “你这工作不到位啊，这么里面还有竹子，上面还有蚂蚁，该打药了。”杨好蹲在稻田边，扒开一块露出里面的繁竹索引，已经拆下来一条。 吴邪看着这不省心的小屁孩，捡起一块泥巴就丢他。 杨好头也不回的伸手接住，脸上带着傲气，眉梢飞扬：“你竟然拿泥巴丢我，我难道没说过？我现在是年轻一辈里身手最好的。” 数完，他手上用力，捏碎了手里的东西，粉末随风飘扬。 “哦，那不是泥巴，是牛粪。”吴邪语气平静，有种过来人看小屁孩装逼的淡然。 “你竟然拿牛粪丢我！这也太脏了，你怎么这么不讲究！”杨好看清手里的东西，惨叫一声，立马跑去田里洗手。 他之前跟着霍道夫在霍家，和霍家人一样讲究，有点子洁癖在身上。 “我现在是农民，牛都是吃草的，不脏。”吴邪一脸无所谓，下斗的时候比这脏多了，算不了什么。 张灵安看着他们拌嘴，嘴角不自觉带上笑意，这三个年轻人都很有意思。 晚上回到喜来眠，胖子特意留了两只鸡，给他们做大餐。 黎簇、苏万和杨好也进厨房帮忙。 三人手法娴熟，一看就没少做饭，尤其是杨好，刀功出神入化，十分了得。 吴邪一问，才知道他们没钱的时候，杨好在北京一餐厅备了一年多的菜。 真是听起来又心酸又励志。 胖子一直在旁边夸赞他们，气氛愉快。 第130章 打篮球 自从云彩怀孕，胖子就开始戒烟戒酒，愣是到现在都没破戒，晚上依旧是以饮料代酒，和三个年轻人聊天喝酒。 杨好喝多了之后，就开始跃跃欲试，想和张起灵比试比试。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没有答应。 找他不成，杨好又看向张灵安，嘴特别甜：“安安姐，你就让大神答应我吧，或者我跟你们一起跑山也行。” 这两人都是张家人，而且他听说张灵安的身手和张起灵差不多，不过他不好意思和女人打，只能退而求其次。 张灵安看了看杨好，小伙子穿着背心，露出的肩膀和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整个人精瘦干练，看得出来是个练家子。 她想了想答应下来：“行，明天一早，我们上山。” 她也想看看年轻人的身手。 饭后，三个小伙自觉洗碗，张灵安和小哥晚上就住在隔壁。 第二天杨好起了个大早，似乎怕他们不等他，张灵安和小哥刚从隔壁过来，小伙子已经等在院子里。 “大神，安安姐，我们走？”杨好语气兴奋。 “行。”张灵安点头。 杨好闻言立马窜了出去，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轻松追上他。 张灵安想了想，既然年轻人要比试，她和小哥也不能放水让人觉得他们不重视，于是就按照他们的速度，丝毫没有保留。 于是等张灵安回过神，停下来回头看杨好时，才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俩甩开了。 “走吧，回去找他。”张起灵淡定道。 “好。”张灵安点点头，山里虽然没危险，但杨好第一次来，别迷路了。 找到杨好时，对方看他们的眼神有几分复杂，再没提要和小哥过招的事情。 回到村屋，苏万把早餐都做好了，西式牛奶面包，外加他用小笼包做的生煎，搭配煎蛋。 张灵安和小哥先去洗澡，苏万就问杨好：“怎么样？你没跟丢吧？” “没，当然没！”杨好看了眼张灵安他们的背影，全身上下嘴最硬，“怎么可能会跟丢。” 苏万表示不信，不过也没拆穿。 小花和黑瞎子已经确定三天后到，吴邪看了看天气预报，干脆把割稻子的时间定在四天后。 吃过早饭，吴邪带着三个年轻人出去钓小龙虾。 胖子要留下照顾云彩，顺便看店，就没和他们一起。 小哥对小龙虾不感兴趣，带着鱼竿去钓鱼。 苏万和杨好兴致勃勃，黎簇还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不过身体却非常诚实的和他们一起去。 这次选的野塘在山里，四周都是树林，气温凉爽。 几人在野塘边各自找了个阴凉处，就开始钓虾。 和钓鱼不同，钓小龙虾不需要什么技术，一根竹竿一条线，绑上诱饵即可。 “我们来比赛吧，钓的最少的人负责中午的午餐。”杨好笑容自信道。 黎簇语气漫不经心：“幼稚。” 苏万：“行啊，鸭梨，比就比，反正我不做饭。” 吴邪看着三个活泼的年轻人，脸上带着笑容。 黎簇看了一眼吴邪和阿宁，扭头专心钓小龙虾。 张灵安不会钓鱼，但觉得钓小龙虾挺有意思，绳子上绑上一块猪肝，沉入水里，等一会儿再拉起来，上面就会有好几只小龙虾。 小哥在张灵安旁边钓鱼，大白在他脚边睡觉，被蛇咬过一次的大黄依旧不长记性，和小黄在一边扑草丛里的虫子。 日头渐渐升高，气温也逐渐热起来，七个人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张起灵钓了三条鱼，其余人每个人都收获了大概三四斤小龙虾，最后杨好以一只之差输给黎簇，成为中午的大厨。 天气炎热，喜来眠客人不多，黎簇和苏万他们帮忙处理小龙虾，然后交给杨好下锅。 三条鱼由胖子做成剁椒鱼头，水煮鱼片和鲫鱼豆腐汤。 中午三大盆小龙虾，外加鱼和一只鸡，全都进了几人的肚子，其中三个年轻人是主要战斗力。 夏季的午后最适合午休，苏万担心没地方睡，特地带了吊床，绑在两棵树之间，就开始睡觉，黎簇霸占了吴邪的躺椅，也在树荫下躺着，杨好则睡在树上。 张灵安和小哥并肩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享受午后宁静时光。 晚上杨好惦记着小龙虾，拉着黎簇和苏万去放地笼，吴邪和胖子担忧三个人不知道地方，把地笼放进了别人的鱼塘，也跟了过去。 黎簇这小子，只有在人多的时候才能和吴邪若无其事的和谐相处，吴邪和胖子都知道这一点，所以胖子基本都会陪着。 连续三天都吃了小龙虾，小花和黑瞎子终于来了。 凌晨吴邪和小哥去接机，张灵安给小哥在院子里留了灯，知道他回来的动静，等他上床之后，自动滚进他怀里，又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张灵安和小哥去镇上买完早饭回来，其他人都陆陆续续醒了。 吃早饭时，吴邪开始和他们讲述他的计划：“咱今天休息一天，带你们出去玩儿，然后明天就开始收稻谷。” “你这除了你这个破店，还有什么好玩儿的？”杨好就问。 吴邪挑眉反问：“这几天你不是钓小龙虾钓得挺开心？” “一来就要干活啊，看来没有一顿饭是白吃的。”黑瞎子吃掉最后一口包子，擦了擦嘴，说道。 “放心，我会好好招待你们的。”吴邪笑容真诚。 “干活儿可以，今年过年，我们会再过来，到时候我要胡萝卜。”小花看着吴邪，嗓音漫不经心。 “行啊。”吴邪毫不犹豫的答应，过年还早呢，而且小花和瞎子都是大忙人，到时候指不定有没有空呢。 至于种胡萝卜，还早呢。 杨好没和小哥比试，转头缠着黑瞎子：“我们俩练练吧，让我也看看我这后起之秀和你们这些老怪物的差距。” “我是来度假放松心情的，不想打架。”瞎子靠在椅背上，语气慵懒，看了看杨好的脸色，又改口道，“要比也行，咱干脆换个比法，打篮球怎么样？” “这行啊，胖爷我正好有篮球。”胖子赞同道。 自从他和隔壁村进步青年打球，屡次犯规惹众怒之后，篮球就没了用武之地，这会儿倒是重新派上用场。 吴邪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傍晚吧，等会越来越热，搞不好会中暑。” 福建七月底的气温可不低，和这些人打球不用想也知道会有多刺激，还是等气温凉爽一点再说。 杨好按捺住激动的心，点头答应。 吴邪带着小花和黑瞎子体验了一把喜来眠固定项目——钓鱼和钓小龙虾。 之前那个野塘都被杨好、黎簇和苏万三个嚯嚯得差不多了，吴邪带着他们去了一个更远一点的地方。 云彩如今六个月身孕，身体很健康，再三和胖子表示她没问题之后，也跟着他们一起去。 十一个人两辆车，开车大概半个小时，接着走十多分钟山路就到了。 胖子把野炊的工具都带上了，中午就在野外解决。 瞎子、小哥和胖子坐在一起钓鱼，小花和吴邪在另一边钓小龙虾，张灵安和阿宁在树下陪着云彩。 野塘周围都是大树，旁边不远是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能看到螃蟹和河虾。 三只狗毛量充足，又十分怕热，这会全都跑进水塘里游泳，惊跑了胖子他们的鱼和吴邪他们的小龙虾。 被吴邪喝止并且警告它们再捣乱就没有午饭吃之后，三只狗扭头嚯嚯一旁的溪水。 午餐吃的是烤鱼和胖子准备的其他食材，小龙虾打上氧气，带回喜来眠做下酒菜。 杨好是个闲不住的，他顺着溪流而上，找到了一个大水塘，招呼吴邪他们去洗澡。 这是属于他们男人的活动，张灵安她们没有参与，在树下午休。 张灵安半梦半醒间，感受到有人在她身边坐下，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小哥。 她睁开眼，见他额发微湿，看来是下过水了。 等气温降下来，几人开车回喜来眠，老远就看到外面的大棚下面，坐着三个人。 车子在门口停下，那三个人朝他们看过来，也是老面孔了。 吴邪下车，皱眉望向张海客、小张哥和张千军：“你们三个又来干什么？” “过来找我们族长和族长夫人，不行啊！”张千军眼角微挑，理直气壮。 小张哥看向张灵安和小哥，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过来送年终分红，顺便有点私事找灵安妹妹。” 张海客找张起灵也有点私事，张千军完全是过来凑热闹的。 “你们待几天？”张灵安想了想，“要是不忙，明天一起留下把稻子收了再走吧。”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不是又赶上了吗？ “也行。”闻言，吴邪答应下来，又多三个免费劳动力。 “你们还真开了公司。”小花对此表示诧异，这几个张家人开的公司竟然还没倒闭。 “来者是客，我们要去打篮球，要不要一起？”黑瞎子问道。 黎簇他们三人盯着这几个张家人，眼神带着打量。 有张起灵在前，他们都听说过张家是个什么样的家族，也都知道张家人的厉害之处。 尤其是一直想和小哥切磋的杨好，见到这三个张家人简直双眼放光。 黎簇望着张海客和吴邪高度相似的脸，不禁皱眉。 吴邪看了看黑瞎子和小哥，又瞧了瞧张海军他们三个，他很疑惑，这样的阵容一会儿真是单纯打球？不会出人命？ 胖子完全没想到接下来的场面会有多离谱，只问道：“不是我搞歧视啊，你们三个会打吗？知道规则吗？” “我们只是年纪大，又不是老古董，打篮球谁不会。”张海客不屑道。 只是他们不怎么玩儿就是了。 “那行，走着吧。”胖子无所谓，人多更好玩。 一行人换了身衣服，转战村里篮球场，不是运动日，上面都是牛。 第131章 球赛 吴邪和苏万他们负责赶牛，胖子搬来一箱运动饮料，又拿过几把折叠椅，让云彩她们坐着看比赛。 临时组织的球赛，没有球衣，大家都选择了宽松休闲的运动装。 加上三个张家人，一共十一个人，第一轮，吴邪主动提出做裁判。 至于双方阵容，选择抽签决定。 张起灵这边的队友是小花，张海客，杨好和胖子，另一边则是黑瞎子、黎簇、苏万、小张哥和张千军。 开场前，黑瞎子对这两个张家人道：“这可是难得可以和你们族长做对手的机会，一会儿可不要手下留情。” 小张哥和张千军都表示绝对不会，他们都清楚自家族长的实力，有这个机会一定和他好好切磋。 胖子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行人热身过后，就招呼吴邪这个裁判组织开始。 吴邪来到球场中间，两边各自跳球的人分别是小哥和黑瞎子，小花防着小张哥，杨好盯着张千军，黎簇对着张海客，胖子在和苏万在各自的后方防守。 吴邪抛出球的一瞬间，张起灵和黑瞎子几乎同时起跳，张起灵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抢先一步摸到球，往对方的场地攻去，黑瞎子抢球不成迅速回防。 吴邪只觉得一道劲风闪过，耳边破空声呼啸，一秒钟都没到，球就被抢走了。 小张哥和张千军也开始回防，小花动作同样很快，和小张哥周旋，不让他有机会靠近张起灵。 杨好紧跟着张千军，他迫切想要看看，他和这些张家人比起来，到底还差多少。 张起灵被瞎子防得很紧，张海客一个假动作绕过黎簇，动作极快的来到小哥旁边。 张起灵见状，后撤一步，做了一个把球传给张海客的假动作，下一瞬突然调转方向把球扔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过来的胖子。 黑瞎子慢了半秒，球已经被胖子接住，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起跳投篮，进了一球。 这一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防着几个厉害的张家人和小哥、黑瞎子身上，才让胖子有了可乘之机。 一边观战的云彩见胖子进球发出欢呼，引得胖子得意的举起手跑到场边和云彩击掌。 一局十一个球，接下来由小哥开球，单刀直入是他一贯的进攻方式。 小张哥极快的来到张起灵面前，试图抢走他的球，但张起灵早有防备，几乎是贴着地面运球绕过他，速度比小张哥更快。 但黑瞎子很快突破小花的防守追了上来，小哥找到机会把球传给张海客，黎簇紧追着张海客不放，张海客故技重施把球又扔给胖子。 一道黑影闪过，黑瞎子在胖子举手投篮的同时跃起，一巴掌把球盖了出去，砸到地上发出巨响，球滚出去砸到四周的围网才停下。 这一声把吴邪吓了一跳，站在场边无比庆幸他选择做裁判，和他们打球怕重伤不治。 场上四个张家人，加上黑瞎子和小花，还有一个不服输的杨好和黎簇，战况愈演愈烈，速度越来越快。 张灵安在一旁都得仔细看才能不错过他们的动作，她视线落在小哥脸上，他神情轻松自然，显然这场能让他放开手打的比赛他也很满意。 每次进球之后，张起灵都会下意识朝张灵安看来，张灵安会笑着给他鼓掌加油。 打完一场，中场休息，张灵安递给他一瓶水，又拿出湿巾给他擦汗。 吴邪和阿宁坐在一起，胖子也有云彩递水和毛巾，黑瞎子和小花感慨：“有老婆就是不一样啊，有人疼。” 小花看了一眼那几对秀恩爱的，掏出一条手帕扔黑瞎子脸上：“拿去用，洗了再还我。” “谢谢花儿。”黑瞎子接住手帕，眉开眼笑。 这场球一共打了三场，准确来说是两场半，最后球被打爆了，不得不提前结束。 杨好通过坚持不懈的挑衅，成功体会到了张起灵和他之间的差距，整个人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许久回不过神。 此时天色已晚，橘红色夕阳映红了半边天，瑰丽又漂亮。 一行人让路边围观他们打球的小姐姐帮忙拍了几张合照，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后来这张合照也被张灵安打印出来，放进了她的相册里。 回去几人轮流洗澡，然后准备晚上和明天的大餐。 之前几人酿的酒还有几瓶存货，晚上全都拿了出来，等新鲜稻米出来，又能酿一波新酒。 酒桌上，三个张家人很好的融入了他们。 小张哥本来就是个话痨，下午打球的时候就已经和黎簇他们混熟。 张海客也和小花他们合作去过盲冢，都对彼此熟悉。 杨好则揽住张千军的肩膀，让他等会和他一起再切磋切磋。 有胖子和瞎子气氛就足够热闹，这会儿再加个小张哥，气氛愉快得跟过年似的，整个喜来眠都充斥着他们的欢声笑语。 最后杨好拉着张千军喝多了，黎簇喝了几杯自己走回房间，倒头就睡，小哥、小花和瞎子也喝了不少，不过都没有醉意。 张海客和小张哥扶着张千军回房，吴邪则帮着苏万把杨好送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胖子就挨个叫他们起床，皮裤已经租好了，争取在太阳出来之前，解决八亩地。 胖子拿着网红手电，又把车子开到路边，用车灯照明。 他们一共十三个人，都是体力充沛的干活好手，几人分不同方向埋头苦干。 稻子一排排倒下，田埂边的稻子越来越多，在太阳照射下来，气温开始变得炎热时，八亩地全部完工。 把稻子背到路边，村里有专门处理稻子的车，拉走之后，部分会直接变成大米再给他们送回来，另一部分则卖成钱打到他们的账户。 所有人都一身汗，光着膀子排排坐在路边，看着又变得空荡荡的稻田歇息。 “活儿都干完了，是不是该准备大餐犒劳犒劳我们？”小花挑眉望向吴邪。 “放心，好酒好菜管够。”吴邪擦了擦汗说道，“等你们下次来，喝的酒就是自己割的稻子酿的，怎么样，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小花轻笑：“等你酿出来再说。” 日头渐高，一行人回到喜来眠洗澡吃早饭，干农活特别费腰，吴邪吃完早饭就躺在椅子上不动了。 三个年轻人倒是体力充沛，黎簇和苏万站在一边，围观张千军和杨好对练。 张灵安和小哥坐在一旁也看着两人，能看得出来杨好进步非常快，甚至学会了小哥贴地闪避，又快速来到后方起跳攻击的招式。 “小伙子挺有天赋。”张灵安和小哥感慨。 假以时日一定也能成为江湖一代传说。 “嗯。”张起灵淡淡颔首，表示认可。 今天喜来眠不营业，中午和晚上都准备了丰盛的大餐，喜来眠的老酒全被嚯嚯完了，胖子不禁肉疼。 晚上，小张哥找到张灵安，终于准备说起他的私事。 “灵安妹妹，公司的事我准备暂时让张海客和张千军负责，我准备外出一段时间。”小张哥认真道。 张灵安问道：“出了什么事？” “没事，张海琪身体差不多痊愈了，打算出去走走，我也想陪她一起。” 说这话时他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羞赧，张灵安知道他这是不放心张海琪。 “没问题，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联系我和族长。”张灵安笑着答应。 她也希望小张哥和张海琪也有不错的结局。 不过小张哥想要追张海琪，估计有点难度。 另一边，张海客站在张起灵身边，小声道：“族长，你让我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是衣服和首饰还在制作中，不过十一月之前一定能拿到。” “多谢。”张起灵淡声道。 “嗐，跟我不用客气，到时候我能联系到的所有张家人都会过来，给灵安妹妹一个惊喜。” 张海客想到那画面就开始期待，张家已经很多年没有那样热闹的场面了。 真希望十一月快点到来。 翌日清晨，吃过早饭之后，黎簇、杨好和苏万和他们道别，收拾东西上车准备离开，苏万还在那甜甜的和他们挥手，黎簇那别扭小孩儿已经一脚油门开车走了。 小花和瞎子吃过午饭走的，吴邪和小哥送他们去机场，航站楼前，小花提醒吴邪：“别忘了我的胡萝卜。” “知道了。”吴邪朝他们摆手，他不会忘的，至少现在不会。 张海客和小张哥、张千军三人第二天一早也离开了，整个喜来眠顿时又安静下来。 大米当天下午就运了过来，八亩地产量七千多千斤，算得上是高产。 一半卖钱，另一半用作喜来眠日常吃和酿酒。 热闹散去之后陡然变得清静，吴邪和胖子都有几分不习惯。 吴邪特意查了查胡萝卜的播种时间，九月份最合适，想着时间还早，他便没在关注胡萝卜的事。 第132章 七夕 在杭州的房屋管理公司效益不错，半年的分红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些钱都被张灵安存进了小哥给她的那张银行卡里。 八月份持续高温，最高气温都能有三十八度，天气太热，出来旅游的人变少，喜来眠的生意也冷淡起来。 云彩七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很大，有时候张灵安看着都觉得挺不可思议。 产检一切健康，但胖子还是不太放心云彩一个人，总会在家陪着她。 小哥闲来无事就会去山里钓鱼，张灵安也会陪着他。 不过每次一开始张灵安还能和他一起钓，到最后总会忍不住靠在他身上睡着，有时候醒来就会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枕在了小哥腿上。 傍晚喜来眠歇业之后，六个人三只狗一起散步回村屋，适当运动对云彩来说是好事。 月底就是七夕，去年的花灯效果非常好，今年村支书又找到吴邪，想让他为七夕花灯节出谋划策。 吴邪以去年的那套方案敷衍了村支书，毕竟花灯这种东西，换汤不换药，让村支书换一批有心意的花灯就差不多了。 去年花灯节有许多游客，今年吴邪和胖子也决定参加，到时候就卖喜来眠会员卡和预定他们的新酒“问清风”。 近几年汉服流行起来，参加花灯节的游客大多都是汉服，为了应景，张灵安干脆在网上给他们六人一人安排了一套。 小哥、吴邪和胖子是明制飞鱼服，光是看图片，张灵安就能想象到小哥穿上该有多帅了。 张灵安、阿宁和云彩则是对应的改良款汉服，衣料轻薄，到时候也不会热，齐胸襦裙的款式，云彩也能穿。 衣服到的时候离七夕灯会还有五天，张灵安让他们都试试大小。 小哥的是一身黑色飞鱼服，宽肩窄腰，完美的撑起了这身衣服，愈发显得他身高腿长，加上他清冷气势，整个人帅得张灵安移不开眼。 古装也特别适合小哥呢，张灵安双眼放光的想。 吴邪的飞鱼服是红色，他的身量同样很高，很好的撑起了这套衣服，和阿宁的红色齐胸襦裙站在一起，宛如即将拜堂的小夫妻，尤其登对。 胖子身上的飞鱼服是墨绿色，张灵安买的最大码，腰带系到最后一个扣勉强能系上，不过还是有些紧。 “这衣服我们三个穿上好像不是一个味儿。”胖子扯了扯衣领，看着吴邪和小哥道。 “他们是锦衣卫，你是捕快。”云彩一语中的，还不忘安慰胖子，“不过也挺好看的。” “是吧。”胖子也挺满意的，至少这飞鱼服，比之前喜来眠客人寄来的真捕快服要好看点。 云彩身上的是绿色齐胸襦裙，简单梳了发髻，戴上发簪之后，和胖子站在一起也很有cp感。 “有这身衣服，咱们喜来眠到时候一定是整个花灯节颜值最高的，会员卡一定大卖。”胖子信心满满，他虽然穿着没那么好看，但还有小哥、吴邪他们，多吸睛啊！ 临近七夕，张灵安特意买了材料做了不少造型精巧的花灯，到时候在他们摊子消费满一万，就送一盏花灯。 花灯节当天，阿宁特意给云彩和张灵安都化了妆。 张灵安也会化妆，不过技术非常一般，现在更是每天素面朝天，手艺都生疏了。 张家人天生丽质，颜值都很高，就算不化妆也足够漂亮。 贴上花钿，整个妆容就算完成。 云彩的造型偏活泼，配上绿色襦裙，整个人婉约灵动，丝毫不像即将做母亲的人。 三人换好衣服出来时，胖子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就咱这阵容，这颜值，绝对是整条街最靓的！”胖子信心满满，“天真，你的会员卡可得多准备一点，我怕等会儿不够卖。” “放心吧，我特意多准备了些。”吴邪理了理腰带，他已经预料到今晚可能会出现的状况，绝对大赚一笔。 六人到达举办灯会的竹林时，时间尚早，没什么游客但已经有不少摊贩开始摆摊。 有认识吴邪的摊主和他们打招呼：“吴老板，这一身行头很不错啊！” “过奖过奖。”吴邪谦虚道，开始整理自己的摊子。 灯会举办的地方在去年的古道上，道路宽阔，可以供两辆马车行驶。 不少卖小吃和小饰品、小工艺品的店铺摆在两边，到下午五点多，已经有不少游客。 前两天正好下过雨，气候没那么炎热，有去年的热度，加上村里的宣传，今晚上的游客估计不少。 摊子三人完全忙的过来，胖子让张灵安和阿宁陪着云彩一起去四处逛逛，他们留下守着。 来灯会的大多都是穿着汉服妆容精致的小姑娘，三人在其中也并不另类，甚至因为出众的气质，赚足了回头率。 云彩怀孕之后爱吃酸的，路过冰糖葫芦的铺子，停下来一人买了一串。 除了糖葫芦，还有糖画、冰粉、烧烤、臭豆腐、钵钵鸡等等，遇到好吃的，三人也会给小哥他们带一份。 路过一个卖鲜花的摊子，云彩想买一束荷花，于是三人停了下来挑选。 张灵安看中了一束带莲蓬的，抬头问老板：“这怎么卖？” “28……”摆摊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看清张灵安的长相之后，顿时红了脸，又补充道，“再送你们一束莲蓬。” “行，谢谢。”张灵安没多想，扫码付款之后，伸手接过老板递过来的莲蓬花束。 丝毫没注意到老板在瞧见张灵安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之后，顿时面如菜色。 阿宁和云彩对视一眼，眼中带着笑意，拿着花束往回走。 张灵安会买主要是看中了莲蓬，可以剥莲子，没想到老板人还怪好呢，专门送了一把。 “哟，正好饿了，云彩你们也太贴心了。”胖子见三人回来，连忙上前接过她们手里的东西。 看到张灵安手里的莲蓬，胖子好奇道：“还有卖这玩意儿的呢，回去可以煮个莲子粥。” “老板卖荷花的，我和安安姐一人买了一把，莲蓬是老板额外送的。”云彩道。 张灵安把奶茶分给他们三人，到小哥旁边坐下。 张起灵看了一眼那把莲蓬，安静的吃东西。 到七点，进入人流量高峰，胖子开始吆喝，吸引路人，不少小姑娘被小哥他们的颜值吸引，纷纷红着脸上前问能不能合照。 也有许多老客户过来和他们合影，并且订购下一季的新酒。 当晚会员卡和酒的预定都相当火爆。 最后吴邪准备的会员卡全部卖了出去，新酒也全都预定一空。 还有不少没买上会员卡的游客加了吴邪的微信，说是到时候过来一定联系他。 马上九月份天气凉爽起来，就是福建旅游旺季，已经可以想象到时候会有多少客人。 晚上回到村屋，张灵安趴在床上浏览各种平安锁，她准备设计一款，到时候送给胖子和云彩的孩子，做满月礼。 屋里开着空调，气温凉爽，夏季的睡衣都很清凉，张起灵从旁边浴室过来，就见到张灵安曲起一双纤细修长、白得晃眼的腿，轻轻晃悠着，真丝睡裙的衣摆已经滑到大腿根。 张起灵眸色暗了一瞬，坐到床边，把手中的小木盒递给张灵安。 张灵安愣了愣，坐起身接过：“这是什么？” “七夕礼物。”张起灵弯了弯唇角，温声道。 张灵安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翡翠荷花簪。 簪子主体玉质清透，簪头的位置是一抹浓郁的绿色，被巧雕成荷花的形状，栩栩如生，清新脱俗。 “真漂亮，谢谢小哥。”张灵安惊喜的收起发簪，又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亲，“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放在书房的桌上，要不要去看看？” 张起灵伸手揽过她的腰肢，声音低哑：“明天再看。” 他现在更想做点别的。 说完，他低头吻住张灵安柔软的唇瓣，长驱直入。 后半夜，云雨初歇，张灵安躺在小哥怀里，即将迷迷糊糊睡去时，隐隐听到了外面传来雨声。 翌日起床之后，才发现外面果然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屋顶，汇聚成线，从屋檐下落下来，在院子里发出清脆的水声。 张灵安看了看天气预报，未来好几天都会下雨，这场雨过后，福建就要逐渐入秋，天气也会凉爽起来。 吃完早饭，张起灵到书房打开张灵安送的礼物，里面是一根鱼竿。 他对钓鱼方面有不少了解，知道这根鱼竿就价值不菲。 他试了试手感，确实比之前的更好用。 下雨天湿气会更重，胖子一合计，干脆中午吃火锅。 在张灵安被小哥折腾的都快没有干净床单用的时候，天终于放晴，张灵安看着后院晒着的四五条床单，痛定思痛，决定必须立马买烘干机。 连绵的阴雨天过后，山上又开始长蘑菇，吴邪和胖子都同意趁这个机会再储备一下蘑菇干。 于是，张灵安，小哥、吴邪和阿宁又开始了捡蘑菇的生活。 后续又断断续续下了几场雨，张灵安他们也存了不少蘑菇干，到十月初，福建已经完全入秋。 院子里的板栗树又到了成熟的季节，张灵安和小哥他们找了个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的日子，把树上的板栗毛球敲下来，晒干、存储。 云彩的预产期在十一月初，胖子已经提前联系好医院，提前一个星期就带着云彩去了医院待产。 迎接新生儿需要的所有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吴邪和胖子特意在村屋安排了一间婴儿房。 阿贵担心云彩，提前半个月从巴乃过来，在医院照顾云彩。 在住进医院的第三天上午，吴邪接到胖子的电话，说云彩羊水破了，马上就要生了。 第133章 出差 吴邪在电话里安慰胖子别紧张，接着开车带着张灵安、小哥和阿宁全都赶往医院。 他们到达时，云彩已经进了产房，胖子正在门口来回踱步，脑门上急得全是汗。 “这比下斗刺激多了，当初大战人面鸟我都没这么紧张。”胖子看着他们，声音发紧。 吴邪拍了拍胖子的肩，安慰道：“别担心，医生说云彩身体很好，很快就能出来的。” 他理解胖子的心情，这种时候，是个男人都会紧张自己的老婆孩子。 张起灵也上前轻拍胖子的肩，以示安抚。 几人在产房外面等了两个小时，产房的门终于被打开，护士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出来，和胖子道喜：“恭喜，母女平安。” 胖子看都没看小孩一眼，而是一个劲儿瞅着产房里，着急的问：“我老婆呢，她什么时候能出来？” “您别急，产妇很快就能出来了。”看着这个紧张老婆多过小孩儿的男人，护士不禁感到欣慰，语气温和。 “那就好，那就好。”胖子狠狠松了一口气，不禁觉得腿软，旁边的吴邪和小哥扶了他一把才站稳。 阿贵已经接过孩子抱了抱，笑得合不拢嘴：“这小娃娃和云彩小时候可真像。” 刚生产完的产妇还需要在产房观察两个小时，等转入普通病房之后，家属就能进去探望。 云彩是顺产，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精神状态好了些，张灵安他们进去时，云彩正抱着小婴儿，脸上满是慈爱温柔的笑。 胖子看着母女两人，激动的红了眼，俯身在云彩额头上亲了亲，声音哽咽：“云彩，辛苦你了，让你受苦了。” “胖哥，不苦，我很开心，你抱抱我们的女儿，你看她多可爱，你说，叫什么名字好？”云彩笑着擦去胖子脸上的眼泪，把孩子递给他。 胖子稳住在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努力扬起一个最和蔼的笑容。 他只觉得这小生命可太轻了，仿佛一片羽毛，又觉得很重，她和云彩一起组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 刚出生的小孩都红彤彤皱巴巴的，胖子却觉得无比可爱，小姑娘睁开眼，黑葡萄似的眼睛就这样望着他，突然就咧嘴笑了。 胖子的心脏重重一跳，那一刻的欣喜和激动难以形容。 这个平日顶天立地、乐观豪放的男人，在第一次见到闺女的笑容时，又落了泪。 “好了，收一收，别吓着我干女儿。”吴邪走过去拍拍胖子的肩，和胖子认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他这样，他心里也颇为感触。 “你和小哥都是干爹，至于大小你们自己分。”胖子抹了把脸，恢复成平日的模样。 “小名就叫小月亮，大名叫云月，你们觉得怎么样？”胖子对云彩他们说道。 云彩是他生命中的太阳，那这孩子就是月亮，都是他最重要的人。 “云月……”云彩愣了愣，明白胖子的意思，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好啊，小月亮很好，云月也好。” “这名字不错。”吴邪说道，刚出生的孩子还小，勉强看得出来有胖子和云彩的影子，不过大部分随云彩，以后应该也是个美人。 “我想好了，小哥做大干爹好了。”吴邪逗了逗小月亮，说道。 毕竟小哥不仅年纪，其他方面也比他强，这方面，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天真，小哥，你们要不要抱抱？提前找找感觉？”胖子望向一旁的两人，尤其是小哥。 张起灵看向粉色襁褓中的小孩儿，有片刻迟疑。 吴邪先伸手接过，下斗时都没这么小心翼翼。 小月亮很乖，看到谁都不哭，只好奇的睁眼看着他们。 张灵安、阿宁都抱了抱，最后张灵安又仔细的把怀里的小孩儿交给小哥。 张起灵慢慢接过，动作放到最轻，生怕一不小心伤到这个小家伙。 云彩刚生产完，需要休息，小家伙也在小哥怀里睡着了，几人离开病房，只留下阿贵和胖子守在里面。 回到喜来眠，吴邪在外面竖了块牌子：喜来眠胖大厨喜得千金，今晚消费顾客一律八折！ 小哥进后院杀鸡，张灵安找了些补气血养身体的药材，给云彩煲鸡汤。 当天胖子拍了一张全家福发朋友圈，收获了一众好友的祝福。 小花在六人群里发了好几个大红包，并且表示满月酒他们一定来。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云彩出院，回村屋坐月子。 胖子每天负责照顾云彩，张灵安给云彩做药膳，调养身体。 只半个月，云彩就肉眼可见的脸色红润，人也丰腴了几分。 小月亮也一改之前皱皱巴巴的模样，变得玉雪可爱，双眼又大又亮，水汪汪的如宝石。 “还好小月亮不随你。”吴邪逗着摇篮里的孩子，对胖子道。 “我们家月亮随云彩，漂亮着呢。”胖子神情骄傲，“不过胖爷我也不差好吧，这鼻子就随我，多高挺。” “对对对。”吴邪瞧着小月亮现在还未长开，什么都瞧不出来的鼻子，没有反驳。 “小哥，我们家小月亮可爱吧？”胖子问一旁安静盯着小月亮的张起灵。 “嗯。”张起灵淡淡点头。 “姑奶奶，要不你们也抓紧生一个？”胖子调侃道。 “还有天真，你们也赶快啊，到时候咱院里得多热闹！”胖子雨露均沾，还不忘记带上一边的吴邪和阿宁。 张灵安和吴邪他们对视一眼，纷纷选择无视。 胖子当爹之后，愈发有胖妈妈的潜质了。 小月亮在十月二十五号出生，满月宴就定在十二月一号。 十一月又到小哥生日月，前面几天，所有人都在忙着胖子和云彩的事，到十一月中旬，张灵安才准备给小哥过生日。 她打算过两天去市里订个蛋糕，没想到当天接到了张海客的电话。 电话里，张海客说张灵安出租的房子出了点事情，需要房主亲自过去处理。 那处房产就在杭州，张海客在电话里似乎有些着急，问他具体什么事，他却含糊不清。 张灵安虽然纳闷，还是和小哥说了一声，当天傍晚就到了杭州。 机场停车场，张灵安坐上张海客的车，问道：“到底什么事儿？出命案了？” 这也不算什么大事，顶多房子以后租不出去，他们干这行的最不忌讳死人。 难道是房子炸了？ “是这样的，楼上水龙头没关，水从地板渗下来把房子淹了，很多家具和电器都不能用了，租客闹着让我们解决，已经有人去处理了。”张海客言简意赅道。 “那你特意叫我来？”张灵安挑眉，她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是他们都解决不了的。 张海客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公司效益不错，我们准备团建，特意叫你来给我们出出主意。” 张灵安不动声色的打量张海客，直觉对方有什么事瞒着她。 不过团建确实可以计划一下，上一次在雨村种地，这次该好好放松放松。 张灵安跟着张海客去了公司，发现张千军和其他张家人都不在。 “人呢？”张灵安疑惑，今天不是周末，其他普通员工都在呢。 张海客：“出差去了。” 张灵安看他一眼，张海客无辜的笑了笑。 张灵安：可疑，非常可疑。 张灵安没有深究，认真和张海客讨论了团建的事，最终决定让他们去温泉酒店泡温泉。 确定张海客没别的事，张灵安计划第二天就回雨村。 晚上给小哥打视频，看他身后的背景，是在书房。 “还在忙？”张灵安问，他那边似乎有些吵闹，“今天有客人？” “是村支书。”张起灵看了一眼院子里，把书房的门关上。 “哦。”张灵安没多想，朝他笑了笑，语气欢快，“小哥，我明天上午就回来。” “好，我去接你。”张起灵眸色温柔，低声道。 两人又聊了一阵，张灵安隐约听见小哥那边有人叫他族长，好像是张千军。 但小哥什么都没说，没过一会儿就挂了电话。 张灵安不知道原本出差的人怎么会在喜来眠，没有多问，反正她明天回去就知道了。 翌日一早，张灵安刚下楼，就遇到了张海客。 “你干什么？”张灵安问。 张海客语气随意：“灵安妹妹，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族长。”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张千军他们在雨村？”张灵安直言道。 “没，怎么可能。”张海客语气意外，“张千军说他出差了啊？怎么跑雨村去了，难道他找族长有事？” 张灵安看着滴水不漏的张海客，不信他不知道。 就这样，两人一起踏上了回福建的飞机。 第134章 婚礼 落地时，来接机的人是吴邪和阿宁。 吴邪看了看张海客，没说什么，只对张灵安道：“灵安姐，小哥有点事来不了，我们先接你回去。” “好。”张灵安猜测是和这些张家人有关，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车子在村屋面前停下，张灵安一眼就发现了不同。 两座村屋的门口都不知何时挂起了红绸，门口摆放着鲜艳的玫瑰。 “这是……你们俩要结婚了？”张灵安诧异道，怎么没提前和她说一声，她也好准备礼物。 “安安姐，不是我们，是小哥和你的婚礼。”阿宁笑着上前挽住张灵安的手，“走吧，新娘子，该去换衣服了。” 张灵安愣在原地，眼中满是错愕，跟着阿宁往隔壁村屋走时，她还在状况之外。 婚礼？？而且还是她和小哥的……？她怎么不知道？ 张灵安拉住阿宁的手，疑惑道：“这是什么情况？” “这场婚礼小哥提前好几个月就在准备了，我们也是上个星期刚知道。” 阿宁笑了笑，“昨天你走之后，那些张家人都过来了，带来了许多东西，大家一起连夜布置的场地，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张灵安：“……” 这确实很惊喜。 吴邪他们住的村屋里，四周全部挂满红绸，贴着大红喜字，地上甚至铺着红毯。 其中一间客房被装扮出来，用作化妆间。 阿宁带着张灵安走进去，云彩穿着之前张灵安送的云锦旗袍站在里面，笑着朝她打招呼。 “化妆师已经到了，安安姐，就等你了。”云彩到张灵安的另一边，挽着她的手往内间走。 刚绕过屏风，张灵安一眼就瞧见了架子上的大红喜服。 上衣是大红丝绸底刺绣短褂，上面绣着龙凤与牡丹，衣角点缀着祥云纹，上面搭配着一件同样有着精致刺绣的三层云肩。 下半身是同色马面裙，所有刺绣花纹皆栩栩如生。 旁边还有一顶金灿灿的双龙九凤冠。 张灵安望着婚服，一时间顿在原地。 她突然在记忆深处，想起来一段久远的回忆。 那时张灵安不过六岁，张家举办了一场婚礼，那是两个张家本家人结婚，张灵安和小哥也跟着养父母出席。 两个小孩站在角落看着新郎新娘拜堂成亲，张灵安第一次见正宗的古代婚礼，感叹了一句“新娘子真漂亮”。 眼前的婚服比张灵安当年见过的美上数倍，她突然想起来两人领证之后，小哥总是会在电脑前忙碌，而且神神秘秘的，时不时和张海客联系。 显然张海客早就知道了一切，并且和其他张家人一起联手，昨天也不过是故意为了支开她，让他们有时间准备。 张灵安没想到小哥一个人默默准备了这么多。 对她来说，只要在一起的人是他，有没有这些都不重要，她只要知道他们还会陪伴彼此很多年，就够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张灵安的心仿佛泡在温水里，心间的喜悦和感动快要满溢出来，让她从灵魂深处升起一股悸动，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 “安姐，仪式在下午五点开始，我们先化妆吧。”阿宁也笑着说道。 张灵安回过神，走到化妆镜前坐下，任由化妆师动作。 她思绪纷乱，略快的心跳彰显着她此时的不平静。 张灵安天马行空的想，还好她昨晚刚洗了头。 画好底妆，化妆师让张灵安先换衣服，从里衣到外衫都是浓郁的正红色，喜庆艳丽中又带着端庄妩媚。 一直到做完造型，带上凤冠，张灵安看着镜子盛装打扮的人，终于有了她即将和小哥办婚礼的实感。 外面响起鞭炮声，整个院子都开始喧闹起来。 张灵安听到胖子欢快的嗓门：“吉时已到！新郎接亲啦！” 还有吴邪、黑瞎子和许多张家人的声音，欢呼雀跃着，热闹至极。 “安安姐，我们出去吧。”云彩笑容温柔，和阿宁一起上前扶着张灵安往外走。 三人的身影来到门口，外面气氛愈发热烈。 胖子：“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 吴邪：“小哥，你可别紧张啊！” “哑巴张，快上去接你的新娘子啦！”黑瞎子也在一旁起哄。 …… 在人声鼎沸里，张灵安透过眼前的珠帘，一眼便瞧见了站在红毯中间，同样身着盛装的小哥。 四周全都装饰着大红绸，悬灯结彩，处处都带着喜庆和热闹。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盛大的场景，是在张家大宅。 当时的张灵安，看着身着华服的小哥，继承族长之位，在锣鼓喧天中，一路走向大宅深处，去迎接黑暗的命运和痛苦，无能为力。 如今，张起灵同样身着盛装，在身边好友和伙伴的祝福声中，一步步走向属于他的毕生所爱，幸福美满。 他来到张灵安面前，黑眸深深凝望着她，嘴角带着温柔笑意，朝张灵安伸出手，声音低沉：“灵安，我来娶你了。” 张灵安眼神一直停留在小哥身上，一身红色喜服愈发衬得他面冠如玉，俊美无俦，让她心跳如鼓，满腔悸动。 张灵安缓缓眨了眨眼，伸手握住他干燥温暖的手掌，张起灵手心翻转，两人十指紧扣，相视一笑，缓步向前。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撒下花瓣，下起漫天花瓣雨，一行人簇拥着新人往隔壁走去。 通往隔壁村屋的路上也都铺满红毯，两边都是鲜花，院子里已经摆上桌椅，围绕着正中间的一块鲜花环绕的空地。 张起灵带着张灵安在正中间停下，张灵安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紧张又期待，一切都配合着他。 吴邪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西装，非常正式的走到他们俩旁边，对这些喧闹的宾客道：“各位！安静，安静！大家坐下观礼，不要耽误吉时！” 张灵安顺着吴邪的声音朝人群看去，不止黑、花，王盟、坎肩、潘子他们都来了。 张家人里，张千军、张海客、小张哥和他身边的张海琪，还有好几个香港那边的张家人都在。 所有人听到吴邪的话都各自坐下，胖子、小花他们坐了一桌，张家人坐了两桌，还有一桌是吴邪的伙计，和胖子的朋友，连村支书都来了。 “我非常荣幸能充当本次司仪，主持我的挚友小哥张起灵和灵安姐的婚礼。”吴邪高声道，“现在仪式正式开始！” 张海客曾经奋力争取过司仪一职，最终败给吴邪。 胖子、黎簇、苏万和杨好加上张千军充当氛围组，在一旁洒花瓣，现场欢呼声一片。 “一拜天地，天地为鉴，喜结良缘！” 吴邪的话音响起，张灵安和小哥面对天地，躬身一拜。 “夫妻对拜，琴瑟和鸣，天长地久！” 张灵安转身面对小哥，两人无声对望，彼此眼中倒映着对方的身影，爱意无声蔓延，齐齐躬身一拜。 “礼成！良缘凤缔，佳偶天成！祝我们的新人连理永结，花开并蒂，早生贵子！” “砰！” 话音刚落，黎簇他们扭动礼花，花瓣和彩带齐齐飘落，院外烟花朵朵升空，在黄昏的晚霞中绽放。 “新婚快乐！” “哑巴张，恭喜啊！” “恭喜张老师！” “祝族长和族长夫人白头偕老！” …… 在满院的祝福声中，张起灵把张灵安护进怀中，替她挡住飘舞的彩带和亮片，旁边传来村支书的大喊： “来，各位！看镜头！” “三，二，一！新婚快乐！” 所有人站在一起，簇拥着新人，全都笑着看向镜头，这一幕被永远定格。 晚宴有专业团队操刀，他们夏季酿的新酒此时也搬上桌，张灵安和小哥一起敬了来宾一杯。 今晚的小哥格外好说话，原本觉得他冷漠不好接近的人，也大着胆子上前。 张海客和小张哥他们缠着他敬酒，张起灵耐心的听着他们说话，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小张哥语气扼腕：“族长，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竟然前两天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更气愤的是张海客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了，并且还在暗中给族长帮忙。 “你话太多了，族长怕你穿帮。”张海客替张起灵解释。 “我虽然话密，但大事上绝对靠得住，族长你还不知道吗？”小张哥一脸委屈，还好他和张海琪刚到南京，距离福建并不远。 张起灵淡淡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为了万无一失，还是不告诉他比较明智。 “好了你们俩别缠着你们家族长了，人一会儿还得回去洞房呢，别把人灌醉了，耽误良辰，春宵一刻值千金知不知道？” 胖子过来拨开张海客，黑瞎子也过来拉走小张哥：“张海琪找你呢，快去吧。” 张起灵耳边清静下来，跟着胖子去了吴邪他们那一桌。 作为新郎，他需要招待宾客。 张灵安先回了新房，屋里点着龙凤花烛，窗帘、帷幔全都换成大红色，红色喜被上撒满玫瑰花瓣，桌上摆着合卺酒。 张灵安望着这一片喜庆的红色，不禁思绪放空。 第135章 满月 她轻轻抚摸着红色床单，发了会儿呆之后，小心脱下喜服和头冠放好，进浴室洗澡。 睡衣也是大红色，张灵安吹完头发出来，张起灵已经坐在桌边，正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的方向。 张灵安心头发烫，走到他身边，轻抚他泛红的脸，不禁关切道：“小哥，你没事吧？喝醉了？” 他以前喝酒都不像今日这般，耳根、脸颊都泛着红晕，显然喝了不少。 “我没醉。”张起灵伸手揽住张灵安的腰，埋头在她怀里蹭了蹭，又低声补充，“灵安，我很开心。” 鼻息间全是张灵安身上的清甜气息，带着沐浴过后的果香，沁人心脾，让张起灵因喝太多酒犯疼的头都缓和下来，宁静又满足。 张灵安望着难得撒娇的小哥，心底某个角落塌陷一块儿，嘴角不自觉带上温柔笑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温柔：“我也很开心。” “我去给你煮醒酒汤？”她轻哄道，喝太多会难受。 “不用。”张起灵摇头，“我抱会儿就好。” 张灵安任他抱着，问出她的疑惑：“小哥，你是不是准备了很久？” “没有很久。”张起灵嗓音低沉，“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张灵安虽然什么都没说，对他也没有任何要求，越是这样，他越想给她最好的一切。 喜服和凤冠都是他自己学着设计，然后拜托吴邪和张海客找到的专业的苏绣师傅和金器专家帮忙制作。 包括婚礼现场布置都是由他亲自计划，除了张家人，他和张灵安熟悉的人都不多，前来参加的好友和伙伴都由他发出邀请函通知。 十一月不止有他的生日，还有张灵安的，这场婚礼是他想给她、也给他自己的生日礼物之一。 张起灵从怀里摸出一个手镯，拉过张灵安的手给她戴上。 手镯是翡翠材质，玻璃种飘蓝花，冰透水润，清新淡雅，带着一种清冷灵动的美感，非常适合张灵安的气质，衬得她白玉般的手腕愈发纤细白皙。 张起灵抬眸望向她，低声道：“生日礼物，怎么样？喜欢吗？” 他之前从不在意这些，所以一直以来同样忽略了她的生日，而她却总会给他准备礼物。 现在想起来，他亏欠她许多，往后每一年，他都会认真弥补。 “喜欢。”张灵安怔愣的瞧着手上的镯子，婚礼已经够让她惊喜了，没想到还有别的。 眼前的人方方面面都让她心动，对他的爱每天都在不断增加。 张灵安捧住他的脸，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叹息般低声呢喃，“小哥，我更喜欢你。” “我也是。”张起灵黑眸幽深，手下微微用力，下一瞬，张灵安已经坐到他腿上，话音未落便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 张灵安顺从的配合着他的动作，在即将失控之际，轻推他的肩，软声提醒：“酒……合卺酒还没喝……” 张起灵呼吸微重，眸色幽暗如墨，抬起头拿过一旁的酒杯，和她共饮。 放下酒杯，张起灵把人打横抱起，径直进了浴室。 张灵安又被迫和他一起洗了澡。 当晚的大红色床单被折腾得皱到不能看，被张起灵无情丢进了洗衣机。 参加婚宴的宾客住满了喜来眠和开怀居的别馆，宿醉醒来，大多都和他们告别。 黑瞎子和小花很忙，当天早上就走了，张灵安昨晚被折腾得狠了，没来得及和小哥一起送他们。 张家人吃完午饭也和张灵安他们告辞，公司的生意还需要他们。 热闹过后，村屋又再次安静下来，院子里的红绸还挂着，带着喧闹过后的余韵。 傍晚，张灵安帮着小哥他们把红绸拆下来，全部堆进仓库。 她整理礼单时才发现秀秀也让人送了礼物过来。 吴邪说她这几天在国外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暂时无法脱身。 如今的秀秀早已从当年俏皮活泼的小女孩，蜕变成了优雅妩媚、强大干练的当家人，颇有她奶奶霍仙姑年轻时的风度，甚至青出于蓝。 不过当年霍仙姑之死一直是她心中一道疤，好在并不影响她和吴邪他们的关系。 云彩恢复的极好，趁着张灵安和小哥婚礼已经提前出了月子，晚上六个人坐在一起吃晚饭，胖子说道：“小哥，你真是闷声干大事啊，也不早点告诉我们。” “这叫惊喜，早点说了，你能保证不在灵安姐面前露馅儿？”吴邪淡淡反问。 胖子这性格，有粗有细，但不太稳定。 “这也是，我们都觉得惊喜。”胖子倒是同意吴邪的话，除了小哥，他还真没把握骗过张灵安。 “不过，小哥你不是工资卡都上交了？哪来这么多钱？”胖子看向小哥，揶揄道，“你难道有私房钱？姑奶奶你快好好管管他。” “没有。”张起灵摇头，和张灵安解释，“之前从古楼带了点东西出来，我让张海客转卖了。” 他说完，又一脸风轻云淡的对云彩开口：“客厅左边的挂画背后，有胖子的私房钱。” 胖子痛心疾首：“小哥！！！” 云彩瞪了一眼胖子，当即起身去了客厅。 “云彩！你听我说，那是我存起来给你一个惊喜的！云彩……”胖子顾不上其他，丢下筷子就追了上去。 那是他偷偷存起来准备换根鱼竿的来着。 吴邪朝小哥竖起大拇指，幸灾乐祸的笑出声。 张灵安也不禁失笑，小哥一般不记仇，因为有仇就当场报了。 当晚胖子辛辛苦苦存起来的私房钱全部被没收，后面他出去钓鱼，没少用小哥那根昂贵鱼竿，张起灵看在眼里，随他去了。 马上就是十二月，胖子已经开始筹备小月亮的满月宴，他打算在喜来眠外面摆上几十桌，邀请他的各路朋友，也把村里的村民全都叫过来，热闹热闹。 上到菜单、场地布置，下到邀请函的样式全都是他亲自选择，小哥、张灵安和吴邪负责帮他写邀请函和采买各种所需物品。 借着进市里买东西的时候，张灵安也拿到了她给小月亮准备的满月礼——镶红宝石足金平安锁。 张灵安在网上查了查相关资料和图片，设计了一把凤凰朝阳图案的花丝镶嵌工艺长命锁，寓意小月亮可以在阳光下健康的长大，实物比她想象中更漂亮。 今年的雨村格外热闹，先是小哥和张灵安结婚，后面又有胖子千金满月宴，刚走没多久的宾客在十一月的最后一天又陆陆续续来到喜来眠。 这次最先到的是王盟和坎肩，他们十一月二十九号的晚上就来了，翌日一早就被吴邪抓去当壮丁，布置场地。 除了喜来眠自己的桌椅，剩下的都是村里各家借的。 胖子平日邻里关系处得很好，村里的人他们基本都认识，知道胖子要办满月宴，村民非常捧场，村支书也过来帮忙。 布置到一半，黑瞎子和小花也来了，还有黎簇、苏万、杨好三人。 胖子看着五人，好奇道：“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在北京碰见的，干脆一起过来了。”黑瞎子说道。 “师傅他们准备去冰岛，我们三个还得去趟东南亚。”苏万简单解释道。 吴邪：“去冰岛干什么？业务都发展到国外了？” 他们到底在查什么历史遗留问题，涉及到冰岛这么远的地方。 “解决一点小问题。”小花漫不经心道，明显不准备多谈，把两个精美的袋子交给胖子，“这是我和瞎子送小月亮的贺礼。” “客气客气！来都来了还送什么礼物。”胖子咧嘴笑道，伸手接过礼物。 恰好云彩抱着孩子从屋里出来，胖子抱过小月亮：“来，宝贝儿，谢过两位叔叔。” 小月亮睁着眼一动不动的瞧着小花，嘴角扬起可爱的弧度。 “哟，花儿，朝你笑呢，这小孩儿可真可爱。”黑瞎子瞧着这一幕，笑着道。 “来，叔叔抱。”小花看着这不怕生的小家伙，语气温柔，从胖子手里接过小月亮，抱娃手法专业。 黑瞎子也很喜欢这个玉雪可爱的小团子，做鬼脸逗娃。 张灵安看着小花和黑瞎子，会心一笑。 这画面瞧着多像一家三口啊。 提前到喜来眠的人都充当苦力，潘子是下午到的，他这些年一直在杭州等着吴三省回来。 吴邪在几年前给他买了房，潘子上了年纪之后也就没有结婚的打算，一直都是独身一人住着，不过有坎肩陪着，也不算孤单。 张海客和张千军作为张家的代表，也在傍晚姗姗来迟。 一行人忙忙碌碌到晚上八点多才结束，留下三只狗看场地，其他人各自回去休息。 忙了一天，张灵安准备回家泡个热水澡。 她的浴室有一个超大浴缸，是平时放松、去除疲惫的好方法之一。 张起灵给她放好热水之后，摸了摸半躺在沙发上的张灵安的发顶，温声道：“去洗吧，一会儿水凉了。” 张灵安抬眸对上那双漆黑温柔的眼，抬起手软声撒娇：“你抱我去。” 张起灵黑眸凝着她娇俏的脸，缓缓眨了眨眼，俯身把人横抱起来，嗓音暗哑：“一起洗。” 最后浴缸里的水溢出大半，水温也变凉之后，张起灵才用浴巾把人裹住抱出浴室，胸口的麒麟纹身显露无遗，上面还带着小猫般的抓痕。 明日要早起，张起灵到底只折腾了一回，上床之后，就老老实实抱着张灵安，一同睡去。 翌日，胖子起了个大早，张灵安他们到喜来眠时，他已经在最后核对中午的菜品。 有不少人担心没地方住，都住在镇上或者市里，上午也陆陆续续赶来。 张起灵被胖子委以重任——收礼金。 第136章 团建 喜来眠的门口专门摆了张桌子，小哥负责登记，张灵安负责收钱。 前来参加满月酒的人里，就没几个不认识张起灵的，也自然知道道上“张大阎王”的名号，虽然已经隐退，但传说犹在。 全都老老实实递上礼金，报上大名。 胖子提前给村民打过招呼，让他们不要送礼，过来吃顿饭就好，但还是有不少人带着东西过来，有的是自家酿的酒，有的是自家的鸡鸭，五花八门，都是心意。 当天中午喜来眠外面的几十桌全都坐满了，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云彩的娘家亲戚也从广西过来，满满坐了一桌，胖子上台发表讲话，把气氛推至最高潮。 小花和瞎子是真的很忙，中午吃过饭就和几人告别，坐上黎簇他们的车，去了机场。 看着行色匆匆，即将迎来一场未知冒险的好友，几人都不禁感慨，过去那些惊险刺激的日子好像确实离他们已经很远了。 热闹褪去，留下几人收拾残局。 打扫完卫生之后，借来的桌椅要挨家挨户还给人家，不少剩饭剩菜也需要倒掉处理。 还有他们酿的酒，经过两场热闹的宴会，已经消耗一空，他们得准备喜来眠下一季度的新酒。 小花临走前特意去逛了吴邪后面的菜地，没有发现胡萝卜的影子，他看了吴邪一眼什么都没说。 吴邪直觉大事不妙，他还真给忘了，小花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翻箱倒柜找到胡萝卜的种子，准备尽快找个时间给他种下去，希望新年之前还来得及。 第二天，歇业好几天的喜来眠恢复营业，吴邪开始种胡萝卜。 张灵安的铺子如今大部分木雕都靠从其他手艺人那里采买，张灵安就是一甩手掌柜，好在伙计周远靠谱，店里生意还不错。 张灵安本来也没指望靠木雕赚钱，干脆给他涨了工资。 张家的团建定在元旦节，去杭州郊外的温泉村泡温泉。 三天两晚的行程，要不是提前一个多月预定，都没有房间。 张灵安当时也计划好了吴邪他们的房间，晚上吃饭的时候和他们说起这件事，胖子最先答应。 “姑奶奶，杭州是吧，正好带上云彩和小月亮一起出去看看。”胖子说道。 自从云彩生孩子之后，他还没带她好好出去放松放松，一直待在雨村，他怕云彩会无聊。 “挺好，我也抽空回吴山居查账。”吴邪和阿宁都没意见。 小哥自然不必说，张灵安去哪他就去哪。 二十九号当天上午，给喜来眠挂上歇业的牌子，六人加上小月亮驱车前往温泉酒店。 到地方已经是傍晚，办理入住之后有工作人员开车带着他们前往预定的别墅。 独栋别墅有三个房间，正好住的下，而且每个房间都有私汤，隐秘性很好。 张海客他们上午就到了，他们住的地方就在隔壁，给张灵安发消息说他们在餐厅。 到餐厅时，一群张家人见到小哥和张灵安热情的招手，张海客很喜欢小月亮，当即就笑容和蔼的伸手：“来，小月亮，叔叔抱～” “干什么呢！”胖子一个健步躲开张海客的魔爪，“想抱自己生一个去。” “切。”张海客轻嗤一声，以后他们族长也会有孩子的。 几人点了菜，在张海客他们旁边坐下，吃饭时，张海客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拿起手机回消息，脸上神情甜蜜，一看就是有情况。 “喂，猥琐的表情收一收。”吴邪皱眉睨着张海客，看他盯着和他九分像的脸，做出这样一副荡漾的表情，实在辣眼睛。 张海客瞪吴邪一眼：“要你管。” “怎么？谈恋爱了？”张灵安望向张海客，八卦道。 “刚在一起。”张海客脸上带着两分羞赧，“以后再带她给你们认识。” “挺好。”张灵安点点头，张家人谈恋爱并不容易，虽然他们都外貌出众，但爱上一个普通人，就意味着他会亲眼看着爱人老去、死去，却无能为力。 因为衰老的时间不同，真正幸福的时间可能只有那么几年，没有一个女人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自己不断衰老，爱人却容颜依旧。 这种巨大的落差带来的痛苦同样也是巨大的，不管对张家人还是对他的爱人，都是一种苦难，所以很多张家人选择终身不婚。 希望张海客的感情之路顺利。 吃过晚饭之后，一行人回去换泳衣泡温泉。 公共汤池男女分开，换衣服时，张灵安看着小哥胸口的抓痕，不禁脸红。 看来她还得把指甲剪短一点。 比起张灵安，小哥十分坦然，顶着身上的抓痕和吴邪、胖子他们去了男汤。 张灵安她们选择的是单独的温泉池，四周是树木做的围墙，半露天设计，前面能俯瞰温泉村的美景。 小月亮胆子很大，丝毫不怕水，被云彩抱进温泉池里适应一下之后，就开始在水里蹬腿玩儿。 阿宁在一旁逗小月亮，气氛和谐。 另一边的男汤池内，张起灵脱掉浴袍，淡定的走进温泉池里泡着。 其他人看着他身上的红痕，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张家人不敢调侃张家族长，只找了个离张起灵不远不近的位置泡着。 吴邪和胖子坐在张起灵旁边，张海客也挤了过来，十来个人把温泉池占的满满当当。 在氤氲的热气中，所有张家人的纹身都显露出来，有穷奇也有麒麟，还有张海客这样非常有个性的纹在其他地方的。 总之，一个个池子里全是人高马大，肌肉发达的壮汉，还纹着五花八门的纹身，让吴邪觉得他和胖子仿佛被什么势力包围了。 “我说，你们干嘛非得和我们挤一个池子？”胖子看着这群张家人，往小哥身边靠了靠，显得底气更足。 有小哥在，这些张家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是我们张家的团建，是你们为什么要跟来才对。”张千军不服气的呛道。 胖子得意：“我们可是你们族长和族长夫人亲自邀请的。” “得了吧，你们就是族长的外姓随从。”张海客语气高傲，“我们可不一样。” “呸!”胖子大骂，捧起一捧水就朝张海客扑去，“你才随从呢，我们是挚友，好兄弟，你懂个屁!” 张海客侧身躲过，开始还击，胖子旁边的吴邪不幸中招，一场莫名其妙的打水仗开始了。 最后小哥躲无可躲，被浇了一脸，他眼神扫过闹腾的张家人，他们才老实的停下来。 浇水不成，后面又不知道是谁提出憋气，好好的泡温泉被他们搞出了潜水的架势，十分刺激。 泡完温泉，一行人又转战酒店ktv，云彩先带着小月亮回去睡觉，张灵安和阿宁刚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鬼哭狼嚎。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嫌弃和无语。 唱歌的是张海客和张千军，两人五音不全但十分陶醉。 吴邪和胖子笑得肚子疼，掏出手机记录两人此刻的样子，准备当做张海客的黑料，他以后要是再嘚瑟，就把视频发到朋友圈。 张起灵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发呆，见到张灵安，黑眸微亮，往旁边挪了挪，让她坐到他身边。 张灵安抓住他的手，正想说什么，张海客一曲结束，起哄道：“族长，灵安妹妹，你们要不要来一首？” 张灵安五音不全，小哥……她也没听过他唱歌。 张起灵没回答，张灵安摇头拒绝，只和小哥坐在一边看他们闹。 时间快到十点，张灵安凑到小哥耳边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张起灵点点头，站起身和张灵安一起安静的出去。 两人散步回别墅，十二月的杭州夜晚温度低，晚风吹过，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 郊外环境相对较好，头顶能看到零星几颗星星，这里的夜空没有雨村漂亮。 张灵安和小哥手牵着手，丝毫不觉得冷。 她扭头望向身边的人，柔声道：“小哥，我们明年再一起出去旅游吧，这次我想去海边看看。” “好。”张起灵和她十指相扣，把她的手放进外套口袋里，两人并肩往前走。 接下来的两天，张海客他们乐此不疲找吴邪和胖子比试，项目包括台球、骑马、打牌……等等五花八门的东西。 最后一天，张海客他们回杭州继续上班，张灵安他们也跟着吴邪去了吴山居。 到吴山居时，王盟坐在电脑前玩儿扫雷，听到动静头也不回：“水在左边，自己拿啊，矿泉水两块。” “别告诉我你现在只卖水。”吴邪面无表情道。 “老板!”听到熟悉的声音，王盟激动的抬起头，连忙上前，“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去接你啊！” “特意回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懒，实在太让我失望了。”吴邪叹气道。 “老板 吴山居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我不想卖，是真卖不出去，拓本还没水好卖呢。”王盟端来一壶茶，给他们几人都倒上，语气无奈。 “也是，天真，连水都不卖，吴山居恐怕都要倒闭了。”胖子非常理解王盟，卖水虽然收益不高，但好歹还有点钱不是。 “算了，我就回来随便看看。”吴邪也知道这是现实，吴山居不亏欠就行。 中午王盟带着他们去楼外楼吃饭，下午，一行人去打高尔夫。 这项运动是胖子提出来的，原因是他前些天看了一档关于高尔夫的节目，他也想去体验体验这种看起来很有格调的运动。 第137章 年货 西湖区就有一个高尔夫俱乐部，一行人开车过去，王盟给他们提前预定了场地，直接去就行。 在前台登记，确定球杆之后，换鞋，坐车前往属于他们的场地。 六个人里，胖子、吴邪和阿宁都会打，张灵安和云彩都对高尔夫没兴趣，坐在一边看他们玩儿。 张起灵虽然不会，但吴邪和胖子简单讲解规则之后，很快就上手，运动天赋拉满。 一开始是距离最近、最简单的球洞，一直到一百米远，张起灵都能一杆进洞。 高尔夫球简单来说就是用最少的杆数把球打进洞里，距离越远，需要的力气越大。 张起灵力量方面比所有人都强，一杆下去，白色高尔夫球如同流星一般飞了出去，消失在了树林尽头。 这一杆下去，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出界了吧？”胖子眺望球消失的方向，咋舌道。 “你说呢。”吴邪给一边目瞪口呆的球童地上一张小费，“不好意思，我这朋友第一次打，手生。” 球童收下小费，微笑道：“一颗球三百，几位记得手下留情。” 张起灵活动活动手腕，调整力道之后，再次挥杆，这次球没出界，但球杆“啪”的一声断了。 球童：“……” 一场球打到最后，赔了俱乐部两千块。 张灵安爽快付钱，还不忘安慰小哥：“第一次打都这样，我们多玩几次就熟练了。” 胖子也说道：“这球杆质量太差，咱下次换把好的。” 以小哥对力量控制的熟练度，五百米的距离多加练习后，一杆进洞都非常有可能。 趁着年底，吴邪决定在杭州多待两天，把他三叔的铺子那些账都查一遍。 于是接下来几天，吴邪带着王盟查账，胖子带着小哥打高尔夫，张灵安则去了张海客的公司那边帮忙。 吴山居后院，张灵安和云彩坐着晒太阳，午后的阳光明媚温暖，驱散了冬日的寒冷，温暖舒适，小月亮已经躺在摇篮里睡着了，张灵安也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外面传来汽车停下的动静，接着胖子和小哥就从外面进来，张灵安睡意散去，就听云彩问：“你们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前两天他们一般都是五点左右才到家。 张灵安想到什么，半是打趣半是认真问：“你们俩不会把球打进树里抠不下来了吧？” “姑奶奶你怎么知道!”胖子震惊，随即到桌边坐下，对张灵安道，“不是我，是小哥。” 他喝了一口茶，简单说明事情经过：“小哥这几天打飞了人家十多颗球，今天直接把球镶树里了，俱乐部把我们拉进黑名单，所以就回来了。” 张起灵看着张灵安，眼神无辜。 张灵安收起脸上的笑意，拉着他的手在她旁边坐下，温声哄道：“没关系，高尔夫也不太好玩，我们换一种运动。” “嗯，我没事。”张起灵笑了笑，摸了摸张灵安的头。 他只是对高尔夫有几分好奇，不过看起来并不适合他。 这时候正巧小月亮睡醒了，胖子抱起他闺女，语气揶揄： “小月亮，我们出去看看你小干爹回来没，不然一会儿狗粮该吃饱咯!”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也往外走去。 又过了一天，几人开车回雨村。 吴邪种的胡萝卜已经长出半个手掌高的苗，到新年收获胡萝卜应该不是问题。 张灵安种的小青菜也差不多能吃了，摘了一点晚上涮火锅。 冬天村屋出场最多的就是火锅和铜锅涮羊肉，美味方便又温暖。 这个季节也是挖冬笋的季节，张灵安带着三只狗去后山挖了不少回来，晚上吴邪做了一道腌笃鲜，味道十分鲜美。 咸肉入口咸香醇厚，肉质紧实而不柴十分对胖子胃口。 他琢磨道：“今年咱干脆也腌腊肉好了，这样过年那些人过来也有得吃。” 去年他们在巴乃过年，没准备这些，今年要是小花、瞎子他们都过来，一个个的都很能吃，年货都得多预备些，不然得把喜来眠吃空。 “可以。”吴邪表示赞同，“隔壁村里有卖跑山猪的，我们买一头？” 当地特色花猪，肉质鲜美，据说肉里氨基酸含量都更高。 这点他暂时没吃出来，不过他们的腊肉也是找村民买的，自家喂的本地花猪，味道确实比外面的猪肉好吃。 “一头够吃吗？”胖子发出灵魂提问。 吴邪：“两头。” 胖子行动力一绝，第二天上午就开车带着吴邪和小哥去了隔壁村，下午就拉着两头已经处理好的新鲜猪肉回来了。 卖猪的老板不负责杀，给他们介绍了镇上的屠宰场，拉过去一头猪两百块，就能弄好。 胖子搬出两块木板，三人把四扇猪肉放在上面，接下来就是按照他们理想的大小，把猪肉切分成块。 “这猪肉瞧着是不一样啊，肉都是樱桃红。”胖子撸起袖子，递给吴邪和小哥一人一把菜刀，“来吧，哥几个，干活了。” 腊肉不用切太大块，大概十厘米宽的长条就差不多。 几条猪脚全部单独切下来，准备做成火腿。 福建的天气适合制作火腿，不用担心变质腐烂，而且临海，盛产海盐，也更适合腌制咸肉。 切好块的猪肉涂抹上高度白酒和海盐，放到阴凉处密封腌制一个星期左右，期间翻面两次，洗干净表面盐分，室外晾晒五天，再放到室内阴凉通风处风干差不多了。 至于火腿，需要腌制一个月，期间还要不断观察，补充表面盐分，接着清洗干净之后，暴晒五天，让表面色泽红润，放到干燥通风处悬挂发酵，时间越长肉质越香。 一大堆肉六个人齐上阵，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全部腌制完成。 “天真，这火腿能行吗？”胖子问道。 “不知道，不过至少能吃。”吴邪说道，顶多味道差了点。 “这么多肉，这下应该够他们吃了。”胖子瞧着地上满满两大盆自己腌的肉，成就感满满。 张灵安更期待火腿，之前她买过一次金华火腿，味道非常不错，他们腌的起码明年才能吃，今年过年干脆再买几支，正好小哥也喜欢。 晚上回到自己家，张起灵抱着张灵安直接进了浴室，现在两人都是一起洗澡，美其名曰节约用水。 从浴室转战到床上，最后又重新进浴室洗完澡出来，已经是深夜。 张灵安轻抚小哥胸口的抓痕，耳根依旧烫得厉害。 她已经努力克制了，实在是他不依不饶了些，太过磨人，她越忍耐，他动作愈大，似乎在逼着她失控，在这方面，他占有欲和控制欲都极强。 张起灵抓住她的指尖亲了亲，又把人往怀里带了带，紧紧抱着，声音低哑性感：“灵安，晚安。” 张灵安声音发软：“…晚安。” 小哥的怀抱温暖安稳，张灵安累极，很快就睡去。 临近新年，年货也要陆陆续续开始准备，之前腌制的腊肉两边村屋里都挂了不少，还有一部分挂在喜来眠，到时候在哪都能吃到。 张灵安买的三条金华火腿也到了，都是三年以上的老火腿，肉质色泽红亮，十分诱人。 胖子当天晚上就开了一条，来了一顿火腿宴。 猪蹄部分炖汤，吴邪选了一块精华的区域做了一道蜜汁火方，另外还有火腿炒饭和炒火腿片。 整顿饭堪称热量炸弹，不过是真香，连小哥都多用了一碗饭。 小张哥和张海琪到了安徽，给他们寄回来不少茶叶做新年贺礼。 张灵安拿了红茶，准备自己做奶茶。 阿宁擅长做甜点，张灵安闲来无事买了许多材料，和她学做蛋糕。 小哥喜欢巧克力味道的东西，张灵安先学了黑森林蛋糕。 步骤看起来并不复杂，但最难的地方在蛋糕胚的制作，张灵安失败五次之后，总算成功做出了一个像样的蛋糕胚。 等彻底完成已经是晚餐时间，当做饭后甜点给小哥他们一人分了一块。 张起灵注意到张灵安的手，没有管蛋糕，牵着她径直到了客厅。 “怎么了，小哥？胖子问道。 张起灵不语，张灵安扭头回道：“没事，你们先吃。” 她也不知道小哥要做什么，难道蛋糕不合口味？ “等我。”张起灵把人带到沙发上坐下，去一旁拿医药箱。 找到烫伤膏之后又重新回到她身边，拿过她的右手，手背上一块烫伤的地方已经泛红起小泡。 他眉心微蹙，把力道放到最轻，为她上药。 手背上的伤是她烤蛋糕胚时烫到的，当时用冷水冲了冲，并不疼，她也没在意。 看着如临大敌，仔细给她处理伤口的男人，张灵安嘴角微扬，温声道：“小哥，我没事，小伤而已，很快就好。” “疼不疼？”张起灵望着她，低声问。 “不疼。”张灵安笑容乖巧，这点伤比起以前来说就跟擦破皮一样，没什么感觉。 张起灵收起药膏，不放心的叮嘱：“接下来几天不要再做这些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也会做蛋糕？”张灵安挑眉问。 “不会，但我可以学。”张起灵语气认真，抬手摸了摸张灵安的发，“走吧，吃蛋糕。” 当晚洗澡时，张起灵全程没让张灵安的手沾到水，从浴室到床上全都是他亲力亲为。 接下来几天，张灵安吃到了小哥亲手做的蛋糕和奶茶，味道极好。 第138章 好友齐聚 进入二月之后，离过年只剩下半个月。 吴邪担心黑瞎子和小花他们过来不够吃，又跟着张灵安他们巡山捡了不少山核桃和野板栗回来晒干，当做看电视的零嘴。 胖子则开始准备烟花，今年他联系了朋友，制作了几个超大烟花，据说特别漂亮，就等除夕夜点燃。 买新年装饰品时，吴邪非常严肃的拒绝了胖子再买几个去年那样能放歌，自带ktv灯效的红灯笼的提议，买了几个不那么阴间的正常灯笼。 小花的胡萝卜吴邪拔出来看过，已经成熟，就等着客人们到来。 王盟依旧是第一个到的，腊月二十四就关掉吴山居来了雨村。 来的早的人可以第一个选择房间，不至于打地铺。 张海客他们比王盟晚一天，他们准备组团去墨脱过年，吃过晚饭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开车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记顺走吴邪几块腊肉，气的吴邪破口大骂。 腊肉从腌好到他们自己吃，已经消耗了四分之一，剩下的人一来，怕是一半都没了。 吴邪不禁庆幸他准备得不少。 胖子提前回去把阿贵接来过年，又带回来不少广西特产。 潘子、坎肩和黎簇、苏万、杨好五人是一起到的，那天正好腊月二十七。 他们都带了礼物过来，尤其是苏万，准备了不少，连三只狗都分到了一件衣服。 黎簇一进门，看到喜来眠屋檐下一排排腊肉，挑眉道：“这么多，你们不卖石锅鸡，改卖腊肉了？” “这些都是你们接下来几天的口粮。”吴邪淡定道。 杨好的目光则落在张起灵身上，期期艾艾的上前：“大神，我这半年进步不少，您指教指教？” “不了。”张起灵淡淡摇头，没有答应。 杨好顿时一脸失落，又不甘心放弃，再接再厉道：“那巡山的时候带上我？或者我们去打球？这次我带了质量好的篮球过来，一定不会打爆。” 张起灵：“……” 他看了看被苏万拉着问什么的张灵安，拿出鱼竿淡声道：“我去钓鱼。” 说完也不管杨好，径直出门去。 苏万正在和张灵安讨论她之前送他的药，他拿去化验过，在里面发现了不少有用的成分。 他从中获得不少启发，研究出了一种对癌细胞有抗性并且副作用小的药，在临床试验上取得了初步成效。 “灵安姐姐，你这些药的原材料上从哪来的，我也想去找找。”苏万说道，这些东西不管是用作临床，还是他们下斗都很有用。 “有些地方很危险，我不建议你们去。”张灵安认真道，其中不少来自盲冢，那个地方危险系数是她目前去过所有古墓中最高的。 苏万笑了笑：“没关系，我有数，没把握的地方不会去。” 张灵安闻言，不再多说什么，带着苏万去了书房，把一些古墓的资料拿给他。 年轻人有自己的路要走，她们能提供的帮助也有限。 晚上，黎簇三人非常自觉的进厨房做饭，潘子和吴邪在外面叙旧，坎肩一来就开始勤勤恳恳做家务，上到换灯泡，下到修水管，喜来眠的每个角落都被他整理的整整齐齐。 晚上吴邪的别馆住不下，为了不打地铺，张灵安把人安排进了她的开怀居，这会儿坎肩又帮她打扫开怀居去了。 看得张灵安不禁感慨，强迫症有时候也是一种优点。 晚饭做好前，小哥带着三条鱼从外面回来了，胖子接过鱼，晚上给他们加餐。 晚上几人都住在别馆这边，第二天一大早，张灵安打开门就见杨好蹲在院子里。 听到开门声，杨好笑容灿烂的打招呼：“灵安姐，大神，早啊，跑山去？” 张灵安失笑，知道杨好是个执着的，示意他跟上：“走吧。” 这次杨好没有跟丢，虽然落后了些，但还是一路跟着张灵安他们到了山顶。 三人停下来休息，杨好胸口快速起伏着，努力调整呼吸，故作淡定的问：“大神，灵安姐，怎么样？我是不是进步了？” 张起灵不语，张灵安拍了拍他的肩，肯定道：“不错。” “那，我们练练？”杨好跃跃欲试。 张灵安看了眼小哥，挑眉答应：“来吧，点到为止。” 三人来到一处开阔地带，杨好活动活动筋骨，率先发起攻击。 他的速度极快，但在张灵安眼中依旧能清晰捕捉到他的动作，她侧身躲过杨好的拳头，带起的风吹起她鬓边的发，抬手就是反击。 为了保持身体的灵活性和反应力，张灵安经常和小哥对练，杨好确实进步了不少，已经是普通人中拔尖的，不过和小哥依旧不在一个水平线。 张起灵全程抱胸围观，丝毫不担心。 张灵安有心指点杨好，和他过了二十多招之后，弯腰躲过他一击，接着闪身来到他身后，双指并拢点向他后脑。 和张灵安有来有回打了这么多招，杨好逐渐信心满满，看着人突然消失又出现在他身后，他还没回过神来。 感受到后脑的威胁，他才如梦初醒，他输了。 脑海中回想起张灵安刚刚用到的招式，杨好双眼放光，语气兴奋丝毫不见气馁：“多谢灵安姐指点!” 张灵安笑了笑：“不客气。” 三人又接着跑山，回到喜来眠时，潘子和坎肩已经去镇上买完早饭回来。 杨好炫了三碗粥六个包子三个茶叶蛋两根油条，看得出来这次跑山累得不轻。 小月亮如今是团宠，三个月的小娃娃圆润可爱，见人就笑，惹人喜爱得紧，每天王盟他们都会轮流抱她，连看起来高冷的黎簇也不例外。 有人带娃，胖子吃过早饭就带着杨好开车去了外面，再回来时，两人搬着一堆设备回来。 吴邪从书房出来，问道：“这是什么？音响？” “没错。”胖子点头，“胖爷我从旧货市场掏回来的唱歌设备，过年这么多人，总得有点娱乐设施，不能坐一起干瞪眼吧。” “这设备好着呢，九成新。”杨好搬着机箱过来，问道，“咱放哪儿？” 胖子询问吴邪的意见：“天真，你说呢？” 吴邪思索片刻：“放客厅吧。” 原本计划是睡不下客厅也能打地铺，现在张家人不来，隔壁开怀居也是空着的，客厅正好给胖子他们搞这些东西。 这套设备可以连接电视，放客厅正合适。 小花和黑瞎子一直到除夕前夜才抵达机场，吴邪和小哥去机场接人，回来时已经是凌晨。 张起灵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在空调下面站了会儿，等身上彻底暖和起来才上床。 张灵安感受到属于他身上的温度，自觉滚进他怀里。 翌日杨好依旧雷打不动跟着张灵安他们锻炼，回来时小花和瞎子已经起了，坐在一边吃早餐。 “早啊，哑巴张，灵安妹子。”黑瞎子和两人打招呼。 张起灵朝黑瞎子走去，拍了拍他的肩，在他旁边坐下。 “你们的事情解决了？”张灵安接过小哥给她盛的粥，问道。 黑瞎子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快了。” “两位大忙人，这次总能多待两天吧？”胖子抱着小月亮从屋里出来，“来，小月亮，这是你小花叔叔和黑叔叔，给他们打个招呼。” 小月亮看向小花和黑瞎子，目光紧盯在小花身上，接着笑容灿烂的伸出手，那意思是让小花抱。 “区别对待啊，小月亮怎么不要我抱。”黑瞎子望着抱娃的小花，故作不满道。 “你没发现？小月亮看脸，更喜欢长得好看的。”杨好从碗里抬起头，含糊道。 他早就看出来了，他、黎簇和苏万三人里，小月亮就更喜欢黎簇，三人同时出现，小家伙对黎簇笑得最灿烂。 黑瞎子轻“啧”一声：“年纪不大眼光倒挺高。” 胖子一脸得意：“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闺女。” 张灵安忍俊不禁，黑花没来时，小月亮一见到小哥和她，就会笑的特别可爱，想来也是有这层原因在。 “各位，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吃完饭该干活的干活了。”吴邪拿出春联和窗花，他专门留着等人齐了装饰屋子，让他们都有参与感。 “我的胡萝卜呢？”小花轻描淡写的问。 “这我可没忘，等着你亲自来拔呢。”吴邪眼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自得，“我们做胡萝卜方糕怎么样？” 他也是和小花重逢之后，才想起来他们小时候一件往事。 当年他去北京拜年，衣服穿太少冷得不行，小花就想折家里的梅树枝给他生火取暖，当时两人手里都拿着方糕，那是从南方带过去的拜年礼，小花很喜欢。 他把没吃完的方糕给吴邪拿着，还没花台高的小豆丁非常努力的想爬上去折梅枝，好不容易生起火，回头发现吴邪已经把他那块糕一起吃了。 小花当时被气的快哭了，不过吴邪那时候被冻得发烧，头脑不清醒才做出这种缺德事儿，后来分别时，小花还认真告诉吴邪：“你人品不行。” 后来想起这件事，吴邪都觉得愧疚，是以当小花看似随意说起胡萝卜时，吴邪就知道他一定是认真的，绝不能让他再有机会说他人品不行。 小花轻笑一声：“行啊。” 瞧着小花的神色，吴邪松了口气，看来胡萝卜这件事算是成功过关了。 第139章 新年聚会 饭后，吴邪带着小花去拔胡萝卜，张起灵写春联，瞎子负责贴，胖子则带着黎簇、杨好和苏万他们去后厨，开始准备午饭和年夜饭。 人太多，没张灵安她们什么事儿，几人坐在炉火边逗小月亮，烤栗子。 喜来眠大门口，黑瞎子在指挥张起灵贴春帘。 “左边一点。” “高一点。” “再高一点，哎!高了，往下一点!” 张起灵回头看黑瞎子一眼，黑瞎子立马老实下来：“好了好了!” 两人正准备进去，一辆黑色suv在门口停下，车门打开，一个身穿红裙、长发披肩的女人从车上下来，摘下墨镜朝他们明媚一笑：“黑爷，小哥，好久不见!” “哟，秀秀！”黑瞎子笑着上前替秀秀拿行李，“不是说不来吗？” “你们都来了我当然要来，再说我也好久没见你们和吴邪哥哥他们了。”秀秀语气轻快，“他们人呢？” 黑瞎子带着人往里走：“在后面菜地里拔胡萝卜呢。” 闻言，秀秀语气感慨：“没想到吴邪哥哥还真在这儿种地了。” 黑瞎子：“那是，还有模有样呢。” 进到别馆，吴邪和小花刚好从菜地回来，几人又是一番寒暄，秀秀和许久不见的吴邪、张灵安他们都抱了抱，神情放松。 张灵安从她漂亮妩媚的脸上，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娇俏明媚的少女。 多年不见，故人依旧还有当年模样，也是一件幸事。 后院鸡舍，黎簇、苏万、杨好正在抓鸡，胖子做指挥。 实际上是胖子怕他们抓错他留着孵蛋的母鸡，在一边盯着点。 “就那只，看到没，尾巴毛是黑色那只公鸡，就抓它。”胖子嗑着瓜子，选中了一只幸运儿。 杨好撸起袖子答应：“好嘞！” 三个人从三个方向靠近，呈包围之势，杨好一个飞扑，公鸡察觉到危险，扇着翅膀一躲，杨好扑空。 “行不行啊你。”黎簇吐槽道。 杨好不服输：“再来！刚刚是我没准备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鸡是小哥养的，格外灵活，接下来鸡舍一整个鸡飞狗跳。 “哎，错了错了！” “你们别吓到我的母鸡！” “咯咯咯！” …… 鸡逃他追，插翅难飞。 最后胖子非常大方的让他们抓了两只，杀鸡的工作自然也交给三个年轻人。 女孩子在客厅喝茶吃点心，男同胞们则进厨房做饭，一个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把喜来眠后厨占得满满当当。 实在挤不下太多人，潘子和坎肩就到外面劈柴。 午餐很丰盛，满满两大桌子菜。 云彩出月子之后，胖子终于不再戒酒，中午和黑瞎子他们浅酌几杯，非常克制。 其他人也是如此，都准备到晚上年夜饭再畅饮一番。 晚上的年夜饭所有来的客人都贡献了一道菜，小花的是四喜丸子，黎簇是油焖大虾，黑瞎子依旧是青椒肉丝炒饭。 炒饭太简单，吴邪又让他做道别的。 人太多，吴邪干脆用两张方桌拼成长桌，十多个人围坐着，桌上都是他们辛苦一天的成果。 各色菜肴摆满桌面，必不可少的还有好酒。 所有人都满上一杯，吴邪站起身，举杯道：“感谢各位给我面子，来喜来眠过年，以后常来，一个都不准缺席啊！” 黑瞎子：“行啊，没问题。” 潘子：“小三爷说一声，我一定来！” 王盟\/坎肩：“我也是！” 小花：“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 所有人举杯共饮，杨好三人在那说八卦，黑瞎子讲起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事情，他们隐居之后，故事依旧精彩，任何时间都有属于他的主人公。 这些人大多都很健谈，吃饱之后，胖子和潘子开始划拳，黑瞎子和杨好、坎肩也加入，气氛热闹到极致。 张灵安坐在一边笑着看他们玩闹，手边的酒已经被小哥换成橙汁。 一只温热的大手从旁边伸过来握住她的手，然后十指相扣。 张灵安侧眸对上他那双含着温柔笑意的眼，反手回握住他，心间安稳温暖。 小月亮还小，早已撑不住睡去，云彩带着孩子先回了房间，阿贵年纪大了，喝得半醉也摇摇晃晃回屋睡觉。 一直喝酒谈笑到十点多，潘子、王盟和坎肩已经彻底醉死过去，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黎簇那小子喝到一半就趴桌上睡觉，这会散场时又醒来，帮忙把醉倒的杨好扶进房间。 胖子还准备放他的超大烟花，没有醉死，不过已经眼神迷离，走起路来东倒西歪，和同样迷糊的吴邪互相搀扶着就往外走。 黑瞎子和张起灵连忙把两人扶着坐好，张灵安进厨房给他们一人煮了碗醒酒汤。 现场清醒的除了张灵安、小哥、阿宁和黑花之外，就是苏万和装醉避免被灌酒的黎簇。 几人把醉鬼安置好，又开始收拾残局，忙碌完时间已经临近零点。 胖子和吴邪喝了醒酒汤清醒不少，招呼着其他人出去放烟花。 胖子买回来的超大烟花有三颗，跟炮弹似的，需要用专业炮筒发射。 胖子走路仍旧摇摇晃晃，黑瞎子和小花怕他掉进外面的小溪里，接过他手里的烟花到合适的位置安置下来。 小花做指挥，看着时间，开始倒计时：“三，二，一……放！” 引线快速燃烧，指针跳向零点的那刻，“咻”的一声，数朵烟花同时升空，其中胖子那个超大烟花飞的最高。 “砰！” 炸开的瞬间，蓝色焰火点燃了他们头顶的整片天空，形状如同巨大的蒲公英，又仿佛漫天流星四散开来，璀璨耀眼。 “怎么样？胖爷特制烟花牛不牛逼？”胖子大笑着问。 那一瞬间的美确实震撼，阿宁站在吴邪身边，吴邪朝胖子竖起大拇指，小花和黑瞎子并肩站着，看了眼彼此又重新望向天空。 张灵安靠进小哥怀里，所有人都安静的欣赏这场美丽的烟花秀。 回到房间后，张灵安和小哥一起洗完澡出来，已经凌晨两点多，时间不早，张起灵没在继续，老实抱着张灵安睡觉。 第二天所有人都睡到快中午才起，那几个喝醉的直接睡到下午。 今年人多，麻将都凑了三桌。 小花、黑瞎子、吴邪和小哥坐一桌，黎簇三人加上坎肩他们在另一桌，张灵安和胖子在旁边围观，其他人在旁边斗地主。 小哥这一桌个个都是顶顶聪明的，四人你来我往，都在算牌，战况胶着。 看得胖子直呼这些人打麻将也这么多心眼子。 晚上吃完饭，从棋牌室转战客厅，胖子的唱歌设备派上了用场。 杨好他们搬了几箱啤酒过来，一群人一边唱歌一边喝酒，有人唱歌跑调跑的堪称鬼哭狼嚎，有人却唱歌非常好听。 小花和秀秀就是其中之一。 黑瞎子听完小花唱完一曲，鼓掌欢呼：“真好听！花儿，再来一首！” 小花笑着把话筒扔给黑瞎子：“该你了。” 黑瞎子接过话筒，大方答应：“那接下来就让我为大家献唱一首《海阔天空》！” 苏万杨好、坎肩啪啪拍掌欢呼，充当氛围组。 “今天我 寒夜里看雪飘过～” 瞎子唱的是粤语版，粤语很标准，但和原唱完全不在一个调上。 小花直接听乐了，看着陶醉的瞎子，吴邪和小花同时拿出手机开始录像，黑料加一。 苏万看着两人，纠结片刻也拿出手机，难得遇到他师傅不擅长的领域，拍下来留作纪念。 年初二，吴邪的爸妈和他二叔也来了雨村。 吴一穷是高级地质工程师，一身文人的文雅书卷气，妻子是杭州高官之后，雍容典雅，气质温柔，夫妻俩不从事盗墓相关，是吴家洗底最成功的人。 吴一穷夫妻和吴二白原本早就想来，但一直没时间，这次陪老太太过完年，趁他们都在，就过来看看。 三人给所有人都带了礼物，满满一大车。 看得出来吴邪爸妈很满意阿宁这个儿媳妇，对阿宁比亲儿子都热情。 这样一来，开怀居和喜来眠的别馆都住满了，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玩到初五那天，小花和黑瞎子要会回北京，吴邪爸妈和二叔准备回杭州，苏万也得回家看望父母。 这次愉快的新年聚会迎来尾声，吴邪和阿宁跟着长辈回杭州拜年，胖子也带着云彩小月亮和阿贵一起回巴乃，其他人各自散去，雨村只剩下张灵安和小哥，还有三只狗。 两人带着三只狗回了村屋，新年过去，腊肉被他们消耗大半，几人喂的鸡也没剩几只，新的小鸡快要孵化，到时候又能养一批。 两人经历过太多年岁，喜欢大家齐聚一堂的热闹，也习惯且享受两人独处的安静。 第140章 原石 新年这几天雨村的天气都极好，吃过饭张起灵去山里钓鱼，张灵安陪他一起，顺便挖点冬笋回来。 自从抓到过一次竹鼠之后，三只狗每次上山都会到竹林乱窜，企图再抓一只回来，跑累了之后就会窝在小哥脚边晒太阳睡觉。 张灵安挖完笋回来，小哥已经钓上来两条鱼。 张灵安到他旁边坐下，冬日的阳光最是惬意，她很快就昏昏欲睡。 “睡吧。”张起灵低声道，伸手把人揽进怀里，让她靠在他肩上。 “可是，会影响你钓鱼。”张灵安声音困倦，打了个哈欠。 “不会。”张灵安起灵望着她因为犯困而泛起水意的眼眸，心底发软，放低了肩，让她靠得更舒服。 张灵安心满意足的蹭了蹭，安心靠着。 鼻间都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张灵安直接睡着了。 小哥每次带着她一起钓鱼，很多时候都钓不到多少，就是这个原因。 年初八张海客他们从墨脱回来，特意路过福建给他们带了年礼——藏鸡和羊，还有石锅鸡汤底原料。 晚饭是几个张家人自己动手做的，吃饭的时候张海客和他们分享吉拉寺近况。 “去年吴邪他们搞的温泉池还在，我们又重新修缮了一遍，很多本地人和外来旅客都会来泡。” 张海客看向张起灵，“德仁让我代他向族长和灵安妹妹你问好，说最近一切太平。” 张起灵淡淡点头：“知道了。” 聊完墨脱，张海客又和张灵安说起公司的开年计划，他们准备在上海开家分店。 张灵安在上海也有好几处房产，办公地点不是问题，张灵安负责出钱，其他的让张海客他们自己经营。 张家人来了又走，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正午，村屋新一批小鸡成功破壳了。 刚孵化的小鸡毛发湿漉漉的，到太阳下晒干之后，一个个的就毛绒绒起来，像一只只奶黄色毛球。 张起灵拿来小米撒在盘子里，等小鸡适应了环境，喝过水之后，陆陆续续就会开始进食。 二月底的天气夜晚温度很低，需要给这群小家伙做保暖。 张灵安看着小哥给小鸡舍里挂上保温灯，问道：“这样就行了吗？” “我晚上再来看看，防止温度太高或不够，有小鸡死亡。”张起灵认真道。 一开始养鸡时，他和吴邪、胖子都没什么经验，导致小鸡死亡率很高，一来二去就熟练了很多。 这些小东西太脆弱了，需要小心对待。 张灵安望着他温和的侧脸，脸上不自觉带着笑意，小哥一直都是这样，喜欢动物胜过人。 那只藏羊暂时养在院子里，等吴邪、胖子回来再说。 半夜张起灵起床查看鸡舍的状况，张灵安也想跟着起身，被他又按回床上。 张起灵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低声轻哄：“睡吧，我去去就回。” “好。”张灵安睡意朦胧的应道，一直等他再回来，才又重新窝进他怀里，彻底睡去。 翌日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鸡舍查看小鸡的状况，一共十一只小鸡，全都健康的活着。 吴邪和胖子元宵节那天才回来，胖子他们先到，巴乃光照更强，小月亮回来都黑了一点，不过依旧活泼可爱。 胖子一下车就朝小哥张开手：“小哥、姑奶奶，几天不见想我了吗？” 张起灵嘴角微扬回抱住他，张灵安从云彩怀里接过小月亮，几人往里走去。 放好行李出来，胖子来到后院，看着里面吃草的羊，双眼一亮：“哟呵，墨脱那边还送礼过来了？正好天真下午也回来了，咱晚上吃烤全羊怎么样？” “羊是张海客他们从墨脱带回来的。”张灵安简单解释道，“怎么吃都行。” 在吃这方面，胖子最有话语权。 吃过午饭，胖子和小哥就开始处理羊，等腌制好放上烤架，吴邪和阿宁也差不多快上飞机。 胖子留下来烤羊，张灵安和小哥开车去机场接人。 回到雨村时，老远都能闻到烤全羊的香味。 吴邪鼻子恢复的很好，他嗅了嗅空气里孜然的香气，笑着道：“看来我们晚上有口福了。” 羊太大，六个人吃不完，只烤了半只，剩下的放冰箱里。 吴邪和胖子回来之后，喜来眠也要开始营业了，几人又恢复了平静的开店日常。 入春之后，喜来眠旁边的几亩稻田又要开始耕种了，今年依旧是种稻米。 除此之外，红薯和土豆，还有各种青菜也种了不少，每天上午在喜来眠营业，下午几人就去地里忙活，日子忙碌充实。 今年种水稻张家人没有再来帮忙，小哥、吴邪和胖子三人雇人过来帮忙，一天搞定。 不过在田里弯腰插秧，同样非常消耗体力，尤其是腰。 吴邪和胖子一回来就瘫在椅子上，吴邪直呼腰疼。 “年纪大了，天真。”胖子坐在一边感慨。 “是人都会老，我们又不是小哥。”吴邪说道。 正巧张起灵洗完澡从屋里出来，看了两人一眼，进厨房准备晚饭。 阿宁过去拉起吴邪，温声道：“好了，快去洗澡吧，腰疼晚上我给你按按。” 胖子“啧”了一声，朝云彩扑过去，声音造作：“云彩～人家也要你按按～” 云彩抱着小月亮侧身躲过，一脸嫌弃：“臭死了，快去洗澡，不然不许靠近小月亮。” 胖子：“嘤～” 那做作的样子看得吴邪拿桌上的苹果丢他，阿宁耳根微红，吴邪牵起她手进了房间。 晚饭是张灵安和小哥做的，过了春耕时节，几人又能悠闲一段时日。 立夏之后，天气逐渐炎热，稻田里去年的繁竹索引今年依旧要搭起来，这些忙完，雨村彻底进入夏季。 每天三十七、八度的高温，热得三只狗都蔫了吧唧的，趴在地上狂吐舌头，人更是不想动。 天气太热喜来眠生意也不好，几人没事干就坐在树荫下打盹吃雪糕。 最近胖子和张灵安都迷上了网购，所有生活用品都是网上买，小月亮从六个多月就开始咿呀学语，到现在八个月已经能简单发出“pa”这样的单音节，就像在叫爸爸。 第一次听到小月亮叫爸时，胖子激动的红了眼，差点老泪纵横。 胖子网购了一大堆小月亮的各种衣服、玩具、学步车等等，他的十个快递里有八个都是小月亮的，还有两个就是云彩的。 张灵安的则大多是给小哥买的衣服，类似防晒衣、遮阳帽等等。 这些天吴邪他们经常出去钓鱼，小哥都黑了一个度。 这天几人在大棚下面打盹，快递小哥开着他的小三轮过来，拉了一车快递都是他们的。 胖子戴上草帽和防晒的袖套出去帮快递小哥卸货。 大大小小的袋子、盒子在地上堆了一堆，最后一个快递是一个包装严实的木箱，快递小哥提醒胖子：“这个很重，搬的时候小心点，最好再叫个人过来我们一起抬。” “我看看，什么玩意儿这么重。”胖子好奇的看向木箱侧面的快递单，对张灵安道，“姑奶奶，你的快递，还是从缅甸寄过来的。” “应该是小张哥寄的，他最近和张海琪去了那边。”张灵安解释道，她和小张哥时不时会联系，对方最新位置是在缅甸。 张起灵上前，和胖子合力搬动木箱，放到大棚下面。 快递小哥送完就走，胖子疑惑：“姑奶奶，里面是什么？怎么这么重？” 箱子看起来没多大，大概二百多斤，说明里面的东西密度不小，难道是什么金器？那俩张家人在缅甸发现了什么肥斗？ 胖子心中满腔疑问，张灵安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吴邪拿来撬棍，胖子三下五除二就把箱子打开，拿掉最上面一层泡沫，发现里面都是石头。 “我去，他大老远寄什么破石头回来，缺心眼啊！”胖子无语道。 吴邪拿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感受了一下重量，心中大概有个猜测：“这些应该不是普通石头。” 箱子里还有一个信封，张起灵打开看了看，递给张灵安。 是小张哥写的，信上说他和张海琪偶然救了一个玉矿老板，对方送了他们很多翡翠原石，他就寄了一些回来送给他们。 他不懂翡翠，这些石头里面有没有货他也不清楚，他给每个张家人都寄了一些，让张灵安他们开着玩儿。 张灵安也拿起一块儿，对胖子他们道：“这些是翡翠原石，不过不知道里面是不是翡翠。” “哟嚯！”胖子双眼一亮，顿时来了兴致，“他们去缅甸挖矿了？居然是翡翠！这玩意儿我有点了解，等着，我现在就去拿个手电筒！” 胖子跑到后院一通捣鼓回来，手里拿着他那超亮的网红手电。 吴邪白了他一眼：“用得着这么大的手电？” “嗐，它光线强，就得用它才能看清楚。”胖子一本正经道。 他拿起一块黑皮的石头，往手电上一放，开灯的瞬间，光线穿透整个石头，内部散发着浓浓莹莹绿光。 “我去！”胖子激动大道，“有货有货！帝王绿！” “这只能说明这确实是块翡翠，里面的东西到底怎么样，还得切开才知道。”吴邪比胖子冷静得多。 赌石这种东西，风险很高，就算光线能穿透整个石头，里面也可能是满是纹裂不值钱的翡翠。 “怎么切？”胖子问道，“我让人搞套工具过来？” “我们有角磨机，可以先磨掉外皮再看看。”吴邪打量着手里的石头，提议道。 两人兴致勃勃的跑去找工具。 第141章 翡翠 张灵安看着眼前的木箱，里面大大小小大概十多块石头，黑皮、白皮、黄皮都有。 张灵安问身旁的人：“小哥，你觉得这些石头怎么样？” “我看看。”张起灵温声道，蹲下身仔细感受每一块石头，最终选择了一块白岩沙皮的石头。 张灵安用胖子的强光手电照了照，整块石头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蓝色。 胖子和吴邪带着角磨机回来，选择一块石头，开磨之前，胖子眼神兴奋：“着要是开出帝王绿，咱就发了。” “行了，是块玉就不错了，磨吧。”吴邪让他别磨叽，期待值先不要太高。 “得嘞！”胖子戴好护目镜，启动机器，角磨机高速运转，很快磨掉了外皮。 差不多之后，他关掉机器，换砂纸打磨。 “姑奶奶，天真，小哥，我们要发了。”胖子声音正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他把抛光过后的成品展示给他们，就见一块褪去外壳，里面满是苹果绿的莹润玉石出现在他手中。 “还真是块翡翠。”吴邪惊讶道。 “姑奶奶，你们懂不懂翡翠，这玩意儿能不能值个几百万？”胖子问道。 “不太清楚。”张灵安摇头，她和小哥对古董机关信手拈来，但玉石这方面没有什么涉猎。 “我看一眼。”吴邪有点了解，他拿来一个正常点的手电，没有专业强光手电，先用普通的代替。 没了外皮，里面的玉石能看得更清楚。 “有纹裂，里面到底怎么样还得切开再说。”吴邪简单道。 胖子“啧”了一声：“这玩意儿还挺复杂，我有个搞玉石的朋友，我找他搞套专业设备过来。” 吴邪点头：“行，设备到之前，我们先研究研究怎么切。” 张灵安对这些石头颇有兴趣，有种开盲盒的期待感。 她对他们几人道：“大家一人选一块，切出来什么都是你们的。” “谢谢姑奶奶！”胖子咧嘴一笑，“让胖爷我来挑挑我的帝王绿。” 几人都分了一块，张起灵选择的是他一开始挑出来的那块白皮原石，胖子反复纠结，用他的超大手电研究许久，最终挑了一块大概二十多公斤的石头。 剩下五六块全是张灵安的，还有一块很大，大概三十几公斤。 当天张起灵、吴邪和胖子研究了一晚上翡翠相关资料。 胖子搞的机器还有几天才能到，没客人的时候，几人待在后院给原石去皮。 张起灵选的那块石头大概两个巴掌大，表面没有大裂，运气好的话能出手镯。 阿宁和云彩对这些不感兴趣，她们俩的石头都交给吴邪和胖子处置。 胖子把石头外皮全部磨掉了，里面有几条绿色色带，能不能出帝王绿就看里面的情况，他已经在计划着给云彩和小月亮打手镯和项链。 在几人研究的时候，有搞玉石研究的老顾客上门，给他们提供了指导。 切石头的机器是四天后到的，那天是个台风天，下着大雨，机器太大加上天气原因，快递小哥送不过来，胖子拉上小哥和吴邪冒着雨去把机器拖了回来。 回到喜来眠时，三人衣服全湿了，洗完澡换过衣服之后，就开始捣鼓机器。 这种天气喜来眠没有客人，三人合力把切石头的机器搬进别馆，胖子的朋友非常贴心的准备了安装说明和使用方法及注意事项。 三个男人捣鼓到下午，一台线切机才组装完成。 等了这么多天，胖子早就迫不及待，所有原石外壳都被扒去了，几人决定先用一块看起来不怎么样的小石头练手。 那块石头只有半个巴掌大，二十多分钟就切开了，胖子拿出来一看：“嚯，鹅卵石！天真，拿去垫桌角。” 这块石头里面都是藓，肉质也没化开，就一大理石，没用。 “再试试这块。”吴邪把他那块拿出来，上面已经画好切割线，让胖子装上机器固定。 切废的石头直接被他扔进了院子里做装饰。 吴邪那块石头十多公斤，表面的颜色成蓝绿色，打灯颜色透亮而且没有大裂，也是潜力股。 等切石头的功夫，几人干脆关了店，吴邪、阿宁和胖子在一旁打牌，云彩和小月亮在旁边围观。 张起灵背靠沙发打盹，张灵安枕在他腿上睡觉。 等一觉睡醒，云彩已经带着小月亮回房睡觉，剩下三人也东倒西歪睡着了。 机器的声音一停 胖子就迷迷糊糊醒来：“切好了？我看看。” 他这一动，吴邪也醒来，几人凑到机器边上，胖子拿出切好的石头出来，看到里面的绿色大喜：“发了！天真！你看是不是帝王绿？” “你想多了，这最多是正阳绿。”吴邪拿出切下来的那片对光看了看，底子细腻，带着透手感，底色也干净，“种水还行，应该是糯冰种，六位数应该是差不多了。” 胖子说的绿色面积很小，只有拇指大小，分布也很散，不过翡翠这种东西，种水不错的话，带绿就是涨了。 “那也好啊，姑奶奶，替我们谢谢那姓张的。”胖子已经很满意，只要切出来不是大理石，他都高兴，毕竟不花钱。 那几个姓张的也难得阔绰一次，他们也跟着沾光。 “不用客气。”张灵安摆摆手，送她和小哥的自然也有胖子和吴邪他们的一份儿，他们的关系不用见外。 “接下来切哪块？”胖子信心倍增，他自己那块太大太花时间，他准备留着晚上切。 张起灵把他那块递给胖子，胖子看着他那块石头，啧啧感叹：“小哥，你这块石头不切都涨了，这透明度，最次也得是个冰种。” 瞧着就跟一个大冰块似的，是目前所有石头中表现最好的一个。 这块料子一个巴掌大，厚度大概在十五公分，等几人吃完晚饭，料子也切好了。 胖子一马当先，机器打开，他拿起那片切好的翡翠陷入沉默。 “怎么了？切垮了？不应该吧。”吴邪见胖子不语，疑惑道。 “天真，你看看这像不像块玻璃？”胖子眼神兴奋，把手里那片递给吴邪。 吴邪瞧着那块完美无瑕，甚至隐约飘绿花的翡翠，同样惊讶了片刻。 整片翡翠通体透明如玻璃，能完全透手，带着淡淡蓝底，没有纹裂和棉，绿花也格外灵动，已经是天花板级别的完整度和种水。 看起来就像他院子里清澈见底的湖水，绿色花纹就是水底的水草。 “这种种水，扔水里都看不见。”吴邪肯定道，“这一块板就七位数了。” 胖子把另外大半没有切的部分拿出来，里面表现同样很好，干干净净没有纹裂。 他把石头递给小哥，语气真诚：“小哥，这块石头，起码卖千万，你要是想卖，我可以找人帮忙出手。” 这种品质在如今的翡翠市场非常难得，这样的高货一直都不缺买家。 “不卖。”张起灵淡淡摇头，他不缺钱，他准备留着给张灵安做首饰。 几人把剩下几块小一点的石头全切了，垮了两块，里面只是豆种，而且纹裂多，没有任何价值。 阿宁那块切出一条色带，糯种，继续切还有涨的可能。 云彩那块是个糯种紫翡，部分颜色达到妖紫，品相也不错。 张灵安的三块里，除了没用的三块，剩下两块一个是糯冰种油青料，另一个是冰种春带彩，最后最大的那块还没切。 晚上睡觉前，胖子那块石头终于进了机器，只等明天揭晓成果。 六个人坐在一起泡脚，胖子问道：“姑奶奶，那姓张的要是知道我们切涨了不会要回去吧？” 他们这堆石头要是卖的话，怎么着也得快一个小目标了吧，小张个还不到他错过了暴富的机会。 “不会。”张灵安让他们放心，小张哥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而且，“据说那老板送了他们一吨，这些只是一小部分。” “牛逼！”胖子震惊，“这么说我都想去缅甸了。” 回来他就是亿万富翁。 云彩闻言给了胖子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胖子连忙抱住云彩，笑着改口：“我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你和小月亮呢。” 吴邪没眼看的移开视线，扭头询问阿宁想要什么款式的首饰。 他们两块石头都还不错，种水最好的部分能有糯冰种，最有价值的部分留下来，其他的可以拿去卖掉。 这也算是一笔意外之财。 翌日张灵安和小哥起床时，机器还在运转着，胖子那块已经切好放在一边，里面是张灵安那块最大的。 其他人都还没起，也不知道是谁半夜起床换的石头。 两人跑山回来，在门口都能听到胖子的笑声。 第142章 加工 “胖爷说什么来着！帝王绿！这下胖爷我发达了！”胖子声音雀跃，抱着石头一顿研究，越看越觉得那抹绿色养眼。 “好了，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吴邪在一旁让他冷静，“是帝王绿，但是有裂做不了手镯，看大小，顶多做条珠串。” 胖子那块石头大部分种水都不行，但正中间偏偏有条色带，而且的冰种帝王绿，直接化腐朽为神奇，让整块石头身价暴涨。 “胖爷我了解过行情，起码八位数，要是上拍卖会，那得上亿。”自从看到石头，胖子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 见张灵安他们回来，胖子冲过去一把抱住张起灵：“姑奶奶，小哥，帮我告诉那姓张的，下次他再来我请他喝喜来眠最好的酒。” 张灵安失笑：“行，一定转达。” 吃早饭时，胖子的兴奋劲儿终于冷却不少，他琢磨道：“天真，你有没有觉得这玩意儿比倒斗还赚钱？” 现在倒斗管制相当严格，古董不好卖，不少老铺子都关门了。 “别想了。”吴邪放下碗筷，和他说清现实，“你这种情况在赌石里属于运气好的，而且还得益于人老板送的石头良心。” “真要买，这种石头也不便宜，而且这一行水可不比古董浅，新手不交点学费很难赚钱，每年为了石头倾家荡产的也不是少数。” “胖哥，你要实在没钱，你藏在书房的私房钱我就不收了。”云彩瞧着胖子，淡定道。 胖子：“？！！！” 他一口豆浆呛进喉咙里，连连咳嗽，脸色涨红。 终于缓过来，他连忙解释：“云彩，那不是私房钱，是我给小月亮存的。” 云彩挑眉：“是吗？” 胖子连连点头：“对对对，不信你问天真。” 想到什么，他问：“不过，云彩你怎么知道的？” 他藏在书房博古架的花瓶里的，这么隐蔽，云彩又很少去书房，按理说很难发现才对。 他看向沉默吃饭的小哥，这人有前科，不过他藏钱时小哥不在啊。 他又转向吴邪，吴邪摊手：“别看我，和我没关系啊。” 云彩瞪了一眼胖子：“你别管我怎么发现的，下次别被我找到。” 胖子摸不着头脑，不过也顾不上这些，扭头哄云彩去了。 张灵安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张起灵把剥好壳的茶叶蛋放张灵安碗里，低声认真道：“我没有私房钱。” 他每个月的工资都会上交给张灵安，之前办婚礼剩下的资金也全部给了她，他现在的钱都是张灵安给他的零花钱，被他存了起来，平时给她买东西。 张灵安失笑，这样的小哥实在太乖太可爱了。 她看了眼四周，阿宁和吴邪已经吃完饭洗碗去了，胖子在哄云彩，趁没人注意，她飞快的在小哥脸上亲了亲，声音温柔：“我知道。” 张起灵缓缓眨了眨眼，手指微动，嘴角几不可察的上扬。 外面依旧在下雨，喜来眠没什么客人，忙完之后，胖子和吴邪就在琢磨剩下的石头该如何拆分切割。 下午三点左右，那块最大的石头终于切完。 胖子和吴邪各搬一半下来，胖子一眼就确定道：“涨了！果然大货都能出好东西。” 他又招呼张灵安：“姑奶奶，你快来瞧瞧！” 下雨天屋里光线不太亮，用手电一照，就能看到浓郁的紫色和绿色，冰冰透透，整个翡翠的颜色格外娇艳漂亮，种水以糯冰为主，最好的地方估摸着达到高冰。 “确实漂亮。”张灵安也不由得目露惊艳，单论颜值，比起纯粹的帝王绿，她更喜欢这样梦幻灵动的颜色。 这块石头里面有几条大裂，但不影响品质最好的地方，翡翠做成饰品最有价值的是手镯，这块石头镯位很多。 她看向吴邪他们：“这些石头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把它们全部切成片，胖子联系了他朋友，到时候送过去加工。”吴邪说道，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做。 张灵安和小哥都没意见，接下来怎么切胖子又咨询了他朋友。 得知他们有这么多极品石头，还切出了帝王绿，胖子那朋友恨不得马上从平洲冲过来，奈何实在走不开，只得一边眼红一边给他们提供指导。 就这样，张起灵、吴邪和胖子开始了长达半个月的玉石研究，又过了一个星期之后，总算全部拆解完成。 吴邪和张起灵带着玉石去了一趟平洲，和胖子的朋友碰头，开始按照他们的计划处理这堆玉石。 成品设计和完成需要时间，晚上张灵安和小哥打电话，得知他们要半个多月才能回来时，不由得撇了撇嘴。 她看着手机屏幕里小哥清俊的眉眼，不由得泛起几分惆怅，要好多天都见不到他，只是想想就已经不习惯了。 “怎么样？小哥，在那边还好吗？”张灵安趴在床上，抛却心中那点怅然，笑着问。 “嗯。”张起灵低声回答，瞧着她因在床上滚来滚去微乱的长发，下意识动了动手指，触碰不到她，他眼神黯了黯，和她简单讲了讲他们的情况。 他和吴邪现在住在胖子朋友家，这人是平洲一翡翠商人，在行业内颇有名气，暂时看起来是可靠的。 两人聊了许久，电话挂断前，张灵安隔着手机轻抚他的眉眼，软声呢喃：“小哥，我想你了。” 张起灵眸色渐深，缓缓眨了眨眼，低声认真说：“灵安，我会早点回来。” 明白他这是也想她了的意思，张灵安心中甜意蔓延，粲然一笑：“好，晚安，小哥。” 张起灵：“晚安。” …… 虽然张灵安同样想他早点回来，不过还是让他不要着急，慢慢来就好，顺便可以借这个机会四处逛逛，就当旅游。 台风天过后，气温凉爽了几天，之后又开始升温，到夏至前，天气一如既往的炎热。 喜来眠生意稳定，有胖子在，完全能应付得过来。 小哥不在，张灵安一个人跑山锻炼、遛狗，平时雕刻木雕，偶尔也会和胖子、阿宁一起去钓小龙虾。 在两个星期后的一个傍晚，火烧云映红了半边天，张灵安和胖子他们坐在门口欣赏晚霞乘凉时，一辆黑色越野从村子外面的方向驶来，最终停在喜来眠门口。 张起灵和吴邪从车上下来，胖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兴奋：“天真，小哥！你们终于回来了！这趟怎么样？” “还不错。”吴邪和胖子抱了抱，又笑着看向阿宁，和他们说起他们这些天的经过。 张灵安走到小哥身边，半个月不见，眼前人没什么大变化，只是头发有些长了，都快盖住眼睛，得找个时间给他理发。 她上前拉住他的手，嘴角上扬：“小哥，你回来了，明天我给你剪头发吧。” “好。”张起灵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把她的手反握进他的掌心，此刻，这些天来始终萦绕在心间的牵挂终于得到抚平。 胖子闻言，附和道：“姑奶奶，加我一个。” 吴邪：“还有我。” 张灵安剪头发的技术几人都非常认可。 胖子迫不及待打开后备箱，一边问：“怎么样？胖爷的帝王绿手串成了吗？” “一百零八颗，外加一套蛋面，怎么镶嵌你自己决定。”吴邪拿出一个木盒递给胖子，胖子这块料子吸引了不少翡翠人过来围观，一个个眼馋得很。 还有小哥那个玻璃种和张灵安的春带彩，不少人都问卖不卖。 “走吧，全都搬进去，让你们看看成品。”吴邪说道。 喜来眠别馆内，一排排翡翠饰品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那块春带彩的石头按照张灵安意思，种水最好的地方出了四条手镯、一串珠串，手镯他送了阿宁、云彩一人一只，另外一只是小月亮的。 其他部分被胖子那朋友以一个不错的价格回收了。 吴邪和阿宁的那块石头也只留下了最好的部分，至于小哥的，他给了胖子和吴邪一人一片，其他的做成手镯、发簪、项链和耳环，全部送给张灵安。 “除开这些，边角料都卖了这个数。”吴邪抬手比了一个七，“灵安姐，你的那部分钱已经打到你账户了。” “辛苦了。”张灵安笑着道，她已经收到了，她的那部分也有近两百万。 真是一笔意外之财，下次小张哥他们再来，她也得好好招待他们。 胖子捧着他那条帝王绿手串爱不释手，一边感叹：“这颜色，瞧着就喜庆！” 他把项链戴在云彩脖子上，欣赏道.“云彩，这珠子真适合你！” “你还是拿去放着吧，我平时也用不着。”云彩把珠串拿下来，她知道这珠子的价值，而且她也不怎么戴这些。 “行吧，留着给我闺女玩儿。”胖子丝毫不心疼的把珠串递给婴儿车上，龇着小米牙乐的小月亮，一脸慈父样。 云彩无奈的看他一眼，由他去了。 胖子那份儿还有几套蛋面，他给张灵安和阿宁一人分了一套，他则让吴邪帮忙用小哥给的料子，雕了一块刻着一朵祥云的无事牌，挂在脖子上。 分完所有翡翠，胖子心情愉快的进厨房准备晚饭，准备给小哥和吴邪做顿大餐。 这场持续一个多月的翡翠研究至此进入尾声，大家又恢复往日的生活。 第143章 买地 晚上回到村屋，张灵安打开衣柜，正准备给小哥看看，她这段时间给他买的新衣服和防晒衣。 身后一道温暖的身躯靠过来，张灵安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他揽入怀中。 她顺从的靠进他怀里，拿起一顶帽子，回头叮嘱：“小哥，下次钓鱼戴上……” 话音未落，他身上清冽如雪后冷杉般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张灵安未说完的话尽数被他微凉的唇瓣堵住，一个炽热的吻把屋内气氛点燃。 张灵安手里的帽子被他接过，重新放进衣柜之中，他左手扶上她的后颈，加深这一吻。 对彼此的想念全部化作身体上的缠绵，如同热烈滚烫的火焰，经久不息。 再次洗完澡出来，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彼此身上的麒麟纹身若隐若现。 张灵安轻抚小哥肩上的牙印和红痕，那是他太磨人时，她没忍住咬上去的，不过她收了力道，并没有咬破。 感受到她似有若无的抚摸，张起灵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又有加快的趋势，他抓住她作乱的手，把人禁锢再怀里，声音低哑性感：“灵安，别动。” 有些欲望实在难以克制，尤其是两人都坦诚相见的情况下，但现在已经很晚了，而且他不想她太累。 两人身体紧紧相贴，张灵安能清晰的察觉到他的变化，看着他原本淡下去的纹身又重新变得明显，张灵安脸颊发烫，立马一动不动，语气乖巧：“我睡觉了，晚安。” “晚安。”张起灵克制的在她额头轻吻，心满意足的闭上眼。 第二天张起灵依旧去喜来眠收银，吃过午饭，张灵安开始给他们理发，等下午太阳没那么晒之后，吴邪和胖子就会带着小哥一起去钓鱼。 张灵安给他准备的防晒衣和帽子他非常听话的穿上了。 张起灵一个人的时候更喜欢去村里的野塘，那里只有他一个人，很安静。 胖子和吴邪在，更喜欢村里专门钓鱼的池塘，那里不少钓鱼的人，吴邪和胖子很快就和他们混熟，顺便介绍他们去喜来眠吃饭。 这天晚上吴邪一个人钓鱼回来，吃饭时，和他们宣布了一件事。 吴邪语气淡定：“我买了块地。” 胖子没太在意，问道：“什么地？买来做什么？” “做什么我也没想好。”吴邪道，“你记得我们钓鱼潭子边卖玉米的阿姨吧，他们家的地。” 他把事情经过简单和他们说了一遍，那位阿姨身上总是带着伤，有时候还是最容易闹出人命的钝器打击伤，吴邪想管，但还是忍住了。 这次那阿姨脸上又带着新伤，哭着问吴邪买不买地，她儿子要钱开ktv，让她把地卖了换钱。 吴邪一时心软，就答应买下来。 “就因为她哭着找你，所以你就相信了？还花了喜来眠账上一半的钱？”胖子不可置信，“你确定不是仙人跳？有没有可能她是化的妆？” “我也不知道他们家地那么大。”吴邪无奈，“除非她儿子是专业化妆的，不然化不出来这么像的。” 他也是答应买之后，才知道足足有三十多亩地。 “再大也不用花一半存款吧？”胖子不解。 “地是不贵，三十多亩地，但我买了五十年使用权。”吴邪坦白。 “你……”胖子欲言又止，“看在咱卖翡翠赚了一笔钱的份儿上，我就不计较了，不过我们俩和小哥合伙开的店，这么大的事儿，你也应该提前和我们商量一下吧，我还想用钱换个大车呢。” 喜来眠胖子和小哥都投了一笔，张灵安没有参与。 他们拉货用的大车已经太过老旧，急需换一个，不然上路容易被交警抓住直接报废处理。 “这事儿是我不对，钱还没给，合同也还没签，你实在不想买，明天你负责接待。”吴邪语气无奈。 他当时抹不开面子，又有心想让她儿子觉得他和他妈妈有点交情，就没还价，现在冷静下来也觉得这笔钱花得他肉疼。 “明天我先看看情况，找个理由拒绝算了。”胖子说道，“咱已经有不少地了，再买那么大一块儿有什么用？开农庄做农场主？” 张起灵全程都没什么意见，安静的吸溜面条，胖子似乎觉得他一个反对没什么说服力，扭头cue小哥和张灵安：“姑奶奶，你和小哥怎么看？” “要是阿姨情况属实，我不反对买地，要是需要投资，和我说一声。”张灵安说道。 她记得那些地中间有一条铁轨，她对这条铁轨很感兴趣。 “哪能让你投资，你之前给我们的翡翠已经是投资了。” 胖子摆摆手，又扭头对吴邪道，“买车的话，我就用卖翡翠的钱好了，账上的存款，买不买地，我们明天再看看，我不反对，不过天真，买来种什么你得好好考虑考虑。” “放心吧，我知道了。”吴邪答应下来，心底松了口气，还好他们前段时间刚有了笔不小的收入，不然买完地还真捉襟见肘起来。 第二天上午，母子俩直接来了村屋，张灵安他们六个人一起接待了两人。 胖子做发言人，他还是不想买地，于是先试试能不能直接回绝。 他给两人倒上茶：“是这样的，阿姨，这事儿吴老板一个人做不了主，我们几个商量过了，那么大的地我们买了没用，您看要不二位另请高明？中午我请你们在店里吃顿饭就当算了。” “你他妈什么意思？是想反悔？”阿姨还没说话，他儿子当场就火了。 胖子乐了，他最不怕这种耍脾气的，他已经做好等他动手就把他按地上摩擦的准备，事情朝他没想到的方向发展了。 她儿子确实是动了手，却没敢打胖子，直接抄起茶杯狠狠砸向他母亲，那力道，阿姨顿时头破血流。 茶杯碎裂的动静不小，吓到了一旁的小月亮，云彩连忙抱着小月亮远离客厅。 “他奶奶的，给你脸了是吧！”听到宝贝女儿的哭声，胖子的怒气直冲天灵盖。 没等张灵安他们动手，直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扭得肩关节脱臼，那人痛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最后吴邪把母子俩都送进了医院，阿姨流了不少血，伤口需要缝合。 张灵安和阿宁围着小月亮哄了好一会儿，才让她重新喜笑颜开。 才八个月大的小家伙最容易受到惊吓，第一次见血晚上可能会做噩梦。 胖子和吴邪下午才回来，胖子一到家先去抱了抱小月亮，确定他宝贝闺女没事儿才放心下来。 晚饭时，胖子郑重宣布：“地我们买了，但得想个办法治治那小子，根源还在他妈身上，我准备把阿姨训练成散打高手。” “到时候他要是再想动手，他妈能把他打成孙子。”胖子恶狠狠道。 “她五十多岁了，想要练成除非有很大决心，但她都那样了还维护她儿子，恐怕很难。”吴邪开了一瓶啤酒递给胖子，今天那人当着他们的面下死手打他妈，他们遇见了也不能不管。 不过这种人也就那点胆量，只敢拿他妈出气，贪生怕死窝里横，现在他们是守法好公民，不能用以前的法子对付他，确实有点烦。 “胖子的办法也不是不行，我们可以逐渐改变阿姨的内心，让她重拾信心，相信她也不想她儿子这样下去。” 张灵安赞同胖子的决定，当人的力量变强之后，心态一定程度上也会有所改变，至少当她儿子再对她动手时，她起码知道如何保护她自己。 “行吧，先把阿姨的身体锻炼起来，一身腱子肉的阿姨，他动手前也得掂量掂量是不是对手。”吴邪也说道。 一个强壮的体魄有时候也是一种威慑，尤其是对她儿子那种人。 “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胖爷我就是她的主教练！”胖子信心满满，“天真你是副教练，阿宁是康复师，小哥和姑奶奶是特别顾问。” “等等。”吴邪打断他，“我们教她什么？真学散打？” “不不不，我准备让她学摔跤，省里有一中老年运动会，有摔跤项目，赢了有奖金。”胖子拿出手机让吴邪看新闻。 吴邪白他一眼：“所以你还是奔着奖金去的。” “一举两得嘛！”胖子理直气壮。 “胖哥，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云彩认真道。 “放心吧，云彩，你胖哥我从不开玩笑，一定让阿姨成为摔跤冠军！”胖子拍了拍云彩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他眼中带光：“我都打听过了，忽悠她儿子开ktv的一个人家里挺有钱的，他爸之前搞地下六合彩，我准备好好说服他爸投资，钱多了，愿意参加的人也就多了。” 吴邪看出胖子的决心，也知道他这“说服”应该是恐吓才对，知道白天的事儿让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没说什么，答应了他的计划。 相比二人的踌躇满志，张灵安和小哥十分淡定。 张灵安清楚那狐朋狗友他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不再出现给狗投毒的事件，她得提前准备准备。 第144章 铁轨 晚上睡觉前，张灵安枕在小哥肩上，和他说起她的想法：“小哥，买下来的地，我想拿一块儿种玫瑰。” 可食用玫瑰，既能让蜜蜂采蜜，也能吃，还有观赏价值。 “好。”张起灵低声答应。 得到小哥的肯定，张灵安干劲满满，和他互道晚安后，心满意足的睡去。 第二天胖子和吴邪联系了阿姨，一手交钱一手合同买下来那块地。 当天胖子就开始和阿姨说起他的计划，让她参加训练打比赛。 但阿姨显然没听懂，还以为胖子他们觉得地买贵了，她心里过意不去，主动提出留下帮忙。 虽然牛头不对马嘴，但还是成功让阿姨留下了。 翌日一早，几人和阿姨约好一起看地。 她那块地离村屋有点距离，他们开车过去。 云彩留在家里照顾小月亮，据胖子所说，小月亮昨晚做了噩梦，导致他们一家三口都没睡好。 “我这次非得把阿姨练出来，好好治治那帮孙子！”胖子整个人都带着心疼自家闺女和没睡好的怨气。 “放心，有我和小哥他们在，就是八十岁老头也能教他来上两招。”吴邪安慰胖子，虽然他心里不是很有自信，但此刻的胖子需要顺毛。 “我一会儿回去调个安神香，挂小月亮婴儿床上，不用担心她做噩梦。”张灵安也开解胖子。 这些年胖子脾气收敛不少，但云彩和小月亮是他的逆鳞，谁敢和她们过不去，他能和他拼命。 “谢谢姑奶奶。”胖子道谢，心情缓和不少。 到地方时，阿姨已经等在那儿，正站在地边出神。 这块地是阿姨家祖传的，有感情，这会儿到她手里卖了，心里多多少少不是滋味儿。 胖子叫了她一声，她回过神来就开始给他们讲解这块地的细节。 这块地处于两座狭长山峰中间的峡谷里，峡谷宽阔平坦，正中间一条水泥路，路边种满荔枝树和龙眼树，左右两边都是田地，种着水稻。 他们的地就在左边，是唯一荒着的地方，长满参差不齐的野草。 这里总体来说风景还是不错的，视野又开阔，蓝天白云和稻田，加在一起，构成一幅美丽的田园山水画。 张灵安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听阿姨讲话，她说得很细，她和小哥都从事过农耕，明白她说的意思。 对吴邪和阿宁来说就不太懂，胖子更是不感兴趣，直接跑去看风水去了。 “这些地都是很好的，种水稻也能有好收成。”阿姨笑着和他们推荐，极力想告诉他们买得不亏。 “阿姨，我想种食用玫瑰，你看哪一块地比较合适？”张灵安问道。 玫瑰更喜欢松软的沙土，阿姨是最熟悉这些地的人，问她最合适。 “玫瑰啊……我想想。”阿姨没种过这种东西，但福建也有不少地方种食用玫瑰。 她带着两人来到田地中间，指着前面一块地道：“这块儿就不错，这里地势比旁边稍微高一点，不会积水闷根。” 阿姨说完又喃喃道：“玫瑰好啊，到时候多漂亮。” 张灵安打量着这块田地，呈不规则的长方形，大概一亩多，种玫瑰也够了。 胖子看完风水回来，和吴邪讨论了一会儿，就过来招呼阿姨：“剩下的交给小吴他们就行了，阿姨，我们先回去锻炼？” 阿姨虽然不清楚到底锻炼什么，还是跟着胖子走了。 张灵安到吴邪旁边蹲下，和他说起种玫瑰的事。 吴邪一把答应：“灵安姐，一块地够吗？要不多种两块？” 玫瑰可以做玫瑰酱、玫瑰精油，也能药用，而且他还有不少蜜蜂，蜜源又多了一种。 这里的气候也适合玫瑰生长，是个不错的选择。 “够了，先少种点看看。”张灵安笑着道，她也是心血来潮，主要还是为了赏花。 “剩下的地该种什么呢？”吴邪看着远方的山，自言自语道。 这确实是个需要好好考虑的问题。 回到店里，胖子正在和阿姨讲解训练安排。 胖子语气严肃：“我们店的员工必须要有一个好的身体素质，阿姨你上午到店，我们开始体能训练，下午休息，晚上再干活，最近是淡季，一般只有晚上客人多，阿姨，你觉得怎么样？” 阿姨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点头。 接下来吴邪和胖子先带阿姨熟悉了店里的环境设备，又把其他伙计叫上，开始喜来眠第一次体能训练。 其他几个员工见胖子似乎打算来真的，都有些迟疑。 如何说服他们一起坚持，又是一个新问题。 他们几个人都有自己的训练方式，张家人的方法显然并不适合没有丝毫基础的普通人。 吴邪让胖子先锻炼阿姨的手臂，他当初跟着黑瞎子训练也是先从手臂力量开始。 当天上午，阿姨颤颤巍巍的完成了三十个墙壁俯卧撑，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没办法拿稳筷子。 胖子为了稳住阿姨，又给她按摩俩小时，并且开始给她做训练营养餐。 要不是胖子有家室，阿姨都要怀疑胖子喜欢她了。 但阿姨还是很害怕，吴邪就编了一个输了比赛饭馆就要倒闭的事，暂时安抚她。 有张灵安做的安神香囊，小月亮没再做噩梦，每天睡醒就咿呀咿呀说话，呲着小米牙乐，脸上两个酒窝，可爱得跟年画娃娃似的。 不少顾客都很喜欢小月亮，有些老顾客还会给她带礼物，已经成为喜来眠团宠。 既然确定种玫瑰花，张灵安开始选择合适的品种，准备耕地，买花苗。 要种地不算大，几人决定自己动手，先要做的就是除草。 三十多亩地里全是野草，吴邪决定干脆一起解决，再琢磨种什么。 胖子联系了除草拖拉机，喜来眠当天放了一天假，几个伙计也一起帮忙。 除草是件非常解压的工作哟，拖拉机一路碾过，所有杂草全部倒下，连根拔起。 七八个一人负责一块地，很快就能干完。 除草机的动静，惊飞一大堆虫子，三只狗撒欢似的在田里抓蚂蚱，不亦乐乎。 在十点左右就完成了除草工作，一行人在水泥路边坐下休息。 张灵安拿出一个一瓶驱虫药水，让他们喷在头发上。 吴邪是第一个，药水刚喷上，大量小飞虫从他头发里飞出来，密密麻麻逃命似的飞远了。 吴邪头皮发麻：“我去！” “这些虫子之前躲在草里，现在没了草就会跑到人的头发里，时间长了就会开始吸血。”张起灵淡淡和他们解释。 其他人闻言，连忙迫不及待接过喷雾对着头发狂喷。 三只狗也被张灵安和小哥抓了回来，均匀喷上药水，确定不会有一只虫子之后，才让它们继续疯玩儿。 阳光的温度开始升高，拖拉机会有人来开走，几人回去乘凉，等下午凉快些之后，再过来翻地。 这个天气并不是种玫瑰花的最好选择，不过几人都需要劳作。 这些地常年没人种，泥土结块变得坚硬，用机器更省力。 下午，胖子开着小型手推耕地机到田里，三人轮番上阵，开始翻地。 到中间时，机器前面的齿轮撞到什么硬物，发出“当”的一声，巨大后坐力让胖子差点摔倒，张起灵一个闪身上前扶住他，同时关掉机器。 “怎么了？下面有石头？”吴邪走过来查看情况。 听那声音像是什么金属，张灵安估摸着是挖到铁轨了，没想到正好在她这块玫瑰花田里，到时候铁轨两边都种上玫瑰，一定特别漂亮。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石头？”胖子骂道，刚刚那一下把他虎口都震疼了。 “下面不会有斗吧，我们挖到了宝贝？”胖子琢磨道，“不应该啊，这儿风水不该有什么大斗。” “挖出来看看就知道了，不过肯定不是斗。”吴邪道。 机器卡住了，三人拿来锄头，原地开挖。 没过多久，下面一个铁块就露了出来。 “哟呵！还真有宝贝！”胖子大喜，“天真你瞧瞧这是什么东西？值多少？” 吴邪蹲下身摸了摸，眼神一亮：“不值钱，但确实是个宝贝，这是一段铁轨。” “牛逼啊！”胖子丝毫不失望，反而更兴奋了，“快快快，我们再挖挖，看看这铁轨还能不能用。” 胖子和吴邪就像小孩一样，开始埋头往前挖，小哥看了他们一眼，也跟着帮忙。 三人很快清理出一段完整的出来，铁轨表面已经生锈，但下面的枕木依旧结实，还能使用。 “天真，姑奶奶，这条铁轨要是够长，咱到时候就发了！”胖子激动道。 吴邪看着他：“你有什么想法，这可不兴卖。” “这玩意卖根本不值钱，你看这四周的风景，要是铁轨很长，咱搞个小火车回来，做一条观光线，每天等着收门票钱就行了。”胖子畅想道。 吴邪觉得这个想法也不是不行，吹了个呼哨把三只狗叫回来，它们被车总训练过，会一些简单的警戒、搜索技能。 吴邪便让三只狗寻找铁轨。 跟着狗，几人每往前走十多米就停下来挖，下面都有一道铁轨，这样走走停停了百来米，铁轨依旧存在。 有铁轨的路边都生长着仙人掌，几人顺着这个规律，很快来到山里。 第145章 探险 这里的铁轨开始裸露在外面，一直通向深处的峡谷。 “怎么着？我们进去瞧瞧？”胖子问。 “行啊。”张灵安第一个答应，她很想看看前面的风景。 几人都没意见，久违的冒险让胖子和吴邪都隐隐亢奋，四人带着三只狗沿着铁轨一路往前，很快就来到一处月台。 月台很小，只是一个水泥修建的台子，旁边竖着一块水泥牌子，简单标注这个月台的名称。 铁轨两侧都是高大的树木，地上的落叶经年累月积累了厚厚一层，阳光从上面洒下来，让这里的环境不至于昏暗。 铁轨上还有小孩玩耍的痕迹，四人接着往前，胖子就问：“你们说这铁轨通向哪儿？怎么之前没听说过这还有这么一条道？” 吴邪一边留意着四周一边道：“这应该是荒废的老路线，年头应该不小了。” 没过多久，四周的密林消失，他们眼前陡然变得开阔起来，蓝天白云下，一望无际的苎麻地随风涌动。 这些苎麻差不多和张灵安一样高，铁轨从苎麻地中间穿行而过，通向更深处。 行走在其中，他们仿佛进入了什么二次元世界，有种奇妙的感受。 “各位，就冲这苎麻地，咱的观光小火车计划稳了。”胖子语气笃定，“咱到时候就是福建最美乡村！” “现在不觉得这块地买得不值了？”吴邪挑眉反问。 “原本是不值，这条铁路让它身价翻倍了。”胖子道，他拿出手机递给吴邪，“帮我拍两张，我回去给云彩看看，下次带她一起过来玩儿。” 吴邪接过，给胖子拍完之后，他自己也拍了两张风景，发给阿宁。 小哥正站在铁轨边看着他们，张灵安趁机也拿出手机，对准他按下快门。 张起灵似有所感，抬眸朝她望来，张灵安笑了笑，收起手机过去牵住他的手，两人慢慢往前走。 大概往前一公里，苎麻地到了尽头，四周重新出现大树，几百米之后，一个正式的月台出现在一旁。 月台后面就是礼堂，可以直接进去，里面已经荒芜一片，长满了矮小的苎麻，从外面的铁路能看出来这里曾经是一个货运站。 四人站在铁轨上回望来时的铁轨，这会儿太阳已经逐渐落山，苎麻地连着橘红色的天边，构成一幅静谧壮丽的画卷，吴邪顺手拍了一张，把照片上传到了喜来眠官网。 “前面还有路呢，还要不要去？”吴邪问。 “还早呢，来都来了，看看铁路到底有多长，咱好规划规划路线。”胖子依旧兴奋，显然他对这次的探险意犹未尽。 再往前走，四周全都长满了灌木和藤蔓，铁轨已经被厚厚的落叶掩埋，环境已经和他们以前在深山活动差不多。 许是有了熟悉的感觉，胖子领着狗一马当先，灌木里时不时窜出几只麻雀，再没别的动静。 没过多久，前方出现一条隧道，洞口深处黑漆漆的一片，看起来这条隧道应该不短。 三只狗停下来，踌躇着要不要继续前进，四个人也停下来商量。 “放心，有小哥和姑奶奶在，什么山魈鬼魅都不敢靠近。”胖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让他别脑补有的没的。 好奇战胜了一切，四人用手机上的电筒光做照明，往隧道中走去。 隧道里空荡荡的，铁轨保存完好，一直走到一半的位置，出现了一截火车车斗，是以前一截一截拉煤用的那种。 胖子和吴邪看见这玩意儿兴奋得跟小孩儿似的，三下五除二翻进斗里。 “姑奶奶，小哥，快来！”胖子还不忘招呼两人。 张起灵一个翻身就跳上车斗，稳住身形之后，又朝张灵安伸出手。 张灵安抓住他的手轻巧的跃上去，避免被蹭上红锈。 车斗里空空如也，胖子逛了一圈，感叹：“这玩意儿要是卖废铁值老鼻子钱了。” “算了吧，光处理就得不少人工费，不划算。”吴邪说道。 “说不定前面还有火车头，这样咱小火车头也有了！”胖子热血沸腾，跳下车斗就要往去探索。 吴邪也莫名燃起来，追上胖子的脚步。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 一直往前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了隧道尽头，那一端被铁丝网封住，上面爬满带刺的藤蔓。 因为时间太久，铁丝已经变脆，出现了破口，几人小心的避开藤蔓，穿到另一边。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天边的晚霞也在缓缓消散，几人抓紧时间又往前走了一段，一个废弃工厂出现在前方。 这里的路并不好走，张起灵走在张灵安前面，小心的替她挡住带刺的藤蔓和碍事的树枝。 铁轨靠着工厂围墙继续向前延伸，整个工厂看起来面积不小。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藏着工厂呢。”胖子打量着眼前的建筑，“瞧着好像还有学校？” “这里应该是工厂、医院、学校和住宅一体的园区，以前起码有上千人生活在这儿。”吴邪推测道。 “走，进去探探，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贝。”胖子好奇心满满，找到一个破洞钻了进去。 三只狗在前面探路，惊飞不少蚂蚱虫子，让它们一闹，有蛇也吓跑了，可以放心往前走。 走过一个像操场的空地之后，来到一栋楼房前，因为荒废已久，门窗都烂了，看得出来里面确实是教室，课桌都还在。 胖子试探着拉了拉老式拉线灯的开关，灯竟然亮了。 “这灯和电线质量不错啊，居然还能用。”胖子惊讶道。 “这里级别应该挺高，所以供电局那边还开着户。”吴邪说道。 张灵安打量着四周，墙壁上贴着写有人名的纸张，到现在已经脆弱如蝉翼，一碰就碎，小哥站在她身边，安静的看着吴邪他们在讲台那块儿捣鼓粉笔，在黑板上写“到此一游”。 天色已经在逐渐变暗，云彩打来电话，问胖子什么时候回来，小月亮见到她爸爸，也在一旁叫“papa”。 见到老婆闺女，胖子那颗探险的心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出来了，连忙应道：“我们马上就回来，小月亮等着爸爸～” 电话挂断，胖子揽住吴邪的肩，扭头招呼小哥和张灵安：“走了，姑奶奶，小哥，回家吃饭！” 三只狗也从草丛里钻出来，在天彻底暗下来之前，四人沿着来时路往回走。 这场意料之外的探险，让四人收获了一段美景，晚上吃饭时，胖子和吴邪拿出照片，阿宁和云彩表示，下次她们也要一起去。 第二天上午，胖子训练阿姨，张起灵、吴邪和张灵安三人继续处理那块地，在十点之前全部耕完，又挖好了排水沟。 福建本地就有卖花苗的厂家，张灵安联系了对方，订了三千株墨红玫瑰花苗。 花苗大概明天送来，当天下午，几人搭上水管，先把地浇透。 阿姨在胖子加大训练强度之后，很快明白胖子不是有什么不正当心思，而是单纯的体育偏执狂。 到现在已经训练了两周，阿姨已经能完成三个标准俯卧撑，整个人腰板都挺直不少，瞧着精气神都好了几分。 胖子对这事儿格外上心，还买来了专业搏斗器械，在喜来眠外面搭建了场地，方便训练。 手臂锻炼初具成效，接下来是更难的下肢，对阿姨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来说，确实有点残忍。 张灵安他们几人都没掺和进去，翌日下午花苗到了，张灵安、小哥和吴邪、阿宁都到地里种花。 时间不长，植株还算鲜活，三根苗算一株，挖个合适的坑埋进去就是。 四人各自负责一垄，到夕阳快要完全落山之际，总算全部种完。 阿宁好奇地中间的铁轨，吴邪带着她探险去了，张灵安和小哥负责浇水。 等吴邪他们回来的功夫，张灵安跑去旁边的稻田里捡了不少田螺，拿回去之后，胖子和吴邪做了一道田螺酿肉，收获一致好评。 花苗种下之后，张灵安和小哥每天早晨跑山锻炼都会经过花田，查看花苗的生长情况。 胖子对铁轨情有独钟，一心想开展观光小火车计划，上午训练阿姨，下午就会过来清理铁轨。 在他们三人的努力下，被泥土掩埋的铁轨已经清理出来一大截。 吴邪没琢磨出来种什么好，总跑到田地里发呆，甚至给黄鼠狼搭起了窝棚，第二天就听说那些黄鼠狼就集体搬家了 时间临近七月底，他们之前种的水稻又到了成熟收割的时候，胖子忙着指导阿姨训练，提议雇人帮忙。 割稻子当天，请了八、九个五十来岁的村民，花了半天时间就全部搞定。 八月初，气候依旧炎热，阿姨的儿子消停一个多月之后又开始作妖，要求吴邪他们把阿姨的工资给他，不然就要劳动仲裁他们。 这钱要给，但当然不能给他，不然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胖子让吴邪想办法解决，第二天吴邪就一个人去了镇上，到傍晚饭点才回来。 第146章 警惕 瞧着他脸上的表情，几人对视一眼，知道事情应该是完美解决了。 晚上张灵安在书房画机关草图，她会的机关都是杀伤力极强的，只是抓毒狗的人，不能闹出人命，得改一改机关的威力。 毒狗不犯法，就算狗死了顶多也是一笔赔偿，对下黑手的人来说不痛不痒，但对狗主人确是莫大伤害。 这种人只要他敢来，就得让他付出点代价。 张起灵从浴室出来没有见到人，寻着灯来到书房，见她画的认真，上前摸了摸她的头，温声提醒：“很晚了，伤眼。” “马上就好。”张灵安在他掌心蹭了蹭，接着画完最后一笔。 “翻板机关？”张起灵见到她画的东西，挑眉问。 “我准备在围墙外面做个小机关，万一有小偷，一把抓住他。”张灵安解释。 她这是改良版，翻板下面不会有要命的利刃，但会有镣铐，一把锁住踩入的脚，让他不能逃脱。 “需要我帮忙吗？”张起灵没有多问，他并不认为张灵安的想法是多虑，他们大部分时间在喜来眠，装个小机关也不错。 “不用。”张灵安放下笔，起身揽上他的脖颈，在他嘴角亲了亲，“好久没练手，我想自己来。” “走吧，去洗澡。”张起灵低声答应，黑眸黯了黯，放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用力，把人抱起来，另一只手拖住她的腿弯，让她的腿搭在他腰间，就着这个姿势抱着人往卧室走去。 “你不是刚洗过了？”张灵安双腿圈住他的腰，望着他漂亮的眉眼柔声问。 “再洗一遍。”张起灵脚步不停，在她嘴角亲了亲，径直带着人进了浴室。 这几天忙着种地，两人晚上什么都没做，素了两天的男人，在某事上格外热情，浴室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两人亲密的记忆，只要一想到就让张灵安脸红心跳。 晚上这么一通折腾下来，两人的运动量都达标了，一夜好眠。 翌日吴邪和阿宁去了外面，小哥依旧在喜来眠收银，张灵安开始制作机关。 需要的材料她都有，打磨成合适的大小再组装起来就行。 镣铐方面她做了一个防挣脱设计，在内部加上一圈短尖齿，只要使劲儿挣扎，镣铐就会收缩，让被抓住的人尝点苦头。 有些零件非常精细，一直到黄昏时分，张灵安才完成一半。 她停下手里的工作，伸了伸懒腰，出发去玫瑰花田。 傍晚是浇花时间。 张灵安到时，吴邪和阿宁正坐在清理出来的铁轨之上。 “灵安姐，你来啦。”吴邪见到她，朝她打招呼。 张灵安挑眉问：“怎么？还没想好种什么？” “想好了。”吴邪神情认真，“从最简单的开始，就种水稻好了。” 他目前种的最好的就是水稻，就按照他之前的方法，再种一块漂亮的水稻田出来。 “行啊。”张灵安没意见，水稻多好，能吃又有观赏性。 到时候和她的花田一起，一定很漂亮。 吴邪、阿宁和张灵安一起浇完水，三人回到喜来眠时，正是店里最忙的时候，不少老顾客都和他们打招呼，张灵安进后院洗干净手，也加入帮忙。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清闲下来，胖子炒了几个菜，阿姨、伙计和他们坐在一桌。 吴邪趁机开口：“我想好了，就种水稻，我明天就去看看苗子，有机肥的事情就交给胖子你了，最好是分解好的。” “这么短时间内我可拉不够啊。”胖子说道，“又要花钱买大粪？” “先买再说吧，要搞就搞有机的。”吴邪语气坚定。 “行吧。”胖子见怪不怪，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搞有机水稻了，“我明天去镇上问问还有没有大粪卖。” 阿姨看着他们欲言又止，她之前也帮忙割稻子了，知道他们搞有机田有一套，但现在是三十几亩地，真要全部搞有机水稻，难度不小。 吴邪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三天后，等张灵安在围墙外设置好机关，他已经买好稻苗，胖子也准备好大粪，要开始耕地了。 当天喜来眠歇业，所有员工都参与进劳动中。 那些有机大粪味道浓郁，几人开着专业机器把肥料打进土里，然后耕地。 等他们田里的水渠和一旁的水道连通，水流慢慢灌入一块块田地里时，张灵安都觉得她已经被熏入味了。 几人身上都有不少泥，张起灵洗完手回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湿巾，温柔又仔细的给张灵安擦去脸上的泥点。 胖子看着两人“啧”了一声：“小哥，别洒狗粮啊，这么多人呢！湿巾分我一张，胖爷我也洗个脸。” 张起灵看他一眼，把湿巾扔给他。 张灵安耳根微红，嘴角不受控制上扬。 回到喜来眠的别馆，所有人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晚上胖子安排了大餐，犒劳所有一起参加劳动的人。 当天晚上几人就睡在别馆，第二天一早，要开始插秧了。 十多个老农和他们几人在地里忙了一天，一直到傍晚，才完成这三十多亩地。 晚饭是云彩和阿宁做的，几人都累得不轻，吃过饭就各自告别回屋休息。 解决完田地的事情，所有人都暂时清闲下来，胖子专心训练阿姨，这段时间以来，阿姨这个人和一开始的样子大相径庭。 尤其是手臂上的肌肉，鼓起来瞧着有几分夸张，不输健美选手，一拳能打死一个小朋友。 胖子还给她加入了眼神杀训练，那是他模仿小哥冷淡时的眼神琢磨出来的，加入了他自己的理解，让那眼神变得凶光外露，搭配阿姨那一身肌肉，愈发不好惹。 三只狗被轮流派出去照看田地，吴邪非常贴心的给他们在田埂上搭了狗棚。 玫瑰花苗已经完全适应田地，即使天气炎热也生长的很好，已经有花苞冒出来。 张灵安特意买了一堆羊粪，给花苗们追肥。 阿姨也时不时回来看看她的田地，神情感伤，看背影，就是一个有故事的强壮阿姨。 翻出铁轨的田地面积不小，除了张灵安种了玫瑰那块，全都空着。 几人会时不时过来把空地整理出来，在铁轨两边搭起土埂，把铁轨保护起来。 黄昏时分，几人散步到田里，吴邪就问：“要不干脆还是种玫瑰吧？到时候观光小火车的风景也更好看些。” “行啊。”胖子没意见，“要不在边上种点果树？” 吴邪：“种什么？” 胖子：“蓝莓。” 张灵安：“枇杷。” 阿宁：“柿子。” 几人都提了意见，四人全都看向没出声的小哥。 张起灵看了看他们，淡淡道：“都可以。” “行，喜欢吃什么种什么。”吴邪笑着看着这块空地，已经想象出它们种满果树，结满果子的样子。 最终这块地没有种玫瑰，而是全部种上了果树。 不止张灵安他们说的那些，还有无花果、桃、梨、芒果等七八个品种，各种了几株，确保一年四季都会有水果吃。 等忙完果树的事情，也该到防治稻田里的虫子的时候了。 去年那些蚂蚁已经分了很多窝，吴邪把它们全部移到新的田地里，又摆上蜂箱，开始搭建新的繁竹索引。 三十多亩地，搭这些竹桥是一件大工程，五个人花了四天才完成。 自从买下这块地，他们都更深的投入到了农业活动中，成为地道的农民，日子普通又有趣。 胖子的训练计划已经进到关键的搏击教学阶段，拉人投资的事情也需要开展起来。 投资的老板就是那个哄骗阿姨儿子投资的小伙的父亲。 晚上几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由吴邪去，同时他们的金刚阿姨也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 翌日阿宁换上一身干练的黑色衣服，和吴邪一起带着阿姨去了镇上。 “天真还真适合干这活儿。”胖子看着两人远去的车尾灯，和张灵安他们感慨。 让他想起那几年的吴邪，当时他身上的那股气势，胖子现在想起来仍觉得心惊，好在现在他们面对的不再是汪家那样强大的敌人，而是一个放高利贷的老无赖。 “对方那种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接下来得警惕点了。”张灵安说道。 这次之后，对方会知道他们不好惹，但那种做地下生意的人，是不会忍下这口恶气，吃哑巴亏的，一定会想办法报复回来。 他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不能惹的存在，就会试探挑衅，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他们也不能下死手。 下午吴邪回来，也和他们说起这件事。 “他要是敢来，我就把他们全家埋田里窝肥。”胖子语气嚣张。 “他不会亲自动手，而且多半是来阴的，现在我们在明他在暗，得小心。”吴邪摩挲着冰啤酒瓶，沉声道。 “最近我和小哥都会盯着点。”张灵安说道，“他可能不敢动人，会从其他方面下手，三只狗晚上先带回村屋，我在外面装了防盗机关，比较安全。” 动人犯法，很容易被抓到把柄，他一定会找恶心人又不犯法的法子。 “牛逼啊，姑奶奶。”胖子惊讶道，“你什么时候连机关都装好了？” “围墙下面有块牌子，你没看见？”吴邪反问，他早就知道张灵安装机关的事情了，为了怕他们误踩，张灵安还竖了一块“请勿靠近”的牌子。 胖子对机关挺感兴趣：“没，晚上回去我就瞧瞧。” “灵安姐说的有道理，平时店里的菜和后院的鸡也得注意。”吴邪叮嘱其他人，他倒是想看看对方到底会有什么手段。 他们店里有监控，也能一定程度上监视对方的动作。 就这样一直警惕了十来天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不过几人都不认为对方会善罢甘休。 三只狗每天晚上都被带回村屋，看守田地的工作也暂时先停下。 第147章 恩怨 一个普通的深夜，院外的惨叫声划破平静。 张灵安和小哥第一时间醒来，出门查看情况。 一个穿着黑衣、带着摩托车头盔的男人一只脚踩进机关里，被镣铐紧紧锁住。 他似乎经历过了激烈挣扎，想把脚拔出来，导致镣铐越来越紧，尖刺刺进他肉里，有鲜血流出。 地上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几只鸡腿。 这会儿见到张灵安他们，男人下意识想跑，刚动了动脚，剧烈的疼痛又让他惨叫出声。 “我劝你别动，越动扎得越深。”张灵安睨着眼前的人，淡声警告。 吴邪、胖子和阿宁也被惊醒，纷纷出来，见到被困住的人，胖子哟嚯一声，冷笑道：“还真有贼呢，让胖爷我看看是哪个孙子。” 他上前按住那个男人的肩膀，把头盔取下来。 头盔下面是一张陌生的脸，大概三十来岁，此时正恐惧的看着他们。 胖子问吴邪：“这孙子你见过没？是不是那姓孙的马仔？” 哄骗阿姨儿子的人的父亲名叫孙耀族，是当地望族。 “不认识，审审就知道了。”吴邪脸上睡意彻底褪去，看着地上的鸡腿，意识到这人想做什么，神情很冷。 张灵安按下一块地砖，男人脚上的镣铐解开，胖子用力按着他的肩膀，神情也带着一丝暴戾：“说吧，来干什么？投毒？劝你别耍花样，胖爷我可没那么好耐心。” 镣铐的尖刺只有两三厘米长，这会儿男人的小腿肚正流着血，面对气质冷冽如杀神的几人，整个人已经止不住发抖。 “我……我错了…几位放过我吧…我只是替孙老板办事……”男人哆嗦着语无伦次，“他让我过来给你们的狗下药……给你们一个教训……你们有仇找他…找他……” “什么药？”吴邪冷声问。 “氰…氰化钾。”男人抖着嗓音怯懦道。 对狗剧毒。 “呵。”吴邪冷笑一声，心情糟糕到极点，几乎抑制不住杀心。 阿宁看出他的情绪变化，握紧他的手，让他冷静。 吴邪深吸口气，让胖子把人放开，他紧盯着男人，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却让人觉得脊背发寒：“回去告诉孙耀族，这事儿没完。” 那男人头忙不迭点头，盔都没来得及拿，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跑了，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他妈的这孙子还真玩儿阴的。”胖子大骂，“他丫的也就这点胆量只敢对狗动手，还好姑奶奶早已准备。” 他扭头看向吴邪：“天真，这事儿怎么办？敢打我们狗的主意，把他们一锅端了埋田里做肥料？” “别冲动。”吴邪稳住胖子，虽然心中杀心依旧很重，但他已经冷静下来，“我们是守法公民，这种事不能做，接下来的事交给我，我会解决他。” “需要帮忙随时叫我们。”张灵安拍了拍他的吴邪的肩说道。 “好。”吴邪点点头。 来雨村这几年，他们很少遇到这样纯粹的坏人，过去那种迫切想要解决一切麻烦的心又重新燃烧起来，让他想要烧毁一切碍事的人。 孙耀族这个麻烦不解决只会妨碍他们平静的养老生活。 晚上回去之后几人都没睡着，吴邪一大早就离开了店里，并且带走了几个鸡腿，张灵安他们知道他是去找孙耀族去了。 张灵安有一百种让这个人从世界上消失，谁也不会发现的法子，现在还不到最坏的时候。 下午没有客人，小哥在店外大棚下面的躺椅上睡午觉，张灵安坐在他旁边剥荔枝。 一辆面包车在他们面前的马路上停下，上面呼啦呼啦下来六个大汉，还有一个染着白毛、拿着棒球棍的年轻人和一个中年男人。 那个中年男人穿着考究，显然就是孙耀族。 “他妈的小杂……”孙耀族骂骂咧咧的冲上来，抬手就想扇张起灵。 没等他骂完，张灵安一颗荔枝丢过去，正中他脑门，清脆响亮的一声后，孙耀族惨叫一声，应声而倒，额头上瞬间肿起一个大包。 原本想冲上来的三人愣在当场，半晌没反应过来。 “他马的，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孙耀族躺在地上眼冒金星，大骂道。 回过神来的几个马仔连忙往前冲，还没等他们靠近，张起灵已经原地消失来到另外三人身后，用其中一个人的头当武器，“哐哐”两声，三人飞出去几米远，撞到他们的车门上，砸出几个坑。 而另外三人，张灵安一脚踢中其中一个，那人倒飞出去砸中另外两人，翻滚着停在孙耀族他儿子脚边。 六个人轻松解决，全程不到一秒钟。 他儿子已经傻了，张起灵朝他儿子走去，准备解决最后一个麻烦。 孙耀族为了他儿子咬牙从地上爬起来，愤怒的嚎叫着朝张起灵扑过去。 “小哥，等……”等。 张灵安刚想让他把人打外面去，就见孙耀族已经飞上去砸穿棚顶又掉了下来，跟死狗似的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怎么了？”张起灵回头看向张灵安，温声问。 “……没什么。”张灵安摇头。 胖子和阿姨听到动静从后院出来，正好撞见孙耀族从上面掉下来。 看着地上一地的人，胖子刚准备问什么情况，阿姨抄起板凳就和孙耀族的儿子缠斗在一起。 那小子用棒球棍挡了一下，棍子当场就变形了，吓得他扔掉棍子拔腿就跑，连他爹也顾不上了。 张灵安朝阿姨竖起大拇指，阿姨腼腆的笑了笑，眼神中带着意犹未尽，看来刚刚那小子太弱不禁风，没让她发挥好。 “妈的，这孙子，胖爷我还没找他呢，他就送上门来了。”胖子走到孙耀族旁边，蹲下身扇他脸，对方没有丝毫反应。 “这也太不抗揍了。”他“啧”了一声，又去踢了踢地上另外两个受伤较轻，躺着装死的人，“别装了，快点把人带走，死了我们可不负责。” 闻言，两人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分三趟把地上的其他人拖上车，开着车门扁下去的面包落荒而逃。 “记得让孙耀族陪我们雨棚啊！”胖子对着开走的车大喊。 “姑奶奶，小哥，这么精彩的事情你们怎么不叫我？”胖子扼腕道，他也想活动活动筋骨。 想到什么，他又道：“看来是天真做了什么让这孙子狗急跳墙了，不过可惜，他惹错人了。” “不用管他。”张灵安看向头顶，“这洞我们要不要先修好？” “不用。”胖子摇头，“等天真回来再说。” 胖子让阿姨继续回去休息，三人打扫完战场，胖子又回后院陪云彩和小月亮去了。 阿宁在别馆睡午觉，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福建的荔枝个大饱满，冰镇过后，清甜解暑，张灵安很喜欢。 她坐回去，正准备接着剥荔枝，被小哥修长的大手夺过。 张灵安不解的抬头望向他，就听他淡声道：“上火，不能多吃。” 一旁的垃圾桶里已经有不少荔枝壳，再吃就过量了。 “行吧。”张灵安勉为其难的答应，双眼暗含期待的望着他，“那冰淇淋？” “也不行。”张起灵冷漠无情的拒绝。 见她撇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模样，他心底塌陷一块儿，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温声轻哄：“今天已经吃过了，吃太多会肚子疼。” 他和张灵安的身体素质很好，平时很少会生病，上个月张灵安吃太多冰西瓜和雪糕之后，当天夜里肚子疼，要不是他发现她脸色不对，她还想瞒着他。 自那之后，他就会随时注意着，让她不要一次吃太多太凉的东西。 “好吧。”张灵安知道小哥是为她的身体着想，拉住他的手答应下来。 吴邪傍晚才回来，看到雨棚上的大洞，意识到下午发生了事情，胖子简单和他说了情况，具体经过让他看监控。 “我还等着警察上门，让那孙子陪我们雨棚呢，但他就一怂货，压根儿不敢报警，估计现在还躺医院里呢。”胖子说道。 他和吴邪提议：“要不咱干脆把他做了吧，要不他一直这样上门找麻烦也挺烦人。” “想什么呢，咱现在可是遵纪守法的好人。”吴邪让胖子打住，“我去医院一趟，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 阿宁不太放心，也跟着他一起去。 晚上大家一起泡脚时，吴邪告诉他们，孙耀族以后应该不会再来找麻烦。 又过了一段时间，就听说孙耀族去了武汉发展鞋子生意，这边的产业已经交给亲戚打理。 看来他们之间的恩怨也暂时告一段落。 第148章 劳动力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起灵开始教阿姨用刀。 他的教学方式主打一个言简意赅，没有一句废话。 张灵安能看出来，小哥特意根据阿姨的身体情况，教授了她更容易上手的技巧，他虽然话不多，却很认真负责。 阿姨和她儿子的关系也有明显改善，至少看着他母亲那杀人般的眼神和健硕的肌肉，他不敢再对她动手。 张起灵给阿姨上课的时候，张灵安也会在旁边围观，太难的招式阿姨学不会，就从简单实用的开始，比如利用自身的腰部力量。 人的腰部力量远比他认知到的强，张家有不少利用腰部力量杀敌的招式，比如双腿夹头，用腰发力拧断脖子。 小哥的腰部力量张灵安在各个方面都深有体会，尤其是……咳。 张灵安望着认真教授格斗技巧的小哥，连忙挥散她脑海里的黄色废料，看吴邪和胖子也跟着一起学。 集训半个月左右，运动会的日子来临，胖子专门定制了有喜来眠logo的运动服，人手一件。 六个人加上小月亮和阿姨，提前一天出发，在体育馆旁边的酒店先住下，第二天，一起参加开幕式。 现场的热闹程度比张灵安想象中还要高，几乎座无虚席。 吴邪去打听了消息回来，据说这场比赛在当地很有名，而且本地少数民族也有摔跤的传统。 阿姨意料之中的怯场了，等吴邪和胖子回过神，她已经溜出场馆。 两人连忙追出去安抚阿姨。 阿姨确实想放弃，但她儿子竟然来看她比赛了，她儿子第一次表现出在意她，阿姨心底突然就充满了勇气。 看台上，小月亮第一次到这么热闹的场合，不但不害怕还很兴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四处张望，充满了好奇。 张灵安和小哥一起去场馆门口买了爆米花和奶茶，旁边还有卖糖炒栗子的，也买了一些。 几人坐在看台上，阿姨已经去热身了，吴邪和胖子回来坐下，张灵安把奶茶和栗子分他们一份。 张起灵坐在张灵安身边，把剥好壳的栗仁儿投喂给她，安静的看着比赛。 他们运气不太好，第一场就抽到了前冠军，一看对方的赞助商——武汉运动鞋品牌。 几人顿时明白过来，孙耀族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但又换了另一种方式，试图来膈应他们。 另一边的观众席上有人用镜子反光干扰选手，吴邪拿了个墨镜给阿姨戴上，用和胖子商量对策。 第一局阿姨没有经验输了，第二局上场前，吴邪和胖子指导了一把，阿姨出其不意赢得胜利，而她那杀人般的眼神也震慑到了对手。 决胜局采取迷惑战术，让对方分不清真假，对手迟疑的瞬间，就是阿姨的机会，最终阿姨把对方压出场外，赢得胜利。 吴邪和胖子冲上台喝彩，胖子借机宣传喜来眠：“今晚凭这场票根到喜来眠吃饭，打八折！” 张灵安、云彩和阿宁脸上都带着笑意，小月亮也挥舞着小手，仿佛也在跟着他们一起庆祝。 后面比赛结果再无悬念，阿姨再无敌手，夺得乡镇中老年运动会冠军。 后面半个多月里都有人慕名而来，吃一口“冠军菜”，喜来眠每天生意都很好。 阿姨也最后帮忙了一段时间，运动会之后，阿姨由内而外焕然一新，身上的气质带着从内心散发出来的自信，和最开始判若两人。 吴邪和胖子改变阿姨命运的计划，非常成功。 阿姨走的那天晚上，喜来眠举办了欢送会，阿姨和伙计都哭了，一行人喝得酩酊大醉。 张灵安和阿姨算不上熟悉，在这样依依不舍的氛围里，也不禁有几分感慨。 阿姨离开之后，那块地就彻底属于了吴邪他们，吴邪时不时会去田野里坐着，又在地边种了不少黄瓜和番茄。 时间不知不觉入秋，天气凉爽下来，十月份还有一件大事——小月亮的周岁宴。 胖子没准备大办，只邀请了亲近的亲朋好友。 他提前一个多月就和瞎子他们发了消息，让他们到时候过来聚聚，目前小花和黑瞎子、黎簇、苏万和杨好他们都答应会过来。 小月亮属鸡，张灵安已经准备好送给她的周岁礼，一对金凤凰。 周岁宴前一个星期，黎簇、杨好和苏万他们开着车来了。 半年不见，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三个人又黑又瘦，不过瞧着倒是很精神。 和几人都拥抱过后，黎簇把三人的礼物递给胖子，杨好蹲下身逗婴儿车里的小月亮：“好久不见，小月亮记不记得哥哥？” “还哥哥，应该叫叔叔了吧？”吴邪打趣他。 “我们是叔叔，那是不是得叫你老爷爷？”黎簇睨着吴邪，不服气道。 吴邪一噎，懒得和他计较，他们三个家伙确实比他们年轻许多。 小月亮盯着杨好看了一会儿，黎簇走过来，小家伙又盯着黎簇，似乎在确认，大概过了四五秒，小月亮脸上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伸手让黎簇抱她。 “我去！凭什么？”杨好顿时委屈的大叫，“我先来的，小月亮你这么偏心！”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月亮看脸。”苏万过来拍了拍杨好的肩，让他认清现实。 黎簇抱起小月亮，得意的看了眼杨好，扭头一脸温柔的逗怀里活泼可爱的小家伙。 张灵安瞧着三人忍俊不禁，这三个年轻人还是这么有趣。 当天中午吃饭时，黎簇问吴邪：“听说你又买了一块地？” 吴邪挑眉：“怎么？” “没什么，看来你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农夫。”黎簇语气轻描淡写，他只是不太相信吴邪这样的人，真的会彻底停下来，搞什么种地。 在他眼里，这种行为更像一种逃避。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胖子喝了一口啤酒，脸上带着炫耀，“我们那块地里，可是有宝贝。” “什么宝贝？”杨好神情兴奋，“难道下面有大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单纯的买块地。” “年轻人，除了下斗，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胖子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下午哥几个就带你们好好瞧瞧。” 黎簇看了吴邪一眼，显然不太信。 倒是苏万好奇的追问到底是什么宝贝，胖子故意卖关子没有回答。 吃过饭，杨好就迫不及待想去田里，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黎簇虽然高冷的不说话，但表情很明显，也想去看看。 一行人步行到那块田地边，周围其他田地已经收割，只剩下吴邪那三十几亩地绿油油的，禾苗大概到膝盖的位置。 张灵安的玫瑰花田已经绽放了不少花朵，在绿色的稻田中央格外显眼。 那条铁路已经被吴邪他们整理出来，苏万和杨好看到铁轨兴奋的大叫：“我去！这里竟然有铁路，也太酷了！” 男孩子似乎都对火车和铁轨有不一样的情怀，就连黎簇脸上也带着惊喜。 “这些玫瑰花也是你们种的？”苏万看向两边的花田，问吴邪。 “是两位张老师种的。”吴邪笑着道。 “浪漫！真浪漫，不愧是大神！”杨好一通恭维。 “这铁路就是你们说的宝贝？”黎簇站在边上，问道。 胖子拍了拍黎簇的肩：“没错，我们打算搞一个观光小火车，怎么样？要不要入股？” 黎簇没说话，苏万逛了一圈回来，语气认真：“这铁轨通向哪儿？有多长？要是缺钱的话，我可以投资。” “投资倒是不用，这点钱我们还是有的。”吴邪说道，“走吧，带你们走走。” 吴邪和胖子他们带着三人沿着铁轨往前，一路走到了那个废弃工厂。 “前面还有路，不过不好走，你们要去探险就去吧。”胖子随意道，“景色还不错吧，到时候观光小火车一定能火。” 黎簇语气直白：“风景是不错，不过这铁路不是你们的吧。” “这简单，和村里商量商量就行，这能带动村里的经济发展，他们会同意的。”胖子毫不在意，他瞅着三个年轻人，“既然你们不资金入股，就技术入股吧，怎么样？” 吴邪会心一笑，知道胖子在打什么主意。 黎簇直觉不简单：“什么技术？” “劳动技术。”胖子一本正经，“帮忙把这段路清理出来，也能早日通车对不对？” “你们连火车都还没有。”黎簇白了他们一眼，“说白了就是想让我们干活。” “看来每次来喜来眠都逃脱不了被压榨的命运。”杨好摇头叹气。 胖子不赞同道：“话不能这么说，通车之后你们也有得玩儿，这不是两全其美嘛。” 之前忙着阿姨的事情，铁路只清理出来被掩埋进土里的部分，山里遮挡住铁轨的灌木、藤蔓，同样需要清理。 虽然三人嘴上不情愿，第二天一早还是诚实的早起干活，小哥也陪着他们一起。 为了奖励他们，胖子和吴邪进山里的野塘放蟹笼，抓螃蟹。 当天晚上就吃到了香喷喷的蟹黄猪油拌饭。 第149章 开导 翌日，潘子、坎肩和王盟也到了，一个个见到铁轨和苏万他们一样兴奋，当天下午就加入清理铁轨的队伍。 因为翡翠原石让胖子他们大赚一笔，他也拜托张灵安给小张哥发出邀请。 小张哥和张海琪跑去了马来西亚，暂时抽不开身，胖子退而求其次，让张灵安叫了张海客他们。 张海客和张千军比潘子他们晚一天到，张灵安和小哥去机场接人。 张海客和张千军从航站楼出来，张灵安一眼就发现了张海客情绪不太对。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身材挺拔，那张和吴邪相似的脸似乎清瘦了些，和他们打招呼时，虽然面上带笑，却笑意不达眼底，心情低落。 张灵安让他们上车，凑到张千军身边小声问他这是什么情况。 张千军朝她做了个口型：“失恋了。” 张灵安：“……” 她就猜可能是这样。 之前不还发朋友圈秀恩爱吗？怎么突然就黄了？ 张灵安不好多问，上车回雨村。 车上，张海客整个人都沉默着，一时没人说话，车上气氛安静。 手机铃声在这样的环境里格外清晰，张灵安通过车里后视镜看了看，张海客拿起手机，看清来电号码之后，停顿一秒，然后挂掉。 那一瞬间，他眼中的情绪复杂，让张灵安都忍不住想叹息。 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这样闷闷不乐的张海客，记忆中他一直都是温润温和的，见到他时，他脸上总带着笑容。 电话挂断之后，又反复响起，张灵安能看出张海客眼中的挣扎，试探着开口：“你不接吗？” “不了。”张海客淡淡摇头，没在说话。 张灵安不禁脑补，是张海客担心年龄和身份问题，不好和人家开口？还是担心寿命的不对等，及时抽身？ 不过张灵安觉得，张海客不是一个没有考虑清楚这些因素，就贸然开始一段感情的人，里面说不定有隐情。 都一百多岁的人了，情路如此坎坷也是让人唏嘘。 傍晚，车子在喜来眠门口停下，吴邪坐在门口逗狗，见到张海客和张千军，不咸不淡的打招呼：“来啦？再晚一点你们就赶不上吃饭了。” “嗯。”张海客反应平淡，径直往里面走。 吴邪看着他的背影目露疑惑，要搁以前，张海客高低得和他呛两句，今天怎么如此反常？ 吴邪问张灵安他们：“他怎么了？公司破产了？还是受什么打击了？” “差不多吧。”张千军说道，“海客哥昨天刚失恋。” 吴邪：“？” 吴邪：“他还谈恋爱了？” 他怎么不知道，谁能看得上他？ 不对，这么说好像把他自己也骂进去了，毕竟张海客现在顶着和他高度相似的脸。 吴邪在心底吐槽道。 他上前试图和张千军套近乎：“什么情况？展开说说？我们也好安慰安慰他。” “他不让说，再说了，你又不姓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张千军神态高傲，翘着下巴也进屋去了。 “呸！”吴邪啐了一声，除了张灵安和小哥，这几个姓张的性格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厌，难怪一百多岁都是光棍。 张灵安不禁失笑，拍了拍吴邪的肩，让他不要在意张千军的话。 屋里，已经准备好一大桌菜，张灵安的玫瑰花到了可食用的时候，胖子用这些玫瑰做了好几道美食。 他们之前自己酿的酒，又到了可以喝的时候，一行人围坐在桌边，吃饭喝酒，聊天谈笑，气氛热闹。 潘子每次见到吴邪，总会问他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酒过三巡，潘子揽着吴邪的肩，语重心长道：“小三爷，你也该成家了，趁我还抱得动，早点要个孩子，我也能帮你带。” “放心吧，潘子，你还年轻着呢，结婚这件事呢，我已经在计划了。”吴邪喝了不少，虽然醉意上涌，但思绪已经清醒。 他身边的阿宁听到吴邪的话愣了愣，随即脸上扬起掩饰不住的笑意和一分羞赧。 “那就好，那就好。”有吴邪这句话，潘子放心下来，高兴得多喝了两杯。 胖子在另一边，听着杨好他们分享江湖上的八卦和新鲜事儿，张千军在张灵安旁边讲着公司的情况，张灵安时不时回应两句，余光注意着一直垂头喝闷酒的张海客。 他旁边已经摆着四个空酒瓶，这酒度数不算低，照他这个喝法，要不了多久就得喝醉。 张灵安正想着要不让小哥上前劝劝她，就见张海客喝完第五瓶酒，“砰”的一声醉倒在桌上。 这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胖子意外道：“哟呵，这姓张的今天不行啊，这才哪到哪就倒下了。” 张千军不服气：“你懂个屁，海客哥只是心情不好。” 胖子语气揶揄：“哟，被甩了吧？” 其他人闻言，全都看过来，坐等吃瓜。 “才不是。”张千军瞪着胖子，嘴角动了动，想要说什么，看着这些人又忍住，气呼呼的扭过头不搭理他们 饭后，张起灵和张千军一起把张海客送回房间，张灵安没忍住问：“他到底什么情况？真不是被甩了？” 张千军摇头：“不是。” 还没等张灵安说什么，就听张千军补充道：“他被绿了。” 张灵安：“……” 她假设过好几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 张灵安一时之间，心情复杂。 连张起灵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张海客。 张千军简单和张灵安讲了一遍事情经过，那个女孩是张海客偶然认识的，白富美，家庭条件很好，而且还是对方主动追的他。 张海客一开始没准备答应，被对方诚意打动，在一起之后对女孩也很好，两人感情也不错。 但没想到前段时间女孩青梅竹马的前男友回来了，两人在街上拥抱被张海客撞见，至此这段刚开始没多久的恋爱宣布结束。 张海客原本想和对方再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就向她坦白他的身份，之前他也犹豫过，但现在好了，他想通了，他不适合和普通人在一起。 对方打电话过来解释，张海客通通无视。 张灵安听后不禁沉默，这个故事有点狗血但又有几分心酸。 据她所知，张海客在很多年前也曾喜欢过一个普通人，但最后的结局却不尽人意。 时隔多年，他终于又再次打开心扉，没想到还是如此。 张家人的情路委实坎坷了些。 也许是牵扯到多年前的不愉快回忆，张海客这次如此消沉也不奇怪。 晚上张灵安趴在床上，望着从浴室出来的张起灵问：“小哥，我们要不想个办法开导开导张海客？” “好。”张起灵点头答应。 已经是十月底的天气，他洗完澡并没有穿上衣，裸着上身，左胸口和手臂上的纹身已经变得很浅。 有水滴从他头发上滴落，掉在他胸口，顺着腹肌一路往下，隐没在被裤子半遮住的人鱼线上，性感至极。 张灵安起身拿来毛巾，把他按着坐在床上，给他擦头发。 张起灵乖乖任她动作，抬手抱住她的腰。 等差不多擦干，张灵安正准备把毛巾拿去放好，张起灵抬手把人压在床上，另一只手接过毛巾一扔，精准的搭在椅子扶手上。 接着低头吻住她，身上的纹身在气息交换间，又重新显露起来。 翌日一早，日常巡山活动，张起灵叫上了张海客和张千军，至于杨好，和以前一样，一大早就等在门口。 每次见到杨好，张灵安都能察觉到他的进步，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在练武方面，确实非常有天赋。 张海客昨天喝多了，被叫醒时还是朦胧状态，一路跑到山顶，吹着凉风清醒了不少。 张起灵走向张海客，淡声道：“练练？” 张海客有些意外，族长从来不会主动提出和他们对练的要求，因为他知道他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这确实是是个好机会，他也很久没痛快的活动活动了。 张海客扭了扭脖子，眼中带着光：“来吧。” 张灵安和其他两人纷纷往旁边走去，以免被误伤。 张海客身手不错，和张起灵对打，激起了他的战意，不得不全力以赴。 两人动作都极快，几乎无法看清，只见两道黑影在迅速移动，拳风带起一地落叶。 张灵安望着小哥，知道他仍有两分保留，他主动和张海客过招，就是想让他发泄出来。 小哥嘴上不会安慰人，但他会用他的方式来。 杨好看着两道高速移动的身影，跃跃欲试，他有信心也能和张起灵过上几招。 最后的结果毫无悬念，张起灵轻松胜出。 张起灵伸手把地上的张海客拉起来，张海客拍了拍张起灵的肩，低声道：“谢谢你，族长。” 这一架打完，他心中也畅快不少，他们族长虽然话不多，但一直都是很好的人。 和张起灵对打的强度是跑山完全没法比的，张海客出了一身汗，他脱掉外套，来到张灵安他们这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喘气。 他脖颈处的纹身也全部显现出来，整个人瞧着比昨天那颓废样精神不少。 “大神，我们也练练怎么样？”杨好双眸闪亮，一脸期待。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格外好说话的答应：“来。” 杨好战意昂扬，然后……五招内被张起灵解决。 杨好：“……” 第150章 抓周 他从地上爬起来，渐渐回过味儿来，果然大神之前和他对练都在手下留情。 张灵安拿出湿巾递给小哥，让他擦擦汗，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和张海客的切磋他也很满意。 毕竟平时除了她，没人可以和他练手。 杨好是越挫越勇的性子，不仅没有受到打击，反而又提出和张灵安练练。 张灵安没有拒绝，和杨好对战的时候，他竟然又学到了两分小哥刚才制服他的招式。 张灵安惊讶他的学习能力，不过她对小哥的一招一式都无比熟悉，根本伤不到她。 被张灵安打败，杨好又和张千军比试了一把，两人打了个平手。 这让杨好重拾自信，有朝一日他总能赶上这些张家人。 回去的路上，张灵安和小哥都没说什么安慰张海客的话，张海客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和杨好说笑。 两个张家人也加入清理铁轨的队伍，在小花和黑瞎子来之前，他们已经清理到废弃工厂后面。 小月亮的周岁宴在十月二十五号，小花和黑瞎子在二十三号下午到达机场。 吴邪和小哥接人回来，正好临近日落时分。 最近喜来眠淡季，没什么客人，胖子和云彩带着小月亮在门口的大棚下面玩儿，张灵安和阿宁坐在一旁。 马上一岁的小家伙已经开始学走路，小月亮颤颤巍巍的迈着步子，胖子就在一旁紧紧盯着，不让她摔倒。 车子在喜来眠门口停下，黑瞎子下车笑着和张灵安他们打招呼：“各位，好久不见！” 他看着站在原地眨巴着大眼睛盯着他们的小月亮，脸上笑容愈发灿烂，语气欢快的上前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小月亮，我是黑叔叔，你还记不记得我？” “她上次见你才多大。”小花拿着两个袋子从车上下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胖子，“小月亮的周岁礼，一份是我和瞎子的，另一方是秀秀的。” “谢了啊！”胖子没客气，收下东西又递给云彩，“秀秀现在和你们一样都是大忙人。” “身在其位，没办法。”小花语气有两分无奈，秀秀和他相似，独自一人撑起霍家，这些年霍家生意越来越好，秀秀也越来越忙。 他也蹲下身摸了摸小家伙，“时间可真快，一眨眼小月亮都会走路了。” 小月亮盯着眼前这个更漂亮的叔叔，朝小花伸出手，发出软糯的一声：“抱～” 小花被小家伙萌到，伸手把人抱起，脸上笑容柔和：“叔叔抱，小月亮真乖。” 黑瞎子“啧”了一声：“小家伙看脸的毛病还真是一点没变啊！偏心，太偏心了。” “习惯就好。”吴邪拍了拍黑瞎子的肩，论颜值，谁比得过小花和小哥。 张起灵把路上买的奶茶递给张灵安，和她一起看着他们，神情柔和。 晚饭按照喜来眠传统，所有客人一人贡献了一道菜，热热闹闹坐了一大桌。 饭桌上，小花问起吴邪那块田地的事：“所以你还是种了水稻？” “没错，先从擅长的开始。”吴邪点头。 “也行。”小花说道，“听说里面还有一条铁轨？” “对，明天上午带你们去瞧瞧，风景很不错。”提起铁轨，吴邪语气兴奋起来，“我准备买一截车厢和火车头，等你们下次来，就能坐小火车了。” “你还有闲钱？”小花挑眉，“没差点破产？” “怎么可能。”吴邪理直气壮的否认，要是没有那笔卖翡翠的钱，买完地，胖子又给阿姨买训练器械，确实是濒临破产。 不过绝不能让小花知道，这关乎男人的尊严。 小花看了他一眼，但笑不语，转而换了一个话题。 一行人喝到后面，不知道是谁透露的张海客失恋的事。 胖子揽着张海客的肩，把人带到店里的照片墙前面，豪迈道：“兄弟，瞧见没，上面这些姑娘都是咱喜来眠的顾客，有没有看对眼的，胖爷我给你介绍!” “不了。”张海客连连拒绝，他已经对这件事没有任何想法。 “那边那两个，快过来，该你们了!”瞎子在和杨好他们划拳，杨好已经喝趴了，他又扭头招呼胖子和张海客。 “来就来!”胖子带着张海客扭头回去，一行人热闹至极。 有客人在时，几人都会住在喜来眠这边的别馆，等把醉鬼送回房间，又打扫完残局已经快十二点。 离周岁宴还有两天，阿贵也从巴乃赶了过来，云彩和胖子让他在这边常住一段时间，一起过完年再回去。 周岁宴当天，小寿星小月亮打扮得特别漂亮，一身红色薄袄，衬得小脸儿白皙红润，脖颈上带着张灵安送的长命锁，贵气又喜庆，一看就是千娇万宠的小公主。 今天的重头戏是抓周，胖子在院子里铺上地毯，上面摆放着胖子精心挑选的各种东西，比如金元宝、毛笔、印章、书等等。 胖子看着摆好的东西，眉宇间带着纠结。 吴邪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认真道：“想放就放吧，有些事情也阻止不了，你说对吧？” 就像他自己，从小都没有被家里人系统传授过盗墓方面的知识，就算没有他三叔他们的刻意安排，他相信他也迟早会走上这条路。 好奇心就是最大的指引，小月亮估计也不例外，但这未必是坏事。 “你说得对。”胖子叹了口气，“要是我闺女感兴趣，我就把毕生所学教给她。” 胖子从屋里拿出摸金符，放到地上的红毯上，在其他五花八门的东西里并不算显眼。 抓周礼开始，由阿贵给小月亮滚灾之后，胖子抱起小家伙放到红毯中央，温声示意：“闺女，喜欢什么抓什么。尽管拿!” “抓金元宝!”杨好起哄。 苏万：“毛笔也不错。” “印章才是最好的。”黎簇双手抱胸，发表不同意见。 王盟：“要我说，三样都拿，完美!” 张灵安和小哥站在一边，并不言语，这些都好，未来的路怎么走，还得小月亮自己做决定。 小家伙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似乎听懂他们的话，又看向她周围摆放的东西，观察一会儿，就朝着金元宝的方向爬去。 小月亮毫不犹豫的拿起金元宝啃了一口，发现啃不动之后，又抱着元宝呲着几颗小米牙乐。 “金元宝好啊！以后我闺女定财运亨通，事业有成。”胖子乐开了花，接过小月亮手里的金元宝，让她再抓别的。 第二次小月亮抓了一把小刀。 “哟，我们小月亮这是要习武？”黑瞎子语气慵懒，挑眉道。 “习武也不错，能防身。”小花脸上也带着笑意，声音认真，“我们都可以做小月亮的师傅。” “没问题，你们都是师傅，大小自己分啊！”胖子咧嘴笑道。 他闺女抓什么都好。 抓周一共抓三种东西，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种。 小月亮环顾四周，眼前的东西她似乎都不感兴趣，迟迟没动，胖子又温声引导她，过了一会儿，她似乎看到什么，扭头就朝一个方向爬去。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小家伙毫不犹豫的拿起了胖子放在角落的摸金符，不肯放手。 “胖子，后继有人了。”黑瞎子拍了拍胖子的肩，语气难得正经。 小月亮作为他们这些人中唯一的后代，选择了摸金符，也是他们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事情。 胖子心情复杂，第一时间望向身边的云彩。 云彩同样有几分怔愣，察觉到胖子的视线，她思绪回笼，握住胖子的手，朝他缓缓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不是那么不开明的人，只是抓周而已，也说明不了什么，小月亮若是真感兴趣，她也不反对。 胖子松了口气，他心中其实一直都很纠结这件事，盗墓是个危险的行业，而且已经非常不景气。 不过他可以把他会的东西教给小月亮，让她以后从事古董保护工作，加入国家考古队，这也是干这行的另一种出路，还是铁饭碗，也不错。 胖子想得开，抱起小月亮在她脸上亲了亲：“虎父无犬女，咱小月亮以后一定能青出于蓝!” “我要做大师傅!”黑瞎子第一个抢先道。 “凭什么？我们族长也很强的好不好。”张千军不乐意。 “这样吧，你和张老师打一架，谁赢了谁是大师傅。”黎簇在一旁看热闹。 “那多不好意思，来，哑巴张，咱俩猜拳，谁赢了谁做大师傅。”黑瞎子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淡定的伸出手。 “三，二，一……” 吴邪做裁判，张起灵出了石头，黑瞎子是剪刀。 他宣布：“好了，小哥赢了。” “行吧，那我是二师傅。”黑瞎子爽快改口。 “行了，两位师傅，咱小月亮还小呢，等你们能教她的时候还有几年，咱先移步厨房？”胖子把小月亮交给云彩抱着，招呼他们进厨房帮忙。 一群大男人又转战后厨，劈柴的劈柴，洗菜的洗菜，各司其职，热火朝天。 第151章 礼物 中午两大桌人喝酒聊天，热闹又畅快的聚在一起，一直到下午两点才散场。 张海客和张千军第一个提出告辞，接着是王盟、潘子和坎肩。 黎簇、苏万和杨好第二天一大早做好早饭也驱车离开，小花和瞎子吃过午饭也走了，吴邪和阿宁开车送他们去机场。 走之前小花告诉吴邪：“等过年我们会再来，希望到时候你没有破产。” “我必不可能破产，你完全不用担心。”吴邪语气自信，认真的望着两人，“等你们什么时候忙完，欢迎过来常住。” “快了。”黑瞎子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到时候一定来，我还得教小月亮呢。” “行，等着你们呢。”胖子抱着小月亮，握着她的小手朝他们挥手，“小花叔叔，黑叔叔再见～” 张灵安和张起灵也朝他们道别：“再见。” 车子启动，小花和黑瞎子朝他们挥手：“回见。” 所有客人离开，喜来眠又恢复成平日的样子。 晚上，几人又重新回到村屋，院子里的板栗已经掉了不少果子在地上，张灵安准备明天就收果。 还有她的玫瑰花，也要趁早采回来，晒干或者做成玫瑰花酱，也可以酿酒。 各自洗完澡，张灵安望着坐在床边的小哥，凑过去坐到他腿上，双手揽住他的脖颈，问出她最近有些在意的问题：“小哥，你想不想要孩子！” 她能看出来他很喜欢小月亮，两人在一起之后，她还从没有和他讨论过这个问题。 张起灵揽住她的腰，闻言，思索片刻，凝着她那双清丽的眼眸，低声回答：“一半。” 张灵安疑惑：“什么一半？” “这样。”张起灵一只手下移，拖住她的腿弯把人放到床上，俯身吻了上去。 他现在只想要，不想孩子。 被他吻住的那一瞬，张灵安陡然明白他的意思，脸颊迅速升温。 小哥一本正经的说起这种话时，撩人到极致。 自从知道小哥不想要孩子之后，张灵安也就不再考虑这个问题，毕竟她也是一样的想法。 她不知道的是，张起灵之所以不想要孩子，只是因为不想张灵安受苦和难受。 云彩怀孕时，他没少见胖子担心云彩孕吐，和没胃口导致身体消瘦，生产时更是危险重重，他不想张灵安经历生产的痛苦，也不想她有危险。 有没有血脉对他来说远没有张灵安来得重要，而且对他们来说，或许没有后代更是一件好事。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胖子经常和他们抱怨，有了孩子之后，云彩的注意力大多都放在孩子身上了，对胖子的关注直线减少。 张起灵不想突然多出一个生命抢走张灵安对他的爱，在这件事上，他自私的想拥有张灵安的全部，一丝一毫都不想分给别人，他们的孩子也不行。 这些，他都没打算告诉张灵安。 翌日清晨，晨练回来吃过早饭之后，张灵安和小哥一起打板栗。 脱壳的栗子部分拿去晾晒更容易保存，另一部分则分给吴邪他们现吃。 之后张起灵骑上三轮车，载着张灵安去玫瑰花田里采花。 小三轮是张灵安买的，给玫瑰花施肥、平时装东西都很方便。 刚靠近就能闻到清新的玫瑰花香气，放眼望去，铁轨两边都是绽放的红艳玫瑰。 张灵安准备采一半，一半留着给蜜蜂采蜜。 这些都是墨红玫瑰，花朵很大，颜色艳丽，张灵安剪下来不少，准备拿回去插花。 张起灵穿着一件黑色连帽卫衣在一旁认真剪花朵，额发被张灵安修剪的有些短，完美的五官完全显露出来，秋日的阳光落在他精致的侧脸上，鸦羽般的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 花美人更美。 张灵安剪下一朵花型完美的玫瑰，走到他身边，抬手把花别在他耳边。 “鲜花配美人。”张灵安粲然一笑，欣赏着眼前的人，艳色的玫瑰为他清冷的气质平添几分风流，带着说不出的韵味。 张起灵抬手摸了摸张灵安的头，宠溺的望着她，没有把花摘下来。 两人在花田中穿梭，最终收获了两大筐玫瑰。 把玫瑰搬上三轮车车斗，两人坐在田野边休息。 张起灵拔了几根路边的野草，修长的手指灵活翻飞，很快一个玫瑰花环出现在他手中。 他把花环戴在张灵安头上，满意的瞧了瞧，鲜花配美人，和她更相配。 张灵安摸了摸头上的花环，笑着望向他：“好看吗？” 张起灵对上她清亮的眼，缓缓眨了眨眼，嘴角上扬：“好看。” 这两筐玫瑰带回去一部分晒干，一部分做花酱，还有一部分制成纯露，送给了云彩和阿宁。 等把所有玫瑰全部处理妥当，时间已经不知不觉来到十一月。 跟着阿宁，张灵安学会了不少蛋糕的做法，在一个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的日子，张灵安给小哥做了一个生日蛋糕。 这是小哥的115岁生日，他们认识的第112年，在雨村归隐的第三年，也是他们成亲的第二年。 除了蛋糕，她还提前买了不少菜，晚上准备大餐。 下午喜来眠歇业，张起灵他们回来时，张灵安正在后厨备菜。 张起灵洗干净手，拿她手里的刀，低声道：“我来。” “我帮你。”张灵安拿过一旁的青菜，开始洗菜。 院子里，胖子看着厨房忙碌的两人，招呼吴邪：“走吧，天真，咱也去帮忙。” 最后这一餐由四人共同完成，饭后大家又一起吃了蛋糕，小月亮也尝了一小块。 至于小哥的生日礼物，张灵安准备了份“不一样”的。 洗完澡，张灵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羞耻的抓紧了脚趾。 她不该一时色迷心窍，采用网上“送自己”给他的建议，这种薄薄几片布料组成的衣服，看着就让人脸红心跳。 张灵安裹着浴袍出去，小哥还没回来。 她把卧室的大灯关掉，只留下一盏床头灯。 光线没那么亮，她一会儿也能大胆一点。 张起灵整理完碗筷回来，屋里罕见的灯光晦暗，他来到床边，张灵安正裹着被子，那双水灵灵的眼一动不动的望着他，欲语还休。 他敏锐的察觉到不同，走过去温声问：“怎么了？灵安？” 张灵安眨了眨眼，默默深吸一口气，学着电影里的那些妩媚勾人的美人样子，拿掉身上的被子站起身，伸手搭上他的肩，声音因为紧张和害羞不自觉紧绷，柔声问：“好看吗？小哥。” 眼前人身上的衣物在昏黄的灯光下一览无余，黑色蕾丝吊带上衣把她的好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下半身几片薄纱堪堪遮住重点部位，双腿纤细白皙，脚指头紧张的抓紧在一起。 胸口是一个大真丝蝴蝶结，仿佛一件待拆的礼物，无声邀请着他打开。 张起灵眸色瞬间变暗，双手手下意识环住她的腰，声音低哑：“好看。” 他凝着她的眼眸，望着她明明紧张却又故作淡定和大胆的模样，张起灵心头软成一片，抬手轻抚她的脸，眼中带着危险的光，低声问：“灵安，这是做什么？” “生日礼物，喜欢吗？”张灵安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亲，笑容明艳。 这会儿豁出去之后，也没那么紧张了，张灵安一错不错的瞧着他，不放过他丝毫的表情变化。 光是他那滚烫如有实质的眼神，张灵安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张起灵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证明他有多喜欢。 浴室里，他亲手拆开了她胸前的蝴蝶结，品尝他的礼物，春色满溢。 这天晚上，张灵安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热情的小哥，仿佛解锁了什么新领域。 张起灵身体力行的告诉张灵安，他们俩之间，根本不需要任何助兴的东西，他对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力。 一直到凌晨三点多方才平息下来，张起灵体贴的把两人都清洗干净，抱着她重新躺在床上。 胡闹这么久，床单和被套都没法看，到处都是两人留下的痕迹，张起灵又换了新的。 至于张灵安身上那件衣服，已经变成碎片，孤零零的躺在浴室垃圾桶里。 翌日一早，张灵安成功没起得来，而张起灵精神焕发，亲了亲怀里的人的额头，没有吵醒她，起床晨练。 张灵安一觉睡到十一点，醒来时只觉得腰酸的厉害，还有某个地方，也同样难受。 她躺在床上懊恼又害羞的埋进被子里，她早该想到的，以小哥在某件事上的表现，根本用不上情趣内衣这种东西，到最后吃不消的只会是她自己。 身上的酸疼感让她完全不想动，手机铃声响起，小哥打来视频电话。 张灵安半张脸蒙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眼神哀怨的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人没说话。 张起灵手指微动，忍下想摸摸她头的冲动，嘴角弯了弯，声音温柔：“醒了？过来吃饭？” “好。”张灵安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都是昨晚造成的，想到那些大尺度画面，她不禁脸红，瞪了他一眼挂断电话。 换衣服时，张灵安才发现她腰上、腿上的红痕，和隐约透出的指印，小哥力气极大，动情的时候难免克制不住，稍微用力了些就会在她身上留在印子。 好在他不会弄到脖子这种显眼的地方，不过光从这些痕迹就能想象到昨晚有多激烈。 喜来眠，张起灵看着挂断的电话轻笑出声，心情极好。 第152章 制 后厨门口，吴邪和胖子并肩站着，瞧着小哥脸上的笑，胖子啧啧摇头：“这俩人跟热恋小情侣似的，是真腻歪。” 吴邪挑眉：“羡慕？” “我才不羡慕，胖爷我和云彩感情好着呢。”胖子神情得意，眉宇间都是幸福的笑意。 吴邪但笑不语，视线落在阿宁身上，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张起灵自知昨晚没有把持住，失控了些，吃饭时一直关注着张灵安。 饭后，张灵安瘫在大棚下面的躺椅上晒太阳，昏昏欲睡。 张起灵坐在她旁边，目露关切的望着她，低声问：“很难受？我给你按按？” 张灵安闻言，坐起身看了看四周，确定其他人都不在，瞪了他一眼，又躺回去，摇摇头：“不用。” 倒也没到那个地步，而且实在有点羞耻。 张起灵轻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声道：“睡吧，有什么事叫我。” “好。”张灵安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睡觉。 下午没什么客人，一直到黄昏时分，小月亮过来抓住张灵安的腿，她才重新醒来。 小家伙已经能说些简单的词语，比如此刻，她的小手抓着张灵安的腿就想往上爬，一边脆生生的说着：“干妈，抱～” 张灵安被她萌到，俯身把小家伙抱到腿上坐着，拿过桌上的车厘子投喂她。 小孩还是别人家的可爱。 晚上回到村屋，洗完澡之后，张起灵自觉的给张灵安按腿，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张灵安干脆把整条腿都放他腿上，享受他的服务。 考虑到张灵安的身体，两人没做什么，相拥而眠。 翌日清晨，张灵安神清气爽的跟着小哥一起跑山。 当天晚上，张灵安就发现她低估了那件衣服对小哥的影响，望着乐此不疲的某人，她宛如被雨水冲刷的浮萍，双手无力的搭上他的腰，随着他的动作沉浮。 凌晨睡下时，张灵安迷迷糊糊的想，看来以前的小哥在某件事上还有所保留，她还是小看他了。 接下来一连一个星期都是如此，张灵安累的不想动，某人却依旧精力十足的巡山。 终于在某一天晚上，张灵安在他又想覆上来之际，不小心把某人踢下床。 张灵安还记得小哥当时的反应，他一脸意外的望着她，黑眸带着淡淡的委屈和错愕。 张灵安正准备上去哄人，张起灵已经从地上起来，回到床上重新抱住张灵安。 意识他大概惹她生气了，张起灵暗自平复呼吸，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声音低哑的和张灵安道歉：“对不起灵安。” 他最近太不节制，没有考虑到她的身体，让她难受了。 张灵安整张脸羞红一片，怕他误会，埋头在他怀里支支吾吾的解释：“小哥，我没有不想……但是这几天太……我有点累。” 全身上下都需要休息，尤其是…… “我知道了。”张起灵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把人抱起前认真道：“放心，我什么都不做。” 他抱着她走进浴室，单纯的清洗完后，又重新抱着她上床。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张起灵都克制起来，每天晚上都去巡山，很晚才回来，张灵安也能睡个好觉。 张灵安没觉得有什么，殊不知胖子和吴邪看着这两天形单影只的小哥，以为两人在闹矛盾。 这天小哥又进山去了，吴邪和胖子看了看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张灵安，准备去问问情况。 吴邪试探着开口：“灵安姐，你和小哥吵架了？” 张灵安愣了愣，笑着摇头：“没有啊。” 胖子和吴邪对视一眼，真的没有吗？ 他们怎么感觉最近去喜来眠收银的小哥气压很低，瞧着更冷了。 自从两人成亲之后，他可每天都是春风拂面，身上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都淡去不少。 张灵安猜到两人的想法，不过这种事情不太好解释。 她和小哥没有吵架，纯粹是因为他体力太好，在某方面体现更是的淋漓尽致，前段时间太放纵，饶是她体力不差也吃不消而已。 不仅是体力好，身材更好，从上到下都是，还有张家人的双指探洞……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张灵安连忙拍了拍脸，把脑子里有颜色的废料全部拍散。 “那是小哥最近心情不好？”胖子猜测道，“姑奶奶，你是不知道，小哥最近严重影响了喜来眠的生意，你可得管管他。” 吴邪看了眼胖子，他这话有夸张成分，其实冷脸小哥同样受欢迎，他们最近几天的生意还有变好的迹象，不过能让小哥开心起来，找张灵安准没错。 “我知道了。”张灵安一脸认真，丝毫没让两人发现她有一丝心虚。 她不知道其他张家人在这个年纪是什么样的，但小哥这个样子，很有可能是……欲求不满。 应该。张灵安想。 晚上，小哥依旧很晚才回来，他回来时，张灵安已经睡着了。 察觉到门口的动静，张灵安下意识醒来，意识到是小哥之后，她又安心下来。 不管小哥什么时候回来，她都会给他留一盏灯，透过昏黄的灯光，她撑着手臂坐起身，看到小哥光着上半身走了进来，下面穿着一条黑色短裤。 漂亮的八块腹肌之下，流畅性感的人鱼线隐入裤腰里，惹人遐想。 胸前麒麟纹身显现出来，应该是刚洗过热水澡的缘故。 微湿的额发下，那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在看到张灵安的那刻，陡然温柔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意，让张灵安心头发烫。 被小哥这样的眼神注视着，不管多少次，她都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两间主屋之间的墙打通之后，张起灵每晚非常自觉的睡到张灵安的床上，他那张床已经很久没用过。 “吵醒你了？”张起灵走到床边，轻柔的摸了摸张灵安的发顶。 张灵安摇头，习惯性的依偎进他怀里，声音带着两分睡意未消的朦胧：“吃过饭了吗？” 他总这么晚回来，张灵安已经跟吴邪和胖子一起吃过了，虽然他们会给他留饭，她也还是会担心他饿肚子。 “吃过了，睡吧。”鼻间是张灵安身上清甜的香气，怀里的人柔软温暖，让张起灵喉头上下滑动，身上快要消散的麒麟纹身陡然又明显起来。 张起灵抱着人在床上躺下，张灵安非常自觉的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张起灵以前很难想象他会是一个重欲之人，直到他有了心，学会了想念，明白了爱，他的一颗心就再也无法从张灵安身上收回。 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也让他悸动不已。 他伸手轻抚她颈后柔软细腻的肌肤，声音低哑：“灵安……” “嗯。”张灵安低声回答，颈后的大掌灼热滚烫，存在感极强，又带着不可言说的意味，让张灵安无法忽视，也不禁浑身发烫起来。 算起来，自从上次她受不住不小心把小哥踢下床之后，他们也好几天没…… 她抬手揽上小哥的脖颈，感受到她的许可，下一秒张起灵清冷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他唇瓣微凉，却又炽热如火，把张灵安一起融化。 从床上到浴室再到床上，到底过了多久张灵安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两人的麒麟纹身紧紧相贴，如同交尾。 在小哥怀里迷迷糊糊睡着前，她哑声低喃：“床单……” “我洗。”张起灵眉眼带着餍足，轻吻她的眉心，相拥着一同睡去。 翌日清晨，张起灵醒来时怀里的人还在酣睡着，脸颊红扑扑的，宛如粉嫩可口的水蜜桃，他垂首在她脸上轻啄一口，引得她不满的嘟囔：“小哥……” “嗯。”张起灵温声答应，“睡吧，我去巡山。” “好……”张灵安迷迷糊糊答应，转身继续蒙头睡觉。 张起灵看着被卷走的被子，无声轻笑，轻声起床洗漱。 雨村的秋季已经逐渐进入尾声，张灵安起床时已经能感受到微风中携带的寒意，到田边时，三十几亩稻田已经抽穗并且慢慢变黄，很快就能收割。 吴邪把观光小火车计划提上日程，张灵安赞助了一笔钱，算是投资。 他们在隧道里发现的火车车斗底盘还能用，只需要买一个火车头和一截车厢。 吴邪在网上查了信息，废旧火车车厢的价格一般在十万到三十万人民币左右，具体价格可能因车厢的具体情况而有所不同。 吴邪让王盟帮忙留意这方面的信息，要是有消息第一时间联系他。 他自己也找了不少废旧物回收公司，和专门从事废旧火车头和车厢销售的公司。 其中有一家报价15万的老式绿皮火车车厢，地点在武汉，吴邪准备过去看看车厢的情况。 从武汉过来，可以走水运再转陆运，不过运费同样不是一笔小数目。 确定好行程之后，吴邪和阿宁第二天就出发去了武汉。 晚上胖子和吴邪视频，和他讲了讲他那边的进展。 “车厢我们去看过了，里面的设备基本全部报废，就一铁皮盒子，里面还有一股尿骚味，15万不划算，我准备回来再看看。”吴邪声音含糊不清，看背景，两人还在饭店吃饭。 “行，花这么多钱也不能真买个破烂。”胖子没意见，又招呼吴邪，“回来买点特产。” 吴邪答应，开始琢磨武汉有什么特产，周某鸭？应该也算吧。 第153章 车厢 回来之后，王盟也有了消息，不用吴邪过去考察，他自己就去看过了车厢的情况，得到的结果都是不行。 没想到小火车计划比想象中还要有难度，好在比起车厢，火车头有了进展。 火车头比车厢价格贵几倍，远超吴邪的预算，几人一合计，胖子提议干脆找平替——火车检修牵引小车。 “这个玩意儿是柴油机做动力源，也能跑，就是有点慢，最大的优点就是省钱。”胖子说道，“而且附近铁路局应该有淘汰下来的，运输也能省一笔钱。” “行，我晚上回去再查查有没有消息。”吴邪赞同胖子的提议，能跑就行，暂时不用太高要求，毕竟资金有限。 三天后，吴邪花了五万块买回来一辆废弃牵引小车，柴油发动机性能良好，就差车厢。 就在吴邪思考要不买一截空车厢回来，自己重新装设备的时候，收到了小花的消息。 他和瞎子正在缅甸，那边有淘汰下来的火车车厢，虽然同样老旧，但灯光等等设备都很完好。 他非常大方的告诉吴邪：“车厢我给你解决，等着收货就行，算是我对你小火车计划的投资。” 吴邪大喜过望，不得不再次感慨小花的钞能力，毕竟光是运费都六位数了。 车厢一个月之后到了福建厦门，随行的还有坎肩，处理好海关那边的手续之后，装车运往雨村。 用了两辆吊车才把车厢放到火车底盘上，做完这些已经是凌晨两点，顾不上打扫车厢，几人各自回去休息。 惦记着车厢，吴邪起得最早，等张灵安和小哥到达停放小火车的铁轨边时，吴邪已经接了高压水枪在冲洗车厢。 国外这种老式车厢呈艳丽的橘黄色，据说当年是从法国进口的，这车就叫胡萝卜。 张灵安和小哥也加入清洗的队伍，冲掉外表的灰尘和脏污，这辆破旧的车厢也变得可爱起来。 接下来就是打扫里面，座椅大多都破破烂烂，吴邪提议：“干脆把外衣全都丢了，里面是木头的，应该还能用。” “行。”张灵安没意见。 三人分工合作，大部分木头座椅还算完好，也有一些需要修补。 好在车里没有什么刺鼻难闻的气味，大大降低了打扫难度。 胖子一大早就过去和村里交涉小火车的事情，争取拿到铁轨的使用权。 阿宁和坎肩也过来帮忙，吴邪把车厢打扫的事情交给他，带着小哥一起去研究线路，把做火车头的牵引小车动力连接到车厢，让车厢有电力运转设备。 一直忙碌到十二点，吴邪按下门口的开关，整个车里的灯光都亮起来。 窗户和车顶的缝隙，还有椅子扶手上都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和过年车厢的照明系统有很大不同，格外绚烂，仿佛进到了舞厅。 “怎么样，老板，这灯光酷不酷？全世界就缅甸那几年的火车有这样的灯，咱以后就能在车里狂欢了。”坎肩在一旁语气欢快的说道。 吴邪：“……还不错。” 他看着这花哨的灯光，不太像小花的审美，倒像是黑瞎子会喜欢的。 不过免费的车厢，已经很香了，毕竟他也只出了吊车钱。 几人回去吃饭，胖子也刚回来，看他脸上的笑容就知道观光小火车的项目应该是稳了。 “村里同意了，说开业那天会邀请记者过来拍照宣传，让我们确定好日子之后说一声。”胖子一边吃饭一边道。 这条铁路本就废弃很多年了，这会儿吴邪他们自己花钱把铁轨重新利用起来，到时候要是火了能吸引不少游客，带动村里经济发展，一举多得，村里自然愿意配合。 “行啊。”吴邪点点头，“下午咱就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开起来。” 胖子语气兴奋：“没问题!” 吃过饭几人就迫不及待又去了铁轨边，做好最后检查，启动前，胖子高声道：“各位，准备好了吗？喜来眠号小火车马上发车了!” 坎肩欢呼一声：“准备好了，开始吧!” “得嘞!”胖子按下开关，柴油机发出轰鸣，牵引车拉着车厢开始缓缓向前移动。 “成了成了!”胖子激动的抱住吴邪，两人神情兴奋得如同小孩儿，脸上都是亢奋的笑容。 小月亮新奇的望着四周，也发出欢快的叫声。 张灵安和小哥站在车尾，看着火车在他们的田野之中穿行，驶向山林，经过苎麻地，来到月台礼堂，到达兵工厂，又接着往前来到一片沼泽。 沼泽的水面清澈，水位很浅，铁轨就在水面之下，能清晰的倒映出蓝天白云和火车的影子。 就如同宫崎骏老爷子的动漫电影《千与千寻》中海面上行驶的小火车一样，让人仿佛置身童话世界。 张灵安站在小哥身边，火车开动带来的微风吹动她脸颊边的碎发，带来独属于山野的清新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张起灵望向身边的人，伸手牵住她的手，听着身后好友们的欢声笑语，和她一起欣赏眼前的美景。 这趟列车，开往幸福。 回到喜来眠之后，吴邪把在小火车上录制的视频分别发上了喜来眠官网和朋友圈。 官网上的视频火了，不少人留言什么时候开业，这个问题吴邪他们还真没想过，打算等他们自己玩够了，明年再说。 朋友圈也收获了不少评论和点赞，大多都是顾客，也有他们的朋友。小花只点了赞，倒是黑瞎子在下面评论。 黑瞎子：【不错啊，等着，我们很快就过来。】 吴邪私聊瞎子，问了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到，得到的回复是大概半个月左右。 吴邪一合计，半个月正好能赶上他割稻子，他的朋友们总是来的如此及时。 黎簇、杨好和苏万三人三天后直接来了喜来眠，距离上次见面不过两个多月，吴邪看着着三人，挑眉问：“你们最近不忙？” “你都能在这儿种地，我们还不能休假？”黎簇反问。 吴邪轻啧一声，这小子每次见着他都得呛他几句，这么多年了没变，真是牛脾气。 “欢迎啊，你们每次都来的正好。”胖子上前抱了抱黎簇他们。 “不是吧，又要干活？”苏万哀嚎一声。 杨好：“我们现在走还来不来得及？” “晚了。”吴邪伸手搭上杨好和苏万的肩，“走吧，里面请。” “干活之前我们要先坐小火车。”苏万最后争取道。 胖子：“没问题，多多少次都行。” 吃过午饭，吴邪他们带着三个年轻人又去了田边，体验观光火车项目。 张灵安和小哥坐在田边，看着橘黄色的火车慢悠悠的远去，在原地等他们回来。 往返一趟大概一个小时，两边风景优美，这个项目到时候真能赚钱。 马上就是一月份，他们的稻田已经在变黄，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飘着米香，天气逐渐变得寒冷，稻田也是时候收割。 吴邪计划在稻田里搭一个观景台，选址就在靠山那边的一处平地，下方的田地里的秧苗当初没生长起来，秃了一块，正好用来做场地。 等小火车重新返回，吴邪就和三个年轻人还有坎肩讲述了他的计划。 “走吧，第一步，我们需要砍竹子做立柱。”吴邪说道，“就在前面的铁轨边，咱用火车拉过来。” “没问题，老板。”坎肩干劲满满。 黎簇、苏万和杨好体验过小火车之后，正是兴奋的时候，此时也兴致勃勃。 张灵安和小哥也走上火车，一起帮忙。 那片竹林是隔壁村的，吴邪已经提前和他们打过招呼，直接砍就是。 搭观景台需要十棵左右碗口粗的老竹子，这些竹子长得很高，砍到一棵时那动静很大，十分解压。 一开始几人都觉得没什么难度，接下来就处理分枝，把竹子抬到铁轨的小火车上固定，开到搭观景台旁边的田地边，再把竹子抬上搭观景台的位置，然后分成规划好的长度，分类处理。 做完这些，黎簇、苏万、杨好和坎肩四人都坐在地上只喘气，一个个累得不轻。 “我就知道，这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杨好摇头叹气。 “年轻人，这才刚开始呢。”胖子搬来一箱水，给他们一人分了一瓶。 等他们休息得差不多，吴邪招呼他们继续干活：“来吧，我们还得先把地基打出来。” 苏万直呼：“啊？我腰疼。” 吴邪拍了拍他的肩：“为了你们以后过来能欣赏风景，有更好的聚会，你们得习惯现在的工作量。” 杨好疑惑：“这哪来的风景？你这块田？还是火车？” “你往远方看看。”吴邪淡定道。 几人放眼望去，稻田已经青黄相间，连绵着和远处的山峰相接，阳光下所有事物都宛如油画一般。 “你眼光还不错。”黎簇难得没有损他。 吴邪看了他一眼，语气得意：“那当然。” 人多干起活来效率很高，在日落时打好地基，今天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 第154章 再聚 有小哥在，张灵安全程不用干什么活儿，而且在喜来眠女孩子也需要干活，张灵安纯属来凑热闹打下手。 回去前，黎簇他们三个又去开了一遍小火车。 用苏万的话说就是：“我疲累的灵魂需要开一趟小火车才能治愈。” 吴邪随他们玩儿，和胖子他们一起回喜来眠。 晚上几人正吃着饭，王盟自己打车来了，说过来支持他老板的新项目。 得知他还没吃饭，胖子又给他添了一副碗筷。 下午参加了体力劳动，胖子准备的一大桌菜被几人扫荡一空，其中包括三只只鸡，四斤排骨。 晚上黎簇三人依旧挤一间，王盟和坎肩则是书房打地铺。 回屋之后，张灵安自作主张要给小哥按摩，按着按着就变了味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翌日张起灵一个人去跑山，等张灵安起床时，喜来眠只有小哥和胖子在，其他人都去了田里搭观景台。 备完晚上的菜，胖子去拉建材，张灵安也和小哥一起去帮忙。 吴邪他们在铁轨边搭了简易灶台烘烤竹子，有他们的加入，又多加几个灶台，加快了进度，黎簇他们趁机跑去车里睡午觉。 下午阿宁和云彩给他们送来下午茶，杨好和苏万他们感动不已，嘴甜的直叫姐姐。 吃过甜点，黎簇三人又带着小月亮去坐小火车，老远都能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胖子感慨，刚刚一个个的还捶着腰直呼疼，这会儿又活力满满了。 “随他们去吧。”吴邪笑了笑，“明天就得搭棚顶了，等亭子建好，小花他们也来了，咱们就能收稻谷了。” 胖子笑道：“人多力量大。” 有他们帮忙，又省了一笔人工费。 “今年这么多稻谷，卖掉一部分，剩下的就酿米酒，然后做点年糕，灵安姐，小哥，你们觉得怎么样？”吴邪问。 “可以啊，要不把玫瑰花也可以加里面？做成玫瑰味儿的。”张灵安提议。 胖子赞同：“行啊，之前用玫瑰做的特色菜味道不错，在喜来眠也很受欢迎。” 烤完竹子，跑去玩儿小火车的几人终于又回来了，大家分工合作，开始搭地板框架。 用竹子把打入田里，把做桩基的最粗的竹子连接起来，又用其他细一点竹子搭成网格，铺上劈成一片一片的竹子做地板。 张起灵和坎肩负责劈竹子，张起灵对刀的运用出神入化，能非常完美的劈出大小一样的竹片，坎肩也差不多，不过他纯粹是因为强迫症。 他们俩劈出的竹片最整齐，铺出来的地板也会更平坦。 胖子和云彩已经带着小月亮回去做饭，搭好框架今天的工作也就告一段落，吴邪带着他们回喜来眠。 胖子还在厨房忙碌，小哥和吴邪都进去帮忙，体力好的黎簇和杨好也进来，各自炒了两道菜。 厨房人太多，张起灵干脆从里面出来，给他们腾地方。 翌日的工作是上梁，为了确保足够牢固，必须精准把握每一个细节，等张灵安下午过去时，横梁已经完成，黎簇和杨好正站在上面搭屋顶。 搭好简单支撑，铺上稻草，一个简单的观景台算是初具雏形，再装饰细节就算完成。 有张灵安的驱虫香，倒是不用担心头顶的稻草里藏着虱子。 为了防风保暖，苏万还去镇上买来草席做帷幔，这样一来，观景台里面也不会太冷。 晚上胖子送饭过来，几人初步试验了一把，在里面聚餐还是不错的。 张灵安赞助了几块毛毡，挂在四周保暖效果更好。 搭好观景台，吴邪之后又找来一些东西修饰一番，看起来像模像样，已经是个非常不错的聚会的地方。 小花和黑瞎子比他们之前说的早到了两天，两人当天下午到机场，苏万好久没见他师傅，积极的和吴邪一起去接人，其他人在家准备大餐。 几人到时，黑瞎子热情的和张起灵和胖子抱了抱。 张起灵没有拒绝，黑瞎子一靠近，张起灵眉心微蹙：“你受伤了。” 张灵安闻言，扭头看向黑瞎子，能让小哥在意，说明一定不是小伤。 其他人也纷纷侧头望着黑瞎子，苏万更是紧张的上前：“师傅你伤哪了？给我看看。” “好了，我好着呢，一点小伤而已，已经快痊愈了。”黑瞎子语气漫不经心，“哑巴张，你这鼻子怎么这么灵。” “你们怎么回事？东南亚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吴邪皱眉问。 他一点都不相信黑瞎子小伤的说辞，从接到人闻到黑瞎子身上的香水味开始，他就该想到的。 毕竟黑瞎子虽然骚包，但之前可不会用香水。 “有点棘手，所以我和瞎子都受了伤，不过这次是彻底解决了。”小花拍了拍吴邪的肩，“放心吧，我们俩还站在这儿就说明没问题。” 吴邪知道两人是不想让他们担心，没多说什么，把人带进喜来眠后，又进后厨多加了两道补血的菜。 晚上张灵安回去整理出两份药物，各种用法都有，第二天早晨交给黑瞎子。 最后两位客人来齐，就要开始收割稻谷。 所有人都起了一个大早，天刚蒙蒙亮，在车灯的照明下，穿上皮裤，戴上帽子，进入田里干活。 吴邪本想让两位伤员——小花和黑瞎子在旁边休息，但两人坚持说没事，吴邪只好让他们量力而行，注意身体。 胖子作为大厨，和店里的伙计忙活一上午，在中午开饭的时候，把所有饭菜都拉到观景台，一行人吃饱喝足之后又继续干活。 一直到黄昏时分，所有田地终于收割完，村里的车子拖走稻谷，所有人坐在观景台上，看着夕阳下空荡荡的田野，和远处变成橘红色的青山，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 “终于干完了，我们接下来就能单纯度假了吧？”杨好打破沉默。 吴邪轻笑：“当然。” 他扭头望着小花和黑瞎子：“你们呢，这次准备待多久？” “暂时没活了，待到年前再走吧，怎么样？花儿。”黑瞎子声音散漫，询问小花的意见。 “行啊。”小花笑了笑，答应下来。 距离过年还有差不多一个月，吴邪很开心他的朋友们这次能够待这么长时间，王盟也想留下，奈何还得回吴山居看铺子，只能依依不舍的告别。 坎肩也要回去和潘子作伴，把喜来眠的大大小小的角落全部整理得井井有条之后，也回了长沙。 黎簇三人和黑花留在了喜来眠，不用干活，杨好又开始琢磨和张起灵切磋的事情。 对他来说，每次和张家人切磋他都能领悟出新招式，受益匪浅。 不过这次张起灵没答应，尽管如此，杨好还是坚持不懈的和他们跑山，不过总是跟丢。 剩下的大米三天后送到喜来眠，吴邪他们开始用来酿酒。 阿贵擅长酿甜酒，这种酒味道很不错，吴邪和胖子也跟着酿了不少。 张灵安做的是玫瑰米酒，把糯米和玫瑰一起蒸熟，摊开放凉之后加入酒曲，用罐子蜜蜂发酵就行。 三天后就能收获色泽漂亮，带着玫瑰甜香的米酒。 黎簇不喜欢玫瑰酒，小屁孩傲娇的嫌弃这酒太娘，杨好嗤之以鼻：“你不懂，这叫优雅，没品味。” 三人按照各自喜好分别酿了一瓶酒，把酒放进酒窖时，苏万语气期待的看着写有他名字的那瓶：“这酒等我们明年再来就能喝了。” “行啊，欢迎常来。”吴邪看着那一排酒，小花和黑瞎子也参与了，每个人的酒瓶都有各自的名字归属，作为见证。 黎簇和苏万、杨好三人是闲不住的性子，不是去田里开小火车，就是带着三只狗往山里跑。 小花和黑瞎子一心过来度假，不管吴邪有意无意打探他们在做什么，他们都闭口不谈。 小月亮如今已经能摇摇晃晃的走出三四米左右的距离，说话方面也会讲不少词儿。 黑瞎子找到新乐趣，乐此不疲的教小月亮说话。 张灵安和小哥跑山回来，就见黑瞎子把小月亮抱在腿上，声音温柔的问她：“小月亮，我是谁？” “黑，叔。”小月亮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着黑瞎子，声音清脆。 “真乖!”黑瞎子笑着喂了小姑娘一口虾仁鸡蛋羹，小月亮嗷呜一口吃下。 “那他是谁？”黑瞎子指着身边的小花又问。 “花，叔。”小月亮毫不犹豫道，脸上笑容都灿烂两分。 这些天相处下来，小家伙早已和他们熟悉起来，她很喜欢这两个叔叔和那三个哥哥。 “来，小月亮，花叔叔抱。”小花从黑瞎子手里接过小月亮，又把鸡蛋羹拿过来，认真喂小家伙吃饭。 “花儿…”黑瞎子期期艾艾。 “你话太多了，等你说完，小月亮的饭都凉了。”小花看他一眼，不搭理他。 胖子从屋里出来，站在小哥和张灵安身边，开玩笑道：“姑奶奶，你们瞧瞧，像不像一家三口？不愧是我闺女，真是人见人爱啊！” 这些人来之后，都不用他和云彩操心带娃的事情了，换尿布都有人帮忙，他和云彩也能享受一会儿二人世界。 张灵安但笑不语，黑花是真爱，绝对是，磕到了。 第155章 登高 店里人多，收银的工作暂时交给了苏万，三个年轻人容貌英俊，加上小花和黑瞎子，吸引来了不少客人。 张起灵清闲下来，带着张灵安进山钓鱼，三只狗也跟着两人跑去了山里。 张灵安的目标是冬笋，三只狗很聪明，会帮着她找到有冬笋的位置，然后用爪子刨坑挖笋，一时之间，泥土翻飞。 张灵安挖了不少，现在家里人多，也只够吃一餐。 张灵安回到小哥身边时，他已经钓上来两条鱼，她洗完手在他身边坐下，熟练的靠在他身上睡觉。 快要过年，胖子开始张罗年货，去年的腊肉早就消耗一空，腌制的几条火腿才一年时间，还没到达最佳口感，几人时不时查看腌制情况，确保它没有霉变。 今年依旧要腌腊肉，还是和去年一样，自己去养猪场挑选，然后宰杀。 吴邪特意把黎簇他们三个都叫上了，跑山猪反应迅速，动作灵活，去年他和胖子追了两圈才抓住。 今年抓猪的任务就交给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三人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都不认为抓猪有什么难度。 四人一直到傍晚才回来，张灵安他们出去接应，就见苏万三人都有些狼狈。 黎簇脸上神情很臭，杨好更是头也不回的冲进后院，经过几人身边时，飘散着似有若无的猪屎气息。 黎簇看了他们一眼也进了后院。 “怎么？你们和猪打了一架？还是掉粪坑了？”黑瞎子调侃他们。 “别说了，师父，那猪也太能跑了。”苏万哀嚎一声，嫌弃的闻了闻他自己身上的味道，“我也先去洗澡了。” 吴邪看着三个跑远的年轻人，终于没忍住笑出声，和他们解释了一遍事情经过。 养猪的山上路不好走，大多地方都被猪踩得十分光滑，外加昨天晚上下了点雨，更滑了，三人追猪的过程中，饶是身手矫健的杨好和黎簇都打滑踩到了屎。 被三人围堵的猪也受到惊吓滑倒，不可避免蹭到自己的排泄物，反抗过程中，几人不可避免的蹭了一身。 顶着这一身味道，就算黎簇没有洁癖，也面如菜色。 几人都不禁失笑，胖子表示：“辛苦他们了，晚上给他们加鸡腿。” 胖子去做饭，其他人则动手处理猪肉。 黑瞎子和小花还是第一次自己腌腊肉，两人拿着菜刀精准分割每一块肉，完美到大小重量都一致。 接下来就是撒盐腌制，这活儿黑瞎子干的最好，据说他之前开过盲人按摩，名字就叫齐格隆咚锵，生意还不错。 他店里的生意好不好张灵安不知道，但他按摩猪肉的架势一看就很专业，今年的腊肉应该会更好吃。 晚上吃饭时，吴邪闻着杨好身上的香水味，皱了皱鼻子：“至于吗？那些猪吃的都是纯天然的，粪便也大多都是植物纤维，和你之前抓的牛粪差不多。” “至于。”杨好神情沉重，“实在太臭了。” 黎簇瞪吴邪：“被蹭了一身的人又不是你。” 这个人以前就非常狡猾，现在在这开农家乐表面修身养性，实际上也还是一个奸诈的人。 “好了，吃饭的时候能不能换个话题？”苏万无语的看着他们，再说下去，他都感觉又能闻到那味儿了。 张灵安听着他们说话，忍俊不禁，有他们在，喜来眠的气氛都更活泼了。 观景台搭起来之后，就割稻谷那天正式聚了一次餐，吴邪一合计，带着他们去那边野餐。 几辆车分别拉上烧烤架、炉子、无烟煤和食物等等东西，来到田边后，几个精壮劳动力开始卸货，搬进观景台里。 几人坐在垫子上看着光秃秃的田野，杨好就问：“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野餐？” “换个环境换个心情。”吴邪故作高深的看着远方，“你不觉得这是另外一种风景吗？” 空荡荡的田野，泛黄的野草，依旧绽放着的玫瑰花田和远处苍翠的群山，是另一种不一样的美。 杨好也跟着琢磨一会儿，实话实说：“没看出来。” 吴邪：“……” 算了，这人就是牛嚼牡丹，和他说了也是白说。 小花和胖子在那儿围炉煮茶，云彩和阿宁也坐在一边，黑瞎子则依旧乐此不疲的教小月亮说话，甚至开始和她讲起风水。 胖子感慨道：“这师傅当的可真尽责啊。” “小月亮还这么小，根本听不懂。”黎簇吐槽。 黑瞎子不赞同的反驳：“你们不懂，这叫潜意识教育，虽然不懂，但听得多了就会记住，以后学起来岂不是更快。” 他刚想继续，就见小月亮挣脱他的怀抱，歪歪扭扭的走向小花，扑进他怀里，张开手软声撒娇：“叔，抱～” “人家嫌你太吵了。”小花毫不留情的拆台，把小家伙抱到腿上，脸上扬起温柔笑意，“里，叔叔喂小月亮吃糕。” 阿宁他们用新鲜大米做的米糕，小孩儿也能吃。 “偏心。”黑瞎子“啧”了一声，望着一大一小，脸上带着笑意。 他的眼镜已经快痊愈了，不过他这么多年习惯了戴墨镜，干脆就一直戴着。 透过墨镜，身边朋友们的身影都格外清晰。 哑巴张在一边给张灵安剥栗子，两人什么都没做，却无端让人觉得他们俩腻歪得很。 胖子开始准备烧烤，吴邪、黎簇他们也去帮忙，几人说说笑笑，热闹非凡。 难怪哑巴张那样的性子都能在这儿待这么久，他看着都想带小花在这里定居下来。 黑瞎子摇头笑了笑，也上去和他们一起准备午餐。 午饭是啤酒加烧烤，烤肉加上孜然的香气飘出去老远，香的三只狗直流哈喇子。 吃完饭黎簇、杨好和苏万提议去山里玩儿，云彩和阿宁带着小月亮在观景台没有加入，其他人都往山里去。 张灵安和小哥对这些山林最熟悉，带着他们爬上山顶，走上一条小路。 “张老师，我们这是去哪？”苏万在后面问。 “带你们去过风景好的地方。”小哥没有回答，张灵安替他说道。 前面有一个山洞，里面住着几个流浪汉，这也是张灵安和小哥偶然发现的，他们偶尔上来也会给他们带些吃的，那些流浪汉和张灵安他们都很熟。 不过见到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进来，那几个流浪汉都吓了一跳，张灵安和他们打了招呼，继续领着他们往前。 走出山洞，他们来到山顶的另一侧，脚下只有一条勉强容纳两只脚，直接在岩壁上开凿出来的，大概是以前采药人走的路。 “大神，灵安姐，你们还在山里养流浪汉？”杨好大胆提问。 “想什么呢。”吴邪留意着脚下，一边道，“他们经常巡山，认识也不奇怪。” “这种路，也只有哑巴张你们俩能发现了。”黑瞎子跟在队伍最后面，打量着四周的景色。 顺着悬崖边的小路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山壁上出现一座山神庙。 这座庙是直接在岩壁上开凿出来的空间，只有半人高，里面的石头神像已经模糊，看样子年代已久。 苏万非常认真的拜了拜，几人坐在门口休息，勉强容纳下他们九人。 这里视野极其开阔，眺望远方，能看到和蓝天相连的地平线，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实在怡人。 小花拿出手机给所有人拍了张合照，休息片刻过后，又接着往前，大概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块平地。 那是位于山顶的一处平台，下方就是山谷，而他们的正对面的群山之中，一条瀑布从山顶倾泄而下，他们能听到朦胧的水声，远方的山间缭绕这淡淡云雾，缥缈壮阔。 黎簇看着连绵的山峦，看了吴邪一眼，意有所指道：“这才是风景。” 吴邪知道他是在内涵他的观景台，他笑了一声没有搭理。 “前面那块瞧着风水不错啊。”胖子琢磨道。 那座山前面三山相连，周围水流环抱，阴阳调和，是个不错的墓地。 “三台案。”吴邪看了看，“埋在这里子后代子孙能获得福禄寿三星庇佑，功成名就，说不定有古墓。” “咱们去瞧瞧？”杨好跃跃欲试。 “你们年轻人去吧，我们就不去了。”吴邪摇头。 这个地方张灵安和小哥估计早就发现了，下面就算有古墓，估计也不是特别显赫，不值得注意。 “不用去了，已经被盗了。”张灵安说道。 她和小哥跑山到过那里，在那边发现了盗洞，已经有十几年左右的，从盗墓贼抛弃的地砖来看，是座明代墓。 “看来没机会咯。”杨好在悬崖边坐下来，听他的语气，对这个墓穴也并不是很感兴趣。 他们三个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了，估计只有龙脉皇陵才会让他们兴奋。 欣赏过风景，几人商量着怎么回去，原路返回太远，杨好搞事情般看向一旁的山壁：“我们从那里下去怎么样？” 几人看向他说的地方，那里地势陡峭，但上面生长着很多灌木和大树，可以作为往下走的支撑点。 “行啊。”小花和黑瞎子都没意见，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也答应下来。 张起灵朝张灵安点点头，第一个跳上一根树枝，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飞快往下跳跃，精准避开每一个障碍物。 张灵安紧随其后，接着是杨好、黑瞎子和小花、黎簇他们，胖子、苏万和吴邪也跟上他们的动作。 一路垂直向下，冲出山林之后就是一条水泥路，沿着水泥路往前走了一段，又重新回到观景台所在的那片田地。 第156章 小旅行 晚上回去之前，一行人又坐了一趟小火车，夜幕时分两边的风景和白天有所不同。 四周只有车头牵引车和车厢的灯光，在黑暗中缓缓行驶，带着一种神秘感，仿佛即将开往一个未知国度。 黎簇、苏万和杨好爬上车顶，发出兴奋的欢呼，吴邪、阿宁和胖子他们站在车尾望着远处村庄里零星的灯火，正说笑着。 张灵安和小哥并肩坐在车厢里，牵着彼此的手，一起望向窗外，车窗倒映出两人的身影，脸上都带着笑意。 翌日一早，胖子就张罗着把腌制好的腊肉挂起来风干，挂满了喜来眠后院的回廊。 下午杨好买回来几副羽毛球拍，邀请张起灵他们一起打球。 黑瞎子坐在大棚外面晒太阳，见状挑眉道：“你确定要和哑巴张一起打？” “当然。”杨好语气肯定，他武力上比不过大神，打个羽毛不至于也差太多吧。 他本来更想打篮球，但考虑到小花和黑瞎子还有伤没有痊愈，只能换一个温和些的运动。 黑瞎子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没再多说什么，换了个角落准备围观。 胖子和吴邪都是和小哥一起打过羽毛球的，知道他打球的威力，打在身上跟炮弹似的生疼，以小哥的力道，杨好这些球拍恐怕都撑不过今天。 张起灵正和张灵安坐在一起晒太阳，看了杨好一眼，没有拒绝他的邀请。 喜来眠门口足够宽敞，适合做羽毛球场地，张灵安从躺椅上坐起身，找了个不会被误伤的角落，看小哥打球。 第一把杨好发球，他力道不小，羽毛球被打出残影，张起灵淡淡的望着飞来的球，不紧不慢的把球打回去。 看似轻巧的动作，羽毛球拍却发出震颤，球呼啸着发出破空声，可见其力道之大。 杨好对这股力道的感受最直观，他接住一球，感受到发酸的手腕，神色严肃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张灵安看得出来小哥没有出全力，不然球拍早断了。 张灵安刚这么想完，下一秒，张起灵的球拍打完一球之后，应声而断。 算起来，还只打了五个球不到。 张灵安默默喝了一口奶茶，丝毫不意外。 杨好的拍子也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形，好在还有一副备用的。 不过他知道了张起灵打羽毛球的实力，没再说要和他切磋，拉了黎簇过来和他一起打。 最后两副球拍都没撑到一个小时就宣布报废，羽毛球这项运动也彻底进入黑名单。 以他们这些人的力量，还是篮球最适合。 张起灵洗干净手，重新坐回张灵安身边，给她剥橘子。 这个季节砂糖橘正当季，味道甘甜，张灵安很喜欢。 福建今年的冬天比往常更冷一些，有很大可能会下雪。 小花他们准备在腊月二十九那天回北京，于是吴邪他们决定在二十八那天晚上提前吃年夜饭。 腊月二十六那天，王盟带着大包小包来了喜来眠，和他们一起吃团圆饭。 吴邪还把潘子和坎肩也叫来了，让他们过完年再回去。 张海客和张千军还有其他张家人腊月二十七的晚上到的，也带了不少年礼。 一年最少见一次，吴邪他们和那些张家人已经很熟悉，打个招呼之后，大家坐在一起随意的闲聊。 张海客脸上再没有任何失恋的阴影，见到吴邪，两人还是会互怼两句。 晚上吃饭时，满满当当两大桌人，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屋里的欢笑声一直持续到很晚。 人一多，开怀居和喜来眠别馆都住满了，张灵安、小哥和吴邪他们只能回村屋。 回去的路上，突然开始飘起雪花，胖子“哟呵”感叹一声：“竟然下雪了，看来明年一定是丰收的一年。” “这雪不一定能铺起来呢。”吴邪说道。 毕竟南方的雪就这样，因为温度不够低，想要达到一定的积雪，并不容易。 没想到没一会儿雪就越下越大，漫天雪花纷纷扬扬撒下来，在路灯的照耀下，如同缤纷飘落的花瓣，在这冬夜里，带着不一样的美。 几人一路跑回村屋时，雪花已经落了满头。 张起灵伸手轻轻为张灵安掸去她肩头和发间的白雪，动作细致认真。 张灵安抬眸望着同样被雪染白发顶的男人，脑海中突然想到一句之前看过的话——“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她和小哥定能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翌日一早，等张灵安打开窗帘时，才发现外面已经铺上一层积雪，整个院子银装素裹 ，带着浓郁的冬日气息，静谧美好。 这样的天气莫名让人想赖床，就像小时候在东北张家，她最不想下雪天出去训练，想到能见到小哥，就是她每天唯一的动力。 当初心心念念的人现在就在她身边，张灵安又心满意足的躺回去，窝进他怀里和他一起赖床。 起床出门时才发现昨晚的雪确实不小，积雪大概有二十厘米深，搁南方已经算大雪了。 吴邪、阿宁还有胖子和云彩抱着小月亮从隔壁出来，见到两人，胖子和他们打招呼：“小哥，姑奶奶，早啊。” “早。”张灵安笑了笑，上前逗了逗小月亮：“我们小月亮今天可真可爱。” 头上带着虎头帽，身上是大红色外加白色毛领棉袄，脚上是毛茸茸的虎头鞋，一整个虎头虎脑，小脸因为冷空气泛着红晕，红苹果似的。 小家伙似乎丝毫不觉得冷，反而因为第一次见到雪很兴奋。 这会儿见到张灵安，又伸出手，甜甜的叫着：“干妈，抱～” 张灵安心都化了，把小家伙抱进怀里，几人一起往喜来眠走去。 下雪后路滑，张起灵把小月亮接过自己抱着，小家伙又声音软软的叫他干爹。 “看来明年真的会大丰收。”吴邪说道。 “那当然。”胖子双手揣进袖子里，这南方的冬天更多是湿冷，小风一吹，感觉比北方的冬天还冷。 想到什么，他提议道：“咱过完年也去北京吧？我那铺子我也得回去瞧瞧。” “那咱干脆和小花他们一起去得了。”吴邪没意见，来雨村之后他也有段时间没去过那地儿。 “行啊。”胖子没意见，又扭头问张灵安他们，“姑奶奶，小哥，你们怎么样？” 张灵安看了看小哥，笑着答应：“一起去吧。” 就当是一年一度的新年旅行。 去到店里，小花和黑瞎子他们刚起，苏万和坎肩他们几个已经把早饭做好，牛奶、面包还有小笼包、煎蛋和油条。 看外面的车轮印子，他们开车去了镇上买早餐。 吃饭的时候，吴邪和小花说了一起去北京的事儿，小花点点头，问：“你们住哪？” 胖子和张灵安在北京都有房子，当然也可以住他那边。 “住我那儿吧。”张灵安道。 她的四合院离小花的院子很近，走过去也就几分钟。 胖子在潘家园的房子空间不大，住她那儿更方便。 苏万语气兴奋：“太好了，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出来玩儿啊！” 他和黎簇、杨好都是北京人，大家又能凑到一起了。 苏万和胖子他们商量北京哪儿好玩，张灵安扭头问张海客：“你们什么打算？” 张海客：“我们明天回香港。” 香港是海外张家驻地，他也有段时间没回去了，顺便问问有没有要来内地发展的张家人。 吴邪也邀请了潘子，让他和王盟、坎肩一起去北京，他们三人就住在小花安排的地方。 阿贵自然也是要和胖子他们一起去北京，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吃过早饭之后，大家一起准备晚上团圆饭。 春联、窗花、灯笼什么的早就挂好了，后院里，劈柴的劈柴，洗菜的洗菜，杀鸡的杀鸡，一个个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晚上所有人热热闹闹的坐在一起，喝酒喝到后面菜都凉了。 考虑的明天还要坐飞机去北京，一行人还算克制，喝到半醉就停下来，又一起帮忙收拾碗筷。 回到村屋，张起灵带着她进了浴室，一个半小时之后，他抱着人从浴室出来，把她放在床上之后，亲了亲她仍旧带着酡红的小脸，开始整理两人的行李。 张灵安平复着呼吸，趴在被子里望着认真叠衣服的小哥，嘴角不自觉带上笑意。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吃完早饭，带上行李出发，几辆车浩浩荡荡往机场驶去。 飞香港的航班和北京不是一个候机厅，张灵安和张海客他们分开，到候机厅等待。 三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北京是小花的主场，他已经安排了车辆，把几人送到四合院。 张灵安的这处院子她已经很久没来了，有专门的人打理，里面依旧整洁，几人简单打扫过后就能入住。 胖子带着云彩他们也住在这里，省的来回跑。 第157章 骑马 几人刚整理好行李，小花的车就停在了外面，低调奢华的红旗国礼，排面丝毫不输国外大牌车。 小花和黑瞎子站在车边等着他们，黑瞎子朝他们招手：“走吧，各位，已经在新月饭店订好位了。” “还得是花儿爷，大气，够面儿!”胖子朝小花竖起大拇指，这车得近千万了。 吴邪看着这几辆豪车，不由得感慨，他和小花的生活水平简直是天差地别，一个贵气奢华的资本主义，一个朴实的农民。 至于黑瞎子，属于傍上资本家大腿，跟着飞黄腾达的狗腿子。 新月饭店的物价也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不过除夕夜当天，来吃饭的人还不少。 吴邪他们虽然隐居，但名号还在，服务员热情的把几人带上二楼包厢，又送了好茶和点心。 因为新年，新月饭店里增添了不少喜庆的装饰，除此之外，和当年并没有太大变化。 唯一变化的是他们，这次不再是为了未知的谜题，而是单纯好友聚会。 北京和福建乡下不同，不能放烟花，对此，胖子表示很遗憾。 吃过饭，胖子又招呼着小花和瞎子一起去张灵安那儿打麻将，四合院里有专门的棋牌室。 也还有几间客房，就算他们留宿也是住得下的。 秀秀在家吃完年夜饭也开车过来，她和吴邪他们又是一年不见，互相热情的打招呼。 叙旧一会儿，几人移步棋牌室，小花、瞎子、胖子和吴邪四人凑一桌，秀秀和阿宁她们在一旁吃水果围观。 王盟、坎肩和潘子在一边斗地主，张灵安和小哥看了一会儿，到客厅看春晚。 张起灵洗了些草莓和车厘子出来，又给张灵安倒上热茶，在她旁边坐下。 电视里正在表演小品，张灵安穿越前对这种节目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和小哥在一起，一切都有意思起来。 临近零点，他们的大群里热闹起来。 群是苏万他们建的，里面不仅有小花、黑瞎子、吴邪他们，连张海客他们这几个都在。 苏万在里面祝大家新年快乐，并且发了五个红包。 张灵安点进红包时，吴邪他们已经抢过了，最后剩下的就是小哥。 张灵安拿过小哥的手机，他的手机没有密码，除了微信之外也没什么软件，空荡荡的如同老年机。 张起灵看了看，把人重新抱进怀里，继续看着电视。 张灵安领了苏万的红包，群里十多个人，算起来就小哥一个人领的最多，一共一百多块。 黎簇、杨好、吴邪他们挨个在群里发红包，小花一个人发的最多，一时间，大家全都忙着抢红包，没人说话。 满屏的红包抢都抢不过来，张灵安干脆用她的手机也发了几个在群里，然后慢慢抢。 到最后抢红包的收益都有几千块。 吴邪他们打牌打到凌晨，那边斗地主的王盟脸上已经贴满纸条，一群人玩得认真，张灵安和小哥看了他们一眼，没管他们，回屋睡觉。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除了阿贵，所有人都起晚了。 昨晚通宵打麻将的更是一觉睡到中午。 吃过午饭之后，杨好在群里叫他们出去玩儿，七嘴八舌的商量一通，所有人又转战小花的马场骑马。 解家的产业涉及各个方面，京郊的马场只是其中之一。 马场占地面积上千亩，里面所有设施一应俱全，黑瞎子熟门熟路，看样子没少和小花一起过来。 大年初一不对外营业，马场只有他们。 胖子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和吴邪嘀咕：“同样是老九门后代，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我怎么知道。”吴邪撇嘴，和小花一比，他在九门后代里确实不够看。 这奢华的生活，偶尔窥见也确实让人觉得落差挺大的。 不过，做生意方面他有自知之明，把喜来眠经营好已经很不错了，有个有钱的发小他也能跟着沾光。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概如此。 小花和黑瞎子都有自己的马，小花的是一匹通体雪白的汗血宝马，名叫不染尘，名字十分文艺，整个马瞧着眼神高傲，睥睨一切，和小花的气质类似。 黑瞎子的马是匹黑马，毛发乌黑油亮，四肢高大，同样是匹好马。 “不错啊，瞎子。”胖子上前摸了摸黑马的头，赞叹道。 他跟着小花也是吃上好的了，这日子多滋润。 “你们自己挑。”小花换了一身骑装出来，整个人一身贵气，货真价实的白马王子。 “得嘞!多谢花儿爷!”胖子笑着答应，牵着云彩挑马去了。 马场里的马品种都很不错，张灵安和小哥也各自挑了一匹。 一行人骑上马，杨好语气兴奋：“我们来比赛吧，看到那棵大树了吗？谁先骑到那儿谁算赢，怎么样？” 黎簇眉梢微扬：“行啊。” 黑瞎子笑问：“那要是最后一个到的怎么办？” “最后到的……下次去喜来眠一个人洗厕所!”杨好思考片刻说道。 “没问题。”黑瞎子答应。 “等等。”吴邪有意见，“我们喜来眠厕所很干净的好不好，这点惩罚也太简单了，再加洗碗怎么样？” 杨好毫不犹豫道：“也行。” 反正他是绝不可能输的。 小花挑眉：“那赢了呢？” “赢了明年聚会，我们所有人都送他一件礼物，怎么样？”吴邪提议。 “好啊。”所有人都同意。 赌注就这样确定下来，王盟骑术不佳，还有潘子年纪大了也没有参与年轻人的游戏，云彩和阿贵在一旁照顾小月亮，顺便给胖子加油。 潘子充当裁判，十二个人一人一匹马，一字排开，站在起点处。 “三，二，一……哔!”哨声响起，十二匹马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向前冲了出去，朝着终点所在的大树狂奔。 张灵安已经很久没有骑过马，刚开始略显生疏，跑出一段，和马儿熟悉起来后，逐渐如鱼得水起来。 黑瞎子与小花和各自的马儿配合默契，跑在队伍前列，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大腿夹紧马腹，追了上去。 吴邪、阿宁和胖子紧随其后，苏万、杨好和黎簇还有坎肩也骑术了得，一时之间难分伯仲。 从起点到那棵大树大概八百米的距离，最后黑瞎子过来干扰张起灵和张灵安他们，守护，让小花抓住机会，夺得了第一。 黑瞎子被杨好三人联合挡住，成功喜提最后一名。 苏万幸灾乐祸：“师傅，下次洗碗就交给你了。” 黑瞎子“啧”了一声，愿赌服输：“行啊，洗碗而已。” 说完得意的望向小花，仿佛在说“瞧我帮你赢得第一名，厉不厉害？” 小花展颜一笑，神情愉悦。 马场很大，小花带着他们骑在马上慢悠悠的往前走着，给他们介绍马场的风景。 晃悠一圈回来，胖子把小月亮也抱到马上，美其名曰让她从小感受，以后骑马就不会害怕了。 事实上小家伙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她不仅不怕，在马上还很兴奋。 黑瞎子直夸小家伙胆大，找了一匹温顺的小马驹，把小家伙抱到上面，一本正经的教她骑马。 看得小花皱眉轻嗤道：“瞎子，别胡闹。” “放心吧，花儿，我不会让小月亮摔下来的。”黑瞎子朝小花挑眉，让他不要担心。 张灵安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张起灵拿来一瓶水递给她，和她并肩坐在一起。 黎簇、苏万和杨好四处溜达回来，招呼几人：“那边还能射箭，过去玩玩？” 吴邪和胖子欣然前往，还不忘叫上张灵安和小哥。 靶场面积也不小，有传统角弓，也有现代复合弓，靶子的距离从十米到一百米不等。 张家人的训练科目里，有对各种兵器的教学，每个张家人都会在体验过后选择最适合自己的兵器。 张起灵拿起每一把弓感受了一下，最重的对他来说都轻了一点，不过勉强能用。 他熟练的搭箭拉弓，弓弦轻而易举的被他拉满，就听“咻”的一声，箭矢直飞一百米靶。 不到一秒，命中红心。 一百米是靶子的极限，不是他的。 “张老师真厉害!”苏万拍手赞叹道。 杨好看张起灵如此轻松的射中，也跃跃欲试的拿起最重的角弓，由于低估了它的重量，第一下差点没拿起来。 见吴邪他们看着他，他尴尬的笑了两声：“这把不适合我，换一把，换一把。” 吴邪看破不说破，给年轻人留点面子。 张起灵和常人的力量差距巨大，他早就习惯这些张家人的逆天了。 杨好换了一把趁手的弓，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这种兵器，光是拉开就得要很大力气。 他咬牙拉满弓弦，这次非常谦虚的选择了最近的十米靶。 他十分有自知之明，一百米靶他大概连边儿都挨不到。 第一箭命中靶子，不过只有八环。 苏万清楚自己的实力，选了复合弓，20米靶命中靶心。 黎簇也挑了角弓，第一箭和杨好不相上下。 不过两人对力量把控和精准度都很高，练习两次过后就得心应手起来。 张灵安看他们玩了一会儿，也选了和小哥同样的弓，这弓的重量，比起他们当年在张家接触的来说，还是算轻的。 一箭出去，命中百米靶。 张灵安满意的笑了笑，看来这段时间来，她的准头还是没有退步。 其余人平静的望着两个张家人，心无波澜。 他们早就习惯了，两人和他们这些普通人之间的差距。 大家起跑线不一样，没什么可比的。 第158章 捡漏 马场有厨师在，晚上几人在马场吃完饭才回去，第二天又有人提议爬长城。 作为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胖子和小花都对长城不感兴趣，小花果断拒绝，胖子为了陪云彩和阿贵，拉着吴邪和张灵安他们一起去了。 翌日上午，张灵安看着八达岭长城上的人山人海，突然就明白了小花和瞎子不来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第三天再有任何人提出这样的活动，吴邪他们都没人去，宁愿瘫在四合院。 年初四，一行人去到胖子在潘家园的铺子。 他在雨村的时候，铺子交给了他北京的朋友打理。 两人是多年交情，信得过。 不过这几年古董行业生意不景气，铺子盈利情况不怎么样，不过比起吴山居，还是要好一点。 从初三到初八，潘家园旧货市场会举办民俗文化节，几人到的时候，市场里同样人山人海，除了本地人，还是外地游客居多。 如今这年头，这种旧货市场卖的古董基本都是假货，想要捡漏无外乎沙里淘金，不仅要看运气，还得看眼力。 胖子去店里查账，整理存货去了，张灵安、小哥和吴邪、阿宁在市场里闲逛。 里面铺子众多，卖首饰、手串、石料、翡翠等等的摊子应有尽有，特别适合那些喜欢文玩的人，基本不会空着手出来。 不过这些东西落在张灵安他们几人眼里都差点意思，路过一些卖老物件的摊子，吴邪都会停下来瞧瞧，不过基本上一眼就能瞧出来真假。 吴邪拿起一只斗笠式青釉碗，仔细端详着。 摊主打量一圈几人，热情的介绍：“这位客人好眼光，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北宋汝窑，这是好东西，整个潘家园独一份儿!” 吴邪没理他，只把东西递给张灵安和小哥，张起灵摸了摸，立即发现端倪。 这青釉碗只有底子是真的，其他地方都是现代拼接而成，试图以假乱真，是古文行业普遍的造假手段之一。 张起灵淡淡摇头，把东西放了回去。 几人又接着往前，再高明的造假手段，张灵安和小哥一摸便知。 路过一个卖字画拓本的摊子，吴邪驻足翻看起那些拓本来。 说起来这也算是他同行，和吴山居一样，生意都不怎么样。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悠闲的躺在躺椅上玩儿手机，看了他们一眼，许是猜到他们不会买，又把注意力放到手机上。 张灵安随手翻开一幅字画，上面是一幅临摹的画作，来自北宋三大家之一李成的《群山雪霁图》，看笔触和纸张，是民国时期的作品，画工只能算一般。 她上手摸了摸，手下的触感让张灵安顿住，她仔细感受了这幅字画的厚度，把东西递给小哥。 意识到张灵安是发现了什么，张起灵也认真的摸了摸，朝张灵安点点头。 这幅画下面另有乾坤，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灵安拿起画作问道：“老板，这一幅多少钱？” 察觉有戏，老板放下手机，一脸正色的竖起一根手指：“一百万，这可是北宋三大家李成真迹，你们能挑中它也算有眼光。” “一千还差不多，这一眼就知道是赝品，撑死民国的。”吴邪瞅两眼那幅画，这老板怕是以为他们不识货想宰他们一顿呢。 他们看起来有这么外行？ “不行，一千太低了，不卖。”被拆穿后，老板也摊牌了，“民国的画起码也得上万。” 张灵安不为所动：“两千。” 老板：“最低一万。” 张灵安：“一千五。” “你……”老板瞪眼，“三千。” 张灵安微笑：“成交。” 老板叹口气：“今天开张第一单，三千就三千，这些拓本要不要？绝对珍品。” 吴邪连连摆手：“拓本就不要了，我还有很多，你要是要，我还能卖你一点。” 猜到几人估计是同行，老板没再忽悠他们看其他的。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 回铺子的路上，吴邪不解的问：“灵安姐，你买这幅画做什么？” 这种仿品没什么价值，而且这些古董字画，张家古楼里随随便便一件都是传世之作，张灵安他们应该已经看得多了才是。 张灵安把画递给吴邪，让他仔细瞧瞧。 吴邪上手仔细摸了摸，认真感受过后，意识到内有乾坤，来了几分兴致：“这下面应该还藏有一幅画，这种手段应该是为了保护下面的真迹的，灵安姐，你很可能捡大漏了。” 这画在装裱手法和纸张厚度极其细微的差异，一般人很难察觉，一幅民国的仿作也算不得稀奇，所以一直没被人发现。 回到胖子店里，吴邪直奔后院，一通捣鼓。 “干什么呢？急急忙忙的。”胖子纳闷，他瞧见小哥手上的画轴，有几分意外的挑眉，“哟，小哥你们捡着漏了？” “不太确定，得打开看看才知道。”张灵安应道。 吴邪找来分离上层画纸的工具，把这项工作交给小哥。 这是个精细活，他怕万一损伤原画，就得不偿失了。 整个分离过程中，张起灵也十分小心，胖子一看就明白这幅画的乾坤，期待的等着一旁。 大概半个小时后，下面隐藏的画露出庐山真面目。 张起灵把上面的画纸揭开，对几人道：“好了。” “这是……”吴邪上前一看，神情惊疑不定，“范宽的《寒山雪景图》？” “嚯!”胖子也惊讶道，“不是师傅的真迹，但是徒弟的？这画可值老鼻子钱了。” 范宽李成同属北宋三大家，而范宽师从李成，两人画风各有千秋。 “这真是大漏。”胖子朝张灵安竖起大拇指，也只有这俩张家人眼尖手快能发现这样的东西了。 “运气好罢了。”张灵安谦虚的笑了笑，把画重新装起来，她有别的用处。 至于拆下来那幅民国仿作，胖子说不能浪费，他让人重新装裱起来，挂店里卖。 胖子店里的货，也大多都是赝品，偶尔几件而真货，那也不便宜，堪称镇店之宝。 换个说法就是，根本没人买。 好在他店里的文玩手串儿也卖得不错，不至于倒闭。 一行人在北京待到初八，又去了杭州。 吴山居收拾收拾要准备开门营业了，张家在杭州的房屋管理公司也差不多到了开工的时候。 张海客他们已经从香港回来了，见他们过来，带着大包小包上门拜年。 这些东西里有烟、酒、茶叶、人参等等名贵中药，颇有送年纪大的长辈的架势。 张海客解释：“这些都是香港那边的张家人送的，一点心意。” 张灵安收下这些东西：“替我们谢谢他们。” 张起灵淡声问：“那边如何？” 张海客知道他问的什么，摇摇头：“一切正常，没有事发生。” 张起灵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吴邪回杭州给长辈拜年去了，顺便商量和阿宁的婚事。 从二十多岁相识，到他四十多岁，他也是时候考虑结婚的事情了，就算不为他，也为了阿宁。 吴邪和阿宁不在，胖子在吴山居后院里嗑瓜子，和张灵安他们感慨：“真好啊，咱喜来眠又要办喜事儿了。” 那十年过去，年年都有好事儿发生。 想到什么，胖子问道：“说起来，还得送小花一份礼物，姑奶奶，你们准备送什么？” 这是当时的赌注，不能食言不是。 “给他们在雨村盖栋房子，怎么样？”张灵安提议。 “这主意行啊。”胖子赞同，“他们下次来直接住那儿，到时候大家一起在那儿养老，多热闹。” “不过，这宅基地现在不好办啊。”胖子琢磨起来。 “村屋旁边还有块空地，当初我也买了。”张灵安淡定道。 胖子惊讶：“就我们种菜那块儿？” 他们村屋隔壁有一块不小的空地，一直没人种，他们还以为是无主的，干脆收拾出来种青菜番茄了。 没想到也是张灵安的。 张灵安点点头：“就是那块，应该够用了。” “等天真回来，咱商量商量，我们合资建一个。”胖子当即答应。 小花是他们几人里最有钱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他敢保证，送房子一定合小花心意。 晚上和吴邪商量过后，建房子的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 他和阿宁的婚期订在十月，两人都没准备大办，到时候邀请亲朋好友过来吃顿饭就行。 不过吴邪也知道，他吴家小三爷的身份摆在那儿，到时候来的人一定不少，还有婚礼必须的东西，他也得准备起来。 房屋设计图这件事，吴邪拜托了他的直系学长，请他代劳。 在杭州过完元宵节，几人重新会雨村，路上顺便把车总发回来的三只狗接回家。 吴邪他们对建房子已经是轻车熟路，回去之后，先做了地形考察。 那块空地面积大概三百多个平方，吴邪和他学长沟通完细节，又重新修改，最终确定下来设计图已经是三天后的事。 第159章 准备 房子同样采用木质结构，张灵安给以前合作过的木材老板打电话，订了一批楠木。 小哥、吴邪和胖子则开始挖地基。 三人挖了三天，之后又用钢筋混凝土打桩基，请工人布置管道，前前后后又是半个月。 为了在十月份之前完工，并且能入住，这次建房请了不少工人，吴邪基本每天都在现场监工加帮忙，张起灵和胖子则负责制作家具。 小花这人忒大方，每年送他们的新年礼物都价值不菲，要送他房子他们自然也不能吝啬。 家具用的木料，都是几人重金采购的金丝楠木和海南最好的黄花梨。 张灵安负责雕花，小哥他们负责制作。 到四月份，吴邪想起来他还有三十多亩地，没时间研究种别的，干脆还是种水稻。 雇人翻地、插秧，前后花了两天时间，三十多亩地又重新插上秧苗。 张灵安也抽空打理了一遍她的玫瑰花田，多余的玫瑰花放到喜来眠做菜或者做成玫瑰花茶。 就这样种田、建房两不误，敲敲打打、忙忙碌碌，眨眼就进入夏季。 房子在七月底正式完工，接下来就是开窗通风，装饰屋里了。 整个房子的布局和小花在北京的四合院差不多，里面的软装也都是吴邪按照小花的喜好设计，整体下来他们一人花了六十多万。 春节在北京捡漏的那幅画，张灵安挂在了四合院的书房。 吴邪还给小花的房子设计了庭院，同样参考小花北京的房子，挖了一个鱼池，在里面养了锦鲤。 鱼池边上还有一株梅树。 胖子站在院子里：“你们说这房子小花喜不喜欢？不过胖爷我瞧着挺满意的。” “绝对喜欢。”吴邪语气肯定，以他对解雨臣的了解，熟悉的环境更容易让他放松，在这里，他应该能睡个好觉。 “天真，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帮忙？”胖子问。 这些天他们忙着房子的事情，一直没时间关心好兄弟的终身大事。 “差不多了。”吴邪抬手搭上胖子的肩，“放心吧，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一定会叫上你们的。” “得嘞，甭跟我客气。”胖子拍了拍吴邪的肩，“等他们过来，给他们一个惊喜。” 胖子趁吴邪不注意，回头朝张灵安和小哥眨了眨眼，他们也有惊喜送给吴邪。 婚礼定在10月5号，地点就在喜来眠。 在九月中旬，陆陆续续就有朋友过来帮忙了。 第一个到的是苏万，这次他一个人来的，给吴邪带了新婚贺礼，到喜来眠放下行李就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不急。”吴邪给他倒上一杯茶，“另外两个呢？” “鸭梨和好哥还有工作，会晚两天过来。”苏万乖巧道。 胖子从后厨出来，问：“吃了吗？” “还没。”苏万摇摇头。 吴邪：“……” 这老实孩子，还没吃饭就想着帮忙。 他进后厨给他炒了俩菜，等他吃完才说起正事儿：“既然来了，我们得把旁边那几块地暂时整理出来做停车场。” 就算他没准备大肆宴请宾客，就他父母、二叔那边，都会来不少人。 还有其他亲朋好友，加起来最少也得一二十桌，为了不堵塞交通，停车场很有必要。 “没问题。”苏万爽快答应，进别馆放好行李，换了身旧衣服，就准备开始干活。 小哥和吴邪他们也在帮忙，吴邪买了一大堆小沙石，他们的工作就是把沙石装进斗车，然后推过去倒进田里，把田地填平。 这些沙土后面还能用翻土机翻地之后，用来种玫瑰。 整个停车场已经完成了一半，估计今天就能完成。 张灵安下午去了一趟市里，她和小哥送给吴邪与阿宁的贺礼完工了，她得去拿回来。 他们的贺礼是一套黑漆描金妆匣，里面包含黄金首饰八件，外加一套白金宝石首饰。 胖子的则是一套金镶玉屏风和两人的q版小金人，实心的。 取完东西，张灵安又去超市买了不少食材，顺路又带了奶茶、点心、小吃回去，做下午茶。 这几天温度都挺高，张起灵按照张灵安的话，干活时都有好好戴帽子。 回到喜来眠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张灵安停下车，把东西拿出来让他们过来休息。 张起灵在水龙头下面洗了把脸，摘下帽子来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奶茶喝了一口。 水滴顺着他的发丝滴落下来，张灵安拿过纸巾，为他擦干。 张起灵顺从的把头放低，随她动作。 苏万他们也洗了脸和手过来，一口冰奶茶下肚，苏万享受的喟叹出声：“安安姐，你真好！” 有这口冰奶茶，他又活过来了。 “这天气，就得来一口绿豆酸奶。”胖子也叹道，“吃完咱再加把劲儿，今天就能完工。” 苏万点头：“没问题。” 张灵安和他们说了一声，把其他奶茶和蛋糕拿去给阿宁和云彩。 外面太热，小月亮身上长了痱子，为了不让情况更严重，云彩最近都让小家伙在屋里待着吹空调，太阳快落山才让她出来玩儿。 小家伙快两岁了，如今走路已经很稳，说话吐字清晰流畅，也越来越活泼，总是晃悠着两条小短腿四处乱跑。 张灵安到时，小月亮正坐在地上的凉席上，手上拿着小哥给她做的鲁班锁，这种玩具对还不到两岁的小家伙来说还是太勉强了些。 见到张灵安，小家伙丢掉手里的木块就朝张灵安奔来，并且嘴甜甜道：“大干妈～” 张灵安接住小家伙，同时把手里的奶茶递给阿宁，柔声道：“干妈给小月亮买了蛋糕，我喂你吃好不好？” 小月亮那双黑葡萄般的眼眸顿时一亮：“好!” 张灵安和小月亮玩了一会儿，和阿宁一起准备晚饭，晚上有小哥最爱的白切鸡。 干了一天体力活，几人都累的不轻，尤其是吴邪，吃完晚饭之后没过多久，就回屋睡着了。 趁吴邪不在，胖子叫来苏万，和他讲解了一遍他们的计划，让他到时候配合。 黎簇和杨好三天后到达喜来眠，吴邪订的喜糖和伴手礼到了，三人用皮卡拉回来，堆到客厅里。 一个下雨天，喜来眠没有客人，几人坐在客厅，一件件打包。 “大龄剩男终于要结婚了，也是不容易啊。”黎簇在一边损吴邪。 “我确实是不年轻了。”吴邪不甚在意的回应，“你们三个也年纪不小了，可得抓点紧。” “说起来，你们三个有没有谈恋爱？”胖子剥了一颗巧克力放嘴里，一边问。 一边的云彩瞧见他的动作，打了一下他的手，让他别偷吃喜糖。 “我没有。”苏万举手，“但好哥有!” 杨好：“？” “为什么时候有了？我怎么不知道？”他一脸懵的反问。 “霍家那个……叫什么我不知道，我上次去找你还看她送你东西了。”苏万摆出证据。 “嗐!”杨好解释道，“她是我以前在霍家认识的，她说她多买了些水果，吃不完快坏了就拿给我了，我们俩只是朋友关系，你可别胡说。” “啧。”吴邪摇头，“人家说什么你都信，难怪没有对象。” 人女孩子的明明是专门给他送的，这么烂的理由他也信。 阿宁看了眼吴邪，他以前也好不到哪去，不过是嘴里没一句真话。 感受到她的视线，吴邪立马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胖子：“那黎簇你呢？”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黎簇高冷道。 他只想早点找到他父亲。 “鸭梨很受欢迎的，不过他太冷了，前段时间冷酷无情的拒绝了一个追求者，把人都弄哭了。”苏万知无不言。 “哟，什么情况，详细说说。”胖子八卦之魂被点燃，追问道。 黎簇瞪了眼苏万，示意他不要什么都说。 苏万不理他，讲起了八卦。 张灵安听着这些年轻人的趣事，嘴角染上笑意。 张起灵剥了一颗抹茶味的巧克力，递到张灵安嘴边，张灵安就着他的手含入嘴里，光明正大的偷吃。 小月亮坐在糖堆里，也像模像样的拿盒子装喜糖。 四天后，小花送的贺礼比他们人先到。 一个阳光明媚的大中午，几人在大棚外面午休，一辆拖车停在喜来眠门口，司机从车上下来，大声问：“谁是吴邪？他的车到了，过来签收一下。” 胖子正好从屋里出来，问吴邪：“天真，你买车了？” 吴邪摇头：“没有啊。” “是解雨臣解老板送的，快来签收了，我也好回去复命。”司机催促道。 吴邪在单子上签了名，司机回到车上按下开关，车厢几面全都打开，露出里面的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库里南。 “我去，大劳啊！”胖子惊讶的上前，车头有一个横幅，上面写着“祝吴邪和阿宁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他觉得这横幅多半是黑瞎子的意思。 “天真，这是花儿爷送你和阿宁的贺礼。”胖子啧啧感叹，“花爷是真大手笔，以后咱看着大劳出去买菜，多有面儿。” 这车已经完全值回之前建房子的钱了，绰绰有余。 “买菜多浪费。”吴邪也没想到小花会送车，他上去把车开下来之后，司机上车就走了。 吴邪坐在车里感受豪车的手感，你还别说，和他那破金杯确实不一样，这就是解雨臣的生活吗？ 喜来眠也是好起来了。 第160章 房子 胖子拉着张起灵坐到后座，打量一遍车里的内饰，又一次惊叹解雨臣的财力：“天真，这车还是顶配呢，一千万起步，手感怎么样？” “你要不试试？”吴邪问胖子。 “行啊!”胖子爽快答应，立马从后座换到驾驶位。 一脚油门下去，车子立马窜了出去，张起灵默默抓住了扶手。 突如其来的推背感吓了吴邪一跳：“胖子，你会不会开？!” “车不都一样吗？”胖子语气兴奋，“不过我第一次开大劳，这发动机确实给力啊！” 胖子又是一脚油门，开始飙车模式，吴邪抓紧安全带，直呼：“胖子，你慢点!” “走喽！胖爷带你们兜风!” …… 几人绕着雨村开了一圈，又重新在喜来眠门口停下，杨好也跃跃欲试，表示他也想开一开。 胖子征询吴邪的意见，得到他的同意，把车钥匙扔给三人。 “花爷送这么大礼，咱那房子要不要在装修得好看点？”胖子问。 正准备上车的苏万回头，好奇道：“什么房子？” “我们喜来眠群众送给花爷的礼物。”胖子自信道，“你们呢，准备了什么呀？花爷可是要来了。” 黎簇挑眉：“你们给他们在这儿建了一栋房子？” 吴邪：“没错。” 杨好从驾驶室探出头：“等我们兜风回来，我要去参观参观。” 苏万立刻举手：“我也要去!” 他们来这么几天还不知道村里多了一栋房子呢，这些人瞒得也太好了。 “行了，带你们去。”吴邪朝他们挥手，让他们玩儿去，“注意着点啊，新车，别磕坏了。” 也不是心疼车，主要是这玩意儿蹭掉块漆补起来都不便宜。 “放心吧。”杨好自信道，一脚油门下去，车子驶离原地。 胖子琢磨道：“这车咱放哪？” 他们的小破车都是随便停在外面风餐露宿，一点不心疼，但这玩意儿和他们几万块的车可不一样。 “不知道。”吴邪摇头。 他还是觉得他们的破金杯更符合他们喜来眠的气质。 而且这车不实用，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装逼，但他们不需要啊。 “这样吧，留着做婚礼头车，然后在喜来眠旁边建个车库，停进去，怎么样？”胖子提议。 “也行。”吴邪暂时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就先这么办。 等杨好、苏万和黎簇三个小子回来，吴邪他们带着几人回村屋，当看到房子时，不出意外的收获他们的赞叹。 “等以后我们老了，也来这里养老吧。”苏万认真的望向他的两个好兄弟。 到时候和吴邪他们一样，买下一块地，建个房子，大家都在，多热闹。 “行啊。”杨好应道。 黎簇望着眼前的四合院，没说什么，眼神却很柔和。 养老啊，那也挺好。 晚上张灵安他们住在别馆，为了吴邪的婚礼，她特意给她和小哥都定制了一套正式的衣服。 吴邪和阿宁的婚礼是新中式，张灵安选的礼服是灰紫色绣百合旗袍。 小哥的则是一套深灰色西装，比起黑色，不会显得太沉闷，更适合婚礼这样喜庆的场合。 尺码都是张灵安量过之后，让设计师制作而成，张灵安抓住从浴室出来，裸着上身的人，温声道：“小哥，快过来试试。” 张起灵放下手里擦头发的毛巾，望向她手里的衬衫，接过来套在身上。 衬衫长短刚好，张灵安让他把扣子扣上。 “你帮我。”张起灵望着她，黑眸深邃。 眼前的人头发半干，乖巧的耷拉在额前，未扣的白色衬衫里，八块腹肌和麒麟纹身若隐若现。 他这副样子，落在张灵安像是撒娇的小孩，又宛如秀色可餐，待人采撷美味。 对他偶尔的撒娇，张灵安十分受用，上前认真给他扣扣子，但眼神有自己的想法，总会时不时瞄一眼他块垒分明的腹肌。 扣好扣子，张灵安抬眸，对上他乖巧的视线，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亲：“还有外套，要不要也试试？” “明天再试。”张起灵低声道，俯身托住她的腿弯，把人横抱起来，往床上走去。 被吻的迷迷糊糊间，张灵安软着声音提醒：“衬衫……” “不管它。” “弄皱了你自己熨。” “好。” …… 小花和黑瞎子在他们的贺礼到达第二天下午，抵达机场，吴邪和苏万开着那辆大劳去接机。 车上，黑瞎子问吴邪：“怎么样？这车开起来是不是手感不错？喜不喜欢？” “所以是你的主意？”吴邪问。 “小花出钱，我的提议。”黑瞎子理直气壮。 吴邪挑眉：“那你的那份呢？” 黑瞎子：“后备箱啊，你没看见？” 吴邪：“谁没事儿看新车后备箱。” 黑瞎子：“放心吧，里面的东西不会坏，你一会儿回去打开也来得及。” 吴邪：“所以你为什么想到买车？” 他看了一眼小花，这不像是他送礼的风格，毕竟一辆豪车对他们来说，中看不中用，小花送礼一般会兼具实用性。 当然，他没有不喜欢的意思。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小花挑眉反问：“怎么？不喜欢的话，我让人开回去。” “不，我非常满意。”吴邪立马道，“我们也送了你一份大礼，保准你会喜欢。” 苏万在副驾驶补充：“是一个我们看了都非常心动的礼物，真的特别用心。” “是吗？”小花反应淡定，似乎对这份礼物并不好奇。 吴邪撇撇嘴，解雨臣就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不过他能从他的微表情看出来，他也是有两分期待的。 吴邪笑了笑，一脚油门下去，黑色库里南往雨村的方向飞驰而去。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喜来眠门口，黑瞎子和小花下车和胖子他们打招呼，吴邪打开后备箱，看见了瞎子送到礼物——两只金光灿灿的狮子。 “铜的？”吴邪问。 “金的。”黑瞎子伸手搭上吴邪的肩，语气得意，“怎么样？为师对你不错吧。” “哟，瞎子你大手笔啊！”胖子看着这两到小腿高的狮子，上前抱了抱，“你这重量不对啊，不是实心的吧？” 黑瞎子轻咳一声：“那什么，经费有限，金包银的，放门口镇宅辟邪。” “谢了。”吴邪笑着道谢，瞎子也就几年跟着小花混，兜里的情况好点，之前听说还在北京跑滴滴来着。 他夹喇嘛的费用和小哥差不多，都是业内天花板，也不知道他那些钱都花哪儿了。 这俩狮子，就算金包银也挺值钱的了。 “走吧，带你们去看看，我、胖子还有灵安姐、小哥一起送你的礼物。” 苏万：“还有我们的，也在那儿!” 一行人往村屋走去，靠近之后，看着两栋村屋旁边多出来的房子，黑瞎子好奇的问：“你们又盖了一座房？” 吴邪点点头：“没错，带你们去参观参观？” 小花看了眼吴邪，隐隐明白了什么。 四合院门口，有两座气派的石狮子，朱红色大门上方，牌匾上“忘忧居”三个字大气潇洒，笔锋遒劲。 院门打开，是一道汉白玉影壁，正面是鹤鹿同春的花纹，背面是五福捧寿，寓意福禄双全。 绕过隐蔽，四合院的花园出现在几人眼前。 黑瞎子意有所指的问：“花儿，你觉不觉得这地儿有点眼熟？” 小花眉梢微扬：“这就是你们送的礼物？” 他对他的四合院最熟悉，眼前的院子很多地方都和那里相似。 “没错，怎么样？惊不惊喜？”胖子笑着道，“里面还有更惊喜的，瞧瞧去？” 小花打量着四周没说话，瞎子倒是很满意：“这地儿不错啊，这是给我们把养老的房子都准备好了，花儿，咱什么时候搬过来？” “明年吧。”小花认真道。 等他解决完最后一件事，他们就能和吴邪他们一起在这里停下来。 几人带着小花和瞎子一间一间参观，到书房时，胖子着重介绍：“瞧见没，这砚台是胖爷我送的，压箱底老物件了，还有这笔筒、笔架是天真送的，都是老东西。” “还有这，姑奶奶和小哥送的，北宋三大家之首范宽真迹。”胖子来到书桌后面，指着墙上的画。 又示意他们看旁边的博古架：“那上面的瓷器是苏万他们三人送的，另外还有一些电器，也是他们赞助的。” 得知吴邪他们送的是房子之后，黎簇、苏万和杨好三人也把自己的礼物放进了房子里，另外又添了一些扫地机器人、投影仪这样的家电。 现在这个房子，直接拎包入住就行。 “地皮是灵安姐的，房子我们四人合资，答应送你的礼物，你和瞎子再来雨村，就可以住在这儿。”吴邪补充道，一边留意小花的神情，看得出来这个礼物深得他心。 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一定特别感动吧。 张灵安打开书桌左边的抽屉，拿出一个红本递给小花：“房产证，你的名字。” 小花怔愣一瞬，抬手接过，声音认真：“谢谢你们的礼物。” 一直以来，他更多的是送别人东西，没想到有一套也会受到惊喜，这房子是他这些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咱也是在雨村有房的人了，花儿，我们晚上就住在这儿吧？”黑瞎子揽住解雨臣的肩，轻轻拍了拍，笑着提议。 小花儿：“行啊。” “走吧，为了庆祝你们喜提新居，胖爷我食材已经准备好了，咱先回去做饭。”胖子招呼几人往外走，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溜达回喜来眠。 随着婚礼的时间越来越近，潘子、王盟、坎肩和秀秀，还有吴邪的父母、二叔、奶奶也都陆陆续续到了，住满了喜来眠和开怀居的别馆。 黎簇三人搬到了张灵安村屋的客房，还有一间给后来的张海客和张千军住。 婚礼前一天上午，开始布置场地。 第161章 喜事加一 胖子他们已经提前和村里商量过了，会在雨村到喜来眠的水泥路两边搞上装饰。 吴邪原计划是装饰喜来眠的别馆，婚礼就在庭院中进行。 他和阿宁彼此都打算一切从简，但吴邪奶奶她老人家不同意，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她希望她孙子能给阿宁一个正式的婚礼，该有的一样不能少。 阿宁是裘德考收养的孤儿，没有父母亲人，吴邪也赞同他奶奶的话，认真设计了婚礼场地和流程，他想让阿宁知道他的心意。 张灵安他们和胖子一起准备的第一件惊喜就是两大卡车玫瑰。 布置场地前一晚的晚上，鲜花就到了，除了吴邪和阿宁之外，其他人都悄悄赶到喜来眠帮忙，把所有玫瑰整理出来，装上水醒花，明天就能用。 玫瑰太多，十多个人忙活到半夜，全部弄完已经快凌晨三点。 张灵安和小哥回去洗完澡倒头就睡，第二天七点多又起床，今天还得把所有玫瑰装饰起来。 吴邪早上和阿宁一起来到喜来眠，看着大棚下面和屋里满满当当、堪堪只有一条道能过人的各色玫瑰，不禁错愕。 他意外道：“谁买这么多玫瑰？” “是安安姐、张老师和胖哥送你的惊喜。”苏万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我们一会儿要用这些玫瑰做装饰。” 张灵安和胖子他们过来时，就见吴邪在整理那些玫瑰，胖子上前揽住吴邪：“怎么样？感不感动？” “感动。”吴邪轻笑，“你们什么时候准备的？昨晚？” “没错，大家一起帮忙，等会儿会有专业人士过来布置。”胖子语气豪迈，“小哥和姑奶奶的婚礼我没帮上什么忙，这回可不能错过你的，得让他们感受到吴小佛爷的排面。” 八点左右，昨晚帮忙的人陆陆续续到齐，吃过早饭，所有人又开始忙碌。 胖子带着小哥、黎簇他们去铺红毯，从村屋一直铺到喜来眠门口，足足两公里多， 张灵安和霍秀秀还有花艺师们处理鲜花，做成花束装饰到喜来眠各个位置。 另一部分鲜花则用来搭配气球，装饰在红毯两边。 吴二白带了不少伙计过来帮忙，一直到晚上八点左右，所有准备工作才彻底完成。 忙碌一天，所有人都累的不轻，明天还得早起，大家吃过饭就各自回屋休息。 张灵安、云彩和秀秀在第二天的婚礼上充当阿宁的娘家人，秀秀是伴娘，小月亮则是花童。 吴邪那边，小花、瞎子和黎簇三人都是伴郎。 早晨五点，张灵安在小哥怀里赖了会儿床，起床洗漱化妆。 秀秀已经和她们商量过了，等会儿吴邪过来接亲，一定不要轻易放他们进来。 她已经准备好了许多问题和挑战，必须完成才能进屋。 张灵安自然是配合秀秀的计划，说起来，前后两辈子，她第一次近距离参加别人的婚礼，感觉挺有趣。 张起灵换好西服之后，坐在床边安静的望着张灵安化妆。 她不化妆已经足够美，此时认真打扮的样子，更加迷人。 上一次见她化妆后的模样还是他们的婚礼上。 某人的视线存在感太强，张灵安想忽略都难，透过镜子对上他专注的视线，张灵安朝他笑了笑：“马上就好。” 她拿起口红，薄薄涂上一层，抿抿唇，就算完成。 张灵安刚站起身，身后一个温热的胸膛贴上来，一双大手揽上她的腰，张灵安转过身，轻声问：“怎么了，小哥？” “口红花了。”张起灵视线落在她水润鲜艳如樱桃般的唇上，低声道。 “？是吗？”张灵安疑惑，她刚刚才看过，明明没有。 她正准备回头照照镜子，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微凉的柔软唇瓣覆上来，彼此气息相交。 绵长的一吻过后，张灵安的口红是彻底花了，泛起红润的光泽，比涂了口红还要艳丽。 张灵安嗔他一眼，还是重新涂上口红。 出门后，两人在门口分开，张灵安去隔壁，小哥去喜来眠，一会儿和吴邪一起过来迎亲。 化妆师四点就到了，阿宁已经换好衣服，第一套礼服是大红色绣龙凤秀禾服，化完妆之后，愈发妩媚动人，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这会儿化妆师正在给阿宁盘发，凤冠就摆在一旁。 秀秀也有专门的化妆师负责妆造，等阿宁做好发型，云彩也带着小月亮过来。 今天小月亮是花童，穿着一身精致漂亮的白色公主裙，齐肩短发在头上扎成一个花苞，头上带着花环，宛如童话里走出来的精灵，可爱爆表。 小家伙走到阿宁旁边，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说道：“小干妈，你今天真漂亮～” “那我呢？小月亮，我漂不漂亮？”秀秀摸了摸小家伙光滑的脸蛋，逗她玩儿。 “漂亮～”小月亮毫不犹豫的点头，一点都不厚此薄彼，“姨姨和大干妈都漂亮。” “鬼灵精。”云彩宠溺的瞧着自家女儿，对几人道，“早餐送来了，我给你们拿过来？” 张灵安立马起身：“我帮你。” 秀秀：“我也去。” 接亲的时间在九点，吃过早饭，戴上凤冠，时间已经是八点多。 秀秀和张灵安她们对流程：“吴邪哥哥那边都是些狡猾的，尤其是黑瞎子，灵安姐姐你负责武力镇压，以防他们翻墙进来。” “我和云彩负责出题，答不上来不能进来。”秀秀又看向坐在椅子上晃腿的小家伙，“一会儿挡在最前面，他们一定不敢硬闯。” 张灵安认真应道：“明白。” 九点一到，黑色婚车车队准时到达村屋门口，清一色豪车，小花送的那辆大劳也在其中。 第一道院门，秀秀没有太为难他们，简单回答几个问题，又让他们给了一叠大红包之后，开门让他们进来。 一个个都穿着正装西服，连平日最吊儿郎当的黑瞎子都像模像样。 张起灵站在队伍最后面，静静看着他们起哄，脸上带着笑意，张灵安朝他看了看，两人相视一笑。 最后秀秀准备的难题也没有拦住这群加起来一百八十个心眼子的人，黑瞎子、杨好和黎簇接力，轻松完成一百个俯卧撑，赢得了开门权。 一群人高马大的男人簇拥着作为新郎官的吴邪进屋，抱起他的新娘，往屋外走去。 外面响起鞭炮声，苏万、胖子拧开礼花，王盟、坎肩一路挥洒花瓣，热闹非凡。 张起灵走到张灵安身边，牵住她的手走在队伍后面。 婚车一路开到喜来眠，阿宁改口叫吴邪的爸妈时，两人乐得合不拢嘴，一人给了一个超大红包。 还有吴邪奶奶，更是眼眶泛红的拉住阿宁的手，连说三声“好”，把早就准备好送给孙媳妇的珠宝首饰，通通送给阿宁。 之后便是婚礼仪式，阿宁换上洁白婚纱，和吴邪一起走上红毯，缓缓走向正中间的舞台。 整个庭院里都装饰着玫瑰，宾客坐在四周，全都用祝福的目光望着台上那对新人。 村民和得到消息的老顾客也来了不少，酒席摆出去老远。 这还是吴邪特意嘱咐他父母和二叔，不用操心，不用大办的结果。 不过吴家所有长辈都没吝啬，送的礼金都是按箱装，快摆满一个房间。 当仪式完成时，王盟和坎肩抱在一起哭，潘子同样热泪盈眶，胖子和小花也不禁感慨。 部分来客中午吃过饭就走了，王盟和坎肩他们吃过晚饭也提出告辞，不打扰两人洞房花烛夜。 当天晚上，雨村进行了一场盛大烟花秀，这是张灵安、小哥和胖子送吴邪的第二件新婚礼物。 特别定制的烟花，有两人的简笔肖像画，还有“祝吴邪、阿宁新婚快乐、永结同心”这样的祝福语。 璀璨绚烂的焰火照亮整个天空，一直到半个小时后才结束。 吴邪父母、二叔和奶奶翌日一早也启程回杭州，热闹许久的喜来眠又重新安静下来。 婚礼过后还有一件大事，得把那些装饰全部拆下来，把喜来眠恢复原样。 那些玫瑰胖子也没浪费，婚礼结束后就送给了村民和客人，让他们想拿多少拿多少。 一定程度上给他们减少了工作量。 最后还有不少玫瑰，被胖子堆进田地里窝肥，主打一个价值最大化。 帮忙清理完装饰，黎簇三人和小花、黑瞎子也在第三天早晨离开，吴邪把喜来眠交给张起灵和胖子，带着阿宁出去度蜜月。 第1章 穿越 张灵安睁开眼时，入目是古色古香的屋顶。 她想坐起身来，却发现四肢无力，整个人又跌倒在婴儿床上。 等等！婴儿床？？！ 张灵安抬起手，就发现她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很小，五个手指头都短短的，还没她原来一个拳头大，并且还有五个可爱的肉窝窝。 张灵安：“唔嗷！” 脱口而出的“握草”因为婴儿语言发育不完全变成一声模糊不清的呓语。 张灵安瞳孔地震，她变成婴儿了？！ 她本来是心外科医生，长期熬夜上夜班，也是资深稻米。 上完夜班，又n刷盗笔，为小哥心疼落泪之后，成功晕倒在卧室，她以为她要猝死，没想到竟然是穿越了？ 看了那那么多穿越小说，没想到也有轮到她的一天。 张灵安很快接受这个事实，眨巴着大眼睛打量四周，房间的陈设都古色古香，典雅考究，透过窗户，能看到红墙黛瓦，显然这家人家底富裕。 张灵安：看来她是穿越到了古代的大户人家。就是不知道是哪个朝代。 她放下心来，至少有钱人家日子总不会太难过。 婴儿精力有限，很快张灵安就受身体支配又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时，床边站着一男一女，面容年轻，瞧着不过二十岁多岁。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长衫，五官俊朗温和，气质儒雅，眉眼中又带着说不出的深邃感。 女人一身宽松旗袍，气质优雅那张脸漂亮的同时又带着英气。 张灵安：是个帅哥和美女。 难道是她现在的爸妈？ 看两人的穿着，她穿越到了民国？ 张灵安提溜着眼猜测着，那位漂亮姐姐先开口了。 “族长确定她的血脉没问题？” 女人打量着摇篮里的小婴儿，目露怀疑。 男人眉眼带笑，拿起一旁的拨浪鼓逗弄篮子里的小娃娃，她那双大眼睛灵动又明亮，瞧着就很聪明。 他一边逗小孩一边道：“当然，不要怀疑族长，这孩子的麒麟血比我们还要强。” 甚至不输圣婴，所以代理族长才会把这个孩子从外家带进本家，由他们夫妻二人抚养。 原本正聚精会神听着二人谈话的张灵安陡然怔住，他刚刚说什么？麒麟血？？？！ 张灵安心中陡然冒出一个荒谬的猜测，她视线下移，落到男人右手上，只见中指和食指明显比旁边的手指长出一截！ 看过盗笔的都知道，双指奇长是张家人的标志，再加上他们刚刚说的族长和麒麟血，所以她这是穿越进三叔的盗笔世界里了？！ 张灵安：这魔幻的世界！是她疯了还是世界疯了？ 那女人注视着呆愣的小女娃，眼中情绪淡淡，语气晦暗不明：“在张家，血脉强盛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男人沉默片刻，只道：“能力越大责任，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我们尽力抚养她就好。” 在张家，每个人都有自己无可逃避的责任，身为张家人，注定不会有平凡的人生。 这是每个张家人懂事之后就该意识到的事。 张灵安怔怔的听着两人的对话，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她确实是穿越进了盗墓笔记。 第二，眼前两人不是她这个身份的生父生母，而她因为身怀麒麟血被带进了本家。 张灵安逐渐回过味儿来，既然这里是盗墓笔记的世界，那她岂不是能见到小哥？！ 根据这两个张家人来看，张家现在应该还没有分崩离析，也就是说小哥还没当上族长，她来到了一切还未开始的时刻。 不过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份，她现在这副身板根本做不了什么。 也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接下来几天，张灵安没再见到她的养父母，照顾她的是一位奶妈，看样子应该是没有长寿血脉的普通张家人。 院子里很安静，有时候除了奶妈之外，半个月都不见其他人影。 偶尔会有其他张家人来访，张灵安从他们的谈话中隐约得到了些信息。 她穿越到了1903年，正是时局动荡不安内忧外患的时候，而今年，也是小哥出生那年，还是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奶娃娃。 张家已经开始走下坡路，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汪家渗透瓦解。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能和小哥一起长大。 作为稻米，或者说张起灵粉，她熟读原着，清晰的知道小哥身上发生的一切（三叔未填的坑除外）。 如今要见到这神灵般的存在，只是想想，张灵安就激动的睡不着。 既然穿越进盗墓笔记，她一定要拯救小哥的悲剧，让他有像样的人生！ 张灵安每天都踌躇满志期待长大，在她两岁那年就被送去训练时，终究还是破防了。 虽然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也知道张家人训练严苛，但没想到她才刚会走路就要开始训练了啊！ 简直惨无人道，惨绝人寰！ 张家人的双指探洞、缩骨功这些功夫都需要从小练习，小说里的“苦练”，张灵安切身体会过后，才知道有多苦。 不过习惯之后，张灵安很快就适应，想到以后能变成和小哥一样厉害，保护小哥，她就热血沸腾。 唯一的遗憾是，就算她现在在本家，也见不到小哥。 小哥如今的身份是圣婴，由代理族长亲自带着训练，接受最好的教育，他们这些人轻易见不到他。 但没过多久，张灵安就见到了小哥。 1906年，在汪家人的渗透下，假圣婴事件被揭露，懵懂的小哥一瞬间沦落到众矢之的，张家人内乱，小哥也从人人敬仰的圣婴变为弃子。 张灵安牢记着时间线，察觉张家气氛不对时，她便知道东窗事发。 她几次想溜进内院打探小哥的情况，都被人带走抱回。 在又一次被她养父发现之后，被勒令关在房间里不许她再出去。 一直到三天后，外面的气氛又重新沉寂下来，张灵安再次出去时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平静下的暗流汹涌。 张家这个绵延几千年的庞然大物，即将倒塌了。 张灵安尽管心急如焚想知道小哥的下落，但每天的训练依旧不能逃脱。 张家训练场内，天刚亮，张灵安就要准时报到。 其他本家小孩都已经到了，不过今天训练场的氛围明显不同。 好几个小孩聚在一处，张灵安远远就看见他们围着一个小豆丁，正在肆意讨论。 “喂！你叫什么名字？”一个大概五岁的男孩开口问道。 小豆丁沉默不语。 “我问你话呢！你父母是谁？” “……” “你怎么不说话？该不是个哑巴吧？” “……” 小豆丁恍若未闻，即使被好几个比他高大的男孩围着，也依旧面无表情，眼神宁静毫无波澜。 问话的男孩感觉自己被无视了，彻底破防，伸手朝小豆丁推去，骂骂咧咧：“臭哑巴！傲什么傲！我一拳就能把你打趴下！” 张灵安走近之后，认出问话的男孩，他叫张大山，已经五岁，仗着年纪大比其他人多训练一两年，便目中无人，自以为是老大。 虽然是张家人，小时候也都是拉帮结派，搞小团体的中二小屁孩。 张灵安这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自然不屑与他们为伍，而且她养父母是代理族长的得力助手，在本家颇有话语权，张大山也非常有眼色的不招惹她。 张灵安瞧着那边，眼看张大山就要推倒小豆丁，没想到瞧着不过三岁的小男孩格外灵活，一个侧身就轻松躲过，接着淡定的走远两步，脸上神情丝毫未变。 “该死的小哑巴！我看你还怎么躲！” 这下张大山彻底被激怒，怒吼着就朝小男孩扑过去。 哑巴？！！ 捕捉到关键字，张灵安脑海中灵光一闪，意识到小男孩的身份，她连忙冲到小男孩身边，挡在他身前，厉声喝道：“不许动他！” 这可是她心心念念终于见到的小哥，好险，她刚刚要是晚认出来一秒小哥就要被欺负了！ 小哥现在才三岁，还是个可爱的小宝宝，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 张灵安恶狠狠的看向张大山，跟护犊子的母鸡似的，牢牢把小哥挡住。 小哥看着突然冲出来的身影，冷淡的眸子里闪过惊讶，随即又恢复淡然。 就像一汪深潭，只泛起一点涟漪，又很快消失。 张大山瞧见张灵安猛地刹住车，叱骂道：“张灵安你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张灵安双手叉腰，气势丝毫不输：“来啊！谁怕你！” 敢欺负小哥，她今天就是拼尽全力也要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好啊！你……” 张大山举起拳头就要朝张灵安袭来，张灵安紧盯着他，随时准备回击。 “都住手！什么时辰了还在闹！” 两人剑拔弩张之际，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一个穿着黑色劲装一脸严肃的年轻男人走进来。 第2章 朋友 男人名叫张瑞峰，是负责教导张灵安他们的师傅。 他们这个年龄段只有十多个小孩，到了六岁，就会去另外一个训练场训练。 张瑞峰眼神朝几人扫过，张大山立马老实起来，不敢再造次。 张灵安此时此刻有千言万语想对小哥说，也只能按捺下来。 张瑞峰淡淡看了一眼这个曾经的“圣婴”，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最前面，开始今天的训练。 张灵安干脆站在小哥旁边，朝他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当然，小哥依旧没有理她。 张灵安并不灰心，只剩下心疼。 这个年纪的小孩正是活泼的时候，可小哥就已经如此淡漠，可见他从出生到现在都过得极其不好。 不过也是，作为圣婴的替代品，张家人对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利用，根本没有任何人会在意他的感受，哪怕他只是一个小孩。 张灵安这一刻切身感受到小哥的艰难处境，第一次如此厌恶整个张家。 她更讨厌的是喜欢暗地里搞事的汪家，没有他们推波助澜，小哥后续也不会经历那么多苦难。 昨晚有一天她要把这些可恶的汪家人连根拔起！ 训练到中午，会有专人统一放饭，张灵安从头到尾都跟着小哥，以防张大山再捣乱。 年仅三岁的小哥粉雕玉琢，可爱的就像年画上的娃娃。 不过瞧着有些瘦，此时乖巧的捧着饭盒坐在屋檐一角吃饭，那软萌的样子瞧得张灵安心砰砰直跳。 张灵安：好可爱（*\/?＼*）！想摸摸头！ 她轻咳一声，拿着饭盒到小哥旁边不远处坐下。 小哥只抬眸看了她一眼，便接着吃饭，进食速度不慢却丝毫不显粗鲁。 张灵安见小哥没有排斥，又往他身边挪了挪，在三步远的位置停下，试图和他套近乎：“我叫张灵安，你叫什么啊？” 小哥：“……” 意料之中没有得到回复，张灵安也不管他，接着道：“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我以后会努力训练，然后保护你的！” 小哥：“……” 他掀起眼皮看了张灵安一眼，依旧不说话。 张灵安：“以后放野带上我好不好？我们做搭档和队友！” “……” “你喜不喜欢吃排骨？我把我的给你？” “……” “你住哪儿啊？训练结束我们一起回去？” “……” 一顿饭的时间，张灵安小嘴叭叭就没停下来过，一直到碗里的饭见底，也没有听到小哥说一句话。 张灵安心中就愈沉重，小小年纪就如此深沉，小哥也太让人心疼了！ 下午接着开始训练，因为普遍年纪小，训练强度不算太大，下午结束时，正好是日落时分。 冬日太阳落山早，张家在东北更是如此。 张灵安一解散便追到小哥旁边，锲而不舍道：“你住哪边？我们一起回去吧！” 小哥沉默不语，自顾自往一个方向走着，张灵安一看，和她回家一个方向！ 她欣喜的瞪大眼睛，欢天喜地的跟着小哥，两人并肩离去。 张大山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不甘的跺脚，想好好教训小哥的心只能作罢。 回程的路上，全是张灵安一个人在絮絮叨叨，小哥第一次见如此吵闹人，目光没忍住悄悄在张灵安身上多停留几分。 很快小哥在一处院门前停下，进门之前，他顿了顿，黑曜石般的眸子看了看张灵安。 张灵安也跟着停下，她知道小哥这是到住的地方了。 院门上一块牌匾，上书“沧澜院”三个字，张灵安瞬间知道了小哥养父的身份——张瑞澜，代理族长身边的得力助手之一，和张灵安的父母是好友。 张灵安见过对方一次，只觉得是一个温和的人，想必不会对小哥太差。 张灵安放心几分，朝小哥热情的笑了笑：“你到家了？那你先回去吧！我就住前面不远的云鹤院，我们明天见！” 就在张灵安以为小哥不会回应时，小哥破天荒开口了。 “……我没有名字。” 张灵安：“！” 她错愕的瞪大双眼，小哥的名字，是她问他的第一个问题，没想到他现在竟然回答了。 这说明小哥是不是心底对她没那么排斥了？ 不过这个回答……张灵安心痛不已，甚至想拍死刚刚问问题的自己，她没事戳小哥伤心处做什么！ 张灵安小手不自觉缴紧，手忙脚乱的安慰：“那什么……没关系！名字根本不重要！我以后叫你小哥好不好？” 小哥眼睫轻颤，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语气淡然：“随你。” 张灵安仔细观察着小哥的神色，对方依旧冷淡如烟。 张灵安心底长叹一口气，露出一个明媚的笑：“那小哥，你回去吧！明天见！” 张灵安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想跟着小哥回家，朝小哥挥了挥手便往自家院子走去。 这几天因为假圣婴一事暴露，她养父养母都在家，不过早出晚归，张灵安也很少看到他们的身影。 按照时间线，张家人已经在泗州古城寻找代表族长身份的青铜母铃，张家所有秘密都在那个青铜铃里。 而小哥在8岁时，会被带入泗州古城做血奴。 而且按照她养父母的说法，她体内的麒麟血同样浓度很高，估计她到时候也会被一同带走。 以她如今的实力，是不可能带着小哥逃出张家大宅的，只能努力提高实力，并且想办法在放血中活下来。 张家人一个个都实力高强，泗州古城里也危机四伏，还有两拨人内斗，情况无比复杂，想要活着出去堪称地狱级别难度。 真是伤脑筋啊！ 小小的张灵安沉沉叹口气，晚上默默多吃了半碗饭。 她得快点长大，快点变强！ 第二天张灵安早早便起床，匆匆吃过早饭便迫不及待冲往沧澜院，问过院子里打扫的人才知道小哥已经走了。 意料之中的结果张灵安早有准备，她也跟着马不停蹄朝训练场跑去。 张家训练内容多种多样，除了格斗、双指探洞之外，还有文化课、机关术、奇门遁甲等等。 张灵安最感兴趣的是奇门遁甲。 今天是室内机关术讲解，张灵安到上课的教室时，小哥正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安静的看着书。 其他小孩都离他很远，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无外乎是议论小哥的身世，骂他哑巴。 张灵安狠狠瞪这些人一眼，他们立马噤声，鸟兽般散去。 张灵安在一同训练的小孩里是非常有威慑力的，原因无他，张家训练的第一堂课，就是要见血。 一人一只兔子，必须把兔子杀死。 这是为了锻炼他们的血性和胆量，现在是兔子，以后要面对的可是人和粽子。 对两三岁的小孩来说，这项考验很有难度。 以他们的力气，想要成功按住兔子都很困难。 张灵安作为一个外科医生，什么血腥场面没见过，小白兔不知道解剖过多少只了，这点难度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张灵安是最先杀死这只兔子的，而且一击致命，看呆了一众无从下手的小孩。 经此之后，这些小孩或多或少都害怕张灵安，所以张灵安也没有朋友。 不过她已经是个快三十岁的大人，没功夫和小屁孩做朋友。 张灵安见这些人终于闭嘴，径直走到小哥旁边坐下，笑眯眯的打招呼：“小哥！早上好呀！” 小哥抬眸淡淡看她一眼，点点头算是回应。 哪怕他没说话，能得到回应张灵安已经很开心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几颗梨膏糖，献宝似的放到小哥面前：“给你！很好吃的哦！” 小哥太瘦了，她得想办法多多投喂！ 小哥眼神落在桌上的油纸包上，眼睫轻垂，嘴角微抿。 张灵安一直留意着他的神色，见状，连忙道：“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你不许拒绝我！我会难过的。” 小哥：“……谢谢。” ……他们是朋友吗？这个词可真陌生。 小哥心绪微动，终究没有拒绝。 张灵安满意的扬起嘴角：“不用谢！” 小哥毕竟年纪不大，在张灵安坚持不懈的持续攻势下，他逐渐接受了两人的“朋友”关系。 虽然他依旧沉默，不过有时候张灵安说话他也会回应。 年底，训练场又迎来了一个新面孔——五岁的张海客。 第3章 泗州古城 这个原着中小哥的忠实随从，小时候长得倒也可爱。 张海客性格活泼，很轻易就融入了这个集体，想必也听说过关于小哥和张灵安的事，他总是好奇的打量两人。 小哥外号哑巴，而张灵安则是怪胎。 作为外科医生，张灵安多多少少有点洁癖，她知道以后下墓脏活累活不少，没时间讲究，所以她已经在努力克制。 不过格斗课上，要是有人敢弄脏她的衣服，张灵安指定暴起，把人打趴下。 加上张灵安的凶残程度，一来二去便成了“怪胎”。 张灵安和小哥都察觉到张海客的视线，不过两人都没有搭理。 在原着中，他们放野之前，小哥和张海客他们也都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张家内部的风云这些小孩并不知晓，日子在每天日复一日的训练里，很快来到小哥和张灵安六岁。 六岁之后，训练升级，强度有了明显提升。 小哥之前一直被当做族长继承人训练，本就比他们要优秀，如今更是所有训练的小孩里表现最好的。 张灵安也不遑多让，两个另类小孩破格被提升至八岁孩子的队伍一同训练。 三年时间让小哥接受了张灵安这个“朋友”的身份，加上张灵安总想办法待在小哥身边，两人无形之中逐渐生出一股默契。 张灵安知道，小哥会因为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被张家人利用继任族长，接替张家这个烂摊子，导致未来陷入失忆又不断寻找记忆再失忆的痛苦循环。 她不是没有试图告诉小哥他的身世，但每次只要她试图开口就会头痛欲裂，脑袋仿佛要炸开一样，强迫她闭嘴。 尝试过几次都以失败告终，张灵安不由得想，这恐怕是她穿越之后的禁制，不能透露未来扰乱整个世界的进度。 而且她总觉得她如果非要说，恐怕会直接脑袋爆炸死亡。 知道一切苦难却不能透露，让张灵安绝望又无助，哪怕她穿越了，小哥的后续的悲剧也无可避免吗？ “你没事吧？” 瞧着张灵安痛苦的扶着头，小哥那双古井无波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波澜。 张灵安回过神来，脸色苍白露出一个笑：“我没事，就一点点头疼。” 眼前的少年外表沉默冷淡，但张灵安知道他内心深处温暖美好和善良，越是如此，她越不想他经历那些。 可她好像除了竭尽所能陪着他，别无他法。 张灵安认真的望着眼前的小少年，语气真挚：“小哥，我一定会保护你陪着你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小哥愣了愣，眼睫轻颤，低声道：“……好。” 他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之前从没有人想和他做朋友，张灵安和其他别有用心的人都不同，他已经接受她作为伙伴了。 八岁那年，张灵安担忧的泗州古城一事，终于来了。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但想到小哥被放血张灵安还是难受得一阵窒息。 张灵安是被连夜带走的，前往泗州古城的马车上，除了她和小哥之外，还有四五个小孩，最小的只有六岁。 这些都是平日表现不错，血脉浓度高的。 马车前后都有张家人看守，他们想逃也逃不出去。 其中那个六岁的小女孩最为害怕，她缩在角落，没忍住低声开口：“我们……要被带去哪？” 自然没人回答她。 带着他们的张家人只说有任务需要他们配合，根本没说目的地。 但张家人严加看守的架势，几人都察觉了不同寻常。 张灵安知道要去哪，也知道这些小孩除了小哥都会死在里面，但她不能说。 她除了尽量让她自己不再接下来的放血中死去，努力保护小哥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知道前方是死局，但她无能为力。 小哥也同样察觉到不对，晚上张家人放几人出去吃饭的时候，小哥和张灵安坐在角落。 环顾四周，没人注意时，小哥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符号。 那是代表有危险，提醒她要小心的意思。 张灵安点点头，表示她知晓了。 她拿出条黑色手链，上面有一颗大的黑色珠子，那是她特制的香珠，能散发独特的气味，能让她用特别培养的蜜蜂找到他的位置，而且只有蜜蜂能闻到，不会暴露。 这几年除了训练，张灵安一直在研究这些旁门左道，张家大宅里有一座藏书楼，里面五花八门的书籍都有。 这香珠和寻踪蜂的方法，就是她在藏书楼角落里找到的。 另外旁边还有几颗小珠子，那是止血的丹药，能减缓血液流速，确保小哥在接下来的放血过程中，不会失血过多，危及生命。 巡逻警戒的人眼神锐利的扫过两人，见只是一个普通手链又移开视线。 张灵安声音如常：“小哥，我特意买的檀木手串，带着保平安！” 小哥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任由张灵安把手串戴在手腕上。 张灵安借着手上的掩饰，快速把一个纸条放入小哥衣袖中，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她知道这几个张家人一直注意着他们，她只能出此下策。 丹药和香珠她都做过伪装，看起来就像普通木头珠子，不会引人怀疑。 这些她都是一个人时偷偷做的，她养父母这几年根本没回张家，没人知道她还会这些小把戏。 纸条上是关于手链用法的说明，让小哥一定记得用。 从东北到泗州古城，他们用了半个多月才到达。 泗州古城早在1890年左右就因为张家人内部斗争，围杀上一任族长时，被人放水淹没。 这次他们除了当血奴，还有做苦力，清理成年人进不去的通道。 这些都是小哥所经历的，暗无天日，充满肮脏丑陋人心的日子。 刚到地方，还未等他们反应，几人便被打晕，再次醒来时，他们已经进到了泗州古城，全部被关在笼子里。 牢笼的材质是精铁，被铜锁锁着，他们身上带的东西全都被搜走，绝不可能逃出去。 牢笼旁边还有一副镣铐，估计是采血用的，把手铐起来，防止他们挣扎。 石室墙面上这样的牢笼加起来一共有十多个，满满当当全是被他们抓来的张家小孩。 张灵安摸了摸胸口缝制的暗袋里，她准备的药粉还在。 张灵安下意识寻找小哥，庆幸的是关押小哥的牢笼就在她旁边。 此时小哥已经醒来，正目露担忧的望着张灵安。 看到手链还在小哥手上，张灵安松了口气，安慰的朝小哥笑了笑，做了个“我没事”的口型。 在他们之前被抓来的小孩大部分昏迷不醒，少数几个清醒的见到他们这些新来的，眼中也只剩下灰败的麻木。 这个石室里都飘着浓浓的血腥味和地下的潮湿气息，空气驳杂难闻。 其他小孩陆陆续续醒过来，发现被关在这样一个地方，纷纷恐惧不已。 “这是哪？！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放我出去！！！” “有人吗？放我出去！” …… 几人推搡着铁门，发出响亮的“哐哐”声，很快就引来了看守他们的人。 “啪！” 鞭子挥舞发出可怕的破空声，接着重重打在其中一个吵得最凶的小孩的铁笼上，巨大的一声吓得其他几人瞬间闭嘴。 来人是个年轻男人，他眼神阴冷的看着几人：“吵什么吵！来了这里，老老实实听话你们才有活命的机会！” 张家人都很长寿，眼前的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实际上恐怕是活了百年的老怪物。 男人踢了一脚地上的笼子，眼中警告意味十足：“我劝你们都老实一点，否则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笼子里一个小孩蜷缩着，手腕上一道道血红的伤口触目惊心，脸色青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死去。 这些小孩虽然从小训练，但年纪小哪见过这种场面，全都瑟缩着躲进角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年纪最小的那个已经被吓得流出眼泪，死命捂着嘴让自己不要哭出声。 石室里鸦雀无声，恐惧和绝望的气息无声弥漫，所有小孩都知道，他们此次怕是出不去了。 男人挥了挥手，门口进来两个人把笼子里死去的小孩带着，三个人离开之后，石室恢复死寂。 小哥和张灵安是所有人里最淡定的，张灵安哪怕知道会面对什么，亲眼见到这残酷的一幕，还是没忍住心中发紧。 小哥全程面无表情，好像已经知道他们接下来的处境，神情冰冷淡漠。 亦或者，这不是他第一次被人当血奴放血。 他们到达泗州古城失去意识之前已经是中午，现在估计也才过去一两个小时。 晚上有专人给他们送来食物，估计还要靠他们当移动血库，不能让他们轻易死去的原因，食物还算丰盛。 笼子狭小，坐在里面勉强能伸直脖颈，睡觉也只能蜷缩着，十分逼仄。 被男人恐吓之后，石室里鸦雀无声，寂静得可怕。 地下阴冷潮湿，张灵安看着不远处的小哥，心中稍定，缩在角落勉强睡去。 第一晚无事发生。 第4章 苦力和血奴 第二天一早，就有一队人马进来，手上拿着几个陶罐，显然是要开始采血。 笼子距离地面不高，手臂被镣铐锁住之后，伤口精准对着陶罐口，确保不会有一滴血浪费。 经过昨天的震慑和对其他小孩的观察，昨天刚来的人早就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反抗的心在对上那一双双毫无感情的眼眸时，瞬间偃息旗鼓，一个个面如菜色，如丧考妣。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们是逃不掉的。 张灵安的左手被镣铐禁锢，眼看那个男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就要往她手上招呼，张灵安连忙道：“等等！我能不能自己来？” 男人愣了愣，他放了这么多个小孩的血，第一次听到这种要求。 其他人都瑟瑟发抖了，这小女娃倒是胆子挺大，和旁边那个假圣婴有的一拼。 男人戏谑的看着张灵安：“小丫头，这可不是玩儿的时候，下手没个轻重可是会死得更快的！” 张灵安丝毫不怵，淡定道：“我知道，而且我知道怎么划伤口小血流快还不会伤到要害。” 作为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她对人体构造十分了解，采血这点活，小意思。 男人错愕一瞬，没准备相信这个小丫头片子，为首的男人在此时开口：“把刀给她。” 那人一身黑色短打，身材挺拔干练，左边眉骨是有一道伤疤，为硬挺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狠戾，显然在这些人里地位颇高。 闻言，张灵安面前的男人只能照做。 张灵安接过刀，眼都不眨到在手腕上划拉一刀，伤口不大，只有两厘米左右，鲜血瞬间涌出，顺着手腕，流入地上的陶罐里。 男人头一回见这么有胆量又果断的，不由得对张灵安另眼相看。 男人不由得感叹：“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 他们对放血都是有一个度的，知道怎么样来才不会让这些人因失血过多死的太快，没想到这个小丫头比他们还精准。 张灵安微笑：“还行。” 为首的男人看了眼张灵安手上的伤口，抬眸打量张灵安片刻，眼神意味不明。 这个小丫头他知道，麒麟血浓度和假圣婴差不多，果然血脉浓的人，都不是俗物，小小年纪倒是胆色过人。 小哥盯着张灵安那不断流血的伤口，眼中一片暗色，他扭头也对身前的人道：“我自己来。” 那人诧异的看着他，这些小孩怎么回事，不害怕也就算了，还敢自己动手？ 为首的男人挥挥手，示意那人照做。 这位假圣婴可是代理族长精心培养的，实力和其他小孩都不同，这次他们很多事还得靠他。 不过眼下似乎又多了一个帮手，想必他们很快就能找到族长信物——青铜铃铛。 张灵安余光一直关注着为首男人的反应，看他那样子，就知道她今天的表现被他记住了，想必之后的“苦力”一定也有她的一份。 这正是张灵安的目的，只有这样她才能跟着小哥，顺便熟悉整个泗州古城的环境，方便逃生。 采血的人多，一个人一次也就放了一百毫升左右的血。 张灵安松开拳头，伤口很快止血，有专人丢给几人一人一条绷带，就算了事。 为首那个男人指向张灵安和小哥：“把他们俩带来，其他人各自带走。”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跟着一行人往前走去。 泗州古城里面是张家的一个淘金处，里面机关众多，稍不注意就会命丧于此。 这些张家人不知道来这里多久了，显然已经对这里十分熟悉。 张灵安记着路线，默不作声的跟在小哥后面。 一路过来，墙壁上有不少干涸的血迹，看来有不少人出事。 几人在个石室里停下，这里有两条水道，应该是当初洪水造成了拥堵，水面混浊，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危险。 为首的男人吩咐手下：“给他俩一套装备，让他们轮流下去清理通道！” “是！” 男人又看向张灵安和小哥，脸上神情晦暗不明：“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瑞竹，小鬼你应该见过我。” “你们的任务是清理出这一条水道，别耍花样，否则你们只会死在这里。” 张瑞竹眼神落在两人身上，声音冰冷：“那么，你们谁先来？” 张灵安：“我来！” 小哥伸手把张灵安挡在身后，默默接过装备，一言不发却又态度坚决。 张灵安焦急：“小哥……” 小哥回头看她一眼，跟着一个男人径直走到水边。 在男人交代几句注意事项之后，小哥毫不犹豫的跳入水中，很快不见踪影。 张灵安眉头紧蹙的盯着水面，难掩焦急。 “放心吧，小丫头，那小鬼不会有事的。”张瑞竹靠在石墙上，一双冷沉的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 张灵安扫了他一眼，并不想搭理，依旧盯着水面。 瞧着张灵安的反应，张瑞竹眉梢微挑。 这两个小鬼看来脾气都差不多，难怪能和石头一样的假圣婴玩儿到一处。 以两人的麒麟血和天赋，未来一定能成为张家的中流砥柱。 水里全是剧毒的虫子，普通张家人进去很快就会中毒，两个小鬼轮流，进度会快很多。 水道里全是淤泥，小哥很快就浮出水面换气，一旁接应的人则负责把淤泥拉出来。 张灵安心疼的把小哥拉上岸，他手腕上的绷带已经全部被水打湿，这样下去，伤口不仅很难愈合，还会有感染的可能。 张灵安眉头紧紧皱起，关切道：“小哥，你没事吧？” 小哥摇摇头，摘掉护目镜，低声叮嘱：“注意安全，有不对立马撤回来。” 他知道水里有虫子，有麒麟血，虫子不敢近身，但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机关。 张灵安：“好。” 张灵安很快下水，水底满是淤泥，混浊不清，往前游了一会儿才到需要清理的地方。 张灵安用铲子把淤泥挖出来放进一旁的桶里，一边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张家也有专门训练的墓室，但实操和训练还是有差别的。 张灵安不由得提高警惕，打起十二分精神。 第五下时铲子碰到一个硬物，张灵安感受片刻，确定没有危险，用手摸了摸，是一个头骨。 叶宁初接着探了探，又摸到了其他骨头，一起装进桶里才浮出水面。 她在水中闭气时间最多半刻钟就已经是极限，出水之后狠狠吸了一大口气，才缓过来。 小哥朝张灵安伸出手，把她拉出水面。 张灵安刚刚挖到的骸骨被拉上来，张瑞竹手下的人把骸骨整理出来，从右手奇长的食指和中指指骨，可以判断出来这是一具张家人的遗骸。 张瑞竹上前打量片刻，眼底微光闪烁：“看来这次找对地方了！你们俩接着挖！” 没有话语权也不能反抗的张灵安和小哥只能照做。 就这样两人分别下去四五次之后，小哥又一次浮出水面，淡声道：“通了。” 张瑞竹和其手下大喜，在原地吃过午餐休整过后，张瑞竹他们涂上早上收集的麒麟血，准备亲自下去探路。 张灵安和小哥赫然也在此列。 这一趟最终以失败告终，水道后面并不是族长当年走的那条路。 后面的通道也被彻底堵死，路上碰到机关，死了几个手下，原本的十二人队伍，只剩下九个人。 张瑞竹脸色难看，带着张灵安和小哥又换了一个石室继续挖。 泗州古城四通八达，占地面积很大，很多张家人之前留下的记号也在洪水中掩埋。 再加上无处不在的机关和毒虫，是以这么长时间他们都进展缓慢。 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张灵安和小哥一边做移动血奴，一边当苦力，饶是张灵安有偷偷准备丹药，也逐渐吃力，开始力不从心。 手上放血的伤口结痂之后又被水泡开，一次次反复，很快两个手腕上都遍布触目惊心的伤口，很难愈合，并且已经有恶化感染的现象。 一同被抓来的小孩已经有人死亡，其他的恐怕也凶多吉少。 这段时间以来，张灵安只觉得自己已经脏到没法看，在生存面前，洁癖已经是根本没空考虑的事。 小哥的情况也不容乐观，甚至几次冲在张灵安前面又受了些伤，整个人已经是强弩之末。 好在张灵安准备的药还能发挥一点作用，不过也是杯水车薪。 张瑞竹这些人已经疯魔，是绝对靠不住的。 之所以留着他们的命，也不过是需要他们的血。 看着唇色几近透明的小哥，张灵安心疼的想落泪，她还是小看了泗州古城的残酷程度，准备的太少了。 偏偏小哥还一脸淡然的说他没事，让张灵安心底愈发难受。 她还是太弱了，现在的她，根本保护不了他。 …… 第5章 逃出生天 在下到古城的第三十六天，水道挖通后，终于找到了前任族长留下的标记。 张瑞竹大喜过望，带着张灵安和小哥一同往前。 一路上不少凶险机关，有张家人的记号提醒，都有惊无险的通过。 越往前，周围的骸骨越多，全都是当年因为内乱死在这里的张家人。 张灵安知道接下来最凶险的剧情就要来了。 张瑞竹这些人进来之后，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最后两拨人都会死在意外触发的六角铃铛陷阱带来的幻觉里。 张灵安也没把握能逃脱，只能到时候想办法趁乱带着小哥一起离开。 原着里小哥因为失血过多昏厥而躲过一劫，张灵安瞧着小哥明显虚浮的脚步，他怕是撑不了多久。 两人跟着张瑞竹的队伍一路来到一个巨大的石门前，门从里面被封死，张瑞竹用炸药炸开一个洞，强行闯入。 那是一间墓室，正中间一具巨大的石棺，顶住墓门的是一条重达上千斤的自来石，这种石头一旦落下，不仅是外面的人，里面的人也别想出去。 墓室四散着几具骸骨，有的骨骼上能看到明显的伤痕，结合门口那些白骨，很明显是两波火拼的人。 当年刺杀族长的情况，一定十分惨烈。 其中一具骸骨被左右簇拥着，从身上的衣物来看，应该就是死在这里的前任族长。 张瑞竹正要过去，外面突然响起打斗声和惨叫声。 察觉到不对，张瑞竹神色一凛，顾不上找铃铛就带着手下冲了出去。 眼下的情况，没人再顾得上张灵安和小哥。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张灵安一把抓住小哥的手，连忙道：“小哥！我们快走！” 小哥神情冷沉：“好！” 两人动作利落的跑出墓室，墓道里光线昏暗，但还是能瞧出两拨人已经缠斗在一起。 张灵安握紧手里捡来的匕首，警惕的注意着四周的情况。 后面的墓道因为洪水已经堵死，想要出去只能原路返回，当年困死族长的路，如今也将困死这些居心不良之人。 张灵安和小哥身形小，趁无人注意，隐在黑暗处的落石之后，戒备的注视着前面的情况。 张家人过招堪比神仙打架，一个个身手不凡，比动作大片还精彩。 要不是张灵安也是当事人，她高低都得鼓个掌，但现在，她只觉得心仿佛坠着千斤重的大石头，紧张到极点。 这么多人，她和小哥若是被发现，绝不会有活路。 很快，张瑞竹一波人寡不敌众，全部身亡，本以为这场内斗就此结束，张瑞竹那边支援的张家人却赶到了。 在这些人里，张灵安看到了她的养父。 外面的枪声、刀剑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杀了张瑞竹的那波人逐渐不敌，逃入墓室，其他人很快追了进去。 张灵安心脏狂跳，心中不好的预感达到顶峰，放在小哥肩上的手上移两分，手下猛的用力。 小哥对张灵安没有防备，再加上长期放血，他已经很虚弱，还没反应过来便彻底失去意识。 张灵安接住小哥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继续警戒着。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堪称张灵安这么多年里见过的最惨烈的画面。 墓室里打斗激烈，突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一瞬间。 下一秒，双方缠斗的人都陷入可怕的幻觉中。 有人互殴致死，也有人开始疯魔自残而死，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一时之间，墓室内外血肉横飞。 鲜红的血液很快染红了整个墓道。 张灵安被铃声影响，恍惚片刻随即恢复正常。 看着眼前炼狱一般的场景，她心中惊骇不已。 青铜铃铛对她竟然不起作用？难道是因为她是外来的灵魂？ 这场混乱的屠杀持续着，最后一个人倒在血泊里时，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张灵安在原地警备许久，确定再没有丝毫动静之后，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整个人脱力的靠在石墙上，重重喘着气。 终于熬过去了，她和小哥都不用死了。 感官放松下来之后，空气里的血腥味浓郁的让人只想作呕。 小哥现在情况非常不妙，因为伤口感染和失血过多，整个人都发起高烧，如果得不到及时救治，同样危险。 张灵安小心翼翼的小哥的身体靠在一旁的石墙上，撑着匕首站起身，开始从这些死人身上搜寻物资。 这次许多人大概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只有张瑞竹这一方的人带了些物资，不过也已经所剩无几。 张灵安翻找完大部分尸体，也只找到几块没被血污染的干粮，一壶水和烈酒。 好在找到了些金创药，眼下能勉强应急。 她给小哥的止血丹药手串也在一次次疏通水道时丢失，眼下只能靠着这些东西尽快出去。 张灵安三下五除二吃了点干粮补充体力，背上小哥便按照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一直淌过他们来时的水道时，张灵安才停下。 石室里的火把还未熄灭，张灵安干脆把火把全部取下，搭成一个火堆，用作取暖。 小哥还在发烧，刚刚要泡在水里，必须尽快把衣物烘干。 这些石室里有不少张家人留下的物资，张灵安找到干净的绷带，开始为小哥处理伤口。 放血的伤口反复泡水已经化脓，需要用刀剜去腐肉才能上药。 没有麻药，尽管张灵安已经十分小心，整个过程依旧非常疼。 昏迷中的小哥眉头紧蹙，却没有醒来。 他实在太虚弱了，当年他一个人活着从泗州古城出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三叔笔下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实则蕴藏着让人心碎的折磨。 张灵安仔仔细细给小哥包扎好，才有空处理她的伤口。 等绑上绷带，张灵安已经冷汗淋漓。 按照张家人留下的记号，张灵安带着小哥找到了出口。 拼尽全力带着小哥出去之后，时隔一个多月，再次见到阳光的那刻，张灵安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一个月来不间断的被采血，又充当苦力，古城的水道又肮脏混浊，靠着一定要把小哥带出来的信念，张灵安才勉强撑住。 如今逃出生天，心底那口气一松，她的意识逐渐沉入无尽深渊。 作为一个文明法治社会来的现代人，哪怕从小接受张家教育，第一次见到那些场面也依旧心理不适。 泗州古城的经历，让张灵安真正意识到，这是一个危机四伏的世界。 然而这仅仅是小哥生命中的冰山一角。 在命运面前，她渺小如蝼蚁，想要改变小哥的苦难，她远远不够格。 张灵安只觉得她的灵魂都轻飘飘的，她看到了孤独的小哥，破败的张家，动荡不安的国家和炮火连天。 而她，仿佛只是这片天地的旁观者。 唇上传来湿热感，接着一股苦涩的味道陡然把她拉回现实。 张灵安眉头下意识皱起，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到小哥那张苍白清瘦的脸，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正眼含关切的看着她。 第一次见小哥如此情绪外露的样子，张灵安愣了愣，随即展颜一笑：“小哥……” 声音嘶哑得像锯木头似的，喉咙发干，张灵安咳嗽两声，还想说什么，被小哥打断。 “喝药，别说话。” 张灵安眨巴着眼，撑着手坐起身，抬手接过小哥手里的药碗：“我自己来。” 怎么能让小哥给她喂药，她何德何能！ 中药实在苦，张灵安三两下解决，视线上上下下仔细扫过小哥，问道：“小哥，你没事吧？我们这是在哪？” 她晕过去时小哥还没醒，看样子他们没有遇到危险。 这里是一个简陋的房间，应该是有人救了他们。 小哥接过药碗，声音清冷：“这里是张家人的据点，我们是被过去查看情况的张家人带回来的。” 张灵安点点头，小哥肯定知道是她把他捏晕的，但他却什么也没问。 感受到他的信任，张灵安欣喜又心疼。 她踟蹰着解释：“小哥，当时两拨人冲进去抢族长信物青铜铃铛，结果不小心触发里面的六角铃铛陷阱，所以我才把你打晕的。” 她顿了顿：“那些人都已经死在了里面。” 张灵安心中忐忑，她这个解释非常牵强，小哥晕的时候铃铛还没响，而且所有人都被铃声影响，她又怎么逃脱的？ 张灵安执拗的望着小哥的眼，语气小心翼翼又认真：“小哥，有些东西我也没办法解释，但我永远站在你这边，绝不会背叛你。” 她无法改变命运的洪流，但她会竭尽所能站在他身边，让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这个很多人视为神明的人，其实也只是肉体凡胎。 这个世界，他是她唯一信仰。 小哥心重重一跳，怔忪片刻，黑眸直视张灵安，只道：“我相信你。” 他从小到大，见过太多丑恶的嘴脸，从圣婴到现在，被利用到抛弃，他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朋友这个词，对他来说太过陌生和遥远，直到遇到张灵安。 和她相处时，他不用担心是不是又是一场欺骗和利用，时刻堤防的心也能放松几分。 泗州古城的事，他从未怀疑过她。 第6章 放野 泗州古城一事，惊动了代理族长，这次张家大部分精锐都折在里面，包括小哥和张灵安的养父母。 本就内乱的张家又受到重创。 知晓青铜铃铛下落的张家人绝大部分都死在泗州古城，张家就像一头苟延残喘的巨兽，又重新蛰伏起来。 休养了两天之后，张灵安和小哥启程回东北张家。 接下来的四年时间，张灵安和小哥又恢复之前的生活，每天训练。 小哥和张灵安13岁那年，通过了张家的测试，提前获得放野资格。 同年放野的还有张海客。 张家的小孩十五岁之后，便要自己外出寻找古墓，建立名声，简称放野。 这种放野危险重重，稍有不慎就会死于非命，死亡率很高。 他们从小严格训练，就是为了能在放野中活下来。 原着中张海客会跟着小哥一起，后来又遇到另外三个同样没有收获的张家小孩，几人一同去了马庵村，也就是泗州古城。 那些人都是小哥引过去的，目的是帮忙打开进入泗州古城的通道，取出青铜铃铛。 这次出发之前，小哥没有瞒着张灵安，把他的计划和盘托出。 张灵安很高兴小哥如此信任她，而且就算小哥不说，她也一定会跟着他去的。 出发当天，同时参加放野的小孩统一领取路上的盘缠。 张海客见到明显比其他人矮上一个头的张灵安和小哥时，愣了愣。 他们俩明显不到年纪，两个人都瘦弱得很，瞧着弱不禁风。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放野有多危险。 张海客不想两人送死，他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信心，他这些年训练非常努力，手指也比同龄人更突出有力，速度上同样很不错。 已经是一个可以称得上优秀的盗墓贼。 所以这一次，张海客同样选择抛弃他的朋友，而保护这俩小豆丁。 张海客走到两人面前：“你们俩太小了，这次放野会很危险，我们一起组队？” 张灵安看了小哥一眼，见他没有拒绝，答应下来：“可以。” 三个人一同从长白山出发，经过山东，再乘船前往上海。 张海客思路清晰，没有选择古墓多盗墓贼也多的地方，而是选择去往江浙地区，寻找埋藏浅的小斗，碰碰运气。 三人在上海徘徊许久，找到的斗都十分贫瘠，根本拿不出手。 于是又从杭州辗转的江苏一带，发现的几个大斗也已经被人洗劫一空。 此时他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盘缠也没剩下多少，好在张灵安认识草药，几人在山里遇到名贵药材挖走换钱，勉强维持生计。 不至于沦落到靠小偷小摸生存。 不过再这样下去，年底之前他们怕是完不成张家放野的考验。 于是几人开始往西走，途中遇到了三个同样没有收获的张家小孩。 他们都是认识张海客一行的，此时其中一个嘲讽道：“张海客厉害啊！一个拖油瓶就算了，你还带俩！” 张海客反驳：“都是张家人，他们年纪小，我顺便照应而已。” 他看向几人：“我看你们也没什么收获，不如大家合作？” 张海客的提议一出，其他几人没有犹豫全都答应下来。 时间已经过了大半，若是没有完成考核不仅他们丢脸也会让父母蒙羞，人多效率高，更能节省时间。 张灵安和小哥与这些人蹲在一处，默默听着他们商量。 她知道，小哥的计划就要开始了。 几人要去的地方是马庵村，那是一个很大的村落，而他们的目标是马庵村祖坟，那是一个坟山。 不过马庵村有一伙武装势力，坟山有专人看守，想要直接下手非常难。 几人只能伪装成小孩进村打探情报，商讨过后，最终决定从田垄一侧开始挖洞。 他们平日在镇上收集物资，很快洞里就有够支撑他们一个月的物资。 张家人从小就有节食训练，目的就是下斗时食物短缺的情况下，吃得少，也能有旺盛的精力。 接着他们便开始漫长的挖洞之旅，白天挖，晚上把土运出去，如此反复。 张灵安和小哥上次还没到马庵村就被人打晕，根本不知道张家人是从哪进入的古城，而逃出来时，张灵安只隐约记得那是一片树林。 而且据说上次进入泗州古城的入口已经被张家人封闭，她和小哥想要重新进去只能靠着这几个小孩一起帮忙。 这个漫长的盗洞一共挖了快两周才挖完，此时距离必须回张家过年的时间已经不到半个月，情况紧急，其余人都很急迫。 终于挖到青石板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简单修整过后，几人合力清理砖缝，十分小心才清理出一个入口。 通道很小，只有身形最小的张灵安和小哥能进去。 为了方便接下来的作业，一个人进去盯着会好很多。 张灵安抢先一步走到入口处，自告奋勇：“我去。” 其他几人没时间犹豫，把张灵安放了下去。 小哥紧盯着入口，若是有意外，他会立马救人。 张灵安用火折子照亮墓室，果不其然是原着那间倒置的机关休息关卡，一顶棺材正倒挂在头顶，诡异至极。 很快入口扩大，其余几人也都跟着下来，见到这一幕都惊疑不定。 这个房间张灵安也是第一次见。 那一个多月里，她和小哥有一段时间被分开带往不同的地方，古城的通道如蜘蛛网一般，张灵安也只知道大部分路线。 小哥明显是来过这里的。 接下来另外几人如原着一样试图开棺，但因棺材中可能含有大量有毒烟尘而放弃。 一筹莫展之际，有人发现了唯一正放的机关马。 为了不触发机关，几人准备使用钢丝从上方一探究竟。 张灵安熟读原着，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拒绝了张海客的提议，主动揽下解决机关的活儿。 她可不想听这几个人再骂小哥和她是拖油瓶。 张灵安动作轻巧的倒挂在铁丝之上，她体重很轻，拉铁丝的两人并不算太吃力。 用“茬子水”，一种混合型强酸融掉铜马表皮之后，露出内里玄机。 饶是已经见识过不是精妙绝伦的机关，看到由几百根头发丝一样的丝线组成的变种十八弦时，张灵安依旧惊叹张家人在这方面出类拔萃的能力。 张海客紧张的问：“怎么样？里面是什么？” 张灵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坚持住，马上就好。” 她拿出事先准备的磁铁，把丝线上圆盘里用于触发机关的铁珠子全部吸走，才翻身从钢丝上跳下来。 哪怕她已经很轻巧，机关上的圆盘仍旧有轻微偏移。 她紧张片刻，确定机关没有触发，才松了口气。 几人见机关解除，全都好奇的凑到铜马身边，见到那密密麻麻的丝线，都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人咋舌道：“十八弦有十八种机关，那这里岂不是几百种？” 张海客：“应该是，看样子这地下应该还有很多空间。” 那人摇头：“不应该啊，这得多大才能容纳这么多机关，不合理。” 几人讨论半天没有定论，暂时又别无他法，于是决定试试这些丝线，看看有没有别的出路。 他们全都躲进盗洞里，张海客找张灵安要来铁珠。 铁珠弹向铜马内部，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过后，地面发生变化，一条深井一样的通道口出现在地面。 几人犹豫片刻，便决定下去。 张灵安看这洞的样子，猜测应该是当年试图拿走族长信物的那伙人挖的。 几人一路滑行四五分钟左右左右才见底，盗洞底部的有一个圆形空间，一道砖墙横在那，上面只有一个很小的洞。 洞太小，火折子看不出所以然，几人便决定伸手进去探探。 几人看了看瘦弱的张灵安和小哥，最终没让他们动手。 其中一人伸手进去，张海客用马腿剪卡住洞口，有不对立马断臂。 一时间气氛紧张，无人说话。 张灵安知道墙后面是一具尸体，而且还是小哥养父的尸体。 果然，很快那人就收回手，淡定道：“那边是一具尸体，我还摸到一个东西。” 擦干净上面的淤泥，几人发现那是一个刻有麒麟图案的怀表了，里面还有一张黑白照片。 张海客看到照片，眉头皱起，瞥了眼沉默的小哥。 猜测到里面不简单，几人依旧决定进去看看。 砖墙后面，是一个石室，里面灌满泥浆，而泥浆里全是各种形态的尸体。 看样子死亡时间并不会太久。 张海客是最先察觉不对的，他直接看向小哥：“你早就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对吧？” 有人还未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张海客拿起那个怀表：“这是他父亲，我见过，而且你们没发现吗？这里的尸体，全是张家人。” 闻言，其他人查看一圈，发现这些人右手食指和中指都很长，果真是张家人！ 一人惊疑不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张家人死在这儿？” “小鬼！你故意带我们来就是为了你父亲的尸体？！” “不是。”小哥摇头，示意他们仔细看尸体，“你们以为的其实并不是我的父亲。” 其中一人跳下泥浆，很轻易就取下一具尸体的头骨，这个举动，让张海客几人都面面相觑。 很明显，这是张家人杀人的方式，这些人是死于张家人之手。 张海客脸色难看：“这里是张家人的内斗现场。” 关于家族内斗一事，他们多多少少知道一点，不过看到这遍地的尸体，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张海客：“你让我们来这儿有什么目的？你到底知道什么？” 小哥：“当时这些发生的这一切时，我们在场。” 此话一出，几人眼中都闪过惊讶。 张灵安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都的张海客，笑了笑：“我们需要找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靠我们的力量进不来，所以需要你们的帮忙。” 得知被人利用，其中一人就要发作。 张灵安连忙道：“别激动！我们没有恶意，这里是张家经营多年的泗州古城，外围就有不少好东西。” “你们自己也是愿意来的，不过这泥潭很危险，劝你们不要深入，尽早返回，如果张家人知道你们来这里，后果很严重。” 小哥：“泥潭下面是四通八达的通道，你们可以用这些死人装备进到前面几个房间，就能找到可以完成考验的东西。” 张灵安打量着几人的神色，知道这些人都是犟种，不会轻易罢休。 为了不让他们因泥潭毒虫入体而炸通道触发机关，引小哥重新回来救他们，张灵安朝张海客伸出手：“水壶拿来。” 张海客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是他小看这两人了，两人明显知道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 张灵安接过水壶，拔出匕首就往手上划去，速度快到小哥都来不及阻拦。 鲜血滴落到水壶之中，没一会儿张灵安便把水壶递给张海客：“这当做让你们帮忙的报酬，我们现在扯平了，劝你们尽早出去，不要深入。” 小哥默默拿出药膏轻抹在张灵安的伤口上，什么都没说。 言尽于此，他们听不听都不是他们的事了。 张海客见两人要走，问道：“你们不需要帮忙？” 小哥淡定回头：“你们帮不了我，那条路只有我们能去。” 话落，小哥率先跳入泥潭，张灵安紧随其后。 泥潭中气泡上涌，很快又恢复平静。 第7章 起灵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泥潭之中，几人一时间有几分茫然。 一人踟蹰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下去看看，鬼知道这两个小鬼在耍什么花样！”其中一个人很气愤，跃跃欲试就要往泥潭走去。 “等等！”张海客叫住他，他看着手里带着张灵安血液的水壶，脑海中闪过什么却没有抓住。 他不放心道：“把这些尸体上的护目和保护口鼻的东西戴上。” 这些人做这些准备，说明泥潭里并不简单，凡事小心为主。 几人照做，在泥潭中闭气前行三分钟左右，摸到淤泥中的绳索，顺着找到一个甬道，便到了一个空间。 这里是一方庭院，部分已经陷入地下，但装饰的假山盆景仍在。 几个泥人走上地面，地上两串泥脚印往深处去了。 张海客需要追上去，被人拉住：“别去了，他们说了那个地方只有他们能去，说不定真的有危险。” 张海客只觉得那两个小鬼此去就是送死，不管他们目的是什么，他也不能看着同族人就这样死在这儿而见死不救。 张海客执拗的非要跟着，按照原着一样，在一大一小两个盗洞口之间，选择了错误的那个，随着他们的深入，等察觉身体不适时，已经为时已晚。 有人开始呕吐，呕吐物里竟有虫子在蠕动，而他们的皮肤之下不知何时也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凸起。 张海客划破皮肤，鲜血瞬间涌出，很深一条口子才从中挑出一条黑色蚂蝗，上面全是白色的卵，让人遍体生寒。 而鲜血滴落的地上，蚂蝗扎堆。 想到自己身体里全是这样的虫子，几人脸色都十分难看。 “现在怎么办？” “用火烤！不信烧不死它！” 几人七嘴八舌，却又无计可施。 危机时刻，张海客陡然想到混有张灵安血的水壶。 “别用火烤！我有办法了！” 张海客喝道，他拿起水壶猛的灌了一口，很快胃部开始痛苦的痉挛，接着“哇”的一声，吐出一大滩黑水，里面全是蚂蝗。 皮肤下虫子也仿佛感受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争先恐后往外钻，不出片刻，张海客已经变成血人，黑色蚂蝗掉了一地。 巨大的痛苦让张海客惨叫出声，巨大的疼痛过后，张海客惊喜道：“有用！虫子都爬出来了！快喝！” 他把水壶丢给几人，其他人都争先恐后，接着整个石室里惨叫声此起彼伏。 四个血人劫后余生的坐在地上，有人擦了擦脸上的血，恨恨的蚂蝗用火烧死，一边疑惑道：“他们的血怎么这么厉害？” 张海客神情复杂：“张家血脉强的人能去到一些人去不了的地方，想必他们俩就是这种人，难怪不让我们跟着。” 有人已经心生退意：“我们拿了东西就走吧，前面太危险了。” 光是这个就差点要了他们的命，这里已经有不少好东西，他可不想把小命交代在这儿。 张海客没说话，见识过这些虫子之后，他已经知道以那两个小鬼的血脉，不会出什么事，他们再跟着就不一定了。 而且他们明显走错了路，原路返回才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四人决定返程的时候，张灵安和小哥已经畅通无阻找到前任族长尸骨所在的石室。 石室里的棺材已经被打开，里面空荡荡的，四周不少破碎的六角铃铛，显然是那些人打斗时，触发了机关。 族长信物青铜铃铛就在族长身上，那个铃铛有牛铃般大小，声音细微，却能让听到的人神志清明，是避免六角铃铛幻觉最有效的东西。 拿到青铜铃铛，两人便离开泗州古城，重新回到地面时，并没有毒气泄露导致植物枯死的事情发生。 张灵安出去第一件事，就是找地方洗澡。 身上全是散发着恶臭的泥浆，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她的极限。 两个泥人在河边仔细清理完身体，坐在岸边用火烘干衣物。 此时已经是夜晚，山林中能听到某些动物嚎叫。 燃烧的篝火发出橘色光芒，映照在小哥清俊的脸上，为他冷淡出尘的眉眼增添了几分柔和。 少年人五官已经非常俊朗，虽还未长开，已经能看出未来一定是天人之姿。 张灵安双手托腮定定的凝着小哥精致的眉眼，不舍得移开视线。 这样可爱又带着少年感的小哥实在是太惹人爱了，她好喜欢！ 要是能拍下来以后天天看就好了！ 小哥正认真的烤着两块干粮，空气里飘荡着淡淡食物的焦香。 他把其中一个递给张灵安，注意到她的视线，问道：“怎么了？” 张灵安回过神，收起花痴的眼神，摇摇头：“没什么！” 她接过那块饼，珍惜的咬上一口，小哥亲手烤的，感觉味道都要好一点呢！ 小哥咬着干粮，淡声道：“吃完睡会吧，我守夜。” 张灵安：“我守下半夜，到时候叫我。” 小哥：“好。” 还有几天就要到考核结束的日子，他们要尽快赶回张家。 有小哥在，张灵安睡得很安稳，到下半夜，没等小哥叫她，她便醒来。 张灵安了解小哥的性子，她要是没醒，小哥一定不会叫她，独自守夜一整晚。 两人轮番休息，第二天便启程返回，在考核结束前三天重新回到张家。 小哥拿回来族长信物，惊动了代理族长，小哥被代理族长带走，之后几天，张灵安都没见到他。 在考核结束最后一天，张海客四人浑身是伤的回来了。 张灵安从张海客口中得知，他们出来时盗洞坍塌触发了机关，水银的毒气喷出，植被全部死亡。 原着里根本没有盗洞坍塌的事，许是张灵安的出现改变了过程，但结局却还是一样。 仿佛有双无形的大手，把乱套的一切又重新修正回原位。 张灵安心底生出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她真的什么也不能改变么？ 张灵安在沧澜院门口等了三天，小哥才再次出现。 她知道小哥用青铜铃铛进了张家古楼，知晓了张家最大的秘密，从今以后，他就是族长的第一人选。 他终将走上那个位置，迎接他的不是荣耀，只有庞大而艰巨的责任。 张灵安悲哀又心疼，看着眼前明明只有13岁却少年老成、气质冷淡至极，像是个大人的小孩，心痛不已。 她终究没忍住红着眼上前抱住他，轻声问：“小哥，你已经决定了吗？” 没头没脑一句话，小哥却明白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亲近，他身体有片刻僵硬。 虽然不明白张灵安突如其来的情绪，他还是抬手在张灵安背上轻拍，淡淡颔首：“嗯。” 顿了顿，他又道：“我进了张家古楼，我想知道我的身世。” 他从有意识起就没有家人，他不知道他来这个世界的原因，他想找到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知道他的来处，一点也好。 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一句话，让张灵安落下两行泪来，她吸了吸鼻子：“好，我会帮你。” 既然一切注定无法更改，那她就努力留下更多痕迹，就算所有人都离去，她也要陪在他身边。 接下来三年，两人实力越来越强，张灵安成为张家仅此于小哥的佼佼者，受到族里的重视，和小哥一起接受最严苛也是最专业的训练。 期间两人配合去过不少斗，在张家名声大噪。 17岁那年，小哥接任张家族长，成为张家最后一任张起灵，那一年，张家已经在分崩离析的边缘。 张灵安站在人群中，目睹那个少年穿着华服，在敲锣打鼓中被装进棺材，一路抬出张家大宅，送往张家古楼。 那一刻，心疼到无法呼吸。 成为族长需要在张家古楼待满三年方可出。 张家人都有天授的隐患，很多张家人因此丧命，一生也无法离开张家太远。 但天授其实是有解药的。 代理族长用小哥的身世为条件，让小哥拿出藏在张家古楼的解药，换全族人自由。 明明知道做了族长，天授的解药就对他无用，小哥还是同意了。 他用他永远的自由，成全了全族人，之后漫长的近百年时光里，一个人扛起了张家的重任。 带有解药的泉水涌出那日，张家人的欢呼声响彻整座大宅。 第8章 墨脱 没有天授的威胁，原本有所顾忌的张家人彻底解脱，很快越来越多的人收拾东西离开大宅。 张海客走的前一天，特意来和张灵安告别。 张海客看着眼前容貌昳丽却依旧清瘦的少女，问道：“你不走吗？” 张灵安摇摇头：“我要等他出来。” 张海客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终究只叹了口气，道：“我要跟着父亲去往海外，你可以和族长随时来找我。” 张灵安笑了笑：“好，一路顺风。” 这一别，下次再见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张海客一家第二日一早便走了，张家人陆陆续续离开，不到两个月，张家偌大的宅院已经变成死寂的空宅，只剩下张灵安一个人。 张家这个绵延数千年的家族，彻底分崩离析。 最开始那几天张灵安总坐在沧澜院门口发呆。 这个她待了快18年的地方，如今彻底废弃，她多多少少有些恍惚。 小哥要三年才出来，张灵安颓废一段时间之后，开始为未来做准备。 她花七天时间把这些年来和小哥一起经历的所有事情，记录成册，然后埋在沧澜院地下。 她怕以后时间过得太久，她也会逐渐忘记。 这些都是小哥宝贵的记忆，若是小哥因天授失忆，她就带他回来看看。 做完这些，张灵安把整个张家宅院都探了一遍，大部分宅院都已经搬空，不过她也从中收获了些信息。 她把值钱的东西全都变卖，当做以后她和小哥生活的资金。 未来几十年国内局势都动荡不安，战乱频发，世道艰难，多备些金银才好行走。 接下来两年多的时间，张灵安独自游走在全国各地，开始盗墓活动，靠变卖明器赚取金银。 张灵安除了医术之外，对毒也有研究，同时奇门遁甲和机关术也是她的强项。 加上她引以为傲的轻功和张家人的双指探洞，无往不利。 很快盗墓圈子里都知道有她这号神秘人。 两年多时间，张灵安收获颇丰，她在原着中小哥会去的大部分地方都购置了宅院，在地下设下机关，保护财宝。 眼看三年之期将满，张灵安结束倒斗之旅，启程回东北张家。 回程路上，遇到了一伙山匪。 这几年盗匪猖獗，张灵安已经见怪不怪。 不过这一伙不过十多个盗匪，装备精良，八九个人手里都有枪。 虽然是土枪，射程不远，张灵安也丝毫不敢大意。 她不想带着伤回去见小哥。 这些年张灵安早就见血多次了，杀人不眨眼这个词，如今也能用到她身上。 有时张灵安都不禁诧异，她已经彻底融入这个世界，如果不是脑海中还记得原着里的剧情，她简直不像是穿越。 急着回去等小哥，张灵安本不想和这些山匪纠缠，奈何他们紧追不放，张灵安不得已动手。 最后一个山匪倒下时，张灵安抬手拂上肩上的伤口，眉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 偏偏在这个时候受伤。 伤口是被子弹划过形成的擦伤，不深，只能算小伤。 张灵安简单处理完伤口又马不停蹄往回赶。 虽然仍有不少张家人在东北活动，但却很少有人再回张家大宅。 前几天刚下过雪，整座宅院都铺上厚厚一层，白茫茫一片，越发显得孤寂。 张灵安回到沧澜院，她走之前留在桌上的信还原封不动的放着，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灰。 她把信扔进火盆，坐在边上等着小哥出来。 两人这些年里已经非常默契，就算不说，小哥也知道她会等他，而张灵安也知道小哥一定会先回来。 回到张家的第三天，院外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 火盆边打盹的张灵安立马睁开眼，朝着院外飞奔而去。 天空下着大雪，纷纷扬扬，黑色长袍的少年自雪中而来，周身气势仿佛比这冰天雪地还要冰冷淡然。 少年的发顶已经有不少积雪，他却恍若未觉。 万籁俱寂的雪地里，只剩下他的脚步声。 在看到前方出现的少女那一刻，他停了下来，黑眸微微闪烁，某种情绪一闪而逝，难以捕捉，但脸上的神情却柔和下来，宛如冰雪消融。 那一刻，张起灵并没有察觉他心绪霎那间的变化。 “小哥！” 张灵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喜悦、心疼和担忧……各种情绪交织，杂糅在一起，五味杂陈。 再次见到久违的身影，张灵安红了眼眶，飞奔上前，又在他面前停下，克制道：“小哥，你回来了？” 小哥：“我回来了。” 眼前的少年已经出落的身姿挺拔，张灵安站在他面前，身高只到他的下巴。 对上那双愈发清冷的眼，张灵安终究没忍住上前抱了抱他，叹息道：“小哥，欢迎回来。” 她想让他知道，至少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他不会是孤身一人。 张家人陆陆续续离开之后，张灵安干脆搬到了沧澜院里。 屋檐下的火盆旁边，两人相对而坐。 张灵安把小哥进张家古楼之后外面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小哥仿佛早已预料般，并没有什么反应，整个人愈发淡漠深沉。 张灵安自然也发现了他的变化，心中心疼又无可奈何。 他终究在一步步成为后来那个强大却孤寂的张起灵。 “大部分张家人都去往海外，还有部分在各地活动。”她顿了顿，问道：“小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她知道小哥在张家古楼里知道了只有族长知道的秘密，还有张家人守护的“终极”。 原着中也没有太详细的描写，很多事情张灵安也不清楚。 小哥淡声道：“接下来我要去墨脱，有一个张家人在墨脱失踪，我需要去处理。” 张灵安：“我陪你一起。” 墨脱的吉拉寺是张家人在西部的档案馆，负责保存“张起灵”的记忆。 那里也是小哥出生的地方，小哥也即将知道他自己的身世，最后陪着白玛度过寂静的三天。 而小哥说的张家人，就是董灿。 这也是小哥天授后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小哥望着张灵安，最终没有拒绝。 第二天两人便启程，到达墨脱时已经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事。 两人直奔吉拉寺，这里海拔很高，寺庙背后就是连绵不断的雪山。 开门的是一个小喇嘛，瞧着不过七八岁，他看着两人，问道：“贵客，找谁？” 小哥：“我们要见德仁。” 吉拉寺一共有127间房间，整个寺庙建在悬崖边上，由黑色山石和木头构成，庄严肃穆。 小喇嘛带着两人到了一座石屋面前，“德仁就在里面，两位贵客进去吧。” 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简单的房间，其中两面墙边有一个木头架子，上面都是卷轴和书卷。 房间正中间燃烧着火堆，使得整个房间比外面温暖许多。 德仁就坐在火堆不远处的桌案边，穿着灰色僧袍，瞧着四五十岁左右。 “您来了。”德仁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从他接任德仁之后，十多年里，从来没有人找过他，他还以为德仁这个职位只是摆设。 没想到这位族长如此年轻。 德仁看向张灵安，对小哥道：“这位是您的朋友吧？” “嗯。”小哥点头，开门见山，“我来这里是为了找到董灿。” “您说的这个人几年前确实来过这里，还在这小住了一段时间。”德仁给两人倒上酥油茶，接着道，“不过后来他进了雪山，再也没见过他。” 此时新年刚过，正是吉拉寺最冷的时候，刚从冰天雪地里进来，喝一杯酥油茶整个人都暖和不少。 小哥放下茶盏：“麻烦带我去董灿住的房间。” “不敢当，您请。”德仁立马起身为两人带路。 沿着积雪的石阶一路往上，经过一道石头回廊，尽头就是董灿的房间。 “就是这了。”德仁打开房门，里面的东西已经被搬空，整个房间空荡荡的。 张灵安环顾四周，注意到墙面上有一幅油画。 第9章 雪山 画上是连绵雪山和一片扇形、如同蓝宝石一样澄澈的湖面。 仅是一幅画就能窥探到其中的美丽和神圣。 小哥也盯着那幅油画，问道：“那是哪？” 德仁凑近仔细看了看：“这湖我也没见过，不过这倒影的形状应该是岗仁格博峰。” 德仁道：“这湖在雪山很深的地方。”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湖泊，不由得盯着看入迷。 小哥问：“怎么样才能去到雪山里？我需要你帮忙，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德仁不禁苦恼，这个季节进山不是好选择，而且雪山深处很少有人进去，想要凑齐一支队伍恐怕不容易。 不过小哥的要求他不能拒绝，只能答应下来。 德仁：“找到向导需要时间，两位可以先在这里暂住下来。” 小哥：“可以。” 德仁带着两人去到了两个空房间，张灵安就住在小哥隔壁。 简单打量片刻屋里的环境之后，张灵安准备去找小哥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她正准备出去，刚打开门，就看到了正准备敲门的小哥。 两人都愣了愣，随即小哥率先开口：“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张灵安笑了笑，侧身让开：“进来吧。” 她隐隐猜到小哥想说什么。 屋里燃着炭火，隔绝了外面的寒意，张灵安给小哥倒了杯茶，茶叶是她行李中带的。 小哥浅抿一口，抬眸望着张灵安：“这次进雪山，我要十年才能出来，雪山深处有我必须要守护的秘密。” 他顿了顿：“至于这个秘密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张家只有族长知道的秘密在上一任族长意外死在泗州古城之后就彻底断代。 加上张家人这么多年布局，真假难辨，就是小哥自己也需要亲自验证之后才知道真假。 张灵安知道，雪山深处的青铜门只不过是一个引诱追求长生之人的骗局，但小哥却不知道，她也无法告诉他这些。 而这也是小哥天授的任务。 天授具体是什么，张灵安也说不明白，就好像脑袋里突然多出一条莫名其妙的指令，随时随地提醒你，必须要去完成。 而天授之后，小哥也会逐渐忘记他所做的一切。 张灵安语气坚定：“我们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 小哥对上张灵安的眼，认真道：“十年太长，你可以离开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是他必须要做的事，却不是张灵安的责任，没必要跟着他，浪费这么多年光阴。 既然他已经接受族长之外，一个人承担天授，还张家人自由，那张灵安也是自由的。 张灵安就知道小哥会这么说。 这个少年自小就被张家人培养成了一个牺牲品，所以他心甘情愿做这些在别人眼里堪称苦难的事情。 他从小就看到过无数人心的丑陋，在那样的环境里成为了没有感情的石头，没有感情也没有欲望，就好像游离在世界之外，没有来处，也没有归处。 哪怕张灵安和小哥一起相处这么多年，张灵安都不确定她在小哥心中是什么样的存在。 也不确定小哥到底明不明白“朋友”这个词的含义。 不过想来她总是有几分不同的，不然小哥也不会和她说这些。 这个少年外表冷漠，内心深处却依旧怀着善良。 越是如此，张灵安越想陪在他身边，就算小哥只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张家同族也好。 未来那些暗无天日的路，她不想小哥一个人走。 张灵安神色正经：“小哥，我说过的话从不后悔，十年而已，算不得什么，而且我也是张家人，你现在是族长，我自然要帮你。” 小哥沉默许久，最终只道：“雪山深处会很危险，多加小心。” 张灵安眉眼弯弯：“好！” 德仁找向导的时间里，张灵安又下山采购了些装备。 雪山深处除了青铜门里的“阎王”，也就是张家人制作的斗尸之外，寒冷的天气和积雪之下险峻的地理环境才是最大的危险。 找向导一事，比德仁预料的还要顺利，不知道是不是小哥给的价格相当高的原因。 很快德仁就带着三个向导找到小哥和张灵安，准备出发。 一开始还有路，行走里几个小时之后，脚下的路完全变得难走起来，或者说根本没有路，而他们是在岩壁上攀爬，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跌落悬崖。 没过多久他们就看到前面的山崖上有一队人马，看起来很近，实际上走到那些人身边花了大概四五个小时。 那些人已经被冻僵，脸颊泛着青白色，应该是遇到大风天气，想要停下来修整结果全都冻死在这里。 张灵安扫过这支队伍，里面有三个外国人，这些应该也是为了调查“长生”而来。 几个向导拿走了外国人的背包，里面通常会有不少好东西。 大约在日出时分，向导拉巴带着几人走到一处背风坡地，几人挖了一个雪洞，停下来修整。 拉巴迫不及待的打开外国人的包，里面是些石头和探测仪器。 其中还有两个金球和一个包裹掩饰但外表丑陋看起来并不值钱的石头。 收获了金球，拉巴几人喜出望外，而小哥则在专注的看着外国人的笔记本。 张灵安凑过去，上面全是德文，她大学时学过一点，勉强能认出是这些外国人的日记，记录着他们的行动和发现。 小哥指着其中一句藏语问拉巴：“这是什么意思？” 拉巴看了看，“大概是世界的终极这个意思。” 在这句话前几页，画着一个巨大的青铜门，而这句话旁边，画着一个巨大的类似乌龟壳一样的东西，大大小小一共九个。 张灵安知道那是青铜门里的东西，也是一块天外陨石。 当年张家人利用这块天外陨石制造了一个陷阱，用来掩盖保护长白山真正的“终极”。 而那些斗尸因为陨石影响产生变异，为了不让斗尸出来作乱，便把他们全部关进了青铜门里。 不过青铜门每十年打开一次，必须要有张家人过来解决这个麻烦。 这也是此行的最终目的。 不过没有前任张家族长的言传，小哥对这些一无所知。 一行人在雪山里艰难行走着，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 第十二天黄昏，前面出现了有规律闪动的绿光，并且在快速移动着。 几人躲在一处雪坡后面，看着那些绿光越来越近，几人才发现那是穿着藏族服饰的人，扛着一个奇怪的东西，那绿光就是那东西头顶发出的。 而它的后面全是木头，上面挂满了铃铛。 没想到这里还有人活动，几个向导都有些不可思议。 看着几人从他们前面经过，小哥示意他们跟上：“这里有人住的话一定住在湖边，跟着他们一定就能找到。” 几人当时处于山脊之上，而那些人是在山谷行走，他们必须要从丘陵上下来才能跟上那些奇怪的人。 那些人速度非常快，等小哥和张灵安先下来时，那绿光已经飞快消失，地上只剩下脚印。 拉巴惊疑不定：“这雪都到腰了，他们怎么可能走那么快？” 张灵安开始刨雪：“这下面应该有通道。” 很快几人就在脚印下方，发现了一木头和石头搭建而成的石桥。 站上去之后雪不到膝盖，有这条通道，那些人才走得如此之快。 张灵安在石桥上用力跺了几脚，石桥十分稳固，她对小哥道：“安全。” 几人不再犹豫，沿着石桥追了上去。 石桥没有岔路，在海边六千米左右的雪山修建一条这样的路，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追了三个多小时，几人成功跟上了绿光。 他们跟在绿光后面整整走了三天，才走到石桥的终点。 第10章 寺庙 那时刚好是中午日头最烈的时候，一个弯道过后，一个巨大的湖泊突然出现在几人眼前，在阳光下冰面闪烁着光，仿佛一块宝石。 大湖没有湖滩，冰面延伸至湖中心才是湖水，阳光下平静的波光粼粼，那景象，瑰丽又奇特。 这还是张灵安第一次见到如此震撼的美景，比纳木错这样美丽的湖泊还要漂亮神圣上千倍。 那些人扛着绿光走到了冰面上的小船边，准备上船。 拉巴不由得出声：“东家，我们过不了了。” 张灵安和小哥都没说话，就见其中一个人朝他们隐藏的方向招手，如果不注意的话就会以为是在喊他们过去。 拉巴也是这样以为的，他道：“东家，他是不是在叫我们？现在怎么办？” 张灵安：“不是，别动。” 他们等了二十分钟，那人才摇着头走了。 看着那些人乘船消失在湖中心的金光里，拉巴小心翼翼的开口：“他们不是在朝我们招手的话？那是这里还有其他东西？” 他警惕的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不由得紧张起来。 小哥指向身后不远处一块黑色岩石：“有东西在那，那里的雪掉了一块。” 拉巴：“在石头后面？” 小哥摇头：“在雪下，不然我们早就发现了。” 他看向张灵安：“小心。” 张灵安点点头，她知道雪下有东西，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她对几个向导道：“你们都站到岩石上去。” 两人超乎常人的镇定让向导下意识服从。 就在拉巴一只脚踩上岩石，另一只脚准备上去时，陡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脚，整个人瞬间被扯进雪里。 离他最近的张灵安早有准备，立马就朝拉巴扑去，但还是晚了一步，手指擦过拉巴的衣角，看着他飞快消失在雪里。 小哥飞快沿着拉巴消失的方向追去，几次把手插入雪中，在拉巴溺雪三分钟左右，终于抓着他的腰带，把人拉了出来。 同时那个怪物的也被拉出雪面，是一只上半身就有半人高的雪豹。 张灵安在雪豹出来的一瞬间就扔出了匕首，但那豹子速度奇快，躲过一击飞快钻进雪里消失不见。 匕首擦过雪豹毛发狠狠插进岩石缝里，整个过程发生在不超过两秒的时间里。 小哥由于角度原因并没有看清那怪物是什么，而拉巴明显受到惊吓，开始神志不清。 “是雪豹，应该是那些人养在河边防止外人进入的。”张灵安拔出匕首，对小哥道。 小哥看向湖面：“走吧，它应该不会回来。” 拉巴的状态不适合再前行，而且小哥的目的地也到了，另一个向导决定带着拉巴返回。 剩下一个向导洛丹则表示想跟着小哥他们一起前往。 剩下三人往冰面走去，越往前走，冰面越薄，到后面脚下传来可怕的冰裂声，随时都有可能裂开。 几人只能停下来，沿着湖的边缘绕行。 用了四五个小时，才成功到达湖的另一边。 湖面变得狭窄，两边是悬崖峭壁，形成一道峡谷。 几人走到峡谷中间齐齐停下脚步，前方的峡谷尽头赫然有一座凌空搭建的寺庙。 这个寺庙足足有七层楼那么高，由黑色山石筑成，喇嘛庙下方的木头横梁上，摆放着那些人乘坐的小舟。 小哥：“我上去看看。” 张灵安：“我帮你。” 两人对视一眼，纵身一跃攀上横梁就开始往上攀爬。 张灵安唯一能胜过小哥的就是轻功，她先来到入口处，用力推了推，果然如原着中一样，纹丝不动。 小哥上前，两人合力推开木板，纵身跳上去，才发现压住木板的是一块两百多斤的岩石。 最下面一层是杂物间，堆放着很多工具和食物，一些肉类已经冻得发黑，看不出品种。 小哥对张灵安做了个小心的手势，两人顺着木制楼梯往上。 刚到上面一层，一股暖气和浓郁的藏香味道扑面而来。 房间里挂着各种各样的毛毡，屋里燃烧着许多炭炉，使得整个房间都格外温暖。 在冰天雪地里行走了这么多天，骤然进入到这样温暖的环境，小哥和张灵安都有些不想立马离开，准备等身体暖和起来再说。 张灵安视线看向毛毡深处，接着一道女子的呻吟声响起，吸引了小哥的注意。 两人谨慎的往前，脚步很轻，确定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发出。 就见房间尽头，有一个由四块毛毡围起来形成的独立空间，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正躺在上面，身上盖着印有诡异图腾的毛毡。 女人四肢全断，只剩一层皮粘着，呈诡异的角度弯曲着。 走近之后，两人看得更清楚。 这个女人头发很长，眼睛呈现不自然的灰白色，面容清秀漂亮，是非常漂亮的藏族面孔。 两人都能看出来，女人的四肢是被人打断的，眼睛也是人为熏瞎，这种痛苦是巨大的，这个女人明显受到不少折磨。 尽管已经从原着中知道这个女人的惨状，但现实里见到还是觉得不忍直视。 同为女性，张灵安非常气愤这种残忍又愚昧的做法。 可这件事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张家人造成的。 小哥见过不少丑恶，知道世间有很多折磨人的手段，对这种情况，内心没有什么波澜。 他的注意力在女子身上的毛毡上，上面的图案赫然是阎王骑尸。 这个女人，是献给阎王的祭品。 小哥看了看张灵安，示意两人先离开。 还没动身，就听到那女人努力把头伸向两人所在的方向，说了一句藏语。 两人都没听懂，也没准备出声。 然后那女人努力挣扎着似乎想坐起来，忽然说了一句汉语：“你们是谁？” 张灵安回头看向这个可怜的女人，虽然同情但她什么也不打算做。 没人回应，女人接着道：“你们再不回答，我就叫了！到时候你们谁也走不了！” 女人脸上带着狡黠的笑容，在这样的境遇里还能有这样的神情，张灵安不由得佩服她的心性。 小哥停顿片刻，问：“你知道我们是谁？” 女孩点头，又摇头：“我知道你们是汉人。” 她顿了顿接着道：“这里只来过一个汉人，你们的味道像他，却不是他。” 小哥：“你是谁？” 女孩人有回答，只道：“那个汉人说，一定会有人来这里，不过你们要小心，这些人不喜欢汉人。” 接下来，女人如原着一般，请求小哥带她离开，小哥当然没有答应。 小哥从小接受的训练，能让他在情况未明的时候永远做出最有利的决定，带走这个女人意味着更多难以预料的麻烦。 就在他捏晕女人，准备和张灵安离开之际，外面响起脚步声。 那些人点燃熏香便离开，随着熏香燃烧，张灵安就见到了远比文字描述还要诡异的场景。 在尸臭和藏香混合的熏香里，那个女人脸色青灰如女尸，嘴里开始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 很快，那女人就爬起身来，手肘和膝盖着地，速度飞快的爬上了一处不似人走的木头楼梯。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追到楼梯口停下，那女人已经消失不见。 小哥跳上楼梯一旁的长杆就要追去，突然响起枪声。 第11章 青铜门 不知道是不是多了一个张灵安，这次考验他们身手的人也变成了两个。 张灵安迅速侧身躲过一枚子弹，接着闪躲到一块毛毡后面，眼中暗芒闪烁。 正好她很不满康巴落人的做法，来的正是时候。 她和小哥一人对付一个，这种打斗的场景，两人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也配合过很多次，无形之中早有默契。 两个蓝袍藏人，只有一个人身手还不错，另一个，根本不是张灵安的对手。 张灵安借着毛毡的遮掩，一个飞踢踢飞男人手中的枪，接着匕首出鞘，横在男人脖颈，稍微用力就是一条血线。 张灵安冷声道：“别动！” 康巴落人不是坏人，她不会真把他怎么样，不过刚刚交手时打了他肚子一拳，也算出气。 小哥这边也结束战斗，他正准备把人打晕，带着张灵安离开时，边上突然涌出十几个拿枪的藏人。 见到这一幕，小哥轻叹口气，还没做什么，突然剑拔弩张的藏民放下枪就对着两人行了一个非常郑重的跪拜礼。 年纪最大的蓝袍藏人上前为两人献上五彩哈达。 张灵安知道，他们这是确认了两人的身份。 这些康巴落人带着两人去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那里海拔只有大概两千多米，环境优美，仿佛世外桃源。 他们讲述了很多信息，比如董灿如何当上土司，走之前的交代等等。 小哥也从中知道，那个女孩就是董灿爱上的女人，因为救不了她，所以他选择了离开。 张灵安听着这一切，不禁唏嘘。 饶是张家人这样经过严苛训练，心性之强大异于常人的人，爱上一个人之后，也会无能为力。 小哥知道他这次要找的秘密，一定和阎王有关，在康巴落休整一晚之后，第二日便决定让康巴落的人带着他去往阎王曾经出现的地方。 那是一座巨大的山体，隐约可见皑皑白雪下的黑色山岩。 走近之后发现，山体中间有一个巨大裂缝，贯穿整个山体。 “两位，阎王就是那缝隙深处出来的，我只能带你们到那儿了。”带路的人是测试小哥身手的丹，据说他是康巴落最聪明，身手最好的人。 张灵安点点头：“走吧！” 三人沿着山体横向攀登大概两个多小时才到达那处裂缝，丹踟蹰道：“里面很危险，你们一定要小心。” 张灵安朝他挥挥手，和小哥往裂缝中走去。 越往前，缝隙越宽，在火把的光芒下，隐约可见无数横亘在裂缝之中的青铜锁链。 亲眼所见远比书中壮观许多。 两人足足在裂缝中行走了五天，才在缝隙底部，见到了一座青铜巨门。 整个巨门足足有五六十米高，门上有繁复的花纹，堪称鬼斧神工，很难想象，这真的是人为造出来的产物。 小哥紧紧盯着眼前的青铜门，右手拂上巨门，眉头皱起，似是不解：“这门我感觉很熟悉，但是感觉又不对。” 张灵安什么都知道，但她不能说。 秘密就在门后，只要打开青铜门就能知道。 张灵安：“十年之期就快到了，不如我们先把阎王引出来？” 小哥：“你有什么办法？” 张灵安拿出一包粉末：“这是康巴落人用尸体制成的粉末，点燃它，用我做诱饵，一定能让阎王现身。” 原着里，吴邪就是用这个办法吸引出了隐身在青铜门后的斗尸。 “不行。”小哥下意识反对，“这里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们对阎王了解太少，不能冒险。” 他对阎王骑尸的故事有一定了解，这所谓的“阎王”肯定也不是善茬。 张灵安如今的身手和小哥差不了多少，而且小哥一个人都能解决斗尸，他们两个人自然没问题。 她笑了笑：“没关系，眼下这个办法最有效率，而且有危险的话，我能跑掉，相信我。” 毕竟她的的轻功可是比小哥还厉害的，逃命的本事自然也是一等一。 小哥沉默片刻，最终答应下来。 随着粉末燃烧，紧闭的青铜门突然有了反应。 青铜门打开时沉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呢喃，在火光下，两人都清晰的看到一具身穿和青铜门一样花纹铠甲的怪物缓缓走出，而他身后无数只手和康巴落壁画上的阎王一模一样。 阎王朝着张灵安的方向飞奔而来，很明显是要抓住她当坐骑。 “跑！” 小哥低喝一声，飞身上前一刀劈在阎王的铠甲缝隙之中，只留下了一点痕迹。 意识到阎王不好对付，小哥立马用力踢中阎王的肩膀，借力往后倒退几步，和阎王拉开距离。 这一脚力道非常大，阎王被踹飞出去重重倒地。 但这阎王极其顽强，很快就站起身来，朝着小哥的方向攻去。 张灵安也拿出她的武器——一根长鞭，和小哥一起对付这个“阎王”。 一番缠斗过后，张灵安用长鞭困住阎王身后挥舞的数条手臂，小哥瞅准时机，一个飞身从空中重重压上阎王的肩膀。 巨大的力道使得阎王整个跪下，小哥的腿紧紧夹住阎王的头，腰部发力，“咔嚓”一声，阎王的整个头都被拧了下来。 戴着青铜头盔的头掉在地上，露出的头部竟是一颗硕大的石球。 而脖子部分的躯干则是一具长满黑毛的尸体，正从断口处流出大量白沙。 小哥眉心微蹙：“这是一具斗尸。” 他此刻也意识到所谓阎王，只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小哥看向青铜门内：“进去看看。” 张灵安知道这样的斗尸门内还有不少，都是张家人用来杀死窥探“终极”的人的武器。 不过经过陨石辐射影响，这些斗尸有些变得极其不稳定，所以才会到外面攻击康巴落人。 不过两人有麒麟血，斗尸失控之前，不会攻击有麒麟血的张家人。 张灵安握紧手中的长鞭，跟在小哥身后往青铜门内走去，入目是一个足球场大小的空间，由青铜制成，四周墙壁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花纹。 接着两人走到一处凹陷位置，里面刻着陨石掉落的场景。 陨石分成好几块掉落在大半个中国的各个位置，而从东边撞入的母陨石就落在长白山。 小哥看着壁画，轻声说了一句：“不是这里。” 两人接着往前，一个被三根锁链束缚住的棺材出现在两人眼前，棺材没有盖子，里面露出一具已经玉化的尸体，被一种黑色粘液包裹着。 小哥紧盯着那具尸体，沉声道：“尸体里有东西。” 这个地方给他一种非常不对劲的感觉，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示意张灵安往后退。 两人又回到那个凹陷的圆盘边，小哥凝神看着地面上的花纹，拿出匕首划破手掌，鲜血瞬间流出，滴落到花纹凹槽之中，很快向四周涌动，形成了一个图案。 张灵安哪能让小哥一个人放血，干脆利落的划破手掌，张家人都知道划哪个位置血流快止血也快。 小哥扭头看她一眼，又专注盯着地上形成的图案。 张灵安知道麒麟血的作用就是为了让他们看到隐身的夜王，让张家人规避风险。 很快两人就看到血液在一块墙壁处勾勒出一个巨大身影，身后数只手臂，仿佛千手观音。 这样的身影还不止一个。 小哥瞬间意识到那是什么，沉声道：“走！” 这种斗尸速度极快，而且在青铜门内可以隐身，在这种情况下，对他们完全无利。 张灵安也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他们没有炸药，对付一个就已经不易，好几个的情况下，只会是一场恶战。 两人飞快掠出青铜门外，躲在一处岩石后面，小心观察片刻，那斗尸并没有追出来。 张灵安拿出一瓶药膏丢给小哥，让他先处理手上的伤口。 张灵安分析：“这些斗尸轻易不会出来，这里似乎就是一个故意引人前来的陷阱，只要有人进入青铜门，就会被斗尸杀死。” 小哥淡淡颔首：“真正的秘密不在这里。” 张灵安环顾四周，找到原着里矮子冯发现石门的裂缝，故作惊讶道：“小哥，这里有石门！” 小哥来到石门边上，伸出右手探过之后，手掌整个贴在两人脚下的岩石上，轻声道：“这石头是个鸽子翻，下面有空间。” 张灵安清楚下面是什么：“下去看看。” 小哥也正有此意，他拉动铁链，脚下岩石瞬间松动，接着两人就掉入了一方空间。 第12章 白玛 火把的光芒点亮四周，一边出现一道石门，两人探过去，下方是一道悬崖。 张灵安拿出一个火折子丢了下去，很快就落地，这个悬崖大概只有六、七米高。 借着活折子的光线，张灵安看到了下方原来张家人用来冶炼青铜的炉子，远处隐约能看到一排排石头头颅，和他们杀死的阎王如出一辙。 小哥顿时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用来制造斗尸的。” 两人下到下面的工厂，向深处走去。 从工匠生活的耳室下去，里面是未完工的赑屃雕刻，再往下，出现了巨大的冶炼装备。 张灵安打量着那些东西，说道：“看来这青铜门是人造的，是张家人为了掩人耳目的地方。” 小哥也赞同张灵安的说法：“张家世代守护着一个秘密，之前的张家人篡改了历史，故意留下错误信息，把窥探秘密的人引来这里。” 两人在一道堆满工匠尸骨的青铜门后，看到了死去张家人的坟墓。 根据里面留下的信息，两人知道了事情大概。 小哥知道了这里的作用，决定留下来完善这个陷阱，同时替康巴落人暂时解决十年一次的“阎王”这个麻烦。 张灵安自然也准备留下出一份力。 两人开始了长达数年的康巴落和雪山缝隙的往返生活，再次离开康巴落时，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十年。 走之前，小哥告诉康巴落的人：“八十年后，会有人再次回来解决阎王的事情。” 再次回到吉拉寺门口时，小哥已经在记忆消散的边缘。 门口多了几个炭火盆，火焰燃烧着，在冰天雪地里穿行这么久的两人不自觉走到火盆前取暖。 “吱呀”一声，庙门打开，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小喇嘛抱着柴火从门里出来，见到两人，愣了愣。 “两位从哪里来？”小喇嘛问道。 现在正是冬季，大雪封山，平日根本不会有人来这里。 小哥指向一旁的山崖：“那里。” 小喇嘛顺着小哥说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串脚印延伸到山崖下方，很明显两人是从悬崖上下来的。 小喇嘛惊讶的瞪大眼，还没等他说话，就听小哥又开口了：“我来找德仁。” 小喇嘛添上柴火，挠了挠头：“我们庙里有这个人吗？” 小喇嘛瞧着不过十二三岁，看样子应该刚来庙里不久。 小哥：“我知道他的住处，我带你去。” 小喇嘛领着两人进去，一路到德仁的房间门口，他惊讶道：“这里竟有人住？！” 他来庙里五六年，都没看到过这屋里的人。 张灵安知道，这个时候德仁已经被汪家人杀死，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找到下一任德仁的人选。 小哥推门进去，屋里之前燃烧着的炭火早已熄灭，四周全都积了厚厚一层灰，透过门外照射进来的光，三人就见到一具干尸倒在桌案上，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这里竟有具尸体？！”小喇嘛大惊失色，随即反应过来，“他就是你要找的德仁？” 小哥没有说话，他上前查看了德仁的尸身，发现他是被割喉而死。 那些挑拨张家内斗的人，在张家分崩离析之后，依旧在对张家出手。 小哥和张灵安替德仁收殓了尸骨，小喇嘛回去翻阅僧人名录之后，发现这个寺庙里一直都有一个叫德仁的喇嘛存在，直到上一个德仁去世，才断代。 他不懂这世代交替的德仁有什么作用，他带着好奇找到了小哥的住所。 张灵安也在，她原本打算先充当德仁的工作把小哥的记忆记录下来，看到这个小喇嘛之后，她知道未来新一任德仁来了。 小喇嘛问道：“你们要找的德仁没了，接下来要怎么办？德仁是做什么的？” 张灵安简单和小喇嘛解释了一下，倒了一杯茶递给他：“德仁负责记录族长的记忆。” “多谢。”小喇嘛非常有礼貌的道谢，他喝了口茶，决定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暂代德仁吧。” 事情就这样确定下来，小哥天授之后很快就会失忆，因此，他只能尽量把重要的事记录下来。 张灵安安静的坐在一旁为两人倒茶，适时出声补充，一直到夜幕降临，才算完成。 两人在吉拉寺暂住下来，某一天，小哥脑海中突然闪过白玛的身影，第一次知道了她的存在。 小哥找到大喇嘛，淡声说道：“我要见白玛。” 大喇嘛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你知道白玛？” 小哥点头又摇头，只道：“我脑海中有一个模糊的影像，只知道她很白，也很漂亮。” 小哥说这些话时，眼底始终没有任何波动，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情绪。 看着这一幕，张灵安心底只觉得悲哀又心疼。 白玛只是小哥脑海中天授后偶然出现的名字，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 大师长叹一口气：“后面的院子里有一块巨大的原石，等那块巨石被雕刻成型之后，你就可以见她。” “心里有什么，就去雕刻什么，生来没有没有欲望的是石头，可你不该是个石头，让你母亲感受不到你的存在。” 小哥沉默着，跟着一个喇嘛离开。 张灵安正准备跟上去，被大喇嘛叫住：“贵客，留步。” 张灵安回身，略带不解：“大师有何事？” 大喇嘛年事已高，黝黑的脸上带着岁月留下的沟壑，那双饱经风霜的眸子睿智深邃，张灵安总有种被他看穿的感觉。 大喇嘛给张灵安倒上一杯酥油茶：“贵客和那位小哥羁绊深远，但外来的灵魂终究有所限，贵客该多注重自身。” 张灵安陡然顿住，没想到他竟真能看出她的身份。 张灵安怔愣片刻，语气坦然又坚定：“大师慧眼，我为他而来，无怨无悔。” “也罢。”大师叹息道，“那我就预祝贵客……” 大喇嘛最后说了一句藏语，张灵安没听懂，后来问了小喇嘛，才知道大概是平安顺遂的意思。 大喇嘛说的话，张灵安没有放在心上，她来到这个世界唯一的愿望就是能陪着小哥。 既然她无力阻挡命运必然的结局，在一切到来之前，仅仅是一点点改变也好。 接下来一年多的时间，小哥都在雕刻那块原石。 一开始张灵安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安静的看着小哥一下又一下的凿着，后来小喇嘛也开始坐在张灵安身边，和她分享山下买来的坚果。 小喇嘛和张灵安念叨：“你说你这个朋友怎么会是个石头呢？上师说，要让他学会想，可他来这里不就是因为想吗？” 张灵安看着坐在碎石中间一块较大的石头上发呆的少年，没有说话。 小哥从小的生长环境就极其恶劣，从没有人给过他温暖，也没人教过他如何去爱。 尽管她很早就遇见小哥，可她那些关心根本不足以撼动张家人对他造成的影响。 能让小哥认可她这个朋友，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他会来见白玛，只是想找到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想”这个词，对从小没有欲望的小哥来说，太过陌生，他需要时间才会明白。 那些被张家人抹杀的情感，那颗被藏起来的心，需要时间才会萌芽。 随着春去冬来，院子里的原石越来越小，从侧面看，已经初具雏形。 那是小哥自己的身影，和他每天坐在石头上发呆的影子如出一辙。 前来修整房间的工匠和他们感慨：“都说女孩子是没有心的，英俊男孩的追求让她们有了心，所以才会受伤害，我们让一个人有了心，是不是为了能更好的伤害他？” 他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 张灵安看着小哥的侧脸，心中复杂难言。 张家人生命太漫长，更何况是小哥这样血脉纯度高的。 未来漫长的生命里，她希望小哥有心之后，遇到真诚的朋友，就如胖子和吴邪，体会人世间的喜怒哀乐。 他是人，不是神，该有像样的人生。 这也是白玛所盼望的。 也是白玛送给她儿子的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礼物。 第13章 无声告别 当天晚上，小哥被带到了白玛所在的房间，见到了他的母亲。 白玛虽然没有死，但也不算活着。 藏海花药性褪去之后，她离彻底死亡，只剩下三天。 小哥陪着白玛度过了寂静的三天，只剩下呼吸声和心跳声的三天。 他努力抓住母亲的手，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却本能的想要多感受一会儿属于母亲的温度。 可这三天太仓促，仓促到他根本来不及留下任何东西，只能静静感受到白玛的生命一点点逝去。 这三天里，张灵安就坐在那小哥雕刻原石的院子里，静静望着那座雕像。 当初看到《三日静寂》这一篇时，张灵安一度为小哥的悲惨境遇伤心落泪。 如今亲眼看到一切发生，她只觉得心中一片荒芜，只剩下无能为力的酸楚。 第三日结束时，张灵安早早等在门外。 “吱呀”。 木门打开，穿着藏服的小哥从里面出来，那双湛黑深邃的眸子里，沉得如一块散不开的墨，带着让人心碎的无措和茫然，和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悲伤。 张灵安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小哥，那一刻心脏仿佛被人不停拉扯，痛彻心扉。 少年仿佛没注意到她似的，径直往前走着，大雪扑簌簌落在他头上，肩上，他都恍若未觉。 张灵安跟着他，看着他在雕刻的院子停下。 少年缓缓拿起凿子，下意识开始雕刻。 张灵安上前抓住小哥的手，夺过他手里的凿子，倾身抱住他，声音坚定：“小哥，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张起灵，我为你而来。 只要我还在，就不会让你和这个世界失去联系。 张灵安轻拍小哥的背，温柔安抚。 感受到怀里的温度，张起灵有片刻怔愣。 他眼睫轻轻颤了颤，一股巨大的痛苦突然涌上心头，他缓缓抬手回抱住张灵安，一滴泪不自觉从眼角滑落，手下力度不断收紧，仿佛紧紧抱住他和这世界的唯一联系。 张灵安不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在小哥心中有了彻底的变化。 漫天大雪里，世界安静得仿佛只有他们两人。 …… 张灵安和小哥一起把白玛安葬在了南迦巴瓦峰背阴的藏海花田里。 微风拂过红色的藏海花田，轻拂小哥的脸，好似白玛在温柔的抚摸她心爱的儿子。 安葬好白玛之后，小哥收到了一封密信。 用张家的特殊药水涂抹之后，信纸上的文字显示出来，上面的内容杂乱无章，不知所云。 这是用张家秘法加密过的信，只有本家少数人能看懂。 小哥把信递给张灵安：“古楼搬迁到了巴乃，我们需要过去。” 张灵安扫了眼信上的内容，把信纸丢进火堆里：“什么时候出发？” 小哥：“明天一早。” 张灵安：“行。” 第二天两人向大喇嘛辞行。 大喇嘛看向张灵安：“贵客，一切自有缘法，但事在人为，祝两位此去平安顺遂。” 张灵安笑了笑：“多谢大师！” 她也相信，她总能改变些什么，一切总会变好。 两人从墨脱一路往东南而去，穿过横断山脉到达德钦时，两人发现了张家人的记号。 那是有事需要注意的意思，说明这个地方有什么事情发生。 张灵安和张起灵寻着记号，找到了一个张家人。 那个张家人也就是小张哥张海盐，原名张海楼。 那是一处吊脚楼，独门独户，两人到时张海盐正躺在门口的躺椅上。 见到来人，他惊讶一瞬，随即惊喜道：“族长！你竟然亲自过来了！” 他又转头看向张灵安，热情的伸出一只手：“这位就是族长搭档灵安妹妹吧！久仰久仰！我叫张海盐。” 张灵安伸手回握，笑了笑：“客气，小张哥。” 眼前的小张哥和原着描写一样，带着眼镜穿着白衬衫，一副清俊公子哥的打扮。 小张哥张海盐也是张灵安在原着中比较喜欢的一个角色。 对方和大部分沉稳淡漠话少的张家人不同，是个活泼的话痨，同时本事也很过硬，是个很厉害的人。 双方简单认识过后，张海盐说起正事：“族长，有人从山里带了一种虫子出来，那种东西很危险，应该来自张家禁止进入的那个地方。” 张家人的势力早些年遍布全国各地，像小张哥这样的就是负责与外界接触，调查奇诡异事的。 其中极度危险的地方张家人会刻上标记，警示后人不要进入。 那些虫子在原着中就是来自大山深处的盲冢。 至于盲冢到底是谁的墓，里面有什么三叔并没有写完，张灵安也不得而知。 只是她猜测盲冢估计也是天外陨石上修建而成，里面也有因为陨石影响而变异的东西，所以才格外危险。 小哥也知道小张哥说的是什么地方，他道：“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张灵安自告奋勇：“我也一起！” 南疆地区虫蛇众多，几人休整过后，翌日便由小张哥带路，往金沙江上游的山林深处而去。 德钦这一带是少数民族聚集地，而居住在山中的以黑彝族为主。 路上，小张哥一边赶路一边和两人说明他调查的情况：“那彩色的虫子最先是一个猎人带出来的，后来卖给了美国人。” “那猎人说他看到了一堵看不见的墙，还有很多铁鸟残骸。” 几人在丛林中飞跃，速度很快，但也丝毫不影响小张哥说话：“我猜测那个地方应该是一个盲区，靠近就会失明，所以才是看不见的墙。” “那些美国人想把虫子带出去，在河边建了前哨站，但没了当地的水，虫子活不了，所以美国人正想办法呢。” 小张哥看了眼灵活跳跃的张灵安，挑了挑眉：“灵安妹妹，轻功不错啊！” 他自诩轻功只在族长之下，没想到张灵安看起来比族长还要游刃有余，她能做族长的搭档，看来也是有真本事的。 张灵安笑了笑：“过奖了！” 她在腰间的百宝囊里掏出一个小香囊，扔给小张哥：“拿着，防虫。” 她自己研发的驱虫香，里面除了有她的血外，还有一些特别的东西，效果极好。 之前等小哥出张家古楼的那三年里，她特意找了一只尸蹩王做研究，这香连鳖王都不愿意靠近，就是不知道对那种外星生物一样的彩色大虫管不管用。 想到那虫不怕麒麟血，张灵安干脆也给小哥扔了一个，有备无患，聊胜于无。 小哥抬手接过，放在鼻间闻了闻，极淡的血腥气让他意识到这驱虫香的原料，侧眸看了张灵安一眼，收进他的外衣口袋里。 小张哥笑容灿烂的接过：“多谢了啊！” 他没有麒麟血，不防虫，这玩意儿正好用得上。 三人赶了一天路，总算来到美国人建立前哨的地方。 第14章 彩色虫子 四周都是参天大树，三人隐藏在浓密的树干上，从高处观察着这些美国人。 这是一支勘探队，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树林里树木遮天蔽日，光线昏暗，前哨里已经点起篝火，生火做饭。 外出勘探的人也陆陆续续回来，张灵安数过，前哨里有十六人，至于有没有没有回来的还不可知。 三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前半夜由小张哥守夜，小哥已经靠在树干上睡着，呼吸轻而平稳。 张灵安没什么睡意，借着零星月光，开始捣鼓她这次带来的东西。 张海盐瞅了眼另一个树干上睡着的小哥，一个跳跃来到她身边，好奇道：“你这些是什么？” 光线昏暗，他只能看到张灵安包里似乎是一些瓶瓶罐罐。 张灵安：“毒药和救命的药。” 四周能听见各种虫鸣和山林中的野兽嚎叫，他们俩的说话声在其中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张海盐诧异：“你还会制毒？” 救人张家人多多少少都会一些，毕竟倒斗是刀尖上舔血，会点医术常识也能救自己一命，至于毒药，他只能分辨一些简单品种。 张灵安微笑：“一点业余爱好。” 等小哥那三年和墨脱的十年，她收集了不少药材和有毒的东西，制成药膏和毒药，这次带了不少，以防万一。 张海盐瞧着那些东西，直觉不简单，他凑近张灵安两分，小声问道：“做族长搭档感觉怎么样？” 小哥这人他之前就有所耳闻，也知道他很多事，继任族长时他没能去现场，不过他却看过小哥的照片。 虽然之前没有接触，不过从这一天多的时间里能看出他这位族长是个实力很强的人。 每个人都有慕强心理，张海盐自然也希望自家族长是厉害人物。 张灵安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张海盐又接着问：“像族长这样沉默寡言的性子，你和他一起时会不会无聊？” 张灵安失笑：“当然不会，族长很好说话的。” 虽然小哥话不多，但她要是和他说话，每句话都会有回应。 张海盐：“那是我话太多了，他好像不怎么理我？” 张灵安：小哥一般都会回答，废话除外。 张海盐似乎懂了张灵安的意思，丝毫不在意道：“还好这次有你在，我们俩聊也是一样的。” 张海虾总说他话太多容易招惹麻烦，但他就这点爱好，没办法，又不是每个张家人都要做锯嘴葫芦。 他看着张灵安：“不过你和我见过的很多张家人都不太一样，除了我干娘，我还很少见到张家的女人。” 他认识的张家女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张灵安：“是吗？” 小张哥的干娘叫张海琪，是张家长辈，具体年龄不可知，聪明有实力，是南部档案馆的负责人。 张海盐：“当然，灵安妹妹考不考虑找对象，我有个朋友……嘶！” 一颗石子精准击中张海盐的后脑勺，发出清脆的一声，那力道，让张海盐没忍住轻呼出声。 张海盐不满：“族长！” 黑暗中看不清张起灵的身影，只听他低声道：“闭嘴。” 张海盐撇撇嘴，终于安静下来，又跳回他自己那根树枝上待着了。 张灵安无声笑着摇头，果然“张家高压锅气嘴”的名号不是说说而已的。 翌日早晨，山林间晨雾缭绕，他们选择的树干很高，云雾全都在他们脚下，仿佛置身仙境一般。 张灵安醒来，就见小哥坐在她旁边不远处的树枝上，正凝神盯着下方的云雾。 张海盐也是一脸紧张。 张灵安飞快反应过来，也听到了下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尽管动静很小，但张家人都耳力惊人，她很快意识到下面有很多人在悄悄移动，初步判断有三十多人。 看样子是原着中黑彝人和美国人因为眉河水的事情闹崩，黑彝族人趁机埋伏偷袭美国人前哨站的情节。 很快云雾中就传来双方人马打斗的声音，美国人装备精良，比这些黑彝族人的兵器更先进，但明显被选中来偷袭的黑彝人也都是族内好手。 很快枪声、刀剑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空气中血腥气逐渐浓郁。 最后黑彝族的人险胜却也都受了伤，隐约可见火光闪烁。 等下方的火拼结束，活下来的黑彝人离开时，树干下方的云雾也逐渐散去。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美国人和黑彝人的尸体，前哨站已经被一把火烧了干净。 张灵安看着那些尸体，拧眉想，那些虫子是不是已经躲进了这些尸体中？ 张海盐双手抱臂看着下方：“这些美国人真是资本主义啊！什么都能赚钱，现在把命都搭进去咯！” 他语气带着唏嘘，眼中的情绪却很冷，带着明晃晃的嘲讽。 张海盐询问一旁默不作声的小哥：“怎么样？族长，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小哥收回视线，看向森林深处：“不必，我们去找那个地方。” 他需要找到那扇门，确定是否安全。 张家人不会随意插手这些事情，而且他们也有自己的任务。 几人接着出发，那道门具体在哪，他们也不清楚，只能在山林中穿梭寻找。 沿着眉河一路前进，几人顺着美国人勘探留下的痕迹，找到了他们抓虫子的地方。 张海盐打量四周：“这里看起来不是那个地方，但应该不远了。” 小哥提醒两人：“那些虫子就是从这附近带回去的，小心。” 张灵安谨慎的往前走着，空气里传来尸体腐烂的臭气，三人往前就看到一具已经高度腐烂的美国人尸体。 张海盐鼻头微皱：“看样子是抓虫的时候死在这儿的。” 他正准备上前查看，就被小哥拦住：“别动。” 只见一抹彩色从尸体露出白骨的胸前一闪而过，尸体里传来细碎的动静。 张灵安甩出长鞭击碎尸体胸前的骨头，鞭尾的倒刺抓住一只彩色的虫子倒飞回来，落在几人面前。 那虫子五彩斑斓，颜色极其梦幻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两只鳌钳像龙虾似的，后面的身体却像蜈蚣，是个四不像的诡异品种。 个头比龙虾还大，看来吸食了这具尸体让它饱餐一顿。 自然界里色彩丰富的虫子多半都是有剧毒的，而这一只如此五彩斑斓，毒性一定不小。 被倒刺刺穿身体的虫子还没死，正不停挣扎着，小哥见状拿出高度白酒洒在那虫身上，接着点燃，很快虫子就被烧得蜷缩成一团。 张灵安借机把鞭子收回来，有些嫌弃的看向鞭尾的毒液。 小哥：“这虫有剧毒，不要用手触碰到。” 张海盐双眼放光的盯着张灵安手里的鞭子：“妹子你这鞭子瞧着不错啊！藏得够隐蔽的！” 这鞭子通体黑色，没有金属光泽，而且鞭身很细，他之前一直以为是普通腰带。 张灵安谦虚的笑了笑：“还行。” 这是她从一座古墓里带出来的东西，发现材质特别加上用得顺手，干脆留着做了贴身兵器。 她这鞭子和小哥未来的黑金古刀都是一个材质，由乌金制成。 小哥淡声叮嘱：“小心别伤到母虫，它的味道会引来无数雄虫。” 几人小心翼翼在林子里探索了好几天，却一无所获，一路上也没遇到几只这种彩色的虫子。 三人再回到前哨站附近时，发现黑彝族人的尸体已经被带走。 张海盐神色正经起来：“族长，那些虫子应该就在尸体里，恐怕会出事。” 小哥沉声道：“出去看看。” 几人从山中出去，找到黑彝族人的外寨时，正好看到寨子里的毕摩重伤回来，杀掉了外寨人带进来的美国人，但虫子也被美国人放了出去。 张海盐眉头皱起：“看样子内寨的人已经被虫子杀光了，外寨的人不知情才把美国人带了进来，这几个虫子只是美国人从内寨带出的小部分。” 小哥也知道眼下情况不容乐观：“我们要解决这些虫子。” 张海盐：“黑彝族人内寨太隐秘，要解决虫子得先找到内寨的入口。” 三人蹲在山崖上的树枝上，紧盯着寨子里的情况。 这个寨子很大，沿着河道两边凌空建着吊脚楼，两边都是陡峭山壁，想要从悬崖上下去对他们来说并不难，但一定会被寨子里的人发现。 几人都知道这一点，小哥开口道：“先撤退，找其他办法进去。” 三人重新回到张海盐的吊脚楼，在山里奔波了快半个多月，正好趁这个机会重新修整。 第15章 夹喇嘛 张海盐一回来就出去打探消息，他在这一带已经伪装了挺长时间，颇有名气。 小哥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睡觉，张灵安和他说了一声也出了门。 山里湿气太重，待太久人会吃不消，她得准备些祛寒祛湿的草药。 这里是德钦靠金沙江的一个小镇，镇子不大，以彝族和傈僳族为主。 人们大多以打猎和贩卖药草为生，有不少汉人来这里收购药材。 张灵安买了些药材，又买了一只猎人山里猎到的山鸡，打算晚上炖一锅祛湿的鸡汤。 鸡还是活的，回到吊脚楼时，张灵安准备先烧水杀鸡。 吊脚楼有厨房，不过灶台已经落了一层灰，不知道小张哥之前会不会自己做饭。 小哥对吃食都无所谓，而且有任务时，他都吃的很少，保证不被饿死的同时，还得保持充沛活力。 但张灵安有空的时候都会想办法给他改善伙食，虽然他不挑食，但也得对孩子好一点。 刚点燃柴火，就见小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已经干脆利落的拿起那只山鸡，一手拿着刀开始杀鸡，动作十分熟练。 张灵安轻笑一声，等水滚了之后，她坐到一边，双手托腮看着他处理山鸡。 小哥侧脸俊美，脸上神情很淡，额发有些长，已经快要遮到眼睛。 张灵安温声道：“小哥，等会儿我给你理发吧。” 这也是她这些年学会的手艺，他们很多时间都在山里奔波，没时间打理头发，头发太长终究不方便。 小哥抬眸看她一眼，低声答应：“好。” 这种小事情上，小哥大多时候都听张灵安的，显得十分乖巧。 把鸡汤炖上，张灵安开始给小哥理发。 小哥的黑发看起来很柔软，实际摸起来是有些硬的，不过手感一样很好。 看着乖乖坐着任她剪发的少年，张灵安心中一片温暖，突然有种养崽的成就感。 张灵安给小哥剪了剪刘海，露出他那双清冷淡漠的黑眸，这样近距离看着他，感觉愈发好看了。 张灵安莞尔一笑：“好了！” 小哥点点头，走到水缸旁边，舀起一瓢水就开始冲洗理发过后的碎发，张灵安见状，进屋给他拿了一块毛巾。 小张哥天快黑时才回来，依旧是那副文雅公子哥的打扮，带着眼镜，又像是知识分子。 他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双眼一亮：“好香！灵安妹妹你做饭了？” 吃了半个多月干粮，他也想吃口热乎的，只不过他厨艺实在一般。 张灵安嘴角微扬：“炖了点山鸡汤。” 张海盐咧嘴一笑，“看来今晚有口福了！” 晚餐是简单的四神山鸡汤，清炒土豆丝和蘑菇。 小镇上物资匮乏，没什么吃食，蘑菇也是山里人捡来卖的。 张海盐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鸡汤，赞不绝口：“灵安妹妹你这手艺真是太棒了！族长和你做搭档可真幸福！” 人又漂亮又有实力，而且性格好多才多艺，这样的搭档他也想要！ 张海盐美滋滋的喝着汤，和张灵安感慨：“以后谁要是娶到你，那可真是他的福气！” 想到什么，他接着道：“灵安妹子你和族长差不多大吧，年纪还小，倒是不着急找另一半。” 张灵安不知道话题怎么扯到这个上面了，她飞快看了小哥一眼，微笑着摇头：“暂时没这个打算。” “也是。”张海盐吃了一口蘑菇，“张家人和普通人不同，尤其是你们这样高纯度麒麟血，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所以张家人很少会和外人结婚，生命长度不对等，无论是对另一半还是他自己来说，都很残忍。 张海盐也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族长，和张灵安说：“现在张家已经大不如前，我的目标就是帮助族长光复张家，灵安妹妹，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原着里小张哥也一直致力于为小哥光复张家，让张家重新回到鼎盛时期，为此他做了很多事情，后来小哥却因为天授失忆下落不明，这一度成为他的执念和心结。 更是在21世纪和张海客开了家公司，继续为复兴大业而努力。 张灵安没有正面回答：“用得上我的地方一定帮忙。” 张海盐：“没问题！仗义！” 这一顿饭小哥依旧吃得不多，张海盐在吃饱喝足之后，终于说起正事。 张海盐：“我今天去了美国人的地方，他们正准备找人进黑彝寨子里查看情况，让人把毕摩带出来的勘探队地图拿回来，我们可以借这个机会进去。” 小哥点头：“可以。” 张灵安自然没意见，接下来就是和九条烟袋夹喇嘛的剧情，希望不会有什么变故。 在小张哥的引荐下，张灵安和小哥也成功加入九条烟袋，化名铁筷子的夹喇嘛队伍里。 同行的还有一个水性极好的女人凤凰，御蛇人蛇祖，也是未来的张小蛇，还有一个从黑彝寨子里偷偷跑出来的彝族少年。 其他人大部分都是铁筷子的伙计。 大家各自整理好行李，在金沙江边上汇合之后，就坐上竹筏往黑彝寨子的方向划去。 江的两岸都是陡峭的石壁，岸边被冲刷得没有一点杂草，山腰处都是参天大树。 水流湍急，竹筏顺着水流而下，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领头的铁筷子说道： “各位，前面就是黑彝族寨子所在，要找到毕摩，进到内寨，唯一的通道就在寨子里，想要进去，需要得到黑彝首领的信任！” 小哥靠坐在行李堆上，闭着眼假寐，张灵安坐在他身边，看着说话的铁筷子。 他抽了一口烟，又接着道：“我们这次是假扮草药伤人，切记要出手阔绰，另外凡事小心，态度好点别得罪这里的人。” “至于武器，为了不引人怀疑，得全部埋在外面，进去再想办法。” 竹筏边上一个彝族少年用方言说了句什么，张灵安没听懂。 那少年解释道：“进寨子之后，有人要你的命说这句话或许能救你一命。” 他脸上带着戾气扫视这些人：“记住你们只是找毕摩问话，要是敢伤害我的族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坐在张灵安对面的小张哥嗤之以鼻：“那你砍伤你爹逃出来的时候怎么没下手轻点，装什么好人呢。” “你！”彝族小伙儿把手按在他的刀上，脸色阴沉的盯着小张哥。 小张哥丝毫不怵，气定神闲的回望着他。 烟袋上前按下彝族小伙儿的手，让他不要冲动。 就在这时，水下一阵波动，竹筏抖了抖，行李往水中倒去，其他人反应迅速的抓住，有一只掉进水里又被人用花钩拉了回来。 彝族小伙正是有火没出发，扭头就责问前面划竹筏的大汉，大汉懒得搭理他，只看着水面：“自己看。” 张灵安也看向水面，水底出现大大小小的泉眼，深不见底，仿佛眼睛似的，涌出的清水把金沙江昏黄的泥水分成一道一道的，像是花纹。 大汉和几人解释了一番这些洞的来历，小张哥尝了一口河水：“有点涩。” 张灵安估计水底这些泉眼洞穴可能和小哥要找的东西有关。 “注意山腰。”那位耍花爪的人出声提醒众人。 几人抬眸望去，山腰之中开始出现许多凌空搭建的寨子，竹筏进入寨子的一瞬间，深处就响起悠远的号角声。 所有人都警惕的观察四周，小哥也睁开了眼。 第16章 入口 随着竹筏深入，水面开始变得宽阔平缓，号角声依旧在响，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安静的不对劲。 彝族小伙儿和他们介绍这悬挂下来的藤索：“第一个是挂头锁，用来挂敌人或者犯大事的罪人头颅的，这次要是失败，我们的头估计就能在什么碰面。” 一头短发，穿着彝族盛装的汉人凤凰啐了一声：“这太不吉利了！老娘干脆晚上一把火把它烧了！” 女人脸上神情带着少女的娇俏，身材又处处充满成熟韵味，此时这番情态瞧着格外妩媚。 耍勾那人脸上露出淫笑：“我裤裆里那条滑溜得很，要不今晚先试试我这条？” 他说完就和身边的同伙哈哈大笑起来。 凤凰不甚在意，一双眸子只盯着闷油瓶，脚就往小哥身上的刀匣点去：“谁看得上你，姑奶奶喜欢嫩的。” 张灵安掀起眼皮，匕首毫不留情的朝凤凰脚尖划去。 想调戏小哥，门都没有。 匕首冒着寒光堪堪擦过她脚尖，凤凰反应迅速的收回脚。 意识到张灵安不简单，她忙又往后退了一步，讪讪道：“妹子，别激动！姐不知道这是你男人，开个玩笑！” 此话一出，张灵安耳根骤红，小哥也朝她看了一眼。 小张哥看着对面两人，眼神中带着“发现了什么”的光芒，让张灵安直觉别扭。 见小哥没打算搭理凤凰，张灵安觉得还是解释一下比较好，她正要开口，凤凰已经扭头，调戏一边一直和小哥一样话少的蛇祖去了。 只见凤凰把手伸进蛇祖裤子里，突然大叫一声，花容失色的跳开：“蛇！” 一条红色小蛇从蛇祖袖口探出头，吐着蛇信子，他声音很冷：“别碰我。” 竹筏一路往前，诡异的是依旧一个人影都没看到，水寨旁边的石壁上，雕刻着黑彝族的黑虎图腾，前面不远处就是黑虎水关。 彝族小伙儿阿萨在铁筷子的示意下，开始用彝族话喊话，喊了半天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察觉到不对劲，铁筷子让阿萨和用花爪的男人上去查看情况，两人身手不错，几下便翻进了一处寨子的窗户里。 铁筷子让大汉把船撑远，有吩咐其余的人：“凤凰，你和大张哥、蛇祖还有小张妹子从水路摸过去。” “这寨子不对劲，你们先埋伏，我们也不会太被动。” 小哥和张灵安从行李里拿出一件水靠，外形类似现代的救生衣。 凤凰已经脱的只剩下一身贴身衣物，也不穿水靠，翻入水中，单手把住竹筏。 张灵安外套很薄，她的水靠经过她的特殊处理，可以把她的外套和备用贴身衣物藏进去。 她里面是自己改过的黑色吊带，穿上水靠也紧随其后跃入水中。 “鬼哨子联系。” 铁筷子叮嘱四人，四人同时松开手沉入水中。 紧跟在凤凰身后通过黑虎水关，中途换了一次气之后，几人来到峡谷一边的石皱处，靠在一起，喘气平复呼吸。 凤凰几乎全裸，因为长时间憋气全身泛着红晕，瞪向蛇祖：“你离姑奶奶远点！” 显然她十分讨厌那些蛇。 小哥看了张灵安一眼，开始顺着崖壁攀爬，张灵安跟上他的步伐，也朝头顶的吊脚楼爬去。 小哥在楼板下停下，凝神听了一会儿确定没人之后，开始徒手拔固定楼板的木楔子。 张灵安也上去帮忙，两人分工合作，拔出八颗木锲子才露出一个勉强过人的通道口。 小哥朝张灵安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先上去，接着把一只哨子放在舌下，很快上面就传来代表安全的哨音。 小哥伸出一只手，手下用力便把张灵安拉了上来。 虽然上这个吊脚楼对张灵安来说轻而易举，但小哥不经意间的体贴她完全不能拒绝。 这处高脚楼是一个当地人住宅，里面摆着不少鞭藤筐的材料和半成品，张灵安知道此处没什么危险，准备先去二楼，她得先换身衣服。 几人仔细听着楼顶的动静，一边脱着湿透的衣服，凤凰已经脱的全裸，露出白皙的肌肤，可惜在场两个男人都是冷淡得，谁也没朝她看一眼。 小哥此时也脱掉了上衣，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八块腹肌排列整齐，十分诱人。 张灵安飞快的瞥了一眼，往楼上走去。 凤凰也跟在张灵安身后。 小哥动作迅速的整顿好，来到楼梯口蹲下，楼上若是有变，他可随时支援。 楼上当然没有人，张灵安从水靠里拿出贴身衣物，飞快的换好，又拿出她的外衣穿上。 凤凰也从主人家的衣箱里拿出一套布衣换上。 期间她还不忘和张灵安闲聊：“妹子，没看出来身材不错啊！” 张灵安身材高挑纤细，该有肉的地方有肉，但又恰到好处，不会影响行动。 而且皮肤是月光般的冷白色，细腻无瑕疵，张家人基本上颜值都很高，张灵安也不例外。 张灵安没有搭理她，见她穿好衣服之后，吹响鬼哨子。 很快小哥和蛇祖便上来，张灵安和小哥道：“没有打斗痕迹。” 凤凰也纳闷：“这些人像是自己走开了。” 小哥也找出一件布衣穿上，从床下找到一把彝刀：“走开不用关窗。” 张灵安来到窗边，撑开一条缝往外瞧，凤凰也凑过来看了看：“对面那些窗户也都关着。” 小哥用布裹住到，折成两段，留下一个他习惯使用的长度，淡声道：“四处看看。” 他撑开窗户用哨音对外面的人传达“安全到达”的哨音，接着几人都听到了铁筷子“寨子有诈，分头行动”的回应。 蛇祖找到了通向外面的路，一条只有半米宽的小道，修在悬崖边。 最近的号角声在几人头顶的悬崖上，整个悬崖差不多三十米高，想要到达上面的了望哨，还得通过整个建筑群。 “我们去看看，你们俩散开。”小哥低声道，随即和张灵安对视一眼，便窜了出去。 张灵安身形轻巧的跟上，很快就把那吊脚楼甩在身后。 甩开凤凰和蛇祖，他们也要开始办正事了，至于后面的事情，小张哥完全可以应付。 张灵安跟着小哥来到一处六层楼高的吊脚楼建筑下方，小哥扭头对张灵安道：“在这儿等我。” 他沿着吊脚楼的木桩往上攀爬，很快就窜了上去。 没过多久小哥便原路返回，用彝刀在隐蔽处刻下记号，那是留给小张哥的。 小哥和张灵安说明情况：“通往内寨的通道在水底，我们需要从山崖上下去。” 张灵安点头：“好。” “跟紧我。” 小哥叮嘱完就跳入水中。 从山崖下跳下水后，水底就是一个和外面一样的泉眼，不过这个洞口要大很多。 水下光线昏暗，张灵安紧跟着小哥以防迷失。 下潜十二三米左右，张灵安隐约看到了一条铁索，顺着铁链往上，就是一座洞窟。 洞窟里有不少气孔，两人探出水面换气。 小哥先爬上去，又伸手把张灵安拉了上岸。 他取出彝刀，开始开采洞顶散发着荧光的矿石，放进一旁废弃的水灯里。 张灵安知道这是他留给小张哥的记号，也拿出匕首帮忙。 等水灯弄好，小哥又返回水中，一个下潜消失不见。 等小哥再次回来，休整好过后，两人接着往前，经过两个气孔之后，终于到了地方。 第17章 内寨 那是一座碗状的潭口，四周树木遮天蔽日，潭水四周环绕着一圈圈吊脚楼，装饰和建材都比外面那些豪华许多。 两人在暗处警戒一会儿，确定这里半点人声也无之后，往岸边游去。 游到一处滩涂石阶旁，两人上到岸上，发现四周的岩石上刻着许多浮雕，如同狐狸的脸，看样子这些雕刻已经非常古老，类似战国时期的风格。 张灵安和小哥走到一处临潭的吊脚楼内，楼里装饰考究，木板都是最好的木料，地上放着丝绒垫子，潭水上的阁楼里有一个洋制碳盆。 小哥找到柴火把炭火点上，两人坐在炭火边开始烘烤衣物。 在炭火的温度下，小哥左胸位置的麒麟纹身开始显现。 黑色的麒麟图案为他清冷淡漠的气场增添了几分狂狷不羁，块垒分明的腹肌加上若隐若现的人鱼线，性感至极，无声勾人。 张灵安只敢用余光偷看，生怕被他发现。 张家人通过放野测试之后都会纹上纹身，她的也是麒麟，不过是红色。 小哥看着张灵安说道：“这里的虫子晚上就会出来活动，到时候用虫香玉把它引出来，你们多加小心。” 张灵安点头表示明白：“放心。” 来之前三人已经商量好对策，特殊的有毒尸液加上麒麟血可以制成一种药，短时间内能克制其他虫毒，他们已经提前准备好。 想到什么，小哥神色认真起来：“找到这些虫子的巢穴之后，我会继续追下去，你和张海盐一起回去，不必再跟着。” 哪怕知道他是因为觉得太危险，不想让她跟着冒险才说这话，可张灵安心中依旧有些难受。 她以为从小到大，两人一起经历这么多，小哥至少也该相信她的能力是足够站在他身边的。 她不需要他保护也不会给他拖后腿，她只是想跟着他，分担一点、帮一点忙也好。 而不是每次真正有危险时，他依旧只想独自一人面对，这让张灵安不禁挫败。 她盯着火堆沉默片刻，头一次对小哥表达出不开心的情绪，她语气低落：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能同甘共苦，有危险可以一起面对，而你总是想推开我。” 张灵安抬眸对上小哥那双黑眸，第一次叫出那个名字：“张起灵，我有实力，不需要你担心。” 说完张灵安穿上外套就走了，他们还有其他准备工作要做。 小哥望着张灵安的背影，眼中闪过几分错愕和复杂。 在原地呆了一会儿，他也朝另一边走去。 和小哥发完脾气张灵安就后悔了，小哥明明是为她好，她还不领情，而且他之所以会这样还不是因为之前在张家的日子太苦，才会有这样的性子。 他以前没人可以相信和依靠，所以才会下意识一个人承担所有，现在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也很正常。 她心疼他还来不及，怎么能生气呢！实在太矫情太不应该了！ 张灵安十分懊恼，挂水灯和安置陷阱的动作愈发快，努力给小哥减轻工作量。 挂完最后一盏，张灵安和小哥又在碳盆所在的阁楼碰头。 张灵安本想和小哥道歉，却发现他看了她一眼之后就移开视线，眼神和平日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一瞬间，张灵安不禁泄气，到嘴边的话又囫囵咽了下去。 也是，小哥心里根本不会在意，是她想太多了。 此时距离日落还早，张灵安找来两个茶壶开始烧水泡茶。 其中一个茶壶则用来准备防虫毒的药。 尸液是张灵安贴身保管的，她把瓷瓶里尸液倒进茶壶，随即用匕首划破手掌，血液便滴落进水里，整个茶水都变成淡红色。 见差不多之后，张灵安移开手，很快便止血，为了晚上对付虫子不拖后腿，她拿出一罐小药膏准备涂在伤口上。 刚打开盖子，药膏便被小哥接过。 他拉过张灵安的手，轻轻的抹上药，动作认真又仔细，就像以前张灵安给他上药一样。 张灵安瞧着少年清冷的侧脸，心中长叹一口气，正准备说些什么，小哥先开口了。 “这次会很危险，我没有不相信你。”少年声音没有什么情绪，但很明显是在和张灵安解释。 小哥想做什么事情，从来不会和人多说什么，张灵安也深知这一点，听到小哥的话时，她才有些意外。 她心中泛起甜意，趁热打铁道：“那我能一起去吗？” 小哥望着眼前人那双看着他时，总带着明媚笑意的眸子，眼睫轻垂，终究让步：“可以。” 张灵安眉眼弯弯：“我会好好表现的！” 虽然她的力量方面和小哥有一点点差距，不过她还有很多其他技能，她总能帮上忙。 两人之间的一场小矛盾，或者是张灵安单方面的小矛盾轻松化解，她心情极好的给小哥倒了杯特制的茶，又给她自己也倒上一杯。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张灵安那点洁癖是彻底被根治的差不多了，如今掺了尸液的茶，她也能面不改色的喝下去。 只要不去想里面有什么，倒也没那么恶心。 刚放下茶杯就听到一声鬼哨子声，张灵安看向水潭入口方向，知道是小张哥和蛇祖到了。 小哥翻上屋顶，吹响鬼哨回应，没过多久，浑身湿透的小张哥和蛇祖就来到了火盆旁边。 蛇祖看着几人，皱着眉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这样坏了规矩。” 夹喇嘛有自己的规矩，参与的人应该听出领头人的吩咐，擅自行动是不可行的。 原着里小哥也曾多次混入夹喇嘛的队伍，从而达到他自己的目的，很多张家人都是如此，虽然目标不同，但他们没有恶意，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提前为他们扫清障碍。 三人都没有回答，小张哥不满道：“别啰嗦了，要不是你废话太多，我也不至于没来得及脱掉衬衫，这可是上海大师定制的！” 小张哥一边抱怨一边脱掉衬衫，放到架子上烘烤，胸口的纹身显露出来，和本家人的麒麟不同，外家人的纹身则是穷奇。 张灵安给两人倒上“茶”，一人给了一杯，笑容带着揶揄：“来，别客气！” 蛇祖明显还在状况之外，怔愣的接过，眼神扫过三人，又落在这微红的茶上：“这是什么？” 小张哥接过他的那杯，果断喝了一口，和蛇祖解释道：“茶里有药，晚上能保命，不想被虫子毒死就喝。” 蛇祖仍旧不放心：“我不能随便喝药。” “放心吧，和你蛇药不冲突。”小张哥把自己喝过的那杯塞进蛇祖手里，“喝吧，这可是好东西。” 两人都喝过之后，张灵安和小哥开始把茶水抹到脖子和手上，小张哥也跟着两人动作，蛇祖虽然不知道是何用意，不过这种情况下，照做总是明智的。 小哥看向小张哥：“找到地方之后，我们会继续往下，你可以离开。” 小张哥不乐意：“族长，这些脏活累活应该我来，我本来就是做这些的，但你得活着。” 他又望着张灵安：“还有灵安妹妹，作为族长的搭档，怎么能和他一起冒险。” 小张哥试图说服两人，但两人很明显都是不会听劝的。 张灵安笑了笑：“小张哥，族长决定要去，我当然也要去。” 小张哥无法，语气坚持：“那我也要一起。” 被三人忽略的蛇祖终于没忍住再次开口：“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按照规矩，找到地方就得通知铁筷子，你们不能胡闹。” 小张哥避而不答：“你来又是为了什么？” 蛇祖没有回答，小张哥又接着道：“显然做这行多半都是为了钱，你能拿多少？我拿三百我老大两千，灵安妹妹也有一千，铁筷子给你的能有一百吗？” 他“好心”相劝：“干这行没前途，算了吧。” 蛇祖没想到他们能有这么多：“为什么他们这么高？” “当然是物超所值，你晚上就知道了。”小张哥没有细说，只拿出一捆纱布包着的大洋，拿五十个扔给蛇祖：“这钱给你，明天再告诉铁筷子。” 蛇祖盯着银元，纠结一会儿，默默放进了他的口袋。 张灵安眼中带着笑意，莫名觉得眼前这个少年有几分可爱。 小张哥忽悠人和心里暗示的本事都是一绝，很快涉世未深的蛇祖在和他的对话中已经变得亲近，差不多是自己人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张灵安和小哥坐在一边闭眼打盹，养足精神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一直聊到黄昏，张灵安睁开眼，见到了一场绝美的日落。 夕阳余晖把潭水映照成橘红色，琉璃瓦泛着光晕，仿佛仙境。 张灵安没忍住看了眼同样睁开眼的小哥，不禁想，要是有一天他能真正停下来，就像普通人一样看夕阳，该是怎样的画面。 随着落日余晖散去，寨子所有昏暗角落全都亮起一盏盏水灯，淡青色光晕照亮四周，最危机四伏的时刻即将来临。 第18章 碧玉甲虫 小张哥穿起衬衫，神情变得严肃。 小哥沉声提醒众人：“小心所有角落和房顶，一只都不能放走。” 张灵安解下腰间的长鞭，手柄轻轻转动，鞭尾立马变成锋利的尖刺。 几人戒备着往前走，四周已经放好用作陷阱的藤框，做两手准备。 “这里的虫子有母的，记住母的只能按住背上的黑点丢水里淹死，千万别伤到它，否则气味一出，公的全来了。”小张哥叮嘱蛇祖。 蛇祖瞪眼：“你不早说？” 小张哥理直气壮：“我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你管我。” 几人来到陷阱放置最多的大殿，大殿中心放着一块像铁柱子的青铜雕像，见蛇祖好奇，小张哥又开始和他科普这雕像的来历。 两人拌嘴好不热闹，不过这种时候，不需要太热闹。 小哥终究没忍住开口对小张哥道：“你还是回去吧。” 小张哥立马老实下来：“我闭嘴。” 小哥在神像前的祭盆中点燃虫香玉，小张哥上前端起祭盆四处走动引虫。 蛇祖见状好奇的追问盆里是什么，小张哥刚解释完，张灵安就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其他人全都严肃起来，就听见房顶传来虫子足肢爬动的声音，一条巴掌大的彩色虫子从几人头顶的房梁爬过。 张灵安迅速踩上大殿的立柱，借力甩出长鞭，倒刺精准刺入那虫子的身体，接着飞身跳下来，把虫子扔进火盆里，瞬间把还在挣扎的虫子烧成一团。 张灵安挥动长鞭把大虫丢入潭中，顺势收回长鞭。 “灵安妹妹干得漂亮！”小张哥竖起大拇指，“第一个了，还有六十七个。” “你们这都知道？”蛇祖惊讶，话音未落，他腰间的蛇突然预警，他立即往后跳开，房梁上一条比刚才那只大两倍的虫子跳落下来，朝小张哥扑去。 小张哥一个后空翻夺过，嘴里吐出铁片刺入虫身之中，狠狠钉在地上，蛇祖马上倒上药酒点燃，那虫子立马被烧的蜷缩起来，被小哥一刀拍进水里。 蛇祖看着小张哥：“你这吐痰的功夫这么厉害，能不能教我？” 小张哥不乐意：“什么叫吐痰功夫？也太难听了。” 他交代蛇祖：“一会儿你用蛇来围堵，我来杀。” 话音未落，就听到整个寨子都响起虫子爬动的声音。 小张哥神色凝重起来：“母虫来了，灵安妹妹，小蛇，我们把小的隔开，掩护大张哥对付母虫。” 话还未说完，张灵安用鞭子卷住离她更近的蛇祖，小哥也一把拉住小张哥的后领，把两人往后一扯。 把他们拉离原地的瞬间，两只硕大的毒螯刺破地板伸了出来，地板发出开裂的“咔嚓”声，仿佛下面有庞然大物马上就要钻出来。 张灵安知道原着里小哥拉蛇祖时被蛇咬伤中毒，因此她特意选择用鞭子。 但她没想到蛇祖的蛇速度和攻击性比她想象中还要强，几乎是她刚用鞭子抓住蛇祖，那蛇就飞了过来，瞬间咬住张灵安的手腕。 剧痛袭来张灵安轻呼出声，迅速捏住蛇的脖子把毒牙拔出来，她放开手的时，蛇祖也把蛇收了回去。 这蛇毒性很强，张灵安的手瞬间就变成了黑色。 “灵安妹妹！”小张哥脸色紧张，随即气愤的朝蛇祖吼道：“愣着干什么！解药呢！” “马上马上……”蛇祖回过神立马就准备上前给张灵安处理伤口，小哥反应比他更快。 还没等张灵安和蛇祖反应过来，小哥已经一把抓住张灵安的手，开始对着伤口吸出毒血。 “等……”蛇祖话刚出口，就见小哥已经一口下去，吐出一口毒血。 他看着两人，神情带着无奈：“刚想说我来就好，这下得给你们俩一人一颗解药了。” 张灵安看着小哥认真的脸，这一次她好像在那一如既往的淡漠中，看到了一丝关心。 蛇祖划破手腕皮肤，从植入皮下的一排凸起中，拿出两个像丹药又像种子一样的东西，一颗给小哥服下，另一颗则按碎之后，敷在张灵安的伤口上。 小张哥压在那块凸起上，一个劲儿猛踹，不让虫子出来，一边嫌弃道：“你没传染病吧？别传染给灵安妹妹和老大！” 蛇祖没空搭理小张哥，只对张灵安道：“死不了，但手会变得和石头一样三天不能动，而且会很疼。” “没事。”尽管张灵安已经疼得脸色苍白，依旧嘴硬道。 不愧是小哥都承认过的痛感，是真疼。 她暗自运气，加速手部血液流通，甩了甩手腕，企图忽略疼痛。 “你还能动？不疼？”蛇祖惊讶的盯着张灵安。 张灵安扯了扯嘴角：“还好，问题不大。” 她把鞭子换到左手，好在她左右两只手都一样灵活。 小哥看她一眼，上前一步把人挡在身后，声音平静听不出情绪：“别逞强，躲我身后。” 下一瞬小张哥被虫子顶翻，响亮的“咔嚓”一声，一只巨大的虫子爬了出来。 小张哥站起身，沉声道：“这母的来了。” 蛇祖惊诧的看着地上的虫子：“你确定我们能捏住？！” 那一个黑点都比他们巴掌大，用捏怕是开玩笑吧？ 张灵安和小哥也看向小张哥，张灵安感觉他的情报怕是有误。 小张哥也同样觉得离谱：“老外笔记上是这么写的，难道我看错了？” 那一大坨虫子开始往房梁上爬，房梁发出不堪重负的沉闷响声，瓦片也不住往下掉。 张灵安看着那密密麻麻爬在母虫身上的虫子，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几人一边往后退一边攻击，小张哥吐铁片，张灵安挥动长鞭配合着打飞试图扑倒他们身上的虫子。 雄虫的重量加上张灵安等人的骚扰，母虫终于没挂住从房梁上掉了下来，身上的虫子掉了一地。 小张哥看着那一堆虫子说道：“这母虫要不行了。” 地上有两只母虫脱落的触角，因为受伤发出的气味，所以这些雄虫才会不停朝母虫涌去。 张灵安仔细盯着那堆虫子，在母虫身上有一道碧绿色的小东西：“母虫身上还有一只虫子。” 那虫子通体碧绿如玉，身上泛着光泽感，一看就不简单。 那母虫本就毒性很强，能让它受伤，这不起眼的碧绿甲虫，只会更可怕。 小哥也看到了：“让母虫受伤的是它。” 小张哥问：“你们有见过这种虫子的吗？” 其余三人都摇头。 母虫一直在痛苦的挣扎，那些雄虫也不停往母虫身上爬，试图想要驱赶那虫子，却又不敢靠近。 一大堆虫子挤在一处不停翻涌，看的人头皮发麻，还有不少在母虫挣扎时掉进湖里。 小张哥“啧”了一声：“这样我可不好计数啊！” 三人站在一旁观察片刻，小哥当机立断：“抓紧时间干活。” 他拿起刀，把手伸向蛇祖：“酒给我。” 蛇祖拿出一瓶药酒，有些舍不得：“我也没多少了。” 小哥接过，喝了一口直接喷在刀上，伸进火盆点燃就开始杀虫，一刀下去，戳死一串。 张灵安也甩动鞭子，一戳好几只。 一时之间，虫子燃烧的噼里啪啦声此起彼伏。 小张哥叫上蛇祖：“上面交给灵安妹妹和老大，我们解决下面的。” 说完便翻到了走廊下面。 张灵安和小哥配合，虫子用火烧过之后又全部丢进湖里，地面上没有留下一根残肢，同时还不忘洒上虫香玉燃烧过后的灰烬，掩盖虫子爬过的地面。 很快就只剩下母虫身上挂着的几只虫子和那只碧玉甲虫。 张灵安用力捏紧手掌上之前放血的伤口，鲜血瞬间流出。 察觉到她的意图，小哥轻声叮嘱：“小心。” 随着张灵安的靠近，小哥也握紧手里的刀，若是有变，随时发动攻击保证张灵安的安全。 鲜血滴落到地板上，张灵安一直到母虫很近的地方才停下，那碧玉甲虫却没有任何反应。 很明显，麒麟血的驱虫作用对这甲虫不管用。 等小张哥和蛇祖上来时，就见小哥和张灵安正盯着母虫。 小张哥想要攻击母虫身上剩余的雄虫，小哥拦住他：“小心那甲虫，不要让它察觉到危险。” 碧绿色甲虫体积肉眼可见的变大了，而它身下的母虫已经死透。 蛇祖想要倒酒把母虫尸体和甲虫一起烧死，小哥依旧拦住他。 张灵安知道这只甲虫让小哥也拿不定主意，他很少会有这样的时候，说明这虫子非常危险。 小哥声音依旧淡定：“这虫子应该来自那道门里，不小心处理可能会引来那些东西。” 几人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小张哥建议道：“要不让小蛇试试？他有一条特别厉害的蛇。” 小哥摇头：“找把闸刀，我去抓虫。” “不行！” 不等小张哥阻止，张灵安就第一个反对。 她稳住小哥：“这甲虫到现在都没对我们怎么样，说明它对我们不感兴趣，我们不主动攻击它，它就不会攻击我们，用东西把它赶走试试？” 小张哥也连连点头：“灵安妹妹说得有道理，而且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流行那一套了，我去找个棍子来！” 许是怕他晚一步族长就要舍弃一只手抓虫，很快小张哥就不知道从哪拿回一根竹竿，上面还插着一只彩色大虫，估计是外面陷阱里的。 小张哥走近后说道：“我先用这虫子靠近试试，看它什么反应。” 蛇祖觉得不靠谱：“就这它能信？” 小张哥：“试试再说。” 他缓缓举着竹竿靠近，做攻击状猛地把竹竿往前一伸，接下来那甲虫的反应让其他人都很意外。 只见那碧玉甲虫丝毫不在意靠近的彩色虫子尸体，仿佛受惊的正常虫子似的，扇着翅膀飞走了，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第19章 天授 太过正常的反应，让原以为会很凶险的几人都有些愣神。 这种虫子在原着里也没有具体说明，包括那道门是什么，里面有什么都是三叔众多未填的坑之一，不过想来也定是九死一生，危机四伏。 几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确定那虫子不会回来之后，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只虫子是他们预料之外的东西，如今成功解决没有意外发生，再好不过。 小张哥：“它不会回来了吧？” 蛇祖：“这东西应该没那么聪明。” 小张哥彻底放松下来：“那就好，任务完成。” 四人休息一会儿之后，开始收拾现场，清点数量。 陷阱里的全都弄死丢进湖里，母虫的尸体也用竹竿挑进水中，确保整个寨子再也看不到一只虫子。 水光灯已经快要熄灭，几人把它们全部沉入湖中，那点光亮一点点消失不见。 月亮银白色的光洒在湖面，在水中投下巨大的倒影，如梦似幻，带着几分安静祥和的美好气息。 经过一场大战之后，这样的氛围确实让人不禁想沉醉其中。 三个男人在小哥的带领下开始脱光衣服在湖边清洗身上的茶水，这些茶水过了一定时间就是剧毒。 张灵安走到和他们相反的角落也开始连带着衣服一起清洗，接着又重新回到一开始泡茶的阁楼，其余三人已经坐下烘烤衣物，小张哥正找了新的茶具泡茶。 见到张灵安，他招呼道：“灵安妹妹，快来！” 张灵安坐到小哥左手边，也开始烘衣服。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吊带，红色麒麟纹身很快就显现。 蛇祖看着这三人肩上的纹身，不禁感慨：“你们的纹身还真特别。” “这可是我们家族的标志，好看吧？”小张哥说道， “之前的茶水里有一种红虫产生剧毒的尸液和另一种特殊物质，喝了只要伤得不是太重，就能保命，也能为我们后面解决麻烦。” 蛇祖：“什么麻烦？” 小张哥开始和蛇祖解释来龙去脉，同时没忘记继续套近乎和忽悠单纯的小蛇。 经过晚上共同对付虫子的生死时刻，蛇祖明显已经完全信任他们了，对小张哥的话深信不疑。 很快小蛇就答应了小张哥一起混的提议，收下了小张哥准备的夹喇嘛的楔子。 小张哥露出得意的笑：“我就说吧，只要有我在，我们很快就能东山再起，怎么样，灵安妹妹，我们一起努力？” 张灵安失笑：“加油！” 小张哥看向蛇祖：“以后你就姓张，叫张小蛇。” 几人闲聊着，小哥依旧在一旁打盹，朝阳升起时，一条黑蛇浮出水面，接着是凤凰的声音。 张灵安和大小张哥已经拿上行李，招呼一旁的张小蛇：“走了。” 四人很快往寨子深处走去，没被任何人发现。 至于九条烟袋要找的地图，已经被小哥他们提前掉包。 四人靠着毕摩带回来的地图在森林中穿梭，一个星期之后，几人成功找到“那道门”所在。 盲冢顾名思义，靠近之后就真的什么也看不见，好在张家人耳力过人，张灵安提前准备了特制的铃铛，几人就靠铃铛确定彼此的方位。 在看不见的环境里，会不自觉放大人的恐惧，盲冢里的一切刷新了张灵安对古墓凶险程度的新认知。 难怪小哥后来会说黑瞎子进来会死。 虽然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好在有惊无险，四人一个月之后，活着从里面出来了。 不过四人都受了不少伤，尤其是张灵安，在进入一个墓室之后，她彻底失去了意识，后面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知道。 张灵安只觉得她的意识被困在了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她隐约能听到有人在她身边说话，却怎么也听不清，她想挣脱束缚，却又无能为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再次醒来时，入眼是小张哥吊脚楼的屋顶。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屋子里光线很亮。 张灵安眼睫轻颤，眨了几下眼才适应。 她扭头往旁边望去，就见小哥正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轻靠着椅背小憩。 那俊美的脸上带着淡青色胡茬，眼下也泛着青黑，显得格外憔悴。 饶是这个样子，小哥也依旧非常帅气。 一醒来就能看见小哥，张灵安有些不舍得移开视线。 许是察觉到张灵安的呼吸变化，睡着的小哥很快睁眼。 对上那双熟悉的清亮眼眸时，他紧绷好几天的心松了松，眼中闪过微不可察的欣喜，淡声道：“醒了？” “嗯。”张灵安点头，撑着手臂就想坐起来，刚用力肩上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让她差点有跌回床上。 小哥眼疾手快的扶住张灵安，让她成功坐起身来，低声道：“你的伤还没好，别乱动。” 张灵安根本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她皱着眉问道：“小哥，我们是怎么从里面出来的？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脑海中只有非常模糊的印象，一闪而过，怎么也抓不住，好像无端失去了一段记忆。 等等……这种情况怎么那么像天授？！ 张灵安惊愕的瞪大眼睛：“我被天授了？” 小哥点头：“进入墓室之后，你突然消失不见，我们找到你时，你已经晕倒在出去的墓道里，还受了很重的伤。” 小哥语气平静，仿佛当时那个找到呼吸微弱的张灵安，并且还摸到一手温热的血时，第一次感到慌乱的人不是他。 张灵安还沉浸在她被天授的惊讶中，就见小哥递给她一个黑色的盒子，材质似玉非玉，入手冰凉。 小哥道：“当时你怀里就抱着这个盒子。” 张灵安怔愣着接过，抬眸问小哥：“盒子里是什么？” 小哥摇头：“不知道，不过没有机关。” 小张哥和张小蛇曾想要打开看看，小哥没有同意，只检查过后，放到了张灵安的房间里。 张灵安疑惑的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卷碧玉玉简。 玉简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文字奇特，张灵安从未见过，但能看出历史悠久。 张灵安把玉简递给小哥：“小哥，你认识吗？” “没见过。”小哥摇头，右手仔细抚过玉简，“材质是陨玉，上面应该是古彝文。” 张灵安点头，不明白她天授之后为什么会带着这个东西出来，不过现在看不懂，她也没有太纠结。 她眼神认真的盯着小哥，眸中带着关心：“小哥你的伤怎么样？” 她记得她失去意识之前，小哥就已经受了伤，盲冢到处都很危险，后面也有受伤的风险。 小哥：“不碍事。” 张灵安想到什么，连忙问：“小张哥和小蛇呢？他们怎么样？” 小哥：“受了点伤，已经没什么事了。” 张灵安松了口气：“那就好。” 还好他们都和原着一样，活着从里面出来了。 傍晚时分，小张哥和张小蛇从外面回来，手里带着一些食物。 得知张灵安醒来，小张哥立马朝她的房间走来，张小蛇看了看张灵安房间的方向，默默进了厨房准备晚餐。 “灵安妹妹你终于醒了！”小张哥一进门就惊喜的喊道，快步走到床边看着张灵安，“你这次实在是太惊险了，不仅是我和小蛇，族长都担心坏了！” 想到守在她床前形容憔悴的小哥，张灵安心头发烫，她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会被突然天授，让你们操心了。” “嗐！我也没想到天授这破毛病除了族长之外你也还有，可能是你们俩麒麟血纯度都太高了。” 小张哥摆摆手，接着道：“族长一路背着你回来的，那时候他也受了伤，不间断赶路回来直接晕倒了，前几天刚醒就一直守着你。” 说起来，他和张小蛇还是受伤最轻的，只中了点毒受了些皮外伤，如今已经没事了。 小张哥眼中带着了然，笑着感叹：“和族长相处这么久，第一次见他情绪外露，看来你们俩关系很好啊！” 张灵安没想到是怎样，想到小哥受伤晕倒，她就心疼的不行，如果她没有被天授擅自离队，小哥应该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见张灵安情绪不太对，小张哥连忙转移话题：“族长身体好着呢，现在已经活蹦乱跳的，倒是你肩上的伤很深，而且中了毒，虽然现在毒解了，但还是得休养一段时间。” 盲冢之中，有许多有毒的虫子和机关。 有的毒，就算有麒麟血，百毒不侵的体质也不能抵抗，好在墓里也有解药。 之前他们认为十分危险的碧玉甲虫，以剧毒的虫子为食，毒液经过身体转换，排出时就变成了解毒的解药。 简单来说，就是碧玉甲虫的粪便，他们就是靠这种东西成功活了下来。 张灵安从小张哥口中知道了后来事情的经过，也知道她已经昏迷了快十天。 小张哥好奇道：“对了，你带出来的盒子是什么东西？” 张灵安把玉简拿给他：“族长说是古彝文，你认识吗？” 小张哥摇头，想了想道：“这样吧，我把上面的字抄一份，明天去那些彝族寨子里问问，他们或许有人认识。” 张灵安：“好，麻烦了小张哥。” 小张哥不甚在意：“别跟我客气！” 晚餐是张小蛇做的，简单的三菜一汤，这些天小哥和小张哥的伙食也是他负责。 没办法，这俩人一个不会做饭，一个厨艺一言难尽，只有他做的，还算能吃。 张灵安的伤在右肩，几近贯穿，但用左手也不影响吃饭。 小张哥给张灵安盛了碗汤，不忘记夸奖张小蛇：“咱们小蛇也多才多艺，灵安妹妹，你快尝尝他的手艺。” 汤是排骨汤，味道清淡又不失鲜味，里面还特意放了补血的药材，可见其用心。 张灵安竖起大拇指：“好喝！辛苦小蛇了。” 四个人里，张小蛇和小张哥最熟稔，张灵安和他交流不多，倒也不生分。 张小蛇腼腆的笑了笑：“那灵安姐你多喝点儿！” 在坐的几人中，小张哥年纪最大，张灵安和小哥次之，张小蛇只有二十岁出头，叫一声姐理所应当。 吃过晚饭，张灵安第一件事就是打水清洗，从墓里出来又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张灵安只觉得她都臭了。 吊脚楼后面有洗漱的隔间，水是小哥帮忙端到里面的，出门前，小哥淡声道：“伤口不要碰到水。” 张灵安乖乖答应：“好。” 张灵安洗完头发又仔仔细细擦拭干净身体之后，才觉得她又活过来了。 她如今的头发已经到腰部的位置，是时候修剪一下，太长影响行动。 夜幕降临，一轮皎月挂在天空，清辉洒在吊脚楼上，搭配昏黄的灯光，有种别样的静谧。 小张哥和张小蛇正坐在屋檐下闲聊，没看到小哥的身影，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睡了。 第20章 离开 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张灵安没什么精神，径直回了房间。 吊脚楼就三间房，小张哥让张小蛇和他挤一间，剩下两间就是张灵安和小哥的。 尽管洗澡时，张灵安已经很小心，纱布边缘依旧被水浸湿，不影响伤口，张灵安没准备管它。 她用帕子缴干头发上的水分，打开床边的窗户，趴在窗棂上发呆。 这是她第一次经历天授的情况，当时有解药的泉水她也喝了，她既然要陪着小哥，记录保护他的记忆，就不能被天授失忆。 没想到还是出现了，她原以为有解药外加她这外来的灵魂是不受天授约束的，没想到…… 不知道是不是麒麟血的原因，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还会不会发生，她得想办法把那些记忆全都记录下来，妥善保存。 “叩，叩。” 就在张灵安思索之际，清脆又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 听到这声音，张灵安就知道门外的人一定是小哥。 她打开门，小哥一身黑色棉衣站在那儿，手里是一盏煤油灯和托盘，上面有绷带和药物。 小哥声音清冷：“该换药了。” 张灵安已经从小张哥口中知道，这些天一直是小哥负责照顾她，换药自然也是他亲力亲为。 她侧身让小哥进来，微微一笑：“好，麻烦小哥了。” 张灵安在桌边坐下，兀自开始解扣子。 小哥眼中没有性别，裸体的凤凰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看一眼，她里面还有吊带呢，自然没必要扭捏什么。 这个时候电灯远没有普及到这种偏远小镇，屋里都是煤油灯和蜡烛，光线不算明亮，但也不影响视物。 橘色灯光下，纤细的肩膀宛如莹白无瑕的美玉，清瘦却又线条流畅，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量感，锁骨线条流畅，柔美又性感。 这一刻张起灵突然意识到男女有别。 此前男女在他眼中，不过是身体构造不同的一种人，他绝不会有其他想法，也没有那些世俗男女的欲望。 他视线落在张灵安露出的大片白皙肌肤上一瞬，陡然移开视线。 张灵安低头解扣子，错过了小哥眼中那一闪而逝的不自然。 脱掉外衣，张灵安正准备去解纱布，被小哥拦住：“我来。” 张灵安乖乖放下手，她一只手确实不好操作。 伤口很深，因为中了毒，上面带有毒素的腐肉已经被剜去，看上去就像一个血洞，瞧着挺吓人。 药膏和药粉把伤口和纱布粘在一处，重新撕下来时，疼得张灵安皱眉。 小哥看了眼张灵安的神色，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又轻了两分。 察觉到小哥的视线，张灵安嘴硬的笑了笑：“不疼。” 要不是她脸色苍白，带着冷汗的话，更有说服力。 纱布撕下，伤口处未吸收的药膏呈黑绿色，除了治疗外伤的药之外，应该还有小张哥说的解毒的碧玉甲虫排泄物粉末。 小哥把调好的药膏敷在伤口处贴上，接着用纱布一圈圈缠绕固定，打上一个整齐的结就算完成。 小哥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对张灵安道：“等你的伤好一些我们再上路。” 他拿过托盘上的一支竹筒递给张灵安：“这里是解毒的碧玉甲虫粉末，解毒有奇效。” 张灵安正好想着明日找小张哥要一点做研究，没想到小哥就给她了。 她双眼放光：“谢谢小哥！” 小哥淡淡点头，脸上神情没什么变化，昏黄的烛火照射在他脸上，眉眼仿佛都带上几分温柔，让张灵安移不开视线。 小哥垂眸望着张灵安：“早点休息。” 说完便离开了房间，顺手带上门。 张灵安感受到她过快的心跳，轻叹一口气。 这样的小哥，她实在很难不心动。 翌日，小哥和张小蛇外出打听玉简是文字的信息，吊脚楼只剩下小哥和张灵安两人。 早餐小蛇出门时已经做好，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午餐和晚餐要两人自己解决。 小哥一大早出门跑山锻炼去了，张灵安吃过早餐给小哥留了张字条，准备去小镇上买些食物。 小镇的消费水平很低，一块大洋能买不少东西。 除了新鲜蘑菇和蔬菜，今天还有猎人在山上猎到的山羊肉，张灵安也买了些。 回到吊脚楼时小哥已经回来了，正在院子里处理一只山鸡，估计是他跑山时抓回来的。 以小哥的身手，打猎对他来说，都是大材小用。 见到张灵安，他放下手里的活儿，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小哥：“中午我做饭。” 张灵安诧异的望着他，语气迟疑：“你会做饭？” 小哥：“会一点。” 他没少看张灵安和小蛇做饭，也记住了一些。 张灵安笑着答应：“那行，我们一起，我教你。” 午餐小哥是主厨，张灵安在一旁给他打下手。 看到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的小哥，面对那些菜和肉时，第一次表现出捉襟见肘的模样，张灵安不禁觉得有些可爱。 她在一旁口述做法，小哥照做，虽然生疏，但却有模有样。 小哥对吃食一直都很随意，只要能吃，能保持身体每日所需就行，至于味道能入口就行。 眼下又不是倒斗，难得有放松的时候，张灵安可不想他也如此应付。 孩子自己糙惯了，她得让他吃点好的，哪怕他吃的不多。 张灵安对小哥的心情很奇怪，有时候会沉浸在小哥的帅气和难得的温柔里，有时候又有种养崽似的老母亲心态。 如果把她归类为粉丝，那她可能是在女友粉和妈粉中反复横跳。 “小哥你刀工真好！” “对对对，就是这样！” “小哥你很有做饭的天赋哦！” …… 小院里充斥着张灵安欢快的声音，主打一个情绪价值拉满。 晌午的阳光明媚，小哥虽然依旧沉默着，眼中却带着不明显的细碎笑意。 都是小哥亲手做的菜，张灵安非常捧场，最后成功吃撑了。 饭后小哥洗完碗之后，坐在屋檐下睡觉，张灵安则开始研究那碧玉甲虫粉末。 盲冢里有不少有毒的东西，加上她在大山深处收集的有毒草药和虫子，足够她研发新的毒药。 小张哥和张小蛇这一去三天后才回来，那份玉简，他们也从彝寨的老毕摩那儿，知道了上面的内容。 小张哥把译本递给张灵安，说道：“那毕摩说这上面的东西他也不懂，他只能把它翻译成现代文字，上面应该有一种加密方法。” 小张哥显然对这个说法半信半疑，不过他只道：“这是天授让你拿的东西，说不定解开之后真有什么奇妙之处。” 张灵安也不清楚天授的目的，她把两个小布袋扔给两人：“麻烦小张哥和小蛇了，这是我新研发解毒药和毒药，对付各种尸毒都没问题，就算是尸鳖王也不足为惧。” “这多不好意思，那我就不客气了！”小张哥动作干脆的收下，他早就对张灵安的这些瓶瓶罐罐感兴趣，之前在盲冢里，她的药也救了他们，足以说明她的医术精湛。 张小蛇打开袋子，最先看到的是里面一条金灿灿的金条，他愣了愣，随即露出一个笑容：“多谢灵安姐！” 张灵安失笑，她就知道张小蛇比起这些药，更喜欢钱。 小张哥喝了一口茶，和他们分享他打探来的又一个消息：“那些美国人察觉到黑彝族杀了前哨站的勘探队，如今已经集结了大部队准备攻打彝寨，镇子马上就要乱起来，我们也该离开了。” 张灵安和小哥也有所察觉，镇上这两天已经多出来不少外来人和美国佬。 小哥看向张灵安，张灵安心领神会，连忙道：“我没问题，什么时候出发？” 小哥：“明天。” 小张哥神情有些遗憾，对两人道：“族长，灵安妹妹，我和小蛇就不跟你们去巴乃了，我还有案子要去调查，这次耽误这么久，也该走了。” 张灵安没有太大不舍，小张哥是南部档案馆第一批探员，有公务在身，以后大家总会有时间再见面。 张灵安端起茶杯：“一路顺风，有缘再会！” “再会！” 四人以茶代酒互相碰杯，一夜过后，张灵安起床时，小张哥和张小蛇已经离开。 她其实听到了两人的动静，不过他们既然特意这么早离开，想必是不想他们送的。 毕竟这样只会增添几分不舍，谁也不喜欢离别的氛围。 行李昨晚就已经收好，准备好水和干粮，张灵安也和小哥继续往巴乃走去。 第21章 巴乃 交通不方便的年代都是靠走路，沿着金沙江一岸往下游走，穿过云南就是广西。 小哥对山林非常熟悉，速度很快，张灵安最有优势的就是速度，跟着小哥也还算轻松。 晚上，两人选了一处背风处停下来休息。 这里两侧都是峭壁，荒无人烟，夜里湿气更重，点燃篝火可以驱散寒气。 张灵安在篝火四周洒上驱虫的药粉，晚上不用担心有虫子靠近。 虽然两人都是驱虫体质，但以防万一有不怕麒麟血的虫子。 山里有不少野生板栗树，张灵安捡了不少，这会儿用匕首开口之后丢进火里，很快就传来烤栗子的香气。 原着里小哥在雨村时就喜欢烤栗子。 张灵安把烤好栗子扒拉出来，滚烫的温度烫得她轻嘶一口气。 “小心烫。”小哥出声提醒。 张灵安把栗子推到小哥面前：“小哥，你尝尝！” 小哥顿了顿，随即拿起一颗，剥开外壳，里面是色泽金黄、冒着热气的栗仁儿。 栗仁儿入口香甜软糯，他低声道：“很好吃。” 张灵安眉眼弯弯：“你喜欢就好，我捡了很多，想吃多少都可以。” 小哥没说话，嘴角弯了弯，如昙花一现般又很快恢复原样。 张灵安负责烤，小哥负责吃，看着小哥的样子，张灵安莫名觉得满足。 就在张灵安对着小哥的脸发呆之际，一颗金黄的栗子仁儿递到张灵安面前。 张灵安惊喜：“给我？” 张起灵点头。 张灵安：“谢谢小哥！” 她喜滋滋的接过栗子仁，感觉小哥剥的更甜呢！ 上半夜是小哥守夜，张灵安靠在树干上睡觉。 山林里的夜晚时不时响起动物的嚎叫，伴随着虫鸣和柴火燃烧的声音，组成别样的催眠曲。 午夜时分，张灵安敏锐的被山林深处的一阵动静惊醒，一旁的小哥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也望向黑暗处。 张灵安拔出匕首，做警备状，若有不对，能随时反击。 那阵声音愈发清晰，张灵安听了出来，那是一个人的脚步声，不过一深一浅十分混乱，来人应该受了重伤。 脑海中灵光一闪，张灵安猛地想起一段原着剧情。 在原着里小哥就是在南疆遇到了深受重伤的莫云高，并用自己的血救了他。 也是因为如此，莫云高惦记上了小哥的能力，不惜制造瘟疫也要逼小哥现身，更是残杀张家人，用他们的器官泡酒。 在小说里，小张哥的干娘张海琪也是为了除掉莫云高，身中奇毒开始衰老。 而莫云高这个罪大恶极之人，最后竟躲进深山里，是死是活都不明。 张灵安当初看书时，就觉得莫云高该死。 若是来人真是莫云高，那她会毫不犹豫解决这个祸害，以免夜长梦多。 哪怕后面仍旧可能出现一个这样的角色，莫云高也决不能活着。 随着来人不断靠近，张灵安和小哥也听到了他嘴里的呼救声：“救……救命……” 他见两人没有动，又连忙道：“我……我没有恶意，两位能不能救救我，我定有重谢！” 对方很谨慎，在原地停留片刻才试探性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声音虚弱道：“两位，在下莫云高，意外受伤还迷了路，路上被毒虫咬了，两位能不能带我出去？” 张灵安和小哥一时之间都没有动作。 随着莫云高的走近，能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不少破损和血渍，脸色苍白，唇上泛起乌青，走路一瘸一拐的，看起来确实是重伤和中毒。 张灵安在听到他自报家门的那一刻，眼中闪过森寒的杀意。 莫云高也不是等闲之辈，许是有所察觉，手悄悄往后腰伸去，一边往后退了一步：“两位好汉，我没有……呃！” 在莫云高拔出枪的一瞬间，张灵安一颗栗子击中他手上的穴道，他手上的枪瞬间脱手。 几乎同时，张灵安原地消失，以近乎诡异的速度来到莫云高面前。 匕首闪过寒光，下一秒，莫云高便痛苦的捂着脖子倒地，鲜血大量喷涌而出。 莫云高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嘴里不停发出“嗬嗬”的声音，许是他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从未谋面的人，会突然对他痛下杀手。 不过他永远也没机会知道原因了。 没过多久，地上的人便彻底咽气，张灵安上前确认过莫云高真的死了，不会诈尸，才彻底放心。 解决一个祸害，张灵安心底松快两分。 小哥刚刚也察觉到了张灵安的杀意，和她相处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张灵安杀意如此强烈。 他没有多问，上前拎起莫云高的尸体，走入夜色中。 没一会儿张灵安便听到“噗通”一声，显然小哥用了眼下最快处理尸体的方式。 空气里仍旧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张灵安拿出一瓶药粉洒在莫云高留下的血迹上，很快最后那点腥甜的味道也消失不见。 张灵安：这下彻底放心了，不影响睡觉。 小哥回来之后，依旧安静的坐在原位，什么也没说。 张灵安纠结片刻，还是主动开口解释：“那个人不是好人，杀了他能解决很多麻烦。” 她不能透露太多，未来的走向因为莫云高身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她也没有更可靠的理由。 “嗯。”小哥淡淡颔首，往火堆里又丢了两根干柴，“再睡会儿吧。” 张灵安摇摇头：“你睡吧，我守夜。” 她心中忍不住叹息，这就是小哥啊！只要是他信任的人，就绝对会相信她的所作所为，哪怕不知缘由，也不会怀疑。 后半夜再无事发生，清晨两人简单吃了点东西，便接着赶路。 进入广西地界已经是七天之后， 这里称得上是南疆腹地。 十万大山连绵不断上百万亩，山林之中，也是众多少数民族的聚居地。 一路上两人顺手救了不少人，偶尔也会在村落里停留，补充补给再接着上路。 两人的身手非凡，又救人性命，不少人视两人为神明，想要为两人立神像供奉。 小哥根本不在意这些，也没有把“飞坤巴鲁”这个神号放在心上。 张灵安能沾小哥的光，已经十分知足。 巴乃这个地方，她在那三年中来过一次，那个时候张家人已经开始建设古楼很久了。 准备等小哥出来，就把东北古楼里的东西迁移过来。 张家古楼里有张家人世世代代的积累和心血，也有很多不能为外人得知的秘密。 想要迁移古楼，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工程。 甚至早在明代开始，就已经在为张家古楼搬迁做准备。 这么多年里里，经过张家人的不懈努力，古楼终于要建成。 两人一踏入巴乃，就有张家人等在村口。 来人穿着灰色棉褂，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留着寸头瞧着非常有精神。 他笑容满面的迎上来：“族长！你们终于到了！我叫张云山，负责接你们。” 张灵安微笑，也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张灵安。” 张云山望向张灵安：“我知道！你是族长的搭档，我们都听说过你的名号！” 张灵安挑眉，她原来这么有名吗？ 不过随即她便明白过来，因为小哥是族长，有资格站在他身边，她也变得瞩目。 张云山领着二人往村子里走，一边问道：“族长，我们给您和您的搭档都安排了住的地方，我现在带你们过去？” 张灵安摇头：“不用麻烦了，我在这里有住的地方。” 话落，张灵安指向一旁三层楼高的吊脚楼，笑着道：“就是那里。” 那是她三年前过来特意让人建的，就在阿贵叔家旁边。 张家人在建设古楼之初，就已经计划炸掉上游的湖泊，把水引入，让整个张家古楼都隐藏于水下。 因此这些瑶寨的人在张家人的努力下，很早就搬了出来，同里面一模一样布局的瑶寨已经基本完成。 而且现在瑶寨的居民，很多都是自明朝起，就搬过来的张家外家人。 张灵安也借机买下地皮，建了她自己的房子。 按照原着情节，小哥将来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有个落脚地也是好的。 “原来那屋子是您的！”张云山恍然大悟，他来巴乃时张灵安已经离开，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些。 张云山挠挠头，问小哥：“那族长你是住哪儿？” 小哥目光落在前面的吊脚楼上，声音淡淡却毫不犹豫：“我住这儿。” 张云山没有别的想法，只道：“今天天色也不早了，我明日再带您们进山。” 说完便告辞，很快就溜走了。 张灵安带着小哥走向吊脚楼，院门打开，最外面是一个小花园。 这里张灵安一直有委托阿贵叔的太爷爷阿木一家打理，院子里很干净，能看得出对方很上心。 听到开门的动静，阿木出来查看，见到两人时，阿木吃惊不已：“灵安妹子，你回来了？” 看清张灵安的脸时，他心中更是震惊。 十多年过去，他已经为人父，脸上也已经开始爬上皱纹，而张灵安却一如初见时那般，依旧是让他惊艳的模样。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张灵安来历不凡，能拿出金条让他帮忙照看院子，出手如此阔绰，他猜再怎么样也是有钱人家。 如今再见，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她一定不是普通人。 张灵安笑着道：“这段时日麻烦阿木哥你费心了。” 阿木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 他看向那个同样气势不凡的瘦高男人，问道：“这位是你的朋友吧？你们俩一会儿来我家吃饭吧？” 他收起自己的惊讶什么也没问，他心里其实是感激张灵安的，要不是她给的金条，他们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起来，他也不会娶到老婆。 张灵安笑着婉拒：“不用麻烦了，我们还得收拾东西。” 她视线掠过阿木哥身后，那里有一个抱着孩子好奇张望的女人，容貌清秀，应该就是阿木哥的妻子。 张灵安拿出几块大洋塞进阿木手里：“阿木哥，谢谢你打理我们的院子，一点谢礼。” 阿木哥自然不肯要，金条已经够了，哪能再收这钱，但他发现张灵安按着他的手力气非常大，他一个大男人竟撼动不了。 他心中震惊，纠结片刻只好收下，不好再打扰两人，阿木挠挠头告辞。 第22章 时局动荡 张灵安带着小哥走进吊脚楼，最大的那一栋是主屋，客厅和书房好，旁边连廊连接着餐厅和厨房，主屋后面则是一排卧室。 一共三间卧室，她和小哥一人一间。 屋里没什么灰，显然前不久刚打扫过。 等张灵安收拾好东西出去时，才发现院子里有一筐阿木送来的吃食。 蔬菜肉类和主食都有，甚至还有油和调料，可谓是十分周到。 院子里有一棵粗壮的木棉树，小哥正站在树下抬头看着树干。 张灵安整理着阿木送的东西，一边猜他此时此刻是不是在想，哪一枝树干比较适合睡觉？ 张灵安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准备开始做晚饭。 小哥从树下过来，准备帮忙，经过某处时陡然顿住，黑眸看向张灵安：“这下面有东西。” “嗯。”张灵安笑容明媚，鼓励道，“小哥你要不要挖出来看看？” 小哥看了看张灵安，最终配合的去拿过铲子，开始往下挖。 没一会儿他便挖到一只铁皮箱子。 张灵安笑着看着小哥把那箱子刨出来，这是她给小哥准备的家产，虽然整个张家都是他的，但很多地方都要用钱，算起来，真正属于小哥的私人财产并不多。 她特意没有埋很深，确保普通人绝不会发现地下还有东西，但小哥绝对能察觉。 小哥把箱子搬出来，出乎意料的重。 他看了眼张灵安，打开箱子，里面还有一个木箱。 木箱上有机关，只有张家人的双指探洞能打开，对小哥来说，轻而易举。 木箱打开，里面是满满当当一箱子金条，排列整齐，看重量，起码有一百多斤。 小哥没想到里面会是金条，他望着张灵安，用眼神询问。 张灵安嘴角微扬：“这是我提前放好的，小哥你要是有用得上的地方就从里面拿。” 这也是他们在巴乃的生活基金。 小哥沉默片刻，只淡声道：“放在这儿不安全。” 张灵安想了想，让小哥自己看着办：“那这些就交给你保管了！” 她前些年积累了不少财产，足够生活的。 张灵安进厨房做饭，小哥则开始打量四周，接着继续挖坑，直到挖到半人高才停下来，他把金条拿出来分装进几个不同的箱子里，分别埋在不同的角落。 弄完这些张灵安已经做好晚饭。 看着小哥像是到处藏粮食的松鼠似的，张灵安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没想到小哥这么可爱。 翌日清晨，张云山带着二人进山。 张家古楼就坐落在瑶寨后面的羊角山腹地，从水牛头沟往前，便能到达那片地方。 张家古楼依山而建，地上建筑就有十层楼那么高，地下的体系更是错综复杂，庞大至极。 而且这山里全是密洛陀，只要有人进去，人体的热量就会吸引密洛陀，当密洛陀数量过多，全部围满张家古楼时，古楼就会启动机关，强碱无差别灭杀一切生物。 这样一个庞大的工程，从千年前就开始布局，而且巴乃只是其中一处。 过去的张家的强大到一个可怕的程度。 饶是已经成为张家人的张灵安，依旧震撼心惊。 现在正是巴乃的雨季，等下次下雨时，就会炸湖封锁整个古楼区域，彻底掩盖古楼的踪迹。 张家古楼的设计师和主工匠是雷家人，清朝灭亡之际，雷家人举家南迁，开始参与巴乃张家古楼的建设。 原来的瑶寨居民已经全部搬迁，现在住在古楼外瑶寨里的都是张家人。 张家这个家族庞大的超乎想象，哪怕本家没落，也依旧有许多的人力参与古楼的修建。 张起灵的到来，所有张家人都和他问好。 张家古楼搬迁的主要负责人叫张瑞康，属于棋盘张一脉，是张家的长辈。 他带着两人走遍古楼的每一层，介绍了古楼所有机关。 地上的古楼只是障眼法，里面全是六角铃铛阵，以后试图从水下进入的人，会陷入幻境之中，直到氧气耗尽而死亡。 走出古楼时，三人已经在山上，张瑞康望着山下的古楼，目光深沉复杂，对小哥道：“族长，张家已经不比以前，让你独自承担这个重任是我们的不对，日后，张家就靠你们了。” 小哥也望着那座古楼，声音淡漠：“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事。” 张灵安看着小哥，心中思绪万千。 她会陪着他，力所能及的和他一起承担这一切。 从古楼回来第二天就下起大雨，三天后，阿木过来告诉他们，上游突发洪水，把原来的苗寨都淹没了。 他语气心有余悸：“还好我们都听劝早早搬出来了，不然这会儿怕是已经遭难了！” 张灵安安抚两句阿木的情绪，自然不可能告诉他实情。 雨停之后，张灵安又和小哥一起去了羊角山，原本的瑶寨和古楼已经被水淹没，那片洼地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湖泊。 包含巨大秘密和无数危险的张家古楼彻底掩盖在湖水之中。 张家人在大水封楼之后，就开始陆陆续续离去，很快就只剩下张灵安和小哥两人。 他们在巴乃居住一个月之后，开始启程去往长白山。 那里有小哥必须去守护的秘密。 青铜门开，张灵安亲眼见到了所有人所说的“终极”。 青铜门里的景象，颠覆了张灵安前世的认知，第一次真切的明白，为什么几千年历史里，总有人前赴后继的追求“长生”。 也明白为什么汪藏海进入青铜门之后，会想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 正是因为亲眼所见，张灵安知道若是让汪家人成功，这个世界可怕都会发生可怕的变化，甚至毁灭。 “终极”的秘密，决不能告诉世人。 从青铜门里出来，小哥因为天授又一次失忆，这次的情况比之前都严重。 不过好在他还是记得她的。 当小哥从昏迷中醒来，看着她沉默许久，终于叫出她的名字时，张灵安不禁想哭。 张灵安带着小哥回到废弃的张家大宅，那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有她仔细保存的关于小哥的记忆。 由于多年没有人居住，整个大宅已经杂草丛生，到处都是蜘蛛网和落叶。 张灵安把两人去过的每一个角落都和小哥一起回忆了一遍，望着他认真聆听又带着探寻的眼，张灵安心疼得不行。 好在一些事情和小哥说过之后，他很快就能想起来。 张灵安原本想带着小哥回其他地方走一遍，却不得不暂时搁置这个计划。 1937年，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张家人开始在东北抗日，小哥和张灵安也加入其中。 本就不多的张家人在这次抗战中，伤亡更加惨重。 一直到1949年，建国之后，张家人才得以喘息。 不过原本就已经衰败的张家，更是七零八落，苟延残喘，很多事情上都有心无力。 张灵安知道，此时的张家已经彻底失去守护终极的能力，小哥所面临的责任也愈发沉重。 接下来的十年间，小哥不得已亲自在各地奔着，接替那些原本张家其他人的工作，调查和处理各种“突发事件”。 第23章 合作 1960年，张家最后留存的希望破灭，小哥知道张家已经无力守护终极，打算找到当时盛极一时的老九门合作。 小哥告诉张灵安这个想法时，张灵安第一反应是替小哥不值。 张灵安神色复杂：“小哥，万一九门的人不履行责任，只觊觎长生的秘密怎么办？” 她轻叹口气：“这世上恐怕没有人能抵抗永生的诱惑。” 原着里，九门的人没有一个人履行约定，而小哥也因此被囚禁在疗养院二十年。 但这二十年里，也是汪家人最活跃，也是势力最强的时候，他们和张启山联合，启动了“张起灵”计划，开始全国抓捕叫张起灵的人。 这二十年也可以称得上是变相保护。 张灵安不想小哥失去自由，可她也没办法百分百保证，她能确保小哥的安全。 汪家人筹谋多年，就像一条在暗处随时准备攻击的毒蛇，让人不得不防。 她不能、也不敢带着小哥冒险。 原着许多东西模糊不清，对未知的恐惧，和未来的不确定性，让张灵安焦虑又不安。 小张直视张灵安的眼，许是察觉到她的情绪，他语气不自觉柔和两分，低声道：“我知道，如果他们违约，我会自己承担。” 他抬眸看向远处，声音清冷飘渺：“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张灵安望着小哥依旧俊朗如玉的眉眼，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无奈。 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哪怕多了一个张灵安，也依旧不能产生什么太大的变化。 张家的溃散已经是时代所趋，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力挽狂澜。 如今的张家，想要守住终极的秘密，只能做出改变。 这么多年的相处，张灵安已经无比熟悉小哥的性格和想法，也知道他做决定前，已经想到最坏的打算。 她无法做那个改变天命之人，便只能顺势而为。 第二天，两人启程去往长沙。 张启山在抗战中的英勇表现让他如今身居高位，加上他在九门里的地位，风头无两。 虽然张启山一族因为和外族通婚，已经被逐出张家，但得知两人姓张时，他还是立刻见了两人。 张启山宅院的会客厅内，张灵安第一次见到张启山。 在原着中，张启山这个人物亦正亦邪，关于小哥被囚禁在疗养院那二十年也是众说纷纭。 不过他和汪家人有接触是真的，他对张家古楼里的秘密的觊觎也是真的，不过从国家大义上来说，他确实是一个好人。 此时的张启山已经年近七十，张启山没有麒麟血，更没有张家人长寿的能力，此时的他，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 不过张启山精神矍铄，那一双眼锐利如鹰，带着深刻的洞察力和久居高位的威严。 张启山看着两人，滴水不漏道：“不知两位前来有何贵干？” 小哥声音淡然：“我们来找你做笔交易。” 小哥开门见山说明来意，三人一直在会客厅待了整整一上午，再次出来时，已经达成合作。 小哥给出的条件太诱人，若是事成，开始衰落的九门接下来就能飞黄腾达，重回巅峰。 就如张灵安所言，没有人能拒绝长生的诱惑，尤其是进入暮年的老人。 以张大佛爷的号召力，其余八门纷纷响应，这一场堪称历史最大规模的盗墓活动，由小哥领头，在1962年正式开始。 老九门一派大多已经年迈，各家的人马良莠不齐，为这场行动的失败，埋下隐患。 张灵安只知道这次行动带出来最有价值的是鲁黄帛，而四姑娘山有张家人设下的机关，和巴乃张家古楼的机关同步，进入张家古楼的钥匙就在其中。 张启山答应这次行动，也是因为想进张家古楼。 这场行动持续了三年，1965年端午节后，金万堂私藏鲁黄帛被发现，小哥亲自逼问，追回了帛书。 那些鲁黄帛是张灵安他们在四姑娘山深处带回来的，为了这份帛书，伤亡惨重。 就在九门的人进一步探索时，触发了机关，这一次，九门大部分好手几乎都折在里面，而张灵安和小哥为了带着众人撤退也身受重伤。 再次醒来时，张灵安发现自己在一家病房，她身上所有东西包括长鞭都已经不在身边。 最重要的是，没有看到小哥。 她心中一紧，陡然明白，该发生的剧情依旧发生了。 张灵安走到窗边往外看，这里是一处私人宅院，门口有士兵把守，戒备森严，看来她现在应该在张启山的地盘。 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但从她的身体恢复程度看，距离四姑娘山的意外，已经过去了挺长时间。 张灵安准备从阳台翻到隔壁房间，找回她的东西，就听到身后的门被打开。 张灵安猛地回头，张启山支着拐杖进来，对张灵安的清醒丝毫不意外。 张启山自顾自走到房间里的沙发上坐下，一边示意张灵安也坐下，脸上神情淡定： “坐吧，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也想知道张起灵在哪，听我说完，我自会放你离开。” 张灵安敛眉在张启山对面坐下，愿闻其详。 张启山轻叹口气：“这次行动失败，我们九门损失惨重，这是谁也不想看到的结果。” 张灵安不语，她不想听他说这些场面话。 小哥会找九门合作，其中有部分原因也是张启山主动把消息送到小哥面前。 “你应该察觉到了吧，有一股力量一直在暗中和张家作对，如今这股力量更是已经在渗透九门的人。” 张启山神情严肃起来，“这股力量非常神秘且强大，连我一时之间都不能和他抗衡。” 他顿了顿，接着道：“张家如今已经彻底散了，但据我调查，他们并没有打算放过张家人，尤其是张起灵。” 听到小哥的名字，张灵安顿时抬眸望着张启山，语气冷到极致：“小哥在哪？” “这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能确定你一个人可以和那些力量对抗吗？”张启山反问。 他看着眼前的同族，道明原委，“那些人如今正在全国范围内抓捕名叫张起灵的人，我知道你和那个小哥身手非凡，但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恐怕也难以和对方抗衡。” “那小哥我已经把他秘密安排进了格尔木军用疗养院，那里很安全，等那股力量退去，他随时可以离开。” 张启山望着张灵安：“而你，作为他的伙伴，同样也是他们的目标，我可以给你提供对方的消息，接下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张灵安当然知道张启山说的就是汪家人，她也并不相信张启山的所有说辞，张启山和汪家人早有勾结，不过现在汪家人必须解决。 张灵安：“把他们的消息给我，我会解决，在这之前，我要见小哥。” 张启山眼中闪过运筹帷幄的镇定和胸有成竹，似乎已经预料到张灵安一定会答应。 他开口道：“没问题，我会安排人送你过去，为了更好潜伏，我会传递你已经死在四姑娘山的消息。” 张启山拍手，门外进来一个士兵，手上的托盘里是张灵安的所有东西：“合作愉快。” 张灵安不语，仔细检查过她的东西，带上人皮面具，缩骨易容之后，跟着张启山的人，赶往格尔木疗养院。 那本从盲冢带回来的玉简张灵安破译之后，发现里面是一些很特别的药方，救人和杀人的方子都有，救人能救回濒死之人的性命，杀人能杀人于无形。 效果神奇的同时，里面所需的药材却极其难得，张灵安到现在也不过靠着小哥给她的碧玉甲虫排泄物研究出一种毒药和解药。 这次，正好拿汪家人试试毒药的威力。 格尔木疗养院地处西北，门口有重兵把守，目前疗养院还未被汪家人渗透，暂时安全。 有张启山的人带领，张灵安很轻易就进去了。 此时距离四姑娘山的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 张灵安到时，小哥仍旧处于昏迷之中。 负责照顾小哥的医生告诉张灵安：“这位病人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但是失忆了，他中途醒来过几次，不过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 张灵安走进病房，小哥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就像睡着了一样，额发这段时间都没有打理，已经有些长了。 张灵安很想留下来陪着他，但眼下的局势让她不得不选择离开。 她一个人没法保证带着小哥从张启山和汪家人的手里全身而退，得徐徐图之。 接下来的日子，小哥的责任和保护他的任务，由她承担。 张灵安从百宝袋里取出一条手串，外表看就是普通的檀木，内里被张灵安掏空嵌入药丸，不捏碎珠子绝不会察觉异样。 那些药丸都是能保命的东西。 她把珠串戴在小哥手上，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有张启山在背后帮忙，“张灵安”这个身份，对外已经宣布死亡，她现在的新身份叫董安。 老九门经四姑娘山一事之后迅速衰败，同时也被大量汪家人渗透。 解九爷和齐铁嘴是最先发现汪家人力量的人，也开始制定应对政策。 张灵安接下来的十多年时间里，以董安的身份混迹在九门之中，明面上她是张大佛爷的人，很快就在业内声名鹊起。 借着这一层身份掩护，张灵安开始暗地里猎杀汪家人，破坏他们的计划，同时悄悄和其他对付汪家的九门人合作，无声渗透进疗养院，保护小哥。 1976年，张启山要求张灵安带人进入张家古楼，那一次除了张灵安之外，全军覆没，为了不让张启山怀疑，张灵安也受了重伤。 从那之后，张启山迫切想进张家古楼的心，暂时消停下来。 1977年，吴邪出生，张灵安受邀参加了吴邪的满月宴。 这个生来就被选中，承担起九门计划的孩子，未来注定不凡。 吴邪，无邪，干干净净入局，最后成功端掉整个汪家。 她送给吴邪的礼物是一把长命锁，希望他长命百岁。 1983年，汪家人在九门二代和张灵安多年干预之下，控制力大不如前，重新蛰伏下来。 张灵安正准备前往格尔木疗养院接回小哥，却突然收到了其他张家人的消息。 最后一个看守长白山青铜门的人死去，眼下必须有人接替这一任务。 张灵安不得不选择前往长白山。 终极的秘密，必须有人守护。 十年之后，张灵安从长白山出来时，外界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 第24章 再见 汪家人在暗中不停渗透到九门之中，替换了陈文锦考古队，吴三省和解连环察觉之后，假死替换身份，真正的吴三省隐入暗中布局。 而小哥，他被解九爷带出疗养院之后，加入了西沙考古队，之后回到墨脱喇嘛庙。 现在的小哥应该在巴乃瑶寨，不知道小哥还记不记得他们住过的院子，记不记得她。 他们居住的吊脚楼她曾经回去过，重新翻修加固，另外把关于小哥的记忆也设置机关藏了起来，小哥如果还有印象，就一定能找到。 张灵安再次回到巴乃时，已经是一年春天。 刚进村口张灵安就看到了她院子里的木棉花树。 高大茂盛的枝干上挂满了火红的花朵，热烈又灿烂。 多年过去，阿木早已经去世，如今他的孙子阿贵都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 离吊脚楼越近，张灵安就越忐忑和紧张。 不知道小哥在不在这里，有没有想起来，他们这么多年没见，他还能认出她吗？ 张灵安停在门外，正准备推门进去，木门却一下从里面打开，小哥穿着一身黑色棉布对襟上衣，站在门后，额发已经快盖住眼睛，整个人仿佛都清瘦了许多。 小哥就这样沉默的看着张灵安，一时之间，谁都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张灵安按捺住心中不停翻涌的思绪，喉头滚动，试探着开口：“小哥，你还记得我吗？” “张灵安。” 小哥定定望着张灵安，那黑色眼瞳深沉得仿佛一块墨，始终不曾移开视线，声音清冷又坚定。 张灵安如释重负，这么多年的想念、担忧和心疼化作眼泪，夺眶而出。 她擦了擦眼角，强忍哽咽，笑着道：“小哥，我回来了。” 小哥上前一步，把人拥入怀中，属于张灵安熟悉的气息和她怀抱的温度，让他心底那个空洞的角落被重新填满。 陌生的情愫盈满心间，这一刻他清晰的感受到他心跳在加快。 在疗养院时，他看到手上的手串，就知道她一定来过，虽然他忘记了很多，但他始终记得她的名字。 可后来她再没有出现，等他终于能从疗养院出来时，和解九爷打听她的消息，却被告知她已经死了。 他当然不会相信，他亲自去了四姑娘山，并没有在里面找到尸体，因此这些年他一直在寻找她。 直到再次回到巴乃，他找到了张灵安留下的机关和记忆，从中得知了他的过去，也如她留下的信中所言，留在巴乃等她回来。 张灵安是他和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当他一次次忘记自己，她会把他拉回现实，从三岁相遇，到现在，已经是他们认识的第八十七个年头。 他们经历了那么多，张灵安在他心中已经是不可磨灭的存在。 他们分别近三十载，终于又重逢。 小哥又一次找到了他和这个世界的关联。 张灵安紧紧回抱住他，眼泪决堤，心中是庆幸和久别重逢的感动。 庆幸的是小哥依旧好好的，没有因为失忆被人抓住做肉饵，庆幸她提早做好了准备，没有做错误的选择。 久违的拥抱温馨又让人悸动，张灵安从汹涌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有些赧然的退出小哥的怀抱。 她轻咳一声正准备说什么，就见小哥突然抬起手，轻轻抹掉了她脸上残留的眼泪。 他的指腹温热，一触即离，这样的举动莫名带着温柔意味，让张灵安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她怔愣的望着小哥，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她再难移开视线。 就在张灵安愣神的时候，小哥动作自然的牵起张灵安的手，轻声道：“走吧，我们回家。” 吊脚楼和他们多年前来时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十多年前翻修时，张灵安委托阿贵帮忙照看，现在有小哥住在这儿，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模样。 花园里甚至还种着蔬菜，不过张灵安现在一颗心怦怦直跳，注意力全都放在小哥牵他的手上了。 张灵安脸颊升温，耳根发烫，已经无法思考。 小哥……牵她的手了？ 一直进到吊脚楼主屋内，小哥才放开张灵安的手，两人在桌边坐下，小哥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无意间露出来的手腕上，正戴着张灵安当初送他的那条檀木珠串，原本十八颗的小珠子只剩下十七颗。 见张灵安视线落在他手腕上，小哥解释道：“那一颗我给了德仁。” 当时只有十三四岁的小喇嘛已经是古稀之年，张灵安也许久没有回喇嘛庙看望过了。 两人各自把彼此缺失的那三十年讲述了一遍，张灵安语气轻描淡写，丝毫不提她曾遇到的危险和艰难，小哥也同样如此。 两人都报喜不报忧，都没有说那些会让对方担心的事情，但两人又都心知肚明，这些年来，对方都过的不好。 说完一切，张灵安放下空茶盏，小哥又给她续上一杯，外面的夕阳从门口照射进来，给他镀上一层橘色光晕，温暖美好的让人移不开眼。 张灵安眼神认真的望着小哥，笑着道：“小哥，等一切都结束，我们就找一个地方住下来，慢慢养老吧！” 小哥望着她比夕阳还耀眼的笑脸，眼中不自觉带上笑意：“好。” 晚餐是小哥做的，张灵安像个尾巴似的跟在小哥身后，看他动作熟练的备菜、炒菜，她心中怅然又欣喜。 从之前的谈话中，张灵安得知小哥一年前就到了巴乃，在这里已经生活一段时间了。 院子里被种上了蔬菜，后院里甚至还喂着小鸡。 饭后，张灵安跟着小哥一起喂鸡，小鸡仔不大，看起来刚出生没多久，小哥给他们搭了一个非常精致的窝，鸡舍也打扫得非常干净。 小哥说道：“鸡是阿贵送的。” 张灵安曾托阿贵照顾小哥，并且给他看过小哥的照片，小哥这样的外形加气质辨识度很高，阿贵一定能认得出来。 隔壁阿贵家没有人在，估计是外出走亲戚去了。 想到以后胖子送小哥的小鸡内裤，张灵安莫名觉得好笑，眼前的小鸡瞧着也更可爱了。 张灵安唇角止不住上扬：“养鸡挺好的，小哥你真厉害！” 小哥看了张灵安一眼，脸色柔和。 第二天阿贵才回来，并且给小哥送来了新鲜蔬菜和肉类，见到张灵安，阿贵十分惊喜：“安老板！你回来了！” 阿贵从他爷爷口中听说过张灵安的事，知道他们家靠着张灵安对帮助才过上好日子，爷爷临终前耳提面命让他保守秘密，不能对外人说起这些事。 阿贵知道张灵安和那位小哥的不同之处，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也准备一直保守秘密。 实在是张灵安出手太大方了，让他们家度过了最艰难的那几年。 “对，这段时间有劳你了。”张灵安拿出一个信封塞给阿贵，这是给他的照顾小哥的报酬。 如果没有阿贵帮忙，小哥浑浑噩噩又被那些人当做哑巴抓走，恐怕又得经历原着那被人当肉饵的凄惨日子。 “这怎么好意思……”阿贵摸到那信封的厚度，双眼放光，不太好直收。 张灵安微笑：“收下吧，应该的。” “那我就收下了。”阿贵不好意思的笑笑，把信封紧紧藏入衣襟里，大方道，“两位老板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我一定给另外置办明白！” 送走阿贵，小哥已经把那些食物全部搬进厨房，里面有一扇排骨，正好留着晚上炖排骨汤。 小哥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都瘦了，可把张灵安心疼坏了，现在空闲下来，自然得给他好好补补。 吃过午饭，张灵安带着小哥进山采药，看看有什么药材能带回来煲汤。 两人一出门，张灵安就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们，小哥自然也发现了。 张灵安拉住小哥的手，示意他不用管。 跟踪他们的人是塌肩膀，是“张起灵计划”的受害者之一，也是汪家人联合张启山寻找的一个汪家人替代品，想要以此进入张家古楼，找到打开青铜门的方法，不过并未成功。 此时的塌肩膀并不知道小哥和她的身份。 她易容化名成董安时，曾和解九爷、齐铁嘴合作，安排了自己人进疗养院，防止张启山暗中对小哥动手，用小哥做实验。 塌肩膀一直守在巴乃，阻拦其他人进入张家古楼，巴乃这个偏远地方，有外来人自然引人注意。 张灵安没准备对付塌肩膀，一来，他是未来的重要npc，二来，她只想和小哥过几天轻松安静的日子，难得的放松机会，她不想破坏。 而且阿贵对外解释的她和小哥的身份是过来度假，休养身体的城里人，只要两人不表现得太反常，就不会引人怀疑。 小哥来时，恐怕塌肩膀也知道，不过小哥那时候的状态，不会让人把他和张家古楼联系到一起。 而且她也在信中叮嘱过小哥暂时不要靠近张家古楼所在的羊角湖，塌肩膀不会猜到他的身份。 小哥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他没有多问，走在前面为张灵安带路。 这片山林他很熟悉。 第25章 暂时的悠闲生活 巴乃后面便是羊角山，山体走势分为左右两边，形似羊角而得名，翻过山之后才是羊角湖。 张灵安和小哥只在外围一圈寻找，没准备深入。 广西药材种类丰富，鸡血藤和五指毛桃都是可以炖汤的好东西。 张灵安负责找草药，小哥负责挖，两个小时就已经收获满满。 除了五指毛桃和鸡血藤，张灵安还找到些黄精、土茯苓和野党参，都是可以做药膳的材料。 跟踪他们的人一路尾随到山上，见两人只是挖药材之后，不久便离去。 回家时遇到阿贵，张灵安正好有事想要他帮忙。 张灵安：“您家里的鸡卖吗？或者您帮我去村里买几只，价钱好商量！” “卖！”阿贵连忙道，“就按市场价，我一会儿给两位老板送来。” 他挠挠头：“不过我家就一只能卖，其他的还得留着下蛋孵小鸡仔，我一会儿去其他人家里问问！” 张灵安笑着答应：“那行！麻烦了！” 阿贵摆摆手：“您跟我不用客气！” 阿贵这人虽然爱钱，但为人实在，有心眼但不坏，办事也靠谱，张灵安信得过他。 晚餐是党参排骨汤，外加两道时蔬，除了汤，其他的都是小哥的手艺。 不得不说，小哥做什么都有天赋，学什么都快。 两人在东北参加抗战时，是最艰难的时候，也是那几年里，小哥做饭的手艺越来越熟练。 吃过晚饭，两人并肩坐在屋檐下泡脚。 天边最后一点夕阳余晖即将散去，天色逐渐暗下来。 四周的吊脚楼里亮起一盏盏灯火，远处炊烟袅袅，院子里的木棉花红如火，整个村落宁静安逸得仿佛一幅画。 过惯了颠沛流离、四处奔波，时时刻刻都要警惕的日子，此时的宁静格外动人。 此生最在意的人就在身边，张灵安此刻的心格外安稳。 这些年她用董安的身份赚了不少钱，加上她各地存起来的金条，她和小哥起码近百年都不用担心钱财问题。 现在最主要的目标就是让小哥长点肉。 舒舒服服泡完脚，张灵安正打算倒泡脚水，小哥却先她一步，端着她的盆就倒水去了。 张灵安靠在椅背上，看着小哥的身影，眼中带着她都没察觉到的温柔和眷恋。 小哥倒完水回来，对张灵安道：“进屋吧，外面凉。” 二月底的天气，白天气温适宜，到夜晚就会有些冷，再加上这边湿气重，会更冷一点。 张灵安乖乖点头，准备起身时，身下的木椅陡然一松，“咔嚓”一声，这个椅子往一边倒去。 张灵安怔愣一瞬，以她的反应速度不至于摔倒，她只是有些意外她竟然把凳子都压坏了，她好像也没胖？ 小哥反应更快，张灵安准备单手撑地借力站起身时，她的一只手突然被小哥抓住。 他手下用力，张灵安因为惯性撞入他怀里，确定她站稳之后，小哥才放开手。 小哥走上前蹲下身看了看地上的木椅残骸，淡声道：“被虫蛀了，明天我重新做一把。” 张灵安回过神来，忽略发烫的耳根，泰然自若的和小哥商量：“那这样的话，我们干脆再做两把躺椅？” 小哥白日里喜欢坐在屋檐下晒太阳睡觉，躺椅更舒服。 张家人擅长机关，木工自然也是会一点的。 小哥答应：“好。” 后院的杂物间里还有不少吊脚楼翻修时剩下的木料，大部分保存完好，正好用来做躺椅。 翌日清晨，张灵安跟着小哥一起跑山。 张家人需要大量锻炼维持身体机能，每日锻炼是不可懈怠的事情。 跑山回来两人一起解决早饭，便开始动工。 小哥把木料搬到院子里，张灵安负责拿工具。 今日天气极好，春光灿烂，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格外惬意。 小哥熟练的处理木材，很快就变成长短相同、表面光滑的木板。 再利用榫卯结构拼接起来，没多久就能完成一把精致结实的木椅。 刷上一遍生漆再阴干就算是完工。 张灵安帮了会儿忙，便开始准备午餐，阿贵昨天送来的几只鸡都养在小哥临时隔出一半的鸡舍里，正好用它和阿贵送的红菇干炖鸡汤。 小哥花两天时间做好了躺椅，另外还做一张小几，放在躺椅中间，能喝茶放水果点心，属实周到。 一个星期之后，这些新家具就能投入使用了。 张灵安把躺椅放在能照射到阳光的地方，午后，小哥总会躺在上面睡觉。 两人并排躺着，温馨又安稳。 小哥那张精致的脸沐浴在阳光下，白皙无瑕，整个人仿佛都带上了圣光，神圣淡然，让人心生孺慕又不敢靠近。 他的睫毛纤长，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像是安静的蝴蝶，眼型漂亮，平日淡然深邃的眸此时宁静的阖上，分外乖巧。 躺椅上铺着软垫，触感柔软，躺在上面舒服的让人完全不想动。 这样的日子闲适美好的不真实，张灵安毫无睡意，扭头看着小哥，不管认识他多久，对那张脸张灵安依旧没有丝毫抵抗力。 那眼、那鼻梁、那嘴唇……所有的一切都完全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 小哥呼吸平稳，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张灵安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的脸，无法移开视线。 没想到下一秒，原本睡着的人就睁开了眼，眼神柔软放松，声音带着细微的哑：“怎么了？” 张灵安心跳猛地顿住，随即不断加快，耳根开始泛红，她有些慌乱的移开视线，故作淡定的摇头：“没什么，你接着睡吧。” 小哥没有多问，又闭眼睡去。 张灵安感受着她过快的心跳，心底轻叹口气，她对小哥…… 像小哥这样的人，她又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呢。 面对他，没有人会不心动。 巴乃的日子轻松惬意，无忧无虑不用思考那么多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两人在巴乃住了一年多之后，张灵安带着小哥去往福建。 她雨村也有一处房产，不过这处房产无人打理，如今恐怕已经杂草丛生，无法住人了。 她买的房子就在吴邪以后会买的房产旁边，清代的老宅子，房主一开始还不想卖，架不住张灵安出手阔绰。 这房子上一次翻修还是十多年前，虽然有心理准备会很破，但看到快要倒塌的小破屋时，张灵安还是没忍住叹气。 小哥打量着院子，淡声道：“受潮了，很多木材不能要了。” 福建同样是个湿气重的地方，更何况这里是雨村，再加上常年无人打理，白蚁都能把房子蛀空。 这处房子只有一进，但院子很宽敞，房屋占地面积也不小，当初张灵安就是相中了这大院子。 张灵安说道：“我们先去旁边租个房子，这里我联系人送建材过来，咱重新建一个。” 趁现在把房子建起来，等日后所有事情解决之后，他们就能安心回来养老，他们也能有个落脚处。 小哥自然没意见。 雨村里大部分年轻人都出去闯荡了，如今正是充满机遇的时代，未来很多富豪都是在这个时候发家。 租的房子就在隔壁，屋主是一个非常热情的大姐，她看着两人感慨：“现在年轻人都往外跑，倒是少有人来我们这村里。” 她笑着道：“早些年就知道旁边那房子卖了，后来一直没人住，你们小两口是准备定居？” 两人容貌和气质都极其出众，在巴乃时就不少人误会两人的关系。 小哥从不在意，也不会解释，久而久之张灵安也懒得解释了。 张灵安笑了笑：“先把房子重新建起来，日后就来这边定居。” “那感情好！我们这儿风景空气都好！适合居住呢！”大姐把钥匙交给两人，“有什么事儿就叫我啊！你们俩先忙！” 张灵安租的是大姐娘家的老宅，大姐一家在村头建了新房，并不住在这儿。 老宅有人定期维修，虽然看着老旧，房子打扫的很干净，住人完全不是问题。 张灵安和简单修整过后就住了下来，第二天张灵安负责外出联系建材，小哥则负责清理老房子，把还能用的东西都留下。 许是年纪大了，张灵安比较怀旧，她打算依旧用木头做主材料，全部建成木屋。 这种老式木房子虽然不好打理，要定期保养，但也更有韵味。 房子的建筑材料张灵安选了楠木，这种木材非常坚硬，抗腐蚀性也很强，是理想建材。 和老板沟通好，过两天就会把木材送来，除此之外，张灵安又找了些工匠和工人，三天后正式动工。 这栋老房子大部分木材已经不能用，小哥拆了些完好的窗户下来，这些窗户都是黄花梨，雕花精美，重新刷漆过后还能接着用。 张灵安回家时，小哥拆下来的窗户和能用的零部件已经整整齐齐堆放在他们准备出来的的杂物间里。 租的房子里没看到小哥的身影，张灵安知道小哥应该是发现了她之前准备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入口就在院子的下面，其他人发现不了，但小哥一定可以。 地下室是全封闭式，更像一个墓室，想要进去只有从上面撬开石板，然后挖洞进去。 张灵安一进门就看到地上已经有不少泥土，小哥正蹲在坑边，拿着手电筒往里看。 张灵安到他旁边蹲下，就听小哥道：“这里是你挖的？” 张灵安笑着点头，扔了一个火折子下去，火焰没有熄灭，她道：“里面是我这些年的收藏，进去看看？” 小哥点头，一个纵身就跳了下去，张灵安紧随其后。 地下室的位置空间不算大，用砖石砌成，四角各有一根承重柱，防止塌陷。 里面摆放着各种大大小小的箱子，里面都是张灵安这些年倒斗或者倒卖所得，花瓶、香炉、摆件、茶具等等都有，件件堪称精品。 这些都是张灵安为两人日后养老打下的江山，万一以后没钱了，随便卖一件就够吃一段时间了。 小哥沉默着开了几个箱子，又关上，嘴角轻抿，黑眸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窘迫，他低声道：“我没有存款。” 他以前从来不担心也不在意钱的事情，现在看来，没钱还真不行。 第26章 出发 张灵安当然知道小哥没有存款，以前小哥的钱财大部分来源夹喇嘛的收入，他也不靠倒卖冥器换钱，堪称一贫如洗。 她拍了拍小哥的肩，语气豪迈：“没关系，我有就行，我的就是你的！这些，加上我的存款，我们俩够花！” 她当然会养着小哥啦！绝不会让他过上原着里被人当肉饵，然后给陈皮阿四打工的地步。 没有人可以驱使小哥，陈皮阿四不够格。 想到什么，张灵安又道：“对了，小哥，我一会儿给你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二十万，你有用钱的地方直接用，密码是六个六。” 小哥：“……好。” 他看着张灵安明媚灿烂的笑容，心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有些开心。 地下室的东西张灵安暂时没准备动，等以后留在雨村养老时再拿出来做装饰。 三天后房子开工，小哥也参与其中，他对古建筑极其熟悉，一天时间就和那些老师傅混熟，甚至被称作“张大师”。 现在已经是夏季，现在动工，等封上屋顶，完成基本结构时，已经快入冬。 剩下的就是各种更加耗时的细节，这座宋代风格的房子建成时，已经又是一年夏季。 屋子里的家具也都是全木制，一整个古色古香，简约优雅又大气。 通风一个多月之后，张灵安选了个好日子乔迁新居，建造房屋的日子里，村里不少人都过来帮忙，张灵安和他们已经混熟，就连沉默寡言的小哥也和他们相处的很好。 而且就小哥那张脸，没有哪个大妈不喜欢他的。 乔迁那天，张灵安干脆请了村里专门负责办红白事宴席的大厨，做上几大桌菜，请村里人和工人们都吃了一顿。 村民们都朴实热情，一行人热热闹闹吃完饭，顺带收拾完残局才离开。 张灵安送走最后离开的几个大妈，回到屋里时，小哥正坐在院子里发呆。 他今晚和那些村民们喝了不少酒，不过酒都是米酒，小哥酒量很好，不至于喝醉。 不过此时耳朵有些红，瞧着愈发可爱。 想了想，张灵安干脆进厨房泡了杯蜂蜜水拿给他。 小哥看了她一眼，乖巧的接过，一饮而尽。 重建的院子和原来不同，这里旁边空闲的地皮也被张灵安买了下来，干脆把院子扩建成二进的。 一进门就是客厅，旁边两间设置成工具房，可以随便放些什么东西。 穿过客厅和院子就是主屋，主屋设置成了并排的两间，她和小哥一人一间，旁边还有一间书房。 院子左边是客房，一共两间，至于另一边则是厨房、餐厅和柴房。 院子里种了一棵栗子树，到时候小哥想吃多少栗子都有。 张灵安坐在小哥身边，和他一起仰头看着天空中的圆月和漫天繁星。 这栋房屋从开始建设到最后完成，小哥全程参与，亲力亲为，张灵安能看出来他很喜欢这里。 当然，她也是。 不过这样的日子，在最大的麻烦解决之前都是暂时的。 几年后的冬天，他们迎来了一个神秘的客人。 这一天清晨小哥和张灵安一起跑山回来，见到了门口坐着的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皮肤略黑，五官平平，脸上戴着副银框眼镜，穿着老式中山装，一副老学究文化人打扮。 小哥和张灵安对视一眼，确定不认识这人。 张灵安上前一步，问道：“您找谁？” “安小姐，久闻大名，我们曾见过的，不知能不能谈谈？”男人把一张名片递给张灵安，脸上笑容滴水不漏。 张灵安接过名片，上面赫然写着吴字。 她愣了愣，难怪能知道她之前易容时的名字，她之前对付汪家人时，和吴三省合作过，对方知道她的身份也不奇怪。 就是不知道眼前的“”吴三省”是隐在暗处，暗箱操作的真正的吴三省，还是已经假死脱身的解连环。 不管是谁，都不是他们的敌人。 张灵安隐约猜到他的来意，开门把人领进去。 她“董安”的身份在83年就因为一次下斗死在了墓里，成功脱身。 她和小哥现在处于汪家监视之外，是相对安全的人。 吴三省冒险前来，除了是因为吴邪，不做他想。 眼前的吴三省易了容，做这人皮面具的人手艺很好，如果不是这方面的行家，根本不会发现。 张灵安把吴三省给的名片扔进炭炉里，又给他倒上一杯热茶：“说吧，三爷找我是有什么任务？” “不敢当。”吴三省客气道，“计划已经到了非常关键的时候，我想请两位帮忙照顾和点拨我侄子吴邪。” 吴三省轻拂茶盏，神情怅然：“这个计划对他来说终究有些残忍，但九门别无选择，我只能尽力护住他的安全。” 他们筹谋多年，所有计划的关键点就在这个干干净净入局的孩子身上，只有靠他，才能有机会让九门、让年轻一代都摆脱那股力量的操控。 张灵安和吴三省在很久之前就达成共识，会帮忙一起铲除汪家人。 张灵安自然不会拒绝：“可以，需要我怎么做？” 吴三省：“去杭州，会有人来接你们。” 后续几人又交谈许久，吴三省蹭了一顿午饭之后才离开，至于他以后会去哪，张灵安也不知道。 小哥也早就知道汪家人的存在，也知道他们一直对青铜门的觊觎，打开青铜门的办法只有鬼玺。 其中一个鬼玺张灵安化作“董安”时，从霍仙姑手上拿了回来，另一个，则在七星鲁王宫。 吴三省已经把他的计划和盘托出，两人都知道，吴邪的第一站，就是七星鲁王宫。 小哥对张灵安说道：“我们要找到鬼玺。” 那是打开青铜门的钥匙，绝不能落入汪家人手中。 张灵安也知道鬼玺的重要性，商量道：“那我们明天便出发？” 小哥：“好。” 从福建到杭州，两人坐绿皮火车出发，到杭州时已经是晚上。 张灵安没有直接去吴三省的盘口，而是到了一处三层小洋楼。 “小哥，这里也是我们的房子，今晚就先住这儿吧！”张灵安从大门口的青砖下面拿出钥匙，打开门，一边对小哥道。 小哥抬眸盯着眼前的白色洋楼，突然有些好奇她到底有多少房子。 房子太久没人住，已经积了不少灰，两人简单打扫过后，各自洗漱睡觉。 这里离吴三省的盘口不远，收到消息的吴三省派人来接他们。 第二天一早，张灵安就见到了开着桑塔纳的潘子。 潘子这个角色，在原着中死在张家古楼是很多人的意难平，张灵安也觉得他不应该是那样的结局。 曾经以为想要改变命运很难，如今无形之中逐渐让命运齿轮产生变化的张灵安，已经明白当年大喇嘛那句话。 事在人为，持之以恒蜉蝣亦可撼树。 这次，或许很多人都能有和原着不一样的结局。 潘子不知道两人的身份，只知道三爷让他来接两个高手。 他瞧着两人，一男一女瞧着不过二十多岁，容貌倒是一等一，不过这清瘦的身板，瞧着也不像特别厉害的样子。 到底是三爷看重的人，潘子心中存有怀疑也没有表现出来，只笑着和两人握手，一边打听：“我叫潘子，三爷让我来接二位，不知道二位是出自哪路的高手？” 张灵安微笑：“无名小卒，高手不敢当。” 小哥看了潘子一眼，并不言语。 潘子没在意，拉开车门让两人上车，路上他主动找话题，小哥依旧不搭理他，而张灵安滴水不漏。 这样潘子心中对两人重视了两分，毕竟是三爷看中的人，想来一定不是泛泛之辈，或许有几分真本事。 潘子带着两人直接去了吴三省的小楼，二楼书房内，吴三省正在泡茶。 “安小姐和这位张小哥，好久不见！”吴三省见到两人连忙站起身迎接，脸上笑容热络。 双方寒暄片刻，在沙发上落座，吴三省给两人倒上茶，神情郑重：“二位，想必已经知道原委，我就不说废话，我那侄子初出茅庐，还请二位多多照顾。” 张灵安答应下来：“放心，我们知道分寸，会配合的。” “有劳二位！”吴三省以茶代酒敬两人一杯，随即拿出一个长长的樟木剑盒，对小哥道：“这是属于你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张灵安知道，里面是黑金古刀，当年黑瞎子从巴乃张家古楼带出来的东西。 小哥伸手拂上剑盒，眼眸幽深，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黑色古刀，刀柄有繁复金色花纹，材质和张灵安的长鞭一样，都是乌金。 这把刀，本也是族长的信物之一，只是没想到辗转多年，才到小哥手里。 小哥轻拂刀身，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张灵安能看出来他很喜欢这把刀。 她朝吴三省道：“刀我们收下了，多谢。” 吴三省和煦的摆摆手：“不用客气。” 这刀是极品，不过能用这刀换一个人情，很划算。 那可是张家人啊！ 吴三省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颇为唏嘘的喝了口茶。 去鲁王宫的行程还有几天，张灵安带着小哥回他们自己的住处。 刚走到楼下，一辆金杯车在路边停下，车里下来一个年轻小伙儿，二十多岁，容貌俊秀，一副秀气高材生的模样。 这就是长大后的吴邪。 张灵安只在吴邪小时候，以董安的身份见过他，一转眼他都这么大了。 几人擦肩而过，就听吴三省在上面喊：“臭小子！什么时候了！你现在来还有个屁用！” 吴邪扭头望着背着剑盒的小哥，知道好东西估计已经卖了，声音沮丧：“三叔！有好东西就不知道给我留一留吗？” 吴三省：“我可是有好东西就第一个通知你，自己磨蹭别怪我！” …… 叔侄俩感情很好，插科打诨，好不热闹。 张灵安笑了笑，和小哥走远了。 一个星期之后，张灵安和小哥与吴三省几人汇合，出发前往山东临沂。 第27章 尸洞 这次除了张灵安和小哥，吴三省和吴邪之外，还有潘子和大奎。 一行人坐在长途汽车上，吴邪是闲不住的性格，坐了没多久，就开始试图和张灵安两人聊天。 吴邪看了看抱胸闭眼睡觉的小哥，选择和看起来相对好说话的张灵安搭话。 吴邪：“妹妹，我叫吴邪，你旁边那是你哥？你们怎么称呼？” 听到吴邪的称呼，张灵安差点被她自己的口水呛到。 “妹妹？”张灵安咳嗽两声缓过来，随即诧异道，“你从哪看出来我比你小？你应该叫姐。” 当然，按理说应该叫奶奶，不过她怕吓到这小孩儿。 张灵安属于清丽温婉的长相，一双杏眼水灵灵的，笑起来有几分活泼，看着也不过二十岁出头，不怪吴邪觉得她年纪不大。 “行，姐，怎么称呼？”吴邪也不纠结，大方道。 “张灵安。” “那这位？”吴邪指向一旁的小哥。 “他叫张起灵。” 许是察觉到张灵安态度温和，吴邪和她聊了许多，两人逐渐熟稔起来。 一行人坐了十二个小时大巴，终于到达临沂。 根据金万堂“无意”送到吴邪面前的地图，吴三省推断古”墓的位置在蒙山。 几人买了旅游地图对比过后，发现和手里的地图根本对不上，找的导游也不清楚那些古地名，六人别无他法，只能直接进山，再做打算。 几人搭乘土巴士到瓜子庙，在接着往西换乘摩托走小路，最后坐牛车上盘山土道。 赶牛车的老头说他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为他们做向导。 牛车停下时，四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入眼全是丘陵。 老头跳下牛车，对几人道：“前面没路了，最后一段路我们得坐船才行。” 一只狗从前面跑来，那老头喊道：“驴蛋蛋，给几位老板带路！” 狗从一面斜坡下去，老头赶着牛车跟在后面，几人见状也连忙跟上老头。 吴邪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全程走的小心翼翼，张灵安和小哥走在队伍最后面，负责垫后。 山谷之中有一条山溪，大概十多米宽，水是碧绿色看不出深浅。 四周只有他们脚下站的地方是平地，四周全是树木茂盛的陡峭山崖，因为地势原因，四周气温明显比之前低。 吴三省站在牛车旁，问道：“你这狗还会游泳呢？” “那当然！”老头语气得意，用烟斗敲了敲狗头，吆喝道“驴蛋蛋，下水给这些老板游一个！” 那狗非常听话，叫了一声就跳进河里，狗刨式游了一圈，上岸甩了甩身上的水，坐在原地吐舌头。 吴邪几人都笑着看着那狗，老头子看了看天色，抽了口旱烟：“现在离船工开工还早呢，大伙儿先歇会吧！” 吴邪看了看手表，说道：“两点还没开工，这船工上班儿够晚啊！” 老头子笑着摆手：“没办法，我们这儿只有这一个船工，他想什么时候开工就什么时候开工，我们也奈何不了啊！” 吴三省：“那该提提意见换个办事儿利索的啊！” “嗐！”老头放下烟杆，“不是我们不想，是那个山洞只有他能过去，其他人进去就出不来！” “前头还有山洞呢？”吴三省拿出地图，上面确实有个河洞，“这山洞这么邪门？” “我也不清楚，村里老几辈人流传下来的。”老头道。 吴邪几人猜到和古墓有关，又让那老头仔细说说。 张灵安看着那老头给他们编故事，有些好笑。 这老头和那船工都是一伙的，专门把人骗进洞里谋财害命，嘴里能有几句真话。 吴三省听完老头的话，抬手招呼那狗：“驴蛋蛋！来！” 那狗也不怕生，麻溜的跑到吴三省跟前，张灵安看着那狗，一身尸臭，她可不想闻。 下一秒，就听吴三省嫌弃道：“我滴姥！这味道！” 吴邪闻言好奇的凑过去一闻，呛得他直咳嗽，一阵泛恶心：“这狗也太臭了！” 吴三省叫来潘子：“你也闻闻。” 潘子本想拒绝，但耐不住吴三省坚持，刚凑近那狗就脸色大变：“尸臭！” 小哥神色严肃起来，张灵安淡定的看着那狗，并不说话。 吴邪惊讶的瞪大眼：“不会吧？” 他注意到张灵安的神情，“姐，你不害怕？” “这有什么好怕的。”张灵安坐在小哥旁边，支着腿朝吴邪眨眨眼，忍不住想逗他，“放心吧，里面是个尸洞，运气好不会死的。” 吴邪咽了咽口水：“运气不好呢？” 张灵安笑：“你说呢？” 吴邪：“……” “好了！大家伙整理装备！都提高警惕！”吴三省招呼几人，其余人纷纷开始掏家伙。 吴三省的另一个伙计阿奎块头大，胆子却小，此时十分紧张的问吴三省：“那尸洞里有什么？” “他娘的说什么废话！当然都是尸体！”吴三省白大奎一眼，接着道，“我几年前在山西也发现这么个洞，那是日本人屠杀百姓堆尸的地方。” 吴三省和他们讲述了他当年在尸洞做实验的事儿，“据说湘西那边有人从小喂孩子吃死人肉，尸气堆积就和死人差不多，我看那船工就是湘西来的吧？老爷子？” 老头脸上微变，直说不知道。 接着他就唤那狗：“驴蛋蛋，去把船带过来！” 那狗跳入水中，往山后去了。 小哥起身从行李堆里拿出两个包，把其中一个递给张灵安，其余人也纷纷开始拿自己的东西背在身上。 潘子经过吴邪身边时，用杭州话提醒了他一句。 要说吴邪这一生，除了小哥和胖子，对他最好最照顾的就是潘子，这次下墓也是时时刻刻护着他。 没一会儿狗就回来了，身后不远跟着一艘船身是水泥的平板船，后面则拖着一个竹筏。 船头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相貌平平并不起眼，那人吆喝一声，把船停靠在他们所在的岩石边上，让他们上船。 牛和牛车都在身后的竹筏上，他们的行李堆在船斗里，东西太多，人只能坐在船舷边。 谈好价钱之后，船夫就开船，绕过一座山之后，视野开阔起来。 忽略那个尸洞，四周的风景还是挺美的。 张灵安心情颇好的欣赏两岸的风景，她还挺想看看，原着那白衣女鬼长什么样。 吴邪这小子现在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天真无邪，正拿着相机不停拍照，轻松得就和旅游似的。 希望他一会儿进洞之后，也能这么自然。 船顺流而下，在复杂的河道中行驶了很长一段时间，那船夫才道：“一会儿要过一个水洞，几位不要看水里，更不能说山神爷坏话！” 几人眼神交流一番，潘子和吴三省用杭州话说了什么，都警戒起来。 吴邪也紧张的抓住自己的包，时刻提防意外发生。 船转过一个大弯，经过一处山崖，那山洞便映入眼帘。 那栋只比船身宽不了多少，洞顶很矮，人要歪着身子才能进去。 这样的洞，进去之后，正好方便这船夫动手脚。 潘子低声骂道：“妈的，这洞也太小了！” 船往前走走一段之后，眼前彻底失去光亮，潘子打开矿灯，照亮前面的情景。 四周山壁光滑潮湿，仿佛长着绿色青苔，大奎提醒几人这是一个盗洞，吴三省抬头看了看：“是盗洞没错，而且年头很久了。” “这位倒是好眼力。”那船夫猫着腰一点点划船，出声介绍道，“这山叫五坟岭，传说这座山都是古墓，这样的水洞附近还有不少呢！” 吴三省借着这个话题和那船工攀谈起来，其余人都聚精会神的警惕着四周。 张灵安也神色正经起来，虽然知道这洞里有什么，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香囊扔给吴邪：“拿着，放身上，保命的东西。” 那是她做的驱虫香，面料防水，尸鳖王都不敢靠近，更不要说水里的尸鳖了，能保证这小子少受点苦头。 吴邪手忙脚乱的接住，刚想说什么，被小哥打断，只能把香囊收进口袋里。 小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听，有说话声！” 其余几人被吓了一跳，全都安静下来，凝神仔细听，就听到洞里传来细碎的声响。 等几人回过神时，吴邪第一个发现那老头和船工都不见了。 他大惊失色：“潘子，那两人去哪了？” “没看见，也没听见跳水。”潘子神情也有几分慌乱，“刚刚莫名其妙就走神了！” 张灵安知道那是因为尸鳖肚子里六角铃铛的影响，她淡声开口：“刚刚那段头顶有盗洞，两人钻进洞里了。” 吴三省脸色不太好看：“我们被那俩孙子暗算了，没有尸气过这个洞还不知道发生什么。” 他又扭头问潘子有没有吃过人肉，潘子又问大奎，两人争辩着差点吵起来。 吴邪出声阻拦，下一秒，船身猛地一抖，潘子把矿灯照向水里，几人就见到一个巨大的黑影游了过去。 大奎吓得不轻，惨白着脸哆嗦着半晌没说出话来。 吴三省猛的拍了这不争气的伙计一巴掌：“他娘的抖什么抖，这几个小鬼都没你这么出息！” “那东西也太大了，我们几个怕是不够塞牙缝呢！”大奎回过神来，哭丧着脸道。 “老子什么东西没见过，少在这放屁！”吴三省气得不轻，这伙计跟他混这么久怎么还这么怂！ 潘子回过神来也只觉得这洞很诡异，他看向吴三省：“三爷，我们先出去再说？” 大奎第一个同意，没见过这些场面的吴邪也心生退意。 吴三省朝小哥和张灵安望来，张灵安只道：“后退不了，我们只能往前。” 闻言，几人看向身后，本就不大的洞已经被牛堵得死死的，需要推着装牛的竹筏出去，根本不可能。 吴三省正准备说什么，就见小哥飞快的把手插进水里，几乎是瞬间手就重新收回来，中指和食指上夹着一只虫子，扔到甲板上，“刚刚水里就是这东西。” 吴邪看那虫子，诧异道：“这好像是龙虱？” 张灵安掏出一张湿巾，递给小哥让他擦手，淡定道：“这是尸鳖，不是龙虱。” 吴三省神情凝重：“这虫子专吃腐肉，恐怕上游有一个规模不小的积尸地。” 听到两人的话，刚把脚伸出去踩烂虫子的大奎一哆嗦：“那这虫子吃活人吗？” “这虫子这么大，咬不咬活人还真不一定。”吴三省道，“不过这些虫子一般都在积尸地待着，怎么会突然到处游？” 小哥接过湿巾，黑眸看向洞穴深处：“应该和我们听到的声音有关。” 几人一通议论，都没人知道那声音是什么。 最终吴三省道：“既然出不去，咱就往前，前后都点上矿灯，还有猎枪也拿好，大奎和我划船，大侄子你和潘子看着后面，至于大妹子和那小哥就帮忙指路！” 就在潘子询问要不要把牛赶水里时，那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第28章 出洞 六角铃铛对张灵安和小哥没有作用，但其他人都被迷住心神。 见状，张灵安和小哥一人踹一个，把吴邪他们全都踹进水里。 张灵安和小哥侧身躲过从头顶倒吊下来的船夫半边血淋淋的尸体，刚出水换气的吴邪正好和那尸体打了个照面，吓得不轻。 许是察觉到吴邪身上驱虫香的味道，那大尸鳖一抖，尸体也跟着颤了颤。 尸体掉落直接砸到后脚出水的潘子身上，眼看那尸鳖就要往潘子头上攻去，张灵安甩出长鞭刺穿尸鳖的身体，在把它拉回船上。 那尸鳖挣扎着，并没有死，却也逃不掉。 “大妹子，多谢了！”潘子连忙道谢，刚刚那尸鳖虽然不会要他的命，但一定会受点伤。 吴邪双眼放光的盯着张灵安：“姐！你身手这么好？！” 张灵安伸手把吴邪拉上来，笑了笑：“一般。” 其他人也翻身上船，吴三省凑上前打量那被张灵安戳了个对穿的虫子，“刚刚那声音就是它发出来的？” 小哥把尸鳖翻过来，示意他们看它的尾巴：“是这东西。” 一只已经生锈的六角青铜铃铛挂在尸鳖的尾巴上，上面刻着繁复花纹。 潘子用脚扒拉那铃铛，它马上就自己动起来。 铃铛声吵得潘子一阵暴躁，一脚直接把铃铛踩碎，里面流出一股恶心的绿液，彻底安静下来。 吴三省猛地捶潘子一拳，心痛道：“那可是神器！就这么被你一脚干碎了？！” 潘子连忙叫委屈，两人在那研究青铜铃铛，张灵安看向前方，再往前就是积尸地。 吴邪看着那尸鳖，问道：“这虫子怎么处理？” 小哥：“挂在船头，我们要靠它出尸洞。” “得嘞！这东西吃尸体阴气极重，靠它咱一定能出去！”吴三省跃跃欲试，“我倒想看看前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尸鳖能长这么大！” 几人拿出折叠铲，撑着洞壁开始往前划，吴邪和吴三省讨论着盗洞和这里古墓。 张灵安盯着前方，出声打断两人：“积尸地到了。” 矿灯照射下，前方绿色磷光闪烁，看着就极其诡异。 大奎瑟瑟发抖：“三爷，这洞太古怪了。” “废话！”吴三省对几人道，“如果这真是尸洞，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很难说，可能会有鬼打墙，甚至还有水鬼。” 他话音一转：“咱干这一行就不能怕鬼，要是真遇到什么，咱就抄家伙干他！” 大奎听到这些，不仅没有壮胆，反而更加害怕了。 吴邪瞧大奎那样，没忍住吐槽他三叔：“您说点好的吧，瞧把人吓得。” “这家伙来之前把自己吹得跟二五八万似的，现在尽给我丢脸。”吴三省语气嫌弃，拿过一把猎枪递给小哥，交代了他注意事项。 吴邪对双管猎枪也很熟悉，潘子也拿了一把，三叔和大奎则是用军刀，张灵安有她的长鞭，用不上他们的武器。 几人紧握武器，朝那积尸地前进。 饶是张灵安早有准备，在看清那积尸地的场景时，也没忍住惊讶出声。 张灵安：“我去！” 潘子：“娘唉！” 不愧是让小哥都冒洋文出来的地方，着实颇为壮观。 船经过冒绿光的那一段之后，进入一个宽阔的天然岩洞。 河道两岸全是绿油油的腐尸，除了最里面的一排整整齐齐之外，最外面的全都横七竖八堆在一起，分不出是人还是动物。 几只尸鳖从没有腐烂完的尸体里钻出来，那些想要分食尸体的小尸鳖则进了大尸鳖的肚子。 这画面和味道都直击人的感官，张灵安觉得她消失许久的洁癖都要被激发了。 “大家小心！注意四周有没有不对劲的东西！”吴三省出声提醒。 大奎最先发现，指向一处崖壁：“看那！” 张灵安扭头，就见一具冒绿光的水晶棺材竖立在那儿，里面有一具白衣女尸。 张灵安环顾四周，很快就看到了那一具尸体出逃的空棺材。 潘子也看到了，其余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结果却发现里面的尸体不见了。 吴三省倒吸一口冷气：“这尸体去哪了？！” “难道这里有粽子？”大奎额头冷汗直冒，声音紧绷得不行。 吴三省警惕道：“都注意点，有动的东西就开一枪再说！” 话音刚落，河道转弯，船绕过一堆尸骨。 紧接着大奎“啊！”的尖叫一声，人倒进船斗里，没了动静。 张灵安揉了揉被那一声嚎叫震到的耳朵，抬眸看向前方，一个长发及腰，身穿白色羽衣的女人正背对着他们站在岸边。 这画面，简直比恐怖片还惊悚，不过张灵安见过不少奇诡异事，倒不算惊讶。 吴邪喉头发紧：“……尸体在这儿……” “等等！”吴三省连忙叫几人停下，又喊大奎，“把我那1923年的黑驴蹄子拿来！不然这千年粽子可对付不了！” 没得到回应，吴三省回头一看，才发现大奎已经被吓得口吐白沫。 张灵安不厚道的笑出声。 吴三省骂骂咧咧：“妈的，下回说什么老子都不带他了！” 他扭头让潘子去，张灵安拦住两人：“好了，三爷，这不是僵尸，黑驴蹄子没用，我来吧。” 说完张灵安就拔出匕首，正准备往手上划去时，她的手被小哥一把一把抓住。 “我来。”小哥认真望着张灵安，“听话。” 简单的两个字，语气和平时一样没有什么起伏，张灵安却莫名从里面听出了几分不一样的意味。 在张灵安短暂失神的功夫，小哥拿过她手里的匕首，划破手背，鲜血瞬间流出。 血不断滴进水里，四周的尸鳖发疯似的逃窜离开，没一会儿水里和尸体里的尸鳖都消失干净。 鲜血浸湿小哥的手掌，他把血手指向白衣女鬼，几人就见到那女鬼突然跪了下来。 除了张灵安，其他人都震惊的呆愣着，她一边拿药粉给小哥止血，一边喝道：“别愣着！快走！绝不能回头！” 张灵安知道吴邪这小子是个好奇心重的，对他道：“吴邪，有绷带吗？拿出来，我给小哥包扎。” “有！我找找！”吴邪注意力被转移，连忙去翻找行李，很快拿出一卷纱布。 小哥的伤口不深，但还是流了不少血，张灵安心疼得不行，这得养多久才能养回来！ “小哥，下次让我来。”张灵安给他的伤口上药，一边道。 小哥看了张灵安一眼，没有说话。 吴邪凑到张灵安旁边，不禁好奇：“你们……的血都有这么神奇的作用？” 张灵安不答，只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吴邪：“说不定以后你也可以。” 吴邪瞪大双眼：“真的？怎么可能！” 他就一普通人，怎么会有他们这么牛逼的血， 不过要是真的…… “纱布给我。”张灵安打断吴邪的幻想，伸手道。 “哦，哦！好！”吴邪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已经把想看看那女尸长什么样的心思抛在脑后。 他看着张灵安熟练的动作，和她装药粉的瓶子，问道：“姐，你还会医术？” 张灵安点头：“会一点，之前给你的香囊好好带着。” “没问题！”见识到小哥的血有多厉害，并且知道张灵安也同样厉害之后，吴邪心中对两人信服几分。 有这能力，跟着他们准没错。 船逐渐驶入盗洞，往前划了一阵，终于看到了光亮，几人都很兴奋。 潘子划船都更有劲儿了，他感叹道：“他奶奶的，终于要出去了！” 吴三省也同样激动：“这次多亏了小哥和大妹子！回去之后定有重谢！” 张灵安摆手：“三爷不必客气。” 吴邪现在对张灵安和小哥两人特别好奇，他试图打听：“姐，你和这小哥是兄妹？” 张灵安还未回答，一直沉默着坐在一边的小哥先开口了：“不是。” 吴邪点点头，又问其他问题，小哥没有再搭理他，径直坐在一边闭目养神，张灵安避重就轻的和他闲聊。 船驶出洞口时，外面灿烂的夕阳耀眼得张灵安眨了眨眼才适应，四周的山峦峭壁，配上这火红得落日，美好得像一幅画。 劫后余生的几人一时间都沉醉的看着这美丽的晚霞，无人说话。 船往前走了一段，终于能看到前方亮着灯光的村子。 第29章 棺材 船在渡头停下，一小孩见到他们，大叫着“有鬼！”跑远了。 几人不解，但小孩跑得太快，也没人再搭理他。 潘子负责赶牛，吴三省给了大奎一脚，把他从酣睡中叫醒，潘子也过去补了两圈。 吴三省拦住一个过路的人问：“你好，请问宾馆怎么走？” “宾馆？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几人，“我们这小村庄哪来那东西，只有招待所！” 几人闻言，只好朝招待所赶去，好在看起来破了点，还是通了电话和电，而且有热水个，打扫得也干净。 在这偏僻的小村子，实属难能可贵。 几人先洗过澡才准备出门吃东西，张灵安开门遇见小哥，见他手上的绷带没湿，放心下来。 两人一起到楼下时，吴邪几人正在点菜。 见到小哥和张灵安，他招了招手：“姐，小哥，你们来啦！看看吃的什么，这小哥我给他点了个炒猪肝。” 四方的桌子不大，吴邪和潘子坐一块，大奎块头太大只能一个人坐，吴三省是长辈没人和他抢，剩下的，小哥和张灵安坐一起。 出门在外，张灵安对吃食没那么讲究，这小地方也没什么可选择的，任由吴邪他们安排。 几人还点了啤酒，不过都有分寸没喝太多。 一边喝一边和那女服务员说笑，很快就从她嘴里知道了山里塌出一个大鼎的事儿。 知道那水路都是别人专门谋财害命的之后，吴三省有些不自在，转移话题道：“你们这外地人多吗？” “自从那鼎的事发生之后，外地人越来越多了，还有要在山里建别墅的呢！” “我去，至于吗？！”吴三省咋舌，这荒山野岭的，这些人什么目的不用多说。 张灵安看着几人变着法的和那女服务员打听消息，并不参与，只专心致志的给小哥夹菜。 猪肝补血，得多吃点。 那服务员猜到几人的身份，吴三省干脆和她打探消息，几人讨论一番那墓的位置，才各自回房歇息。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之后便准备出发，那女服务员特意叫了一个小孩给他们当向导，走了两个多小时山路，终于到了地方。 前面是一条峡谷，泥石流冲刷形成的河道已经被塌方的石头堵住。 “到了！”那小孩指着前面道，随即把手伸向吴邪，就这样看着他。 吴邪很明显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伸手和那小孩击掌，心说这小孩还挺讲究。 吴邪：“好了，回去吧，帮我和你姐说声谢谢。” 那小孩翻个白眼，又把手摊开，“50。” “哈哈哈！来这是一百，拿去吧。”吴三省拿出一张红票子递给他，那小孩接过钱，欢欢喜喜的走了。 吴邪微窘：“这小孩还挺精明！” 大奎想卖弄两句文化，被潘子嫌弃，两人又斗起嘴来。 队伍里有他们几人在气氛活泼。 翻过塌方的石头后，最开始是峡谷，再往后就是树林，远处树木愈发茂密，形成一片森林。 那个给他们赶牛车的老头正在峡谷里打水，发现他们害怕得掉进水里，手脚并用爬起来就跑。 潘子冷笑一声，拿出猎枪就朝那老头脚边打去，一连开了四枪，知道跑不掉的老头开始跪在地上求饶。 “几位好汉饶命！我也是被那船工逼的！他说我不干就要杀了我，我也没办法啊！”那老头抖着声音哭诉。 吴三省对着老头一阵审问，得知了他逃脱的办法，又让他给几人带路。 得知他们要去那片树林，老头脸上一白，连连摇头：“那里不能去啊！里面有妖怪！” 潘子骂道：“少装神弄鬼！说清楚！” 老头把他之前给一队人马做向导的事儿，告诉了他们。 那张牙舞爪、吊满死人的树应该就是鲁王宫里的蛇柏。 吴三省让潘子把老头绑起来给他们带路，由大奎开路，一行人加快了速度往那老头说的地方赶。 走了半天，那老头子突然停下来，抖着声音指向一处：“那……那是个啥？” 他们扭头一看，是一只在闪光的手机。 吴邪捡起来一看，上面还带着血，他推断道：“这里还有其他队伍，而且受了伤。” 通讯录里也只有几个外国号码，手机里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张灵安知道，这应该是阿宁的队伍。 吴三省招呼几人继续赶路，下午四点，总算到了地方。 那里有一个十几个军用帐篷组建的营地，里面有不少装备，没有人，也没有尸体。 几人干脆就在这营地生火吃东西。 小哥看着地图指着一块地方对张灵安道：“我们应该在这儿，下面是祭祀台。” 其他人听到他的话也全都凑过来，吴三省抓起一把土闻了闻，摇头道：“埋得很深，先铲一铲子看看。” 潘子和大奎拿出钢管和铲头进行组装，在吴三省指示的地方用短头锤子一截一截往下敲，在13节时，吴三省双眼一亮：“行了！” 最后一截土出来时，其他人都变了脸色。 只见那土猩红一片，正往下滴着血水一样的东西，仿佛被鲜血浸透，瞧着极为不祥。 血尸墓对吴家人来说可以称得上忌讳，毕竟当年长沙镖子岭的血尸墓，吴老狗的爷爷、父亲和他兄弟一辈好几人都折在里面。 张灵安语气淡定：“看来是个血尸墓。” 吴三省点上烟，拧着眉道：“不管是什么，先挖再说！” 他招呼大奎和潘子开始干活，忙活一会儿就画出了古墓大概轮廓。 这些人都是老江湖，挖盗洞速度很快，七八米下去，大奎就在下面喊：“好了！” 下面已经清理出一面砖墙，小哥阻止拿手敲砖墙的大奎，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在砖缝上拂过，淡声道：“别动，这里有防盗夹层，砖头只能往外拿，不能往里推，也不能砸。” 潘子看着那墙，“这墙严丝合缝，怎么拿得出来？” 张灵安挑眉不语，这点小问题对小哥来说简直轻而易举，这里没有危险，她只在一旁看着小哥。 接着几人就见小哥摸到一块砖，突然用力，两根手指插入砖墙之中，直接把那块砖抽了出来。 其他人全被这一幕惊讶得目瞪口呆。 没了砖头，后面的红色蜡墙露出来，小哥道：“这是炼丹用的矾酸，打破之后就会立马把人烧得皮都没有。” 张灵安让大奎挖一个深坑，接着把包里的注射针头和塑料管递给小哥，轻声叮嘱：“小心。” 小哥看了看张灵安，微微点头，把针头烧红之后插入墙里，红色的矾酸便顺着胶管流进深坑里。 等蜡墙全部变成白色，就代表矾酸流干净了，小哥示意他们可以开始搬砖，很快就清理出一个供一人通过的洞口。 吴三省往里面丢了个火折子，通过火光，观察里面的情况。 他们的盗洞位于墓穴背面，地上的石板像是按照八卦排列，上面刻满文字。 四周有八座长明灯，正中间是一座大鼎，而鼎的对面，则是一座石棺，石棺后面，还有一条通道。 确定空气没问题，几人一个个钻了进去，吴三省指着地上的石板问小哥和张灵安：“大妹子，小哥，你们知道这写的什么，能不能看出是谁的墓吗？” 小哥摇头没说什么，张灵安也跟着摇头。 吴三省这老狐狸，演技堪称完美，为了他大侄子吴邪，更是发挥到极致，张灵安就算知道，也只能配合他的表演。 几人把四周的长明灯点燃，整个墓室都亮起来。 张灵安没想到就点个瞪的功夫 潘子那家伙一只脚就伸进那大鼎里了。 她脸色一变，甩出长鞭捆住潘子，一把把他拉了下来。 潘子摔在地上，怒吼着起身：“你干什么？！” 小哥健步上前挡在张灵安面前，眼神冷沉的看着潘子。 张灵安突然动手，其余几人反应过来都很吃惊，吴邪连忙拦住要扑上来的潘子，“姐，小哥，怎么了？那鼎里有机关？” 张灵安摇头，笑意不达眼底：“机关倒是没有，但那是祭祀的鼎，至于祭谁，就是那棺材里的血尸，他只要进到那鼎里，血尸就会起尸。” 潘子不服气：“你个小丫头片子你说里面是血尸就是？” 张灵安挑眉：“怎么？你进去试试？我敢保证，你们都会死在这儿。” 潘子大怒：“你！” 话音刚落，张灵安和小哥猛的扭头盯着那石棺，脸色十分难看。 妈的，进一只脚也能触发，这血尸是真不讲究。 其余人也顿时盯着石棺，呼吸都放轻了。 小哥开始发出“咯咯”声，这是一种鬼哨声，用作沟通，也可以通过共振检查棺材里尸体的状况，有没有尸鳖王。 没一会小哥的声音停下来，张灵安当然知道里面的血尸什么情况，此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几人谁都不敢说话，连一开始不服气的潘子也老实下来。 他们等了一阵，没发生什么动静，潘子松了口气，正要发作，就见那石棺的盖子猛地抖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棺而出。 棺材里发出青蛙般的咯咯叫声，大奎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吴邪和吴三省都开始腿软发抖。 小哥脸上很沉，一下跪在地上，张灵安见状，按着吴邪的肩膀，跟着跪下磕头。 小哥和石棺里的血尸沟通一会，那石棺终于稳定下来。 小哥又磕了一个头，站起身对其余人道：“天亮前必须离开，不要碰这里任何东西，更不要碰到石棺。” 经过这么一遭，其他人都心有余悸，倒是潘子好像非要找回场子似的，嘲讽道：“我说这小哥，你还会这种外语呢？” 小哥没搭理他，张灵安斜睨着潘子：“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没有小哥，他们已经是死人了。 潘子本就对张灵安有成见，这会儿一点就炸：“你……” “潘子！”吴三省出声打断，脸上很严肃，“接下来的路给我老实点，别再乱碰东西！” 潘子狠狠出口气，忍耐下来：“知道了，三爷。” 吴邪蹭到张灵安旁边，小声问：“姐，你早知道里面是什么？” “不知道，猜的。”张灵安摇头，拿出她准备的手电筒递给小哥，率先往前走。 小哥紧随其后。 其余人见状，纷纷跟上，全程小心翼翼，生怕碰到那棺材。 第30章 血尸 墓道向下，两边有石刻和铭文，往前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张灵安停下来，手电筒光线照射的地方，有一个盗洞。 吴邪凑上去一看，问道：“这洞瞧着是新挖的？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吴三省上前看了看，说：“这洞不是从外面打进来的，倒像是里面的人想出去。” 他声音有几分沮丧：“恐怕已经有人在前面了。” 潘子连忙安慰：“他们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在这打洞，说不定出了什么变故，说不定东西都还在呢！” 几人接着往前，十多分钟到了一处回廊，回廊底部，一扇玉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门口两个漆黑的饿面鬼雕像，一个手里拿着鬼手，一个则是一枚印玺。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他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前面。 玉门的机关已经被破坏，透过门缝看去，里面全是棺材。 吴邪和吴三省走到那石棺边上，透过上面的铭文和他们说道：“上面说这个墓的主人是鲁国人，他有一只鬼玺可号令阴兵，被封为鲁殇王。” 潘子和吴邪讨论一番，问：“那这么多棺材哪一个才是？” 七个石棺一模一样，一时之间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才是正主。 大奎很快就发现了那个被撬开的石棺，几人听到动静全都过去查看。 张灵安没管那棺材，她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手电精准锁定站在墙角，把头套进罐子里伪装的王胖子。 透过罐子上的两个洞知道自己被发现的王胖子拔腿就跑，张灵安脚下用力飞快靠近，同时甩出长鞭把他捆住，让他动弹不得。 “哎！哎！姑奶奶！你绑我干什么？！胖爷我可没打算害你们！”胖子使劲挣扎，发现挣脱不开之后，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两人的动静吸引来其他人，吴三省顾不上看棺材里有什么，走到两人旁边。 潘子用枪托打碎王胖子头上的瓦罐，厉声道：“装神弄鬼！你刚刚躲在那儿是想干什么？” “来这儿还能干什么？当然和你们一个目的！”王胖子没好气道。 他又望着张灵安：“姑奶奶，我真没想对你们做什么，大家有话好好说，能放开我吗？” 张灵安收回鞭子，淡声解释：“前面墓室里的棺材不能碰，里面的血尸要是出来，大家都凶多吉少。” “好说好说！我一定不碰！”王胖子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一定听话。 吴三省和大奎还有潘子没准备追究，又去准备打开棺材看看里面有什么。 吴邪走到右边的耳室里，胖子也跟了过去。 墙上一个盗洞，地上还有一个黑色背包，而在东南角，一只蜡烛正幽幽燃烧着。 “搞半天要来你是摸金派的。”吴邪对王胖子道。 “胖爷我可是摸金校尉！”王胖子走过去捡起他的包，语气骄傲。 张灵安打量着那个盗洞，鬼玺不在这里，应该还在下面。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咯咯”声。 小哥脸色猛的沉下来，跑出耳室看向墓道方向：“糟了！” 胖子也咽了口唾沫：“诈……诈尸了？” “怎么回事？！有人碰那棺材了？！”吴邪白着脸，额头冷汗直冒。 他脑中白光一闪，矿灯在墓室中四处寻找，声音惊慌：“糟了！三叔他们不见了！” “别愣着了！快跑！”张灵安抓住吴邪的衣领就往盗洞方向跑，眼神懊恼。 妈的，忘了她们上面那个该死的老头了！原着里就是他下来碰到了棺材，把血尸放了出来。 来这个世界太久，她竟把这么重要的事忽略了！ 那血尸不是打不过，但实在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王胖子已经钻进盗洞里没影了，吴邪也立马钻了进去，张灵安和小哥紧随其后。 通过盗洞回到刚才的廊道里，王胖子正站在墙边摸索，好像在找什么机关。 小哥走到一处墙边踢了踢，没有丝毫防备的王胖子脚下一空，顿时就掉了下去，只发出一声惊叫。 张灵安推了推吴邪：“快跳！” 吴邪看了看张灵安，最终还是选择听她的，一咬牙跳了下去。 下面是一个简陋的石室。 那胖子正站在一边揉屁股，龇牙咧嘴的对小哥抱怨：“我说这位小哥，下次咱能吱一声么？胖爷我屁股都摔成八瓣儿了！” 吴邪把矿灯照在一旁的尸体上：“这人是被尸鳖咬死的？” 他上前检查一遍尸体，拿出一个钱包，打算带出去研究。 “别捣鼓那些了，咱还是看看怎么出去吧！”胖子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墙上面有一个小门。 胖子正准备跳上去看看，破空声突然擦着他的耳朵响起。 就见张灵安的长鞭穿透一只青色大尸鳖，狠狠砸在墙上，黑绿色的腥臭液体溅了一地。 王胖子当即跳开三步远，回头一看，惊叫道：“我去！” 吴邪此时也发现了暗处好几只虎视眈眈的黑色大尸鳖，声音紧张：“这里不会全是虫子吧？！” 小哥和张灵安自然不怕尸鳖，吴邪身上也有驱虫香，那些尸鳖全都朝王胖子围去，那王胖子把手电当锤子用，一下一个，但虫子太多，根本打不过来！ 他抽空回头朝三人看去，咆哮道：“你们怎么没事儿？！快来帮忙啊！胖爷我要顶不住了！” “接着！”张灵安把一个香囊扔给他，王胖子稳稳接住。 香囊入手一瞬间，就见那些尸鳖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如潮水般疯狂往后退，一溜烟没影了。 “牛啊！”胖子目瞪口呆，跑到张灵安面前，殷切的问：“姑奶奶，你这是什么好东西？” “驱虫香，送你了。”张灵安笑了笑，“走吧，有它在虫子都不敢近身。” 胖子美滋滋的把那香囊紧紧收进怀里，如获至宝：“多谢您嘞！” 吴邪连忙把香囊从口袋里拿出来，贴身收好。 这么管用的好东西千万不能弄丢。 几人跳上那道木门，上面依旧是一个石室，在靠近墙根的位置有一条往上的路。 四人刚上去，黑暗中就响起那让人毛骨悚然的“咯咯”声。 小哥沉声道：“快走，它快追过来了！” 虽然没人见过那东西，但所有人都不敢耽误，胖子逃跑最麻利，这会儿一马当先，往前冲去。 几人不知道跑了多久才停下，小哥叫住胖子：“好了，它暂时应该追不上来。” 吴邪靠在墙壁大口喘着粗气，冷汗快把他衣服都浸透了。 他问张灵安和小哥：“那东西真有那么厉害？” 小哥不语，张灵安微笑：“你要看看吗？” “不了不了。”吴邪把头摇成拨浪鼓，几人把气喘匀，正准备接着往前，就听到一阵“咯咯”声从石道的一边响起。 张灵安在心底暗骂一句，这血尸怎么比原着来得还快！ 她看了一眼小哥，小哥朝她点点头。 接着小哥按住吴邪对肩膀，低声道：“屏住呼吸。” 张灵安也按住胖子，不放心的叮嘱：“千万别放屁！” 手电关掉之后，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听到那“咯咯”声越来越近，空气里也传来浓郁的腥臭味道。 突然那声音就听不见了，不知过了多久，“咯咯”一声在耳边响起，饶是张灵安见过大场面，也觉得此刻忒刺激，让人头皮发麻。 几人全都憋着气，听着那声音逐渐远离，不由得放松两分。 就在张灵安以为这次胖子终于忍住了时，“噗”的一声，在这样安静的环境里，格外响亮清晰。 第31章 玉俑 张灵安暗骂一声，打开手电，就见血尸血肉模糊的脸正凑在吴邪面前，距离再近一点两人都能来个亲密接触了！ 吴邪那傻孩子被吓得不轻，张灵安一脚把血尸踹飞出去，猛拍吴邪一巴掌：“跑！千万不要回头！” 胖子已经尖叫着跑远了，吴邪反应过来也撒丫子狂奔。 血尸速度奇快，张灵安那一脚对它来说根本没造成什么伤害，很快它就站起来朝两人的方向追来。 小哥和张灵安选了一个和吴邪他们完全相反的方向快速前进，张灵安跟在小哥身后，不知道多少个弯和机关之后，来到一处墓室。 这里和他们之前看到的墓室都不同，四周有八个饿面鬼雕像，面朝这正中间一座高台，上面一只麒麟雕像栩栩如生。 不过此时两人顾不上研究雕像，那血尸紧跟在两人身后，很快就冲进墓室。 张灵安和小哥看了眼彼此，小哥拿出黑金古刀，率先朝血尸砍了过去。 饶是黑金古刀这样的神兵利器也只在它身上留下了一道浅伤，张灵安的鞭子对它来说，也伤害不大。 这血尸和其他粽子不同，威力不同凡响，张灵安和小哥配合，一番缠斗之后，用长鞭禁锢住血尸地双手，小哥趁势一个飞身重重踩在血尸肩上，把它压得跪了下去。 下一秒双腿用力，拧下了血尸的头。 没了头颅里尸鳖王的操纵，血尸瞬间倒地，没了动静。 张灵安松了口气，递给小哥一张湿巾，那血尸的表皮血肉都带有剧毒，但她和小哥都有最纯粹的麒麟血，百毒不侵。 不过那玩意浑身血淋淋的，多多少少有点恶心。 小哥看了眼张灵安，擦干净手之后，开始研究这里的机关。 刚刚和血尸打斗时，两人一直控制着不让血尸靠近雕像范围，以防触发机关。 张灵安转了一圈，发现这八座雕像和八卦相关。 很快两人就发现了机关所在，两人同时转动其中两只饿面鬼手里的东西，就见一阵“咔咔”声传来，高台上方麒麟的脑袋上，出现了一个檀木盒。 张灵安拿出一把铁珠，用力朝高台掷去，铁珠四处弹射，又安然落地。 确定没有机关，两人小心翼翼的朝高台走去。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通体碧绿色的玉玺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只鬼玺和张灵安有的那个一模一样，都是麒麟踏鬼造型，换个角度看，就像缠绕在一起的龙鱼。 小哥和张灵安对视一眼，接着他上前，十分谨慎的取出鬼玺，就在两人正要松一口气之际，那盒子下突然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两人脸色顿时一变，小哥神色一凛：“不好！” 张灵安也意识到这鬼玺下面怕是有一个重力机关，现在鬼玺被取出触发了机关。 张灵安：“跑！” 话音未落，无数青铜箭从八个饿面鬼口中和四周墙面上射出，两人连忙挥动武器躲闪。 箭矢太过密集，速度又极快，饶是两人身手灵活也十分吃力。 两人相互配合，张灵安长鞭击飞箭矢，掩护小哥撤进墓道。 这机关的箭矢源源不断，仿佛不把闯入者射成筛子不罢休。 张灵安击飞一只射向小哥的飞箭，进墓道的前一秒，张灵安想到那血尸头一会儿还有用，回身用鞭子把那头卷起来。 就这会儿功夫，一不小心被一只青铜箭擦过胳膊，瞬间留下一道血痕。 小哥见状，立马抓住她的手把人带进墓道之中，鬼玺被他放进背包里。 瞧见张灵安肩上的伤，小哥脸色难看：“没事吧？” “我没事。”张灵安摇摇头，拿出金疮药，准备先洒上止血。 小哥拿过她手里的瓷瓶，替她上药。 张灵安看着他认真的侧脸，没忍住弯了弯嘴角：“一点小伤很快就好，我们先去找吴邪他们汇合。” 小哥抬眸看了张灵安一眼，答应道：“好。” 小哥西沙考古结束之后，来过这里，对墓穴很熟悉，很快就带着张灵安来到一处洞口。 从洞口一路向前，前方逐渐出现光亮，张灵安探头一看，外面是一个非常大的天然岩洞。 洞顶有一条裂缝，天光从外面照射进来，洞的中间，有一棵无比粗壮的树木，树上全是缠绕的藤蔓，差不多碗口粗。 那些细小的藤蔓则往四周蔓延着伸入四周大大小小的洞穴里。 此时那大树根部已经从中间裂开，吴邪他们几人已经围在那棺椁旁，研究那玉佣。 小哥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飞身从七八米高的山洞边跳了下去，张灵安也连忙跟上。 这些人真是一会儿没看着就非常标准的按照原着剧情发展呢。 眼见那胖子就要去扯那玉俑腋下的线头，小哥立马把黑金古刀朝他扔了过去。 “邦”的一声，王胖子被吴三省一脚踢了出去，古刀擦过他的脑袋旁边，钉进树干里。 那几人都被吓了一跳，瞬间朝两人看来。 王胖子回过神，立马炸毛：“你他娘的想干什么？！” 张灵安上前挡住小哥，把鞭子缠绕的血尸头丢到地上，沉声解释：“这玉俑五百年蜕一次皮，这血尸就是被鲁殇王从玉俑拉出来的上一任主人，而现在这个，活了三千年。” 小哥也淡声道：“玉俑只有褪皮的时候能脱下来，你刚刚一拉线头立马就会起尸，到时候，所有人都得死。” 潘子之前和吴三省在一起，几人没遇到什么尸鳖，也没有受和原着里一样严重的伤。 此时他看向两人，开口问：“两位，恕我直言，你们也知晓太多了，不知是哪路神仙？可否让我们知道个明白？” 其余人也都看向他们，小哥不想说的事情，没人能让他开口。 张灵安也没准备和他们说这些，小哥直接走到玉俑跟前，伸手掐住他的脖颈，那玉俑尖叫着抖动起来，骨头断裂声响起，玉俑抽搐一会儿就咽了气。 尸体被随意的扔在地上，小哥眼神很冷，张灵安能从中看出几分厌恶。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其他人都不禁愣神。 吴邪上前一把抓住小哥的手，看到张灵安之后，想到她送的香囊，语气缓和两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和鲁殇王有什么恩怨？” 小哥冷淡的扫过吴邪：“你没必要知道。” 他抽出他的手，绕过吴邪去树前拔刀。 胖子有些不服气，对张灵安道：“虽然你对胖爷有恩，但还是得给我们个交代吧，我辛辛苦苦下来，你们二话不说就把他掐死了，算什么事儿？” 张灵安看向棺材里的紫玉盒：“你们想知道什么，打开那盒子就明白了。” 几人闻言，赶紧把紫玉盒子拿出来，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卷镶金黄丝帛。 张灵安对那丝帛没兴趣，走到一旁开始捣鼓天心岩。 这玩意儿对九头蛇柏有奇效，可以带一点回去，而且一会儿也用得上。 其余人在那听吴邪翻译帛书，知道了这鲁殇王的生平和墓的来源。 吴邪问道：“这铁面生的结局呢？难道也殉葬了？” 吴三省摇头：“他这种人应该不会愚忠。” “当然不会。”小哥擦拭着他的刀，淡声道：“最后躺在玉俑里的根本不是鲁殇王，而是他自己。” 吴邪恍然大悟：“所以最后两人掉包了？” 张灵安捡完天心岩回来，说道：“铁面生不过是利用鲁殇王达成他长生的目的而已。” 她抬眸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走吧，天快亮了。” “不行！”王胖子第一个不乐意，“这里这么多宝贝没拿呢，好有鬼玺也没找到！” 张灵安无语的望着他，王胖子做出让步：“至少让我把这玉俑带走，价值连城，全天下独一无二呢！” 吴三省拍拍他的肩：“动作快点！我们早点离开这里。” 胖子闻言立马捣鼓玉佣俑去了，张灵安盯着那血尸头，也不能告诉他们必须快点走，不然尸鳖王就要出来了。 她驱虫香是对尸鳖王有用，但她的驱虫香也是有限的，而且这些人不稳定因素太大，万一一会儿又出意外，那香根本拦不住成千上万发狂的尸鳖。 怕什么来什么，下一秒那血尸头颅就咕噜咕噜滚动起来，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第32章 回家 王胖子想去看看，张灵安连忙拦住他：“别过去！” 胖子停下来，正准备说什么，就见一只红色的虫子咬破血尸头皮钻了出来。 在这些不稳定分子行动之前，张灵安厉声喝道：“都别动！这是尸鳖王，剧毒，碰到就死，也千万不要攻击它，否则它会把这里所有尸鳖都吸引过来。” 张灵安眼神暗含警告的扫过大奎和胖子：“到时候数不清的尸鳖，你们都是他们的食物！” 大奎原本没把这小虫子放在眼里，听到张灵安的话，往后退了一步，紧张的盯着那尸鳖王，不敢轻举妄动。 胖子也同样紧张，轻声问道：“姑奶奶，你那驱虫香对蹩王管用吗？” “有用。”张灵安点头，还没等胖子松一口气，就听她话音一转，“但是只能让它不近身，而且我的驱虫香有限，不足以支撑所有人。” 吴三省神情凝重的盯着那尸鳖王：“那现在怎么办？” 许是蹩王察觉到驱虫香的味道，停在原地没有动。 张灵安拿出一个小竹筒，严肃道：“一会儿我用驱虫药粉制住它，让它不能起飞，但这种状态下的蹩王会给其他尸鳖发送信号，那些尸鳖一样会被引过来。” “你们要做的就是，在尸鳖赶来前，用最快的速度爬出去！” 张灵安看了看小哥，温声道：“小哥，你带着他们先走，我很快就赶上来。” 小哥知道张灵安的身手，点头答应：“小心！” 吴三省已经在让吴邪他们把天心岩粉末洒在身上，接着几人紧挨着有驱虫香的吴邪和胖子小心翼翼的往大树上爬去，小哥负责断后。 等所有人都爬上树，驱虫香味道减弱，那尸鳖煽动翅膀就要飞起来时，张灵安猛的把药粉洒在它身上。 驱虫药粉里面的东西对尸鳖王有克制作用，这会儿它难受的发出“吱吱”声。 很快四面八方的洞穴就响起无数虫子爬动的窸窸窣窣声，张灵安不再停留，飞速往树上跳去。 吴邪他们已经爬上去十来米，张灵安轻功极好，几下便赶上他们，顺便提醒他们：“快走，尸鳖出来了！” 胖子看起来胖但非常灵活，这会儿除了小哥，就他爬的最快。 听见张灵安的话，他往下一看，就见无数尸鳖潮水一样从洞里涌出，速度很快的朝大树爬来，那一幕，只叫人头皮发麻。 “娘嘞！” 胖子大叫一声，攀爬的速度更快了。 其他人都不敢停留，纷纷加快了速度。 有张灵安争取的时间，足够他们爬上顶部的裂缝。 张灵安和小哥是最先上去的，小哥连忙招呼后面的吴三省和其他人：“这些虫子不能爬出来，营地有汽油，一起去拿过来！” 吴三省也知道，动作利落的带人行动起来，张灵安和小哥也跟着帮忙。 等吴邪和大奎最后爬上来，那尸鳖已经离裂缝不到一丈远。 几桶汽油兜头浇下去，胖子狠狠道：“他娘的，不信烧不死你！” 一个打火机扔下去，那些虫子瞬间燃烧起来，臭气熏天，几人不停火上浇油，这些虫子飞快退去，被烧得吱哇乱叫。 几人看了一会，确定那虫子短时间上不来，在营地里停下休整，点燃篝火吃东西。 讨论一番之后，决定早点出去。 这次张灵安阻拦得够快，大奎的命算是保住了，不过他被吓得不轻，估计以后都没什么胆再去倒斗了。 一夜没睡，又闷头赶了大半天的路，到村里时，除了小哥和张灵安其他人都累的够呛。 回到招待所话都没说各自回房休息，张灵安洗过澡之后抓紧时间睡觉，不出意外，他们还得上山灭火。 果然，不出两个小时，村里人就慌慌张张的跑动起来，几人全都醒了，纷纷加入救火队伍。 几人都知道为什么会烧起来，没人敢说话，只卖力的挖着防火渠。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才有专业队伍和直升机赶到，他们终于可以回去休息。 这下回到招待所时，张灵安都觉得累，吃过饭之后，接着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张灵安醒来时，其他人全都还在睡觉，尤其是吴三省和潘子他们，呼噜声门外都听得见。 张灵安在小哥门口停下，很快门被拉开，小哥背着包出来。 张灵安对着他笑了笑：“走吧，小哥，我们回家。” 原着里小哥一个人在鲁王宫受了不小的伤，好在这次并没有事，两人都能平平安安回家。 出来一个多月，她有些想念他们雨村的家了。 前半程交通不便，加上他们有些东西过不了安检，两人只能辗转坐大巴回福建。 大巴车上，小哥和张灵安并肩坐着。 张灵安昨晚没有睡好，从山里回来又去挖了几个小时防火渠，不知道那箭上是不是有毒，她虽没中毒，胳膊上的伤却疼的厉害。 这会儿坐在车厢内，听着四周吵吵闹闹的人声和车子行驶在高速路上的声音，小哥就在身边，张灵安逐渐放松下来，开始昏昏欲睡。 肩上忽的一重，小哥睁开眼，侧眸就看到张灵安毛茸茸的发顶和碎发下漂亮乖巧的侧脸。 她的呼吸平稳，很显然已经睡着。 小哥嘴角几不可查的弯了弯，肩膀不自觉下沉，让她能睡得更安稳。 默默做完这一切，他又重新闭上眼。 终于回到雨村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黄昏时分的晚霞给他们木屋前的大树和小溪都镀上一层橘色光晕，炊烟袅袅，组成一幅绝美的田园风景画。 屋里落了一层灰，张灵安负责做饭，小哥则开始打扫卫生，吃过晚饭后，两人又一起忙碌一个多小时，总算打扫得差不多。 累了一天，终于能坐下来歇会儿时，头顶的天空已经繁星满天。 这会儿两人坐在屋檐下泡脚，小哥手里拿着从鲁王宫带出来的鬼玺端详着，若有所思。 张灵安知道他估计在想守护青铜门的事情，再过两年，又必须要有人进青铜门。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配合吴三省完成他的计划，推动整个事情往布局的方向发展。 张灵安温声道：“小哥，汪家人消失之后，就不会有人觊觎终极的秘密了。” 他们张家人也可以摆脱守护终极的宿命。 小哥看着鬼玺不语，他知道汪家人的存在，所以愿意配合九门，共同解决汪家人这个千年来的大麻烦。 张灵安看着夜空，眼中带着期盼和憧憬：“到时候，我们就能一直生活在这里，过最普通的生活。” 小哥侧眸凝着张灵安的笑脸，如果那一天真的到来…… 他眼中不自觉也带上一分期待，轻声道：“好。” 他们房子下面的地下室被两人重新改造过，进去的机关就设在书房，如今两只鬼玺都在他们手里，暂时存放在地下室里。 一个星期之后，俩人收到了吴三省的消息。 第33章 海上 吴三省的信息用特殊手法加密过，乍一看就像垃圾短信，破解之后，里面的内容是让他们混进裘德考的组织的探险队，和吴邪一起进入西沙海底墓。 而吴三省给他们准备的身份是一个研究明朝地宫的专家张灏，而张灵安则是他的助手江琳。 同时张灵安也收到了吴三省发来的传真，里面是助手江琳和张灏的照片。 张灵安和小哥商量：“小哥，我们先准备人皮面具，十天之后到海口，会有阿宁的人过来接。” 这次用的是别人的身份，他们可以坐飞机过去，时间是很充裕，就是做人皮面具需要点时间。 小哥点头：“我去准备材料。” 这座宅院有一个单独的房间，用来给张灵安研究药物，也是他们平时需要易容时的操作间。 张灏是一个秃顶发福的中年男人，而江琳则是二十多岁，齐耳短发，瞧着有几分温柔的圆脸女人。 张灏只有172左右，江琳一米六，要扮成他们，两人都需要缩骨。 缩骨也是张家人从小就要练习的功夫，不过练的过程很痛苦，很少有人能坚持下来。 小哥和张灵安都是精通易容的高手，阿宁这个女人不好糊弄，两人花了一个星期才做好最完美的人皮面具，保证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两天后，两人直接从福州搭乘航班到达海口。 刚出机场，就有人来接，那人姓刘，他对两人道： “张教授，江女士，我先送你们去宾馆，我们还有一位向导要明天才到，等他来了，咱明天立马出发，不然会赶上风季，到时候大家都有危险。” 小哥顶着张灏那张油光满面的脸，笑容热切：“没问题，你们安排就行。” 不得不说，小哥在易容方面非常专业，演技都是一等一，不说吴邪，谁能想到这个圆滑健谈的中年男人，会是沉默寡言，脸上基本没有表情变化的英俊小哥。 不过习惯了小哥平时的样子，看到反差如此大的他，张灵安总觉得有几分好笑。 扮演张秃子的时间怕是小哥说话最多的时候，真是难得。 两人到宾馆住了一晚，第二天上午吃过午饭之后，就有人带着他们上船。 码头停着一艘外观非常老旧的七吨铁皮渔船，张秃子当即表示怀疑：“这船出海没问题吧？” 那人连忙表示：“当然没问题，虽然外面破了点，里面都是最好的设备，绝对不耽误，而且咱这次行动得低调。” 他给了张秃子一个“懂得都懂”的眼神：“二位上船吧，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是阿宁小姐，已经在船上了，二位有什么问题可以找她。” 张秃子满口答应：“好嘞，辛苦了。” 上船之后，有人拿过他们的行李带去客舱，接着二人就见到了穿着一身紧身潜水服，五官清秀漂亮的短发年轻女人，她就是阿宁。 张秃子笑容满面的上前，伸出手就要和阿宁握手：“阿宁小姐！久仰久仰！鄙姓张，张灏。” 张灵安在一旁有些没眼看，说实话，如果不是知道那油腻的外形下是小哥的话，那谄媚的样子真的能算骚扰。 阿宁显然也有几分嫌弃，不过她还是伸手回握了一下，又飞快抽回手，礼貌道： “张教授，江助理，等另外一个向导到了之后，我们再接上其他人，就能出发了，有事随时叫我，你们先好好休息。” “没问题没问题，你先忙。”张秃子非常懂颜色，连忙侧身让开一条路。 张灵安朝阿宁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等阿宁走了，两人被人带着穿过堆满各种设备的船舱，来到机械室的后仓，那里放着几张床板，上面铺着几张油黑的毯子。 那人道：“这次出行很仓促，条件有限，二位将就将就，见谅啊！” “出门在外，我们男人不讲究这些。”张秃子摆摆手，随即看向张灵安，委婉道： “但是我这女助理和我们这些大男人住一起多多少少不方便，我没别的要求，就能不能麻烦找个干净毯子过来？” 张灵安看了看小哥，心中不禁感动。 虽然之前下斗时，腐尸虫子等等脏东西没少见，在外面累极睡觉也没那么讲究。 但这种不知道多少人睡过，留下多少汗液等等东西，才变得这么黑的毯子，张灵安真没办法说服她自己躺在上面。 那人看了看斯斯文文的江琳，挠了挠头，妥协道：“行吧，我去找找，两位先休息，一会我给你们送来。” 男人很快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还真拿回来一块干净毯子，看样子像是新买的。 张灵安把毯子铺在床板上，示意小哥也过来坐。 随即拿出笔记本电脑，看似讨论学术问题，实则是用电脑和他交流海底墓的情况。 原着里西沙海底墓会发生的一切张灵安很清楚，不过那个墓同样邪门，以防万一还是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当年小哥和考古队一起去西沙海底墓的事情，后来因为天授影响，他忘记了部分，如今脑海中记得得细节不多，只能告诉张灵安大概。 这次两人下去，也算是帮着小哥找回记忆。 两人刚讨论完，门外就进来两道身影，前面的是阿宁，后面是有一段时间没见的吴邪。 小哥见到吴邪立马热情的站起身和他握手：“你好！鄙姓张，张灏，幸会！” 张灵安看着吴邪冷淡的眼神，有些想笑，只能忍住，也上前一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江琳，张教授的助手。” 三人握了手，阿宁开口为吴邪介绍：“这两位都是研究明朝地宫的专家，是我们公司专门请来的特别顾问，负责此次地宫分析。” 双方认识一番，接着就见小哥非常活泼的逗吴邪，两人你来我往，十分有趣。 最后以小哥单方面“生气”结束一场对话，张灵安也转过身去假装整理东西，实则没忍住弯了弯嘴角。 吴邪根本没发现张秃子和小哥有什么联系，在一旁专心和阿宁打听出事海域情况。 他这次是收到他三叔在海底墓失联的消息才过来的，实际上的吴三省恐怕早已经脱身出去了。 阿宁的公司无法确定海底墓的入口，只有四个有可能的海域位置，他们的计划是从仙女礁开始，一路到永兴岛补给，再到七连屿那边其他三个海域，逐一排查。 小哥逗我吴邪自顾自躺在床板上闭目养神，张灵安靠在她的背包上，明目张胆偷听两人讲话。 阿宁走后，吴邪看了看张灵安，朝她点了点头，也躺在床上开始睡觉。 船行驶了三个多小时，已经到达大海中央，外面也开始变天。 大片乌云开始遮挡住阳光，船上的船夫都紧张起来，开始跑来跑去加固物资，为接下来可能到来的风暴做准备。 小哥在乌云遮住阳光的那一刻就睁开眼，两人对视一眼，小哥轻声道：“出去看看。” 远方的海面上出现大片乌云，很快就把所有阳光都遮挡起来，天空阴沉的吓人。 海浪翻涌，整个船都在浪花中不停摇摆，湛蓝的大海仿佛变成了吞噬一切的巨兽，让人胆战心惊。 海浪不断加剧，刚到一边的舷侧通道上，第一次出海的张灵安被晃得一个趔趄，一旁的小哥伸手稳稳的扶住她，叮嘱道：“抓紧。” 张灵安点头：“好。” 她用力抓住一旁的扶手，仔细观察着海浪起伏的规律，很快调整过来。 小哥有出海经验，对海浪和船也十分熟悉，应对自如，如履平地。 张灵安跟着他来到船头一侧的位置，远眺着前方的海浪和乌云。 那些船员都在甲板上忙碌，阿宁也在那儿，很快吴邪也出来了，不过他那小身板在这种环境里显然帮不上忙。 张灵安盯着左侧方的海面，很快起伏的海浪后方就出现一个黑影，距离很远，但她知道，就是那艘鬼船。 小哥也盯着那边，接着就听到那些船员用闽南话喊着什么，很明显也发现了那艘船。 船老大走到阿宁旁边，两人沟通过后，船就调转方向往那艘鬼船开去。 风浪很大，每穿过一个浪头海水就会高高溅起，船舱外所有人都被淋得全身湿透。 乘风破浪的感觉刺激着人的感官，让人莫名兴奋起来。 大概十多个浪头过后，那艘船的轮廓清晰起来，所有船员全都大惊失色，就连小哥也沉声叮嘱张灵安：“别回头，是鬼船。” 张灵安点头，随着两艘船距离拉近，那艘船上模样也愈发清晰。 船身上遍布白色海锈，看样子应该已经沉没多年，但上面还诡异的亮着灯。 没过多久，变故陡生。 第34章 鬼船 阿宁突然惊叫一声，被两只怪手抓住肩膀，一把拖进了一旁的鬼船里，速度之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得手之后，鬼船立马加速，眼看就要和他们的船拉开距离。 吴邪下意识想去救人，却被船老大和船员拦住，张起灵跑上甲板，用力抛出船锚甩到鬼船上勾住，鬼船速度很快，一下就带着他们的船也跟着往前移动。 船老大吓得不轻，拿出刀就要砍断船锚，被张起灵一拳打倒。 其他船员见状全都想扑上来，张灵安趁乱挟持住船老大，匕首横在他脖颈间，威胁道：“别过来！不然杀了他！” 张起灵拿出一把阿宁那儿顺来的枪，指向那些船员，逼得他们连连后退。 他看向吴邪：“小吴，快去救人！这些人我看着！” 吴邪眼中有茫然和不可置信，就见“张秃子”瞪他一眼： “快去！这里就你一个年轻人，别怕！难道要让我助手一个姑娘去吗？” 吴邪看着那不算太粗缆绳直摇头，这爬过去都要半条命了，平地都够呛，这特么还是在海上！ “啊！！！救我！！吴先生！” 阿宁的尖叫声传来，众人扭头望去，就见她正死命抓着船舷，而她的下半身已经被拉进船舱，她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努力想把她拖进去。 张灵安立马把船老大丢给小哥，自告奋勇道：“我去！” “哎！等等！等等！”吴邪连忙拦住张灵安，她这小胳膊小腿的还不如他呢，今天他要是让她过去，他还算什么男人！ 吴邪给了他自己一巴掌，那力度，张灵安听着，感觉应该挺疼。 他咬了咬牙，眼神坚决：“我去！死就死！我不怕！” 他拿起泳镜戴上，脱掉鞋子来到船舷边，深呼吸几口气之后，抓住那根绷直的缆绳，慢慢踩了上去。 张灵安站在船舷边，看吴邪四肢倒挂在缆绳上往前爬，不自觉为他捏一把汗。 好在是有惊无险成功到达另一边的鬼船，那里真正危险的还是船舱里那只海猴子。 张灵安全神贯注的听着鬼船里的动静，准备等到吴邪撑不住立马就过去。 在吴邪一声惊恐的尖叫过后，张灵安抢在小哥之前开口：“我去帮忙！” 不等他回答，张灵安跳上缆绳，一个借力跳上甲板，透过那洞，就见那海猴子正对着阿宁流口水，仿佛看到了什么美味的食物。 张灵安二话不说拿出枪就朝那海猴子打去，瞬间击中它的肩膀，血肉模糊。 海猴子吃痛尖啸一声跳到船舱壁上，眼神凶狠的盯着突然出现的张灵安。 张灵安跳进船舱里，扭头看了看吴邪：“吴先生，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海猴子很厉害，江小姐你小心！”吴邪被突然出现的张灵安吓了一跳，此时顾不上问其他的，只盯着那海猴子。 张灵安在那海猴子扑过来之前，又朝它连开数枪，但它身手十分灵活，速度极快的躲掉了。 许是知道这枪的威力，不敢上前，警惕片刻，突然跳起直接钻进了它出来的铁门之中。 张灵安跟了上去，同时飞快扫射，一枪打中它的后腿，海猴子吃痛，猛地用头撞破船底生锈的破洞逃进海里。 没杀死这海猴子意味着他们在海底墓还会遇到它，不过比起禁婆，张灵安倒是觉得这玩意儿好对付一点。 眼看船舱内水位越来越高，张灵安不再犹豫，回身拉起昏迷不醒的阿宁，对吴邪道：“吴先生，肩膀借我用用！” 话音未落，张灵安背起阿宁，一脚踩在吴邪肩上，借力跳上甲板。 她朝下面的吴邪伸出手：“吴先生，快上来！” 那猝不及防的一脚把吴邪踩得不轻，他不知道对方一个女人哪来这么大力气，带着一个人还能这么轻松的跳上去。 他现在完全怀疑对方不是什么助手，而是那张秃子特意请来的保镖。 不过眼下没空追究这些，再不走这船恐怕又要沉了，吴邪没有犹豫，抓住她的手，被她拉了上去。 “我们的船很快就来，我们先离开再说。”张灵安对吴邪道，回头对一直跟在后面的渔船招手。 下一秒旁边就传来鬼船的龙骨断裂声，龙骨一断，就意味着船身会裂开，用不了几分钟整个船都会沉没。 吴邪脸色一白，正要说什么，就听船老大在渔船上喊：“你们没事吧？” 吴邪大声回应：“没事，阿宁晕倒了！” 鬼船因为龙骨断了速度慢下来，渔船很快靠近，几个船夫虽然有些害怕，还是鼓起勇气过来抱着阿宁回到船上，张灵安和吴邪也跟着跳回甲板。 船老大连忙招呼人开船，迫不及待和鬼船拉开距离。 张起灵见张灵安回来，眼神带着关心。 张灵安笑了笑，表示她没事，随即和他说起里面的情况：“那里面有一只海猴子，被我打中肩膀和一只脚，现在又回海里了。” 张起灵神色严肃：“海猴子最记仇，到时候我们下海一定还会遇到，多加小心。” 张灵安点头答应，前面船老大已经开始用牛毛处理阿宁脖子后面的人面蠊。 吴邪没见过那玩意儿，正在问那船老大那是什么东西。 “那是鬼船上冤魂变的人面臁，得用牛毛洒在上面。”船老大说完，神情很不好看，也没再搭理几人，径直带着手下进了船舱。 海面逐渐平静下来，乌云逐渐散去，阳光重新照射到海面，有种劫后余生的美丽。 剩下的三人把阿宁带进船舱安置好，回到几人休息的地方，吴邪看向坐在床板上的张灵安，问道：“江小姐，你们搞学术的身手也这么好？” 张灵安还没想好说辞，一旁的“张秃子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小江家里开武馆的，从小习武，我嘛，干这行总会遇到点危险，学了一点防身。” 这回答听着就敷衍，吴邪知道问不出来什么，索性不再说话，心里清楚这两人身份一定不简单。 但他刚刚精神紧绷再加上剧烈运动，身心俱疲，没工夫深思，没多久就躺在床板上睡着了。 张灵安和小哥各种去船头和船尾巡视一圈，确定那海猴子没有跟来之后，也回房休息。 船往永兴岛的方向开去，下一个要上船的人就在那儿。 黄昏时分，吴邪醒了过来，张灵安和小哥也睁开眼。 透过窗户已经能隐约看到一个码头，吴邪揉了把脸，问道：“我们这是到哪了？” 张灵安看向窗外，距离码头越近，上面站着那人身影越清晰，张灵安笑着对吴邪道：“永兴岛，最后一个顾问来了。” 吴邪朝码头看去，就见到一个背着旅行包的大个子，那身形，格外眼熟。 甲板上有人在对大个子招手：“我们在这儿！” 那大个子扭头就骂：“你们他娘的磨蹭什么呢！让我等你们半个小时！” 吴邪走出船舱，看着那胖子，惊讶一瞬又恢复正常，大概猜到了阿宁他们那些人的打算。 张灵安三人走到甲板上，那胖子非常灵活的跳上船，见到吴邪，笑着打招呼：“这么巧！小同志你也在！看来阿宁小姐还是很有面儿啊！” 阿宁朝他笑了笑没说话，王胖子放下行李走到吴邪旁边坐下，见到张灵安和小哥，问：“这二位是？” 吴邪：“研究地宫的专家，和我们一起下去。” 王胖子非常给面子，伸出手，笑着道：“在下王胖子，幸会！” “张秃子”也很上道：“鄙姓张，张灏，这是我助理江琳，这位胖先生瞧着真是龙马精神啊！” “过奖过奖！要不是他们催太急我还能在精神点！”胖子自恋的抹了把头发，扭头问阿宁，“那地方你们找到没有？” 阿宁摇头：“还有最后一个海域，应该就在那儿。” 胖子翘起二郎腿，一副无赖样：“我可先说好啊，找地方我可不擅长，你们找到地方再叫我，要是没找到钱也一样照收！可不能耍赖！” 阿宁无奈：“没准备指望你，定位的事有吴先生。” 吴邪表情有点懵，显然他根本没这个准备。 张灵安不禁失笑，这小子半路出家，从刚去过鲁王宫就让他定位，怕是有点难度。 不过这也是最好的锻炼机会，不得不说，吴三省深谋远虑，考虑得十分周到。 吴邪不语，心中没谱，但这种时候也不能让人看出来，到时候有什么失误归咎到海水上也能推脱掉。 王胖子看了看吴邪，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他底气不足，只道：“好不容易来一次西沙，我得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干活！” 他说完就进了船舱，缠着船老大要了一条马鲛鱼，又硬换了一瓶祭拜龙王用的椰子酒才算完。 马鲛鱼的香气把阿宁的手下都吸引了过来，“张秃子”非常自来熟的带着张灵安加入其中，享用鱼肉。 一直到后半夜，一行人酒饱饭足之后开始讨论正事儿。 胖子拍了拍肚子，神情正经：“这海斗我头一回去，我们得先商量商量，要先看看你们准备的装备怎么样。” 阿宁让胖子先说说他的计划，吴邪也和他们说起海猴子的事情，那些人神情都严肃起来。 胖子问阿宁：“你们有没有准备水里能用的武器？到时候要是在海里遇到，没有武器岂不是送人头？” 阿宁和他说明他们的武器：“有一种潜水用枪，不过一次只能打一发，而且体积大，紧急情况下可能也发挥不了什么用。” 胖子拍着大腿：“有总比没有强，明天能带的都带上，我第一个下去，小吴跟在我后面，其他人在最后，有不对的摆手示意，就立即停下，要是摆拳头就啥也别管，立马逃命。” 几人都没意见，一通商量之后天都快亮了，便各自回去休息。 张灵安和小哥吃完饭就回船舱，海底墓情况复杂，必须得抓紧时间养精蓄锐，进去之后有得忙。 第二天下午，阿宁的蛙人开始下水找地方，吴邪也醒了，正站在甲板上用海水洗脸。 张灵安和小哥已经做好准备，随时下水。 第35章 海底墓 这时几个蛙人浮上来，一个摘下呼吸器对他们道：“找到一个盗洞！那墓应该就在下面！” 阿宁连忙问：“那盗洞什么情况？” 那人说：“盗洞太深了，没敢进太深，先出来了。” 阿宁看向吴邪，询问他的意见。 吴邪擦干脸：“都到这儿了，进去看看。” 胖子也赞同：“有盗洞也没事，这种二进宫的斗胖爷我没少去，里面照样有宝贝！” 阿宁不再犹豫，让那几个蛙人清理完洞口后，他们便下海。 换上紧身潜水衣，带上装备，几人倒摔进水里，往那盗洞潜去。 海底有一个被炸出来的大坑，盗洞就在坑里，几人没找到其他盗洞，商量过后，阿宁决定先进去。 胖子打头阵，其余人陆续跟着，这盗洞宽窄不一，二十多米后，洞口直接改变方向，往下挖去。 休息片刻，胖子第一个下那垂直的洞口，等他发信号表示没问题之后，其他人才跟着下去。 底部是墓墙，已经破了一个大洞，从痕迹上看，很像海猴子挖的。 胖子拿下他身上的水下气枪，开始警戒着往前游。 墓道很宽，两边墙上刻着各种各样的镇墓兽，却都没有刻上眼睛。 往里游了片刻，吴邪注意到一个雕刻着蛇眉铜鱼的雕像，张灵安看着四周的石像，原本闭着眼的石像随着他们往前也逐渐睁开眼，着实有几分诡异。 吴邪也注意到了，让胖子把枪拿起来注意四周。 等了片刻无事发生之后，几人接着前进，很快就到了墓道尽头。 那里的路被一块石板挡住，张灵安盯着那石板缝隙，对小哥做了一个“小心”的手势。 不出意外，禁婆就在里面。 小哥点点头，也去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 胖子四处折腾一通，停在那不动了。 吴邪走上前，写着问：“怎么了？” 胖子也写道：“海猴子有头发吗？” 吴邪不解，胖子往墙缝一指，就见石板的缝隙里飘着一缕黑色长发。 吴邪第一反应是石板后面靠着人，胖子不信邪伸手摸了一把，那头发立马缩了回去。 眼看胖子把脸凑近石板缝就往里看，张灵安默默拉着小哥退后两步，不得不佩服胖子胆子是真大。 许是第一次没看清，他又看了第二次，这次被吓得直接退出去几米远，想到忘了吴邪他们，连忙回头使劲摆拳头，接着就跑远了。 眼看那石板升起来，黑色墨汁一样的头发往外涌，张灵安也连忙示意小哥快跑。 胖子一把拉住反应慢半拍的吴邪，开始拼命往前游，脚蹬在墓墙上，游得飞快。 几人躲到一处转弯的地方，悄悄探头查看情况，那墓道里已经被头发占满，胖子一梭子打过去，根本没造成什么伤害，不过那头发往后缩了缩，吐出一个穿着潜水服的死人。 见情况不对，张灵安和小哥第一个往前游，胖子的速度也不慢，很快赶上两人往前窜去。 吴邪几人后知后觉也追了上来，踢了一脚埋怨他们反应慢的胖子，两人差点打起来，阿宁连忙拉住两人，逃命要紧。 游到一处有些凹陷进去的幕墙时，小哥拉住胖子，几人全都停下来，张灵安知道这里应该就是进墓室的机关所在。 胖子永远是行动最快最大胆的，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就按了下去。 那一瞬间大量水泡冒出来，身后一股巨大推力传来，整个人都被推了进去，像抽水马桶似的，整个人转着圈圈被吸了进去。 张灵安虽有心理准备还是被晃的头晕，胳膊被一只大手握住，张灵安侧眸，看到了小哥。 对方眼神询问她怎么样，张灵安笑了笑，摇摇头示意她没事。 其余人也逐渐缓过来，开始往上游去，他们现在在一个汉白玉建成的竖井里，没一会头上一暖，就出了水。 胖子一上岸关掉探灯之后就开始吐槽：“这他娘的什么设计，晕死我了！” 张灵安打量着四周，墙上的壁画已经看不清，头顶上是五十星图和阴阳浮雕，地上四散着许多瓷器，和原文中一模一样。 他们现在应该是到了耳室。 地上还有不少老式潜水装备留下的脚印，应该是小哥他们当年留下的。 小哥也环顾着四周，可能在回忆当时下墓时发生的一些事情。 除了考古队的脚印，上面还有一个串非常小的脚丫子印，一路延伸到一个大青花瓷缸后面，看来是那个给他们指路的小粽子。 阿宁和吴邪也发现了，阿宁问：“看大小像是个小孩，可是这里怎么会有小孩？” 胖子走过来，指着脚印上黄黄一层黏糊糊的东西问：“别管脚印了，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吴邪那军刀刮起一点闻了闻：“尸蜡。” 这下几人都明白，这绝对是个粽子。 胖子胆子最大：“管他是不是粽子，我们都得去看看，否则一会儿在这斗里也不安全。” 扮成张秃子的小哥也凑上前，一脸无知的问：“什么粽子？嘉兴五芳斋粽子？” “噗。”张灵安没忍住笑出来声，又立马憋住。 王胖子白了张秃子一眼，随即对张灵安道：“琳妹妹见过粽子吗？不害怕？” “没见过。”张灵安害怕的摇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胖子，“一会儿靠你了，胖哥。” “没问题！就冲你这句胖哥，我一会儿一定保护你！有我胖爷在，甭管什么粽子都不敢过来！” 胖子被这样一个乖巧的女孩子看着，男人的保护欲和虚荣心瞬间就上来了，拍着胸脯和张灵安吹牛。 吴邪知道张灵安的身手，一言难尽的看了看胖子又瞅了瞅张灵安，最终什么也没说。 张秃子、吴邪、胖子三人呈包围的姿势朝那大瓷罐走去，胖子用气枪捅了捅，没什么发现，壮着胆走过去，才发现后面是一空箱子。 他轻啧一声：“就这破玩意儿，还以为是粽子呢！” 那是一只双凤雕婴儿棺，里面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第36章 莲花箭 几人四处找了找，没看到尸体，胖子想翻棺材，被吴邪拦住：“这棺材不太一样，还是不要乱动为好，说不定会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张灵安看着那棺材底部流出的黑色痕迹，心说吴邪这小子还算谨慎，那棺材里是有剧毒的。 胖子不服气，眼看两人就要斗嘴，阿宁连忙拦住他们：“你们别浪费时间了，这次的目的可不是倒冥器，快点找到找主墓室才是正事儿。” 几人收拾准备准备往墓道里走，胖子突然问：“你们说，那小孩尸体有没有可能被顺手扔进了大瓷罐里？” 闻言，其他人都看向他，就听胖子有接着道：“我刚刚好像听到瓷罐里有动静，以为是幻觉所以没说。” 张灵安看着那瓷罐，下一秒那罐子就翻倒在地上，原地滚了一圈之后，就咕噜朝他们滚来，没滚几圈就改变方向往旁边的甬道滚去。 估计是看不清，一下撞在石门上，滚了几圈才停在石门中间，似乎在等他们跟上。 张灵安觉得这小粽子还挺可爱，可惜他们这次行动没办法把它带出去。 胖子想打碎罐子，得知能值一千万之后，立马打消了念头，最后几人决定绕过那罐子，就在几人拿着气枪靠近时，那罐子又动起来，一下滚进甬道里，听声音很远才停下。 几人跟上去用手电筒一看，甬道尽头有三道玉门，那罐子就停在左边那个小门边。 这下都能看出来，那罐子确实在给他们带路。 他们面前是一条汉白玉甬道，两旁的灯沟里，每隔一米就有一个灯座，地上全是小块的石板，一看就有机关。 吴邪也知道，在这前面贴着灯渠小心翼翼带路。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也跟上他们。 没走出多远，张灵安就见到阿宁踩中一块石板，那石板凹陷下去，下一秒，几支弩箭就飞射而来。 电光火石间，阿宁身手非常灵活的躲过弩箭，眼看她要抓吴邪做挡箭牌，张灵安一个飞踢上去，扰乱她的动作。 两人一边躲着飞箭，一边交手，阿宁虽然算得上高手，但不是张灵安的对手。 被张灵安踢中肩膀之后，阿宁后退两步飞身踩到墙上，一下跳到安全的地方躲进了最大的玉门中。 张灵安也跳到安全的区域，不过她没有再追下去，阿宁不是他们这次任务的目标。 吴邪没有被阿宁抓住当挡箭牌也依旧身中数箭，胖子非常够义气，牢牢挡在小哥身前，等箭雨停下来时，他已经变成了刺猬。 小哥站起身来，骨骼发出清脆的“咔哒”声，身形顿时变高，手也开始恢复原样，揭下而后的人皮面具，他那张清俊出尘的脸就露了出来。 张灵安见状，也干脆变回原样，撕下人皮面具，朝呆愣中的吴邪和胖子走去，脸上笑容狡黠：“吴邪，胖子，好久不见！” “我去！姑奶奶！小哥！原来是你们俩！”胖子兴奋得大叫一声，张开手就想抱张灵安。 想到什么，他又拐了个方向抱了抱小哥，“我就说感觉你们俩奇奇怪怪的，没想到是熟人啊！” 吴邪回过神来，眼中带着了然：“灵安姐，我就猜到会是你们。” 主要是张灵安那身手，和张秃子不说话时的眼神，总让他觉得熟悉。 胖子背过身去，喊道：“小哥，快帮我把这些箭弄下来，痛死我了。” 小哥抓住箭头，轻松一拧就拔了下来，吴邪一看，这箭是莲花箭，射中时箭头会缩回去，只有几个莲花一样的钩子伸出来抓住人的皮肉，虽然痛，但不会死。 吴邪狠狠松了口气，开始拔箭。 张灵安也上去帮忙，对他们道：“那机关是阿宁故意踩中的，她应该发现了我和小哥的身份不对，才想借机把我们全都除掉。” 胖子身上箭太多，几人花了一番功夫才全部拔下来，他背上的皮基本全破了，疼得他直咧嘴：“要不是这些都是莲花箭，不然胖爷我就名誉扫地了！这女人也忒黑心！” 吴邪有些疑惑：“为什么这些箭都是莲花头，若是真有盗墓贼进来，岂不是没什么作用？” “当然有用。”张灵安捡起一只箭端详，朝胖子微笑，“这上面有一种特殊的毒，中箭的人会长满白毛，变成白毛粽子。” “什么？！”胖子顿时大叫起来，他慌乱的转了两圈，不停嘟囔，“完了完了，胖爷我倒了一辈子斗，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变成粽子……” 张灵安看他那样不禁好笑，小哥眼中也带着笑意，吴邪见状连忙问：“灵安姐，你是不是知道怎么解毒？” 胖子也停下来，抓住张灵安的胳膊：“姑奶奶！快救我啊！我还不想变成粽子，这死法也太磕碜了！还不如被箭射成刺猬呢！” 张灵安失笑，拿出一颗药丸递给胖子：“吃了就没事了。” 那是她来之前用她的麒麟血做的普通药丸，对这箭上的毒够用了，虽然原着里毒发时用吴邪的口水同样管用，但现在解毒也能让胖子少遭点罪。 张灵安看向吴邪：“放心，这毒对你不管用。” 吴邪愣了愣，不明白为什么对他没用。 胖子吃下药丸问出这个疑惑：“为什么我会中毒他就没事？他有什么不同的？” 张灵安摇头，只道：“我也不清楚，你们到时候就知道了。” 小哥拿着手电上前，淡声道：“走吧，进去看看。” 两人注意力被转移，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开始往前走去。 吴邪想进中间的大玉门追阿宁，被小哥拦住：“走这边，那罐子让我们走这边应该有它的用意，这里是它的地盘，听它的应该没错。” 吴邪有些着急：“要是她一会跑了我们上哪儿追她？” 胖子出主意道：“我们把潜水装备都藏起来，她想出去总得要装备吧？看她一会儿怎么跑！” 吴邪双眼一亮：“好主意！” 几人掉头回去，原本放氧气瓶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小哥抬头看向头顶，低骂一句，张灵安手电照去，就看到一大团头发在上面。 张灵安神色沉下来：“是禁婆。” 这儿玩意儿怕火，还不算太难对付。 此时吴邪顾不上禁婆，只紧张的环顾四周：“我们的装备怎么不见了？” 没有氧气瓶，他们只怕会困死在这里。 他扭头问胖子：“你是最后一个上来的，有没有移动氧气瓶的位置？” 胖子也一样着急：“那些钢瓶那么重，我没事动它干什么，我们四处找找！” 张灵安拦住他们，低声道：“不用找了，这里不是我们来的那个耳室。” 第37章 旱魃 几人顺着她手电的方向看去，角落里多了一根石柱，他们刚开始的耳室里根本没这东西。 小哥也淡声开口：“这里是另外一个房间，婴儿棺也不见了，而且你们看顶上。” 吴邪抬头，原本的五十星图变成了两条栩栩如生的巨蛇。 他声音带着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我们走错了？” 胖子摇头：“肯定没有，这里只有那一条道。” 他扭头问张灵安和小哥：“姑奶奶，小哥，你们俩见多识广，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没见过，不过这应该是某种机关。”张灵安看向吴邪，“你三叔没和你说过什么？” 原着的描写里，整个墓都有机关，墓室会随机移动，具体移动规律，她也不清楚。 张灵安也算下过许多斗，这样的机关还是第一次遇到，不愧是汪藏海。 吴邪看了眼小哥，最终还是选择把他三叔说的海底墓里的事情选择性告诉他们。 小哥听着吴邪的讲述，若有所思。 胖子听完怒骂：“你他娘的知道这么多不早说！我们也好有所准备，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小哥扭头问吴邪：“你三叔说这叫什么？再说一遍？” 吴邪：“电梯。” 小哥突然弯了弯嘴角，笑容一晃而逝，黑眸很亮：“我知道了！这确实个机关，而且很简单。” 小哥举例子给几人讲解一番，胖子没听懂，吴邪又简单解释了一遍，全都豁然开朗。 解开耳室的困惑，接下来最大的问题还是怎么出去。 吴邪思索片刻，看向墓顶：“我们不用太担心，这墓为了容纳电梯机关肯定要建得很高，我们现在估计离海面也就十多米，退潮的时候，我们可以从上面直接挖出去！” 他和胖子兴冲冲的讨论着，张灵安没说话。 她看着眼中吴邪眼中希望的光，没忍心告诉他，墓顶的砖墙都是铁浆浇筑的，除非炸药，否则别想挖开。 他们如今只有到那个放有天宫模型的墓室里，才能靠古尸肚子里的炸药出去。 吴邪胖子一致认可墓顶打洞的提议，准备出发往前找到主墓室，几人收拾好东西就走进甬道，看清眼前的东西时全都愣住。 胖子低骂：“这地方可真是邪门到家了！” 之前还是一堵墙的地方，出现了一个耳室，石门开着，里面放着一具硕大的金丝楠木棺。 金丝楠木这种木材，越粗越值钱，像这棺材这么粗一个堪比明皇陵里的立柱，价值超过同等大小的白银。 光是一个耳室有这么贵重的棺材，主墓室岂不是更加夸张。 吴邪和胖子都有这个想法，胖子更是移不开眼。 吴邪趁机嘲讽：“看到棺材就走不动道？不先打开捞几件？” 胖子还记得正事儿：“现在找工具把墓顶打穿才是正事儿，小同志觉悟不够高啊！” 小哥没有搭理他们，径直盯着棺材，摆了摆手：“别说话。” 吴邪和胖子顿时噤声，不解的望着小哥。 “这是养尸棺。”小哥轻声道，朝那棺材走去。 张灵安也走上前，这里面有只旱魃，不能让小哥和原着一样被抓伤。 见两人走进耳室，吴邪和王胖子也连忙跟上。 这间耳室布局和他们刚刚来到那间差不多，只是四周除了那个棺材之外什么都没有。 小哥拿出军刀插入棺材缝里，看看有没有机关，胖子见状掏出一个蜡烛：“等等，别急啊！我点个蜡烛保险点儿！” 吴邪怒骂：“空气本来就不多还点什么蜡烛！” 胖子走到角落，地上一团东西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张灵安手电一照，那里有一只干瘪的死猫尸体。 那只猫个头很大，两个黑洞洞的眼洞就这样盯着胖子，嘴巴未闭，露出一口獠牙，看得人起鸡皮疙瘩。 吴邪对死猫有心理阴影，胖子看清楚是什么之后，气急败坏的一脚把那死猫踢开，点上蜡烛之后，就走到棺材边上。 小哥已经找到了棺材的机关，破解之后，棺材盖子突然往上一弹，一股黑水瞬间冒了出来。 胖子一把推开棺材盖子，看到里面的场景，惊呼一声：“我去，这里面怎么那么多粽子！” 张灵安躲开那些腥臭的黑水，用手电一扫，棺材里全是黑水，水汽弥漫下，是已经蜡化的十二手女尸。 小哥盯着那女尸，神情微松，这棺材里的东西虽然在他意料之外，却也没有他想象中危险。 女尸身下有一块刻字的石板，被她压着看不清是什么，尸体手上戴着象牙和金玉首饰，价值连城。 胖子有些心动，不过这尸体的模样太过恶心，饶是他胆子大也不想把手伸下去拿。 他琢磨半天也没一个好办法，只好去研究那尸体：“这东西也忒邪门了，这种玩意儿都摆出来，墓主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吴邪离得远远的，不想看那棺材里的场景，只问：“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合葬棺？” 胖子和他科普：“这可不是合葬，这叫养气藏尸，这些人是活着的时候灌药闷死在里面的。” “确实是养气藏尸。”张灵安走近道，“不过是一个人。” 吴邪瞪大眼：“一个人？！这怎么可能？” 胖子也不可置信：“姑奶奶，你说真的？什么人有十二只手？变异了？” 小哥仔细盯着棺材里，也发现了不对，沉声道：“确实是一个人。” 闻言，胖子和吴邪走上前仔细观察那尸体，发现那六颗头都大小不一，却没有五官，像一个个肉瘤，而这每只手的关节都连在一个躯体上，确实是一个人无疑。 胖子啧啧摇头：“这简直就是个大虫子，根本不像人！” 吴邪道：“按理说这样的畸形在那个时候是不可能长这么大的。” 小哥摇头：“不一定。” 胖子：“咱干脆把水舀出来瞧个清楚？正好也看看石板上写的什么。” 吴邪对那石板上的内容很感兴趣，同意了胖子的办法，两人立即去了甬道对面挑选瓷器。 张灵安在原地没动，墓室的机关很快就会启动，吴邪看瓷器上的画看入迷，会错失原路返回的时机，阴差阳错找到进入主墓室的路。 除了那只海猴子，吴邪不会遇到太大危险，倒是不用太担心。 胖子很快就回来了，自顾自去棺材边上舀黑水，张灵安和小哥都上前帮忙。 没了黑水遮挡视线，胖子和小哥才发现那是具女尸。 胖子琢磨道：“我们先把这玩意儿抬出来？” 张灵安和小哥都同意，不过尸体蜡化非常滑，戴上手套根本抓不住，就算用绳子也套不住。 小哥和胖子只能脱掉上衣，一人包头，一人包脚，用气枪做支撑把女尸抬了出来。 张灵安一直注意这外面墓室的变化，看到原本的耳室又变成白玉墙时，出声提醒两人：“外面的墓室变了，吴邪没回来。” 胖子大惊：“他奶奶的，这变化怎么这么快！我心说就几步，那小子一会儿就回来了！” 小哥淡声道：“别慌，墓室会再变回来。” 胖子闻言也冷静下来，又凑过去研究石碑。 石碑上刻着一排字，几人都不懂，胖子干脆把那几个字照样瞄下来，准备一会儿拿给吴邪看看。 他又伸手想把石碑搬出来，纹丝不动。 小哥用手摸了摸，又敲了敲石板，对胖子道：“下面浇了松汁，里面是空心的。” 两人用火折子把松汁烤化，在准备搬石板。 张灵安一直盯着地上的尸体，尸体表皮在灯光下已经干化变黑，那过于肥硕的肚子也格外显眼。 突然那肚皮动了动，非常细小的动静，很快又恢复平静，如果不是一直盯着，根本很难察觉。 张灵安扭头看向小哥和胖子，神情严肃：“小哥，我们得快点了，那尸体肚子里有东西。” 胖子闻言立马抬起头：“里面有粽子？我先给他一梭镖！” 小哥拦住他：“等等，趁它还没出来，我们把石板抬出来。” 张灵安取出长鞭：“你们放心，我盯着它。” 胖子点头，抬出石板之后，露出一个盗洞。 “这是高手啊，盗洞直接打棺材板下面了，亏得有个压棺石。”胖子感慨。 还没等他们仔细研究，那女尸的肚皮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一只长满白毛的手突然伸出来，张灵安的鞭子甩出，被那手紧紧握住。 那旱魃力气极大，张灵安一时竟挣脱不开。 胖子见状，一梭镖过去，许是打中了地方，旱魃剧烈挣扎起来，张灵安趁机收回鞭子。 胖子还想再打，被小哥按住：“快走，是旱魃，打不死。” 小哥朝张灵安看来，张灵安会意，跟在他身后跳进盗洞。 几人在盗洞里爬了没一会，走势就开始往下倾斜，洞里开始有水。 “有光！”胖子看着水里，喊道，“应该是吴邪！” 几人往水里潜去，出了盗洞就进到一个水池里，往上游出水面之后，就见吴邪拿着梭镖一脸紧张的盯着他们。 第38章 记号 胖子光着上身翻上水池，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妈的……差点……憋死我！” 小哥也翻身上去，同时朝张灵安伸出一只手，把她也拉了上去。 此时的小哥光着上身，弯腰时腰部肌肉格外性感，宽肩窄腰一览无余。 张灵安看了一眼就强迫她自己移开视线，现在不是花痴的时候。 小哥扭头问吴邪：“这是左边还是右边？” 吴邪见是他们放松下来：“左边。” 小哥松了口气，吴邪连忙问：“你们怎么从水里过来的？” 胖子喘着气回答：“我跟你说，刚刚可太凶险了，要不是棺材板下面有个盗洞，我们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胖子吐出几口水，一边和吴邪讲述他不在时发生的事。 听到那女尸肚子里竟然有旱魃时，吴邪吃了一惊：“竟然还有这种东西？” “可不是！”胖子道，“小哥和姑奶奶都这么紧张，那旱魃肯定不简单。” 张灵安解释：“那玩意儿把头砍下来就会死，不过死后它体内的尸毒会蒸发出来，这里空气不够，不能杀死它。” 吴邪正准备说什么，突然看着水面，声音紧张：“灵安姐，那旱魃会游泳吗？” 张灵安回头，就见水面上开始出现大量水泡，就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努力往上钻。 知道原着剧情的她并不慌张，这是墓室机关启动了，通往主墓室的通道就要显露出来。 那些气泡频率很快，并且不断扩张，胖子和吴邪都紧张的端起枪，戒备起来。 大概五分钟过后，水底传来一声闷响，水面开始不断下降，水面上同时出现好几个漩涡，没一会儿就水位就差不多见底。 随着水的消失，水池一侧出现一道螺旋而下的阶梯，一直通到池底。 水池有十多米深，水雾缭绕看不真切，胖子惊讶道：“没想到另有乾坤，这下面是什么？” 吴邪摇头：“不清楚，我们不是有探灯吗？打开看看！” 探灯光线比手电筒大多了，四个探灯从不同方向照射下去，勉强能看清下面的轮廓。 池底是一个十平米左右的圆台，上面有几个下水道口似的大洞，而正中间凝着水雾，看不真切。 胖子琢磨道：“你们看中间像不像个石碑？” 吴邪也不能确定，胖子没等几人说话就站起身：“我先下去看看，说不定有其他通道呢！” 吴邪有所顾虑：“雾都没散呢！说不定会有危险，你先等等……” 他话还没说完，胖子已经几步跳下石阶，往下走去。 走了快两圈时，胖子突然停了下来，对他们道：“我去！这里还有洋文！” 吴邪不信：“古墓怎么可能有洋文，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胖子不服气：“abcd胖爷我不可能认错！不信你自己下来看看！” 张灵安率先往下走去，走到胖子身边停下一看，那确实是小哥留下的记号。 那是一种指路的标记，他知道他会忘记，所以去哪都习惯留下这样的符号，以便以后找回记忆。 吴邪也跟着下来了，看到那标记一愣：“还真是英文。” 胖子眼神得意：“我就说不会看错！不过这是被洋人捷足先登了？看来里面肯没啥好东西了。” 胖子和吴邪还在讨论那几个字母的含义，就见小哥伸手拂过那串痕迹，淡声道：“这里我来过。” 张灵安看向小哥，知道他可能想起来什么。 当年他从疗养院出来，并没有恢复记忆，跟着考古队下西沙不过是为了想找到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 从西沙出来后，他应该去了云顶天宫，想起来他身上肩负的责任和需要守护的秘密，于是又回到了墨脱，找到当时的德仁。 后来回巴乃后又再次失忆，在小院发现张灵安留下的记录，才算知道他过去的一切。 不过西沙海底墓里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忘记大半，只知道他来过这里。 对于她缺失的近三十年，她始终觉得遗憾，好在，现在也不算太晚。 胖子很意外：“来过？这记号是你留下的？” 小哥点头：“当年他三叔的考古队，我也在。” “你不早说？！”胖子扼腕道，想到什么，不可置信道“等等！吴邪三叔的考古队？那都是二十年前了，小哥，请问你今年贵庚？” 吴邪早就知道小哥不一般，他现在只想知道他三叔的事，追问道：“那你记不记得当时发生了什么？” “不记得了。”小哥眼神落在下方水雾中，对张灵安道：“我先下去看看。” 说完，他径直跳了下去，张灵安紧随其后，很快跟着小哥来到了水池底部。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连忙跟上去，张灵安和小哥身手太好，敢直接垂直跳到下一层的台阶，他们俩只能三两步往下。 池底还有到小腿的积水，往前一段距离出现了四个定海石猴，面朝四方，一般在池塘底做辟邪用。 而石猴中间，有一块大青岗石墓碑，石碑的底座上刻着几行字。 小哥正站在那儿，神情认真的盯着石碑。 见到张灵安，他低声道：“我都想起来了。” 望着小哥那双清澈的眸子，张灵安心中庆幸又心疼。 原着中小哥也是到这里之后，想起来当年西沙海底墓发生的一切。 她还记得三叔写小哥当时的反应：孤零零的坐在池壁角落里，呆呆的看着前方，死灰一样极近绝望的眼神，看上去如同一个死人一样。 当时的小哥在想什么呢，他一直在寻找过去的记忆，好不容易想起来，却发现他那个时候也失忆了，当年会来也是为了找回忆。 看似想起来了，却发现这就是个死循环，他的回忆依旧是一片空白，他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结果。 他不知道他的来历，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任何和他过去有关的人和事，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联系。 那一刻的小哥得有多难受多绝望啊！ 张灵安心疼的上前拍了拍小哥的肩，笑了笑，温声道：“想起来就好。” 就算没想起来，她也会陪着他一起寻找那些记忆。 所以庆幸的是，她这么多年的努力和陪伴没有白费，小哥终于不用经历原着一样的绝望和痛苦，他的记忆和这个世界的联系，由她守护。 只要她在一天，小哥就不会和世界断联。 身后传来水声，吴邪和胖子也追了下来，见两人都站在石碑前，吴邪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小哥指向石碑底座上的字，胖子看不懂，吴邪和他解释道：“上面说，墓主造了一个天宫，通往天宫的门就在石碑里，有缘人才能看见。” 胖子闻言，仔仔细细盯着石碑看了一圈，“这哪有门？我怎么什么也没看见？” 吴邪调侃他：“说明你和天宫没缘，上面说了，门有缘才会打开。” 胖子不信，自顾自在水里摸索，试图找到点值钱的东西，捞到一个潜水镜出来。 吴邪猜测东西可能是他三叔的，接着胖子又摸出一个变形的氧气瓶。 胖子把这些没用的东西扔掉：“这里全是破烂，我看我们还是快点上去吧，免得一会儿水位又上涨了。” 吴邪觉得有道理，正准备上去，就听小哥道：“当年考古队的事，我想起来了。” 接下来，小哥和三人讲述了当年考古队发生的事情。 第39章 天门 考古队进到耳室之后，吴三省一个人在睡觉，其余人则在研究地上的瓷器。 一个男队友发现瓷器底部的符号，和另一个人讨论，为了讨霍玲欢心差点打起来。 霍玲惦记着冷淡的小哥，于是上前询问他的看法。 小哥在感情方面就和木头一样，自然不会明白霍玲的小心思。 他注意力全都放在瓷器上了，他很快就发现了瓷器上记录的是汪藏海修建云顶天宫的画面，于是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其他人。 这个发现在历史上绝无仅有，意义巨大。 霍玲激动之下就想亲小哥的脸。 小哥讲到这里时，抬眸看了张灵安一眼，声音没什么变化：“我躲开了。” 张灵安愣了愣，原着里小哥确实是被霍玲亲了脸，小哥的脸本就讨人喜欢，霍玲会有点其他想法也很正常。 不过没想到他这次却躲开了，而且张灵安总觉得刚刚小哥那样子，好像是在和她解释？ 这怎么可能…… 胡思乱想间，张灵安心跳不自觉乱了一拍。 胖子看了看小哥，又看了看张灵安，眉头挑起：“小哥，艳福不浅呐！怎么能躲开呢！” “胖子，别打岔！”吴邪听得正认真，连忙道：“小哥，后面呢？后面发生了什么？” 小哥：“发现天宫之后，我打算进墓室找线索……” 接下来考古队的人除了吴三省全都进了甬道，他们发现了这个水池底部，也找到了石碑。 小哥站在石猴上，发现了举止怪异的吴三省，陈文锦一开始以为那是小哥，在小哥的提醒下，发现那是吴三省在对着石碑梳头。 后面吴三省被霍玲打断，小哥追上去时，就见吴三省钻进墙后消失不见。 小哥在墙上仔细寻找，才发现这是一个奇门遁甲组成的巨大机关。 几人学着吴三省的样子梳头，找到了进入天宫的生门，通过一条狭窄的走道进到了放着天宫模型的墓室。 小哥在墓室看到了瓷器上绘画的后续，知道天宫其实是一座墓，后来他们被吴三省引入墓室的洞里，迷晕之后，彻底失去意识。 小哥眼神很淡：“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医院里，什么都不记得，后来才想起一些片段。” 他看向吴邪：“你们从鲁王宫拿出来的金丝帛书已经被你三叔掉包了。” 吴邪大怒：“你胡说！那不是你们干的吗？” 张灵安轻笑：“我们对那帛书没兴趣，你三叔和大奎他们在树后打洞，挖到棺材下面做的。” 她看着吴邪那双不可置信的眼，淡定问：“你是不是从鲁王宫回去就再也没见过大奎了，你猜猜他现在在哪？” “不可能！三叔说大奎回乡休养了！”吴邪情绪激动，很明显事情真相让他无法接受。 但张灵安知道，此时他心中已经有许多困惑，怀疑的种子一旦生根就会发芽疯长。 吴邪脑中一片混乱，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我三叔不会这么做的……” 张灵安再给他加一把火：“如果他真是你三叔，确实不会这么做。” 说完张灵安没再管他，这小子聪明的很，自己慢慢琢磨去吧。 这一切都是他三叔铺好的路，其他的，他们也不能透露。 背后的真相对吴邪来说很残忍，张灵安作为参与者和知情人，只能在以后尽力护着他，当做一种弥补。 这里的奇门遁甲机关，对张灵安来说并不算难，而且她知道机关已经被吴三省修改，原本的生门变成了死门。 不过那门里吴邪即将发现的的东西很重要，张灵安不能干涉。 胖子此时正蹲在石碑前梳头发研究入口，张灵安走过去问道：“怎么样，胖奶奶，有什么发现？” “讨厌！”胖子回头朝张灵安抛了个媚眼，语气造作，“还没呢，等哀家再研究研究！” 吴邪缓过神，看到胖子诡异的样子，皱眉喊道：“死胖子，你又在搞什么鬼？” 胖子头也不回：“哀家在梳头呢，梳头又没事儿，你急什么。” 吴邪无奈：“你也想进天门看看？” “当然！”胖子理所当然道，“来都来了，你就不好奇？而且最关键的是，你没听小哥说嘛，那通道是往上的，咱到时候在那墓室打洞出去，不快得多？” “你说的有道理！”吴邪眼睛一亮，随即话音一转，“可咱们什么工具都没有，现在要紧事还是找几件金属冥器，反打盗洞出去！” “嗐！”胖子神情得意，“这问题我早就想好了，那里面不是有铜镜吗？我们把镜子腿卸下来，那重量，高低也能当锤子用！” 吴邪成功被胖子说服，他不放心的叮嘱胖子：“到了里面你可别乱碰东西，还不知道有多少机关呢！咱出去要紧，别为了几个冥器把命搭上。” 胖子立马答应，吴邪考虑周全，把那墓室的情况又问了一遍，提前制定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和措施，到时候按计划行事。 四人找到天门，走进了石道之中。 石道很窄也很黑，四周全是他们的脚步声，脚蹼走在地上，声音怪异，吴邪不由得紧张起来。 胖子的身材在这种石道里显得格外憋屈，石道的宽度只能勉强供他通过。 突然，胖子停了下来，问：“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道变窄了？” 吴邪环顾四周：“可能这石道前后宽度是不一样的，你侧身试试？” “不用试了，这墙在合拢。”张灵安伸手拂过墙面，能感受到它在以缓慢的速度移动。 “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我们出去再说！”小哥转头就往回跑，张灵安和吴邪紧随其后。 胖子是手忙脚乱的侧身移动：“你们等等我啊！” 小哥和张灵安第一个到达出口，两人用手推石门，却纹丝不动。 小哥神色瞬间难看起来：“门轴被人从外面卡死了！” 胖子此时已经行动艰难，顿时大骂：“他妈的天门！要是让胖爷我知道谁做的手脚我干死他！你们快想办法啊！这墙再挤过来我就要被压成肉饼了！” 张灵安看着墙面上方：“往上爬！往前走来不及了！” 小哥也想到了，开始往上爬去，两人双脚蹬住墙壁，就往上爬去，吴邪见状连忙招呼胖子：“快爬！好歹比压成肉饼强！” 几人一路爬了十多米也没见到顶，胖子咋舌道：“为了不被压成肉饼，咱干脆跳楼摔死也成！” 小哥声音镇定：“别想太多了！那棺材底下不是有盗洞吗？那人一定和我们一样遇到了困境才从里面开洞逃命。” 吴邪脑子反应最快：“你是说他处境和我们一样，这上面可能有他挖的盗洞？” 几人爬到顶上，上面是一层青砖，不过四周很黑，根本看不清盗洞。 胖子一边摸索一边问：“他要是把洞开在另一头怎么办？” 小哥：“这种情况下，一般不会把洞开太远，应该就在附近。” 几人一直往前爬了十多米，小哥突然停下来，示意张灵安往头顶。 只见头顶的青砖上，一行血字：吴三省，害我死不瞑目，解连环。 第40章 盗洞 这字有两种读法，吴邪下意识按照他读拓本从左到右读法，认为是他三叔害了解连环。 吴邪也赶上来，见到两人沉默不语，也抬眸看向头顶，声音满是不可置信：“这……什么意思？解连环又是谁？我三叔怎么会害他？” 小哥：“解连环是当年考古队死在珊瑚礁那个，他当时手里拿着蛇眉铜鱼。” 张灵安看着魂不守舍的吴邪，拍了拍他的肩：“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们先找到盗洞出去再说。” 几人又往前爬了几步，终于找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小哥先上前试了试结实程度。 接着伸手把张灵安和吴邪拉上去，最后上去的胖子由于身形原因，背上依旧被磨掉一层皮，受了点皮外伤，好歹命是保住了。 这个盗洞垂直往上的距离只有一米多高，接着便往东倾斜，按照之字形往上。 几人靠在洞壁里休息，胖子缓了缓问小哥：“是不是你记错了？二十年前就好好的现在怎么会是死路？” 小哥正在闭目养神，张灵安替他回答：“当年考古队走的没问题，但那之后生门和死门被人调换了。” 胖子费解：“难道是阿宁？她回来做了手脚？” 吴邪摇头：“应该不是她。” 阿宁确实狠毒，但这么短时间内，她没那么大本事改变这个古墓机关。 吴邪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小哥拍了拍忧心忡忡的吴邪，开解道：“如果你很在意这件事，不妨听听我的分析。” 吴邪点头：“你说。” 小哥：“假设你三叔和解连环二十年前就认识，而且关系非常好，但并没有让其他人看出来，而且在我们下海之前，他就已经知道海底墓的存在并且告诉了吴三省。” 他看了看吴邪，接着道：“两人悄悄进了海底墓，在墓里发生了什么变故，所以吴三省不得不对解连环出手。所以他在走投无路时写下血书。” 后面解连环发现上面是空心砖，打了个盗洞逃过一劫，好不容易出海底墓之后，被吴三省发现之后杀害，并伪装成意外身亡的样子抛尸珊瑚礁。 张灵安看着小哥，他并不知道吴三省和解连环互换身份的事，两人太像了，就是吴邪这个亲侄子都分不出来，更不要说小哥。 张灵安知情却不能告诉他，不过不得不说，吴三省和解连环的计划天衣无缝，外人根本不会察觉，也成功骗过了汪家人。 小哥继续讲着他的分析，吴三省在考古队进入海底墓之后装睡，没想到小哥发现了瓷器上的画，进到了有石碑的水池下面。 之后吴三省不得已装成行为怪异的样子，把人引进有天宫模型的墓室迷晕。 之后小哥就失忆了，至于吴三省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不清楚。 在看原着时张灵安就觉得这些事情扑朔迷离，她猜测考古队被囚禁格尔木疗养院之后，被人喂下了尸蟞丹，进行长生实验，所以霍玲才会尸变，陈文锦也不得不进入陨玉。 而小哥也同样吃了尸蟞丹，但小哥有麒麟血，尸蟞丹对他的身体没有作用，是那些人里唯一幸免于难的人。 吴邪反问道：“我三叔趁机把你们都杀了岂不是更省事？” “你三叔有什么打算我也不清楚。”小哥道，“他一定有其他计划，也有可能他知道我们都会失忆，没必要杀人灭口。” 吴邪显然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他三叔是这样一个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的人，脸色十分难看。 胖子一本正经的胡扯：“要我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你三叔被这墓里的女鬼附身了，所以才对这墓这么清楚，你干脆回去之后，给他一盆黑狗血，把鬼赶走，完事儿！” “哪有这么玄乎的事儿！我和我三叔朝夕相处这么多年都没事，能不能说点靠谱的！”吴邪扶额，无奈道。 胖子这人特别有想象力：“说不定他人前不这样，人后就穿女装爱打扮呢！” 这下说得更离谱了，吴邪不想搭理他，没好气道：“你以为是东方不败呢！” 张灵安眼看越说越离谱，打断他们：“这些都只是猜测，等我们出去之后，当面找吴三省问清楚不就行了？” 吴邪也冷静下来：“灵安姐说的对！等我找到三叔，一定让他老实交代清楚！” 现在找到方法出去才是正事，几人开始沿着盗洞往前爬，几分钟之后，就见到了一个岔路口。 左边那条盗洞已经被封死，几人只能选择右边。 几人现在的位置是小哥在最前面，张灵安第二，后面是吴邪，胖子垫后，又往前爬了大概二十分钟，小哥停了下来，并示意他们关掉手电，不要说话。 张灵安凝神听了听，他们头顶有脚步声，估计是那只海猴子。 张灵安手伸进包里拿出一个防风打火机和一瓶煤油，不出意外，一会儿吴邪就要和禁婆来个亲密接触。 几人凝神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张灵安和吴邪很近，一股很淡的异香袭来，张灵安知道，禁婆来了。 没一会儿那香气就浓郁了两分，张灵安点亮打火机的同时，煤油也瞬间朝吴邪怀里的禁婆倒去，出声提醒道：“吴邪、胖子！躲开！” 几乎是话音落下瞬间，打火机点燃了禁婆身上的煤油，瞬间燃烧起来，火光下，吴邪看清了他怀里是个什么鬼东西，惊叫一声，瞬间往张灵安这边窜过来。 禁婆的头发本就易燃，加上煤油更是立马烧起大火。 胖子没想到突然出现个禁婆，更没想到一下就燃起来了，惊慌失措的往前爬，一边大喊：“姑奶奶！您动手前能不能说一声！胖爷我头发都要点燃了！” 禁婆本就怕火，现在更是被烧的发出尖叫，飞快缩进胖子身后的盗洞消失不见。 “救命！救命！胖爷我屁股燃起来了！”胖子在地上打滚，但洞口宽度有限，屁股上的火一直没灭。 吴邪见状连忙爬回去帮忙，折腾一会过后胖子屁股上的火总算灭了。 好消息是没烧到肉，坏消息是胖子屁股上一个巴掌大的洞，好在里面还有一层内裤，不然就实在有碍观瞻。 第41章 两面夹击 小哥已经打开手电，扫过胖子身后，确定没在看到头发之后，来到张灵安旁边，问道：“你们没事吧？” 吴邪惊魂未定，摇了摇头：“没事。” 实际上背后冷汗已经把衣服都打湿了，妈的，他就说这里除了张灵安之外哪来的女人，要是再晚一点，他差点亲上了！ 他现在想起那张脸都觉得反胃。 吴邪感激的望着张灵安：“灵安姐，多亏了你！这禁婆实在太神出鬼没了！” “妈的，你没事儿胖爷我有事！你说那玩意是怎么越过我到你怀里去的？”胖子靠在洞壁上大口喘气，十分费解。 “我也不知道。”吴邪心有余悸的摇头，“灵安姐，你怎么还会想到带煤油？” 张灵安笑了笑：“来之前听说过海边的传说，禁婆据说是恶鬼所化，不过这种海里的东西一般都怕火，所以在船上找船老大要了点煤油，以防万一。” 小哥看了看后面，对几人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上去。” 吴邪对那禁婆心有余悸，纷纷跟着往前爬。 盗洞没过多久又开始之字形往上，十分钟左右，小哥停了下来，对张灵安道：“前面没路了。” 盗洞顶上被几块青冈石板挡住，张灵安上前和小哥一起往上抬，透过露出来的小缝能看到里面有光。 张灵安知道上面是海猴子，不过现在后面有禁婆，他们进退两难，盗洞里也不好施展，还不如出去再说。 下一秒，两人手上的重量突然消失，海猴子那张布满鳞片狰狞的大脸出现在几人眼中。 小哥一把抓住张灵安的手，示意她先退进盗洞里。 盗洞空间不大，两人此时挤在一起，张灵安几乎扑在小哥怀里。 此时小哥上半身没穿衣服，张灵安的脸能清晰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热度，蓬勃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张灵安有一瞬间恍神。 回过神来连忙往后撤，上方的海猴子突然探头进来，张灵安紧贴墙壁险险避开。 这样一来她和小哥距离更近了，洞里空间太小，吴邪对胖子道：“死胖子，快往后退！” “退什么退！那鬼娘们又来了快跑啊！”张灵安往下一看，铺天盖地的头发来势汹汹，看来那禁婆被她刚刚的举动彻底激怒了。 上有海猴子下有禁婆，张灵安还没来得及反应，胖子猛的往上一挤，她猝不及防被顶出去一个头。 海猴子抓住机会一口咬住张灵安的肩，把她拖出盗洞，牙齿深深陷进肉里，疼的张灵安皱眉。 “灵安！”小哥眉头紧蹙，双腿蹬上洞壁，借力飞跃而起，瞬间跳出盗洞。 “死胖子！别挤了！快把打火机接着应急，我上去帮忙！”吴邪在下面喊道。 那海猴子力气极大，强行挣脱张灵安觉得她的整个肩膀可能都会被它咬掉，于是她一脚踢中吴邪射进海猴子肩上的梭镖。 海猴子吃痛立马把张灵安甩了出去，张灵安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稳住身形。 那海猴子正要朝张灵安扑来，小哥飞身一脚把它踢飞出去。 他上前拉起张灵安，见到她肩上的血洞，眼神愈发冷沉，声音中带着关切：“怎么样？还好吗？” 张灵安摇摇头，“没事，皮外伤，没伤到筋骨。” 海猴子见多了一个帮手，意识到两人不好对付，恰好此时吴邪也爬了上来，海猴子大吼一声，顿时朝落单的吴邪冲了过去。 张灵安见状，连忙甩出长鞭禁锢住海猴子的上半身，小哥抓住时机在楠木柱上借力一跃，膝盖重重压在海猴子肩上。 同时用双腿夹住海猴子的头，腰部发力猛的一拧，“咔哒”一声响，海猴子脊骨被搅碎，头成一百八十度歪着，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整个过程不超过两秒，两人配合得行云流水，带着说不出的默契。 吴邪听着那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呆了呆，胖子这时从盗洞里爬上来，着急道：“别愣着了！快过来把洞堵上！” 吴邪连忙和胖子一起抬石板，张灵安和小哥也立马上前帮忙，在禁婆即将突破洞口的前一秒，总算把洞重新盖上。 那禁婆非常愤怒，不停撞击着石板，胖子怕石板被她顶翻，干脆一屁股压在上面。 顶石板的动静大概持续了十多分钟，胖子被那力道颠得不轻，等那禁婆终于放弃时，躺在石板上狠狠松了口气。 吴邪走到张灵安旁边，关心她的伤势：“灵安姐，你没事吧？” 胖子也坐起身来，对张灵安道：“姑奶奶，对不住啊！我没想到那鬼婆娘突然追来了，出去之后我给你赔罪！” “没关系，一点小伤很快就好。”张灵安笑了笑，这伤不算什么，而且那海猴子没毒，伤口虽然深了一点，但不影响行动。 她拿出药粉，准备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同时也扔给胖子一瓶，他背上都被岩石磨得血肉模糊，瞧着比她的伤还吓人。 自从见识过张灵安的驱虫香囊之后，他就知道张灵安有不少好东西。 他非常欣喜的接过药粉，咧嘴笑道：“多谢姑奶奶！” 小哥认真的给张灵安处理伤口，吴邪则负责给胖子上药，等上完药，几人才开始研究这个墓室。 墓室顶上有夜明珠照明，墙壁上四幅壁画，描绘的是穿着元朝服饰的女子送葬的场景。 而那画中的雪山，正是长白山。 小哥已经知道这云顶天宫就是万奴王的墓，和张家人守护的终极有关。 此时他正正在墓室东南角的角落里，张灵安走近之后，发现那有一个半人高的洞口。 那就是小哥当年和考古队的人一起被迷晕的地方，里面到底有什么谜团，他这些年一直都想弄清楚。 小哥扭头对张灵安道：“我想进去看看。” 张灵安：“我陪你一起。” 她也想看看里面还有什么原着没有提到的东西。 “不行！”听到两人的话，吴邪连忙阻拦，“如果你们俩进去都失忆了怎么办？我们都不知道里面会不会有危险。” 小哥语气坚持：“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弄明白，这对我来说，很重要。” 小哥因为天授，对记忆很重视，当年那些事情对他来说就像谜团一样，困扰他多年，不解开的话，对他来说会一直都是困扰。 那是张灵安错过的时间，没能帮小哥记录那时候发生的事，她现在自然要陪他一起解开谜团。 吴邪有些着急：“我理解你的想法，但现在先出去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死在这儿，知道秘密也没有意义。” 他看向张灵安，征求她的意见：“灵安姐，你说对吧？” 张灵安看向头顶，问：“你确定我们能从上面出去？” 吴邪抬头观察头顶的穹顶，对张灵安道：“我们可以用镜子腿在楠木柱上敲几个坑，然后爬上去，算好时间破坏上面的承重结构，到时候就会塌一个洞出来，等海水灌满我们就能出去了。” 他又努力说服小哥：“虽然到时候墓会被淹，但东西一定都在，过几天搞好装备再回来也是一样的，对吧小哥？” 小哥沉默片刻，看了看张灵安，最终点头同意。 吴邪松了口气，在地上坐下：“离退潮还有六个小时，我们先休息一会，保存体力。” “行。”胖子靠在楠木柱上闭上眼，“我先睡会儿，开工叫我。” 小哥也闭上眼闭目养神，张灵安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时刻关注着吴邪。 洞里有青铜铃铛，会对人的心神产生迷惑和影响。 下一秒，就见盯着洞口的吴邪双眼发直头也不回的冲进洞里，速度极快。 第42章 洞穴 张灵安立马追了过去，用长鞭缠住他的左脚，把人拉得扑倒在地。 小哥和胖子反应过来也追了上来，架起吴邪就往外拖，胖子骂道：“好你个吴邪，不让别人进去自己就往里跑，不要命了？” “这个洞有古怪！我不是自己想进去的。”吴邪连忙解释，胖子和小哥拖得他生疼，“我自己走，别拖了。” 胖子放下吴邪的脚，手电光往前一照，就见前面的黑暗里，蹲着一个人影。 胖子大叫：“那有人！” 所有人都看到了，下一秒，那黑影站起身往洞里面跑去。 “快追！”小哥冷声道，身影一闪，便追了出去。 张灵安也连忙上去帮忙。 小哥已经和阿宁缠斗在一起，张灵安用长鞭困住她一只脚，和拉吴邪一样，把她拉倒在地，小哥见状，抓住阿宁的手反剪在身后把她制住。 胖子和吴邪也追了上来，看到阿宁的脸，惊讶道：“是她！” 阿宁此时十分狼狈，蓬头垢面，口鼻都有血迹，衣服也破了洞。 胖子当即就想破口大骂，被小哥拦住：“等等，她不太对劲！” 这时几人才发现阿宁神情呆滞，此时也不挣扎也不说话，要是平时早就奋起反抗或许出声骂人了。 吴邪问道：“小哥，灵安姐，是不是你们俩刚刚下手太重，把人打傻了？” 张灵安：“我们刚刚只是把她困住，并没有伤到她。” 小哥仔细看了看阿宁的眼睛，说道：“她没受伤，但好像受到了刺激，所以神志不清。” 胖子伸手在阿宁面前挥了挥，果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有些纳闷：“她不会是看到什么东西给吓成傻子了吧？” 吴邪反驳：“这女人心狠手辣，不是会被吓傻的样子，说不定也有可能是装成这样，故意迷惑我们。” 他可记得这女人之前在墓道里可是想要他们所有人的命，还想拿他做挡箭牌。 胖子也觉得有这个可能：“最毒妇人心，要不我干脆给她几个大嘴巴子，看她还怎么装！” 胖子说着就要把手往阿宁脸上招呼，不过却没下得去手。 他啧了一声，讪讪收回手：“算了，胖爷我不打女人，今天就放她一马。现在怎么办？” 张灵安拿出绳子：“先绑起来。” 吴邪：“我赞同，绑起来到时候带出去直接交给警察。” 胖子无语：“小同志，你是忘了我们四个是干什么的吗？你是想一锅端？” 吴邪呆了呆，想起来他们也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只好另作打算。 小哥道：“她不是装的，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清醒不了，不过绑起来比较保险。” 小哥的话一出，吴邪和胖子动作利索的绑人，准备把她带出去再说。 胖子用手电照了照洞的深处，从他们的位置下去，不过几十步，隐约能看见洞底部轮廓，他仔细瞧了瞧，扭头问：“你们看里面像不像棵树？” “古墓里怎么可能有树，有的话，这么多年估计也早烂了。”吴邪不以为意。 胖子认为他眼神没错，又叫小哥和张灵安：“小哥，姑奶奶，你们瞧瞧？” 张灵安不用看都知道那是什么，淡声道：“是珊瑚树。” 胖子跃跃欲试：“进去瞧瞧？我看上面还闪着金光，说不定有什么宝贝！” 吴邪没好气的看着胖子：“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宝贝！就算是金子你拿的走吗？”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能拿走就拿走。”胖子眼神放光，来这一趟什么都没捞着，多多少少得带点东西回去。 吴邪和胖子还在争论，小哥看了眼张灵安，出声道：“跟着我，别掉队。” 胖子喜出望外，背上阿宁就跟在小哥和张灵安身后，吴邪无奈，也只能往前走。 这洞里面不深，很快几人就见到了珊瑚树的全貌。 整株珊瑚都是白色的，枝丫像树一样分散着，上面挂着许多金色铃铛。 铃铛只是外表鎏金，能透过剥落的地方看到里面的铜绿。 胖子有些失望，盯上那珊瑚问吴邪：“小同志，这珊瑚值不值钱？” 吴邪微笑：“市场价，16一斤。” 胖子大失所望：“我他妈还以为有什么宝贝呢！看来这一趟注定要走空了。” 吴邪指着上面的铃铛：“虽然珊瑚不值钱，这铃铛可是好东西。” 胖子不太信，吴邪一通分析之后，他动了心思想拿一个下来看看。 张灵安拦住他：“不能碰，这铃铛就是阿宁变成这样的原因。” 小哥也神情严肃的看向吴邪：“你不觉得这铃铛很眼熟？” 吴邪愣了愣，猛的想起来：“尸洞里的尸蟞！” 胖子听说过这件事，问：“你们没看错？鲁王宫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难道汪臧海也是同行？” 小哥摇头：“算不上同行，但他们家作为风水大家，难免会挖出来什么东西。” 他知道汪臧海一直在和张家人作对，调查张家，会找到这些青铜铃铛也不奇怪。 胖子点头：“这人在当时可以说是最大的包工头，说不定他去过鲁王宫呢！” 吴邪也觉得胖子说的有道理，开始思索起那青铜铃铛来。 胖子四处看了看：“这洞里看来没其他东西了，我们还是出去研究那宝顶吧。” 几人都没意见，带上阿宁重新退回墓室里。 不过小哥他们当年闻到的异香是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答案。 所有的一切只有吴三省才清楚，这些都是他们局里的一环。 吴邪开始按照计划在楠木柱上凿坑，胖子凿了好几下那柱子上也才被凿掉一点，他不由得看向吴邪：“这柱子也太结实了吧，这得弄到猴年马月？” 吴邪也上去帮忙：“外面那层劈掉里面就好弄一点了，你坚持坚持。” 两人干得起劲儿，张灵安拿出几颗三寸长的乌金长钉，粗细和普通两毫米左右的铁钉差不多，蓄力扔出去。 长钉全部紧紧嵌入楠木柱当中，上下形成一个简易的落脚处，她扭头对几人道：“我先上去看看。” 张灵安跳上长钉，三两下到达顶部，用匕首开始凿顶上的白膏土。 没一会就露出下面的青砖，张灵安伸手摸了摸，从上面跳下来，对小哥道：“砖缝浇了铁浆，凿不开。” “什么？！”胖子正挂在柱子上凿上面的脚洞，闻言差点从上面掉下来。 他稳住身形从上面爬下来，就往张灵安用长钉搭起来的落脚处走去，“我也上去看看。” “等等，胖子！那长钉太细了根本承受不住你的重量。”吴邪连忙拉住胖子。 胖子神色不太好看，问：“那现在怎么办？” 吴邪不想放弃：“那砖都是空心的，我们先砸试试，说不定这么多年过去早就不结实了。” “不用试了，那铁浆纯度很高，砸不开。”张灵安道。 就在吴邪和胖子焦灼之际，小哥突然想到什么，双眼一亮：“我有办法。” 说完，小哥飞身上了那摆放天宫模型的高台。 第43章 爆炸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都想到小哥之前说过，上面那具干尸肚子里的机关可能会有炸药，连忙也跑上去帮忙。 小哥看着那干尸，对几人道：“我们需要把它固定到上面。” 胖子抬头看了看光滑的宝顶：“上面根本没有能挂的地方啊？” 吴邪：“用绳子绑柱子顶上！” 胖子指了指地上的阿宁：“唯一的绳子用来绑那娘们了。” 张灵安脱下身上的潜水服上衣，说道：“把潜水服割开可以做绳子。” 现在除了吴邪和张灵安，小哥和胖子身上只有一条裤子，再脱就只剩下裤衩了，吴邪果断贡献出了他的那件上衣。 四人分工合作，把潜水衣割成条再连接起来，很快就有了一条足够长的绳子。 有了出去的希望胖子又重燃斗志：“脚洞太矮上不去，胖爷我去接着打洞！” “不用。”张灵安拉住胖子，从另一根柱子上拔出乌金长钉，接着把它用力射进没有脚洞的上半部分柱子，“这样就行了，我上去。” 这里就她体重最轻，那干尸没多少重量，长钉能堪堪受住。 “这尸体感觉不太对，千万小心。”小哥把尸体用绳子套住，接着递给张灵安，认真叮嘱道。 胖子眼尖，瞧见尸体尾骨上一根三寸长的凸起，诧异道：“等等，这尸体怎么还有尾巴？” “你别看错了，又不是牛，怎么会有尾巴？”吴邪不信。 “不管是什么，先把它绑上去再说。”张灵安打断两人，示意他们把尸体放她背上。 不能再拖了，这玩意儿等会就该尸变了，不能再让这尸体像原着一样跑掉。 这种诡异的尸体放在背上着实让人很不舒服，张灵安快速爬上柱子，来到顶部之后，小心翼翼的把尸体头朝下绑在柱子上。 绑好之后，她又用力插了两颗乌金长钉把那干尸的脚固定住，做完这一切，她才放心的从楠木柱上跳下来。 绑住还能跑，把它钉死应该跑不了了。 小哥招呼几人躲到墓室角落里，用铜镜做盾牌，能挡一挡爆炸的威力。 阿宁依旧是那副神志不清的样子，几人把她放到一旁，没再管她。 胖子问吴邪：“天真，还有多久退潮？” 吴邪紧张的看着手表：“差不多七八分钟。” 吴邪也不能确定他们的办法能不能行，万一古尸里的机关失灵，爆炸不成功，他们就只能在想其他办法。 也有可能爆炸直接把整个墓顶炸塌，这简直就是最坏的一种情况。 胖子看着吴邪的神色，回过味儿来，不由得问：“我说，天真同志，你是不是没底？” 吴邪自己都不清楚，更没办法回答胖子，只道：“什么都有可能，只有等爆炸之后再看了。” 胖子叹着气让吴邪在想想其他办法，两人你来我往讨论的起劲，张灵安听他们说话的功夫，再一抬头，那干尸竟然还是不见了！ “尸体不见了！”张灵安紧张的环顾四周，原本绑着干尸的地方，只剩下她那两颗钉子钉住的两块黑乎乎的血肉尸体不见踪影。 闻言，其他人全都看向头顶，不由大惊，胖子连忙站起身：“快找找，不能让他跑了！他奶奶的，这长尾巴的东西果然邪门！” 几人都冲了出去，张灵安特意回头看了看阿宁，确定她还被绑着没有挣脱才放心下来。 那干尸扒在一根楠木柱子后面的宝顶上，脚上两大块地方血淋淋的，是他挣脱长钉时脱落的皮肉。 潜水服做成的绳子还绑在他身上，胖子连忙喊道：“快趁他还被绑着，赶快把炸弹引爆！” 小哥已经想到了这点，举起铜镜腿还没出手，身后一道青光闪过，破空手在几人耳边响起，直直朝那干尸飞去。 变故就在一瞬间，那道青光飞出去的一瞬间，那干尸也朝吴邪几人跳过来，两者在空中相遇，下一秒，所有人眼前白光一闪。 张灵安用最快的速度拉着距离最近的吴邪往前扑倒，倒地的一瞬间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整个墓室都跟着震动。 爆炸产生的热浪袭来，把护着吴邪的张灵安率先掀飞出去，狠狠撞在墓墙上。 干尸那一跳拉近了爆炸距离，以至于几人感受到的爆炸威力也增大。 砸在墙上的一瞬间，张灵安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胸口传来剧痛，她猛的吐出一口血来。 大脑有片刻失去意识，耳朵里满是耳鸣，听不清外界的声音。 张灵安强忍着头晕目眩，双手撑地缓缓坐起身，心中不由得感到郁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吴邪他们是主角，他们身上发生的事很难改变，就比如这干尸和阿宁，还是在最后关头逃脱了，甚至还让危险加大了。 好在吴邪那小子刚刚有她护着，受伤没那么严重，不知道胖子和小哥怎么样了。 对了，小哥…… 张灵安想要站起身去看看小哥有没有受伤，刚扶着墙站起来就见小哥从烟雾中走出来。 他快步来到张灵安身边，见到她嘴角的血迹，脸色顿时沉下来，声音带着紧张：“有没有事儿？伤到哪了？” “我没事……噗！”张灵安刚说完，就突然吐出一口血来，身子一软差点摔倒。 “灵安！”小哥连忙紧紧扶着张灵安的胳膊，把人半靠着揽进怀里，眉眼中透着担忧。 张灵安轻咳两声，摇摇头，声音虚弱：“我没事，一点内伤，问题不大，缓过来就好。” 只是被爆炸震伤了内脏，她心里有数，不算太严重，还能撑得住。 吴邪头重脚轻的爬起来，见到地上的血，十分担心：“灵安姐，你怎么样？” 刚刚要不是张灵安护着，他估计伤的比张灵安还要严重。 胖子脸上被爆炸时飞溅的碎砖划破一道口子，伤口不深，只是半张脸血淋淋的瞧着有些吓人。 他坐着看向小哥，破口大骂：“你他妈动作也太快了，差点把我们炸死！胖爷我的脸都快毁容了！” 小哥看向他，把镜子腿丢在地，冷声道：“刚刚不是我。” “不是你？！”两人同时大惊。 胖子反应过来，看向原本绑着阿宁的角落，人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绳子。 他大骂道：“这个毒妇！他奶奶的果然是在骗人！” 张灵安也不由得改变对阿宁的看法：“是我太掉以轻心了，她很不简单。” 她自以为身手仅次于小哥，对付阿宁并不难，但实际上阿宁虽然武力值不及她，却非常聪明，也善于伪装。 不愧是裘德考最厉害的得力干将，就算被绑着也能脱身，张灵安不由得对阿宁多了几分欣赏。 胖子非常气愤：“等老子抓到她，我倒要看看她多厉害。” 说完就要抄家伙找阿宁，被小哥拉住，“别去了，没时间了。” 他看向头顶，上面不断有断裂的声音传来，砖顶上方的防水层被炸裂，海水不断渗透进来形成一条瀑布，现在那瀑布不断变大，爆炸形成的洞口很快就会被冲垮。 幸亏爆炸时干尸离宝顶很近，而且炸弹威力也足够大，不然怕是要白费了。 不过炸弹炸断了一根横梁，说不定过不了多久这墓室就要塌了。 吴邪见胖子神色担忧，安慰道：“放心，这种程度，只要不地震暂时是不会塌的。” 话音未落，地下开始震动起来。 不得不说，吴邪这个人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玄学在身上的，那嘴开光似的，说什么来什么。 爆炸导致海底墓气密结构被破坏，下面海水不停上涌，很快震动愈发强烈。 “我嘞个亲娘哎！不会真地震了吧？”胖子语气慌张。 吴邪解释道：“这是正常现象，一会儿底下会有水喷出来，压力非常大，小心别被喷到。” 下一秒，角落的青冈石板被海水冲飞七八米高，然后几人就见到一团黑影被冲了出来，直直撞上宝顶又“啪”的一声摔到天宫模型的石盘上。 那里面除了禁婆，应该没有别的东西。 张灵安觉得这一幕有些好笑，不过墓室水位越来越高，她呼吸都觉得胸口疼，也没精力再注意别的。 小哥一直守在她旁边，张灵安不想一会儿拖累他，和他再三保证她没事能撑住之后，小哥才放开手。 吴邪和胖子找了一圈阿宁，无果之后直接放弃。 胖子水性不好，不过他此时也没忘记顺点东西带走。 他敲下来一颗夜明珠，塞进裤子里，作为他这次下斗的唯一收获。 吴邪正想骂他，水已经到脖子下面，很快就把人彻底淹没。 第44章 出海 胖子怕被卡住，让吴邪先上去，穿过一层海沙之后，总算出来了。 此时海水不深，吴邪连忙游到海面上大口喘气。 小哥和胖子同时出水，小哥环顾四周，没看到张灵安，眉心紧皱，吸了一大口气之后又沉入水底。 张灵安跟在胖子身后游出墓室，小哥在她后面，海水里全是白色海沙，眼睛都睁不开，等张灵安正想往上面游时，阿宁从下面的洞上窜出来，同时她身后还有一大团头发。 张灵安本想向上游，但阿宁的腿被禁婆的头发缠住挣脱不开，她不得不倒回去帮忙。 她拔出匕首把头发割断，阿宁已经快坚持不住，挣脱过后立马往上游去。 那禁婆之前被张灵安烧掉半边头发，正是记仇的时候，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认出张灵安，发疯似的朝她扑来。 察觉到危险张灵安连忙往上游，但那头发速度更快，被缠住脚的前一秒，张灵安不禁暗骂：妈的至于吗？不就是烧了她一半头发吗？死活要追她！ 她不得不回身割断头发，但那禁婆显然不肯放过她，更多的长发缠了上来。 张家人虽然有闭气训练，但从墓室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不少时间，加上张灵安本就受了伤，长时间闭气让她胸口的伤疼的厉害，被那头发一勒，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来。 黑色头发不断朝她涌来上来，张灵安已经无力挣扎，溺毙的感觉席卷她的大脑，很快她的意识就开始涣散，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隐约看到了朝她游来的小哥。 太好了，是小哥，真是没用啊，给他拖后腿了…… 昏迷前，张灵安想。 再次醒来时，张灵安发现自己在医院里。 双人病房，旁边的帘子半拉着人，隐约能看到胖子半个肩膀，旁边还有一人，应该是吴邪，没有看到小哥的身影。 两人正在说话，没有发现张灵安醒来。 胖子语气义愤填膺：“阿宁这个女人真是狼心狗肺，咱费老大劲儿把她送来医院，还有姑奶奶为了救她差点把命搭上，她竟然一声不吭的跑了，连句谢谢都没有！” 吴邪无奈叹气：“她的来历应该也不简单，走了也好，希望以后不要再遇到她了。” “说起来历，天真，你真不知道姑奶奶和小哥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们的身手这一行里再怎么说都是人物，我之前不可能没听过。”胖子小声问吴邪道。 “我也不清楚。”吴邪摇摇头，“他们是我三叔找来的，我问过我三叔，他也不知道。” “可真够神秘的。”胖子感叹，“不过没关系，两人身手好又仗义，这个朋友胖爷我交定了，等姑奶奶醒了我就把联系方式加上，说不定还能再合作呢！” “你怎么不直接找小哥？”吴邪问。 “你觉得小哥看起来像有联系方式的吗？”胖子反问，“而且你不觉得他们俩像一对儿？小哥明显都听姑奶奶的，你看姑奶奶昏迷两天他都在病房里守着，我们俩好不容易把他劝了回去。” 吴邪深有同感：“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 “咳……”眼看两人就要讨论起来，张灵安轻咳一声，假装成刚醒的样子，打断两人的话。 “嘿！姑奶那你可算醒了！”胖子拉开帘子，凑过来一脸欣喜的看着张灵安。 吴邪也转过来，问道：“灵安姐，要不要喝水？” 张灵安摇摇头，撑着手坐起身：“我们现在在哪？” 吴邪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我们现在在永兴岛军区卫生院，风季来了所有交通都停了我们只有等风季过了才能离开。” 张灵安点点头，和原着一样，要在永兴岛停留一个星期才能返程。 张灵安看了看门口，正准备问小哥怎么样。 胖子察觉她的意图，心领神会道：“小哥从把你送来医院就守在这儿了，我们两实在看不过去，让他先回招待所休息洗个澡再过来。” 胖子脸上神情生动：“姑奶奶，你是不知道，看你被禁婆缠住，小哥直接把禁婆剩下那一半头发都给薅秃了，我们赶到时，禁婆连滚带爬的跑了，海底全是头发。” 接下来张灵安就在胖子绘声绘色的讲述里知道了她昏迷之后的事情。 小哥出水之后没看到张灵安，第一时间回去找人，吴邪他们也跟着帮忙，结果遇到阿宁因为体力不支溺水，胖子和吴邪只能先把阿宁拖上礁石再下水救人。 两人再下去时，刚好看到小哥生生扯断了禁婆另外半边头发，那禁婆落荒而逃的场面。 当时张灵安已经溺水昏迷，小哥全程抱着她出水，上岸之后，立马进行了人工呼吸抢救。 后来几人在船上待了一一天，才把船开回永兴岛。 上岛之后，阿宁和张灵安都被送到卫生院，两人安排在一个病房。 吴邪道：“小哥说阿宁昨晚就走了，他没管她。” 张灵安声音飘忽：“这样啊。” 听到小哥给她人工呼吸之后，张灵安耳根就隐隐有发烫的趋势，虽然是急救，但是……那可是小哥！ 张灵安这些年一直和小哥住在一起，两人的相处模式更像是家人，从没有超过界限的举动。 眼见思绪不断发散，张灵安连忙打住，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张灵安强迫自己收回思绪，对吴邪和胖子笑了笑：“这几天麻烦你们了。” “姑奶奶你甭客气！”胖子豪爽道，脸上笑容灿烂的看着张灵安，“对了，还不知道你和小哥是哪人呢！不如留个联系方式？后续有什么活动记得叫上我啊！” “我和小哥是东北人，现在定居福建。”张灵安没有瞒着他，报出一串电话号码，和胖子还有吴邪都交换了联系方式。 胖子一边存电话一边道：“东北好啊！我住北京，你们以后要是来北京我一定给你们安排明白！” “还有我！”吴邪也说道，“要是你们来杭州，来吴山居找我就行。” 张灵安笑着答应下来：“没问题，有机会一定来。” 她刚说完小哥就从外面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桶。 他穿着一身黑色连帽衫，额发微湿，看样子刚洗过澡，那双深邃的眼在看到张灵安醒来之后，几不可察的亮一瞬。 胖子瞧着小哥手里的保温桶，惊讶道：“小哥你还会做饭？” 小哥放下保温桶，淡淡反问：“怎么？” 胖子看着外表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哥，摇摇头：“没什么。” 盖子打开，椰子鸡汤的香气传来让吴邪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香！小哥，这真是你做的？” 他真没想到小哥这清冷淡然的人，还会做饭，这味道，和胖子做的鱼头火锅有得一拼。 小哥看了他一眼，不想回答，只把鸡汤盛出来端给张灵安。 小哥：“小心烫。” 看着这一幕，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纷纷觉得牙酸，同时也感觉他们俩在这儿好像有点多余。 张灵安见两人神色有异，问道：“你们要不要喝？” 两人还没回答，小哥朝他们看去，淡声道：“招待所的厨房，给你们留着。” “还得是小哥！”胖子咧嘴一笑，挥手道，“那我们先走了啊！有事儿打电话！我们马上就过来！” 吴邪笑着告辞：“灵安姐，我们明天再过来看你。” 张灵安也朝他们挥挥手，看着他们一前一后走出病房。 第45章 返程 病房只剩下小哥和张灵安两人，椰子鸡汤入口清甜，带着独特的椰香，非常可口。 小哥这些年厨艺好像又进步了许多。 张灵安一边喝汤一边用余光偷瞄小哥，猝不及防对上那双黑眸，她不禁怔愣。 她此时才发现小哥一直在看着她，眸色很沉，让人看不出情绪。 和他认识这么多年，张灵安看得出来他现在心情不好，而且好像在生气。 是因为她？张灵安虽然有几分困惑，不过这种时候应该哄人再说。 她扬起一个笑容：“特别好喝，小哥你手艺越来越好了！对了，你喝过了吗？” 张起灵望着眼前人灿若星辰的眸子，心中情绪复杂。 想到把她从海里救起时，她呼吸都停了的模样，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握住，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她受如此重的伤了，这么多年来，张灵安默默为他做了许多，他却没有保护好她。 他轻叹口，声音不自觉柔和两分：“喝过了，喜欢就多喝点。” 张灵安眉眼弯弯：“好！” 张灵安除了肩上被海猴子咬的外伤之外，就是爆炸造成的内伤，她的身体恢复速度很快，醒来的第二天便出院了。 小哥和吴邪他们暂住的是岛上的招待所，因为是风季，渔民都住在船上，岛上也没几个游客，招待所除了他们四人之外，再没有别的客人。 招待所是个三层小楼，能看到海面，视野很好。 为了庆祝张灵安出院，胖子和吴邪两人出去买了不少食材，准备中午来一顿大餐。 早在看原着时张灵安就知道胖子厨艺极好，以后更是喜来眠的主厨，这次她有口福了。 午餐是小哥、胖子和吴邪三人做的，借用招待所的厨房，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把厨房占的满满当当。 胖子和小哥主厨，吴邪负责打下手，张灵安想上去帮忙，被胖子拒绝。 胖子：“姑奶奶，你现在是病人，不能进厨房，一边儿休息去吧。” 张灵安无奈，只能答应。 胖子脸上被碎砖划伤的地方，已经结了一个四厘米左右的血痂，她这次正好带了药膏，能祛疤，刚好送给他。 中午那一餐非常丰盛，清蒸蟹，盐焗虾，白切鸡，椰子饭，鲜鱼煲外加一道补血的黄芪牛肉汤，满满一大桌。 胖子是个喜欢喝酒的，特意找当地人买了不少椰子酒，清甜爽口，度数不高，非常适合小酌。 他直接给小哥和吴邪一人一瓶，正想递给张灵安，小哥说道：“她有伤，不能喝。” 张灵安：“……”行吧。 她默默收回了正准备接过酒的手。 胖子举起酒瓶站起身，笑着说“各位！为了庆祝我们这次大难不死，来，走一个！” 吴邪和小哥都举起酒瓶，张灵安用椰子汁代酒，四人齐齐碰杯。 每一道菜味道都极好，胖子和吴邪边喝酒边聊天，小哥偶尔也会加入他们，气氛极好。 酒过三巡，胖子对他们道：“我王胖子可把你们当朋友了啊！以后有用的上的地方尽管开口！” 吴邪笑：“这可是你说的啊！可别到时候找不到人。” “嘿！小同志，你这话说的，胖爷我是那样的人吗！”胖子不满。 两人又说笑打闹起来。 大风天，招待所的服务员都窝在房间里，整个餐厅都只有他们四人。 张灵安拿出几个盒子，给吴邪和胖子一人一个。 她笑着道：“这是一些外伤药，还有给胖子准备的祛疤膏，另外还有一点小东西，是我一点心意。” 胖子连忙道：“姑奶奶，你可太客气了，你之前没少照顾我们，这我们可不能收。” 张灵安：“没关系，收下吧，你们之后也许会用的上。” 胖子很心动，见张灵安坚持，没忍住接过盒子，咧着嘴道谢：“多谢姑奶奶，我不客气了！这祛疤膏正好用得上！胖爷我英俊的脸可不能毁容。” 吴邪也知道张灵安给的基本都是好东西，也不再推辞：“谢谢灵安姐，以后需要帮忙尽管找我。” 胖子打开盒子，发现里面除了膏药之外，还有一颗鱼眼石。 他双眼一亮：“姑奶奶，这玩意儿你也拿了？” 张灵安微笑：“当时爆炸有几颗就在我旁边，顺手带回来了。” “这运气是真好！”胖子不由得感慨，随即看向吴邪，“天真，这下可以换小飞机开了！” 之前他就顺出来一颗，这会儿两颗总能换个好价钱！ 吴邪也有些意外，这玩意儿虽然不是真夜明珠，但价钱也还不错，也算是份大礼了。 他不由得对张灵安多了几分好奇，出手这么阔绰，看来他们之前倒斗没少得好东西。 不过再怎么说都是人一番好意，这份情他记住了。 几人喝酒聊天，一直到下午两点才散场，胖子和吴邪已经喝醉睡着了。 小哥黑眸清亮看不出醉意，和张灵安一起把两人扶到客厅沙发上躺下之后，他便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海面发呆。 张灵安给吴邪和胖子盖上毛毯，又进厨房冲了杯蜂蜜水拿给小哥。 两人并肩坐着，张灵安看着远处乌云密布的海面，轻声道：“小哥，等风暴结束，我们就回雨村吧。” “好。”小哥扭头看了看张灵安，温声答应。 接下来几天，几人讨论了海底墓的情况，推测云顶天宫就在长白山，而海底墓就是汪臧海的墓，至于那些禁婆和旱魃，是汪臧海特意搞出来的。 而蛇眉铜鱼和六角铃铛，都是汪臧海设下的局，把人引入云顶天宫，发现张家人守护的终极的秘密。 不过这一点，吴邪暂时还不会发现。 一个星期后，风暴过去，几人当即收拾行李，准备返程。 海口机场，送走回杭州的吴邪之后，胖子也上了回北京的航班，张灵安和小哥则是回福建。 再次回到小院时已经是晚上，两人一起打扫完卫生，洗过澡之后，简单吃过晚饭便坐在屋檐下泡脚。 张灵安非常喜欢泡脚这项活动，脚泡在温热的水里，整个人身心都能得到放松。 这次海底墓之行，比张灵安想象中还要凶险几分，加上一路上舟车劳顿，这会儿泡着脚感觉所有疲惫都涌上来，她不由得犯困。 小哥侧眸看着打哈欠的张灵安，眼角带上笑意：“水凉了，早点休息吧。” 张灵安点点头：“好。” 她进屋之前扭头说道：“晚安，小哥。” 小哥：“晚安。” 这次和吴邪他们分别，下次再见就是去往云顶天宫的路上了。 接下来吴邪会被老痒带去秦岭，希望他会记得带上驱虫香，不过不带也没关系，他吃下麒麟竭后，后天形成的麒麟血也会发挥作用。 距离吴三省找他们去云顶天宫夹喇嘛还有半年时间，这段时间够张灵安他们好好休息和准备。 第46章 再出发 之前从盲冢带出来的玉简，张灵安又破译出来一点其他信息，看起来和天授有关。 说不定有彻底治好天授的办法，张灵安准备在去云顶天宫前，好好研究。 第二天清晨，和小哥一起跑山回来，小哥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张灵安。 张灵安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小哥：“鱼眼石，可以换钱。” 张灵安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是三颗鱼眼石。 小哥以前下斗很少会拿东西出来，更不用说是拿来换钱，这次怎么突然…… 许是看出张灵安的疑惑，他神态自若道：“以后养老都需要钱，这算我的那份，交给你保管。” 他以前不在意这方面的事情，现在才发现，过去很多时候一直是张灵安在出钱支持两人的开销，既然生活在一起，他也应该出力才对。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张灵安失笑，把鱼眼石收下，道：“那我拿去变卖，然后存进之前给你的那张卡里。” 正好她也还有三颗，加在一起换三栋别墅都没问题。 她之前做“董安”时，积累了不少人脉，这些鱼眼石不愁没有买家。 张灵安留下一颗，其余的打算拿去换钱，她对小哥道：“我准备去趟市里，小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小哥拿起外套：“我陪你一起去。” 张灵安有一辆黑色越野，她和小哥两人都会开。 从雨村到市区要两个多小时，去的时候是张灵安开车。 到市区之后，她先去找熟人把鱼眼石挂卖，接着带小哥去吃饭。 小哥这人什么都不挑，特别好养活，穿衣打扮方面也都是以简单为主，不过好多衣服都旧了，张灵安准备趁这个机会给他置办一批新的。 把小哥带去商场时，他什么也没说，只跟在张灵安身边。 他对衣服基本只有两个要求，方便行动和耐穿。 毕竟不下斗的时候，他也要每天巡山，运动量极大，对衣服的损耗也比寻常人会快一些。 张灵安不是没给小哥买过黑色以外的衣服，不过他一次也没穿过。 这次都是以黑色为主，连帽衫，卫衣，t恤等等，让他试衣服时也格外配合，乖巧的不行。 最后两人又一起买了菜回家，后备箱被装的满满当当。 雨村的日子很是悠闲，不知不觉度过一个夏天和秋天之后，很快就迎来冬天。 张灵安已经在提前准备去往云顶天宫的装备，冬季的长白山气温非常低，保暖的衣物首先是最重要的，接着就是山里的蚰蜒，她得多准备些驱虫香。 最后最棘手的人面鸟，强光能暂时让它们停止进攻，至于其他的，她也没有办法，到时候只能随机应变。 人面鸟虽然不会攻击有麒麟血的张家人，但到时候场面十分混乱，恐怕彻底被激怒的人面鸟也顾不上其他。 她和小哥除了保护吴邪之外，还要阻止其他人进入青铜门。 云顶天宫张灵安和小哥都很熟，不知道这次前去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小哥通过张灵安留下的记录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但并不意味着他全都想了起来。 因此他虽然知道云顶天宫里有什么，知道他去过那里，但里面很多细节已经在天授的影响下忘记，这次去也是为了帮他找回回忆。 除了基础装备，张灵安准备的最多的就是药品，原着里吴邪他们不会死，但一个个都深受重伤。 小哥看到她准备的东西，看出来她准备去长白山，不过她什么也没问。 十二月初，吴三省发来密信，让张灵安和小哥去往长沙，加入吴邪他们夹喇嘛的队伍。 这次牵头的人是楚光头，这人早就被陈皮阿四收买，出卖了吴邪他们，让他们被警察追，不得不加入他的队伍。 火车是硬卧，一个隔间睡六个人，张灵安和小哥是第一个到的。 张灵安的是左边下铺，小哥的床位在她上面。 刚把行李放好，又进来一熟人。 胖子穿着一身军绿色羽绒服背着一个大包进来，见到两人，双眼一亮：“姑奶奶，小哥！好久不见！真是缘分啊！这一趟有你们在我有谱多了！” 张灵安朝他笑了笑：“好久不见。” 胖子的床位在他们对面的中铺，他放下行李做到张灵安旁边，和她们打听消息：“姑奶奶，小哥，听说咱这一趟一共六个人，除了我们，其他人的身份你们知道吗？” 张灵安当然知道，不过她没必要说，只道：“一会儿我们就知道了。” “也是。”胖子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桶泡面，问：“你们俩要不要来一份儿？” 张灵安摇头，小哥径直翻上床睡觉去了。 他们来时吃过饭，暂时用不上吃泡面。 胖子见状，一个人去泡面回来，借用了张灵安的床位。 张灵安想了想，干脆和胖子互换了床位。 吴邪和潘子来时，胖子正一边吃泡面一边和张灵安闲聊。 胖子抬眸见到吴邪，并没有太意外：“小同志，又见面了。” 张灵安也抬手朝他打了打招呼。 吴邪看着两人有几分诧异，一抬眸又看到了朝他看了一眼，然后接着睡觉的小哥。 都是熟人就不用客套的自我介绍了，张灵安看了看同吴邪他们一起来的陈皮阿四，也翻身上床睡觉。 陈皮阿四这个人心狠手辣，张灵安以“董安”的身份和他接触过，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角色。 这趟火车从长沙到山海关，在转车到敦化，全程大概两天时间左右。 吴邪、胖子还有潘子坐在一起打牌打发时间，陈皮阿四在车开之后就没回来，全程高冷得很，之前潘子和他问好也不怎么搭理。 胖子第一次见陈皮阿四，问吴邪：“这老头谁啊？这么傲？” 潘子和他讲了陈皮阿四的事，听到他的年龄之后，胖子神情难看： “玩呢！这么大年纪还跟跟我们一起去那地方不是找死吗？要不我干脆把他解决了，反正他进去估计也活不了。” 潘子急得连忙上前捂住胖子的嘴：“你小声点！那老家伙是个狠角色，他要是听到了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灵安听着觉得潘子说的很有道理，这确实是陈皮阿四能干出来的事。 作为现在除霍仙姑之外，仅存的老九门人，陈皮阿四不是他们这些年轻人能轻易招惹的。 吴邪有些担心，潘子安慰道：“放心吧，夹喇嘛有夹喇嘛的规矩，他既然来了就得按规矩办事，不过我们还是要小心，老头来头大，周围应该有不少他的人。” 胖子有几分烦躁：“这人这么邪乎，你们三爷还整这出干什么？存心找事儿呢！要不我们先下手为强？” 潘子留意了一下门口，对胖子道：“三爷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目的，你可别捣乱，要是那老头真……啊！” 小哥垂下一只手紧紧捏住潘子的肩，力道很重把潘子捏得龇牙咧嘴，他接下来的话也被打断，下一秒，门被打开，陈皮阿四走了进来。 潘子刚要发作只能讪讪的收起脸上的神情，三人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接着打牌。 有陈皮阿四在，他们也不好再接着聊天，全靠打牌打发时间。 张灵安中途睡了两觉，火车终于在第二天零点左右到达山海关。 第47章 暴风雪 距离他们换乘下一班车还有两个多小时，胖子提出一起出去透透气。 几人都答应下来，跟着同样换乘的人群走进换乘室。 春运在即，火车站人山人海，那些乘客或站或坐，甚至还有打地铺的，走路都得小心怕踩着人。 人一多就容易走散，张灵安再抬头时，只有小哥还在她身边。 小哥和张灵安靠的很近，他低声道：“不太对。” 话音刚落，被抓的楚光头已经指向吴邪：“人在那！” 这个时候傻子都明白过来他们被楚光头出卖了，吴邪被潘子拉着开始逃窜，小哥拉住张灵安的胳膊，看向陈皮阿四的方向：“跟着那老头。” 几人在人群和陈皮阿四手下的掩护下，成功逃出车站，来到一处公园停下。 吴邪几人的神色都很不好看，现在夹喇嘛的筷子突然断了，一时之间都有些茫然。 陈皮阿四看着他们突然开口嘲讽：“就你们也想去挖东夏皇帝的九龙抬尸棺，吴三省怕不是脑子不好使了。” 胖子本来就郁闷，听他这么一说，直接破防：“这关我们什么什么事？！只能怪那三爷眼光有问题，我干这行这么久还是第一被雷子追着跑！真他娘晦气！” 潘子最听不得别人说吴三省坏话，吴邪也知道再让胖子骂下去一会儿该打起来了，连忙示意胖子少说两句。 胖子会意，扭过头一边抽烟不理他们了。 潘子让陈皮阿四拿主意：“陈阿公，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说怎么办吧，我们听您的吩咐。” 胖子想抗议，潘子没给他机会，把人按住让他老实点。 张灵安估摸着陈皮阿四早就等着这句话呢。 就见他打量潘子一会儿，开口道：“看你还算懂规矩，我就告诉你们，火车是不能坐了，我安排了其他车，还想来的就跟我上车。” “不过那地方没那么简单，吴三省叫我来，就是想让我提点你们，除了我，当今世上恐怕没人能下去。” 胖子本来就看不惯陈皮阿四，听到这话直接“呸”了一声，就开始大放厥词。 听的张灵安直想笑，不过场合不对她只能忍住。 吴邪眼看胖子吹牛吹到他身上，连忙制止：“老爷子，他说的话只能听一半，别听他胡吹。” 陈皮阿四看着吴邪：“我知道你是吴老狗的孙子，论辈分，你得叫我一声阿公。” 吴邪连忙恭敬改口：“四阿公。” 陈皮阿四脸上笑容意味不明，潘子正问他接下来的打算，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长两短的汽车鸣笛声。 陈皮阿四道：“我的车到了，要来的就跟我上车。” 等人走远，潘子道：“不管怎么样，三爷交代的事我一定要办到，你们要不要去，自己决定。” 他说完就追陈皮阿四去了，小哥看了看张灵安，也跟了上去。 张灵安对胖子和吴邪笑了笑：“不跟上去看看？里面绝对有让你们终身难忘的东西。” 不等两人回应，张灵安也追上小哥，走近陈皮阿四的车。 过来接应的是一辆解放皮卡，几人坐上车斗，后面堆着不少东西，就这样一路出了山海关往二道白河开去。 张灵安和小哥坐在一起，路上她靠着车厢打盹，醒来时发现她不小心靠在小哥肩上睡着了。 小哥也靠在一边闭目养神，感受到脸颊下小哥的气息和温度，张灵安没忍住又多靠了一会儿，在小哥发现之前，若无其事的移开。 其他人都在睡觉，吴邪、胖子三人靠在一起取暖，越往前温度就越低，吴邪这个南方人显然不习惯。 陈皮阿四裹着军大衣独自坐着，他这次进去就出不来了，想来他心中可能也有所预料。 后半程，几人开始商量进山的规划。 到二道白河之后，会有装备接应，原本计划里的栗子沟不能再去，他们决定干脆一路开下去，开到没路为止。 顺便去村子里打听消息，应该会有所收获。 不过所谓的装备，其实也非常简陋，有些质量还赶不上张灵安自己准备的。 四天后，几人到达营山村，这里已经是长白山横山林区比较靠里的地方。 除了张灵安他们五人，陈皮阿四还有三个伙计，开车的叫郎风，浑身是疤带着眼镜的叫华和尚，还有一个话最多年纪最小的是叶成。 在原着里，这些人全军覆没。 眼下最关键的事情就是找到向导，他们要去的地方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一行人敲响村支书的门，村支书非常热情的给他们安排了守林人的临时空木房，几人给过钱之后暂时住下来。 在村里住了几天，终于找到一个名叫顺子的退伍兵，愿意给他们做向导。 和顺子商量好价钱，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按照顺子的建议又买了不少东西，十个人十五匹马就开始往林区走去。 长白山风景极好，因为是火山，温泉和火山湖都很多。 不过见过康巴落湖之后，再美的湖泊都不足以让张灵安觉得震撼。 几人伪装成游客让顺子带路，为了不让他怀疑，在风景极美的地方还会停下留影。 路过一个名叫阿盖西的湖泊之后， 路开始陡起来，顺子说，再往前就是废弃的边防哨，他们晚上将在那过夜，第二天就要穿过雪线。 从上往下看，阿盖西湖已经变得很小，很快，张灵安就看到一队人马出现在湖边，对方目测三十多个人，五十多匹马。 吴邪他们也发现了，胖子用望远镜看过之后，对吴邪道：“冤家路窄，麻烦来了。” 那队人马正准备在湖边安营扎寨，而其中一个正在调试设备的女人，也是他们的熟人——阿宁。 华和尚神色紧张的询问陈皮阿四：“四阿公，怎么办？” 陈皮阿四语气轻慢：“说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不用管他们，继续走 ” 阿宁装备精良，大部分都带着五六式步枪，看得胖子十分眼馋，没忍住对陈皮阿四道：“老爷子，就我们这脸盆加卫生巾的，拿什么和人家拼？” 陈皮阿四不以为意：“干这行可不是人多就能成事儿的，过了雪线你就知道了。” 他们全程都用方言交谈，顺子根本听不懂，而且他也知道有些话该听，有些话不该听。 一直到几个破旧的木头房子和铁门出现在眼前，几人才停下。 顺子介绍道：“这里之前是雪山哨所补给站，后来哨站换了地方，这里也荒废了。” 晚上就在补给站里休息，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赶路。 早上开始下雪，气温变得更低，不过张灵安花大价钱买的登山服保暖性能非常好，她倒是没觉得冷，小哥也同样面色红润。 过了雪线之后，积雪越往上越厚，树木也越来越少，到中午时，四周已经是白茫茫一片，雪厚的只有靠顺子带着马在前面开路。 几人停下来休息，陈皮阿四眺望着远方和他们分析地貌。 “古代建陵都是就地取材，那片林子明显更低，看样子是百年前被人砍伐过……” 张灵安吃着压缩饼干听他分析，不得不说不愧是老九门的人，眼界和本事确实厉害。 小哥看着前面的雪山，眉头微皱，带着一丝担心。 张灵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拍了拍他的胳膊，无声安慰。 这些人不会有机会进到青铜门里，也不会发现门里的秘密。 小哥看了看张灵安，掩下眸中情绪。 休息过后，一行人接着赶路，再往上已经不能骑马，得用马拉雪爬犁，这种方式比骑马更方便。 把行李绑在爬犁上，顺子赶着马在前面带路，雪爬犁速度快，风大吹得人愈发冷，胖子太重加上路不平，老是侧翻，大家都得停下来等他。 随着天色变暗，风也越来越大，马儿的速度都开始变缓，只有带上风镜才能看清前面的路。 没过多久，顺子停了下来，他对几人说道：“风太大了，这里里应该发生过雪崩，把地貌改变了，我有点认不出来，而且前面的雪太深太松，马儿过不去。” 他指着前面：“雪下面可能有气泡，会发生滑塌，很危险，记得不要扎堆走。” 明明才下午两点，天色已经十分阴沉，瞧着可能会有暴风雪，顺子和他们商量片刻，决定带着他们找到附近废弃的哨所躲避。 雪太厚，只能穿上雪鞋拉着雪爬犁往前走，十分艰难。 一直到傍晚六点多都没看到哨所，顺子才恍然大悟：“完了！我刚刚怎么没想到，岗哨肯定是被雪崩埋了，难怪这么久都没找到！” 胖子不禁着急：“现在马也没了，又没有哨所，难不成要冻死在这儿？” “别慌，还有最后的希望！”顺子指向前面，“我记得前面山包里有一个温泉，温度很高那里海拔高，应该没有被雪掩埋。” 胖子持怀疑态度：“你确定这次没记错？” 顺子很有信心：“要是没有你扣我钱就是了。” 眼下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跟着顺子往前，天色越来越暗，顺子让他们互相用绳子绑在身上，以防在雪地里迷失。 风雪越来越大，加上寒冷，张灵安也不禁开始感到力不从心。 小哥一直在她身边，偶尔雪太深的地方他会伸手扶张灵安一把，然后继续前进。 透过风镜，能看到前面一个黑影停下，接着就一头栽倒进雪地里。 第48章 缝隙 张灵安和小哥连忙跑上前，发现是顺子晕倒了。 胖子看到这一幕神色难看，大骂道：“这不靠谱的，路没找到不说 比我们还先晕倒了！” 眼下情况非常严峻，大风卷着风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能见度只有一米。 这种情况下，张灵安也无法分辨那块封石到底在哪个方向。 其余人情况都不太好，简单商量过后，决定四散开来寻找温泉，找到之后拉绳子做信号。 没过一会就听见胖子大叫一声，绳子开始迅速拉动起来，小哥立刻道：“快解绳子，有人掉雪坑里了！” 话音未落，张灵安和小哥脚下的雪也快速塌陷，下一秒整个人都被扯进雪里。 所有人都被胖子扯进雪里，不知道翻滚多久才停下。 叶成在大叫着下面有什么东西，张灵安听后松了口气，看来还是按照原着一样，他们来到了有封石的地方。 张灵安解开绳子径直跳入雪地里，翻滚一圈缓冲之后，径直朝那黑色封石走去。 小哥紧随其后，他隐约记起这个地方，直觉这里没有危险。 潘子也跟着下来了，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之后给其他人打手势，让他们也下来。 小哥和张灵安把石盘上的雪清理干净，其余人才发现那是雕刻的石龙，根本不是什么怪物。 陈皮阿四看到石雕后，神情激动的上前抚摸。 胖子说道：“这龙被雕得像虫一样，是不是被雕错了才这么邪气？” “不懂别瞎说。”华和尚无语的看了眼胖子，和他们介绍，“这是百足龙，东夏早期的龙都这样。” “那这真是东夏的东西？”胖子问。 “没错。”华和尚四处看了看，很疑惑，“这石头到底从哪来的？” 这问题他们都不知道，各种打着手电把石头上的雪都清理干净之后，发现这是一个高五米宽三米的巨大石板，和周围的石头明显不同。 吴邪猜测道：“这样雕刻的石板应该是石门，可能还有一个，这一个估计是从上面塌下来的。” 陈皮阿四咳嗽着反驳：“别放屁了，不懂装懂，这是墓道里的封石！” 他指着龙嘴的位置，华和尚立马从里面拉出一条手腕粗细的铁链。 胖子语气夸张：“完了，龙肠子都被你拉出来了！” 陈皮阿四：“这是用来拉动封石的马链，这是朝里的一面。” 吴邪被戳破有些赧然，故作淡定的问：“那它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陈皮阿四摇摇头，只盯着上面，估计在担心墓道塌了进不去。 顺子出现了低温症，必须要尽快取暖，条件有限又没有干柴，其余人只能商量着烧了爬犁取暖。 张灵安知道温泉就在下面，她开始研究石板下面的石头，原着里吴邪敲碎了石头让石板下滑，发现了裂缝。 小哥也守在张灵安身边，他伸手摸了摸龙头，说道：“龙头下面是空的。” 其余人闻言立马走过来，胖子招呼着他们搬石头，但石头纹丝不动。 张灵安已经找到那块石头，用锤子一敲，顿时开裂，石头支撑不住上面石板的重量，带着石板开始往下滑，露出封石后面一条岩缝。 岩缝只有人脑袋宽，看起来是天然形成，硫磺的味道不断传出，温泉就在里面。 胖子第一个把手电伸进去查看：“里面很温暖，而且那石头上好像有字。” 吴邪问：“写的什么？能看清吗？” 胖子仔细瞧了一会，收回头：“看不懂。” 胖子说完就准备钻进去，但他低估了他的身材，最后脱了外套才勉强进去。 陈皮阿四让潘子、郎风、叶成留在外面接应，其他人都钻了进去。 缝隙一路向下，宽度只能够一个人走，脚下全是锋利的大石头，走起来几乎手脚并用。 往前走了一会儿，胖子指着乱石上一块石板问：“这些是什么字？” 华和尚上前看了看，语气肯定：“这是女真字。” 胖子：“写的什么？” 华和尚摇头：“我得描下来看看才知道。” 等他把字抄下来，几人又接着往下，路太陡，只能爬着前进，里面温度很高，没一会儿都开始出汗解扣子。 胖子出声问：“老爷子，你说这封石放这儿是不是有什么用意？” “开山建陵，一般都就地取材外面乱石那么多，这里应该是当时的采石场，缝隙也是当时发现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堵起来。”陈皮阿四说道。 张灵安听着他的话不置可否，这条裂缝可以直通深处的青铜门，不过或许当初修建陵墓的汪臧海都不知晓。 越往下，硫磺的味道越重，前面的裂缝收缩，只剩下一个极小的缝隙能过去。 几人停下来商量了一会，陈皮阿四和华和尚停下来等他们，张灵安和小哥他们继续前进。 四人脱掉外衣，由小哥打头阵，后面是张灵安、吴邪和胖子。 这条缝隙比想象中还要长，顶部的石头很锋利，张灵安身形比他们纤细，倒是不会被划到，不过空气里硫磺味道太重，时间久了之后呼吸都有两份困难。 吴邪和胖子反应比他们更强烈，胖子拉住吴邪的脚，喘着粗气道：“不行，这里空气应该有问题，我们直接就进来太冲动了。” 洞里回头都困难，进来这么久，倒回去就前功尽弃，吴邪不想放弃，劝道：“我们在往前看看，还没底就退回去。” 前面的小哥突然回头看向张灵安，示意她看向一旁的墙壁。 墙壁上有一个和四周黑色岩石浑然一体的机关，小哥轻轻触碰，下一秒一条暗道就出现在眼前。 小哥应该是想起来什么，径直钻进暗道里，几秒的功夫就退了出来，但张灵安敏锐的感觉到前面深处的路发生了变化。 这条缝隙是张家人快速到达青铜门的通道，里面的机关也和张家人有关，这附近还有其他缝隙直通这里，这也是张灵安上次进入青铜门时走的路线。 后面的吴邪隐约看到小哥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以为他自己出了幻觉。 几人接着往前爬了十分钟，前面变得开阔，出口终于到了。 小哥拿出几个荧光棒扔到四周，照亮了整个地方。 这里看起来很宽敞，长宽都有十来米，底下散落着许多碎石，一面墙上还有壁画。 胖子看着那壁画说道：“看来我们不是第一个到这儿来的。” 彩色壁画保存情况很差，已经斑驳掉色，模糊不清，隐约能看出画的是仙女飞天。 吴邪看着壁画问道：“外面有封石，里面又有壁画，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谁知道呢。”胖子蹲在碎石堆上，在下面发现了温泉。 吴邪看着里面不知通往何处的裂缝，有些迟疑：“这条缝隙还有很深，我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胖子走过来，拍了拍吴邪的肩：“算了吧，还不知道里面有多深，通向哪儿呢，这里有温泉，已经是个躲避暴风雪的好地方。” 张灵安看向小哥，小哥朝她微微摇头，示意不用管。 他打开通道是为了让他们进来躲避风雪，但这些人他信不过，不能让他们直达青铜门。 至于后面他们能不能找到九龙抬尸棺，都是他们的命数。 张灵安见状，也没准备多言。 如果换个时间，只有吴邪和胖子，她不介意带着他们直接进去。 可现在是吴邪必经的考验，她不能过多干预。 听到胖子这么说，吴邪也没了在往前的想法，胖子测试了空气质量，没问题之后，小哥回去通知其他人下来。 陈皮阿四和他的手下先后进来，潘子也把顺子拖了下来。 张灵安上前给顺子把脉，他脉搏缓慢但还算有力，死不了。 她让其他人过来把毛巾用温泉水打湿之后，给顺子擦身。 华和尚也是懂医术的，剩下的都交给他们几个男人负责。 喝过热水之后，顺子开始咳嗽起来，这下算是彻底缓过来了。 其余人都放松下来，胖子和叶成坐在一边抽烟。 其余人也筋疲力竭，各自靠在一个舒服的地方休息。 在雪地里穿行的衣服开始变得潮湿，大家脱下外套放在干燥的石头上烘烤，叶成把罐头扔进温泉里热了之后，分给其众人。 张灵安和小哥坐在一处大石头上吃着东西，小哥把水壶打开，把热水递给张灵安。 张灵安笑着接过，小口喝着，一边看吴邪和华和尚研究壁画。 吴邪非常聪明，如果他刚刚看到小哥突然消失的画面，可能已经察觉到不对的地方。 其余人也好奇的围过去，见这壁画模糊不清没有什么信息之后，又失去兴趣。 吴邪正准备回去坐着，就见胖子开始剥壁画。 这壁画虽然已经斑驳掉色，但好歹是个文物，吴邪连忙阻拦：“你搞什么破坏呢？” 胖子无语：“胖爷我是那么没素质的人吗？你自己看，这壁画有两层！” 其他人闻言又围了过去，发现胖子刚刚抠的那块确实和旁边不同。 第49章 小圣山 吴邪也开始上手刮壁画，很快就刮掉一大块出来，露出里面鲜艳的颜色。 陈皮阿四意识到壁画和天宫有关，连忙吩咐：“这里面应该有线索，把壁画清理出来，看看里面画的什么。” 其余人纷纷上手，用指甲剥。 不一会儿，在风灯的照耀下，一幅壁画出现在几人眼前，古老又神秘。 华和尚看着壁画十分激动：“这上面画的应该是东夏人和蒙古国的战争，这个人，肯定就是万奴王，这很有可能是传说中东夏的灭国之战。” 这些人里，只有他一个人对东夏历史最了解，纷纷安静的听他说下去。 上面两边士兵服装各有不同，蒙古国那边的军队明显比东夏人多。 胖子奇怪道：“为什么这些东夏的士兵瞧着都是女人？” 华和尚摇头：“他们只是长相清秀，我在史料里看过，据说东夏人很少有老人，有的人到死都是年轻面孔。” 壁画第二部分就是战斗场景，东夏人不敌蒙古人，战争的最后变成了屠杀。 壁画第三部分被大石头挡住，几人猜测依旧和战争有关。 吴邪提出疑问：“我记得东夏这个国家只存在七十多年，而且战争不断，哪来的人力物力修建云顶天宫这么大的陵墓？” 几人听说过这一段历史，而且汪臧海修建云顶天宫的时间大概在元末，那时候东夏早已灭国近百年。 看出几人的怀疑，陈皮阿四冷笑一声：“和尚，给他们讲讲。” 华和尚立马答应，开始娓娓道来：“我们知道的东夏信息都是根据不完整的史书推断的，这些信息的真实性也不得而知。” 胖子不服：“这样的话，那你又怎么办确定你的资料是真的？” 张灵安支着腿看着几人讨论，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陈皮阿四有蛇眉铜鱼，那是汪臧海亲自留下的东西，当然是真的。 接着华和尚就拿出一条蛇眉铜鱼。 吴邪明显非常震惊，没想到他拿到的铜鱼里还有这样的信息。 华和尚一边和他们介绍一边把铜鱼放到风灯的一边，鎏金的铜鱼在墙壁上投下光斑，随着华和尚调整位置，一排排文字出现在墙上。 华和尚道：“秘密就在这47个女真文字里，被人用非常精妙的手段隐藏在铜鱼里。” 吴邪心中惊讶不已，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问：“这……这里面写的什么？” 华和尚摇头：“上面资料不全，我还有没全部破译出来，不过显然制作铜鱼的人想把一些事情记录下来，不让其他人发现，这里面，有真正的东夏历史。” 华和尚和他们讲述了他得到的部分信息，证实东夏国一直到明朝前都还存在。 只有一条铜鱼，信息有限，后面一些疑问，华和尚也不清楚。 他问几人：“你们真不知道，这最后一句女真字是什么意思？” 叶成抢问：“什么意思？” 华和尚神秘道：“上面说，历代万奴王都不是人，是从地底爬出来的怪物。” 几人面面相觑，心中不由得有点发毛，叶成反问：“是不是个比喻？不都说皇帝是龙的化身吗？” “不是。”华和尚摇头，“这人叙事口吻很客观，对东夏没那么恭敬，而且一般人恭维的话，也不会直接说皇帝不是人，如果找到后半部分，我们应该就能知道所有秘密了。” 张灵安和小哥、胖子三人都知道吴邪手里有另外两个铜鱼，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谁都没说话。 吴邪也知道把铜鱼交给他们不妥当，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胖子胆子最大，不以为意道：“是人还是怪物，到时候棺材一看，就知道了。” 几人讨论一番开始轮流休息，陈皮阿四让他的人轮流守在外面，要是雪停了就进来通知他们。 张灵安正准备闭眼睡觉，小哥突然往她的方向靠近两分，张灵安不解的抬眸，就见小哥低声道：“靠着吧，一会儿我叫你。” 张灵安眨了眨眼，小哥说的是让她靠在她肩上睡？ 虽然她有时候总是不自觉靠在他肩上睡着，但由小哥主动提出来，她还是不由得感到惊讶和羞赧。 张灵安耳根微红，还好这里面因为温度高，所有人耳朵都红红的，没人能看出她的异样。 她也不再扭捏，轻轻靠在小哥肩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 对面的胖子和吴邪坐在一起，见状，胖子掐着嗓子朝吴邪靠去：“天真，我也要靠着睡。” 吴邪心领神会，促狭的张开手：“来，胖胖，靠哥肩上。” 小哥抬眸，那双冷淡的眸子没有丝毫波澜的扫过他们，两人立马轻咳一声，老实下来。 胖子和吴邪对视一眼，撇撇嘴，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两个字：“牙酸。” 张灵安把两人的死动静都听在耳里，耳朵隐隐发烫，不想搭理他们，很快就睡着。 张灵安睡醒起身，小哥垂眸看了她一眼，又闭上眼接着睡觉。 没过一会，顺子终于醒了，他立马和他们道歉。 作为向导路没找对还自己先晕了确实不对，不过他们要上去还得靠他，吴邪给他拿了吃的让他好好休息。 一行人在这里待了两三天，外面的风雪终于停了，几人爬出裂缝，外面晴空万里，四周全是白茫茫一片。 几人用绳索爬上掉下来的陡坡，发现地上有新鲜的马蹄印。 胖子看了看说道：“看来阿宁他们超过我们了。” 一行人立马开始赶路，大概两个小时后，在一个山坡上见到了阿宁的队伍。 对方人和马都少了很多，显然这次暴风雪他们也遇到了不少危险。 几人小心翼翼的潜伏起来，观察着阿宁他们的动向。 阿宁正拿着望远镜看着一个方向，张灵安顺着那个方向看去，云雾之下，一座巍峨高大的雪山屹立在那。 那座山对张家人来说意义重大，张灵安和小哥看着那座雪山，都神色复杂。 得知几人要去那座雪山，顺子脸色大变：“各位，那座山去不得啊！” 吴邪问：“你不是说这些雪山你都能去吗？” “我哪知道几位原来是要去那儿啊！”顺子解释道，“那山名为三圣雪山，这山雪线以上的另一部分都在朝鲜边境，我们过不去的。” 胖子听说过这山，就问顺子是不是抗美援朝有关的那座。 顺子点点头：“这山海拔二千四百多米，过去就是朝鲜了，那边有边防哨，特别严格，只要靠近都不行，要是警告之后不退后，就会直接打腿了，不可能混过去的。” 胖子无奈道：“那现在怎么办？这条线真过不去？你是不是嫌钱少？说吧，要多少？” “这不是钱的问题。”顺子摇头道，“钱再多这边防线我也没办法带你们过去。” 听到顺子说的这么坚决，几人一时间都没了主意，扭头问陈皮阿四的意见。 陈皮阿四叹了口气，也沉默着，显然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吴邪扭头问小哥和张灵安的看法，小哥看着雪山没回答，张灵安指着三圣山旁边的一座小雪山道：“从那儿下去或许有通道。” 吴邪不解：“灵安姐，那山有什么特别的？” “小丫头倒是有几分眼力。”陈皮阿四听到张灵安的话恍然大悟，指着远处的雪山和他们解释： “这里是罕见的三头老龙，也是大风水所说的“群龙葬”，天宫在中间的三圣山上，旁边应该有皇后或者近臣的陪葬陵。” 其余人听到陈皮阿四的话也看着雪山，只觉得都长一个样，也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 不过连张灵安都这么说了，吴邪和胖子也不由得沉思起来。 陈皮阿四指着小雪山问顺子：“那座山叫什么名字？从这里能不能过去？” 顺子有几分奇怪，但还是回答道：“可以，那边一一天就能到，离岗哨远，风景也不错。” 陈皮阿四点点头：“你带我们到那里就行。” 几人虽然没听懂，但眼下只能听从陈皮阿四的安排。 阿宁他们已经径直往三圣山方向走去，看样子他们有门路搞定边防。 等他们到达阿宁他们停留的位置时，地上散落这许多装备，看来都是筛选过后抛弃的没用的东西。 里面还有几把了枪，不过子弹一颗都没留下。 胖子眼馋枪很久了，没有子弹也想带上，顺子连忙拦住他：“不能带枪，万一遇到边防就解释不清楚了。” 胖子只觉得可惜，又不得不扔掉。 一行人在山谷休整片刻，就朝着小圣山的方向走去，入眼全是一片白色。 长白山山脉是古冰川，路况复杂，需要十分小心，抵达小圣山的山谷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在山谷上方五六百米的雪坡上挖洞，作为晚上休息的地方，一行人坐着吃了点热东西。 陈皮阿四用罗盘推算第二天的路线，胖子惦记着温泉，问了问胖子，一行人决定出去找找，顺便还能看看古代冰葬遗址。 留下华和尚照顾陈皮阿四，其他人都去了。 沿着山谷走了快半个小时，就来到一处悬崖，下面就是冰谷。 顺子丢了个冷焰火下去，能看到冰层里有很多蜷缩着的黑影，往下只能看到一个黑点，里面的尸体成千上万，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年。 胖子忽然问：“这些人里，会不会有东夏建皇陵的奴隶？” 小哥神情很淡：“说不定。” 几人看了一圈，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又去找温泉，还真找到一个。 一行人洗了脸和脚才回到营地，晚饭吃的挂面，吃完饭后几人就开始休息。 第50章 爆破 他们一共十个人，轮番换岗，第一天是顺子、郎风和潘子。 张灵安和小哥的睡袋并排着，只要有小哥在，张灵安在哪都觉得安心。 接下来的行程注定不轻松，他们这次除了保护吴邪，帮小哥找回记忆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目的，查看门里的情况。 自张灵安十年前出青铜门之后，有张家人接替她，今年十年期满，却已经没有人能继续接替这个任务，如果门里情况不对，小哥恐怕要亲自进去看守青铜门。 如果可以，张灵安会和他一起进入青铜门。 张灵安睡着没多久，胖子、潘子、郎风和华和尚都开始打呼噜，声音震天，张灵安很快就被吵醒，好在她这些年早就习惯了，睡一会儿也能保持最好的精神状态。 吴邪也被吵醒，干脆出去和顺子聊天，张灵安闭目养神，一边听着两人说话。 顺子问吴邪他们上来的目的，吴邪不想骗他，干脆什么也没说。 后来顺子就和吴邪说起他父亲的事，十年前他父亲带着人进雪山再没有回来，他这次肯带他们进来，也是为了找他父亲的下落。 十年前假的考古队前往雪山，顺子父亲就是向导，不过这一批人已经死在云顶天宫，这次顺子也能找到他父亲，也算是如愿了。 等到郎风出来换班，吴邪才又回帐篷睡觉，张灵安在呼噜声中又浅眠一会儿，直到第二天开始出发。 路况复杂，几人只能小心翼翼的走着，胖子以前有雪山考察的经验，走的最快， 过了山腰之后，路面越来越陡，只能用冰锥和冰锤辅助前进。 小圣山对面就是大圣山，中间一道山谷，两座山峰位于三圣山前面，像两个守卫，被称作“天兵守仙门”。 其他人看着山脉走势，都看出点门道，对张灵安和陈皮阿四的说法也更加有信心。 经过三个小时的艰难跋涉，终于登上雪坡，饶是张灵安体力比常人好很多，也不禁感到疲累。 胖子是第一个到的，此时的他已经快神志不清，仍不忘记矫揉造作的张开手：“这是我的一小步，但是摸金校尉的一大步飞跃！” 话音刚落，整个人躺进雪地里一动不动。 其他人都累的不轻，纷纷倒进雪地里，大口喘着粗气。 山圣山就在他们左侧，山体巨大，白雪皑皑，露出的黑色山岩陡峭锋利，夕阳照射下，淡蓝色雾气笼罩着山峰，神秘又震撼。 张灵安走到小哥身边，和他一起恭敬的朝着三圣山跪下，心中涌起一股悲凉。 这是张家人几千年守护的地方，是张家人的宿命和责任，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好在还有她和小哥，她能帮小哥一起分担和承担这份责任。 其他人原本还在感叹眼前的美景，见到张灵安和小哥的举动，纷纷沉默下来，眼中带着不解。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走到张灵安身边，低声问道：“灵安姐，你和小哥为什么要跪那山？” 张灵安没有回答，只问两人：“送你们的香囊还带着吗？” “带着！必须带着！”胖子闻言立马来了精神，“姑奶奶你是不知道，自从有这香囊之后，那是再没有蚊子咬我了。” 吴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灵安姐对不起，你上次送的香囊被我不小心弄丢了。” 他和老痒去了一趟秦岭，爬青铜树时香囊不小心掉了，后来他才发现他的血液竟然也能驱虫，不过时灵时不灵的，完全没有驱虫香好用。 张灵安从吴邪的神情里大概猜到缘由，从包里重新拿出一个递给他：“带好，这次别再弄丢了。” 接下来一定用的上。 她和小哥有他们的计划，不能陪吴邪走完全程，后面的路还得看他自己。 “谢谢灵安姐。”吴邪认真的接过，放进外套里面的口袋里。 几人休息一会儿，喘过气儿之后，胖子把无烟炉点上，大伙儿都围过去取暖。 顺子尽力做好导演，和他们介绍周围其他山的由来。 吴邪和华和尚他们用方言讨论起天宫传说的来源，顺子听不懂，也不在意，只叮嘱他们： “老板们，你们休息好之后，想干什么就抓紧吧，天色不早了，这里没办法搭帐篷，我们得找个平坦的地方过夜。” 几人休息得差不多，也确实该干正事，于是都围到陈皮阿四旁边，问他接下来的打算。 陈皮阿四年纪大了，经过长途跋涉这个人精神非常不好，半天没缓过来，听到他们的问题，就道：“地方就在下面，先下几铲看看再说吧。” 华和尚他们很快就行动，雪很软，没一会就打出十几个探洞，不过无一例外到五六米之后，就再也打不下去，并且铲尖上只有冰晶。 众人都明白这斗怕不是在冰层里。 潘子提议道：“我们有没有炸药，把雪全部炸下去，下面的情况就清楚了。” 华和尚抬头看着他们上面：“炸药倒是有，但在这儿放炸药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潘子坚持他的看法，吴邪不同意：“不行，这样风险太大，还不如花时间用铲子保险。” 潘子语气有两分着急：“小三爷，我们时间不多了，三爷还等着我们呢。” “你们说了都不算。”华和尚打断两人，指着郎风，“他是最专业的，我们听听他怎么说。” 郎风腼腆的笑了笑：“来之前我就猜到这种情况，所以有所准备，老潘的方法是可行的，我可以控制炸药的威力和声音，一个鞭炮的量就能达到目的。” “你有把握吗？”胖子不太相信，“这可是个精细活儿，搞不好都得玩完。” “放心吧。”郎风很有自信，“我以前干矿工，炮眼放了上万个，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华和尚和他们介绍了郎风的来历，潘子听说过郎风“炮神”的名号，几人商量一会儿，达成一致，同意使用炸药。 张灵安看了看头顶的雪，无声叹了口气，他们还是低估了这雪山的环境，哪怕再轻的震动，都有可能引发雪崩。 小哥侧眸望着她，轻声道：“怎么了？” “没什么。”张灵安摇头，不放心的叮嘱，“小哥，一会儿注意安全。” 小哥点点头，两人在一旁和其他人一起围观郎风调配炸药。 顺子原本在一旁喝茶，看到雷管，惊得下巴都掉了，连忙大叫：“几位老板，这可使不得啊！你们……” 话还没说完，人被郎风一镐子打晕，拖到了一边。 胖子问：“后续这小子怎么办？” 华和尚：“把他带进去，后面我们出去还要靠他，多给他点钱就行。” 郎风全程一个人在忙活，不需要其他人帮忙，趁还没爆炸，张灵安指着边上的大石头，对小哥道：“小哥，我们去那里。” 小哥顿时明白张灵安的意思，没说什么，带上东西就往那大石头下的夹角走去。 “怎么？你们不相信我？”郎风神情不太好看，质问道。 “当然不是。”张灵安笑容无害，“我这个人比较谨慎，以防万一，你别多心。” 郎风嘴角紧抿，不好和他们计较，皱着眉继续干活去了。 吴邪和胖子看看郎风又看看张灵安他们，对视一眼之后，吴邪道：“我这人比较胆小，我也过去了，别介意。” 胖子挠了挠脸：“那什么，那边风景好，我过去瞧瞧。” 在郎风和张灵安之间，他们更愿意相信张灵安，左右那石头也不远，无事发生更好，万一发生意外，保命要紧。 见他们四个人都去了石头下面的夹角，郎风脸都绿了。 华和尚拍了拍他的肩，开解道：“别管他们，一群胆小鬼，那是他们没见识过你的本事。” 胖子凑到张灵安旁边，低声问：“姑奶奶，你是不是瞧出来什么？” 张灵安摇头：“上面地势太陡，很容易雪崩，我只是保险起见。” 那边郎风做好准备工作，按下起爆器，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几人就见到雪面裂开，大块的雪不断往下滑落，露出下面一大片冰雪混合层，也是古冰川表面。 胖子惊讶：“这哥们儿真有点东西啊！声儿都没有就爆了？” 吴邪：“人都说了是专业的。” 胖子踟蹰：“那我们要不要出去？” 张灵安拦住他，目光紧盯着上面的雪层，一个蜘蛛网一样不起眼的裂缝正在成型。 她道：“再等等。” 郎风神情得意的瞧着张灵安他们：“几位，放心吧，没问……”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雪块陡然砸在他脸上，他脸色一变，震惊的抬头，就见头顶一百多米的雪坡上，细小的裂缝不断蔓延。 “我去！”胖子惊讶道，“姑奶奶你料事如神啊！” 说完他又连忙朝华和尚他们招手：“别愣着了，快过来！” 胖子声音很轻，生怕一个不小心加速雪块坍塌。 华和尚等人反应过来，立马开始朝他们所在的大石头移动，潘子第一个过来，郎风背着陈皮阿四，叶成则背着顺子，全都有惊无险的躲到大石头下的夹角里。 没一会儿就有大量雪块倾泄下来，冲过石头形成一个雪瀑。 这只是小面积的坍塌，持续了半分钟，不算是真正的雪崩，一切停下时，下方的山谷已经被雪雾笼罩。 郎风被打脸，脸色讪讪没说话。 一边的胖子已经打着手电去看冰层下面，看看能不能看到陪葬陵的影子。 他突然惊叫一声，招呼他们：“姑奶奶，小哥，你们来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第51章 陪葬陵 张灵安凑过来，顺着胖子手电光往下看去，冰川深处有一个巨大的黑影，看上去就像一个蜷缩着的婴儿。 昆仑胎这东西，张灵安第一次听说还是在穿越前看《鬼吹灯》的时候，他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只是个假的。 其余人也盯着冰面，叶成惊骇不已：“这是撞邪了？那是什么鬼东西？” 陈皮阿四恢复意识走了过来，他凝神看了看，不确定道：“瞧着像昆仑胎，不过不应该啊。” 其余人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华和尚就和他们解释了一遍昆仑胎的由来。 他们穿上冰鞋，用冰锥在冰面上打上立足的位置，近距离观察那疑似昆仑胎的黑影。 胖子皱眉说道：“这里面这个瞧着不像是人的胎啊？” 里面的黑影足足五层楼大小，脑袋特别大，浑身还长着刺，像是什么动物的幼胎，放反正不太像人。 陈皮阿四眼中同样带着困惑：“昆仑胎是地生神物，这是昆仑胎的话，陪葬陵必然修建在里面，不过……” 吴邪明白陈皮阿四的顾虑，说道：“陪葬陵就是这样的宝穴，那云顶天宫该是什么风水？” “昆仑胎已经是极好的风水了，比这里更好，那就只能是在天上。”陈皮阿四盯着对面的三圣山沉吟道。 “不可能！”胖子第一个反驳。 “确实不可能，这个昆仑胎有问题，难道汪臧海有这么大本事，改了山脉走势？”陈皮阿四看着四处的山脉，试图找到蛛丝马迹。 几人一通讨论都没有结果，胖子直接道：“在这儿猜来猜去，不如想个办法下去看看就知道了。” 叶成有点害怕：“那要真是个冰胎怎么办？” 胖子：“那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下去看过之后，没问题再叫你。” 几人又商量了一番，胖子有过昆仑山冰川的经验，由他出主意。 胖子推测下面的冰层是人为造成的，类似于修建的穹顶，保护着下面的建筑，而且这冰透明度很好，说明没那么厚。 不过怎么下去最保险仍旧是一个问题，吴邪他们争论不休，小哥突然走到一旁拿过顺子烧茶的无烟炉，放到冰面上，冰面立马起了反应，他淡声问：“这样行吗？” “行！可太行了！”吴邪醍醐灌顶，他都被冻傻了忘记了这个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张灵安轻笑，小哥不管什么时候都理智且聪明，能找到最有效的办法。 几人开始轮流用无烟炉烘烤冰面，然后把脆化的冰整个敲下来，虽然速度慢，但这确实是现在最可靠的办法。 捣鼓了快三个小时，才弄出一个七八米深、半米宽的凹陷。 下面的冰层颜色透明，很明显不是自然形成的冰。 胖子腰上绑着绳子，脚撑在两边固定，用无烟炉烤了烤冰面，接着一砸，冰穹直接裂开一条缝，外面的空气开始不断朝那洞涌去。 胖子又砸了一下之后，碎冰掉落，下面出现一个洞，里面是空的。 胖子惊喜：“我还真说对了！” 胖子上来之后，几人拿着手电往下照去，里面是一个灰蒙蒙的空间，许多木梁从峭壁山岩上竖起来支撑着冰穹，峭壁之下是黑洞洞的深渊，看不见底。 峭壁往下一百多米，能看到一个巨大的胎形山洞，能从洞口看到部分探出来的建筑。 这就是这座陪葬陵的灵宫。 其余人也都明白过来，脸上止不住的狂喜。 干倒斗这一行，能进皇陵再安然无恙的出来，就足够吹一辈子牛了。 华和尚让几人冷静，接着询问陈皮阿四的意见，到底什么时候下去。 陈皮阿四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们忍得住明天下去？” 闻言，其他人纷纷开始收拾装备，速度极快。 他们挖的洞正好在深渊上方，接下来如何操作一时间都拿不定主意。 张灵安活动活动肩膀，对几人道：“我先下到下面的廊柱上，再通过廊柱爬到山洞上面，用绳子下到瓦顶上，确定安全之后，你们跟着下来。” 小哥把绳子交给张灵安，低声叮嘱：“小心。” 张灵安点点头，在腰间绑上绳子，开始从冰洞下去，用飞虎炸勾住廊柱，动作轻巧的荡了过去。 木头廊柱上面全是冰，人一踩上去，冰块纷纷裂开，发出让人紧张的碎裂声。 张灵安在原地停顿一会儿，等那声音退去，确定无事发生之后，才接着往前。 这地方对张灵安来说没有难度，她很轻松的走到廊柱尽头的山崖边，下面一百米左右，就是山洞的位置。 张灵安拿出荧光棒扔下去，荧光棒落在瓦顶上，光芒清晰照亮了瓦顶的情况。 她把绳子丢下去，一直垂到瓦顶，接着滑下去，落在瓦顶之上。 接着张灵安对上面的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可以下来了。 胖子下来之后，想掀开瓦片看看，发现都冻得非常牢固，只能放弃。 几人小心翼翼的用绳子下到灵宫正门外面的门廊上，地面都是石板，左右两边则是一排铜鼎，和整个宫殿一样都是汉文化风格。 灵殿殿门前立着一块无字石碑，后面就是两扇巨大的白玉石门，上面雕刻着人面鸟。 门被水浇过，已经冻成一个整体，胖子他们议论了几句万奴王把陵墓建在悬崖峭壁上的目的，开始和郎风一起撬门。 门上的冰很快就裂开，推开一条缝之后，门轴生锈一般再也推不开。 胖子拦住叶成，看向小哥和张灵安：“小哥，姑奶奶，你们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 小哥上前摸了摸，不能确定，说道：“你们跟在我身后，别说话。” 小哥第一个跨过门槛，张灵安跟在他身后，用手电观察四周。 灵宫规模很大，灵宫中间的灵道两边是大概五米一根的石墩大柱，后面的大型灯奴隐隐约约看不真切，手电照过去，没有任何光线反射。 张灵安观察这四周，她知道这里是个陷阱，四周都用的吸光材料，加上他们脚下的尸阵，进来之后就会迷失，根本走不出去。 胖子想要把灯奴点燃，被吴邪拦住。 他担心温度升高灵宫的稳定性会遭到破坏，发生什么意外。 张灵安看着那灯奴，现在不点是明智的选择，里面和他们一会儿会发现的磁龟一样，都是虫香玉。 四周十分安静，只剩下他们的脚步声，叶成最沉不住气：“你们有没有觉得凉嗖嗖的，我们说会话吧，不然……” 话音未落，小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闭嘴。 胖子也连忙道：“别说话，小哥和姑奶奶耳朵好使着呢，你再吵吵一会儿踩到什么机关都听不到。” 闻言，叶成老实下来，紧张的盯着黑暗里，怕突然有什么危险出现。 几人往前走了几分钟，来到灵殿中央，中央一座玉台，上面有一个爬满地衣的柱子，看起来像个棒槌，旁边还有四尊人面鸟铜像围着。 胖子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大蚂蟥？不应该都是放墓主雕像？” 华和尚猜测：“可能是东夏主神，异化的长生天。” 几人还在讨论，潘子已经从人面鸟雕像里拿出了口中猴雕像。 张灵安不得不承认，潘子确实有闯祸精的潜质。 不过好在机关不在人面鸟嘴里的猴子身上。 其余人并没有见过人面鸟，华和尚猜测它们是主神的守护兽。 张灵安和小哥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人面鸟确实可以称作守护兽，守着万奴王的棺材，也守着青铜门。 研究一圈没其他发现之后，几人接着往前，一般灵宫内该有的配置这里通通没有。 要是在平时，早该发现不对，偏偏这些人被皇陵的外表蒙蔽和里面的环境影响，并没有察觉出来。 胖子一路过来一件冥器都没捞着，不禁不耐烦，想要去灯奴后面看看。 “等等。”张灵安伸手拉住他，扔了个荧光棒过去，落地瞬间，荧光棒的光芒就消失在黑暗里。 胖子震惊：“这是什么情况？” 张灵安不语，吴邪开口道：“手电没反光，殿墙上应该是吸光涂料，你一个人过去，我怕你回不来。” 胖子不信邪：“我栓根绳子过去，有不对你们把我拉回来，找到的东西分你们百分之十，怎么样？” 吴邪心中升起一股怒气：“你要发疯之后再说，现在别连累我们！” 潘子也开始劝胖子，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们，胖子只能消停下来，接着往前走。 灵道尽头，出现了一道由四块汉白玉连接而成的玉门，门轴上盘着琉璃材质的百足蟠龙，把门撬开之后，后面上通往后殿的走廊，同样漆黑一片。 进入走廊之后，两边和头顶都是壁画，上面画着各种各样的蚰蜒，或者说那本就是由各个密密麻麻的蚰蜒组成。 几人一边看壁画一边往前，大概两百米左右，就到了后殿入口，那里只有一盏半人高的青铜材质的鹤脚灯台。 他们进到后殿，胖子打起冷焰火观察四周，后殿比大殿小很多，但格局相同，四周的墙上依旧画着蚰蜒。 后殿里依旧空空如也，只有中间摆着做停棺用的石床，石床后面则是雕刻着人面鸟和太极图的四方石板。 其他人都认为这是封墓石，地宫的入口应该就在下面。 第52章 蚰蜒 不过四周皇陵该有的摆设一个都没有，小哥显然也察觉到不对。 他仔细的检查完石板旁边的青砖地面，没有发现机关，郎风他们见状，上前用力把石板推到一边。 石板下面只有青砖，没有任何通道，这样的情况，他们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胖子永远是最直接果断的那个，他道：“别管那么多，把砖拆开看看！” 其他人都赞成他的提议，小哥蹲下身，用手指夹住一块青砖，手下用力直接拔了出来。 陈皮阿四看了看小哥，眼神意味不明，他的手下目瞪口呆，十分震惊。 小哥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挖砖头并不说话，这里他和张灵安曾经来探过，显然他是想起来什么。 等吴邪他们明白一切，小哥和张灵安就要开始单独行动，完成他们的任务了。 一行人往下挖出来大概七层青砖，露出一个类似乌龟壳的石头。 叶成十分兴奋：“这是封条石？” 华和尚摇头：“不是。” 他把剩余的青砖都弄出来，露出一只黑色的双头石龟雕像，龟壳上雕着女人的脸。 “这是什么情况？”有人问了一句，不过其他人同样一脸懵。 张灵安没准备为他们解惑，如果她表现太过，很容易让人怀疑她来过这里，陈皮阿四非常精明，还不到时候，不能让他起疑。 眼下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便决定把石龟搬出来再说，接着胖子身上的工兵铲就被吸在上面，用力扯下来，下一秒又被吸上。 这下都反应过来，这磁龟是一块巨大的磁铁。 陈皮阿四被他们的动静吸引，过来询问情况，得知是磁石之后，脸色非常难看的拿出指北针，声音沉得吓人：“这陪葬陵就是个陷阱，我们都被骗了！” 其他人顿感不妙，纷纷询问情况，陈皮阿四神情阴冷：“龙头的方向错，三头龙的风水是假的。” 张灵安看向小哥，他神情冷静，很明显已经知道了。 不过这里虽然是陷阱，但却是汪臧海的连环扣，龙脉表面是假，其实却是真的，只不过不是所谓的“三头老龙”。 其余人都明白这是个假皇陵，不禁感到泄气。 胖子见状，连忙道：“不就是走错了路，我们赶紧出去再来，阿宁他们一定带不走所有好东西，动作快的话，一定还有洋落捡！” 吴邪听罢，一股邪火就冒了上来：“你他娘的就知道冥器！三叔牺牲那么多才拖住阿宁，你知不知道这样耽误了多少时间，三叔可能都已经凶多吉少！你还在这儿瞎叫！” 叶成拦住胖子，胖子站到一旁抽烟，还是不死心，接着劝几人用最快的时间下山，换一条路。 潘子不同意：“这样浪费时间下去，三爷部署全都白费了。” 听吴邪和潘子左一句三爷，右一句三爷，胖子早就不耐烦，这会儿更是一点就炸。 他们在环境的影响下，心底情绪被放大，眼看就要吵起来，张灵安一把抓住怒容满面就要开喷的胖子，低喝道：“都闭嘴！你们没发现自己被环境干扰，变得易怒了吗？” 胖子本就对张灵安有几分忌惮和信服，闻言，愣了愣，开始反思起来。 有张灵安的提醒，其他人也都逐渐冷静下来，胖子问：“这地方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小哥看着胖子他们，低声道：“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是汪臧海精心准备的陷阱，我们能进来，可能不一定能出去。” 吴邪忍着心中的烦躁，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小哥不说话了，看向陈皮阿四。 陈皮阿四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把这石龟毁了，再看看有没有一样的东西，不然来多次方向都不会正确。” 要完全消除磁龟的磁性，只能用火烧。 用无烟炉的燃料倒在磁龟上，接着胖子一根烟下去，火立马燃烧起来。 没一会儿磁龟和附近的砖头就烧的通红，几人趁机坐在一边取暖。 几分钟过后，华和尚用指北针试了试，已经恢复正常。 张灵安盯着磁龟，侧眸拉了拉他的手，轻拍两下。 这是他们之间的暗语，意思是“小心”。 解决完磁龟，他们收拾东西准备先出去再说，刚到后殿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碎裂声。 几人小心翼翼的走回去，就见磁龟身上不断出现裂纹，一股黑雾从裂缝中升起，瞬间上升到空中，形成一片阴影。 黑雾涌动，和外面的棒槌神像十分类似。 胖子紧张道：“这黑雾会不会有毒？” 华和尚：“应该没有，没……” 他话还没说完，小哥突然示意他们安静，都不要说话。 张灵安凝神听着黑暗中的动静，除了磁龟碎裂声外，还有一种非常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她知道那是无数蚰蜒苏醒，从四面八方移动过来的声音。 黑烟愈发浓郁，四周的声音也愈发明显。 小哥抬头望着黑烟，低声道：“虫香玉。” “什么？！”华和尚神情大变，“乌龟里面是虫香玉！汪臧海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 吴邪问：“虫香玉是什么？” “你很快就知道了。”张灵安拍了拍他的肩，“快跑，不要回头，不管有什么掉在你身上也不要停下，一直到出去！” 看到张灵安认真的神色，胖子和叶成已经第一个跑了出去，吴邪反应过来也连忙跟上，郎风背着顺子，华和尚带着陈皮阿四紧随其后。 黑暗里的动静不断加剧，其余人都不敢停下来。 小哥扭头望着张灵安，说道：“跟紧我。” 接着便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张灵安跟着他来到大殿中央的棒槌神像前，小哥伸出手插入其中一座人面鸟雕像的眼睛，一个洞口出现在雕像下面，接着他便跳了下去。 他们来到灵宫下方，这里堆放着各种各样的尸体，一排排十分壮观。 这些尸体在这儿形成尸阵，外加养尸位上的尸胎，形成鬼打墙一样的效果，所以吴邪他们才出不去。 小哥划破手掌，用血制住尸胎，两人飞快从尸胎边上过去，下到了斜坡下面的洞里。 这个洞是一个排道，利用天然溶洞形成的缝隙挖成，从这里，能够到达三圣山的云顶天宫。 张灵安和小哥刚进到下面的缝隙里，就听到上面传来了爆炸声。 小哥停下看了看上面的方向，张灵安道：“应该是他们遇到了什么必须要用炸药才能解决的危险，不过这样一来，他们一定能发现下来的办法。” 小哥点点头，淡声道：“我们走。” 吴邪和胖子有张灵安给的驱虫香，不会有危险。 走了大概三个小时，狭窄的缝隙变得宽阔起来，四周也有很多人类活动的痕迹，一边的墙壁上，有凿出来的简陋台阶。 两人现在的位置，应该在两座山之间的山谷。 和小哥在这里简单休整，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之后，两人开始往上爬。 石阶很小，只能容纳半只脚掌，不过这样的环境对张灵安和小哥来说都不是问题，堪称如履平地。 又往上爬了几个小时，就见到了许多倾泄而下的温泉，温泉边上全是手掌大的蚰蜒。 不仅是温泉边，整个峭壁和深渊底下，都是蚰蜒，关掉手电，能看到一条由蚰蜒组成的绿色星海。 如果忽略都是虫子的话，这样的景色确实还不错。 过了温泉区域，再往上爬了快两个厕所，终于到达这条通道的尽头。 小哥爬上山岩，回身伸出一只手把张灵安也拉了上来。 两人面朝着峭壁下方，那下面的地方，他们已经十分熟悉。 埋在地下的火山口之下，就是青铜门所在。 张灵安拿出准备好的防毒面具递给小哥，两人戴上之后，开始沿着神道往里走。 他们速度很快，阿宁的人还在他们后面。 第一道石门也叫天门，过了这门之后，每隔五米就有白色石人和石马。 这样的石门一共六道，之后就是神道尽头的祭坛。 穿过祭坛到达陵宫正门，进去后就是门殿。 这里已经是人面鸟出没的地界，人面鸟不会攻击有麒麟血的张家人，他们很安全。 不过到青铜门最安全的方法是从护城河进去。 张灵安和小哥来到门殿旁边通往衍生殿的玉桥上，从这里看去，距离下面的护城河只有十多米，中间有高低错落的铁链。 “我们从铁链上下去，小心。”小哥对张灵安说道。 这些铁链很粗，小哥直接跳到铁链上，在逐一往下，两人很快就到达护城河底部。 护城河有差不多六十多呢宽早已经干涸，两人继续赶路，前面就是殉葬渠，从这里往前，离地宫就不远了。 殉葬佣的尽头是一块石头河壁，上面有一个巨大雕像，看不清起全貌，河壁的最下面，有一个被碎石掩盖的方洞，石头已经被人搬开，露出黑色洞口。 张灵安观察着石头周围的痕迹，和小哥道：“应该是吴三省，他在我们前面，没有和阿宁的人在一起。” 小哥点头，“我们去找他。” 张灵安没意见，他们的目标都是青铜门所在的地宫，只有这一条路，一定会碰上，吴三省单枪匹马，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 小哥用登山镐在方洞旁边刻下标记，这是他的习惯，为他自己留下印记，以后就算失忆，再回来时也能想起来他曾经来过这里。 也算是为吴邪他们留下记号。 第53章 人面鸟 从洞里进去之后，顶上会有一些弯曲的岔道，当年这些洞在水下，都是工人挖掘时留下的换气通道。 走出方洞，是一条护城河的引水渠，十多米深，如今早已干涸。 沿着河埂穿过一座石桥到达河的另一边，继续往前走一段，在河埂的下方有一个洞，外面就是地宫最外围的墓室。 墓室里摆着各种瓦罐，最里面有两条通道，左边那个才是安全的通道。 小哥在左边甬道的隐秘角落同样刻下记号，看了眼张灵安，两人继续前进。 甬道很宽，到后面出现由地壳运动造成的坍塌和碎裂的地面，好在有加固的拱梁支撑着，甬道并没有塌陷。 七八十米处有一道做成石门样子的封石，上面的飞檐和瓦当雕刻着草龙、云龙和双狮戏球的图案。 张灵安拉住小哥，接着用长鞭套住飞檐，借力爬上去，右手食指和中指拂过云龙的眼睛，用力一按，旁边的石墙是上出现一个半人高的通道。 这样的封石还有好几道，通过最后一道封石之后，一条十字路口一样的墓道出现在眼前。 张灵安在其中一个墓道的角落刻下记号，和原着中小哥留下的记号一样，不过这个记号是代表前面有危险的意思。 吴邪那小子虽然不懂这些记号的含义，但记号不一样了也能引起他的警觉，而且最后他们也能有惊无险的出来，就当是给他的锻炼机会了。 张灵安刻完记号，对小哥笑了笑：“小哥，我们走吧。” 两人走向和张灵安刻下标记完全相反的方向，往前几百米的墓道尽头，出现一个向下的石阶。 石阶尽头的石梁下方是一个墓室，正中间是一口棺井。 小哥突然示意张灵安停下，四周十分安静，张灵安听到，除了他们之外，又多出一道细微的呼吸声，就在那棺井里。 张灵安猜测可能是吴三省，不过保险起见，她和小哥都把手放在武器上，悄无声息的朝棺井靠近。 棺井内有好几只棺材，一个人影靠在棺材上，已经昏迷不醒。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纵身跳入棺井之中，那人正是形容狼狈的吴三省。 张灵安伸手替吴三省把脉，皱眉对小哥道：“他情况不太好，小哥，我们先把人弄上去。” 小哥点头：“好。” 棺井只有大概一米五深，小哥背起吴三省爬上来，把他平放在地上。 此时的吴三省瞧着比上次七星鲁王宫苍老不少，胡子邋遢，嘴唇干裂，呼吸都很轻。 他身上没有外伤，张灵安开始动手解他的扣子。 衣服解开，密密麻麻的蚰蜒头断在他的皮肤下面，时间一长已经化脓，伤口感染导致他高烧不退，不过他这人意志力很强，此时还没有彻底昏迷。 吴三省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到张灵安和小哥，扯了扯嘴角，用气音道：“你们来了。” “别说话。”张灵安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他嘴里，“吃了，救命的。” 吴三省十分配合，喉头动了动，把药丸咽下。 张灵安扭头对小哥道：“小哥，我要给他处理伤口，帮我把无烟炉点上。” 小哥闻言立马照做，同时拿出匕首和酒精。 吴三省身上的蚰蜒头太多了，两人配合能处理得快一些。 先用酒精简单给伤口消毒，接着用火烧过的匕首划开伤口，把蚰蜒头取出来，放完脓水之后，撒上药粉，才算处理好。 有点蚰蜒拔出来还是活的，看得张灵安直皱眉。 伤口一共十多处，药丸喂下去之后，吴三星的呼吸平稳许多，命算是保住了。 吴三星清醒不少，撑着靠坐起来，张灵安扶了他一把。 吴三省声音沙哑，问道：“吴邪他们呢？” “吴邪他们还在后面，放心，他不会有太大危险。”张灵安道。 小哥倒了杯水给吴三省，声音很淡：“下面的东西不是他们能应付的，还有你，也不要再下去了。” 吴三省现在的状态，一个人下去，只会死在那儿。 吴三省笑了笑：“我知道下面很危险，不过吴邪我也许能劝，但其他人会不会下去，我也不能保证。” 张灵安也神情严肃：“我们会给吴邪留下信息，至于他如何选择，下去会发生什么，那是他的事，我们言尽于此。” 小哥写下纸条，交给吴三省。 吴三省叹口气，答应下来：“我知道了，我会转交给他。” 他们谁都清楚，吴邪现在的性格，到了这里，是不可能不下去一探究竟的。 张灵安：“你好好休息，吴邪他们很快就会到，我们先走了。” 她和小哥跳入棺井之中，两人分工合作，各自检查棺井里的机关，按下一块地砖之后，一道暗门在棺井的一边打开。 张灵安知道吴邪一定会跟来，在暗门内刻下记号。 墓道倾斜往下，越往下，温度逐渐升高，走出墓道之后，一股暖风迎面而来，他们脚下是一个修建在悬崖边的廊台。 廊台已经有老化迹象，正中间的大鼎陷入石头地板中，微微倾斜。 而他们面前的山体裂缝被无数碗口粗的青铜锁链连接着两边，那是青铜门的守护者人面鸟的巢穴。 小哥把绳索绑在廊台的一边，两人下降到下面的锁链，在跳跃到下一根锁链，一直到底部。 底部除了黑色火山石之外，堆着许多从锁链上掉下来的尸体和人面鸟的粪便，另一边的峭壁上，一扇高三十米宽五六十米的巨门的巨门嵌在崖壁之中。 现在不到开门的时候，就算他们有鬼玺能打开门，也要借助阴兵借道的方式进去才会更保险。 当年汪臧海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混进阴兵的队伍里，看到了门后的终极，才会想把秘密公之于众。 而裂缝的中间，一支巨大的白色棺椁摆放在那儿，九条巨大的黑色蚰蜒守在棺椁周围，一动不动，和周围的石头融为一体，很难发现。 两人沉默着看了会青铜门，沿深渊裂缝中的陪葬坑走去，那里也是他们在山崖时看到的满是蚰蜒的山谷。 鬼玺号令阴兵不是说说而已，它可以操控陪葬坑里特殊的尸体，青铜门里的东西对这些尸体也有牵引作用，所以才会在门开时出现“阴兵借道”。 殉葬坑里是一排排穿着甲胄的高大阴兵，眼球是翻白，眼睑被割掉，脸颊奇长不像人类。 来之前两人就说好要一起进去，小哥已经开始脱外套准备换上甲胄，鬼玺就在他的背包里。 张灵安刚拉开外套拉链，就听到前方青铜门的方向传来枪声，峡谷空旷，枪声响彻云霄。 人面鸟这种生物，常年生活在黑暗的地底，听到声音全都会被吵醒，然后发起攻击，只有强光能暂时让他们失明。 张灵安声音冷沉：“是吴邪他们。” 小哥也望着那个方向，他对张灵安道：“我一个人进去，你去帮他们。” “不行！”张灵安下意识否定，她不能让小哥一个人进去，如果里面有变，他不能出来，那下次再见就是十年后。 就是因为张灵安进去过，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她就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哥在暗无天日的地底待上十年。 “放心。”小哥看着张灵安带着担忧的眼，露出一个微笑，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温柔，“我会出来的，很快。” 头顶的大手温暖干燥，轻轻触碰过后又很快离开，张灵安被小哥昙花一现般惊艳的笑容晃了晃眼，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她喉头微动，知道小哥不会食言，于是妥协下来：“我等你出来。” 小哥：“好。” 远处的枪声此起彼伏，甚至还传来爆炸声，张灵安知道情况紧急不能再拖下去，拿上装备，深深看了一眼小哥，快速往青铜门的方向跑去。 张灵安赶往青铜门时遇到了正护着吴三省往外撤的潘子和阿宁的手下。 潘子见到张灵安，十分震惊，但眼下顾不上其他，他把一把枪丢给张灵安，声音恳切的对张灵安道：“灵安妹子，小三爷和胖子还在里面，麻烦你带他们出来！” “放心。”张灵安点头，给潘子指路：“沿着这条裂缝一直往前就能出去。” 说完也不等潘子回应，径直朝吴邪他们方向赶去。 刚刚那爆炸式应该是吴邪和胖子炸死了想要进入青铜门的万奴王，爆炸式的影响下，人面鸟会更疯狂。 天空中的照明弹很快就熄灭，张灵安到时，吴邪和胖子两人已经被人面鸟团团包围。 张灵安拿起枪朝着人面鸟扫射过去，很快就把包围圈打出一个缺口，露出里面的吴邪和胖子。 两人都挂了彩，身上有不少伤，尤其是吴邪，身上血迹斑斑，看来伤的不轻。 背靠背的两人原本正一脸紧张的盯着人面鸟，突如其来的枪声，有子弹穿过人面鸟的头颅擦着胖子的头顶飞过，惊得他大骂：“他娘的是谁开枪不长眼……” “你们还好吗？”张灵安一边射击，一边大声问道。 她那几枪算好了位置不会伤到他们。 “姑奶奶！”胖子也连忙开枪扫射其他人面鸟，声音在枪声中听不真切，但能看出他神情激动，“你之前去哪了？那小哥呢？” “这些我一会儿再和你解释！”张灵安道，她指向吴邪和胖子旁边的地下，“快进去！” 那里有一个山岩形成的夹角缝隙，暂时可以抵挡一阵，只要撑到青铜门打开，就没事了。 第54章 死里逃生 这种情况下，胖子和吴邪没有别的选择，下意识听从张灵安的话，毫不犹豫的钻进缝隙里，张灵安逼退人面鸟，也跳了进去。 胖子已经开始用石头搭掩体，吴邪警惕的拿着枪盯着外面的人面鸟。 张灵安出声提醒两人：“小心，那些鸟进不来，但他们嘴里的猴子可以。” “猴子？什么猴子？”胖子惊疑不定。 吴邪恍然大悟：“那些青铜雕像！” 他话音未落，外面的鸟群开始大叫起来，然后他们就看到了堪称噩梦一般的场景。 只见那些人面鸟一个个张大嘴，吐出一只只没有皮毛，浑身血红的猕猴。 那些猴子一落地就扑到尸体上开始撕咬进食，一时间碎肉和血液横飞，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让人几欲作呕。 那场面看得胖子和吴邪反胃，好在这些口中猴忙着分食尸体，暂时没有朝他们进攻。 张灵安趁机拿出两个瓷瓶，其中一个递给胖子：“把这个洒在岩壁上，切记不要沾到身上。” 接着她又拿出两颗黑色药丸，给吴邪和胖子一人一颗，让他们吃下去。 胖子洒完药，一股奇怪的味道顿时飘散开来，把周围的血腥味都冲散了，近距离感受到冲击的胖子只觉得天灵盖都麻了。 胖子连忙捂住鼻子，瓮声问：“姑奶奶，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药液味道很难评，说不上臭但也绝对不好闻。 “这是一种剧毒，能干扰动物和人的感官系统。”张灵安道，见胖子和吴邪神情一变，她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解释，“刚刚给你们吃的是解药，不用担心，不会有危险。” 她看了眼四周口中猴，“这些猴子暂时不会发现我们，放心。” 吴邪和胖子也紧盯着外面的猴子，那些尸体已经被分食干净，有猴子从裂缝旁边经过，并没有发现他们。 见状吴邪和胖子齐齐松了口气，胖子劫后余生的靠在岩壁上，喘着粗气道：“姑奶奶，你来的太是时候了。” 吴邪心中满腔疑问，只想问个明白：“灵安姐，那记号是你和小哥留下来的？那青铜门里到底有什么？小哥人呢？” “记号是我们留下的，张家人去哪都习惯留下记号，而小哥，他有必须要处理的事。”张灵安轻声道。 她顿了顿：“至于青铜门里有什么，我只能告诉你，那里面是世界的终极。” “终极？”吴邪不解。 胖子同样一脸茫然的追问：“终极是什么？” 张灵安没有回答，接着三人都感受到四周突然一震，裂缝外的口中猴逃命般回到人面鸟的嘴里，接着密密麻麻的人面鸟也火速逃离，飞快消失不见。 张灵安率先从裂缝中走出来，青铜门上封门的人皮已经脱落，一条幽黑的缝隙出现在两扇巨大的门中间。 门开了。 吴邪和胖子看到这一幕一时震惊的没有说话，两人见没什么动静，吴邪开口道：“我们……要不过去看看？” 胖子点点头，两人都看向张灵安。 张灵安轻叹口气，带着两人过去：“走吧。” 胖子用手电光找到门内，里面一片漆黑，手电光仿佛被吞噬一般，看不到任何东西。 吴邪猜测：“汪臧海说，里面必须要用“真实之火”照明才能看见东西，他说的应该是犀角蜡烛。” 他们现在没有这种东西，进去就意味着什么也看不见。 胖子不由得停了下来，正想问问还要不要进去，就见青铜门内突然亮起几盏灯火，而他们脚下的岩石裂缝中逐渐升腾起淡蓝色烟雾。 很快烟雾就弥漫在他们四周，手电光开始不起作用，三人迅速被雾气包裹。 吴邪和胖子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到裂谷中传来悠长的鹿角号声，响彻整个裂谷。 在悠扬的号声中，整齐排成一列的长队自裂谷的尽头而来。 张灵安拉住两人躲到一块大石头之后，轻声道：“别说话。” 胖子看着那一队人马，脸色白了两分，对吴邪做了一个“阴兵借道”的嘴型。 队伍领头人穿着殷商时期的破旧铠甲，手上拿着旗杆，后面的人抬着号角，动作整齐迅速，没有一丝声音，径直进入到青铜门之内。 张灵安紧盯着阴兵的队伍，很快就看到了同样穿着盔甲混迹在队伍中间的小哥。 胖子也发现了，激动的抓住吴邪的肩膀，两人眼中都是不可置信。 吴邪不知道小哥有什么目的，下意识想上去拦住小哥，张灵安按住他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 吴邪冷静下来，张灵安和小哥是一伙儿的，以他们俩的关系，张灵安不会不知道小哥想做什么。 小哥此时也注意到这边的三人，他朝吴邪和胖子笑了笑，做出一个“再见”的口型。 在进青铜门之前，他认真凝望一眼张灵安，接着转过头和那些阴兵一起进入了青铜门内。 没一会儿整个阴兵队伍都进入青铜门里，震动再一次传来，青铜巨门又紧紧合拢。 吴邪和胖子显然还在状况之外，眼见雾气散去，隐约又传来鸟叫声，张灵安拍了拍两人的肩膀，严肃道：“快走，人面鸟要回来了。” 两人马上清醒过来，跟着张灵安往裂谷另一边跑去。 翻过一个巨石之后，出现一个三岔路口，张灵安带着他们走向其中一个，那里有潘子他们留下的标记。 进去没多久就见到潘子带着人正准备去接应他们，见到三人完好无缺的回来，潘子松了口气。 潘子正准备说什么，被胖子打断：“快走吧！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后面还有那怪鸟呢！” 闻言一行人立马往裂缝深处跑去，一直到鸟叫声减弱到听不见，几人才彻底放心下来。 潘子他们的营地边上有温泉，非常温暖，吴邪和胖子身上都有人面鸟造成的伤口，阿宁的队医给他们检查之后打了消炎针和动物疾病疫苗。 张灵安坐一旁吃东西，潘子看着她欲言又止，看到四周还有阿宁的人，一直没有开口。 阿宁的手下虽然好奇突然冒出来的张灵安，不过没人上前搭话。 吴邪把后面发生的事讲给他们听，一行人都被惊讶得说不出话。 一行人休整半天之后，又接着往裂缝深处探索，走了一天时间，回到了他们最初躲避暴风雪的地方。 看到地上他们留下的生活用品，潘子、吴邪和胖子几人都神情复杂，谁也不知道只要沿着裂缝往前走就能找到九龙抬尸棺。 张灵安知道他们的想法，不过这个缝隙没有小哥打开机关的话，是不会出现的，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出了裂缝之后，阿宁用微信电话联系了医院和救援队，一行人重新回到营山村时正好和救援队的人碰上。 所有受伤的人都被送到最近的医院，然后转院去了吉林大学第三医院。 张灵安在营山村和他们分开，她要留下来等小哥。 吴邪有很多话想要问她，但他放心不下他三叔，只能跟过去。 阿宁在走之前和张灵安道谢，谢她在海里帮她摆脱禁婆。 张灵安看着车队离开，目露感慨。 这次的活动不管是他们的队伍还是阿宁他们，全都损失惨重。 张灵安在营山村住了下来，她给小哥留下了记号，小哥若是出来，一定会来这里找她。 已经快要到一月份，营山村又下了一场大雪，想来下山的路会更不好走。 张灵安每天都望着雪山的方向，终于在半个多月之后，看到了从林场深处走来的身影。 是小哥！ 张灵安几乎立刻就认了出来，她飞奔上前，随着两人距离拉近，小哥的身影也愈发清晰，张灵安只觉得她的心跳不断加快，伴随着浓浓的喜悦，让她整颗心都跟着发烫。 在距离小哥还有十多米的地方，张灵安停了下来，她定定望着小哥，双眼闪亮。 朝夕相处久了，不过半个多月没见，张灵安就有几分想念。 她朝小哥笑了笑，关心道：“小哥，里面情况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放心。”小哥走到张灵安面前，此时天空中飘着雪花，落在她的发上，他手指微动，抬手轻轻拂过她头上的白雪，嘴角微扬，“走吧，我们回去了。” 张灵安笑容灿烂：“好。” 离除夕还有七八天，他们动作快的话，正好能赶回雨村过新年。 两人回程时，正好赶上春运高峰，从吉林一路辗转回到福建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 第55章 第101年 两人上午下火车之后，张灵安在停车场找到她的越野车，带着小哥直奔商场。 除了新衣服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年货也要准备起来。 03年到处都能放烟花，雨村更是没有限制，张灵安拉着小哥又去买了许多烟花，最后后备箱和后排都被塞的满满当当。 回到雨村时已经是下午，临近过年村里也热闹起来，见到张灵安他们回来，不少大爷大妈和他们打招呼。 到家之后，打扫完卫生，张灵安才有时间和小哥一起整理年货。 食物都放进厨房，烟花则暂时放进杂物间，还有不少新年用的装饰物等等，张灵安和小哥一起把它们挂在院子里。 两个大红色灯笼挂在大门门口，新年的喜庆气氛一下就浓郁起来。 后面几天，两人又陆陆续续去镇上置办了不少东西，张灵安非常重视和小哥一起度过的每一个新年，哪怕他们只有两个人，她也要努力把新年过得热热闹闹，给小哥最好的体验。 别人有的，他们家小哥也一定要有。 除夕当天，张灵安起了个大早，她打开房门时，才发现小哥比她更早。 少年罕见的穿着红色连帽卫衣，在厨房煮着汤圆。 小哥皮肤白皙，红色更是衬得他脸颊如玉。 他正拿着勺子搅动着锅里的汤圆，升腾的热气淡化了他身上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感，仿佛下凡尘的神明，整个人带着丝丝缕缕烟火气，愈发迷人眼。 张灵安趴在厨房的窗棂上，笑着和小哥打招呼：“早上好，小哥。” “嗯。”小哥看了看张灵安，声音温煦，“去洗漱吧，一会儿吃饭了。” “好。”张灵安乖乖点头，视线始终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小哥身上的红衣，是她想着新年这样的颜色喜庆才买的，没想到他真的穿了，一年到头里，能见小哥穿颜色鲜艳衣服的时候恐怕只有这么一次，她得多看会儿好好欣赏。 张灵安在小哥发现之前跑去洗漱，再出来时，小哥已经把汤圆盛出来端上餐桌。 两人吃完饭，小哥开始写春联。 张灵安早就知道小哥写的一手好字，清新飘逸，笔锋苍劲有力，可以说是字如其人，她自愧弗如。 所以他们这几年有时间好好过年的时候，春联都是由小哥一手负责。 书房里，张灵安研墨，小哥写字，很快一副完美的春联便跃然纸上。 贴上春联，两人开始为晚上的年夜饭做准备。 张灵安和吴邪、胖子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今天也收到了来自两人的新年祝福短信。 之前从云顶天宫出来之后，吴邪曾打电话问过张灵安小哥进青铜门的原因，和青铜门的问题，不过这些张灵安暂时都不能告诉他。 吴邪很聪明，知道张灵安不会说，后来也就跳过了这个话题。 张灵安给他们回复了新年快乐之后，放下手机进厨房和小哥一起备菜。 院子里已经挂上许多红灯笼，门窗上贴纸喜庆窗花，外面偶尔响起鞭炮声，到处充斥着新年的热闹气息。 晚餐虽然只有两个人，但依旧是丰盛的一大桌。 张灵安特意买了不少本地糯米红酒，入口清甜，度数不高，正适合过年这样的日子，和小哥一起喝一杯。 张灵安举起手和小哥碰杯，声音欢快又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期许：“小哥，这是我们一起度过的第一百个新年，新年快乐！” 他们还会在一起生活很多年，只要小哥不主动抛弃她，她就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新年快乐。”小哥温声道。 暖色调的灯光映照在他的眉眼之上，为他平添几分温柔，显得那张脸愈发俊美。 小哥那张脸张灵安看多少年都不会腻，在这喜庆温馨的氛围里，看着美人，张灵安一杯接一杯，不自觉喝了许多。 她从以前到现在都不怎么喝酒，对她自己的酒量也没什么数，当她把米酒当饮料喝了两瓶之后，张灵安从终于感到不对劲起来。 这酒怎么有点晕？小哥好像变成了两个……还在动？ 张灵安认真看着对面的小哥，语气认真：“小哥，你别动。” 张起灵：“？” 他看着对面耳朵通红，双眼水亮但明显透着呆滞的人，眼中闪过笑意：“醉了？” “没醉！我酒量好的很。”张灵安摇头，想站起身给小哥看看她还能走直线，结果头晕目眩差点摔倒。 那一瞬间张起灵反应迅速的来到张灵安身边，伸手稳稳扶住她的胳膊，语气无奈又带着难以察觉的宠溺：“走吧，早点休息。” “不行。”张灵安摇头，“我还要和你一起放烟花。” 她想和小哥一起守岁，零点到来时，点燃烟花，迎接他们即将一起度过的第101个年头。 再过一年，必须要有人看守青铜门，她和小哥又要分开十年。 现在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想好好珍惜。 一摇头头更晕了，张灵安没忍住伸手捧住小哥的脸，“小哥，你别动，我有话想和你说。” 手下触感柔软温润，喝醉之后，她思绪变得迟缓，下意识捏了捏小哥的脸，手感极好，让她爱不释手。 张起灵就这样望着她，眼神平静没有丝毫不耐烦，只伸手护在她身后，怕她不小心摔倒。 他低声道：“你说。” 张灵安神情认真起来，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和恳切：“小哥，你要做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如果哪天你突然不见，我会担心的，还有，就算有危险，你也不能抛下我一个人去。” 有危险他总是想着一个人垫后，接下来的蛇沼鬼城之行十分危险，如果小哥再进到陨玉里，又会因为天授失忆。 随着天授次数增加，失魂症会越来越严重，小哥的失忆会一次次加剧，说不定会有忘记她的那天，在汪家人被消灭之前，她不能让小哥一次次冒险，至少她得陪着他。 听到张灵安的话，张起灵愣了愣，他眼睑微垂，凝着面前神情固执的人，古井无波的黑眸中泛起涟漪，经久不散。 张起灵只觉得他此刻的心底弥漫着难言的情绪，心中某个角落一片柔软，带着不可名状的悸动。 这种感觉在和张灵安分开三十年又重逢后，总是时不时出现，虽然有几分无所适从，他并不讨厌，甚至还有几分欣喜。 “好。”他抬手摸了摸张灵安的头顶，轻声答应，“去睡吧。” 小哥头顶便是餐厅的吊灯，橘黄色的光从他头顶投下一片光影，半明半暗间的眉眼格外温柔，让张灵安心跳加速。 不过她还不能睡觉，她一定要等到新年到来，她还有礼物准备送给小哥呢。 张灵安再次摇头：“我不困，也没醉，小哥你别担心。” 张起灵不置可否，把她的手从他脸上拿下来，牵着她的手腕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叮嘱道：“坐着，我去煮醒酒汤。” 客厅的窗户开着，能看到一旁的厨房，屋里点着炭炉，地上铺着又厚又柔软的地毯，并不觉得冷。 张灵安干脆光脚坐在地毯上，双手托腮看着小哥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两人从三岁认识到现在，小哥终于不再是过去那个游离世界之外，淡漠到极致的人了，现在的他带着烟火气和人情味，虽然不多，但已经足够，至少他不再是和这个世界毫无联系。 张起灵很快就端着醒酒汤出来，热气腾腾带着桂花的香气。 他把醒酒汤放在张灵安前面不远的金丝楠木茶几上，对张灵安道：“小心烫，我去洗碗。” “我帮你。”闻言，张灵安立马想站起身。 “不用。”张起灵把人按回原位，转身进了餐厅。 张灵安看着小哥的背影弯了弯嘴角，拿过遥控器把电视打开，里面正播放着春晚，欢声笑语传来，整个客厅都热闹起来。 她又从茶几下面拿出一小袋栗子，放到炭炉上慢慢烤着，一会儿小哥回来正好可以吃。 张起灵收拾完餐厅，回到客厅时，空气里飘着淡淡的烤栗子香气，他走到张灵安旁边席地而坐，和她一起看春晚。 电视里正在表演小品，演员诙谐幽默，逗得台下观众大笑出声，张灵安脸上也带着笑。 张起灵侧眸望着张灵安的脸，心中一片安宁。 雨村的日子太过美好，让他都不由得生出几分眷恋，可他身上有他必须要承担的责任，眼下的宁静更像是一场美梦。 如果可以，他希望慢点醒来。 两人就这样安静坐着，时不时交流，时间很快就要接近零点。 喝完醒酒汤张灵安的酒意退去不少，瞅了眼墙上的挂钟，她对小哥道：“小哥，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话音未落，她站起身往她的房间跑去。 没一会儿张灵安捧着一个檀木盒子回来，重新坐回原位，把盒子递给小哥，语气欢快：“小哥，新年快乐！新年礼物！” 张起灵眼睫微动，视线从张灵安脸上落到她手上的檀木盒上，抬手接过。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把黑色匕首。 张起灵一眼就看出匕首的材质是乌金，外形就像是黑金古刀的缩小版。 他拿出匕首，拔出鞘时，黑色刀身上刻着他的名字。 他伸手拂过那几个字，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喜悦。 张灵安笑着看着小哥的反应，声音暗含期待：“怎么样？喜欢吗？” 这是她特别找人定制的，材料来自一块陨铁，外形则按照黑金古刀一比一复刻，真正的“小黑金”。 “很好。”张起灵把匕首收起来，朝张灵安笑了笑，“谢谢。” 小哥笑起来的样子张灵安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惊艳，她耳根发烫，不自在的移开视线，摇了摇头：“不用和我客气。” 张起灵把匕首收好，对张灵安道：“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说完他也回房间拿了一个盒子出来，放到张灵安面前。 张灵安有几分好奇：“里面是什么？” 张起灵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打开盒子，里面金光闪闪，珠光宝气，十分晃眼。 张灵安看着那一盒子金灿灿的金器，顿时明白盒子里东西的来历。 是云顶天宫里困住吴邪他们的放陪葬品的墓室。 她有几分意外，她和小哥没有去到那个墓室，这是小哥后来去拿的？没想到他还会特意走一趟，难道是担心他们没钱了？ 许是看出张灵安的想法，小哥眨了眨眼，淡声道：“这些都算作我给你的存款。” 张灵安失笑，把盒子盖好，“好，我会把它们好好保存的。” 原着里胖子拿出来的一个镶宝石金杯拍卖了四十万美元，小哥这些应该更值钱，这下未来很多年他们都不用担心金钱问题了。 以前不在意钱财的小哥开始想赚钱之后，张灵安觉得他们这个家分分钟就能暴富，不愧是小哥。 等张灵安把那一箱子金器放进地下室保存好之后，电视里响起主持人的倒计时，“五，四……” 小哥已经在院子里摆好烟花，张灵安跑过去，和他在零点到来那一刻一起点燃。 “砰！” 烟花升空炸响，一朵朵绚烂的花不断绽开，美丽又耀眼。 村里其他人家里纷纷燃放起烟花，远处的小镇上空也能见到明亮的烟火，烟花炸开的声音此起彼伏，热烈庆贺着新一年的到来。 张灵安站在屋檐下看着满天烟火，眼中满是欣喜和愉悦，她扭头望向小哥，脸上笑容灿烂：“小哥，新年快乐！” 张起灵深深看着她的眼，眼睫轻颤，微微一笑：“新年快乐。” 翌日张灵安起床时，小哥已经在做早饭，他们两都是地道北方人，更喜欢水饺。 早餐是他们昨天包好放进冰箱的饺子，吃完饭后，两人一起跑山。 雨村后面的山里有一大片竹林，春天有吃不完的竹笋。 往上则是终年不会枯竭的壮丽瀑布，到达山顶之后，就能看到整个雨村的全貌和远方的小镇，视野极好，让人心旷神怡。 二月初，小哥收到了一份录像带。 第56章 录像带 两人如今定居在雨村，陈文锦还能把录像带寄过来，倒是有几分本事。 那是一份老式录像带，张灵安和小哥一起去市里的旧货市场淘了一台回来，接上电视之后，录像带开始播放，一段黑白雪花过后，出现了一个很有年代感的房屋内堂。 张灵安去过格尔木疗养院，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疗养院的大堂，小哥显然也看出来了。 接着画面里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在地上阴暗爬行。 那人爬行的感觉让张灵安和小哥都感觉到诡异，两人对视一眼，开始播放下一盘。 里面的内容和张灵安看过的原着一样，地上爬的那个人，长着和吴邪一模一样的脸。 那是已经失踪多年的齐羽，当年也在考古队。 吴邪刚出生时，就被人推测出他长大之后的模样，齐羽正是按照那个模样改变了容貌，后来吴家用齐羽的习惯培养吴邪，就是为了干扰“它”。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张早已布下的无形大网，吴邪正按照计划的那样，一步步被安排着，成为最重要的棋子。 收到录像带之后，张灵安和小哥出发去往长沙找到了吴三省。 吴三省的洋楼内，张灵安和小哥坐在书房里，吴三省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 吴三省道：“吴邪也收到了录像带，不过寄件人写的是小哥的名字。” 张起灵淡淡否认：“不是我。” “我知道，寄件人是文锦。”吴三省喝了口茶，目光复杂，“这份录像带寄给了我，吴邪和小哥三人，”吴邪那份原本是寄给裘德考的，被“它”干预了，才会到吴邪手上。” 张灵安直接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吴三省：“我们怀疑裘德考是“它”的人，你和小哥把录像带交给裘德考，加入他们的队伍。” 张灵安看了看小哥，后者朝她点点头，示意她答应下来。 小哥想弄明白当年西沙考古队的真相，也想除掉“它”，所以他愿意配合吴三省的计划，也想知道裘德考到底是不是汪家人。 三人商量了一番行动计划，张灵安以吴邪的名义，把录像带寄给了阿宁。 不出意外，阿宁很快就能找到录像带里的钥匙和地址。 五天后，阿宁找到他们，带着他们去见了她的老板裘德考。 裘德考已经九十多岁，头发花白，不过精神倒还不错。 见到两人，他非常热情的朝两人伸出手：“张先生，张小姐，久仰大名！”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无动于衷。 张灵安笑了笑，伸手淡淡回握，“裘先生客气。” 裘德考把人请到茶桌边坐下，非常客气的给两人倒了杯茶：“上好的君山银针，二位尝尝？” 张灵安忍住笑意点点头，并没有动那杯茶。 裘德考丝毫不在意两人的态度，笑着道：“这次请二位来，是想聘请二位做我们接下来的行动顾问，至于去哪，我想两位一定会感兴趣。” 裘德考说完打开电脑，把屏幕朝向张灵安和小哥两人，上面是一张地图，柴达木的位置被重点标记出来。 裘德考介绍道：“我有可靠资料，柴达木塔木陀，就是传说中西王母国的所在，两位都是这方面的专家，想来也听说过这个地方，至于价钱，两位先看看满不满意？” 他拿出两张支票放在桌上，张灵安瞥了一眼，足足七位数。 裘德考那老头是真有钱。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答应下来。 和裘德考达成合作之后的第二天，张灵安和小哥见到了他们的第三位顾问——黑眼镜。 南瞎北哑今天算是聚齐了。 会议室内，一身黑色皮衣，带着黑色墨镜，身材高瘦的黑瞎子从门外进来，看到张灵安和小哥时并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他们两也在。 张灵安知道黑瞎子也是吴三省安排进来的人，和他打了声招呼：“黑爷，久仰。” 黑眼镜连忙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安姑娘还是叫我黑瞎子吧。” 他知道张灵安的身份，两人很久之前就见过，对彼此有一定了解。 黑瞎子又笑着朝张起灵招手：“哑巴张，好久不见！” 两人他都见过，都是熟人，熟人好办事。 阿宁也在，她看着几人道：“既然你们都认识，那我就不废话了。” 她拿出一把黄铜钥匙，上面贴着胶带，写着“306”，另外还有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串地址：青海省格尔木市昆仑路得尔参巷349-5号。 阿宁：“这是从录像带里发现的，我们从陈文锦当年的的向导定主卓玛口中，知道了要去塔木陀必须要找到一个瓷盘，这个瓷盘就在这里，我们现在需要找到瓷盘。” 张灵安自告奋勇：“这个地方，我和小哥去。” 黑瞎子也连忙举手：“加我一个，人多有保障嘛！” “行。”阿宁没意见，她正好要去杭州试试吴邪，看看他知不知道一些线索。 她说道：“去格尔木的行程会有人安排，拿到东西后们会在外面接应你们。” 张灵安：“没问题。” 这次行动的具体事项商量妥当之后，张灵安、小哥还有黑瞎子带着阿宁的手下启程前往格尔木。 裘德考已经提前安排让人在格尔木为进塔木陀做准备，营地设置在戈壁滩上。 阿宁的人已经提前探过疗养院，在里面发现了禁婆，他们解决不了，只有让张灵安、小哥和黑瞎子三人前往。 那里是张起灵待了很多年的地方，无论是张灵安还是他自己，都很熟悉。 到达疗养院门口时已经是晚上，整个疗养院已经废弃许久，外观非常破败，瞧着还有几分阴森。 大门被人从里面锁上，三人直接翻围墙进去，路过一处地面时，小哥陡然停下：“这下面是空的。” 他蹲下身，伸出右手拂过青砖，猛的把食指和中指插入砖缝，拔出一块砖头，露出下面的石板。 “厉害！”黑瞎子朝小哥竖起大拇指，敲了敲石板，说道：“我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就藏在下面，进去看看？” 张灵安看了看小哥，蹲下身和小哥一起清理砖头。 这处通道的位置就在主楼后面，石板移开之后，露出一个洞口来。 第57章 再遇 张灵安用火折子测试了一下里面的空气，确定没问题之后，黑瞎子在前，张灵安居中，小哥垫后，三人一起往洞里爬去。 这个盗洞并不长，呈z字形往下，大概下到地下二十多米左右，盗洞变得开阔起来。 与其说这是一个盗洞，倒不如说是临时的住处，里面不少生活痕迹，显然有人在这儿居住过一段时间。 黑瞎子环顾四周，开玩笑道：“谁搁这地下挖避难所呢，真是够别致的。” 整个洞穴空间不算大，一旁还有一个向上的通道口，应该就是通往那个有禁婆的地下室。 这里面的东西一览无余，没看到瓷盘，张起灵在四周仔细摸索，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不对。 他低声道：“这下面有东西。” 小哥扭头看了看黑瞎子，黑瞎子会意，撸起袖子：“得，我来挖。” 黑眼镜从他的皮衣里拿出一个小号折叠铲，在小哥说的位置开始往下挖。 张灵安看着黑瞎子的动作，一边凝神听着上面的动静，很快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在他们头顶响起，小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黑眼镜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三人听见那脚步声在头顶停留了一会儿，接着往深处去了。 黑瞎子用气音问：“是禁婆？” 小哥摇头，继续注意着上面的动静。 黑瞎子往下挖了大概三十厘米，铲子触碰到一块石板，扩大洞口之后，露出一个和入口一模一样的石板，里面是空的，显然下面还有空间。 黑瞎子“啧”了一声：“好家伙，藏得够深啊！” 小哥上前和黑瞎子一起把石板挪开，张灵安用手电照了照，这盗洞依旧是之字形往下，不知道还有多深。 三人观察一会儿，决定接着往下探探，不过里面是密闭空间，空气不好，需要等一会儿才能进去。 三人等待的功夫，楼上脚步声突然变得急促，同时还有一声惊叫声。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都听出来那是吴邪的声音。 张灵安心底轻叹口气，吴邪这小子还是来了。 张灵安看着另外一个向上的洞口：“我上去看看。” 张起灵不放心，看向黑瞎子。 黑瞎子哪能不明白哑巴张的意思，摆了摆手：“你们去吧，看看那个倒霉蛋是谁，下面交给我。” “小心。”小哥朝他点点头，跟在张灵安身后上了洞口。 那洞口不深，往上四五米就到头，出口在一个棺椁里。 张灵安退到一边，小哥上来和她一起用力撑开棺材盖，露出一个供人通过的缝隙。 两人全程没发出一点声音，外面禁婆在头顶爬动的“叮叮当当”声清晰可闻，张灵安和小哥跳出棺椁，隐在暗处，一边寻找吴邪。 吴邪脚步慌乱，呼吸急促，显然吓得不轻。 他没有手电，全靠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很快就来到棺材边，还没等他想明白棺椁什么时候被打开了，张起灵上前一把捂住吴邪的嘴，把他带到角落里，隐藏起来。 吴邪不停挣扎，张灵安连忙低声喝道：“别动。” 听到张灵安的声音，吴邪立马安静下来，顿时意识到身后的人是张起灵。 他心中有非常多的疑问想要当面问两人，无奈眼下并不是好时机。 “吱呀”一声，前面黑暗中的木门被什么东西打开了，张灵安和小哥呼吸都放到最轻，以便更清楚的感知黑暗里的细微动静。 一道诡异的“噗噗”声过后，四周安静下来，张灵安等了一会儿，打开手电，小哥也放开吴邪。 小哥小心翼翼来到门边，观察了一会儿门里之后，把门重新关上。 张灵安仔细扫过天花板和四周，确定禁婆没有出来之后朝小哥做了个手势，示意暂时安全。 吴邪憋了一肚子话想说，张灵安知道他想问什么，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录像带里发现的？” “灵安姐，你们也是？这里是怎么回事？还有小哥，他不是进那个门里了吗，什么时候出来的？”吴邪连忙问。 “出去再说。”张灵安没有回答，和小哥一起来到石棺旁边，用手打往里照。 吴邪还想再说些什么，被小哥阻止，示意他不要说话。 没一会儿，棺椁下面的洞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黑瞎子一只手从里面伸出来，接着动作迅速的爬出来，朝小哥和张灵安笑了笑：“东西到手。” 张灵安点头：“走。” 吴邪一头雾水，见他们三人往楼梯口走去，只能跟上。 几人行走的动作放到最轻，蹑手蹑脚往上走，从刚上几步台阶，刚刚那门就“吱呀”一声打开了。 “我去！”黑瞎子低骂一句，快速往上跑起来。 张灵安和小哥紧随其后，吴邪也意识到那禁婆肯定又出来了，连滚带爬狂奔逃命。 跑出院子之后，张灵安紧绷的心放松下来，三人接着往外跑，一直跑出老城区。 一辆面包车从黑暗中开出来，车门打开，三人动作迅速的跳了上去，张灵安伸手拦住车门，让吴邪也跳了上来。 吴邪一上车就靠在座椅上大口喘气，等他缓过神来，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还都是熟面孔。 阿宁这些手下从云顶天宫出来之后，和吴邪他们在吉林混了半个多月，已经十分熟悉，其中一个用不太流畅的中文说道：“超级吴，又见面了。” 吴邪看了看张灵安他们，又看到了前排同样有几分惊讶的阿宁，不理解他们怎么会凑在一块，一脸困惑的问：“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阿宁看着吴邪：“这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在地下室？” 吴邪和阿宁聊过之后，知道了阿宁也发现了录像带里的线索，只是阿宁不知道吴邪同样也有录像带。 车子飞速行驶着，逐渐进入戈壁，往阿宁的营地驶去。 “灵安姐，你们怎么会在阿宁的队伍里？”吴邪问道。 张灵安还没回答，就听阿宁道：“这三位可都是明码标价的，现在是我们的顾问。” 张灵安朝吴邪笑了笑，吴邪嘴角动了动，压下他心中的疑惑，转而去询问阿宁其他问题。 没过多久，车子就到了营地，张灵安和小哥他们起身下车，吴邪怔愣的看着眼前规模不小的营地，不明白状况。 张灵安和小哥他们跟着阿宁进入定主卓玛的帐篷，有一个年轻人给他们倒上酥油茶。 等人到齐之后，阿宁拿出黑瞎子找到的瓷盘，放到矮脚桌上。 定主卓玛被她儿媳妇搀扶着进来，阿宁问道：“您看看，当年是不是这个东西？” 定主卓玛听不懂汉语，一旁立马有人给她翻译，她听后点点头，又用藏语说了什么，一行人交谈起来。 那个翻译的人藏语和汉语都不太好，吴邪听的一知半解，扭头问张灵安：“灵安姐，她是谁？” 张灵安：“当年陈文锦的向导，定主卓玛。” 吴邪“啊”了一声，张灵安问：“怎么？你听说过她？” “没有。”吴邪摇头否认，他总觉得张灵安好像知道点什么。 张灵安笑了笑，不再逗吴邪，转而打量着定主卓玛身边的中年妇女。 那是伪装成定主卓玛儿媳的陈文锦，很明显也易了容，而且易容手法还不错，至少吴邪看不出来。 阿宁和定主卓玛的对话结束之后，定主卓玛径直离开了帐篷，阿宁的手下连忙问她情况如何。 阿宁道：“她说当年就是这个瓷盘，有了它，定主卓玛就能带我们到当年陈文锦他们进去的山口。” 闻言，这些人十分激动，黑眼镜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阿宁站起身看着他们：“今天中午十二点，所有人出发。” 黑瞎子指着吴邪：“那他呢？” 张灵安适时出声：“他我会处理的。” 吴邪这小子，现在正是一肚子疑问，好奇心最重的时候，不可能不跟来的，张灵安正好有话和他说。 黑瞎子没意见，坐在一旁抽烟，很快帐篷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吴邪忍不住问：“灵安姐，你们为什么要去塔木陀？” 张灵安喝了一口酥油茶：“你知不知道西王母国？” “西王母?”吴邪惊讶道，“那不是神话传说吗？” “当然不是，西王母国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国家，黄帝时期就已经存在。” 张灵安看向吴邪：“那里是个很危险的地方，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地下室发现什么，但我并不建议你前往，那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 小哥也对吴邪说道：“你回去吧，疗养院不要再去了，里面很危险。” 吴邪不禁感到生气，他只想弄明白在云顶时他们为什么突然消失，小哥为什么要进青铜门。 而且录像带里的东西太过诡异，把他指引到疗养院看到陈文锦的笔记，而笔记又指向塔木陀，唯一的线索就在里面，他怎么可能甘心回去。 第58章 风暴 吴邪平复一会儿心情，沉声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让你们回答我。” 小哥淡淡摇头：“我们的事情不是你能明白的，而且有些事情，我们同样在寻找答案。” 张灵安看着吴邪的脸色，轻叹口气：“吴邪，有些事情我们现在不能告诉你，但塔木陀比你想象中危险得多，你确定要去？” “当然，我也想知道答案。”吴邪见张灵安态度松动，双眼一亮，语气坚定道。 张灵安神情严肃起来，对几人道：“塔木陀这个地方，早年我有一定了解，那里面最大的危险，是蛇。” “蛇？”吴邪不解，“什么蛇？” “野鸡脖子。”张灵安道，“这种蛇也叫鸡冠蛇，通体红色，不惧人，且速度很快，毒性极强，咬到要害一击毙命，最重要的是，那些蛇能学人说话。” 黑眼镜挑眉：“安小姐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你去过塔木陀？” “去过一次。”张灵安大方承认。 她早些年还是“董安”时去过，根据原着信息她找了一个向导，带着她去到了魔鬼城外围，接着她一个人进到了雨林，在里面待了半个月，抓野鸡脖子做研究。 她在云顶天宫里拿出来干扰口中猴的药液就是那个时候做出来的。 小哥并不知道张灵安去过塔木陀，闻言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不赞同。 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很危险。 张灵安朝小哥笑了笑，她当时只在外围，没有深入太多，倒也不算太危险。 “蛇会学人说话？”吴邪直觉不可思议，心里不由得发毛，咽了咽口水，“那有没有什么防蛇的办法？” “这些蛇怕火，最喜欢落单的人，所以到时候不要单独行动，不过里面的蛇多得超乎你想象。”张灵安道。 她看着吴邪的脸色，似笑非笑的继续补充，“而且这蛇只是其中之一，里面的危险远不止于此，怎么样？你还想跟着去吗？” 吴邪不禁沉默，这种会学舌的蛇他之前闻所未闻，而且张灵安说还有其他危险，是什么？ 黑眼镜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吴邪的肩：“从这里坐巴士，三个小时就能到城里，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飞机。” 吴邪：“......” 张灵安说完这些也不再管他，和小哥他们一起离开了帐篷，回去整理自己的行李。 针对野鸡脖子，她已经研发出解药，就算被咬问题也不大，而且药液可以驱蛇，不用担心蛇的问题。 丛林里夜晚会出现让人失明的雾气，要准备好防风眼镜。 除了这些，最大的危险还是蛇母和陨玉。 想到陨玉，张灵安止不住叹气。 小哥听到之后，侧眸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张灵安摇头，把药液递给小哥，“这是进到塔木陀丛林里之后，防蛇的东西，涂到衣服上就行。” 药液的毒性对她和小哥都不起作用，他们俩用不上解药。 “好。”小哥收下，望着张宁安，低声道，“下次不要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 张灵安愣了愣，知道小哥这是在担心她，她莞尔一笑，“知道了，放心吧。” 张灵安收好帐篷出来，正好瞧见吴邪去找阿宁。 所有一切就在眼前，吴邪是不会放弃的。 中午十二点，吉普车队准时出发。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荒凉戈壁，张灵安看了会儿风景，靠在座椅上抓紧时间睡觉。 阿宁他们的路线和陈文锦当年一样，从敦煌出发，经过大柴旦进入察尔汗湖区域，从那里进入无人区之后，就有定主卓玛带路。 两天后，车子进入无人区，前往一个叫兰错的村子。 到达兰错时是当天傍晚，进村时一辆车翻进了风蚀沟，人没事，但车报废了。 出了这件事冲淡了顺利找到兰错的喜悦，尤其是阿宁，显然很担心路况的恶劣会对后面的行程造成影响。 后半夜，所有人都休息了，张灵安察觉到脚步声，立马警觉的睁开眼，小哥也醒了，借着火光，看清来人是扎西。 扎西小声道：“你们跟我来，我奶奶要见你们。” 张灵安看了看小哥，和他一起跟着扎西来到了他们的篝火旁。 定主卓玛和她的儿媳都坐在那儿，把两人带到之后，扎西又转身去找吴邪。 在做“董安”的那些年，张灵安认识陈文锦，想必陈文锦也知道她的身份。 很快吴邪就到，见到张灵安和小哥也在，明显有些意外。 扎西把人带到之后，用藏语和定主卓玛说了什么，定主卓玛点点头之后，用汉语说道：“我这里有一封口信要给你们三人。” 吴邪不解，见没人说话，只好收起疑问等待下文。 定主卓玛看着他们：“让我传口信的人叫陈文锦，想必你们都认识，她让我告诉你们，录像带寄出时她已经预料到会有现在的情况，既然你们来了，她会在目的地等你们一段时间。” 她看了眼扎西递过来的手表，“从现在开始，你们只有十天时间，十天内没有等到你们，她就先进去了。” 吴邪神情诧异，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看向张灵安和小哥，他们好像并不惊讶。 小哥看着定主卓玛，问：“她什么时候和你说的？” 定主卓玛语气冷淡：“我只传口信，其他什么也不知道，这里人多耳杂，不要多问。” 定主卓玛说完挥了挥手，她儿媳扶着她站起身，转身走向帐篷。 吴邪本想追上去追问，被扎西拦住，示意他不要问了，没有结果。 没想到定主卓玛突然停下，回头说道：“她还有一句话，‘它’就在你们之中，你们要小心。” 说完，她径直进了帐篷，只剩下张灵安、小哥和吴邪三人。 吴邪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单独传口信给我们，灵安姐，你和小哥到底知道什么？” 张灵安看着火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原着里吴邪也问了同样的问题，不过那时的小哥也很困惑，也没办法告诉他。 现在的小哥清楚汪家人的存在，也知道部分吴三省的计划，他更不能告诉他这一切。 小哥依旧沉默着，张灵安望着远处的夜空，语气怅然：“吴邪，有些事情，很快就会有答案，与其问别人，不如自己寻找答案，不过真相或许比你想象中还要残酷。” 张灵安拍了拍吴邪的肩：“有时候，凡事不要总想着问为什么，会轻松很多。放心吧，我和小哥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说完张灵安就站起身，准备回去接着睡觉。 “早点休息。”小哥也拍了拍吴邪的肩，和张灵安并肩离开。 第二天一早车队再次出发，离开兰错之后，前面就是真正的无人区，路况十分恶劣。 车子十分颠簸，在张灵安有一次睡觉磕到窗户之后，小哥伸手把张灵安的头按在他肩上，让她靠着他睡。 做完这一切，他又闭上眼，仿佛刚刚只是张灵安的错觉。 感受到脸颊下坚实可靠的肩膀，张灵安嘴角微扬，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目养神。 进入无人区之后，一行人安置一条枯竭的河道走着，等三天后到达河道尽头，前方就是沙漠。 根据定主卓玛的说法，绕过沙漠就是当年她和陈文锦分开的盐山山口，那里有一大片奇怪的石头，很好找。 沿着河道走的第二天起了大风，黄沙飞扬，能见度变得很低。 顶着风走了半天，车况和路况都已经不再适合开下去，无线电也已经不能使用，车子都被风吹的晃动。 意识到不对张灵安第一时间让司机停下来，并让他们下车：“快下去，再不走一会儿我们就会和吃一起被活埋。” 外面的风沙已经非常大，张灵安带好风镜和斗篷才下车，饶是有心理准备也被风吹得一个趔趄。 小哥伸手抓住她的胳膊，黑眼镜也下来了，观察之后才发现车子前面就是流沙。 三人拿上行李，往后面通知其他人下车。 阿宁和定主卓玛他们在第一辆车上，和他们距离太远，三人只好先去找后面的人。 有的人已经下车，有的还在车里躲着，风沙已经淹没了车子大半个轱辘，不能再待在车里了。 找到吴邪的时候，他们还在车里，张灵安和小哥隔着车窗好一通比划他才明白他们的意思，风太大，根本张不开嘴，只有靠手势交流。 好在吴邪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拿上装备和他们一起去找其他人。 这次张灵安一直注意着吴邪，以防他再次不小心走丢。 风沙逐渐变大，连石头都被刮起了，若是被打中，绝对头破血流。 几人拿出坚硬的东西挡在前面，没有的则举起背包，把身体重心降到最低，缓慢前进。 突然四周一亮，一颗信号弹飞速掠过他们身边，接着又是几颗，使用信号弹的人应该是阿宁，一行人开始朝着信号弹的方向走去。 风沙实在太大，要在这样漫天黄沙的情况下找人并不容易，而且非常容易迷失方向，几人合计一番，决定先找到避风的地方。 没走多久，一个斜坡之下有一道深沟，大概两三米，一行人搀扶着来到那里，躲避风沙。 这次吴邪没丢，但和他一起的其他几个人还是丢了，张灵安把吴邪他们安顿好之后，又出去寻找其他人。 第59章 变故 三个小时后，风沙才有变小的迹象，张灵安和小哥还有黑瞎子三人陆陆续续找到其他人带回来。 后面体力消耗太大，便不再出去冒险，回到深坑底部，一行人缩在一起。 张灵安最后一次出去，和小哥一起带了些食物回来，分给其他人一起简单吃了一点之后，许多人都睡着了。 张灵安坐在小哥身边，枕着背包靠在黄沙睡觉，今天体力消耗太大，必须抓紧时间休息，回到最佳状态。 后半夜外面风小了很多，阿宁带着人回来了，同时让人出去找失散的其他人。 有四个人走散，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定主卓玛说后面可能还会起风，他们必须尽快找到更好的避风点。 张灵安睡了一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和小哥、吴邪他们一起出发找车。 等所有车找到，把行李集中起来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醒来，有的修车，有的去接着找人。 张灵安他们又吃了点东西，回去接着补觉。 再次醒来时已是下午，阿宁他们的人还在修车，张灵安他们接着出去寻找那四个失踪的人。 那几个估计按照原着发展，进到了魔鬼城。 张灵安他们借着找人的空档，给吴三省他们留下记号，让他们能跟上。 回到营地时已经是黄昏，阿宁的人已经修好几辆车，正在把行李装车。 定主卓玛说还要起风，扎西他们在二十公里外发现了一个魔鬼城，他们打算出发去那里休整避风。 没一会儿扎西回来，说要起风了，一行人立马上车，往魔鬼城出发。 在戈壁滩上开了二十多分钟，前方出现一座座石山，典型的雅丹地貌，岩石被风侵蚀成各种奇异的形状，因风吹过时会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所以叫魔鬼城。 车子在岩山底部平坦的区域停下来，开始安营扎寨。 两小时左右，又开始刮大风，后面的魔鬼城发出诡异的嚎叫，听着这声音，谁都没办法入睡。 又是几个小时过后，风才终于小下去。 张灵安靠在岩石上，面前的篝火发出温暖的温度，驱散了夜晚的寒意，她有了几分困意，看了看身旁的小哥，闭上眼入睡。 阿宁还在想着明天的搜索方案，吴邪睡不着，正准备过去和阿宁说话，不远处的戈壁上突然传来呼喊声。 “队医！队医快来！找到阿k了！” 阿k是失踪的四个人之一。 这些人很快就把阿k救下来，这个人只是因为过度疲累晕倒，没有大碍。 队医给他打了一针之后，他很快就醒来，其他人连忙问他发生了什么。 阿k显然也不太清楚，他说隐约看到石头山就想往那边走，结果不知道走了多久，就摔沟里了。 接着阿宁他们从阿k口中知道了另外三人的消息，他们果然进到了魔鬼城里。 商议过后，阿宁决定马上进魔鬼城救人，吴邪也准备跟着阿宁一起去。 张灵安和小哥还有黑瞎子留下看着营地。 眼看吴邪就要离开，张灵安没忍住叫住他：“吴邪，记得带上香囊。” “哦，好。”吴邪愣了愣答应下来，跟着阿宁准备进魔鬼城。 “等等！我奶奶说你们不能进去！”扎西从旁边走过来，拦住阿宁一行人。 阿宁不解：“为什么？” 扎西劝道：“我奶奶说，这魔鬼城总面积八十七平方公里，晚上进去很容易迷路，而且里面有很多流沙井，有考察队在里面失踪，几年后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成了干尸，还有些人到现在都下落不明。” 阿宁示意他不用担心：“我们有gps，就是里面情况复杂才要尽快找到他们。” 阿宁打开手电，招呼几个手下往里走，吴邪也连忙跟上。 扎西还想说什么，被定主卓玛拦住，接着定主卓玛用藏语说了什么，扎西有几分抗拒，但架不住定主卓玛坚持，他只能点头答应。 接着他走向吴邪他们，一脸不情愿道：“算你们运气好，我奶奶让我带你们进去。” 说完就去一边整理他的行李。 一行人带着信号弹、水和足够的食物走了，张灵安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驱虫香料有限，她没办法救所有人，注定会发生的事，她也阻拦不了。 黑瞎子蹭到张灵安身边，好奇的问：“安小姐，你刚刚说的是什么香囊？” 张灵安看了他一眼，这个人果然很敏锐，她随口道：“就一普通香囊，保平安的。” 黑瞎子不信，但他没在追问，和张灵安闲聊一会儿又到一边睡觉去了。 天快亮时，扎西回来了，告诉他们人找到了，但受了伤，让其他人进去帮忙。 剩下的所有人都进去了，把营地也一起搬了进去，张灵安、小哥、黑瞎子三人留下来看着车，很快只剩下他们三人。 黑瞎子伸了个懒腰，语气闲散：“都走了我也该干活了。” 说完走到一处岩山上，开始拿出手电发信号，很快远处就传来回应。 张灵安知道那边是胖子和潘子，两人是吴三省队伍的先锋，比吴三省快一步。 张灵安坐在车前盖上，看着天边逐渐出现橘色朝霞，回头凝望着魔鬼城深处的方向，眼神复杂。 太阳很快升起，阳光洒在眼前奇形怪状的岩山上，头顶是湛蓝的天空，带着苍凉壮阔的美。 小哥把食物递给张灵安，和她坐在一起望着前方。 三人简单吃了点东西，黑瞎子正准备用对讲机试图联系阿宁，问他们什么时候出来，就见到魔鬼城深处升起一股红雾，伴随着几不可闻的“嗡嗡”声。 黑瞎子指着那红雾问道：“那是什么？他们在里面搞了什么东西出来？” 张灵安跳下车，盯着那数量多得如浓雾一样的尸蟞王群，不由得蹙眉。 这么多尸蟞王，阿宁的人凶多吉少。 小哥也神情严肃的盯着那个方向，声音带着两分惊讶：“是尸蟞王。” “我去！”黑瞎子扶了扶墨镜，“这么多！这些人捅了尸蟞王的老巢了？” 小哥拧眉道：“先躲进车里。” 三人动作迅速，把车窗全部关上，紧盯着红色虫雾的动向。 那虫子在上空盘旋一会儿，往另一边飞起去了。 三人一直等到虫雾散去才下车，扎西一行人逃了出来，不少人都被尸蟞王咬了，剩下的已经没几个人。 几人上前接应他们，黑瞎子问道：“吴邪和阿宁呢？” “不知道。”有人脸色惨白的摇头，“当时情况太突然了，没留意，不过吴邪通知了阿宁，两人也逃出来了。” “等等！”扎西突然道，“他们不会看阿拉伯石堆，不知道是不是迷路了，还是……” 小哥闻言，对张灵安道：“我去给他们发信号，让他们一起找人。” “好。”张灵安点头，和黑瞎子一起去安置伤员。 小哥用镜子发送信号之后，胖子和潘子很快就赶了上来。 胖子跑到张灵安他们身边停下，叉着腰上气不接下气道：“可他娘的赶上你们了！刚刚那红色的雾气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出事了？” 潘子看了看四周，声音焦急：“小三爷呢？” “吴邪和阿宁他们还在里面。”张灵安简单说明情况，“那虫雾是尸蟞王，吴邪有驱虫香囊应该没事，应该是迷路了，我们现在要进去找人。” “尸蟞王？！”胖子大惊，“我的娘哎！一只都够喝一壶了，那么多不得被咬成渣了！” 潘子脸色难看：“别废话了，快点出发！” 这么多尸蟞王，万一那什么驱虫香不管用，小三爷就危险了！ 胖子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四个人一起往魔鬼城里走，黑瞎子留下来照顾其他人，顺便等吴三省他们。 顺着扎西堆的石堆，四人找到了阿宁他们的营地，那艘巨大的沉船就嵌在山岩之间。 地上有许多破碎的陶罐和人头，尸蟞王就是从里面出来的。 地上不少阿宁手下的尸体，尸体上爬满红疹，全身发红，软绵绵的好似里面已经融化一般。 “这里竟然有船。”胖子喃喃道。 “这里以前应该是古河道，相当于护城河。”潘子一边推测，一边去查看地上的尸体，看到不是吴邪，他狠狠松了口气。 胖子也上前翻看尸体，感叹道：“这些陶罐应该是他们从船里拿出来的，本以为有什么宝贝，结果是虫窝。” 一具尸体倒在地上，头上盖着吴邪的外套，张灵安上前揭开外套，露出来的那张脸是阿宁的手下。 虽然知道不是吴邪，张灵安还是松了口气。 就在她准备拿起外套时，一只尸蟞王从尸体脖颈上的伤口里钻出来，飞快朝她飞来。 “小心！”小哥拉住张灵安的手躲开尸蟞王，同时拔出黑金古刀，朝那尸蟞王砍去，速度快到出现残影，下一秒尸蟞王已经被削成两节掉在地上。 胖子走了过来，说道：“吴邪他们应该不在这里，他们一个是走错了方向，我们顺着标记相反的方向去找找。” 三人都没有意见，开始往其他方向寻找。 第60章 山洞 魔鬼城非常大，加上吴邪他们也在不断前进，他们得抓紧时间找到他们，否则在没有水源没有食物的情况下，他们撑不了多久。 这里面每一个路口都有障眼法，路口总有一边会有许多乱石，人会下意识往石头少的那一边走，导致越走越远，彻底迷路。 这就是西王母设下的最简单却让人防不胜防的奇门遁甲。 张灵安知道正确路线，不过没有出声，因为吴邪他们也是按照潜意识走的，只有这样才是他们走的路线，更快找到他们。 第三天下午，胖子在山岩上发现了铜钱。 胖子捡起铜钱，双眼放光：“这玩意儿可值不少钱呢！” 张灵安看着前方：“那是阿宁手上的东西，他们应该离我们不远了。” “快找找四周还有没有标记！”潘子非常激动，这一路上都没有吴邪的影子，时间越久他越着急。 几人沿着标记的方向向前，在找到第五枚铜钱时找到了晕倒的阿宁，然后在前面不远的斜坡上发现了吴邪。 当时已经在下雨，胖子背上吴邪，潘子则带上阿宁，找到了一处山洞，暂时避雨。 到山洞之后张灵安给两人都把了脉：“只是脱水昏迷，给他们喂点盐水，多睡会儿就没事了。” 小哥点起篝火，洞里瞬间明亮起来，潘子把吴邪的湿衣服脱掉放到篝火边烤上，把人放进睡袋里，又给他兑了盐水慢慢喂着。 张灵安也把阿宁放进睡袋里，喂了些盐水之后，就等他们自己醒来了。 胖子坐在火边烤衣服，看着外面的大雨，纳闷道：“这戈壁滩一年到头都不一定下一次雨，没想到被我们赶上了。” 张灵安听着外面的雨声，说道：“大雨过后，河道就会重新出现，到时候沿着河道就能找到塔木陀。” 这也是陈文锦给他们传口信，让他们抓紧时间的原因，错过这场雨，再想找到塔木陀会非常困难。 胖子得意道：“看来我们运气非常好，来得正是时候。” 他看向一旁安静坐在篝火边望着大雨不说话的小哥，问道：“小哥，你为什么要进那个门？你又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小哥淡淡看了胖子一眼，没说话。 胖子早已经习惯小哥这副样子，转头望着张灵安。 张灵安叹口气：“你们走后半个月小哥就出来了，其他的，我不能告诉你。” “行吧。”胖子不是刨根问底的人，也不再多问，拿出一个锅来，放到篝火上开始烧水煮东西。 外面的天空没多久就彻底暗下来，阿宁身体素质比吴邪好很多，很快就醒了过来，问清楚情况之后，吃了东西喝了水又躺下睡着了。 胖子吃过东西，坐在洞口看了会儿雨，实在无聊就蹲在吴邪旁边，给他喂了点盐水，又拍了拍他的脸：“这小子怎么还没醒呢？” 潘子出声拦住他：“你不要去骚扰小三爷，他现在需要休息。” 话音刚落，就见吴邪睁开了眼。 胖子兴奋道：“嘿！醒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吴邪又闭上了眼。 “哎！怎么又晕了？”胖子不解。 张灵安看着睁开眼又立马闭上的吴邪，不禁笑道：“他这是觉得出了幻觉，让他缓缓就行。” 没一会儿吴邪第三次睁眼，这次看到了潘子，潘子一脸关切的问：“小三爷，感觉怎么样？” 听到潘子的声音，吴邪反应过来他没做梦，他刚刚看到的大脸确实是胖子。 潘子扶着吴邪坐起身，吴邪长叹一口气，打量四周，发现了笑着看着他的张灵安，和坐在篝火旁煮食物的小哥，以及正在把玩阿宁的铜钱的王胖子。 “我没死？你们怎么在这儿？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吴邪还有些懵，他没想到会看到远在北京的胖子和长沙的潘子。 “要不是胖爷我眼神好看到这铜钱，你确实已经死了。”胖子抛着手里的铜钱说道。 “你不是回北京了？怎么在这儿？”吴邪仍旧觉得困惑。 “我们一直跟在你们后面，你们每停下扎营，小哥和灵安妹子就会给我们留下了记号，你们出发没多久，三爷的队伍就跟上了，保持一个站的距离。”潘子解释道。 “什么？你们……”吴邪感到混乱不已，一时没太明白。 潘子坦白道：“这是三爷计划好的，让小哥、灵安妹子和那个黑眼镜一起混进裘德考的队伍里，现在只有这种办法，打入他们内部，才有可能知道他们的目的，只是没想到你也来了。” “等等！”吴邪好半晌才想明白，不可置信道，“你是说这都是三叔安排的？” 潘子又详细和吴邪交代了吴三省一路过来的计划，吴邪逐渐明白过来，他这次误打误撞参与进来了。 弄清楚事情原委之后，吴邪拿过潘子递给他的水壶，小口喝着。 张灵安适时出声：“少喝点，你现在不能一次性喝太多水。” “我知道了。”吴邪放下水壶，“阿宁呢？她怎么样了？” 潘子语气揶揄：“放心吧，你相好的身体素质比你好多了，已经醒过一次，吃了东西又睡着了。” 吴邪懒得辩解，爬起来吃了点东西，又问了问他们怎么找到的他和阿宁。 潘子道：“这地方很邪门，所有路都好像被设计好了，我们跟着感觉走，走的路线和你们一样，这才看到了阿宁的标记。” 吴邪也赞同的点头：“这地方好像怎么走都走不到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张灵安加了根干柴进篝火堆里，淡声道：“这叫奇门遁甲，是西王母设下防御入侵者的。” “没错。”胖子附和道，“这里面的的路口经常一边石头多，一边石头少，虽然不知道往那边走，但会下意识选择石头少的那边，就算你后面有意识发现，也会在接下来我数个路口接着走错。” 潘子：“这里是十几个小魔鬼城组成的大片雅丹地貌群，我们离原来的魔鬼城至少一百五十公里，这些地方首尾相连形成一个环，根本走不出去。” 吴邪恍然大悟：“所以那些碎石就是西王母设下的障眼法？” “没错，而且这西王母一定是个术术高手。”胖子点头道。 “你说错了。”一旁睡袋里响起阿宁的声音，她坐起身，轻声道：“西王母是奇门遁甲的发明者，当年黄帝的天授神书就是西王母给他的，她才是奇门遁甲的祖宗。” 关于西王母，张灵安知道不少关于她的传说，据说黄帝能一统中原，也是得到了西王母的极大帮助。 而且，张家人长寿的秘密和守护终极的职责，和西王母有很大关系。 吴邪听到阿宁的话陷入沉思，沉默片刻突然兴奋道： “你们说魔鬼城是一个环，文锦的笔记本里说，西王母国有无形的城墙保护，那么西王母国可能就在这些岩山中心，魔鬼城的中间。” 其他人听着吴邪的推论，全都以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吴邪挠头：“怎么？我说错了？” 潘子上前拍了拍吴邪的肩，语重心长道： “小三爷，你说的这些如果是这样的话，西王母国早就被发现了，这里经历过无数的地质考察，就算鬼城在这里，也一定埋在地下了，你以为到中心就能发现，实在太天真了。” 吴邪想想觉得潘子说的很有道理，问道：“那你们有什么打算？” 张灵安指向外面的大雨：“接下来河道会重新出现，我们沿着河道往下游走，就能到达塔木陀。” 她当年赶上了一场大雨，才成功找到了塔木陀。 张灵安神色正经起来，她看向几人：“塔木陀我去过，接下来由我带路，不过我只到过外围，至于真正的西王母国入口我也不清楚。” “但是，里面非常危险。”张灵安把和吴邪说过的那些情况和其他人又讲了一遍。 潘子半信半疑：“真有这么邪门的蛇？” 张灵安微笑：“你进去之后就知道了。” “姑奶奶，既然你去过，是不是有什么应对的办法？”胖子一脸谄媚的看着张灵安，以他对张灵安的了解，对方一定会有所准备。 张灵安笑了笑，拿出两个驱虫香囊扔给潘子和阿宁：“这个带上，里面很多虫子，防虫。” 她又接着拿出四个袋子，给吴邪、胖子、潘子和阿宁一人一个。 张灵安介绍道：“里面的白色瓶子是防蛇的药，涂在衣服上蛇不会发现你们，不过这药水有毒，蓝色的瓶子是解药，一颗有效期24小时，需要配合使用。” “多谢姑奶奶！我就知道你有办法！”胖子非常开心的收下，妥帖的放进他的背包里。 阿宁也淡声道谢，张灵安知道她一定不会彻底相信她的话，不过只要阿宁愿意用这药，至少能保证她不死在野鸡脖子嘴里。 这些药她昨天也给了黑瞎子一份，能护他和吴三省一段时间。 潘子半信半疑，不过看吴邪很相信张灵安的话，也把东西收下了。 万一有用呢。 张灵安做完该做的，重新坐到小哥旁边，靠在岩壁上睡觉。 五人在山洞里一直休整了两天，等吴邪和阿宁痊愈之后，冒雨原路返回，走了两天重新回到他们一开始扎营停车的地方。 第61章 峡谷 外面的人心态已经崩了，见到他们又活着回来几乎不敢相信。 一行人在营地又待了一天，在这期间，潘子试图让吴邪留下，等吴三省到了之后再决定要不要继续深入。 吴邪摇头：“没多少时间了，我要和你们一起先往前走。” 距离陈文锦口信中说的时间已经没几天，他必须找到文锦。 潘子见他坚持，也只能由他去。 阿宁在知道张灵安和小哥还有黑眼镜三人都是吴三省的内应之后，对他们都很冷淡，连带着吴邪也被她认为和他们是一伙儿的。 阿宁队伍里受伤的人情况不太好，必须尽快送出去接受治疗，并还有大部分人都心生退意想要回去。 阿宁商量过后，决定独自加入吴邪他们的队伍，和他们接着寻找塔木陀。 第二天他们六个人一辆车，顺着因大雨水位上涨的河床往戈壁深处走去，而黑眼镜则留下来等吴三省。 他们沿着河道走了两天，在张灵安的指引下，来到一处斜坡。 张灵安率先下车，对他们道：“地方到了，下来看看吧。” 闻言，胖子第一个冲下车，但他没想到斜坡下面就是悬崖，一个没刹住车差点直接冲下去，好在张灵安关键时刻拉了他一把。 “我去！差点掉下去，太险了！”胖子站稳之后心有余悸的看着脚下。 他们眼前，断崖之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绿洲，下面雾气缭绕，放眼望去全是树冠，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胖子摸着下巴打量着这一片绿洲，说道：“这里看着怎么这么像陨石坑呢？” “这里确实是陨石坑。”张灵安淡淡道，“你们什么打算？现在下去，还是等吴三省到了一块儿下去？” “走吧，我们先下去，路上给三爷留下记号，他会追上来的。”潘子放下望远镜说道。 其他人都没意见，张灵安便带着他们找到进去的峡谷，最外面一段是可以开车进去的，后面被一堆乱石挡住去路几人才下车步行。 一直到前面出现树木，几人才停下来休息。 张灵安拿出防蛇的药液喷在外套上，药液喷上的瞬间，那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就散发出来。 “还是熟悉的味道啊！”胖子闻着空气里的味道，感慨道。 小哥和吴邪他们也纷纷开始喷上药液，阿宁闻着那味道皱了皱眉，还是选择照做。 “这么大味道你确定能防蛇？”潘子捂着鼻子，表示怀疑。 “说什么呢！故奶奶这可是好东西，要不是这药，在云顶天宫我和吴邪非得被那口中猴咬掉一块肉！” 胖子替张灵安打抱不平，“这药连那怪鸟和那猴子都能应付过去，防个蛇当然也没问题。” 潘子听后，觉得有点道理，干脆吃下解药之后，也把药液喷在身上。 这种药一开始味道很大，但过会味道就就会隐藏在空气里，人闻不到，但会一直产生作用。 张灵安叮嘱道：“这药每隔十个小时补充一次，记得看好时间。” 其他人点头答应，开始整理各自的行李，两个小时之后，重新出发。 外围张灵安还算熟悉，进到深处之后只能靠陈文锦笔记留下的信息前进。 峡谷地势崎岖，怪石林立，都是陨石坠落之后形成的裂缝，经过多年风化，变成了现在这样。 里面空气闷热，脚下全是青苔、落叶和烂泥，树根盘根错节，行走起来并不容易。 六人只能砍掉树藤阔叶往前走，胖子和小哥轮流开道，十分消耗体力，前进速度缓慢。 往前走了一段，前面的岩壁上出现许多密密麻麻的石窟，起码上百个，里面雕刻的东西被青苔遮挡着，看不清楚。 吴邪上前清理出其中一座雕像上的青苔，一只脚踩骷髅的人面鸟雕像出现在几人眼前。 胖子大惊：“这玩意不就是云顶天宫里的怪鸟吗？” 他上去和吴邪一起忙活，把其他几个雕像也全部清理出来，发现都是大小不一的人面鸟。 阿宁深吸一口气道：“看来我们之前的推测是对的，长白山的人面鸟就是西王母的图腾三青鸟的原型，西王母有我们不知道是神秘技术可以驯服这些猛禽，长白山的地下陵墓和西王母国的消失，还有遗民东迁有关，这些人面鸟应该就是遗民带过去的，用来守护陵墓。” 吴邪也猜测道：“这里和长白山地下皇陵都是陨石坑，长白山可能只是这里的翻版，这里才是老巢。” 胖子咋舌：“按照这个说法，里面岂不是全是人面鸟，我们进去不就是送死？” 张灵安轻笑，安慰道：“放心吧，这么多年过去里面早已经没有人面鸟了，里面最多的就是蛇，你意想不到的蛇。” “等等。”吴邪看向张灵安，“这里面除了你说的野鸡脖子，还有其他品种的蛇？”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或许进到内围会有发现，不过再往下一定要加倍小心。”张灵安看过原着知道里面有巨蟒和蛇母，不过现在只有见过才清楚。 听到张灵安的话胖子和吴邪都不禁忧心忡忡，这里除了石像没有其他发现，阿宁拍了照之后，几人接着往前走。 越往前里面的树木越高大，各种树根老藤交错缠绕，铺天盖地，步履维艰。 一行人走的满头大汗，一直到天色都暗下来，也没有前进多少。 胖子在前面开路，他高声说道：“姑奶奶你的驱虫香囊就是好用！这雨林里愣是没有一个蚊子咬我。”说完他又问一开始不信的潘子：“潘子，你说是不是？” “是好用！有这东西我们都能少受不少罪，多亏了灵安妹子！之前是我不识货。”潘子也是个爽快人，立马和张灵安道歉。 张灵安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潘子和胖子开始聊天，两人你来我往，眼看就要吵起来，天边突然就划过一道闪电，接着雷声轰隆而至。 几人都停了下来，看着天边厚重的乌云和闪电。 张灵安招呼几人：“马上要下大雨了，快找地方避雨。” 胖子擦擦汗：“下吧，下了也凉快点。” 话刚说完就有雨滴落下来，刚开始只有几滴，下一秒滂沱大雨落下，雨水砸在树叶和山岩上，整个峡谷都发出轰鸣。 雨水从树叶树冠缝隙砸在人身上，打得生疼。 这雨太大太猛，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开始抱头四窜找能躲雨的地方。 阿宁找到一棵大树，上面有一块藤蔓缠绕形成的遮盖，暂时能避雨，让所有人都爬上去。 刚靠近那树干，密密麻麻的花虫子争先恐后往后退去，胖子惊叫一声：“他奶奶的，这树上怎么这么多虫子！” “别管了，有驱虫香它们不敢靠近，先上去再说。”张灵安率先跳上树，四周的虫子跑得更快了，很快就不见踪影。 见状其他人也纷纷爬上来，挤在树上避雨。 张灵安和小哥的外套都是她准备的性能最好的冲锋衣，防水功能极好，衣服根本没打湿，但雨来得太快，虽然及时带上帽子还是淋湿了头发，脸上全是水。 张灵安抹了把脸，拿出压缩的一次性毛巾分给几人擦擦脸上的雨水。 “这雨下的，他娘的和龙王爷在头上滋尿有什么区别！”胖子身上衣服全都淋湿了，这会儿跟落汤鸡似的。 他不由得感慨：“跟姑奶奶一起出来就是靠谱，要不是驱虫香，刚刚那些虫子指不定爬我们身上了。” 尤其是他的裤子还在魔鬼城搬石头的时候裂了条缝，想想都后怕。 其他人深有同感，尤其是潘子，算是彻底相信了张灵安的手段。 这场雨极大，在闪电照耀下，四周崖壁上的雨水形成瀑布倾泄下来，十分壮观。 峡谷里的雨水也形成无数条小溪朝深处的沼泽汇聚，这里处于整个柴达木盆地的最低点，就算外面变成荒漠，这里也一直都是绿洲，始终保持着五千年前的样子。 潘子说道：“刚刚那些应该是草蜱子，被这种虫咬住能一直吸你血，非常麻烦。” 吴邪不解的问：“草蜱子不应该潜伏在草丛里吗？怎么会在树上？” 几人讨论着，小哥盯着下面藤蔓缠绕的遮盖处，轻声对他旁边的张灵安道：“那里面应该有东西，我去看看。” 张灵安知道里面是什么，所以刚才避雨时她特意选择往上爬，现在有驱虫香在，没有草蜱子骚扰，吴邪和胖子他们都在那下面。 她站起身看着小哥：“我和你一起下去。” 小哥点点头，拿着矿灯，往下爬去。 张灵安到地方之后，先让吴邪他们出来：“这些草蜱子之所以都在树上，一定是因为树上有什么动物尸体，他们在这吸完血后，等着下一个猎物。” 她看向他们头顶的藤蔓：“这树上唯一有可能藏着尸体的就是这些藤蔓里，而且这里面有股腐臭的味道。” “他奶奶的，我就说这里味儿不对，我还以为是我鼻子出问题了呢！”胖子连忙站起身，从那遮盖处里面出来。 吴邪想到他们头顶不仅有尸体，可能还有一大堆草蜱子就恶寒不已，也飞快往其他树枝上爬去。 阿宁反应比胖子和吴邪他们都快，已经爬上上面的树枝盯着那藤蔓不说话。 第62章 巨蟒 见他们都出来了，小哥把矿灯挂在树枝上，拔出黑金古刀开始切割藤蔓。 张灵安也拿出匕首上前帮忙，两人上到遮盖上面，切断大量藤蔓，清理掉青苔之后，露出了里面裹着的东西，味道难闻。 其他人都站在其他树枝上看着两人动作，只见小哥突然扯开一片枯死的藤蔓，一大团草蜱子从里面跑出来，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的天！这么多草蜱子！他娘的刚刚就在我们头顶上！”胖子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了藤蔓遮挡，露出一团腐烂的动物残骸，外皮已经变成黑色，看不出来是什么动物。 张灵安上前用匕首搅了搅，里面已经烂光只剩下骨头。 骨头和藤曼纠结缠绕在一起，从外面看不出区别，所以被当成了普通遮盖物。 张灵安仔细看了看，对小哥道：“这应该是个大树蟒，估计是被草蜱子吸血而死的。” “这骨头瞧着都有一个人这么粗了，这些草蜱子真他娘的吓人。”胖子脸上带着后怕，打量着那堆骨骸。 吴邪皱眉问道：“这尸体都烂光了，这草蜱子怎么没死？” “这里的草蜱子确实不对劲，比我当年在雨林看到的大多了。”潘子也说道。 小哥看了看那堆骨头，低声道：“这蛇肚子里有东西。” 说完他就准备拿匕首划拉他的手掌，张灵安眼疾手快的拉住他，无奈又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小哥，我有驱虫香，不许再随便放血。” 小哥顿了顿，眼睫轻颤，低声答应：“我知道了。” 张灵安拿出一包驱虫药粉，洒在那骸骨上，里面的草蜱子争先恐后跑出来，一会儿就没影了。 小哥上前伸手进去，闪电般扯出来一个东西。 那东西浑身沾满蛇肚子里腐烂之后的液体，小哥把手伸出去，在雨大的地方冲洗过后重新收回来。 在矿灯下，几人就发现那是一只扭曲了的老式铜手电。 吴邪沉吟道：“这东西应该是改革开放前的款式了，这东西怎么会在蛇肚子里，难道它死之前吃了一个人？” 小哥没说话，再次把手伸进去，他闭着眼在里面摸索片刻，很快就抓住了什么东西，两只手用力，把它挖了出来。 这下，所有人都认出那是一截手骨。 “我去！这蛇还真吃了一个人？”胖子大惊。 “嗯。”小哥点头，神情很淡，“是个女人，这手电就是她身上的。” 吴邪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这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年陈文锦他们的队员。 其他人也想到了这一点，潘子第一个往下爬：“我来帮忙，把尸体弄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胖子也道：“既然是革命前辈牺牲在这儿，再怎么说也得挖出来瞻仰瞻仰。” 人多之后这片缠绕纠结的藤蔓就显得不够结实起来，胖子和吴邪干脆把脚踩在一旁的树枝上以防掉下去。 胖子砍起藤蔓来大刀阔斧，很快几人就清理出来一大块蛇骨。 不过蛇的遗骸被藤蔓紧紧缠绕在一起，里面非常结实，挖了半天也没什么进展。 走了一天又折腾一通都累得不轻，几人开始轮番休息。 张灵安和小哥率先回到他们原本的树枝上休息，以前在金沙江丛林里他们一连好几个月都睡在树上，这会儿又重新睡在树上，张灵安莫名有两分怀念。 不过睡觉之前，她从包里拿出消毒湿巾递给小哥，让他先擦擦手。 小哥看了张灵安一眼，接过湿巾认真擦了一遍手，靠着树干闭眼睡去。 一个小时之后，张灵安醒来，下去接替吴邪，小哥也重新下来，让阿宁也去休息。 蛇骨缠绕进了骸骨里，几人一番折腾之后直接碎掉了，并没有什么进展。 潘子拿着刀正想砍掉里面一根藤蔓，被胖子喝止：“等等！你先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胖子指着蛇骨深处，藤蔓缠绕的地方有一捆黑色的、像鸡腿一样的东西。 潘子趴下去一看，冷汗都下来了，后怕道：“他奶奶的这尸体上还有手榴弹！” “要不是胖爷我眼神好，现在我们都被炸上天了！”胖子得意道。 张灵安看了眼那三颗老式手榴弹，对他们道：“休息去吧，这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一碰就碎，挖出来也没用，还有手榴弹，我们得小心着点。” 其余人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撤回树干，坐下休息。 外面雨还在下，不过比一开始的瓢泼大雨小了一点。 小哥靠在树干上看着雨林深处发呆，张灵安知道他应该想起了什么东西。 张家古楼里，只有族长才能进去的那一层有什么，张灵安也不清楚，不过一定会有关于西王母国的记载。 西王母，是张家人五千年来，守护终极秘密的源头。 张灵安来之前就已经做好打算，这次不能让小哥进到陨玉里，如果陨玉里真的是西王母的话，那她一定会有解除天授的办法。 当初盲冢带出来的药经，张灵安逐渐破译之后，发现了关于天授的记载，但那药方只有半张，剩下的那部分，唯一的希望就是陨玉。 哪怕里面可能非常危险，但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察觉到张灵安的目光，小哥转头朝她看来。 矿灯的光线下，那双总是明亮清澈的眸子，此刻涌动着着复杂情绪，似乎带着某种决绝，这样的眼神，让张起灵心中隐隐不安。 注意到小哥的视线，张灵安飞快收起眼底思绪，若无其事的朝小哥笑了笑。 她脸上笑容一如平常，刚刚仿佛是张起灵的错觉，他望着她的眉眼，嘴角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说。 几人刚休息没多久，吴邪尖叫一声从梦中惊醒，一个鲤鱼打挺猛的坐起身来，正好撞到过来查看他情况的阿宁，差点把人撞下树。 吴邪下意识把人拉住，从梦境里回过神，才发现他此刻靠在树上，手已经把皮带扯开一半。 吴邪：“......” 吴邪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的动静，让其他人都不解的看着他。 他反应过来他刚刚只是做了噩梦，尴尬的抹了把脸，想过去接着帮忙。 潘子意味深长的调侃道：“小三爷，梦到什么了？怎么裤子都脱上了？” 吴邪无语凝噎，知道解释不清干脆转移话题：“你们怎么不继续挖了？有什么发现吗？” 潘子闻言带着吴邪去看那蛇骨，给他解释了一遍。 吴邪看到手榴弹不禁惊讶：“这尸体是什么人？怎么会带着这东西？” “定主卓玛之前说，93年的时候当地有不良分子，民兵追到戈壁深处，那些人就失踪了。” 潘子说道，“这具尸体可能就是那些人之一，估计误入了这片沼泽，其余人，肯定也全都死在这里了。” 两人聊着，胖子也醒来过来，潘子对他们道：“大家再休息会儿我们就出发，现在雨小了，等天亮之后找个好地方生火好好休息。” 其余人没意见，不过这样的环境也很难睡着，吴邪、潘子和胖子三人挤在一起抽烟，小哥已经睡着了，张灵安听着外面的风雨声，闭目养神。 不出意外，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遇上大东西，这次小哥绝不能受伤。 四周的树冠传来细微的沙沙声，一直留意四周动静的张灵安猛地睁开眼，在矿灯光芒下，不远处大树的树干轻微抖动，一抹褐金色的鳞片在树叶缝隙里一闪而逝。 张灵安第一时间叫醒小哥，给他做了一个“有蛇”的口型。 接着她动作极轻的掠到潘子旁边，把他叫醒，同时示意他不要说话，把吴邪叫醒。 阿宁已经惊醒了，只有胖子这家伙睡得最沉。 张灵安来到胖子边上，捂住他嘴的同时，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捏，下一秒胖子就睁大眼，倒吸一口气醒了过来。 他本想骂人，见到是张灵安之后，又忍了下来，用眼神询问是怎么回事。 张灵安指着一旁的树干，示意他自己看，接着她重新回到小哥身边，拿出防蛇的药液打开，涂在四周的树干上和身上。 此时吴邪也醒了，明白状况之后，其余人全都照做。 一时间药液的味道瞬间浓郁起来。 随着树冠不断抖动，所有人终于看清了那条大蛇的真面目。 那是一条树蟒，最粗的地方足足水桶大小，鳞片呈褐金色，身体隐在树叶里，看不清有多长，正从旁边的树上缠绕过来，来到了他们头顶的树冠，离他们只有两三米。 一时之间，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全都死死盯着巨蟒。 树蟒在他们头顶停顿片刻，仿佛闻到了什么味道，黄色的蛇眼迷离一瞬，仿佛没看到他们似的，又往旁边的大树上爬。 几人盯着那大蛇的动静，丝毫不敢放松，就在这时，另一条大腿粗细的树蟒擦过吴邪身后的树干，离他只有一臂远，追着那褐金色大蟒爬去。 吴邪没想到还有一条，还离他这么近，听着蛇身在他身后沙沙滑过树干的声音，他冷汗都出来了。 他下意识想回头，被阿宁一把按住。 一直到树干抖动的动静再也看不见，几人才逐渐放松下来。 第63章 雨林 确定那两条巨蟒离开，胖子长出一口气，心有余悸：“他妈的居然有两条这么大的蛇！” 他看向张灵安：“姑奶奶，这药你还没有，再分我一瓶？” “没了。”张灵安微笑，“大雨冲淡了药液的味道，这些蛇应该是被矿灯吸引过来的，后面的路喷药液的时间要缩短了。” 潘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这地方我们还是不要待了，天也快亮了，我们尽快赶路，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吴邪没想到张灵安的药这么管用，仔细把药液收好，贴身带着。 几人收拾好行李，拿上矿灯爬下树。 下了一晚上雨，地上全是黑乎乎的水和淤泥，一脚下去鞋全湿了，胖子骂到：“他娘的，这下更难走了。” 张灵安和小哥在前面开路，她看着前方，淡声道：“后面的路只会更难走。” 胖子摇头不语，一行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雨没多久就停了下来，大约一个小时后，天逐渐亮起来。 张灵安没有带着他们走原着里那条藏着野鸡脖子的瀑布，而是沿着丛林一直前进，有防蛇药他们一路过来再没有遇到蛇。 阿宁这样美丽和实力兼具的人，不应该死在野鸡脖子嘴里，那样的结局对她来说也太残酷了些。 至少有她在，阿宁的结局暂时被改写了，张灵安想。 昨晚的大雨过后，地上根本没有一点干的地方，几人又走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找到能休息的地方，只能继续往前。 这时候太阳终于出来了，阳光照在雨林上方，大雨洗刷过后的树叶苍翠欲滴，空气里飘着淡淡白色雾气，十分漂亮。 不过这样的美景下到处是随时有可能丧命的危险，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这次没有耽搁，张灵安他们速度快上不少，在中午来到了沼泽的边缘。 他们前面是一片树木稀疏的雨林带，大量乱石堆在水下淤泥里，水位看起来似乎不深。 再往里走两百米，树木就开始密集起来，树冠遮天蔽日，脚下树根交缠，需要小心翼翼淌水前进。 四周光线暗淡，各种缠绕在一起的树根和藤蔓交缠，又爬满青苔，很多地方只能匍匐通过。 不过一些地方正是因为有碗口粗的藤蔓，他们能踩在上面通过，不用淌水。 中午日头最烈，树林里湿气加重，胖子最受不了这样的环境，累得直喘粗气。 潘子在前面开路，奇怪道：“这么大个林子，怎么连个鸟叫声都没有？” “不止没有鸟叫，这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吴邪附和。 “这里已经是内围了，是野鸡脖子的地盘，白天它们不怎么出来，到晚上，哪怕有防蛇药也要格外小心。” 张灵安跨过一段树根，接着道，“而且晚上树林里会有有毒的雾气，必须戴上防毒面罩。” 胖子骂到：“这鬼地方，又是野鸡脖子又是毒气，还有活物才怪。” 再往前，逐渐出现了西王母国遗迹，由于年代太悠久，这些建筑残骸已经变成石块，大量青苔和藤蔓包裹着，走近之后才能看出来。 大部分都埋在水下，露出水面的都是些简单的塔楼样式，上面还有许多方孔，那大小，人是没办法通过的。 胖子用矿灯往里照了照，什么也看不清，只听见有水流声。 越往里走，脚下淤泥越少，四周的遗迹越多，古城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山谷，几人一边讨论这些遗迹，一边小心往前，就见脚下水流变快，前面似乎有陡坡。 这种地方稍有不慎摔下去就是重伤，几人提高警惕，绕过一棵大树之后，前面出现了一张巨大怪脸。 “我去！那是什么玩意儿？”胖子惊叫道，说着就拿矿灯照射过去。 那东西离他们不到十米，差不多卡车头大小，上面爬满青苔和藤蔓，外形和他们一开始看到的人面鸟石窟一模一样。 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之后，潘子松了口气：“你他娘的别一惊一乍的，石像而已。” 石雕沉入水中的身体部分呈现蹲姿，仿佛随时都会起飞攻击底部更深的地方则有一个空洞，似乎是排水道。 几人看着石雕面面相觑，吴邪猜测：“这石雕是不是想警告外来者，里面会很危险？” “不管危不危险，我们都要进去。”潘子说道。 胖子那矿灯照着那水底空洞：“这洞是不是直接通往地下？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从这里进到西王母宫？” “别想了。”吴邪道，“就算是通的，里面也一定错综复杂，就算有装备，也不一定能活着出来。” 两人套讨论一番也没有结果，最后在潘子的催促下继续赶路。 他们接着赶路，没走多远，胖子不经意间回头，突然猛的顿住。 他身后的吴邪正准备问他停下干什么，就听胖子声音发紧的问：“你们看看，那石像的脸刚刚是朝那边来着？” 此言一出，其他人通通回头，小哥冷声道：“不是这边，朝向变了。” “小哥，你确定？”吴邪看着面朝他们的狰狞巨脸，咽了咽口水。 “确实变了。”阿宁神情紧张道。 “真他娘的邪门！”胖子啐了一口，“这玩意会动？还是我们不小心碰到了机关？” “不是机关。”张灵安淡定道，她拿出驱虫粉，准备朝那石像走去。 张起灵拉住她的手，明显不太放心。 张灵安朝他笑了笑，温声道：“放心吧小哥，我会小心的。” 见她确实有把握，张起灵放开她的手，视线紧盯着石雕，要是有什么变故，他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张灵安在离石像两三米左右的位置停下，一把驱虫粉撒过去，又飞快退开。 众人就见到巨脸诡异的裂开，接着无数黑色飞蛾飞上天空，就像密密麻麻的黑色碎片。 他们四周每隔十多米就有一个这样带着巨脸的石像，仿佛受惊一般，全都裂开成飞蛾，争先恐后的飞走了。 不知道这玩意有没有毒，他们都下意识掩住口鼻，等这些飞蛾全部飞远，才放心下来。 他们四周的石像也发生了变化，露出了一团团白花花的蛇蜕。 “这他奶奶的也太恶心了！”胖子走过去用刀挑起一条，骂道。 大部分蛇蜕都已经腐烂，像是某种动物腐烂的白色肠子似的，确实让人反胃。 这样的蛇蜕四周的遗迹上到处都是，粗略估计已经上千。 “看来这些就是野鸡脖子蜕的皮，这他娘的也不小啊！”胖子手里那条头部凸起，能看到鸡冠的形状，足足有小腿粗。 张灵安上前摸了摸，神色严肃起来：“这蛇应该刚蜕皮不久，蛇一般只在它们觉得安全的地方蜕皮，这里可能是它们常待的地方，我们还是先离开为好。” “姑奶奶，咱不是有防蛇药吗？大树蟒都能行，这小蛇一定没问题吧？”胖子问道。 张灵安语气不明的看着胖子：“这蛇可比树蟒危险多了，管用是管用，要是有什么意外，我想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胖子脸色变了变，不再多说什么，一行人加快步伐走出遗迹，重新进入到丛林里。 往前又走了三四个小时，中途一行人边吃东西边走路，没过多久，他们就看到了一处瀑布。 瀑布之下，地势陡然降低，整个沼泽中心位置最低，而他们正在朝着沼泽中心靠近。 那里也正是西王母宫的所在地。 过瀑布之前，张灵安提醒众人：“过去之后，立即重新喷上防蛇药，马上要入夜了，这里面会变得非常危险，一旦起雾立刻带上防毒秘籍。” 一路过来，他们都见识过张灵安的本事，纷纷答应。 穿过瀑布之后，衣服基本全湿了，前面的植被更加密集，头顶全是树叶，根本没有缝隙。 这种情况下非常容易失去方向，眼看快要天黑，几人又走了一段，找到了一棵倒在淤泥中的腐朽巨木，旁边还有被压塌的其他其他树，勉强能容纳他们六人。 在水里泡了一天，脚已经泡得发白，胖子点燃无烟炉，又在附近捡了枯藤回来，烧起篝火，烘烤衣物。 张灵安拿出一包黄色药粉，把他们歇脚的所有枯木都洒上，形成一个圈，叮嘱道：“晚上不要出整个圈，千万不要一个人出去。” 说完她又把粉末撒在篝火上，瞬间一股浓郁的味道就飘了出去。 “姑奶奶，你这防蛇药好用是好用，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味儿了！”胖子捂着鼻子说道。 原本他以为一路过来已经免疫了，没想到还有味道更重的。 “管用就行。”张灵安微笑。 除了小哥之外，其他人都皱着鼻子，不过好在没一会儿习惯这个味道之后，也就不觉得臭了。 张灵安做完这些，到小哥旁边坐下，脱掉鞋袜开始烘烤。 外套和裤子都是防水又透气的材料，但在水里泡了一天，小腿以下的部分还是湿透了。 张灵安把湿袜子脱掉在火边烤着，又从包里拿出几双新袜子分给小哥和吴邪他们。 胖子的袜子早已经磨破了，跟渔网似的，这会儿看到新袜子，感动得不行：“姑奶奶，你真是准备的也太周到了，行走的百宝袋啊！” 张灵安笑了笑：“考虑到里面的环境，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吴邪和潘子道谢过后换上了新袜子，他们的袜子和胖子好不到哪去。 阿宁低声说了“谢谢”之后，坐在一旁不再说话，显然她还是有几分介怀她来过这里却没有坦白的事。 六人简单吃了点东西，天彻底黑了下来，很快他们就察觉到了树林里的变化。 第64章 蛇潮 阿宁盯着四周的树林，紧张道：“起雾了，快把防毒面具戴上。” 闻言，其他人纷纷照做。 几人隔着防毒秘籍看着四周，发现雾气没一会就变得特别浓，一米之外的树木都只能看见一个黑影。 “这雾也太大了，还好咱找到了地方停下来，不然到时候走到哪儿去都不知道。”胖子的声音隔着防毒面具传来，庆幸道。 吴邪忧心忡忡的望着大雾：“也不知道三爷他们到哪了。” 潘子拍拍吴邪的肩，宽慰道：“放心吧，我们给三爷留了记号，还有黑眼镜知道里面的情况，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等明天天一亮我就给三爷发信号，看看他们在哪。” 听到潘子的话，吴邪放心不少，闲聊一会儿，撑不住休息去了。 六人轮流守夜，潘子主动做第一个守夜人。 走了一天大家体力都已经耗尽，没一会儿就听到胖子和吴邪传来鼾声，显然已经睡熟。 小哥靠在背后的大树上，看了眼张灵安，主动放低一边的肩膀，示意张灵安靠着睡。 张灵安笑了笑，熟练的靠上去，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闭眼睡觉。 守夜的潘子瞧了眼两人，没眼看一般摇摇头给篝火里添了根枯藤。 午夜时分，四周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声音很轻，和风吹树叶差不多。 张灵安敏锐的睁开眼，盯着一旁黑暗的树林。 小哥也察觉到不对，警惕的望着四周。 这会儿守夜的人是胖子，看到张灵安和小哥的反应顿时紧张起来，小声问：“怎么了？” 小哥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他旁边的吴邪和潘子，示意他把他们叫醒。 阿宁一直都很警觉，这会也醒来，戒备的望着黑暗里。 四周的雾气已经淡了许多，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明显起来，经历过那树蟒之后，他们都对这声音很熟悉，是蛇。 张灵安撒了一把防蛇药粉进篝火里，很快他们周围的味道又浓郁起来。 一声清脆的“咯咯”声在黑暗中响起，显得十分诡异。 胖子用气音问道：“什么东西？怎么有鸡叫？” 张灵安抬手让他不要说话，下一秒，六人同时听到他们前面的树林里传来说话声。 树林里非常安静，这说话声显得特别突兀，听起来好像是个男人。 “小三爷，小三爷……” 吴邪瞪大眼：“好像在叫我，是三叔他们的人？” 张灵安按住他，拿过矿灯照进黑暗里：“你自己看。” 此时雾气已经快散去，矿灯的光线下，一条条纠缠蠕动的蛇清晰映入几人眼中。 “我去！”胖子惊叫一声，拿过另一个矿灯朝另一个方向看去，同样是密密麻麻的蛇。 这些蛇呈血一样的红色，大小不一，缠绕在树干和藤蔓上，数量多到数不清，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小三爷，小三爷……” 那道诡异的男声还在叫着，四周除了蛇没有一个人影。 “是这些蛇？”吴邪大惊，“这些蛇竟然真的会学人说话？！” 他之前听到张灵安说起时，还以为是她有意夸大危险，让他知难而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看着那蛇头上鲜艳的鸡冠，吴邪冷汗直冒，这种蛇他见过，也看过资料，它们是蛇中皇者，其他蛇都怕它们。 在外面见到一条都不容易，这里却有这么多。 “这是这些蛇捕猎的方式，用声音把人引诱过去，但凡只要有人上当，就是它们的食物。”张灵安看着蛇群，淡淡道，“在这里面，千万不要落单，否则很容易上当。” “妈的，胖爷我也算是长见识了。”胖子低骂道，“姑奶奶，我们现在被蛇包围了，它们不会过来吧？” “放心吧。”潘子同样一头冷汗，他示意胖子看那些蛇，“它们都绕着我们这块地方走，不会过来。” “你们接着睡吧，我守夜。”张灵安拨弄了一下篝火，原本暗淡的火苗又重新燃烧起来。 那些蛇数量实在太多，虽然知道蛇不会过来，还是忍不住胆战心惊。 不过实在太累，其他人没撑多久还是睡着了。 凌晨两三点时，小哥替下张灵安，她又睡了一觉，醒来快天亮。 蛇群和雾气都已经散去，六人吃了点东西，等天彻底亮之后，潘子往篝火里丢了个烟球，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张灵安他们爬到树上，看信烟燃起的方向，果然在他们前面。 “怎么回事？三爷他们什么时候跑我们前面去了？”潘子纳闷道，看着那红色的信烟，他神色陡然一变：“遭了！三爷他们出事了！” 胖子疑惑：“你怎么知道？” “红色信烟代表不能靠近，一般在极其危险的情况下用来警告后面的人。”潘子凝重道，“三爷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我们需要立马过去看看。” “走吧，那地方看起来不算远，在信烟消失之前赶到那儿。”张灵安淡声道，率先爬下树。 那边是神庙的方向，距离大概两三百米。 有突发事件，其余人都严肃起来，快速收拾东西。 张灵安带着几人往神庙的方向走去，那里是她第一次来塔木陀的终点，也是原着里吴三省他们的营地。 四周的树上有不少蛇爬动的印记，胖子看着那些印子骂道：“看来这地方就是一蛇窝，一到晚上蛇就出来了。” “关键是这蛇还会学人说话，这些蛇怕不是普通蛇，我们那边管这种东西叫蛇魅！”潘子一边开路，一边说道。 “这些蛇确实邪门，晚上一定要留人守夜，千万不能放松警惕，说不定三叔他们也遭遇了蛇潮。” 吴邪见识过那蛇之后，也没说潘子迷信，毕竟这玩意感觉确实像成精了一样。 他们的位置离神庙已经不算远，走了十多分钟之后，已经能看到前面的树木稀疏起来，隐约可见地面上的黑色高大建筑。 这座神庙不同于其他零散的遗迹，它是一个整体的多层建筑，里面只有少量杂草和树木，还有不少干燥巨石。 潘子拿起望远镜观察一番，声音激动：“是三爷他们的的帐篷！” 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总算找到组织了，我们也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一行人接着往前走，走近之后，遗迹比想象中还要大，石头回廊随处可见，还有不少方塔，神殿前面有一块平地，上面搭着十几个灰扑扑的帐篷。 胖子和吴邪最激动，当即欢快的朝帐篷跑去，跑到半路却猛的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发现，整个营地非常安静，安静到没有半点人声，好像已经荒废了一样。 胖子脸色微变：“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 其余人对视一眼，纷纷拿起武器，小心翼翼的探查四周的帐篷。 营区装备很多，发电机、火灶台、遮阳棚都有，遮阳棚下面一块石板上，用石头压着文件，外面的遗迹石块上有牙刷和杯子，帐篷之间还有用藤蔓拉起的简易晾衣绳，上面挂着衣服。 这里到处都是生活痕迹，其他帐篷里还有许多完整的背包，里面东西不少，四周没有血迹也没有打斗痕迹，正常的里面的人好像只是暂时外出。 其余人都探查完出来，互相看了看，都摇头表示并没有人。 胖子神情严肃道：“这里不对劲，这些人好像走的很匆忙，很多东西都来不及收拾。” 潘子也说道：“看来三爷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不得已快速离开。” “一定是那些蛇。”吴邪沉声道，“那些蛇会说话，三叔和黑眼镜知道，但他那些手下不一定会相信，可能有人着了道。” “我给黑眼镜的防蛇药能让他和吴三省撑几天，他们俩一定没事。”张灵安对吴邪道，“而且，我发现了一个东西。” 她把吴邪带到遮阳棚下面，把所有文件拿开，几排黑色大字露了出来。 那是吴三省留给吴邪的话：我们已找到西王母宫的入口，入之再无返途，从此永别，心愿将成，无憾勿念，此地危险，速走。 胖子看到那字，上前拍了拍吴邪的肩：“看来你三叔这次抱了必死的决心。” 吴邪沉默着没说话，往前走了几步，那确实是他三叔的字迹，不过十分潦草，看来当时写下这些的时候，情况紧急要不就是情绪激动。 “三爷既然留下信息，说明入口一定就在这附近。”潘子语气难掩焦急，“小三爷，三爷既然说了里面危险，你就不要再进去了，剩下的路，我一个人进去找三爷。” “吴三省既然写下这些，就有把握我们找不到入口。”小哥淡声道。 “不可能。”潘子语气强硬，吴三省在他心中分量极重，这会儿看到这些字更是没办法冷静。 “没什么不可能的，你应该比我们都了解吴三省。”张灵安眼神扫过潘子，看着四周的帐篷，“他们没有足够的防蛇药，一定是在晚上遇到了蛇潮。” 她接着道：“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接着往前走，不过前面有什么、入口在哪我们都不知道，二，先留在这里休整一天，养足精神、整理装备再重新出发，这里只有蛇潮的话，倒是不用担心。” “不行，我要去找三爷，万一……”潘子毫不犹豫的否定第二种提议，正准备说什么，被吴邪打断。 “潘子，你先冷静，有防蛇药三叔暂时是安全的。” 吴邪拦住潘子，“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入口，而且走了这么久大家都有些吃不消，我们留下来休息一晚，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走再说，而且这神庙里说不定有信息。” “着急也没用，你三爷老谋深算，你一个人找不到他的。”胖子也说道。 潘子沉默片刻，压下心中的焦急，无奈叹气，答应下来：“我听小三爷你的。” 第65章 计划 现在是正午，太阳正毒，他们在其他帐篷里找到不少压缩饼干，还有罐头。 胖子拿起一个牛肉罐头，双眼放光：“你三叔真有品味，这些天一直吃压缩饼干胖爷我都吃够了，总算能来点好东西改善伙食了。” 罐头太累赘不适合带进去，于是一致决定吃了再说。 中午一人分了一个罐头，吃过午餐之后，小哥进了神庙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张灵安也随便找了一条回廊往里走，神庙下面一层破损严重，只剩下上面一层还保留着当时的结构。 两层之间连接的通道已经坍塌变成一个陡坡，顺着陡坡上去，张灵安看到小哥正在一个石室内。 张灵安走近之后，发现小哥正蹲下身看着石室的角落，那里有两个标记。 其中一个痕迹清楚一些，不过绝不是最近刻下的，另一个标记已经爬上青苔，显然时间久远。 张灵安也到小哥旁边蹲下，指着上面那一个新一点的标记道：“上面这个是我留下的，下面那个应该是以前来过这里的张家人留下的，里面应该还会有标记，顺着标记我们就能找到入口。” 她上次来只是想用野鸡脖子做实验，研究防蛇的药，没再冒险往深处去。 原着里吴三省就是靠这些标记快速通过沼泽，找到了西王母宫的入口。 不过那些标记张灵安来时就已经有了，那时候小哥还在疗养院，不可能是他，这些标记一看就是张家人留下的。 “这个地方应该有什么信息。”小哥站起身，观察一圈之后，目光落在他们旁边的石壁上。 上面有着几乎被磨平的浮雕，张灵安道：“我下去拿点碳上来。” 她直接从神庙二楼跳到下面的回廊里，走向营地中间，吴三省他们熄灭的碳火堆。 虽然大部分都变成了灰烬，好在还有些碳能用。 胖子和潘子已经在遮阳棚下面睡着了，阿宁察觉动静走过来问道：“你们发现了什么？” 张灵安指了指小哥的位置：“那上面有个浮雕，不过太浅了，用碳抹抹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有浮雕？我也去看看。”吴邪对这些非常有兴趣，跟着张灵安去到了二层石室。 在四个人的努力下，石壁上的浮雕很快全部显露出来。 小哥看着墙上的图案，说道：“上面讲的是那些蛇的事情。” “什么内容？”吴邪问。 小哥摇头：“不知道，没办法一下全部看懂，得慢慢琢磨。” 几人一幅幅看过去，上面描绘的好像是某种祭祀的场景，这里的人供奉着那些野鸡脖子，边上一幅的内容则是战争画面。 一些拿着长矛的人和这里的人打斗在一起，对方人数明显更多，而敌方的首领坐在八匹马拉的车上，五官细节都刻画的非常精细。 “看来西王母国被人侵略了，而且对方很强大。”吴邪猜测道，“看兵器的样子，可能是楼兰的军队，那个人应该是楼兰王。” “不是楼兰王。”阿宁否认道，“你看那八匹马，很明显是周穆王。” 吴邪诧异：“《穆天子传》里不是说他是来西王母国做客，两人相谈甚欢吗？” “为了面子罢了，不信你看下一幅。”阿宁指了指墙壁，说道。 下面那幅的内容，是周穆王的军队攻打进了一个宫殿，很多蛇首人身的女人把某种东西倒入了方塔的孔里，无数野鸡脖子从里面出来，和周穆王的军队厮杀。 张灵安平静道：“这些蛇和这里的人共生，蛇是这里的守护神，人消失之后，蛇就全到地上来了。” 吴邪眼中带着了然：“难怪这里这么多蛇。” 小哥沉默不语，只盯着石壁中心，那里是整个浮雕内容的中心部分，上面雕刻着一条大蟒蛇被许多小蛇包围着。 “看来是我们之前遇到的大蟒蛇在和那些鸡冠山打斗，这大蟒可能是鸡冠山的天敌。”吴邪推测道。 张灵安摇头：“不是打斗，是交配。” “你是说这大蟒和野鸡脖子交配？这两种蛇完全不是一个品种，而且体型相差这么多，怎么交配？” 小哥伸手摸了摸大蟒缠绕的大树，接着退后一步，看清浮雕全貌之后，神色一变：“不是它们交配，这些鸡冠山在帮大蟒和这条巨蟒交配。” 闻言，其他人立马退后一步，惊愕的张大嘴。 浮雕上，那条大蟒和它缠绕的巨蛇相比，就像是筷子和擀面杖，那些野鸡脖子更小，如同牙签。 “这是……龙吗？”吴邪惊叹道。 那大蟒已经够大了，那巨蛇……真有这么大的蛇吗？ “不是龙，是蛇母。”张灵安神色正经，“那些野鸡脖子在帮助大蟒和这条巨蛇交配。” “这是社会性蛇群。”阿宁明白过来，“那这些鸡冠山就相当于工蚁，大蟒就是雄蚁。” “几千年了，就算有蛇母也已经死了吧？”吴邪喃喃道。 张灵安不语，西王母国的东西不能用常理解释，那条蛇母和西王母有共生关系，陨玉里的西王母没死，蛇母更不会死。 不过这些张灵安没准备告诉吴邪，他们还有很长一段路，她可不想现在就吓到他。 几人把浮雕仔仔细细研究了一遍，除了祭祀场景和中间蛇的生育场景，再没有别的东西，旁边的石壁也没有浮雕，只能作罢。 回到营地时，胖子和潘子刚醒，见到四人回来，胖子好奇：“你们几个去哪了？” “神庙二层有个浮雕，我们去看了看。”吴邪把浮雕的内容简单的和胖子他们两讲了讲，知道有蛇母之后，胖子惊讶了一瞬，不过他同样认为有蛇母也早死了，没放在心上。 时间已经临近黄昏，张灵安拿出防蛇药粉对几人道：“药已经不多了，我们找一个最大的帐篷集中休息，把药粉和进淤泥里涂在帐篷上，其余的在帐篷外面洒一圈，晚上留两个人在外面守夜。” “这泥有什么用？”胖子不解。 “这里淤泥也能防蛇，要是后面有药液不够或者丢失的情况，可以全身抹上淤泥，一样有效。”张灵安解释道。 “没问题！”胖子答应下来，找来几个铁锹和桶就开始干活。 其他人也上前帮忙，和好稀泥之后开始涂抹帐篷，张灵安则在帐篷外围洒上药粉，把帐篷团团围住才算完。 几人把其他有用的物资都集中在帐篷里，吃过晚餐之后，天很快就暗下来，四周又开始起雾，所有人都戴上防毒面罩，前半夜由张灵安和小哥守夜。 帐篷前燃烧着篝火，雾气逐渐浓郁起来，两三米外全是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 张灵安和小哥背靠帐篷并肩坐着，留神注意着四周的黑暗深处。 很快那仿佛有人说话，又如同对讲机电流般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窸窸窣窣的蛇爬行动静，从四面八方传来，两人十分清楚，那些蛇群又来了。 篝火的光能看到张灵安撒下的防蛇药粉圈，蛇群爬行的动静不断靠近，但没有一条蛇越过这个圈。 张灵安往篝火中洒了一把药粉，随着味道扩散，那些蛇逐渐远离了他们的帐篷周围，往旁边去了。 大雾中时不时传来帐篷被压塌的声音，那动静惊醒了睡觉的阿宁和潘子，两人都出来查探情况。 听着那声音，潘子脸色难看：“看来三爷他们确实是遇上蛇潮了。” 张灵安让他们回去休息：“这些蛇知道这里有人，但是有防蛇药，他们不知道我们在哪所以才选择把帐篷直接弄坏。” 听着这动静潘子，加上担心吴三省，潘子睡不着，干脆和张灵安他们换班，让他们回去睡觉。 张灵安答应下来，和小哥回了帐篷。 后半夜守夜的人是吴邪和胖子，再过几个小时就要日出，四周的雾气和蛇群也都开始散去。 吴邪正在篝火边研究陈文锦留下的笔记，想看看有没有入口的线索，但始终没有发现。 胖子已经靠在椅子上又睡着了，吴邪正准备给他披件衣服，前方黑暗处突然响起什么东西翻动帐篷的声音。 吴邪以为那些蛇又回来了，小心翼翼的用矿灯照过去，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一闪而逝，跑进黑暗里不见了踪影。 那黑影速度很快，加上有雾气，吴邪以为自己出了幻觉。 撑到天亮，雾气散去，吃早餐时吴邪和他们说起这件事。 张灵安抬眸看着吴邪：“你是说有个黑影在找东西？” 吴邪点点头：“会不会是三叔的人？” “不是。”小哥神色严肃起来，“那是陈文锦。” “文锦阿姨？！”吴邪震惊，“如果是她，她为什么看到我就跑？” “她应该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她估计食物耗尽了，所以她那个时候是在找食物。” 小哥语气肯定，“现在唯一知道入口在哪的只有陈文锦，我们想要进去，必须先抓到她。” “有道理，怎么抓？”胖子问道。 潘子有些反对：“等等！文锦怎么说都是我师娘，这样也太……” “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们不会伤到她，而且你不是着急找到入口去找吴三省吗？”阿宁打断他。 “别磨叽了。”胖子拍了拍潘子的肩，看向其他人，“说说怎么抓吧。” “陈文锦肯定会选择在雾气还没出现的时候，或者散去的时候来，晚上我们假装放松警惕，用食物做诱饵，躲在暗处伏击。”小哥淡声安排。 四周的帐篷被压塌大半，还有几个完好，黄昏时，几人特意用剩下的罐头煮了一锅杂烩火锅，装作没吃完的剩菜，香气四溢。 接着用防水布涂上淤泥和防蛇药，小哥、张灵安和潘子、阿宁各自蹲在一边的隐秘角落，吴邪和胖子躲在帐篷里，等待陈文锦上钩。 一直到天边最后一抹阳光消失，四周都开始变暗，天彻底黑下来之际，林子里传来了细微的动静。 第66章 井道 在暗淡的天光下，一个浑身涂满淤泥的人小心翼翼的从树林中走出来，看不清脸但身形是个女人，确实是陈文锦。 埋伏前几人沟通过，等小哥做了一个代表行动的手势之后，其他人全都一起包抄上去。 几人隐藏在角落，紧张等待一会儿，听到了锅子那边传来动静。 小哥按捺住没有动，大概又过了十分钟之后，小哥对张灵安点点头，下一瞬从石头后冲了出去，张灵安紧随其后。 陈文锦惊叫一声，立马扭头狂奔，潘子和阿宁此时冲了出来，加上吴邪和胖子，六个人呈三个方向堵住她的去路。 陈文锦非常慌张，被他们包围着在中间转圈，距离拉近之后，那张淤泥下的脸依旧难掩清秀，且面容看起来十分年轻。 陈文锦此时看起来有几分不知所措，试图寻找突破口逃走，吴邪试图出口安慰：“文锦阿姨，别怕……” 陈文锦看向吴邪，动作迅速的朝他冲过去，吴邪见状张开双臂想把她抱住制服她。 没想到陈文锦突然矮身躲过，同时抓住他的手把人重重按在帐篷上，疼的吴邪大叫出声。 而她自己飞快的跑进了雾气中。 小哥第一时间追着陈文锦跑了，张灵安看了眼想要追上去的其他人：“我去追，你们留在这儿。” 话音未落，也追着小哥的方向跑进浓雾里。 这种地方，想要追上一个人对张灵安来说依旧非常简单，她和小哥跟着陈文锦跑了一段，确定其他人没有追上来，用鬼哨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听到声音，前面狂奔的陈文锦立马停了下来，张灵安和小哥追上她，就听她谨慎的看向二人身后：“他们没有追来吧？” “没有，放心吧。”张灵安温声道，同时拿出一瓶防蛇药递给她，“防蛇的，把身上的泥洗掉涂上，不过这玩意有毒，这是解药。” “多谢。”陈文锦接过，“那些蛇很快就出来了，这里不安全，你们跟我来。” 陈文锦在前面带路，张灵安和小哥跟着她，翻过一个巨石之后，后面是一个水潭。 陈文锦动作利落的翻身潜入水中，下面是通往其他地方的水道，三人往前游了一段，再出水时已经到了一个井口之中，两旁全是出水口。 陈文锦带着二人进到了一个干的水道里，才停下来。 张灵安拿出药粉撒在水道两边，对陈文锦道：“放心吧，蛇进不来。” 听到张灵安的话，陈文锦明显放松下来，张灵安拿出酒精倒在枯枝上，升起篝火，几人坐在火堆边烘烤衣服。 陈文锦脸上的淤泥已经全部掉了，露出那张清秀的脸庞。 她对张灵安歉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安姐，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把你们引来，你们队伍里，阿宁是它的人，我不放心。” 陈文锦知道张灵安就是董安，她小时候见过她，也知道她和张起灵都来自那个神秘家族，所以她相信他们的身份。 “阿宁不知道裘德考背后的那些人，她只是帮裘德考做事，她知道的恐怕并不多。”张灵安道。 “其他人都确认过了，不是它的人。”小哥也开口道。 “我没有时间了，必须要找到那个地方。” 陈文锦神色带着凄凉和决绝，“这里是我的终点，顺着水流可以找到西王母宫的中心，水消失之后我们就会在里面彻底迷路，必须抓紧时间。” “我在里面发现了起灵留下的标记，你是不是来过这里？”陈文锦问道。 小哥看了眼张灵安，摇头：“记不清了。” 张灵安知道小哥根本没来过这里，那些标记应该是其他张家人的记号，不过这些不能告诉陈文锦。 陈文锦清楚小哥有失魂症，没有多想，只道：“这些蛇晚上出去猎食，白天就会回来，晚上这里相对安全，我们过会儿就出发，白天再找地方休息。” 张灵安和小哥都没意见，处理掉篝火堆之后，在陈文锦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个台阶似的巨大蓄水池，四周的岩壁上有大量石窟，他们刚刚走出来的就是其中一个。 穿过蓄水池边的阶梯，来到一个较大的石窟内，这里应该就是原着里吴三省他们扎营的地方，不过对方速度显然没有他们快，还没有到达这里。 陈文锦带着他们来到一个渠口，手电光照下去，能看到渠口深处有一个一人宽的缝隙。 陈文锦指着下面：“记号就在里面。” 三人身手都不错，撑着渠口下到缝隙里，很快就到底，顺着缝隙往前，两边的岩壁上出现了佛龛一样的坑，里面都有一团干泥茧。 这种干泥茧用烂泥固定，表面已经开裂，和四周的根须缠绕在一起，放眼望去，四周全是这种东西。 其中一个泥茧已经破裂，露出里面的白色骸骨。 “这些泥茧里都是尸体，是曲肢葬，这些人应该是当时修建这里时，从其他地方抓来的奴隶，死了就地掩埋。”陈文浩介绍道。这条缝隙非常矮，只能弯着腰进去， 陈文锦在石壁前停下，旁边的巨石上有一个缝隙，从缝隙里能听到水流声，前面就是另一条井道。 显然这缝隙把两个井道连在了一起，是一条近路。 这条井道同样有许多开裂，三人来到树根后的沙土壁旁边，上面刻着几个英文字母。 小哥伸手摸了摸，神色很淡，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陈文锦问道：“起灵，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小哥摇头，只道：“走吧，入口在里面。” 张家人都知道这些记号，而且能做到每个人的记号都一模一样，从笔迹上根本看不出区别。 三人顺着记号往前走去，坑道有高有低，走了大概两百多米，前面出现分岔口。 一条井道向上，一条向下，水流在这里汇合往下流去。 在下面的井道上，同样有标记，三人顺着水流往下，每过一个岔路口都会有标记指路，越往下，蓄水池越大，四周也愈发安静。 一直到快要天亮，几人三人停下来休息，大量野鸡脖子开始回到地下，四周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经久不歇。 有防蛇药不用担心蛇的问题，小哥点起篝火，三人轮流歇息。 陈文锦看着并肩坐着，依偎在一起睡着的两人，脸上扬起一抹浅笑，往篝火里添了一根枯枝。 夜晚，三人顺着记号继续前进，越往下，里面结构越简单，井道和蓄水池的体积也越大。 三人来到一个巨大的蓄水池前，整个水池足足有半个足球场大，中央立着一根直径一米的石柱做支撑，水池是干涸状态，里面长满干枯的树枝。 四周的井道口也被树根遮盖着，上面长满黑毛一样的菌丝。 记号在这里被树根遮挡，三人散开寻找，在蓄水池上方的井道边，找到了标记。 三人刚上去，一条水桶粗的暗红色双鳞大蟒从他们旁边的井道爬了出来，缠绕在蓄水池中间的石柱上，不断摩挲。 大蟒出现的那一刻，三人都不由得屏住呼吸，确定那大蟒没有发现他们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三人躲在井道里观察着那巨蟒，小哥低声道：“它要蜕皮了。” 张灵安看向大蟒的头部，嘴巴位置的鳞片已经翻起来一部分，露出里面鲜红的新鲜鳞片。 “天快亮了，到时候大批野鸡脖子都会到这里来保护这大蟒，我们先离开这里，找地方休息。”陈文锦看了眼手表，对张灵安和小哥道。 两人答应下来，穿过满是泥茧的缝隙，来到一条井道里，三人停下来原地休息。 在这种环境里，就算睡觉也会保持警觉，听到枪声时，三人都盯着他们之前经过的蓄水池方向。 陈文锦皱眉道：“应该是解连环他们，他们一定是遇到了那条大蟒。” “他们这样做会引来更多的蛇，我去看看。”张灵安不太放心，不知道吴邪和胖子在不在解连环的队伍里。 陈文锦站起身：“这里的井道我很熟悉，我和你一起去。” 张灵安点头答应，看了看小哥，往枪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第67章 坦白 刚走到满是泥茧的缝隙，就见吴邪正缩在角落，往身上涂淤泥，身后好几条野鸡脖子正在缝隙口张望。 张灵安掏出防蛇药粉朝那些野鸡脖子撒去，没一会儿这些蛇就从缝隙口爬走了。 “灵安姐！你怎么在这儿？”吴邪震惊的瞪大眼，看到她身后的人时，惊讶到语无伦次，“陈……文锦阿姨，你没被他们抓住？” “你当我是什么，怎么可能被抓住。”陈文锦好笑的看了一眼吴邪，上前摸了摸吴邪的头顶，“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吴邪看着眼前面容年轻的女人，脑海中一片空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文锦笑道：“太惊讶了反应不过来吗？” 吴邪确实反应不过来，陈文锦在过去这些时间里一直隐秘谋划了许多谜题，牵涉太多，这样的关键人物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他很难不惊讶。 陈文锦笑着和吴邪说话，提起他小时候的事情，一来二去吴邪逐渐回过神来，听陈文锦说他们不久之前才见过时，他猛的反应过来：“你是定主卓玛那个儿媳？” “原来你一直都跟着我们！”吴邪恍然大悟，又看向张灵安，语气笃定，“灵安姐，你和小哥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们是故意追着文锦阿姨离开的？” “小哥给过你暗示。”张灵安笑了笑。 吴邪很懵：“什么暗示？” 张灵安：“眼神。” 吴邪：“……” 他妈的小哥眼神都一个样，他怎么可能看出来！ 张灵安看着吴邪吃瘪的样子，轻笑一声，接着用鬼哨通知小哥，没一会儿小哥就从缝隙深处来到三人身边。 吴邪目瞪口呆的看着三人：“所以你们其实是一伙儿的？” 陈文锦失笑：“我们只是合谋，在兰错的时候，起灵和安姐已经认出我了，接下来我们就达成了合作。” 听到这儿，吴邪不禁愤怒：“那你们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你们太没义气了！” 陈文锦朝她他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对他道：“我们这么早都是有原因的，阿宁很有可能是它的人，我不能冒险。” “那录像带又是怎么回事？”吴邪问道，整件事太多谜团，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音未落，外面又响起惨叫和枪声，小哥轻“啧”一声，“他们这样只会把所有蛇都引进来。” 陈文锦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转过身拍了拍吴邪的头，安抚道：“整件事情说来话长，我们先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吴邪无奈点头，跟着他们走向泥道深处。 路上，吴邪问陈文锦：“你们接下来什么打算？不和我三叔一起吗？” 陈文锦摇头，声音凝重：“不能再等下去了，你没感觉到四周的水声越来越小了吗？” 陈文锦和他解释了这里面水流的作用，逆着水流走，就能找到地上出口。 顺流而下，则可以找到地下最大的蓄水湖泊，水流干涸之后，他们就会被困在这里，进不去也出不去。 她看着吴邪：“这里最大的秘密已经离我们很近了，你不想去看看吗？” 吴邪不语，不过看起来似乎并不相信陈文锦的说辞。 陈文锦也不在意，只道：“马上就天亮了，我们找地方休息再说，到时候你有什么疑问，我都会告诉你。” 陈文锦的语气温和但不容置喙，吴邪下意识听从，四人顺着坑道一路往下，很快进入下一个坑道。 走了一个多小时，四周都是天然岩洞，水声从岩石里传来，所有井道的水都在朝这个方向汇聚，他们离蓄水系统的终点已经很近了。 他们在一个井道里停下，两边都搭上碎石，再撒上防蛇药粉，就算完成。 张灵安问吴邪：“其他人呢？” “你们走之后，阿宁和潘子想去追，蛇太多防蛇药效果减弱，他们都被蛇咬了。” 提起其他人吴邪脸色凝重起来，“阿宁中毒最严重，不过已经及时打了血清，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潘子不严重，已经醒了，但他很虚弱没办法往前走。” 吴邪叹了口气：“潘子留下照顾阿宁，我和胖子把大部分防蛇药都留给他们了，路过那些野鸡脖子产卵的地方时，最后的防蛇药失效，胖子也中招了，后来阴差阳错掉进井道里，被我三叔救了。” 张灵安轻拍吴邪的肩：“人没事就好。” 虽然后面发生的一切和原着差不多，好在阿宁只是中毒昏迷，没有因此丧命。 小哥点燃篝火，潮湿的井道里温暖几分，张灵安拿出食物分给几人，吴邪缓了片刻，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之前勉强按捺住的疑惑又全部冒头。 在陈文锦的示意下，吴邪整理纷乱的思绪，问道：“文锦阿姨，当年在西沙海底墓，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文锦沉默片刻，最终无奈叹气：“没想到你第一个问题就是这个，看来你已经知道不少，你三叔是怎么和你说的？” 吴邪把吴三省说的版本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文锦，陈文锦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接着告诉了吴邪当年的真相。 吴邪以为的考古队照片上的吴三省，根本不是他三叔，而是解连环，吴三省是那个拍照的人，而吴邪一直被吴三省有意误导了。 而裘德考当年找到合作的人，不是解连环，而是吴三省，偷偷下海被发现的也是吴三省。 在陈文锦的讲述中，吴邪也明白过来，他一直以为的三叔其实是解连环，当时在海底墓看到的血字也是他读错顺序了。 张灵安安静的听着陈文锦的话，沉默不语。 陈文锦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吴三省和解连环的布局，当年汪家人无声替换考古队的人，导致陈文锦和吴三省都不敢相信彼此。 两人各自制作了一套对付汪家人的计划，不过吴三省的计划狠绝，而陈文锦和霍玲更倾向于给后代留下警示和提醒。 接着陈文锦和吴邪说起他们在海底墓被迷晕之后的事。 他们醒来时，发现被囚禁在格尔木疗养院，小哥并不在他们当中。 陈文锦和吴邪简单举例说明了“它”的存在，“它就像一个逻辑缺口，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所有人都失去了衰老的能力，多年过去，一点都没有变老，应该是在昏迷时，有人对我们做了什么。” 吴邪：“那这不是好事？很多人都想长生不老呢。” “好事？”陈文锦笑容凄凉，“你还记得你在疗养院地下室看到的东西吗？” 吴邪点点头，他被那东西吓得不轻，自然不可能忘。 陈文锦语气低沉：“那是霍玲，我们最终都会变成她那样。” 陈文锦和吴邪讲述了她身体的变化，还有他们对尸化的研究，从汪臧海身上，他们知道了线索，这里是汪臧海最后一站，是最有可能又解决尸化办法的地方。 陈文锦道：“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做一个了解，所以我寄出了录像带。” 同时吴邪从陈文锦口中得知，他收到的录像带也是“它”的手笔。 小哥听着陈文锦的话，神情愈发清冷，张灵安拍了拍他的手，无声安慰。 她一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他的失魂症。 陈文静和吴邪说着话，忽然有人从外面敲了敲石头，一道声音响起：“里面有人吗？” 小哥想要过去查看，吴邪连忙警惕道：“可能是那些蛇，小心！” “是不是天真？”外面那道声音大起来，张灵安听出是胖子。 她上前移开石块，露出胖子那张满是淤泥的脸，他身后还跟着黑眼镜和吴三省的几个伙计。 胖子十分惊讶：“姑奶奶你和小哥也在？那是陈文锦？你们抓住她了？” 吴邪没看到吴三省，连忙问：“我三叔呢？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这得多亏了姑奶那的防蛇药，我们看到一个缝隙口有防蛇药粉末，跟着味道过来的。”胖子说道，“不过你三叔被蛇咬了，打了血清在后面呢，听到说话声我们这才找过来。” 虽然已经知道现在的吴三省是解连环假扮的，但听到他被蛇咬，吴邪还是下意识替他担心。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办，看向陈文锦，无声询问她的看法。 陈文锦：“走吧，去看看。” 吴三省那几个伙计不认识陈文锦，问她的身份，胖子打趣的让他们叫大姐头。 吴三省就在不远处的蓄水池边上，陈文锦让他们用淤泥和石块堵住唯一的进水口，吴邪则过去查看他三叔的情况。 吴三省微微睁眼，看到陈文锦之后，这个人颤抖了一下，又看了看吴邪，一时说不出话。 陈文锦走近他，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小邪已经知道了，我们都不怪你。” 此话一出，吴三省眼泪立马就下来了，努力想说话，吴邪见他这样，下意识叫了一句“三叔”。 听到吴邪还愿意叫他三叔，他一激动，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就在这时，一个伙计叫道：“这里有一个石门！” 其他人闻言全都涌过去，就见蓄水池底部有一个石板，上面有两个拉环。 他们用力把石板拉起来，发现下面有一个洞。 第68章 机关 小哥和黑瞎子下去探路，没一会儿就回来。 黑瞎子道：“这下面是一个天然溶洞，里面还有很多石门，里面没有蛇，好像可以通往其他地方。” 张灵安的防蛇药不足够支持这么多人原路返回，想到下面可能有路出去，胖子坚持下去看看。 一听没有蛇，吴三省找来的那些伙计都说要下去，再听吴邪说可能有机关和陷阱之后，又都怂了，坐在原地不动。 这帮人都是吴三省临时找的乌合之众、亡命之徒，根本难当大任。 吴邪让他们留下照顾伤员，他和小哥、张灵安、胖子还有黑瞎子和陈文锦六人一起下去。 下面是一个巨大的环形溶洞，有好几道石门，确实别有洞天。 他们刚下去没多久，那几个伙计也下来了，显然是以为下面会有好东西，他们要分一杯羹。 这些人根本没有下斗的经验，除了莽撞坏事窝里斗之外，没别的用处。 吴邪对他们十分不满，不过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他根本奈何不了他们，也只能随他们去。 胖子也十分清楚这些人是什么货色，握紧猎枪给吴邪他们使眼色，示意快点走摆脱他们。 一行人拿着装备摸索着前进，甬道很快见底，前面出现一个溶洞，一排阶梯顺着洞壁修建，蜿蜒而下。 矿灯看不清里面的场景，胖子打出照明弹，火球飞入黑暗中绽放开来，洞穴瞬间被照亮。 等最刺眼的光线过去，张灵安看清了里面的场景。 这个溶洞应该是塔木陀最深的地方，并不是天然的而是人工挖掘而成，里面被修成了阶梯状，一阶一阶环形排列下去，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雕像一样的东西。 熟读原着的张灵安立马就想起来，那些根本不是雕像，而是血尸。 溶洞最底部放着一个圆盘，四周是好几十个造型不一的青铜器，四周没有其他通道，他们只有向下。 胖子咋舌：“西王母国的是鼹鼠转世吧？这么喜欢挖洞，在皇城下面挖这么深的洞，到底有什么目的。” 陈文锦猜测道：“这里可能是他们的圣地，他们在这儿进行某种绝密仪式或者宗教修炼。” “那这圣地也太破了，”胖子“啧”了一声，随即看到什么东西，语气陡然一变：“我去！天真，你快过来看看那些石雕都是什么东西？” 吴邪被胖子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些根本不是石雕而是玉俑。 七星鲁王宫的记忆浮上心头，连小哥也不禁皱起眉。 一行人收起心中复杂思绪，沿着石阶往下，很快就到达最下面。 胖子用矿灯照向最近的一具玉俑，玉俑表面缝隙太小看清细节，只能看到里面的尸体已经全部干化，成了干尸。 “看来这里真是他们修炼的地方。”胖子语气嫌弃，“这玩意不会就是神话传说里西王母座下的众仙吧？这也太磕碜了吧。” 吴邪和胖子讨论了一番这些玉俑和鲁王宫的关系，胖子想上手摸，被小哥一把抓住：“小心。” “这些玉俑和鲁王宫里的有一个共同点。”张灵安意味深长的看着胖子，“那就是都会起尸，还是不要碰为好。” 此话一出，胖子讪讪的收回手，老实下来。 一边的陈文锦被那些青铜器吸引，她盯着那些使用痕迹明显的青铜器，喃喃道：“我的天，西王母的炼丹室竟然真的存在。” 陈文锦已经走到中心的石盘边上，张灵安走过去，打量着那石盘，上面有许多代表繁星的小点，由一颗墨绿色石头一样的东西表示着，组成星图。 这些都是西王母炼制的尸蟞丹。 “这些是什么？长生不老药？”身后响起口哨声，和一个男人的声音，张灵安回头一看，是那个名叫拖把的人，带着几个伙计全都下来了。 吴邪无语道：“那些东西都有剧毒，吃了就死，绝对不能碰。” 那人说道：“看看也不行？” 吴邪：“不行，这里什么东西都不能碰。” 那几个人对这些东西兴致勃勃，显然以为会是什么宝贝，其中一个听吴邪这么说，轻蔑道：“你算什么东西，还想给我们立规矩。” 吴邪没准备和这些人浪费口舌，这时照明弹熄灭，胖子又重新往上打了一发。 照明弹亮起一瞬间，胖子惊叫道：“上面那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全都抬头看去，就见在山洞的最上面，好几条铁链悬挂着一个黑色的球，旁边还有十几条铁链分散着连接着，像是一个巨大的蜘蛛网。 “那是悬空炉。”陈文锦怔愣道，“这里一定是大风水万山龙母的穴眼，是丹炉和炼丹师的最高境界，丹炉不落地，收纳整个龙脉精华。” 胖子闻言又发射了一枚照明弹，这次照明弹就在那黑球边上炸开，一下子照亮了整个黑球的样子。 那是一个比下面所有青铜器还要大三倍的雕花球状青铜器，和周围的铁链连接在一起，仿佛一个巨大蜘蛛。 陈文锦怕青铜球里有易燃易爆的东西，没再让胖子发射照明弹。 胖子看着头顶感慨：“可惜没办法上去看看，说不定吃了仙丹我们也能上月亮上看看了。” 吴邪调侃胖子是天蓬元帅，就算吃了仙丹也配不上嫦娥，让他趁早打消对仙丹的念头。 旁边一个人不屑道：“小三爷，你还真当自己是爷呢，现在时代不同了，可不讲究辈分。” 那人说完就拿起一颗丹药，用手电照着，想仔细瞧瞧。 那一瞬间张灵安和小哥脸色同时一变，小哥神情难看，低声道：“完了。” 话音未落，圆盘陡然失去平衡，往一边歪去。 顿时所有人全都安静下来，不敢再动，静静等待事情发生。 等了一会儿，却无事发生，胖子松了口气：“这石盘没放稳。” “那是平衡机关，那些玉俑要起尸了，快退出去！”张灵安神情严肃。 她话音响起的同时，四周的玉俑传来“哗哗”的声音，几人回头一看，发现玉俑身上的玉片突然散开了，露出里面狰狞的马脸古尸。 一行人刚反应过来，就听到一串机关锁动的声音，来时的石头门闸落下，所有人都被关在了里面。 那几个捣乱的伙计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吴邪和胖子同样脸色惨白，这可是几千年的粽子，而且数量惊人，神仙来了都不一定出得去。 还没等几人有所动作，越来越多的声音从干尸堆里响起，起尸的玉俑越来越多。 拖把崩溃大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想办法！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胖子骂一句，“就看我们谁的命长了。” “你他妈的老子还不想死，快想办法，不然我毙了你！”其中一人拿枪指着胖子，威胁道。 张灵安一把夺过那人手里的枪，击中最近的干尸，对胖子道：“有炸药吗？把石盘下面炸开，那下面有设计机关用的管道。” 胖子迟疑：“姑奶奶，你确定吗？” 张灵安盯着血尸群：“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我马上去！”胖子一咬牙朝石盘冲去，拿出一根雷管，拔掉引信朝石盘地下扔去，对他们喊道：“躲开！” 其余人已经快被血尸包围，用枪逼退血尸之后，刚躲到一个青铜器背后，雷管就爆炸了，巨大的轰鸣声过后，石盘已经被炸飞，地面果然被炸出一个空洞。 “还真有洞！”胖子激动大叫，“你们快过来！” 随着石盘被毁，玉俑起尸速度更快了，眼看他们就要被团团围住，张灵安对小哥道：“我去引开血尸，小哥你掩护他们过去。” “我去。”小哥一把抓住张灵安的手，并不想她冒险。 张灵安用另一只手拿出匕首，对小哥笑了笑：“放心吧，我轻功可是比你好，不会有事的。” 她趁机挣脱小哥的手，匕首快速划破掌心，鲜血瞬间涌出，那些血尸被张灵安的血吸引，全部转向她。 张灵安往小哥他们相反的方向跑去，那些血尸全都追着她离开。 “快走！”小哥冷声提醒众人，其他人全部快速往那洞里退去。 一直等全都退进洞里时，张灵安的身影已经快被血尸群淹没。 小哥高声叫道：“灵安，快退回来！” 张灵安闻言，一脚跳上一个丧尸的肩，踩上岩壁，几乎和地面平行飞快跑了两步，跑出包围圈。 借力滚落到血尸稀疏的地方，用最快速度贴着空隙躲过血尸，几乎在三秒之内，就来到了洞口边上。 张灵安跳下洞口，下面是一个半人高的夹层，下去之后，几人立马用石头堵住缝隙，直到全部封上，所有人才松了口气。 小哥拿过张灵安的手撒上药粉给她止血，又拿出绷带仔仔细细给她包扎好才算完。 他黑眸凝着张灵安，嘴角微动，欲言又止。 看出小哥眼中的关心，张灵安心头一暖，她用没有染血的手拍了拍小哥的手，微笑道：“只是小伤，我有分寸。” 胖子拿手电观察四周，对张灵安道：“姑奶奶，我们现在怎么办？” 张灵安扫过周围的石壁，在一处岩石上发现了标记。 第69章 陨玉 不同于他们之前看到的引路记号，这个标记更像一句话，代表前方非常危险。 胖子他们也都看到了，他问道：“这意思是不是说这里有路可以下去？” 小哥看着那记号眸色微变，上前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沿着石壁上的纹路摸索片刻后，拿起石头砸向石壁，很快就砸出一个洞，只能勉强容纳一个人通过。 胖子惊讶：“这里还有盗洞？” 小哥淡淡摇头：“不是盗洞，这里也是安置机关的管道。” 说完他率先钻了进去，张灵安紧随其后，其他人见状，也连忙跟上。 洞口进去十多米后，开始垂直向下，洞里不能掉头，只能头朝下往下爬，此时已经能听到水声。 通道的尽头被石板挡住，小哥用力撞开石板，石头掉落下去，发出落水的声音。 探头出去之后，下面是一条宽阔的水道，水流清澈，底部有石板，水深大概到腰部的位置。 小哥跳下水之后，下意识伸手扶了扶张灵安，其他人也下饺子似的噗通噗通跳下水，水底透明的的虫子被他们惊得四散逃跑。 手电照去，水道上游有一道闸门，外面堆满了水流冲下来的树枝杂物，下游一片漆黑，不知道通向哪里。 吴三省一个伙计紧张的问：“这里又是哪儿？” “看这里的水位，应该是通往最下方蓄水湖的主渠道。”陈文锦道。 突然旁边一个伙计大叫一声，几人寻着声音看去，就见下游水道中间立着一个两米多高的人面鸟雕像，十分突兀。 小哥看着那雕像神情沉下来，看了眼张灵安，绕过雕像往下游走去。 胖子想抓几只水底的虫子，吴邪在一旁阻拦，到了这里张灵安已经没空管他了，跟着小哥一路往前走去。 越往前，水道越宽，头顶也越来越高，水温不断降低，能感受到一股寒气蔓延。 走了不到一百米，他们就出了水道，四周变得空灵有回音，他们到了一个面积很大的地方。 拿着矿灯的人纷纷打开强光模式，照亮了周围的情形。 这是一个很大的火山熔岩洞，深处有许多巨大的石柱支撑着洞顶，水道口两边都是巨型岩壁，他们之前来时的水道都是由人工开凿而成。 张灵安看着那些石柱，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即将到达。 一行人茫然四顾一会儿，胖子问：“接下来怎么走？” 吴邪：“这里应该也有小哥留下的标记，四处找找看。” 几人分开寻找，张灵安很快就在一根石柱上发现了记号，招呼其他人过来。 陈文锦看着小哥：“这里应该就是蓄水工程最低处了，到这里你还没有想起来什么吗？” 小哥摇头，沉默不语。 记号的事没必要告诉他们，张灵安看着前面：“走吧，去看看你们一直寻找的终点。” “等等。”吴邪叫住他们，这一路上过来太过顺利，让他始终觉得不妥，“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要不先让人探路再说？” “到了这里我已经没有退缩的理由了，你们可以去找其他出口，但我必须进去看看。”陈文锦说道。 她让吴邪他们留下，其他人自然不乐意，一番沟通过后，全部朝着记号指引的方向前进。 不知道前面的黑暗里有没有危险，所有人都非常警惕，几乎没有人说话，只有他们走路的破水声。 往前一段之后，陈文锦道：“水里没有那些虫子了。” 胖子：“可能是水温太低了，这也太凉了虫子肯定活不下去。” “这种水叫老水，矿物质含量很高，可能有毒，那些虫子都不敢过来了。”吴邪分析。 “不会吧？”胖子骂道，“那我就说我怎么觉得屁股痒痒，你们有没有感觉？” 没人搭话，最前面的小哥回头看了胖子一眼，胖子立马闭嘴。 垫后的黑瞎子瞧着这一幕，不由得轻笑出声。 张灵安也弯了弯嘴角，黑瞎子和小哥两人性格截然不同，但总能很快熟稔起来，也是小哥不可多得的朋友。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了蓄水池的深处，手电照去，四周开始出现篮球场大小的深坑。 张灵安看着这些坑不由得皱眉，这蛇母比她想象中还要大的多，堪称恐怖。 小哥见张灵安神情不对，朝她看来。 张灵安朝他做了一个蛇的手势，小哥顿时明白过来，神情愈发凝重。 又往前走了一段，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刻有记号的石柱。 这个记号和刚才那个不同，它代表危险勿入。 一行人停下休息，这里水温已经非常低，有人打了个喷嚏，不过这水温还不到冰点，还在张灵安的接受范围之内。 陈文锦看着记号，想问是什么意思，小哥淡声道：“这是最后一个记号，前面就是终点。” 所有人一震，吴邪他们下意识拿起枪，顺着记号接着动身。 绕过石柱往前走，脚下开始出现许多碎陶片，吴邪的脚后跟被划破，用矿灯照进水底，碎石下面有许多这样的陶片，和魔鬼城沉船上装尸蟞王的罐子是同一种。 越往前，这些陶片越多，胖子往下挖了挖，发现其中还混杂着人的骨头和头发。 胖子咋舌道：“这些都是什么鬼玩意儿？” “这些和外面沉船发现的罐子一样，应该是给蛇的祭品。”吴邪说道。 胖子不解：“难道这里也有沉船？” 吴邪摇头：“不可能是沉船，除非这里有通往外面的水道。” 一个伙计激动道：“这里这么多祭品，是不是西王母的墓就在前面？” “管不了那么多了。”胖子提醒道，“还不知道这些骨头有没有毒，不要踩到那些陶片，还有天真，你那脚要不要先消消毒？” 几人在后面说话，黑瞎子时不时潜进水里，显然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越往前，这些陶片越多，走了大概一公里，他们已经来到由碎瓷片组成的浅滩上，下面还埋着许多完好鬼头罐，怕踩碎罐子，一行人不敢贸然前进，于是停下来找路。 张灵安用矿灯照向头顶，头顶一块呈球形的巨大陨玉出现在她的视野中，目光所及之处，全是这块陨玉。 上面有密密麻麻柏油桶大小的孔，像蜂窝又像莲藕。 其他人被张灵安的动作吸引，纷纷抬头往上看，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震惊的没有说话。 半晌，胖子喃喃道：“这是什么东西？” 陈文锦声音惊讶：“我的天……这是一块天石。” 其他人回过神来，用手电往头顶照去，试图找到这块陨石和石壁的连接处，发现这块陨石算上岩石内部的直径，接近一公里。 这些大大小小的空洞让这块陨玉瞧着诡异又丑陋，看得张灵安心底本能的排斥。 陈文锦怔怔道：“这里一定是汪臧海找的东西，是西王母最终的秘密……” 吴邪十分困惑：“他找这东西干什么？这块陨石有什么用？” 陈文锦摇头：“不清楚，不过应该和这些孔有关系。” 几人讨论这这些孔洞，有一个伙计提起一个未被证实的传说，据说柴达木和塔里木都是由分裂的小行星撞击而成，这一块陨石可能是当时的碎片之一。 张灵安盯着这块陨玉不语，这确实是陨石碎片之一，除了这里还有好几个地方都是一样。 她跟着小哥和胖子往前走去，走了大概四五百米，陨石和石壁交接的地方，有大片垂挂下来的石头瀑布，大概是陨石撞击的高温融化形成，坡度平缓，可以徒步上去。 其中最宽大的石头瀑布上有简陋石阶，石阶两边放着青铜灯具。 石头瀑布最上面有一个断裂层，上面是一个石台，能看到王座一角，上面隐约坐着一个人。 张灵安看了看小哥，发现他紧盯着王座，目深沉。 “我去，那上面是不是坐着个人？”胖子惊讶道。 没有人回答他，他扭头呼喊吴邪他们，让他们过来看看情况。 吴邪过来看到王座上的人影时，震惊道：“难道是西王母？” “不可能。”胖子下意识否定，“她死了不应该埋了吗？哪有坐着的，我看估计是个石头人。” “绝对不是石头人。”陈文锦道，“我们一路过来都没看到石俑，这里是西王母的圣地，上面的人影一定不简单，大家都要小心。” 都已经走到了这里，没有一个人愿意退去，一行人集中起来，往石阶走去。 石阶旁边的灯具已经腐朽，胖子还想装一个带走，一碰就碎。 出水之后，湿透的衣服像灌铅一样重，休息一会儿，吴邪他们拿着黑驴蹄子，小心翼翼的走上石台。 张灵安和小哥走在最前面，很快就看清那王座上是一具女尸。 第70章 等待 女尸头戴繁复的玉冠，身穿缀满玉片的金丝裙袍，脸上覆盖着一层石灰一样的青色胶质面具，雕刻着五官，全身包裹严实，没有露出一丝皮肉，在灯光下瞧着十分阴森。 女尸身后站着两个守卫，穿着和玉俑一样材质的黑色盔甲，脸上石灰已经脱落，露出里面腐烂的骸骨。 胖子小声问道：“这难道是西王母？” 吴邪：“看样子应该是，她的尸体应该特殊处理过。” 张灵安看着那古尸不语，西王母研究了一辈子长生，可舍不得死，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胖子看着西王母身上那些玉器，伸手就想上去摸几个下来，被张灵安抓住。 “她周围有机关，不要靠近。” 张灵安示意他们看脚下，王座周围雕刻着人面鸟花纹，形成一个圆盘，把整个王座护在里面。 其他人闻言顿时老实下来，转而研究头顶的陨玉。 吴邪很快发现端倪，他跳起来摸了一把，发现手感温润，对其他人道：“这材质好像和玉俑身上的一样，摸起来像是块陨玉。” “嘿！还真是！那这玩意可不老值钱了！”胖子也跳起来摸了一把，双眼放光。 吴邪思维很活跃，很快就想到金缕玉衣和陨玉的联系，猜测金缕玉衣是有方士按照战国帛书上的记载，仿制玉俑来制作的。 而汪臧海根据这个破绽开始寻找真正的玉俑材料，找到了这里的陨玉。 陈文静不这么认为：“如果他的目标是玉俑，那我们为什么在海底墓没有见到玉俑，说明他的目的不是这个。” 吴邪：“那是什么？” “不知道。”陈文锦盯着陨玉上的洞口，“我有一种直觉，他的目标就在这些洞里。” 她拿出背包上的绳子对他们道：“我要进去看看。” “那怎么行！”吴邪试图阻止，被小哥拉住。 看着小哥的眼神，吴邪明白过来，陈文锦已经别无选择，她只有这么做。 吴邪长叹口气，只能不再多劝。 陈文锦把绳子系在腰间，胖子把人托到肩上，她探入洞穴之后，脚用力一蹬胖子的肩就上去了。 吴邪不放心的叮嘱：“小心。” 陈文锦应了一声，回头朝吴邪笑了笑，开始往深处爬。 洞壁光滑笔直，并不好爬，半个小时过去，陈文锦前进了大概不到五十米。 吴邪他们开始坐下休息，每隔十几米胖子都给陈文锦打信号确认。 张灵安走到吴邪旁边，把一个袋子递给他：“里面有驱寒药，吃了好受点。” “谢谢灵安姐。”吴邪接过，打开之后，怔愣的看了看张灵安，张灵安朝他眨了眨眼，示意他暂时保密。 一个小时过去，胖子突然道：“大姐头没有回应了。” 几人立马凑过去，胖子负责拉绳子，绳子那头很轻，胖子拉起来毫不费力，显然那头已经没人了。 小哥神色一变：“快把她拉出来。” 胖子马上更加快速的拉动绳子，最后的一截团成团直接掉在吴邪身上，他捡起末端一看，没有任何割裂的痕迹。 胖子惊讶：“他娘的是她自己解开的？” 小哥神情凝重，朝张灵安看来，张灵安知道他想做什么，不过她不能让他进去。 张灵安抓住小哥的手，沉声道：“我去，小哥你们在这儿等我。” 不等小哥反应，张灵安踩上胖子的肩，一个借力跳进了洞里，飞快往上窜去。 小哥下意识就想追上去，被吴邪拉住。 吴邪被小哥冰冷的眼神冻得一激灵，但抓住小哥胳膊的手丝毫未松：“小哥，你先等等！” 吴邪拿出一个信封，“这是灵安姐刚刚交给我的，你先看看再说。” 信封被放在张灵安之前给他的袋子里，里面有张纸条，让他拦住小哥，不要让他进陨玉。 张灵安仿佛知道会发生什么，这让吴邪十分费解，不过和她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他选择相信她。 张起灵沉着脸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确实是张灵安的字迹： 小哥，你放心，里面没有危险，我一定会出来的。 但你绝对不可以进去，陨玉会引发天授和失魂症， 里面有我必须要寻找的东西，我回来会告诉你一切。 如果半个月后我没有出来，你一定要离开这里，不用等我。 蛇母真实存在，切勿久留。 …… 吴邪和胖子不知道信里写的什么，但能发现张起灵的脸色更冷了，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试探着开口：“小哥，姑奶奶说了什么？” “你们可以尽快离开这里，我会留下来等她。”张起灵冷声道，径直在那洞口下不远处坐了下来。 “不行，我也要留下来，万一我们走了他们出来了怎么办。”吴邪毫不犹豫道。 “我也留下来吧。”胖子说道。 “得嘞，那我也留下等一等。”黑瞎子也坐到一边，剩下那些伙计面面相觑，没有这几个人，他们也没把握活着走出去，干脆全都留了下来。 吴邪虽然不知道张灵安为什么不让小哥进去，但显然里面应该是有什么危险的东西，他在洞口徘徊多次，终究放弃了想往上爬的念头。 前面三天他问过小哥她们为什么进去，里面有什么，她们什么时候能出来，无一例外没有收到回答。 张起灵就像一个石头一样，不是睡觉就是盯着那个洞口，沉默不语。 第四天开始拖把的人就开始发牢骚，不过他们忌惮小哥，都不敢闹起来。 第六天，拖把他们终于耐心告罄，带着食物走了，同时走的还有黑瞎子。 黑瞎子上前拍了拍张起灵的肩：“我知道你有分寸，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早点离开这里。” 说完又看了看吴邪和胖子，见他们坚持留下来，叹了口气也走了。 拖把那些人带走了不少食物，留给他们三人的不多了，后续到底过了多少天吴邪也说不清楚，小哥依旧不是睡觉就是盯着洞口，很少和他们交流。 拖把他们离开时，吴邪心中也生出退意，想和他们一起离开，但想到陈文锦，又想到张灵安一路对他的照顾，他内心挣扎不已，选择了留下。 大概第十二天，小哥睡着了，吴邪和胖子坐在那儿小声说话。 胖子盯着那洞口，又重复那个问题：“天真，你说姑奶奶什么时候能出来？” 吴邪看着篝火，眼神发直：“不知道。” “咱干粮不多了，最多再有一天我们就必须要出来了，我们不比小哥，再不走可能就撑不到走出戈壁了。”胖子道。 吴邪下意识反对：“不行，文锦阿姨和灵安姐都没出来呢！” “没办法了，就算你……”胖子的话戛然而止，他看向他的裤脚，一滴鲜红的血正滴落在上面，又晕开。 他的脚上面就是洞口，他立马站起身，拿起矿灯就往上照，同时呼喊吴邪：“有血！快看看上不是她们谁出来了！” 话音未落，原本睡着的张起灵速度极快的来到洞口前，借着矿灯的光，三人都看到了洞口深处一只沾满鲜血的手。 张起灵一脚踩上胖子的背，借力飞快的往上窜，吴邪连忙叫住他：“绳子！” 洞口只够一个人通行，想要把人带下来只能用绳子绑住慢慢往下放。 张起灵顿住，拿上绳子一溜烟就到达那只手旁边，浓郁的血腥味和张灵安脆弱苍白的模样让他瞳孔骤缩。 张灵安原本的外套已经消失不见，整个左臂上都是血痕，上面看起来像刻的什么字，密密麻麻，鲜血淋漓。 最触目惊心的是手腕上的一道伤口，鲜血浸透缠绕在上面的绑带，顺着洞口往下蜿蜒。 张起灵稳住慌乱的心跳，撕开衣服紧紧缠绕在张灵安手腕的伤口上，检查过她没有其他外伤之后，用外套护住她的头，把绳子缠绕在她身上，小心翼翼往下放。 下面的吴邪和胖子已经做好准备接应，看到张灵安手上的伤痕时还是吃了一惊。 把人平放在地上，二人手忙脚乱的找酒精和绷带。 张灵安此时的呼吸已经很弱，脸色苍白如纸，脆弱如瓷娃娃。 张起灵取下手上的檀木珠串，用力捏碎一颗，一颗黑色药丸掉落出来，他连忙把药喂进她嘴里。 “怎么回事，姑奶奶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胖子大惊。 “不知道，先处理伤口。”吴邪努力冷静道。 手腕上的伤口血勉强止住，但伤口得上药。 张起灵把动作放到最轻，缓缓解开上面的布带，露出的伤口很深，看样子人应该是因为失血过多昏迷。 胖子眉头紧皱：“这伤差点伤到要害了，必须先缝合。” 吴邪抬眸：“你会缝？” 胖子挠头：“……我只会纳鞋垫儿。” “我来。”小哥声音很冷，脸上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他从张灵安的包里找到急救包，里面专业器具。 没有麻药，只能用酒精先消毒，巨大的痛感让昏迷中的张灵安眉头紧皱，却没有醒来。 张起灵缝合的手法专业，而且手特别稳，让胖子和吴邪都有些意外，不过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两人按住张灵安的手和肩，以防她因为疼痛挣扎伤上加伤。 他们不知道，张起灵的缝合手法是张灵安教的，过去那么多年里，他们去过许多危险的地方，张灵安总会帮他或者他们救下的其他人处理伤口，看得多了，也就会了。 张起灵表面冷静，缝完伤口之后，背后也出了一身冷汗，张灵安总会随身携带伤药，给伤口上药重新缠上绷带之后，他终于松了口气。 第71章 失忆 接下来就是手臂上的其他伤痕，用酒精擦去血迹之后，吴邪发现那都是用刀刻上去的字。 “姑奶奶刻这些字是什么意思？”胖子疑惑道。 这些字连在一起读杂乱无章，就像随便刻的一样。 “不知道。”吴邪皱眉观察一会儿，不明白这些字的含义，“可能只有灵安姐才知道是什么意思，小哥你能看懂吗？” 张起灵摇头，他把所有伤口都处理好之后，沉默的坐在张灵安身边守着她。 吃过那颗药丸之后，张灵安脸色逐渐有所好转。 “我们现在怎么办？姑奶奶已经出来了，我们现在离开这里？”胖子问道。 “不行！”吴邪反对，“还有文锦阿姨，她们俩一起进去的，等灵安姐醒了问问情况再说。” 胖子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大概几个小时之后，张灵安开始恢复意识，进到陨玉深处之后她就被天授，后面发生了很多事情她已经开始记不清。 只知道她确实见到了西王母，并且和她做了交换拿到了另外半张药方，进来时她什么装备都没带，为了不忘记，她把药方刻在了手上。 之后……之后她记不清了，只知道手腕上多了一道很深的伤口，她简单处理过后，努力想在回到来时的洞口，却没想到还是晕倒了。 大脑中各种各样的记忆开始混乱，这是天授之后，开始失忆的前兆，张灵安头痛欲裂，强忍着睁开眼，最先看到的是小哥。 张起灵发现张灵安醒来，立马上前轻声问：“醒了？感觉怎么样？” “小哥……快走，陈文锦不会出来了，快……快离开这里。”张灵安痛苦扶额，剧烈的头痛将她淹没，很快她就再次失去意识。 “灵安姐……”吴邪听到张灵安的话，焦急的想问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张灵安又陷入昏迷。 “我要带她走。”张起灵看向吴邪和胖子，随即开始整理准备。 胖子看了看小哥又看了看吴邪，咬牙道：“天真，灵安姐都说陈文锦不会出来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这个陨玉太邪门了，不能再待下去了！” 吴邪迟疑：“可是……” “没有可是！”胖子打断他，“姑奶奶现在情况很不好，我们必须走了。” 吴邪看了看陨玉，终于不再坚持，也拿上东西，帮着小哥把张灵安背到背上，他们俩拿上小哥和张灵安的背包，一起往来时的水道走去。 四人闷头赶路，在地下水道中走了三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向上的井道口，胖子用雷管炸出一个出口，四人一出去，才发现是他们刚进雨林时的那片塔林。 这期间张灵安清醒过几次，不过她失血过多身体十分虚弱，靠她自己走不了多远，而且最糟糕的是她开始失忆，这一次十分严重，差点连吴邪和胖子都忘记了。 靠着张灵安背包里和胖子路上埋的压缩饼干，四人又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最快速度走出峡谷，回到戈壁，看到了等候他们的定主卓玛他们。 三个人带着张灵安这个伤员，能这么快从里面出来有多不容易简直难以想象。 小哥作为背张灵安的主力，经过长途跋涉，饶是他体力好，这次也累得不轻，吴邪他们二人就更不用说了。 定主卓玛看到他们四人也非常震惊，连忙叫人来搀扶接应他们。 在峡谷外，他们休整了三天，这三天张灵安身体有所好转，但彻底失忆了，能记得小哥全靠这么多年的本能。 对吴邪和胖子只是觉得熟悉，过去的细节却想不起来。 至于潘子和阿宁，被扎西他们带了出来，阿宁被蛇咬之后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恢复，潘子比她好一点，但同样身体虚弱。 张灵安手上的伤已经结痂，她潜意识里知道那些字很重要，把字临摹了下来，时不时对着那些字发呆，小哥就陪在她身边。 胖子踱步到两人身边，问道：“姑奶奶，这些字儿什么意思？” “不知道。”张灵安看了他一眼，摇头，“不过看起来是一种加密文字，等我想起来更多事情应该就能破解出来。” 吴邪瞪了胖子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什么，扎西说了，明天就该启程出戈壁了，只要上到公路就会有车，我们就能出去了。”胖子挠挠头，转移话题。 “知道了。”张灵安朝胖子和吴邪笑了笑，她这些天听小哥说过吴邪和胖子，知道几人是朋友关系。 有小哥那颗药丸，这几天她身体恢复不错，穿过戈壁不是问题。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让小哥和张灵安独处。 走远之后，胖子看着那两人，啧啧摇头：“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小哥本来就是失忆老人，这会儿连他监护人也失忆了，他们老张家是不是遗传失忆？” “我哪知道。”吴邪同样无奈，“小哥现在情况还不错，应该记得不少事情，就是怕他再失忆，出去之后我们先把灵安姐他们都送进医院检查再说。” “只能这样了。”胖子叹气。 接下来一行人花了四天走出了魔鬼城，一个星期之后，终于到达公路。 阿宁联系上他们的人，一天后，阿宁的车队赶到，把他们救起，送至格尔木。 这次他们一行人除了吴邪和小哥，其他人都要住院休养，阿宁和潘子是因为蛇毒，胖子则是劳累过度，不严重，输几瓶营养液就好。 至于张灵安，医生说可能要受到某种强烈刺激才有可能恢复记忆，需要静养。 阿宁醒了之后就和吴邪他们告别，离开了格尔木，潘子知道吴三省的事后，没有痊愈就马不停蹄赶回长沙，说要在那等吴三省的消息。 胖子和吴邪在张灵安病房里，胖子建议道：“小哥，要不你和姑奶奶跟我一起去北京？那边医疗水平更好，说不定有进展。” 吴邪：“胖子说的有道理，他是北京土着，你们俩过去跟着他就放心吧。” 胖子拍拍胸脯：“这小哥你和姑奶奶尽管放心，北京城我闭着眼都不会走错，吃住都给你们安排明白！” 小哥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张灵安，张灵安沉默片刻，陡然想起来：“我好像在北京有套房，可以住那儿。” “那感情好啊！”胖子笑着道，“姑奶奶你那房子在哪一片儿？” “你等等，我找找。”张灵安拿过她的包，在夹层里摸出一把钥匙，递给胖子。 “北京南池子大街68号院……”胖子接过一看，和吴邪一起陷入沉默。 半晌他不可置信道：“没看出来啊！姑奶奶，你和小哥都是有钱人啊！” 南池子大街后面就是紫禁城，妥妥市中心，比他潘家园那地段贵多了，而且那边都是三、四进的大四合院，现在有钱都买不到。 “好像买了很多年了，我也记不清了。”张灵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成！”胖子拍手决定，“那咱明天就启程去北京。” 他转头问吴邪：“天真同志，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我暂时不去了。”吴邪摇头，“我得先回趟杭州，看看有没有我三叔的消息，灵安姐和小哥就交给胖子你了。” 胖子满口答应：“没问题。” 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吴邪独自回到杭州，张灵安、胖子小哥则前往北京。 张灵安被送往北京大学第一医院，开始住院接受治疗。 第72章 巴乃之行 胖子把人送到之后，隔几天就会过来看一次，大多数时候病房只有她和小哥两人。 除了手腕的割腕伤没有痊愈之外，那些浅一些的刻伤有的已经结痂脱落，露出新长出来的粉色皮肉。 原本光洁如白玉的手臂上，遍布伤痕，张灵安觉得没什么，但小哥总会认真给她涂祛疤的药。 看着眼前神色凝重，仿佛她受了很严重的伤一样的男人，张灵安不禁心头微暖。 一直仔仔细细把张灵安手上的所有疤痕全部涂上药膏，张起灵才放下她的手，一丝心疼在他心中不断蔓延。 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身体彻底恢复，但记忆方面，并没有什么进展。 她除了小哥之外，不记得任何人，过去很多事情只有一个片段，始终模糊不清。 一个星期后，张灵安决定出院，和小哥一起去有她记忆的地方走走，熟悉的环境应该能想起来更多。 出院那天，吴邪也来了，张灵安的四合院胖子让人打扫过，十分整洁，四人在那儿碰头。 吴邪问道：“小哥，你们准备去哪？” “巴乃。”小哥道。 “那是什么地方？”胖子第一次听说，不禁疑惑。 张起灵淡声道：“那里存放着我的记忆，她看过之后，应该能想起来。” “巴乃……”吴邪沉思片刻，“那里是瑶寨，小哥你和灵安姐是少数民族？” 张起灵：“不是，那里是我们必须去的地方。”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找了个借口溜到院子里，胖子问道：“你怎么看？小哥看起来也不像知道很多的样子，巴乃那地方那么偏僻，要是小哥也失忆了怎么办？” “总不能放任他们不管，我们要不也过去看看，说不定能从那里知道小哥和灵安姐的身世，找到其他线索。”吴邪道。 “行吧。”胖子点头，“正好胖爷我新店开张一切顺利，就和你们走一趟，就当旅游了。” 四人就这样开始了巴乃之行，从北京到杭州，再从杭州到广西上思，这次不是下斗，几人都没带什么装备，一身轻松。 胖子和吴邪和隔壁车厢的人混熟了，一起打打字牌，一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火车靠近上思之后就全是山，远处群山连绵不断，是广西十万大山的腹地。 张灵安看着远处的山峰发呆，越往前，心中熟悉的感觉越浓。 到巴乃已经临近傍晚，小哥一路熟门熟路的带着三人进到村里，直奔他和张灵安的吊脚楼而去。 从村口就能看见院子里高大的木棉花树，张灵安知道，那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四人刚到院子门口，就撞上了正好回来的阿贵，见到张灵安和小哥，阿贵愣了愣，随即惊喜的上前：“安老板！张老板，你们回来了？” “他是……”张灵安觉得阿贵很面熟，但想不起来。 “他叫阿贵，一直帮忙照看我们的院子。”小哥和她介绍道。 “安老板你这是……”阿贵错愕不已，怎么看起来好像不认识他了。 “灵安姐受伤失忆了，我们带她回来看看。”吴邪上前解释道。 “是这样……”阿贵看向胖子和吴邪，“二位是两位老板的朋友吧，欢迎欢迎！我们村风景好又安静最适合休养，几位可得多住些日子。” “我就住隔壁，安老板的院子我今天刚打扫过，干净得很，几位老板放心住。”阿贵非常热情，“几位还没吃饭吧，今晚来我家吃？” “这怎么好意思呢。”胖子笑容灿烂。 “好意思！当然好意思！安老板难得回来，应该的，就这样说好了，我回去让我女儿多加俩菜，要来啊！”阿贵坚持道，说完就进他家院子张罗去了。 “不愧是姑奶奶，在哪都有人脉。”胖子感慨。 小哥打开院门，院子干净整洁，就算许久没住人，也丝毫不显破败。 “小哥，你们家这是豪宅啊！”胖子打量四周，赞叹道。 这吊脚楼明显比其他吊脚楼高大不少，占地面积也不小。 吴邪看着张灵安：“灵安姐，怎么样？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张灵安摇头：“但我对这里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小哥带着他们进去，除了两间主屋之外，还有两间客房，四人正好一人一间。 放好行李之后，胖子熟门熟路的在院子里打了泉水上来洗脸擦身，整个人都凉爽下来。 小哥把躺椅搬到屋檐下，张灵安看着那两张躺椅，露出一个笑：“小哥，我想起来了，这躺椅是你做的，我们之前经常在这儿晒太阳睡觉。” 小哥眼中也带着不明显的笑意：“嗯。” 这次失忆的人变成了张灵安，他会像以前张灵安照顾失忆的他一样，好好照顾她。 四人并排坐在屋檐下，远处橘黄色夕阳，给瑶寨渡上一层金色光晕，宁静美好，让人心中一片安宁。 胖子不禁喟叹出声：“小哥，姑奶奶，你们俩也太会享受了，这地方是真适合度假。” 吴邪也深表赞同，刚想问小哥把记忆藏在哪儿了，就见阿贵从院门口探头进来，招呼四人过去吃饭。 晚饭是阿贵的两个女儿做的，两个女孩年轻漂亮，充满朝气，胖子看了直说好，阿贵还乐呵呵的因为他说的是他们家好。 晚餐是炖肉和甜酒，甜酒人口微甜，清冽可口，胖子成功喝多了，开始耍流氓，让阿贵把两个女儿许配给他，他留下来种地。 吴邪怕把阿贵惹恼了，连忙吃完东西让阿贵两个女儿收走，让胖子一个人吹风清醒清醒。 阿贵知道张灵安失忆之后，和她讲了不少，包括他怎么认识的张灵安，还有近几年不少人来他们这儿旅游，他也做起了接待游客的生意。 张灵安安静听着，就见原本醒酒的胖子站在一面墙跟前，盯着上面的照片看。 吴邪路过被他拉住：“天真，你看看这是谁？” 墙上有一个大相框，里面很多照片，张灵安和小哥闻言都围过去，看到了胖子指向的那张黑白照。 上面是两个人的合影，其中一个人张灵安觉得她十分眼熟。 小哥低声道：“是陈文锦。” 吴邪大惊，连忙扭头问阿贵：“这张照片什么时候拍的？” “那是几十年前的老照片了。”阿贵拿出那张照片，他指着穿着少数民族衣服的男人，“这个是我父亲，这个女人是考察队的。” “考察队？！”吴邪愈发惊讶，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太清楚。”阿贵说道，“听说在山那边发现了些东西。”阿贵指向山后面，“不过搞了几年就后续了。” 吴邪顿时明白他们这次误打误撞发现了新线索，心情非常激动，他拉着阿贵坐下，想让他详细讲讲考察队的事。 阿贵不理解吴邪为什么突然这么兴奋，胖子上前解围：“您别介意，我们就对这些感兴趣，您给我们说说，千字三十，怎么样？” 阿贵一听有钱，顿时有兴致了，叫来他小女儿云彩过来给他计数，把考察队的事和他们说了一遍。 当时阿贵只有十多岁，整个巴乃与世隔绝，非常穷，有考察队来是非常稀罕的事情。 考察队带队的是个女人，阿贵父亲是联络员，负责接待他们。 考察队在山里找了五六个月，才找到地方，到地方之后只需要向导三天送一次物资。 据说有一次向导去了营地一个人也没有，把向导吓坏了，他在附近找遍了也没发现。 第二天再去时，又发现人全都回来了，向导还以为是山神作怪，等考察队离开了才告诉村里人 考察队走时带走了十多个箱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胖子听完双眼放光，和吴邪对视一眼，都想到考察队消失可能是下斗了。 张灵安听着这些，只觉得好像在哪听过这件事，而且后续还有什么，她应该也是知道的，不过那层记忆仿佛蒙着一层纱，她始终不能完全回忆起来。 小哥神色很淡，那双黑眸望着山后的方向，他很清楚考察队当年找到的是什么地方。 吴邪让胖子先别兴奋，他问阿贵：“这是哪一年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 阿贵摇头，说他们要是想知道，他明天去问问。 吴邪思索片刻，又问道：“你们本地人对那山有没有什么说法？” “那一片叫羊角山，老人说明朝的时候有老宅子，不过后来皇帝打仗，给一把火烧了，也许他们研究的就是那些。”阿贵看了看吴邪，“你们也有兴趣？” “当然，非常有兴趣。”胖子语气认真。 “看你们是安老板和张老板的朋友，我劝你们一句，那山不好走，而且现在是雨季，容易有泥石流，不建议你们去。”阿贵认真道。 他看了看几人的神色，“你们实在感兴趣，我可以明天带你们去问问当时的向导。” 吴邪还想问什么，小哥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他在桌上留下几张百元钞票，作为阿贵晚餐的报酬。 吴邪和胖子见状，只好作罢，阿贵拿着钱非常热情的把人送出门，并且表示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他。 第73章 箱子 回到张灵安的高脚楼里，吴邪问道：“小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那个地方你们不能进去。”张起灵脸上神情很淡，但语气十分认真。 胖子不解：“为什么？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张起灵不答，只道：“等明天找到藏记忆的地方，再告诉你们。” 说完也不管他们，径直去厨房烧热水。 “看来我们还真是来对地方了。”胖子把手搭在吴邪的肩上，轻声道。 心里惦记着羊角山的事儿，不仅是吴邪和胖子，张灵安也一早便醒了。 从阿贵家吃完早饭回来，张起灵从工具房里拿出几把铁锹递给吴邪和胖子。 吴邪疑惑：“小哥，你把东西埋地下了？” “嗯。”张起灵点头，“就在院子里。” “院子这么大，总有个具体范围吧？”胖子咋舌。 张起灵闻言，在院子里标记上好几处地点，示意他们开挖。 “不愧是小哥，这是真能藏啊！”胖子啧啧感叹，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三人从不同的位置开始挖，挖坑被他们挖出了盗洞的架势，足足往下挖了半人多高，三人都有发现。 铁锹触碰到金属，发出“砰”的一声，胖子双眼一亮：“还真有东西！” 莫名有种挖到宝贝的感觉，胖子瞬间来劲儿了，迅速把周围的土铲掉，一个大概四十厘米的铁皮箱子露了出来。 他搬了搬，竟然还很重，感觉里面是实心的。 咬牙搬出来放到地上，外面的铁盒子没有锁，打开之后，里面还有一个差不多大小的木盒，还是机关锁。 吴邪和张起灵同样也挖到了铁箱子，三人把箱子搬到一起，张灵安蹲下身，用右手食指和中指拂过盒子表面，接着手指用力插入盒子表面其中两个孔里。 不知道他的手指触碰到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盒子应声而开。 盒子打开，里面的东西在阳光下金灿灿一片，差点晃到胖子的眼。 三个箱子都打开，看着里面满满当当三箱金条，吴邪和胖子不由得陷入沉默。 “小哥，姑奶奶，这是……你们家金库？”胖子盯着金条，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来到巴乃之后，张灵安渐渐想起不少东西，她回忆片刻，朝胖子笑了笑：“这些都是我之前存起来应急的，这些年一直没用。”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都明白了一件事，张灵安是真有钱。 虽然这些都是老黄金，纯度没有达到最高，但这重量，也依旧值不少钱。 这样的箱子，三人接下来又挖出来三个。 几人把箱子搬进客厅，在箱子顶部的夹层里找到了羊皮纸，上面都是张灵安过去多年记录的关于小哥的记忆。 吴邪和胖子没有打算窥探别人记忆的意思，蹲在一边研究那一大堆到底有多少黄金。 早晨几人托阿贵购买食材，上午十点多的时候阿贵就送来了，满满两大筐，除了胖子指名要的甜酒之外，还有几只活鸡。 张灵安在书房翻看羊皮纸上的内容，剩下三人则在外面整理食材。 张起灵熟练的杀鸡，剩下几只则放进后院的鸡圈里暂时养着。 吴邪和胖子一边洗菜，一边看小哥在厨房忙碌，胖子不由得和吴邪感慨：“小哥可真贤惠。” 吴邪点头，只有张灵安在的时候，小哥才会这么有烟火气，没了一个人独处时游离世界之外的疏离和冷淡。 他虽然很好奇那些羊皮纸上的内容，但并没有打算多问。 午餐有小哥主厨，胖子也做了一道菜，吴邪打下手，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吃完饭张灵安又进书房待了一个小时，那些羊皮纸她已经看得差不多，过去的记忆也慢慢想起来大半。 同时她在书房找到了她之前为了预防她天授失忆，特意藏起来的卷轴。 上面记载了原着后面会发生的所有事情，让她没有忘记她穿越的身份。 看完卷轴，张灵安记忆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但在陨玉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只知道她确实见到了西王母，她手上刻下的血字是另外半张药方。 不过和当初盲冢带回来的那半张一样，都需要破解之后，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药方法。 眼下吴邪已经知道陈文锦考古队来过巴乃的事情，很多事情得他慢慢发现，她也不能告诉他太多。 刚从书房出来，正好遇到阿贵过来通知他们：“你们感兴趣的那个向导，我已经和他约好了，明天就带你们过去找他。” 闻言，吴邪和胖子很高兴，把人送出门。 小哥坐在木棉树的树荫下煮茶，见到张灵安过来，给她倒了一杯。 张灵安朝他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小哥，我想起来一些事情了。” “那就好。”张起灵心底松了口气，还好她失魂症的症状并没有他严重。 “看来这趟是真来值了！能想起来一点这趟也划算！”胖子听到张灵安的话笑着道，“为了庆祝姑奶奶恢复记忆，晚上咱喝一杯？” “没问题。”张灵安答应。 “灵安姐，文锦阿姨她真的出不来了？”吴邪踌躇着问。 “文锦没有其他选择了。”张灵安沉声道，“她吃了尸蟞丹，那是西王母达成长生的手段，但这种方法是有限制的。” 她放下茶盏，“吃了尸蟞丹的人必须进入陨玉里，否则就会尸化，变成霍玲那样的禁婆，而且只能待在里面。” “那西王母难道真的没有死，而是在陨玉里？”吴邪不寒而栗。 张灵安点头，他们应该是没有看到原着里从洞里探出的那张脸。 “还真有长生的办法？”胖子咋舌，“活在里面不能出来还不如死了呢。” “对了，灵安姐，既然你和小哥在巴乃生活过，你们知道考察队去的地方到底有什么吗？”吴邪沉默片刻，问道。 张灵安看了看小哥，对吴邪他们道：“羊角山后面有一个湖，当年考古队来的时候我们并不在巴乃，具体发生了什么还得问当年的向导，他应该知道的更多。” “羊角湖……”吴邪沉吟道，“说不定当年向导看到考古队突然消失，他们就是进到了湖里！” “这斗在水里？”胖子“啧”了一声，“水斗可不好办啊！” “还不好说，等找那向导问问应该就知道了。”吴邪道。 晚上小哥杀鸡，用道地药材炖了一锅鸡汤，给张灵安补身体，胖子还做了满满一大桌菜。 夏季的巴乃湿热很重，四人干脆在院子里的露台上纳凉用饭，一边谈笑一边喝酒，日子好不惬意。 胖子成功又喝多了，晕乎乎的去厕所放水回来，无意间扫过阿贵家的木楼，二楼窗边一道黑影让他顿时停下脚步。 那好像是个人，但肩膀不正常的塌陷着，像是吊死在那似的，极其诡异。 张灵安顺着胖子的视线看去，那道黑影一闪而逝很快就消失不见。 塌肩膀果然来监视他们了，知道他们在找当年考察队的向导，他一定会有所察觉。 胖子以为他出现了幻觉，揉了揉眼睛，看不见那黑影之后又回到了桌前坐着。 胖子和吴邪酒意上头，一起收拾完碗筷之后，各自洗漱回房睡觉。 小哥没有丝毫醉意，倒是张灵安这会儿有一点点头晕，不过她很清醒。 小哥打来热水，两人并肩坐在屋檐下泡脚，张灵安抬头看着漫天繁星，轻声问：“小哥，我们要不要先回去看看？” “暂时不用。”小哥摇头，“外姓人很难活着从里面出来。” “如果吴邪他们要进去呢？”张灵安问道。 “我会找个时间告诉他们。”小哥沉默片刻，低声道。 到了如今，已经不少人知道张家古楼的存在，吴邪他们到了这里，也迟早会发现张家古楼的秘密，与其让他们擅闯，不如先掌握主动权。 闻言，张灵安不再多问什么，小哥是族长，她自然听他的。 她看着身边侧脸清冷英俊的男人，眼神带着眷恋，这样能和他安静坐着泡脚放松的悠闲日子，已经不多了。 翌日一早，吃过早饭几人就直奔当年的向导家。 向导盘马老爹家里只有他儿子在，他一脸歉意的看着几人：“我父亲昨晚又进山去了，现在还没回来，怎么劝都不听，实在对不住。” 胖子纳闷：“都说好了怎么又突然进山了？” 老头的儿子不好意思道：“我父亲前两年就开始不正常，时不时招呼不打就进山，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不过他猎枪都没带，估计很快就能回来，只能麻烦你们等等了。” 四人无法，只能在盘马老爹家坐下，就在这时，外面进来一个中年男人，高声问：“盘马老爹在家吗？” 中年男人肥头大耳，身高不高，一口京腔，皮肤黝黑但看起来不是干体力活的人。 第74章 失踪 盘马老爹的儿子热情的迎了上去，阿贵和他们介绍道：“这人是盘马老爹的远房侄子，据说是个大款。” 胖子小声道：“这人一口京腔，没看出来他还有北京的亲戚呢。” 那人进到院子里，给盘马老爹的儿子递了根烟，见到他们一行人，惊讶道：“还有客人？” “是，他们是政府的，也是来……”盘马老爹的儿子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道。 “老爹呢？还没回来？”中年男人对他们的目的不感兴趣，直接打断盘马老爹儿子。 盘马老爹的儿子只能尴尬的把他父亲上山的事儿又说了一遍。 “老爹是什么意思？老是放我鸽子，让我怎么和我老板交代？” 中年男人皱眉道，他扭头看了看张灵安他们，语气不善，“该不会是你这孙子嫌钱少，找了新主顾，故意诓我呢？” 盘马老爹的儿子连忙解释，说他们是政府的，和他没关系。 中年男人半信半疑的走近几人，不客气的打量他们一眼：“你们是哪个单位的？镇上的我都熟，怎么没见过你们？” 张灵安和小哥都没打算搭理他，吴邪出声道：“我们从省里来，找老爹做个采访。” 吴邪一身书卷气，看起来确实像是机关单位的，那中年男人没再多说什么，转而看着老爹儿子： “你再劝劝你爸，我们给的价钱很不错了，那玩意儿他留着没用，卖了还能拿钱享清福。” 他又接着道：“你有客人我就先走了，晚点找我喝酒啊！事成之后我带你们去外面风光风光！” 话音落下人就走了，看得吴邪莫名其妙，他问老爹他儿子：“这人谁啊？他看中了你们家什么东西？难道是什么祖传的宝贝？” “这人是我们家早就不来往的远房亲戚，就是一地痞流氓，我也惹不起。” 老爹儿子叹气，“也不是什么宝贝，我爹手里有一个破铁块，说是山里捡的值钱玩意，以前让我找人卖，这人听说了出高价要买，结果他又不卖了，这人一直不死心，就留在我们这劝他卖了。” 阿贵给他出主意，让他把东西偷偷摸走换钱，老爹儿子说铁块被他父亲藏了起来，已经找不着了。 小哥突然出声问：“你父亲是不是在两年前把东西藏了起来？” 老爹儿子思索片刻，惊讶道：“确实是，你怎么知道？” 吴邪明白小哥的意思，说道：“你父亲应该把东西藏山里了，因为不放心，才隔三差五上山看看。” 阿贵对老爹儿子道：“你爹看来对这东西很上心，你还是多劝劝他，要是真偷了去，你爹怕要打死你不可。” 几人一边闲聊一边等老爹，老爹的儿子和他们说了不少盘马老爹的事情，让吴邪他们对这个人有了基本了解。 张灵安很清楚，盘马老爹这人就是个坏种，年轻时杀了考古队，老了依旧不知悔改，心狠手辣。 几人一直等到大中午也没见人回来，张灵安和老爹儿子告辞，带着吴邪他们回去了。 中午吃饭时，胖子琢磨道：“你们说盘马老爹藏起来的铁块到底是什么东西？” “铁块？”张灵安放下筷子，淡定道，“我有一块，你们要看看吗？” 吴邪：“？！” 胖子瞪大眼：“姑奶奶，你有这种东西怎么不早说？快拿出来瞧瞧。” 张灵安站起身：“行，你们等等。” 她转身进书房，在角落里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里面就是那东西。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葫芦形状的铁块，上面的有模糊的花纹还有不少锈斑。 胖子打量着铁块：“姑奶奶，这是个什么东西？” “不记得了，不过这东西很危险。”张灵安道。 她现在还不能告诉他们，这里面装的是密洛陀的一部分。 吴邪看着小哥和张灵安，隐隐明白了什么他认真问道：“小哥，灵安姐，你和姑奶奶是不是知道水底有什么？” “知道。”小哥淡淡道，“张家古楼。” “张家古楼？”胖子和吴邪异口同声道，两人对视一眼，都察觉这地方不简单。 胖子好奇：“那是你们老张家的祖宅？” “算是。”张灵安笑了笑，“当年考古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发现了那里，铁块应该也是他们从里面带出来的。” “那你们这次回来，是要进去看看？”吴邪压下心中的震惊，踌躇道。 “是有这个打算。”张灵安道，“那个中年人想要铁块应该也是奔着古楼去的，不知道他背后的老板是谁。” 她微笑着看着两人：“怎么？你们想进去吗？” “暂时不了。”吴邪和胖子齐齐摇头，虽然他们对小哥和张灵安的身世十分好奇，但那是在水下，没有装备他们根本进不去。 吴邪只想弄清楚考古队去西沙之前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就他认识的张灵安和张起灵两个张家人就已经足够神秘，他虽然好奇，但那是人家祖宅，他也不好意思说想进去看看。 “姑奶奶，既然有人打你们家祖宅的主意，不妨我们把他揪出来？”胖子跃跃欲试。 “暂时不用。”张灵安摇头，“时间到了他自然会找上门。” 为了保证张家古楼最深处的秘密不被外人发现，古楼的机关连张家人都不留余地，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裘德考的人想进去，一定会来找他们合作的。 小哥脸上神情很淡，抬眸看向吴邪和胖子：“如果你们想进去，我会带你们进去，但你们要考虑清楚能不能出来。” 到如今，张家已经彻底衰败，如果是吴邪他们，他不介意带他们进去。 “不了，胖爷我暂时对你们家祖宅没什么想法。”胖子连连摇头，他知道小哥没开玩笑，说明那地方是真的非常危险。 吴邪和胖子转移话题，转而猜测盘马老爹为什么要藏铁块和买铁块的人是谁。 几人讨论到黄昏时分，正准备做饭，就见盘马老爹的儿子面色沉沉的带着一路人从院子外面经过。 他们好奇的走出去，就见阿贵拉着一个人询问情况。 那人说道：“阿赖家的儿子在山里找到了盘马老爹的衣服，上面都是血，可能出事了，我们要去发现衣服的地方搜山。” 阿贵连忙问：“在哪儿发现的衣服？” 那人：“水牛头沟，他打猎回来路过看见的。” 吴邪上前问道：“那是什么地方？” “周度山和羊角山的山口，要走大半天才到。”阿贵道，“我要去看看。” 他说完就跟着那人走了，其余几人对视一眼，也纷纷跟上。 阿贵见几人也跟来了不太放心，见张灵安他们坚持，只好让他小女儿云彩跟着他们。 一共二十来个村民拿着火把和手电，带着猎狗往水牛头沟走去。 他们一路让猎狗闻着衣服带路，进到保护林区之后，路开始难走起来，不过他们都是经常长途跋涉，什么环境都去过的让，一路走来也非常轻松。 吴邪一边往前走，一边询问云彩水牛头沟的情况。 云彩为他们简单介绍：“那里是大保林区和护林区的分界线，羊角山后面就是深山老林，我们很少有人过去。” 阿贵跟在他们身后：“村里熟悉羊角山的只有盘马老爹，以前不少越南人从那里摸过来卖玉石，死了不少人呢。” 几人一边了解水牛头沟的情况，一边往前走，一直到半夜才到地方，发现血衣的人指着一棵树，说衣服就是那找到的。 手电筒光照过去，树上并没有其他东西，吴邪猜测盘马老爹可能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才爬树。 几只猎狗和人兵分几路往四周搜寻，吴邪他们则跟着阿贵往羊角山方向找。 水牛头沟深处和塔木陀的丛林很相似，吴邪他们都想起来在塔木陀的不愉快回忆，脸色不大好看。 张灵安一脸淡定的跟在小哥身边，这条路她和小哥都还算熟悉，穿过这条沟，再往前，就能到羊角湖。 走到后半夜，猎狗带着他们来到羊角山山口，接着往一块泥石流形成的湿滑斜坡上走去，几人爬到一个树下，狗停下来对着树后的草丛一直叫。 阿贵用树枝拔开草丛，里面是块断裂的墓碑。 没看到人，其他村民又剥开附近的草丛寻找，突然一个村民惊叫一声就往下滑，小哥飞快上前，一把把人拉住。 那是一个隐蔽在草丛里的泥坑，下面有不少烂木头裹在泥里，看形状，是一个破碎的棺材。 四人对视一眼，都看出来这是一个有年头的荒墓。 村民迷信，认为大半夜看到棺材不吉利，阿贵轻声念叨着：“回去要洗洗眼睛。” 有村民蹲下身看了看，问：“这谁的坟？怎么在这深山里？” 没有人能回答，云彩已经害怕的躲在张灵安和小哥身后。 张灵安看那棺材的样子，猜测要么是当年老瑶寨的人，要么就是参与修建张家古楼的人。 狗一直叫，吵的人心烦，阿贵把狗拉远，让狗在四处巡逻警戒，其他人则捡来树枝在四周翻找。 第75章 猞猁 村民不敢下去，张灵安动作轻巧的跳下去，开始寻找盘马老爹留下的蛛丝马迹。 小哥也跟着下来，这个坑地处一处斜坡，一边高，一边低，还有山体塌陷形成的断壁，半截棺材就嵌在断壁里，是一只个头不小的黑色棺材。 张灵安拿着手电，拨开杂草之后，在棺材的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带着血迹的手印，看样子是俯身平衡身体时留下的。 小哥蹲下身，毫不犹豫的把手伸进下面的棺材缝隙里，在淤泥中摸索起来，没一会就拿着一个沾满淤泥的东西出来，抖掉泥之后，发现那是只空的塑料袋。 吴邪奇怪道：“东西怎么没有了？” 小哥淡淡道：“被他拿走了，时间不久，人应该还在附近。” “看来他是受伤之后才过来拿东西的。”吴邪分析道。 小哥又摸了摸，没有其他发现，两人跳出泥坑，张灵安和阿贵他们简单说了情况，阿贵他们把狗叫回来，分开搜寻。 张灵安仔细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突然不远处一队人的狗发出狂吠，有人尖叫一声，察觉有情况，张灵安和小哥迅速往那边跑去，其他人也闻声赶了过来。 夜晚树影斑驳，看不清那边发生了什么，阿贵大声喊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心，草里有东西！”有人出声提醒道。 话音刚落，一旁的林子有了动静，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移动，看起来体型还不小。 阿贵开了一枪，巨大的动静惊飞了周围的鸟，那野兽一路狂奔隐匿在了黑暗中。 所有人都跑过来汇合，用手电四处查看，阿贵当即喊道：“把狗放出去！” 几个猎人吹了声响亮的口哨，猎狗立马就窜了出去，一时之间狗叫声和树丛摩擦声混合，混乱不已。 吴邪他们想追过去，张灵安拦住他们，沉声道：“注意四周，这东西应该不止一只。” 前面阿贵他们已经和猎狗一起包围住了一只，他们举起猎枪不停缩小包围圈，很快猎物就进入他们的包围圈。 那野兽隐在草丛里，阿贵他们一时拿不准到底是什么，就叫云彩拿石头把猎物砸出来。 还没等云彩行动，小哥出声提醒阿贵：“小心身后！” 几人看去，就见阿贵身后的草丛泛起涟漪，四周没有风，只能是有东西潜伏在下面，不断朝阿贵靠近。 阿贵一回头，那动静立马就停了下来。 吴邪惊疑不定：“难道还有一只。” “不是。”小哥摇头，朝四周看去。 张灵安看着周围好几处不断朝他们聚拢的动静，微笑解释：“小哥是说，是还有好几只。” 那些猎人没见过这个场面，纷纷呆愣在原地，云彩反应最快，把狗叫了回来。 那些动静就如同草里的波浪，时有时无，并不明显，三只猎狗比人更加敏锐的察觉到危险，紧张的狂吠着。 眼见那些波纹逐渐靠近，所有人都不可避免的紧张起来。 张灵安掏出匕首，紧盯着其中一只的动静，瞅准时机用力掷出匕首，不知道扎到了那野兽什么部位，只听一声尖啸声响起，四周的波纹都受惊一般飞快往后退去。 张灵安正准备过去查看情况，小哥拦住她，把她挡在身后，拿着树枝拨开草丛，一只大猫一样的野兽被刺中脖子，痛苦挣扎一会儿，逐渐没了动静。 小哥拔出匕首，擦掉上面的血迹之后，重新把匕首还给张灵安。 吴邪看着地上的尸体，惊讶道：“竟然是一只猞猁！” 胖子朝张灵安竖起大拇指：“姑奶奶，好准头！” 云彩看了看张灵安他们，面色有些自然。 阿贵知道张灵安不是常人，脸上没什么变化，倒是那些村民，显然没想到张灵安会有这样的身手。 吴邪看着地上那只死去的猞猁，神情严肃：“这种动物会群体捕猎，不知道这只是不是它们的头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这种东西体型只比豹子小一点，喜欢把猎物戏弄到筋疲力竭再一举杀死，很有可能再追上来。 阿贵他们也担心其他猞猁再围过来，纷纷答应，一边留意四周动静一边往刚刚发现荒坟的坡地走去。 他们一走，那些水波一样的动静立马又开始朝他们追来，顾不上其他，所有人直直朝下方快速移动。 山坡上全是泥，先下去了几个男人，云彩下去时张灵安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没让她扭到脚。 吴邪刚下去，四周开始传来一连串草杆被踩断的声音，慌乱间整个人往下滑出四五米。 张灵安见状，干脆跳到他身边，同时做好应对猞猁突然攻击的准备。 刚站稳就听上面传来阿贵的大叫：“快跑！快跑开！” 他们黑还在山坡上面，应该是看到了那些猞猁，有人往左边跑去，阿贵连忙又喊道：“不是那边！错了！” 话音未落，他们前面的草丛里探出一只小牛犊大小的猞猁，眼神凶狠的盯着他们。 几乎同时另一边也探出一只更大的，两只呈夹击状围着张灵安和吴邪。 张灵安知道这些都不是领头的那只，警惕的盯着四周。 下一秒，下方的云彩惊叫一声，一头体型最大的猞猁如同豹子一般，飞奔而来，踩在山坡上借力就朝吴邪扑去。 张灵安一手按住吴邪的肩膀，把人往下压躲过猞猁一击，同时甩出长鞭缠住猞猁的脖颈，用力把它扔到一旁的树干上，发出沉闷又响亮的碰撞声。 那猞猁在地上痛苦挣扎，那一下大概摔断了它的脊骨，它站不起来，只能不停哀嚎，张灵安见状干脆补了一刀，给它一个痛快。 头领死了其他的猞猁群龙无首，四周草丛耸动，很快就恢复平静。 几人都松了一口气，一个干瘦的老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光着的上半身全是血，手里拿着一把瑶族特有的猎刀，背上扛着一只猞猁，已经断气，看来是他刚刚猎杀的。 最引人注意的是他身上的黑色麒麟纹身，乍一看和小哥和张灵安身上的一模一样，细看之后才发现又有许多不同。 盘马身上的纹身据说是防蛊虫的，但实际上是明朝时期被一个汉人修改成了麒麟的样子，同时也是一幅路线图。 盘马老爹扛着猞猁路过张灵安和吴邪，打量两人一眼，用方言对吴邪说了一句什么，大概是让他跟上。 小哥脚步匆匆的朝张灵安和吴邪走来，见到两人都没事明显松了口气，他注意到一边的盘马老爹，视线在他纹身上停留一秒，又淡淡移开视线，朝张灵安而来。 吴邪看了看盘马老爹又看了看小哥和张灵安，那眼神明晃晃的在说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关系。 张灵安现在没工夫和他解释，注意力放在小哥全是血的手上，她拉过小哥的手，仔细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是猞猁的血，放心。”小哥低声道，黑眸深邃温柔。 张灵安松了口气，盘马老爹示意他们拿上猞猁的尸体，小哥把张灵安杀死的猞猁放到肩上，几人爬上山坡，就见上面还有一只猞猁的尸体，断颈而亡，一看就是小哥的手笔。 其他村民见到盘马老爹非常惊讶，他们用方言一通交流，吴邪在一旁问云彩：“这老头是谁啊？” “盘马老爹啊！你们要找的人。”云彩道。 “什么？！”胖子惊讶不已，“这老头有点东西啊！” 吴邪同样震惊，没想到盘马老爹这么大年纪了还有这么大本事，受了伤也能单杀这么大的猞猁，称得上老当益壮。 阿贵为他们双方简单介绍了一遍，盘马老爹明显对他们不感兴趣，简单打过招呼之后，就自顾自开始清理身上的污渍。 盘马老爹后脊骨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应该是猞猁偷袭导致。 这些本地人和盘马老爹讲着进山的经过，云彩在一旁充当他们的翻译，四人也多多少少听懂了些。 他确实是因为他儿子的事情才进山，被猞猁袭击，背后背着一根当拐杖的枝条这才捡回来一条命。 找到盘马老爹，阿贵招呼大家回村里，盘马老爹的也需要尽快处理。 那些村民把猞猁尸体烧了，让其他人不要声张这件事，猞猁皮毛价值不菲，以防引来偷猎的人。 回到村里时天都亮了，在村口遇到正准备带人进山找他们的村干事，一行人在村公所里吃了早饭，昨晚没吃东西在山里跑了一晚上，吴邪他们都饿的不轻。 盘马老爹的伤口需要缝合，没有麻药他也一声不吭。 吴邪他们打算先回去休息再去拜访盘马老爹，盘马老爹却朝他们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跟他回家。 几人对视一眼，就起身想跟过去，却见盘马老爹指了指张灵安和小哥，摇着头说了什么。 张灵安不用猜都知道盘马老爹一定是说，吴邪和胖子跟着她和小哥，早晚会被他们俩害死。 第76章 湖边 吴邪他们一脸疑惑的看向阿贵，阿贵脸上同样带着不确定。 他又问了盘马老爹一遍，才脸色尴尬的对四人道：“老爹说，你们想知道的事情只能吴老板一个人过去，他还说……” 阿贵迟疑的看了看张灵安和小哥，挠了挠脸：“他还说，你们和安老板、张老板在一起迟早会被他们害死。” 他观察着几人的神色，连忙解释：“安老板和张老板是好人，我看老爹是不了解你们，对你们有误解，你们不要放心里去。” 吴邪和胖子有些没反应过来，张灵安朝阿贵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这老头故弄玄虚呢！”胖子不禁火大，“胖爷我从来不信这些，我们跟着姑奶奶和小哥经历过那么多危险，他们救了我们这么多次，他懂个屁！” “小哥，灵安姐，我也不信这些，你们别在意。”吴邪虽然觉得那老头莫名其妙的话有点渗人，但他也不觉得张灵安和小哥会害他。 “没关系，快去吧，我们等你回来。”张灵安拍了拍吴邪的肩，盘马老爹的话算不得什么，他说的也不算。 吴邪跟着阿贵去了盘马家，张灵安三人则回到了吊脚楼。 接下来，吴邪会从盘马老爹嘴里诈出他当年杀害考古队的事情。 盘马老爹到现在都想不通，当年被他和他三个兄弟杀光的考古队，为什么会又原封不动的出现，并且就跟没事人一样。 也就是那些人身上的味道，让他觉得是死人的味道。 后续汪家人通过杀死盘马老爹的两个同伙，对他进行了恐吓，所以他才对吴邪说，张灵安和小哥身上都有那种味道，迟早会害死他们。 吴邪回到吊脚楼时，张灵安他们正在客厅等着他，他立马把盘马说过的话全部告诉了他们。 “这都快赶上鬼故事了，能是真的吗？”胖子咋舌，“天真，你怎么看？” “我看盘马没有说谎，不过并不是死而复生。”吴邪认真道，“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进去的考古队和出来的队伍并不是同一批人。” “你是说有人顶替了被盘马杀死的那些人？”胖子思索道。 “没错。”吴邪颔首，“盘马杀的那些人确实死了，不过他并不了解他们，所以有另一队人易容成考古队的样子，他根本发现不了。” 胖子不解：“那他们这么干的目的是什么？” “这可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就算没有盘马，原本的考古队也会被抹杀，盘马的出现，代替了他们安排的杀手，完成了这个任务，不知情的盘马才说是魔湖。” 吴邪看了看张灵安和小哥，“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有这个可能，事实可能并不是这样。” “你这个说法确实靠谱，不过有什么证据吗？”胖子问。 吴邪简单说明了他的发现，这些人进山时需要向导，出来时却不用，能看出来出来的那些人很熟悉地形。 而这些人之所以替换原来的考古队，很大可能是为了后面进西沙海底墓做准备。 这样一来，后面许多事情都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胖子就问吴邪怎么证明。 “很简单，盘马说他把尸体丢进了湖里，我们去找找有没有那些人的骸骨就行。”张灵安淡声道。 “对，我就是这个想法。”吴邪眼中带着跃跃欲试，“就算尸体腐烂了，骨头一定也还在。” “既然你们想去，胖爷我没意见。”胖子答应下来，“姑奶奶，你和小哥知道那湖怎么走吧？” 小哥点头：“知道。” “得！向导也有了，可惜咱这次权当来旅游了没带装备。”胖子语气惋惜，“而且山里野兽多我们得准备点趁手的家伙事儿！” 几人都认同胖子的看法，这里的人以打猎为生，武器应该不是问题。 四人找到阿贵，说明来意之后，找他借了两把猎枪，又找四周的猎户以五十块一发的价格，买了五十颗子弹。 除了张灵安的长鞭，小哥的黑金古刀还有吴邪他们，什么武器都没带，不过好在张灵安还有收藏的兵器，让他们一人挑了一把趁手的刀。 胖子双眼放光的盯着手里的刀：“姑奶奶，这可是古董啊！放外面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兵器而已，好用就行。”张灵安毫不在意。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知道张灵安是有钱人之后，他们好像也没那么震惊，张家果然是大家族，小哥有福了。 小哥的黑金古刀无可替代，张灵安只好给他准备了一把稍次一点的刀，这次应该是够用了。 那些记载记忆的羊皮纸被张灵安重新藏了起来，至于金条，又原封不动的埋了回去。 那机关盒除了张家人，根本打不开，强行拆除会直接自爆，倒是不用担心被人挖出来，左右里面只是些黄金。 其他他们没有的装备，吴邪写了张单子给阿贵，让他没有就用差不多的东西代替，两天后，四人准备出发。 阿贵不放心他们，说这个季节雨水多，容易遇到泥石流，而且山里野兽蚊虫都很多，不建议他们去。 见他们坚持，他又非要送他们一程，胖子第一个不赞同：“我们是去干正事，带小丫头干什么，而且山路不好走，万一受伤了，你当爹的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放心吧，胖老板。”阿贵笑道，“云彩这丫头五六岁就摸枪了，而且这山她很熟悉，肯定能帮上忙的。” 张灵安看着阿贵，开玩笑道：“这次跟我们去可没钱，你们确定还要去？” “谈钱多伤感情。”阿贵不赞同，他眼神真挚的看着张灵安，“安老板你已经给了许多了，我也想为你们做点什么。” 他都这样说了张灵安也不好再拒绝，随他们去吧，至于云彩，她会多留意的。 几人正说着话，一身瑶族猎装，后腰横着猎刀，肩上背着小短猎枪的云彩就从屋里出来了。 瑶族姑娘身材很好，穿上这身衣服姣好的身材曲线展露无遗，加上云彩俏丽又带着英气的漂亮眉眼，整个人朝气满满，十分吸睛，胖子眼睛都看直了。 云彩走到他们跟前，眼神带着不服气：“几位老板，可别瞧不起人。” “怎么会！”胖子第一个否认，“主要是你胖哥哥怕你太辛苦，我们心里都是看好你的。” 张灵安看了一眼胖子，这家伙还是没有逃脱掉喜欢上云彩的命运。 不过云彩这样年轻漂亮又活力满满的姑娘，她看了都喜欢，更不要说胖子。 吴邪踢了一脚胖子，低骂他想老牛吃嫩草，引得胖子反驳，他是壮牛不是老牛。 吴邪也拿不准胖子的态度，两人嬉笑一阵，事情就这样确定下来。 六个人带上猎狗出发，胖子一直黏在云彩身边，跟被迷住了一样，把云彩逗得哈哈大笑。 一路上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一连走了两天，几人终于到了地方。 张灵安看着眼前的湖泊，目光复杂。 和当年相比，这个湖的面积已经小了许多，四周的植被又重新旺盛起来，已经很难从中窥探到当时古楼修建的景象。 张起灵同样沉默的望着湖面，眉眼愈发淡漠冷沉。 他作为张家最后的起灵，看着张家一步步衰败凋零，到如今这个地步，心中怎能不感慨。 张灵安拍了拍小哥的肩，无声安慰。 张起灵侧头望着张灵安清亮如繁星的眼眸，那些复杂情绪忽的如涟漪般消散，心底宁静下来。 湖边已经完全没有当年考古队驻扎的踪迹，湖水清澈，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四周的峰峦，十分漂亮。 吴邪捧起湖水洗脸，水是凉的，在这样的大热天里，让人直觉神清气爽。 胖子已经掉衣服，只剩下裤衩，跑到湖里游泳，阿贵连忙叮嘱他：“胖老板，山里的湖都不太干净，你小心点！” “怕什么，胖爷我什么没见过，你就放心吧！”胖子朝阿贵泼了一捧水，在水里扑腾的十分快活。 等他们玩水玩到尽兴，回到岸上帮阿贵搭雨棚，阿贵则去捡柴火，云彩负责做饭。 两人都不需要他们帮忙，张灵安他们四人则开始沿着湖边搜索，观察环境。 现在的羊角湖只有大概两个足球场大小，湖滩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湖底和岸边落差极大，看起来深不可测。 “小哥，姑奶奶，你们家古楼真在这下面？”胖子低声问道。 “算是。”张灵安微笑道。 张家古楼大部分其实在山里，下面只是一小部分。 “别惦记古楼了。”吴邪指着湖滩道，“咱晃了一圈，看得见的水里什么也没发现，希望那些尸骨只是被这些石头压住了，而不是滑进湖底了。” 几人推断了一番当时考古队驻扎的位置，认为考古队应该和他们一样驻扎在湖的南面，他们接下来就集中在南边寻找。 这次的工作量不小，而且尸体白骨化了，和石头差不多，并不容易发现。 第77章 湖边第一天 吃过午饭之后，阿贵去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猎物，云彩在湖边帮忙给吴邪和胖子洗衣服。 湖边范围很大，吴邪和胖子打算把石头一块块搬开，看看下面有没有什么线索。 张灵安蹲在一块大石头上，对两人道：“这个湖里有虹吸效应，湖滩上会有发现的可能性不大。” “虹吸？”胖子惊讶道。 张灵安点头：“没错，和潮汐一个原理，湖里的水位会大量下降，那些尸体也很有可能被吸进了湖底。” “灵安姐，这虹吸有什么规律？”吴邪问道，他对这方面有一点了解，这湖下面要么有地下河，要么就是连接着另外一个大湖。 “我也不太清楚。”张灵安如实道，虹吸确实和张家古楼的机关有关，不过她这么多年只去过两次古楼内部，算不上了解。 胖子问吴邪：“天真，那咱还找吗？” 吴邪：“我们没有潜水装备，又不知道湖水多深，先在浅滩找找看吧。” 知道这湖有虹吸效应之后，他心里已经大概猜到岸边不会有什么发现，只能碰碰运气了。 听吴邪这么说，胖子也知道眼下只能这样了，开始下水翻石头。 小哥、吴邪和胖子一人一块地方，翻到日落时分都没什么发现。 几只猎狗自顾自在湖边嬉戏，丝毫帮不上忙，林子传来两声枪响，阿贵猎到了一只野鸡回来。 三人累了一下午，浑身是汗，张灵安递给小哥一块毛巾让他擦脸，同时又给他们三人一人倒了一杯她下午熬的凉茶，去火消暑。 一旁传来烤鸡的香气，三人坐在岸边休息，吴邪和胖子点燃香烟，同时递给小哥一个，小哥拿在手里并没有抽。 胖子吐出一口烟，对吴邪道：“看来还真有可能全给吸湖里了，这岸边是够呛。” 吴邪也不由得有几分沮丧，他吸了一口烟，想到什么，双眼一亮，问道：“你们憋气能憋多久？” 这湖如果没有深得离谱，他们虽然没有专业设备，也能裸潜下去看看，不过必须要水性很好才行。 “胖爷我肺大，再怎么说也能憋五分钟。”胖子语气骄傲。 “不可能。”吴邪道，“你体积大，到水下受到的压力比我们更大，一般能憋到三分钟就已经顶天了，这可不是开玩笑，不要逞能。” 几人商量了一番，没有脚蹼他们下潜会很慢，可以在身上绑一个石头帮助下沉，还有潜水之前，他们要想办法测量一下湖的水深。 四人详细讨论了一番细节，都觉得可行。 吃过晚餐，张灵安进帐篷里换上泳装准备下湖游泳，顺便洗澡。 广西纬度低，又是夏季天黑得晚，此时湖边还有阳光，不过已经没有之前晒，这会儿温度正适宜。 泳装是她好几年前准备的，分体式设计，黑色吊带外加贴身超短裤，材质不错，放到现在也能穿。 除了泳衣之外，她的吊脚楼里还有她之前准备的潜水镜和橡胶耳塞，正好派上用场。 张灵安披散着一头长发，穿着泳衣走出帐篷时，胖子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小哥、胖子和吴邪坐在湖边的石头上，都看向张灵安的方向。 云彩身材也很苗条，不过和张灵安一比，完全是活泼少女和成熟女人的两种不同风格。 黑色泳衣把张灵安的所有身材优点展露无遗，腰细腿长，皮肤白皙如玉，及腰的黑发尽显妩媚，一举一动优雅动人，让人眼前一亮。 胖子的口哨纯欣赏，没有恶意，张灵安朝他挑了挑眉，对小哥道：“我先下去看看。” 小哥缓缓眨了下眼，低声叮嘱：“小心。” 张灵安点点头，往湖中心走去。 看着张灵安游到湖中心，接着就往下沉了下去，胖子看向盯着湖面沉默不语的人问道：“小哥，你就不担心？姑奶奶一个人下去会不会有危险？” 张起灵依旧关注着水面，淡淡道：“不会，她水性很好。” 正如张灵安了解他一样，这么多年，他也很了解张灵安，知道她不会冒险做没把握的事。 上面三人望着湖面，大概五分钟之后，张灵安从水面露出头来，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往湖边游去。 胖子看着往岸上走的张灵安，拍了拍小哥的肩，语气揶揄：“小哥，你可真有福气。” 小哥看了他一眼，不动于衷，站起身往张灵安的方向走去。 吴邪白了一眼胖子：“别贫了，快过去看看，灵安姐带什么东西上来了。” 张灵安把手里的一个破烂的潜水服丢在地上，取下耳塞。 胖子过来一瞧，小声道：“嚯，还真有发现，姑奶奶你水性是真好啊！” “看来我的猜测很大可能是成立的，这一定是当年考古队的东西。”吴邪皱眉上前拨弄了一下那件已经烂得只剩下薄薄一层的潜水服，“灵安姐，你是在哪发现的？” “湖底的枯枝上，四周还有不少东西被枯枝拦着，我先带了一个上来。”张灵安摘下泳镜，抹了一把头发。 云彩察觉动静，好奇的走过来，问他们在看什么。 胖子走过去推着小姑娘的肩把人带回雨棚那边坐着，一边道：“没什么东西，一个破烂儿，没什么好看的。” 云彩不太信：“是吗？” 胖子：“当然，你胖哥哥还会骗你不成？” 两人一阵笑闹，胖子成功转移了云彩的注意力。 张起灵看了一眼张灵安还在滴水的长发，也转身回了帐篷。 吴邪向张灵安打听水下的情况：“灵安姐，这湖有多深？” “我下去的地方大概二十多米，下面还有更深的位置。”张灵安说道，“更深的地方没有装备不建议你们冒险。” “我知道了。”吴邪点点头，既然张灵安能潜水下去把东西捞上来，说明没有准备他们还是可以下去的。 至于更深的地方……那里恐怕就是他们说的张家古楼。 小哥拿着一块毛巾回来，递给张灵安擦头发。 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落在吴邪眼里总有一种老夫老妻的默契和自然，让他不禁觉得他在这儿好像有点多余。 雨棚前胖子把云彩逗得哈哈大笑，吴邪和小哥还有张灵安说了一声，识趣的走了。 张灵安朝小哥笑了笑：“我先去换衣服。” 一共就两个帐篷，云彩和张灵安两个女孩子一个，另一个大一点的帐篷，阿贵和小哥他们三人挤一间。 云彩虽然在和胖子笑闹，但眼神总是时不时落在小哥和张灵安身上，这会儿见张灵安回来，连忙假装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 张灵安换了一件黑色t恤和长裤出来，小哥也回到了帐篷边上，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吴邪他们玩闹。 云彩正在给他们跳舞，青春活力的小姑娘跳起舞来格外动人，胖子看得完全移不开眼，闹着也要跟着学。 不过小姑娘跳起来优美的舞蹈，他跳起来像跳大神似的，引得吴邪一阵大笑。 张灵安到小哥身边坐下，瞧见他眼中似有若无的笑意，也不禁弯了弯嘴角。 跳完舞，胖子在那给他们出脑筋急转弯，他脑洞新奇，没人能猜到他那些冷门的急转弯，把一群人笑得人仰马翻。 小哥安静的离开热闹的人群，一个人去到了湖边坐着，张灵安看着少年月色中清冷的背影，也站起身坐到他身边。 湖水如同一面镜子，倒映着天空中的明月，四周是虫鸣，这样的夜晚格外宁静。 两人就这样静静望着湖面，小哥突然开口打破沉默：“如果到了那一步，你不能进去。” 张灵安愣住，随即明白过来小哥是什么意思，立即反对：“不行。” 只靠他们俩的力量，最后可能无法阻拦其他人进入张家古楼，进去的人多了之后，极有可能激发古楼的强碱机关，到时候，就算是他们，也很难活着出来。 张灵安知道，按照原着剧情发展，那些人终究会进去，小哥作为族长，必然要跟着一起，他知道会有多危险，所以不想让她一起冒险。 “为了以防万一，我需要你在外面接应。”小哥试图说服张灵安。 张灵安捂住耳朵，少见的耍起无赖：“听不见，我不听。” 小哥转头凝望着她，半晌，无奈的轻叹口气，正准备说什么，被张灵安打断。 “小哥，总会有办法的，相信我。”张灵安抓住小哥的胳膊，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她不会让事情发展原着那样恶劣的程度，在一切到来之前，他们都还有机会改变。 张起灵妥协般的抬手，揉了揉张灵安的发顶，没再多说什么。 出去撒尿回来的吴邪和胖子看着湖边两道并肩而坐的身影，不禁牙酸。 胖子啧啧摇头：“这小两口可真腻歪啊！” 想到什么，他小声和吴邪八卦：“天真，你说两人都姓张，还是一家人，难道是近亲结婚？” “想什么呢，一个姓又不一定有血缘关系。”吴邪拍开胖子搭在他肩上的手：“没尿到手上吧，快拿开。” “你才尿手上！”胖子笑骂。 两人刚回到雨棚前，就听到湖边传来一阵动静，几只狗也警惕的望着湖的方向。 第78章 下水 那声音听起来就像一双巨大脚掌踩在水面发出的“哒哒”声，阿贵听了一会儿，让他们别担心：“应该是什么野兽在舔水。” 吴邪直觉不是，这动静这么大声，那得是多大的野兽。 他脑海中白光一闪，笃定道：“应该是灵安姐之前说过的虹吸。” 他和胖子拿着手电走到湖边，湖水正在有节奏的拍打岸边的石头，那些声音就是这样发出来的。 而湖面的水位也在不断下降，至少比之前下降了十几步远。 一行人围观了一会儿，对羊角湖的虹吸有了大概了解，想到明天还有更大工作量，一行人回帐篷休息。 睡觉时，云彩总是时不时朝张灵安投来视线，似乎欲言又止。 张灵安对上她的眼，轻声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云彩下意识摇头，沉默片刻，踟蹰着开口：“姐姐，你们不要下水，湖底很危险。”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张灵安朝她笑了笑，“早点睡吧。” 她知道云彩这是在提醒他们，塌肩膀可能会会在水里对他们做手脚。 不过这湖四周就这么大，他想悄无声息潜入湖里，并不容易。 翌日一大早，所有人都早早醒来，吃过早饭，按照计划开始制作下水需要用到的绳子和竹筏。 胖子割来许多草晒在一边，云彩和阿贵则帮忙编草绳，一些用来测量河水的深度，一些被小哥和吴邪用来扎了两只小浮排。 阿贵和云彩一个上午编了近三十米的草绳，加上张灵安带来的一捆绳子，已经足够用了。 把石头绑在绳子上，当成测量深度的小锚。 做好准备工作，小哥和吴邪、胖子脱掉衣服只剩下裤衩准备下水。 三个人里，就属小哥身材最好，身上的肌肉块垒分明，宽肩窄腰大长腿，养眼至极。 张灵安换好泳衣，把橡胶耳塞和潜水镜分给几人，跟着他们一起往湖中心走去。 此时已经快下午两点，湖水温度已经很凉，到湖中心之后，胖子问：“天真船长，现在干什么？” 吴邪：“测水深。” 胖子拿起绑着小石头的绳子丢进湖里，石头往下沉了一分多钟，线圈才停下来。 接着把绳子一点点拉上来，最后确认水深在三十三米左右，和张灵安说的差不多。 “还真给姑奶奶说对了，这可相当于十层楼。”胖子咋舌。 吴邪心里那点侥幸没了，嘴硬道：“不过十层楼而已，怕个屁。” 张灵安、小哥和吴邪用耳塞塞住耳朵，戴上潜水镜，适应了水温之后，让胖子在上面接应。 三人用草绳绑上石头系在腰间，帮助下沉，又带上匕首和装在塑料袋里的手电筒，三人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纷纷沉入水中。 石头带着人缓缓往下沉，有潜水镜在，水下的情形还算清晰，越往下光线越暗，要想视物就需要借助手电。 水底是一片瑶寨，如果俯瞰过外面的瑶寨，就会知道两个地方布局一模一样。 张灵安找到她昨天发现潜水服的树枝堆积处，用随身携带的简易网袋把一些小东西装进去。 小哥在张灵安的另一边，能看到他的手电光，在水下身姿灵活得宛如一条鱼。 小哥的水性和她不相上下，这样的情况在水下憋气七八分钟都不是问题。 水下杂物很多，张灵安考虑了这些东西的重量，差不多之后就割掉绳子往上浮去。 吴邪水性没有两人好，再加上水下压力太大，浮出水面太快，开始不停留鼻血。 张灵安游过去把网袋丢在竹排上，凑过去按了按吴邪的孔最穴，帮助止血。 胖子也连忙把手绢塞给吴邪，让他把鼻子堵住：“你他娘的浮太快了，可能血管爆掉了。” 吴邪仰起头，让鼻血回流，缓过劲儿来之后，目光复杂的看了看张灵安，对胖子道：“水下有一整个瑶寨。” 胖子大惊：“姑奶奶，下面是你们老家？” 张灵安失笑：“不是，但具体是什么我也想不起来了。” 张灵安想，正好她前段时间失忆了，是个完美的借口，这样既不用找理由欺骗他们，也不算知而不告。 毕竟有些东西得吴邪自己一步步发现。 知道张灵安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小哥也是个失忆人士，两人虽然十分好奇，也没再追问。 刚想起小哥，下一秒旁边的水面传来动静。 小哥浮出水面，大吸了一口气，游到筏子边上，一只手把住木筏，另一只手猛的发力把什么东西扔到了筏子上，溅起的水花完美避开张灵安，落了胖子和吴邪满脸。 胖子看清那东西之后，大惊：“他奶奶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那东西外表看起来登山包大小，像是什么动物的尸体，泡水之后胀成一个球，上面还长了一团腐烂发黑的触手，乍一看有几分恶心。 吴邪被胖子的大叫声吓到，看到那东西之后被恶心的连忙远离了筏子，用水洗掉脸上刚刚溅到的液体。 胖子在那大骂：“小哥，你真是什么恶心捡什么啊！也他娘的下得去手。” 张灵安看着不淡定的两人，上前把那“触手”撕了下来丢进湖里，对他们道：“放心吧，不是什么尸体。” 吴邪闻言，过去看了看还飘着水面的“触手”，发现那只是水草一样的东西。 小哥趴到筏子边上，用手按压那皮球，里面的水顿时流了出来。 清理掉水草之后，几人才看清那是一个老式牛皮包，已经腐烂发黑，牛皮已经黑透，表面腐烂只剩下一层内衬。 这是以前装行李的大包，里面有铁丝框架做支撑，所以还维持着以前的样子，没有散开。 “这是……一个行李袋？”胖子迟疑道。 小哥点点头：“在我下去的地方，有一圈篱笆，这些东西就卡在上面，里面还有帐篷、冲锋枪、皮包等等东西，我先带了这个上来。” 吴邪：“这肯定就是盘马说的，他们杀人之后丢进湖里的枪和装备，被虹吸吸到湖底挂在篱笆上了。” “看来下面还真有个村子。”胖子仍旧有几分惊讶，“姑奶奶，看来你们老张家规模不小啊！” “有可能这里本来就有村子，和小哥他们家的祖宅一起被大水淹没了。”吴邪道，“阿贵是本地人，说不定会知道什么线索。” 吴邪已经猜到张家祖宅和下面的瑶寨一定有什么关系，而且当年考古队为什么要进张家古楼，这个古楼里面也一定不简单，只可惜两个半失忆的人想不起来什么。 “先别想那么多了，我们先看看里面有什么。”胖子说道，牛皮包在水里泡了太久，根本不好打开，胖子尝试一会儿没找到诀窍，差点把筏子弄翻。 吴邪劝道：“水里不好弄，我们先上岸再说吧。” “不行。”胖子不赞同，“万一包里有什么死人什么的，或者阿贵他们不能看的东西，就不好了。” 吴邪闻言，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只好让他搞快点。 几人把包翻了一边，找到铁皮搭扣， 不过生锈的厉害已经打不开了，张灵安干脆掏出匕首，划破表面那层牛皮，露出里面的铁丝来。 用匕首翻开，里面是一团腐烂的棉絮，棉絮底部有一些东西，张灵安用匕首拨弄两下，把东西拿出来，是三把梳子、木头相框、雪花膏和一个铁皮茶叶罐。 木头相框里的照片已经腐烂，看不出照片的内容。 胖子摇了摇铁皮茶叶罐，发现里面有东西之后，就想打开，但锈得太紧，他用匕首当榔头使劲敲，差点把筏子弄散架。 没办法他只好用身体做支架，把茶叶罐放胸口砰砰一顿敲，打鼓似的，总算是打开了。 胖子从罐子里倒出一个黑色的东西，看清那是什么之后，他惊呼一声：“这玩意儿不就是姑奶奶那铁块的缩小版吗？” 吴邪脸色严肃，他接过铁块仔细看了看，上面也有不规则断面，显然来自一个更大的铁器，而且这个比张灵安那个表面光滑，还能看到花纹，没有腐蚀的痕迹。 吴邪心中有不少疑惑，这铁块来自张家古楼，到底在里面起什么作用？而且为什么古楼会和一整个寨子淹没在水里，都是未解之谜。 裸潜对体力消耗巨大，几人都回到岸边休息，吴邪鼻子里的血已经止住，三人把筏子抬到岸边干燥的地方。 云彩和阿贵好奇他们带了什么东西上来，里面没什么特别的，胖子也就没管他们。 第79章 封闭山洞 此时正是太阳最辣的时候，湿衣服放到一边就会干，四人吃着野果补充体力。 胖子问阿贵：“你知不知道这湖下面被淹的村子的事儿？” “村子？这下面还有村子？”阿贵语气震惊，“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张灵安擦着头发听着吴邪他们交谈，阿贵当然不可能知道水下瑶寨的事，他出生时外面的瑶寨就已经建好很久了，那些老一辈的人被张家人处理的很好，根本不知道里面的事情。 就算有人知道只言片语也已经死去多时。 几人讨论了一番这个湖形成的原因，吴邪推测是因为地质运动，山体中突然出现了地下暗河，村子又处于低洼地带，所以被突然淹没了。 “看来我们还得往更深的地方才会有其他发现了。”胖子说道。 吴邪神情顿时沮丧起来，他们现在的东西说明不了太多问题，必须找到尸骨才行。 再往下的话，他们没有装备，很难承受住水下巨大的压力。 他强撑着道：“外沿有不少篱笆和木楼，相当于过滤网，我们在沿着外围找找，说不定有还有收获。” 胖子跃跃欲试：“既然如此，我现在就下水找找。” “不行。”吴邪拦住胖子，“就算小哥和灵安姐水性好，想要仔细搜索水下的瑶寨也很困难，我看，还是先回到县城，托人把装备运过来再说。” 潜水设备都很重，把设备运进来也是个大工程，他一个人肯定搞不定，还得雇人和骡子帮忙。 吴邪心中焦急，胖子比他冷静许多： “要想仔细搜索，一定要带水肺过来，这是肯定的，不过只是简单搜索的话，未必要那些东西，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人出去安排装备，另外的人留下搜索。” 张灵安看向吴邪：“准备装备的事情吴邪你去最合适，我们三个就留在这里，等你回来。” “我支持姑奶奶。”胖子拍了拍吴邪的肩，一本正经道，“胖爷我的关系都在北京，远水救不了近火，还是你人脉更广，用时也一定比我去更短，所以你去最理想。” 吴邪无奈，但胖子说的确实有道理，思索片刻，点头答应下来，决定明天一早就出发。 吴邪和阿贵约好，明天带他出去，云彩则留下来守着其他三人，这次吴邪花了大价钱，阿贵乐意之至。 接下来胖子、小哥和张灵安三人又潜下去两次，不过这次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全是被水泡烂的垃圾。 其中一支冲锋枪烂的跟烧火棍一样，胖子直呼可惜。 第二天一早吴邪和阿贵就离开了山里，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下大雨。 吴邪走了之后，三人趁还没下雨，接着下湖打捞。 三人两天时间就已经有了不少收获，并且已经大概找到可能藏有骸骨的地方。 阿贵和吴邪走了之后，第二天就带人运着食物和东西回来了，云彩则跟着那些人回家去了。 第三天时，天空开始连绵不断的下起大雨，水位开始升高，大大增加了打捞的难度，他们不得不停下来。 无法下水，三人开始整理打捞出来的东西，其中有一套重装潜水设备。 “可惜了，基本都不能用了。”胖子扒拉着那潜水服，和张灵安当时打捞起来的那件一样，已经破破烂烂。 小哥拿起其中的潜水头盔，研究片刻，淡声道：“头盔还能用。” 这头盔用来高耐腐的材料，装在装备包里，里面还是干的没有透水，只有外面那层橡胶脱落了一部分。 “我们可以用这个做一个简易的潜水设备，头盔里的空气足够呼吸七八次了，有这个东西，我们能在水里坚持五分钟。”胖子双眼放光道。 胖子说干就干，很快就操作起来，同时他在头盔上做了改动，使得头盔在水下很难脱落，潜水时更加稳妥。 等雨小了之后，三人利用这个头盔轮流下水，花了一天的时间，把水下能看到的骸骨全都打捞了上来。 晚上吃过晚饭之后，张灵安、小哥和胖子三人开始拼接找到的骸骨。 大概拼接出人形之后，一共有七具骸骨。 胖子打量着这些骨头，纳闷道：“奇怪，姑奶奶，小哥，你们发现没有，这些人都没有右手骨。” 阿贵在一旁猜测道：“会不会这些人本来就没有右手？” 他已经从胖子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大概，这会看着这些骸骨倒也不害怕。 “不可能。”胖子摇头，“盘马没有说过这件事，说明他们都是有右手的，难道被人切下来做熊掌了？” 小哥看着耻骨前侧的腕骨关节，眼中带着疑惑，上面没有切割的痕迹。 “熟悉人体构造的人，能做到不留下痕迹，精准切掉人的手掌。” 张灵安看出小哥的不解，认真道，“有可能这些人的右手上有什么能代表他们身份的东西，为了让人无法认出来，所以才切掉了。” 胖子闻言思索片刻，想到什么，视线缓缓落在张灵安和小哥的右手上，咽了咽口水：“这些……都是你们老张家的人？” 小哥看了他一眼，摇头：“不是。” 听到张灵安刚刚说的话，他已经猜到了这些人的身份，一定是那些在暗中作祟的汪家人。 他们替代了原本真正的考古队，结果后面又被另一波人替代了。 汪家人右手有和张家人一样奇长的手指，所以才会切掉手掌再抛尸。 “等等……”胖子隐约觉得他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整个事情比原本还要扑朔迷离起来，“盘马当时抛尸的时候，可没说切掉了手掌。” 他心中隐隐有什么念头，但他下意识不想深究，摇摇头，自顾自喃喃道：“说不定盘马并没有告诉天真所有真相，那些掌骨有可能掉进更深的地方了，我再去好好找找。” 他说完就想往外走，但现在已经快天黑了，张灵安连忙拉住他：“时间不早了，晚上湖里会有虹吸，并不安全。” 胖子沉默的坐回原位，不再多说什么。 考古队的事情，张灵安是知道背后真相的，汪家人替换掉了原本的考古队，解九爷的人赶来杀了汪家人，又重组了考古队。 这也是老九门一辈对抗汪家人的计划之一。 胖子心里装着事，第二天一早就起床准备下水，阿贵像往常一样守在筏子上，准备等到约定的四分半之后，就拉动绳子，把胖子拉出水面。 但没想到却出了意外，到时间之后，阿贵拉起来的只有潜水头盔，却不见胖子的身影。 阿贵一开始以为是胖子遇到了什么，自己脱了头盔，过会儿就会自己浮上来，等了一分多钟，水面依旧没什么动静。 他开始慌起来，一边脱衣服一边喊岸边的张灵安和小哥，小哥察觉不对第一时间就往湖里走，下水前只来得及叮嘱张灵安：“在岸上等我。” 张灵安已经猜到原着里的情节一定还是发生了，她没有跟着下水，如果小哥一样没能出水，她得带着东西下去救人。 小哥和胖子只带了匕首，对上那些密洛陀一定还是会受伤。 小哥戴上头盔也沉入湖中，五分钟过去，阿贵拉上来的还是只有一个头盔。 这下他彻底慌了神，张灵安连忙稳住他：“别怕，他们不会有事的，我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我下水去找，你在这等我，如果我三天没有回来，你就去外面等吴邪。” 张灵安把那些拼起来的骸骨用木棍和草绳固定，让阿贵拿去放在到湖边的必经之路上，算是给吴邪指路。 张灵安语气镇定，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阿贵不自觉冷静下来，点头答应。 张灵安交代好一切，把猎枪和所有子弹都带上，背上小哥的刀和食物，等到晚上湖里的虹吸开始时，往湖中心游去。 虹吸的力量很强，跟抽水马桶似的，好在张灵安提前用绳子固定住了背包和猎枪，才让它们没有被甩飞出去。 不过被虹吸卷进去的感觉并不好受，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她很快就被吸入湖底的地下水道。 好在水道内的石壁经过多年冲刷已经十分光滑，就算撞上去伤也不会太严重。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张灵安即将窒息之际，她身下一空，陡然掉进一个黑暗的洞穴之中。 这个洞穴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只有三十平方左右的大小，高度不到两米。 张灵安靠在石壁上，缓解头晕目眩的感觉，她刚刚进来的入口已经消失，四周又恢复成一个密闭的洞穴。 如果没有找到出去的办法，困在里面的人最终会和那些密洛陀一样，变成山里的一部分。 前方的黑暗中传来脚步声和胖子的说话声。 胖子：“小哥你是不是听错了，这里除了我们哪里还有声音。” 他话音刚落，一道手电光照射到他脸上，张灵安关切道：“小哥，你们没事吧？” “姑奶奶！”胖子大喜，“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们的！” 小哥见到张灵安的那一瞬，快步来到她身边，见她脸色有几分苍白，忙问道：“你怎么样？” “我没事，就是从虹吸进来有点晕。”张灵安笑了笑，实话实说。 “虹吸？”胖子惊讶，“姑奶奶你是通过虹吸进来的？那你还记得你进来的入口吗？” 张灵安摇头：“入口消失了，我们要通过其他方式出去。” 密洛陀的分泌物能快速把岩缝堵起来，表面就和岩石一样，形成一个密闭空间，所以他们才会找不到入口。 张灵安取下肩上的猎枪和包里的子弹扔给胖子，把刀也递给小哥。 胖子接过猎枪，甩干净里面的水，语气颓然：“姑奶奶，这枪在这儿根本用不上啊。” 小哥神情淡定，他扶起张灵安，淡声道：“有出口，但会很危险，猎枪用的上。” 他的记忆已经恢复很多，进到这里之后，他就想了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也知道出去的办法，知道张灵安一定会下来找他们，所以他一直在等她。 胖子大惊：“小哥，有出口你刚刚不早说？！” 第80章 出口 小哥和和胖子把张灵安带到一个相对干燥的石室里，角落堆放着不少冶炼和挖掘工具，正中间摆放着一个瑶族神像，面前有一个小香炉，里面不少烟灰。 胖子神情十分困惑，连忙追问：“出口到底在哪？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会有什么危险？”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也不太清楚。”小哥看向石壁，“出口就在岩石里。” “怎么可能？我都摸过了，不是石头就是玉矿，我们打洞出去？”胖子费解。 “这些不是玉矿，是密洛陀。”张灵安语气严肃。 她拿出包里的水袋，去她刚刚下来的洞穴里打水，然后泼到岩壁上，反复几次之后，岩壁渗水之后颜色变深，部分地方变得光滑通透。 同时，他们也看到了若隐若现的人影，四周的墙壁上都有。 大概是因为还在岩壁深处的缘故，人影看起来还很小，但已足够让胖子惊骇不已。 胖子声音发紧：“这……这是什么东西？这就是你们说的密洛陀？” “没错。”张灵安点头，“在瑶族神话中，密洛陀是他们的第一个女神，被称为老祖母，就是这种石中人。” “这他娘的也太抽象了。”胖子咋舌，“这东西……是活的？” “没错，而且攻击力很强，出去的通道就在这些密洛陀后面。”张灵安说道。 胖子：“那我们要怎么把这些东西弄出来？” 小哥：“用火。” “密洛陀对热量非常敏感，会朝热源聚集，就算我们不主动引他们出来，再过半个月，他们也会被我们身体的热量吸引，从岩缝里出来。”张灵安和胖子解释。 “想要出去，只有把它们引出来，但会非常危险，一定要做好准备。”张灵安提醒道。 “来吧！”胖子咬牙，“早晚都是一刀，被困在这个地方也不是个事儿，胖爷我倒要看看这些鬼东西有多厉害！” 面对未知且诡异的东西，人会本能的感到害怕，但有张灵安和小哥，胖子心中十分安稳，既然张灵安和小哥这么说，就一定是有把握的。 小哥把角落里的木头架子拆了下来，在洞穴中央点起篝火，洞穴温度顿时升高，同时石壁中的人影，肉眼可见的开始往前移动。 胖子把猎枪的子弹装满，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紧盯着前面的岩壁。 张灵安取下长鞭，小哥则握紧手里的刀，三人背靠背呈三角警惕的观察整个岩壁的变化。 篝火的温度加速了密洛陀前进速度，很快其中一块墙壁上发出“咔咔”的岩石碎裂声，伴随这蜘蛛网一样的裂纹。 下一秒，裂缝里传来婴儿般的尖叫，一双极细的爪子从缝隙里伸出来，胖子被吓了一跳，“砰”的一枪过去，子弹打裂了岩壁，露出后面的密洛陀。 那是一只浑身墨绿色的人形怪物，一双眼睛只有眼白，就这样盯着你，让人不寒而栗。 胖子那一枪打中了那只密洛陀的心脏，他发出痛苦的尖啸接着倒地没了动静，空气里散发着一股古怪的味道。 “他奶奶的，这玩意也太渗人了！”胖子大骂。 “小心！他们都要出来了。”小哥低声道，“咔嚓咔嚓”的碎裂声此起彼伏，四面八方都开始有密洛陀出来。 三人一人负责一边，不让密洛陀靠近，但很快头顶也开始有密洛陀出现。 三人被迫分散开来，胖子手里的猎枪装不了多少子弹，打空之后得重新补充，突然一只密洛陀从胖子后面偷袭过来，张灵安甩出长鞭鞭尾的利刃刺中它的心脏，密洛陀顿时倒地。 “谢了！姑奶奶！”胖子心有余悸，和他们在一起果然很有安全感。 这个山洞里一共有37只密洛陀，这次三人都有兵器，体力也保持在最好的时候，最后一只密洛陀倒下时，只有胖子手臂上有一道抓伤，并不严重。 张灵安拿出药粉给胖子简单处理了一遍。 “快走。”小哥抽回长刀，指向一条石中人出来的裂缝，胖子打头第一个钻了进去。 四周的石壁上还有许多影子透出来，三人不敢耽误，快速往前走。 通道很长，还有许多影子聚集过来，他们没再管，兀自往前，前面突然出现水声，胖子以为到了出口，加快速度往前爬，突然手下一空，人一个趔趄，差点掉下去，张灵安连忙一把拉住他。 他们前面是一个山体裂缝形成的断层，裂缝上方，瀑布一样的水流从头顶倾泄下来。 胖子站稳之后，拿起手电往外一照，四周的岩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洞口。 胖子“嚯”了一声：“好家伙，这些东西就是一山里的蛀虫啊！” 他扭头望着张灵安和小哥：“姑奶奶，小哥，前面没路了，我们走哪个洞？” “你等等。”张灵安说道，转身靠近小哥，他下水时没穿上衣，身上的麒麟纹身在刚刚和密洛陀的战斗里全部显现了出来。 张灵安上前轻抚纹身胸口下方的纹路，寻找正确的路线。 张家古楼里面的机关和路线都十分复杂，除了主楼的机关之外，其他的地方张灵安都得看他们身上的纹身才能清楚。 张家人身上的麒麟纹身隐藏着古楼的路线图。 “哎呦！姑奶奶，要不出去再摸，咱先找出口？”胖子半捂着眼，语气揶揄。 张起灵抬眸淡淡看了胖子一眼，胖子立马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张起灵视线重新落在张灵安手上，她指腹温热，让他喉头不自觉动了动。 “找到了！走吧。”张灵安不理会胖子，往下面其中一个岩洞爬去，那个洞里有风吹进来，往前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前面出现了光亮。 胖子狂喜，飞快朝洞口爬出去，看到外面的树木土地的一瞬间，他无比激动：“他娘的，总算是从那鬼地方出来了！” 张灵安爬出洞口，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在湖边的山坡上，从这里能看到下面的湖泊，雨已经停了，从她下湖到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走吧，阿贵应该担心坏了。”张灵安说道，三人往湖边走去。 阿贵正焦急的站在湖边，眼神紧紧盯着湖面，生怕错过任何动静。 身后传来细微的声音，他以为是吴邪回来了，回头一看原本在湖底的人变戏法似的从山里出来了。 阿贵愣在原地，反应过来连忙朝他们跑过去，没注意脚下的路，差点被石头绊倒。 他连忙站稳，快步走到三人面前，激动的红了眼眶：“安老板，张老板，胖老板，你们没事吧？” “放心吧，胖爷我命大，好的很。”胖子拍了拍阿贵的肩，估计他这次也吓得不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阿贵连连点头，紧绷的心总算是又重新落回肚子里。 三人回到帐篷，张灵安给胖子处理伤口，消毒之后重新上药，用绷带包扎上，就算完成。 “几位老板，你们怎么从山里出来了？”阿贵在一旁问道。 “湖底有暗河，我们被吸到山洞里了，从洞里出来就在山上了。”张灵安意简意赅的和他解释。 “这湖太危险了，而且看天气还要下大雨，吴老板也还没回来，我们要不先回去吧？”阿贵试探着建议。 出了这样的事儿他是真不敢让他们下水了，万一出个什么意外，他也是要担责任的。 “姑奶奶，小哥，你们什么想法？”胖子问道。 这湖底有太多古怪，还有这山里，就他们今天一路上看到的来看，里面全是密洛陀，虽然那些东西不会出来，但还是很诡异。 “先回村里，等吴邪回来再说。”张灵安说道。 据胖子所说，他在水里被什么东西咬了，接着着全身麻痹昏了过去，在醒来就已经在那个山洞里，小哥也是如此。 张灵安猜测，这一切很有可能是塌肩膀所为。 那家伙趁他们不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潜入了水里，他们不能再贸然下水，回去等吴邪是最稳妥的办法。 小哥和胖子都没意见，看到他们愿意回去，阿贵狠狠松了口气，四人当即收拾行李，用骡子拉回了村里。 再次回到吊脚楼里，距离吴邪离开刚一个星期。 刚一进门，三人就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 第81章 再次进山 尽管下了好几天的雨，但院子里还是有细微泥土被翻动过的痕迹。 “有人来过。”小哥沉着脸盯着院子里的泥土，淡声道。 “完了！姑奶奶，小哥，金子是不是被偷了？”胖子惊叫道。 “挖出来看看。”小哥进屋拿出铁锹，和胖子开始挖坑。 很快铁锹就触碰到下面的铁皮箱子，里面的机关盒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重量也和之前一样。 “看来金子还在。”胖子感受了一下箱子的重量，放心下来，“不过到底是谁，他怎么会知道地下有东西，难道他一直在监视我们？” 箱子打开，金条一根没少，张灵安知道来人除了塌肩膀之外，一定没有别人。 “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在水下攻击你们的人。”张灵安推测道，“金条还在，他应该不是为财。” “走，赶紧看看还有没有少了其他东西。”胖子连忙往屋里走。 张灵安和小哥把箱子重新埋回去，接着去屋里查看，书房有不明显的翻动痕迹，来人一定非常小心。 胖子从其他房间出来，问道：“怎么样？姑奶奶，小哥，有什么发现？” “铁块不见了。”张灵安道。 “黄金不拿非要拿个不值钱的铁块。”胖子疑惑道，“而且那铁块的味道和我们在洞里遇到的密洛陀是一样的，里面应该也是密洛陀的一部分，他要这种东西做什么？” “不知道。”张灵安摇头。 “这孙子在湖底暗害我们，要是让我抓到，胖爷我非得扒了他的皮。” 胖子咬牙切齿，这次要不是张灵安他们知道出去的办法，恐怕他得困死在里面。 “只要我们不离开巴乃，他一定还会在附近监视，或许可以设局把他引出来。”张灵安说道。 塌肩膀是重要npc，虽然不一定抓得住，但还是得牵出来让胖子他们看看。 三人商议一番，这塌肩膀既然对地下的东西和铁块感兴趣，他们干脆把从湖里捞上来的小铁块装进盒子里，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埋到地下。 “姑奶奶，这东西可不得了，带出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我们真的要埋了？”胖子故意“小声”道。 “埋，这是从里面带出来的，不能被人发现。”张灵安十分配合，小哥双手插兜站在他俩旁边，看似放风，实则在观察四周，寻找可疑身影。 在看到阿贵儿子住的木楼窗户边，一闪而过的黑影时，他朝张灵安几不可察的点点头。 鱼儿上钩了。 塌肩膀一直以来都在阻拦任何人进入古楼，就算猜到其中有蹊跷，也一定会过来确认他们是不是真的已经进去过了。 埋好铁盒，三人回到房间关上门，隔绝塌肩膀的窥探，各自回房折腾一会儿，关掉灯之后，又悄咪咪摸回客厅，躲在没关严的窗户下，观察外面的动静。 一开始胖子十分紧张且兴奋，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外面还是没有丝毫动静，此时已经快夜里两点，胖子打了个哈欠，用气音道：“都这么晚了，那孙子是不是不会来了？” 小哥抬手按住胖子的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三人就听到外面传来很轻的重物落地声。 来人身手明显很好，能极好的控制身体力量。 这一声过后，又隔了大概半个小时，院子里才传来非常细微的泥土翻动声。 这人比他们想象中还要谨慎，不过他应该没想到张灵安他们同样有耐心。 三人对视一眼，小哥做了一个手势，下一秒就从窗户跳了出去，张灵安紧随其后。 胖子看了一眼离地面快两米高的窗户，最终选择走楼梯。 那人披着黑色斗篷，用布遮着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眼睛，察觉到动静的下一瞬间，塌肩膀拔腿就跑，反应速度极快，竟不输小哥。 “站住！别跑！”胖子看着那个跳出院墙就往山上跑去的黑影，大叫道。 这一声惊醒了阿贵家的狗，纷纷狂吠不止。 塌肩膀很快窜入山里，三人紧追不舍，论速度，他自然快不过张灵安。 张灵安抄近道跳到塌肩膀前面拦截住他，和小哥两人呈前后夹击的姿态。 眼见跑不掉，塌肩膀朝张灵安攻来，张灵安闪身躲过，回身一拳打中塌肩膀的肩，那一下跟打在棉花上似的，力道很快被吸收。 塌肩膀下一击已经到眼前，张灵安用膝盖格挡，借力窜了出去。 小哥也上前和塌肩膀缠斗在一起，两人配合，塌肩膀明显不敌，被小哥一脚踢飞出去狠狠砸在树上，吐出一口血来。 塌肩膀眼神阴冷怨毒，胖子此时赶到也加入战局。 他没想到塌肩膀跟橡胶人似的，愣神的功夫被塌肩膀击中，不受控制的朝张灵安和小哥的方向砸去。 小哥一把抓住胖子，也就是这几秒钟的功夫，塌肩膀飞快逃入了山林深处。 胖子爬起来就想再追，小哥一把拉住他：“别去了，他对地形很熟，当心有危险。” 见状，胖子只好作罢，他语气费解：“这家伙还是人吗？怎么打上去就像果冻似的，软绵绵的，还会反弹？还有那肩膀，塌成那样的，我是第一次见。” “不知道。”小哥摇头，这人他认出来，是当初他和张灵安来巴乃时跟踪他们的那个，不过他也不清楚对方的身份。 “等等。”三人往回走，胖子突然顿住，“我想起来了，我们来巴乃第一天，我就在阿贵家二楼的窗户里看到过这个影子。” 他当时还以为是他喝多了出现了幻觉，毕竟哪有人肩膀是那个诡异的样子，看影子跟吊死鬼似的。 “难道阿贵其实和这孙子是一伙的？”胖子惊疑不定。 “不好说。”张灵安也不确定，原着里阿贵、云彩和塌肩膀确实是一伙的，而且阿贵也根本没有儿子。 不过目前看来，阿贵并没有向塌肩膀透露过她和小哥的事情，还算是有几分良心。 胖子心中的疑惑都快溢出来了，他问道：“姑奶奶，小哥，你们说那塌肩膀守在山里是为了什么？难道他是你们祖宅的守门人？” 目前来看，那湖里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水下的张家古楼。 “他不是张家人。”小哥淡声否认。 胖子看了看小哥，又看了看张灵安，知道这俩失忆的人也不可能透露什么，琢磨片刻，干脆摆烂： “管他娘的，天真脑子好使，等他回来再说，那孙子再敢来，胖爷我第一个抽死他。” 张灵安失笑，三人回到小院，洗漱过后各自睡觉去了。 后面一个星期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雨，塌肩膀受了伤没再出现，几人又闲下来，胖子心宽体胖，没把那些事情放心里。 只不过云彩去亲戚家小住去了，这让他不禁百无聊赖。 一个星期后，吴邪终于回来了。 他带着一大卡车的装备，大车进不来，阿贵找了村里的拖拉机运了三趟，才把东西运到吊脚楼门口。 三人在门口接应他，帮忙卸货。 这次吴邪还带来了一个帮手——王盟，他在吴山居的伙计。 吴邪拍了拍王盟的肩膀和三人介绍：“灵安姐，小哥，胖子，这是我杭州的伙计，王盟。” 双方简单认识了一遍，王盟为人爽朗，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把东西搬进库房之后，五人坐在客厅喝茶。 一路过来，王盟和吴邪都累得不轻，连灌三杯凉茶之后，吴邪才问道：“灵安姐，胖子，你们这几天有什么发现？” 小哥那惜字如金的性格，还是问其他人来的快些。 “这你可就问对了。”胖子老神在在的看着吴邪，“你是不知道，你走之后，我们可以说是死里逃生，那家伙，都快赶上灵异故事了。” 吴邪白了一眼胖子：“别卖关子了，快说。”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里，胖子绘声绘色的把吴邪走之后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的和吴邪说了一遍。 “等等。”吴邪打断胖子，“你是说山里全是密洛陀？” “没错。”胖子点头，“山里有玉脉，密洛陀就是从里面出来的，除了那身绿皮不一样之外，瞧着和人差别不大，杀伤力很强，要不是姑奶奶机智，你就见不到我们了。” “这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密洛陀不是瑶族传说吗？”吴邪十分震惊，但看张灵安和小哥的神色，就知道胖子绝对没有开玩笑。 “铁块里装的就是密洛陀，都是一个味道。”胖子道，“你别打岔，等我说完你再提问。” 一直讲到他们出山之后，发现了监视他们的塌肩膀，胖子才停下来喝了一口茶：“好了，天真同志，你有什么疑问就问吧。” “你们从洞穴里出来之后，到了山上？”吴邪问。 胖子：“没错。” “看来湖底和山里相连，而且应该是人为修建的通道。”吴邪推测道，“那些铁块，有可能是开采玉脉时用来对付密洛陀的方法。” “至于那个神秘人，有可能就是守护着玉脉。”吴邪皱着眉思索道。 王盟疑惑道：“老板，山里真有密洛陀这种怪物？” 他没想到他老板在外面的冒险这么精彩离奇，赶上他看到奇幻小说了。 “你别打岔。”吴邪正在认真思考，没空搭理王盟。 王盟有些委屈的撇撇嘴，闷头喝茶，不再说话。 吴邪在想，山里的玉脉会不会和小哥他们的祖宅有关系，而且湖里找到的骸骨都没有右手，他直觉不是巧合。 本以为找到当年考古队的尸骨就能解决疑惑，没想到现在谜题越来越多，事情愈发扑朔迷离起来。 他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两人：“小哥，灵安姐，你们家祖上是开采玉矿的？” “关于古楼的事，我想不起来太多。”张灵安摇头，她问道，“你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我想再回去看看，这次带了装备，说不定在湖底会有其他发现。”吴邪语气坚持，装备已经有了，费了这么大功夫，不弄清楚湖底的情况他不甘心。 “没问题，咱这次有水肺，组团下去，我就不信那孙子还敢来！”胖子信心十足，显然对塌肩膀暗算他的事耿耿于怀。 小哥依旧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们的决定。 第二天上午，王盟和阿贵一起租下了村里的骡子，负责把装备运进山，两天后，一行人到达了湖边。 第82章 吴二白 把帐篷搭好之后，吴邪和胖子在那研究装备，准备中午就下水。 王盟在听说水下有一整个瑶寨之后，非要跟着下去看看，吴邪被他缠着烦的不行，只好答应，并且严厉叮嘱他跟紧队伍不要走散。 五人穿上装备，开始往湖中心走去，到地方之后，胖子打了一个手势，五人齐齐沉入水中。 胖子带着吴邪去了他们发现骸骨的树枝堆积处，一行人沿着那块地方往前，开始仔细搜索。 在氧气耗尽之前，几人又发现了不少东西，不过都没有手骨。 接下来两天，打捞上来许多东西，不过都没什么特别的线索。 这天他们刚从湖里上来，湖边突然出现了一群意想不到的人，吴邪看着领头的中年男人，惊讶道：“二叔，潘子，你们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小子都要上天了。”吴二白上下打量一番吴邪，确认他没有受伤之后，脸色稍微缓和两分。 他看了看吴邪身后不远处的张灵安、小哥和胖子，没有多说什么，只对吴邪道：“你跟我过来，我有话问你。” 说完他就径直走到了一个帐篷里。 吴邪看了看潘子，轻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潘子摊手，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吴邪心里没底，他们家二叔和三叔性格完全不一样，而且早就不掺和这些事了，这次会到这里来，他一定是知道什么。 他心中紧张又好奇，跟着进了帐篷。 这次吴二白带了快三十多个人过来，队伍规模不小，派头十足。 小哥看了眼那些人，脱下身上的潜水装备，径直进了另一个帐篷换衣服。 胖子把手撑在王盟肩上：“这排场，总算有你们家天真老板是富家少爷的实感了。” “我们老板本来就是！人称吴家小三爷！”王盟一脸骄傲。 张灵安轻笑，进帐篷换衣服。 他们的打捞活动应该要暂告一段时间了。 吴二白和吴邪进去的帐篷门口有人守着，张灵安和小哥坐在湖边，望着湖面没说话。 吴二白其人，手段狠辣，和吴三省一样都不是简单货色，他知道湖底的张家古楼。 不过他不会和吴邪透露太多，而是间接诱导吴邪自己探索。 很快吴邪和吴二白从帐篷里出来，两人沿着湖边走着，不知道说了什么。 很快吴邪一脸不情愿的回来，有几分尴尬的对他们道：“小哥，灵安姐，胖子，我们恐怕得先回村子里再说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他二叔，见他没关注他们这边，凑过去小声道：“我们先回去，等我二叔走了再回来。” “行吧。”胖子答应下来，张灵安和小哥都没什么想法，四人加上王盟又重新回到村子里。 几人开始在村里整理他们的发现和线索，吴邪把他在水底看到的瑶寨，画成平面图，拿给他们看。 云彩正好过来给他们送阿贵酿的米酒，看到那张图，不禁愣神。 胖子问道：“怎么了，云彩妹妹，看出什么来了？” “几位老板，你们画的湖底寨子和我们村子好像啊！”云彩说道。 “哪儿像？这些寨子不都差不多吗？”胖子仔细端详那个平面图，并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同。 云彩指出其中几条路和篱笆，吴邪神情一凛，竟然是真的非常像，不禁开始冒冷汗，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胖子也恍然大悟：“嚯，还真是！” 云彩对有些地方不清楚，跑回家叫来阿贵，经他一说，很多地方都一模一样。 胖子问吴邪：“你之前有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吴邪摇头，他只知道历史上汪臧海设计过两座一模一样的城池，但这只是一个小村落，难道也和汪臧海有关？ 胖子又问张灵安和小哥，小哥看着平面图不说话，张灵安也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到她解谜的时候。 他们和阿贵讨论了一番，吴邪猜测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故意而为，而且绝不是普通人，至于目的，不得而知，但和考古队被代替一样，就像是一场“镜像阴谋”。 阿贵和云彩离开之后，吴邪坐在原地沉思，张灵安知道这小子脑子非常好使，一定已经猜到不少东西。 胖子琢磨着那个平面图，啧了一声，拿起黑笔在上面捣鼓几笔，问道：“你们看，这图像什么？” 张灵安一看，被胖子加工过的平面图在阳光下赫然变成了一只麒麟。 吴邪不可置信的仔细看了看那张图，随即把目光投向张灵安和小哥：“灵安姐，小哥，这麒麟是不是和你们身上的纹身一样？” “很像，你们要不要看看？”张灵安笑着问，视线转向小哥。 吴邪和胖子也双眼放光的盯着小哥，小哥沉默片刻，无奈般开始脱衣服。 纹身平时是看不见的，胖子拿来热水袋，敷在小哥身上，黑色纹身立马显现出来。 “厉害啊，小哥，你们这纹身是什么原理？”胖子说道。 “纹身是用特殊的植物汁液纹出来的，只有超过一定体温才会显示出来。”小哥淡声解释。 纹身全部显现之后，吴邪和胖子拿着平面图和纹身做对比，发现确实能对得上，尤其是古楼的位置和张灵安小院的位置。 “灵安姐，湖底的瑶寨和现在的村子，都和你们张家有关对不对？”吴邪道。 “不知道。”张灵安微笑。 吴邪沉默的盯着张灵安，无奈的叹气，不知道她是没想起来还是不准备告诉他。 吴邪试探着开口：“我想进湖底的古楼看看。” 所有的一切都在表明古楼的不一般。 知道那是张家祖宅，这俩张家人在这，他再怎么说都得问问他们的意见。 小哥抬眸淡淡望向吴邪：“可以。” 他想去就去吧，这些事情迟早会发生。 吴二白的人在山里待了一个星期才出来，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吴邪的装备和王盟，王盟恋恋不舍，但还是乖乖听吴邪的话回去守铺子。 小院门口，胖子看着吴二白的车队走远，问吴邪：“你二叔是不是在里面发现了什么，他是不是知道内情？” “他什么都没说，只告诉我山里全是密洛陀。”吴邪说道。 从他二叔那里，知道了他二叔早就知道他三叔和解连环掉包的事情。 整件事情远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谜团，而那些谜团，都似乎和湖底的张家古楼有关。 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吴邪再次问了一遍张灵安和小哥，小哥沉默不语。 张灵安认真注视着吴邪的眼：“每个人都有背负的秘密，吴邪，有些事情我们没办法告诉你，你需要自己寻找答案，但你要想清楚，背后的真相是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吴邪神色一变：“我……” “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希望你能理解我们的难言之隐。”张灵安拍了拍吴邪的肩，“总之，你可以相信，我和小哥永远对你和胖子没有恶意。” “灵安姐，小哥，我没有不相信你们的意思。”吴邪叹了口气，谜团越来越多，他只是有些着急。 他沉默片刻，“我想再回湖边看看。” 四人第二天又重新回到湖边，没了装备想去探索古楼已经不可能了，几人把那七具骸骨就地掩埋，让他们入土为安。 不能下湖，吴邪让胖子带着他去了他们从湖底洞穴逃出来的缝隙。 那地方离湖边不远，缝隙被简单伪装过，不知道是塌肩膀还是吴二白的人做的。 吴邪看着那深不可测的洞口，问胖子：“这里到底通向哪儿？” “不知道，里面还有很多那些怪物驻空的洞，你要不进去瞧瞧？”胖子撺掇吴邪。 “不了。”吴邪摇头，他虽然有几分好奇密洛陀长什么样，但也不想找死。 里面的情况恐怕比他想象中还要复杂。 几人在山上逛了一圈，回到湖边时发现来了很多人，不止云彩和阿贵，还有许多本地村民，正在和一群一看就是城里来的人聊天。 一些人在搭帐篷，另外一部分则从骡子上把装备搬下来。 “我去，这里成旅游景点了？”胖子疑惑。 他们走到阿贵和云彩身边，突然看到了那个他们在盘马老爹家里见到的中年男人。 吴邪问云彩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云彩说道：“有大老板雇人把东西搬过来，其他的我们也不清楚。” 吴邪他们站在一边观察，就见那些装备里还有不少水肺，显然这些人和他们一样，知道水底有东西。 就在几人悄声讨论这些人的来历时，小哥突然捏住吴邪的肩，示意他看向林子里。 第83章 新月饭店 一队人马从林子里出来，其中一个骡子上坐着一个老头，正被人搀扶着下来，而扶着老头的短发女人，他们都认识，竟然是阿宁。 “天真，你和这女人还真是有缘分啊！”胖子拍了拍吴邪的肩，啧啧感慨。 吴邪眼神惊讶，这些人看来是阿宁公司的人，而那个老头，应该就是她的老板裘德考。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也是为了湖底的古楼？那古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孽缘，吴邪想。 此时阿宁也注意到了一边的四人组，她挑了挑眉，不知道和裘德考说了什么，裘德考微笑着和他们远远打了个招呼，阿宁则朝他们走来。 “吴老板，真巧，你们也在。”阿宁脸上带着笑，不过从她的眼神中没看出意外，显然早就知道他们也在这里。 “你们来干什么？”吴邪问道。 “吴老板，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湖底有什么。”阿宁似笑非笑，语气意味深长，“怎么样，要不和我们合作，我们共享信息？” “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不如你先说说你们得到的消息？”胖子懒洋洋的看着阿宁，语气真诚的忽悠。 “不想合作拉倒，已经到了这里，迟早会找到那个地方的。”阿宁不搭理胖子，看了眼张灵安和小哥又走回了他们的营地里。 “连那老头都来了，看来这里不简单啊。”胖子琢磨道，“姑奶奶，你们家祖宅里是不是有什么宝贝？” 张灵安不语，小哥更是不会回答，胖子看了看两人，摊了摊手，问吴邪：“天真同志，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吴邪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他只觉得情况越来越复杂了。 他们是临时起意追寻小哥和张灵安的记忆才到了这里，裘德考他们却也不知道找到了什么线索也来了这里，他们一定知道的更多。 “我们见过他。”小哥低声道。 “谁？”胖子疑惑，“那老头？” “嗯。”小哥点头。 “什么时候？”吴邪惊讶，他只从他爷爷的笔记里听说过这个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裘德考。 “这个月，在医院的时候，他来找过我们。”小哥解释道。 闻言吴邪顿时瞪着胖子，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不告诉他，转头一想，有小哥在医院守着，胖子肯定不知道跑哪去了，多半是没遇上。 胖子找补：“那什么，我当时忙着新店开业呢，再说有小哥在，那老头子一定占不了便宜。” 吴邪不想搭理他，问小哥：“他和你们说了什么？为了水下的古宅？” “差不多。”小哥神情严肃的盯着阿宁他们那边，“我们不能让他们抢先，必须拖延他们的时间。” 吴邪神情微动：“小哥，你们想做什么？” 张灵安看向阿宁他们堆在一旁的潜水器械：“我们把水肺抢走。” 他们没有装备只能看着他们行动，抢走他们的装备就能拖延他们的进度，新装备运进来也要不少时间，确实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吴邪立马就明白过来，不过阿宁他们人不少，而且水肺放在离湖边较远的地方，他们就这样抢，很可能没有跑到湖边就被抓住打死了。 吴邪迟疑道：“这个办法可行，但他们人太多了，我们要不等到晚上，会更加保险。” “来不及了。”小哥示意他们看向岸边，“他们一旦安置好，就会立即下水。” 湖边已经有人在给充气筏打气，还有人已经进到湖中观察环境。 “他们怎么这么急？”吴邪不解。 “可能没有时间了。”小哥说这话时语气颇有深意，让人捉摸不透。 胖子有几分迟疑：“咱刚和阿宁套近乎就抢他们东西，对胖爷我名声不太好啊。” 吴邪非常懂得拿捏胖子，淡定道：“如果水下有冥器，他们先下水可全拿走了，你看名声重要还是冥器重要？” “胖爷我觉得你说的特别有道理，我觉得先听你的。”胖子立马一本正经的改口，“我们怎么做？” “一个人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好拿水肺，另一个人准备石头，好让我们快速沉到湖里。”吴邪道，“不过他们人太多，能不能顺利到湖里是个问题。” 胖子看着一旁的骡子有了主意：“你们会不会骑马？” 吴邪顿时明白他的意思，不禁皱眉：“骡子又不是马，它跑不动啊！” “不用跑多远，骡子体型不小，只要跑起来也没人敢拦，我们可以抓住时机，不过一定要抓稳，不要摔下来。”张灵安说道。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胖子道。 吴邪双眼一亮，觉得非常可行，四人先把木排推进湖里，接着花钱找到了看守骡子的人，说要花钱租去拉东西。 有钱赚那人没有不答应的，四人牵走两匹骡子，往阿宁他们的营地走。 吴邪和胖子十分紧张，好在阿宁那个女人在帐篷里，不然一定会过来问他们干什么。 一旁的水肺装在帆布包里，有的连在一起，胖子让吴邪过去解开，刚靠近就有一个人大声问：“喂！你们在干什么！” 这一声顿时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阿宁也走出帐篷，眼见情况不妙，张灵安和胖子飞快上前抓住水肺，跳上骡子，张灵安和小哥、吴邪和胖子一人一只，用力一抽，骡子受惊的狂奔起来。 “快让开！骡子疯了！”胖子大喊。 骡子猛的跑起来，惯性让张灵安往后一倒，靠进小哥的怀里被他牢牢挡住，张灵安快速稳住身形，把手里的帆布包分了一个给小哥。 骡子疯跑起来阵势吓人，不少人都不敢靠近，阿宁察觉他们的意图，立马大喊：“快拦住他们！” 说完就朝他们追来，好在骡子速度很快，已经接近湖边。 不过骡子怕水，一个急转弯就把他们甩了下去，张灵安和小哥撑在石头上站稳身形，跑过去扶起吴邪和胖子。 眼看阿宁带着人就要追过来，四人连忙扎进湖里。 往前游出好几十米之后，阿宁他们也下水了，到木排的位置，四人抱起石头猛的沉了下去，阿宁已经到他们近前，差一点就要抓住他们，见他们沉下去，连忙往下潜了一段，又很快浮了上去。 四人在水中套好水肺，戴上脚蹼，穿戴完整之后，沉到了湖底。 阿宁他们没了装备，也不用担心他们再追下水，四人从水下绕到另一边偷偷上岸，湖对面的阿宁他们全都气急败坏。 阿贵和云彩在山里接应他们，四人成功返回吊脚楼。 经过商量，四人决定分头行动，胖子负责准备装备，吴邪则回去搜集资料，找更多线索。 两个张家人都失忆过，而且就算知道什么也问不出来，吴邪只能自己想办法。 张灵安和小哥跟着胖子回了北京，过了四天，胖子就接到了吴邪的电话，说明他和霍仙姑霍老太太的事情之后，让胖子过去撑场面。 胖子满口答应，另外还叫上了张灵安和小哥。 三天后，吴邪到北京和胖子碰头，见到了同行的小哥和张灵安。 新月饭店有规矩，进去必须穿正装，胖子和小哥都是一身黑色西装。 小哥的身材穿上西装之后，宽肩窄腰大长腿显露无遗，身姿笔挺，玉树临风，加上那张脸，清冷疏离，愈发惹眼。 这还是张灵安第一次见小哥穿西装，刚看见时，眼里的惊艳几乎掩饰不住。 为了给吴邪撑场面，张灵安穿了一身黑色无袖连衣裙，十分简洁的设计，全身上下没有过多装饰，正式的同时又不会喧宾夺主。 “灵安姐，小哥，你们也来了？”吴邪惊讶过后，顿时觉得底气足了不少。 这两人一个清俊高冷，一个优雅妩媚，站在一起十分登对，周身气势堪比鹤立鸡群，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至于剩下那个…… 他扭头望着胖子，语气带着一丝嫌弃：“你确定是给我长脸，这给你做西服的裁缝也太不专业了。” 胖子身上的西服明显小了一圈，领带快扭成麻花，整个人看起来有几分磕碜。 胖子不舒服的扯了扯领带，狡辩道：“主要是胖爷我最近日子滋润不少，有些胖了，这衣服一年前还是合身的。” 他理直气壮：“而且衣服也不重要，是正装就行了，他也没理由拦我，穿多大码都是我的自由。” “行，你说的都对。”吴邪无奈，好在还有张灵安和小哥，不至于丢光面子。 去新月饭店的车上，张灵安提醒吴邪：“我听说今天新月饭店有拍卖会，不管霍仙姑说什么，你都不要坐在她左手边的位置。” “为什么？”吴邪不解。 “新月饭店有一个规矩，那个位置是点天灯的位置，到时候你看到就会发现，没人会在拍卖会上坐那个位置。”张灵安看了眼吴邪，希望这傻小子不要再背上两亿六的债务了。 “姑奶奶，看来你对新月饭店挺了解啊！”胖子道。 张灵安笑道：“谈不上了解，只是早些年去过几次。” 那都是她做“董安”时的事情了。 那里是北京成里古玩行业真正行家待的地方，出手的东西都不是凡品。 吴邪第一次去难免紧张，胖子也去过，熟门熟路的领着他们进去，招来一个伙计，介绍道：“这是长沙吴家小三爷。” 那人六十多岁，带着眼镜，打量吴邪一眼，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声音不卑不亢：“里面请，您是雅座还是大堂？” 距离吴邪和霍老太约好的时间还有半小时，正准备说话，他们身后又走进来一个人。 第84章 霍仙姑 来人一身黑色西装内搭粉色衬衫，气质悠闲矜贵，面容清秀。 他们面前的侍者脸色一变，立马十分恭敬的迎了上去：“小九爷，还是老位置？” 吴邪他们明显感觉到这伙计的态度变化，说明这个人多半不一般。 他们打量来人的时候，那人也朝他们看来，见到吴邪之后，停了下来，表情带着意外和困惑。 吴邪不知道来人的身份，下意识微笑，没想到那人也朝他笑了笑，两人就这样对视微笑，气氛微妙，半晌两人都没想起来来人的身份。 胖子一脸诧异的看看两人，不知道这俩是不是看对眼了。 那老伙计见过无数客人，笑着出言化解两人的尴尬：“两位小爷大概是贵人多忘事，一会儿移步到里面指不定就想起来了，先别挡着电梯，如何？” 他说完就把人往里面请，那人走了几步还回头看吴邪，显然觉得十分眼熟。 老伙计送完那人，又过来把吴邪他们带去另一个方向，进到内厅之后，四人被带到临窗的位置坐下，而刚刚和吴邪对视的人坐到了二楼雅座。 胖子问吴邪：“你和那个粉衬衫什么情况？” 吴邪也不太清楚，只道：“总觉得他有些眼熟。” “那人姓解，同属九门，你应该知道。”张灵安淡声道。 “解……解语花？！”吴邪惊讶道。 “这什么名儿？看来你们俩还真认识，解连环和他什么关系？”胖子吃着免费送的瓜籽儿问道。 “他是解家当家，真名解雨臣，解语花不过是他的艺名，解连环是他继父，我和他小时候有点亲戚关系，小时候拜年见过。”吴邪解释道。 不怪他想不起来，那时候他不过六七岁，根本记不清这种一年只见一两次的小鬼。 而且他印象中小花应该是个女的才对…… 几人一边聊天一边观察四周，很快胖子的脸色就不对劲起来，吴邪调侃：“怎么？看到老情人了？” “狗屁，胖爷我可是正经人。”胖子啐了一口，正色道：“你猜我刚刚看见谁了？” 吴邪：“谁？” “琉璃孙。”胖子轻声为他们介绍，“这人是个大家，海外开公司的，倒腾琉璃珠发家的，他家里好东西多得很，不是真极品的宝贝根本不会出来，他能出现在这儿，说明今儿一定有好东西。” 吴邪闻言朝胖子说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六十多岁依旧健步如飞的老头，被人领着往二楼去了，和他们都不是一个待遇。 胖子刚想起身找找拍卖册子，看看今天到底拍什么东西，旁边一个侍者就走了过来：“四位客人，霍老太太来了，你们楼上请。” 那侍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态度不卑不亢，但意思明显，让他们立即过去。 几人对视一眼，都猜到那老太太早就到了，故意到时间才叫他们，估计是在观察他们呢，想挫挫他们的锐气。 吴邪也是货真价实的小少爷，不管是看在他三叔的面子还是其他，都没被人这样对待过，不由得不服气的挺直腰板站起身。 胖子也心中不爽，拉了拉不合适的西服下摆，对小哥和张灵安使眼色：“姑奶奶，小哥，我们一会儿好好给小三爷撑撑场面。” 四人站起身，跟着侍者往楼梯口走去。 二楼也是典型的老北京风格，他们沿着圆形走廊走了半圈，在一个巨大的雕花屏风门包厢门口停下。 门口有两个守门的年轻人，大门上面有一块牌匾，上书“采荷堂”。 “就是这里了，四位进去吧。”侍者说完就离开了。 守门的年轻人打开门，里面有三四层珊瑚珠子，四人走到珠帘后面，一个藏香扑面而来。 里面装修古典精致，四周廊柱上都雕刻着荷花，下面一张桌子上有七八个在吃饭，除了小孩和中年男人之外，只有两个中年女人，显然都不是吴邪要找的人。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老太太又在摆什么谱，吴邪忍了忍，问那几个吃饭的人：“请问，霍老太太在吗？” “这里。”屏风后面一道清丽的女声回答。 吴邪愣了愣，下意识看向胖子和张灵安，张灵安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道：“别怕，我们现在都是你的跟班，放心。” 胖子也让吴邪稳住，保持他小三爷的气势。 吴邪心中冷静下来，做了会儿心理建设，走向屏风后面。 屏风后面还有很大空间，一张根雕桌子上摆着茶具，坐着三个人，一个穿着紫色唐装满头白发的老年女人正在喝茶，脸色带着她这个年纪十分不正常的白。 她旁边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和年轻女孩正在说话，她们同样很白，但这种白在她们身上就很合适。 张灵安打量着霍仙姑，上一次见她还是二十多年前，当初为了从霍仙姑手上拿到鬼玺，她也废了不少功夫。 这老太太和吴老狗、陈皮阿四一样，都是尸狗吊，如今瞧着愈发明显了。 如果原着里吴邪没有选择把死去的霍老太太的头砍下来，那她一定会尸变，到时候霍秀秀肯定更无法接受。 吴邪看着眼前的情况有点没反应过来，胖子连忙从背后捅了捅他。 吴邪回过神，笑着问好：“霍婆婆，您好，我是吴邪，没打扰到您休息吧？” 霍老太太上下打量吴邪一眼，放下茶盏淡漠的开口：“果然和吴老狗有几分相似，别人告诉我还不信，这臭狗原来还真没绝后。” 吴邪只觉得这话酸味很重，也不知道他爷爷是不是和这老太太有过什么，只能傻笑。 “笑起来更像了，看来也不是好东西。” 老太太看了眼吴邪的笑，叹口气，也没说让吴邪坐下，“你那东西到底卖不卖，就这么简单的事情非要见我做什么？难道是你奶奶让你来见我，看看老朋友成什么样了？” 吴邪听了这话感觉酸味更浓了，看来他爷爷还真可能有一桩风流往事。 他拿不准霍老太太的态度，思索片刻，才挠了挠头：“您别误会，我今儿是为了这买卖来的，我奶奶她老人家自我爷爷去世之后就足不出户了，我都好久没见她了。” “那是她眼光不行，嫁给了短命鬼。”霍老太太冷叱道，“你说买卖，你是想好了准备卖，还是想在讲讲价格？” 吴邪开门见山：“那东西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意义，我就是想知道，您为什么花大价钱买这东西，因为我在调查的一件事可能和这东西有关，您要是愿意告诉我，我就白……” 吴邪刚想说白送都行，胖子在背后悄声提醒他：“有钱不赚王八蛋。” 闻言，吴邪觉得有道理，立马改口：“我就白白净净的给您把图纸送过来？” 张灵安嘴角微扬，吴邪和胖子两人凑在一起总是十分有趣，不过霍仙姑可不好糊弄。 霍老太太看了一眼胖子，没说什么，问道：“你想知道样式雷的房子，是什么东西？” 吴邪点头：“没错。” 霍老太太靠在椅背上，语气不咸不淡：“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让你奶奶亲自来问我。” 吴邪错愕：“婆婆，别开玩笑了。” “开玩笑？我霍仙姑做买卖从不开玩笑，我和你奶奶可是发小，这么多年的交情，她一直窝在杭州那鬼地方，让她来看看我，就是开玩笑？” 霍老太太神情严肃起来，“这件事就这么办，你奶奶要是不肯出卖，我看你这事也不重要，你那东西我虽然喜欢，但也不缺那一件。” 吴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这老太太明显不是省油的灯，见他也不过是想呛他一回，让他吃瘪，简直是倚老卖老。 他下意识回头看向张灵安三人，张灵安看向一边的椅子，胖子和小哥立马会意，搬了一把过来，放在霍仙姑旁边不远的地方。 胖子就道：“不就是耍赖嘛，你也来。” 吴邪一听，干脆一屁股坐下：“婆婆，这件事对我很重要，你不能这样耍我，您要是耍赖，那我也赖了，我们等会就跪外面去。” 霍仙姑失笑，毫不在意：“行，你乐意赖着就赖吧。” 说完她也不再看他们，兀自喝茶。 没过一会，楼下传来一阵摇铃声，这个楼的窗帘全都被拉上，中央巨大的吊灯打开，在这种光线下，四周的装饰变得昏黄华丽起来。 楼下人群开始变得躁动，一边的霍秀秀惊喜的问老太太：“要开始了吗？” 老太太点头，也看着楼下。 下面的戏台开始摆上桌子和展示台，说明拍卖会马上开始了。 第85章 原因 有人在调试灯光和话筒，拍卖台已经搭好，很快下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主持人上台说道：“拍卖会马上开始了，闲杂人员请退场，我们马上要关门了，全程安静，服务员开始分发拍卖名册。” 不少人陆续离开，四周包厢的屏风被移开，后面吃饭的人也移到了前面看戏的位置，解雨臣就在他们对面左边一点的位置。 胖子指了指他们正对面，低声道：“琉璃孙。” 距离有点远，看不太清，接着他们身后的屏风也被移开，一个服务员端着托盘上来，红布上放着硬皮小册子。 “太太，您这位朋友也要参加拍卖会？”那人看了看眼前的情况，有几分不解。 “随他去吧，给他一本册子。”霍老太太淡淡道。 “得嘞。”侍者答应道，一本同样的花名册送到吴邪手里。 吴邪还没看那册子，就被急不可待的胖子抢了过去，他看到里面的东西，脸色顿时变了变。 吴邪不解，抢了回去，里面只有两页，欢迎词之外，就是一张绿色印玺的图片。 下面有手写的那东西的尺寸大小，和名称——“鬼钮龙鱼玉玺”。 吴邪琢磨片刻，把册子递给张灵安，张灵安看了一眼，把图册打开示意小哥看看。 小哥眼神微变，望向张灵安，张灵安朝他摇摇头，表示这并不是真品。 鬼玺被她藏在雨村，从巴乃回来时他们确认过，东西还在。 不过和图册上的鬼玺看起来细节十分到位，堪称以假乱真，倒也是件做工精美的物件。 胖子脸色古怪的凑近张灵安，小声问：“姑奶奶，这东西……” 张灵安还没回答，吴邪回头轻声道：“你别转移注意力，赶紧想想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吧。” “你没认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在哪见过这玩意？”胖子提醒。 “见过？”吴邪愣了愣，随即瞪大眼，望向小哥。 这玉玺他确实见过，印象最深的就是看着小哥拿着它进了青铜门里。 “快去问问卖主是谁。”吴邪连忙道。 “不用问了，这是假的。”张灵安淡声道。 “假的？”霍老太太看向张灵安，“小姑娘，你知不知道污蔑新月饭店是什么后果？” “是不是真的，你买回来瞧瞧就知道了，想必您也很熟悉这东西，不会看不出来，不过买回家当个工艺品也是不错的。”张灵安笑道。 霍老太太变了脸色，正欲说什么，就听张灵安又道：“那样式雷想必缺一不可，你什么时候考虑清楚了就来南池子68号找我们，那地方凭你手里的样式雷是进不去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霍仙姑站起身，眼神凌厉带着审视。 “无可奉告。”张灵安微笑，拍了拍状况外的吴邪，“走吧，小三爷，回去了。” “好。”吴邪怔愣的站起身，他没想到事情这么干脆利落的反转，但很显然霍老太太对张灵安说的话十分在意。 他也不能输了气势，整理了一下西服下摆，笑着道：“那霍婆婆，我们先告辞了，我刚刚说的事情，你考虑考虑。” 三人就这样走出了新月饭店，一直到上车之后，吴邪才没忍住开口：“灵安姐，你知道那样式雷是什么？” 张灵安：“湖底的古楼。” “你不是说那是你们祖宅？可样式雷上的设计分明是义庄……”吴邪震惊。 所以湖底的瑶寨和古楼其实是张家人的墓葬群？ “原来不是祖宅是祖坟。”胖子琢磨道，“那老太太要这东西做什么？她也想进去？里面有什么宝贝？” “她的目的我也不清楚，等她来找我们就知道了。”张灵安淡定道。 胖子问：“姑奶奶，那鬼玺真是假的？” “没错。”张灵安点点头。 胖子还想问她怎么知道，吴邪白了他一眼，真品就在他们手上，他们能不知道吗。 四人刚回到四合院没多久，门口就停下一辆红旗车，接着响起敲门声。 “嘿！来了！”胖子放下手里的花生米拍了拍手，站起身去开门。 其他三人对视一眼，也站起身。 门打开，霍老太太和她孙女霍秀秀正站在门外，还有一个抱着箱子的中年男人。 吴邪上前，笑着道：“霍婆婆，里面请。” 霍老太太满是探究的看了一眼张灵安和小哥，走进四合院里。 院子里，胖子为老太太倒上茶，老太太没喝，直接道：“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想高价买那张样式雷吗？我可以告诉你。” 吴邪心中暗笑，面上不显：“您请说。” 霍老太太招了招手，那中年男人把盒子捧上来放到石桌上，然后恭敬的退到了四合院门口。 盒子打开，里面上剩下七张样式雷。 “听那位姑娘刚刚的说法，你们显然知道样式雷上面是什么地方。” 霍老太太道，“这叫雷八层，70年代这些图纸在国外陆续出现，被收购回国，我的女儿在文化局工作，她有一个项目就和这座楼有关。” 老太太语气沧桑：“78年年尾，他们在广西找到了这座楼，一月十八号他们出发前往广西，再也没有回来。” 老太太叹了口气：“为了找到我女儿，这些年我一直让人在调查这件事，不过这个考古项目非常神秘，我就算找各种关系也很难拿到资料，我的女儿也像没有存在过一样，没有一点痕迹留下。” “这些图纸，就是我这么多年一点点收藏所得，我只希望有生之年找到图上的古楼，知道他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目光深远，“不管她是死是活，我都想知道一个结果，不然死不瞑目。” 霍老太太看向张灵安：“你们应该知道那座楼的消息，还希望你们能告诉我，报酬好商量，至于那张样式雷，对我意义非同寻常，不是钱的问题。” 听到老太太的话，吴邪脑海中灵光一闪，陡然明白整件事情的关联，他问道：“霍婆婆，你们家的女孩是不是都随您姓霍？” 老太太点头：“没错，江湖上都知道。” “您失踪的那个女儿，是不是叫霍玲？王令玲。”吴邪冷静道。 他已经想到，当年考古队除了他三叔、解连环，陈文锦，之外，霍玲也是老九门后代，加上一个小哥，其中必定不简单。 霍老太太有几分惊讶：“你怎么知道，你爷爷和你说过？” “这倒没有。”吴邪摇头，也不卖关子，把他之前的经历全都和霍老太太说了一遍，唯独没告诉她霍玲变成禁婆这件事，怕她老人家受不了。 吴邪叹了口气：“老太太，我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没打算告诉别人，不过看到你，我就想起我三叔，霍玲和我三叔一样，可能已经不再人世了。” 霍老太太神情有几分恍惚，没有搭理吴邪，而是问道：“你说的有麒麟纹身的两人在哪？莫非……” 她把视线落在小哥和张灵安身上，眼神复杂。 “没错！就是这两位！这可是相当厉害的人物！”胖子拍了拍小哥的肩，一脸得意的介绍。 霍老太太闻言站起身，径直走到小哥和张灵安面前，神情激动，声音隐隐带着颤抖：“让我看看你们的手。” 说完她就伸手抓过小哥和张灵安的右手，只一眼，她神色大变，后退一步，直接在两人面前跪了下来。 在边上的霍秀秀不明所以，但也跟着跪了下来。 老太太神情肃穆沉重，跪下时没有一丝犹豫，态度十分虔诚。 她这一举动惊呆了吴邪和胖子，他们俩一时之间呆愣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知如何反应。 胖子愣了几秒，立马大叫：“糟糕！这老太太是个大粽子！” 话音刚落，他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于是给吴邪使眼色。 吴邪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想把老太太拉起来：“霍婆婆，这可使不得，您快起来。” 可老太太却态度强硬，不愿起身，旁边的霍秀秀已经呆了，不明白她奶奶为何突然下跪，只好跟着跪下。 小哥看着霍老太太不语，当年四姑娘山的事，他已经从张灵安留下的记忆里知道了，也想起来不少。 张灵安轻叹口气，伸手把老太太扶起来，轻声道：“当年的事不必再提，你们回去吧。” 老太太沉默片刻，语气带着愧疚：“对不起，当年是我们错了，吴老狗、解家后代相残，和我女儿失踪，一切都是报应……” 吴邪忍不住出声：“婆婆，老九门这么多年下来，子孙兴旺，那些巧合应该都是意外，不必太过介怀。” “早就没什么老九门了。”霍老太太声音低沉，“当年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道多少人自己人反目成仇，老九门气数早就尽了。” “这些事情和小哥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吴邪追问。 “他们两位是你的朋友，你要是想知道，我想他们会告诉你的。” 霍老太太看着面容不改的两人，“这么多年过去，你们还是这样，要是不知道内情我可能还会羡慕，当年的过错我愿意承担，还请两位能承全我，让我进到古楼，明白我女儿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灵安看着眼前的老太太，语气意味不明：“你应该知道，此去很有可能有去无回。” “奶奶！”闻言，霍秀秀大惊。 霍老太太看了一眼焦急的孙女，轻拍她的手，“我已经想过后果，如果二位愿意，三天后我再过来拜访。” 老太太说完带着霍秀秀离开了四合院，留下吴邪和胖子面面相觑。 第86章 霍秀秀 等红旗车开走，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问道：“姑奶奶，小哥，老太太说的当年的事，是什么事？” “是一场老九门合作的盗墓活动，这场活动时长三年，最后以失败告终，那次活动，小哥重伤失忆，我也同样身受重伤。”张灵安简单道。 “我去，三年？”胖子惊讶，“没道理啊，这么大规模的盗墓活动我不应该没听说过啊！” “你那个时候才多大？可能还没出生呢。”吴邪白了一眼胖子，“这种活动，当时保密工作应该做的非常到位，所以外界才没有消息。” 他没想到张灵安和小哥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和九门的人有瓜葛，这场盗墓活动很有可能是后来许多事情的导火索。 “灵安姐，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吴邪追问。 张灵安摇头：“不记得了，只知道那次活动发生在四姑娘山，参加的九门人都损失惨重。” 吴邪心中叹气，看来谜题又多一个，他想了想，选择问另一个问题：“老太太想进楼里，你们会跟着她一起去吗？” 小哥淡淡看了吴邪一眼，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张家古楼，外姓人有去无回。” 吴邪大骇，一时间忘了想说什么。 那座古楼到底有什么，霍老太太显然知道很危险，还是要固执的进去，真的只是为了她女儿霍玲吗？ 胖子神情严肃，又带着似试探：“姑奶奶，小哥，跟着你们进去，是不是就能活着出来？” 小哥抬眸瞥了他一眼：“不一定。” 胖子：“……” 张灵安失笑：“小哥的意思是，只要不是有心找死的人，能救我们不会袖手旁观，不过这我们也不能保证，如果你们要去，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胖子顿住，揽住吴邪的肩，“我们考虑考虑。” 张灵安笑了笑，示意他们随便。 四人在四合院里住了下来，信息量过多，吴邪和胖子还在整理思绪，张灵安和小哥悠闲坐在院子里睡觉。 晚上，吃过饭之后，四合院来了一个客人——霍秀秀。 她是一个人来的，手里提着好酒和下酒菜。 胖子看她这架势，调侃道：“我说妹妹，这大晚上的带上这些东西来我们这儿不太好吧，万一喝醉了我们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霍秀秀瞪了一眼胖子，笑容乖巧的看着吴邪：“吴邪哥哥，你还记得我吧，这么多年不见，白天我奶奶在，我也没机会和你叙叙旧，而且当年的事，我也知道一点哦，你要不要听？” 吴邪正好奇当年发生了什么，眼下自然不好拒绝，这丫头说不定真的知道什么，于是把人带了进去。 客厅的圆桌前，吴邪问道：“你知道些什么，说来听听？” “不行，我是来和你交换秘密的。”霍秀秀狡黠一笑，“我们一人说一件有价值的事情，怎么样？” 吴邪几人对视一眼，答应下来：“行，你先说，我得先看看你是不是在诈我。” “我小时候看过一盘录像带，里面的内容应该和你们调查的事情有关，你应该知道。”霍秀秀说道，又慢悠悠的补充，“鱼在我这里。” 吴邪心中震惊，这句话很耳熟，他当时搜索考古队消息的时候，在网上发现了同样的话和考古队照片。 他思索片刻顿时明白过来：“不会吧？那个寻人启事是你发的？” 霍秀秀笑出声：“就是我，你知道一个人调查这些，发现事情越来越复杂，有多让人崩溃吗，没想到还有其他和我一样的傻帽，来，我们喝一个！” 霍秀秀举杯和吴邪碰了碰，神情得意。 胖子吃了几颗花生米，问：“你查这些又是干什么？因为那录像带？” “没错，你知道一个花季少女看到里面的东西有多震惊吗？”霍秀秀说道，“我知道这些事情对你很重要，所以才来和你交换情报，而且有我奶奶在，我能拿到不少老档案，一定知道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事情，怎么样，要不要换？” 吴邪看着眼前笑容带着几分魅惑的少女，心中总觉得不对，他喝了一口酒，没有回答，只道：“你得先告诉我录像带里是什么内容。” “是我姑姑，霍玲。”霍秀秀干脆的回答。 胖子吐槽：“他查他三叔，你查你姑姑，你们九门是约好的吗？” 张灵安失笑，除了他们俩还有一个解雨臣。 吴邪让胖子被打岔：“难道，是你姑姑在梳头？” “不是。”霍秀秀摇头，“是我姑姑还有其他人，在地上爬。” 吴邪心中一紧，顿时明白眼前的狡黠少女是真的知道些什么，他觉得他们四个人对着一个独自前来交换情报的小姑娘，猜来猜去的，实在有输风范。 吴邪不再多说什么，答应下来：“我大部分事情都和你奶奶说过了，剩下的恐怕会让你失望。” “没关系，有消息分享就已经很不错了。”霍秀秀毫不在意，“这样吧，我告诉你关于他们俩的事情，你说说雪山古墓里的事。” 胖子和吴邪对视一眼，胖子点头答应：“没问题，你先说？” “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就想占小姑娘便宜，你们先。”霍秀秀不同意。 吴邪拦住还想讨价还价的胖子，干脆的同意，把云顶天宫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霍秀秀陷入沉思，胖子叫了好几声才回神，吴邪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发现，霍秀秀摇头。 接下来轮到霍秀秀讲述她知道的事情，从她奶奶的梦魇开始，她开始调查她奶奶的心结，通过一些老信，她模仿她奶奶的笔迹给那些人写了信，只有一个人回信，那就是金万堂。 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下，从金万堂口中知道了当年四姑娘山考古活动的事情。 那次考古的规模堪称史上最大规模盗墓活动，所有九门的人都有参与，历时三年，从山里发现的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鲁黄帛。 金万堂负责在后面破译文书，只是在想偷帛书译本时被抓住，见过张灵安和小哥，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什么有用的信息。 霍秀秀说完之后，看向小哥和张灵安：“据说领头人双指奇长，看上去很安静，而且还有一个女人和他一起带头，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小哥一直沉默着没说话，加上霍秀秀那眼神，差不多是明晃晃在说是不是他们俩了。 吴邪和胖子也齐刷刷看向小哥和张灵安，两人对了对眼神，胖子明知故问：“那个领头的年轻人是什么身份，金万堂有什么想法吗？” 霍秀秀：“他猜测可能是张大佛爷的人，因为只有佛爷才有号令九门人的本事，也有可能是佛爷的后人。” “应该不可能。”胖子摇头，“九门只是江湖排位，不是等级区别，张大佛爷想要号令所有人都不容易，更何况是他的后人。” 吴邪一本正经的推测：“张大佛爷当时身份特殊，要是他的后辈身份显赫也不是不可能，或者就是那人身后代表的势力非同寻常。” 胖子点燃一根烟问道：“你就没有更进一步的信息了？金万堂应该还说了其他的吧？” 霍秀秀刚想说什么就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霍秀秀脸色一变，站起身道：“不好，我奶奶来了，不能让她知道我来过，我先走了。” 话音未落就想溜走，被张灵安一把按住：“来都来了，就别走了。” 霍秀秀神色一凛，反手就是一个肘击，她没想到身后的张灵安反应出奇的快，更何况还有一个小哥，两人都没怎么动手，一人一边把霍秀秀牢牢按住。 “灵安姐，你们这是干什么？”吴邪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说的好好的突然就动手了。 张灵安不答，只道：“去开门吧，你就知道了。” 胖子动作很快，大门打开，听他惊呼一声，接着带着另一个霍秀秀绕过影壁，来到了院子里。 真霍秀秀感受到脖子边来自张灵安的手的威胁，想通风报信都不能，只好朝另一个“秀秀”投去爱莫能助的眼神。 胖子身边的“霍秀秀”见被抓包，转身就想跑，胖子立马拦了他一把，刚躲过胖子，原本还在张灵安身边的小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面前，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那“霍秀秀”咳嗽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体突然以怪异的姿势伸展开，这个人的身形都变得高大，他撕掉面具，声音变成悦耳的男音：“原来缩着被打疼好几倍是真的。” 第87章 出发巴乃 没了人皮面具，解雨臣那张格外清秀的脸露了出来，吴邪一脸震惊，没想到会是他。 张灵安放开霍秀秀，小哥也重新回到张灵安身边，看着两人不语。 吴邪眼中仍带着惊讶，问道：“小花，你为什么要假扮秀秀？” “哟，终于想起我来了？”解雨臣挑眉笑道，“还以为你早就把我们这些发小给忘了。” “可不是，吴邪哥哥一开始连我都不认得，可真是太让人伤心了。”霍秀秀也一脸委屈道。 “好了，是我记性不好。”吴邪干脆认错，又问了一遍他的问题，“你们是故意来试探我们？” “实不相瞒，确实如此。”解雨臣走到院子中间的石桌边坐下，挑了一个干净的杯子给他自己倒了杯茶，神态自若。 “为什么？”吴邪不解。 “闲得慌呗，还能为什么。”胖子不满霍秀秀和解雨臣配合戏弄他们的事情，阴阳怪气道，“人不相信你这个发小，变着法想从你嘴里套话呢。” “我是事出有因，不过还是给你们道个歉。”解雨臣不在意胖子的话，道明原委，“我夹了个喇嘛，听说你们有可能也要加入，出于谨慎，过来看看队友的实力。” 吴邪疑惑，想到什么，脸色微变：“所以你也和霍老太太是一伙的？你也知道古楼？” “吴邪，你还没明白吗？我们在查的事情，背后很有可能都是一样的。”解雨臣神情正经起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想知道。” 吴邪沉默，解连环也是小花的继父，他没记错的话，当年传出死讯的时候，小花不过八岁，事情疑点重重，他会想搞清背后真相乃是人之常情。 说起来，都是从西沙考古而起，他们查的事情确实是一样的。 吴邪突然理解了小花，虽然他也想进张家古楼看看 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能吸引这么多人，但要不要加入他们，他暂时不能决定。 他叹了口气：“这件事，得问问小哥和灵安姐的意见。” “他们是张家人，要是能加入，我们的成功率会大大提高。”解雨臣道。 张起灵黑眸冷淡的扫向解雨臣：“我们可以带你们进去，但一切听我的。” “没问题。”解雨臣答应下来，“我们的计划是一支队伍去巴乃，一支队伍前往四姑娘山，两边分工协作，互相配合。” 张起灵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一眼解雨臣，没说话。 张灵安淡定出声：“不用分头行动，我们可以带你们进去，但是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出来，而且不能动里面的任何东西，人数不能过多。” 她顿了顿，“就算我们是张家人，也不能保证你们能活着出来，进入之后，后果自负。” “回去告诉霍老太太，精简队伍，你们能带进去的人不能超过八个。”张灵安道。 “为什么？既然里面这么危险，多带几个人不是更保险？”解雨臣问。 “有时候不是人越多越好的。”张灵安淡淡和他们解释，“山里有密洛陀，会被人体热量吸引围过来攻击人，数量之多，超乎想象，为了能有足够的时间出去，人越少越好。” “胖爷我可是亲眼见到过，那山里全是那鬼东西。”胖子喝了一口酒，附和道。 “好了，你们俩回去吧，什么时候准备好出发，再过来找我们。”张灵安朝解雨臣和霍秀秀摆摆手，她没什么好交代的了，解雨臣和霍仙姑都是有分寸的，知道该怎么做。 “吴邪哥哥，再见～”霍秀秀走之前朝吴邪送了一个香吻，笑容娇俏，跟在解雨臣身边离开了四合院。 院子里只剩下他们四人，吴邪怔愣道：“灵安姐，小哥，你们就这样答应了？” “就算我们不答应，他们也会去的。”小哥看着远方的夜色，淡漠道。 跟着他们一起还能防止他们在里面做些多余的事情。 张灵安笑望着吴邪和胖子：“怎么样？你们要加入吗？” “去！必须去！”胖子毫不犹豫的答应，“我也想去里面看看，让胖爷我长长见识。” 吴邪见这情景，也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也出声加入。 第二天上午，霍仙姑就带着人过来了，同时还有解雨臣。 一行人商量了具体的计划，到巴乃湖边之后，由挑选出的精锐跟着张灵安和小哥下去，其他人则留在上面接应。 翌日开始采购装备，胖子他们各自把需要的东西写下来，霍老太太他们的人会负责准备。 装备当天晚上就送过来，小哥和张灵安没什么要准备的，黑金古刀他们之前已经从雨村带了过来。 这次里面除了潜水装备，还有防毒面具，这种东西对里面的强碱和毒气根本没用，不过张灵安没准备告诉他们，起码让他们心理压力不至于太大。 准备好装备之后，霍老太太和解雨臣的队伍，浩浩荡荡前往巴乃。 再次到达巴乃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 阿贵接待了他们，队伍人太多，张灵安的院子住不了这么多人，剩下的都被安排在阿贵和附近的村民家里。 村子里除了他们之外，大部分都是裘德考的人，不过他们住在村子上面，和他们有一段距离。 一路过来舟车劳顿，霍老太太脸色不太好，霍秀秀正在旁边照顾，胖子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云彩，这次他特意从北京带了许多礼物回来，讨云彩欢心。 一行人刚坐下没多久，门外来了一个张灵安意料之中的客人——裘德考。 阿宁捧着一个盒子跟在裘德考身边，从门外进来之后，阿宁瞪了吴邪和胖子一眼，显然还记得他们之前抢水肺的事。 裘德考倒是没提，脸上笑容和善，就像一个普通外国小老头，十分客气道：“各位，冒昧打扰了，这是我一点心意。” 他示意阿宁把盒子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盒子打开，里面是个明青花瓷瓶。 裘德考接着道：“我知道各位和我都是一个目的，我们不妨谈谈合作？” 张灵安看着他，显然他的队伍这段时间根本没什么进展，所以才会找上门。 霍老太太神情冷淡的拒绝：“不用了，我们各自行动，互不干扰。” 吴邪有心想和阿宁说话，但两人现在立场不同，不是叙旧的时候，霍老太太态度强硬，裘德考铩羽而归。 休整一晚之后，一大早就启程上山。 队伍分成三部分，其中一部分跟着张灵安他们下古楼，另一部地面接应，剩下的人则负责后勤支援。 从湖边到村子里距离太远，一趟需要两三天的时间，霍老太太在山里设置了三个点，分别留下五个人看守，这样支援的时间就能大大缩短。 一路上设置支援点，花了两天时间，在傍晚时分到达湖边。 湖边裘德考的队伍比他们离开时还要大了些，一边全是他们的蓝色帐篷，石滩上也有用茅草搭起来的窝棚，到处都燃起篝火，十分热闹。 那些人喝酒的喝酒，打牌的打牌，有人坐在一边发呆，还有一对情侣坐在湖边的石头接吻，骡子、鸭子和狗混迹其中，怪异又和谐。 阿贵跟着他们一起上的山，他说道：“鸭子上养来吃的，从村里抓了十多只，就养在湖里，我还得给他们带躺椅进来，他们要什么日澡什么的……” “日光浴。”小花说道，“干这一行的都这样，大多喜欢及时行乐。” 一行人走进他们的营地，都没人搭理他们，路过一个放啤酒的地方，胖子顺手拿走几瓶，扔给小哥、吴邪和小花，也没人拦他们。 “这些人可真是没有警惕性啊，裘德考这些人也太不靠谱了，连个放哨的都没有。”胖子骂道。 “有，在那树上。”张灵安指向湖滩旁边树林里的一棵树上，能看到上面一点火星，应该是在抽烟。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看不清那人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张海客。 “就这么一个？”胖子意外。 “人家叫技高人胆大，估计是个眼神好手里有家伙的。”小花喝了一口啤酒说道。 “走吧，我们离他们远点。”吴邪收回视线，往湖的另一边走去，那里相对安静。 到地方之后，霍老太太的人立马下来搭帐篷，老太太全程坐在轿椅上被人抬着进山，派头十足，一直到湖边，才被霍秀秀搀扶着下来。 这次带来的人都是霍、解两家精心挑选的好手，动作利落又极其有眼色，很快就搭建好营地。 霍老太太第一个进帐篷休息，到底年纪大了，哪怕不用她自己走路，也折腾不轻。 一些人生火做饭，一些人则整理装备，有条不紊。 小哥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望着湖滩后的山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灵安拿了一瓶水给他，也在他身旁坐下。 “快没有时间了。”小哥轻声道。 张灵安愣了愣，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安慰道：“不会的，小哥，一切都还来得及。” 看守青铜门的时间节点就要来临，还有古楼内那个只有小哥能进去的地方…… 这次如果不出太大意外，就都来得及。 “嘿！姑奶奶，小哥，过来吃饭了！”胖子在一边招呼两人，吴邪和小花也坐在那看着他们。 张灵安笑了笑，和小哥一起回到篝火边。 秀秀把食物给她奶奶送进去之后，也来到他们身边，几人坐在一起闲聊。 胖子问道：“我说秀秀妹妹，你也要跟着下去，你奶奶能放心？” “胖哥哥，你可不能小瞧我，我厉害着呢。”霍秀秀神情骄傲的瞥一眼胖子，接着叹了口气，“再说了，我不跟着去我才不放心，也不知道我奶奶为什么非要亲自下去，明明我去就行了。” 胖子揶揄道：“这叫老当益壮。” 几人说说笑笑，营地气氛轻松，明天就要行动，天色渐晚，大家各自回帐篷休息。 第88章 前夜 张灵安悄无声息走到裘德考营地后面的树林里，以手做哨发出两声简短的“咯咯”声。 这声音在裘德考营地里的说话声和四周的虫鸣鸟叫里并不明显，没过多久张灵安就听到了回应，接着从不远处的树梢上跳下来一个人影，来到她旁边。 “你是谁？”来人是个男人，低声问道。 那鬼哨和普通的不一样，是张家人独有的联络暗号，此时四周全是黑暗，他看不清对面的人脸。 “张海客？”张灵安笑了笑，试探道。 一阵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月亮从乌云后面探出来，银白的月光透过头顶树叶的缝隙撒在两人身上，张灵安看清了对方的脸。 那是一张易容过后的脸，并不是张海客本来的样貌，他混进裘德考的队伍，应该也是为了进古楼。 “灵安？！”张海客惊讶道，“你还记得我？” 他之前见过张海盐，从他口中知道族长和她都有天授的情况，没想到她没有失忆。 当年张家衰败，他和父亲离开张家之后去到了海外，后来定居在香港，那边是海外张家的据点之一。 国内战乱结束之后，他就一直在打听族长和张灵安的消息，但却只有只言片语，其中的线索少得可怜，仿佛有人在故意遮掩他们的行踪一般，只知道族长总是因为天授失忆，记不清太多事情。 同时他也察觉到了暗中对付他们张家人的那股势力，这次得到消息，那些人在裘德考的手下，想要借机进入古楼，他也趁机混进裘德考的队伍，到时候阻止他们。 他到巴乃时张灵安他们已经离开，他从其他人嘴里听到过一点消息，没想到他们现在也在这里。 “好久不见。”张灵安笑着望着眼前的人，仿佛透过人皮面具看到了张海客原本那张温润清俊的脸，算起来，他们已经八十多年没再见过了。 “……好久不见。”张海客眼神动容，他上前抱了抱张灵安，张家走到如今已经支离破碎，还活着的张家人也是四散在各地，阔别多年的重逢，真是久违了。 他掩下心中惆怅，低声问道：“族长呢？也和你一起来了吗？” “你后面。”张灵安轻抬下巴，示意他往后看。 就见不远处的树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修长身影，听到张灵安的话，抬步朝他们走来。 张海客神情激动，上前两步又停下，期期艾艾的看着张起灵，踟蹰的：“族长，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当年一起放野，我脸上是人皮面具，我叫……” “张海客。”小哥淡声打断他，脸上神情没什么变化。 “太好了，你也还记得我。”张海客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欣喜。 想到什么，他冷静下来，低声道，“族长，灵安，我这些年查到不少消息，那些人就在裘德考的队伍里，他们想要进古楼，我们不如……”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原本他孤立无援，现在有张灵安和族长，以他们三个人的本事，悄悄偷袭一定不是问题。 “不行。”小哥想也不想的拒绝，“这样只会打草惊蛇，裘德考那边我会处理，其他人进不去古楼，别担心。” “我知道了。”张海客叹口气，只能答应，他相信两人的能力，而且现在能平安无事进古楼的大概也只有他们俩。 “我会继续潜伏在裘德考的队伍里见机行事。”张海客道，他话音一转，眼神又带着几分期待，“族长，灵安，你们现在住在哪？要是有事需要我，通知我一声我一定来。” 说完他又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海外张家的地方，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我随时欢迎你们到来。” “谢了。”张灵安收下名片，“我们住在福建，下次再见，一切小心。” “好。”张海客答应下来，看着两人走远，又重新回到树上。 回营地的路上，张灵安望向身边的人：“小哥，你怎么来了？” “这里不安全，我出来看看。”小哥声音如常，那张清冷的脸隐在月色里，看不真切。 张灵安声音感慨：“没想到会遇到张海客，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 “这里很危险，他不该来。”小哥轻声道。 那些张家人在他当上族长，解除他们的天授之后，他们就自由了，可以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用再卷进张家的事情里，早就已经没有张家了。 张灵安知道小哥的意思，轻叹口气：“放心吧，他有分寸。” 能再见到张海客，张灵安心底是庆幸的，还有人愿意为张家的事情奔走，就说明小哥不是一个人，这样他身上的重担也能轻松一些。 回到营地时，小花正在篝火旁，见到两人，他似笑非笑道：“二位好兴致啊，这么晚还散步。” 小哥没搭理他，径直进了帐篷，张灵安朝他笑了笑：“花爷也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得早点出发。” 小花这样的性格，对他们俩有所怀疑很正常，张灵安没再管他，也回帐篷睡觉。 翌日清晨，整理好装备，简单吃过早饭之后，小花和霍老太太选出的六个人，加上吴邪和胖子，一共十二个人，后面跟着运送装备的人，开始往山上走去。 小哥没有选择走他们之前出来的缝隙，而是带着他们往山里走，翻过湖对面的山脊之后，一行人开始往下走。 一个小时后到达山谷的位置，队伍里有一个高龄老人，他们需要停下来休息。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吴邪和胖子都没来过，里面的草很深，都快有一人高。 霍仙姑的人在前面清理杂草，发现了一条暗道。 暗道由巨木架子搭建在山谷上方形成，年代太久远，已经被草覆盖住，巨木下面常年晒不到太阳，草不算太深，更方便行走，也更平坦。 吴邪有几分惊讶：“这是什么地方？” “古瑶民建起来的，当时他们应该在山里进行某种活动。”张灵安说道，“从这里进去，就能到达入口。” 张家古楼有好几个入口，这条路是其中相对保险的一条。 胖子环顾四周，问道：“秀秀呢？她不是说也要来？” “她留在营地接应，进山的事，用不上她。”霍老太太说道。 张家古楼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地方，秀秀那丫头虽然也有一身本事，但却没什么下地经验，这次绝不能让她进去，更何况，她有预感，她这次怕是出不来了。 “果然，老太太还是舍不得她孙女冒险。”胖子和吴邪嘀咕。 “少说两句。”吴邪白了一眼胖子，他看着前方幽深的暗道，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休息好之后，一行人再度出发，暗道里光线昏暗又十分潮湿，往前走了大概十几里，他们来到了一处平缓的坡地。 靠近山岩的位置有一棵非常粗壮的大树，岩壁上藤蔓缠绕，野草疯长。 小哥上前用刀斩断岩壁上的藤蔓，扒开杂草，一条一人宽的缝隙露了出来。 其他人全都围了过来，小花问道：“这就是入口？” “废话，不然是狗洞？”胖子暗讽道。 他始终不太相信这个穿粉衬衫的家伙，总觉得他别有目的。 小花没搭理胖子，坐到一块石头上开始捣鼓手机。 天色已经不早，接下来的路会非常难走，而且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这将非常消耗体力，再加上还有一个霍仙姑，一行人商量过后，觉得原地休息，明天一早再进去。 霍仙姑和小花的人自动在附近警戒，其他人准备扎帐篷做饭。 小花想派人进去探路，被霍仙姑制止，这里不是寻常的地方，进去之后只怕有去无回。 一行人围在篝火边，霍老太太率先进帐篷休息。 外面有人守夜，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进了帐篷。 吴邪躺在睡袋里，看着头顶的帐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绪不宁。 旁边的胖子在吴邪不知道多少次翻身之后，终于没忍住出声道：“天真，早点睡吧，别琢磨了。” “你不也没睡着。”吴邪侧身面对胖子，看了看胖子旁边，小声道，“小哥呢，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应该是吧，小哥在哪都能睡着你又不是不知道。”胖子轻声道，“不是我危言耸听，但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胖爷我下斗很少有这种感觉。” 吴邪叹气，没想到心最大的胖子也有一样的感觉，也不知道他们的决定是不是错的。 他只道：“已经到了这一步也不能考虑太多，早点睡觉，养足精神才能应对里面的情况。” 胖子动了动：“你说得有道理，所以，快睡吧。” “有我在，你们不会死。”两人都以为已经睡着的小哥突然出声道，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却仿佛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 “得嘞，小哥的话可信度是最高的，都安心睡吧。”胖子心里顿时平静下来，闭上眼没一会儿就传来轻微的鼾声。 吴邪不禁失笑，也闭上了眼。 三人之间的小插曲张灵安并不知道，后面的路，从进入入口的那一刻起，时时刻刻都有可能发生危险，她必须养足精神，保持最好的状态，这次小哥绝对不能受伤。 第89章 六角铃铛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守夜的人陡然发出一声惊呼：“谁在那？！” 听到声音的一瞬间，张灵安就睁开了眼，从睡袋里出来，跑出帐篷就见那三个守夜人已经有一个人追了出去，另外两个也想跟上，张灵安连忙拦住他们。 “别去了，再去你们几个都回不来。”张灵安正色道。 小哥、吴邪、胖子和小花也走出帐篷，小花询问那两人：“刚刚什么情况，你们看到了什么？” 那两人神色惊惶，不过被选中参加这次行动的都是两家的好手，也不是胆小之辈。 其中一人咽了咽唾沫，沉声回答：“花爷，刚刚霍三去那边撒尿，看到了一个黑影，那黑影动作极快，我们只看到一个肩膀特别低不似正常人的影子，霍三追着那影子跑出去了。” “应该是那个塌肩膀。”吴邪听到熟悉的身体特征立马就猜到来人的身份，肩膀呈那种形状，而且躲在山里偷窥的人，只有他。 “那孙子还真是贼心不死，他到底想干什么？”胖子好梦被人打搅，此时十分不愉快。 “他可能并不想我们进去。”张灵安说道，“那人身手很好，极其熟悉地形，霍三应该回不来了，后半夜加强警戒，不要单独行动。” 几个守夜的人纷纷答应，小花又叫来几个加入守夜的队伍。 小花听吴邪说起过塌肩膀，问了问他们知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没有得到答案之后回了帐篷接着休息。 此时不过凌晨两点，霍老太太醒了过来，了解情况之后几人各自散去，该睡觉睡觉，该守夜守夜。 清晨，要进入缝隙的人最后整理行李，他们必须在一天内出来，否则机关很有可能会启动。 霍老太太带的六个人里，有一个人是女人，负责照顾她，小花则选择孤身一人进去。 整理好装备，一行十二个人，由小哥打头，张灵安随后，往那缝隙中走去。 缝隙两边是火山岩，密洛陀过不来，所以不会存在缝隙消失的风险。 刚进去没多久，在手电的光亮下，两边碧绿色岩壁里的影子就显现出来。 他们的手电都按照张灵安说的，包着绿色的布，光线变成绿色，能很轻易照进墙壁里，甚至能看到最外层密洛陀的皮肤。 小花皱眉问道：“这就是你们说的密洛陀？” “没错，这山里全是这玩意儿，看不见的地方还有更多。”胖子道。 随行的六个手下第一次见这种东西，虽然没体验过它们的厉害之处，光看着这些密密麻麻人形一样的影子，也不禁心底发毛。 这些密洛陀都闭着眼，像是在沉睡，张灵安出声提醒：“别在他们面前停留太久，否则他们就会被热量吸引，从里面出来。” 闻言，刚想凑近观察的一个伙计立马退回来，加速离开了那里。 往前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旁边依旧有许多碧绿岩石。 “我去！”胖子发出一声惊叫，只见他手电光照到的墙面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 那影子非常高大，足足有整个岩壁高，手脚都十分长，甚至超过他的身高，扭曲在一起无比怪异，和他们之前看到的所有密洛陀都不同。 “他娘的，这是密洛陀祖宗？”胖子骂道，他原以为他之前遇到过的那些都算怪物了，没想到还有更夸张的。 “快走，不能在它面前停下来。”小哥看清那密洛陀的瞬间，神情一变，冷声提醒。 这东西比其他密洛陀都要危险得多，无论是速度和力量都远胜普通密洛陀，它要是出来，这些人大多都得死在它手里。 几人加速离开这里，古楼里的机关错综复杂，通道会发生变化。 小哥带着他们不断往前，只有偶尔会在不同的路口停留片刻，不知道换了几条通道之后，他们到了一个满是水潭的山洞。 这里是一处自然形成的溶洞，四周都是火山岩，暂时不用担心岩壁里的密洛陀，他们已经走了好了快两个小时，没有人抬轿椅，老太太吃不消需要休息。 小哥蹲在一个水潭边上，用手电照射着里面，明亮的光线穿透水面，能看到下面有一条通道。 吴邪问道：“接下来我们要走水路？” 他们只有一套潜水装备，而且只有一个氧气瓶，如果下面很深，他们恐怕无法全部过去。 张灵安蹲在小哥旁边，摇摇头：“通道在水下，不过你放心，这水道不长，不用装备也可以过去，等休息过后，我们就出发。” 霍老太太虽然身体赶不上他们，但也还没有到拖后腿的地步，她喘过气来之后，穿上那身唯一的潜水装备，跟在队伍中间，进到水潭之中。 往前游了没多久，前面就开始出现向上的楼梯，浮出水面之后，他们来到了另一个山洞里。 胖子从水里出来，感慨道：“小哥，姑奶奶，你们家这路挺复杂啊！” “这里可不是普通的地方，你们对你们的朋友了解太少了。”小花擦了擦脸上的水，语气耐人寻味。 这里的通道错综复杂，其中还包含奇门遁甲，看不出门道的人只会迷路，而且他们走了这么久，连古楼有关的东西都没出现。 吴邪嘴角动了动想开口反驳，但他们确实不了解，就像这里神秘的古楼一样，让他觉得背后的事情或许庞大复杂到他难以想象。 小哥看着通道没说话，等所有人出水之后，又接着往前走去。 走了大概七八分钟，通道到了尽头。 吴邪和胖子看清眼前的景象之后，脸色大变。 那是一个大概三十多米宽的洞穴，洞穴底部有一个水深只到脚踝的水潭，正中间有一根用铁链搭起的独木桥，独木桥的对面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在两个洞口之间，挂满了密密麻麻的丝线，宛如盘丝洞一般，丝线上缀着果实一样的青铜铃铛，包括山洞顶上都是这些东西。 “天真，我没出现幻觉吧？我们怎么到盘丝洞里了？”胖子惊道。 “我也希望是幻觉。”吴邪脸色难看，这么多丝线和青铜铃铛，要是一不小心触发机关，他们怕是都得疯。 “这些铃铛是什么东西？”小花皱眉问道。 “六角青铜铃，铃声能致幻，一个铃铛就非同小可，更何况这么多，大家千万不要碰到丝线。”吴邪说道。 “这……我们要怎么过去？”有人问。 “看到那些龙头没，那些应该是是灌水的口子，把水住满整个山洞，就能过去，不过现在是不可能了。”胖子说道，扭头问队伍最前面的两人，“小哥，姑奶奶，除了独木桥，还有别的路吗？” “没有。”小哥淡声道，“我先带着霍仙姑过去。” 靠霍老太太自己过去肯定是不行的，张灵安看向小哥，低声叮嘱：“小心。” “嗯。”小哥点点头，走到霍老太太旁边，俯身背起她，动作灵活的躲避四周的丝线，在独木桥上穿梭，就算背上背着一个人也没有丝毫影响，动作迅速且稳健。 小花见状，立马跟上张起灵，学着他的动作穿过这些相互交错的丝线。 胖子咽了咽唾沫，看向吴邪：“怎么着，我们也跟着？” “你比得上他们两的身手吗？”吴邪无奈，小花虽然打不过小哥，但他身姿轻盈，显然是轻功很好的人，加上身材纤瘦，通过这些丝线时就像是一只灵活的鸟。 但他和胖子，一个是不会飞的笨鸟，一个是胖鸟，估计够呛，要是碰到一根丝线，所有人都得凉。 胖子听他这么一说，压力更大了，那边小哥已经背着霍仙姑到了对面，小花也成功抵达，他不由得问：“那现在怎么办？” “你们往前走，我在后面跟着你们。”张灵安说道，“要是不小心碰到，我会稳住线上的铃铛。” 六角铃铛的致幻作用对她和小哥不管用，但胖子和吴邪不能有事。 “姑奶奶，靠你了！”胖子一咬牙，上前踏上铁链，“我先来。” 胖子虽然看起来笨重，但这种时候身姿出乎意料的灵活。 他动作快速的绕过几条丝线，突然脚下打滑，一个趔趄，张灵安一直跟着他，见状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胳膊把人稳稳拉住。 胖子站稳之后，看着离他的手只有两厘米，差点就碰到的丝线，额头汗都下来了，低骂道：“真他娘的刺激。” 后面一段路有惊无险，胖子顺利通过。 小哥跟着张灵安一同返回，把吴邪他们以同样的方法带了过去。 稍作休息之后，一行人沿着洞口往前走，这条通道里有积水，水位只到膝盖，走了大概十来米，一条石阶出现在他们脚下。 “我先去探路。”张灵安停下来，对其他人道。 这里是张家人的地盘，由张灵安打头其他人都没意见。 小哥嘱咐她小心之后，张灵安沿着石阶往下走，深吸一口气之后，扎进水里，往下探去。 第90章 古楼 游了大概不到十米，张灵安找到洞口，浮出水面之后，她出现在了一个圆形石室里。 石室大概半个足球场那么大，里外有两条护棺河，正中间是一个外形和古楼相似的高台，上面搭着帷幔。 而高台的另一边，有六座石桥通向一道石门，每一个桥头都放着造型凶狠的动物石像。 这里是张家古楼最外围的停棺室，他们离古楼已经很近了。 张灵安原路返回通知其他人，所有人浮出水面之后，全都好奇的打量四周。 霍老太太神情带着激动，显然她知道离她的目的地不远了。 “终于看到一点像墓穴的东西了。”胖子拧了拧身上的水，“小哥，姑奶奶，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快了。”张灵安笑了笑。 她扭头跟着小哥走上高台，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跟上，只见帷幔之后是一张玉石做的大床。 “怎么没有东西？”胖子疑惑道。 玉床上空空如也，只有一些压痕，是由一具很重的棺材常年停放在上面造成的。 “这里的棺材应该是被人搬走了，而且上面横梁上的浮雕，是为了挂绳索进行的伪装。”小花站在一处台阶上，两边几处都有打孔的痕迹。 “这孔看起来是现代机械打出来的，估计是当年的考古队，他们在这做了一个简单的吊装设施。”吴邪分析道，“这里原本可能有一个棺材，但被他们搬走了，又从外面运了一个进来。” 他看着张灵安：“灵安姐，小哥，你们怎么看？” 小哥看着棺床上的痕迹沉默不语，张灵安淡淡摇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当年考古队表面考古实为送葬，他们从外面带了一具棺材进来，把原本古楼里的一具棺材换了出来。 随后解九爷的人替换了那批考古队，把原本送进来的棺材又带了出去，藏在吴三省家地下的南宋皇陵里。 有汪家人在其中作用，张大佛爷头上的人让他寻找张家古楼，以为进入古楼就能得到重生的机会，实际上不过是痴人说梦。 世上没有长生不老，就像小哥和张灵安这样纯正的麒麟血，也不过是生命比别人漫长，但也还是会有老去死去的那一天。 在龙纹石盒里的圣婴死去的时候，所谓的长生梦就已经破碎了。 吴邪等人讨论着当年可能发生的事情，其中一个伙计想踏上石桥，被小哥拦住。 “别动。”张起灵脸色很沉，吓了那伙计一跳，连忙后退两步。 “小哥，桥上有机关？我们走哪边？”胖子走过来问道。 张起灵：“上面。” “上面？”胖子抬头，“上面没路啊？” 张灵安轻笑，让人拿出铁钩，套上绳索之后递给小哥，对他们道：“把铁钩套在对面，我们从上面用绳索过去。” “难度不小啊，那老太太过得去吗？”胖子小声和吴邪嘀咕。 “我虽然年纪大了，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但老婆子我这点力气还是有的。”霍老太太坐在一边的石阶上，出声道。 “得嘞，您老当益壮，是我多虑了。”胖子笑道，没脸没皮的样子惹得霍老太太旁边的女人瞪他一眼。 张起灵没搭理他们，找准角度用力把铁爪扔了出去，勾到了天花板上，绳子在那些动物浮雕形成的钩子中巧妙穿梭，构成一座绳桥。 他用力拉了拉绳子，确定牢固之后，淡声道：“可以了。” 由小哥打头，爬上绳索，倒吊在天花板上，到达石桥的另一头。 其余人跟着通过，他们面前是一道石门，整个石门是从上面掉下来的，上面雕刻着一个兽头，右边那扇石门半开着，下面有一个千斤顶，已经生锈得十分严重，仿佛随时都会断开。 这些都是当年那支考古队的手笔。 走进石门之后，里面也是一个石室，里面没有任何浮雕和打磨痕迹，只在四周摆放着许多木头箱子，乍一看有些像短棺。 在这些凌乱的箱子的中间，摆放着一具方棺。 “总算看到一具棺材了。”胖子朝那棺材走去，“不过这棺材不应该摆在这儿啊。” 棺材四周还散落着许多考古队的工具，吴邪就道：“这棺材应该是他们从里面搬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带走而是放在了这儿。” 他看向自从进入刚刚那个石室就开始变得沉默的小哥和张灵安，问道：“小哥，灵安姐，你们能不能看出来这棺材里是什么人？” 小哥摇头，张灵安指着棺材上面的标记：“这个棺材很古老了，是张家某位先祖，上面的标记代表他死于意外。” 胖子看到棺材就有些心痒痒，不过有张灵安和小哥在，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开人家祖宗棺材这样的话，只能作罢。 小哥看着那棺材目光深沉，抬步往里面走去，石室的那一头又是一道石门。 这道门同样被打开了，缝隙很小只够一个人侧身通过。 这个门开的大小对胖子来说够呛，他伸手想把门推开，被小哥一把抓住：“别乱动。” “这门上有机关，不能动。”小哥冷声解释，“侧身进去，不要动这个门。” “等等。”胖子比了比门缝的大小，语气无奈，“这缝就算侧着进去也只够容纳半个我的，胖爷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你就在这儿等我们好了。”小花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侧身非常轻松的进了门里，引得胖子怒目而视。 “你先在这儿等会儿，我们先进去处理机关。”张灵安宽慰胖子，也进到石门之中。 这门上有一个气压驱动的机关，强行开门就会造成气压变化，从而启动机关，无数毒气就会从石门两边的柱子上喷出来。 张灵安拿来胶带，让他们把两边黑色柱子上的小孔全部粘上，确定没有遗漏之后，让胖子轻点推门进来。 胖子知道这门有机关之后，动作十分小心，在缝隙足够容纳他之后就停了下来，动作迅速的闪身进来。 在门被推开的一刹那，众人明显看到胶布被吸了一下，里面的气压产生了变化。 所有人都不由得紧张起来，等了片刻无事发生之后，才终于又放松下来。 胖子进门看清眼前的场景之后，惊呼道：“我去，这么大的棺材，小哥，姑奶奶，这是你们家祖先里不正常的几位吧？这里面都装得下相扑选手了。” “不懂就别乱说。”小花轻嗤一声，“这明显是合葬棺。” 这些棺材都有双开门冰箱那么大，呈一字排开放在石道两边，几人一路数过去，足足有六十具。 两边的岩壁上还有许多石穴，里面放着非常小的石棺，石壁上还有很多文字，吴邪对这些非常感兴趣，正想停下来好好研究，就发现小哥他们完全没有停留的意思，只好拿出手机拍照，跟上他们的步伐。 往前走了大概三十多米，墓道开始转弯，这里的石壁都是火山岩，不用担心密洛陀。 两边的石壁上有不少人工雕琢的痕迹，整条石道都是人工修建而成，用石头做地基，确保了整栋古楼的稳定性。 又往前六七十米，前方又出现一道石门。 担心有机关，谁也没有乱动，全都看着张灵安和小哥。 小哥走到门边，在石门旁边的雕花纹路是摸了摸，接着猛的一按，只听“咔嚓”一声，石门发出沉闷的响声，缓缓打开。 等所有人都进去之后，身后的石门骤然合上，胖子回头盯着石门，紧张道：“小哥，这门关上了还能打开吗？没有什么机关吧？” “没有。”小哥淡声道，“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加快动作，如果在时间内没有出去，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机关？”小花神情严肃的看着两人，“这里都是火山岩，密洛陀进不来，还有什么危险？” “密洛陀进不来，但当他们被热量吸引全部围在古楼四周时，古楼的防御机关就会启动，强碱会从山顶喷发，伴随有毒的气体，无差别猎杀所有人和密洛陀。” 张灵安和他解释道，“所以，在密洛陀全部围过来之前，我们必须出去，这是张家人也无法解决的机关。” “我去，姑奶奶，你们家祖宗够狠呐，自己人都不留活路。”胖子咋舌，看向小花，“别啰嗦了，不管你和那老太太有什么目的，快点搞完回去再说。” 吴邪同样震惊，难怪张灵安和小哥他们会说他们有可能会死在里面，强碱会融化一切活物，更何况还有毒气，这样的防御手段堪称一绝，所以他们一路上才没遇到什么危险。 设计古楼的张家祖宗已经算好了进来的人不可能活着出去。 张灵安言尽于此，小哥全程没说话，已经走到石室中间的一根粗壮的柱子前，上面雕刻这貔貅样式的图案，说是貔貅，但上面却有麒麟的鳞片。 小哥用右手食指和中指仔细抚摸过每一片鳞片，接着在三个位置各敲击一下，石柱开始转动，一道能让人侧身通过的缝隙出现在中间那根石柱上。 柱子内壁，有让人可以往上攀爬的脚钉，直通上层。 “这上面就是张家古楼？”胖子问道，看着那缝隙，不由得感慨，“看来胖爷我回去之后真要减肥了。” “我们已经在古楼里了。”一直没说话的霍仙姑轻声道，接着就跟着张灵安和小哥身后往上爬，动作似乎带着急切。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也纷纷跟上。 第91章 机关启动 上去之后，是一个空间极大的大厅，中间有四根十分粗壮的柱子，四周是清代样式的方格窗，一看就是样式雷上面的设计，窗纸已经全部腐烂发黑。 地上铺满了一层白灰，都是古楼机关启动之后铺上去的强碱，里面的空气也明显和下面不同。 其他人正好奇的四处张望探索，小哥停下来对着他们所有人道：“我只能把你们带到这里，没有时间了，不想死的必须原路返回。” “不行！”霍仙姑第一个反对，“已经到了这里，我不可能回去，我必须要接着寻找线索。” “随便你。”小哥非常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如果选择留下，我也不会阻拦。” 他望向吴邪和胖子，似乎在询问两人的决定。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心中非常纠结。 走到这儿，他们才堪堪窥见古楼的一角，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发现，就这么回去，他们心底十分不甘，但两人都没有勇气保证可以在毒气和强碱的双重威胁下活下来。 “我跟你们回去。”胖子飞快做出选择，这里是张灵安和小哥的祖坟，他也不可能从里面摸走冥器，这样也太不讲道义了。 至于古楼的秘密，对他来说，还是他的命比较重要。 吴邪看了看胖子，也不再犹豫：“我也走。” 查到这儿，虽然没有收获，但死在这儿就是什么都没了，他们后面还可以再找其他机会下来。 “霍婆婆，你……”小花想劝霍仙姑先出去再说，却没想到霍老太太态度出乎意料的坚持。 霍老太太语气坚定：“小花，你不用劝我，没找到那个地方我是不会回去的，我这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再来第二次，你跟着他们回去吧，秀秀以后就拜托你了。” 看她一副交代遗言的决绝架势，几人面面相觑，这老太太恐怕早就做好出不去的准备了，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 小哥没再多言，重新启动机关，顺着原路往下爬去。 张灵安拍了拍吴邪和胖子的肩，跟着小哥走了。 霍仙姑带来的人都是她选好，做好了死亡准备的人，此时自然也跟着她留下，吴邪和胖子没再劝，也重新回到地下一层。 在缝隙关闭前的最后一秒，小花也下来了。 “哟，还以为你也要陪着老太太呢。”胖子看着小花没忍住呛他一句。 “别贫了，快走吧。”吴邪制止胖子，小哥和张灵安已经走到石门那儿了，不知道按到了哪里，石门打开，两人走了出去，吴邪连忙跟上。 刚走到放那些合葬棺的石道中，眼尖的胖子突然指着石壁上方某一处，惊叫道：“小哥，你家老祖宗冒青烟了！不会燃起了吧！” “燃你个大头鬼啊！那些都是石棺，怎么可能着火。”吴邪下意识反驳，手电光打去，发现不止一处，墙上许多小孔都开始往外冒白烟，很快顶部就开始烟雾缭绕。 吴邪正想问这些是什么，就听小哥神色猛的一变：“不好，机关启动了，快退回去！” 小花反应最快，厉声道：“快戴上防毒面具！” 吴邪和胖子手忙脚乱的戴上防毒面具，跟着小哥和张灵安往回跑。 一路跑回地下一层，毒气早已充斥了整个石室。 “小哥，这里也全是毒气，我们回来干什么？不应该往出口跑吗？”胖子瓮声道，不知道是不是跑太快，还是防毒面具没用，他总觉得胸口难受得紧。 “别说话了，快把这药吃下去。”张灵安拿出几颗黑色药丸，让他们吞下去。 古楼的毒气，有麒麟血的张家人一样不能幸免。 解毒丸是当年盲冢里碧玉甲虫制成的，已经是最后几颗了，对古楼里的毒气是有用的。 小哥、吴邪和胖子没有丝毫犹豫，吃下之后难受的症状顿时缓和下来。 小花非常谨慎，并没有选择立即吃下去，这些毒气能直接被皮肤吸收，他的眼睛突然就开始流血，染红了面罩。 吴邪吓了一跳，连忙扒掉他脸上的面罩把药丸喂他吃了下去，解释道：“这是解毒的，面罩对毒气根本没用。” 好在小花吸入毒气不是太多，吃下解药之后缓了缓，眼里没有再渗血，脸色也缓和了几分。 他看着张灵安和小哥：“既然你们有解药，刚刚为什么不出去？” “你是不是忘了，除了毒气还有强碱，解药可以解毒，强碱却无药可救，我保管你出去一定会融化成一片。”张灵安语气波澜不惊，他们距离出口太远，来不及的。 就算有防毒面罩，能避免直接吸入，但裸露的皮肤一旦沾上，就会立即被腐蚀。 “遭了，霍老太太他们……”吴邪低喃道，脸色难看。 “这是他们的选择。”小哥声音没有丝毫起伏，黑眸冷淡，对于没有求生欲望自己找死的人，他不会管。 吴邪沉默，他知道小哥说的对，小哥已经提前提醒过他们了，既然他们明知是死路一条，还要往前，怪不了任何人。 但知道霍老太太他们就在楼上，可能已经中毒濒死，吴邪心中仍旧不好受。 “现在我们不能出去，上面的空气里已经遍布强碱，沾上一点都会立即融化，一样会死。”张灵安出声说明情况，“我们只有等机关停下，再出去找他们。” “我知道了。”吴邪神情沉重，就算霍老太太他们死了，他也得想办法把她的尸体带回去，秀秀还在外面等着她奶奶…… “不是说还有时间？为什么我们还没出去机关就启动了？”小花问道。 “能找到缝隙进来的不止我们，还有裘德考的人。”张灵安淡淡道，“进来的人越多，热量越大，密洛陀聚集的速度也会更快，催化了机关的启动。” 散发毒气的小孔很快就停了下来，又过了几分钟之后，张灵安准备上去看看情况。 小哥一把拉住她：“我先上去。” 说完就动手按下机关，打开石柱中向上的通道，动作迅速的爬了上去。 没一会儿上面传来小哥的信号，示意他们可以跟上。 一楼空旷的大厅内和他们刚刚下去时区别不大，只在中间的地板上，摊着一些装备。 看样子都是霍老太太的人留下的，里面还有不少食物，不过全都铺上了一层白灰。 有防毒面具在，里面的空气依旧不太好，鼻间有股辛辣的感觉。 胖子想用手去翻那些准备，被小哥一把抓住：“别碰，都是强碱。” 小哥让他们不要随便触摸这些有粉尘的东西，接着来到中间其中一个柱子前。 柱身上雕刻着麒麟，其中头部极其突出，张灵安在小哥按下机关前，掏出一张手帕放到麒麟头上，才让小哥动手。 上面都是强碱粉末，不能烧伤小哥的手。 “咔嚓”一声，麒麟头发生移动，一条楼梯出现在立柱之上。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爬上楼梯，上到古楼第二层。 古楼二层摆放着上百的架子，架子分了好几层，每一层上面都摆放着铁俑。 “我去，这是把修古楼时挖到的所有密洛陀都装这儿了啊，这是一个仓库！”胖子咋舌道。 吴邪打量着四周，也忍不住惊叹：“这也太多了。” “这山里全是这玩意，倒也不算多，估计运不出去就全放这儿了。”胖子说道，扭头征求张灵安意见：“我说的对吧，姑奶奶？” 张灵安微笑：“你说的都对。” 这些和外面那些密洛陀不同，是张家制作的复制人，这些失去价值的复制人只能用铁水封住。 这些事情，有违常理，太过匪夷所思，她没办法告诉吴邪他们。 小哥全程听着吴邪他们的推测，防毒面具下的黑眸显得愈发深邃淡然，脚步不停径直往中心走去。 地上有很多脚印，应该都是霍老太太他们搜索留下的。 从这层楼的中心往外看去，就会发现这些铁俑架子成放射状，组成了一套伏羲六十四卦。 “吴邪，你能不能看懂上面的文字？”小花的手电照向上方的横梁，上面画着许多奇特的张家文字，有的看起来就像是天书。 “不能。”吴邪摇头，“这应该是他们家族内部自创的一种交流符号。” 就像小哥和张灵安留下的那些符号一样，除了他们自家人，恐怕没人能懂。 小花撇撇嘴，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张灵安和小哥看着他的举动，并没有阻拦。 西边的机关打开之后，有通往上一层的通道，几人到达三楼。 第三层的地面上放着一只巨大的乌龟石像，乌龟的脖子和四肢都很长，人面龟身，雕着一张女性的脸，神情凶狠。 在乌龟背上的凹陷处有一个雕满人脸的黑球，可以取下来，这也是这一层楼的机关所在。 胖子看到那雕像一脸惊奇：“你们知道这雕像的来历吗？这是氏人国人像，神农后羿，这玩意是他们的国徽。” 胖子和他们说了一遍他在《太平御览》中看到的相关内容，阐明了这雕像的来历。 “哟，胖胖你还会看这么有深度的书呢？”小花挑眉，一脸揶揄。 “切，还不是因为封面上女娲画的太劲爆了，让我以为这本书也一样有东西。”胖子无所谓的坦白道，“里面还说，句芒是人面鸟身，就像云顶天宫的人面鸟。” “这些都是神话时代的产物，这个东西不知道从哪抬过来的。”吴邪打量着那雕像的脸，确实和人面鸟有点像，也只有张家这个底蕴深厚的家族才能倒出来。 几人讨论了一会儿雕像，小哥全程看着头顶，眸光很淡，又似乎带着感慨。 第92章 尸狗吊 吴邪他们跟着抬头，手电照去，这一层的天花板上，众多的横梁形成了一个棋盘一样的结构，在棋盘的格子里，挂着上万个小盒子。 “我去！”胖子惊呼，“这么多神仙果子！” “什么神仙果子？”吴邪不解。 “从制作出来就一直没落地，被挂起来保存的装宝物的盒子，就叫神仙果子。”小花简单和吴邪介绍。 “这里面没有宝贝。”张灵安打断他们的幻想，“这里是张家人的墓穴，在外死去的张家人，身体没办法带回古楼，就会切下有代表性的右手，带回来安置在这里。” “原来是千手冢。”吴邪喃喃道，看上面的数量，至少几万个，张家以前真是一个无比庞大的家族。 小哥沉默驻足一会儿，已经去一旁找到了通往上一层的楼梯。 这一层和下面几层不同，有很多隔间和走廊，所有隔间都关着门，窗户上糊着黑色的纸，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胖子好奇的推了推，门是锁着的。 小哥径直往中段走去，那里有一间隔间的门是打开的。 那扇门很大，比旁边的房间也要大上几倍，手电光照去，里面一口巨大的棺材已经打开了。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跟在张灵安和小哥身后，进到了那间墓室里。 “什么情况？也是那支考古队干的？”胖子看着翻在地上的棺材盖，问道。 “有可能。”吴邪说道，门上被踹开的缝隙已经老旧腐朽，棺材外沿也全是灰尘，这棺材已经打开很长一段时间了。 “看来那支考古队里有很厉害的人物。”小花猜测道，他们有张家人的带领进来还算容易，不过不熟悉机关的其他人恐怕没这么简单。 裘德考的人这么久也没有进展，那些人还能进来开棺，里面一定有高手带路。 棺材里的人只剩下一副骸骨，被灰尘所覆盖，张灵安看着棺中情景不语。 当年顺利进到古楼，并且带着东西出去的人，是黑瞎子。 他从古楼里带出了黑金古刀，卖给了吴三省，后来吴三省又转赠给了小哥。 吴邪他们观察着四周，看到墙上的文字时，陡然愣住，上面有三个无比熟悉的字——张起灵。 “我去！这是小哥你的棺材？！”胖子大惊，“小哥其实是大粽子？！” 小哥淡淡看了一眼胖子，眼神又重新放在棺材里。 “别瞎扯。”吴邪白了一眼胖子，接着走近仔细看上面的文字。 那些字记录了棺椁里的人的身份。 “张起灵”只是一个代号，历代张家族长都以这个代号相称。 “牛逼啊！”胖子看到这些字之后，感慨道，“原来张起灵还是一个官职。” 胖子他们在那讨论“张起灵”到底是个什么职位，小哥把手伸进棺材中，拿出了两个一大一小的玉环。 旁边还有一个长条形状的印记，就是用来放置小哥身上黑金古刀的。 吴邪他们也回来，看到小哥的举动，胖子有些意动，不过没好意思动手。 这具骸骨的陪葬有蜜蜡和玛瑙手串，都是西藏那边的东西，而且价值不菲。 张灵安眼尾上扬，对胖子和吴邪道：“你们有喜欢的就拿走吧，仅限这副棺材。” 反正这些东西本来也没有太大意义，这副棺材也已经被盗了。 “得咧！还得是姑奶奶你大方！”胖子双眼放光，搓了搓手，从里面挑出一串金丝老蜜蜡戴在手上。 吴邪挑出一串玛瑙珊瑚项链，胖子同样照单全收。 吴邪看着那长条印记，又看了看小哥背上的刀，眼中闪过明悟，心中隐隐明白，他从收到他三叔短信的那一刻，很多事情就悄无声息开始了，只是当时的他并没有发现。 “你们过来看看这个。”小花蹲在一边，研究翻开的棺材盖上面的内容，里面刻的是族谱。 这个棺材里的人原名张瑞桐，他有六个子女，其中两个有后代。 小花指着其中一个，喃喃道：“原来佛爷也是张家人。” 吴邪看着上面“张启山”三个字，呵呵一笑，他早就猜到佛爷也可能是也是张家人，现在总算找到证据了，这个张瑞桐就是张启山的爷爷。 他二叔曾隐晦的说过这件事，看来他二叔还知道很多事情，故意不直接告诉他，就是想让他去求证。 吴邪沉声道：“看来张大佛爷的人一直在主管整件事情，考古队进到这里送葬，他们打开这个墓室一定有张大佛爷的指示。” 胖子想到什么问小哥：“既然张起灵是一个代号，那小哥你的本名是什么？” 小哥黑眸一片寂静，并没有回答。 张灵安心中闪过心疼，小哥没有名字，三岁之前，被人称作圣婴，三岁之后成为人人指责的“罪魁祸首”，没有人在意他，更没有名字。 只有张灵安叫他小哥，这么多年过去，“张起灵”这个代号已经成为了他的名字。 “小哥的名字是秘密。”张灵安朝胖子笑了笑，避开这个问题。 胖子看似粗犷，其实胆大心细，见状也没再多问，转而接着和吴邪、小花一起研究棺材板上的其他文字。 “这个人，死于倒斗的时候失魂症发作。”小花说道，“你们这两个朋友，似乎也有这个症状。” “呸！你少乌鸦嘴。”胖子低骂道，“小哥和姑奶奶可没这么严重。” 棺材盖上没有更多有用的信息，吴邪他们还想去其他地方看看，张灵安提醒道：“先找到霍老太太，其他的，之后再说。” 想到生死不明的老太太，其他人也歇了心思，跟着小哥找到了通往上一层的通道，往上走去。 上面一层非常狭小，是个夹层，只有一米二左右高，里面全是霍老太太的人，七个人挤在一起，地板上不少血液已经有干涸的迹象。 夹层的缝隙都塞着布条和油蜡，用来阻挡雾气，但还是会有毒气渗透进来，这些人都中了毒。 他们赶到时，霍老太太还没死，但呼吸已经非常微弱。 小花快步上前扶起老太太，声音发紧：“霍婆婆，你感觉怎么样？” 张灵安上前给老太太把脉，已经几近于无。 小花看向张灵安：“你不是有解药吗？拿出来，要多少钱都可以。” “没用了，中毒太深，救不回来了。”张灵安淡淡摇头，老太太从进来就做好了准备，想来也是不怕死的，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死去。 小哥和胖子查看了其他人的情况，呼吸和脉搏都非常微弱，虽然还活着，死去也只是时间问题。 意识迷离的霍老太太睁开眼，她眼神已经开始涣散，见到小花，抬手抓住他的手，声音虚弱的交代：“我……我死后，砍……砍下头颅带出即可……” “这怎么行！”小花大惊，下意识拒绝。 “放心吧，老婆子我……不会介意的，就是秀秀她……可能接受不了，得麻烦你帮我照顾她了……”霍老太太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声音清晰了两分，露出一个笑来。 “或许到了那边，我还能遇到我的女儿……可惜…就差一步……” 霍老太太看着头顶，不甘的瞪大眼，抓住小花的手滑落，双眼失去焦距，彻底没了动静。 “霍婆婆！”小花缓缓伸手探了探老太太的鼻息，已经没了动静。 他神情凝重，霍、解两家同在北京，交情一直不错，因为秀秀的关系，老太太待他一直还不错，就这样死在这里，秀秀她一定会崩溃，对霍家也不好交代。 “咱真要把这老太太的头砍下来带出去？”胖子问道。 “不行。”小花态度强硬，要是带着头颅出去，霍家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行吧。”胖子没再多说什么，这老太太也不重，带出去也不难。 “等等，不能带出去。”张灵安出声阻拦，在小花即将开口质问之际，淡定问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尸狗吊？” “你什么意思？”小花皱眉道。 “尸狗吊……”胖子沉思道，想到什么，神情惊疑不定，“姑奶奶，你是说这老太太是尸狗吊？” 张灵安点点头：“没错。” “那到底是什么，胖子你别卖关子了。”吴邪很好奇，直觉不简单。 “我也是多年前听说过。”胖子点燃一根烟，“解放前，不少盗墓贼为了下墓不惊动死人，通过吃古尸肉来掩盖自己身上的人味儿，这些人下墓存活率确实要高不少。” 他吐出一口烟，“但这种方法随着年纪的增长会不断出现副作用，而且越来越严重。” 吴邪紧张道：“什么副作用？” “他们会发现自己的肉活了，尤其是在睡觉的时候，意志力薄弱，身体就会开始不受控制，做出奇怪的事。” 胖子沉声道，“之前秀秀说起她奶奶吊在床边睡觉，那时候我没想起这茬，现在看来，这老太太一定也是尸狗吊。” 小花听胖子这么一说，也神情凝重起来，不过他还是不明白：“就算是尸狗吊，这和我们把她尸体带出去有什么关系？” “这种人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死后两个小时内必须火化，否则到了一定时间就会起尸，变成粽子。”张灵安补充道，“想必老太太知道这一点，才会让你只把她的头带出去。” 一旁的吴邪脸色苍白，眼神闪动，从胖子和张灵安的话里，他想起来他爷爷临终前的嘱托，不仅要求两个小时内火化，还要求火化炉三十米内不能有人…… “既然知道了，你来，还是我来？”胖子吸完最后一口烟，踩灭烟头对小花道。 小花看着霍老太太的脸，长叹一口气：“我来吧。” 他亲自动手，霍家那边不会追究什么。 毕竟是长辈，吴邪没眼看，把头扭到一边。 第93章 巨大密洛陀 小花把老太太的头装进其中一个背包里，吴邪看着那些还有呼吸的人，问道：“现在怎么办？这些人我们一人带一个也不能全部救出去啊！” “没必要带出去了，这些人带出去也会死。”张灵安摇头，她已经给他们都简单检查过，中毒太久，有内脏受伤非常严重，有解药也没用。 吴邪沉默，小花背起背包，“走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外面的机关又启动了，出去再说。” 已经找到霍老太太，他们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一行人再一次原路返回。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吴邪也没有探索其他墓室的想法，五人加速往外走。 一路通过三道石门，重新回到停放棺材的石室，从上面的绳索重新回到对面的护棺河边。 胖子从上往下看，说道：“水里好像有东西！” “什么东西？这里难道有鳄鱼？”吴邪问道，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鳄鱼在这里根本活不下去。 “是个死人。”小花道。 水底有一个黑影，看不真切，但从形状看，确实是个人。 张灵安看着那影子，猜到是跟着他们进来的盘马，和原着一样，这个作恶多端的老头，命运依旧是死在了这里。 胖子拿出一个钩子，淌水下去把那黑影从水底勾了上来，一张熟悉的老脸映入眼帘。 “是盘马！他怎么会在这儿！”吴邪震惊道。 此时的盘马刚死去没多久，尸体还没有被水泡烂，身上有不少强碱腐蚀的伤口，看样子应该是机关启动之后，被毒气毒死在这儿的。 “这老头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不过应该是跟我们进来的。”胖子猜测。 胖子把盘马的尸体丢到一边，几人接着淌水出去。 通过护棺河下面的洞口，又来到满是六角铃铛的洞穴。 按照原来的办法，小哥和张灵安护送吴邪过去，又是一个水道过后，他们来到了一个满是毒气的洞穴，里有好几个水潭，水底有不少白骨，有动物的也有人的。 “终于要出去了，这地方胖爷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几人坐在洞里休息，有防毒面具，洞里残留的毒气对他们没有影响。 吴邪拧了拧衣服上的水：“到这里离出口已经不远了，好在是有惊无险。” “可不是……”胖子正准备说什么，被小花打断。 “别说话，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 吴邪：“什么……”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小花脸上猛的一变，厉喝道：“吴邪，躲开！” 只见吴邪背后的墙壁突然裂开，一条墨绿色、细长如藤蔓一样的东西猛的窜出来，朝吴邪的背心袭去，几乎就是眨眼间的事。 张灵安离吴邪最近，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人拉开，堪堪躲过。 还没等几人反应，又是一条触手一样的东西伸出来，朝几人袭来，一侧的墙壁完全碎裂开，一只巨大的密洛陀，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密洛陀的大小比他们隔着墙壁看到的还要巨大，更要命的是它的手脚全都该死的灵活。 “他奶奶的，是那只密洛陀祖宗！”胖子躲过一只爪子，大骂道。 吴邪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到密洛陀这种东西，这只密洛陀的脑袋非常大，没有五官，上面长满黑毛，湿漉漉的，恶心又怪异。 这密洛陀靠声音辩位，胖子刚骂完就被那密洛陀用另一只奇长的手打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岩壁上，顿时吐出一口血。 小哥上前和那巨大的密洛陀缠斗在一起，小花在一旁帮忙，张灵安趁机和吴邪一起扶起胖子，往旁边拖去。 “胖子，你没事吧？”吴邪关切的。 “你说呢。”胖子吐出一口血，骂道，“他妈的这鬼东西力气也太大了，胖爷我肋骨都断了。” 张灵安一把捂住胖子的嘴，轻声道：“别说话，这东西看不见，会被声音吸引。” 张灵安把胖子交给吴邪，也加入战斗，这密洛陀体型太大，也十分耐造，小哥的黑金古刀在它身上留下了很深的伤口，许是被激怒，攻击速度不减反增。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那巨大密洛陀缝隙和四周墙壁里，开始不断有其他密洛陀被吸引出来，数量之多，逐渐把几人包围。 眼下也顾不了太多，胖子拿出在裘德考的营地顺来的枪，也加入战斗。 吴邪也拿着阿贵家的猎枪，和胖子一起对付那些小号密洛陀。 说是小号，其实也和人一样高，好在这些没那么难杀，很快绿色的血就染绿了水潭。 这只巨大的密洛陀在三人的配合下，逐渐不敌，最终以小哥一刀斩断它的头颅而告终。 不过这东西速度极快并且力量大，张灵安、小哥和小花都不同程度受了伤。 那边吴邪和胖子打光了子弹，眼看就要被密洛陀包围，三人连忙过去帮忙。 “太多了，打不完，我们得快点跑了！”胖子扔到枪，一脚踹倒一只密洛陀，神情凝重道。 “不用你说我们都知道。”小花呛了一句，擦了擦嘴角的血，用龙纹棍打飞一只密洛陀。 “我和小哥垫后，你们快走。”张灵安说道，她用长鞭捆住几只密洛陀，拉开一个缝隙，小哥则拦住另一边的密洛陀。 “好！姑奶奶，交给你们了！”胖子见状，第一个狂奔出去。 吴邪不放心的叮嘱：“灵安姐，小哥，你们小心！” 说完也不敢耽误，飞快跑了出去，小花看了他们一眼，紧随其后。 张灵安和小哥打飞身前的密洛陀，对视一眼，也往通道里跑去。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一根细长的爪子从后方袭来，在两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刺中了小哥的肩。 那根细长的爪子穿肩而过，鲜血顺着爪子滴落，很快染红了地面。 在他们身后，原本以为已经死透的巨大密洛陀又开始抖动扭曲，仿佛想要挣扎着站起来。 “小哥！”张灵安瞳孔紧缩，用最快的速度一刀砍断那根爪子，一只手紧紧抓住小哥的手，声音发紧：“小哥，你怎么样？” “快走。”小哥反手抓住张灵安，拉着她飞快掠进通道，那只密洛陀，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危险得多。 就在两人进入通道的一刹那，洞穴上的小孔又开始往外喷出白色烟雾，机关再次启动了。 张灵安一刻也不敢耽搁，她仿佛听到了小哥的血不断滴落到地面上的声音，一声又一声，如一记记重锤不断敲打在她的心上，让她的心揪紧成一团，难受到极致。 接下来的路仿佛都变得无比漫长，张灵安时刻关注着小哥的身体变化，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光亮。 “出来了出来了！”走出洞口的一瞬间，张灵安听到了胖子激动的声音。 “小哥，你受伤了！”吴邪第一个注意到不对，匆匆上前和张灵安一起把人扶住。 刚走出洞口，小哥顿时力竭般往下滑去，口中吐出一大口血，脸色苍白至极。 胖子顾不得身上的伤，连忙上前帮忙，把人扶到一旁的大树下坐着。 张灵安稳住乱成一团的心绪，拿出一颗药丸喂小哥吃下去，让血先止住，接着小心翼翼的擦去他嘴角残留的血，指腹隐隐颤抖。 看出张灵安的紧张和担忧，小哥朝她露出一个笑，轻声道：“放心吧，死不了。” “我让他们上来救人。”小花皱眉道，拿出信号弹朝天发射，湖边等候的人看到信号很快就能上来。 “怎么回事，那小密洛陀能伤到小哥？”胖子问道。 “那个大密洛陀，杀不死。”张灵安心情很沉重，她还是低估张家古楼的危险程度。 自以为了解古楼里的一切机关，却忽略了里面的密洛陀，她早该想到，这种东西一定会有不寻常之处。 小哥的伤口在右肩往下，贯穿伤，那个位置离内脏很近，在往下一点点就会伤到要害。 密洛陀那节爪子还在小哥的身体里，拔出来就会大出血，现在不能动。 “他妈的，这地方邪气太重了。”胖子低骂，说完他咳嗽两声，又咳出一口血，估计是伤到了内脏，张灵安又给了他一颗药丸，让伤势先稳定下来。 等了十多分钟，解家和霍家的人都来了，霍秀秀也在其中。 秀秀看到都挂彩的几人，关切道：“小花哥哥，你们怎么样？” 她环视一圈，却没有看到她奶奶，心陡然一沉，不祥的预感到达顶峰，脚下一个踉跄，颤声问：“我奶奶呢？她怎么没出来？她是不是还在后面，我下去接她！” “秀秀，霍婆婆她……”小花拦住秀秀，看着眼前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破碎的女孩，他一时间难以开口。 小花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沉声道：“老太太已经去了，按照她的遗愿，我们带着她的头出来。” “你说什么？”霍秀秀不可置信的看着小花，怀疑她刚刚出现了幻觉，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颤声道：“你在骗我对不对，小花哥哥，这怎么可能……” 她又扭头看向吴邪，似乎求证，又仿佛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吴邪哥哥，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奶奶没死，对不对？” 吴邪看着眼眶通红，脸上毫无血色的秀秀，心中十分不忍，叹息道：“霍婆婆已经仙游，秀秀你节哀。” 小花取下背包，交给秀秀，始终不愿意相信这一切的霍秀秀，在打开背包之后，彻底崩溃，身体一软，悲伤过度晕了过去。 同行的霍家人十分震惊霍老太太去世的消息，碍于解雨臣在，也不好发作，带着霍老太太的头颅和晕倒的秀秀手忙脚乱的离开了这里。 小花的人带来了担架，抬着受伤最重的小哥和胖子往山下走去。 当天所有人都跟着队伍出山，连夜送到了防港市的医院里。 第94章 塌肩膀 张灵安和吴邪都只受了轻伤，简单处理过后就能自由活动，胖子肋骨断了两根，加上内脏出血，必须住院治疗。 小哥的伤在取出那一截密洛陀爪子之后，也做了手术，因为失血过多，同样需要住院。 小花伤的不重，在医院住了三天就能出院，他要帮着秀秀处理霍家的事情，和吴邪他们道别之后，带着他的人回了北京。 胖子和小哥在一间病房，阿贵得知几人受伤的事，带着云彩过来探望他们。 “云彩妹妹！你来啦～”原本躺在床上虚弱的胖子，见到云彩立马容光焕发，挣扎着就要坐起来，牵动到伤口，让他没忍住痛呼出声。 “你还是安分点吧。”吴邪一把按住胖子，给他把病床升了起来。 “人家云彩妹妹来看我，我高兴。”胖子脸上笑容灿烂，目光粘在云彩身上，不愿意移开。 “胖哥哥，你还是好好躺着吧，好好养伤才对。”云彩把带来的水果放到病床中间的小桌子上，对胖子道。 胖子十分乖巧：“好，我听你的。” 张灵安坐在小哥的病床前，看着两人，嘴角微扬。 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若是就这样结束就好了。 为了胖子和云彩，塌肩膀这个隐患必须解决。 张灵安趁云彩出去给胖子打热水的时候，看了看小哥，跟在云彩身后去了热水房。 热水房只有云彩，见到张灵安，她明显很紧张。 云彩揪了揪手指，故作淡定的问：“安老板，你也来打水啊？” “我有事想和你谈谈。”张灵安看着眼前面容姣好的少女，“关于山里那个塌肩膀，我想你不会不知道。” “安…安老板，你在说什么…什么塌肩膀…”云彩瞳孔骤缩，热水瓶的水满溢出来，她手忙脚乱的想关掉，慌乱间滚烫的开水溅上手背，立马红了一块。 张灵安皱眉，上前关掉水龙头，拉着云彩的手来到另一边打开冷水冲洗，强烈的刺痛感让云彩下意识往后缩，被张灵安紧紧抓住。 “别动。”张灵安温声道，“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要给塌肩膀办事，你都应该知道他那种亡命之徒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你们家二楼，根本没有人住，那里是专门给塌肩膀监视住在你们家的人的吧？从我们到巴乃的第一天，塌肩膀就在你们家窥探我们，还有盘马老爹，也和他是一伙的。” “你知道他这么多事，他要是发现事情败露，你觉得，你会是什么下场？”张灵安直视云彩的眼，发问道。 云彩到底只是一个17岁的少女，而且本性不坏，眼见张灵安发现了一切，她眼中弥漫起后怕。 云彩眼眶红红，愧疚道：“安老板，对不起…我也不想做这些，是那个鬼影逼我和我父亲的，他说我们不配合…就会杀了我们，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不敢不听。” 她语气迟疑：“安老板，胖老板他们……” “放心吧，胖子不知道这件事。”张灵安摸了摸云彩的头，宽慰她：“我也不会告诉他。” 至于吴邪，想必已经猜到了其中的蹊跷。 “我可以帮你解决塌肩膀这个麻烦，不过需要你和阿贵配合。”张灵安说道。 “安老板，我需要做什么？”云彩死寂的眼中陡然迸发出光亮，认真问。 张灵安：“我会易容成你的模样，回到巴乃，至于你和阿贵，留在这里，先不要回去。” 塌肩膀一定会再来找云彩，并且对云彩动手，她只有趁这个机会反杀他。 云彩眼中带着不安：“安老板…这样真的行得通吗？” “相信我，不会有问题。”张灵安拍拍云彩的肩，关掉水龙头，“好了，手上一会儿去买支烫伤膏。” 云彩嗫喏着答应：“…好。” 两人往回走，正好撞见出来看云彩打水为什么这么久没回来的阿贵。 阿贵见到云彩，皱眉道：“你这丫头打水怎么这么慢……” “阿贵，我有话和你说。”张灵安打断他。 “哦，好。”阿贵愣了愣，看了看脸色不太对的云彩，心中隐隐有所预感。 张灵安带着阿贵来到楼梯口，把和云彩说过的话又和阿贵说了一遍，不过阿贵说他其实也不知道塌肩膀想要做什么，只要把二楼的房间给塌肩膀，塌肩膀就会给他一笔钱，他财迷心窍就答应了。 知道这么做可能会给全家招来杀身之祸之后，阿贵眼眶顿时红了：“安老板，是我鬼迷心窍一时糊涂，接下来要我怎么做都可以，求你救救我们……” 张灵安叹气，阿贵这个不合时宜贪财的毛病真是一如既往，不过他人没有坏心，张灵安把计划告诉他，淡声道：“我在医院附近的酒店给你们开两间房，麻烦你们在这照顾小哥和胖子他们，等我回来。” “好，没问题！”阿贵连连答应，只要能保住小命做什么都行。 病房门口，云彩努力扬起一个笑容走进去，就听胖子笑着问：“云彩妹妹，怎么去了这么久？” “打水的人有点多。”云彩若无其事道，把热水瓶放下。 胖子眼尖，立马注意到不对，关切道：“云彩妹妹，你手怎么了？烫到了，快过来我看看！” 吴邪视线落在云彩脸上，云彩整个人都没刚刚自然，他看了看门口，没看到张灵安，难道是张灵安和云彩说了什么？而且出去找人的阿贵也没回来。 小哥同样望着门口，没一会儿，张灵安和阿贵一前一后的回来了。 阿贵和云彩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能让人窥探到几分不同。 吴邪若有所思，胖子被喜欢蒙蔽双眼，只以为云彩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张灵安坐回小哥身边，给他倒了一杯水，凑到他耳边，用气音道：“小哥，我接下来要回巴乃几天，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处理，等我回来好不好？” 独属于张灵安的温热清甜的气息喷洒在他耳边，张起灵不禁觉得耳根微痒。 他轻轻眨了眨眼，对上张灵安清澈见底眼，什么也没问，点头答应。 想到什么，又不放心的叮嘱：“不要一个人去做危险的事。” “放心吧。”张灵安笑了笑，抬手理了理小哥额前微乱的发，小哥头发又长了，等解决巴乃的事情，她得给他理发了。 病房里陡然变得安静，张灵安抬眸，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吴邪他们全都看着她和小哥，眼神揶揄。 张灵安轻咳一声：“我要离开几天，吴邪，小哥就麻烦你了。” “好。”吴邪隐隐觉得张灵安突然要离开，可能和云彩他们有关，没有多问。 当天下午，张灵安带着云彩和阿贵去到了酒店，在房间里花了三天时间，做好了一张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按照云彩的脸一比一还原，等张灵安缩骨，换好衣服走出房间时，等在外面的云彩顿时愣在原地。 她看到了另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自己。 张灵安挑眉：“怎么样？” 云彩瞪大眼，竟然连声音都是一样。 她咽了咽唾沫：“安老板，你太厉害了，就算是我爸应该都认不出来。” 张灵安轻笑：“那就好。” 张灵安易容成云彩，和阿贵一起回到巴乃。 她特意观察过云彩的习惯，周围的村民没有任何人察觉异常。 回到巴乃的第二天晚上，云彩房间的桌上就出现了一片树叶。 云彩和张灵安说过，这种树叶只有水牛头沟那边有，出现这种叶子，就说明是塌肩膀让她去水牛头沟找他。 张灵安拿起那片树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当晚，张灵安趁阿贵睡着之后，一个人去到了水牛头沟。 在发现荒坟的地方，就是他们平时约定见面的地点。 张灵安到地方之后，隐在暗处的塌肩膀才走出来，他来到张灵安面前，低声问：“那几个人怎么样了？死了吗？” 塌肩膀的声音嘶哑难听，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模糊低语。 “没有，他们带出来一个奇怪的东西。”张灵安假扮的云彩摇头说道。 “他们竟然没死！”塌肩膀眉头狠狠皱起，“什么东西？” 塌肩膀全身都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阴冷。 只一双眼足够张灵安下手了。 她抬起手，轻声道：“要你命的东西。” 夜色下，一根银针速度极快的从张灵安袖口射出，寒芒闪过，在塌肩膀反应过来之前，直直刺进他眼里。 “啊！”塌肩膀发出一声哀嚎，拿出手枪就朝张灵安射击，声音愤怒到极致：“你找死！” 张灵安轻巧的躲过，塌肩膀对云彩没有防备，或者说他十分自信，知道云彩是个普通人，绝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所以张灵安假扮成云彩才能轻易得手。 她手腕的戴着她自制的暗器，那些年在张家她学了不少五花八门的东西，银针上淬了剧毒，见血即死。 塌肩膀还没来得及开第二枪，毒发带来的剧烈疼痛让他支撑不住跪倒在地，那只被射中的眼已经溃烂流血，让他不断发出痛苦哀嚎，惊飞了林中飞鸟。 不出两分钟，哀嚎声逐渐减弱，又过了片刻，塌肩膀失去了动静。 张灵安上前看了看，地上的人一双眼血肉模糊，鲜血浸透他蒙面的黑布，流到了地上，形成一小滩血迹。 她上前探了探塌肩膀的心跳和脉搏，确定人已经死透，把尸体推到一边的荒坟坑里算是完事。 这次的计划出乎意料的顺利，刚刚如果一击不成，她和塌肩膀之间肯定会有一场硬仗，她虽然有自信能打过他，但保不齐对方会逃跑，到时候想再抓住他就很难了。 解决一个隐患，张灵安心情颇好，她终于可以回去接小哥了。 第95章 道别 回到阿贵家时，天已经大亮，见到张灵安从山里回来，阿贵神情一变：“安…云彩，你去做什么了？难道……” “放心吧，事情解决了，可以去接云彩回来了。”张灵安笑了笑，说道。 “真的？！太好了！”阿贵神情激动，拉着张灵安一通感谢，张灵安以回家换衣服洗澡为由，才暂时摆脱热情的阿贵。 回到她的高脚楼，张灵安撕下人皮面具，恢复到她原来的身形，伸了个懒腰。 缩骨的滋味并不算好受，总算可以做回她自己了。 洗完澡之后，在阿贵家简单吃完早饭，和阿贵一起赶往医院。 已经快一个星期没见小哥，也不知道他的伤口恢复的怎么样。 张灵安还没走进病房，就听到了胖子逗云彩的声音，病房里一片欢声笑语。 见到张灵安，云彩双眼一亮，求证般看向阿贵，阿贵点点头，云彩知道事情解决了，眼底笼罩的阴云终于散开，脸上笑容扩大几分。 张灵安进来之前，小哥正看着天花板发呆，现在一双眼落在张灵安身上，一动不动。 “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你是不知道，这几天小哥可担心你了，话都不说了。”胖子在床上吃着云彩给他削的苹果，几天不见，肉眼可见的圆润了。 看来这几天他过得极其滋润。 张灵安轻笑，走到小哥病床前，温声问：“小哥，你怎么样？” “好多了。”张起灵上上下下观察了一遍张灵安，确定她没受伤，放心下来，原本淡漠的眼神也变得柔和。 “医生说他们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吴邪在一旁补充，小哥和胖子身体素质都极好，接下来静养就好。 吴邪看向几人：“灵安姐，你们接下来什么打算？” “回巴乃，我们有必须做的事。”小哥淡声道，时间不多了，他们必须回去。 “我也回巴乃！”胖子说道，“巴乃人美景美我还没待够呢。” 吴邪白了一眼胖子，他就是想黏着云彩，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没想到胖子竟然动了真心。 他想了想，也决定和他们一起回巴乃。 第二天上午小哥和胖子出院，阿贵、云彩和他们一起回去，胖子直接找了个借口住到了阿贵家，企图和云彩开启“同居”生活。 晚上，一起到阿贵家吃完饭之后，吴邪留在那边和胖子喝酒，张灵安和小哥回了自己的院子。 现在巴乃已经入秋，天气凉爽下来，晚风习习，温度宜人。 张灵安和小哥并肩坐在屋檐下泡脚，能听到隔壁隐约传来胖子的说话声，和云彩的笑声。 “没时间了，明天我必须重新进入古楼。”小哥对张灵安道。 “我陪你一起去。”张灵安说道，在小哥拒绝之前，她又补充，“我知道那个地方我进不去，所以我在外面等你，古楼有些机关也需要修缮。” 张灵安这么说，小哥自然没理由拒绝，心底叹息一声，答应下来。 晚上吴邪回来，张灵安和他说了这件事。 吴邪闻言，酒意都醒了两分：“里面太危险了，灵安姐，你们为什么非回去不可？” “张家发展到现在已经人丁衰落，我们有必须承担的责任。”张灵安正色道，小哥是族长，守护古楼也是他的责任，当然也是她的。 吴邪从古楼里出来之后，就意识到“起灵”这个名字，应该不是简单的官职，在张家应该有极其重要的作用。 两人身上的秘密太多，他仅仅是窥探到一角，他们之间的距离感，仿佛又体现出来，让吴邪不禁感到怅然。 “放心吧。”张灵安笑了笑，上前拍了拍吴邪的肩，“我们之后会去杭州找你的。” 吴邪叹息一声：“灵安姐，你们多保重。” 张灵安：“好。” 翌日清晨，张灵安和小哥背上收拾好的装备，先去找了裘德考。 小哥把从古楼带出来的两个玉环交给他之后，就离开了。 张灵安看着裘德考拿到之后玉环复杂又释然的神色，和小哥一起往山里前进。 二人到达湖边时，遇到了裘德考的队伍，阿宁正带着人整理装备，准备撤离。 远远见到两人，阿宁对他们点头致意，又忙碌去了。 张灵安还见到了混在人群里的张海客，见到两人平安，张海客朝他们笑了笑，又隐入队伍里。 张灵安和小哥按照原路进到古楼，在路上发现了不少属于裘德考队伍的尸体。 这场浩浩荡荡的行动，到这里，总算是结束了。 接下来近半年的时间，小哥一直待在古楼里那个只有族长能进的房间，张灵安则在外面修缮当年被考古队破坏的机关，让古楼恢复原貌。 这期间，胖子、云彩和阿贵时不时带些物资和装备来湖边看望张灵安，吴邪已经回到杭州。 据说裘德考在从巴乃回去之后，没多久就去世了，裘德考公司那些人把不少资料都无偿给了吴邪。 张灵安趁着这段时间研究破译了她在陨玉里带出来的半张药方，在张家古楼专门存放奇珍异宝的房间里，找到了上面许多药材，治疗天授的药，只差最后一步就能完成。 05年八月，小哥从古楼出来，这几个月里，胖子和云彩相处愉快，看起来有不小进展，连阿贵这个挑剔的老父亲都对胖子有所改观。 小哥和张灵安回到巴乃的那一天，胖子和阿贵张罗了一大桌子菜，为他们接风洗尘。 酒过三巡，小哥和胖子道别。 “我们要去长白山，以后大概不会再见了。”小哥看着胖子，语气认真。 这一路走来，他把胖子当成朋友，所以觉得应该和他说一声，毕竟除了张灵安之外，吴邪和胖子是他为数不多有联系的人。 “什么意思？”胖子酒意上头，有两分没反应过来，“姑奶奶，小哥在说什么？你们去长白山干什么？” “青铜门里有我们必须要守护的秘密。”张灵安笑了笑，“守护这个秘密需要十年，有机会的话，十年后再见。” “什么秘密？”胖子酒都醒了，“上次我就想问了，门后面到底是什么？终极又是什么？” “这个我们不能说。”张灵安摇头，她倒了一杯酒，和胖子轻轻碰杯，“我和小哥都很高兴认识你和吴邪，希望我们下次再见，你已经抱得美人归。” “行吧。”胖子叹了口气，他不是吴邪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端起酒和小哥碰了碰，一饮而尽，“借姑奶奶你吉言。” “另外，吴邪身处一副巨大的棋局里，他是其中最关键的一环，早已无法脱身，我们离开之后，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多多关照他。” 张灵安叮嘱道，“至于棋局背后的一切，都和它有关，其中太过复杂，我们也无法知道太多。” “又是它，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胖子皱眉道，知道张灵安他们也不可能告诉他答案，胖子没多问，答应下来：“我们四个过命的交情了，姑奶奶你都这么说了我一定做到。” 后来胖子和他们说了许多话，最后整个人醉倒在桌面上。 小哥和阿贵一起把胖子扶进房间里，张灵安拿出一个盒子，让阿贵转交给胖子，那是她送给胖子的礼物。 第二日一早，小哥和张灵安离开巴乃，坐上开往福建的火车，他们需要回去拿到鬼玺。 雨村村屋内，小哥和张灵安相对而坐，两只鬼玺放在他们面前的盒子里。 “这次我一个人去青铜门，你留在外面。”小哥看着张灵安，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这次张灵安没有再争取，只道：“那我送你一程，到时候我再回来。” 听到张灵安的话，张起灵眼中带上两分放松，没再推辞：“好。” 张灵安已经在青铜门里花费了十年，他绝不能再让她陪他一起进去。 她是自由的，张家的任务该由他完成，这十年里她可以去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他会记得她，十年期满，他会出来找她。 翌日，两人前往杭州。 到达杭州那天，正好立秋，是一个和原着一样的日子。 二人直接找到了西湖边上的吴山居，他们到时，店里只有王盟一个人。 “欢迎光临吴山居，两位……” 王盟看清来人时陡然顿住，笑着道，“两位是来找我们老板的吧，他去外面锻炼身体去了，估计快回来了。” 王盟邀请两人坐下，又给他们一人倒了杯茶。 他看起来比张灵安第一次见他时沉稳不少，这在过去的这几个月里，吴邪应该发现了他三叔的地下室，收到了解连环的信，知晓了当年考古队背后的事，也知道了他爷爷、三叔和其他九门人多年来和“它”的对抗。 王盟帮着吴邪处理他三叔的生意，也成长不少。 潘字没有死在张家古楼，不过吴三省不在，他一个人管着那些堂口，终究力不从心，到后面还是交到了吴邪手里。 小哥在一旁翻阅店里的一些拓本，刚过了几分钟，吴邪从外面回来了。 第96章 又到长白 吴邪见到张灵安和小哥，惊讶的瞪大眼：“小哥，灵安姐，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没多久。”张灵安笑了笑。 “时间到了，我是来和你告别的。”小哥放下拓本，对吴邪道。 “什…什么意思？”吴邪有点懵，什么叫时间到了，他是什么神仙下凡，到了时间必须回天庭吗？ 吴邪带着两人到了他的书房，三人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今天外面天气不太好，阴沉沉一片，仿佛随时都会下雨。 小哥一如既往的沉默，张灵安在吴邪开口之前，话家常般问道：“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吴邪下意识回答，最开始收到解连环那封信的时候，他确实崩溃又疑惑，那段日子并不好受，现在倒是好多了。 “灵安姐，小哥，你们的事情完成了？”吴邪问。 “完成了。”张灵安道，“我们接下来要去往长白山，今天特意来和你道别。” “你们不是住在福建吗？为什么要去长白山？”吴邪疑惑，他记得张灵安说过他们定居在福建。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们的事吗？我可以和你讲一个故事。”张灵安温声道。 “有一个庞大的家族，延续几千年，渗透在各个方面，一直到明朝，一位健谈的家族领袖一不小心暴露了家族存在，吸引了一位建筑家的注意，后来建筑家被抓去长白山修缮皇陵，窥探到了这个家族最大的秘密。” “他和这个家族一直以来隐藏保护这个秘密不同，他想把这个秘密公之于众，但他发现他一己之力很难和庞大的家族对抗，于是暗中培养他自己的势力，双方争斗了千年，终于在清朝末年，原本庞大的家族被渗透瓦解，开始崩塌。” 张灵安看向吴邪，“这神秘力量就是汪家人，张家的宿敌，也是老九门、你三叔他们对抗的它。” “汪家人……”吴邪脸色严肃，“可是…解连环告诉我，它的最后一个领袖已经死了，一切都结束了……” “并没有结束。”张灵安摇头，“汪家人比你们想象中顽强得多，只要他们存在一天，计划就会接着执行，一直到达到目的为止。” 这盘棋看似到此为止，实际上远没有结束。 “那你们……”吴邪只觉得头疼，就像他刚做了一个噩梦，醒来之后却发现还在梦里，实在让人开心不起来。 “张家到现在已经没多少人了，我和小哥必须肩负起守护终极的任务，没有时间了。”张灵安看向窗外天空中的乌云，轻声道。 “你们要进青铜门？！”吴邪陡然明白过来，震惊道。 “没错。”张灵安道。 “不行，那里太危险了，这个秘密就这么重要吗？”吴邪不解，青铜门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汪藏海不惜一切，执着上千年，让张家也心甘情愿世世代代守护它。 “这不是你能明白的，我们也无法告诉你。”小哥淡淡看着吴邪，“我们该走了，再见。” “吴邪，接下来多保重，我和小哥也很高兴认识你。”张灵安同样拿出一个盒子，里面和给胖子的那份一样，一些他以后可能用的上的东西。 张灵安跟上小哥，两人带着行李离开了吴山居，上了开往北京的汽车。 他们的计划是在一个收费站下车，那里有一个小镇，里面有班车直接开往二道白河。 车上，小哥靠着车窗闭目养神，张灵安也不知不觉靠着他的肩睡着了。 她不知道，她睡着之后，原本闭着眼的人，睁开了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就这样侧眸望着她，眼神温柔深邃，久久不曾移开。 一路辗转，到二道白河时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两人刚下车，就见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张灵安看着行色匆匆的吴邪，有几分讶异，她原以为她告诉吴邪张家的事情之后，他不会再跟来了，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灵安姐，小哥，可算赶上你们了。”吴邪上前叫住两人，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走后他心中不安，他总觉得他们做好了再也不出来的准备，他无论如何也不放心。 他得再劝劝他们，搞清楚他们到底为什么进青铜门，这次又多久能出来。 “吴邪，你来做什么？”张灵安心中叹息，问道。 吴邪挠了挠头：“我…我想来送送你和小哥。” 小哥看了看吴邪，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你不可以跟着我们进山。” “不行，你说了不算。”吴邪被小哥冷淡的态度气得不轻，他大老远从杭州赶过来，好不容易追上他们，不说清楚他是不会放弃的。 他扭头看向张灵安：“灵安姐，我要和你们一起去，到合适的地方我就回来。” “走吧。”张灵安没再多说什么，既然吴邪来了，有些东西她就亲自交给他。 三人上了一辆面包车，一路往山上开去，途经一个客栈时，张灵安带着吴邪下了车。 秋天的东北气温已经很低，山里更甚，三人各自开了房，小哥依旧不想吴邪跟着他们，一路上都没和吴邪说话，张灵安叮嘱吴邪早点休息，他是跟着他们还是原路返回她都没意见。 第二天中午，三人继续出发，吴邪试图劝说两人：“守护秘密有很多种方式，灵安姐，或许我们可以回去一起商量商量接下来的计划，一起解决汪家人……” “吴邪，有些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也必须要有人去做，但是我们没有时间了。”张灵安叹了口气，汪家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可青铜门里的事情已经等不了了。 没有时间没有时间，吴邪已经听他们说起过很多次了，到底什么没有时间了？ 难道在一定时间内没有进到青铜门地球就会毁灭？这怎么可能。 后面不管吴邪再问什么张灵安都不再回答，三天过后，三人进入了雪线，雪线上也有旅游景点和补给的地方，吴邪上前补充物资，张灵安会拉着小哥停下来等他。 再往前走就是他们之前进雪山的小道，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小哥通过山和太阳的方位辨认方向，在黄昏时，到达一处雪山山脊。 从这里已经能看到三圣雪山，夕阳下的雪山镀上一层温暖的橘色调，巍峨圣洁。 张起灵站在山脊上沉默的看着远处的雪山，张灵安上前和他并肩而立。 张起灵侧眸望向她：“到前面你就和吴邪一起回去吧，我一个人走。” “他可能不会听。”张灵安笑了笑，“我也不会听，我陪你到缝隙入口。” 张起灵望着张灵安带着明媚笑意的眼眸，他在那双漂亮清澈的瞳仁里，清晰的看到了他的身影，他眼中闪过无奈，只得答应。 当天晚上三人挖了一个雪窝，铺上防水布过了一夜，第二天接着出发。 吴邪一路上都在讲述世界上美好的地方、美食，仿佛怕两人一时想不开似的，张灵安好笑之余，也会配合他，路上气氛还算融洽。 不过随着三人不断往前，路越来越难走，吴邪也没太多精力多说什么，开始沉默下来。 几人又走了几天，开始进到全是积雪的地带，四周全是雪山，早已不见任何村落的影子。 第三天夜里，山里起了大风，这种时候更不可能让吴邪一个人回去，绝对会出事。 第二天夜晚来临之前，他们找到了裂缝，来到了当时休息的温泉，简单休整一会儿，张起灵又接着往前走，三人在一个宽阔的裂缝里停下。 他们停下来休息，吴邪已经靠在一旁的石壁上吃东西补充体力。 到了这里，几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去往什么地方，气氛寂静。 张起灵坐在石头上，深深的凝望着张灵安，低声道：“接下来的路，我一个人去就好，你和吴邪下山，十年之后，我会来找你。” 张灵安沉默良久，无烟炉上烧着热茶，张灵安倒了一杯递给小哥，语气低落：“好。” 吴邪喉头滚动：“小哥，你……” “吴邪，如果十年之后，你还记得我，我们还会再见。”小哥朝他露出一个微笑，又转瞬即逝。 他喝完热茶，把杯子放下，拿上行李站起身，对两人道：“我走了。” “等等！”张灵安叫住他，眼中满是不舍。 她上前轻轻抱住他，算着药效发作时间，轻声道：“小哥，不必介怀，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这十年，你要照顾好自己，保重。” “灵安……”张起灵猛的察觉到不对，刚想说什么，却开始感到头重脚轻，眼前逐渐模糊，失去意识前，他只来得及看清张灵安含泪的眼眸。 张灵安稳稳接住他，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在一旁的石壁上靠坐着，神情眷恋又不舍。 “小哥！”吴邪大惊，顿时明白张灵安要做什么，神情复杂，“灵安姐，你……” “放心，只是一点迷药，他明天就会醒过来，在这期间麻烦你照顾他了。”张灵安对吴邪笑了笑，“你的疑惑，小哥醒来就会告诉你，接下来，我会接替小哥的任务。” 张灵安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吴邪：“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小哥，多谢。” 吴邪心中诸多疑惑，他怔愣着接过，欲言又止：“灵安姐……” 张灵安背起包，朝吴邪挥挥手，神情洒脱：“我走了，十年后再见。” 她深深看了眼小哥，转身走进缝隙里，朝青铜门走去。 看着张灵安的背影消失在缝隙里，吴邪一时间不知所措。 小哥还在这里，他走过去看了看，发现他就像睡着了一样。 这两个张家人真是……吴邪不禁无奈，这两人感情是真好，要是小哥醒来知道张灵安一个人进了青铜门，不知道会不会也追进去。 吴邪打了个哈欠，又累又困，但怕他睡着之后小哥偷偷跑了，他一直强撑着困意，后半夜终于熬不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第97章 十年 一个噩梦惊醒，吴邪睁开眼就发现原本第二天才会醒的人，现在就醒了，正在整理装备。 吴邪观察着他的脸色，比之前还要沉，一副阴云密布的模样，周身气压比之前低了好几度。 他踟蹰着问道：“小哥，你在做什么？” “我要进去，剩下这些用的上的装备你拿走，等暴风雪停了之后，原路返回。”张起灵淡声道。 “不行，灵安姐已经进去了，你现在去恐怕也追不上她。”吴邪皱眉，想到什么，连忙道，“对了，她有封信，让我转交给你。” 张起灵动作顿住，抬手接过，他缓缓打开信封，里面的内容让他心中复杂难言，伴随着丝丝缕缕的疼。 “小哥：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身在青铜门里，不必为我担心，也不必认为这原本应该是你的责任，我也是张家人。 我们相识多年，对我来说，所有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且从不后悔，不必有任何自责或愧疚的情绪。 这十年，我会照顾好自己，你也一定要保重，不可以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 吴邪和胖子都是很好的人，记得和他们保持联系，尤其是吴邪，计划仍在进行，必要时刻，一定护他周全，或配合他的计划。 不可以追进来，十年后再见。 珍重，勿念。” …… 看完这封信，张起灵沉默良久。 显然张灵安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她一开始就决定代替他进入青铜门，难怪之前他说什么都乖乖答应，他早该想到，以她的性格，一定是另有打算。 吴邪看着愈发低沉的小哥，一时不敢说话。 小哥在他眼中一直都是很少有情绪波动的人，眼前这个如此情感外露的样子，吴邪还是第一次见。 不知过了多久，张起灵把信收好，接着又把地上的装备重新收进背包里，吴邪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改变决定，迟疑道：“小哥，你……” “等风暴过去，我和你一起下山。”张起灵沉声道。 “那灵安姐呢？她真的要十年之后才能从门里出来？门后到底是什么地方？”吴邪问道。 一个人怎么可能在那种地方生活十年？那里是地底，哪来的生活物资？难道那是通往异世界的大门？ “门后是什么地方我无法告诉你。”张起灵淡淡道，“在张家的祖训里，一直以留存为最大目的，张家历代发展里，希望无论在什么乱世都能留存下来，保住张家古楼的群葬。” “而张家世代守护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只有族长知道，但也只知道有秘密本身，而且有一个关键时间节点，现在已经到了这个节点来临的时候，必须有人进去守护。” 他看着身前的篝火，黑眸冷沉：“民国时期，张家彻底破碎，族人脱离张家四散离去，后来留下的张家人许多牺牲在抗战里，张家最后留存的希望彻底破灭。” 他抬眸看着吴邪，“在那时我们带着秘密找到了老九门，希望借助九门的力量帮助张家，一起承担这份义务，保护秘密不被发现，但老九门的人没有任何人履行承诺。” “守护这个秘密需要时间，十年之后，等待下一个接替的人。” 吴邪皱眉问道：“为什么说他们没有履行约定？” “过去近一百年的时间里，进入青铜门里的都是张家人，也正是因为这样，张家人的力量才愈发衰弱，在和他们的约定里，他们必须轮流守护这个秘密。”张起灵道。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但却听的吴邪眉头紧皱：“他们一个人都没去？” “没错，我是张家最后的起灵，这本该是我的责任。”张起灵抬眸望着缝隙深处的黑暗，声音带着叹息。 信息量太多，吴邪反应一会儿，问道：“按照你的说法，老九门应该轮流去，那现在原本应该轮到谁了？” 小哥侧眸，对上吴邪的眼：“你。” 吴邪瞪大眼：“你是说原本该进入青铜门待十年的人，是我？” 小哥点头，吴邪只觉得难以置信，缠着小哥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的小哥出乎意料的诚实，把当年约定的事情大部分都告诉了他。 老九门的人背叛了小哥和张灵安，而且张灵安已经进过青铜门十年，此次再去已经是二十年。 二十年的时间，对吴邪这样一个普通人来说，根本无法想象，在那样暗无天日的地底，该怎么度过。 难怪霍老太太一见到小哥和张灵安就下跪，原来一直是他们老九门的人亏欠他们。 知道了真相的吴邪心中五味杂陈，升起一股愧疚。 他和小哥在缝隙里待了三天，一直到外面的暴风雪慢慢平息下来，二人启程回到杭州。 车站里，小哥和吴邪道别：“我要回福建，如果有需要，记得来找我。” 他递给吴邪一张纸条，上面是他们在雨村的地址。 张起灵一个人回到雨村时，已经是深夜，院子里漆黑寂静，除了他，再没有其他身影。 自他们上一次分别三十载之后，这又将是一个漫长的十年。 他要在她回来之前，守护好这个地方，这里是他们的家。 之后几年，张起灵一直在雨村和长白山之间往返，他会在长白山居住一段时间，总觉得那里离张灵安更近。 再次从长白山出来时，他才发现半个月前，胖子给他发了消息，说他和吴邪在墨脱遇到了张家人，而且有麻烦。 张起灵意识到什么，当即启程前往墨脱，最后在康巴落雪山中的假青铜门里，带出了吴邪和胖子。 也从张海客口中，知道了他们这么多年来的计划。 接下来几年，沙海计划启动，吴邪彻底蜕变，从吴小三爷变成了江湖人称吴小佛爷。 而张起灵，和胖子一起帮助吴邪实施沙海计划，江湖外号“张大阎王”。 三个年轻人——黎簇、杨好和苏万也因此卷入其中，黎簇更是成为计划成功的关键。 三人的命运也由此被改变，后来更是成为新九门中的下三门，当然这都是后话。 张灵安走之后，张起灵愈发沉默寡言，和吴邪和胖子在一起时也是如此，好在两人都习惯了他这副样子。 解决了汪家人，就再不会有人觊觎终极的秘密，张家人也就不用长久守在青铜门里，他们也能彻底获得自由，他也能接张灵安回家。 张海客和吴邪联手，整个计划最终进行的十分顺利。 在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大喜事——胖子和云彩结婚了。 在去墨脱找吴邪之前，胖子一直住在云彩家，培养了一年多的感情，云彩答应和胖子在一起，两人更是在他们从墨脱出来之后宣布结婚。 这算是吴邪黑暗的十年中，唯一一件值得感到高兴和欣慰的事。 和汪家人决战那天，九门所有人都到齐了，黑瞎子也在，场面十分壮观。 张起灵作为主要战斗力之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所向披靡。 汪家的巢穴被炸毁时，胖子激动的揽住张起灵和吴邪的肩，所有人都神情振奋，连张起灵脸上都带着久违的如释重负的清浅笑意。 胖子欢呼道：“终于解决这群孙子了！小哥，天真，我们可以去接姑奶奶回家了！” 十年过去，吴邪和胖子都深沉不少，尤其是吴邪，眼神犀利凌冽，早已不见天真。 看着远处的硝烟，吴邪心情颇为复杂，一股疲惫从心底缓缓升起，他多年筹谋，似乎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处理完最后的事情，吴邪带着小哥和胖子前往长白山，同行的还有小花。 小花对云顶天宫感兴趣，提出和他们一起出发。 车队浩浩荡荡开往二道白河，进到山里之后，队伍带着装备往雪山进发。 有张起灵的带领，进山的路一切顺利，没有什么意外。 小花选择走老路探索整个天宫，吴邪特意叮嘱他一定要按照记号走。 张起灵、吴邪和胖子通过缝隙到达青铜门前时，时间尚早。 那道巨大的青铜巨门紧闭着，和他们当年到来时，没有什么不同。 第98章 再聚首 胖子走到那扇巨大青铜门前踢了踢：“小哥，这门什么时候开？你知道开门的办法吗？” “到时间之后，门就会打开。”小哥说道，他从包里拿出另一只鬼玺，放到门前面的一个青铜凹槽里。 “这玩意儿就是钥匙？”胖子挑眉。 “没错。”小哥淡淡点头，走到一处石头上坐着，开始点起篝火。 吴邪和胖子也坐过来，胖子突然道：“你们说，十年不见，姑奶奶还会不会记得我们？” “当然。”吴邪语气坚定，“灵安姐把养老的房子都给我们准备好了，我跟你说，那可是个非常美丽的地方，有六条瀑布飞流直下，水滴飞溅在村屋上，千年不歇，绝对是个安度余生的好去处。” “等等，姑奶奶还给我们准备了房子？我之前怎么不知道？”胖子不可置信。 “现在知道也是一样的。”吴邪有两分心虚。 当时张灵安刚进青铜门没多久，他就收到了小哥寄过来的房产证，上面是他和胖子的名字。 那时候胖子在巴乃和云彩培养感情，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情，他就给忘了。 “我这不是给你惊喜吗？”吴邪解释道，“我已经让人过去重新装修了房子，等姑奶奶出来，我们也一起过去养老。” “行吧，到时候我把云彩也一起接过来。”胖子说道，他这次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云彩妹妹怎么样，有没有想他。 “话说天真，我们几个里，我有云彩，小哥有姑奶奶，你就不考虑考虑阿宁，她这十年可没少帮你忙。”胖子半是揶揄半是认真道。 这十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胖子和云彩一切顺利，抱得美人归，阿宁在裘德考死后，离开了那个公司，开始定居国内，受吴邪邀请，加入了他队伍，这十年间两人合作过不少事情，默契十足。 “说什么呢，我和阿宁是好朋友，没别的意思。”吴邪嘴硬道，他和阿宁太熟，他实在开不了口，而且经历这么多事情，他暂时也没什么心思想这些，只想找个地方彻底停下来。 “你想这些还不如问问小哥和姑奶奶什么时候结婚，我们也好跟着喝喜酒。”吴邪转移胖子的注意力。 “也是。”胖子觉得吴邪说的在理，他也一直很好奇小哥和张灵安发展到哪一步了。 过去两人之间虽然没有太多亲密举动，却有种老夫老妻的和谐温馨，让人一时猜不透两人的关系。 胖子看向小哥，眼神八卦：“小哥，你和姑奶奶现在是什么关系？” “……”张起灵沉默片刻，实话实说，“不知道。” 他们从小就认识了，在那些年年岁岁里，是彼此最重要的人，是胜过家人和朋友的存在，可他又不想只和她做朋友。 “噗！”吴邪一口茶喷了出来，他想过两人可能已经很早之前就悄悄结婚了，没想到会是不知道。 他咳嗽两声，擦掉嘴角的茶水，想了想，不知道这个答案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以小哥的性格，恐怕他喜欢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表白，或者说根本不知道还要先表白，更不要说谈恋爱。 “我的小哥，你竟然不知道。”胖子同样惊讶，小哥看起来明明非常喜欢姑奶奶，怎么会不知道？ 胖子和吴邪对视一眼，胖子说道：“这样，我问你，你喜不喜欢姑奶奶？” “嗯，喜欢。”张起灵黑眸幽深，黑瞳里映照着跳动的火苗，眼中带着别样的光彩。 如果说一开始他不明白他对张灵安的在意是为什么的话，第一次和她分离的三十年里，让他彻底意识到了那是名为喜欢和思念的情绪，时时刻刻萦绕在他心间。 过去的十年里，他一刻也不曾忘记过她。 “喜欢就好办，这方面胖爷我非常有经验，相信我准没错。”胖子拍拍胸脯，准备给小哥出谋划策。 吴邪刚想呛他一嘴，想了想他确实是最有资格说这话的，就安静下来准备听听他的高见。 “这样，喜欢一个姑娘呢，你要先追求她，你得让她知道你的心意。”胖子语重心长的拍拍小哥的肩，“像你这样三天说不了几句话是不行的。” “等姑奶奶出来，你就先表白，我看得出来，姑奶奶一定也喜欢你……”胖子噼里啪啦缠着小哥说了一堆，小哥只盯着青铜门，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吴邪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好笑，也不打扰胖子，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后来胖子说累了，把他能想到的方法都传授给了小哥，至于能不能成功，就得看小哥的悟性。 不知不觉间，吴邪和胖子都睡着了，原本紧闭的青铜门缓缓打开，在氤氲的淡蓝色雾气里，张灵安缓缓从青铜门里走出来。 见到在脑海中回忆过无数次的熟悉身影，张起灵原本沉寂的黑眸骤然一亮，朝张灵安走去。 张灵安看着打开的巨门，心情复杂。 从门里出来，张灵安一眼就瞧见了小哥。 她在小哥面前两步远的位置停下，眼前的人比起十年前清瘦了两分，额发也有些乱，显然上一个给他理发的人技术不怎么样。 不过依旧难掩他的帅气，尤其是那漆黑如墨的眼，此时就这样望着她，让张灵安心中无数情绪涌动，眼眶泛红。 “小哥，好久不见。”张灵安朝他笑了笑，轻声道。 十年实在太过漫长，但眼前人依旧。 “欢迎回来。”张起灵上前拉住她的手，把人拥入怀中。 抱着她的手不自觉收紧，失而复得的满足和久别重逢的喜悦盈满心间，带着难以抑制的思念，让他完全不想放手，只想这一刻停留的更久一些。 “咳咳。” 一旁传来胖子的声音打破两人之间暧昧旖旎的氛围。 胖子：“姑奶奶，你可算出来了，不能厚此薄彼啊，这么久不见咱俩也得抱一个。” 张灵安耳根发烫，从小哥怀里退出来，笑着过去分别抱了抱吴邪和胖子。 十年不见，两人脸上都有了岁月的痕迹，没有在吴邪脖颈上看到疤痕，张灵安心中松了口气。 “灵安姐，欢迎回来。”吴邪笑着道，笑容一如十年前。 “这些年，你们怎么样？”张灵安问道。 “好得很！”胖子把十年来发生的事情和张灵安简单说了一通，还特别感谢张灵安：“姑奶奶，你也太客气了，送那么大一份礼，回去一定请你喝酒！” 他和云彩结婚的时候就在巴乃，当时没有大办，就邀请了他熟悉的朋友，小哥挖出吊脚楼里一箱子黄金，说是张灵安给他的贺礼。 都是老黄金，这十年来金价不断上涨，价值也有六位数了。 “行啊。”张灵安笑着答应。 真好，这十年里总算有人收获了幸福的结局。 “走，我们回家。”吴邪揽住胖子的肩，四人一如当年，往来时的缝隙走去。 四人在外面和小花的队伍汇合，一行人回到二道白河的当天，吴邪包下镇上的一家饭店，为张灵安接风洗尘。 黑瞎子解雨臣都在，还有王盟、潘子、坎肩，这些吴邪的伙计，热热闹闹坐了一桌。 这样的好日子必然少不了喝酒，他们一人敬了张灵安一杯，张灵安全都喝了，能再见到他们，她也很开心。 到后半程，酒量堪忧的张灵安已经迷糊起来，头开始犯晕，眼神逐渐呆滞，反应都慢了几拍。 除此之外，外表根本看不出她已经喝醉了。 吴邪和小花说起他养老的事情：“我准备去那边开个农家乐，从此退隐江湖发展餐饮业！” “你确定不会破产？”小花睨着吴邪，不太看好他。 吴山居之前在他手里半死不活，靠他两个叔叔支撑勉强没有倒闭，更何况是餐饮业。 “绝对不会！”吴邪自信满满，“到时候你和瞎子过来，给你们打八折！” 小花伸出一只手：“五折。” “徒弟，为师来吃饭还要钱？”黑瞎子挑眉。 “行行行，给你们免费。”吴邪大手一挥，豪迈道。 王盟眼神期盼：“老板，缺伙计吗？我过去当服务员？” “吴山居还得靠你经营呢，这么重要的任务只能交给你。”吴邪语气认真，精准拿捏王盟。 “好吧。”王盟勉为其难的答应，果然他在他们老板心里还是很重要的。 几人说说笑笑，气氛愉悦轻松，小哥坐在张灵安身边，默默听着，把张灵安的酒换成酸奶，一边给她夹菜。 这场聚会到后面除了小花、黑瞎子和小哥之外，大部分都喝多了。 几人把吴邪和胖子送回房间，张灵安则交给了小哥。 第99章 再回雨村 张灵安今晚喝了不少，不过后来小哥没让她再喝，不算醉得太厉害，除了思维和行动迟缓之外，问题不大。 宾馆房间内，张起灵扶着张灵安张床边坐下，温声道：“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不渴。”张灵安一把抓住小哥的手，认真凝视着他那张清俊的脸，沉默不语。 张起灵看向她那双水汪汪的眼，眼神不自觉柔和下来，俯身问：“怎么了？” 十年间朝思暮想的那张脸就在眼前，张灵安伸手轻抚，触感温热柔软，让她不禁轻轻摩挲。 “小哥，感觉好不真实，你就在我面前。”张灵安轻声道，声音带着叹息，“我好想你，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都瘦了。” 十年如今再看仿佛不过一眨眼，但思念无边无际，每一分每一秒仿佛都变得漫长。 “我很好，不用担心。”张起灵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瘦了的人明明是她。 对上她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张起灵再难移开视线，她或许不知道，从他们相遇的那天起，他就发现她有一双格外有神采的眼，和周围人都不同。 他想到胖子的话，眨了眨眼，难得有两分紧张：“灵安，我……” “小哥，我有一个东西要给你！” 张起灵即将说出口的话，被双眼闪亮的张灵安打断，她抽出手，拿过一旁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小木盒递给他。 “这是什么？”错失良机，张起灵心底叹息，顺势问道。 “解药，天授的解药。”张灵安神情认真，“对你和我的天授都有用，从今以后你再也不会被天授影响了。” “我从西王母那里换来的药方，一定管用，我已经先试过了，没问题。”张灵安期待的看着小哥，这解药的最后一步就是要在青铜门里的陨石里，放置六年以上，方可起效。 她之前只要近距离接触陨石，就有很大可能发生天授，但吃下解药之后，就算一直待在陨石面前也不会有影响，证明解药是管用的。 听到张灵安的话，张起灵神色猛的一变，抓住张灵安的手，神情紧张：“你和西王母交换了什么？” “没什么，她让我和她讲讲外面发生的事，西王母并没有那么可怕，小哥你不用担心。”张灵安笑着道。 之前天授失去的记忆，吃下解药之后，她彻底想了起来，西王母确实让她讲述后来历史上发生的事。 不过当张灵安想要得到药方时，西王母提了一个要求，问她愿不愿意一命换一命。 为了能活着拿到药方出去，张灵安赌了一把。 她毫不犹豫划开手腕，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血液快速流失的感觉让她感到眩晕，好在她赌对了，西王母并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这些事情不能告诉小哥，不然他一定会心生愧疚，这些她都是自愿做的，她不不希望他有一丝一毫的压力，或者别的情绪。 张起灵看着张灵安笑容明媚的脸，对她的说辞并不太相信，他知道西王母此人，绝非善类，活了这么多年更是个可怕的存在。 想到当时张灵安手腕上的伤，他隐隐猜到那可能也是交易的一部分。 丝丝缕缕的心疼不断漫上心间，张起灵不自觉轻抚她曾经受伤的手腕，眼中的暗色浓得宛如化不开的墨。 从三岁相遇到现在，这一百多年里，张灵安总是陪在他身边。 无论多危险的地方，无论他失忆多少次，她都会找到他，陪在他身边，甚至总是暗地里计划好一切，替他承担风险，风雨无阻，义无反顾。 或许许多年前没有心的他不懂，但现在明白了自己心意的张起灵，突然想问她：“为什么？” 从三岁就坚定不移的和他做朋友，会在所有张家人都自由之后，选择留在他身边，会仔细保存他的记忆，会给他一个容身之处，一个家，会替他承受十年孤寂，一次又一次…… 一桩桩一件件回想起来，都是张起灵对她心动的证据。 喝酒之后思维迟缓的张灵安听到小哥的问题愣了愣，反应过来，随即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声音真挚又坚定： “当然因为你是小哥啊！所以没有为什么，不需要理由 ” “你值得最好的一切，是我最最喜欢的小哥，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绝不食言！” 张起灵听到熟悉的话语，仿佛回到两人初见，还没有桌子腿高的小女孩为他挺身而出，满是稚气的包子脸笑容明媚的说，她长大之后会保护他。 张起灵眼中情绪翻涌，握着张灵安手腕的手下滑，轻轻抓住她的手掌，凝着她的眼，低声道：“我也喜欢你。” 张灵安：“……？！！！” 小哥刚刚说什么？！ 张灵安迷糊的脑子顿时清醒了两分，她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前的人，怀疑她出现了幻觉。 那可是小哥，他竟然说喜欢她……他刚刚是在告白？ 还没等张灵安反应过来，清冷高大的男人突然俯身朝她靠近，当唇上传来微凉的柔软触感时，张灵安脑海中烟花炸开，彻底宕机。 鼻息间全是小哥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如同雪后冷杉，淡然沉稳，是张灵安无比熟悉的、属于小哥的味道。 这个吻一触即离，要不是握着张灵安的大手温度灼热，张灵安真以为她在做梦。 她耳根发烫，脸颊开始染上红晕，有些懵：“小哥，你……你做什么？”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张起灵避而不答，黑眸闪着幽光，仿佛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张灵安心跳漏了一拍，语无伦次：“什……什么关系？” 张起灵不语，又凑过去亲了亲她水润的唇瓣，又耐心十足的问了一遍：“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张灵安脸颊滚烫，不用看也知道她现在的脸一定全红了，余光注意到小哥同样泛红的耳根，她突然就懂了他的暗示，不确定道：“……男女朋友？” 张起灵心满意足的露出微笑，伸手揉了揉张灵安的头：“好。” 张灵安：“……” 他犯规，用美人计。 “早点休息。”张起灵看着她清亮的满是他倒影的眸子，语气愈发柔和。 张灵安仍在状况之外，只下意识点头：“我知道了。” 就见小哥又朝他她笑了笑，离开了房间。 今晚他笑的次数比三个月都多，张灵安怔怔的想。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她仰面倒在床上，手不自觉抚上嘴唇，上面好像还残留着小哥唇上的柔软触感。 她掐了一把她的脸，疼，不是做梦。 十年不见，小哥好像突然开窍了。 一直到洗完澡躺在床上，张灵安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辗转反侧许久，终于缓缓睡去。 翌日清晨，张灵安收好东西，开门出去时，第一眼就看到了倚靠在墙边的小哥。 看到他张灵安就自动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心跳开始加速，耳根也开始发烫，她故作若无其事的朝他笑了笑：“早，小哥。” “走吧，吃完早饭，我们启程回家。”张起灵上前牵起张灵安的手，带着她往楼下走。 张灵安视线落在两人掌心相贴的手上，嘴角笑意扩大，耳边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楼下只有黑瞎子和小花在，见到手牵手的两人，小花挑了挑眉没说话，倒是黑瞎子语气揶揄：“哟，哑巴张，开窍了啊，我还以为你还得再等一百年呢。” 张起灵淡淡扫了黑瞎子一眼，没搭理他，张灵安朝他们笑了笑，和小哥坐在一旁。 不知道为什么，习惯了和小哥之前的相处方式，现在突然的关系改变，让张灵安不禁感到几分无所适从，悸动又紧张。 吃过早饭，吴邪、胖子和其他人也陆陆续续下楼，一行人整理行李，继续启程。 张灵安、小哥和吴邪胖子一辆车，胖子是司机，吴邪坐在副驾，张灵安和小哥并肩坐在后面。 胖子一边开车，一边没忍住偷偷从后视镜打量后座的两人，视线太明显，小哥发现了但懒得管。 吴邪没忍住白了一眼胖子：“干什么呢，专心开车，你这样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咳。”胖子收回视线，轻咳一声，“放心吧，我这技术天真你还不知道，保证安全到杭州。” 他就想看看后座俩百岁老人有没有什么进展，他可是为两人的感情操碎的心。 张灵安失笑，伸手抓住小哥放在腿上的手，和他十指相扣。 小哥的手骨节分明，手指纤长，掌心有一层薄茧，温暖干燥，手感极好。 原本闭目养神的张起灵睁开眼，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嘴角微扬，手指合拢，牵着她的手放到腿上接着睡觉。 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的胖子和吴邪，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谁说小哥不开窍的，看样子他会得很。 车子在高速路上飞驰，吴邪和胖子换着开，到达杭州时已经是第二天天亮时分，小花和瞎子回了北京，在杭州休息两天之后，四人开车前往雨村。 车子到达福建之后，看着窗外陌生又熟悉的景色，张灵安眼神感慨。 这十年外面发生了很大变化，但庆幸的是，她身边的人一如当年。 雨村是个安静的小村落，和外面的飞速发展不同，这里比起十年前变化算不上大，只进村的路变得更好了些，还装上了路灯。 院子里的板栗树已经十分高大，隔着老远都能看到。 张灵安的小院同样没什么变化，院子打理的非常整洁，杂草都看不到几根，只是有一段时间没住人，积了一层灰。 他们小院的旁边的村屋，早些年被张灵安一起买下，送给了吴邪和胖子，看样子也经过重新翻修，两幢房屋并排着，距离很近随时都能串门。 第100章 村屋 胖子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他先去参观了他们养老的村屋，那也是一个二进的宅子。 考虑到胖子是有家室的人，吴邪把两侧厢房重新装修设计成主屋，他和胖子一人一边，互不干扰，让胖子和云彩放心过二人世界。 胖子逛了一圈，十分满意：“姑奶奶，还是你会找地方，这地方真有归隐山林那味儿！” “你们喜欢就好。”张灵安笑着道。 胖子：“喜欢，我改天就把云彩接过来。” 云彩也一定会喜欢这个地方。 “行啊，不过你们俩晚上动静小点，这地方可没那么隔音。”吴邪调侃道。 “你这是嫉妒，我跟你说，阿宁……” 话题又扯到吴邪的感情生活上，这些年吴邪家里人也没少给他介绍，他现在听到这些就头疼，连忙让胖子打住。 张灵安和小哥站在一旁笑着看着两人，带着他们俩去参观了两人的小院。 “姑奶奶，你这院子不错啊！”胖子赞美道，“还有棵这么大的栗子树，是给小哥种的吧？” 他扭头揽住吴邪的肩：“瞧这树上这么多果，咱秋天有口福了。” 吴邪塞给胖子一块抹布：“想要吃，先干活。” “得嘞！”胖子答应，四个人分工合作，打扫完两座院子之后，又开始张罗午餐。 来时在市里买了不少食材和生活用品，他们可以彻底在这里定居下来。 晚上，四人坐在张灵安的院子里泡脚，翻修之后，两座村屋离得极近，胖子提议在中间修个小道，连接两边，串门也方便。 张灵安没意见，这件事就交给吴邪，毕竟他是浙大建筑系高材生，这是他老本行了。 “我明天就去接云彩。”胖子靠在躺椅上，惬意的眯起眼。 “去吧，带我向阿贵问好。”吴邪坐在胖子旁边，脚下是温暖舒适的热水，浑身都暖洋洋的。 明月当空，繁星点点，耳边充斥着虫鸣，身边是最好的朋友，宁静美好的让他恍惚间觉得，过去的十年只是一场噩梦。 终于可以真正意义的停下来休息了，就在这里安度余生，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张灵安的院子里也有吴邪和胖子的房间，两人干脆留宿在这边，第二天一早，胖子做好早饭就开车走了，张灵安和小哥习惯早起，一起跑山。 这十年里小哥有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雨村，对四周所有山都无比熟悉，两人来到山顶，天边是橘色朝霞，太阳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灿烂的阳光撒在小哥身上，五官俊美清冷好似勿入凡尘的神明。 注意到张灵安的视线，张起灵侧眸看向她，眼神柔和，黑眸中盛满了独属于他的人间烟火。 两人就这样注视着彼此，喜悦和甜蜜盈满心间。 回到村屋时，吴邪正坐在院子里吃早饭，见到两人，吴邪朝他们打招呼：“回来了啊，灵安姐，小哥。” “嗯。”小哥淡淡点头，进屋洗澡。 等张灵安也洗完澡回来，小哥已经把两人都早饭都盛出来，三人坐在一起安静用餐。 吴邪说道：“灵安姐，我准备去看看村里的地，租一块下来搞农家乐，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啊，需不需要投资？”张灵安笑着道。 “暂时不用。”吴邪摇头，启动资金暂时充足，等万一濒临破产，再考虑外援。 吃完饭，三人到村里打听消息，村长得知他们想投资农家乐非常热情的带着几人四处参观，最后从一个做油的老板手里接下了一块十多亩的地。 那老板以前用来停油罐车，现在换了行当也就没用了，以一年两万五的租金，租给了吴邪。 价格不算贵，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后面有块公墓，不过影响不大。 这块地边上还有水塘也有河，看场子的大妈养了不少鸭和鹅，里面还有一只高大的黑天鹅，混在里面蹭吃蹭喝。 大妈三人都十分热情：“几位老板这么年轻，准备做什么生意？” “农家乐。”吴邪接过大妈给他们的橘子，和她闲聊，“您觉得怎么样？” “当然可以，我们这儿也有不少游客过来玩，生意一定火爆。”大妈看着张灵安和小哥，“这俩后生这么俊俏，有没有对象啊？没有我给你们介绍一个？” 吴邪失笑：“大妈，他们用不着介绍，人本来就是一对。” 大妈尴尬：“那男才女貌，般配，真般配啊！” 吴邪和大妈打听了不少消息，比如附近有没有同行，村里有没有卖蔬菜和肉类的人家等等，积极为农家乐做准备。 当天下午就签好了合同，大妈连同鸭和鹅都一起卖给了他们，有了地，接下来就该准备其他东西。 胖子还没回来，张灵安和小哥先去买了碗筷，吴邪则去注册工商，办理相关证件。 下午吴邪回来，三人一起在河边洗碗，吴邪问道：“小哥，你和灵安姐要不要过来帮忙？大家一起分红。” 他当然知道两人不缺钱，不过大家一起养老，主要是一个参与感。 “行啊。”张灵安爽快答应，喜来眠未来会成为这一带颇有名气的餐厅，而且人多热闹。 小哥自然也没意见，三天后胖子带着云彩回到了雨村，十年不见，云彩如今已经是个非常漂亮的成熟女性，脸上神情甜蜜，一看就过得很幸福。 胖子亲自掌勺，做了一大桌好吃的，饭桌上，吴邪说起农家乐的进展，问胖子：“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做个灶龙。”胖子道。 所谓灶龙，就是七个灶台连在一起，不过柴火也是一个问题，吴邪和胖子就着这个问题讨论了一会，又开始研究他们的营业方向。 云彩就问道：“吴老板，缺不缺伙计，我也留下来帮忙？” “帮忙当然可以，胖子可能舍不得。”吴邪调侃道。 “我是舍不得。”胖子点头，看到云彩脸上的失落，立马话音一转，“当然云彩你开心就好，想帮忙就帮忙吧，重活交给我就行。” “没问题！”云彩喜笑颜开。 张灵安轻笑，看胖子那样子就知道，他被云彩拿捏的死死的，真好啊，胖子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小哥给张灵安夹了一筷子排骨，安静的听着吴邪他们的讨论，并不说话。 吃完饭，吴邪和胖子出门打麻将，传递喜来眠即将营业的消息，云彩也跟着胖子去了，张灵安和小哥坐在院子里乘凉。 八月末的福建气候依旧炎热，雨村温度倒是适宜，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刚和小哥确定关系的那几天，张灵安总会不自觉感到紧张，不过两人到底已经相识多年，而且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和以前也没有太大变化，张灵安逐渐习惯。 此时和小哥安静的并肩坐着，哪怕两人都不说话，她也觉得心中宁静满足。 “小哥，你有没有想做的事？”张灵安侧头问小哥，吴邪想开农家乐，胖子是大厨，要是小哥也想做些什么，她一定支持。 张起灵牵住张灵安的手，缓缓摇头，轻声道：“这样就很好了。” 他们能停下来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已经是他过去许多年都没想过的事。 翌日吴邪有了新的灵感，决定做墨脱特色石锅鸡，胖子表示可行，当即就给认识的墨脱老板打电话定锅。 确定主菜，吴邪还打算在剩下的地方盖房子，那是他的毕业设计，时隔多年终于要把它落实。 除了农家乐，还有不少地等着吴邪处理，张灵安和小哥跟着他们去到地里，简单划分过后，开始锄地。 这活儿张灵安不陌生，很多年前跟着小哥一起干过，不过有些手生。 这些地后面还有一块竹林，到了出笋的季节，能有不少笋子。 胖子在云彩家干了不少农活，动作十分熟练，和小哥不相上下，中午云彩给他们送饭和水过来，几人就坐在一边休息吃饭。 为了建房，吴邪和胖子砍掉了宅基地周围的竹子，用来做围墙，松土的时候还挖出来一个塑料瓶，里面有一个字条，云彩正兴致勃勃的和他们朗读里面的故事。 张灵安看过原着，知道里面是个关于竹子里面长骨头的故事，编故事的人挺有想象力。 白天劳作了一天，晚上小哥打来泡脚水，让张灵安泡脚。 以前两人都是各自有一个泡脚桶，但今天小哥坐到张灵安对面，把脚伸进了张灵安的桶里。 泡脚桶空间很大，装下两双脚刚刚好。 小哥的脚和他人一样都很白，骨节分明，和张灵安的脚放在一起，显得她的脚都格外小巧。 张灵安笑了笑，把脚踩在小哥的脚背上，就这样泡着。 张起灵眼角带着笑意，就这样纵容着她，一动不动。 第101章 喜来眠 吴邪吃过晚饭就回隔壁睡死了，胖子有云彩，这会儿整个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人，妥妥的二人世界。 张灵安看着身前的人，轻声道：“小哥，等喜来眠的生意稳定下来，我们就回墨脱看看吧。” 她也有几分想念那片雪山和喇嘛庙了，而且老喇嘛快要圆寂，她想回去看看他，还有白玛，她也想去祭拜她。 “好。”张起灵温声答应。 泡完脚，张起灵起身倒水，张灵安等着他一起回房。 两人的房间中间只隔着一道墙，门口，张灵安伸手抱了抱小哥：“晚安。” 张起灵伸手揽上她的腰，眼眸深邃，对上她含笑的眸子，没忍住俯身在她唇上吻了吻，浅尝辄止，克制又温柔。 有吴邪他们在，两人很少有什么亲密举动，张灵安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脸颊微红。 对着小哥这张脸，无论他做什么张灵安都很难生出反抗的心思，而且她也根本不抵触他的靠近。 不过，小哥是不是不会接吻？ 张灵安脑海中陡然闪过这个念头，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心头，她抬手挽住小哥的脖颈，轻轻用力，接着垫脚吻了上去。 不同于小哥的一触即离，张灵安鼓起勇气加深了这个吻。 当感受到那抹带着试探意味，小心翼翼的柔软时，张起灵瞳孔放大一瞬，接着一只手抚上张灵安的后脑，笨拙的回应配合。 这个吻总体来说并不算特别美妙，张灵安没吃过猪肉，只看过猪跑，经验不足。 张起灵更是全凭本能，两个人像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怀着炽烈的爱意探索着，磕磕绊绊，却又热烈缠绵。 一吻结束时，两人呼吸都乱了，张灵安耳根通红，张起灵也好不到哪去。 张起灵一双眸子幽深，如同一汪深潭，引诱着张灵安沉沦其中。 张灵安咽了咽唾沫，红着脸从小哥怀里退开，声音发软：“小哥，我……我睡觉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张起灵伸手擦过她的唇角，缓缓眨了眨眼，低声道，“晚安。” 回到房间，张灵安感受着她过快的心跳，用冷水洗了一把脸，镜子里的人眼眸水汪汪的，嘴唇颜色红艳，脸颊更是通红一片，面含春色，让人想入非非。 想到她刚刚一时大胆的举动和小哥的反应，张灵安脸更烫了，她对小哥实在没有任何抵抗力，何况是那样亲密的举动。 洗澡时，张灵安看着身上显露出来的红色麒麟纹身，不由得叹息。 本以为会是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不知道是不是兴奋过度和白日的劳动，张灵安很快就睡着，一夜好眠。 第二天照常起床锻炼，张灵安和小哥直接去到了镇上，给吴邪和胖子他们带早餐回去。 回到村屋时，吴邪已经起床，正坐在门口小溪中间的巨石上冥想，溪边有一棵大树，清晨的阳光从树冠照射下来，形成丁达尔效应。 吴邪就坐在宛如圣光的阳光下，看起来仿佛隐世高人，这个人带着神性。 胖子和云彩没一会也醒了，四人坐在一旁吃着早饭一边看着吴邪。 胖子和他们嘀咕：“你们说天真这样下去是不是该得道成仙了？” 张灵安失笑，这样的日子对吴邪来说，也是一种放松，但需要从紧绷的十年里彻底解放出来，还需要时间。 大概又过了四天，喜来眠的营业执照下来了，开始准备试营业，吃过午饭，张灵安叫来胖子和吴邪，准备送他们一份礼物。 她前些年有很多收藏，一直放在地下室吃灰，不如让他们一人挑一件。 张灵安带着两人来到书房，打开机关之后，地板上露出一个向下的通道。 “我去，姑奶奶，别有洞天啊！”胖子语气惊讶，“让我梦回咱四个一起在斗里的时候。” 他看向吴邪：“要不咱在你那新房子里也建一个，多有感觉啊！就像住在斗里似的，安全感满满。” “可拉倒吧。”吴邪毫不犹豫的拒绝，面无表情道，“再说了，你会建吗？” 设计机关和设计房子可不一样，这种精妙的机关更是考验技术，他们两只会破坏机关。 胖子挠挠头，打消了这个不成熟的想法。 张灵安打开地下室的灯光，带着几人下去，里面也就三分之二的书房大小，四面墙上全都是各种木盒，地下也摆着不少铁皮箱子。 胖子双眼放光，直觉这些都是好东西。 “除了这个，剩下的你们随便挑一件，算我和小哥送给你们的开业礼。”张灵安指着正中间的一个檀木盒，笑着对吴邪他们道。 “姑奶奶，这怎么好意思？”胖子搓了搓手，张灵安的收藏一定都不是凡品。 “确定不要？”张灵安挑眉。 “不确定。”胖子摇头，也不再客气，上去打开一个盒子。 里面是一个珐琅彩缠枝莲纹象耳炉，一看就是老东西，而且成色极好，明显是以前皇家用的。 至于价值，恐怕够他在北京二环买套四合院。 他咽了咽口水，又打开另一个盒子，里面是个金器，这玩意儿胖子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惊叹道：“金瓯永固杯？！姑奶奶，这玩意儿据说存世就四个，还有俩在外国佬手里，你竟然也有？！” 这东西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国宝，故宫博物馆就有一个呢。 “很多年前在一座皇陵里得来的。”张灵安想了想道。 “牛！”胖子朝张灵安竖起大拇指，不愧是老张家的，果然不同凡响。 接下来打开的盒子里，都是一些价值不菲的东西，随随便便一件都可以放进博物馆当做镇馆之宝。 知道张灵安不是什么吝啬的人，也知道这些东西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所以两人也没再客气。 最终胖子挑了一件粉彩龙纹瓶，因为云彩喜欢这种颜色粉嫩的东西。 吴邪对字画感兴趣，挑了一张唐代大家的画作，准备精心保护之后，挂到他的新房里，以后有客人来，无形装逼。 试营业当天，吴邪、胖子信心满满。 在喜来眠两个小时的车程内，有一个土楼景区，有不少旅游团和游客经过，他们的客源就是这些人。 然而，等了一上午，一个人都没有。 胖子大展身手，做了一大桌菜，最后他们五个人自己吃了。 “这简直和吴山居一模一样啊！梦回西湖。”胖子吃着菜，感慨道。 “哪一样了！”吴邪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心态颇好的解释，“这里是本来就没人流量，西湖有人流，吴山居还不是一样没人。” “牛，你逻辑满分。”胖子揶揄道。 云彩在一旁咧嘴笑，张灵安和小哥吃着菜，听着他们插科打诨，不得不说，胖子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当之无愧的大厨。 几人吃完饭洗了碗，坐在外面的大棚下面的躺椅上纳凉。 外面阳光明媚，让人昏昏欲睡。 张灵安靠在小哥的肩上打盹，小哥已经睡着了。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咳嗽，三个穿着汉服、拿着照相机的姑娘站在大棚下，有几分腼腆的问：“老板，这里有冰水吗？” 吴邪一人给他们拿了一瓶，单价两块。 吴邪不由得叹气，吴山居现在卖的最多的也是水，因为王盟发现水比古董好卖。 难道他们以后也得靠这个维持生计？ 他不由得有几分泄气，跑到一边开始专心画设计图。 三个女孩被他吸引，跑过去围观拍照，临近晚饭时，来了十多个姑娘，都慕名而来看看这个有建筑梦的农家乐老板。 就这样迎来了喜来眠的第一单生意。 胖子做菜，张灵安、吴邪和云彩负责接待他们，三人颜值都不低，还有一个高冷帅气的小哥在，尤其是在知道张灵安和小哥是情侣之后，纷纷表示要给他们拍照、合影。 最后那些小姑娘还贴了不少励志的寄语，这顿饭收入2800，胖子分了800，张灵安、小哥和云彩一人四百。 张灵安和云彩都没准备要，但架不住吴邪坚持，只好收下。 不过张灵安也和吴邪说好，以后她过来帮忙不用分给她收益，她也不是会日日过来。 张灵安名下有不少房产，她准备整理出来，让人出租出去，光靠租金，也够她和小哥吃喝玩乐无忧无虑几十年了。 晚上收拾完碗筷桌椅之后，一行人一起回到雨村，胖子征得云彩同意，背上鱼竿邀请小哥和吴邪一起去钓鱼。 据说村长儿子在山里的野塘钓了一条十多斤的大鱼。 张起灵看向张灵安，询问她要不要一起。 张灵安摇摇头：“你们路上小心。” 人一旦悠闲下来，就想找点什么事做，张灵安准备发展发展她的业余爱好——木雕。 她记得小院杂物间里还有些残存的木料，她找找看还能不能用。 木雕的工具都是现成的，当初建造院子时，小哥亲自做家具时备下的，前段时间小哥给胖子和吴邪一人做了一把躺椅，也是用的这套工具。 至于木料，还有剩下的紫檀，乌木，檀香木，都是些边角，做小件的木雕摆件正合适。 天色不早，张灵安整理好东西，洗完澡上床睡觉。 小哥回来时，已经是凌晨三点，院子里为他留着一盏灯，橘黄色灯光在黑夜中唯一的暖色调，让他心中某个角落也一片温暖。 第102章 找茬 张灵安听到动静，习惯性醒来，开灯出来时，小哥正在院里洗手。 见到张灵安，他擦干手上的水朝她走来，眼前的人由于刚睡醒，发顶蓬松，齐腰的长发披散着，微微凌乱，带着慵懒妩媚的美。 张起灵摸了摸她的发顶，低声道：“把你吵醒了？” “没有。”张灵安摇摇头，睡意散了大半，她抬眸看着小哥，笑着问：“钓鱼收获怎么样？” “还不错。”张起灵嘴角微扬，“去睡吧。” 温柔笑意让他整张脸都柔和下来，仿佛春风拂面，冰雪消融，格外惊艳。 被美色诱惑，张灵安上前抱住小哥精瘦的腰，整个人埋进他怀里蹭了蹭，刚想说什么，就发现他口袋里有什么东西。 张灵安顺势摸出来，发现是一个纸团，打开之后，里面包着一个烟头。 张灵安望着小哥，就见他否认道：“不是我。”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张灵安轻笑，小哥很少抽烟，只在抗战那几年，她偶尔见他抽过。 张起灵回忆片刻，和张灵安解释了一遍事情原委，他们在湖边遇到一个小女孩，和白天来店里的应该是同一批，烟头大概是她留下的。 张灵安听后点点头，把纸团和烟头一起丢进垃圾桶里。 接着她又抱了抱他，趁他反应过来之前亲了亲他的唇角，又飞快退出去，一溜烟跑进她的房间，关门前对他道：“小哥，晚安！” 张起灵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声笑了笑，回房洗澡睡觉。 翌日几人一起去到喜来眠，小哥和吴邪钓了不少鲤鱼和鲫鱼，胖子昨天给那些女孩介绍了放花灯的地方，晚上过去给那些人发喜来眠的名片，做了一波宣传工作。 这导致第二天生意很好，甚至开始忙碌起来，张灵安只得暂停木雕创作，和他们一起帮忙。 当天的营业额超过五千，分账之后，几人收拾好准备回村时，遇到了六七个女孩，都在哭。 从其中一个女孩口中得知，他们的一个朋友在山里失踪，警察已经在巡山，她们会找过来，是因为警察说找他们帮忙效率会更好。 这儿的警察都知道张灵安和小哥巡山的本领，倒也不奇怪。 吴邪又问了问情况，胖子先送云彩回家，张灵安他们三个人去也足够了。 几人拿上手电，前往那个女孩失踪的山林，和山口的警察沟通过后，情况属实，女孩确实失踪了。 这座山上大部分都是竹林和茶林，有许多纵横交错的小路，看过原着，张灵安知道那女孩掉进了竹林地面的缝隙里，带着小哥和吴邪往那个方向走去。 走了一个小时，在一根高竹的末端发现了那个女孩的包。 小哥直接折断了整根小腿粗细的竹子，张灵安捡起背包，里面上一些女孩子东西。 顺着包的方向，三人又走了一会儿，小哥一把拉住吴邪，示意他停下。 三人前面是一条很宽的山体裂缝，缝隙极深，下面看起来还是空的。 那个女孩就卡在缝隙很深的地方，那里竹鞭交错，才让她没有彻底掉入缝隙里。 女孩还醒着，只是喊哑了嗓子，吴邪下去救人，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最后由小哥下去帮忙，把两人都救了上来。 后来那女孩的父亲送来了十万块钱的谢礼，吴邪得知对方是做木材生意的之后，改要了二十万的木材，用来修建他的房屋。 张灵安也趁机和对方谈了一笔生意，采购了些昂贵木料。 当天喜来眠生意再创新高，歇业之后，吴邪去隔壁镇一个沙场老板那里拉黄沙，用来做三合土。 黄沙自己铲能节约三百块，吴邪叫上了胖子和小哥，一起过去帮忙。 胖子借来了拖拉机，一路往隔壁镇驶去，张灵安跟着云彩回村屋。 天边的夕阳把田野都染成橘红色，绚烂壮丽，又宁静美好。 云彩笑着对张灵安道：“安安姐，一直没有认真和你说一声感谢，当初要不是你，我和胖哥也不会有今天。” 如果没有张灵安，或许她那年就已经死在了巴乃，不会遇到胖子这样，一心一意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 只是后来张灵安和小哥走的匆忙，没想到再见就是十年后。 从胖子口中她也知道关于张灵安和小哥的不少事情，能遇到他们这样传奇一般的人，是她之幸。 “不用客气。”张灵安笑了笑，揶揄道，“你和胖子打算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这……我们顺其自然。”云彩害羞的红了脸，“不着急。” 张灵安会心一笑，眼中带着欣慰。 晚上洗漱过后，张灵安在书房捣鼓她的木雕，小哥的生日快到了，她得提前准备礼物。 只知道小哥的生日在十一月，具体是哪一天恐怕只有白玛知道，小哥更是从不关心生日这件事。 尽管如此，张灵安还是会坚持在每年的十一月初，送他一份礼物。 她打算雕刻一个q版小哥，一边雕刻，一边等小哥他们回来。 那个沙场老板是个地痞无赖，这种货色吴邪就能轻易解决，用不着她和小哥出手。 而且张灵安习惯了简单粗暴的解决麻烦，为了不造成刑事案件，还是交给吴邪比较合适。 铲沙三人组回来时已经接近十二点，胖子和吴邪跟小哥在门口告别，各自回家，张灵安听到声音从书房出来，有些困倦的揉了揉眼。 “还没睡？”看到从书房出来的人，张起灵有几分诧异，意识到张灵安是在等他，心底某个角落不自觉塌陷一块儿，泛起暖意。 “就睡了。”张灵安走近小哥，朝他微微一笑：“小哥，你也早点休息吧。” 身上全是沙子一定不舒服，更何况小哥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张灵安没准备和他说太多话，让他先去洗澡比较重要。 张起灵突然想抱抱她，但他浑身上下只有手是干净的，只好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好。” “晚安。”张灵安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亲，溜回房间。 日常撩拨，get? 张起灵眸色微深，在原地驻足一会儿，也回了房。 第二天张灵安起床和小哥一起去户外锻炼，他们几个人里，能跟上小哥速度和力量的人只有她，吴邪和胖子也知道这一点，基本不会和两人一起跑山。 回来时老远就瞧见村屋门口堵着一群人，张灵安眉梢微挑：“有人找麻烦？” “应该是沙场老板。”小哥淡声道，把昨晚他们撞门而入铲了沙子留下纸条的事情，简单和张灵安讲了一遍。 这种场面他们能搞定，张灵安和小哥都没打算管，准备先回去洗澡再说。 两人从沙场老板手下的身边走过，其中一个小鬼看了看张灵安，又看了看张起灵，大概是不打女人，选择对张起灵动手。 只见那小鬼一脚朝张起灵踢去，张起灵闪身轻松躲过，而他则底盘不稳直接扑过去抱住了吴邪，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噗。”张灵安没忍住轻笑出声。 那小鬼恼羞成怒，跳起来就想扇吴邪巴掌，又被吴邪躲过。 这下那小鬼是真怒了，涨红了脸大叫着朝小哥扑去，几乎一秒钟内，那小鬼就被小哥扶着脖子直直拍到地上，头撞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小鬼躺在地上瞬间不动了。 声音听着挺响，但张灵安知道小哥只用了一成力不到，轻伤罢了。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沙场老板十分不服气，一口痰就朝小哥吐来，小哥拿外套挡了一下，张灵安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来到沙场老板身边，一个巴掌把他扇出了院门。 敢对小哥吐痰，弄脏小哥一件衣服，实在是太欠揍。 “啪”的一声，比刚刚那小鬼头撞到地上还要响亮。 “牛啊，姑奶奶！”胖子拿着根雷管从屋里出来，正好瞧见这一幕。 这巴掌懵逼不伤脑，力道刚刚好。 沙场老板直接被打懵了，他那半张胖脸顿时浮现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嘴角带血。 “你他妈的臭娘们！老子……” 沙场老板爬起来就想朝张灵安扑来，胖子直接点燃雷管塞进他衣领里，吓得他立马就想掏出来，至于那些手下，早就撒丫子逃跑了。 剩下的事情交给吴邪和胖子，小哥把外套直接丢进垃圾桶里，张灵安上前握住他的手，温声道：“我再给你买一件，不，很多件。” “不用，我已经有很多了。”小哥回握住张灵安的手，他衣服够多了，全是张灵安给他买的，各种各样，每天都能不重样。 “好吧。”张灵安只好答应，偷偷给他买好了，小哥一年四季都得有新衣服。 洗完澡出去时，沙场老板已经走了，云彩被动静吵醒，正在询问胖子刚刚发生了什么。 云彩担忧道：“那人不会还来找麻烦吧？” “放心吧，只要他敢来，胖爷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胖子拍拍云彩的手，示意她安心。 这种小事件比起他们过去那些年遇到的来说，不值一提，小哥看出吴邪和胖子心情不太好，决定带着他们出去散心。 知道村子后面有瀑布，云彩也跟着一起去。 第103章 来客 后面的山上是古村屋，瀑布的雨滴常年落在上面，这些荒废的村屋顶上长着不少水性植物。 现在瀑布是枯水期，但水声依旧很大，站在瀑布下，这样的景色依旧壮观。 从这里，能看到村口的大树和远方的小镇。 雨村就好像独立于世界之外的一处世外桃源，在这里，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停了下来，开始享受普通人的生活。 胖子和云彩依偎在一起，吴邪站在胖子旁边，眺望着远方，小哥和张灵安并肩站着，内心宁静平和，心底所有烦恼一扫而空。 第二天一早，小哥跟着吴邪和胖子一起去喜来眠营业，张灵安独自锻炼回来，接着捣鼓木雕。 她其实还有很多其他爱好，比如研究毒药和一些暗器。 但她过去已经捣鼓出来不少，而且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用不上，暂时只能搁置，选择相对安全平和的爱好。 她已经雕刻出一个迷你版小哥，带着兜帽的小哥神情傲娇，十分可爱，张灵安把这个小雕像直接摆在床头做私人收藏。 中午小哥打电话过来让她过去吃饭，张灵安带着剩下的木料去了喜来眠。 当天没什么生意，午饭下午吴邪收到一个快递，是那个被他救了的小女孩寄来的，一本关于怎么好好生活的书。 吴邪看了之后，出去摘了野莓回来，熬了一瓶果酱，五人坐在店里就着果酱吃着烤鸡，再来上一口本地土酒，用胖子的话说，就一个字：“爽！” 没过两天就听说沙场老板搬走的消息，看来吴邪的方法十分有效。 那沙场老板就是普通人中的混蛋无赖，作奸犯科却又不是那种真正穷凶极恶的人，他不知道吴邪他们经历过什么，所以之前才天真的想要和他们作对。 当天木材也送了过来，张灵安定了不少黄花梨和紫檀木，送给吴邪他们做家具，小哥对这方面极其擅长，甚至称得上专家，便由他负责。 吴邪已经准备好做三合土的原材料，喜来眠歇业一天，几人开始忙碌。 小哥、吴邪和胖子在挖地基，请了一个工人带着仪器过来勘测这块地是不是有沉降，除了8个桩基，还有结构钢筋地基，之后又用石板把地面夯平。 张灵安和云彩负责做饭和送茶水，等三人忙完已经是晚上，吴邪和胖子累得不轻，相互搀扶着往村屋走。 干了一天体力活，小哥也会累，洗完澡之后，张灵安把人按到躺椅上，让他坐着别动，她则去打水泡脚。 热水里加入她调配的泡脚药草，能缓解疲劳，张灵安正准备把水端出去，小哥从外面进来，伸手接过她手里的泡脚盆往外走。 张灵安嘴角带上笑意，跟在他身后。 最近两人都共享一个泡脚桶，张灵安的脚踩在小哥脚背上，想起来什么，对他道：“小哥，张海客说过段时间会过来一趟。” 张起灵闻言，问道：“什么事？” “没事。”张灵安摇头，“他就想过来看看你。” 张灵安从青铜门出来之后，和张海客恢复了联系，听说快到族长生日，张海客立马表示到时候他会带着礼物过来看望族长。 “……”张起灵嘴角轻抿，没说什么。 在过去张家人聚集在一起往往代表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现在和过去不同，他也应该习惯了。 水快凉了，张灵安把脚拿出来，刚站起身，手腕突然被小哥抓住，一个重心不稳，下一秒，她已经坐在小哥腿上。 身下的触感温热，小哥肌肉密度很大，但他对自己的肌肉管控度很高，柔韧性也极强，平时放松时，身体就会格外柔软。 他身材极好，这一点张灵安比谁都清楚。 身后就是他温热的胸膛，两人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坐在一起，张灵安微微瞪大眼，刚想说什么，肩上一重，小哥温热的呼吸就在耳边。 只听他低声道：“让我抱一会儿。” 张灵安愣了愣，小哥的语气好像撒娇，这可真难得。 张灵安心头一软，顺从的靠进他怀里，两人互相依偎着，谁也没说话。 最后谁先吻的谁张灵安已经记不清了，漫长且热烈的一吻结束，张灵安呼吸急促，脑海里晕乎乎的，只有一个念头：小哥的吻技好像进步了，他难道偷偷学过？ 张灵安洗完澡之后穿的是吊带上衣和短裤，小哥则是黑色背心和同色运动裤。 望着彼此身上显露出来的麒麟纹身，张起灵黑眸愈深，抚上张灵安纤细的脖颈，又吻了上去。 最近胖子没少偷偷教他上网，他学会了些别的东西，正好试试。 回到房间时张灵安腿都是软的，小哥一定是趁她不在，偷偷做功课了，不然怎么在接吻这件事上，进步这么快。 说来惭愧，两人认识一百多年，一朝变恋人，张灵安对他还是没有一点招架之力。 接下来几天，张起灵三人上午在喜来眠营业，下午继续开展建房大业，一来二去，张起灵都晒黑了，胖子和吴邪更是黑了两个度。 不过小麦色的张起灵多了几分野性，愈发有种说不出的性张力。 地基完成之后就是管道工作，有专业工人负责，吴邪接到电话，带着小哥他们去十多里外的一个村子买藻井。 那也是个老村子，其中一栋属于危房的老房子要拆除，吴邪之前跟他们做过交易，这次村长特意叫他过来。 寨子进门的地方有一个漂亮的藻井，爬上去看之后里面还有一个历史更久更华美的，这次属于是捡大漏了。 小哥和张灵安负责藻井的主要拆卸工作，胖子和吴邪在一边帮忙。 一直弄到晚上才完成，回去之后吴邪给所有零件编号保存，到第二天下午才全部弄好。 清晨张灵安和小哥从外面锻炼回来，村屋门口停着一辆摩托车，一个中年男人和喇嘛站在吴邪他们对面。 两人齐齐顿住脚步，张灵安心中叹息，看来她还是没来得及再见大喇嘛最后一面。 喇嘛见到两人，上前行了一个大礼，对两人道：“师傅圆寂了，有一份东西留给两位贵客，让我带来。” 他取下摩托车上的包裹，用藏语对两人说了一段话。 接着又对张灵安道：“师傅让我恭喜贵客，事在人为，命运终会扭转，他祝二位白头偕老。” 张灵安神色肃穆，道了声谢。 大喇嘛已经是真正的高僧，能看到许多事情。 包裹里是一幅油画，画中小哥穿着藏袍站在雪山之上，只有一个侧脸。 这是张灵安第一次进入青铜门之后，小哥重新回到墨脱让德仁画下来的，后来吴邪去到墨脱，发现了这幅画，找到喇嘛庙，遇到了张海客和张海杏。 不过当时的张海杏早已经被汪家人掉包，原本的她不知所踪。 喇嘛把东西送到，立即就和开车的中年男人——陈雪寒走了，风尘仆仆又来去匆匆。 后来张灵安把小哥那幅画挂在了村屋的一面墙上，以表怀念。 这件事仿佛只是一个小插曲，之后几人一边营业，一边忙活建房子，半个月后，喜来眠又来了客人。 当时张灵安正在店外面的大棚下雕刻手里的木头，除了小哥，吴邪、胖子、云彩她都准备一人雕一个。 吴邪正在后面的地基上做木工，胖子在后厨炒菜，云彩招待客人，小哥收银。 阿宁就是这时候来的。 十年不见，阿宁愈发成熟妩媚，见到张灵安，她笑着打招呼：“安小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张灵安笑了笑，“来找吴邪？他在后面的空地里。” “我才不找他。”阿宁脸颊微红，“我听说这里招伙计？我过来应聘。” “胖子在里面，这我做不了主。”张灵安看破不说破，把人带到里面。 喜来眠确实在招人，最近生意好起来，加上吴邪他们又要忙着盖房子，根本忙不过来，商量过后就觉得招两个伙计。 胖子正好炒完菜出来，见到阿宁，丝毫不意外，笑着让她坐下：“怎么？还真要来我们这店里当伙计？这不是屈才吗？” “不是你说招人，我不行？”阿宁双手抱胸，挑眉反问。 “行！”胖子一口答应，“我去叫天真过来。” 阿宁确实是胖子叫来的，他实在不想看吴邪那拧巴劲儿，这俩人认识这么多年，以他过来人的看法，总觉得两人都是有点苗头的，奈何托了这么多年。 人阿宁也一直等着他，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干脆成不成一句话，大家都是这个年纪的人了，痛快点也好，主要就是一个及时行乐。 吴邪很快就回来了，看到阿宁也惊讶一瞬，接着两人一起去到了外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回来时阿宁脸上带着笑意，看来两人这次也许真能成。 如今已经是十月份，院子里的板栗熟了，已经有不少果子掉到树下，为了不让从树下经过的人被砸到，张灵安找了个好天气收果。 第104章 故人 小哥上午在喜来眠收银，下午就回来给张灵安帮忙，拿着一根长竹竿带上帽子，负责把树顶上的果子打下来。 噼里啪啦，带刺的板栗球掉了一地，开口的刺球就把板栗弄出来，没开口的就放在院子里晒着。 这棵板栗树已经很粗壮了，收了不少板栗，张灵安让小哥带了一小筐拿去喜来眠，晚上几人围坐在炉火边烤板栗。 阿宁最终还是没有留下来，不过她时不时会过来一趟，偶尔也会在村屋住上几天。 店里新来了一个叫林六人的伙计，在装饰方面非常有一套，喜来眠在他手下变得像是花园餐厅，十分漂亮。 另外还有一个叫薛达宝的年轻人，擅长做本地菜，正是喜来眠需要的人才。 至于房子，吴邪联系了学校老师，安排了三个学生过来，两女一男生，当做社会实践。 有三个年轻人之后，喜来眠气氛更加活跃了，胖子经常和他们斗嘴。 安装藻井的时候小哥做了指导，那三个学生开始亲切的称呼他为张教授。 张灵安最近雕刻了不少小东西，和林六人的花草摆在喜来眠的角落，倒也是非常不错的装饰品。 十月底，张海客来了。 他直接到的喜来眠，当时吴邪正在门口接待客人，见到张海客时，一眼就认了出来。 两人沉默对望着，谁也没说话。 吴邪皱眉打破这怪异的氛围：“你来干什么？” “放心，不是来找你的。”张海客大摇大摆的走进去，“我找族长和灵安妹妹。” 小哥正好从后厨出来，张海客见到他，双眼一亮：“族长，好久不见！” “嗯。”张起灵淡淡点头，也算不上多久，上次和汪家的决战之日，他们还见过。 “怎么就你一个人，灵安妹妹呢？”习惯了自家族长的冷淡，张海客丝毫不觉得尴尬，热络的问道。 “姑奶奶在村屋呢，放心吧，你们家族长和族长夫人在这儿好得很。”胖子站在后厨门口，探出头来对张海客道。 “那就好……”张海客刚想点头，反应过来之后，猛的提高音量，惊讶道：“族长，你和灵安妹妹已经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通知我们？” 店里有客人看过来，吴邪连忙示意张海客小声点，族长这种称呼现在多多少少有点中二。 他看着张海客：“结婚倒是没有，放心，到时候一定通知你。” 再怎么说也是老张家的人不是。 “来都来了，喝一杯？胖爷我可是有不少拿手好菜，今儿给你个面子，做给你尝尝？”胖子上前揽住张海客的肩，同时给吴邪使眼色。 吴邪知道这是要宰张海丽一顿的意思，会心一笑，转身去拿了店里最贵的酒。 小哥看着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一无所知的张海客还以为自己受到了吴邪他们的热烈欢迎。 张灵安下午到店里时，吃午饭的客人都走了，张海客和吴邪、胖子面对面坐着，被胖子和吴邪轮流灌酒，张海客已经喝多了。 小哥在一旁帮忙收拾桌椅，张海客看到之后，大惊：“你们怎么能让族长干这种粗活！大胆！”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就要抢走小哥手里的抹布：“族长，我来，你在这儿受苦了，和灵安妹妹一起跟我回去，我们复兴张家！” 张海客正好瞧见门口的张灵安，就朝张灵安扑去，在他即将碰到张灵安的一瞬间，被小哥抓住衣领，拎到一边。 “族长……”张海客顿时一脸委屈。 “好了，别闹了，没事就回去。”小哥眼神淡淡的看着张海客，冷漠道。 “有事！我暂时还不能回去。”张海客立马正经起来，虽然脸依旧红，不过眼神清明不少。 “感情你丫的是在故意耍酒疯呢！”胖子骂道，随即去前台拿过账单，“来，把账结了。” 张海客得意的看了胖子和吴邪一眼，看清账单上的数字之后，笑容僵在脸上：“三万九千八？你们开黑店呢！” “你可别抹黑我们。”吴邪站起身，指着桌上的酒瓶给他介绍，“这可是喜来眠最贵的酒，售价8888，你可是喝了四瓶，还有这一桌菜，咱都是明码标价的正经店铺。” “没错。”胖子点头，“看在你和姑奶奶、小哥一个姓的份儿上，给你打八折，给三万就行。” 张海客：“……” 他没记错的话，四瓶酒有两瓶都是他们俩喝的！奸商！ 张灵安失笑，主动道：“我来吧。” “不行。”张海客立马拒绝，哪能让张灵安给钱，他瞪了一眼吴邪和胖子，咬牙掏出银行卡结账。 他不差钱，但是感觉被人摆了一道，他实在不乐意出这笔钱，要不是看在他们说族长和张灵安的朋友…… 张海客如今已经慢慢恢复成他自己原本那张脸，不过和吴邪站在一起依旧很相似，就像两兄弟似的。 两人虽然合作了沙海计划，但关系并不是那么好，见面总要互怼两句。 下午吴邪他们接着盖房，小哥和张灵安带着张海客回了村屋。 书房内，张海客严肃表示他有一件大事想要和两人商量。 张海客喝了一口茶，一本正经道：“是这样的，族长，灵安妹妹，我打算和小张哥一起在大陆开家分公司，地点就在杭州，怎么样？” 据张灵安所知，海外张家如今的产业以航运和矿业为主，和古董已经没什么关系，在香港的产业至今仍保留下来，也是因为张家人早些年在那边买了不少房。 小哥没什么意见，张灵安问道：“你们打算经营哪方面的项目？” “这个暂时还没想好。”张海客挠了挠头说道。 张灵安：“……” 她沉思一会儿，给出一个建议：“这样吧，你们要不试试房屋管理公司？正好我手里有一批房子可以作为房源，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投资。” 这些年她各地的房产开始遇上拆迁，补贴了不少房子，房产证越堆越厚，正好需要人打理。 靠张海客和小张哥赚钱是不太靠谱的，与其让他们想方设法开些奇奇怪怪的公司光复张家，还不如做些赚钱的正经营生，也好养活他们自己和其他张家人。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古董生意要求严格，他们得另辟蹊径，顺应时代潮流。 “可以啊！”张海客双眼一亮，“小张哥明天就到，到时候我们一起商量商量？” “没问题。”张灵安笑着答应，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小张哥了，不由得有几分期待。 张起灵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默默喝了一口茶，一言不发。 晚上张海客住在村屋的客房，吴邪和胖子之前偶尔会在那儿留宿。 有张海客在，张灵安和小哥泡完脚什么都没做，互道晚安之后，各自回房睡觉。 翌日一早，张海客跟着两人上山晨练，张海客非要缠着小哥和他切磋，结局毫不意外，小哥稳胜。 张海客的身手在张家人里算好的，不过小哥和他不在一个级别。 张灵安也和张海客练了练，同样略胜一筹。 对于张灵安能做族长夫人，张海客心服口服。 早在放野那年，他就意识到，张灵安和小哥未来能到达的高度，是他无法比拟的。 所以他心甘情愿拥护小哥做族长，小张哥也和他是一样的想法。 小张哥到时，张海客正被吴邪拉去做苦力，帮忙修建房子的屋顶。 老张家人对这些东西都很擅长，有张海客加入，屋顶的进度都快了不少。 不过张海客也没忘记冷嘲热讽吴邪：“听说你是高材生？你设计的这个房子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学艺不精，勉强算是入门吧。”吴邪非常谦虚，他毕业之后不是当店员就是盗墓贼，这还是他第一个建筑作品，所以张海客说的也没错。 张灵安和小哥他们在店里打扫卫生，有林六人在，洗碗的工作就交给了他。 小张哥领着张千军万马进来时，张灵安有片刻恍惚，仿佛看到了张小蛇。 张小蛇不是正统张家人，没有长寿的能力，算起来，已经去世多年。 小张哥依旧带着一副银框眼镜，身上的老式衬衫已经很旧，却也干净整洁，面容俊秀，仿佛七八十年代的知识分子，瞧着一如当年。 而他旁边身穿藏蓝色道袍，扎着混元髻的年轻男人一看就是张千军。 张灵安目露感慨的看着小张哥，小张哥也同样看着他们。 第105章 生意 就在这时，胖子从后面回来，“咦”了一声，诧异道：“谁请了道士？咱我们喜来眠已经这么出名了吗？” 张灵安回过神来，为双方做介绍：“胖子，这是小张哥张海盐，旁边这位是张千军万马，简称张千军。” 胖子还没说话，身穿道袍的张千军一脸惊喜：“安姐，你知道我？！” “听张海客说过。”张灵安微笑，“小张哥，好久不见。” “确实是好久了。”小张哥也笑了笑，“自从那次分开之后，我就一直在找你们，可是总没什么消息。” “姑奶奶，他们俩也是你们张家人？”胖子靠着门框打量着小张哥和张千军。 不是他以貌取人，这俩人看着着实寒酸，不会是知道张灵安有钱，都过来打秋风的穷亲戚吧？ “对。”张灵安扭头为小张哥他们介绍，“这是胖子，我和族长的好朋友。” 小哥正好从外面倒垃圾回来，见到小张哥俩人，脚步停了停，见到故人，他脸上依旧没什么反应，因为提前知道两人会来，小哥朝他们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小张哥看着拿着垃圾桶正准备往回走的身影，一时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天知道他当年已经准备好一切，就等找到张起灵让他点头，只要他一声令下，张家就能重新恢复，偏偏那时候两人都不见了。 这些年他一直在找他们，结果他在这个偏远山村倒垃圾？？？ “族长！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小张哥上前，想要一把躲过张起灵手里的垃圾桶，被他轻松躲过。 没有人能夺走张起灵手里的东西，除非他愿意。 气氛一时有些僵硬，吴邪看胖子拿个工具这么久没回来，也从后面回来，他走到看热闹的胖子身边，问：“什么情况？” 看到小张哥的脸，吴邪惊讶的瞪大眼，这张脸他十分熟悉，那段从蛇的费洛蒙里看到的信息又浮现在他眼前，眼前的小张哥和记忆力没有什么变化。 “你认识我？”小张哥见到吴邪的反应，挑眉问。 “你找过一个毕摩。”吴邪下意识道。 “！”张海客大惊，随即看向小哥和张灵安，语气幽怨，“原来你们关系这么好，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他了？” 小哥看了他一眼，没准备解释，拿着垃圾桶进屋去了。 张灵安又介绍了一遍，对小张哥道：“进去再说吧，张海客也在后面。” 张千军是个活泼的人，凑到张灵安身边，问道：“安姐，你和族长怎么会想到留在这个小村子？” “这里不好吗？安静祥和，正适合停下来生活。”张灵安笑着反问他，“你和小张哥现在住在哪？” “杭州，张海琪也在那边。”张千军道。 “挺好。”张灵安点点头，真想知道小张哥和张海琪现在怎么样了，想到两人的关系这应该也算禁断之恋？还蛮带感的。 不过这是人家私事，张灵安也不好打听。 小张哥缠着张起灵，试图劝说他：“族长，你和灵安妹妹跟我走吧，我们回去光复张家，重现张家辉煌！” 胖子和吴邪都很无语，胖子怼道：“你们这几个张家人一个个都是什么封建思想？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一套？” “关你什么事！”小张哥语气高傲，“你们也就只能算族长的外姓随从，你们凡人是不会懂的。” “哟呵！”胖子怒了，撸起袖子就想和小张哥好好理论理论。 吴邪拉住他，胖子肯定不是张家人的对手，而且大家都是文明人，没必要动武。 他淡定的问：“跟你们回去，你族长住哪？你有多少存款？养得起他们吗？” “我……”小张哥噎住，存款他有，但不多，房产……他住在张海琪那儿。 “你的家底比得上姑奶奶吗？比不上就老实待着，他们愿意去哪都是他们的事儿。”胖子得意道。 这些个张家人一个个瞧着都穷得很，连小哥都是张灵安养的，论家底恐怕没人能比过张灵安。 几人穿过竹林，到了建房子的空地，张海客三个建筑学的学妹学弟围观着，一口一个张教授已经快找不着北了。 见到张起灵和小张哥他们，他立马迎上前，张起灵在他们开口前淡淡道：“不要说没意义的话，不然你们三个一起回去。” 清楚张起灵的性格，小张哥不再说什么，开始和张千军一起吐槽吴邪的房子，很快几个人就又拌起嘴来，跟互掐的小学鸡似的，看得张灵安不禁好笑。 最后还是小哥出面阻止他们真的打起来，小张哥和张千军见自家族长都在干活，也自觉加入。 吴邪也没想到他建个房子能有这么多张家人帮忙，不过这些人一个个都很专业，房顶进展非常迅速，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天就能完工。 中午小张哥和张千军在喜来眠吃了饭之后，由张灵安带回了村屋。 一起回去的还有张海客，小哥则留下来继续帮忙。 村屋内，小张哥四处参观了一遍，对张灵安道：“这里确实不错，难怪你和族长都愿意留下来。” “小张哥，你们愿意过来的话我也随时欢迎。”张灵安道，到时候看看能不能买几块地，建一座宅院，让他们都住下。 “我就算了，不过我们会过来看你和族长的。”小张哥笑着道，又不死心的问了一遍，“你真的不考虑加入我们复兴张家的计划？” “现在已经不是以前，没有了汪家，我们都可以歇一歇，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你说对吧？”张灵安看向小张哥，张家已经是过去式，现在还活着的张家人应该好好生活。 小张哥叹息一声：“你说得也对。” 他知道这些年张灵安和族长都过得并不算好，确实也该好好休息了。 张灵安带着小张哥、张千军和张海客到书房坐下，泡上茶之后，她搬过来一个箱子。 “关于你们要开公司的事情，既然你们还没想好具体做什么，我这边暂时建议可以试试房屋管理。”张灵安打开箱子，“这些都是我在各地的房产，算是启动资源，还有其他没有工作的张家人都可以加入。” 只见箱子里满满一箱红色房产证，连见多识广的张海客都瞪大了眼。 “灵安妹妹，你……这也太多了吧。”他们海外张家在香港也有不少房产，不过恐怕只有张灵安这一半。 “早些年买的。”张灵安谦虚一笑，很多张家人都没有存钱置物的想法，时代发展太快，买房还是得趁早。 这些都是张灵安打下的江山。 以前古董交易市场相对宽松，张灵安又有专门的渠道，因此有了一笔巨款，趁机买了不少房。 “你们觉得怎么样？”张灵安笑着问他们。 “我觉得可以！”张千军第一个说道。 果然是跟着族长的人啊，比小张哥这个穷鬼靠谱多了。 “可是我们没干过这行……”小张哥有些迟疑，房屋管理，好像就是给人租房子？他们张家人已经要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么？ 看出小张哥在担心什么，张灵安语重心长道：“小张哥，要想光复张家也是需要钱财的，你们可以先把公司发展起来，到时候有经济基础再发展下一步也更方便，而且你们应该也发现了，搞以前那一套已经行不通了。” “张海客这方面有经验，我出钱投资，到时候请个专业的人过来教你们，问题应该不大。”张灵安说道。 张家人都很聪明，虽然一开始不习惯，不过想必他们很快就能适应。 总比他们去开什么杭州档案馆然后被街道办事处取缔比较正经。 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张灵安转了一笔钱给张海客，事情交给他负责，晚上小哥他们从喜来眠回来，胖子做了一大桌菜，几个大男人开始喝酒。 张海客、小张哥和张千军轮流敬小哥，另外还给吴邪胖子灌酒，到最后吴邪和胖子喝醉了，张海客三人也好不到哪去。 张灵安全程看着他们闹，眼角始终带着笑意，连小哥都神情温和。 什么时候所有张家人聚在一起都是这样愉快的喝酒谈笑，那一定是非常不错的场面。 村屋房间有限，把吴邪和胖子送回去之后，又安置张海客他们。 小张哥还算清醒，歪歪扭扭站起身，不让小哥他们碰他，他口齿不清道：“我身上有蛇，会咬人。” 看着他衣领处一闪而逝的鳞片，张灵安猜到那应该是张小蛇的蛇，小张哥从他那里学到了御蛇的本事。 为了张千军不被咬，把他和张海客安排进一个房间，另一间则是小张哥的。 第二天清晨，小张哥和张灵安千军也加入晨练队伍，五个张家人浩浩荡荡开始上山锻炼。 小张哥和张海客一样，非要和小哥练练，结局自然也是一样。 张家人动起手来声势太大，只有这种无人的山里才能进行，张灵安也和张千军练了练，他年纪不大，不过功夫还不错。 回去时，吴邪和胖子在外面吃早饭，看到他们，胖子道：“天真你看，像不像黑社会？” 吴邪没说话，这几个张家人都人高马大，而且颜值都不低，站在一起和这小山村格格不入，已经有不少大妈路过他们门口，看样子似乎想上来问问这几个年轻人有没有对象。 当天中午吃过饭之后，张海客和小张哥他们带着两个箱子走了，胖子站在喜来眠门口看着他们的车开远，问吴邪：“那两个箱子里什么东西？” “房产证和钥匙。”吴邪淡定道。 “什么？！”胖子大惊，“我去，姑奶奶也太大方了吧，那得多少房子啊！就这么让他们带走了？” “他们要开个公司，姑奶奶怕他们血本无归，没事干就想复兴张家，所以给他们找点正经生意，开房屋管理公司去了。”吴邪解释道。 胖子“啧”了一声：“姑奶奶对这群人是真好。” 虽然族长没钱，但族长夫人有钱啊！看来他们老张家还是有希望的。 第106章 第一个除夕 张家人来去匆匆，村屋又恢复平静，晚上张灵安从书房出来时，小哥已经从喜来眠回来，他房间的门没关，张灵安抱着四个盒子敲了门。 小哥看样子刚洗完澡，穿着黑色t恤和长裤，脖子上搭着毛巾正在擦头发。 见到张灵安，他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张海客和小张哥他们送你的礼物，最下面那一份是我送的。”张灵安笑着道，已经十一月份了，小哥的生日月。 张起灵一手抱着盒子，一手牵住张灵安的手，把人带进屋里，到桌边坐下。 两人的房间布局都是一模一样的，新中式风格，里面的家具摆件基本全都是实木。 他径直拿开上面的三个盒子，先打开了最下面那个张灵安送的。 里面是一套木雕小人儿。 正中间是五个小人，他伸手拿起来，是他、张灵安、吴邪、胖子和云彩。 每一个人都刻画的十分精细，惟妙惟肖。 他伸手摸了摸，仔细放到一边，又拿起另外一个，是他带着兜帽，背着黑金古刀的样子。 剩下的都是他，有喝茶的、看书的、干活的，整整八个。 “第一次做，怎么样，还不错吧？”张灵安笑着问。 “很好。”张起灵眨了眨眼，视线落在张灵安脸上，黑眸微黯。 比起这些木雕，他更喜欢做木雕的人。 碍事的人走了，他终于可以做点别的。 张起灵弯腰把人打横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坐着，两人都刚洗过澡，身上的沐浴露都是一个味道，清新的木质柑橘香气，彼此交汇，分不清谁是谁的。 张灵安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心跳开始加速。 漫长的一吻过后，张灵安呼吸不稳的靠在他怀里，想到什么，她直起身，抬手捧住小哥的脸，直视他的眼：“小哥，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偷偷学了什么东西？” 不然怎么吻技进步这么快。 两人此刻靠得很近，眼前的人清澈漂亮的眼和嘴唇都泛着水润的光，让张起灵眼中的暗色不断加深。 意识到她问的是什么，张起灵眼中少见的闪过不自然，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大方承认：“学过一点。” 而且，男人在某些方面，无师自通。 有心之后，就会产生欲望，爱与欲本就无法分割。 他自诩只是凡人，这些情绪在所爱之人面前，他不排斥甚至食髓知味。 那抹笑容如同昙花一般，实在迷人眼，张灵安的心重重一跳，不由得被惊艳住有些回不过神。 张起灵也发现了她的片刻失神，嘴角笑容扩大，重新靠近吻了上去。 那套木雕最后被张起灵摆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其中那个五个人的木雕被单独放在床头的位置。 知道小哥没有具体生日，吴邪他们只在十一月的一天做了一大桌好吃的，算是给小哥庆祝。 张灵安也趁机把木雕送给吴邪他们。 胖子和云彩是双人的，云彩靠在胖子怀里的样子，两人都很喜欢。 接下来两个月，也就是建房和喜来眠两头跑，终于在一月份，房子正式落成。 门口有吴邪从村里李大户老宅挪过来的两棵大树，还有胖子托朋友从山西大同运过来的石雕，摆在路边颇有韵味。 喜来眠和后面的宅院之间就隔着一片竹林，没有围墙，也很少会有人闯入。 不过吴邪他们很少住在那边，依旧是回村屋。 吴邪把房子建成的消息告诉了其他人，不过没有组织聚会，人太多也很难聚齐。 小花和黑瞎子都送来了礼物，小花的是超大号俄罗斯套娃，张灵安和小哥都分了一个，摆在村屋的房间里。 黑瞎子送的血肠，都是俄罗斯特产。 没过几天，又来了三个客人——黎簇、苏万和杨好。 当初看原着时，张灵安就非常喜欢他们三个，第一次见到真人，张灵安非常开心。 黎簇确实和吴邪很像，不是说脸，而是那种性格。 苏万是他们之中最周全谨慎的一个，心特别细，类似心细时的胖子，更像面面俱到的小花。 杨好则是他们三人中的武力值担当，据说身手极好。 张灵安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一份见面礼，里面是一些解毒、外伤和内伤药，还有驱虫香囊。 黎簇本想拒绝，胖子就劝他收下：“姑奶奶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驱虫香囊对尸蟞王都管用，你小子别不识货。” 闻言，苏万替他们接过香囊，认真道谢：“多谢灵安姐姐。” 苏万笑起来特别可爱，妥妥的小奶狗模样，十分惹人喜欢。 三个人带走了吴邪他们的老装备，一起喝了几瓶酒之后就走了，张灵安有心送他们一段，被他们拒绝了。 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张灵安也开始准备年货。 她网购了一大堆新年装饰用品，喜来眠一份，村屋一份。 胖子又回了一趟巴乃，把阿贵也接了过来，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准备新年。 张灵安给小哥买了不少新衣服，也给吴邪他们都准备了新年礼物。 这次过年所有人都非常重视，吴邪没有选择回家，而是留下来和他们一起。 张灵安去城里采购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一窝流浪小狗，一共三只，瞧着就是普通土狗，寒冬腊月的，没看到母狗，就这样不管，饿死冻死在路边也是迟早的事。 问了小哥的意见，两人把三只狗都带了回去。 车子在喜来眠门口停下时，胖子看着这三只小东西，招呼吴邪过来：“天真，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土松？” “应该是。”吴邪抱起一只黄色小狗，小家伙一点不怕人，还朝吴邪吐舌头，“这狗不错，灵安姐，你和小哥在哪带回来的？” “路上捡的，怎么样，你们俩要不要养一只？”张灵安问道。 “行啊，一只在喜来眠看店，一只放村屋，还有一只姑奶奶你们自己留着。”胖子一口答应，有只狗也不错。 几人都没意见，当天小哥就动手给三只小狗安排了狗舍，三只小家伙现在还太小，白天跟着他们在喜来眠，晚上再带回去。 三只狗两黄一白，胖子给简单粗暴的起名叫大黄、小黄和大白。 除夕前夕，张灵安收到了张海客和小张哥他们送来的新年礼，并且表示他们年后会过来拜访。 同时房屋管理公司进展顺利，年后就能正式开业了，还有几个张家人也愿意加入帮忙。 张灵安看到消息目露欣慰，希望这次创业不会太快倒闭。 除夕当天，所有人都起了大早，村屋已经被装饰得差不多，两边的院子都挂上了彩灯和红灯笼，福字、窗花和对联也已经就位，一派喜气洋洋。 阿贵从巴乃带了不少当地特色食材过来，胖子、小哥和吴邪已经在厨房忙碌，张灵安、云彩和阿贵在客厅围坐在火炉边，烤着栗子吃着水果，十分惬意。 阿贵脸上已经留下许多岁月的痕迹，两鬓开始斑白，不过他心态极好，身子骨也十分硬朗。 “安老板，我跟你说，现在我们家在村里可是独一份儿，谁说起来都羡慕呢。”阿贵神情带着骄傲。 一开始那些人觉得云彩嫁给胖子不合适，说胖子年龄大身材又不好什么的 没少嚼舌根。 虽然他自己一开始也有这个想法，但胖子为人实在，关键是对云彩是真好，他一个北京的老板在他们村里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任劳任怨，品行没得说。 现在云彩是村里嫁的最好的姑娘，他们家也因为胖子盖起了楼房，其他人只有羡慕的份儿。 “这还得谢谢安老板你，不然我们都遇不到胖老板他们。”阿贵感慨道。 “不用和我客气。”眼见阿贵又要说起感谢的话，张灵安连忙转移话题：“我去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 厨房里，三只小狗排排坐在地上摇尾巴，闻着香气哈喇子都快下来了，不过也非常规矩的没有上前捣乱，胖子非常满意它们的表现，给它们一狗一个鸡腿。 小哥正在厨房门口洗菜，穿着一身红色毛衣，周身气势依旧清冷，却多了几分格外迷人的烟火气。 胖子和吴邪还是第一次见小哥穿红色，连连夸赞这身衣服适合小哥，也特别应景。 张灵安搬着小板凳坐到他对面，准备帮忙。 刚撸起袖子，小哥抬眸看了她一眼，接着把手上的水擦干之后，握住张灵安的手，把她的袖子又放下，低声道：“水凉，我来。” 张灵安心中熨帖，小哥总是看起来冷漠，实际上却十分体贴，方方面面都让她心动。 她跑去拿了一把烤栗子回来，剥开壳之后，投喂给他。 晚上的年夜饭格外丰盛，一共十多个菜两个汤，满满摆了一大桌，他们六个人围坐在桌边，胖子开了好几瓶酒，一人倒了一杯。 “来，各位，我先敬你们一个，祝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新年快乐！”胖子站起身，笑着道。 “新年快乐！”所有人共同举杯，欢度佳节。 饭桌上，有胖子在，气氛绝不会冷，张灵安喝了好几杯，在喝醉之前停下，看着他们笑闹。 第107章 热闹新年 话题不知道怎么扯到云彩和胖子身上，阿贵就问两人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您别催，这种事急不了，再说胖爷我正值壮年，不要急。”胖子拍拍阿贵的肩，有云彩一个人就已经足够了，孩子嘛，有没有都行。 “再说了，这儿还有一个没对象的呢。”秉着好兄弟同患难的原则，胖子cue到吴邪，又转向张灵安和小哥：“姑奶奶，你们俩这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准备什么时候让我们喝上喜酒？” “还早呢，不急。”张灵安看了看小哥，随即笑着道。 他们才刚确定关系没多久，结婚这件事情她真没想过。 “小哥，你就说我和天真能不能喝到喜酒吧？”胖子盯着小哥，这种事还得是男人主动一点才行。 张家人寿命都长，这俩一百多岁估计就相当于他们二十多岁。 他们确实是不着急，不过他和吴邪只是普通人，万一等到他们七老八十两人才准备结婚，他们看起来都像爷爷辈儿的了。 “能。”小哥语气很淡却很认真，他最近有很认真的存钱，之前从云顶天宫带出来的东西，张灵安变卖之后，把钱又给了他，加上喜来眠的分红，也算有了一笔积蓄。 “那就好！”胖子大喜，“来，咱喝一个，天真你也抓点紧。” 吴邪不想搭理他，有家室的人就喜欢替别人操心，他理解。 吃完年夜饭又收拾完现场，时间已经快十点。 阿贵年纪大了，看了会儿春晚回房睡觉去了。 胖子今年准备了特别多的烟花，晚上准备搞个大的，做雨村最大烟花秀。 村里有组织游神活动，村长之前邀请他们参加，几人都没去。 胖子就等着零点一到，开始一场烟花大会，保准比庙会还热闹。 张灵安给他们都准备了红包和新年礼物，给胖子的是一枚金元宝，云彩的是金手镯，吴邪则是一瓶药丸。 张灵安特别为他研制的，吴邪的鼻子在那十年里出了很大问题，还有肺的情况也算不上好，这药丸是药经里记载的，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至于送小哥的礼物，张灵安也没想好，最后给他包了一个大红包。 还有半个小时到零点，胖子拉着小哥和吴邪出去做准备工作。 烟花太多，为了能一起燃放，胖子干脆把所有引线连接在一起，分三个方向同时点燃，到时候几十桶烟花在不同方向炸开，绝对壮观。 张灵安和云彩跟着出来看他们忙碌，村屋门口一百多米远的位置都摆上了烟花，恐怕村里所有烟花加起来都没他们的多。 胖子十分认真，搞出了爆破的架势，掐准时间，让小哥他们点燃引线。 “砰！” 数朵绚烂的烟花在头顶炸开，一下照亮了夜空，有不少烟花碎屑掉下来，小哥护着张灵安躲回屋檐下，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看着漫天焰火，脸上都带着笑意。 胖子和云彩也依偎在一起，吴邪看着身边成双成对的好朋友们，突然觉得他此刻在这里有些多余。 这场烟花秀持续了半个小时才结束，时候也不早了，几人道别之后各自回房休息。 房间门口，张灵安抱了抱小哥，有些不舍得放开。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抱着，谁也没说话。 最终还是张起灵摸了摸张灵安的发顶，温声道：“时间不早了，去睡吧。” 张灵安抬起头看着他，直白道：“小哥，我想和你一起睡。” 话刚说出口，张起灵的眸色陡然暗了一分，他眨了眨眼，只盯着张灵安。 这一刻他的眼神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张灵安不禁红了脸，她这个要求好像是太不矜持了一点，但和小哥认识这么多年，已经够熟悉了，她不想谈个恋爱都这么纯情。 要算起来，她心理年龄都快一百四十岁了，也没什么好扭捏的，她确实眼馋小哥的身子许久了。 不过小哥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就在张灵安想放弃，放他回房睡觉时，张起灵低声问：“你的房间，还是我的？” 张灵安愣了愣，反应过来，心跳加快一拍，故作淡定道：“都可以。” 一个小时后，张灵安洗完澡出来，小哥正坐在她的床上，手里拿着两个木雕。 木雕是两个靠在一起的小人儿，一个是她，另一个是小哥。 除了这个，还有不少小哥的单人木雕，摆在床头。 见张灵安出来，他对她道：“这个送我。” 他还没有他们两个人的小木雕。 张灵安心底泛起甜意，笑着答应。 两人第一次同床共枕，但好像谁都不紧张。 张灵安睡在里面，小哥就在她旁边，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暖温度，仿佛在吸引她靠近。 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毕竟身边的人可是小哥。 一开始两人之间还保持着两只手的距离，听着身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就在张灵安又一次翻身，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之时，一只大手陡然伸过来，下一秒，张灵安已经扑进一个温热坚实的怀抱里。 张灵安的手撑在小哥的胸膛上，感受到他比平时快了两分的心跳，轻笑道：“小哥，你还没睡？” “睡不着。”张起灵如实道，他不是柳下惠，更不可能坐怀不乱。 周围萦绕着她身上的清甜气息，心底仿佛有一簇将熄未熄的火苗，不断泛起燥意。 他知道那是属于人类本能的欲望，不符合他多年来的冷静自持，但他却并不想克制，甚至称得上放任。 他顺从本能，把爱人揽入怀中，低头在黑暗中精准攫住那抹柔软的唇，辗转深吻。 这一刻，两人都放任爱意蔓延，彼此沉沦。 两人只限于接吻的进度条又往前突破了一截，最后停下时，两人的心跳和呼吸都乱得不行。 张起灵轻抚张灵安的后颈，拉下她的睡衣衣摆，声音暗哑：“睡吧。” 张灵安靠在他怀里平复呼吸，软声点头：“晚安，小哥。” 张起灵：“晚安。” 感受着他滚烫的体温和过快的心跳，张灵安睡着前迷迷糊糊的想，下次不关灯了，她好想看看小哥的麒麟纹身。 因为睡前胡闹一通，张灵安和张起灵都起晚了。 一醒来就能看到小哥那张放大的俊脸，张灵安心中无比满足，能开心一整天。 察觉到张灵安的呼吸变化，张起灵睁开眼，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性感：“早。” “早。”张灵安莞尔一笑，在他怀里蹭了蹭，突然就不想起床，只想这样和他多温存一会儿。 两人走出房门来到隔壁村屋时，只有阿贵一个人在厨房煮汤圆。 南方大年初一的早晨都习惯吃汤圆，张灵安和小哥也入乡随俗。 两人跑山锻炼回来，吴邪也起了，接着是胖子和云彩，六人吃过早饭午饭之后，开始新年必备老少皆宜的活动——打麻将。 吴邪问道：“咱玩儿这个小哥会吗？” 胖子也很好奇，小哥淡淡道：“会。” 胖子推着小哥往棋牌室走：“哟呵，没看出来啊，小哥，走咱玩玩看看实力！” 张灵安笑着跟上他们，小哥的麻将很多年前就会了，而且技术还特别好。 不过想想也是，他那聪明的脑袋瓜，干什么都很厉害。 牌桌上，小哥、阿贵、胖子和吴邪四人各自占据一方，第一局刚开始五分钟，就见小哥淡定道：“胡了。” 胖子：“……” 吴邪：“……” 阿贵：“厉害啊！” 看着小哥面前的清一色，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他这牌运也太好了。 然而接下来三把，小哥都是第一个胡牌的，胖子惊叹：“小哥，你这牌技牛逼啊！” 一连被小哥赢了五把之后，阿贵心疼他的钱，虽然钱是胖子出的，于是提出换张灵安来。 张灵安会打，但是不精通，第一把不出意外的输了。 胖子重拾信心：“还好姑奶奶你和小哥不一样，咱再接着来！” 很快胖子就发现不对，小哥竟然光明正大的给张灵安喂牌，眼见再这样下去，两个老张家人就要把他们赢得裤衩都不剩。 吴邪和胖子也开始打配合，于是一场娱乐活动打麻将，被四人玩儿出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气势。 几人玩儿的不大，到最后张起灵一个人赢了上千块，张灵安小输了几百，吴邪也赚了一点，只有胖子输得最多。 胖子直呼上当，强烈表示下次不能再让小哥上桌了。 年初三，胖子跟着阿贵和云彩回了巴乃，云彩那边还有不少亲戚需要走动，吴邪也要回杭州给长辈拜年。 张灵安干脆带着小哥一起去了杭州，正好过去看看张海客他们开公司的进展怎么样了。 她在杭州的老房子拆迁之后分了五套一百五十平的平层，还有两个铺面。 铺面可以暂时作为公司的办公地方，另外两套房子都是装修好的，可以给在杭州没地方住的张家人当做临时容身之所，其他的则出租出去。 至于剩下那一套，留给张灵安和小哥偶尔居住。 其中三套房子离吴山居不算太远，都在一个小区，和吴邪分开后，张灵安和小哥先回家。 刚进门没多久，门铃响起。 第108章 营业日常 张海客和小张哥带着好几个张家人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门外。 “族长，族长夫人，新年好！”一行人中气十足的喊道。 张灵安：“……” 她下意识看了看四周，还好，旁边的邻居应该是不在家，不然社死当场。 张灵安侧身让他们赶紧进来， 张起灵淡声问：“你们来干什么？” 张灵安也不解：“你们怎么知道我和小哥回来了？” “是这样的，有人在小区看见你们俩了，我们寻思着过来拜年。”小张哥笑着解释。 “对，这些都是我们一点心意。”张海客把手里的盒子放到茶几上，本来他还计划着过两天去雨村呢，没想到张灵安他们先来杭州了。 来的好几个张家人都是张灵安不熟悉的生面孔，有不少张家人从小养在外面，只有等张家人到当地有所谋划时才会找他，就和张千军一样，有几个也是小张哥他们这样找回来的。 这些人一口一个族长夫人，让张灵安简直无所适从。 她连忙让他们打住：“不要叫我族长夫人，叫我名字就行。” 有的张家人在和小哥谈论最近的情况，张海客则和小张哥一起，和张灵安商量开业的事。 “门面和营业执照都准备好了，还有公司网站，相关平台也办好了程序，就等到时候开业。”张海客说道。 “那就好。”张灵安点头，她的房子国内许多地方都有，到时候估计要出差，先主要把杭州的业务开展起来再说。 几人商量了一下具体的开业日子，就定在元宵节那天。 看他们信心满满的样子，张灵安暂时放心下来。 晚上一行人又出去吃了饭，张家人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颜值高，一个个都身高一米八以上，宽肩窄腰大长腿，赚足了回头率。 不过一个个气场都很强，不苟言笑的时候，一群人走在一起像极了黑社会，引得不少人纷纷回避。 晚上瞎子在他们的六人小群里发了张照片，正是他们一群张家人走在街上的场景，他@张灵安和小哥，问：“你们张家在杭州有什么大活动？缺人加我一个，价钱好商量。” 胖子：“老年人聚餐吧，哪有什么活动，不然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吧天真？@吴邪” 吴邪：“张家人在杭州开了公司，聚会呢。” 黑瞎子：“哟，哑巴张成董事长了啊！发展什么业务？保安？” 张灵安：“房屋管理，有买房、卖房和租房的，欢迎合作[微笑.jpg]。” 张灵安在群里回复，几个人在群里聊了几句又各自散去。 这间房的格局是三室一厅加一厨一卫，还有一个大阳台。 一间主卧和客卧，另一间则是书房。 自从除夕夜两人同床共枕之后，小哥洗完澡就非常自觉的进到张灵安的房间里，两人晚上都睡在一起。 小哥不止吻技突飞猛进，在其他方面也进步很快，张灵安从主动撩拨的那个变成招架不住的那个，只能随他动作。 不过小哥非常有分寸，两人始终没有越过最后那道线。 早晨起床不能跑山，两人干脆出去跑步，绕着西湖跑了十多圈，路过吴山居门口，大门紧闭，看样子还有几天才营业。 下午吴邪过来，带着两人出去玩儿，路过奶茶店，张灵安请他喝奶茶。 小哥是资深奶茶爱好者，在雨村就没少买，来了杭州买奶茶更方便，他基本上每天都会买两次，每次都是不同品种。 为了消耗奶茶的热量，他晚上也会出去夜跑，要不就在家锻炼，运动大于摄入，所以他怎么都不会胖。 一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张氏房屋管理有限公司正式开业，胖子、吴邪、小花和黑瞎子都送来了花篮，参加完开业礼，张灵安和小哥同吴邪回到雨村，喜来眠也该营业了。 张灵安回雨村之后买了一堆漂亮的瓶瓶罐罐，准备自己酿米酒。 胖子对酿酒非常感兴趣，又去二手市场淘了配套的器械，也准备自己酿。 四人花了大概一个星期，把都有酒装罐储存，胖子、吴邪和小哥特意挖了一个酒窖，用来存放。 这些酒以后一部分他们自己喝，一部分就放到喜来眠售卖。 喜来眠生意逐渐稳定起来，小哥基本上一整天都在喜来眠帮忙，张灵安则开始打理她的院子。 除了板栗树之外，院子里一直没什么像样的花草，当时预留的花坛也空荡荡的的，只有杂草。 张灵安买来不少月季、牡丹和芍药，准备种在花坛里。 比起风雅，张灵安更喜欢大朵花朵簇拥绽放的明艳的美。 现在时间还早，再生长一两个月，正好赶上春天的花季。 她买的是爬藤月季，到时候爬满整面墙，开花时一定非常漂亮。 过年那段时间三只狗送去了宠物店，被接回来时十分开心，尾巴都快摇成残影。 下午小哥他们从喜来眠回来，也过来帮忙，吴邪就道：“我也准备整一下院子，你们觉得怎么样？” “跟姑奶奶一样种点花花草草，实在不行挖个池子养点锦鲤就行了。”胖子随口道。 “不行，虽然灵安姐这院子很漂亮，但我打算搞个不一样的，一发朋友圈能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的那种。”吴邪语气认真。 “搞个地宫吧，不仅朋友能吸引过来，仇人也能。”胖子揶揄道。 张灵安失笑：“大胆整吧，需要帮忙告诉我一声。” 整理庭院也是生活的一种消遣。 三月底，张海客告诉了张灵安一个好消息，公司发展非常顺利，已经开发了许多客户，第一个月收入破十万。 虽然只有十万，对一个刚起步的小公司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事实证明，张家人只要努力学习，就算不盗墓，也能养活自己。 四月份，正式进入春天，张灵安院子的的花开了，不同品种的牡丹和芍药姹紫嫣红，整个院子都生机勃勃。 喜来眠旁边还有一块空地，张灵安想了想决定租下来，租金不贵，也是两万五一年。 张灵安准备建一栋房子，到时候张家人再过来，就可以住在那儿。 除此之外，张灵安还准备开个手工艺品工作室，专门卖木雕和其他小东西。 和吴邪他们说过之后，他们表示都没意见。 胖子十分支持：“姑奶奶，你这个店铺开起来说不定还能带动喜来眠生意，到时候咱互惠互利。” 几人商量了一下房屋布局，第二天张灵安就去联系工人和木材，又画了设计图，一个星期后正式开工。 同样是纯木结构，张灵安白天在旁边监工，晚上就和小哥他们一起回村屋。 花了三个多月，工作室连同房子一起完工，工作室取名“开怀居”，取自宋代诗人朱敦儒的诗句“自歌自舞自开怀，无拘无束无碍。” 就像他们在雨村的生活一样，朴实无华却又开心快活。 门口的牌匾是小哥题字，然后亲手刻上去的，字体大气遒劲，自有风骨。 手工艺品工作室自开始建时就有不少客人询问，正式开业那天，有不少客人光顾。 店里卖的都是些小摆件，张灵安闲来无事雕刻的，也有附近手艺人手里收购来的，还有一些张灵安制作的小机关盒和小玩意儿。 其中这些精巧的机关盒最受欢迎，但是价格不低，第一天并没有多少人买。 不过张灵安并不在意，这家工作室就是给她平日没事做手工的，至于有没有人买都行。 虽然生意不好，但还是有不少人进来参观。 有人把张灵安坐在桌边雕刻木头的照片发到了网上，照片里的人长发及腰，身穿新中式月白色印花真丝长裙，五官清丽，只是一张侧脸，就能窥见照片里的人的绝色风姿。 不少人因为这张照片慕名而来。 张灵安不知道事情原委，还以为是喜来眠生意越发好了，连带着光顾她小店的人都开始变多。 一天小哥照常在喜来眠收银，吴邪招待客人，一个年轻男人拿着手机走过来，上面是一张照片，和吴邪打听：“老板，照片上这位女老板是不是就是你们隔壁的？” 吴邪看着男人略带羞赧的神色，心中顿感不妙，下意识看了看小哥，发现他正盯着这边。 以小哥的耳力，肯定已经听到了。 还没等吴邪回答，就听那男人又问道：“那什么，冒昧问一下，这位女老板有没有男朋友？” 吴邪默默为这个男人点了根蜡，指了指小哥：“瞧见没，这位美女老板的男朋友。” 那个男人对上张起灵的眼神，顿时一个激灵，后背发凉，连忙道：“……打扰了。” 接着落荒而逃。 吴邪忍俊不禁，上前拍了拍张起灵的肩：“放心吧，小哥，这些人没一个比得过你。” 有小哥身材好的没有小哥帅，比小哥帅的，还没有发现，就算比他帅也没小哥牛逼，这些人，小哥估计一只手能打十个，不，二十个。 后来张灵安发现，小哥有时会时不时来工作室给她送吃的，或者茶水、水果，渐渐的来参观的客人都知道她有一个十分帅气且体贴的男朋友。 第109章 快递 立秋前，村里有一家养眼镜蛇的农居房子倒了，蛇都跑了出去，村委会贴了告示，让大家注意安全。 另外村里还准备搞花灯节，村支书过来找吴邪出主意。 首先得把跑了的蛇抓回来。 当天歇业之后，四人戴上手套和手电，进山抓蛇。 夏季的夜晚，山里十分凉爽，晚风伴随着虫鸣，树叶沙沙作响，拼凑出独属于夏天的乐章。 他们之前在山里放了蛇笼，一路走过去，收获了四条过山峰。 胖子的手电筒巨亮，能照亮半边山头的那种，他一个人拿着电筒走在前面，他们完全不用再开手电。 山里还有不少其他地方来的捕蛇人，抓蛇太危险，得专业的人来。 到了山顶，几人停下来休息，清冷的月光洒下来，四周很安静只剩下虫鸣，吹着晚风欣赏夜景，享受这惬意的时刻。 胖子手电太亮，吴邪让他关了，胖子是个坐不住的，问道：“你们吃不吃蛇胆？” 吴邪摇头，张灵安盯着胖子，下一秒，小哥原地消失出现在胖子身边，凌空抓住一条眼镜王蛇，撑地稳住身形之后，把蛇扔进远处的草丛里。 那条眼镜王蛇非常巨大，比手腕还粗，把胖子吓了一跳，扑过去一把抱住小哥：“小哥你也太能了，就是活菩萨啊！” 小哥任由胖子抱着，四人又在山里转了一圈，把抓到的蛇交给村里的人处理，回村屋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张灵安提前租了喜来眠旁边的地，原着里想过来开民宿的老板没再出现，第二天中午在喜来眠吃完饭之后，张灵安就见小哥在盯着屋顶上的野猫。 最近喜来眠附近的野猫开始多起来，张灵安买了猫粮投喂它们，不过依旧有猫偷吴邪他们晒在外面的各种东西，烦不胜烦，屋顶上这只狸花猫就是其中之一。 张灵安知道这些猫都是有人喂养训练的，而且还是一个即将去世的张家人，他在他们身边隐藏的很好，连小哥都没有发现端倪。 在过去的张家，能自然老死是一件该庆祝的事情，是喜事，张家人会聚在一起庆祝，为他送行，不过如今，张家已经人丁凋零，衰败至此，再无法实现过去的盛况。 张灵安看过原着，知道这个张家人的身份，没有选择拆穿，他们到时候送他最后一程就好，把他带回古楼安葬。 张灵安走到小哥身边，问道：“小哥，你准备把这猫怎么办？” “抓住，送到远一点的地方。”小哥说道。 张灵安点点头，表示他可以试试。 当天晚上他制作了一个简易陷阱，第二天再去时那猫果然被中招了。 小哥骑上摩托车，把猫送去了四十公里外的地方放生。 翌日中午，张灵安关了店门，坐在喜来眠窗边画木雕设计稿，小哥就坐在她旁边打瞌睡。 屋里突然响起一声猫叫，张灵安回头一看，昨天被送走的狸花猫果然又回来了，似乎累得不轻，进来找了个阴凉处就开始睡觉。 吴邪看了看猫，也开始打瞌睡。 等张灵安画完稿，伸了伸懒腰，外面开始下雨，小哥也醒了，和张灵安并肩坐着看雨。 吴邪也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小哥旁边，胖子和云彩拿着雪糕从外面进来，一人分了一只，五个人排排坐在一起看雨。 下午，胖子守在收音机前听广播。 他一脸严肃的对他们道：“好像村里出现ufo了。” 吴邪不信：“这怎么可能。” 张灵安也凑过去听了听，村里人很多人都说有看到ufo。 吴邪在手机上找到别人拍的视频，就在他们附近的山上，有一道白光快速从树梢闪过，乍一看确实像飞行器在树林里快速移动，忽高忽低。 不过这些人都知道，这种情况也很有可能是某人在林间快速奔跑形成的。 吴邪和胖子都看向小哥和张灵安。 张灵安摇头：“不是我和小哥，我们最近晚上没有上山。” 小哥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就在吴邪和胖子讨论到底是什么东西时，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少年进到院子里，浑身上下已经被雨淋透，站在雨里也不说话。 他不动，几人也不动，云彩想上去问问，被胖子拉住：“来都来了，站在那淋雨不说话不纯纯煞笔吗？别搭理他，看看他想干什么。” 张灵安看着熟悉的场面，猜到来人应该是原着那个送快递小哥，她站起身，准备招呼人进来。 还没走近，就见村支书开着摩托进来，没看到那个少年，直接把人撞了个狗吃屎。 眼见发生了车祸，吴邪、胖子和小哥连忙冲出去把人扶起来，那少年身上带着伤，人已经晕了过去。 吴邪猛掐他人中，胖子拿吹风机用热风给他吹头发和脖子，张灵安进厨房给他调了一杯热饮，灌下去之后，过了十多分钟，人总算醒了。 胖子开口就问：“你飞碟呢？” 少年懵了一会儿，气若游丝的回答道：“我是来送快递的，你们订的灯到了。”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他们没人订灯啊。 少年缓了缓，接着道：“我刚被车撞了，快递车翻进沟里了。” 胖子\/吴邪：“……！！！” 反应过来才发现误会人家了，吴邪连忙打120，把人送上救护车之后，胖子跟车走了，吴邪、小哥和张灵安出去找快递小哥说的车子。 在路边的田埂上看到了一辆四脚朝天的小面包，地上都是车灯碎片，肇事车辆不见踪影。 天空中还在下雨，三人下去一看，车厢里都是纸箱，有的已经被打湿，而且压的太结实，也拿不出来。 小哥提议把车子先翻过来，张灵安也扔到雨伞上前帮忙。 车子加货物足足一吨多的重量，三个人的力量也不足以撼动。 路边有车子停下来帮忙，四五个人一起，把车子翻了过来。 和帮忙的人道谢之后，三人把车推回喜来眠门口，衣服已经全部淋湿，张起灵脱掉上衣，找来一块干净毛巾给张灵安擦头发，让她先去洗澡换衣服。 喜来眠隔壁的屋子里，有张灵安和小哥的房间，也有备用衣物，不用再跑回村屋一趟。 张灵安再回来时，吴邪他们已经把快递里打湿的花灯拿出来，挂在喜来眠各处，看起来还挺漂亮。 吃晚饭时，吴邪问他们怎么看ufo这件事。 张灵安指着一旁盯着小哥碗里的猫，说道：“和这只被送回来的猫一样，可能都是一个人所为。” 吴邪顿悟：“所以可能是某一个张家人？他怎么这么无聊。” 他又问道：“小哥，灵安姐，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 小哥摇头，张灵安也没有多说什么。 晚上几人就睡在喜来眠这边，张灵安新建的房子离吴邪的别管馆很近，中间大概只间隔一条十多米的小道，没有院墙，来去自如。 八点左右，胖子从医院回来了，在别馆客厅弄了个投影放钓鱼节目。 吴邪在书房里，胖子把人叫出来一起看节目。 钓鱼也是小哥现在的爱好之一，他们三个人能坐在一起看很久。 三只狗已经长大了许多，窝在一旁的垫子上睡得正香。 张灵安对钓鱼节目不感兴趣，靠坐在小哥旁边，用平板看医学文献。 吴邪突然说道：“关于庭院，我有一个想法，我想要一个很大的湖面，湖水要非常清澈，如同镜子一样，湖底长满水草，里面大概有一条鱼，你们觉得怎么样？” 张灵安：“想法不错，可以试试。” “姑奶奶，你就惯着他吧。”胖子非常现实的拆台，“要是你和小哥不在，水池就是蚊子的天堂，那鱼光吃孑孓就能长到一百多斤。” 对于蚊子，张灵安示意吴邪不用担心：“我又搞了不少驱蚊香，就算我和小哥不在，挂院子里也没有蚊子，可以大胆做。” 有张灵安的话吴邪非常放心，转头又琢磨起怎么保证水质。 张灵安和小哥回到自己的院子，两人已经默认睡一间房，小哥去洗澡了，张灵安已经洗过，躺在床上看张海客给她发来的公司财务报表。 张灵安是公司最大投资人，张海客和小张哥都会定期和她汇报。 公司发展半年，在杭州的业务已经稳定，收益也大大提高，小张哥口才极好，培训员工和谈生意都非常有一套，公司能成功运营下去，他也功不可没。 和张海客聊了几句，小哥光着上半身从浴室出来，身上的麒麟纹身因为刚洗过热水澡的原因，全都显露出来，加上他恰到好处又块垒分明的肌肉，十分性感。 张灵安的注意力瞬间被小哥吸引，那八块腹肌她全都摸过，手感比想象中还要好得多。 见他擦干头发之后，关掉卧室的大灯走到床边，接着旁边的床垫往下一沉，一具温热的身躯靠过来，张灵安自发滚进他怀里。 屋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张灵安伸手搭上小哥精瘦的腰身，手指不自觉轻轻摩挲。 手感太好，她有些爱不释手。 第110章 挖水池 感受到张灵安的动作，张起灵喉头滚了滚，眸色幽深，低声道：“灵安，你做什么？” “你说呢。”张灵安轻笑一声，手指从腰侧滑到腹肌，顺着腹肌一路往上，成功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她手搭上小哥的肩，抬头轻吻他性感的喉结，又轻轻咬了咬。 这一举动成功换得张起灵浑身一紧，揽在张灵安腰上的大掌不自觉用力，俯首攫住那抹红唇，交换彼此的气息。 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张灵安能清晰的察觉小哥的身体变化，两人同床共枕这么久，情到浓时，有些事情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张灵安现在都还记得两个月前两人第一次时，看到小哥从床头柜掏出小雨伞时的惊讶。 她根本没发现小哥什么时候偷偷准备好了这种东西。 不过当时的气氛太过热烈，她也没精力想其他的，而且小哥的身材非常好，任何地方都是。 一开始除了疼，到后面缓过来之后，她更没工夫胡思乱想，整个人都如同被潮水淹没一般，脑中一片空白。 小哥外表冷漠如冰，张灵安却非常切身的体会到他炽热如火的一面，就比如此刻。 喜来眠这边的院子没有小雨伞，小哥在最后关头克制的停了下来，然后用了别的方式。 发丘中郎将奇长的两根手指，用在不同场合，会有让人意想不到的作用。 出于礼尚往来，张灵安必须给小哥回报，最后两人又都重新洗了一遍澡，才相拥而眠。 翌日清晨，两人锻炼顺路去了镇上，买了五人份的早餐回去。 吃早饭时，吴邪依旧坚定的表示想要一个有池塘的庭院，让胖子帮他出出主意。 方法胖子确实有，在后山挖个池子，下面铺上造冰管，联通制冷剂把水冻一半之后，把水通到院子的池塘里，然后做好过滤把水循环，就能保证和雪山的水一样清澈干净。 不过光电费一年就三十万，也可以用光伏代替，不过铺光伏也要一百来万。 对现在的吴邪来说，一百万不是一笔小数目，就喜来眠这样的小店，就是十年的目标。 不过并没有放弃，扭头让王盟帮他看看有没有倒闭的有溜冰场的商场和西北关门的有光伏的实业或矿场。 第二天晚上是吴邪和胖子的运动日， 隔壁村有篮球场，张灵安、小哥和云彩一起过去看他们打球。 张灵安见过小哥和黑瞎子打球，那场面，只能说凡人勿入。 篮球场平时是水牛睡觉的地盘，运动日里会把牛拉走，清理干净牛粪就可以开打了。 张灵安和小哥一人一杯奶茶，坐在一边观看吴邪、胖子和村里进步青年比赛。 云彩拿着水在给胖子加油，有她在，胖子表现十分卖力。 但最后胖子手实在太黑引起众怒，不得已提前散场。 胖子也知道他手黑，把人送进医务所，又连连道歉。 二人没运动透彻，回村屋的路上在鱼塘边打起了水漂，张灵安和小哥依旧在一旁围观，胖子找了许多适合打水漂的石头，分给了张灵安和小哥几个。 张灵安挑了一块试了试，打出了她两辈子见过最长的水漂。 成为张家人之后，她身体各方面素质都和她前世不可同日而语。 原本在给云彩传授打水漂技巧的胖子突然就不自信了，张灵安歉意的笑了笑：“你们继续。” 等三人玩儿累了，又接着往回走，两边的路灯亮起，把几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挺无聊的？”胖子问道。 “这叫生活，悠闲一点也挺好的。”云彩笑着道，随即话音一转，“不过胖哥你最近好像确实胖了，为了你的健康，必须运动起来。” “得咧！我们云彩说什么就是什么。”胖子对云彩百依百顺，扭头对吴邪道，“天真，胖爷我需要劳动，你的庭院可以搞起来了。” 吴邪：“行啊。” 说起来，这种日子太安逸，确实需要改变，而且他也胖了，这真是个可怕的发现。 晚上，张灵安和小哥在一个泡脚桶里泡脚，雨村的环境极好，夜空澄澈能看见漫天繁星，偶尔有流星划过，非常漂亮。 张灵安轻声感慨：“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过得慢一点。” 他们的生命还有很多年，但有吴邪和胖子他们的时间是有限的，他们将是他们生命中最特别的存在。 所以无论吴邪和胖子想做什么，他们都愿意配合，帮他实现。 “嗯。”小哥低声道，又看向张灵安：“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过去从未产生过像如今这般眷恋的情绪，这样的日子前所未有的宁静和幸福，让他也不禁想沉沦其中。 翌日下午三点，喜来眠歇业，几人开着张灵安的老越野，去镇上买了铲子和小桶，五人上山挖苔藓。 吴邪选择的是砂藓，又叫星星藓，这种苔藓很漂亮，像一颗一颗组成在一起的小星星。 山里苔藓很分散也很小，只能看到就挖，胖子一开始不管什么苔藓都挖进桶里，吴邪连忙制止他：“你这种挖回去，到时候下雨保准跟溜冰一样。” “嗐，长得都差不多，难免认错嘛。”胖子就道，把桶里那些不对的苔藓通通扔掉。 小哥对苔藓这种生命力缓慢且安静的植物很有好感，五人挖回去之后，散在院子里，撒上水之后，等明天买来砂土，确定大概形状之后在种下去。 胖子从桶里拿出几根蘑菇，问云彩要不要加进鸡汤里。 云彩看着蘑菇白了胖子一眼：“这些蘑菇都是有剧毒的，不能吃，胖哥，不认识的蘑菇别乱捡。” 胖子把蘑菇扔掉，吴邪晚上找了本毒蘑菇的介绍资料，让胖子好好看看，省的下次一不留神被他一锅送走。 第二天上午小哥他们去喜来眠营业，张灵安一个人上山挖苔藓，在路过一片竹林时，她停了下来。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有很多古道，其中一条被清理了出来，张灵安顺着古道往前走，见到了一个正在喂猫的人。 见到张灵安，那人丝毫不意外，朝她笑了笑：“是你啊，小姑娘。” 这就是那个张家人。 他面容看着只有二十来岁，被他叫小姑娘张灵安还有几分不习惯。 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故事，让他的脸到暮年还保持年轻的模样。 他见张灵安还停在原地，语气温和道：“放心吧，我没有恶意，我活得太久就想认祖归宗，混在你们身边，只是想族长能送我最后一程，让我回到古楼。” 张灵安走到他旁边蹲下，那些猫亲昵的蹭着他的手，和在喜来眠不同，此刻的他整个人都带着久经风霜的沧桑和沉寂。 张灵安沉默片刻，问道：“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小哥，他会答应的。” “张家到如今已经不复存在了，我也不想麻烦你们，我给自己安排了一场葬礼，到时候邀请你们来参加。” 他笑容洒脱，“小姑娘，族长和剩下的张家人能停下来过正常人的生活实在太难得了，能最后和你们生活一段时间我很开心。” 张灵安心中感慨，只问道：“您要不要帮忙？” “不用，帮我保密就好。”他朝张灵安眨眨眼，带着猫走进了竹林深处。 下午吴邪定的砂土到了，傍晚，小哥、吴邪和胖子拿着铲子开始挖水池，张灵安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发呆。 张家人的寿命最多可以达到上千年，到自然老死那真是一段普通人难以想象的漫长岁月。 也许他年轻时张家正是辉煌繁荣的时候，一步步见证了整个张家的衰败，到他死亡时，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准备葬礼。 光是想想张灵安都觉得凄凉惆怅。 今天的张灵安十分沉默，张起灵第一个发现她的反常，停下手里的活儿走过来有几分关切的问：“灵安，怎么了？” 张灵安正神游天外，听到小哥的声音，她愣了愣，眨了眨眼掩去其中思绪，若无其事的朝他笑了笑：“没什么，在想一些事情。” 她看向小哥身后，那里已经被他们挖出来大概两米多宽的坑，问道：“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张起灵探究的看了张灵安一眼，她不想说他就不问。 他揉了揉张灵安的发顶，又扭头继续挖坑。 又挖了一阵，胖子的铲子突然碰到什么硬物，当的一声，差点把胖子弹倒，他往下挖了挖，挖出一个石磨，石磨下面还有一个铝制饭盒，里面有四枚古钱币。 “天真，这玩意儿值钱吗？”胖子拿起一枚钱币打量着问。 “都是野钱，以前老百姓做的假币，上面的字都是乱写的，大概能买瓶可乐。”吴邪道，他皱眉看着石磨，“着东西不太对劲，来搭把手。” 他和胖子合力把石磨翻过来，背后有一个鲜红的马字，这是个象棋，和风水有关。 张灵安过来看了看，不由得想，吴邪这玄学体质到哪都管用，挖地总能挖出东西来。 胖子问道：“现在怎么办？” “再挖挖看。”吴邪一时也拿不准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用意。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都清楚这下面还有东西，并且非常不吉利不能留下来，不过没必要让吴邪和胖子操心。 接下来吴邪他们没再挖出什么东西，云彩过来招呼几人吃饭时，已经大概挖出了一个小水池的形状，估计还得挖十天才能到吴邪理想的大小。 第111章 水草 晚上几人就睡在别馆，因为太累，胖子和吴邪没多久就睡着了。 张灵安和小哥趁天色尚早，来到挖出石磨的地方，接着往下挖，把下面的东西挖出来。 张起灵在那地方插上一根竹竿，顶端放上一只碗，碗里的米上有六七根头发用掰断的筷子压着。 地下埋磨盘会影响这里的风水，对人的健康和财运都有影响，用小哥的方法镇压一晚之后，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张灵安和小哥一起把那些挖出来的东西扔到山上，回来时，胖子站在那竹竿旁边就问道：“姑奶奶，你和小哥是不是在茅山也学习过？” 张灵安失笑：“这时是一个风水上的小把戏，放心吧，已经处理好了。” 有张灵安这句话吴邪和胖子都很放心，晚上吃完饭，三人接着挖坑，没过多久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很快云彩就领着一身酒气的王盟进来，他跌跌撞撞的走向吴邪，一把抓住吴邪的肩：“老板，事情办妥了，就是出了个点小意外。” 吴邪和胖子把王盟扶进屋里，他一身白酒味实在算不上好闻。 池塘是暂时没法挖了，张灵安和小哥跟着他们走进客厅，就见王盟脱了鞋就盘腿坐在沙发上，看得泡蜂蜜水回来的吴邪直皱眉。 王盟喝酒后暴露本性，开始吐槽吴邪：“老板，你的事儿我比亲妈还上心，不过你要的东西也太离谱了，你咋不要月亮呢！” 吴邪不和他计较，只问：“那你买到了吗？” “没买到我来这儿干什么。”王盟一脸得意，“我上午还在哈尔滨，和大哥喝了八瓶老村长，预算内拿下了，就是那大哥一路把我送到机场，听我说你人特牛，非要来亲自拜会，所以我也来了。” 张灵安看王盟那样就想笑，他是来了，把人大哥掉田里了。 吴邪问了一遍大哥人呢，王盟才反应过来大哥没跟来。 吴邪和胖子连忙带上手电出去找，很快就带回来一个身上全是泥巴、不省人事的大汉。 小哥在里面看着王盟，张灵安出去查看情况，就见吴邪和胖子把一个浑身赤裸、只穿着裤衩的二百多斤大汉搬到桌子上，烧水给他擦身。 擦干净之后发现这人皮肤里还有不少小蚂蟥，胖子用烟烫了烫，没用。 张灵安抽出匕首，上前问道：“需要帮忙吗？” “需要，可太需要了！”胖子连忙道，又进厨房拿出两把菜刀，划开表层皮肤，再用打火机把蚂蟥烫出来。 “胖哥，你觉不觉得这画面像是在分尸？”云彩在一旁拿着纸巾准备给大汉擦血。 “咱可是在助人为乐，没那么血腥，顶多像杀猪。”胖子促狭道。 正说着话，外面有车停下，没一会儿村支书带着一群人往里走 一边喊道：“吴老板，我们镇上领导的青海朋友说你这儿菜特别好吃，大概十多个人，慕名而来，还请你加个班……” 话音未落，看清拿着刀的三人和桌上浑身带血的大汉，一行人全都陷入沉默。 村支书完全懵了，脱口而出道：“这么巧，在分…分尸呢……” 胖子就问：“要来一块吗？” “不用了不用了。”村支书连连摆手。 就在气氛僵持之际，小哥单肩扛着同样只剩下裤衩的王盟出来，放到来一张桌上，对张灵安他们道：“他吐了，衣服和裤子都脱了丢院子里了。” 他担心王盟接着吐会弄脏沙发和地毯，所以把人搬出来比较稳妥。 见还有不少人，小哥熟练的从收银台掏出菜单，准备点单。 见到这一幕，张灵安终于没忍住轻笑出声，和那些懵逼的客人解释：“这人是吴老板的合作方，掉田里之后蚂蟥钻皮肤里了，得清理出来，另一个是吴老板朋友，都喝多了，别误会。” 听张灵安一解释，这群人神色缓和下来，都是法治社会长大的好公民，潜意识里觉得不会光明正大的发生杀人事件。 他们虽然依旧脸色惨白 还是找地方坐下来，开始点菜。 胖子就对这些人说道：“各位，我现在忙着救人，这人身上全是蚂蟥，不处理干净我心里不舒坦，而且也容易感染，我要是去炒菜，你们得过来帮忙救人，不然今天你们就得请回了。” 那些人非常热情，纷纷过来帮忙，胖子给他们分菜刀，其他人则上药的上药，贴创可贴的贴创可贴。 村支书嫌胖子手里切过人皮的刀膈应，胖子借机薅了一波羊毛，让村支书承认送他们八套刀具。 男同志见张灵安这样漂亮的妹子出手干净利落，就有人忍不住搭话：“这位小姐看手法也是医生？” “不是。”张灵安笑着摇头，“熟能生巧。” 张灵安那双眼睛十分漂亮，笑起来就像盛满漫天星光似的，清丽妩媚，让人眼前一亮。 那位男同志看呆了一瞬，耳根红红的接着和她搭讪。 另一边小哥被几个女同志簇拥着点单，担心他太累，非要让他坐下来。 吴邪看着这两人无奈摇头，果然长相太出众的人，都容易让人下意识忽略他是不是有对象。 那东北大汉醒来就看到十几个人拿着菜刀把他包围，吓得直流眼泪，后来酒意上涌又睡着了。 吴邪把王盟和这大哥披上毯子安排到椅子上，那些青海朋友吃过饭就离开了，吴邪留下来照顾王盟，其他人都回去睡觉。 晚上发生的事让张灵安暂时忘记了白天山里遇到那个张家人的惆怅心情，有小哥在身边一夜好眠。 早晨五点，小哥起床替吴邪，张灵安干脆也起了，早晨吃过饭，和小哥说了一声之后，又去到昨天见到那人的那片竹林。 今天人和猫都不在，张灵安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发现。 张灵安每天都往山上跑，总有某一天会遇到他。 他已经准备好不少花灯和风铃，还有许多扎纸人的材料，堆在山上用塑料布盖着。 张灵安去的时候，他正在扎纸人。 他看着张灵安，语气有几分无奈：“小姑娘，你不用可怜我。” “我不是因为可怜你才来的。”张灵安在他对面坐下，“您是张家老前辈，我作为后辈，既然遇见了，也想帮点忙，葬礼这么重要的事，有人帮忙也轻松一点，对不对？” “你和其他张家人倒是不一样。”他看了看张灵安，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面对面扎纸人，一直到下午，张灵安才和他告辞。 他朝她摆了摆手，看着这年轻的张家人往山下走去。 小哥白天在喜来眠收银，歇业之后就接着和吴邪他们一起挖坑，等水池已经足够深时，几人就停下来，吴邪提议去四周的野塘找水草。 现在已经到吃蟹的季节，胖子就决定一边找水草，一边放蟹笼。 张灵安没有选择加入，葬礼已经到最后的环节，张灵安需要过去帮忙。 对方其实一个人完全可以完成，但架不住张灵安坚持。 这位张家老前辈对这个后辈格外宽容，也就随她去了。 小哥他们找水草的水塘离布置葬礼的竹林不算远，张灵安十分小心，生怕发出什么动静让小哥察觉到，好在有惊无险。 三个人找水草，实际上小哥和胖子都在砍竹子编蟹笼抓螃蟹。 “小哥，姑奶奶最近好像很忙？都不和我们一起出来抓螃蟹了，也不怎么去喜来眠。”胖子一边编笼子一边问道。 以前张灵安基本都会待在喜来眠隔壁的工作室，然后晚上和他们一起回去，最近一连好几天都没过来，实在反常。 张起灵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答，他也不清楚。 吴邪给胖子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多问。 当天晚上张灵安回到村屋时，吴邪他们也刚回来，几人累的不轻，吃过晚饭各自回屋睡觉。 张灵安洗完澡出来，小哥已经在隔壁洗完，半躺在床上，黑眸就这样望着她也不说话。 张灵安有些纳闷，问道：“怎么了，小哥？” “山里最近有什么事？”张起灵低声问。 张灵安顿住，她就知道瞒不过他，不过好在明天就是葬礼。 张灵安不想骗他，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亲，卖了个关子：“你明天就知道了。” 张起灵心中的疑惑和担忧被这一吻抚平，看来确实有事，而且和张家人有关，不过应该没有危险，他也放心下来。 他伸手把人拉入怀中，吻住她柔软的唇，心底因为最近被她忽略升起的在意烟消云散，化作爱意和渴求，让他想汲取更多。 从床上到浴室，两只麒麟紧紧相贴，气氛灼热滚烫。 最后躺上床时，饶是张灵安体力并不比小哥差多少，在这件事上也有些受不住，靠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下午张灵安和吴邪他们一起去收蟹笼，他们昨天一共在七个水塘放了蟹笼，前面的几个笼子，都有六七只螃蟹，第四个水潭，开始出现异样。 第112章 葬礼 胖子把螃蟹拉出来之后，发现上面绑着红绳和铜钱。 胖子取下铜钱，示意他们看看：“这玩意儿瞧着挺眼熟啊？” 吴邪接过，肯定道：“就是我们挖出来的那些。” 他不禁怀疑，这是有人恶作剧？ 这里离进行葬礼的地方已经不远，张灵安和小哥都看向边上的树林，一只橘猫从里面走了出来。 猫脖子上的草编项圈上，挂着一铝饭盒，它停在他们四五米的地方，眼馋的盯着笼子里的泥鳅和小鱼。 张灵安丢了一条泥鳅，把猫慢慢引过来，小哥趁机拿到饭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照片。 他把照片递给吴邪，吴邪看清上面的内容之后，不禁有几分惊讶。 他和胖子他们解释了一遍，之前村支书让他办灯会，他在网上征求意见，这照片上的内容和当时一个网友给他的方案一模一样。 照片的背面还有指示，让他们跟着猫来的路走。 胖子不解：“现在是什么情况？里面有什么？不会有谁想借机搞事儿吧？” “放心吧，没有危险。”张灵安朝小哥点点头，两人往前走去。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也纷纷跟上。 边上的树林里竹子居多，进去之后，两边都绑着风铃，一直通向竹林深处。 听着四周的清脆的风铃声，吴邪想到什么，问道：“灵安姐，你最近都进山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 “嗯，有张家人要去世了，他想邀请你们参加他的葬礼。”张灵安认真道。 太阳逐渐落山，竹林里的光线暗下来，几人靠风铃声引路，前方的竹林里逐渐出现花灯，挂在四周，随着他们靠近都亮了起来。 “姑奶奶，你们张家人挺浪漫啊。”胖子看着这一幕，感叹道。 “对张家人来说，自然死亡是一件大事。”张起灵看着这些花灯，对吴邪他们解释道。 张家人寿命太长，过去因为天授，大多死于意外，能活到老死，已经是件幸事。 “在之前，张家人会举办庆典，现在他只能一个人孤单的死去，他在迎接他的死亡，按照规矩，不在古楼附近，将由族长切下手掌带回。”张起灵神色肃穆。 他也明白为什么张灵安会说到今天就知能知晓，看来她应该很早就发现了这个张家人。 闻言，胖子和吴邪都沉默下来，几人来到一条古道，古道入口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牌坊样式的花灯楼，都是纸做的，里面有灯，现在全都亮着。 花灯楼的后面是一片黑暗，张灵安对他们道：“走吧，既然来了，我们送他最后一程。” 花灯楼的门洞很厚，穿过之后，四周一片漆黑，头顶的竹林被一块巨大的黑纱笼罩，光是铺这些黑纱，就要花不少功夫。 一道清脆的铃声响起，四人眼前的亮起一盏烛火，走近之后，发现那是一个纸扎的老人，穿着古装。 下一秒，四周的竹林里花灯全部亮起，五光十色，璀璨夺目。 在明亮的光线下，几人就见到花灯的中间还有不少纸扎人，有老人也有年轻少年。 要是在过去，这些都将是前来庆祝的张家人，如今只能以潦草的纸人代替。 张灵安特意多扎了几个纸人，让葬礼看起来也热闹一些。 胖子看了看四周，喊道：“人呢？出来吧，切手不收钱！” “他不会出来。”张灵安轻声道，“坐下吧，很快就能结束。” 四人在花灯中间坐下，吴邪问道：“所以喜来眠的猫其实和这个人有关？” 他就说猫怎么可能从四十公里外精准的跑回来。 “嗯，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在我们身边已经生活了一段时间。”小哥说道。 四周风铃声不断响起，随着天色逐渐变暗，花灯也愈发明亮。 在不知道的某个角落，有一个人正在死亡，这种感觉很复杂，几人都不由得沉默。 张家人生命漫长，从这几天和他的相处中，张灵安得知他的所有家人和朋友都已经离世。 他曾有过一个妻子，外族通婚，生下的孩子也是普通人，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死去。 接下来他一直辗转各地，认识了许多人，又看着他们不断老去，逝去。 亲眼看着爱人和最好的朋友不断衰老，而他自己的时间就仿佛停止了一样，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其中的痛苦张灵安无法描绘，只是想一想就会觉得难以呼吸的程度。 如果她没有足以和小哥对等的寿命，她是不会有勇气选择和小哥在一起的，小哥的生命里注定要送走很多人，她不想让他感受到爱之后，又失去。 当年在喇嘛庙，那个修理烟炉的藏人说得没错，有心就会更容易的被伤害。 时间，是所有人都无法掌控的东西。 突然，一只大手伸过来握住张灵安放在膝盖上的手，张灵安从怅然的情绪中回神，扭头对上小哥沉静的黑眸，那双眼里有她的倒影，也有对她的爱意和关心。 张灵安心中的那点忧伤被扫平，笑了笑，紧紧回握住他的手。 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很快，小哥握了握对张灵安的手，对他们道：“等我一会儿。” 他站起身，走入花灯后面的黑暗中，没一会儿，那边燃起大火，身边的花灯因为电池耗尽而逐渐熄灭，一直到火也熄灭，小哥才从黑暗中回来，手里拿着一个铝制饭盒和一个信封。 信封上只有四个字“小姑娘收”，小哥把信封递给张灵安，对她道：“我要回楼一趟，明天走，三天回。” 张灵安知道他这是一个人回去的意思，便没有提出一起去，答应道：“好。” 回到村屋之后，胖子开始包饺子，说白事要吃饺子，云彩在一旁帮他，小哥把饭盒放到了屋檐上，沉默的坐到张灵安身边。 张灵安回到家才想起来信封，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本羊皮纸画册。 她随便翻开一页，里面的内容让她愣住。 竟然是古墓地图，而且还是一座西汉王陵。 上面记载了古墓的详细位置和大概情况，后面的内容也都是记载的各地的大墓。 看样子这本图册是他毕生所积累的所有大墓合集，其中有几座墓张灵安都没去过。 随便一张地图拿出去，都是价值连城。 张灵安把册子递给小哥，小哥看了看又递给吴邪。 吴邪看到之后，陷入了沉默。 胖子早就对信封里的东西有几分好奇，见他们传来传去，直接凑过来一看，顿时惊叫道：“我去！这是藏宝图啊！这可都是肥斗！” “别想了，你忘了我们现在已经金盆洗手了？”吴邪把册子收起来还给张灵安。 如果他还是十年前的吴邪，说不定会想去这些墓里看看，但他现在只想留在这里，搞好他的庭院。 过去那些精彩绝伦的历险已经不知不离他远去，比起冒险，他更喜欢现在的状态。 “也是。”胖子看了一眼云彩，心中涌起的念头烟消云散，眼中满是幸福，“胖爷我现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不适合冒险了。” 那本册子后来被张灵安放进书房，谁都没再提起。 晚上，张灵安给小哥整理去巴乃的东西，因为带着一只手，过不了安检，就算有身份证也只能坐汽车，这样一来，基本上大半天的时间都在车上。 只去三天，一切从简，很快就收好。 张起灵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张灵安，见她停下来，拉住她的手，把人抱坐在腿上，双手自后面环抱上她纤细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轻轻蹭了蹭。 这样的举动仿佛在撒娇，让张灵安心中一软，她轻抚小哥的手，柔声问：“怎么了？” 张起灵低声道：“下次有这样的事，可以早点告诉我。” 他隐隐有所察觉，知道对方没有恶意，就没有追究，没想到会是这样。 张灵安知道他说的是那个张家人的事，作为张家的老人，既然找了上来，小哥作为族长心里一定也愿意为他帮忙准备葬礼。 “我偶然在山里遇到他才发现的，前辈让我保密。”张灵安解释道，“他说，我们能去参加他的葬礼他很高兴，相识一场，也是缘分。” 张灵安她回身抱住小哥的脖颈，在他唇上亲了亲：“小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作为张家族长，他一直尽着族长的责任，一个人承受着许多，这样已经足够了。 张起灵轻笑一声，低低反问：“是吗？” 身在其位，他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他对旁人算得上冷漠，也只有她觉得他哪哪都好。 不等她回答，张起灵低头吻住她的唇，温柔辗转，渐渐深入。 在某件事上，两人第一次时，算不上愉快，一来两人都没经验，二来尺寸上的不匹配让张灵安确实有些疼。 后来小哥又一次展示了他的学习天赋，每次她都能感受到他的进步，不知道他是不是背着她看了些东西。 不过小哥在这件事上还算克制，最多两次，不过时间上嘛……和他体力一样持久。 身体上的欢愉让张灵安无暇再想其他，心中那点怅然也融化在炽热的缠绵里。 重新洗过澡又躺回床上时，时间已经不早了，靠在他怀里的张灵安昏昏欲睡。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之后，张灵安开车送小哥去车站。 第113章 行动 到巴乃得先到南宁，然后转车到上思，路途遥远。 客运大厅内，张起灵背着背包，摸了摸张灵安的头，低声道：“我先走了。” “路上小心。”张灵安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亲，笑着挥手，“我等你回来。” “好。”张起灵望着眼前人明媚的笑脸，缓缓眨了眨眼，转身进了候车室。 回到雨村的时候，吴邪和胖子正看着喜来眠门上挂着的水草，见她回来，吴邪问：“灵安姐，你有没有看到这是谁放的？” 张灵安摇头，这应该是那位前辈托人送来的，他知道吴邪一直在找水草装饰庭院的水池，或许算是他送给吴邪的谢礼。 小哥走的那几天，张灵安把许久没开门的工作室开起来，依旧是参观的人比较多，没几个买的。 那场葬礼对吴邪的影响挺大，一连两天基本都在发呆。 胖子则没什么变化，每天继续干活，接收吴邪订的材料，挖池子，生活十分规律。 张灵安也会过去帮忙，晚上四人吃了第一顿螃蟹。 胖子正在给云彩剥壳，吴邪就问道：“难道你就没多想？我们俩谁有毛病？” “都没毛病。”胖子爽朗一笑，“人有情绪很正常，但也不能一辈子有这种情绪吧。” “当然不能，那多凄凉。”吴邪道。 “所以你思考两天就回来了，我先干活，你发现我把活都干了，你是不是会觉得胖爷我多高大伟岸？”胖子得意道。 “吴老板，别想那么多，有些事情我们都没办法左右，现在的生活多好。”云彩听胖子说过事情原委，宽慰道。 “再不吃就凉了。”张灵安没说什么安慰吴邪的话，只把剥好的两只螃蟹放到吴邪面前。 吴邪看了看胖子和云彩，又看了看张灵安和面前的螃蟹，释然的笑了笑：“谢谢灵安姐。” 晚上前，张灵安想着小哥应该快回来了，给他在院子里留了一盏灯。 小哥在到达巴乃之后给张灵安发过消息，安全出古楼之后也给她打过电话，车上信号不稳定，张灵安也没打扰他休息。 半夜，院子里传来门被推开的动静，张灵安意识到是小哥回来了，立马掀开被子下床。 卧室门打开，张起灵正从门口进来。 张灵安飞扑进他怀里，明明只是三天不见，她却觉得格外想念他，感受到熟悉的怀抱和体温，她心中某个位置被填满，一片安稳。 张起灵伸手接住怀里的人，低声道：“脏。” 他想尽快回来，一路舟车劳顿，风尘仆仆，算不上干净。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张灵安笑了笑，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亲，就算他现在浑身是泥，她也不会嫌弃。 张起灵眸色渐深，一只手拿包，一只手用力揽住她的腰，把人抱起来。 张灵安的腿下意识圈住他的腰身，就听他嗓音低沉道：“走吧，我们一起洗澡。” 就着这个亲密的拥抱姿势，张灵安一路被他抱进浴室，再次回到床上时，没过多久小哥便沉沉睡去。 张灵安知道他这一路上一定很累，早上起床时特意放轻了动作，没有吵醒他。 她去到隔壁时，胖子已经起了，在厨房做早饭。 张灵安过去帮忙，胖子问道：“姑奶奶，小哥是不是回来了？” “嗯，昨天夜里回来的。”张灵安点点头。 “那我们可以开始大工程了，正好天真那些设备都到了。”胖子道。 没一会儿小哥和吴邪也起了，大家一起吃完早饭，进山挖水渠。 考虑到水道的渗水问题，几人先去买了水泥和砖头。 接下来就是和水泥，砌水道。 花了两周时间，他们又在山腰用水泥建了个水池，用抽水机从他们院子里抽水到山腰，再从水道回流到院子的水池里。 试运行很顺利，就是抽水机在山腰噪音有点大，三人盖了一个临时房在那儿，用来遮盖水池。 然后第二天就被卫星拍到，土管过来罚款三千并且拆除。 几人又琢磨着搭了一个塑料大棚，上面全撒上枯叶，堆得像一个洞穴似的，无人机航拍确定看不出来，才算完成。 这些天小哥和吴邪他们都是早出晚归，张灵安偶尔会和云彩上山看看他们的进展，剩下的时间都在工作室里。 最近生意还不错，她因为时常不在店里，所以招了一个伙计看店。 来应聘的人倒是有几个，张灵安选中了一个男孩，名叫周远，二十三、四岁，也会木雕，她看过对方的作品，手艺还不错。 据周远自己所说，他16岁学木雕，在网上刷到张灵安的店，觉得很不错，所以过来学习学习，正好碰到在招人，就来应聘了。 小伙子容貌清秀，五官周正，言谈举止都还不错，张灵安比较满意，让他可以把他的木雕放工作室里售卖，收益归他自己所有。 有人看店之后，张灵安就不怎么去店里，跟着小哥他们给吴邪的庭院帮忙。 池子的过滤系统已经完成，吴邪把院子里水池的水先抽走，在池底做好防漏，铺上火山黑泥沙砾，用来种水草。 小花给吴邪送了一堆造景石，作为中秋贺礼，围着水池堆一圈，石头上则铺上青苔，四周则种上灌木和枫树，一座庭院初具雏形。 九月底，小张哥给张灵安打电话，让她过去视察工作。 张灵安想了想，确实得过去看看，也不知道公司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要倒闭了。 晚上吃饭时，张灵安和小哥他们说起这件事：“我要去杭州一趟，大概三天回来，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们带回来？” “我不挑食，姑奶奶你看着买吧，你尽管去，小哥我们会照顾好他的。”胖子笑着道。 “没想到张海客他们还真能经营好公司。”吴邪感慨道，他还以为他们这些思想古板，一心只想复辟张家的人是没办法好好适应这个社会的。 “谁说不是。”胖子附和。 张灵安失笑，一开始她也没信心，事实证明张家人不靠盗墓也还是能好好生活的。 小哥要留在喜来眠收银，同时吴邪的庭院还有收尾工作，张灵安和他商量过，小哥没准备和她一起去。 第二天上午张灵安就出发去往杭州，穿着西装的张海客，和身着白衬衫的小张哥过来机场接她，三人先去了公司。 如今的公司除了一开始的张家人之外，还招聘了其他员工，公司有五十多个人，发展还不错。 小张哥办公室里，张灵安放下报表，看着对面小张哥的脸色，直觉他叫她来杭州另有目的。 张灵安也不拆穿，只盯着小张哥。 感受到张灵安的视线，小张哥长叹一口气，坦白道：“灵安妹妹，我想拜托你跟我们去一趟盲冢。” “去那儿做什么？”听到盲冢两字，张灵安下意识皱眉，那个地方太邪性，也太危险，说实话，她并不想去第二次。 “那里面有一味药，可以治好张海琪。”小张哥神情严肃，语气冷沉。 他把当年和张灵安他们分开之后的事大概讲了一遍。 张灵安才知道，就算她杀死了一个莫云高，已经注定的命运还是会让第二个“莫云高”出现，而且还是让小张哥和张海琪他们遇上了。 张海琪在那次的事故中，中了一种毒素，导致寿命受到影响，尽管小张哥用之前从盲冢带出来的碧玉甲虫粉末抑制住衰老，让她容颜不变，但生命还是在流失，到现在已经没多少年的时间了。 原本的张海琪至少还有几百年的寿命。 “我一直在找根治的办法，最近得到一本古籍，里面有了线索，指向盲冢。”小张哥说道，“因为你和族长都去过盲冢，所以我想拜托你们和我一起去。” “不行，我跟你们去，但不能告诉小哥。”张灵安沉思片刻，沉声道。 盲冢危机重重，张灵安不想小哥有危险，而且她和小哥都离开的话，吴邪和胖子一定也会察觉。 他们好不容易停下来过上宁静安逸的生活，而且胖子还有家室，绝不能让他们一起去涉险。 张灵安知道张海琪对小张哥的重要程度，又同为张家人，她没办法拒绝。 “万一族长知道了……”张海客在一旁欲言又止，以张灵安和族长现在的关系，要是知道他们带着张灵安去冒险，一定会很生气。 他们族长虽然平时很冷话不多，但很少发脾气，张海客一时之间还难以想象他生气的样子，不过一定很可怕。 “我们快去快回，我会想办法不让他发现。”张灵安说道，“这次都有谁去？” “我夹了喇嘛，除了我们张家人，还有两个也是灵安妹妹你认识的。”小张哥道。 张灵安：“谁？” 张海客：“解雨臣和黑瞎子。” 张灵安并不是很意外，原着里黑瞎子也和小张哥一起去了盲冢，没想到这次小花也去。 确定好人员之后，小花和黑瞎子当天下午就来了杭州，这次去的张家人一共四个，小张哥，张灵安、张海客和张千军。 六个人商量了许久行动计划，散场时，黑瞎子凑到张灵安身边，低声问：“你真不告诉哑巴张？” “你们不也没打算告诉吴邪么？”张灵安反问。 他们都知道这次的危险程度，也知道吴邪他们的性格，所以都不想在意的人冒险。 “得了，明天就出发了，早点休息。”黑瞎子拍了拍张灵安肩，和小花一起走了。 回到杭州的房子，洗过澡之后，张灵安和小哥打电话。 第114章 生气 微信视频接通，小哥那张清冷俊美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里，张灵安眉眼带笑，轻声问：“小哥，你在做什么？” “泡脚。”小哥调转镜头，吴邪、胖子和云彩都在一边，脚下都是泡脚桶。 泡脚如今已经算他们晚上必备的项目，张灵安不禁开始想念和他们一起泡脚的生活。 “姑奶奶，快回来，你不知道，你刚走小哥就魂不守舍的。”胖子揶揄的声音自手机那头传来。 张灵安知道他这话夸张的成分居多，小哥不搭理胖子，又把摄像头转回来。 张灵安借机开口：“小哥，这边出了点问题，我可能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最多半个月。” “要我帮忙吗？”张起灵闻言，低声问。 “不用，我能解决，你不用担心。”张灵安笑着摇头，小哥一般不会多问，他暂时应该不会察觉。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张灵安让他早点休息，然后挂断了电话。 估计瞒不了多久，必须速战速决，不过等小哥发现时，他们应该已经进到盲冢里面了。 另一边，见小哥挂了电话，胖子和吴邪吐槽：“我就知道张海客他们不行，估计是要破产了，让姑奶奶想办法呢。” “不一定。”吴邪不做评价，毕竟也是张家人的产业，破产了亏钱的还是张灵安。 张起灵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看着张灵安的微信头像不说话。 小花的人动作很迅速，很快就准备好了装备，张灵安的长鞭没有带来，只能另外找了件趁手的武器。 一行人当天就开车前往德钦，张灵安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几十年前，当初那个落后的小镇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晚上住在旅馆，张灵安照旧给小哥打了电话，背景都是白墙，小哥没发现异常。 第二天小张哥找了一个向导，带着他们往当年的那片山林走去。 花了三天时间他们才进到盲冢外围，山里信号很不好，已经不能打电话，张灵安只好给小哥发消息说她和张海客出差去了，不方便接电话。 也不知道还能瞒他多久。 看着久久发送不出去的消息，张灵安心情很不好。 “别担心了，以哑巴张的反应能力，估计很快就能察觉，我们只能在他们追过来之前，尽快找到入口。”黑瞎子递给张灵安一份热好的盒饭，说道。 “我知道，后面由我带路，加速前进。”张灵安神情很冷，严肃下来的时候，颇有几分张起灵的影子。 接下来的路程，已经不需要向导，张灵安和小张哥打头，在第四天找到当年的入口，所有人都失去了视觉，只能靠听觉前进。 黑瞎子在这样的环境里反而是最有利的，加上张灵安和小张哥都有经验，初期一切顺利。 小花之所以会和黑瞎子一起来，就是为了治好瞎子的眼疾。 黑瞎子的眼睛这些年逐渐恶化，要是彻底失明，他就会死，小花绝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一直在寻找办法。 和小张哥一样，他们都是为了找药。 盲冢里有很多虫子，碧玉甲虫只是其中一种，还有一种通体红如血，外壳如血玉的虫子，是比碧玉甲虫还要危险的存在。 这种虫子同样是一种药材，也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再次从盲冢里出来已经是六天后，小花带进去的手下已经全部折在里面。 好消息是虫子抓到了，坏消息则是小张哥和黑瞎子在里面受了非常严重的伤，若不及时救治，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张灵安只伤到了一只胳膊，伤口深了点，但问题不大，小花、张海客和张千军都不同程度受了伤。 更糟糕的是中毒，虽然毒已经解了，但产生的后遗症依旧严重。 若不是如此，黑瞎子和小张哥也不至于如此。 四人用防潮布和绳子制作了简易担架，带着最严重的小张哥和黑瞎子连夜赶路，一刻也不敢耽误。 一到有信号的地方，小花就通知守在德钦的人上山接应。 从盲冢出来已经消耗了大部分体力，加上赶了一晚路和身上的伤，几人都有些吃不消。 就算小花此时十万火急，但他的身体到了极限，也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张灵安给小张哥和黑瞎子喂过药，能护住他们俩的心脉，控制伤势，暂时不会死。 有驱虫香，地上不用担心虫子，但潮气很重，他们升起篝火，简单休息。 张灵安受伤算最轻的，她负责警戒，让其他人休息。 清晨，四周都是浓雾，能见度不到两米，张灵安拨弄着篝火，突然，前面传来细微的声响。 刚睡着的人全都醒了，捏紧武器警惕的望着前方。 这种原始森林，随时都可能有野兽出没。 随着时间过去，那动静逐渐清晰起来，是几个人的脚步声，还隐隐传来说话声。 张灵安听着熟悉的声音，眼中闪过不可置信，和小花对视一眼，就听小花试探的喊道：“吴邪？” “我去！找到了找到了！”一道欢呼声传来，张灵安这下确定了，来人是胖子他们。 雾太浓，篝火的光超过五米都看不见，胖子高声喊道：“小花，姑奶奶，你们在哪呢？” “往前走！在这儿呢！”小花回应道，他也没想到他们会来，但来的正是时候。 很快浓雾中出现三个身影，走在最前面的是张起灵。 张灵安一眼就认出了他，两人就这样对望着，隔着浅淡雾气，看不清彼此眼中的情绪。 半个月不见，张灵安除了想念之外，还有几分心虚。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张灵安想到她之前撒谎骗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可算找到你们了。”胖子喘了口气，看清地上的情况之后，惊叫道，“我去，瞎子和这姓张的怎么了？” 吴邪立马上前查看两人的情况，确定还没死之后，松了一大口气。 张起灵只盯着张灵安，看到她胳膊上染血的绷带后，眉头皱起，快步来到她身边，嗓音低沉：“你受伤了？” “我没事，一点小伤，小张哥和瞎子受伤很严重。”张灵安朝他讨好的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担心。 张起灵目光沉沉的凝着她，嘴角紧抿，确定她没有其他地方受伤之后，拿出食物和水递给她，扭头去查看黑瞎子和小张哥的伤势。 张灵安第一次见到小哥这样的神情，心中不由得不安，很明显小哥是生气了。 张灵安自知理亏，望着小哥的背影，脑海中不断措辞，想着该怎么认错哄人。 张海客和张千军坐在一边没有吭声，他们都看出来，他们家族长气势很冷，目测十分生气，想到这次行动也是他们叫张灵安来的，更不敢说话了。 “你们怎么到这来了？”小花接过吴邪给他的食物，问道。 “你问这个问题我们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胖子在篝火边坐下，这深山老林的湿冷让他非常不习惯。 “哥几个来这么刺激的地方也不只会一声，是不是太不仗义了？”胖子看着小花，“难道是怕我们拖后腿？” 小花刚想说什么，就见胖子又指着张海客和张千军： “你们这几个姓张的也太不厚道了，一声不吭瞒着你们族长把姑奶奶带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杭州那几个还想瞒着，要不是小哥逼问，我们都不知道你们来这儿了！” 张灵安正在喝水，闻言被水呛住直咳嗽。 张起灵回到她身边伸手轻拍她的背，另一只手接过她手里的水瓶。 张灵安缓过来，拉住小哥的手，轻声开口：“小哥，对不起，我……” “先休息吧，等雾散了我们先把他们带出去。”张起灵拉下张灵安的手，走到胖子旁边坐着。 胖子瞧着明显闹别扭的两人，嘴角动了动，欲言又止。 张灵安看着小哥的背影，心中的不安愈甚。 她脑海中思绪纷乱，但身体太累，这会儿有小哥在，她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没过一会儿就靠着树干睡着。 小花和吴邪他们讲了事情的大概经过，叹了口气：“这次的行动太危险，而且你们已经金盆洗手，我和瞎子都没打算告诉你们。” “那你们找到能治瞎子眼睛的药了吗？”吴邪明白小花的想法，如果换成是他，他也不会再让胖子他们去冒险。 “找到了，但到底有没有用得试过才知道。”小花道。 “你先休息，我们守着。”吴邪拍了拍小花的肩，没再多问。 小花身上的衣服破了不少口子，带着血渍，形容狼狈，连瞎子和身手不凡的张家人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他已经能想象到这个盲冢里面有多凶险。 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雾气散去，张灵安醒了过来，由吴邪他们抬着小张哥和黑瞎子继续赶路。 在当天夜里遇到了前来接应的小花的人，一行人连夜出山，把黑瞎子和小张哥送往最近的丽江人民医院。 第115章 和好 张灵安手臂上的伤缝了十多针，缝线的过程中，张起灵一直守在她身边，皱起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周身气质冷肃，让医生都忍不住冒冷汗。 其他人都需要住院，尤其是小张哥和黑瞎子，直接进了手术室，胖子和吴邪在那边守着。 医生顶着巨大压力缝完线，和张灵安交代完注意事项之后，看着两人出去才松了口气。 此时已经是凌晨，医院没什么人，张灵安一直那余光偷瞄沉默不语的小哥，终于忍不住拉住他的手，低声和他道歉：“对不起，小哥，我不应该瞒着你，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张起灵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她，对上她那双带着小心翼翼的眸子，心中五味杂陈。 他确实生气，但更多的是担忧，还有害怕。 在她离开的第五天开始彻底联系不上她时，他就意识到不对。 连夜从福建赶到杭州，在其余张家人口中知道他们去了盲冢，他第一时间回到雨村，整理好装备就准备去找她。 盲冢当年他们一起去过，里面有多危险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能活着回来一次，不代表第二次仍旧有这么好运，万一…… 他不敢想，只想快点找到她。 吴邪他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非要跟着一起来，张起灵拒绝无果，只能带着他们一起来。 他们在德钦遇到了小花的人，得知张灵安他们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消息之后，连忙进山找人。 张起灵很少会有害怕这样的情绪，但想到张灵安会有危险，他没办法冷静，没办法心如止水。 “你还记不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张起灵低声问，眸色很沉，仿佛笼罩着乌云。 张灵安愣住，她当然记得，她答应过他不会再一个人去危险的地方。 “对不起，小哥，小张哥找到我，他要去盲冢找能救张海琪的药，我们都去过那里，所以我答应一起去帮忙。” 张灵安简单和他解释了一遍事情的起因：“我不想惊动吴邪和胖子，也不想你有危险，所以……” “那你有考虑过我知道你一个人去的心情吗？”张起灵沉声打断她，心疼又无奈，“你总是一个人计划好所有的一切，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想过我的想法吗？” 就像当年四姑娘山行动失败，她一个人和九门的人计划周旋，他们一别三十年，他对一切一无所知，又比如十年前她独自进入青铜门，还有现在。 张起灵知道她的出发点是为他解决麻烦，承担他的责任，为他好，可他根本不愿意看到她一个人揽下所有的一切，他却在她背后一无所知，就像一个傻瓜。 他宁愿和她共同面对，哪怕前路凶险，他也想和她共进退。 张灵安听到他的话心头如遭雷击，整个人怔愣在原地。 小哥说得没错，她一直仗着知道剧情，就想努力为小哥解决一切困扰，总是瞒着他做许多事情，却忽略了他的真实感受，从没想过小哥到底愿不愿意她这么做。 被喜欢的人这样欺骗，就算是善意的谎言，也会生气的吧，是她太理所当然了。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张灵安轻声道，握着张起灵的手缓缓放开，眼睑低垂，不想让他看到她眼中的泪光。 张灵安突然就不知道怎么面对小哥，她的心仿佛在被撕扯，乱成一团又带着细密的疼，让她无法思考。 “我先上去看看小张哥。”张灵安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电梯，电梯门关上的那刻，隔绝了小哥的身影，也挡住了她终于没忍住掉下来的眼泪。 张起灵看着他空荡荡的手，骤然意识到他刚刚说的话太重，张灵安很有可能误会了他的意思。 可他却没来得及解释，他只是担心她，他不想她再丢下他一个人。 他不敢想，未来没有她的日子该怎么过。 手术室门口，吴邪和胖子坐在一起昏昏欲睡，旁边还有一个打着点滴非要过来守着的小花和照顾他的手下。 听到脚步声，吴邪醒了过来，见到张灵安一个人回来，问道：“灵安姐，小哥呢？” “在楼下，一会儿就上来。”张灵安若无其事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盯着手术室的门口发呆。 吴邪以为张灵安太累了没多想，又继续打瞌睡。 小哥很快就上来，他沉默的坐到张灵安身边，现在不是解释的好时机，他只低声道：“睡会儿吧，这里有我盯着。” 张灵安摇摇头，一言不发。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次确实是她不对，不该替他做决定，不该没有告诉他，没有和他商量。 也知道她这次的行为让小哥感到难过和担忧了，她很爱他，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这种爱有时候好像方式不对，变成了一种困扰。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两个小时后，两个手术室的门先后打开，手术很成功，icu观察一晚之后，小张哥和黑瞎子就能转入普通病房。 小花请了护工，也在医院附近安排好了酒店，让吴邪他们都回去休息。 吴邪他们一路赶进山，又连夜出山，回酒店时太阳都出来了，一行人都累得不轻，各自道别之后回房休息。 张灵安的房间就在张起灵隔壁，张起灵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眼下的青黑，手指微动，终究没再说什么，只叮嘱道：“好好休息。” “好。”张灵安努力扬起一个微笑，刷卡进屋关上房门。 到底还是太累，洗完澡之后张灵安一躺下就睡着了，没工夫想其他的。 不知道睡了多久，张灵安只觉得整个人仿佛都在被大火烘烤，可她怎么都醒不过来，好像有千斤重的大石在拉扯着她，让她不断下坠。 她迷迷糊糊意识到，可能是洗澡的时候纱布沾水，导致伤口感染了。 她想醒来，可身体太累，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张灵安想，应该死不了，不是大事儿。 再次醒来时，头顶的天花板有几分眼熟，大脑依旧昏昏沉沉，她缓了一会儿，视线下移，才发现她现在在医院，小哥靠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呼吸平稳，应该是睡着了。 张灵安扭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泛起鱼肚白，看样子她昏迷了一晚上，小哥把她送来了医院。 张灵安想坐起身，刚一动，原本睡着的人就醒了，按着张灵安的肩，低声道：“别乱动。” 张灵安注视着他那双清冷深邃又带着关心的眼眸，心底某个角落开始塌陷。 张起灵走到另一头把病床升起来，让张灵安能靠坐着，又坐回床边，眼神沉沉的看着她，心里仿佛被打翻的调味瓶，五味杂陈。 她根本不知道他一路过来有多担心她，傍晚敲门却没有反应时，要不是吴邪和胖子拦住他，拿来备用房卡的话，他差点直接破门而入。 医生说她是伤口感染发烧，外加体力透支，需要好好休养。 张起灵不禁感到生气又心疼，气她总是瞒着他，也生他自己的气，他总是没有保护好她，所以她才总是一个人做许多事情，又总会受伤。 张灵安第一次见到小哥这样复杂的眼神，她突然很难过，她的小哥应该是开心的，幸福的，而不是现在这样，整个人仿佛都笼罩在阴云中，闷闷不乐。 而让他产生这样受伤的情绪的人，还是她自己。 她得哄哄他，她得好好道歉。 张灵安伸手抓住小哥的手，往病床边拉了拉，又往旁边挪了挪，示意他坐到病床上。 张起灵虽然自责又懊恼，但还是配合着她的动作。 他坐到病床上，看着她那双清澈、带着脆弱的眼，心底那点气突然全散了，只剩下心疼和无奈。 他回握住她的手，低声问：“怎么了？” 感受到他的配合，张灵安心软的一塌糊涂，小哥一直都是这样好的人啊，明明她惹他生气和伤心了，他也依旧不会对她发脾气和不理她。 他越是这样，张灵安越自责。 她扑过去抱住他的脖颈，埋首在他颈间，瓮声道：“对不起，小哥，我再也不会瞒着你一个人去做这些事了，让你担心了，都是我的错。” 听着她声音中的哽咽，张起灵心揪成一团，抬手回抱住她，这些天来一直空荡荡的心底，重新被填满，让他不自觉手上用力，把她紧紧嵌入怀中。 他嗓音低沉的开口：“灵安，我不怕危险，但我不能接受你一个人去冒险，你不能留下我一个人。” 张起灵以前从不在意生死，但有张灵安之后，他会开始害怕。 她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在意的人，是他和这个世界最紧密的联系，如果失去她……他不敢想，也不愿想。 “对不起……”听到他的话，张灵安的眼泪终于没忍住夺眶而出。 他们都是彼此最重要的人，她一心以为是为他好，担心他有危险，却忽略了小哥也会同样为她忧心。 温热湿润的泪滑落到张起灵的脖颈上，让他心头仿佛被烫到一般，泛起尖锐的疼，他轻拍张灵安的背，轻声安抚：“别哭了，我没有怪你。” 爱会让从容的人无能为力，他只是希望她明白，他不能失去她，她爱他的同时，他同样爱着她。 他越是这样，张灵安的眼泪愈发止不住，哭了一会儿，想到小哥有洁癖，她又忍着眼泪，从他怀里退出来。 张起灵心中软成一片，拿过纸巾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眼神温柔如水，带着疼惜。 张灵安觉得丢脸，接过纸巾自己擦了擦，瓮声问：“小哥，吴邪他们呢？” “他们在瞎子和张海盐那边。”张起灵温声道，“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张灵安摇头，又扑过去抱住他的腰，埋在他怀里蹭了蹭，不舍得放开，轻声呢喃：“小哥，我好想你。” “嗯。”张起灵望着怀里如同撒娇的猫一般的人儿，嘴角不自觉带上温柔笑意，心中熨帖满足。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拥抱着，谁都不想打破此时温馨甜蜜的气氛。 张灵安睡了许久，一点都不困，但小哥估计守了她一晚上，张灵安把他按在病床上，两人并排躺着。 小哥的怀抱温暖，张灵安内心安稳又满足，在他的怀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光已经大亮，病房外传来许多说话声和来来往往的脚步声，张灵安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多。 小哥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病房，张灵安身体素质好，输过液又休息一晚，烧早就退了，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 她掀开被子正准备下床，吴邪和胖子正好从外面进来。 第116章 出院 “姑奶奶，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胖子问道。 张灵安笑了笑：“好多了，瞎子他们怎么样？” 胖子到一旁坐下，说道：“瞎子和那个姓张的身体素质好的很，已经没危险了，两人都已经醒了。” “那就好。”张灵安放心下来。 “姑奶奶，你这次可太不厚道了，你是不知道，小哥可担心死了。”胖子简单说起他们赶来的经过。 张起灵知道张灵安的行踪之后，一路紧赶慢赶到德钦，又马不停蹄进山，简直是用了他们有史以来赶路的最快速度，差点没把他累死。 他唏嘘道：“小哥一直冷着脸，全程都没怎么说话，我看得出来，他这次是真着急，怕你有危险。” “灵安姐，我知道你的顾虑，但你和小花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我们也不想你们有危险。”吴邪也说道。 这也是自青铜门之后，吴邪第二次见小哥如此情绪外露，甚至是表现出害怕的时候。 “对不起，再有下次一定告诉你们，和你们商量。”张灵安认真道歉，心底感动。 一路走来大家已经把对方当做家人，她虽然不想他们冒险，也应该告诉他们，省的徒增担忧。 “下次再有这种活动记得叫我啊，胖爷我宝刀未老，还能再战二十年。”胖子拍了拍胸脯，语气豪迈。 “得了吧你，你同意，云彩还不同意呢。”吴邪直接拆台。 胖子和他们不一样，他有了家室，所以他理解张灵安的想法，这么多年，胖子也该好好过安稳日子了。 提到云彩，胖子不由得沉默。 张起灵从外面进来，把早餐放到一旁的小桌板上，里面是黑米红豆粥，蒸饺，小笼包和水煮蛋。 张灵安问他们三人：“吃过了吗？要不要来点？” “不了。”胖子摇头。 几人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刚刚的话题，胖子拿刀开始削苹果，确定小哥不吃之后分了吴邪一半。 张灵安安静的吃着早餐，同时投喂给小哥一个蒸饺。 张起灵看了她一眼，默默张嘴吃下。 张灵安笑了笑，心满意足的接着用饭。 胖子和吴邪看着两人不禁牙酸，胖子叹了口气：“这样啊，咱先说好，以后谁都不能一个人再接这种危险的活儿，有什么事都得提前说一声，怎么样？” 吴邪：“行。” 适应了雨村的宁静，过去的那个自己已经离他远去了，他不喜欢任何有危险的事，也不想再冒险。 张灵安和小哥都答应下来，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张灵安没什么事随时都能出院，吃过早餐，她和胖子他们一起去看瞎子和小张哥。 小花守在瞎子的病房，这会儿黑瞎子醒着，正在一边输液，一边吊儿郎当的和小花说话。 见到他们几人进来，还朝他们笑了笑：“来啦？” “感觉怎么样？”吴邪问道。 “放心吧，死不了，好着呢。”黑瞎子语气随意，进盲冢之前他就做好出不来的准备了，没想到他运气好，没死。 “你们找到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胖子好奇道。 “这个。”小花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玻璃罐子，里面是一只颜色血红，质地如玉的甲虫，只有大拇指大小，已经死了。 “这不就是只虫子？真能治瞎子的眼睛？”胖子表示怀疑。 “根据我们查到的资料记载，这种虫子叫血甲王，它身体里的某种元素能治疗一切神经疾病，不过这种东西活着的时候是有剧毒的，只有死了才能入药。”小花解释道。 “这种甲虫生活在盲冢最深处，是那些虫子中的霸王，里面不仅有机关，还有许多剧毒的虫子，加上看不见，太过危险，所以没准备叫你们。” 小花语气严肃，他们都没打算活着回来，又怎么能叫上吴邪他们。 黑瞎子和张海盐也中了毒，又为了抓这种虫子，被机关所伤。 好在这几个张家人都很有本事，而且有两个人都是去过的，能应付大部分突发情况，他们虽然受伤，但却侥幸活着出来了。 吴邪和胖子询问了几句盲冢里的情况，几人讨论了一会儿，黑瞎子刚醒，就算身体素质异于常人，也还是很虚弱，张灵安他们没有过多打扰，转头去看小张哥。 张海客和张千军守在小张哥那儿，小张哥也醒着，手里拿着装甲虫的瓶子，神情兴奋。 “他怎么了？魔怔了？”胖子问。 吴邪：“有可能。” 张海客和张千军的伤已经处理过，死不了对他们来说都不算什么大事。 这会儿见到张起灵和张灵安他们进来，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认错：“对不起，族长。” 小张哥回过神，连忙开口：“族长，是我的错，和他们没关系。” 请张灵安帮忙的是他，张海客他们不过也是帮他罢了。 “好了，别说了，是我没让他们告诉你。”张灵安望着小哥，眼神乖巧，低头承认错误。 张起灵视线落在张灵安身上，又扫过另外三个张家人，突然觉得头疼。 他低声道：“下不为例。” 既然是为了救人，他也不准备多说什么，如果他们当时找到他，他也不会拒绝。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医院这边有人照顾这几个病号，吴邪和胖子他们拉着张灵安和小哥在丽江闲逛，权当来旅游了。 丽江是个旅游大城市，一年四季游客都不少，小张哥和黑瞎子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星期，他们就在外面玩儿了一个多星期。 两人出院之后，小哥、张灵安、吴邪和胖子返回福建。 出来这么久，胖子给云彩带了不少丽江特产，终于又回到雨村时，看着眼前静谧祥和的村落，四人都不禁感到怀念。 “总算回来了，胖爷我习惯了这里，都不喜欢外面的花花世界了。”胖子感慨道。 “这几天没开门，不少顾客都给我发信息问我呢，咱准备准备，明天接着开业。”吴邪伸了个懒腰，语气轻松，他果然更喜欢雨村。 几人有说有笑，从村口往村屋走去，夕阳把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是村庄和田野，宁静又美好。 张灵安手臂上的伤已经结痂但还没痊愈，在她洗澡之前，张起灵拿来保鲜膜仔仔细细给她的伤口处包裹起来，以防不小心沾水。 张灵安洗完澡出来时，小哥已经洗好坐在床边。 等张灵安靠近，他拉住她的手，仔细查看了她的伤口，确定没有打湿之后，又给她重新换药，最后用纱布仔细包好。 张灵安看着他温柔的动作，心底不断泛起甜意。 等包扎好，张灵安没忍住凑上前在他嘴角亲了亲，软声道：“小哥，你真好。” 张起灵看她一眼，把东西放到一边，伸手关掉卧室的大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张灵安有预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看着逼近的小哥，她眨了眨眼，乖巧的搂住他的脖颈。 卧室里的气氛不断升温，张灵安发现今晚的小哥没了之前的克制，格外热情，很快她就招架不住，只有默默配合的份儿。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雨水打在树叶和屋顶上，发出啪啪的声响，雨滴溅在窗户上，很快淋湿了窗台。 等这场雨停下时已经是凌晨，张灵安精疲力竭的洗完澡被小哥抱回床上，他已经换了新的床单，之前那个已经没法看。 张灵安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靠在他温热的怀里，很快就睡着。 已经是十月下旬，昨晚一场雨过后，院子里的板栗掉了一地的果子，张灵安起床时，小哥正在院子里捡栗子。 张灵安过去和他一起捡，想到什么，她对他道：“小哥，我们把主屋连通起来，怎么样？” 这样两个人的卧室连在一起，他洗澡换衣服也更方便。 “好。”张起灵点头答应。 两人把板栗带去隔壁，和胖子他们一起在炉火边烤着吃。 简单吃过早饭，吴邪他们去喜来眠营业，张灵安也跟着去工作室，大半个月没去，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开怀居的门开着，周远已经在店里，张灵安一进去就发现四周的货架上多了许多她之前没见过的木雕。 “老板，你终于来了！”周远见到她，语气激动，旁边的喜来眠也不开门，他都差点以为他们一起跑路了。 这几天慕名来喜来眠的人发现没开门之后，都会来他开怀居打探消息，一来二去，木雕卖出去不少，生意还算不错。 “这几天辛苦了。”张灵安朝他笑了笑，又指向那些木雕，“这些是……” “我从认识的手艺人那里收来的。”周远把店里的情况和张灵安说了一遍，木雕卖的好，又没有什么存货，他干脆就自作主张买了一批符合年轻人审美的木雕过来，卖的也很好。 “做的不错，涨工资。”张灵安很满意，这个小伙子是个有主意、人又实在的，让他看店她很放心。 吴邪在喜来眠顾客群里提前发了营业的消息，中午来光顾的客人非常多，没了帮忙的林六人，几人都忙不过来，张灵安也过去帮忙接待客人。 中午高峰期过去，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几人终于能停下来休息，胖子瘫在椅子上，感慨道：“看来咱们的名声是打出去了，几天不开门，胖爷我在后面锅铲都快抡冒火了。” “今天中午都快赶上我们两天的营业额了，偶尔放放假，效果更好。”吴邪笑着道。 “没几个月要过年了，要不咱过年出去旅游吧。”胖子坐起身，提议道。 吴邪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我们要不回墨脱看看？然后再一路南下回巴乃，怎么样？”胖子认真道。 “行啊，灵安姐，小哥，你们怎么看？”吴邪问道。 墨脱对他来说有不一样的意义，他在墨脱，了解到了小哥和张灵安的过去，更深的了解了整个张家。 也是在那里之后，他开启了针对汪家的计划，过上了一段相当黑暗的日子，如今似乎都可以回头看看了。 张灵安和小哥都没意见，这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云彩听说过墨脱的故事，还没去过，非常期待接下来的旅行。 第117章 出发旅行 离过年还早，不过马上就是小哥的生日月，张灵安得准备送他的生日礼物。 说起来小哥什么都不缺，张灵安一时间也不知道送什么好。 吴邪他们种的红薯也到了收获的季节，下午喜来眠歇业之后，五人去地里挖红薯。 小哥、吴邪和胖子都是挖地好手，没一会儿就干完一块地，今年收成不错，一块地能有几百斤。 留着一些做烤红薯，剩下的还有很多，就干脆做成红薯粉，喜来眠也用得上。 晚上张灵安躺在床上浏览网购软件，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灵感。 小哥行动力很强，张灵安和他说过在两间主屋中间的墙上开一个通道之后，他第二天就弄好了，现在两人可以随意进出彼此的卧室。 小哥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张灵安看了看他的额发，有些长了，就对他道：“小哥，明天我给你剪头发吧？” “好。”张起灵乖乖答应。 自从胖子和吴邪见过一次张灵安给小哥理发之后，他们两就再也没去过外面的理发店。 翌日天气极好，张灵安和小哥一起出去晨练，路过她挂在客厅的那幅油画，突然有了灵感。 当天张灵安采买回来画画的工具，开始打草稿。 小哥的样子，就算是她闭上眼都能画出来。 白天小哥去喜来眠帮忙，张灵安就一个人在工作室悄悄画画，下午她给小哥理发，晚上和他们一起回村屋。 之前张灵安捡回来的三只狗已经成为强壮的大狗，膘肥体壮，颜值很高，喜来眠不少客人都很喜欢他们，平时就拴在店外揽客。 三只狗非常喜欢粘着张灵安和小哥，原因很简单，待在他们身边能驱虫。 十月底的一天，是喜来眠的休息日，不营业，胖子老早就和他们说好，去山上野餐。 他提前准备好了烧烤架和食物，还带了帐篷。 野餐的地方是张灵安和小哥提供的，两人巡山时在几公里外发现的废弃水库，开车到山脚，再步行半个小时就能到，四周风景还不错。 胖子的主要目的是为了陪陪云彩，顺便钓鱼。 当天五个人起了大早，带上家伙事就出发。 那天天气极好，秋高气爽，碧空如洗，万里无云，是个秋游的绝佳天气。 到地方之后，吴邪和小哥开始搭帐篷，胖子把吊床绑在两棵树上，躺上去试了试牢固程度，让云彩躺上去休息。 整理完带来的东西，胖子迫不及待拉着吴邪和小哥去湖边钓鱼。 三只狗也跟着来了，张灵安带着狗去附近巡视。 这片山头离村子不远，不过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四周大多是竹林，混合着灌木，一般不会有什么大型野兽。 三只狗非常喜欢野外，这会儿撒欢似的四处疯跑，没一会儿大黄发现了什么开始对着一个洞狂吠，张灵安走过去一看，那洞不大，看样子要不是野兔，就是竹鼠，当然也有概率是蛇。 大黄的叫声吸引来另外两只狗，它们在洞口闻了一会儿，开始找另外的洞口，大黄开始疯狂刨洞，一时之间，泥土飞溅。 张灵安站在原地看着三只狗忙碌，思考着要是等会儿这三个家伙刨出来一条蛇，她能不能在它们被蛇咬之前，把它救下来。 大黄似乎对洞里的东西势在必得，这里的土质较松，没一会儿就被大黄刨出一个坑，又过了一阵儿，大白那边有了动静，一个灰扑扑的东西被它一口咬住。 大白叼着猎物就朝张灵安跑来，蹲在她面前似乎在寻求表扬。 地上的竹鼠被大白咬了一口，已经快断气，看来这几个家伙运气还不错，至少不是蛇。 张灵安让大白叼着猎物回去，胖子回头见到他们回来，高声问：“姑奶奶，你们在那边发现什么了？” “你自己看。”张灵安指了指大白，大白很得意，屁颠屁颠叼着猎物跑到胖子他们那边，尾巴摇倒飞起。 “哟，厉害了！这狗都会打猎了！”胖子扒拉了一把地上的竹鼠，摸一把大白的头，“中午给你们加餐。” 张灵安找到了些野果，给他们三人一人分了几个，剩下的都塞给小哥，然后搬来椅子坐在他旁边，看他钓鱼。 小哥极有耐心，钓鱼这种活动非常适合他。 阳光太好，晒得人暖洋洋的，张灵安坐在原地昏昏欲睡。 突然，张起灵的鱼竿有了动静，他反应迅速，一把握住鱼竿，开始往上拉，张灵安看着他手上的力道，目测这条鱼不小。 胖子和吴邪也注意到了，纷纷凑过来围观，胖子看着水面，语气兴奋：“我去，这是个大家伙啊！小哥稳着点，这鱼要是跑了，胖爷我晚上估计都要睡不着了。” “没想到这地方还有这种大货！”吴邪也很惊讶，能让小哥都用力的鱼，可不多见。 张起灵很谨慎，一点点往回收，胖子老早就准备好抄网，等鱼一靠近岸边，瞅准时机一把把它兜住，拖上岸。 “牛逼啊，小哥，这胖头鱼目测十五斤！打破记录了！”胖子笑容满面，之前村长儿子钓了一条十三斤的鱼一直嘚瑟，他们这鱼可比他的厉害，简直一雪前耻！ 胖子取下鱼钩，一手抓头一手抓尾，让吴邪帮他拍照，他一会儿要发朋友圈，让村长儿子看看。 “这鱼又不是你钓的。”吴邪一边找角度，一边说道。 “小哥钓的就相当于我钓的，是一样的，对吧，小哥？”胖子呲着大牙乐。 小哥嘴角微扬，看着他们，没回答。 鱼太大，野外不好加工，胖子拍完照又把鱼放进鱼护，一条鱼他们几个人也吃不完，准备明天带到喜来眠显摆显摆。 有了小哥的大鱼，胖子和吴邪都信心满满，吃过午饭之后又开始坐在湖边。 小哥找了个阳光充足的大石头，躺着晒太阳，张灵安枕在他的肩上，享受午后的温馨时光。 不知道是今天鱼情好，还是水库鱼太多，虽然小哥的那条大鱼还是没有被超越，但胖子和吴邪收获颇丰。 最后三人钓的鱼搬了两趟才搬完，回去就放到喜来眠旁边的水塘里养着，喜来眠未来好几天的鱼都有了。 小哥那条大鱼终究没能活到明天，鱼头被胖子做成了剁椒鱼头，鱼身则是酸菜鱼，鱼骨头用来油炸，晚上五人吃了一顿全鱼宴。 张灵安的画在十一月中旬完成，她拿到城里装裱起来，顺便给小哥买了一个蛋糕。 小哥喜欢奶茶，也喜欢甜食，小时候两人熟悉之后，张灵安没少投喂他糖果。 等蛋糕的功夫，张灵安又去给小哥挑了些衣服，马上要入冬，冬装要准备起来，还有他们去墨脱，也有不少东西要买。 回到村屋时，张起灵他们已经回来了，听到汽车引擎声，都出来接她。 晚上五个人一起吃了蛋糕，他们都心照不宣，知道这算是在给小哥庆祝生日。 张灵安送给小哥的画上，包含了他们五个人。 最前面是她和小哥，两人并肩坐在喜来眠门口，三只狗趴在他们脚边，身后胖子和吴邪躺在躺椅上，云彩站在胖子身边。 这是一幅简单的午后小憩图，是他们的日常生活中随时可见的一幕。 张起灵拿着画看了许久，把画挂在他卧室的墙上。 十二月初，考虑到天气情况，和路上花费的时间，吴邪他们准备启程前往墨脱，争取在大雪封山前，到达吉拉寺。 首先就是得重新准备一辆车。 张灵安的越野和吴邪他们的金杯都太老了，担心支撑不到他们到达目的地，几人花了三万多块又重新买了一辆二手七座越野。 车子车况良好，空间大，后排还能睡觉，正好适合他们五个人。 胖子负责准备食物，张灵安负责准备急救用品和药物，小哥则准备御寒的衣服和睡袋，吴邪拿出了他“关根”时的相机，有点旅行的味道了。 喜来眠交给了本地人照应，至于张灵安的木雕店，有周远在，张灵安让他想什么时候关门自己安排。 另外还有三条狗，吴邪托车嘎力巴照顾，他是专业的，交给他没问题。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第二天一早，五人就出发，跟着导航，往墨脱开去。 第118章 吉拉寺 胖子是司机，云彩坐在副驾，吴邪一个人躺在中间，张灵安和小哥则在后座。 小哥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张灵安靠在他肩上睡觉。 车里放着胖子收藏的曲目，从抒情电影主题曲到欢快dj，种类繁多，跨度很大。 小哥身上带着一股清浅的木质冷香，十分好闻，让张灵安心中一片宁静，逐渐进入梦乡。 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了小哥腿上。 张灵安坐起身，车子还在继续行驶，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音乐还在放着，云彩怕胖子开车无聊正在和他聊天。 张起灵发现张灵安醒来，睁开眼看了看她，握住她的手，又重新闭上眼。 张灵安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睡得会舒服一点。 前两天几人都对旅行很兴奋，想着一路上欣赏祖国的大好河山，事实上高速上的景色大多非常无聊，而墨脱又太远，开车过去要不少时间。 只有云彩第一次去墨脱，一路上都很有新鲜感。 终于在第四天，穿过高尔寺隧道，进入野人沟，意味着他们即将进藏，离墨脱也就不远了。 晚上他们住在招待所，十二月的高原已经非常冷，晚上张灵安洗完澡出来，透过窗户往外看，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 招待所的空调年代已久，制暖功能退化，就算开着屋里也冷冰冰的。 睡觉时张灵安窝进小哥怀里，两人互相取暖，很快就睡着。 第二天五人接着往前走，张灵安和小哥都望向窗外，这里和当年她和小哥进藏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第一次来墨脱的景象在她脑海中已经变得模糊起来。 一切都在变好，她和小哥不再是当初那两个为了张家的责任四处奔波的人，如今他们也能停下来，有自己的生活。 墨脱对于吴邪同样意义非凡，他看着四周的雪山，心情复杂，胖子在一旁半是关心半是调侃道：“别哭啊，这可是高原，容易肺水肿。” 当年他陪着吴邪在墨脱，一路见证了他的变化，知道墨脱对吴邪来说，意味着什么。 张灵安看着吴邪发抖的手，拿出一个氧气瓶递给他，温声道：“吸着吧，你高反了，好好休息一会儿，缓一缓。” “好。”吴邪抬手接过，声音有些郁闷。 上一次他在墨脱干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大事儿，没想到再次回来旅游还高反了，实在有点戏剧性。 张起灵握住张灵安的手，看着她清丽的眉眼，心底一片安宁。 上次他一个人来墨脱时，他彻底失去了她的消息，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一度消失。 好在他们又重新遇见，张灵安就算不在他身边，也会时刻给他找好后路，让他不至于因为天授四处漂泊，不停寻找记忆。 张灵安望着两人相握的手，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车子不断往前，在靠近一个加水站时，胖子放缓了车速。 几人全都往窗外看去，就见小站四周的山路上，全都站着喇嘛，安静的注视着他们的车子。 车子停下来，胖子、吴邪他们先下车，云彩有些惊讶的问：“胖哥，这是什么情况？” “没事儿，他们来接我们呢。”胖子拍了拍云彩的肩，示意她不用紧张。 张灵安和小哥随后下车，山上的喇嘛们开始行礼诵经，两个喇嘛从人群里走出来，其中一个就是来福建送画的那位。 他对张灵安和小哥点头致意，接着献上两杯酥油茶，说道：“几位贵客，又来了。” “又来了。”小哥淡声回答。 胖子在一旁让云彩给她拍照，记录这大场面，再一回头，吴邪已经泪流满面。 张灵安递给他纸巾，吴邪怔愣着接过，许久没说话。 张灵安知道他需要时间缓一缓，拍了拍他的肩，无声安慰。 吴邪在墨脱的改变因为张家人，更因为他爷爷辈就开始的计划，也因为他自己。 这是一个复杂且艰难的过程，其中痛苦只有他自己清楚，旁人只能旁观，什么也做不了。 喇嘛对小哥和张灵安说道：“我们走原来的山路步行，两位应该更喜欢。” 张灵安笑了笑，那条久违的路，她确实有几分怀念。 山上的人分开一条道路，供他们通过，张灵安和小哥等着吴邪和胖子他们，五人一起跟着喇嘛往山上走去。 到了山顶，又开始下雪，透过漫天飞雪，张灵安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和小哥一起在茫茫雪山之中穿梭的日子。 她陪伴着那个少年，走入雪山，又走向外面，现在他们又回来了，以另一种身份。 到达吉拉寺时，已经是傍晚，寺庙门口依旧放着几个大火盆，火焰燃烧着，几人都凑上前取暖。 张灵安打量着眼前的寺庙，大多地方都被白雪覆盖着，一如当年，好像时间不会在这里留下任何痕迹。 还是当年那个房间，里面的陈设没有丝毫变化，一看就知道前不久刚打扫过。 吴邪和胖子的房间就在旁边不远，因为高原反应，吴邪进屋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胖子看过，没什么大碍，休息休息就好。 天色已晚，几人便决定明天再去拜访大喇嘛。 吃过小喇嘛送来的晚饭，张灵安决定出去看看。 刚推开门，就见小哥靠在她门边，见到她，伸出手低声问：“要出去走走吗？” “好。”张灵安笑着牵住他的手，两人一起往前。 路上有不少人，看到他们，都会停下行礼。 多年前的记忆在张灵安脑海中又逐渐清晰起来，看着熟悉的路，她知道前面的路通向哪儿——当年小哥雕刻石头的院子。 来到院子里，中央的那座孤独流泪的雕像已经不见了，张灵安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惆怅。 她原本还想再看看呢。 “应该是被喇嘛们处理掉了。”小哥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低声说道，“那本来就是他们的石头。” 所以就算不见了也没关系。 张灵安回过神来，释然的笑了笑。 也是，石像不在之后也许更好，她身边的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悲伤落泪的少年。 他从那一刻有了心，有了爱与被爱的可能，到现在，他有爱人，也有朋友，和这个世界紧密相连。 晚上小哥没回自己的房间，默默跟着张灵安进了她的屋子。 吉拉寺房间的床并不大，堪堪能容纳下他们两人。 两人相拥而眠，隔绝了外面的所有寒气，丝毫不觉得冷。 翌日起床时，才发现昨晚外面又下了一场大雪，目之所及，全是白茫茫一片，吉拉寺越发像一个超脱独立于世界之外的隐秘之地。 吃过早饭，胖子和云彩刚从屋里出来，他们去吴邪门口等了一会儿，很快吴邪也打开门。 见到他们都在，吴邪愣了愣，问：“你们怎么不叫我？我昨天什么时候睡着的？” “你就得多休息，就没叫你。”胖子说道，转而提起另一件事，“你知道德仁吗？” “废话，不是已经断了吗？”吴邪说道，前任大喇嘛兼职德仁，已经去世了，到他之后并没有新德仁。 “续上了，现在庙里又有了德仁。”胖子道。 吴邪好奇：“是谁？” “不知道。”胖子摊手，“这新德仁吩咐这些人得等到他回来才能告诉我们。” 吴邪不是很感兴趣，只点点头：“大师嘛，有点脾气也不奇怪。” 胖子关心的点不是这个，他扭头问张灵安：“姑奶奶，你说这德仁不会私吞了小哥在这儿的财产吧？” “放心吧，不会的。”张灵安失笑，“到时候德仁回来就知道了，我们先去见大喇嘛吧。” 吴邪下意识往之前大喇嘛的房间走，被胖子拉了回来，一行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如今的大喇嘛也有八十多岁，张灵安对他并不熟悉，几人坐下之后，大喇嘛汇报道：“没有怪事发生。” 吉拉寺相当于西部档案馆，监管西部发生的各个事件，大事没有，小事新德仁也能处理。 张灵安知道这新德仁也是张家人，具体是谁她也不清楚，不过和张海客一样，也是过去历年间假扮吴邪行事的其中一个。 “我们只是来旅行的。”小哥淡淡道。 “看来贵客也能停下来歇一歇了。”大喇嘛感慨道。 他又接着问：“贵客何时启程去康巴落，德仁会在康巴落和你们汇合。” 小哥没回答，而是看向张灵安。 张灵安笑了笑：“我们想去的时候，就会去的。” 吴邪问了几句天气情况，大喇嘛就看着张起灵说道：“有一件事，需要贵客定夺，庙后的山里有一个发现，怎么处置还得请族长拿主意。” 胖子和他们对视一眼，意识到应该有便宜可以占，示意他们去看看。 第119章 南迦巴瓦 他们跟着老喇嘛往寺庙后山走去，那边有山洞，据说是以前修行者苦修的地方。 寺庙的后门是一道高耸的悬崖，上面有供半个人行走的小台阶，能放半只脚。 通过一段木头架子到达这些凹槽似的小台阶，再接着往上爬，到达山顶下沿。 这段路对普通人来说有点危险，胖子让云彩留在下面，他跟上去看看。 山顶下面的区域里有许多雪窝子，大喇嘛带着他们走进其中一个山洞里。 洞里有不少生活用品，已经腐朽的厉害，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使用。 探讨了一会儿这里的人是否还活着，他们接着往前，里面出现一道黄土墙壁，下面原本有一个炉子，现在被敲破了，露出一个洞。 低头穿过那个洞，后面还有很大空间，里面全是木材。 大喇嘛对小哥说道：“这些是当年建庙剩下来的木料，已经很多年了。” 胖子鼻子很灵，闻了闻，语气肯定：“这里还有其他东西！” 说完他就往里走，张灵安看着四周的百年木材，也跟着往前。 绕过木材后，走了两三分钟，洞里的气温开始升高，一汪温泉出现在洞穴尽头。 这个温泉池大概五十多个平方，洞顶是空的，有阳光从上面洒下来，抬头能看见碧蓝的天空。 大喇嘛和他们简单说了发现这个洞的经过，沉默片刻才说起他带他们来的真正目的：“这些木材是用来围住这个温泉的，这是一个药泉，里面应该有药蛇栖息。” 说完就回到洞口，坐下等他们的回复。 胖子表示他没听懂大喇嘛的意思，张灵安和他解释道： “药泉对当地人来说很重要，据说可以治疗疾病和肿瘤，这里应该就是他们认为能治病的神泉，大喇嘛想问问小哥处理这泉的办法。” 小哥是族长，自然由他决定。 胖子已经在脱衣服，准备下去享受温泉了。 张灵安看向小哥，两人对视一眼，往洞口走去。 张起灵轻声道：“我准备把这洞送给吴邪和胖子。” “当然可以。”张灵安会心一笑，她就知道小哥还是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当张起灵把他的决定告诉大喇嘛时，大喇嘛脸上的微笑有片刻僵硬，但这是族长的安排，他也不能说什么。 大喇嘛默了默，微笑道：“既然族长已经想好了，那我进去和那两位贵客说一声。” 张起灵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张灵安和他并肩在山崖边坐下，这里视野极好，能俯瞰这个吉拉寺，面前就是连绵不断的雪山，让人心旷神怡。 两人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小哥出声道：“我要去个地方。” “我和你一起去。”张灵安知道他要去什么地方，所以这次她提出随行。 这次回来，她也想祭拜白玛，告诉她，她会好好照顾小哥。 张起灵侧头望向她，黑眸中倒映着雪山和张灵安的身影，低声答应：“好。” 没过多久，大喇嘛从洞口出来，朝两人示意之后下山去了，又过了一阵，吴邪和胖子也出来了。 张起灵和他们说起他和张灵安要离开几天的事，胖子就说道：“我们一起呗。” 吴邪拍了拍胖子的肩，示意他不要跟着，他知道小哥要去哪儿，那个地方小哥和张灵安一起去确实更合适。 回到房间之后，小哥和张灵安开始整理东西，跟吴邪和胖子说了一声，二人就动身出发。 从吉拉寺到埋葬白玛的南迦巴瓦峰背阴处的藏海花田，路程不算近。 昨晚刚下了大雪，路不好走，不过两人都对雪山环境非常熟悉，在天黑时分就来的一处山谷，这里离目的地已经很近。 山谷的背风处有温泉，两人晚上就在温泉边休息。 搭好帐篷之后，把罐头扔进温泉里，两人简单吃过晚餐，张灵安准备脱衣服洗澡。 和小哥已经坦诚相见过数次，张灵安已经没有一开始害羞。 雪山深处就他们两人，也不需要避讳什么。 她把衣服铺到温泉边的石头上，缓缓沉入水中。 这个温泉池不算深，水位最高的地方只到她胸口。 水温适宜，她身上的麒麟纹身在蒸腾的水汽中显现出来，被温暖的泉水包裹着，身上的寒意一扫而空。 张灵安惬意的眯起眼，随即转过身，笑着朝不远处的小哥招手：“小哥，要泡温泉吗？” 张起灵沉默的望着她，月光下水里的人肌肤雪白，比四周的白雪还要晃眼。 清澈的温泉水挡不住她曼妙的身姿，胸口的红色麒麟纹身平添几分妖娆，此刻巧笑嫣然的望着他，仿佛雪山深处魅惑的女妖。 张起灵对性别的具体认知都来自张灵安，在她之前，男女在他眼中不过是身体构造不同的一种生物，没什么特别的，更没有男女之间的欲望。 直到他发现他喜欢上张灵安，一切都不同起来，他会对她的身体产生欲望，难以克制。 比如此刻。 最终张起灵都没有下水，等张灵安穿上衣服回来之后，他才一个人默默脱衣服进温泉洗澡。 张灵安看着小哥肌肉硬挺、线条十分漂亮的腰背，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小哥这副身材，无论她看多少次都不会腻，堪称完美。 前半夜小哥守夜，后半夜则换张灵安。 天亮之后，二人接着赶路，在日出时分，来到了那片藏海花田。 漫山遍野的藏海花正值花期，在阳光下格外艳丽，在雪山的背景下，美得惊心动魄，一如当年。 两人来到花田中央，一个石头搭成的玛尼堆面前，下面埋葬着白玛的骨灰。 两人跪下磕头祭拜后，在一旁坐下，小哥本就是话不多的性格，这会更是沉默着没说话。 张灵安握住小哥的手，望着眼前的玛尼堆，语气认真： “白玛姨，我是张灵安，多年前来过一次，上次没来得及好好介绍我自己，过去我是小哥的朋友，如今是他的恋人和家人。” 她扭头对小哥笑了笑，接着道：“您放心，小哥成为了您期待的样子，我们已经有了很好的生活，未来我会照顾好他，您别担心。” 白玛用生命送给小哥的最后一件礼物，就是被张家人遮蔽的心，如今的小哥有了心，也终于有了像样的人生。 张起灵安静的听着张灵安的话，心底一道暖流淌过，这一刻，心动的感觉是如此清晰，心跳声震耳欲聋，满腔悸动。 他回握住张灵安的手，十指紧扣，这一生，他都不会放手。 当天下午，他们启程返回吉拉寺，晚上依旧在温泉边休息。 在雪山里，想要洗澡，就得靠温泉。 张灵安依旧下水泡温泉，这次她刚下水，张起灵也跟着下来了。 黑色麒麟纹身在热气中全部显现出来，衬得块垒分明的肌肉愈发性感。 张灵安看着他性张拉满的身躯，不好意思再往下看，一抬眸，正好对上他那双黑如浓墨的眼眸。 张灵安不禁怔愣，下一瞬，一只大手伸过来揽住她的腰，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扑进他怀里。 她伸手攀上他的肩，两人视线相交，热烈的吻笼罩下来，一点即燃。 第一次在野外，又在水里，堪称双倍刺激。 随着水浪起伏，张灵安逐渐经受不住，搭在他脖颈上的手开始下滑，又被他有力的大手禁锢住，不让她逃脱。 头顶是银河，四周是连绵无际的雪山中，一片寂静中，此起彼伏的水声格外清晰，让人脸红心跳。 此刻世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人，紧紧相依，彼此之间没有半分距离。 最后结束时，张起灵抱着张灵安上岸，给她擦干身上的水之后，准备给她穿衣服。 张灵安红着脸夺过他手里的贴身衣物，声音软的不像话：“我自己来。” 她以为她已经不会轻易害羞了，但只要是面对小哥，她还是能轻而易举的脸红不已。 张起灵看着她红扑扑的脸，嘴角带着餍足的笑意，没再逗她，穿好衣服之后，过去给即将熄灭的篝火又添了几根枯枝。 翌日清晨，两人再次启程，回到吉拉寺时已经是下午。 吴邪和胖子这几天已经带着人把山洞里的温泉水引到了下面一个雪窝子里，并且在雪窝子旁边搭起了一个窝棚，能挡住一半温泉，一半留着赏雪。 张灵安他们到时，吴邪正在研究怎么搭建窝棚的二楼。 一个帮忙的德国小姑娘看着苦恼的吴邪，试探着建议：“要不，这二层就算了？” 吴邪愣了愣，沉思片刻终究选择放弃，转而用剩下的木料设计出一个楼梯。 见到两人，吴邪眉梢微扬：“小哥，灵安姐，你们回来了？” “嗯。” 小哥点点头。 张灵安笑了笑：“要帮忙吗？” “要，当然要！”胖子走过来，拉着小哥往下面走去，张灵安跟着一起去。 他们一起把竹子水管接着往下接，那个德国小姑娘带着其他人用木料做了一个方形浴池，里面用木头拼接防水，外面堆上石头，又搭起横梁。 最后喇嘛拿来许多各种颜色的碎布，铺在一起形成了屋顶。 这一天有大概四十多个人过来帮忙，晚上就完工了。 当天晚上这些工人就用竹子水管接上水，一边用泥巴混着麻布堵漏水的地方，一边试泡。 一群人欢声笑语，气氛十分活跃。 胖子和吴邪这几天累得不轻，第二天傍晚，五人都上了悬崖上的露天温泉，坐在一个池子里泡着。 第120章 悠闲旅途 知道这次会过来泡温泉，张灵安提前准备了泳衣，另外也给云彩准备了一套，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小喇嘛过来给几人送晚餐，和他们提醒道：“德仁已经回来了，几位要不要见见？” 吴邪看着天边的夕阳没说话，他知道这德仁是想见他们，还不主动说，既然如此，他就不搭理他。 张灵安脸上带着笑意，也不说话。 小喇嘛守在他们旁边，时不时给他弄添茶，终于在天黑之际，他才行礼准备下去，离开前他又说了一遍：“德仁喇嘛俗名张海客，你们应该有印象。” 这话一出，吴邪和胖子都沉默了。 等小喇嘛走了，胖子说道：“张海客不是在杭州开公司吗？怎么又来当德仁了？” “不是他。”张灵安语气肯定，张海客还和小张哥他们在杭州呢。 胖子一脸警惕：“那他假扮张海客做什么？一定是有什么不可见人的目的。” “管他呢，有小哥和灵安姐呢。”温暖的泉水让人身心都得到放松，吴邪不想深究，随口道，“他要是图谋不轨，让小哥把他赶走。” “德仁是一种惩罚，你不能赶走一个罪人。”一个人影从悬崖边上走上来，他穿着喇嘛服，那张脸和吴邪相似，但已经有所不同。 以张家人的耳力，他估计已经听到他们知道他不是张海客，不过他什么都没解释。 对小哥和张灵安点头示意之后，他径直脱鞋坐到温泉边泡脚。 “哎，收费的！叫张海客的收十倍。”胖子就喊道。 “我现在叫德仁。”那人态度坦然，对张起灵道，“既然族长来了，不如我们做点正事，让我记录下来。” “无事可记。”小哥看了他一眼，声音淡然。 德仁沉默，许是知道身份被看破，他没有久留，知道吴邪在收集张家资料，便告诉他会把找到的古籍拍照发到吴邪邮箱。 又拿出一个册子，对吴邪道：“这里面都是记录的美景，也有张家遗存，你们可以去看看，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 德仁来的快，走的更快，似乎就是想简单见他们一面。 吴邪打开册子看了看，又交给小哥和张灵安。 里面都是不同的笔迹，应该是不同张家人收集传递，最后交到这个德仁手中，让他转交族长。 这都是这些张家人的心意，张灵安心中感慨，把册子还给吴邪。 “我说这哥们儿可真淡定，都知道我们都发现他假身份了，还能演下去。”胖子咋舌道。 “小哥，灵安姐，你们知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吴邪有几分烦躁，这个人之前还怂恿他们探索吉拉寺的地底，现在又做这些，他很难不去想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别担心，我知道他是谁。”小哥说道。 当年吴邪和胖子来墨脱遇见张海客他们的事情，他也是后面才知道的，当时他在雨村守着和张灵安的家，没有顾及外面的事。 有小哥这句话，吴邪和胖子虽然还有几分疑惑，都放心下来，他们只是来旅游的没必要想那么多。 想到什么，胖子问道：“这吉拉寺下面到底有什么？” “黄金。”张灵安说道，“就在木头温泉池下面，是商会在这边多年经商所得，建庙之后有余存，做成金砖当地基了。” “金砖做地基，没氧化？”胖子惊讶道。 张起灵：“有专门保护黄金的药水。” 胖子依旧持怀疑态度：“这假张海客这么好心？” “他估计以为小哥忘了，而且知道我们在雨村生活，觉得我们是没钱，所以想提醒小哥呢。”张灵安笑着道。 吴邪咽了咽唾沫：“有多少黄金？” “你们往下挖的时候，挖到几件法器就代表有几层，一层三米高。”张灵安淡定道，“不过早在前些年应该就被用得差不多了。” 下面还有一点点，不过最多价值二三十万，还没她自己藏起来的黄金值钱。 张灵安这话打破了吴邪和胖子对金山的幻想，几人泡得差不多之后，裹上藏袍往回走。 在吉拉寺静谧的夜里，张灵安和小哥相拥而眠。 翌日清晨，两人换上藏袍，出门晨练。 吴邪他们都还没起，昨晚又下过雪，显得吉拉寺愈发安宁。 回来的时候路过温泉花园，一夜之间，温泉池四周的石头缝隙里多了无数格桑花，五颜六色。 头顶原本有些矮的麻布棚顶也被人撑起来大概六米多高，麻布上写满了经文，宛如巨大经幡，随风飘扬，带着一股神圣之美。 这些花都是随行而来的人们从山下带来，种在温泉池边的，那里温度较高，又有水汽，这些花都可以存活下来，连悬崖上的温泉边都有花。 至于麻布棚顶也是昨晚有人专门重新设计、装饰过。 “真漂亮。”张灵安看着眼前的温泉花园，喃喃感慨。 小哥没说话，但从他的神色，能看出来他也认同张灵安的话。 吴邪、胖子和云彩没一会儿也找了过来，几人欣赏一会儿，各自分开了。 胖子带着云彩去山下玩儿，吴邪拿着相机四处拍照，张灵安和小哥在后山山顶下面找了一个没人住的山洞。 这个山洞是连通的，另一边的洞口就是笔直的悬崖，外面是巍峨连绵的雪山。 洞里有许多枯枝和干柴，两人就在洞里生火取暖，小哥坐在洞口晒太阳，张灵安就拿出本子画画。 各自悠闲的度过一天，第二天几人决定前往康巴落，去那边的路依旧不好走，对云彩来说难度很大，于是她主动提出留在寺里。 胖子纠结片刻，嘱咐小喇嘛帮忙好好照顾云彩之后，跟着他们出发康巴落。 下雪之后，路更难走，他们只能选择绕远路，四人之间有时候距离能拉上很远。 张灵安又想起过去和小哥在雪山穿梭的时日，但这次就是单纯旅游的心态，两人都格外轻松。 蓝袍藏人出来迎接他们，张灵安一行人受到了康巴落人的热情接待。 晚上为他们举办欢迎会，在知道张灵安和小哥的关系之后，纷纷上来敬酒祝贺，张灵安因此喝了不少酒。 能看出来小哥心情很好，蓝袍藏人提出和他对练，他爽快答应。 蓝袍藏人身手不凡，两人过招动作极快，普通人眼睛根本跟不上他们的动作，不过张灵安能看出来两人都没用全力。 围观的康巴落人都为两人欢呼呐喊，现场气氛热烈。 再次回到这个淳朴的部落，他们不再是第一次见时愁云惨淡的模样，所有人都在变好，张灵安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 在这种愉快放松的氛围下，张灵安成功喝多了，宴会尾声时，直接趴在桌上不省人事，连最后怎么回屋都不记得。 早晨醒来，张灵安发现她半躺在小哥怀里，他还在睡着，脸颊俊美无瑕，眼睫长而薄，仿佛安静的蝴蝶，随时都会扑扇着翅膀飞起来。 张灵安闻了闻她自己，没有任何酒味儿，小哥一定给她清洗过。 鼻间都是他身上的清冷好闻的味道，张灵安没忍住抱紧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 “醒了？头疼不疼？” 头顶传来小哥低沉又慵懒的嗓音，带着几分性感，张灵安在他怀里摇摇头，喝醉之后除了头晕，其他的倒还好，不过也确实不舒服。 “早，小哥。”张灵安抬头亲了亲他的脸，笑容明媚。 两人此刻挨的极近，张灵安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身体变化，她嘴角上扬，手开始顺着他健硕的胸肌，往下滑动。 张起灵喉结上下动了动，抓住她不安分的手，把人禁锢在怀里，低声道：“别乱动。”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拥抱着，气氛暧昧升温。 张灵安很了解他，知道他在这种事情上，有时候观念非常保守。 他不会在别人家做这种事，也不会在白天，像吉拉寺，他更不会，上次在雪山温泉，已经是例外。 拥抱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两人温存一会儿，张起灵放开她，起床晨练更有效。 他们在康巴落待了两天，离开的时候，蓝袍藏人送给了他们两只羊和两只藏鸡，并把他们送出去很远，才掉头回来。 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在墨脱又待了半个多月，五人决定前往巴乃过年，那里气候比墨脱温暖得多，更宜居。 启程的时候是一月上旬，到达巴乃已经是中旬，离过年还有半个月。 几人到的时候正好赶上午饭，阿贵老早就准备好了一大桌菜，就等着他们回来。 见到他们，阿贵非常开心，一直让张灵安他们都多住一段时间再走。 胖子一路上买了许多特产，大包小包往阿贵家提，阿贵乐得合不拢嘴。 吃过午饭，张灵安和小哥回自己的院子整理行李，吴邪依旧和他们住在一起。 阿贵知道他们要回来，已经提前打扫好高脚楼，张灵安和小哥踏入熟悉的小院时，里面和十多年前并没有太大差别。 张起灵跟着张灵安径直去了她的房间，至于他自己的屋子，他没有要踏入的想法。 第121章 巴乃新年 下午五人并排躺在屋檐下晒太阳，躺椅已经太过老旧，坐上去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实在算不上稳当。 几人决定上山寻找合适的木材，准备重新做几把躺椅。 巴乃就是胖子第二个家，他对这一块儿已经非常熟悉，带着几人就往山上走。 阿贵家有一片树林，里面不少香樟，胖子大手一挥，语气豪迈：“看上哪根砍哪根儿啊！不用和胖爷我客气。” “放心，绝对不跟你客气。”吴邪挑中一棵大概直径三十几厘米的香樟，这种树有特殊香气，防虫、防霉也能防腐，也是非常不错的木料。 只是做躺椅，一颗就足够了，胖子还准备给阿贵家的桌子换新，最后又砍了一颗。 三人分两次把树干运下山，接下来就能开始干活了。 新鲜木材必须进行干燥处理，不然就容易发生开裂、变形。 有之前喜来眠干活的经验，吴邪和胖子木工活儿都很顺手，小哥更是不必说。 几人找来工具，去掉外皮之后，把木头按照需要的厚度锯成木板，又开始生火，人工烘干木材。 一般加木料工厂用蒸汽干燥室烘干，他们没那条件，用火烘干是最省事的办法。 张灵安的院子够大，这项工作就在院里进行。 她和云彩负责后勤，坐在一边看着三人忙碌。 冬天生火非常暖和，他们烤木材的第一天，就吸引了不少村民过来烤火取暖，其中以大妈为主。 张灵安和小哥坐在一起，从炭火里扒拉出几个烤栗子。 等稍微不那么烫之后，她正准备去拿，张起灵已经先她一步拿起，剥壳之后，又喂给她。 张灵安就着小哥的手，把金黄的栗仁儿叼入嘴里，开心享受他的投喂。 胖子和这些大妈早就混熟，这会儿和他们坐在一起，就算大妈普通话十分蹩脚，也不影响她们讨论八卦，简直不亦乐乎。 在巴乃的日子和在雨村仿佛差不多，平凡悠闲，他们变成普通人，过上了最普通的生活，内心宁静安稳。 最后这堆木材烘干了三天，最开始几块因为没掌握好火候给烤焦了，后面的都很完美。 火烤的木材也能杀虫，接下来就能投入使用了。 小哥、吴邪和胖子开始做木工，张灵安和云彩在家做饭，阿贵则把那两只藏羊牵到山上放，另外两只藏鸡，暂时关在了后院的鸡圈里。 只是几张躺椅，三人很快就完工，除了阿贵家的桌子，剩下的木材又做了几张小凳子和一张小茶几，充分利用没有一点浪费。 新躺椅还得等漆干之后才能用，临近过年，五人开车去市里准备年货。 商场某专柜，胖子正在给云彩挑衣服。 胖子对云彩非常大方，但凡是买给云彩的，绝对都是好东西。 这家店男装女装都有，张灵安自己没什么想买的，她逛到男装区，她刚刚看到一件大衣，应该很适合小哥。 吴邪也在她旁边，张灵安拿起一件白色毛衣问吴邪：“你觉得这件怎么样？适不适合小哥？” “还不错。”吴邪看了看，小哥那身材和脸蛋穿什么不好看。 张灵安点点头，拿下。 另一边女装区，张起灵正默默看着模特身上一条红色v领针织连衣裙。 云彩试衣服去了，胖子踱步到张起灵身边，脸上带着了然的笑：“小哥，给姑奶奶看衣服呢？” “这位先生眼光真好，这是我们的新款，独一无二，您女朋友这么漂亮，穿上一定非常美。”柜姐在一旁非常热情的推销。 “包起来。”张起灵想象张灵安穿上的样子，眨了眨眼，干脆道。 “我们还有配套的大衣，这样搭配起来非常漂亮，而且保暖，您女朋友穿起来就不怕冷了，您要不也看看？”柜姐趁热打铁，又拿出来一件大衣。 张起灵看了看：“包起来。” 柜姐难得遇见这么好说话，还这么帅的客人，脸上乐开了花，一连把全身上下的单品都推荐了一遍。 “小哥，你背着姑奶奶偷偷藏私房钱了？”结账时，胖子偷偷问小哥。 这个牌子的衣服不便宜，小哥这些加起来都快六位数，顶他在喜来眠收银的分红了。 “……”张起灵看胖子一眼，淡定道，“不是私房钱。” 他之前夹喇嘛的收益和变卖冥器的收益，都还没花，在雨村也没什么要用钱的地方。 张灵安过来时，见到打包台的各种袋子，有些惊讶：“胖子，你买这么多？” 收银台已经放不下了，地上还有不少，胖子虽然大方，但云彩不会让胖子一次买太多的。 “一半是我的，另一半是小哥给你买的。”胖子笑着道。 小哥开窍了知道给喜欢的人买衣服，作为小哥在感情方面的师父（胖子自封的）他十分欣慰。 张灵安有几分讶异的看向小哥，以前两人的衣服都是张灵安一手操办。 而且两人认识了太多年，已经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除了特殊的日子，很少会送礼物给对方。 小哥第一次给她买衣服，她惊喜又意外。 不过她很喜欢。 “我也给你们都买了。”张灵安笑了笑，一人一套。 “谢谢姑奶奶！”胖子爽快道谢，他们几人的关系已经不需要客套和见外。 最后张灵安和小哥消费最多，回去的路上，年货塞满了后备箱和后座。 胖子买了好几个大红灯笼，在阿贵家和张灵安院子门口都挂了两个。 这灯笼看外观平平无奇，到晚上就会发出七彩炫光，还会播放dj舞曲，院子里热闹得跟ktv似的。 吴邪看着这几个灯笼陷入沉思，胖子拿着遥控器，站在他旁边说道：“厉害吧，花小钱办大事！这多喜庆。” “你很得意？”吴邪白了他一眼，夺过遥控器把这花里胡哨又扰民的玩意儿关掉，“太吵了。” “不懂欣赏。”胖子看向张灵安，“姑奶奶，这灯笼多喜庆，多适合过年，你说是吧？” “……”张灵安，“买的好，下次别买了。” 她也不太能欣赏得来。 过年必不可少的还有烟花，不过巴乃四周都是山，为了不发生火灾，今年必不可能买去年他们在雨村那么多烟花了。 胖子买了些小型烟花，放到地上点燃也特别耀眼漂亮。 除夕那天特别热闹，云彩姐姐一家也回来了，加上张灵安他们，刚好坐满一桌。 阿贵家的甜酒也是一绝，张灵安喝了两杯，小哥怕她喝醉难受，没让她多喝，把她的酒换成了果汁。 饭后几人凑了一桌麻将，小哥技术太好，胖子他们都不让他上桌，换了张灵安来。 张灵安和他们玩了两把之后，让云彩的姐夫上桌，挽着小哥的手去客厅看春晚。 张起灵喜欢安静，但此刻听着电视里的节目声，和棋牌室传来吴邪、胖子他们的笑闹声，心中只觉得平静。 他牵住张灵安的手放在腿上，两人相视一笑，幸福在这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变得具象化。 零点放完烟花，几人才各自回屋睡觉。 在床头灯昏黄的光线下，张灵安轻喘着气，看到小哥从旁边的床头柜里摸出一盒小雨伞。 张灵安微微惊讶：“你什么时候买的？” 她记得昨天应该是最后一个，怎么还有。 “前几天。”张起灵声音低哑性感，动作熟练的撕开包装，穿戴整齐。 张灵安愣了愣，前几天，应该就是他和胖子还有吴邪去市里买烟花的时候。 真是很难想象小哥顶着一副清冷正经的样子买这种东西的样子。 张灵安思维发散，张起灵很快又重新覆上来，接下来的事让她再没有精力想其他。 第二天理所当然的起晚了，小哥难得赖床，张灵安也陪着他又躺了一会儿。 大年初一村里很热闹，中午在阿贵家吃完饭，张灵安和小哥躺在外面晒太阳。 胖子拉着吴邪打牌去了，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人。 张灵安身上的这一套衣服都是小哥买的，天气很暖和，此刻她只穿着那件连衣裙，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整个人舒服惬意到不想动。 接下来几天，胖子和云彩去各家走亲戚，吴邪、小哥和张灵安三人则出去钓鱼，日子悠闲。 年初六胖子和云彩从亲戚家回来，胖子找到张灵安，神情带着几分担忧： “姑奶奶，我们家云彩最近食欲骤减，吃什么都没胃口，看着都瘦了，你给瞧瞧是不是生病了？” 胖子知道张灵安会医术，比起村里诊所的大夫，他更相信张灵安，本来想直接带云彩去大医院检查，但云彩坚持说只是小毛病。 张灵安瞧了瞧云彩，看起来确实瘦了点，整个人似乎都有几分疲倦，她心中猛的闪过某个念头，当即让云彩先坐下。 张灵安大学时选修过中医，后来穿越之后，更是系统的学习了一遍，自认为医术尚可，号脉不是问题。 她仔细给云彩把了脉，手下的脉象如盘走珠，她又问了云彩几个问题，基本已经确定云彩不是生病。 第122章 喜事 见张灵安沉默不语，云彩有几分紧张：“安老板，我这是怎么了？” “姑奶奶，严不严重？严重我送云彩去医院。”胖子也焦急道。 “是该去趟医院。”张灵安笑着道，“云彩应该怀孕了，去医院做个检查更保险，恭喜你胖子，你应该要当父亲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连小哥都有几分惊讶的看着胖子。 “老来得子，喜事儿啊！”吴邪拍拍胖子的肩，调侃道。 “去，胖爷我勇猛着呢！”胖子回过神来，拍掉吴邪的手，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 他上前扶起云彩，对张灵安道：“谢谢姑奶奶，我这就带云彩去医院检查检查，回来请你们喝酒！” 胖子扭头看到云彩泛红的眼眶，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别哭啊，云彩，要是你不想要我……” “胖哥，我没有不想要，我是太开心了……”云彩吸了吸鼻子，抓住胖子的手。 她一直都想要一个孩子，她这是喜极而泣，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想要。 “孕妇情绪波动大很正常，胖子你可得好好照顾云彩。”张灵安递给云彩一张纸巾，笑着道。 “路上开车慢点。”吴邪也不放心的叮嘱。 “放心吧，我们先走了。”胖子朝他们摆摆手，小心翼翼的护着云彩往外走。 三人看着远去的车，都有几分感慨。 “胖子这下也算是圆满了。”吴邪叹道。 胖子这个年纪已经不算年轻了，两人结婚多年有了孩子，确实是大喜事，看着身边的好朋友都收获幸福，他也很开心。 “看来红包该准备起来了。”张灵安同样欣慰，等小孩出生，他们三个的辈分就得升一升了。 “红包早就准备好了，不过，灵安姐，我们什么时候能喝到你们的喜酒？”吴邪转头看向二人。 这两人算起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认识上百年，彼此都信得过，该早点结婚就结婚，反正也离不开对方。 要是等他和胖子都白发苍苍，他们俩的孩子出生，都该叫爷爷了，岂不是乱了辈分？ 张灵安下意识看向小哥，正好对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她愣了愣，还是那句话：“不急。” 随时都可以，只要那个人是小哥，有没有结婚对张灵安来说都不太重要。 胖子和云彩下午才回来，看胖子脸上的笑容，就可以确定云彩真的怀孕了。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医生说云彩已经怀孕一个月了，再过九个月，胖爷我就要升级了！”胖子红光满面，把路上买的奶茶递给他们。 “胖爷我为了能好好照顾云彩，这酒暂时就戒了，咱先喝个奶茶，以茶代酒，庆祝庆祝！” “恭喜恭喜！”几人用奶茶碰杯，每个人都替胖子高兴。 阿贵得知消息的时候，开心得不行，胖子买回来不少好菜，晚上和胖子张罗了一大桌，几人热热闹闹庆祝了一番。 因为云彩胃口不好，胖子给她精心准备了营养餐，全程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吃过饭，云彩回房休息，几人帮着收拾好碗筷，胖子找到吴邪，看起来欲言又止。 他们原计划是初八那天就回雨村，但现在云彩刚怀孕，不适合长途奔波，张灵安一看就知道胖子想说什么。 吴邪也猜到了，拍了拍胖子的肩：“你就安心在这儿陪云彩，喜来眠有我们呢，放心吧。” 胖子虽然是大厨，但他做饭手艺也还可以，他们的招牌石锅鸡他也会做，而且他们还能再招一个厨子，问题不大。 “那我等云彩身体稳定了，再带她回雨村，那边也更方便，更适合养身体。”都是多年兄弟，胖子也不多说什么，他也想陪着云彩。 “行啊，什么时候回来说一声，我们去接你们。”吴邪说道。 “没问题。”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初八那天，张灵安、小哥和吴邪三人启程回雨村，由吴邪开车，带着两只藏羊和鸡， 到达雨村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简单安置好羊和鸡，三人各自回屋休息。 一觉睡醒，吴邪开始发招聘启事，在喜来眠营业之前，他得再招个厨子，之前的厨子薛达宝一个人忙不过来。。 车嘎力巴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已经提前把三只狗送回来，当天下午，阔别已久的三只狗，又重新出现在喜来眠。 经过车嘎力巴的调教，三只狗瞧着都听话不少，见到张灵安他们三人时，得到命令才兴奋的扑过来，对着他们疯狂摇尾巴和嗅闻，似乎在确认他们身上的味道。 张灵安的开怀居她去看过，伙计周远打理得很好，不需要她操心。 冬天苔藓和水草都生长缓慢，吴邪的庭院没有太大变化，估计要到夏天才会达到他期待的模样。 张海客和小张哥得知他们回来，也来了一趟雨村。 吴邪这几天为招厨师的事情焦头烂额，许是习惯了胖子做菜的味道，他总觉得来人做菜水平达不到他的预期。 看到张海客和小张哥，吴邪没好气道：“你们又来干什么？” “我们来找族长，跟你没关系。”张海客语气高傲。 小哥他们在旁边的开怀居，吴邪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张家人，突然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张灵海客被吴邪看得发毛，不禁问：“你看我们干什么？在打什么主意？” “你们张家有没有擅长做饭的又没地方去的？喜来眠缺个厨子，工资好商量。”吴邪笑着道。 张家人都活了很久，万一有喜欢做菜的，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大厨，这种人才，他喜来眠正好需要，而且还能给他一个近距离和他们族长生活的机会，岂不是两全其美。 “想什么呢，我们张家人怎么可能过来给你当厨子，我们出场费可是很高的。”小张哥十分不屑，他们张家人现在有自己的产业，不需要要给人打工。 “当我没说。”吴邪走回喜来眠，哐的一声关上门。 “哎！你还没说我们这族长在哪呢！”张海客喊道。 恰好张灵安从后院出来，见到两人，招呼他们到开怀居后院喝茶。 他们这次来也是汇报工作，顺便拜年的。 小张哥给张灵安送上一份谢礼，语气带着感激：“从盲冢带出来的虫子有用，张海琪身体里的病毒已经逐渐消失，马上就能痊愈了，还得谢谢灵安妹妹你陪我一起冒险寻药。” 他这些年一直在找办法治疗张海琪，都只能压制病毒，如今总算能痊愈，他怎能不激动。 “不用客气，大家都是同族。”张灵安示意小张哥不必如此。 张家人一般不会开口寻求别人的帮助，会让他们帮忙，说明事情很重要或者很棘手，无论是她，还是小哥，都不会拒绝的。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中午一起吃过午饭之后，张海客和小张哥就回了杭州。 下午他们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另外一个客人——阿宁。 “听说喜来眠在招大厨？”阿宁一进门就对研究新菜单的吴邪道。 胖子即将当爹的消息早就在他们的圈子里传开了，小花和黑瞎子他们都送了礼物，阿宁知道消息后也送了一份，所以她也知道喜来眠正缺人。 “怎么？你还会做菜？”吴邪放下餐单，和阿宁认识这么多年，他可不知道她有这手艺。 “不会，但我可以留下来帮忙。”阿宁注视着吴邪，语气格外认真，“吴邪，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这话，如果今天你拒绝了，我再也不会出现。”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默默起身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屋外，张灵安和小哥找了个地方晒太阳，阿宁自上次来过喜来眠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来，看来这次她是下定了决心。 这么多年一直等一个人也是会累的，张灵安能理解她的想法。 “小哥，你觉得这次阿宁会不会留下？”张灵安问道。 张起灵语气很淡却很肯定：“会。” 张灵安：“真的？” 张起灵：“嗯。” 他能看出来，吴邪看阿宁的眼神不一样，就和他看张灵安，胖子看云彩一样，那是喜欢一个人的眼神。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吴邪和阿宁一起出来，阿宁脸上带着笑意，吴邪望向张灵安和小哥，不自在的挠挠头：“那什么……灵安姐，小哥，阿宁以后会留下来，我先带她回村屋收拾房间。” 张灵安会心一笑：“去吧。” 真好啊，这两人也终于有了进展，一切都越来越好。 胖子当晚打视频电话过来，看到阿宁同样惊讶，反应过来之后揶揄吴邪：“你小子可算开窍了，咱们几个人里，就你一个人落后了，可得抓点紧。” 吴邪不想搭理他，转移话题问起别的事儿，云彩现在还是没什么胃口，胖子正发愁呢，每天变着法给她做吃的，厨艺是愈发精进。 喜来眠到重新营业那天依旧没找好厨子，就暂时由吴邪代劳，阿宁和张灵安负责接待，小哥收银。 第一天不少老顾客过来，见到阿宁都以为喜来眠招了新员工，得知是吴老板的女朋友之后，都笑着送上祝福。 阿宁同样很漂亮，加上精通人情世故，有她在，喜来眠生意更好了。 半个月后，新大厨终于上任，忙碌了半个月的吴师傅终于能歇口气。 第123章 领证 四人还是和以前一样，早上一起吃早饭，到喜来眠帮忙，晚上吃过晚饭再一起回村屋。 不过为了给刚在一起的小情侣独处的空间，张灵安和小哥一般都不会过去打扰两人。 吴邪和阿宁在一起的事情，他没有声张，小花和黑瞎子还是偶然从胖子嘴里听说了这件事，没过两天，两人就来了雨村。 喜来眠门口，一辆黑色越野在院子里停下，小花和黑瞎子从车上下来，小花打量着眼前的农家乐，眉梢微挑：“不错啊，你这店装饰的还有点品味。” “你们俩怎么有空过来？”吴邪有几分意外，据他了解，这俩人一直在到处飞，似乎在调查什么大事。 “怎么？不欢迎？”黑瞎子反问。 “当然欢迎，随便坐。”吴邪把两人领进去。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喜来眠午高峰已经过去，店里没什么客人。 得知两人还没吃饭，吴邪亲自下厨给他们炒了两盘菜。 “这酒我们自己酿的，尝尝。”吴邪拿出几瓶酒，都是普通客户预定才能喝到的。 黑瞎子喝了一口酒，语气闲散：“我说，这里可真是好地方啊！来这儿之后，胖子当爹，哑巴张和你都脱单了，要不以后我们也来这里养老吧，怎么样，小花？” “你能待得住？”小花看他一眼，若真是养老，雨村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吴邪看着两人：“你们真是专门过来看我的？” “当然。”黑瞎子毫不犹豫的点头。 “我们要去一趟东南亚，听说你终于脱单了，顺路过来看看你。”小花拆台道。 “我就知道。”吴邪心中了然这俩可都是大忙人，想到什么，他问道，“你们去东南亚做什么？还有瞎子，那虫子到底对你管不管用？” 这问题张灵安也想知道，一时之间几人都看向他。 “有用，不过虽然效果不明显，但我的眼睛确实在好转。”黑瞎子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不过这样也好，要是好得太快，我还不习惯。” “有用就好。”吴邪放心下来。 正准备追问他们最近在忙什么，就听黑瞎子说道： “好了，别说我了，我们俩今天专门过来看你和阿宁的，铁树开花，我们是不是得喝一个？” 吴邪举杯：“来，我敬你们。” 小花：“红包都准备好了，你们俩百年好合啊！” 阿宁看了眼吴邪，脸上笑容带着两分羞赧，也和他们碰杯：“谢谢。” 黑瞎子和小花要在这边住一晚，明天才离开，吃过饭，黑瞎子在门口逗狗，小花跟着吴邪参观他的别馆。 黑瞎子看着围坐在张起灵身边的狗子，啧了一声：“哑巴张，这狗怎么就这么喜欢你？难道是因为我不能驱虫？” “你们去越南做什么？”张起灵看着他淡声问。 他知道一点那边的消息，那边并不太平，而且他们要去的地方，恐怕很危险。 “有点历史遗留问题要处理。”黑瞎子走到张起灵旁边坐下，“放心吧，我有数。” “你们俩结婚的时候，通知我一声，这喜酒我一定要喝。”黑瞎子看向另一边的张灵安，笑着道。 张起灵认真点头：“行。” 第二天黑瞎子和小花就驱车离开，走之前，张灵安给了他们一些应急的药和驱虫香囊。 去盲冢一趟，张灵安又收获了不少原材料，又制作了一批新的药丸。 接下来，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听说了吴小佛爷脱单的消息，潘子从长沙寄来贺礼，还有坎肩、王盟和金万堂。 尤其是王盟，在电话里期期艾艾让吴邪有空带老板娘回吴山居。 很快吴邪二叔和父亲、奶奶也得知了这一消息，对一直期盼吴邪成家的吴家长辈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喜事，电话接二连三，让吴邪有空带阿宁回家吃饭。 吴邪不胜其烦，询问过阿宁的想法之后，喜来眠歇业几天，他带阿宁回了杭州。 张灵安和小哥闲下来，准备研究种地。 开怀居旁边还有不少空闲的地，张灵安正琢磨种点什么。 思来想去，干脆种点青菜和红薯试试水。 比起小哥，她在种地方面算不上擅长。 她想种什么张起灵都配合，决定好之后，第二天他就开始翻地。 张灵安去买种子回来，小哥已经把地翻了大半，三只狗也在他旁边帮忙刨坑。 种青菜不需要什么技术，把土变松软，撒上种子，在浅铺一层泥土，把水浇透即可。 红薯也不难，去年吴邪他们收获的红薯还有不少，正好挑一部分重新种。 红薯放进浅坑里，用泥土掩埋好，天气较冷，还得铺上一层塑料薄膜。 弄完这些，已经是黄昏时分，三月份的福建已经开始回暖，橘黄色的夕阳映照在天边，远处炊烟寥寥，张灵安和小哥洗完手，并肩往村屋走去。 张灵安回家做饭，小哥去后院喂鸡。 雨村没有放羊的地方，他们平时也没时间放羊，两只藏羊刚回雨村没多久，就变成了喜来眠桌上的特色菜。 鸡和其他的鸡鸭一起养着，胖子说他想留着让他们孵化出小鸡，看看有没有藏鸡那味儿。 小哥喂鸡回来，进厨房接过张灵安手中的菜刀，开始熟练的切菜、炒菜，很快简单的三菜一汤就做好。 吃过晚饭，二人在院子里泡脚，夜晚的雨村静谧美好，仿佛隔绝了世俗之外一切烦忧，让人思绪也跟着放空。 就在张灵安发呆之际，就听小哥低声道：“灵安，我们成亲吧。” “！”张灵安错愕的抬眸，眼中满是惊讶，不确定的问，“小哥，你刚刚说什么？” “我们成亲吧。”张起灵认真注视着身边的人，他想过这个问题很久了，也想过该在什么时候认真且正式的开口。 但就在此刻，在雨村宁静的夜色里，看着身边的人美好的侧颜，张灵安心中前所未有的安稳，有些默念许久的话就这样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对上那双幽黑深邃的眼眸，张灵安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开始不断加速，她粲然一笑，毫不犹豫的答应：“好啊。” 就在这样一个平静、平凡的夜里，两人郑重的确定了成亲这件事。 翌日一早，张起灵早早起床，特意换了一身白衬衫，手里还拿着两人的户口本。 吴邪和张灵安都有关系，能办身份证，所以两人也能领结婚证。 张灵安明白小哥的意思，心底泛起甜意，也换上白衬衫，吃过早饭之后，两人一起去了民政局。 再出来时，两人手里多了两个红本本。 张灵安看着手里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坐在车里还有些回不过神。 她真的和小哥结婚了。 张起灵看着身边有些愣神的人，嘴角带上笑意，探身给她系上安全带，摸了摸她的发顶：“给我吧，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好。”张灵安把红本本递给他，“我们去哪？” “拿一个东西。”张起灵淡定道。 车子驶入大街，汇入车流之中，张灵安有几分好奇，但到地方之后，没想到小哥会带她来取戒指。 那是一间珠宝设计工作室，老板是吴邪校友。 “这是张先生一个多月前定好的戒指，前天刚刚完工，二位瞧瞧满不满意？”老板看向两人，笑着问。 张灵安看了看小哥，视线又落在托盘里的戒指上。 两枚戒指外面都是最简洁的白金素圈，拿起来之后，才发现内有乾坤。 男款里面雕刻着雪山花纹，旁边有玫瑰图案和两人的名字缩写。 女款的也是玫瑰图案和名字首字母，正中间内嵌着一颗红色宝石，低调又华丽。 张灵安一眼便爱上了这两枚戒指，直到老板又问了一遍，她连忙点头：“满意，我很喜欢。” “满意就好，祝二位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张起灵嘴角带着笑意，拿过女款的戒指戴在张灵安左手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 张灵安的手指纤细白皙，银白色戒指衬得她的手愈发漂亮，张起灵眼中闪过满意，抬眸望着她。 张灵安笑了笑，拿起另一枚戒指也给他戴上。 看着两人手上的戒圈，张灵安心底蔓延着一股说不出的悸动。 两人认识多年，对彼此已经熟悉的宛如另一个自己，两人都不太注重仪式感，没想到他会悄悄准备戒指。 今天会是她无论过去多少年，都会永远铭记的日子。 回雨村的路上，依旧是小哥开车。 张灵安盯着手上的戒指，喜爱溢于言表。 她侧头看着他英俊清冷的侧脸，问道：“小哥，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准备这些？” “我想和你成亲。”张起灵语气认真，如今成亲的礼节和过去又有所不同，他特意了解过，戒指和结婚证都是必须的。 从和她在一起之后，他就在考虑这件事了。 戒指是他自己学习画的设计图，制作的设计师则拜托了吴邪帮忙。 他原本想再正式一些，找个更好的日子，但只要和她在一起，每天都很幸福，哪一天都好，他迫不及待想和她达成另一种关系。 不是恋人，是夫妻。 过去张起灵就没想过两人以后会分开，但这层关系的改变，让他心中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张灵安明白他的意思，心跳声愈发清晰，他们从今以后，是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的夫妻。 第124章 新婚夜 回到村屋，张起灵进了一趟书房，之后开始进厨房准备午餐。 张灵安想进去帮忙，被他推了出来，让她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吃水果。 张灵安刚打开手机，微信提示音就此起彼伏、接二连三的响起。 她微信列表联系人就那么几个，谁给她发这么多消息？有急事？ 张灵安点进微信，发现他们六个人的群聊已经炸了。 胖子正在里面疯狂发消息。 胖子：【@张灵安@小哥 姑奶奶，小哥，你们俩领证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早点准备礼物。】 胖子：【没看出来啊，小哥你闷声不吭干大事啊！】 胖子：【等我回来咱再好好庆祝庆祝!】 胖子：【祝你们俩白头偕老啊！】 吴邪：【等我从杭州带好酒回来，我们喝一个。@张灵安@小哥】 黑瞎子：【哑巴张，你不厚道啊！哥几个才刚走没两天你就悄悄把事儿办了，是不是不想请我们喝喜酒？@小哥】 张灵安看着他们的消息，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她逐条回复，又拍了一张小哥在厨房做饭的照片，回复黑瞎子。 张灵安：【临时决定的，等你们回来，一定请你们喝酒@黑瞎子】 小花直接给在群里发几了大红包，祝福两人新婚。 他们俩估计很忙，黑瞎子很久都没再回复。 不止他们的群，还有张海客建的张家人的群也炸了。 张海客和小张哥他们在里面不停发消息。 张灵安一边回复胖子和吴邪的消息，一边回应张海客他们。 得知自家族长结婚，几个张家人跟过年一样开心，尤其是一心光复张家的张海客和小张哥。 族长有了另一半，就意味着张家不久之后可能就会迎来百年内第一个新生儿。 两人都是浓度超高的麒麟血，后代也一定非常厉害，绝对不是普通人，张家后继有人了。 张灵安看了一眼张海客他们的胡言乱语，简单回复了两句。 他们又在群里商量要带着贺礼上来拜访，并且准备宴请宾客，办个盛大典礼庆贺。 张灵安见状连忙制止他们，庆贺什么的就罢了，大家一起简单吃个饭就行，用不上什么仪式之类的。 再说也没几个张家人，用不着大费周章。 张灵安的话一出，张海客他们只能遗憾作罢。 张灵安没再管他们，点开朋友圈，才发现小哥在半个小时前发了朋友圈。 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张结婚证照片，没有配任何文字。 下面已经收到许多他们共同好友的祝福。 小哥的微信头像是一只卡通小黄鸡，张灵安给他选的，原本只有一条线的朋友圈，现在有了第一条也是唯一一条内容。 张灵安心底泛起丝丝缕缕甜意，给他点了个赞。 张起灵准备了丰盛的一餐，他们在一个平凡的日子里，领了结婚证，成为夫妻。 没有特别的仪式，也没有特别庆祝，但彼此都心照不宣，明白对方的心意。 他们的爱在一举一动里，在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里，无需证明，时间就是最好的见证。 下午两人去喜来眠喂狗，三只狗晚上都留在那边看店。 三月中旬的福建已经进入早春时节，艳阳高照，天气极好。 喂完狗和鸡鸭，张灵安带着狗和小哥一起进山钓鱼。 三四月份是吃竹笋的季节，张起灵在一边钓鱼，张灵安则带着狗子们去挖竹笋。 现在的竹笋刚刚冒头，正是最嫩的时候，张灵安并没有挖太多，够两人一餐的量就差不多了。 晚餐是喜来眠的厨房里做的，一道竹笋炒腊肉，一道鱼汤和糖醋鱼。 小哥的厨艺丝毫没有生疏，张灵安非常给面子的多吃了一碗，回村屋的路上就当散步消食。 晚上张灵安先去洗澡，在出来时，发现原本的床单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小哥换成了大红色喜被。 看着这喜庆的被子，张灵安不禁呆愣在原地。 她真是没想到小哥连这种东西都准备好了，实在让她意外。 张灵安突然想起来小哥前段时间老是和吴邪一起去城里采购，估计就是那时候买的。 张灵安轻抚柔软丝滑的被套，突然有了今晚是她和小哥新婚夜的实感，不自觉开始感到紧张。 张起灵洗完澡出来，见到床边的人，耳根微微发烫，难得有两分不自然。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低声道：“我听说新婚夜都会准备这些，所以我也准备了。” 张起灵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这是我在喜来眠的工资和这些年的存款，都交给你。” 他以前一直不看重钱财，直到两人第一次到雨村那年，他意识到那是他们俩的家，他不能总靠张灵安一个人养家。 从那以后，他每次夹喇嘛的钱都会好好存起来。 而且，成亲也是要花钱的。 张灵安望着眼前的银行卡，不禁失笑，她没有推辞，抬手收下。 又从床头柜里拿出另一张银行卡给他：“你工资都给我了，总会有用钱的地方吧，这是我给你的零花钱。” “好。”张起灵嘴角微扬，没有拒绝。 两人一时无话，屋内安静下来，两人彼此凝望着对方，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带着甜意。 “小哥，我很喜欢。”张灵安望着眼前人清俊的眉眼，心底某个角落软成一片。 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柔声补充，“特别特别喜欢。” 百年陪伴能和他走到如今这样的关系，是张灵安一开始根本不敢想的，对他动心是必然，庆幸的是他也同样回应了她。 张起灵心中同样感触，他回抱住她，抬手轻抚她的脸，俯首吻了下去。 大红喜被之上，红色喜浪翻涌，一直到许久才歇。 接着浴室响起水声，伴随着轻吟低语，又经久不息。 整整胡闹了一晚，第二天张灵安醒来时，太阳已经从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落在大红色喜被上，格外耀眼。 张灵安揉了揉眼，下意识抬眸望向身边的人。 猝不及防对上那双如黑曜石般又盛满温柔的深邃眼眸，她愣了愣，羞赧的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轻声问：“小哥，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张起灵低声道。 他抬手轻抚她的后颈，手下肌肤如上好的羊脂玉一般细腻，让人爱不释手，鼻息间全是来自她身上的清甜气息，让他不自觉沉醉其中，不舍得离开。 两人此刻身无寸缕，紧紧相贴着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变化。 张灵安看着小哥身上逐渐出现的麒麟纹身，昨晚的记忆和身体酸软的感觉苏醒，让她心头发烫，连忙想要从他怀里逃离，却晚了一步。 腰身被如烙铁般的大手紧紧禁锢住，张灵安浑身发烫，胸口的纹身也逐渐显现出来。 张起灵轻笑一声，低头攫住她的唇，缓缓深入。 两人早晨很少会有这样纵欲的时候，等一切平复下来，起床时已经临近中午。 床单已经没眼看，和昨晚弄脏的大红床单一起丢进了洗衣机。 吃过午饭，张灵安觉得腰和某处都酸软得厉害，坐在屋檐下晒太阳，看着一旁晾床单的小哥，不禁庆幸，还好胖子和吴邪都不在，没人过来串门。 小哥体力异于常人，在某件事上，也同样天赋异禀，饶是张灵安体力和他不相上下，昨晚加上今天上午，也有几分吃不消。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两人成为夫妻之后，某人在某方面也愈发大胆起来。 张起灵也知道他过分了点，洗好水果又泡好茶，坐在张灵安身边给她剥桔子。 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门外传来动静，张灵安和小哥出门查看，吴邪和阿宁回来了。 “小哥，灵安姐，你们在家呢。”吴邪提着大包小包进来，“这些都是我们从杭州带回来的好酒和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 吴邪把三个礼盒放在石桌上：“还有这一份，是王盟送的。” “安安姐，小哥，新婚快乐。”阿宁笑着道。 “谢谢。”张灵安朝她笑了笑，给两人倒了杯茶。 “小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的事这么突然，早知道我就晚几天再回家，留下来大家一起庆祝庆祝。”吴邪喝完茶，对小哥道。 他之前一直好奇两个百岁老人结婚会是什么样，没想到小哥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干脆。 也许旁人会觉得草率，但他知道张灵安和小哥一起经历了多少事情，他们两之间的情谊，早就是旁人无法想象的。 晚上由吴邪和小哥主厨，做了一大桌菜，四个人愉快的喝酒聊天，一直到夜深。 吴邪喝醉了，阿宁扶着他回去，小哥也喝了不少，不过脸上未见醉意。 两人送完吴邪和阿宁，手牵手回家。 晚上一起洗了澡，考虑到张灵安的身体，张起灵没再做什么，两人相拥而眠。 翌日喜来眠恢复营业，为了庆祝张灵安和小哥新婚，当天来喜来眠的顾客通通打八折。 当天下午，张海客和小张哥，带着张千军和其他大概五六个张家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喜来眠。 第125章 回归 吴邪看着这一大群人高马大跟黑帮似的张家人，挑眉问道：“干什么？打劫啊？” “我们是来庆贺族长和灵安妹妹大婚的。”族内有大喜事，张灵海客心情很好，没计较吴邪的打趣。 他们径直进到喜来眠里，在后院见到晒太阳的张灵安和小哥，小张哥喜笑颜开的上前：“族长，灵安妹妹！新婚快乐，祝你们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其他张家人也七嘴八舌的送上祝福和谢礼，礼物在地上摆了一堆。 张灵安一一谢过，问打头的小张哥和张海客：“你们都过来了，公司今天不营业？” “暂时休假几天，顺便过来团建。”张海客说道。 “也行。”张灵安点头，“既然来了，你们就住在旁边吧。” 反正开怀居的后院也是专门给时不时过来的张家人准备的。 傍晚喜来眠歇业，看在小哥和张灵安的面子上，吴邪还是准备做一桌饭菜招待这几个张家人，小哥也进厨房帮忙。 其余人张家人见状，哪能让族长亲自动手给他们做饭，全都涌进后厨。 会炒菜的炒菜，不会做饭的就在一边帮忙，七、八个人一米八以上的张家汉子挤占了整个后厨。 吴邪被挤了出来，第一次觉得他们喜来眠宽阔的后厨有些逼仄了。 晚上这顿饭是张海客他们做的，活了这么多年，又没有另一半，这些百年老光棍多多少少都会点做饭的手艺。 而且看着卖相还不错。 张灵安尝了一口辣子鸡，一个之前在西南地区生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张家人做的，味道非常正宗。 吴邪也尝了尝酸菜鱼，和胖子做的不相上下。 他不得不承认，这些张家人确实有点东西。 要不是出场费太贵，他还真想把他们留在喜来眠当厨子，那张脸还能吸引顾客。 晚饭后，张灵安把他们带到开怀居分配了房间，才和小哥他们一起回村屋。 翌日一早，一群张家人上山晨练，所有人都想和小哥过两招，最终两两较量，争夺和小哥对练的机会。 一时之间，山顶热闹非常。 既然来都来了，都是免费劳动力，一共八个人，小张哥和张千军跟着小哥去喜来眠帮忙，张海客和其他人跟着张灵安挖竹笋。 喜来眠后面有一片竹林，正好挖回来做应季菜。 上午挖笋，下午就种地。 胖子不在，吴邪忙着喜来眠的事情一直没时间打理旁边的空地，加上张灵安租下来的那块地还有几片空闲的稻田，正好趁这个机会打理出来。 自家族长都要种地，其他张家人自然要跟着干活。 于是团建内容变成了体验乡下生活。 七八个帅小伙光着膀子种地，成为村里一大景观，除了村里的大妈，路过的游客都会被吸引，停下来围观。 有张家人在的时候，喜来眠营业额直线上升。 还有好几个大妈轮流上门，问吴邪这几个小伙子有没有对象。 这次团建张家人开不开心不知道，吴邪他们非常满意。 喜来眠能种的地都种了，几块稻田也种上了稻子，一切都很完美。 最后这几个张家人离开时，吴邪难得笑容满面的目送他们。 胖子人在巴乃，同样也为张灵安和小哥寄回了贺礼，是一对龙凤喜字玉佩，是件好东西，可见胖子也是下血本了。 喜来眠生意稳定，有吴邪和阿宁在，不需要张灵安帮忙，终于闲下来的她，又开始捣鼓木雕。 张起灵下午歇业回来，也找出木料，和一些金属材料开始打磨。 张灵安看他的架势非常眼熟，于是问道：“小哥，你要做什么机关？” “嗯。”张起灵点头，看了她一眼，继续手中的动作，“准备做个机关盒。” 小哥对历史上大大小小的机关都非常了解，堪称大师，不过他很少自己动手做。 而且看起来还是非常复杂精细的一种，张灵安来了兴致，准备看看他想做个什么样的机关盒出来。 机关盒体积小，想要容纳精巧的机关，更是件费时的事情，小哥做的如此复杂，更是短时间完成不了。 不知道他想放什么重要的东西，望着他专注的侧脸，张灵安想。 天色已晚，光线不比白天，张灵安上前拉住他的手，示意他停下：“太晚了伤眼，明天再做吧，该睡觉了。” “好。”张起灵放下工具，回握住张灵安的手，两人一起回屋洗澡。 晚上运动过后，张灵安躺在小哥新换的床单上面，迷迷糊糊的想，看来她得多买些床单备用了。 四月初，喜来眠发生了一件大事。 三只狗进入发情期，其中大白是母狗，大黄和小黄为了争夺交配权，反目成仇，大打出手。 当时正是午休时间，喜来眠没有客人，几人都在外面的大棚下昏昏欲睡，三只狗很乖不会咬人，没客人的时候一般是不拴的。 三只狗感情很好，从来没有闹过矛盾，所以突然打起来的时候，几人都没反应过来。 眼看狗毛满天飞，小哥和张灵安反应速度最快，一人制住一只狗，感受到两人身上的气势，大黄和小黄立马老实下来，趴在地上，尾巴耷拉下来，只不服气的盯着对方。 “这是怎么了？”阿宁走过来，疑惑的问。 这三只狗挺招人喜欢的，平日三只一起撒欢卖萌，还没红过眼。 “春天到了。”吴邪看着这三只狗，一眼发现端倪，他琢磨道，“也是时候了，要不把三只都送去绝育吧？” 之前忙各种事情，忽略了这件事，现在也不算晚。 “也行。”张灵安点点头，绝育以绝后患，一劳永逸。 “灵安姐，你和小哥一起去吧，你们俩更能制得住这三只狗。”吴邪诚恳建议。 这仨在小哥和张灵安面前老实不行，为了以防它们反抗逃跑，他们去最合适。 “没问题。”张灵安答应下来，给狗拴上绳子，把它们牵进后座。 一路上，三只狗都很兴奋，时不时把头探出窗外，没有意识到它们最重要的东西即将离它远去。 到宠物医院，给三只狗洗了澡，又做完绝育，回到喜来眠时已经是晚上。 原本神采奕奕的狗子现在一个个都蔫了吧唧，和霜打的茄子似的，戴着保护圈，进了狗笼全都老实的趴下，水汪汪的狗眼透露着大写的委屈。 连吴邪特意给他们做的营养餐都没什么胃口。 吴邪蹲在狗笼前和它们讲道理：“做狗呢，开心最重要，没了蛋，也不影响对吧。” 大黄看了他一眼，扭过头不想搭理。 这一幕看得张灵安忍俊不禁，吴邪给她和小哥都留了饭，吃过饭，四人关门回村屋。 接下来几天，张灵安都有留意三只狗的伤口，检查有没有发炎，公狗恢复速度快，一个星期左右基本痊愈。 取下脖子上“耻辱圈”的那刻，两只狗兴奋的不行，在院子里狂奔，被吴邪喝止才老实下来。 四月底，张灵安院子里的花全开了，花团锦簇，格外漂亮。 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胖子带着云彩回来了。 如今云彩已经怀孕三个多月，经过初期的一系列妊娠反应之后，她的情况稳定下来，不再有身体不适的症状。 夏季的巴乃湿热，对孕妇来说不太好休养，胖子决定带她回雨村，也在这边待产。 到福建那天，吴邪去接人，张灵安、小哥和阿宁在喜来眠准备晚餐。 张灵安特意查了食谱，准备了适合孕妇的菜。 几个月不见胖子，张灵安还有点怀念他在喜来眠的日子。 傍晚时分，车子停在喜来眠门口，漫天橘色晚霞下，胖子从车里下来，又转头小心翼翼的扶云彩。 两人都下车来，胖子笑容满面的张开手：“小哥！姑奶奶！胖爷我又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们了！” 胖子一把抱住起灵，张起灵嘴角带着几不可察的笑意，抬手回抱住他。 和每一个人都拥抱过，六人往屋里走。 三个多月还并不显怀，云彩瞧着比之前面色红润不少，也长了点肉，看来胖子把人照顾的很好。 一段时间不回来，胖子也有些怀念，饭桌上，他愣是滴酒未沾，只以茶代酒，敬张灵安和小哥。 胖子站起身，举杯道：“姑奶奶，小哥，你们俩这事儿办的也太低调了，胖子我当时不在，现在以饮料代酒，敬你们一杯，祝你们幸福美满、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谢谢。”张灵安和小哥都抬手回应，大家一起喝了一杯。 胖子喝完又重新满上，扭头转向吴邪和阿宁，语气带着感慨： “天真，阿宁，我也算你们爱情的见证者了，这么多年过去，我们都不再年轻，以前大家都找到了幸福，我唯独担心天真你。” “现在看到你也终于找到了归宿，我也可以放心了，也祝你们俩长长久久，白头偕老，你们和小哥他们一样，早点把证领了，咱还能再喝一顿喜酒。”胖子脸上带着欣慰和祝福。 他们几人一路走来，胖子知道吴邪有多不容易，所有人都收获了幸福，看吴邪孤身一人，他也不是滋味，好在，他们都找到了可以共度余生的人。 他们这一生，有过最跌宕起伏的冒险，见过最美丽的风景，有同生共死过命的交情，人到中年，有如今的生活，已经再无遗憾。 晚上这顿饭，因为胖子的回归，所有人都非常高兴，畅谈到很晚才各自睡去。 第126章 照相 胖子回来之后，依旧在喜来眠做大厨。 水稻种下去一个多月，吴邪开始琢磨种有机稻米。 有机就是不打农药，不打农药首先就得解决各种害虫问题。 他研究过后，当天晚上吃饭时对几人道：“我决定养蜜蜂。” “做什么？”胖子不解。 “我准备搞有机水稻，蜂巢里的腊屑会孵化出巢虫，巢虫又是蚂蚁喜欢的食物，蜜蜂和蚂蚁能达成一种平衡，帮我们解决害虫。”吴邪简单解释。 把蜂巢和蚂蚁窝放在稻田两边，中间用鱼线抹上泥巴做成桥梁，这样就能吸引蚂蚁顺着鱼线爬过整个稻田，到达另一边狩猎巢虫，顺便在路上把稻田里的害虫都消灭。 “你这也忒曲折了。”胖子听完吴邪的说明，咋舌道。 想到什么，胖子问出最关键的问题：“你这要花多少钱？” “放心，我有办法，不用店里的钱。”吴邪说道。 胖子：“什么办法？” “和卖蜜蜂的老板谈笔交易，应该能不花钱。”吴邪自信道。 “白嫖？”胖子一语中的。 “说什么呢，咱那是交易，公平公正，你情我愿啊。”吴邪厚脸皮道。 几人讨论了一会，都没什么意见，吴邪想做什么，他们都支持。 晚上张灵安和小哥都在书房，小哥在画什么东西，时不时查一查电脑，全神贯注十分认真。 张灵安则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查看张海客给她发来的财务报表和即将拆迁的房屋信息。 长沙和南京的房子都要拆迁，需要张灵安本人过去，确定补偿协议。 和开发商确定的日期还有两天，张灵安得和小哥商量一下。 睡觉前，张灵安望着从浴室出来的男人，拉着他的手对他道：“小哥，我在长沙和南京的房子要拆迁了，我得过去一趟，大概一个星期就回来。” “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张起灵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问。 “不用，我会尽快回来。”张灵安摇摇头，顺从的在他手心蹭了蹭。 “我也要去趟杭州，顺路。”张起灵望着跟猫一样撒娇的人，眼中一片柔和，嗓音温柔。 张灵安好奇：“小哥，你去杭州做什么？” 张起灵面不改色道：“张海客他们有事找我。” 张灵安点点头，没有多问，估计是有什么张家的事情要和小哥这个族长商量，要是事情很重要，小哥也会告诉她的。 确定好行程之后，张灵安、小哥和吴邪、胖子他们说了一声，在两天后出发。 张灵安先和小哥一起去了杭州，和张海客他们吃了一顿饭，第二天出发去往南京。 房屋补偿的事情，张灵安没什么意见，她那是一栋老房子，地段很不错，价值也高，换了三套120平左右的平层和三个门面，这些都交给张海客他们的房屋管理公司出租。 在南京待了两天，去长沙前给小哥打电话，他已经回了雨村，看样子事情已经解决。 还得去趟长沙，还有几天才回雨村，好几天看不到小哥，张灵安不禁感到不习惯和想念。 她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人，柔声问：“小哥，你还在书房？” “嗯，张海客给了我一份海外张家的资料。”张起灵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的设计方案，淡定道。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张灵安用手指碰了碰他的眉眼，可惜隔着屏幕，什么都摸不到。 “好。”张起灵认真注视着她，在挂断前叫住她，“灵安，早点回来。” 张灵安愣了愣，随即粲然一笑，心中泛起甜意，乖巧的点头答应。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在想念对方呢。 张灵安怀着甜蜜的心情睡去，翌日中午抵达长沙。 胖子发消息说云彩想吃长沙的臭豆腐，拜托张灵安带点回来。 孕妇可以少量尝尝，偶尔吃一顿臭豆腐解馋也没事。 顺手的事张灵安自然不会拒绝，又买了几瓶长沙本地名酒白沙液，放到喜来眠也算一种特色。 两天后终于解决完一切，张灵安动身回福建，张起灵来机场接她。 走出航站楼，看到车边那道长身玉立的身影，张灵安双眼一亮，忍不住加快脚步，扑进他怀里。 感受到熟悉的体温和他身上特有的清冽好闻的味道，张灵安心底某个角落重新被填满，在他怀里蹭了蹭，软声道：“小哥，我好想你。” 雨村的日子宁静美好，和过去不同，不用时刻紧绷，张灵安觉得她也变得矫情起来，明明已经一百多岁的人了，还和二十多岁陷入热恋的小姑娘一样。 “嗯。”张起灵嘴角带笑，抬手回抱住她。 路过的人看着这一对相貌出众的情侣，投来善意的好奇视线，张灵安突然有几分羞赧，放开手和他一起上车。 她这次外出给所有人都带了礼物，给阿宁和云彩的是云锦旗袍，云彩的是宽松款，就算显怀也能穿。 吴邪和胖子则是和阿宁、云彩一样的情侣款，至于小哥，张灵安当时一眼就相中了一件绣竹叶黑色真丝衬衫。 光是看着张灵安就能想象到小哥穿上它时，那种被衬托到极致的清冷出尘的气质，如绿竹般挺立又如月光般清冷矜贵。 为了搭配这件衬衫，张灵安特意买了一条黑色绣竹叶旗袍。 回到喜来眠时，店里已经歇业，胖子和吴邪在后厨张罗晚饭，阿宁和云彩在院里聊天。 小哥去厨房帮忙，张灵安把衣服递给云彩和阿宁：“我估摸着你们的身材买的，要不试试合不合身？” “这可真漂亮。”云彩抚摸着流光溢彩的面料，眼中带着惊艳，“我去试试。” “我也去。”阿宁也跟着起身，两人进了别馆的房间。 没一会儿云彩先出来，她的旗袍底色是粉色，上面是织金蝴蝶花纹，现代改良的款式，不会显得老气，反而多了几分俏皮，很适合云彩的长相和气质。 “怎么样？安安姐，好看吗？”云彩转了一圈，问张灵安。 “很漂亮。”张灵安笑着点头，她眼光还是不错的，大小正好。 阿宁也穿着旗袍出来，她的是淡紫色织花样式，旗袍完美贴合她的身体曲线，这一身衬得她优雅妩媚又知性大方，让人眼前一亮。 胖子从厨房的窗户探出头来，见到云彩，吹了声口哨：“试新衣服呢？姑奶奶买的？云彩你穿上可真漂亮！” “我给你们都买了，情侣装，要不要试试？”张灵安眉梢微挑，扬声问。 “行啊。”胖子第一个答应，洗干净手就往外走，还不忘记带上小哥和吴邪。 汤已经炖上了，一会儿再炒菜也不迟。 最后大家都去试穿，张灵安和小哥也被他们催促着换了新衣服。 张灵安已经很多年没穿过旗袍，这件旗袍她买的时候试过，很合身。 推开门，小哥正站在门外，复古盘扣设计的衬衫，让他看起来宛如民国时期走出来的富家少爷，姣若白玉，清冷矜贵至极。 比张灵安想象中的效果还要惊艳几分，她恍惚又见到了二十多岁的小哥。 张起灵看着张灵安，眼中同样闪过惊艳，和张灵安认识的这么多年里，为了行动方便，她基本上很少会穿裙子。 印象中第一次见她穿旗袍还是建国后，二人在东北难得停下来歇息的日子。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眼前的女人和当初的少女在他眼中重叠，都是他深爱的模样。 “很漂亮。”张起灵笑了笑，低声夸赞道。 他上前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往外走去。 胖子身上的上衣和云彩身上的是同一种面料和花纹，粉色穿在他身上，倒显得他年轻了几分，也愈发随和洒脱。 吴邪的则是深紫色，胸口和肩膀处带着和阿宁的旗袍一样的花纹，新中式的设计，儒雅俊逸，和阿宁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 六个人两两站在一处，各自笑着望着彼此的爱人。 胖子提议道：“各位，难得穿这么正式，我们拍张合照吧？” 平时要干活，夏天t恤冬天棉袄的，也没那么讲究。 吴邪赞同：“行啊，我去拿相机。” 吴邪转身进了里屋，刚拿完相机回来，村支书从外面进来。 “吴老板，你们在这儿呢，有个事……”村支书看清几人的打扮之后，话音顿住，“你们这是要出去？” “嘿！您来的正好，帮我们拍张合照呗！”胖子笑着招呼村支书。 村支书愣了愣，答应下来，吴邪教他怎么拍好看。 此时已经是日落时分，天边晚霞呈浪漫的橘粉色，吴邪找了个光线充足，又能拍到晚霞的地方，让村支书按下快门。 六人身边都是彼此最爱的人和最好的朋友，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在这美丽的黄昏，这一刻被永远定格。 晚上回到村屋，张灵安进书房找出了她珍藏的相册。 黑色硬牛皮相册里，是她多年来仔细保存的小哥的照片。 第127章 集体约会 她和小哥的第一张合照，是他们八岁时从泗州古城逃出来，回东北的路上在上海拍的。 还记得因为那张照片，花光了张灵安身上大半的钱财，后来靠小哥接济，两人在弹尽粮绝之前才成功回到了张家。 那张照片大概过了半个多月才寄到东北张家，不过那时候的拍照技术并不好，两人的脸都有几分模糊。 张灵安当时的想法就是记录下小哥小时候的样子，而且还是两人第一张合照，她一直十分珍惜。 照片上的两人刚被采血当苦力，都清瘦得厉害，小哥站在张灵安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头，神情淡漠，张灵安兀自笑得灿烂。 这张照片已经老旧发黄，如今在看，张灵安只觉得那时候的小哥可爱得紧。 第二张照片，是十三岁那年放野，途经上海，张灵安拉着小哥去拍的。 当时张海客非要和他们一起，张灵安无法，只得答应。 照片上的三个人都是半大少年，张海客脸上的笑容明媚洒脱，那张脸还是属于他原本的温润模样，而不是后来为了对付汪家人，整容成吴邪的样子。 当年的三人，谁都没想到未来他们会有现在的生活。 张灵安再看这些照片不禁唏嘘。 后面的十多年里，张灵安都没机会带小哥去拍照，他们在各地奔波，一直到抗战时期，有一位战地记者给两人拍下了合照。 彼时适逢战乱，照片上的两人气势都很凛冽，那时的小哥已经是青年人模样，五官俊朗立体，两人当时刚从战场上回来，形容狼狈也难掩小哥的帅气。 下一张照片是抗战结束，他们和一同抗战的张家人和士兵拍了张大合照，如今照片上许多人都已离世。 一直到几十年后，张灵安和小哥第一次来到雨村，他们才有其他照片。 当时张灵安买了一个相机，偷偷给小哥拍了许多照片，然后洗出来全部保存起来。 黑白照片变成彩色，算起来，张灵安并没有几张过去的老照片，相册里更多的是喜来眠顾客给他们拍的合照，也有平时她偷拍的小哥。 张起灵放好泡脚水过来，就见张灵安坐在沙发上，捧着什么东西看得认真。 他朝她走近，一边问道：“在看什么？” “我们以前的照片。”张灵安把相册摊开递给他，语气感慨，“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张起灵看着两人小时候的照片，眸光微动。 他记得他当时非常不理解张灵安为什么非要花大价钱，拍这种没有意义的东西，不过作为她的伙伴，他也愿意配合。 望着照片上笑容明媚的小女孩，张起灵突然庆幸他当初的决定，这是两人最珍贵的回忆，是他们一路走来的见证。 张起灵收起相册，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温声道：“走吧，泡脚。” 他们还会在一起很多年，还有很多时间。 雨村气温不断回升，逐渐进入最舒适的季节，五一黄金周喜来眠生意爆棚，店里又新招了两个伙计，负责传菜跑堂。 吴邪带着大白去和蜂场老板谈合作，回来时大白的脸肿成了馒头，不过第二天蜂场老板就过来考察情况，答应把蜜蜂借给他们。 蜂箱运过来之后，小哥、吴邪和胖子忙碌了两天，才安置妥当。 接下来就是寻找蚂蚁，吴邪在省内找到一家蚂蚁养殖场，这次他带着大白和阿宁一起过去。 张起灵白天收银，晚上回村屋总会在书房忙碌一会儿，有时候还会打电话，属实罕见。 他很少会主动给除张灵安之外的人打电话，也基本不会有人联系他。 张起灵对此的解释是张海客在做一个古建筑研究，让他帮忙做分析。 张灵安有几分疑惑，张海客什么时候开始搞学术了？ 后来偶尔和张海客聊天时问起来，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张起灵在这方面确实是专家，张灵安只在他忙碌的时候在书房里陪着他。 书房里都是从张家古楼带出来的古籍，张灵安基本全都看过了，吴邪平时也会过来借阅，张灵安准备随便拿一本打发时间. 余光注意到架子角落的一个盒子，张灵安顿时顿住。 盒子呈紫红，整体材质为紫檀木，这是小哥前段时间做的机关盒，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张灵安把盒子取了下来，张起灵看了一眼，又把视线专注在电脑屏幕上。 机关盒制作巧妙，张灵安研究一会儿，伸手转动最上面的盖子，一个孔洞露出来。 张灵安伸入右手食指和中指，轻轻拂过里面的构造，拨动某个机扩，盒子发出“咔咔”的声响，缓缓自动打开。 盒子里面很空，张灵安一眼就瞧见了里面的两个红本本，是他们的结婚证。 张灵安不由得沉默，没想到小哥费大工夫做的盒子就是为了放这个。 她好笑又感动，把盒子重新关上放回原位。 清晨，张灵安和小哥一起晨练回来，胖子正在做早饭，小哥去喂鸡。 他们带回来的藏鸡前段时间刚孵化了小鸡仔，一直都是小哥在精心照料。 张灵安蹲在小哥旁边，看他拿着玉米面认真喂鸡。 那些小鸡仔丝毫不怕人，凑过来啄他手上的碎粒，奶黄色毛绒绒的小鸡，格外可爱。 更可爱的是，清晨阳光下，他认真柔和的侧脸。 吴邪和阿宁第三天早上才回来，吴邪身上有不少小伤口，像是被灌木划伤的，已经处理过，整个人略有几分狼狈。 大白也累得不轻，到家之后，就哐哐干饭，没吃几口就开始呼呼大睡。 胖子给他们留了饭，张灵安拿去简单热了热，又听吴邪讲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蚂蚁厂老板不好忽悠，吴邪用特殊手段帮他解决了高利贷，老板承认把蚂蚁亲自给他送来。 至于什么特殊手段，大概还是和原着一样，追着三个放高利贷打游击战，让他们在深山老林里逃亡十多公里，最后不得不报警求助。 吃过饭，吴邪和阿宁就补觉去了，张灵安去喜来眠帮忙。 中午午休，小哥坐到树下打瞌睡，张灵安安静的坐在他旁边看手机，才发现黑瞎子和吴邪昨天都发了朋友圈。 吴邪拍的是他受伤的手，苏万在下面评论，让他去医院拍片子。 黑瞎子紧随其后也发了一张受伤图，吴邪和他比起来简直是不值一提的轻伤。 不知道他们在东南亚干什么，但一定非常危险，这么久都还没回来。 晚上喜来眠生意不错，来了不少老客人，和张灵安他们打招呼聊天，吴邪和阿宁睡醒也过来，大家一起忙完已经是八点左右。 天已经全黑了，几人坐在门口吃面条。 三只狗在院子外面的草丛里扑蚂蚱，当小点心似的咔咔吃掉。 一辆老旧的皮卡在院外的马路边停下，车里下来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看着吴邪就笑。 胖子看着相视而笑的两人，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出于礼貌，起身也给他盛了一碗面条。 那人也没客气，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就开始吃。 张灵安猜他应该就是蚂蚁厂的老板，过来兑现和吴邪的承诺。 吃完饭，那人就带着吴邪去放蚂蚁窝，回来之后又去后山砍竹子，现场教学他们做古法“二十四桥”。 用竹条和藤条配合，搭成蚂蚁通过的桥梁，用来防治害虫，这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办法。 第二天三人就开始在田间忙碌，这些稻田不多，大概只有七八亩，一天就完成。 除了第一座桥歪歪扭扭之外，后面的都有模有样。 在蚂蚁巢穴四周挖上小水沟，只留下出去的桥口，蚂蚁就会自发走上这些竹桥，进到稻田里。 张灵安看着这些在稻田中延伸的竹桥，不由得佩服吴邪在种田方面的毅力和巧思。 这种方法十分有效，三天时间，田里的稻飞虱和其他飞虫就已经消失不见，吴邪和胖子还从田里捞回来一盘河虾，当做晚上的小菜。 翌日吃早饭时，胖子和吴邪商量：“后天我得带云彩去产检，店里就交给你们了。” “这样吧，咱这个月还没休假呢，干脆后天休息一天，一起出去玩儿怎么样？”吴邪提议道。 “行啊，去哪玩儿？”胖子问。 “看电影，唱唱歌？”吴邪也不知道该去哪玩儿，他们这里最多的就是古村和土楼这样的景观，但这些对他们来说着实没什么新意。 吴邪对他们道：“在村里待久了，我们也得回城里体验一把年轻人的生活。” “也行。”胖子没意见，就当带云彩散心，他确实很久没和云彩一起看过电影约会了。 六个人开车去往市区，先陪着云彩产检，如今孩子已经四个多月，医生说非常健康，平时注意适当锻炼，更有利于生产。 中午找了家福建本帮菜馆吃饭，据说是老字号，胖子尝了一口之后，就做了一个口型，意思是还不如他们喜来眠的好吃。 其他人尝过之后，都表示赞同。 吃完饭，六人先去买奶茶，城里奶茶种类更多，张起灵已经基本尝了个遍，知道哪一家最好喝。 六个人，一人一杯奶茶，晃悠进最大的商场，到里面的电影院看电影。 片子是胖子选的，他的说法是都是情侣出来玩，爱情片应景。 最后开场不过半小时，小哥就靠在张灵安肩上睡着了，吴邪也不遑多让，胖子本人同样昏昏欲睡。 第128章 夏夜 电影剧情着实无聊，无非是小情侣误会吵架分手，然后经过种种事情再和好，换汤不换药。 除了他们六个人之外，只有一对情侣躲在角落卿卿我我。 两个小时的电影，张灵安坚持了一个小时还是没忍住睡了过去。 电影散场灯光亮起，胖子擦了擦嘴角醒过来，迷糊道：“结束了？” “结束了。”吴邪站起身，这电影有点好睡。 云彩白了胖子一眼，胖子讨好的笑了笑，扶着她往外走。 接下来几人去了楼下电玩城。 胖子换了一大盒游戏币，领着云彩去抓娃娃。 几个平均年龄六十多岁的人开始和抓娃娃机较劲。 这种机器爪子很松，一般很难抓上来，不过对吴邪他们来说，掌握规律后，都不是事儿。 小哥和吴邪很快就把握技巧，一抓一个准。 六个人最后找老板要了个蛇皮袋子，顶着老板幽怨的视线，扛着一袋子娃娃离开了电玩城，回头率满满。 路过母婴店，作为准妈妈和准爸爸的云彩和胖子立马走不动道，转道进店。 张灵安和阿宁对视一眼，也跟上。 云彩在看各种各样的婴儿衣服，还不知道孩子的性别，但这些衣服都可爱又精致，不管男款女款都想买回家。 胖子和吴邪在一边研究婴儿车和玩具，张起灵站在他们身边，看着这些东西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灵安拿起一只还没有她半个巴掌大的小鞋子，实在难以想象这么小的生命的诞生和成长。 “安安姐，你和小哥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云彩看着张灵安，笑着问。 怀孕之后的云彩，整个人愈发温柔，带着一种母性的光辉和幸福的神采。 “这个……”张灵安愣了愣，“我也不知道，暂时没考虑这件事。” 张灵安实话实说，张家人普遍长寿，她和小哥现在的年纪应该在最适合生育的阶段，到后面虽然不会老，但想要孩子会变得非常困难。 不过孩子这件事，对张灵安来说，委实是没什么想法。 一来两人都是张家人，加上他们两身上的麒麟血，生下的孩子很大可能和他们一样，张家人有张家人的责任。 哪怕现在不用守青铜门，但有事发生时，该他们处理的还得处理。 张灵安实在不想他们的孩子也走上他们曾经走过的路，可那孩子注定无法像普通人一样过完一生。 就算不用背负张家人的使命，漫长的生命也会让他看着身边亲近的人在他面前老去、死去，这同样是一件痛苦的事。 二来，她刚和小哥成亲没多久，孩子这件事还是太早了点。 听到张灵安的回答，云彩释然的笑了笑：“也是，对你们来说，确实不急。” 她忘了，他们不是普通人。 普通人一生中能遇到他们这样的人，也是一件可以吹嘘许久的事情。 张灵安拿起一双鞋，问云彩和阿宁：“你们觉得这双怎么样？” 阿宁：“不错。” 云彩：“很可爱。” …… 另一边胖子看着一辆婴儿车，问小哥和吴邪：“你们说这车结不结实？” “放心吧，结实。”吴邪看了看婴儿车的材料和结构，正常使用是没问题的。 “要是个男孩，胖爷我就把我这一身本事交给他。”胖子信誓旦旦道。 “你认真的？这可不是个光明正大的职业。”吴邪挑眉反问。 “也是。”胖子沉吟片刻，叹息道，“还是做个普通人好了，不管是男是女，胖爷我都没什么要求，只要平安就好。” 盗墓倒斗确实不是个好职业，虽然刺激，但见不得光，他的孩子想做什么，还是他自己决定吧。 “天真，小哥，你们可得抓点紧了，落后太多到时候咱们仨的小孩都没法一起玩儿了。”胖子揶揄道。 “这种事可急不来。”吴邪转移话题，“你快决定买哪一辆吧。” 人在这些事上都是乐此不疲，催婚之后，就开始催生娃，胖子结婚之后就开始和他家里长辈一样喜欢操心，想起来吴邪就觉得头疼。 “都要了，男孩女孩都准备上。”胖子大手一挥，决定道。 逛完母婴店，胖子和云彩都买了不少，张灵安和阿宁也一人买了两套小衣服，作为给小孩的礼物。 之后又去买了食材，六人回到村屋做饭。 张灵安买了两个榴莲，云彩和阿宁都喜欢，其中一个阿宁准备用来做榴莲酥，她擅长做这些甜点，另一个直接吃。 张起灵闻着榴莲的味道，皱了皱眉，转身进了厨房。 张灵安看着他的反应不禁失笑，小哥不喜欢闻起来臭的食物，比如阿贵家的螺蛳粉，长沙臭豆腐，榴莲也是一样。 胖子和吴邪接受度良好，一人分了一块榴莲之后开始处理食材。 三只狗守在张灵安他们旁边，闻着榴莲的味道垂涎欲滴，并且看他们的眼神很新奇。 张灵安合理怀疑，它们在疑惑为什么人类也会对屎感兴趣。 雨村的日子普通又宁静，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眨眼就进入夏季。 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胖子带着小哥和吴邪出去抓小龙虾和黄鳝。 夏季，稻田里的黄鳝都会出来捕猎，这个季节也确实是吃小龙虾的时候。 当晚小哥到后半夜才回来，张灵安醒来一次，又抱着躺上床的小哥沉沉睡去。 翌日起床去到隔壁，院子里的水缸里有不少黄鳝，大小都有，小龙虾也有不少。 有的已经顺着水缸爬到地上，三只狗在一旁逗小龙虾玩儿。 “咱下午去放几个地笼，保准一晚上就能爆笼。”吃早饭时，胖子说道。 “行啊，多放几个，到时候还能放喜来眠卖。”吴邪表示赞同。 昨天他们发现好几个野塘都有不少小龙虾，只有放上诱饵用地笼抓更合适，或者绑上一块猪肉，钓小龙虾也不错。 昨天他们把村里的稻田都逛了一圈，抓到不少黄鳝，留下一部分自己吃，剩下的放到喜来眠做了限量特色菜。 当晚胖子用黄鳝和大蒜，加上咸肉煮了一锅鳝筒咸肉汤，汤色奶白，味道一绝。 黄鳝也是高蛋白的食物，也适合云彩这样的孕妇食用。 剩下的鳝筒，裹上面粉油炸，加上猪油拌饭同样非常美味。 在吃这方面，胖子确实天赋异禀。 吃过晚饭，几人带着地笼过去投放，张灵安也跟着一起。 地笼里扔上一块猪肉和馒头，放进水塘里固定，一共放了八个地笼，只等第二天再来收就行。 还有几天就是台风天，台风来临之前的天气都很好，夜晚的天空万里无云，因为生态环境好，没污染，甚至能看到银河。 胖子拿着他那能照亮半个山头的网红手电走在最前面，大黄和小黄你追我赶一路嬉戏，大白老实的跟在吴邪身边，张起灵牵着张灵安的手走在最后面。 两边是稻田，稻子已经抽穗开花，进入成熟期，能闻到浅浅的禾香，到七月份就能收割。 晚风习习，四周是蛙叫虫鸣，静谧又惬意。 “嗷…嗷嗷！” 一阵狗子的惨叫划破夜空，钻进草丛里追蚂蚱的大黄猛的从草丛里窜出来，鼻子上一条黑中带红的蛇正紧咬不放，疼得大黄狂甩头，试图把蛇甩下去。 张起灵迅速来到大黄身边，一只手固定住大黄的脖子，一只手抓住蛇头，把蛇抓了下来。 狗子的惨叫把胖子和其他两只狗吓了一跳，胖子掉头回来查看情况，一边问：“怎么了怎么了？” “倒霉玩意儿被蛇咬了。”吴邪指了指小哥手上半个手臂长的蛇，“赤链蛇，毒性不大，应该会肿两天，死不了。” 赤链蛇属于微毒蛇，被咬伤会出现疼痛、红肿，少部分人会有过敏反应，咬大黄的这条蛇不大，毒性更小。 张起灵把蛇扔进稻田，查看了大黄的伤口，在鼻子上方有两个小孔，被毛发遮挡并不明显，不过整个上颚已经开始肿起来。 张灵安看着因为疼痛呜呜叫的大黄，摸了摸它的狗头，温声道：“我回去给它处理一下伤口，问题不大。” “下次晚上出来还是把他们仨拴家里，太不让人省心了。”胖子咋舌道。 吴邪表示赞同，夏天晚上蛇多，这几只又爱钻草丛，太容易被蛇咬了，万幸不是剧毒蛇。 回到村屋时，大黄的嘴已经完全肿了起来，跟一个发面馒头似的，其他两只狗在它身边晃来晃去，仿佛在幸灾乐祸。 张灵安让小哥把大黄按住，剃掉它嘴边的毛发之后，给伤口消毒，又喂了点消炎止痛的药。 伤口在鼻子上，没办法戴防舔舐的颈圈，只能随它去了。 大黄原本一只神采奕奕的大狗一整个萎靡不振，耷拉着尾巴回了狗窝，默默养伤。 第二天起床时张灵安先去查看了大黄的状况，已经消肿了些，要是还肿成昨晚那样，估计它都没办法张嘴吃饭。 下午喜来眠歇业，除了阿宁留在喜来眠陪着云彩外，其他人都出动收地笼。 第129章 小友 第一个野塘收获颇丰，三个地笼大概抓到六斤左右的小龙虾，里面还有好几条黄鳝和不少田螺、泥鳅。 第二个野塘收获也不错，除了小龙虾，还有不少河虾和小鱼。 最后三个野塘，一共收获了快二十斤小龙虾，两斤黄鳝和一斤河虾，还有若干泥鳅和小鱼。 这点小龙虾也不够卖的，胖子和吴邪决定自己吃。 带回去之后，几人一顿洗刷，然后交给胖大厨，晚上几人成功吃上了蒜香、五香和麻辣三种口味的小龙虾，外加一道鳝鱼汤和炸小鱼、泥鳅。 张起灵不爱吃小龙虾，坐在一边给张灵安剥壳。 云彩是孕妇不能多吃，最后满满三大盆全都进了张灵安、吴邪、胖子和阿宁的肚子。 处理好之后十多斤虾，去掉不能吃的头和壳，算起来也没多少肉，不过四人依旧吃得十分满足。 台风天说来就来，一连好几天都在下雨，喜来眠没什么生意，六个人便悠闲的坐在屋檐下赏雨。 大黄被蛇咬的伤口基本痊愈了，下雨天连狗都恹恹的，趴在地上睡觉。 三天过后，天气终于放晴，张灵安早晨和小哥巡山，发现山里长了不少蘑菇，吃过早饭之后，她和小哥他们说了一声之后，进山采蘑菇。 福建山里的蘑菇种类很多，奶浆菌，梨菇，鸡枞，鸡油菌等等，还有牛肝菌。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张灵安都觉得捡蘑菇是一件非常治愈且享受的事情。 雨村的人很少会有进山捡蘑菇的，没有竞争者，蘑菇太多，张灵安一个人根本捡不完。 带来的篮子全都装满了，张灵安干脆给小哥发消息，让他歇业之后，带两个大点的容器接应她。 下午三点左右，小哥、吴邪和胖子都来了，胖子看着地上堆成小山的蘑菇，惊叹道“姑奶奶，你也太厉害了，就这些明天放喜来眠，一定卖爆，我们晚上回去就来个蘑菇宴！” 野生蘑菇价格高昂，但因为味道鲜美，非常受欢迎。 胖子之前被吴邪拉着恶补过毒蘑菇大全，这会儿看了看张灵安采的能吃的蘑菇做参照，也信心满满的准备开始捡蘑菇。 四人一路爬到山顶，站在山顶裸露的岩石上，能看到山脚的村屋。 他们已经距离村屋很远了，要回去还得翻一座山。 捡了一个多小时，所有容器全都装满，四人扭头下山。 对别人来说要走两三个小时的山路，他们一个小时就能解决，回到村屋之后开始整理蘑菇。 尤其是胖子捡的蘑菇，吴邪还是不太放心，需要重点注意。 “放心吧，胖爷我捡的绝对没问题。”胖子瞧着吴邪那样，自信道。 “是吗？”吴邪看了他一眼，拿起两朵都是红色的蘑菇让胖子分辨，“这两朵有没有什么不同？” “这不都是红菇吗？”胖子语气肯定。 张灵安瞧了瞧吴邪手里的两朵蘑菇，其中一种红伞白杆，今天吃了明天全村都能来吃席。 “胖哥，左边的是毒红菇，不能吃。”云彩在一旁提醒。 胖子“啧”了一声：“这不都长得差不多嘛。” “红菇菌杆里面是灰色的，而且菌褶很密，毒红菇是白的而且菌褶稀疏，你自己看。”吴邪把两种蘑菇递给胖子，让他自己琢磨。 这种毒红菇胖子捡了不少，得挑出来。 所有蘑菇分门别类，一共有大概八种蘑菇。 胖子决定来个最简单的吃法——菌菇火锅。 汤底是后院的一只老母鸡，加上鸡枞一起炖煮两个小时，最后吃上饭时已经是八点多。 一人先来了一碗汤，一口下去，只能用一个字形容——鲜。 这顿火锅小哥都吃了不少，吴邪和胖子更是吃得十分满足。 剩下的蘑菇第二天带去喜来眠售卖，很快就被客人一抢而空。 这些蘑菇放进石锅鸡里，别有一番风味，简直供不应求。 吴邪当即一合计，下午他和小哥接着去捡蘑菇，胖子留下来看店。 张灵安和阿宁也跟着他们一起上山。 阿宁小时候生活在国外，后来跟着裘德考来到中国，如今对雨村的农家生活适应良好，每天都很开心。 福建山里的蘑菇会一直持续到十月，除了自己吃和售卖，其他的还能晒蘑菇干，尤其是红菇，味道鲜甜，很受本地人喜爱。 到七月初，喜来眠靠着野生菌赚了一大笔。 七月天气炎热，加上好几天不下雨，山里的蘑菇暂时停止生长，他们的蘑菇生意也得暂告一段落。 在一个阴雨天，张海客只身前来找小哥，两人在书房谈论了许久。 张海客出来时，张灵安没忍住问他：“最近有事发生？” “这到没有。”张海客笑着解释，“我最近在整理古楼相关资料，有些地方不确定，过来问问族长。” 张灵安点点头没多想。 七月底，喜来眠来了三位客人——黎簇、苏万和杨好。 三人如今各自有工作，不过关系依旧很好，时不时也会一起出去探险。 他们来的时候正好是喜来眠午休的时候，一段时间不见，苏万和杨好热情的抱了抱吴邪和胖子，轮到小哥，两人顿了顿，没好意思抱，只和他问好。 杨好估计是想抱的，但怕被小哥躲过，这样会很尴尬。 三人和所有人都打过招呼之后，得知他们还没吃饭，胖子又去给他们炒了几个菜。 “你们怎么来了？”饭桌上，吴邪问道。 黎簇看了吴邪一眼：“怎么？不欢迎？” “欢迎，当然欢迎。”吴邪说道，“你们来得正是时候，干脆多待几天，帮我们一起把稻子收了。” “我们刚从东南亚回来，这次路过，顺便来看看你们，确实准备多待几天。”苏万笑着说道。 “东南亚？”胖子疑惑道，“小花和瞎子也在那边，你们都去那边做什么？难道有什么大斗？” “我们在越南遇到过他们，他们当时似乎很忙，没过多久就走了。”杨好说道。 苏万：“师傅他们过几天要回来了，他们说也会过来，到时候大家一起聚一聚。” 胖子笑容可掬：“那感情好，正好来体验体验我们喜来眠的特色活动。” 黎簇挑眉：“你们的特色就是让客人干活？” 胖子：“这叫体验生活，再说了，外面那些地和几亩稻田都是张家人种的呢。” 黎簇看了一眼现场两个张家人，不再说什么。 “你这么一说，我也不是不能接受了。”杨好摸着下巴道。 吃过饭，吴邪带着三人去安排住宿问题，别馆有房间，给小花和黑瞎子留一间，另一间分给他们三人挤一挤。 苏万给吴邪检查了身体状况，语气欣慰：“你这鼻子比之前好多了，最近有吃了什么药吗？” 雨村虽然适合休养，但效果不至于这么好。 吴邪：“灵安姐给了我一种药，这段时间一直在吃。” “我去和灵安姐姐探讨一下医术。”苏万双眼放光，叮嘱吴邪继续保持之后就溜走了。 苏万对张灵安的药丸感兴趣，上次他们来，张灵安给的药丸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也给他们解决了不小麻烦，他很好奇里面的原材料。 张灵安带他去了她存放各种药材的房间，又送了他几种药丸，让他带回去研究。 下午，吴邪带着三个年轻人参观稻田。 一共七八亩，稻穗大部分都变成了黄色，过不了几天就该收割了。 “这真是张家人种的？”苏万看着两边的稻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吴邪：“他们只是犁地插秧，后面的工作都是我们自己负责的。” 都是免费劳动力，这地算起来还是他们自己种的。 “你这工作不到位啊，这么里面还有竹子，上面还有蚂蚁，该打药了。”杨好蹲在稻田边，扒开一块露出里面的繁竹索引，已经拆下来一条。 吴邪看着这不省心的小屁孩，捡起一块泥巴就丢他。 杨好头也不回的伸手接住，脸上带着傲气，眉梢飞扬：“你竟然拿泥巴丢我，我难道没说过？我现在是年轻一辈里身手最好的。” 数完，他手上用力，捏碎了手里的东西，粉末随风飘扬。 “哦，那不是泥巴，是牛粪。”吴邪语气平静，有种过来人看小屁孩装逼的淡然。 “你竟然拿牛粪丢我！这也太脏了，你怎么这么不讲究！”杨好看清手里的东西，惨叫一声，立马跑去田里洗手。 他之前跟着霍道夫在霍家，和霍家人一样讲究，有点子洁癖在身上。 “我现在是农民，牛都是吃草的，不脏。”吴邪一脸无所谓，下斗的时候比这脏多了，算不了什么。 张灵安看着他们拌嘴，嘴角不自觉带上笑意，这三个年轻人都很有意思。 晚上回到喜来眠，胖子特意留了两只鸡，给他们做大餐。 黎簇、苏万和杨好也进厨房帮忙。 三人手法娴熟，一看就没少做饭，尤其是杨好，刀功出神入化，十分了得。 吴邪一问，才知道他们没钱的时候，杨好在北京一餐厅备了一年多的菜。 真是听起来又心酸又励志。 胖子一直在旁边夸赞他们，气氛愉快。 第130章 打篮球 自从云彩怀孕，胖子就开始戒烟戒酒，愣是到现在都没破戒，晚上依旧是以饮料代酒，和三个年轻人聊天喝酒。 杨好喝多了之后，就开始跃跃欲试，想和张起灵比试比试。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没有答应。 找他不成，杨好又看向张灵安，嘴特别甜：“安安姐，你就让大神答应我吧，或者我跟你们一起跑山也行。” 这两人都是张家人，而且他听说张灵安的身手和张起灵差不多，不过他不好意思和女人打，只能退而求其次。 张灵安看了看杨好，小伙子穿着背心，露出的肩膀和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整个人精瘦干练，看得出来是个练家子。 她想了想答应下来：“行，明天一早，我们上山。” 她也想看看年轻人的身手。 饭后，三个小伙自觉洗碗，张灵安和小哥晚上就住在隔壁。 第二天杨好起了个大早，似乎怕他们不等他，张灵安和小哥刚从隔壁过来，小伙子已经等在院子里。 “大神，安安姐，我们走？”杨好语气兴奋。 “行。”张灵安点头。 杨好闻言立马窜了出去，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轻松追上他。 张灵安想了想，既然年轻人要比试，她和小哥也不能放水让人觉得他们不重视，于是就按照他们的速度，丝毫没有保留。 于是等张灵安回过神，停下来回头看杨好时，才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俩甩开了。 “走吧，回去找他。”张起灵淡定道。 “好。”张灵安点点头，山里虽然没危险，但杨好第一次来，别迷路了。 找到杨好时，对方看他们的眼神有几分复杂，再没提要和小哥过招的事情。 回到村屋，苏万把早餐都做好了，西式牛奶面包，外加他用小笼包做的生煎，搭配煎蛋。 张灵安和小哥先去洗澡，苏万就问杨好：“怎么样？你没跟丢吧？” “没，当然没！”杨好看了眼张灵安他们的背影，全身上下嘴最硬，“怎么可能会跟丢。” 苏万表示不信，不过也没拆穿。 小花和黑瞎子已经确定三天后到，吴邪看了看天气预报，干脆把割稻子的时间定在四天后。 吃过早饭，吴邪带着三个年轻人出去钓小龙虾。 胖子要留下照顾云彩，顺便看店，就没和他们一起。 小哥对小龙虾不感兴趣，带着鱼竿去钓鱼。 苏万和杨好兴致勃勃，黎簇还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不过身体却非常诚实的和他们一起去。 这次选的野塘在山里，四周都是树林，气温凉爽。 几人在野塘边各自找了个阴凉处，就开始钓虾。 和钓鱼不同，钓小龙虾不需要什么技术，一根竹竿一条线，绑上诱饵即可。 “我们来比赛吧，钓的最少的人负责中午的午餐。”杨好笑容自信道。 黎簇语气漫不经心：“幼稚。” 苏万：“行啊，鸭梨，比就比，反正我不做饭。” 吴邪看着三个活泼的年轻人，脸上带着笑容。 黎簇看了一眼吴邪和阿宁，扭头专心钓小龙虾。 张灵安不会钓鱼，但觉得钓小龙虾挺有意思，绳子上绑上一块猪肝，沉入水里，等一会儿再拉起来，上面就会有好几只小龙虾。 小哥在张灵安旁边钓鱼，大白在他脚边睡觉，被蛇咬过一次的大黄依旧不长记性，和小黄在一边扑草丛里的虫子。 日头渐渐升高，气温也逐渐热起来，七个人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张起灵钓了三条鱼，其余人每个人都收获了大概三四斤小龙虾，最后杨好以一只之差输给黎簇，成为中午的大厨。 天气炎热，喜来眠客人不多，黎簇和苏万他们帮忙处理小龙虾，然后交给杨好下锅。 三条鱼由胖子做成剁椒鱼头，水煮鱼片和鲫鱼豆腐汤。 中午三大盆小龙虾，外加鱼和一只鸡，全都进了几人的肚子，其中三个年轻人是主要战斗力。 夏季的午后最适合午休，苏万担心没地方睡，特地带了吊床，绑在两棵树之间，就开始睡觉，黎簇霸占了吴邪的躺椅，也在树荫下躺着，杨好则睡在树上。 张灵安和小哥并肩躺在屋檐下的躺椅上，享受午后宁静时光。 晚上杨好惦记着小龙虾，拉着黎簇和苏万去放地笼，吴邪和胖子担忧三个人不知道地方，把地笼放进了别人的鱼塘，也跟了过去。 黎簇这小子，只有在人多的时候才能和吴邪若无其事的和谐相处，吴邪和胖子都知道这一点，所以胖子基本都会陪着。 连续三天都吃了小龙虾，小花和黑瞎子终于来了。 凌晨吴邪和小哥去接机，张灵安给小哥在院子里留了灯，知道他回来的动静，等他上床之后，自动滚进他怀里，又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张灵安和小哥去镇上买完早饭回来，其他人都陆陆续续醒了。 吃早饭时，吴邪开始和他们讲述他的计划：“咱今天休息一天，带你们出去玩儿，然后明天就开始收稻谷。” “你这除了你这个破店，还有什么好玩儿的？”杨好就问。 吴邪挑眉反问：“这几天你不是钓小龙虾钓得挺开心？” “一来就要干活啊，看来没有一顿饭是白吃的。”黑瞎子吃掉最后一口包子，擦了擦嘴，说道。 “放心，我会好好招待你们的。”吴邪笑容真诚。 “干活儿可以，今年过年，我们会再过来，到时候我要胡萝卜。”小花看着吴邪，嗓音漫不经心。 “行啊。”吴邪毫不犹豫的答应，过年还早呢，而且小花和瞎子都是大忙人，到时候指不定有没有空呢。 至于种胡萝卜，还早呢。 杨好没和小哥比试，转头缠着黑瞎子：“我们俩练练吧，让我也看看我这后起之秀和你们这些老怪物的差距。” “我是来度假放松心情的，不想打架。”瞎子靠在椅背上，语气慵懒，看了看杨好的脸色，又改口道，“要比也行，咱干脆换个比法，打篮球怎么样？” “这行啊，胖爷我正好有篮球。”胖子赞同道。 自从他和隔壁村进步青年打球，屡次犯规惹众怒之后，篮球就没了用武之地，这会儿倒是重新派上用场。 吴邪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傍晚吧，等会越来越热，搞不好会中暑。” 福建七月底的气温可不低，和这些人打球不用想也知道会有多刺激，还是等气温凉爽一点再说。 杨好按捺住激动的心，点头答应。 吴邪带着小花和黑瞎子体验了一把喜来眠固定项目——钓鱼和钓小龙虾。 之前那个野塘都被杨好、黎簇和苏万三个嚯嚯得差不多了，吴邪带着他们去了一个更远一点的地方。 云彩如今六个月身孕，身体很健康，再三和胖子表示她没问题之后，也跟着他们一起去。 十一个人两辆车，开车大概半个小时，接着走十多分钟山路就到了。 胖子把野炊的工具都带上了，中午就在野外解决。 瞎子、小哥和胖子坐在一起钓鱼，小花和吴邪在另一边钓小龙虾，张灵安和阿宁在树下陪着云彩。 野塘周围都是大树，旁边不远是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能看到螃蟹和河虾。 三只狗毛量充足，又十分怕热，这会全都跑进水塘里游泳，惊跑了胖子他们的鱼和吴邪他们的小龙虾。 被吴邪喝止并且警告它们再捣乱就没有午饭吃之后，三只狗扭头嚯嚯一旁的溪水。 午餐吃的是烤鱼和胖子准备的其他食材，小龙虾打上氧气，带回喜来眠做下酒菜。 杨好是个闲不住的，他顺着溪流而上，找到了一个大水塘，招呼吴邪他们去洗澡。 这是属于他们男人的活动，张灵安她们没有参与，在树下午休。 张灵安半梦半醒间，感受到有人在她身边坐下，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小哥。 她睁开眼，见他额发微湿，看来是下过水了。 等气温降下来，几人开车回喜来眠，老远就看到外面的大棚下面，坐着三个人。 车子在门口停下，那三个人朝他们看过来，也是老面孔了。 吴邪下车，皱眉望向张海客、小张哥和张千军：“你们三个又来干什么？” “过来找我们族长和族长夫人，不行啊！”张千军眼角微挑，理直气壮。 小张哥看向张灵安和小哥，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过来送年终分红，顺便有点私事找灵安妹妹。” 张海客找张起灵也有点私事，张千军完全是过来凑热闹的。 “你们待几天？”张灵安想了想，“要是不忙，明天一起留下把稻子收了再走吧。”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不是又赶上了吗？ “也行。”闻言，吴邪答应下来，又多三个免费劳动力。 “你们还真开了公司。”小花对此表示诧异，这几个张家人开的公司竟然还没倒闭。 “来者是客，我们要去打篮球，要不要一起？”黑瞎子问道。 黎簇他们三人盯着这几个张家人，眼神带着打量。 有张起灵在前，他们都听说过张家是个什么样的家族，也都知道张家人的厉害之处。 尤其是一直想和小哥切磋的杨好，见到这三个张家人简直双眼放光。 黎簇望着张海客和吴邪高度相似的脸，不禁皱眉。 吴邪看了看黑瞎子和小哥，又瞧了瞧张海军他们三个，他很疑惑，这样的阵容一会儿真是单纯打球？不会出人命？ 胖子完全没想到接下来的场面会有多离谱，只问道：“不是我搞歧视啊，你们三个会打吗？知道规则吗？” “我们只是年纪大，又不是老古董，打篮球谁不会。”张海客不屑道。 只是他们不怎么玩儿就是了。 “那行，走着吧。”胖子无所谓，人多更好玩。 一行人换了身衣服，转战村里篮球场，不是运动日，上面都是牛。 第131章 球赛 吴邪和苏万他们负责赶牛，胖子搬来一箱运动饮料，又拿过几把折叠椅，让云彩她们坐着看比赛。 临时组织的球赛，没有球衣，大家都选择了宽松休闲的运动装。 加上三个张家人，一共十一个人，第一轮，吴邪主动提出做裁判。 至于双方阵容，选择抽签决定。 张起灵这边的队友是小花，张海客，杨好和胖子，另一边则是黑瞎子、黎簇、苏万、小张哥和张千军。 开场前，黑瞎子对这两个张家人道：“这可是难得可以和你们族长做对手的机会，一会儿可不要手下留情。” 小张哥和张千军都表示绝对不会，他们都清楚自家族长的实力，有这个机会一定和他好好切磋。 胖子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行人热身过后，就招呼吴邪这个裁判组织开始。 吴邪来到球场中间，两边各自跳球的人分别是小哥和黑瞎子，小花防着小张哥，杨好盯着张千军，黎簇对着张海客，胖子在和苏万在各自的后方防守。 吴邪抛出球的一瞬间，张起灵和黑瞎子几乎同时起跳，张起灵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抢先一步摸到球，往对方的场地攻去，黑瞎子抢球不成迅速回防。 吴邪只觉得一道劲风闪过，耳边破空声呼啸，一秒钟都没到，球就被抢走了。 小张哥和张千军也开始回防，小花动作同样很快，和小张哥周旋，不让他有机会靠近张起灵。 杨好紧跟着张千军，他迫切想要看看，他和这些张家人比起来，到底还差多少。 张起灵被瞎子防得很紧，张海客一个假动作绕过黎簇，动作极快的来到小哥旁边。 张起灵见状，后撤一步，做了一个把球传给张海客的假动作，下一瞬突然调转方向把球扔给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摸过来的胖子。 黑瞎子慢了半秒，球已经被胖子接住，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起跳投篮，进了一球。 这一球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防着几个厉害的张家人和小哥、黑瞎子身上，才让胖子有了可乘之机。 一边观战的云彩见胖子进球发出欢呼，引得胖子得意的举起手跑到场边和云彩击掌。 一局十一个球，接下来由小哥开球，单刀直入是他一贯的进攻方式。 小张哥极快的来到张起灵面前，试图抢走他的球，但张起灵早有防备，几乎是贴着地面运球绕过他，速度比小张哥更快。 但黑瞎子很快突破小花的防守追了上来，小哥找到机会把球传给张海客，黎簇紧追着张海客不放，张海客故技重施把球又扔给胖子。 一道黑影闪过，黑瞎子在胖子举手投篮的同时跃起，一巴掌把球盖了出去，砸到地上发出巨响，球滚出去砸到四周的围网才停下。 这一声把吴邪吓了一跳，站在场边无比庆幸他选择做裁判，和他们打球怕重伤不治。 场上四个张家人，加上黑瞎子和小花，还有一个不服输的杨好和黎簇，战况愈演愈烈，速度越来越快。 张灵安在一旁都得仔细看才能不错过他们的动作，她视线落在小哥脸上，他神情轻松自然，显然这场能让他放开手打的比赛他也很满意。 每次进球之后，张起灵都会下意识朝张灵安看来，张灵安会笑着给他鼓掌加油。 打完一场，中场休息，张灵安递给他一瓶水，又拿出湿巾给他擦汗。 吴邪和阿宁坐在一起，胖子也有云彩递水和毛巾，黑瞎子和小花感慨：“有老婆就是不一样啊，有人疼。” 小花看了一眼那几对秀恩爱的，掏出一条手帕扔黑瞎子脸上：“拿去用，洗了再还我。” “谢谢花儿。”黑瞎子接住手帕，眉开眼笑。 这场球一共打了三场，准确来说是两场半，最后球被打爆了，不得不提前结束。 杨好通过坚持不懈的挑衅，成功体会到了张起灵和他之间的差距，整个人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许久回不过神。 此时天色已晚，橘红色夕阳映红了半边天，瑰丽又漂亮。 一行人让路边围观他们打球的小姐姐帮忙拍了几张合照，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笑意。 后来这张合照也被张灵安打印出来，放进了她的相册里。 回去几人轮流洗澡，然后准备晚上和明天的大餐。 之前几人酿的酒还有几瓶存货，晚上全都拿了出来，等新鲜稻米出来，又能酿一波新酒。 酒桌上，三个张家人很好的融入了他们。 小张哥本来就是个话痨，下午打球的时候就已经和黎簇他们混熟。 张海客也和小花他们合作去过盲冢，都对彼此熟悉。 杨好则揽住张千军的肩膀，让他等会和他一起再切磋切磋。 有胖子和瞎子气氛就足够热闹，这会儿再加个小张哥，气氛愉快得跟过年似的，整个喜来眠都充斥着他们的欢声笑语。 最后杨好拉着张千军喝多了，黎簇喝了几杯自己走回房间，倒头就睡，小哥、小花和瞎子也喝了不少，不过都没有醉意。 张海客和小张哥扶着张千军回房，吴邪则帮着苏万把杨好送去。 翌日天刚蒙蒙亮，胖子就挨个叫他们起床，皮裤已经租好了，争取在太阳出来之前，解决八亩地。 胖子拿着网红手电，又把车子开到路边，用车灯照明。 他们一共十三个人，都是体力充沛的干活好手，几人分不同方向埋头苦干。 稻子一排排倒下，田埂边的稻子越来越多，在太阳照射下来，气温开始变得炎热时，八亩地全部完工。 把稻子背到路边，村里有专门处理稻子的车，拉走之后，部分会直接变成大米再给他们送回来，另一部分则卖成钱打到他们的账户。 所有人都一身汗，光着膀子排排坐在路边，看着又变得空荡荡的稻田歇息。 “活儿都干完了，是不是该准备大餐犒劳犒劳我们？”小花挑眉望向吴邪。 “放心，好酒好菜管够。”吴邪擦了擦汗说道，“等你们下次来，喝的酒就是自己割的稻子酿的，怎么样，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小花轻笑：“等你酿出来再说。” 日头渐高，一行人回到喜来眠洗澡吃早饭，干农活特别费腰，吴邪吃完早饭就躺在椅子上不动了。 三个年轻人倒是体力充沛，黎簇和苏万站在一边，围观张千军和杨好对练。 张灵安和小哥坐在一旁也看着两人，能看得出来杨好进步非常快，甚至学会了小哥贴地闪避，又快速来到后方起跳攻击的招式。 “小伙子挺有天赋。”张灵安和小哥感慨。 假以时日一定也能成为江湖一代传说。 “嗯。”张起灵淡淡颔首，表示认可。 今天喜来眠不营业，中午和晚上都准备了丰盛的大餐，喜来眠的老酒全被嚯嚯完了，胖子不禁肉疼。 晚上，小张哥找到张灵安，终于准备说起他的私事。 “灵安妹妹，公司的事我准备暂时让张海客和张千军负责，我准备外出一段时间。”小张哥认真道。 张灵安问道：“出了什么事？” “没事，张海琪身体差不多痊愈了，打算出去走走，我也想陪她一起。” 说这话时他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羞赧，张灵安知道他这是不放心张海琪。 “没问题，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联系我和族长。”张灵安笑着答应。 她也希望小张哥和张海琪也有不错的结局。 不过小张哥想要追张海琪，估计有点难度。 另一边，张海客站在张起灵身边，小声道：“族长，你让我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是衣服和首饰还在制作中，不过十一月之前一定能拿到。” “多谢。”张起灵淡声道。 “嗐，跟我不用客气，到时候我能联系到的所有张家人都会过来，给灵安妹妹一个惊喜。” 张海客想到那画面就开始期待，张家已经很多年没有那样热闹的场面了。 真希望十一月快点到来。 翌日清晨，吃过早饭之后，黎簇、杨好和苏万和他们道别，收拾东西上车准备离开，苏万还在那甜甜的和他们挥手，黎簇那别扭小孩儿已经一脚油门开车走了。 小花和瞎子吃过午饭走的，吴邪和小哥送他们去机场，航站楼前，小花提醒吴邪：“别忘了我的胡萝卜。” “知道了。”吴邪朝他们摆手，他不会忘的，至少现在不会。 张海客和小张哥、张千军三人第二天一早也离开了，整个喜来眠顿时又安静下来。 大米当天下午就运了过来，八亩地产量七千多千斤，算得上是高产。 一半卖钱，另一半用作喜来眠日常吃和酿酒。 热闹散去之后陡然变得清静，吴邪和胖子都有几分不习惯。 吴邪特意查了查胡萝卜的播种时间，九月份最合适，想着时间还早，他便没在关注胡萝卜的事。 第132章 七夕 在杭州的房屋管理公司效益不错，半年的分红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些钱都被张灵安存进了小哥给她的那张银行卡里。 八月份持续高温，最高气温都能有三十八度，天气太热，出来旅游的人变少，喜来眠的生意也冷淡起来。 云彩七个月的身孕肚子已经很大，有时候张灵安看着都觉得挺不可思议。 产检一切健康，但胖子还是不太放心云彩一个人，总会在家陪着她。 小哥闲来无事就会去山里钓鱼，张灵安也会陪着他。 不过每次一开始张灵安还能和他一起钓，到最后总会忍不住靠在他身上睡着，有时候醒来就会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枕在了小哥腿上。 傍晚喜来眠歇业之后，六个人三只狗一起散步回村屋，适当运动对云彩来说是好事。 月底就是七夕，去年的花灯效果非常好，今年村支书又找到吴邪，想让他为七夕花灯节出谋划策。 吴邪以去年的那套方案敷衍了村支书，毕竟花灯这种东西，换汤不换药，让村支书换一批有心意的花灯就差不多了。 去年花灯节有许多游客，今年吴邪和胖子也决定参加，到时候就卖喜来眠会员卡和预定他们的新酒“问清风”。 近几年汉服流行起来，参加花灯节的游客大多都是汉服，为了应景，张灵安干脆在网上给他们六人一人安排了一套。 小哥、吴邪和胖子是明制飞鱼服，光是看图片，张灵安就能想象到小哥穿上该有多帅了。 张灵安、阿宁和云彩则是对应的改良款汉服，衣料轻薄，到时候也不会热，齐胸襦裙的款式，云彩也能穿。 衣服到的时候离七夕灯会还有五天，张灵安让他们都试试大小。 小哥的是一身黑色飞鱼服，宽肩窄腰，完美的撑起了这身衣服，愈发显得他身高腿长，加上他清冷气势，整个人帅得张灵安移不开眼。 古装也特别适合小哥呢，张灵安双眼放光的想。 吴邪的飞鱼服是红色，他的身量同样很高，很好的撑起了这套衣服，和阿宁的红色齐胸襦裙站在一起，宛如即将拜堂的小夫妻，尤其登对。 胖子身上的飞鱼服是墨绿色，张灵安买的最大码，腰带系到最后一个扣勉强能系上，不过还是有些紧。 “这衣服我们三个穿上好像不是一个味儿。”胖子扯了扯衣领，看着吴邪和小哥道。 “他们是锦衣卫，你是捕快。”云彩一语中的，还不忘安慰胖子，“不过也挺好看的。” “是吧。”胖子也挺满意的，至少这飞鱼服，比之前喜来眠客人寄来的真捕快服要好看点。 云彩身上的是绿色齐胸襦裙，简单梳了发髻，戴上发簪之后，和胖子站在一起也很有cp感。 “有这身衣服，咱们喜来眠到时候一定是整个花灯节颜值最高的，会员卡一定大卖。”胖子信心满满，他虽然穿着没那么好看，但还有小哥、吴邪他们，多吸睛啊！ 临近七夕，张灵安特意买了材料做了不少造型精巧的花灯，到时候在他们摊子消费满一万，就送一盏花灯。 花灯节当天，阿宁特意给云彩和张灵安都化了妆。 张灵安也会化妆，不过技术非常一般，现在更是每天素面朝天，手艺都生疏了。 张家人天生丽质，颜值都很高，就算不化妆也足够漂亮。 贴上花钿，整个妆容就算完成。 云彩的造型偏活泼，配上绿色襦裙，整个人婉约灵动，丝毫不像即将做母亲的人。 三人换好衣服出来时，胖子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就咱这阵容，这颜值，绝对是整条街最靓的！”胖子信心满满，“天真，你的会员卡可得多准备一点，我怕等会儿不够卖。” “放心吧，我特意多准备了些。”吴邪理了理腰带，他已经预料到今晚可能会出现的状况，绝对大赚一笔。 六人到达举办灯会的竹林时，时间尚早，没什么游客但已经有不少摊贩开始摆摊。 有认识吴邪的摊主和他们打招呼：“吴老板，这一身行头很不错啊！” “过奖过奖。”吴邪谦虚道，开始整理自己的摊子。 灯会举办的地方在去年的古道上，道路宽阔，可以供两辆马车行驶。 不少卖小吃和小饰品、小工艺品的店铺摆在两边，到下午五点多，已经有不少游客。 前两天正好下过雨，气候没那么炎热，有去年的热度，加上村里的宣传，今晚上的游客估计不少。 摊子三人完全忙的过来，胖子让张灵安和阿宁陪着云彩一起去四处逛逛，他们留下守着。 来灯会的大多都是穿着汉服妆容精致的小姑娘，三人在其中也并不另类，甚至因为出众的气质，赚足了回头率。 云彩怀孕之后爱吃酸的，路过冰糖葫芦的铺子，停下来一人买了一串。 除了糖葫芦，还有糖画、冰粉、烧烤、臭豆腐、钵钵鸡等等，遇到好吃的，三人也会给小哥他们带一份。 路过一个卖鲜花的摊子，云彩想买一束荷花，于是三人停了下来挑选。 张灵安看中了一束带莲蓬的，抬头问老板：“这怎么卖？” “28……”摆摊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看清张灵安的长相之后，顿时红了脸，又补充道，“再送你们一束莲蓬。” “行，谢谢。”张灵安没多想，扫码付款之后，伸手接过老板递过来的莲蓬花束。 丝毫没注意到老板在瞧见张灵安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之后，顿时面如菜色。 阿宁和云彩对视一眼，眼中带着笑意，拿着花束往回走。 张灵安会买主要是看中了莲蓬，可以剥莲子，没想到老板人还怪好呢，专门送了一把。 “哟，正好饿了，云彩你们也太贴心了。”胖子见三人回来，连忙上前接过她们手里的东西。 看到张灵安手里的莲蓬，胖子好奇道：“还有卖这玩意儿的呢，回去可以煮个莲子粥。” “老板卖荷花的，我和安安姐一人买了一把，莲蓬是老板额外送的。”云彩道。 张灵安把奶茶分给他们三人，到小哥旁边坐下。 张起灵看了一眼那把莲蓬，安静的吃东西。 到七点，进入人流量高峰，胖子开始吆喝，吸引路人，不少小姑娘被小哥他们的颜值吸引，纷纷红着脸上前问能不能合照。 也有许多老客户过来和他们合影，并且订购下一季的新酒。 当晚会员卡和酒的预定都相当火爆。 最后吴邪准备的会员卡全部卖了出去，新酒也全都预定一空。 还有不少没买上会员卡的游客加了吴邪的微信，说是到时候过来一定联系他。 马上九月份天气凉爽起来，就是福建旅游旺季，已经可以想象到时候会有多少客人。 晚上回到村屋，张灵安趴在床上浏览各种平安锁，她准备设计一款，到时候送给胖子和云彩的孩子，做满月礼。 屋里开着空调，气温凉爽，夏季的睡衣都很清凉，张起灵从旁边浴室过来，就见到张灵安曲起一双纤细修长、白得晃眼的腿，轻轻晃悠着，真丝睡裙的衣摆已经滑到大腿根。 张起灵眸色暗了一瞬，坐到床边，把手中的小木盒递给张灵安。 张灵安愣了愣，坐起身接过：“这是什么？” “七夕礼物。”张起灵弯了弯唇角，温声道。 张灵安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翡翠荷花簪。 簪子主体玉质清透，簪头的位置是一抹浓郁的绿色，被巧雕成荷花的形状，栩栩如生，清新脱俗。 “真漂亮，谢谢小哥。”张灵安惊喜的收起发簪，又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亲，“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放在书房的桌上，要不要去看看？” 张起灵伸手揽过她的腰肢，声音低哑：“明天再看。” 他现在更想做点别的。 说完，他低头吻住张灵安柔软的唇瓣，长驱直入。 后半夜，云雨初歇，张灵安躺在小哥怀里，即将迷迷糊糊睡去时，隐隐听到了外面传来雨声。 翌日起床之后，才发现外面果然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在屋顶，汇聚成线，从屋檐下落下来，在院子里发出清脆的水声。 张灵安看了看天气预报，未来好几天都会下雨，这场雨过后，福建就要逐渐入秋，天气也会凉爽起来。 吃完早饭，张起灵到书房打开张灵安送的礼物，里面是一根鱼竿。 他对钓鱼方面有不少了解，知道这根鱼竿就价值不菲。 他试了试手感，确实比之前的更好用。 下雨天湿气会更重，胖子一合计，干脆中午吃火锅。 在张灵安被小哥折腾的都快没有干净床单用的时候，天终于放晴，张灵安看着后院晒着的四五条床单，痛定思痛，决定必须立马买烘干机。 连绵的阴雨天过后，山上又开始长蘑菇，吴邪和胖子都同意趁这个机会再储备一下蘑菇干。 于是，张灵安，小哥、吴邪和阿宁又开始了捡蘑菇的生活。 后续又断断续续下了几场雨，张灵安他们也存了不少蘑菇干，到十月初，福建已经完全入秋。 院子里的板栗树又到了成熟的季节，张灵安和小哥他们找了个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的日子，把树上的板栗毛球敲下来，晒干、存储。 云彩的预产期在十一月初，胖子已经提前联系好医院，提前一个星期就带着云彩去了医院待产。 迎接新生儿需要的所有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吴邪和胖子特意在村屋安排了一间婴儿房。 阿贵担心云彩，提前半个月从巴乃过来，在医院照顾云彩。 在住进医院的第三天上午，吴邪接到胖子的电话，说云彩羊水破了，马上就要生了。 第133章 出差 吴邪在电话里安慰胖子别紧张，接着开车带着张灵安、小哥和阿宁全都赶往医院。 他们到达时，云彩已经进了产房，胖子正在门口来回踱步，脑门上急得全是汗。 “这比下斗刺激多了，当初大战人面鸟我都没这么紧张。”胖子看着他们，声音发紧。 吴邪拍了拍胖子的肩，安慰道：“别担心，医生说云彩身体很好，很快就能出来的。” 他理解胖子的心情，这种时候，是个男人都会紧张自己的老婆孩子。 张起灵也上前轻拍胖子的肩，以示安抚。 几人在产房外面等了两个小时，产房的门终于被打开，护士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出来，和胖子道喜：“恭喜，母女平安。” 胖子看都没看小孩一眼，而是一个劲儿瞅着产房里，着急的问：“我老婆呢，她什么时候能出来？” “您别急，产妇很快就能出来了。”看着这个紧张老婆多过小孩儿的男人，护士不禁感到欣慰，语气温和。 “那就好，那就好。”胖子狠狠松了一口气，不禁觉得腿软，旁边的吴邪和小哥扶了他一把才站稳。 阿贵已经接过孩子抱了抱，笑得合不拢嘴：“这小娃娃和云彩小时候可真像。” 刚生产完的产妇还需要在产房观察两个小时，等转入普通病房之后，家属就能进去探望。 云彩是顺产，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精神状态好了些，张灵安他们进去时，云彩正抱着小婴儿，脸上满是慈爱温柔的笑。 胖子看着母女两人，激动的红了眼，俯身在云彩额头上亲了亲，声音哽咽：“云彩，辛苦你了，让你受苦了。” “胖哥，不苦，我很开心，你抱抱我们的女儿，你看她多可爱，你说，叫什么名字好？”云彩笑着擦去胖子脸上的眼泪，把孩子递给他。 胖子稳住在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努力扬起一个最和蔼的笑容。 他只觉得这小生命可太轻了，仿佛一片羽毛，又觉得很重，她和云彩一起组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 刚出生的小孩都红彤彤皱巴巴的，胖子却觉得无比可爱，小姑娘睁开眼，黑葡萄似的眼睛就这样望着他，突然就咧嘴笑了。 胖子的心脏重重一跳，那一刻的欣喜和激动难以形容。 这个平日顶天立地、乐观豪放的男人，在第一次见到闺女的笑容时，又落了泪。 “好了，收一收，别吓着我干女儿。”吴邪走过去拍拍胖子的肩，和胖子认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他这样，他心里也颇为感触。 “你和小哥都是干爹，至于大小你们自己分。”胖子抹了把脸，恢复成平日的模样。 “小名就叫小月亮，大名叫云月，你们觉得怎么样？”胖子对云彩他们说道。 云彩是他生命中的太阳，那这孩子就是月亮，都是他最重要的人。 “云月……”云彩愣了愣，明白胖子的意思，扬起一抹甜蜜的笑，“好啊，小月亮很好，云月也好。” “这名字不错。”吴邪说道，刚出生的孩子还小，勉强看得出来有胖子和云彩的影子，不过大部分随云彩，以后应该也是个美人。 “我想好了，小哥做大干爹好了。”吴邪逗了逗小月亮，说道。 毕竟小哥不仅年纪，其他方面也比他强，这方面，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天真，小哥，你们要不要抱抱？提前找找感觉？”胖子望向一旁的两人，尤其是小哥。 张起灵看向粉色襁褓中的小孩儿，有片刻迟疑。 吴邪先伸手接过，下斗时都没这么小心翼翼。 小月亮很乖，看到谁都不哭，只好奇的睁眼看着他们。 张灵安、阿宁都抱了抱，最后张灵安又仔细的把怀里的小孩儿交给小哥。 张起灵慢慢接过，动作放到最轻，生怕一不小心伤到这个小家伙。 云彩刚生产完，需要休息，小家伙也在小哥怀里睡着了，几人离开病房，只留下阿贵和胖子守在里面。 回到喜来眠，吴邪在外面竖了块牌子：喜来眠胖大厨喜得千金，今晚消费顾客一律八折！ 小哥进后院杀鸡，张灵安找了些补气血养身体的药材，给云彩煲鸡汤。 当天胖子拍了一张全家福发朋友圈，收获了一众好友的祝福。 小花在六人群里发了好几个大红包，并且表示满月酒他们一定来。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云彩出院，回村屋坐月子。 胖子每天负责照顾云彩，张灵安给云彩做药膳，调养身体。 只半个月，云彩就肉眼可见的脸色红润，人也丰腴了几分。 小月亮也一改之前皱皱巴巴的模样，变得玉雪可爱，双眼又大又亮，水汪汪的如宝石。 “还好小月亮不随你。”吴邪逗着摇篮里的孩子，对胖子道。 “我们家月亮随云彩，漂亮着呢。”胖子神情骄傲，“不过胖爷我也不差好吧，这鼻子就随我，多高挺。” “对对对。”吴邪瞧着小月亮现在还未长开，什么都瞧不出来的鼻子，没有反驳。 “小哥，我们家小月亮可爱吧？”胖子问一旁安静盯着小月亮的张起灵。 “嗯。”张起灵淡淡点头。 “姑奶奶，要不你们也抓紧生一个？”胖子调侃道。 “还有天真，你们也赶快啊，到时候咱院里得多热闹！”胖子雨露均沾，还不忘记带上一边的吴邪和阿宁。 张灵安和吴邪他们对视一眼，纷纷选择无视。 胖子当爹之后，愈发有胖妈妈的潜质了。 小月亮在十月二十五号出生，满月宴就定在十二月一号。 十一月又到小哥生日月，前面几天，所有人都在忙着胖子和云彩的事，到十一月中旬，张灵安才准备给小哥过生日。 她打算过两天去市里订个蛋糕，没想到当天接到了张海客的电话。 电话里，张海客说张灵安出租的房子出了点事情，需要房主亲自过去处理。 那处房产就在杭州，张海客在电话里似乎有些着急，问他具体什么事，他却含糊不清。 张灵安虽然纳闷，还是和小哥说了一声，当天傍晚就到了杭州。 机场停车场，张灵安坐上张海客的车，问道：“到底什么事儿？出命案了？” 这也不算什么大事，顶多房子以后租不出去，他们干这行的最不忌讳死人。 难道是房子炸了？ “是这样的，楼上水龙头没关，水从地板渗下来把房子淹了，很多家具和电器都不能用了，租客闹着让我们解决，已经有人去处理了。”张海客言简意赅道。 “那你特意叫我来？”张灵安挑眉，她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是他们都解决不了的。 张海客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公司效益不错，我们准备团建，特意叫你来给我们出出主意。” 张灵安不动声色的打量张海客，直觉对方有什么事瞒着她。 不过团建确实可以计划一下，上一次在雨村种地，这次该好好放松放松。 张灵安跟着张海客去了公司，发现张千军和其他张家人都不在。 “人呢？”张灵安疑惑，今天不是周末，其他普通员工都在呢。 张海客：“出差去了。” 张灵安看他一眼，张海客无辜的笑了笑。 张灵安：可疑，非常可疑。 张灵安没有深究，认真和张海客讨论了团建的事，最终决定让他们去温泉酒店泡温泉。 确定张海客没别的事，张灵安计划第二天就回雨村。 晚上给小哥打视频，看他身后的背景，是在书房。 “还在忙？”张灵安问，他那边似乎有些吵闹，“今天有客人？” “是村支书。”张起灵看了一眼院子里，把书房的门关上。 “哦。”张灵安没多想，朝他笑了笑，语气欢快，“小哥，我明天上午就回来。” “好，我去接你。”张起灵眸色温柔，低声道。 两人又聊了一阵，张灵安隐约听见小哥那边有人叫他族长，好像是张千军。 但小哥什么都没说，没过一会儿就挂了电话。 张灵安不知道原本出差的人怎么会在喜来眠，没有多问，反正她明天回去就知道了。 翌日一早，张灵安刚下楼，就遇到了张海客。 “你干什么？”张灵安问。 张海客语气随意：“灵安妹妹，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族长。”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张千军他们在雨村？”张灵安直言道。 “没，怎么可能。”张海客语气意外，“张千军说他出差了啊？怎么跑雨村去了，难道他找族长有事？” 张灵安看着滴水不漏的张海客，不信他不知道。 就这样，两人一起踏上了回福建的飞机。 第134章 婚礼 落地时，来接机的人是吴邪和阿宁。 吴邪看了看张海客，没说什么，只对张灵安道：“灵安姐，小哥有点事来不了，我们先接你回去。” “好。”张灵安猜测是和这些张家人有关，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车子在村屋面前停下，张灵安一眼就发现了不同。 两座村屋的门口都不知何时挂起了红绸，门口摆放着鲜艳的玫瑰。 “这是……你们俩要结婚了？”张灵安诧异道，怎么没提前和她说一声，她也好准备礼物。 “安安姐，不是我们，是小哥和你的婚礼。”阿宁笑着上前挽住张灵安的手，“走吧，新娘子，该去换衣服了。” 张灵安愣在原地，眼中满是错愕，跟着阿宁往隔壁村屋走时，她还在状况之外。 婚礼？？而且还是她和小哥的……？她怎么不知道？ 张灵安拉住阿宁的手，疑惑道：“这是什么情况？” “这场婚礼小哥提前好几个月就在准备了，我们也是上个星期刚知道。” 阿宁笑了笑，“昨天你走之后，那些张家人都过来了，带来了许多东西，大家一起连夜布置的场地，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张灵安：“……” 这确实很惊喜。 吴邪他们住的村屋里，四周全部挂满红绸，贴着大红喜字，地上甚至铺着红毯。 其中一间客房被装扮出来，用作化妆间。 阿宁带着张灵安走进去，云彩穿着之前张灵安送的云锦旗袍站在里面，笑着朝她打招呼。 “化妆师已经到了，安安姐，就等你了。”云彩到张灵安的另一边，挽着她的手往内间走。 刚绕过屏风，张灵安一眼就瞧见了架子上的大红喜服。 上衣是大红丝绸底刺绣短褂，上面绣着龙凤与牡丹，衣角点缀着祥云纹，上面搭配着一件同样有着精致刺绣的三层云肩。 下半身是同色马面裙，所有刺绣花纹皆栩栩如生。 旁边还有一顶金灿灿的双龙九凤冠。 张灵安望着婚服，一时间顿在原地。 她突然在记忆深处，想起来一段久远的回忆。 那时张灵安不过六岁，张家举办了一场婚礼，那是两个张家本家人结婚，张灵安和小哥也跟着养父母出席。 两个小孩站在角落看着新郎新娘拜堂成亲，张灵安第一次见正宗的古代婚礼，感叹了一句“新娘子真漂亮”。 眼前的婚服比张灵安当年见过的美上数倍，她突然想起来两人领证之后，小哥总是会在电脑前忙碌，而且神神秘秘的，时不时和张海客联系。 显然张海客早就知道了一切，并且和其他张家人一起联手，昨天也不过是故意为了支开她，让他们有时间准备。 张灵安没想到小哥一个人默默准备了这么多。 对她来说，只要在一起的人是他，有没有这些都不重要，她只要知道他们还会陪伴彼此很多年，就够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张灵安的心仿佛泡在温水里，心间的喜悦和感动快要满溢出来，让她从灵魂深处升起一股悸动，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他。 “安姐，仪式在下午五点开始，我们先化妆吧。”阿宁也笑着说道。 张灵安回过神，走到化妆镜前坐下，任由化妆师动作。 她思绪纷乱，略快的心跳彰显着她此时的不平静。 张灵安天马行空的想，还好她昨晚刚洗了头。 画好底妆，化妆师让张灵安先换衣服，从里衣到外衫都是浓郁的正红色，喜庆艳丽中又带着端庄妩媚。 一直到做完造型，带上凤冠，张灵安看着镜子盛装打扮的人，终于有了她即将和小哥办婚礼的实感。 外面响起鞭炮声，整个院子都开始喧闹起来。 张灵安听到胖子欢快的嗓门：“吉时已到！新郎接亲啦！” 还有吴邪、黑瞎子和许多张家人的声音，欢呼雀跃着，热闹至极。 “安安姐，我们出去吧。”云彩笑容温柔，和阿宁一起上前扶着张灵安往外走。 三人的身影来到门口，外面气氛愈发热烈。 胖子：“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 吴邪：“小哥，你可别紧张啊！” “哑巴张，快上去接你的新娘子啦！”黑瞎子也在一旁起哄。 …… 在人声鼎沸里，张灵安透过眼前的珠帘，一眼便瞧见了站在红毯中间，同样身着盛装的小哥。 四周全都装饰着大红绸，悬灯结彩，处处都带着喜庆和热闹。 上一次见到这样的盛大的场景，是在张家大宅。 当时的张灵安，看着身着华服的小哥，继承族长之位，在锣鼓喧天中，一路走向大宅深处，去迎接黑暗的命运和痛苦，无能为力。 如今，张起灵同样身着盛装，在身边好友和伙伴的祝福声中，一步步走向属于他的毕生所爱，幸福美满。 他来到张灵安面前，黑眸深深凝望着她，嘴角带着温柔笑意，朝张灵安伸出手，声音低沉：“灵安，我来娶你了。” 张灵安眼神一直停留在小哥身上，一身红色喜服愈发衬得他面冠如玉，俊美无俦，让她心跳如鼓，满腔悸动。 张灵安缓缓眨了眨眼，伸手握住他干燥温暖的手掌，张起灵手心翻转，两人十指紧扣，相视一笑，缓步向前。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撒下花瓣，下起漫天花瓣雨，一行人簇拥着新人往隔壁走去。 通往隔壁村屋的路上也都铺满红毯，两边都是鲜花，院子里已经摆上桌椅，围绕着正中间的一块鲜花环绕的空地。 张起灵带着张灵安在正中间停下，张灵安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紧张又期待，一切都配合着他。 吴邪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西装，非常正式的走到他们俩旁边，对这些喧闹的宾客道：“各位！安静，安静！大家坐下观礼，不要耽误吉时！” 张灵安顺着吴邪的声音朝人群看去，不止黑、花，王盟、坎肩、潘子他们都来了。 张家人里，张千军、张海客、小张哥和他身边的张海琪，还有好几个香港那边的张家人都在。 所有人听到吴邪的话都各自坐下，胖子、小花他们坐了一桌，张家人坐了两桌，还有一桌是吴邪的伙计，和胖子的朋友，连村支书都来了。 “我非常荣幸能充当本次司仪，主持我的挚友小哥张起灵和灵安姐的婚礼。”吴邪高声道，“现在仪式正式开始！” 张海客曾经奋力争取过司仪一职，最终败给吴邪。 胖子、黎簇、苏万和杨好加上张千军充当氛围组，在一旁洒花瓣，现场欢呼声一片。 “一拜天地，天地为鉴，喜结良缘！” 吴邪的话音响起，张灵安和小哥面对天地，躬身一拜。 “夫妻对拜，琴瑟和鸣，天长地久！” 张灵安转身面对小哥，两人无声对望，彼此眼中倒映着对方的身影，爱意无声蔓延，齐齐躬身一拜。 “礼成！良缘凤缔，佳偶天成！祝我们的新人连理永结，花开并蒂，早生贵子！” “砰！” 话音刚落，黎簇他们扭动礼花，花瓣和彩带齐齐飘落，院外烟花朵朵升空，在黄昏的晚霞中绽放。 “新婚快乐！” “哑巴张，恭喜啊！” “恭喜张老师！” “祝族长和族长夫人白头偕老！” …… 在满院的祝福声中，张起灵把张灵安护进怀中，替她挡住飘舞的彩带和亮片，旁边传来村支书的大喊： “来，各位！看镜头！” “三，二，一！新婚快乐！” 所有人站在一起，簇拥着新人，全都笑着看向镜头，这一幕被永远定格。 晚宴有专业团队操刀，他们夏季酿的新酒此时也搬上桌，张灵安和小哥一起敬了来宾一杯。 今晚的小哥格外好说话，原本觉得他冷漠不好接近的人，也大着胆子上前。 张海客和小张哥他们缠着他敬酒，张起灵耐心的听着他们说话，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小张哥语气扼腕：“族长，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竟然前两天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更气愤的是张海客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了，并且还在暗中给族长帮忙。 “你话太多了，族长怕你穿帮。”张海客替张起灵解释。 “我虽然话密，但大事上绝对靠得住，族长你还不知道吗？”小张哥一脸委屈，还好他和张海琪刚到南京，距离福建并不远。 张起灵淡淡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为了万无一失，还是不告诉他比较明智。 “好了你们俩别缠着你们家族长了，人一会儿还得回去洞房呢，别把人灌醉了，耽误良辰，春宵一刻值千金知不知道？” 胖子过来拨开张海客，黑瞎子也过来拉走小张哥：“张海琪找你呢，快去吧。” 张起灵耳边清静下来，跟着胖子去了吴邪他们那一桌。 作为新郎，他需要招待宾客。 张灵安先回了新房，屋里点着龙凤花烛，窗帘、帷幔全都换成大红色，红色喜被上撒满玫瑰花瓣，桌上摆着合卺酒。 张灵安望着这一片喜庆的红色，不禁思绪放空。 第135章 满月 她轻轻抚摸着红色床单，发了会儿呆之后，小心脱下喜服和头冠放好，进浴室洗澡。 睡衣也是大红色，张灵安吹完头发出来，张起灵已经坐在桌边，正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的方向。 张灵安心头发烫，走到他身边，轻抚他泛红的脸，不禁关切道：“小哥，你没事吧？喝醉了？” 他以前喝酒都不像今日这般，耳根、脸颊都泛着红晕，显然喝了不少。 “我没醉。”张起灵伸手揽住张灵安的腰，埋头在她怀里蹭了蹭，又低声补充，“灵安，我很开心。” 鼻息间全是张灵安身上的清甜气息，带着沐浴过后的果香，沁人心脾，让张起灵因喝太多酒犯疼的头都缓和下来，宁静又满足。 张灵安望着难得撒娇的小哥，心底某个角落塌陷一块儿，嘴角不自觉带上温柔笑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温柔：“我也很开心。” “我去给你煮醒酒汤？”她轻哄道，喝太多会难受。 “不用。”张起灵摇头，“我抱会儿就好。” 张灵安任他抱着，问出她的疑惑：“小哥，你是不是准备了很久？” “没有很久。”张起灵嗓音低沉，“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张灵安虽然什么都没说，对他也没有任何要求，越是这样，他越想给她最好的一切。 喜服和凤冠都是他自己学着设计，然后拜托吴邪和张海客找到的专业的苏绣师傅和金器专家帮忙制作。 包括婚礼现场布置都是由他亲自计划，除了张家人，他和张灵安熟悉的人都不多，前来参加的好友和伙伴都由他发出邀请函通知。 十一月不止有他的生日，还有张灵安的，这场婚礼是他想给她、也给他自己的生日礼物之一。 张起灵从怀里摸出一个手镯，拉过张灵安的手给她戴上。 手镯是翡翠材质，玻璃种飘蓝花，冰透水润，清新淡雅，带着一种清冷灵动的美感，非常适合张灵安的气质，衬得她白玉般的手腕愈发纤细白皙。 张起灵抬眸望向她，低声道：“生日礼物，怎么样？喜欢吗？” 他之前从不在意这些，所以一直以来同样忽略了她的生日，而她却总会给他准备礼物。 现在想起来，他亏欠她许多，往后每一年，他都会认真弥补。 “喜欢。”张灵安怔愣的瞧着手上的镯子，婚礼已经够让她惊喜了，没想到还有别的。 眼前的人方方面面都让她心动，对他的爱每天都在不断增加。 张灵安捧住他的脸，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叹息般低声呢喃，“小哥，我更喜欢你。” “我也是。”张起灵黑眸幽深，手下微微用力，下一瞬，张灵安已经坐到他腿上，话音未落便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 张灵安顺从的配合着他的动作，在即将失控之际，轻推他的肩，软声提醒：“酒……合卺酒还没喝……” 张起灵呼吸微重，眸色幽暗如墨，抬起头拿过一旁的酒杯，和她共饮。 放下酒杯，张起灵把人打横抱起，径直进了浴室。 张灵安又被迫和他一起洗了澡。 当晚的大红色床单被折腾得皱到不能看，被张起灵无情丢进了洗衣机。 参加婚宴的宾客住满了喜来眠和开怀居的别馆，宿醉醒来，大多都和他们告别。 黑瞎子和小花很忙，当天早上就走了，张灵安昨晚被折腾得狠了，没来得及和小哥一起送他们。 张家人吃完午饭也和张灵安他们告辞，公司的生意还需要他们。 热闹过后，村屋又再次安静下来，院子里的红绸还挂着，带着喧闹过后的余韵。 傍晚，张灵安帮着小哥他们把红绸拆下来，全部堆进仓库。 她整理礼单时才发现秀秀也让人送了礼物过来。 吴邪说她这几天在国外处理一件棘手的事，暂时无法脱身。 如今的秀秀早已从当年俏皮活泼的小女孩，蜕变成了优雅妩媚、强大干练的当家人，颇有她奶奶霍仙姑年轻时的风度，甚至青出于蓝。 不过当年霍仙姑之死一直是她心中一道疤，好在并不影响她和吴邪他们的关系。 云彩恢复的极好，趁着张灵安和小哥婚礼已经提前出了月子，晚上六个人坐在一起吃晚饭，胖子说道：“小哥，你真是闷声干大事啊，也不早点告诉我们。” “这叫惊喜，早点说了，你能保证不在灵安姐面前露馅儿？”吴邪淡淡反问。 胖子这性格，有粗有细，但不太稳定。 “这也是，我们都觉得惊喜。”胖子倒是同意吴邪的话，除了小哥，他还真没把握骗过张灵安。 “不过，小哥你不是工资卡都上交了？哪来这么多钱？”胖子看向小哥，揶揄道，“你难道有私房钱？姑奶奶你快好好管管他。” “没有。”张起灵摇头，和张灵安解释，“之前从古楼带了点东西出来，我让张海客转卖了。” 他说完，又一脸风轻云淡的对云彩开口：“客厅左边的挂画背后，有胖子的私房钱。” 胖子痛心疾首：“小哥！！！” 云彩瞪了一眼胖子，当即起身去了客厅。 “云彩！你听我说，那是我存起来给你一个惊喜的！云彩……”胖子顾不上其他，丢下筷子就追了上去。 那是他偷偷存起来准备换根鱼竿的来着。 吴邪朝小哥竖起大拇指，幸灾乐祸的笑出声。 张灵安也不禁失笑，小哥一般不记仇，因为有仇就当场报了。 当晚胖子辛辛苦苦存起来的私房钱全部被没收，后面他出去钓鱼，没少用小哥那根昂贵鱼竿，张起灵看在眼里，随他去了。 马上就是十二月，胖子已经开始筹备小月亮的满月宴，他打算在喜来眠外面摆上几十桌，邀请他的各路朋友，也把村里的村民全都叫过来，热闹热闹。 上到菜单、场地布置，下到邀请函的样式全都是他亲自选择，小哥、张灵安和吴邪负责帮他写邀请函和采买各种所需物品。 借着进市里买东西的时候，张灵安也拿到了她给小月亮准备的满月礼——镶红宝石足金平安锁。 张灵安在网上查了查相关资料和图片，设计了一把凤凰朝阳图案的花丝镶嵌工艺长命锁，寓意小月亮可以在阳光下健康的长大，实物比她想象中更漂亮。 今年的雨村格外热闹，先是小哥和张灵安结婚，后面又有胖子千金满月宴，刚走没多久的宾客在十一月的最后一天又陆陆续续来到喜来眠。 这次最先到的是王盟和坎肩，他们十一月二十九号的晚上就来了，翌日一早就被吴邪抓去当壮丁，布置场地。 除了喜来眠自己的桌椅，剩下的都是村里各家借的。 胖子平日邻里关系处得很好，村里的人他们基本都认识，知道胖子要办满月宴，村民非常捧场，村支书也过来帮忙。 布置到一半，黑瞎子和小花也来了，还有黎簇、苏万、杨好三人。 胖子看着五人，好奇道：“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在北京碰见的，干脆一起过来了。”黑瞎子说道。 “师傅他们准备去冰岛，我们三个还得去趟东南亚。”苏万简单解释道。 吴邪：“去冰岛干什么？业务都发展到国外了？” 他们到底在查什么历史遗留问题，涉及到冰岛这么远的地方。 “解决一点小问题。”小花漫不经心道，明显不准备多谈，把两个精美的袋子交给胖子，“这是我和瞎子送小月亮的贺礼。” “客气客气！来都来了还送什么礼物。”胖子咧嘴笑道，伸手接过礼物。 恰好云彩抱着孩子从屋里出来，胖子抱过小月亮：“来，宝贝儿，谢过两位叔叔。” 小月亮睁着眼一动不动的瞧着小花，嘴角扬起可爱的弧度。 “哟，花儿，朝你笑呢，这小孩儿可真可爱。”黑瞎子瞧着这一幕，笑着道。 “来，叔叔抱。”小花看着这不怕生的小家伙，语气温柔，从胖子手里接过小月亮，抱娃手法专业。 黑瞎子也很喜欢这个玉雪可爱的小团子，做鬼脸逗娃。 张灵安看着小花和黑瞎子，会心一笑。 这画面瞧着多像一家三口啊。 提前到喜来眠的人都充当苦力，潘子是下午到的，他这些年一直在杭州等着吴三省回来。 吴邪在几年前给他买了房，潘子上了年纪之后也就没有结婚的打算，一直都是独身一人住着，不过有坎肩陪着，也不算孤单。 张海客和张千军作为张家的代表，也在傍晚姗姗来迟。 一行人忙忙碌碌到晚上八点多才结束，留下三只狗看场地，其他人各自回去休息。 忙了一天，张灵安准备回家泡个热水澡。 她的浴室有一个超大浴缸，是平时放松、去除疲惫的好方法之一。 张起灵给她放好热水之后，摸了摸半躺在沙发上的张灵安的发顶，温声道：“去洗吧，一会儿水凉了。” 张灵安抬眸对上那双漆黑温柔的眼，抬起手软声撒娇：“你抱我去。” 张起灵黑眸凝着她娇俏的脸，缓缓眨了眨眼，俯身把人横抱起来，嗓音暗哑：“一起洗。” 最后浴缸里的水溢出大半，水温也变凉之后，张起灵才用浴巾把人裹住抱出浴室，胸口的麒麟纹身显露无遗，上面还带着小猫般的抓痕。 明日要早起，张起灵到底只折腾了一回，上床之后，就老老实实抱着张灵安，一同睡去。 翌日，胖子起了个大早，张灵安他们到喜来眠时，他已经在最后核对中午的菜品。 有不少人担心没地方住，都住在镇上或者市里，上午也陆陆续续赶来。 张起灵被胖子委以重任——收礼金。 第136章 团建 喜来眠的门口专门摆了张桌子，小哥负责登记，张灵安负责收钱。 前来参加满月酒的人里，就没几个不认识张起灵的，也自然知道道上“张大阎王”的名号，虽然已经隐退，但传说犹在。 全都老老实实递上礼金，报上大名。 胖子提前给村民打过招呼，让他们不要送礼，过来吃顿饭就好，但还是有不少人带着东西过来，有的是自家酿的酒，有的是自家的鸡鸭，五花八门，都是心意。 当天中午喜来眠外面的几十桌全都坐满了，高朋满座，热闹非凡。 云彩的娘家亲戚也从广西过来，满满坐了一桌，胖子上台发表讲话，把气氛推至最高潮。 小花和瞎子是真的很忙，中午吃过饭就和几人告别，坐上黎簇他们的车，去了机场。 看着行色匆匆，即将迎来一场未知冒险的好友，几人都不禁感慨，过去那些惊险刺激的日子好像确实离他们已经很远了。 热闹褪去，留下几人收拾残局。 打扫完卫生之后，借来的桌椅要挨家挨户还给人家，不少剩饭剩菜也需要倒掉处理。 还有他们酿的酒，经过两场热闹的宴会，已经消耗一空，他们得准备喜来眠下一季度的新酒。 小花临走前特意去逛了吴邪后面的菜地，没有发现胡萝卜的影子，他看了吴邪一眼什么都没说。 吴邪直觉大事不妙，他还真给忘了，小花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翻箱倒柜找到胡萝卜的种子，准备尽快找个时间给他种下去，希望新年之前还来得及。 第二天，歇业好几天的喜来眠恢复营业，吴邪开始种胡萝卜。 张灵安的铺子如今大部分木雕都靠从其他手艺人那里采买，张灵安就是一甩手掌柜，好在伙计周远靠谱，店里生意还不错。 张灵安本来也没指望靠木雕赚钱，干脆给他涨了工资。 张家的团建定在元旦节，去杭州郊外的温泉村泡温泉。 三天两晚的行程，要不是提前一个多月预定，都没有房间。 张灵安当时也计划好了吴邪他们的房间，晚上吃饭的时候和他们说起这件事，胖子最先答应。 “姑奶奶，杭州是吧，正好带上云彩和小月亮一起出去看看。”胖子说道。 自从云彩生孩子之后，他还没带她好好出去放松放松，一直待在雨村，他怕云彩会无聊。 “挺好，我也抽空回吴山居查账。”吴邪和阿宁都没意见。 小哥自然不必说，张灵安去哪他就去哪。 二十九号当天上午，给喜来眠挂上歇业的牌子，六人加上小月亮驱车前往温泉酒店。 到地方已经是傍晚，办理入住之后有工作人员开车带着他们前往预定的别墅。 独栋别墅有三个房间，正好住的下，而且每个房间都有私汤，隐秘性很好。 张海客他们上午就到了，他们住的地方就在隔壁，给张灵安发消息说他们在餐厅。 到餐厅时，一群张家人见到小哥和张灵安热情的招手，张海客很喜欢小月亮，当即就笑容和蔼的伸手：“来，小月亮，叔叔抱～” “干什么呢！”胖子一个健步躲开张海客的魔爪，“想抱自己生一个去。” “切。”张海客轻嗤一声，以后他们族长也会有孩子的。 几人点了菜，在张海客他们旁边坐下，吃饭时，张海客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拿起手机回消息，脸上神情甜蜜，一看就是有情况。 “喂，猥琐的表情收一收。”吴邪皱眉睨着张海客，看他盯着和他九分像的脸，做出这样一副荡漾的表情，实在辣眼睛。 张海客瞪吴邪一眼：“要你管。” “怎么？谈恋爱了？”张灵安望向张海客，八卦道。 “刚在一起。”张海客脸上带着两分羞赧，“以后再带她给你们认识。” “挺好。”张灵安点点头，张家人谈恋爱并不容易，虽然他们都外貌出众，但爱上一个普通人，就意味着他会亲眼看着爱人老去、死去，却无能为力。 因为衰老的时间不同，真正幸福的时间可能只有那么几年，没有一个女人能心平气和的接受自己不断衰老，爱人却容颜依旧。 这种巨大的落差带来的痛苦同样也是巨大的，不管对张家人还是对他的爱人，都是一种苦难，所以很多张家人选择终身不婚。 希望张海客的感情之路顺利。 吃过晚饭之后，一行人回去换泳衣泡温泉。 公共汤池男女分开，换衣服时，张灵安看着小哥胸口的抓痕，不禁脸红。 看来她还得把指甲剪短一点。 比起张灵安，小哥十分坦然，顶着身上的抓痕和吴邪、胖子他们去了男汤。 张灵安她们选择的是单独的温泉池，四周是树木做的围墙，半露天设计，前面能俯瞰温泉村的美景。 小月亮胆子很大，丝毫不怕水，被云彩抱进温泉池里适应一下之后，就开始在水里蹬腿玩儿。 阿宁在一旁逗小月亮，气氛和谐。 另一边的男汤池内，张起灵脱掉浴袍，淡定的走进温泉池里泡着。 其他人看着他身上的红痕，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张家人不敢调侃张家族长，只找了个离张起灵不远不近的位置泡着。 吴邪和胖子坐在张起灵旁边，张海客也挤了过来，十来个人把温泉池占的满满当当。 在氤氲的热气中，所有张家人的纹身都显露出来，有穷奇也有麒麟，还有张海客这样非常有个性的纹在其他地方的。 总之，一个个池子里全是人高马大，肌肉发达的壮汉，还纹着五花八门的纹身，让吴邪觉得他和胖子仿佛被什么势力包围了。 “我说，你们干嘛非得和我们挤一个池子？”胖子看着这群张家人，往小哥身边靠了靠，显得底气更足。 有小哥在，这些张家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是我们张家的团建，是你们为什么要跟来才对。”张千军不服气的呛道。 胖子得意：“我们可是你们族长和族长夫人亲自邀请的。” “得了吧，你们就是族长的外姓随从。”张海客语气高傲，“我们可不一样。” “呸!”胖子大骂，捧起一捧水就朝张海客扑去，“你才随从呢，我们是挚友，好兄弟，你懂个屁!” 张海客侧身躲过，开始还击，胖子旁边的吴邪不幸中招，一场莫名其妙的打水仗开始了。 最后小哥躲无可躲，被浇了一脸，他眼神扫过闹腾的张家人，他们才老实的停下来。 浇水不成，后面又不知道是谁提出憋气，好好的泡温泉被他们搞出了潜水的架势，十分刺激。 泡完温泉，一行人又转战酒店ktv，云彩先带着小月亮回去睡觉，张灵安和阿宁刚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的鬼哭狼嚎。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嫌弃和无语。 唱歌的是张海客和张千军，两人五音不全但十分陶醉。 吴邪和胖子笑得肚子疼，掏出手机记录两人此刻的样子，准备当做张海客的黑料，他以后要是再嘚瑟，就把视频发到朋友圈。 张起灵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发呆，见到张灵安，黑眸微亮，往旁边挪了挪，让她坐到他身边。 张灵安抓住他的手，正想说什么，张海客一曲结束，起哄道：“族长，灵安妹妹，你们要不要来一首？” 张灵安五音不全，小哥……她也没听过他唱歌。 张起灵没回答，张灵安摇头拒绝，只和小哥坐在一边看他们闹。 时间快到十点，张灵安凑到小哥耳边低声道：“我们回去吧。” 张起灵点点头，站起身和张灵安一起安静的出去。 两人散步回别墅，十二月的杭州夜晚温度低，晚风吹过，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意。 郊外环境相对较好，头顶能看到零星几颗星星，这里的夜空没有雨村漂亮。 张灵安和小哥手牵着手，丝毫不觉得冷。 她扭头望向身边的人，柔声道：“小哥，我们明年再一起出去旅游吧，这次我想去海边看看。” “好。”张起灵和她十指相扣，把她的手放进外套口袋里，两人并肩往前走。 接下来的两天，张海客他们乐此不疲找吴邪和胖子比试，项目包括台球、骑马、打牌……等等五花八门的东西。 最后一天，张海客他们回杭州继续上班，张灵安他们也跟着吴邪去了吴山居。 到吴山居时，王盟坐在电脑前玩儿扫雷，听到动静头也不回：“水在左边，自己拿啊，矿泉水两块。” “别告诉我你现在只卖水。”吴邪面无表情道。 “老板!”听到熟悉的声音，王盟激动的抬起头，连忙上前，“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去接你啊！” “特意回来看看你有没有偷懒，实在太让我失望了。”吴邪叹气道。 “老板 吴山居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我不想卖，是真卖不出去，拓本还没水好卖呢。”王盟端来一壶茶，给他们几人都倒上，语气无奈。 “也是，天真，连水都不卖，吴山居恐怕都要倒闭了。”胖子非常理解王盟，卖水虽然收益不高，但好歹还有点钱不是。 “算了，我就回来随便看看。”吴邪也知道这是现实，吴山居不亏欠就行。 中午王盟带着他们去楼外楼吃饭，下午，一行人去打高尔夫。 这项运动是胖子提出来的，原因是他前些天看了一档关于高尔夫的节目，他也想去体验体验这种看起来很有格调的运动。 第137章 年货 西湖区就有一个高尔夫俱乐部，一行人开车过去，王盟给他们提前预定了场地，直接去就行。 在前台登记，确定球杆之后，换鞋，坐车前往属于他们的场地。 六个人里，胖子、吴邪和阿宁都会打，张灵安和云彩都对高尔夫没兴趣，坐在一边看他们玩儿。 张起灵虽然不会，但吴邪和胖子简单讲解规则之后，很快就上手，运动天赋拉满。 一开始是距离最近、最简单的球洞，一直到一百米远，张起灵都能一杆进洞。 高尔夫球简单来说就是用最少的杆数把球打进洞里，距离越远，需要的力气越大。 张起灵力量方面比所有人都强，一杆下去，白色高尔夫球如同流星一般飞了出去，消失在了树林尽头。 这一杆下去，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出界了吧？”胖子眺望球消失的方向，咋舌道。 “你说呢。”吴邪给一边目瞪口呆的球童地上一张小费，“不好意思，我这朋友第一次打，手生。” 球童收下小费，微笑道：“一颗球三百，几位记得手下留情。” 张起灵活动活动手腕，调整力道之后，再次挥杆，这次球没出界，但球杆“啪”的一声断了。 球童：“……” 一场球打到最后，赔了俱乐部两千块。 张灵安爽快付钱，还不忘安慰小哥：“第一次打都这样，我们多玩几次就熟练了。” 胖子也说道：“这球杆质量太差，咱下次换把好的。” 以小哥对力量控制的熟练度，五百米的距离多加练习后，一杆进洞都非常有可能。 趁着年底，吴邪决定在杭州多待两天，把他三叔的铺子那些账都查一遍。 于是接下来几天，吴邪带着王盟查账，胖子带着小哥打高尔夫，张灵安则去了张海客的公司那边帮忙。 吴山居后院，张灵安和云彩坐着晒太阳，午后的阳光明媚温暖，驱散了冬日的寒冷，温暖舒适，小月亮已经躺在摇篮里睡着了，张灵安也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外面传来汽车停下的动静，接着胖子和小哥就从外面进来，张灵安睡意散去，就听云彩问：“你们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前两天他们一般都是五点左右才到家。 张灵安想到什么，半是打趣半是认真问：“你们俩不会把球打进树里抠不下来了吧？” “姑奶奶你怎么知道!”胖子震惊，随即到桌边坐下，对张灵安道，“不是我，是小哥。” 他喝了一口茶，简单说明事情经过：“小哥这几天打飞了人家十多颗球，今天直接把球镶树里了，俱乐部把我们拉进黑名单，所以就回来了。” 张起灵看着张灵安，眼神无辜。 张灵安收起脸上的笑意，拉着他的手在她旁边坐下，温声哄道：“没关系，高尔夫也不太好玩，我们换一种运动。” “嗯，我没事。”张起灵笑了笑，摸了摸张灵安的头。 他只是对高尔夫有几分好奇，不过看起来并不适合他。 这时候正巧小月亮睡醒了，胖子抱起他闺女，语气揶揄： “小月亮，我们出去看看你小干爹回来没，不然一会儿狗粮该吃饱咯!”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也往外走去。 又过了一天，几人开车回雨村。 吴邪种的胡萝卜已经长出半个手掌高的苗，到新年收获胡萝卜应该不是问题。 张灵安种的小青菜也差不多能吃了，摘了一点晚上涮火锅。 冬天村屋出场最多的就是火锅和铜锅涮羊肉，美味方便又温暖。 这个季节也是挖冬笋的季节，张灵安带着三只狗去后山挖了不少回来，晚上吴邪做了一道腌笃鲜，味道十分鲜美。 咸肉入口咸香醇厚，肉质紧实而不柴十分对胖子胃口。 他琢磨道：“今年咱干脆也腌腊肉好了，这样过年那些人过来也有得吃。” 去年他们在巴乃过年，没准备这些，今年要是小花、瞎子他们都过来，一个个的都很能吃，年货都得多预备些，不然得把喜来眠吃空。 “可以。”吴邪表示赞同，“隔壁村里有卖跑山猪的，我们买一头？” 当地特色花猪，肉质鲜美，据说肉里氨基酸含量都更高。 这点他暂时没吃出来，不过他们的腊肉也是找村民买的，自家喂的本地花猪，味道确实比外面的猪肉好吃。 “一头够吃吗？”胖子发出灵魂提问。 吴邪：“两头。” 胖子行动力一绝，第二天上午就开车带着吴邪和小哥去了隔壁村，下午就拉着两头已经处理好的新鲜猪肉回来了。 卖猪的老板不负责杀，给他们介绍了镇上的屠宰场，拉过去一头猪两百块，就能弄好。 胖子搬出两块木板，三人把四扇猪肉放在上面，接下来就是按照他们理想的大小，把猪肉切分成块。 “这猪肉瞧着是不一样啊，肉都是樱桃红。”胖子撸起袖子，递给吴邪和小哥一人一把菜刀，“来吧，哥几个，干活了。” 腊肉不用切太大块，大概十厘米宽的长条就差不多。 几条猪脚全部单独切下来，准备做成火腿。 福建的天气适合制作火腿，不用担心变质腐烂，而且临海，盛产海盐，也更适合腌制咸肉。 切好块的猪肉涂抹上高度白酒和海盐，放到阴凉处密封腌制一个星期左右，期间翻面两次，洗干净表面盐分，室外晾晒五天，再放到室内阴凉通风处风干差不多了。 至于火腿，需要腌制一个月，期间还要不断观察，补充表面盐分，接着清洗干净之后，暴晒五天，让表面色泽红润，放到干燥通风处悬挂发酵，时间越长肉质越香。 一大堆肉六个人齐上阵，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全部腌制完成。 “天真，这火腿能行吗？”胖子问道。 “不知道，不过至少能吃。”吴邪说道，顶多味道差了点。 “这么多肉，这下应该够他们吃了。”胖子瞧着地上满满两大盆自己腌的肉，成就感满满。 张灵安更期待火腿，之前她买过一次金华火腿，味道非常不错，他们腌的起码明年才能吃，今年过年干脆再买几支，正好小哥也喜欢。 晚上回到自己家，张起灵抱着张灵安直接进了浴室，现在两人都是一起洗澡，美其名曰节约用水。 从浴室转战到床上，最后又重新进浴室洗完澡出来，已经是深夜。 张灵安轻抚小哥胸口的抓痕，耳根依旧烫得厉害。 她已经努力克制了，实在是他不依不饶了些，太过磨人，她越忍耐，他动作愈大，似乎在逼着她失控，在这方面，他占有欲和控制欲都极强。 张起灵抓住她的指尖亲了亲，又把人往怀里带了带，紧紧抱着，声音低哑性感：“灵安，晚安。” 张灵安声音发软：“…晚安。” 小哥的怀抱温暖安稳，张灵安累极，很快就睡去。 临近新年，年货也要陆陆续续开始准备，之前腌制的腊肉两边村屋里都挂了不少，还有一部分挂在喜来眠，到时候在哪都能吃到。 张灵安买的三条金华火腿也到了，都是三年以上的老火腿，肉质色泽红亮，十分诱人。 胖子当天晚上就开了一条，来了一顿火腿宴。 猪蹄部分炖汤，吴邪选了一块精华的区域做了一道蜜汁火方，另外还有火腿炒饭和炒火腿片。 整顿饭堪称热量炸弹，不过是真香，连小哥都多用了一碗饭。 小张哥和张海琪到了安徽，给他们寄回来不少茶叶做新年贺礼。 张灵安拿了红茶，准备自己做奶茶。 阿宁擅长做甜点，张灵安闲来无事买了许多材料，和她学做蛋糕。 小哥喜欢巧克力味道的东西，张灵安先学了黑森林蛋糕。 步骤看起来并不复杂，但最难的地方在蛋糕胚的制作，张灵安失败五次之后，总算成功做出了一个像样的蛋糕胚。 等彻底完成已经是晚餐时间，当做饭后甜点给小哥他们一人分了一块。 张起灵注意到张灵安的手，没有管蛋糕，牵着她径直到了客厅。 “怎么了，小哥？胖子问道。 张起灵不语，张灵安扭头回道：“没事，你们先吃。” 她也不知道小哥要做什么，难道蛋糕不合口味？ “等我。”张起灵把人带到沙发上坐下，去一旁拿医药箱。 找到烫伤膏之后又重新回到她身边，拿过她的右手，手背上一块烫伤的地方已经泛红起小泡。 他眉心微蹙，把力道放到最轻，为她上药。 手背上的伤是她烤蛋糕胚时烫到的，当时用冷水冲了冲，并不疼，她也没在意。 看着如临大敌，仔细给她处理伤口的男人，张灵安嘴角微扬，温声道：“小哥，我没事，小伤而已，很快就好。” “疼不疼？”张起灵望着她，低声问。 “不疼。”张灵安笑容乖巧，这点伤比起以前来说就跟擦破皮一样，没什么感觉。 张起灵收起药膏，不放心的叮嘱：“接下来几天不要再做这些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也会做蛋糕？”张灵安挑眉问。 “不会，但我可以学。”张起灵语气认真，抬手摸了摸张灵安的发，“走吧，吃蛋糕。” 当晚洗澡时，张起灵全程没让张灵安的手沾到水，从浴室到床上全都是他亲力亲为。 接下来几天，张灵安吃到了小哥亲手做的蛋糕和奶茶，味道极好。 第138章 好友齐聚 进入二月之后，离过年只剩下半个月。 吴邪担心黑瞎子和小花他们过来不够吃，又跟着张灵安他们巡山捡了不少山核桃和野板栗回来晒干，当做看电视的零嘴。 胖子则开始准备烟花，今年他联系了朋友，制作了几个超大烟花，据说特别漂亮，就等除夕夜点燃。 买新年装饰品时，吴邪非常严肃的拒绝了胖子再买几个去年那样能放歌，自带ktv灯效的红灯笼的提议，买了几个不那么阴间的正常灯笼。 小花的胡萝卜吴邪拔出来看过，已经成熟，就等着客人们到来。 王盟依旧是第一个到的，腊月二十四就关掉吴山居来了雨村。 来的早的人可以第一个选择房间，不至于打地铺。 张海客他们比王盟晚一天，他们准备组团去墨脱过年，吃过晚饭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开车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记顺走吴邪几块腊肉，气的吴邪破口大骂。 腊肉从腌好到他们自己吃，已经消耗了四分之一，剩下的人一来，怕是一半都没了。 吴邪不禁庆幸他准备得不少。 胖子提前回去把阿贵接来过年，又带回来不少广西特产。 潘子、坎肩和黎簇、苏万、杨好五人是一起到的，那天正好腊月二十七。 他们都带了礼物过来，尤其是苏万，准备了不少，连三只狗都分到了一件衣服。 黎簇一进门，看到喜来眠屋檐下一排排腊肉，挑眉道：“这么多，你们不卖石锅鸡，改卖腊肉了？” “这些都是你们接下来几天的口粮。”吴邪淡定道。 杨好的目光则落在张起灵身上，期期艾艾的上前：“大神，我这半年进步不少，您指教指教？” “不了。”张起灵淡淡摇头，没有答应。 杨好顿时一脸失落，又不甘心放弃，再接再厉道：“那巡山的时候带上我？或者我们去打球？这次我带了质量好的篮球过来，一定不会打爆。” 张起灵：“……” 他看了看被苏万拉着问什么的张灵安，拿出鱼竿淡声道：“我去钓鱼。” 说完也不管杨好，径直出门去。 苏万正在和张灵安讨论她之前送他的药，他拿去化验过，在里面发现了不少有用的成分。 他从中获得不少启发，研究出了一种对癌细胞有抗性并且副作用小的药，在临床试验上取得了初步成效。 “灵安姐姐，你这些药的原材料上从哪来的，我也想去找找。”苏万说道，这些东西不管是用作临床，还是他们下斗都很有用。 “有些地方很危险，我不建议你们去。”张灵安认真道，其中不少来自盲冢，那个地方危险系数是她目前去过所有古墓中最高的。 苏万笑了笑：“没关系，我有数，没把握的地方不会去。” 张灵安闻言，不再多说什么，带着苏万去了书房，把一些古墓的资料拿给他。 年轻人有自己的路要走，她们能提供的帮助也有限。 晚上，黎簇三人非常自觉的进厨房做饭，潘子和吴邪在外面叙旧，坎肩一来就开始勤勤恳恳做家务，上到换灯泡，下到修水管，喜来眠的每个角落都被他整理的整整齐齐。 晚上吴邪的别馆住不下，为了不打地铺，张灵安把人安排进了她的开怀居，这会儿坎肩又帮她打扫开怀居去了。 看得张灵安不禁感慨，强迫症有时候也是一种优点。 晚饭做好前，小哥带着三条鱼从外面回来了，胖子接过鱼，晚上给他们加餐。 晚上几人都住在别馆这边，第二天一大早，张灵安打开门就见杨好蹲在院子里。 听到开门声，杨好笑容灿烂的打招呼：“灵安姐，大神，早啊，跑山去？” 张灵安失笑，知道杨好是个执着的，示意他跟上：“走吧。” 这次杨好没有跟丢，虽然落后了些，但还是一路跟着张灵安他们到了山顶。 三人停下来休息，杨好胸口快速起伏着，努力调整呼吸，故作淡定的问：“大神，灵安姐，怎么样？我是不是进步了？” 张起灵不语，张灵安拍了拍他的肩，肯定道：“不错。” “那，我们练练？”杨好跃跃欲试。 张灵安看了眼小哥，挑眉答应：“来吧，点到为止。” 三人来到一处开阔地带，杨好活动活动筋骨，率先发起攻击。 他的速度极快，但在张灵安眼中依旧能清晰捕捉到他的动作，她侧身躲过杨好的拳头，带起的风吹起她鬓边的发，抬手就是反击。 为了保持身体的灵活性和反应力，张灵安经常和小哥对练，杨好确实进步了不少，已经是普通人中拔尖的，不过和小哥依旧不在一个水平线。 张起灵全程抱胸围观，丝毫不担心。 张灵安有心指点杨好，和他过了二十多招之后，弯腰躲过他一击，接着闪身来到他身后，双指并拢点向他后脑。 和张灵安有来有回打了这么多招，杨好逐渐信心满满，看着人突然消失又出现在他身后，他还没回过神来。 感受到后脑的威胁，他才如梦初醒，他输了。 脑海中回想起张灵安刚刚用到的招式，杨好双眼放光，语气兴奋丝毫不见气馁：“多谢灵安姐指点!” 张灵安笑了笑：“不客气。” 三人又接着跑山，回到喜来眠时，潘子和坎肩已经去镇上买完早饭回来。 杨好炫了三碗粥六个包子三个茶叶蛋两根油条，看得出来这次跑山累得不轻。 小月亮如今是团宠，三个月的小娃娃圆润可爱，见人就笑，惹人喜爱得紧，每天王盟他们都会轮流抱她，连看起来高冷的黎簇也不例外。 有人带娃，胖子吃过早饭就带着杨好开车去了外面，再回来时，两人搬着一堆设备回来。 吴邪从书房出来，问道：“这是什么？音响？” “没错。”胖子点头，“胖爷我从旧货市场掏回来的唱歌设备，过年这么多人，总得有点娱乐设施，不能坐一起干瞪眼吧。” “这设备好着呢，九成新。”杨好搬着机箱过来，问道，“咱放哪儿？” 胖子询问吴邪的意见：“天真，你说呢？” 吴邪思索片刻：“放客厅吧。” 原本计划是睡不下客厅也能打地铺，现在张家人不来，隔壁开怀居也是空着的，客厅正好给胖子他们搞这些东西。 这套设备可以连接电视，放客厅正合适。 小花和黑瞎子一直到除夕前夜才抵达机场，吴邪和小哥去机场接人，回来时已经是凌晨。 张起灵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在空调下面站了会儿，等身上彻底暖和起来才上床。 张灵安感受到属于他身上的温度，自觉滚进他怀里。 翌日杨好依旧雷打不动跟着张灵安他们锻炼，回来时小花和瞎子已经起了，坐在一边吃早餐。 “早啊，哑巴张，灵安妹子。”黑瞎子和两人打招呼。 张起灵朝黑瞎子走去，拍了拍他的肩，在他旁边坐下。 “你们的事情解决了？”张灵安接过小哥给她盛的粥，问道。 黑瞎子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快了。” “两位大忙人，这次总能多待两天吧？”胖子抱着小月亮从屋里出来，“来，小月亮，这是你小花叔叔和黑叔叔，给他们打个招呼。” 小月亮看向小花和黑瞎子，目光紧盯在小花身上，接着笑容灿烂的伸出手，那意思是让小花抱。 “区别对待啊，小月亮怎么不要我抱。”黑瞎子望着抱娃的小花，故作不满道。 “你没发现？小月亮看脸，更喜欢长得好看的。”杨好从碗里抬起头，含糊道。 他早就看出来了，他、黎簇和苏万三人里，小月亮就更喜欢黎簇，三人同时出现，小家伙对黎簇笑得最灿烂。 黑瞎子轻“啧”一声：“年纪不大眼光倒挺高。” 胖子一脸得意：“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谁闺女。” 张灵安忍俊不禁，黑花没来时，小月亮一见到小哥和她，就会笑的特别可爱，想来也是有这层原因在。 “各位，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吃完饭该干活的干活了。”吴邪拿出春联和窗花，他专门留着等人齐了装饰屋子，让他们都有参与感。 “我的胡萝卜呢？”小花轻描淡写的问。 “这我可没忘，等着你亲自来拔呢。”吴邪眼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自得，“我们做胡萝卜方糕怎么样？” 他也是和小花重逢之后，才想起来他们小时候一件往事。 当年他去北京拜年，衣服穿太少冷得不行，小花就想折家里的梅树枝给他生火取暖，当时两人手里都拿着方糕，那是从南方带过去的拜年礼，小花很喜欢。 他把没吃完的方糕给吴邪拿着，还没花台高的小豆丁非常努力的想爬上去折梅枝，好不容易生起火，回头发现吴邪已经把他那块糕一起吃了。 小花当时被气的快哭了，不过吴邪那时候被冻得发烧，头脑不清醒才做出这种缺德事儿，后来分别时，小花还认真告诉吴邪：“你人品不行。” 后来想起这件事，吴邪都觉得愧疚，是以当小花看似随意说起胡萝卜时，吴邪就知道他一定是认真的，绝不能让他再有机会说他人品不行。 小花轻笑一声：“行啊。” 瞧着小花的神色，吴邪松了口气，看来胡萝卜这件事算是成功过关了。 第139章 新年聚会 饭后，吴邪带着小花去拔胡萝卜，张起灵写春联，瞎子负责贴，胖子则带着黎簇、杨好和苏万他们去后厨，开始准备午饭和年夜饭。 人太多，没张灵安她们什么事儿，几人坐在炉火边逗小月亮，烤栗子。 喜来眠大门口，黑瞎子在指挥张起灵贴春帘。 “左边一点。” “高一点。” “再高一点，哎!高了，往下一点!” 张起灵回头看黑瞎子一眼，黑瞎子立马老实下来：“好了好了!” 两人正准备进去，一辆黑色suv在门口停下，车门打开，一个身穿红裙、长发披肩的女人从车上下来，摘下墨镜朝他们明媚一笑：“黑爷，小哥，好久不见!” “哟，秀秀！”黑瞎子笑着上前替秀秀拿行李，“不是说不来吗？” “你们都来了我当然要来，再说我也好久没见你们和吴邪哥哥他们了。”秀秀语气轻快，“他们人呢？” 黑瞎子带着人往里走：“在后面菜地里拔胡萝卜呢。” 闻言，秀秀语气感慨：“没想到吴邪哥哥还真在这儿种地了。” 黑瞎子：“那是，还有模有样呢。” 进到别馆，吴邪和小花刚好从菜地回来，几人又是一番寒暄，秀秀和许久不见的吴邪、张灵安他们都抱了抱，神情放松。 张灵安从她漂亮妩媚的脸上，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娇俏明媚的少女。 多年不见，故人依旧还有当年模样，也是一件幸事。 后院鸡舍，黎簇、苏万、杨好正在抓鸡，胖子做指挥。 实际上是胖子怕他们抓错他留着孵蛋的母鸡，在一边盯着点。 “就那只，看到没，尾巴毛是黑色那只公鸡，就抓它。”胖子嗑着瓜子，选中了一只幸运儿。 杨好撸起袖子答应：“好嘞！” 三个人从三个方向靠近，呈包围之势，杨好一个飞扑，公鸡察觉到危险，扇着翅膀一躲，杨好扑空。 “行不行啊你。”黎簇吐槽道。 杨好不服输：“再来！刚刚是我没准备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鸡是小哥养的，格外灵活，接下来鸡舍一整个鸡飞狗跳。 “哎，错了错了！” “你们别吓到我的母鸡！” “咯咯咯！” …… 鸡逃他追，插翅难飞。 最后胖子非常大方的让他们抓了两只，杀鸡的工作自然也交给三个年轻人。 女孩子在客厅喝茶吃点心，男同胞们则进厨房做饭，一个个身高腿长的大男人把喜来眠后厨占得满满当当。 实在挤不下太多人，潘子和坎肩就到外面劈柴。 午餐很丰盛，满满两大桌子菜。 云彩出月子之后，胖子终于不再戒酒，中午和黑瞎子他们浅酌几杯，非常克制。 其他人也是如此，都准备到晚上年夜饭再畅饮一番。 晚上的年夜饭所有来的客人都贡献了一道菜，小花的是四喜丸子，黎簇是油焖大虾，黑瞎子依旧是青椒肉丝炒饭。 炒饭太简单，吴邪又让他做道别的。 人太多，吴邪干脆用两张方桌拼成长桌，十多个人围坐着，桌上都是他们辛苦一天的成果。 各色菜肴摆满桌面，必不可少的还有好酒。 所有人都满上一杯，吴邪站起身，举杯道：“感谢各位给我面子，来喜来眠过年，以后常来，一个都不准缺席啊！” 黑瞎子：“行啊，没问题。” 潘子：“小三爷说一声，我一定来！” 王盟\/坎肩：“我也是！” 小花：“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 所有人举杯共饮，杨好三人在那说八卦，黑瞎子讲起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事情，他们隐居之后，故事依旧精彩，任何时间都有属于他的主人公。 这些人大多都很健谈，吃饱之后，胖子和潘子开始划拳，黑瞎子和杨好、坎肩也加入，气氛热闹到极致。 张灵安坐在一边笑着看他们玩闹，手边的酒已经被小哥换成橙汁。 一只温热的大手从旁边伸过来握住她的手，然后十指相扣。 张灵安侧眸对上他那双含着温柔笑意的眼，反手回握住他，心间安稳温暖。 小月亮还小，早已撑不住睡去，云彩带着孩子先回了房间，阿贵年纪大了，喝得半醉也摇摇晃晃回屋睡觉。 一直喝酒谈笑到十点多，潘子、王盟和坎肩已经彻底醉死过去，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黎簇那小子喝到一半就趴桌上睡觉，这会散场时又醒来，帮忙把醉倒的杨好扶进房间。 胖子还准备放他的超大烟花，没有醉死，不过已经眼神迷离，走起路来东倒西歪，和同样迷糊的吴邪互相搀扶着就往外走。 黑瞎子和张起灵连忙把两人扶着坐好，张灵安进厨房给他们一人煮了碗醒酒汤。 现场清醒的除了张灵安、小哥、阿宁和黑花之外，就是苏万和装醉避免被灌酒的黎簇。 几人把醉鬼安置好，又开始收拾残局，忙碌完时间已经临近零点。 胖子和吴邪喝了醒酒汤清醒不少，招呼着其他人出去放烟花。 胖子买回来的超大烟花有三颗，跟炮弹似的，需要用专业炮筒发射。 胖子走路仍旧摇摇晃晃，黑瞎子和小花怕他掉进外面的小溪里，接过他手里的烟花到合适的位置安置下来。 小花做指挥，看着时间，开始倒计时：“三，二，一……放！” 引线快速燃烧，指针跳向零点的那刻，“咻”的一声，数朵烟花同时升空，其中胖子那个超大烟花飞的最高。 “砰！” 炸开的瞬间，蓝色焰火点燃了他们头顶的整片天空，形状如同巨大的蒲公英，又仿佛漫天流星四散开来，璀璨耀眼。 “怎么样？胖爷特制烟花牛不牛逼？”胖子大笑着问。 那一瞬间的美确实震撼，阿宁站在吴邪身边，吴邪朝胖子竖起大拇指，小花和黑瞎子并肩站着，看了眼彼此又重新望向天空。 张灵安靠进小哥怀里，所有人都安静的欣赏这场美丽的烟花秀。 回到房间后，张灵安和小哥一起洗完澡出来，已经凌晨两点多，时间不早，张起灵没在继续，老实抱着张灵安睡觉。 第二天所有人都睡到快中午才起，那几个喝醉的直接睡到下午。 今年人多，麻将都凑了三桌。 小花、黑瞎子、吴邪和小哥坐一桌，黎簇三人加上坎肩他们在另一桌，张灵安和胖子在旁边围观，其他人在旁边斗地主。 小哥这一桌个个都是顶顶聪明的，四人你来我往，都在算牌，战况胶着。 看得胖子直呼这些人打麻将也这么多心眼子。 晚上吃完饭，从棋牌室转战客厅，胖子的唱歌设备派上了用场。 杨好他们搬了几箱啤酒过来，一群人一边唱歌一边喝酒，有人唱歌跑调跑的堪称鬼哭狼嚎，有人却唱歌非常好听。 小花和秀秀就是其中之一。 黑瞎子听完小花唱完一曲，鼓掌欢呼：“真好听！花儿，再来一首！” 小花笑着把话筒扔给黑瞎子：“该你了。” 黑瞎子接过话筒，大方答应：“那接下来就让我为大家献唱一首《海阔天空》！” 苏万杨好、坎肩啪啪拍掌欢呼，充当氛围组。 “今天我 寒夜里看雪飘过～” 瞎子唱的是粤语版，粤语很标准，但和原唱完全不在一个调上。 小花直接听乐了，看着陶醉的瞎子，吴邪和小花同时拿出手机开始录像，黑料加一。 苏万看着两人，纠结片刻也拿出手机，难得遇到他师傅不擅长的领域，拍下来留作纪念。 年初二，吴邪的爸妈和他二叔也来了雨村。 吴一穷是高级地质工程师，一身文人的文雅书卷气，妻子是杭州高官之后，雍容典雅，气质温柔，夫妻俩不从事盗墓相关，是吴家洗底最成功的人。 吴一穷夫妻和吴二白原本早就想来，但一直没时间，这次陪老太太过完年，趁他们都在，就过来看看。 三人给所有人都带了礼物，满满一大车。 看得出来吴邪爸妈很满意阿宁这个儿媳妇，对阿宁比亲儿子都热情。 这样一来，开怀居和喜来眠的别馆都住满了，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玩到初五那天，小花和黑瞎子要会回北京，吴邪爸妈和二叔准备回杭州，苏万也得回家看望父母。 这次愉快的新年聚会迎来尾声，吴邪和阿宁跟着长辈回杭州拜年，胖子也带着云彩小月亮和阿贵一起回巴乃，其他人各自散去，雨村只剩下张灵安和小哥，还有三只狗。 两人带着三只狗回了村屋，新年过去，腊肉被他们消耗大半，几人喂的鸡也没剩几只，新的小鸡快要孵化，到时候又能养一批。 两人经历过太多年岁，喜欢大家齐聚一堂的热闹，也习惯且享受两人独处的安静。 第140章 原石 新年这几天雨村的天气都极好，吃过饭张起灵去山里钓鱼，张灵安陪他一起，顺便挖点冬笋回来。 自从抓到过一次竹鼠之后，三只狗每次上山都会到竹林乱窜，企图再抓一只回来，跑累了之后就会窝在小哥脚边晒太阳睡觉。 张灵安挖完笋回来，小哥已经钓上来两条鱼。 张灵安到他旁边坐下，冬日的阳光最是惬意，她很快就昏昏欲睡。 “睡吧。”张起灵低声道，伸手把人揽进怀里，让她靠在他肩上。 “可是，会影响你钓鱼。”张灵安声音困倦，打了个哈欠。 “不会。”张灵安起灵望着她因为犯困而泛起水意的眼眸，心底发软，放低了肩，让她靠得更舒服。 张灵安心满意足的蹭了蹭，安心靠着。 鼻间都是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张灵安直接睡着了。 小哥每次带着她一起钓鱼，很多时候都钓不到多少，就是这个原因。 年初八张海客他们从墨脱回来，特意路过福建给他们带了年礼——藏鸡和羊，还有石锅鸡汤底原料。 晚饭是几个张家人自己动手做的，吃饭的时候张海客和他们分享吉拉寺近况。 “去年吴邪他们搞的温泉池还在，我们又重新修缮了一遍，很多本地人和外来旅客都会来泡。” 张海客看向张起灵，“德仁让我代他向族长和灵安妹妹你问好，说最近一切太平。” 张起灵淡淡点头：“知道了。” 聊完墨脱，张海客又和张灵安说起公司的开年计划，他们准备在上海开家分店。 张灵安在上海也有好几处房产，办公地点不是问题，张灵安负责出钱，其他的让张海客他们自己经营。 张家人来了又走，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正午，村屋新一批小鸡成功破壳了。 刚孵化的小鸡毛发湿漉漉的，到太阳下晒干之后，一个个的就毛绒绒起来，像一只只奶黄色毛球。 张起灵拿来小米撒在盘子里，等小鸡适应了环境，喝过水之后，陆陆续续就会开始进食。 二月底的天气夜晚温度很低，需要给这群小家伙做保暖。 张灵安看着小哥给小鸡舍里挂上保温灯，问道：“这样就行了吗？” “我晚上再来看看，防止温度太高或不够，有小鸡死亡。”张起灵认真道。 一开始养鸡时，他和吴邪、胖子都没什么经验，导致小鸡死亡率很高，一来二去就熟练了很多。 这些小东西太脆弱了，需要小心对待。 张灵安望着他温和的侧脸，脸上不自觉带着笑意，小哥一直都是这样，喜欢动物胜过人。 那只藏羊暂时养在院子里，等吴邪、胖子回来再说。 半夜张起灵起床查看鸡舍的状况，张灵安也想跟着起身，被他又按回床上。 张起灵低头在她额头吻了吻，低声轻哄：“睡吧，我去去就回。” “好。”张灵安睡意朦胧的应道，一直等他再回来，才又重新窝进他怀里，彻底睡去。 翌日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鸡舍查看小鸡的状况，一共十一只小鸡，全都健康的活着。 吴邪和胖子元宵节那天才回来，胖子他们先到，巴乃光照更强，小月亮回来都黑了一点，不过依旧活泼可爱。 胖子一下车就朝小哥张开手：“小哥、姑奶奶，几天不见想我了吗？” 张起灵嘴角微扬回抱住他，张灵安从云彩怀里接过小月亮，几人往里走去。 放好行李出来，胖子来到后院，看着里面吃草的羊，双眼一亮：“哟呵，墨脱那边还送礼过来了？正好天真下午也回来了，咱晚上吃烤全羊怎么样？” “羊是张海客他们从墨脱带回来的。”张灵安简单解释道，“怎么吃都行。” 在吃这方面，胖子最有话语权。 吃过午饭，胖子和小哥就开始处理羊，等腌制好放上烤架，吴邪和阿宁也差不多快上飞机。 胖子留下来烤羊，张灵安和小哥开车去机场接人。 回到雨村时，老远都能闻到烤全羊的香味。 吴邪鼻子恢复的很好，他嗅了嗅空气里孜然的香气，笑着道：“看来我们晚上有口福了。” 羊太大，六个人吃不完，只烤了半只，剩下的放冰箱里。 吴邪和胖子回来之后，喜来眠也要开始营业了，几人又恢复了平静的开店日常。 入春之后，喜来眠旁边的几亩稻田又要开始耕种了，今年依旧是种稻米。 除此之外，红薯和土豆，还有各种青菜也种了不少，每天上午在喜来眠营业，下午几人就去地里忙活，日子忙碌充实。 今年种水稻张家人没有再来帮忙，小哥、吴邪和胖子三人雇人过来帮忙，一天搞定。 不过在田里弯腰插秧，同样非常消耗体力，尤其是腰。 吴邪和胖子一回来就瘫在椅子上，吴邪直呼腰疼。 “年纪大了，天真。”胖子坐在一边感慨。 “是人都会老，我们又不是小哥。”吴邪说道。 正巧张起灵洗完澡从屋里出来，看了两人一眼，进厨房准备晚饭。 阿宁过去拉起吴邪，温声道：“好了，快去洗澡吧，腰疼晚上我给你按按。” 胖子“啧”了一声，朝云彩扑过去，声音造作：“云彩～人家也要你按按～” 云彩抱着小月亮侧身躲过，一脸嫌弃：“臭死了，快去洗澡，不然不许靠近小月亮。” 胖子：“嘤～” 那做作的样子看得吴邪拿桌上的苹果丢他，阿宁耳根微红，吴邪牵起她手进了房间。 晚饭是张灵安和小哥做的，过了春耕时节，几人又能悠闲一段时日。 立夏之后，天气逐渐炎热，稻田里去年的繁竹索引今年依旧要搭起来，这些忙完，雨村彻底进入夏季。 每天三十七、八度的高温，热得三只狗都蔫了吧唧的，趴在地上狂吐舌头，人更是不想动。 天气太热喜来眠生意也不好，几人没事干就坐在树荫下打盹吃雪糕。 最近胖子和张灵安都迷上了网购，所有生活用品都是网上买，小月亮从六个多月就开始咿呀学语，到现在八个月已经能简单发出“pa”这样的单音节，就像在叫爸爸。 第一次听到小月亮叫爸时，胖子激动的红了眼，差点老泪纵横。 胖子网购了一大堆小月亮的各种衣服、玩具、学步车等等，他的十个快递里有八个都是小月亮的，还有两个就是云彩的。 张灵安的则大多是给小哥买的衣服，类似防晒衣、遮阳帽等等。 这些天吴邪他们经常出去钓鱼，小哥都黑了一个度。 这天几人在大棚下面打盹，快递小哥开着他的小三轮过来，拉了一车快递都是他们的。 胖子戴上草帽和防晒的袖套出去帮快递小哥卸货。 大大小小的袋子、盒子在地上堆了一堆，最后一个快递是一个包装严实的木箱，快递小哥提醒胖子：“这个很重，搬的时候小心点，最好再叫个人过来我们一起抬。” “我看看，什么玩意儿这么重。”胖子好奇的看向木箱侧面的快递单，对张灵安道，“姑奶奶，你的快递，还是从缅甸寄过来的。” “应该是小张哥寄的，他最近和张海琪去了那边。”张灵安解释道，她和小张哥时不时会联系，对方最新位置是在缅甸。 张起灵上前，和胖子合力搬动木箱，放到大棚下面。 快递小哥送完就走，胖子疑惑：“姑奶奶，里面是什么？怎么这么重？” 箱子看起来没多大，大概二百多斤，说明里面的东西密度不小，难道是什么金器？那俩张家人在缅甸发现了什么肥斗？ 胖子心中满腔疑问，张灵安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吴邪拿来撬棍，胖子三下五除二就把箱子打开，拿掉最上面一层泡沫，发现里面都是石头。 “我去，他大老远寄什么破石头回来，缺心眼啊！”胖子无语道。 吴邪拿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感受了一下重量，心中大概有个猜测：“这些应该不是普通石头。” 箱子里还有一个信封，张起灵打开看了看，递给张灵安。 是小张哥写的，信上说他和张海琪偶然救了一个玉矿老板，对方送了他们很多翡翠原石，他就寄了一些回来送给他们。 他不懂翡翠，这些石头里面有没有货他也不清楚，他给每个张家人都寄了一些，让张灵安他们开着玩儿。 张灵安也拿起一块儿，对胖子他们道：“这些是翡翠原石，不过不知道里面是不是翡翠。” “哟嚯！”胖子双眼一亮，顿时来了兴致，“他们去缅甸挖矿了？居然是翡翠！这玩意儿我有点了解，等着，我现在就去拿个手电筒！” 胖子跑到后院一通捣鼓回来，手里拿着他那超亮的网红手电。 吴邪白了他一眼：“用得着这么大的手电？” “嗐，它光线强，就得用它才能看清楚。”胖子一本正经道。 他拿起一块黑皮的石头，往手电上一放，开灯的瞬间，光线穿透整个石头，内部散发着浓浓莹莹绿光。 “我去！”胖子激动大道，“有货有货！帝王绿！” “这只能说明这确实是块翡翠，里面的东西到底怎么样，还得切开才知道。”吴邪比胖子冷静得多。 赌石这种东西，风险很高，就算光线能穿透整个石头，里面也可能是满是纹裂不值钱的翡翠。 “怎么切？”胖子问道，“我让人搞套工具过来？” “我们有角磨机，可以先磨掉外皮再看看。”吴邪打量着手里的石头，提议道。 两人兴致勃勃的跑去找工具。 第141章 翡翠 张灵安看着眼前的木箱，里面大大小小大概十多块石头，黑皮、白皮、黄皮都有。 张灵安问身旁的人：“小哥，你觉得这些石头怎么样？” “我看看。”张起灵温声道，蹲下身仔细感受每一块石头，最终选择了一块白岩沙皮的石头。 张灵安用胖子的强光手电照了照，整块石头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蓝色。 胖子和吴邪带着角磨机回来，选择一块石头，开磨之前，胖子眼神兴奋：“着要是开出帝王绿，咱就发了。” “行了，是块玉就不错了，磨吧。”吴邪让他别磨叽，期待值先不要太高。 “得嘞！”胖子戴好护目镜，启动机器，角磨机高速运转，很快磨掉了外皮。 差不多之后，他关掉机器，换砂纸打磨。 “姑奶奶，天真，小哥，我们要发了。”胖子声音正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他把抛光过后的成品展示给他们，就见一块褪去外壳，里面满是苹果绿的莹润玉石出现在他手中。 “还真是块翡翠。”吴邪惊讶道。 “姑奶奶，你们懂不懂翡翠，这玩意儿能不能值个几百万？”胖子问道。 “不太清楚。”张灵安摇头，她和小哥对古董机关信手拈来，但玉石这方面没有什么涉猎。 “我看一眼。”吴邪有点了解，他拿来一个正常点的手电，没有专业强光手电，先用普通的代替。 没了外皮，里面的玉石能看得更清楚。 “有纹裂，里面到底怎么样还得切开再说。”吴邪简单道。 胖子“啧”了一声：“这玩意儿还挺复杂，我有个搞玉石的朋友，我找他搞套专业设备过来。” 吴邪点头：“行，设备到之前，我们先研究研究怎么切。” 张灵安对这些石头颇有兴趣，有种开盲盒的期待感。 她对他们几人道：“大家一人选一块，切出来什么都是你们的。” “谢谢姑奶奶！”胖子咧嘴一笑，“让胖爷我来挑挑我的帝王绿。” 几人都分了一块，张起灵选择的是他一开始挑出来的那块白皮原石，胖子反复纠结，用他的超大手电研究许久，最终挑了一块大概二十多公斤的石头。 剩下五六块全是张灵安的，还有一块很大，大概三十几公斤。 当天张起灵、吴邪和胖子研究了一晚上翡翠相关资料。 胖子搞的机器还有几天才能到，没客人的时候，几人待在后院给原石去皮。 张起灵选的那块石头大概两个巴掌大，表面没有大裂，运气好的话能出手镯。 阿宁和云彩对这些不感兴趣，她们俩的石头都交给吴邪和胖子处置。 胖子把石头外皮全部磨掉了，里面有几条绿色色带，能不能出帝王绿就看里面的情况，他已经在计划着给云彩和小月亮打手镯和项链。 在几人研究的时候，有搞玉石研究的老顾客上门，给他们提供了指导。 切石头的机器是四天后到的，那天是个台风天，下着大雨，机器太大加上天气原因，快递小哥送不过来，胖子拉上小哥和吴邪冒着雨去把机器拖了回来。 回到喜来眠时，三人衣服全湿了，洗完澡换过衣服之后，就开始捣鼓机器。 这种天气喜来眠没有客人，三人合力把切石头的机器搬进别馆，胖子的朋友非常贴心的准备了安装说明和使用方法及注意事项。 三个男人捣鼓到下午，一台线切机才组装完成。 等了这么多天，胖子早就迫不及待，所有原石外壳都被扒去了，几人决定先用一块看起来不怎么样的小石头练手。 那块石头只有半个巴掌大，二十多分钟就切开了，胖子拿出来一看：“嚯，鹅卵石！天真，拿去垫桌角。” 这块石头里面都是藓，肉质也没化开，就一大理石，没用。 “再试试这块。”吴邪把他那块拿出来，上面已经画好切割线，让胖子装上机器固定。 切废的石头直接被他扔进了院子里做装饰。 吴邪那块石头十多公斤，表面的颜色成蓝绿色，打灯颜色透亮而且没有大裂，也是潜力股。 等切石头的功夫，几人干脆关了店，吴邪、阿宁和胖子在一旁打牌，云彩和小月亮在旁边围观。 张起灵背靠沙发打盹，张灵安枕在他腿上睡觉。 等一觉睡醒，云彩已经带着小月亮回房睡觉，剩下三人也东倒西歪睡着了。 机器的声音一停 胖子就迷迷糊糊醒来：“切好了？我看看。” 他这一动，吴邪也醒来，几人凑到机器边上，胖子拿出切好的石头出来，看到里面的绿色大喜：“发了！天真！你看是不是帝王绿？” “你想多了，这最多是正阳绿。”吴邪拿出切下来的那片对光看了看，底子细腻，带着透手感，底色也干净，“种水还行，应该是糯冰种，六位数应该是差不多了。” 胖子说的绿色面积很小，只有拇指大小，分布也很散，不过翡翠这种东西，种水不错的话，带绿就是涨了。 “那也好啊，姑奶奶，替我们谢谢那姓张的。”胖子已经很满意，只要切出来不是大理石，他都高兴，毕竟不花钱。 那几个姓张的也难得阔绰一次，他们也跟着沾光。 “不用客气。”张灵安摆摆手，送她和小哥的自然也有胖子和吴邪他们的一份儿，他们的关系不用见外。 “接下来切哪块？”胖子信心倍增，他自己那块太大太花时间，他准备留着晚上切。 张起灵把他那块递给胖子，胖子看着他那块石头，啧啧感叹：“小哥，你这块石头不切都涨了，这透明度，最次也得是个冰种。” 瞧着就跟一个大冰块似的，是目前所有石头中表现最好的一个。 这块料子一个巴掌大，厚度大概在十五公分，等几人吃完晚饭，料子也切好了。 胖子一马当先，机器打开，他拿起那片切好的翡翠陷入沉默。 “怎么了？切垮了？不应该吧。”吴邪见胖子不语，疑惑道。 “天真，你看看这像不像块玻璃？”胖子眼神兴奋，把手里那片递给吴邪。 吴邪瞧着那块完美无瑕，甚至隐约飘绿花的翡翠，同样惊讶了片刻。 整片翡翠通体透明如玻璃，能完全透手，带着淡淡蓝底，没有纹裂和棉，绿花也格外灵动，已经是天花板级别的完整度和种水。 看起来就像他院子里清澈见底的湖水，绿色花纹就是水底的水草。 “这种种水，扔水里都看不见。”吴邪肯定道，“这一块板就七位数了。” 胖子把另外大半没有切的部分拿出来，里面表现同样很好，干干净净没有纹裂。 他把石头递给小哥，语气真诚：“小哥，这块石头，起码卖千万，你要是想卖，我可以找人帮忙出手。” 这种品质在如今的翡翠市场非常难得，这样的高货一直都不缺买家。 “不卖。”张起灵淡淡摇头，他不缺钱，他准备留着给张灵安做首饰。 几人把剩下几块小一点的石头全切了，垮了两块，里面只是豆种，而且纹裂多，没有任何价值。 阿宁那块切出一条色带，糯种，继续切还有涨的可能。 云彩那块是个糯种紫翡，部分颜色达到妖紫，品相也不错。 张灵安的三块里，除了没用的三块，剩下两块一个是糯冰种油青料，另一个是冰种春带彩，最后最大的那块还没切。 晚上睡觉前，胖子那块石头终于进了机器，只等明天揭晓成果。 六个人坐在一起泡脚，胖子问道：“姑奶奶，那姓张的要是知道我们切涨了不会要回去吧？” 他们这堆石头要是卖的话，怎么着也得快一个小目标了吧，小张个还不到他错过了暴富的机会。 “不会。”张灵安让他们放心，小张哥不是这么小气的人，而且，“据说那老板送了他们一吨，这些只是一小部分。” “牛逼！”胖子震惊，“这么说我都想去缅甸了。” 回来他就是亿万富翁。 云彩闻言给了胖子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胖子连忙抱住云彩，笑着改口：“我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你和小月亮呢。” 吴邪没眼看的移开视线，扭头询问阿宁想要什么款式的首饰。 他们两块石头都还不错，种水最好的部分能有糯冰种，最有价值的部分留下来，其他的可以拿去卖掉。 这也算是一笔意外之财。 翌日张灵安和小哥起床时，机器还在运转着，胖子那块已经切好放在一边，里面是张灵安那块最大的。 其他人都还没起，也不知道是谁半夜起床换的石头。 两人跑山回来，在门口都能听到胖子的笑声。 第142章 加工 “胖爷说什么来着！帝王绿！这下胖爷我发达了！”胖子声音雀跃，抱着石头一顿研究，越看越觉得那抹绿色养眼。 “好了，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吴邪在一旁让他冷静，“是帝王绿，但是有裂做不了手镯，看大小，顶多做条珠串。” 胖子那块石头大部分种水都不行，但正中间偏偏有条色带，而且的冰种帝王绿，直接化腐朽为神奇，让整块石头身价暴涨。 “胖爷我了解过行情，起码八位数，要是上拍卖会，那得上亿。”自从看到石头，胖子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 见张灵安他们回来，胖子冲过去一把抱住张起灵：“姑奶奶，小哥，帮我告诉那姓张的，下次他再来我请他喝喜来眠最好的酒。” 张灵安失笑：“行，一定转达。” 吃早饭时，胖子的兴奋劲儿终于冷却不少，他琢磨道：“天真，你有没有觉得这玩意儿比倒斗还赚钱？” 现在倒斗管制相当严格，古董不好卖，不少老铺子都关门了。 “别想了。”吴邪放下碗筷，和他说清现实，“你这种情况在赌石里属于运气好的，而且还得益于人老板送的石头良心。” “真要买，这种石头也不便宜，而且这一行水可不比古董浅，新手不交点学费很难赚钱，每年为了石头倾家荡产的也不是少数。” “胖哥，你要实在没钱，你藏在书房的私房钱我就不收了。”云彩瞧着胖子，淡定道。 胖子：“？！！！” 他一口豆浆呛进喉咙里，连连咳嗽，脸色涨红。 终于缓过来，他连忙解释：“云彩，那不是私房钱，是我给小月亮存的。” 云彩挑眉：“是吗？” 胖子连连点头：“对对对，不信你问天真。” 想到什么，他问：“不过，云彩你怎么知道的？” 他藏在书房博古架的花瓶里的，这么隐蔽，云彩又很少去书房，按理说很难发现才对。 他看向沉默吃饭的小哥，这人有前科，不过他藏钱时小哥不在啊。 他又转向吴邪，吴邪摊手：“别看我，和我没关系啊。” 云彩瞪了一眼胖子：“你别管我怎么发现的，下次别被我找到。” 胖子摸不着头脑，不过也顾不上这些，扭头哄云彩去了。 张灵安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张起灵把剥好壳的茶叶蛋放张灵安碗里，低声认真道：“我没有私房钱。” 他每个月的工资都会上交给张灵安，之前办婚礼剩下的资金也全部给了她，他现在的钱都是张灵安给他的零花钱，被他存了起来，平时给她买东西。 张灵安失笑，这样的小哥实在太乖太可爱了。 她看了眼四周，阿宁和吴邪已经吃完饭洗碗去了，胖子在哄云彩，趁没人注意，她飞快的在小哥脸上亲了亲，声音温柔：“我知道。” 张起灵缓缓眨了眨眼，手指微动，嘴角几不可察的上扬。 外面依旧在下雨，喜来眠没什么客人，忙完之后，胖子和吴邪就在琢磨剩下的石头该如何拆分切割。 下午三点左右，那块最大的石头终于切完。 胖子和吴邪各搬一半下来，胖子一眼就确定道：“涨了！果然大货都能出好东西。” 他又招呼张灵安：“姑奶奶，你快来瞧瞧！” 下雨天屋里光线不太亮，用手电一照，就能看到浓郁的紫色和绿色，冰冰透透，整个翡翠的颜色格外娇艳漂亮，种水以糯冰为主，最好的地方估摸着达到高冰。 “确实漂亮。”张灵安也不由得目露惊艳，单论颜值，比起纯粹的帝王绿，她更喜欢这样梦幻灵动的颜色。 这块石头里面有几条大裂，但不影响品质最好的地方，翡翠做成饰品最有价值的是手镯，这块石头镯位很多。 她看向吴邪他们：“这些石头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把它们全部切成片，胖子联系了他朋友，到时候送过去加工。”吴邪说道，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做。 张灵安和小哥都没意见，接下来怎么切胖子又咨询了他朋友。 得知他们有这么多极品石头，还切出了帝王绿，胖子那朋友恨不得马上从平洲冲过来，奈何实在走不开，只得一边眼红一边给他们提供指导。 就这样，张起灵、吴邪和胖子开始了长达半个月的玉石研究，又过了一个星期之后，总算全部拆解完成。 吴邪和张起灵带着玉石去了一趟平洲，和胖子的朋友碰头，开始按照他们的计划处理这堆玉石。 成品设计和完成需要时间，晚上张灵安和小哥打电话，得知他们要半个多月才能回来时，不由得撇了撇嘴。 她看着手机屏幕里小哥清俊的眉眼，不由得泛起几分惆怅，要好多天都见不到他，只是想想就已经不习惯了。 “怎么样？小哥，在那边还好吗？”张灵安趴在床上，抛却心中那点怅然，笑着问。 “嗯。”张起灵低声回答，瞧着她因在床上滚来滚去微乱的长发，下意识动了动手指，触碰不到她，他眼神黯了黯，和她简单讲了讲他们的情况。 他和吴邪现在住在胖子朋友家，这人是平洲一翡翠商人，在行业内颇有名气，暂时看起来是可靠的。 两人聊了许久，电话挂断前，张灵安隔着手机轻抚他的眉眼，软声呢喃：“小哥，我想你了。” 张起灵眸色渐深，缓缓眨了眨眼，低声认真说：“灵安，我会早点回来。” 明白他这是也想她了的意思，张灵安心中甜意蔓延，粲然一笑：“好，晚安，小哥。” 张起灵：“晚安。” …… 虽然张灵安同样想他早点回来，不过还是让他不要着急，慢慢来就好，顺便可以借这个机会四处逛逛，就当旅游。 台风天过后，气温凉爽了几天，之后又开始升温，到夏至前，天气一如既往的炎热。 喜来眠生意稳定，有胖子在，完全能应付得过来。 小哥不在，张灵安一个人跑山锻炼、遛狗，平时雕刻木雕，偶尔也会和胖子、阿宁一起去钓小龙虾。 在两个星期后的一个傍晚，火烧云映红了半边天，张灵安和胖子他们坐在门口欣赏晚霞乘凉时，一辆黑色越野从村子外面的方向驶来，最终停在喜来眠门口。 张起灵和吴邪从车上下来，胖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声音兴奋：“天真，小哥！你们终于回来了！这趟怎么样？” “还不错。”吴邪和胖子抱了抱，又笑着看向阿宁，和他们说起他们这些天的经过。 张灵安走到小哥身边，半个月不见，眼前人没什么大变化，只是头发有些长了，都快盖住眼睛，得找个时间给他理发。 她上前拉住他的手，嘴角上扬：“小哥，你回来了，明天我给你剪头发吧。” “好。”张起灵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把她的手反握进他的掌心，此刻，这些天来始终萦绕在心间的牵挂终于得到抚平。 胖子闻言，附和道：“姑奶奶，加我一个。” 吴邪：“还有我。” 张灵安剪头发的技术几人都非常认可。 胖子迫不及待打开后备箱，一边问：“怎么样？胖爷的帝王绿手串成了吗？” “一百零八颗，外加一套蛋面，怎么镶嵌你自己决定。”吴邪拿出一个木盒递给胖子，胖子这块料子吸引了不少翡翠人过来围观，一个个眼馋得很。 还有小哥那个玻璃种和张灵安的春带彩，不少人都问卖不卖。 “走吧，全都搬进去，让你们看看成品。”吴邪说道。 喜来眠别馆内，一排排翡翠饰品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那块春带彩的石头按照张灵安意思，种水最好的地方出了四条手镯、一串珠串，手镯他送了阿宁、云彩一人一只，另外一只是小月亮的。 其他部分被胖子那朋友以一个不错的价格回收了。 吴邪和阿宁的那块石头也只留下了最好的部分，至于小哥的，他给了胖子和吴邪一人一片，其他的做成手镯、发簪、项链和耳环，全部送给张灵安。 “除开这些，边角料都卖了这个数。”吴邪抬手比了一个七，“灵安姐，你的那部分钱已经打到你账户了。” “辛苦了。”张灵安笑着道，她已经收到了，她的那部分也有近两百万。 真是一笔意外之财，下次小张哥他们再来，她也得好好招待他们。 胖子捧着他那条帝王绿手串爱不释手，一边感叹：“这颜色，瞧着就喜庆！” 他把项链戴在云彩脖子上，欣赏道.“云彩，这珠子真适合你！” “你还是拿去放着吧，我平时也用不着。”云彩把珠串拿下来，她知道这珠子的价值，而且她也不怎么戴这些。 “行吧，留着给我闺女玩儿。”胖子丝毫不心疼的把珠串递给婴儿车上，龇着小米牙乐的小月亮，一脸慈父样。 云彩无奈的看他一眼，由他去了。 胖子那份儿还有几套蛋面，他给张灵安和阿宁一人分了一套，他则让吴邪帮忙用小哥给的料子，雕了一块刻着一朵祥云的无事牌，挂在脖子上。 分完所有翡翠，胖子心情愉快的进厨房准备晚饭，准备给小哥和吴邪做顿大餐。 这场持续一个多月的翡翠研究至此进入尾声，大家又恢复往日的生活。 第143章 买地 晚上回到村屋，张灵安打开衣柜，正准备给小哥看看，她这段时间给他买的新衣服和防晒衣。 身后一道温暖的身躯靠过来，张灵安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他揽入怀中。 她顺从的靠进他怀里，拿起一顶帽子，回头叮嘱：“小哥，下次钓鱼戴上……” 话音未落，他身上清冽如雪后冷杉般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张灵安未说完的话尽数被他微凉的唇瓣堵住，一个炽热的吻把屋内气氛点燃。 张灵安手里的帽子被他接过，重新放进衣柜之中，他左手扶上她的后颈，加深这一吻。 对彼此的想念全部化作身体上的缠绵，如同热烈滚烫的火焰，经久不息。 再次洗完澡出来，两人相拥着躺在床上，彼此身上的麒麟纹身若隐若现。 张灵安轻抚小哥肩上的牙印和红痕，那是他太磨人时，她没忍住咬上去的，不过她收了力道，并没有咬破。 感受到她似有若无的抚摸，张起灵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又有加快的趋势，他抓住她作乱的手，把人禁锢再怀里，声音低哑性感：“灵安，别动。” 有些欲望实在难以克制，尤其是两人都坦诚相见的情况下，但现在已经很晚了，而且他不想她太累。 两人身体紧紧相贴，张灵安能清晰的察觉到他的变化，看着他原本淡下去的纹身又重新变得明显，张灵安脸颊发烫，立马一动不动，语气乖巧：“我睡觉了，晚安。” “晚安。”张起灵克制的在她额头轻吻，心满意足的闭上眼。 第二天张起灵依旧去喜来眠收银，吃过午饭，张灵安开始给他们理发，等下午太阳没那么晒之后，吴邪和胖子就会带着小哥一起去钓鱼。 张灵安给他准备的防晒衣和帽子他非常听话的穿上了。 张起灵一个人的时候更喜欢去村里的野塘，那里只有他一个人，很安静。 胖子和吴邪在，更喜欢村里专门钓鱼的池塘，那里不少钓鱼的人，吴邪和胖子很快就和他们混熟，顺便介绍他们去喜来眠吃饭。 这天晚上吴邪一个人钓鱼回来，吃饭时，和他们宣布了一件事。 吴邪语气淡定：“我买了块地。” 胖子没太在意，问道：“什么地？买来做什么？” “做什么我也没想好。”吴邪道，“你记得我们钓鱼潭子边卖玉米的阿姨吧，他们家的地。” 他把事情经过简单和他们说了一遍，那位阿姨身上总是带着伤，有时候还是最容易闹出人命的钝器打击伤，吴邪想管，但还是忍住了。 这次那阿姨脸上又带着新伤，哭着问吴邪买不买地，她儿子要钱开ktv，让她把地卖了换钱。 吴邪一时心软，就答应买下来。 “就因为她哭着找你，所以你就相信了？还花了喜来眠账上一半的钱？”胖子不可置信，“你确定不是仙人跳？有没有可能她是化的妆？” “我也不知道他们家地那么大。”吴邪无奈，“除非她儿子是专业化妆的，不然化不出来这么像的。” 他也是答应买之后，才知道足足有三十多亩地。 “再大也不用花一半存款吧？”胖子不解。 “地是不贵，三十多亩地，但我买了五十年使用权。”吴邪坦白。 “你……”胖子欲言又止，“看在咱卖翡翠赚了一笔钱的份儿上，我就不计较了，不过我们俩和小哥合伙开的店，这么大的事儿，你也应该提前和我们商量一下吧，我还想用钱换个大车呢。” 喜来眠胖子和小哥都投了一笔，张灵安没有参与。 他们拉货用的大车已经太过老旧，急需换一个，不然上路容易被交警抓住直接报废处理。 “这事儿是我不对，钱还没给，合同也还没签，你实在不想买，明天你负责接待。”吴邪语气无奈。 他当时抹不开面子，又有心想让她儿子觉得他和他妈妈有点交情，就没还价，现在冷静下来也觉得这笔钱花得他肉疼。 “明天我先看看情况，找个理由拒绝算了。”胖子说道，“咱已经有不少地了，再买那么大一块儿有什么用？开农庄做农场主？” 张起灵全程都没什么意见，安静的吸溜面条，胖子似乎觉得他一个反对没什么说服力，扭头cue小哥和张灵安：“姑奶奶，你和小哥怎么看？” “要是阿姨情况属实，我不反对买地，要是需要投资，和我说一声。”张灵安说道。 她记得那些地中间有一条铁轨，她对这条铁轨很感兴趣。 “哪能让你投资，你之前给我们的翡翠已经是投资了。” 胖子摆摆手，又扭头对吴邪道，“买车的话，我就用卖翡翠的钱好了，账上的存款，买不买地，我们明天再看看，我不反对，不过天真，买来种什么你得好好考虑考虑。” “放心吧，我知道了。”吴邪答应下来，心底松了口气，还好他们前段时间刚有了笔不小的收入，不然买完地还真捉襟见肘起来。 第二天上午，母子俩直接来了村屋，张灵安他们六个人一起接待了两人。 胖子做发言人，他还是不想买地，于是先试试能不能直接回绝。 他给两人倒上茶：“是这样的，阿姨，这事儿吴老板一个人做不了主，我们几个商量过了，那么大的地我们买了没用，您看要不二位另请高明？中午我请你们在店里吃顿饭就当算了。” “你他妈什么意思？是想反悔？”阿姨还没说话，他儿子当场就火了。 胖子乐了，他最不怕这种耍脾气的，他已经做好等他动手就把他按地上摩擦的准备，事情朝他没想到的方向发展了。 她儿子确实是动了手，却没敢打胖子，直接抄起茶杯狠狠砸向他母亲，那力道，阿姨顿时头破血流。 茶杯碎裂的动静不小，吓到了一旁的小月亮，云彩连忙抱着小月亮远离客厅。 “他奶奶的，给你脸了是吧！”听到宝贝女儿的哭声，胖子的怒气直冲天灵盖。 没等张灵安他们动手，直接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扭得肩关节脱臼，那人痛得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最后吴邪把母子俩都送进了医院，阿姨流了不少血，伤口需要缝合。 张灵安和阿宁围着小月亮哄了好一会儿，才让她重新喜笑颜开。 才八个月大的小家伙最容易受到惊吓，第一次见血晚上可能会做噩梦。 胖子和吴邪下午才回来，胖子一到家先去抱了抱小月亮，确定他宝贝闺女没事儿才放心下来。 晚饭时，胖子郑重宣布：“地我们买了，但得想个办法治治那小子，根源还在他妈身上，我准备把阿姨训练成散打高手。” “到时候他要是再想动手，他妈能把他打成孙子。”胖子恶狠狠道。 “她五十多岁了，想要练成除非有很大决心，但她都那样了还维护她儿子，恐怕很难。”吴邪开了一瓶啤酒递给胖子，今天那人当着他们的面下死手打他妈，他们遇见了也不能不管。 不过这种人也就那点胆量，只敢拿他妈出气，贪生怕死窝里横，现在他们是守法好公民，不能用以前的法子对付他，确实有点烦。 “胖子的办法也不是不行，我们可以逐渐改变阿姨的内心，让她重拾信心，相信她也不想她儿子这样下去。” 张灵安赞同胖子的决定，当人的力量变强之后，心态一定程度上也会有所改变，至少当她儿子再对她动手时，她起码知道如何保护她自己。 “行吧，先把阿姨的身体锻炼起来，一身腱子肉的阿姨，他动手前也得掂量掂量是不是对手。”吴邪也说道。 一个强壮的体魄有时候也是一种威慑，尤其是对她儿子那种人。 “那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胖爷我就是她的主教练！”胖子信心满满，“天真你是副教练，阿宁是康复师，小哥和姑奶奶是特别顾问。” “等等。”吴邪打断他，“我们教她什么？真学散打？” “不不不，我准备让她学摔跤，省里有一中老年运动会，有摔跤项目，赢了有奖金。”胖子拿出手机让吴邪看新闻。 吴邪白他一眼：“所以你还是奔着奖金去的。” “一举两得嘛！”胖子理直气壮。 “胖哥，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云彩认真道。 “放心吧，云彩，你胖哥我从不开玩笑，一定让阿姨成为摔跤冠军！”胖子拍了拍云彩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他眼中带光：“我都打听过了，忽悠她儿子开ktv的一个人家里挺有钱的，他爸之前搞地下六合彩，我准备好好说服他爸投资，钱多了，愿意参加的人也就多了。” 吴邪看出胖子的决心，也知道他这“说服”应该是恐吓才对，知道白天的事儿让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没说什么，答应了他的计划。 相比二人的踌躇满志，张灵安和小哥十分淡定。 张灵安清楚那狐朋狗友他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不再出现给狗投毒的事件，她得提前准备准备。 第144章 铁轨 晚上睡觉前，张灵安枕在小哥肩上，和他说起她的想法：“小哥，买下来的地，我想拿一块儿种玫瑰。” 可食用玫瑰，既能让蜜蜂采蜜，也能吃，还有观赏价值。 “好。”张起灵低声答应。 得到小哥的肯定，张灵安干劲满满，和他互道晚安后，心满意足的睡去。 第二天胖子和吴邪联系了阿姨，一手交钱一手合同买下来那块地。 当天胖子就开始和阿姨说起他的计划，让她参加训练打比赛。 但阿姨显然没听懂，还以为胖子他们觉得地买贵了，她心里过意不去，主动提出留下帮忙。 虽然牛头不对马嘴，但还是成功让阿姨留下了。 翌日一早，几人和阿姨约好一起看地。 她那块地离村屋有点距离，他们开车过去。 云彩留在家里照顾小月亮，据胖子所说，小月亮昨晚做了噩梦，导致他们一家三口都没睡好。 “我这次非得把阿姨练出来，好好治治那帮孙子！”胖子整个人都带着心疼自家闺女和没睡好的怨气。 “放心，有我和小哥他们在，就是八十岁老头也能教他来上两招。”吴邪安慰胖子，虽然他心里不是很有自信，但此刻的胖子需要顺毛。 “我一会儿回去调个安神香，挂小月亮婴儿床上，不用担心她做噩梦。”张灵安也开解胖子。 这些年胖子脾气收敛不少，但云彩和小月亮是他的逆鳞，谁敢和她们过不去，他能和他拼命。 “谢谢姑奶奶。”胖子道谢，心情缓和不少。 到地方时，阿姨已经等在那儿，正站在地边出神。 这块地是阿姨家祖传的，有感情，这会儿到她手里卖了，心里多多少少不是滋味儿。 胖子叫了她一声，她回过神来就开始给他们讲解这块地的细节。 这块地处于两座狭长山峰中间的峡谷里，峡谷宽阔平坦，正中间一条水泥路，路边种满荔枝树和龙眼树，左右两边都是田地，种着水稻。 他们的地就在左边，是唯一荒着的地方，长满参差不齐的野草。 这里总体来说风景还是不错的，视野又开阔，蓝天白云和稻田，加在一起，构成一幅美丽的田园山水画。 张灵安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听阿姨讲话，她说得很细，她和小哥都从事过农耕，明白她说的意思。 对吴邪和阿宁来说就不太懂，胖子更是不感兴趣，直接跑去看风水去了。 “这些地都是很好的，种水稻也能有好收成。”阿姨笑着和他们推荐，极力想告诉他们买得不亏。 “阿姨，我想种食用玫瑰，你看哪一块地比较合适？”张灵安问道。 玫瑰更喜欢松软的沙土，阿姨是最熟悉这些地的人，问她最合适。 “玫瑰啊……我想想。”阿姨没种过这种东西，但福建也有不少地方种食用玫瑰。 她带着两人来到田地中间，指着前面一块地道：“这块儿就不错，这里地势比旁边稍微高一点，不会积水闷根。” 阿姨说完又喃喃道：“玫瑰好啊，到时候多漂亮。” 张灵安打量着这块田地，呈不规则的长方形，大概一亩多，种玫瑰也够了。 胖子看完风水回来，和吴邪讨论了一会儿，就过来招呼阿姨：“剩下的交给小吴他们就行了，阿姨，我们先回去锻炼？” 阿姨虽然不清楚到底锻炼什么，还是跟着胖子走了。 张灵安到吴邪旁边蹲下，和他说起种玫瑰的事。 吴邪一把答应：“灵安姐，一块地够吗？要不多种两块？” 玫瑰可以做玫瑰酱、玫瑰精油，也能药用，而且他还有不少蜜蜂，蜜源又多了一种。 这里的气候也适合玫瑰生长，是个不错的选择。 “够了，先少种点看看。”张灵安笑着道，她也是心血来潮，主要还是为了赏花。 “剩下的地该种什么呢？”吴邪看着远方的山，自言自语道。 这确实是个需要好好考虑的问题。 回到店里，胖子正在和阿姨讲解训练安排。 胖子语气严肃：“我们店的员工必须要有一个好的身体素质，阿姨你上午到店，我们开始体能训练，下午休息，晚上再干活，最近是淡季，一般只有晚上客人多，阿姨，你觉得怎么样？” 阿姨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点头。 接下来吴邪和胖子先带阿姨熟悉了店里的环境设备，又把其他伙计叫上，开始喜来眠第一次体能训练。 其他几个员工见胖子似乎打算来真的，都有些迟疑。 如何说服他们一起坚持，又是一个新问题。 他们几个人都有自己的训练方式，张家人的方法显然并不适合没有丝毫基础的普通人。 吴邪让胖子先锻炼阿姨的手臂，他当初跟着黑瞎子训练也是先从手臂力量开始。 当天上午，阿姨颤颤巍巍的完成了三十个墙壁俯卧撑，中午吃饭的时候都没办法拿稳筷子。 胖子为了稳住阿姨，又给她按摩俩小时，并且开始给她做训练营养餐。 要不是胖子有家室，阿姨都要怀疑胖子喜欢她了。 但阿姨还是很害怕，吴邪就编了一个输了比赛饭馆就要倒闭的事，暂时安抚她。 有张灵安做的安神香囊，小月亮没再做噩梦，每天睡醒就咿呀咿呀说话，呲着小米牙乐，脸上两个酒窝，可爱得跟年画娃娃似的。 不少顾客都很喜欢小月亮，有些老顾客还会给她带礼物，已经成为喜来眠团宠。 既然确定种玫瑰花，张灵安开始选择合适的品种，准备耕地，买花苗。 要种地不算大，几人决定自己动手，先要做的就是除草。 三十多亩地里全是野草，吴邪决定干脆一起解决，再琢磨种什么。 胖子联系了除草拖拉机，喜来眠当天放了一天假，几个伙计也一起帮忙。 除草是件非常解压的工作哟，拖拉机一路碾过，所有杂草全部倒下，连根拔起。 七八个一人负责一块地，很快就能干完。 除草机的动静，惊飞一大堆虫子，三只狗撒欢似的在田里抓蚂蚱，不亦乐乎。 在十点左右就完成了除草工作，一行人在水泥路边坐下休息。 张灵安拿出一个一瓶驱虫药水，让他们喷在头发上。 吴邪是第一个，药水刚喷上，大量小飞虫从他头发里飞出来，密密麻麻逃命似的飞远了。 吴邪头皮发麻：“我去！” “这些虫子之前躲在草里，现在没了草就会跑到人的头发里，时间长了就会开始吸血。”张起灵淡淡和他们解释。 其他人闻言，连忙迫不及待接过喷雾对着头发狂喷。 三只狗也被张灵安和小哥抓了回来，均匀喷上药水，确定不会有一只虫子之后，才让它们继续疯玩儿。 阳光的温度开始升高，拖拉机会有人来开走，几人回去乘凉，等下午凉快些之后，再过来翻地。 这个天气并不是种玫瑰花的最好选择，不过几人都需要劳作。 这些地常年没人种，泥土结块变得坚硬，用机器更省力。 下午，胖子开着小型手推耕地机到田里，三人轮番上阵，开始翻地。 到中间时，机器前面的齿轮撞到什么硬物，发出“当”的一声，巨大后坐力让胖子差点摔倒，张起灵一个闪身上前扶住他，同时关掉机器。 “怎么了？下面有石头？”吴邪走过来查看情况。 听那声音像是什么金属，张灵安估摸着是挖到铁轨了，没想到正好在她这块玫瑰花田里，到时候铁轨两边都种上玫瑰，一定特别漂亮。 “这种地方怎么会有石头？”胖子骂道，刚刚那一下把他虎口都震疼了。 “下面不会有斗吧，我们挖到了宝贝？”胖子琢磨道，“不应该啊，这儿风水不该有什么大斗。” “挖出来看看就知道了，不过肯定不是斗。”吴邪道。 机器卡住了，三人拿来锄头，原地开挖。 没过多久，下面一个铁块就露了出来。 “哟呵！还真有宝贝！”胖子大喜，“天真你瞧瞧这是什么东西？值多少？” 吴邪蹲下身摸了摸，眼神一亮：“不值钱，但确实是个宝贝，这是一段铁轨。” “牛逼啊！”胖子丝毫不失望，反而更兴奋了，“快快快，我们再挖挖，看看这铁轨还能不能用。” 胖子和吴邪就像小孩一样，开始埋头往前挖，小哥看了他们一眼，也跟着帮忙。 三人很快清理出一段完整的出来，铁轨表面已经生锈，但下面的枕木依旧结实，还能使用。 “天真，姑奶奶，这条铁轨要是够长，咱到时候就发了！”胖子激动道。 吴邪看着他：“你有什么想法，这可不兴卖。” “这玩意卖根本不值钱，你看这四周的风景，要是铁轨很长，咱搞个小火车回来，做一条观光线，每天等着收门票钱就行了。”胖子畅想道。 吴邪觉得这个想法也不是不行，吹了个呼哨把三只狗叫回来，它们被车总训练过，会一些简单的警戒、搜索技能。 吴邪便让三只狗寻找铁轨。 跟着狗，几人每往前走十多米就停下来挖，下面都有一道铁轨，这样走走停停了百来米，铁轨依旧存在。 有铁轨的路边都生长着仙人掌，几人顺着这个规律，很快来到山里。 第145章 探险 这里的铁轨开始裸露在外面，一直通向深处的峡谷。 “怎么着？我们进去瞧瞧？”胖子问。 “行啊。”张灵安第一个答应，她很想看看前面的风景。 几人都没意见，久违的冒险让胖子和吴邪都隐隐亢奋，四人带着三只狗沿着铁轨一路往前，很快就来到一处月台。 月台很小，只是一个水泥修建的台子，旁边竖着一块水泥牌子，简单标注这个月台的名称。 铁轨两侧都是高大的树木，地上的落叶经年累月积累了厚厚一层，阳光从上面洒下来，让这里的环境不至于昏暗。 铁轨上还有小孩玩耍的痕迹，四人接着往前，胖子就问：“你们说这铁轨通向哪儿？怎么之前没听说过这还有这么一条道？” 吴邪一边留意着四周一边道：“这应该是荒废的老路线，年头应该不小了。” 没过多久，四周的密林消失，他们眼前陡然变得开阔起来，蓝天白云下，一望无际的苎麻地随风涌动。 这些苎麻差不多和张灵安一样高，铁轨从苎麻地中间穿行而过，通向更深处。 行走在其中，他们仿佛进入了什么二次元世界，有种奇妙的感受。 “各位，就冲这苎麻地，咱的观光小火车计划稳了。”胖子语气笃定，“咱到时候就是福建最美乡村！” “现在不觉得这块地买得不值了？”吴邪挑眉反问。 “原本是不值，这条铁路让它身价翻倍了。”胖子道，他拿出手机递给吴邪，“帮我拍两张，我回去给云彩看看，下次带她一起过来玩儿。” 吴邪接过，给胖子拍完之后，他自己也拍了两张风景，发给阿宁。 小哥正站在铁轨边看着他们，张灵安趁机也拿出手机，对准他按下快门。 张起灵似有所感，抬眸朝她望来，张灵安笑了笑，收起手机过去牵住他的手，两人慢慢往前走。 大概往前一公里，苎麻地到了尽头，四周重新出现大树，几百米之后，一个正式的月台出现在一旁。 月台后面就是礼堂，可以直接进去，里面已经荒芜一片，长满了矮小的苎麻，从外面的铁路能看出来这里曾经是一个货运站。 四人站在铁轨上回望来时的铁轨，这会儿太阳已经逐渐落山，苎麻地连着橘红色的天边，构成一幅静谧壮丽的画卷，吴邪顺手拍了一张，把照片上传到了喜来眠官网。 “前面还有路呢，还要不要去？”吴邪问。 “还早呢，来都来了，看看铁路到底有多长，咱好规划规划路线。”胖子依旧兴奋，显然他对这次的探险意犹未尽。 再往前走，四周全都长满了灌木和藤蔓，铁轨已经被厚厚的落叶掩埋，环境已经和他们以前在深山活动差不多。 许是有了熟悉的感觉，胖子领着狗一马当先，灌木里时不时窜出几只麻雀，再没别的动静。 没过多久，前方出现一条隧道，洞口深处黑漆漆的一片，看起来这条隧道应该不短。 三只狗停下来，踌躇着要不要继续前进，四个人也停下来商量。 “放心，有小哥和姑奶奶在，什么山魈鬼魅都不敢靠近。”胖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让他别脑补有的没的。 好奇战胜了一切，四人用手机上的电筒光做照明，往隧道中走去。 隧道里空荡荡的，铁轨保存完好，一直走到一半的位置，出现了一截火车车斗，是以前一截一截拉煤用的那种。 胖子和吴邪看见这玩意儿兴奋得跟小孩儿似的，三下五除二翻进斗里。 “姑奶奶，小哥，快来！”胖子还不忘招呼两人。 张起灵一个翻身就跳上车斗，稳住身形之后，又朝张灵安伸出手。 张灵安抓住他的手轻巧的跃上去，避免被蹭上红锈。 车斗里空空如也，胖子逛了一圈，感叹：“这玩意儿要是卖废铁值老鼻子钱了。” “算了吧，光处理就得不少人工费，不划算。”吴邪说道。 “说不定前面还有火车头，这样咱小火车头也有了！”胖子热血沸腾，跳下车斗就要往去探索。 吴邪也莫名燃起来，追上胖子的脚步。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跟在他们身后。 一直往前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了隧道尽头，那一端被铁丝网封住，上面爬满带刺的藤蔓。 因为时间太久，铁丝已经变脆，出现了破口，几人小心的避开藤蔓，穿到另一边。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天边的晚霞也在缓缓消散，几人抓紧时间又往前走了一段，一个废弃工厂出现在前方。 这里的路并不好走，张起灵走在张灵安前面，小心的替她挡住带刺的藤蔓和碍事的树枝。 铁轨靠着工厂围墙继续向前延伸，整个工厂看起来面积不小。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藏着工厂呢。”胖子打量着眼前的建筑，“瞧着好像还有学校？” “这里应该是工厂、医院、学校和住宅一体的园区，以前起码有上千人生活在这儿。”吴邪推测道。 “走，进去探探，看看有没有什么宝贝。”胖子好奇心满满，找到一个破洞钻了进去。 三只狗在前面探路，惊飞不少蚂蚱虫子，让它们一闹，有蛇也吓跑了，可以放心往前走。 走过一个像操场的空地之后，来到一栋楼房前，因为荒废已久，门窗都烂了，看得出来里面确实是教室，课桌都还在。 胖子试探着拉了拉老式拉线灯的开关，灯竟然亮了。 “这灯和电线质量不错啊，居然还能用。”胖子惊讶道。 “这里级别应该挺高，所以供电局那边还开着户。”吴邪说道。 张灵安打量着四周，墙壁上贴着写有人名的纸张，到现在已经脆弱如蝉翼，一碰就碎，小哥站在她身边，安静的看着吴邪他们在讲台那块儿捣鼓粉笔，在黑板上写“到此一游”。 天色已经在逐渐变暗，云彩打来电话，问胖子什么时候回来，小月亮见到她爸爸，也在一旁叫“papa”。 见到老婆闺女，胖子那颗探险的心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出来了，连忙应道：“我们马上就回来，小月亮等着爸爸～” 电话挂断，胖子揽住吴邪的肩，扭头招呼小哥和张灵安：“走了，姑奶奶，小哥，回家吃饭！” 三只狗也从草丛里钻出来，在天彻底暗下来之前，四人沿着来时路往回走。 这场意料之外的探险，让四人收获了一段美景，晚上吃饭时，胖子和吴邪拿出照片，阿宁和云彩表示，下次她们也要一起去。 第二天上午，胖子训练阿姨，张起灵、吴邪和张灵安三人继续处理那块地，在十点之前全部耕完，又挖好了排水沟。 福建本地就有卖花苗的厂家，张灵安联系了对方，订了三千株墨红玫瑰花苗。 花苗大概明天送来，当天下午，几人搭上水管，先把地浇透。 阿姨在胖子加大训练强度之后，很快明白胖子不是有什么不正当心思，而是单纯的体育偏执狂。 到现在已经训练了两周，阿姨已经能完成三个标准俯卧撑，整个人腰板都挺直不少，瞧着精气神都好了几分。 胖子对这事儿格外上心，还买来了专业搏斗器械，在喜来眠外面搭建了场地，方便训练。 手臂锻炼初具成效，接下来是更难的下肢，对阿姨一个五十多岁的人来说，确实有点残忍。 张灵安他们几人都没掺和进去，翌日下午花苗到了，张灵安、小哥和吴邪、阿宁都到地里种花。 时间不长，植株还算鲜活，三根苗算一株，挖个合适的坑埋进去就是。 四人各自负责一垄，到夕阳快要完全落山之际，总算全部种完。 阿宁好奇地中间的铁轨，吴邪带着她探险去了，张灵安和小哥负责浇水。 等吴邪他们回来的功夫，张灵安跑去旁边的稻田里捡了不少田螺，拿回去之后，胖子和吴邪做了一道田螺酿肉，收获一致好评。 花苗种下之后，张灵安和小哥每天早晨跑山锻炼都会经过花田，查看花苗的生长情况。 胖子对铁轨情有独钟，一心想开展观光小火车计划，上午训练阿姨，下午就会过来清理铁轨。 在他们三人的努力下，被泥土掩埋的铁轨已经清理出来一大截。 吴邪没琢磨出来种什么好，总跑到田地里发呆，甚至给黄鼠狼搭起了窝棚，第二天就听说那些黄鼠狼就集体搬家了 时间临近七月底，他们之前种的水稻又到了成熟收割的时候，胖子忙着指导阿姨训练，提议雇人帮忙。 割稻子当天，请了八、九个五十来岁的村民，花了半天时间就全部搞定。 八月初，气候依旧炎热，阿姨的儿子消停一个多月之后又开始作妖，要求吴邪他们把阿姨的工资给他，不然就要劳动仲裁他们。 这钱要给，但当然不能给他，不然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胖子让吴邪想办法解决，第二天吴邪就一个人去了镇上，到傍晚饭点才回来。 第146章 警惕 瞧着他脸上的表情，几人对视一眼，知道事情应该是完美解决了。 晚上张灵安在书房画机关草图，她会的机关都是杀伤力极强的，只是抓毒狗的人，不能闹出人命，得改一改机关的威力。 毒狗不犯法，就算狗死了顶多也是一笔赔偿，对下黑手的人来说不痛不痒，但对狗主人确是莫大伤害。 这种人只要他敢来，就得让他付出点代价。 张起灵从浴室出来没有见到人，寻着灯来到书房，见她画的认真，上前摸了摸她的头，温声提醒：“很晚了，伤眼。” “马上就好。”张灵安在他掌心蹭了蹭，接着画完最后一笔。 “翻板机关？”张起灵见到她画的东西，挑眉问。 “我准备在围墙外面做个小机关，万一有小偷，一把抓住他。”张灵安解释。 她这是改良版，翻板下面不会有要命的利刃，但会有镣铐，一把锁住踩入的脚，让他不能逃脱。 “需要我帮忙吗？”张起灵没有多问，他并不认为张灵安的想法是多虑，他们大部分时间在喜来眠，装个小机关也不错。 “不用。”张灵安放下笔，起身揽上他的脖颈，在他嘴角亲了亲，“好久没练手，我想自己来。” “走吧，去洗澡。”张起灵低声答应，黑眸黯了黯，放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用力，把人抱起来，另一只手拖住她的腿弯，让她的腿搭在他腰间，就着这个姿势抱着人往卧室走去。 “你不是刚洗过了？”张灵安双腿圈住他的腰，望着他漂亮的眉眼柔声问。 “再洗一遍。”张起灵脚步不停，在她嘴角亲了亲，径直带着人进了浴室。 这几天忙着种地，两人晚上什么都没做，素了两天的男人，在某事上格外热情，浴室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两人亲密的记忆，只要一想到就让张灵安脸红心跳。 晚上这么一通折腾下来，两人的运动量都达标了，一夜好眠。 翌日吴邪和阿宁去了外面，小哥依旧在喜来眠收银，张灵安开始制作机关。 需要的材料她都有，打磨成合适的大小再组装起来就行。 镣铐方面她做了一个防挣脱设计，在内部加上一圈短尖齿，只要使劲儿挣扎，镣铐就会收缩，让被抓住的人尝点苦头。 有些零件非常精细，一直到黄昏时分，张灵安才完成一半。 她停下手里的工作，伸了伸懒腰，出发去玫瑰花田。 傍晚是浇花时间。 张灵安到时，吴邪和阿宁正坐在清理出来的铁轨之上。 “灵安姐，你来啦。”吴邪见到她，朝她打招呼。 张灵安挑眉问：“怎么？还没想好种什么？” “想好了。”吴邪神情认真，“从最简单的开始，就种水稻好了。” 他目前种的最好的就是水稻，就按照他之前的方法，再种一块漂亮的水稻田出来。 “行啊。”张灵安没意见，水稻多好，能吃又有观赏性。 到时候和她的花田一起，一定很漂亮。 吴邪、阿宁和张灵安一起浇完水，三人回到喜来眠时，正是店里最忙的时候，不少老顾客都和他们打招呼，张灵安进后院洗干净手，也加入帮忙。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清闲下来，胖子炒了几个菜，阿姨、伙计和他们坐在一桌。 吴邪趁机开口：“我想好了，就种水稻，我明天就去看看苗子，有机肥的事情就交给胖子你了，最好是分解好的。” “这么短时间内我可拉不够啊。”胖子说道，“又要花钱买大粪？” “先买再说吧，要搞就搞有机的。”吴邪语气坚定。 “行吧。”胖子见怪不怪，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搞有机水稻了，“我明天去镇上问问还有没有大粪卖。” 阿姨看着他们欲言又止，她之前也帮忙割稻子了，知道他们搞有机田有一套，但现在是三十几亩地，真要全部搞有机水稻，难度不小。 吴邪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三天后，等张灵安在围墙外设置好机关，他已经买好稻苗，胖子也准备好大粪，要开始耕地了。 当天喜来眠歇业，所有员工都参与进劳动中。 那些有机大粪味道浓郁，几人开着专业机器把肥料打进土里，然后耕地。 等他们田里的水渠和一旁的水道连通，水流慢慢灌入一块块田地里时，张灵安都觉得她已经被熏入味了。 几人身上都有不少泥，张起灵洗完手回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包湿巾，温柔又仔细的给张灵安擦去脸上的泥点。 胖子看着两人“啧”了一声：“小哥，别洒狗粮啊，这么多人呢！湿巾分我一张，胖爷我也洗个脸。” 张起灵看他一眼，把湿巾扔给他。 张灵安耳根微红，嘴角不受控制上扬。 回到喜来眠的别馆，所有人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晚上胖子安排了大餐，犒劳所有一起参加劳动的人。 当天晚上几人就睡在别馆，第二天一早，要开始插秧了。 十多个老农和他们几人在地里忙了一天，一直到傍晚，才完成这三十多亩地。 晚饭是云彩和阿宁做的，几人都累得不轻，吃过饭就各自告别回屋休息。 解决完田地的事情，所有人都暂时清闲下来，胖子专心训练阿姨，这段时间以来，阿姨这个人和一开始的样子大相径庭。 尤其是手臂上的肌肉，鼓起来瞧着有几分夸张，不输健美选手，一拳能打死一个小朋友。 胖子还给她加入了眼神杀训练，那是他模仿小哥冷淡时的眼神琢磨出来的，加入了他自己的理解，让那眼神变得凶光外露，搭配阿姨那一身肌肉，愈发不好惹。 三只狗被轮流派出去照看田地，吴邪非常贴心的给他们在田埂上搭了狗棚。 玫瑰花苗已经完全适应田地，即使天气炎热也生长的很好，已经有花苞冒出来。 张灵安特意买了一堆羊粪，给花苗们追肥。 阿姨也时不时回来看看她的田地，神情感伤，看背影，就是一个有故事的强壮阿姨。 翻出铁轨的田地面积不小，除了张灵安种了玫瑰那块，全都空着。 几人会时不时过来把空地整理出来，在铁轨两边搭起土埂，把铁轨保护起来。 黄昏时分，几人散步到田里，吴邪就问：“要不干脆还是种玫瑰吧？到时候观光小火车的风景也更好看些。” “行啊。”胖子没意见，“要不在边上种点果树？” 吴邪：“种什么？” 胖子：“蓝莓。” 张灵安：“枇杷。” 阿宁：“柿子。” 几人都提了意见，四人全都看向没出声的小哥。 张起灵看了看他们，淡淡道：“都可以。” “行，喜欢吃什么种什么。”吴邪笑着看着这块空地，已经想象出它们种满果树，结满果子的样子。 最终这块地没有种玫瑰，而是全部种上了果树。 不止张灵安他们说的那些，还有无花果、桃、梨、芒果等七八个品种，各种了几株，确保一年四季都会有水果吃。 等忙完果树的事情，也该到防治稻田里的虫子的时候了。 去年那些蚂蚁已经分了很多窝，吴邪把它们全部移到新的田地里，又摆上蜂箱，开始搭建新的繁竹索引。 三十多亩地，搭这些竹桥是一件大工程，五个人花了四天才完成。 自从买下这块地，他们都更深的投入到了农业活动中，成为地道的农民，日子普通又有趣。 胖子的训练计划已经进到关键的搏击教学阶段，拉人投资的事情也需要开展起来。 投资的老板就是那个哄骗阿姨儿子投资的小伙的父亲。 晚上几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由吴邪去，同时他们的金刚阿姨也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 翌日阿宁换上一身干练的黑色衣服，和吴邪一起带着阿姨去了镇上。 “天真还真适合干这活儿。”胖子看着两人远去的车尾灯，和张灵安他们感慨。 让他想起那几年的吴邪，当时他身上的那股气势，胖子现在想起来仍觉得心惊，好在现在他们面对的不再是汪家那样强大的敌人，而是一个放高利贷的老无赖。 “对方那种人应该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接下来得警惕点了。”张灵安说道。 这次之后，对方会知道他们不好惹，但那种做地下生意的人，是不会忍下这口恶气，吃哑巴亏的，一定会想办法报复回来。 他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不能惹的存在，就会试探挑衅，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他们也不能下死手。 下午吴邪回来，也和他们说起这件事。 “他要是敢来，我就把他们全家埋田里窝肥。”胖子语气嚣张。 “他不会亲自动手，而且多半是来阴的，现在我们在明他在暗，得小心。”吴邪摩挲着冰啤酒瓶，沉声道。 “最近我和小哥都会盯着点。”张灵安说道，“他可能不敢动人，会从其他方面下手，三只狗晚上先带回村屋，我在外面装了防盗机关，比较安全。” 动人犯法，很容易被抓到把柄，他一定会找恶心人又不犯法的法子。 “牛逼啊，姑奶奶。”胖子惊讶道，“你什么时候连机关都装好了？” “围墙下面有块牌子，你没看见？”吴邪反问，他早就知道张灵安装机关的事情了，为了怕他们误踩，张灵安还竖了一块“请勿靠近”的牌子。 胖子对机关挺感兴趣：“没，晚上回去我就瞧瞧。” “灵安姐说的有道理，平时店里的菜和后院的鸡也得注意。”吴邪叮嘱其他人，他倒是想看看对方到底会有什么手段。 他们店里有监控，也能一定程度上监视对方的动作。 就这样一直警惕了十来天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不过几人都不认为对方会善罢甘休。 三只狗每天晚上都被带回村屋，看守田地的工作也暂时先停下。 第147章 恩怨 一个普通的深夜，院外的惨叫声划破平静。 张灵安和小哥第一时间醒来，出门查看情况。 一个穿着黑衣、带着摩托车头盔的男人一只脚踩进机关里，被镣铐紧紧锁住。 他似乎经历过了激烈挣扎，想把脚拔出来，导致镣铐越来越紧，尖刺刺进他肉里，有鲜血流出。 地上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是几只鸡腿。 这会儿见到张灵安他们，男人下意识想跑，刚动了动脚，剧烈的疼痛又让他惨叫出声。 “我劝你别动，越动扎得越深。”张灵安睨着眼前的人，淡声警告。 吴邪、胖子和阿宁也被惊醒，纷纷出来，见到被困住的人，胖子哟嚯一声，冷笑道：“还真有贼呢，让胖爷我看看是哪个孙子。” 他上前按住那个男人的肩膀，把头盔取下来。 头盔下面是一张陌生的脸，大概三十来岁，此时正恐惧的看着他们。 胖子问吴邪：“这孙子你见过没？是不是那姓孙的马仔？” 哄骗阿姨儿子的人的父亲名叫孙耀族，是当地望族。 “不认识，审审就知道了。”吴邪脸上睡意彻底褪去，看着地上的鸡腿，意识到这人想做什么，神情很冷。 张灵安按下一块地砖，男人脚上的镣铐解开，胖子用力按着他的肩膀，神情也带着一丝暴戾：“说吧，来干什么？投毒？劝你别耍花样，胖爷我可没那么好耐心。” 镣铐的尖刺只有两三厘米长，这会儿男人的小腿肚正流着血，面对气质冷冽如杀神的几人，整个人已经止不住发抖。 “我……我错了…几位放过我吧…我只是替孙老板办事……”男人哆嗦着语无伦次，“他让我过来给你们的狗下药……给你们一个教训……你们有仇找他…找他……” “什么药？”吴邪冷声问。 “氰…氰化钾。”男人抖着嗓音怯懦道。 对狗剧毒。 “呵。”吴邪冷笑一声，心情糟糕到极点，几乎抑制不住杀心。 阿宁看出他的情绪变化，握紧他的手，让他冷静。 吴邪深吸口气，让胖子把人放开，他紧盯着男人，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却让人觉得脊背发寒：“回去告诉孙耀族，这事儿没完。” 那男人头忙不迭点头，盔都没来得及拿，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跑了，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他妈的这孙子还真玩儿阴的。”胖子大骂，“他丫的也就这点胆量只敢对狗动手，还好姑奶奶早已准备。” 他扭头看向吴邪：“天真，这事儿怎么办？敢打我们狗的主意，把他们一锅端了埋田里做肥料？” “别冲动。”吴邪稳住胖子，虽然心中杀心依旧很重，但他已经冷静下来，“我们是守法公民，这种事不能做，接下来的事交给我，我会解决他。” “需要帮忙随时叫我们。”张灵安拍了拍他的吴邪的肩说道。 “好。”吴邪点点头。 来雨村这几年，他们很少遇到这样纯粹的坏人，过去那种迫切想要解决一切麻烦的心又重新燃烧起来，让他想要烧毁一切碍事的人。 孙耀族这个麻烦不解决只会妨碍他们平静的养老生活。 晚上回去之后几人都没睡着，吴邪一大早就离开了店里，并且带走了几个鸡腿，张灵安他们知道他是去找孙耀族去了。 张灵安有一百种让这个人从世界上消失，谁也不会发现的法子，现在还不到最坏的时候。 下午没有客人，小哥在店外大棚下面的躺椅上睡午觉，张灵安坐在他旁边剥荔枝。 一辆面包车在他们面前的马路上停下，上面呼啦呼啦下来六个大汉，还有一个染着白毛、拿着棒球棍的年轻人和一个中年男人。 那个中年男人穿着考究，显然就是孙耀族。 “他妈的小杂……”孙耀族骂骂咧咧的冲上来，抬手就想扇张起灵。 没等他骂完，张灵安一颗荔枝丢过去，正中他脑门，清脆响亮的一声后，孙耀族惨叫一声，应声而倒，额头上瞬间肿起一个大包。 原本想冲上来的三人愣在当场，半晌没反应过来。 “他马的，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孙耀族躺在地上眼冒金星，大骂道。 回过神来的几个马仔连忙往前冲，还没等他们靠近，张起灵已经原地消失来到另外三人身后，用其中一个人的头当武器，“哐哐”两声，三人飞出去几米远，撞到他们的车门上，砸出几个坑。 而另外三人，张灵安一脚踢中其中一个，那人倒飞出去砸中另外两人，翻滚着停在孙耀族他儿子脚边。 六个人轻松解决，全程不到一秒钟。 他儿子已经傻了，张起灵朝他儿子走去，准备解决最后一个麻烦。 孙耀族为了他儿子咬牙从地上爬起来，愤怒的嚎叫着朝张起灵扑过去。 “小哥，等……”等。 张灵安刚想让他把人打外面去，就见孙耀族已经飞上去砸穿棚顶又掉了下来，跟死狗似的躺在地上没了动静。 “怎么了？”张起灵回头看向张灵安，温声问。 “……没什么。”张灵安摇头。 胖子和阿姨听到动静从后院出来，正好撞见孙耀族从上面掉下来。 看着地上一地的人，胖子刚准备问什么情况，阿姨抄起板凳就和孙耀族的儿子缠斗在一起。 那小子用棒球棍挡了一下，棍子当场就变形了，吓得他扔掉棍子拔腿就跑，连他爹也顾不上了。 张灵安朝阿姨竖起大拇指，阿姨腼腆的笑了笑，眼神中带着意犹未尽，看来刚刚那小子太弱不禁风，没让她发挥好。 “妈的，这孙子，胖爷我还没找他呢，他就送上门来了。”胖子走到孙耀族旁边，蹲下身扇他脸，对方没有丝毫反应。 “这也太不抗揍了。”他“啧”了一声，又去踢了踢地上另外两个受伤较轻，躺着装死的人，“别装了，快点把人带走，死了我们可不负责。” 闻言，两人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分三趟把地上的其他人拖上车，开着车门扁下去的面包落荒而逃。 “记得让孙耀族陪我们雨棚啊！”胖子对着开走的车大喊。 “姑奶奶，小哥，这么精彩的事情你们怎么不叫我？”胖子扼腕道，他也想活动活动筋骨。 想到什么，他又道：“看来是天真做了什么让这孙子狗急跳墙了，不过可惜，他惹错人了。” “不用管他。”张灵安看向头顶，“这洞我们要不要先修好？” “不用。”胖子摇头，“等天真回来再说。” 胖子让阿姨继续回去休息，三人打扫完战场，胖子又回后院陪云彩和小月亮去了。 阿宁在别馆睡午觉，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福建的荔枝个大饱满，冰镇过后，清甜解暑，张灵安很喜欢。 她坐回去，正准备接着剥荔枝，被小哥修长的大手夺过。 张灵安不解的抬头望向他，就听他淡声道：“上火，不能多吃。” 一旁的垃圾桶里已经有不少荔枝壳，再吃就过量了。 “行吧。”张灵安勉为其难的答应，双眼暗含期待的望着他，“那冰淇淋？” “也不行。”张起灵冷漠无情的拒绝。 见她撇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模样，他心底塌陷一块儿，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温声轻哄：“今天已经吃过了，吃太多会肚子疼。” 他和张灵安的身体素质很好，平时很少会生病，上个月张灵安吃太多冰西瓜和雪糕之后，当天夜里肚子疼，要不是他发现她脸色不对，她还想瞒着他。 自那之后，他就会随时注意着，让她不要一次吃太多太凉的东西。 “好吧。”张灵安知道小哥是为她的身体着想，拉住他的手答应下来。 吴邪傍晚才回来，看到雨棚上的大洞，意识到下午发生了事情，胖子简单和他说了情况，具体经过让他看监控。 “我还等着警察上门，让那孙子陪我们雨棚呢，但他就一怂货，压根儿不敢报警，估计现在还躺医院里呢。”胖子说道。 他和吴邪提议：“要不咱干脆把他做了吧，要不他一直这样上门找麻烦也挺烦人。” “想什么呢，咱现在可是遵纪守法的好人。”吴邪让胖子打住，“我去医院一趟，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 阿宁不太放心，也跟着他一起去。 晚上大家一起泡脚时，吴邪告诉他们，孙耀族以后应该不会再来找麻烦。 又过了一段时间，就听说孙耀族去了武汉发展鞋子生意，这边的产业已经交给亲戚打理。 看来他们之间的恩怨也暂时告一段落。 第148章 劳动力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起灵开始教阿姨用刀。 他的教学方式主打一个言简意赅，没有一句废话。 张灵安能看出来，小哥特意根据阿姨的身体情况，教授了她更容易上手的技巧，他虽然话不多，却很认真负责。 阿姨和她儿子的关系也有明显改善，至少看着他母亲那杀人般的眼神和健硕的肌肉，他不敢再对她动手。 张起灵给阿姨上课的时候，张灵安也会在旁边围观，太难的招式阿姨学不会，就从简单实用的开始，比如利用自身的腰部力量。 人的腰部力量远比他认知到的强，张家有不少利用腰部力量杀敌的招式，比如双腿夹头，用腰发力拧断脖子。 小哥的腰部力量张灵安在各个方面都深有体会，尤其是……咳。 张灵安望着认真教授格斗技巧的小哥，连忙挥散她脑海里的黄色废料，看吴邪和胖子也跟着一起学。 集训半个月左右，运动会的日子来临，胖子专门定制了有喜来眠logo的运动服，人手一件。 六个人加上小月亮和阿姨，提前一天出发，在体育馆旁边的酒店先住下，第二天，一起参加开幕式。 现场的热闹程度比张灵安想象中还要高，几乎座无虚席。 吴邪去打听了消息回来，据说这场比赛在当地很有名，而且本地少数民族也有摔跤的传统。 阿姨意料之中的怯场了，等吴邪和胖子回过神，她已经溜出场馆。 两人连忙追出去安抚阿姨。 阿姨确实想放弃，但她儿子竟然来看她比赛了，她儿子第一次表现出在意她，阿姨心底突然就充满了勇气。 看台上，小月亮第一次到这么热闹的场合，不但不害怕还很兴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四处张望，充满了好奇。 张灵安和小哥一起去场馆门口买了爆米花和奶茶，旁边还有卖糖炒栗子的，也买了一些。 几人坐在看台上，阿姨已经去热身了，吴邪和胖子回来坐下，张灵安把奶茶和栗子分他们一份。 张起灵坐在张灵安身边，把剥好壳的栗仁儿投喂给她，安静的看着比赛。 他们运气不太好，第一场就抽到了前冠军，一看对方的赞助商——武汉运动鞋品牌。 几人顿时明白过来，孙耀族不敢出现在他们面前，但又换了另一种方式，试图来膈应他们。 另一边的观众席上有人用镜子反光干扰选手，吴邪拿了个墨镜给阿姨戴上，用和胖子商量对策。 第一局阿姨没有经验输了，第二局上场前，吴邪和胖子指导了一把，阿姨出其不意赢得胜利，而她那杀人般的眼神也震慑到了对手。 决胜局采取迷惑战术，让对方分不清真假，对手迟疑的瞬间，就是阿姨的机会，最终阿姨把对方压出场外，赢得胜利。 吴邪和胖子冲上台喝彩，胖子借机宣传喜来眠：“今晚凭这场票根到喜来眠吃饭，打八折！” 张灵安、云彩和阿宁脸上都带着笑意，小月亮也挥舞着小手，仿佛也在跟着他们一起庆祝。 后面比赛结果再无悬念，阿姨再无敌手，夺得乡镇中老年运动会冠军。 后面半个多月里都有人慕名而来，吃一口“冠军菜”，喜来眠每天生意都很好。 阿姨也最后帮忙了一段时间，运动会之后，阿姨由内而外焕然一新，身上的气质带着从内心散发出来的自信，和最开始判若两人。 吴邪和胖子改变阿姨命运的计划，非常成功。 阿姨走的那天晚上，喜来眠举办了欢送会，阿姨和伙计都哭了，一行人喝得酩酊大醉。 张灵安和阿姨算不上熟悉，在这样依依不舍的氛围里，也不禁有几分感慨。 阿姨离开之后，那块地就彻底属于了吴邪他们，吴邪时不时会去田野里坐着，又在地边种了不少黄瓜和番茄。 时间不知不觉入秋，天气凉爽下来，十月份还有一件大事——小月亮的周岁宴。 胖子没准备大办，只邀请了亲近的亲朋好友。 他提前一个多月就和瞎子他们发了消息，让他们到时候过来聚聚，目前小花和黑瞎子、黎簇、苏万和杨好他们都答应会过来。 小月亮属鸡，张灵安已经准备好送给她的周岁礼，一对金凤凰。 周岁宴前一个星期，黎簇、杨好和苏万他们开着车来了。 半年不见，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三个人又黑又瘦，不过瞧着倒是很精神。 和几人都拥抱过后，黎簇把三人的礼物递给胖子，杨好蹲下身逗婴儿车里的小月亮：“好久不见，小月亮记不记得哥哥？” “还哥哥，应该叫叔叔了吧？”吴邪打趣他。 “我们是叔叔，那是不是得叫你老爷爷？”黎簇睨着吴邪，不服气道。 吴邪一噎，懒得和他计较，他们三个家伙确实比他们年轻许多。 小月亮盯着杨好看了一会儿，黎簇走过来，小家伙又盯着黎簇，似乎在确认，大概过了四五秒，小月亮脸上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伸手让黎簇抱她。 “我去！凭什么？”杨好顿时委屈的大叫，“我先来的，小月亮你这么偏心！”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月亮看脸。”苏万过来拍了拍杨好的肩，让他认清现实。 黎簇抱起小月亮，得意的看了眼杨好，扭头一脸温柔的逗怀里活泼可爱的小家伙。 张灵安瞧着三人忍俊不禁，这三个年轻人还是这么有趣。 当天中午吃饭时，黎簇问吴邪：“听说你又买了一块地？” 吴邪挑眉：“怎么？” “没什么，看来你下定决心要做一个农夫。”黎簇语气轻描淡写，他只是不太相信吴邪这样的人，真的会彻底停下来，搞什么种地。 在他眼里，这种行为更像一种逃避。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胖子喝了一口啤酒，脸上带着炫耀，“我们那块地里，可是有宝贝。” “什么宝贝？”杨好神情兴奋，“难道下面有大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单纯的买块地。” “年轻人，除了下斗，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胖子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下午哥几个就带你们好好瞧瞧。” 黎簇看了吴邪一眼，显然不太信。 倒是苏万好奇的追问到底是什么宝贝，胖子故意卖关子没有回答。 吃过饭，杨好就迫不及待想去田里，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黎簇虽然高冷的不说话，但表情很明显，也想去看看。 一行人步行到那块田地边，周围其他田地已经收割，只剩下吴邪那三十几亩地绿油油的，禾苗大概到膝盖的位置。 张灵安的玫瑰花田已经绽放了不少花朵，在绿色的稻田中央格外显眼。 那条铁路已经被吴邪他们整理出来，苏万和杨好看到铁轨兴奋的大叫：“我去！这里竟然有铁路，也太酷了！” 男孩子似乎都对火车和铁轨有不一样的情怀，就连黎簇脸上也带着惊喜。 “这些玫瑰花也是你们种的？”苏万看向两边的花田，问吴邪。 “是两位张老师种的。”吴邪笑着道。 “浪漫！真浪漫，不愧是大神！”杨好一通恭维。 “这铁路就是你们说的宝贝？”黎簇站在边上，问道。 胖子拍了拍黎簇的肩：“没错，我们打算搞一个观光小火车，怎么样？要不要入股？” 黎簇没说话，苏万逛了一圈回来，语气认真：“这铁轨通向哪儿？有多长？要是缺钱的话，我可以投资。” “投资倒是不用，这点钱我们还是有的。”吴邪说道，“走吧，带你们走走。” 吴邪和胖子他们带着三人沿着铁轨往前，一路走到了那个废弃工厂。 “前面还有路，不过不好走，你们要去探险就去吧。”胖子随意道，“景色还不错吧，到时候观光小火车一定能火。” 黎簇语气直白：“风景是不错，不过这铁路不是你们的吧。” “这简单，和村里商量商量就行，这能带动村里的经济发展，他们会同意的。”胖子毫不在意，他瞅着三个年轻人，“既然你们不资金入股，就技术入股吧，怎么样？” 吴邪会心一笑，知道胖子在打什么主意。 黎簇直觉不简单：“什么技术？” “劳动技术。”胖子一本正经，“帮忙把这段路清理出来，也能早日通车对不对？” “你们连火车都还没有。”黎簇白了他们一眼，“说白了就是想让我们干活。” “看来每次来喜来眠都逃脱不了被压榨的命运。”杨好摇头叹气。 胖子不赞同道：“话不能这么说，通车之后你们也有得玩儿，这不是两全其美嘛。” 之前忙着阿姨的事情，铁路只清理出来被掩埋进土里的部分，山里遮挡住铁轨的灌木、藤蔓，同样需要清理。 虽然三人嘴上不情愿，第二天一早还是诚实的早起干活，小哥也陪着他们一起。 为了奖励他们，胖子和吴邪进山里的野塘放蟹笼，抓螃蟹。 当天晚上就吃到了香喷喷的蟹黄猪油拌饭。 第149章 开导 翌日，潘子、坎肩和王盟也到了，一个个见到铁轨和苏万他们一样兴奋，当天下午就加入清理铁轨的队伍。 因为翡翠原石让胖子他们大赚一笔，他也拜托张灵安给小张哥发出邀请。 小张哥和张海琪跑去了马来西亚，暂时抽不开身，胖子退而求其次，让张灵安叫了张海客他们。 张海客和张千军比潘子他们晚一天到，张灵安和小哥去机场接人。 张海客和张千军从航站楼出来，张灵安一眼就发现了张海客情绪不太对。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身材挺拔，那张和吴邪相似的脸似乎清瘦了些，和他们打招呼时，虽然面上带笑，却笑意不达眼底，心情低落。 张灵安让他们上车，凑到张千军身边小声问他这是什么情况。 张千军朝她做了个口型：“失恋了。” 张灵安：“……” 她就猜可能是这样。 之前不还发朋友圈秀恩爱吗？怎么突然就黄了？ 张灵安不好多问，上车回雨村。 车上，张海客整个人都沉默着，一时没人说话，车上气氛安静。 手机铃声在这样的环境里格外清晰，张灵安通过车里后视镜看了看，张海客拿起手机，看清来电号码之后，停顿一秒，然后挂掉。 那一瞬间，他眼中的情绪复杂，让张灵安都忍不住想叹息。 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这样闷闷不乐的张海客，记忆中他一直都是温润温和的，见到他时，他脸上总带着笑容。 电话挂断之后，又反复响起，张灵安能看出张海客眼中的挣扎，试探着开口：“你不接吗？” “不了。”张海客淡淡摇头，没在说话。 张灵安不禁脑补，是张海客担心年龄和身份问题，不好和人家开口？还是担心寿命的不对等，及时抽身？ 不过张灵安觉得，张海客不是一个没有考虑清楚这些因素，就贸然开始一段感情的人，里面说不定有隐情。 都一百多岁的人了，情路如此坎坷也是让人唏嘘。 傍晚，车子在喜来眠门口停下，吴邪坐在门口逗狗，见到张海客和张千军，不咸不淡的打招呼：“来啦？再晚一点你们就赶不上吃饭了。” “嗯。”张海客反应平淡，径直往里面走。 吴邪看着他的背影目露疑惑，要搁以前，张海客高低得和他呛两句，今天怎么如此反常？ 吴邪问张灵安他们：“他怎么了？公司破产了？还是受什么打击了？” “差不多吧。”张千军说道，“海客哥昨天刚失恋。” 吴邪：“？” 吴邪：“他还谈恋爱了？” 他怎么不知道，谁能看得上他？ 不对，这么说好像把他自己也骂进去了，毕竟张海客现在顶着和他高度相似的脸。 吴邪在心底吐槽道。 他上前试图和张千军套近乎：“什么情况？展开说说？我们也好安慰安慰他。” “他不让说，再说了，你又不姓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张千军神态高傲，翘着下巴也进屋去了。 “呸！”吴邪啐了一声，除了张灵安和小哥，这几个姓张的性格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讨厌，难怪一百多岁都是光棍。 张灵安不禁失笑，拍了拍吴邪的肩，让他不要在意张千军的话。 屋里，已经准备好一大桌菜，张灵安的玫瑰花到了可食用的时候，胖子用这些玫瑰做了好几道美食。 他们之前自己酿的酒，又到了可以喝的时候，一行人围坐在桌边，吃饭喝酒，聊天谈笑，气氛热闹。 潘子每次见到吴邪，总会问他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酒过三巡，潘子揽着吴邪的肩，语重心长道：“小三爷，你也该成家了，趁我还抱得动，早点要个孩子，我也能帮你带。” “放心吧，潘子，你还年轻着呢，结婚这件事呢，我已经在计划了。”吴邪喝了不少，虽然醉意上涌，但思绪已经清醒。 他身边的阿宁听到吴邪的话愣了愣，随即脸上扬起掩饰不住的笑意和一分羞赧。 “那就好，那就好。”有吴邪这句话，潘子放心下来，高兴得多喝了两杯。 胖子在另一边，听着杨好他们分享江湖上的八卦和新鲜事儿，张千军在张灵安旁边讲着公司的情况，张灵安时不时回应两句，余光注意着一直垂头喝闷酒的张海客。 他旁边已经摆着四个空酒瓶，这酒度数不算低，照他这个喝法，要不了多久就得喝醉。 张灵安正想着要不让小哥上前劝劝她，就见张海客喝完第五瓶酒，“砰”的一声醉倒在桌上。 这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胖子意外道：“哟呵，这姓张的今天不行啊，这才哪到哪就倒下了。” 张千军不服气：“你懂个屁，海客哥只是心情不好。” 胖子语气揶揄：“哟，被甩了吧？” 其他人闻言，全都看过来，坐等吃瓜。 “才不是。”张千军瞪着胖子，嘴角动了动，想要说什么，看着这些人又忍住，气呼呼的扭过头不搭理他们 饭后，张起灵和张千军一起把张海客送回房间，张灵安没忍住问：“他到底什么情况？真不是被甩了？” 张千军摇头：“不是。” 还没等张灵安说什么，就听张千军补充道：“他被绿了。” 张灵安：“……” 她假设过好几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会是这样。 张灵安一时之间，心情复杂。 连张起灵也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张海客。 张千军简单和张灵安讲了一遍事情经过，那个女孩是张海客偶然认识的，白富美，家庭条件很好，而且还是对方主动追的他。 张海客一开始没准备答应，被对方诚意打动，在一起之后对女孩也很好，两人感情也不错。 但没想到前段时间女孩青梅竹马的前男友回来了，两人在街上拥抱被张海客撞见，至此这段刚开始没多久的恋爱宣布结束。 张海客原本想和对方再相处一段时间之后，就向她坦白他的身份，之前他也犹豫过，但现在好了，他想通了，他不适合和普通人在一起。 对方打电话过来解释，张海客通通无视。 张灵安听后不禁沉默，这个故事有点狗血但又有几分心酸。 据她所知，张海客在很多年前也曾喜欢过一个普通人，但最后的结局却不尽人意。 时隔多年，他终于又再次打开心扉，没想到还是如此。 张家人的情路委实坎坷了些。 也许是牵扯到多年前的不愉快回忆，张海客这次如此消沉也不奇怪。 晚上张灵安趴在床上，望着从浴室出来的张起灵问：“小哥，我们要不想个办法开导开导张海客？” “好。”张起灵点头答应。 已经是十月底的天气，他洗完澡并没有穿上衣，裸着上身，左胸口和手臂上的纹身已经变得很浅。 有水滴从他头发上滴落，掉在他胸口，顺着腹肌一路往下，隐没在被裤子半遮住的人鱼线上，性感至极。 张灵安起身拿来毛巾，把他按着坐在床上，给他擦头发。 张起灵乖乖任她动作，抬手抱住她的腰。 等差不多擦干，张灵安正准备把毛巾拿去放好，张起灵抬手把人压在床上，另一只手接过毛巾一扔，精准的搭在椅子扶手上。 接着低头吻住她，身上的纹身在气息交换间，又重新显露起来。 翌日一早，日常巡山活动，张起灵叫上了张海客和张千军，至于杨好，和以前一样，一大早就等在门口。 每次见到杨好，张灵安都能察觉到他的进步，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在练武方面，确实非常有天赋。 张海客昨天喝多了，被叫醒时还是朦胧状态，一路跑到山顶，吹着凉风清醒了不少。 张起灵走向张海客，淡声道：“练练？” 张海客有些意外，族长从来不会主动提出和他们对练的要求，因为他知道他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不过这确实是是个好机会，他也很久没痛快的活动活动了。 张海客扭了扭脖子，眼中带着光：“来吧。” 张灵安和其他两人纷纷往旁边走去，以免被误伤。 张海客身手不错，和张起灵对打，激起了他的战意，不得不全力以赴。 两人动作都极快，几乎无法看清，只见两道黑影在迅速移动，拳风带起一地落叶。 张灵安望着小哥，知道他仍有两分保留，他主动和张海客过招，就是想让他发泄出来。 小哥嘴上不会安慰人，但他会用他的方式来。 杨好看着两道高速移动的身影，跃跃欲试，他有信心也能和张起灵过上几招。 最后的结果毫无悬念，张起灵轻松胜出。 张起灵伸手把地上的张海客拉起来，张海客拍了拍张起灵的肩，低声道：“谢谢你，族长。” 这一架打完，他心中也畅快不少，他们族长虽然话不多，但一直都是很好的人。 和张起灵对打的强度是跑山完全没法比的，张海客出了一身汗，他脱掉外套，来到张灵安他们这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喘气。 他脖颈处的纹身也全部显现出来，整个人瞧着比昨天那颓废样精神不少。 “大神，我们也练练怎么样？”杨好双眸闪亮，一脸期待。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格外好说话的答应：“来。” 杨好战意昂扬，然后……五招内被张起灵解决。 杨好：“……” 第150章 抓周 他从地上爬起来，渐渐回过味儿来，果然大神之前和他对练都在手下留情。 张灵安拿出湿巾递给小哥，让他擦擦汗，看他的眼神就知道，和张海客的切磋他也很满意。 毕竟平时除了她，没人可以和他练手。 杨好是越挫越勇的性子，不仅没有受到打击，反而又提出和张灵安练练。 张灵安没有拒绝，和杨好对战的时候，他竟然又学到了两分小哥刚才制服他的招式。 张灵安惊讶他的学习能力，不过她对小哥的一招一式都无比熟悉，根本伤不到她。 被张灵安打败，杨好又和张千军比试了一把，两人打了个平手。 这让杨好重拾自信，有朝一日他总能赶上这些张家人。 回去的路上，张灵安和小哥都没说什么安慰张海客的话，张海客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和杨好说笑。 两个张家人也加入清理铁轨的队伍，在小花和黑瞎子来之前，他们已经清理到废弃工厂后面。 小月亮的周岁宴在十月二十五号，小花和黑瞎子在二十三号下午到达机场。 吴邪和小哥接人回来，正好临近日落时分。 最近喜来眠淡季，没什么客人，胖子和云彩带着小月亮在门口的大棚下面玩儿，张灵安和阿宁坐在一旁。 马上一岁的小家伙已经开始学走路，小月亮颤颤巍巍的迈着步子，胖子就在一旁紧紧盯着，不让她摔倒。 车子在喜来眠门口停下，黑瞎子下车笑着和张灵安他们打招呼：“各位，好久不见！” 他看着站在原地眨巴着大眼睛盯着他们的小月亮，脸上笑容愈发灿烂，语气欢快的上前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小月亮，我是黑叔叔，你还记不记得我？” “她上次见你才多大。”小花拿着两个袋子从车上下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胖子，“小月亮的周岁礼，一份是我和瞎子的，另一方是秀秀的。” “谢了啊！”胖子没客气，收下东西又递给云彩，“秀秀现在和你们一样都是大忙人。” “身在其位，没办法。”小花语气有两分无奈，秀秀和他相似，独自一人撑起霍家，这些年霍家生意越来越好，秀秀也越来越忙。 他也蹲下身摸了摸小家伙，“时间可真快，一眨眼小月亮都会走路了。” 小月亮盯着眼前这个更漂亮的叔叔，朝小花伸出手，发出软糯的一声：“抱～” 小花被小家伙萌到，伸手把人抱起，脸上笑容柔和：“叔叔抱，小月亮真乖。” 黑瞎子“啧”了一声：“小家伙看脸的毛病还真是一点没变啊！偏心，太偏心了。” “习惯就好。”吴邪拍了拍黑瞎子的肩，论颜值，谁比得过小花和小哥。 张起灵把路上买的奶茶递给张灵安，和她一起看着他们，神情柔和。 晚饭按照喜来眠传统，所有客人一人贡献了一道菜，热热闹闹坐了一大桌。 饭桌上，小花问起吴邪那块田地的事：“所以你还是种了水稻？” “没错，先从擅长的开始。”吴邪点头。 “也行。”小花说道，“听说里面还有一条铁轨？” “对，明天上午带你们去瞧瞧，风景很不错。”提起铁轨，吴邪语气兴奋起来，“我准备买一截车厢和火车头，等你们下次来，就能坐小火车了。” “你还有闲钱？”小花挑眉，“没差点破产？” “怎么可能。”吴邪理直气壮的否认，要是没有那笔卖翡翠的钱，买完地，胖子又给阿姨买训练器械，确实是濒临破产。 不过绝不能让小花知道，这关乎男人的尊严。 小花看了他一眼，但笑不语，转而换了一个话题。 一行人喝到后面，不知道是谁透露的张海客失恋的事。 胖子揽着张海客的肩，把人带到店里的照片墙前面，豪迈道：“兄弟，瞧见没，上面这些姑娘都是咱喜来眠的顾客，有没有看对眼的，胖爷我给你介绍!” “不了。”张海客连连拒绝，他已经对这件事没有任何想法。 “那边那两个，快过来，该你们了!”瞎子在和杨好他们划拳，杨好已经喝趴了，他又扭头招呼胖子和张海客。 “来就来!”胖子带着张海客扭头回去，一行人热闹至极。 有客人在时，几人都会住在喜来眠这边的别馆，等把醉鬼送回房间，又打扫完残局已经快十二点。 离周岁宴还有两天，阿贵也从巴乃赶了过来，云彩和胖子让他在这边常住一段时间，一起过完年再回去。 周岁宴当天，小寿星小月亮打扮得特别漂亮，一身红色薄袄，衬得小脸儿白皙红润，脖颈上带着张灵安送的长命锁，贵气又喜庆，一看就是千娇万宠的小公主。 今天的重头戏是抓周，胖子在院子里铺上地毯，上面摆放着胖子精心挑选的各种东西，比如金元宝、毛笔、印章、书等等。 胖子看着摆好的东西，眉宇间带着纠结。 吴邪一眼就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认真道：“想放就放吧，有些事情也阻止不了，你说对吧？” 就像他自己，从小都没有被家里人系统传授过盗墓方面的知识，就算没有他三叔他们的刻意安排，他相信他也迟早会走上这条路。 好奇心就是最大的指引，小月亮估计也不例外，但这未必是坏事。 “你说得对。”胖子叹了口气，“要是我闺女感兴趣，我就把毕生所学教给她。” 胖子从屋里拿出摸金符，放到地上的红毯上，在其他五花八门的东西里并不算显眼。 抓周礼开始，由阿贵给小月亮滚灾之后，胖子抱起小家伙放到红毯中央，温声示意：“闺女，喜欢什么抓什么。尽管拿!” “抓金元宝!”杨好起哄。 苏万：“毛笔也不错。” “印章才是最好的。”黎簇双手抱胸，发表不同意见。 王盟：“要我说，三样都拿，完美!” 张灵安和小哥站在一边，并不言语，这些都好，未来的路怎么走，还得小月亮自己做决定。 小家伙在地上坐了一会儿，似乎听懂他们的话，又看向她周围摆放的东西，观察一会儿，就朝着金元宝的方向爬去。 小月亮毫不犹豫的拿起金元宝啃了一口，发现啃不动之后，又抱着元宝呲着几颗小米牙乐。 “金元宝好啊！以后我闺女定财运亨通，事业有成。”胖子乐开了花，接过小月亮手里的金元宝，让她再抓别的。 第二次小月亮抓了一把小刀。 “哟，我们小月亮这是要习武？”黑瞎子语气慵懒，挑眉道。 “习武也不错，能防身。”小花脸上也带着笑意，声音认真，“我们都可以做小月亮的师傅。” “没问题，你们都是师傅，大小自己分啊！”胖子咧嘴笑道。 他闺女抓什么都好。 抓周一共抓三种东西，现在就只剩下最后一种。 小月亮环顾四周，眼前的东西她似乎都不感兴趣，迟迟没动，胖子又温声引导她，过了一会儿，她似乎看到什么，扭头就朝一个方向爬去。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小家伙毫不犹豫的拿起了胖子放在角落的摸金符，不肯放手。 “胖子，后继有人了。”黑瞎子拍了拍胖子的肩，语气难得正经。 小月亮作为他们这些人中唯一的后代，选择了摸金符，也是他们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事情。 胖子心情复杂，第一时间望向身边的云彩。 云彩同样有几分怔愣，察觉到胖子的视线，她思绪回笼，握住胖子的手，朝他缓缓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不是那么不开明的人，只是抓周而已，也说明不了什么，小月亮若是真感兴趣，她也不反对。 胖子松了口气，他心中其实一直都很纠结这件事，盗墓是个危险的行业，而且已经非常不景气。 不过他可以把他会的东西教给小月亮，让她以后从事古董保护工作，加入国家考古队，这也是干这行的另一种出路，还是铁饭碗，也不错。 胖子想得开，抱起小月亮在她脸上亲了亲：“虎父无犬女，咱小月亮以后一定能青出于蓝!” “我要做大师傅!”黑瞎子第一个抢先道。 “凭什么？我们族长也很强的好不好。”张千军不乐意。 “这样吧，你和张老师打一架，谁赢了谁是大师傅。”黎簇在一旁看热闹。 “那多不好意思，来，哑巴张，咱俩猜拳，谁赢了谁做大师傅。”黑瞎子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淡定的伸出手。 “三，二，一……” 吴邪做裁判，张起灵出了石头，黑瞎子是剪刀。 他宣布：“好了，小哥赢了。” “行吧，那我是二师傅。”黑瞎子爽快改口。 “行了，两位师傅，咱小月亮还小呢，等你们能教她的时候还有几年，咱先移步厨房？”胖子把小月亮交给云彩抱着，招呼他们进厨房帮忙。 一群大男人又转战后厨，劈柴的劈柴，洗菜的洗菜，各司其职，热火朝天。 第151章 礼物 中午两大桌人喝酒聊天，热闹又畅快的聚在一起，一直到下午两点才散场。 张海客和张千军第一个提出告辞，接着是王盟、潘子和坎肩。 黎簇、苏万和杨好第二天一大早做好早饭也驱车离开，小花和瞎子吃过午饭也走了，吴邪和阿宁开车送他们去机场。 走之前小花告诉吴邪：“等过年我们会再来，希望到时候你没有破产。” “我必不可能破产，你完全不用担心。”吴邪语气自信，认真的望着两人，“等你们什么时候忙完，欢迎过来常住。” “快了。”黑瞎子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到时候一定来，我还得教小月亮呢。” “行，等着你们呢。”胖子抱着小月亮，握着她的小手朝他们挥手，“小花叔叔，黑叔叔再见～” 张灵安和张起灵也朝他们道别：“再见。” 车子启动，小花和黑瞎子朝他们挥手：“回见。” 所有客人离开，喜来眠又恢复成平日的样子。 晚上，几人又重新回到村屋，院子里的板栗已经掉了不少果子在地上，张灵安准备明天就收果。 还有她的玫瑰花，也要趁早采回来，晒干或者做成玫瑰花酱，也可以酿酒。 各自洗完澡，张灵安望着坐在床边的小哥，凑过去坐到他腿上，双手揽住他的脖颈，问出她最近有些在意的问题：“小哥，你想不想要孩子！” 她能看出来他很喜欢小月亮，两人在一起之后，她还从没有和他讨论过这个问题。 张起灵揽住她的腰，闻言，思索片刻，凝着她那双清丽的眼眸，低声回答：“一半。” 张灵安疑惑：“什么一半？” “这样。”张起灵一只手下移，拖住她的腿弯把人放到床上，俯身吻了上去。 他现在只想要，不想孩子。 被他吻住的那一瞬，张灵安陡然明白他的意思，脸颊迅速升温。 小哥一本正经的说起这种话时，撩人到极致。 自从知道小哥不想要孩子之后，张灵安也就不再考虑这个问题，毕竟她也是一样的想法。 她不知道的是，张起灵之所以不想要孩子，只是因为不想张灵安受苦和难受。 云彩怀孕时，他没少见胖子担心云彩孕吐，和没胃口导致身体消瘦，生产时更是危险重重，他不想张灵安经历生产的痛苦，也不想她有危险。 有没有血脉对他来说远没有张灵安来得重要，而且对他们来说，或许没有后代更是一件好事。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胖子经常和他们抱怨，有了孩子之后，云彩的注意力大多都放在孩子身上了，对胖子的关注直线减少。 张起灵不想突然多出一个生命抢走张灵安对他的爱，在这件事上，他自私的想拥有张灵安的全部，一丝一毫都不想分给别人，他们的孩子也不行。 这些，他都没打算告诉张灵安。 翌日清晨，晨练回来吃过早饭之后，张灵安和小哥一起打板栗。 脱壳的栗子部分拿去晾晒更容易保存，另一部分则分给吴邪他们现吃。 之后张起灵骑上三轮车，载着张灵安去玫瑰花田里采花。 小三轮是张灵安买的，给玫瑰花施肥、平时装东西都很方便。 刚靠近就能闻到清新的玫瑰花香气，放眼望去，铁轨两边都是绽放的红艳玫瑰。 张灵安准备采一半，一半留着给蜜蜂采蜜。 这些都是墨红玫瑰，花朵很大，颜色艳丽，张灵安剪下来不少，准备拿回去插花。 张起灵穿着一件黑色连帽卫衣在一旁认真剪花朵，额发被张灵安修剪的有些短，完美的五官完全显露出来，秋日的阳光落在他精致的侧脸上，鸦羽般的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 花美人更美。 张灵安剪下一朵花型完美的玫瑰，走到他身边，抬手把花别在他耳边。 “鲜花配美人。”张灵安粲然一笑，欣赏着眼前的人，艳色的玫瑰为他清冷的气质平添几分风流，带着说不出的韵味。 张起灵抬手摸了摸张灵安的头，宠溺的望着她，没有把花摘下来。 两人在花田中穿梭，最终收获了两大筐玫瑰。 把玫瑰搬上三轮车车斗，两人坐在田野边休息。 张起灵拔了几根路边的野草，修长的手指灵活翻飞，很快一个玫瑰花环出现在他手中。 他把花环戴在张灵安头上，满意的瞧了瞧，鲜花配美人，和她更相配。 张灵安摸了摸头上的花环，笑着望向他：“好看吗？” 张起灵对上她清亮的眼，缓缓眨了眨眼，嘴角上扬：“好看。” 这两筐玫瑰带回去一部分晒干，一部分做花酱，还有一部分制成纯露，送给了云彩和阿宁。 等把所有玫瑰全部处理妥当，时间已经不知不觉来到十一月。 跟着阿宁，张灵安学会了不少蛋糕的做法，在一个秋高气爽、阳光明媚的日子，张灵安给小哥做了一个生日蛋糕。 这是小哥的115岁生日，他们认识的第112年，在雨村归隐的第三年，也是他们成亲的第二年。 除了蛋糕，她还提前买了不少菜，晚上准备大餐。 下午喜来眠歇业，张起灵他们回来时，张灵安正在后厨备菜。 张起灵洗干净手，拿她手里的刀，低声道：“我来。” “我帮你。”张灵安拿过一旁的青菜，开始洗菜。 院子里，胖子看着厨房忙碌的两人，招呼吴邪：“走吧，天真，咱也去帮忙。” 最后这一餐由四人共同完成，饭后大家又一起吃了蛋糕，小月亮也尝了一小块。 至于小哥的生日礼物，张灵安准备了份“不一样”的。 洗完澡，张灵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羞耻的抓紧了脚趾。 她不该一时色迷心窍，采用网上“送自己”给他的建议，这种薄薄几片布料组成的衣服，看着就让人脸红心跳。 张灵安裹着浴袍出去，小哥还没回来。 她把卧室的大灯关掉，只留下一盏床头灯。 光线没那么亮，她一会儿也能大胆一点。 张起灵整理完碗筷回来，屋里罕见的灯光晦暗，他来到床边，张灵安正裹着被子，那双水灵灵的眼一动不动的望着他，欲语还休。 他敏锐的察觉到不同，走过去温声问：“怎么了？灵安？” 张灵安眨了眨眼，默默深吸一口气，学着电影里的那些妩媚勾人的美人样子，拿掉身上的被子站起身，伸手搭上他的肩，声音因为紧张和害羞不自觉紧绷，柔声问：“好看吗？小哥。” 眼前人身上的衣物在昏黄的灯光下一览无余，黑色蕾丝吊带上衣把她的好身材衬托得淋漓尽致，下半身几片薄纱堪堪遮住重点部位，双腿纤细白皙，脚指头紧张的抓紧在一起。 胸口是一个大真丝蝴蝶结，仿佛一件待拆的礼物，无声邀请着他打开。 张起灵眸色瞬间变暗，双手手下意识环住她的腰，声音低哑：“好看。” 他凝着她的眼眸，望着她明明紧张却又故作淡定和大胆的模样，张起灵心头软成一片，抬手轻抚她的脸，眼中带着危险的光，低声问：“灵安，这是做什么？” “生日礼物，喜欢吗？”张灵安踮脚在他唇上亲了亲，笑容明艳。 这会儿豁出去之后，也没那么紧张了，张灵安一错不错的瞧着他，不放过他丝毫的表情变化。 光是他那滚烫如有实质的眼神，张灵安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张起灵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证明他有多喜欢。 浴室里，他亲手拆开了她胸前的蝴蝶结，品尝他的礼物，春色满溢。 这天晚上，张灵安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热情的小哥，仿佛解锁了什么新领域。 张起灵身体力行的告诉张灵安，他们俩之间，根本不需要任何助兴的东西，他对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力。 一直到凌晨三点多方才平息下来，张起灵体贴的把两人都清洗干净，抱着她重新躺在床上。 胡闹这么久，床单和被套都没法看，到处都是两人留下的痕迹，张起灵又换了新的。 至于张灵安身上那件衣服，已经变成碎片，孤零零的躺在浴室垃圾桶里。 翌日一早，张灵安成功没起得来，而张起灵精神焕发，亲了亲怀里的人的额头，没有吵醒她，起床晨练。 张灵安一觉睡到十一点，醒来时只觉得腰酸的厉害，还有某个地方，也同样难受。 她躺在床上懊恼又害羞的埋进被子里，她早该想到的，以小哥在某件事上的表现，根本用不上情趣内衣这种东西，到最后吃不消的只会是她自己。 身上的酸疼感让她完全不想动，手机铃声响起，小哥打来视频电话。 张灵安半张脸蒙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眼神哀怨的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人没说话。 张起灵手指微动，忍下想摸摸她头的冲动，嘴角弯了弯，声音温柔：“醒了？过来吃饭？” “好。”张灵安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都是昨晚造成的，想到那些大尺度画面，她不禁脸红，瞪了他一眼挂断电话。 换衣服时，张灵安才发现她腰上、腿上的红痕，和隐约透出的指印，小哥力气极大，动情的时候难免克制不住，稍微用力了些就会在她身上留在印子。 好在他不会弄到脖子这种显眼的地方，不过光从这些痕迹就能想象到昨晚有多激烈。 喜来眠，张起灵看着挂断的电话轻笑出声，心情极好。 第152章 制 后厨门口，吴邪和胖子并肩站着，瞧着小哥脸上的笑，胖子啧啧摇头：“这俩人跟热恋小情侣似的，是真腻歪。” 吴邪挑眉：“羡慕？” “我才不羡慕，胖爷我和云彩感情好着呢。”胖子神情得意，眉宇间都是幸福的笑意。 吴邪但笑不语，视线落在阿宁身上，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张起灵自知昨晚没有把持住，失控了些，吃饭时一直关注着张灵安。 饭后，张灵安瘫在大棚下面的躺椅上晒太阳，昏昏欲睡。 张起灵坐在她旁边，目露关切的望着她，低声问：“很难受？我给你按按？” 张灵安闻言，坐起身看了看四周，确定其他人都不在，瞪了他一眼，又躺回去，摇摇头：“不用。” 倒也没到那个地步，而且实在有点羞耻。 张起灵轻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温声道：“睡吧，有什么事叫我。” “好。”张灵安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睡觉。 下午没什么客人，一直到黄昏时分，小月亮过来抓住张灵安的腿，她才重新醒来。 小家伙已经能说些简单的词语，比如此刻，她的小手抓着张灵安的腿就想往上爬，一边脆生生的说着：“干妈，抱～” 张灵安被她萌到，俯身把小家伙抱到腿上坐着，拿过桌上的车厘子投喂她。 小孩还是别人家的可爱。 晚上回到村屋，洗完澡之后，张起灵自觉的给张灵安按腿，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张灵安干脆把整条腿都放他腿上，享受他的服务。 考虑到张灵安的身体，两人没做什么，相拥而眠。 翌日清晨，张灵安神清气爽的跟着小哥一起跑山。 当天晚上，张灵安就发现她低估了那件衣服对小哥的影响，望着乐此不疲的某人，她宛如被雨水冲刷的浮萍，双手无力的搭上他的腰，随着他的动作沉浮。 凌晨睡下时，张灵安迷迷糊糊的想，看来以前的小哥在某件事上还有所保留，她还是小看他了。 接下来一连一个星期都是如此，张灵安累的不想动，某人却依旧精力十足的巡山。 终于在某一天晚上，张灵安在他又想覆上来之际，不小心把某人踢下床。 张灵安还记得小哥当时的反应，他一脸意外的望着她，黑眸带着淡淡的委屈和错愕。 张灵安正准备上去哄人，张起灵已经从地上起来，回到床上重新抱住张灵安。 意识他大概惹她生气了，张起灵暗自平复呼吸，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声音低哑的和张灵安道歉：“对不起灵安。” 他最近太不节制，没有考虑到她的身体，让她难受了。 张灵安整张脸羞红一片，怕他误会，埋头在他怀里支支吾吾的解释：“小哥，我没有不想……但是这几天太……我有点累。” 全身上下都需要休息，尤其是…… “我知道了。”张起灵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把人抱起前认真道：“放心，我什么都不做。” 他抱着她走进浴室，单纯的清洗完后，又重新抱着她上床。 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张起灵都克制起来，每天晚上都去巡山，很晚才回来，张灵安也能睡个好觉。 张灵安没觉得有什么，殊不知胖子和吴邪看着这两天形单影只的小哥，以为两人在闹矛盾。 这天小哥又进山去了，吴邪和胖子看了看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张灵安，准备去问问情况。 吴邪试探着开口：“灵安姐，你和小哥吵架了？” 张灵安愣了愣，笑着摇头：“没有啊。” 胖子和吴邪对视一眼，真的没有吗？ 他们怎么感觉最近去喜来眠收银的小哥气压很低，瞧着更冷了。 自从两人成亲之后，他可每天都是春风拂面，身上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都淡去不少。 张灵安猜到两人的想法，不过这种事情不太好解释。 她和小哥没有吵架，纯粹是因为他体力太好，在某方面体现更是的淋漓尽致，前段时间太放纵，饶是她体力不差也吃不消而已。 不仅是体力好，身材更好，从上到下都是，还有张家人的双指探洞……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张灵安连忙拍了拍脸，把脑子里有颜色的废料全部拍散。 “那是小哥最近心情不好？”胖子猜测道，“姑奶奶，你是不知道，小哥最近严重影响了喜来眠的生意，你可得管管他。” 吴邪看了眼胖子，他这话有夸张成分，其实冷脸小哥同样受欢迎，他们最近几天的生意还有变好的迹象，不过能让小哥开心起来，找张灵安准没错。 “我知道了。”张灵安一脸认真，丝毫没让两人发现她有一丝心虚。 她不知道其他张家人在这个年纪是什么样的，但小哥这个样子，很有可能是……欲求不满。 应该。张灵安想。 晚上，小哥依旧很晚才回来，他回来时，张灵安已经睡着了。 察觉到门口的动静，张灵安下意识醒来，意识到是小哥之后，她又安心下来。 不管小哥什么时候回来，她都会给他留一盏灯，透过昏黄的灯光，她撑着手臂坐起身，看到小哥光着上半身走了进来，下面穿着一条黑色短裤。 漂亮的八块腹肌之下，流畅性感的人鱼线隐入裤腰里，惹人遐想。 胸前麒麟纹身显现出来，应该是刚洗过热水澡的缘故。 微湿的额发下，那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在看到张灵安的那刻，陡然温柔起来，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意，让张灵安心头发烫。 被小哥这样的眼神注视着，不管多少次，她都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两间主屋之间的墙打通之后，张起灵每晚非常自觉的睡到张灵安的床上，他那张床已经很久没用过。 “吵醒你了？”张起灵走到床边，轻柔的摸了摸张灵安的发顶。 张灵安摇头，习惯性的依偎进他怀里，声音带着两分睡意未消的朦胧：“吃过饭了吗？” 他总这么晚回来，张灵安已经跟吴邪和胖子一起吃过了，虽然他们会给他留饭，她也还是会担心他饿肚子。 “吃过了，睡吧。”鼻间是张灵安身上清甜的香气，怀里的人柔软温暖，让张起灵喉头上下滑动，身上快要消散的麒麟纹身陡然又明显起来。 张起灵抱着人在床上躺下，张灵安非常自觉的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张起灵以前很难想象他会是一个重欲之人，直到他有了心，学会了想念，明白了爱，他的一颗心就再也无法从张灵安身上收回。 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拥抱，也让他悸动不已。 他伸手轻抚她颈后柔软细腻的肌肤，声音低哑：“灵安……” “嗯。”张灵安低声回答，颈后的大掌灼热滚烫，存在感极强，又带着不可言说的意味，让张灵安无法忽视，也不禁浑身发烫起来。 算起来，自从上次她受不住不小心把小哥踢下床之后，他们也好几天没…… 她抬手揽上小哥的脖颈，感受到她的许可，下一秒张起灵清冷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他唇瓣微凉，却又炽热如火，把张灵安一起融化。 从床上到浴室再到床上，到底过了多久张灵安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两人的麒麟纹身紧紧相贴，如同交尾。 在小哥怀里迷迷糊糊睡着前，她哑声低喃：“床单……” “我洗。”张起灵眉眼带着餍足，轻吻她的眉心，相拥着一同睡去。 翌日清晨，张起灵醒来时怀里的人还在酣睡着，脸颊红扑扑的，宛如粉嫩可口的水蜜桃，他垂首在她脸上轻啄一口，引得她不满的嘟囔：“小哥……” “嗯。”张起灵温声答应，“睡吧，我去巡山。” “好……”张灵安迷迷糊糊答应，转身继续蒙头睡觉。 张起灵看着被卷走的被子，无声轻笑，轻声起床洗漱。 雨村的秋季已经逐渐进入尾声，张灵安起床时已经能感受到微风中携带的寒意，到田边时，三十几亩稻田已经抽穗并且慢慢变黄，很快就能收割。 吴邪把观光小火车计划提上日程，张灵安赞助了一笔钱，算是投资。 他们在隧道里发现的火车车斗底盘还能用，只需要买一个火车头和一截车厢。 吴邪在网上查了信息，废旧火车车厢的价格一般在十万到三十万人民币左右，具体价格可能因车厢的具体情况而有所不同。 吴邪让王盟帮忙留意这方面的信息，要是有消息第一时间联系他。 他自己也找了不少废旧物回收公司，和专门从事废旧火车头和车厢销售的公司。 其中有一家报价15万的老式绿皮火车车厢，地点在武汉，吴邪准备过去看看车厢的情况。 从武汉过来，可以走水运再转陆运，不过运费同样不是一笔小数目。 确定好行程之后，吴邪和阿宁第二天就出发去了武汉。 晚上胖子和吴邪视频，和他讲了讲他那边的进展。 “车厢我们去看过了，里面的设备基本全部报废，就一铁皮盒子，里面还有一股尿骚味，15万不划算，我准备回来再看看。”吴邪声音含糊不清，看背景，两人还在饭店吃饭。 “行，花这么多钱也不能真买个破烂。”胖子没意见，又招呼吴邪，“回来买点特产。” 吴邪答应，开始琢磨武汉有什么特产，周某鸭？应该也算吧。 第153章 车厢 回来之后，王盟也有了消息，不用吴邪过去考察，他自己就去看过了车厢的情况，得到的结果都是不行。 没想到小火车计划比想象中还要有难度，好在比起车厢，火车头有了进展。 火车头比车厢价格贵几倍，远超吴邪的预算，几人一合计，胖子提议干脆找平替——火车检修牵引小车。 “这个玩意儿是柴油机做动力源，也能跑，就是有点慢，最大的优点就是省钱。”胖子说道，“而且附近铁路局应该有淘汰下来的，运输也能省一笔钱。” “行，我晚上回去再查查有没有消息。”吴邪赞同胖子的提议，能跑就行，暂时不用太高要求，毕竟资金有限。 三天后，吴邪花了五万块买回来一辆废弃牵引小车，柴油发动机性能良好，就差车厢。 就在吴邪思考要不买一截空车厢回来，自己重新装设备的时候，收到了小花的消息。 他和瞎子正在缅甸，那边有淘汰下来的火车车厢，虽然同样老旧，但灯光等等设备都很完好。 他非常大方的告诉吴邪：“车厢我给你解决，等着收货就行，算是我对你小火车计划的投资。” 吴邪大喜过望，不得不再次感慨小花的钞能力，毕竟光是运费都六位数了。 车厢一个月之后到了福建厦门，随行的还有坎肩，处理好海关那边的手续之后，装车运往雨村。 用了两辆吊车才把车厢放到火车底盘上，做完这些已经是凌晨两点，顾不上打扫车厢，几人各自回去休息。 惦记着车厢，吴邪起得最早，等张灵安和小哥到达停放小火车的铁轨边时，吴邪已经接了高压水枪在冲洗车厢。 国外这种老式车厢呈艳丽的橘黄色，据说当年是从法国进口的，这车就叫胡萝卜。 张灵安和小哥也加入清洗的队伍，冲掉外表的灰尘和脏污，这辆破旧的车厢也变得可爱起来。 接下来就是打扫里面，座椅大多都破破烂烂，吴邪提议：“干脆把外衣全都丢了，里面是木头的，应该还能用。” “行。”张灵安没意见。 三人分工合作，大部分木头座椅还算完好，也有一些需要修补。 好在车里没有什么刺鼻难闻的气味，大大降低了打扫难度。 胖子一大早就过去和村里交涉小火车的事情，争取拿到铁轨的使用权。 阿宁和坎肩也过来帮忙，吴邪把车厢打扫的事情交给他，带着小哥一起去研究线路，把做火车头的牵引小车动力连接到车厢，让车厢有电力运转设备。 一直忙碌到十二点，吴邪按下门口的开关，整个车里的灯光都亮起来。 窗户和车顶的缝隙，还有椅子扶手上都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和过年车厢的照明系统有很大不同，格外绚烂，仿佛进到了舞厅。 “怎么样，老板，这灯光酷不酷？全世界就缅甸那几年的火车有这样的灯，咱以后就能在车里狂欢了。”坎肩在一旁语气欢快的说道。 吴邪：“……还不错。” 他看着这花哨的灯光，不太像小花的审美，倒像是黑瞎子会喜欢的。 不过免费的车厢，已经很香了，毕竟他也只出了吊车钱。 几人回去吃饭，胖子也刚回来，看他脸上的笑容就知道观光小火车的项目应该是稳了。 “村里同意了，说开业那天会邀请记者过来拍照宣传，让我们确定好日子之后说一声。”胖子一边吃饭一边道。 这条铁路本就废弃很多年了，这会儿吴邪他们自己花钱把铁轨重新利用起来，到时候要是火了能吸引不少游客，带动村里经济发展，一举多得，村里自然愿意配合。 “行啊。”吴邪点点头，“下午咱就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开起来。” 胖子语气兴奋：“没问题!” 吃过饭几人就迫不及待又去了铁轨边，做好最后检查，启动前，胖子高声道：“各位，准备好了吗？喜来眠号小火车马上发车了!” 坎肩欢呼一声：“准备好了，开始吧!” “得嘞!”胖子按下开关，柴油机发出轰鸣，牵引车拉着车厢开始缓缓向前移动。 “成了成了!”胖子激动的抱住吴邪，两人神情兴奋得如同小孩儿，脸上都是亢奋的笑容。 小月亮新奇的望着四周，也发出欢快的叫声。 张灵安和小哥站在车尾，看着火车在他们的田野之中穿行，驶向山林，经过苎麻地，来到月台礼堂，到达兵工厂，又接着往前来到一片沼泽。 沼泽的水面清澈，水位很浅，铁轨就在水面之下，能清晰的倒映出蓝天白云和火车的影子。 就如同宫崎骏老爷子的动漫电影《千与千寻》中海面上行驶的小火车一样，让人仿佛置身童话世界。 张灵安站在小哥身边，火车开动带来的微风吹动她脸颊边的碎发，带来独属于山野的清新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张起灵望向身边的人，伸手牵住她的手，听着身后好友们的欢声笑语，和她一起欣赏眼前的美景。 这趟列车，开往幸福。 回到喜来眠之后，吴邪把在小火车上录制的视频分别发上了喜来眠官网和朋友圈。 官网上的视频火了，不少人留言什么时候开业，这个问题吴邪他们还真没想过，打算等他们自己玩够了，明年再说。 朋友圈也收获了不少评论和点赞，大多都是顾客，也有他们的朋友。小花只点了赞，倒是黑瞎子在下面评论。 黑瞎子：【不错啊，等着，我们很快就过来。】 吴邪私聊瞎子，问了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到，得到的回复是大概半个月左右。 吴邪一合计，半个月正好能赶上他割稻子，他的朋友们总是来的如此及时。 黎簇、杨好和苏万三人三天后直接来了喜来眠，距离上次见面不过两个多月，吴邪看着着三人，挑眉问：“你们最近不忙？” “你都能在这儿种地，我们还不能休假？”黎簇反问。 吴邪轻啧一声，这小子每次见着他都得呛他几句，这么多年了没变，真是牛脾气。 “欢迎啊，你们每次都来的正好。”胖子上前抱了抱黎簇他们。 “不是吧，又要干活？”苏万哀嚎一声。 杨好：“我们现在走还来不来得及？” “晚了。”吴邪伸手搭上杨好和苏万的肩，“走吧，里面请。” “干活之前我们要先坐小火车。”苏万最后争取道。 胖子：“没问题，多多少次都行。” 吃过午饭，吴邪他们带着三个年轻人又去了田边，体验观光火车项目。 张灵安和小哥坐在田边，看着橘黄色的火车慢悠悠的远去，在原地等他们回来。 往返一趟大概一个小时，两边风景优美，这个项目到时候真能赚钱。 马上就是一月份，他们的稻田已经在变黄，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飘着米香，天气逐渐变得寒冷，稻田也是时候收割。 吴邪计划在稻田里搭一个观景台，选址就在靠山那边的一处平地，下方的田地里的秧苗当初没生长起来，秃了一块，正好用来做场地。 等小火车重新返回，吴邪就和三个年轻人还有坎肩讲述了他的计划。 “走吧，第一步，我们需要砍竹子做立柱。”吴邪说道，“就在前面的铁轨边，咱用火车拉过来。” “没问题，老板。”坎肩干劲满满。 黎簇、苏万和杨好体验过小火车之后，正是兴奋的时候，此时也兴致勃勃。 张灵安和小哥也走上火车，一起帮忙。 那片竹林是隔壁村的，吴邪已经提前和他们打过招呼，直接砍就是。 搭观景台需要十棵左右碗口粗的老竹子，这些竹子长得很高，砍到一棵时那动静很大，十分解压。 一开始几人都觉得没什么难度，接下来就处理分枝，把竹子抬到铁轨的小火车上固定，开到搭观景台旁边的田地边，再把竹子抬上搭观景台的位置，然后分成规划好的长度，分类处理。 做完这些，黎簇、苏万、杨好和坎肩四人都坐在地上只喘气，一个个累得不轻。 “我就知道，这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儿。”杨好摇头叹气。 “年轻人，这才刚开始呢。”胖子搬来一箱水，给他们一人分了一瓶。 等他们休息得差不多，吴邪招呼他们继续干活：“来吧，我们还得先把地基打出来。” 苏万直呼：“啊？我腰疼。” 吴邪拍了拍他的肩：“为了你们以后过来能欣赏风景，有更好的聚会，你们得习惯现在的工作量。” 杨好疑惑：“这哪来的风景？你这块田？还是火车？” “你往远方看看。”吴邪淡定道。 几人放眼望去，稻田已经青黄相间，连绵着和远处的山峰相接，阳光下所有事物都宛如油画一般。 “你眼光还不错。”黎簇难得没有损他。 吴邪看了他一眼，语气得意：“那当然。” 人多干起活来效率很高，在日落时打好地基，今天的工作算是告一段落。 第154章 再聚 有小哥在，张灵安全程不用干什么活儿，而且在喜来眠女孩子也需要干活，张灵安纯属来凑热闹打下手。 回去前，黎簇他们三个又去开了一遍小火车。 用苏万的话说就是：“我疲累的灵魂需要开一趟小火车才能治愈。” 吴邪随他们玩儿，和胖子他们一起回喜来眠。 晚上几人正吃着饭，王盟自己打车来了，说过来支持他老板的新项目。 得知他还没吃饭，胖子又给他添了一副碗筷。 下午参加了体力劳动，胖子准备的一大桌菜被几人扫荡一空，其中包括三只只鸡，四斤排骨。 晚上黎簇三人依旧挤一间，王盟和坎肩则是书房打地铺。 回屋之后，张灵安自作主张要给小哥按摩，按着按着就变了味儿，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翌日张起灵一个人去跑山，等张灵安起床时，喜来眠只有小哥和胖子在，其他人都去了田里搭观景台。 备完晚上的菜，胖子去拉建材，张灵安也和小哥一起去帮忙。 吴邪他们在铁轨边搭了简易灶台烘烤竹子，有他们的加入，又多加几个灶台，加快了进度，黎簇他们趁机跑去车里睡午觉。 下午阿宁和云彩给他们送来下午茶，杨好和苏万他们感动不已，嘴甜的直叫姐姐。 吃过甜点，黎簇三人又带着小月亮去坐小火车，老远都能听到他们的欢声笑语。 “年轻人就是有活力。”胖子感慨，刚刚一个个的还捶着腰直呼疼，这会儿又活力满满了。 “随他们去吧。”吴邪笑了笑，“明天就得搭棚顶了，等亭子建好，小花他们也来了，咱们就能收稻谷了。” 胖子笑道：“人多力量大。” 有他们帮忙，又省了一笔人工费。 “今年这么多稻谷，卖掉一部分，剩下的就酿米酒，然后做点年糕，灵安姐，小哥，你们觉得怎么样？”吴邪问。 “可以啊，要不把玫瑰花也可以加里面？做成玫瑰味儿的。”张灵安提议。 胖子赞同：“行啊，之前用玫瑰做的特色菜味道不错，在喜来眠也很受欢迎。” 烤完竹子，跑去玩儿小火车的几人终于又回来了，大家分工合作，开始搭地板框架。 用竹子把打入田里，把做桩基的最粗的竹子连接起来，又用其他细一点竹子搭成网格，铺上劈成一片一片的竹子做地板。 张起灵和坎肩负责劈竹子，张起灵对刀的运用出神入化，能非常完美的劈出大小一样的竹片，坎肩也差不多，不过他纯粹是因为强迫症。 他们俩劈出的竹片最整齐，铺出来的地板也会更平坦。 胖子和云彩已经带着小月亮回去做饭，搭好框架今天的工作也就告一段落，吴邪带着他们回喜来眠。 胖子还在厨房忙碌，小哥和吴邪都进去帮忙，体力好的黎簇和杨好也进来，各自炒了两道菜。 厨房人太多，张起灵干脆从里面出来，给他们腾地方。 翌日的工作是上梁，为了确保足够牢固，必须精准把握每一个细节，等张灵安下午过去时，横梁已经完成，黎簇和杨好正站在上面搭屋顶。 搭好简单支撑，铺上稻草，一个简单的观景台算是初具雏形，再装饰细节就算完成。 有张灵安的驱虫香，倒是不用担心头顶的稻草里藏着虱子。 为了防风保暖，苏万还去镇上买来草席做帷幔，这样一来，观景台里面也不会太冷。 晚上胖子送饭过来，几人初步试验了一把，在里面聚餐还是不错的。 张灵安赞助了几块毛毡，挂在四周保暖效果更好。 搭好观景台，吴邪之后又找来一些东西修饰一番，看起来像模像样，已经是个非常不错的聚会的地方。 小花和黑瞎子比他们之前说的早到了两天，两人当天下午到机场，苏万好久没见他师傅，积极的和吴邪一起去接人，其他人在家准备大餐。 几人到时，黑瞎子热情的和张起灵和胖子抱了抱。 张起灵没有拒绝，黑瞎子一靠近，张起灵眉心微蹙：“你受伤了。” 张灵安闻言，扭头看向黑瞎子，能让小哥在意，说明一定不是小伤。 其他人也纷纷侧头望着黑瞎子，苏万更是紧张的上前：“师傅你伤哪了？给我看看。” “好了，我好着呢，一点小伤而已，已经快痊愈了。”黑瞎子语气漫不经心，“哑巴张，你这鼻子怎么这么灵。” “你们怎么回事？东南亚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吴邪皱眉问。 他一点都不相信黑瞎子小伤的说辞，从接到人闻到黑瞎子身上的香水味开始，他就该想到的。 毕竟黑瞎子虽然骚包，但之前可不会用香水。 “有点棘手，所以我和瞎子都受了伤，不过这次是彻底解决了。”小花拍了拍吴邪的肩，“放心吧，我们俩还站在这儿就说明没问题。” 吴邪知道两人是不想让他们担心，没多说什么，把人带进喜来眠后，又进后厨多加了两道补血的菜。 晚上张灵安回去整理出两份药物，各种用法都有，第二天早晨交给黑瞎子。 最后两位客人来齐，就要开始收割稻谷。 所有人都起了一个大早，天刚蒙蒙亮，在车灯的照明下，穿上皮裤，戴上帽子，进入田里干活。 吴邪本想让两位伤员——小花和黑瞎子在旁边休息，但两人坚持说没事，吴邪只好让他们量力而行，注意身体。 胖子作为大厨，和店里的伙计忙活一上午，在中午开饭的时候，把所有饭菜都拉到观景台，一行人吃饱喝足之后又继续干活。 一直到黄昏时分，所有田地终于收割完，村里的车子拖走稻谷，所有人坐在观景台上，看着夕阳下空荡荡的田野，和远处变成橘红色的青山，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 “终于干完了，我们接下来就能单纯度假了吧？”杨好打破沉默。 吴邪轻笑：“当然。” 他扭头望着小花和黑瞎子：“你们呢，这次准备待多久？” “暂时没活了，待到年前再走吧，怎么样？花儿。”黑瞎子声音散漫，询问小花的意见。 “行啊。”小花笑了笑，答应下来。 距离过年还有差不多一个月，吴邪很开心他的朋友们这次能够待这么长时间，王盟也想留下，奈何还得回吴山居看铺子，只能依依不舍的告别。 坎肩也要回去和潘子作伴，把喜来眠的大大小小的角落全部整理得井井有条之后，也回了长沙。 黎簇三人和黑花留在了喜来眠，不用干活，杨好又开始琢磨和张起灵切磋的事情。 对他来说，每次和张家人切磋他都能领悟出新招式，受益匪浅。 不过这次张起灵没答应，尽管如此，杨好还是坚持不懈的和他们跑山，不过总是跟丢。 剩下的大米三天后送到喜来眠，吴邪他们开始用来酿酒。 阿贵擅长酿甜酒，这种酒味道很不错，吴邪和胖子也跟着酿了不少。 张灵安做的是玫瑰米酒，把糯米和玫瑰一起蒸熟，摊开放凉之后加入酒曲，用罐子蜜蜂发酵就行。 三天后就能收获色泽漂亮，带着玫瑰甜香的米酒。 黎簇不喜欢玫瑰酒，小屁孩傲娇的嫌弃这酒太娘，杨好嗤之以鼻：“你不懂，这叫优雅，没品味。” 三人按照各自喜好分别酿了一瓶酒，把酒放进酒窖时，苏万语气期待的看着写有他名字的那瓶：“这酒等我们明年再来就能喝了。” “行啊，欢迎常来。”吴邪看着那一排酒，小花和黑瞎子也参与了，每个人的酒瓶都有各自的名字归属，作为见证。 黎簇和苏万、杨好三人是闲不住的性子，不是去田里开小火车，就是带着三只狗往山里跑。 小花和黑瞎子一心过来度假，不管吴邪有意无意打探他们在做什么，他们都闭口不谈。 小月亮如今已经能摇摇晃晃的走出三四米左右的距离，说话方面也会讲不少词儿。 黑瞎子找到新乐趣，乐此不疲的教小月亮说话。 张灵安和小哥跑山回来，就见黑瞎子把小月亮抱在腿上，声音温柔的问她：“小月亮，我是谁？” “黑，叔。”小月亮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盯着黑瞎子，声音清脆。 “真乖!”黑瞎子笑着喂了小姑娘一口虾仁鸡蛋羹，小月亮嗷呜一口吃下。 “那他是谁？”黑瞎子指着身边的小花又问。 “花，叔。”小月亮毫不犹豫道，脸上笑容都灿烂两分。 这些天相处下来，小家伙早已和他们熟悉起来，她很喜欢这两个叔叔和那三个哥哥。 “来，小月亮，花叔叔抱。”小花从黑瞎子手里接过小月亮，又把鸡蛋羹拿过来，认真喂小家伙吃饭。 “花儿…”黑瞎子期期艾艾。 “你话太多了，等你说完，小月亮的饭都凉了。”小花看他一眼，不搭理他。 胖子从屋里出来，站在小哥和张灵安身边，开玩笑道：“姑奶奶，你们瞧瞧，像不像一家三口？不愧是我闺女，真是人见人爱啊！” 这些人来之后，都不用他和云彩操心带娃的事情了，换尿布都有人帮忙，他和云彩也能享受一会儿二人世界。 张灵安但笑不语，黑花是真爱，绝对是，磕到了。 第155章 登高 店里人多，收银的工作暂时交给了苏万，三个年轻人容貌英俊，加上小花和黑瞎子，吸引来了不少客人。 张起灵清闲下来，带着张灵安进山钓鱼，三只狗也跟着两人跑去了山里。 张灵安的目标是冬笋，三只狗很聪明，会帮着她找到有冬笋的位置，然后用爪子刨坑挖笋，一时之间，泥土翻飞。 张灵安挖了不少，现在家里人多，也只够吃一餐。 张灵安回到小哥身边时，他已经钓上来两条鱼，她洗完手在他身边坐下，熟练的靠在他身上睡觉。 快要过年，胖子开始张罗年货，去年的腊肉早就消耗一空，腌制的几条火腿才一年时间，还没到达最佳口感，几人时不时查看腌制情况，确保它没有霉变。 今年依旧要腌腊肉，还是和去年一样，自己去养猪场挑选，然后宰杀。 吴邪特意把黎簇他们三个都叫上了，跑山猪反应迅速，动作灵活，去年他和胖子追了两圈才抓住。 今年抓猪的任务就交给三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三人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都不认为抓猪有什么难度。 四人一直到傍晚才回来，张灵安他们出去接应，就见苏万三人都有些狼狈。 黎簇脸上神情很臭，杨好更是头也不回的冲进后院，经过几人身边时，飘散着似有若无的猪屎气息。 黎簇看了他们一眼也进了后院。 “怎么？你们和猪打了一架？还是掉粪坑了？”黑瞎子调侃他们。 “别说了，师父，那猪也太能跑了。”苏万哀嚎一声，嫌弃的闻了闻他自己身上的味道，“我也先去洗澡了。” 吴邪看着三个跑远的年轻人，终于没忍住笑出声，和他们解释了一遍事情经过。 养猪的山上路不好走，大多地方都被猪踩得十分光滑，外加昨天晚上下了点雨，更滑了，三人追猪的过程中，饶是身手矫健的杨好和黎簇都打滑踩到了屎。 被三人围堵的猪也受到惊吓滑倒，不可避免蹭到自己的排泄物，反抗过程中，几人不可避免的蹭了一身。 顶着这一身味道，就算黎簇没有洁癖，也面如菜色。 几人都不禁失笑，胖子表示：“辛苦他们了，晚上给他们加鸡腿。” 胖子去做饭，其他人则动手处理猪肉。 黑瞎子和小花还是第一次自己腌腊肉，两人拿着菜刀精准分割每一块肉，完美到大小重量都一致。 接下来就是撒盐腌制，这活儿黑瞎子干的最好，据说他之前开过盲人按摩，名字就叫齐格隆咚锵，生意还不错。 他店里的生意好不好张灵安不知道，但他按摩猪肉的架势一看就很专业，今年的腊肉应该会更好吃。 晚上吃饭时，吴邪闻着杨好身上的香水味，皱了皱鼻子：“至于吗？那些猪吃的都是纯天然的，粪便也大多都是植物纤维，和你之前抓的牛粪差不多。” “至于。”杨好神情沉重，“实在太臭了。” 黎簇瞪吴邪：“被蹭了一身的人又不是你。” 这个人以前就非常狡猾，现在在这开农家乐表面修身养性，实际上也还是一个奸诈的人。 “好了，吃饭的时候能不能换个话题？”苏万无语的看着他们，再说下去，他都感觉又能闻到那味儿了。 张灵安听着他们说话，忍俊不禁，有他们在，喜来眠的气氛都更活泼了。 观景台搭起来之后，就割稻谷那天正式聚了一次餐，吴邪一合计，带着他们去那边野餐。 几辆车分别拉上烧烤架、炉子、无烟煤和食物等等东西，来到田边后，几个精壮劳动力开始卸货，搬进观景台里。 几人坐在垫子上看着光秃秃的田野，杨好就问：“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野餐？” “换个环境换个心情。”吴邪故作高深的看着远方，“你不觉得这是另外一种风景吗？” 空荡荡的田野，泛黄的野草，依旧绽放着的玫瑰花田和远处苍翠的群山，是另一种不一样的美。 杨好也跟着琢磨一会儿，实话实说：“没看出来。” 吴邪：“……” 算了，这人就是牛嚼牡丹，和他说了也是白说。 小花和胖子在那儿围炉煮茶，云彩和阿宁也坐在一边，黑瞎子则依旧乐此不疲的教小月亮说话，甚至开始和她讲起风水。 胖子感慨道：“这师傅当的可真尽责啊。” “小月亮还这么小，根本听不懂。”黎簇吐槽。 黑瞎子不赞同的反驳：“你们不懂，这叫潜意识教育，虽然不懂，但听得多了就会记住，以后学起来岂不是更快。” 他刚想继续，就见小月亮挣脱他的怀抱，歪歪扭扭的走向小花，扑进他怀里，张开手软声撒娇：“叔，抱～” “人家嫌你太吵了。”小花毫不留情的拆台，把小家伙抱到腿上，脸上扬起温柔笑意，“里，叔叔喂小月亮吃糕。” 阿宁他们用新鲜大米做的米糕，小孩儿也能吃。 “偏心。”黑瞎子“啧”了一声，望着一大一小，脸上带着笑意。 他的眼镜已经快痊愈了，不过他这么多年习惯了戴墨镜，干脆就一直戴着。 透过墨镜，身边朋友们的身影都格外清晰。 哑巴张在一边给张灵安剥栗子，两人什么都没做，却无端让人觉得他们俩腻歪得很。 胖子开始准备烧烤，吴邪、黎簇他们也去帮忙，几人说说笑笑，热闹非凡。 难怪哑巴张那样的性子都能在这儿待这么久，他看着都想带小花在这里定居下来。 黑瞎子摇头笑了笑，也上去和他们一起准备午餐。 午饭是啤酒加烧烤，烤肉加上孜然的香气飘出去老远，香的三只狗直流哈喇子。 吃完饭黎簇、杨好和苏万提议去山里玩儿，云彩和阿宁带着小月亮在观景台没有加入，其他人都往山里去。 张灵安和小哥对这些山林最熟悉，带着他们爬上山顶，走上一条小路。 “张老师，我们这是去哪？”苏万在后面问。 “带你们去过风景好的地方。”小哥没有回答，张灵安替他说道。 前面有一个山洞，里面住着几个流浪汉，这也是张灵安和小哥偶然发现的，他们偶尔上来也会给他们带些吃的，那些流浪汉和张灵安他们都很熟。 不过见到这么多人浩浩荡荡的进来，那几个流浪汉都吓了一跳，张灵安和他们打了招呼，继续领着他们往前。 走出山洞，他们来到山顶的另一侧，脚下只有一条勉强容纳两只脚，直接在岩壁上开凿出来的，大概是以前采药人走的路。 “大神，灵安姐，你们还在山里养流浪汉？”杨好大胆提问。 “想什么呢。”吴邪留意着脚下，一边道，“他们经常巡山，认识也不奇怪。” “这种路，也只有哑巴张你们俩能发现了。”黑瞎子跟在队伍最后面，打量着四周的景色。 顺着悬崖边的小路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山壁上出现一座山神庙。 这座庙是直接在岩壁上开凿出来的空间，只有半人高，里面的石头神像已经模糊，看样子年代已久。 苏万非常认真的拜了拜，几人坐在门口休息，勉强容纳下他们九人。 这里视野极其开阔，眺望远方，能看到和蓝天相连的地平线，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实在怡人。 小花拿出手机给所有人拍了张合照，休息片刻过后，又接着往前，大概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块平地。 那是位于山顶的一处平台，下方就是山谷，而他们的正对面的群山之中，一条瀑布从山顶倾泄而下，他们能听到朦胧的水声，远方的山间缭绕这淡淡云雾，缥缈壮阔。 黎簇看着连绵的山峦，看了吴邪一眼，意有所指道：“这才是风景。” 吴邪知道他是在内涵他的观景台，他笑了一声没有搭理。 “前面那块瞧着风水不错啊。”胖子琢磨道。 那座山前面三山相连，周围水流环抱，阴阳调和，是个不错的墓地。 “三台案。”吴邪看了看，“埋在这里子后代子孙能获得福禄寿三星庇佑，功成名就，说不定有古墓。” “咱们去瞧瞧？”杨好跃跃欲试。 “你们年轻人去吧，我们就不去了。”吴邪摇头。 这个地方张灵安和小哥估计早就发现了，下面就算有古墓，估计也不是特别显赫，不值得注意。 “不用去了，已经被盗了。”张灵安说道。 她和小哥跑山到过那里，在那边发现了盗洞，已经有十几年左右的，从盗墓贼抛弃的地砖来看，是座明代墓。 “看来没机会咯。”杨好在悬崖边坐下来，听他的语气，对这个墓穴也并不是很感兴趣。 他们三个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了，估计只有龙脉皇陵才会让他们兴奋。 欣赏过风景，几人商量着怎么回去，原路返回太远，杨好搞事情般看向一旁的山壁：“我们从那里下去怎么样？” 几人看向他说的地方，那里地势陡峭，但上面生长着很多灌木和大树，可以作为往下走的支撑点。 “行啊。”小花和黑瞎子都没意见，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也答应下来。 张起灵朝张灵安点点头，第一个跳上一根树枝，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飞快往下跳跃，精准避开每一个障碍物。 张灵安紧随其后，接着是杨好、黑瞎子和小花、黎簇他们，胖子、苏万和吴邪也跟上他们的动作。 一路垂直向下，冲出山林之后就是一条水泥路，沿着水泥路往前走了一段，又重新回到观景台所在的那片田地。 第156章 小旅行 晚上回去之前，一行人又坐了一趟小火车，夜幕时分两边的风景和白天有所不同。 四周只有车头牵引车和车厢的灯光，在黑暗中缓缓行驶，带着一种神秘感，仿佛即将开往一个未知国度。 黎簇、苏万和杨好爬上车顶，发出兴奋的欢呼，吴邪、阿宁和胖子他们站在车尾望着远处村庄里零星的灯火，正说笑着。 张灵安和小哥并肩坐在车厢里，牵着彼此的手，一起望向窗外，车窗倒映出两人的身影，脸上都带着笑意。 翌日一早，胖子就张罗着把腌制好的腊肉挂起来风干，挂满了喜来眠后院的回廊。 下午杨好买回来几副羽毛球拍，邀请张起灵他们一起打球。 黑瞎子坐在大棚外面晒太阳，见状挑眉道：“你确定要和哑巴张一起打？” “当然。”杨好语气肯定，他武力上比不过大神，打个羽毛不至于也差太多吧。 他本来更想打篮球，但考虑到小花和黑瞎子还有伤没有痊愈，只能换一个温和些的运动。 黑瞎子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没再多说什么，换了个角落准备围观。 胖子和吴邪都是和小哥一起打过羽毛球的，知道他打球的威力，打在身上跟炮弹似的生疼，以小哥的力道，杨好这些球拍恐怕都撑不过今天。 张起灵正和张灵安坐在一起晒太阳，看了杨好一眼，没有拒绝他的邀请。 喜来眠门口足够宽敞，适合做羽毛球场地，张灵安从躺椅上坐起身，找了个不会被误伤的角落，看小哥打球。 第一把杨好发球，他力道不小，羽毛球被打出残影，张起灵淡淡的望着飞来的球，不紧不慢的把球打回去。 看似轻巧的动作，羽毛球拍却发出震颤，球呼啸着发出破空声，可见其力道之大。 杨好对这股力道的感受最直观，他接住一球，感受到发酸的手腕，神色严肃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张灵安看得出来小哥没有出全力，不然球拍早断了。 张灵安刚这么想完，下一秒，张起灵的球拍打完一球之后，应声而断。 算起来，还只打了五个球不到。 张灵安默默喝了一口奶茶，丝毫不意外。 杨好的拍子也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形，好在还有一副备用的。 不过他知道了张起灵打羽毛球的实力，没再说要和他切磋，拉了黎簇过来和他一起打。 最后两副球拍都没撑到一个小时就宣布报废，羽毛球这项运动也彻底进入黑名单。 以他们这些人的力量，还是篮球最适合。 张起灵洗干净手，重新坐回张灵安身边，给她剥橘子。 这个季节砂糖橘正当季，味道甘甜，张灵安很喜欢。 福建今年的冬天比往常更冷一些，有很大可能会下雪。 小花他们准备在腊月二十九那天回北京，于是吴邪他们决定在二十八那天晚上提前吃年夜饭。 腊月二十六那天，王盟带着大包小包来了喜来眠，和他们一起吃团圆饭。 吴邪还把潘子和坎肩也叫来了，让他们过完年再回去。 张海客和张千军还有其他张家人腊月二十七的晚上到的，也带了不少年礼。 一年最少见一次，吴邪他们和那些张家人已经很熟悉，打个招呼之后，大家坐在一起随意的闲聊。 张海客脸上再没有任何失恋的阴影，见到吴邪，两人还是会互怼两句。 晚上吃饭时，满满当当两大桌人，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屋里的欢笑声一直持续到很晚。 人一多，开怀居和喜来眠别馆都住满了，张灵安、小哥和吴邪他们只能回村屋。 回去的路上，突然开始飘起雪花，胖子“哟呵”感叹一声：“竟然下雪了，看来明年一定是丰收的一年。” “这雪不一定能铺起来呢。”吴邪说道。 毕竟南方的雪就这样，因为温度不够低，想要达到一定的积雪，并不容易。 没想到没一会儿雪就越下越大，漫天雪花纷纷扬扬撒下来，在路灯的照耀下，如同缤纷飘落的花瓣，在这冬夜里，带着不一样的美。 几人一路跑回村屋时，雪花已经落了满头。 张起灵伸手轻轻为张灵安掸去她肩头和发间的白雪，动作细致认真。 张灵安抬眸望着同样被雪染白发顶的男人，脑海中突然想到一句之前看过的话——“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她和小哥定能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翌日一早，等张灵安打开窗帘时，才发现外面已经铺上一层积雪，整个院子银装素裹 ，带着浓郁的冬日气息，静谧美好。 这样的天气莫名让人想赖床，就像小时候在东北张家，她最不想下雪天出去训练，想到能见到小哥，就是她每天唯一的动力。 当初心心念念的人现在就在她身边，张灵安又心满意足的躺回去，窝进他怀里和他一起赖床。 起床出门时才发现昨晚的雪确实不小，积雪大概有二十厘米深，搁南方已经算大雪了。 吴邪、阿宁还有胖子和云彩抱着小月亮从隔壁出来，见到两人，胖子和他们打招呼：“小哥，姑奶奶，早啊。” “早。”张灵安笑了笑，上前逗了逗小月亮：“我们小月亮今天可真可爱。” 头上带着虎头帽，身上是大红色外加白色毛领棉袄，脚上是毛茸茸的虎头鞋，一整个虎头虎脑，小脸因为冷空气泛着红晕，红苹果似的。 小家伙似乎丝毫不觉得冷，反而因为第一次见到雪很兴奋。 这会儿见到张灵安，又伸出手，甜甜的叫着：“干妈，抱～” 张灵安心都化了，把小家伙抱进怀里，几人一起往喜来眠走去。 下雪后路滑，张起灵把小月亮接过自己抱着，小家伙又声音软软的叫他干爹。 “看来明年真的会大丰收。”吴邪说道。 “那当然。”胖子双手揣进袖子里，这南方的冬天更多是湿冷，小风一吹，感觉比北方的冬天还冷。 想到什么，他提议道：“咱过完年也去北京吧？我那铺子我也得回去瞧瞧。” “那咱干脆和小花他们一起去得了。”吴邪没意见，来雨村之后他也有段时间没去过那地儿。 “行啊。”胖子没意见，又扭头问张灵安他们，“姑奶奶，小哥，你们怎么样？” 张灵安看了看小哥，笑着答应：“一起去吧。” 就当是一年一度的新年旅行。 去到店里，小花和黑瞎子他们刚起，苏万和坎肩他们几个已经把早饭做好，牛奶、面包还有小笼包、煎蛋和油条。 看外面的车轮印子，他们开车去了镇上买早餐。 吃饭的时候，吴邪和小花说了一起去北京的事儿，小花点点头，问：“你们住哪？” 胖子和张灵安在北京都有房子，当然也可以住他那边。 “住我那儿吧。”张灵安道。 她的四合院离小花的院子很近，走过去也就几分钟。 胖子在潘家园的房子空间不大，住她那儿更方便。 苏万语气兴奋：“太好了，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出来玩儿啊！” 他和黎簇、杨好都是北京人，大家又能凑到一起了。 苏万和胖子他们商量北京哪儿好玩，张灵安扭头问张海客：“你们什么打算？” 张海客：“我们明天回香港。” 香港是海外张家驻地，他也有段时间没回去了，顺便问问有没有要来内地发展的张家人。 吴邪也邀请了潘子，让他和王盟、坎肩一起去北京，他们三人就住在小花安排的地方。 阿贵自然也是要和胖子他们一起去北京，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吃过早饭之后，大家一起准备晚上团圆饭。 春联、窗花、灯笼什么的早就挂好了，后院里，劈柴的劈柴，洗菜的洗菜，杀鸡的杀鸡，一个个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晚上所有人热热闹闹的坐在一起，喝酒喝到后面菜都凉了。 考虑的明天还要坐飞机去北京，一行人还算克制，喝到半醉就停下来，又一起帮忙收拾碗筷。 回到村屋，张起灵带着她进了浴室，一个半小时之后，他抱着人从浴室出来，把她放在床上之后，亲了亲她仍旧带着酡红的小脸，开始整理两人的行李。 张灵安平复着呼吸，趴在被子里望着认真叠衣服的小哥，嘴角不自觉带上笑意。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吃完早饭，带上行李出发，几辆车浩浩荡荡往机场驶去。 飞香港的航班和北京不是一个候机厅，张灵安和张海客他们分开，到候机厅等待。 三个小时后，飞机落地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北京是小花的主场，他已经安排了车辆，把几人送到四合院。 张灵安的这处院子她已经很久没来了，有专门的人打理，里面依旧整洁，几人简单打扫过后就能入住。 胖子带着云彩他们也住在这里，省的来回跑。 第157章 骑马 几人刚整理好行李，小花的车就停在了外面，低调奢华的红旗国礼，排面丝毫不输国外大牌车。 小花和黑瞎子站在车边等着他们，黑瞎子朝他们招手：“走吧，各位，已经在新月饭店订好位了。” “还得是花儿爷，大气，够面儿!”胖子朝小花竖起大拇指，这车得近千万了。 吴邪看着这几辆豪车，不由得感慨，他和小花的生活水平简直是天差地别，一个贵气奢华的资本主义，一个朴实的农民。 至于黑瞎子，属于傍上资本家大腿，跟着飞黄腾达的狗腿子。 新月饭店的物价也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不过除夕夜当天，来吃饭的人还不少。 吴邪他们虽然隐居，但名号还在，服务员热情的把几人带上二楼包厢，又送了好茶和点心。 因为新年，新月饭店里增添了不少喜庆的装饰，除此之外，和当年并没有太大变化。 唯一变化的是他们，这次不再是为了未知的谜题，而是单纯好友聚会。 北京和福建乡下不同，不能放烟花，对此，胖子表示很遗憾。 吃过饭，胖子又招呼着小花和瞎子一起去张灵安那儿打麻将，四合院里有专门的棋牌室。 也还有几间客房，就算他们留宿也是住得下的。 秀秀在家吃完年夜饭也开车过来，她和吴邪他们又是一年不见，互相热情的打招呼。 叙旧一会儿，几人移步棋牌室，小花、瞎子、胖子和吴邪四人凑一桌，秀秀和阿宁她们在一旁吃水果围观。 王盟、坎肩和潘子在一边斗地主，张灵安和小哥看了一会儿，到客厅看春晚。 张起灵洗了些草莓和车厘子出来，又给张灵安倒上热茶，在她旁边坐下。 电视里正在表演小品，张灵安穿越前对这种节目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和小哥在一起，一切都有意思起来。 临近零点，他们的大群里热闹起来。 群是苏万他们建的，里面不仅有小花、黑瞎子、吴邪他们，连张海客他们这几个都在。 苏万在里面祝大家新年快乐，并且发了五个红包。 张灵安点进红包时，吴邪他们已经抢过了，最后剩下的就是小哥。 张灵安拿过小哥的手机，他的手机没有密码，除了微信之外也没什么软件，空荡荡的如同老年机。 张起灵看了看，把人重新抱进怀里，继续看着电视。 张灵安领了苏万的红包，群里十多个人，算起来就小哥一个人领的最多，一共一百多块。 黎簇、杨好、吴邪他们挨个在群里发红包，小花一个人发的最多，一时间，大家全都忙着抢红包，没人说话。 满屏的红包抢都抢不过来，张灵安干脆用她的手机也发了几个在群里，然后慢慢抢。 到最后抢红包的收益都有几千块。 吴邪他们打牌打到凌晨，那边斗地主的王盟脸上已经贴满纸条，一群人玩得认真，张灵安和小哥看了他们一眼，没管他们，回屋睡觉。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除了阿贵，所有人都起晚了。 昨晚通宵打麻将的更是一觉睡到中午。 吃过午饭之后，杨好在群里叫他们出去玩儿，七嘴八舌的商量一通，所有人又转战小花的马场骑马。 解家的产业涉及各个方面，京郊的马场只是其中之一。 马场占地面积上千亩，里面所有设施一应俱全，黑瞎子熟门熟路，看样子没少和小花一起过来。 大年初一不对外营业，马场只有他们。 胖子一边环顾四周，一边和吴邪嘀咕：“同样是老九门后代，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我怎么知道。”吴邪撇嘴，和小花一比，他在九门后代里确实不够看。 这奢华的生活，偶尔窥见也确实让人觉得落差挺大的。 不过，做生意方面他有自知之明，把喜来眠经营好已经很不错了，有个有钱的发小他也能跟着沾光。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概如此。 小花和黑瞎子都有自己的马，小花的是一匹通体雪白的汗血宝马，名叫不染尘，名字十分文艺，整个马瞧着眼神高傲，睥睨一切，和小花的气质类似。 黑瞎子的马是匹黑马，毛发乌黑油亮，四肢高大，同样是匹好马。 “不错啊，瞎子。”胖子上前摸了摸黑马的头，赞叹道。 他跟着小花也是吃上好的了，这日子多滋润。 “你们自己挑。”小花换了一身骑装出来，整个人一身贵气，货真价实的白马王子。 “得嘞!多谢花儿爷!”胖子笑着答应，牵着云彩挑马去了。 马场里的马品种都很不错，张灵安和小哥也各自挑了一匹。 一行人骑上马，杨好语气兴奋：“我们来比赛吧，看到那棵大树了吗？谁先骑到那儿谁算赢，怎么样？” 黎簇眉梢微扬：“行啊。” 黑瞎子笑问：“那要是最后一个到的怎么办？” “最后到的……下次去喜来眠一个人洗厕所!”杨好思考片刻说道。 “没问题。”黑瞎子答应。 “等等。”吴邪有意见，“我们喜来眠厕所很干净的好不好，这点惩罚也太简单了，再加洗碗怎么样？” 杨好毫不犹豫道：“也行。” 反正他是绝不可能输的。 小花挑眉：“那赢了呢？” “赢了明年聚会，我们所有人都送他一件礼物，怎么样？”吴邪提议。 “好啊。”所有人都同意。 赌注就这样确定下来，王盟骑术不佳，还有潘子年纪大了也没有参与年轻人的游戏，云彩和阿贵在一旁照顾小月亮，顺便给胖子加油。 潘子充当裁判，十二个人一人一匹马，一字排开，站在起点处。 “三，二，一……哔!”哨声响起，十二匹马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向前冲了出去，朝着终点所在的大树狂奔。 张灵安已经很久没有骑过马，刚开始略显生疏，跑出一段，和马儿熟悉起来后，逐渐如鱼得水起来。 黑瞎子与小花和各自的马儿配合默契，跑在队伍前列，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大腿夹紧马腹，追了上去。 吴邪、阿宁和胖子紧随其后，苏万、杨好和黎簇还有坎肩也骑术了得，一时之间难分伯仲。 从起点到那棵大树大概八百米的距离，最后黑瞎子过来干扰张起灵和张灵安他们，守护，让小花抓住机会，夺得了第一。 黑瞎子被杨好三人联合挡住，成功喜提最后一名。 苏万幸灾乐祸：“师傅，下次洗碗就交给你了。” 黑瞎子“啧”了一声，愿赌服输：“行啊，洗碗而已。” 说完得意的望向小花，仿佛在说“瞧我帮你赢得第一名，厉不厉害？” 小花展颜一笑，神情愉悦。 马场很大，小花带着他们骑在马上慢悠悠的往前走着，给他们介绍马场的风景。 晃悠一圈回来，胖子把小月亮也抱到马上，美其名曰让她从小感受，以后骑马就不会害怕了。 事实上小家伙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她不仅不怕，在马上还很兴奋。 黑瞎子直夸小家伙胆大，找了一匹温顺的小马驹，把小家伙抱到上面，一本正经的教她骑马。 看得小花皱眉轻嗤道：“瞎子，别胡闹。” “放心吧，花儿，我不会让小月亮摔下来的。”黑瞎子朝小花挑眉，让他不要担心。 张灵安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张起灵拿来一瓶水递给她，和她并肩坐在一起。 黎簇、苏万和杨好四处溜达回来，招呼几人：“那边还能射箭，过去玩玩？” 吴邪和胖子欣然前往，还不忘叫上张灵安和小哥。 靶场面积也不小，有传统角弓，也有现代复合弓，靶子的距离从十米到一百米不等。 张家人的训练科目里，有对各种兵器的教学，每个张家人都会在体验过后选择最适合自己的兵器。 张起灵拿起每一把弓感受了一下，最重的对他来说都轻了一点，不过勉强能用。 他熟练的搭箭拉弓，弓弦轻而易举的被他拉满，就听“咻”的一声，箭矢直飞一百米靶。 不到一秒，命中红心。 一百米是靶子的极限，不是他的。 “张老师真厉害!”苏万拍手赞叹道。 杨好看张起灵如此轻松的射中，也跃跃欲试的拿起最重的角弓，由于低估了它的重量，第一下差点没拿起来。 见吴邪他们看着他，他尴尬的笑了两声：“这把不适合我，换一把，换一把。” 吴邪看破不说破，给年轻人留点面子。 张起灵和常人的力量差距巨大，他早就习惯这些张家人的逆天了。 杨好换了一把趁手的弓，这还是他第一次使用这种兵器，光是拉开就得要很大力气。 他咬牙拉满弓弦，这次非常谦虚的选择了最近的十米靶。 他十分有自知之明，一百米靶他大概连边儿都挨不到。 第一箭命中靶子，不过只有八环。 苏万清楚自己的实力，选了复合弓，20米靶命中靶心。 黎簇也挑了角弓，第一箭和杨好不相上下。 不过两人对力量把控和精准度都很高，练习两次过后就得心应手起来。 张灵安看他们玩了一会儿，也选了和小哥同样的弓，这弓的重量，比起他们当年在张家接触的来说，还是算轻的。 一箭出去，命中百米靶。 张灵安满意的笑了笑，看来这段时间来，她的准头还是没有退步。 其余人平静的望着两个张家人，心无波澜。 他们早就习惯了，两人和他们这些普通人之间的差距。 大家起跑线不一样，没什么可比的。 第158章 捡漏 马场有厨师在，晚上几人在马场吃完饭才回去，第二天又有人提议爬长城。 作为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胖子和小花都对长城不感兴趣，小花果断拒绝，胖子为了陪云彩和阿贵，拉着吴邪和张灵安他们一起去了。 翌日上午，张灵安看着八达岭长城上的人山人海，突然就明白了小花和瞎子不来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第三天再有任何人提出这样的活动，吴邪他们都没人去，宁愿瘫在四合院。 年初四，一行人去到胖子在潘家园的铺子。 他在雨村的时候，铺子交给了他北京的朋友打理。 两人是多年交情，信得过。 不过这几年古董行业生意不景气，铺子盈利情况不怎么样，不过比起吴山居，还是要好一点。 从初三到初八，潘家园旧货市场会举办民俗文化节，几人到的时候，市场里同样人山人海，除了本地人，还是外地游客居多。 如今这年头，这种旧货市场卖的古董基本都是假货，想要捡漏无外乎沙里淘金，不仅要看运气，还得看眼力。 胖子去店里查账，整理存货去了，张灵安、小哥和吴邪、阿宁在市场里闲逛。 里面铺子众多，卖首饰、手串、石料、翡翠等等的摊子应有尽有，特别适合那些喜欢文玩的人，基本不会空着手出来。 不过这些东西落在张灵安他们几人眼里都差点意思，路过一些卖老物件的摊子，吴邪都会停下来瞧瞧，不过基本上一眼就能瞧出来真假。 吴邪拿起一只斗笠式青釉碗，仔细端详着。 摊主打量一圈几人，热情的介绍：“这位客人好眼光，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北宋汝窑，这是好东西，整个潘家园独一份儿!” 吴邪没理他，只把东西递给张灵安和小哥，张起灵摸了摸，立即发现端倪。 这青釉碗只有底子是真的，其他地方都是现代拼接而成，试图以假乱真，是古文行业普遍的造假手段之一。 张起灵淡淡摇头，把东西放了回去。 几人又接着往前，再高明的造假手段，张灵安和小哥一摸便知。 路过一个卖字画拓本的摊子，吴邪驻足翻看起那些拓本来。 说起来这也算是他同行，和吴山居一样，生意都不怎么样。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悠闲的躺在躺椅上玩儿手机，看了他们一眼，许是猜到他们不会买，又把注意力放到手机上。 张灵安随手翻开一幅字画，上面是一幅临摹的画作，来自北宋三大家之一李成的《群山雪霁图》，看笔触和纸张，是民国时期的作品，画工只能算一般。 她上手摸了摸，手下的触感让张灵安顿住，她仔细感受了这幅字画的厚度，把东西递给小哥。 意识到张灵安是发现了什么，张起灵也认真的摸了摸，朝张灵安点点头。 这幅画下面另有乾坤，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灵安拿起画作问道：“老板，这一幅多少钱？” 察觉有戏，老板放下手机，一脸正色的竖起一根手指：“一百万，这可是北宋三大家李成真迹，你们能挑中它也算有眼光。” “一千还差不多，这一眼就知道是赝品，撑死民国的。”吴邪瞅两眼那幅画，这老板怕是以为他们不识货想宰他们一顿呢。 他们看起来有这么外行？ “不行，一千太低了，不卖。”被拆穿后，老板也摊牌了，“民国的画起码也得上万。” 张灵安不为所动：“两千。” 老板：“最低一万。” 张灵安：“一千五。” “你……”老板瞪眼，“三千。” 张灵安微笑：“成交。” 老板叹口气：“今天开张第一单，三千就三千，这些拓本要不要？绝对珍品。” 吴邪连连摆手：“拓本就不要了，我还有很多，你要是要，我还能卖你一点。” 猜到几人估计是同行，老板没再忽悠他们看其他的。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 回铺子的路上，吴邪不解的问：“灵安姐，你买这幅画做什么？” 这种仿品没什么价值，而且这些古董字画，张家古楼里随随便便一件都是传世之作，张灵安他们应该已经看得多了才是。 张灵安把画递给吴邪，让他仔细瞧瞧。 吴邪上手仔细摸了摸，认真感受过后，意识到内有乾坤，来了几分兴致：“这下面应该还藏有一幅画，这种手段应该是为了保护下面的真迹的，灵安姐，你很可能捡大漏了。” 这画在装裱手法和纸张厚度极其细微的差异，一般人很难察觉，一幅民国的仿作也算不得稀奇，所以一直没被人发现。 回到胖子店里，吴邪直奔后院，一通捣鼓。 “干什么呢？急急忙忙的。”胖子纳闷，他瞧见小哥手上的画轴，有几分意外的挑眉，“哟，小哥你们捡着漏了？” “不太确定，得打开看看才知道。”张灵安应道。 吴邪找来分离上层画纸的工具，把这项工作交给小哥。 这是个精细活，他怕万一损伤原画，就得不偿失了。 整个分离过程中，张起灵也十分小心，胖子一看就明白这幅画的乾坤，期待的等着一旁。 大概半个小时后，下面隐藏的画露出庐山真面目。 张起灵把上面的画纸揭开，对几人道：“好了。” “这是……”吴邪上前一看，神情惊疑不定，“范宽的《寒山雪景图》？” “嚯!”胖子也惊讶道，“不是师傅的真迹，但是徒弟的？这画可值老鼻子钱了。” 范宽李成同属北宋三大家，而范宽师从李成，两人画风各有千秋。 “这真是大漏。”胖子朝张灵安竖起大拇指，也只有这俩张家人眼尖手快能发现这样的东西了。 “运气好罢了。”张灵安谦虚的笑了笑，把画重新装起来，她有别的用处。 至于拆下来那幅民国仿作，胖子说不能浪费，他让人重新装裱起来，挂店里卖。 胖子店里的货，也大多都是赝品，偶尔几件而真货，那也不便宜，堪称镇店之宝。 换个说法就是，根本没人买。 好在他店里的文玩手串儿也卖得不错，不至于倒闭。 一行人在北京待到初八，又去了杭州。 吴山居收拾收拾要准备开门营业了，张家在杭州的房屋管理公司也差不多到了开工的时候。 张海客他们已经从香港回来了，见他们过来，带着大包小包上门拜年。 这些东西里有烟、酒、茶叶、人参等等名贵中药，颇有送年纪大的长辈的架势。 张海客解释：“这些都是香港那边的张家人送的，一点心意。” 张灵安收下这些东西：“替我们谢谢他们。” 张起灵淡声问：“那边如何？” 张海客知道他问的什么，摇摇头：“一切正常，没有事发生。” 张起灵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吴邪回杭州给长辈拜年去了，顺便商量和阿宁的婚事。 从二十多岁相识，到他四十多岁，他也是时候考虑结婚的事情了，就算不为他，也为了阿宁。 吴邪和阿宁不在，胖子在吴山居后院里嗑瓜子，和张灵安他们感慨：“真好啊，咱喜来眠又要办喜事儿了。” 那十年过去，年年都有好事儿发生。 想到什么，胖子问道：“说起来，还得送小花一份礼物，姑奶奶，你们准备送什么？” 这是当时的赌注，不能食言不是。 “给他们在雨村盖栋房子，怎么样？”张灵安提议。 “这主意行啊。”胖子赞同，“他们下次来直接住那儿，到时候大家一起在那儿养老，多热闹。” “不过，这宅基地现在不好办啊。”胖子琢磨起来。 “村屋旁边还有块空地，当初我也买了。”张灵安淡定道。 胖子惊讶：“就我们种菜那块儿？” 他们村屋隔壁有一块不小的空地，一直没人种，他们还以为是无主的，干脆收拾出来种青菜番茄了。 没想到也是张灵安的。 张灵安点点头：“就是那块，应该够用了。” “等天真回来，咱商量商量，我们合资建一个。”胖子当即答应。 小花是他们几人里最有钱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他敢保证，送房子一定合小花心意。 晚上和吴邪商量过后，建房子的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 他和阿宁的婚期订在十月，两人都没准备大办，到时候邀请亲朋好友过来吃顿饭就行。 不过吴邪也知道，他吴家小三爷的身份摆在那儿，到时候来的人一定不少，还有婚礼必须的东西，他也得准备起来。 房屋设计图这件事，吴邪拜托了他的直系学长，请他代劳。 在杭州过完元宵节，几人重新会雨村，路上顺便把车总发回来的三只狗接回家。 吴邪他们对建房子已经是轻车熟路，回去之后，先做了地形考察。 那块空地面积大概三百多个平方，吴邪和他学长沟通完细节，又重新修改，最终确定下来设计图已经是三天后的事。 第159章 准备 房子同样采用木质结构，张灵安给以前合作过的木材老板打电话，订了一批楠木。 小哥、吴邪和胖子则开始挖地基。 三人挖了三天，之后又用钢筋混凝土打桩基，请工人布置管道，前前后后又是半个月。 为了在十月份之前完工，并且能入住，这次建房请了不少工人，吴邪基本每天都在现场监工加帮忙，张起灵和胖子则负责制作家具。 小花这人忒大方，每年送他们的新年礼物都价值不菲，要送他房子他们自然也不能吝啬。 家具用的木料，都是几人重金采购的金丝楠木和海南最好的黄花梨。 张灵安负责雕花，小哥他们负责制作。 到四月份，吴邪想起来他还有三十多亩地，没时间研究种别的，干脆还是种水稻。 雇人翻地、插秧，前后花了两天时间，三十多亩地又重新插上秧苗。 张灵安也抽空打理了一遍她的玫瑰花田，多余的玫瑰花放到喜来眠做菜或者做成玫瑰花茶。 就这样种田、建房两不误，敲敲打打、忙忙碌碌，眨眼就进入夏季。 房子在七月底正式完工，接下来就是开窗通风，装饰屋里了。 整个房子的布局和小花在北京的四合院差不多，里面的软装也都是吴邪按照小花的喜好设计，整体下来他们一人花了六十多万。 春节在北京捡漏的那幅画，张灵安挂在了四合院的书房。 吴邪还给小花的房子设计了庭院，同样参考小花北京的房子，挖了一个鱼池，在里面养了锦鲤。 鱼池边上还有一株梅树。 胖子站在院子里：“你们说这房子小花喜不喜欢？不过胖爷我瞧着挺满意的。” “绝对喜欢。”吴邪语气肯定，以他对解雨臣的了解，熟悉的环境更容易让他放松，在这里，他应该能睡个好觉。 “天真，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帮忙？”胖子问。 这些天他们忙着房子的事情，一直没时间关心好兄弟的终身大事。 “差不多了。”吴邪抬手搭上胖子的肩，“放心吧，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一定会叫上你们的。” “得嘞，甭跟我客气。”胖子拍了拍吴邪的肩，“等他们过来，给他们一个惊喜。” 胖子趁吴邪不注意，回头朝张灵安和小哥眨了眨眼，他们也有惊喜送给吴邪。 婚礼定在10月5号，地点就在喜来眠。 在九月中旬，陆陆续续就有朋友过来帮忙了。 第一个到的是苏万，这次他一个人来的，给吴邪带了新婚贺礼，到喜来眠放下行李就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不急。”吴邪给他倒上一杯茶，“另外两个呢？” “鸭梨和好哥还有工作，会晚两天过来。”苏万乖巧道。 胖子从后厨出来，问：“吃了吗？” “还没。”苏万摇摇头。 吴邪：“……” 这老实孩子，还没吃饭就想着帮忙。 他进后厨给他炒了俩菜，等他吃完才说起正事儿：“既然来了，我们得把旁边那几块地暂时整理出来做停车场。” 就算他没准备大肆宴请宾客，就他父母、二叔那边，都会来不少人。 还有其他亲朋好友，加起来最少也得一二十桌，为了不堵塞交通，停车场很有必要。 “没问题。”苏万爽快答应，进别馆放好行李，换了身旧衣服，就准备开始干活。 小哥和吴邪他们也在帮忙，吴邪买了一大堆小沙石，他们的工作就是把沙石装进斗车，然后推过去倒进田里，把田地填平。 这些沙土后面还能用翻土机翻地之后，用来种玫瑰。 整个停车场已经完成了一半，估计今天就能完成。 张灵安下午去了一趟市里，她和小哥送给吴邪与阿宁的贺礼完工了，她得去拿回来。 他们的贺礼是一套黑漆描金妆匣，里面包含黄金首饰八件，外加一套白金宝石首饰。 胖子的则是一套金镶玉屏风和两人的q版小金人，实心的。 取完东西，张灵安又去超市买了不少食材，顺路又带了奶茶、点心、小吃回去，做下午茶。 这几天温度都挺高，张起灵按照张灵安的话，干活时都有好好戴帽子。 回到喜来眠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张灵安停下车，把东西拿出来让他们过来休息。 张起灵在水龙头下面洗了把脸，摘下帽子来到她身边，接过她手里的奶茶喝了一口。 水滴顺着他的发丝滴落下来，张灵安拿过纸巾，为他擦干。 张起灵顺从的把头放低，随她动作。 苏万他们也洗了脸和手过来，一口冰奶茶下肚，苏万享受的喟叹出声：“安安姐，你真好！” 有这口冰奶茶，他又活过来了。 “这天气，就得来一口绿豆酸奶。”胖子也叹道，“吃完咱再加把劲儿，今天就能完工。” 苏万点头：“没问题。” 张灵安和他们说了一声，把其他奶茶和蛋糕拿去给阿宁和云彩。 外面太热，小月亮身上长了痱子，为了不让情况更严重，云彩最近都让小家伙在屋里待着吹空调，太阳快落山才让她出来玩儿。 小家伙快两岁了，如今走路已经很稳，说话吐字清晰流畅，也越来越活泼，总是晃悠着两条小短腿四处乱跑。 张灵安到时，小月亮正坐在地上的凉席上，手上拿着小哥给她做的鲁班锁，这种玩具对还不到两岁的小家伙来说还是太勉强了些。 见到张灵安，小家伙丢掉手里的木块就朝张灵安奔来，并且嘴甜甜道：“大干妈～” 张灵安接住小家伙，同时把手里的奶茶递给阿宁，柔声道：“干妈给小月亮买了蛋糕，我喂你吃好不好？” 小月亮那双黑葡萄般的眼眸顿时一亮：“好!” 张灵安和小月亮玩了一会儿，和阿宁一起准备晚饭，晚上有小哥最爱的白切鸡。 干了一天体力活，几人都累的不轻，尤其是吴邪，吃完晚饭之后没过多久，就回屋睡着了。 趁吴邪不在，胖子叫来苏万，和他讲解了一遍他们的计划，让他到时候配合。 黎簇和杨好三天后到达喜来眠，吴邪订的喜糖和伴手礼到了，三人用皮卡拉回来，堆到客厅里。 一个下雨天，喜来眠没有客人，几人坐在客厅，一件件打包。 “大龄剩男终于要结婚了，也是不容易啊。”黎簇在一边损吴邪。 “我确实是不年轻了。”吴邪不甚在意的回应，“你们三个也年纪不小了，可得抓点紧。” “说起来，你们三个有没有谈恋爱？”胖子剥了一颗巧克力放嘴里，一边问。 一边的云彩瞧见他的动作，打了一下他的手，让他别偷吃喜糖。 “我没有。”苏万举手，“但好哥有!” 杨好：“？” “为什么时候有了？我怎么不知道？”他一脸懵的反问。 “霍家那个……叫什么我不知道，我上次去找你还看她送你东西了。”苏万摆出证据。 “嗐!”杨好解释道，“她是我以前在霍家认识的，她说她多买了些水果，吃不完快坏了就拿给我了，我们俩只是朋友关系，你可别胡说。” “啧。”吴邪摇头，“人家说什么你都信，难怪没有对象。” 人女孩子的明明是专门给他送的，这么烂的理由他也信。 阿宁看了眼吴邪，他以前也好不到哪去，不过是嘴里没一句真话。 感受到她的视线，吴邪立马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胖子：“那黎簇你呢？”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黎簇高冷道。 他只想早点找到他父亲。 “鸭梨很受欢迎的，不过他太冷了，前段时间冷酷无情的拒绝了一个追求者，把人都弄哭了。”苏万知无不言。 “哟，什么情况，详细说说。”胖子八卦之魂被点燃，追问道。 黎簇瞪了眼苏万，示意他不要什么都说。 苏万不理他，讲起了八卦。 张灵安听着这些年轻人的趣事，嘴角染上笑意。 张起灵剥了一颗抹茶味的巧克力，递到张灵安嘴边，张灵安就着他的手含入嘴里，光明正大的偷吃。 小月亮坐在糖堆里，也像模像样的拿盒子装喜糖。 四天后，小花送的贺礼比他们人先到。 一个阳光明媚的大中午，几人在大棚外面午休，一辆拖车停在喜来眠门口，司机从车上下来，大声问：“谁是吴邪？他的车到了，过来签收一下。” 胖子正好从屋里出来，问吴邪：“天真，你买车了？” 吴邪摇头：“没有啊。” “是解雨臣解老板送的，快来签收了，我也好回去复命。”司机催促道。 吴邪在单子上签了名，司机回到车上按下开关，车厢几面全都打开，露出里面的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库里南。 “我去，大劳啊！”胖子惊讶的上前，车头有一个横幅，上面写着“祝吴邪和阿宁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他觉得这横幅多半是黑瞎子的意思。 “天真，这是花儿爷送你和阿宁的贺礼。”胖子啧啧感叹，“花爷是真大手笔，以后咱看着大劳出去买菜，多有面儿。” 这车已经完全值回之前建房子的钱了，绰绰有余。 “买菜多浪费。”吴邪也没想到小花会送车，他上去把车开下来之后，司机上车就走了。 吴邪坐在车里感受豪车的手感，你还别说，和他那破金杯确实不一样，这就是解雨臣的生活吗？ 喜来眠也是好起来了。 第160章 房子 胖子拉着张起灵坐到后座，打量一遍车里的内饰，又一次惊叹解雨臣的财力：“天真，这车还是顶配呢，一千万起步，手感怎么样？” “你要不试试？”吴邪问胖子。 “行啊!”胖子爽快答应，立马从后座换到驾驶位。 一脚油门下去，车子立马窜了出去，张起灵默默抓住了扶手。 突如其来的推背感吓了吴邪一跳：“胖子，你会不会开？!” “车不都一样吗？”胖子语气兴奋，“不过我第一次开大劳，这发动机确实给力啊！” 胖子又是一脚油门，开始飙车模式，吴邪抓紧安全带，直呼：“胖子，你慢点!” “走喽！胖爷带你们兜风!” …… 几人绕着雨村开了一圈，又重新在喜来眠门口停下，杨好也跃跃欲试，表示他也想开一开。 胖子征询吴邪的意见，得到他的同意，把车钥匙扔给三人。 “花爷送这么大礼，咱那房子要不要在装修得好看点？”胖子问。 正准备上车的苏万回头，好奇道：“什么房子？” “我们喜来眠群众送给花爷的礼物。”胖子自信道，“你们呢，准备了什么呀？花爷可是要来了。” 黎簇挑眉：“你们给他们在这儿建了一栋房子？” 吴邪：“没错。” 杨好从驾驶室探出头：“等我们兜风回来，我要去参观参观。” 苏万立刻举手：“我也要去!” 他们来这么几天还不知道村里多了一栋房子呢，这些人瞒得也太好了。 “行了，带你们去。”吴邪朝他们挥手，让他们玩儿去，“注意着点啊，新车，别磕坏了。” 也不是心疼车，主要是这玩意儿蹭掉块漆补起来都不便宜。 “放心吧。”杨好自信道，一脚油门下去，车子驶离原地。 胖子琢磨道：“这车咱放哪？” 他们的小破车都是随便停在外面风餐露宿，一点不心疼，但这玩意儿和他们几万块的车可不一样。 “不知道。”吴邪摇头。 他还是觉得他们的破金杯更符合他们喜来眠的气质。 而且这车不实用，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装逼，但他们不需要啊。 “这样吧，留着做婚礼头车，然后在喜来眠旁边建个车库，停进去，怎么样？”胖子提议。 “也行。”吴邪暂时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就先这么办。 等杨好、苏万和黎簇三个小子回来，吴邪他们带着几人回村屋，当看到房子时，不出意外的收获他们的赞叹。 “等以后我们老了，也来这里养老吧。”苏万认真的望向他的两个好兄弟。 到时候和吴邪他们一样，买下一块地，建个房子，大家都在，多热闹。 “行啊。”杨好应道。 黎簇望着眼前的四合院，没说什么，眼神却很柔和。 养老啊，那也挺好。 晚上张灵安他们住在别馆，为了吴邪的婚礼，她特意给她和小哥都定制了一套正式的衣服。 吴邪和阿宁的婚礼是新中式，张灵安选的礼服是灰紫色绣百合旗袍。 小哥的则是一套深灰色西装，比起黑色，不会显得太沉闷，更适合婚礼这样喜庆的场合。 尺码都是张灵安量过之后，让设计师制作而成，张灵安抓住从浴室出来，裸着上身的人，温声道：“小哥，快过来试试。” 张起灵放下手里擦头发的毛巾，望向她手里的衬衫，接过来套在身上。 衬衫长短刚好，张灵安让他把扣子扣上。 “你帮我。”张起灵望着她，黑眸深邃。 眼前的人头发半干，乖巧的耷拉在额前，未扣的白色衬衫里，八块腹肌和麒麟纹身若隐若现。 他这副样子，落在张灵安像是撒娇的小孩，又宛如秀色可餐，待人采撷美味。 对他偶尔的撒娇，张灵安十分受用，上前认真给他扣扣子，但眼神有自己的想法，总会时不时瞄一眼他块垒分明的腹肌。 扣好扣子，张灵安抬眸，对上他乖巧的视线，踮起脚在他唇上亲了亲：“还有外套，要不要也试试？” “明天再试。”张起灵低声道，俯身托住她的腿弯，把人横抱起来，往床上走去。 被吻的迷迷糊糊间，张灵安软着声音提醒：“衬衫……” “不管它。” “弄皱了你自己熨。” “好。” …… 小花和黑瞎子在他们的贺礼到达第二天下午，抵达机场，吴邪和苏万开着那辆大劳去接机。 车上，黑瞎子问吴邪：“怎么样？这车开起来是不是手感不错？喜不喜欢？” “所以是你的主意？”吴邪问。 “小花出钱，我的提议。”黑瞎子理直气壮。 吴邪挑眉：“那你的那份呢？” 黑瞎子：“后备箱啊，你没看见？” 吴邪：“谁没事儿看新车后备箱。” 黑瞎子：“放心吧，里面的东西不会坏，你一会儿回去打开也来得及。” 吴邪：“所以你为什么想到买车？” 他看了一眼小花，这不像是他送礼的风格，毕竟一辆豪车对他们来说，中看不中用，小花送礼一般会兼具实用性。 当然，他没有不喜欢的意思。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小花挑眉反问：“怎么？不喜欢的话，我让人开回去。” “不，我非常满意。”吴邪立马道，“我们也送了你一份大礼，保准你会喜欢。” 苏万在副驾驶补充：“是一个我们看了都非常心动的礼物，真的特别用心。” “是吗？”小花反应淡定，似乎对这份礼物并不好奇。 吴邪撇撇嘴，解雨臣就是这样，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不过他能从他的微表情看出来，他也是有两分期待的。 吴邪笑了笑，一脚油门下去，黑色库里南往雨村的方向飞驰而去。 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喜来眠门口，黑瞎子和小花下车和胖子他们打招呼，吴邪打开后备箱，看见了瞎子送到礼物——两只金光灿灿的狮子。 “铜的？”吴邪问。 “金的。”黑瞎子伸手搭上吴邪的肩，语气得意，“怎么样？为师对你不错吧。” “哟，瞎子你大手笔啊！”胖子看着这两到小腿高的狮子，上前抱了抱，“你这重量不对啊，不是实心的吧？” 黑瞎子轻咳一声：“那什么，经费有限，金包银的，放门口镇宅辟邪。” “谢了。”吴邪笑着道谢，瞎子也就几年跟着小花混，兜里的情况好点，之前听说还在北京跑滴滴来着。 他夹喇嘛的费用和小哥差不多，都是业内天花板，也不知道他那些钱都花哪儿了。 这俩狮子，就算金包银也挺值钱的了。 “走吧，带你们去看看，我、胖子还有灵安姐、小哥一起送你的礼物。” 苏万：“还有我们的，也在那儿!” 一行人往村屋走去，靠近之后，看着两栋村屋旁边多出来的房子，黑瞎子好奇的问：“你们又盖了一座房？” 吴邪点点头：“没错，带你们去参观参观？” 小花看了眼吴邪，隐隐明白了什么。 四合院门口，有两座气派的石狮子，朱红色大门上方，牌匾上“忘忧居”三个字大气潇洒，笔锋遒劲。 院门打开，是一道汉白玉影壁，正面是鹤鹿同春的花纹，背面是五福捧寿，寓意福禄双全。 绕过隐蔽，四合院的花园出现在几人眼前。 黑瞎子意有所指的问：“花儿，你觉不觉得这地儿有点眼熟？” 小花眉梢微扬：“这就是你们送的礼物？” 他对他的四合院最熟悉，眼前的院子很多地方都和那里相似。 “没错，怎么样？惊不惊喜？”胖子笑着道，“里面还有更惊喜的，瞧瞧去？” 小花打量着四周没说话，瞎子倒是很满意：“这地儿不错啊，这是给我们把养老的房子都准备好了，花儿，咱什么时候搬过来？” “明年吧。”小花认真道。 等他解决完最后一件事，他们就能和吴邪他们一起在这里停下来。 几人带着小花和瞎子一间一间参观，到书房时，胖子着重介绍：“瞧见没，这砚台是胖爷我送的，压箱底老物件了，还有这笔筒、笔架是天真送的，都是老东西。” “还有这，姑奶奶和小哥送的，北宋三大家之首范宽真迹。”胖子来到书桌后面，指着墙上的画。 又示意他们看旁边的博古架：“那上面的瓷器是苏万他们三人送的，另外还有一些电器，也是他们赞助的。” 得知吴邪他们送的是房子之后，黎簇、苏万和杨好三人也把自己的礼物放进了房子里，另外又添了一些扫地机器人、投影仪这样的家电。 现在这个房子，直接拎包入住就行。 “地皮是灵安姐的，房子我们四人合资，答应送你的礼物，你和瞎子再来雨村，就可以住在这儿。”吴邪补充道，一边留意小花的神情，看得出来这个礼物深得他心。 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一定特别感动吧。 张灵安打开书桌左边的抽屉，拿出一个红本递给小花：“房产证，你的名字。” 小花怔愣一瞬，抬手接过，声音认真：“谢谢你们的礼物。” 一直以来，他更多的是送别人东西，没想到有一套也会受到惊喜，这房子是他这些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咱也是在雨村有房的人了，花儿，我们晚上就住在这儿吧？”黑瞎子揽住解雨臣的肩，轻轻拍了拍，笑着提议。 小花儿：“行啊。” “走吧，为了庆祝你们喜提新居，胖爷我食材已经准备好了，咱先回去做饭。”胖子招呼几人往外走，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溜达回喜来眠。 随着婚礼的时间越来越近，潘子、王盟、坎肩和秀秀，还有吴邪的父母、二叔、奶奶也都陆陆续续到了，住满了喜来眠和开怀居的别馆。 黎簇三人搬到了张灵安村屋的客房，还有一间给后来的张海客和张千军住。 婚礼前一天上午，开始布置场地。 第161章 喜事加一 胖子他们已经提前和村里商量过了，会在雨村到喜来眠的水泥路两边搞上装饰。 吴邪原计划是装饰喜来眠的别馆，婚礼就在庭院中进行。 他和阿宁彼此都打算一切从简，但吴邪奶奶她老人家不同意，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她希望她孙子能给阿宁一个正式的婚礼，该有的一样不能少。 阿宁是裘德考收养的孤儿，没有父母亲人，吴邪也赞同他奶奶的话，认真设计了婚礼场地和流程，他想让阿宁知道他的心意。 张灵安他们和胖子一起准备的第一件惊喜就是两大卡车玫瑰。 布置场地前一晚的晚上，鲜花就到了，除了吴邪和阿宁之外，其他人都悄悄赶到喜来眠帮忙，把所有玫瑰整理出来，装上水醒花，明天就能用。 玫瑰太多，十多个人忙活到半夜，全部弄完已经快凌晨三点。 张灵安和小哥回去洗完澡倒头就睡，第二天七点多又起床，今天还得把所有玫瑰装饰起来。 吴邪早上和阿宁一起来到喜来眠，看着大棚下面和屋里满满当当、堪堪只有一条道能过人的各色玫瑰，不禁错愕。 他意外道：“谁买这么多玫瑰？” “是安安姐、张老师和胖哥送你的惊喜。”苏万从里面探出一个头，“我们一会儿要用这些玫瑰做装饰。” 张灵安和胖子他们过来时，就见吴邪在整理那些玫瑰，胖子上前揽住吴邪：“怎么样？感不感动？” “感动。”吴邪轻笑，“你们什么时候准备的？昨晚？” “没错，大家一起帮忙，等会儿会有专业人士过来布置。”胖子语气豪迈，“小哥和姑奶奶的婚礼我没帮上什么忙，这回可不能错过你的，得让他们感受到吴小佛爷的排面。” 八点左右，昨晚帮忙的人陆陆续续到齐，吃过早饭，所有人又开始忙碌。 胖子带着小哥、黎簇他们去铺红毯，从村屋一直铺到喜来眠门口，足足两公里多， 张灵安和霍秀秀还有花艺师们处理鲜花，做成花束装饰到喜来眠各个位置。 另一部分鲜花则用来搭配气球，装饰在红毯两边。 吴二白带了不少伙计过来帮忙，一直到晚上八点左右，所有准备工作才彻底完成。 忙碌一天，所有人都累的不轻，明天还得早起，大家吃过饭就各自回屋休息。 张灵安、云彩和秀秀在第二天的婚礼上充当阿宁的娘家人，秀秀是伴娘，小月亮则是花童。 吴邪那边，小花、瞎子和黎簇三人都是伴郎。 早晨五点，张灵安在小哥怀里赖了会儿床，起床洗漱化妆。 秀秀已经和她们商量过了，等会儿吴邪过来接亲，一定不要轻易放他们进来。 她已经准备好了许多问题和挑战，必须完成才能进屋。 张灵安自然是配合秀秀的计划，说起来，前后两辈子，她第一次近距离参加别人的婚礼，感觉挺有趣。 张起灵换好西服之后，坐在床边安静的望着张灵安化妆。 她不化妆已经足够美，此时认真打扮的样子，更加迷人。 上一次见她化妆后的模样还是他们的婚礼上。 某人的视线存在感太强，张灵安想忽略都难，透过镜子对上他专注的视线，张灵安朝他笑了笑：“马上就好。” 她拿起口红，薄薄涂上一层，抿抿唇，就算完成。 张灵安刚站起身，身后一个温热的胸膛贴上来，一双大手揽上她的腰，张灵安转过身，轻声问：“怎么了，小哥？” “口红花了。”张起灵视线落在她水润鲜艳如樱桃般的唇上，低声道。 “？是吗？”张灵安疑惑，她刚刚才看过，明明没有。 她正准备回头照照镜子，独属于他的清冽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微凉的柔软唇瓣覆上来，彼此气息相交。 绵长的一吻过后，张灵安的口红是彻底花了，泛起红润的光泽，比涂了口红还要艳丽。 张灵安嗔他一眼，还是重新涂上口红。 出门后，两人在门口分开，张灵安去隔壁，小哥去喜来眠，一会儿和吴邪一起过来迎亲。 化妆师四点就到了，阿宁已经换好衣服，第一套礼服是大红色绣龙凤秀禾服，化完妆之后，愈发妩媚动人，脸上满是幸福的笑意。 这会儿化妆师正在给阿宁盘发，凤冠就摆在一旁。 秀秀也有专门的化妆师负责妆造，等阿宁做好发型，云彩也带着小月亮过来。 今天小月亮是花童，穿着一身精致漂亮的白色公主裙，齐肩短发在头上扎成一个花苞，头上带着花环，宛如童话里走出来的精灵，可爱爆表。 小家伙走到阿宁旁边，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说道：“小干妈，你今天真漂亮～” “那我呢？小月亮，我漂不漂亮？”秀秀摸了摸小家伙光滑的脸蛋，逗她玩儿。 “漂亮～”小月亮毫不犹豫的点头，一点都不厚此薄彼，“姨姨和大干妈都漂亮。” “鬼灵精。”云彩宠溺的瞧着自家女儿，对几人道，“早餐送来了，我给你们拿过来？” 张灵安立马起身：“我帮你。” 秀秀：“我也去。” 接亲的时间在九点，吃过早饭，戴上凤冠，时间已经是八点多。 秀秀和张灵安她们对流程：“吴邪哥哥那边都是些狡猾的，尤其是黑瞎子，灵安姐姐你负责武力镇压，以防他们翻墙进来。” “我和云彩负责出题，答不上来不能进来。”秀秀又看向坐在椅子上晃腿的小家伙，“一会儿挡在最前面，他们一定不敢硬闯。” 张灵安认真应道：“明白。” 九点一到，黑色婚车车队准时到达村屋门口，清一色豪车，小花送的那辆大劳也在其中。 第一道院门，秀秀没有太为难他们，简单回答几个问题，又让他们给了一叠大红包之后，开门让他们进来。 一个个都穿着正装西服，连平日最吊儿郎当的黑瞎子都像模像样。 张起灵站在队伍最后面，静静看着他们起哄，脸上带着笑意，张灵安朝他看了看，两人相视一笑。 最后秀秀准备的难题也没有拦住这群加起来一百八十个心眼子的人，黑瞎子、杨好和黎簇接力，轻松完成一百个俯卧撑，赢得了开门权。 一群人高马大的男人簇拥着作为新郎官的吴邪进屋，抱起他的新娘，往屋外走去。 外面响起鞭炮声，苏万、胖子拧开礼花，王盟、坎肩一路挥洒花瓣，热闹非凡。 张起灵走到张灵安身边，牵住她的手走在队伍后面。 婚车一路开到喜来眠，阿宁改口叫吴邪的爸妈时，两人乐得合不拢嘴，一人给了一个超大红包。 还有吴邪奶奶，更是眼眶泛红的拉住阿宁的手，连说三声“好”，把早就准备好送给孙媳妇的珠宝首饰，通通送给阿宁。 之后便是婚礼仪式，阿宁换上洁白婚纱，和吴邪一起走上红毯，缓缓走向正中间的舞台。 整个庭院里都装饰着玫瑰，宾客坐在四周，全都用祝福的目光望着台上那对新人。 村民和得到消息的老顾客也来了不少，酒席摆出去老远。 这还是吴邪特意嘱咐他父母和二叔，不用操心，不用大办的结果。 不过吴家所有长辈都没吝啬，送的礼金都是按箱装，快摆满一个房间。 当仪式完成时，王盟和坎肩抱在一起哭，潘子同样热泪盈眶，胖子和小花也不禁感慨。 部分来客中午吃过饭就走了，王盟和坎肩他们吃过晚饭也提出告辞，不打扰两人洞房花烛夜。 当天晚上，雨村进行了一场盛大烟花秀，这是张灵安、小哥和胖子送吴邪的第二件新婚礼物。 特别定制的烟花，有两人的简笔肖像画，还有“祝吴邪、阿宁新婚快乐、永结同心”这样的祝福语。 璀璨绚烂的焰火照亮整个天空，一直到半个小时后才结束。 吴邪父母、二叔和奶奶翌日一早也启程回杭州，热闹许久的喜来眠又重新安静下来。 婚礼过后还有一件大事，得把那些装饰全部拆下来，把喜来眠恢复原样。 那些玫瑰胖子也没浪费，婚礼结束后就送给了村民和客人，让他们想拿多少拿多少。 一定程度上给他们减少了工作量。 最后还有不少玫瑰，被胖子堆进田地里窝肥，主打一个价值最大化。 帮忙清理完装饰，黎簇三人和小花、黑瞎子也在第三天早晨离开，吴邪把喜来眠交给张起灵和胖子，带着阿宁出去度蜜月。 第162章 消息 为了庆祝吴老板新婚，喜来眠连续三天晚上消费打八折，一时之间生意火爆。 喜来眠旁边那块做临时停车场的地，张灵安租来翻地机，仔细翻过之后，种上了玫瑰，等花开时，喜来眠的风景会更美。 月底就是小月亮的两岁生日，小家伙现在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总在两座村屋里四处溜达。 一日，张灵安在书房雕木雕，张起灵在一旁打盹，小姑娘溜达进来，见到架子上的黑金古刀之后，双眼放光，踮起脚就想拿。 小姑娘的身高离架子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张起灵一只手把人抱起来，让她摸了摸黑金古刀。 “漂亮～”小家伙一本正经道。 张灵安忍俊不禁：“小月亮知道那是什么吗？” 小姑娘毫不犹豫的回答：“刀！我也想要，可以吗？大干爹～” 小月亮声音清脆，眨巴着大眼睛瞅着张起灵。 张起灵看了眼张灵安，温声答应：“可以，但不是这把，我重新给你做。” “好！”小姑娘没察觉什么不对，只要是刀就行，开心的凑过去亲了亲张起灵的脸，“mua～谢谢干爹!” 张灵安看着相处和谐的一大一小，嘴角不自觉上扬，小哥对小月亮一直都很有耐心，或许他以后也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突然想到孩子，张灵安愣了愣，随即摇头忽略这个想法，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张起灵说到做到，把小姑娘送回云彩那儿之后，就找出木料开始做木刀。 黑金古刀太沉，就算小月亮长大之后也未必拿得动。 木刀上面的细节，按照黑金古刀一比一还原，成品更像是一个匕首，不过对小月亮来说，大小刚刚好。 东西做好之后，小姑娘爱不释手，据胖子说，连睡觉都抱着，不肯撒手。 中午喜来眠午休时，胖子有几分担忧的说道：“姑奶奶，小哥，你们说我闺女以后不会真要学刀吧？” 他也没想到抓周抓上了小木刀之后，小家伙竟然真的对刀感兴趣。 “小月亮还小呢，不好说。”张灵安宽慰胖子。 学刀很辛苦，她知道胖子是想小姑娘平平安安、无忧无虑的长大。 “嗐。”胖子叹了口气，又好奇道，“姑奶奶，你们张家是怎么训练的？” 张家人都那么强，普通人若是和他们一样训练，是不是也能达到那个程度？ “张家人的训练方式，一般人坚持不下来。”张灵安笑了笑，“我们从小月亮这个年纪就开始接受教学了。” “我去，虐待儿童啊这是。”胖子骂道。 难怪一个个都如此逆天，别人还在咬奶嘴的年纪，张家人就开始训练了，真是没人性。 张灵安深有同感，那时候若不是她的灵魂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加上想着能见到小哥的念头支撑，她恐怕也坚持不下来。 “我们小月亮还是顺其自然吧。”胖子心态重新放平，以后他闺女想学什么就学什么，现在还小，不急。 吴邪和阿宁在十一月初才从外面回来，他们出去旅行的这段时间，给张灵安他们寄了不少特产。 日子又恢复成往常一样，在雨村住了好几年，他们也算是这一片儿的名人。 喜来眠作为村里的知名企业，村支书会时不时邀请几人过去参加会议，包括但不限于消防安全、农业生产等等。 吴邪去过一次之后，就把这项任务交给了小哥。 这种无聊的场合也只有小哥待得住，而且那些上来寒暄的人也会望而却步，省下不少麻烦。 之前吴邪一直忙着给小花建房子和他自己婚礼的事情，观光小火车的计划一直被搁置，如今闲下来，他们喜来眠又一项目也可以开展起来了。 吃过晚饭，吴邪和几人商量：“咱这票价订多少合适？三十块怎么样？” 那一截车厢一次最多可以坐五十个人，就是一千五百块，小火车的投资也才差不多十多万，情况好的话，不出三个月就能回本。 “可以是可以，咱是不是得搞个售票站，还得有售票员、开小火车的司机，还有这些人过来咱是不是还得有人接待？”胖子提出一系列问题。 “这些是得有。”吴邪沉吟道，“不过售票站就算了，让他们在网上买票，要不就来喜来眠买，到时候我雇几个人带游客过去，也是一样的，还能带回来吃饭。” 他们只是小成本生意，没打算投资太多，花小钱，办大事，争取利益最大化。 胖子琢磨道：“这样吧，在外面大棚旁边在支一个摊子，做售票处，怎么样？” “行啊，我再雇两人，一人售票，一人开小火车。” “没问题。”胖子答应，“姑奶奶，你们觉得怎么样？” “售票点就建在旁边玫瑰花田里好了。”张灵安提议道，“里面还能售卖一些水和零食。” “不过，我们营业执照办了吗？”张灵安问。 “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事！”胖子恍然大悟，“这事儿就交给天真你了，大棚我和小哥负责。” 吴邪点点头：“行。” 翌日一早，张起灵和胖子开始动手整理玫瑰花田，规划出一块地方出来 把里面的玫瑰花移植到其他地方。 吴邪和阿宁去办营业执照，张灵安则去镇上买了一批建材回来，用来搭建售票处。 回到喜来眠时，张起灵他们已经开始挖地基。 售票站依旧是木制结构为主，和高脚楼类似，下面打几根木桩做支撑，木料就用上次给小花建房时剩下的檀木。 中午有客人来喜来眠吃饭，问起他们是不是准备扩张店面，胖子趁机打了一通广告：“喜来眠即将推出观光小火车项目，到时候欢迎各位光顾！” 有人问：“风景怎么样？” 胖子：“风景绝对漂亮，吴老板拍了照片在官网上，大家可以去瞧一瞧。” 也有去年就刷到那些图片的客人，非常高兴的表示终于要开业了，到时候一定来。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还没开业，小火车项目已经有了名气。 营业执照一个星期后下来，售票站也修建完工。 为了预防发生什么意外，里外都有装摄像头，胖子进了一批货，在货架上上摆好之后，这个售票站像模像样。 胖子挑了个良辰吉日，确定为开业的日子。 在开业前，吴邪特意录制了一段小火车优美风景的视频，发在喜来眠官网、朋友圈和顾客群里，作为开业宣传。 另外把铁轨两边的风景拍下来，放在售票站外面做海报。 试营业当天，在网上挂了两百张门票，全都抢购一空，还有不少客人现场询问，吴邪又加售了大概一百来张。 当天小火车跑了七八趟，日落时分的景色最好。 门票钱和饮料零食的钱，加上喜来眠营业额快突破五万块，比他们预料之中还要好。 胖子在后厨累了一天，吴邪在外面引导游客同样累的不轻，两人瘫在躺椅上数钱，累并快乐着。 冬天还不是铁轨两边风景最好的时候，到了夏天，一定会有更多的人过来。 到一月份，临近过年，喜来眠和小火车生意都冷清下来，吴邪和胖子他们也开始准备年货。 小花和黑瞎子之前说过完年就会搬过来，吴邪知道解雨臣不会食言，时不时就去他们的院子里看两眼，打扫打扫，确保他们过来就能住。 这天苏万孤身一人来到喜来眠，整个人看起来明显不似之前活泼。 吴邪和胖子他们对视一眼，都明白这小子应该是有什么心事。 等他吃完饭，吴邪直接问道：“发生什么了？整个人忧心忡忡的。” 苏万神情严肃：“师兄，你能联系上师傅和花儿爷他们吗？他们已经半个月没有消息了。” 吴邪拿出手机，他昨天发给小花的他院子里的梅花照片，他也没有回。 和瞎子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一个月前，吴邪给打了个电话，一直到自动挂断都没有人接。 发消息也同样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张灵安闻言，不禁想起一件事，黑瞎子最后一条朋友圈是草原，照片是小花帮他拍的，看他们的打扮，明显是要进行一次探险。 他们难道去了天下第二陵？那是个极其诡异的地方，比盲冢还要邪门。 吴邪也不禁正色起来：“他们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师傅发朋友圈那天，我问过一次，他们只说要去一个地方，那里信号不好，可能会失联一段时间，有事等他回来再说。”苏万实话实说。 吴邪追问：“他们知不知道他们之前那段时间一直在干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你也知道，师傅和花爷不想让人知道的事谁也查不出来。” 苏万语气沮丧的摇摇头：“不过他们好像一直在查一个地方，前段时间好像有了眉目，可能就是他朋友圈里的那个地方。” “这是草原吧？那里有什么大斗？”胖子找出那张照片，琢磨道。 草原太大，又没有山峰可以作为参照物，一时之间吴邪也没有头绪。 “我知道一个地方，他们有可能去了那里。”张灵安神色凝重的开口，“你们应该听说过天下第二陵。” “那不是成吉思汗的墓吗？!”胖子大惊，“据说现在都没找到呢，姑奶奶你知道在哪？” 张灵安看了眼小哥，小哥朝她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告诉他们。 “在和蒙古的交界处，大部分都在蒙古境内。”张灵安道，“那里也是张家人一直秘密监视的地方。” 瞎子的朋友圈是一个多月前发的，按照这个时间，恐怕他们已经深入陵墓内部，更有可能已经不在陵墓里了。 第163章 搬家 吴邪脸色沉了下来，他知道张家人监视的地方意味着什么，那里定是极其危险，张家人都不能轻易进去的地方。 “好家伙，我们金盆洗手了，他们两在外面干了票大的。”胖子咋舌道，又扭头问吴邪，“现在怎么办？” “我先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行踪。”吴邪说道。 这次要是找到他们，一定让两人交代清楚来龙去脉。 自从猜到两人可能去了天下第二陵之后，张起灵的眼神就沉了下来，张灵安和他都清楚，这很有可能意味着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晚上回到村屋，张灵安开始整理她那些瓶瓶罐罐里的药丸，把用的上的全部拿出来放到一边。 知道解雨臣他们会有危险，吴邪不可能不管他们，而且有可能发生了什么坏事，小哥也不会放任不管。 张灵安对天下第二陵的了解来自于原着，就算如今的她见过大风大浪，也觉得那是一个让人心底发毛的地方。 尤其是那个地方，堪称张家人的克星，不知道多少张家人死在里面。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小哥去。 张起灵从屋外进来，望着她认真的侧脸，上前握住她的手，把人揽入怀中。 知道她的担忧，张起灵温声道：“别担心，我们没有收到消息，就说明最坏的情况还没有发生。” 事情还没到最坏的时候，解雨臣和黑瞎子应该能活着出来。 “我知道的。”张灵安靠在他肩上，语气坚决，“如果有必要，小哥，我们得一起去。” “好。”张起灵低声答应，他不会抛下她一人。 这一晚对几人来说注定是个难眠之夜，张灵安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翌日早晨，吴邪却告诉了他们一个不算好的好消息。 “我联系了秀秀，小花儿和瞎子已经找到了，但受了重伤，现在还在格尔木医院，今天转院到北京。”吴邪脸色不太好，眼下还带着青色，估计一晚上都在等消息。 苏万一直焦急的心刚放下，听到两人受伤之后又提了起来：“天下第二陵不是在蒙古吗？师傅他们怎么会出现在格尔木？” 两地距离几千公里，方向完全不一样，这实在让人想不通。 “这一点秀秀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小花和瞎子一直在查的东西最后指向天下第二陵，他们也确实找到了地方，一个月前就到了边境。” 吴邪沉声道，“两人是被昆仑山脚下放牧的牧民发现的，他们通知了当地部队，把人送到了医院。” “诡异，太诡异了，难道他们从蒙古走到了昆仑山？”胖子皱眉说道。 “不可能，如果他们在地上行走，我们不可能联系不上他们。”吴邪下意识否定，想到什么，猛的顿住。 难道是地下？！这怎么可能？! 张灵安看着吴邪的神色，猜到他想到什么。 这确实不可思议，但那条地下龙脉，确实一路从天下第二陵连接到了昆仑山脉。 作为万山之祖的昆仑地下深处，藏着他们无法想象的诡异莫测又凶险万分的东西。 黑瞎子他们能活着出来，已经是万幸。 胖子也脸色难看起来，他拍了拍吴邪的肩：“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见到小花和瞎子就知道了，走吧，咱收拾收拾东西，去北京。” 张灵安和小哥对视一眼，也回屋整理东西。 不用再冒险，张灵安心底松了口气。 几人当天下午就到了北京，在小花和瞎子抵达前，去了四合院放行李，收到秀秀的消息之后直奔医院。 两人受了严重内伤，外伤也不少，而且加上疲劳过度身体极度虚弱，格尔木条件有限，一到北京的医院，两人就进了手术室。 几人到时，秀秀已经守在手术室外。 见到他们，秀秀和他们打招呼：“吴邪哥哥，你们来了。” 苏万声音难掩焦急：“秀秀姐，我师傅他们情况怎么样？” “刚进去没多久，他们伤得很重，手术成功后，也得休养一段时间。”秀秀叹息道，“小花哥哥醒过来一次，不过没多久又昏迷了。” 闻言，几人都神色沉重起来，一直到晚上十点多，瞎子和小花才从手术室里出来，转到重症监护室。 在icu住了三天，黑瞎子先醒了过来，吴邪做好消毒工作之后，进去探视。 病床上的人和他们上一次见相比，消瘦了不少，整个人十分憔悴，跟刚从缅甸逃出来似的。 黑瞎子见到吴邪第一句话就是：“花儿呢？他怎么样了？” “放心吧，没有生命危险，就在你隔壁呢。”吴邪让他别着急，双眸认真的望向他，“你们去那儿做什么？又怎么从蒙古到了昆仑？” “这件事说起来太复杂，你应该猜到了，虽然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不妨大胆一点相信你的猜测。”听到小花还活着，黑瞎子又恢复了一贯的漫不经心，不过语气依旧虚弱。 “其他的等我好点了再告诉你。”黑瞎子咳嗽两声，“出去告诉哑巴张，那里最大的危险没有发生，一切安全。” 望着黑瞎子苍白的脸，吴邪不好多问，叮嘱他好好休息，退出了病房。 他把黑瞎子的话转告给张起灵，忍不住问：“小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担心，无事发生。”张起灵拍了拍吴邪的肩，最可怕的事情没有降临，意味着他们现在的生活还能继续下去。 吴邪松了口气：“那就好。” 换做十多年前的他一定会刨根问底，甚至想一探究竟，但现在的他，只要不影响他平静的养老生活，一切都不重要。 张灵安一直紧张的心也重新落回肚子里，这几天笼罩在所有人心间的阴云都逐渐散去。 小花第二天也醒了过来，同样第一句话也是问瞎子有没有事。 两天后，两人转入普通病房，吴邪才问起小花：“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去到天下第二陵？” “是我必须要去，瞎子不过是陪我。”小花解释道，“我师傅二月红预感到张家人在各地监视各种灵异事件的背后，一定是在预防某个终极事件发生，所以一直让我留意这件事。” “前两年我得到一些线索，一路追查下去，找到了天下第二陵，里面情况十分复杂，里面的东西也颠覆我以往的认知。”小花神情变得冷沉，和吴邪他们讲起了大概经过。 在进到陵墓的路上，就有怪事发生，他们也没想到，里面黑色矿脉竟能一路通往昆仑地底。 经历一系列诡异事件之后，他和黑瞎子死里逃生，成功从里面逃离。 吴邪也没想到竟然还和老九门的人有关，看来当年二月红那些人比他想象中还要深谋远虑。 具体过程他已经不想探究，只知道结果是好的就行。 他望着解雨臣：“那你们接下来什么打算？” “等出院就搬家，和你们一起养老。”解雨臣语气轻松，他的任务终于完成，一切都能告一段落了。 “得嘞！那你们二位就好好养伤，雨村随时欢迎你们！”胖子笑着道。 小花和黑瞎子身体素质好，又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就能出院，小花名下产业众多，还有不少事情等着他处理。 不过他和吴邪承诺，年前一定过来。 张灵安和吴邪他们先回了福建，紧锣密鼓的准备年货和年底大扫除。 之前突发事件产生的紧张感烟消云散，日子又恢复往日是宁静惬意。 他们前两年腌制的火腿差不多了，胖子准备过年的时候把它解决了，小哥辛苦养了一年的鸡，也得杀几只。 羊肉、牛肉和海鲜也备了不少，保准小花他们过来有的吃。 腊月二十九那天，小花带着黑瞎子抵达雨村，为了庆祝两人乔迁，胖子张罗了一大桌菜，大家聚在一起，热闹非凡。 除夕下午，秀秀也到了，她自己从机场开车到的雨村，见到吴邪，第一句话就是：“吴邪哥哥，你们都过来养老了，有没有给我留一间房？” “当然有，我们这三间屋子都有空房间，你想住哪都行。”吴邪笑着道。 秀秀思索片刻：“还是小花哥哥那边吧，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黑瞎子看了眼小花挑了挑眉，解雨臣瞪他一眼，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有了秀秀的到来，村屋愈发热闹，小月亮很喜欢这个漂亮姨姨，总粘着秀秀。 张起灵和吴邪他们全都在厨房准备年夜饭。 第164章 除夕快乐 张灵安从客厅看去，能见到小哥认真洗菜的身影。 张灵安拿起炉边温着的烤栗子，剥开一颗跑到厨房窗边投喂给他。 张起灵看了看张灵安，嘴角带着柔和笑意，把栗子含入嘴里。 “干什么呢，哑巴张，秀恩爱呢。”黑瞎子眉梢微挑，揶揄道。 张灵安镇定自若的问他：“烤栗子，吃不吃？” “不吃，没人给我喂，我不吃。”黑瞎子一本正经的摇头。 张灵安：“……”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小花翻了个白眼，嫌弃的招呼瞎子：“少贫嘴，过来把虾处理了。” “好嘞！”黑瞎子扬起一个殷勤的笑，声音矫情，“花儿，我来啦～” 张灵安：啧。 胖子和吴邪“咦”了一声，默默离黑瞎子远点。 张灵安朝小哥笑了笑，进酒窖把她的玫瑰酒拿出来。 这种酒度数低，味道清甜，适合她们这些女孩子喝。 晚上七点左右，最后一道火腿老鸭汤端上桌，年夜饭开宴。 胖子给所有人倒上酒：“各位，首先欢迎小花和瞎子正式加入我们雨村养老大家庭，咱们干一个！” 吴邪：“干杯！” 黑瞎子：“谢谢各位～” 一杯过后，胖子又望向秀秀：“现在就差秀秀你了，什么时候来我们都欢迎。” 秀秀俏皮的眨了眨眼：“好啊，我一定来。” 胖子举杯：“新年新气象，祝咱们都越来越好，来，咱再喝一个！” “新年快乐！” …… 酒过三巡，秀秀和他们说起最近江湖上的八卦，许是因为喝了不少酒，她整个人少了些平日的沉稳，变得活泼起来，和当年的娇俏小姑娘一般。 小花正抱着小月亮，和一旁的吴邪聊天。 黑瞎子坐在小花旁边，一边听胖子他们说话，一边逗小月亮。 见小家伙对他面前的酒感兴趣，他倒了一杯度数低的玫瑰酒，悄悄拿筷子蘸了一点，喂给她。 小家伙第一次尝到酒，秀气的眉头皱起又松开，新奇的睁大眼，似乎很好奇这是什么味道。 黑瞎子看了一圈，见没人注意，朝小姑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拿筷子给她蘸了点尝尝。 等小花发现时，小家伙的脸都已经开始泛红。 他皱眉望向黑瞎子：“你喂小月亮喝酒了？” “一点点。”黑瞎子心虚的用手指比了个手势，“玫瑰酒度数低，我就用筷子蘸了两下。” 说完又不确定道：“这么点没事吧？” 小花瞪了一眼黑瞎子，把孩子抱给张灵安：“灵安姐，你瞧瞧。” 他又扭头给胖子和云彩道歉：“对不住，黑瞎子胡闹，是我没看好他。” 两岁的小孩肝肾功能发育不完全，是不能喝酒的，容易引起酒精中毒，也会影响身体发育。 张灵安抱着小家伙，给她把了把脉，又观察了一番她的脸色和体温，除了脸有点红之外，没什么大碍。 “放心吧，喝点醒酒汤就好。”张灵安把孩子给胖子抱着，宽慰道。 “我去煮。”黑瞎子立马起身，进了厨房。 “没事儿，这酒度数不高。”胖子对小花摆摆手，让他不用太在意。 小家伙精神好的很，不满意她老父亲的怀抱，朝小花伸出手：“花叔，抱～” 胖子只好把闺女又交给小花抱着，自家小棉袄这看脸的属性是一点没变。 小哥和小花都是他们当中颜值最高的，不过小哥平日总是面无表情，瞧着有些冷，平时小月亮粘着他，小花一来之后，最受小月亮喜欢的人就变成了小花。 喝完醒酒汤，小家伙困倦的打了个哈欠，云彩带着她回去睡觉，剩下几人收拾桌椅碗筷，转战棋牌室。 吴邪、胖子、秀秀和小花正好凑一桌，阿宁坐在吴邪旁边，黑瞎子腆着脸坐在小花边上，吴邪看了眼两人，对黑瞎子道：“观牌不语啊，一会儿不许说话。” 黑瞎子嗑着瓜子儿，漫不经心的点头：“行。” 张灵安和小哥没有参与这项娱乐活动，两人依旧在客厅看春晚。 不过张灵安总觉得现在的春晚比起刚开始那几年来说，越来越没意思了，她干脆靠在小哥怀里玩儿手机。 张家人的群里，张海客他们正在里面发消息。 他们今年又去了墨脱吉拉寺，发在群里的照片是一池子的张家人正在二层半露天温泉池里泡温泉。 张海客在群里@张灵安和小哥：【族长，灵安妹妹，除夕快乐！你们什么时候也过来玩儿？】 张灵安抬眸看了眼认真看春晚的人，在群里发消息：【暂时没有决定，年后再说。】 两人在群里聊了几句，有人开始发红包，张灵安拿过小哥的手机，专心抢红包。 每年除夕夜都有一个固定项目——放烟花。 北京已经禁烟花好多年，秀秀每次到放烟花的时候都是最积极的，兴致勃勃的拉着所有人在烟花下合照。 翌日胖子老早就起了，兴致勃勃的挨个敲门，把所有人叫起来，说大年初一应该登高望远，拉着他们去爬山。 一路爬上山顶，经过那个住着流浪汉的山洞时，还不忘记给他们送了些食物。 接着穿过山洞，走上山崖间小路，到达之前张灵安和小哥带他们去过一次的崖顶平台。 几人坐在山崖边看风景，温暖的阳光照射到人身上，舒服得让人完全不想动。 黑瞎子跟没骨头似的靠在小花肩上，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胖子抱着小月亮，看着比小哥和张灵安还腻歪的黑花，若有所思。 几人在山顶逗留一会儿，又慢悠悠的原路返回，吃过午饭，胖子拉着吴邪他们接着打牌，张灵安和小哥在院子里晒太阳睡觉。 翌日，陆陆续续就有过来拜年的人到了。 第一个是王盟，每年春节他来喜来眠看自家老板比回他家都积极，照旧带了不少年礼。 接着是黎簇和杨好，黎簇虽然高冷，但还是给他们都带了礼物，至于苏万，他还要在家陪父母，不过也拖两人带了礼物过来。 坎肩和潘子在初三那天也来了，喜来眠的别馆又重新热闹起来。 年初六，吴邪和阿宁回杭州看望长辈，胖子带着云彩回巴乃，小花也有事物处理回了北京，黎簇他们也提出告辞。 整个雨村又只剩下张灵安和小哥，还有三只狗。 吴邪他们要过了元宵节才会回来，张灵安他们每天负责喂喂小花院子里的鱼，和喜来眠旁边的鸡鸭。 闲来无事时，张灵安又开始捣鼓花草。 她新买了一批牡丹，准备种在小院外面的墙根下面。 之前防贼的机关还在，张灵安让小哥小心着些。 虽然他不会被误伤，但还是保险起见。 花了一天时间种花，翌日两人带着三只狗去采玫瑰。 今年福建的冬天并不算冷，依旧有不少花朵盛开着。 “小哥，我们一人负责一块。”张灵安安排道。 “好。”张起灵点点头，开始和张灵安分头行动。 四周的稻田都是空荡荡的，三只狗在里面撒欢疯跑。 花田里不少蜜蜂，冬天没什么花朵，这块花田是大部分蜜源。 铁轨两边的果树生长的很好，两人摘完花就坐在铁轨边，张灵安摘了几个蜜橘，掰开分给他一半。 蜜橘甜蜜多汁，味道比张灵安想象中要好得多。 “小哥，中午吃什么？”张灵安问。 张起灵认真思索一会儿，报菜名：“白切鸡，炒火腿和番茄炒蛋。” 张灵安：“好。” 都是他们俩爱吃的菜。 两人把玫瑰花搬到车上，小哥吹了一声呼哨，三只狗从田野里跑回来，跳上三轮车后座。 一人三狗加上两筐玫瑰花把三轮车挤得满满当当，张起灵等他们坐稳之后，拧动油门往村屋开去。 到家之后张灵安负责把花型完美的玫瑰花挑出来，摊开晾晒，小哥进了厨房准备午饭。 三只狗守在厨房门口，尾巴摇个不停，眼巴巴的盯着小哥。 张起灵看了一眼三只狗，每只都分了块鸡肉。 午饭之后，两人又开始酿酒。 每次新年聚会，他们酒的库存就会消耗大半，秀秀很喜欢玫瑰酒，走的时候带走了些，张灵安准备酿些新的。 糯米蒸熟之后需要放凉，这个时间张灵安和小哥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午休。 等把拌好酒曲的糯米放到阴凉地方发酵，张灵安牵着小哥，慢悠悠过去喜来眠喂鸡。 每天的日子就如同流水账一般，没有任何刺激、有趣的事情发生，但两人却乐在其中，丝毫不觉得无聊。 初九那天，张海客和其他去墨脱的张家人都来了，看似过年，实则想借机蹭自己族长做的饭，并找机会和族长切磋。 张晚上吃饭时张海客和张灵安他们说起墨脱的趣事。 第165章 新年大吉 “张千军这小子悄悄带了一条蛇过去，放到了山顶下面的温泉里，大喇嘛看到之后笃定那是真的神泉，兴奋得不行。”张海客忍俊不禁道。 “这样一来，闻声过去泡温泉的人更多了，温泉池也重新修缮了一遍。”他语气唏嘘，“不过听说真的有重病的人，泡完温泉回去后，身体出现了好转。” “说明那真的是神泉，我这样做也不算诓骗他们。”张千军理直气壮。 “倒也不是件坏事。”张灵安笑着道。 是不是神泉她也无法得知，不过这样一来，给了前来的人们一个信仰和寄托，让他们变得有信心，心态好起来一定程度上对病情也有帮助。 张海客喝了一口酒，提起正事：“对了，公司今年准备在广州也开家分店，到时候就由张千军在那边负责。” “行啊，那边我也有房产，你们随便安排。”张灵安应道。 公司开分店是好事，张灵安全力支持。 “我们的目标是全国连锁，这样一来我们张家在全国各地都有据点，复兴指日可待！”张海客兴致勃勃，双眼放光。 张千军举杯欢呼：“全国连锁，做大做强！” 其余张家人纷纷响应：“做大做强！” 张灵安：“……” 没看出来，这群百岁老人真够中二的。 不过他们开心就好，这何尝不是一种动力呢，随他们去吧。 张海客他们待了两天就走了，小花、黑瞎子、胖子和吴邪他们陆续回来，雨村又重新喧闹起来。 过了元宵节，喜来眠和观光小火车都开始营业，黑瞎子兼职开小火车，每天和过来的旅客打成一片，有他和小花在，喜来眠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时间一天天过去，眨眼就入春，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喜来眠开始春耕，吴邪的三十多亩地又要重新种起来了。 四周都是稻田，为了和谐美观，吴邪决定依旧种有机水稻。 顺便带着小花和瞎子体验了一把搭建二十四桥的“乐趣”。 五人忙碌一天，黑瞎子望着还有一半没完成的稻田，和吴邪感慨：“你们真是有把简单的事变复杂的天赋。” “有机米做的青椒肉丝吃饭更好吃，你没发现？”吴邪揉了揉同样酸痛的腰，故作淡定的问。 “行吧。”黑瞎子把手搭上小花的肩，“走吧，该回去吃饭咯！” “脏手拿开，一身汗臭味。”小花语气嫌弃，不过却没有躲开黑瞎子的手。 远处地平线上，夕阳最后一点余晖正在消失，暮色逐渐笼罩下来，路边的路灯一瞬间打开，如同一颗颗繁星，指引着回家的路。 小花和黑瞎子对雨村的日子适应良好，不过作为解家当家，小花大部分时间依旧很忙，只不过办公的时间换成了村屋。 小花的秘书也会隔三差五过来，小花也会偶尔和瞎子一起出差。 随着气温不断升高，雨村开始进入夏季，小火车的生意越来越好，尤其是奔着黄昏时分的景色而来的人。 他们回去后把照片发到网上，沼泽那片在水面行驶的路段被称作“《千与千寻》现实版”，这趟火车也成为了网红打卡地。 喜来眠也因此火了一把，每天都生意爆棚，甚至出现了排队等位的情况，连带着张灵安的木雕店生意都好起来。 胖子在后厨忙得脚不沾地，每天颠锅抡锅铲，手臂上的肌肉都愈发明显了。 歇业之后瘫在躺椅上数钱，就是他最大的慰藉。 “天真，胖爷我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没休息过了，我们是不是得考虑考虑放放假，出去旅旅游？”胖子一边数钱，一边问道。 “现在是旺季，你舍得？”吴邪同样也有些累，不过一天营业额抵之前两三天，日子还是有盼头的。 “是舍不得。”胖子捏着手里厚厚一沓票子，钱当然是越多越好。 “胖爷我就在坚持两天，咱年底出去旅游怎么样？”胖子说道，扭头问张灵安和小哥，“姑奶奶，小哥，你们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张起灵看了眼张灵安，语气认真：“海边。” 他和张灵安之前就说过去海边旅游，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搁置到现在都没去。 “得嘞，正好我在文昌那边有朋友，可以让他当导游带我们玩儿。”胖子应道，“等小花和瞎子回来，问问他们去不去。” 吴邪：“行。” 晚上吴邪和小花聊天，说起这件事，他和瞎子都没意见。 年底旅行的计划确定下来，在此之前，他们得先把稻谷收了。 到十月份小月亮就满三岁了，黑瞎子开始琢磨教小月亮的事情。 不过孩子还小，一切都以培养他的兴趣为主。 于是喜来眠里，老是能见到黑瞎子抱着小月亮和她讲风水，小家伙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小模样倒是很认真。 秋冬季喜来眠进入淡季，过了国庆，几人就准备出去旅行。 这个季节去海南温度最舒适，防晒、泳衣通通都得带上。 只是去度假，张灵安还买了不少适合海边穿的裙子，小哥也有配套的情侣款。 把三只狗送到车嘎力巴那里，拜托村里人帮忙照看喜来眠之后，九个人两辆车踏上旅途。 到海南一千多公里，几人当晚就到了港口，住宿一晚过后，第二天上午搭乘轮渡过琼州海峡，接着往文昌开去。 至于住宿问题，张灵安早就安排好了。 她带着几人来到一处独栋三层别墅前，胖子望着这面朝大海的气派别墅，问道：“姑奶奶，你海边都有房子？” 张灵安笑着解释：“原本是没有的，知道要过来玩儿就买了一栋，以后想什么时候来都方便。” 房子是托张海客买的，以后张家人过来也能住在这里。 “房间你们自己挑。”张灵安打开门，别墅里面刚打扫过，很干净。 别墅地上三层，地下两层，自带泳池，家庭影院和ktv，另外还有桌球室和棋牌室，娱乐设施众多，就算下雨天不能出去也不会无聊。 上面一共八间房，所有人干脆都选了第二层的房间，正好住下。 胖子的朋友就住在附近，给他打电话说已经做好了午饭，让他们都过去。 沿着海边往前走就能到达胖子朋友住的小渔村。 这附近不是景点，平时没什么游客，带着海边小渔村的宁静自得。 阳光下，海面湛蓝如同一块巨大的宝石，海浪冲刷着沙滩，在礁石上碰撞出浪花，发出清脆的声音。 咸湿的海风吹过，带着大海独有的气息，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格外放松。 小月亮第一次见到大海，眼中满是新奇，胖子答应她，等吃完饭就带她去玩水。 中午是一顿海鲜大餐，青蟹个大肉肥，满满蟹膏，搭配上特制的蟹酱用来拌饭简直是一绝。 除此之外还有生腌兰花蟹，椒盐皮皮虾，外加一道特色文昌椰子鸡，一行人吃的十分满足。 中午这顿饭堪称热量炸弹，几人一合计，回去换衣服下海游泳。 胖子朋友推荐了一个风景优美，水质清澈的海湾，一行人开车前往。 一月份的海边，阳光温度适宜，不过要是不想被晒黑，还是得涂好防晒。 到海边之后，吴邪和瞎子脱掉上衣露出一身肌肉，做好热身之后，就往海里跑，瞎子还不忘拉上小花。 云彩让胖子跟他们一起去，她则带着小家伙在岸边玩儿水。 张灵安身上是蓝色分体式泳衣，和小哥身上的衬衫一个颜色，两人脱掉外衣，也下海游泳。 初下水水温有点凉，适应之后倒也还好。 胖子游了一圈之后，就戴上潜水镜下水摸螃蟹和海螺。 这边平时来的人不多，浅海区水底资源丰富，没一会儿几人就抓到不少海鲜。 “今晚的海鲜有着落了，住海边就是好，随随便便实现海鲜自由。”胖子摘掉潜水镜，提着一网兜海货上岸，和吴邪他们感慨道。 “你这是运气好，不会潜水的话，只有退大潮才会更容易捡到海鲜。”吴邪坐在他们带来的折叠躺椅上，“要是赶上退潮我们也能过来赶海。” 都是不要钱的海鲜，能不能捡到全看运气。 “行啊。”胖子答应，在岸边刨了个沙坑，装上水把网兜放进去。 瞎子和小花也游泳回来，开始在一边试图教小家伙游泳。 许是从小就泡过温泉，小家伙不怕水，在海岸边踩着海浪玩儿了一会儿，逐渐大胆起来。 张灵安坐在岸边望向海面，小哥刚潜水去了还没上来。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张起灵破水而出，摘掉潜水镜抹了把脸，另一只手是抓着一只大龙虾。 “我去，大货啊。”胖子瞧见小哥手里半个手臂大小的龙虾，双眼放光，“小哥，你哪里搞到的？” “海底岩石缝里。”张起灵把龙虾交给胖子，淡声道。 “我也去搞两只，天真去不去？晚上加餐。”胖子兴致勃勃的呼叫吴邪。 确定好方向，俩人又戴上潜水镜出发了。 张灵安递给小哥一条毛巾，让他擦擦头上的水。 海水温度不高，怕小家伙着凉，小花没如瞎子带着小月亮玩儿太久的水，抱着人到岸边，交给云彩抱去换衣服。 岸边有几颗椰子树，这个季节正是采摘椰子的时候，黑瞎子跟猴一样，三下五除二爬上树，搞了不少椰子下来。 “黑叔好棒！”小月亮在一旁兴奋的给黑瞎子捧场。 “小意思～叔多给你摘几个下来。”黑瞎子得意的挑眉，又转战另一棵树。 等吴邪他们带着龙虾上岸，地上已经一大堆椰子。 第166章 庙 “等明天咱带个鱼叉来，还能抓不少鱼。”胖子喘着气说道。 龙虾躲在岩石缝里，没有工具也没有氧气瓶并不好抓，他们一共也就抓了四只。 这一通折腾下来，中午吃的热量消耗得差不多，几人排排躺在躺椅上，手里拿着椰子，开始享受日光浴。 “这日子，这才是度假啊！”胖子喝了一口椰子水，幸福的感叹。 上一次来海南还是西沙海底墓的时候，这么多年过去，可真是久违了。 “喜欢我们可以多住些时间。”吴邪惬意的闭着眼，他也觉得这里很不错。 “行啊。”黑瞎子赞同，他们忙碌这么久，也是时候享受生活了。 晒了会儿太阳，黑瞎子拉着小花和张起灵他们去探索四周，小月亮拿着铲子挖沙子玩儿，张灵安和阿宁过去陪她一起堆沙堡。 等几人都快在沙滩上堆出万里长城时，几人终于回来了，瞎子和胖子手上一人提着一只鸡。 胖子提议：“晚饭齐活了，咱回去搞烧烤，怎么样？” 吴邪：“你是大厨，你说了算。” 别墅门口是独属于张灵安的私人沙滩，晚上几人在海边支起烧烤架，开始烤海螺、生蚝和龙虾。 香味飘出去老远，吸引了路过的游客，得知他们不卖之后，纷纷遗憾离去。 椰子鸡汤，加上碳烤海鲜，还有必不可少的啤酒，一行人享受了丰富的一餐。 “我朋友说今晚上十一点就有大潮，问咱去不去赶海。”胖子喝着啤酒，问道。 “去，必须去。”吴邪答应，他专门搞了赶海用的装备，准备好好体验一把呢。 胖子和他朋友说好，到时候他朋友会过来带他们去海货多的地方，几人吃完饭收拾完残局，又去打了会儿桌球，时间正好差不多。 带上手电、头灯、手套、水桶和钳子，几人准备出发。 胖子早有准备，拿着他从雨村带来的超亮网红手电，走在最前面。 云彩要照顾小月亮，他们八个人加上胖子的朋友，开着车到达目的海岸。 潮水还在退，已经露出一大片潮湿的浅滩，已经有好几个渔民打着手电在上面寻找海货。 在车上时，胖子的朋友已经教授过他们赶海的诀窍，这会儿让他们分头行动，在涨潮前回来就行。 张灵安没少看赶海视频，终于能体验一次，整个人都带着期待。 整个海滩很大，平时在海水下的礁石区也裸露出来，张灵安和小哥随便挑了一个方向就出发。 一路上遇到的最多的就是海螺，青口贝这些，还有不少螃蟹。 两人只挑大的捡，路过一个水潭，张起灵翻开一块大石头，一条大章鱼蠕动着足肢爬了出来。 光是章鱼头都差不多半个巴掌大，这大家伙在水里游动想要逃跑，张起灵一把把他抓起扔进桶里。 足肢上的吸盘吸力不小，在他的手上留下红印。 张灵安伸手摸了摸，张起灵反握住她的手，温声道：“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 张灵安：“好。” 到凌晨两点，张灵安和小哥的桶全都装满了，里面大多是螃蟹和海螺，海鱼和皮皮虾也抓了些，用单独的袋子放着。 回到停车的地方，胖子和吴邪他们也陆陆续续回来，收获都不少。 “大丰收啊，各位，这么多够咱吃两天了。”胖子乐道。 “走吧，回去睡觉。”小花把桶放到后备箱，率先上车。 回到别墅，把他们见到的海货分类放好，看到小哥的大章鱼，胖子“哟嚯”一声，叹道：“这可是好东西，明天给你们做一道辣炒章鱼。” “别说了，我都饿了。”吴邪说道，刚刚赶海时兴奋得很，这会儿才觉得饥饿。 “早说啊，咱煮点青口贝和海螺先垫垫肚子。”胖子拿起一桶海螺，“那片海滩很干净，不用吐沙都行。” 于是几人又煮了海螺和青口，吃完才各自回屋歇息。 吃了顿夜宵又摄入不少热量，张起灵缠着张灵安，用另一种方式消耗掉，两人歇下时天已经蒙蒙亮。 好在第二天所有人都起晚了，吴邪打着哈欠和阿宁从房间出来时，正好遇见张灵安和小哥，双方打过招呼，黑瞎子也出来了。 吴邪瞧着一脸慵懒的黑瞎子，发现了不对劲：“你怎么从这儿出来？你的房间好像在隔壁吧？” 这明明是小花的房间。 “怎么？不行？”黑瞎子挑眉反问。 张灵安眼中闪过了然，这俩人怕是搬到雨村之后，就是住一个房间，只是没人一大早过去串门，大家都没发现罢了。 张灵安会心一笑，果然还是黑花最好磕。 “你们俩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吴邪纳闷，小花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会和别人睡一张床的人，好兄弟都不行，没想到瞎子竟然可以。 胖子从房间里出来，正好听到吴邪这句话，好奇的问：“都在这儿干嘛呢？谁关系好？” “小花和瞎子，两人都睡一张床了。”吴邪无语道。 “……”胖子沉默片刻，眼神复杂的看了看理所当然的瞎子和一脸单纯的吴邪。 他拍了拍吴邪的肩，语重心长道：“天真你可以大胆一点，睡一张床的也不只是好兄弟。” 从过年他就瞧出来了，黑瞎子和小花的关系明显不一般，实在超出了好兄弟的范畴，黑瞎子明晃晃的秀恩爱，宣示主权呢。 吴邪：“……” 反应过来胖子什么意思，他一言难尽的看了看黑瞎子，一时之间难掩震惊。 毕竟一个是他发小，一个是做过他师傅的男人，没想到还会有这种发展。 张灵安失笑，朝黑瞎子说了声：“恭喜。” “谢谢～”黑瞎子笑容温煦，心情极好。 吴邪他们总算发现了，他终于不用再辛辛苦苦瞒着他们，小花也不用纠结怎么坦白。 等他们都下楼，黑瞎子扬起一个荡漾的笑，扭头进了房间：“花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 楼下，吴邪看着反应平淡的胖子和张灵安他们，有些不可置信：“所以你们早就发现了？” 就他不知道？ “差不多吧，看他俩那亲密过头的劲儿，猜到了。”胖子抱着小月亮，说道。 吴邪：“连小哥你也……？”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淡定颔首：“嗯。” 他和黑瞎子认识了很久，对方对小花的在意程度，他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吴邪：“……” 所以他竟然是他们当中最迟钝的那个？ 果然他还是太相信瞎子了，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 不过冷静下来，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小花和瞎子一起经历那么多，两人能幸福，他也很欣慰。 不过他们俩……谁是上面那个？ 啧。 吴邪摇摇头，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中午简单做了个海鲜拌面，刚出锅，瞎子和小花姗姗来迟。 小花神情自若，丝毫没有被发现不自在，大方得体。 反倒是吴邪视线时不时落在两人身上。 胖子没什么变化，扭头招呼两人：“面好了，虾仁儿、蟹肉和螺肉都有，想要什么自己加。” 张起灵已经给张灵安拌好一碗，又接着弄他自己那份。 小花注意到吴邪的视线，淡定的等着黑瞎子给他把面拌好。 他现在腰酸、手酸，一点都不想动，罪魁祸首自然要负责。 除了吴邪，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异常，吃完饭，下午一行人出发去四周走走。 附近有一大片盐田，也是一个小众景点。 张灵安给小哥戴上遮阳帽，一行人晃晃悠悠的溜达过去。 盐田很大，水面清澈，在阳光下宛如一块块透亮的镜子，倒映着蓝天白云和他们的身影。 吴邪带着摄像机在拍照 黑瞎子把手搭在小花肩上，对吴邪喊道：“来，给我们也拍两张。” 吴邪：啧，黑瞎子是真厚脸皮。 虽然心里嫌弃，吴邪还是照做，给他们都拍了照片。 三位女性都穿着漂亮的吊带纱裙，云彩的是嫩绿色，阿宁的是浅紫色，张灵安的则是天空蓝。 裙子都是收腰设计，长度到脚踝，在这样的环境里特别出片。 海风轻抚过飘逸的裙摆，扬起漂亮的弧度，明艳动人。 张起灵默默拿出手机，打开相机按下快门，拍下张灵安美丽的侧颜。 走上盐田旁边的小道，再往前走十多分钟左右，一座小庙出现在眼前。 庙里只有一个中年女人守着，最大的房间供奉着神像，后面的小房间则是她住的地方。 正中间的神像张灵安非常熟悉，是她见过很多次的飞坤巴鲁，神像的原型就在她身边。 吴邪他们都知道这件事，看了眼小哥，拿过一旁的香点燃，插进香炉里。 拜飞坤巴鲁神像应该没有找本人更有用。 吴邪和那个女人聊天，得知她祖上姓张，胖子就问她：“有没有觉得自己身体比其他人好？力气特别大？ 女人虽然不解，还是如实回答：“这倒没有，只不过小时候跳得挺高。” 她望向张灵安和小哥，心底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这座庙这么多年等待的人终于来了，让她没忍住开口留他们喝了杯茶，好让他们待的更久一点。 第167章 帮忙 张灵安把身上带的所有现金都投进了功德箱里，他们离开的时候，女人一直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直到他们走出去很远都还在。 “姑奶奶，她是不是也是你们张家人？”胖子问道。 “算是。”张灵安淡声解释，“她的祖上是张家人，不过后来张家不复存在，祖上的人和外族结婚，生下的孩子也是普通人。” 关于张家的一切也在岁月更迭中淡去，严格来说他们已经脱离张家，却偏偏还固执的守着那座小庙。 海南的飞坤巴鲁庙曾经也是张家人的据点之一，张家衰落后，海南的飞坤巴鲁神像和张家也就没有太大关系。 胖子了然的点点头，不再多问，转而聊起别的。 张起灵牵着张灵安的手走在他们后面，神情淡然。 傍晚回家，几人进厨房处理昨天赶海抓到的海鲜。 天气不算热，打上氧后海鱼都还活着，晚上又是一顿海鲜盛宴。 “这石斑鱼味道确实鲜，不过就是小了点儿，要是能抓到条大的，咱搞个鱼头火锅，那才香。”胖子咂吧着嘴说道。 听到鱼头火锅，吴邪立马想起当年他们下西沙前在渔船上吃的那顿，现在想起来，不禁有几分怀念。 算起来，那也是他和阿宁初相识的地方。 他望向阿宁，显然她也想到了，两人相视一笑。 瞎子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给他们出主意：“这还不简单，搞两把鱼枪和几套潜水设备，咱直接下海抓，要多少有多少。” 吴邪应道：“行，我来安排。” 设备什么的都好办，文昌本地有不少潜水俱乐部，第二天上午开车出去，中午就拉着潜水设备回来了。 装备都是租的，用完了再给人拉回去，反正他们一年可能也来不了一回，花高价买放着积灰也不划算。 潜水服倒是他买的，这玩意儿他不喜欢穿别人穿过的，而且解雨臣解老板有赞助，放心大胆花。 当天下午几人又重新出发海边，还是上次的海湾，做好热身运动，穿上装备，几人往水中走去。 张灵安和云彩、阿宁在岸边等着，他们吃不了太多，捕鱼也用不上太多人。 小月亮拿着铲子在海滩上挖贝壳，这边有不少海螺和贝壳。 云彩和阿宁则在一边敲石头上的生蚝，这些带回去也是美味。 大概一个小时左右，下海的五人重新上来，每个人身上携带的网兜里都装满了鱼获。 除了不同品种的石斑，还有不少龙虾，黑瞎子的网兜里全是黑乎乎的海胆，胖子还抓住了一条大章鱼。 没有渔船，几人只在浅海区大概一百米左右的距离活动，几人体力好，游回来也并不吃力。 “我都快爱上海边了。”胖子摘掉潜水镜往岸边走，提着手里的鱼，一脸兴奋的感慨，“晚上的海鲜大餐又有着落了。” “我给你们做个海胆寿司和刺身，怎么样？”黑瞎子提议。 “行啊，我等着吃就行。”小花笑着应道。 晚上黑瞎子和胖子主厨，小哥和吴邪打下手，鱼头火锅香气扑鼻，刺身和寿司摆盘精致，颇有日料店那味儿。 不过再鲜美的东西，也有吃腻的时候，连着吃了一个星期海鲜之后，吴邪和胖子都面如菜色，就算换着法做，也没了丝毫新鲜感。 大家也开始分头行动，瞎子拉着小花下海潜水，吴邪、阿宁和胖子、云彩去了周边景点，张灵安和小哥则找到一处无人的海边礁石，安静看海。 他们到一个新地方都有巡视四周，排除危险的习惯，这是两人在巡查时发现的地方。 爬上一座小山丘，穿过树林，就来到了一处视野开阔的海岸山岩之上。 海浪拍打在岩壁上，浪花高溅，发出一阵阵响亮的声音。 这里地势平坦，离海面的距离不算太高，正适合海钓。 张起灵特意带了鱼竿，用螺肉钓鱼。 这几天天气都极好，海面和天空交相辉映，都是蓝澄澄一片。 阳光温暖不炽热，张灵安戴着遮阳帽和墨镜，躺在折叠躺椅上晒太阳。 一个下午的时间，收获了两条石斑，胖子和瞎子他们已经在群里说不回来吃饭，两条鱼够他们吃了。 两人收拾东西回到别墅时，别墅门口坐着一个正在抽烟的年轻人。 “黎簇？你怎么来了？”张灵安意外道。 黎簇穿着简单的黑衣黑裤，地上放着一个轻便的背包，整个人看上去又黑了不少，头发剃成板寸，冷酷帅气中带着几分桀骜不驯，是个酷哥儿。 见到两人，黎簇摁灭烟头，把烟头丢进垃圾桶，站起身和他们打招呼：“张老师 灵安姐。” “过来找吴邪？”张灵安笑着问。 “谁找他了。”黎簇立马否认，“听说你们在这里，我顺便过来看看。” 张灵安打开门，把人带进去：“你在这边工作？” 黎簇摇摇头：“没有，在西沙。” 张灵安明白了，他应该是在抢救、修复西沙海底墓，那里当年被他们炸出一个大洞，估计里面大部分墓室都泡水里了。 “吴邪他们估计要晚上才回来，不急的话，晚上就在这儿住吧。”张灵安说道，想到什么，又问，“海底墓很危险，需不需要帮忙？” “这次来就是想麻烦张老师和我走一趟，做技术指导。”黎簇认真道。 杨好和苏万都不在，托吴邪的福，海底墓大部分都被水淹了，水下作业本就困难，加上还有旱魃和禁婆，普通人根本难以应对，里面又有机关，他一个人很难照顾到整个队伍。 为了减少此次行动的伤亡，而且碰巧他们也在海南，他干脆就过来了。 厨房是半开放式，张起灵正在里面处理两条鱼，闻言答应下来：“可以，什么时候出发？” “方便的话，明天上午我们就坐飞机到永兴岛。”黎簇道。 如今永兴岛那边也已经修建好机场，过去不用只靠坐船，方便了很多。 张灵安望着黎簇：“我和他一起去。” “好，麻烦两位老师了。”黎簇声音诚恳，“酬劳我已经和上面说好了，就按张老师夹喇嘛的价格支付。” 他简单概述了海底墓现在的情况，然后就站起身，“我就先走了，明天机场见。” 黎簇来去匆匆，张灵安本想留他吃晚饭来着。 张灵安猜黎簇并不想见到吴邪，刚刚他听说吴邪晚上才回来明显松了口气。 大概是年轻人的自尊心吧，他应该不想过来找人帮忙的时候正好遇到吴邪。 晚上两人吃过饭没多久，院子里传来胖子他们的说话声， 小月亮在外面玩儿了一天，已经累得睡着了，云彩抱着孩子上楼，吴邪把今天外面买的特色小吃放桌上，让张灵安他们尝尝。 张灵安拿了块椰子糕，和他们说起正事儿：“傍晚黎簇来过了，他现在带队修复西沙海底墓，我和小哥明天会过去帮忙。” “哟，这小子还会开口让人帮忙，真是难得。”胖子揶揄道。 黎簇有年轻人的骄傲，尤其是不少人说他像年轻时的吴邪，更是不希望任何人说他不如吴邪，暗自较劲呢。 “不过说起来，那地方还是被我们炸的，估计都在水里泡着了，里面都是汪臧海邪门儿的宠物，确实不好对付。”胖子非常理解黎簇，毕竟当年要不是有炸药，他们可能都得困死在里面。 吴邪没说什么，只问：“就他一个人？还需不需要技术指导？” 毕竟那地方会塌，他们有主要责任，既然那小子需要帮忙，他也愿意出力。 “不清楚，要不要一起去？”张灵安说道，椰子糕入口绵软，椰香味十足，小哥应该喜欢。 “行啊。”吴邪还没回答，胖子先答应道，“就算用不上我们，我们也能过去看看，就当旅游了，永兴岛那边风景还是不错的。” “那等小花他们回来，和他们说一声。”吴邪没意见，阿宁也赞同胖子的提议。 小花和瞎子快十一点才回来，简单商量过后，第二天一早，所有人收拾行李，出发永兴岛。 上午十一点的飞机，到候机大厅时，黎簇看着他们一大群群人，明显有几分意外。 他挑眉望向吴邪他们：“只有张老师他们的名额，你们的出场费我可不给。” “放心吧，我们就是顺路过去旅游的，不收钱。”胖子拍拍黎簇的肩，非常大方的表示。 “我们也不用你出钱。”黑瞎子漫不经心的揽着小花，“可以免费做顾问。” 小花还没去过海底墓就被吴邪他们炸了，这次正好借这个机会下去看看，听说里面有好玩的东西。 黎簇高冷道：“随便你们，不过到地方咱先签个免责协议。” 话虽如此，这些人都去，海底墓里那些东西恐怕避之不及，要倒霉了。 就这样一行人坐上飞机到达永兴岛，虽然他们有心帮忙，不过黎簇的队伍也用不上这么多人。 而且当初的入口早就炸塌了，他们得在水下重新清理通道，是个慢功夫。 几人轮流陪同，其他人就在永兴岛度假。 小花租了一栋民宿，他们就在那儿歇脚。 第168章 新一年 黎簇他们的渔船出海后短时间不会回来，每个星期都有给他们送物资的船只。 张灵安他们分为三批，轮流跟着补给船只过去，做下海指导。 张灵安和小哥是第一批过去的，他们的作用主要是警戒和救援，提防可能出现的禁婆和海猴子。 在此之前，黎簇他们的小队已经遭遇过禁婆的袭击，一人殒命一人重伤，如果不是黎簇反应快加上身手利落，伤亡更严重。 整个队伍气氛沉重，士气低迷。 看着自家队长带回来两个年轻人，他们也没抱太大希望。 有小哥和张灵安帮忙，清理通道的进度快了很多，前面两天都没出现意外。 整个队伍的气氛也轻松两分，就是这时候，在第三天下午，他们遭遇了禁婆。 墓道缝隙里不断有头发丝伸出来，张灵安和小哥第一时间拉开距离最近的人，让他们赶紧往后撤。 禁婆这种东西，克星是火，但在水里，他们只有跑的份儿。 张起灵把张灵安拉到身后，和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先走，他留下垫后。 张灵安没有犹豫，拉住他的手，两人一起往海面游。 身后的头发疯狂追出来，在触碰到张起灵的那一瞬，仿佛感应到什么，之前头发被扯掉大半的恐怖记忆又浮现起来，原本气势汹汹的黑色发丝立马逃似的往后缩。 这一幕惊呆了那些队员，纷纷在心底猜测他们是什么来头。 危机轻松解除，接下来几天他们在没遇到禁婆，进展顺利。 这场古墓抢救、维修活动持续了一个多月，摸清里面的情况和机关之后，就用不上张灵安他们，黎簇请他们在永兴岛最好的餐厅吃了一顿饭，又把他们送到机场。 回到文昌住了半个多月，过完元旦之后，顺路去了巴乃。 巴乃和前两年比，变化不大，还是那个安静的小瑶寨，不过游客多了起来，不少村民和阿贵一样，开始接待游客。 阿贵早早等在村口，终于在傍晚接到了人。 小花、吴邪他们住在张灵安这边，黑瞎子和小花一间倒是正好住得下。 期间几人又重新回到羊角湖边看了看，冬季枯水期，湖面的水位又下降了不少，当年裘德考的队伍在岸边留下的痕迹已经无影无踪，一切和当年差不多。 在巴乃悠闲的待到二月初，回到福建时，正好准备过年。 今年年底苏万三人都会过来，还有潘子、坎肩和王盟，另外大忙人秀秀和张家人都会来。 又是一个热闹年。 腌咸肉、买年货、大扫除通通都得进行起来，来的人多，光是屯菜几人就忙碌了三天。 “这些人年年都来，这么下去，咱得收钱了。”胖子把两扇羊排压进冰柜里，琢磨道。 这里面已经彻底装满了，全都是各种肉，花了他好几千块，看起来很多，但吃的更多，过完年怕是啥也不剩。 这还不是全部，他还买了不少干货、蔬菜，不然那些人来都不够吃。 “收，王盟他们一天一百，张家人一天二百。”吴邪附和，想到什么，又改口道，“不，三百。” “得了吧，这钱最后还是姑奶奶出了，便宜那些张家人。”胖子看透一切，不过真收钱他们也还是会来的。 张灵安没管采买肉菜的事情，只花钱买了几条火腿加餐，另外车厘子、草莓、榴莲这些水果她也买了不少，过年的水果由她负责。 眨眼间，马上就要迎来他们在雨村养老的第六个年头，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飞快溜走。 年关将至，黎簇今年是第一个到的，西沙海底墓的项目前几天顺利完工，出土了一批文物，张灵安和小哥的酬金也在一个星期前到账。 接着是苏万、杨好、王盟和潘子、坎肩。 秀秀今年依旧是最后一个到的，腊月二十九那天，开着一辆黑色卡宴出现在喜来眠门口。 吴邪他们刚好在外面挂彩灯，车子停下，秀秀从副驾驶下来，他正准备上前迎接，就见驾驶座又下来一个人。 男人带着银框眼镜，五官清秀，身高和吴邪差不多，瞧着文质彬彬，整个气质一看，就知道是个斯文人，周身带着贵气，衣着讲究，大概出身很好。 从眼神和细微的肢体动作就能看出来，对方不是干他们这一行的人。 张灵安他们对来人的身份有所猜测，吴邪上前笑着打招呼：“秀秀，你来啦，这位是？” “大家好久不见，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李一言。”秀秀大方的挽住身边男人的手，笑容明艳的介绍。 “哟，恭喜啊！”胖子第一个上前和李一言握手，“在下王胖子，秀秀的朋友。” “王老板，你好，听秀秀说起过各位，久仰。”李一言姿态从容，谦和有礼的回握道。 双方简单认识一番，看样子秀秀和他说起过他们的情况，就是不知道他知道多少。 不过能被秀秀带来见他们的人，李一言是头一个，估计是认准了的，吴邪他们自然以礼相待。 小花和瞎子从后院出来，李一言非常自然的朝小花笑了笑：“解总，好久不见。” “欢迎。”小花丝毫不意外会见到李一言，寒暄过后，带着秀秀和李一言过去放行李。 人走了，胖子问瞎子：“秀秀这男朋友什么身份？哪家贵公子？” “北京的，家里三代从政，正儿八经高官，和咱不一样。”黑瞎子漫不经心的介绍，“听小花儿说，从秀秀爷爷那辈儿起，两家就是世交。” “而且那小子打小暗恋秀秀，都追她好几年了，今年刚追到手。”黑瞎子接着分享他听来的八卦，“这不，趁这个机会带来给你们掌掌眼。” “瞧着还行，咱一会儿考验考验他。”胖子抱臂琢磨道。 吴邪连忙提醒胖子：“悠着点啊，大过年的，别把人吓跑了，和秀秀也不好交代。” 胖子示意吴邪不用担心：“放心吧，胖爷我有分寸。” 张灵安和小哥都持围观态度，她相信秀秀的眼光，不是她看得上眼的人是不会带过来的。 而且霍家如今在秀秀的带领下，发展的势头正好，就算对方是京城高官，以秀秀的性格，也不会为了家族发展，牺牲自己的婚姻，做出联姻这样的事。 为了欢迎秀秀到来，中午做了一大桌菜，胖子拿出不少酒，问清楚李一言能不能喝酒之后，就开始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人家喝酒。 俗话说酒后吐真言，张灵安猜胖子是想来这招，酒品看人品。 李一言看出胖子的想法，却没有推辞，不过他们人多，一人敬他一杯都不是小数，很快就喝趴在桌上。 “他酒量不好，我去给他煮杯醒酒汤。”秀秀朝他们笑了笑。 她正要起身，原本醉过去的李一言闻言，又挣扎着抬起头，眼神朦胧但语气固执：“我去煮。” “你去什么啊？就你这样知道厨房在哪吗你。”秀秀无奈，摸摸他的头让他坐回去。 李一言顺势在她手上蹭了蹭，狗似的。 吴邪撇撇嘴，不看他们秀恩爱：“我去煮，顺便多煮点，一会儿这些都得来一碗。” 那小子是真醉了，不过这下意识反应还算过关，说明他平时对秀秀还不错，不过还有待观察。 张起灵给张灵安剥好一堆虾仁放到盘子里，拿过湿巾擦干净手之后，才接着吃饭，全程没有参与到胖子他们的喝酒划拳里。 晚上他们都住村屋，张灵安拿出睡衣准备洗澡，张起灵自觉的准备跟上。 张灵安见状，眼疾手快的跑进浴室，把门关上前对他说：“小哥，我先洗，你去隔壁，好不好？” 张起灵眉梢微挑，对上她那双从门缝里露出的清丽的眼，非常配合的去了隔壁浴室。 反正最后也是要一起洗的，不急。 张灵安松了口气，把浴室门关上，美滋滋的躺进浴缸泡澡。 她总算能好好体验浴缸的正确用法，而不是某些让人脸红心跳，腰酸腿酸的运动。 浴室太……，她还是更喜欢床上。 洗完澡后，张起灵自然满足了她。 翌日一早，张灵安和小哥跑山回来，张家人开着两辆车也到了。 其中一辆皮卡后面装满了货物，大部分都是吃的。 胖子看着几个张家人抬下来一只处理好的羊，调侃道：“哟，这次懂事儿了啊，还知道自己带吃的。” “族长，灵安妹妹，我们会在这儿住几天，年初三再开车去墨脱。”张海客没有理会胖子，让其他人把羊交给胖子他们，扭头好和张灵安、小哥打招呼。 “住多久都行。”张灵安非常欢迎。 “姑奶奶，小哥，晚上咱吃烤全羊，怎么样？”胖子在一边问。 张灵安笑着应道：“都行。” 胖子非常自觉的使唤几个张家人把羊和其他食物都搬进后院，杨好和黎簇他们已经开始在外面搭烤羊用的炉子。 炉子只能搭在大棚外边，后院已经长满苔藓，要是给吴邪烤死一块，估计能被他骂半天。 张灵安带着张海客他们去旁边的开怀居放东西，张海客问道：“灵安妹妹，你和族长要不要一起去墨脱？” 张灵安想问问小哥的想法，对方正朝她看来，意思很明显，她想去就去，他没意见。 张灵安笑了笑，点头答应：“去吧。” 他们也有两年没回去了，这次去祭拜白玛，告诉她，她和小哥已经成亲了。 第169章 花田依旧 一行人到喜来眠后院时，李一言和秀秀也过来了，胖子非常热情的招呼两人吃早饭。 今天是除夕，所有男人都得干活，是喜来眠的传统。 李一言被胖子叫进后厨帮忙，看着他熟练的刀功，胖子意外道：“兄弟，切菜挺熟练啊！” “特意学过，厨艺还可以，平时在家也是我做饭。”李一言谦虚的笑了笑。 “那感情好啊。”胖子站在他旁边，“瞧见那小哥没，平时再高冷的人也得做饭，我们喜来眠女人是不进厨房的。” 被cue的张起灵淡淡看他们一眼，拿起刀去后院杀鸡。 “放心吧，王哥，以后我绝不会让秀秀进厨房。”李一言明白胖子的意思，认真承诺。 胖子笑着点头，把切菜的任务交给李一言，自己去一旁腌制羊肉，这么大一头羊，得早点烤上，不然晚上吃饭还没熟。 张灵安到后院给小哥帮忙，她到时张起灵正在磨刀。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红色毛衣，袖口挽至手肘，露出肌肉结实的小臂。 张灵安和他一起往后院走：“小哥，我帮你一起抓鸡。” “就在外面等我。”鸡舍围栏外，张起灵温声道。 张灵安点点头：“好。” 这些鸡平时都是张起灵喂得最多，基本上从小喂到大，他靠近时，这些鸡都没有防备，还在悠闲的吃东西。 不费吹灰之力就抓住两只，回家杀鸡拔毛。 黎簇他们三个在外面烧炉子，准备炭火烤羊，一开始烟雾满天，熏得三人直流眼泪，等炉火旺起来才逐渐好转。 晚上的年夜饭李一言也做了好几个菜，味道还挺不错。 胖子和吴邪经过初步观察，对这人还算满意，也慢慢放心下来。 饭后收拾残局时和吴邪、胖子说起去墨脱的事，胖子遗憾表示：“我答应了云彩要带她和小月亮一起回巴乃，只能下次再一起去了。” 吴邪也得和阿宁回杭州，他爸妈基本上一天一个电话，让他带着他们的宝贝儿媳回家玩儿，现在他父母眼里只有阿宁。 至于小花和黑瞎子，也得回北京，这次的墨脱之行，只有他们张家人。 年初三那天，张灵安和小哥开车跟着张海客他们出发，四天后到达他们上次来的加水站。 这次没有满山喇嘛等在那儿迎接他们，只有穿着灰色喇嘛袍的德仁。 一行人下车，德仁喇嘛上前和张起灵问好：“族长，许久不见，近来一切都好，无事发生。” “嗯。”张起灵淡淡颔首，“走吧。” 还是按照原路上山，据德仁说，昨天刚下了雪，山路并不好走。 不过对这些张家人来说，都没什么困难，在积雪中快速穿行，如履平地。 当天傍晚就到了寺里，大家坐在一起用过饭之后，便各自行动。 房间打扫过，还是之前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 放好行李之后，张灵安拉着小哥出门泡温泉。 到寺庙后面的温泉池时，能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看起来人不少，张灵安他们径直绕过，去了悬崖顶下山洞里的露天温泉。 这里平时不会有人来，此刻只有他们两人。 夜晚天气极好，泡在温泉里抬头看头顶，能看到漫天银河。 洞外有风吹过，时不时会有细小的雪花掉下来，落在两人的头发上，又被温泉的热气融化。 张灵安望着满天繁星，身体被温热的温泉水包裹着，舒适又惬意。 她扭头望着身边的人：“小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一早。”张起灵伸手轻轻拂去张灵安鬓角的水滴，温声道。 张灵安：“好。” 温泉不能泡太久，半个小时左右，两人裹上藏袍原路返回，在山脚遇到了结伴过来泡温泉的张家人。 张海客挑眉：“族长，灵安妹妹，你们回去了？” “嗯，我们明天要外出一趟，有事找德仁。”张起灵淡声交代。 张海客点点头：“那等你们回来，我们再出发去康巴落，听德仁说那边最近会有喜事。” 张灵安好奇：“什么喜事？” “蓝袍藏人要结婚了，老早就和德仁说过，我们若是过来，让我们一定去参加。”张海客笑着道。 “行，我们会早点回来。”张灵安答应。 回到房间，张起灵把屋里的炭火点上，夜晚不至于太冷。 这里没有什么娱乐方式，张灵安翻了一会儿她以前留下的卷轴，便被小哥抱到床上睡觉。 两人脱掉外衣，只穿着贴身保暖的衣物依偎在一起，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毡，倒也不会觉得冷。 床不大，为了预防张灵安掉下去，张起灵把人紧紧揽在怀里，张灵安几乎半躺在他身上。 就着这个姿势，两人睡了一整晚。 翌日一早，两人吃过小喇嘛送来的早饭后，便开始整理行李。 张灵安给白玛带了不少点心，有她自己做的，也有她特意买的、觉得味道不错的。 女孩子都喜欢甜点吧，她想。 除此之外，还有一束永生花。 常年对着藏海花，想必也看腻了。 背包很鼓，但是不重，里面有重量的东西全被小哥拿走放他背包里了。 两人收拾好东西立马出发，这两天都没下雪，雪山上的路相对来说还算好走。 在天黑之前就到了之前他们歇脚过的山谷温泉。 这次依旧在这里落脚，张起灵搭好帐篷，对张灵安道：“在这儿等我，我去捡点干柴。” “好。”张灵安叮嘱，“小心。” 张起灵点点头，带上匕首和绳子走了。 张灵安把罐头扔进温泉里加热，又把水壶里冷掉的酥油茶丢进去。 酥油茶是小喇嘛塞给她的，让他们带着路上喝。 张起灵没一会儿就回来，带着一大堆木材，加上无烟炉的燃料，足够支撑一晚了。 在帐篷外升起篝火，两人简单吃了一餐。 休息片刻，张灵安就准备下水泡温泉。 这里只有小哥，张灵安不用注意什么，把衣服放在池边的石头上温着，赤身进入温泉里。 张起灵的视线悄无声息的追随在她身上，一刻也不曾移开。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张灵安总是时而大胆，时而害羞，晚上害羞时总会让他关掉灯，浴室里两人坦诚相见时，她又会大胆的迎合他，不过最后认输想跑的也是她。 望着氤氲水汽下，若隐若现的白皙肩膀，张起灵眸色愈深。 他走到池边，不紧不慢的褪去身上的衣物，跨步迈入水中。 平静的水面开始荡漾起波纹，经久不歇。 等重新上岸，张灵安消耗掉不少体力，很快就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外面的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张灵安钻出帐篷，把小哥拉进去睡觉，她则在外面守着。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雪山之上时，两人重新出发，很快翻越山脊，来到南迦巴瓦峰的另一面。 藏海花田依旧如初，两人来到石堆面前，磕过头之后，张灵安把带来的东西仔细摆在石堆前。 小哥依旧沉默的望着石堆，张灵安在一旁絮絮叨叨：“白玛姨......不，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和小哥前两年成亲了，现在该叫您母亲了。” “这些是小哥喜欢的糕点，味道都很好哦，带来给您尝尝。” “还有这个。”张灵安拿出那束永生花，“这是牡丹花，我们现在住的院子里有很多，再过两个月就要开了，看到它，就像看到小哥住的地方，是不是很漂亮......” 张灵安脸上带着笑意，和白玛说着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微风拂过，仿佛是白玛在温柔的回应她。 张起灵一直凝望着张灵安认真又明艳的侧脸，心中的情绪难言，黑眸深处是难以抑制的触动和勃发的爱意。 从认识开始，她一直都在非常认真的对待和他有关的一切，自从有她的陪伴之后，当年的孤寂与寒冷已经彻底离他远去了。 他的前半生，也许在外人看来是不幸的，但只有他知道，遇到张灵安，是他此生最大的幸运。 一直在石堆前待到下午，二人才重新返回，在第二天傍晚抵达吉拉寺。 和德仁问清楚婚礼具体日期之后，张灵安先带着小哥去了一趟墨脱镇上的金店。 他们到这里之后才知道这件事，没来得及提前准备礼物，只好现买。 藏族人的婚礼和汉族有很大不同，张灵安这也是第一次参加藏族人的婚礼。 这边送礼不是牦牛就是现金，牦牛她没有也搞不过去，干脆又取了一笔现金放进礼盒里。 两后，一群张家人出发，收到消息的蓝袍藏人走了很远出来接他们，大家都轮番送上对他的新婚祝福。 第170章 圆满 蓝袍藏人有几分腼腆的谢过他们，用不太标准的汉语一本正经的道：“你们能来我真的很开心，这将是我最难忘的日子。” 他知道他们身份的特殊，他还以为下一次见面会是很多年以后，或者他根本等不到下一次再见。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又来了墨脱，还能赶上他的婚礼。 张灵安笑着让他不用如此，从和他的聊天中，知道了他即将过门的妻子，也是康巴落里的姑娘，两人青梅竹马，算是天作之合。 到达康巴落时，依旧受到了康巴落人的热情欢迎，有人上前为他们献上哈达，并且拉着德仁说了一通藏语。 张灵安勉强能听懂，大概是让他们多住一些时日的意思。 晚上吃的是烤全羊，现杀现烤，加上康巴落人自己酿的青稞酒，别有一番风味。 张灵安和小哥还是住在之前的帐篷，晚上气氛太好，张灵安也喝了几杯，这酒后劲儿大，张灵安这会儿坐在床上，不禁有两分头晕。 张起灵查看了她的状态，确定没有醉的厉害后，去外面端来热水，拧干毛巾认真的给她擦脸。 张灵安仰起头，眨巴着眼盯着他，非常乖巧的配合他的动作。 那双眼灵动清亮，仿佛一汪最清澈美丽的湖水，引入沉沦，张起灵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在她唇上印下一记浅吻，又克制的离开。 他蹲下身，脱掉张灵安的鞋，给她洗完脚之后，又凑过去在她额头吻了吻，声音低哑：“你先睡。” 张灵安乖乖点头，见他端起水走了出去，又盯着门口放空一会儿，才老实在床上躺下。 等他回来时张灵安已经昏昏欲睡，床不大，她往角落缩了缩，让他能躺下。 张起灵掀开被子躺上去，张灵安立马察觉到他身上的寒意，她凑过去抱住他的腰，给他取暖，声音朦胧的问：“小哥，你洗澡了？身上怎么这么凉？” 冬天的康巴落气温很低，除了温泉之外，大部分水源都会结冰，洗澡都是融化的冰水加热，不过就是热水也会很快变凉。 “嗯。”张起灵回抱住她，下巴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睡吧。” 帐篷外能听到呼啸的风声，时有时无，整个康巴落都安静下来，伴随着耳边小哥清晰有力的心跳声，张灵安渐渐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出帐篷时，才发现昨晚又下了雪，不少康巴落人正在清理帐篷顶上的积雪和路面。 明天就是蓝袍藏人的婚礼，大家已经开始忙碌、准备起来。 他们是客人，康巴落人不会让他们帮忙，张灵安干脆带着小哥去后面的雪山上泡温泉。 等他们再回来时，整个康巴落都已经装扮起来。 四周挂满经幡和彩旗，随风飘扬，马儿的脖子上都绑上了哈达。 人们聚在一起准备明天的食物，张海客他们也混迹在其中，有模有样的跟着学，又一边偷吃。 张灵安和小哥也加入进去，大家其乐融融的度过了一天。 晚上张灵安把白天拍的照片发进他们的群里，胖子秒回。 胖子：【姑奶奶，康巴落有什么庆典？】 张灵安：【蓝袍藏人明天结婚。】 胖子：【代我说声恭喜啊，可惜在这次没赶上。】 吴邪也在群里让张灵安替他和蓝袍藏人说声祝福，张灵安一一答应。 第二天的婚礼非常热闹，由康巴落土司主持，在族人的簇拥下，盛装的新人相携而来，接受大家的祝福。 入乡随俗，张灵安他们也换上了藏袍，在漫天隆达下，仪式完成，接下来就是宴会环节。 有人奏乐有人起舞，康巴汉子的舞蹈豪放激昂，刚柔并济，是另一种美。 喝酒喝到兴头上，也有人上去摔跤，互相切磋，蓝袍藏人邀请张起灵上去，和他过两招，张起灵欣然答应。 其他张家人也上去和康巴落的汉子练练手，众人纷纷欢呼喝彩，气氛拉至最高潮。 这样的气氛里，张灵安又多喝了两杯，回到帐篷时，藏酒的后劲让她晕乎乎的，小哥的脸都变成了两个。 张起灵把热水放下，看她酡红的小脸就知道她此时已经半醉。 张灵安任他擦脸，因为头晕，眼前的人在她眼里都出现了重影，她双手捧住他的脸，声音认真：“小哥，别动。” “好，我不动。”张起灵温声答应，又在桶里倒上热水，让她泡脚。 等他要端着水盆出去，张灵安一把拉住他的手，不放心的叮嘱：“小哥，不要洗冷水澡。” 他这两天睡觉前都是一身寒气，虽然以他的身体素质不会轻易着凉，但洗冷水澡并不好受。 “知道了。”张起灵笑了笑，望着她现在可爱模样，低头就想亲亲她。 张灵安连忙捂住嘴，声音含糊：“不给你亲。” 虽然她也很想和小哥亲近，但是她也知道某人洗冷水澡的原因，她还是不撩拨他了。 张起灵轻笑出声，声音低沉悦耳：“没关系。” 话音未落，一只手拂上她的后脑，一只手抓住她的手，垂首吻了上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张灵安即将呼吸困难之际，张起灵放开了她，默默平复过快的呼吸，瞧着她愈发红润的脸蛋，没忍住又吻了吻，让她先睡。 当晚的张起灵回来时，身上终于没再带着凉意，张灵安不知道，他是特意把身体烤得暖和之后才进屋。 又在康巴落待了两天，一群张家人启程回吉拉寺，每天晒太阳、泡温泉，闲来无事整理一以前留下的卷轴，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张海客他们准备返程。 张灵安和小哥自然也是和他们一起，到福建后张海客他们径直回了杭州，等重新回到喜来眠已经是三月中旬。 “姑奶奶，小哥，你们可算回来了。”胖子笑着上前抱了抱小哥，“怎么样，这次墨脱之行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儿？” “无事发生。”张起灵眉眼也带着点点笑意，淡声道。 “没事才是好事。”吴邪也上前抱了抱小哥，和胖子一起把张灵安他们从墨脱带回来的特产拿下来。 “干妈！”小月亮从屋里飞奔出来，一头扑进张灵安怀里，嘴巴甜甜的撒娇，“干妈，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和大干爹。” “我们也很想小月亮。”张灵安笑着把她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亲。 小家伙现在三岁多了，正是活泼的年纪，这个人愈发可爱了，加上能说会道格外讨人喜欢。 小花和黑瞎子跟在小家伙后面出来，笑着和两人打招呼。 三只狗也热情的围在小哥脚边，大家一起往喜来眠走去，在雨村新的一年宁静生活正在进行中。 几人平时除了在喜来眠营业，到四月份，就要开始春耕。 忙碌完三十多亩地，眨眼又是五月份。 时间逐渐入夏，喜来眠和观光小火车的生意也愈发好起来。 五月底的一个早晨，张灵安和小哥晨跑顺便买好几个人的早餐回来，豆浆、油条、小笼包，加上胖子煮的粥和水煮蛋，简单的一餐。 大家坐在一起吃早饭，阿宁闻到油条的味道突然一阵反胃，捂着嘴跑去了洗手间。 黑瞎子打着哈欠过来，瞧着这一幕挑眉问吴邪：“怎么了？这是？” “我去看看。”吴邪眉头微皱，追着阿宁走了。 张灵安和胖子他们看着这情况，彼此对视一眼，心中隐约有了猜测。 胖子琢磨：“这情况有点眼熟啊，当初云彩刚怀孕也这样，不会是有了吧？” “哟，那这可是喜事啊！”黑瞎子在桌边坐下，感慨道，“也是时候了。” “等阿宁回来，让姑奶奶把把脉就知道了。”胖子提议。 张灵安答应下来，很快吴邪揽着阿宁回来，眉眼中带着关切。 张灵安瞧了瞧阿宁的面色，有几分苍白，仔细给她号脉之后，张灵安朝她和吴邪笑了笑：“喜脉，恭喜。” 吴邪：“!” “我就知道！天真，你终于也要做爸爸了!”胖子同样高兴，“以后喜来眠就更热闹了。” “恭喜。”小花上前拍了拍吴邪的肩，“红包我早就准备好了，现在还不算晚。” “去医院检查检查更好，刚怀孕妊娠反应会比较强烈，饮食上要多加注意。”张灵安交代吴邪。 妊娠反应这种事情因人而异，不过就阿宁刚刚的反应，显然她是反应较大的那一类。 “好，我们马上去。”吴邪答应，他虽然激动，但比当初胖子知道云彩怀孕时镇定许多，进屋收拾好东西，开车去了医院。 喜来眠即将迎来又一个新生命，所有人都很开心。 张灵安可以想象等消息传回杭州时，会引发多大震动。 吴邪的长辈们一定会激动不已，他们吴家有后了。 张灵安吃完饭回去，给阿宁调了一个香包，安神的同时也能改善孕吐。 下午吴邪和阿宁回来，检查结果是阿宁已经怀孕四周，马上就一个月了。 吴邪准备三个月之后再把消息告诉他父母和奶奶他们，省的他们一高兴从杭州跑过来，他要照顾阿宁，没时间搭理他们。 胖子对照顾孕妇有经验，把以前给云彩做的营养菜单写下来交给吴邪，让他做给阿宁试试。 怀孕前三个月不稳定，需要特别注意，阿宁如今是喜来眠重点保护对象，连三只狗都被吴邪仔细交代，不能跑过去扑阿宁。 现在吴邪和阿宁也有了好消息，胖妈妈现在闲来无事，想起来就会把话题转到张灵安和小哥身上。 比如这天，几人到地里修剪玫瑰，胖子和他们闲聊，又说起孩子的事。 第171章 又一年 “等天真的孩子出生，我们家小月亮也能和他一块儿玩儿了。”胖子剪下一根玫瑰枝丫，“姑奶奶，小哥，你们真没打算要孩子？” 张起灵望向张灵安，这次认真回应道：“不要。” 他们俩都没有这个想法，他们都不想张家人的宿命和责任再延续到后代身上，一切就到他们为止好了。 胖子闻言沉默片刻，叹息般道：“也好。” 至此，胖子再没提起这件事。 随着天气逐渐热起来，阿宁的妊娠反应也逐渐消失，到九月初，他淡定的发了一张阿宁产检的b超照片到亲友群。 群里立刻就炸开了锅，吴邪他父母直接一个电话过来，问他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说，被吴邪轻松找了理由应对过去。 王盟和苏万他们在群里发了一大串消息，又发了不少红包表示庆祝。 翌日下午，吴邪爸妈和二叔吴二白就来了福建，吴邪本想去机场接他们，被他们拒绝了，让他留在家好好照顾阿宁就行，他们会自己开车过来。 车子停在喜来眠门口，吴邪父母直接忽略了吴邪，径直走到阿宁身边嘘寒问暖。 吴二白拍了拍吴邪的肩：“你小子行啊，没想到你二叔我这个年纪还能抱上孙子，这一生是没有遗憾了。” “是男孩女孩还不一定呢。”吴邪抬手搭上吴二白的肩，“您还年轻着呢，有空多过来玩儿。”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吴二白语气感慨，“我以前还总担心咱老吴家就断在你这儿了，还好你小子开窍了。” 吴邪揶揄他二叔：“嗐，您要真操心传宗接代的事儿，您现在也还行。” “你个臭小子！”吴二白一噎，举起手就想揍吴邪，被他灵活躲过。 吴家三位长辈在喜来眠待了三天，吴邪母亲依依不舍的走了，又叮嘱他什么时候方便，带阿宁回杭州见见他奶奶。 吴邪答应下来，把人送上车才回来。 不用应对长辈，吴邪终于有时间和他们商量正事。 他们的观光小火车在夏季生意极好，同时也暴露不少问题。 人流量太大的话，售票站兼小店就会忙不过来，还有铁轨边的那个月台，虽然整理了出来，还是很破旧，影响整体风景。 吴邪决定把月台边的礼堂重新装修，放几个自动售货机，游客可以自己购买零食和水，也能下车打卡，同时减轻售票站的压力。 这些事情，胖子都没意见：“装修成什么样天真你决定就行，什么时候干活叫我就行。” 想到什么，他又补充，“不过这事儿得和村里知会一下，才好去水电局开户。” 吴邪点点头：“行，我找个时间跑一趟。” 张灵安也不干涉吴邪的决定，只道：“缺钱和我说一声。” 吴邪开始思考设计图，闻言笑着道：“放心吧，灵安姐，小火车赚了不少，够用了。” 小花提议：“既然要装修，不如把铁轨检修和火车养护检查一起做了，正好再过一个月就是淡季。” 吴邪：“也行。” 黑瞎子和小哥都没发表意见，他们只负责干活。 花了半个月时间，吴邪确定了装修方案，就按照月台原本的复古风格，装修成民国风的老式月台。 接下来在喜来眠官网上宣布观光小火车暂时歇业一个月，几人就开始动工。 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里面斑驳脱落的墙皮铲掉，没用的墙和生锈的铁架都拆下来，然后用砖重新砌墙、刷漆。 张起灵每天和胖子他们早出晚归，张灵安则忙着摘玫瑰花晒花茶。 墨红玫瑰花朵大，颜色艳丽，花型饱满，晒成花茶出乎意料的受欢迎，不管是张灵安自己的木雕店，还是在喜来眠，都卖得很不错。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需要她操心的事情，木雕铺子的伙计周远要离职了，据说是家里人让他回去继承家业。 张灵安也是现在才知道，周远家里有好几家家具店和木材厂，在福建仙游那边也是望族。 来她这小店打工，完全是因为喜欢木雕，顺便过来体验生活。 他这几年方方面面都做的很好，张灵安给他发了一笔丰厚的奖金，同意了他的离职申请。 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伙计，木雕店就由张灵安自己守着。 本来这店只是她心血来潮，开着打发时间用的，她干脆在店里养起盆栽，她最近喜欢上种花，偏偏铺子门口的花还开的特别好，时不时会有人问卖不卖。 张灵安一合计，木雕和花店似乎可以同时进行。 比起盆栽，鲜切花更受年轻女孩的欢迎，总有过来打卡的小姑娘愿意买上一束做拍照道具。 售票站后面的玫瑰花田长势极好，不少人会过去拍照。 人一多就容易进去摘花、踩踏花田，把花田搞得乱七八糟。 这些的事件多了之后，吴邪在花田四周都立上一块“内有监控，禁止采摘损坏玫瑰，违者罚款五百”的牌子，又装上监控，情况才好转起来。 因此，张灵安的花店就有了用武之地，店里有从花田里鲜切的玫瑰，九块九一束，不少人都愿意买上一把。 张起灵忙着月台改建，张灵安则每天都泡在她的花店。 开怀居旁边还有有几块地空着，她打算全部种上花。 等十月初月台完工，张灵安的地也让人翻好了，各项设施都已完善，就等花苗到货。 几人又花了两天时间，帮张灵安把花苗种上，才又悠闲下来。 马上就是小月亮四岁生日，胖子开始操心起小月亮读幼儿园的事。 村里没有学校，要上学都得去镇上，从雨村开车过去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 有小花、黑瞎子、吴邪他们轮流做老师，耳濡目染下，小月亮比同岁的小朋友聪明很多。 别人可能1234都认不全，小家伙已经认识不少字。 虽然如此，幼儿园还是得去的，多和同龄小朋友接触，更有益小家伙身心健康。 胖子去学校实地考察过，过关后，才决定到时候送小家伙过去。 眼下，小家伙正拿着张起灵做的木刀，一本正经的跟着他学挥刀。 张起灵会时不时纠正小姑娘的姿势，话虽不多，却温柔又有耐心。 张灵安坐在一边瞧着一大一小，抬手朝小家伙招手：“小月亮，快过来，该休息了。” “好耶！来啦！”小月亮欢呼一声，拿着小木刀跑过来。 张灵安给她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把牛奶递给她：“饿了就吃点蛋糕和水果。” 小月亮嘴角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笑容可爱：“好，谢谢大干妈。” 张起灵也走到张灵安身边坐下，扭头安静的望着她。 感受到他的视线，张灵安拿起奶茶递给他，又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亲：“好啦，小哥，这是你的。” 她绝对不厚此薄彼。 张起灵嘴角不动声色的露出一个满意的浅笑，抬手摸了摸张灵安的发顶，享用下午茶。 路过的黑瞎子瞧着腻歪的二人，跑到大棚下，扑到正在晒太阳的小花身上：“花儿～人家也想喝奶茶～”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解雨臣额头青筋跳了跳，语气嫌弃。 “这才多久，你就对我没耐心了。”黑瞎子捏着兰花指一脸幽怨的控诉。 “咦～”一旁的吴邪不禁恶寒，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扶着阿宁走远了。 他宝宝还小，得离神经病远点。 “滚。”解雨臣忍无可忍，一脚把黑瞎子从他身上踢下去。 妈的，压在身上死沉，他的腰到现在还酸呢，臭瞎子。 “哈哈哈哈!”胖子全程围观，不禁爆笑出声，不得不说，黑瞎子比他还能整活，不服不行。 过完小月亮生日，院子里的栗子树也熟透了，这棵树年年丰收，如今已经非常高大，每年都能实现栗子自由。 到十一月阿宁已经怀孕六个月，以她的年纪算是高龄产妇，张灵安平日有定期给她检查身体，加上食补，身体非常健康。 吴邪趁阿宁行动还方便，带着她回杭州看望老太太去了。 月台装修好之后，吴邪重新拍了照片和视频发上朋友圈和官网，复古风的月台在整段风景中丝毫不显突兀，反而有了穿梭时空，回到过去的怀旧意味。 又吸引了不少过来打卡的游客，喜来眠生意又好了一阵。 张灵安新种好的花田大概两亩左右，前期不太需要打理，只要偶尔浇水、施肥和打药就行。 木雕兼花店暂时没有招到人，张起灵平时也会过来帮她打理各种花卉，手法熟练。 随着天气逐渐转凉，福建眨眼就要入冬，在十二月初，黎簇他们三人来了喜来眠。 时间一年年过去，三人比起张灵安初见时，成熟稳重不少，在江湖上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 来喜来眠之后，黎簇还是会和吴邪斗嘴，没少调侃他“老来得子”。 吴邪对此表示，他不想和单身狗计较。 第172章 待续 黎簇他们三个过来，就是为了看望阿宁，苏万也顺便拜访他师傅。 三人在喜来眠待了一个星期，之后又启程离开。 阿宁的预产期在一月中旬，吴邪早早安排好一切，提前三天带着阿宁去了医院，一直到二十号的晚上，阿宁才发作。 阿宁身体好，加上孕期格外注意，生产过程很顺利，进产房一个多小时，护士就抱着一个大胖小子出来。 “哟，是个男孩儿，天真你瞧，和你可真像!”胖子凑过去笑着道。 吴邪没说话，确定阿宁没事之后，他才接过孩子，小心翼翼的抱着，红彤彤皱巴巴的婴儿他真瞧不出来像谁。 “确实和小邪刚出生那会儿一模一样。”吴一穷一脸慈爱的从吴邪手里抱过孩子，语气感慨。 “怎么样，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吴二白拍着吴邪的肩问。 “就叫吴虞。”吴邪认真道。 他一早就已经想好了，不管男孩女孩都叫这个名字，小名就叫吴小虞 “吴虞...无虞......这名字好啊。”吴二白笑着点头。 他们老吴家后继有人了。 等阿宁转入病房，张灵安他们又去看望过后，才准备回雨村。 翌日一早，胖子进后院杀鸡，张灵安找了些温补的药材，给阿宁煲鸡汤。 吴邪昨晚拍了一家三口的手牵手的照片发到朋友圈，引得一大波人在下面点赞和祝福。 临近新年，加上这么大一件喜事，潘子、坎肩和王盟在阿宁出院之后，就带着贺礼来了喜来眠。 还有黎簇、苏万和杨好，秀秀也带着李一言过来，大家欢聚一堂，庆祝这件大事。 小月亮趴在婴儿车边，一动不动的盯着里面的小家伙，轻声说道：“弟弟，你要快点长大哦，这样我们就能一起玩儿啦！” 云彩和阿宁坐在一边，瞧着一大一小，脸上带着笑意。 他们现在都不知道，以后确实如小月亮所言，两人成为了关系非常好的伙伴，小月亮更是“大姐头”，开启新一代属于他们年轻人的冒险。 吴家有了后代是一件顶顶的大事，同为老九门之一，吴邪平日低调，只在雨村开农家乐，但他背后的吴家可不容小觑。 四面八方都陆陆续续送来贺礼，都快堆满别馆客厅。 吴邪奶奶年纪大了，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日子，让吴邪满月酒一定大办，让她这个老婆子最后也热闹热闹。 吴邪不忍心拒绝老太太的心意，满月酒定在杭州，包下整个楼外楼，邀请了许多和吴家交好的宾客，当天整个西湖边的路都堵了。 满月酒之后就是百天抓周礼，吴邪没放摸金符，却放了他爷爷留下的盗墓笔记。 也不知道那块外皮已经老旧的和泥巴一样的本子，到底哪点吸引那小子，吴小虞最后还是抓到了笔记本。 一切似乎是天意，不过没有那些阴谋诡计，他们的后代未来就算走上这条路，也只会更纯粹，以另一种不一样的方式。 养孩子这件事比吴邪想象中还有难度，还好他提前做了不少功课，不至于在小家伙哭闹时手忙脚乱，分不清他到底是饿了还是尿了。 带娃虽然辛苦，但喜来眠也热闹了很多，而且这么多人都在，白天他可以把吴小虞塞给小花和小哥他们，大家一人抱一会儿。 小家伙小小年纪仿佛会看人脸色，前一秒还哭闹，下一秒到了小哥手里，立马就不哭了，乖得不行。 张灵安合理认为是小哥气场太强，都说小孩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小哥是飞坤巴鲁的原型，也许小家伙能看到一个神像？ 两个小家伙成为了喜来眠的团宠，其他人会时不时寄来礼物，或者来这边小住，热闹更甚从前。 第173章 日常篇 一 在雨村养老的第十年，小月亮七岁，吴小虞三岁。 两人从小朝夕相处感情极好，小月亮现在已经是小学三年级的小朋友（太聪明直接跳了一级），吴小虞还有一年才上幼儿园。 吴小虞每天最期待的事，就是和他的胖干爹一起去接小月亮姐姐放学。 这件事，他每天雷打不动，就算是下雨天也要闹着一起，吴邪和阿宁也没办法，干脆随他去了。 反正两个小家伙感情好也是好事。 有张起灵他们这几个师傅，小月亮比同龄人聪明，身手也更灵活。 学刀这件事，小姑娘愣是坚持到现在。 张起灵看出小姑娘的决心，教学起来也更加认真，训练强度也比一开始大很多。 小姑娘经常眼泪汪汪，又擦干眼泪接着挥刀练习。 虽然张起灵训练严厉，但也会给小姑娘按摩，让她不至于肌肉酸痛，影响学习。 小月亮每天放学后跟着张起灵锻炼两个小时，吴小虞粘着姐姐，也会跟着一起，在旁边学着比划，不过他那小模样做出来格外喜感，总是逗得吴邪他们忍俊不禁。 这些年里，张海客他们开的公司发展的愈发好了，各地分店已经有三十多家，在房屋管理市场上，已经有一席之地。 除此之外，各地旅行的小张哥和张海琪也回来了，两人在雨村住了一段时间，张灵安和张海琪的关系变得非常亲近。 张海琪论辈分，是张家的长辈，不过她本人十分活泼有趣，心态极好。 她和小张哥的状态，似乎有点微妙，两人之间嘴上说不是情侣关系，但言行举止间透露出来的亲昵却又做不了假。 因为之前翡翠原石的事，胖子和吴邪对小张哥比张海客他们热情多了，非常欢迎他们的到来。 张海琪和小张哥住在开怀居，张海琪每日都会跑到张灵安的铺子里和她闲聊。 “灵安妹妹，你和族长一直待在这儿会不会无聊？”张海琪手里把玩着一朵玫瑰，问道。 张灵安笑着摇摇头：“不会。” 这里的日子虽然普通又平凡，但身边是爱人和好友，每天都有不一样的事情发生，又怎么会无趣呢。 想到什么，张海琪双眼放光：“我知道一个好玩的地方，要不你下午和我一起去瞧瞧？” 张灵安好奇：“什么地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对我们女人来说，绝对是个好地方。”张海琪嘴角带上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张灵安挑眉，听她这么一说，她倒是有几分兴趣。 吃过午饭，张灵安和小哥说了一声之后，跟着张海琪开车去了市里。 张海琪带着张灵安逛街，之后又去按摩。 在外面吃过晚饭后，车子在一家酒吧门口停下，张灵安顿时明白张海琪说的“好地方”是什么。 这个时间，酒吧外面已经有不少客人进出。 张海琪朝她眨眼：“这可不是普通酒吧，进去瞧瞧就知道了。” 张灵安心底升起不妙的预感，进去之后，有服务生一路带着二人上了二楼，看得出来，张海琪还是这里的贵宾。 她实在没想到，张海琪才来福建不过一个星期，就已经摸清了地方，还混成了vip。 只能说，不愧是张家长辈。 二楼都是单独隔出来的卡座，能看到楼下的舞台，上面正有几个身材和长相都不错的男人在上面热舞。 张海琪拿过平板，非常熟练的一通操作，然后递给张灵安：“这里的小弟弟们都非常有意思，要不要点两个？” 张灵安：“……不用了。” 张海琪是不是忘了，她是有家室的人了！ “放心吧，我不说，你不说，族长一定不会知道的。”张海琪脸上笑容妩媚，“而且只是聊聊天、喝喝酒而已，到点咱就回去了。” 张灵安不为所动，非常诚恳的说：“这些人，没一个比得上小哥。” 张海琪一噎，这倒是实话，她无法反驳。 说起来身材和长相也不如张海盐，不过这么多年也看腻了，总得换点新鲜小菜吧，看看又不犯法。 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现在，张灵安都不喜欢酒吧这种喧闹的地方，不过她也不是扫兴的人，随便点了一个之后，让他坐到一边，她则看着张海琪和他们玩儿游戏。 看得出张灵安不感兴趣，张海琪叹息一声，跟着她提前回家。 真不知道族长除了身材和相貌，那闷葫芦似的性格，到底哪一点吸引人。 回到喜来眠时已经九点多，两个小家伙已经回去睡了，张起灵和吴邪他们刚收拾完，正在外面乘凉，张灵安把买回来的奶茶和小吃交给他们，当做夜宵。 “姑奶奶，你们去哪玩儿了？好玩吗？好玩的话下次咱一起去。”胖子吸溜着奶茶，问道。 “就市里随便逛了逛。”张灵安含糊道。 她下意识看了眼小哥，对上他那双黑眸，张灵安突然有两分心虚。 下次和张海琪出去，得问清楚去什么地方才行。 晚上喝了奶茶，按照张起灵的习惯，这些热量都必须消耗掉，以前是跑山，现在则是用别的方式。 浴室里，张起灵手指灵活的剥掉她的外衣，凑到脖颈间轻吻，闻到了极淡的酒气，混合着她身上的甜香，格外好闻，让人愈发沉醉。 他低声问：“喝酒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边，激起细微的痒，张灵安被他撩拨的心跳加速，软着声音解释：“一点点，就一杯。” 张起灵手上动作不停，一只手解开某个搭扣，另一只手拂上她的脸颊，低头吻住她柔软的唇瓣，彼此交换呼吸。 浴室里水汽缭绕，张灵安感受着他结实有力的肌肉，不禁思绪乱飞的想，谁也比不上小哥的身材。 最后睡觉前，那杯奶茶的热量有没有消耗掉张灵安不清楚，反正她累得腰酸腿软，倒头就睡。 二 黑瞎子也是小月亮的师傅，他和张起灵一人一天，轮流教学小姑娘学武术。 小花则负责教导小月亮一些历史知识，两人一文一武，都很用心。 七月份，眨眼又进入夏季。 台风天过后就是持续高温，喜来眠人流量锐减，大家都躲在屋里吹空调吃西瓜乘凉。 小月亮放了暑假，完成作业之后就专心跟着三个师傅上课。 上午，小花的文化课，小姑娘瞧着小花脖颈上的红痕，一脸关心的问：“花叔，你的脖子被蚊子咬了吗？大干妈的驱虫香囊很有用，我分你一个？” 解雨臣：“……” 对上小姑娘天真烂漫的脸，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吴邪牵着非要和姐姐一起上课的吴小虞到书房门口，正好听见小月亮的话，噗呲一声笑出来：“你花叔是被一只超大的蚊子咬了，香囊没用。” 小月亮脸上的神情更担心了：“那怎么办？还有黑叔和大干爹也抓不到的蚊子么？” 解雨臣瞪吴邪一眼，让他别胡说。 转头温声哄小姑娘：“放心吧，蚊子你花叔会解决的，我们来接着学。” 吴邪哈哈大笑，把吴小虞塞给小花，径直溜走了。 有人带娃，他就能带着阿宁出去钓鱼了。 三 秀秀和她男朋友李一言在三年前结婚了，两人如今也有一个孩子，名叫李秀霖，小名小铃铛。 小铃铛才一岁多，走路都还歪歪扭扭的年纪，春节和父母过来玩儿，总爱跟在吴小虞身后。 吴小虞则追着小月亮，于是众人总能见到三个小孩一个追一个的场景。 潘子非常喜欢吴小虞，这孩子和吴邪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看着他，就想起吴邪小时候。 自从有吴小虞之后，潘子每年都会过来住上一段时间。 吴邪想让潘子留下来，给他养老，不过潘子始终没有答应。 他在长沙待惯了，守着吴三省留下的铺子也算有个念想。 有坎肩照顾着，吴邪也只好由他去。 每年过年，就是喜来眠最热闹的时候。 张家人一年中总会过来一次，已经和他们所有人都打成一片，相处融洽，其乐融融。 张海客和吴邪不对付，不过却格外喜欢吴小虞，每次来都会给他和小月亮带礼物。 吴邪每次都会在他抱吴小虞的时候调侃：“真这么喜欢孩子就赶紧生一个去，否则你越来越老就错过机会了。” “孩子嘛，还是别人的好玩儿。”张海客丝毫不在意，继续逗着吴小虞。 他和吴邪这么像，还好小家伙分得清，否则叫他爸爸岂不是不太好。 吴邪要是知道张海客的想法，一定会指着张海客的鼻子，大骂他臭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