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骨响》 第1章 被绑架进游戏了 厕所地上有很多污渍，原本洁白的瓷砖沾上了许多黄色的东西，看起来十分恶心。 “你真以为自己成绩好老师就会站在你那边？在这个学校里，我说了算，就算校长来了也要给我三分面子。”一个女孩带着两个人堵在厕所的门口。“告老师有用吗？” 少女还在继续洗手，没有理会她的威胁。那张脸面无表情，但是仍然好看，有着些许稚气，但还有些成熟，说不上来是清纯还是美艳。头发染成了粉色，在这个肮脏的厕所里十分显眼。 “跟你说话呢！聋啊？！”那个混混姐旁边的一个小跟班推了一下少女。 少女没有反抗，一副懒得搭理她们的样子，因为没有用力保持平衡，被推到了墙边。 “哑巴吗？”混混姐见女孩不反抗，气焰更加，丝毫没有饶过她的意思。 彻底躲不过去了。 少女突然抬起头来，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她。 “我好害怕。” “你是学校的大姐吗？我能不能当你手下？” 混混姐愣了一下，满脸疑惑地看着女孩。“你有病啊？” “啊！你还真猜对了，我有心脏病。我在以前的学校老被人欺负，你能不能保护我？我给你当小弟！” 混混姐明显犹豫了一下，这狗腿子不要白不要。 “老大，不能收她啊！要不岂不是谁都能和咱们一块玩了？”旁边的两个女孩开始煽风点火。 “对啊，不能这么随便啊老大。” 混混姐沉默了一会，像是在思考。 “你去随便找个人打一架，证明你的实力。打赢了就能加入我们。” 给你演两下还当真了。 少女尽量忍住嘲笑的心思，点点头。“找谁都行吗？” 混混姐点了点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 少女扬起嘴角，她的笑容并不明媚，反而透露着一种黑心商家的狡诈。少女走到放扫把的角落，拿起扫把，把扫把头拧了下来，转身看向混混姐。 混混姐感觉不妙，可是以她那脑子也想不出来什么。“你要干什么？！”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少女仍旧笑着。 “证明实力呀。” 少女没有丝毫犹豫，挥起棒子就打了过去，混混姐下意识伸手阻挡，一棒子直接打在了手臂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混混姐发出一阵惨烈的叫声。 “你要干什么？！”旁边的人伸手就要抢棍子，少女一脚踹在那人的肚子上，小跟班被踹飞到了墙上，砰地一声又摔地上了。“啊啊啊！”随着一声惊呼倒在地上，弓起后背捂着肚子。 还剩下的那个塑料姐妹花见情势不妙转头就跑，还没到门口就被少女一棒子打在小腿。“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腿！”那人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感觉自己的小腿已经断了。 “神经病！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爸可是副校长！”混混姐忍痛抬起头看向少女，满眼怨恨。 倒显着她才是受害者了。 少女嗤笑一声。“你爸又不是正校长，就算是又怎样？” 混混姐恼羞成怒。“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让他开除你！你别想在这里待下去！敢打我？我让你生不如死！” 少女十分不屑。“生不如死？” “最该生不如死的人是你吧？劣迹斑斑，我是第几个被你霸凌的人了？前几个都被你弄的生不如死，全部转学了，怎么？让你试试就不行了？” 混混姐一下子说不出来话，只是死死盯着少女。 少女懒得再理会她，转身往门口走去。谁知混混姐突然暴起，伸手就去抓少女的头发，手还没碰到少女就被一棍子抡了回去。 咔。 棍子折成了两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满脸嫌弃地看着两半的棍子。“啧，空心的就是脆。”她随手把棍子扔在地上，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公共厕所的门吱呀吱呀地响。 少女轻车熟路地绕过一个又一个巷口，一个又一个转弯，终于到了长途汽车的公交站牌下面。 她一眼就看到一头很显眼的红发，和她的粉发一样显眼。那个人恰好也看到了她，两人对视了。 即使头发染成红色也不能让他的脸逊色一分，长得好看但是表情像个杀人犯，眼尾上挑，好像看谁都有仇，有一种阴翳的感觉。 “到了没？”兜里的手机一震，有消息传来。少女掏出手机，打开到聊天界面，联系人上面写着季颜。 “没到。” “你死半道上了？” “没死，等车，别催。” “快。” 两个人的对话十分简短，像是根本不熟的陌生人。 公交车向这边驶来，停在了路边，打开车门。少女随着人群一起上车，大家都找到座位坐好了，但是只剩下一个空位。 少女和杀人犯对视着，谁也不开口说话。 谁也不想让座。 “我................”杀人犯刚要张嘴说话，少女直接坐在了座位上，微笑着看杀人犯。 “谢谢。” “............”杀人犯看起来很无语，他不是要让座的意思。 他是要说我先坐，谢谢。 但是少女没给他机会，两个人默契地谁也没让谁。 杀人犯走到后面，坐在了最后排中间的没有位置的中间，一米八六的大个特别委屈地缩着，看起来有点素质但不多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车上下了药，大家都昏昏欲睡，少女感觉不对，起身就要走到车门那里，还没到就两眼一抹黑倒地上了。 没有任何的时间缓和，她也不知道自己倒了多久。几乎是刚闭上眼就听到了别人的呼唤。 “喂！喂！醒醒！”杀人犯拿着从地上捡的一根树枝戳少女的胳膊。 “别戳了，没死呢。”少女躺在地上，并没有着急起身，而是睁着眼睛看着天空，一言不发。 天上黑云密布，几个枯树枝挡住一部分视线，很明显他们已经不在公交车上了。 杀人犯把树枝随便扔到旁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 “你头发没我亮。” ？？？ “放屁，我头发饱和度比你高多了。”少女站起身盯着杀人犯的头发看。 “别看了，比不过的。” 这争强好胜的心瞬间就起来了。 “颜色不占优势而已，回头我把头发染成荧光绿。” 杀人犯挑了挑眉。“我染荧光黄。” 旁边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乱动挣扎。 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出来了一个分不清男女的机械音。 “欢迎各位玩家进入游戏，副本《研究院》即将开始。” 第2章 小粉和小红的相遇 未等二人反应那个奇怪的播报女声，那草丛里的东西便探出了头，深红色的眼睛在这片漆黑的森林里发出诡异的光芒。 “兔子？”杀人犯微微偏头看向那个有着红色眼睛的纯白兔子。 那兔子又往前走了几步，身体逐渐露出草丛，它的后身越来越小，毛开始变少，没有后腿，而是一条长长的蛇尾。 “............小粉。”杀人犯转头看向少女。 “拜拜。”杀人犯转头就跑，一下子窜出去十多米。 少女满脸嫌弃。 “怂货。” 然后她也以同样怂货的方式逃离了那片空地。 “嗬......”那兔头蛇身的怪物追在他们后面，不断发出怪叫，听得人毛骨悚然。 在肾上腺素的支配下，少女很快追上了杀人犯，两个人在树林里狂奔，沿着道路前行。 “这么快？你短跑冠军？”杀人犯看到少女追上他显然抱有怀疑态度，满脸不可思议。 刚刚可是甩了她二十多米。 少女一边跑一边还抽空转头看着杀人犯。“承让。” 四周的树木像是在刻意给他们开路，引导着他们前往远处的一个建筑物。 不对劲。 不能顺着这条路了。 少女放弃了这条像是早就准备好的路线，那个怪物的叫声也没有了，看来是甩掉了。 她目光锁定远处一个没有树木遮挡的一个空隙，偏转了方向，没有继续沿着道走，进了树林。 “要按剧情走哦。”那个播报女声再次响起，无论他们跑出去多远都甩不掉。 原本长得歪瓜裂枣的树木突然开始移动，向两边开始分开，又形成了新的道路。 “已经为您更新新路线，请按导航走哦。” “我就不。”少女又再次调转方向，想要偏离道路。 远处的建筑物看起来是个研究院，这黑灯瞎火的加上刚刚的那个怪物，谁知道那个研究院里有什么。 “嗬！”原本消失的兔头蛇身怪物突然出现在她要转的方向，一下子就扑过来。少女急忙闪身躲开它的攻击，为了躲避怪物不得不重新回到导航路线。 “又回来了？” “别的地方走不了，这导航真歹毒，强制消费。” “我不是导航哦亲。”那个系统播报女声竟然还会接话茬。 “客服？” “......您说是就是吧亲。”系统看来是懒得在这件事上纠结了，无所谓少女怎么叫了。 树在逐渐变少，远处的研究院变得越来越清晰。研究院里上下五六层，却只有几盏走廊上的灯能勉强照亮，里面可视范围有限，透过半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甚至有些老旧的仪器灯在一闪一闪的。 四周荒草丛生，阴风吹过。 这种找死的事情，还是让别人先来吧。 少女为杀人犯让出一条路。“请。” 杀人犯没有进去，也同样让出来，站到旁边。“女士优先。” 两个人僵持在了原地，远处的森林里开始有眼睛在注视着他们，加上凉风，让人分不清是怪物还是风。 “快点哦亲们。”系统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温和。 “你又要强制消费吗？” “是的呢亲。” 就在少女实在懒得推脱，抬脚就要进去的时候，杀人犯开口了。 “我先去吧。” 好吧，那你先死一下吧。 少女自然地跟在后面，但显然可以看出来，杀人犯更像是妥协。 两人站在大门口，没再往里走一步。 “本次游戏不给予主线任务，需要玩家自行探索哦。” 少女满脸不可理喻。“不给任务玩个屁。” “不要尝试骂系统泄愤哦，我会加大难度的哦亲。” 即使没有看到过系统的脸，但仍然可以想象到这个系统很贱的笑容。 “我不想玩，我要出去。”少女很明显没有心思在这里费劲。“有人在等我。” “出不去的哦亲，您在完成游戏后我会把您派送回现实世界哦。” “那我现在是在做梦？” 要是做梦就简单了。 “不是哦亲。” 谁信你。 “我死一下试试。”少女说罢转身就要往墙上撞，一只手突然拦在她的额头和墙壁之间。 但为时已晚，她已经使劲撞上去了。 “啊我去！你真撞啊？！”杀人犯捂着自己发红的手，骨骼分明的手已经有些肿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莽啊？” 少女看了看杀人犯的手。“抱歉啊，我头硬。” “............那我夸夸你？” “谢谢。”少女皮笑肉不笑，特别敷衍地表达不多的歉意。 “别笑了，渗人。” “真伤人心。”少女如愿以偿地收回了笑容，两步迈到杀人犯前面探路，打开了最近的一扇门。 “请不要尝试自杀哦，如果在游戏里死亡，那现实世界里也同样会死哦亲。” “非要我玩？” “是的呢亲。” “有......”话还没骂出口，就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不能骂，会加大难度。 “行，我玩给你看。”少女打开了另一扇门，里面的灰尘铺了厚厚一层。 “玩家之间要相互合作哦，这里着重表扬刚刚到场景哦。” 杀人犯并没觉得刚刚那个场景有什么好表扬的，倒是手疼得很。“没必要表扬了。” “要为玩家树立好榜样哦。” 这里倒是没什么怪物，找了很多房间都是空的，少女再次关上门。 “你在找什么？”杀人犯看着忙活的少女，脸上有些许疑惑。 “不知道。”少女头都没回。“总要找点事干，说不定就把主线任务触发了。” 与少女形成强烈对比，抱臂悠闲地跟在身后的杀人犯看起来确实没事干。 杀人犯思考了一下，觉得确实有些道理。 “你叫什么，小粉？”他也推开旁边的房门，看了一圈后又关上。 “涅火。”涅火又把门关上，往前走，再推开另一扇，大海捞针一样，挨个排查。“你叫什么，小红？” 哐！ 一个架子被杀人犯碰倒在地，他还是很从容，甚至让人感觉到有点高冷，往后退了一步，远离被碰倒的架子。 “于笑天。” “哮天？”涅火开门的动作一顿。 怎么是只狗名？ “你这语气不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于笑天继续开门。 “没事，我尊重你的名字。”涅火选择遵守道德。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又走了两三个房间，但涅火还是想不通。 憋不住了，不守道德了。 “你喜欢二郎神吗？”涅火好奇地回过头看于笑天。 “什么？”于笑天感觉很莫名其妙，也转头看向涅火。“我为什么要喜欢二郎神？” 好吧，那就是不喜欢。 “没什么。”涅火转身继续关门开门。 不喜欢二郎神？ 那起这个名字没道理啊！ 于笑天的反应慢了半拍，终于明白过来了。 骂我呢？ “不是哮天犬的哮天，是笑容的笑！” “哦～误会了。”涅火停下了脚步，在黑暗的屋子里打开了手机，此刻手机发出的光芒变得如此刺眼。 她打开聊天框，上面还是那个显示季颜的聊天区，她打了两个字。 “在吗？” 另一边没有回复她。 “我可能要迟到了，没办法，有个神经病客服把我绑架了。” 系统很无语地没有出声，实时监控他们的一举一动。 “不用我说你应该也会自己先走。可惜了，没让你等到我，下次多晾你一会儿。” 那边终于有人回复了。 只有一个字。 “滚。” 涅火的神情缓和了一些。那边又说话了。 “被绑架了自己报警。” 涅火继续打字。“我都被绑架了我怎么报警？” “有时间给我发消息没时间报警？” “好有道理哦，你好聪明，我好崇拜你。” “忙，滚。” 用这么简短又礼貌不多的字符来回复她，看来是真的很忙。虽然平时两人也没什么礼貌。 涅火退出聊天直接打了110。一阵嘟嘟嘟的等待音后，电话被接通了，对面仍然是那个熟悉的女声。 “有什么问题嘛亲？” 是那个系统。 “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呢亲。” “你黑了公安系统？”涅火也学着系统那个贱贱的语气。“判很多年的哦。” “没有哦亲。”系统也没介意。“在游戏里我就是公安。” “呦，好大的口气。” “是的呢亲。” 短短几句话就让涅火失去了聊天的欲望。 “嘘！”于笑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看向了不远处亮着灯的卫生间。 那里有个女人背对着他们，拿着把木梳在梳头发。 “刷，刷，刷...” 第3章 这头非得梳吗? “什么东西？”两个人同时抬起脚，轻轻地落地想要逃离这里。 “恭喜玩家触发部分主线任务——探索研究院。”系统的声音及时阻止了两人要逃跑的动作。 “部分？还探索？”于笑天对任务十分不满。 “必须进行探索哦亲，否则游戏无法通关哦。”系统对每个人都贱贱的。 “神经...”涅火抿住嘴，整理好了语言。“怎么探索？” 她现在只希望赶紧玩完，赶着去吃海鲜自助。 “您要不去卫生间看看呢亲。” 涅火深吸一口气，又露出那个渗人的微笑。“行。” 她走到拐角的地方，探出一个头朝着卫生间看去。卫生间有很大的一面镜子，通过镜子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 “刷，刷，刷...”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镜子面前，不断用一个枯木梳子在梳自己干草一般的头发，她的身子挡住了一部分镜子，导致无法看到正脸。“头发...头发...头发...” 卫生间的灯光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感觉，阴森森的。 “我跟厕所过不去了是吧？”涅火微微偏头，想要看清那个女人的正脸。 前有在厕所被霸凌，现在还要探索厕所。 “没有针对您的意思呢亲。” 实在是看不到，那个女人挡的太严实了。涅火身体慢慢往后靠，想要离开门口。 “头发！头发！”那个女人却突然发了疯一样大叫。“为什么不梳头发？！” 涅火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散着的粉发。 “sorry哦亲，看来这位npc不喜欢您哦。npc仇恨值上升了呢。”系统给予了嘲讽播报。 “为什么？就因为我不梳头发？” “是的呢亲。” 不可理喻！ “她又不是教导主任，管我梳不梳。”涅火刚翻完白眼，那个女人就慢慢转过了头。 “嘻嘻...找到你了。” 她的头扭成了180°，脖子上的皮肤扭曲着，她没有人脸，乱糟糟的头发下是一个巨大的蟑螂头。“不乖哦，为什么不梳头发呢？”她语气顿了顿。“不乖的孩子要受到惩罚哦。” 不是，她用什么部位发声的？ 于笑天满脸嫌弃地看着那个蟑螂头。“恶心......” 两个人毫不犹豫转身就跑，头也不回地穿过一个又一个走廊。蟑螂头看到他们跑了，立马追赶上去，在身后四肢着地快速爬行，不断发出尖锐的叫喊。 “梳头！梳头！必须梳头！” 一路上的研究院十分破败，甚至有的地方还在施工，地上乱成一片，墙灰和地上的土因为他们跑过而被扬起。 蟑螂头越追越快，一直堵住他们的出路，他们只能调转方向，被逼到一条单向走廊。走廊没有灯，只有一扇紧锁的实验室门，四周没有窗户也没有别的出口。 上面挂着一把锁，隐隐泛着蓝色的光芒。于笑天拿起来锁，看了一眼。泛着蓝光的是锁上的数字，从0到9，是个密码锁。 关键密码是什么啊？ “完了，玩屁啊。”于笑天无语地甩开密码锁，密码锁撞在门上发出哐地一声。“整个指纹锁，以为自己很高科技吗？” “是的呢亲。”系统的声音带有隐隐约约耍到他们的开心感。 “滚。”于笑天开始回想刚刚走过的地方。 没有什么带数字的啊？ 要说走过多少个房间也记不清了，哪里有数字也没看到。唯一带点字的地方可能就是仪器上的数据了。 那它要的是哪个仪器上的数字？ 记不清了..... duang！正想着，一个锤子砸在了指纹锁上，指纹锁的屏幕应声碎成了渣渣，稀里哗啦掉一地。 咔。 门锁开了。 “解决了。”涅火推开了那扇实验室的门。 什么？解决了？ 于笑天看着她手里的锤子，又看看她那张写满不屑表情的脸。“你从哪里来的锤子？” 涅火反倒是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回视于笑天。“刚刚路上捡的，你没看到吗？” 刚刚逃跑的时候路过了施工的地方，好像是有好多工具在地上。 但是为什么她逃跑还有时间捡个锤子？ “...下不为例哦亲。”系统声音尽量平和，警告着涅火。 涅火没有理会系统，只是笑着走了进去，反手就要锁门，于笑天快速地走进去，两人把两扇门一关。涅火找到门自带的手动锁，上了锁。 她一扭头正好看到于笑天的红色偏分狼尾。 “为什么只不喜欢我？你不是也没梳头吗？” 不公平，同样都是没梳头，为什么就只讨厌我？ 于笑天嘴角略微上扬。“你懂什么？这叫狼尾，我这属于短发，不用梳。” “及肩了就能梳。” “我就不梳。” 砰地一声，什么东西撞上了门，整个门一震，随即外面的东西开始用力捶门。 “必须梳头！梳头！”是那个蟑螂头的声音。 “行行行我梳。”于笑天装模作样地在身上找了一番。“哎呀没皮筋，梳不了。” “梳头！梳头！必须梳头！”那个蟑螂头听到于笑天这么回答，更加用力地尖叫。 “你急什么？我都没着急。”于笑天撇了一眼门锁，确认外面打不开。 “嘶...嘶...”远处的玻璃观察箱传来了一阵刺耳的挠玻璃声，像是感受到有人来了，那声音愈发频繁急促。 于笑天的目光转移到涅火的手上。“把你锤子借我一下。” “你要干什么？”涅火淡淡看了于笑天一眼。 “防身。” “不借。” 其实你要干什么我都不会借你的。 于笑天显然没死心。“那我硬抢了。” 不就是耍无赖吗，这还不简单。 无赖者得天下。 于笑天向涅火走进一步，涅火把锤子举了起来，眼神锁定他的头。 “再过来连你一块锤。” “哈哈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这个人就觉得特别亲切。”于笑天尬笑了一声，用食指按住锤柄，轻轻借力往下压。 谁说的无赖者得天下？ “我觉得你这粉发特别好看。”他一直按到涅火放下攻击姿势。 但显然，涅火是属于得理不饶人的。 “我觉得你的红发特别丑。” 有势的时候不嚣张不报复，等着落魄了再被压着打吗？ “小屁孩说话不要太噎人。”于笑天也死心了，正面要是肯定不会给了。 短短几分钟让两人原本就不稳定的队友意识变得稀碎。 “嘶......有人吗？救救我！”里面传来了人的求救声。 他们都没有轻举妄动，也没有往那边走，于笑天直接往涅火身后一躲。 “你有武器，你先走。” 涅火满脸嫌弃地回头看于笑天。“你怎么这么怂？” “你把锤子给我我就走前面。” 涅火眯着眼睛笑了笑。“可以呀，玩完就给你。” 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于笑天警惕更强了。“我玩完还是你玩完？” “我玩完或者玩完后，就给你。” 玩完游戏或者是我死了，这个锤子就归你。但玩完游戏你也用不到了，剩下的，就看看拼命的话咱俩谁先死了。 这不是显然你赢不了吗？ “别玩文字谜语，不给就不给。”于笑天跟着涅火走到了那个发出声音的地方，是一个底层的观察箱。 走廊并不算明亮的灯照射在观察箱里，一层摞一层的观察箱被固定在这里，上面打了不大的孔来供给呼吸，地面堆满了灰尘，玻璃和地面都有许多抓痕，一个灰头土脸的男人趴在地上，后半身在阴影里看不见。 男人浑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腐烂发臭，还有许多虫子和蛆在上面啃食着，他的手因为抓玻璃和地板而变得血肉模糊，凡是摸过的地方都有血手印。 “......你是人吗？”涅火皱着眉看男人。 “我是我是！”男人终于找到了救星，满眼都是希望。 “把腿伸出来。”涅火冷声道。 这里的怪物应该都是缝合体，只要这个男的身上没有其他动物的缝合部位，他就是人。 “好！好！”男人说话含糊不清地往前爬，腿已经无法行动了，但急于证明自己，即使痛也在用力地移动。 他的腿是人类的腿，但是已经十分畸形，像是被人刻意虐待残疾的，上面的腐肉随着他的移动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 “你看！我是人！救救我！” “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观察箱里？”涅火还是没有排除他是怪物的嫌疑。 “是有人把我关起来的！”男人急得直流眼泪，手按在玻璃上，新的血液和旧血痕融合在一起。 “谁？” “一个女的！我不知道她是谁！我不知道！”男人看起来精神已经不太正常了，抓着自己头发，满脸痛苦。“她是个疯子！疯子...” 涅火脸上带着欺骗性的虚假笑容。“详细说说。” “她...她.........” 第4章 可算找着主线了 男人欲言又止，抬眼警觉地看着涅火。“你们不会和她是一伙的吧？”他往后退了退。 涅火嗤笑道:“大哥，我连那人是谁都不知道，我和谁一伙？” 男人似乎觉得涅火说的有些道理，但是又看了看涅火身后的于笑天。“但你身后那个小混混不像好人......” 于笑天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我？” 不是，怎么就小混混了？ 我长得很丑吗？ “你才小混混，老子是大学生。”于笑天骂了回去，微微抬起下巴指了一下涅火。“她就像好人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遇到这种坏事两个人一定要比出个胜负。 涅火回击。“比你像。” “放屁。” 涅火举起锤子。 “你最像好人。”于笑天把锤子按了下去。 男人似乎是看两个么都能吵起来的傻蛋和那个女人实在没什么共同之处，终于放了心，开口了。 “那个女的一进来就一顿乱砸，杀了两个实验体，把其他的都关起来了。” 涅火眉头就没放下来过。“你在研究院待多久了？” “没多久...我也不想进来...”男人说话还是不清楚，偶尔会吸口气，在安静的房间中发出声响。“放我出去吧！求求你们了！” 涅火一脸了然，直起身，蔑视地看着男人。“伸舌头。” “什么？”男人愣了一下。 涅火看上去已经没有耐心了。“你会说话的代价是听不懂人话吗？伸舌头。” 男人也皱起眉，放在玻璃上的手垂了下来。“为什么要伸舌头？你要干什么？” “你对你的分叉舌头很自卑吗？” 男人的眼神突然变得狠毒，弓起了身子，做出攻击的姿态。 不像是人，更像是蛇。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男人还做着最后一丝挣扎。 涅火吸了气，声音无奈。“新手福利吗？npc都这么低级。” 男人用力扣着地面，嘴里发出微弱的嘶吼。“放我出去！” 涅火还半开玩笑地回应他。“还是别放你出来了，万一我打不过怎么办？在这里待一辈子吧，废物。” “我杀了你！”男人忽然撞上玻璃，但是玻璃没有碎，男人只能在里面干瞪眼。 “走吧。”涅火扭头就走，两侧的观察箱里被关押的怪物一直对着她呲牙，发出怪叫。 “啊？”于笑天刚刚并没有好好听两人的对话，一直发呆看着涅火手上的锤子，心里算计着什么时候抢过来。 涅火再次表达了对他的嫌弃。“你这脑子还大学生？” ？ “你怎么动不动就骂人？” 涅火一脸无辜。“有吗？” “有。” “哦，活该。” “我干什么了，你这么针对我？” 涅火声音冷淡。“你眼睛都快长我锤子上了。” 两个人从刚开始遇见就达成了对方都不是什么好人的共识。 哎呀，被拆穿了。 “要不咱们还是说说为什么不救他。”于笑天转移了话题，两人顺着地上的血迹继续往前走。 没关系，我很乐意给傻子解惑。 “刚开始进来就听见他跟蛇一样斯哈了，又说杀了两个实验体，把其他的都关起来了。”涅火垂眸看着地上的血，慢慢悠悠地往前逛。“他不是也被关起来了吗？” 这跟语文卷子上找病句没什么区别。 “而且他的衣服太大了，从脖颈看去可以看到后背的一部分皮肤。” “后背有东西？” “你是一点都没看。”涅火白了于笑天一眼。 “快说有什么？” “鳞片。”涅火语气顿顿，又扬起嘴角。“可闪了，等你死了扣下来贴你棺材板上。” “有些话不是非要说。”于笑天回了个白眼。“死了也带着你一起，一起进来一起死。” “你威胁我？”涅火挑了挑眉。 “我哪个字是威胁了？”于笑天转头看向涅火。“......把锤子放下。” “不放。” 于笑天轻轻叹了口气。“所以你觉得他说的都是编的？” “不确定，但有可能是真的。他身上的伤不像是自己弄的，背后一些偏死角的地方他也很难够得到。” “半真半假？除了给我们添加干扰信息没什么用。” “也不是。”涅火偏偏头。“起码我觉得他说实验体被杀是真的，至少证明实验体不是无敌的。” 等等，你这话的意思... “你要杀实验体？”于笑天对于她的能力还抱有怀疑态度。 涅火耸耸肩。“本人没有这个冒险的决定，你要是非要这么干我也不拦着。” 地上全是凝固的血，加上这里温度低，看上去像是过了很久，不知道是人血还是实验体的血。 “这个女的会不会是游戏大boss？” “前提是这个女人必须存在。”涅火的鞋踩在血上，已经干涸的血液有些粘脚。“如果那个男的自导自演，那就不可能了。” 前方的灯越来越多，视野也变得开阔起来，到了走廊的尽头，大门上没有锁，而是有一只用血画的..... “鸡？”于笑天不解地看着门上的图案，这个图案与这里恐怖的氛围太违和了。“为什么画只鸡？” “这明明是只凤凰。”涅火看起来对这个图案有自己的理解。 “你眼睛什么时候瞎的？”看来于笑天同志毫不犹豫地对涅火同志的理解进行了批判。 “这就是凤凰，你才瞎。”涅火同志也不甘示弱，给予了他反击。“好了，现在证明那个女人真的存在了。” “为什么？就凭这儿有只鸡？” “想知道？”涅火阴森地笑了笑，招了招手。“过来。” 于笑天稍微弯腰低下头，涅火凑到他耳边，轻声说:“转我一万块钱我就告诉你。” “............”于笑天沉默了，直起腰，推开了前面的门。“不想知道了。” 门里面是三个独立的大型观察箱，上面的锁已经被破坏了，实验体已经不见了，从外形来看就知道这三个比别的实验体级别都要高。 墙壁上满是喷溅的血迹和不明液体，地上是散落的针头和断掉的铁链，整个房间幽暗恐怖，充满一种莫名的凉意。 “恭喜玩家解锁主线任务！击败boss2301号幻影水母。”系统愉悦的声音响起。“考虑本次是各位玩家第一次参加游戏，boss难度大幅度降低。” 可算干回人事。 灯光昏暗发黄，巨大的观察箱玻璃上贴着实验体资料，纸片已经有些泛黄，字迹勉强能看得清。 于笑天凑近离他最近的观察箱，仔细去辨别上面的文字。 “3296号乌鸦...” 第5章 暴力唤醒 “我这边也有一个。”涅火轻轻抚掉上面的灰尘。“5276号青龙。” 于笑天往前走了几步，到第三个观察箱前。“这个是boss幻影水母。和boss放在一起，这两个实验体也不简单。” “但是这三个都空了，除了幻影水母，这剩下的两个多多少少也是两个小boss，都跑了。”涅火质问系统。“不是说降低难度吗？” “已经降了哦亲，如果还打不过就是您太菜啦。” “第一次玩二打三，人数都不等，打什么？”于笑天看来也对系统不满。 虽然没什么用。 “继续努力哦亲。”系统倒是很符合常理地敷衍鼓励了一下。 “上面还有字。”涅火再次用手擦了擦，指尖粘上暗黄的粉尘。“5276号青龙，形态:人形。技能:无？” 于笑天也去看刚刚的那个纸。“3296号乌鸦，人形，技能无。” 都没技能？那就是没有攻击力？ “好吧误会你了，确实降了。”涅火直起腰。 “没关系的呢亲。”没想到这个系统还挺大度，竟然没记仇。 涅火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幻影水母的观察箱面前，这个观察箱明显要比其他两个大，地上有许多稠糊被踩烂的发光水藻，整个观察箱散发着一股海底生物死亡后的腥臭。 “2301号幻影水母，形态:水母，技能...什么玩意儿？”涅火原本流畅的声音戛然而止，皱着眉看上面的解释说明。 于笑天走到观察箱面前。 “幻影水母会制造出幻境迷惑人类，在幻境中，需要辨别并击杀幻影水母本体才算解除幻境，解除幻境后不对幻影水母造成任何伤害。” “幻境可同时对多人生效，幻境中有可能存在其他真实人类，在幻境中死亡即真实死亡。” “幻影水母攻击范围广泛，有可能未接触就进入幻境，是一级危险实验体，不可释放。” 整一堆跟做题一样。 两人花了一点时间把上面的信息消化理解，现在明白了。 “不是，合着要杀这个水母两次？”涅火勇敢抢答发言。“有病是不是？都破除幻境了，结果屁用没有是吧？” “那个死水母在幻境里死就没事，我们一死直接完蛋！”于笑天2号辩论手继续接着发言。“你降的是我们的难度吗？你降的是那个死水母的吧？！” “没有的哦亲们，是您们多虑了呢。”系统是这整个研究院情绪最稳定的。 “多人生效，还要提醒我们幻境里有其他真实人类...它可以改变自己的外貌，也可以改变别人的...”涅火转变话题，不再和系统浪费时间。 只有改变别人外貌才能在幻境中骗人。 “定个暗号。” “不定。”涅火一口回绝。 “为什么不定？”于笑天彻底不懂她脑子想的是什么了。 不是要活着出去吗？怎么还拒绝合作？是想活还是不想活啊？ 涅火反而抬起头，微笑看着于笑天。“管你是不是真的，见谁杀谁。” 反正你也打不过我，我一路杀到底，总会破除幻境。 至于你的生死，关我屁事。 “............”于笑天看涅火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等出去了我就报警把你抓起来，反社会人格，已经实施犯罪。” 法律维权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还没实施犯罪，只是想想而已。”涅火一摊手。“不违法。” 于笑天闭上眼睛极力劝说自己，他呼出一口气，扯出一个笑容。“你也不一定打得过我。” 自欺欺人。 其实自己能不能打过心里清楚，但是还想垂死挣扎。 涅火冷笑一声。“锤子在我手上，死了也把你带走。” 于笑天的笑容消失了。“我觉得我们还没有熟到同生共死的地步。” “不同生，我生，你死。”涅火又换上一脸无辜清纯的表情。“不过可以同死，我死，你也死。” 好吧她不吃这招。 “我觉得非常没必要啊！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了吗？”于笑天立马转变战术，打友情牌。“老说死死死的多晦气呀！” 结果她也不吃这招。 “好朋友才要不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我要是死了你也要同年同月同日死嘛？” 战术失败。 “我觉得我们不是朋友了。”于笑天直接放弃这种战术。 不是，她到底吃哪招啊？ “谢谢你放过我，怂货。”涅火收回笑容。 “不用谢。”于笑天敷衍回谢，手欠地摸了一下地上的发光水藻。 什么都没反应过来，眼前突然被一片蓝光笼罩，身体变得很沉。周围的颜色骤然变深，一切逐渐虚无，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这片蓝色的东西外的光芒。 白色的，刺眼的，一束一束照射在他的脸上。 “唔！唔！”他想要张嘴呼救，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他本能地要抓住身边的东西，只感觉到水的质感从指尖流过。 鼻腔内呛进了许多水，呼吸都困难，气管像是被火烧一样疼痛。他手划过的地方差生了小气泡，顺着往上飘。 那水有一股咸味，让呛水原本就难受的他雪上加霜。 他挣扎间回过了头，然后愣住了。 背后是深不见底的海，一望无际。 看不到底，深得发黑。 “醒醒！哮天！”一声呼喊让他缓回了意识，猛然惊醒，头上出了一层冷汗。 “我去...好疼...”他低头看了看发疼的地方，胳膊上有一个青紫色的淤青，上面还有指甲印。 “.........你掐的？” 暴力唤醒。 “再不掐你死了个屁的了，喊了半天你跟个死人一样，一声不吭。”涅火一脸无所谓。“再不醒我都打算就地火化了。” 于笑天决定不追究这个问题，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我刚刚应该是进入幻境了，死水母威力还挺强。” “看到什么了？” “海。”刚刚的灼烧感还没有完全褪去，他感觉还是有点呼吸困难。“全是海。” “没有别的吗？看到幻影水母本体了吗？” “没有，我一进去就呛水了，它的幻境可以模拟真实的五感。” “啧...”涅火皱起眉头，心里算计了一下，伸手就要去碰发光的水藻。 这回于笑天终于反应快一回，抓住了涅火的手腕，阻止她的下一步动作。 “干什么？” “试试啊。”涅火倒是疑惑地看着于笑天。 我这么明显的目的你看不到吗？ “我都试过了啊，年纪轻轻怎么老找死呢？”于笑天也不理解涅火。 “万一每个人看到的不一样呢？说不定是游戏线索。” “那也别试了，万一我叫不醒你怎么办？”于笑天道。 难道要我也给你掐青了？ 还是算了。 涅火坦然地把锤子递给于笑天。“叫不醒我就捶我，先断左手再断左腿，还不行就断右腿，右手留到最后。” 于笑天看着面前的涅火，满脸震惊，整个人都僵住了。“什么？” “没听懂？先断左手再...” “停！”于笑天打断了涅火自残式的游戏思路。“别说了，你也别试了，我干不了那种残忍的事。” “干不了去死。”涅火十分嫌弃有正常人的思维的于笑天。 “你要是真的成残疾了，别说以后生活问题，在游戏里咱们都不一定能打得过那个boss了。”于笑天采用柔和劝阻战术。“我给你砸成那样，你会失血过多休克的，别没见着boss先被一小兵单杀了。” 涅火沉默了一会，赞同残疾对她来说确实很难完成游戏，虽然能克服，但显然有点难。 “行吧，听你一次。”涅火随手拿起一张地上还算完整的散落的实验报告，捏了些发光水藻包起来。 “现在干什么？” 涅火站起身，拿回了锤子，前方灯光昏暗，所有的房间连在了一起，远方的灯光逐渐被黑暗吞没。 她还是一副悠闲的样子。 “杀了那个死水母。” 第6章 终于聪明一回了，哮天 “怎么杀？连它在哪都不知道。”于笑天提出疑问。 “找啊！等着它自己撞你脸上？” “至少先把那个什么青龙乌鸦杀了，要不然打boss的时候有它们干扰怎么办？” 涅火苦笑一下。“我倒是觉得咱俩连青龙乌鸦都不一定打得过。” “锤子还在你手上，打不过也得打。”他再次看向涅火手上的锤子，心又复活了。“打不过就给我。” 于笑天伸手尝试去触碰锤子，涅火抢先一步举起锤子轻轻一挥。 咚！ 旁边的墙壁被砸出了一个大洞，中心可以看到隔壁荒凉凄惨的实验室，不断有墙灰从天花板上被震下来。 “说了不可能给你，别想了。” 于笑天把手伸了回去。“.........至于威胁我吗？” “很至于。”涅火把锤子扛在肩头，推开实验室的大门。“先找乌鸦。” “为什么先找它？” “因为乌鸦比青龙体积小。” “啊？” “你家鸟比得过龙？”涅火的脑回路还没和于笑天连一起，于笑天现在属于断线。 “你那点属性加成是不是全长手劲上了？谁家这么比啊？”断线的于笑天尝试重连，失败了。 “我家这么比。” “不是你...”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同时消失了，看着眼前一团乌漆嘛黑的东西愣在原地。 那东西像是许多鸟，伴随着阵阵黑气，在空中不断交换位置，分散又聚拢，毫无规律。 “还真撞你脸上了。”涅火不由得感慨了一下。 那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是乌鸦。 两人扭头又原路返回，狂奔在长长的走廊，刚刚关上的一扇扇门直接被踹开，拍在墙壁上又弹回来。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夹杂着乌鸦的悲鸣，凄厉无比。 “怎么跟你一块走这么倒霉？先一锤子砸死你！”涅火一脚踹开实验大门。 “我怎么了？怎么就倒霉了？”于笑天也不服。“跟了你我才是倒霉！还被绑架进这个破游戏！” 小事一小吵，大事一大吵。 这架比烧烤店的都多。 涅火用力挥起锤子往身后一甩，锤子直勾勾地朝着于笑天飞来。 你来真的？！ 于笑天蹲下一个前滚翻躲了过去。“你干什么？！说锤你真锤啊？！” 锤子飞到那群乌鸦的中间，发出了令人脊背发凉的尖叫，大部队乱了阵仗，哗哗哗倒了一片。 “我应该把你和乌鸦一块砸死！” 怎么可能舍得让你死，说不定待会还要用到你给我垫背呢。 “锤子都没了！硬生生被你玩成一次性的了！”于笑天赶上了刚刚落下的进度。 前面有了分叉路口，于笑天抬脚就要往右跑。 不为什么，乱选的。 涅火抓住于笑天的手腕用力一拽。“左边！” 咔！ 于笑天的手腕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整个人都改变了方向，被拽到了左边。 “我去疼！”他倒吸一口凉气，后面追赶的乌鸦扑了个空，直直地撞在了墙上。 “疼！涅火！” “忍着！”涅火没有在意于笑天。 走廊上的声控灯一个个亮起，研究院很久没有这么灯火通明过了。 乌鸦从两头包抄，像是硬生生要把他们往哪里逼，飞行的速度越来越快，领头的乌鸦追上了涅火。 那乌鸦的头部，长着一张缩小的人脸，狰狞恐怖，嘴巴变成长长的喙，张嘴就要咬涅火。 涅火伸手给了乌鸦一拳，乌鸦直接被打到了前方的地上，涅火用力踩了一脚。 “嗬！”乌鸦发出一声尖叫，随后失去了气息。 但是涅火的手臂被乌鸦喙划破了，不断往外冒血，她也没有时间管这些。 “过来！”于笑天拉住涅火闪身躲进一个房间，用力关上了大门，立即反锁，外面的乌鸦撞在门的透明玻璃上，玻璃出现了裂痕，但没有碎。 整个房间只有逃生标志的微弱绿色光芒，是一间手术室。 “嘶...”涅火手臂上的伤口开始快速腐烂发臭，长出一个个密密的小包。 “你被咬了？”看到涅火的伤口，于笑天脑子里闪过无数丧尸片。 她待会不会变异吧？ “你瞎吗？看不出来伤口是划伤？”涅火再次质疑他的智商。 “你这全烂了我哪看得出来！” 能这么清醒地骂人，应该不会变异吧？ 丧尸片里的丧尸不都是没脑子吗？所谓缺什么吃什么，所以才那么爱吃别人脑子。 她都有脑子了就别那么贪心，别抢我的了。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满眼，上面的包也在生长，从中出现一个小小的针眼，慢慢变大，直到变成一条条缝隙。 那缝隙睁开了，是一只只眼睛，不断转动流脓，看着涅火。 “.........玩得真恶心。”涅火满脸嫌弃地看着那些眼睛。 这比那个梳头的蟑螂恶心，毕竟是长在我身上的。 “是的呢亲。”死了半天的系统又回话了。 涅火伸手打开大灯的开关，灯刺啦刺啦地响了几下，然后发出白色的光芒，闪了闪，灯光很虚弱，勉勉强强能看清距离近的东西。 涅火凭借灯光开始四处张望。 “找什么？” “刀。”涅火头都没回。 “黑灯瞎火的你找刀？” “只要是能切东西的都行。” 等等，你什么意思？ “你...要切...”于笑天心里有了一个最坏的想法。 涅火像是找到了目标，一步步向手推车走去。 “诶你等等！”于笑天猜对了。 涅火拿起手术刀手起刀落刺进自己的手臂，痛得她意识都恍惚了一下，出了一身冷汗，但没有停，顺着蔓延的痕迹割自己的皮肤。 “你疯了？！还要不要这只手了？！”于笑天还是晚了一步，没拦住她。 “再留着我整个胳膊都要不了。” “失血过多死了怎么办？！”现在看起来最慌的是于笑天。 “我找人算过命。”涅火把割下的皮扔到地上，整个胳膊惨不忍睹，衣服都被血染红了。“先生说我命硬，死不了。” “他说你死不了就死不了？他能给你开无敌吗？再命硬照你这么玩也得完！”于笑天从旁边的柜子里找来找去拿了个绷带。“服了你了。” “怎么？锤子没了，肯合作了？”涅火还有心情笑。 “不配合合作的不一直是你吗？” “是吗？”涅火从他手里接过绷带。“我不记得。” “你一只手包？”于笑天看了看她那只受伤的手臂。 “怕你包成粽子，我自己包。”涅火胡乱给自己缠上好几圈，系了个死结。“再说我是切了层皮，又不是把手切了。” “你包的也没比粽子好哪去。” 涅火包完抬头笑笑。“我自己包的，就算是木乃伊也好。” “倔驴。” “没你倔。” 地上的立式灯和架子散落一地，纸质资料也到处都是，一股潮湿的味道。 “你刚刚为什么要往左跑？” “你果然是瞎了。”涅火抬起脚，鞋底有一层浅浅的荧蓝色液体。“那个死水母肯定来过。” “你在分叉路口看到的？” “跑了一路你才知道？” “行行行是我瞎...不对！”于笑天突然话锋一转。 “什么不对？”涅火看着于笑天。 你又要抽什么疯？ “乌鸦不对。” 涅火一下子明白了于笑天的意思，回头看了一眼门上的玻璃，那些乌鸦已经走了。 于笑天:“之前说乌鸦是人形。” 涅火:“这个不是乌鸦。” 于笑天:“可能只是一个小npc。” 涅火:“乌鸦没有技能，但是和水母关在一起...水母现在确定具有明显攻击意图，那乌鸦可能也有。” 于笑天:“青龙可能也有，两个都是人形...” 之前光顾着逃命，忽略了太多细节。 那群乌鸦先入为主，让他们把思维用在逃跑上面，暂时性过滤了原先的信息。 但是现在这么一说就明白了。 “系统在强制让我们来这个房间，肯定有什么重要信息。”涅火忍痛站起身，走到自己最近的摆放纸质资料的桌子，那是最有可能有信息的地方。 最上面的一张就证实了她的猜想。 “乌鸦，无缝合体。” “无缝合体的意思是不是说乌鸦是...” 乌鸦有可能是一个真正的人类。 第7章 呔!贼人偷听!拿命来! “那青龙也是人吗？”于笑天站起身。 “不确定，你找到青龙的资料了吗？” “没有，还在找。”原本就不整齐的资料被于笑天翻了一顿之后更乱了，整个房间像是刚被抢劫过一样。“没有啊...” 涅火也没停，在乌鸦的那堆资料里一直找，但并没有什么收获。“我这儿也没有...等等！你旁边那个柜子里你看了吗？” “哪个？” “上了锁的那个。” 于笑天转头看向那个柜子。“还没翻到它。” 涅火走到那个柜子前，上面的锁虽然生了锈，但仍然打不开。 “要不先找找别的地方...” 咚！ 于笑天话都没说完，涅火就用那只割了皮的手用力给了柜子的透明玻璃一拳。玻璃一下子碎了，掉一地。 “有点疼诶。”涅火声音平静。 这是有点疼吗？ “你是不是痛感缺失？”于笑天看着她那只手，上面有些玻璃渣嵌进了皮肤，整个手臂的绷带都被血染红，不断往下滴着血。“能活到现在还真是你命硬。” “看什么快找啊！你指望着我一只手找吗？”涅火用下巴指了一下柜子。 “......你就逮着这只胳膊使劲霍霍吧。”于笑天抬手把资料都拿了下来，挨个开始翻着看。“不是...不是...” 书页被他翻得飞快，一张一张让人眼花缭乱。 “这本没有...”于笑天不知道看了多少本，把书往身后一丢，涅火抬起没有受伤的手完美接住，扔到了远处翻过的一堆资料里。 “这些都没有青龙的。”于笑天右手边的书都被翻完了。 “都没有？”涅火对着空气说话。“系统你包庇青龙。” “没有哦亲，游戏保证绝对公平哦。” 于笑天看到了柜子最上面的一本很薄的文件夹，他伸手拿了下来。 《一级警戒实验体》。 他翻开封皮。“有那个水母的！” “我看看。”涅火凑到了资料前，文件夹只有一页。 “幻影水母，是水母和...人四肢的缝合？”于笑天倒是很难想象这个水母长什么鬼样。“喜欢潮湿阴暗的地方...下水道？” “金针菇变异吗？” “比金针菇恶心多了。” “但只有一个的话，也不算强。” “但是锤子没了，你难道想拿着小刀去挠它？” “咱们还没落魄到那个地步。” “差不多了。” 涅火强行把话题掰回来。“如果它是人四肢和水母的结合，那和它的致幻技能有什么关系？” “也不一定都要和缝合体有关系吧？说不定它就爱这么长。” “但愿如此。”涅火微微皱眉。“别又有什么别的花招。” “你一说这话我就感觉不妙，还是别说了。”明明什么都没有，于笑天却感觉自己背后凉嗖嗖的。 “你比清朝人都迷信。” “这不是迷信，我是唯物主义。” 涅火语气嘲讽。“能进这个破游戏还唯物主义吗？” 好有道理的样子。 这个游戏连地板都不唯物。 这是于笑天长这么大以来头一次质疑自己的唯物主义。“算了，继续找青龙。” 涅火怀疑地看着他。“你还能找到吗？” “怎么找不到？” “你本来就瞎，这里这么黑，你翻过了你都不知道。” “......我又不是真瞎，不会不知道。”于笑天又去抱另一沓资料，放在地上，堆成了一堵小墙。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备战高考。”涅火不看资料就是闲，一边玩绷带上自己打的死结一边说话。 于笑天是不够忙，看着资料还有空和涅火说话。“我已经在高考中胜出了。” “呦，小状元。” “倒是没到全科状元那步。” 涅火看着他的头发，又想起来那个蟑螂头npc了。“你是上了大学才染的头发？” 反正我也闲，胳膊还疼，说说话还能转移注意力。 “我高中可没那个胆染。”于笑天语气一顿。“你多大？” “高三。” “啊？你们高三这么闲吗？”于笑天上学的高三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洗头吃饭二选一，全国学生统一高中。 “你从哪看出来我闲了？” 于笑天又重新看了看站姿像黑帮的涅火，然后得出结论。 “哪都闲。” “闭嘴吧你。” 于笑天微笑着站起身，两手一摊。“没找着。” 没找着你还这么高兴？ “......你怎么什么都不行？跑步跑不过我，打架打不过我，脑子也不好使。” “万一是这儿本来就没有呢？不能只怪我啊。” 涅火伸手去拿资料想要自己找，但是手臂还在隐隐作痛。 于笑天把涅火的手推回去。“哎呀行了行了我菜，别找了。” “青龙的级别很可能比乌鸦高，信息很重要必须找到。” “我都翻烂了不是也没有吗？别费劲了。” 涅火叹了口气。“......算了爱死不死吧。” 于笑天挑挑眉。“放弃了，倔驴？” 涅火抬起头，满眼坚定。“死也把你带走。” “我拒绝。” “拒绝无效。” 于笑天长长呼口气。“行，死吧，都死吧。” “这些实验体都是人缝合的，只有乌鸦不是。”涅火突然不和他斗嘴了。 “青龙不算吗？” “没找到资料之前还不算。” “现在还是先去找水母打架通关，继续耗下去对我们没好处。” “可是我还要等一个人。”涅火看着地板。 于笑天不解地看看涅火。“就咱俩你还等谁？” 涅火语调平缓，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这个游戏里，可能不只有咱们两个玩家。” 不只有我们两个？ “......你觉得，有几个玩家？” “算上我们至少三个。” “可是那个人没露过面，可能死了。” 涅火摇摇头。“应该不会，我现在需要等那个人出来，证明我的猜想。” “你猜的什么？” “我猜......”涅火突然不说话了，笑眯眯地看着于笑天。“这个问题三万，先转账。” 于笑天一脸无语。“......你比地沟油都黑心，不转。” “那就别问了。” “你是不是觉得乌鸦或者青龙是玩家？” “接近了。” “那乌鸦的可能性大一点。” 涅火显然犹豫了一下。“这个真不好说。” “后面！” 身后的实验室门玻璃外闪过一抹黑色的身影，转瞬即逝。那身形很正常，头身比也很好，是人类。 “那个人刚刚在偷听我们说话！” “追！”涅火也顾不上胳膊的痛了，拉开门就往外跑。 这个人很可能就是第三个玩家，这里的npc没有思想，只会无差别攻击人。那个黑色身影知道偷听，绝对不是npc。 那个人跑得很快，两个人又原本就落后一节，绕过一个又一个走廊，反复在充满腐味的楼道中追逐，那个黑影最终消失在一个拐角。 “让ta跑了。”他们看着漆黑的走廊，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和脚步声。 “那个人就是玩家。”涅火声音不容置疑，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这么确定？就只凭ta偷听？” “不止。”涅火嘴角上扬。“我刚刚看到ta的身上有最近潮流新款——mosfa的新品蛇形戒指。” 第8章 确定了血迹，是我要等的人 于笑天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你确定吗？” “确定，我眼睛比你好使 ” “一和mosfa沾上边就没什么好事。”他不知道是感慨还是吐槽，看起来很抵触。 “mosfa不是时装品牌吗？被你说的像黑帮一样。”涅火不以为然，毕竟要不是现在热搜是这个，她也认不出来。 一天天都快高考了谁还有功夫看时尚单品啊。 “也和黑帮差不了多少。”于笑天冷笑一声，表情不屑。 “一个戒指而已，判定不了那么多。” “希望是我想多了。” 涅火突然一脸兴奋，两眼放光，盯着于笑天。“你知道mosfa的黑幕？说说！”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你难道很喜欢这个品牌吗？ 还是你喜欢那个戒指？ 结果涅火开口了:“能卖不少钱。” .........敢情你是因为要曝光。 “.........你要是真的很缺钱我给你。” 涅火眼里的光消失了，表情又变回平静的样子。“不缺，就是想要。” 我不缺钱和我想要钱冲突吗？ 于笑天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一句回怼的话。涅火看于笑天哑口无言的样子，幸灾乐祸地笑了笑。“走吧，不找青龙和乌鸦了。” “确定吗？别待会原路返回。” “找了胜算也不大，别让这两个消耗我们体力了。资料上写水母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你觉得哪有可能？”涅火抱臂靠在墙壁上。 “下水道。” “多想几个。” “仓库？” 涅火摆摆手。“算了先想这么多。”她从衣兜里拿出笔，在墙上开始画起地图。 于笑天看了看她手上的笔。“你又哪来的笔？” 哆啦a梦吗？什么都能变出来。 “刚刚找资料的时候抽屉里的。”涅火头也不回地笑了笑。“看吧，不能怪我欺负你，是你总抢不到先机。” “你把先机都抢完了，站着说话不腰疼。” 涅火画了一个十分简洁的线路图，把他们走过的地方大概标出来了，脑子里开始构建3d模型，算清还有哪里没有去过。 “客服，现在研究院探索多少了？” “已经探索50%了呢亲，主线任务:击杀幻影水母（0\/1）。”系统说。 “这研究院还挺小的。”她把走过的地方和房间划掉。“院子咱们还没去过。” “院子的可能性不大吧？” “是不大，如果不在房间里只能在外面了。外面的胜率更低，会有npc干扰我们，不优先考虑院子。” “那再看看房间里。”于笑天勉强能看懂涅火画的图，她没好好画，线也不直。 这么一看，那个门上的鸡和她画的有的一拼。 “往哪走？”涅火站到旁边，给于笑天留足视野空间。 于笑天有些许受宠若惊，笑着看涅火。“哟，竟然还有询问我的时候？” 涅火有一种黑心老板的从容。“如果你选错了，我可以怪你，怪不到我身上。” ......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阴险。” “谢谢。” 于笑天走近一步，排除划掉的地方，随便指了一个方向。“就那边吧。” “问你不是让你乱指。” 于笑天也学着她摆出无辜的表情，贱贱地说:“好像除了乱指也没别的办法了吧？” ......学人精。 涅火撇了撇嘴，满脸嫌弃。“就不该问你。”她走向他指的那个方向，绕过拐角。 打开实验室的门，里面两侧摆放整齐的观察箱里都是血腥味，偶尔还会有一两声无力的呻吟传来，地板上是凝固的血液，角落里有蜘蛛网和蛆虫。 涅火放慢脚步，微微偏头看着观察箱上面贴着的实验报告。 237号女娲，人蛇缝合体... 729号射手座，人马缝合体... “都是把人活生生改造的吗？”于笑天那边也有许多报告，上面有的甚至还盖了已死亡的红色印章。 “这可是违法机构，怪不得要建在野外。” 地上有许多触目惊心的抓痕，沾染着血迹，看样子是被人拖着走而留下的。 “现实里，会不会也有？” 涅火转过头，不再看实验报告。“中国境内应该不可能。” 不知道是从哪里透进来的凉风，吹得人汗毛直立，或许对他们对于这个研究院来说一直是敌对态度，但那些怪物也是受害者，不知道是该可怜，还是该怨恨，只能这么游荡一生。 涅火推开面前的门，上面的把手都有些掉漆了。里面是两个和乌鸦青龙一样的大独立观察箱，应该是一个级别的。 “不会又是什么小boss吧？” “这上面的实验报告被人撕了。”涅火凑到观察箱面前，上面的纸只有边角还被贴在原地，原本的信息都不见了。 “是刚刚那个人？” “但是一个人只能占一个观察箱啊，为什么要把两个都撕了？”涅火面前的观察箱里面十分干净，没有血迹，没有抓痕，像是新的一样。 “或许这个信息对于那个人来说很重要，以至于不得不毁掉。” 涅火表情一言难尽。“说真的，这个人有点蠢。” 于笑天赞同似地点点头。“确实，偷听不知道低头。” 和水母它们一个级别，胜率更低了，现在连这两个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不用管它们了，先去找水母吧，没时间和它们耗了。”于笑天远离那个干净的观察箱。 涅火却答非所问。“还有一个地方可能阴暗潮湿。” “哪里？” “地下室。”涅火抬起头和于笑天对视。“这个研究院是违法组织，多多少少也会有个地下室吧？” 这逻辑好像是没问题，但是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你怎么确定的？”于笑天以为她又找到了什么新线索。 “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吗？” 好一个电视剧，好一个地下室。 “.........还是少看点电视剧吧。”于笑天苦笑着，心情大起大落的。 涅火挑挑眉。“你看地上。” 于笑天闻声低下头，发现在其他杂乱的血迹中有一条不算明显的血迹笔直地通向门外，像是被人特意涂抹的。 于笑天立马明白了。“有人在带着我们完成主线任务？” 涅火点点头。“这个人绝对不是客服，客服没那么好心。” 系统见缝插针地说了一句:“我还是很好心的哦亲。” “万一是干扰信息呢？现在有四个小boss，如果找不到水母很可能直接淘汰。”于笑天当然不信系统的好心。 “幻影水母能当大boss肯定比它们级别高，如果我们连小boss都打不过其实对水母更没胜算。” 每回一有新情况就要改变行动计划，显得我们很飘浮不定诶。 “不管这个东西是不是水母，都会消耗我们体力。”于笑天看着涅火的眼睛。“你确定想好了吗？” “先跟着走走，不行就跑。”涅火推开尽头的门，一出去就看见正前方的墙壁上用血写了一个大大的“走”字。 笔锋尖锐，行云流水。 “怎么老玩文字游戏？是让我们跑还是跟着这个人走？”于笑天实在不想像做数学题一样分类讨论，但是人命关天，还是自己的命，谨慎点好。 “跟着这个人走。”涅火又肯定地回答。 不是，你怎么每回都这么肯定啊？ 于笑天转头看向涅火。“你又这么确定？” 涅火反问于笑天。“你不觉得这个字和那个凤凰的用笔走势很像吗？” 于笑天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字。 “哪像了？一个是画一个是字。” 涅火眼神都柔和了，语调都上扬。“写这个字的人，应该就是我要等的人。” “那个戴蛇形戒指的人？” “你觉得那个戴戒指的人像男的像女的？” 于笑天仔细回想了一下，身高和自己差不多，体型一看就不是女性。“不像女的。你要等那个人？” “不等，我要等的另有其人。”涅火还是没告诉他自己要等谁。“现在的玩家算上我们应该有四个。” 于笑天都有点怀疑涅火到底是哪面的了。“就凭一个字你就断定不是那个戴戒指的？” “其实光凭那个凤凰我就能看出来。” 于笑天由衷之言。“那个画的真不像凤凰。” “就是像。”涅火眼神略带骄傲地看着血迹。“走吧，跟着这个人不可能错。” 于笑天对于她能这么信任一个东西感觉有些新奇，毕竟她看上去不像是随便相信别人的那种性格。 “就这么相信那个鸡？” “谁都有可能骗我，但这个凤凰不会。” 第9章 幻境 这个血迹一直延续到末尾的一个房间，那是一个堆满杂物的仓库，货架已经落了一层灰，木头做的柜子摇摇晃晃，地毯被人扔在一边，原本隐蔽的地下室入口明晃晃地展现在二人眼前。 “送分题？”于笑天并没有着急下去。 “我就说不可能骗我吧。” “是不是太简单了？”于笑天看着散发出阵阵潮气的地下室，皱着眉。“简单的都有些诡异了，从发现血迹开始这一切就太简单了。” 涅火声音懒懒散散地开口:“你觉得简单很正常，因为有人在我们之前已经找到了这里，给我们做了引导。我们两个人一直走在一起抱团，但是那个人不可能和戴戒指的人合作。”她顿顿。“指引我们的人，可是单枪匹马来这里挑战boss的。” “这个人是敌是友？” “友。”涅火还是那么肯定，像是肯定太阳一定会从东边出来一样。“有了强大前辈的指引，世间所有问题都会变得迎刃而解。” 这个人远比他们进入游戏要早，智商和能力不在他们之下。 涅火看向隐约发着蓝光的地下室入口楼梯。“但是能不能到达终点，还是要靠我们自己。” “这个人对我们的威胁很大，你就这么确定这个人不会与我们为敌？” “不会。”涅火偏头看了看于笑天。“仗都没打就先退缩了？还没看到水母你怎么知道打不打的赢。” “被你洗脑了。”于笑天说道。 “我洗脑你？” “你不是一直说打不过吗？” “我只是说说而已，还不允许人谦虚谦虚了？”涅火转回头。“如果和水母正面交战，幻境的问题是个难题。我应该没问题，就看你拖不拖后腿了。” “不会。”这次于笑天回答的很干脆，而且也很坚定。 不是像承诺一样的，而是那种漫不经心的确定，有让人胜券在握的自信。 “不会就好，幻境里我认不出来你的话，自己抗一下。” “你不是说你没问题吗？”这下该着急的人是于笑天了。“现在定暗号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这里离水母这么近，让它听见怎么办？” 于笑天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呼出。“算了不定了。” 爱死不死吧。 涅火走在了前面，地下室的台阶是水泥地，透露着阵阵寒气，墙壁上已经长霉了，仔细看还会发现上面有干涸已久的血迹。 越往深处走，身体就越发沉重，身体里不知道是什么部位在疼，走路都困难。 她眨了一下眼睛，短短一秒不到的时间，她再睁眼时，身边景象已经截然不同。 她感受不到自己是什么姿势，感受不到周围空气里的潮气，只能看见自己模糊视线里的白瓷砖地板。 “怎么？不敢说话了？”一道不算熟悉的女声从耳鸣中传来，涅火的大脑好像恍惚了一下。 “什么？”她才感觉到自己说话都有气无力，十分虚弱。 混混姐居高临下地看着涅火，抓着涅火的头发，逼她看着自己。“我早就说过，别惹我。” 她还在那个肮脏的卫生间。 涅火看见从自己脸上滴下来一滴血，落在地上十分显眼。 是我的血？ 她余光瞥向自己的手臂，上面已经没有了割皮的伤痕，一切都像现实一样。 游戏不过是濒临死亡的挣扎，黄粱一梦。 “竟然还能晕过去，废物东西。”混混姐语气嚣张跋扈。“你真以为你能打得过我吗？” 涅火笑着站起身，自己身上充满淤青和伤痕。“我当然打得过你。” 她眼神兴奋地往混混姐面前又靠近了一分。“不仅是你，你们所有人。”她拉长尾音，上扬挑衅。“都——是——垃——圾。” “找死！”混混姐恼羞成怒一拳打向涅火，她却突然伸出手拦住了。 涅火收回笑容。 “你以为，你在和谁打？” 涅火抓住混混姐的手腕用力一扭，她整个手臂被极度扭曲地向后弯折。 混混姐像是感受不到疼痛，那几个别的小跟班也不见了。“我杀了你！！！” 她发了疯一样用那只扭曲的手臂打向涅火，这次明显比上次用力更大。 系统临时加难度了。 速度之快，涅火来不及躲开，只能下意识抬手抵挡，两个手臂相撞在一起。 咔地一声，涅火的手臂骨折了。 腐蚀感再次传来，那个长满眼睛的腐烂皮肤再次出现了，一只只眼睛死死盯着涅火，注视着她。 像是吃不饱的怪物，不断向她的手臂蔓延开来，一寸一寸吞噬着她的皮肤。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混混姐的笑声尖锐刺耳。“去死吧！”混混姐又挥臂向涅火打去，涅火闪身躲到一旁，混混姐打了个空。 她的手臂砸在洗手台上，裂缝瞬间布满整个洗手台，咔咔咔地断裂，碎片掉在地上再次破裂，又一次摔成小碎渣。 “该死的是你！”涅火拿起倚靠在墙壁上的扫把，动作迅速，直接朝着混混姐刺去。 但是还未碰到她，刹那间，一切褪去颜色，扫把变成了一个长长的钢筋，混混姐的外皮消失，逐渐露出于笑天的脸。 “涅火！” 涅火的瞳孔瞬间放大，用尽力气控制住手上的钢筋，终于停止了前刺的动作，钢筋的尖头距离他的胸口只有半厘米。 “怎么是你？” “你还说我，不是说过幻境里会有其他玩家吗？”于笑天注视着涅火的眼睛。“刚进幻境你就忘了？你不是说没问题吗？” 涅火沉默着，胳膊的青筋暴起，刚刚的戒备状态还没有解除，她看向自己的手臂，腐蚀感消失了，只有割皮的疼痛。 她花了十几秒整理了下心情，嘴角勉强扯出来笑容。“对不起哦，差点没认出来。” 于笑天看起来也不想纠结此事。“算了，没事。” 涅火眼神冷漠地看着于笑天。“你的幻境，破除的比我早吗？” “我的幻境太简单了，一会儿就解出来了。” “哦...”涅火若有所思地看向手里的钢筋，像是自言自语。“新武器诶。” “那就走吧，杀了那个水母。”于笑天转身走向地下室的深处，墙壁上发出尸体的阵阵恶臭。 他并没有听到涅火的脚步声，于是转身看向她，她还是站在原地。 “走啊。” 涅火并没有动。“你是把幻境里的本体分身杀了吗？” “杀了。” “拿什么杀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手啊。” 涅火继续问道:“什么武器？” “刀。” “那为什么你手里没有武器？” 于笑天一脸无所谓。“那个刀就是一个破铜烂铁，破铁片，扔了，屁用没有。” 涅火的表情愈加严肃。“屁用没有你还能杀分身？你扔哪了？” 于笑天指了指地下室的深处。“下面。” “你下去了？” “你怎么突然话这么多？”于笑天满脸疑惑地看着涅火。“我不下去怎么扔？” “那你为什么又上来？” “我都说了，那个刀是个废物，那下面有水母我怎么可能打得过。当然要上来找你啊。” 涅火用力握住钢筋。“找我有什么用？” “死也拉个垫背的。” “水母没有伤你吗？” “没有，我就看了一眼就走了。” “走了？”涅火满是质疑。 大boss在你面前，你走了？ “跑了。”于笑天敷衍地回答。“别废话了，赶紧走，要不然那个人追上咱们怎么办？” 于笑天的耐心看起来已经要用完了，语气也变得不耐烦。但涅火还是没有动，还在问。 “哪个人？” “那个戴戒指的呗，还能是谁？” 涅火歪头看向墙壁上的血迹。“不行，我要等人。” “就咱俩你还等谁啊？” “就咱俩？”涅火缓缓抬起头，嘴角扬起诡异的笑容，死死盯着于笑天。“你觉得这个游戏有几个玩家？” “算上我们至少三个。” 涅火蔑视地看着于笑天。 “你太菜了，复读机。” 于笑天愣了一下。“什么？” “你只会重复我们说过的话吗？” 这个假于笑天的致命缺点就是耐心不够，虽然真的于笑天不是好人，但是耐心还是够的，起码相处的这不多的时间里，无论涅火说多无聊的话题他都有问必答。 于笑天的眼神也变得阴暗，背在身后的手指甲渐渐变长，手掌变形变黑，分不出来是什么动物的爪子。 “他可没你这么着急往下走。”涅火毫不犹豫立马刺向于笑天，他伸手抓住了钢筋，用力一攥。 咔，钢筋变形了。 涅火抽回钢筋，撕扯划过他的手掌，带出来鲜红的血液。涅火反手转了一下，用另一头斜身一划，于笑天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裂口，源源不断地往外冒血。 “你...你...”于笑天捂住自己的脖子，跪在了地上。 涅火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放松了下来，眼前却突然白光一闪，她伸手遮住照进来的光。 捂在眼睛上的手被人扒开了，那人声音冷淡，如同往常一样。 “起床了。” 第10章 哮天你变我副班了? “季颜？”涅火看着她的脸，任由阳光刺眼，也不闪躲一分。 “你又发什么神经？早上起来记忆清空了吗？”季颜还是像以前一样，说话还带点嫌弃的感觉。 “没清空。”涅火笑了起来，这回和那种狡诈的笑容不一样，是真的开心。“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 “少废话。” “现在是什么时候啊？” 季颜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早上七点四十。” “几月几号？” “八月二十四。” “几几年？” 季颜疑惑地看着涅火。“你记不住日期就算了，连年份也记不住？睡觉的时候脑子被驴踢了？” “没忘啊！”涅火坐起身，牵起季颜的手。“生日快乐，季颜。” 季颜愣了一下，偏过头，别别扭扭地开口。“哦......谢谢。” 谢谢两个字说的很小声，但是涅火能听到。 “如果时间停留在这一天，我也宁愿醒不过来。”涅火看着季颜偏过头垂下的发丝，阳光照在上面镀了一层金色，温暖又不真实。 “你说的什么鬼话？” 涅火的笑容带上了一丝伤感与无奈。“我说，我想和你的生命永远停留在这天。” “你想死今天？”季颜的理解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强。 “哈哈哈不是。”涅火完全没了戒备的意思，字里行间都是惬意。“只是以后见面的机会少了，你的生日也很少过了，感觉有些愧疚诶。” 季颜还是面无表情。“不用愧疚，反正我也不会原谅你不给我过生日。” 涅火还是笑着，看上去很亲切可爱。“别那么嘴毒嘛，太像了。”她歪了一下头，盯着季颜的脸。“我都不舍得杀你了。” 季颜转过头，对上涅火的目光。“你要杀了我吗？”季颜的嘴角扬起，毫不避违涅火的眼神。“你舍得吗？” 涅火咂咂嘴。“还真舍不得，看着你的脸，下不去手。要不你把脸蒙上？” “不蒙。”季颜一口回绝。“你都看出来了，还要犹豫吗？” 看出来了，一切都只是涅火那天的回忆而已。那天是季颜的生日，也是两人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后来二人分别，只能靠着手机联系。 “其实我还挺讨厌你的，死水母。”涅火转变称呼后笑容也消失了。“要不是你，我早就可以通关了，今天的那趟公交车，本来是我要去找季颜的。” 在上车之前，两人还在发消息，季颜还催她快点。 “你非要让我杀你，太浪费时间了。”涅火带有埋怨的意味。“不过有一说一，你选的这天还挺好，让我下不去手。” “你还要找她吗？留在这里不好吗？”季颜的目光变得温柔，诱导着涅火。“你可以永远和我在一起，不用分开。我们一起生活，慢慢变老，我们一起，难道不好吗？” 涅火的声音却变得冷漠。 “可你不是她。” 周围的事物再次变化，没有人出现，露出两侧肮脏血腥的墙壁，还有一个坐在地上的于笑天。 涅火偏过身子拍了拍于笑天的脸，貌似还挺使劲。“喂！醒醒！哮天！” 怎么每回都要我叫你出幻境？ “嘶......”于笑天慢慢睁开眼睛，伸手去摸脸，发现了肿的脸颊。“............你就非要暴力唤醒吗？” “我没使劲啊。”这回是实话，真没用力。 “都肿了你叫没使劲？” 涅火站起身。“孩子手劲大，理解理解。我没有杀水母分身，但我还是出幻境了。” “我也没杀死，不会是被你拍醒的吧？” “不会，人为因素影响不了幻境。走，去下面看看。” 于笑天警惕地看着涅火，杀意渐起。“不去。” 该防着的时候你不防，现在你防？ 涅火满脸无语。“倔驴，我不是水母。快走，磨磨唧唧的。” 于笑天还是没动。 “行。”涅火抬手一巴掌打在了于笑天的肩膀上。 “啊！你打我干嘛！”于笑天捂住肩膀。 “证明我不是水母。” “你打我和证明你不是水母有什么关系？”于笑天还没理解过来。 “爱走不走。”涅火顺着台阶往深处走去，前方逐渐变得开阔，蓝光越来越明显。身后有脚步声，于笑天已经跟上了。 前方传来一股血腥味，墙壁上又出现血痕。涅火像是被附身了一样突然心情大好。 “给你个惊喜。” 于笑天看着突然开心的涅火充满不解。“什么惊喜？” 但是涅火没有告诉他。“待会到了你就知道了。” 涅火加快脚步，前面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前方就是尽头。 地下长满了青苔，有一种鱼腥味，地下室十分巨大，最上面的天花板上有一个通风口，从外面能照进来些许光芒，从通风口不断向下滴着水，落在地上。 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倒在地上的巨大水母形不明生物，蓝色的身体，触手是人的四肢，密密麻麻，有腿有手，流着红色的人血。 它的上面，还站着一个人，及肩短发，眼神冰冷，光芒从上方照到她的脸上，血溅了满身，长得很漂亮，但是表情太冷漠。 “superise！我的大英雄！”涅火笑着看向上面站着的人。于笑天看向那个人，阳光照在她身上，把影子拉得长长的，俯视着他们。 “介绍一下，我独立斩杀幻影水母的大美女季颜。”涅火满脸骄傲，一直看着季颜。 “............”季颜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涅火，又看了一眼于笑天。 于笑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她想杀了自己。 “恭喜玩家通关，击杀幻影水母（1\/1）。” 一切又变得缥缈，眼前闪过一帧又一帧画面。人类被实验人员绑在手术台上，动物的嘶吼和人的尖叫融为一体，鲜血顺着床流下来，在实验体身上和内心留下千疮百孔的伤痕。 “当人类过于追求极致，也会把魔爪伸向同类。当他们痛苦不堪，生不如死，你是否会觉得心痛难忍，亦或者莫名快感？你所惧怕的，是外表，还是野蛮的内心？人类把自己摆到了至高无上的位置，而你，是否只是任人摆布的动物？”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研究院副本，通关。” 怎么感觉是强行煽情？是因为副本降低难度后剧情被删减了？ 待到系统的声音消散，涅火几乎是同时睁开了眼睛。公交车的播报闪过红字，车内有的乘客也站起来准备下车。 “已经到达目的地:玉华站。” 涅火抬头看了看窗外，阳光还是如此刺眼，是现实的。她转过头，于笑天还靠在那里没有醒，她掏出手机，一边往车下走一边打开微信。 “哪来的红毛？”季颜抢先一步发出了消息。 “公交车上抢座被一起绑架进游戏的。”涅火简单概括了一下。“你的幻境是什么？” “水母判断错误咱们是情侣关系，”演的太假了。” “我们不是吗？” “滚。”季颜发动一字真言。“你的呢？” “我的...”涅火故意没有告诉她，绕了个弯子。“你求求我，我就告诉你。” “爱说不说。” “我的幻境是五年前你的生日。” 那边过了很久都没有回复。 好好好，又玩消失。 之所以在上车前两人对话那么冷漠，就是因为涅火说季颜打字老是玩消失，惜字如金，结果季颜说“有本事你也这么干”。 然后两个人就幼稚地赌气。 涅火犹豫好久，心里决定再也不主动和季颜说话。 “你还在吗？” 就最后主动说这一句！ 季颜几乎是和她同时发出来。 “抬头。” 涅火看到字立马就抬起头，对上了季颜的目光。 不过是仰视。 “不是你怎么长这么高？”涅火不可思议地看着季颜的眼睛。 “高吗？”季颜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涅火。“也就四厘米。” “什么叫也就四厘米？上次见面你还比我矮啊。”涅火算了一下。 自己171，季颜现在有175？！ 不可能啊！五年能反超我了？ “不公平，不公平。”涅火小声嘟囔。 “别废话了，赶紧去把家里东西放下，下午还要返校。”季颜懒得计较身高的问题，反正涅火现在也比她矮。 “不是明天下午吗？” 季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涅火。“你的脑子是和你的身高一起缩水了吗？” 我去，那我记错了？是今天下午？ 涅火摆摆手。“你这骂人骂得太伤我心了。” “赶紧走。”季颜伸手要夺涅火手里的... “你行李呢？”季颜看着涅火空空如也的双手。 “拎包入住啊，带什么行李。” “包你也没拎？” “哎呀这不是省事嘛。”涅火推着季颜往前走。“走了走了。” “反了。” “什么反了？” 季颜给了涅火一个白眼。“你推反了，废物。” 涅火立马改变方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季颜脸上虽然没有笑容，但是涅火能感觉出来季颜其实挺开心的。 “季颜。”涅火没头没脑地叫了一句。 “嗯？”季颜回过头，涅火整个人扑在了她身上。 “抽什么疯？”季颜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也没推开。 “想你了。” “拍张照贴你脑袋上。” “真的想你了。”涅火满眼都是真诚。“你不在别人都欺负我。” 有点违心。 “打回去。” “已经打回去了。” “那就松手。” “不松。”涅火确实没松手，就这么挂在季颜身上走了一路，路上别人看到都不禁瞅了涅火几眼，但是涅火不在乎。 我就是神经病怎么了？ 我又没犯法，我挂她身上怎么了？ 又没挂你身上。 因为没有行李，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两个人速度非常快，不一会就到学校门口了。 “习惯吗？”这是季颜为数不多说出口的关心。 “还行，毕竟又不是第一次转学。今天临走前还被个小混混堵了，打得我手腕可疼了。” “剁了就不疼了。你在那里也转过学？” 五年前因为父亲强行把她转到了那个犄角旮旯，导致她本来能考上好高中的机会都没有了。 至于为什么现在能考试再转学回来，当然是因为那个混蛋死了。 “没有，一直上了两年半。” “......我该陪你一起的。”季颜的声音特别特别小，几乎是听不到的。但是就算季颜的声音再微小，情绪再隐晦，涅火也能察觉。 即使她原本对于感情和情绪并不敏感。 “别自责，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肉麻的话难以说出口，但是一用犯贱的语气就简单多了。“那里太远了，所以我来陪你了。” “......废话真多。 ”季颜早就习以为常。 两个人已经走进了学校。 “四层高三一班。”季颜道。 “你带我去。” “自己找。” “咱俩不是一个班吗？”涅火回忆了一下。 “你走前面。” 学校基本建的都差不多，楼层和教室也很好找，其他人陆陆续续进了班级，涅火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直到上课铃打响，涅火的位置已经有人了，她只能站在门口。 “大家都坐好啊。”人未到声先到，班主任李老师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他们两个一同踏入班级。 班主任示意让门口的涅火进来站在讲台前，和那个少年站在一起。 “呦，我看你们高三了倒是一点都不紧张哈，聊得倒是挺欢啊。” 班里安静了下来。 “咱们班到了新同学，做下自我介绍吧。” 涅火看向季颜，季颜挑挑眉示意让她说。 不是，来的时候也没准备这环节啊！ “大家好，我叫涅火。” 大家都看着涅火等待下文，但是涅火没再说话。 我也不会说了，就这么多吧，有点紧张，现场编不出来。 “额...咱们的新同学有点...”班主任李老师看着涅火的粉发，欲言又止。“有点内向。” 教书育人这么多年，不口是心非一点还真活不下去。 “没有什么可介绍的了吗？” “没有了，谢谢老师。”这是涅火五年来第一次这么客套了。 “那...下一位同学介绍一下？”班主任被弄的有些迟疑。 “大家好，我叫许舟。”少年眉清目秀，声音疏远，表情高冷，头发中分稍稍过眉毛，散发着一股清冷感。“上届复读生，请大家多多关照。” 虽然这个开场白准备的也不怎么充分，但对比起来涅火要更好些。 “好，季颜和周书后面正好有两个空位置，你们俩就坐那里吧。”班主任随便给他俩安排了个座位，涅火没有犹豫，直接坐到了季颜后面。 季颜身体略微往后靠。“你的自我介绍真烂。” “谢谢夸奖。” “好啦，新同学也介绍完了，下面说一下咱们的新副班主任。鼓掌！” 班里稀里哗啦响起一片掌声，班主任的目光看向门外。 一头扎眼的红发映入眼帘，身材高挑，穿的还是公交车那套皮外套黑内搭加工装裤，配上一双黑靴子。 那人笑容灿烂，一眼锁定了粉发的涅火，嘴角略微上扬，带上一丝笑意。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新副班主任。” “你们可以叫我——于老师。” 第11章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你和他真的没关系？” “真没有！”涅火做了一个发誓的手势。“我发誓！我只是和他进过一次副本，除此之外我俩根本不认识！” 已经下课了，涅火信誓旦旦地看着涅火。 “.........知道了。”季颜轻轻呼了口气，脸上的神情有些反感。 “不信我？” “信。” “诶！为什么这么讨厌他？”涅火贱兮兮地凑到季颜身边。 “我以为你背着我有人了。” “你这话有点别扭，不过无所谓了。” “涅~火~”于笑天一个字八个弯，叫的暧昧又欠揍。“你班主任要找你哦～” 涅火回过头。“副本通关戳你命门了？好好说话。” 于笑天撇撇嘴，还是笑着看涅火。 “他办公室在哪？” “在...”季颜还没说完，于笑天就抢先一步回答了。 “我带你去。” ？ “你故意的是吧？”涅火当然是站在季颜这边的。 明明看出来季颜和涅火关系好，就是为了报复故意挑拨离间。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诶~” 季颜脸色已经变得很差了。 “季颜...”涅火看向季颜。 “你去吧。”季颜转身去整理新发的书，没再看她。 “.........”涅火咬紧了后槽牙，跟着于笑天出了教室门。“再挑拨离间，等下次进副本我第一个先弄死你。” “你还想再进一次？活腻了？”离开季颜的视线后于笑天的声音也变正常了。 “怎么着为了杀你也要再进一次，我看你是脸消肿了又欠揍了。” “你还好意思提？我在家敷了一个多小时才消肿。” “打轻了，下回让你在床上躺半个月。” “哈哈！”于笑天幸灾乐祸地笑了笑。“我给你开检讨单！现在我可有这个权利了。” “你早就知道我会转来这儿？”涅火突然觉得在游戏里他的一切都是阴谋。 “没有，我又不是预言家。” 危机解除。 “只是谁让上天注定要让我折磨你，这么巧就碰到了。” “你在这儿教书真是霍霍学生。” “我是实习，回头还走的。” 涅火暗自松了口气。 “不过待到你毕业绰绰有余。” 涅火转头看向于笑天。“你就非跟我过不去吗？” 于笑天掰着手指。“锤子砸我，掐我胳膊，打我脸，打我肩膀...” “行了行了别数了。”涅火打断了于笑天。“就你那俩猪蹄子才数不过来。” “加一条。” “你真是有够闲的。” 于笑天看着涅火。“现在给你一个免罪的机会。” 涅火警惕地往旁边远离了一步。“你又整什么幺蛾子？” “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最后杀了水母的是季颜？” 涅火嘲笑出了声。“呦，猪脑子还没转过弯呢？” “再加一条，一起报给你班主任。” 别的不说，告家长和告班主任的威胁性高得离谱。 “那个凤凰，是季颜留给我的标记。”涅火说道。 “那只鸡？”于笑天脑海里浮现门上的血迹。“你俩事先商量好的？” “没有啊。不是所有人都蠢到要事先商量的。” 那我还在要打水母前和你商量定暗号？ “骂我？”于笑天现在基本能跟上涅火堪比重庆大路的脑回路了。 “我可没说是谁，别对号入座，除非你自己也这么觉得。”涅火每回耍了于笑天心情就会好很多。 “继续说。” “季大师的画过于高深，你这种凡人看不懂。”涅火在夸赞季颜的同时习惯性地嘲讽了于笑天。“后面的‘走’字也是她写的，她的字迹我还是认得的。” “她怎么知道你进游戏了？” “我给她发消息被绑架了，她可能猜到了吧。” “猜到？” 就凭几条短信就能这么精确地猜到？ “就画个画写个字，又没什么坏处。”涅火躲开楼道里狂奔的同学，差点撞她身上。 “那乌鸦是她吗？” 涅火恍然大悟。“哎呦，忘问了。” “......你记性真好。” “比你强。” 于笑天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拌嘴。“我回家之后把副本简单写成了文章，尝试发布。” “失败了？”涅火像是早有预料一样。 “成功了。但是再次刷新就没有了。我反复写了好几次，都消失了。” “是不是你设备的问题？” “不是，其他和游戏没有关系的文章我都能发得上去，也不会消失。我也打电话告诉过别人，但是没有用，他们都会以一种很巧合的方式无法倾听我的内容。耳鸣、断网、有别人打断...” 前方不远就是办公室，涅火回想了一下，自己和季颜倒是可以讨论游戏内容，但是没尝试过跟别人说。“现在你唯一可以讨论游戏问题的人，是我？” “差不多吧，如果你和季颜可以讨论，那我和她应该也可以。”于笑天停顿了一下。“你猜青龙是谁？” “是谁？” “我也不知道。” 涅火翻了一个特别大的白眼。“不知道你装屁。” “我乐意。”于笑天推开办公室的门，稍稍抬了抬下巴，指了一下班主任李老师的桌子，李老师正在那里批假期作业。 涅火走到班主任的面前，办公室的老师都频频回头看着涅火和于笑天的头发。 “来啦？坐。” 涅火也没客气，坐在了对面的空椅子上。 “找你过来呢，是要说一下这个头发问题。” 涅火尴尬地笑了笑，感觉不妙。 完蛋了，忘了这里和原来的那个高中不一样。 “咱们学校规定不能染发的，你这个头发太...亮了，不符合校规。”李老师很委婉地说着。 涅火头一次不因为饱和度比于笑天高而自豪。“那我...” “我记得你是走读生吧？你今天回家就要染回黑色，要不然明天可能上不了学了。” 那个犄角旮旯的学校不管这些，学生违反校规染了学校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涅火头发五年来都是粉的。 “还有，咱要扎着头发，不能散着昂。” 涅火尬笑了两声。“还有别的吗？” “应该就这些吧，暂时没有了。” 于笑天抱臂靠在旁边的桌子边，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涅火被批。 你也有今天！ “诶对了于老师。”李老师突然转过头看向于笑天。 “啊？”于笑天一下子没缓过神，嘴角还带着笑。 “你这个头发也不行。” “我？”于笑天指着自己，睁大了眼睛。 我不是当老师了吗？ 啊？ 我也要染回来？ 涅火坏笑着回头看向于笑天，用口型说:“活该。” “咱都是当老师的人了，更应该做榜样，况且你这个红的比涅火更扎眼啊。”李老师没有看到涅火的挑衅。“虽然说学校没说要老师也不能染发，但咱还是不能染这么明显的。” 于笑天刚想要张嘴再挽回一下。 “这也是年级主任的意思。” “............”于笑天不说话了，看来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刚开始染的时候家里人不同意，硬生生扛着压力染了，现在竟然倒在了学校这里。 “好的老师，我今天回去就染。”涅火拉了于笑天垫背心里好受了不少，起身往外走。 路过于笑天的时候，轻飘飘说了一句。 “天道好轮回。” 苍天饶过谁。 第12章 谁也不信谁 “玩家您好，距离下次进入副本倒计时:8小时29分35秒。” ？ “你从哪冒出来的？”原本在厕所洗手的涅火看着弹出的面板陷入沉思。“你就非要挑我上厕所的时候吗？” “您这不是已经上完了嘛亲，只是提醒哦。”系统说话还怪客气的。 还真有下一次进入游戏啊？ 早知道我就不乱说了，我压根不想玩啊！ “我要是不玩呢？”涅火关掉水龙头。 “不行哦亲。” “信不信我死你面前。”虽然不知道系统在哪，但是死了系统一定知道。 “信的呢亲。完成五次游戏后将不再强制进入游戏。根据您上次的表现，给予表现分数2997。” “分数干什么用的？” “可以换东西。” “能换什么？”涅火靠在墙上，看着面板。 “一切。” “那我要换下次游戏拒绝参与。” “兑换失败哦亲。” 涅火给了面板一个白眼。“死骗子，敢露真身我杀了你。” 洗手间的洗手台建在男女厕所外，是公用的，左边男卫生间右边女卫生间，大家忙着收拾书，厕所没什么人... “............”许舟看着除了他俩空无一人的洗手区域和自言自语的涅火，没有表情的脸上也能从眼神里读出质疑。 她不会是有什么精神疾病吧？ “............”涅火僵在原地，脑海里想起于笑天说的话。 除了她和季颜，再加上一个于笑天，别人无法倾听关于游戏的内容。 也就是说在这个复读生的面前，我是一个人像神经病一样自说自话？ 怎么办？要不要解释一下？ 算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许舟挑了一个离她最远的洗手台去洗手，一言不发，看起来特别高冷。 “老师说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季颜出现在了涅火身后。 “哎呦我都没看见你，吓我一跳。”涅火捂住胸口，装作受伤的样子。 “少废话。” “就说让我把头发染了，没别的。” “哦。”季颜敷衍了事地回复了一个字。 “你之前的挑染是不是也是被学校要求染回去的？” “是。” 涅火笑着:“真惨。” “你也好不到哪去。” 许舟关上水龙头回了班，尽量远离她们俩，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你们收到系统提示了吗？”于笑天与许舟擦肩而过，从外面走了进来到洗手台前。 也不用避讳，反正系统会自动屏蔽别人。 季颜瞬间不说话了。 早知道就把他和水母一起杀了。 “收到了。”涅火想要打开面板，但是硬是不知道怎么开。“还剩...” “8小时27分47秒。”系统自己接上后半句。 “呦，还自动报时。”涅火刚打开面板，听到系统报完就给关上了。 “我的和你一样。季颜？”于笑天看向季颜，好像没意识到季颜的想法。 季颜劝说自己，不要那么刻薄。 “一样。” “是下次游戏还会匹配到一起吗？还是只是因为我们结束的时间相同，所以倒计时一样？”涅火说完，系统没有给出答案。 “季颜你是不是乌鸦？”于笑天开门见山就问。 “你问这么直接？”涅火对于笑天的坦率感到惊奇。 我还以为你会拐弯抹角地套话，要不然就是逼问，竟然就这么问了？ “不然呢？跪下来磕俩再问？”于笑天对于涅火那个惊讶的表情感到意外。 我是什么很阴险的人吗？ 我在研究院不是已经很傻了吗？ “行。”季颜肯定了于笑天的说法。 “我不太行...”于笑天没想到季颜还真答应了。 她俩不愧能玩到一起。 “没事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涅火凑到季颜身边。“背地里告诉我就好了。” “你倒是会捡漏。” 涅火丝毫没有被于笑天的嘲讽影响 。“谢谢夸奖。” “是。”季颜承认了。 啊？他这么直接的问，你就这么直接的认了？ “呜呜呜我还以为你会只告诉我。”涅火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下次。”季颜把住涅火擦眼泪的手，把她的手放下去。 “青龙是谁？”于笑天看着季颜。 “我不知道。”季颜没说谎，她的确不知道。 行，既然都在他面前认了，那我也直接当着他的面问了。 要不然回家又忘了。 “你的观察箱和青龙的放在一起，你是在那里醒来的吗？”涅火正经起来。 “是，我醒来的时候那里只有我一个人，青龙已经走了。”季颜点点头。 “客服，上次参加游戏的人数到底有多少？”涅火又开始问空气，已经做好了系统不会回答的准备。 “四个玩家哦亲。” 我去，合着你能告诉我啊？ 那我在游戏里还猜半天！你早说啊！ 涅火深吸口气。“我们见到了第四个玩家。我觉得应该就是青龙，但没有看清脸。” “我醒的时候青龙的观察箱已经没人了，水母的也空了。”季颜顿了顿。“青龙醒的比我早。” 涅火夸张地捂住嘴，装作惊讶的样子。“呀！这个青龙难道比我们季颜还厉害？” “醒来的顺序不分排名哦亲。”系统突然插嘴。 涅火的声调降了八个度，脸上表情又变回那个冷酷的样子。“你就不能晚点再打脸？” “八个小时，睡一觉就进游戏了。”于笑天说道。“下次进游戏不保证会分到一起，你们能保证存活率吗？” 你们可不能死，青龙我都不知道是谁，你们要是死了我连个能说游戏的事的人都没有了。 “瞧你这话说的，上次咱俩都是靠季颜通关的，最该担心的应该是咱俩吧？”涅火看着头顶的白炽灯。“现在是下午三点，八个小时后是半夜，能不能让我们休息会儿？” “不能哦亲。”系统回话了。“进入游戏后会恢复体力的，不用休息哦。”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需要休息？” “我是谁都不行哦亲。” 遇见系统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比我还不讲理的人这么多。 看来我还是太讲理了。 “上次的分数你有多少？”季颜看着涅火的脸，上面被灯光照得发白。 “2997。”涅火偏头看向季颜。 季颜转头看向于笑天，略微抬头示意他说话。 “2797。” “你有多少？”涅火感觉现在自己这样仰视看季颜很难受，看久了脖子疼。 “5793。” “这么多？” “水母是我杀的，我的多是应该的。” 于笑天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开学领书比平时放学早了不止一点。 “还有五分钟放学，还是看看能不能分到一起吧。”于笑天刚转身要离开，却突然回头。“哦对了涅火。” 涅火刚低下的头听到叫自己的名字，又下意识地抬了起来。“嗯？” 于笑天又露出那个没好心眼的笑容。 “别~忘~了~染~头~发~” 不光挑拨涅火和季颜的关系，也挑衅了涅火对头发的主导权。 这涅火当然不干。 “你有病？下次匹配到一起我就杀了你。” “杀了我~”于笑天根本没当回事，阴阳怪气的语调还在楼道飘荡，人已经拿上东西走了。 季颜和涅火对视一眼，向班里走去。 “说吧，他走了。”涅火头都没抬，自己收拾着书包。 “青龙实力不简单。”季颜也没有抬头，背对着涅火。“我看到有两个观察箱和我的是一样规格的，那两个观察箱很可能原本装的是你们。至于你们为什么出生点刷新在了外面，我也不清楚。” 她语气停顿了一下。“我破开观察箱用了很长时间，但青龙似乎开的并没有那么费劲。” “青龙醒的比你早，会不会只是占了时间优势？” “不会。”季颜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按理来说青龙开的时候我应该已经醒了。但是直到青龙走了我都没醒，说明他不是解密，而是强制开箱的。” “我看到那个人身上有个蛇形戒指，遇到戴的你小心点，很有可能是青龙。” “嗯。” 两个人默契地闭上了嘴，谁也没有继续交流剩下的情报。 原本应该已经出了学校的于笑天站在走廊视野盲区的拐角处，脸上没了没心没肺的笑容。 双方都没有确定对方是否发现了自己。 但只要怀疑就够了。 有了怀疑，一切交流都会停止。 “唉，陪我染发呗。”涅火说了一个简单又不让人怀疑的话题。 “嗯。” 两个人拿上书包立马走向于笑天离开的那个楼梯口，步伐越来越快，直接跑了起来。 直到拐角处，仍然没有看见于笑天。 “走吧。”涅火说了一句话。两个人的表情依旧严肃，慢慢走下楼梯。 于笑天站在上层的楼梯上，透过楼梯扶手的镂空看着两个不说话的人。 涅火几乎是瞬间抬头，看向上层的楼梯，但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有吗？”季颜慢慢往下走。 “暂时没有。”涅火低下头，继续往楼下走。 于笑天靠着墙壁，完美避开了涅火的视线，低声呢喃: “疑心真重。” 第13章 怎么老来人啊? 涅火和季颜坐在沙发上，窗外已经是黑夜了。涅火的头发已经染成了黑色，整个人却并没有因为头发颜色改变而变得柔和些。 屋里并没有开灯，眼睛适应了黑暗，能大概看清事物，墙上的钟表咔咔地响，一秒一秒，如此清晰。 11点29分01秒... 11点29分02秒... “距离下次进入副本倒计时:57秒。” “如果还分到一起，先不着急会合。”涅火用手背碰了碰季颜的手。“保证存活率，必要的时候没必要考虑我。” “嗯。”季颜虽然这么答应，但是她自己有主意。 如果只有一个人能活，绝对不会是我。 我一定会把这个机会给涅火。 涅火不知道季颜心里想的什么，毕竟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二选一的情况。 涅火在黑暗中笑笑。“别下死手。” 不二选一的话，留点活路，万一你身后是我呢。 “嗯。” “进入副本倒计时:5秒。” “4秒。” “3秒。” “小心青龙。”涅火做出最后叮嘱，因为她觉得系统不会再让涅火依靠季颜了。 这次可能分不到一起。 “2秒。” “你小心那个红毛。”季颜也心里明白。 “1秒。”系统还在倒计时。 “嗯。” “0秒。倒计时结束，玩家涅火进入游戏。” 两人的眼睛终于撑不住了，躺在沙发上进入了睡眠。 表还在走着，时间流逝着。 咔哒。 咔哒。 “欢迎玩家进入副本:圣诞颂歌。本次参加游戏人数:5人。”系统这回提前报告了人数。 涅火在一个木质的床上醒来，隐约能听见窗外的风声。她甚至没有睁眼，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装死，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判断有没有人或者npc。 “雪飘然而下，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圣诞节。”系统的声音像是在讲故事一样。“听，铃声响起，人们的歌声从教堂传来，多美妙。一切祥和又宁静，等待着希望的到来。” 外面传来的歌声只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美屁了。”涅火回怼了系统。“唱的跟送终一样。” “请在这和谐的小镇度过你的圣诞节吧。”系统没有理会涅火。“主线任务:存活度过圣诞节（0\/7）。” 周围并没有人，涅火睁开了眼睛。 现在能勉强听清外面歌声的歌词，男女混唱，愉快空灵。 “christmas is here~” “bring good cheer~” 涅火坐起身，盖着一个厚厚的棉被，温暖柔软，屋里的灯光是暖黄色的，墙上的钟表都被装饰了铃铛花圈，床头柜上放着一盏油灯。 整个房子都是那种欧式小屋，呈l形，进门后左边是沙发电视壁炉，直走有楼梯，二层只有到拐角处，上面有一圈栏杆，半二层下面是厨房和橱柜。 床头柜上放着一封信，用银色火漆封着，信封隐隐发黄。 涅火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来了那封信。 “to涅火:小镇对于圣诞节总是那么热情。过去的事情就永远忘记，人们只需要未来。 我们不在乎身外之物，只希望能迎接神的新生。期待神的恩赐，他将为小镇带来带来生命。唯有赤红，才能让神抬眸。” 背后突然一阵强风吹过，被子被掀开了半边，雪像是凶猛的野兽一般从背后偷袭了涅火，她黑色的头发也被吹到了前面。 床上，身上，地上全是雪花，涅火看向了信的最后一行。 “请让我迎来春天。” 涅火转过身，她的背后是一个较大的透明玻璃，紧挨着床，窗户刚刚被风吹开了，外面的风吹着雪全飞了进来，窗户现在一晃一晃的。 涅火的衣服变成了牛仔裤和白衬衫，不是她进游戏的那身了，她把信叠好，装进口袋，伸手把窗户关上锁好。 外面白茫茫的一片，远处是无边无际的森林，四面环山，只有小镇的灯光照亮比较近的一部分。 她扶着楼梯扶手下楼，一切都很温馨，家里都是圣诞节的装饰，一进房子的正中间有一块红色圆形地毯，上面是圣诞树，下面摆着花花绿绿的一堆礼物，摞了有半个人那么高。 “有人在吗？”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涅火一下子警觉了起来，闪到靠着门的那堵墙上，手边就是窗户。 “有人吗？我是来送苹果的。有人吗？”外面的人见没有人回答又问了一遍。 涅火把窗户拉开了一点，窗户不是单面的，完全透明，从外面也能看清里面。门外的是一个女人，提着果篮，盖着布，但是可以看见里面装的苹果。 因为刮风，所以女人要用手捂着布，以免被吹跑。 “没有人吗？灯还亮着啊！不会是进贼了吧？涅火？你在吗？” 涅火瞬间身体一僵。 她知道我名字？系统设定的？ 她环视四周也没什么趁手的武器。女人见没人回答，掏出了一个钥匙就开始开外面的锁。 ？？？ 不是为什么锁在外面啊？ 按理说锁不应该在屋里吗？ 涅火赶紧跑到沙发那里坐下，装模作样地抱着靠枕。 砰地一声，门被打开了。女人探出头。“涅火？” 涅火回过头装傻。“啊！我在，怎么了？” “刚刚叫你怎么不理我？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家进贼了。”女人走进屋。 “唉我刚收拾完屋子，这不太累了在沙发上睡着了吗。” “我就说要帮忙你非不让，这下累着了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没那么严重。”涅火配上专业假笑，两个人像是多年未见的好朋友。 “给你，今年的苹果。”女人从篮子里拿了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面相非常好。 “谢谢。”涅火笑着接过苹果，看了看，这个苹果长得给人一种很健康标准的感觉。 “等到平安夜吃昂，别又嘴馋。” “好，你手里的钥匙...”涅火下移目光，看向女人的手里。 女人握着，丝毫没有要还给涅火的意思。“这不是你给我的吗？” “我给你的？” “对啊，你一个人住，说死家里了都没人知道，说让我有事直接拿着钥匙开门就好了。” “哦～”涅火没有继续问下去。 锁只有一种可能是在外面的。 是被别人锁上的。 是谁想把我锁在屋里？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还有好多苹果没送呢。” “拜拜。”涅火也没有客套地挽留一下。 女人走出了这个还算温馨的小房子，关上了大门。涅火再次走到窗前，拉开了全部窗帘，看向外面。 小镇灯火通明，到处洋溢着一种快乐的氛围。涅火拿出了兜里的那封信，再看了一遍，然后扔进了壁炉下面的火堆里。 纸张在火焰里迅速燃烧，火焰发出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咚咚咚。” 又传来了敲门声。 “有人吗？” 不是吧？又来人？ 涅火随手拿了一个比较粗的木柴，还是没有回答。 外面的人等了许久都没有人答复，转身离开了。涅火连忙跑到窗户那里去拉开一点点窗帘。 谁啊？ 不是npc吧？这人没npc倔。 涅火先透过窗户看到了外面的那个人。 冰天雪地之中他还未走远，背影清冷又孤单，像是电影里的画面一样，唯美凄凉。 能让涅火觉得唯美的画面，倒是一辈子没几回。 毕竟刚开始见到于笑天那样好看的脸的时候她都没有很赞叹。 那个人注意到了注视的目光，回过头对上了涅火的目光。 涅火心里一惊，说出了声。 “是你？” 第14章 废物许舟 面对美人计，涅火不为所动，二话不说拉上窗帘，想锁门却没有锁。 那女人走就走，干嘛顺我锁啊！ 那人跑了回来，继续敲门，小心又急促。 啧，怎么还被缠上了？ “你有病啊？门又没锁，你一打不就进来了？”涅火开始怀疑他的智商。 外面的人可能是觉得直接进来不太礼貌，但还是推开了门。涅火像是老大爷一样靠着沙发，冷眼看着那人。 “有什么事？” 是那个复读生。 好像叫许舟是吧？ “我...害怕。”许舟略微低头，唯唯诺诺的，不敢看着涅火的眼睛。 啊？在厕所不是还质疑我智商吗？ 涅火看着许舟，他黑色的头发上挂着雪花，鼻子和脸被冻得通红，垂眸看着地板，长长的睫毛上也有白色的雪，眼角有颗泪痣。 不是高冷男神吗？这么快服软？ “我也怕，出去，谢谢。”涅火还是态度冷漠。 他抬起头，看着涅火。“这里我没有别的认识的人，咱们俩可以一起打吗？” “不能。” “我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做...”许舟的手攥紧了衣角，紧张的结巴了，还在恳求涅火。 人不可貌相，高冷男神变懦夫。 他只是长得高冷，人还真不是那样的。 “我也是。”涅火懒得和许舟废话，棍子就在身后。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够到，然后直接给他一棒槌。“再不走我揍你了。” “我是真的...害怕...”许舟越说声音越小，又低下头，脸色苍白，脖子上的黑灰色围脖被随意地绕了一圈搭在肩膀上。“做个伴也好......” 虽然涅火不需要他，但是总比自己一个人走安全。 “我也好害怕。”涅火敷衍地回绝。 “那......可以一起走吗？”许舟一直在发抖，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害怕。 “我害怕你。”涅火不管许舟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多可怜。“你再不出去我就要发神经乱打人了。” 许舟这么弱，她才不需要拖油瓶。 许舟的眼眶慢慢泛红，声音都变得哽咽，看起来要哭了。 “你今天就算死这儿都没用。”涅火无视许舟的状态，依旧不接纳他。 好冷漠的一人。 不吃软难道吃硬吗？ 许舟调理好情绪，叹了口气，周围出现白色的水蒸气，声音还是带着哭腔。“我有钱。” 金钱就是硬实力。 “又不是我有钱，关我屁事。” “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你要多少？” “我要是杀了你，你的钱都是我的。”涅火能强取豪夺就不柔性劝导。 许舟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黑卡，用两根手指夹住。“这个卡里，一千五。” 涅火满脸不屑。“才一千五，这叫很多？” 就这点你也敢拿出来当收买别人的筹码？一个月你吃得饱饭吗？ 许舟只是说了两个字。 “百万。” ............ 一千五百万？ 我承认我刚刚有错，我目光短浅。 许舟还是用那个胆小怯懦的声音说话。“这张卡里的钱的确不是很多，我出门没有随身带很多钱的习惯。” 什么玩意儿？ 那我是什么？乞丐吗？ 或许是考虑到了涅火不想靠近自己，许舟把卡放到了圣诞树底下堆成小山的礼物盒上。“让我和你一起走，这张卡再加上5000万。” 他尽量用自己最具有威胁性的语气认真地收买涅火，但还是一股畏畏缩缩的感觉。“卡作为押金给你，密码需要等我和你一起通关后告诉你。” 涅火没有急着收下黑卡。“你要是通关后不告诉我呢？” 防诈宣传我可看多了，警惕心一绝。 许舟想了想自己最害怕的事情。“那你随时杀了我。” 这句话相当于把命和钱一起抵押给了涅火。 涅火笑了笑。“你以为这些就可以收买我吗？” 许舟已经做好了涅火还会拒绝他的准备。 “确实可以。”涅火起身把卡揣进兜里，脸上的笑容也灿烂了许多。“但是有前提，我会尽量保证你的存活率，但是你要是非作死我也不拦着。” “就算你死了，这张卡我也不可能还给你。”涅火也提前说明条件。 密码好解决，就是容易犯法。 犯法了就不能考公了，能合法拿还是不要违法了。 “就算出了事，我第一时间绝对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你自求多福。”涅火的语气更像是给钱的老板。 毕竟是许舟求着涅火办事。 “嗯，好。”许舟点点头，同意了。 这明显亏钱的买卖，你是傻子吗？这么快就答应？ 是我收钱收早了？他还有更多钱？ “你要是敢有任何不告诉我密码的苗头，我立马杀了你。”涅火用威胁做最后一层保障。 “好。”许舟回答的很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好像双方都觉得自己赚了。 涅火拿过卡，微微偏身挡住篝火旁纸张燃烧而留下的黑灰。许舟没有穿外套，外面还下那么大的雪，手都冻得麻了，只有针织毛衣和围巾的保暖功能强一点。 “涅火！”外面有一个男人快步跑了过来，敲了敲门。 “别动。”涅火瞥了许舟一眼。 “我不动。”许舟很听话地站在原地，看着一脸紧张的涅火。 那个男人推开了门，屋内好不容易攒起来的热气全跑了。 “诶！许舟也在这儿啊！” “嗯。”许舟偷偷看了一眼涅火，她并没有给许舟下一步指示，没有得到她的许可，许舟并没有和男人做过多的交流。 “刚刚斯切尔有没有跟你说今晚大家要一起布置小镇？”男人见许舟不爱搭理他，就转过头和涅火说话。 “没有。” “哎呀我就知道她健忘。我就说为什么大家都到了你俩还没来。” “我有点难受，就不去了。” “哪难受？” “肚子疼。”涅火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 “那我带你去看医生。”男人不依不饶。 “不用了，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要平安度过这七天，还是不要出门比较好，这样最安全。 “那怎么行？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男人丝毫没有要放过涅火的样子。 涅火握紧身后的木棒，抬眼看了一下许舟。 你去劝他。 许舟根据当前情景，领会了涅火的意思。“我在这里看着她就好了，不劳烦你了。” 涅火也顺着往下说。“有许舟陪着我，你不用担心。” “还是去一下吧，要是难受看看医生怎么说。”男人没有放弃，甚至还有些要命令涅火的意图。“要是没事就不要耽误了今年的布置，要不然镇长会生气的。” 你是在威胁我吗？ “生了病也要强人所难吗？”涅火胳膊已经开始使劲，马上就要抡起木棒。 “不要让镇长生气哦。”系统的声音及时阻止了涅火的动作。“请完成主线剧情。” ............又强制消费。 “好吧，我倒是觉得没那么难受了。”涅火立马改口。 男人笑了笑，没有揭穿涅火。 “走吧。”涅火拿了一件扔在沙发上的羊毛大衣，裹了一条红色围巾。 许舟看了看屋里的东西，没得可穿了，自己出来的时候实在穿的不多。 “许舟穿这么少，冻着怎么办？”男人关心上了许舟。“给，你怎么总是把自己的衣服忘家里。” 男人递过来了一件黑色长款外套，许舟却并没有立马接过来。 “接着呀。”男人开始催促许舟。 “你去过我家里了？” 这件衣服是许舟出生点房子里沙发上摆着的，他出来的时候，明明锁门了。 “对啊，要不然怎么给你拿外套。”男人也没有隐瞒，直接承认了。 许舟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你有我家的钥匙吗？” “有啊！你给我的。” 情景重现。 “怎么了？” “......没事，谢谢。”许舟即使细思极恐，还是礼貌地道了谢。 涅火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像是一个冷漠的木头人。“那就走吧。” 在这里耗下去并没有什么用，天已经很黑了，更何况他们还要完成主线。 男人走在最前面带路，迎着风向小镇中心广场走去。小镇的居民还是挺多的，家家户户房子都挂上了小彩灯，广场中心的喷泉早就被冻上了，大家都是小木屋。 广场已经聚集了很多居民，大家欢声笑语地交谈着。 “做完任务就回自己家，别在外面待太久。”涅火叮嘱着许舟。 万一招来什么东西连累我就完了。 “我...可以回你那里吗？” “不可以，你没家吗？还要上我那儿？” 许舟被涅火一骂又低下头。“我不想一个人呆着......” “没事。”涅火一脸阴森地笑着看许舟，说话轻声细语的。“你晚上关灯后，说不定家里人就多了。那楼下，床底，身边全是人。” “.........”许舟不说话了。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温柔上扬，充满挑逗的意味。 “小粉。” 那人却又改口。 “啊不，该叫小黑了。” 第15章 今晚不渡劫了? 涅火顺着声音回过头。 那人靠在路灯杆边，黄色的灯光下雪花的飘摇更加清晰，他穿着棕色风衣，黑色高领毛衣黑色裤子，头发也变回了黑色，十分温柔，和之前判若两人。 肯定是系统给玩家统一发的衣服，要不然回春的季节谁穿这么厚进游戏？ “装什么，小红？”涅火冷嘲热讽。“啊不，你要叫小黑了。” “报复心这么强？” “哈哈，何止是强。”涅火摆摆手。“我还说到做到呢。”涅火一个扫堂腿过去，于笑天立马躲开。 “干什么？！” “杀了你。”涅火拿起身边铲雪的铲子直直地拍向于笑天，他再次闪身躲开。 铲子很沉，来不及改变方向，涅火一下子拍在了路灯杆上。 咣！ 路灯杆被砸凹进去一块，整个路灯都晃了起来，差点对半折腰，上面厚厚的积雪掉了下来，呲地一声电流声后，灯灭了。 “不是你真下死手啊？”于笑天转过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涅火。“你就这么在意我说你头发？” “我说了，下次再匹配到一起我就杀了你。” “那不只是说说而已吗？” “我说的是承诺。真不想死就还手啊，也不算我欺负你。” 于笑天当然清楚自己和涅火的对比有多明显，还手？ 谁家高中生这么疯？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惹不起，也打不过。 “其实我觉得染黑了也不丑对吧。”于笑天说道。 “当然，比你染黑了好看。” “诶？你身后是谁？”于笑天马上转移话题，有意无意地看向那个一直躲在涅火身后的人。 许舟磨磨蹭蹭地往旁边走了一步，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副班好。” “...............”于笑天脸上表情都冻结了，还不如不问。 丢脸丢到家了。 “嘶...你叫什么名字？”于笑天皱起眉毛，盯着许舟被头发盖住的脸。 “许舟...” “许舟...”于笑天重复了一遍。“我看你...有点眼熟。你投靠她了？” 什么话啊？ “投靠我怎么了？你有意见？” “有意见。” “那你去死。”涅火又抡起铲子，朝于笑天挥去，于笑天连忙绕了一个大圈跑到许舟身后，涅火的铲子及时停住了。 许舟被吓得整个人都哆嗦一下，却被于笑天抓住了肩膀固定在原地走不了，惊恐地抬头看着头顶上不远的铲子。 许舟不能死，他要是死了就没人告诉我密码了。 “怎么不打了？”于笑天还偏偏头出来挑衅。 “你真是从心派第一人。”涅火把铲子一扔。“怂到家了。”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护着他？”于笑天松开了许舟的肩膀，拍了拍沾上的雪。 “没打死就叫护着了？馒头泡水里三年都没你脑子发。” “刚见面就这么不团结，以后怎么办啊？”于笑天走到旁边看着许舟。“你给她什么了？” 许舟还惊魂未定，看向涅火，等着她开口。 “你乐意说说呗，我能把你嘴缝上？”涅火说。“别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着我，整得跟我霸凌你一样。” “没有...没霸凌我...”许舟摇摇头。 涅火默许了许舟告诉于笑天。 反正这事和剧情没什么关系，人爱钱很正常，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给什么了？”于笑天看起来对这个事情很好奇。 “钱...” “多少？” “合计六千五百万...” 于笑天沉默了。 涅火早就知道会如此，饶有兴趣地等着于笑天开口说“少爷我也行”。 他开口了。 “就这点？你早说我也拿的出来啊！” 早说钱能解决还费什么劲。 之前还换各种战术，都没钱好使。 涅火身边都感觉有几个问号。“别光口嗨，光说话我还能说我家有十亿。” 我才不信。 于笑天有些不解。“你能认出来mosfa的蛇形戒指，认不出来我的项链？” 他有项链吗？ 于笑天把戴在衣服里的项链摘了下来。 好像确实没注意过，光顾着玩游戏了。 “一百八十万。”于笑天举起项链。“项链给你，还你歇会儿，别老想着杀我。买我一条命，够吗？” ............不行，要砍砍价。 “我杀了你也照样能拿到项链，你死后我搜刮一顿，说不定还有别的值钱东西。”涅火没有接过来，插着兜看着于笑天。 “别老用强盗逻辑，要不然我出副本可报警抓你了。” “你上个副本就说要报警，你也没报啊。”涅火冷眼相待。“再说，你报警有用吗？只要我还活着，就可以找到你，只要我找到你，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杀了你。” ......不是吧？我钱给少了？ “你要多少钱？”于笑天挑了挑眉。“人不会嫌钱多，你更不会。开价吧。” 要我说，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三个字就是“开价吧”。 “八千万。” 于笑天没想到她一下子要这么多。“不是你真随便开啊？” 六千五百万还不够，还要八千万！ “你不是说让我开价吗？出不起就别装。”涅火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即使他不给或者许舟食言，也能至少有一千五百万。 “可以。” 答应了？ “八千万？”涅火又确认了一遍。 “八千万可以，我只买你不杀我，不需要带我通关。” 赚了！！！！！ 少一个是一个，还不用操心他！ “行，我要现金。不接受银行卡和转账。”人民币永远保值，万一他反手一个举报说涅火偷银行卡怎么办？ “他给的也是现金？”于笑天看了看许舟。 六千五百万他怎么现在给的现金？ 世界举重冠军吗？ “不全是。五千万是现金，一千五百万是卡里的。” “那你怎么不让他给现金？”于笑天怀疑涅火有什么敲诈手段。 她和许舟不会是一伙来骗我的吧？ “你，我信不过，我可以随时杀了许舟，你也能让我随时杀吗？”涅火说道。“你的承诺没有定金，我怎么信？” “定金。”于笑天把项链递给涅火。“我身上实在没带钱，你要是非现在要，我也没有。” “那你出副本要是不给我呢？” “那你也随时杀了我。” 涅火有些憋不住笑了，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行。” 一天净赚1.45亿，太赚了！ 该去买彩票了。 这哪是仇人！这是我贵人！ 轻松到有些太梦幻了。 “你有钱，为什么还要当老师？”涅火把项链装进兜里。 “我也不能真在家坐吃等死啊，不然没多久钱就被我花完了。” “你赌博？”涅火思路清奇。 “不赌啊。”于笑天震惊地看着涅火。“你满脑子都是什么？” 这孩子难道满脑子都是违法乱纪的事吗？我是不是不该给钱，我是不是该报警？ “黄赌毒你肯定占一样，不然不可能花钱这么快。”涅火也实在不明白这么想有什么可震惊的。 “呵呵，真不巧了，我一样不占。” “那就是单纯败家。”涅火这回骂轻了点，毕竟刚收完钱。 “.........算了你这么说也不算错。”于笑天默认了。 “快来啊！还站在那里干嘛！”那个领路的男人朝三人招招手。 涅火没有立马跟过去，而是在原地踮起脚尖扫视了一遍人群。 别问为什么踮脚尖，这镇里的男的平均175以上，加上女的也不矮，至少都是165出头，把视野堵的严严实实的。 都长这么高干什么啊？把你们头全砍了，我就什么都能看得见了。 “找什么呢？”于笑天的视野倒是大，毕竟有身高优势。 “季颜。”涅火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你出来的比我早，看见她了吗？” “没有，我以为她会和你在一起。”于笑天也看了一圈。“没分到一起？” “没有，我那屋只有我一个人。”涅火走向那个招手的男人，许舟看涅火走了，急忙跑几步跟在她身后。 “哎呀我忘了跟你们说了。”送苹果的女人突然出现。“不过也没事，反正你们已经来了，快一起装饰吧。” 这些人的脸上都有差不多的笑容，说话腔调也像是舞台剧一样。 “没事，需要我们干什么？” 既然都出来了，赶紧做完任务赶紧回去。 “帮忙扶一下梯子，我这个有点放不稳。”男人手里拿着一堆团成球的彩灯。 “行。”涅火很痛快地答应了，扶住梯子看着男人爬上去固定彩灯。 “许舟！来帮我拿一下东西好吗？”那个送苹果的女人招呼着手。 许舟被叫了名字吓一激灵，转头看了看涅火，但是涅火没有给他任何指示，无论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他看既然涅火已经答应帮忙了，也磨磨蹭蹭地跟着女人走了，回头看了好几眼涅火，但是涅火都没有回头。 突然有一个人搭上于笑天的肩膀。 “嘿！教堂周围的草丛还没布置，咱们一起去啊？” 系统很明显要把三个人都分开。 “我有点懒得动。”于笑天拒绝了那个男人的邀请。“我不太会弄那个东西，还是和他们一起挂彩灯吧。” 但是于笑天待在这儿手上连个工具都没有，涅火好歹还帮忙扶着梯子。 “教堂那边的草丛那么多，我一个人有点弄不过来啊！”男人也看于笑天光搁这儿干看着，没干什么活。“你们还需要人手吗，涅火？你们人手要是够了，就让他来帮帮我吧。” “我们...”涅火没有着急回答，笑着看向于笑天。 于笑天幅度很小地摇摇头，示意涅火不要答应这个男人。 看在你刚给完定金的份上，就先不害你了，你死了我上哪去拿钱。 “他那么蠢，把布置的东西弄坏了怎么办？” 于笑天:？ “还是和我们一起干吧，等我们布置完彩灯再去教堂那里找你们。” 男人见涅火没有同意，妥协了。“好吧。”男人没有做过多纠缠，转身离开了。 “你不担心那个许舟吗？他可是自己一个人走了。”于笑天见男人走了，放下心来。 “他只是让我和他一起打副本，没说要让我必须带着他通关啊。”涅火很理所当然。“他既然决定和那个什么斯什么走了，死了也不关我事，那是他的选择。” 如果你问我，我或许会替你考虑一下去留，但是你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那承担后果的时候就别怪我。 “黑心钱啊，收着良心不痛吗？” “不痛，我没良心。” 挂彩灯的男人慢慢从梯子上爬了下来，拍拍身上的雪一叉腰，满脸骄傲。“好了！大功告成了！” 一切非常正常，太正常了，完全没有副本的恐怖氛围。 正常到每一个人，每一句话都有些温馨，甚至有些快乐。 “那我们去帮别人了。”涅火松开扶着梯子的手，已经冻得发红了。 “好啊，辛苦了！圣诞节那天多吃点啊！” “好。” 涅火转身朝着那个巨大的教堂方向走去。 “你真打算去帮忙弄教堂？”于笑天还以为她会拒绝。 “我不弄教堂，那人弄死我怎么办？”涅火像是老大爷遛弯一样慢慢悠悠走过去，教堂在所有房子的正中间，是c位。 涅火四处看，就是没有看到季颜。 她伸手去掏手机，但是发现手机不见了。 “我手机呢？！” “没收了哦亲。”系统回话。 “还给我。” “第一次游玩为照顾您并没有没收手机，从今往后不行了哦。” “那个积分商店呢？给我打开。”涅火面前出现了一个金黄色的面板，她快速往下滑，却没有看到手机这个商品。 “花我的积分，给我手机。” “抱歉哦亲，商城里没有哦。” “屁都没有你还开什么商城？”涅火直接关掉面板，放弃了。 直到走到教堂前，季颜都没有出现。 “你有看到其他玩家吗？”涅火还抱有侥幸心理，希望只是自己没注意到季颜而已。 “没有。”于笑天打破了涅火最后的希望。“就算看到了我也认不出来，都是现代人，又不是怪物，混一块我哪认得出来？” “系统说这次有五个人参加。”涅火彻底死心了。“除去我们三个，还剩两个。” “你不算季颜了吗？” “我还没见到她，还不算。”涅火倒是希望剩下的两个玩家其中之一有季颜。 “你们来了啊！”那人看到涅火和于笑天来了十分高兴。“快来快来！这些灯都要挂草丛上！” 涅火接过一大捆闪闪发亮的彩灯，走到离自己最近的草丛面前，找到打结的地方，解开后抓住灯的一头，用力一甩，随便撒在草丛上。 干枯的绿植上顺着挂上了彩灯，散发出一种潦草的光芒。 “真丑。”于笑天满脸嫌弃。 “装上得了，你管丑不丑。”涅火把灯头随手扔在地上。 “这装的...真好看。”男人看着草丛硬是挤出一个笑脸。“时间也不早了，不麻烦你们了，先回家睡觉吧。” “这就完了？”涅火睁大眼睛。 系统就这么放过我们了？ 以前过任务不都是跟渡劫一样吗？今天不渡劫了？ “完了啊，还有什么吗？” “没有，再见。”涅火毫不犹豫转头就走。 今天的主线任务未免有点太简单了吧。 “也没见着怪物，这回又是福利局。”于笑天看起来也对简单的任务感到奇怪。 “如果能平安到家，再平安度过今天，那确实简单过头了。” 谁知道到家后系统还会不会使什么花招。 “不好意思，我家比你的近。”于笑天一个急转弯拐到自己家门前，笑眯眯地看着涅火。“晚安哦小黑。” 于笑天没等涅火骂出口就把门关上了，物理屏蔽。 “.........真是给你闲的。”涅火又一直往前走，到了家门口反而犹豫了。 她透过没拉严的窗帘看向屋内，一切还是她走的时候那个样子，没有人来过。 涅火轻轻推开门，发出一种独属于木头的吱呀声，环视四周确定没有人后，她转身要关上门。 外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把住木门，阻止了她关门的动作。 那只手关节分明，手指修长，手筋因为用力而突出，青筋凸起一部分又重新隐蔽到皮肤之下，被冻得关节处带些粉红。 “等等。” 第16章 我自愿合作 “呦，还活着呢。”涅火松开了关门的那只手。 “你...很希望我死吗？”许舟把门推大了一点，让自己能够看到涅火的脸。 “那倒没有，毕竟你死了就没人给我钱了。”涅火靠在旁边的墙上。“你又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不敢一个人回家...”许舟低下头。“那个男的能进我家，我家不安全...” “巧了，我家也不安全。” “那两个人在一起...也肯定比一个人的更安全吧？”许舟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观察涅火的表情。 搁这儿等着我呢？ 我就说不可能不渡劫。 涅火深吸一口气，苦笑一声。“我今晚主线最大的劫原来是你。” “我？什么劫？”许舟没明白涅火在说什么。 “滚回自己家，别来烦我。” “可是我真的不敢...” “你就算爬着也要回去，别赖我这儿。” “你真的...要赶我走吗？”许舟还做着最后的挣扎。 “对，赶紧走。”涅火毫不留情地关上门，用木头把门挡住。 她又检查了一遍窗户和大门，壁炉里的火柴似乎要烧完了，她只好再拿了些扔进去，火焰更炽热，一晚上应该足够了。 她已经抬起脚准备上楼，却又突然折返回来，蹲在了壁炉的右侧，本就不大的壁炉侧壁刻了许多小字。 “不要成为下一个满足欲望的人？”涅火又凑近了些，用手把上面的灰尘扫掉。 “捕食者会惩罚贪婪的人类，黎明无望。不要让苹果成为最后一抹猩红。家，才是唯一可以相信的地方。” 涅火皱起眉。“乱七八糟的，外国人写的？” “我写的哦亲。”系统的声音响起。 “你连别人的名字都整洋文，现在又让我玩谜语？” “是的呢亲。” 涅火不再理会系统，转身上了楼。 躺在床上，她仍然不放心，或许是因为紧挨着右手边的大窗户没有窗帘，可以直接看到外面。 天一直很黑，等了许久也没看到天空有任何变亮的趋向。时间唯有钟表的滴答声可以听见，秒针一卡一卡地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涅火实在熬不住了，还是闭上眼睛决定睡觉。 咔哒。 咔哒。 指针归位，分针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计时。 涅火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看了一眼表，套好外套围巾就往外跑。 “诶！涅火！出来了啊！”居民热情地跟涅火打招呼。 “嗯。”涅火只是点点头礼貌回应，接着继续往教堂跑去。 她刚刚看表的时候，上面显示的是晚上九点。如果是她的表坏了，那教堂的表总是准的吧？ “哎呀！怎么坏了？！”背后不远处的人一声惊呼，涅火下意识回头看去。男人脚下的梯子有一块坏了，现在整个人不上不下的。 涅火没有停止奔跑，结果哐地一下撞上个东西，一股白茶香包围了她的神经。 “啊！你要谋杀我吗？” 涅火脑袋都一下子撞蒙了，抬起头，看见于笑天痛苦地捂着胸口。“走路怎么看道啊！我去疼死我了。” “你几点起的？” “啊？”于笑天没反应过来涅火的问题。“七点啊。” “早上还是晚上？” “晚上。” “你昨天是回家就睡觉了吗？” “是啊，你还有闲心熬夜啊？” 不对，如果是因为我昨天死命撑着不睡，一觉睡到这个点还情有可原。虽然这个点真不是一般人能睡到的。 但是于笑天昨天没有熬夜，只是比我早起了两个小时，我昨晚可不止晚睡两个小时。 再怎么算我们的睡眠都不正常。 于笑天一脸了然。 我明白了。 他慢悠悠地问道。“你又触发什么机关了，倒霉蛋？” “你家现在的表是不是九点多？” “从我出门开始算，现在应该差不多。”于笑天顿了顿。“你是觉得我们睡觉时间不对劲是吗？” 这回反应这么快？ “是，睡眠时间太长了。我的生物钟可能早上六七点就醒来了，但是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现在这个点，比我们昨天回到家开始睡觉的时间都要早。”涅火看向远处还在装饰的人群。 “是...时间倒流了吗？” 他们的时间，难道是倒着走的？ “不是。”于笑天声音没有丝毫波澜。“是这个小镇没有黎明。” 涅火心中一沉，那句话又浮现在眼前。 捕食者会惩罚贪婪的人类，黎明无望。 “你怎么知道不是时间倒流？”涅火没有告诉于笑天她看到的指示，而是在套他的话。 “我从醒来就开始瞎逛，这个小镇的人似乎很爱留纸条。收到指示的，可不止你一个人哦，涅——火。”于笑天装作无辜的样子。“现在我有的指示比你多，你变成被动了哦。” 我好歹比你大，能被你套话？ 要不然我这三年不是白长了吗？ “你怎么变得和那个客服一样欠了？你能找到指示，我也能找到，这个威胁不了我。”涅火对上于笑天的眼睛。 “你找不到了。”于笑天微笑着凑到涅火耳边，轻轻低语。 “因为它们都被我毁了。” 我说为什么你刚刚反应那么快，套我话呢？ 心眼子全用我身上了？ 指示目前来说很重要，很有可能决定生死，他没有理由这个时候骗我。 如果他手里的指示是重要信息，那就是致死量。 “你要赶尽杀绝是吗？”涅火还是没有慌张，淡淡地开口。 “我可没有你那么黑心，我不用杀你。” “你现在有的指示，可以对我造成威胁了，你想要得到什么？” 于笑天却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我不想得到什么，只希望在这个副本里，不要起内讧。”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涅火冷笑一声。“你是怕我联合其他玩家杀了你吧？” 现在还有两个玩家没有现身，许舟又偏向于涅火那边，如果涅火和那两个人合作，于笑天毫无还手之力。 早点和涅火结盟，选一个强点的队友，是绝对的优势。 “毕竟寡不敌众啊，还是要早点下手为强，所以...”于笑天的笑盈盈地看着涅火。“你接受合盟吗，小粉？” “都逼我到这个地步了，我还有的选吗？” 每回都醒的那么晚，第一次，第二次都是如此。 于笑天看上去十分满意。 “合作愉快。” 第17章 谁杀了他? “不打算分享情报吗，小红？”涅火踢踢落在自己脚上的雪。 “没这个打算。”于笑天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情报共享。 “你这样很不利于团结哦。”涅火学着系统那个贱贱的腔调恶心他。 “对啊，我就是要破坏团结。”于笑天好像并没有被恶心到。“在出这个副本之前，我会一直要挟你。” “我们之间也没什么矛盾对吧？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不能告诉你哦亲爱的，告诉你我就死定了哦。”于笑天也学她。 两个人互相恶心对方。 “这么不信任我吗？好歹也是过命的交情。” “是吗？”于笑天冷哼一声。“哪种过命？要我命的那种吗？” “我们总共认识才不到三天，是不是对我下定义太早了。”涅火尽量挽回他失去的队友意识，这样至少能套出些话。 “你的坏心眼就差凑我耳边告诉我了，一点也不早。” 挽回失败。 “我现实里很善良的。”涅火说谎脸都不带红的。 “要我八千万的善良？” “你让我开价的，难道想反悔吗？” “我说过给你，绝不食言，你既然答应不杀我，也要说到做到。”于笑天的语气的确听上去很有诚信。 “我们之间的交易会截止到你食言为止。” 既然你守信，那我也不好意思耍赖。 “那就好。” “不可能！我们家今年就是没有领到苹果！”远处一阵嘈杂，大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纷纷看向声音的出处。 “唉。”涅火叹口气。“跟你一起走就是这么倒霉。” “那我必须要让你倒霉一辈子。” 两人朝着人群走去。 “我真的给你发了！你不能乱说话啊！” “维那伦都说你没有去过我们那里，亏我等了你半夜！结果不发我还不承认！” “维...什么伦什么，他一个人怎么作证？！” 涅火抱臂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这个人不认识居民。” “他可能是玩家。”于笑天说道。“待会问吧，现在过去容易被一起骂。” “没发就是没发！承认了我也不会怪你！补发不就行了！你非要和我吵架，图什么啊！” “我真的发了！果篮里都没有苹果了！” “那就是你偷吃了！” 周围人的脸色瞬间变了，齐刷刷地看向那个发苹果的人。 “这个苹果就这么重要吗？这个小镇只有一个苹果供应商？”涅火偏偏头，插着空透过人群看那个发苹果的人。 “圣诞节嘛，人家不就是等着平安夜吃苹果呢吗。”于笑天虽然嘴上安慰，但是两人心里都知道副本里不可能这么简单。 这个苹果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这么重要？ “哎呀行了行了，都别吵了。” 有人出来劝架了。 “咱再去拿一个不就行了吗？” “可是他...” “这马上圣诞节，吵架多不好。” 这种劝架方式像是过年被家长骂，然后亲戚说“哎呀大过年的”。 男人拍了拍那人的肩膀，以示安慰。“走吧走吧，再拿一个。” 那人哼了一声，跟着男人走了。 “你吃那个苹果了吗？”于笑天没有急着去找那个人。 “没有。”涅火也没有动，等着人群散。“她不是说要等平安夜吃吗？” “那你平安夜吃不吃？”于笑天像假期作业没写完，问同学写没写完的学生。 “看我心情。” 人群散得差不多了，都开始忙自己的事了，涅火和于笑天走到那个刚刚起争执的人面前。 涅火看着那人。“左电动，右发电...” 男人神情带着警惕和疑惑。“...右手螺旋磁力线？” 然后疑惑的是于笑天了。“现在暗号这么低级了？” “管用得了。”涅火回过头看向男人。“你是玩家？” 男人的神色终于缓和几分。“你们...也是吗？”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又警惕起来，脸上写满了不信你们。 我是不是问的太直接了？ 涅火换上一副假笑的表情，像是专业欺骗员工的黑心老板。“别怕，我叫吴鸦，他叫青拢。” 于笑天挑挑眉。 还玩谐音梗？ “我...叫杜省。” “哦～杜省，你到底给没给他发苹果？” “我发了！他血口喷人！”杜省说到这个又情绪激动起来。 “好好好，信你信你。”涅火点点头。“这个苹果很重要吗？” 现在不能直接问他得到的指示，必须先套近乎。 “我不知道...但是看他们的反应，应该是...”杜省话还没说完，就被尖锐的风声打断。 原本平静的树林突然刮起一阵狂风，落下的雪花被卷到狂风中，很快风便有了形状，带着遍地纷飞的雪，压过树木，正在向小镇移动。 狂风逐渐上面变宽下面变矮，成了龙卷风的形状，卷过一座座房屋。 “跑！” 三人顾不上刚刚到话题，连忙往回跑，原本忙碌的居民也都跑回家关上房门。 “涅火？副班？”远处喷泉边的许舟刚放下手里的东西，就看见往他这边跑的三人。 “别挡道！”涅火催促道。 许舟看了眼他们背后可怖的龙卷风，毫不犹豫转头就跑，一点没等他们。 “哎呦，你这队友卖的真快。”于笑天这个时候还有时间笑着调侃涅火。 “闭嘴，他不是我队友。”涅火看着许舟远去消失在风雪中的身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六千五百万，钱都收了就别不承认了。” “钱还没到我手上呢，别落井下石。” 涅火趁机回头看了一眼，被龙卷风刮过的地方树枝都折断了，树都被吹歪了，周围混乱一片，只有房屋还完好无损地立在那里，连屋里的灯都没有晃一下。 涅火又想起壁炉上的指示。 家，才是唯一可以相信的地方。 “往家跑！快！” 杜省跌跌撞撞地打开一扇门，跑进了自己的家。于笑天紧盯着不远处的房子，眼见距离越来越近。 他转弯跑到大门口拉开门，把涅火也拉了进去。 “这不是我家！”涅火看着外面逐渐靠近的暴风雪。 “先进来！” “万一这个庇护所对我没用怎么办？” “以你现在的速度也跑不回去了，赌一把！” 涅火进了屋，快速把门关上，站在窗户前。 “许舟呢？跑了吗？”于笑天突然问起许舟。 “不用担心他，他比咱俩跑得快。” “作为一名人民教师，还是要适当关心自己学生的。” “少装，你没比我们大几岁。” 于笑天只有大三才能在上学期间来高中当实习教师，这么说也只比涅火大三岁，许舟又是复读生，他大许舟两岁。 于笑天轻笑了一声。“实习期也算教师。” “哟哟哟，实~习~期~也~算~教~师~”涅火也学着他在学校时的阴阳怪气。“你真成了老师，得祸害多少中国好青年。” 外面的狂风已经刮到了这边，到了这栋房子，涅火站在窗前心脏通通直跳，眼看着狂风逼近。 两米... 一米... 龙卷风刮了过去，涅火安然无恙，她终于松了口气。 “放心了吧？” “还不放心。”涅火指了指窗外。“你看。” 于笑天也凑到窗前。外面的龙卷风突然分裂，越变越多，在小镇中反复横跳，要清除一切在外面没回家的人。 “被困这里了。” “出去也不一定死对吧？”于笑天企图欺骗自己，纵然知道自己都不信。 但至少嘴上先别输。 涅火指向树上一个挂着的尸体，背向折叠小于三十度，树叉都插进身体，留下的血在地上迅速和雪花融为一体。 “如果出去，那就是结局。” “算了待着吧。”于笑天叹息一声。“现在这个处境也不算差，家是庇护所，免疫风雪。我们还省的出去完成那些npc给的任务，乖乖呆在家里度过剩下的天数就好了。” 虽然于笑天本身不是什么乐观的人，但是涅火面前，他不乐观就真的没人乐观了。 “我觉得这个龙卷风不会持续超过两天，要不然通关率太高，那个客服可没这么好心。” “那也没办法，至少现在是安全的。” 涅火拉上窗帘，又检查了一遍门锁。确认一切无误后，往沙发上一瘫。 因为昨晚熬夜，体力恢复的并不好。 “哎呦呦，这么累？” “你出去再跑两圈就跟我一样累了。”涅火随手拿起一个抱枕，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坐直。“你觉得...算了。” “说话别说一半啊，说完。” “不用问了，你自己应该能认出来。” 他笑着看颓废的涅火。“认出来什么？” “别装傻了。” 于笑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无辜地摇摇头。“今晚怎么办？” “熬着呗，看看客服还能作什么妖。” 两人说干就干，盯着篝火看了不知道几个小时，想要熬到明天。 昨晚本来就没休息好，加上今天费神费心，涅火体力逐渐不支，脑袋都开始疼。 “不行了我熬不住了。” “你说要熬的，这么快就放弃？” 涅火看了看窗帘缝的外面，暴风雪还没停。“你熬吧，我睡了。” 于笑天抢过涅火怀里的抱枕。“占我床？” “对，不用谢，小红。” “蛮不讲理！” 其实耍无赖是有用的，于笑天之所以之前耍无赖没成功是因为他还不够无赖。 涅火也不够无赖，但至少比他强。 涅火起身走上楼，把被子推到一边，只用自己外套盖着。于笑天从抢抱枕的时候就做好了睡沙发的准备。 于笑天这房子和涅火家的构造是一样的，右手边就是窗户。涅火几乎脑袋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咔哒。 咔哒。 钟表再一次转动，涅火睁开了眼睛，但是她却愣在原地。 窗户外吊着一个白绳，被血迹染红了一部分，男人脖子上的肉被绳子勒出来，睁着眼睛死死盯着屋里的涅火。 他脸上全是雪花，眼球突出布满血丝，七窍流血，死不瞑目，他的脸上有清晰可见的尸斑，肉发紫发青，嘴角以一个极度扭曲的角度上扬，与涅火的距离不超过半米，像是看着下一个受害者，嘲弄着她。 风雪已经停了，但那双眼睛注视着她。 不要让苹果成为最后一抹猩红。 第18章 你暴露了，青龙 涅火从床上弹起来，男人吊在外面，北风吹过，他在那里一晃一晃的。 吊死的人会吐舌头，但是这个男人的死相明显不是吊死。 是他杀。 涅火跑下楼，看到沙发上的于笑天半躺着已经睡着了。 你不是说要熬吗？ 不是还嘲讽我吗？你还睡？ “醒醒！死人了！” 于笑天睁开眼睛，看着站在旁边的涅火还有点懵。 谁死了？ 涅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模模糊糊的于笑天。 “死你家外面了！别睡了！” “啊？什么？”于笑天原本迷离的眼神瞬间变得精神。“死哪了？” “楼上，窗户外面。” 两人跑上楼，于笑天也一愣。 涅火可能有点脸盲，但是于笑天认得出来。 这是昨天跟杜省发生争吵的那个男人。 “要不要把他埋了？” 涅火转过头看着于笑天。“不应该先报警吗？你这什么想法？” 你不是很正常的一个人吗？ 毕竟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死人，涅火也没有那种游刃有余的感觉了。 “他死在这里，会增大我们的嫌疑。”于笑天看上去倒是十分冷静。“你也不觉得这个小镇的居民是什么讲理的人吧？” 涅火突然开始怀疑他在研究院里是不是装傻，毕竟这种情况还能这么冷静想着处理犯罪现场的人心理素质是真强。 他之前是装的吗？ 涅火没有直接问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我们不是凶手，没必要替凶手掩盖犯罪证据。杀人的，是杜省吗？” “他那个样子，不像啊。” “先上报，要是那些人硬要审判我们...” 现在两个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怎么办？副本里的npc也是会杀人的。” “那就把他们都杀了。” 于笑天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就我们两个人，够吗？” “如果杜省是凶手的话，他也会帮我们。如果他不是，那就靠我们自己。反正自始至终，除了许舟，我们也没和别人结过盟了。” “这个方法太冒险了。” 拼一拼还有一线生机，不拼就真的死定了。 “所以你要反对吗？”涅火压根就没指望过于笑天同意。“那我自己去也行，我...” “同意。”于笑天没让涅火继续说下去。“一起上报。虽然有风险，但也不是没能力承担。” 这么痛快？你是不是早想这么干了？ 涅火笑了笑。“行。” 两人不紧不慢地套好衣服走出门，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其他居民。 出乎意料，没有人怀疑他们，大家习以为常，当做是家常便饭。对于这个人的死亡，他们甚至有些庆幸。 “曼尔文真是太可怜了，就这么被别人残忍地杀害了。” “至少他为我们做出了贡献，真是英雄。” “对啊，看来今年的圣诞节能安稳了。” “以往的圣诞节不安稳吗？”涅火随便问了一个居民。 居民的眼神又染上了警惕。“不算安稳，但至少我们是幸运的。” 涅火没有继续往下问了，只是看着远处的森林。 什么叫至少是幸运的？ 我们也是幸运的吗？ “刚刚镇长说这个事情要商议一下，涅火你们一起来吧，就在教堂。”一个居民叫住涅火和于笑天。 “好。” 女人走在前面带路，教堂周围的草丛还有那天涅火撒的彩灯，一闪一闪的，在黑夜中发光。 “你们来了啊。”教堂里面的长桌子两边都是居民，正中间坐着镇长。“坐。” 居民特意给两人留了两个挨在一起的位置。 审判即将开始。 “你们是一起床就发现曼尔文吊死在了窗户外是吧？” “对。” “诶？那栋房子好像不是你的家吧，涅火？” “是我的。”于笑天接上话。“昨天遇见了龙卷风，她没来得及回家，就在我家借宿了一晚。” “哦～这样啊。这么说，你们昨晚一直在房子里没出来？” “是。”涅火点点头。 “有其他人可以证明吗？” “......昨天杜省看见我们一起进的屋子。”涅火没有说许舟，昨天他跑到前面连头都没回。 “杜省...”镇长若有所思。“昨天你们都看见杜省和曼尔文争吵了吧？” 这个时候不能撒谎，要不然他们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就算不说，其他人也会说。 “看见了。”涅火实话实说，没有隐瞒。“镇长有什么猜测吗？” 镇长没有说话，沉默了一会。 “杜省到底有没有给曼尔文苹果？” 怎么又回到这个问题了？ “他说他给了。” “但是我对了账。”居民说道。“苹果少了一个，有人多拿了一个。” 大家都不出声，用着猜疑的眼神互相看着别人。 “啊？一人不是只能有一个苹果吗？”涅火作无知状。 “按理说一个人只能有一个苹果。”镇长满脸愁容。“后天就是捕猎日了，苹果一个也不能少。” 于笑天用腿轻轻撞了涅火一下，假装揉了一把自己头发遮住半张脸，低声道:“你的指示里有没有关于捕猎日的？” “没有，你拿的比我多你还问我？” “所有指示里没有提到捕猎日的，但是提到过...” 捕食者。 涅火假装思考的样子，也挡住自己的半张脸。“那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除了那一条，没有别的提示了。” “那你拿到那么多指示有什么用？” 于笑天愤愤不平。“因为我房子里没多少啊，我只能出去找啊。” “.........是不是你有的我都有？” 那是不是就不用受他威胁了？ 于笑天斩钉截铁。“不是。” “这么肯定？” “关于小镇之前的事情，你知道吗？” “............”涅火沉默不语。 “去年的圣诞节是怎么过的，你知道吗？” “............” “以前的...” “行了行了，我不知道行了吧。”涅火打断了于笑天。“别说了。” “你之前不是还说要分享情报吗？怎么现在分享又不要了？” “你光说事，也不跟我说原因，吊人胃口还不如不说。” “行吧行吧。”于笑天笑着放下手。 “你们觉得呢？”镇长突然转头看向他们。 两人像是上课说话被抓包的同桌，互相看了看对方，谁也没说话。 “我觉得肯定是杜省杀的。”旁边一个居民抢答。 “先让他们俩说。” 哦～明白了。 “我也不知道，毕竟我和杜省也不熟。”涅火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我和他也不熟。” “......行吧，觉得杜省杀人的请举手。” 教堂里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都举起了手。 “那就流放杜省。” 啊？ “就这么决定了？”涅火看向做决定的镇长。“不查案吗？” “不用查案了，神明会审判他的。” “那流放后会怎样？” “不怎么样。”镇长好像根本没当回事。“就是驱逐他而已，让他一个人在森林里自生自灭。” 森林一望无际，外面又下着大雪，后天又是那个捕猎日。 自生自灭？明明是变相杀人。 “希望今年我们之中的异己就是他，不要是别人了。” 涅火撞了撞于笑天。“什么意思？” “不告诉你。” “不说我就把项链还你，立马杀了你。” “好好好，待会说。” “那就这样，审判结束。”镇长站起身。“我宣布，本次的审判结果——流放杜省！” 把杜省流放，代表他离开了唯一的庇护所——家。 教堂里响起了鼓掌声，大家似乎还挺高兴的。人们陆陆续续走出教堂，今天涅火他们是真的起晚了，小镇里的人都基本睡下了。 涅火他们现在自身难保，没办法替杜省说话，更何况他们也说不准，人到底是不是杜省杀的。 “说吧，他们刚刚什么意思。”涅火和于笑天找了一个没人的位置。 “每年圣诞节前都会有人被流放，老人、妇女、孩子...谁都有可能。放逐的人，就是他们所说的异己。” “小镇延续这样的传统已经有几十年了，没有流放的人，被称作是幸运的。小镇之所以没有黎明，是因为从第一个人被流放开始，就被下了诅咒。” 看来我的提示没给全啊。 “然后呢？” “之前的圣诞节，只要流放人之后大家都会平安无恙。但是去年，流放人之后还是有人死亡了。” “是那个捕食者干的？” 于笑天摇摇头。“我不清楚，那些指示很乱，我拼凑出来的不多。” “他们以什么为标准去流放别人？” “每年在平安夜前会有人死亡，大家根据投票选出嫌疑人流放。” 涅火想了想。“狼人杀？” “有点像。” “那去年流放后，还有人死亡，是不是因为流放错了人？去年流放的不是真凶，真凶还在小镇里。也就是说，狼人没有被驱逐，被驱逐的是平民。” 于笑天点点头。“他们说只要流放对了人，平安夜和圣诞节都会平安度过。我算了，第六天是平安夜，第七天是圣诞节，只要我们平安度过圣诞节，我们的副本就通关了。” 涅火看着于笑天的脸。“那你觉得，杜省是不是凶手？” “我也不知道，昨天明明看见他跑进屋里了。除非他醒的比我们早，要不然没有时间去杀人。” “你还记得咱们副本里有几个人参加对吧？”涅火又提起了人数。 “记得，五个。” “第五个人，始终没有露面。” “你觉得第五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那个人才是狼人？” “也不一定。”涅火不敢肯定地回答。“我们都没有见过那个人长什么样。只能赌一把，看看杜省是不是凶手。” 于笑天叹口气。“玩个副本都快成赌徒了，天天净赌。” “那有什么办法，除了赌还能干嘛？”涅火也很无奈。 果然不能赌博啊，水深还违法。 “没办法，他们硬要流放杜省，我们也没必要拦着。”于笑天语气顿顿。“如果许舟是，那事情一了百了，如果他不是，那我们也找不到真凶。” “那就看圣诞节结果吧。走了。”涅火挥挥手，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大雪还在下，远处森林就是明天杜省的归宿。 走到门口，她下意识从窗帘的缝隙看了一眼。 里面还坐着一个人。 “真服了。”涅火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推开门。 “涅火！”许舟见涅火回来了，高兴地站起身。 “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不敢回家...那个人死的地方离我家不远...我有点害怕...”许舟说起话又开始结结巴巴。 涅火却冷笑一声。 “你还有怕的时候？” “你把我们耍的团团转的时候可没见你害怕过。” 许舟一愣。 涅火继续开口。 “你说是吧？” “青龙。” 第19章 于池才是你真名 “什么青龙？”许舟满脸疑惑。 “你啊。” “我叫许舟。” “我管你叫什么，现在，交易终止。”涅火拿出许舟给的银行卡，单手一用力，银行卡从中间断裂，变成两半掉在地上，带些粉末。“你手段还真是卑鄙，给银行卡里装追踪器。” 每次他都会挑于笑天不在的时候找涅火。 如果没有追踪器，他们就不会在广场碰面，也不会在装饰完后卡点来家里找她。 许舟不屑地笑了笑，那张美丽又乖巧的脸上表情变了滋味，充满了阴险。 “真可惜了，那张卡里确实有一千五百万。”他很自然地坐回了沙发上，审视着涅火。“没想到你还有点脑子，我还当你只是嘴毒的傻子。”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蠢。” 许舟的眼里带有野心和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好好学习一下，避免下回露出马脚。” “我凭什么告诉你？” “你当然要告诉我啊，反正已经被发现了。”许舟笑笑，就像毒蛇一样带有蛊惑人心的能力。“这么一说，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你的。” “让我想想...嗯...季颜，怎么样？” “你敢。”涅火想到了什么，松了口气。“哦对了，忘了你很菜，除了腿跑得快点以外，你没什么用。就算和季颜一对一，你也不可能赢。” “副本里我打不过，但现实里可未必。你知道的。”许舟微微向前倾。“我有的是钱，这世界上不是谁都能抵挡得住诱惑，光着卡里的一千五百万我就可以买很多人命。” “你猜，这个很多人里，包不包括你和季颜？” “我可以让你没有这个机会，能活着出副本再说吧，废物。” “干嘛对我意见这么大啊，我也不是什么恶毒的人，只是坦白一下而已。”许舟笑眯眯地看着涅火。“你告诉我我不知道的，我告诉你你不知道的。和平交易。” 涅火冷漠地看着许舟。“从你放追踪器的那时开始，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和平交易吗？” “怎么不可能？”许舟脸上的笑和涅火之前的不相上下。“你不想知道，为什么研究院里有两个和我们一样大的观察箱吗？” “你不想知道，除了乌鸦和青龙以外，另外两个人是谁吗？” “我猜你想知道。” 如果不解开这个问题，很可能对她以后的生命安全都造成影响。毕竟系统说还会有下次强制进入游戏。 涅火决定开口。 “你真是和于笑天一样瞎。你小拇指上的红痕是被蛇形戒指印出来的吧？” 其实第一次见许舟，涅火就注意到了。 许舟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左手，那里有一个不算很明显的红痕，隐约可以看出来是蛇盘桓的形状。 “从你找我结盟的那一刻就太可疑了。就算是病急乱投医，在见到于笑天后，正常人都会觉得他比我靠谱吧？毕竟他还有一层副班主任的滤镜加持，于情于理你都该选他。” “那我要是就看你顺眼呢？我就乐意跟你结盟，怎样？” “所以啊，我没有第一时间否认你，但是在昨天暴风雪来的时候，你跑了。” “跑了又怎样？正常人都会跑吧？” 涅火笑笑。“正常人当然会跑，你不一样。你跑只是为了洗清自己嫌疑而已。原本我不确定，但是看到你跑步的背影，我瞬间就认出来了。” 谁让你非出现在我面前。 许舟鼓鼓掌。“啧啧啧，眼神还挺好。只见过一面，能从背影认出来我，你应该去当侦察兵，打副本真是屈才了。” 涅火也不甘示弱。“你应该去演戏，在这里接近我套信息真是屈才了。” 许舟一脸可惜的样子。“我还以为你会吃柔弱小白莲那套，猜错了，原来你只爱钱。” “告诉我，那两个人是谁？”涅火收起笑容，眼神冰冷。 “是你们。” 涅火微微皱眉。 “或许我不应该叫你涅火，应该叫你...”许舟停顿了一下。“朱雀。”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还真不怪你，毕竟你们一醒来就在研究院外了。那两个实验箱里，原本就是你和副班。3327号凤凰和6793号玄冥。” 涅火瞬间就明白了。 完了，被耍了。 许舟早知道这个信息不会威胁她的生命，故意留到最后说，套出他想要的信息。 季颜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两个观察箱里就是她和于笑天。 “资料室里我们两个人的资料，是你拿走的？” “对啊，不然你猜，为什么你们进去资料室的时候那么乱。”许舟歪歪头，眉眼弯弯的。“因为被我翻过了呀。” 那观察箱上的实验报告也是他撕的。 他早就料到以后会暴露，故意销毁证据把他们两个人的身份当做后手。 “那你为什么不拿走乌鸦的？” “总要给你们留点信息啊，不然怎么让我躺平通关。” “你就这么确定我们能通关？” 许舟轻笑一声。“我不了解你，但我了解他。” 他？于笑天？ “你和他本来就认识？” “准确来说，他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他。”许舟看着涅火的眼睛。“再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你也不认识他。” 涅火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你认识的不是真正的他。” “说人话。” 许舟惊讶地捂住嘴。“我可不敢说，他杀了我怎么办？” “你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涅火快速打开商店购买匕首，立马用刀架在许舟脖子上，抓住许舟的一只手压在他头顶。 许舟被涅火压在身下，也不挣扎，她轻轻下压刀柄，许舟喉结右下缓缓流出了鲜血。 “说真的，要打架，我和你也不是毫无胜算。你不也是靠着季颜通关的吗？” “你错了。”涅火嗤笑一声。“谁说躺平的人就一定菜呢？不然你以为于笑天为什么要和我做交易。” 许舟不紧不慢地用手指按住刀把，盯着涅火的眼睛，眼下的泪痣格外显眼。 “那你就杀了我。我死了，你一定会后悔。” “你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要是把我杀了，或许关于这个问题，你一辈子都不知道了。” 他可以瞒你一辈子。 “难道我就确定你一定能给我想要的答案？” “我也不想和所有人为敌，我们两不干扰，和平共处。”许舟表情天真。“姐姐，别老是说杀杀杀的，多血腥。” 涅火满脸嫌弃。“别这么叫我，恶心。” “我们两个现在应该不是对立面，和平共处对我们两个人都有益。杀了我，也会消耗你的体力，你也不希望在临近副本通关的时候死在圣诞节吧？” “你需要我，我需要你。” 涅火又用力了一分，血顺着许舟的脖子往下滑，流进衣服里。“最好别再整幺蛾子，老老实实当你的废物就好。” 涅火把刀收了回来。“现在，滚出去。” 许舟笑笑，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漫天大雪中，他轻抚自己脖子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朝着于笑天的房子走去。 门没有锁，他推开了门。 于笑天像是早就想到他会来，坐在沙发上略微抬眸，举止间带有一种慵懒的贵气。 这会儿倒是有了富家弟子的样子。 “她知道了，你也知道了吧？” 于笑天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说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原来是许家的小少爷。”于笑天语气冷嘲热讽。“怎么？出来体验生活了吗？” 许舟没有生气，声音冷淡。 “你这么骗她，不怕她也跳楼吗？” 许舟顿顿，缓缓开口。 “于池。” 第20章 怪谁? 于笑天看了一眼许舟脖子上的血痕，眼神里带了一分不易察觉的狠厉。 “你和她说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说啊，你这么紧张干嘛？”许舟坏笑着看他。“做贼心虚啊？” “你和她说什么了？”于笑天的声音咬牙切齿，握着被子的手也开始使劲。 “我说了，我什么也没说。”许舟还是一脸无所谓。“你骗的她难道要怪在我身上？” “你猜，她要是知道你连名字都是骗她的，她会不会杀了你？” “还是说你的生命结不结束你根本不在乎，你只是害怕‘朋友’再次死在你面前？” 于笑天站起身，蔑视地看着许舟。“接近她只是为了套出我的消息，你想得到什么？” 如果一开始就和于笑天结盟，以他的疑心肯定不会信，他甚至都在怀疑涅火，一开始就没有告诉她本名。 从一开始，他就有能力自己通关，但是他一直在依赖涅火。 许舟要是从涅火下手，比接近他简单得多。 涅火对他们两家的仇恨一无所知，在于笑天身边反而最容易暴露。 但是他也低估了涅火，这么快就露馅了。 就算装傻充愣他再擅长，也被涅火察觉到了。 许舟表情轻松。 “我要于氏的最惠待遇和许氏一直持续，也没什么别的，只要于氏不和许氏解绑就行。” 原本两家是至交，但是世世代代越走越远，到现在反目成仇的境地。 子孙后代谁也没有主动提出解除最惠合同，都在等契机。 很明显，这个契机让于氏先等到了。 许氏因为产品问题被推上了舆论巅峰，澄清过程繁琐，期间经济状况堪忧，于氏近来却顺风顺水，收入不断提升，这正是于氏解约的最好机会。 于氏嫌许氏阴险，许氏嫌于氏愚蠢。 “你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负责人，跟我说什么？”于笑天冷眼看着许舟。 “怎么能不跟你说啊，你可是于老爷的掌上明珠，于氏的太——子。”许舟微微一笑。“你提出要求，于老爷子这个当爹的难道会不同意？” 于笑天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管于氏集团的事情，才导致一开始都没认出来许舟。 于氏倒是盛产纨绔子弟。 “你真觉得凭这个就能威胁我吗？”于笑天没有答应许舟。“你觉得我会因为她一个人和许氏一直保持合作？” “你会。”许舟还是那样狡猾的笑容。“没有人会想伤疤再次被揭开，你想再看到有人从你面前消失吗？” “说到底，你的行为已经接受了她是你‘朋友’的事实，要么你死，要么她死。” “如果她死了，你猜是被谁害死的？” 许舟满眼疯狂地盯着于笑天，嘴角上扬，好像锁定了猎物。 “是你，于池。” “她是被你害死的。” 于笑天闭上眼睛，感觉那天的风又吹到脸上，脑海里不断有不同的声音重复着这句话，一次次重现。 他是被你害死的。 她是被你害死的。 “如果你不想悲剧重现，不想在天台看到你熟悉的任何一个身影。”许舟停顿了一下。“就同意。” 于笑天冷笑了一下。“你还真是和你那个爹一个德行。互揭伤疤是吧？好。” “为什么你手上有红痕？连戒指不合适也不敢和你爸说吗？” 许舟身体一僵。 “为了这个戒指的代言，你等了很久吧？就算被勒成这样也不敢和他说。” “怕他讨厌你？怕他抛弃你？” “真可惜你没我这个好命，我有个好爸，你没有。他们为了让你接近我，还特意让你复读，连前途都不要了。” 许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杀意。 于笑天扬起嘴角。“你有过朋友吗？有人和你真心相待吗？” “就算许氏从来不重视你，你不也是心甘情愿为许氏卖命吗？” “没有人愿意和你这种心眼又多又坏的人玩吧？” 于笑天笑容更烈，满眼嘲讽，没有一点理智的样子。 “你，不及他们眼里的那个人一分。” 许舟的手指甲掐进了自己的肉里，听到最后一句，马上就要动手杀了于笑天，但是硬生生忍住了，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我同意，但是有条件。”于笑天也不笑了，言语里全是威胁。“你要是敢和她说一个字，于氏立马停止和许氏的一切交易。” “你也不许以任何手段危害涅火和季颜的人身安全来要挟我。交易停止，你的任务可就失败了。” 许舟调理好情绪，转身离开，没有再说任何话。于笑天透过窗户看着许舟远去的身影，心里好受了不少。 这是一场双方都没有赢的博弈。 咔哒。 咔哒。 死神的索命倒计时又响起。 今天是杜省被流放的日子。 涅火连忙穿外套往外跑，这回绝对不能再晚。 广场中间围满了居民，人山人海的。 “让一下让一下。”涅火挤过层层人墙，终于看到了被围在正中间的杜省。 “我没有杀他啊！你们怎么都这么不讲理啊！昨天我就跑回去了，我哪有时间杀人啊！” “我们已经做了决定，今天就流放。” 杜省急得眼泪鼻涕一起流。“不是你们都不查查吗？一个个的怎么都这样啊！” “呦，看热闹倒来的挺及时。”许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涅火身后。 “滚。”涅火一个字都不愿意和他多说。 “不是都和解了吗？” “谁和你和解了？”涅火回头上下扫视了一下许舟。“要不是季颜不在，昨天你就死我家了。” 许舟也不害怕，即使脖子上的伤痕仍未痊愈。“那今天被流放的可就是你了。” 涅火不屑地笑了一下。“我之前说过死也要带走于笑天，现在我改主意了。” “死也要带你一起下地狱。” “那不行。”许舟扬起一侧的嘴角。“必须带上他，要死一起死，谁也别活。” “一起死就一起死。” “借过借过。”于笑天也挤到了前排。 “于...”许舟拖了个长音。 于笑天的神经一下紧绷起来，谁知道他下一秒会说笑天还是池。 “笑天。” 于笑天暗自松了口气，不过表面没什么变化。 “涅火刚刚说要杀了你哦。”许舟已经不装了，平等得罪每个人。 “你再敢挑拨离间我把你嘴撕烂。”涅火回过头狠狠瞪着许舟，像是要把他吃了。 “承认了？”许舟还笑着对上涅火的目光，和她对视。 涅火悄无声息地从背后变出匕首，面对着许舟。 许舟察觉到异样，一个闪身躲到于笑天身后。 现在唯一和涅火还有合作关系的人就是于笑天，他手里现在有唯一可以牵制住涅火的钱。 “你怎么这么怂？”于笑天嫌弃地看着许舟，走回到涅火身边。 “你之前不是也拿我挡过？现在给我挡挡怎么了？”许舟反而也嫌弃地看着于笑天。 “你小心点吧，说不定明天流放的可就真是我了。”涅火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放心，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许舟挑挑眉，像是在说能奈我何。 你还有不知道的东西，不可能杀我。 涅火没有直接质问于笑天，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把头转了回去，继续看着杜省。 “真的！有人可以给我作证！” “谁可以作证？” “吴鸦和青拢！” 涅火和于笑天两人同时心里一沉，满脑子只有两个字。 完了。 “咱们镇根本没这俩人。” “不可能！他们前天还和我一起逃跑！” “同伙？”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涅火转身就要走，杜省却眼尖地在人群中找到了他们俩。 “他们！就是他们！” “啧。”涅火痛苦地闭上眼睛。 哎呦服了，早知道不骗他了。 “他们不叫这个名。” “什么？”杜省满脸不可置信。 涅火弯着腰就往外跑，于笑天转身把许舟往前推了推，挡住杜省的视线，自己往人群外跑。 “不是你俩又犯什么事了？”许舟刚回过头，就发现两个人都跑了。 “他们就是叫这个！” “不可能，人家可不叫这个，你记错了吧？” “他们...他们骗我...”杜省抬起头对着两人大喊。“你们骗我！” “涅火，怎么回事啊？” 周围的人全部自动让开，原本都跑出人群的两人就这么暴露在大众视野中，两个人停在了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怎么办？”于笑天的动作戛然而止，小声嘀咕。 “能怎么办？实话实说吧。”涅火转过身挺直腰板，直视着杜省。“我可以作证，他那天确实和我们一起跑回家了。” “后来呢？” “后来我就和他一直在家，没出去过，也没见过杜省了。”涅火指了指于笑天。 “她说的是实话吗，杜省？” “.........是。” 不是吧，你这人怎么这么实诚？ 也不撒个谎？ “那没有人可以作证你没杀人，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真的没有！没有！” “来人！流放！” 人群中出来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汉，抓住杜省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扭。 咔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杜省的胳膊以一个极度扭曲的角度向后弯折，大汉没有管杜省的叫喊，拉着他断了的胳膊就往森林走。 涅火的眉头全皱了起来，但是看着杜省被流放，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她也没办法证明杜省没杀人。 “没事的。”有个人走过来拍拍涅火的肩膀，安慰她。 但是涅火没有回话，也没有看他。 “怎么了？你......觉得不应该流放他？” 涅火还是没有说话，思绪飘到了第五个玩家那里。 第五个玩家，是不是就在这些人之中？ 那个人故意把罪名嫁祸给杜省，洗清自己的嫌疑吗？ 杀人的到底是不是杜省？ 那个人是不是才是真正的凶手？ “你要违抗镇长的旨意吗？” 还是说...这个小镇上的某个居民才是凶手？ 那人看着涅火沉默不语的样子，脸色变差了不少。 她这是要和全镇人为敌吗？ “没有，她没这个意思。”于笑天笑着把涅火往自己身后拉。 第五个玩家是怎么嫁祸的？或者说某个居民是怎么嫁祸的？为什么赶这么巧？ 涅火完全屏蔽了外面的人，甚至连自己无意识被于笑天拉到身后都没感觉。 “那她什么意思？” “她只是爱走神而已，见谅。” 涅火才回过神，急忙转头看向其他群众。 不行，这个玩家太重要了。 必须找到那个人。 只要找到，一切谜团都能解开了。 第五个玩家在哪？ “好吧，是我多虑了。” 你这何止是多虑，你这是魔怔了。 男人又回到人群之中，加入其他人的交流。于笑天转身看向涅火。 “干什么呢？一句话都不说？再不说话他们待会把你也流放了。” “你看看那些人里有没有你眼熟的人。”涅火指向人群。 如果凶手可以杀人后嫁祸杜省，同样也可以杀了他们嫁祸别人。 “干什么？” “找第五个玩家。快！看看！” 于笑天环视了一圈，根本没看见一个脸熟的。“没有。” 涅火苦笑。“每回让你找什么准回答我‘没有’。” 周围人都看着杜省被大汉带到森林，惨叫声还在回荡，惊扰一群飞鸟。 “客服，玩家在游戏里死亡会怎样？”涅火明明知道答案，却仍旧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现实世界里也会死亡哦。” 死心了。 “在您没有能力的情况下，请尊重他人命运，保证通关，才是您的首要任务。” 涅火的理智与感情在争斗。 理智告诉她不需要同情，不需要在意，这一切都和她没关系，反正又不是她杀的杜省。 感情告诉她你需要愧疚，你需要心痛，你为什么没救下他？如果你帮他撒个谎，是不是他就不用死了？ 但是真的是她害死的杜省吗？ 是他们害死的杜省吗？ 可是她没有在教堂举起罪恶的手，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虚伪的话，难道也要怪在她身上吗？ 怪她什么？ 怪她不是神？怪她救不了人？ 救人是副本的目的吗？救人是她的目的吗？救人是她的义务吗？ 或许不前不后，不退不进，做一个中间人就是错，有救人的心，没救人的能力，就是原罪。 看着周围人轻松的表情，丝毫不觉得死亡有什么可怕。 没有降临到自己身上的灾难，说什么感同身受都是徒劳。 凭什么真正的罪人不用愧疚，凭什么要让他们负罪，凭什么要让她难受。 只是因为她有良知。 真相惩罚的，永远只有存在良知的人。 第21章 杜省被流放了 在小镇的一天里，因为没有黎明，所以时间一天十分短暂。 “好了，大家今天都累了，回去好好休息，早点睡，明天别出门。”镇长对着黑暗的森林，双手合十。 “祈祷杜省是异己。” 大家整齐地合十双手，跟着镇长重复了一遍。 “祈祷杜省是异己。” “如果杜省不是异己呢...”涅火小声自言自语。 于笑天连忙捂住涅火的嘴，把她又往离人群远的地方拉，小声提醒:“现在别乱说！” 涅火抬头看着于笑天，眼神充满悲悯，像是在为死亡叹息。 并不是为杜省，而是为他们自己。 “如果杜省不是异己，那今天就流放错了人。流放错了人，圣诞节就会有人死亡。” “而游戏为了保证通关率，绝不会让死的人是居民。” “而是玩家。” “你觉得，死亡会降临在我们哪个人身上？” “............”于笑天才明白，她是在可怜她自己。 她是面对死亡的淡然与自嘲，怜悯自己生命可能就此结束。 “你们两个的情报能不能分享一下？”许舟找到了跑掉的两人。 “不能。”涅火直接拒绝了许舟。 “啊~本来我还打算把我的指示告诉你们的。”许舟微微偏头卖乖。 “说。” “你们先说。” 涅火有了上次许舟坦白后，已经不相信他的任何情报交换。“我们要是说了，你不说怎么办？” 许舟笑笑，看上去温柔优雅。“我交易就四个字:卑鄙、守信。” “什么玩意儿？” “我可能会卑鄙地取胜，但是绝对守信。”许舟解释道。“答应别人的事，我绝不食言。” 涅火冷哼一声，看许舟左眼眼角的那颗泪痣。“巧了，我交易也就四个字。” 她顿顿。 “记仇，不任。” 许舟不解地看着涅火。“什么不任？” 涅火笑笑。“绝对记仇，绝对报复，和不相信任何人。” “简称不任。” “............”许舟看涅火是不可能先说了。“那我先说行了吧？去年的平安夜前，也有人被流放。” “这个我们知道。” 许舟微微一笑。“但你们不知道捕猎日。” 两人瞬间打起精神。“继续说。” “我不清楚捕猎日会是什么怪物来厮杀居民，但是我知道每年捕猎日都有数量限制。” “对于捕食者的捕食限制。” 他顿顿。“捕食者每年只能杀五人。” 刚好就是玩家人数。 “居民不想被杀，所以他们会告诉我们错误信息。” 涅火蹙眉。“什么错误信息？” “苹果不能平安夜吃，今晚就要吃。” “为什么？” “明天是捕猎日，后天是平安夜。苹果是护身符，如果等到平安夜吃，明天的捕食者就会锁定没吃苹果的人。而且据我所知，捕食者不止一个人，是一群。” 涅火心里有些打鼓。“你确定是今天吃？” 许舟斩钉截铁地答道。“确定。” “万一你骗我们呢？” 许舟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这点你不用担心，我要是骗你们于老师就会死了。” 许舟笑着看向于笑天，目光阴险毒辣。“他可不能死，他要是死了，我就白来了。所以我的信息绝对保真。” 于笑天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许舟的确不会杀他。 许舟把利益看得比自己命都重要，于笑天死了，他的任务就失败了。 而任务失败，什么后果许舟比谁都清楚。 万劫不复。 “好。”涅火声音平淡，没有丝毫起伏。 于笑天惊奇地抬眼看向涅火。 她这多疑的性子，竟然没问他原委。 就这么信了？ “你的事情我不想参与，你和他之间有什么执念我也不想知道。”涅火声音冰冷。“我只要保证存活率。” 许舟看起来很满意，笑盈盈地和涅火对视。“好，成交。” 纵然知道他瞒了太多，她也不在乎。 他瞒了多少，和她有什么关系？ 反正事情又牵连不到自己身上。 她不需要在乎任何人，只要有自己就够了。 “你们的情报，说吧。”许舟语气都变得轻松了。 “流放错人，圣诞节会死人，去年小镇就流放错过。” “所以去年死人了？” “对。被放逐的人被称为异己，小镇没有黎明是因为被诅咒了。”涅火简洁明了地告诉了许舟指示。 许舟若有所思地低下头。“这个副本基本每个人的信息都不一样。系统是要让我们交换情报才给通关吗？” “但是我们少了两部分情报。” “杜省和第五个玩家的。”涅火说道。“杜省应该问不到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第五个玩家身上。” 于笑天回想起了刚刚的居民。“这个人没有露过面，说明不想和我们合作。” “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涅火看着地上的雪。“这个人不需要和我们合作交换情报，也能自己通关。” “如果那个人可以自己通关，那我们这些情报也够了。但是这个人...”许舟欲言又止。“太强了。” 涅火早就想到了，这第五个玩家不简单，要不然也不可能独善其身到现在。“希望那个人不会屠杀我们，光副本npc就够我们受的了。” “我怀疑那个吊死的男的就是那个人杀的。”许舟的想法和涅火一样。 “先别误导调查方向，全当我们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如果猜对了那个人很有可能杀人灭口。” “行，不猜了。”许舟转头看向于笑天。“于...”他显然还不太习惯这个称呼。“老师，我有点害怕啊，今晚能不能借宿一天？” 于笑天看起来很不愿意和许舟说话，声音都很冷漠凌厉。“滚你自己家去。” 许舟故作惊讶。“怎么这么冷漠啊！我好怕哦！” 于笑天淡淡瞥了许舟一眼。“白莲花还没装够是吧？去居民面前装去。” 许舟咂咂嘴。“还为人师表呢，就这么对待学生？” 于笑天冷笑一声。“你多大了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好意思在我面前装嫩？” “多大也是比你小，就是比你嫩，我装又怎样？” 涅火满脸嫌弃地转头就走，鞋子踩在雪上留下一排排脚印，她直接回家了。 看涅火走了，于笑天立马换了副嘴脸，眼神像是要杀了许舟。 “你最好把嘴给我闭严了。”于笑天声音咬牙切齿，死死盯着许舟。 “恐吓人可是违法的。”许舟也不装柔弱了，声音都变了。“你也好自为之，于池。” “别装你那柔弱小白莲，死绿茶。”于笑天厌恶地略微抬头，眼神鄙夷。 小白莲当然是装给涅火看的，于池不吃那套。 “管用就行，管你看不看得惯。” 于笑天懒得再和他争辩，转身离开，连头都没回。 涅火坐在沙发上，看着桌子上光滑红润的苹果，心中一直在犹豫。 吃不吃？ 算了爱死不死吧，无所谓了。 涅火一副豁出去的表情，拿起苹果啃了一口，却感觉口感特别难吃。 她低头看向苹果，发现里面不是果肉，而是类似人类肌肉一样的纹理，原本的果汁也变成了血一样的红色，显得十分可怖。 “............”涅火转头就开始干呕。 第22章 卷王季颜都有技能了? 咔哒。 咔哒。 猎杀开始。 门窗早就已经关好，现在是验证指示的时候了。 黑夜的风声刺耳，森林里亮起一双双金色的眼睛 “系统提示，玩家杜省死亡，被怪物同化，圣诞颂歌副本不通关，分数清零，退出游戏。” 涅火不安地从床上坐起来，望向外面的森林。 杜省在森林中存活过了一个夜晚，他是被捕食者杀的。 捕食者到底是谁？ 她看着那些眼睛，捕食者正在向小镇逼近，灯光终于照在捕食者身上。 那是一群狼。 “捕食者会惩罚贪婪的人类。” 那些狼比普通狼大了一倍，身上灰色的的毛发上面全是雪，它们像是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随意地在小镇游荡。 它们用鼻子闻着什么，随即五六匹狼同时扑向一个草丛。 “啊啊啊啊啊啊！”一阵凄惨的尖叫传来，是一个儿童，瞬间被撕咬的血肉模糊。 贪玩的小孩没有回家。 它们还在寻找着，寻找没吃苹果的人。 许舟没有骗她。 杀了两个，还剩三个。 到底是必须杀五个还是最多杀五个？ 那些狼明显闻到了什么，围在同一个房子周围不停地转圈，但是它们进不去。 家是唯一的庇护所，只要呆在家里，是不是就不会受到伤害？ 涅火决定闭上眼睛不再看它们厮杀，外面没有尖叫声传来了，捕食者没有捕到足够的猎物。 没有捕够，会怎样？ 这个指示或许只有杜省和第五个玩家知道。 咔哒。 咔哒。 突然间钟表的响动声音消失了，涅火额头出了一层冷汗，她坐起身查看钟表。 复古的木质外壳，还挂着圣诞装饰，铜色的指针一动不动。 现在是晚上九点整。 咔哒。 咔哒。 所有的指针同时转动，瞬间跳动到了晚上七点。 “什么？”涅火连眼睛都没眨，但是钟表在她眼前变了。 时间变早了。 时间...又折叠了？ 涅火看向窗外，捕食者不知不觉已经消失了。 “主线进度:存活时间（5\/7）。今晚是平安夜。” “平安夜？”涅火看向时钟。 时间不是倒着走的，这是平安夜的晚上七点。 时间折叠，代表圣诞节那天会更快到来。 死亡也会更快。 居民都出来活动了，庆幸自己活过了捕猎日，没有一个人感觉到时间不对劲。 涅火呆在床上没有动。 咚，咚，咚。 一阵规律的敲门声响起，有人来了。 涅火迟疑地走下楼，透过窗户看了一眼，是那个送苹果的女人，涅火缓缓打开门。 “涅火，明天圣诞节别出门哦。”女人递给涅火一个袋子，发出阵阵香气。“给，火鸡，还热着呢！装饰的时候干了那么多活，多吃点。” “好。”涅火警惕地接过袋子。 “那我先走了，今年的火鸡还是我送，别人家的我都还没送呢，记得吃哦！” “嗯，我知道了。”涅火关上门，看女人真的走远，赶紧把所有重物都堵在门口，尽量堵住这个唯一的入口。 咔哒。 咔哒。 钟表声又停止了。 涅火瞳孔一缩，抬起头。 晚上十二点... 时针咔地一转。 晚上六点... 咔。 晚上七点... 时间折叠的速度已经不正常了，涅火跑上楼，躺在床上。 “主线进度:存活时间（6\/7）。今晚是圣诞节。” 她闭上眼睛，不去看时间。 只要呆在房子里就没事... 越是这样想，她的心跳就越快，整个房子安静的只有她的心脏在怦怦跳动。 外面传来铃铛声，伴随着男女合唱的歌声，铃铛声越来越近。 “圣诞节到了，孩子们想要什么礼物啊？”一个慈祥的声音在涅火耳边响起。 涅火瞬间屏住呼吸，紧闭双眼。 房子没有任何破损，也没有人打开门，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这个人，破除了庇护所！ “怎么不说话呀孩子，你的圣诞愿望呢？是什么？” 捕食者捕不够猎物的结果，是时间折叠，圣诞节提前到来。 “不要不理我呀孩子，我给你带了圣诞礼物。” 涅火耳边一阵开礼盒的声音，解开丝带，打开盖子。 “睁眼看看啊...” “睁眼看看啊。” “睁眼看看啊！” 声音骤然变尖，凄厉狠毒，涅火几乎是下意识睁开了眼睛，没有任何反应时间。 粉红色的礼盒中，装着一只手臂，切割处是撕咬伤，上面布满牙印。 涅火倒吸一口凉气，转头看向那个人。 那张脸，是杜省。 杜省还在朝她笑，但是没有右手，他的眼睛流出血水，脸上皮肉分离，半个眼球耷拉在外面。 “圣诞礼物，喜欢吗？这可是我亲自为你准备的。” 不要变成满足欲望的人。 满足欲望的人，就是圣诞老人。 杜省是被冤枉的，所以他变成了满足欲望的人。 现在这个距离跑也来不及了。 涅火弹起身，在床上后退几步，手上出现了之前威胁许舟的那个匕首。 “杀人的明明不是我，为什么你不帮我！你看着我被流放，难道不觉得愧疚吗？！”杜省撕心裂肺的叫喊回荡在涅火耳边。 “为什么不救我？” “为什么不救我？” “为什么不救我！” 涅火下定决心，紧握匕首朝杜省刺去。 噗。 刀刺进了杜省的心脏，让原本就破败不堪的身体再次受伤，鲜血溅了涅火满脸，红色模糊了视线，但是杜省还在笑。 涅火抬手划过杜省的脖子，一用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说啊！！！为什么！！！！为什么！！！！！！”杜省的脖子断了一半，可见肌肉骨骼，歪着头咧着嘴看着她。 圣诞老人是杀不死的。 “你想要什么礼物？我也没什么别的，我或许能给予你...”杜省笑容愈来愈烈。“死亡。” “你想要吗？” 涅火看着他的右眼，那是唯一完好的地方。 现在说什么都显得无力，无论说什么他都会杀了涅火。 如果说“不要成为满足欲望的人”是正确的指示。 那通关的谜语，也在指示中。 “我......” 一定有正确的答案。 涅火目光炯炯。 “请让我迎来春天。” 一开始的指示，就已经告诉了所有人答案。 “请让我迎来春天。” “请让我迎来春天。” “请让我迎来春天。” 剩余的四个玩家，全部通关。 “本次表现分评价到达高分，登上优秀通关榜。”系统声音响起。 “从第一个流放的人开始，小镇就开始了一场终身徒刑，被诅咒永远看不到黎明。但是多年以来的审判，出现了错误，去年流放的人，是无辜的。” “他变成了圣诞老人，满足人们的欲望，又杀掉他们。小镇里每个人都是凶手，不辨是非的嘴，蒙蔽的双眼和死刑的手，全部指向那个无辜的人。” “人们为了存活，不惜一切代价，残害同伴。小镇的黎明，永远也不会来了。黎明随着真相，永埋地底。” “圣诞颂歌副本，通关。” 阳光照射进来，她下意识用手遮挡，她还躺在沙发上，但是身边的季颜不见了。 “季颜？” “季颜！季颜！”涅火的声音急促起来。 许舟答应过我和平交易的！他不会反悔吧？！ “季颜！！！季颜！！！！” “你乱叫什么？！”季颜从卧室探出头，表情嫌弃地看着沙发上大喊大叫的涅火。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涅火松口气，捂着胸口。 “呵呵，你要是现在再不去换衣服，你马上就迟到了。” “什么？！”涅火冲进卧室把门一关，以三十秒的速度换好衣服又冲了出来。“快走快走！” 这才上学第几天就迟到？ “你智障吧？书包都没拿！” “哦对对，书包。”涅火现在脑子有点不太清醒，还在想第五个玩家的事情。 “你玩个副本玩傻了？”季颜担忧地看着涅火的脑袋。 “我知道青龙是谁了。” “谁？” “许舟。” “许舟是谁？” “那个复读生。” 季颜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想起来了这个人。“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涅火声音慢吞吞的。“你这语气不像好事啊。” “应该是好事。”季颜想了想。 “你说。” “我有技能了。” 第23章 没必要的互相报复 “什么技能？” “我有了三个技能，从上次副本通关后，我第二次进副本就有了。” “那为什么我没有？” 不是统一发的？ “不知道。” 公交车到站了，两人走下车，往学校走去。 “你这回和那个红毛分一起了吗？”季颜还是有点担心。 “分一起了。” “......真是阴魂不散。” 涅火皱起眉。“他有事瞒着我。” 季颜看向涅火。“你想知道吗？” “不想。”涅火态度坚决。“他的事和我没关系。”涅火突然脚步一顿。“哎呀，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他欠我七千八百二十万。” “什么？” “他说要花钱买命，但是现在钱还没给我，只给个定金。”涅火从兜里掏出项链。 “破玩意儿。”季颜看着那个项链白了一眼。“我差你钱了？” “没有，我只是想要。” 钱可是大事，不能马虎。 季颜也白了涅火一眼，走进了教室。她一进教室就看见坐在她左斜后方的许舟，她没有多说什么，当做没看见一样坐了下来。 涅火能冷静地说出青龙是许舟，那就说明他没对涅火干什么伤害她的事，要不然涅火早不是那个语气了。 涅火也跟着跑进班，看到许舟旁边空着的位置沉默了。 忘了老师把她和许舟分一块了。 “我服了...”涅火叹口气。 许舟还在那里若无其事地翻书看，头发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 算了只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们根本不认识就好了。 涅火的脸瞬间耷拉下来，走到座位旁边开始掏作业。 “我还以为你今天会迟到。”许舟微微一笑，还是没有抬头。 看来许舟不想放过她。 涅火没有理他，继续掏作业。 “还写作业了？真勤奋。”许舟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 “............”涅火还是没有说话。 “你不会生我气了吧？朱——雀。” “你是不是有病？”涅火实在受不了了。“昨天过完副本出来后脑子被驴踢了？” 许舟放下书，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啊~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啊。” “你是不是闲的？”涅火白了许舟一眼。“不犯贱是不是就浑身难受？” “是。”许舟还回答的理所当然。 “从这儿跳下去，什么病都好了。” “不跳，我没病。”许舟看着涅火，满眼笑意。“我就是欠。” “我怎么不在副本里杀了你。”涅火把最后一本作业扔在桌子上，把书包挂在后面。“你真该庆幸现在是法治社会。” “哇，我好幸运。”许舟又低下头看书。“多谢朱雀不杀之恩。” 一个穿着黑衬衫黑裤子黑靴子的人走了进来，和上次进班唯一不同的就是头发变黑了。 一身黑也不知道是要当暗卫暗杀谁。 于笑天脸上没有笑容。“今天第一节数学，我来代课一节。” “你都招了什么妖魔鬼怪？厉鬼吗？一直缠着。”季颜往后靠靠。 “这也不能全怪我对吧，毕竟第一次副本的时候你也在。”涅火无奈地笑了笑。 于笑天背过身去写板书，偷偷打了个哈欠。 早知道早点写教案了。 他在黑板上写下一道复杂难懂的数学题，转过身看向涅火。 班里认识的人不多，涅火算一个。 “他要叫你了。哈哈。”季颜声音冷漠地笑了一下。 涅火快速翻书。“......这个学过吗？” “还没学到，你死定了。”季颜声音毫无起伏。 于笑天笑容狡猾，勾起嘴角，带有一丝幸灾乐祸。“涅火同学，你来回答一下。” 涅火站起身。 “哈哈，你不会。”许舟也给予了她嘲讽。“我会。” 涅火压低音量。“说。” “求我。” “滚。” 涅火深吸一口气，一脸无语地看着于笑天。 “怎么不说话啊涅火，不爱说话嘛？”于笑天笑眯眯地看着涅火。 “.........”在于笑天满脸期待的神情下，她说出了于笑天期待已久的那句话。 “我不会。” 于笑天笑容更加灿烂了，但是出于还在老师这个身份里，他不能笑出声。 原本之前笑基本都是笑不露齿，但是现在真的笑的很开心，涅火才注意到他原来右边有颗虎牙。 于笑天心里已经全是:“哟哟哟，不会~不会~” “不会也没事，老师给你讲嘛。” “.........” 好好好，来这儿报复我了。 “不感谢感谢老师吗？”于笑天得寸进尺。 涅火声音咬牙切齿。“我感谢你大...” 不行，顶撞老师会被诫勉。 “谢谢老师。” “不用谢，请坐。”于笑天十分满意。 涅火坐到了椅子上。 “哈哈。”许舟还来嘲讽。 “你再笑我给你脑袋拧成螺丝钉。” 许舟不说话了，抬眼看向黑板。 于笑天又看向季颜。 “他要叫你了。”涅火身体往前倾，尽量靠近季颜。“哈哈。” 有仇必报。 “今天你就收拾东西滚出家门，找红毛去。” 涅火瞬间就收回了笑容。“......不笑了。” “季颜同学，你来回答一下。” 季颜打心底对于笑天印象不好，更何况还一起进过副本。 季颜站起来。“我不会。” “哦～也不会啊？请坐吧。” 季颜死咬着后槽牙，拳头攥得咯咯直响。 于笑天思索了一会儿，看向了许舟。 就剩他一个人没报复了。 但是他没叫他，因为他知道许舟会。 都是复读生了，这知识他都学过一遍了。 许舟笑着在台下对他做口型。“叫我呀，于——池。” “.........好，那我来讲。”于笑天用力攥着粉笔，转身要在黑板上写过程。 咔嚓。 他张开手，那根粉笔被他捏碎了。 离讲台近的同学看着于笑天手里断了好几节的粉笔，觉得副班好可怕。 这是班主任请来的武力外援来镇压的吗？ 怎么莫名其妙这么生气？ 是因为同学预习不到位吗？ 看来以后要是在课堂上回答不上来问题，会不会被捏成粉笔那样？ 于笑天面无表情地换了根粉笔，又继续在黑板上写字。“好了，大家根据这个公式，自己解一下学案13页第七题。” 大家开始把公式抄在笔记本上，随后低下头解题。 于笑天装模作样地巡视了一圈别人，然后绕到许舟身后。他俯下身子，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再敢叫我名，我就撕烂你的嘴。” 许舟声音慵懒。“巧了，涅火也说过要撕了我的嘴。我就一张嘴，看你们谁先撕喽。” 于笑天暗自翻了个白眼，走回了讲台。 代了一节课，同学们对副班的印象又更新了。 从看起来凶狠，到确实凶狠。 本来头发染黑了挺温柔的，结果染料像是进了脑子，动不动就黑脸，下了课大家看着他都绕着走。 他从前门往远处办公室走，结果碰上了从后门出来的同学。 “老师好...”那个同学脸上带着尴尬的微笑，急忙低头就快走，绕了一个大圈躲开于笑天，进了远处的厕所。 ？？？ 我有那么可怕吗？ “呦，这不是于老师吗？怎么？被同学嫌弃了？”涅火及时来波嘲讽输出。“实不相瞒，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杀人犯。” “.........我没你像杀人犯。” “同学见到我可不绕道走。” “.........你赢了。” “承让。”涅火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转身回了班，报完仇就走。 于笑天无语地走回办公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打开手机。 “嘟嘟嘟...” 一阵铃声后，电话接通了。 “喂，爸。” 那边声音听起来挺不耐烦的。“说吧，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你又惹什么麻烦了？” 于笑天突然心虚了。“没什么...就是欠了八千万。” “什么玩意儿？！” 第24章 八千万到手 “咱家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八千万说被骗就被骗？钱就算再多也没你这么祸害的！你说好的出去创业，你就创成这样？你这不是创业！你这是创我！”于老爷子的声音很大，手机都一震一震的。 “您消消气...”于笑天越说声音越小。 “我消什么气？你哪回出去工作成功过？还能被诈骗？现在还欠了八千万？”本来处理公事就烦的于老爷子更烦心了。“我告诉你！你要是赌博，我一分钱也不可能替你还的！自己流落街头要饭去吧！我没你这个儿子！” “不是赌博，我没赌博。” “你买毒品了？”于老爷子听声音都快气炸了。 “不是！别冤枉我啊！” 怎么和涅火一样都以为我犯法了？ “我要是不给这钱，说不定您都不一定能听到我的声音了。” “什么？你是不是ai？”于老爷子话锋一转。“我可看过好多防诈骗宣传！小小ai不可能骗到我！” “哎呦我不是啊。” 合着连吵架于老爷子都没认真听。 “那你又被谁诈骗了？” “不算诈骗吧...”于笑天声音犹豫。“买命钱。” 毕竟是他答应要给的。 “你被绑架了？必须马上报警！不能忍着！” “没有！没有人绑架我！”于笑天努力组织语言。 系统会屏蔽关于游戏的一切，怎么说才能告诉他？ “是...哎呦怎么说...就是我答应要给别人钱，然后让别人帮我。”于笑天说了一句尽量表达清楚的话。 “还给别人八千万帮你？我看看什么忙能要八千万？那人能帮你升天啊？” “不给可能真的要升天了。” “谁骗的你？”于老爷子还在认为是自己儿子智商不够。“我看看我这傻儿子能被多少人骗。” “不带骂人的啊...”于笑天也没办法反驳。 “那人在哪？我去找他聊聊。”于老爷子心情平复了不少。 “您别这样，再吓着她。” “还吓着他？”于老爷子觉得不可理喻。“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您冷静一点。” “我冷静？你都被骗多少次了？你让我怎么冷静？” “她没骗我。” 于老爷子感觉不对劲了。“男的女的？” “女的...” “还是个女骗子？” 于笑天无助地捂住脸。“不是...爸...她不是骗子...” “你还向着她说话？”于老爷子理解能力出乎意料地强，看来是在忙什么，都不好好听他说话。 “好好好我不向着了。我的错我的错。”于笑天妥协了，继续和他说下去也没什么用。“但是这个钱我都答应给人家了，我不能言而无信啊。” “.........行，今天你带那个人过来拿钱吧。” 于笑天有些意外，这么快就答应了？ “谢谢爸我爱你。”于笑天火速挂断电话，生怕于老爷子反悔。 “哎呦！”涅火伸了个懒腰。“可算放学了，走吧。” “嗯，今天晚上吃什么？”季颜背上书包，和涅火一起走出教室。 走到了校门口还没决定好今晚吃什么，但是看见校外停着一辆黑色中型suv。 涅火和季颜平时也不看车，没看是什么牌子。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涅火看着那辆车。 车窗下降，露出于笑天带着墨镜的脸，他笑着，那颗虎牙露在外面，看起来一股痞气。 “你预感真准。”季颜看到于笑天的脸，瞬间拉下脸。 两人默契地转头就走。 “涅火，八千万不要了？”于笑天也没下车，早就知道她们会走。 涅火脚步一顿，学了一天，疲惫不堪的眼里瞬间有神了。“对啊，不说我都忘了。” “............”季颜沉默着看涅火的侧脸。 “那可是八千万啊季颜。”涅火嘴角都不自觉扬了起来。 “没八千万你会死吗？”季颜冷笑一声。 “大概会吧。”涅火转过头看向季颜。“后悔死。” 谁会和钱过不去？ “............滚，再也别回来。”季颜声音咬牙切齿。 于笑天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加把火。“季颜，要不要一起呀？” 公交车到了。 “你们两个都滚。”季颜毫不犹豫甩开涅火就走。 知道今晚吃什么了。 吃水煮于（鱼）头。 “诶诶诶！季颜！”涅火追上去踩在公交车门前的楼梯上，现在没乘客上车。 “师傅，麻烦关门。”季颜停在刷卡处，挡住涅火的路。 司机师傅有些懵，看着两人。“磕着小姑娘怎么办啊？” “没事，死了算我的。”季颜扭头看向涅火，把她抓在门把手上的手扣开。“去找你的红毛过一辈子吧，粉毛。” “季颜！” 公交车冷酷地关上车门开走了，只留下尾气环绕在涅火身边。 于笑天满脸看戏的表情。“走不走啊，粉毛？” “把你的嘴给我闭上，红毛。” 既然已经失去了季颜，就不能再失去八千万。 涅火用力拉开车门，再用力关上，发出砰地一声。 于笑天却没有怜惜的表情。“没事，我不心疼车，家里有好多辆。报复无效，粉毛。” 失策了。 “......好好开你的车，要不然我让咱俩一起死路上。” 于笑天别了别嘴，没说话。 于家的别墅确实气派，在高楼之上，左边是游泳池，环绕着沙发和桌子，还有壁炉和篝火，远处假山流水，灯光呈暖黄色，三层楼，有天台，银色的旋转楼梯在中间，巨大的落地窗和灯表，摆着些绿植。 看起来应该是日常住的，没有买特别大的，楼层数也不是特别多，华丽无用的装饰更是没摆。 这里的确没存很多钱，大部分都是平常备用的。 涅火没多看那些摆设一眼，这些都没有八千万的诱惑大。 虽然合一起超八千万了，但是她又搬不走。 “说好的，现金。”涅火不太放心，又确认了一遍。 “好好好，现金。”于笑天走在前面，带着一堆保镖绕过一个又一个走廊，到了一个巨大的保险房间里。 于老爷子站在远处看着涅火的背影。 就这个人，八千万？ 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能耐。 那些保镖转动大型像是船坨的把手，银色的保险门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 灯光打开，里面的人民币堆成了小山，整齐地摆着。涅火两眼发光，嘴角上扬。 “都是你的。”于笑天微微俯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于老爷子满脸嫌弃。“瞧瞧，就这还未来集团继承人，都快给别人当管家去了。” 旁边的人尬笑。“您消消气。” 又不能和老爷子一起说他不是，也不能替他说话，只能这么说。 涅火走进房间，随便拿起一张钞票对光看。 有水印，是真的。 “一个人拿不回去，给你运回去吧。”于笑天靠在门边抱臂看着涅火。 于老爷子都没看见涅火正脸长什么样。“这个女的长什么花容月貌啊？给他迷成这样。” “好，算你守信。”涅火笑着把钱放回去。“地址我发你。” 于笑天刚要点头，突然想起来。“你有我微信？” “嗯...你车上的号码我又不是看不懂。”涅火像是看傻子一样。“还怕麻烦别人，知道留联系方式，挺有素质的。” 于笑天才想起来自己留的挪车电话。 他打开手机，通过申请，涅火的地址几乎是同时发来的。“给地址你倒给的快。” 有了金钱的加持，涅火心情好了不少。“一张也不能少，我回家挨个数。” “行。”于笑天点点头。“一张也不少。” 涅火满意地看了一眼满屋的人民币，转身走了出来，于老爷子看准时机，一步三个台阶跨到两人面前。 “............”于老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涅火的脸。 两人都被突然窜出来的于老爷子吓了一跳。 “......爸？”于笑天迟疑地看着于老爷子。 好看是好看，但也不至于迷成这样啊？ 涅火拿了钱之后心情特好，觉得世界都如此美好，调整好自己表情，笑眯眯地看着于老爷子，声音温温柔柔。 “爷爷好。” “啊？”于老爷子没反应过来。 这小姑娘看着精，比自己儿子好啊，他能被骗倒是也不奇怪了。 于池能向着她说话，倒也应该不是个坏孩子。乐咪咪的，多可爱，一定是个温柔善良的小女孩。 她是于池朋友？还是女朋友？一个大学？多大？俩人看起来还挺熟的，不是骗子。 她要是自己闺女多好啊，看起来比自己儿子聪明多了。 她要是自己闺女，这八千万也不白花。 也没流别人家去，都花自己家孩子身上了。 于笑天用胳膊怼怼涅火。“咳咳...差辈了，你得叫叔叔。” “哦～对，叔叔好。” 于老爷子立马笑起来，看起来特别和蔼。“你好呀。” 于笑天:？ “不是，爸...” “哎呦别打断别人说话，多没礼貌。” “啊？”于笑天被弄懵了，于老爷子好像看见涅火还怪开心的。 “孩子今年多大啦？” “十八。” “欧呦，十八好呀！正是清纯年华啊！”于老爷子像是老干部，特别慈祥。“在哪上学啊？” “就在您儿子工作的那个高中。”涅火看出来了，于老爷子吃好孩子那套。 “哦～好巧呀。” “咳咳！爸！”于笑天想要提醒于老爷子人家还有事，不能久留。 “爸什么爸，我不是你爸。”于老爷子看到自己儿子就来气。 ？？？ “叔叔，我今天还有事，先走啦。”涅火见于笑天提醒不成，就自己说了。 还要回去哄季颜呢。 “好好好，有空常来玩啊！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叔叔帮你。” “好的叔叔，叔叔再见。”涅火笑嘻嘻地摆摆手，脑子里全是人民币在飞舞。 “你怎么回去？”于笑天想到自己带她来的，她也没车回去。 “自己打车，不用送。”涅火头都没回。 “行吧。” 涅火都走远了，于老爷子脸上慈祥的笑容还在。 幻想自己当初要是有个闺女该多好，也这么开朗，天天给买小裙子和娃娃，要什么给什么，还听话可爱。 于笑天看向于老爷子。“爸，别乐了，人家都走了。” 幻想破灭。 自己只有一个败家的儿子。 为什么别人家儿子都不败家，怎么就自己的败家呢？ 那能怎么办？把于池塞回肚子里染色体重组吗？ “啧，你现在先别跟我说话，让我缓缓。”于老爷子捂住脸，不去看于笑天。 于笑天表情疑惑。 我长得很丑吗？ “爸，我还有个事要跟您说。”于笑天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现在说了。 于老爷子抬起头，调整好心态。“你又要说什么坏消息了？” 于笑天尴尬地笑了笑。“我答应...许氏的那个小儿子许舟...保持合作。” “于池！！！！！！！！！” 第25章 死鸭子碰上倔驴 到了第二天上学，于笑天一脸生无可恋地往班里走。 “来了啊，小于。”班主任李老师还跟他打招呼。 “嗯，来了，李老师。”于笑天勉强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转瞬即逝。 李老师看着于笑天疲惫的样子。“怎么了？昨天没睡好？” “嗯，睡的晚。” 昨天于老爷子让他把这周于氏集团的账单全对了一遍，让秘书和财务部放假去了。 现在脑子里都能响起于老爷子的怒吼。 “于池！！！你今天不把账对完你明天就别上班去了！我让你乱答应别人！天天嘴管不住！给你拿针缝上！” 于笑天晃了晃脑袋，想把声音晃出去，但无济于事。 “老师，卷子抱过来了。” 一个同学和满脸笑容的涅火抱着很多卷子走来。 “放门口吧。”李老师指了指地上。“涅火，你拿摞放这摞上面。” 于笑天听到涅火的名字，下意识转身，正好涅火从他身后走过。 卷子摞起来厚重又尖锐的角一下子磕到了于笑天的胳膊。 “啊！我去！”于笑天捂住胳膊弯下腰，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其他人满脸疑惑地看着上蹿下跳的于笑天。 不至于吧...磕了一下也不至于疼成这样啊。 “额...小于你没事吧？”李老师扶住于笑天的肩膀。 “我没事。”于笑天捂着脸，挡住自己痛苦的表情。 “那...我们先进班吧，那个...涅火你先帮忙数一下卷子。” “好。”涅火点头答应。 老师和那个同学进了班，走廊里只剩下涅和于笑天。 “怎么，卷子磕你死穴了？”涅火见没人了，说话也不客气了。 “......真的疼...”于笑天还是没有缓过来，还在捂着胳膊。 什么情况能疼成这样？ 涅火看着于笑天的胳膊，长袖衬衫什么也看不出来。“你昨天被打了？” “............”于笑天不说话了。 还真被猜对了。 昨天告诉完于老爷子后，手起巴掌落就打于笑天胳膊上了，一巴掌给他打得青紫青紫的，今天又正好碰到伤口。 涅火看穿了于笑天的故作坚强。 “哎呀，早知道叔叔差点给你打死，我就不要八千万了。” 于笑天看向涅火。“你会这么好心？” 涅火笑着。“我要一个亿。” “............” “多了两千万而已，你顶多再挨两下。” 于笑天别过头。“你昨天真是把我爸迷的死死的，转头就说不要我这个儿子了。” “很正常。”在涅火意料之中。“你败家八千万，我赚八千万，谁好谁坏还是分得清的。” “.........我言而有信你还嘲讽我？” “你诚信的问题，和我嘲不嘲讽你是两码事。”涅火抱着数好的卷子进了班。 早自习开始，数学早读，大家都在埋头做卷子。 “距离下次进入副本倒计时14小时37分13秒。”系统的声音打破了班里的宁静，但是除了他们四个人没有别人能听到。 涅火瞬间愣在原地，她感觉到旁边的许舟也不动了，前面的季颜同时身体一僵。 她抬起头，看向讲台上的于笑天，他转笔的动作停止了，如同第一次见面那样，对上了涅火的目光。 旁边扔了一个纸条过来。 是许舟。 “你还剩多少时间？” “14.37.13。”涅火简写，给扔了回去。 没过多久，纸条又扔了回来。“上回乌鸦的倒计时也和你一样吧？也没分到一起。这回你和她是一起醒来的吗？” “不是。”涅火使劲握着笔。“你嘴巴有病吗？不会叫人名？” 纸条又飞了回来。 “不能，能膈应你为什么要不叫？帮我把纸条给她，问她还剩多少时间。” 涅火把纸条往前一扔。 纸条过了一会儿又回到涅火手里。 “你和他挺熟啊，粉毛。” “.........”涅火接着往下看。 “倒计时和你的是一样的。” “呦，看得好投入。”于笑天懒懒散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涅火原本就紧绷的神经差点让她给于笑天一拳。 “你没脚吗？走路没声。” “我有啊。我的倒计时也是一样的。”于笑天又溜达回讲台。 涅火把纸条扔回给许舟。 他开始传的，他来销毁犯罪证据。 就在涅火以为结束了的时候，纸条又扔了回来。 “如果匹配到一起，你之前的承诺可依然奏效。还有，刚刚你回纸条的时候乱写的那题，错了。” “好好答你的卷子，别把眼睛放别人身上。”涅火把纸条扔了回去，这回没再传回来了。 涅火倔强地没改那道题，就算改对了也不是她做对的。 那是别人的，不是她自己检查出来的。 虽然是别人强制检查的。 铃铃铃。 “好了！停笔！课代表收卷！”李老师语气一顿。“诶等等，原课代表转走了是吧？” “是的老师。”班里一片应和声。 “那就定一个新的课代表吧，快点，要不然待会第一节课就迟到了。”李老师看向于笑天。“于老师，你是数学老师，你定吧。” 数学老师因为自己家孩子生病了，在医院陪床，估计有一段时间都来不了了。 “哎呦......”涅火捂住脸，往后缩，让季颜挡住自己，躲避于笑天的视线。 这种受累的活儿，于笑天不可能放过她。 “哎呦什么？你不是乐意跟红毛走得近吗？”季颜冷嘲热讽。“当数学课代表，数学老师的小心肝，你该乐啊！” “别阴阳我了，昨天追着跟你解释你都不听。” “你还需要解释什么吗？你不是都跟红毛走了吗？你跟他过去呗。” “唉...”涅火叹口气。“我下回不跟他走了。” “他要是给你一个亿，你跟他走不走？” “......不走。” 季颜冷笑。“可别说违心话，小心被雷劈。” “不违心，我不走。” 季颜不说话了，爱钱是人的本能，她也明白为什么涅火这么看重钱，再多说两句她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涅火小心翼翼地开口。“原谅我啦？” “暂时。” “你想定谁啊，于老师？” 于笑天挑挑眉，果不其然看向涅火。“就涅火吧。” 跟我过不去了是吧？ 行，那就犟到底。 “行，毕竟新来的同学嘛，多激励激励。”李老师转头看向涅火。“行吗涅火？” “......行。” 死鸭子碰上倔驴。 李老师满意地点点头，拿上书上别的班上课去了。 “还等什么呀我的课代表？收卷子吧。”于笑天看着涅火。 “......”涅火咬着后槽牙收完卷子，把卷子重重地放在于笑天手里。 “我还要上第一节课，就麻烦你自己抱回去了，于——老——师。”涅火降低音量。“咱俩就闹个够。” 于笑天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奉陪到底，小粉。” 第26章 报复成功 “诶诶诶，我那天去办公室听见老师说以后教师食堂都取消了。” “什么？！哈哈哈哈哈！终于可以让老师感同身受了！让他们尝尝食堂做的狗屎，看看他们还怎么说出不要挑食的话！” 班里同学不少都凑到那堆讨论食堂的人那里。 “走吧，吃饭去。”季颜站起身。 “他们说的真的假的？”涅火放下笔。 “没实施之前都别信，不过下周开始就要三个年级一起吃饭了。” “那不得挤死啊，食堂桌椅够吗？”涅火想象了一下食堂的样子。 “不够也没办法，谁让学校不想花钱多建点吃饭的地方，空着的地方宁愿落灰都不愿意改食堂。” 涅火皱起眉。“昨天我也吃那个饭了，也不好吃啊。” “天下没有一个学生说食堂好吃的。” “不行，感觉跟你站一块就强行降智了。”涅火后退一步。 站季颜身边感觉自己像傻子。 季颜斜着眼睛看涅火。“你不跟我站一起就不降智了吗？” “对。”涅火点头。“只是在你身边降智，一站那儿脑子就报废了，什么都懒得想。” “好好想想下次副本会和谁分一起。” “你别提这事。” “我就乐意提，你管得着吗？”季颜能唠涅火一辈子。 “算了你爱提不提吧，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涅火放弃挣扎了。“明天就是周末，希望这回副本时间能短一点，这样周末还能好好放松放松。” “去哪放松？红毛保险柜里找人民币去吗？” “.........”涅火看向季颜。“我都说了不去了。” 季颜转过头不看她。“你爱去不去，关我屁事。” “小心眼...” “关你屁事，我小心眼你别理我啊。” “那不行，嫌弃归嫌弃，不能不理你。” “诶同学！”突然有个人拍了一下两人的肩膀。“季颜和...涅火对吧？” “...对。”涅火看向季颜，发表求助信号。 “班里同学，花鸢。”季颜明白了涅火的意思。“你都来几天了，连人都不认识。” 涅火笑笑。“我脸盲。” 花鸢，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运动会你们要报名吗？”花鸢笑着看涅火。“我是体委，提前跟我说，要不然到时候又抢不到吉利号码。” 涅火不解地看着花鸢。“号码还要抢吗？随便发不就好了？” “不行啊，咱班同学必须抢好的，你就想，你拿个4444的号码吉利吗？” 涅火好像被说服了。“有点道理但不多。” “报名吗？就剩最后俩了，其他人都下去吃饭了，我找不到他们。” “报不报？”涅火看向季颜。 “报。” “那我也报。” 涅火安心当季颜的小跟班。 “好。”花鸢从兜里掏出笔，趴在墙上开始写字。“季颜...涅火...报什么项目？” 季颜已经很熟练了。“老样子，三件套。” 四人200米接力、800米、50米。 涅火凑到报名单面前。“你报这么多跑步项目还有力气吗？” “有，我有蛮力。” “............” “你呐？报接力吗？”花鸢看向涅火。 “接力还缺人吗？一般来说接力报名的人都很多吧？”涅火还对班级不太熟悉。 “咱班...例外。”花鸢欲言又止。“咱班接力万年老二，谁都怕挨骂。” “是集体不行还是个人不行？” “季颜可以的，别人跑步都不差，但是咱班缺快四棒和快一棒。一棒是季颜了，四棒冲刺就没有能力特别出众的人了。”花鸢笑着凑到涅火面前。 “我看同学你骨骼惊奇，定有仙根。”花鸢张嘴就是一顿忽悠。 “我试试。”涅火虽然看出来了，但是也答应了。 “好！”花鸢痛快地把勾画上。 当体委就是操心，每年操心这么一回。 “诶你们谁知道那个新来的复读生体育好不好？” “他...”涅火想起了他卖队友的神速。“体育特别好，报八个1000米都不带喘气的那种。” “那就好了，不然咱班男生每回接力都是倒数。”花鸢的眼里发光。“回头我去跟赵问意他说说，忽悠...劝说他也报一下。” 照这么说，赵问意应该就是男体委了。 人名多了还有点记不过来。 “行，一定把他都给报满。”涅火笑着看花鸢收起报名单。 “把谁报满？”那个清冽的声音响起，三个鬼鬼祟祟的人回过头，许舟站在高处的楼梯，神情冷漠地看着她们。 “把你报满。”涅火没有一点被拆穿后的窘迫。“运动会上累死你。” 许舟挑挑眉。“行，那就全报满，死操场上有够学校赔的。” “说好了！不反悔！”花鸢这两个星期的事在一下午忙完了，别说有多开心了。“拜拜~” “拜拜。”涅火和季颜都向花鸢摆摆手。 花鸢笑容满面地跑下楼吃饭去了。 涅火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扭头看向楼梯上的许舟。“又装上了，白莲花？” “别说话，现在我是高冷学霸。”许舟一脸目中无人的表情走下楼。 “神经病。”季颜满脸嫌弃。“你们这群人都是神经病。” “骂他们就好了，别骂我。”涅火笑嘻嘻地凑到季颜旁边。“我不是神经病，我是缺疯。” 季颜挑眉。“你又说的什么玩意儿？” “缺钱就疯。” “你...” “停！我知道你又要提红毛了。”涅火挽上季颜的胳膊，走下楼。“不说他，吃饭去。” “距离下次进入副本倒计时:10小时21分钟03秒。” “你就非得这个时候烦我吗？”涅火嘴里的饭瞬间没了味道，让原本就不咋好吃的菜雪上加霜。 “是的呢亲。”系统声音愉悦。“您上次游戏表现良好，给予7932积分奖励。” “哦。”涅火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诶等等！你说积分可以换取一切是吧？” “是的呢亲。” 她问出了那个意料之中的问题。 “能换钱吗？” “现金。” “可以呢亲。” “你都有多少了还要？”季颜抬头看向涅火。“八千万不够你花吗？” “我有的多和我想要不冲突啊，况且我是一夜暴富...不，小富，于笑天家可不止这么点钱。” “你要是真能把他的钱全弄你手里，我也不说什么。”季颜扒拉着盘子里的菜。 “我尽量。” 与此同时，大家都在吃饭的时候，于笑天一个人呆在办公室... 判卷子。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这么多啊！”于笑天把笔一摔。“去你的吧！这数学老师谁爱当谁当！” 办公室其他老师都下去吃饭了，只剩他一个人了。 “不行，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受罪。”于笑天把目光转向涅火那张只错一道题的卷子。“就你了倒霉蛋！” 于笑天飞奔下楼，然后跑进食堂，扫视一圈找到了涅火。 “我去我好像看见红毛了。”涅火一口饭差点呛到。“季颜你回头看看，我是不是出幻觉了？” 季颜回过头，看着于笑天。 “你没出幻觉，数学老师来找你了，课代表。” “我先走了！” 于笑天一出现肯定没什么好事。 涅火拿起盘子转身就跑，菜汤摇摇晃晃。 “涅火！”于笑天也锁定了涅火。 涅火装作没听见，快速倒完剩菜把盘子放下立马朝门口跑去。 “涅火！别跑！”于笑天的声音吸引了很多同学的目光，大家都看着这场吃饭时间上演的师生追逐大战。 “诶？副班怎么追着涅火跑？”正在吃饭的花鸢抬起头，看着从门口跑到出口的两人。 “不知道，她触犯天条了？”和花鸢一桌的同学也回过头。“副班跟要她命一样，幸好我不是数学课代表。” “你别丢人现眼了！别喊了！”涅火恨不得把脸蒙起来。 “不想让我喊你就站住，我又不会吃了你。” 涅火稳稳停在原地，于笑天搭上她的肩膀。“吃完了是吧？” “没吃完。” “你盘子都扔了，还没吃完？” “对，我爱吃剩菜，我现在要去吃剩菜。”涅火扭头就往回走。 “诶诶诶别吃剩菜了，来办公室判卷子。” “什么办公室？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涅火开始装傻。 “我是红毛。”于笑天叹口气。“快走，我判不完了。” “你判不完管我屁事。”涅火毫不动心。 “关你事，你是数学课代表，要为老师分担工作。” 我选你当课代表就是等着这天。 “我是课代表，不是你仆人。” “去帮我判卷子，我给你比剩菜好吃的东西。” “没用。”涅火刚吃完饭，也不饿，这点诱惑不了她。 “给你钱。” “多少？” “.........”于笑天轻轻叹口气，对上涅火期待的眼神。“老样子，你开价。” 哈哈！我就等你这句呢！ “行吧。”涅火装作不情愿的样子。“一张卷子一百，从现在开始你一笔不用动，我帮你全判了。” “......行，一张一百。” 涅火二话不说果断往外跑，顺着楼梯上楼，半分钟就跑到了办公室，往于笑天的座位上一座，没有丝毫不自在，拿起红笔就开始判。 于笑天慢慢悠悠晃上楼，一进办公室就看见涅火那张为了钱而十分努力的脸。 “我数过了，还剩81张卷子。”涅火低着头。“八千一，现金。” “好——现金。”于笑天随便拿了个椅子往旁边一坐，老老实实看涅火判卷子。 “有这闲工夫你都吃完饭了。” “唉，饿一顿又死不了。” 涅火一张张翻过，答案都熟记于心，不一会儿判完的卷子已经超过了半数。 “神速啊！你还有这特长？”于笑天随便翻了几页判过的卷子。“下回判卷子就找你了。” “不给钱不干。” “给钱，午自习能判完吗？” “能。” “行，那我就放心睡了。”于笑天拿起一张卷子盖在脸上挡住阳光，往座椅后背一靠。 “真不要脸。” “对，我不要脸，就和你没有良心一样。”于笑天闭上眼睛，昨晚一夜没睡，现在一闭眼马上就睡着了。 但是睡着睡着，感觉有点呼吸不过来。 他想要坐起身，却听到了叮了咣当和杯子破碎的声音。 卷子散落一地，书有的开有的合，全部掉在地上，在桌子上的水杯不知道为什么也碎在地上了。 他都能想到涅火那微笑的表情。 在他睡着的时候她把卷子、书和水杯全放他脸上了，结果他一醒来碰掉了。 “涅火！！！！！” 第27章 好多人，我要记不住名字了 “希望这回咱俩分到一起。”涅火双手合十许愿。 “别祈祷了，随便吧，爱分不分了。”季颜说道。 “不行，没有你我老是被人欺负啊！” “被谁欺负？” “许舟，他还威胁我呢，我害怕，我要和你一起进副本。” “别找我，自己去。”季颜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进入副本倒计时:2秒。”系统提示音响起。 “唉，每天都打，真烦。”涅火卷着自己衣角。 “1秒。” “那你打完后还打不打了？” “打。”涅火笑笑。“毕竟能换钱。” “倒计时结束，玩家进入副本。欢迎玩家进入副本:西伯利亚的蓝眼睛。本次参加游戏人数:8人。” “西伯利亚的蓝眼睛？”涅火想了想。“贝加尔湖？” “经过两次副本，系统认定玩家具备继续游戏能力。恭喜玩家解锁公开窗口功能，一旦玩家进入副本后，自动开始直播。” “我不想直播，关了。”涅火声音冷淡。 别人时时刻刻看着的感觉真的不自在。 “暂时无法关闭。” 系统语气顿顿。 “恭喜玩家解锁打赏功能，可以为喜欢的玩家助力分数，若其通关则可以获得一定回馈，同时，被打赏玩家也会获得分数。” “回馈多少？” “分情况而定。” “恭喜玩家解锁团队竞技和世界联赛，同时解锁游戏大厅和副本选择权。” “等等，你说这么多我好像要记不住了。”涅火皱起眉。“团队竞技是什么鬼？” “团队最少四人，无上限，玩家可花费分数组建团队。团队可以参加世界联赛，单人不可参加，世界联赛第一名可获得世界之巅和大量分数。有团队排行榜和玩家排行榜，分开统计。” “世界之巅有什么用？”涅火真的像咨询客服一样。 “称呼。” “我要这称呼有屁用，分数给多少？” “按情况而定。” “.........” “系统建议:尽量与能力强大或相熟的人进行组队。”系统语气略有停顿。 “最后，恭喜玩家解锁技能。” “什么？”涅火瞬间打起精神。 是季颜说的那个技能？ “您的觉醒技能总共三个，达到最大限量，为远程作战，属性:火。” “每人进行副本后会觉醒不同技能，将按照您合适的能力来分配，觉醒技能数量和时间按照副本表现决定。” 涅火严肃起来。“除了我，这次副本的其他人还有谁有技能？” “不可透露哦亲。” “我的技能是什么？” “您的技能是...” 汽车走过一段十分颠簸的路线，涅火在车上睁开了眼睛。 “哎呀醒了呀姑娘，是不是太颠了？”驾驶座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笑起来挺亲近的。“见谅见谅，这段路就这样。” “没事。” “好啦好啦！咱们到喽！” 汽车停了下来，旁边还有好多辆一样的越野车停在这里。 “看来咱来的不算早啊！有人都到了。” 涅火抬起头，透过后视镜看司机的眼睛。“师傅，您知道是谁到了吗？” “其他旅客啊！今年冬季来贝加尔湖的人就你们几个，人不多啊！” “是七个人吗？” “对啊！” 涅火点点头，和司机一起打开车门，走下了车。 贝加尔湖早已经白茫茫一片，这里属于e国境界，已经出了中国境内。 （注:本书有些东西纯属胡编乱造，内容不一定属实，别信。） 湖面结了厚厚的一层冰，深不见底，寒风吹过，还下着小雪，但是耳边一直似有发动机的轰鸣声，有些聒噪，但是又若隐若现。 屋内。 “好像有人到了。”另一个司机抬起头望着窗外。“咱们出去迎接一下吗？” 坐在他对面的人略微抬眼，原本冷漠的神情有了一丝缓和。“去看看吧，万一是我想等的人呢。” 湖畔的旁边有十六个小房子，很明显和现实里的贝加尔湖不一样。 风雪愈烈，冷风透过羽绒服钻进脖颈，像是一只冰冷的手摸向后背。 “咱们往房子那边走吧，太冷了。”司机师傅指了指房子。 “好。”涅火稍稍带有些防备，跟着司机师傅一起走向房子那边。 十六个房子，正好是玩家人数的两倍，多出来的房子应该是给玩家的司机准备的。 算上司机，十六个人，不多不少。 远处的一个小房子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陌生男人。 门没有关，紧接着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满眼笑意，对于涅火的到来并不震惊。 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笑着开口，那颗虎牙又露在外面。 “好久不见，小粉。” “我不想看见你。”涅火神情冷漠，把衣服又裹了裹。 “你把水杯卷子和书放我脸上的事我还没算账呢。” “你算呗，能弄死我？” “那不行，弄死你？我好不容易考的教资就没了。” “不光没教资，还送你一副银镯子和监狱旅行，多划算。”涅火指着自己的脖子，一脸挑衅。“来来来，弄死我。” “你要弄死谁？”季颜眼神冰冷地看着于笑天，像是要杀了他。 “季颜？”涅火脸上瞬间有了笑容。“真的分到一起了？许愿这么灵？” “我要是早知道和红毛分一起，我早自杀了。”季颜其实那时也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和涅火分到一起，但是到了面前，硬是一句好话都说不出口。 “对我意见这么大吗？” “你觉得呢？”季颜反问于笑天。 “有对许舟的意见大吗？他可是从第一个副本就开始算计的青龙，你不应该更恨他吗？” 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于笑天的肩膀上。 “副班，背后说人坏话可不好。” 于笑天冷脸把许舟的手扒开。“我当面没说吗？” “那你也不能挑拨离间啊！”许舟转头看向季颜。“况且我猜季颜对我的怨念可没对你的大。” “他可没花八千万把涅火骗回家。”季颜说道。 涅火:？？？ 怎么和我扯上关系了？ “我可没骗她。” “是吗？”许舟意味深长地一笑，只有他和于笑天知道他在笑什么。“你真的没骗她吗？” 你真的没骗她吗？于池。 “你呢？给她的卡里装追踪器，你就正义了？”于笑天当然猜出来卡里有追踪器了，即使涅火没跟他说这事。 季颜回过头看向涅火。“你怎么没跟我说？” “我忘了这事了。”涅火知道季颜是担心她。“圣诞颂歌那个副本发生太多事情了，还没来及细讲。” “你那脑子里能记得什么？” 涅火撩拨一笑。“记得你。” 季颜的确不知道说什么了，别过头沉默了。 “你说好的六千五百万，你给了吗？”于笑天回视许舟的目光。 “她跟我说了交易停止，自己把银行卡撅了。” 一想起这个，涅火心里还是有点后悔。 早知道等着把钱取出来再撅了。 “原来你脖子上的那个伤是因为挑衅被她打了啊？”于笑天早就看到许舟脖子上的血痕了，虽然出了副本立马愈合了，但是他没忘。 “...............” 于笑天啧啧嘴。“真惨，活该。” 四个人都凑一起了，还剩下四个。 远处房子里。 “不是，老大非要让咱和这几个新人玩同一个副本。我还想去训练场呆着，结果硬要来探底。” “老大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别老是一天天想着别的。” “呵呵，真是和你半点坏话都说不得。” “你还和别人说老大坏话了？回头我就告诉老大，或者...现在就替老大杀了你。” “我的存在可是很重要的，你杀了我，你猜老大会不会生气？” “好吧，先留你一段时间。” 在大家的互骂中，传来了一阵汽车熄火的声音。从驾驶座走下了车司机，后座的门被打开。 那是一个绚丽又很装的开场，从车上走下来的那个人给人一种家有万贯的嚣张。 “这人也是玩家。”许舟没头没脑蹦出这么一句。 “废话，不用你说。”涅火当即怼了回去。 “那不行，比你来得还晚的人，必须好好看看是什么卧龙凤雏。” “我就乐意晚起，你管得着吗？” 从车上下来的那个人朝这边走了过来，注视着四人。 涅火转身就走，那人停在了他们面前，她刚回过身，就看见远处的房子同时打开了门。 第一间走出了两个人，第二间走出了一个。 涅火停止了向前的脚步。 八个人都齐了。 第二间的女人冷漠地看了一眼第一间的两人，走向了刚刚下车的人这里。 “来这么晚，你死车上了吗？”女人像是和下车的这个人很熟。 从车上下来的那人不屑一笑。“你这不是没死吗？还怕我不来吗？” 女人转头就对涅火他们和善一笑。“你们好呀，认识一下吗？” “.........不用了。”涅火想要绕过女人再次走向屋子，女人却闪身拦住了她。 “别走啊小妹妹，这么冷漠，待会还要一起玩副本呢。”女人笑笑。“我叫李繁鸿，看过你玩游戏的。” 涅火皱起眉。“客服你什么意思？不是说这个副本才开始直播吗？为什么她看过我玩副本？” “是解锁了公开直播功能哦亲，不是对外公开，是对您公开。”客服回答道。“公开之前我就已经开启直播的事情。” “你有病吧？”涅火平复心情，呼了一口气，周围有一片水蒸气。 “我知道你的名字，涅火对吧？”李繁鸿又看向涅火身后。“我也认识你们。介绍一下，刚刚从车上的那个尖酸刻薄的人叫付澄。” 涅火有些记不住人名了，就算记住待会也会弄混。 “你才是尖酸刻薄，别诬陷我。”付澄没有什么表情。 四人谁都没有说话，涅火注意到了后面还有两个人。 那两个人一直没有走过来，看着李繁鸿他们套近乎。 “他们套近乎套的快，不知道死的快不快。”那两个人中的一个男人抱臂看着他们。 “要不是因为你进来的慢，能把他们招过来吗？”另外一个人是个小女孩。 “真对我有意见，你去找老大啊。或者你让他俩来，干嘛非要麻烦我，他们俩怎么就来不了啊？怎么就不方便啊？” “再叭叭一句给你舌头拔了。” 第一次同时在副本里看见这么多生面孔，涅火尽量记住人名。 “很高兴认识你。”涅火声音冷淡，说着客套话。 “别这么怕生啊，我看你在圣诞颂歌里的时候挺有勇有谋的啊！跟玄冥和青龙说话也没这么客气嘛。” “............”三人同时沉默了。 “你又瞒着我干了什么好事？”季颜看向涅火。 “我什么也没干，我发誓。” 李繁鸿看了一遍四人。“涅火、季颜、许舟、于笑天，合作愉快。” 每叫一个人就看一下脸，方便记忆。 “哟，看来她不知道你的名字啊。”许舟偏头在于笑天耳边窃窃私语。“你又能瞒好长时间了，于池。” “闭嘴。”于笑天死咬后槽牙，插在兜里的手握成了拳头。“等我找个机会先弄死你。你死了，世界就安静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你早晚会有暴露的那天。我死了，你也不可能瞒一辈子。” “他可以瞒你一辈子”的这种话只是吓吓涅火，涅火怎么可能会一辈子都不知道。 早晚会有涅火知道的那天，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临。 远处: “唉，偏要帮那个于什么玩意瞒着，凭什么啊？” “你问老大去，别烦我。” “不是他自己起的这个名也太难听了，没我的文艺。” “闭嘴。” “哎呀这外面太冷了，先回屋了。”李繁鸿和付澄一起走回了第二间屋里。 “你为什么来这么晚？”李繁鸿关上屋门。 “都说了等一下，你非那么着急点副本干什么？”付澄坐在椅子上。 “你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副本里有多危险？万一他俩杀了我怎么办？” “以你的能力能应付一段时间，至少也能撑到我来。怕什么，死了就死了，又不是我死。” 李繁鸿忍住想要给他一拳的冲动。“希望他俩真要杀人的话先杀你。” 涅火他们放慢脚步，慢慢往房子那边走，远处那两个人还在看着他们。 “你们收到系统提示了吧？”涅火打破沉默。 这个话题相当敏感。 季颜看了涅火一眼。“收到了。” 聊什么？她现在就要把技能的事情公之于众吗？ 涅火开口: “团队竞技。” 第28章 爱死不死起名成功 许舟反应过神。“那个李繁鸿和付澄认识，又那么熟悉，就算不是一队也是一面的。” 季颜松口气。“远处那俩估计也认识，站半天了。” “他们像是两个队。”涅火看着远处的两人。“刚刚李繁鸿看那两个人的眼神可不是什么好眼神，很可能是敌对。” “那你还答应他们合作？”许舟看向涅火。“这么快站别人对立面去了？” “我可没回她合作愉快。我没说，就是保持沉默，我保持沉默，就是不做选择。不做选择的意思就是，我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她的合作。” “......你倒是想的全。” 幸好刚刚谁都没有说话。 远处两人也盯着他们。 “小心点废物，他们四个不像什么好人。” “咱俩就像好人了？”男人语气顿顿。“放心，以他们现在的能力，就算解锁了三个技能也打不过咱们。” “老大说了不能杀他们，你自己不遵命别到时候推我身上。” 四人对视一眼，刚要分开回到各自的屋子，那两个远处观望的人突然走了过来。 其中的女孩伸手拉住了涅火的衣角，动作小心翼翼。 “姐姐，咱们能一起玩嘛？” 女孩面容甜美，只到涅火的下巴，长长的黑色头发还带着卷卷，没有梳自然散在后面，穿着系统统一发的羽绒服。 “.........”涅火没有说话，俯视着女孩。 刚敷衍走一个结盟的怎么又来一个？ “姐姐，怎么不说话呀？讨厌我们嘛？”女孩松开手，眨着眼睛看涅火。“姐姐别嫌弃我啊！我很乖的！绝对不给姐姐添麻烦！” 于笑天偏过头跟许舟说话。“你遇到对手了，小白莲。” “.........她装不过我。”许舟看着那个女孩。 “你已经被发现了，她还没有，万一人家真是清纯无辜小女孩呢？” “不可能。”许舟语气坚定。“她就是绿茶。” 于笑天冷笑道:“那这茶也比你浓。” “没有讨厌你呀，可是外面好冷啊，我想回屋子。”涅火也学着女孩的样子说话。 先不给她明确答案。 “姐姐，那你们能不能和我们一起玩副本嘛，我哥哥他不太敢带我，说让我去找别人。” 涅火抬头看向旁边站着的那个人。 那人长得和于笑天差不多高，白色头发，金色的瞳孔，看样子也不过二十出头，好看但是唯唯诺诺。 “是......我...没玩过几次...让她跟着...我...有点危险...” “抱歉啊，我们才第三次玩，我们也不会。” “我们...才...第二次...” 服了，早知道就不说次数了。 “刚刚那两个人应该玩过好多次，你去问问他们。”季颜替涅火解围。 一下子就能确定他们是不是对立面。 “......算了吧姐姐。”女孩泪光闪闪。“刚刚那个姐姐说不要我们....” 确定了，是对立面。 “我们...两个绝不会...添麻烦...求求你们...了...” 于笑天小声说话。“呦，一下来俩。” 许舟没有说话，而是看着那个白发男人。 “我们...真的害怕...不要我...也行...带着她...就好......我就她这一个亲人...了...” 于笑天一点也不信这两个人。“苦肉计？” 许舟学着于笑天阴阳怪气的语气。“哟哟哟，别乱说，万一人家说的是真的呢？” 涅火看向季颜。“我们再考虑考虑，你们先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小女孩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姐姐你们考虑好了记得叫我们。他叫白鸽，我叫winter。” 什么名字？ 涅火怀疑的眼神看到女孩身上。“你和他是亲生兄妹吗？” winter情绪突然低落，声音也变小了。 “是啊，但是家里重男轻女，没给我起名字，我出生在冬天，哥哥就给我起了个winter，说是英文的冬天。” “很...难听吗？”白鸽观察着涅火的表情。 涅火一愣，脑海里突然有那两个熟悉的声音在争吵。 “我说了！她不能叫这个名字！” “老子说她叫什么就叫什么！你生个女孩有什么用！老子没淹死她你都应该感恩戴德了！” “你起这个名字外人怎么看她？！” “怎么看她重要吗？！女人不就是等着回头嫁人赚笔彩礼钱吗？！名字重要吗？！等她一成年老子就让她嫁给老王家的那个光棍！” “不行！！！这是我的孩子！” “滚！这是老子的摇钱树！！！” 声音不断叠加，反复循环，直到根本听不清是谁在讲话。 “涅火，妈妈爱你。” 哗啦。 落水声打破了争吵。 一切都那么窒息，当水涌进鼻腔，才感觉是那么疼痛。 她好像抬头了。 抬头望着她，看着她的眼睛。 “我想要自由...” 我不要钱，我只要自由... “不难听。”季颜注意到了涅火神情的变化，手背轻轻碰了碰她的手。 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那张脸消失了，耳边也没有人说话了。 “你们先回去吧，回头再说。”季颜不想提起曾经。 winter和白鸽垂头丧气地走回第一间。 “你哥哥叫的可真顺口，算我占便宜了，妹——妹。”白鸽关上门。 “你傻子不也演的很像吗？”winter盯着白鸽。“不对，你本来就是傻子。” “.........”白鸽冷哼。“这个时候起内讧可不吉利哦，小——冬。” winter瞪了白鸽一眼。“闭嘴，小冬也是你叫的？” 涅火打开第五间的房门，季颜理所当然地走了进去，涅火又伸出手把原本要走的于笑天和许舟拉进了屋里，两人被拽的一个踉跄差点摔了。 “完了，现在他们俩进来了，这个屋子脏了。”季颜往椅子上一坐，淡淡地看向涅火。“你的房间了，涅火。” “.........行，我的。” 大家都坐了下来，围在桌子周围。 油灯的灯芯不断跳动，灯光一闪一闪。 “你要说团队竞技的事是吧？”许舟看着涅火的眼睛。 “现在基本确定他们是两个队，但是我们都没有入队。”涅火可以确定另外四个人都是有目的而来的。“我们没有他们有默契，组织也松散，散打难赢。” 现在这个情况，不知道那四个人什么时候会杀了他们。 “建队的话别让红毛进。”季颜指向性非常明确。 “我怎么招你了季颜？你这么针对我？”于笑天看向季颜。 季颜也看向于笑天。“上课你也针对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懂不懂，玄冥？” “...............” 季颜转过头。“建队的话，分数......” 许舟提出建议。“于笑天出。” 涅火点头同意。“行，他出。” 于笑天看向涅火。“不让我进还让我出钱？讲不讲理？” “不讲理。”许舟替涅火回答。“那也行，让他先进来，等队建好了再把他踢了，也算有点参与感。” “至少团队在这个副本里很重要。”涅火盯着跃动的火焰。 要是他走了队伍散了，这分数就打水漂了。 “你不想踢他？”季颜盯着涅火的眼睛。 “我没说啊！”涅火一抬眼就对上了季颜的目光。 “你不想踢算了。”季颜往后靠。“反正你不是要和红毛过去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他过了？不是，我什么也没说啊！”涅火满脸无辜。“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就把罪名坐实吧。” 季颜死死盯着涅火。“.........有时候我真想杀了你。” 涅火笑着回视季颜。 她还需要知道别人的技能都是什么，暂时依着红毛一阵子。 “行。”于笑天看明白了。“那把许舟踢了。” “报复我是吧？”许舟看着于笑天。 服了，还建不建啊？ “你俩能不能别斗了？斗了一个副本还没斗够吗？” 于笑天一脸不可理喻。 许舟说我就算了，季颜针对我也算了。 “说踢了我你就不说话，一说他你就骂我？你就偏心他是吧？” 这理解能力可能遗传于老爷子。 “.........”涅火看着于笑天。“你什么逻辑啊？我哪偏心他了？” “你偏心季颜就算了，他从第一个副本就没安好心，你竟然还向着他？” “你就安好心了？”许舟说道。 “我哪个字偏心了？”涅火看着于笑天。“于笑天，我还没说你呢！第二个副本还拿指示威胁我，你还好意思说我？” “我可没给你安追踪器！也没有套消息！” “你也没好到哪去于笑天！”许舟说道。“还报复我！还拿集团威胁我？” 几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吵起来了。 “你们几个能不能闭嘴？！”一直沉默的季颜说话了。“烦不烦？干脆把对方全杀了得了！什么恩怨都一了百了！下不了手我帮你们！一人捅一刀！” “.........”三人闭嘴了。 “建队必须四人以上，踢了谁都不行。”季颜扫视一圈。“现在，出钱，建队。” “............”涅火心疼地点开面板，找到建队界面。 “系统提示:队伍建立成功，队长转让给涅火，现在请起队名。”系统提示先一步响起。 于笑天把面板关上，盯着桌子不说话。 这钱还是让他出了。 “............”这一下子给涅火负罪感拉满了。 怎么办？要不要说句谢谢？可是有点肉麻，说不出口。 于笑天注意到了涅火的目光，抬眼淡淡地看着她。“快起名。” 于笑天拒绝了道谢申请。 “起什么？”涅火看着空荡荡的队名框。 “自己想，你脑子又不是在我这里。”季颜把桌子上的倒刺挑下，扔在地上。 “......我没脑子，想不了。” “那就去死。” “.........我再想想。”涅火看着桌角。“天下无双？” “什么破名？” “灭霸组合？” “你能不能好好起？” “我真的尽力了。”涅火一摊手。“能力就到这儿了。” “你还真是没脑子。” “算了，我没脑子。”涅火不争辩了。“爱死不死吧。” “系统提示:起名成功。” “什么玩意儿？”涅火差点跳起来。 “团队名字:爱死不死。” “啊？？？” 季颜都快被气笑了。“还不如天下无双和灭霸组合。” “建立成功，现在团队人数:4人。” “我要改名！”涅火看着显示爱死不死的面板。 “三万分数哦亲。” 涅火捂住脸，满脸懊悔。“我没有......赊账行不行？” “不行的哦亲，我不支持赊账哦。” “我恨你。” “谢谢哦亲。” 季颜看着涅火。“瞧你那个死出，就这样了，爱改不改。” “以上对话将会自动进行直播屏蔽哦亲，不必担心泄露信息。” 砰！！！！！！ 外面一声巨响，瞬间感觉整个大地都震了一下。 “什么情况？”离窗户最近的于笑天当然首当其冲。 “出去看看。” 四人走出房子，另外四人也都走了出来。 远处他们搭乘来这里的越野车自燃。 炸了。 现在还燃着烈火，在雪地中一眼就能看到。 “没事，只炸一个，大不了我坐季颜的车回去。”涅火自我安慰。 炸飞的轮胎还着着火，飞向整齐排列的其他越野车。 砰！！！砰砰砰！！！砰砰砰！！！ 爆炸的气流朝大家吹来，大家都下意识伸手遮挡，或许从天上看，西伯利亚的贝加尔湖火光冲天。 八辆车全炸了。 “............”虽然系统告诉涅火，她的技能属性是火，但也没说过哪个技能是自燃啊！ “你为什么一脸心虚的表情？”于笑天笑着微微弯腰，凑到涅火身边。“你炸的？” “不是我。” “这下好了，全炸了，咱们真幸运。”季颜抱臂看着远处已经成了废渣的越野车。 “.........”她没有技能是自燃啊！ 就是单纯倒霉吧。 “............真牛，这几个新人威力这么大？”白鸽甩甩胳膊上的雪。 “............”winter不说话。 “怎么不骂我了？无语了？” “我对这几个新人和你，都很无语。” 李繁鸿看着远处的越野车。“真不是我说，我有点后悔和他们结盟了。” 付澄:“你也没做过正确决定，队长让我跟你一起进副本真是折寿。” “怎么不把你也炸了？”李繁鸿白付澄一眼。 “我快被气炸了。” 第29章 你装我装，大家都装 外面风雪不停，两三个司机结伴出去探路。 “怎么样？”大家凑到一起。 “不行啊！从这里往回走太远了，没走到就被冻死了。” “那雪越下越大，没停的趋势，咱们被困这里了。” 白鸽结结巴巴地问道:“那...那几辆...车...是自燃还是...被引爆...的？” “没看出来，都炸飞了。” “............” 废物。 “姐姐...”winter拉住涅火的衣角。“我害怕...” “乖。”涅火摸摸winter的头。“姐姐也怕。” 什么玩意儿？你怎么通关俩副本的？ 靠运气吗？ winter看向季颜，但是季颜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只露出一张侧脸。 “那哥哥...”winter伸手要去拉于笑天的衣服。 “别别别，我对小孩过敏，一碰就死。”于笑天绕到季颜身后，远离winter。 winter把目光放到许舟身上。 许舟瞬间半弯腰，紧贴涅火，把头靠在她肩膀上。“涅火...我也怕...” “.........”winter脸都快被吹僵了。 行，都爱装是吧？ “.........”涅火拳头紧握。 真够烦的。 “win...winter...咱们去...看看车...”白鸽朝winter伸出手。 “......好的哥哥...”winter拉上白鸽的手，一起走向远处的车。 “怎么样？被人看出来了吧？”白鸽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走出很远了，别人听不到他们说话了。 “闭上你的嘴，要不然下一个爆炸的就是你。” winter和白鸽都走了，但许舟还保持着那个姿势。于笑天绕了一圈，走到许舟身后，对准他后腰就是一脚。 “站直了！” 许舟差点被踹飞，往前走了好几步，拍拍自己裤子。“你管我？！” 许舟抬脚就要踹回去，但于笑天跑到了季颜和涅火的左边。“踹不着！” 许舟向左边走想要绕过去，于笑天就往右边跑，两个人中间始终隔着涅火和季颜。 两人在她们面前晃来晃去，转着圈跑。 “你俩有毛病是不是？！”涅火皱着眉。 “他有病，我没有。”于笑天指着许舟。 “烦死了！晃来晃去的跟苍蝇一样！别转了！” 于笑天啧啧嘴，站在涅火身边不动了。 “你等着，这脚我迟早踹回去。”许舟威胁于笑天。 于笑天不屑地笑了笑。“拭目以待。” 远处的白鸽两人乱翻着碎片。 “都炸成渣了，看屁啊！” “谁让你非得来说看车，现在屁也看不出来，和那个废物司机有什么区别？” “怎么和你单独进副本就没好事？我的一世英名都毁了。” “你有英明吗？还一世英名，我看你是臭名远扬。” 两人一无所获地走回来了。 “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winter摇摇头。 “师傅，咱们有吃的吗？”涅火看着那个司机。 “有点，但是不够撑到春季。” 肯定是那个死客服搞的鬼。 “服了，我最讨厌这种连任务都不知道的副本了。”李繁鸿低声和付澄交流。“天天自己探索，我要是自己能干我要系统干什么？” “快得了，要不是你非拉着我跟白鸽他们进副本我也不至于现在这样，你就非得单独行动吗？” “什么叫我单独行动？你不是和我在一块呢吗？你不是人吗？” “你觉得咱俩打得过吗？他们要是联合那几个新人，咱俩肯定死这儿。” 付澄抬头观察着其他人。 “看那几个新人前两次副本表现，应该已经觉醒技能了，你就偏要来作死，不跟队长汇报，跟着他们进来，这下好了，没汇报之前就死了。” “行了闭嘴吧你。”李繁鸿十分不耐烦。“吵吵吵烦死了。” 付澄白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游戏外，那人走进大厅，周围的人都自动让开了。 他穿着白色制服，黑色腰带黑色靴子，右胸膛的地方有一个菱形标志，对半分成一黑一白，戴着一个黑白配色的微笑面具。 远处有两个人等候多时。 “可算来了。”这人也穿着同样的衣服，右胸膛也是黑白菱形，但是面具是哭脸。 “他们进副本了吗？”微笑面具的人走向那两个人。 “进去了，都打半天了。” “白鸽和小冬配合怎么样？” “不怎么样，还是吵。”同样的制服和标志，戴着一个怒脸面具。 “......算了。”微笑面具的人无奈叹口气。“完成任务就行了。” 微笑面具的那人望向二层的大屏幕，中间的两个位置就是白鸽和winter的直播，围着一群人。“走吧。”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刮起鹅毛般大小的雪迷人眼。 “要是没水了怎么办？”于笑天还有些担忧。 “放心，你去外面挖个冰块，带回来捂一会就能喝了。”涅火往手里哈气。“贝加尔湖的水都是可以直接饮用的。” “不行。”于笑天摇摇头。“外面的水我不放心，现实里可以这么干，但是副本里谁知道系统会不会下毒，喝完立马变异。” 季颜表情还是冰冷冷的，像是感觉不到寒冷。“杞人忧天。” “这怎么就杞人忧天了？” “你要是怕去试试不就知道了。”涅火笑着。“没毒最好，有毒毒死了就死了，全当为团队做贡献了。一举两得，多好。” “.........我真是手贱才出钱。” “谢谢，不过积分已经付了，退不了了哦。”涅火表情贱贱的。 “这次还是生存副本吗？”许舟把手放在油灯旁边取暖，勉强能让手保持知觉。 “不确定，目前来看系统没有想让我们好过的意思。主线任务也没给，又需要我们自己探索。”涅火看向窗外。“天黑了。” 天黑后，会不会有怪物npc出现了？ 他们到底要探索的主线任务是什么？ “先回各自屋里去吧。”季颜看着涅火叮嘱道。“把门关好。” “我上次副本也把门关好了，npc不是照样进来了吗？”许舟把手伸了回来。 “不会说话你可以去死。”季颜起身推开了门，外面的风瞬间刮着雪一起吹进屋子，门口木板全是霜花。 “你睡哪个房子？”涅火看着季颜。 “你这个房子晦气，我要离你远点。” “.....................” 季颜走了出去，其他房子都亮着灯，季颜继续往后走，雪都盖过脚面了。 到了第八间，这是她能住的最远距离了，再往后就是司机的房子了。 许舟和于笑天同时站起身。 “走了。”许舟捂紧衣服，也走了出去，把门一关。 于笑天站在原地没有动。 涅火看着油灯的灯芯，火光照在她脸上，发着暖黄色的光芒。“怎么？舍不得这房子？送你。” 于笑天微微偏头。 “你留我是为了套技能，对吧？” “不是。”涅火声音没有什么起伏。 “你心里想的什么我大概也能猜到，如果你要是真的想知道，倒也不用这么费劲。”于笑天看穿了涅火的谎言。 你要是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别说这些不利于团结的话。”涅火笑了笑，看向于笑天，那双眼睛是暗红色的。“隔墙有耳。” 门外靠在墙壁上的许舟抬眼，轻笑一声，小声说道。“这么不信我？” 许舟走向第七间房子，关上了门。 于笑天看着涅火的眼睛。“最后的机会了，你问不问？” 以后这种单独谈话的机会可不一定有了。 涅火态度坚决。“不问。” 于笑天眼神略带惊讶，也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还在刮风，能从屋内听到外面刺耳的风声，如同厉鬼在尖叫，恶魂在嘶吼。 涅火开始思考主线。 西伯利亚的蓝眼睛... 蓝眼睛就是贝加尔湖，但是来的时候没有任何不同，现在是晚上了... 晚上的贝加尔湖会不同吗？ 贝加尔湖里是有什么吗？ 她盖上被子，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没有设置闹铃，放了回去。 她侧着身，一直盯着脑子。 一秒... 一分... 一小时... 十二点到了。 她起身看向外面，其他人的屋子都灭了灯，她推开门走了出去。 “............”winter站在第二间的窗户前，看着独自前往贝加尔湖的涅火。 涅火突然停住脚步，猛地转过头看向第二间的房子窗户。 那里什么也没有。 涅火皱着眉，疑心并未曾少半分。 但是她不再回头看房子，只是加快脚步赶往贝加尔湖。 站在窗户前的winter像是变色龙一样慢慢恢复色彩，又现身了。 觉醒技能1:隐逸瞬行。 隐身技能，与周围事物融为一体，可以在两秒内选择瞬移位置。 第三间的白鸽打开窗户。 “我刚刚好像听见还有一个开门声，追不追？” “我追，你在这里看着剩下的人。”winter打开房门，再次隐身跑向远处的涅火。 她们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没有挨上。 第四间的房门被打开，付澄没有任何犹豫就跟着跑了出去。 “不是...他瞎啊？看不见我？”白鸽站在窗前一脸疑惑，又看了看第七间和第八间，都没有动静。 涅火虽然什么都没有看见，但是还是感觉不对劲，她不断回头，也越走越远。 冰面上刮起了白毛风，脚下的风夹杂着雪花，从她脚下飘过，脚在的地方又遮挡了一部分的风，形成了一个半圆。 他们已经距离小屋很远了，周围起了大雾，看不清路了。 “涅火，好巧呀。”那声音温温柔柔，满存笑意，像是在挑逗她。 winter抬起一只手挡住风，不让自己迷眼。 砰！ winter放下挡风的手，发现前面的涅火不见了。 在她身后，还有一直跟着的付澄。 付澄意识到不对，转头开始往回跑。 身边事物的轮廓突然发生了变化，出现了一个不太明显的透明人形。 “winter！”付澄往后大退一步。 winter现出原身，原本可爱的脸上全是狠辣。 “不自量力。” winter瞬间消失，然后瞬移到付澄身后，那双眼睛死死盯着付澄。 天空中一束月光照来，在地上形成一个泛着白光的圆形，winter的身上瞬间充满灼烧感，她闪身躲到了月光外。 “winter，就算你很强，也打不过两个人。” 是李繁鸿。 觉醒技能1:月光奏曲。 在一定范围内的事物将会被月光照耀，净化使用者能力以下的所有玩家技能，附带一定灼烧感伤害，长时间照耀皮肤会破裂而亡。 winter的能力在李繁鸿之上，所以并没有被净化技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真该庆幸跟着涅火的是我。”winter笑容满面。“如果是我们老大，你早死了。” “那他不是也没来吗？”李繁鸿不敢明面和winter对着干，就算她杀了winter，也还有白鸽，还有她的队长和其他队友会针对李繁鸿。 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必死无疑。 更何况他们没把握一定能打赢winter。 “那你杀了我啊。”winter挑衅地看着李繁鸿。“不敢吗？” “...............” “就算我死了，还有白鸽。杀了我啊。”winter笑着靠近他们，李繁鸿和付澄被逼得直往后退，却始终不敢动手。 “看在还有新人的份上，不跟你们浪费时间。”winter又隐身瞬移，消失在了茫茫大雾中。 涅火抬起头。 “你怎么在这儿？” 第30章 涅火和红毛失踪了 季颜推开房门，里面空无一人。 “涅火？涅火？” 她又跑出去敲许舟的房门。 “怎么了？”许舟疑惑地打开门。 季颜声音急切。“涅火在不在你这儿？” 许舟奇怪地回头看了一圈除了自己没有别人的的屋子。“没有啊，她没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我今天早上找她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见了。” “是不是在于笑天那里？你找过了吗？”许舟声音还是冷静的。 “没有，我现在去看。”季颜转身跑向第六间，心里不断祈祷。 以前她不希望涅火老是和红毛凑在一起，但是现在倒希望她在红毛那里。 至少比失踪强。 “红毛！于笑天！” 没有人回应她。 她对待于笑天的房子就没那么温柔了，一脚踹开大门，里面什么人也没有。 “失踪了？”许舟靠在门框边。 “发生...什么...事...了？”白鸽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像是怕季颜待会也给他一脚。 “涅火失踪了，红...于笑天也不见了，你昨天看见他们了吗？”季颜快速恢复冷静。 “好...好像...看见了。”白鸽犹豫地点点头。 “他们去哪了？” “跟着...第一...间和...第四间的...那两人走...了...到了......湖那里...远处有雾...就消失...了。” 季颜看向远处的冰面。“贝加尔湖...” “什么时候？半夜吗？”许舟回想起来昨天涅火和于笑天是最后呆在一起的人。 “对......” “哥哥...我......我......”winter走了过来，轻轻抓住白鸽的手，声音柔弱。 “你...怎...怎么了？”白鸽担忧地蹲下看着winter。 winter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泪，很快消失在寒风中。“那个姐姐她.........” “她...干嘛...了？” winter看了一眼季颜，委屈巴巴地低下头不说话。 “她干什么了？”季颜看向表情委屈的winter。 “她不让我说...” 季颜露出了她装过最和善的笑容。“乖，你告诉姐姐，姐姐不告诉她。” winter犹犹豫豫地开口: “我昨天看见了她和那个哥哥带着涅火姐姐去了贝加尔湖，我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但是后来涅火姐姐消失了。” “我当时被吓到了，他们转头就看见了我，我就赶紧跑回来了。” “早上起来，那个姐姐趁我哥哥不在，威胁我不让我说出去，说我要是说出去就杀了我...” “啊！好可怕！”许舟露出一副很同情的表情，很假。“她还有说别的吗？” “没有了...后来我就跑过来了......” 许舟转头看向季颜。“季颜...我也有点害怕...咱们怎么办啊？” 季颜看了一眼装害怕的许舟。“咱们去找找。” “我能和哥哥一起吗？”winter央求着季颜。“我怕那个姐姐和哥哥杀了我们...” “...............”季颜瞥了眼许舟。 “季颜，让他们跟着吧，人多力量大。”许舟说道。 “好，一起走吧。”季颜答应了。 季颜和许舟走在前面，winter和白鸽跟在后面，他们朝着昨天涅火走的方向前进。 许舟和季颜故意快步走，和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两个人并排走着，小声说话。 “他们说的也不能全信。” “我没你那么蠢。” “我说涅火怎么那么爱骂人。”许舟看了看季颜。“跟你学的？” “我不是骂人，我说的是实话。” 许舟自己耸耸肩膀。“有你在旁边走，感觉更冷了。” “闭嘴。” winter和白鸽也没有跟上他们，也在后面说话。 winter看着远处季颜和许舟的背影。“我昨天跟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了涅火，没有看见那个姓于的。” “老大是不是要重点关注那个于池？” “看那个意思应该是，但是看现在这个样子，那个姓于的和涅火关系还挺好的，如果杀了涅火......” “没有老大的准许前，还是别擅自行动了，要杀一起杀。”白鸽因为在winter身边，也不那么随性妄为了，收敛许多。 “昨天我还碰见那两个人了。” 李繁鸿和付澄。 “你和他们打了？” “没完全打，但是李繁鸿开技能了。” “除了技能1，你先尽量别暴露其他的了。” “我乐意开就开，反正这几个新人要是活着出去也会知道我的技能，瞒不瞒还有意义吗？” “算了你爱瞒不瞒吧。”白鸽突然想起来。“哦对了，老大说要是那个姓于的同意加入我们队，直接让他进。” “什么？！”winter差点跳起来。“走后门是吧？现在咱们队门槛这么低吗？” “我都进来了，门槛能有多高。” “...............” 季颜停下脚步，回头看向winter。“他们昨天是在哪消失的？” “大概就在这里了...” 季颜低头看着四周湖面和脚下结冰了的深不见底的湖水，一个个白色的气泡凝结在冰里，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远处有人！”许舟突然看向远处的湖面。 季颜回过头，看见远处一片雾蒙蒙的冰面上有两个黑色人影，一高一矮，正在向他们走来。 “涅火！”季颜一眼就认了出来，朝着那边跑去。 这个身高和体型，就是涅火和于笑天。 winter和白鸽对视。“走，跟上去看看。” 周围又刮起了风，winter他们不得不捂住一半脸往前走。 远处的人逐渐接近，就在快要看清脸的时候。 砰！ 又是一声巨响，突然闪了一下红光。 那两个人消失了一个。 像涅火的那个人消失了。 “于笑天？”许舟试探着开口。 剩下的那个人看了他们一眼，接着又是砰地一声。 两个人都消失了。 “什么玩意儿？炸了？”白鸽看着空空如也的湖面。 “昨天那个涅火也是这么消失的。”winter表情严肃。 “不是，我还什么都没看清啊！” “昨天我就听到一声砰，她就消失在我面前了。” 许舟和季颜跑到了那两个人消失的地方，冰面上只留下了一些踩到雪的脚印，还有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 “咱们...认错了吗？”许舟有些怀疑自己。 “不可能。”季颜十分肯定。 她不可能认错涅火。 季颜看向脚下的冰面，下面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你有技能，对吧？” 许舟一怔，没有说话，眼神又变得冰冷。 “连你都有了，他们也不会没有。” “所以呢？”许舟反问。 “刚刚的，一定是涅火。” “那他们是怎么消失的？” 季颜盯着冰面上凹进去的痕迹。 “不知道。” 第31章 十万分数，你还挺一视同仁的诶 “于池的直播，找到了吗？”微笑面具的人突然问道。 “刚找到。”哭脸面具的人回应。“去看看？” “好。” 几人在大家的注视下走向一层的新手直播区，那里整齐排列着一排屏幕，其中有一个位置就是于笑天的直播。 “你还不问吗？”于笑天没有看涅火。 “问什么？”涅火装傻。 “你从进来后就一直想着这事，不用我提醒你也不会忘吧？” 周围的事物饱和度下降很多，带有一种蓝色的朦胧感。 两个人在一间屋子里，燃着一盏小油灯。 “好吧。”涅火承认了。“我承认，我确实想知道。” 想知道你的技能。 “你真这么问出来了，我倒有点不想回答了。” “不说就滚。” 于笑天只是看着油灯里的火苗。 “水。” 我的属性是水。 于笑天没有直接告诉涅火技能，他心里也不确定，一旦涅火知道他的技能，他就会对涅火失去利用价值。 涅火会不会杀了他？ “这么轻易就松口了？”涅火没有继续逼问于笑天。 他还是没有抬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有节奏的敲着桌子。“没办法，谁让你是队长呢，小粉。” “我可没用这个身份威胁你。” “就算你不是队长我也会说。” “为什么？” 于笑天终于抬起头，眉眼弯弯笑盈盈地看着她。“我觉得你的技能属性，是火吧？” “............”涅火沉默一会，嗤笑道:“当着你的面放技能真是有风险啊。” “我的属性你不是也猜出来了吗？”于笑天不以为然。“让我说，只是为了确认。” “你为什么会告诉我？”涅火回到了那个话题。 告诉我，你是要杀人灭口吗？ 会像电视剧里反派那样说“让你死个明白”吗？ 于笑天托着脸。“因为我们是一队的啊！队长。” “...............” “队长与队员之间就没必要有隐瞒了吧？” “你这个理由真的很扯。”涅火满眼嫌弃。“不说实话？” “什么实话？我这就是实话啊。而且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说。” “.........”于笑天沉默了一会。“算了不说了。” “你有病啊？”涅火不可理喻地看着于笑天。 什么事情，要考虑考虑再告诉我？ 不是什么好事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也不能瞒你一辈子啊，总要告诉你的，但是我要怎么开口？ “这和你为什么告诉我属性有关吗？”涅火看穿了于笑天的心思。 “有，我...等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告诉她什么？ 告诉她是因为觉得自己骗了她，愧疚才告诉她的？ 告诉她，他们的相遇一开始就没有信任吗？ 没有什么好狡辩的，他就算骗了她。 该怎么开口告诉她真相？ “你把我当猴耍？”涅火看着于笑天犹豫的眼神。 “没有。” “爱说不说，不听了。” “.........我以后告诉你。” “不用告诉了。” 我知道你瞒了我，但是我不想知道那是什么了。 我也不需要知道。 “你.........生气了吗？”于笑天小心地看着涅火的脸，没读懂她是什么心情。 “没有。” “我...” “行了不用说了。”涅火打断于笑天。“这些都和副本没有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通关副本。” “.........好。”于笑天也看出来涅火不想听了。 “那个李繁鸿和winter明显都是老手了，昨天我去贝加尔湖的时候总感觉有人跟着我，很可能是他们某个人的技能，那两队一直避免交流，看上去是winter他们怕李繁鸿。” 涅火语气停顿。 “但其实是李繁鸿他们一直在躲着winter和白鸽。” “所以你是觉得...” “真正的强者，是winter和白鸽。” 直播前，微笑面具下的表情略微有了些变化。“那个女的是谁？” “和于池一起进副本的，也是新手。”哭脸看向直播里涅火的脸。“你觉得她会对于池造成威胁吗？” “.........”微笑面具轻笑一声。“就他这样，还于氏继承人，怪不得于老爷子老是骂他。” 哭脸习以为常地劝架。“哎呀少骂两句吧。” “那个女的叫什么？” “涅火。” 微笑面具手里变出了一个塔罗牌一样的东西，在手里转着玩。“涅火......” 副本里的于笑天突然身体一僵。 涅火奇怪地看向于笑天。“你怎么了？” 抽筋了？ 于笑天平淡的眼神中染上了一丝惊讶。“刚刚有人给直播里打赏了。” 他从玩副本到现在不可能没被打赏过啊，为什么这么震惊？ “多少？” “十万分数。” “...............” 十万分数，可以改三次队名，还剩一万。 “你还记得圣诞颂歌里的第五个玩家吗？”涅火突然话锋一转。 “记得，那个人一直没有露面。” “你确定，那天你没有看到认识的人吗？” 于笑天皱起眉，又仔细回想了一遍。“没有。” “没道理啊，那怎么会有人莫名其妙给你充十万分数？” 于笑天开玩笑地笑着。“我运气好？” 多次被诈骗的好运气。 “谁有能力一次性给你充十万？” 这个人玩家排名绝对不低。 直播外的微笑面具又往旁边走了走，眼睛里闪过一个又一个名字。 不是...不是...不是... 找到了。 那塔罗牌被抛向空中，转了一圈又回到那人手中。 “你要给她吗？”怒脸看着不远处的微笑面具。 微笑面具声音愉悦。 “也赐予她好运吧。” “系统提示:玩家涅火，您的直播被打赏了哦。恭喜获得十万分数。” 涅火的直播屏幕突然一下上升，和于笑天的一起左移到最中心的位置，排名变成了1和2。 “............”涅火身体也一僵。 “你怎么了？”于笑天问出了那个和涅火一样的问题。 “有人打赏了十万分数。” “............” 两人的神情没有放松，气氛突然变得很严肃，涅火缓缓抬起头，直播屏幕里的涅火也同频抬头动作。 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像是透过电视看向外面那个微笑面具。 微笑面具毫不畏惧涅火的目光，即使她的眼神中存在不易察觉的杀意。 “......你想用分数买什么？”涅火对着空气说话，外面的人无法回答她。 “你还不需要知道。”微笑面具和涅火隔着不同时空对话。 副本内，外面突然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冷......” 第32章 微笑面具，你原来叫先知啊! “什么东西？” “外面的...”于笑天刚要站起来，涅火就把他按下去。 “先别动。” “冷...冷......”那声音虚弱，断断续续的。 “是...人？”于笑天看向大门。 “这里不应该有别人了。”涅火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这声音也不像是季颜他们的。” “好冷......好冷......我想回家.........”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木屋里的灯火苗也随着一跳一跳的。 “我去吧，你别动。” “等等！别开门。”涅火出声阻止。 两人的动作都停在原地，外面的人还在不断呻吟。 “冷......谁能...救救我......我想回家......” 涅火走到窗户前，向外看去。 “谁？” “......嘘。”涅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别说话...” 外面有无数个骷髅从湖里爬了出来，森森白骨上面还挂着腐肉，不断往下滴答血水，原本应该结冰的湖面依然荡漾。 “有人吗？救救我们吧...”那个骷髅已经走到了门口，所有骷髅都在靠近贝加尔湖的唯一光源。 骨头踩在雪上，留下一排排脚印。 “......打不打？” 涅火看着外面不断靠近的骷髅，心里发怵。“他们太多了。” “你有把握能赢吗？” “......七成。” “那就打。”于笑天莫名对涅火的话有一种信任感。 她说能打得过，那就能打过。 “系统提示:恭喜玩家解锁支线任务——海底尸骸。” “为什么是支线任务？”涅火面前弹出浅蓝色面板。“我们主线任务都没有解锁。” “支线任务海底尸骸:击杀尸骸（0\/300）。” “三百个...”涅火看向湖边，那里还在源源不断往外爬骷髅。“外面的可能已经不止三百个了。” “救救我们吧...”骷髅的声音密集在一起，重复着一句话。 “你有伤害技能吗？”涅火回过头看于笑天。 “应该...算伤害技能...吧？”于笑天尬笑一声。 “............”涅火叹口气。“算了，名都叫爱死不死了，那就爱死不死吧。” 涅火握住门把手。“准备好，我要开门了。” “等等不是你直接开...” 涅火用力一拉，外面的寒风瞬间刮往屋里，骷髅看见光源变得更加兴奋，朝这边跑了过来。 迎面就是刚刚呻吟的骷髅，伸手就要抓她。 涅火后退一步，单手拽起椅子砸在骷髅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骷髅跪倒在地，肋骨断开了。 涅火抓住桌子腿。“帮我把桌子扔出去！” “你要干什么？！”于笑天虽然怀疑，还是抬手抓住桌子腿。 两人一起用力，向屋外甩去。 “干架啊！”涅火百忙之中还抽空敷衍于笑天一句。 桌子飞到空中，原本不算大的桌子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 涅火一手直臂，一手曲臂，作拉弓状，原本没有东西的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把模模糊糊的弓。 那弓燃烧着烈火，不断向外蔓延，在冰天雪地中十分耀眼。曲臂的手上有了逐渐成形的箭，没有木质的箭柄，像是凤凰的尾翼，所有东西都闪着火的光辉。 涅火一松手，箭闪着星火飞出，燃烧的火焰飞到空中的桌子上。 正中靶心。 整个桌子瞬间燃烧，直线下坠，砸在了骷髅群的正中心。 一声爆鸣，桌子爆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骷髅群发出一阵惨叫。 觉醒技能1:赤焰飞羽。 伤害技能，以火为弓，以焰为箭，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由玩家决定火焰及爆炸伤害。 “哮天！用技能！”涅火回过头。 于笑天的手青筋暴起，手里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水球。 “不是，你真就没有伤害技能啊？”涅火还以为他是谦虚。“这点水放我火上全给你烤干了！” “算是伤害技能。”于笑天看了一眼要气炸的涅火。 “伤害呢？”涅火捂着胸口。“你伤害到我的心了！” 远处的湖边突然砰地一声，水位迅速下降，接着岸边出现一堵水墙，越来越高，直冲云霄。 水墙又变成固态冰，伸出尖刺，铺天盖地地压在骷髅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骨架散落一地。 “都说了，有伤害。” 觉醒技能1:御浪。 控水技能，可以控制所有水源，改变其形态。 “.........你早说啊！”涅火头上都被他吓出了冷汗。“我还以为要死这儿了。” 幸好他是真的谦虚。 于笑天笑出了声。“我还说要让你倒霉一辈子，如果一辈子这么短，那我岂不是亏了。” “那我勉强让你多赚点，我尽量活着。” “支线任务海底尸骸:击杀尸骸（129\/300）。” “支线任务海底尸骸:击杀尸骸（273\/300）。” “支线任务海底尸骸:击杀尸骸（300\/300）。” “恭喜玩家支线任务完成。” 即使系统播报结束了，骷髅仍然没有停止向小屋涌来。 “不能在这里呆了！先出去！” “把他们杀了！去远处山坡！”涅火再次拉弓，三箭齐发，爆炸不停。 两人借此间隙跑出小屋，立马朝着远处的山坡方向前进。 身后的骷髅还在哀嚎，对他们穷追不舍，只有一只手也要爬着过来。 后面的骷髅从湖里爬出来，踩在前面骷髅的尸体上，咯咯地响。 屏幕前，微笑面具像是有预感地回过头。 一个带着银色半框眼镜，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走来，也看着微笑面具。 “真没想到啊！还有新人能入得了先知的法眼。真是罕见啊。” 微笑面具转过身。 “怎么，想要和我抢这个新人吗？” “林队长。” 第33章 挑拨离间一把好手 大家围在第九个司机的屋子里，十四个人挤在一间房里。 李繁鸿他们离白鸽和winter很远，双方都对那天交手的事情闭口不谈。 “我们的电够用吗？”李繁鸿还算冷静，和付澄站在一起。“别先被冻死了。” “供暖供电肯定够。”司机回道。 “这么确定？”季颜看向那个说话的司机。 “之前就研发了那个持续供电，和贝加尔湖相连，够咱们用一辈子了。” “我怎么不记得？”许舟怀疑地看着那个司机。“够用一辈子？” 要是真的研发出来这个东西，不可能没有耳闻。 “就算等咱老死那电都够用，绝对没问题。”司机是个外国人，看起来是本地的，一说起来这个事情还带有些自豪感。 “食物呢？” “食物...不太够...”司机声音变小了。 “还有多少？” “够吃个两三天吧...” 一直不说话的付澄出声了。“为什么这么少？” “本来这回你们定的旅游时间也没那么长啊！压根没想到会被困这里，食物没带那么多。”司机表情看上去像是被冤枉了一样。 不怕被冻死，会被饿死了。 “能活一天是一天吧。”李繁鸿看上去一点都不急。 开玩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 真没食物了，大家第一个互相残杀。 吃人肉也照样能活。 “走吧，先回去吧。”李繁鸿怼了一下付澄的胳膊，转身开门走了出去，付澄紧随其后。 “那我们再出去看看。”八个司机都结伴走了出去。 “哥哥...怎么办？”winter见李繁鸿他们走了才出声。 “...乖...不怕...”白鸽抬头望着季颜他们，一脸懦弱。“我们.........” 干什么？又要赖着他们吗？ “先走了...不麻烦...你...们...了...” 出乎意料，白鸽并没有过多纠缠季颜和许舟，主动提出离开。 “............”季颜没有说话，当做是默认。 许舟又换上那副白莲花的嘴脸。“拜拜哦，你们一定要小心点啊！”说罢往季颜那边靠靠，显得自己很娇弱。 “拜拜...哥哥。”winter拉着白鸽的手走了出去，关上门。 房间里只剩季颜和许舟了。 “滚开。”季颜不耐烦地瞪了许舟一眼，满脸嫌弃。 许舟明白季颜到底为什么这么烦他，也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烦于笑天。 “涅火就不会让我滚。”许舟往旁边挪了挪。 季颜冷笑一声。“她不让你滚是因为那个小女孩当时在，她要是不在你看她踹不踹你。” “.........我看你也没对我意见小到哪去。”许舟突然开窍。“涅火是不是跟你告我状了？” “...............” 明知故问，许舟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不行，我要报复她。” “你能报复什么？”季颜十分不屑。 “告状。” “你觉得你跟我告她状，我会站在你那边？别太异想天开了，废物。” “告些平常的状肯定没用，但是我知道些你不知道的。” 季颜心感不妙。“你又知道什么了？” 许舟扬起嘴角，一种坏孩子干了坏事的得逞感。 “圣诞颂歌里，他俩可是最先结盟的，说什么也不跟我分享情报啊！走哪都要在一起，连挂个彩灯都要俩人干。” 许舟故意添油加醋，期待着季颜的反应。 “...............”季颜咬紧牙关，只是冷冷地看着许舟。“哦，然后呢？” 没用？ 还挺能憋。 “他俩那叫一个亲密啊，于笑天见她都笑容满面，我去找涅火，他还怕我伤害她，给我一顿威胁。” 省略重点，断章取义。 反正季颜也不知道那天于笑天和许舟到底谈了什么。 “............”季颜平稳心情，但手的指甲已经掐进了肉里。 不是吧？ 好，放大招了。 “风雪交加交加，涅火和于笑天共处一室，过了一个晚上。”许舟盯着季颜的眼睛。“孤男寡女啊！” “你给我闭嘴。”季颜扶在桌子上的手因为用力都指尖发白。“再说我撕了你的嘴。” “啊？他俩也说过一样的话诶。”许舟看热闹不嫌事大，又加把火。 “他俩好有夫——妻——相——哦～” 季颜掀起桌子，油灯和被子什么的都砸到了许舟那边，油灯滚了一圈，停在许舟脚边。 “急了？” “你就算告状，我也不可能和她吵架。”季颜面无表情。“只会先杀了你和红毛。” “哎呦。”许舟故作惊讶。“那我可要考虑考虑他俩以后干的事告不告诉你了。” “没关系，你没机会告诉了。” 季颜拽起椅子砸到许舟那边，许舟闪身躲开，椅子砸在墙上散架了。 季颜拿出早就从商店买好的匕首，直冲着许舟的喉咙刺去。 “季颜！”许舟抓住季颜的手，用力抵抗她往下压的力量。“你干什么啊？！” 季颜没有丝毫要松手的趋势。“我要干什么，还不明显吗？” “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还真杀啊？！” “你说不说关我屁事。”季颜一用力，许舟瞬间松手闪开，匕首深深扎进了木制的墙壁上。 “你要是杀了我，队伍少人可就解散了，这事你难道不跟她商量商量吗？” “杀你不需要和她商量。” “你不怕她生气？” “你把自己摆太高了。”季颜和涅火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不会因为外人而起争执。“我和她，不会因为你吵架。你死不死，我相信她不在意。” “.........你缺钱吗？” “别老想着用钱收买别人，我不稀罕。” “............”许舟想了想，还真是没什么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保证以后他俩干啥偷鸡摸狗的事我都告诉你，行吧？” “他俩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了？” “没有，我瞎说的。” “............她怎么还没撕了你的嘴？”季颜把匕首收回系统仓库。“那他们共处一室是不是真的？” “是。” “.........” “我瞎说只是说我断章取义，没说我说的是假的啊。” “你最好管住你那个破嘴，要不然我给你缝上。” “行，我不说了。”许舟说道。 门外的两人听着屋里的对话，又把衣服捂紧了些，不让寒风吹进去。 “他们怎么还起内讧啊？”白鸽手都冻僵了。 “整得跟我们队不起一样。”winter把手插在兜里，缩着肩膀。 季颜推开门，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屋子的旁边。winter使用隐身技能，白鸽往后一大步躲到了死角，都没有被季颜看见。 季颜走向第八间房子，关上门躺在床上盖好被子。 第七间也有一个关门声，应该是许舟回去了。 因为许舟说的那些话，季颜一直没有睡着，心里不断在自己回想。 明明跟我说了研究院代号和实验箱的事，为什么对自己和红毛的相处闭口不谈？ 为什么没有和我说和他过了一夜？ 为什么需要许舟来告诉我？你亲口说不好吗？ 季颜并不相信涅火会因为于笑天而跟自己疏远，但毕竟曾经分开过，对于别人和涅火的相处十分敏感。 从小就是这样爱自耗的人，很少和别人直接交流，要不是涅火能看出来她心情，两人感情不知道得隔几条银河。 “恭喜玩家解锁主线任务:阻止贝加尔湖的污染。” “现在进度:0%。” 第34章 一半的地图 外面大雾又起，远处的视线被彻底掩埋。一个一个白色的东西从周围的山坡上包围了过来，乌泱泱一片。 “冷……救救我们……” 季颜没有打开灯，轻步走到窗户前，望向远处的山坡。 寒风凛凛，白色的骨架撑在雪地上，四肢并用爬上了山坡。 是骷髅。 湖水逐渐变黑，原本半透明的湖蓝色冰层被湖水衬得像是蒙了层黑纱。 “冷……冷……”呼唤声越来越近，很明显是怪物npc。 其他的房子都空了，人都走了，她继续往湖的远处走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身后传来了司机屋子里的惨叫。 大雾弥漫，她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头。 又刮起了白毛风，她走过的痕迹很快被风雪抹去。 看不清四周的雾中，突然伸出来了一只手搭在她的肩头。 季颜转身就给了一拳，但是打空了。 “你怎么敌我不分啊？”许舟微微喘息，庆幸刚刚躲过了那一拳。“是谁都不看就给我一拳。” 季颜冷漠地看着许舟。“你下回要是不会说话，我就先把你牙打掉。” 许舟:“.........” 许舟像是习惯了。“他们都跑了。” “我不瞎。”季颜敷衍道。 许舟低下头，看着地上因为刮风而起的雪。“是要找涅火他们，还是先完成主线任务？” 季颜不吃许舟示弱这一套。“你自己不是很有主意吗？用得着问我？” 许舟笑笑。“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团队之间谁还没有个磨合的过程啊。” “一起，不用分先后。”季颜没有继续和他争论下去。“看到别人跑到哪里去了吗？” “没有，这里可视度很低，看不到别人。” “那就先往前走。” “饿死怎么办？” “饿死就饿死了。”季颜不经意往脚下瞥了一眼，却感觉脊背发凉。 “怎么了？”许舟注意到季颜的目光不在远方了。 季颜言简意赅。 “脚下。” 许舟也低下了头，停下了脚步。 原本厚厚的冰层，现在融化了许多，海底的尸骸全部现形，伸出了手想要游到水面上。 尸骸张开大口，像是被冻在了离湖面不远的地方。 现在的湖面在融化。 等到冰全化了... 他们就出来了。 “先去阻止污染。”季颜立马做了决定。“涅火他们应该没事，系统没有播报过玩家死亡。” 水面荡荡漾漾，突然间所有骷髅都消失了。 “什么情况？”涅火看向远方。 远处传来一阵鼓声，富有节奏，浩浩荡荡响彻云霄。 “送终的来了。”于笑天像往常一样斗嘴，丝毫没有因为在副本里而感到害怕。 反正生命对他来说，也算是没有什么意义了。 活着，就是为了赎罪。 “闭上你的破嘴。”涅火懒得理他。 于笑天扬起嘴角，看向远方的茫茫大雾，一个巨大的影子在雾里若隐若现。“又来了什么妖魔鬼怪？” “送终的来了。”涅火趁机报复，眼睛盯着远处的东西。 那个东西在水中慢慢前行，像是潜伏的怪物，准备找机会一口吞噬他们。 随着不断靠近，那东西渐渐显出了轮廓。 “船？”这个结果是涅火完全没想到的。 “还是古船。”于笑天接上话茬子。“那上面落的灰都堆成山了。” 远远望去，可以隐约看见有影子在打鼓，慢慢朝着这边靠近。 船缓慢行驶到岸边，哐一声打开了入口，发朽的木板砸在雪上，扬起一片白花花的冰晶。 两人正好离船不到300米的距离。 “要不...跑？”于笑天越看那船越不对劲。 船上的人却朝着他们招手，身体被淹没在浓雾之中，看不清面孔。 “要不要上来啊！” “上来看看啊！” 原本犹豫的涅火立马做了决定。 “跑。” 两人二话不说转头就跑，无视了船上人的邀请。 “主线任务:阻止贝加尔湖的污染。”没跑两步系统就开始说话了。“现在进度:10%。” 他们没有理会系统。 又往远处跑。 跑了两步，系统又开始说话了。 “现在进度:8%” “不是你怎么还带减法啊？”涅火说道。“这玩意儿不是只能加法吗？” “不是的哦亲。” “我恨你。” 如果靠近古船就会解锁更多，他们现在正在往反方向跑... 非要硬逼着上船吗... 两人停下脚步，折返回去，雪上留下一串脚印。 “上来看看啊！”船上的人还在不断朝他们招手，声音穿透大雾，似梦似幻。 “什么朝代能造这么大的船？”涅火试图从船的外貌上寻找蛛丝马迹。 “不知道。”于笑天像往常一样接话茬。“宋朝？” 涅火咂咂嘴。“这船都快赶上航空母舰了。” “上来啊！”男女混合的声音传来，像是在朗诵什么优雅的诗句，整齐无比。 涅火深吸一口气，没有推让，自己先迈开脚步走了上去。 经历过几次副本以后，什么样的妖魔鬼怪她大概也能接受了。 墙壁都是木质的，走在地板上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周围的摆设十分陈旧，有中国的瓷器，还有外国的竖琴等... 这船...还是个混血？ 混的还挺杂。 两人继续往前走，灯光勉强能看清路，一只手突然轻轻搭在涅火肩头。 本来就精神高度紧张的涅火想都没想直接回头给了一拳。 “我去！”于笑天捂着自己的鼻子，满脸痛苦。 “你没事吧？”涅火看着于笑天捂着的鼻子，虽然看不见伤势如何。 “有事。”于笑天把手松开，手掌上已经全是血，鼻子还在不断往下滴着血。“流血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血腥味，和朽木潮湿的海水味混在一起。 涅火环顾一周没找到纸，只好作罢。“你没事搭我肩干什么？” 于笑天并没有涅火想象中的那样大喊大叫，而是神色十分平静，情绪也稳定得可怕。 他抬手擦了擦血。“我是要告诉你走错了，左边是厨房。” 涅火转头看去，发现临近天花板的位置上有一块牌子，向左指了一个箭头，写着繁体的厨房。 涅火转回来，看着于笑天满脸的血。“抱歉。” “没事赶紧走吧。”于笑天也不管脸上的血了。 两人继续顺着走廊往上走，红色的地毯透露着一股历史的沉重感。 不知道走了多少节台阶，转了多少个弯，终于到了甲板上。 两人刚刚登上甲板，就不约而同停住了。 两旁整齐站着一排人。 准确来说，是骷髅。 骷髅的骨头都有些不全，和袭击他们的骷髅别无二样，上面有的骨头上还有钝器击打伤，都穿着破旧的水手服，齐刷刷扭头看着他们。 两人同时转身想要下船。 “咔咔咔。”一阵骨头碰撞的声音，他们慢慢转过头，发现骷髅已经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迈出一步。 涅火试探着又走了一步。 “咔咔咔。”那群骷髅又开始动，往他们那里更进一步。 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只要他们敢下船，马上就会遭遇骷髅的围攻。 涅火深呼吸，径直朝着远处的甲板走了过去。 “咔咔咔。” 四周没有眼睛骷髅终于站回原位，注视着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 “你害怕吗？”于笑天找了个闲话放松现在紧张的气氛，他们要无时无刻注意身后的骷髅会不会突然扑上来。 涅火没有看他，而是偏了偏头。“不怕。” 于笑天挑眉，眼神呆滞了一秒，没有说话。 涅火没有注意到于笑天的异常，继续往前走。 两个水手搬来椅子，用只有白骨的手示意二人坐下。 面对着他们的，是一个穿着精致中世纪服饰的人，看起来是船长，也和其他人一样，只有白骨。 “好久没有客人来了。”船长突然开口，一口流利的中国话。“看你们的衣服不像本地人啊。” 涅火仔细打量了一下船长骷髅，确定它身上除了一把短刃外没有任何武器。 “我们外地的。” “哦～这样啊。”船长点点头。“那你们知道新能源在哪里吗？” 突如其来的现代词语带来很大的割裂感，船长也没有说别的，直接开门见山。 涅火唯一对新能源的了解就是司机提的那一嘴。 “不知道。” “你们能帮我们把新能源拆除吗？” “为什么要拆除新能源？” “那东西一直打扰我们，我们回不了家，也睡不着觉。” 涅火没有答应下来。“我们不知道那个东西在哪。” “我知道。”船长的声音很肯定。 你知道你自己去拆呗。 “呃...”涅火尬笑一声。“真厉害...” 不知道为什么，夸就对了。 “但是我下不了船，我需要在船上守着我的船员。”船长话锋一转。“历经百年，贝加尔湖都那么宁静。” “如果不拆会怎样？”涅火还是抱有警惕心理。 “贝加尔湖将不再清澈，海底的冤魂也无法安息。”船长的声音带有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贝加尔湖就会被污染？”涅火猛然想起刚到这里时听到的轰鸣声，这么长时间处在这样的环境中，早就忽视了这点。 “可以这么说。”船长表示肯定地点点头。 这就是主线任务吗？ 拆除新能源，就能阻止贝加尔湖的污染？ 涅火怀疑地抬起头。 “没这么简单吧？” “我有地图，上面标注了新能源的位置。” 旁边的水手十分有眼力见地递过来一个卷宗。 上面布满灰尘，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卷宗泛着黄色，有些发霉的痕迹。 涅火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 “怎么只有一半？” “另一半在现实世界。”船长对涅火的质问并不惊讶。 “你是要让我们回去？”涅火十分排斥现实世界，那里装傻的白鸽和故意接近他们的winter都很危险，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但是季颜还在那里......不知道到底猜没猜出来找到涅火他们的方法。 “我不确定现实世界里的我会把地图给谁，这需要你们自己去找。”船长的骨头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主线任务:阻止贝加尔湖的污染。”系统突然在这个时候发话了。“现在进度:20%。” “拿到一半地图加10%，那剩下的70%怎么办？”涅火很自然地加上了现实世界的那半地图的进度。 “需要您自己探索哦亲。” 既然拿到线索不能加满进度，那最后剩下的进度应该就是在寻找和关闭的过程上了。 “时间到了，我们要先走一步了。”船长站起身，用那只有白骨的手脱下帽子向他们行了个礼。“麻烦你们了。” 涅火和于笑天对视一眼，站起身。 周围没有人影，也没有骷髅叫喊，四周陷入沉寂，只能听见心脏的跳动声。 “要走到什么时候？”许舟清冷的声音打破这安静。 “走到死为止。”季颜十分敷衍地给了个答案。 就在两人说话的间隙，远处的雾中朦朦胧胧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影子。 “别动。”季颜和许舟同时停下脚步，紧盯着那个巨大的影子。 咚，咚，咚。 一阵阵有节奏的鼓声响起，飘向空荡的四周，传入两人的耳中。 “船？”季颜仔细看了看船身，发现船跟穿了模一样，在冰面上行驶，走过的地方冰却完好无损。 古船离他们越来越近。 “主线任务:阻止贝加尔湖的污染，现在进度:10%。” “上来看看啊！”船上传来呼唤声。 “上来看看啊！” 许舟思索了一下，心中有了定夺，却还是张口问了季颜一个他早就做好的决定。 “上不上去？” 季颜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最好决定的事情就没必要在我面前装了。” 季颜毫不犹豫，直接走了上去，周围的鼓声还没有停止。 这艘船在现实世界也出现了。 一种只属于副本的现实世界。 那个船长还是一样坐在椅子上，张开只有白骨的嘴。 “客人来了？ 第35章 物理的掏心掏肺 两人走下船。 “主线任务:阻止贝加尔湖的污染，现在进度:20%。” 古船又消失在了大雾中，鼓声渐行渐远。 “分开走吧。”季颜裹紧了衣服，说话时因为寒冷，嘴巴吐出许多白气。 “好。”许舟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一左一右，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进。 远处的白鸽和winter还是来晚了一步，只看到了古船远离的身影，和分开走的季颜许舟。 这个副本很明显是一个人通关就全部通关的那种，但是需要注意的并不是通关方法，而是随时可能联合起来的其他玩家。 “那两个新人要是和李繁鸿他们合作，对咱们的威胁很大。”白鸽盯着还未走远的背影说道。 “那就把他们拿到的东西抢过来。”winter面露狠色。“我追许舟，你追季颜。” 白鸽应声便追了过去，谈话间季颜许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浓浓大雾之中。 “刚刚主线解锁20%了，他们可能已经掌握主要信息了。”李繁鸿眉头紧锁。 “白鸽他们吗？”付澄的脸色也并不好看。 “不知道，可能是吧。”李繁鸿喃喃自语。 “分开走，还是一起走？”付澄问道。 “分开走，如果遇到那两个新人，能拉拢就拉拢。”李繁鸿还是不想放过这两个到嘴边的鸭子。 “如果是他们掌握了主要信息呢？”付澄继续问道。 李繁鸿脸上伪装出来的温柔早已经荡然无存。“杀了。” 几人就在这样的决定下全部分开了。 “季......季颜...”白鸽追了上来，站在她身后犹犹豫豫地开口，手伸出一半想拍拍她却不敢。 “............”季颜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看着白鸽。 “你的主线......任务解...锁...了...吗？” “解锁了。”季颜反问白鸽。“是你解锁的吗？” “不是......我...啊...”白鸽说话还是磕磕绊绊的。“你刚刚...有...看到...什么吗？” 季颜却答非所问。 “你看到什么了吗？” “看到......船...很大...”白鸽比划着。 “我没看到。”季颜否定了白鸽的回答。“在哪？” 白鸽脸上挂上了笑容，白色的发丝在风中吹拂着，金色的双眼看着季颜。 “......可是...我...刚刚看到你从......从船上...下来...” winter也追上了寒风中行走的许舟。 “哥哥？”winter唤了许舟一声。 “嗯？”许舟转过身，看看身后的winter。“你哥哥呢？” “我和他走散了。”winter的眼角含满了泪水。 “哦～走散了。”许舟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这个借口。“你要不要去找找？” “找过了...没有...” “哎呀。”许舟故作惊讶。“那怎么办？” “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winter语气里全是诚恳的请求。 “啊～我也怕啊！我连自己都顾不过来！”许舟害怕地抱住自己的肩膀，清冽的声音与他说的话完全不符。 “怎么会，哥哥很厉害的。”winter嘴角上扬。“主线不也是哥哥解锁的吗？” “不是我啊！不是你们吗？” “哥哥，别骗我了。”winter的笑容十分甜美可爱。“你们拿到什么了？” “什么拿到什么？”许舟还在装傻。 winter的眼神逐渐变得狠毒。“你装不知道的演技太差了，把东西交出来。” “交出来什么？”许舟还是一脸无辜。 “好，那我自己拿。”winter突然消失了，紧接着便出现在许舟身后，手里出现了一个峨眉刺。 觉醒技能2:峨眉山上刺。 伤害技能，以峨眉刺为武器，所伤之处减少50%恢复，敌人血量越低伤害越高，坚不可摧。 许舟手上刹那间出现一把冰剑，玉洁冰清，晶莹剔透，他一手握剑回身阻挡，两把利器摩擦在一起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觉醒技能1:霜冰利刃。 伤害技能，以冰为剑，是寒冬的赏赐，周围温度越低伤害越高，所伤之处瞬间结冰，长时间无法治愈将会冰冻全身而亡。 “说话就说话。”许舟神色冷了下来，眉间似有冰雪。“动什么手。” 季颜踩在冰上，风吹过携带着雪花，四周的雾气遮挡了大部分视野。 一颗巨大的白色棋子突然从她头顶坠落，季颜周围出现了许多黑色羽毛，接着她便突然出现在一个远处羽毛的位置。 白色棋子轰地一声落在地上，厚厚的冰层断裂，凹进去了一块大坑。 季颜四周的羽毛也随之消散。 觉醒技能2:明暗幻影 位移技能，可以释放黑羽或者乌鸦，其所到之处皆可瞬移。 “把东西交出来，我们没必要动手。”白鸽食指和中指夹着一颗白色棋子走出来。“更何况是你还打不过的情况下。” 觉醒技能1:天地为棋 伤害技能，以棋子为武器，控制棋子移动对人造成伤害，攻击范围为方圆500米。 “我说了，我什么也没有。”季颜的额头因为奔跑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 “还嘴硬？” “你怎么确定，有的人一定是我？” “放心。”白鸽淡淡一笑。“他也逃不掉。” 白鸽松开棋子，白色棋子在一瞬间变大数倍，朝着季颜飞来。 季颜身边飞羽再现，又一次躲了过去。 白鸽在放水... 季颜咬死证据不放，白鸽他们从一开始就有意让着他们，证明他们之中，有白鸽和winter想要的人。 但是这个人是谁... 白鸽突然朝季颜跑了过来，季颜往后一退，面前出现了一群乌鸦，黑色的翅膀即将碰到白鸽。 白鸽扔出一颗棋子，闪身躲开了乌鸦的攻击。 觉醒技能1:罪恶之眼。 伤害技能，乌鸦作为载体，所碰到的东西将会感染，皮肤溃烂长出眼睛，随着时间的推移蔓延全身。 那颗棋子飞到了季颜身后，冰面因为剧烈撞击变了形，直直向上变成了一堵墙，阻挡了季颜的去路。 “别挣扎了，打了这么久，你要撑不住了吧？”白鸽微微偏头。 “......”季颜身上的衣服都贴在了身上，黏腻腻的很难受。 所有的技能都会消耗使用者的体力。 “毕竟我们老大的命令在身。”白鸽收起棋子，以表诚意。“现在投降，交出东西，我也不会为难你。” 季颜冷笑一声，直起身。 “话别说太早。” 季颜身边又出现了黑羽，但是黑羽却融进了背后的冰墙。 季颜目光冷淡，转身朝着冰面走去。 她没有被阻拦，而是像穿过通道一样融进了冰面。 随着她融进冰面，另一个人从冰面里走了出来。 两人擦肩而过。 她们默契地抬起手，季颜手中的地图递给了那个人，像是胜利的击掌。 那人笑着，头发随着寒风飘摇，直勾勾地盯着白鸽。 白鸽瞪大眼睛，看着那人。 是一直失踪的涅火。 “你...” 他早该想到的，那天涅火在湖面消失，是因为进入了水下世界，之所以会听到砰地一声，是因为涅火对冰面使用了技能。 进入水下世界的条件，是对冰面使用技能。 他刚刚是对季颜使用了技能，打到冰面顶多算是误伤，因为锁定对象并不是冰面，所以他没有达到进入水下世界的条件。 他那时没有看到一闪而过的红光，那是涅火的觉醒技能，而冰面之所以会出现凹陷，也是因为这个。 他缺少了线索，比季颜晚了一步。 涅火还是笑着，手里出现了火弓，熊熊燃烧，闪着红色的光辉。 “趁人之危可不好。” 涅火拉开弓，三支箭同时出现，涅火向后松开手，箭瞬间飞了出去。 白鸽瞳孔一缩，往后退了一步，扔出了一颗棋子。 两者碰到一起，瞬间爆炸，最中间的利箭穿过棋子朝白鸽飞了过来。 白鸽心中一沉，又抬手甩出棋子，落在自己面前，一声巨响，冰面裂起，挡住了最后一箭。 为什么老大让自己看着于池，而不是看着这个疯子？ 最该小心的，不是于池，应该是涅火。 一轮月光照来，白鸽再次躲开。 “白鸽？” 李繁鸿出现在白鸽身后。 白鸽看看周围，却发现涅火已经不见了。“你可真是会挑时候...” 白鸽转身就去找涅火。 “站住！”李繁鸿的月光再次逼近，白鸽既然要跑，那东西十有八九在他身上，就算不在，要是让付澄遇到了也不好对付，现在还不知道winter去哪了。 尽量在这个时候拖住白鸽，为付澄争取时间。 “啧。”白鸽转过头，目光狠毒地看着李繁鸿。“真麻烦。” 许舟再次抵挡住winter的攻击，winter人小劲倒不小，打架虽然比白鸽狠毒，但是也放了水，没有要把许舟置于死地。 “再不救我，我就要死了，于池。”许舟面无表情擦了擦汗。 “什么？”winter像是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许舟。 许舟微微一笑，一剑刺在冰面上，冰面瞬间裂开，湖水突然喷涌而出。 湖水刚出来就瞬间结冰，形成了一道屏障。 屏障里出现一个人影，越来越清晰，像是正在从冰里慢慢往外走。 “死了得了。”于笑天一脸冷漠地看着许舟，又瞥了一眼winter，那张精致的脸上十分冷淡疏离。 winter当时也没有看见红光，她也缺少了条件。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明白了。 “东西到底在不在你这儿？！”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知道。”许舟脸上全是疑惑，微微扬头用下巴指了一下于笑天。“你问他喽。” 于笑天手背在后面，始终不让winter看到他的背面。“你再栽赃我，下回先杀了你。” “winter？”付澄看到了winter，又转移目光，看到了消失已久的于笑天。 “跑！”许舟公报私仇用力推了于笑天一把。 于笑天也没有时间计较了，转身就跑，winter还想阻拦，却被许舟拦了下来。 付澄想要去追于笑天，winter和许舟却同时对付澄使用了攻击技能。 付澄立马闪身躲开。 三人陷入了一种可笑的僵持局面，谁也别想走，谁也别想活。 涅火看着手中两半地图拼凑到了一起，在岸上狂奔。 “主线任务:阻止贝加尔湖的污染。” “现在进度:30%。” 她顺着地图，越过山头，跑向远处的山顶。 那里有一个很小的屋子，是指挥站台。 她每跑近一点，系统就播报一次。 “现在进度:35%。” “现在进度:40%。” “现在进度45%。” 她迎风向上，马上就到了。 “现在进度99%。” 她毫不犹豫抬手举起弓就是一箭，指挥站台瞬间爆炸，嘈杂的轰鸣声终于消失了。 一切都变得宁静，只能听见温和的风，闻到清凉的雪，看到远处的山。 她走到不远处，俯瞰山下。 “毁了？” 于笑天的逃跑只是障眼法，目的就是为了拖住winter。 “毁了。”涅火没有转头，还是看着山下。 远处出现了飞鸟，大雾散尽，冰面恢复了原样，一切又变回了原本美好的样子。 原本的贝加尔湖。 骷髅消失了，哭泣停止了。 “恭喜玩家完成主线任务:阻止贝加尔湖的污染。” “现在进度:100%。” 于笑天开着玩笑望着天空。“你打我那拳现在还痛。” 涅火挑了挑眉。“想让我道歉？” “要你给我点补偿。” “什么补偿？” 于笑天想了想，还真没有什么想要的。 “任务完成，副本通关，即将退出游戏。” 他终于决定好。 “你最重要的东西。” 钱？ 总不能是季颜吧... 还能有什么？ “......”涅火没有说话，心里计算着副本通关时间。 “玩家涅火消耗9999分数购买道具只此一瞬。” “无敌时间一分钟，固定血量，无论受到任何伤害，使用者都不会死亡。” 她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匕首，一刀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你干什么？！”于笑天不可思议地看着涅火身上缓缓流出的鲜血。 她没有停止动作，又是一刀，缓慢划开。 她在找着什么。 “你疯了？！停下！”于笑天握住她的手，试图阻止她。 涅火无视他的劝阻，终于找到了自己要的。 她挖出了自己的心脏，拿着举在面前。 “给你。” “我最重要的东西。” 于笑天愣在原地。 她怎么回事？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涅火的头上因为疼痛，出了一层汗。 微风吹过，片片雪花落在她的脸上，阳光照来，发丝都闪着金色。 她身上全是血，嘴唇都变白了。 于笑天就这么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幅画面太复杂，血腥，温暖，和通关后的庆幸交在一起，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涅火拉过于笑天的手，让他触碰心脏。 他修长的手指上也沾满了血，是这虚渺的白色天地里独一无二的红色。 一切太耀眼，他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涅火嘴角挂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看着他这么怔愣的表情，她似乎很满意。 胆子真小，挖的又不是你的。 终于在涅火意识消失的前一刻，系统发出了提示。 “玩家涅火通关，退出游戏。” “本次副本存活率100%，登上优秀通关榜。” “人们为了自己利益，对于资源无节度索要，却忘了养育人类的山川河流。当那只眼睛也变得浑浊，人们还能看清自己的内心吗？” “西伯利亚的蓝眼睛副本，通关。” 涅火的脸上带着满意笑容，闭上眼睛。 骗你的，我最重要的不是心。 第36章 世界之巅——黑白 等到意识恢复，她们已经回到家中。 “涅火？涅火？”季颜抱着她，身后是一个很大的漩涡。 漩涡后什么也没有，闪着五彩斑斓的颜色和奇异的光辉。 “季颜...”涅火搂上季颜的脖子，凑在她耳边。“我好饿...想吃饭...” “滚。”季颜把涅火扒在她身上的手扣了下来。 “恭喜玩家解锁副本选择权，您现实中手机上即可进行操作，包括观看其他副本。” 涅火坐直身子。 “只有进入世界联赛前五十名队伍或者玩家排行榜前一百名才能进入独立副本选择区，以及独立观看区。” “好了可以了。”涅火苦笑一声。“季颜...” “马上迟到。”季颜抬头看了一眼表。 “下次其实你可以骗骗我，我当做不知道。” “哦，哇现在好早，你还有空睡24小时到明天这个点去上学。”季颜面无表情地配合涅火，起身上屋里拿书包。 季颜走进屋后，看着门把手愣神了一下，最终决定还是不关门。 上完一上午的课，大家已经非常憔悴，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半死不活的表情，食堂中还依然有很多人拿着书背。 涅火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即使站在食堂一望无际的队伍里，也抵挡不住困意。 所有人一旦到学校，似乎都变得死气沉沉。 涅火从玻璃的反光上看自己的脸，因为上课已经双目无神，扎着的低马尾鬓角也翘了起来。 “涅火。” 突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吓了她一跳，硬生生克制住了想回头给一拳的冲动。 她下意识扭过头，两人的额头差点就撞一起。 “干什么吓我一跳。”涅火看着于笑天的脸说道。 “你怎么样？难受吗？”于笑天反而担忧地看着她。 “啊？”涅火因为困已经无法思考，缓了好久才想起来他是因为掏心的事情在担忧。“没事。” 于笑天将信将疑地看着涅火的眼睛。 明明掏的是心，为什么感觉脑子也没了。 涅火这个时候反而仔仔细细开始看于笑天的脸。 明明看上去也不是很精神抖擞，为什么他脸就不憔悴不发黄不出油？还这么白？ 为什么？ 涅火觉得不看着他的这张脸给自己找罪受，转头已经排到了自己。 “西红柿鸡蛋面。”涅火抬眼看了菜单。 “买完了。” “炸酱面。” “没面了。” “蛋炒饭。” “没米饭了。” 涅火:？ “那你们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 涅火被气的笑出了声。 “要多长时间才能有饭？” “二十分钟吧。” “我二十五分钟后就要上课。” 食堂大叔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下次你早点来吧。” 涅火转头看了看身后还有好长的队伍，大家都开始抱怨起来。 “你愁眉苦脸的干什么？”涅火看着于笑天。“你吃不完又不用赶回去上课。” “看来你还没适应课表。” 于笑天勉强扯起嘴角笑笑。 “下午第一节我的课。” “咱们这周就要开始运动会彩排了，同学们。”花鸢站在讲台上。“下周一是运动会，咱们还有要改项目的吗？没有的话，我和杨问意就上交了。” 杨问意是男体委，长得一脸高冷的样子，站在花鸢旁边一言不发，只是垂眸看着班里倒一片的同学们。 好不容易熬过一节课，同学睡的睡，跑的跑，班里无人应答。 默认了。 花鸢和杨问意走出了门。 于笑天这个老师也趴在讲台上，等着下一科的老师来。 说是管纪律，实际压根没几个人醒着，根本不用管。 别说困不困，光肚子就叫了一节课，在学校就没吃过一次好饭。 “哮...于老师。”涅火嘴巴都要说出来了，硬生生憋回去了。 于笑天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怎么改口了？” 他甚至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副本里。 “不改口我会被诫勉。”涅火打了个哈欠。 “我又不会去告你。” “刚刚我出去时碰见班主任了，他说让我告诉你，这回开幕式举牌和举花的人员你定。” “我定？”于笑天轻轻叹了口气。 想必是怕他在班里融合不好，给他多点参与的活动，李老师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咱们班有愿意的吗？” “花鸢说没有。” 大家对于运动会已经没激情了，高考压着，运动会占一天课的话，连着周末放假老师又要多留作业了，人人都喘不过来气。 于笑天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注视着涅火。 涅火不愿意承认这个目光已经代表了一种答案。 “不是吧？你就逮着我一个人霍霍？” “不止你。”于笑天这个时候笑得很像电影里邪恶的资本家。“还有季颜许舟，一起。” “如果八千万还你点，可不可以把你声带挑了？”涅火真诚地看着于笑天。 于笑天扬起嘴角，声音轻轻的。 “就算再给你十倍的钱，我一个星期都能赚回来。” “有钱了不起呗？”涅火冷笑一声。 于笑天满意地点点头。 涅火闭上眼睛，极力劝阻自己。 杀人犯法，杀人犯法，杀人犯法... 涅火转身就要走。 “等等！” 涅火停下脚步。 “你又干什么，少爷？” “你真的没事吗？有没有什么后遗症？”于笑天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哎呦，看来被吓得不轻。 目的达到了。 “没有啊。” “下回别那么...冲动。” “你让我给的，给了你又不要。”涅火满脸无所谓。“下回不给了。” “你还想再掏次心？”于笑天脸上的表情可以说十分精彩。 “看我心情。”涅火一想到他在副本里看心脏的那傻样就想笑。 于笑天抿了抿嘴。 行，这回算他嘴欠。 “还有一件事。” 涅火疑惑地抬眼。“什么事？” “你一直叫的，是哪个笑天？” 涅火不像是会没见几面就轻易相信别人的那种，目前为止，在他的观察里，涅火叫的最亲的可能就是于笑天这个名字了。 难道她还认识另外一个于笑天，关系很好？叫这么亲只是顺嘴？ 涅火心情更好了。 “哮天犬的哮天啊。” 好，又嘴欠一回。 涅火笑眯眯地看着他。“你还要再问什么吗，哮天？” “不问了。”于笑天这回是真闭嘴了。 涅火走回去，告诉了两人这个坏消息，季颜和许舟都沉默了。 “服装有什么要求吗？”涅火才想起来没问班主任服装问题。 “都可以，学校同意穿自己的衣服。”季颜手上的笔又转了一圈。 “你穿什么？” “校服。” 涅火点点头，看着季颜的脸。 她的脸皮肤也好好...这就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吗... 涅火转头向许舟看去。 “你穿什么，小青龙。” 许舟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像是才反应过来有人在跟他说话，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校服。” 怎么皮肤都这么好，好得都不像高三生。 楼道里传来老师训学生的声音，但听不清是什么。 “刚刚我查了，李繁鸿和付澄是团队排行榜第三的队伍。”涅火手撑着桌子。 “刚刚？”许舟抬头看向涅火。 “不然你以为我上厕所干什么去了？” “............” “然后呢？”季颜接着涅火的话往下问。 “白鸽在游戏上的名字是white，他确实和winter是一队的，而且是世界联赛冠军队伍。”涅火顿顿。“黑白。” “全市？”许舟眼神有些飘忽，揉了揉眼睛。 “全世界。” “...............” “系统有没有提示下次进入副本的时间？”季颜接着问。 “我的还没有。”涅火突然想起来。“不会是在运动会上晕倒吧？” “不会的哦亲。”系统突然插嘴。“我已经为您错开运动会时间了哦～” 涅火松口气。“总算做件好事。” 上课铃打响时，于笑天早就已经出去了。 英语课，老师都走进来了，还有许多人在说话。 “都很闲是吧？”英语孙老师看起来一副余气未消的表情。 不会刚刚在楼道里训人的是他吧？ 班里安静了许多。 “我知道下周一运动会，大家都很激动，这很正常。”孙老师低头整理课本。“这回运动会，全部穿校服。” 班里一阵此起彼伏的啊声。 “女生尤其不许穿裙子，都给我老老实实穿校服长裤。天天上学打扮什么，来学习的还是来选美的？” 班里有人大胆出声了。“老师！这个规定是谁说的？” 孙老师淡淡抬头。“我说的。” 班里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大了。 孙老师是五班班主任，又不是一班的，李老师都没说什么，他反而提了要求。 班里已经开始有人翻白眼了。 “都闭嘴，再说话就出去。” 孙老师一想起来刚刚要进五班时，听见有同学说一班真自由，想穿什么穿什么的话就生气。 把人叫出去训了五分钟。 于笑天从后门的玻璃看着孙老师，沉默许久。 第37章 拐卖计划 “李老师。”于笑天推开办公室的门。 “诶？小于来了？”李老师从成堆的作业中抬起头。 “英语孙老师又受什么刺激了？又开始发疯了？”于笑天语言直白得让人不敢相信。 李老师刚要捂住于笑天的嘴，就想起来不需要。 于笑天家世好，说话直白点也没什么人敢去告他状。 于笑天这么直白，显然就是故意的。 唉，有钱就是好。 李老师摆摆手，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昨天上课干什么了，班里没人跟您说？” “他又干什么了？”李老师这个又字就说的很有深意。 “没什么，不过是给咱们班下了命令，所有人必须穿校服。” “他有病...”李老师及时收嘴。“真的？” 这风采奖还是要看着装的，穿的好看或者有风格很可能加分的。 也不怪每回风采奖没有五班。 “真的。”于笑天甚至都懒得装，平时参加各种宴会上的虚伪和善都不想演了。“他一直这样吗？” “他之前就跟我提议过，但我没同意。”李老师似乎也很无奈。“他是五班班主任，所以五班同学在校内从来没有穿过除了校服以外的衣服。” “那这次...” “放心，我不会管咱们班同学的。”李老师安慰地拍了拍于笑天的肩膀。“咱班同学想穿什么穿什么，不用听他的。” 蹬鼻子上脸了，还想篡权一班班主任的位置。 “好...”于笑天已经想到了，以涅火和季颜的脾气，恐怕第三次世界大战即将开始。 许舟那小子天天被人盯着，就算有不公他也不能说。 他一上午都在想这个事，直到下课铃声响起。 这回绝对不能再晚了！ 于笑天是办公室第一个出去的人，领先学生跑在最前面。 到底是谁想的这个馊主意，取消教师食堂，还不允许点外卖。 楼道里像是有千军万马，三个年级的学生老师挤在一起。 于笑天遥遥领先其他人，眼看没多远就要到食堂了。 这回绝对当第一个吃饭的！ 咔。 什么东西从左面打开了，他下意识回过头，是一层的窗户。 窗户打开后，翻出来了一个人，两米的距离说跳就跳。 “涅火？！”于笑天一时间不知道是先跑还是先去接涅火。“涅火！” 短短几秒的时间变得如此漫长，他只看见涅火微笑的脸。 “我才是第一，哮天。” 涅火根本不需要别人接，落地都没有停顿直接无缝衔接跑去食堂。 不是，现在重点是谁第一吗？ “涅火！” 涅火遥远的身影摆了摆手。 “死不了！” 于笑天捂住胸口，感觉跳窗的是他自己。 涅火在食堂点了三份，食堂大叔像是看什么怪胎一样看着她。 大家这时已经冲进食堂，人声鼎沸，如同丧尸围城。 饭都抢没了，季颜和许舟才慢悠悠地走下楼。 他们理所当然地坐在涅火旁边。 涅火夹了一口菜，朝许舟伸出手。 “钱。” 许舟从兜里掏出了五张百元大钞，放在涅火摊开的手心上。 一顿饭三十，她拿五百，净赚四百七。 “距离下次进入副本还有10小时49分13秒。”系统不合时宜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不是说错过运动会了吗？”涅火猛然抬起头。 “对啊，在运动会之前也算错过运动会哦亲。” “夸你夸早了。”涅火咽下一口饭。“这才休息一天，你就又要我们打？” “这次可以自己挑了吧？”季颜没有抬头。 “可以了哦亲，难度大的副本会控制通关率哦。” “我会根据您的能力决定副本强度哦。” 看来西伯利亚的蓝眼睛很简单。 于笑天理直气壮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季颜眼神里全是嫌弃，她挨着涅火，正对面是许舟，而涅火正对面是于笑天。 “咱们的时间应该都是一样的吧？”于笑天没有着急吃饭。 “是。”涅火低着头吃饭。 “要不，分个组吧。”于笑天这句话像是考虑了很久。 “咱们就四个人分什么组？”涅火抬起头。“你是怕咱们全参与一个副本，系统卡通关率，咱们之中会有人死亡？” 如果按四个人参加一个副本，卡掉的这个人说不定会是谁，分得越散存活率就越高。 “非要一起玩吗？”季颜喝了口汤，还不错，顺手把汤推给了涅火。 “好有道理。” “等等。”许舟突然打断。“别人都有团队，如果咱们遇上白鸽和winter这种，孤军奋战很难活。” “那两两一组？” “行。”季颜应了一声。 “我跟涅火吧。”许舟想起涅火的技能，找个可靠的队友总没错。 虽然大家互相都不知道对方技能到底是什么，但是大概交流了属性，至于强度，一眼就能看出来。 “随便。”季颜对许舟完全放心，反正他也打不过涅火。 至于红毛，总感觉瞒着她们什么。 于笑天却在听到许舟的声音后陷入了沉思。 “你怎么突然鬼迷心窍要跟着我？”涅火盯着许舟的眼睛。“你不会是要谋杀我篡位吧？” “多虑了，纯属是安全考虑，况且我没那么想当队长。”许舟优雅地吃了口菜，看上去仪态课程一定很好。“你和季颜都是远程技能，于笑天也算得上是半个近身攻击，我也是近身，各自有短板。” “你是不是惹季颜了？”涅火的话完全和许舟不在一个频道上，思路清晰。 “你是怕她才不和她组队吧？” “............” 说怕不是怕。 “看破不要说破。” 涅火露出了嘲笑的笑容，慢慢吹季颜给的汤。 于笑天已经自己在那里想半天了，他们说的话一点没听进去。 为什么许舟突然要和涅火一组？ 本身接近她就有目的，现在家里已经答应不解除和许氏的合约，我和涅火已经对他来说没有价值了。 而涅火知道的太多，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点燃的炸弹。 他是不是要杀人灭口，或者拐卖人口？ 涅火那蠢样肯定被骗，怎么办？ 被拐到山村卖给老光棍？五年仨孩子？ 困在山里再也出不来？ 太恐怖了！ 哐！ “不行！！！” 于笑天拍桌而起，涅火那碗汤全撒在了季颜身上。 涅火:这人吃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蹦起来了？ 季颜咬紧后槽牙，恨恨地看着于笑天。 “你有病啊？发什么颠？！” 于笑天还是没听进去。 “不行！许舟不能和涅火一组！” 许舟:？ “为什么？！”许舟越发觉得于笑天莫名其妙了。 “不行就是不行！” “你霸王条款啊！想死别带上我！” “刚刚不是说好了吗？为什么不行？”涅火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季颜。 “不行！绝对不行！你跟我一组...” 等等，也不能让季颜以身犯险。 “许舟你自己一组。” 许舟:？？？ “你有病吧？公报私仇？为什么我要自己一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可能！” “我想什么了？！” 自从出了副本，于笑天像是被吓傻了，整个人都降智了。 许舟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我今天就和涅火一组，不换了！” “不行！” “你要和谁一组？”季颜低头擦着校服。 “谁也不跟，我自己死。”涅火一脸生无可恋，帮季颜擦衣服。 “.........”季颜看到于笑天更来气了，又想起来许舟跟她告的状。“红毛多爱你啊，都舍不得分开，快一组吧。” “他发颠你别带着我一起骂啊。” “快一组去，省的我烦心。”季颜拿纸巾擦涅火的手。“他要是和我一组，我一进副本就杀了他。” “那队不就解散了，不够四人了。” 短时间内找不到配合更好更强的队友了。 “我不管这么多。” “......行吧他和我一组。” 于笑天长长呼了口气，许舟肯定打不过季颜。 拐卖计划可算失败了。 第38章 考试进行中 “距离下次进入副本还差2分钟53秒，各位玩家尽快选择副本。” 涅火打开手机，发现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下了一个叫做inpartial的软件。 “inpartial...公平...”涅火看着上面的英文，图标是一个骷髅头。 这个游戏，叫inpartial吗？ 她点进去，系统界面几乎没有刷新，直接显示玩家涅火登录成功，跳转页面直接到了窗口区域。 这个窗口，看起来像是观看其他玩家玩游戏的途径。 像是普通的短视频软件，一刷全是视频，还有一个回顾界面，她找了半天才找到副本选择界面。 “每日的副本都不一样哦，随机刷新，保证绝对公平。” “想好选什么了吗？”于笑天的短信弹了出来。 “等我看看。”涅火分屏给于笑天回话。 “距离下次进入副本还差1分钟17秒，各位玩家尽快选择副本。” 涅火随便挑了一个，上面的封面的一个课桌放着一本书。 涅火截图给于笑天发了过去。 “考试进行中？” “上面显示2\/4，就差俩，省的等了。” 涅火按下进入游戏，出现了弹窗。 “是否确定选择？” 涅火按下确定键。 她的面前再次出现了门，迷幻斑斓，像是吃了菌子中毒后一样五彩缤纷。 “玩家涅火，进入副本《考试进行中》，游戏开始。” “你是一名高三学生，在寄宿学校上学。” 涅火听到这里突然心里一颤，感觉副本和现实融合了。 “像是所有高三生一样，大家都在努力学习，你们学校对于学生的学习成绩尤其重视，大家似乎都陷入了一种疯癫的状态，不分昼夜地学习。” “日复一日，你跟不上进度，但你好像明白了什么。” “主线任务:寻找你的出路(未完成）。” “我的出路...”涅火重复系统的任务。 “涅火！！！！！！！” 一声尖锐刺耳的喊声在耳边响起，整个人都被吓得一抖。 涅火猛然睁开眼睛，一只干瘦又枯黄的手拍在了她的桌子上。 桌子是常见的木质课桌，上面凌乱地摆着几本教科书。 “啊？”她抬起头对上那人的眼睛。 那人穿着黑色连衣裙，穿了黑色打底裤，看起来是老老实实那种中年老师的穿搭。 那人的脸黄得发光，油光满面，头发像是干枯的杂草随意地扎起来。 “你——为——什——么——上——课——睡——觉？”那人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嘴巴每说一个字符都要张得特别大，像是影子被无限拉长，整张脸十分扭曲。 涅火看了看身边，发现全是学生，但是没有人在看热闹，全在低头学习。 “我...昨晚没睡好。”涅火随便找了个借口。 “哦？没睡好？”老师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窗帘被拉上了，透不进半点阳光。 只剩下教室里白炽灯的光芒照在老师的脸上，从上到下，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怎么别人都睡得好，你怎么就睡不好？是太闲了吗？闲就学习啊！你还有多久就高考了，你睡得着吗？我也没见别人在上课睡觉啊！涅——火。” “.........” “以你现在的成绩，你能考得上什么好大学？考不上大学，你就是一个废物。” 老师脸上的表情更加恐怖，身体微微往前倾，凑在涅火脸前。 “你就是一个被社会抛弃的垃圾，又脏又烂，你还活什么劲？死了得了。” “............” 这都什么歪理。 “你要是真学不了，你就退学吧，反正你也考不上。” 涅火低下头看了看翻开的课本，上面只有课文没有笔记，上面的文章和公式复杂难懂。 “这不是高三的课本吧？” “你们这个年纪，比别人多学一点才能赶上别人，是不是高三的有那么重要吗？” 涅火沉默不语，在游戏里还是不要随意和npc起冲突。 “不说话？哑巴吗？” “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就去后面站着！一天天真是过的太舒服了！” 涅火拿起桌子上的笔袋和课本，转过身。 她看见后面还站着三个人。 其中她唯一认识的，最显眼的，就是那个高挑的身影。 于笑天。 涅火不动声色地走到后面，把东西放在柜子上，翻开书开始假装学习。 “上次副本那个什么只此一瞬的道具在哪？我要买。” 只要这个道具够多，她就可以一直处于无敌状态。 “那个是上个副本限定道具哦，限购一次，这个副本不出售哦。” “.........” 旁边扔了一个纸条过来。 “你怎么醒这么晚？我都在后面站半天了。” 涅火用余光看着于笑天，他除了头发还是黑色狼尾以外，衣服都变成了校服。 隐隐约约还能看到另外两个人也在往他身上瞟。 这张脸确实很出众，引人注意也正常。 “梦回青春的感觉怎么样，于老师？”涅火把纸团扔了回去。 “我刚毕业不到三年...” “没什么区别。” 于笑天拿着手里的纸条满脸无语，二十一已经到了别人嫌老的地步了吗？ 他拿着笔，犹犹豫豫不知道该回什么了。 “磨磨唧唧的...”涅火伸手把纸条抢了回来，回头看了一眼老师，老师还在黑板上写字。 “那么这道送分题，你们必须每个人都给我拿满分。少一分就会被成千上万的人超越，所以你们一分都不能少！必须超过别人！学习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旁边站着的那俩是谁？”涅火把纸条扔了回去。 于笑天用余光看着离他最近的那个女生试卷上的名字。 “一个叫李群玉，还有一个看不见，太远了。” “都是玩家？” “应该是，玩家估计都被叫到后面罚站了，正好四个。” “主线任务你看了没有？有没有思路？” 这回主线给的莫名其妙的。 “没有，看不懂系统想要表达什么。” 于笑天只带着一本教科书，随便翻开到某页，乱七八糟画了自然段后什么也没做标记了。 “你哪个大学的？水分这么高？”涅火扔回了纸团。 “水分哪高了，我当年高考是文科状元，这破玩意儿写一堆你看得懂？” 竟然不是大学知识？ 涅火低下头看去，上面写的是问怎么到达四维空间，四维空间和五维空间的沟通桥梁是什么。 “还真没看后面。” “别说我不知道了，科学家都不知道...他们上课就讲这些东西？” “认真听听，说不定回到现实世界里后一举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 “你想当科学家？”于笑天对涅火这个理想感到十分惊讶，他还以为涅火以后要当强盗，毕竟这个她比较擅长。 “不想，但是如果钱多我就当，一小时超过八千万我就听。” “......那你不如直接上我家保险柜拿。” 涅火立马立正站好，工工整整地写，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兴奋。 “可以吗？” “......你就真的只在乎钱吗？” “不是，我还在乎饭。所以可不可以？” 于笑天抬眼看了一眼涅火，涅火满眼都是期待和真诚。 “行行行你拿。” 涅火的嘴角都压不住了。“我从未觉得有人像你一样大方善良。” “.........” 大方了，善良了，回家又要挨揍了。 于家的钱散布天涯海角，就是不在自己手里。 第39章 你们口中的出路 一阵熟悉的铃声响起，下课了。 老师并没有因为下课铃就停下，而是继续讲课。空洞的目光扫视着同学。 “下节什么课？”于笑天小声和涅火说话。 涅火看了看在最左边被挡住的一半课表，为了让同学学英语，课表都是英文，但效果肯定是微乎其微。 “体育。” 旁边有一个人拉了拉于笑天的衣角。 于笑天回过头，发现是那个叫李群玉的女生。 于笑天下意识又换上了那副生人勿近像杀人犯的表情，一瞬间刚刚还算好相处的印象荡然无存。 这套校服，让他不得不变成那个样子。 李群玉没有说话，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也只敢仰头看着于笑天的眼睛。 “你有什么事吗，同...”他一时间恍惚了，似乎回到了一切都没发生的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一切还来得及。 李群玉手都有些抖，眼神也变得飘忽不定。 她是不是聋哑人？我不会手语啊。 于笑天回头看了看涅火，涅火的位置是最右边，要不是他离李群玉近，可能这个时候被叫的就是涅火了。 涅火正前倾着身子，试图看到别人写的笔记。 什么玩意儿...这么近的距离应该看得清啊... “咳咳！”于笑天试图用咳嗽告诉涅火，但是涅火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 “那个...”李群玉终于抬起头，眼睛因为恐惧都有些发红，声音也颤颤巍巍的。“能带带我吗...我不太会玩副本...” “这事我也做不了主。”于笑天拿起东西一个闪身躲到涅火的右边，让涅火挨着李群玉。 “你抽什么疯？”正在专心看笔记的涅火就看见一个人影在自己面前一闪而过。 “她是我老大，你问她。”于笑天躲开李群玉的目光。 “问什么？”涅火不解地看了一眼于笑天。 于笑天稍稍抬头用下巴指了一下涅火身后的李群玉，随后便立马低下头看书。 太反常了。 涅火盯着于笑天的侧脸。 一种不明显的情绪隐隐约约透露了出来。 他在怕什么？ 涅火转过身，发现对方比自己还矮了两三厘米，基于上次副本的经验，现在对所有人都保持怀疑态度。 “你有什么事吗？” 原本李群玉就是比较内向的那种人，于笑天头发染黑之后整个人都像是围绕着一种温柔光环，加上校服，看起来就是好好先生，你求求他撒撒娇就能答应一切事情的感觉。 涅火不一样，如果说于笑天刚刚还有温柔滤镜，涅火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人任何好相处的感觉，眼神都十分凌厉，明明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仍然有戾气。 “我...不太会玩，我第二次参加副本...能不能求你们...带带我...”李群玉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感觉到涅火眼神中的审视。 涅火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恐怖，只是李群玉这个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她想起来了装傻的白鸽，不免有些警惕心。 “为什么要找我们？你旁边不是还有个人吗？”涅火瞥了一眼旁边的那个男生。 这个李群玉像是怕我把她吃了一样。 “因为你们刚刚没有那么紧张...我觉得你们应该玩过不少次了...所以我才...”李群玉抿着嘴，不说了。 涅火垂眸不语。 分不清是敌是友，也从没见过这个人。 李群玉没有提出什么条件，比如说你帮我我就给你钱，说明她是真的什么也没有。 她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要张嘴答应。 “涅火，你不能因为性别相信任何人，每个性别都有好人和坏人，这不是判定一个人好坏的标准。” “所有性别都是平等的，所有人都是平等的，你要一起相信，和一起警惕。” 季颜的声音突然在脑海响起，只是比现在的季颜声音要更稚嫩。 “我觉得这事我一个人还真决定不了。”涅火往后退一步，露出了右边的于笑天。“不如你问问他？” 我倒要知道你到底在怕什么。 “你怎么又开始问我了？”于笑天小声嘀咕。“你做决定，我无所谓。” “你怎么这么没主意？什么都要我做决定？” 于笑天想了想，觉得涅火可能是怕得罪人。 显然理解错了。 于笑天转过身，面对着李群玉。 “抱歉，我们两个不会带人，上次跟我们两个一起玩的都死了。” “你直接说出来好晦气。”涅火配合着往下演。 于笑天反而一股吊儿郎当的样子。“咱们俩本身也晦气。” 李群玉心里的退堂鼓都快打成警报了，原本看起来挺靠谱的俩人怎么这样... “主要是我们俩打起来敌我不分，本来我们是四个人一起玩游戏的。”涅火遗憾地摇摇头。“结果...” 结果是什么不言而喻。 “抱歉...是我打扰了...不过还是祝你们好运...打扰你们了...”李群玉大概也明白了，没有过多纠缠。 如果李群玉是劈头盖脸一顿骂，或许涅火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个人不讲理，但是她太腼腆了，怎么一声不吭呢？ 一种莫名其妙又有病的愧疚感涌上，明明没什么可愧疚的，不帮助是她应有的权利。 如果真的是涅火误会她了，那可能会愧疚。 但是宁可愧疚，绝不后悔。 “没关系，也祝你好运。” 这种亏，我绝不吃第二回。 远处的那个男生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翻书，但是手一直在抖。 突然间，一片哗啦哗啦拉椅子的声音响起，那些学生全站了起来，至少有两米高，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排队走出班门。 “他们是要下楼上体育吗？”涅火把东西收回去。 “我还以为体育课会被占。”于笑天找回了自己的座位。 每个学生手中还带着卷子，准备待会背。 所有学生的脚步完全一致，在地板上响起有节奏的哒哒声，显得几人强行融合加入的脚步十分刺耳。 学生们走的又整齐又快，一看就是经过无数的练习。 几人一路小跑可算到了操场，正好卡点上课。 像是早就安排好了的程序，大家迅速站好了位置，但是男女不分开上课，以班级为单位。 一个戴着帽子的男老师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嘴角几乎咧到耳朵，笑容诡异渗人。 “同学们好。” “老——师——好。”大家整整齐齐地开口，四个玩家的喊好声总是慢一些。 “开始背校规吧同学们。” “x中校规第一条，绝对以学习为根本，杜绝除学习以外的任何事情...” 大家开始齐声背诵校规，但是由于玩家不知道校规是什么，一句话也跟不上。 游戏外，万家灯火中亮起来了一部部手机，在黑暗中，在高堂里，每个地方，都有玩家观看。 他们随手刷过一个视频，无论是通关的欢呼，还是临死的挣扎，似乎都已经习惯了。 在不为人知的角落，这个游戏进行中，剥夺别人的生命，也为罪恶带来喘息。 不少人刷到了涅火几人的直播，这还要多亏了先知打赏的十万积分，为他们加了不少热度。 一条条弹幕弹出。 “诶那个女生叫什么来着，我好像看过她。” “叫李群玉是吧？” “对对对就是她，和她闺蜜一起玩的副本，最后怎么样了？” “她为了逃命，把闺蜜推给npc了，只有她出了游戏。” “我看前期她还救了她闺蜜一次，我还以为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呢。” “人之常情。” 有人出手阔绰，经常给别人打赏，不过涅火把低于一万积分的打赏全部屏蔽了。 外面的天其实已经很黑了，但是由于教室一直拉着窗帘，并没有察觉。 “后面那四个！！！”男老师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为什么不背？！” “没记住...” 那个男老师露出和黑色连衣裙老师一样的表情，嘴角缓慢上扬，直到整张脸都变了形。 “为什么没记住？为什么别人都能记住，你就记不住？连5000字校规你都记不住，你还能记住什么？你上学干嘛来了？” “你父母养你有什么用？你就是这么报答你父母的吗？学习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你们却连校规都背不出来！你，凭什么记不住？” “这学你上得明白吗？上不明白你们就退学吧，省的浪费你们父母的钱！”男老师目光充满不屑与鄙夷。“你们这样的人，还活什么劲？去死吧。” 大家都没有说话，背书声还没有停。 好像一辈子，都停不下来了。 第40章 被隐藏的人 背了一节课，他们四个被罚跑了一节课，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男生还是一句话都没说，看起来十分可疑。 涅火用胳膊怼了一下于笑天。 “问问。” “呦。”于笑天抱臂微笑地看着涅火。“你还有求我办事的时候？” “谁求你了？”涅火冷嘲热讽。“爱问不问。” 于笑天偏头。“你不敢问？” “我懒得和别人说话。” “那你为什么刚开始遇到我的时候愿意和我说话？” 因为你看起来很傻。 涅火第一眼就看出来于笑天这个人是装高冷，越相处越能证明这点，长得和他人一样好欺负，第一次见面还非要故意摆出像杀人犯一样的表情吓唬别人。 “你和他套近乎去吧，我和李群玉套近乎。”涅火岔开话题。“咱俩各干各的。” “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于笑天看涅火不想说，更想知道了。 “你就非要追着这个问题不放手吗？” “对。”于笑天点点头。“我特别想知道。” “因为你当时在我身边像智障，很蠢，看起来没什么危害性。”涅火歪头。“满意了吗，哮天？” “......你说到第一句话就可以停了。” 又嘴欠一回。 “我看起来真的很傻吗？” “头发变黑了之后更甚。”涅火回想了一下。“还...老年痴呆。” ？？？ 第四次嘴欠了。 “行了不说了我走了。”于笑天扭头朝着远处那个男生就走。 李群玉唯唯诺诺地跟在涅火身后。 对比起那个男生，李群玉的害怕不像是装的，她的话更有可信度。 乐意跟着就跟着吧，反正对我也没什么影响。 学生都朝着宿舍楼走去，还是那么有序，排成一列。 “玩家涅火，您的宿舍为1011哦。” 涅火跟着那些人走进宿舍楼，这个宿舍大楼竟然把女寝和男寝混在一起。 1011就在一层，走过一个又一个房间，不久就到了。一个宿舍四个人，里面的三人比涅火回来得要早。 涅火关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李群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涅火关上门，里面的大灯关了，但是每个书桌的台灯还亮着。 “你们不睡觉吗？” 那三个人还是和班里同学一样的穿搭，低着头写卷子，头都没抬。 “不熬夜学习，你怎么考得过人家？” “都这个年纪了，你怎么睡得着？” “别人都在努力，你凭什么睡觉？” “.........”涅火坐到自己的书桌前，翻开课本。 背吧，要不然明天又什么都不会。 而且现在这个地方也睡不着。 另外三个人疯了一样，一张一张卷子写着，一篇又一篇。 涅火偶然看到上铺的床板下，写着几个字。 她歪歪身子，仔细看去。 张...辉军...死...不要说出去... 剩下的一些字被模糊了，根本看不清。 涅火看向离她最近的那个人。 “同学，你认识张辉军吗？” 那个人像是被吓到了，整个人一颤。 “不认识。” 涅火挑眉，没有继续问下去。 不要说出去... 在隐瞒什么？ 钟表从10点跳到了3点，困意袭来。涅火托着脸，已经快睡着了，副本里好像困意加倍。 “你要睡觉吗？”一个阴森的声音在涅火耳边响起。 涅火被吓得直接站了起来，看着那人。 那人是个老师，衣服是黑白配色，显得这个世界更加沉重黑暗，眼里闪烁着奇怪的光芒，死死盯着涅火。 “你是困了吗？你是要睡觉吗？” 为什么这个人进来的时候没有开门声？ 她是怎么进来的？ 涅火瞥了一眼门，还是好好关着的。 “你怎么可以睡觉？你睡一觉就会有无数人超越你！你睡得着吗？你为什么不努力呢？你还上什么学啊？” “不睡觉会死吗？高考在你的人生中只有一次，你看看人家，你在看看你！你算个什么样子？” “不睡了，我不困了。”涅火摇摇头。 老师露出满意的笑容，像是高兴自己终于驯服了一条不听话的狗。 “那就好，别再让我抓着你。” 老师拉开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走了出去。 涅火坐下来，彻底精神了，继续背校规。 背了一夜，也没背全5000字校规。 一直亮灯到早上闹铃响，一夜未睡。 涅火揉揉发疼的手腕，都发出吱吱的响声。 “系统提示，玩家刘余死亡，inpartial自动卸载。”系统播报和之前竟然有了差别。 那个一直没有交集的男生为什么被杀了？ 为什么这个软件会选择她？ 这个系统又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有超越自然的力量？ 为什么游戏名字叫做inpartial公平？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涅火隐隐约约对这个游戏名感到一阵不安，但是现在没有时间计较那么多。 就在这愣神期间，别人都走了出去。 叮叮叮。 她迟到了。 涅火推开宿舍门就往教学楼跑，一路跑到教室，气喘吁吁地站在前门。 “涅火！！！！为什么迟到！！！！” “我上了个厕所。” “憋一会儿会死吗？！这么重要的知识你都不听，你错过的知识怎么办？！谁给你补？！还有功夫上厕所，都会了是吧？！” “我问你，宇宙黑洞连接的另一个平行世界叫什么名字？” “啊？”涅火愣住了。 昨天一晚上也没有看到这个问题啊。 “这是课本上的吗？” “课本？”老师反而更疑惑。“你不先学下学期的内容你怎么超越别人？！不超越别人就是等着被超越！我看你就是不长记性！去下面跑！跑到下课为止！” “.........” 白复习一晚上，什么都没考。 课本上的内容被打了码，无论她看什么都只能看到问题没有答案。 系统故意的。 这些还没有答案的问题，系统都知道... 系统到底是什么东西？ 涅火不情不愿地走出门，走到楼梯上，就听见一声叫喊贯穿整个教学楼。 “给我快点！！！！！” 涅火直接跑下了楼，走到操场上，发现有两个人也在跑圈。 “迟到了？”于笑天看到涅火后如释重负，凑到她旁边。 “不光迟到了，还没回答上来问题，又被骂一顿。”涅火回头看了一眼悄悄跟在后面跑的李群玉。 李群玉距离他们不近不远，以一种刚好能听到他们说话的速度跑在后面。 “快点。”涅火和于笑天对视一眼。 两人加快了速度，甩开了李群玉一段距离。 刘余怎么死的并不清楚，万一是被李群玉杀的... “今天有玩家被击杀了，我昨天让你去和那个人套近乎，你问到什么了？” “那个人叫刘余，也是第二次进游戏。”于笑天回头看了一眼李群玉。“他比较内向，问他什么也不说，看起来对我防备心很强。” “他为什么会死？” “因为他昨天晚上睡觉了。” “你这么确定？” 于笑天点点头。“昨天我和他分到的一个宿舍，我亲眼看着他被杀的。” 今天早上的时候，就在他们终于要熬过一整个夜晚的时候。 刘余撑不住了。 他几乎是两眼一闭就睡着了。 老师快速定位了刘余，无视墙壁和门的屏障，直接冲进来把刘余杀了。 他的脖子被扭断，嘴巴张着，满眼惊恐，五窍流血。 鲜血溅了于笑天一身，他困意全无。 “你也困了吗？”老师的脖子扭过180°后看着于笑天。 于笑天看了看刘余的尸体，还睁着眼睛看着他，血腥味充斥着他的大脑。 他身体僵硬，出了一身冷汗。“我不困。” 老师听到这样的回答，点点头，开门走了出去。 “我本来想去提醒你的，但是门被老师锁住了，我出不去。”于笑天现在想想那个场景也觉得恐怖。 “为什么我的门没有被锁住？”涅火皱起眉。 “可能因为你们寝室没有人睡觉吧。”于笑天长长吸了口气。“我在屋子里喊你，你听见了吗？” “你在哪个寝室？”涅火思索了一会。 “1012。” “就在我隔壁，可我一点声也没听见。” “隔音效果做那么好干什么...” 落后的李群玉努力向前跑，试图追上两人，但是他们没给她机会，速度一直不减。 “你觉得那个李群玉会对我们有威胁吗？” “我不确定她有没有技能。”涅火摇摇头。“如果她有技能，就说明她第一个副本玩的还不错，那她非要和我们一起玩就是别有所图了。” “她今天早上来罚跑的时候都哭过一回了。”于笑天回头看了看。“听到刘余被杀后，她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涅火蹙眉。“没死她面前，又进行过一次游戏，按理说她反应不应该这么大。” “可能是个人差异吧。” 上次副本留下的心理伤害太大了，以至于现在谁都不相信了。 同样留下心理阴影的，还有白鸽。 五人坐在一间全黑的屋子里，围着一个桌子，大家都带着面具，只有白鸽一个人没有带。 “不是什么情况啊！为什么那个涅火能三箭射穿我的棋子啊？是不是系统给她开外挂了？”白鸽满脸不可思议。 戴着微笑面具的先知坐在长桌的正中间。“有人比你强很正常，白鸽，别反应太大了。” “一点也不正常！我光顾着那个于池了！我还以为那个涅火很弱！结果差点射我脑门上了！”白鸽指着自己的脑袋。 “烦死了。”winter即使戴着面具都能感到不耐烦。“你自己弱怪谁？” “什么叫我弱啊？现在就算打我也不会输啊！” 就算射穿了棋子，但是涅火和白鸽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白鸽光用技能1就能杀了她。 “那你还叫唤什么？”winter翻了个白眼。 “我心理受到打击了！我叫唤叫唤不行吗？！” 涅火这个水平，比他当年第三次进副本要强得多。 winter看向先知。“老大，咱们非要留白鸽在队里吗？杀了他不行吗？” 先知情绪非常稳定。“你克制一下情绪，小冬，白鸽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好吧。” 白鸽平复心情，打开手机，第一眼就看到了涅火。“呦小天才又进游戏了。” “还是那四个新手在一起打副本吗？”怒脸面具声音平缓。 “不是，这个涅火只和于池在一起，和其他两个人分开了。”白鸽犹豫地抬头。“老大，涅火现在算不算重点关注对象？” “算。”先知慢慢敲着桌子。“至于许舟，你们也小心。” “那...季颜呢？” 先知的脸在面具下，看不清情绪。 “我不了解她，但是感觉她有些像一个人...” “什么人？”白鸽追问。 先知停止了敲桌子的动作。 “一个被别人刻意隐藏的人。” 第41章 不学习会死 下课铃终于响了，他们老老实实跑了一节课。 李群玉累得直接坐在了地上，涅火也弯着腰大口喘气。 “不是你体能这么好？”涅火惊讶地抬头看向于笑天。 涅火属于爆发型，不适合长跑。 于笑天没有涅火的爆发力，但是耐力好得惊人。 “我是毕业了又不是退休了，再说我比你还大三岁，你跑不过我很正常。”于笑天蹲下来抬头笑盈盈地看着涅火。 涅火挑眉。“低估你了，我还以为你跑第二圈就坚持不住倒地上了。” “你们，为什么说话？”那个阴森恐怖的声音又出现在他们身边，满是审讯的滋味。“你们为什么说话？为什么不学习？” “没有啊我们在学习。”涅火一脸无辜。“我们在讨论课上不会的问题。” 老师的眼神稍微有了些缓和。“讨论出来了吗？” “没有，老师能帮帮我们吗？我们特别想好好学习，努力考上好大学。” “...真的？” “真的！”涅火的眼神十分坚定。 “和黑洞连接的另一个平行世界是☆*#@￥*。” ？ “系统你是故意的吗？” “这些需要人类自己探索，我不会公开除人类科研成就以外的任何东西，包括知识。” “.........”涅火微微一笑。“好的老师，我听明白了，谢谢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老师略微扬头，笑了笑，转身走了。 “哇队长你好厉害。”于笑天转头就开始拍马屁。 “你很闲吗？” “没有呀，我是真心赞扬。”于笑天一脸贱兮兮的笑容。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烦。” “谢谢。” “............” 叮叮叮。 “好了，又迟到了。”涅火想死的心都有了。 “反正都迟到了，随便吧。” 李群玉听到铃声，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跑进教学楼，只留涅火和于笑天两人像老大爷遛弯一样走上楼。 “为什么迟到！！！”果不其然，又迎来了老师的咆哮。 “我们俩问别的老师问题来着，忘看时间了。”涅火也没说谎。 老师上上下下扫了他们俩一眼。 “回去考试。” “好的老师。”涅火又溜达回座位，低头一看卷子。 什么玩意儿？ 考的乱七八糟，各种人类还没突破的科研难关都被列了出来，问他们答案。 系统是铁了心不让他们对。 再转头看看其他同学，大家都在奋笔疾书。 “不会？”老师凑在涅火耳边。 “............” “你为什么不会？为什么别人都会？你现在的进度已经严重落后了！你凭什么不会？这点东西你都不会，你还学什么！晚上你都在干嘛呢？复习了吗？学什么啊！赶紧趁早退学回家吧！” “.........” 又被骂了。 老师又转到别人那里，把李群玉和于笑天全骂了一遍。 因为什么也写不出来，硬生生坐了一节课。 “下次考试，要是谁是倒数第一。”老师收拾着试卷。“学校就会抹除他。” 抹除的意思，就是杀死吗？ 谁也不敢去赌。 下了课，大家又排好队，一个个下楼。涅火插进队里，跟着一起往下走。 到了楼下，外面天气还是阴天，要下雨却又不下，潮气包裹着十分难受。 同学们都走到了一棵大树下面，下面有一个红色的电话亭。 “诶同学，这是要干什么？”涅火转头问身后的同学。 那同学高高瘦瘦，眼睛因为熬夜已经布满血丝，黑眼圈又黑又重，双目无神，眼神呆滞。 “打电话。” “给谁打？” “父母。” 涅火一愣。 父母... “对，我在好好学习。” “好的爸妈，我一定会的，我会超过他们所有人。” 前面的同学一个个都打完了电话，对话十分简短，大多都是关于学习的。 很快就排到了涅火。 涅火双手颤抖，那边已经接通了，她把电话放在耳边。 接电话的，是谁？ “涅火，最近学习怎么样？” 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女声。 果然... “我...学的挺好的。”涅火张开嘴，只说出来了这几个字。 “是吗？可是我听老师说你在课上表现不好。你跟妈妈说实话。” 这个人根本不是涅火的妈妈，两个人完全不认识。 涅火只是沉默着，没有说话。 “那老师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什么不好好学习？你知道妈妈供你上学有多辛苦吗？我和你爸天天在外面起早贪黑的上班，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我们养你干什么用？” “...............” “为什么别人都能好好学习你怎么就不行？为什么你不行？为什么？我和你爸砸锅卖铁让你上的学，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妈妈也不想骂你，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学习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知道了。”对别人，涅火叫不出来妈。“我会好好学习的。” 涅火挂了电话，走出电话亭，下一个同学又走进去，再次拨通了电话。 怎么学？ 我怎么学？ 于笑天打通电话，同样也被一个不认识的人骂了一顿。 “好，我会努力的。” 于笑天挂了电话，随着人群一起走去了食堂。食堂里人山人海，都挤在一起，光排队，就站了十分钟。 涅火拿着餐盘坐到座位上，扒拉了两口菜，对面坐下来了一个人，涅火没抬头，继续吃着难吃的菜。 “你也被骂了？” 于笑天点点头。“不光是我，李群玉也被骂了。” “骂你的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 涅火没有说话了，继续吃着饭。 主线任务到底是什么？ 我的出路是什么？ “你们两个怎么坐一起了？！”一个老师站在他们身边，几乎尖叫着说出口。“小小年纪不学好，早恋是吧？！” 涅火:？ “坐一起吃个饭怎么了？”于笑天质问道。 “吃什么饭？！男女生能坐一起吗？！成何体统！你们俩心里就是有鬼！” “你神经...”涅火把话憋了回去，拿起盘子往旁边走了两步，挪了一个位置。“知道了，不坐一起就是了。” “再离远点！！！” 于笑天翻了个白眼，也往旁边挪了个位置。 “再远！！！你们两个都给我挪！！！” 涅火咬着后槽牙，手上薄薄的不锈钢盘子角被捏变形了，她的右手出现了一圈火焰环绕，握紧了拳头。 她克制自己的情绪，还保持着理智，只是怒火中烧，技能就不自觉出现了。 突然间右手一凉，她下意识低下头去看，发现周围凝聚了许多水滴，逐渐向她的手靠拢，围着她的手转圈，把她的火焰慢慢熄灭，像是安抚。 是于笑天的技能。 她拿起盘子又移了三个座位，于笑天反方向移了三个，两个人现在已经在两个靠边的位置了。 “以后吃饭也不许坐一起！”老师转身去巡视别人。 叮叮叮。 又迟到了。 食堂里所有人连饭都没倒就开始往回跑，整个楼道都是脚步声。 他们还是慢了一步，是班里倒数进班的。 “为什么又迟到了！！！你们能不能上课！！！不能上就滚出去！！！” 老师对着三人大吼。 “天天迟到还上什么学！为什么别人不迟到就你们迟到？退学得了！天天在家躺着，多舒服！！！” “老师刚刚想题想得太投入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涅火故技重施。“老师让我们上课吧，我们还想考大学。” 老师扬起嘴角，歪歪头。“那就回去吧。” 这招百试百灵。 几人回到座位上，继续听讲。 所有答案都被打了码，老师说的东西也含糊不清，三人也不费劲去听了。 “老师！”一个学生突然起立。“我要上厕所！” 那个学生似乎眼神和别人不一样了，他眼神中有感情不是冰冷的。 老师歪着的头成了90°。“上厕所？上个厕所要浪费多少时间？你下课干嘛去了？” 那个学生非但不怕，倒是反驳起来了老师。 “我觉得身体第一，就算再急也不差这几分钟。而且我觉得学校时间安排太紧了，我们没有时间休息。” 老师满眼怒气。“休息？你怎么敢休息？别人都在努力，你却跟我说你要休息？” “老师我...”那个同学话都没说完就突然脑袋一扭。 咔。 脖子断了。 老师又用力掐住他的脖子。 咔嚓。 一阵骨碎的声音，那个同学的脖子彻底没了支撑，软软塌塌的倒了下去。 老师用力一甩，周围的同学迅速躲开，尸体砸到了椅子上，椅子裂成了两半，两个椅子都从中间断了。 “这，就是不努力的下场。”老师环顾一圈。“学习，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 这就是属于我的出路吗？ 班里一片寂静，谁都没有说话，他们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 “如果出去也要被社会抹杀，那不如先死在老师手里。”老师淡淡一笑，走上讲台。 又有一个人举手了。 “老师！我东西丢了！” 第42章 于池，你马甲掉了 “哦？丢的什么？” “我的复习卷子！” 周围同学像是锁定猎物的捕食者，立马齐刷刷地回头看向那个举手的同学。他们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眼神好像能把别人看穿。 这是枯燥无味生活中唯一的趣味。 “哦～等老师帮你找找，一定不会姑息这件事。” 远处的两个同学还站着，他们脚下的椅子已经裂了。 “你们的椅子坏了是吧？”老师转头看向他们。 “是的老师。” “你们两个。”老师指了指涅火和于笑天。“去天台，上面有多余的椅子，搬两个下来。” 两人对视。 “好的老师。” 等他们都快走出门口了，老师却又说话了。 “等等！” 他们回过头。 “把这两份专门为个人定制的复习资料带上，一边搬一边背。” 两人听老师的话只能又折返回来，涅火看了看手上的材料。 上面印着姓名:涅火，下面是一堆打了码的文字。 “好的老师，谢谢老师。” 两人有了这个逃离的机会，立马跑了出去。老师说话的声音还回荡在楼道。 “李群玉，你出来一下。” 两人跑上楼梯，于笑天却在天台门口停住了。 涅火回过头，看向他。 “怎么不走了？” 于笑天扶着墙壁，指尖发白，额头上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身体不明显地发抖。 自从进了这个副本，他就一直怪怪的。 “没什么...”于笑天深吸一口气。 涅火眼神充满怀疑，看了一眼天台的入口，又看了看于笑天。 涅火推开天台门。 凉风吹来，今天还是阴天。 “这些椅子都是坏的。”涅火又换了一个地方找。 于笑天没有立马回答，只是低头找着，似乎是不敢抬头。 天台没有栏杆，十分简陋，墙皮还掉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椅子摆在一起，大多都是坏的。 “那咱们找找有没有好的，这么多应该能找出来俩。”于笑天过了好半天才说话。 涅火没有多问。 两人把复习资料放在各自的身侧，低下头开始仔细找椅子。 基本上就没好的，要么断腿，要么没椅背。 风刮得更猛烈了些，一阵翻页声响起，两人的复习资料也被吹飞了。 要是丢了，那老师不会也杀了他们吧？ “资料！”于笑天伸手去抓，却没抓住，资料飞了好远。 “我捡吧。”涅火跑去捡起自己的复习资料，有走了几步，捡起于笑天的，她习惯性看了一眼，直接僵在了原地。 风还在吹，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 于笑天感觉不对劲，转头看向一动不动的涅火。 “怎么了？” 涅火没有理他。 “涅火？你怎么了？”于笑天强忍恐惧向涅火走去。“怎么不说话？你没事吧？” 涅火抬起头，转过身看向于笑天。 她目光冷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有什么好说的。” “于池。” 于池的脚步顿住了，瞳孔一缩，整个人都不动了。 那个复习资料上，印着的，是他本名。 不是于笑天，是于池。 “你一开始就没信过我，连名字都是假的，亏我还真的信过你。” 于池张张嘴，却发现说不出来任何话。 怪不得当初许舟说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也不认识你。 认识的，不是真正的你。 一个连名字都要欺骗的人，是有多防备。 “你当初告诉我属性，也是因为这个吗？” 所有愧疚和信任夹杂的话语，都在这瞬间化为灰烬。 涅火只是看着他眼神注视的地方，往后退了一步。 他心底一沉。 这一切都太熟悉了，和那年一样。 刮风的阴天，高高的天台。 唯一不同的，就是现在站在上面的人是涅火。 “你别往后了...下来说...”于池声音颤抖，眼神里充满恐惧。 涅火满意地扬起嘴角，其实她并不生气，甚至有些兴奋，终于找到了他到底在怕什么。 “你在害怕吗？” “我...” “你在害怕什么？” 涅火盯着那双眼睛。 “你在害怕什么，于池？” 每叫一次他的名字，他的心里就会一颤。 涅火又往后退了一步。 “不要！别退了！”于池想要抓住她，但是太远了。 远到初中那年，于池没有抓住他一样，眼睁睁看他消失在了面前。 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 “为什么？”涅火笑得更灿烂，风吹动头发，带着些许凉意。“你怕我跳下去吗？” 这种事情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只是她太好奇他到底在怕什么了。 于池心里比谁都清楚，这种事情她干得出来。 “没有...我没有...你先下来...”于池慢慢往前，缩短距离。“你想怎么样都行，你先下来...” “这还叫不害怕？” 涅火冷笑一声。 “你也太自以为是了吧，于池。你真以为我会因为你跳楼？你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对，我不重要，我很自以为是。”于池听到涅火这么说，心里稍稍轻松点。“咱们下来说。” “不过...” 涅火却突然话锋一转。 “如果跳下去可以让你生不如死的话，为了报复你，我也愿意这么做。” 她的表情并不像是生气，而是一种赌对了的庆幸与喜悦。 涅火身体向后一倒，没有丝毫犹豫，脸上满是胜利的笑容。 “涅火！！！！！”于池跟着跳了下去，教学楼很高，他伸手去拉涅火的手。 涅火还是在笑。 他用力把涅火抱在怀里，两人在空中高速下坠，失重感包围了身体。 复习资料早已经不知道被风吹到了哪里。 于池太过恐惧，手上失了力道，以至于自己过于用力都没有感受到。 涅火感觉到自己已经有些被抱得呼吸困难，但是仍然没有挣扎。 两人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近在眼前。 砰！ 疼痛感没有袭来，地面刮起一阵猛烈的风，巨大的海水凭空出现，隔绝了两人与地面，那水变成了屏障，让他们隔绝了伤害。 是于池的技能。 觉醒技能2:鲁伯特之泪。 无敌技能，凭使用者能力大小，无视比自己低能力或者低伤害的任何伤害，达成短暂无敌，一小时冷却时间。 于池终于敢抬起头，看着涅火。 涅火还是那个表情。 “你完了，于池。” “你被我抓到软肋了。” “玩家涅火，消耗2888分数购买道具迷蒙漫雾。”系统的机械女声响起。“使用者可以指定一个人使用道具，被锁定者会失去意识陷入昏迷状态。” “涅火...” 于池只感觉眼前一片白雾，意识逐渐涣散。 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涅火把于池推到边上，自己站起了身，脸上已经没了笑容。 这算赢了吗？ 于池有无敌技能她确实没想到，但是他既然跟着跳下来了，大不了一起死。 但是人一旦不畏惧死亡，就很难死。 涅火看着倒在地上的于池，周围的人来来往往，都无视他们，他们手里都拿着书，低头背书。 其实，宿舍床板下面还有几个字。 死亡、唯一、出路。 跳下去就会死，如果死亡就能通关... 那逗逗他也还行，但是没死成。 “我还真的有点想杀你，但是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因为这点破事，倒也不至于。” “谁让你刚刚救我一次，我也骗过你，咱们俩两清了。” “饶你一命，傻白甜。” 涅火走向教学楼，又爬楼梯爬到了自己教室那层。 感觉也没多开心，可能是没杀了他的缘故。 没关系，回头有时间杀了就开心了。 她推开教室门。 “老师，我没找到好椅子，都是坏的。” 老师却反常地没有生气。 “没关系，你现在有比找椅子更重要的事情。” 涅火皱起眉，心感不妙。 “什么事情？” 那老师笑了笑。 “认——罪。” “什么？” 屋里站起来了两个特别高的男生，快速跑向涅火。涅火转头就跑，但是那两个人速度快得惊人。 他们抓住涅火的手臂，用力要把她拽走。 “滚开！别碰我！” 涅火甩开他们的手，往后快跑几步，拉开弓。 火焰熊熊燃烧，两支利箭直冲着那两个人飞去，那两人只是抬起手臂一挡，箭就在他们身上爆炸了。 那两个放下手臂，安然无恙。 怎么回事？！ 涅火刚要跑，他们就抓住了涅火的胳膊，把她往远处正在往这边走来的老师那边拽。 “放开我！” 他们身上散发着一种书页的味道，如同这个世界一样枯燥无味。 老师笑着走了过来。 “你为什么偷东西？” 第43章 罪魁祸首 涅火只感觉自己的胳膊像是要断了一样，但是技能对这些npc屁用没有。 路过一个个教室，里面的同学都探出头来，观看着这场审判。 他们脸上有嘲笑，有愤怒，都看着偷东西的“罪魁祸首”。 他们带着涅火走到了搂上，那里灯光昏暗，暗黑的走廊和微弱的灯光，让人看了就毛骨悚然。 尽头有一间屋子，那里锁着门，外面有一个大铁链。 涅火下意识就要往后跑，胳膊却咔嚓一声，疼痛瞬间占据了她的大脑。 “放开我！！！” 老师走过去，把铁链打开了，那两个男生拽着涅火走到屋前，把她往屋里一扔。 涅火摔倒在地，老师走了进来，关上了门。 这个屋子里只有一扇窗户，窗户上还有铁栅栏，只能靠外面透进来的光勉强看清事物。 “涅火，咱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涅火的脑袋瞬间一片空白，感觉眼前的东西都在扭曲、变形。 她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用手撑着地，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脑海里充满尖叫声。 我们玩个游戏好不好？ 涅火... 涅火。 涅火！ “怎么不说话啊？涅火，回答我啊。” 周围的地面变成了充满污秽的白瓷地砖，头顶的吊灯似乎也摇摇欲坠了。 在她的身后，有张摇晃破败的床。 面前的老师的脸变来变去，最终变成了那个恶心的嘴脸。 那个比npc和怪物都要恶心一百倍的脸。 她一辈子也不想看见的脸。 “涅火，不说话，我可就直接上手了哦。”那人朝涅火走来，用手要去碰涅火的肩膀。 “滚开！！！”涅火把那只手打了回去，站起身，身体忍不住地打寒颤。 她抬手想要使用技能，却什么也做不了。 火焰没有出现，她没有办法专心使用技能。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现在可以保护自己了... 为什么痛苦的还是我... 她抓住自己的手，渴望系统赐予她非自然的力量出现。 但是什么也没有。 “怎么对我这么凶啊！都让我有些寒心了。” 那人又靠近一步。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们只是玩玩游戏而已。” “你不是很想我吗？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会想起我吗？” “不会！！！”涅火崩溃地后退。“我永远也不可能想起你这种恶心的东西！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那人笑着，无所谓的样子。 “那又怎样？我们断不干净。” “你厌恶的，逃避的，享受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你不是上天赐给我最大的礼物，我，才是上天给你最大的祝福。” “你该庆幸，遇到了我。” “我该庆幸什么？！最该庆幸的人是你！我怎么没杀了你！我怎么还留着你被车撞死！” 涅火浑身颤抖。 “我应该回去就杀了你的！” “那你不是也没杀吗？为什么？” 那人笑着靠近涅火。 “因为你怕了。” “你见到我就会害怕，你永远逃不出去。” “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解脱吗？” “不可能。” “你一辈子都会活在痛苦中，逃不出去，一辈子折磨自己，一辈子也忘不了！” 涅火闭上眼睛，捂住自己的耳朵。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只要你照镜子，看着自己的眼睛，你就会看到我，我永远和你连在一起。” “承认吧，你永远会记得我。” 涅火的脑袋一阵一阵地疼。 “你睁眼看看啊...” “你睁眼看看啊。” “你睁眼看看啊！” 涅火猛地睁开眼睛，面前的地板变成了土地，她的前面，有一口井。 井上布满了苔藓。 “看看啊！她是被你害死的！” 涅火惊恐地往后退，想要远离那口井。 “她是被你害死的！都是因为你！” “不是我！”涅火越往后，井就会自己移动，向她靠得越来越近。 不是我杀了她！ 不是我杀了她... 是我杀了她... 为什么所有痛苦都要我承受，为什么真正该死的人却逍遥自在！ 我只是想要钱... 我想要自由... 这罪，什么时候能赎完？ 天空飞过麻雀，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蓝天白云，好美好。 她站在原地，井也停止了移动。 所有人都消失了，这个世界好安静。 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涅火，和她。 她说，翻过这些山，天的那边就是自由。 她说想要钱，想要好多好多钱。 “涅火！是你害死了她！” “闭嘴！！！”涅火转过身，一切又恢复了原样，面前只有诡异的老师。 刚刚的，是幻觉吗？ 为什么会出现幻觉？ 太真实了... 涅火看向自己的手，上面被自己掐的全是青紫的指甲印。 她的手还在抖。 “为什么要偷东西呢？”老师笑着看她。 “我说了我没有！” 涅火身上全是汗，衣服都贴在了身上。 “我根本没有作案时间！你凭什么说我偷了！” 那个老师冷笑一声。 “因为我是老师。” “我说你偷了，你就是偷了。” “况且还有别人作证。” 也对，我早该明白的。 从抓我进来的那一刻，他们都不会相信我。 他们要的只是答案，不是真相。 当第一次呐喊没有人相信，那以后的每一声都是垂死挣扎。 “既然偷了东西，就要接受惩罚。” 老师拿起一个长长的戒尺。 “你要干什么？！” 她的手脚已经在刚刚出现幻觉的时候被锁起来了。 老师抓住她的手一扭，涅火面对着墙撞了上去，两只手被老师固定住，动弹不得。 “教育你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学生。” 戒尺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稳稳落在涅火后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一下，青紫红肿。 涅火想要挣扎逃跑，但是什么用都没有，只能承受这不属于她的惩罚。 第二下，破皮出血。 戒鞭再次被挥舞，又一次打了下来。 第三下，皮开肉绽。 她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但是惩罚没有结束。 一下一下，一次一次，永远落在她身上。 旧疤加新伤，再次被撕裂。 就在快要把她打死的时候，老师停了下来，把戒尺随便扔在地上，涅火也没有了力气，倒在了地上。 老师推开门，走了出去，涅火能听见外面上锁的声音。 她侧卧在地上，背后已经失去知觉了。 不痛不痒这么多年，就算结束了吗？ 曾经的苦难，放过她了吗？ 时间不会冲淡一切，伤口只是结疤了，并没有消失，当你再次抚过后背，仍然可以感觉到那平庸又痛苦的沟壑。 涅火尽量维持自己的意识，动了动沾满鲜血的手指。 “玩家涅火，消耗积分购买回血灵丹。” “恢复50%体力，治愈50%伤痕，每个副本限购一次，非本副本限定道具。” 背后的伤口慢慢愈合，但是因为正在被治愈，她也恢复了知觉，显得背后的伤口更加疼痛难忍。 她用手撑着地，尽力坐了起来。 她只是透过窗户，望着外面乌云密布的天空。 我的世界，还有晴天的时候吗？ 于池渐渐醒了过来，却已经是第二天，他还躺在地上。 已经要上早读了，于池站了起来，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 他扶着把手，走上自己教室的楼层。 一层又一层，像是没有尽头。 进了班，果然又被老师骂了一顿。 “你为什么又迟到！你干嘛去了？！” “我...昨天睡得有些晚了，光顾着复习了。”于池一边说话一边往涅火的座位那边看。 他一怔，那里什么人也没有。 “复什么习！能复习那么晚？再说你睡什么觉！你...” “涅火呢？” 于池的直觉告诉他，涅火出事了。 “什么？”老师被打断后显得特别惊讶。 “涅火呢？！她在哪？！” “你就是这么跟老师说话的？！什么态度？！” “我问你涅火在哪？！回答我！！！” 一天一夜，能发生太多事情了。 但我什么都不知道。 涅火不能成为第二个他，涅火不能再离开我了。 我没有拉住他，但是我接住涅火了，还有机会...还没晚...还来得及... “我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你算什么东西？！” 于池转身就朝外面跑，只留老师的咆哮还在走廊回荡。 他一间间找着别的教室。 就这么一会儿，她能去哪呢？ 到底在哪？ 她不会做什么傻事吧？没受伤吧？ 他继续往楼下跑，一层一层找，但是没有找到。 他不知道，涅火在顶楼封锁部分之后的禁闭室里。 他也不知道，涅火被冤枉偷了东西，被惩罚了。 什么都不知道。 “涅火...” 他蹲了下来，捂着自己的脸。 怎么就找不到呢？ 为什么找不到呢？ 昨天明明接住了，还能听到她说话的声音。 为什么今天就消失了。 为什么，又在我面前消失了？ 我到底还要赎罪多久？ 第44章 哭包 “出来吧。” 到了午饭时间，那两个昨天拽她的男生打开了锁。 涅火坐在地上，抬头看向已经打开的门。她缓缓站起身，拖着沉重又疼痛的身体走了出去。 她往楼下走，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小声嘲笑着她。 涅火走进食堂，没有先去买饭，而是直接去了座位那里。 她穿过层层人群，一眼就锁定了李群玉。 她轻松地绕过别人，一步步走到李群玉的身后。 涅火微笑着，俯身凑在李群玉耳边。 “告发我之后，过得开心吗？” 李群玉吓得一激灵，筷子掉在了地上，立马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我...我没有...” “没有？” 涅火又逼近一步。 “看着我的眼睛，没有吗？” “我......我......” 两人离得特别近，涅火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群玉，像是要把她看穿。 “你为什么骗老师？东西是你偷的？” “不是我！不是我！” 李群玉连忙否认。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李群玉后背一凉。 说漏嘴了。 “哦～不是故意的。”涅火笑了笑。“不是故意的会点名道姓地说我？” 涅火直起身子。“这样吧，我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我只要你偿还，你原本该忍受的那些。” “...什么？”李群玉还没反应过来，涅火就抓住李群玉的手腕用力一扭。 咔地一声，李群玉整个手腕都变了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涅火把她的手腕背到她身后，把她按在墙上。 “我被冤枉受的伤，你也要有。” 涅火从仓库里取出了匕首，隔着衣服在李群玉背后划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下下，我都记得很清楚。”涅火满眼疯狂，尽力保持力道，不划太深。“你放心，我不会多伤你一下，也不会少划你一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李群玉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食堂。 一刀又一刀，刀刀和她背后的伤痕一致，鲜血也如昨天那样染红了衣裳，鲜艳美丽，透露着血腥的狂欢。 周围的人冷漠旁观，没有一个人救李群玉。 “太爽了！”游戏外有人不断欢呼，对血腥的场景似乎很享受。 在这里，可以尽情释放心中的罪恶。 没有束缚，没有道德，没有人性的法外之地。 李群玉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好啦，惩罚结束了，嘴巴不干净的学生。”涅火擦了擦脸上的血，语气轻松。“你说，我要不要把你的舌头也割下来？省的以后惹是生非。” 涅火用沾满血液的匕首拍了拍李群玉的脸。 “不要...不要不要...”李群玉拼命地摇头。 “你还真是出卖别人的一条好狗。” 涅火直起身子，转身离开了食堂。 还在外面的于池没有赶上这出好戏。 “同学，你看见涅火了吗？”于池拉住一个同学。 同学抬起头，面部都瘦的凹陷，张张嘴吐出两个字。 “食堂。” “谢谢。”于池立马往食堂跑，但是到了里面却没有看见涅火的影子。 叮叮叮。 又上课了，迟到了。 于池看了一圈食堂，还是没有发现涅火，他又去教学楼，一边找一边往教室走。 他推开教室门。 几乎是一进教室，他就看见了坐在座位上的涅火。 “涅火...” 涅火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目光充满疲惫，看到是于池之后低下头去，当做没看见。 “于池！！！你今天又迟到了？！！这么多天，你有一天不迟到的吗？！！！！你还上不上了？！！！不上就给我退学滚回家去！！！” 于池却始终没有看过老师一眼，而是在看着涅火。 涅火呼吸有些不顺畅，头上也全是冷汗，痛得她只敢保持一个姿势不动。 背后的伤口火辣辣的，像是尖刺一次又一次刺入骨髓，一刻也不停。 “给我滚到后面站着去！！！” 于池走到后面，站在涅火的正后方。 涅火庆幸还好已经换过一次衣服，现在从外面看什么事也没有。 今天涅火和李群玉都没有迟到。 “既然人齐了，我就说事了。”老师盯着一个男同学。“我们已经找到了丢失的东西。王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卷子是从王智书包里搜出来的。 王智站起身。 “不是我偷的，肯定是涅火。” 这个王智学习成绩是第一，老师的心头宝。 于池心底一沉，看向涅火。 涅火还是坐在座位上，没有任何反应。 昨天已经解释过了，谁信呢？ “涅火，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涅火还是沉默着，什么也不说。 “不可能是她。”于池看向老师。“昨天丢东西的时候我和她一直在一起，我们都在班里，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理由去偷。” 他确实听到有几人窃窃私语，说有人偷了东西，还被惩罚了。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涅火。 “涅火，还不承认吗？”老师盯着她。 于池看向涅火，不明白为什么她现在不解释。 涅火还是没有说话。 我不解释，是因为知道没人相信。 我不承认，是因为东西不是我偷的。 班里的同学都看向涅火，等着她开口。 “好了，反正涅火同学也受过罚了，我相信她已经改过自新了。”老师的声音响起。“王智同学学习成绩那么好，老师也相信他不会干这种事。” 老师心里比谁都明白是谁做的。 但是谁让王智学习好。 学习好的人，有特权。 至于他犯的错，别人去替就是了。 于池一直站在后面，站了一节课，他甚至不知道怎么开口和涅火说话。 这都怪他，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告诉她真名。 要是一开始就知道她是涅火，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为什么要一直瞒着她。 为什么刚开始不信她。 为什么她被冤枉的时候没有去帮她。 为什么没有找到她。 为什么被冤枉的人不是他。 叮叮叮。 “涅火，于池，李群玉你们三个出来一下。”老师单独把他们叫到楼道里，眼神鄙视。“我看你们三个的成绩也考不上大学了，还在这里浪费时间干什么？干脆退学吧，别浪费你们父母的钱了。” “你知道东西不是我偷的。” 涅火答非所问。 “你又何必诱导别人供出我呢？你不是老师吗？你不是世界的主宰者吗？你不是说是谁偷的就是谁偷的吗？你还有必要演吗？” “你什么意思？！什么态度！我是你老师！！！” “你算哪门子老师？！”于池盯着老师。“冤枉别人的老师吗？还是把别人关禁闭室的老师？” “你就是这么为人师表的吗？你为什么不去管管嘴巴不干净的学生？！” 老师让李群玉指出一个人顶罪，事成之后会告诉她下次考试的答案。 有了答案，下次就不会是倒数第一了。 就能活命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告就告吧。 “你们两个真是反了天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这么说话怎么了？我就乐意这么说话！”涅火一点都没有要顺从的意思。 李群玉往后退了退，尽量远离他们。 “今天的课别上了！！都给我上楼杂物室整理杂物去！！！好好反省！！！你们仨！都给我去！！！” 李群玉心中暗自难受，还是没逃过被这俩连累。 涅火刚刚说话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了，现在背后的伤口更疼了。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转身上楼了。 一步步都那么疼，每一寸肌肤的感觉都在被放大。现在就算用了回血灵丹也不是很管用，她只能用一次，剩下的，她要扛着痛，一步一步上楼。 谁被冤枉不委屈。 但是她早就哭不出来了，那天后，她就如同丧失了哭泣的能力，所有的眼泪都被流干了。 永远也不会期待别人的垂怜。 她厌恶自己的一切，头发，眼睛。 但是讨厌的，又好像不是她自己。 涅火的嘴唇都发白了，扶着栏杆的手越来越使劲，她走的很快，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她狼狈的样子。 谁都不行。 于池故意放慢脚步，等着涅火走上最上面的楼梯，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他停在原地，转身就伸手掐住了李群玉的脖子。 “呃！你...” 于池笑眯眯地看着她。 “是你告的吧？” 那天去搬椅子，老师只单独叫了李群玉一个人，回来涅火就被关禁闭了，两人紧张的气氛足以说明一切。 于池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按在墙上，手越来越用力。 李群玉背后被涅火划过的伤口裂开了，血渐渐再次把校服染红，血液顺着衣角滴答滴答地往下掉。 滴答。 滴答。 李群玉因为缺氧脸变得通红，脚渐渐离开地面，她用力挣扎却用不上力气，现在已经呼吸不了了。 于池只是淡淡看了一眼地上的血。 “看来她已经惩罚过你了。” 他这么说着，但是手上依然没有要松开的趋势，反倒越来越使劲。 李群玉的眼神逐渐涣散，眼前模糊不清，感觉马上就要迎来死亡。 她的手没有力气举起来了，力气越来越小，挣扎幅度也随之减小。 她的意识模糊了，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 于池却突然一松手，李群玉失去了支撑力，跪在了地上。 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让她感觉消逝的生命又回来了。 于池看着跪在面前的李群玉，眼神冰冷得像是看待宰的羔羊。 “记住刚刚发生的一切。” “以后你每次见到我，都应该想起来这种濒临死亡的感觉。” 下一次见到我，就是你的死期。 李群玉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也不敢抬头。 于池转身走上楼梯，伸手去开杂物室的门，门却没有动。 他又推了一下，门还是没有被打开。 锁住了。 “............”于池沉默了一会，垂眸看着门把，表情冷漠。 他后退两步，一脚踹了上去。 哐！ 门被踹开了。 涅火撑着桌子的身子一顿，缓缓回过头。 我不是把门锁上了吗？ 他踹开了？ 他这是要干什么？杀了我？ 背后实在太痛了，每多做一个动作就要耗费很多体力。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于池从外面走进来，关上门，一步步靠近她。 就在涅火以为于池要用技能杀了她的时候，于池开口了。 “涅火...” 声音听起来要比她委屈得多，仿佛跟刚刚踹门那个嚣张又狠厉的样子是两个人。 涅火没有说话。 现在体力不支，打不过于池，待会怎么才能趁他不备反杀？ “涅火...” “滚出去。” 于池不敢上前，也不想出去。 “涅火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昨天没有杀你，是因为你救我一命，但是现在不一样，我可不敢保证我下一秒会不会杀了你。” 涅火抬眼。 “所以，滚出去。” 现在也只能警告警告了，能不打就不打，我不占优势。 于池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一直盯着涅火的眼睛。 “聋了吗？” “没有...”于池小心翼翼地向涅火走过去。“对不起...对不起...” “滚。” 本来受伤就难受，现在看到他就烦。 涅火垂在身侧的手上出现了一圈火焰，在并不明亮的房间里十分耀眼，但是于池还是没有后退。 涅火的体力支持不了她使用技能，火焰也只能起到恐吓作用，这地方这么潮，火还没烧到于池估计就会被他用技能灭掉。 “滚开...”涅火刚要用力抬起手，背后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嘶...”涅火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皱起眉。 “涅火，你怎么了？”于池扶稳涅火，满脸担忧。“哪里受伤了？” “我再说最后一次。”涅火的双腿已经开始发软，能感觉到血液流过后背黏腻的感觉。“滚出去。” 满是伤口，裂开一处，别的地方也裂开了。 于池还是没有动。 服了怎么这么倔啊？更年期吗？ 不行了...要装不住了... 涅火把身体的所有重量都压在后面那个朽木桌子上。 咔！ 被她撑着的那个桌子角断了。 涅火心中一惊，不可控地重心一歪，马上就要倒了。 突然间，一只手拦住了她将要倒去的方向，一用力，整个人都被抱在怀里，身体恢复了重心，动作轻柔却让人挣脱不开。 一股淡淡的白茶花香袭来。 “把你的猪蹄给我拿开。”涅火推了推于池，却使不上力气。 于池没有松开，而是一直抱着涅火，把头埋在她的脖颈。 “对不起...对不起...” “松开。” “对不起...涅火...我错了...对不起...” 怎么还自动屏蔽外来消息呢？ 知道他不听，涅火也不浪费精力说了。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于池的身体一直发抖，声音也带了丝沙哑。“我刚开始确实不信你，还骗了你...对不起...我不该瞒你的...我不知道那是你...” “你能不能起来？” “对不起...我再也不骗你了...对不起...” “啧...”涅火皱起的眉头就没放下来过。“你受伤了还是我受伤了？你趴我身上你好意思吗？” 于池松了松劲，涅火嫌弃地一把推开他。 “烦死了。”她看着自己肩膀的衣服。“你给我衣服都弄湿...” 诶不对。 为什么会湿？ 涅火转头看向于池，愣住了。 他脸上全是泪痕，眼圈通红，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像是沉寂的大海，还在看着她，是深蓝色的。 现在脸上表情和杀人犯一点都不沾边。 敢情刚刚抖是因为哭抽抽了？ 我推他也没使劲吧？我手劲有那么大吗？ 给他推哭了？ 那还打不打啊... “对不起...”于池像是机器人一样只会重复这一句话，眼泪顺着脸颊不停往下流。 “不是你怎么这么...”涅火想了想形容词。“...窝囊。” 于池不解地看着她。“我错了...对不起...” “你哭什么？”涅火同样不解地看了回去。 “我......”于池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 涅火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满脸愁容。“哭什么哭，憋回去。” 于池伸手擦了擦眼泪，看了一眼涅火，眼泪又流了下来。 “............”涅火只感觉太阳穴突突跳。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爱哭。 “你烦不烦？”涅火抱臂盯着他。 “你...嫌我烦吗？” “你觉得呢？” 于池又擦了一遍眼泪，看着涅火那张不耐烦的脸，和跳下天台时那样的决绝，又哭了。 已经好久没有哭过了，有多少年都数不清了，或许是因为这回接住了，所以疼楚更加清晰。 “.........”涅火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背后好像抻到了，又开始疼。“你都多大人了？二十多岁的人了你能不能消停会儿？还要我哄你吗？” “.........”于池只是抿着嘴，偏开视线没有说话。 “你到底为什么哭啊？” “你...不理我了...” 涅火松口气，还好不是她推哭的。 “就因为这个？你有病啊？” “没有...” “行了！别哭了！”涅火说道。 从小到大她都不会哄人。 “那我...要做什么...你可以理我...” “我现在没理你吗？”涅火直起身子。“你要是把我气死了，以后还真不理你了，到时候你上坟头哭去吧，反正我也听不见了。” “我不哭了...”于池听出来了涅火语气里的退让。“那你...算不生气了吗？” “算了。”涅火叹口气。“反正也差点杀了你，得了。” “真的？！”于池真诚地看着涅火。“你要是不解气你再给我来一刀也行！” “有病就去治，别来这儿烦我。” “知道了......” “把你的眼泪给我憋回去，别再让我看见。” “好，我不哭了。”于池说话都利索了，笑着露出那颗虎牙。“那我...” “闭嘴。”涅火眼神盯着远处的一个角落里。 涅火扒拉开于池，走到那个角落里，刚要蹲下，背后却又开始疼了。 “嘶...”涅火还没蹲下就又站了起来。 “我去拿。”于池从那个角落的椅子垫那里拽出来了只露出一个角的纸张。 “什么东西？”涅火问道。 于池大概扫了一眼。 “遗书。” 第45章 秘密不可说 李群玉用力爬了起来，动作缓慢地走上楼梯。 杂物室的门关着，她轻轻走到门前，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 万一杂物室有关键线索呢？ 如果听了会被杀死的话，不听一定会死，涅火他们不会告诉我答案的。 “遗书？学生的？”涅火问道。 “对，好像就是咱们这一届的。”于池点点头。 “念念。”涅火现在后背伤痛已经没办法专心看遗书了，听听就得了。 而且听别人念一遍，她大概能背下来七七八八。 于池转头看向涅火。 “念念是谁？” 我不叫念念啊。 涅火深吸一口气，声音咬牙切齿。 “我让你念念遗书！” “哦～好，我念念。”于池低头看向遗书。 “他们都只专注学习，在我被侵犯的时候袖手旁观，甚至为了讨好老师加油呐喊。” “就因为我学习差，就要被欺负吗？我就应该被针对吗？” “我哭着给父母打电话，父母却说让我忍忍，觉得一个男的被侵犯这种事情说出去丢脸。” “他们塞了好多钱托了好多关系才送我到这所高中来。” “他们说，学习是我唯一的出路。” 纸面上的字逐渐变得锋利，甚至划破了纸张，写字的人十分烦躁。 “可是我在这里的每一天都生不如死，我尝试报警，但是被阻止，证据不足。” “我无法逃出去了。” “学校封锁了消息，把这件事压了下来，那个老师给了我五千块钱，希望息事宁人。” “我的未来，我的人生，只值五千吗？” “我不想要钱，我只想要公道，但是父母收了钱，让我闭嘴，不要招惹老师。” 字迹变得越来越混乱潦草，几乎是刻上去的。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一群狼狈为奸的东西！一群畜生！” “我杀不死他们。” “但我可以杀了自己。” “什么学习才是唯一的出路，放屁。” “我还有死路。” “死亡是我的出路。” “再见了，我最恨的世界。” “7月24日，张辉军。” 听到这个名字，涅火心头一紧。 张辉军，是那个写在床板上的名字。 不要说出去... 于池念完了遗书，抬起头看向涅火。 涅火没有注意到于池的目光，只是紧紧盯着地面。 现在脑子里更乱了，一团乱麻。 几乎所有事情突然压了上来。 被绑架进游戏、季颜的技能、圣诞颂歌里的第五个玩家、禁闭室的幻觉、闭口不谈的张辉军... 太多了... 涅火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客服，副本里的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吗？” 为什么这个系统什么都知道？ 她那种预感越来越强，一种被人盯着，时时刻刻监视着的感觉。 有人在看着她。 “不可透露哦亲。” 这个回答，是什么意思？ 是猜对了还是猜错了？ 她脑子里只有无数个词闪过，重复循环。 系统...inpratial...公平...技能...自杀...幻觉... “系统提示:主线任务:寻找你的出路（未完成）。”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系统提示的声音响起，涅火回过神。 “遗书的意思，是说只有死才能通关吗？” 这和床板下面的字高度重合。 “可是死了，现实里也活不了，这是系统刚开始就告诉我们的。”于池摇摇头。“相当于游戏不通关。” “如果是这个副本有复活次数呢？” “不排除这种可能。” 两人突然停止了交流。 一切太安静了。 涅火看向门外，那里的光透过门缝照进来了一些。 而门外像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光线，只有一缕阳光照在地板上。 是李群玉。 她在偷听。 “.........”于池看了一眼涅火，她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无视了李群玉。 “试试吧，我去试。” “不行。”于池一口否定。“风险很大，不能这么草率。” “我清楚后果，我会去试，就是知道自己有承担后果的能力。”涅火态度坚决。 “不行，死是大事，哪是说承担就承担的？” “只有我能去试。”涅火没有丝毫让步的样子。 “为什么只有你？我也可以试，不需要拿你的生命做赌注。” “你不能试。”涅火又是这句。 太奇怪了，什么叫只有她能试？ 什么叫只能她去试？ “为什么？我可以试。”于池不了解涅火在想什么，只是隐隐约约察觉出来了异样。 “这有什么为什么？” 涅火轻轻叹了口气。 “你有父母有工作有光明的未来，你不能死在这里。你死了，很多人都会伤心，你的存在价值远高于我。” “要死，也是我死。” 我没有父母了，我的未来或许也并不是那么光明。 “我以后的路是未知的，但你的路是已知的。” “你继续走你的路，我继续找我的路。” “找对了，当然好，找错了，就错了。” 于池满眼不可思议。 “生命的价值是这样来衡量的吗？我死了会有人伤心，你也会啊。你不是最在意季颜了吗？你死了她也会伤心啊！她也不想让你死啊。” “你不明白。” 涅火抬起头，眼神满是迷茫。 “我要赎罪。” “我的存在对谁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我就算在意季颜也不能拖累她一辈子。” “我死了，她会过的更好。” “也根本没有人在意...” 涅火的话突然被打断。 “我在意！” 于池对上她迷茫的眼睛，好像是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却不想做的样子。 “季颜有说过你拖累她吗？你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自己做判断？你死了我会难过！” “你能在意多久？没有人能在记忆里永生！” 涅火好像是在说自己，又好像不是自己。 “时间会让你忘记一切，你以为的痛苦和劫难在多年后都会觉得不值一提。” “我不会忘记你，你死了，我的路就真的是已知了。”于池紧紧攥着遗书。“你要是敢死，我现在立马从这里跳下去，谁都别活！” 倒是少有能看见于池生气的时候。 涅火没有说话，如果他死了，那这罪更赎不完了。 又要背负上一条人命。 “涅火，我也是罪人。” 于池的气势软了下来，似是哀求。 “我们一起做的决定，就一起履行。” “别再丢下我一个人。” 不能再让她也死在我面前了。 不想午夜梦回的时候，又多一张脸。 心魔不能有第二个。 涅火沉默着，还是没有说话。 确实是我自负，为什么认定季颜会觉得我拖累她。 我还没有得到我想要的，我还不能死。 涅火看着于池的眼睛。 “好。” 于池松了口气，手上也放松下来。 涅火看着那封遗书，脸上又出现了那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 对不起了，是我不厚道。 又瞒了你一次。 第46章 可怜小许舟 涅火一脚踹开班门，发出哐地一声。 班里讲课的老师瞬间回过头，找到了声音来源。 于池买了回血灵丹，涅火又用了一次，现在后背的伤基本好的差不多了。 “涅火！！！！你发什么疯！！！！” “让你去收拾杂物！！！你跑回来做什么？！！！” 涅火挑衅地倚着门框，向老师一挑眉。 “我怎么不能回来？我就乐意回，你管得着吗？” “你有什么资格回来！！！你不配在教室听课！！！！！” “啊？”涅火一脸无辜地指着自己。“你是说我吗？” “说的就是你！！！！” “那你有本事杀了我呀！” “涅火！！！！！！”老师的尖叫声喊得涅火耳朵都疼。“真是无法无天了？！！！” 老师立马把书一扔朝着涅火跑来，涅火转头就跑，出了班门就下楼，嘴上一直喊。 “哎呀！老师打人啦！快来看看啊！” 班里的同学对于有人敢逆反老师感到十分新奇，纷纷探出头来。 课彻底没法上了，大家都跟着跑了出来。 “你给我闭嘴！！！！” “想得美！” 涅火一路跑到楼下操场边，转身进了学校里的私设游泳馆。 游泳馆一直是摆设，根本没人报游泳，荒废好久也没人打扫。 于池站在高台之上，看到涅火带着人进来了就马上开始装。 “哎呀我不想活啦！” 涅火再次转弯，地上扬起一片灰尘，她躲到了远处的后门门口。 老师和同学跟了过来，大家都在期待着一场死亡的表演。 有了这么多人在，老师也不敢直接杀了他们，否则一定会引起学生暴动。 涅火心中庆幸猜对了，只要围观人数达到某个数值，老师就不会轻易杀人。 “哎呀！学校怎么包庇坏人冤枉好人啊！”于池故作痛苦地捂住胸口。 “哎呦我的伤好痛啊！”涅火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两人隔着很远，一唱一和。 “你们要干什么？！”老师那张扭曲的脸浮现了惊慌。 “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想活了。”于池居高临下地看着老师。“我要自杀！听不懂中国话吗？！” 老师看向远处的涅火，试图靠近她。 “滚远点！”涅火变出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我也不想活了！” 老师立刻停下了上前的脚步。 涅火:“为什么说我偷东西啊！冤死我了啊！” 于池:“你们天天逼我学习！我不学了！” 涅火:“我比窦娥都怨啊！” 于池:“我今天就死在学校里！变成怨鬼缠着你们每个人！以后你们宿舍床底下全都是我！” “哎呀有话好好说嘛。” 老师脸上挂上虚伪的笑容。 “要死要活的干嘛。来来来，涅火你先把刀放下，于池你先下来。” 涅火:“不放！” 于池:“不下！” 老师笑里藏刀，又乐了几声。 等着，待会等人走了我就弄死你们俩。 “哎呦！校园暴力呀！体罚学生啊！犯法啊！” “我还活什么劲啊！学也学不会！死了算了！” 双方都陷入了僵局。 “我要自杀了！死才是我唯一的出路！” “对！我们的出路只有死路一条！” 两人把不同的说法都说了，但是系统播报还没有响起。 怎么还没通关？ 李群玉混在人群中看着两个人抽疯。 难道戏做的不够真？ 涅火把匕首又靠近了自己脖子一分，划破了皮肤，鲜血顺着脖子往下流。 于池又往前了一步。 学校里一个会游泳的都没有，贪生怕死。 让于池跳游泳池，一部分是因为于池可以控制水源，水性好，淹不死。 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涅火怕水。 正如同她的技能一样，虽然强大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水。 一旦到水中，她就用不了技能了。 “学习学不会老师可以教你嘛。”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于池回想起那天叫涅火回答问题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死系统别学我说话。” “您管不着呢亲。” “先下来，有话好好说。你们死了，你们的父母该有多伤心啊！你们就没为你们的父母考虑过吗？” “你拿这话捆绑谁呢？”涅火一点也不吃这套。“你打电话让我父母看看，学校是怎么对待学生的！” “哎呀不用这么兴师动众，学不好可以继续学，没必要自杀嘛。什么死亡才是你们唯一的出路，明明学习才是嘛。” 难道这是正确的口诀？ 涅火犹豫着开口。“学习才是我唯一的出路。” 系统还是没反应。 “不是客服你什么意思啊？你确定有通关办法吗？” “确定的哦亲，您自己笨不代表没有哦～” “不会说话就别说。” “你看这就对了嘛，学习才是唯一的出路。”老师随之附和。“你们俩先别伤害自己，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 “你觉得呢？”于池反问道。“我从进了这个校门开始我睡过觉吗？” “我这几天做的卷子都能当棉被盖了，你说压力大吗？”涅火看着老师。 “压力大就缓解缓解嘛。” “缓解个屁啊！”涅火呸了一声。“我看你是缓解，心情不好了就杀个人，侵犯张辉军，那压力，瞬间就没了！你都能杀人我为什么不能？况且我杀的还是自己，还不犯法！” “看出来你们真的压力太大了。”老师笑了笑。“都开始说胡话了。” “胡话？”于池冷笑一声。“你看我长得像不像胡话？” “胡话？明星吗？不认识诶。”涅火装傻充愣。“哇老师你还有时间看明星，闲就去学习啊，为什么别人不看就你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pua谁不会？ “你们两个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朽你个头！” “雕屁！” 两人倒是骂爽了，但是游戏还没有通关。 都走到这一步了，到底哪句是正确口诀啊？ 难道真的要死一个？ 涅火的手刚要用力割向自己脖子，就听见远处的于池喊了一声。 “不活了！” 于池直直地坠入水中，激起一片浪花，他在水里也不挣扎，任由下落，细小的气泡逐渐上升，直到水面消失。 老师看到于池落水，很是震惊，周围的同学吓得连连后退，没有一个人去救。 老师看到于池已经跳下去了，于是继续走向涅火。 “我说了！滚远点！” 涅火的脖子被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衣服从上到下流下了长长的血迹。 老师又不动了。 涅火看向水中的于池，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必须快点找到通关的口诀... 一定在以往的对话和提示里... 一定... 到底是哪句？ 涅火全身都出了汗，脖子上的痛感不断侵蚀着她。 属于我的出路是什么？ 学习不对，因为我学不好。 死亡不对，人死没办法复生。 还有什么？ 提到最多的一句... 还有一句！！！ “哮天！！！！” 远处游泳池的水哗一声从两边翻起，留出正中间的位置，所有的水围成了一堵水墙，可以透过不断荡漾的水看到正中央的于池。 于池从地上站起来，身上湿透了，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头发上还滴着水，他看向涅火。 还有一句！！！！ “我要退学！！！” 老师一愣，周围的所有人都静止了。 于池笑着甩了甩手上的水。“我也退学。” 李群玉在人群中小声地学着。 “我要退学...” 老师瞪大眼睛，上面充满了血丝。“你们...退学？” 脖子上的痛感消失了，眼前闪过一道白光。 “玩家涅火通关，退出游戏。” “玩家于池通关，退出游戏。” “玩家李群玉通关，退出游戏。” “人们过于追求学历和名利，把道路封死，然后告诉你，你唯一的出路只有学习。” “但是这个世界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吗？” “学习不是歧视任何人的理由，即使别的路再难走，也要留出让人通过的缝隙，学习是最好的出路，但不是唯一的。” “你的一生都在考试，过滤棱角，留下被打磨圆滑的你” “有的人无法走自己的路，到死还在为之努力。” “考试进行中，从未停止。” “你人生的考试，通过了吗？” “涅火！你死了啊？” 季颜的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涅火从床上直接弹了起来。 “啊？” “通关了还这么慢，你上不上学了？” “你先别骂我，这个副本后遗症有点大。”涅火扶住季颜。“你这么骂我，让我感觉我还没通关。” “那你死游戏里面去吧，叫了你半天睡得跟猪一样。我真应该让你住宿，省的天天在家还要我叫你。” “你的意思是说...” “马上迟到。” 涅火把被子一扔，打开衣柜快速拿出校服。 每回进副本的早晨都如此忙碌。 两人一路跑到公交站，但是还是没赶上公交车。 “我倒要看看今天谁迟到！”李老师听到脚步声大步流星往外走，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于池。 突然窜出来了一个人影，于池吓得倒吸口凉气，手臂肌肉下意识缩紧想要用力一拳打上去，看清来人后立马把手背到身后。 “李老师？” “哎呦是你呀于老师，我还以为是哪个学生又迟到了。”李老师笑着拍了拍于池的肩膀。 于池尬笑一声，他也是卡点进班的。 昨天杨问意因为累计迟到次数超过十五次被停课了，李老师现在抓得紧。 涅火和季颜突然从门口蹦出来，看到李老师后转头就要走。 “站住！” 涅火和季颜慢慢转过身。 “为什么迟到？” “我起晚了...季颜等我来着。” 李老师感觉自己脑袋都气晕乎了。 “后面站着去！” 涅火下意识退后一步就要用技能，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在现实。 两人只能背着书包站后面去，站了一个早读，感觉副本和现实世界重叠了。 涅火坐回座位，感觉今天旁边那个人有点不对劲。 许舟不是和季颜一起进的副本吗？这不也没死吗？ 今天抽什么疯了？ “下次进入副本时间，为了您理解方便，直接阐述日期。” “下周一下午5点30分整。” “什么？”涅火一顿。“运动会那天？我去你的吧！你不是说错开了吗？” “那时候已经放学了呀亲。” “我真想杀了你。” 一上午许舟都沉默寡言，像是被夺舍了。 到了中午吃饭，涅火问完老师题的时候其他人已经下楼了。 她进入食堂，满满当当的人。这个时候管不了吃什么了，随便挑了一个人少的窗口就去排队。 同样晚下来的还有许舟，季颜早就挑好位置吃上了。 许舟的声音突然从耳边传来，像是索命的厉鬼。 “下次能不能别让我和季颜一起打了？” “我去你干什么啊？！”涅火猛然回头。“吓我一跳。” 许舟满脸愁容。 “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不知道。”涅火的回答十分敷衍。“为什么不和季颜打了？” “我一对七。”许舟冷笑一声。“季颜不解决问题，她解决我。” “哎呦好惨。”涅火装出一副怜爱的样子。“我好同情你哦...” 现在许舟不知道还有谁也被绑架进了这个游戏，手机上唯三的好友系统就只给了涅火季颜于池。 “还有最后一次强制进游戏，能不能别把我和她分一起了？” 在没有找好下家之前，他也只能委曲求全了。 “我很惜命，不想死。” “嗯...回头再商量。”涅火笑着摆摆手，扬长而去。 第47章 粉红战神 这是涅火自从参加inpartial以来过得最舒服的一个周末，但是醒着的时候，那种被人看着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今天就是运动会了。 运动会的到场时间比平常上学要晚上许多，所以季颜和涅火甚至有时间一边听着新闻一边挑衣服。 “你不是说今天穿校服吗？”季颜抱臂倚在门框上。 “那不行，英语老师都那么说了，我要是真听话多不合适。我今天就不穿校服。” 涅火翻箱倒柜地找，平常的裙子好像真没有，搬到这里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平常上学方便，她也不买裙子。 “叛逆计划要失败了...”涅火转头看向季颜。“季颜你有裙子吗？” “...就一件。” “我一件都没有...现在去买来得及吗？” “来不及。” “......”涅火沉默了一会。“我今天就不信了，我今天就算裹个窗帘我都要穿裙子。” “那你慢慢裹吧，我反正找到了。” 季颜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看着新闻。 涅火知道季颜害怕，所以基本从来不关门，季颜也不往里面看。 “今日，轰动全市的恶劣性案件凶手被放出狱，四人结伴一同入室抢劫，并对房主人们反复折磨，在杀害二人后，将其账户里的钱全部转走。” “此案一出，瞬间在网络上引起热议。” “什么案子啊？”涅火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之前你没回来的时候，本市发生的命案，自己搜。” “没时间啊，我还没找着呢。” “那你找着了再搜。” “哎...”涅火从衣柜最上面拿下来一个大袋子。“我找着了！” “哪件？” “你之前送我的那件！” 当时季颜给涅火买了以后想要给她邮过去，但是涅火拒绝了，她拒绝在那里穿裙子，她觉得裙子不该出现在那个污秽的地方。 她说让季颜留着，等到她们重逢的时候再送她。 季颜在这里住下后，一直给涅火留了房间，定时打扫，她随时做好了涅火回来的准备，每天都在等。 就这么等了五年。 “这么长时间了，你还能穿吗？” “我试试。” 涅火换上衣服，配上黑色打底裤，那是一件黑红配色的红色抹胸蓬蓬裙，后面还有一个长长的拖尾，长度刚好及地，整体做工精致繁复，一看就是专门找人做的。 涅火面对着镜子，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她反手缓缓拉上了背后的拉链，系上了衣服的袋子。 还是不够... 还是能看见... 她从床上的一堆衣服里拽出一件黑色皮夹克，套在了外面，反复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确认，才终于放心下来。 “能不能穿？” 涅火回过神。 “能穿，刚刚好。” “看来你这些年一点个儿也没长。” “.........”涅火走出房间，就看见外面等候多时的季颜。“有些话也不是非要说。” 季颜的裙子是露肩的，左边白色与黑色交叉，紧身包臀裙，长度到大腿中间的位置，穿着过膝长靴，一黑一白，毫无违和感，个性十足。 “哇塞美女，可以加个微信吗？”涅火笑着坐到季颜旁边。 “滚。” “要是配上你之前的黑白挑染就完美了。” “你要是配上你的粉毛就完美了。”季颜拿起书包。“赶紧走。” “好好好走走走。”涅火还是拿了一件裤子，毕竟待会要跑步。 这回公交坐不了了，学校包了露天体育场，在体育场上进行运动会。 两人只好打车到达目的地，刚坐上车，季颜就把她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 “干什么？”涅火疑惑地接过来。 “你要看的那个新闻。”季颜面无表情地关上后车门。 涅火笑了笑，仔细看了起来。 “剥皮煮肉...骨盆粉碎性骨折...女主人还怀孕了？” “当时这件事在网上弄的沸沸扬扬，以为他们四个会被判死刑或者判很久，但是他们四个未满十八岁，他们的父母请了高级律师，说是精神问题搪塞了过去，很快就放出来了。” 他们四个笑着对记者说。 法律是个屁，根本管不了我们，要是能重来一次，老子让你们都找不到那俩人的一根毛！ 两人在车上一路无言，直到到了目的地。两人打开车门走了下去，面前就是大门，来来往往有很多同学都在往里面走。 大家都穿的很漂亮，同样也有懒得挑衣服直接穿校服的。 但是不用说，穿校服的不一定是五班学生，但是五班的学生一定穿校服。 两人跟着通知里的指示走进去，看到了在操场上的许舟。 “哟哟哟，小白脸不是要穿校服吗？” “你们俩不是也没穿吗？”许舟随随便便搭了套衣服，宽松的白色连帽衫和牛仔裤，感觉就是平常的一套衣服，但是因为人好看身材又好，硬生生穿出来了“有型”。 “你随便从衣柜里找的？”涅火说道。 “你怎么知道？” 周围突然一阵起哄声，大家都望向一个方向。 “哇塞勇士啊！” “哈哈哈哈勇闯女装圈！” 大家顺着目光看去，就看见杨问意穿着粉红色的吊带裙下面套着校裤走了过来。 他大大咧咧地张口。 “谁说不能穿裙子的！” “不光女的要穿，我也要穿！” 杨问意的长相是那种带着凌厉的，眉骨比较高，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很凶，可以说的上和于池那个杀人犯的表情有几分相似了。 “那个杨问意，不是不爱说话吗？”涅火震惊地看着季颜。 季颜挑挑眉。“他是一下课就睡觉，谁说不爱说话了，班里就他最闹。” 涅火转头看向杨问意，他笑得没心没肺的。 “孙老师呢？我要和他单挑！” 真看不出来... 班里人高呼着“粉红战神”把杨问意围在中央。 班里也有同学老老实实穿校服的，但是大部分都反骨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远处于池拿着班牌和捧花走了过来，人群安静了不少，站好队形后于池一眼就看到了队里扎眼的杨问意。 “老师我...” “明白，不说你。”于池温柔地笑了笑。“好看。” 好看谈不上，不说他是真的。 班里又开始笑，见到于池也没有开学那么害怕了。 其实相处久了发现于池这人只是装的凶神恶煞，其实人特别温和，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腹黑。 于池还是穿着黑衬衫黑裤子，老样子。 “哟于老师，你不换件惊艳全场的吗？” “不行，我没裙子。”于池笑着摇摇头。“我要是拿我妈的我妈会揍死我。” 都多大人了还怕挨揍... “你现在去买一件也行。”许舟转头看向于池。 “周围有商城？” “你不就住在不远处吗？有没有商城你不知道？”许舟伸手要去拿于池手里的班牌。 李老师给他安排到了举班牌的位置。 “那也不代表我整市的地图都能背...”于池伸手就把班牌藏在了身后。“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里的？” “.........”许舟没有说话。 许舟副业是私生饭吗？ “你变态啊许舟？你连我住哪儿你都查？你疯了？！” 许舟也不乐意了。 “你当我愿意查啊？！还不是我爸逼着我把你身份信息全背下来！我天天看着你那张脸都快看吐了！” “什么？！”于池看起来马上就要疯了。“你和你爸都是变态！” “现在我除了不知道你身份证号，剩下的，都能背。” “来来来你背。”于池不信邪。 “男，身高186.7，21岁，10月29号出生，家庭住址北京市...” “停停停！”于池连忙阻止。“别背了知道你会了。” 于池想了一会，又抬起头。 “你没给我家安摄像头吧？” 许舟不在意地笑笑。“想安，还没安。” 明明合同都签了，但是两个集团的竞争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于池沉默了许久，转身把捧花给了涅火和季颜。 涅火伸出来的手又伸了回去，嫌弃地看着乱七八糟又五颜六色的捧花。 “假花，做的好丑。” “凑合凑合吧，李老师挑的。” 涅火把花接了过来。“其实我觉得也能看。” 于池不情不愿地把班牌往许舟身上一拍。 “干什么啊副班，区别对待啊？”许舟笑得阴森。“小心我去教育局告你。” 于池也回赠了一个同样阴森的笑容。“我先去法院告你，侵犯他人隐私权。” “人来齐了没？”李老师的出现打断了这场闹剧。 “来齐了老师。”体委花鸢点点头。 大家站好了，等着运动会开场。 “年轻就是好啊，穿的都好看！” 李老师看到大家基本穿的都是自己的衣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目光移到杨问意身上... “杨问意你...” 杨问意举起右拳宣誓。“老师我努力与邪恶势力做斗争！” “好...也好看...”李老师点点头。 最主要的是举牌的许舟和捧花的涅火季颜都没有穿校服，一眼就能看到。 哎呀，心情大好。 “马上开始了，你们准备准备吧。” 李老师和于池一起走到待会班级要待的位置，老师刚走，广播就响了起来。 “来！大家站好了！咱们运动会正式开始！” 一阵熟悉的音乐声响起，大家按照之前排练的走队形。 一班先走的，英语孙老师看到一班没听话后，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尤其看到了穿着裙子的杨问意。 五班同学全都穿着校服，羡慕地看着一班，眼睛都快长一班同学身上去了。 第48章 谁在看我? 参加完一堆项目，大家体力都耗得差不多了。涅火拿着水晃晃悠悠坐到季颜身边，往她身上一靠。 “你跑第几？” “第一。” “那接力肯定稳了。” 季颜却摇摇头。“女生接力应该没问题了，男生就不一定了。” “为什么？” 许舟走过来坐在她们身边，大口喝着水，然后把水瓶放在地上，幽幽开口。 “因为我也是接力队员，不算接力，我还跑了1000米、100米、50米，做了引体向上、跳绳、实心球、跳远。” “花鸢是真的给我报满了，要不是李老师阻止，剩下的还要给我报。” 涅火故作惊讶。“你说的，别赖我。” “算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许舟拿纸巾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接力完还有拔河，拔完河还要才艺表演。” “什么才艺表演？” “老师没跟你说，你没被抽到表演。” “季颜被抽到了吗？”涅火抬头，靠在季颜肩上抬眼就可以看见她。 “没有。” “表演什么？”涅火拿出后勤部给的巧克力剥开包装，和季颜一人一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许舟面无表情转过头看着于池。“不过也还行，因为老师也要才艺表演，说我可以挑一个老师一起表演。” “滚。”于池头都没回，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从面前的塑料袋里又拿了两个巧克力递给涅火。 “我都上报了，你想临阵脱逃也没办法了。”许舟伸手要去拿巧克力。 于池啪地一声把许舟的手拍开了。“我都多长时间没弹过了，一个星期你当打游戏呢？” “我就是知道你会我才上报的你，毕竟我也不会得罪其他老师对吧？” “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身份证号，要不你告诉我？” “别逼我在学校里骂你。” 才艺表演？ 涅火嚼着嘴里的巧克力，躺在季颜的腿上，看着季颜的头发被风吹动，别提多惬意了。 他们俩还有才艺？ 许舟是典型刻板印象富二代的儿子，是不是要表演一段小提琴或者钢琴？ 不会是背诵课文吧... “4x200接力现在开始！各位运动员上跑道！”广播声音响起。 先是男生比赛，许舟满脸疲惫地站在旁边。 涅火又从于池那里拿了个巧克力，现在嘴里都是甜的。“你为什么不上去？” “因为我是第四棒。”许舟看了看涅火，发现她身上没有多余的巧克力了，抢劫计划作罢。 “怎么？”涅火都没有直视许舟，只是盯着跑道。“想抢我的？” “没有呀，我这么柔弱，怎么会萌生那种可怕的想法！”许舟可怜巴巴地朝着涅火眨眨眼睛，声音都夹了起来。 “呵呵。” 一声枪响，白烟飘出，开始了。 第一棒和别人保持在一个水平，第二棒稍稍领先，第三棒是杨问意，还有五十米到达接力点。 许舟走上跑道，站好姿势。 杨问意的衣服特别显眼，粉红色的裙子往后飘着，许舟不敢回头看，怕自己笑场。 “许舟！接！” 接力棒递到了许舟手里，他充分发挥前三棒的优势，遥遥领先于其他班。 一圈200，远处拉起了红色胜利线。 许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跑过了终点，红色的绸带缠绕在他腰间。 “赢啦哈哈哈哈哈！”第一棒晃着第二棒的肩膀，跟疯了一样。“哈哈哈哈哈我跑了三年！终于拿了个第一了！” “哎呦我头都晕了你别晃了！” 一班的观众席上的同学都笑容满面，当了这么多年老二，终于当了回老大。 许舟站在旁边喘着粗气，刚刚是真的使了全力，毕竟他从不当第二，哪怕死在战场上，也得是不朽的传说。 “哈哈哈哈哈！我们是第一啊啊！”杨问意老远就冲着许舟跑过来。“许舟！我们是第一！” 别的班都把压轴放在了第四棒，许舟有那么多项目还没有被超越，他们之前的第四棒永远赶不上别的班。 “哈哈哈哈哈哈第一！”杨问意没有丝毫减速的趋势。 “别！”许舟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杨问意直接撞上了许舟。 杨问意给许舟撞到整个人往后倒，他又给拉了回来，给了许舟一个特别使劲的拥抱，使劲到脖子上的手差点给许舟勒死。 “我的脖子！杨问意你先松手！” 杨问意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了手。“哈哈哈哈哈太高兴了，忘了控制力气了！” “咳咳！咳咳咳！”许舟捂着自己的脖子，弯着腰咳嗽，感觉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低估你了，还以为你跑不动了。”涅火递过来一个巧克力。 许舟惊奇地抬起头。“你不是没有了吗？” 涅火笑了笑。 “我会魔法，你信吗？” “高三年级第一！高三一班！” “现在所有女生4x200接力比赛开始！运动员请上跑道！” “哎呦我还有点紧张。”涅火把糖纸扔在垃圾桶里。 “你又不是第一棒。”季颜说道。 “我要是跑不过别人怎么办？”涅火歪歪头。“他们男生都拿第一了，咱们压力很大啊！” “放松点，没人怪你，你也不用老是去争第一。”季颜开始做热身运动。 “算是安慰我吗？”涅火最后塞了一块巧克力。 季颜淡淡瞥了一眼。“今天吃太多了，不许吃了。” “好好好。”涅火答应着，嚼完最后一口。 季颜走到跑道上。 “美女加油哦！我给你挂表白墙上表白哦！”涅火在旁边加油助威。 “把嘴闭上。”季颜专注地看着远处的老师，四周似乎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砰地一声，枪声再次响起。 白烟飘向空中，比赛开始了。 季颜当第一棒，毫无疑问的优势。 一圈200已经领先了别人20米。 第二棒站在交接点。 “接！” 接力棒传到了第二棒手中，第二棒立马冲向前方。 今年别的班改变了战术，竟然把最快的安排到了第二棒，一班的第二棒很快就被追上了。 “花鸢！接！” 别的班的人和第二棒同时交接，第三棒也没安排慢的，估计是打算给第四棒打优势。 那人超过了花鸢，提前50米和第四棒进行了交换。 她们落后不少。 涅火站在跑道上，耳膜和心脏好像共同跳动。 “涅火！接！” 花鸢的声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交接完成。 涅火瞬间就冲了出去，沿着最近的一道线一直往前跑。 远处的身影越来越近。 45米。 40米。 30米。 20米。 追上了！ “涅火！！！” 涅火能清楚地听到那是季颜的声音。 “高三一班第四棒追上了五班第四棒！” 还差100米就到终点！ “涅火！！！超了她！！！！” “涅火！！！加油！！！” 耳边的声音好模糊，好像有花鸢的声音，有杨问意的。 “超过五班！！！” 于池的。 “涅火！！！！” 许舟的。 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和心脏的跳动。 咚咚。 咚咚。 两人到了拐弯处。 好时机！ 涅火再次用力，绕到外侧。 一步！再一步！ 三步迈到了五班第四棒面前。 散开的头发飘在身后。 “高三一班的第四棒完成了50米的反超！” “涅火！！！！！第一！！！！” 必须是第一。 她永远也不可能是第二，永远要比别人强。 她生来就是要当第一的，永远逆风翻盘的第一。无论有多么不利，无论怎样，无论遇到什么，她永远是第一。 胜利的红绸带再次出现，她没有丝毫的减速，直冲了过去。 砰！ 礼花撒下来，观众席上的一班爆发出巨大的喝彩声。 “第一！！！我们是第一！！！” “高三一班荣获了接力赛双第一！” “双冠！！！” 红绸带缠在腰间，她并没有去解，无数的彩带和亮片撒下，落在欢呼的人群上。 “涅火！”季颜是第一个过来的。 涅火一时间想不到说什么，只是看着季颜担忧又欣喜的眼神，她笑着抬眉。 “姐，永远是第一。” 装到了。 季颜看涅火还有空耍帅，算是放心了，刚要张嘴说话，人就围了过来。 “啊啊啊啊我们是第一！！！” “第一！！！！” “涅火！！！终于不是第二了！！！第一！！！涅火我爱你！！！” 第二棒和花鸢抱住了涅火和季颜，把涅火围在中间。 “反超！！！50米反超！”杨问意在观众席上看起来比涅火都要激动，嗓子都快喊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恭喜高三一班！4x200米接力赛突破校级记录！” 操场解除了禁止无关人员进入的标语，一班的同学都跑了下来。 “啊啊啊啊第一！”大家凑到一起，围成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圆，圆心是涅火。 大家紧紧抱在一起，欢呼着，彩带落在身上也不管。 “轻点！呼吸不过来了！”涅火仰着头。 李老师和于池也跟着跑了下来，周围人松了劲，眼角全是笑出来的眼泪。 涅火解下缠着的红绸带，向着李老师走去，她笑着，年少轻狂。 灿烂热烈，耀眼发光。 “李老师，我没有给咱班丢脸。” 涅火把红绸带系到了李老师的手臂上，不松不紧，又不会掉。 绸带在风中飘着，指向远方，洋溢着青春的张扬。 李老师都快哭出来了。 “哎呦你这孩子...什么丢不丢脸的...” 三年了，终于当了一回双冠的班主任。 涅火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李老师您怎么了？” 又给别人整哭了？ 李老师一听到涅火这么问，鼻子更酸了。 “李老师哭了啊？” “不是，老师别哭啊！” 一时间大家又围在李老师身边。 在场的谁会哄人... 涅火低声地看向于池。“我是不是闯祸了，我把他气哭的？不是赢了吗？” 于池哭笑不得。“没有，你没闯祸。” 于池自始至终都像是隔绝在众人之外，他不主动靠近和加入。 李老师吸了吸鼻涕，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我没事，就是有点多愁善感了。今天赢了！明天大家中午在班里待好！我请大家吃披萨！” “啊啊啊啊啊皇上开恩啦！！！赈灾粮食下来啦！！！” “李老师万岁！！！！” 大家又抱在一起，季颜和许舟被人群带着跑进了中心，大家欢呼着。 “哎呦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挤！轻点轻点！”李老师说完，大家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兴奋地跳脚。 整个操场都是一班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于池淡淡笑着，仿佛一个局外人。 涅火揪下自己身上的一个亮片，放到了于池的肩膀上。 “刚刚没赶上喷彩带，等量代换，这下就当淋过彩带亮片雨了。” 意思就是，胜利也有你的一份。 你不是局外人。 于池偏偏头，拿下亮片，笑着握住这张入局的门票。 “我们的胜利。” 没有任何人都不行，这是我们大家的胜利。 被风吹过的烈火，烧不死我的意志。 逆境生长，浴火重生。 就在涅火说话的空隙，那股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全身上下都像是被视线包围了，不知道是谁，在哪里，一直看着她。 她回过头，却什么也没有。 第49章 于头?鱼头? “下面进入紧张的拔河环节！抽签已经结束！各个年级的七班和八班请站到指定位置！” 七班和八班的同学都站了过去，别的班拔河，给了他们暂时的休息时间。 “好累。”涅火轻车熟路地绕过别人的位置，坐下靠在季颜身上。“跑这两步腿都要断了。” “那不是也赢了吗？”季颜打开了一瓶水递给涅火。 “拔河是男女混合吗？” “是。” “那最惨的是...” “我。”许舟承认了。“待会不仅要拔河，还要准备节目。” 涅火懒洋洋地翘起二郎腿。“小白莲别放弃啊，还是夏天呢，你的花期还没有结束。” “花瓣都没了哪来的花期。” 七班和八班的比赛开始了，但大家不走寻常路，旁边的同学不助威，偏偏捣乱，对着对面的同学做鬼脸，故意逗对方笑。 不知道别的班比赛杨问意为什么要去嘚瑟，跑到八班对面做鬼脸，粉红吊带裙子加校裤，往那一站就很好笑了。 八班的同学绷不住了，笑了一堆人，中间的红绳瞬间被拉到七班那里，七班赢了。 杨问意拉了一堆仇恨，说待会要报复一班。 到了一班，杨问意没有参加比赛，即使对面也有人逗一班，但是五六个都没有杨问意更好笑。 一班赢了以后，报复一班的队伍越来越壮大，一班有一班，都比完了，结果选出来了一个二班最强辅助。 捣乱的一把好手，和杨问意有的一拼，加上报复一班的队伍，杨问意也难保证自己能赢了。 只能寻求外援了。 “于老师！快救救我们！” “怎么救命都喊上了？”于池偏过头看着气喘吁吁的杨问意。“要不还是报警吧，要学会用法律武器维护自己。” “不是！二班有一个人，年年拔河都捣乱！” 于池歪歪头。“你不是也捣乱吗？” “但是我捣不过他啊！他们一堆人！我难以以一敌百啊！” 于池思考了一下。 “你又想出什么馊主意了？” 杨问意坏笑。 “我有终极武器。” “总决赛！一班和二班！现在开始！” 涅火被大家推着站到了第一个，美名其曰第一站第一。 刚开始拔，一班那里就站出来了一个人。 是被杨问意推出来的。 那人戴着一个绿色鱼头面具，看上去傻里傻气的。 别人都认不出来这是谁，涅火他们认出来了。 涅火扭过去头不看他，用力把绳子往后拉。 于池开始发力了，对着二班一直竖倒大拇指。 反正也带着面具，没人认得出来... “哈哈哈哈哈你们都是垃圾！”杨问意站在于池旁边狗仗人势，疯狂嘲讽对面。 他就是料定了于池会心软，绝对不会放过夺冠的机会的。 拔河的人还没笑，报复一班的人先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涅火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往后使劲，因为稍稍变化角度而略微抬起了头。 于池正好回过头，和涅火对视。 涅火的嘴角都在抽搐。 “转过去！别看我！” 怎么还误伤战友呢？ 于笑在面具底下笑着转过头，继续对对面进行法术攻击，于池身边没有参加比赛的一班同学都笑趴了。 他们能靠衣服认出来于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二班破功了，红绳过线，一班赢了。 终于可以放心的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谁啊？” “我看看是谁？哈哈哈哈哈哪班的？” 于池转身就跑，如果被发现，这一世英名就毁了。 “别跑啊哈哈哈哈哈！” “就是！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哈哈哈哈！站住哈哈哈！” 报复一班的同学加上二班的同学，全部追着于池跑，队伍浩大，天地共震。 于池跑到厕所反锁上门，以为逃过了，他摘下头套，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然后头顶露出了一个脑袋。 “啊啊啊啊！”于池被吓得大叫一声。 “于老师？” “我看到了！是于老师哈哈哈哈！” 不光他知道了，外面等候的壮大队伍都知道了。 “闭嘴！”于池想要去捂嘴，但是人已经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于池打开厕所门走了出来，他看着面前笑得乱七八糟的同学。“再笑我给你们加作业。” 人群一哄而散，都跑了。 只是笑声还回荡在走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下好了，名垂千古。 臭名。 大家都拿好板凳按照班级坐好了，在操场上等待着表演开始。 “哈哈哈这不是鱼头吗？为艺术献身了吗？”许舟背着琴包走了过来。 “你再笑我给你脑袋拧下来。”于池对许舟说话就没有那么客气了。“笑屁呢你，有什么好笑的。” 许舟挑衅地大声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二单元到第三单元综合练习卷子五套，明天交。”于池当机立断。 “............”许舟不笑了。“我要是不交呢？” “给你诫勉，两千字检讨。” “......我撤回我刚刚的笑声。” “拒收，明天我判，那几套满分110，要是你每套低于105，我照样给你诫勉。”于池也趁机公报私仇。 “............” “下面有请高三一班许舟、副班主任于老师、高三七班王晓...”主持人点了一堆人名，大家安静了下来。 于池深吸口气，觉得今天是挽回不了形象了，因为许舟和他练的这首歌... 表演人员走上最中间搭建的临时舞台，站好队形。 涅火干笑了几声。“他俩...表演电吉他？” 季颜皱起眉头。“许舟是主唱？” 许舟和于池手里的都是黑色电吉他，许舟面前放了一个话筒。 “他们俩要唱什么？” “不知道。”季颜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看看能作什么妖。” 许舟给了后面的人一个眼神示意，表示可以开始了。 于池整个人从头红到了尾，耳根子跟着火了一样，尽量站在靠后面的位置。 两人演奏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许舟像是发泄，于池更随意懒惰温柔。 伴奏响起，许舟开口了。 “i wanna be you ve.” “i wanna be you master.” 涅火瞪大眼睛，这不对啊。 不是要装高冷男神吗？怎么还自己崩人设呢？ 刚开始许舟选这首歌，于池也不敢相信。许舟是典型别人家的孩子，外人面前都很乖很内向的。 也就他们这几个经常跟许氏打交道的人才知道许舟有多疯狂阴险。 许舟不在别人面前装了吗？ 许舟一遍唱，一遍环顾四周，像是在找着什么。 他的眼睛扫过每个人，渴望看到一点他要找到的动作，可是还是没找到。 为什么没有？ 为什么现在还没有？ 他们放过我了？终于不在我身边安插人了？ 他在找，按住耳朵里耳机的动作。 找到那个监视的眼神。 他还是放不下心，一遍又一遍找着，到一曲结束，他都没有找到。 表演结束，响起热烈的掌声。 这疯狂的一天可算是结束了，涅火和季颜结伴同行，刚要走出校门，就被人拦住了。 “涅小姐，季小姐。”一个穿着一身黑的人拦住了她们，微微鞠了个躬。“少爷有请。” 第50章 搭档互换 涅火和季颜对视一眼，保镖闪身让出来了一条过道，远处有一辆黑车。 这黑车有点眼熟... 涅火轻轻捏了一下季颜的手心，告诉她没事。 涅火和季颜一起往那边走，保镖走远了，她们伸手拉开门。 然后... 然后就看见一个坐在驾驶座一个坐在后座两个人吵架。 许舟:“不行！我不想死！” 于池:“你又想干什么？！” 许舟:“我想干什么？你去试试！看她杀不杀你！” 于池:“涅火？” 两人终于注意到了这个车里还有除他们以外的人。 涅火看了一眼，季颜离后座比较近，她已经坐进去了，涅火坐进副驾驶。 “吵什么？” 怎么这俩人凑一块就开始吵架？ 以前许氏和于氏真的结过盟吗？ 这两家真的不是仇家吗？ 涅火环顾一圈都没找到剩余的糖。 “别找了。”于池看穿了她的心思。“吃多了蛀牙。” 涅火只好作罢。 “涅火！”许舟像是看到了救星。“你把他和季颜分一组去！” “怕我就别犯贱啊。”季颜冷漠地瞥了许舟一眼。“你不是欠揍吗？” 许舟闭上眼睛。“我刚进游戏你就给我一刀！差点插我心脏了！” “那你不是也没死吗？” “不行！你去杀他！”许舟指着于池。 几人吵得火热朝天，乱成了一锅粥。 “诶季颜，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涅火说。 “什么事？” “就是之前我说他瞒我那件事。” “红毛？” “对。” 小白莲，看你这么可怜帮你一次。 于池的眼神开始变得飘忽不定，握在方向盘上的手出了冷汗。 季颜注意到了于池表情的变化，冷笑一声。“不是什么好事是吧？” “他叫于池。” 许舟一脸看戏的表情。 于池听到涅火喊他这个名字，还是会一顿，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即使后来和解了，涅火也仍然叫的是于笑天这个名字。 但是现在... 季颜却并不惊讶。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能拿得出来八千万的可不是什么隐藏富豪，原来是他。 于氏的财力早有所耳闻，果然名不虚传。 季颜看向于池。“你跟我一组。” 许舟倒是无所谓，只是神情自若地看着他们吵。 呦，这就被发现了。 “涅火你自己一个人能打副本吗？”季颜靠在垫子上，整个车里都围绕着股白茶花香，让人心安。 他们俩和我一起，一进去我就弄死他们。 “我行...” “不行！”许舟打断涅火。“她一个人多危险，我和她一起，我保护她。” “快得了吧，谁保护谁啊？”涅火嫌弃地扭头看着许舟。“幸好出副本前和解了，要不然你也难逃一劫。” 身后传来季颜阴森森的声音。 “和解了？” 完了。 季颜的眼神好像能杀了涅火。“涅火，胳膊肘往外拐是吧？” “我没有啊...” “我真应该把你锁起来，时时刻刻呆在我身边，天天盯着你。” “有点变态了...” “你再说两句我就要变异了。” “不说了不说了。”涅火摆摆手。“听你的，我和许舟一组，但是队伍...” “知道了。”季颜白了涅火一眼。“你就护着你的红毛吧。” “我不是护着啊...” “系统提示:距离下次进入游戏还剩5分03秒。”系统的声音催促了起来。 涅火笑嘻嘻地举起手机。“快选吧快选吧，别说这个了。” 季颜低下头点开窗口界面。 涅火松口气，可算是糊弄过去这件事情了。 她转头悄悄用口型和于池说话:你知道为什么考试进行中那个副本我会跳楼吗？ 于池疑惑地摇摇头:不是因为你恨我吗？ 她表情像是被逗笑了:我看见床板底下写了字，和遗书上写的差不多，死才是出路，我只是试试，顺便逗你一下而已。 真以为我那么小心眼，不就是骗个名字还至于跳楼吗。 于池的表情五味杂陈的，简直混乱至极。 涅火不再看他，低头打开好友界面，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默认他们四个是好友了。 涅火点击一键跟随请求，消息弹到了许舟手机上。 同意了一键跟随，无论涅火去哪个副本许舟都会和她进入同一个。 涅火随便点了一个5\/2的游戏。 “是否确定选择？” “确定。” 现在也没有时间换衣服了，就只能穿着这身进去了。 她刚说完，那个奇异的漩涡就出现了，但是很小，小到容不下一个人。 漩涡还是五颜六色的，只是出现在车里这个狭小的空间还是显得有些滑稽。 漩涡越来越近，逐渐变大，直到把她吞噬，眼前白光闪过。 白鸽躺在宽敞的卧室，空调调到了最低，盖着毛绒被子躺在床上，他打开了手机，点进inpartial。 他一直往下划，基本所有副本要不差太多人，要么就是满人数了，他一直滑下去。 没有winter他们，他只能自己打。 他打了个哈欠，有些无聊。 白鸽从来不是什么情绪稳定的人，玩高兴了杀个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又是世界联赛冠军，实力强悍，久而久之，自然大家敬而远之。 白鸽终于翻到了一个只剩一个人的副本。 白鸽点进去了游戏。 人数满了。 “玩家涅火，进入副本《审美》。” 系统的尾音上扬。 “游戏开始。” 第51章 比利莱尔 涅火睁开双眼，四周是一个普通的房间，收拾的十分整洁，床的旁边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外面正是深夜。 环境还算不错，是个双层小别墅，外面有个花园，围了一圈铁栅栏，草丛也修剪平整。 涅火还是穿着运动会那身红裙子和黑色皮夹克，散着头发躺在床上。 “主线任务:找到莉西娅被害的证据（0\/5）。” “主线任务:指认侵犯莉西娅的凶手（未到开启时间）。” “未到开启时间是什么意思？”涅火疑惑地抬手盖住眼睛，遮住刺眼的灯光。 “意思就是到了任务开启时间，主线任务会自动开启，在此之前都无法解锁哦～” “知道了。”涅火转过身，看到了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日历和一部手机，明天被划了一个大大的圈。 涅火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密码是多少？” 系统的声音平缓。“您要不打开看看呢亲，压根没设密码呢。” “呦，还挺贴心。”涅火打开手机看了看今天的日期。 10月31日，与日历上的一致。 她起身看向窗外，这条街上的人家都熄了灯，窗帘没有被拉上，目光所及之处都没见几盏灯亮着。 她转身开始翻床头柜，把里面的东西都翻了一遍，随便地扔在地上。 系统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翻，想起来之前的她干的事情，感觉心有余悸。 是不是又找到bug了？ 副本才刚开始啊。 系统想来想去还是放不下心，还是决定开口问了。“找什么呢亲？” “钱。” 涅火头都没抬，翻到了最后一层。 “这么大的别墅总该有点钱吧？” 她思索了一会。 “而且应该是美元。” “.........”系统好一会没有说话。 她终于在最后一层的袋子里找到了一沓美元，看起来是新的。 “就这么点？”涅火嗤笑。“客服你好穷哦。” “不要就还我呢亲。” “不给。”涅火又打开衣柜，开始从底层翻找，从楼上二层一直翻到客厅，把所有的美元现金都翻出来了。 屋里已经被翻得不成样子，但是涅火没有收拾，她看向外面的天空，黑漆漆的，看不到星星。 她拿两张报纸贴在一起，用马克笔在上面重重描黑了“许舟”两个字，用胶带贴在二楼的窗户上，然后像在自己家一样悠闲地看电视去了。 许舟从别墅里醒来呆了许久都没有人来，也没什么特殊情况发生。 涅火看来是懒得动了。 许舟还是穿着那身宽松的卫衣和牛仔裤，伸了个懒腰。 他拿上车钥匙，打开了外面的白色越野，一阵引擎声，在空旷无人的大街上行驶。 他路过一座座别墅，看着里面的灯光。 如果所有玩家的出厂设置是一样的，那涅火也应该在一个相同的别墅里。 正这么想着，就看见了二楼一个巨大的“许舟”两个字... “.........” 大门已经打开了，他熟练地停好车，房子的大门没有锁，露出一条缝，里面暖黄色的灯光照出来。 被抢劫了？ 他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涅火懒懒的声音。 “没人。” 许舟无语地推开了门，但是已经无从下脚，家里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对于这样的环境，他对还坐在沙发上安静看电视的涅火感到震惊。 “你刚进游戏就被入室抢劫了？” “没有啊。”涅火把薯片塞进嘴里，转头看向许舟。“我翻的。” “你翻到什么了？” “钱。”涅火笑着从身后拿出那些翻出来的美元，大概有十厘米厚。“不多，但是有就行。” “...你翻完不收拾收拾吗？” “收拾什么？我才是这个屋子里的强盗。”涅火嗤笑了一声。“你见过有人抢劫完还给人家收拾屋子的吗？我是来参加副本的还是来当保洁的？” “哇。”许舟面无表情张开嘴。“真有道理。” “手机给我。”涅火像是命令仆人一样张开手，等着许舟把东西交到她手上。 “你训狗呢？” “你不是吗？” “你才是狗。” “真没杀伤力，小学门口随便挑出来一个都比你骂的脏。” 许舟冷着脸把手机用力往涅火那边一扔，手机在空中飞速冲向涅火，转了好几个圈之后马上到涅火脸前。 涅火抬起手，一握，抓住了。 她打开手机，给自己手机的电话号码存了下来，以免有情况联系不上。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来找你？” “爱来不来。”涅火又把手机给许舟扔回去。“我除了等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门口不是也有车吗？”许舟接住后把手机揣进兜里。“你可以开车出去。” “我上哪儿会开去，一脚油门给干悬崖底下去，我开个屁。”涅火站起身，在一堆杂物里迈来迈去，走到了门口。“走吧，开车去警局。” “为什么要去警局。” “你醒来后就光搁屋里头呆着啊？”涅火反问道。“衣柜里那么多身警服你没看见？” 许舟也不理解涅火。“正常人谁醒来去翻衣柜啊？” “反正就是现在肯定要去警局，想要调查，就要看卷宗，至少要去一趟看看线索。” 许舟站在车前迟疑了一下。 “你真不会开车？” “我开车也行。”涅火从许舟手里拿过钥匙。“你买意外险了吗？” “.........我开。”许舟打开驾驶座车门坐了进去，熟练地走流程。 而涅火才想起来许舟到底有没有驾照，这刚成年还面临高考，许舟哪来的时间学驾照？ “你想多了。”许舟看穿了涅火的心思。“我是复读，比你大一岁。” 涅火终于放宽心，晚上行驶在公路上，还能听见悬崖下海浪的波涛声。 小镇的人基本都睡下了，路上畅通无阻。 只是听着水声，涅火有些心慌。 但是海浪声还在不停地传入耳中。 哗。 哗。 哗啦。 一声不属于海浪的声音突然响起，近在咫尺，像是什么东西从水里爬了出来。 涅火瞬间从睡梦中惊醒，坐在副驾驶缓了好久，头上全是吓出来的冷汗，她转头望向窗外，月光如水。 “停停停！你往哪儿开呢？”涅火叫住许舟。 许舟愣了一下。“对啊，我往哪儿开呢。” “真服了你了。”涅火扶额。“我还以为你认路，连导航都没开。” “我还以为你认路，我走对了你才不说话。” “............”涅火打开手机调出导航，拿在手上。 “您已偏航。” “前方500米掉头，距离目的地还剩55公里。” 牛，开反了。 “好了，现在我不是不说话了。”涅火把手机放在身侧。“是无话可说了。” 许舟也不靠谱啊。 许舟调转方向后老老实实跟着导航走，一路波折可算到了警局。 涅火走下车后腰酸背痛，什么时候坐车也这么累了？ “哎呀涅警官和许警官来了？”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站在月光下，看不清脸，只能看出那是一个十分消瘦的身影。“大半夜来加班啊？” 涅火眯起眼睛，试图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子，但是由于背光，无济于事。 涅火正常地和npc搭话。“对啊，档案室在哪？” “正好我闲，我带你们去吧。”那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这样待会晚交报告我就有理由了。” 涅火心中一沉，那人瘦的面部凹陷，脸上涂了许多白粉，手臂纤细好像轻轻一碰就会断裂，制服在他身上紧贴着，眼眶深深地凹了下去，眼珠都好像摇摇欲坠了。 涅火犹豫地跟上那人，走了许多弯弯绕绕的过道，路过许多工作室，见到的警官都是这样一副恐怖的样子。 涅火眼睛都快看花了，好像一个个的筷子在眼前晃一样，原本就是白皮的人涂上白粉看上去十分病态。 他们终于到了档案室，坐在电脑前，蓝色的屏幕在黑暗中发光。 “查谁？” “莉西娅。” “哦这个姑娘啊！我知道！前不久报过失踪，当时就是我给她写入失踪档案的。”警官那只瘦的骨头血管清晰可见的手敲打着键盘。“她还有个哥哥，也失踪了。” 白色的加载符号转了一圈后，蹦出来了莉西娅的资料。 “就这么点？”涅火划过鼠标，就只有一页。 “对啊，刚报没多久，档案很少的。” 涅火凑到屏幕前，那个小女孩穿着一个黄色羽绒服，里面是红色衣服加蓝色裤子，梳着高马尾，在照片里笑得很灿烂。 “莉西娅，8岁，一米五一，非独生子女，有个哥哥叫莉麦尔...” 涅火扫了一遍，大概记住了。 最后一个监控显示她消失在一个歌剧院的监控拐角处。 涅火指着屏幕上的剧院大门。“这个剧院叫什么名字？” 瘦弱的警官看了看屏幕。“比利莱尔歌剧院。” “怎么进去？买票吗？”许舟问道。 “我们不是警察吗？有没有搜查令？直接进去行不行？”涅火看着那个人的眼睛。 “不行啊！头儿说你们最近太高调，让你们这回秘密办案，你们还是穿便服买票进去吧。” “钱还要我们自己出？” “是啊！正好明天那里有一个儿童选美大赛，你们买票的话应该能赶上。” “许舟。”涅火转过头。“你买吧。” “你钱不是抢...不是有钱吗？这都不舍的花？” “我没记住名字，怎么买？” “那钱你报销吗？” “不报销。” “你真是太抠门了。”许舟不情不愿地打开手机，搜索了剧院的名字。 明天早上7点，儿童选美大赛开始。 手机显示两张入场券购买成功。 涅火朝警官露出礼貌的假笑。“谢谢，我们走了。” 两人打开门就快步往外面走，想赶紧逃离这个诡异的警察局，好不容易到了车里面，涅火躺在副驾驶闭上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现在干什么？”许舟启动车子。 “你就一点脑子都懒得动吗？” “你有脑子，我动什么？”许舟把车开出了警察局。 “懒死你算了。”涅火看着窗外。“回家。” “谁家？你家我家？” “你家，我家太乱了。”涅火想了想。“而且钱也被我拿走了，你家的还没有。” 许舟握紧方向盘。“我有时候真的想报警抓你。” 涅火笑了笑。“你是同伙。” “.........”许舟又按照导航开了回去，关上的大门却此刻大敞大开，两人都没有急着下车。 涅火躺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你关门了吗？” 许舟不像是会和我一样随便不关大门的人。 “我关了。”许舟盯着眼前的大门。 “你确定吗？”涅火慢慢直起身子，座椅调直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确定，我上了大锁，绝对关了。” 涅火脸上的神情冷了下来，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她轻轻推动门口的大铁门，凉风吹过，草丛沙沙作响，两人对视后，还是走进了院子。 四周却又安静下来，连风声都没有了，从他们的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手里拿着一个钢管就要砸向涅火。 涅火突然回过头，侧身躲开那一棒子，那人打偏了。 就在许舟要上前帮忙的时候，别的草丛又出来了四个人。 这么多人？团伙作案？ “别动！把剩下的钱交出来！” “你们把钱拿走了？！我还没拿！”涅火震惊地看着那人。“把钱给我！” “什么玩意儿？”那人显然也懵了。“你是劫匪我是劫匪？！” 涅火二话不说就往后退一步，伸手拉开弓，红色的火焰在黑夜中形成了一道光芒。 她松开手，利箭射出，但是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着火或者爆炸。 “啊啊啊！”那人尖叫一声，箭射中了他的肩膀。 “我再说一遍，把钱给我。” 另外四个人见这人被揍了，就先要去袭击许舟，许舟侧过身，手里握住了冰剑，短刃划过冰剑，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许舟轻轻擦了一下剑背，上面落下一堆雪花，在空中纷飞。 那人被剑固定在墙上，捂着自己流血的伤口，那支箭还在燃烧，带来巨大的灼烧感。 剩下的四人两两一组，同时朝涅火和许舟发起进攻。 近身作战是涅火技能的缺陷，但是她没有往许舟那边躲寻求庇护，而是直接直接用手抓住了那人手里的长棍。 “就你还和我抢钱？” 涅火用力往回一折，那人的手臂控制不住力量，长棍顶端直接砸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另一个人想要从背后偷袭涅火，涅火把他一脚踹飞。 那人撞到了车上，手上的血在车上留下可怖的痕迹。 涅火夺过长棍，一棍子打在另一个人的脑袋上。 “我的头...”那人直接被敲晕了，倒在地上。 被缴械的那人掏出了匕首，用力要扎在许舟的肩膀上。 涅火毫不犹豫抬手就挥起棍子砸在那人脑袋上，那人两眼一抹黑倒了下去。 最开始被射了一箭的那个人，挣扎着把火箭拔了出来，扔了下去，火箭掉在了车上，随之消失了。 涅火并没有下死手，那人痛苦地看着双手，满是被火烧出的红肿与疼痛，不断往下滴着血。 他痛苦地抬起手，拿着一把左轮手枪，瞄准背对着他的涅火。 “有枪！”许舟想要去拉涅火，但是距离太远了。 涅火转身就抬起手，赤红的火焰带着箭，毫不犹豫地朝着这边射了过来。 子弹与火箭相撞，火箭射穿了子弹，火箭马上就要不可控制地射向那人的心脏，涅火却在这个时候选择了爆炸技能。 许舟还没反应过来，涅火就拉住许舟往怀里一抱，死死地护住他。 砰！！！！ 这个爆炸距离，太近了。 爆炸的光芒刺眼到疼痛，一股焦灼的味道袭来，巨大的冲击力把三个人都掀翻了，那人意识模糊，倒了下去，涅火和许舟被气流扑倒在地，许舟被护在怀里什么事都没有。 “涅火！”许舟睁开眼睛，担忧着坐起身去查看涅火的情况。 涅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涅火！！”许舟抱起涅火，用力摇着她。“涅火！醒醒！” 涅火闭着眼睛，还是没有反应。 “涅火！涅火！” 天空渐渐变成浅蓝色，太阳要升起来了，阳光一步步移到地面，照在涅火的脸上。 “涅火。”许舟最后叫了一声，心中凉了大半。 系统还没有播报...肯定还没死... 许舟低着头，许久都没有说话。 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好像还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 四周好安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哭了？” 许舟猛然睁开眼，看见涅火正睁着眼睛看着她，眼里满是戏谑。 “没哭啊，可惜了，我还想看你哭呢。” “你有病啊？！”许舟说道。“没死你装什么啊！” 涅火站起身，把身上的土扫下去。“我不是说了吗，想看你哭。” “有病。”许舟站起来。“我不可能因为你哭。” “该走了。”涅火看了眼手机，没有接着拌嘴。“现在去能赶得上那个选美大赛。” “车怎么办？全是血。”许舟拿出车钥匙，看着远处的白车，上面因为刚刚的打斗已经弄得全是血迹，看起来跟刚杀完人一样。“去你家开你的车？” “来不及了，就这么走。”涅火把五个人用麻绳绑了起来。 “在大街上被人看见怎么办？不直接被抓了吗？”许舟的白衣服上的血迹特别明显。 涅火走到全是血的越野车旁边。“听我的，没事。” 许舟叹了口气。 爱死不死吧。 许舟回头看了一眼被绑起来的劫匪。 现在报警，肯定会被带过去做笔录，就会错过大赛时间了。 他打开门坐了进去，对着后视镜擦了擦脸上的血，启动了车子。 涅火把车窗打开透气，现在身上的血腥味少了点，他们跟着导航上了高速公路。 她把座椅靠背又调了回去，从车里的抽屉拿出来了一副墨镜，一甩打开戴在脸上，遮住疲惫的眼睛，伸手打开音箱，里面不知道是谁存的talk dirty。 一个满是血渍的白色越野车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行驶在公路上，旁边的海风吹过，抹灭了海浪声，她伸出手去感受风穿过指隙的感觉。 “你倒是舒服。” “特别舒服。”涅火点点头。“感觉最近上学的压力少了很多。” 许舟通过后视镜看到后面有车来了，想要一脚油门加速，甩开那车。 涅火像是早就知道了他的想法。 “不用加速。” “他们马上就要追上了。” “怕他们干什么。”涅火收回手。“打的又不是他们。” 后面的车追上了他们，驾驶座的人摇下车窗。 “hey！your car is so cool！is that a halloween costume？(嘿！你的车好酷！是万圣节的装扮吗？）” 涅火戴着墨镜稍稍偏过头和那个人对视，笑着说:“yes,thank you.i can get one if you want.(是的，谢谢。要是你想要我也可以帮你。）” 那人满脸欣赏地点点头。 “unfortunately,there is no time today,goodbye！(可惜今天没时间，再见了！）” 涅火嚣张地摆摆手。“see you around！(有缘再会！）” 许舟加了速，超过那辆车，从镜子里看向涅火戴着墨镜的眼睛。 “你是不是真的在现实里杀过人？” “没有，我只是心理素质强。”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万圣节？” “我不瞎，会看日期。”涅火举起手机面对着镜子，让许舟也看到上面的日期。“昨天10月31，今天就是万圣节。” “我说你怎么那么胸有成竹。”许舟看了一眼镜子。“装爽了没？” “特别爽，司机。” 许舟再次转弯，停在了那个巨大的剧院门口，涅火从车上下来，把墨镜放进兜里，抬头看向那个剧院的标牌。 “比利莱尔剧院...” 第52章 儿童选美大赛 “贵宾您好，请问有入场券吗？” 面前的服务生严重营养不良，几乎就是皮包骨头，颧骨突出，侧面凹下去，面容憔悴，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 许舟拿出在兜里的两张入场券，递给了那个服务生。 服务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涅火和许舟，最后目光停留在许舟的脸上，眼神十分遗憾，好像是说“这么好看的脸这么胖可惜了”。 “.........”许舟注意到了服务生的眼神，转头从大门玻璃的反光处看了看自己的倒影。 身高腿长，倒三角身形，头身比堪比模特。 我才是正常身材好吧... 涅火没有搭理服务生，而是仔细看着他检过的票。 服务生拉开大门。“请进。” 走进去后才发现，这是个半地穴的剧院，巨大的楼梯通往下面，灯壁辉煌，地板铺上了红毯，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两人顺着楼梯走下去推开了正中间的门。 整个剧院只有一个房间，上下三层和一个巨大的舞台。 “几排几座？” “随便坐。”涅火把票收起来。“往后坐。” “为什么？” “遇到危险跑得快。” “.........” 剧院陆陆续续进的人全穿着礼服，羸弱的身材挂上礼服，胸口都可以看到肋骨。 “票多少钱？” 许舟有些意外。“你要报销了？” “我只是单纯问问，谁说我要报销了？” “3000美元。” “多少？！3000？还是美元？”涅火简直气笑了。“这大赛待会发金子吗？” 照这样来看，这翻出来的钱能用多久啊？ “无所谓，反正花的又不是我的钱。”许舟语气轻松。“手机里余额还有好多，随便花。” 涅火挑了一个座位坐下，打开手机就去查余额。 我去，这么多。 她眼里的光比手机屏幕都亮。 从现在开始，手机是重点保护对象。 她退出来，刚要关上手机，就突然瞥到了一个熟悉的图标。 是跟inpartial一样的骷髅头图标，但是下面标注的名字却是victory。 涅火打开应用商店搜索有骷髅头的软件，看了一圈都没有和inpartial一样的骷髅头。 inpartial的骷髅头，是真的骷髅头写真，甚至还有些泛黄，黑乎乎的眼睛就正对着你，看起来就像是盯着你一样，看久了就觉得渗人。 涅火看着vcitory，和图标上的骷髅头对视，犹豫再三还是点了一下。 手机一片空白，只留一个加载符号在一直转圈。 “抱歉，您非本游戏用户账号，无法登录游戏。” vcitory自己退了出去。 inpartial是公平，vcitory是胜利...不一样的游戏怎么会有同一个图标。 “欢迎各位嘉宾光临！比赛马上开始！” 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啪地一声，所有灯光都熄灭了，一束白黄色灯光照在厚重的红色帷幕上。 舞台上站着一个同样瘦弱的人，他缓缓张口。“首先！让我们欢迎切曼维斯先生！本次大赛的举办人！” 观众席最前面的那个男人站起身，面朝后面鞠了个躬，他的身材算是极少数比较正常的，没有其他人看起来那么脆弱。 他坐下后，就有一群男人围在他身边，争先恐后地往他怀里挤，切曼维斯表情却十分享受，丝毫不顾这是在公共场合。 那些男人全部都是清一色的穿着暴露，露脐装的肚皮都凹陷到骨头里。 这么多人争夺位置的画面简直惨不忍睹，还互相推搡，说着一些写成小说都过不了审的话。 涅火庆幸自己可以选择性屏蔽他们中一些人说的英文，剩下的说中文的就实在避免不了了。 “那么！第二十一届儿童选美大赛！现在开始！”主持人走到舞台旁边，等待着帷幕拉开。 能比什么？ 比谁穿的可爱吗？ “你看过这种比赛吗？”涅火开始找话说，这样就可以转移注意力，那些人说的中文也可以忽略了。 “没有，我忙。”许舟神情自若，好像听不到那些声音一样。 “忙着复读？”那些声音已经吵到需要涅火捂住耳朵的程度了。 “也不算是。”许舟脸上浮现出犹豫的神色。“我参加的所有大型活动都不能自己选，这种比赛更是不可能安排到我身上。” 许舟顿了顿。“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许氏投资的，我会代替我父亲去参加出面。” “.........”涅火沉默了，还不如听着那些人吵，起码没这么扎心。 哗！ 红色的帷幕拉开，从左边走出来了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的脸上可算是有点肉了，是正常小孩的身材，就是穿着和动作不正常。 她对着观众席上的切曼维斯抛媚眼，浓妆艳抹，穿着成人的服装。 涅火看着小女孩都说不出来什么话，捂着耳朵的手都僵住了。 “你们有钱的都这样吗？” 涅火转过头看向许舟，却发现许舟捂住脸身体向前倾，胳膊硌在腿上，低着头都不敢看舞台。 许舟闷闷的声音传来。“...不是。” 其他观众习以为常，甚至有的脸上还出现了满意的表情，切曼维斯笑着看女孩，像是在挑选一件商品。 “你不是豪门吗？”涅火笑着调侃。“这种事情你不是应该司空见惯吗？” 许舟整个人都快钻地底下去了。“我知道有的人有这个癖好，但是他干违法的事情的时候我没在场，更没看过。” “谁干的？”涅火觉得商机来了。“有名吗？” 许舟慢慢抬起头，看着涅火，都不敢往舞台上看一眼，眼睛在副本里是浅蓝色的，像是湖水一样在黑暗中荡漾。 “你要拿这个卖给媒体赚钱？” 涅火眼神坚定。“只要你说的是真的，我绝不向邪恶势力低头。” 许舟摇摇头，脸上的肌肉都跟麻了一样，做不出任何表情。“他已经进监狱了。” 涅火遗憾地咂咂嘴。 一个接着一个的小孩子走出来，有的是男孩有的是女孩，无一例外穿着性感暴露的衣服，做着不雅动作，所有人都在谄媚那个举办人切曼维斯。 但是举办人切曼维斯看到男孩眼中会有种莫名其妙的兴奋。 涅火勉强睁开眼睛，尽量不去看那些台上的人，而是在观众席上找人。 总会有其他玩家也在这里。 她看到了两个没穿礼服的人，两个人小声议论着什么，然后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碰了碰拳。 “跟着哥！哥绝不会亏待你！” “好！我信你，哥！” 看起来应该是玩家，但是还差一个。 涅火继续在里面找，昏暗的灯光让寻找变得更加困难。 她一排排地看，不放过每个人。 都穿着礼服...没有别的衣服... 等等！ 她把目光移回前排那个背影，白色的头发，穿着那身很熟悉的衣服。 那不是礼服，那是制服。 是黑白队的队服，白色质感衣服和黑色腰带，全身上下就只有腰带那一抹黑色，加上那头白发... 那人像是注意到了后面的目光，转过头。 涅火立马按住垂眸看地板的许舟的脑袋，逼迫他和自己一起弯下腰去，许舟的头哐地撞上了前面的椅背。 “啊...”许舟还没叫出声就被涅火捂住了嘴。 “别叫！”涅火声音小心翼翼。 许舟看她这样，心中不禁疑惑，点了点头。 涅火松开了手，许舟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前面的那人没有看到他们俩，又转回了头继续看比赛。 “你突然按我头干什么？疼死我了...嘶...”许舟和涅火还是保持这个姿势。 涅火手劲大这事于池也有发言权。 “我看见白鸽了。” 许舟整个人都僵住了。“白鸽？” 涅火点点头。“他就坐在前面，刚刚回头了。” “跑？” “都到这儿了，一跑不是更明显了吗？我刚刚看他他还发现了，现在跑就是自投罗网。线索不要了？” “那待会散场了怎么办？” “硬打吧，大不了就死。”涅火吸了吸空气。“一个人打，至少能稍微拖一会儿。” 许舟很惊讶，涅火从来不像是什么乐于奉献的人。“你要和他打？” 涅火冷笑。“想什么呢，待会散场了我就把你一推，我跑。” 许舟:？？？ 原来爱死不死的是他。 “按照上回来说，他和winter能直接杀了我们，但是他们一直留我们到通关。”涅火回归正题。“就算加上另外两个人，付澄和李繁鸿，我们也没有胜算，说明他们留我们还有用。但我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因为一个人才留全我们性命的。” 许舟明知故问。“那你觉得他们会因为谁才不杀我们？” “应该是他们队长，先知下的命令。”涅火没有搭理许舟演一问三不知的戏。“而且我觉得那个人不可能是我，不可能是季颜，不可能是你。他们自始至终没有和一个人起过任何冲突。” “于池。”许舟这回是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保于池。” “我上哪知道？”涅火看了一眼白鸽的位置，他没有注意到后面。 涅火直起身子，叹了口气。“或许他们会因为于池杀了我。” “不可能只杀你一个，我们三个谁都逃不掉。” “于池到底对黑白队有什么吸引力？他们是世界团队竞技榜第一。” “不知道。” 涅火从来都没有对于池放下过戒心。 或许是单纯想多了，于池可能跟黑白没什么关系，从认识开始，就没有做出过实质性伤害行为，和黑白完全搭不着边。 但是打赏十万积分的那个人是不是先知，无从得知。 也有可能是放长线钓大鱼，但是于池放长线又要钓谁？ “第一轮比赛结束！请评委老师打分！” 前排的评委拿起笔，在一个白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分数，白鸽没有等大灯打开就站起身，走了下去，在拐角消失了。 “他走了。” “好的！现在中场休息！等待下一轮比赛开始！” “走。”涅火站起身，许舟拉住了她。 “走哪去？” “他提前离场，可能是找到了和主线相关的线索，我们不能落后他太多，要不然通不了关。” 与其通不了关一定死，不如赌一把运气。 大灯全部打开了，剧院里变得清晰了。 “分开走。” “好。” 两人站起身，走下了观众席，绕过舞台的后面，打开了旁边的门，许舟走了左边，涅火走了右边。 涅火打开门后，有一条长长的走廊，旁边还有许多分支，连着不同的房间，来来往往有不少人，有的拿纸在背什么，有的急急忙忙打着电话往外走。 看起来是后台。 有人注意到了涅火，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扫视着她。 涅火推开了第一间的门，里面摆放的全是杂物，落了一层土。 她关上门，又去第二间。摆放的是一些演出服以及头套。 还是没有。 她继续往前走，一间间地找，每一间都不是，每一间都没有人。 哐！ 她打开门，里面灯光敞亮，房间很大，坐着很多人，那些人正在给自己孩子打扮，穿着每个都不一样的成年人衣服。 那些人听到有人开门的动静，都回过头看向涅火。 我这是进哪了？ “这个人...也太胖了吧？”有个人感叹道。 涅火再次重新审视那些人，男女都有，瘦骨嶙峋，衬衫甚至需要系起来，手臂细到感觉一捏骨头就会碎成粉末。 “抱歉，走错了。”涅火转身就要走，却有人拉住了她的手。 几乎是一碰到她手背，涅火就感觉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像是正常人的手了，像是一个白骨放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来都来了，进来坐坐。” “不了，我还有事。” “不要自卑嘛，我这人说话比较直，抱歉哈。” 直？ 涅火从未怀疑过自己，但是她现在还是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和拉着她的那人比，她确实没有那个人瘦。 但是涅火不胖也不瘦，明明是正常人的身材，身上也有肌肉，是很健康的身材了。 那些人已经瘦到一种恐怖的程度了。 那人拉着涅火，把她带到化妆镜前。 “哎呀这孩子，怎么吃的这么好？瞧瞧这脸上的肉！” “哎呀家里交了不少脂肪税吧？” “什么脂肪税？”涅火通过镜子看着身后的人。 “你家里人没告诉你啊？你这么胖可是要向政府交税钱的！” 好离谱的制度。 涅火尬笑。“确实是，我给家里添了不少负担。” “哎呀没事！别自责！” “我告诉你一个减肥秘诀！你早上跑五公里，中午五千个跳绳，两百个仰卧起坐，全天不吃饭，坚持三天，能先把水分减下去。” 确定减的水分，不是命吗？ “呃...好，回头我试试。” “给你看看我家孩子！迈伦！来！” 远处走来一个小男孩。 “给这个姐姐表演一个！” 小男孩认真地点点头，然后认真地... 朝涅火抛媚眼。 “...............”涅火偏过头，手上抓着自己的裙子，感觉浑身不自在。 “怎么样？” 涅火干笑。“挺好的...” “我就说吧！我们家孩子是最好的！肯定能拿第一！” “不可能！我们家孩子才是第一！” “我们家才是！” 几人眼见就要吵起来。 涅火捂住脸。 我这是来了个什么地儿啊？ 第53章 和白鸽这该死的缘分 许舟走在走廊的中间，旁边的安全门不断有人走出来。 就一个走廊为什么有这么多安全通道？ “诶！干什么的？！” “我是参赛选手的家长。” “哪个选手的家长？” 完了，要露馅了。 许舟脸上还是冰冷冷的。“莉西娅。” “莉西娅？她不是早就比完了吗？” “那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许舟试图套话，就算被发现，也能知道点信息。 那人疑惑地看着许舟。“你是她家长，你不知道？” “她从参加完比赛就失踪了，我来找找她是不是在这里。” 那人看了看许舟那张脸。 “你是...她哥哥？” 也不像啊。 许舟硬着头皮承认了。“是。” 那人从兜里掏出来了手机，打开密码。“我核实一下。” 许舟趁他低头的瞬间，一转身到那人身后，对准后脖颈一打，那人就倒在地上了。 不光没套到线索，还被发现了。 许舟推开一扇安全门，拖着那人扔了进去，安全通道没有灯，他听见下面的楼梯传来了脚步声，许舟打开门跑了出去，转身把门关严。 “好巧，又见面了。” 许舟顿在原地，感觉手上全是冷汗，脖子一卡一卡地转过头。 那人笑眯眯地看着许舟，手背在身后。 许舟从头凉到脚，头皮发麻。 白鸽... 身后的手上，是棋子吗？ 白鸽歪歪头。“很怕我吗，青龙？” 许舟脑海里浮现涅火那时说起黑白可能会因为于池杀了他们的神情。 如果真的要杀，第一个，肯定就是我。 别说他和于池关系不好，两家都斗了这么多年了，于池可能最想杀的人就是我了。 许舟扭头就跑，被甩开的安全门撞上墙壁发出一声巨响。 他撞翻了许多人手上的东西，但是没看清什么，大概是衣服吧。 他也不敢回头看，只能一直往前跑。 突然间，一颗巨大的棋子从空中凭空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 就算和涅火加在一起，白鸽认真打起来，他们都一点胜算没有。 他别无选择，只能拐弯朝着另一个方向跑，白鸽反而不紧不慢地走着，慢慢追寻许舟的逃跑路线。 四周一股腐臭味，像是死了很多天的鱼全搁在了一间屋子里。 白鸽转换路线，走在路上，转弯。 许舟不断往前跑，身后一颗颗棋子落下。 白鸽棋子并没有把许舟逼死，反而有些犹豫。 上次开会忘记问老大到底要不要杀他们了... 万一杀了之后老大生气怎么办？ 这个时间，老大应该会上游戏看看吧？ 许舟又是一个拐弯，出现的不是长长的走廊，而是白鸽那张精致的脸。 两人四目相对，一切动作似乎都变得那么漫长，许舟倒吸口凉气，他看见白鸽抬起来了手。 许舟毫不犹豫举起手，冰剑携带霜雪出现在他手上，空气都好像下降了好几度，他顺势劈了下去。 白鸽微微偏头躲开，许舟的剑，连他头发丝都没有碰到。 正当白鸽疑惑许舟是不是故意打歪的时候，许舟没有回头和他对打，而是反方向跑到他身后。 走廊的灯越来越暗，人也越来越稀少，岔口已经几乎没有了，只有一条直直的道路。 在恐惧下，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不是死路，但是他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见身边出现了一个小门，十分矮小不起眼，他也来不及思考什么，直接打开门弯腰进去了。 脚却未曾沾到地面，整个人都悬空了。 接着一种失重感袭来，他直接摔了下去。 砰。 他掉在了什么东西上，发出一声闷响。 “嘶...”许舟也不能叫出声，说不定现在白鸽就在外面。 他抬眼望去，那个小门正在自动关闭，从门缝透进来的光越来越少，门缝也没有了。 许舟变出冰剑，用力朝着门的方向扔去，企图堵住最后的出口。 哐！ 晚了一步，门缝还是合上了，剑掉了下来，消失了。 “.........”他看着门的位置，那里距离他站着的地方有四五米的高度，他上不去。 啪。 肮脏的天花板上亮起来了一盏小灯，是那种老旧的灯泡，高高地挂在屋顶上，因为距离太远，只能勉强看清事物。 许舟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让人有些恶心，头也有些疼。 外面响起靴子走在地上的声音，他屏住呼吸。 是白鸽。 他会发现这里吗？ 在白鸽的视角里，许舟消失在了这个拐角，左边的墙壁上也根本没有什么小门，只有一望无际的走廊。 白鸽心中疑惑，继续往前走。 许舟听到脚步声渐远，终于松口气。 他刚要抬脚，刚放下的心却又悬了起来，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他的脚下，全是尸体。 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有的赤裸，有的衣衫不整，他们的血凝结成块，散布四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血水。 周围扔了很多衣服，和尸体堆在一起，摞了很高，远处的角落里甚至成了尸山，原本就很空旷宽广的房间，遍布尸体。 “莉西娅？” 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黄色外套，是照片上莉西娅穿的，他慢慢朝着那个黄色外套走去，呼吸却变得困难。 头晕目眩，心脏一抽一抽地疼。 这个房间，可能有毒气。 他这样想着，快点拿完衣服出去，手机从口袋里掉了出来，他刚要弯下腰先去捡衣服，却有一只手先触碰了那件衣服。 怎么会？这里明明只有我一个人。 难道是白鸽进来了？ 他抬起头，却看见一张和他有七八分相似的脸，正笑着看他。 许舟呼吸都停止了，只留心脏的跳动。 许舟张张嘴，声音沙哑。 “你不是死了吗？！” 第54章 倒霉小白莲 “好好好，谢谢。”涅火假笑着关上门，终于逃离了那个充满攀比与畸形的地方。 涅火往前走挨个打开门看了一眼，走廊里剩下的房间基本都是杂物了。 涅火原路返回，走回剧院里，比赛又开始了，许舟还没有回来，她打开左边的门走了进去。 她慢慢往里面走，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许舟。 电话一直只有嘟嘟嘟的声音，始终没有接通，身边的人好像叫着什么，把一个晕倒的人从安全通道里给抬了出来，往外走。 涅火心感不妙，又拨了一次电话，还是没有接通，她拉住一个人。 女人的手臂像是只有骨头，涅火都不敢使劲抓住。 “您好，您有没有看见一个高高的，中分头发，浅蓝色眼睛，长得特别好看，眼角有一颗泪痣的男生？” “你很盼着我死吗，许舟？”那人还是笑着，盯着许舟的脸。 许舟双腿都感觉有些不听使唤。 那人眉清目秀，和许舟长得像的人，怎么会丑，只是左眼眼角没有泪痣。 “不可能，你早死了...”许舟心脏疼痛更加厉害。“幻觉...是幻觉...” “我不会死，因为你永远记得我。”那人似乎对许舟惊慌的眼神很满意。“你永远活在我的阴影里。” 那人一步步逼近许舟。“你就是我的替身而已。” “胡说八道！” “是不是你难道不比我清楚吗？” 当然清楚，太清楚了。 但是如果要去想，那可能也没有什么理由活着了。 “我从来不是你！我们不一样！” “我们确实不一样。” 那人赞同地点点头。 “我比你更聪明，我比你更开朗，我比你更招人喜欢。” “你永远成为不了我，因为我们不一样。” “是你，偷走了我的人生。” “我不需要成为你！”许舟身体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气愤而发抖。 这张在照片里看过无数次的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怖。 手机掉在衣服上，亮了起来，上面的联系人显示是涅火，震了几下，掉进了血水里，声音也消失了。 “是吗？” 那人说道。 “可是所有人都盼着你成为我。” “就算你再像，再努力，不过都是我的盗版而已。” “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那人还在往前走，许舟被逼到了墙角。“你活得不累吗？” “滚开！！！” “你活着有什么意义？” 那人还在靠近。 “你这么懦弱，这么自私，这么阴险狡诈，有人信你吗？” “有人在乎你吗？” 那人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你所有拥有的东西都是我的！都是你偷来的！” 许舟闭上眼睛，耳边出现了曾经的声音在尖叫。 “许舟！你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 “许舟！你除了利益，什么都不需要！” “你要为许氏做事！” 你不能有朋友，你也不会有朋友。 许舟睁开眼睛，冰剑出现，他用力砍向那人。 冰剑穿过了那人的身体，透了过去。 “什么？”许舟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再次和那人对视。 “你为什么还活着呢？” “你的存在有意义吗？” “你在等什么呢？你还留在这个世界上做什么？” “你再努力也没有用，他们只会记得我。” “不是这样的...”许舟甚至都没有底气。 这些无数次他深夜质问自己的问题，却在这个时候被那个人问了出来。 “你为了保住合同，拿涅火威胁于池。” “你为了保住合作，和于池一起隐瞒涅火真相。” “现在他们两个都知道了，你呢？” 这种双面背刺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被逼着做了。 “你太懦弱无能了，你只能靠卑鄙的手段取胜，到头来，才发现自己这么可悲。” “一辈子都在走着我的路，干我要做的事情。” “我没有...”许舟眼前开始模糊，头已经无法保持冷静。 “许舟，你还在等什么？” “结束吧。” “结束这卑微的生命，趁早解脱。” 许舟双腿发软，靠着墙坐了下来，缩在墙角，他的四周以他为中心开始慢慢结冰，逐渐向外蔓延，他吐出白气，像是在冬天一样，身体开始止不住地发抖。 那人靠近许舟，也蹲了下来，抱住他，轻轻地抚摸他的后背，像是在安慰他。 “我会带你一起，走完人生最后的路程。” “毕竟，我们永远也分不开。” 永远也分不开，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 什么牵挂也没有，真要说下去，也没什么活着的理由。 或者说是借口。 为什么要活下去？ “这很正常，许舟，如果这一生过得不好，那就早点走完。” 许舟的眼神都开始涣散，眼前已经快看不清事物，只能看到自己手上结的冰霜。 这是幻觉吗？ 太真了吧。 “我理解你，许舟。” “我知道你难过，你委屈。” “你就算在这里哭泣，也没有人会听到。” “能陪你一起走的，只有我。” “我那边好冷，如果你能来陪我，或许能好一点。” 许舟的脸上已经全是薄薄的雪花，脸颊因为寒冷已经发红，如果忽略现在的处境，像是被冰冻的精致娃娃一样。 许舟开口，声音淡淡的。 “你在哪里？” 那人闭上眼睛。 “地狱。” 地狱和这个世界一样吗？ 冬天也会冻手，夏天也会流汗吗？ 幸福吗？ 好像幸福这个词，离我好远好远。 还想去逃次课，吃次垃圾食品，想再叛逆一次。 想去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你想要的，我那里都有。” “我们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黄泉路上，我们作伴。” 许舟的四肢都变得无力，一切都变得缥缈虚无，不知不觉间，屋子里已经全是冰霜了。 满墙都是，白花花的一片。 我永远都逃不开他的影子... 他学习好，我就不能学习好。 他不爱哭，我就不能哭。 他不爱玩，我就不能玩。 什么许家少爷，什么家财万贯，什么天之骄子，都是笑话。 我见不到太阳了，我的世界，只有寒冬了。 许舟抱着那个黄色外套，还是放弃了求生的念头。 既然活着没有意义，那就去死吧。 冷到极致，竟然会热。 他笑着，感受身体里最后的温度。 感受自己生命的消逝，一点一点流走。 滴答。 滴答。 好宁静，如果可以这么听一辈子就好了，反正也到不了今年的冬天了。 杀死我的凶手，是我自己。 都结束了，懦弱的许舟。 砰！！！！！！！！！ 一阵热浪扑面而来，所有破烂的衣服都被风吹的凌乱，那个入口的地方，重新招进来了光。 那些靠近入口的衣服被灼烧殆尽，留下黑灰。 他意识不清地抬起头，只看见那里站着一个人。 外面的灯光加上烈火，一切都变得重新耀眼起来，让他窥得光阴。 周围的墙壁被炸出来了一个大洞，那人只是站在入口处，冷漠地俯视着他。 看不清，只能看到那人逆着光，金黄色的光辉也映在他的脸上，冰被火融化了，滴答滴答地往下落水。 许舟微微偏过头，心跳恢复了正常。 “...涅火？” 照进来的，是阳光吗？ “下次遇到危险，别死要面子。”他声音很小，但是涅火听到了。“喊我的名字，我会来救你。” 会来救我？ 喊你的名字？ 涅火这个人，嘴上说着杀杀杀的，结果还心软来救人。 “涅...”许舟话都没说完，心口就一痛，痛到不能呼吸。 涅火单手从外面拖进来了一个折叠梯子，扔了下来。 “自己打开，上来。” 许舟忍痛站起身，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梯子旁边，身上全是血。 这回涅火没有催他，只是静静地等着他，没有安慰。 “还能动吗？” 涅火有些后悔，低估许舟的受伤程度了，早知道不扔下去了。 “...能。”许舟痛得头上都是冷汗，嘴唇发白，还是嘴硬。 就像那天被关禁闭的涅火一样，再痛都没有开口。 他打开折叠梯，靠在墙上，动作慢吞吞地爬上来，一步步都那么疼。 他踩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个血脚印，分不清是谁的血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我在哪里？ 脑海里的一切东西都没有了，只留下五个字。 我要活下去。 有人来救我了，我要活下去。 本能的求生欲望终于被唤醒，他爬了上去，走到最后一步，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许舟！” 完了完了，早知道不让他自己爬了。 给自己爬死就完了。 “咳咳咳！”许舟侧卧在地上，怀里抱着那个黄色外套，吐出一大口血。 “冷...冷...”许舟意识不清地喃喃道。 涅火握了一下许舟的手，凉得像冰。 涅火把他抱起来，咬紧后槽牙打开了商店。“客服，回血灵丹。” “玩家涅火，消耗积分购买道具回血灵丹。” “下血本了。”涅火手里出现一个金黄色的小药丸，看上去像是一小块金子。“再死就过分了。” “吃。” 她把灵丹塞进许舟嘴里。 “咽。” 许舟没有反抗，这回乖乖听了涅火的话，回血灵丹带着一股薄荷清香，瞬间涌满他的全身。 “咳咳咳！咳咳！”许舟吃完后还是咳嗽了两下，但是意识已经慢慢恢复了。 他从涅火怀里坐起来，满脸懵圈地看着涅火。 我刚刚是快死了吗？ 这么快就恢复了？ “刚救完你，转脸就不认人。”涅火看着他一脸疑惑，不禁无语。“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涅火。” “幸好没毒傻了。”涅火更后悔了，恢复这么快说明伤的不重，还花那么多积分给他买了药，好亏。 许舟还在懵。 她刚刚救了我，那我还死吗？ 她刚刚好像花了好多积分，再死是不是亏了？ 许舟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她为什么救我？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我是不是穿越了？ 是不是要收买我？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被收买！ 绝对！ 绝对... 但是好像救我一命很重要啊，报答还是要有的吧，我可不想欠别人的。 我发誓，只当一个副本的工具人！只有这个副本听她的话！ 下次副本我就不玩了！绝对！ “你自己搁那儿发什么愣呢？”涅火嫌弃地看了看自己身上被许舟蹭的血。“真傻了？” “没有...” “主线任务:找到莉西娅被害的证据（1-5）。” “你立功了小白莲。”涅火一把推开许舟。“赶紧走，要不然又和白鸽碰上了。” 许舟差点又被推下去，脑子还没有转过来，只是听话地抬头。“......好。” 涅火又看了一眼许舟。 真的没傻吗？ 这个毒气好好用，可以带回去用。 “你...还能走吗？” 许舟的状态比那天运动会还要差上好几倍，一种马上就死的脆弱感。 “能走...” “你要是不能走我就给你租个轮椅，但是钱要你自己付。” “......我能走。”许舟站起身，基本上没问题。 “你开车。”涅火转身就走，顺手把车钥匙扔给了许舟。 “去哪？” “回你家。”涅火顿了顿。“不行，一回去就要处理那五个劫匪，还是回我家吧。” 乱是乱了点，总比劫匪好。 两人上了车，环顾四周，没有看见白鸽。 许舟已经记住了回家的路，这回没有开导航。 病人还是别吹风了。 涅火把自己那边的窗户关上。 “你怎么发现我在那里的？” “我当时去走廊找你，找来找去也没有，走到那个岔路口就一股凉气。”涅火的座椅没有调，还是半躺着的。“你挺能耐啊，外面墙都结冰了，手机也丢了吧？” 许舟才想起来手机，摸了摸口袋果然没了。 涅火闭上眼睛，感觉有点困意，正赶上中午，应该午休的。 许舟自己小声嘟囔了一句。 “......谢谢。” 涅火耳朵里的:“@#*☆...” “你说的什么玩意儿？” “没什么...” 说不出来第二遍了。 涅火皱起眉。 什么玩意嘟嘟囔囔的，好烦，不听了。 “刚刚找到什么了吗？”许舟转移话题。 “没找到，但是我听别人说莉西娅去了一个密室逃脱。” “密室逃脱？” “对。”涅火懒散地点点头。“后来就没消息了。” “待会回去查查。” “你怎么被白鸽抓着的？” “我把一个人打晕了，结果扭头就碰上白鸽了。” 原来那个抬出去的人是被许舟打的。 涅火感叹。“真倒霉。” “主线任务:找到莉西娅被害的证据（2\/5）。” 什么？又找到了？ 第55章 最佳搭档 涅火打开门，就看到自己把屋里祸害的一片狼藉。 她深吸口气。 许舟靠在门框上，扭头看向涅火。“你是要收拾了吗？” “想这么做，但是忍住了。”涅火呼气。“我绝不收拾，不会让你占到一丝便宜的，死客服。” “无所谓哦亲，反正膈应的又不是我。” “............”涅火跨过杂物，走到餐桌前，那里有台电脑。 不就比谁恶心吗？比就比。 许舟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弯腰要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别捡。”涅火制止了许舟。“不管这些玩意儿。” “............”许舟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 涅火打开浏览器。“里茨德密室逃脱...” 许舟也凑到电脑面前，看着涅火打字。 “你真没被毒傻吗？” “为什么这么问？” “好听话，不习惯。” “我要是真被毒傻了你不是应该开心吗？” “不行，你傻了比死了麻烦。” “为什么？” “死了就死了，我要是再善良一点会给你埋了。”涅火说道。“但是傻了，我扔了你不是，带着也不是，多麻烦。要傻出了副本再傻，这样我月考第一就稳了。” “......我对你的威胁已经到了要毒傻我的地步了？” “做事要斩草除根。”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要月考第一。” “那就好。” 涅火最后敲了一下enter键，点进了咨询。 “私人密室逃脱？” “多少钱一张票？”许舟试图使用钞能力。 “它不对外开放售票。” “那怎么进去？”许舟想了想也许涅火会干的事。“硬闯？” “为什么不对外售票还有这么多人去？”涅火不解地看着屏幕。“这里面有什么好玩的？” 月均游客量多得吓人。 “硬逼着别人去的吧？那些人是怎么拿到票的？” “难道是走关系？”涅火还是想不通，递给许舟一个新手机。“打开。” “你什么时候买的？”许舟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了。“干什么？” “点饭，我饿了。”涅火笑笑。“手机里的钱是从你车里拿出来去换成零钱的，不用担心，还花的是你的钱。” “.........”许舟抿抿嘴。“吃什么？” “不知道。” “不知道你让我点什么...”许舟随便点进去一个。“随便点个外卖吧。” “行。” 许舟定位地址。 “他们怎么走的关系？”涅火又把话题掰了回来。 “亲戚、朋友、师生、面试...” “等等！”涅火突然想起来什么。“这个密室的主人是谁？” 许舟愣了一下。“不会吧...” 涅火继续搜索密室逃脱的主人，一行行文字划过，她点进去，加载的小圈转着，啪嗒，停了。 上面赫然显示着密室逃脱的主人。 那个儿童选美大赛的举办人。 切曼维斯。 “这变态无孔不入啊！” 外面响起敲门声，许舟起身走到门前。 “是您定的外卖吗？” “是，谢谢。”许舟门，只露出一个小小的缝隙，挡住了屋子里的惨状。 涅火一直看着许舟。 她想起来切曼维斯选美大赛的时候身边围着的一群男人，和那个人看小男孩时的奇怪眼神。 应该是... 许舟接过外卖关上门，转过头就看见涅火一直盯着他，两人目光交汇，许舟看着她没好主意的眼神吓了一跳。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有办法了！”涅火一打响指。 “不是什么好办法对吧？” “非常好，不消耗体力，甚至都不用智商。” “又硬闯？” “不是。”涅火摇摇头。“你多高？” 许舟越感不妙，声音也变得犹豫。“我...186.4。” 她看起来没憋好屁。 “嘶...”涅火想了想。“太高了点...176.4才合适。” “什么太高了？你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待会你就知道了。”涅火伸出手。“快把饭给我！我要饿死了！” 许舟把饭递过去，思考着刚刚的对话，萌生了种逃跑的念头。 吃饭的时候涅火一直扒拉手机，看了好几遍市区地图。 不是，她到底要干什么？ 许舟这顿饭吃的心惊胆战的，都没吃多少。 “吃完了吗？”涅火已经站起身，做出马上就要出发的姿势了，看起来莫名兴奋。 “吃完了...”许舟被迫吃完。 “赶紧走，要不然太晚了就关门了。” “去哪？” “老问那么多干什么，走就得了。”涅火想想就要笑出来了。“我这是最佳行动计划。” 什么最佳行动计划？ 许舟拿起车钥匙走了出去，和涅火一起上了车，涅火找出导航，放大音量。 “目的地:加尔服装城。” “开始导航。” 第56章 最佳计划 许舟跟着导航到了目的地，这回开的是涅火的车，血迹终于没有了。 一到地，涅火急急忙忙地拿起手机就打开车门往商城里面走。 “这么着急干什么？” “待会要挑好久，而且案子急。” “你要挑什么？” “衣服。” 这话跟没说一样。 “主线任务:找到莉西娅被害的证据（3\/5）。” “主线任务:找到莉西娅被害的证据（4\/5）。” 别人又找到俩？ 涅火走得更急了，走着走着就跑起来了。 终于从停车场到了服装城里面，琳琅满目全是各种高定服饰，她先是推开了女装店的门。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连店员都这么瘦。 “不用，我自己先看。”她随便走到一件衣服前。 是不是看错了？这衣服怎么这么小？ 她拿起来比了比自己，那腰比自己瘦了两圈，肩宽也很小，整个衣服像是缩水了一样。 涅火看向店员。“这是你们店什么码的？” “xxl的亲。” “xxl？这么小？”涅火回头看了一眼许舟。 目测胸围105，这衣服我都套不进去。 “所有的衣服都这么小吗？” “是的，这是咱们的统一尺寸。”店员尴尬地笑了笑。“您要是想买，可以去前方五百米右转的大码专区。” “.........不用了，我不买了。”涅火转身推开门又走了出去。 如果所有女装店都是这样，那直接pass女装店，男装店尺码会不会大点？ 许舟跟在后面，看涅火忙来忙去也没明白她到底要干什么。 “不行...不行...”涅火又走出一家男装店。 设计师跟一个人一样，一点新意也没有。 如果大家都穿的一样，那他赢得了吗？ 也不能光靠脸吧？这里审美这么畸形，许舟就算长得再好看我也不敢打包票。 难不成让他光着去？ 涅火唉声叹气地关上门，刚有了点放弃的心理，却看见了正前方的服装店。 梦中情店！ 涅火直冲着那家店就走了进去，但是许舟的脚步停了。 这家闪烁着不正常的紫色暧昧灯光的店...真的能进去吗？ 他拉住涅火，涅火刚要碰到门把手就被强行暂停。 “干什么？” “你确定要进这家店？” “这家店怎么了？” “它...不正经。”许舟看了看招牌。“还有那么多店，要不还是换家吧。” “不是吧？你怕啊？”涅火嗤笑。“你要是怕就别进了，在外面等我吧，省的伤到你脆弱的小心灵。” 许舟:？？？ “我怎么怕了？”许舟偏过头。“进就进。” 许舟前脚踏进店门就觉得被坑了。 激将法？ 涅火一脸得逞的坏笑，跟在后面。 “您好，需要什么？” “我自己看看。” 这家店的尺码是正常的，而且好像不分男女。 爽！ 各种样子的cos服和洛丽塔摆在两侧。 不行...不行...不行... 太丑...太艳...太俗...显黑...不对，他够白，不怕黑。 涅火刚要转弯，却又突然退了回来。 “找到了！” “啊？” 面前挂着的是一件黑白配色外加粉色蝴蝶结的...女仆装。 她疯了？ 我是不是也疯了？ 她要干什么？她要穿这个？ 啊？ 许舟第一次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涅火大概看了看尺码和大小，爽快地开口。“老板！包起来！” “好！”老板赶紧拿下那件衣服，拿到结账前台。 涅火还挑了一堆配饰什么的，犹豫一下，还是决定自己付钱。 这事我比较愧疚，所以我就不坑他钱了。 许舟一直发呆，都没看见涅火买了什么零七八碎的饰品。 “你要住这儿啊？还不走？”涅火已经打开门走到了门口，回头看向还在原地的许舟。 “我不住。”许舟回过神，赶紧跑了出来。 涅火越来越怀疑许舟的智商了。 好像她和谁一旦结盟，这个人就会变傻，隐瞒青龙身份的时候估计是他的智商巅峰了。 难道我不配拥有聪明的队友吗？ “开车，回家。” 第57章 许舟女仆装 “不可能！”许舟急得在屋里转圈。 买来的衣服和东西已经铺在了沙发上。 涅火只是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默默地看着他。 “我都说了，这是最佳行动计划。” “什么最佳行动计划？！你竟然要我穿这个？！”许舟拿起女仆装的一角。 “怎么不行？你长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不用可惜了。”涅火嘴角都要压不住了。“牺牲一下你的色相。” “不行！！绝对不行！！” “这么死板干什么？这里除了我又没人认识你。” “那我也不能穿这个！！！” 还以为是涅火要穿，结果是给我买的？！ 原来牺牲色相的是我？！ 谁牺牲都不行啊！ “你怕什么？制服而已，你就当校服穿了。” “谁家校服长这样？！” “这样怎么了？很正常啊！” “哪里正常了？我看你也不正常！” “我哪里不正常了？我给你搭的这身多好啊！切曼维斯喜欢男的，穿这身，你绝对能赢，你这张脸可是男女通吃的！相信自己。” “变态！！！你们都是变态！！你让我去色诱那个变态！你也是变态！” “怎么还骂我啊小白莲。”涅火假装哭泣。“我不光要你穿这身，还要去在他面前装绿茶，把票骗出来。” “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穿这身！！！” “客服，我能不能改变外貌？”涅火突然问道。 “可以哦亲，但您只能改变服装，不能改变长相哦。” “把我头发变回粉色。” “要设成默认装扮吗亲？以后进游戏您就这身衣服不变了哦。” “随便。”涅火的头发又变回了粉色。“你看，我陪着你变嘛，你就老老实实穿就行了。” “你就变个发色！又不穿这身！” “全当赔偿你和于池一起瞒着我的事情了，我懒得打进去了。”涅火难得有态度这么温柔的时候。“为了补偿我，你穿吧。” 她这是在求我吗？ 色诱不是重点吧？是她想看吧？ 许舟看向涅火，她只是微笑着等待许舟的答复。 这个笑容一看就黑心。 许舟给了最终答复。 “不可能！我绝对不穿！” 酒吧的包间里霓虹灯不断闪烁，切曼维斯的身边还是围着一群人，他们给他喂葡萄喂他酒。 切曼维斯的眼神似乎有些厌倦，带着些许疲惫。 包间门突然打开了，走进来一个人。 那人的裙子似乎有点短，戴着黑色猫耳和黑色项圈，猫耳和项圈上都有黄色铃铛，走起来会响。 穿着黑白粉丝蝴蝶结的女仆装，穿着黑丝带着腿环，左眼眼角有颗泪痣，长相完美到可以让别人忽略身材，表情乖巧却暗流涌动，像是蛊惑人心的毒蛇。 “先生，要喝杯咖啡吗？” 其实涅火是让他叫哥哥的，但是许舟实在说不出口。 反正涅火也不在，她又不知道我叫的什么。 切曼维斯眼神瞬间就亮了，盯着许舟看。 许舟微笑着。“先生？” “喝！你坐我身边来！” 许舟这一刻就感觉自己羊入虎口了，一步一步挪到了切曼维斯身边。 该下一步了。 许舟故意倾斜盘子的角度，咖啡撒到了切曼维斯的身上。 涅火把水换成温的了，烫不到人。 涅火只是对自己不拘小节，待久了就发现她这个人还是很细节的，尤其对于别人。 “啊！抱歉先生！是我太不小心了！”许舟急忙坐到切曼维斯的身边，拿起桌子上的纸巾就去擦拭他衬衫上的水。 许舟从来没这么恶心过自己，感觉是被别人夺舍了。 我干什么听她的，我有病吧？ 现在走来得及吗？ 切曼维斯眼睛都看直了。“没事！不怪你！”他一把抓起许舟的手。 许舟硬是忍住了要抽出手的想法。 包间外的大门被推开，涅火戴上墨镜，粉发在人群中很显眼，她走到舞台上，拿出从屋子里翻出来的一沓美元。 “everyone！tonight‘s about someone elss！let the festivities begin！（所有人！今晚的主角换人了！狂欢开始！）” 她一甩手，那一沓美元瞬间飘散，像是雨一样落下，人群中立马发出巨大的尖叫声，围在涅火周围抢着散落的美元。 许舟尽量保持镇定，维持微笑。“多谢先生...” 他眼神闪了闪，眼波流转。 切曼维斯搂住了许舟的肩膀。“你在这里干多久了？” 许舟咬紧后槽牙，拳头都握紧了，声音咬牙切齿的。“刚来的。” 切曼维斯的眼里闪着光，像是下一秒就要吃了许舟。“想不想换个工作？” 许舟装出一副清纯懵懂的样子。“啊？我嘛？” 许舟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恨不得马上自刎，脸都丢尽了。 “换什么工作？” “比如...来我家里工作？”切曼维斯的手开始不老实，顺着他的腰往下摸，小拇指的指甲很长，轻轻一划，许舟的丝袜就破了。 我去！！！ 许舟强行按住切曼维斯的手，尬笑。 “还害羞了？”切曼维斯看着许舟骨节分明，关节又微微泛红的手，表情更加猥琐。 这个变态到底骚扰过多少人了？ “明天有没有时间？怎么谈谈换工作的事情？” “啊，我明天本来打算和朋友一起去里茨德密室逃脱的，可是没有票...只能换一家了，那个密室逃脱的主人好高冷啊，我好想去看看那个密室到底是什么样的。”许舟一口气把话全说完了。 “我就是啊！”切曼维斯大笑起来。“你想要去，我给你票！” 快给我！！！！ 切曼维斯从兜里掏出了两张票，在许舟面前晃。“想要多少都拿去！” 终于！！！！！ 许舟拿过票，松口气。 终于拿到了！这场酷刑可算是结束了！ 切曼维斯还想要搂住许舟，但是许舟突然抓住切曼维斯放在他身上的手，用力向后一扭。 咔！ “啊啊啊啊啊！”切曼维斯的手腕以一个扭曲的角度向后弯折，发出清脆的响声。 可算不用装了。 “你干什么？！”旁边的保安见此情形，就要上前阻止许舟。 许舟的眼神变得阴险狠辣，他抬手抓住了什么，向下劈去。 冰剑瞬间现形，直直地砍断了保安的胳膊，他把冰剑向地上用力一插，寒潮刹那间涌现周围。 地上开始结冰，肉眼可见地蔓延，冻住了其他人。 觉醒技能2:凛风 控制技能，根据使用者能力冻结一切事物，达到控制效果。 距离门最近的人想要打开门跑出去，但是太着急直接被门角绊倒，摔在了地上。 “救命啊！！！” 许舟拽住那人的脚腕，单手把那人往回拖。 “救命啊！！！！” 那人不断呼救，许舟也没有堵住他的嘴。 原本这个音量呼救外面是可以听到的。 涅火感觉到了远处包间散发的寒气，笑了笑，动手把音乐音量再次调大，人们都在舞池狂欢，没有人注意到包间里的屠杀。 大概过了十分钟，涅火离开了操作台，走向最里面的包间，她象征性地敲了敲门，然后打开。 许舟站在尸体上，身上全是被溅的血，他的声音还是很冷淡，似乎还带着点怨气。 “解决了。” 第58章 密室逃脱 “怎么了小白莲？生我气了？”涅火眼底的笑意都藏不住。 “............”许舟也不说话，一副“你觉得呢”的表情。 涅火目光下移，看到了许舟破损的丝袜，挑了挑眉。 许舟把裙子往下拽了拽，试图去遮住，但是腿太长了，根本遮不住。 “切曼维斯撕的？” 许舟还是不说话，默认了。 涅火还是有些心虚的，本来可以直接抢，闹这么一出就是因为她想看。 刚开始换衣服的时候许舟还不让看，非要在她前面先进酒吧。 这不是也看到了吗？ “确实委屈你了。” “我欠你的，还清了。” 我帮着于池瞒你的事情，这次丢脸当我赎罪了。 涅火抱臂。“要跟我一刀两断？” “我没这么说。” 哦～明白了。 “但是你还没赎完罪。”涅火一把拽过许舟的项圈，差点把他拽倒，强迫他到自己面前。“叫声主人听听？” 许舟脸红成了猴屁股。“不叫。” 涅火笑着松开手。“逗你玩的，走吧小白莲。” 许舟走向门口，涅火拉开了门，两人走出去后回头关门，确认锁好了。 待到许舟再回过头，直接愣在了原地。 基本上酒吧里的人都挤在这个走廊，直勾勾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衣服和血。 “is this a halloween costume？（这是万圣节的装扮吗？）” 涅火笑着点点头，像是早就料到了。 “cool！battle maid！（太棒了！战斗女仆！）” 许舟预感很准，他扭头就要往回跑，结果被那些人拉回了人群，那些人带着他随着音乐蹦蹦跳跳，看着他新奇的装扮，还上手摸。 “涅火！！！”许舟都快把裙子拽碎了，但是丝袜破洞随着动作正在慢慢变大。“涅火！你故意的！！！” 涅火笑得特别开心，看着许舟一脸窘迫，感觉极乐不过如此。“啊？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诶。” “涅火！！！”原本就破裂的黑丝一动直接拉丝了，他两只手都捂不住了。“涅火！！让他们停下！！！” 涅火一脸坏笑。 报复的机会终于来了。 “求我。” 许舟想起来在学校里时于池叫涅火回答问题，自己说的那句“求我”。 这就是报应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报复我？！” “什么时候啊？我报复什么了？”涅火也学着许舟绿茶的表情。 “下回你不会的我告诉你行了吧！让他们停下我衣服要坏了！”许舟的脸都熟透了。 “all right,all right！everybody let go,please！we''re going back！（好了好了！大家麻烦松松手！我们要回去了！）”涅火无奈大声说道。 毕竟拿了涅火的钱，当然要给她面子。 涅火摘下墨镜，拉着许舟远离了走廊，两人走到外面，晚风徐徐吹过。 “现在咱们只有一个证据，至少要再拿一个。”涅火正经起来。 “别人已经找到三个了，我们要去找最后的那个？” “不找。”涅火脸上再次出现了那个狡诈的笑容。“咱们去抢。” 她扔给许舟一个黑色长款外套，许舟一脸茫然地看着涅火。 那是她刚刚顺手从酒吧卡座上拿的。 “知道你怕丢人，赶紧穿上。” 司机心情不好的后果很可怕，他可能趁你睡着了就把你带沟里去了。 许舟怔怔。 这算是被人关心吗？ 应该不算吧。 他把外套套在外面。“现在去抢？” “现在不，休息休息明天再战。” 白鸽在别墅里揉了揉那头白色的头发，满脸烦躁，远处的电脑在黑暗里发着光，上面显示着里茨德密室逃脱。 他叹口气。 真是麻烦，这次副本倒霉得离谱，到现在一个线索都没有。 硬抢吧。 天蒙蒙亮，空气中还带着冷气，刘二狗捂紧了衣服，原本和他结盟的的王铁柱不见了。 他现在手上有三个证据。 原本只是骗骗王铁柱而已，他已经把证据从王铁柱手里抢过来了，现在只要再拿到一个，他就掌握了五分之四的线索，绝对能通关。 至于那个王铁柱会怎样，他才不在乎。 死的又不是他。 他把票交给保安，保安看了一眼还给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刚进去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嗨！很高兴认识你！” 第59章 密室莱尔 这里气氛恐怖，四周灯光很少，空气中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刘二狗看向那人，仔仔细细打量起来。 那人穿着欧洲中世纪宫廷风格的荷叶边袖口长袖衬衫，黑色的裤子和黑色束腰带，整体修身又显身材，戴着露五指的黑色手套和小丑面具，声音愉悦，仪态端庄绅士。 男人朝他鞠了个躬，动作像是提线木偶一样僵硬卡顿。 “你是谁？”刘二狗警惕地看着他。 “哦先生，您可以叫我莱尔！”这人说话语气滑稽，倒是颇有小丑的气质。 “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密室逃脱专门配置的引导人，由于您第一次进行逃脱，我负责您的生命安全和通关指导。” 反正一个人玩怪阴森的，带个人有危险还可以推他出去挡枪。 “带我进去吧。”刘二狗将信将疑地说道。 “好的，请问先生贵姓？” “刘二狗。” “哦好的！刘先生，请往这边走！”莱尔推开了一扇大门，尘土飞扬，上面标语显示难度为最低级。 刘二狗走了进去，发现是一个特别小的房间，摆设很古朴，桌子上有一封信。 “我被谋杀于这里，请在房间中找到我留下的线索，找到杀害我的凶手。”刘二狗放下信，发现莱尔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他念信。“你愣着干什么？找线索啊！” “sorry！我刚刚在思考信上的内容！”莱尔立马低头打开离他最近的抽屉，动作一顿一顿地开始翻找起来。 刘二狗瞬间感觉自己的地位上升了一个档次，心中有些窃喜。“快点！” “好的刘先生！” 刘二狗也开始寻找四周的东西，他打开放信的桌子，抽屉里有一个小宝箱。 “刘先生！衣柜被上了锁！” “我看看。”刘二狗走到衣柜前，上面有一个密码锁。 四位密码。 他环顾一圈，最终视线落到了刚刚找到的小宝箱里，他用力一扭，宝箱被打开了，里面放着一张纸条。 “4625...”刘二狗把密码输入进了密码锁。 滴。 密码锁开了。 刘二狗打开柜门，里面有三个夹层，中间的夹层放着一把钥匙。 “找找周围有没有上锁的东西。” 他拿起来看了看，钥匙上面涂了一层金色油漆。 莱尔蹲在地上，指着一个正方形橱柜。“刘先生，您看看这个橱柜能打开吗？” 刘二狗也蹲下去，看着那个橱柜，上面被上了一个铁锁，刘二狗把钥匙插进去，稍稍用力一扭。 铁锁被打开之后啪叽一声掉在地上，橱柜的门被打开了，里面没有东西和隔层，而是一个阴风阵阵的通道。 这个通道只容一个人弯腰爬行通过。 万一另一头有什么npc怪物怎么办？ “那个...莱尔，你先走！” “刘先生是怕我们密室有什么东西吗？”莱尔的声音还是上扬的，给人一种干什么他不会生气的感觉。 莱尔轻笑一声。“放心吧刘先生，我们密室绝对保证游客安全。”莱尔弯腰蹲了下去，先进了那个通道。 刘二狗还在原地犹豫。 要过去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通过这狭小的通道，另一头传来了莱尔的声音。 “刘先生，您还不过来吗？” “知道了！别催！”刘二狗也蹲了下去，爬进那个诡异的通道。 远处散发着一种紫色的光芒，勉强能看清隧道里的路，两侧的墙壁上全是血手印，刘二狗的心里越来越发怵。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心里突然萌生了一种可怕的想法。 莱尔戴手套和面具，会不会是为了遮挡木偶关节？ 他摇摇头，尽量不去想这件事，但是就趁他愣神的功夫，已经爬出去好远，也没有看见身后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字。 “小心莱尔”。 那灯光离他越来越近，终于到了头。 房间里没有灯，正中间有一个台子，上面摆着一个巨大的紫水晶球，光芒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房间里还有一扇巨大的门，上面有一个锁。 还是密码锁。 “刘先生，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找到了地上的纸条。” “什么纸条？” 莱尔拿着纸条走到刘二狗身边，刚要打开，刘二狗却一把抢了过去。 “磨磨唧唧的！给我得了！” 莱尔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刘二狗打开纸条。 “怎么还是数字？1356？” 刘二狗走到那扇大门前，刚抬手要输入密码，却发现上面没有数字，而是一堆笔画。 一、丿、丆、丶、乚。 “什么意思？为什么只有笔画？” “刘先生，水晶上有字！” 刘二狗走到水晶前，看到上面刻了一个小小的“死”字。 “行啊你，眼睛这么好，回去让你们老板给你加工资！” 不愧是通关指导，自己都不用动脑子。 莱尔也不骄傲，还是态度谦和。“刘先生过誉了。” “1356...和这个字有什么关系吗？” 莱尔看了看远处密码锁上的笔画。“是否和笔画的先后顺序有关？” “那1356就是第一、三、五、六画？”刘二狗欣喜地走到那个门前。 死字的笔画... “一、丆、乚、丿...” 滴！密码正确。 “对了！”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大门。 明亮的阳光下，全是牢笼，像是一个个监狱，镂空的铁栅栏里关着许多人，衣衫不整，身上全是伤痕。 有成年男性，又有女性，甚至还有孩子。 男性身上有虐待和鞭打的痕迹，衣不蔽体，女性的脖子被锁上了项圈，连着锁链，角落里放着食盆，见到有人来了，她们就开始狂吠。 他们趴在地上，头发乱糟糟的，眼神凶狠，男性脚被拴上了链子，他们甚至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眼神呆滞地看着刘二狗和莱尔，一动不动。 有一个房间的男孩瑟瑟发抖，他的手上戴着一个蓝色手链，身边有一个戴着一样手链的断臂。 “这...是真的假的？”刘二狗生理性反胃，马上就要吐出来了。 “密室特色哦刘先生。请继续进行逃脱。” 刘二狗心中有了杀意，这个莱尔不能留，要不然待会死的可能就是他了。 刘二狗强忍恶心继续往前走，前面有一个巨大的仓库，仓库没有上锁，这回倒是一推就开。 到了里面后，只有三个大牢房。 咔！ 大门被撞上了。 “门！”刘二狗去拉，发现已经打不开了，四周墙壁围了好几层。 出不去了。 第60章 理不直气也壮 “你刚刚怎么也不看着点！这下好了！出不去了！”刘二狗转头就指责起莱尔。 “刘先生，不必担心，等您解密完自然就可以出去了。” “我去你*******！*********！”刘二狗直接骂了起来，莱尔还是站着不说话。 见他不回答，刘二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来气了。“你等我出去的！” 他强忍怒气，转身看向那三个空牢房，最中间的那个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地上。 “纸条？” 怎么这么爱给人留纸条？ 密室逃脱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他推开未上锁的铁栅栏，走到牢房里面，蹲下身，拿起那张纸条，上面画着一个小丑微笑的脸。 我去！被耍了！ 莱尔一脚踹在铁栅栏上，哐一声铁门关上了，直接被锁住了。 “你干什么？！敢耍我？！”刘二狗抓住铁栅栏无能狂怒。 早该想到的，副本里能有什么好人npc。 “把门给老子打开！” 莱尔从阴影里上前一步，微弱的灯光照在他的面具上，他抬起手，缓缓摘下小丑面具。 那双眼睛蔑视地看着刘二狗，嘴角微微上扬，泪痣变得如此刺眼，阳光照在他黑色的头发上，整个人都带了一种神圣的光辉。 “你是...玩家？”刘二狗仔细回忆起来，好像之前论坛讨论对象里也有这张脸。 是他！！！青龙！！！ “把证据交出来。” “不可能！我凭本事拿到的不可能给你！” “凭本事？”许舟冷笑道。“你有本事吗？” “我哪里没有？！你休想！”虽然刘二狗是靠着王铁柱的幸运光辉才偶然得到的，但是谁说能抢过来不是真本事？ “你抢来的吧？”许舟一眼看穿。 “我没有！我没有...” “我劝你现在给我，要不然待会等她来了有你受的。”许舟的样子好像是真的在劝人。 “就算给了你又怎样？！你也照样出不去！门已经被锁了！”刘二狗没见过许舟的技能，还抱有幻想。“我跟你一对一也不是毫无胜算！” 许舟嗤笑一声，没有和他计较到底谁能赢的这个问题。 “你就算掌握再多证据也打不过我。” “知道为什么吗？” 刘二狗迷茫地抬头。“为什么？” 许舟笑的更开心了，声音慵懒又挑衅，炫耀地说。 “因为我有队长。” “你没有。” 砰！！！！！！！ 熟悉的热浪再次冲来，许舟身后的墙壁被炸开了，还带着火星的墙皮飞出去好远，地面燃起了熊熊烈火，走进来了一个人。 “帅都让你耍完了，我耍什么？”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红光，居高临下地看着刘二狗。 许舟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转身凑到涅火身边，表情可怜巴巴的。 “队长，他刚刚还骂我。” 涅火挑了挑眉。 他怎么又装起来了... “你骂他了？”涅火眼神重新回到刘二狗身上。 “没有没有！我没骂！”刘二狗头都摇成了拨浪鼓。 “啊～他还不承认。”许舟微微歪头。“队长你看他。” “哦～不给证据还骂人。”涅火面无表情配合着许舟。“先剁手还是先割舌头？” “砍头吧，省事。” 这俩人怎么能把抢劫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刘二狗吓得跪在地上，终于摆清位置了。“我给！我给！” 刘二狗从衣服兜里一顿翻。 许舟看到证据后转过身，回避视线。 “就这仨！”刘二狗把证据往涅火面前推了推。 一堆撕裂的衣服，两张密室逃脱的入场券，和一条带血的内裤。 这些都是莉西娅的吗？她遭遇了什么？ 死客服也和切曼维斯差不到哪去。 “我做事也不做绝。”涅火深吸一口气。“证据我们就拿走一个，剩下的不要。” 最重要的，应该是那个未开启的任务，这些证据应该只是辅助而已，知道就可以了。 “谢谢谢谢！您大人有大量！” 涅火弯腰从地上捡起了那两张入场券。“走吧。” 涅火走了出去，并没有给刘二狗开门，许舟回过头看了一眼刘二狗，表情像是在说“出不去的只有你哦”。 刘二狗满脸不甘，但是没说什么。 两人上了车，开回家，这个时候，白鸽才姗姗来迟。 “w...white...” 白鸽看着跪在地上不断发抖的刘二狗，眼神冰冷。“另一个证据是什么？” “两张密室逃脱入场券...” 肯定是被涅火他们拿走了。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拿起剩下的证据，然后看着还在抖的刘二狗笑了一下。 “你没有价值了。” 砰！！！！！ 一颗巨大棋子从天而降，砸在了刘二狗身上，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了白鸽一身，白色衣服上的血渍尤其鲜艳，而他只是冷漠地擦了擦脸上的血。 刚刚回到家的两人才推开门，就听到了系统播报。 “系统提示:玩家刘二狗死亡，审美副本不通关，被玩家击杀，分数全部转移至击杀玩家背包，inpartial自动卸载。” 第61章 梦? “被杀了？”涅火脚步一顿。 “可能是白鸽。” 本来没想要刘二狗死，现在看来，是我害了他。 涅火还没有下一步动作，耳边却出现了人低语的声音。 “涅火，看看她，她是因为你死的。” “涅火，刘二狗是被你害死的。” 涅火摇摇头，耳边可算清净了，自从进了副本，这种幻觉好像越来越多了。 “杀人的是白鸽，别过度自责。”许舟看涅火刚刚有些愣神，出声安慰。 “我没怪自己。”涅火也不知道是真没怪还是假没怪，但是神情已经恢复正常了。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两人的手机同时亮了，涅火拿起电话，看到上面显示着菲警官来电。 “涅警官！” 这声音好像是那个档案室的人。 “怎么了？” “莉西娅的失踪卷宗更新了！我们找到了更多线索！现在已经确定莉西娅遇害。” “好，我现在就去看。” “知道了。” 涅火和许舟同时挂断了电话，涅火看向许舟。“你是不是也接到卷宗更新通知了？” “是。”许舟点点头。“他说电脑上可以看。” 两人熟练地跨过地上的杂物，走到餐桌上的电脑前，电脑上显示传送过来了一个文件。 点开那个文件，有几个监控视频，涅火点进去，视频加载成功。 第一个监控画面，莉西娅和哥哥莉麦尔手拉手走进那个剧院，哥哥笑着和莉西娅交谈，一切都很正常。 第二个监控画面，选美大赛结束，两人走出剧院，哥哥跟莉西娅商量着什么，哥哥莉麦尔蹲下来，笑着给莉西娅戴上了一条蓝色手链，然后抬起手给莉西娅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面也有条蓝手链。 莉西娅特别开心地点点头，随后哥哥莉麦尔掏出了两张密室逃脱入场券。 第三个监控画面，两人一起在密室逃脱解密，他们打开大门，那个时候牢笼里还没有人。 哥哥莉麦尔和莉西娅两人放弃了在正前方仓库的正确路线，直接向左转，消失在了监控死角。 最后一页，是一张照片。 失踪被害人之一——哥哥莉麦尔的照片。 “主线任务:找到莉西娅被害的证据（5\/5）。” “主线任务完成。” “主线任务:指认侵犯莉西娅的凶手。” “任务已开启，倒计时五分钟开始。” 最后一个证据，被白鸽找到了。 “还有别的线索吗？”许舟看向涅火。 “没有了，菲警官就发来这么多，系统让指认侵犯莉西娅的凶手，但不是杀害莉西娅的凶手。” “我觉得侵犯莉西娅的凶手不可能是切曼维斯。”许舟想起来那个变态就起鸡皮疙瘩。“他很明显不喜欢女性。” “刚刚证据里的密室逃脱入场券也出现在了监控里，为什么他们当时没有去仓库？按照正常人的思路，明晃晃的大路不走偏要左转。” 许舟皱着眉，看着照片上的莉麦尔。 莉麦尔长得和莉西娅很像，金色的头发像洋娃娃，笑起来很开朗活泼。 “倒计时三分钟。” 到底是谁侵犯了莉西娅？ 他们僵持在电脑面前。 如果没办法完成任务，难逃一死。 “再把监控看一遍。”许舟打破了沉默。 涅火拿起鼠标，把监控调回了一开始，第一个监控画面，涅火开启倍速，他们走进剧院，一切都很正常，切曼维斯也没有出现。 “第一个监控没有可用信息。” 涅火调到第二个监控，两人走出影院，两人动作快速变化，到了街头。 “等等！”许舟的声音一出，涅火就及时按下了暂停键。 画面停在了哥哥莉麦尔蹲下掏出蓝色手链要给莉西娅戴上的画面。 “倒计时两分钟。” “时间不多了。” “你刚刚进仓库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旁边笼子里的人？”许舟没头没脑地问这么一句。 “看到了。”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小男孩，旁边有一个断臂，那个断臂和小男孩手上，都带着蓝手链。” 涅火回忆了一下，在她匆匆赶去炸门的时候，一群人中，确实瞥见了一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身边确实有什么东西，但是她当时没有仔细去看。 “你是说，那个小男孩是莉麦尔？” “如果我没记错，当时我看到的，就是这张脸。”许舟再次调回那张照片。 “那个戴着蓝手链的断臂，就是莉西娅的手臂？” “倒计时一分钟。” 涅火把监控调回去，再次点击了一下暂停键，画面开始变化，莉西娅笑着点头，哥哥莉麦尔拿出入场券。 入场券！！！！ 他们是怎么拿到入场券的？ 涅火快速点击鼠标，调到了第三个监控画面，哥哥莉麦尔拉着莉西娅的手，扭头就要往左转。 涅火按下暂停键。“莉麦尔有问题。” 两人凑近屏幕，模模糊糊的画面左下角，能看到露出一个后脑勺的莉西娅和一个侧脸的莉麦尔。 莉麦尔的脸上有一个不明显的笑容。 “他知道这条路不是正确路线。” “他故意带着莉西娅走错的。” “他们又走进了监控死角，那莉麦尔的目的...” “显而易见。”涅火接上话茬。“那个手链，不过是莉麦尔为了作案的诱导工具而已。” “倒计时五秒。” “但是他没有回来，他被切曼维斯囚禁了。” “3。” “杀死莉西娅的，是切曼维斯。” “2。” “但是侵犯莉西娅的，是...” “1。” 两人不约而同地回答。 “莉麦尔。” 白鸽在电脑面前说出了正确答案。“莉麦尔。” 第五个证据，是莉麦尔在莉西娅房间里安插的监控，证据链完整了。 但是一无所知的王铁柱选错了答案，他的证据被刘二狗抢走后，就再也没有进展。 他被刘二狗锁在了剧院的房间里，甚至连卷宗更新的事情都不知道。 “切...切曼维斯？” “0。” “倒计时结束。” “玩家王铁柱，回答错误，主线任务未完成，审美副本不通关，inpartial自动卸载。” “玩家涅火，回答正确。” “主线任务:指认侵犯莉西娅的凶手（已完成）。” 王铁柱突然爆炸，变成了一滩肉泥，整个房间都是他喷溅的血迹。 “我叫莉西娅，我的哥哥是一名恋童癖患者，他从不让我进他的房间，因为他的房间贴满了我的照片。” “他让我去参加选美大赛，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他的一己私欲。” “他骗我去参加密室逃脱，侵犯了我。” “他说，我现在的样子，是世间最动人的情诗。” “我明白得太晚了，直到我浑身赤裸，疼痛难忍的时候，我才终于看清他的真面目。” “他就是这么一个禽兽不如的人。” “我可是他的亲妹妹，一母同胞，有着相同的血脉，他怎么下得去手？” “切曼维斯也是个混蛋，他逼迫我当他的宠物，要像狗一样生活。” “他们都告诉我，这样才是最美的。” “我忍受不了，想要逃走，但是切曼维斯虐杀了我，砍掉了我的手臂，他对我的死亡进行赞扬。” “我没有了挣扎的力气，也放弃挣扎了。” “美吗？” “这一切的苦难和畸形的身体，就是你们所追求的吗？” “这就是你们的审美吗？” “审美副本，通关。” “玩家涅火，退出游戏。” 涅火等待着副本出口漩涡出现。 但是这次，却没有白光来迎接她。 而是来到了一个地方，不知道是不是怪诞离奇的梦，还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当她再睁开眼，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 第62章 我又恨谁了?一天天莫名其妙的 涅火出现在一间还算大的房间，家具简陋，窗外杂草丛生，客厅的沙发上摆满了白纸，厚厚的。 涅火走向那个沙发，轻轻拿起一张纸，想要看看上面是不是写了什么。 按道理来说，现在通关了，应该返回现实世界了啊。 这里又是哪里？是梦吗？ 纸上什么也没有，只有空白一片。 涅火环顾四周，只有一盏暖黄色的灯挂在屋顶。 正看着，手上的纸出现了字。 上面的字迹飘逸潇洒，就这么在涅火眼前出现了。 “你想知道什么？” 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出现了，这次预感更强烈，包裹着涅火全身。 涅火没有轻易相信这张纸。 “所有的回答都是有代价的，你问我想知道什么，如果你告诉我了，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纸上原来的字迹消失了，又出现了新的字。 “我可没你想的那么黑心。” 这个语气，像是认识她很久了。 字迹又重新浮现。 “不需要代价，我送你的。” 涅火犹豫了很长时间，脑海里的问题太多了，但是这个纸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会不会问太多就心情不好不说了，她还是决定只挑几个问。 “inpartial到底是什么？” “游戏。” 跟没回答一样。 “这里是哪里？” “家。” 涅火偏偏头。“家？” 她转过身，再次看了一遍周围，无论是之前的家还是现在的家，都不长这个样子。 涅火低下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茶几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本子。 她拿起那个本子，翻开第一页。 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涅火”，字体和白纸上的如出一辙，看起来是出自一个人的手笔。 涅火，涅火，涅火，涅火，涅火... 满满一篇都是她的名字，到最后越写越乱，越来越潦草，甚至用力到可以算是刻上去。 她翻开第二篇，那里是写的数字。 1863，1980，，... 每个数字都被划去了，反复记上，反复划除，数字越来越大。 涅火翻开第三篇，那里写的，却只有一个字。 井。 满篇都是井。 涅火一把丢掉本子，大口呼吸着空气，胸膛上下起伏。 她又重新拿起那张白纸。 “一直看着我的，是不是你？” 纸上写出了字。 “是。” 白纸像是在挑逗她一样。 “我还以为你没那么快发现，你比我想的聪明。” “你到底什么意思？”涅火质问那张白纸，但是她能感觉到，和她说话的那个人，并不在这里。 而是在很远的地方，但是仍然在看着她，每时每刻，从不停歇。 “你是谁？” 白纸上书写的速度变慢了，一笔一划地认真写着。 “你的未来。” “你是未来的我？”涅火抓着白纸的手开始用力。 “不。”那张纸很快就否定了她这个想法。“你没有办法和未来交流。” “你到底是谁？”涅火语气不容置疑。“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话音刚落，沙发上的白纸全部都飞了起来，空中飞扬，然后全部飞向了她面前的那面墙壁。 空中的纸像是人的手，想要划破她的脸，但好像没狠下心，只是轻抚过脸颊，在手指处一划而过，带上一丝鲜血。 白纸凌乱地铺在上面，一层叠一层，直到把墙全铺满。 上面正在慢慢写着一个字，字迹不再随意，而是很漂亮的行书，带着连笔，最终书写完成。 涅火震惊地看着墙壁，上面只有一个字。 盘。 涅火眼前闪过那道熟悉的白光，意识逐渐消失，脑海里只有那张白纸上的最后一句话。 “找到我，亲口告诉我你有多恨我。” 涅火，你要找到我，亲口跟我说。 你恨我。 涅火慢慢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车内摆设。 “怎么每回都这么慢？”季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为什么你们每回都这么快？”涅火揉了揉发痛的脑袋。 “是你们太慢。” 涅火才注意到于池捂着胸口，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也不说话。 涅火有些惊讶。“什么招，这么狠？” “我什么也没干。”季颜往后背座椅一靠。 见季颜不愿意说，涅火也不问了。 许舟想起来西伯利亚的蓝眼睛那个副本里于池踹他的那脚，心里就不禁泛起一阵幸灾乐祸。 于池抬眼，就看到镜子里的许舟正在那里笑着看他。 涅火和季颜我也不说什么。 许舟你什么意思啊？ “笑屁啊你。” “我就乐意笑。”许舟又扬了扬嘴角。 “你和她一起进游戏她没揍你是吧？嘚瑟什么啊？”于池翻了个白眼。 许舟不说话了。 还不如揍他一顿。 又是穿女仆装又是色诱，丢脸丢到家了。 于池注意到了许舟僵硬的嘴角。 呵呵，我说到他什么痛处了。 “怎么不笑了？” “............” “别说了，待会又生我气了。”涅火笑笑。 你们俩谁也别想好过。 “哎呦，怎么还生气呢？”于池阴阳怪气的。“干什么啦，还惹着我们小许少爷了？” “哎呀那可不敢。”涅火笑着。“不过是穿女仆装色诱...” 许舟一下捂住了前排涅火的嘴。“你怎么什么都和他说？” 季颜不说话，就静静看着三人吵。 于池还是听到了。“哦？许少爷还有这爱好啊？” 许舟冷哼一声，把手伸回来。“你呢？用了什么手段让涅火原谅你的？” 涅火心里想到，挑拨离间的好时机。 “哭了。” 这回换成于池捂涅火嘴了。 这场闹剧唯一开心的只有季颜。 爱死不死队的内部关系也是很复杂了。 “哭了？”许舟还有些不相信。 调查了于池这么久，可从来没听说过他爱哭。 “哟哟哟还哭了。” “.........”于池把手收回来，涅火还是笑着看车外。 “玩家已通关五个必过副本，队伍拥有世界联赛排行榜资格，请设置队徽。” 涅火面前弹出来一个面板。 “还有队徽？”涅火透过看向季颜。“设什么？” “每回一选择你就要问我吗？” “可我不会选。” “那你就学，问我有屁用。” “学不会。” “............” “尽量选择能体现队伍风格或者名字的队徽哦！” 涅火歪头想了想。“皇冠？” 季颜泼了盆冷水。“这跟风格和名字有半毛钱关系吗？” “电视剧里那种第一的队伍队徽不都是皇冠吗？” “选择皇冠队徽的队伍有些多哦！重复几率大，确定选择吗？” “那换一个。”涅火又想了想。“骷髅头？” “也很多哦～” “怎么这么麻烦。”涅火托着脸。“有没有重复率低的？” “比如什么蟑螂头，就比较丑，选的人就少。” 涅火摇摇头。“太丑了，看着恶心。” “还有水晶，比较幼稚就没人选。” “幼稚？” 恶心接受不了，但是幼稚可以。 涅火转头看向另外三个人，他们都点了点头表示默许。 “那就水晶，我看看有多幼稚。” 涅火面前跳出来了一个徽章样式模板，上面有一个儿童画一样的水晶涂鸦。 “你说的幼稚是真幼稚啊？” “要不你猜为什么没人选？” “你能不能换一个样式的？” 系统又换了一个水晶，泪滴形红水晶，写实样式。 “你这不是能好好画吗？就这个。” “选择成功。” 团队界面盖住了队徽界面，队徽变成了泪滴形红水晶。 “是否需要定制队服？” “要花钱吗？”涅火问道。 “不要288，不要388，只要188！” “188积分？” “188万积分。” “.........”涅火沉默了。“你抢劫啊？” “不定拉倒哦亲。” “不定。” 界面关闭了，涅火转身看向季颜他们。 虽然三个人脸都完美，但是身上多多少少还是少点东西。 尤其于池，这身太普通了。 许舟那卫衣涅火都不想说。 三人还是运动会那身装扮，涅火的头发虽然变回了黑色，但是副本里已经改完了。 先改季颜的。 “你又想到什么荒谬的想法了？”季颜通过镜子看到涅火不怀好意的眼神。 “给你改造下妆造，同意吗？” “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怎么没有，你不同意我就不改。” “.........”季颜点了点头。 涅火打开商店，买了一副长款黑色手套和腰链，递给了季颜。 只需要略微改动，配上季颜就已经是天仙了，根本不需要涅火多花钱。 季颜犹豫地接过来，戴上了，把头发变回了黑白挑染。 “是否设定成默认装扮？” “确定。” 涅火看向许舟。“把我副本里给你挑的那身换上。” 许舟身体一顿。 哪身？女仆装那身？ 不是说这事已经结束了吗？ 涅火歪歪头。“怎么了？你也想变个发色？” 许舟犹豫地开口。“你要我...换哪身？” 涅火觉得许舟莫名其妙的。“中世纪那身啊！还能有哪身？” 许舟松口气，把那身设成了默认装扮。 涅火转移目光到驾驶座。 到你了，于池。 于池觉得涅火看他的眼神，属实没想什么好事。 “唉，你还怪难改的。”涅火叹口气。“我怎么改你都能接受是吧？” “你...要怎么改？” “放心，不过分。”涅火顿顿。“我舍不得花那么多钱给你买衣服。” 比女仆装好。 “应该能接受...” “那就好。”涅火手里出现了腿环，胸带和肩带。 于池没有接过来，而是生无可恋地看着涅火的眼睛。“女仆装是你胁迫许舟穿的吧？” “哎呀，暴露了。”涅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包公于池，还我一个公道了。”许舟难得有同意于池说的话的时候。 “还能接受吗？” “......能。”于池硬着头皮接受。 反正一辈子也没多长吧... 于池接过来，自己带上然后调好，目测胸围和许舟差不多，尺码什么的也大概想好了，唯一的问题就是涅火不舍的花钱。 钱可以花在吃上，可以花在想做的事情上，但是给别人花就要三思了。 于池换好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有一种幼儿园小朋友表演节目忘词的尴尬感，脸红的能滴血。 “你可以把红发换回来，反正也不丑。” 哇我好善解人意，竟然还让他换回红发，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善良的人。 四人的脖子上都出现了一个金链子，上面挂着和队徽一样的泪滴形水晶，涅火是队徽上的红色，季颜是黑色，许舟是浅蓝色，于池是深蓝色，跟每个人的瞳孔颜色正好对应上了。 涅火看着金链子眼睛发光。 “亲亲这个是身份象征哦，相当于队徽。” 像是不放心，系统又补充了一句。 “涅火，不可以拿去卖掉。” 涅火心都凉了大半。 “说正事，这回又遇见白鸽了。”涅火调出世界联赛排行榜，上面第一的队伍是白鸽他们队——黑白。 有一张集体合照，里面五个人都穿着白色制服和黑色腰带，腰带上有一个菱形标志，被切割成了一半黑一半白。 整个拍摄角度是仰视，画面最中间的是队长先知，除了白鸽其他人都是黑发，先知带着微笑面具，左边站着一个哭脸面具，右边是一个怒脸面具，怒脸的旁边是白发大笑脸，半摘面具，露出一双金色的眼睛。 那个是白鸽。 画面左下角的是最靠近镜头的winter，右手拿着疑惑面具，左手反手比耶，十分挑衅嚣张。 “我具体看过游戏论坛，那个哭脸。” 涅火指向画面。 “dream，熟点的会叫他幻容。” “那个怒脸，pioneer，也叫挽澜。” “至于白鸽和winter不用多说，winter没有中文名。” “记不住。”季颜提出来了最主要的问题。 涅火笑了笑。“记不住没关系，我也记不住，什么时候遇见了再说。” 涅火才想起来一件事。 “至于你，于池。”涅火再次看向于池。“我实在懒得弯弯绕绕了，你到底和黑白队是什么关系？” 听着正认真的于池一脸震惊地指着自己。“我？” 涅火一点好脸没给他。“需要我转英文翻译跟你说话吗？” “我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哪知道？为什么他们从西伯利亚的蓝眼睛那个副本里就在刻意让着你？你是不是黑白队的第六个卧底队员？” “我？啊？”于池还是没反应过来。“我才做完必做任务，我能跟他们混一起去？” “那他们为什么护着你？” “他们护着我？”于池回想了一下，实在没找到什么联系。“我和他们没关系，到现在为止，我只认识winter和白鸽，剩下的我连见都没见过。” “那天给你打赏十万积分的是不是先知？” “不知道，系统没说玩家名字。是不是先知，系统？” “打赏玩家关闭了查阅系统哦，无法查阅。” “.........”这回越洗越浑了。 “你到底和他们有没有关系？”涅火盯着于池的眼睛。“你要是卧底趁早走。” “我们没关系，我不是卧底。”于池了解涅火疑心重。“你需要我做什么证明？” 涅火挑眉。“掏心。” 于池二话不说直接变出匕首，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就要插进自己的心脏。 匕首刚刺破衣服和皮肤，就被涅火一只手用力掰转了方向，涅火抓着于池的手向后一折，压住他手腕不让他使劲，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 沾着血的匕首扎到了车窗上面，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你神经病啊？”涅火没敢松开手，怕于池下一秒就插进心脏把心掏出来给她。 “你怎么还区别对待啊？你能给我掏我就不能给你掏？”于池反而质问涅火。 “神经病！再扎自己我给你脑子挖了！”涅火抢过于池手里的匕首。“你一死我们这一车全变犯罪嫌疑人！” 还以为于池是什么正常人呢，果然人不可貌相。 长得温温柔柔的，背地里都有病。 “涅火，我真不是...” “知道了，别犯神经了。”涅火揉了揉太阳穴。“他们黑白队用的都不是真名，可不可以改名，客服？” “第一次改名免费哦。” 终于有个不要钱的了！ “给我改！” “改什么名字呢亲？” 又要起名了... “就改成朱雀吧。” 不能乱改，要不然比本命难听要后悔好久的。 “改名成功哦亲。” “别磨蹭了，现在赶紧回家换校服，今天还要上课。” “哦对！要上课！”涅火打开车门，三人都一起下了车。 许舟和她们不顺路，朝着反方向走了，季颜直接走向公交站。 涅火回头把匕首扔在副驾驶，弯腰看着于池。 “不许抽疯了听见没？” 于池乖巧地点点头，做了一个发誓的手势。 涅火可算放心了，关上车门就要走。 还是凌晨，风里带着丝凉意，吹过时，涅火指尖传来痛感。 她低头看去，发现是那个在奇怪房间里被白纸划的伤口。 这个伤口仿佛在告诉她。 这不是梦。 我在等你。 第63章 未曾料到的孽缘 早读有迟到的走读生，在走廊狂奔，于池抱着数学卷子往班里走，也不着急。 反正时间够用，着急什么？ “于老师！我们班少三张卷子！” 于池转过头看向那个班里探出头的学生，从卷子里抽了三张出来，递给了他。 “谢谢老师。” “不用谢。” 学生跑回去发给最后三个没有卷子的同学。 于池刚转过身胸口就传来一阵剧痛。 “嘶...” 两人同时摔在了地上，于池下意识就用手去护着那个同学的脑袋。 什么东西？学校里难道有会撞人的牛？ 于池用力抓住卷子，不让卷子散了，要不然待会就难捡了。 “同学对不起！”男生还没抬起头，道歉的话就已经说出口了。 男生低着头，突然发现撞倒的人没穿校服。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撞到老师了。 又迟到又撞老师，完蛋了！ “老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没事没事。”于池如果不在涅火面前欠欠的，说话温声细语的，像是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男生抬起头，看着于池的脸就愣住了，整个人都不动了。 于池想要偷偷拿起卷子起身，却发现男生的手压在上面拽不动。 就这样看了十多秒，于池尬笑一声。 “呃...同学你没事吧？” 他撞的我，怎么他还傻了？ 要傻不也是我傻吗？我头硬吗？ 男生还是没说话，就这么一直看着他。 “同学？” 男生回过神。“对不起对不起我没事老师再见！” 男生慌慌张张跑回教室，十分狼狈。 这回时间不够了。 于池跑回教室，才刚刚卡点。 “唉...”涅火从座位上站起来，接过于池手里的卷子。 每回最讨厌数学早读，又要我发又要我收。 于池看到涅火这副样子，刚要放到她手里的卷子又突然拿了回来，卷子都没碰着涅火的手。 他笑着看涅火。“不愿意发呀？” “数学课代表我都不愿意当。”涅火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我还不愿意看见数学老师。” “那不行啊，我不能没有课代表，没有课代表见不到课代表我就浑身上下都难受。” “那你就去洗澡。”涅火翻了个白眼。“再难受就去医院看脑科，治不了就从脖子开始截肢。” 于池降低音量，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话。“我死了队伍就没了，这几个副本得罪了这么多人，咱们都很难再组队了，考虑清楚，小粉。” “.........”涅火从于池手里拽过卷子，满脸怨气地发卷子。 于池坐回讲台。“许舟，你作业呢？” “什么作业？”许舟抬起头。 昨天不是运动会吗？什么时候留作业了？ “数学卷子，五套。” 不是吧... 许舟假笑着，在其他同学面前尽量不和于池互怼。“不是说说而已吗？” 哦，那就是没写。 “哦～没写啊？”于池无聊地转着手里的笔，轻笑道:“我也不给你诫勉，把卷子补完就行。” 于池用下巴指了指后面的柜子。“后面补去吧。” “............” 季颜怎么没杀了你啊？ 许舟把笔袋和几套数学卷子往后面一扔，走到后面补卷子去了。 我这辈子与数学不共戴天。 涅火发完卷子坐回座位，旁边位置没人了清净不少。 舒服。 五套卷子还要认真做，一上午补完都悬，尊贵的学霸复读生也有如此待遇，但是实验课还是要去外面上的。 “许舟你不用吃午饭了。”涅火往自己座位上一瘫。 “为什么？” “你看你桌子。” 许舟刚从外面回来，听到涅火这么说就转头去看自己的桌子，上面有一个饭盒。 “谁放错了吧？” 袋子是浅灰色的，还是保温的。 涅火闭着眼睛，用卷子做的扇子扇风。“不都在食堂吃吗？谁放错饭盒？” “你们两个智障。”季颜实在听不下去了。 “啊？” 许舟刚要把饭盒交到讲台，就发现上面还有一个白色便签，这下班里人真的都注意到了盒饭了，凑到许舟身边。 最八卦的尤其数花鸢和杨问意。 “写的啥？” “谁给的？” 许舟粗略的看了一眼，立马把便签撕了下来，手速都快出残影了。 “他不扯我还不想看。”涅火睁开一只眼睛。“一扯我就想看了。” 季颜抢过涅火手里的扇子，因为那是用季颜扇子做的。“闲的吧你？” “不闲，但是偶尔放松放松也不错。” “写的什么还用看吗？” “你猜出来了？”涅火兴奋地凑到季颜身边。“写的什么？” “懒得告诉你。” “别吊人胃口，说说说说。” “你自己问他呗，我猜的又不一定对。” “不，我相信你猜的一定对。” “你再不去抢饭咱们今天谁都吃不上了。” 涅火立马跑出班门，上食堂抢饭，但是结账的时候却犹豫了。 怎么办？还给不给许舟买？ 给他买一次我净赚470呢，买了他不吃我就亏30。 算了不买，就算不赚也不能亏钱。 涅火只买了自己和季颜份，就去找座位了，等到许舟敷衍完其他同学，下楼找到涅火，刚要掏钱手就顿住了。 “我...饭呢？” 涅火抬起头。“你不是有盒饭吗？还吃食堂？” “...那个盒饭我不能吃。” “为什么？” 许舟坐了下来，看了眼人山人海的餐口排队的长队，今天算是排不上了。 “那个盒饭它是...呃...” 叫什么合适？ 好机会！ “叫什么？”涅火趁机追问。 “它是......” 见许舟说不出来，涅火又换个问题。“那便签上写了什么？” “写了...就是...写了字。” “你这不是废话吗？” 许舟从兜里掏出纸条，递给涅火。“你自己看吧。” 得逞了。 “你看吗，季颜？”涅火看了看正在吃饭的季颜。 “不看。”季颜一口回绝。 “好吧。”涅火饭都不吃了，打开纸条，满脸疑惑地念了出来。“亲爱的许舟同学...” 许舟听到第一句话就捂住了脸。 “我仰慕你已久，你真是呃...” 念到一半涅火觉得自己头发发麻，张不开口了。 “真是什么？”季颜抬起头。 “真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涅火看了看许舟。“是不是送错了，这些和你有什么关联吗？” 季颜嘴角微微上扬，静静看着涅火念。 猜对了。 “这份盒饭当做是我告白的礼物，如果你同意我们成为恋人关系，你就收下吧。”涅火翻到便签背面。“也没名啊。” “.........甚至都没给我拒绝的选项。”许舟捂着脸的手终于放下来。 涅火把纸条放在桌子上，推回给许舟。“还给你。” “......” “人家跟你表白已经很勇敢了，你至少给人家个回应吧？拒绝也要当面说。” “我倒是想给回应，想当面说，我又找不到送的人。”许舟肚子饿的直叫 季颜和涅火两人看了看许舟，又看了看便签，觉得便签和本人可能是匹配错了。 季颜看了眼表。 “还有五分钟上课。” 涅火只能拿起筷子吃饭，说闲话的时间也没有了。 我恨学校的食堂。 第64章 能力加成 “玩家已通关五次副本，解锁能力加成。” “你怎么天天这加成那解锁的，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其实从解锁技能开始就有技能加成了哦～”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忘了。” “.........” “你这不是也没死嘛亲。” “死了就晚了。” “能力加成可以提升您的战斗属性，分为攻击、生命、敏捷，每次副本结束后，会根据副本通关表现情况给予您能力点，根据前五次副本，能力点加成共获得124个，您可自由支配。” 涅火顿顿。“意思是打副本越多越厉害？” “是的呢亲。” 涅火思考了一下。“如果我全加生命，能力够的话，是不是就死不了了？” “您可以无限接近无敌，但永远不是无敌。” 涅火笑了笑。“给我全加攻击。” 系统的机械女声明显顿了一下。 什么脑回路？刚问完生命就说全加攻击？ “好的呢亲。现在攻击724，生命97，敏捷103。” “我这么脆？”涅火眼睛瞬间睁大了。“能不能改？” “要花费积分哦。” “不改了。”系统像是找着涅火死穴了，拿分数威胁。 既然加成了，那不得试试好不好用。 涅火往旁边挪了一步，公交车站的人还挺多的，尤其学生。 “季颜。” “说。” “我想打副本。” “你不是不想打了吗？”季颜转过头看着她。“现在终于不强制了，你又要打？” “可是它刚刚给我能力加成了诶，不打不就浪费了吗？” “............”季颜当然知道刚刚颁发了能力加成，他们四个人是同步颁发的。 “非要打？” “对。”涅火诚恳地点点头。“我特别想打。” “我想打你。” “哎呀我自己打也可以，我就是跟你说一声。” “你能力加成是多少？” “攻击724，生命97，敏捷103。” “这么脆你也不怕撞杆子上就碎了？” 涅火被气笑了。“我哪有那么脆？我不是五个副本都没死吗？” “我生命136。” “好...我脆。”涅火认输似地点点头。“那我能不能自己打？” “不能。” “那咱们俩一起打。” “不打。” “你看！”涅火一摊手。“你不打也不让我打！不讲理啊！” “得罪那么多人，你自己打安全吗？”季颜淡淡瞥了涅火一眼。“你也不怕先知他们派人杀你，我跟你一起打就是送双杀，近身直接死。” “近身有我在还是有点胜算的...”涅火声音戛然而止。“你......怎么突然靠这么近？” 季颜比她高了四厘米，涅火看她都需要仰视了，季颜眯起眼睛盯着涅火。 “还是说，你想要叫红毛他们一起？” “你真的要把我和红毛绑一起吗？” “还有黑毛。” 涅火往后退了几步，小声嘟囔。“小心眼...” “骂我？” “没有啊，说你好看呢。” “你当我聋吗？” “......不打了不打了。”涅火又站了回去，季颜转过身，远处的公交已经来了。 回到家，还是写作业，一直熬到睡觉的时间。 “季颜。”涅火跑到季颜那屋，她们家里的房间都不关门。 涅火坐在季颜的床上，往她那边蛄蛹。 “大半夜你发什么疯？” “季颜我要睡了。” “你睡就睡呗，我拿刀架你脖子上不让你睡了？还是床上有地雷，你叫我过去扫雷？” “我就是跟你说一声而已。”涅火笑嘻嘻的。“晚安。” “嗯。” “你就这么冷漠吗？你也跟我说句晚安。” 季颜叹了口气。“晚安。” 涅火心满意足地走回自己的卧室，突然这么贱兮兮的，是因为马上就要干坏事。 涅火躺在床上关上灯，直接打开手机进入游戏，她刚进去，就看见论坛疯狂讨论着一个副本。 “他们真进去了啊？” “对啊！这个副本只差一个人！” 涅火点进去论坛，看了一遍。 既然都看到了...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吧？ 涅火点进了副本。 系统显示5\/5，游戏开始。 老样子，涅火的直播又上了推荐区，观看人数也一直增加。 季颜目光冰冷地看着黑暗中发光的手机屏幕。 “系统提示，您的队长朱雀已经开始游戏。” 季颜看到了刚开始的副本，脸色越加阴沉。 “我就知道你闲不住。” 第65章 完美 “我回来了。”许舟推开别墅大门，脸上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嗯。”许父从二楼的栏杆扶手处看向刚进门的许舟。 许舟抬眼看向许父，习以为常地忽略了墙上的监控，他象征性地抬起嘴角笑了笑，转头把目光移到远处餐桌那里。 老样子，该许母嘘寒问暖了。 “洲洲回来啦。” 洲洲，我的昵称。 “嗯，回来了，母亲。”许舟笑着点点头。 “今天在学校过的怎么样？”许父走下楼梯，坐到沙发上。 “挺好的。” “在学校有没有认识什么新朋友？” 许舟心里一沉，转身看向许父。“怎么突然这么问，父亲？” 许父的语气像是怀着答案问问题。 “你不用问这么多，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许舟垂下眼眸，低头不语。 原本以为他们不会把手伸这么长，没想到还是管到学校来了。 至少运动会的时候他们还没有安插人在我身边监视，现在... 见许舟没有反应，许父又开口了。“涅火和季颜，跟你是什么关系？” 许舟身体一僵。“我们只是同学。” 已经到查人的地步了？ “只是同学？”许父显然不信许舟说的话。“关系好到要一起吃饭？” “不是的父亲。”许舟抬头解释道。“学校食堂改新后吃饭的人太多，我就拜托涅火帮我...” “你现在都敢顶嘴了？” 许舟闭上嘴，不说话了。 他看着地板，静静等待着训斥。 “许舟。”耳边出现了一个缥缈的声音。“许舟，快来吃饭啊。” 许舟看到自己的衣服突然变了，眼前朦胧后，他抬起头。 这里变成了很久之前的客厅，远处的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晚饭。 最显眼的，是上面的一个陶瓷锅。 还冒着热气，传来阵阵香气。 “许舟，吃饭啊。” 许舟向后退一步。“不...” “许舟！吃啊！” 许舟猛然抬起头，发现自己还是一身校服，许父还是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不是出副本了吗？为什么还有幻觉？ “是要我使点什么手段，你才能变回原来那个许舟吗？你之前不是很听话吗？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许舟还是沉默不语。 在回一句，可能就要连累涅火和季颜了。 “是跟那两个人学坏的吗？看来还是不能让你随便和谁都呆在一起。” 一直旁观的许母说话了。“那就把她们两个调走，别来招惹他。” 完了。 每回都这么不讲理，把过错怪在别人身上。 “父亲母亲，是我自己松懈了，和别人没关系。” 许父目光冰冷的看着许舟。“是吗？” “是，父亲。”老套地道歉，诚恳的态度许舟已经装的十分熟练了。“我不该顶嘴，是我错了。” 许父没说话。 “既然已经知错了，就算了吧。”许母还是像往常一样给了两人台阶下。“他学习还挺紧张的，别浪费时间了。” 似乎这种生疏流程化的关系，已经成为了他人生中的一种模板。 “下不为例。”或许是许父今天真的很忙，没有再做过多纠缠。 “回屋复习去吧。” “好的，母亲。” 这个生分的称呼，也叫习惯了。 许舟刚要走上楼梯，许父却突然叫住了他。“洲洲。” 许舟回过头，皮笑肉不笑。“怎么了父亲？” “这周六，给你办生日宴，想要什么礼物？” “我什么也不想要，有您们陪着我就够了。” 还是那套话术，完美的标答。 好像他生来就是要这么完美的。 不能犯错，不能做自己。 你就应该是最完美的。 一旦不完美，你就要被销毁。 所以你要考虑好，你自己走的每一步。 “嗯，真懂事。” 许舟看着许父脸上满意的表情。“父亲过誉了。” 他还是扬起嘴角，脸上的肌肉都麻木了。 “那生日宴我们就看着办了，后天有一个咱们集团资助的艺人颁奖仪式，你去参加，多在外面的大场合露露脸。” “好的，父亲。” “还有最后一件事，何家之前一直澄清的那个事情，现在好像又承认了，要办宴会认亲，毕竟也是大集团，你也去参与参与，西装到时候我让人重新给你定制一套。” “好的，父亲。”许舟跟机器人一样重复着一句话。 “行了，没事了，回屋吧。” 许舟点点头，上了二楼，走回自己的房间，他把书包放下，拿出作业，坐在桌子前摊开，像所有家长希望的那样，乖乖地写作业复习。 他的左手边，就有一个监控，在他房间的天花板，最靠近门的那个角落，也有一个监控，可以照到全屋。 跟踪器这种东西，别说藏银行卡里给涅火，就算他什么都不带，出门都不知道被人在哪里安了追踪器，时时刻刻定位。 一辈子逃不掉，跑不了。 许舟安心看着书，被人监视的感觉早就习惯了。 我是一个幸福的人，无语有幸福的家庭，我的父母很爱我，我也很爱他们。 很爱，很爱... 他们爱我... 他一遍遍在心中默念，像是咒语一样禁锢自己。 你都这么有钱了，你都有这么多了，别人想要有钱都没有，你在无病呻吟什么？ 你还想要什么？ 困意袭来，他抬起头。 到点了，该睡觉了。 许舟的床头放着他自己的睡衣，整整齐齐地叠着，他抓住自己的衣角，纵使过了这么多次，要换衣服的时候还是会犹豫。 他们，现在会在监控前看着我吗？ 他闭上眼睛，努力忽略天花板上的监控，手一使劲，把上衣脱了下来。 只要他们想看，就什么都可以看到。 无论他愿不愿意被看到，都无法改变。 监控下，他的每根头发，身上的肌肉和脸上的表情都一清二楚。 他换好衣服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这一天，快结束吧。 他一只手不动声色地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在被子里把暗度调低，唯一绝对不会被监视的软件，是inpartial。 以他的了解，涅火直到颁发能力加成以后绝对会迫不及待地去游戏里。 “系统提示，您的队长朱雀已经开始游戏。” 系统把涅火的视频放在了推荐一区，许舟一眼就看到了。 果然猜对了。 但是此时的好友位，季颜还是在线，于池是离线，只有涅火一个人是游戏中。 什么？ 游戏里没办法交流，但是游戏外，inpartial里有聊天频道。 “季颜，涅火一个人打的？” 季颜那边冰冷的字都变得充满怨气。“很难看出来吗？” 许舟点进去直播，就看到涅火刚进游戏。 涅火自己打？ 她要干什么？ 第66章 一挑四 于池打开寝室门。 “哟哟哟，你还知道回来，我们还以为你死外面了。”应染枝坐在椅子上，用力一推桌子，自己的椅子转了个圈，面朝刚进门的于池。 寝室里只有两个舍友，床是上床下桌的样式。 于池环顾一圈，又踮起脚看了看自己旁边的上铺。“蒋争呢？” “找你去了，失踪两个月了无音讯。” “别听他胡说八道。”右边最里面的一个人头都没回，还在用手快速敲着键盘。“蒋争去图书馆了。” “应染枝你嘴怎么这么欠？” “呜呜呜怎么还骂上我了。”应染枝假哭起来。“我只是把失踪两个月的你记成蒋争了！娃啊！你怎么这么惨，你不回来我们全校颜值最高的宿舍就变三个人了！” 虽然寝室四个人长得都好看，但是全校颜值最高的这个称号是应染枝自己给的。 “不就是两个月没回寝室吗，至于这么唠叨我吗？” 最里面的宋语迟笑了一下。“他跟守寡一样，天天盼着你回来。” 于池冷哼。“他盼着我回来还不是因为你们三个天天宅在寝室，足不出户，没人给他带饭。应染枝你考试都是卡线过。” 应染枝撇撇嘴。“全寝也就你们两个还真学，我高考时候拼命的经历现在还历历在目，我可要好好休息休息。” “你都休了三年了还没够？” “nonono！还没满三年，我还没大学毕业。” 宋语迟自始至终都很忙，眼睛都没离开过电脑。“你就当他保姆吧，于池。” “谁说我是他保姆了？”于池举起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三份外卖。 “啊啊啊啊义父！终于有人给我带饭了！”应染枝尖叫着拿过于池手里的饭。 于池满意地笑笑。“我每次带饭回来就是为了听这一声。” “占小便宜吃大亏。”宋语迟嗤笑。 “也有你的份。” “不占白不占。” 宋语迟慢慢悠悠带着有轮的电竞椅滑到于池面前，然后拿出自己那一份。 于池偏头。“你不叫一声？” 宋语迟笑着抬起头。“多谢，养子。” 于池一脚踹在凳子上，宋语迟朝着自己床铺的位置滑了过去。 于池把最后一份放到那位没在寝室里的蒋争桌子上，手机一震，有人发来消息了。 “多谢了，管家。”发消息的是蒋争。 于池白了一眼。“给你们俩带饭一点好话没有，下回我只给应染枝带。” “无所谓，反正我们俩也可以下下楼活动一下。” “宋语迟跟你说的我带饭回来了？” “他还跟我说失踪人口回归了，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撤销报案了。” “去去去烦死了。” “别嫌我烦啊于少爷，给我五万块钱我就闭嘴，这两个月都是宋语迟养我们，没钱了。” “给你个屁，拉黑你照样能闭嘴。”于池关上手机坐回自己的位置，桌子上都落了一层薄薄的灰。 “于池，救我。”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身边刮过一阵阴冷的风。 于池突然抬头，发现还是在寝室里。 又出现幻觉了。 于池脑子里都有些懵，那句话不断在脑海里重演。 “你觉得还差多久？” “马上。” “什么玩意儿？”于池听另外两个人说话没头没尾的。 “我觉得3。” “2。” “什么？你们打什么暗号呢？” “1。” 于池的手机立马震了起来，伴随着电话铃声。“你们两个找哪个恶魔绑定契约了，能操控我手机。” 宋语迟终于忙完了手头的东西。“不光知道手机什么时候响，我还知道是谁给你打。” “真的假的？”于池拿起手机，看向联系人名称。 两人同时开口。 “你爸。” “我爸！” 这个时候打，我又闯什么祸了？ 于池拿起手机接通电话。“喂...爸？” “咋了你要死了啊？声音这么小。” “没有，只是没想到于总还记得我。” “少废话。”于老爷子的声音听起来很烦。“败家子儿，何氏要办晚宴，说认亲，你去。” “认亲为什么要我去？我有爸妈了。” 于池脑子里的声音还没散去，都没认真听于老爷子说话。 旁边的宋语迟和应染枝笑出了声，应染枝嘴里的水喷的到处都是。 于池捂住电话口。“笑什么笑。” 宋语迟只是充满怜爱地看着于池。“智障。” “你...”于池话都没说完，于老爷子又开口了。 “唉...你真的是...” 像是在劝说自己接受真的只有一个傻儿子的事实。 “我让你参加晚宴，谁让你认亲了？” 于池尬笑。“想多了。” 电话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西装给你订好了，别老给我随便穿一套去丢人现眼。” “我不想去。”于池拒绝了。“很累，一直尬聊，要不就谈生意，我脸都笑僵了。” “还不是因为你去的少，家里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最近别人集团发生的事情你都查了吗？股价增幅和市场营销你看了吗？” “............” “不知道你就只能尬聊，一问三不知别人跟你谈生意把你绕进去了你都不知道。天天不在家安心干活非要出去找工作，不去参加晚宴和典礼，你知道别人怎么说你的吗？” “怎么说我的？” “纨绔子弟！” “我纨绔子弟？”于池气的都笑了出来。“于箫才是纨绔子弟吧？” “你管人家是不是，于箫又不是我儿子。这几天趁着何氏晚宴时间还没定下来，你赶紧给我恶补这些东西，缺了多少就补多少，把咱们主要公司流水活动和市场调查全过一遍。” “好...” 谁说上大学轻松了？从小学初中毕业没作业开始就是谎言。 “还有一个事。” “好事坏事？” 于老爷子的声音第一次犹豫了。“我不敢说。” “什么事？” “就四个字，王者归来。” 于池额头出了一层冷汗。“不是吧这么快？” “我也以为她要去很久，结果没想到这么快。” “那......” “你先把晚宴的事情处理好，要不然你活不过这几天。” “好我马上就弄。”于池立马醒神了，脑子里的声音可算是没了。 阴风透过外套，直吹后背，感觉那张脸就在自己面前，下一秒就要叫出自己大名了。 他打开笔记本，登录上自己的账号，一边过流水一边和宋语迟说话。“你怎么知道我爸给我打电话？” 宋语迟玩着手机，敷衍地回应于池。“我家里也给我打了。” “那你们怎么准确算到时间的？” “蒙的。” “.........”于池皱起眉。“那你去不去？” “不去。” “为什么？” “懒。” “............”于池忙到蒋争都回来了，其他三人都上床睡觉了，半夜十二点，他终于合上笔记本。 只是看完了部分而已。 他只能先爬上床盖好被子，闭上眼躺了一会发现睡不着。 今天系统颁发能力加成，涅火现在肯定在打游戏了。 打也没事，反正又不是打不过。 但是她要是和季颜一起打的话近身怎么办？季颜不会冒这个险吧？ 那她们怎么打？ 哦对，还有许舟。 应该是和许舟一起打去了。 和许舟打去了。 和许舟... 什么？和许舟？ 于池赶紧打开手机，点进inpartial。 “系统提示，您的队长朱雀已经开始游戏。” 果然！ 他转到推荐区第一眼就看到了涅火，但是同时发现打游戏的只有涅火一个人。 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他们队建了一个群，能在里面发消息了。 “只有涅火一个人打？” 季颜的消息发过来。“你瞎吗？” 情况比想的还糟。 许舟反而没有日常拌嘴。“看新闻了吗？” 于池打字过去。“哪个新闻？” “四个未成年杀人犯出狱的那个新闻。” 于池一怔。 拜托，别告诉我... “总共五个人，除了涅火以外。” “剩下的四个人是杀人犯。” 第67章 童话 “玩家朱雀，进入副本《童话》。” “游戏开始。” “主线任务:完成三个童话故事结局。” 涅火没有着急从床上起身。 “第一个童话故事:白雪公主。” 涅火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怎么又给我衣服换了？” “这是本次副本默认装扮哦。” “还能改回来吗？” “等完成本次副本以后就会自动换回默认装扮了哦，副本默认装扮在本次副本内不可改变哦。”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镜子，标准的白雪公主装扮。 果然头发也变回黑色了，头上还戴着红色发卡，黑色短发，白雪公主的裙子。 但是这身装扮显得她更柔和了些，缓和了她身上原本的戾气，看上去倒是挺人畜无害的。 她长长叹口气。 勉为其难接受，毕竟原来太凶了，不好演。 “我要那四个杀人犯的犯罪资料，所有的，有视频给视频，有照片给我照片。” 之前新闻和网上报道的肯定都是简化后的，为了不引起民众恐慌，警方不会公开完整的犯罪资料的。 “玩家朱雀消耗分数购买125入室抢劫案犯罪资料。” 啧，花的有点多了，现在看起来分数好像不够花了。 涅火面前出现了一个视频，旁边闪出了很多个人资料和犯罪记录。 “她知道那四个人是杀人犯？”于池的消息弹在群里，但是涅火在游戏中看不到。 “根本不是倒霉，而是她自己跟进去的？”许舟的消息也弹了出来。 季颜没说话，坐在涅火的床边，把被角掖进去，涅火闭着眼睛，好像真的睡着了一样。 季颜拿起一直震动的手机，看到是涅火故意跟着杀人犯进去后，心中起了团莫名火。 乐意逞能是吧？ 直播里同步了涅火的犯罪资料和视频，女主人痛苦的呐喊和尖叫不断传来，在黑暗的夜晚中尤为清晰。 但是评论区却有很多人兴致勃勃，对别人的疼痛十分好奇。 于池把手机扣在床上，调成静音，脑子里又开始响起来那个声音。 “于池，救我。” 许舟不去看手机，翻了个身挡住监控，把手机藏在被子里，等待着涅火看完，都没有再看手机一眼。 涅火暂停了视频，揉了揉眼睛，受害人的声音不断循环在脑中，她翻看了凶手的资料。 凶手名字没记住，就简称为a、b、c、d。 涅火转过头，再次点击暂停键，视频开始继续播放。 “关闭直播。” “好的呢亲。” 涅火的直播骤然黑屏，所有观看的人都强行退了出来，正因为如此，论坛对于这个副本的谈论更加热烈。 季颜看着手机沉默许久。 涅火并不是为了防止季颜来抓包她，而是单纯不想让视频内容被看到。 把受害者的伤疤割开给别人再看一次，是对逝者的不敬，更是对人身尊严的二次打击。 于池和许舟终于敢看向手机，发现涅火的直播已经强行关闭了，两人都退回了大厅。 同时，涅火在推荐一区的位置也被别人顶了上来，是凶手四个人之一。 “找到了。”于池的消息出现在爱死不死群聊里。 “找到什么了？”许舟在群里回了话。 “那四个杀人犯都是老玩家。” “都觉醒技能了？”季颜突然在群里说话了。 “以残忍的手段杀害别的玩家而闻名，霸榜前二到前六。” 第一是涅火，还要再次多谢先知的十万分数。 “觉醒了几个技能？” “一到三都有。” “............”群里没人再说话了。 你就作吧，涅火。 四个人半夜撬开房门，抢夺屋内财产，对女主人进行反复侵犯，剥开女主人的肚子，生生挖出七个月大的婴儿，煮熟后逼迫男主人吞咽，剥掉男主人将近一半的皮肤。 无论房主们怎么求饶，他们都是一种戏谑的眼神，嘲笑着他们妄想。 涅火关上了视频，看不出表情。 没有愤怒，没有怜悯，没有恐惧。 “打开直播。” 直播再次打开，登上了推荐一区第一，重新把其他的四个人挤了下去。 这场行刑，需要公开。 季颜看着涅火又是这个空洞无神的眼神，怎么急也没有办法。 涅火感觉指尖又传来痛感，她抬起手，发现那个原本细小微不足道的伤口还没有愈合，现在又流出来了鲜血。 血越来越多，顺着她的手指往下滑，像是条蛇一样缠住了她的小拇指，右手上出现了一个没有任何装饰的红色戒指，像是细小的藤蔓绑在一起，圈住了她的手指，不大不小刚刚好。 红色戒指有着跟红宝石一样的光芒，血又消失了，只留下这个意义不明的戒指。 涅火伸手要把戒指摘下来，却发现怎么拽也拽不动，戒指像是长在了身上。 “公主，有些事情需要您和我一同去远处的森林里一趟。” 一阵敲门声响起，涅火立马就听出来是谁了，那些辱骂房主人的声音的其中之一。 “啊？你...是谁？”涅火暂时不去管那个奇怪的戒指。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声音好像愣了一下。 哎呦，果然是女的。 a的声音立马变得猥琐又带有些讨好意味。“我是你的侍卫啊公主。” 听他说话真恶心，满清十大酷刑也不过如此了。 涅火走下床，走到门前缓缓打开门，露出半张脸，楚楚可怜。“你...你要带我去森林干什么？” 那人看到涅火的脸后更兴奋了。 “我们王宫有野外宴会在那里举行，需要你去应邀。” 涅火犹犹豫豫地把门全打开，脸上表情怯懦又害怕。“我...能不去吗？” a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下涅火。“不行啊，王后生气怎么办？” “好吧...”涅火关上门，和a一起走出了宫殿。 a已经出现，剩下的三个人呢？ 第68章 奸商系统还我二十万 周围的树木高得不正常，明明是白天，透进来的光却少得可怜，涅火走在前面，a跟在后面。 侍卫的任务是杀了白雪公主，但是原着里侍卫只是放走了白雪公主，割下了猪舌头回去交差。 不过a把涅火杀了以后，也算达成了结局，白雪公主被杀害于森林之中，继母成为了世界上最美的人。 在杀了这个白雪公主之前，a显然还想占点便宜。 不止一点。 “你...是玩家吗？” 涅火在a的手即将触碰到她的肩膀的前一刻回了头，a的手瞬间收了回去。 “你也是玩家？” “我是第二次...”涅火低下头。 新手？ “我都玩过好几次了，我带你啊小妹妹。” 按照当年的犯罪年龄，现在四人出狱后都比涅火年纪要大。 “真的吗？” “真的啊！我不会骗你的！” “那你会按照剧情杀了我吗？” “不会啊！” 杀了你我怎么占便宜？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涅火抬眼看着a。 把选择权都交给他，他才能信我。 “接下来...”a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眼神开始在涅火身上飘忽不定。 这蠢驴难道一点通关的心思都没有吗？ “反正时间还长，这树林也很大...” “我记得接下来是侍卫放走我，我逃跑找到了七个小矮人的房子。” 必须把话题拉回来。 “可是我不太敢...这树林这么大...”涅火可怜巴巴地抬起头。“你会赶我走吗？” “不会啊，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系统...没说一定要玩家分开吧？” a瞬间领会了涅火的意思。“那一起走？” “好...” 系统没给发地图，难道随便走也能找到？ 森林中树木丛生，满地荆棘，穿着长裙走甚是费劲，一会就有树枝刮上衣服，要不然就是草丛勾住裙角。 涅火一改往常的暴力做法，这回耐心地把衣角从树枝荆棘上拿下来，提着裙子走，动作轻柔缓慢，说话也轻声细语的。 既然让a跟着走了，那就偏离了原本的剧情，但是系统没有阻止，就代表偏离主线是可以的，那既然能偏离主线... a看上去倒是比涅火要兴奋多了，眼里都闪着光，在牢里倒也是能玩游戏，但是青山易改本性难移。 天渐渐黑了，走了有两三个小时还没到。 走错了吗？ 白雪公主的剧情的确记不太清了，小的时候也没看过动画片。 森林里太黑了，简直要看不清路了，a越来越靠近，安静的黑夜中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必须找到... 涅火加快脚步，远离a，但是他穷追不舍，一直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走那么快干什么？你不是害怕吗？你...啊！” a一个踉跄倒在了旁边，脸朝地，他的脚下有一个巨大的粗树枝。 “......” 他是四个人里最蠢的吗？ 但愿他是最聪明的，这样那三个也聪明不到哪去。 涅火这个时候应该按照计划安慰一下或者扶一下，加大信任度，但是她临时改变主意了。 他真的太恶心了，看他一眼都觉得要瞎了。 还安慰？还扶？ “嘶...”a的手上和胳膊上都擦破了皮，留下一片血迹。 只听见嗖地一声，一只箭直接插进了他的右手边，就差一点点射到他的右手。 那箭是从身后射来的，直直地冲着二人而来，箭插进了土里一半，可见力气之大。 “大胆！王后命你诛杀白雪公主，你竟然敢违王令！”远处追来了一群穿着统一盔甲的士兵。 这就是偏离主线的代价吗？触发npc追杀？ 那现在干什么？完全没想到还有这步啊。 不管了，先叫吧。 “啊啊啊啊啊！”涅火大声尖叫。“救命啊啊啊！” a连滚带爬地起来。“你叫救命有个卵用啊！跑啊！” 好了，有了这句话我就可以放心地跑了。 两人谁也不管谁地拔腿就跑。 “站住！”后面的士兵还在追，不断有箭从后面射出来，现在也分不清方向了，衣服刮到就刮到了，也不扯了。 不能使技能，要不然会暴露。 也不知道跑到哪里了，只能感觉脚下生疼，身边的树枝开始向里聚拢，无数蝙蝠飞出，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在黑夜中睁开，死死地盯着他们。 远处出现几个若隐若现的黄点，越来越大。 灯！远处有灯！ 到了！ 远处的房子轮廓越来越明显，背后的追兵也越来越远，终于看清了房子的模样，亮着几盏灯，木质的房子，看上去很复古。 到了门前，a一脚踹开本就不结实的门，两人弯着腰走进去，门已经不能用了。 一进去就闻见一股恶臭味，伴随着像是死了三个月的咸鱼味，混合在一起。 房间布满灰尘，墙上全是污渍和蜘蛛网，鞋子袜子扔的到处都是。 “我想起来了...下面好像是帮他们收拾屋子，他们才收留我们...” “还收拾屋子？老子在家都不干活，上这给他们干活？谁乐意干谁干！” 涅火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墙角拿起扫帚，到厨房开始打扫。 一打开锅盖，里面还有一只鞋子。 “............” a直接去了卧室，直接躺在上面开始睡，不一会就传来了打呼噜的声音。 跑了半天是真的累了，涅火疲惫地靠在墙上。“我必须要打扫吗？有没有什么一键清洗的道具？” “最低价是一个哦。” “...你要抢钱吗？”涅火顿顿。“叫什么名字？” “一尘不染。” “什么土名字...等等，我以前看商店的时候也看到过这个，在西伯利亚的蓝眼睛那个副本里，可不是这个价。” “您记错了吧亲。” “不可能，我没记错。”涅火声音坚定。“你故意哄抬物价？” “一口价，您爱要不要哦亲。” “奸商。” 积分不够这么花的，剩下的积分要留作后手，不能全部花完。 反正也不是没手，自己打扫也行。 此刻在游戏外的三个人却突然有了默契，都关闭了打赏查看功能。 “恭喜玩家朱雀，获得打赏分数。” “恭喜玩家朱雀，获得打赏分数。” “什么？”涅火惊喜地抬起头。 简直雪中送炭，加一起十万。 分着播报，看来不是一个人打赏的。 什么人，给我打五万？ “恭喜玩家朱雀，获得打赏分数。” “十万？”涅火都要笑出声了。 一下子有了二十万，是先知？ 可是先知的目标不是于池吗？这钱给的是通缉令吗？是要我杀了于池吗？ 不用白不用。 “买一尘不染。” “玩家朱雀，消耗分数购买道具一尘不染，是否现在使用？” “使用。” 屋子里的臭味瞬间消失了，锅里的鞋也归位，碗都自动飞到橱柜里了，地板干净的发光，蜘蛛网也没了。 咔哒。 一只鞋子踩在了客厅的地板上。 第69章 你才是小矮人 谁进来了？ 涅火屏住呼吸，慢慢走到门后的死角。 脚步声在不断往里靠近，是一种皮靴子与地板摩擦的声音，而且声音还不止一个。 仔细聆听，可以判断出那些人在客厅巡视了一圈，嘀嘀咕咕说着什么话。 强盗？还是士兵追过来了？ 那些人兵分两路，朝着卧室和厨房这里走来，涅火的手腕上环绕了一圈火焰，照亮了死角的位置。 她立马放松下来，现在使用技能会暴露，伸手把扫帚拿了过来，等待着那些人走来。 嘎吱。 嘎吱。 一下一下踩在地板上，在这昏暗的灯光下，那些人的影子照到了厨房，有四个人。 那些人脚步很轻，但奈何鞋子不给力，涅火警惕地盯着地板，等待着那些人出现。 这个时间士兵不可能追过来了吧？ 应该是... 小矮人。 外面的人正在靠近卧室，现在应该是小矮人在卧室发现白雪公主的时候。 脚步声越来越近，蹑手蹑脚的，在印象里小矮人好像都挺胆小的。 要去主动示弱吗？ 外面的月光照进来，影子拉得长长的，他们推开厨房门，吱呀吱呀地响。 外面踏进来了一只脚，涅火用力握住扫帚。 砰砰。 砰砰。 安静得只有心跳声。 突然一个巨大的镰刀从门外挥进来，涅火一个闪身，用扫帚去抵挡住那个镰刀。 哐！ 镰刀深深地插进了木质的墙壁里，扫帚被砍成了两半。 “贼人看招！” “等等！” 巨大黑影的动作戛然而止，涅火缓缓抬起头，和“小矮人”四目相对。 小矮人比她高了两个头，人高马大，虎背熊腰，面目丑陋狰狞，头上的发丝油油地耷拉在发顶，怒目圆瞪地看着涅火。 “客服你是不是故意的？” “啊？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呀。” “装什么无辜，你以为自己是许舟吗撒个娇我就能原谅你？你叫这个是小矮人？” “不，现在的你才是小矮人。”系统声音顿顿。“加油，小矮人。” “滚。” 涅火眨眨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别杀我...” “呕。” 涅火没有理会系统。 “我可以帮你们打扫房间...别杀我...” 这演戏的功夫还要多谢谢许舟，他演示了什么叫做我见犹怜。 “.........”小矮人环顾四周，看着一尘不染的房间。 “怎么样？抓着贼了吗？”另一个小矮人进来了，把外面的月光全挡住了，涅火只能抬头看着他们。 远处卧室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是什么东西坍塌的声音。 “贼人看招！” “贼你大爷！” 砰！ 卧室那屋像是什么东西炸了。 小矮人转过头看向涅火。“你同伙？” “我不认识他...” 剩下几个小矮人一股脑冲进了卧室去打a。 “啊啊啊啊啊这都什么妖怪！”a尖叫着跑了出来，看到厨房还有两个小矮人，眼看打不过了，开始服软。“哎呦我不是贼啊大哥们！” “行了！别打了！” “你说的...”小矮人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涅火。“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可以帮你们打扫房间...只要你们收留我就好了...” “要不还是收留她吧，咱们经常出去也没时间打扫房间。” 外面的小矮人不再理会a，都凑到涅火身边，涅火被他们围在墙角，堵死了路。 “可以吗...” “............”小矮人沉默了许久，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淡淡的杀意。“行吧。” 小矮人最终还是答应了。 涅火终于敢正常呼吸。 与此同时... “就让我看一眼。” “不行。” 两个身影一高一矮，矮的那人是一种机械的电子女音，但是充满感情，像是真人一样，说话拥有抑扬顿挫，态度坚决不容分说，一口回绝了那人的请求。 高的是一种真人男性的声音，冷厉充满磁性，但是听起来却好像是个二十多的年纪，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岁数的沉稳。 一望无际的黑暗中闪烁着点点星光，他们站在虚空之上，远处有一块块由不同画面组成的大圆形，像是钟表一样还在不停地转，上面的画面不断变化。 这里像是在太空中，只不过那些繁星一样的东西不是星球，而是一个个这样的圆形，颜色如同地球一样的丰富多彩，有的近有的远。 那两个人穿着黑色长袍，把全身都挡住了，脸也在阴影之中，什么都看不清。 “就一眼。”其中高的那个人长长叹了口气。“我看完马上回来。” “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趁我不注意都干了些什么。”矮的那个人像是想到什么，嗤笑道。“你也有这样卑微求我的时候？” “让我进去。”这回的语气不是若隐若现的恳求，而是命令。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高的那人下意识想回嘴“你是人吗”，却硬生生忍住了。 “我保证不多留，什么也不干。” “我凭什么答应你？” “那为什么8301可以进去，我就不行？” “因为8301跟我玩的好。”矮的那个人手里出现了一个魔方，但是六个面都是相同的颜色，魔方悬浮在她手中，不断旋转。“你跟我玩的好吗？” “我再说最后一遍。”那人没了耐心。“让我进去。” “哦？你是在威胁我吗？”她没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你又杀不了我，拿什么威胁我？你都是8301一手带出来的，还敢来威胁我？” “你当我愿意留在这个鬼地方吗？”那人声音咬牙切齿。“他干过什么你自己清楚，一次次当着我的面...”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说不下去了。 “继续说啊，怎么不说了？”她挑衅地抬头。“说话，9200。” 她声音冰冷，也是命令的语气。 “别这么叫我，这不是我的名字。”那人也稍稍抬头，俯视着她。“恶心。” “所有人的名字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你也一样，到了这里，就要泯灭一切，包括你认同的——名字。” “闭嘴...” “你求我办事还命令我？” “我有求你吗？”他蔑视地看着她。“你配我求你吗？” “别想了，我不可能放你进去。” “.........”他像是被抓住了软肋，收起了刚刚高傲的态度。“好，算你赢了。” “我可没参与和你的竞争。” 他握紧拳头。“我帮你销毁废弃使者。” “啊？帮我？”她故作惊讶。“好啊，那你去清理的吧，那边应该快完事了。” “你别得寸进尺。”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 “不是你说要帮我的吗？我还过分了？” “你说呢？” 那里的废弃使者是什么，两人最清楚不过。 “我不可能去清理那里。” “哎呦你还和我谈条件？” “。”他顿顿。“我最多清理。” 她犹豫了一下，手中的魔方消失了。“也行吧，不过你记住了。” 她继而威胁道。“再敢不经过我许可就擅作主张，我立马把你踢出来。” 他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她像是感慨。“我和8301看了这么久，他杀的都有感情了，我们也希望赶紧结束。” 他冷哼。“好一个有感情。” 他转过身，面向那个巨大的圆形。 只要她还没有结束的前一刻，他就无时无刻被抓住了把柄，没办法，这就是他的罪过。 一次次想要靠近，上天却非要让他们错过，只能在无尽的痛苦中，也赎他的罪。 第70章 床下 涅火闭着眼睛装睡，听着a和小矮人们争吵。 a不想出去一起挖矿，但是小矮人坚决让他一起随行，不想让a在家休息。 他们争吵了一番，最终a因为打不过小矮人而被迫出门了。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那是靴子走过木板的声音。 直到门关上，涅火缓缓从外面的椅子拼成的床上坐起身。 房间又变成了一团糟的样子，盘子什么的都没有洗，堆在洗手池。 涅火认命似地走到洗手池，打开水龙头，一点点地清洗盘子。 唰唰。 一阵轻微的响声从卧室里传来。 涅火洗盘子的动作一顿，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心情似乎很好的样子。 涅火拿起黄油和盘子。 咚咚。 敲门声响起，外面的人轻叩木门，等待着白雪公主。 涅火面带微笑走到门前，打开锁看向门外。 一个穿着黑袍子满头白发的老奶奶站在门口。“小姑娘，一个人在家吗？” 涅火笑着点点头。 “怎么了老奶奶？” 老奶奶伸头看了看桌子上的黄油和盘子。“姑娘，你是要做水果派吗？” “是啊。” “你知道吗？苹果派其实是最好吃的。”老奶奶嘴角上扬，脸上松弛的皮都挤在一起，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一个苹果。“我这里有一个苹果。” 那个苹果一半红色一半青色，十分圆润。 “哦快进来吧老奶奶。”涅火给老奶奶让出了过道。 老奶奶一瘸一拐地走进屋，坐到椅子上。“这个苹果可不是普通的苹果，它可以许愿。” 老奶奶笑了笑，抬眼盯着涅火。“我想你一定有个心上人吧？” 涅火笑着点点头。“我的心上人是人民币。” “那快许个愿吧孩子，这个苹果可是很灵的。” 涅火接过苹果，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闭上眼睛。“希望我能越来越有钱，赶紧暴富。” 老奶奶看着涅火，眼神充满期待。 涅火张开嘴，正要吃的时候却停住了。“这么好的苹果，不能我一个人独享，老奶奶您也吃一点吧。” 老奶奶像是早有预料。“那我们一人一半吧。” “好啊。”涅火拿过来了一把刀子。“老奶奶您来分吧。” 老奶奶拿起刀子，把苹果一分为二，她把两半苹果推到涅火面前。“姑娘，你挑一半吧。” 涅火笑着拿起红色的那一半。“我要这半吧。”但是涅火没有立马吃下去，而是歪歪头。“老奶奶，小矮人他们要回来了，我晚饭还没有做，待会晚饭的时候吃吧。” 老奶奶一听小矮人要回来了，急急忙忙的拿起剩下的一半苹果就往外走，哐地一声关上门。 涅火看着老奶奶走远了，来到卧室。 床上的被子都耷拉到地上，一片凌乱。 涅火蹲下身掀开被子，看向床底... a被迫跟着干了一天的活，其他小矮人在干活的时候还经常争吵，甚至有的时候拿起锤子就开始互殴，一天下来a精疲力尽。 小矮人们也是有高矮之分的，每次走路的时候都会按照从高到矮排成一队走。 最矮的小矮人是最温和的，他让a在他前面，以免走路的时候a消失了都没人知道。 这么多宝石和矿石，他们只拿着个袋子背回家。 还好a穿的是运动鞋，走起来并没有皮靴那么费劲，一天下来脚虽然不好受但也没有特别疼。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最矮的小矮人袋子里是食材，别人都回来了，只有他自己还要去地窖里放食材。 皮靴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再次传来，涅火走到客厅。“你们回来啦。” 涅火笑着走到地窖去拿食材做饭，不过涅火不会做饭，只能用积分买这些食材制成的现成食物。 桌子上摆了满满的丰盛佳肴，大鱼大肉什么都有，还有涅火准备的饮料解渴。 a二话不说直接坐下来开始大口吃饭，七个小矮人也坐下来，原本以为a的吃相已经够难看了，但是小矮人狼吞虎咽，食物弄得到处都是，衣服和脸上沾满了油。 几人坐着，涅火只吃了几口，等着他们吃完。 小矮人简直不像是在吃饭，而是在吃人，野兽一样撕咬鸡腿，那身衣服都不知道几个月没洗过了。 涅火看着他们把干净的屋子又弄乱，竟然情绪一反常态的稳定，甚至有些欣慰。 不过这奇怪的神情a并没有注意到，他只是低头吃饭，他挠挠后脖颈，感觉那里有些又痒又痛的。 果不其然，吃完饭后屋子又脏又乱，几个小矮人直接躺在椅子上睡着了，没有一点要收拾的架势。 a这个时候又开始不老实了，拉起涅火的手，反复抚摸，眼神色眯眯地看着涅火。“你看他们都睡了...” 涅火了然地点点头，率先起身拉着a慢慢走到卧室里，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一样，缓慢暧昧。 涅火和a坐到了其中一个床上，这个床是最矮的小矮人的，整张床刚好适合两个人睡。 a的笑容猥琐。“我们...” “等等，我还有一件事没做。”涅火笑着起身。“我去拿点助兴的东西。” a更加满意了，坐在床上等着涅火回来，但是同时脖子后面的痛觉也越来越明显。 会是什么？ 酒？ 还能拿些什么？ 就在他不断幻想的时间里，涅火拿着一杯红得像血的水进来了。 第71章 解药亦是毒药 涅火笑着把杯子举到a面前。 a挠着脖子，眼神有些不耐烦，此时外面的小矮人的呼噜声简直可以说是惊天动地。 “喝吧，我特意为你调的。”涅火笑容可爱，人也显得温柔似水。 a的脖子被他自己挠出了一道道可怖的血痕，血正在顺着后背往下流，但是他一点察觉都没有。 他接过杯子，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向杯中的水，上面倒映着他的脸，猩红一片。 他把嘴贴上了杯子，仰起头准备一饮而尽，红色的汁液顺着杯子慢慢向他流去。 在即将碰到他的嘴唇时，他放下了杯子。 红色的水还挂壁在杯子上，倒映着他狰狞的面孔。 “你以为我真不知道，这是毒苹果汁？” 涅火没有说话，只是笑容逐渐消失了。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慌张。 “你在说什么？什么毒苹果汁？” a冷笑一声，一下子把杯子摔在地上，透明的玻璃碎片碎了满地，还闪烁着黄色的光，里面的苹果汁全部浸入了地板。 “你...你干什么？”涅火惊慌地往后退一步，但是门在a那边，她逃不出去。 a急躁地挠了挠脖子，手上沾满了鲜血，他又蹭蹭脸，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出血了。 “你以为我真看不出来你是装的吗？” 涅火害怕地摇摇头。“我...我没有。” a哼了一声，抬手间手上就出现了一根长长的钢筋，用力刺向涅火。 涅火闪身躲到床旁边，a却丝毫没有要停下的趋势，持续朝涅火进攻。 涅火也没有使用技能，只是闪开。这样巨大的打斗声，外面的小矮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两人在屋子里周旋，钢筋刺进墙壁中陷入一个深深的大洞，涅火被逼到了墙角。 “去死吧！”a拿着那根巨大的钢筋朝着涅火用力刺去，涅火也不闪躲，只是在墙角笑盈盈地看着近在眼前的钢筋。 锋利的钢筋伴随破风声，直冲冲地朝着涅火的眼睛去，此刻涅火的眼中只有这个能够刺穿她脑袋的武器。 突然间，a停住了。 就在距离涅火几厘米不到的地方停住了。 涅火没有任何惊讶的神情，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a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尖叫，手中的钢筋消失了，他倒在地上用力抓着自己的脖子。 上面像是芝士拉丝了一样，所有的皮肤都在融化溃烂。 “啊啊啊啊啊啊！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啊啊啊啊啊！”a尖叫着，眼里流出生理性的眼泪。 涅火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但是她的脖颈也出现了同样腐烂的情况，阵阵灼烧感刺激着她的神经，但是她却没有倒在地上，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不是我做了什么，是王后做了什么。” “你什么意思？！”a想要爬起来，但是身体已经没有力气。“我明明没有喝那杯苹果汁！” 涅火的笑容十分诡异，红色的眼睛在发着淡淡幽光，她走到床边，两只手用力一抬，整张床都被掀开了。 哐！ 木床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a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床下面，是最矮的小矮人的尸体。 尸体高度腐烂，散发着阵阵恶臭，上面爬满蛆虫，在他的眼眶中进进出出，他的眼球拉着血丝，因为床被移开，眼球掉落。 沾满血迹的眼球轱辘轱辘地滚到a的面前，而小矮人身上的皮肤几乎是腐肉了。 “你以为，跟你一起出去挖矿的一直都是小矮人吗？” 涅火借着烛光，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到尸体旁边，即使半张脸都已经融化腐烂，但是她脸上依然没有任何痛苦的神情。 “你到底什么意思？！说清楚！” a躺在地上拼命地对着涅火大吼。 “小矮人早就死了，出门的时候，只有六个脚步声。”涅火歪歪头。“没感觉到回来的时候多了一个人吗？” a的后背出了一层冷汗，血加上汗混杂在一起，把背后的衣服都浸湿了，汗水还在不断刺激腐败的伤口，传来阵阵痛感。 早上的时候，皮靴踩在地上的声音还只有六声，到了晚上，就变成七声了。 涅火蹲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a。 “原本我也在想，一青一红两半苹果，到底哪个才是没毒的。” “但是我错了，在王后递给我苹果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 “她敢那么自信地让我选一个，就是因为两半都是一样的。” “要么都没毒，要么都有毒。” “无论我选了哪个，她都有十足的把握杀死我。” 王后在早上杀死了小矮人，在挖矿返回的时候又悄悄跟着人群回来，混在其中。 “但是我怎么确定是有毒还是没毒呢？” 涅火的脸在烛火下忽明忽灭，一阴一阳，脸上的表情也顺着焰光而更加阴森。 “最矮的小矮人可是负责食材的，她完全有机会在食材里下毒。” “她要是没下毒呢？！”a疯狂地笑着，不断欺骗自己。“那你就猜错了！” “她当然有可能没下毒，所以我需要试一试。” “如果吃完之后我们都中毒了，那就说明她下毒了。” “以身试险，你真以为就能杀了我？！”a的表情因为疼痛而变得扭曲。“就算她下毒了，你怎么就确定苹果一定是解药！” 万一没有解药，苹果和食材都有毒呢？ “我当然没你那么蠢，你还真相信餐桌上所有的饮料都是一样的？” a的笑容僵住了。 涅火放轻声音，像是在说悄悄话。 “忘了告诉你，这具尸体我早上就发现了，我把你和死了的小矮人的那两杯饮料换了，别人的饮料里都掺了苹果汁，只有你们俩的没有哦。” “那你自己的那杯就有了？！” 涅火摇摇头，笑容甜美。 “我的那杯也没有哦。” “那你不是也没喝吗？！凭什么就觉得我死定了！”a朝着涅火大喊大叫，身体不断抽搐。 “我当然没喝，不过看表现来看，我猜对了，苹果才是解药，那两半哪个都没有毒，而我们三个没有喝到苹果汁的，才中了毒。” “他们睡着了，只有我们三个因为毒药痛苦不堪。只可惜，刚刚给你的那杯是最后一杯苹果汁了。” 涅火偏偏头。 “你真以为我愿意跟你废这么多话？” “亲手撒掉救命解药的滋味，怎么样？这种与生命失之交臂的感觉，怎么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a突然大笑起来。“我撒掉那杯苹果汁，你也没有解药了！你也会死！等老子到了地底下再报复你也不迟！你也活不了！” 涅火叹了口气。“唉，在你这畜生的一生中的最后一课，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说的话。” “什么？”a被这莫名其妙的话给整懵了。 “骗你的，这不是最后一杯。”涅火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小的瓶子，只有一个手指头大，里面装着红色的苹果汁。 “求求你！”a立马变脸，哀求着爬到涅火脚边，那双马上融化的手抓住涅火的脚踝。“求求你给我一口！求求你了！” 涅火一脚踹在a的脑袋上，因为过于用力，a即将脱落的脸皮都粘在了涅火的鞋底，眼珠被涅火踹飞了出去，带着血一路滚了好远。 “滚开！恶心的东西。” 涅火的脸上皮肤已经掉了下来，半张脸都只有肌肉，甚至可以看到里面的森森白骨，不断往下滴着血水。 “求求你！把解药分我一口！”a又爬了回来，不断给涅火磕着响头，脸上的血都黏在了地上。“求求你了姑奶奶！我才19！我的人生才刚开始求求你了！” “没关系。”涅火站着扬起嘴角，拿起瓶子一饮而尽，把空的瓶子摔在地上，尖锐的玻璃刺进了a的皮肤。“不用开始了，现在就可以结束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a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倒在了地上，身体全部融化，与地板融为一体，好像从来这个世界上都没有这个人。 “系统提示:玩家李佳死亡，被王后的毒药杀死，童话副本不通关，inpartial自动卸载。” 涅火捂住自己即将要掉出来的眼球，脸上腐烂的伤也在慢慢恢复，这个时候才终于感受到疼痛。 “第一个童话故事白雪公主解锁结局:永宁之夜。” “侍卫和王后都被自己的毒药杀死，从此一切永宁，白雪公主和小矮人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涅火身上已经全是自己的血，顺着肮脏的裙摆往下流，滴在地上。 涅火面前出现了那个漩涡。 “请玩家前往下一个童话故事。” 涅火捂着眼睛，慢慢地走了过去，眼前闪过熟悉的白光。 “第二个童话故事:绿野仙踪。” 第72章 绿野仙踪 “不是李佳被毒死了？” “我服了我上次故事里是魔镜，根本出不去。” “张武你怎么没去救李佳？” “我上次故事是王子啊！我被锁在城堡里，刚要出去就听见李佳死了。” 几人就这么争吵着，喋喋不休，互相指责。 a已经死了，他们都埋怨对方没有去救，但其实，心里却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了。 b是寻找勇气的狮子，身上长满了棕黄色的毛发，只有脸还是自己的。 c是没头脑的稻草人，从人的皮肤里长出来了无数个干枯的稻草，穿着简陋的衣服戴个帽子。 d是... 穿着红色绸带鞋子的多萝茜，也就是女主。 凶神恶煞的脸配上粉红的鞋子显得十分滑稽，脸上表情更是气愤填膺。 游戏外的季颜看着涅火狼狈的身形走入漩涡，不禁皱了皱眉头，抚上现实里涅火的额头。 涅火还是闭着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们好啊！”一个浑身穿着厚重盔甲的人朝bcd走来，声音爽朗。 d仗着自己稍微高一些，俯视着最后一位主角——没有心的铁皮人。 三人全部注视着这个不速之客。 铁皮人摘下头盔，里面的人一头黑色卷发，正笑着看三人。 最后一个主角，没有心的铁皮人是涅火。 涅火完全换了一个人设，笑得开朗活泼，不再是白雪公主故事里那个懦弱的样子。 “你们好，我叫涅火，幸会！”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又都转过头仔仔细细打量着涅火。 涅火松口气，这三个人没有在inpartial里见过她，也完全不眼熟，加大了计划成功率。 如果白雪公主那里就直接杀了a，那播报就是“玩家a被玩家击杀”了，剩下的三个人不管各个之间有什么恩怨，都会联合起来先杀了她。 所以必须先借npc之手杀了a，之所以拖那么久才杀不过是因为无法确定这三个什么时候出现。 只是a死的太痛快了，涅火还有些后悔没折磨他。 “你是玩家？”c首先开口了。 “是啊！”涅火痛快的回应。 “你玩几次了？” “这是第六次。”涅火这回如实回答了，这是进入游戏以来第一次实话实说自己到底参与了几次。 “六次啊...”三人都互相对视一眼，对涅火的眼神明显不怀好意。 “系统，现在是什么情节？”涅火面带微笑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 系统公布了情节进度。“主线任务进度:小女孩和稻草人、铁皮人、狮子要一起去女巫的城堡偷到魔杖，交给魔法师。” 系统一公布任务，那三个人也稍微老实点。 涅火是进来的次数总归是不多，可能没亲眼见过没完成任务，系统杀人的手段。 但是他们不一样，之所以玩的少了，就是因为害怕了。 害怕系统。 系统的机械女声还是毫无感情。“请玩家继续完成主线任务。” “我们继续走吧。”涅火走到三个人前面，当第一个领头的人。 三个人跟在涅火的身后，上下打量她，像是在判断涅火的话的真实性。 古堡刚刚看还离很远，但是没走几步路就近在眼前，像是会自己移动一样。 古堡是由赭石颜色的砖头砌成的，到处都有蜘蛛网和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昆虫在爬，在晴空下耸立。 涅火急切地用力推开大门，巨大的古门掀起一阵尘土。 三个人在后面窃窃私语，始终距离涅火有一段距离。 涅火四周看看，没有太多的守卫在这里，大厅没有人看守，但是可以隐约听见高处楼梯上的脚步声。 突然有一个人拍了她的肩。 涅火下意识转头，手都开始使劲了，硬生生忍住了打人的冲动。 如果于池在，一定有发言权。 “诶！小妹妹多大了？” 涅火后退一步，笑嘻嘻的。“十八了。” “哦～十八了啊...”c回过头和其他两人对视，互相点了点头。“你有没有什么技能呀？” 涅火不解地看着他。“技能？什么技能？” c并没有完全相信她，只是点点头说没什么，a死了以后，这三个人都更加谨慎了。 “咱们分开找。”b这个时候突然提议，目光却落在涅火身上。 c和d都点了点头，涅火也配合地应了一声。 古堡里散发着一股霉味，士兵倒是很少，只有寥寥几个在巡逻。 说罢，涅火率先走向楼上，没有丝毫要等那三个人的意思，看起来急匆匆的。 b上下打量着涅火的背影，涅火走的很匆忙，好像看起来很害怕，身形不是很稳，甚至有些颤抖。 她在怕吗？ b转过头，也走向了另一个楼梯，绕过巡逻的士兵，和涅火去了反方向的走廊。 四人在大厅分开。 涅火走在古堡中，四周暗红色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画，涅火凑到画的面前，盯着上面的人物，一动不动。 画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画中的人闭着眼睛，戴着巫师帽，皮肤发白，画里有一种独属于颜料的味道。 涅火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她刚转过去，画中的人就睁开了眼睛，画中骤然变成了涅火的脸，一只手从画里伸出来，轻轻地落在地面上，一个和涅火一模一样的身影从画中爬了出来。 这惊悚的一幕涅火并没有看到，她只是一直往前走。 从画中爬出来的涅火装扮都和她一模一样，画中人朝着涅火行进的反方向走去，刚开始走得摇摇晃晃，后来就越走越快。 走到拐弯处，涅火原本轻快的步伐一顿，后退三步转过头，笑着看画中人的背影。 画中人像是注意到了有人在盯着她，转过头，涅火却已经走了。 涅火打开一间屋子，随便看了一眼就走了，十分敷衍，压根不像是在好好找扫帚。 她快步走过，恨不得一口气检查十个屋子。 或者说，她根本不是在找扫帚，是在找人。 涅火打开发现是厨房的时候，眼前一亮，虽然里面布满污渍，厨具都凌乱地摆在桌子上，但是涅火总是莫名其妙开心。 涅火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心情非常好，继续寻找着什么。 涅火步伐越来越快，最后直接跑了起来，在走廊里狂奔，墙上的画在涅火经过时都变成了她的样子，无数个人影爬了出来。 终于在不知道是多少个拐角时，涅火终于看到了她要找的人。 “救命！啊啊啊啊！”涅火直接叫了起来。 b转过头，就看到了马上就要撞上他的涅火。 c和b都躲到两侧，涅火狂奔的脚步逐渐减慢，站在两人中间叉着腰大口喘气。 b和c不解地看着涅火，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两个刚刚在拐角处碰面了，后来就一起走了，d还没有碰到，就遇到了大喊大叫的涅火。 涅火抬起头，满脸疲惫又惊恐地开口。 “我刚刚...看见画里的人爬了出来...” 第73章 第一次 “什么？”b显然没有相信涅火的话。 “你确定？”c居高临下地看着涅火，眼中满是审视的味道。 涅火点点头，避重就轻地把画中人会变成别人样子的事情忽略了。 涅火看看周围。“我刚刚跑过来...好像把他们甩掉了...要不咱们还是别分开走了...” 涅火这副样子被吓得不轻，浑身发抖。 b面无表情。“我们没找到他，遇到了再说吧。” 涅火低着头的头露出笑容，但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这点异常。 c转过身，没有理会涅火。“赶紧走吧，我可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呆一秒。” b和c走在前面，涅火跟在后面，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语，一间房间一间房间地找。 房间里只有几个蜡烛照亮，整体装修风格是中世纪的，有点像电视剧里吸血鬼住的地方。 涅火突然指着一个角落。 “找到了！” b一把推开涅火，冲到了角落面前，上面铺着地毯，露出一个角，底下是木质的板子，看起来像是地下通道的入口。 咔嚓。 大门自动反锁了。 现在三人被困在这个屋子里了。 b啧一声，十分不耐烦地掀开地毯。 木质地板有些发霉，里面传来一股股的恶臭。 “这下面...”b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脖子那里一热，有什么粘稠的东西从头上流了下来。 紧接着是剧烈的痛感。 涅火的声音在后面笑嘻嘻的。 “虽然见过不少死人，但是这是我第一次亲自动手杀人。” “技术有点差，你忍忍哦。” 涅火从厨房顺出来的一把钝刀正卡在b的脑袋上，上面流下了鲜血，溅了涅火一身。 “警告！警告！血量急剧下降！不足20%！”系统的警告弹出，但是除了b以外谁都看不到，b的眼前像是游戏一样视野边缘出现红边。 因为在副本中，b还没有立刻死亡，他瞪大眼睛转过身，瘫坐在地上看向身后。 b突然想起来涅火之前的种种行为。 她走得匆忙是因为在故意加快副本速度！她从来都不是要找扫帚，只是为了杀人。 至于颤抖，根本不是因为害怕。 相反。 是因为兴奋。 因为第一次杀人的激动和快感，她会兴奋到颤抖，这是一种十分危险的状态，她无法理智地控制自己的行为，下手也会没了分寸。 b求助似地看向c，可是c只是在远处观望，眼里甚至透露出一种对于b的渴望。 “张...”b的嘴刚张开，视线就下移看到了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c没有影子。 在这不算大的房间里，涅火脚下的阴影十分明显，但是c脚下却只有深红色的地毯，什么也没有。 “便宜你了。”涅火慢慢走到b面前，抓住他头上的菜刀，用力拔了下来。 画中人没有影子的事情，她在刚开始拐弯回头的时候就发现了。 “啊啊啊啊啊啊！” 这么血腥的场面，涅火却像是在家做饭一样的淡然，嘴角带着笑容，手上却用力挥起菜刀。 手起刀落，菜刀一下下落在b的身上，鲜血喷涌而出，溅在涅火的身上脸上，一片红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一会b的身上就布满了刀痕，他的惨叫响彻整个古堡，涅火抓住b挣扎的手，一下一下地砍着b，刀口混乱惨不忍睹。 “系统提示，玩家王宇凡死亡，被玩家击杀，童话副本不通关，分数全部转移至击杀玩家背包，inpartial自动卸载。” 公报结束后，涅火身边响起一声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得到的播报。 “玩家朱雀，获得分数2900。” 涅火觉得有些少，嫌弃地把刀一扔。 哐。 刀落在被乱刀砍死的b身边，他死不瞑目地睁着眼睛，身上的肉都掉了下来。 涅火让开一条道路，看着画中人伪装的c。 c缓缓走过去，蹲下来啃食着b的身体，抓住他的肉使劲往嘴里塞，只露出一个可怖的背影。 c的脚下逐渐出现阴影，直到b被啃食完毕，c的影子已经和涅火的一样了。 它从怪物，变成了一个更真实的人。 漩涡出现了。 “第二个童话故事绿野仙踪解锁结局:希望破灭。” 涅火的举动让原本就不长的故事快进不知道多少倍。 “铁皮人背叛了其他人，和女巫同流合污杀害了同伴，大家只能逃出古堡，希望破灭，他们再也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请玩家前往下一个故事。” “第三个故事:爱丽丝梦游仙境。” 第74章 疯帽子 涅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后花园里，这里阳光还算明媚，周围的绿植也十分清新。 她的衣服被换成了浅蓝色的裙子，头上有一个蓝色发箍，看起来角色应该是爱丽丝。 她的不远处有一棵大树，簇簇树叶在阳光照射下泛着淡淡金光，树下有一只兔子。 这只兔子的脸很像人，眼距很窄，中庭不像是普通兔子一样短，嘴巴更像是人的嘴被向上剪开了一个口子，站立着穿着西装背心，手里拿着一个怀表。 这个兔子乍一看还很渗人，但是涅火站起来后就径直朝着它走过去。 涅火走的没一点犹豫，站到兔子身边，往树下一看，发现了一个大洞，像是入口一样。 涅火扶住从土里突出来的树根就要跳下去，扭头却发现兔子正疑惑地看着她，像是在说你走得这么决绝到底是不是爱丽丝。 涅火叹了口气，站起身一伸手抓住了兔子的两只耳朵，直接把它提了起来，兔子不断挣扎，但是拗不过涅火。 涅火抓着兔子纵身一跃，跳下了那个树洞，刹那间失重的感觉就席卷了全身，她不断下落。 现在的任务可不是过剧情了。 她周围布满了各种杂物，不知道到底往下掉了多久，胳膊的疼痛感传来，她才终于落到了地面。 手上的兔子已经失踪了，只留下她自己一个人在一个巨大的房间里。 房间的墙壁上都是门，大大小小各种样子都有，涅火转身就拿起桌子上的钥匙，拿起那瓶液体一饮而尽，节省了原着里试错的情节。 涅火的身体迅速变小，她拿着钥匙去打开了最小的一扇门。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周围的树木七扭八歪，黑色的树枝上一个树叶也没有，草丛散发着奇妙光芒。 她前面出现了一只老鼠，穿着骑士的衣服，看着缩小后和它一样大的涅火。 小老鼠刚要开口说什么，涅火却抢先一步出了声。 “带我去找疯帽子。” 正在餐桌前喝茶的疯帽子突然动作一顿，身子僵了一下，原本浅绿色的瞳孔慢慢变色，逐渐变成了深红色，和涅火的眼睛竟然十分相似。 原本疯癫的状态也荡然无存，拿着茶杯的手都不再颤抖，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冷静下来，身上突然多了几分疏离感。 外国人的长相戴着高高的帽子，脸上画着夸张的妆容。 疯帽子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像是刚到这里一样，他喝了口茶，尽是沉稳，与旁边喝茶的三月兔截然不同。 “疯帽子！快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丽丝！”小老鼠的声音响起。 小老鼠带着涅火一下子跳上餐桌，涅火此时和疯帽子比起来十分渺小。 他们跨过餐桌子上的食物，越过盘子，其他人都停止了喝茶的动作，一动不动地看着涅火的身影。 疯帽子坐在餐桌的正中间，那双红色的眸子盯着涅火。 涅火毫不畏惧地跟他对视，一步一步走向他。 疯帽子笑盈盈地看着涅火，像是阔别重逢一样，既怀念又怜惜。 涅火手上的戒指突然闪起来了红光，越靠近疯帽子，这股红光就越亮，像是璀璨的明星。 涅火垂眸看了一眼戒指，却没有停下向前的脚步。 别人却像是看不到这刺眼的光芒一样，只有疯帽子，和她同频看了一眼戒指。 终于走到了疯帽子面前，涅火停下脚步，望着疯帽子的眼睛，里面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疯帽子俯下身子，笑着看涅火，和她对视，如同在看一个精致易碎的玩偶，充满爱意和喜悦。 “她是真的。”疯帽子说道。 “你确定吗疯帽子？可是她...” “你没资格质疑我。”疯帽子突然打断小老鼠，说出来了一句和剧情完全不对的台词。 涅火皱起眉，仔细审视着眼前这个疯帽子。 这是她头一次对npc产生怀疑。 这个人，真的只是npc疯帽子吗？ 涅火的手上传来刺痛，那戒指突然收紧，涅火的手指上缓缓流出来鲜血。 疯帽子的状态完全不对，他捧起来涅火流血的手，轻轻抹去她手上的血迹，戒指像是遇到主人了一样听话，终于恢复了正常。 疯帽子盯着她的眼睛，再次笑着一抹，涅火手上的伤痕都消失了，刚刚的一切仿佛只是幻觉。 涅火抽回来了手，眼里满是怀疑和猜忌，治疗伤口这个能力可不是疯帽子npc能拥有的。 疯帽子却并不恼，向涅火伸出手。 “走吧，我带你去找你想见的人。” 涅火挑挑眉，走上了疯帽子的掌心。 “到了。”疯帽子停下脚步，他们的不远处是一座宫殿，屹立于悬崖边缘，整体是红色。“他们就在里面，红王后和骑士。” 涅火并没有立马走。“你怎么知道我要找谁？” 疯帽子摘下来帽子，把涅火放在帽子边缘的地方，和她对视。“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涅火充满敌意。“你是谁？” 疯帽子无聊地歪歪头。“怎么又问这个问题。” “什么叫又...”涅火话还没说完，他就突然往她手里塞了个什么东西，接着用力一甩帽子。 涅火下意识用力抓紧帽子上的绸带，帽子在空中飞速旋转，顺着风，带着涅火一路飞到城堡里面。 涅火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注视感，再次从身后传来，这次很近。 就在疯帽子的眼中。 等到涅火终于停止旋转，站到地上眼睛重新开始聚焦，她已经在城堡的花园里了。 她低头看向最后疯帽子塞给她的东西，是一块白色的糕点。 上面写了“eat it”。 涅火低头看了看戒指，已经恢复正常安分下来了，她犹豫着咬下一口。 她的身体又开始变大，头晕眼花的，不一会又恢复了正常大小。 士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什么人？！” 第75章 结局 涅火站起身，慢慢转过去，周围士兵已经越聚越多，手上拿着长矛等利器，把涅火围在中间。 涅火和疯帽子两人像是提前商量好了一样，都在加快剧情发展。 剧情已经快到让人不可思议的程度了。 “把她抓起来！” 涅火抬起手就是一箭，士兵直接飞了出去，被钉在远处墙壁上。 砰！！！ 士兵红色铠甲瞬间爆开，里面的血肉流了满地，燃烧的熊熊大火蔓延开来，点燃了花园的树木，一时间炽热的气息布满城堡。 周围的士兵拿起长矛，快步朝涅火跑来，用力往下一刺，直直朝着涅火而来，她往后一闪。 涅火抬起手，燃烧的箭羽在她的手指上转了一圈，四周飘散灼烧的树叶，她只是握住箭羽回刺士兵。 箭插进了铠甲的缝隙中，哗一声火焰就包裹了士兵的全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 士兵痛苦地大叫，身体不受控制地倾倒。 城堡的后花园变成了一片火海，惨叫声连连不断，士兵刚开始还在朝涅火进攻，但是不一会就开始四处逃窜。 “警告！玩家朱雀严重偏离主线剧情！请立即给予纠正！” 系统的警告不断弹在眼前。 涅火抬起手朝着花园出口射出一箭，原本白色的柱子被炸飞，七零八落地倒下来，压倒了一片士兵。 “警告！玩家朱雀严重偏离主线剧情！剧情偏离进展过快！立即纠正！” “警告！警告！立即纠正！” 涅火踩过士兵的尸体，身上满是鲜血，她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一步一步朝着宫殿里面走去。 “保护王后！”士兵颤抖着挡在大门面前，四五个人同时朝着涅火进攻。 涅火偏到右边，抓住最右边的士兵的武器，用力一脚踹在士兵身上，将长矛刺向士兵。 她又拉起弓，一箭射在士兵身上，爆炸巨大的气流掀翻了门口的雕塑柱子。 涅火从一片废墟里继续往里走。 “王后！不好了！有人入侵！”士兵急急忙忙地跑进大殿。 c和d一个穿着红礼服一个穿着铠甲拿着长剑。 现在涅火都不装了，直接开始杀人了。 “是不是个女的？”c并没有很害怕。 “是...”士兵颤颤巍巍地回答。 “她怎么入侵的？有没有什么武器？”c还想套出来涅火的技能到底是什么。 “那个女人就拿了一把弓...会着火还会爆炸...”士兵低着头。 “还有没有别的？她有没有什么其他武器或者其他攻击方式？” “没有了...” c叹口气。 如果涅火从头至尾只用了一种武器和攻击方式，那她大概率只有一个技能。 没办法了，只能赌一次。 赌他打得过涅火。 毕竟他们有两个人，而涅火只有一个人。 “不能在这里等着她打进来。”d面向c，表情略显焦急。 “我们...” c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箭飞过来，直接射在了士兵的额头，士兵倒在地上，眼中尽是恐惧和震惊。 宫殿尽头的走廊传来一阵轻快的口哨声，像是夏天躺在草坪里看书一样的惬意，不紧不慢，哼着调子。 口哨声越来越近，涅火的身影渐渐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她笑得温和，却十分渗人。 “好巧哦，又见面了。” c和d十分默契地朝着涅火跑去，c手上突然出现了一把手枪，对准涅火的脑袋就是一枪。 涅火偏过身，子弹飞过划破了她的脸颊，热血流下，她脸上却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 d手中拿着一把大刀，冲着涅火就砍了过来。 大刀在空中划过，连带着破风声，涅火来不及躲开这么近的距离，她尽量偏身，但是刀还是砍到了她。 她的左肩膀直接被砍掉一块肉，外套也被砍破了一块，血瞬间喷了出来，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流。 涅火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她只是笑着抬头。 “该我了吧？” 大刀又一挥，涅火轻松躲过，子弹朝着这边射来，涅火抬起手，手上又出现燃烧的箭，她用箭与大刀摩擦，强迫刀改变了方向，挡住了子弹的行动轨迹，硬生生替涅火挡住了这一枪。 子弹与刀相撞，终究是刀硬，子弹被弹开了。 刚飞出的子弹还没多久，就突然一个转弯，像是有了自主意识，朝着涅火再次射来。 这已经是觉醒技能2了。 涅火往d的身后一绕，子弹顺着d擦肩未过，又朝着涅火飞来，涅火抬手拉开弓，d快速转身用刀格挡，飞箭与刀相撞。 砰！！！ 箭在刀上爆炸，d被炸的后退好几步，直接倒在地上。 涅火毫不犹豫对着c就是一箭。 c对准飞来的箭又是一枪。 子弹和箭同时爆炸，这是c的觉醒技能3，已经是大招了。 箭却没有因为爆炸而停下来，而是直勾勾地朝着c飞去。 c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躲开，箭就射穿了他的腹部，c直接跪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警告！警告！血量急剧下降！不足20%！” d却冷哼一声，朝着涅火的后背就砍了过来。 涅火再次闪身，刀却仍然砍到了后背，留出一道长长可怖的血痕。 d的笑容越来越嚣张。“没招了吧？近身攻击你可不在行。” 涅火笑着摇摇头。 “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运气好的，你赌错了。” “什么？”d警惕地停住动作，不敢往前。 涅火姿态诡异地捡起地上士兵的长矛，长长的锋刃闪着寒光，涅火握住长矛，轻轻往地上一磕。 咔。 长矛底部触地的瞬间一股火焰包裹住了长矛全身，火焰褪去，锋刃上还闪着若有若无的红焰，红光隐显。 觉醒技能2:朱雀的赐福。 附魔技能，可以为其附魔并添加攻击伤害和火属性，增加20%防火属性伤害，增加属性和伤害依使用者能力而定。 “虽然我确实不擅长近身作战，但是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涅火微笑着背过手把长矛转了一个圈。 d有些庆幸刚刚没有冲过去，不然现在肯定已经被烧伤了。 涅火拿着长矛用力朝d刺去，d举起大刀挡住长矛的尖端，两种兵器摩擦出了火花，d偏过身，长矛擦过刀面，直直插进了地里。 一阵火焰随风而起，包围了涅火和d，形成一个火圈，长矛上面闪过红光。 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炙热，d的脸颊上流下了汗水，他再次挥起大刀，朝着涅火的脖子砍去。 “警告！警告！严重偏离剧情！” 涅火抬起手，将长矛抛向空中，弯下腰躲开攻势，待到刀挥舞过头顶，她突然直起腰用力给了刀背一脚，d被这一脚踹的人和刀都有些不稳，险些摔倒。 长矛从空中落下，涅火又转身踹向d，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一下子飞出去好远，撞在墙上又掉在地上。 涅火接过空中下落的长矛，用力刺向d，却故意偏了，长矛扎在d的右耳侧。 涅火抬手又是一箭，对准长矛的尾部，长矛直接被射弯了，尾部也嵌进了墙里，形成一个半圆把d的脖子卡在了里面。 金属颜色的长矛突然变红，整体进入快要融化却又仍然保持形态的样子，红色的铁水掉下来落在d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d的大腿被烫出来了红泡，直往下流血，他下意识要伸手抓住弯曲的长矛拔下来，却在刚触碰到的时候被烫得大声尖叫，只能被困在原地不动。 c举起枪想要射击，却因为刚刚使用了太多技能没有力气了，一颗子弹也发射不出来。 涅火身上的伤口不断往外流着血，她直起身，满脸鲜血，扯出一个微笑。 “行刑该开始了。” “警告！警告！严重偏离主线剧情！” “警告！警告！严...” 系统播报闪过杂音，又恢复平静，发出叮地一声。 “恭喜玩家解锁隐藏结局。” “爱丽丝屠杀仙境。” 第76章 行刑 涅火身上满是恐怖的伤痕，她却仍然面带微笑，一步步走向c，她慢慢蹲下来。 “是你把她的肚子剖开的吧？”涅火指的她就是被杀害的女主人，她手中变出了之前买的匕首。“可是你是男的，没办法把你肚子里的孩子也剖出来。” 涅火语气顿顿。“那我剖开后挖点什么好呢？” c拼命地摇头。“不要...不要...”他捂住出血的腹部，身体因为恐惧不断颤抖。 涅火却转过头看向身后的d，她歪歪头。“你喜欢吃什么？” d一时间愣住了，脑海里浮现一个恐怖的想法，他也拼命摇头。“不...不...” “啊不想说啊。”涅火遗憾地转回来。“那我就都拿出来吧。” “不要！我错了！”c开始求饶，捂着肚子艰难地跪在地上，不断朝涅火磕头，他的额头缓缓流下鲜血。“我不该杀她！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 涅火笑容消失了。“对不起我？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c抬起头，眼中开始模糊，涅火的脸逐渐扭曲，变成了全是鲜血的女主人的模样，正惊恐地盯着他，双眼瞪大。 涅火看到c眼中的震惊和惧怕，也大概猜到他出现了幻觉。 涅火双手故作颤抖地抚上自己的脸庞，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角度，眼睛布满血丝。“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c眼中的涅火却是那个死去女主人的模样，女主人的手慢慢抚上满是刀口的脸上，上面已经很难看出来人的模样。 “为什么杀我？为什么还要扒我的皮？” 女主人一次一次质问他，那张脸不断朝着他靠近，像是索命的厉鬼，声音尖锐刺耳。 “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把我的孩子剖出来！为什么要扒我的皮！” “我没有...我没有！”c急忙否认，往后使劲挪动，却因为腹部的伤口不得不停下来。 “哈哈哈为什么杀我！你扒了我的皮，杀了我的孩子！我要你偿命！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你！” 涅火的表情狰狞，仿佛她真的是女主人一样痛苦扭曲，她拿着匕首靠近c。 “没事的...我也把你的孩子剖出来...放到我的肚子里，就是我的孩子了...” 涅火癫狂的状态不像是演的，像是真的疯了。 “不要啊！不要！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不想死！”c不断求饶。 “哈哈哈可是我也不想死啊！我的孩子也不想死啊！”涅火笑着一刀刺进c的肚子。“你没给我机会呀！我也想活啊！把你的孩子给我吧！” “啊啊啊啊啊不要！”c想推开涅火，但是手上已经没力气了。 “把你的孩子给我吧...把你的孩子给我吧...”涅火嘴里不断念着，手上动作越来越快，她毫无章法地划开c的皮肤，疯狂地掏出他体内的器官。 “把你的给我...我也想活...”她掏出c的肾、心脏、肠子...全部扔在身后。 “系统提示:玩家张鱼死亡，童话副本不通关，被玩家击杀，分数全部转移至击杀玩家仓库，inpartial自动卸载。” “玩家朱雀，获得分数3960。” 涅火却没有停止手下的动作，还是蹲在地上，用刀割着c的皮肤。 “嘻嘻我没有皮了...把你的皮披在身上就是我的了...”涅火像是削苹果一样割下c上半身的皮肤，凌乱到都不完整。 “哇！”涅火开心地看着手上的皮肤，她站起身披在身上，眼中尽是满足，转过身看向d。“看啊！我有皮了！” 鲜血从人皮上顺着流下，涅火像是披着普通的外套一样，笑眯眯地看着d，这场景任谁看了都要三天睡不着觉。 “你以为你能报复谁？！”d还在强装冷静，却抵挡不住内心的恐惧而颤抖。“多管什么闲事！杀的又不是你！你自以为是的杀了别人！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有权利定夺别人的生死！” 涅火慢慢走向他。“我没有权利定夺别人的生死，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权利。” 涅火捡起地上的器官，抱在怀中，全部放在d面前一一摊开。“但是现在，关于权利与生死的问题，不是你该考虑的。” 涅火笑着从地上捡起来大肠，血淋淋的器官就这么捧在手里，她递到d的嘴边。“吃掉。” d抗拒地后退一点，却因为后面是墙壁而无处可躲。 “吃了！”涅火再次催促，声音尖细。 血腥味充斥着d的鼻腔，他还是没忍住，转头就吐了出来，呕吐物撒了满地，但是血味却没有减少丝毫。 “不吃是吧？”涅火抓住d的脸，用力掐住两侧的脸颊，强迫他张开嘴，把大肠硬生生塞进他的嘴里。 “呕！”d想要吐出来，涅火却捂住他的嘴，手用力把大肠往里推，嗓子里传来灼烧和肿胀的感觉。 “唔...”d已经彻底出不了声了，眼泪被呛得流了出来。 涅火的脸这个时候变成了d当时迫害男主人吃下婴儿时的样子，恶心猥琐。 d想要吐出来，但是嗓子已经被堵住了，马上就要活活被噎死。 “哎呀你再坚持一下。”涅火说罢拿起匕首对准他的大腿就是一刀。“先别死啊！我还没剥皮呢。” 涅火一下一下割开d的皮肤，即使他挣扎也无济于事了， “我有皮了！”涅火拿着割下来的皮高兴地站起身，再次披在了自己身上。 涅火的精神好像都有些不正常了，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干这些事情有多血腥恐怖，只是沉迷扮演受害者和凶手的角色。 “系统提示:玩家赵小磊死亡，童话副本不通关，被玩家击杀，分数全部转移至击杀玩家仓库，inpartial自动卸载。” “玩家朱雀，获得分数1676。” “童话副本，通关。” 这回的副本罕见的没有结束语，涅火面前直接出现了那个漩涡，涅火也没有停留，直接走了进去。 白光闪过，涅火的脑海中一顿头晕目眩，再睁眼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卧室天花板，而是季颜十分阴沉的脸。 涅火还有些迷糊，下意识去抓自己肩膀上的人皮，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出副本了。 涅火在副本里这么长时间，现实中也不过过去半个小时，看来是没办法等量代换副本和现实中的时间的。 季颜的脸色很不好，低头看着涅火。 涅火反应了好一会，才发现自己是在季颜怀里的，心中也踏实下来，但是额头还是一层冷汗，强忍疲惫扯出一个笑容。 “季颜，你发现了啊。” 发现我背着你玩游戏了。 一回到家里，一切就变得宁静祥和起来了，明明一进副本就不会觉得累，甚至一晚上都玩的话第二天完全没有睡眠不足的疲倦感，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这么难受。 季颜轻轻叹了口气。“这一个星期剥夺你自己睡觉的权利，搬到我那屋，以后不许比我晚睡。” 涅火困倦地点点头。 “为什么又什么都不说。”季颜语气有些责怪。“你到底还有多少瞒着我的？” “我...”涅火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说实话，说有很多她肯定会不开心，可是骗她她也不开心，好难选。 “敢一个人单挑四个，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能耐了？” 涅火尬笑一声。“过誉。” “还笑。”季颜瞪了涅火一眼。“我怎么没听过你跟我说你在西伯利亚的蓝眼睛里，给红毛掏过心？” 涅火心中一颤。“我忘了...我当时就是想吓吓他。” “你觉得吓到了吗？” “应该吓到了...吧” 季颜感觉再说下去自己都要被气撅过去。 涅火突然想起来什么，连忙坐起身，抬起右手给季颜看手上的红色戒指。“季颜这个戒指！它...” “什么戒指？”季颜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不明所以地看着涅火。 “什么？”涅火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上面明明有那只红色戒指。“你看不到吗？” “上面什么也没有。”季颜十分肯定。 至少在季颜眼里，涅火手上什么也没有。 涅火不可思议地又看了看，红色戒指明明就在手指上。 难道这个戒指只有她自己能看见？ 脑海里又浮现疯帽子怪异的举动，和莫名其妙恢复的伤口，涅火的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一样难以喘息。 还没来得及细想，一个电话就拨了过来。 涅火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于池。 她接起电话。“大半夜你又抽什么疯了？” “我抽疯？你自己一个人跟着杀人犯进游戏就不抽疯？你好意思说我？”于池听起来也很着急，但是语调还是温柔。 “你怎么知道？”涅火转头看向季颜。“你告诉他了？” 季颜看着许舟发来的消息，说他不方便打电话，问问涅火出来没，到底现在怎么样了。 季颜简单回复了仨字没事了，就缓慢抬眼。“我很闲吗什么事情都要向他汇报？” 涅火又凑近电话。“你一天24小时都住游戏里啊？” “我也没闲到那种程度，你现在怎么样了？”于池的语气像是怕她真的疯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去医院看什么？” “看心理医生。” “.........”涅火啧一声。“不懂欣赏我演技的人，挂了。” 涅火挂断电话瘫在床上，大大叹口气。 季颜一把掀开涅火的被子。 “干什么？！”涅火瞬间抱住自己，缩成一团，她身上还穿着睡衣。 “收拾东西去我那屋睡，再敢自己进游戏我就宰了你。”季颜头也不回地走了。 涅火绝望地把被子又重新盖上，抬起手，看向自己右手上的戒指，在黑夜中没有任何异常。 这戒指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第77章 什么叫自由 涅火走进班里都很迷糊，这次副本里那种疲惫的感觉被代入现实里面了。 “老师早上...”涅火刚要问好的话都没说出口，就愣在原地。 眼前根本不是教室，而是一个很狭窄的房间，里面的家具都很老旧了，但是能看出来还是最近打扫过的。 离涅火不远处，站着一个背对她的女人。 她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身上还有些补丁，扎着头发，正在那里做饭。 饭香味飘来，涅火站在原地。 涅火转头看了看四周，季颜已经不见了，身后的门也变成了原来的样子。 涅火嘴唇颤抖着喊了一声季颜，但是没有人回应她。 “什么季颜？”前面的女人头都没回。“又和谁鬼混去了？饭都做好了还不来吃？” 涅火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这就是幻觉而已。 “让我出去。”涅火低下头，不去看她。 “出去？”女人声音疑惑。“又去哪？能不能别老跟个野孩子一样？天天往外跑，你到底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我心里有没有？”涅火抬起头，看着那个背影。“从你死了，我就再也没有家了。” 女人身体一顿，身体在慢慢往回转，就在涅火马上要看到她正脸的时候，房间又变回了教室的样子。 “涅火？”季颜扶住涅火的肩膀，担忧地看着她。 “幻觉越来越严重了。”涅火不动声色地摇摇头，走回自己的座位。“我觉得是inpartial搞的鬼。” “你也出现幻觉了？”季颜甚至有些惊讶。 “你也有？”涅火抬起头。 季颜点点头，神情又恢复了往常那个冰冷冷的样子。“我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所有屋子里的门都关上了，变成了跟原来房子里一样的门。” “你怎么出来幻境的？”涅火有些担忧地看着季颜。 季颜深吸口气。“我没走出来，我不敢开门，直到你叫我的时候我才回到家里的。” 许舟凑过来，警惕地看着周围，轻声跟涅火和季颜说话。“不光是你们两个，我也出现了，于池大概率也有幻觉。” 涅火看着季颜，没有转头，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很配合许舟。“你一副做贼的样子干什么？” “有人监视我。”许舟翻过一页书。“我还没查清楚是谁，这两天我自己吃饭，你们也小心点。” 涅火打开自己的包。“别人监视你为什么要我们俩小心？” 涅火顿顿，恍然大悟。“小子你不会闯祸后把锅推我们俩身上了吧？” 许舟扶住额头。“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不是吗？” “............” “想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幻觉吗亲？”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想。”涅火也没有拒绝系统明显的圈套。 “是梦魇。”系统少见的没有拐弯抹角。“只要梦魇存在一刻，你就永远会活在过去，无法向前，现在只是出现幻觉而已，等到以后，你就会沉睡于梦魇之中，再也不会醒来。” “梦魇？”涅火对这套说辞还有些质疑。 “每个人都会有害怕的东西，有心底没办法触碰的禁区，梦魇只是你内心最恐惧记忆的缩影而已。” “少说这些没用的。”涅火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到底怎么才能不出现幻觉。” “只有您打游戏才可以哦。” “这是你新型营销手段吧？”涅火有些不耐烦。“沉睡于梦魇，再也醒不过来是死了吗？” “是的呢亲，只要幻觉足够严重，你就会在虚构的幻境中再也醒不过来，也就是死亡。” 系统声音顿顿。 “想要消除梦魇，只有拿到世界之巅，世界联赛冠军之前的最后一个副本才会开启，等到世界之巅冠名于你，梦魇才算真正消除。” “没有别的办法？”涅火不死心。 系统声音平缓。“你想要的，其实根本不是钱吧？” 涅火不明白这个事情和梦魇有什么关系。“关你屁事。” 系统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 “你想要更多，不是钱，是一种缥缈虚无的东西。” “自由。” “不关你的事。”涅火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可是自由不是钱，不能拿在手里，所以你不安，你恐惧，你想逃离，永远走不出来梦魇，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已经死了，你要钱也没有用了。” 系统的话句句扎心。 “一个人的自由，也叫自由吗？” “闭嘴。”涅火的指甲掐进了肉里。“开价吧，只要能换她复活，多少分数都可以。” 只要能让她复活，梦魇也不复存在了吧？ 系统像是笑了笑，涅火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系统声音愉悦。“生死的事情，没办法逆转，况且她涉及梦魇，只要梦魇不消除，你永远也没办法用分数换取。” “只要我消除梦魇就可以换她复活吗？”涅火语气中还抱有希望。 “你可以试试啊。”系统并没有给出明确答案，像是在戏弄她一样。 “.........”涅火许久没有说话，即使知道这可能是系统骗她的，但是心中还是莫名有了丝光亮。 复活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但是在遇到inpartial之前，也觉得这个非自然的游戏是不可能的，如果inpartial都存在... 那为什么复活人不可能？ 就这么傻傻的被骗了吗？ 涅火心里决定了好久，还是决定上系统这个过于明目张胆的套。 就算是假的，也算有了活下去的目标和希望，总比这样漫无目的的活着强。 趁着下数学课，班主任把他们叫去布置百日誓师的道具，四个人终于有了一小段时间全部凑在一起。 涅火很严肃地开口了。 “我要消除梦魇。” 第78章 独一无二的许舟 “你要参加世界联赛吗？”于池被李老师叫过来看着他们仨布置，整个教室就剩下他们四个人。 “不，世界之巅太难拿了，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先自己消除梦魇。” “怎么消除？”许舟终于敢说话，这会应该没有别人了，但是情绪莫名其妙很低落。 大家心思都不在他身上，没有人发现他的异常。 因为生日快来了，这几天已经闷闷不乐很久了，只是很少有人能看出来他的伤心难过。 “客服说梦魇是我们最怕的东西，只要我们不怕了，或许可以消除，简单来说就是克服恐惧。”涅火写着李老师给的便签。 这个便签需要他们写下祝福，画一些简笔画，放在罐子里封好，等到百日誓师那天再分给每个高三同学。 虽然离百日誓师还有很久，但是早准备早完事。等他们写完还要有下一个班的来写。 “你最怕什么？”于池歪歪头，虽然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涅火低着头继续写。“水。” 和涅火的技能一样，最怕的就是水。 于池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知道涅火不会全部告诉他，他转过头看向低着头的季颜。“季颜，你呢？” 季颜也没有抬头，仿佛大家都对这些避之不及。“门。” 季颜想起来了什么，表情闪过一丝苦涩，抬起头看向于池。“关着的门。” 因为季颜害怕，所以每回开门的都是涅火，家里的门也都是开着的，但是涅火不在的那五年，没人知道季颜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许舟，你呢？”于池心里有些猜测。 “我...”许舟是唯一犹豫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最怕什么。“不知道。” 许舟望向于池。“问完我们的了，该你了。” 于池也垂下眼眸。“天台。” 四人沉默了一会，还是于池率先开口的。“先一个一个解决，第一个先解决涅火的吧。” “为什么先是我的？”涅火转过身，于池头一次从她眼里看出了退缩。 “我们三个都赞同先解决你的，寡不敌众，从了吧。” “他们俩什么时候同意的？”涅火转头看向季颜和许舟，只见他们俩都点了点头。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们仨这么有默契... “我不想当第一个。”涅火直接拒绝了。 “公费旅游，我出钱，包吃包住，咱们去趟海边。”于池直接诱惑上涅火了。 “许舟能去？”涅火还有些没死心，虽然这个足够诱惑她了。“他被人监视了。” “这个不用担心，我会让于家海南那边的公司去和许氏签笔合同，只要许舟跟他父亲说，大概率能让许舟去海南代签。” 许舟点点头，对于能出趟远门他肯定是愿意的，能离家里越远越好。“应该没问题。” “非要去海边吗？”涅火还有些挣扎。 “水多。” “可是马上高考了，哪里有时间去旅游。”涅火摇摇头。 “高考重要还是命重要？等拖到高考后你怎么保证你一定能消除？这个事情不能拖，还有你该去看心理医生，要不然就去海南之前就去医院...” “停停停。”涅火打断于池。“我去我去行了吧，医生就没必要了，我没疯。” “我觉得有必要。”季颜突然开口。“你确实该去看看。” “我就割了次皮掏个内脏你们念叨我一辈子啊？我那不是为了惩罚他们吗？又不是真疯了，真没必要。”涅火十分抗拒。 “涅火，有心理疾病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不需要觉得不好意思什么的，你只是病了又不是有罪。”季颜说道。 “我知道，我没不好意思，关键是我真没有啊！”涅火简直要疯了，这几个人没一个信她没病的。“看医生这个事情以后再说行吧，现在重点是梦魇。” “好，那你答应我以后会去看。”于池盯着涅火的眼睛。 涅火心虚地低下头继续写。“行。” 于池看透了她的谎言但也没有揭穿，教室外面突然响起来一阵敲门声。 于池走过去打开门，看见是李老师。“于老师啊，有个学生找你问问题，还有季颜也出来一下，她今天作业有问题。” 季颜闻声走到门口，跟着李老师出去了。 于池关上门，发现问他问题的人是上次走廊撞到他的那个男同学。 “季颜啊，你今天早上语文作业怎么交的英语本？”李老师看着季颜。 季颜想起来早上作业是涅火帮她交的... “抱歉李老师...我交错了...我现在去找给您。”季颜和李老师返回办公室寻找消失的语文作业本。 涅火和许舟还在专心在屋子里写便签，今天的许舟话很少，头上像是顶了个乌云一直下雨。 涅火其实早就注意到许舟情绪不对，但是她也没有开口问。 她瞥了一眼许舟画的简笔画，他像是想不出来什么了，画了一个铺满一层雪的大树和太阳，随后又突然把太阳划掉了。 他还觉得不够，把这张便签撕下来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扔了干什么？” 许舟听到涅火的声音怔愣了一下，但是低着头没有看她。 “画的不对。” “画简笔画有什么对不对的？”涅火看了一眼自己画的丑东西，许舟画的比她好看多了。 “冬天不应该配太阳。”许舟的话说的没头没尾的。 涅火明白了什么，笑着看了看许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喜欢冬天的太阳？” “不喜欢。”许舟别过头，还在嘴硬。 涅火欠欠的绕到桌子另一边，凑到许舟面前，少见他有这么窘迫又害羞的样子，上一次还是穿女仆装的时候。 “喜欢冬天的太阳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有人叫冬阳呢，你要是喜欢，我就赐你个名，以后就叫你冬阳。” 许舟低着的头才抬起来，看向涅火笑眯眯的脸。 涅火挑挑眉，逗许舟确实有意思得多。“怎么样啊冬阳。” 许舟又低下头去，耳根子都红了。“不怎么样。” 涅火越见他这副样子越来劲，笑容更灿烂，一副得逞的样子。“许舟，害羞什么？不喜欢这个名字？” 许舟摇摇头。 “你摇头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喜欢。” 涅火终于坐直了，继续画简笔画，写着祝福语，她卷好小便签，在外面写个许舟，代表这个便签是给他的。 同样她手边的便签每个人的名字都写上去了，每个人的祝福语和简笔画都不带重样的，虽然画的丑了点，但是心意在。 许舟看着涅火手中写着“许舟”两个字的便签，情绪又下降了，仿佛不满意这个名字，看着便签总是有一种悲伤在从眼里往外溢。 他特别小声问了一句。 “给哪个许舟？” 涅火愣住了，脸上嘻嘻哈哈的表情也消失了，转身特别严肃地对着许舟说道。 “还能有哪个许舟？你这个许舟啊。” 许舟还是伤心，表情很痛苦惆怅，他抬眼和涅火对视。 “哪个舟？” 涅火终于明白了这两天许舟为什么不开心，她坐正把便签拿起来，对上许舟深邃的眼睛。 “舟中少年醉不起，持烛照水射游鱼的舟。” “我只认识这一个许舟。” “我也只认这一个许舟。” 她把便签塞到许舟手里，上面许舟两个字显得很刺眼夺目。 许舟看着涅火，心里终于踏实了，也微微笑起来，皱着的眉头可算是松开了。 只有这一个许舟。 也只会有这一个许舟。 第79章 试水成功 涅火坐在飞机上，心里还很忐忑，不光是因为要去海边，还因为其他两个人死死盯着她。 “你们老看着我干什么啊？”涅火有些后怕地往背椅上靠了靠。 飞机是于池家的，俩人现在把涅火围在中间，许舟只能坐自己家的飞机，要不然许父是绝对不会同意他和于池坐一班飞机的。 “怕你跑了。”季颜把涅火又拽回来。 “这是在飞机上啊！我怎么跑啊！”涅火又往回缩，想挣脱季颜的手却使不上劲。 “谁知道你会不会跳下去。”于池意味深长，看起来是在说上回从天台跳下去的事情。 “我不会啊这又不是在游戏里，我跳什么啊！能不能别盯着我了？好好吃点东西看看书不行吗？”涅火突然有点想念学校，虽然平常总是不想上学，也总比现在强。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涅火彻底绝望了，闭上眼睛往椅子上一躺。“我不想去了。” “把她绑上。”季颜转头就要找绳子。 “不不不！我去！”涅火一下子坐起来，脸上挂上假笑。 “不想去也没办法，现在马上就到了。”于池看了眼表。 周五下午请了假出发，周日晚上回来，虽然时间赶了点，但是好歹去了，就有解除的希望。 “待会到了海边你看着她，我水性不好，没办法一直跟着她。”季颜罕见地把涅火托付给于池。 “好，你多复习复习，马上月考了。”于池把季颜的背包递给她。 “为什么季颜可以复习我就要去海边？！”涅火不满地抱怨。 “带你玩还不开心？天天脑子里就想着那俩破书，要高考还是要命？”于池把涅火的背包又推远点。 “要高考！” “考个屁！”于池弹了一下涅火的脑袋。 “啊！”涅火捂住额头。“你怎么下手这么重啊！敲傻了我怎么考？” “别想着考试了，就这两天的事你就回去了，待会跟着我别走丢了。” “我是什么小宠物吗还要跟着你，我是成年人了我能自己走路能自己吃饭，我才不要一直跟着别人！” 于池又弹了一下涅火脑袋，这回力气放小很多，但还是很疼。 “啊！你到底要干什么红毛！”涅火就差蹦起来给于池一肘击了。“能不能别弹我了疼！” “那你别乱跑。” “好。”涅火笑着，心里却想着待会下飞机就逃跑。 “你要是逃跑...”于池看穿了涅火的把戏。“我就把你绑起来丢进海里。” “............”涅火沉默了，乖乖呆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了。 涅火都没带什么行李，唯一带的包里面装的就是书，结果还被于池没收了。 季颜倒是还能好好看书，但是还要分心看着涅火。 三人到了亚龙湾，入住酒店后许舟就发消息说自己到了，酒店离他们不远，现在正是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 涅火和季颜在一个房间，于池自己住一间，不因为别的，要不是于池是男的，他高低要和季颜一起看着涅火，以防逃跑。 涅火没觉得自己来度假了，只觉得自己是入狱了。 “你现在先和红毛去海边踩踩水，明天再继续看看能不能消除梦魇。”季颜把书包里的东西掏出来。 “我们俩去踩水，你呢？”涅火说道。 “复习。” “...............”涅火有一种哑巴没学会手语不识字还被别人冤枉的无力感。 涅火走到门口，突然觉得这是个逃跑的好时机，从酒店到海边还有一段距离，她只要偷偷调转个方向... 她窃喜地开门，然后... 于池就靠着旁边的柱子看着她。 “想逃跑？” “.........”涅火彻底放弃挣扎了，留恋地回头看了一眼季颜手下的书，这两天除了作业，估计是看不了几眼书了。 好不容易顶着压力走到海边，看到旁边挨着沙滩的店铺还没关，涅火指着店铺开口。 “热，我想吃冰激凌。” “行。”于池点点头，带着涅火走进店铺，走到结账的前台，挑了两个椰子汁。“你去挑冰激凌吧，不许吃太多。” “好。”涅火马上就要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赶紧转身就往拐角处的冰柜那里走。 只要一离开于池视野，她也不光可以挑冰激凌是吧？还可以跑... 涅火确实很热，就算穿着短裤短袖走这两步身上都起了一层薄汗，临跑之前拿两个冰激凌再跑也行。 她随便挑了两个，嘴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胜利就在眼前。 现在只需要继续往前走，马上就是另一个出口，上去后就可以到酒店附近，从房间视野盲区的入口绕进去，穿过大厅再走走就打车跑。 涅火偷笑地拿起冰激凌一抬头，发现许舟抱臂靠在对面木质柱子上，笑盈盈地看着她。 “给我也挑一个，我也好热。” “.........”涅火笑容瞬间消失了。 她骂骂咧咧地又拿起一个冰激凌，刚要去找于池结账，却突然想起来许舟应该不知道她要逃跑的心思。 涅火停住脚步，带着诈骗犯一样的笑容转过身。“冬阳，我看外面马上就要有夜市了，咱们俩去逛逛啊。” “好啊！”许舟一口答应下来，涅火欣喜若狂，把雪糕放回冰柜拉着许舟就走。 许舟却反拉过涅火的手，带着她从另一个出口出去，绕了一圈走出酒店大厅，走到了大街上。 街上人来人往，出租车也很多，小吃更是琳琅满目，许舟还在拉着涅火继续往前走，穿过路上的人行横道，走过大马路。 “先买点水吧，要不然待会逛渴了。”许舟带着她走的路虽然可以看到沙滩，但是起码算是逃离于池了。 “行。”涅火觉得买完水再跑也不迟。 只要趁许舟结账，把他一甩直接跑就行，一定要快准狠，因为许舟一反应过来，她就跑不过他了。 就在这愣神的功夫，许舟带着她走到了沙滩上的一个店铺里。 “不对啊...这店铺怎么这么眼熟...”涅火越发觉得不对劲。 “当然眼熟啊。”许舟笑笑。 许舟带着她又拐了个弯，然后... 然后涅火就看见于池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涅火扭头就要跑，硬生生被许舟拽了回来。 “许舟！你耍我！”涅火要气炸了。 “其实我也不想耍你，但是你真的不能跑。”许舟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像是在说这都是于池逼我干的。 “不想耍我你还骗我！带着我绕一圈又走回来了？！为什么一开始不把我抓回来！” “因为你叫我冬阳。”许舟很认真地说道。“我不舍得直接把你抓回来，所以带你绕了一圈。” 涅火马上就要被气的两眼一黑倒过去了，还是被推到了于池面前。 于池淡淡抬眼，露出一个很渗人的笑容。“又想跑了？” 涅火干笑两声。“没有，我没想跑。” 于池冷笑一声，站起身拿起桌子上一个绳子一样的东西。 “不是吧你真要把我绑起来扔海里？”涅火后退几步，但是马上就撞到了许舟。 “啊好疼。”许舟捂住胸口。“要不还是和我绑一起吧。” “什么绑一起？”涅火刚问完就感觉自己手腕被绑上了，她转头一看，发现自己手上被绑了个绳子，另一条连着的是于池。 “这什么东西？！”涅火马上就要被吓得精神失常了。 “防走丢牵引绳。”于池举起手机晃了晃。“定制的，除了我的手机以外，任何人都打不开。” “我是狗吗还要你牵着？！”涅火要去扒开自己手腕上的绳子，硬掰半天手腕都掰红了都没掰开。“给我解开！” “回酒店后你一进屋我就给你解开。”于池无辜地眨眨眼睛。“哦对，这个还是季颜的主意。” 涅火:？？？ “你们最团结对外的时候，外是我是吧？”涅火欲哭无泪。 “能活动范围还是挺广的，有两米呢。”于池带着涅火走下店铺的楼梯，踩在了沙滩上。 许舟背着手慢慢悠悠跟在后面，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许舟一点也不想学了。 一路上还引得很多人注视，涅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丢脸了。 就算在这里，于池仍然穿的是长袖长裤，好像从来没见过他穿短袖短裤的样子。 许舟就穿的宽松多了，反正他也不下海，套了个白体恤和黑色运动裤就出来了，要多简单有多简单。 “所以我还能吃冰激凌吗？”涅火还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不能，明天再说。”于池一口回绝，他看起来好像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注视，自己走在前面。“今天就只是试试水，不用紧张。” 不紧张是假的，涅火腿都开始发软了，海浪声震耳欲聋，白色的浪花溅在金黄色的沙滩上，夕阳余晖在天边，她却一点欣赏的心思也没有。 她求助似地回头看向许舟，连她手机都拿在于池手里，实在没办法了。 她用口型跟许舟说:帮我解开。 许舟无奈地摇摇头，也用唇语回她:不行哦队长。 涅火回过头，看着自己手上的绳子实在是受不了了，又掰了几下，手腕肿了才善罢甘休。 于池的小腿都浸入冰凉的海水里了，突然感觉手上的绳子一紧，强迫他停止了向前的步伐。 他转过头，发现是涅火到了靠近海水的地方，距离海还有一步之遥，她不走了。 她紧闭双眼，不敢去看脚下的海水，不敢听耳边波涛的浪花，身体僵在原地。 “涅火。”于池转过身，慢慢往回走。 想过涅火怕水，但是没想过怕到这个地步。 “涅火。”于池逐渐靠近她，唤着她的名字。 “涅火？”许舟看涅火脸色苍白，往前走到涅火旁边。 涅火耳边却已经听不到两人的呼唤，只留下脑海里哗啦哗啦的出水声。 “涅火，是你害死了她！”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涅火不敢睁开眼睛，怕再看到水里的那一幕。 “涅火！都怪你！” 任凭那个声音怎样呐喊，她都不动，都不睁眼。 “涅火！都怪你！是你害死了她！” “涅火！” “涅火！是你害死了她！” “涅火！醒醒！”于池和许舟的呼喊声盖过了那个声音，涅火慢慢睁开眼睛，眼前不是那口可怖的井，是于池和许舟的脸。 “涅火？你怎么样？”于池看着涅火发白毫无血色的嘴唇，都后悔为什么带她来海边。 涅火已经说不出来话，只是摇摇头。 “还试水吗？”许舟有些想带涅火回去，至少她还能有些时间适应。 “试。”涅火声音沙哑，强忍恐惧走向海水。 “不用勉强，咱们还有时间。”于池还想劝劝涅火，她现在的脸色真的差到极点了。 涅火还是摇摇头，握紧拳头一脚踏进了海浪里。 冰凉的触感刺激着她的皮肤，海浪扑过来，打在她的脚腕，天边飞过的海鸥，一切都慢下来了。 涅火没有停下来，盯着海水，如同和敌人殊死搏斗的坚决，一步一步往深处走，海水慢慢没过脚腕，没过小腿。 在海水跟膝盖一样高的时候，她停了下来，于池和许舟站在身后，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季颜从阳台望着海中的涅火。 涅火勉强扯起一个笑容。 “这算成功了吧？” 于池笑着点点头。 “成功了。” 消除梦魇，还是有希望的。 涅火还在庆幸的时候，那枚红色戒指又闪起了耀眼的光辉。 第80章 皇上!有人推了于娘娘! “你们真的看不到这个戒指吗？” 已经是第二天了，要不是季颜叫她，涅火还睡呢。 涅火举起右手给其他三个人看。 “它昨天试水闪的时候你们也看不见？没觉得有阵红光很刺眼吗？” “你手上什么也没有。”许舟摇摇头。“而且昨天我就站在你旁边，没有红光。” 涅火放下手，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手上的戒指，现在还是没什么异常，只是昨天闪了一下而已。 一想起来疯帽子就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戒指这么听他的话，难道是他给我戴上的？ 涅火还没来得及细想，四人就已经走到了餐厅，涅火强烈要求坐离窗最远的位置，这样就看不到海了。 “想吃什么？”于池把菜单递给涅火，三个人同时看向涅火。 “你们难道不点吗？”涅火没有接过菜单。“我不知道吃什么，你们先点吧。” “你先点。” “为什么一定要我先点？”自从来了这里，涅火就觉得处处都是陷阱。 “唉...”季颜叹口气。“你想吃点什么吃点什么吧。” 这顿饭怎么有一种最后一顿的感觉？ 涅火接过菜单，翻了几页，一想到待会要去海边实在没什么胃口，点了生蚝又把菜单递回去了。 “能不能把手机还我。”涅火看向于池。 一到海边，这里就是于池的天下。 如果说于池现在是皇帝，那涅火就是罪臣。 “不行。”于池很干脆地拒绝。 “我要手机有用。” “有什么用？”于池抬眼看了一下涅火。 涅火:“呃万一我走丢怎么办？总要有手机联系你们吧？” 于池:“有我在你丢不了。” 涅火:“我自己买小吃，我不好意思总花你的钱。” 于池:“不用你花钱，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如果放在平时，于池这句话涅火会觉得很高兴，但是现在涅火只觉得很绝望。 “那今天能不能别戴那个破绳子了？” “不能，不过你可以选择换个人和你连一起。”于池戏谑地抬起头。“我们三个你挑一个吧。” 涅火哎呦一声往椅背上一躺。 “非要牵着吗？我不跑了行吧？” “不信。” 涅火选择换个话题。“今天都要干什么？” 三个人对视一眼，于池挑挑眉示意让季颜开口说。 季颜转过头看向涅火。“跟普通旅游没区别。” 涅火心感不妙。“什么意思？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体验体验海边特色，我和许舟就不参与了，于池带着你，他水性好。” 涅火又想逃跑了。“到底要干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咱们从简单的开始来。”于池看了一眼清单，四个人站在风和日丽的海边。 “在你眼里的简单是不是和我理解的不太一样？”涅火看着面前的码头。 “差不多。”于池一笑，把清单放在许舟手里，转身挑了一个救生衣给涅火穿上。 “其实我觉得不一定要先解决我的梦魇，先解决别人的也一样对吧？”涅火苦笑地看着于池。 “都到这里了，没有回头路了。”于池扣上扣子，给带子调到合适的松紧。“况且咱们四个人里，只有你怕水。” 涅火心里暗算装晕的成功概率有多大。 “哮天我不该吓你，我不该掏心跳楼，我不该半夜偷吃五根冰棍儿，我不该偷偷逃跑。”涅火看向于池。“能不能别报复我了？” 于池很惊讶地看着涅火。“你竟然认为我是在报复你？好伤心，哭了。” “你哪哭了？”涅火抓住栏杆死活不放手。“你没报复我，放我走吧。” 于池答非所问。“放心，有救生衣死不了。”于池又想起什么。“掉海里我会捞你的。” 三个人合力把涅火从栏杆上扣开，给她绑到了摩托艇上，涅火刚要回头逃跑，于池已经踩上了摩托艇。 “为什么没有工作人员只有你？！”涅火十分抗拒，往后想要退，可是身下只有蔚蓝的大海。“你给我扔下去怎么办？” “放心我会开。”于池掰过涅火的肩膀，强迫她转过身坐正。“而且我有执照，正规的。” “你为什么会开？还有为什么这里的老板让你开？！”涅火还是要转过身下来，但是路已经被于池堵死了。 “因为我是老板的老板。”于池笑容更甚。“于氏涉及的范围还是挺广的。” 涅火又被强行掰回去，于池抓住她的手放在摩托艇的方向盘上，他自己算是站着，扶住方向盘把手。 “坐好。”于池慢慢压下来，拧动把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涅火这次真的是惨叫，但是手还是窝囊地听于池的话好好把住方向盘上的凹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 摩托艇慢慢启动，直接飞了出去，一下子就窜出去几十米，只留下涅火的尖叫还在空中回荡。 周围人看到涅火这副样子都有些奇怪，看着飞出去好远的摩托艇，季颜和许舟低下头装作不认识涅火。 一开出去涅火就不叫了，害怕的不敢叫了，双腿发软只能尽力手上使劲抓住凹槽，时不时还有海水溅在脸上，摩托艇一颠一颠的。 冰冷的海水跑上摩托艇，把腿都溅湿了，一转眼的功夫都离海岸好远了，岸上的人都变得小小的。 摩托艇又一颠，涅火整个人一晃，头不可控制地向下磕去，突然间感觉一个温热的掌心托住了她的下巴，因为练琴的缘故，指尖有层薄茧，这只手挡在了她的下巴和方向盘之间，这才阻止了磕碰。 于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头尽量抬高点，要不然会磕到的。” 涅火又窝窝囊囊抬起头，这辈子最窝囊的时候估计也就这会儿了。 骑这么一会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却又不敢动，怕掉进海里。 “放松。”于池牵起涅火抓住凹槽的左手，放到方向盘的把手上，让她握着一半方向盘。 放松个屁啊，根本放松不了。 涅火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绷直的状态，看着眼前的海水更是发抖，幸亏现在对摩托艇的恐惧压过了让她胡思乱想的时间，要不然现在又该出现幻觉了。 涅火握住方向盘的手都使不上劲，摩托艇还在拐弯转圈，她只敢眯着眼睛看前方。 “没事的，别紧张。”于池还在安抚涅火，虽然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于池把速度降下来，摩托艇逐渐变慢，最终停了下来，随着海浪起伏。 “哮天。”涅火没敢睁眼。 “我在。”于池回应道。 “摩托艇坏了吗？咱们还回得去吗？” 于池笑了出来，一只腿跪在后座。“要不你睁眼看看坏没坏？” 涅火先是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周围。 周围除了海水就是海水，有微微海风吹来，岸已经离他们很远了，只能看见一个边边，因为于池是老板，所以开远点时间长点也没人说。 太阳被云层浅浅遮住了一层，并不是很晒，蓝色的海浪闪烁着白色光芒，摩托艇只是晃着，很宁静。 “低头看看。”于池说道。 涅火低下头，仔细看着海里，可以看到一群小鱼在打转，颜色鲜艳又很活泼。 海鸥飞过，围在摩托艇周围，落在把手上，甚至有一只还站在了于池的肩上，明明海鸥不是这么亲人。 这一切太梦幻了，简直像是童话一样美好和不可思议。 涅火回过头，看着于池。 “你上辈子不会是美人鱼吧？” 于池笑得温柔。“当美人鱼的话，我还不够好看。” 这还不好看？ 涅火最终也只是想想，并没有说出口，只是盯着于池。 于池被盯得有点不自在。“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涅火回答的很认真。“因为我不敢转头，怕看到海。” 于池弯腰把手伸到海里，那群徘徊的小鱼围在他手边。 他伸回手，然后在涅火脸前一甩手。 海水立马朝着涅火溅过来，涅火下意识回过头，不再看着于池。 “免费观看我的脸时间结束了，现在只能看海了。” “卑鄙...”涅火嘟囔了一句，还是尽量睁大眼睛去看海里，小鱼越聚越多，在水里不断游着。 “涅火！她都是你害死的！”一旦闲下来，那个声音就又响起。 “涅火！都是你的错！” “涅火。”于池的声音和那个暴躁的声音格格不入。“不要想以前，这是现在，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涅火尝试洗脑自己，但是永远成功不了。 “涅火！你凭什么活着！” “涅火，都已经过去了。”于池的声音交杂在一起。 “涅火！都怪你！” “不怪你，别害怕，都过去了。” 哗啦哗啦。 又是那阵出水声。 那个从水里爬出来的声音。 涅火猛然睁开眼睛，眼前不是井，只是深深的海水。 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涅火？”于池歪歪头看向她。 “我没事。”涅火摇摇头。 于池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在海上呆了好一会，不断安慰涅火，但是她总表示自己不需要安慰，直到她心情平复下来，才带着涅火返回码头。 上岸的时候涅火艰难地一步一步挪到季颜身边，然后一下子扑进她怀里。 季颜抱着怀里的涅火，看向于池。“怎么样？” 于池稍稍叹口气。“她还是会出现幻觉，但是对比起来昨天已经进步很大了。” 季颜拍拍涅火的后背。“有进步就已经很好了，说明咱们还是有希望的。” 涅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埋在季颜的脖颈一言不发，身上湿漉漉的，季颜也没推开她。 许舟把清单递给于池。 于池拿起笔，在清单上划了一大堆东西，表情有些发愁。 码头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人已经没剩多少，这会儿已经到了饭点，大家都去吃饭了。 涅火的表情有些倦意，但是脸色还行。 于池把清单放下，担忧地看了看涅火，刚想要往她那边走，涅火右手的戒指又亮了起来。 突然间，于池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人推了一把，整个人都往后一仰。 “于池！”许舟见到于池这异常的举动想要抓住他，但是距离太远了。 季颜还在震惊于池这突然的举动，怀中的涅火就突然转身要去抓住于池。 原本很难受的涅火一时间跑出去了大概两米远，但是还是晚了一步，手指刚碰到于池的手背，他就已经跌进了海里。 “唔！”于池呛了一口水，眼前被青蓝色替代，鼻子里火辣辣的。 “哮天！”涅火跪在码头的边缘，伸着的手不敢碰到海水，只能忍住恐惧向海里张望。 “于池！”许舟跑到于池落水的位置，扶着旁边的栏杆往外探身子，把手伸进海里。 于池第一时间抓住了许舟伸出来的手，两人同时用力，于池扶住码头的木板，勉强探出来了半个身子。 海水已经浸湿他的衣服，连肌肉都清晰可见，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季颜和涅火一起搭劲把于池从水里拉了上来。 在贴在身上的衣服下，涅火能隐约看到他肩膀上的疤痕，虽然不大，但是数量不少。 其他两人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伤疤。 涅火一只手扶着于池，一边看着他身上隐隐约约触目惊心的伤疤。 原来不穿短袖是为了遮挡疤痕吗？ 涅火没有问这些疤痕是怎么来的，因为她料到于池也会和自己一样，说不出口。 如果一切伤痛都能那么轻易说出口，梦魇就不会存在了。 于池扶着栏杆站了起来，一脸迷茫。 “刚刚...我是怎么下去的？” 许舟皱起眉。“你突然往后一倒，直接摔下去了。” “可是我感觉...”于池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话。“刚刚有人推了我一把。” 可是刚刚明明身边就只有他们三个，季颜抱着涅火，许舟靠着栏杆，没有任何人会推他。 他也没看到任何人推他。 “闹鬼了？”季颜扔过来一条毛巾。 于池还在震惊中，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掉海里了。“没道理啊，这不是现实吗？” 涅火看了一眼右手上的戒指。 第81章 于娘娘被推的一生 等于池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涅火又被绑到了船上，手上系着那个绳子和于池连在一起，想要逃跑却被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听工作人员说，这是去潜水的船，于池和涅火已经换上了黑色的紧身潜水服，季颜和许舟跟船出去，并不潜水。 到了地方还是一个码头，不过旁边是一座礁石小岛，涅火和于池排着队，等下海。 一听到潜水这两个字涅火就忍不住地发抖。 涅火一直许愿再慢点，千万别排到他们，但是于池带她排的队伍还是很靠前，不一会就到他们俩了。 工作人员却并没有把装备给涅火戴上，而是直接把两套都交给了于池。 “为什么又给你？！”涅火后退几步。 “因为潜水和摩托艇是一个公司的，老板也是同一个。”于池给涅火戴上装备，自己全部戴好后拿着氧气罐先下了海。 于池朝着涅火伸出双手。“下来吧。” 涅火回头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季颜和许舟，季颜朝涅火点了点头。 涅火咽了口口水，慢慢走下台阶，海水浸没了她的小腿，她扶着栏杆靠在一边，不妨碍旁边的人下水。 “没事的，我接着你。”于池的笑容依旧，确实充满可信度。 “不行。”涅火很少有这样否定自己的时候。“我不行。” 实在做不到全身进入水里，像她一样。 “你可以，涅火，我们能消除梦魇的。”于池鼓励着涅火，轻轻拉住涅火的手。 对啊，还要消除梦魇。 这个机会，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次。 或许等不到第二次，她就可能沉睡在梦魇里醒不过来了。 涅火一咬牙踩下台阶，浸到了水里。 “往后仰。”于池给涅火穿上连着氧气罐的背心，把面罩戴在涅火的脸上。“紧吗？” 于池的声音模模糊糊从面罩外面传来，涅火摇摇头。 涅火试着在水上呼吸了几下，确定没问题后一闭眼一翻身，面向水底。 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去看着海底的珊瑚，入水后外界喧闹的声音都消失了。 于池的手出现在视野里，比了一个ok的手势，涅火也按照原先练习的那样回了个ok。 然后于池也把脸埋进了水里，看向涅火。 不得不说，有了于池这个美人鱼的存在，就算涅火身上没带鱼食，都围绕着一群小鱼，围着两人转圈，像是去亲吻于池的面罩。 涅火还是因为恐惧而颤抖，但是这回她没有退缩，主动向深处游去。 珊瑚近在眼前，一切事物像是蒙了层蓝色的纱，于池把小鱼全部扒拉到涅火的身边，黄黑配色的鱼又开始亲吻涅火的面罩。 涅火伸手碰了碰小鱼的身体，软软的，滑滑的。 如果水里一直是这么美好的话，她倒也不会害怕了。 但是现实并不是这样。 涅火脸上刚有了些笑容，往下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把之前所有的美好滤镜都打碎了。 一团黑色的东西在深处飘着，像是人的头发，在海底像是一朵巨大的黑花。 是她。 那团黑色的头发散着，沉在水底。 突然，黑色头发中有个人脸抬起来了，一张惨白浮肿的人脸出现，那双眼睛死死盯着涅火。 人脸张张嘴，涅火听不到声音，但是可以读出人脸说的话。 是你害死了我。 涅火吓得什么都忘了，嘴里咬住用来呼吸的东西一下子没了，她呛了一大口水，气管里全是咸咸的海水。 于池一把捞起来涅火，带着她游到码头。 “涅火！涅火！”于池把涅火抱在怀里，不断拍打着她的后背。 “咳咳！咳咳咳！”涅火剧烈地咳嗽，嘴里和鼻子里都在往外滴水，狼狈不堪，眼球都是红血丝。 “涅火！”于池顺着她的后背，还好发现的早。 “咳咳！哮天...”涅火抬起头，眼里全是歉意。“其实我没有全部说实话，抱歉。” “什么？”于池没有反应过来涅火到底在说什么，注意力全部放在她呛水的这件事上。 涅火眼中有一种没办法宣之于口的无奈和无助，那双因为海水而红了眼眶的眼睛看着他。 “其实我怕的，不只是水。” “我怕的，是井水。” 于池一怔。 涅火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我刚刚又出现幻觉了，我看见梦魇了，可能我们失败了。” 于池摇头，目光如炬。“没有失败，我们的努力有效果，不管结果是什么，都是赢了。” 涅火低下头。 “抱歉，我没办法告诉你所有事情，包括季颜和许舟，所有人在内，我都没办法开口。” “不用总是抱歉，不想开口可以不说，不是世界上所有问题都有答案。”于池没有因为涅火不告诉他而恼怒，只是温和地顺着涅火的后背。 于池也不勉强涅火了，带着她上了码头，刚上去季颜和许舟就注意到了涅火猩红的双眼。 “怎么回事？”季颜拿着带来的浴巾给涅火围住。 涅火没有说话，只是靠在季颜肩膀上，低着头看地板，不敢再抬头看海面一眼。 “她看到梦魇了，吓到后呛了很多水。”于池把氧气瓶和装备都卸下来。 涅火右手上的戒指又一闪，涅火突然抬起头看向于池。“哮天别站在那里！” “怎...” 于池话都还没说完，站在边缘的他就又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推了一把，哗啦一声掉进海里，激起一片浪花... 第82章 涅火大战纸巾 “我去你的！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有完没完了？！”涅火在酒店里对着自己右手上的戒指一顿骂。“我忍你很久了！你老推他干什么？有毛病啊？” 其他三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涅火对着空空如也的右手一直骂，都有些害怕了。 “你掉水里对她刺激这么大？”许舟看着涅火这个样子目瞪口呆。 “不应该吧，要疯也应该是我疯吧？”于池也张大了嘴巴看着涅火骂。 “确实该带她去看医生了，我早就觉得她心理可能有点问题了。”季颜抱着靠枕，看着涅火上蹿下跳。 “给我下来！”涅火使劲拽戒指想要摘下来，可是越使劲戒指越紧，给涅火手上都勒出来了红痕，戒指还是纹丝不动。 “好，你不下来是吧。”涅火说着就去厨房找刀要切下来自己的手指。 “诶诶诶！涅火！”于池立马站起来拦住了涅火。“干什么啊！” “他推你你还护着他？”涅火指着自己的右手上的红色戒指。 可是于池眼里涅火就是指着自己的右手质疑他。 于池莫名有些想笑，但是忍住了。 虽然被看出来了。 “你笑什么笑？怎么没给你推太平洋去？我上次进副本它就给我勒出血了！这次在现实里都敢明目张胆推人了，下次是不是就要直接谋杀我了？” 桌子上的餐巾纸突然出现了熟悉的字迹。 杀了你倒不会。 涅火直接气炸了，拿起那张纸。“你到底要干什么？！” 别人也看不见纸上的字，在他们看来涅火是真的疯了，竟然也骂起来纸巾了。 纸:我推他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闲的啊你天天推人？” 三人都被涅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季颜已经拿起手机开始预约这个地方的心理医院。 纸:我就推，你为了一个外人骂我？ “你说他是外人你又是谁啊？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天天拿这个戒指勒着我，一有点什么事情就闪红光，跟警报一样！” 纸:被吓成什么样了你自己心里没数？怕水还去海里干什么？给自己找罪受么？我不推他推谁？ “有病啊你！我去海里是为了消除梦魇！不去海里去哪里？再说你怎么不把海水抽干偏要来霍霍我们？” 一人一纸就这么吵起来了。 纸:涅火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梦魇是没办法自行消除的，别折腾了行不行？好好去打联赛！ “破盘（盘）子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我乐意怎么折腾我怎么折腾！用不着你管！把你这破戒指给我摘了！” 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又消失了。 纸:好啊你涅火，我这么费劲去看你，结果才几天你就给我起上外号了？我就不摘！戴一辈子吧你！ “你光嘴上厉害有什么用？有本事来找我啊！我现在就进副本！有本事就进来弄死我！”涅火挑衅地打开手机，直接点进inpartial，选了第一个副本。 “玩家是否确定进入《夜车》副本？” “确定！”涅火面前出现了一个漩涡。 “诶涅火你现在不能进副本！”于池伸手就要拦住涅火，但是被涅火一把拽了过来。“别废话！你也跟我过来！” “进副本干什么？” “给你报仇啊傻子！”涅火拉着于池就进了漩涡。 “给我报什么仇...”于池的声音淹没在漩涡中，季颜和许舟就这么看着俩大活人从眼前进入了副本。 然后两人的身体咚一声躺在了地上，活像杀人现场。 “............”季颜和许舟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 或许是已经无话可说了。 季颜拿出手机又默默把预约取消。 第83章 夜车 “人数已满，《夜车》副本开启。” “主线任务:活到终点站。” “本次副本参与人数总共9人。” “特别提示，本次副本将屏蔽玩家死亡播报。” 涅火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是坐在长途大巴的座椅上，挨着窗边的位置，衣服变回了那身默认装扮。 窗户外面是大海，大巴正行驶在公路上，左手边就是山壁，公路只有两条车道，她坐的这辆大巴后面还跟着三辆一样的大巴。 车上的人没有坐满，有的人还在睡，醒来的人面露惊恐，不停张望四周，有的互相认识的人还窃窃私语，看起来这些人应该都是玩家。 黑夜下能听见海浪的波涛声，天空中没有星星，只有弯弯的月亮，海像深渊一样望不见底，海水发黑。 涅火一看到海瞬间冷静了不少，第一时间就是打开商店买白纸。 系统这次并没有坑她钱，只花了个位数就买了五张白纸。 涅火低下头看着白纸，低声说道。 “出来。” 白纸上浮现字迹:我有说我要弄死你吗？ 涅火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管谁弄死谁，有本事出来见我，天天躲在看不见的地方监视我，只敢用白纸和我说话，你到底多见不得人？” 白纸没有生气，甚至有些高兴: 知道我在看你，你不跟我打个招呼？现在抬手给我比个心，也许我能多告诉点你想知道的秘密。 “告诉个屁，上回你告诉我什么了？还比心，我还鄙视呢！”涅火把纸揉成一团扔到窗外。 于池坐在她身边终于揉揉眼睛醒来了，他起来后先看了看涅火。“为什么你表情这么生气？” 涅火生着闷气还不敢看窗外，因为窗外就是黑夜里的大海，只能低着头看脚底下。“没什么，报不了仇了。” 前面有几个人刷着手机，看起来是npc的样子，白色的手机屏在黑夜里发着淡淡的光芒。 “传说中，用手机可以看到鬼魂的世界。” 看手机的人一脸不相信。 涅火听到这话突然想起来什么，翻身去找自己的手机，发现系统还是给她配了一个手机的。 她急急忙忙打开手机，查看手机中有没有那个和inpartial相同图标的软件。 在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终于找到了那个骷髅头图标。 这次的名字不是inpartial，也不是victory，而是一个新的单词。 crime，罪恶。 涅火把手机关上，装作没看见，一扭头又看到了大海，脸色更差了。 “涅火，你要是害怕咱们俩就换个位置。”于池起身要和涅火换位置。 “不用。”涅火把于池又按了下去。“先别轻举妄动。” 涅火环顾四周，这车上的人早超过9个了，除了那个玩手机的，其他剩下的每个人都看起来很正常，都有可能是玩家。 涅火仗着自己离售票员近，先和他搭起话来了。“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售票员不耐烦地压了压自己的帽子，往椅子上靠着。“有行程牌，自己看。” 涅火闻言去看车上的行程牌，上面显示只有两站，他们是从一个叫旧地的地方出发的，终点站是一个叫做新生的地方。 从来没有见过给地名起成这样的，涅火又坐了回来。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车厢内很安静，只有几个玩家小声说话，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 涅火坐在窗边，能清楚地听到外面的海浪声，甚至还能感觉到吹来的阵阵海风，有些发冷。 她不敢看水面。 万一她从水里爬出来了... “涅火？”于池的声音把她从想象里拉了回来，他目光柔和地看着涅火。“你怎么样？很难受吗？” 涅火摇摇头，有些不想说话。 “没事，我不需要报什么仇。”于池出言安慰涅火。“难受的话你可以先睡一会，我看着，有什么动静我叫醒你。” “不用了。”涅火虽然感觉确实脑袋有点发晕，但是这是在副本里，睡着了相当于放松了警惕，恐怕于池也没办法完全保护自己。 涅火打开手机也想找个游戏消磨消磨时间，因为目前来看车厢里什么问题都没有，可能要等怪物npc自己找上门。 涅火不死心地又点进去骷髅头图标，还是显示非本游戏用户无法登录，和在审美那个副本里的情况一样。 “哮天，你点点这个图标试试看。”涅火把手机递到于池面前。 于池看到这个图标反而没有什么反应，就算看到下面的crime也没有惊讶，他听话的把手放上去。 页面加载后突然登录进去了，显现出熟悉的页面。 “你怎么打开的？”涅火拿回手机就去翻看，却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窃窃私语的声音好像改变了位置，不再是车内，而像是在上面。 车顶上传来了一阵类似于人走动的声音，鞋底在地面摩擦。 嚓嚓。 嚓嚓。 这也不是二层巴士，哪里来的人在上面走动呢？ 涅火身体僵住了，怼怼于池。“你听到了吗？” 于池却一脸疑惑。“听到什么？” “有人。”涅火看着于池。“有人在我们的车顶上走。” 两人看向车顶，可是上面什么也没有。 “前方休息十五分钟，大家可以下车溜达溜达，活动或者方便一下我们再继续开。”售票员无聊地用帽子扇扇风。 车子慢慢开始减速，但是那阵脚步声还在，不停地来回走动，发出声响。 其他人好像也没有察觉异样，只有涅火一个人感受到了。 外面的雨也停了，但是雨水还在车窗上挂着。 “嘻嘻。” 一句特别小声的儿童嬉笑声传来，听声音就在涅火的头顶，涅火猛然抬头，但是什么也没有。 一切仿佛只是幻觉。 车子停在了靠左的车道，车门打开了。 涅火看着车窗上慢慢流下的雨水，心中越发不安。 不对劲，这个巴士有问题。 涅火的脑子里突然想起来那句手机上说的话。 “传说中，用手机可以看到鬼魂的世界。” 涅火拿起手机打开相机，点击了录像功能，对准前面。 手机里的画面和眼睛里的天差地别，手机中巴士已经非常老旧，布满蜘蛛网，坐在前面的乘客脖子扭成了180°转过头看着她，皮肤都皱在了一起，看不清面容，但是很阴森。 窗外下的根本不是雨，是血水。 涅火慢慢把相机对准车顶，只见一群人倒挂在车顶上，不停地来回徘徊，其中离涅火最近的，就是一个小男孩，蹲在车顶上，张着血淋淋的大嘴对她笑。 “嘻嘻。” 小孩伸手插进自己的皮肤，把自己的肚子里的胃掏出来，放在嘴里咀嚼，粘稠的鲜血滴落在涅火的手机上。 “涅火，怎么了？”于池出声询问。 涅火下意识就把摄像头对准于池。 她咽了口唾沫，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手机里的于池，双眼流着鲜血正在朝着她笑，眼球已经被挖走，那张恐怖又貌美的脸近在眼前。 这个车厢，除了自己以外，没有活人... 第84章 我拿人头，你拿眼珠 “涅火，你怎么了？”假于池还在笑，血痕从眼睛蔓延到脖子。 “没事，我想下去转转。”涅火把手机收起来，扯出一个笑容。 怪不得他能打开crime，原来他根本不是玩家。 “你一个人下去很危险，我陪你一起。”这个人顶着于池那张美得天花乱坠的脸想要哄骗涅火，甚至连表情都模仿的一模一样，涅火一时间都没有认出来。 这是假于池，那真于池在哪？ 涅火站起身，迈过假于池的长腿艰难地挤到了车厢的过道里。“不用，你在车上好好呆着，我转完了就回来找你了。” 假于池的表情突然变得委屈起来。“你...不会丢下我吧？” 涅火只觉得这句话毛骨悚然。 谁能想到信任的队友竟然不是人，还在身边装模作样地模仿着他的一举一动，试图靠着这张脸蒙混过关。 “不会的。”涅火笑起来，越走越远。 在涅火转过身的一瞬间，假于池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留下怨恨幽深的眼神盯着涅火的背影。 涅火走下车后裹紧皮夹克，虽然挡不了多少风，但是还是能起到点心理安慰作用，她慢慢向前走。 主线任务是活到终点站，如果她走过去，只要能走到终点站，或许主线任务也能完成呢？ 涅火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拐角处。 她不知道终点站到底在哪里，只能一直顺着路往前，黑夜里她只能拿手机的手电筒照亮，可视范围很小。 走了没一会，在一个拐角处，她转过弯，就看见了停在路边的四辆大巴。 和刚刚她下车的巴士一模一样。 涅火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走不出去了，认命地走向巴士。 她并没有回到第一辆巴士，而是走到了第二辆巴士那里。 一共就四辆车，总不可能全都是鬼，总有一辆有玩家的。 涅火拿起手机继续录像，第二辆巴士看起来仍然是破破旧旧的，但是比她坐的第一辆要好的多。 涅火慢慢走上台阶，到了车厢里面扫视一圈。 这个车厢的人没有她那辆多，只有一个男人静静坐在靠前的椅子上看着她，和售票员悠闲地晃着腿。 相机里的售票员和司机都是空位置，显然不是人。 相机里和眼睛里的男人都没什么区别，看起来是真人玩家。 但是这个人不是真于池。 涅火没有和他打招呼，直接转身就要下车，门却咣一声关上了。 “十五分钟时间到了，乘客请坐好，马上发车了。”售票员瞟了一眼涅火，像是在阴阳她。 “我不是这个车的人，让我下去。”涅火冷静地跟售票员说道。 “是不是这个车的不重要，赶紧坐好，待会摔了别讹我。”售票员还是那么不耐烦。 涅火瞥了一眼车门，发现确实是出不去了。 涅火挑了离那个男人远一点的位置坐下来了，车子慢慢启动，男人却突然站了起来。 涅火看着男人一步步靠近，心里开始演练各种情况怎么反击，随时准备变出火弓。 男人自来熟一样坐到了涅火的旁边，脸上挂起笑容，长得估计也就和于池差不多大，还是很年轻，脸上还有丝未曾褪去的稚嫩。 “您好，小姐，我叫郑锡林，可以认识一下吗？”男人向涅火伸出了手。 涅火冷漠地看着他，但是这已经是靠窗的位置，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移了，她并没有握上男人的手。“您好，涅火。” 郑锡林见涅火没有回握也并不生气，只是很自然地收回手，直接开门见山。“涅小姐，我想和您合作。” 涅火上下打量了一下郑锡林，看起来没一点惊慌的样子，可能是个老玩家。“我不合作。” “不要拒绝这么快啊涅小姐。”郑锡林脸上微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说不定我能给您想要的。” 涅火也挂上和他一样的微笑。“抱歉，我现在没有合作的想法。” 等到有机会涅火就逃离这辆车，直接去找于池了，根本不需要现在急着和一个陌生人合作。 况且还是一个来路不明的老玩家。 系统屏蔽了玩家死亡播报，于池现在还下落不明，他要是就在自己身后的那两辆车里死了涅火能后悔一辈子。 郑锡林似乎是看到涅火坚决的态度，才终于善罢甘休坐了回去。 涅火打开手机查看crime，发现已经自动退出来了，涅火再怎么点击都登录不进去了。 涅火挫败地放下手机，看向前方。 突然间，她看到第一辆巴士的后面窗户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人头摆在那里，不断流着血，正在笑着注视第二辆车上的乘客。 郑锡林好像也注意到了前方车辆的异样，身体一顿。 涅火的目光从郑锡林的身上移回来，重新看向第一辆巴士的后玻璃，那里的人头已经全部消失了。 涅火站起身，在摇摇晃晃的巴士上往后走，到了最后一排一顿摸索，郑锡林也被涅火的动作吸引了过来。 郑锡林只是站在旁边，默默看着涅火在找什么东西，没有说话，也没有帮忙。 涅火注意到了郑锡林的目光，没有搭理他，还在继续摸后座的缝隙。 售票员和司机都无视了她的举动，当做没看见。 涅火终于摸到一个凹槽，一下子没打开，直接踹在座子的靠背上拉住凹槽用力一掰。 咔！ 凹槽的挡板连带着椅背直接被涅火掰得一下子全断了，露出来了一个装东西的暗格。 刚打开就一阵尸臭味传来，熏得郑锡林脑袋都晕。 涅火把掰断的椅背往旁边一扔，暗格里面黑漆漆的，只有血不断往外流。 巴士一颠，一个圆滚滚的人头就这么飞出来了，直接飞到了涅火手里。 涅火手里捧着这个头表情没什么惊讶，就是嫌弃地看了一眼。 “你就这么捧着？”郑锡林对涅火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表示震撼，还有些厌恶地看了一眼人头，又看了看涅火血淋淋的双手。 涅火没有说话，只是捧着头淡然地看着他。 巴士又一颠，人头的眼珠子飞出来了，飞到了郑锡林的手里。 郑锡林:“............” 第85章 死人复生 涅火猜对了，不只是第一辆车上有人头，第二辆车上也有。 涅火想要把人头放回去，但是怎么也塞不回去，不知道刚刚是怎么以一个新奇的角度飞出来的。 涅火实在没耐心了，手上全是黏腻腻的血，她把人头卡在暗格入口处，后退一步用力一踹，一脚把人头踹回了暗格。 人头落进暗格里发出咣地一声。 郑锡林看着涅火这一顿操作沉默了，转头就嫌弃地把自己手上的眼珠也扔进暗格。 涅火和郑锡林都坐回座位，等着下一次休息。 车再次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了。 “十五分钟休息！”售票员又轻飘飘喊了一句。 涅火刚起身要走下去，就看见远处好像有什么黑影一闪而过，她要下车的步伐硬是停下来了。 一个男生慌慌张张地拿着手机上了车，看了一圈车内的涅火和郑锡林，选择坐到了郑锡林旁边。 “您好，我叫郑锡林。”郑锡林还是如同刚刚一样跟男生打招呼。 “您好！我叫李成！”男生害怕的声音颤抖。 涅火莫名觉得这个男生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她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手机里的男生和人眼里的都没有异常，看来是玩家。 涅火往窗外看了看，除了第四辆车下来一个女生走进第三辆后就没有人再下车了。 于池不会连真的假的人都分不出来吧？ 涅火尽量不去想这个，至少她没觉得于池傻到这个地步，现在重要的是弄清楚主线。 这个副本里npc会假冒玩家，所以更加凶险，加上屏蔽了玩家死亡播报，有人死了别人都不一定会察觉。 车子又发动了，在公路上开着远光灯行驶着，一切看起来还挺宁静的。 郑锡林和李成小声交谈着，涅火想要去听清但离得太远了。 哐！！！！ 一声撞击声响起，第一辆车撞到了什么东西，急刹车停了下来。 涅火从窗户处探出头，想要去看清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郑锡林和李成位置靠前，稍稍歪歪身子就能看到。 第一辆巴士撞到了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她披头散发，是影视剧里标志女鬼长相，但是她并没有被撞倒，而是仍然站在原地。 涅火这个姿势看外面实在太难受了。 女鬼张开嘴，说了一句话。 涅火看的并不清楚，但是郑锡林肯定能看到。 涅火还没有猜出来女鬼到底说了什么，女鬼就笑起来，五窍流血。 这么大的撞击声，女鬼本来应该九死一生，但是她像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只是流了很多血。 第一辆巴士的司机立马下车查看，可是远光灯一闪，女人的身影又不见了，只留下地上一滩血迹。 第一辆车的司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看见车前面被撞得凹进去了。 “撞到人了吗？”售票员探了探头。“也没人啊...” 车门打开了，售票员走下去到第一辆车旁边，和第一辆车的司机交谈起来。 两人一会指指地上一会指指车前，像是在讨论为什么好像撞到人了却没有人。 涅火趁这个机会走下车，往第三辆巴士那里走，第三辆巴士的门并没有打开，前两次休息的时候只开了一次，她还没赶上。 涅火没办法上车，只能踮起脚从窗外往里窥探，但是第三辆巴士的窗户全被贴上了报纸，只有一些很细小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 郑锡林看到涅火下了车，决定不坐在车上坐以待毙，也走下了车，他并没有跟涅火一样往第三辆车的方向走，而是走向第一辆车。 李成颤颤巍巍地跟着郑锡林，怕郑锡林把他抛下，他自己又是个新手，郑锡林看起来还是挺可靠的。 郑锡林回头看了一眼跟着他的李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任由他跟着。 猛然间，郑锡林好像看到那个红衣服的女鬼又出现了，这次站在他身后。 女鬼注意到郑锡林已经看见她了，咧开嘴巴朝着他就扑过来了。 尖锐的指甲朝着郑锡林刺来，她的嘴巴也大的不正常，尖牙密密麻麻的，根本不像是人的牙齿。 这个距离太近了，郑锡林已经来不及躲开了，他毫不犹豫就推了一把李成。 李成被他推得整个人一倒，直接撞上了女鬼长长的指甲。 “李成！”郑锡林伸出手想要抓住李成，但是李成已经被女鬼刺穿胸膛，那双白色的手充满血液，李成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着郑锡林。 涅火被这一句叫喊吸引了注意力，转头就看见女鬼背对着她杀了李成。 她并没有看到郑锡林推李成的那一下。 郑锡林惊恐地看着李成，伸手想要把他拉回来。 “别碰他！”涅火的跑向李成。 涅火刚转过身，刚刚她向里看的窗户上就从里面贴上了一双眼睛，涅火恰好错过。 郑锡林听到涅火的叫喊，又收回来了手。 李成的眼神逐渐涣散，女鬼消失了，他僵硬地倒在地上，胸口源源不断往外流着鲜血，一时间血腥味弥漫开来。 涅火蹲下，用两根手指凑近李成的鼻尖，李成的呼吸已经消失，没有生命体征了。 “他还活着吗？”郑锡林也蹲下。 涅火收回手，淡淡瞥了一眼郑锡林，站起身。“你觉得呢？” 郑锡林抿了抿嘴，站起身，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李成。 “诶诶诶！都别下车！赶紧回去咱们继续赶路！”售票员突然对着两人大喊，仿佛没注意到地上还有一具惨死的尸体。 涅火低下头，发现李成已经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和女鬼被撞时一样的血迹。 她看了看后面的两辆车，都没有开门，第一辆车也肯定是回不去了，现在只能在第二辆车上呆着了。 涅火和郑锡林走上车，又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坐好。 “没人了吧？关门了昂！”售票员示意司机可以把巴士大门关上了。 大门嘎吱嘎吱地移动，向中间并拢。 就在快要关上的时候，一只没有血色的手突然伸了进来，拦住了即将要关闭的车门。 “怎么不等我呀。” 一道熟悉的男声出现，巴士门被强行扒开了，走上来一个人。 涅火和郑锡林都愣住了，看着这个人一动不敢动。 走上来的，正是刚刚死了的李成... 第86章 合作暂时达成 涅火慢慢拿起手机，对着李成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和眼睛里的根本没有区别。 可是刚刚李成确实死在了她面前。 现在站在车上的李成除了动作僵硬，皮肤发白发青以外，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赶紧坐好，要走了！”售票员催促道。 李成缓缓走到郑锡林身边，一副要坐下的样子。 郑锡林脸色苍白，立马站起身，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李成转过头，目光随着郑锡林的动作而移动，脖子一卡一卡的，十分诡异。 郑锡林移到了涅火的后面，不去看李成那张恐怖的脸。 李成没有说话，只是面带微笑坐到了位置上，双手放在腿上看着前方。 涅火不死心又给李成拍了一张，还是没有异样。 涅火奇怪地放下手机，却发现李成已经转过头死死盯着她。 “.........”涅火把手机收起来，不再拍照了。 这个上来的李成，很可能是那个红衣女鬼假扮的，至于为什么手机也拍不出来... 涅火突然看到自己脚下有什么东西反了一下光，她弯腰去够，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涅火拿起来对着车里微弱的光芒一照，发现是一部手机。 涅火急忙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发现一模一样，无论是有些细小的划痕还是屏幕上隐隐约约的指纹，全部都一样。 她没有声张，只是把两部手机都藏进自己兜里。 “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再问一下。”郑锡林突然走到她身边。“涅小姐，我们可不可以合作？” 涅火看向郑锡林，身体本能地抵触往后退了退。“我觉得我也有必要再重复一下，郑先生，我不合作。” “涅小姐跟谁都不合作吗？”郑锡林的表情已经好很多。 “对，跟谁都不合作。”涅火实在没觉得郑锡林这么着急找她合作能安什么好心。 “难道你不想知道她说了什么吗？”郑锡林也不假笑了。“我猜女鬼刚刚说话的时候你没看清对吧？” 涅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看到了。” “不，你没看到。”郑锡林十分肯定。“你这个位置，是看不到的。” 郑锡林顿顿。“咱们两个合作，达成目的，我就告诉你她说了什么。” 涅火叹了口气。“好啊，既然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又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合作？如果真是什么关键线索，没有我你也可以通关吧？” “我猜你有伤害技能吧？”郑锡林却答非所问。“我需要你的技能。” 涅火疑惑。“什么伤害技能？” “别装傻了。”郑锡林冷笑一声。“没技能你敢到处转？还敢上别人的车？” “你想多了。”涅火转过头，不再看着他。“我只是单纯胆子大。” “不管什么，但是看你的样子，我应该是猜对了。”郑锡林直接摊牌了。“我的技能不能主动伤害，女鬼能杀了李成也照样能杀了我，我只需要你在女鬼要杀我的时候救我就可以。” “不能主动伤害？”涅火倒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技能，寻常只有伤害和非伤害技能，但是不能主动伤害又是什么？ “或许你没听过，但是我说的是真的。”郑锡林的语气看起来不像是装的。“合作吧，涅小姐。” “我怎么保证你一定会告诉我？或者你告诉我的怎么确定是真的？”涅火还是没有相信他。 “如果我告诉你是假的，或者我没有告诉你，凭你有伤害技能这一点也能直接杀了我吧？”郑锡林态度虔诚。“我也保证，我告诉你一定是真的。” “好。”涅火笑着转过头看向郑锡林。“最后一点，证明你是人。” “证明我是人？”郑锡林没有理解涅火的意思。 “我用手机拍李成的时候，他没人任何异常，但是刚刚你我都看到他死在了面前。”涅火语气冷淡。“我拿手机拍你也没什么两样，既然他是鬼，那你是人吗？” 郑锡林最清楚不过李成的死亡，毕竟是他推的那一把，要不然现在躺在地上又被附身的可能就是他了。 “我是人。”郑锡林简直快冤死了。“你看看我皮肤可没他那么白。” 涅火看了一眼郑锡林的手臂。“你怎么确定没有长得黑的鬼。” 郑锡林虽然没有李成变成鬼之后那么白，但是也不是黑，就是正常人的肤色，甚至还要偏白一点。 而且涅火观察过，他手上细皮嫩肉的，肯定很少干体力活，头发和衣服打理有条，要么是爱干净，要么就是有人经常替他整理。 言行举止中彬彬有礼，走路抬头挺胸，气质好，虽然不知道谦虚温和是不是装的，但是起码表面上看来还算个谦谦公子。 郑锡林大概率家里挺有钱，也可能很有权，绝对不简单。 “咱们两个看到他死了，但是你可没有看到我死了，我怎么变成鬼？”郑锡林还在努力解释。 “我没办法保证你现在是死是活，而且有可能在我上车之前你就已经死了。”涅火看起来像是故意为难他。 “那我没办法证明自己不是鬼。”郑锡林也实在找不到什么好证明的办法了。 涅火盯着郑锡林看了一会。“我可以暂时保你，但是你要是鬼，也别怪我手下无情。” 郑锡林终于松口气，点了点头。 “成交。” 嚓嚓。 嚓嚓。 那阵脚步声又出现了，两人同时抬头望向车顶，还是什么也没有。 涅火这回没有拿起手机拍照，拍多了可能鬼就会出来了，但是她好像看见那个女鬼刚刚上了第一辆公交车。 郑锡林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他抬头望着车顶，上面什么也没有。 涅火看郑锡林有些茫然的表情，大概率也能确定他是人了，如果是鬼，就会像假于池一样听不到脚步声毫无反应。 “你有没有听到...” 郑锡林的话都没说完，前面第一辆巴士就突然失控，开始左摇右摆，一个右转直接撞上围栏。 哐！！！！ 第一辆巴士直接撞破铁质围栏冲了出去，直直坠了下去... 第87章 真假难辨 涅火没敢往下看，因为下面就是海了。 所有车都停了下来，涅火和郑锡林的这辆车变成了排头。 “怎么回事？”售票员奇怪地往外看。 “老王他们怎么突然掉下去了？”司机打开巴士门。 “不知道，是不是开太累了？”售票员竟然没有对前面的车坠下表示一丝怜悯或者恐慌。“老周你也歇会吧，所有乘客休息十五分钟！” 那么大一辆巴士消失在眼前，两人轻描淡写两句话就带过去了，仿佛死人只是什么小事而已。 涅火走下车，发现所有巴士的门都打开了，现在可以换车了。 郑锡林跟在涅火身后，看向其他两辆巴士。 ———— “别下去了！谁知道下去有什么？！”男人拉住于池的手，阻止他向前的步伐。 于池转过头，目光冰冷。“松开。” 男人壮起胆子不松手，但是看到于池这个表情又开始害怕，咽了口唾沫。“万一下去之后有什么东西上来补上了你的位子，把我们大家都害死了怎么办？！” 于池没有说话，冷漠地看着眼前拽住他的男人。 男人想要寻求外援，看向了之前上车的那个女孩。“小玉！你说句话啊！是不是？！” 那个叫小玉的女孩虽然害怕到浑身颤抖，但是目光还是很坚定，没有附和男人的问题。 男人站起身，想要靠身高找来点气势，却发现于池比自己高了半个头，感觉更挫败了。“你...你真的不能下去，不能抛下我们。” 于池笑起来，看起来温柔许多。 “为什么不能抛下你们？你们和我什么关系也好意思来要求我？况且你自己一个人怂别拉上小玉，人家可没说不让我下车。” 男人被揭穿后还有点尴尬，确实是因为于池看起来比较可靠才会一直赖着不让他走，小玉从头到尾都没有去要求于池做这做那。 “我怎么就是怂了？我...” 男人话音未落，于池笑眯眯地一拳锤在他肚子上，他被痛得喉咙一紧，腹部传来一阵阵剧痛。 男人捂住肚子倒在地上，眼角都流出来了眼泪，怨恨地看着还在微笑的于池。 “你...” 于池蹲下来，要不是刚刚给了男人一拳，现在看起来还是很温和。“再敢拦着我找她，我就杀了你。” 男人看于池的样子不像是过嘴瘾，看上去是认真的，他也不再说话。 小玉看到这一幕只是又往窗边贴了贴，车厢里其他乘客有人惧怕于池，也有人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于池刚刚在车上休息的时候就感觉有人在从窗外看着他，但奈何巴士不开门，他也下不了车，等到他再从车窗上的报纸缝隙去看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走了。 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和涅火只有一窗之隔。 在小玉换车的时候他错过了下车时间，现在门全部打开了，终于可以换车了。 于池走下车，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了在车旁边的涅火。 涅火正好转身也看到了他，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 然后同时快速从兜里掏出手机，都给对方拍了一张照片。 闪光灯咔嚓一声，两个人手中的照片都没有任何异样。 然后他们又同时尴尬地放下手机。 于池见到了涅火可算是放心了，脸上神情也轻松许多。 涅火刚要开口，郑锡林的声音却先从背后传了出来。 “于池？” 于池在见到郑锡林的一瞬间就愣住了，随即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咬着后槽牙把涅火拉到自己身后。 涅火还有些惊讶两人竟然认识，但是看到于池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差到了极致。 于氏和许氏那么深的矛盾，于池第一次见到许舟的时候都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现在这个样子可不多见。 于池看起来不是讨厌，而是恨。 特别特别恨郑锡林，浑身充满杀意。 “于池，好久不见啊。”郑锡林的笑容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挑衅和嘲讽。 涅火终于想起来为什么郑锡林的笑容那么熟悉，是和于池许舟在应对商务时露出的那种虚伪微笑。 她猜对了，郑锡林确实不是什么普通人家，但是她又不常关注这些，也想不起来郑锡林到底是哪家的。 “涅小姐不是说和谁都不合作吗？那...”郑锡林看了看于池，嗤笑一声。“你们两个又是什么关系？” “你干什么了？”于池手上的青筋暴起，马上就要给郑锡林一拳。 “我什么也没干啊。”郑锡林表情无辜。“我只是和她合作了而已。” “你怎么还没死？”于池声音咬牙切齿，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硝烟的味道。 “我是无辜的，别把别人的过错归在我身上啊！”郑锡林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而是看着于池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哮天。”涅火握住于池的手，他现在情绪很不对，第一次见他这么情绪失控的样子。 于池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头，而是仍然死死盯着郑锡林。 周遭的空气越来越湿润，旁边栏杆上甚至在往下滴水。 滴答，滴答。 水滴得越来越快，远处的海浪声也越来越大。 涅火心感不妙。 于池要使技能了。 “哮天！”涅火拉住于池，把他拉到巴士的另一侧远处，离开了郑锡林身边，消失在拐角处。“冷静一点，你怎么了？” 于池扶住巴士的车身，捂住心脏大口喘气，身体因为过于愤怒而颤抖。 他平复心情好久，才抬起眼睛看向涅火。“我...” 刚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别在他面前展现技能。”涅火看了一眼栏杆，上面还在滴水。“你们俩认识？” 于池偏过头，好像不愿意承认这个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伸手。”涅火目光柔和下来。 于池听话地伸出来左手，涅火的掌心覆在他手上，两人的掌中窜出来了红色的火焰。 即使燃烧很剧烈，但是于池没有感受到一点疼痛。 黑色衬衫下，于池的心脏处的皮肤突然出现了亮红色的纹路，像是血管一样蔓延到肩膀，闪过之后就如同纹身一样暗下去。 火焰覆盖了两人的手，待到褪去时，于池的左手中指上面出现了一枚有一颗小红宝石的钻戒。 于池心情好了很多，笑容也没了凌厉和狠毒，他抬眼看向涅火。“你知道戒指戴中指是什么意思吗？” 涅火疑惑地看了眼于池，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自己右手上那个红戒指就是被强制戴在中指上的。 戒指的宝石突然燃起火，紧接着从里面跳出来了一只红色的小鸟，尾翼和翅膀上还有金色羽毛，一动还会掉金粉，特别圆润，看起来很可爱。 “这是什么？”于池眼睛都亮了，伸出手想要碰它，小鸟叽叽喳喳地蹭着于池修长的手指。 “没出息。”涅火弹了一下小鸟，鸟直接被弹飞了，于池急忙用手去接住。 “这是我的技能，附魔。”涅火瞪了一眼小鸟，小鸟可算是闭嘴了。 “你的技能不是只能附魔物品吗？”于池轻轻挠着小鸟的下巴。 “也可以附魔人，它能给你加攻击和防御，别把戒指弄丢了。”涅火想要摸小鸟，结果小鸟却转身就缩到了于池手后。 涅火:？ 于池笑出了声。“可能是记你仇呢。” “我现在就把你炖了煲汤。”涅火伸手就要去抓鸟，于池把鸟护在手里。 “好了好了。”于池看着手里发抖的小鸟。“所以这是你吗？” 涅火嫌弃地看了一眼小鸟。“我可没它这么蠢。” 小鸟骂骂咧咧地探出头，看到涅火抬起手后又把头缩回于池掌心。 “说正事。”涅火表情严肃起来。“我发现有的鬼是没办法用手机照出来的。” “没办法用手机照出来？”于池也不逗鸟了，小鸟又飞到红宝石上，一阵火焰后消失了。 “对，而且女鬼附身了一个叫李成的人，在我那个车上，你要是遇到了就小心点，还有...” 涅火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之后才开口。 “我觉得，鬼会上没有活人的车。” “什么？”于池想起来了自己那辆车上的男人和那个女孩小玉。 “我刚刚看见鬼上了第一辆车，结果那辆车立马就坠崖了，我是从第一辆车上醒来的，那上面除了我没有活人。” “那你怎么在第二辆车里了？中途你换车了？” “对，有人假冒你，我认出来后就跑到了第二辆车上。”涅火看了一眼第四辆车。“你去过第四辆车吗？” “没有。”于池摇摇头。“但是我们车上有个叫小玉的女生是从第四辆车换到第三辆的。” 涅火的目光并没有移开。“我想去第四辆车上看看。” “你自己一个人？”于池看了看第四辆巴士。“太危险了吧？除了小玉我们谁都没去过第四辆车。” “没事，我就看看，实在不行下一次休息我再换回来。”涅火拍了拍于池的肩，走向第四辆巴士。 这辆巴士整体是红白色调，涅火走进去后发现人已经坐满了，只留下一个位子。 “上车就坐好啊！”售票员看了一下涅火。 涅火被迫走向那个位子，旁边坐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车上的人表情也都很丰富，看起来也都像是玩家。 但是这次参加游戏的只有9个人，一定有鬼混在里面。 涅火慢慢坐下来，看着前面。 “你为什么偷我的手机？”旁边的人突然说话了。 “我？”涅火指着自己。“我偷你手机？” 中年男人点点头，俯身把手伸进涅火的外套兜里。 “你干什么？！”涅火想要起身。 “你看。”男人掏出来了那个涅火捡到的一模一样的手机。 “你在说什么？”涅火伸手就要推开他。 “就是你偷了我的手机。” 男人突然抬起头。 涅火僵在原地，看着那张脸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张脸，和涅火长得一分不差... 第88章 跳窗下车简简单单 涅火猛地窜起来，那个长得和自己一样的人朝着她笑。 她转过头看向车里其他乘客，他们都变成了涅火的样子，穿着红裙子和黑色皮夹克，一头粉发，红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像是摄像头一样。 涅火也管不上手机的事情了，扭头就要跑。 咔！ 车门提前关闭了，明明还没到十五分钟，于池因为担心涅火，就站在窗外。 “哮天！”涅火用力拍打车窗，想要让于池注意到车里的异样，但是于池好像听不到一样，只是迟疑地看着已经关闭的车门。 她像是被拉入了另一个世界，与窗外隔绝。 涅火用力敲打玻璃，想要从门缝把车门掰开，但是什么用都没有。 “放我出去！”涅火朝着司机的位置大喊。 司机慢慢转过头，脸上的皮叠在一起，慢慢也变成了涅火的脸。 “于笑天！”涅火转头拍打玻璃，无论怎么锤，于池都听不到。 车内的假涅火慢慢向她靠近，无数个一样的自己把她的退路一点点堵死。 涅火抬手射出箭，飞羽很快射穿了一个假涅火的脑袋，假涅火头上露出一个血窟窿，往下流着血，但她还是微笑着，没有停下步伐。 哗一声，假涅火浑身燃起了大火，火势很快蔓延到其他涅火身上，她们盯着真涅火，一步一步燃着大火往前走。 技能也没办法烧死她们。 涅火跑到车窗旁边，拿起救生破窗的红色锤子，用力砸在玻璃上。 玻璃顺着打击点裂开，整个玻璃都变得破碎。 假涅火看到她要逃跑，加快了走路的速度，伸出手就要把她拉回来。 涅火来不及多想，踩上椅子，用右肩膀用力朝窗户撞去。 哗！！！ 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涅火破窗而出，巴士的高度不低，她直接摔在了地上。 涅火咬紧牙关没有叫出声，但是也被摔懵了一下。 “涅火！”于池听到身后窗户突然碎裂的声音，一转头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涅火。 “嘶...”涅火艰难的直起半个身子，她的手上和腿上被玻璃碎片深深地嵌了进去，流了满身的血。 “涅火！”于池把涅火从满地狼藉的玻璃中扶了起来，看到了她浑身是血。“发生什么了？” “刚刚车里有好多假冒的我...”涅火指向破碎的窗户里，然后愣住了。 窗户里只有好奇的乘客探出脑袋，震惊又恐惧地看着涅火，仿佛涅火是一个突然跳窗的疯子。 “怎么可能？”涅火又看了看里面，发现没有一个假涅火，甚至车上还有许多空位置。 “那个车上很可能已经没有活人了。”于池相信涅火说的。“离他们远点。” 于池刚要拉着涅火走远点，第四辆大巴就突然启动引擎，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后，直接冲了出去。 哐！！！！！ 大巴撞上了左边的山壁，车头都扭曲了，冒出阵阵黑烟。 涅火和于池站在原地，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刚刚在身边的巴士撞上了山壁。 如果不是涅火强制跳窗，可能现在已经随着车上的人一起死亡了。 涅火隐约看见一个红色的影子从报废的车体中走远了，消失在夜色中。 或许涅火下第一辆巴士的时候，第四辆巴士上还有活人。 可是现在，就在刚刚，车上最后一个活人死了。 鬼上了第四辆巴士，所以他们撞到了山壁。 第三辆车上的人听到动静下来了不少人，但是也有人固执地不敢下车。 那个原先纠缠于池不让他下车的男人也壮起胆子下了车，看到于池后指指他。 “你...你看！我就说吧！下车肯定会害死人的！”男人试图让于池心里产生愧疚感，好再让他回到原先的车上陪着自己。“你看看！都怪你！” 都怪你这三个字如同针一样刺耳，涅火原本还算平静的心情瞬间被点着了。 “他是谁？”涅火皱起眉头。 于池因为这三个字也冷下脸来，声音都不夹了。“一个难缠的怂货。” “你...你还有时间在外面和别人聊天！赶紧回车里去啊！”男人自己说这话都心虚。 “回车里去？凭什么听你的？”于池挡住受伤的涅火。“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 “东哥...”一个女孩畏畏缩缩从车上走了下来，挡在男人和于池之间。 于池看着这个女孩，并没有说话。 “这位是？”涅火歪歪头，从于池身后看过去。 女孩瘦瘦高高的，扎着低马尾，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五官很柔和，像是清水一样温馨清澈。 于池小声回复涅火。“那个从第四辆车上下来的小玉。” 小玉朝着于池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还顺带看了看被于池挡住一半的涅火，微微点点头表示抱歉。 涅火一时间没敢回复这个小玉，怕她也变成自己的脸。 小玉转身看向东哥。 “东哥...还是回车上吧...”小玉声音颤抖，手脚发凉。 “凭什么我要回车里...我...他才该回车里！”东哥还不死心，只是悄悄看了一眼于池。 小玉低下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音量，给足了他面子。 “东哥...他愿意去哪里是他的事情，我们没有权利干涉的，况且人家和我们非亲非故，一直缠着人家...” “什么叫我缠着他？”东哥打断小玉的话。 小玉没有和东哥起冲突，只是低着头接受他没有理由的反驳和解释。 于池懒得听他们俩吵架了，拉着涅火走远。 “忍着点。”于池小心翼翼地拔出涅火手上的玻璃碎片。 涅火脸上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但是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于池倒是拔得满脸愁苦，仿佛被扎的是他一样。 “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干什么？又不是你被扎了。”涅火嫌弃地看了于池一眼。 “其实我第三个技能是痛感共享。”于池说的一脸认真。 “扯吧你。”涅火收回手，一下子把玻璃碎片全扒拉了下来。 “诶！”于池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玻璃虽然出来了，但是又划伤了一小部分皮肤，伤口更多了。 于池原来觉得涅火过得糙是因为懒得打理，现在看来是她不会打理。 “腿上的我待会回车里自己拔，不用你操心了。”涅火一脸无所谓，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该上车了。” “你自己拔...”于池看着涅火布满玻璃碎渣又开始流血的腿。“不会失血过多吧？” “怎么会失血过多？我又不是傻子。”涅火没觉得自己刚刚拔玻璃的手法粗暴。 “快上车了！咱们要出发了！”售票员的声音响起。 于池转身向车那边走去。 “等等！”涅火突然拉住于池。 “怎么了？”于池停住脚步。 涅火拿起手机，给两辆巴士拍了一张照片。 两人看着照片里的巴士，都不说话了。 照片里的第三辆巴士，后面还连着一个巴士，有无数个脑袋探出车窗，尖叫哀嚎... 第89章 故人重逢，不如不见 黑色的高筒靴踩在虚空的地上，明明没有地板，却还是发出咚咚的声音。 这次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变多了，有四个。 “回来了？玩够了没？”其中一个黑色长袍的人坐在完全透明的椅子上，声音是机械的电子男音。 他们全部处在宇宙一样的黑寂之中，最矮的那个人忙着在一片巨大无数屏幕组成的圆盘中忙着什么，没有搭理刚刚进来的这个人。 走进来的人没有说话。 “说话啊，9200。”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有些不耐烦。“哑巴了？” 走进来的男人张开口，是真人的声音。“闭嘴。” “怎么了？又生我气了？你是有什么激素按时增加吗？怎么每隔一段时间就突然生我气？”坐着的男人转过身，翘着二郎腿玩世不恭地面对着那人。 “不是刚出去一趟吗？可能见到谁了吧。”另外一个黑色长袍的人开口了，声音却是和坐着的人一样的机械男声，不差分毫，但显然两人是不同的人。“小心点，8301，待会他揍你。” “哦～”那个叫做8301的黑袍男子装模作样地点点头。“其实我也想她了，或许待会就能去看看她...” 8301话都没说完，走进来的那个黑袍男人就突然冲过来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按在地上。 “都是因为你！”那人手上一点没给8301留活路，全身上下都在用力。“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吗？！她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8301没有反抗，戴着一个白色的兽骨面具，明明面具下面可以看见部分五官，他却是一片漆黑，因为被那人按倒，所以黑袍的帽子掉了下来。 一头黑色微分短发，穿着紧身黑色长袍，胸口是大v字型领口，有两条弹性黑色布带交叉，外面又套了一个黑色大长袍，能遮住全身。 其他剩下的三人也是一样的装扮，只是脸上戴的兽骨不同。 8301只是看着那人掐住他脖子，没有推开甚至都没有挣扎，静静等待着死亡。 “唉。”另一个黑袍男子叹口气。“又来了。” “关你屁事，8655！”那人朝着另一个黑袍男子大吼。 “好好好不关我事，你好好杀，我不打扰你了9200。”黑袍男子转身走到一直处理事情的最矮的黑袍人旁边。 9200手上越来越用力，直到8301在他手上没有了呼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才站了起来。 9200浑身散发着杀意，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死了的8301。 原本死去的8301突然直起身，然后像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黑袍，又把帽子重新戴好。“闹够了吗？” 9200没有说话，只是面对着8301，突然手里出现一把匕首，直接朝着8301刺去。 8301闪身躲开，两人速度都快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8301后退一步，抬手打在了9200的手腕上，9200顺势把匕首扔向空中。 他想都没想抬腿就踹过去，8301却闪到他身后，匕首从空中掉落，9200接住转身就刺向背后。 “你们俩烦不烦？”机械女声响起，两人中间突然出现一道透明的屏障，紧接着屏障就破裂，强大的冲击力把两人炸飞好远，但是都没有倒地，翻了个跟头又站在远处。 “没完没了了是吧？9200你再闹我就关闭权限了。”女人转过身，不耐烦地看着两人。 “呜呜呜你看看他多不讲理，还是你对我好。”8301假哭着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恶心。”站在女人身边的黑袍人嗤笑一声。 “再多嘴我也杀你。”8301反驳道。 9200因为被抓住了软肋，也消停下来，一言不发地坐到了原先8301坐的那个位置。 “真够烦的。”女人转过身继续看向圆盘。 ———— “你别坐那辆车了，去我那辆。”涅火收回手机。“我去坐第三辆。” “不行。”于池实在是不敢让涅火再单独坐车了。“要去一起去。” “我一个人去就够了。”涅火拒绝了于池的跟随请求。 “为什么一定要去第四辆车上？”于池担忧地看着涅火。 “现在如果全部活人都挤在一辆车上，就算逃过了第四辆车的鬼，谁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在没人可杀的情况下对有活人的车动手。” 涅火叹口气。 “如果鬼真的对有活人的车动手了，那我们就很有可能团灭，第四辆车没了我们躲都没地方躲。” “咱们尽量分散，能多保一辆是一辆，这次我先去看看。” 谈话间，涅火已经带着于池走到了车旁边，东哥自己换了车，换到了第二辆车上，郑锡林也坐在里面。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我和你一起...”于池话音未落，涅火一脚就把他踹进车厢，没给他一点后悔的机会。 门咔地一声关了。 “涅火！”于池拍着车厢，想要出去。 “老不听话，说了我自己就我自己。”涅火笑着拍拍玻璃。“好好呆着。” “涅火！”于池愤恨地盯着涅火，却又没有办法。 “快上车了！”售票员催促着她。 “知道了！”涅火应了一声，往第三辆车上走去。 刚要上车，却突然有一个身影挡在了她前面。涅火疑惑地看了看，这个背影的主人，是小玉。 “我先上吧...”小玉双腿都发软，慢慢走上了车。 涅火跟着小玉后面上了车，发现这个小玉一直抖，身上还满是冷汗。 小玉注意到了涅火的目光，转过头拉住涅火的手。 涅火下意识想要挣脱，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松开手。 小玉声音都在颤抖，手冰冷冷的。“别怕，我陪着你。” 涅火不明所以地看着小玉。“你为什么要陪着我？” 小玉抿抿嘴，脸色都很苍白，但是还是把涅火护在自己身前。“我看没有人陪你上车，你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我觉得你一定不好受...所以就擅作主张...” 涅火看着小玉，明明自己怕得要死，还非要来安慰她，涅火低下头，嘴角不知不觉扯起来了一抹青涩的微笑。 “没有擅作主张，我挺害怕的，你陪着我好多了。”涅火任由小玉拉着她的手，没有像以前那样抽出来。 小玉听闻又握紧了些，强行稳住自己颤抖的身躯。“没事的，别害怕。” 涅火心里不知道有丝什么奇怪的滋味，但是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甜甜的，又有些酸酸的，好难受。 小玉带着涅火坐到刚刚她坐的位置，四周没有什么人，还算安静。 车子发动了，摇摇晃晃的。 “你多大？”小玉跟涅火搭话，尝试转移注意力。 “十八，高三。”涅火回答道。 “我就比你大一岁。”小玉强忍恐惧扯起一个笑脸，很勉强。“我刚上大一。” “不用硬笑的。”涅火说道。“其实你也没必要陪着我，下次换车，你就到第二辆里面去吧。” 小玉没有听出来涅火的退让，以为是她在轰她走。 小玉低下头，嗯了一声。 第二辆车里，于池找了一个离郑锡林最远的位子坐，忍住怒火装作看不见他。 于池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听。 耳边响起脚步声，于池半睁开眼睛，发现是郑锡林正朝着他走过来。 郑锡林脸上仍带着虚伪的假笑。 “于池，你不会真的信他了吧？” 第90章 帮我杀了他 于池的手指甲掐进了肉里，不去理会郑锡林。 东哥看着两人微妙的气氛，终于识相地没有多嘴一回。 “你以为这些事情，是改变外貌就能解决的吗？”郑锡林还在不断刺激于池。 于池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去看郑锡林一眼，只能在心里不断劝说自己。 这是在游戏里，不能随便用技能。 如果被郑锡林看到了技能，我们就错失了优势。 “你的疤，好没好啊？”郑锡林嘲讽地看了一眼于池的肩膀和小腿，上下打量着。 于池心里一阵一阵的抽搐，他抿抿嘴。 “你不会把他忘了吧？”郑锡林笑着弯下腰，凑在于池耳边。 “他可是你害死的。” 于池突然转身给了郑锡林一拳，他的头撞到椅子上又弹回来。 于池没有就此停手，拽住郑锡林的衣领把他丢到过道中间，郑锡林重重摔在地上，鼻子里流出来了鼻血。 东哥被突然暴走的于池吓到了，坐在座位上一动也不敢动。 于池又一拳打在郑锡林的脸上，咔地一声脆响，郑锡林的鼻梁骨断了，他急忙抬起手格挡。 于池见他用手挡住自己的头，又转头一拳打在他肚子上，郑锡林下意识身体一缩，手上的防御露出了破绽。 肾上腺素飙升，郑锡林已经感觉不到多少疼痛，只是被于池这么连贯的一套动作打懵了。 于池伸手抓住了郑锡林的头发，拽起他的头发用力往椅子的金属把手上一磕。 郑锡林的头上瞬间就流出了鲜血，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愤怒。 东哥看得目瞪口呆，刚刚自己那么激怒于池他都没揍自己，突然感觉有些庆幸。 于池一点也没手下留情，就是奔着打死郑锡林去的，哪里疼往哪里打。 “要不是因为你，他怎么可能会死！”郑锡林死死盯着于池，猛地撞上他，趁着他没反应过来，连忙后退又站了起来。 “明明是你杀了他！”于池的声音颤抖。“你怎么有脸来指责我！” 于池手里出现闪着寒光的匕首。“我之前不杀你，是因为没有机会，但现在不一样了。” 郑锡林冷笑道。“谁杀谁还不一定。” 东哥看到刀后赶紧躲到角落里，悄悄偷看。 “你难道见到我不会害怕吗？”郑锡林满脸是血饶有兴趣地看着于池。“怎么不害怕我啊？难道也把我的辉煌战绩忘了吗？” 于池没有再跟他废话，拿着刀就刺了上去，郑锡林面前却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大洞，于池的手伸进去后，他就感觉自己的匕首消失了。 他收回手，发现匕首已经被黑洞吸收。 觉醒技能1:无尽深渊。 储物技能，有无限空间储存物品，可随时取出，现实物品可以伴随主人带进副本。 于池身边开始凝结水珠，须臾之间水珠凝结成冰，纷纷刺向郑锡林。 车窗外的的雨水打破玻璃，密密麻麻朝着郑锡林射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闹鬼啦！”东哥躲到座位下大声尖叫捂住脑袋。 郑锡林脸上却没有一丝害怕的神情，任由尖锐的冰刺朝他飞来。 冰刺扎进郑锡林的身体，却直接沉了进去，他没有受到一点伤害，把技能全部吸收了，于池震惊地后退几步。 “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郑锡林发狂地大笑，狠毒地看着于池。“我猜对了！你的属性果然是水！” 觉醒技能2:欲海难满。 免疫吸收所有水属性玩家的伤害。 郑锡林有了技能这么长时间，都没遇到过一个水属性的玩家，这世界上的玩家属性千奇百怪，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个技能就是个摆设。 直到今天遇到了于池。 “什么？”于池眼睁睁看着他的技能被郑锡林吸收，一点伤害都没有。 “哈哈哈哈于池！老天爷就是要让我压你一辈子！”郑锡林脸上满是得意，充满恶意。“你永远也打不过我！永远是我的手下败将！” 郑锡林朝着于池跑过来，他想转身闪开，窗外的雨水却像刚刚一样刺进来，划破了他的皮肤。 觉醒技能3:你我融一。 可以复制觉醒技能2所吸收的玩家技能，为己所用，强度根据被吸收者能力而定。 于池被郑锡林扑倒在地，郑锡林手上出现那把刚刚于池被吸进黑洞的匕首。“我就是你命定的克星！” 匕首朝着于池的脖子刺下来，于池两只手抓住刀刃，用力抵住匕首向下的趋势。 他的手心被划破，顺着匕首的刀锋不断往下流着血水，浸湿了他的黑色衬衫，于池的额头全是因为疼痛而出的冷汗。 郑锡林抓住刀把，用力往下一刺，于池扭开头，刀划过于池的脖子，留下深深的一道刀痕。 于池抬起腿用力一顶，把郑锡林掀翻了，但是脖子上的伤口很严重，看到郑锡林奇怪的技能以后，他没敢轻易使用觉醒技能2鲁伯特之泪。 郑锡林又转身把于池按在车窗上，一刀就刺进了他的肩膀，匕首直接刺穿了他的肩膀，咔一声的摩擦声抵到了玻璃上。 于池痛苦地闭上眼睛，身后的玻璃以他肩膀为中心，向四周散开裂痕。 哗啦！ 玻璃全碎了，于池被郑锡林推下了车，残留的玻璃划伤他的手臂，他摔在了公路的地面上。 第三辆车里正安静坐着的涅火和小玉听到动静，朝着前面看去。 于池掉下去后第二辆巴士就停了下来，但是并没有开门。 他狼狈地从碎片里站起来，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和血液。 深蓝色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 哗哗！ 海浪声波涛汹涌，片刻间海面骤然上升，海浪铺天盖地地袭来，形成一堵巨大的水墙，在白色浪花之中，所有水墙的海水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尖刺，朝着第二辆巴士刺去。 哗！ 巴士被从玻璃处贯穿，整个巴士都一歪。 郑锡林站在尖刺的正中间，却什么事情也没有。 “啊啊啊啊啊啊啊！”东哥吓得大叫。 涅火被这一场景惊得愣住了，尖刺又化为海水退去，巴士晃晃又立稳了，海面渐渐恢复平静。 于池这一技能已经用尽全力，可是仍然一点结果都没有，他已经支撑不了再使用技能了。 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于池站在原地低着头，郑锡林在车里伸手从黑洞里掏出来了一把手枪。 手枪的正中心对准于池的脑袋，他也不闪躲了，静静等待着郑锡林扣动扳机。 郑锡林的手指刚要往回压，就发现涅火从车里跑了下来。 两辆巴士的门开了。 “于池！”涅火这回没有叫哮天，她跑向站着摇摇晃晃的于池。 郑锡林还不知道涅火都是什么技能，没有轻举妄动，把手枪收了回去，挑了一个位置又坐回去，然后装作惊讶地探出头。“于池你没事吧？” 东哥看着郑锡林一套操作目瞪口呆，刚刚还要拿枪崩于池，现在竟然这么冷静地坐在这里演戏。 “于池。”涅火扶稳于池，担忧地看着他。“怎么了？你为什么会受伤？” 小玉从车里探出脑袋，没有下车。 “他刚刚突然大喊我才是真的，结果突然就被一道黑影刺伤了，直接摔出来了。”郑锡林临危不乱地表演。 于池已经没有反驳的力气了，连站着都是强撑的。 涅火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搀扶着于池绕到一个凸出来的石壁后面。 “玩家是否确定花费9999购买不见踪迹？范围方圆两米之内别人无法靠近，形成透明屏障。” “确定。”涅火抬起手给于池擦了擦冷汗，他额头冰凉凉的。 郑锡林下车想要跟过来，到了石壁前，突然撞了一下头，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拦住了，他只好躲在石壁后偷听，但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玩家朱雀购买回血灵丹成功。” “张嘴。”涅火拿着金色的药丸塞进于池的嘴里，他已经没有什么反应，连吐息都是凉的。 于池突然倒下来，跪在地上，实在支撑不住这副受伤的身体保持站立。 “哮天！”涅火单膝跪在地上，扶住于池的肩膀，不让他倒在地上。“到底发生什么了？” 于池肩膀上的伤慢慢愈合，但是并没有痊愈，只是暂时止住血了。 他捂住脸，低着头不敢看涅火的脸，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说的对...” “什么他说的对？他说什么了？”涅火不解地问道。 于池却没有回答涅火的问题，只是捂住自己的脸，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夹杂着那个人的声音。 “于池，我活不下去了。” 他一切被掩埋的记忆又重新唤醒，自以为是消失的伤口，其实再撕开更加疼痛。 脑海中只有一句话不断重复。 “于池，我活不下去了。” “于池，我活不下去了。” 耳边响起许多人的声音，有活着的人，有死了的人。 “于池，你永远是我的手下败将。” “于池，这个事情没有理由，只要我想，就是原因。” “于池，为什么偏偏是我？” “于池！”涅火看着于池痛苦的样子，只能轻轻晃晃他的肩膀。 “对不起...”于池还是没有抬头。“他说的对...我是手下败将...是我害死了他...” “你没有害死任何人！”涅火试图把于池叫醒。“你之前安慰我的样子都去哪了？！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说一切都过去了，可是你自己放过自己了吗？！” 于池手中还在滴着血。“我不可能打过他...以前是，现在也是...” 天台的阴风，快门的声音，和那个义无反顾倒下去的身影。 没有人放过他，包括他自己。 后来所有的苦难却都化为一张纸，只有他留在梦魇里，别人都在往前走。 涅火神情沉了沉，看向他的肩膀。“这些疤，是郑锡林干的吗？” 于池身体突然一顿，没有说话。 不敢承认，也不想承认。 “哮天，告诉我。”涅火语气坚决不容违抗。 于池手上往下滴着水，就这么跪在涅火面前。 害死他的，到底是郑锡林还是自己，这么多年也分不清了。 自己这些伤都结了疤，洗脑自己都过去了，隐藏的这么好，却仍然被发现了。 别人都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也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只是活在一种想要报复却又想死的矛盾里，在梦魇中醉生梦死。 那天明明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抓住了，只要抓住了，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 上天像是在戏弄他一样，把这样一个针对他的技能给了郑锡林。 以前没有反抗的能力，现在也没有。 小时候以为长大了，就没有人敢欺负自己了，觉得自己就有能力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可是一切都是妄想。 恶人不会低头，好人无法自保，这就是这个世间最残酷的现实。 “你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他伤害过你？”涅火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能听出来她的态度要比平时软多了。 “我不敢说...”于池的声音闷闷的。“我怕我说了...你就会因为这些疤离开我...人都是喜欢完美的...” “但是没有人是完美的。”涅火看着于池。“不能总往坏处看吧？我要是因为这个就离开你，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于池沉默着。 “我不需要看你身上到底有什么想要掩盖的伤疤，也不需要因为任何身外之物离开你，我不是因为这些东西才会站在你身边的。” 于池身上的刀痕已经愈合一半，回血灵丹的疗效也就到这里了。 涅火真诚地向于池开口。“我保证，我不会因为这些疤离开你，你也答应我，别再因为伤疤担惊受怕，没有人会离开你。” 没有人会离开吗？ 涅火只是淡淡看着他。 “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你想不想要我帮你杀了他。” 于池犹豫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推在涅火身上，明明她才是没有任何立场的人，却因为自己要牵扯进这件事情。 凭什么？ 但是又好想要郑锡林死。 特别特别想，如果要用他的生命来换什么，除了换那个人复活，就是这个了。 如果现在放下这一切，那个人的死又算什么？ 这么多年活着的理由又算什么？ “不用犹豫。”涅火看出来了于池心思。“这是我想做的事情，你不需要承担任何心理压力，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想不想。” 好想让他死... 好想好想... “想...”于池终于说出口。 他慢慢放下手，抬起头。 那张脸上满是泪痕，眼睛都哭红了。 “我想让他死。” “凭什么他可以心安理得的活着！” “凭什么他可以置身事外！凭什么要我承担他的后果！凭什么死的不是他！” 他的声音撕心裂肺，以往所有伪装的凶狠和心底的温柔在这一瞬间崩塌瓦解。 一切真的假的都不重要了。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痛苦的是我！他应该千刀万剐！” “为什么偏偏是我？！” “我想要他死！” 于池抓住涅火的双手，眼里全是恳求。 “涅火，帮我杀了他！” “帮我杀了他！！！” 第91章 侥幸一命 “上车了别乱逛了！”售票员看车还能开，也没有多说什么，好像只要能赶路，发生什么都与他无关。 东哥看郑锡林的样子也害怕了，转身下车就去第三辆车上了。 “小玉啊！咱俩挤挤。”东哥干笑一声，越过小玉坐在小玉里面。 “东哥你...”小玉看着瑟瑟发抖的东哥。 东哥尬笑一声，什么也没说。 涅火扶着浑身是血的于池上车了，东哥看到于池后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 于池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头发上还滴着血，脸上的泪痕已经擦干净了，只是眼眶还是很红。 涅火看到另外两个人害怕他们，也没有解释，只是拉着于池坐到了离他们很远的位置。 “疼不疼？”涅火把于池安顿好。 “你身上的玻璃...清理干净了吗？”于池没有回答涅火的问题，反而问起来她的伤势。 涅火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干净了。” 于池忍着痛淡淡看了一眼涅火。“胡说八道。” 涅火只好坐下来拔自己腿上的玻璃碎渣，车子摇摇晃晃开了起来，即使第二辆车子破败不堪，但仍然坚持行驶。 郑锡林一个人坐在上面，脸上带着胜利的微笑。 被鬼附身的李成莫名其妙消失了。 涅火刚开始还有耐心好好拔，结果车子老是颠，总是找不准或者划到自己，她也懒得这么麻烦了，又开始直接扣。 “你怎么老骗我。”于池推开涅火的手，帮她把膝盖上最后的玻璃渣清理干净。 “听不懂。”涅火不回答于池的问题，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于池自己买了一个回血灵丹吃了，坐在车子上也闭上眼睛。 小玉和东哥缩在角落里，小玉也看见了刚刚那吓人的一幕，但是现在下车恐怕已经晚了。 与涅火不同，于池能听到窗外的海浪声就觉得很安心，他坐在最靠近窗户的位置，听着大海低吟。 好久以前，他也这么听着。 大海是温柔的，包容了他一切的烦恼。 涅火听着这股海浪声，始终没办法放松下来，车上很宁静，还有几个乘客是从第二辆巴士上面换到第三辆上的。 现在看来，涅火唯一能相信是真人的也就只有于池、小玉、东哥和郑锡林，其他的她真不敢保证，所以也没有多作交集。 涅火不自觉皱起了眉头，只是听着水的声音，她都会感到恐惧。 最害怕的时候，大概是晚上上完厕所冲厕所的声音，以及每次洗澡都要做好久心理斗争。 她从来不去游泳馆，水上乐园更是没去过，这种水多的地方，对她来说简直是地狱。 “皱眉会长纹。”于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涅火才意识到自己皱了很久的眉头，终于放下来，没有睁眼，静静等待着。 过去了很长时间，天都没有一点要亮的趋势，还是很黑暗，只有月亮依旧如故。 “休息十五分钟！” 涅火睁开眼睛。 终于等到了。 郑锡林坐在车里，突然看到前车门那里进来了一个人。 红色长裙，黑色长发盖在头前，手上的指甲奇长无比，慢慢踏上台阶走来。 郑锡林瞳孔一缩，立马站起身。 如果每个车上都有活人，那鬼会挑活人最少的那辆车先下手。 女鬼朝着郑锡林飞来，只要能用双手穿透他的心脏杀死他，就能附身在他身上了。 郑锡林闪身躲开女鬼的进攻，女鬼的长指甲直接穿透了座椅。 他没有犹豫，直接朝着车下跑去。 刚刚下车，他回头看了一眼，女鬼并没有跟上来，他刚要松口气。 砰！！！！！！ 第二辆巴士突然爆炸，声音响彻云霄，所有玻璃窗户都炸开了，轮胎飞出，巴士燃着熊熊烈火一歪。 如果不是刚刚躲避了女鬼，可能现在他就已经死在车上了。 空气也变得越来越热，郑锡林后怕地擦了擦汗，然后就看见燃烧的大巴车上面还蹲着一个人影。 “谁？” 那个人影站起身，打了个响指，紧接着就从巴士上跳下来... 第92章 大仇得报 跳下来的人笑容满面，一身红裙。 “小偷。” 郑锡林不明所以，看着眼前的人。“什么小偷？” 她偏偏头，看向郑锡林的手。“偷别人的技能，就不算小偷了吗？” 郑锡林眼里充满敌意，但还是挂起微笑。“涅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 涅火抬起手，火焰的弓箭在暗夜中发着光，照亮一片地面，飞驰而来的箭羽朝着郑锡林的脑袋射去。 郑锡林向后退一大步，身边潮气剧增，他闪身躲开，箭射到了铁质栏杆上，被身边的潮气熄灭了。 于池的技能很强，起码能挡住一部分的攻势。 郑锡林手里拿起枪，对准涅火就是一枪，这种把戏她已经玩腻了，抬手再射出一箭，与子弹相撞。 箭穿过子弹的外壳，朝着郑锡林飞来。 郑锡林抬起手，许多空气中的雾气凝聚在一起，在他面前瞬间结冰，他想要靠于池的技能抵挡涅火的箭。 箭却毫不留情地直接射穿了冰层，郑锡林来不及躲开，只能快速偏开身子，但是利箭还是擦过他的肩膀，划破衣服留下伤痕。 砰！ 箭射在他身后的公路上，直接炸开，地上露出来一个巨大的窟窿。 郑锡林原本以为于池的技能能和涅火旗鼓相当，好歹能拦住自保，但是没想到涅火的技能是实质性碾压，和于池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郑锡林捂住流血的肩膀。“于池这种笑面虎的话你也敢信！就不怕他骗你吗？！” “他骗不骗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涅火手上燃起烈火，捡起一片巴士的残渣，瞬间火焰也附在了铁碎片上。“你演起戏来，倒是很真。” 涅火语气顿顿。“李成是被你推倒的吧？” 郑锡林手上的枪围上了一层冰。“别冤枉好人。” “人站着被从背后偷袭的时候，身体在被刺穿的一刻只会往前倾。”涅火身边的碎片全部被附了魔，闪着诡异的红光。“但是李成的身体是向后仰的。” “这样的姿势，只有一种可能。” “他是被别人推倒的。” 郑锡林还是不承认。“到底是谁告诉你的？难道你的判断力就这么差吗？” “小偷，还狡辩？” 第三辆车里只剩下小玉和东哥，东哥原本自言自语的话说出了声。“就是他偷了别人的技能...” 东哥话都没说完，郑锡林抬手就是一枪，涅火想拦已经来不及，子弹朝着东哥飞去，直接射穿了他的脑袋。 “啊啊啊啊啊啊！”小玉看着刚刚好好的活人死在自己面前，不由自主地尖叫起来，连连向后退，就是不敢下车。 东哥倒下，死不瞑目。 涅火把手上的碎片扔出去，铁片燃着火朝郑锡林飞去，郑锡林用力抓住围栏，翻身躲到后面，锋利的铁片扎在栏杆上。 大海又咆哮起来，一个小了许多的巨浪朝着涅火拍来。 哗！ 巨浪拍在破败的第二辆巴士残骸上，冲走了许多零件，大火也被熄灭了，但是巨浪退下，涅火却不见了踪迹。 郑锡林警惕地环顾四周，聆听着风吹草动。 “技能再厉害也是偷来的，你没办法像于池一样使用它。”涅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还不配用。” 郑锡林猛的转头，对上了涅火的眼睛，突然肩膀一痛。 涅火拿着一个碎片直接插进了他的肩膀，铁片刺穿了肩膀，往下滴着血。 “你...” 郑锡林话音未落，涅火就一脚把他踹飞，他撞到第二辆巴士焦黑的外车身后又摔在地上，胳膊也扎满了玻璃碎片。 “手下败将。”涅火嘲弄地看着他。 他这个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涅火是在替于池报复他。 郑锡林想要使用技能，周围却突然燃起一圈火焰，把他包围在正中间。 空气中的水分变得寥寥无几，他拼尽全力也只能凝结出一点点水。 郑锡林靠在巴士上，看着从火光里走进来一个黑色的身影。 粉色飘摇的头发和手上的烈火，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个恶魔。 涅火笑着，慢慢往他身边走。 周围的火焰限制了他复制的技能，这也是于池技能的弱点，如果周围水分不够，就很难使出技能。 她突然抬起手，用力甩出一把刀，刀朝着郑锡林冲来，有破风声。 刀上燃着涅火附魔的火焰，郑锡林在自己前面变出黑洞，想要把刀藏进储物空间。 刀没有消失，而是穿过黑洞直接飞过来。 被涅火附魔的刀，不会被黑洞隐藏。 如果郑锡林是于池的克星，那涅火就是他的克星。 郑锡林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那把刀离自己越来越近。 刀却没有刺在他身上，而是深深扎进了他头旁边的巴士废铁里。 郑锡林愣住了，随后心里庆幸起来，就在他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反杀涅火的时候，从火里再次走出来了一个人。 那人背着光，一步一步靠近。 直到那人蹲下，面对着他，拔出那个差点飞到他脑袋上的匕首时，郑锡林才终于看清来者是谁。 郑锡林心底一沉，下意识想要往回退。 是于池。 涅火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你的痛苦，自己结束。” 于池看着手里的匕首，抬眼看向郑锡林的眼神中却带有怜悯和悲伤，像是一个普度众生的神。 “于...于池，你要干什么？”郑锡林看着于池手里的匕首，咽了口唾沫。“你还在怪我吗？” 于池只是悲哀地看着他，眼里有化不开的忧愁，没有说话。 “他的死我确实有错，这点我向你道歉，我以前也确实太狂了，后来我就再也没有干过这种事了。” 郑锡林在这个时候终于像个人了。 “于池，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我们都别再追究这件事情了，都忘记吧。” 于池垂下眼眸，手犹豫起来，沉默半晌，他才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想过忘记这一切，但是我做不到。” “追究当年的责任也没有意义了，人已经死了，再怎样都没有用了，我也想好好生活，不想活在过去了。” “是吧。”郑锡林连忙附和道。“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于池，放下吧。” 郑锡林蛊惑着于池，劝他放下匕首。 “我也时常在想，如果他还活着，肯定不会想见到我这样。”于池拿着匕首的手松下来。“我没有理由再报复任何人了，我不想变成当年的你。” “当年的我确实混蛋，但是我已经改过自新了。”郑锡林脸上又挂上假笑。“不要在乎这些了，好好活下去吧。” 于池低着头，看着地面，声音有一种释怀后的轻松。 “我不在乎了，让一切都过去吧。” 郑锡林脸上难掩欣喜之情，用力地点头。 于池的手垂到地上，匕首触碰到地面。 “骗你的。” 于池突然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歇斯底里的疯狂，他举起匕首再次刺穿郑锡林那个被涅火伤到的肩膀。 “啊啊啊啊啊啊！”郑锡林发出一声惨叫。 于池脸上没有一点往日的温柔和蔼，只剩下浓烈的恨意，他一刀划过郑锡林的肩膀，上面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没有停下，而是照着自己肩膀上的疤痕，一刀一刀复刻在了郑锡林的肩膀上。 郑锡林想要反抗，但是于池抓住他的头发就往巴士废墟上一磕，郑锡林的意识都涣散了。 “去死吧...” 于池的笑容诡异恐怖，如同食人恶魔一样阴森。 “去死吧！” 他复制完划痕，一刀刺在郑锡林的肩胛骨处，喷溅而出的血水混着汗水，顺着他的脸往下滑落。 “啊！”郑锡林已经没有力气大喊，嗓子里被血沫堵住了。 于池又转换角度，一刀刺在他的腹部，两人身上的血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地上汇聚了一滩血水。 郑锡林睁大眼睛盯着于池，嘴巴一张一合。 “去死吧。”于池握住刀把，左手上的附魔戒指突然燃起火焰，他一刀刺穿郑锡林的喉咙，霎时间火势就蔓延到了郑锡林身上。 那句话是: 我永远也不会放过你。 郑锡林睁着眼睛，头歪了下去，心脏停止了跳动，整个人变成了一具焦尸。 纠缠了十余年的仇敌，就这么被杀死了。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冤魂得到安息。 终于，杀了他了。 那个在梦魇中倒下无数次的身影，可以沉睡了吗？ 这些，都结束了吗？ 于池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站起身，脸上却没有一丝手刃仇敌后的轻松，反而是一种迷茫与无助。 匕首掉在地上，掉在满是血的地面。 他神色复杂地转过身，慢慢朝着涅火走去。 本来身上充满人血的一个人向自己走过来，涅火应该后退躲开的，但是这次她站在原地，没有动。 于池步步沉重，停在了涅火面前。 涅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她也有过这样的时候。 在恨的人终于死了以后，却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她再存在的理由了。 涅火张开手臂。 于池抱住涅火，身体不断发抖，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里，无声地抽泣。 涅火学着小时候那样，拍着他的后背，以表安慰。 这样被人哄着的时候很少，所以涅火记得很牢。 涅火的怀抱总让人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好像只要在她怀里，天塌下来都有涅火接着，不会伤到怀里的人分毫。 于池身上的血很粘，血腥味也很难闻，但是涅火这次没有嫌弃他。 于池咬着后槽牙，不让自己哭出声。 “疼吗？”涅火轻轻捂住于池肩膀上有疤的位置。 “疼。”于池的眼泪刚开始是温热的，后来慢慢流下就变成了凉的。“好疼。” 不痛不痒的过了这么多年，没有人问起的深夜明明也是这么熬过来的，但是一旦有人问起，他才猛然发觉，这些伤疤是这么的疼。 肝肠寸断，彻夜难眠。 涅火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她也不会说，没有人教过她，也没有人对她说过多少安慰的话语。 “我没事了。”于池直起身，擦擦脸上的血，却越擦越多，声音却还是哽咽的。 涅火看了看于池的伤势，确实好多了，就拉着于池回到了车上。 车上的小玉看到两人上来以后，赶紧往后面躲，她当初挡在涅火之前上车的时候怎么就没猜到她不是什么善茬。 于池靠在涅火的肩膀上，一直都没有说话，特别安静。 涅火微微偏头，于池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但是却没有抬头，眼神里都是无助。 这个样子太可怜了。 涅火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坐着。 她偶然看向窗外，却突然看到一团被揉的白纸躺在路面上。 车没有停下来，还在往前开着。 涅火突然一僵，想起来自己刚开始上车的时候为了能和疯帽子对话而买的白纸，后来气的直接扔到了窗外。 现在想起来，连褶皱都一模一样。 “不对。”涅火坐直身子。 于池也把头抬了起来，眼神涣散地看着涅火。 涅火站起身，走到了行程牌那里，她踮起脚，轻轻抚过上面，却感觉到了凸起。 她抓住终点站的边缘，用力一扯。 车里的三个人都同时愣住了。 终点站被人贴上了新生的标签，但是真正的终点站是... 死亡。 第93章 恰似故人归 涅火把贴纸扔在地上，看向前方的道路，永远无穷无尽的山路。 一直没有头的公路，永远没有白天的世界。 涅火突然想起来那个女鬼说的话。 当时她并不是没有看到，只是没有看清。 涅火脑海里出现了当时女鬼的一半脸，另一半被车窗挡住了。 回忆在她脑海里反复重复，只为了重现那句她真正说的话。 涅火跟着记忆里的女鬼轻轻张嘴，做着口型。 “卧...载...种...滇...” “我...栽...重...点...” 涅火突然抬起头。 “我在终点！” 这句话一说出口，车身突然一晃，整个车内的色调都变成了冷白色，像是... 像是纸扎的一样。 “啊啊啊啊啊！”小玉大叫一声，车上的其他乘客都变成了纸扎人，点着睛，死去的东哥身体也慢慢浮现纸的颜色。 “车辆即将到站。”巴士播报响起。 涅火转过身，原本空无一物的公路突然出现了三辆巴士，下面还站着许多人。 有皮肤惨白的乘客，有开车的司机，当然也有死去的李成和郑锡林。 站在最中间的，是那个红衣女鬼。 系统说的主线任务是活到终点站，但是没说一定要到终点站。 涅火立马跑向窗户那里，拿起逃生锤再次敲在了玻璃上。 玻璃上布满裂纹，但是车速也变得越来越快。 “下车！”涅火朝着于池大喊。 于池跑到窗口旁边，用力一胳膊撞在窗户上面，玻璃哗啦啦碎了满地。 女鬼他们近在眼前，车也开始摇摆不定，世界蒙上一股恐怖的灰纱。 “涅火？”于池转头却看见涅火没有动。 车辆马上就要到女鬼面前了，所有人都在朝着他们走去。 小玉已经被吓得双腿发软，想要站起来却已经走不了路了。 女鬼的脸马上就要贴上前面的玻璃，涅火咬咬牙，朝着小玉跑过去。 “涅火！”一直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于池终于有了反应，他伸手就要拉住涅火一起跳出车窗。 “站起来！”涅火拽住小玉的胳膊，来不及多温柔，直接生生拉着她跑到了破碎的车窗面前。 于池拉住涅火的手，跳出了窗户外。 他们还没落地，巴士就突然爆炸，强大的气流把他们都冲飞到了围栏外面，三人直接腾空了。 涅火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侧一疼，紧接着就摔到了一个满是石子的地面。 小玉距离巴士最近，直接被炸晕了过去，涅火强忍着疼痛直起身子，去探小玉的脉搏。 还活着。 但是转头的时候，于池却早已经不知所踪。 ———— 于池渐渐恢复意识，海浪冲湿了他的衣裳，鼻子里也进了海水，他就躺在一个离海水很近的石子沙滩上。 “于池。” 一道声音响起。 他猛地抬起头，发现远处的海里站着一个身影，并没有他现在这么高，还是少年模样，只有十几岁。 那个人脸上还有少年的清澈，正笑着站在水里看着他，衣服却一点都没湿。 那个人，虽然看起来更小些，但是却长着张和于池一样的脸。 “都结束了，回到归宿吧。” 于池站起身，慢慢向着小时候的自己走去。 “我们活在世间的任务结束了，现在是时候结束了。” 小于池笑起来也一样温柔，背着手看着于池慢慢靠近。 “走吧，去找他吧。” 于池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仍然向前，海水没过脚腕。 “就是这样，于池，再往前走。” 小于池开始倒退，蹦蹦跶跶的。 “再走一步，我们可以见到他了，我们可以和他团聚了。” 于池听从他的指示，又迈一步。 “再走一步，前面有美好的世界迎接我们！”小于池开心地往后背着手走。 “再走一步，我们完成赎罪的最后一步！我们终于可以结束这场酷刑了！” “再走一步，这是你我应得的结局！” “走向我，跟着我，沉没于大海。” 小于池脸上带着孩童的纯真无邪。 “一起沉睡在大海里，他一个人在里面好寂寞，我们去陪他。” 于池一步一步听着他说话，一步比一步坚定。 小于池越走越远，但是海水永远只是没过他的小腿。 于池走向深海，即使海水冰凉刺骨。 小于池笑着转过身，指着远处的一个模糊身影。“你看，他就在那里。” 于池这辈子也不会认错那个身影。 小于池踮起脚尖，凑在于池耳边低语。 “走向他，陪着他，一起去死吧。” 于池的脚步没有停下，看着那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身影，他不再犹豫。 陪着他一起去死，这是他赎罪的最后一步。 只要一步再一步... “哮天！” 一只手拉住了他，伴随着那个熟悉的声音。 于池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发现涅火颤抖着站在身后拉着他的手。 海水已经没过小腹，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走了多远。 “你要去哪？”涅火对水的容忍度已经到达极限，这样冰凉的触感太过恐怖。 “我...”于池看着涅火的眼睛。“赎罪。” 涅火的手冰冷冷的，也不知道是鼓起了多大勇气才敢自己一个人走到这个深度的海水里。 “你不需要赎罪了。”涅火看着于池，尽量稳住声音。“真正的罪人死了。” 于池看了看远处的海面，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只留下被风吹过的潮汐气息。 “说好的，谁也不离开。”涅火说道。 于池笑笑，恢复了往日的神情，空洞的眼睛中终于有了神。“不食言。” 涅火松口气，放开了手。 “车辆已到站。” “主线任务:活到终点站（已完成）。” “本次副本存活率33.3%。” “玩家朱雀，《夜车》副本，通关。” 岸上出现了漩涡，涅火庆幸还好不是在海里出现，要不然涅火连进去都要犹豫一下。 两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出租车上。 涅火揉揉发疼的脑袋，看到了坐在副驾驶座的季颜。 “季颜，我们怎么在出租车上？” “哎呦醒啦。”出租车司机热情地说道。“你们俩喝多少啊醉成这样，人家小姑娘一手一个把你们俩抬上车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死了要报警呢。” 季颜从镜子里看了涅火一眼。 涅火和于池对视，然后她尬笑两声。“是...喝的是多了点...这不是高兴嘛。” “你们醒的太晚了，许舟家里突然提前催他回去，他就先走了。”季颜说道。 到了地方，涅火看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大概是他们一觉睡到了周日晚上，现在要坐飞机返程了。 私人机场光靠刷于池脸就进去了，但是还没进飞机，季颜就接起一个电话。 季颜的脸色在听到对方声音后彻底沉下来... 第94章 这个队里只能有一个疯的 涅火回到家，就发现小区里围上了警车，一问才知道，是楼上邻居家孩子自杀了。 死的人，正是李成。 涅火忽然想起来为什么看李成眼熟，是因为之前在坐电梯的时候看到过李成。 这是第一次遇到游戏中死亡的人，涅火还想看看是不是所有游戏里死亡的人都会这样，就发现除了她，其他人都没有时间去查这件事。 许舟本来这周六的生日也因为合同拖到了周日，一早上就被催着要他回去。 在他父母眼里，生日没有生意重要。 但是就在这周末，涅火他们刚回到本市高中，许舟就神秘失踪了好几天。 老师说是请假了，但是以许舟父母的样子，不像是会舍得给他请这么多假的样子。 季颜也怪怪的，这两天晚自习后涅火都是自己回的家。 季颜说自己被一个大学试用实验班录取了，说是为了提前选好对某些学科有优势的高中生，到高考后可以有直升资格，如果高考后面试成功，还可以直接保研，虽然没听说过这种事情，但是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 季颜每次放完学都要去外校补习好长时间，学校又整改，不敢晚自习放太晚，现在很早就会放学，但是涅火总见不到季颜的影子。 季颜去外校的时候什么都不带，等到上完课再回高中拿上自己的包后回家。 但是从高中再到家的时间，她却突然增多了一倍，每回到家都脏兮兮的，问她也不说。 涅火觉得她可能是偷偷接了什么委托，放学后跟别人干一架，然后才会满身是土的回来。 于池更别说了，这两天突然开始忙着看于氏集团的东西，一顿恶补，整得跟要考研一样，天天疯疯癫癫的。 现在好像就只有涅火还算正常。 但是没道理啊，平常涅火才是最不正常的那个。 涅火决定调查清楚。 首先是许舟。 许舟是最好调查的一个，因为忙着复习的涅火一打开手机看到热搜就明白了一半。 周四的时候娱乐圈举办了一个颁奖典礼，其中有一个许氏旗下的艺人，是被网友称为实力派的娱乐圈女王——顾琳，那天颁奖的主角就是她。 顾琳长得高高的，脸也是一绝，身上有一种很沉稳的感觉，说话彬彬有礼，言行举止谦虚和善。 而作为投资人，许舟代替许父出面去参加颁奖典礼，也算是给艺人站稳脚跟。 但是意外就发生在许舟的脸上了。 颁奖典礼的那天结束以后，许舟在台上的照片被人截图下来，发到论坛上面。 “这是哪个艺人？长得这么好看我怎么没见过他演戏？” “妈呀你好好看典礼了吗？人家是投资人不是艺人。” 一时间许舟的脸就登上热搜，和顾琳获奖的词条热度不相上下，以至于有些人已经变成了私生饭，去扒许舟的现实住址和身份信息。 许舟一回市里就被包围了，体验了一回当明星的感受，树上有人窗外有人，甚至有人还想要给他房间里安摄像头。 不过这个不用担心，肯定是没安成，因为许舟有对摄像头研究颇深的父母。 许母直接给许舟请了假，连续三天没上学，躲开私生饭，虽然许氏有钱有势，但是也没有闲工夫一个个去和私生饭们打官司。 涅火看着热搜有些想笑，刚放学季颜就不见了，她只好一个人回家。 季颜的话，涅火真的是无处可查，只能偷偷跟着季颜，看看她从外校回来到高中以后到底都干什么了，为什么每回都这么晚回家。 至于于池，他倒是没什么好查的，直接问就行了，涅火刚打完字，还没有发送，就感觉到了自己身后一道目光。 她微微偏头，现在天已经是傍晚，路灯都开了，她身后跟着一个男人，带着黑帽子黑口罩，穿了一身黑，跟着涅火很久了。 涅火没有转头，只是加快步伐，手机打开电话界面拨到110，随时准备打出去。 为了确定到底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涅火绕着学校路口转了一圈，但是那个男人仍然跟在后面。 她没有多想，这个男人就是在跟踪她。 涅火打开手机，挡在身前不让男人看见她在手机上的操作，立刻就要按下110。 男人突然闪到她身边，涅火下意识转身就一拳，男人偏过身子躲开了。 “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涅火愣了一下。 “许舟？” 男人摘下帽子和口罩，露出那张有颗泪痣的脸，正委屈巴巴地看着涅火。“怎么见谁都打啊？” “你有病啊跟踪我？”涅火把110电话删除退出去。“我差点报警。” “我也不想跟着你啊，我倒是想直接跟你说话，可是谁知道现在会不会有什么人在偷拍我。”许舟拿帽子扇着风。“现在见你都要偷偷摸摸的。” 涅火又想起来那个热搜，马上就要憋不住笑。 “你呢？这不是你家的方向吧？放学不回家想去哪？季颜呢？” “季颜去外校上课了。”涅火迟疑地看着许舟。“我告诉你我要去干什么，你不会又把我抓回哮天那里吧？” 许舟被气笑了，摇摇头。“不会，告诉我吧。” 涅火摆摆手。“去夜市买点小吃。” 平常季颜不让买，因为涅火一进去就买个遍，每次回家都要肚子疼，这回季颜不在正是好机会。 “夜市小吃？”许舟脸上露出好奇的表情，眼睛在黑夜里闪闪的。“好吃吗？” “你...家长不让你吃吧？”涅火犹豫了一下。“你...不会没吃过吧？” 竟然有人能拒绝小吃一条街的诱惑。 许舟又摇摇头。“能不能...也带我去尝尝...” “哎呦，小可怜。”涅火心疼地点点头。“今天就带你全吃一遍。” “我请客。”许舟很大方。 “等等，你家里没给你安追踪器吧？”涅火突然想起来许舟被监视的事情。 “没有，我全部检查过了，为了防止那些人盗取追踪器权限，他们这几天都没给我装。”许舟不知道是要因为被私生饭追而悲伤，还是因为不安追踪器而庆幸。 “走！”涅火二话不说抬腿就走，带着许舟坐了两路公交到了一个巨大的夜市。 一到夜市，涅火就开始和老板聊这聊那，一边聊一边买，每个东西都买两份，塞到许舟手里。 “这个好吃，还有那个。”涅火对于吃的方面还是很大方的。 许舟也是头一次逛夜市，一路上都特别兴奋，跟在涅火旁边一直笑嘻嘻的，最主要的是东西好吃。 两人最后是在一家小烤肉摊停下的，把买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 俩人吃了一路，到烤肉摊又点了几串烧烤。 “这个。”涅火嚼着买来的甜品，把手机转过去给许舟看。“郑锡林到底是什么人？” 手机上热搜排第三的就是郑锡林自杀的热搜。 许舟把烤串放下。“郑锡林是一名集团董事长的儿子，现在的很多产业都是他们家的，生意之前有过高峰期，虽然现在不如从前，但是也是属于前端商业的，只是比我们差点而已。” “说点我不知道的。”涅火皱起眉头。“他和哮天到底什么关系？” 许舟摇摇头。“我之前确实查过于池，但是我也只是查到他初中的时候有一个同学跳楼，说是他害死的，这个事情当时于氏花钱压下来了，警方调查以后也没有说那个人是被于池推下去的。” “现在看来，更多的是那些人想要靠这个机会打压于氏，基本和于池没有什么关系，郑锡林和于池是一个初中的，具体发生了什么，恐怕也只有于池自己知道。” 这就是为什么于池梦魇是天台的原因？ “郑锡林自杀了，我们楼上的邻居在副本里死了，也是自杀。”涅火把手机收回来。“我觉得，可能在副本里死亡的人都会在现实里自杀。” 上吊、吞药、割腕... “诶！这不是照片里的那个人吗...”旁边有人朝许舟看来，声音小但是能听到。 紧接着就有人来找许舟搭话。 “请问你是那个...许舟吗？” 涅火装作没看见，憋着笑看许舟回答。 许舟特别冷漠的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开口。“不是，你认错人了。” 那人看着许舟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只能尴尬地往回走。“可是真的好像啊...” 那人走后，许舟又戴上帽子低着头吃饭。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涅火头都没抬地调侃许舟。“看你好眼熟啊。” 许舟也没抬头。“许冬阳，幸会。” 涅火的手机突然震起来，她拿出来看后发现是之前定的闹钟。 季颜现在马上要回校了。 “不行了我要走了。”涅火站起身。 “正好吃的差不多了，走吧。”许舟把口罩重新戴好。 两人在公交车站分开后，涅火就一个人像贼一样返回学校，躲在围墙拐角的地方，看着季颜背着书包从学校里出来。 季颜穿着校服，表情冰冷，让人不敢靠近，快步往公交车站走。 这个点竟然还有不少人坐公交车，正好给涅火可乘之机。 在季颜上车后，涅火紧跟着上车，躲在别人后面，躲开季颜的视线。 好不容易到站了，季颜却没有回家，转身进了小卖铺买了什么东西装在袋子里。 买完东西还没完，季颜又朝着家的反方向走去，鬼鬼祟祟的进了一个小胡同... 第95章 芒果核 涅火悄悄跟在后面，巷子的墙皮都掉下来了，两侧停着自行车，还隐约有饭香飘来。 季颜还在继续往里走，路灯下聚着一群飞虫，能听见家长在房子里叫孩子回来吃饭的声音。 一时间万家灯火的感觉具体起来，有种梦幻的温馨，偶尔有几个孩童跑着回家。 在大家不注意的角落，也有人好好生活。 季颜拐进深处，停止了脚步。 涅火躲在拐角处，小心翼翼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季颜。 季颜蹲了下来，把塑料袋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了她买的东西。 是火腿肠。 她面前正有一只还在换毛尴尬期的金毛，脏兮兮的蹭的满身是土，见到季颜就开始摇尾巴，一直围着她转圈。 季颜把火腿肠包装拆开，递给金毛，金毛开心地咬了一大口，在嘴里嚼着，转身去蹭季颜。 季颜摸摸金毛的脑袋，没有推开它，她勾起嘴角笑了起来，整个人散发着少见的温柔。 不一会金毛就把季颜也蹭得脏兮兮的。 暖黄色的灯光下挨着旧墙，季颜和小狗就在那里，季颜的眉眼带笑，充满爱意地看着面前的金毛。 涅火放下心来，还好季颜没有跟别人打架受欺负。 “出来吧。” 季颜的声音响起。 涅火干笑着从拐角处走出来，手攥着校服外套的角，尴尬地踢了一脚石子。 “你怎么发现我的？” 季颜抬起头，脸上的微笑还未曾褪去。 “你的眼神太炽热了，很难不注意到。” 涅火蹲下来，也摸着小金毛的头，小金毛毫不见外地也蹭蹭涅火，把涅火也蹭得脏兮兮的。“这算什么奇怪的理由。” 小金毛围着涅火转了一大圈，汪汪叫几声，开始舔涅火的手。 “它是流浪狗吗？”涅火由着金毛胡闹，挠了挠它的下巴。 “是，之前回家的时候总缠着我。”季颜摸摸金毛的脑袋。“现在也缠上你了。” 涅火把金毛抱起来，金毛亲昵地朝着涅火怀里埋去。“你给它起名字了吗？” “没有，起了名字有感情就不想分开了。”季颜又剥开一个火腿肠递到金毛面前，金毛几口就吃掉了。 “别分开就好了，带它回家。”涅火和怀里的金毛一见如故。“现在起个名字吧。” 季颜看了看金毛。 “长得像芒果核，就叫芒果核吧。” 涅火哭笑不得。“你之前还好意思说我起的名字烂，你起的也没好到哪里去。” 涅火又想起什么，歪歪头。“为什么之前不和我说芒果核的事情，我还以为你每回放学跟别人打架去了。” 季颜淡淡瞥了涅火一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 涅火故作生气。“那是以前了，不是别人先挑起事端的吗？我也不想天天跟个瘟神一样谁见着我都绕道走啊。” 季颜笑着把垃圾收起来，走向胡同外面。 “去哪啊？”涅火把芒果核放下。 “带它回家洗澡，顺便把你也洗一洗。”季颜摆摆手，芒果核就跟上去了。 “要给我洗一洗还不等我！”涅火跑着跟上季颜，两人一狗溜溜达达走回家了。 回到家后涅火先带着狗洗了个澡，出来后都干干净净的，季颜坐在沙发上还没有换衣服，打算周末带芒果核去打疫苗。 “季颜你...”涅火突然看到什么。“别动！” 季颜玩手机的动作顿住了，听话地在原地一动不动。 涅火慢慢走向季颜，从她校服的衣领上揪下来了一个假睫毛。 这还没完，涅火又看向季颜的脸，还有细细的闪粉，她凑到季颜身边闻了闻，还有股陌生的百合花香水味。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涅火盯着季颜的眼睛，试图从里面寻找蛛丝马迹，但是季颜的眼里只是映着涅火的脸。 “有什么人？有你一个活祖宗还不够？”季颜白了涅火一眼。 “呜呜呜芒果核你妈妈不要咱们了。”涅火假哭着抱起芒果核作势就要走。“咱们走！” “服了你了。”季颜转身进屋里，拿出来了一瓶香水，打开盖子举到涅火面前。“自己闻。” 涅火凑近闻了闻，确实是季颜身上的那股百合花香。 “哈哈你自己买的啊。” 涅火又把芒果核放下来，快步走进屋里写作业去了。 ———— “妈...”于池拘谨地站在机场里，看着眼前的人。 夜晚的机场还是人很多，大家都大包小包带着行李急着往外走。 女人穿着一身红色旗袍，披着白色毛绒的外套，盘着头发插了只簪子，戴着副墨镜，由内而外地富贵气息都遮不住。 于老爷子也讨好地笑起来。“老婆，累不累呀？” 这就是王者归来的王者——姜竹女士。 姜竹，姜氏集团董事长，和于氏两家强强联合，夫妻举案齐眉。 “你爸说，你有女朋友了？”姜竹摘下墨镜，怀疑地看向于池。 于池偷偷看了一眼于老爷子。 你到底都和她说什么了？！ 于老爷子的眼神是:别管我说什么了，赶紧配合我演！ “是...”于池尴尬地笑了几声。 “好啊你，我出去一趟刚回来，就给我这么一个劲爆消息。”姜竹笑笑，却让人不寒而栗。“还给人家花了八千万？” 于池从头凉到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完蛋了。 inpartial的事情说出去是谁都不会信的，况且也没办法自证。 于池没办法只能笑，但是笑得很假。 其实他们的婚姻都不能自己决定，于池的婚姻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人家，到现在都没什么头目。 或许是出于愧疚和亏欠，姜竹和于老爷子都没有给他安排什么，也没有对他过于严格。 “走吧，我累了，回家吧。”姜竹走在前面。 “什么女朋友？”于池跟于老爷子走在后面，大眼瞪小眼。 “唉...你上回不是给了那个叫涅火的孩子八千万吗？”于老爷子无奈地叹口气。“后来你妈问起来，我就说她是你女朋友。” “可是人家不是啊！”于池的声音差点就要大到让姜竹听见了。“爸您怎么还造谣呢？” “闭嘴，还不是因为你闯祸！”于老爷子给了于池一拳。“我要说你是刚认识就送了别人八千万，你妈得把咱俩都剁了包饺子！” 完了完了。 恶补一天集团事情流水的于池感觉天都塌了... 第96章 变脸好快 “就是这样...”于池趁着放学把事情跟涅火讲了一遍。“这几天有人给你打电话都不要接。” 季颜已经去上课了，涅火只能自己回家。 涅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完蛋了。” 于池捂住脸，脸红的像猴屁股。“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涅火无所谓地摆摆手。“随便，反正是你完了又不是我完了，要我吐出来这八千万的概率比你中彩票的概率都低。” “没想让你还回来，最近不要理陌生人就好了。”于池和涅火朝着校门口走去。 刚出校门不到200米，于池就愣住了。 姜竹就这么站在他们面前，抱臂看着他们俩。 于池你敢跟高中生谈恋爱，你死定了。 涅火注意到了姜竹的身影，又看了看于池的脸，大概能猜出来姜竹就是于池母亲了。 “这位小姐就是涅火吗？”姜竹的目光转到涅火身上。 涅火现在梳着低马尾，单肩背着书包，校服外套还敞着，加上表情不善，特别像是小混混。 完蛋了完蛋了。 于池把涅火往自己身后拉了拉，挡在两人中间。“哈哈她不是。” 但是涅火胸口上的学生名牌就是写着她的名字，姜竹又不是瞎子。 “你没有什么未婚妻和婚约吧？”涅火小声跟于池说话。 “我没有啊。”于池咬着牙回应涅火。 涅火心放下来了一半，想着怎么从侧面逃跑。 姜竹踩着高跟鞋一步步靠近两人，突然一把推开于池。“起开！” 于池被推得一个踉跄。 涅火看着突然靠过来的姜竹，身体都僵了，偷偷瞥了一眼于池。 瞧瞧你干的好事！ “妈...”于池话都没说完，姜竹就突然捧起来涅火的脸往脸颊上面亲了一下。 涅火都被亲懵了，张着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姜竹。 “哎呀真可爱。”姜竹笑起来，眼里都是母爱。 于池也怔住了，看着突然变脸的姜竹。 “阿姨我...”涅火张开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感觉刚刚发生的一切好像都是梦。 “哎呀不用说，阿姨很喜欢你哒！阿姨就是不笑的时候臭脸而已！”姜竹笑眯眯的，这么一看于池笑起来还真是很像她。“火火是吧？” “啊？”涅火突然听到这个称呼，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好久好久没有人这么叫过她了。“我...” “哎呀还害羞了！”姜竹捧着涅火的脸又亲了几口，口红印浅浅地印在脸上，她终于放下手。 涅火满脸口红印，涨红了脸。 她还不知道自己脸红了，只是感觉上面火辣辣的，还有些胀，以往都是她把别人逗脸红的。 于池看着这么亲和的姜竹和脸红的涅火，感觉自己在做梦。 “哪里人呀？”姜竹还在跟涅火搭话。 “本地人...”涅火低下头捂住两边的脸。 “哦～阿姨是苏州那边的，有时间我带你一起去玩呀？”姜竹看着涅火这个样子更开心了。“真可爱。” “嗯...”涅火感觉那种火辣辣的感觉蔓延到了脖子和耳朵，身上的戾气都被姜竹弄得无影无踪。 姜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看了一眼名字就挂了。 “那阿姨先走啦！”姜竹朝涅火摆摆手。 “嗯，阿姨再见。”涅火迟钝的点点头，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姜竹上车前还白了于池一眼。 于池:？ “你...怎么样？”于池走到涅火身边，伸出的手不知道放哪里，又收回来了。 涅火捂着脸颊，后知后觉地抬起头。 “我...以为她会很讨厌我。” 确实...可爱。 “为什么会讨厌你？”于池笑笑。 “因为我诈骗了你八千万。”涅火低下头，迅速调整状态，表情又恢复了往常那样，只是耳朵还带有一丝红晕。“结束了吧？这下这两天我可以接电话了吗？” “可以了。”于池可算放心了。 涅火揉揉发烫的耳朵。“走了。”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回到家，真正的纷争开始了。 “你外面有人了？”季颜一回家就看到坐在沙发上满脸口红印发呆的涅火。“谁亲的？” “啊？”涅火才意识到自己脸上的口红印没擦。“呃...一个阿姨亲的。” 芒果核围着刚进门的季颜转圈，季颜摸了摸它的头，把书包扔在沙发上。 “你干什么？”涅火看着差点砸到自己的书包，又看了看季颜。 季颜将信将疑地看着涅火，从桌子上拿起一张湿纸巾就开始擦涅火脸上的口红印。 “阿姨亲的？你走大街上就被人突然亲了？” “没有...就是...呃...”涅火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结巴什么？心里有鬼？” “没有...” “脸为什么这么红？吃炸药了？” “没有...” “你除了会说没有还会说什么？” 涅火低下头。“不知道。” 季颜:“.........” 第97章 诡计多端的许舟 “我又看见梦魇了。”于池趁着许舟返校第一天，中午没人在办公室，四个人又凑在了一起。 “郑锡林不是死了吗？”涅火皱起眉头。“你的梦魇还没有消除？” “我也以为梦魇消除了，但是昨天晚上我又出现了幻觉，这次更严重，我在里面呆了一天都没有出来。”于池摇摇头。 “这回信我说的话了吧亲。”系统突然冒出来。“梦魇是没办法消除的。” “还不是因为你，没遇到你之前我最多做做梦，现在直接出现幻觉了。” “到底怎么样才能消除？”涅火有些不耐烦。“非要去打联赛吗？” “是的呢亲，只有打世界联赛，梦魇副本才会开启，要不然没办法消除哦。” “你不觉得让我们几个刚玩没多长时间的新手去打世界联赛拿冠军很扯吗？”涅火被气笑了。 “当然扯呀，所以才让你们多玩副本，能力加成够了自然就能打过了。”系统语气顿顿。“我可不觉得你们进副本杀了郑锡林和那四个杀人犯像什么新手哦～” “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刚开始玩。”涅火妥协了。“说吧，联赛什么时候开始。” “联赛将会在十个月以后开启哦。” “世界联赛什么规则？” “我们的规则很人性化的，参加联赛队伍将会随机抽取场地副本，在副本中进行比拼，可以直接杀死对手哦～” “直接杀死叫人性化？”涅火反驳道。“反正人死了也就没人投诉了是吧？” “是的呢亲，这边联赛可以一人一人挑战，全世界一万名之内可上榜，您可以向榜上的人发起挑战，一个个打败冲排名，按顺序挑战即使战败，只要还有人或者，就可以保持原先排名。” “做个比喻，你挑战了第五千名，输了，但是人没死，你就可以继续保持第五千零一的名次。” “但是此继承机制仅限顺序挑战。” “同时，我们也支持跨级挑战，可以直接向各个队伍直接发起挑战，跳过顺序排名队伍直接比拼。” “如果赢了，直接替代此队伍位置。” “输了，要么死，要么禁赛一年，消除所有排名。” “好麻烦。”涅火嫌弃地说道。“参不参加？” 于池是第一个点头的，他再也忍受不了梦魇的反复折磨了，如果怎样都是死，那不如去打联赛。 紧接着是季颜，她的梦魇更孤寂，是被无数扇关着的门围在中间，只能靠涅火来找她。 最后是许舟，他的梦魇是最混乱的，迷茫无助，回忆会在他面前反复上演，一遍遍重复。 “开打吧。”涅火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梦魇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梦魇，但是能解决的少之又少。 可能是一段记忆，可能是一种结果，可能是一个人，可能是一件物品。 还有些人，不知道自己有梦魇，直到最害怕的事情发生，才知道心里一直有个结。 他们是幸运的，可以有解除梦魇的机会，而那些没有进inpartial的人可能这辈子都只能和梦魇相伴到老。 “进游戏吧。”涅火当机立断。 “现在？”季颜看了看自己校服，他们还在学校，甚至都没有放学。 “刻不容缓，要趁着十个月之前打满能力加成，要不然我们没有赢的希望。”涅火很严肃。“客服说过，只有在拿到世界之巅最后的一个副本，梦魇才会开启，得了冠军才会彻底解除。” “如果我们拿不到世界之巅，梦魇是不会消失的。”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有人打副本为了钱，有人打副本为了刺激，而有人打副本，只是为了活着。 “我和你...”于池话音未落，就被许舟摆摆手打断了。 “停，这次我要和涅火一组。” “为什么？”于池看向许舟。 “上次你的梦魇虽然没有解除，但是也解决了一半，我和季颜涅火却都没有进展。”许舟说道。“你也说了，梦魇变严重了，很难保证下次进副本的时候你不会进入幻觉。” “我觉得我们三个的梦魇也快来了，你只是个开端。” “如果下次进副本的时候涅火进入了幻觉，你也在梦魇里，你们是没办法自保的。” 许舟说的确实有道理，因为最近梦魇确实越来越频繁。 季颜其实和涅火默契是最高的，但迫于技能短板，和涅火一起的话会危险更大。 加上梦魇，这样的冒险举动是万万不可的。 “你怎么保证下一次进入梦魇的不是你？”于池挑眉。“我们都没办法保证。” 许舟表情冰冷的点点头，表示赞同，他伸手划着于池放在桌子上的开着的手机。“你说的对，但是...” “但是什么？”于池和季颜都没有注意到许舟的举动，只有涅火瞥了一眼。 “但是我和我队长的相处时间太少了，季颜回家可以看到队长，你随时都能光明正大和她说话，我不一样。” “我已经请假三天了，感觉跟你们三个的感情有所减少，所以决定进行强制增加计划。” “什么强制增加计划？”季颜心感不妙。“你想干什么？” 许舟笑起来。 “意思就是我需要队长也保护保护我。” 他直接点进inpartial的一个只差两人的副本，面前突然出现了漩涡。 许舟直接拉住涅火就窜进了漩涡，于池距离漩涡最近，他伸手想要把他们拽回来，结果漩涡一下子消失了，许舟和涅火躺在了地上。 季颜扭头就看到了于池开着的手机。 “为什么他用我的手机也能进副本？！”于池快要崩溃了。“为什么他都进去了我都没进去？” 季颜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因为你蠢，为什么手机不关上，还放在了许舟身边。” “人数已满。” “副本《俗》开启。” 第98章 偷窥 “本次副本，npc免疫玩家技能。” 涅火听到后心头一紧。 免疫玩家技能，说明他们除了肉搏，没有别的办法反抗npc。 “主线任务:完成献祭（未完成）。” 涅火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一把很老的木椅子上，身边的人也都慢慢睁开眼睛，大家围在一张桌子前。 涅火身边坐着的就是许舟，她环顾一圈，屋里屋外还挤着许多人，涅火的红裙子也被换成了普通破旧的纯色上衣和黑色裤子。 “客服，玩家人数是多少？” 系统没有理她。 “客服？系统？” 系统没有回应。 身边的人有男有女，大家都穿着差不多的破旧衣服，上面甚至还有的打了补丁。 许舟身上也穿着一样的衣服，只是脸把衣服拉高了档次，看起来也不丑。 “你们都要结婚的话，定个顺序吧。”桌子中间坐着一个老奶奶，头发花白。 大家都没有轻举妄动，也暂时没有反驳她说的话。 “第一个，涅火。” 涅火心中一沉，表情复杂起来。 “配偶，刘大牛。” 涅火抿抿嘴，一时间没有说话，她环顾四周，也不知道谁到底才是刘大牛。 “第二个，陈范同，配偶，许舟。” 许舟听闻也愣了一下，然后和一个女孩对视上了。 她应该就是陈范同。 “第三个...”老婆婆照着本子上一个个念下去，涅火趁机观察了四周的环境。 他们在一个屋子里，外面有一个不大的院子，种着一棵槐树，槐树上系着红色布条，树干贴着黄色符纸。 在这里的人不少，有很多人都是来凑热闹的。 她看了看，桌子上算上自己一共十二个人，大家都神情严肃，有两个女生是明显的外国长相。 屋里燃着蜡烛，散发着一股香灰味。 “好了，明白顺序之后就走吧。”老奶奶把本子收起来，摆摆手示意让他们离开，但是大家都没有动。 涅火看了一眼许舟，第一个站起身，转身穿过人群走了出去。 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涅火回头一看，发现是许舟，他正皱着眉头可怜地看着她。 “不等等我吗，队长？” 涅火看了看人群，把他拉远了一点。“没不等你，刚刚人太多了。” 涅火没有立马走出院子，而是绕到了槐树那里，抬头看向系在树上的红布条。 “我看不清。”涅火怼怼许舟。“你长得高，你看。” 许舟笑着抬起头，看到红布条上面还写着字，脸上一下子阴沉下来。“女...死...男来。” 涅火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扭曲。 许舟低下头，担忧地看着涅火。“你怎么了？” “没事。”涅火又看向黄色符纸。 黄色符纸上却散发着一股血腥味，看上面不连贯的笔迹，像是用血写的。 他们走出院子，发现这是一个还算大的村落，四面环山，在山上有一座庙，离太远了涅火也看不清。 庙的旁边还有一座很高的白塔，但是墙面斑驳只能隐约看出来白色，周围布满杂草。 屋里的老奶奶带着剩下的人走了出来。 涅火面前突然弹出来了一个界面，上面是地图，标了一个星号。 “亲，星标位置就是你的家哦～”系统说话了。 涅火看着地图，上面把村庄的房子标的很清楚，什么地方有什么小店都写的明明白白。 “咱们先去逛逛。”涅火没有回家，带着许舟走了出去。 涅火他们先是去了一趟山上的庙里，里面只有几个红灯笼和蜡烛，氛围很诡异。 中间立着一尊巨大的神像，手里像是在抱着什么，但是上面什么都没有，头上被蒙住了白布。 涅火没有在里面过长时间逗留，庙里实在是阴森，总感觉背后发凉，两人就顺着山路又往回走。 “等等。”许舟突然叫住涅火。 “怎么了？”涅火停住脚步，回头看向许舟。 他摸了摸石壁，顺着往前走，突然手下一按，石块哗啦哗啦倒了下来。“这里有个山洞！” 涅火走到黑漆漆的洞前，打了一个响指，手上出现了一股火焰。 虽然系统说npc免疫玩家技能，但是可没说不让用技能，而且也没说玩家也会免疫。 说明技能可以使用，但是只对其他玩家有效。 许舟想要走在前面，却被涅火拦在了身后。“不是说要我保护你，怎么自己还往前冲。” 许舟笑笑，老老实实跟在涅火身后。 借着火光，他们往里走，可以隐约看清里面的样貌，周围都是冰渣，石壁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都可以倒映出他们的脸。 上下还有许多冰刺，有大有小，散发着阵阵寒气。 许舟看到里面的景象后，表情透露出来一种很喜欢这里的感觉，涅火看了看许舟，又看了看山洞，没有多说，只是把火燃烧更烈，可视范围更广了。 两人没有继续往里走，里面太黑了，而且副本刚开始，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 “伸手。”涅火说道。 许舟乖乖地伸出右手，涅火的手掌覆在他手心，熟悉的火焰又冒了出来，许舟身上也出现了一样的红色纹路。 “婚戒吗？我愿意。”红色钻戒戴在许舟修长的手指上，他惊奇地举起手看了看。“不过婚戒不是应该戴在无名指吗？” 涅火扶额。“这是技能，你身上的纹路出了副本就会消失，我给你附了魔，加攻击加防御，别把戒指弄丢了。” 许舟笑着把戒指摘下来，放在了无名指上。 涅火由着他胡闹，俩人走下了山。 山下有人出出进进，村口还有人坐着摘豆角，有人骑着自行车刚买完菜回来，天已经快黑了，要不是涅火知道自己在副本里，可能就会误以为这是现实。 不过是她不想看到的现实那一类。 村里的人没有小孩，也没有少年，只是一群中年人和老年人。 许舟注意到涅火从听到结婚顺序开始就奇怪的神情，但是没有问出口。 涅火这种死倔的性格，不可能说的。 两人在村里闲逛，熟悉环境，突然有个人拍了拍许舟的肩膀。 许舟转过身，发现是那个叫陈范同的女孩。 她笑笑。“抱歉打扰了，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涅火十分有眼力见的大跨几步离他们远了点， 给二人留出空间。 陈范同朝着涅火说了句谢谢，涅火看到后点点头转过身。 “抱歉，我没有针对您的意思。”陈范同先是朝许舟鞠了个躬。 许舟还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 “我并不想结婚，所以我明天会故意制造一些事情，让婚礼推后。”陈范同顿顿。“或者，不结。” 许舟点点头，表示赞同。 “还是要向您道歉。”陈范同看起来唯唯诺诺的，但其实目光很坚定。 “不用向我道歉，你的婚姻不由我决定。”许舟偏偏头。“你想不想结都可以，我也不会因为这个觉得你针对我。” 陈范同露出感激的目光。 在副本里得罪人，很容易被暗地里下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仅要防怪物还要防玩家。 涅火在转过身后，就发现远处用砖头砌成的简陋公共厕所发出些衣物摩擦的声音。 涅火慢慢走向那里，到了门口，她朝里面张望。 男女并不是分开的，都在里面，但是有隔间，虽然门都是木头的，还有些糟，但是还能用。 声音还没有停止，涅火刚想要走进去，就有只手突然拦在她面前... 第99章 床边有人 “???? ?（别进去）。”一个女生拦住她，声音闪过一丝电流声后，像是被系统自动翻译成了中文。 “为什么？”涅火看向那个女生，她并不是那两个明显外国长相的人之一，只是靠着说韩文才认出来她是外国人。 “里面有人偷窥。”女生脸上没有表情，可以说是麻木，声音也冰冷冷的，语言自动被系统翻译成了中文。 涅火挑挑眉。 “爱信不信。”女生转头就走，没一点犹豫，看起来也并不是对涅火很信任，但是在怀疑和犹豫之间还是选择了告诉涅火。 涅火没有进厕所，而是绕到墙的后面，看到了一个穿着破布的男人正撅着屁股从墙洞往里看。 涅火要是在现实肯定拍下来报警，但是在副本里，她没有轻易动手。 她又绕回去，进了卫生间，发朽的木板门只有一间是有人的，涅火用力拍打木板。 “快点啊！等半天了怎么还不出来！” 里面的人不满地嘟囔。“明明我刚进来不到五分钟...来了来了别催了！” 涅火走出卫生间，没有再管里面。 出来后就看到许舟四处张望，然后两人对视了。“你刚刚去哪了？我一回头你就不见了。” 涅火骄傲地勾起嘴角。“被一个人提醒有变态，然后终止了一场偷窥事件。” “哪有变态？”许舟看了看刚刚涅火走来的方向。 “别找了，应该已经走了。”涅火叹口气。“可惜抓不着。走吧，天快黑了，先回家，明天再逛。” 许舟点点头，打开地图界面，又看了看涅火的地图。“咱们俩离得不远。” “还算幸运，刚刚怎么了？”涅火跟着地图的路开始往家走。 “没什么，就是她不想结婚，来跟我道了个歉，说会闹一下而已。”许舟轻轻摸着自己手上的戒指。 “我是第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而且我还不知道那个刘大牛是谁。”涅火皱起眉头，走起乡村土路一点都不带卡壳的，看起来很熟稔。 “你要是不想结...”许舟思考了一下。“要不我去抢婚？还是婚闹？” “你能不能想点好办法？”涅火无语的看了许舟一眼。“怎么一跟我玩副本就智力下降，能不能拿出来点当时青龙耍我们的气势？” 许舟抹了抹眼睛。“呜呜呜其实我现在可后悔了，我再也不当青龙了。” 涅火刚要回嘴，就突然顿在原地。 房子有一个院子，里面种着些蔬菜，房子也破破烂烂，大门都是木头的，四周围了砖头砌的墙，只有一个东西特别显眼。 井。 一口深不见底的井。 “涅火，她是你害死的！”声音又响起来，耳边出现潺潺流水声。 涅火浑身僵硬，嘴唇发白毫无血色。 “涅火？”许舟握住涅火的手，冷得吓人。“涅火？怎么了？” 涅火张张嘴，却失声了，嗓子里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涅火？”许舟走到涅火面前，挡住那口井。“涅火，醒醒。” 涅火回过神，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晚上的村庄诡异又宁静。 “你怎么样？要不你去我家，别勉强。”许舟要拉起涅火走，涅火却站在原地不动。 “我没事。”涅火声音虚弱。“刚刚路过的时候，看到很多家也都是一样的布局，应该所有玩家的家都是一样的，我跟你回去井也在，别麻烦了。” 涅火转过身。“早点回去吧。” 许舟抿抿嘴。“好。” 眼看着许舟离开，她把大门反锁。 她扶着墙，闭上眼睛不去看井，绕着最远的路线走到了屋里。 到屋里以后涅火就把窗户全部关严，门也关上，但是屋里的门并没有锁可以上，别人一推就能开。 涅火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手脚还是发凉，黑夜里又冷，她怎么裹着自己也觉得不够。 她闭着眼睛，心里不断默念。 马上就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睡着了就没事了。 可越这么想，她越睡不着，心脏狂跳。 咚咚，咚咚。 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还是一样的强烈炽热。 涅火没敢睁眼，也没敢动，用被子把自己牢牢包起来，靠着墙缩成一团。 滴答，滴答。 有水滴的声音。 涅火只能安慰自己是多想了，说不定是房上的水落下来了而已。 乌鸦的声音响起，还有蛐蛐在黑夜里叫，青蛙的叫声一顿一顿的。 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似乎所有声响都变得清晰。 咚。 一道不属于动物的声音出现。 涅火额头出了一层冷汗，还是不敢睁眼，也不敢转身往窗外看。 咚。 又是一声，像是什么人从墙上翻了下来，落在院子里。 涅火紧闭双眼，手心里都出了汗。 哒哒，哒哒。 那人朝着屋子里走了过来，声音很轻，但是周围太安静了，涅火还是能听到。 半夜三更，谁会翻墙进来？ 涅火不敢细想，也不敢睁眼。 如果没有那口井，她还能睁眼起身拿着刀出去看看是谁，但是现在她只敢缩在被窝里。 嘎吱。 房子的门被推开了。 嘎吱。 那人又把门关上了。 哒哒。 哒哒。 脚步声在向卧室这屋靠近，这屋是个炕，剩下的就是一些储物柜子和几把椅子，还有一个小圆桌。 嘎吱。 屋里的门被打开了。 涅火浑身发抖，水滴答的声音和门的声音混在一起。 她突然想起来今天看到的那个偷窥的人，还有那个被指婚的刘大牛。 涅火皱着眉头装睡，但是混乱不均的气息可以轻易就看出来。 屋里没了动静。 但是她能感觉到那人就在看着自己，就站在自己面前。 这个时候一切都安静下来。 只剩下屋子里的两个呼吸声。 突然间床板一沉，她的被子被掀开了，一个人钻了进来。 外面潮冷的气息还存留在他身上，但是他身子却是温热的，他把涅火抱在怀里，吐息打在她头顶。 涅火慢慢睁开眼睛，抬起头，借着月光看清了那人的脸，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许舟？” 许舟用鼻子蹭蹭涅火的鼻梁，表情很委屈。“我害怕，睡不着。” 涅火不说话了。 许舟明显就是看出来她害怕，找个借口过来了而已。 “我能不能在这里睡一宿？” “你都上来了，也没给我拒绝的选项。” 许舟满意地笑了笑，闭上眼睛盖上被子。“半夜别抢我被子。” 其实他站在床前也犹豫好久，但是跟涅火说的话完涅火肯定说没事让他回去，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不让她拒绝。 涅火也猜对了，许舟家里也有口井。 涅火也不推脱了，如果自己在这里睡觉，别说睡不睡得着，肯定半夜就进入梦魇了，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 到时候死家里了，都得等第二天别人来收尸。 涅火闭上眼睛，身边有个人陪着总算放心了点，没有再去想井的事情。 直到第二天，许舟是被人吵醒的，不知道怎么睡着睡着就变成了涅火抱着他，因为在她怀里太安心了，一夜都没醒过。 “你们！你们竟然！”那个老婆婆站在卧室门口，指着俩人满脸气愤。 涅火睡眼惺忪地抬起头... 第100章 我只是要我本来的权利 “你们竟然睡一起了！马上要结婚的人了竟然干出这种事情！”老婆婆指着他们俩就骂。 许舟愣了愣，然后假哭着又躺了回去。“呜呜呜怎么就没人支持我们，我不想要和你分开！” 涅火直接被整懵了，头发还翘着边，就看见躺在自己怀里满脸娇羞的许舟和怒目圆瞪的老婆婆。 她花了两分钟才想起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许舟却满脸你根本不对我负责的神情看着她。 涅火往后退了退。“我什么也没干。” 许舟哭的更凶了，只是没有眼泪，光打雷不下雨。“渣女，不对我负责。” 涅火:？ 昨天不是你半夜爬床上来的吗？还把我吓个半死，现在竟然指责我。 “你们两个都是什么不正当关系？！一点也不检点！”老婆婆指着两人。 “谁说我们关系不正当了？”许舟不哭了，坐起身举起右手，亮出那枚红钻戒指。“看见没，婚戒，正当关系。” 涅火拿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装睡。 “你们！都有婚配了竟然还这样！” “哪样了？又没半夜爬你床，你生什么气？没人给你戒指啊？”许舟朝老婆婆吐吐舌头。 “玩家青龙，npc讨厌您了哦，小心被杀哦～”系统贱贱的声音响起。 “竟然敢和我这么说话！”老婆婆气的满脸通红。 “其实我对我配偶没感情，我也不想结婚。”许舟笑笑。“要不就不结了，反正我和涅火两情相悦，还是我们俩结吧。” 涅火坐起来，背对着老婆婆看着许舟，咬牙切齿做着嘴型。“不结就不结了，干嘛又转过来跟我结了？” 许舟微微偏头。“我怕她又把我分给别人，到时候太麻烦了。” 那个叫陈范同的女生突然窜出来，装模作样拍了拍老婆婆的肩膀。“哎呀他不喜欢我我还跟他结什么，不结了不结了！” 她偷着看向涅火和许舟，做了一个谢谢的口型。 老婆婆气消了一半。“那也要给他们惩罚！上街去游行！” 许舟兴致勃勃地从炕上下来，看了看门口外，还站着许多看热闹的人。 涅火也走下来，一眼就看到了昨天提醒她的那个女生。 女生一脸不屑，站在人群中看着涅火。 “走！”老婆婆转身走了出去。 涅火他们跟上老婆婆，路过那个女生身边的时候，她听到那个女生小声跟她说话。 “你就这么想结婚？” 涅火奇怪地看着她。“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想了？” 女生没有再说话，跟在了最后面。 出去的时候许舟一直走在涅火的左边，挡住了那口井，涅火才得以能快些走出去。 所谓的游行，就是带着他们在全村逛一遍，告诉大家他们的行为，想要以此来羞辱他们。 老婆婆是领头的，四个人守着涅火和许舟，形成一个壮大的队伍，带着“罪人”涅火和许舟在大街上打锣打鼓地走，一边走一边说他们有多不检点，有多不自爱等等。 涅火满脸无所谓，就是吊儿郎当地跟着老婆婆往前走。 反倒是许舟，对着两侧看热闹的人一直举着右手炫耀。“看见没！钻戒！独一无二的！” 那些人睁大眼睛想要看钻戒，有的人甚至露出羡慕的表情。 “看见了吗？她送我的！诶诶诶别上手摸！”许舟往后退了退。 “别嘚瑟了。”涅火看了一眼许舟。“回头被人偷了就老实了。” 许舟闻言赶紧把手收回来，好好走路。“如果被偷了你会再给我附魔一次对吧？” 涅火对着许舟微微一笑。“一个副本只能给一个人附魔一次。” 许舟把右手捂在怀里，不敢再给别人看了，现在身上看不到一点高冷的样子。 游街完了以后，老婆婆突然又拿出来那个本子。“你们俩要是结，就排到最后一个！你们的配偶...” 老婆婆想起来了什么，嘴里嘟囔着恐怕来不及，看向陈范同。“你！去和刘大牛结婚吧！” “什么？！”陈范同拍桌而起。“为什么？！我都不认识他！” “村里给你安排的婚姻哪里管的上那么多？！能嫁人是你的福气！天天这么折腾哪个婆家能要你？！还有几天就要大典了，哪里顾得上你？！” “什么大典？！反正我就是不结！我的婚姻是我的自由！不需要你们任何人安排！”陈范同转身就要走。 “把她抓回来！”老婆婆一声令下，人群里突然冲出来几个壮汉，把陈范同硬生生拽了回来。“今天就结！我让你跑？” “放开我！”陈范同挣扎着，但是嘴里直接被塞了块白布。“唔！唔唔！” 涅火抓住陈范同的手想要把她拉回来，但是力气实在比不过那几个壮汉。 “等等！”许舟挡在陈范同和老婆婆之间。“是我太莽撞了，我向您道歉。” “现在知道道歉了？！晚了！”老婆婆看着眼前的许舟。“还敢反抗指婚，现在就把她拉下去！” 涅火伸手想要把陈范同拉起来，但是壮汉拽着陈范同的头发，一把推开涅火，拉着她就走。 “唔唔！”陈范同痛得大叫，眼里满是泪水。 涅火抬起手就是一箭，但是箭射到壮汉身上，却一点事也没有。 许舟的冰剑刺在地上扎进土里，冰霜蔓延到壮汉脚下要冻住他，但是壮汉跟没看见一样直接走了，只留下刚刚都冻住壮汉的冰霜还留在原地。 她才想起来系统说npc会免疫玩家技能。 两人不死心还想要把陈范同救回来，但是他们同时被人拉住了。 拉住涅火的是一个长得像印度人的女孩，她鼻子上有鼻环，语言也被系统自动翻译成了中文。“别过去了！” “要不是我，她不可能被指婚给别人。”涅火想要追上去，但是壮汉和陈范同已经不见踪影。 “别作无谓的牺牲，她还有活下来的希望。”女孩表情也很冷漠，虽然拉住了涅火，但是还很防备。 这些人都在能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用最大的善意保住别人。 涅火不说话了，也不动了。 但是许舟那边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拉住许舟的是个中年男人，他苦口婆心地劝许舟。“哎呀兄弟你为了一个女的至于吗？” “放开。”许舟冷冷的回头。 “不是我说，这不是现实里，你指望游戏里有什么正义吗？她死了就死了，你干嘛非要为一个不熟的人去跟别人起冲突。” 看起来这个人也是玩家。 “我说放开。”许舟握紧拳头，随时准备揍在男人脸上。 “怎么还分不清好赖话呢？那能嫁人多好啊！能收那么多彩礼还能生个孩子，她就是不知道结婚的好！别看现在这么反抗，嫁过去两年就能给她训得服服帖帖的！” “你倒是知道的清楚。”许舟也看不见壮汉和陈范同的身影了。“因为受益的都是你，在你眼里她不过就是一个可以被驯服的物品，你拿她当个人了吗？” “受益的哪里是我了？我难道娶她们不花钱吗？彩礼要那么多！她们都算是我花钱买来的！怎么就突然反抗起来婚姻了？怎么就突然要人权了？” “是个人就有人权，彩礼和嫁妆都是为了倾注给新家庭的，不是你眼里的交易！彩礼和嫁妆最后拿到谁手里了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那怎么了？要我说这些女的天生就是为了结婚生子的！现在还读什么大学研究生，都是扯蛋！到最后不还是要嫁人！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你...”许舟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拉住了。 “别和他浪费时间。”涅火看着门的方向。“走。” 许舟转身就走，但是还是能听见身后那个男人的肮脏辱骂，他们都没有回头。 那个韩国的女孩在涅火许舟出去后也跟着出去了，从头到尾没和那个男人废一句话。 剩下的四个女生也陆陆续续走了，谁都没有和他吵起来发生冲突。 只剩下几个男生，一些不说话，一些安慰着男人。 涅火和许舟挨个房子找陈范同，但是没有一点她的影子，反倒是发现了不少偷窥别人洗澡换衣服上厕所的变态。 天临近黄昏，村里突然响起来唢呐声，紧接着就是敲锣打鼓的声音。 一台红色花轿出现在街上，一时间所有玩家都立马围向那里。 花轿一摇一晃，红色的外观在这个时候格外渗人。 凉风吹过，帘子露出了一条缝，里面正是新娘打扮的陈范同... 第101章 囍 “陈范同！”涅火是第一个发现她的，她想要强制性让花轿停下来，却突然冲出来几个人按住她的手背向身后。 许舟也是一样的，按着他的人更多，把他们俩的手都绑上。 涅火和许舟同时使用了技能，但是那些人身上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剩下几个想要去救陈范同的女生也都被绑起来了，只剩下看到其他人被绑起来而不敢再反抗的几个男生，和一个一直没说话的女生。 那些人逼着玩家全部跟着队伍，一路走到山上的庙里。 庙里挂上了红布条，还摆着一口棺材。 棺材上挂着红色布料做的花团，庙的门上贴着囍字，陈范同脸上画着妆容，涂了大红色口红，脚上穿了一双绣花鞋，头上戴着发簪和配饰，身上是红色的婚服，唢呐声还在响。 那三个外国女生可能感受不到这种中式恐怖的感觉，只是觉得害怕，但是涅火还有剩下的两个女孩却是真真实实地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良辰吉日！宜婚嫁！” 男声响起来。 出来了两个人，把那口槐木做的棺材打开了。 棺材里面，躺着一具男尸。 男生皮肤惨白，也穿着婚服，头上戴着一个黑色官帽，闭着眼睛。 陈范同嫁的，并不是活人。 是冥婚。 陈范同看着面前的男人想要逃跑，却被壮汉死死按住，眼角的泪水把妆都哭花了。 “陈范同！”涅火想要冲过去，但是没有技能以后，她对这样的束缚一点办法都没有。 陈范同看向涅火，眼里全是眼泪。“我不想嫁！救救我！” 被绑住的人确实都想救她，但是都是有心无力。 “求求您了，别把我嫁给他！”陈范同被壮汉按着跪在老婆婆面前，苦苦哀求着。“对不起！我错了！求求您了！只要不嫁他，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老婆婆眼里却没半点怜惜。“冥婚也是婚，反正人都是要死的，你就提前下去陪他，也算个金玉良缘。”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想死！”陈范同又被壮汉压着走回去。 “一拜天地！” 陈范同被壮汉强制压着跪在地上低头，刘大牛也被人拉起来架着跪在地上和她一起磕头。 “二拜高堂！” 她被拉起来，又是一拜，当着这尊被蒙上面的神像面前做着虔诚的动作。 红色的布系在房梁上，垂下来，整个庙里散发着红色的光辉。 唢呐声吹彻山村，所有的村民都来观看这场婚礼。 “夫妻对拜！” 两人的额头碰到一起，冰凉的死人皮肤触碰到陈范同的头顶，她无助地大哭。 陈范同的眼睛都哭肿了，但是没办法改变现在的一切。 “我嫁！我嫁刘大牛！”涅火朝着老婆婆大喊。“把她放了！我来嫁！” 这样反常的涅火很少见，她基本上不会有一命换一命的情况，但是却为了这个认识不到两天的女生要嫁给一个死人。 这样的异常只有许舟能感受到，别人或许都和涅火不熟悉，但是他足够了解了。 涅火从来不是什么圣母，如果说的更极端点，她是一个自私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去救别人，更不会为了别人轻易舍弃自己的生命。 但是这回不一样，他也不明白涅火为什么突然变了。 这不像她。 涅火的手腕都被勒出了血，但她还是想要往前走。 “别让她死！这些都是我的错！别惩罚她了！”涅火又被群众拉了回去。 太反常了，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不想死...”陈范同已经哭的没有力气了。“救救我...” 涅火的耳边响起来的声音却和陈范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妈妈我不要嫁给他！” “我不想死！”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而是涅火自己的。 “入——洞——房！” 一把长刀直接刺进了陈范同的心脏，她睁大眼睛，眼看着鲜血顺着红色婚服流下。 周围突然响起来婴儿的啼哭声，一声声无比清晰。 涅火看着陈范同，眼中彻底暗了下来。 原本该嫁给刘大牛的人，是她。 原本该死的人，也是她。 “系统提示，玩家陈范同被npc击杀，俗副本不通关，inpartial自动卸载。” 系统的播报宣召了这场没办法质疑的死亡盛典。 陈范同就是这么死了，死在他们所有人面前了。 “合葬！” 陈范同被人架着放进了刘大牛的棺材里，哐一声，棺材合上了。 几人抬着棺材走了出去，顺着山路走下去，到了树林里，把棺材放进早就准备好的土坑里，开始埋。 剩下的人把玩家手上的绳子松开了。 涅火双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还是许舟扶住了她。 涅火看着窗外的夜色，和地上一路流向外面的血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老婆婆冷哼一声，看向涅火。 “她是你害死的。” 涅火脑袋嗡嗡的，那句话在脑中回响。 “她是你害死的。” “她是你害死的！都是因为你！” 耳边响起稚嫩的声音。“我不要嫁！妈妈我不想死！” 就只有一瞬间，她眼前出现了一个穿着婚服的小女孩，看起来很小，婚服不合身，拖着地，脸上画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妆。 这个人是小时候的涅火。 她抬着头，闪着亮亮的眼睛。 “我不想嫁。” “闭嘴！”许舟看向老婆婆。 “闭什么嘴？！她说的不对吗？！陈范同不就是被她害死的吗？！要不是她突然悔婚，陈范同会替她去嫁吗？”之前和许舟争吵的男人趁着这个时候又骂起来。 “胡说八道什么？！”许舟一拳就揍在男人脸上，男人被揍得身子一歪，摔倒在了地上，许舟却没有停下，一拳又打在了他脸上。“老子杀了你！” 周围人赶紧去拉架，把许舟又推回了原来的位置。 “本来就是！”男人的鼻梁歪了，不断往外流血，他站起身。“一个个的反抗什么？！要是不反抗不就没有这些事了？！你们这些女的就是事多！得了便宜还卖乖！” “结不结婚是我们的权利！用不着你来评头论足！难道像你一样不反抗任由别人支配吗？！只有娶不到别人的人才会期盼有人来包办婚姻吧？！”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孩毫不犹豫地骂了回去。 “你说谁娶不到人呢？！老子结婚七年了！天天揍她她都不敢反抗！给我生了三个孩子了！哪里像你们这些臭婊子！谁敢要你们！” “我们又不是被人挑选的商品！以家暴为荣，你有什么脸来指责我们？！”剩下的韩国女生和印度女生以及那个中国女生全部加入了争吵。 “他说的也没错啊！不反抗就不会有这些事情了？！”男生那里也有人支持那个中年男人。“别人替她死了，她装什么伤心！” 涅火什么都没解释，什么都没说。 什么话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往事夹杂着这些难听刺耳的辱骂一刀刀刺向她。 在进入副本短短一天的时间，所有玩家就分成了三个阵营，一个是涅火那边的，一个是中年男人那边的，还有两边不沾只劝架是中立组。 还有一个女生就是中立组其中的一员，她看着众人吵架，一直没说话。 大家用最难听的词语形容对方，什么脏骂什么，从祖宗十八代骂到子孙后代。 “这不还有个女的吗？！”中年男人指着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女生。 她的存在感似乎很低，一直都是默默跟在大家身后。 “你说陈范同到底是不是被她害死的？！” 一时间大家都停止了争吵，纷纷看向那个女生。 女生瘦的骨头都能看见，身上皮肤黑黑的，一看就是被晒的，头发凌乱地扎着，低着头。 大家都看着她，涅火也抬起头，空洞无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等待着她开口。 “我觉得...” 女生犹犹豫豫，扣着手指甲。 “是...” 涅火恍惚了，因为她自己也觉得是。 她总是习惯把事情推在自己身上，明明大家都不知道结果的事情，在尝试后要把坏的结果怪在自己身上，反复惩罚自己。 “我也觉得...她不应该反抗的...说不定不反抗就没事了...”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不是个女的？！你怎么还向着那些杀人凶手说话？！” “怎么就不对了？！” 大家又吵起来了。 “行了，都回家吧。”老婆婆突然出声。 大家从大声辱骂变成了小声嘟囔，骂骂咧咧地走了。 涅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可能是模模糊糊地走回来的，但是她路过那口井的时候，竟然不是很害怕了。 许舟看涅火状态不对，赶紧就把她拉回屋了。 许舟没敢回自己屋子睡，和涅火一人一个枕头被子躺在一张炕上，背对背。 涅火面对着窗户，看着外面的井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睁着眼睛也不睡觉。 涅火的手抚上窗户的玻璃，上面留下来了清晰的指纹，月光照在院子里，流水声还在继续。 滴答，滴答。 突然有一个人从背后抱住了她，有一种清列的薄荷味。 “干什么？”涅火没有动，也没有推开他。 “害怕。”许舟把头埋在涅火的脖颈。 “怕什么？”涅火的手还放在玻璃上，她此刻很希望那个人可以从水里爬出来，只要能再见一眼。 因为她现在真的很想她。 特别特别想，哪怕过去是那么苦涩，但是都成了绝唱。 “怕我明早一睁眼，你就消失了。”许舟更加用力，闭着眼睛，他也不敢去看井了。 说不定明天早上，里面就是涅火了。 “不会。”涅火把手放下来。 “骗人。”许舟微微颤动。“你骗过我好多次，你以为我不知道？” 涅火没有再回话，闭上眼睛等待着睡梦到来。 第102章 新嫁娘 这次醒来的时候，是许舟抱着涅火，床外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涅火睁开眼的时候，有些分不清这是未来还是过去。 这里和小时候的家很像，重重大山永远都逃不出去，陈范同惨死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涅火或许是兔死狐悲，看着陈范同，也想起来了小时候的自己，那段原本都要遗忘了的经历。 所有玩家被叫去那个屋子里。 “现在，第二个结婚的是朴金素，配偶，马万程。” 这个时候他们才终于知道那个韩国女生叫做朴金素，而那个和许舟对骂的男人叫马万程。 朴金素可以算得上反婚意识最强烈的，却被分到了和马万程在一起。 经历过上次陈范同的事情后，大家也都消停了，谁都不敢再反抗这个老婆婆说的一句话。 “说着要反抗要人权，原来也只是嘴上快活...”中年男人出了屋子开始就嘟嘟囔囔。 朴金素可能是吵累了，也可能是麻木了，不再理他了。 咚咚。 咚咚。 门外响起鼓声。 “新娘子去梳洗打扮，新郎准备。” 朴金素跟着队伍走了，马万程也跟着出去，房里其他玩家听着鼓声都没动。 鼓声渐行渐远，涅火失神地看着老婆婆身后的屋子摆设。 她屋子里也放着一个缩小版的神像，怀里还是少了什么，头被用白布蒙住了。 在神像下面，还摆着许多牌位，有一个炉子，上面插满了香，香灰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滴答。 滴答。 水滴声又响起来，涅火瞳孔一缩。 在老婆婆身后，上吊着一个盖着红盖头的嫁衣新娘，穿着那双绣花鞋，绣花鞋往下滴着血。 红盖头动了动，突然掉了下来。 “涅火？”许舟叫了一声。 刹那间，新娘又消失不见了，只有地上滴下的几滴血还留在地上。 涅火转过头，看着许舟的眼睛，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我刚刚看到一个人上吊在那里了。” 许舟摇摇头。“我什么都没看到，那里只有牌位。” “那双绣花鞋，好像是陈范同穿的那双。”涅火手心都出了汗。 许舟顿了顿，又看向那里，但只看到了燃烧的香和飘出来的徐徐白烟。 地上确实有几滴血，但是不显眼，如果不仔细看是注意不到的。 唢呐声又响起来，门口撒下红纸。 “去参加婚礼吧。”老婆婆率先起身，弓着背朝门口走去。 涅火手上的勒痕到现在都还有，其他人也都听话的跟着走了出去，没有人再想被绑起来。 她现在状态调整好多了，起码不会老是莫名其妙想朝着井走去了。 朴金素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往二层看了一眼，上面站满了人，都在看着她。 大家都来到了院子里。 朴金素被人带到了一间全是牌位的房间，这里也都挂上了红灯笼和红布。 “抓住这个。”一个老奶奶把一大捆筷子放到朴金素手里。“把筷子往后扔。” 朴金素没有动，只是看着手里的筷子紧紧攥着。 “扔啊！”老奶奶催促道。 朴金素还是没有动，她也穿着那身嫁衣，脸上画着浓妆。 老奶奶抓住朴金素的手，强行让她把筷子往后扔。 哗啦哗啦。 筷子撒了满地，朴金素手里拿着红色布花团，身形有些颤抖。 “为什么要扔筷子？”许舟皱起眉。 “分家筷。”涅火表情却是一种见怪不怪的样子。“扔掉筷子，从此就是两家人了。” 许舟看了看涅火，关注点不在筷子身上了。 她为什么知道这么清楚？ “上轿！” 朴金素被人带着上了轿子，大家跟着迎亲的队伍开始往山上走。 漫天飞舞的红色彩纸飘下，金粉洒在地上，每家每户都在庆祝喝彩，祝福着这场牺牲一辈子的定局。 天空下飘下一张不同于其他彩纸的白色纸张，并不算大，涅火想都没想就伸手接住了。 其他人好像都看不见这张白纸一样，一直往前走，没有回头。 白纸上又出现了那个凌厉又飘逸的字迹。 想从副本里出来吗？ 涅火淡淡看了一眼。“不想。” 白纸上字迹淡去，又重新书写。 什么时候你才能来找我？ 涅火看着白纸，没有作答。 白纸上又浮现了一行一样的话。 什么时候你才能来找我？ 涅火还是没有说话，跟着队伍踩在红纸上，唢呐在身边吹响，大家都喜气洋洋的。 白纸突然发狂，满篇都写着一样的字，充斥着强烈谴责和渴求。 什么时候你才能来找我？ 什么时候你才能来找我？ 什么时候你才能来找我... 密密麻麻满篇都是这句话，涅火想要把白纸扔掉，字迹却又消失了。 那我来找你。 白纸在涅火手里突然燃烧起来，一点点把字迹吞噬，最终化为一团黑灰在她手上被风吹散。 与此同时，在世界上每个人手机上的inpartial都闪了一下。 涅火被这句我来找你弄得头皮发麻，谁知道来找她的会是什么东西。 和她对话的，也很可能不是一个人。 而是鬼。 “一拜天地！” 队伍到达了庙里，朴金素和马万程在神像面前老老实实磕了头。 “二拜高堂！” 阴风吹过，神像上面巨大的白布被吹动。 “夫妻对拜！” 两人的额头碰到了一起，朴金素浑身上下都写着抗拒。 但是仪式到这里突然停止了。 老婆婆拿来一个很大的簸箕，摆在地上，放上一把椅子。 “坐上面时间越久越好！以后能磨磨性子！婆家镇得住！”老婆婆眉飞色舞。 朴金素坐了上去。 这一坐，就是四个小时。 她实在受不了了，站起身，头上还盖着红盖头，那双红绣鞋从簸箕里迈了出来。 “入——洞——房！” 两人被带着又回了村子里面，但是朴金素进屋之后就把马万程锁在了门外。 “臭婊子！睡老子的房子还把老子锁在外面！”马万程气的头都发晕，窗户上贴了大大的囍字，床上撒了花生和金粉。 天已经黑下来，朴金素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脸上的妆都没卸。 涅火和许舟并没有直接回家里，而是又偷偷摸摸转到庙里。 哗，哗。 是转经筒的声音，里面的红纸全部变成了白纸，老婆婆跪在一群人的正中间。 她双手颤抖着不断朝神像跪拜，眼神畏惧恐慌，其他人也都跪在地上，朝着神像磕头，老婆婆嘴里还念念有词。 “马上大典了，求求你放过我们，保村庄平安。” 堂里突然有风吹过，蜡烛上的红色烛火闪了闪，全灭了。 庙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但是那些人跪在地上迟迟不敢抬起头。 涅火拉着许舟悄悄从庙外往白塔那里走，穿过大门的时候都没人察觉。 直到走远了，涅火才松口气。 “晚上婚礼，穿着红衣服被人刺死，陈范同肯定是厉鬼。”涅火表情凝重。“你有没有注意到村里种的都是什么树？” “槐树。”许舟点点头。“虽然我不太了解这些民俗，但是我也听过槐树很招那东西。” “我总觉得，神相身上缺点什么。”涅火若有所思，走到了白塔面前。 他们上次来逛的时候，还没有来看过这个白塔。 白塔旁边放着一个梯子，整个塔都是被封闭的，只剩下一个可以容一人爬进去的大孔。 涅火慢慢爬上去，明明是秋天，槐树上却依然枝繁叶茂，没有一点要枯萎的样子，风吹过，树上的叶子沙沙作响。 她探出脑袋，朝着塔里望去。 塔里摆了很多尸体，有刚出生的婴儿，也有少女和小孩子，但是都是女孩子。 她们睁大眼睛，面目狰狞，死死盯着出口的位置，有的人身上的肉都被啃食，看起来像是人咬的。 她们满嘴鲜血，衣不蔽体，四肢折断，手上全是干涸的血迹，身上全是绽开的血肉。 墙壁里面都是血手印，蔓延到出口。 这是弃婴塔。 弃婴塔内无男婴。 突然，那些尸体嘎吱嘎吱动了起来，朝着涅火的方向开始爬。“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涅火连忙又爬下梯子，拽起许舟就向外狂奔。“跑！” 塔建得很高是为了防止里面的女婴爬出来！ 白塔里面嘎吱的骨折声还在增多，墙上的血手印不断想要爬到外面。 他们跑到家的时候，并没有女婴跟过来，站在门口气喘吁吁。 “别在外面了，赶紧回家。”涅火和许舟走进了房子里，许舟依然挡在涅火旁边，不让她看见井。 两人都躺在了床上，涅火都快睡着了，结果突然又响起来水滴声。 滴答，滴答。 涅火的衣服都被汗黏在了身上。 水滴声不是在外面了，是在屋里面。 她缓缓转过身，睁开眼睛。 一个女人吊在天花板上，摇摇晃晃的，穿着红色婚服，绣花鞋上往下滴着血，盖着红盖头。 “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 “你看到我了，救救我吧。” 突然许舟一个转身把涅火搂在怀里，嘟嘟囔囔的。“又失眠了？赶紧睡吧。” 但是涅火能感觉到，许舟的手心也出了汗，他也看到那个上吊的女人了。 “嗯，好困。”涅火装作没看见一样闭上眼睛。 滴答，滴答。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水滴声终于消失了。 两人却一夜未眠。 半夜里朴金素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她身边的玻璃碎了。 “你要干什么？！”朴金素吓得直接醒了。 马万程爬上窗户，咧着嘴猥琐地看着朴金素。 “都结婚了，就应该干点夫妻该干的事情...” 第103章 血梅 涅火随机拉住一个人“请问大典是什么？” 那人神色慌张，有些害怕。“就是典礼，祭祀用的。” 或许这就是主线任务要完成的祭祀。 “祭祀谁？” 那人连忙摇摇头，甩开涅火的手就跑了。 “没事，待会再问问别人。”许舟说道。 一大早老婆婆就召集村里的玩家又回到那个屋子里了，大家围在桌子前。 涅火观察了一下，系统昨天并没有说有玩家死亡，朴金素和马万程现在就好好的坐在这里，只是朴金素有些不对劲。 朴金素的脸上全是泪痕，身上还有被啃咬的痕迹，眼眶的地方还有淤青，看起来像是被人打的。 她还是冷漠的坐着，低着头看桌子。 反观马万程，跟没事人一样，甚至还和其他玩家聊起天来了，看表情是在炫耀，但是说话声音太小了，听不清。 “今天结婚的是维西利亚，配偶，赵飞腾。”老婆婆合上本子。“新娘子...” “等等。” 涅火打断老婆婆。 所有人都停止了窃窃私语，全部看向涅火。 涅火抬起头，看向老婆婆。“大典是要祭祀谁？” 这时候大部分人都想起来了之前老婆婆让陈范同嫁人的时候提过一嘴，说什么来不及了。 老婆婆眼神闪了闪，目光有些躲避。“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涅火神色冷淡。“是你身后的那尊神像吗？” 涅火笑起来，眼神却很怨恨。 “她就在你身后看着你呢。” 老婆婆被吓得一激灵，立马回头看去，背后什么也没有，只有那些牌位和神像。 “乱说什么话？！也不怕那东西找上你？！”老婆婆直接急了，衣服黏在身上。 玩家们听到涅火这么说都有些害怕，把椅子往外挪了挪，想要离神像远一点。 “什么东西找上我？”涅火歪歪头。 “当然是梅...问什么问啊！”老婆婆把本子一摔，直接站起来了。“现在立马举行婚礼！” 维西利亚是那个金发碧眼的女生，长得漂亮，站起来特别高。 大家都起身往外走，涅火路过院子里的那棵槐树的时候偷偷从上面揪下来了一张黄色符纸。 她的动作很快，谁都没有看清。 维西利亚被带着回到自己家里打扮化妆，外国人的长相和中式装扮有些格格不入。 涅火趁着这个时候赶紧打听，到处问别人那个姓梅的人是谁，大家却都避之不谈，谁都不肯开口。 涅火躲在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反复确认周围的墙壁上有没有被人掏孔偷窥，才终于从兜里拿出来了那张黄色符纸。 正面画的是一个看不懂的咒语，纸张很粗糙，上面血腥味还没有散去。 涅火翻到背面，却发现了一段文字。 鬼现灯灭寻真身，从此托灵寄人醉。 涅火不理解风水的东西，但是看着这个黄符还是感觉不妙，她并没有把符纸丢掉，而是又塞回了兜里。 她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从角落里又走了回来，跟上了结婚的队伍和花轿。 阴风又起，一行人提着红色灯笼走山路实在是瘆得慌。 周围阴风阵阵，涅火感觉踢到了什么东西。 她减慢脚步停下来，低下头去看地上。 “怎么了？”许舟也悄悄绕到了队伍后面，跟着涅火一起蹲下来了。 “土里有东西。”涅火二话不说就开始徒手挖，泥泞的土地里露出一个白色发黄的硬硬的东西。 “我帮你。”许舟也伸手帮着涅火一起挖，不一会就挖掉了大部分的泥土。 迎亲的队伍渐渐走远，涅火有些着急，如果不跟着参加婚礼，可能会被追杀。 她把泥土撒在旁边，动作顿了一下。 土里有一只婴儿的手臂，惨白的，散发着阵阵恶臭。 涅火不敢犹豫，继续往下挖，直到婴儿的尸体露出全貌。 婴儿的一半身子都腐烂了，刚刚那个白色泛黄的东西是婴儿的头骨，是个女婴，眼眶里有蛆虫在不断蠕动。 两人的手上全是土和血。 涅火站起来，又往旁边移了两步，挖了几下，又露出来一具女尸，她的身边还有很多尸体的手埋在土里。 这里整条路，都是用女尸打底铺成的。 许舟额头上出了一层汗，他站起来。 “快走，不能错过婚礼。”涅火带着许舟赶紧朝庙里跑去。 要么说许舟跑步好，一边跑还能一边和涅火说话，大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女尸不是在弃婴塔吗？为什么突然变到这里了？她们爬出来了吗？” 涅火脚上没敢松懈，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庙前了。“我觉得她们不是一波人。” “怎么说？” “乡间重男轻女，会把死去的女尸埋在家门口，警告她们下辈子不要再来投胎他们的家里。”涅火说起来没有一丝害怕的神情。 “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问你了。”许舟在庙前停下脚步。“你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涅火站在庙前喘着粗气，没有说话。 “算了，不想说就不说了。”许舟摆摆手，跟涅火一起进了庙里。 维西利亚正和老婆婆拉着一块大的肉。 “用力扯！”老婆婆朝着维西利亚大喊。 维西利亚抿抿嘴，好像骂了些什么，随后用力一扯，老婆婆差点摔倒。 涅火看到许舟奇怪的神情，叹了口气。 “离家肉，和分家筷差不多。” 许舟皱起眉。“这里到底还有多少奇怪的习俗？” 旁边的人见肉扯不开，直接拿了一把刀给肉直接切开。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维西利亚的配偶是中立派的玩家，赵飞腾一直都很沉默，看起来还挺老实的。 这次却并没有让维西利亚坐轿子回去，而是用床单给她裹了起来，包得严严实实，像是一个包裹，看起来十分不适。 由赵飞腾扛着维西利亚走下山路，俩人一路上不知道摔了多少回，床单和身上全都是土后才刚到家。 涅火和许舟都没有回家，开始到处询问。 通过威逼利诱，终于迫使一个老爷爷开口了。“她...叫梅秦氏...” “她死了对吗？”涅火抓着老爷爷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 “是...”老爷爷吞吞吐吐的开口。 “她家在哪？” “在那里...”老爷爷指了一个方向。 “最后一个问题。”涅火从兜里掏出来那张黄色符纸。“这个符纸是谁给你们的？” “是...住在村那边的张神婆给的...” 涅火直起身子。“带路。” 老爷爷拄着拐杖站起身，开始往大街上走，许舟跟上去，发现涅火没有动。 “你不跟着一起去吗？”许舟回过头看向涅火。 “不，我要去梅秦氏的家里看一眼。”涅火说道。 “你确定要放我一个人去吗...”许舟表情可怜巴巴的。 涅火无奈地拉起许舟的手，摸了摸红色钻戒，火焰燃起，跳出来了那只小鸟。“让它陪着你。” “好可爱。”许舟摸了摸小鸟的脑袋，但是小鸟还是躲着涅火。 涅火指着小鸟威胁。“再敢躲我我就把你架火上烤着吃。” 小鸟更害怕了，飞到许舟头上不敢下来了。 “走了。”涅火转过身，朝着刚刚老爷爷指的方向走去。 路上弯弯绕绕，但还好路程不远，她没走一会就到了，其他玩家都乖乖地在家呆着，也就几个人还在庙里和白塔那里转悠寻找线索。 梅秦氏的家很破败，在村子的边缘，上面还有新婚的窗花和红布都没有拆去，但是房子都塌了一半。 涅火推开木门。 嘎吱。 她低下头，看到了脚下的东西，瞬间往后退了一大步。 那是一双绣花鞋。 和陈范同脚上穿的一样，所有新娘子穿的都是一样图案的绣花鞋。 绣花鞋还很新，摆在这里特别突兀。 “你来找我了啊。” 一个声音响起在头顶，涅火的脑袋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她抬起头，发现是一个婚服女人吊在大门上，双腿碰到了她的头顶。 咔。 绳子突然断了，女人双脚却轻盈地落在地上，正好穿上了那双绣花鞋。 “你来替我吧，我好痛。” 从婚服里突然伸出来一只惨白的手，上面留着长长的红色指甲就朝涅火的脖子抓来，涅火转头就跑。 女人在她身后顶着红盖头，一步一步慢慢追着她，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涅火脚下的土地突然动起来，她下意识朝下面看去，差点摔倒。 地下埋葬的女婴全部都动了起来，挣扎着要往外爬，有的伸出手想要抓住涅火的脚腕。 两侧突然响起来唢呐的声音，接着是主持人的声音。 “一拜天地！” 涅火来不及多想，只能狠下心朝着原来的方向跑去，她也不敢回头看了。 顺着原来的路，她转过弯，还没看清前方，突然被人一脚踹在胸口，涅火一下子往后飞了出去，撞到了什么东西摔了下来。 “嘶...” 涅火捂住发痛的胸口，抬起头，愣住了。 “哮天？” 第104章 异界迷宫 眼前的人正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但是却是个女生。 留着长发公主切，身穿黑色制服，配上了一双黑色皮制长筒靴子，眼里闪着深蓝色的光芒，肤白貌美，冷着脸。 这张脸虽然让她恍惚了一下，但是细看之后就能认出来是于池。 五官变得更柔和，但是藏不住眼神里的冰冷。 “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抢我的东西？”那人张口，确实是女生的声音。 “我抢了什么你的东西？”涅火被弄得一头雾水，这个人也从来没在副本里见过，只有她钻心一般疼痛的胸口提醒她这不是梦。 “还敢嘴硬。”那人用鞋子尖头挑起涅火的下巴，仔细审视着她。 涅火实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肯定情况不对，跑才是上策。 涅火伸手就抓住那人的脚踝，一股火焰瞬间燃起。 那人却只是把手轻轻一抬，涅火的火焰瞬间熄灭了。 涅火立马站起身就跑，这时候她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她刚刚是撞到墙了，现在她们正在一个房间里，什么摆设都没有，周围有好多个出口，外面有很多分叉口，像是迷宫一样。 怎么突然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来了？ 她乱拐一顿，然后不知道去了哪里的房间，一转头就又发现了一个人。 那人在的房间布满冰霜，见到她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鲶鱼头短发，眼睛是浅蓝色的。 最主要的，是眼下有颗泪痣。 “许舟？”涅火简直快疯了，因为这个人也是个女生。 突然间他们怎么都变性了？ 到底什么情况？！这到底是哪？！ 那人二话不说，直接甩出来了那把熟悉的冰剑，涅火基于刚刚被于池碾压的经历，没有和许舟硬打，转身闪开。 她的手碰到墙壁，整面墙都燃烧起来。 冰剑直接插进了墙壁，冰霜蔓延开来，涅火的火焰刚着起来不到三秒就灭了。 涅火都傻眼了，这都什么恐怖能力？！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涅火又跑了。 她跌跌撞撞又跑进间屋子，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房间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季颜。 她松口气，还好季颜没变成男的。 季颜还是那头不及肩短发，齐刘海白色挑染，穿着黑白交叉的包臀裙和异色长靴。 季颜慢慢转过身，见到涅火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意思。 涅火心感不妙，转身就要跑，结果一只乌鸦直接飞到了她面前，嘎嘎叫了两声，涅火向后退去，直接撞进了季颜怀里。 “你变弱了。”季颜手上握着一个匕首，直接划过涅火的脖子。 涅火睁大眼睛，疼痛感袭来，直接倒了下去。 “涅火！涅火！” 涅火迷迷瞪瞪睁开眼睛，看见许舟正担忧地看着她。 涅火先是愣了一下，推开许舟站起身，满眼警惕，然后仔细看了看许舟还是男的，又过去反复揉许舟的脸，试图把他不存在的面具揉下来。 “唔！”许舟被揉得差点摔倒，涅火可算停手了。 “你有没有什么双胞胎姐姐或者妹妹？”涅火突然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没有啊！”许舟的脸都被揉红了。 “奇怪...”涅火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上面的刀痕已经没有了，但是自己胸口却还有一个红印记。 是于池踹的那脚。 涅火更懵了，不知道怎么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被人打了一顿，又不知道怎么回来了。 “可能是...我的幻觉？”涅火摇摇头，决定不去想这个事情了，虽然刚刚一切都很真实，但是和副本通关没关系。“你查到什么了？” “张神婆确实给大家都写了这个符纸，每个人人手一份，是为了辟邪用的。” 涅火想起来符纸上后面的字。 “你为什么突然倒在大街上了？刚刚还有个男的想把你拖回家，还好发现的早。” 涅火打了个寒颤。“什么人啊怎么还要把我拖走，我刚去梅秦氏的家里，就被那个新娘女鬼追着跑出来了，然后就进了一个像迷宫一样的地方，然后就...” 涅火想了想用词。“就...呃...被你们打了一顿。” 这下轮到许舟懵了。“我们？谁？打你？” “你，季颜，还有于池。”涅火揉了揉胸口。“见着我就打，而且你和于池还变成女的了。” “什么？！”许舟摸了摸涅火的额头。“也不烧啊。” “去去去！”涅火把许舟的手推开，偶然间看到了自己右手中指上的戒指。 如果别人看不到这个奇怪的戒指，那她进入那个迷宫好像也是合理的。 这个迷宫可能是戒指搞的鬼，还说什么要来找她... “快走吧别在外面呆着了，我怕梅秦氏追上来。”涅火不去想了。 不是不想去想，而是不敢去想。 两人回到屋子里，涅火找了块布把窗户挡上了，又拿柜子把门堵上。 就在两人以为这一夜平安无事的时候，系统突然响起了播报。 “玩家维西利亚死亡，被npc击杀，俗副本不通关，inpartial自动卸载。” 第105章 不能说 “昨天，我们给维西利亚进行了拍喜。”老婆婆脸上表情很冷漠，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拍喜是什么？”人群里有人问道。 “维西利亚怀不上孩子，我们大家就用棍子铁锹拍了拍她而已，是她没福气，几下就咽气了。” 这才进副本几天，怎么可能怀孕。 “这不就是变相杀人吗？”印度女生小声说话，不敢让老婆婆听见。 说是拍了拍，其实是围了一大群人拿着棍子和铁锹往她身上打，打完后再由新郎发寓意多子的花生，说图个好念头。 但是村里经历过拍喜的人，没有一个人活下来的。 朴金素突然站起身，跑到槐树那里吐了起来。 涅火看了她一眼，心中有些奇怪。 朴金素看起来心理素质挺强的，为什么光听几句描述就吐了？ “今天结婚的，是郝月明，配偶，王强兴。” 所有人又跟着爬上山，郝月明从村里没结婚的男人的裤子底下钻过去，还全程脚不沾地，要一直站在椅子上。 老婆婆从郝月明家里把扫帚扔出来，寓意扫地出门，从此两家人，生是男方的人，死是男方的鬼。 等到仪式结束，大家都起身离开了，大部分都去找线索，弃婴塔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只是梅秦氏的事情，大家也都没有什么头目。 涅火和许舟来到山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大山和脚下的村落，这么看起来其实这里风景很美，但涅火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秋天的风很凉，他们穿的又很单薄，村里随处可见的都是红布和囍字。 他们靠在槐树边，盘算着到底怎么探索主线剧情。 村里人来人往，但是大家都踩着女婴的尸体，村民不可能不知情，他们所有人都可能是凶手。 涅火心里总是一阵一阵的酸痛，看到村里随处可见的井之后，也不敢再往下看。 “难受吗？”许舟手里揪着狗尾巴草玩，他小时候就只来过一次这样的山村。 “没有。”涅火坐在地上，看着远处的大山，连绵不断，在云中若隐若现，他们的山村被隔绝在这里。“我只是不喜欢秋天。” 许舟顿顿。“不喜欢秋天？那...”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现在倒真像个这里土生土长的人。 “干什么？”涅火把手上的狗尾巴草扔掉。“又想出什么馊主意了？” 许舟笑了笑，没说话。 他抬起手，无数冰霜汇聚手中，闪耀着白色的光芒。 天空中开始飘起来雪花，树上的叶子被雪花切开了，雪花像冰一样刺向山顶。 寒风凛凛，天地之间茫茫白色，许舟手中的冰霜越来越多，汇聚成了那把冰剑。 他用力刺向大地，白光乍现，闪过天际。 所有的屋子上都被蒙上了厚厚的一层雪，天空中飘着纷纷雪花，树上的叶子被风吹过，落下来积攒的冰霜。 人们都在看着天空中突然发生的变化。 雪花飘在许舟的发丝上，他的头发被雪一点点铺上薄薄的一层，头发也渐渐变成了白色。 他胸前的蓝色水晶吊坠闪出浅蓝色的光芒，这是队标。 觉醒技能3:二次冬天。 无论身处何地，可以改变当前季节为冬天，控制下雪天气，让温度下降，雪花作为飞刀，可以对一切事物或人造成伤害，依使用者能力而定。 这正好和许舟的一技能相呼应，一技能说温度越低伤害越高，而三技能正好可以改变天气。 许舟并没有用伤害，只是改变了季节和天气。 涅火惊讶地哈口气，发现周围瞬间有了白色的气体，她伸手接住还在下的鹅毛大雪，又看了看许舟白色的头发。 “夏天春天我变不了，能力就到这儿了。”许舟又坐下来，两人没有因为穿的单薄而感觉寒冷。 “真莽。”涅火笑着堆了个七扭八歪的雪人。“你现在就用大招了，不就把所有底牌都露出来了吗？” “那你以后可要好好保护我了。”许舟耸耸肩。“说不定以后你一转头我就被别人抓走了。” “你又不是唐僧，哪有那么多妖怪惦记着你。”涅火的指尖都是薄薄的一层雪。 许舟也堆了个雪人，不过比涅火堆的好看多了。“我赢了。” “谁跟你比了。”涅火站起身，看着空中飘渺无依的雪花，睫毛和头发上都布满了白色。 “许冬阳果然名不虚传。” 冬天，看起来也确实挺好。 如果能不再一个人，哪怕是秋天其实也无所谓。 等到快天黑了，两人才依依不舍的下山，许舟又把头发变回来了，没有让其他玩家知道他刚刚开技能的事情。 涅火和许舟走出去后，就分成了两路，涅火又去找关于梅秦氏的线索，想要打听清楚梅秦氏到底是怎么死的。 许舟负责去和其他玩家打交道，看看别人的进展怎么样。 大家谁都不知道这突然的变天是许舟的杰作。 涅火的进展比较顺利，她又回了一趟梅秦氏的老宅，从别人嘴里终于套出来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梅秦氏的名字，是父亲的姓，嫁过去加上男方的姓，再加个氏字组成的。 她是厉鬼，根本不意外。 从出生开始，梅秦氏就是被明码标价的商品，等待着别人挑选来结婚。 村子里重男轻女，所有的女婴都几乎被打死后丢进弃婴塔，要么就是被埋在地下。 有的女婴死前也会挣扎，少女也会质问。 为什么一定要让她们死。 村里人的回答很简短。 因为你是女的。 只是因为这个，在每个人出生时没有办法定义的事情，要以这个作为衡量标准，村庄的公平天秤，永远倾向于男性。 他们成为了村落的主宰，成为了人上人。 而女性，被长期压迫，甚至要永远做着那些封建的婚俗，大家都没办法做主自己的婚姻。 梅秦氏就是其中之一。 梅秦氏被迫嫁给了一个老男人，老男人给了她家里人五十块钱。 五十块钱，出卖了她的一辈子。 她为那人诞下几个孩子，但是都是女婴。 不出意料，女婴被家里人扔进了弃婴塔，有的还放在大街上任人践踏，说什么为了震慑这些女婴，永远不要再来投胎他们家。 即使如此，梅秦氏依然没有放弃活着的希望，她为家里做家务，勤勤恳恳，就是想要活下去。 但是在这个吃人的山村，这种念想是最可笑的。 老头年纪老了，家里也没钱了，就想要拿梅秦氏赚钱。 他半夜给梅秦氏灌醉，让屋里进了男人来糟蹋她，迫使她怀孕。 梅秦氏想要逃跑，就会被拉着回来揍一顿，每次身上都是充满鲜血地缩在被窝里，颤颤巍巍地喝着老头给她的保胎汤。 有一次她本来马上就要成功了，都逃到娘家的家门口了，敲门后老母亲给她开了门，问她为什么突然跑回来了。 她哭着说老头对她不好，让她怀别人的孩子收钱，还经常打她。 她娘表面上把梅秦氏迎回家里，安顿好后一直安慰她，背地里趁着晚上跑到老头家里告状，把梅秦氏抓回去。 梅秦氏哭着问她娘为什么。 她娘却是满脸嫌弃，对梅秦氏避之不及。 一个嫁出去的外人，偷偷半夜跑回娘家，你让我和你爹这老脸往哪里搁。 梅秦氏不敢相信这是她娘说的话，她可是她娘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孩子。 她也不挣扎了，跟着老头回去了。 她以为这就结束了。 直到张神婆来了。 张神婆摸了摸她的肚子，说是个女婴。 家里人就极力反对她把孩子生下来，想要直接打死这个还在腹中的婴儿。 她用命护着，家里人可算松了口。 但是生产的那天，村里面医疗技术落后，就把她放在牛背上驮着，让牛一圈一圈地绕着走，想要靠牛走路带来的颠动把孩子生下来。 她的惨叫整个村子都可以听见，可是大家都冷眼旁观。 直到新生儿诞生，张神婆高兴地大喊是个男婴。 所有人都像是打了场胜仗。 唯独梅秦氏，她因此再也不能怀孕了。 梅秦氏命大，活了下来，本以为能抚养孩子长大，却没想到老头直接把孩子给了那个付钱的人家。 一个月后，男婴死亡的消息传来，想要让梅秦氏再给他们家生一个。 梅秦氏失去了所有活着的希望，半夜穿着红嫁衣戴着盖头吊死在了自己的卧室。 从此以后，所有的婴儿都胎死腹中，再也没有一个孩子可以生下来。 村子里开始闹鬼，跟梅秦氏有过节的人都死完了。 大家把她的样子做成雕像供奉起来，每年给她献祭新结婚的新人，很少有人知道自己是祭品。 但是梅秦氏却总是托梦说自己只要一个东西。 没人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 村里还是照样给她上坟祭祀，祈祷她可以保村子平安不再祸害人间。 梅秦氏却说时间不够了。 这次是最后一次祭祀。 要么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要么... 梅秦氏没有说完。 涅火把捡到的纸条塞进兜里。 许舟那里就没这么顺利了。 许舟和其他人一起聚在桌前吃饭，大家都在讨论弃婴塔和死婴铺路的事情，许舟默默吃饭。 不光是玩家在一起，几乎村子上所有男人都在这里，大家都在一起吃饭，女人在厨房做完饭后都不能在外面上桌吃饭，说什么是村里习俗。 “哎呦！你怎么光吃菜啊！”一个男人给许舟碗里夹了块肉，许舟眼神闪闪。 半天他都没抬头，光在这里扒拉米饭了，桌子上有什么菜他都不知道。 他虽然有些抗拒，但还是吃了下去。 熟悉的口感和味道，把许舟好像拉回了那天。 许舟直接吐了出来，扶着桌子开始呕吐，碗和筷子撒了一地。 他颤抖着转过头。“这是什么肉？！” 他祈祷不要听到那个答案，但是其实他已经知道结果。 知道这个碗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肉。 “哎呦，又不是人肉，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夹菜的男人又夹口肉吃了下去。“吃惯了就好了，多香啊！” 许舟眼前都模糊了，他看着自己的手，双腿都发软。 “许舟，吃掉！”梦魇的声音又响起了，仿佛他又回到了那天，桌子上冒着热气的饭菜还近在眼前。 “哎呦怎么这么不合群啊！” “那可不，为了几个女的还要去反抗指婚，可能耐了！”马万程趁机挑拨离间。“还给我们都骂了一顿，说什么女的也有人权，有个屁！” “我说的不对吗？！”许舟转过头。“都是人，为什么没有人权？！” “女的连桌都不能上！要我看现在女的就是过的太好了！回到古代几天就一个个都老实了！” “要我说啊，你就是太较真了。”夹菜的男人站起身。“人家老马说的也没错，女的要什么人权，你以后也别乱说了。” “我乱说？”许舟笑着擦了擦嘴。“因为我说的是对的，你怕她们听到对吗？因为你怕以后没有人会对你言听计从，所以你要捂住别人的嘴是吗？” 男人的脸色沉了下来，突然窜出来几个人按住了许舟。 许舟下意识就用了技能，可是他们是npc，一点用都没有。 “喜欢说是吧？”男人转身从屋子里拿出来了一个盒子。 “放开我！”许舟实在双拳难敌四手，被按住跑不掉。 “我让你说。”男人从盒子里拿出来针和线，那几人从背后踹了许舟一脚，他膝盖一弯，直接被按着跪在了地上。 其他玩家被吓得不知所措，纷纷往后退想要撇清关系，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男人抓住许舟的脸，用针穿过许舟的嘴... 第106章 针针缝真相 “我回来了。”涅火闭着眼睛躲过井，推开家门，却没有听到许舟的回应。“许舟？” 还是没有人回应她。 可是卧室的门是开着的，明明就是许舟回来了。 她慢慢朝着屋里走去，探出头。 “许舟？” 许舟面对着墙蹲在地上背对着涅火，身体一直在抖，他捂着脸，也不回应涅火的呼喊。 “你怎么了？冬阳？”涅火朝着许舟走过去，把他扶起来。 许舟还是捂着脸，手里都是血地转过身。 “你怎么了？为什么手上都是血？你受伤了？”涅火轻轻扒开许舟的手，愣住了。 许舟的嘴巴被用针线缝上了，缝的很凌乱，整张脸都是血，针线穿过他的皮肤，留下可怖的痕迹，破碎可怜。 “谁干的？！”涅火捧住许舟的脸，小心翼翼地触碰针线的伤口，许舟痛的往回躲了一下。 原本在家里的许舟听到涅火这么一问，心里所有的委屈全部涌上心头，红了眼眶，但是没有掉下来一滴眼泪。 他扶住涅火的手，全身都在因为疼痛而颤抖，看着涅火的眼睛，嘴里全是铁味的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原本刚刚还在山头活蹦乱跳的许舟，就这么一会就变成了这样，被人用针线缝住了嘴巴。 刚刚他还因为下雪了很开心，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现在不能用回血灵丹，要不然伤口长上，想把线取下来就难了。 涅火找来一把剪刀，轻轻把他嘴上的线沿着嘴巴的方向剪开，就算是轻微的撕扯都会痛不欲生。 血又流了下来，许舟只是握紧拳头，闭着眼睛强忍着痛。 线剪开后，要把线从嘴上取下来。 涅火停了好一会，才有些发抖的抬起手。 她下不去手。 涅火一咬牙，把线头剪短，线被拽了出来。 粗糙又肮脏的线穿过许舟的皮肉，他鼻头上全是冷汗，床单都被拽变形了。 就这样反复，让线一次次穿过许舟的血肉，缝针的痕迹还留在脸上。 血流的满身都是，涅火把一切都弄好以后，才发现自己手上原来沾了这么多血。 许舟咽下回血灵丹，等待着伤口愈合。 “他们不知道梅秦氏是谁，进度比咱们落后很多。”他的嗓子里都是血腥味，但是仍然把消息告诉了涅火。 “谁缝的？”涅火把剪刀放回桌子上，表情很冰冷，但是只是她自己知道她的手在抖。 许舟低着头，缓缓开口。 “原本吃饭去了，然后吃到了...” 许舟顿顿，没有说出口。 “后来我吐了，马万程挑拨离间，村民帮着马万程说话，我就跟他们吵了起来，然后...” 然后就被村里的人按住缝上了嘴巴。 涅火低着头看自己手上的血。“我知道了，剩下的你不用操心了。” 许舟心里还在为那口肉而难受，止不住地恶心，没有再回话。 涅火没有跟他说纸条和黄符的事情。 ———— “今天结婚的是，尼桑尔，配偶，侯琦。” 尼桑尔看起来就是那个印度女生。 老婆婆瞥了涅火一眼。“你配偶今天怎么没来？” “他生病了，来不了。”涅火说道。“我什么时候结？” “哼，明天是肖嫒结婚，后天是钱余艺，最后一天才是你。”老婆婆翻了个白眼。 涅火没有理会她。 老婆婆站起身走了出去，村里人也都散了，院子里冷冷清清的，只剩下了玩家。 “大家已经知道弃婴塔的事情了吧？”涅火突然开口。 周围人互相看看，警惕地没有说话。 “知道梅秦氏吗？”涅火继续往下说。 印度女生尼桑尔突然想起来那天涅火吓唬老婆婆的时候，老婆婆说了一个梅字。 “他们供奉的神像，名字叫做梅秦氏？”尼桑尔看向涅火。 “对，而且我们是祭品。”涅火反常地开始分享信息。“期限是在最后一个人结婚之前，我们需要找到梅秦氏想要的东西，如果最后一个人也结婚了，那我们就都会被献祭。” “她想要什么东西？”朴金素有些反胃，还是想吐。 “你们不觉得，神像怀里少点什么吗？” 涅火抬起头，盯着正对面的那尊神像。 “她怀里少个孩子。” 众人也纷纷转头看向神像，阴风又吹了起来，白布差点就被吹开了。 “绣花鞋！”另外一个中国女生突然指着摆放神像的桌子下面。 “哪有绣花鞋？！疯了吧你，别老吓唬人！”马万程被吓得站起来，看到什么都没有以后又坐下擦了把汗。“你们女的就是麻烦。” 涅火知道这个女生说的不是假的。 “你是第几个结婚的？”涅火看向那个女生。 “我是倒数第二个...”女生坐下来，揉揉眼睛，那里确实没有绣花鞋了。 “今天是尼桑尔，明天是肖媛，后天是你，对吧？”涅火想了想她的名字。“钱余艺？” 女生点点头。 “最后一个结婚的人是我。”涅火又重新转过头盯着那尊神像。“只要趁我结婚之前找到她的孩子，我们就能完成献祭通关。” “弃婴塔和地下的孩子那么多，我们怎么知道哪个孩子是她的？” “她有过很多个孩子，但是只有一个儿子。”涅火盯着她第一次看到绣花鞋的地方，那里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暗红色。“那个儿子也是她最后的一个孩子，她要的可能大概率就是这个男婴。” “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个娶了维西利亚的男生怀疑地看向涅火。 涅火淡淡看了他一眼。“不信我可以去问村里人。” 男生不说话，但是眼神中还是满满的警戒，维西利亚的死就发生在他身边，他谁也不敢信了。 “万一你告诉我们的是错的，我们要是找到孩子就死了怎么办？”马万程冷笑道。“毕竟我可得罪过你，你可不能公报私仇啊。” 一句话就把信任瓦解得彻彻底底，大家都在互相猜忌。 “你除了信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涅火盯着马万程的眼睛，也不眨眼，深红色的瞳孔对上他的眼睛。 马万程被盯得心里发毛，转过头去不再看涅火。 大家心里也都明白，他们现在除了信这个涅火说的话，其实也没别的办法，因为证据已经先被涅火找到了，她想怎么胡编乱造都可以。 但是如果涅火也根本没有找到线索，那他们就不用信她的话去照做了。 “好，我们大家可以去找孩子，但是你也要跟我们一起走。”有玩家答应了。 “我又没说我要自己走。”涅火站起身，又往家里走。 她推开家门的时候，家里已经空无一人。 第107章 恨是定点 大家都跟着迎亲的队伍上山，老婆婆端着一盆水泼在花轿的后面，说着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老婆婆递给她一碗拌着香灰的米饭，尼桑尔没有什么对此奇怪的心情，只有所有的中国人都面面相觑。 香灰拌饭，是招鬼的。 尼桑尔被老婆婆强迫跪在地上，给每个玩家手里都发了钱，但是不多，只有一张五块，让玩家把钱给尼桑尔。 尼桑尔以为接过就没事了，但是老婆婆还要她给磕头。 尼桑尔心里就算有不甘，但是也照样做了。 她又被人扶着跨过火盆。 不断向上跳跃的火焰差点就要烧到尼桑尔的小腿，她又抬高了些。 涅火是第一个脱离队伍的，其他人看到涅火没有参加完婚礼就离开没什么事，也陆陆续续都跟着走了。 尼桑尔被迫跟着配偶回去房里，等到老婆婆他们走了以后又跟着涅火他们出来了。 大家走在路上都不说话，气氛特别紧张，期间还因为那个一直不说话存在感很低的中国女生钱余艺摔了一跤而有人指责。 涅火其实不是很分得清人，因为光是这个副本里的男玩家她除了许舟马万程，和那个维西利亚的配偶有点印象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叫什么。 但是女生她记得比较清楚，钱余艺就是那天中立派说确实是涅火害死陈范同的那个女生。 令涅火有些惊讶的是那个钱余艺明明很胆小，走的路上都会四处看，竟然在踩着孩童尸骸的时候没什么特别害怕的举动。 肖媛是明天结婚的，她是最紧张的，维西利亚因为没有怀孕被活活打死了，她也有些飘忽。 他们一边走一边把地下的尸骸挖出来，但是很快就有人抗议了。 “要挖到什么时候啊？这整个村子都是孩子，我们上哪知道她的孩子在哪？” 这个时候大家又把目光投向了让大家挖孩子的涅火。 涅火没有说话，只是继续低头挖着。 他们从弃婴塔开始挖，现在才刚挖到庙旁边，但是孩子已经堆了很高，像是小山一样。 “要不还是算了吧...”钱余艺唯唯诺诺地开口。“咱们这样挖下去是找不到的...” 她的手已经被铲子的木把手磨出了水泡，疼痛难耐。 “一定有什么办法是可以锁定孩子的。”尼桑尔把铲子放下。“我们回村里再看看，这样挖下去不行。” “咱们还有时间，在最后一个人结婚之前我们都可以找。” “结婚后怀不了孕被打死的又不是你...”肖媛白了一眼。 涅火把铲子一扔，她挖的是最快的，似乎动作很熟练，马万程看着涅火挖土的姿势有些诧异。 因为涅火熟练得很像是埋过尸。 涅火恰好在这个时候转过头看了马万程一眼，马万程立马扭过头假装没看见她。 众人看涅火挖得这么着急，也不像是骗他们的，但是今天的搜索就这么无果而终了。 晚上天已经黑了，朴金素扶着旁边粗糙不平的石壁一步一步慢慢走下山，这两天她已经吐了好多次了。 回到家的时候，房子里没有人，她就自己走进去把门又锁上了。 因为变成了冬天，夜里的空气更加凉薄冰冷，她捂住被子，但是张口还是会有哈气。 哐！ 一声巨响从门那里传来。 “还敢锁门？！” 是马万程的声音。 朴金素缩在被子里，没敢出来。 哐！ 门被踹出来了一个大洞。 朴金素因为这几天呕吐而极速消瘦的身躯在被窝里颤抖，稀薄又刺骨的冷空气在往被子里钻。 马万程破门而入，见到朴金素躲在被窝里发抖，他恶心又猥琐地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他迫不及待的就开始脱裤子，在没有灯的黑夜中像是索命的厉鬼，那双魔爪马上就要伸到朴金素面前。 “啊啊啊啊啊啊！”马万程突然一声惨叫，捂着流血的肩膀回头看了一眼。 窗户上蹲着个人，背着月光，黑漆漆的也看不清脸，甚至连男女都分不出来。 那人手上的匕首还在流着血，似乎是故意刺歪，让他不能直接死亡。 他一咬牙，跑了出去，甩上门就逃离了屋子。 朴金素听到马万程渐行渐远的声音，才慢慢掀开了被子的一条缝。 她面对着月光，白色皎洁，洒在地上如漾漾春水，她眯了眯眼，又仔细盯了好一会，才认出来窗台上的人是谁。 涅火拿着刀，蹲在窗户的框架上，月光给她描了层银白色的边，神圣光明，但是身上却是刚刚马万程身上的血，割裂感极强。 她歪过头看向朴金素，从窗户上跳下了下来。 “我早就感觉你不对劲了。” 朴金素看着一身血的涅火，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向她走去。 涅火挑了挑眉，看着朴金素走来。 噗通一声，朴金素就跪了下来，抓住涅火的衣角，眼泪直接流了下来，她声音颤抖。 “我怀孕了...” 涅火身体一顿。 当时维西利亚因为没有怀孕被“拍喜”打死，但是维西利亚是在朴金素后结婚的，朴金素却一点事没有。 涅火没有扶起她，也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拉着衣角。 朴金素就这么跪着，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她声音都是哭腔，以往那么坚强的一个形象就这么崩塌了。 “在我结婚的第一个晚上，他就进屋了，我当时明明锁住门了。” “我也尝试使用技能，但是我打不过他，好像在他面前，我做什么都没有用。” “窗外和门外还有好多人在偷看，所有人都看到了。” “我也以为在副本里怀孕没有什么事，起码这几天可能就会出去了，但是谁能想到现在就有了怀孕的反应。” “我不敢相信你，也不敢相信别人，我没有跟任何人说，可是这几天马万程还是会进屋。” “我祈祷赶紧结束这个副本，但是迟迟找不到梅秦氏想要的东西。” “我真的受不了这个地方了，可能再呆几天，到钱余艺结婚的时候我就可能要生了。” “我不能再呆下去了，村里人不让我回自己家。” “涅火，求求你，帮帮我吧！” 朴金素哭的手都在抖，鼻子和眼睛都是红的。“求求你带我离开这个地方吧！求求你了涅火！” 涅火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朴金素借着月光，看到她轻微点了点头。 朴金素再也忍不住，站起来抱住涅火就开始嚎啕大哭，涅火慢慢顺着她的后背安抚。 ———— “又要走了？”8301手上提着一个钥匙，抛向空中又落在手心。“看来她给你开了权限，这么惯着你？” “滚。”9200没有和他废话，点开圆盘状的巨大屏幕开始进行着最后清点。 8301把钥匙扔向另一个黑袍的人，那人熟练地接住，他就是上次的8655。“诶！你有没有觉得他骂人特别爽。” 黑袍8655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觉得被他骂特别爽，别人骂都没这感觉。” 9200咬紧后槽牙，手指点击屏幕的力度都变得扭曲起来。 8301转过身看向9200，轻佻一笑。“要不你再骂两句，真挺爽。” 9200直接回头就给了8301一拳，抓住他的黑袍衣领，极力压抑愤怒的情绪。“还爽吗？” 8301偏偏头，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一样。“爽。” 9200像是骂了句什么，一把推开8301。 8301把衣服整理好，抱臂看着9200。“再打我，小心被关闭权限。” 9200走回去继续整理。 “她打我也会这么爽吗？” 9200又回头给了他一拳，8301这次躲开了，笑嘻嘻的。“真好玩，一说她你就炸。” “别人说可以，你说不行。”9200略微抬起头。“你是最没资格说的人。” 8301叹口气，手指接触到圆盘屏幕，刹那间出现了许多个红色的点，点与点直接又连成线，他点开一个点，上面出现一个红色泪滴的图案。 “看到没有？她恨你是定点，这个定点经历过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失，你以为去这一次就能改变定点吗？” 这里把无数个重复发生的事情和选择称为定点，定点很难改变和消失，而人们经常把定点称为——宿命。 9200没有说话，看着那个红色泪滴的图案，攥紧拳头。 “这跟我没多大关系，无论我有没有出现，她都会恨你，这个定点比她会在你面前死亡的那个都要难改，你以前也从来没有真正和她见过面，这一次不可能改变定点。” “况且连她一定会杀了队友他们取得冠军的这个定点都还没有改变，你怎么敢去改变这个更困难的定点？” “没见过面，你怎么知道她会不会恨我。”9200冷笑一声。“反正她见到你肯定会恨你。” “她恨不恨我无所谓，要是你真能把这个定点改了，咱们离成功就不远了。”8301顿顿。“这里每一个人诞生的时候，都会消失一个重大定点，这个定点，是最巨大也是最难改变的。” 9200停下手里的动作。 8301手中的红色圆点又消失了，他语气终于认真起来。 “定点能否消失，也就意味着事情能否结束。” “但愿她不久就会诞生在这里。” 第108章 男婴投胎 大家趁着肖媛结婚，终于花了一天的时间把所有的尸骸全部挖了出来。 场面可以说是十分壮观，女婴的尸体堆成了山，整个村子都散发着一阵恶臭。 大家在这几天的过程中都变得麻木了，也没有对尸骸的恐惧了，他们把尸骸全部堆在一起。 等到肖媛他们晚上结完婚，再次和其他人汇合的时候，大家已经都累的精疲力尽了。 “挖到梅秦氏的孩子了吗？”肖媛对此确实很在意，今天她结了婚，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进行拍喜。 “没有。”尼桑尔擦了擦脸上的汗。“我们挖的这些尸骸里，没有男婴。” “那怎么办？男婴到底在哪里？”钱余艺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倒在地上满身是土。“她会不会要的是女婴？” “我们没办法确定，梅秦氏不止有过一个孩子，但是只有过一个儿子。”朴金素虽然肚子很痛，但是还坚持挖了，不让别人看出异样。 “到底谁才是她的孩子？”肖媛看着远处的尸骸，心里止不住的发凉。 尼桑尔转过头，看向涅火。“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明天钱余艺结完婚以后就是你了，我们只有两天时间了。” 涅火杵着铲子，额头上的汗水滴在黄色土地里，她像是下定了决心。 “不找了。” “什么？！老子挖了这么长时间，说不找了就不找了？！”马万程一听这话立马蹦起来。 涅火把铲子一扔。 “让梅秦氏自己来找。” “什么？”朴金素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涅火。“让她来找？你确定吗？” 涅火从口袋里拿出那张黄符，她表情还是很冷静，但是手里的汗已经浸湿了黄纸的边缘。 “我明天用符纸引她出来，你们躲好，等到她选到孩子，立马抢过去交到庙里。” 周围人听得都十分震惊。 涅火表情严肃，咽了口口水。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如果我没死，也绝不会再招魂第二次。” “都招了一次为什么不招第二次...”马万程小声嘟囔。 涅火目光冰冷，眼睛如同深渊。 “还是说，想让我第一次也不招了，除了我，你们还有人敢招魂吗？” 她说的对，除了她确实没人敢招魂了。 有涅火这个替死鬼，谁也不会当出头鸟。 “回家，我累了。”涅火指着朴金素。“你，跟我走。” 朴金素抿着嘴，跟在涅火身后。 马万程身上的伤口已经用回血灵丹恢复了，但是他现在并没有明确证据是涅火干的，只是他有感觉而已。 马万程暗骂了一声，也回了自己的家。 朴金素快走两步凑在涅火身边。“你为什么会同意招魂？这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涅火却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如果我死了，你就去找许舟，他会帮你。” “我不是担心没人保护我。”朴金素别过头，心里一阵抽搐。“我是不想让你死。” 涅火的脚步有了一丝犹豫，但是非常细微，简直感觉不到。“不想让我死？为什么？” “因为你...”朴金素咬紧牙关。“救了我一次，还没报答你。” 涅火笑出了声，这次笑的很明媚，她转过头看向朴金素。“好拙劣的借口。” 朴金素转过头不再说话。 到了第二天，大家配合涅火一直忙到黄昏，钱余艺已经被派去梳妆准备结婚了。 大家忙活半天，准备了一大堆东西，什么香灰蜡烛，纸钱牌位都摆了一大堆，黄色纸符被从槐树上撕了下来，厚厚一沓放在桌子上。 涅火让其他人去看着尸骸，准备进行下一步动作。 大家躲到周围的森林里，默默观察着有没有人来认领尸骸。 涅火虽然让其他人准备了这么多，但是她其实只用到了一张黄符。 她咬破指尖，顺着黄符上的字迹又拿新鲜的血迹描了一遍，黄色符纸上面的符号重新焕发出光彩。 阴风阵阵，吹过挂在房子上的红灯笼，全村的灯光一瞬间消失了，陷入黑暗，她听见滴答的水声又出现了。 滴答。 滴答。 这次的声音在身后。 涅火手里攥着符纸拔腿就跑，往山上的尸骸堆飞奔，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和身后不远处那个一直跟随的声音。 梅秦氏盖着红盖头，抹着红唇，头上的发簪步摇随着她的移动一直在晃，互相碰撞发出声响。 她仍旧穿着那只绣花鞋，踩在泥土上。 涅火一路上心脏直跳，耳膜里都是咚咚咚的声音。 直到她跑着跑着突然发现，身后发饰碰撞的声音没有了。 她猛然回头，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朴金素和大家乖乖地呆在树林里，耳边有蛐蛐和青蛙的叫声，但是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尸骸。 时间在这个时候是按秒度过的。 一秒。 两秒。 不知道这样等了多长时间，她都有些无法聚焦眼前的事物，突然听到背后有声音。 滴答。 滴答。 朴金素慢慢转过身，她躲在这棵树的树下阴凉处，此刻风吹起却十分冰冷。 她呼吸一滞，心都要跳了出来。 在她身后，一个穿着婚服的女人吊在树枝上，身体随着风一晃一晃，脚上的红绣鞋在滴血，浸湿了土地。 所有人站的都很分散，怕有死角看不到梅秦氏来认领孩子，她直接跑了起来，肚子一阵阵疼痛，但是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 周围已经没人了，大家都分开了。 梅秦氏的移动速度很快，步摇的声音一直在朴金素的身后。 叮。 叮。 朴金素不敢停下，只能朝着山下涅火的地方跑去。 路上已经被挖得不堪入目，到处都是坑，她跑得越来越快，几乎都快飞起来了。 突然间脚下一空，她踩空了。 这个洞出奇的大，她没有迈过去。 朴金素身体一歪，整个人朝着地下就要倒去，心里彻底凉了。 就在脸快要挨到地面的时候，突然伸出来一只手用力把她一拽，身体又恢复了平衡。 “拉你起来你就别停！跑！” 是涅火的声音。 朴金素也没有多想，只是腿不自觉的就跑了起来，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累了。 “为什么她要抓我？！”朴金素眼前只能模模糊糊看见山路。 涅火跟她一起往山下跑去，涅火转过头。 “因为你肚子里是她的孩子！” “你怀的是个男婴，是鬼胎！” “她的孩子投胎到了你的肚子里！” 朴金素感觉脑袋都在嗡嗡响。 怎么会呢？ 为什么？ 涅火皱起眉头，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不能让别人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男婴！” “只要拿到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们就可以通关！但是他们可不会等你生出来！” “只会挖开你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 “现在去找其他人！带着他们回到庙里，不要出来！这件事情跟谁也别说！” 涅火减慢脚步。 朴金素眼角流下眼泪，但是很快随着风飘走了。“那你呢？！” 涅火彻底停下来，背过身面对着梅秦氏。“少操心别人！” 朴金素不敢回头，只能顺着路一个急转弯又往回跑去。 梅秦氏转头就要去追朴金素，但是涅火又拿出来了一张黄符，用鲜血再次画了符咒，这次符纸直接燃烧了起来，风吹过只留下黑色的灰烬。 梅秦氏转移了目标，重新开始追逐涅火。 涅火往回跑，继续向着山下前进。 一路上她可以听到两侧的树木在沙沙作响，十分喧闹，耳边又出现了孩童的尖叫和哀嚎，凄惨无比。 她已经分不清这是幻觉还是梅秦氏的圈套，她只能机械地朝着山下跑。 她突然脚步一顿。 为什么钱余艺的迎亲队伍还没有上山？ 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已经上山要拜堂了，为什么还没有出现？ “系统提示，玩家付林海死亡，俗副本不通关，inpartial自动卸载。” 涅火突然停住，转过身面对着梅秦氏。 梅秦氏朝着涅火飞速跑来，嘴里发出尖锐的叫声，伸出两只手就要掐住涅火的脖子。 涅火数着步数。 还差三步。 三。 二。 一！ 涅火突然一侧身，躲过梅秦氏尖利的指甲，闪到梅秦氏的旁边，一把就掀开了梅秦氏的红盖头。 涅火愣在原地，看着梅秦氏的脸，背后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第109章 报复 红盖头下，不是什么陌生的面孔，而是一个很熟悉，又不会常常让人注意到的。 这张脸，是钱余艺的。 钱余艺嘴角向后咧去。“你发现我了呀？” 涅火倒吸一口凉气。 钱余艺就是梅秦氏。 系统从刚开始就没有说过副本人数，而涅火数过的十二个玩家，也不过是她自己认为的而已。 这次副本的人数，根本不是十二个。 只有十一个。 钱余艺从始至终都是鬼，混在他们里面等待着结婚。 而钱余艺并不是排在最后一个的，只是为了迷惑他们，让他们觉得时间还充裕。 但是一旦等到钱余艺这个鬼结婚了，后果不堪设想... “看到我了，为什么不救我？”钱余艺的脖子开始向左歪头，旋转了90°，姿态诡异。“为什么不救我？” 涅火把手上的黑色灰烬一撒，直接跑出去。 “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害我？！我做错了什么？！”钱余艺在地上开始快速爬行，朝着涅火大喊。 涅火还在继续跑，对比起来朴金素，她跑起来这种土道可是轻车熟路。 “凭什么？！我又不能选择我的性别？！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是女的就不应该出生吗？！我不能存在吗？！” 声音渐渐减弱，直到涅火临近祭坛。 涅火看了一眼山上，已经挂起来了红灯笼，但是这个时候迎亲的轿子却突然出现在了山路上，朝着庙的地方走去。 梅秦氏回去结婚了。 但是除了涅火，其他人都不知道钱余艺就是梅秦氏。 只要梅秦氏一进寺庙，里面的玩家都会立马死亡。 涅火从桌子底下拿出来昨天晚上她偷偷熬夜雕刻的槐木长剑。 这个计划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从许舟消失之前，她就已经在为此做准备了。 如果她说了，朴金素和许舟一定不会同意她这么做。 涅火拿起匕首在自己的手心划了一刀，直接用带血的手握住槐木剑的剑柄。 鲜血瞬间浸入木头，不断吸着涅火手里的血。 山上的轿子脚步一顿。 涅火闭上眼睛，背着那天黄符上的咒语。 “鬼现灯灭寻真身！” 轿子开始变慢下来，周围又吹起风来。 “从此托灵寄人醉！” 轿子停下来了，风又变得更加猛烈。 涅火拿起槐木长剑，一下子刺进土地里，一股巨大的冲击波从剑的地方散开。 “魂来！！！！” 黄色符纸铺天盖地地散开，一阵风吹过，全村的灯都灭了，太阳已经下山，只留半缕月光照在地上。 地里出现了无数双青绿色的若隐若现的手，像是魂魄一样要去抓住涅火。 轿子消失了。 滴答。 滴答。 涅火睁开眼睛，正好对上钱余艺那双血红的眼睛。 “我明白你要什么。” 涅火冷静地开口，任凭风怎么吹起耳边碎发，空气多么寒冷，她都没有闪躲一下。 “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你要复仇，我也一样。” “我明白你的不甘，我可以和你一起解决。” 涅火和钱余艺两两相望。 “我来帮你。” 钱余艺笑着，张开血盆大口，用手握住了那把槐木剑。 涅火和钱余艺的双手触碰到了一起，涅火的脖子上开始出现红色的裂痕，眼球也变得猩红。 那天知道梅秦氏的身世之后，她捡到的那张纸条上，写着最后一个通关办法。 梅秦氏要的东西，要么是玩家献祭，要么是孩子，要么是... 要么是让全村人都来陪葬。 但是系统禁止了玩家使用技能，光凭肉搏这个办法是不可能的。 所以涅火才想出来了这个馊主意。 让梅秦氏附身自己，用涅火的身体替她报仇。 涅火的身体姿势也变得诡异起来，走起路来歪歪扭扭的，嘴角上扬到一个不正常的弧度，朝着村里走去。 ———— 朴金素带着人们跑到庙里，就听见山下的村子里不断传出来惨叫，她不敢往下看，怕里面就会有有涅火的声音。 但是她看不清，山下的村庄里有人挣扎着跑出来，又被一个诡异的女人拖了回去。 村民拼命地想要呼喊，但是嘴巴却被针线缝上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整个村子的人嘴巴都是如此。 他们尖叫，逃跑，但都无济于事。 玩家们聚在一起，沉默不语。 他们根本没有等到人来认领尸骸，反倒是外面的村民苦叫连连。 马万程大骂一声。 “我看那个女的根本就是在耍我们！” 马万程直接打开寺庙大门，走了出去，顺着山路往下走。 其他玩家都没有去阻拦他，朴金素默默走过去把门关上了。 “要不我们先走吧...”有人开始提议。“就算找到了，估计涅火也回不来了...” 朴金素没有动，只是望着关着的门。 “她会回来的。” 刚出去的马万程刚走到祭坛，就觉得有人盯着自己。 他快速转过头，就看到了涅火那双红色的眼睛闪着光。 涅火手里沾满鲜血，拿着针和线，笑着对他说话。 “就是你，害得他被缝住嘴巴对吧？” 马万程直接吓得倒在地上，连忙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涅火直接拿针扎进了马万程的嘴里，他想使用技能，但是被附身之后的涅火简直战斗力爆表，他根本打不过。 涅火反复扎着他的嘴巴，针孔布满，她也学着那些人残忍的手法把马万程的嘴巴缝上，和许舟那天极为相似。 “既然不会说话，那就不要说了！” 涅火发狂地反复把针线穿过马万程的皮肤，即使已经千疮百孔，但是她仍然没有停手。 马万程倒在地上，忍受不了剧痛，直接昏了过去。 村里已经尸横遍野，满地都是血混着泥土，难闻恶臭。 “主线任务:完成祭祀（已完成）。” 终于，系统确认村民全部死亡后，公布了播报。 “俗副本，通关。” “性别真的是苦难的原因吗？现在我们就远离苦难了吗？难道无法定夺的事情也是我们一生都要背负的罪孽吗？” “性别从来没有对错，有错的从来是偏见。”系统久违的系统播报结束语响起，涅火此刻都觉得很亲切。 朴金素听到声音，终于放下心来，擦了擦眼里的泪水，走进了漩涡。 涅火的身边出现了漩涡，她却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转身又上山了，梅秦氏的魂魄从她身上飞出，升向天空。 涅火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但还是坚持走到了山上。 她摸着石壁，像是那天的许舟一样，用力一按，石块哗啦哗啦倒了一地。 外面的天都亮了，阳光照进来闪着耀眼的白色光芒，她走进了山洞。 第110章 黑猫 洞里因为阳光变得明媚，四周都是厚冰，她继续往里走着。 四周散发的寒气没能使她后退一步，反而越来越坚定，她走进深处，走到尽头。 这个山洞的尽头是一个连着顶部和地面的巨大冰柱，晶莹剔透，通过阳光的照射在地上显现出青蓝色的影子。 里面还有一个人。 涅火伸手抚上霜冰，冰层渐渐开始融化，滴答滴答往下滴着水。 冰里的那个人突然睁开眼睛，浅蓝色的瞳孔看向她，是冬天还未结冰的寒冷湖水，宁静透彻。 冰逐渐全部融化，那人也踩在了地上的白雪之上。 “怎么在里面呆了这么久？”涅火收回手。 许舟目光闪躲了一下。“我讨厌他们。” 既是村民，也是玩家。 许舟把目光移回来，一眼就看到了涅火脖子上还未消散的裂痕。 “你背着我干什么了？” 涅火装作脖子痒痒，伸手去挡住，早知道上来前就去镜子照照还有哪没消干净了。 “我干什么了？” “你不是说就骂骂他们吗？”许舟偏过头把涅火的手扒下来。“光骂人皮肤会裂开吗？” 涅火认真地点点头。“会，所以以后千万不要骂人。” “又骗我。”许舟冷哼一声。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我可受够这个鬼地方了。”涅火转移话题。“带你吃夜市。” 许舟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和涅火一起走进了漩涡。 等到涅火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了。 “你还知道醒？”季颜拿着语文复习资料，坐在病床旁边背书。 “我怎么在医院了？”涅火伸手遮住天花板上的灯光，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都觉得这么美妙。 “你和许舟晕倒在办公室，当然被送医院来了，一睡就是两天，我还以为你死了。”季颜把书放下，摸了摸涅火的额头，确定不烧。 “两天？！”涅火腾楞一下坐起来。“课怎么办？！” “明天你返校找老师问问。”季颜盯着涅火的眼睛。“我可能要出去住一段时间。” “什么？！”涅火抓住季颜的肩膀。“你要是外面有人了你就跟我说，我也不是不能接受咱们三人一起过。” “有病啊你。”季颜白了一眼。“是我那个校外的课，这两天课时增多我跑不过来了，在外面住一段时间就回来。” 涅火点点头，花了一会时间消化这个事情，然后和季颜办理了出院手续后就回家了，季颜倒是很急，今天晚上就搬出去了。 涅火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家里，只有芒果核陪着她，看着家里这么安静她还真的不习惯。 涅火怕自己半夜因为季颜不在了又进入梦魇，所以今天写完作业早早就睡了，压根没复习。 但是睡到半夜，却感觉自己摸到了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还软软的，热乎乎的。 刚开始她以为是芒果核爬床上来了，结果顺着往下摸发现这个东西没有芒果核那么大。 涅火直接惊醒了，看向手下。 一只黑猫蜷缩在她的被子上，身上很干净，不像是流浪猫，反而像是家养的。 涅火又转头去看窗户，晚上没有关的窗户现在大敞大开，外面的风吹动白色的窗帘。 涅火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抱着猫还是该让它回去。 黑猫这个时候却突然自己睁开了眼睛，一双红色的眼眸盯着涅火，那股熟悉的注视感袭来，涅火身体一僵。 以前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和现在一模一样，而且竟然是从这只猫身上发出来的。 猫优雅地坐起身，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汪汪汪！”芒果核突然跑进来，对着黑猫大叫，黑猫却没有一点紧张，仿佛它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黑猫跳上窗台，转过身正对着涅火坐下，她从未想过一只猫的眼神竟然能如此复杂，欣慰、喜悦、挑逗都杂糅在一起。 “你...”涅火张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你...是谁家的猫？” 黑猫竟然抬起爪子，朝着涅火挥了一下，像是在说你家的。 涅火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我？” 黑猫点点头，月光从它背后照进来，只能看见它的轮廓和红色发光的眼睛。 “不对，你是谁？”涅火皱起眉，终于清醒了。 黑猫什么反应都没有，但是那个眼神就是在说: 我一直在看着你。 没等涅火反应，黑猫直接从窗户跳了下去。 涅火猛然想起来，这个高度猫从楼上跳下去是不可能活的，她立马跑到窗边往下看，但是只留下吹落的树叶。 第111章 妖魔鬼怪快离开 自从季颜搬出去住以后，涅火就觉得自己可能精神不太正常了。 那天她晚上睡觉前去锁门，习惯性看了一下猫眼，就觉得外面有一个黑色的人影，但是看不清。 等到她凑近去看的时候，人影就消失了。 又比如晚上回家的时候，总感觉有人跟着自己，放慢脚步余光都看到人影了，结果又消失了。 好像每天都在闹鬼一样，这两天家里总是不安宁，芒果核也总是对着空气莫名其妙狂吠。 但是芒果核的情况过了两天之后就没有了，看起来特别奇怪，像是和谁混熟了，也不叫了。 涅火还是不放心，虽然她不信鬼神，但还是不敢不敬，她花费心机找了个道士来做法，结果道士看了一眼就匆匆忙忙走了，说什么帮不了。 一系列奇怪的事情接连发生，水杯里的水会自己减少，灯会自己打开，窗帘会自己拉开。 涅火半夜上床后，还经常能听见奇怪的声音。 许舟从上次进入副本之后就又回家了，许母又给他请假了，以为他晕倒是因为私生饭给他下药了什么的。 季颜从搬出去后就特别忙，也没来学校，请了好久的假，但是也没和涅火说明原因。 涅火看出来季颜不想说，也就没问，但是季颜连手机都碰不了，自从和涅火打过招呼说以后可能手机要长期关机以后，俩人的聊天记录还停止在她搬出去之前。 总之一切就是糟到了极致，而且戒指一天到晚闪个不停，有点什么事情都闪。 直到今天晚上，涅火实在是忍不了了。 她已经洗漱完，尽量忽略这两天发生的怪事，但是躺在床上的时候，她真的没办法不去注意。 本来都快睡着了，模模糊糊半睡半醒状态之间，听见咚一声关门声。 涅火刚开始下意识以为季颜半夜上厕所，但是刚要又睡过去，突然想起来季颜已经搬出去了。 那刚刚关门的人是谁？ 涅火直接吓醒了，躺在床上不敢动。 虽然说在副本里也算见过不少死人了，但是现在不一样。 现在是在现实里，而且还是在自己家。 一个最有庇护感和安全感的地方，这些天却直接成了她的噩梦。 如果是人还好说，涅火拿起刀和这个人对打还能有几分胜率，但是这些天的观察，这个可能不是人。 外面的动静消失了，然后又在涅火的卧室门前响起来。 嘎吱。 涅火卧室门的门把手被轻轻转动了，门露出来了一条缝。 涅火悄悄睁开一只眼睛朝着门口看去，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是客厅的灯不知道又被谁打开了。 涅火从床头柜上偷偷拿起手机，然后起身快速跑了出去，披上件外套就往外跑，大门一撞就逃离了这里。 经过这几天的连续惊吓，涅火的精神状态已经十分不稳定了，现在一惊一乍的。 涅火打开手机想要打110报警电话，但是一想到这几天都没有人进过她家，到头来都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说明这个家里有除了她以外的第二个人。 报警肯定行不通，这样的东西，不像是警察局能管的。 涅火给季颜发了条消息，果不其然，季颜没有回。 涅火裹着外套在外面走，虽然夏天晚上并不冷，但是她还是因为害怕而全身发凉。 现在也没地方去，如果去住酒店，也没带身份证，还要回去拿，如果睡公园倒是能凑合一晚。 但是明天还要上学，虽然是周五了，但是还是要回去拿书包和校服。 怎么选都不满意。 涅火在外头抓耳挠腮的时候，突然有人在身后叫了她一声。 “涅火？” 涅火转过身，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哮天？” 她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点，遇到熟人的安全感比在家里都强。 “大半夜怎么不回家睡觉？怎么了？”于池看了看涅火的外套。“你...家里进贼了？” 涅火一时间感慨万千，最终化作一声笑语。“不是进贼了，是闹鬼了。” “闹鬼了？”于池更摸不着头脑了，涅火不像是半夜怕鬼自己吓自己的那样的，就算被吓到也不可能大半夜抽疯来街上。 “你还说我，你大半夜不睡觉乱逛什么？”涅火有些后怕地看了一眼身后。 “我被寝室的舍友推着出来买饭...”于池一脸无语。“他们熬夜打游戏也不让我睡...” 涅火满意的点点头，还好大家都睡不好，她心里平衡多了。 “那你今晚还回去吗？”于池歪歪头。“你要是回去就不会出来了吧？” 涅火疲惫地点点头，打了个哈欠，现在放松下来一下子就感觉到困了。 “走吧。”于池提着饭调转了方向。 “走哪去？你不会给我拐了吧？”涅火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回家啊，我怎么可能把你拐了，要拐也是拐许舟。”于池出来都没开车，只能现在打车。 “回哪个家？”涅火只带了手机，身上一分现金都没有。 “回我家，现在学校离得近的酒店都满了，你又回不了自己家，先上我家凑合几宿。” 涅火低头看了看于池手上的外卖。“你舍友的饭怎么办？” 于池笑着看向涅火。“他们饿一顿又死不了。” 涅火也不再推脱，因为实在是困得不行了，什么事情明天再说，现在都快站着睡着了。 刚上出租车，涅火倒头就睡，叫都叫不醒，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于池家卧室，反正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还是被手机的闹钟叫醒的。 还没出门，就闻见了一股香味... 第112章 阴魂不散的男鬼 涅火眼都没睁开就闻着味推开门了，找了一圈发现是于池在厨房做早饭。 涅火实在是感动，但是也实在哭不出来，这两天被吓得在家不敢吃不敢睡的，天天只能上学校去吃。 一早上起来就看见有人在厨房做早饭，别提有多幸福了。 “醒了？”于池把围裙解开，转过身看涅火，她头发都还没梳，还翘着毛。 “你竟然会做饭。”涅火坐下来，闻了闻。 对于他这种富二代，涅火还以为他半年不下一次厨房，十指不染阳春水，毕竟涅火也没过那种特别奢侈的生活，还是不了解这些。 于池做的并不是什么高端早餐什么的，只是皮蛋瘦肉粥和一些菜，还有两屉小笼包。 涅火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然后放下了勺子深呼吸。 “为什么你做的这么好吃！” 已经好久没吃过早饭了，以前都是和季颜出去买，这两天直接买也不买了，连回家都要犹豫好久。 于池看着涅火这么满足的样子，疑惑地尝了一口，饭里也没下药啊，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你们两个平时在家不吃早饭吗？” “吃，但是出去买，我们俩都不会做饭。”涅火埋头就开始吃，不一会粥都下去了半碗。 “你们两个天天吃外卖？”于池想了想俩人只能吃快餐的样子，上学还要早起赶公交。 “也不是天天，我能做饭，就是季颜不敢吃。”涅火把碗放下，里面已经空了，她却突然一顿。“完了！” “什么完了？”于池歪歪头。 “芒果核还在家里！而且今天还要上学，我书包校服全在家里！”涅火急急忙忙去拿外套。 白天比晚上胆子大一点，好歹敢进家门。 “我陪你一起去。”于池知道涅火不敢回家，要不然就不会半夜跑出来了，但是她又不是那种求着于池陪她的性格，绝对不会张口。 俩人到了家里，芒果核就扑出来了，差点给涅火扑倒，不过没倒是因为直接撞到了于池。 于池才知道芒果核是只狗，他还以为是涅火吃完芒果不扔核去当宠物养。 涅火慢慢往里走，她观察屋里的摆设。 昨天她走的时候给芒果核喂的狗粮盆里已经没了一半，但是今天早上回家的时候却不知道又被谁满上了。 拖鞋昨天出门的时候是在地板上的，现在又被谁放回鞋架上了。 浴室的毛巾是湿的，有人用过。 窗帘已经被打开了，窗户也开着透气，但是涅火常年不开窗户和窗帘。 一切迹象都表明昨天有人来过，涅火打开手机，季颜还没有回消息，所以回来的一定不会是季颜。 连手机都看不了，怎么回的家？ 涅火不敢再多想了，直接跑到屋里开始打包行李。 所有的洗漱用品，换洗衣服和复习资料等等都带上，现在开始就不回家了，什么时候季颜回来了再说。 于池在客厅等着涅火，和芒果核打闹，看起来芒果核和谁都能玩得来。 这么折腾一早上来不及再多收拾什么，涅火只能坐于池的车往学校去。 涅火打开手机，翻着附近的公寓出租屋什么的，但是都是被订满了，马上高考毕业季，再加上本来就是市中心，根本抢不到空房。 酒店又不能去，芒果核不能进酒店。 “哮天，能不能...”涅火有些难堪地低下头。 “能。”于池直接答应了。 “你就这么答应我了？”涅火特别惊讶地透过镜子去看于池的眼睛，她坐在后排，摸着芒果核的脑袋。“你不问问是什么吗？” “不用问。” 于池笑着的眼睛通过镜子看了涅火一眼，又重新看向前方。 “是芒果核吧？这两天你先住在我那里，我回寝室，门禁和钥匙咱们两个各留一把，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 “哮天，大恩不言谢，回头我给你做饭吃。”涅火说的真的很真诚。 于池想了想季颜都不敢吃的饭，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不用了。” 涅火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但是只呆了一天，到了周日的时候，麻烦就又来了。 她早上睁开眼睛，怀里还抱着芒果核，眼前还是一片朦胧，就看见了一个人站在她的床边，那人声音清冽。 “看来你在这儿呆的挺好啊。” 涅火直接被吓醒，站了起来，环顾一圈却什么人都没有。 涅火刚要往客厅跑，就突然被什么人绊了一下，刚要摔倒又突然被人拉了起来。 关键是屋里什么人也没有。 “你到底要干什么？！能不能别跟个鬼一样缠着我了？！我招你惹你了？！”涅火对着空气大喊。“到底要我去哪才行？！” 涅火急得挠了挠后脑勺，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那个人还是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门被打开了，于池从外面带着做好的饭菜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烦躁的涅火。“你...怎么了？” 涅火看向于池，突然想到了还可以去副本里躲着。 她直接点进inpartial，挑了一个副本，拉住于池的手。“你现在忙吗？” “我不忙啊。”于池不明所以地看着涅火。“怎么了？” “想打副本吗？”涅火盯着于池，就差把快跟我进副本我受不了了写脸上了。 “想。”于池没说谎，确实想，昨晚刚又碰见梦魇，实在是闹心。 “好，咱俩一起进。”涅火手边出现了漩涡。 “等等！”于池想要拉着涅火后退。“你最起码先把饭吃了要不然饿肚子对身体...” 话都没说完，涅火直接把他拽了进去。 第113章 好像误入了传销组织 “人数已满，《破茧》开启。” “本次参加副本人数:12人。” “特别提醒:本次副本关键通关道具出现，所有手续流程及部分内容因为剧本时间过长已经简化。” “你下回有特殊情况能不能提前说。”涅火说道。“每回都等我进了副本再告诉我，能不能在手机上标注一下啊？” “不能呢亲，我要是标了就没人玩了。” “你这是虚假宣传。”涅火话音刚落，她就出现在了一个大厅里。 四周人都坐的满满当当的，台上的红色帷幕被拉开，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站在中央，手里拿着一个话筒。 “本次副本，任务按时更新，请务必完成每日任务，否则视为副本不通关。” 涅火简直快气厥过去了，本来在外面被那个黑影气就够了，现在进副本还要被系统气。 “让孩子上学什么最重要？”台上的主持人转悠了一圈，看着下面的观众。“学校最重要！”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涅火对这个无聊的问题不感兴趣，转头去找于池，她往左看看，只有一些同样觉得莫名其妙的玩家。 “那怎么选择学校？咱们需要学区房！” 台下又开始鼓掌，虽然不知道在鼓什么。 涅火向右看去，正好和于池对上视线。 俩人隔了五个位置，属于能看到对方，但是说什么话都不太清楚的地步。 “那么现在！咱们就需要去争取这个机会！在各位体检后就可以去实地考察房子，作出你们的选择！” 这回涅火跟着其他人一起鼓掌了，紧接着所有非玩家的npc都突然冲出去了，只留下玩家在原地面面相觑。 玩家们站起身，看了看彼此，涅火还没和于池说上一句话，就感觉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人也看到了涅火，表情一滞，嘴角都开始抽搐。 于池身子一僵，和那人对视了。 “哟，好巧。”涅火笑眯眯的，完全没有当时那样生气的神情，仿佛和那人是很要好的朋友。 那人站在原地，都没有回应涅火的挑逗。 “好久不见。” 涅火挑挑眉。 “李群玉。” 于池是一点也笑不出来，看到涅火还这么无所谓的态度，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盯着李群玉的眼睛。 李群玉看了看涅火，又看了看于池，想起来之前涅火在她背后用刀划痕，于池掐着她的脖子威胁她的样子，腿就有些止不住的发软。 其他玩家注意到了三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识趣地往后退了退，给他们留出空间。 于池扯出一个笑容，张开嘴用口型说了一句话。 还记得我的承诺吗？ 李群玉下意识皱起眉，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他的承诺是，下次见面一定会杀了她。 “请玩家和一位异性结为伙伴，在两分钟内进行选择，倒计时开始。” 系统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玩家面前都弹出来了一个选择伙伴的选项，涅火和于池都不用商量什么，直接选了对方。 大家看着即将打起来的三人，都在后面组队，没有一个人去找李群玉组队。 李群玉急得脑袋上全是汗，倒计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是催命一样。 涅火看着李群玉着急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恶人，虽然李群玉也不是什么好人。 “走吧，咱们去抢房子。”涅火率先离开了座位，于池也没有再和李群玉多废话什么，跟着走了。 涅火关上大厅沉重的大门后，一边往外走一边跟于池说话。“你是不是威胁过她？” 于池眼神突然变得楚楚可怜。“有那么明显吗？” 涅火白了一眼。“跟许舟待久了你怎么也装可怜了。” 于池表情恢复了正常。“可能是没遇到许舟之前装少了。” “说到许舟。”涅火变得严肃起来。“他之前是不是被什么人逼着吃过什么？他跟我说他在副本里吃饭的时候好像很难以启齿。” “逼着他吃过什么？”于池摇摇头。“我不清楚他家里具体情况，但是他...” 于池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和他梦魇有关吗？”涅火看着于池这个样子感觉特别不对劲，平常他很少有这种时候。 “我不知道他的梦魇是什么。”于池叹口气。“他不是独生子。” “什么？！”涅火对这个消息感到特别震惊，之前光顾着搜郑锡林了，忘记搜搜许舟看了。“什么叫不是独生子？他不是许氏集团唯一继承人吗？” “他是唯一继承人，但是他还有个哥哥。”于池偏过头。“他哥哥在很早之前就去世了，后来许舟才被接到家里的。” “他哥哥...他是被后来接到家里的？那之前为什么不让许舟在家里？” “他父母偏心，本来就没想要二胎，许舟出生以后直接送走了，但是他的梦魇是什么我不知道，这些有可能跟他梦魇有关。” 涅火摆摆手。“不说了，这些如果许舟想说再问吧。” 于池点点头。 “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医院这么阴森。”涅火看着面前的医院，颇有第一个副本研究院的味道。 “这是医院吗？”于池一脸嫌弃。“这医院能做体检吗？” 这个医院外面已经爬满了爬山虎，墙皮都掉下来了大半，整体看起来像是荒废很久了，但是里面亮着的灯告诉别人，他们还在营业。 大厅里的人已经都组完队了，剩下最后一个男性和李群玉组队了。 “组队任务完成，现在请玩家前往医院进行体检。”系统的声音响完后，玩家都陆陆续续走了出去。 见到站在医院前的涅火和于池，大家都绕道走，避免和他们发生冲突。 涅火看了看那些人，转头看向于池，指着自己问:“我长得很可怕吗？” 于池很坚定的摇摇头。“没有啊，长得多温柔啊。” “我也这么觉得。”涅火点点头，丝毫没觉得自己到底哪里看起来可怕。 两人跟着别人走进了医院，接待他们的只有一个护士，她穿着破烂的白色制服，上面沾满污渍。“两位请随我来。” 护士带着他们弯弯绕绕走过一间间手术室，走廊的灯有些都一闪一灭的，除了玩家他们从进来为止没有看到过其他病人。 涅火试探性的摸了摸默认服装的兜里，果然掏出来了一部手机。 涅火直接点开，寻找着骷髅头图标，在最后一页，终于看到了。 这次的名字依然是victory，就在她想要点进去试试的时候，右手手指传来一阵轻微的痛感，她低头看去，红色戒指又闪了起来。 涅火毫不犹豫就给了戒指一巴掌，虽然没什么用而且把手扇红了，但是好歹解气点了。 “到了。”护士打开一间房间的大门，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涅火和于池慢慢走进去，灯光还算明亮，一些仪器在滴滴作响，上面标着不认识的数据缩写。 “请把手放在圆盘上。”护士的声音在广播里响起。 他们的面前升起来了一个桌子，上面摆着一个跟盘子一样的东西，正中间画着一个手的形状。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把手放了上去。 从圆盘的正中间伸出来了一个突刺，扎进他们的手掌，血顺着圆盘的纹理流开。 咔。 圆盘像是完成了启动仪式，自动伸回突刺，又缩回了地面。 “血液检测中。”护士的声音依旧如故。“请原地等待结果。” 两人都呆在原地没有动，少见地听从npc的指令，手掌上的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 滴。 “检测完成，符合体质检测标准，现在进行授权。” “什么授权？”涅火皱起眉，心感不妙。 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两个端着铁盘子的医生，戴着医用口罩，托盘里放着一只针管。 医生拿起针管二话不说就朝着涅火刺过来，涅火后退一步，手都没来得及抬起来，针管就已经到了面前。 突然间身体被人一推，朝着右边偏去，针管直接扎进了于池的肩膀里。 涅火拉着于池后退站稳，抬手就是一箭，箭穿过医生的头颅，把他钉死在墙壁上。 医生死不瞑目的睁着眼睛，血顺着面部的凹凸往下流淌，就算这个医生这么死在了面前，另一个人仍然无动于衷，特别淡定的看了一眼于池肩膀上的伤口，端着托盘又走了出去。 哐。 大门又被关上了。 于池直接倒在了地上，用手勉强支撑起身体。 “你怎么了？”涅火蹲下来扶住于池。 于池嘴唇发白，摇了摇头。 连于池这个能力基本都加防御上的人盾都疼成这样，要是刚刚那一针扎涅火这个脆皮上，她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 “这针...到底是什么东西？”于池抬起头，抿了抿嘴。 涅火捡起地上的针管，里面的液体已经被注射完毕，只有一个标签。 涅火盯着模糊的字迹仔细辨别，最终看出来写的是什么的时候她反而犹豫到底说不说了... 第114章 强盗涅火再次出动 “怎么了？”于池看出来了涅火的犹豫，扶着墙自己站了起来。 涅火一顿一顿地转过身，把针管递给于池。“还是你自己看吧。” 于池疑惑地接过针管，低下头去看上面的字迹。 写的什么这么犹豫？ 于池的表情凝固了，心情一瞬间变得十分复杂，嘴巴张了张却失声了。 上面写的是“妊娠试剂”。 下面有一小行解释，此试剂可助怀孕进行妊娠，不论性别物种。 “什么意思...”于池感觉脑袋都转不过来了。 “意思是，可能你现在...被扎了这一针后会有个人类胚胎在你肚子里...”涅火尽量把话说的委婉点，虽然一点效果都没有。 涅火现在有种去同学家玩结果同学被家长骂了，她在旁边看着的尴尬感。 “可是我...”于池感觉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马上就要晕了。 “往好地方想，这个试剂也不一定起效对不对。”涅火竭尽所能安慰他。 这可是在副本里，别说在现实里怀孕和生孩子有多痛苦，在这里只会翻倍，况且环境还这么恶劣。 况且还是于池被扎了这个针... “没事就算生出来也要时间，咱们只要趁这个时间赶紧通关就行。”涅火把针管一把扔开，不让于池看到。 于池抬起头看着涅火的眼睛，已经无话可说了。 “后悔吗？”涅火突然有些愧疚，但是脸上的表情仍然自若。 “不后悔。”这是于池唯一能肯定的答案了。 “系统提示，体检完成。” “现在请玩家前往房子考察区，获取一手资料进行挑选抢夺。” 涅火搀扶着于池慢慢走出房间，医院里的玩家已经走了，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病的病人在房间里发出哀嚎。 涅火没有理会那些奇怪的声音，径直带着他离开了这里，系统自然而然的给了地图，距离医院并不远。 涅火打开商店，想要买个代步工具，但是各个都是百万分数起步，她俩的分数加起来都不够买一个的。 这个街道并没有出租车，而且手机上也没有打车软件，只能这么一步一步走过去，等到他们到达的时候，其他玩家早已经进去了。 他们是来的最晚的一个。 实地考察的房子是一群居民楼，外面刷着灰色的墙皮，一层又一层围成一个c字形，外面的楼道还晾着衣服，有几户灯还开着，但是莫名透露出一股阴森的气息。 “二位是来挑选房子的吧？” “嗯。”涅火点点头，目光瞟到旁边的一辆摩托车上。“这是...” 这个小区里只有几辆私家车，都上了锁，只有这两辆摩托车还算新的，而且还没锁，剩下的都是一些自行车，还有两辆没上锁的电动车。 “哦这个，是其他客户的。”中介礼貌地点点头。“二位请随我来。” 涅火突然觉得可能不是车贵，而是他们没钱，这些玩家个个都这么有钱吗？ 于池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虽然注射的时候疼，但是后劲并不大，现在已经基本痊愈了。 中介领着他们俩走过潮湿的楼梯间，四周贴着不少看不清字迹的纸张，楼道里传来一股股的香灰味。 涅火慢慢走在最后，看向其他屋子。 窗户都被紧紧关上，里面的窗帘隐约露出一些红色的微小光芒，有很小的嘟嘟囔囔的声音。 涅火突然一回头，黑暗的楼道里出现了一双红色的眼睛。 涅火停在原地，那双红色眼睛慢慢朝她靠近，手上的戒指又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一只熟悉的黑猫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不紧不慢的上楼梯走到涅火身边，抬头望着她。 “怎么了？”于池回过头，发现涅火看着她自己的脚边一动不动。“涅火？” 涅火缓慢转过头，她的眼睛也在阴影里发出红色的光芒。“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于池不解地看着她的眼睛，这是只有她使用技能时才会出现的光芒。 “猫。”涅火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已经到了诡异的程度。“它就在我脚边。” 于池又再次看向她脚边，但那里还是什么都没有，他抬起头对上涅火的眼睛，突然觉得有些渗人。 涅火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仿佛在质问为什么他看不到。 “它刚刚从后面追上来的，你看不到吗？” “涅火。”于池拉住涅火的手，走到了她身后。“你走前面。” 涅火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继续跟着中介走。 但是那只黑猫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跟着涅火一起往前走，毛绒的猫毛蹭过她的小腿，告诉她这不是幻觉。 为什么现实里的黑猫会跟到副本里来？ 涅火有些恍惚，不明白副本和现实这两种世界为什么会有连接。 而且这只黑猫更像是人... 两人跟着中介一层层地上楼，这种居民楼很高，他们走了很久，到了第十八层的时候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个位置很偏僻，是在离楼道最远的位置，中介推开房门，里面简直不忍直视，到处都是蜘蛛网和垃圾，所有的东西都很旧。 “我们这个位置很好的，正好在阳光小学的学区内，家里孩子要上学的选这里最好啦。”中介拿出一张单子。 于池接过单子，看了几眼，上面是写的房子多少年前建的，原房主是谁，定价等，还有一串数字。 涅火还在原地，靠着栏杆望着底下出神，黑猫就站在栏杆上，红色眸子淡淡看着她，一只爪子放在她右手不断闪烁的戒指上。 “这个学区还有其他房子吗？”于池表情冷漠。 “没有了，这是最后一套了，抢手的很，我给你们的是最低价了，你们要是不要可马上就要被抢了。”中介微笑道。 “这房子基本设施差成这样，也敢要价这么高，就算是学区房也没有要这么多的吧？”于池放下单子。“不止有我们一家来买房吧？其他的房子呢？这套是最差的吧？” 中介尴尬地点点头。“先生你们来的太晚了啊，好房子都被别人抢了，只剩这套了。” 于池有些无奈地点点头，谁让他们出来晚了。 中介拿回单子，指着那串数字。“这是密码，到时候交房产的时候直接告诉交接人密码就可以了。” 于池挑眉。“没有合同？” 中介摇摇头。“直接说密码就可以了，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密码，要不然你的房子可就是别人的了，现在你们钱都交完了，回去就可以提交了。” 中介神神秘秘的低下头。“最好知道密码之后就立马销毁。” 于池把单子收到口袋里。 中介终于放心地走下楼梯，消失在黑暗里。 “玩家已经拿到房产单，请前往演讲大厅提交密码。” 涅火已经分不清这只黑猫是幻觉还是真实的，只能感觉到自己手上那只爪子还是温热的。 黑猫喵了一声，突然从栏杆上一跃而下，直接跳了下去。 涅火伸手想要抓住它，手却直接透过了黑猫的身体，黑猫跳下去，直接消失在了半空中。 涅火看着自己的手愣了很久，直到于池叫她的名字。 “涅火？你怎么了？”于池担忧地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的手，上面什么也没有。 她脖子上的红色水晶吊坠一晃一晃的，跟随着她的心跳，急促慌张。 “没什么。”涅火收回手，接过单子。“咱们分到最差的一间了？” 于池点点头。“没事，最差的也能住人。” “不行，不住这间。”涅火态度坚决。“环境太差了，住进去都真菌感染。” “可是我们没办法换别的房子了。” “谁说没办法？”涅火抬起头，看着于池深蓝色的眼睛。“只要有密码就可以入住是吧？” 于池一怔。“你不会要...” 涅火对于池的反应速度还算满意，勾起嘴角。 “去抢别人的。” 第115章 遇到同行了 从楼道里走出来的第一个人就是李群玉，她捂着发痛的肩膀，上面已经被注射药剂，她旁边还跟着和她一起组队的男人。 “你和那两个人...有什么仇吗？”男人看向李群玉。 李群玉咬紧后槽牙。“只是因为一些小事，他们非要斤斤计较。” “小事？”男人有些怀疑。“感觉你和他们的仇不小...” “只是他们记仇，我从来没有怨过他们，明明这件事是他们的错，现在反倒来指责我。”李群玉偏过头。 男人手里拿着那张单子，和李群玉一起往外走。 两人陷入沉默，谁也不再说这件事了。 忽然一只手直接抢走了男人手里的房产单，他没有防备，就这么被拿走了。 “单子！”男人大叫指着前方一个身影。 李群玉猛然抬起头，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那人两步跑到一辆摩托车上两腿一迈就骑了上去。 另一辆摩托车上还坐着一个人，红色狼尾黑色衣服。 抢到单子的涅火上车后回过头对着李群玉挑衅一笑。“出来太早了倒霉蛋！” “快把单子抢回来！”李群玉也管不上肩膀的疼痛了，连忙跑向摩托车那里。 一阵引擎声发动，两辆摩托车同时起步，车胎摩擦地面扬起灰尘，眨眼功夫两人就不见了。 李群玉和男人骑上电动车，调到最大档位，自然是没有摩托车快，但是也跟了出去。 涅火和于池不认道，也没时间开导航，直接按照原路返回那个大厅，毕竟他们是逃跑的那个，也管不上别的了。 夜晚的风很凉，吹过两人的头发，没来得及戴头盔，只能喝风，街道上并没有什么人，他们可以放心的跑。 路过巷子口时，一辆电动车突然窜了出来，伸手就要抢涅火手里的单子，涅火连看都没来得及看，直接一扭把侧开，那只手抓了个空。 李群玉绕近道扑了个空，还是不死心地跟着往前。 涅火甩手把原先的单子一扔。 “住毛坯房去吧！” 单子直接糊在李群玉的车前，她已经跟不上了。 原先停在小区里的黑色轿车也跟了出来，在后面撵着两人跑，看起来其他玩家也想进行抢夺。 涅火和于池转弯就进了胡同，狭窄但是可以通行，一路上发动机的引擎声响彻天际。 涅火没时间低头看手上的单子，只能一直紧握着。 轿车又绕了远路出去堵他们，甚至骑着自行车的玩家都追出来了，堪称追逐大战。 涅火手上的汗已经把纸张弄皱了，两人出了胡同急转弯就回到大道上，两侧的路灯飞速倒退。 轿车突然变道挤向涅火，打开车窗想要抢走单子。 涅火一拧把，把手伸出去要把单子递给于池。 于池伸出手，往涅火这边靠近，他可以勉强看到单子上的密码，就在两人距离不远的时候，突然从后面伸出来了一只手抢走了涅火手上的单子。 涅火不可思议地看过去，正好和那人对视。 那人带着头盔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红色眼睛，截胡了两人的单子，身穿黑色机车服骑着黑色摩托。 所有玩家里不是只有两辆摩托吗？ 这个人是从哪来的？！ 那人抢到后似乎笑了笑，眼睛弯了弯，从两人之间冲了出去。 涅火最后一眼只看到他胸口有一个小号码牌子贴在衣服上，上面只有四个数字: 9200。 “抢回来！”涅火又跟着冲了出去，两人跟着那人一起拐进小道里，甩开了轿车。 那人的速度不减，带着两人弯弯绕绕又到了一个陌生的街道。 那人突然减速，涅火和于池紧跟着减下来，终于追赶上了他，但是两人都没有轻举妄动。 那人停了下来，走下摩托车，身材高挑，拿着那张单子看都没看，直接举起来，火焰包围单子，片刻间就化为了灰烬。 两人看得目瞪口呆，如果他不看那抢这个单子有什么意义？ 那人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长腿一迈骑上摩托又走了，只留下尾气。 “我还没有看到密码。”涅火看向地上的黑灰。 “没事我看到了。”于池说道。 “快！咱们赶回去提交！”涅火骑上摩托，打开导航。 ———————— 他们赶回去的时候，正好在李群玉之前，涅火看着于池在纸上写下的密码时，心中突然一沉。 密码就是9200。 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但是他们已经提交成功了。 交接人把钥匙递给他们。 “玩家朱雀提交成功，现在请前往大厅倾听演讲。” 涅火没有再在这里多停留，跟着交接人走回去了。 到了大厅后演讲已经开始了，他们按照原先的位置坐下。 “拿到房子了就结束了吗？”演讲的人手舞足蹈。“不！我们要为孩子打下良好的基础！我们要有一份好工作！” 涅火和于池之间隔着的五个位置并没有人，他们两人对视一眼。 “有了好工作孩子才能有更好的教育环境！我们是孩子教育至关重要的一环！” 两人四周看看，像是小学生偷偷摸摸吃辣条一样往对方的位置移了一个位置。 “只有家长以身作则，孩子才能耳濡目染！” 两人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又都移了一个位置。 “那我们要怎么找到好工作？我们要有人脉！我们要敢拼！” 两人之间现在只差一个座位，就在他们要继续移动的时候，突然走过来一个人，坐在了两人中间。 那人还戴着头盔，坐下后看着前方，看起来是故意不让两人挨一起的。 涅火瞪大眼睛，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又突然出现了。 虽然这个人已经挑衅到了这种地步，但是太过于神出鬼没，涅火也没多说什么，想要试探试探他。 “你好，能换个位置吗？”涅火脸上的笑容都很僵硬。 那人转过头对视涅火，笑得眉眼弯弯，指了指自己头盔耳朵的位置，摆了摆手。 意思是我听不见。 涅火手上的戒指又开始闪，但是这个人却像是能看见一样，垂眸看了一眼涅火的右手。 那种熟悉的注视感袭来，涅火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底一颤，不再进行交谈，又挪回了原先的位置。 那人只是镇定的坐在那里，认认真真听着讲座，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过别的地方。 好不容易熬到了讲座结束，涅火赶紧拉着于池逃离了那里。 “请玩家前往家中，从现在开始，两人之中必须有一人出门寻找工作并完成工作任务，另一人在家中完成家务任务，只有下班时间以后可以共同出门，但有时间限制。” “工作任务和家务任务期间可以互相交换任务。” “好麻烦。”涅火在手机上下了打车软件，这回终于可以不用走回家了。 两人坐上车后座，还心有余辜地回头看了一眼大厅。 “咱们俩谁在家？”涅火关上手机。 “我都可以。”于池的情绪跟涅火比起来要稳定多了。 “那我出去吧，你自己在家要是有什么不对劲就给我打电话。”涅火瘫在后座闭上眼睛。 “好。”于池看向窗外，天已经亮透了，一晚上的追逐两人都累的不行了。 两人跟着钥匙上刻的房门号找到了十八层的房间，进去之后可算是有点人住的样子了，虽然不算干净，但是总比之前那个强。 “玩家玄冥，刷新任务:打扫房间。” “玩家朱雀，刷新任务:寻找工作。” 涅火叹口气，刚进屋就被支出去了，都没来得及坐下来喝口水。 “我走了。”涅火摆摆手。 “嗯，注意安全。”于池熟练地叮嘱。 涅火关上门，不死心地又朝着其他屋子里望去，原先闪着红色光芒的屋子里窗帘开了一条小缝。 涅火凑近窗户，趴在上面朝里面望去。 原先红色的光芒是蜡烛，屋子里并没有开灯，只有一对夫妻跪在地上借着烛火在拜桌子上的一个东西，嘴里念念有词。 涅火眯起眼睛，终于可以看清那是什么。 一个穿着暗色衣服的小鬼就站在桌子上，笑着看向涅火... 第116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小鬼猩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涅火，透过窗帘，寒意包裹了她全身。 涅火抿抿嘴，直起腰当做没看见走出去了，那对夫妻念叨的声音还在继续，根本没发现窗外有人偷看。 下楼等了一会，打的车也到了，涅火回头看了一眼这片诡异的居民楼，突然有些不放心于池自己一个人在家。 阴风吹过，晾着的衣服被吹动，像是一个个上吊的人影，涅火朝着十八层看去，家里还开着灯，并没有异常。 剩下的玩家都住在这栋楼里，只是楼层层数不同。 她不再犹豫，转身上了出租车。 ———————— 于池在家叹口气，家里是真的很乱，他拿起地上散落的东西，不要的都装进垃圾袋。 好不容易把东西都归位，看着一大袋子垃圾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系统说必须有一人在家，如果他现在下去扔肯定是不行。 于池拿着垃圾袋走到门口打开门，双脚不离开屋里的地板，弯着腰扶着门框把垃圾放在门口。 他刚要起身，余光却瞥到了一双脚。 于池立马直起身子，看到一个中年女人站在门口，正咧着嘴朝他笑。 “你好，我是你们的邻居。” 于池把手收回来，表情充满怀疑。 这个人并不是玩家。 “你好，有什么事吗？” 女人的牙齿都露了出来，眼睛里全是红血丝，面部发黄全是雀斑，头发乱糟糟的盘起来。 “你们家有小孩吗？” 于池皱起眉，垂眸思索了一下，没敢轻易给出答复。 “你们家有小孩吗？” 女人又问了一遍，但是嘴角已经下来了一点。 于池看着女人布满血丝的眼睛，她看起来很久没睡过觉了，眼下全是黑眼圈。 “你们家有小孩吗？” 女人已经不笑了，看起来忍耐度达到了极限。 “没有。”于池给出了答案。 女人缓慢点了点头，又笑起来。 “没事，很快就会有了。” “什么意思？”于池背在身后的手里出现了凝聚的水珠。 女人并没有理会于池，而是转身走回了那间窗帘关闭露出火光的屋子，哐一声关上了防盗门。 于池盯着那间屋子看了很久，之前实地考察的时候涅火也在那里停留许久。 于池慢慢把门关上，转身看向屋子里。 窗外乌云密布，看起来马上就要下雨，屋里都充满潮气。 ———————— 涅火已经递了好几份简历，走了很多家公司，但得到的回复无一不是“我们再考虑考虑”，已经快把所有招人的公司都逛遍了，但还是没有结果。 天已经黑了，在外面逛了一天，加上昨晚从进游戏开始就没睡过觉没休息过，现在已经快累的睁不开眼了。 涅火坐在出租车上，外面的景象都很正常，看起来和现实其实没什么区别。 她再次打开手机，想要试试能不能点进vcitory，手指刚触碰到屏幕，直接进去了。 涅火眼睛都睁大了，困意全无。 点进去后，还是有个加载符号在转圈，随后手机里突然燃起火焰，弹出了一堆乱码和警告。 “非本游戏用户，无法登录。” 红色的警告词叠加在屏幕上，火焰烧过的地方直接黑屏。 就在她以为结束的时候，屏幕上突然出现一只卡通像素红眼黑猫的脑袋，眨了眨眼睛。 涅火迟疑地把手指放在黑猫的红色眼睛上，黑猫突然喵了一声，手机彻底黑屏，直接退了出来。 车已经开了半天，却速度不快，这样下去到家时间就太晚了。 “师傅，能不能开快点？”涅火看向驾驶座。 “不行啦，开快点不安全喔。”师傅还是慢慢悠悠的开，没有理会涅火的催促。 “系统提示:现在开启限时外出时间，家内玩家和家外玩家可以都出入家中，限时时间为3小时。” 涅火听到系统提示更着急了，如果她现在不回去让于池一个人出去的话，他很可能打不过别人。 但是这种担忧完全没必要，只是于池在涅火印象里比她自己弱而已。 涅火头上都急出了汗，其他玩家可以自由出入房子，就有可能来他们家。 她急中生智拿起手机给于池打了过去，打开免提，一阵嘟嘟嘟的电话音后接通了。 “喂，涅火？”于池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你和谁在酒店？！”涅火语气尖锐短促。 正在家里收拾东西的于池:？ “我在家里啊，系统不是说...” “还狡辩什么？！”涅火直接打断了于池。“我都看见银行卡消费记录了！我现在就去找你！我倒要看看你都背着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涅火都没给于池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 “师傅开快点！再不快我就来不及了！”涅火装作要哭的样子。“我辛辛苦苦养活这个家，他竟然背着我和别人上酒店！” 师傅把窗户都关上了，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车速比原先快了好几倍。 “不是我说啊！你这抓人还提前跟人家说，人家跑了怎么办？”师傅从镜子里不断看向涅火。 “哎呦我怎么就没想到。”涅火后悔地拍大腿。“师傅再快点，别让他们跑了！” 师傅一路狂飙，声音小心翼翼。“待会你抓人的时候，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涅火坚定地摇摇头。“不行。” 两个小时的路程，师傅一个小时就到了。 到了地方，师傅还在纳闷这也不是酒店，涅火关上车门，刚要走，她突然回头。 “别跟着啊。” 师傅原本都要解开安全带的手又收回来了，无奈地调转方向出去了。 涅火刚要进楼梯，就看见一层楼梯口蹲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身上很湿，看上去像是血，她见到涅火就笑起来，抱住涅火的大腿。 “诶！放开！”涅火被抱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想甩开小女孩，但是她抱的太紧了根本甩不掉。 “妈妈妈妈！”小女孩特别开心地叫涅火。 “谁是你妈？”涅火把小女孩的手从自己的腿上扒开。 “你呀！”小女孩歪歪头。 “我刚十八上哪当你妈，我要是你妈你爸就该判刑了！”涅火看向自己的大腿，上面被抹了许多血，都是这个小女孩身上的。“你认错人了。” “啊...”小女孩的表情很失落。“可能是我认错人了吧...” 小女孩很听话的离开了，涅火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好脾气的npc，见此她也不纠缠了，现在回家要紧。 涅火走上十八层，楼梯一股腐烂的气味，像是死了好几天的鱼没有被处理，涅火按照记忆往家的方向走，从兜里掏出钥匙。 刚拐过弯，她就愣住了。 现在家门就这么大敞大开的，里面空无一人... 第117章 两个起名废 涅火急忙跑进屋，里面已经很整洁，但是门口有打斗的痕迹，有些凌乱。 “哮天？”涅火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没有人回应。 她把各个屋子都转了一圈，还是没有人。 涅火急得挠了挠后脑勺，出去把门关好，朝着楼下又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回应。 她把整个楼层逛了一圈，犄角旮旯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人影，只有地上有些不知名的血迹。 涅火蹲下来用手抹了一下，还是新鲜的，血腥味还很浓。 她心里越来越担心，这些种种迹象都表明于池现在可能很危险，虽然不知道这些血是不是于池的。 “玩家韩羽羽死亡，破茧副本不通关，inpartial自动卸载。” “玩家杜佳怡死亡，破茧副本不通关，inpartial自动卸载。” 一下子死了两个玩家，涅火也管不上别的了，直接跑下楼一层一层的找，但是除了一些屋子里传出来的惨叫声，没有一点头绪。 涅火已经找完地上的楼层了，还剩地下室没找，但是那里被上了锁。 她甚至把天台都找了，但是因为梦魇，于池就算是逃跑也肯定不会上天台的。 涅火站在十八楼的楼道口，看着地上长长的血迹，已经脑补了一场大戏。 于池自己在家可能是被邻居家的那个小鬼袭击了，小鬼直接破门而入，于池受伤后被小鬼拖着带离了家里，现在他可能已经被小鬼吃了一半了。 至于那两个玩家是怎么死的，有可能是排在于池前面被吃的。 涅火越想越着急，现在根本找不到他。 于池要是被吃了一定会叫的很惨，他可能会在死之前看着门口叫她的名字。 “涅火...” 对，就这样。 害怕到都出现幻听了。 “涅火...” 她突然惊醒，这不是幻听。 涅火顺着声音回过头，漆黑的楼道里有一个人影趴在地上，身上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哮天？！”涅火赶紧跑下去。 于池身上全是血，面色苍白，涅火把他抱在怀里，他身上衣服尾部的扣子都不见了，他只能一只手紧紧拽住衬衫的两边。 “警告！血量低于20%！” 于池眼前的警告提示已经响了半天，现在处于快要失血过多死亡的状态了。 “客服回血灵丹！”涅火手中出现熟悉的金色小药丸。 “特别提醒哦！回血灵丹已经更新啦！无论受伤多少，回血灵丹现在只能恢复一定血量了哦～” 就是说，之前不论受伤多严重，都能恢复50%的血量，相当于半条命，血条越厚恢复越多，但是现在只有一定血量，无论血条多厚都没用。 “早不改晚不改偏偏现在改！你故意的是不是？！”涅火咬着牙把灵丹塞进于池嘴里。 于池自己也购买了一次回血灵丹，和涅火这颗一起咽了下去。 “发生什么了？”涅火皱起眉头。 “刚刚...肚子里的孩子...钻出去了...”于池的嘴唇毫无血色。 “钻出去了？它自己钻出去的？”涅火有些不敢相信。 “对...从我的肚子里直接钻出去了...” 涅火脑海里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于池在家里好好的，直接被肚子里的东西开膛破肚了。 现在想来那两个死亡的玩家可能是因为经受不住伤害，活活疼死的。 现在还能爬到楼道里来找涅火的可能也就防御惊人的于池了。 “伤口现在怎么样了？”涅火看向于池。“我看看。” 如果不能止血，等到回血灵丹慢慢恢复简直是等死，现在血掉的比恢复的快。 于池偏过头，没有动。 “快点啊再等等我这一万多的药都白喂了。”涅火伸出手掐住于池的脸，强硬的把他掰回来看着自己。 于池犹豫地把衣服撩起来，露出血肉模糊的腹部。 上面有一道很大的口子，在肌肉的正中间，很明显是撕扯伤，里面都能看到内脏，已经不是人能承受的程度了。 涅火扯下自己衣服后面的拖尾，想要给伤口围住，于池却不好意思的下意识伸手挡住肚子的伤口。 “起开。”涅火一把拍开于池的手，于池把手又伸回来，涅火手法粗糙暴力的包扎完，血起码是止住了，就等回血灵丹愈合了。 “钻出来的是个女孩。”于池现在勉强能站起来，伤口愈合了大半。“但是我找不到她了，她趁我昏迷的时候跑了。” “女孩...”涅火突然想起来在门口遇到的那个女孩。 “你遇到了？”于池看到涅火的表情不对劲。 “我进来的时候，遇到一个女孩抱着我叫妈妈...”涅火赶紧朝着楼下看去，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系统提示:现阶段所有玩家已经结束孕育环节，从现在开始，孩子与你们同生共死，如果孩子死亡则视为副本不通关。” 涅火突然好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拦住那个孩子跑出去。 “快找。”于池朝着楼下走去，但是很勉强，一步一步都在晃。 “我扶着你走，别下楼下一半摔死了。”涅火扶住于池的胳膊。 “你能不能盼着我点好...”于池声音都有气无力的。 “呃...那个咱们先给这个女孩起个名字。”涅火立马转移话题，眼睛四处寻找那个女孩的身影。 女孩如果刚出生，现在的生长速度很惊人，况且于池之前肚子从来都没有过异样。 “随你姓。”于池疼的额头全是汗。 “随我姓干什么？你生的随你姓，我这个姓氏难听又难起。”涅火看了看于池的肚子，上面已经不流血了。 “不都是随...” “谁说不能随母家姓了？”涅火顿顿。“你是...父家还是母家？算了不纠结这个了，想想叫什么。” 于池往右边走廊看了看，那里什么也没有，这是第五层了。 “叫...于小红？”涅火看起来思考的很认真。 “你的起名技术还是一如既往的差...”于池快被气笑了。 “那叫于小粉，多可爱。”涅火往拐角处看，那里只有一些自行车。 “叫于粉粉。”于池说道。“叠词，要不然就叫于红红。” “你这起名技术还不如我呢。”涅火已经带着于池走到了一层。“叫于小小吧。” 两人脚步突然一顿，同时回过头朝着后面看去。 在居民楼的楼道正中间，站着一个只有小腿那么高的小鬼，脸上满是血迹，手里拿着一把长刀耷拉在地上，歪着头朝两人笑。 “嘻嘻。” 涅火抬起手就是一箭，红色的火花爆炸开来，小鬼浑身燃起来了火焰，但是还没有倒下，而是身形摇晃地朝着两人走过来。 从火光里走出来，同时还有一个女孩。 小鬼掐着那个女孩的脖子，即使女孩比他高出不少，但是仍然能够控制住她，长刀架在女孩脖子上，女孩还在奋力挣扎，朝着这边呼救。 涅火两步跑过去抬手一箭射在旁边，热潮把小鬼身子冲得一歪，涅火趁机拉住女孩的手，抢过小鬼手里的长刀，对准他的心脏就插了进去。 小鬼没有死，只是笑着后退，连同长刀一起飘散空中化为泡影。 涅火看向怀里的女孩。 “小小？” 第118章 窗外人 “阿姨你在叫谁呀？”女孩睁着大眼睛又害怕又无辜地看着涅火。 “别叫阿姨了...你没认错人...”涅火一时间有些说不清楚，把女孩放下。“叫你呢，刚给你起的名。” “我就知道我不可能认错妈妈！”女孩兴奋地抱住涅火来回摇，刚刚惊恐的样子全部烟消云散。“我叫小小嘛？” 涅火被她晃得头晕目眩，点了点头。“叫于小小。” “太棒啦我有名字啦！”于小小在地上蹦蹦跶跶的，跟居民楼的恐怖氛围格格不入。 于小小终于注意到旁边的于池，犹豫地一步一步挪过去，低着头不敢看他。“对不起...我不该乱跑...” 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拿的外头晾着的，破烂还湿着，头发也乱糟糟的，身上的血还没来得及处理。 “没怪你。”于池笑着把于小小的头发别到耳后，一如既往的好脾气。 “距离时限结束还剩十分钟。”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响起，三人才终于想起来回家。 好不容易走到十八层，回家就发现根本没饭吃，只有冰箱里一些生蔬菜，三人累的瘫倒在沙发上。 天色完全暗下来，涅火抬头看表发现已经九点半了，要是按照正常计划，回家还能吃上于池亲手做的热乎饭。 “小小来。”于池带着于小小走进卫生间，拿下台子上的沐浴露和洗发水。“看这个是洗身子的，这个是洗头发的，待会把水打开，小小洗澡好不好？” “好！”于小小看起来对洗澡的花洒特别感兴趣，一直用手戳。 “她会自己洗吗...”涅火看着于小小瘦弱得可怜的身躯，感觉一开水都能把她冲走，只能强忍住帮她洗的心思。 “先试试，要是不行你就喊我们。”于池摸了摸于小小的头，结果沾了一手血。 “好哒！” 于池和涅火走出去，还有些不放心，慢慢关上门，不一会浴室的玻璃上就出现了水雾。 涅火一把掀起来于池的衣服，看向衣服拖尾包扎的伤口。 “啊你！”于池立马把衣服拽下来，耳根子都红透了。“怎么说掀就掀？” “害羞个屁，布全挡住一点也看不见。”涅火皱起眉。“你待会伤口不要沾水，其他地方擦一擦，伤口试试能不能处理，咱们不能这么半血的玩游戏。” “伤口基本没事了，目前看来我在家里没有需要和别人搏斗的剧情。”于池把衣服抻好，脸上余温未消。“半血的问题还不着急，咱们现在达到限购次数了，回血灵丹肯定是用不了了。” “家里有没有酒精什么的？收拾的时候你看见了吗？”涅火坐在沙发上。 “有，还有些药，都在这个抽屉里。”于池拉开茶几的大抽屉，从里面翻翻找找拿出来了一瓶酒精和棉签。“好像还有消炎止疼的药。” “我洗完啦！”于小小推开门走了出来，身上的血终于清洗干净了。“我好饿...” “睡觉去吧，睡醒就有饭吃了。”涅火率先站起身，屋里地方不算特别大，两间卧室，但是只有一间有双人大床，另一间是儿童床，涅火躺上去脚都还在床外。 “分配房间啦分配房间啦！”涅火把于小小抱起来，带到儿童床那屋。“这间给你怎么样？” “好啊好啊好啊！”于小小连忙点头，迫不及待的就往床上一扑。 “妈妈晚安！”于小小又伸着脖子往外喊。“爸爸晚安！” 于池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隐约的笑意。“晚安小小。” 涅火最后摸摸她的头，关上房门。 “你先去洗，药我来找。”涅火接过棉签和酒精，把于池推进了卫生间。 抽屉里药还算齐全，感冒药退烧贴什么都有，厨房里也有新鲜的食材，这算是系统最仁慈的一次。 涅火拿出一个西红柿咬了一口，酸的面部表情扭曲，但是咬着牙给吃完了，洗了洗手拿了一床被子枕头放到沙发上。 于池从浴室里出来，头发擦得半干，身上还穿着默认装扮，湿湿的贴在身上。 “家里还有绷带，你拿这个药抹上包扎。”涅火把药瓶扔给于池，他抬手正好接住。 于池听话的把药拿回卧室里去抹上，擦酒精的时候愣是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刚打开门就发现涅火站在门口。 “涂完了？” “嗯。”于池点点头，涅火直接拿过他手里的药。 “你进去吧，不早了早点睡...”于池话音刚落，涅火就开口了。 “谁说我要睡里面了？” 于池一愣。“外面沙发睡一晚上肯定腰疼，你去屋里，明天你还要出去。” “你明天在家就闲着了？搞得你比我轻松一样。”涅火挑眉。 “可是...” 于池这回话都没说完，涅火直接给了他一脚。 “进去吧你！” 于池直接被踹飞到床上，发出一声闷哼，房门哐一声被关上了。 他坐起来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 涅火把药品重新收回抽屉里，躺在沙发上盖好被子，打开手机，屏幕的光源在黑暗中很刺眼。 手机的通讯软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进了一个家长群，里面有不少人，他们的头像都是真人照片，包括涅火她自己。 她往下翻看成员都有谁，不光有玩家，还有一些老师，涅火一眼就看到了于池的头像，他或许还没发现自己被拉进了群聊。 涅火点进去，里面的身份信息都一致，手机号甚至都一样。 “喵。” 一声猫叫打断了涅火的动作，她猛然坐起身朝着窗户的位置看去，洁白月光下窗台坐着一只黑猫。 黑猫的红色眼睛突然变成竖瞳，看着涅火一动不动。 涅火浑身僵硬，只能感受着黑猫的炙热视线。 黑猫从窗台上跳下来，两步跑到沙发上，踩在涅火的身上。 “你要干什么...” 涅火话都没说完，黑猫一巴掌拍掉了涅火的手机，略微扬起下巴蔑视地看着手机上玩家的身份信息，又像是警告一样看了涅火一眼，转身跑回去从窗台上跳下去了。 涅火觉得莫名其妙的，从地上捡起手机擦了擦屏幕，没心情看了，躺下开始睡觉。 于小小躺在屋里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敲玻璃的声音吵醒了。 咚。 咚。 咚咚。 于小小半梦半醒着睁开眼睛，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拉着窗帘的窗户在响。 咚咚咚。 声音还在继续，外面的月光照在窗帘上，可以隐约看出来外面有一个人影正在敲窗户。 咚咚。 玻璃的敲击声不断传入她的耳朵，但是客厅那里却好像听不到一样。 咚咚。 她想去看看是谁在外面，走一半脚步却停住了。 这里是十八层啊... 第119章 班级 涅火早上是被消息电话吵醒的，她伸手去够茶几上的手机，发现是昨天面试的其中一个公司打来的。 “喂...”涅火揉揉眼睛，刚刚恢复嗅觉，就发现厨房里又传来了香气。 “涅火是吧？” “对我是。”涅火坐起身，用手捋了捋头发。 “我们考虑过了，你可以先来试一试，实习期三个月，如果表现好就可以转正了，今天下午三点就来公司吧。” “好谢谢。”涅火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语气好像有点冷漠。“好好好谢谢谢谢。” 电话那头终于满意的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系统提示:从今日开始，请务必在公司上班时间出门，不可迟到早退。” 涅火把手机放下，叹了口气，随后蹑手蹑脚走进厨房，轻声慢步地潜伏在于池身后，看着他做饭的背影，踮起脚尖看了一眼锅里的饭。 早上炒这么丰盛不对吧？不都是很清淡的吗？ “醒了？”于池头都没回，往锅里倒了些调料。 “你早上做这么多啊？”涅火又闻了闻，是真的香。 “早上？”于池轻笑一声。“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 “我睡了这么久？”涅火只感觉自己腰酸背痛，睡醒之后都很累。“小小呢？她也还没起？” “我都给她送学校去了，家长群里有学校位置。”于池把锅端起来，炒好的菜倒进了盘子里，冒着热气。 “不是说必须有一人在家...哦...”涅火甩甩头，早上的思绪还没有整理好，脑子还没开机。“哦...我在家...” “走吧。”于池把围裙解下来挂在挂钩上，推着涅火走了出去。 涅火坐在椅子上，比起一般人，她早上起来的胃口要好的多，闷头就开始吃。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于池趁着涅火喝水的间隙往她碗里夹了口肉。“你有没有注意到咱们的邻居？” “你是说养小鬼的那对夫妻？”涅火垂眸看着自己的饭碗，嘴里嚼着菜有些含糊不清。“上回我看见他们俩了，但是没什么交流。” “上回那个女人来找我了，问我有没有孩子，我说没有，她就跟我说马上就有了。” “然后小小就钻出来了？”涅火又喝了口水。 于池点点头，腹部的伤口其实还有些痛，今早换药的时候肉和纱布都被血粘在了一起，现在血量状态也不乐观。 “他们好像提前知道剧情。”于池慢条斯理的喝口水。 “我觉得不像是他们本来就知道的。”涅火喝水的动作停在原地，抬起眼睛看向于池。“可能是小鬼告诉他们的。” “小鬼只有劫持小小的时候和咱们打过一次照面，剩下的时候完全被夫妻保护在家里。” 于池看向大门口。 “不知道其他玩家有没有发现这个线索，十七层和十六层都有玩家，咱们这层就两户玩家。” “下午三点我要去公司，等下班回来咱们再去小鬼那户看看，找找有没有什么别的。”涅火把水杯放下，看到于池也吃完了，也不磨蹭了直接端起碗就往厨房走。 “你先走吧，要不然赶不上车了。”于池把碗接过来。 涅火看了一眼挂在客厅的钟表，滴滴答答的，总是有一种在催促人的感觉。 她没有把碗给于池，摇了摇头还是继续走到厨房打开水龙头去洗碗。 于池走进来把她洗过的碗重新放进柜子里摆好。 “我总觉得这个副本太平淡了。”涅火皱起眉。“除了小小钻出来和小鬼的事情，基本没什么需要搏斗和动脑的事情，主线任务也没有出来。” “我也这么觉得，而且系统提示在这个副本太频繁了，几乎是走一步给一个提示。”于池说道。 “为什么没有要搏斗的情节...”涅火还是不解，洗碗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用力，指甲死死扣在光滑的瓷面上。“为什么没有需要解密的地方...” “别扣了待会指甲流血了。”于池拿过涅火手里的碗，实在受不了这种自虐式的洗碗方式。 “你真的看不见那只黑猫？”涅火突然变了一个话题，重新看向于池。“红色的眼睛，长得特别漂亮。” “我从没有见过红眼睛的黑猫。”于池回视，有些担忧涅火的精神状态。“你看见的，真的是黑猫吗？” “我看见的...是不是黑猫...”涅火恍惚了一下，自己都有些分不清游戏和现实。“应该是啊...是不是...” 明明昨天晚上还拍掉了她的手机，怎么可能认错。 可是要是真的黑猫，现实里的动物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涅火看了一眼右手上的戒指，不再犹豫，走到门口拿起鞋柜上的钥匙。“走了。” “注意安全。”于池微笑着摆摆手。 “嗯。”涅火啪一声关上房门，疾步走过楼道，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一上车她就拿出来了夜车那个副本里买的白纸，坐在后排。 “你说要来找我，怎么又不敢见人了？”她语气没一点客气。 白纸上浮现熟悉的字迹:谁说我没来找你。 涅火一愣，白纸上又出现了字: 我就在你身边。 涅火立马看了一眼自己右边空着的位置，后排原本就不怎么暖和，现在背后更是凉嗖嗖的。 “昨天打我手机的是不是你？” 白纸只是慢慢写着字，一点也不着急: 你猜。 涅火实在受不了和这个白纸说些没用的闲话，直接把纸折起来放进兜里。 “玩家朱雀，今日任务:完成公司发布的工作任务。” ———————— 于池把碗都放回去后，走出厨房看向客厅，每个东西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物品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家里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他冷笑一声，看系统今天的任务还能作出什么妖。 “玩家玄冥，今日任务:整理房间。” “还整理什么房间？”于池语气冰冷。“这不都是好好的...” 哐！！！！ 所有柜门都在一瞬间打开，东西都自己飞了出来倒在地上，吃的和水撒了一地，沙发和床凌乱不堪，所有的努力都功亏一篑。 “系统提示，记得完成每日任务哦～” “你有病啊？！”于池看着满地狼藉，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 于小小早上到的的学校，早上的风有些许凉意，不断吹进她的校服外套，于池已经在校外，不再处于她一回头就能看见的位置了。 校园乍一眼看上去很正常，甚至充满阳光开朗的意味，建筑表层的饱和度很高，有些梦幻的感觉。 于小小抱着对里面的期待，走进了校园里，但是一踏入校园的门，周遭色调就瞬间阴冷下来，刚刚所有的光鲜亮丽都不复存在。 她想到于池刚刚在门口安慰自己半天，说要让她好好上学的话，还是鼓着勇气继续往里走，找到自己所在的班级。 于小小不同于别的npc，她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悲伤离合，会害怕会退缩。 呼... 风吹过窗户，发出一阵轻微的响声。 于小小的身影僵在了原地，看着教室内的景象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撞在了墙上，胸口剧烈起伏。 教室的天花板上吊着一具具儿童的尸体，随着风吹进来在慢慢晃动，带的天花板的墙皮也掉下来几块。 而坐在教室里的，同样还有几个一样惊恐的孩子，但是除了她以外，只有四个同学在里面还像个正常人。 老师的眼镜反着光，头扭过90°朝着于小小看过来，嘴角扬起一抹恐怖的笑容。 “快进来坐，新同学。” 于小小咽了咽口水，身体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推进了教室... 第120章 不同人生 涅火跟着其他工作人员npc忙活一天，好不容易快下班了，盯着手机上的表，一到点就立马冲出办公室，在众目睽睽之下下班了。 涅火下了班就看到群里发布已经放学的消息，她直接转个弯就去找于小小了，但是路上堵车硬是晚了半个小时。 这里看上去并不像幼儿园，更像是小学。 于小小跳过了很多学习的过程，直接上了三年级，或许这就是系统说的简化流程。 涅火看过去，于小小就站在原地，在校门口前一个人孤零零的。 别的同学都走的差不多了，校内外都没什么人了，于小小看着别人被家长带走的身影，眼里流露出一股落寞。 “小小！”涅火赶紧跑了过去，明明于小小刚刚还很伤感，但是看到涅火的一瞬间就笑了起来，仿佛和刚刚忧郁无比的是两个人。 “妈妈！”于小小笑着拉住涅火的手，不知道是不是涅火的错觉，于小小笑起来竟然有些于池的韵味。 “我今天来晚了，明天要是还晚了小小你就找个地方休息，不用一直在校门口等着。”涅火把于小小抱起来，把她耳边的鬓角发丝往后捋了捋。 “其实我可以自己上下学的，妈妈。”于小小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反正家里到学校也不远，我不用麻烦你们老是送我。” 于小小有时候说起话来很像特别有礼貌版的涅火，但是涅火对此倒是毫无察觉。 “可是路上很危险的，小小一个人上学我们不安心啊。”涅火笑了笑。 “没事的我可以！别人都能自己上学了，我也不想落后别人太多。” 涅火沉默了一会，还是不放心，万一她路上被人贩子带走怎么办，万一路上出了意外怎么办，万一... 涅火突然意识到自己太操心了，有些杞人忧天了，这些想法源源不断往外冒出来。 “妈妈。”于小小抓住涅火的手，轻轻晃着开始撒娇。“不用担心的，我真的可以。” 涅火无奈的别过头，别人跟她吵跟她做交易她都很从容，唯独撒娇这种方式她想不到什么解决办法。 “行吧，那明天小小你先试试，如果遇到什么坏人记得第一时间跑然后报警...” 好像在副本里报警没有用，记得第一次参加副本研究院的时候报警电话打的是系统那里。 “遇到危险就打电话给我们两个，我们会来救你，千万不要逞能好不好？”涅火声音也轻轻的。 “好哒我记住了！”于小小抱住涅火的脖子去蹭她的脸。“妈妈最好啦！” 涅火带着于小小上了车，一路奔波又堵车的到了家，一进门于小小就迫不及待的跑进屋里大喊。 “好饿啊！爸爸我要吃饭！”于小小朝着厨房跑去。 “最后一个菜了，小小先出去，厨房危险。”于池的声音透过香气弥漫的雾气传来，字里行间都是笑意。 “给我吧。”涅火接过于池做完的最后一盘菜，光是闻到味道都快流口水了，忙了一天能吃到好饭十分满足。 “吃饭吧。”于池解下围裙，和涅火她们一起走出厨房，坐在桌子上。 涅火一边吃着饭一边看了看于小小，给她碗里夹菜，回过头发现自己碗里也多了几块肉。 涅火垂眸思考了一会，抬眼看了一下于池。 于池看向涅火，似乎是明白了涅火在想什么，微微点了点头。 “小小。”涅火转过头放下筷子。“你在学校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于小小动作一顿，想了想今天去学校看到的一切，然后摇了摇头。 并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以为这是正常的，她身边的人似乎对学校都没有什么察觉，她也没见过正常的学校，所以潜意识里就认为那个挂满尸体的教室是正常现象。 “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给你颁布什么奇怪的任务，或者什么人想要害你？”涅火看着于小小的眼睛。 “没有。”于小小还是摇了摇头。 涅火疑惑地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如果玩家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那和玩家生命相连的孩子应该就会遇到问题，要不然系统是不可能这么友善的让他们好好过完这个副本的。 “待会吃完饭我们要出去一趟，就在楼里，小小你一个人在家一会可不可以？”于池又给于小小夹了好几块大肉。 “可以！”于小小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真乖。”于池摸了摸于小小的头。“如果在家里遇到什么情况你就喊我们，我们可以听得到。” “好哒！”于小小看起来总是那副大大咧咧的开心样子。 涅火看着于小小这副开心的样子，愈发觉得不安，她有种预感，系统一定会对于小小下手。 —————— “喂！小兔崽子！”男人踹了一脚身边的小男孩，他们同样住在居民楼，只不过是十七层。 “爸爸...”小男孩低垂着头，不敢看这个被他称为父亲的人。 “谁是你爸了？”男人满脸嫌弃。“一个怪物npc，别和我扯上关系。” 小男孩的眼里眼泪打转，还是不敢反抗，这样的被侮辱的日子，自从他从妈妈的肚子里钻出来开始就一直在继续。 他的母亲，或者说是玩家，已经被活活疼死了，男人称呼他为杀人凶手，总是想要和他撇清关系。 男人冷哼一声。“吃饭去，别饿死了，到时候你死了我还得跟着你死。” 小男孩慢慢走到桌前，拿起碗筷开始吃饭，他只敢吃碗里的米饭，不敢夹菜，泪水落到木头桌面，还是温热的。 —————— 李群玉在家做了一天家务，嘴唇煞白，还好和他搭档的男人回来了，今天的任务总算是结束了，他们还可以出去探索居民楼。 “吃饭。”李群玉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命令人的语气却在上次考试进行中的那次副本之后，变得越发熟练。 女孩捧起饭碗，小心翼翼的夹着面前的饭，其实李群玉做的饭不算好吃，但是好歹是熟的。 和她搭档的男人性子本就软弱，这些天一直听从李群玉的安排，但是自打生完孩子以后，李群玉就一直处于低血状态，低到要是孩子想要反抗，她甚至都会被击败。 “在单位有什么新的进展吗？”李群玉没有抬眼，还是吃着碗里的饭。 “没有...”男人目光往别处偏了偏。“单位都很正常。” 李群玉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那个从她肚子里钻出来的女孩，手里拿着筷子的手开始用力，眼神也变得狠毒，似乎想要掐死她。 “系统提示:限时外出时间开启。” “限时三小时。” 第121章 你怎么磨蹭这么久还不出来 “走吧。”涅火看向钟表，指针咔哒咔哒的转动。 “好。”于池把俩人洗完的盘子放进橱柜，拿上柜子上的家钥匙和涅火一起走出门。 门咔一声撞上，涅火看着外面的楼道还是觉得隐隐阴森，楼道上的血迹还没有清理干净，到处都弥漫着血腥味。 涅火最先选择的地点就是养小鬼的那户人家，生锈的防盗窗户上被抹了许多血迹，这回窗户没有关，只有屋里的窗帘在晃动。 于池伸出手想要把窗帘拉开，涅火却抢先一步把手伸进了防盗窗的缝隙，顺着微小的光源慢慢扒开了一点窗帘。 屋里已经没人了，还是点着蜡烛，原先跪拜的夫妻也不见了，她目光慢慢上移，桌子上的小鬼也不见了。 ———————— 于小小听话的在家呆着，涅火和于池出去已经两个半小时了，她自己一个人在客厅桌子上乖乖写作业。 今天在学校的经历还是有些不好，她总感觉同学都不喜欢自己，但是也没有特别明显的表现，于小小安慰自己是自己多想了。 其中为首的是一个女生，那个女生好像和其他同学相处不错，但是于小小总是莫名觉得她讨厌自己。 她并没有再去纠结这个事情，还是把心思放到了作业上。 咚咚咚。 又是那阵敲玻璃的声音。 于小小身子一顿，回头看向自己的卧室，那里门还是关着的，但是声音是从里面传来的。 她拿起电话，拨给涅火，电话音嘟嘟的响，她听着声音却忍不住发慌。 咚咚咚。 敲玻璃的声音还在继续。 于小小急得满头大汗，电话音响过之后，她终于松了口气，嘴角下意识有了笑容。“妈妈我...” “抱歉，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于小小心底一沉，从头凉到尾，耳边响起嗡嗡的声音。 她颤抖着把电话拨到于池那里，忙音过后还是这句话，她不死心的又打了110、119、120这些，却都没有用。 咚咚咚。 这次的声音不是敲玻璃了。 而是敲门。 敲的是她卧室的门。 那个东西已经进到屋里面来了。 于小小跑到厨房拿起菜刀，走到卧室门前慢慢推开门，里面还是黑漆漆的，她伸出手把灯打开，里面什么也没有。 于小小环顾四周，没有任何异常，她慢慢往里走，背后的门突然砰一声关上，她急忙去阻拦，但为时已晚，门已经被锁住了。 “你好你好你好啊。”诡异的声音在背后突然出现，于小小猛然回头，发现那个小鬼站在床边朝着她笑。 于小小没有回复它，疑惑地看着。 小鬼摘下了不存在的帽子朝她鞠了个躬，随后跳起了诡异的舞步。 于小小逐渐好奇起来，小鬼嘴里还唱着听不懂歌词的歌曲，慢慢靠近于小小。 她逐渐放松了警惕，小鬼跳到她面前，伸出手，上面放着一颗红色小药丸。 “吃下它，我就与你共同存在。” 于小小看着它手上的药丸迟疑着接过来，并没有动。“这是什么？” “吃下它。”小鬼只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我不吃。”于小小明确拒绝了。 “好吧，既然你不吃...”小鬼的身体迅速膨胀，像是一个气球，它张开血盆大口，把嘴放到于小小的头顶上。“那我就吃了你吧。” 咔哒。 开门声响起，是涅火和于池回来了。 小鬼突然消失了，只留下随风飘摇的窗帘还在晃动。 “我们回来啦，小小在家有没有好好写作业呀？”涅火即使很疲惫，但还是笑着。 调查了一遍，发现整个居民楼里有六个养小鬼的人家，这个数量已经不少了。 “妈妈，爸爸，我好像看见怪物了。”于小小转过身，她身上还残留着一些粘液，散发着恶臭，看起来像是小鬼的口水。 “什么？”涅火和于池急忙跑过去查看于小小的身体，发现没伤口之后才略微放心。“什么样的怪物？” “是之前绑架我的那个小孩。”于小小心有余悸的把药丸拿出来，递给涅火看。“它说让我吃了这个，它就会与我共同存在。” 涅火把药丸拿在手里，上面还有血腥味，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它还说别的了吗？”于池拿纸巾擦着于小小胳膊上的口水，黏腻腻的触感很恶心。“就这一个？你没吃吧，小小？” “我没吃。”于小小看起来是在强装镇定。 涅火刚要开口，一阵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她低头看去，发现是兜里的手机。 “喂是于小小的妈妈吗？” “我是。” “现在要进行专业课选择，我们这边需要进行统计。” “专业课？她现在不是还只到小学吗？”涅火疑惑的问道。 “哎呀专业课只是一个辅助功能而已，必须要选的，我们这边建议选择舞蹈，以后走艺考什么的也算有条后路。” 涅火捂住电话的出声口，蹲下来摸了摸于小小的脑袋。“老师说想要让你报舞蹈课，你喜欢舞蹈吗？” 于小小被于池抱在怀里擦脑袋，认真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喜欢跳舞，我喜欢画画。” “好，那我给你报画画好不好？”涅火拿起电话。“我们不报舞蹈，有没有美术？” “哎呀舞蹈现在来看就业前景好，还是报舞蹈好啊。” 其实要是放在现实里舞蹈就业前景并不是很广，游戏里肯定对此加以修改，目的就是为了让孩子报这个专业课。 但是这么费尽心思引诱孩子去上，这个专业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用了我们就报美术。”涅火态度坚定，丝毫没有被老师说动。 “系统提示:检测到玩家脱离主线剧情，现在开启强制性回归主线，已报名舞蹈课。” “不是？我选不了，你让我选半天干什么？！”涅火差点把电话摔了。“客服你装什么呢？直接给我强制性报了就得了呗！还演一出跟我商量的好戏？” “亲不要这么暴躁哦，要不然我就加大主线难度了哦～” 涅火心中那个猜测越来越真实，她现在能基本确定百分之四十，剩下的可能要以后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小小啊。”涅火回头看向于小小。“咱被强制报名了...可能要委屈你一段时间了。” “没事哒妈妈。”于小小摇摇头，脸色已经好了不少。 其他孩子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自己的家长强制性没收药丸后又被报了不喜欢的舞蹈课，现在十分郁闷。 其他玩家并没有把选择权交到孩子手上，而是自以为为他们好，让他们干些不喜欢的事情。 “早点睡觉吧。”涅火把屋里的窗帘拉好，外面的墙皮掉了一块，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爬过。 “哮天，你今天要不先和小小睡大屋，沙发挤不下我们俩人，我怕小鬼再回来找小小。”涅火把窗户锁好。 “你和小小去睡大屋。”于池把于小小的被子都抱起来。 “快得了，血量都不满还睡客厅，小心小鬼一进来就给你杀了。”涅火嗤笑道。 “不知道是谁，满血的血量其实都没我半血高...唔！”于池话说一半就被涅火捂住了嘴。 “我脆怎么了？我防御都没加多少。” 涅火露出那个渗人的微笑。 “赶紧回屋去，要不我还把你踹进去。” 于池妥协似的点点头，带着于小小进屋了。 涅火累了一天，躺下后就睡着了，半梦半醒之中，又摸到了那个毛茸茸的动物... 第122章 不会说话的后果 “涅火！你上班的时候还睡觉？！”涅火在单位是被老板的尖叫吵醒的，她揉揉眼睛发现她旁边的同事也睡着了。 坐她旁边的男人醒了之后还是一脸懵，和涅火互相看看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涅火环顾四周，这几天上班看见的玩家里都基本一致，没有人中途换岗的，除了母亲角色玩家死亡的那两个队伍没有来上班以外。 “唉你也上班睡觉啊。”男人开始和涅火搭话。 涅火疲倦的点点头，并没有过多理会这个人，打开电脑继续工作。 “哎呦咋不理人呢。”男人把带轮子的椅子滑到涅火身边。“我叫张振东，你叫啥？” “涅火。”她无精打采的继续工作，连头都没回，声音冷漠。 “聂活啊？”张振东歪歪脑袋。 涅火懒得说话了，默认的没有出声，实在不想反驳了，爱怎么叫怎么叫吧。 “我看你印堂发黑啊，最近咋了不顺心啊？”张振东看起来有模有样的，像是真的会看面相。 涅火无力的点点头，眼睛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屏幕。 “你们家...是不是养小鬼了？” 涅火一下子精神了，立马转过身。“不是我们家，是我们楼里，你懂这个？” 这个npc很可能就是通关关键。 “系统提示:主线任务出现，确保孩子安全，未到开启时间。” 久违的主线任务终于出现了。 “我原先家里是做这个的，懂得也不算多吧。”张振东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 “我们整个楼都被小鬼困扰，你能不能帮我们看看？” 只要把小鬼解决，安全问题就解决了一大半。 “啊...行吧。”张振东点点头同意了。 “下班我带你过去。”涅火心里算了一下，以于池的能力，还是能保住于小小和他自己的，不用担心安全。 “这件事情，是我们的隐私，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涅火做最后叮嘱。 ———————— 于小小走到卫生间，学校的厕所比较狭隘，天花板和地板都是用瓷砖砌成的，可以看到人的倒影。 她是上课时间打报告出来的，厕所里很安静，她往里走，发现有一个隔间是锁着的，显示有人。 于小小走到挨着那个隔间的位置，刚低下头，就发现隔壁隔间的人伸出了一只雪白的手，上面拿着一个红色的药丸。 和之前那颗一模一样。 于小小蹲下身，拿了起来。 那只雪白的手又伸了回去，好半天都没有动静，看起来像是隔间里的人已经走了，但是没有开门声和冲水声。 她也不敢出去看，害怕一出去就迎面撞上小鬼。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她环顾四周，实在没什么称手的武器，她急忙之中抬头了。 天花板上的瓷砖倒映着她的脸，同样倒映着隔壁隔间的人。 那人四肢修长，但是头却是小鬼的头，正张着血盆大口对着天花板里倒映的于小小笑，双眼死死盯着她。 ———————— 想要下班的涅火被同事生拉硬拽了回去，跟大家一起加班，老板在旁边盯着不让走，关键是加班还不给加班费。 “我把地址给你吧，我待会回家。”涅火把家里的地址给张振东发了过去，她自己只好留在单位加班。 张振东点点头，顺着地址打车到了涅火家门口，这会于小小还没放学，于池自己一个人在家。 咚咚咚。 张振东礼貌的敲了敲门，于池很快就来开门了。 “您好您好。” “您好，您是...张先生是吧？”涅火刚刚已经给于池发了短信，说今天家里回来人，让张振东进来就行了，具体等她回家再说。 “是的是的。”张振东看到于池一米八几的大个其实自己都觉得没气势，好像于池单手就能把他拎起来一样。 “进来坐吧。”于池还没搞明白涅火怎么会突然邀请别人来家里坐着，这不像是她的作风。 “哎呀做饭呐？”张振东自来熟的就往沙发上一坐直接磕起桌子上的瓜子，顺便把桌子上的糖装兜里了。 “哈哈是。”于池换上平常应酬的假笑。 “其实我也饿了...你会做西红柿炒鸡蛋吗？给我做一盘。”张振东睁着眼睛看着于池。“哦少放点盐，我吃不惯。” 于池第一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看到张振东的表情才发觉他不是在开玩笑。 这样命令的语气太过明显，于池都有些不敢相信。 “...好，你和涅火平时很熟吗？”于池坐了下来，假笑着并没有去做饭。 在张振东眼里，于池的脸还是很温柔可亲的，他也没看出来于池在假笑。 “我们可熟啦！经常说话，上班都在一起的。”张振东夸大其词，笑着摆摆手。 “哦？我怎么没听她提起过你？”于池漫不经心的拿刀削着桌子上苹果。 “哎呦这小姑娘就是不善言辞啦，其实我也能看出来她很开朗的！平常我们俩走的可近啦，一起吃吃饭接个水，都是哥们！” 说实话，涅火是在自己的工位上吃于池给带的盒饭，旁边就是张振东，这也算一起吃过饭了。 接水的话就是有几次碰上了，俩人之前都没说过话。 “是吗？”于池两个字说的咬牙切齿的，削完苹果皮刚要切成块放盘子里，张振东直接伸手就从他手里拿走了，一口就啃下去了。 “谢谢啊老弟。”张振东津津有味的啃着于池削的苹果。 于池目瞪口呆。 谁说这是给你削的了？ 这是我削完放盘子里待会等着涅火和于小小回来一起吃的。 你怎么抢过去吃了？ “别谢我。”于池嘴角都在抽搐。“本来也不是给你的。” “啥？”张振东挠挠耳朵，没听清刚刚于池说的话。 “............”于池彻底无语了。 张振东把鞋脱下来，穿着一双黑袜子，直接放到沙发上，臭味熏的于池差点晕过去。 “你......”于池看了看他的脚，嫌弃的想要干呕，但是忍住了。“还有什么别的吗？你和她在单位平时都干什么？” 于池尽量转移话题让自己忽视这个味道，但是效果不大。 “我们俩啊平时就聊聊天，但是聊的比较隐私我就不说了哈。” “呵呵有多隐私？”于池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她能跟你说的，难道跟我说不了？” “反正就是不能说啊！可隐私了！”张振东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样子。“今天我们俩还一起睡觉，结果被抓包了哈哈。” 张振东这回等了半天都没声，手里苹果都啃完了，旁边的人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下意识回头去看。 “老弟你咋了...” 他话都没说完，于池一拳就打他脸上了，疼痛感袭来笼罩了他整个头。 “啊啊啊啊啊啊！” 张振东捂着头就站起来了，他睁开眼发现于池还在笑眯眯的看着他。 “我让你睡！！！”于池一脚踹在张振东肚子上，张振东直接飞了出去，撞在门上又掉了下来，发出一声巨响。 于池脸上的表情一点没变，还是那个温和的笑容，但是手上可一点都没手下留情。 “你干什么啊你！”张振东想要还手，但是一看于池的架势还是气势软了下来，拿着鞋打开门就跑了。“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吗？！” 于池用力把门一关，哐一声撞上，门框裂了缝，门都没关紧也没上锁。 他余气未消，坐下来打开手机翻到家长群这几天的照片，老师拍照孩子们发到家长群里，照片里的于小小也翘着二郎腿。 一想到于小小跷二郎腿说了好几次也不听，又想起来刚刚张振东的样子。 于小小再这么翘下去也离脊柱侧弯不远了。 于池点开老师的私信。 “老师那个翘二郎的是我们家于小小吧？” “麻烦老师你踹她一脚谢谢。” 第123章 直觉 “什么情况？你怎么出来了？”涅火刚进小区就看见脸上一块青的张振东捂着头和肚子一瘸一拐的跑出来。 张振东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地方，简直都快哭出来了。 “你们家那个泼夫！聊着聊着突然就给我一拳！给我好一顿打啊！” 但是涅火的反应却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骂谁泼夫呢？”涅火盯着张振东。“再说一次。” 张振东:这是重点吗？ “我还能骂谁？！当然是...” 张振东这回同样是话都没说完，涅火直接给了他一脚，一下子踹出去老远， 涅火慢慢走过去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拽起来。“再骂一句我就撕了你的嘴。” 张振东连忙点点头。 涅火把他往地上一扔，继续往楼上走去了。 一开门就看见于池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她把包一扔，直接坐到他旁边。 “你还生气了？”涅火瞥了一眼于池。 于池看着地板，垂着眼眸没有回话。 “说话。” 于池还是没说话。 涅火直接伸手掐住于池的脸掰过来，强制让他看着自己。“他干什么了？” “说了不该说的话，我揍他你心疼了？”于池冷哼一声，都有些心疼自己的那个苹果。 “你能不能动点脑子？他说什么你信什么？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让人家来看小鬼的，你倒好，直接给他揍跑了。”涅火恨不得现在把他脑子切开看看都装的什么东西。 “我...”于池刚刚气到头上了，根本没问过涅火这个事情就给人家一顿打，这会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去去去！还没搞明白通关的关键，唯一一个有可能是中心人物的npc被你打跑了，现在别和我说话。”涅火上了一天班也是够累了。 “涅火...”于池拉住涅火的手。“对不起我...” “行了安静会儿吧你。”涅火扶额，感觉太阳穴都在疼，要是早料到会这样就不让张振东和于池单独相处了。 涅火站起身回大屋去了，把于池自己一个人留在客厅，她开始回屋里搜索与小鬼相关的资料，包括舞蹈专业的老师一些信息。 于池期间也进去过，又是道歉又是捶背的，但是涅火还是处于一种半理人不理人的状态，还是在生气。 涅火好不容易独自安静一会，外头于池半天都没什么动静，直到一阵香味传来。 “哎呀这是谁的小蛋糕啊！”于池跟哄小孩一样的语气。 涅火白了一眼，她才不惜的出去。 “哇还是巧克力夹心口味的！” 涅火悄悄的下床，走到门口张望，看见于池笑盈盈的坐在沙发上面对着她，茶几上就是刚出炉的小蛋糕。 “切，跟谁没吃过一样。”涅火往外走，坐到沙发上，拿起叉子，咬了一口，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合胃口吗？”于池歪歪头。 涅火没搭理他，还是继续吃着蛋糕。 “呜呜呜我手好痛。”于池捂着自己的右手，开始假装哭起来。“刚刚不小心切到手了，流了好多血好痛啊！” 涅火动作有了一瞬的犹豫，但还是继续吃着蛋糕没有回头。 “好疼，刀还是生锈的，可能要得破伤风了呜呜呜。” 架不住于池的软磨硬泡，她还是起身看向于池的右手。“过来我看看。” 于池把手伸过去，涅火捧起来看了半天也没看见一点伤口。 “哪有伤？你瞎叫唤什么？”涅火抬起眼。 “别生我气了，我错了，下次我不这么冲动了，一定问问你。”于池的态度很真诚，深蓝色的眸子看着涅火的眼睛。 “行了，听道歉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涅火坐直。“你有没有注意过手机上inpartial的名字变化？” 每回到了这种原谅人的时候，涅火就觉得莫名肉麻，所以总是赶紧找个别的话题，于池也一直都很配合，看出她的心思也从来没纠结过。 “没有。”于池打开手机，他副本里的手机上却根本没有inpartial。“你看，我连游戏都没有。” 涅火打开自己手机给于池看。 涅火手机上的inpartial却是存在的，只是上面的名称是victory。 “vcitoru？胜利？这个游戏不是原本叫公平吗？”于池皱起眉。 涅火松口气，还好名称的变化他还是能看到的，不会像戒指一样别人都看不到。 “其实每次进副本的时候，这个名称都会发生变化。” “有的时候是原本的公平，但是在上一次夜车的副本里，游戏名字变成了crime——罪恶，再比如这次，它就变成了victiry——胜利。” “而且我发现，好像一旦到了名称变成victory的副本里，我的运气就会变好。” 涅火也有些怀疑。 “有可能是我的错觉，可能运气并没有变好...” “我相信你的直觉。”于池语气坚定。 “希望我的直觉是对的。”涅火抬起头。“这场游戏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这并不是疑问句。 一切的开始都太可疑，像是早有预谋的一样，所有零零碎碎的线索凑在一起，感觉答案呼之欲出，却如同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加上神秘的戒指和红光，跨越现实与游戏的黑猫，可以交流无视游戏规则的白纸。 这场游戏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消除梦魇的机会那么简单。 “我回来啦！”于小小拧动门把手，笑着扑进涅火的怀里。 “小小回来啦！”涅火还是勾起嘴角，装作不累的样子。 “妈妈爸爸，今天我又看见怪物了。”于小小乖巧的把今天拿到的药丸也拿出来。“给你们。” 涅火犹豫了一下，和于池对视一眼。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把药丸全收走，自己掌握主动权，不给孩子选择的机会，让孩子顺从自己跟着自己的游戏思路走。 要么不收药丸，放在孩子那里保管，把主动权交给孩子，相信他们，不会吃下药丸，有能力和脑子来自保。 但是显然第一种才是正确选择，目前不知道药丸吃下到底会发生什么，而主线又是保证孩子安全，自然是自己拿在手里最好。 涅火却迟迟不肯收下药丸，有种冥冥之中的直觉告诉她，不应该收下。 这种直觉很奇怪，跟以往的打副本不同，以前都是靠脑子过，现在却有了这种莫名的直觉，而且不像是自己突然间拥有的。 而是被什么人给予的。 涅火把药丸推了回去。“还是你留着吧，到了合适的时机，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吃。” 于小小有些惊讶，但还是听话的把药丸收起来了。 等到了要睡觉的时候，于池回大屋了，于小小回自己卧室了，涅火一个人在客厅，看向窗户。 外面夜深人静，她坐在沙发上，窗户敞开着。 她早已经习惯了这几天夜里它的存在，黑漆漆的夜空里，亮起了一双红色的眼睛。 红色眼睛慢慢朝她靠近，从阴影走到了月光里，黑猫的体态被月光勾勒出来，轮廓闪着银光。 它熟稔跳到沙发上，趴在她身上闭上眼睛，尾部轻轻晃着尖端。 涅火已经习惯了，把被子掖好，黑猫隔着被子睡觉，就这么平安度夜。 第124章 陈伤 这个副本里的日子格外平静，温馨的感觉很不真实，甚至都没有什么特别恐怖的怪物出现，但越是这样，越让人怀疑。 涅火推开家门，连家里的鞋柜都没看到，直接冲出来一个人影扑在她身上，她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熟悉的淡淡白茶香涌进鼻腔，她才认出来是谁。 “怎么了？有狗咬你了？”涅火把于池扶起来，他红着眼睛，看起来马上就要哭了。“没咬脑子吧？” “小小不听话...”于池抿抿嘴，看起来情绪还没缓过来。“你去看看吧。” “她不听话？”涅火半信半疑的走进于小小的卧室，推开房门，于小小就自己很乖巧的坐在座位上，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们俩。 “怎么了？把他都快气哭了。”涅火看向桌子上的作业，上面批改了一堆，红笔和黑笔的字迹交杂在一起。 “今天老师给我打电话，说小小作业完成不好，让我多加监督。”于池终于情绪稳定了。“我一翻开作业本，十道题错九个，剩下的一个答案还没写全，扣一半的分。” 涅火拿起作业本，上面的确错了很多，于小小的字迹稚嫩青涩，歪歪扭扭的。 “老师说他们今天考试了，满分一百，你猜于小小语文考多少。”于池拳头都握紧了。 “不及格？”涅火歪歪头看向于小小。 “6分。”于池声音咬牙切齿。 “哈哈哈哈哈6分！”涅火直接笑出声了，指着于小小的作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哎呦高考语文状元生出来一个小学语文考6分的！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于池看向涅火，她立马闭嘴了。 “对啊你怎么能考6分呢，怎么回事啊？”涅火装模作样的指指于小小。 “一百分的卷子你给我考6分，你拿什么写的？”于池拿起床上的语文试卷。 “拿笔写的。”于小小很认真的回答。“爸爸你...不拿笔写吗？” 于池两眼一黑，马上就要气晕了，多亏涅火及时扶住他了。 “你看看她这作业，乘法口诀教到现在，一个不会！” “好了好了我来试试你先休息会。”涅火把于池扶到身后的床上，自己坐到于小小旁边。“六六得几？” “六六...六六得九。”于小小认真的回答。 涅火拉住于小小的手。“你看啊，一个六加一个六就是十二了，六个六怎么会是九呢？你自己拿手指头数数。” 于小小认真的掰自己手指头，把十指掰完以后抬起头。“妈妈我只有十个指头啊！数不到十二。” “没事，你就记住了六六得三十六。”涅火把于小小的手松开。 “哦...三十六...” “那考你个简单的，一二得多少？”涅火觉得这总应该会吧。 “一二...”于小小紧张的汗都出来了。“三十六。” 涅火:？ 拿上个题的答案来答啊？ 这真的是于池生的吗？要不还是上医院看看... “诶诶诶！哮天把扫帚放下！”涅火一转头发现于池已经拿着扫帚站在门口了，她急忙去拦住他。“好了好了明天再说赶紧睡觉去！” 涅火朝着于小小使眼色，自己把于池推出了卧室。 今天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她躺在沙发上也很快就睡着了，但是自始至终都想不明白这几天过的这么安逸。 同样第二天还是正常上班下班，但是今天老师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到学校一趟。 涅火应邀去了。 从这一刻开始，她就后悔为什么把于小小送去学校。 她从学校回来，走到十八层，自从于小小有了专业课以后她放学就变得晚了很多，涅火用钥匙打开房门。 还是熟悉的饭菜香，她这次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麻木的关门。 “回来了？”于池坐在沙发上，刚刚解下围裙。“饭刚做好，咱们等等小小一起吃。” 涅火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坐到沙发上，垂眸不去看于池的脸。 “怎么了？受委屈了？”于池偏头看向涅火深红色眼睛。 “没有。”涅火抿抿嘴，有些张不开口。 “谁欺负你了？”于池却像根本没听到涅火的否定一样。 “真没有。”涅火偏移目光，手心里都是汗。 “你平常回家才不这样，少骗我。”于池说道。 涅火叹了口气，终于转过头，看向于池，她缓缓开口，心中复杂万千。 “小小被校园霸凌了。” 第125章 梦魇再现 “什么？”于池一怔，整个人都变得僵硬。 “今天老师叫我去学校了，说小小被霸凌，为首的是一个女生。”涅火说道。“小小被堵在厕所里拍照，被他们言语辱骂，我想要今天就去找他们，但是老师不让我进去，我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小小他们。” 于池却开始微微颤抖起来，瞳孔缩小，听着涅火复述这些刺耳的词语，不断挑衅着他心里最脆弱的那段回忆。 “哮天？”涅火察觉于池情绪不对，扶住他的肩膀。“你怎么了？” “我没事...”于池这次却连笑容都扯不出来了，声音沙哑的回复涅火的问候。 “明天家长会，我们其中一个人可以先去参会，终止一天每日工作家务任务。”涅火看向窗户外。“你放心。” 于池这个时候却已经听不见涅火的话语，只是脑袋嗡嗡作响。 他的耳朵里只有一句话。 小小被校园霸凌了。 只有这一句，不断在他脑海里重复。 于池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等到于小小回来的，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吃完饭的，待到他回过神，涅火都已经把碗刷完收拾好了。 “小小的床单撒上水了，咱们俩换一下吧。”涅火语气还是平平淡淡的，但是眼中却带着复杂的忧伤。 于池站起身，跟着涅火进了于小小的卧室，两人把床单换下来，换上新床单。 于小小突然跑进来，扑在新床单上，笑着闹着。“妈妈爸爸我想要荡秋千！” 涅火勾了一下嘴角，应了一声，和于池把被子拽住两角拉起来，于小小躺在中间，像是睡在吊床里一样，晃来晃去的。 于池看着于小小愣神了很久，于小小外表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还是笑嘻嘻的，在家从来都没有跟他们说过这个事情。 于池也勉强笑着，看着于小小却止不住的忧郁。 涅火嘴角的笑容分不清是感叹这段时间的安宁，还是替于小小悲伤。 她作为一个局外人，在校外根本没办法保护于小小，她束手无策，什么也解决不了。 她没办法打回去，她没办法终止这一切。 涅火和于池终于把被单换好，看着于小小面带微笑的睡颜，轻轻抚上她的额头，替她掖好被子。 涅火回到沙发上，盖上被子，外面的风呼啸往屋里钻，但是被窗户阻拦，屋里潮湿，看起来要下雨却又下不来。 涅火闭上眼睛，这一夜，黑猫没有来。 这是这么多天，唯一一次黑猫不在的时候。 她半夜中感觉到有人给她也掖了掖被子，阻挡了外面的冷风。 一只布满老茧瘦弱的手抚上她的脑袋，顺着她的头发，充满爱意。 她猛然惊醒，这不是于池的手。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却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四周陈旧的摆设，屋里隐隐发霉的味道，砖头的地板。 这不是副本里。 涅火坐起身，脚刚沾地，就感到一阵冰凉刺骨的触感。 她低头望去，发现地板上有很多水，已经没过她的脚踝。 经历过之前解除梦魇计划，她对大部分的水已经没有那么应激了，只是不喜欢碰水，但是可以勉强接受。 她强忍反感下了床。 反复的训练让她的梦魇范围缩小了。 梦魇变得更加具体。 “涅火。” 一声呼喊把她的思绪牵走，她看向门口，木质的门框那里背对着她，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身穿单薄的衣物，上面有许多补丁，有做饭的污渍，有农田里的土。 涅火张张嘴，却失声了。 她伸出手想要抓住缥缈虚无的身影，那人却毫不犹豫的往外走，走向院中的井。 “不要！不要走！”涅火想要抓住女人的手，想要强行把她拉回来，手却透过了女人的身体。“别离开我！别走！” 女人走到井旁边，望着深深的井水，发丝垂落在耳边，没有看涅火。 “你真的不希望我走吗？” “我...”涅火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千言万语都解释不了这一刻的心情。 到底是希望她走，还是不希望。 涅火望着那口井，不敢再靠近半步，靠在门框上双腿都开始发软。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和涅火长得有几分相似。 那人抓起酒瓶子就往女人的头上砸，鲜血流下，女人身形却依然平稳。 “不要！不要碰她！”涅火想要跑过去，但是她发现自己动不了了。“别碰她！” “涅火。”女人轻轻唤着她的名字，温柔细腻。 “不要！”涅火拼了命想要挣扎，却迈不出来一步。“别碰她！滚开！” 女人抬起头，看向涅火的眼睛，充满了泪光。 “涅火，跑吧。” 一句飘飘忽忽的语句飞进涅火的耳朵，她已经预料到了女人要干什么。 “不要！！！别离开我！！！” 涅火的叫喊无济于事，女人义无反顾的跳进了井了。 噗通。 水花声音响起，女人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涅火痛苦的蹲下身子，捂住脸，但是却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明明女人在现实里不是在她面前死的。 明明不是亲眼看着她死亡的。 为什么幻想出来的可能都这么痛。 这些是涅火在深夜里幻想过无数的场景，有的时候女人跳的时候有犹豫，有的时候没有。 无数个日日夜夜，她幻想出来了无数的可能。 但是这些不过是在给自己增加痛苦。 “别离开我...” 涅火慢慢睁开眼睛，清晨的阳光照射在眼里，她抬手想要遮挡刺眼的光芒。 天已经亮了。 涅火转头看去... 第126章 初次见面 她被于池抱在怀里，自己身上围了一层又一层的被子，身上全是冷汗。 她的动作吵醒了于池，他松开手。 “为什么给我盖这么多被子？”涅火说话都有些无力，头一阵一阵的发疼。 “你昨天晚上一直喊冷，我给你盖了好多被子也不管用，拉着我说别走...”于池揉揉眼睛。 “冷...”涅火重复着于池的话。“不是我冷...是她冷...” 她在井底很冷。 涅火想要抓捕梦魇里的碎片，但是脑子就是反应不过来，她眼前有些模糊，只能支着手撑在沙发上，身上盖了这么多层被子却一点也不热。 于池用手背碰了碰涅火的额头，被烫的下意识一缩。“发烧了。” “我？”涅火摸向自己的额头，确实很烫。“今天是家长会...” “我去吧，医院也去不了，你在家休息，我扶你去屋里。”于池想要把涅火拉起来，涅火却摆摆手。 “不用了，我懒得动了，就在客厅吧。”涅火重新躺下，盖好被子。 “...那我给你找点药，你按时吃。”于池从那个抽屉里找出来了退烧药和感冒药，把药分好放到桌子上。“你先睡一觉，我给你手机定个闹钟，中午起床吃一顿。” 涅火有气无力的点点头，嗓子里火烧一样的疼。 在副本里发烧太危险了，别人万一趁这个时候闯进自己家杀她，估计连反抗的力气都不剩多少。 涅火躺在沙发上很快就睡着了。 ———————— “你是谁家孩子？”于池拎着一个女孩的后脖领，蹲下身子把她拉回来。 “关你屁事！”女孩想要逃跑，但是于池力气太大，硬生生被控在原地不能动。 “是你欺凌于小小是吧？”于池勾起嘴角。“谁是你家长？” “我才没有！不过是开个玩笑！”女孩白了于池一眼。 “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于池声音温和。“你知道自己和父母的命连在一起吗？” “什么？什么意思？”女孩这个年龄显然还不明白于池是什么意思。 “我要是杀了你，你父母会跟你一起死，但是要是先杀了你父母，你不会死。”于池笑眯眯的。“你猜我先杀谁？” 女孩被一边笑着一边说要杀了她的于池吓到了，害怕到声音颤抖。“不要杀我！我只是开了个玩笑！” “害怕什么呀，我不会怪罪小孩子的。”于池松开女孩的领子。“你做的事情，让你父母来承担就好啦，谁让你还是孩子有系统保护，你父母死了我就杀不了你了。” “你...”女孩突然有些窃喜，自己可以逃过一劫。“你到底想干什么？” 于池继续忽悠女孩，从兜里拿出来糖果。“不要再欺负我们家小小了好不好呀？” “做梦！” 女孩一把抢过糖果转头就跑，绕过好几个楼道，往下跑到了教室里，家长会刚结束，自己的家长还没有走。 “系统提示:玩家武成死亡。” “系统提示:玩家余千水死亡。” “爸爸！”女孩抱住那个和李群玉组队的男人，警惕的望着身后，确认于池没有跟上来。“咱们赶紧回家吧！” 男人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带着女孩离开了，毕竟学校里太过阴森。 于池站在楼上的走廊，笑着打开手机，上面显示的定位随着糖果移动，直到到了楼下李群玉那队的电瓶车前停顿了一下，又出去了。 于池看向校外走远的电瓶车，关上了手机的定位。 “又是你，李群玉。” —————————— 涅火被闹钟的声音吵醒，起床想要吃药，发现放在餐巾纸上的药被风吹到了地上，都快飞到门口了，她实在是够不着。 她拿起桌子上的药盒想要再拿一片，但是风偏偏这个时候又吹起来，把药盒吹到地板上。 涅火皱起眉，翻个身伸着手想要把药盒拿回来，但是距离有点远，她伸半天手都没够到。 突然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把药盒拿了起来，递到涅火面前。 涅火震惊的抬起头。 一身黑袍还在散发着黑色气息，戴着兽骨面具，整张脸都埋没在阴影之中，黑袍里只有那只手拿着药盒，露出一双红色的眼睛，熟悉的注视感再次袭来。 涅火呼吸一滞，愣在原地。 这是那只黑猫。 就算都不是一个物种，但是涅火能十分肯定，这就是老缠着她的那只猫。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那个一直监视她的那个人现身。 那只手又抬了一下，像是在质问她为什么不接。 涅火想要坐起身，但是那人两步走过来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又把她按回了沙发上，从药盒里拿出来药，强行掰开涅火的嘴，把药扔进她嘴里。 苦涩的药味充斥着涅火的口腔，她想要掰开那人的手，但是那人却纹丝不动，手上的力道大的发疼，已经不是正常人类可以达到的了。 涅火抓住那人的手臂，火焰刚要燃起就熄灭了，那人的双眸淡淡看着涅火的眼睛，两人的瞳孔颜色都一模一样。 那人拿起水杯，掐着涅火的脸，声音冷冽。 “喝。” 涅火听出来这是之前屋子里闹鬼的那个声音。 这些作祟的原来都是一个人！ 涅火没接过水杯，想要起身，但是实在动不了。 “不听话是吧？要我喂你吗？”那人语气不容违抗，马上就要抬手把水往她嘴里灌，涅火拿过来，喝了一小口把药咽下去了。 涅火还没说什么，眨眼间那个身影就消失了，屋子里什么都没留下，只有涅火脸上还隐隐作痛。 第127章 罪有应得 “系统提示:玩家武成死亡。” “系统提示:玩家余千水死亡。” 男人神色平静的看着地上倒地的孩子，转身离开这个走廊，恰好碰上扑倒他怀里的女孩，女孩让他快点走，他也不犹豫，直接带着女孩骑上电瓶车逃离了现场。 他们骑了许久，才终于到家，坐到椅子上的时候饭都凉了。 李群玉在家听着系统却一点惊讶的神情都没有，而是吃着手上的饭淡淡抬眼，看向和她组队的那个男人。“我让你干的事情干了吧？” “嗯。”男人应了一声。 女孩坐在椅子上吃着饭一声不吭，和学校里那个霸凌于小小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李群玉让男人把红色药丸喂给别的孩子，如果孩子没有死，那女孩也可以吃，如果孩子死了，那一定不能让女孩碰这个药丸。 男人把药丸趁着别人家长没来的时候喂给了一个小男孩，他走出走廊的时候刚好碰见自己孩子，但是他完全不知道女孩和于池对话的事情，女孩也没有说。 男人和李群玉拿别的玩家的命，去试出一种可能。 “喂的是于小小吗？”李群玉谈起这个的时候却像根本没事一样，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不是。”男人摇摇头。 “为什么不喂于小小？我不是说了先解决涅火和于池吗？”李群玉目光有些狠毒。“孩子死了他们也就会死，多留一天对我们都有很大威胁。” “我没找到于小小，很可能是被于池带走了。”男人看向别处。“我只找到这一个家长不在身边的孩子。” “你把药丸喂了就行了，管于池在不在干什么？！他就算在也没用！孩子死了他们俩不就也死了吗？！”李群玉把筷子放下。 “我都说了没找到！再说我哪知道吃了那个药丸到底会不会死！万一当时我喂了，于小小要是没死怎么办？！” “这么好的机会你...” 李群玉话音未落，门口突然传来哐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门上。 外面的防盗门被踹变形了，只有里面的铁门还没什么大事。 “怎么回事？！”李群玉立马站了起来，她现在处于丝血状态，无论冲进来个什么东西都有可能杀了她。 “谁在外面？！”男人往后退了几步。 李群玉带着女孩躲到了厨房里，里面的空间虽然不大，但是起码离门口远了一点。 门口的墙壁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湿，原本斑驳的白色墙壁上开始往下滴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水潭。 门缝外开始往里流水，一点点侵蚀着木质地板，向着里面流去。 “到底是谁？！”男人拿起客厅茶几上的剪刀，对着门口的门大喊。“你是不是玩家？！” 半关着的窗户上也开始成雾，慢慢往下流水，砰一声，玻璃全炸开了，要不是外面还有防盗窗估计现在外面的东西已经闯进来了。 男人以为只要躲在防盗窗和防盗门里面就没事了，但是外面的东西只要想进，随时都可以进来。 “你到底是谁？！来干什么的？！”男人觉醒的一个技能并没有攻击性，只能纯肉搏。 “来找人。”外面的人语气轻松。“怎么不敢见我了？忘记我了吗？” 房子的隔音并不算好，在厨房的李群玉也能听得到外面的人说话。 李群玉身子一顿，声音咬牙切齿的。“于池在外面！别让他进来！” 男人转过头把椅子桌子全堆到门口，堵住这个于池可能进来的入口。 “我不是说过吗，我要杀了你。”于池语调上扬，李群玉在屋里都能想象到他那张笑眯眯的脸。“李群玉，我给过你机会，你是怎么做的？是你教唆她霸凌于小小的吧？” 这样针对性的报复，一看就知道是熟人作案，而所有玩家里和他们有仇恨的就只有李群玉，而这么明显的意图李群玉竟然连藏都没藏。 “什么霸凌，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李群玉尽量保持镇定，但是声线还是有些颤抖。“不过是开了个玩笑，难道你们家孩子连这点玩笑都开不起吗？” “开玩笑？”于池的语气突然一变，声音变得冰冷。“好啊，那我也给你开个玩笑。” 水慢慢浸湿防盗门。 砰！！！ 防盗门直接炸开，铁质门栏开始朝着四面八方歪去。 “你猜是谁告诉我，是你挑唆她的？” 于池慢慢走到门口，现在只有一扇木质的门在抵挡他的攻击，他却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手臂和手保持一条直线握紧拳头，抬起胳膊平滑手臂，慢慢捶着门。 咚！ 咚！ 咚！ 有节奏的敲门声一声声都震动着李群玉脑海里理智的那根弦。 到底是谁说漏了嘴，直接承认了这件事，男人不可能，因为他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其他玩家也不知道这件事，唯一有可能的就只有... 李群玉转过身，抓住女孩的肩膀，发了疯一样的质问。“是不是你告诉他的？！” “我没有啊妈妈！”女孩拼命的摇头。 咚！ 咚！ 咚！ “肯定是你！别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李群玉根本不信女孩说的话。“还狡辩什么？！” “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也没说！”女孩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咚！ 咚！ 咚！ “为什么不听话？！我当初辛辛苦苦生下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为什么这点简单的事情都记不住！”李群玉给了女孩一巴掌，直接扇在她脸上，女孩身体一歪摔倒在地。 咚！ 咚！ 咚！ 李群玉望向门口，她用尽全力，用出了她唯一一个技能。 于池的身后突然出现一把长长的剑，直直插入他的肩膀，利剑随即掉在地上，划破了他小腿的衣服，但是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歇。 李群玉并不知道于池在什么位置什么姿势，只能蒙一个模糊定位，但是她原本就体力不支，现在只能使用一次这个技能。 咚！ 咚！ 咚！ 李群玉转过身看着站起来的女孩，歇斯底里。“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女孩低着头，耳边是李群玉尖锐的咒骂，远处是于池如同催命一般的敲门声，声音糅杂在一起，不断刺激着她。 “都是因为你！他一进来我们就死定了！要不是因为生你我怎么可能残血！要不是你告诉他他怎么可能会找上门！” 女孩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这些话语不断传进她脑海。 都是因为你。 都是因为你。 就在这些声音重复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了于池说过的话。 只要先杀了父母，孩子就会受系统保护免除一死。 女孩已经来不及思考这句话的真假，这些声音催促着她转过身，拿起案板上的菜刀对着李群玉的肚子就插了进去。 “你...”李群玉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肚子上的刀，鲜血溅在女孩的脸上。 “都说了我没有...”女孩颤抖着松开手，刀留在了李群玉的身上。 李群玉的衣服被鲜血染红，滴滴答答的往下流着血水，她张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是你们逼我的！”女孩大喊，眼睛里全是眼泪。“为什么冤枉我！为什么天天打我！为什么不能像别人家的父母一样对我好一点！” 李群玉捂住伤口跪在地上，猛的喷出一口鲜血。 “一切...都是你们应得的...”女孩靠在桌子上，看着李群玉痛苦的样子，眼里全是恐惧与不甘。 李群玉最终也一句话没说出来，倒在了地上。 “系统提示:玩家李群玉死亡，破茧副本不通关。” 敲门声终于停止了，男人急忙跑去厨房，却发现李群玉已经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你都干了什么？！”男人抓住女孩的头发，强迫她看向自己。“为什么杀了她？！” “是你们逼我的！”女孩疼的挣扎，却无济于事。 于池没有再理会屋里的争吵，转身就走了，顺着楼梯走到十八层，慢慢用钥匙打开房门。 咔哒一声，门被推开，于池走进屋里，眼里却没有半点轻松，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沙发上的涅火，她还闭着眼。 于池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他朝着窗户望去，却什么也没有... 第128章 强盗逻辑适用性 于池没有过多理会那股注视感，只是走到沙发边，伸出手想要摸摸涅火的额头还烫不烫，却突然停住了。 自己的手上全是肩膀流下来的血。 他顿了好久，刚想要把手伸回去，涅火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被谁打成这样？”涅火的声音听起来已经不是那么虚弱了。 于池之前一直面无表情，现在突然垂眸微微皱眉，表情可怜巴巴的。“李群玉...” 没人关心的时候还不疼，现在突然又疼了起来。 “你不是能打过她吗？为什么不还手？”涅火坐起身，让出位置拍了拍沙发，示意于池坐过来。“我刚刚听到播报了，李群玉已经死了。” “我没进屋，他们的孩子杀了她的。”于池捂着自己的肩膀。“我怕其他玩家串门会触发npc暴走，我就没进去，去忽悠他们家小孩了，小小呢？” “在屋里睡觉呢，这几天她上学太累了，回家倒头就睡。”涅火从抽屉里拿出来药。“抹。” “你发烧怎么样了？看起来好了不少，还难受吗？” 于池刚要接过药，涅火突然又把手伸了回去，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盯着他的腿看。“腿怎么回事？” 于池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腿被划了很长的一道伤口，虽然不深但是一直在流血。 “你怎么出去一趟这么多伤...”涅火伸手想把酒精抹在他伤口上，于池却反常的把腿收了回来，急忙去遮挡。 涅火看着于池这顿慌忙的动作有些疑惑，把手又伸了回来。“你怎么了？” 于池笑着摇摇头，说了句没事就想要去拿体温表给涅火，但是直接被涅火按了回去。 “跟我你还装？”涅火就算发烧还没完全好，力气也是大的惊人。“你腿到底怎么回事？” 于池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沉默了半分钟才终于笑着抬起头。 “我以前上初二的时候，举办过一次文艺汇演。” “那个时候我在学校过的并不好，被人推下了平台，腿刮到了一根伸出来的钢筋，现在留了很大的疤，很难看。” 于池语气轻松到让人不敢相信，仿佛这么痛苦的事情，在他眼里不过是一段不痛不痒的回忆而已，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涅火的手停在原地，盯着他的眼睛。 他眼里没有忧伤，没有那么痛彻心扉的情绪，只是眉头染上了淡淡的愁思，剩下的全是迷茫。 曾经不愿意面对的现实，现在也这么平淡的说出来了。 一切过去仿佛都不重要了。 涅火皱起眉，把重新把于池拽过来，用棉签小心翼翼的给他腿上药，中途他想躲好几次都被涅火抓回来了，想要自己抹她也不让。 涅火更担心于池陷入虚无主义，觉得世界上什么都不重要，自己没有拥有过什么，也对未来没有希望，进入无尽的深渊。 不光是他，还有季颜，还有许舟，以及她自己，她也曾看着仇人死在自己面前，那时的虚无感是最严重的，也是她离死最近的一次。 如果人活着一定要找到活下去的借口，那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了。 唯一有的，就是指望赢下世界联赛，解除梦魇。 可是解除梦魇之后又能干什么呢？ 像别人一样好好工作，好好学习，盼着自己能赚很多很多钱，有什么幸福的人生吗？ 但是这样的人生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种奢侈，当个普通人他们都做不到，更别说是幸福。 涅火不敢继续想，现在不能想这些，哪怕用痛苦麻痹自己，也不能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活下去。 “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于池看着涅火那张没有任何情绪的脸。“我有很多很多钱，这是很多人都想要的，有这些，也有你们，就足够了，我很满足了，我也很幸福了。” 于池说的并没错，他拥有的别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有这些已经是太多人梦寐以求的了，他也该满足了。 涅火没有说话，继续转头去擦他肩膀的伤口。 “赶紧回屋里睡觉去，我困了。”涅火把酒精放回抽屉里，往沙发上一躺盖上被子就要睡。 “你都发烧了还睡客厅？”于池想要和涅火换地方，但是涅火死活不起来。 “我发烧怎么了？你还坐月子呢，什么时候把血加满再回来跟我说换房的事。”涅火毫不留情的转过身闭上眼睛。 于池叹了口气。“你还发着烧，不知道什么时候副本会有搏斗的剧情，你还是去房里好好休息，其他玩家有钱能买交通工具，肯定有技能并且是老手。” “在哪都是睡，要不然我和小小挤挤也行。”涅火鼻子里一直有那种火药味，有些呛人，好像从那个黑衣人来过之后就开始了。 于池突然笑了笑，拉过被子直接给涅火裹里面把被子打上结，原本就是毯子，根本不厚。 “干什么啊你？！绑架啊！”涅火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绑住了，要挣扎解开还需要一段时间。 “没有啊，只是商量没用的话只能直接动手了。”于池扛起被绑成茧一样的涅火。“这是你教我的。” “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个了？”涅火使劲蛄蛹了几下，扣系的紧，根本松不开。“你们于氏起家的时候是靠绑架吗？” “嘘，人质不能说话。”于池打开房门，把涅火放到床上，抱起自己的被子就往外一跑，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涅火躺在床上生无可恋，这一天都精神疲惫，结也没力气打开了，盯着天花板昏昏欲睡。 今天系统并没有给他们共同外出的时间。 “客服，今天不给共同外出时间吗？” “亲今天有外出时间...” 系统的话都没说完，突然闪过一阵电流声，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逐渐减小。 “什么情况？客服？”涅火还是头一次见系统出故障。 “系统提示:今日不能共同外出。” 系统的声音恢复了正常，愉悦上扬的女声一如既往。 涅火垂眸思考了一会，没有继续理会系统的异常，闭上眼睛睡觉了。 涅火本以为能一觉睡到天亮，却在半夜就被一阵尖锐刺耳的警笛声吵醒了。 第129章 系统该削了 “我真是受不了了！他们家里老是养小鬼！”楼下传来争吵声，涅火还是解开了结坐起身。 她起身来到客厅，发现于池早就醒了，在门口朝着窗户看去。 涅火径直走向于小小的屋子，她慢慢打开房门，发现于小小还在熟睡，并没有被争吵声吵醒。 她听着于小小平稳的呼吸声，渐渐放下心来，悄悄把门关上，蹑手蹑脚的走回客厅。“外面怎么回事？ “是一些住户npc，在楼下，还有警车，吵着要警察解决居民楼养小鬼的事情。”于池蹙眉转过身。“我下去看一眼。” “如果打不过其他玩家，只要跑到我身边我就能保你。”涅火的承诺总是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心感。 “好，你在家也小心点，有事喊我，我能听到。”于池穿上外套拿上钥匙就下楼了，屋子里一下子清静下来。 涅火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鼻子里的火药味越来越重，她心底又浮现起那种直觉。 火药味最浓的的地方，是于小小的卧室。 涅火直接推开屋子的房门，却看到于小小惊恐地站在床上看向涅火，屋子里的灯也被打开了。 “妈妈！”于小小看起来是刚被吓醒。 “没事小小，我在呢。”涅火跑过去抱住于小小，但是于小小却指着一个角落，用充满哭腔的声音说: “妈妈那里有个人。” 涅火背后冒起了一层冷汗，顺着于小小指着的方向看去，那里蜷缩着一个人影，浑身是被烧得焦黑的皮肤，身上穿着一条红色芭蕾舞裙，脚踩红色芭蕾舞鞋。 见到涅火看向那人，那人站起身，对着涅火行了一个诡异的礼，随后四肢开始剧烈抖动，像是要散架了一样。 涅火把于小小护在身后，手里燃起火焰，拍在于小小身上，火焰绕着于小小的胳膊蔓延到手上，形成了附魔戒指。 那人跳起芭蕾舞步，在原地用脚尖着地转圈，红色裙摆随着那人的动作反复摆动，涅火却连这个人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但是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人并不是那个黑衣人。 黑衣人如果仔细观察可以辨别男女，而且身上的火药味很浓，这个跳舞的就只能是鬼。 涅火抬手一箭，火焰瞬间遍布那人全身，那人发出一阵尖利的嘶喊，想要扑灭自己身上的火，却还是被强制着一样跳着舞。 猛然间那人突然朝着于小小跳过来，手上的长指甲马上就要刺穿于小小的脑袋，涅火一脚踹在那人肚子上。 那人被踹倒在地，涅火直接踩到那人的胸口，抓住那人烧焦的零星几撮头发。“不是无敌啊？” 那人张开嘴巴，一下子咧到后脑勺，尖牙密密麻麻的排列在口腔里，转头就要咬涅火的胳膊。 涅火手上再次燃起火焰，这次火势更盛，那人发出凄厉的尖叫，涅火直接一拳打在那人的脸上，手上沾了一些黑乎乎的血。 她没有就此停手，而是拿起旁边桌子上的玻璃杯子往那人头上一砸，玻璃哗啦啦碎了一地，那人要挣扎起身，刚摆脱涅火的控制，涅火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就刺了过来。 那人躲闪不及，被涅火一刀划到了脖子，不断往外流着黑血。 霎时间，那人的肚子开始变鼓，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破肚而出，那人的肚子血管被撑的都清晰可见，肚皮被撑变了形。 一只小孩的手穿透了那人的皮肤，沾满黑血的伸了出来，随后口子越伸越大，从那人身子里爬出来了一个血淋淋的小孩。 涅火定睛一看，这个小孩正是之前隔壁邻居养的小鬼。 她还没来得及抓住它，小鬼直接撞碎窗户从十八楼一跃而下。 涅火跑去窗户那边，小鬼已经不见踪影，只有地上一滩黑乎乎的血液。 “小小你怎么样？”涅火转身去查看于小小的状况，虽然被吓得不轻，但是还是笑着跟涅火摇头。 “它是不是缠着你很久了？”涅火把于小小抱在怀里，轻轻摸着她的头。 “是...在学校它也会找我...不过没有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情...一般都在我发现它以后就消失了...”于小小把头埋在涅火的脖颈，双手发凉。 咔哒的开门声响起，于池回来了。 于池直接走进屋里，看了看于小小被吓得发白的嘴唇，摸了摸涅火的额头。“小鬼是不是进来了？” “刚把它打走，从窗户跳下去了。”涅火看向那扇窗户，外面的阴风源源不断的往里灌。“外面怎么了？” “居民楼的人报警了，警察来了以后说没用管不了这件事，那些人商量着明天请道士来做法。”于池抿抿嘴唇。“他们说，小鬼会附在孩子身上。” “小鬼附在孩子身上？”涅火还是紧紧抱着于小小。“具体附身方法是什么？通灵？契约？换血？” “丹药。”于池脸色更加难看。“这整栋居民楼，乃至整个小区，只有咱们玩家的六个孩子，剩下的孩子之前都被小鬼附身了。” “小鬼用附身孩子的身体杀害了家长，割腕自尽了。” “而附身的方法，就是让孩子吞下那种红色丹药。” 涅火看向于小小。“小小你没吃吧？” “我没有。”于小小连忙摇摇头，伸手从兜里把之前小鬼给的两颗丹药都拿了出来给涅火看。“都在这里。” 涅火之前把丹药给于小小保管的法子太过于冒险，别说于小小没有自保能力，她连丹药是干什么的今天才知道。 “妈妈给你吧。”于小小伸出手递给涅火。 她伸手要接过药丸，却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停住了，那股浓烈的火药味又出现了，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阻挡了她的动作。 涅火不信邪的想要碰药丸，鼻子里的火药味突然变浓，她被呛得后退好几步一直咳嗽，手上的红色戒指燃起火焰，闪烁着熟悉的红光。 涅火突然觉得这个戒指燃起火焰的样子有些像自己的附魔技能。 她额头出了一层冷汗，所有的迹象都在告诉她: 不要碰那个药丸，让于小小保管。 但是让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孩来保管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果于小小出了什么事，她和于池也会跟着一起死，相当于把两人的命都交到了于小小手里。 涅火敢赌自己的命，却不能赌于池的命。 “哮天，你拿一颗，留下一颗给小小。”涅火收回手，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于池拿过那颗红色药丸，用纸巾包好装进兜里，屋子里的气氛十分紧张，于小小不明白为什么两人的脸色这么苍白。 “明天我送你上学，小小。”涅火拉起于小小的手。“放学以后如果没有等到我们两个任何一个人，千万不要自己回家，除了我们，其他任何人叫你跟他走都不要听。” “好的。”于小小认真的点了点头。 “睡觉吧。”涅火把于小小鬓角的发丝捋到耳后。 他们走出房门轻轻关上门，都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主线任务到现在都没有出来。”涅火闭上眼睛，这几天其实除了黑衣人来的那天，在那人的强制助眠下睡了很长时间，剩下的时候就没睡过好觉。 “这个副本逻辑性太低了。”于池心底浮现一丝悲凉。“我们已经呆了这么多天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感觉之前的副本可能是为了让我们适应的。”涅火苦笑道。“给我推荐的副本其实是按难度上升的，进入副本的玩家能力也在增加。” “之前我们遇到李群玉的时候她还什么都不懂，现在她可以说独当一面，进入游戏以后按照能力被推荐给了我。” “系统在不断加大游戏难度。”于池说道。“如果按照现在的进度，咱们可能都熬不到世界联赛，就可能因为游戏难度太高死在副本里了。” “也有可能不是系统在加大。”涅火轻轻摩擦着自己右手中指上的戒指，红光已经淡去。“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inpartial名字变化的事情吗？” “你是说变成victory胜利和crime罪恶的事情？”于池看向涅火。 “会不会是因为名字的变化而副本难度增加？”涅火拿起杯子喝了点水。“如果名字是inpartial的会不会简单一点？” “不知道，但是我没有见过名字变化，所以游戏难度增加的原因也不从得知。”于池疲倦的揉揉眼睛。“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主线才能出来。” “先睡吧，现在纠结这些也没用。”涅火刚想躺沙发上，就想起来自己的被子枕头已经被于池打包好扔屋里去了。“我真服了你了...” “晚安吧，小粉。”于池带着笑意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涅火在手机上上完闹钟以后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之中感觉那只猫又回来了，踩在她身上，趴在被子上睡觉。 等到早上送完于小小到了单位以后，突然发现今天没有给布置工作的系统任务，就又打车回家了。 “系统提示:现在解除限制出行，玩家双人可随意进出家门。” 涅火还来不及高兴，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她接起电话。 “是于小小妈妈吗？您快来一趟吧，于小小要跳楼了。” 第130章 救命稻草 涅火急急忙忙起身和于池一起打了出租车前往学校，一路上人都很多，车堵在半道了好久，两人急得满头大汗。 “小小怎么可能会跳楼？”涅火手心里都是冷汗。“她怎么会跳楼...” “小小不会是因为学校霸凌的事情跳楼吧...”于池的眼睛都失焦了，身体止不住的发抖，涅火一时间分不清他到底是担心于小小，还是想起来了以前的事。 “你先冷静点。”涅火想起来之前许舟说于池初三的时候有个学生跳楼了，现在于小小也要跳楼，无疑是对他的双重打击。“哮天？” 于池却看着前方副驾驶的位置，双眼失神，没有回复涅火。 “哮天？你怎么了？”涅火抓住他的肩膀强迫他看着自己。“是不是出现梦魇了？” 于池却看向涅火的身后，瞳孔突然一缩，他突然抬手把涅火按进了自己的怀里。 砰！！！ 一声巨响，涅火背后的玻璃碎裂了。 涅火的身上掉落了许多玻璃碎片，一只黑色的手朝着车窗里面伸进来，想要抓住涅火，但是扑了个空。 随后那东西也没有往里看，直接走了。 于池终于松了力道，涅火坐直身子，刚刚于池手劲大到胳膊都发疼。 他皱着眉头伸手轻抚涅火的脖子侧颈，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涅火一不小心就碎了。 “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了？”涅火看着于池这反常的举动，心跳越来越慌。 “我看见他杀了你。”于池慢慢抬眼，眼睛终于重新和涅火对视。“他用刀划开了你的脖子，你的头掉了。” 短短几个字，那么血腥的场面被于池这简单的概括出来。 发生了这么多事，司机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淡淡张口。“到了。” 两人也来不及管刚刚的梦魇，只能快步走到学校里，警车都没有，只有旁边的一大群围观群众，保安拦住了他们，解释清楚后才放他们进去。 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一个人报警，这里连疏散群众的工作都没做。 两人顺着楼梯，一路往上爬，楼层很高，他们可能爬了有十几层，终于找到了天台的门。 于池停在门口，扶着栏杆表情十分痛苦。 现在自己的孩子就在外面，有可能随时都跳下去，但是因为梦魇他不敢上天台，害怕再次看到那个身影跳下去。 涅火也很着急，于小小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她只能自己去。 就在涅火想要打开门的时候，于池突然站了起来，直接伸手拉开了天台的门，涅火都来不及惊讶，他拉着涅火就往天台走。 “你...”涅火脚步随着心跳一同加快，耳膜都感觉在跳动，她现在因为担心于小小已经几乎不能思考。 “他死了，但是小小还活着。”于池嘴唇发白。“于小小不能再跳下去。” 涅火没有出声安慰，把于池拉到自己身后挡住他正前方的视野，继续往前。 两人穿过人群，终于见到了于小小。 于小小哭的满脸泪痕，和另外四个同学手拉着手，穿着校服站在天台的边缘，这里还在装修中，根本没有护栏。 “小小！”涅火想要往前，却被其他人拉了回来。 “妈妈！我不想死！”于小小朝涅火大喊，但是手仍然拉着其他同学。 “那四个孩子是玩家的。”其中一位家长抿抿嘴。“我的孩子也在里面。” 涅火想要朝他们走去，但是孩子们都不受控制的又往后退一步，逼迫涅火停下了步伐。 “他们为什么会组团跳楼？”涅火挡住于池，不让他看见天台边缘的于小小。“她说她不想死，谁逼她的？！” “是小鬼。”人群中被包围的人走了出来，穿着一身道士服，长着白花花的胡子。“他们被小鬼逼的，现在小鬼缠在他们身上。” 于小小的身后突然出现了那只黑色的手，紧紧抱住这五个孩子，露出了那个小鬼的头，阴森森的朝他们笑。 “被发现了。” “那怎么办？”和李群玉组队的男人已经顾不上涅火他们了，只想赶紧把孩子救下来。 “只能净化了。”老道士念念叨叨的从兜里拿出一瓶小药水。“小鬼要是被净化了，你们的孩子也就安全了。” 气氛一时间变得十分凝重，大家都不说话了，只有那五个孩子在哭爹喊娘的流泪。 “哮天。”涅火轻声细语。“现在把药水抢过来，别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拿到再说。” 于池深吸口气，重新抬起头，看了一眼于小小，她还在上面不停的哭，于池强忍恐惧，眼底闪起深蓝色的光芒。 涅火背在身后的手燃起火焰，火弓出现在她身后。 她把手轻轻搭在于池的肩膀，于池的身上又出现了红色纹理，火焰燃尽，红色钻戒出现在于池的手上，完成了附魔。 两人同时跑了出去，但是其他人好像和他们共通了大脑，不约而同的所有人都使用了技能。 于池手上的水化作一把利刃，他用力朝着前方扔去，涅火的火焰飞箭伴随着利刃一同飞出，利刃燃起火焰，水火竟然没有相互排斥。 突然一扇门出现在正中间，门咔哒一声打开，火焰和利刃都埋没在了门内。 这是其他玩家的技能。 两人后退几步，一把扇子飞了过来，直直朝着涅火切去，涅火偏过身射出一箭，扇子和箭一摩擦，被打飞击碎，散落天空中。 没等到碎片落地，扇子又被一阵风吹起，重新组装了，涅火偏身躲过，扇子与她擦肩而过，切断了她一缕发丝。 老道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对于其他玩家的打斗已经习以为常。 一人接过扇子朝涅火刺来，她后退一步抓住那人胳膊给了一个过肩摔，扇子又自动分散变成无数细小碎片朝着她飞来。 涅火朝后方退去，背后突然出现了门，扇子步步紧逼，她一脚直接踏进了门内，从漆黑的门里伸出许多双手抓住她，用力把她往里拉。 碎片再次朝她飞来，她偏过头，碎片划伤了她的脸，留下血痕，一时间所有人都打成一片，根本分不清是谁在打谁。 于池徒手抓住了锋利的碎片，碎片深深扎进了他的皮肤，他想要抓住涅火的手，门却突然向后移去，连带着涅火一起后退了十几米。 于池更加用力的攥着碎片，手上的血往下掉落，未曾落地突然直直向上飞去。 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被乌云笼罩，风更加猛烈，乌云遮挡了太阳，所有的血液和水都飞向空中。 潮湿的空气吹着冷风，于池站在中间，没有阳光的天气已经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天空中突然淅淅沥沥的下起雨，众人都变得十分茫然。 雨落在其中一人身上，他痛苦的大叫了一声，头上缓缓流下鲜血。 “快闪开！别淋到雨！” 所有人狼狈的跑向进来的那个走廊，有人拿起来了地上的塑料布和一些装修的废料遮挡自己。 雨还在不断下落，无情的砸向其他人，于池对自己的技能免疫，涅火和老道士还有五个孩子的地方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把几人隔绝之外。 雨如同催命符飞下，凡是淋到雨的人身上都被腐蚀，留下密密麻麻的可怖伤口，往外流着鲜血。 觉醒技能3:风雨欲来 伤害技能，汇聚方圆一百米内所有无论任何形态的水，形成雨云，凡是被雨淋到的地方将被腐蚀殆尽，腐蚀能力随使用者能力而定。 涅火抓住门框，哗一声烈火包围了木质门框，把其灼烧成了黑灰，随着风飘向空中。 两人二话不说直接去抢药水，那些披着外套和一些东西的人都来抢夺，所有手伸向了老道士的手上。 一道刀光闪过，老道士的手直接被砍了下来，药水随着老道士的残肢往下掉落，一只手接住了药瓶。 男人站起身，手上握着药瓶。 涅火他们并没有抢到，那人站在原地，手上拿着流血的刀刃，另一手轻轻拿着药水。 于池把雨停下，大家都没有朝他发起进攻，恐怕他把药瓶摔了破罐子破摔。 男人嘴角扬起不可思议的笑容，举着药瓶看着众人，心中狂躁不安的心跳更加剧烈，他是这场争夺赛的胜者。 “安让，把药给我们。”另一个玩家挂着虚伪的笑容哄骗着那个男人。 男人看向那个玩家，还没来的及说些什么，手上的药瓶突然咔嚓一声。 涅火心感不妙，但是两人距离太远了她根本够不到。 药瓶一瞬间出现了许多细小的裂缝。 “药瓶！”其他玩家想要把药瓶抢过去，但是脚都没迈出去，药瓶又咔嚓一声。 所有的玻璃突然炸裂，药水顺着流了下来，浸湿了地面，连带着碎渣。 药水就在众人眼前，没了。 第131章 摸人和摸狗区别很大吗? “你都干了什么？！”众人刚吼出这一句话，身后的天台边缘就传来了一声惨叫。 大家回过头看去，小鬼也站在了天台边缘，手拉着其中一个男孩，朝他们笑了笑。 风过于猛烈，埋没了一切希望，小鬼直接转身跳了下去，其他孩子哭着拉着手一起被拽了下去。 “小小！！！！”于池几步就跑了过去，还是慢了一步，手与于小小的手擦过，眼睁睁的看到于小小掉了下去。 于池甚至没有思考的时间，跟着就要跳下去，突然被一只手拽住胳膊就拉了回去，眼前的景象被覆盖了。 涅火抱住了他，一只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腕限制他的行动，强行阻止了于池往下一起跳下去的疯狂行为。 湿润的触感出现在涅火的脖颈，她慢慢低头，于池的眼泪已经顺着她的脖子流向锁骨。 “对不起...” 这些天的相处并没有让他们觉得于小小是一个npc，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血有肉，一个真实存在的人。 这场游戏太过于投入，他们甚至快忘了自己只是一个玩家的角色，倾注给于小小了全部的爱和善意，一个从他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就这么死在了他面前。 他对不起于小小，也对不起当年跳楼的那个他。 “玩家李薄熙死亡，破茧副本不通关。” “玩家宋语嫣死亡，破茧副本不通关...” 系统开始一个个播报死亡，远处的玩家一个接一个倒地，涅火和于池相拥在天台边缘，静静等待着死亡。 “玩家王言死亡，破茧副本不通关。” 这是除他们以外最后的一个玩家，两人却并没有等待到自己的死亡播报，甚至连疼痛感也没有。 涅火察觉到不对劲，强忍悲痛朝着楼下面看去。 楼下的其他小孩已经摔成一滩碎肉，只有于小小躺在地上还是完整的。 于小小的皮肤像是雕塑一样裂开，里面露出了小鬼的身体。 涅火急忙摇摇于池。“小小没死！” 于池怔了一下，实在没勇气往下看，但是于小小的背后已经慢慢长出来了一双翅膀，把后背的校服都撑开了口子。 她的翅膀更像是蝙蝠，并没有白色羽毛的那种圣洁美好，她顺着教学楼飞了上来，踩在地上流下一滩黑乎乎的血迹。 于小小的脸半边都变成了小鬼的样子，四肢修长到可以着地，她吃力的往两人这边走。 “小小...”于池没有害怕这副样子的于小小，甚至嘴上出现了笑意。 “小小！”涅火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于小小仅剩的半张小孩的脸笑着，还是一如既往的纯真。“刚刚我吃了红色丹药。”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黑衣人一定要把红色丹药给孩子保管。 小鬼说过只要吃下丹药，它就会与孩子同在。 红色丹药不能早吃也不能晚吃，不能在孩子跳楼以前吃，要不然小鬼会直接附身杀了孩子，晚吃或者不吃就会直接摔死。 小鬼只有在跳楼的时候附身孩子，才能通过非自然力量保留孩子的命，而如果谁真的给孩子喂了净化药水，小鬼没办法附身孩子，那孩子也是必死无疑。 而于小小在跳楼前，把红色丹药含在嘴里，在跳下去前咽了下去，成功完成了附身。 所有玩家的孩子都会把拿到丹药的事情告诉家长，而家长一般都会防止误食而没收，但是一旦全部没收，孩子没办法附身肯定会死。 毫无逻辑的通关方法，不同于系统往日的作风。 “玩家朱雀，破茧副本通关。” “玩家玄冥，破茧副本通关。” 系统还是没有废话，也没有结束语，直接打开了漩涡，十分利索。 “小小...”涅火抱着于小小不愿意松手。 “该再见了。”于小小笑着把两人用力一推。“我不存在的父母。” 涅火和于池还都没反应过来不存在是什么意思，直接掉进了漩涡，白光闪过，两人出现在了客厅。 涅火的手机一直不停的响，才发现是季颜打来的。 两人从地上站起来，还有些发懵，涅火点开通话键，里面传来季颜焦急的声音。“你现在安全吗？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没事，我和红毛刚刚进副本了...”涅火看向表，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好，你是说家里闹鬼了？”季颜终于看见了涅火好长时间以前给她发的信息。 “对，特别恐怖。”涅火皱起眉头。 “我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回去了。”季颜的话语里竟然有丝愧疚。“等到我把事情处理完了，就不用这样了。” 涅火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没想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只能应声答应了。 挂断电话，涅火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你要走了吗？”于池垂眸看着涅火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季颜不是还没回来吗？” “不能呆了，那个鬼不让我在这里。”涅火一脸无奈。“他上回绊我，反正我也死不了，回去就回去吧。” 于池张张嘴，想要挽留，却因为于小小的事情还没缓过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拉着涅火行李箱的把手不动。 “你想要啊？”涅火想拉行李箱没拉动。“二手价你给我五百，我就给你。” 于池低着头没说话。 “其实我也舍不得小小，但是我们没有和她分开，她还活着，哪怕不在我们面前了。” 涅火摸狗一样胡乱的摸了摸于池的头，看到于池乱糟糟的发型之后，打开了门，芒果核跟在她身边。 “如果有时间，查查小小说的不存在是什么意思。” 被当成狗摸的于池更懵了。 第132章 啥时候的事儿啊? 涅火在家里收拾衣服，灯有时候会一闪一灭的，但是她已经习惯了。 涅火还是像往常一样给芒果核喂狗粮，顺便谴责一下季颜这个养一半跑了的不负责的妈。 她早就把作业写完了，现在还想带芒果核出去遛遛弯，但是想到那个鬼可能跟着自己，还是选择留在家里。 涅火摸着芒果核，坐在桌子前复习，那股熟悉的注视感又出现了，涅火没有再去理会。 她本以为今天回家还会出现许多诡异的事情，谁料竟然反常的平静。 复习的差不多了，她来到电脑前，开始搜索和小鬼有关的事情。 养小鬼是泰国的一种邪术，会用婴儿尸身做成小鬼跪拜，如果内心不虔诚甚至会遭到反噬。 涅火查了半天却感觉没什么用，因为这些和于小小说的那句“我不存在的父母”没有任何关系。 而且这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明明参加游戏的玩家只有十二个人，他是怎么进去的。 这些天闹鬼的这些事情也都是这个黑衣人干的，他也可以在现实世界干些非自然的事情。 涅火点开inpartial的游戏论坛，发生了这么离奇的事情，大家也一点反应没有，没有任何人来讨论这件事，她也无从查起。 如同那枚戒指一样，别人也都看不见黑衣人。 他就像是游荡现实与游戏的孤魂野鬼，随便找人报复，只不过这次缠上的人是涅火。 涅火也实在是不想再费尽心思弄这些了，如果这个世界真的不想让她搞明白真相的话，她也没办法反抗。 她走到放书包的地方开始收拾上学的东西。 书包放在窗台上，挨着窗户，她打开书包把东西都放进书包里，窗帘没有拉上，外面黑色的夜中还有许多户人家没有熄灯。 她刚收拾完，往窗外偶然一瞥，突然发现了一只修长的手扒在外面的窗台上。 她心中一沉，这个楼层怎么可能有人趴在外面。 她又伸出头贴着玻璃去看，却什么也没有，她习以为常的想起那个老是吓她的黑衣人，觉得也没必要纠结了。 涅火躺上床，关上门，窗帘没拉，就算拉了第二天那个鬼或者说是黑衣人，也会把窗帘拉开给她房间透气。 她本以为躺在床上好好睡觉就没事了，但是在半夜睡到一半，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压了上来。 她以为是那只黑猫，却感觉这回的东西不像是猫，更像是... 人。 涅火的手突然被什么人给按住了，那人压在她身上死死抓住她的手，力气还是特别大，超出人类的范畴。 涅火一时间没敢睁眼，手用劲动了动发现挣脱不开。 这是遇到鬼压床了？ 涅火睁开眼睛，发现一个黑色人影与她近在咫尺，一双红色的眼睛正盯着她。 涅火二话不说抬腿就是一脚，但是腿都没踢起来就被那人的手按了下去，涅火才发现这人用一只手就按住了她两只手。 涅火没觉得自己力气太小，因为对面显然不是人类，比不过也很正常。 她现在被困在床上，动弹不得，任何搏斗手段都使用不了，连电话都没办法打。 那人在黑暗中好像张开了嘴，朝着涅火的脖子就要咬下去。 “你谁啊？！” 涅火挣扎无济于事，只能拼命大喊。 “哦对，光顾着吓你了。” 这个冷冽又带有戏弄的声音和之前绊她的就是同一个人。 那人终于松开手，直起身子。 借着月光，涅火看清了这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黑色头发，虽然是狼尾但是并不像于池那样直直的，而是有着反翘往脖子和外面翘着些，更像是高层次剪发，发尾留到胸口，头发中分，长相十分具有攻击性，眉骨较高看起来很凶，但是此刻确是笑着的。 他的长相过于艳丽，强烈的侵略性，眉眼间都带着和涅火有几分相似的戾气，笑起来反而显得温柔些，身上还是穿着那身制服，只是把兽骨摘了，还披着黑袍。 “自我介绍一下。” 他笑着略微抬头，以一种上位者的角度俯视涅火，嘴角带着满意和挑逗。 “你哥，涅盘。” 第133章 偷窥狂太恐怖了 “什么玩意儿啊？”涅火只觉得莫名其妙。“我没有哥！你从哪冒出来的？！” “之前我也觉得我没有妹妹。”涅盘嗤笑一声。“我还是喜欢你之前的样子。” “什么意思？” 涅火话都没说完，直接被涅盘拉住手硬拽了起来，坐在床上，她刚要逃跑，发现自己像是被下了定身术，根本动不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能不能让我睡个好觉了！我还要上学啊！我马上高考了！” 涅盘却没有反驳她，两人眼前出现了一个跟系统界面一样的蓝色边框视频。 涅火的注意力被视频吸引过去，她皱起眉头仔细看着里面的内容。 画面从刚开始的一片漆黑开始出现变化，露出了一双红色的眼睛，和一头粉色的头发。 四周硝烟四起，布满了尸体，天空暗淡无光，只有一轮血月高挂其中，几卷残云遮挡月光。 涅火怔怔，画面里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 视频里的她脸上只有无尽的冷漠和蔑视，审视着附近的一切，脚踩着尸体慢慢往前走。 涅火根本没去过这种地方，这个视频从何而来？ 前方出现了一个人影，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涅火走过来。 涅火感觉不妙，伸着脑袋凑到屏幕面前，看清了远处的那人是谁，心底一颤。 是于池。 不管她在干什么，只要看到不该有于池出现的地方出现了他，就绝对没好事。 其次是许舟，再其次是季颜。 许舟还好，相当于是中间值，季颜是大部分都是好事，虽然不排除坏事的可能。 毕竟俩人小时候其实没少一起闯祸。 视频里的涅火走到于池面前，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于池的脸被扇到一边，低着头，没有还手，也没有回头。 “这是最后一次。” 涅火抬起头，把于池的脸掰回来。 “如果他再跑了，你就跟他一起滚。” 屏幕外的涅火看的目瞪口呆，自己什么时候这样了？ 涅盘倒是一直观察涅火表情，看着她这么震惊的样子倒是津津有味。 “好。”视频里的于池开口答应了下来。 还未等两人说完话，远处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那人还是披着黑袍带着兽骨，但是涅火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人是涅盘。 “原来你没跑啊。”视频里的涅火勾起嘴角，满脸挑衅。“我还以为你已经吓到不敢见我了。” “怎么会。”视频里的涅盘歪歪头。“我巴不得天天见你呢。” 话音刚落，三人同时朝着对方冲过去，涅火和涅盘的手上燃起相同的火焰。 涅火还想继续看下去，结果视频啪一声熄灭黑屏了，蓝色的界面消失在了黑夜中。 “要看就看完，你播一半干什么啊？”涅火不满道。 “有什么好看的，反正最后也是你输。”涅盘对接下来的内容毫不感兴趣，无聊地勾起自己的发丝。 “什么叫我输？”涅火皱起眉。“你赢了？” “废话。”涅盘伸伸懒腰。“除了我赢还能有谁赢？困了，睡了。” “是你床吗你就睡！”涅火这会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拉着涅盘就往外拽。“出去！” 涅盘也不挣扎，就笑着看她拉，涅火拉了半天他也纹丝不动，最后怀疑的抬起头满头大汗。“你是人吗？” “是啊。”涅盘轻笑。“你是我妹，我不是人你也不是。” “我是你妹啊！”涅火咬牙切齿。 “是啊。”涅盘故意装作听不懂涅火骂他的样子，翻过身盖上被子就闭上眼了。 这种无赖的样子和涅火一模一样，但是二人都没有意识到。 “你给我起来啊啊啊！”涅火用力要把涅盘搬出去，但是他把自己裹的跟个毛毛虫一样，无从下手。 “嘘。”涅盘头都没回。“小心扰民，别人报警抓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涅火原本可以睡个好觉的，谁料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个人把她的美梦打碎了。“我要睡觉啊啊啊啊！” “没说不让你睡啊。”涅盘顶着那张凌厉的脸说着这样不正经的话，伸手把被子分给了涅火一个小角。“赏你的，睡旁边吧。” “我睡个屁啊！那么大被子你就分我这么点？！而且什么叫赏我的？这是我的被子！”涅火抓住那个角想要把被子抢回来，还是没有用。 “你的就是我的，现在这个被子是我的了。”涅盘不要脸的转头就睡，无论涅火再怎么叫也没反应了。 涅火无奈只能自己一个人到沙发上盖着毯子睡觉，半夜连翻身都很困难。 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卧室里，身上还好好盖着被子，身边也没有什么奇怪的黑猫或者涅盘，她恍惚间以为昨晚的事情是场梦。 就当她高高兴兴打算出去吃早饭的时候，刚打开卧室门就看到了穿着家居服的涅盘。 “你不是走了吗？！为什么还在这里？！”涅火简直要疯了，涅盘这身打扮是要长期入住吗？她还有消停日子吗？ “谁说我走了？这么盼着我走啊？”涅盘抱臂看着涅火。“真以为我抢你被子啊？我半夜翻个身被子都盖不住脚。” 涅火重新打量了涅盘的身高，有一米九二，她的被子因为是毛绒的，还做的短了点，她自己半夜睡觉都有可能盖不住脚，更别提涅盘了。 “睡不惯就走啊，谁留你了？”涅火笑的嘴角抽搐。 “睡不惯硬睡，你现在不光副本打的菜，连钱都没有，八千万你还是先凑合装修装修房子吧，别半夜起来掉楼下去了。”俩人的嘴都毒到没边。 “随便你吧，我要上学去了。”涅火懒得和他争辩了，背上书包也不吃早饭就打开门了。 涅盘什么也没说，站到了涅火身边，一瞬间就变了衣服，穿着普通的黑色卫衣和黑色裤子，脖子上多了一条银制项链，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涅火走出门，涅盘也跟着出去。 “你干什么啊？”涅火看到他跟着出来。“你还跟着我上学啊？你陪读啊？” 涅盘没说话，只是笑着，伸手把门关上了。 涅火看了眼表，没有再管涅盘，把门锁了就去电梯，两人乘着电梯到楼下，旁边路过的人都纷纷回头看涅火。 涅火没有奇怪别人的目光，因为之前和季颜他们仨一起走的时候别人也会回头看他们，只为了多看看脸，现在她对这些目光已经免疫了。 “诶！涅火呀！”一个楼上的阿姨叫住了涅火。“你旁边这位是谁啊？之前没见过啊！” “什么？”涅火看向涅盘。“别人不是看不见你吗？” 涅盘笑着看了涅火一眼，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话。“我想让别人看见就能看见，不想就看不见。” “我是她哥，阿姨。”涅盘跟阿姨打招呼，一套话术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违和感。 “他不是我哥！”涅火趁机想要逃脱，结果被涅盘拽住书包拉了回来，阿姨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两人。 “涅火她小时候见我见的少，不认人了。”涅盘熟练的哄骗阿姨。“见谅阿姨，让您看笑话了。” 涅火还没说什么呢阿姨就开口了。 “哎呀没事没事，过两天就熟了嘛。”阿姨笑得眼角的纹都出来了。“这小伙长得真俊。” 涅火赶紧趁着阿姨还没有继续要往下聊的欲望，说完拜拜就跑了，再聊绝对赶不上公交车。 自从拿了于池那八千万以后她就存银行了，房子也没装修，车也没买，任何报复性消费行为她都没有，和没有这些钱一样。 涅火站在公交车上，尽量远离涅盘，到了站后下车，要进学校的时候她直接快步跑了进去。 本以为门口的保安会拦住涅盘，但是涅盘大大方方的走进来以后都没人管他，涅火回过头。 “不是？又看不见了？”涅火简直不能理解。 别人路过还悄悄说话。“疯了吧跟谁说话呢？”涅火快要冤死了，现在她在别人眼里已经变成神经病了。 涅盘摊手。“怎么办呀？别人看不见我呀。” 涅火翻了一个白眼，要是换做普通人，在昨天涅盘闯进屋里的时候她就会去厨房拿刀砍人了，但奈何涅盘不是人，她也没自不量力到那种程度。 她坐在座位上交完作业等待早读，涅盘一个人在班里挨个看了一圈同学，今天季颜还是没来。 “看谁呢？”许舟歪歪头。 “你看不见他。”涅火叹口气。 “我看不见？”许舟狐疑道。“你出现梦魇了？” “虽然现在他不是梦魇，但是他要是再缠着我几天可能就真成梦魇了。”涅火烦躁的挠挠头。“私生老实点了吗？” “老实点，但不算多。”许舟习惯性的不抬头和她说话，避免被别人看到。“顾琳你知道吗？被提名影后的那个女演员。” 涅火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有点印象，不过自从上了高三我就很少看电视剧和电影了。” “因为是我们许氏旗下的艺人，本来我算是她老板，现在有人炒作我和她，网上铺天盖地的谣言。”许舟顿顿，可怜巴巴的抬起头。“然后她粉丝就开始骂我了。” 涅火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早读的铃声打响了，两人也不说话了。 早读是数学，于池抱着一沓卷子走进来，涅火帮忙发完以后回到自己座位上写卷子，一抬头发现涅盘坐在了她前面季颜的位置上回头看着她写。 “看我干什么？”涅火声音很小，咬着牙质问涅盘。 “你做的太慢了。”涅盘抬眼。“这种题需要花这么长时间吗？” 涅盘继而顿顿。 “也是，高三本来就不容易，我当年也这样。” 涅盘现在的年龄虽然不知道多少岁，但是她计算应该是大三岁左右，至于为什么不知道，是因为觉得涅盘根本不是人，说不定会长生不老。 “你高三也这样？都一样你瞎叫唤什么？”涅火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 涅盘心里没打好主意。“不太一样。” “什么不一样？”涅火反问道。 “我是跳级的。” 涅盘早有预谋，故意气涅火。 “我去你的吧！”涅火这句话没控制音量，被巡逻的老师拍了拍后背。 “跟谁说话呢？赶紧写！” 涅火乖乖地低下头继续写卷子。 涅盘看了看自己坐的位置，啧了一声。 “看不惯就别坐她那里。”涅火说道。 “你还护着她了？”涅盘不屑的朝着季颜的位置一笑。“季颜从小就陪着你一起闯祸，都管不住你，有什么事情就爱自己解决，从来不找你帮忙，你没少和她因为这种事情吵吧？” 涅火惊讶的抬起头。“...你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我的？” 涅盘站起身，抱臂走到许舟旁边。 “许舟就更别说了，当个绿茶还费尽心思，藏太深的暗示别人一晚上就懂，你七情不通，想一辈子都想不出来，他不知道多少回抛媚眼给瞎子看，最后只能直接演，明示你才能看得懂。” 涅火表情更为复杂。 涅盘环顾一圈，走到讲台上面，看了一眼于池，冷笑一声。 “他这个名份全靠哭出来的就更别说了。”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涅火觉得有必要灭口。“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涅盘走到涅火面前，撑着桌子俯下身。 “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你所有过去的人。” 第134章 定点是你说改就能改的? 涅火上课举了手去厕所，果不其然涅盘也跟着出去了，两人还没到女厕所，站在厕所中间公共的洗手台位置，她试探性的戳了戳涅盘。 “干什么？”涅盘被戳的有些莫名其妙，疑惑的看着涅火。 “别人现在能看见你吗？”涅火问道。 涅盘挑眉，猜到了涅火在想什么，但是很配合的张口。“能看到。” “那就好。”涅火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她抬腿就踹了过去，涅盘侧身躲开，涅火抬起手下意识就要用技能，突然想起来这是在现实，她抓住涅盘的胳膊，想要过肩摔。 涅盘转了个身绕到涅火身后，瞬息之间就用手肘卡住了涅火的脖子，形成了绞杀动作，但是并没有使劲。 涅火连人影都没看清涅盘就到了自己身后，脖子上传来了一阵紧缩感。 “你想的什么我还不知道？”涅盘笑笑。“想杀我啊？” “没有啊，你多虑了。”涅火咬死不承认。 涅盘速度快的像是瞬间消失了，又凭空出现在她身后，心里开始暗中盘算涅盘的个人信息。 她从未听闻自己有个哥哥，况且也从没见过他，从一开始她就绝对确定自己是独生子女。 打架的速度、准度和狠度都是一绝，就算是从小习武也不可能有这样的速度。 如果说生活习性来猜，都没见过涅盘吃饭，没办法猜口味，说话方面他没有用过方言，猜不出地区，身高的模糊定位是北方人，但是这个并不准，南方高的也不少。 涅盘松开了手，看着涅火一副沉思的样子微笑道:“想猜我哪里人啊？” “自作多情。”涅火看向别处。 “我可以告诉你。”涅盘一反常态的痛快。 “说。”涅火转回来了头。 “叫声哥我就告诉你。” “不听了。”涅火扭头就要走，涅盘又慢慢悠悠跟在后面。“你能不能别缠着我了？” “我哪里缠着你了？”涅盘歪头。 “你哪里没缠着？我干什么你都要跟着，芒果核都没你这么粘人！”涅火手指甲都掐进了肉里。“跟个鬼一样，一会能看见一会看不见，你到底来找我是什么目的？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我找你能有什么目的？”涅盘反问道。“当然是好好补偿你了。” “你补偿我什么啊？”涅火妥协的后退了一步。“这样吧，不管你以前干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现在都一笔勾销，现在你立马离开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你这么讨厌我？”涅盘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对涅火的厌恶毫不意外。 他见过涅火这么多次，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还用说吗？还不明显吗？”涅火也没有要隐藏想法的意思。“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在乎你都干过什么，就这样两清。” “好，听你的。”涅盘竟然答应了。 涅火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长长松了口气。 “骗你的。”涅盘笑道。“别想两清。” “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她就知道涅盘没那么善良。 “你欠我的。”涅盘拉住涅火的手腕，逐渐靠近，眼里闪出红光。“一辈子也还不完。” 他的身后突然出现了游戏的漩涡，涅火刚要挣脱就被涅盘硬生生拉了进去，眼前一阵眩晕感。 他没有用手机是怎么进的游戏？ 涅火来不及过多思考，眼前就出现了涅盘的脸，背景是一片血海，站着许多的人。 “玩家朱雀进入副本《听雨》。” “玩家...涅..@%？*☆...92...@￥#&...00进入副本#☆*？” 到了播报涅盘的时候系统却直接故障卡顿，电音流过脑海。 涅火下意识的想要后退远离涅盘，但是他的手死死扣住她的手腕，挣脱不开，上面已经被握出了红印，但是涅盘还没有使劲。 “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可以摆脱手机限制直接进游戏？！”涅火的手腕已经红肿，肾上腺素飙升，她感觉不到疼痛。 “你知道莫比乌斯环吗？”涅盘却提起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 他举起涅火的手腕，她右手上的戒指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涅盘拽掉项链，涅火终于看清那个项链的吊坠是什么。 是一个类似银色戒指的圆环，没有任何装饰物，涅火手上的戒指逐渐溶解，自己掉了下来，飘到半空中，涅盘手上的项链也飞了起来。 项链和戒指相融在一起，她亲眼看着两物逐渐融合化为一体，变成了长条形，接着扭了一弯，再次头尾相接。 莫比乌斯环形成。 涅盘拉着涅火的手，两人相握，手中是刚刚的莫比乌斯环。 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 “我在莫比乌斯环的第二面。” 涅盘偏身走到了涅火的身后，俯下身子凑在涅火耳边，双手握住涅火的手，作出了拉弓的动作。 手中的莫比乌斯环开始发热发烫，须臾间涅火手上出现了火弓，这次不同往日，火焰更加热烈刺眼，火星不断掉下，点燃了地板。 她终于看清了前面一大堆人都是谁。 有季颜，有许舟，有于池，甚至有李老师，花鸢和杨问意，班里的所有同学，包括她梦魇中的她，站在正中间看着她。 涅火不知道是涅盘强制性启用她的技能，还是他自己的技能，只能听见耳畔涅盘的轻语。 “你不是一直想当一个能活下去的恶人吗？” “我来教你。” 涅盘握着涅火的手往回拉弓，火焰的箭刃出现，尾翼是凤凰的羽毛，把眼前衬得通红。 “不...”涅火看着前面的人犹豫了，手上想要停止动作，但是却不由自主的随着涅盘一起把弓拉满。 “心软是你现在最不应该犯的错误。” 涅盘没有让涅火有犹豫的时间，直接松了手。 “只有杀了他们，才能赢。” 火焰带着箭飞去，变成一只凤凰飞向远处，风吹起，她的发丝抚过脸颊，周遭的一切都被强大的箭风吹起飘向空中，时间模糊了，她看凤凰所过之处一片火光。 凤凰飞到了对面的人身上，发出一声鸣叫，涅火的眼中倒映着那些人死前的恐惧表情。 砰！！！！！！！！！！ 爆炸的蘑菇云上升，黑焦的灰飞向空中，所有的东西都被摧毁，烟味袭来，天地之间只剩烈火。 “玩家朱雀完成主线任务:击杀雨影。” “玩家朱雀听雨副本通关，获得分数奖励...” 系统的话还没说完，涅盘的身后就又出现了漩涡，他拉着涅火就倒了进去，眼前再次闪过白光。 她本以为会回到现实世界，却不曾一睁眼发现是在一大座废弃工厂里，各种化学药品的刺鼻味道刺激着她的神经。 涅盘抬眼看去，和涅火对视。 “你太弱了，我等不起。” 他直直的抬起胳膊与胸口齐平，竖着手掌，天空中凭空降下了各种各样的武器，长矛、长枪、剑...纷纷落到地上深深扎进地里，在一片武器雨中他一握，抓住了一把长刀。 长刀一到涅盘手中就燃起火焰，火焰向上跳跃，照亮了一大片空地，随后开始往外冒着火花，掉着火星，他直接插进了地里。 轰！！！！！！！ 工厂的地面轰然崩塌，沿着他长刀插进的地方逐渐往外裂缝，整个地面都四分五裂，一切的柱子和地面极速下坠，失重感席卷了涅火全身。 涅盘往下掉落，伸手用力把长刀往下一扔，长刀飞向地底。 哗啦！！！！！！！！！ 玻璃碎裂的声音传来，地底闪着蓝光，一股巨大的蓝色光芒朝着他们射来。 “玩家朱雀进入...玩家朱雀完成主线任务...副本通关...” 所有的提示音交杂在一起，涅火和涅盘一起往下坠去，两人眼看就要坠到地面，涅盘一把拉过涅火，面前又出现了漩涡。 他们再次掉进漩涡，又传送到了别的副本。 “够了...”涅火忍无可忍的抬起头，涅盘站在不远处。“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要闹到什么时候？”涅盘冷笑一声。“闹到你还清欠我的所有。” “我说过，我根本不认识你。”涅火的手上出现了火焰。“我什么时候欠过你？是你自己非要闯进我的生活...” 涅火的眼里闪出红色闪光，两人的瞳孔一模一样。 “你什么时候欠过我？”涅盘脸色愈发阴沉。“你什么都不记得，只有我一个人留在那些记忆里。” “明明我已经隐藏的很好了...” 她辛苦隐藏的秘密，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季颜都不知道，现在世界上没有人会知道她完整的过去，但是直到涅盘的出现... 涅火不甘的看着涅盘的眼睛，仿佛在看一个仇人。 “为什么要把一切重新提起...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本来我活在这个重新开始的世界里好好的，你为什么偏要出现...为什么偏要把我拉回去...” “凭什么你知道一切！凭什么我辛辛苦苦藏了那么久的秘密，花了那么长时间逃离的深渊，你一出现就要重新归零！” 涅火的话犹如一记重击，打在涅盘心头。 “我恨你。” 第135章 究竟还有什么瞒着我? “恨我？” 涅盘气极反笑，这句话他已经听过无数次，但是仍然无法做到心平气和的接受。 “你以为我愿意一次次找你吗？！是你先出现在我的世界里！非要和我扯上联系！原本我也活的好好的！是你突然冒出来的！” “我找了你这么久，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你呢？无论多少次都是这样！永远恨我！明明应该我恨你！” “既然你这么恨我...” 涅盘顿顿，笑了起来，阴翳狠毒。 “那就恨我一辈子，永远也别忘了我。” “杀了你，我也会记一辈子。” 涅火抬手就是一箭，伸手拔起地上散落的长剑，火焰围绕，跟着箭一起朝着涅盘跑去。 涅盘也拔出长剑，火星四溅，他的技能等级明显要比涅火高得多。 箭羽飞来，涅盘抬手举剑一挡，爆炸的光芒刺眼，他却没有后退半步，涅火的剑朝着他砍去，擦着他的发丝向后劈去。 涅火回身就把剑扔了出去，剑飞速朝着涅盘飞去，涅盘再次侧身。 剑飞到了远处的墙壁上，砰一声巨响，墙壁被炸塌了。 涅盘抬起手，火弓在他手上现形，他盯着涅火。 “涅火，安稳生活的美梦该醒了。” 涅火却没有躲，站在原地等待着涅盘射来烈火箭羽。 涅盘对准涅火，在发射的一瞬间故意往外偏了许多，这样的箭射出去只会与涅火擦肩而过。 涅火的眼底却满是兴奋，她在赌涅盘到底会不会杀了自己。 如果杀了，那所有前尘往事一了百了，她也不用担心暴露自己的秘密了。 如果没杀，那更好。 就在箭飞过来的时候，马上就要到涅火的面前了，她的手却突然被什么人拉起，往旁边一拽，紧接着视线被一片黑色笼罩，一个人影站在了她面前。 那人徒手握住了箭，挡在了涅火面前。 涅火一触碰到那只手就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一瞬间冷意遍布了她全身，似乎有种本能的抗拒和畏惧。 那人却依旧没有松手，她朝着那人望去，他和涅盘原先是一样的装扮，黑袍加上皮制制服，不过戴着的面具有所不同。 这人的声音冰冷，显然变了声，有种让人听不清又低沉的电子男音。 “闹够了没有，9200？” 涅盘看到这人拉着涅火的手直接气炸了。 “松开！！！” 涅火想抽回手，但是没有用，那人的力气比涅盘要轻柔些，但是还是不让她挣脱，但是好歹不疼，涅火觉得这人就是故意牵给涅盘看的，俩人看起来仇恨不浅。 “你是要杀了她吗？”这人偏头。 “8301，到底是谁要杀了她？！”涅盘手上拿着剑就朝涅火前面的人砍了过来。“我自己的事情用不到你插手！” 一道屏障再次出现，立即爆炸，涅盘被弹了回去，半蹲往后退了几步，扬起一片尘土。 8301和涅盘之间又出现了一个人，同样穿着黑袍戴着兽骨，但是看体型是个女性。 那人什么都没说，静静看了涅盘一眼。 涅盘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涅火，忍气吞声的看向8301。“我再说最后一次，松手。” 8301这回听话的松开了手，想到什么又转过身看向涅火，语气上扬。 “扇我。” “什么？”涅火愣了一下，往后退了几步，无法理解8301的要求。 站在中间的那人朝着8301看来，就算涅火没看到她的眼睛，都觉得阴冷。 8301注意到了那人的目光，举起双手投降的朝那人走去。“别这么护着她啊，逗逗都不行了？” 那人没说话，一副“你觉得呢”的表情，转身就进了漩涡，8301紧随其后，消失在了黑夜里。 涅盘看着涅火出神的望着刚刚两人消失的地方，无名火噌噌往上窜。 他两步走过去抬手就把她脸强行掰过来。“死丫头我还能真杀了你？你往他身后躲？！” “你瞎了啊！是他拽的我！谁想往他身后躲啊？！”涅火想掰开涅盘的手，发现无济于事，这几天别人对她力气的打击已经够多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肌无力了。 “我压根就没对准你！以后见到他就离远点！你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涅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向涅火的手腕，上面有五个手指印，还有些发肿。 “他掐的？” “你掐的！”涅火不满的大喊。“你刚刚非要让我杀了那些人，掐的我整个手腕都是肿的！” 涅盘挑了挑眉，表情有些复杂，松开了手，发现涅火的脸上刚刚也被他弄出红印了。“不应该啊...我没使劲啊...” “你还没使劲？你故意报复我的吧？！”涅火揉揉自己的脸。“你还说让我别靠近刚刚那个叫8301的，他力度把握的都比你好的多！” “他？你在夸他？！”涅盘又急了。“我看你真是忘的一干二净！他干过什么你怎么不提？你不害怕他你害怕我？！” “谁跟你一样忘喝孟婆汤了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记得，要是什么前世的事情你还是趁早忘了吧！反正我也记不起来！”涅火翻了个白眼。 涅盘有时候真的想把涅火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什么，是不是屎壳郎的天堂？ “你说他干过什么啊？你光卖关子你又不说！我忘了什么啊？他干了什么啊？我干了什么？我们两个怎么认识的？我怎么缠上你的你倒是说啊！”涅火步步紧逼。 “我要是能说我早说了！”涅盘无奈的偏过头。“要是能说还用得着这么费劲吗...” “爱说不说，别折腾了，休战。”涅火疲惫的闭上眼睛。“通关的关键在哪？” 涅盘抬手举起一把剑朝着远处随手一扔，远处像是幕布一样被撕开了口子。 “玩家朱雀通关。” 两人面前出现了漩涡，涅火也累的说不出来话了，径直走了进去。 眼前闪过白光，头晕的厉害，还没睁眼就扶住了一个人的手。 “你怎么了？”许舟的声音先传进涅火耳朵，涅火才睁开眼看到他。 “我没倒地上吗？”涅火有些惊讶，平常都是一进游戏就昏迷倒地，这回却直接站着了。 “没有啊，你进游戏了？”许舟奇怪的问道。 “我刚刚进了好几个啊，结束的这么快吗？”涅火眼神充满疲倦，平常进游戏可以说一点都不耗费现实的体力，但是这回可能是跟涅盘吵架吵太激动了。 “你没手机怎么进的游戏？”许舟探了探涅火的额头。“你今天怎么了？也没烧啊。” “算了反正我也解释不清。”涅火摆了摆手。 涅火回到班里平复心情开始整理下节课的物品，涅盘还是坐在季颜的位置，涅火却隐隐觉得有一丝不对劲... 第136章 钝感力太强了 涅火老老实实上了一个星期的学，涅盘也跟着上了一个星期，这些天来涅火已经差不多习惯有个人老是跟着的感觉了。 季颜一直很忙，许舟和于池好像一起在准备着什么，涅火这一个星期都没有见到过季颜，消息也没发过几条，从刚开始季颜还会和她报备，到现在俩人基本不说话。 周末涅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外面临近傍晚，夕阳染红天际，她吃着薯片。 现在她一点复习的心思都没有，季颜身上的违和感太强了，她静不下心不去想这些，只能看看电视找点乐子。 涅盘坐到沙发上，自然而然的伸手去拿涅火的薯片吃，涅火这几天又跟涅盘打了几次，但是打不过，现在也懒得再打一次了。 电视剧里各种富贵人家聚在一起聚餐，男主欣然赴约，却没料到是一场鸿门宴，当场就被人下套了。 男主正在和其他人争吵，但是众人联合起来对抗他，他无能为力的妥协了。 涅火越看越觉得心里不舒服，思绪不知不觉间又飘到了季颜那里。 从一开始季颜就很反常，平常她基本不会喷香水，一瓶香水放半年说不定都用不到一半，但是在季颜出去住之前香水极速减少。 再加上平常上学季颜根本不化妆，学校也规定不让化，但是那天季颜的假睫毛是从哪里来的？ 季颜从始至终都没说过是哪个大学要录取她，一问起来就是含糊其辞，出去住了这么久，连手机都管的这么严。 那天打电话，季颜说的什么等事情结束就好了，什么事情结束？什么好了？ 涅火吃薯片的动作变慢了，心跳越来越快。 正如涅盘之前说的，季颜就爱自己憋着事情不说，什么事情都爱自己解决，能干的干，不能干的硬干也不找涅火帮忙。 涅火从小就因为这种事情没少和她吵过，无论是受人欺负了还是什么，季颜不好的事情从不跟涅火说。 “又想谁了？”涅盘百无聊赖的一边吃薯片一边看电视，半包薯片都被他吃完了。 “季颜。”涅火低头一看，薯片就剩仨了。“季颜不会和我抢薯片吃。” “就一包薯片而已。”涅盘不屑的笑了笑，伸手甩给了涅火一沓东西。“想我。” 涅火看见红彤彤的纸张倾泻而下，她仔细一看发现是厚厚的一沓人民币。 他怎么变出来的？！ 涅火拿起人民币对光看了看，确定是真的，翻了一遍每张编码也不一样，她嘴角都藏不住笑，嘿嘿的傻乐。 她一张一张数起来，短暂忘记了一下季颜的反常，不过持续时间不长，数完后就又开始想季颜。 涅火拿起手机给季颜打去电话，果不其然还是不接，发的信息也没回。 “想找她？”涅盘瞥了涅火一眼。 “你能帮我找到她？”涅火凑到涅盘面前，这么长时间涅火连季颜在哪上课都不知道。 “能。”涅盘托着脸抢走最后一片薯片。“叫我声哥我就帮你。” “你有什么怪癖啊！正常叫名字不行啊？非得让我叫你这个？”涅火觉得涅盘就是故意耍她。 “这算什么怪癖啊？亲的连叫声哥都不行？我从认识你开始就没听你这么叫过我。”涅盘说道。 “咱俩才待过几天啊？不叫不是很正常吗？”涅火还想狡辩一下。 “从我第一次找到你，不知道是几万年前的时候了，你就从来没叫过，而且最开始我没找你的时候，是你缠着我的，你也没叫过。”涅盘开始算旧账。 “得了得了上辈子的事了，少秋后算账了昂。”涅火摆摆手又坐回去。 涅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手机，自己打开扒拉了两下。 “你反射弧要赶上赤道了。” “什么？”涅火看向涅盘。 “你知道季颜的亲生父亲吧？”涅盘笑着把手机转过去给涅火看，上面标着一个地址。“再不过去救你的小姐妹，她就要死定了。” 涅火突然明白了，外套都没拿拿起手机就跑，打开家门，留下轻飘飘的声音从楼道电梯口传来。 “帮我把家门锁上！” 第137章 阴谋 于池站在衣帽间的落地镜前，看着其他人为他整理身上的白色西装。 头发狼尾已经被剪了，喷了发胶现在变成了大背头，发型可以精致到每根头发丝，加上逆天比例的身材和超脱世俗的脸蛋，像是建模一样。 他原本还有些心疼自己狼尾，但是于老爷子说这回头发才正常点，他也不能说什么。 这回参加的晚宴就是之前于老爷子说的何氏举办的，说是庆功其实还附带些别的。 于池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恍惚了一下，垂下眼眸。 “于先生，是不满意妆造吗？” “没有，很满意。”于池嘴角勉强撑起笑容，但是立马又下去了。 他转过身朝外走去，走出衣帽间慢慢走到正门，拿出邀请函给门口的保安看，其实只是做做样子，他的脸保安都认识，有于氏撑腰他不用拿出邀请函保安也让他进去。 里面有一条长长的走廊，金碧辉煌，两边都是各种奢饰品，这次晚宴绝对杜绝了记者和外来人员。 他踩在红毯上，距离宴会厅大门越来越近，两边的服务员为他拉开了大门。 还是熟悉的和一群人嘘寒问暖，脸上挂起标志性的假笑，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慢慢绕到那人面前。 “宋语迟，你不是说你不来吗？”于池那天听他在宿舍说不来了还信了。 “你还说在宿舍多住一段时间，你不是也没住吗？你不守信我也不守信。”宋语迟慢慢喝着红酒，也换下平常的宽松衣服穿上了西服。“好久没见过你穿西服了，还以为这回你又随便穿。” “不穿西服进不来啊。”于池扫视一圈屋里的人。 “你有时间多回宿舍看看吧，应染枝要被饿死了。”宋语迟提起宿舍的事情就是一脸愁容。“没你给他带饭了。” “你们少在宿舍看看动漫，多出去溜达溜达谁愁没饭吃？”于池放下杯子摆摆手。“走了。” 他又往前走了走，和别人交谈了些生意上的内容，无非就是投资合作那些事情。 他走到糕点区，刚想要歇一歇拿起一个糕点吃，就看见另一个人的手同时也伸向了这块糕点，他抬头看去。“许少爷，这么多点心就别和我抢这一块了。” “于少爷，我在这里站半天了，应该是你别和我抢。”许舟拿起糕点，掌握了主动权。“你怎么把头发弄成背头了？” 许舟今天穿的深蓝色西装，头发恰好和于池一样也是背头，俩人互相看了看对方。 “非要给我弄头发造型，给下面狼尾剪了。”于池直起身子。“好久没来宴会了，上次见你穿西装还是多少年前来着...” “我怎么不记得？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副本里吗？”许舟实在想不起来第一次见于池是在什么宴会。 “那次宴会我来了一半就走了，就看见了你一眼，虽然没记住。”于池偏过身子，俩人默契的说话都不面朝对方，避免别人看到他们两个仇家私底下聊天，否则别人又要说闲话，指不定第二天头条又是“于氏和许氏又吵起来啦”。 许舟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远处的人把杯子放下，乖乖等待那人走过来。 “许叔。”于池摆起客套的笑脸，叫的亲但是人不亲。 “小于呀。”许父也笑起来，象征性的跟于池握了手。“最近生意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没销量，还是许叔您厉害。”于池握完手就往后退了一步。 “哈哈哪有哪有，还是你们家老爷子厉害，我们先走了。”许父说罢看了许舟一眼，带着他离开了于池的周围。 许舟沉默着跟着许父，他读懂了许父刚刚的眼神，是在质问他为什么和于池挨那么近。 他跟着许父慢慢走，突然有个人撞了一下他的肩膀，那人红酒洒在了他的白衬衫上，虽然洒的不多但是很显眼。 “抱歉。”那人的声音他从未听过，说完这句话那人扭头就走了，许舟朝着那人远离的方向看去。 那人穿着烟灰色西装，头发是有反翘的狼尾，身高有一米九多，他之前没有见过这个人。 这么多人在，许父也不好意思拉下脸来，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许舟的西装。“去衣帽间换一下，那里有备用的。” “好的父亲。”许舟答应下来，还想再看一下那人的背影，但是那人转眼间已经消失在人群。 衣帽间在宴会厅外面，只有一个门通往外面，有很多独立隔间，有一个公用的大衣橱，里面有备用的礼服等。 这会儿衣帽间的人基本没人了，许舟在衣橱里挑选白衬衫，他能听到远处隔间传来了说话声。 “是挺惨的。” “没办法啊，要是他哥还在许舟也不可能被接回来，但是许家确实做的过分了。” “他要是傻点还好，可惜就是太聪明。” 许舟没有说话，挑好衣服后远处隔间的人也出来了，但是许舟在窗户前，处于死角位置他们并没有看见，径直走了出去。 他看着手中的衣服轻轻叹口气，转过身找个隔间换上，对着镜子整理一下就走了出去。 还没走到正门，他就发现了一个人影低头焦急的看着手机。 “涅火？”许舟下意识就叫出了她的名字，涅火也应声抬头。 “许舟？”涅火见到熟人后没有过多惊讶，很快接受了事实。 “你怎么在这里？”许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夜幕降临，已经不早了，现在这个时间按照涅火的习惯应该在家复习。 “这个待会再说。”涅火看向远处的大门，她刚刚绕了两圈才终于找到。“那个是正门吧？” “是，你要进去吗？”许舟拉过涅火，带着她躲进衣帽间。“这次宴会有规定，必须穿礼服，就算有邀请函你穿常服也进不去。” “这里有没有多余的礼服？”涅火看着这么大的衣帽间，心里更加着急，就算现在去买也来不及。 “有。”许舟拉开衣橱门，里面有几件礼服，涅火大概翻了一下，也管不上好不好看了。 她拿在手里，刚要去隔间换上，突然看到了这件衣服是露后背的，虽然制作精美，但是她穿不了。“有没有不露背的？” 许舟有些奇怪，涅火从来没有身材焦虑过，也不会觉得露后背露腰的衣服不好那样封建，为什么在这么着急的情况下突然要求换衣服？ 他翻了一遍礼服，基本都是这种设计。“没有...你先把这件衣服换上，我外套给你。待会和我一起进去就可以，不用邀请函。” 涅火来不及多说什么，急忙进了隔间换衣服，还没等她换完，衣帽间的门锁咔哒一响，有人进来了。 许舟站在外面身子一僵，手赶忙抬起假装整理衣服。 “怎么换了这么久？”许父催促道，怀疑的看了一圈衣帽间。 “没找到合适的。”许舟嘴角僵硬的上扬。 许父并没有相信许舟的话，他四处看了一圈，绕到了隔间前，低下头看向门缝。 许舟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心惊胆战的看着许父查看隔间。 等到走到涅火那间隔间时，许父低下头并没有看见人的脚踝，终于抬起头看了许舟一眼。“赶紧换，别耽误时间。” “好的父亲。”许舟和隔间里站在凳子上的涅火同时松了口气，看着许父渐渐远离视线。 涅火把门打开一条缝，许舟心有灵犀的把外套递给她。 她穿着条红钻的红色吊带鱼尾裙，外面披着许舟的外套，走出隔间她还是看了全身镜一眼，外套很大，可以遮住她的后背。 “谢谢。”涅火抬起头，头一次这样直白的和他感谢。“麻烦你瞒着你父亲，还冒这么大风险带我进去。” “这还是我认识的涅火吗？”许舟挑挑眉，嘴角染上笑意。“太客气了，显得我们好生疏。” 涅火苦笑着点点头。“赶紧走吧，要不然我就来不及了。” 他并没有多问，涅火如果能告诉他的事情也不会瞒他。 许舟带着她走到正门，没有多说什么，给了保安一个眼神，就放他们两个进去了。 涅火庆幸自己并没有换高跟鞋，鱼尾裙的裙摆挡住她的鞋子，但是跑起来的确很难，她尽量跑得再快点，想要赶在一切开始之前。 宴厅里的于池被一个服务员叫到旁边，那里站着这次宴会的举办人——何先生。 何先生也和许父差不多大了，最近生意不景气，持续两年都没什么进展，外界都传他们家要破产了。 “何总。”于池礼貌的和何先生握握手，看到他身边围着的基本都是何先生的心腹。“何总这是？” “诶，先别急。”何先生摆了摆手，旁边的侧门被拉开。 于池瞳孔一缩，从侧门走出来了一个人... 第138章 到底是谁养谁啊? 那人穿着白色的晚礼服，头发被精致的打理好，脸上化着淡妆。 于池震惊的说不出来话，而那人明显也愣住了。 两人相视而望，都没有说话。 “这位是我的女儿，何颜。”何先生笑着偏过身。“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好好把她接回来，这回趁着庆功宴终于有机会了。” 于池的眼神充满疑惑，看着季颜的眼睛。 好啊你，耍了我们这么久？ 季颜眼神有一瞬间落寞，随即又恢复正常。 “这次找小于你来，是为了商量联姻的事情。”何先生为了显得亲切还特地叫了“小于”这个称呼。 这下两个人都懵了。 于池可算明白了，何先生给他下套了，现在把这么多人都叫过来当做见证，就是想用道德绑架的形式逼迫于池妥协，他赌于池会给他个面子。 没有选择许舟不光是因为许父那种变态的控制和掌控，还有许舟这个人本身就阴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打一耙，他才放弃了许舟这个选项。 何先生的集团危机果然是真的，而且比想象的要严重，也可以说是慌不择路，选择这么冒险的方式，明明知道于池的拒绝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但是他还要一试。 所有的方法都用遍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把一切希望寄托于联姻。 如果不试，他们何氏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但是他算错了一件事。 于池的拒绝率是99.99%，剩下的0.01%，是涅火。 “不是说只是认亲吗？”季颜皱起眉头，脸上的冷漠想挡都挡不住。“你骗我？” 何先生递给季颜一个眼神，像是在说“这些事情回头再说”，于池笑了笑。 “何先生，我这次来是为了庆祝您的，不是为了谈什么联姻的。” “小于，家里不是正在给你安排联姻吗？何颜与你年纪相仿，可以先试试啊。”话都说这么明白了，何先生还是不依不饶。 于池脸都快黑透了。“她不是还没到法定婚龄吗？而且高中都没毕业。” 何先生的脸上浮现一丝尴尬。 他连于池在哪工作都没调查清楚，这样莽撞的形式，也是走投无路太急于求成了。 “这就是你骗我来的目的？”季颜死死盯着何先生，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冰冷。“我不联姻。” “何颜，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何先生咬牙切齿的转过头看向季颜，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话。 说罢他伸手就要去把季颜拉过来，却突然闪出来了一个人，挡在了她面前。 “涅火？”季颜和于池同时出声。 涅火看了一眼对面的于池，又把视线转回到何先生身上，眼里都是怨恨和憎恶。“说好的两不相欠，你把她骗来就是为了拯救你腐败溃烂的集团？” “原来那个涅火，就是你啊。”何先生脸上带着阴险的笑容，微微扬了扬下巴。“早就听闻何颜有个要好的朋友，初次见面，幸会。” “她不姓何。”涅火丝毫没有要顺着何先生的话说下去的意思。“她怎么会和你一个姓，你的姓氏不是要用儿子来继承吗？怎么又舍得冠名于她了？” 宴会厅一时间噤若寒蝉，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这边看了过来。 “怎么？儿子胎死腹中了？”涅火笑着挑挑眉。 “你在说什么胡话？”何先生皱起眉头。“她是我女儿，本就应该姓何。” “姓何？”涅火逼近何先生，手已经开始下意识要抬起使用技能。“集团没钱了你知道找她了，拿她的婚姻当筹码，你在卖女儿吗？” “哦不对。”涅火顿顿。“她不是你女儿。” 大家都围了过来，把周围堵的水泄不通。 “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何先生脸上的表情有些飘忽。“保安！” 保安赶过来，想要把涅火带走，但是周围的人太多了，有几个人听话的走开让路，但是大部分人都对保安的疏散无视。 好不容易让出来了一条道，有了一个可以挤到前排的位置，保安刚快要挤到前面，突然从旁边走过来一个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许先生，麻烦让一下。”保安劝说着许舟，但是他仍然不动，保安想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但是许舟冷冷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保安也默不作声的继续找别的能进去的地方。 “何东，你承诺给我的，也拿不出来吧？”季颜冷笑一声。“你就没想过我发现了以后，会做什么吗？” 何先生偏过头，焦急的望着远处进不来的保安。“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一起来破坏庆功宴？何颜，你想清楚谁才是你真正的家人，你不能对我做任何事情。” “你还有新的妻子，还盼望着有孩子，还有手下的集团公司，你有很多东西。” 季颜语气平稳，看起来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对这些事情好像漠不关心。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 “何颜，这么做对我们两个都好。”何东见等不到保安，也索性不装了。“涅火她什么都没有，也给不了你真正的生活，她也没有钱。” “谁没钱了？”涅火冷哼一声。“没钱的是你，如果她没遇到你，她过得比现在要好的多，你就是一个卖女求荣的人渣，为了钱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人命在你眼里一文不值。” 涅火最后咬牙切齿的看着何东。 “不是你抛弃的她，是她抛弃的你。” 涅火拉着季颜就往外走，人群自动为她们让开一条路，保安刚要追上去，被于池拦下来了。 “我没想到何先生的生活已经寒酸到这种程度了。”于池笑脸转过身，看起来还是很温柔可亲的样子。“已经到了要出卖别人下半辈子的幸福来换取一点钱财。” “小于，这是误会...”何东还想再狡辩一下。 “把自己的孩子抛弃，只是因为她出生就是一个女孩，不知道何先生您名下到底有什么需要一个儿子来继承。” 于池的笑容消失了，凑在何东的耳边低声轻语。 “季颜和你有血缘，是她命中最大的不幸。” 于池头也不回的走了，在许舟的面前停顿了一下。“涅火披着你的外套，肯定被你爸看见了，你好好想想怎么和他解释吧。” “有什么好解释的。”许舟在于池面前也不装。“答案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 于池笑了笑。“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硬气？” “跟某个姓涅的队长学的。”许舟看向门口。“季颜真是深藏不露啊，剩下的事情也没什么我能帮的了，我不出去给她们找麻烦了，待会我爸肯定就找我了。” “行，祝你好运吧。”于池走出了宴会厅，沿着长廊走了出去，刚出门口没多远就听见涅火在说话。 “怕我没钱吗？我可以骗红毛钱养你啊！” “没有。”季颜眼神很失落，也夹杂着歉意。“我不想依靠你。” 季颜成年了，他们不用给她抚养费，如果出去打工可能只够日常吃穿，学费水电费和饭费，物业费这些加在一起，前几个月肯定是不够的，现在工作岗位不多工作难找。 而且何东威胁她，如果不跟着他来这里，他保证季颜绝对找不到工作，从各企业走关系封杀她。 何氏当年也是红遍一时，靠着这么多年积累的人脉，救集团不够，但是封杀季颜绰绰有余。 他赌对季颜不会朝涅火开口要钱，季颜只会自己把事情硬扛下来，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她。 而且何东威胁的不只是她，也有涅火，封杀季颜也可以封杀涅火，只要拿涅火挟持她，她就会答应。 “什么叫不想依靠我？”涅火皱起眉。“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你有必要把一切算这么清楚吗？为什么总是要包容我，为什么不能允许我包容你？” 季颜没有说话，其实俩人每回都吵不起来，因为涅火一顿输出，季颜一着急就不说话，涅火被气的半死不活，但是也好哄。 “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明明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为什么又要自己一个人扛下来？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我信任你。”季颜抬起头。“但是人是独立的，我可以依赖你，但是我不能失去解决问题的能力，如果一切都要靠你来解决，我就变成了寄生虫。” “这次是我不对，我并没有解决好问题，但是我绝对信任你。”季颜很少有话这么多的时候。“抱歉，我只是不敢向你开口。” 季颜每回跟涅火这么认真的一道歉，涅火就气不起来了，虽然气没撒出去，但是实在没办法继续跟季颜生气。 “回回都答应我，每回都做不到，你的信誉分已经是负数了。”涅火摆摆手。“算了算了，每回都跟我这样，真服了你了。” 涅火一转头，看见了抱臂靠在柱子上的于池，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刚出来不久。”于池歪歪头。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涅火问道。 “大概是...”于池眯着眼睛扬起微笑。“你说要骗我钱养季颜的时候。” “.........” 涅火沉默了一会。 “那我骗你钱也养你。” 第139章 又进副本了 8301看着面前的大屏这点点那点点，上面显示着无数个画面，不同颜色的光芒照耀在他兽骨的骨面上。 8655坐在椅子上看着屏幕，无聊的摩擦着自己的制服衣角。 “你别干坐着啊！”8301叹了口气。“帮我干点活啊，我快忙死了。” 8655摇摇头。“我可不敢帮你，上次帮你和9200劝了个架我都被他骂了。” “你管他呢，反正你又死不了。”8301切换屏幕，继续工作。“你们怎么就这么闲，要是她在就好了。” “她在，也不会帮你。”8655泼了盆冷水，声音因为机械僵硬而模糊不清。“你上回帮涅火挡箭干什么，9200又不会真杀了她，你还挑衅涅火，这下好了，她懒得搭理你了吧？” “她真的是去忙了，怎么你非要过度理解。”8301偏过头看向8655。“我干的这种事还少吗？她要是真因为涅火生气，她早跟9200一样对我要打要杀了。” 8655往后靠了靠，轻笑一声。“说曹操曹操到。” 一只火焰箭羽飞来，8301偏过头躲开，但是火焰灼烧了他的黑袍，留下黑灰。 涅盘站在不远处，还穿着烟灰色西装，眼里闪着红色光辉，手上的火弓熊熊燃烧。 “呦，趁着涅火去陪她的小伙伴，你跑出来和我们俩玩啊？”8301挑衅的抬起下巴。 “爱牵手是吧？”涅盘抬起手又是一箭，速度快到箭只剩一闪而过的残影。 8301偏过身，抬手一挥，箭偏转方向重新掉头朝着涅盘飞去。 涅盘伸手握住了飞来的箭，火焰在他手中熄灭。 “9200，对她来说更危险的应该是你吧？”8301嗤笑一声。“不管我之前干过什么，对她而言也比你安全。” “你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弱者，困在原地无法自拔。” 8301慢慢逼近他。 “涅盘，你根本不懂爱，你只懂赢。” “我懂什么，用不到你来评价。”涅盘手上的火焰围绕。“如果给我一次改变过去的机会，我一定要到你那里，先杀了你。” 涅盘往后伸手，长刀燃起火焰，往下掉着火星子，他绕道到8301身后用力一砍。 “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们也不会纠缠至今！” 8301突然往后退一步，身体穿过了涅盘的身体，像是幽灵一样，瞬移到远处，他伸手甩出了一把长剑，飞向涅盘。 长刀在空中被8655拦了下来，掉在地上消失了。 “行了，别打了，怪不得她烦你们俩，确实够吵的。”8655回头看向涅盘。“9200，你老是跟他打也没用，不如现在回去好好陪陪涅火。” 涅盘没有说话，脸上的杀意未曾褪去，转身就消失在虚无中。 ———————— 涅火手紧紧握着季颜的手，两人坐在于池的汽车后排，看着窗外。 “何东他们很早之前就有过要破产的传闻了。”于池的语气也变得严肃，通过镜子看着季颜那双暗淡的黑眸。“你被他威胁了吗？” 季颜没有说话，眼睛稍稍动了一下，这样细微的动作已经表示了认同。 “他干过这样的事情很多，风评本就很差。”于池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传闻中何东有很多外遇，生了许多女孩，但是都没有领回来。“别因为这种人折磨自己...” “我知道。”季颜开口了，整个人都像是时间流水一样缓慢幽暗，好似什么事情在她眼里都不重要。“不用安慰我，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季颜，这跟脆弱没有关系。”于池开车一向沉稳，一路上路灯闪闪而过，晚风吹在玻璃上。“被安慰不能说明你脆弱，人总是有累的时候。” 涅火握着季颜的手又紧了一分，她转头看向季颜，但是季颜没有看向她，而是一直看着窗外。 涅火知道，是季颜不敢看她。 怕涅火看见她眼底的软弱和恐惧，怕一直以来这么坚强的形象破灭，怕涅火觉得没人能当她的后盾，没人能一直站在她身后。 她就如同黑色无底的深渊，只有你坠落的时候才能听见耳边呼啸的风声，慢慢靠近地面的时候才能闻到淡淡花香。 “季颜，我们一直都没有说过我们的梦魇。”涅火低垂着头，大拇指轻轻摩擦着她的手面。“我没有和你坦白过...” “不是所有问题都需要答案。”季颜垂下眼眸，却始终不敢回过头，看着眼前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和外面的树木交叠在一起。“我也没有和你坦白过，或许我的梦魇根本就不止是一个人。” 于池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竟然没有坦白过梦魇。 季颜的眼中有了丝愧疚，她偷偷通过玻璃上的反光看向涅火，涅火还是低着头，完全没有注意到季颜的目光。 “抱歉。”季颜看着反光里的涅火，轻轻低喃了一声。 “为什么要和我道歉？”涅火抬起头，对上反光里季颜的眼睛。“为什么要道歉？” “没什么。”季颜闪躲开，没有再看玻璃，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疼吗？” “什么？”涅火有些摸不着头脑，搞不明白季颜到底在说什么。 “没事。”季颜重新坐直，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什么也不再说了。 涅火奇怪的看向前方的镜子，和于池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她说的什么意思？ 于池惊讶的挑眉:你们俩的事情竟然问我？我怎么知道？ 涅火无奈的叹了口气，也靠在了椅背上，在黑暗中打开了手机，鬼使神差的打开了inpartial，看到了论坛新上的话题。 “系统提示:本次世界联赛将于十个月后的今日凌晨零点整开启，开启时关闭除梦魇外一切副本，已在副本中人员将被遣返，不获得分数。” 涅火仔细看了看底下的评论，大家大部分都是支持黑白队赢的，觉得其他队伍根本没有胜算。 涅火继续往下翻，无非是一些关于日常现实生活中的吐槽，为什么现在牢里的那个犯人陈净坤还没死，为什么北京二环东路的一家老王馄饨馆关门了... 她继续往下滑，突然看到了一个挂着她玩游戏视频的帖子。 涅火点进去看，发现是一个视频混剪，里面是把涅盘带着她玩的那几个副本全部剪在了一起，涅盘的身影出现在屏幕里，他扔出手里的武器，地底的玻璃圆盘直接碎裂爆炸。 紧接着就是通关提示。 涅火退出去看帖子名，皱起了眉头。 “捞一下，这个一箭干爆系统通关的是哪个玩家？这么厉害为什么玩家榜上没有他？” 她往下去翻评论，发现不少人对涅盘进行了更为细致的调查。 其中包括为什么涅盘没有出现在玩家榜上，涅盘的技能到底是什么，涅盘会不会成为今年世界联赛的逆袭黑马... 涅火他们四个从来不爱在论坛发布什么言论，避免说话出现漏洞被别人抓把柄，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 关于涅盘的技能，涅火也想了许久，在游戏里有和她一样的火弓，可以和她一样附魔，这就占了两个觉醒技能，剩下的大招可能是那天他召唤从天而降的兵器。 但是涅盘为什么可以在现实里神出鬼没的？一会让人看见一会又看不见。 这样算来可能还要占两个，一个是能在现实里使用技能，一个是针对性隐身。 但是五个技能完全超出了最大觉醒范围，来历不明的身世和诡异的技能，涅盘的身份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到家了。”于池打开车门。 季颜睁开了眼睛，其实刚刚一直都没睡。 涅火本来想把许舟的外套脱下来，但是动作僵了一下，还是没有脱下来，只能以后再找个机会还给许舟。 “走了。”涅火摆摆手，拉起季颜的手，走进了楼里。 于池笑了笑，看着两人走进楼里，但是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一直等到她们家里的灯亮了起来才转身进车里。 涅火一进门就吓了一跳，往后一退直接靠在了季颜怀里。 涅盘蹲在地上摸芒果核的脑袋，芒果核亲昵的蹭着涅盘，涅盘抬头淡淡看了涅火一眼。“回来了？” 虽说已经和涅盘呆了好几天，但是只适应了他在身边，还没适应一进门就看到涅盘在家里的场面，她总是下意识以为进贼了。 “怎么了？”季颜习惯性接住了涅火。 “他...”涅火指了指涅盘在的位置。 涅盘挑了挑眉站起来，笑着等待季颜的反应。 季颜看向那里，疑惑的转头又看向涅火。“你是说芒果核在那里自己扭吗？可能是太久没洗澡身上痒。” 涅火放弃了挣扎，无助的点点头，进屋开始换鞋。 “怎么不继续说了？”涅盘走过来站在涅火身边，伸手弹了涅火一个脑瓜崩。 涅火硬生生憋住了声音，捂住自己的额头，背对着季颜用嘴型和涅盘说话:为什么别人看不见你你都可以碰到我？控制不好力度能不能少碰我？！ “我真没使劲。”涅盘略微抬头，俯视着吃痛的涅火。“多被打几次就习惯了。” 涅火翻了一个白眼，眼神在涅盘身上停顿了一下，表情看起来没想好事。 她拉着季颜走到了客厅。“你的属性，是影，对不对？” 季颜没有意外涅火猜到了，点了点头。 “我要确定一件事，但是只有在副本里我才有胜算，所以...”涅火看向手机。 季颜了然的拿起手机解锁，举到涅火面前。 “默契。”涅火伸手点进了副本，拉住季颜的手转身跑进了漩涡。 第140章 夜车后遗症 “人数已满，玩家朱雀进入副本《规则条约》。” “游戏开始。” 涅火睁开眼，自己正坐在一辆火车的座位上，身边是窗户，外面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树飞速后退。 “你这年轻人什么态度？！不就是换个座位吗？尊老爱幼不懂吗？”一道争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回过头看去，不远处站着一个中年男人。 可能是系统更改了这个世界的设定，一排只有两个座位，中年男人对着她后面一排靠窗的一个女人大喊大叫。 “我说了我要坐靠窗的位置，这里到底有什么，你偏不换？！你这种不懂得礼让的女人，以后我看谁敢娶你！”中年男人指着里面的女人大吼道。 女人在涅火的正后方，涅火没有看到女人的脸，只能透过座位缝隙看到她阳光下发光的黑色发丝。 女人坐在原地，没有起身的打算，声音冷厉但是语调温柔，说话比较犹豫。“我让不让座是我的权利，我也不需要谁娶我...” 涅火有些奇怪，这个声音有些耳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男人气的指着女人就骂，一边骂一边转移视线寻找换座目标。 涅火半侧着身，睁大眼睛满脸期待的看着男人，好像在说快跟我换快跟我换。 男人果不其然和涅火对视了，手又指向涅火，如她所愿的用命令的口吻开口了。“你，跟我换。” 涅火扬起嘴角，声音愉悦的开口。 “不换。” 男人气的指着涅火又是一顿骂，涅火摇头晃脑的做鬼脸挑衅男人。“啦啦啦听不懂。” 男人索性也不骂了，大步流星地走远了，消失在这节车厢中。 “谢谢你。”身后的女人声音带着笑意，涅火转过身一只腿跪在椅子上，探出头看向后面，整个人都愣住了。 女人坐在床边，半张脸被阳光照耀，发着金白色的光芒，长相属于御姐的类型，此刻是笑的，有种母性的光辉，穿着她代言的衣服。 身后的女人，正是颁奖典礼提名的影后顾琳。 她就是上次颁奖典礼和许舟在一起领奖，被别人炒cp的影后，因为那次颁奖典礼许舟还被私生缠上了。 现在这么一看，摄影机根本拍不出顾琳的美。 涅火的眉毛不可控的跳了一下，还是控制住了惊讶的情绪。“你是...顾琳？” “是...”顾琳表情似乎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抱歉见笑了...” “没事。”涅火没敢过多和她说话，还不清楚她到底玩过几次游戏，没摸过底的人还是尽量少接触。 涅火还是忍不住的透过缝隙又看了一眼，顾琳已经看向窗外，头发慵懒的散着。 明明长得不柔，为什么这么温柔... 顾琳长得完全戳在涅火审美点上，况且涅火还就喜欢温柔那卦的。 涅火重新转过身，刚要把头转过去，一扭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啊啊啊啊啊！” 涅火吓得惨叫一声，不少人都看了过来，涅火只好稳定下来。 刚刚还坐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姑娘，突然变成了涅盘，现在冷着脸抱臂看着她。 “好看吗？” 涅火往后退了退，身子都贴到了玻璃上，冷笑一声。“你能不能别这么突然出现？” “不想看见我，你想看见谁？”涅盘淡淡看着涅火的眼睛，身上穿着普通的黑色上衣和黑色长裤。 “我想看见季颜。”涅火小幅度的看了一圈周围，没看到季颜的身影。 涅盘表情阴冷，略微抬起下巴，习惯性的用蔑视的眼神看人，嘴角牵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凑到涅火耳边。 “如果你是想打探我的信息，还是趁早放弃这个念头。” 涅火也笑了笑，眼底闪起红色的光芒。 “怎么会，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涅盘转过头，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座位上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还是坐着一个女孩子。 涅火松了口气，直起身子转头想要寻找季颜的位置，这节车厢都看遍了还是没有。 “火车已到站，请各位乘客下车。” 其他人都站了起来，顺着人流一起下车，涅火也站起身，发现刚刚自己身边那个女孩在看着自己。 “有什么事吗？”涅火有些疑惑。 “我认识你，朱雀。”女孩笑着站起身，眼神里有种崇拜的神情。“我看过你的直播。” “哦...”涅火不知道该说什么，女孩还是盯着她看。 “好羡慕你。”女孩眼睛里闪着阳光，语气都是一样的艳羡。 涅火歪歪脑袋，脑海里闪过了女孩会羡慕她的许多东西，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似真似假的夸赞。 女孩看着涅火的眼睛，淡淡开口。 “好羡慕你有青龙和玄冥，有这么多好的男人围在你身边，为什么我就没遇到。” 涅火怔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意识到后立马恢复了往日的神情，慢慢扯出一个微笑。 “我想过你会羡慕我的技能，会羡慕我的能力加成，甚至羡慕我有值得交付真心的好朋友。” 她顿了顿，语气里满是失望。 “唯独没想过你会羡慕我身边到底会有几个男人。” 涅火没有再过多停留，转身跟着人群一起往外走，正值中午，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心里却堪比冰窟。 明明已经超过别人的能力那么多，明明已经领先于别人，明明走到今天这步，为什么别人看到的仍然不是她。 而是他。 是他们。 涅火快步往前走，越过人群，出了火车站口，就看见许多辆警车停在门口，周围人都是外国长相，其中的一个警官脱下帽子向涅火弯腰行礼。 “涅警官，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涅火了然，这个副本大概率也是探案题材的，跟着警察就要上车。 “涅警官，请等一下。”不远处一个警官大声说道。“我们警官有请。” 涅火转头看了看带领自己的这个警官，警官并没有反对的意思，涅火向着不远处的警官走去。 警官带领她走到了一辆警车前，为她拉开了车门。 涅火坐了进去，一进去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季颜！” “这么激动干什么，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季颜把涅火的裙角往回掖了掖，咔一声车门关上了。 “我还怕找不到你。”涅火皱起眉，突然拿出手机给季颜拍了一张照片。 咔地一声快门声响起，照片里的季颜并无异样。 涅火松了口气。 “干什么？”季颜不解的看着涅火。 “没事。”涅火摆摆手。 不过是因为夜车那个副本里，刚开始找到的于池不是真人，后来经历好多事情才终于找到于池，现在这种一开始队友不在身边的情况，有些心理阴影罢了。 而那个副本里，用手机就可以照出真假。 涅火低下头，熟练的退出相机查找游戏，果不其然，这次的游戏名字又改变了。 并不是新的名字，而是crime罪恶。 “你还怕我是假的？”季颜叹了口气。 “以防万一啊，一开始在火车上的时候你都不在我身边。” “二位，打扰了。”副驾驶的警官递过来了两份资料。“这是本次要处理的案件。” “人皮雕塑。” 第141章 醋王 车辆行驶到目的地，两人下了车，周围的警戒线边全是拍照的群众，即使警察疏散也没什么效果。 涅火和季颜跟着警员走进警戒线内，里面除了她们两个还有十个人，包括刚刚在车上的顾琳。 不少人都围到了一尊倒地的雕塑前，涅火趁着周围视野还算开阔，四周看了看，这里看起来并不像国内。 “主线任务:寻找真凶（未完成）。” 涅火蹲下来和季颜一起观察雕塑，本以为系统播报到此就结束了，但是电子女音又响了起来。 “本次副本解锁名誉积分，一旦名誉分达到-500，玩家自动死亡。” 涅火抬起头，自己的面前升起了蓝色界面。 “名誉分可以通过多做善事和提高人缘以及社会赞扬来提升，同时，如果某个人讨厌您，会根据其讨厌的影响程度扣除相应分数。” “当前玩家朱雀，进入游戏时名誉分为-498，基于刚刚火车上玩家表现，现在扣除1分。” “玩家朱雀，当前名誉分-499，濒危数值。” “你怎么不早说？！”涅火差点急得跳起来。“为什么我进来就是-498？别人进来也这么低吗？” “不是的哦亲。”系统回复道。“因为你在现实世界也不是什么好人，加上游戏中你也没干什么多大的好事，所以才这么低啦～” “什么叫没干多大的好事？那不也是干了吗？”涅火拽了拽季颜的衣角。“我名誉分只有-499了...” “我跟你一样。”季颜显得淡定很多，脸上没有什么情绪的变化。“找机会挣回来。” 涅火长长的叹了口气，继续低下头开始观察雕像，法医和消防员已经把雕塑的石膏剥离了不少，露出了里面人的皮肤，不断有血液从里面流出来，发出恶臭难闻的腐烂味。 “里面藏了个人吗？”旁边站着的一个男人问道。 “是，不过还没有完全挖出来，需要再等一段时间。”法医抽空回复了男人两句。 “既然里面藏了个人为什么不叫雕塑藏尸案？”男人皱起眉。 刚开始听到人皮雕塑还以为外面是人皮里面是石膏。 “因为报警的人声称里面有人皮。”警员敷衍了几句，草草的给这个案件起名。 涅火抬头看向说话的男人，穿着黑色牛仔服外套和黑色长裤长靴，一件白色上衣，头发有些零碎，后面留长了一点，用皮筋扎了起来。 她现在见到这种类型穿搭都有些心有余悸，像是涅盘能穿出来的衣服，而且涅盘后面反翘的狼尾也可以扎起来。 男人垂眸和涅火对视了一眼，涅火移开视线，却感觉男人还在盯着自己。 那眼神并不像是看待一个人，而是一个待宰的羔羊。 眼神中全是对涅火的蔑视和不屑，但是表情却没有异样，甚至嘴角还带笑，看起来很好说话。 “尸体是怎么被发现的？”顾琳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强忍着恐惧和恶心开口。 天天拍戏的人也接触不到这些，就算拍恐怖片也是假的道具，第一次见到真尸体对顾琳的打击不小。 “今日凌晨两点三十分接到报案，声称北岸公园发现尸体，雕塑倒地后磕坏了面部的外层石膏。” “报案人因为好奇所以去查看，发现面部被磕坏的地方露出了一部分内部，凑近一看发现了人体皮肤组织。” “雕塑是什么时候被搬进公园的？”不远处的一个女人开口了。 “公园没有监控，没有办法查看。”警员说道。 “附近的监控呢？这么大的雕塑不可能凭空出现在这里吧？” “附近没有看到有人搬运雕像，监控死角很多，凶手完全有机会寻找不被监控拍到的路线进入公园。” “这么大的城市，监控怎么可能这么少？”女人有些不敢相信，一路上市区可以说是非常繁华，路人穿着时尚的不少。 警员无奈的摊手，没有回话。 “时间不早了，各位警官先住下吧，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酒店。”警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家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顾琳首先忍受不了这奇臭难闻的味道，跟着警员坐上了车。 “我好饿。”涅火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 “待会回去买点吃的。”季颜最后看了一眼雕塑，站了起来。 就这么说话的一会功夫，刚刚的男人已经朝着两人走来，他路过涅火身边的时候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 “以前的游戏运气不错，这次可不一定了。” 涅火回过头时，男人已经走远。 “怎么了？”季颜看到涅火神情的变化，心中疑惑。 “那个人，应该认识咱们。”涅火皱起眉。 “看过咱们玩的副本。”季颜的声音很肯定。“你没看论坛吗？” “论坛？”涅火心底一沉。 肯定是捞涅盘的那条。 “我还没问你，怎么趁着我这两天忙的时候，认识了这么多陌生人。”季颜挑了挑眉。“他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这回没跟着你一起来。” 涅火尴尬的笑笑，其实说现在涅盘也在这个副本里季颜也不信。 “你们怎么认识的？”季颜继续逼问。 “呃...”涅火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想明白该怎么解释。 从刚开始戒指戴在手上，到后来在海边涅盘把于池推下海，无论她怎么说，别人都看不到。 “你们很熟吗？”季颜步步紧逼。 “不熟...” “不熟他会教你拉弓？”季颜反而牵起嘴角笑了起来，但看上去却十分阴森。 “真不熟...”涅火真是有些佩服涅盘的狡诈，那么多片段都没有他的正脸，甚至连视频都是模糊的，系统的直播界面都被他篡改了。 “下一步是不是要把人带家里来认识认识了？”季颜没有一点要放过涅火的意思。 涅火不敢说话了，如果季颜知道涅盘就在她们家里，季颜估计能气的把沙发啃了。 “你怎么会知道论坛的事情？”涅火转移话题。“你不是一直都很忙吗？” “抽空看了几眼手机，就看到了你的直播，因为他，咱们现在的直播人气很高，招惹是非自然就多了。” 季颜微微弯下身子，和涅火平视。 “我不光看过论坛的片段，你的每一个游戏副本，我都在回顾频道里看过了。” 涅火急忙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副本里有没有干什么事情，仔细回想后发现没有什么才松了口气。 “涅警官，季警官，时间不早了，咱们早点走吧。”远处的警员开始催促二人，逼问的环节终于到此结束。 到了酒店后两人却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去旁边的超市买东西吃，超市不小，一进去就迎面撞见了刚买完东西的顾琳。 顾琳跟季颜差不多高，涅火看她也需要半仰视，顾琳见到两人愣了一下，看到是涅火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满脸疲惫的向着酒店走去。 “你又是怎么和她...”季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涅火捂住了嘴。 “嘘，我俩不认识。”涅火笑笑。“别误会了，她连我名字都不知道。” 季颜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和涅火一起进了超市。 里面不少玩家还在采购，但都很冷漠，大家见面都保持警惕，没有多给对方一个眼神。 涅火和季颜分开，季颜挑选饮品，涅火挑吃的。 涅火弯弯绕绕转了一圈，没什么特别想吃的，正在犹豫的时候，看见不远处货架旁边的一头黑色头发。 她走了两步，看男人挑选货架上的产品。 案发地的那个男人低头挑选着红酒，选定品牌后越过第一瓶拿了第二瓶，起身准备去结账。 涅火赶忙蹲下，用货架挡住自己。 男人看了一眼刚刚涅火的位置，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转身走向了收银台... 第142章 被盯上了 涅火重新走到了刚刚男人拿红酒的货架前，仔细打量了男人拿的红酒，看起来很贵，但是没分辨出来是什么牌子的。 “挑好了没？”季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涅火被吓得一激灵差点回头给一拳。 “挑好了。”涅火给季颜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商品。“这些够吃了吧？” “把巧克力放回去。”季颜的声音义不容辞，一眼就看到了被涅火藏在外套里的巧克力。 “在副本里也不让我吃啊？”涅火干笑着死死攥住巧克力。 “你拿这么大一包是生怕我看不见吗？”季颜从涅火怀里横刀夺爱。“不是你长蛀牙的时候了？半夜疼得嗷嗷叫抱着我喊疼的人是谁？” 两人有了第一笔钱的时候就是去买巧克力吃，但是涅火一连吃了太多，长了蛀牙。 “反正不是我。”涅火无奈的看着季颜把巧克力又放回了货架上。“不吃算了，回酒店吧，外面不安全。” 两人带着大包小包的零食走回家，涅火还不忘留恋的看几眼超市里的巧克力。 酒店的房间位置并不好，没有朝阳的窗户，涅火和季颜分别有一间房，涅火却拎着东西就要跟季颜一起进她那间房。 涅火的房子位于走廊最后一间，季颜是倒数第二间，隔壁看起来也有玩家居住。 两人走进去刚打开包装，就听见走廊传来了很小声的交谈声，听起来就在门外。 两人一下子警惕起来，季颜本来想自己去看看，但是被涅火拦在了身后，她望向猫眼。 外面站着三个人，隔壁正对面的房间开着门，房主人是一对年轻的青年夫妻，而背对着她们的，是上午的男人。 涅火把耳朵贴近门，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声音。 “上回你把饮料撒我们身上的事情还没完，现在大半夜不睡觉找我们干什么？”年轻夫妻中的男人语气听起来很不耐烦。 “我知道，上次是我的闪失，这次特地带了些吃的送给你们，希望你们能不计前嫌。”早上的男人笑着把手上的东西递给了男人，包括他买的那瓶红酒。 年轻夫妻愣了一下，立马摆上笑脸。 “方盛，这可不便宜啊，你就打算这么送我们了？” “没事没事。”方盛笑着把红酒推到对面怀里。“一点心意。” 年轻夫妻笑得脸上的肉都堆了起来，说了几声谢谢后关上门回屋了。 方盛没有停留，紧跟着进了自己的房间，他的笑容在转身的时候瞬间消失。 涅火看了看走廊外，确定没有人后又退远了去轻轻敲了敲墙壁。 墙壁和隔壁之间是实心的，方盛回到房间后也没有别的声音传出来，看起来隔音不错。 “玩家方盛，名誉分+1，当前名誉分-399。” 系统直接播报了方盛的名誉值，看来只有第一次播报是个人播报。 季颜随便挑了两个零食拿起来走到门口，看穿了涅火的心思。“走吧。” “懂我。”涅火打了个响指，接过零食，推开了房门，走远了些，敲响了远处对面的房门，那里是没有玩家居住的房间。 一阵开锁声后，两个女生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涅火，看起来对她十分厌恶。 “您好。”涅火笑着把零食递给对方。“一点心意，希望您不计前嫌。” 她身后的房间里的人似乎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慢慢走到了门口通过猫眼朝外望去。 还没有看到什么，猫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季颜抱臂靠在门上猫眼的位置，头也不回的看着涅火和那两个女生交谈。 女生上下看了看涅火，还是将信将疑的接了过来。“下回小心点，再把我裙子弄脏我就揍你了。” “好的好的。”涅火点点头。 两个女生关上了房门，咔哒一声上锁了。 “玩家朱雀，名誉分+1，当前名誉分498，濒危数值。” “玩家乌鸦，名誉分+1，当前名誉分-498，濒危数值。” 房间内偷看的人暗骂一声，重新回到了床上。 房间离得很近，要是把全部房间送一遍基本每个玩家都可以听到她们的谈话声，这样做很快就会成为其他人的重点关注对象。 “回去吧，明天再送。”季颜起身离开了猫眼的位置，转身走回了两人的房间，给门留了条缝，等待着涅火。 涅火数了一下房间，和玩家人数对得上，刚要回去，就看见远处顾琳和另外一个女生一边谈话一边往远处走。 她们的房间方向恰好与涅火她们相反，也根本没有注意到站在走廊里的涅火。 女生率先回了房间，顾琳却还要再走一段距离才能到房间门口。 涅火还未作出什么反应，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杀了她。” 涅火的手被那双白皙修长的手牵了起来，不受控制的作出拉弓的姿势，熊熊火焰燃起，埋没了眼前的视线。 “杀了她，涅火。” 涅盘的声音带笑，充满狠毒。 “杀了她，她的分数就全是你的了。” 涅火张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话，只能配合着涅盘的动作，右手不断往后拉，焦灼的空气弥漫四周。 “杀了她。” 恶魔的低语还在耳边，涅火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 “杀了她。” 顾琳拿出房卡开锁。 “杀了她，你才能赢。” 涅盘丝毫没有要放过这个和他无冤无仇的路人，满眼都是对胜利的渴望，眼中的红色光芒和涅火一起闪起。 涅盘的手突然间松开，涅火的动作与他同频，燃烧的箭羽朝着顾琳飞了过去。 顾琳背对着涅火，对于危险的来临一点感觉都没有。 涅火右脚往后一踩，伸手往前抓住飞去的火羽，强大的力量带着她整个人朝前一倒，她强行稳住身形。 箭羽被拉住了，但是火焰却在不断灼烧她的手心，快速划过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咔哒。 顾琳头也不回的把门关上了，火羽才随着一起消失。 “真不听话。”涅盘慢慢悠悠绕到涅火的面前，高大的身形挡住了灯光，把她埋没在一片阴影之下。 “如果你告诉我点正确的，说不定我倒是会听。”涅火怨恨的抬起头，皮笑肉不笑。 “这么愿意珍惜别人的命，怎么不珍惜你自己的？”涅盘面无表情的微微弯腰低头，拉起涅火受伤的右手。 涅火想要甩开，但是涅盘看似没有用力的轻柔动作却死死卡着她的手腕，用力一拽感觉马上就要脱臼。 涅盘用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伤口，顺着伤口的走势抹去，伤口随着涅盘的动作一同消失了。 涅火皱起眉，看着自己手上消失的伤口，痛觉已经不复存在。 “你...” 涅火话都没说完，涅盘已经消失了，在她面前只有空空如也的走廊。 —————————— “哇哇哇！老林我找到啦！”女生翘着二郎腿把脚放在桌子上，脖子上挂了个耳机，穿了件黑色毛衣外套敞开着，里面是纯白色衬衫和百褶裙，白色长款及膝靴子，鲶鱼头发型。 纯黑色的房间中头顶有一束巨大的光芒照在大理石的桌子上，有四个人的位置，但是只有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在这里。 不过被称为老林的那个男人正在睡觉，没有搭理她。 “老林！！！”女生拿着手机朝男人大喊，但是男人头后仰靠在椅背上，脸上盖着本书，没有任何反应。 “林泽！！！！你给我起来！！！”女生二话不说直接把手机摔过去，砸到了男人脸上。 林泽这才半梦半醒的坐起身，一脸懵。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女生白了一眼，伸出手，手机又飞了回来。 “嗯？听你说什么？”男人满脸懵懂的看向女生。 “我找到那个男的了，这回又看见他了。”女生兴奋的跑到林泽面前把手机递给他看。“这次好像还是和这个女生一起进游戏的。” 屏幕上就是涅盘在走廊教涅火射箭的画面，这次拍到了半张脸。 “我就说吧！他们俩肯定还会一起进游戏”女生跟赌徒第一次赢钱了一样兴奋。“而且这俩人怎么长得有点像...这小姑娘还...挺可爱的...叫什么...朱雀？” “沈轻尘，你到底要被甩多少次才能长记性？”林泽困得打了个哈欠，嘲讽着她。“这两个人来路不清，少沾边。” “拜托你不打探怎么知道来路？”沈轻尘给了林泽肩膀一巴掌。“什么叫我被甩？我之前那都是和平分手，都是我的过客罢了。” “嗯，你说的都对...”林泽说完就又有些昏昏欲睡，却又被沈轻尘给了一巴掌，强行清醒。 “下回咱们跟着她一起进游戏看看，你陪我行不行，老林？”沈轻尘歪歪头，摆出假笑。 “不行...” “老林你论文还是我帮你写的吧？要是...”沈轻尘的嘴立马被捂上了。 “好，正好我也想看看这个男的是什么来路。”林泽答应完就又闭上眼睛，一秒入睡... 第143章 夜中梦魇 午夜十二点，钟表归零，咔哒的轻响，世界彻底陷入沉寂。 城市生起白雾，笼罩包围，无数身影从中凭空出现，硝烟弥漫，黑色的人影让街道变得热闹起来，仿佛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夜晚就是他们的天堂。 哒哒哒。 脚步声很缓慢，踩在酒店的毯子上很轻，但是数量却很多，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却显得十分突兀。 哒哒哒。 脚步声逐渐靠近走廊，涅火在黑暗中突然睁开了眼睛。 哒哒哒。 脚步声越来越多，还在靠近她们的走廊，涅火的心跳不由自主的随着脚步声一起震动。 哗哗哗。 不只是脚步声，还有出水声。 涅火的眼睛在黑夜里闪起红光，心头一凉，听力变得更加敏感，大脑控制不住的去想外面到底是什么。 滴答，滴答。 像是一个人身上滴着水，在混乱的脚步声中随着人群一起靠近走廊。 哗哗哗！ 一阵急促的流水声突然在卫生间响起了，听起来像是水龙头自己打开了，水流到了最大，浴霸也不受控制的打开，无法忽略的水声让她难以忍受。 一只手按住涅火的肩膀，强行把她按回了床上，原本被她踹得不知所踪的被子重新盖到了身上，百合花香慢慢沁入鼻腔。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阴冷的潮湿感，声调平稳，带有安抚性。 “别动，在床上等着我。” 涅火用出汗的手抓紧被子，把自己完全盖住，红色的眼睛带着少有的恐惧，注视着旁边慢慢起身的身影。 季颜下床后看了涅火一眼，涅火恐惧的情绪马上就要无法掩盖，她不再停留，径直走向了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并没有关，季颜走进去后仔细打量了一下卫生间的构造，水龙头和花洒确实是开着的，源源不断往外冒水，但是浴霸的位置距离洗手池过于遥远，相当于两者在一条走廊的两端。 季颜想都没想就关上了水龙头，快步走到远处，抬手关上花洒，屋子里可算安静下来，但是门外的声音却依旧没停止。 她见卫生间不再作怪，便出门回到了床上，浅灰色的眼眸对视了红色的双眼。 涅火的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来。 “卫生间有人吗？” “没有。”季颜替涅火把被子掖好。“可能是巧合，并不一定是梦魇。” “我刚刚听到了有人在外面走。”涅火看向大门口。“她身上是湿的。” “你没听见。”季颜十分坚定。 “我...” “没听见。”季颜再次重申了一遍，眼神坚定。“没人在井里，她不会爬出来，你什么都没听到。” 涅火妥协了，点了点头，内心却早已被流水声扰乱了。 井里没有人。 井很深，水很多。 她不会爬出来。 她不会...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有人在外面重重的拍门。 季颜的呼吸停顿了一下，恍惚间门好像变了模样，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姑且当做幻觉。 水从门缝里流了进来，像是一双双手在往床这边抓，但是临近床边，水的颜色却骤然变深，直到完完全全变成了血色。 眼前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黑洞，紧接着洞口长出布满苔藓的砖头围住洞口，哗哗的水声从黑洞里传来。 黑洞变成了井。 一双被水泡得发白浮肿的手突然从井里伸出，扒在砖头上，像是要往外爬。 “她会爬出来！！！”涅火惊恐的往后退，刚刚的坚强还是不攻自破。 “涅火！”季颜眼里的房间很正常，根本没有什么井和水。“冷静一点！这不是现实！都是假的！” 明明对梦魇进行过锻炼了，为什么再次见到这些却更加恐惧？这并不符合常理。 涅火已经无法正常思考，好像在涅盘出现了以后，梦魇就变得更加恐怖，她对梦魇的抵抗力也直线下降。 “这不是假的...”涅火想要跑下床，但是满地都是血水，她根本无从下脚，被困在了床上。“她还没有死！” “她已经死了！！！”季颜抓住涅火的肩膀，想要控制住涅火，但是这个时候的涅火力气大的惊人，还是在不断往后退。“这是幻觉！你进入梦魇了！清醒点！” “不...不是梦魇...”涅火拼命地摇头，眼睛看向在季颜眼里空无一物的地板。“她来找我了，她要杀了我！” 井里的人不断往外爬，爬到了地上，幽幽的声音布满怨恨。“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你不去死...凭什么...”井里人慢慢靠近涅火，双手爬上床铺。 “季颜！！！她要爬上来了！”涅火吓得站了起来，躲在季颜的身后，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季颜！季颜！” 季颜配合的挡住涅火，但是她根本看不到梦魇在哪里，只能盲目的保护涅火。“都是假的！” “是真的！都是真的！”涅火惊恐地看着井里人湿湿的身体爬上床，头发盖住了脸，所碰到的地方都是血。 井里人伸出了手，抓住了涅火的脚踝，缓缓抬起头，头发遮挡了五官，只留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涅火。 “我要你赎罪！！！” “不要！！！”涅火被井里人直接拽倒了，她抬起手想要使用技能，火焰燃烧，她却迟迟不敢下手。 “涅火！”季颜亲眼看着涅火突然被空气拽倒，想要去扶，涅火却一直挣扎。 “你要杀了我？”井里人冷笑着掐住涅火的脸，身上的水滴到她的脸上。“你下得去手吗？！你欠我一条命！怎么敢杀了我？！” 涅火摇头要避开井里人的手，井里人却好像被激怒了，直接站起身拖着涅火就往外走。 “季颜！！！！”涅火伸出手要抓住季颜，一下子却被拖出去了数米远，抓了个空。 “涅火！！！”季颜连忙起身去抓涅火，在她眼里，涅火就是突然一下子飞出去了几米。 两人的手碰到一起时，井里人缓缓转过头，脖子扭曲，声音狠毒憎恶。 “我还会找你的。” 抓握感消失了，涅火害怕得往后退了很多，直到被季颜抱在怀里才终于冷静了些。 “没事了。”季颜大喘气着，刚刚惊心动魄的一幕好像还在眼前挥之不去。“没事了，别害怕。” “季颜。”涅火的声音带着沙哑。“副本，会不会是真的？” 所有的剧情和人物，都是真实存在的。 “不可能。”季颜即使有了和她一样的怀疑，却仍旧否定了。 哒哒哒。 外面的脚步声还在继续，所有的血水和井都消失不见了。 门口响起此起彼伏的开门声和关门声。 涅火咽了口口水，强行稳住自己颤抖的身体。“咱们出去看看。” 季颜皱起来了眉头，原本想让涅火留在屋里，但是如果梦魇趁她不在又来偷袭，那她也救不了涅火。 平常梦魇都是出现在副本进行一半或者结束的时候，这次却刚进来就出现了。 季颜没有说话，慢慢扶着涅火站了起来，涅火的右手燃起火焰，在黑暗中发出耀眼的光芒。 涅火抬手，右手落到了季颜的肩膀上，火焰顺着肩膀蔓延到脖颈，留下红色纹路，季颜的右手上出现了附魔的红宝石戒指。 她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中指上已经没有了原先涅盘给的戒指，自从那天戒指和项链合二为一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那枚戒指。 哒哒哒。 “我开门。”涅火迅速冷静下来，短时间内精神高度紧张的情绪转换让她都有些眼前发黑。 季颜没有像往常一样去跟涅火争这种危险的事情，反而让出了路，她再次看了一眼大门，确认没有异样后跟在涅火身后。 涅火镇静下来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和刚刚完全是两个人，让季颜都产生了种割裂感。 涅火深吸一口气，带着季颜走到门口，先是通过猫眼看了看外面，门外是窃窃私语的交谈声，关门声基本已经没有了。 她一把打开门，两人闪了出来，咔哒锁上门，走廊外所有的玩家都出来了，围在两头走廊正中间的位置，相互交谈。 整个楼道是t字形，横着的走廊是玩家的房间，竖的走廊直通电梯，玩家围在横竖交界处。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走了过去，朝着电梯的方向看去，愣住了。 走廊内不断有人往里挤，身体消瘦，面颊凹陷，眼睛周围有厚厚的黑眼圈，脸上布满黑色斑点，精神萎靡眼神涣散，一看就是吸毒已久的样子。 干瘦如柴的手不断朝着走廊里面伸去，但是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突然截断，手臂在空中消失了，挤进来的人也消失了，好像在这里有一个看不见的隐形异时空入口，把他们全吞没了进去。 一波人消失了还有一波，人总是源源不断往里进，络绎不绝。 “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涅火拉着季颜往后退了一步，一只手朝着她们这里伸来，但是碰到屏障就消失了。 “白天的时候没有看到过。”季颜从那些人身上闻到了一股各种化学物质的味道，杂糅在一起。“现在被屏障拦在外面，等到明天有可能...” “明天有可能他们就进来了。”方盛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却不是对着她们说的，而是面向大家，打断了季颜的声音。“他们可能逐步会往里走，直到进入屋里杀了我们，我们要趁他们没进来之前破案。” 涅火回头瞥了一眼方盛，恰巧和他对视了，两人这次谁也没有回避目光，涅火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方盛看到涅火的笑容皱起眉头，分不清她是威胁还是某种警告，但是这种笑容让他很不安，他没有再继续看着涅火。 先知给涅火充过十万分数，这十万分数把涅火驾到了一个不属于她的高位，加上副本里的涅盘，现在她的名字基本算是耳熟能详。 但是这一切都来的太快，别人要奋斗那么久的事情她这么快就得到了，只要杀了涅火，她有被先知看重过的标签，方盛很快就能登上热榜。 只要杀了涅火，一切的事情都好办了，那些难进的大队伍就会通过他的申请。 杀了涅火，他就能稳居高位，甚至超越她。 方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幻想，嘴角却不自然的上扬，极力克制着笑容。 但是不能杀得太过明显，要不然相当于正面和先知对着干，要找个借口，顺便杀了她。 涅火能感受到方盛对自己的浓烈杀意，不过还不清楚对方的技能是什么，她先和季颜一起回了屋里。 方盛能这么嚣张，肯定有个强悍的技能作为杀手锏，但是涅火还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打过他。 两人上床睡觉，结果早上去警局的时候却被告知，指纹分析和尸检报告各只有三份... 第144章 线索抢夺赛 “很抱歉，本次的尸检报告和指纹分析各项只有三份。”警员面带歉意鞠躬。 “可我们有十二个人。”刚开始和涅火搭话的女生蹙眉，手心都出了汗。 “我知道，很抱歉。”警员的道歉并不像是虚情假意。“我知道各位即将升职，遇到的案子很棘手，但是咱们警局的打印机都坏了，最晚也要再等两天。” “全警局都坏了？警局里的打印机不少吧？”顾琳提出了质疑，一旦她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会不自觉的移到她的脸上，只有少部分是欣赏，大部分都是凝视。 顾琳注意到了别人的目光，闭上了嘴，眉头动了一下，像是在隐忍来自别人不怀好意的凝视和审判。 作为明星，这种目光自然不少见，现实中要表情管理，游戏里却好歹能松口气。 “真的很抱歉，全局的都坏了。”警员还是在一直道歉，却始终没有给出解决方案。 “朝别的警局借呢？”方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警员。 “抱歉借不了...咱们全市只有一个警局，就是这里。” “太扯了吧？”群众中已经有人发出质疑。“这可是全市啊！怎么可能就一个警局？” 涅火抱臂盯着警员的眼睛，转移了话题。“升职的事情呢？” “局长说本次没有破案的警员会被辞退，能破案的会升职加薪。” “辞退...”涅火默默重复了一遍。 如果被辞退可能就会名誉分下降，直接死亡，或者辞退本身就算副本不通关。 系统并没有明确说明。 系统只给了有限的线索，又煞费苦心的编出一个这么扯的理由，就是为了限制通关人数，让玩家进行线索抢夺。 如果别人先拿到线索，破案可能就会快一步，被辞退的几率就会变大。 所以现在要做什么很明确... 涅火和季颜没有任何的交流和暗示，但是两人同时朝着远处屋子里打印机的位置飞奔了过去。 还未等两人感叹相互之间的默契，方盛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一把大刀直接竖着砍了下来，涅火和季颜只能强行暂停奔跑。 觉醒技能1:重刃。 随身召唤砍刀为武器，手持重刃时增加30%移速，增加10%力量，伤害依使用者能力而定。 涅火站稳了脚跟，但是方盛已经跑出去了好几米，她的敏捷能力加成并没有多少，现在追上去肯定是来不及。 季颜却没有往回退站稳，而是踩在了刀刃上，借力往旁边的柜子上踩了一脚，像是武侠剧一样飞了出去了几米远。 季颜和许舟两人的敏捷都加成了不少，敏捷的能力加成越多，身体就会越轻盈，足够多，就可以达到轻功的效果，需要借力的东西就越少。 其他玩家都追了上来，一时间技能满天飞，根本分不清是谁在打谁，办公室的警员却好像见怪不怪，办公室也没有因为技能而变得面目全非。 涅火朝着方盛的背影射出一箭，方盛闪身躲开了，季颜毫不犹豫的朝着箭的方向偏去，一个转身面对着箭矢。 就在方盛以为箭会射在季颜的胸口时，季颜伸出手朝着箭张开手心，从小拇指到大拇指依次回握，右手中指上的红色戒指闪起了耀眼的光芒，箭羽在她的面前直接转了弯。 被附魔的人不会被箭羽所伤，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控制箭羽走向，但是最终的控制权还是在涅火身上。 火焰朝着方盛直勾勾的飞了过来，方盛只好再次躲开，箭射到地上一声爆鸣，涅火顾及其他玩家，没有使用爆炸技能伤害。 季颜趁此机会已经领先了，二打一的局面十分具有优势，季颜伸手就拿到了尸检报告的单子，没有停留直接跑了出来。 两人的默契绝对比和许舟于池任何一个人的都要好，不用说话不用眼神交流和暗示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虽然之前由于技能短板，没有单独和季颜一起进游戏，但是现在对附魔技能已经有了熟练度，附魔在近战武器上，近身作战也不是毫无胜算。 两人都没多看方盛一眼，拿着资料就跑了。 方盛晚了一步，但是拿到了第二份资料，另一边的屋子里指纹分析的资料也被拿到，和涅火搭话的女生拿到了尸检报告的最后一份资料，顾琳则趁乱进去偷偷拿了一份指纹分析报告。 六份资料全部被瓜分完，还有六个人手中什么都没有。 两人跑出那个房间，紧接着就去了档案室，随便拉了一个警员开始查阅死者身份信息。 屏幕划过一行行代码，死者的身份信息显示在屏幕上。 死者名为赵涵，女，十八岁。 工作:代孕。 涅火的瞳孔猛然一震，原本这种违法工作需要层层盘查才能明确，现在竟然就这么展现在了屏幕上。 而且这个电脑的意思，貌似代孕也是种工作一样。 “代孕公司查出来了吗？”季颜看向警员。 “不用查吧？一搜不就知道了？”警员倒是觉得涅火和季颜两人很奇怪。“这种工作不是很常见吗？你们俩的眼神怎么这么惊讶？” “常见？”涅火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差点被气笑。“什么叫常见？这种事情也能叫工作吗？” “怎么不能啊？法规上明明白白写清楚了，代孕是合法正当职业，属于人民经济来源之一。”警员叼起根烟，上下打量着两人。 “现在把法规调出来给我看。”季颜的语气充满命令性，警员原本还想和她再吵两句，但是一看季颜那张冰冷的脸，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法规出现，字幕滚滚下滑，露出了代孕合法的那一条。 法规:只要满十八周岁的女子，都可以进行代孕，此行为属于合法工作。 涅火张张嘴，最终还是把嘴紧紧抿成了一条线，心中莫名想起来了这个副本里的游戏名字“crime罪恶”，上一次看到罪恶，是在夜车里。 夜车的后遗症不小，队友是非人类npc这种形式副本她也是第一次见。 代孕合法化，或许就是罪恶。 “还查不查了？”警员见两人没反应，有些不耐烦。 两人仔细看了看下面的资料，确认没什么特别之处后转身离开了。 两人没有留在警局，而是打辆车直接回酒店，路上谁都没有打开尸检报告查看。 汽车开到了酒店楼底下，两人疾步走过前台坐上电梯，进了家门后把全屋查看了一遍，确定没有别人躲在家里后才把尸检报告拿了出来。 涅火往季颜身边又凑了凑，两人紧紧贴在一起，低头翻开尸检报告。 映入眼帘的就是赵涵凄惨的死状，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被切割下来的雕塑也被收集了起来，一切都和现实中的命案没什么两样。 赵涵死得并不安宁，是在活着有意识的时候，从头顶灌入汞，也就是水银，使死者保持生前的面貌。 死后外层被雕塑原料包裹起来，做成雕塑。 雕塑上有一枚指纹，只有半边，落在后脖颈的位置。 恐怕指纹分析的就是这枚指纹，但是她们当时来不及抢了。 涅火继续往下看，抿了抿嘴。 赵涵的腹中有一名死婴，是在她被灌入水银之前就已经死亡的。 涅火又翻回雕塑照片那页，赵涵是坐姿，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线索不够。”季颜站起来走到桌子前，那里从入住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台笔记本电脑。 “要不然去和别人商量商量，交换一下信息什么的。”涅火扶着椅子站在季颜的身后。 “找谁？有指纹分析的人只有三个。”季颜点击鼠标，幸运的是电脑被公安局赋予了查阅权限。“两男一女，男的我没记住名字，但是女的叫顾...什么...” “顾琳。”涅火接上了话茬。“之前许舟被私生追踪，就是因为颁奖典礼和她一起出现在舞台上露面，不过许舟没给我描述过她这人怎么样。” “你和她不认识吗？”季颜从屏幕的反光里看了涅火一眼。“她为什么老看你？便利店门口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你还怀疑我啊？”涅火摆摆手。“这有什么好骗你的，我们俩真不认识，昨天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本人。” 水银的大量购买记录被调了出来，大部分都是正常的支出，学校和一些实验室，但是唯一奇怪的一笔账单，收货地址和收件人的名字是乱码，被刻意隐藏了信息。 看来这里对危险物品的管控也不到位。 “怎么能破解这串加密的收件人和收件地址？”涅火蹙眉，右手轻轻摩挲着椅背。 “我不会电脑。”季颜很简洁明了的表明态度。“交给局里吧，代码破解需要时间，这段时间里打算干什么？” 涅火笑了笑。“你都做好决定了还问我啊？太客气了吧。” “装装样子，别当真了。”季颜拿起电话拨通到局里，把情况叙述了一下，连同查阅资料一同发送了过去。 “走吧。”涅火伸伸懒腰。“去找顾琳。” 第145章 枪战 两人最终在案发地找到了顾琳，这里还聚集了许多人，大多数都是玩家重返现场来查案的，也有一部分非玩家的群众来凑热闹。 顾琳一个人站在距离尸体发现地的不远处，不笑的时候显得孤独又傲寒，她微微皱着眉，仔细看着地上的每一处细节。 涅火和季颜并没有直接大声呼喊顾琳的名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顾琳看上去像是被吓了一跳，猛然回头，发现是涅火和季颜后松了口气，嘴角习惯性上扬。“是你们啊。” 涅火歪歪头。“你一个人在这儿？” “是啊。”顾琳笑着又看向季颜。“你是季颜，对吗？” 季颜的身高正好和顾琳平视，她微微点点头。 顾琳回过头，就发现涅火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别误会，我只是在论坛上看到过你们，因为你们的游戏打得很好，所以印象很深。” 涅火尬笑了几声，脑子里又浮现捞涅盘的那个帖子，就像是涅盘本人，跟怨鬼一样死死缠着她。 “言归正传，我们这次找你来是想要合作的。”涅火尽量把自己的表情变得温和。“我们手里有尸检报告，想要和你一起共享信息，我们需要指纹分析。” “原来你们是为了这个来的。”顾琳有些惊讶的挑挑眉，毫无防备的从衣服兜里把指纹分析的报告拿了出来。“当然可以啊。” 两人都有些震惊，顾琳什么条件都没谈，什么东西都没要，甚至就在这么明显的地方把指纹分析拿出来了，她们开始怀疑指纹分析是不是有问题。 “怎么了？”顾琳看到两人不为所动，出声询问。 “你是第几次进游戏？”涅火怀疑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戒备。 “我是第四次。”顾琳还没有发现问题所在。“怎么了？你们两个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第四次，已经解锁手机上进入游戏的次数了，能查看论坛也在情理之中，并没有什么言语上的漏洞。 但是这么单纯的人，真的能在游戏里活下来吗？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涅火先把报告接了过来，拿在手里看了一眼。 指纹分析显示没有查到有案底的嫌疑人，数据库里没有嫌疑人的信息，然而这个指纹落在雕像上的位置明显就是雕刻时不小心留下的。 但是这么大的真人比例雕像，就算是一个人雕刻，想要悄无声息运到公园里也肯定不易。 作案人很可能不止一个人。 季颜抬起头，微微扬起嘴角。“抱歉，报告我们没带在身上，没想到你交易得这么痛快，要不然我口头告诉你吧。” 顾琳终于有了丝动摇。“你们...不会骗我吧？” “不会啊。”季颜皮笑肉不笑，还没有把对顾琳的戒心完全放下。 一个在娱乐圈混迹的人，怎么可能这么没心机，要是真的没心机，又怎么可能在游戏里活下来。 “一起调查吧，怎么样？”涅火突然笑着伸出手，邀请顾琳。“我们信息随时保持共享。” 顾琳微微蹙眉，看了眼季颜，又看了看满脸黑心商家笑容的涅火，给人一种只要握上这只手就上了贼船回不了头的感觉。 “那最后的主线任务寻找真凶，结果怎么分？” 顾琳也终于意识到涅火并没有她第一眼看上去那么简单，可算是拿起了正常人该有的疑心。 “寻找真凶到底怎么样才算完成？如果只能有一个人通关，咱们三个谁来通关？” 原本在车上对涅火的印象就是一个特别直率报复心又强的单纯女生，现在的印象完全改变了。 涅火的脸确实具有迷惑性，不像是季颜那种一看起来就是冷冰冰的，涅火的脸给人什么感觉全靠她什么心情，要是想装无辜就无辜，平常就是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看起来就很凶狠。 “这个啊...”涅火思考了一会。“我们也还不清楚主线的限制到底是什么，要是真的只能有一个人通关，到时候咱们把其他人除掉，各自决战吧。” “什么？”顾琳看着这么残忍血腥的事情就被涅火轻轻松松说出来了。“你...是不是杀过人？” “你没杀过吗？”涅火有些惊讶的反问。 “我该杀过吗？”顾琳往后退了几步，有些害怕的看着涅火和季颜。 “没事，以后总会杀的。”涅火像是在故意吓顾琳一样，笑眯眯的安慰她，虽然没什么安慰作用。 只要在这个游戏里一天，没有人能双手干净地走出去。 “我当你同意了。”涅火把指纹分析收入口袋里。 “我能反悔吗？”顾琳想要伸手要回来。 “不能。”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绝了。 还耍无赖... “走吧，一边走一边说。”三人远离了现场，坐上出租车。 “这么大的案子，一个人作案不太可能，但是指纹只有一个人的。”涅火一上车就把尸检报告的信息复述了一遍。“用水银灌入头顶，这么残忍的手法...” “有可能是仇杀，情杀。”季颜的手轻轻敲打着车门把手扶靠的地方。 “你身边有没有发生过命案，或者参与过查案过程？”涅火转头看向顾琳，她和季颜把顾琳夹在中间，生怕她跑了。 “...演过算吗？”顾琳嘴角尴尬的抽搐了几下。 “也算...”涅火勉强点点头。 “那个...咱们这是要去哪？”顾琳转移了这个尴尬的话题。 “找赵涵的家属，也是报案人。”涅火打开车门。“到了。” 三人从出租车上走下来，这里的居民楼距离公园并不远，只是三人懒得走路才打了辆车。 居民楼十分破败，安着不知道哪个年代的防盗窗，她们寻着地址走进去，找到一层左手边的房牌号。 迎接她们的是一个中年男子，脸上还有泪痕，眼睛红彤彤的，看起来刚哭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仨人接进屋。 “我可以看看吗？”涅火向中年男人请示。 中年男人无力的点点头。 涅火四周看看，屋子里很乱，到处都是尘土，墙上地上有很多食物的污渍都没有清理，看起来已经隔夜了，发出阵阵酸味。 赵涵唯一的家属，只有她父亲——赵意。 “那个公园您熟悉吗？去过吗？”季颜坐在还算干净点的沙发上。 “我会去那里遛弯，结果那天一出来，发现了雕塑，然后我...”赵意说不下去了，女儿的尸体是他自己发现的，亲手拨通报警电话报的案。 “赵涵平常在家里住吗？她不见了你为什么第一时间没有发现？”季颜表情还是冰冷冷的。 “她平常都住在公司啊，我怎么会知道她消失了啊...”赵意的眼泪往下哗哗直流。“我要是早点知道她出事了，或许她还不会这样...” 涅火仔细想了想资料，赵意是名环卫工人，他遛弯的点也正好与工作时间错开，听说赵意还是很热爱生活的，平时还会种些花花草草，刚刚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也确实看见不少植物。 监控她们查过了，赵意和每天一样，从楼里出来后溜溜达达往公园闲逛，结果发现了新雕塑，发现其倒在地上，仔细一看，里面有个人。 这起案件在网上引起不小轰动，现在基本上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案件。 “赵涵平时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许情人?”季颜继续询问。 “没有啊...” 涅火回过头。“那她所在的公司...” 砰！！！！！！！ 一声急促的尖锐声响起，一发子弹穿破窗户直接射向屋里，直勾勾的冲着涅火飞去，玻璃哗啦啦碎了一地。 涅火原本在看父女两人的合照，躲闪不及偏过身子，子弹划破了腰间的衣服，擦着表皮而过，瞬间血液就浸湿了她的衣服。 子弹打到墙壁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 涅火才后知后觉的捂住自己的腰部，血已经源源不断往外流，虽然没有中弹，但是受的伤势并不小。 砰！！！！！ 又一发子弹射来，季颜伸出手，黑羽凭空出现，抵挡住了这一次攻击。 砰砰砰！！！！ 不断有枪响，还在有人一直扫射这里，玻璃已经体无完肤。 涅火举起弓想要反击，却根本找不到射击的人在哪里，在枪林弹雨之中寻找目标太过于危险。 这样抵抗子弹太消耗体力了，到时候很可能就使不出来技能了。 “跑！”涅火拉住季颜，阻止了季颜寻找敌人的动作，带着顾琳和赵意一起逃离了这里。 枪响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停下来，四人已经跑出去很远，顾琳连忙打了个报警电话，警车这才姗姗来迟。 “从现在开始，赵意先生受警局24小时保护。”警官向三人保证，给涅火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和消毒，要求她明天再去医院换药。 三人精疲力尽的坐上车回到了酒店，这么一折腾，已经到了晚上。 涅火还是去便利店逛了一圈，看见了方盛又在买那瓶红酒，这次她什么都没说也没多留，直接跟着季颜回了房间。 “这些人的目标不是赵意，而是你。”季颜和涅火坐在床上，身上都粘上了血，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说明我说对了。” 涅火疲惫的笑了笑，低下头发现血液已经浸湿了床单... 第146章 夹子小猫 火车上的阳光恰好照射进来，他坐在涅火身边，静静看着她演。 “怎么会，我看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坏。” 涅火笑了笑，眼底是和他一样的疯狂。 涅盘转过头，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涅火拙劣的演技在他面前无处遁形，他是她哥，她想的什么他不知道？ 面前弹出来了无数个红色警告栏，上面的字符是他看过无数次的命令，伴随着系统的机械声音响起。 “编号号世界，出现禁忌使者，前往抓捕，抓捕人:8655，协捕人:9200。” 涅盘转眼间消失在了车厢里，座位上又恢复了原样，他出现在一片虚空之中，看着面前弹起的警告，静静等待着。 咔哒。 咔哒。 时钟不停的转着，指向一个又一个节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细数着他的痛苦。 咔哒。 终于，他抬起来了手，点进了红色的警告栏。 满天大雪纷飞，寒风凛冽，他身上又变成了黑袍的那身装扮，脸上的兽骨落上雪花。 冰冷的寒冬中，他身着黑衣前行，步步踩在雪上，留下脚印，冷风吹过，很快埋没了他的痕迹，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在无尽的雪地里，他终于找到了他的原罪。 那里同样站着一个黑袍男子，见到他来，一点都不惊讶，反而略微抬头，声音略带指责。 “9200，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准时来?每次都光让我干活?要不是协捕必须出现在现场，你是不是都不来了？” 涅盘并没有理会8655，全身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不远处地上蜷缩的一个人影。 她侧躺在雪地上，身上的血和红色裙子混为一体，地上一大片的雪被她染红。 粉色的头发沾上了白雪，又落在了她脸上，但很快被温热的血融化。 她抬起头，和涅盘对视。 她眼神突然一震，还是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捂着腹部上的伤口，举步艰难的走向他。 这白色的世界间，又只剩下了她一抹红。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眼中别无他物，只留下涅火，看她痛苦，看她挣扎，他却始终不能抬起手。 不能，也不敢。 怕一旦举起来，以后就永远无法直视她的痛苦，直视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就好像在质问他。 为什么不救我? 涅火的身影在雪中移动的很慢，但是8655没有出手补刀，静静等待涅火和涅盘的最后告别。 她一步一步，脚上踩着自己的血，忍受深入骨髓的寒冷和疼痛，走向她一直没办法揭开真目的人。 涅火的体力不支，双腿发软，在距离涅盘不过几步的地方差点跌倒，涅盘终于不忍袖手旁观，两步跑去扶稳了她。 涅火搭在他的肩膀的脖子上，涅盘身上的温度她还能感受到，是温暖的，没有想象的那么冰冷。 她望向涅盘的脸，妄图从兽骨的眼睛里看到一双能够对视的眼睛，但是却一片漆黑，如同深渊。 涅火颤抖着抬起手，沾满鲜血的手轻轻抚上兽骨面具，染上血迹，她用力，想要把兽骨摘下来。 想要看看，这个和她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人，到底是谁。 涅盘低垂着头，长长的发丝垂下，伴随着凌风吹动，这比狼尾的头发长度要长得多。 时间在此刻变得那么漫长，如此难熬。 最终涅火的手停住了，垂了下去，微弱的呼吸消失了，短暂的生命消失在了他的怀里。 涅火又一次，死在了他的怀里。 兽骨上血迹还没有消失，也没有被摘下来。 “8655，9200，任务完成。” 涅火倒了下去，他随着涅火一同跪了下去，把她抱在怀里，用黑袍裹住她的肩膀，想要给她取暖，但是尸体温度的流失不会骗人。 雪还在下，吹在涅火的脸上，上面已经毫无血色。 涅盘抬起颤抖的手，抚上涅火的脸颊，冷得吓人，但是她的死亡已经成为事实，没有办法改变。 “涅火...”涅盘轻轻唤着她的名字，也没有人回应他。 太冷了，空气的寒风，还有手里的温度，和心里。 又一次，再一次，看着她这样。 他抱着这具尸体，不知道在冰天雪地之中呆了多久，终于站了起来，眼前的景象消失了。 “早点结束，我也不想每次都杀同一个人了。”8655安慰性的拍拍涅盘的肩。 涅盘没有说话，转身走进了漩涡，身上的痛楚好像还没有消失，他出现在了房间里。 面前，就是涅火背对着他的身影，她正在整理线索。 他也换回来了黑色便服。 他抬手，想要触碰像梦一样的现实，却终究收回了手，脸上没有表情，像是木讷的机器人，凑到涅火的耳边。 “身上伤怎么弄的？” 涅火被吓了一跳，二话不说扭头就是一拳，涅盘伸手稳稳接住，挑了挑眉。“关心你，你还打我？” “你下回出现能不能有点声?别老跟鬼一样行不行？你知道背后突然出现个人阴森森的跟你说话有多恐怖吗？！”涅火把手撤回来。 涅盘看着眼前的涅火还有功夫和他斗嘴，不禁笑了笑。 “你又笑什么？笑点这么低?我骂两句你都笑?还是我长得很好笑?”涅火刚刚还被射了一枪，本来心情就不好。 “我就想笑，你管得着吗？”涅盘不见外的坐到床的边缘上。“过来。” “你这命令的语气是在训狗吗？是不是我还要配合你汪汪叫两声?还有谁让你坐床上的？穿着外衣就往床上一坐你不嫌脏我嫌脏，给我起来！”涅火说什么也不过去。 涅盘叹了口气。“好涅火了，快过来吧。” 涅火上下打量着涅盘，迟疑的皱起眉。“你这是在......撒娇吗？” 她往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去，还是没敢靠近反常的涅盘。 涅盘挑眉，砰一声白雾闪过，他消失了，一只红瞳黑猫端坐在了床上。 一只黑猫都能长得这么眉清目秀，它趴下，朝着涅火喵喵叫了两声。 “你别以为变成猫撒娇我就能上当。”涅火咬紧了后槽牙。 黑猫歪歪头，直接躺在了床上，露出肚皮，大眼睛看着涅火，不停的喵喵叫，像是在召唤她。 听说猫原本叫声很粗犷，为了吸引人类才夹起来的，那它现在叫的这么好听，涅盘是不是也在夹... 涅火也实在不想那么多了，走过去坐在床上伸手就去摸黑猫的肚皮，又揉又搓，最后干脆直接抱起来。 它也不反抗，瞪大眼睛看着涅火，任由她摆布，身上暖暖的，毛茸茸的。 涅火还没摸够，白雾又出现了，那只有力的手卡住了她的双手，动弹不得，另一只手轻轻点了点她受伤的腰间。 疼痛感全部消失了，她再低头看去，伤口已经消失了。 涅盘的手松了劲，不再限制涅火的活动，转头就看见涅火睁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 “怎么了？” “阿拉丁神灯涅盘，帮人帮到底。”涅火作出许愿的姿势，和刚刚态度不好的那个状态判若两人。 “要点脸，刚刚谁骂我来着？”涅盘疲惫的调侃。 “谁骂你了？快说是谁我帮你去揍她。”涅火坐到床上。 “不知道啊，可能是哪个反社会人格在报复社会吧。”涅盘望着天花板故作思考。 涅火咬牙切齿的笑了笑。 “说吧，又有什么事情求我?”涅盘转过头，对上涅火的眼睛。 “什么叫又啊。”涅火坐直身子。“能不能帮我搞套换洗衣服，这身全是血腥味。” “就这点事?”涅盘失笑。 “我问系统要，它说23万分数一套。”涅火的表情看起来要把系统剁了。 涅盘挥挥手，床上出现了一套全新的换洗衣服，和涅火身上的一模一样。 涅火抱起来衣服，笑眯眯的看着他。“再帮我变套季颜的。” “真当我是阿拉丁神灯啊？”涅盘嘴上拒绝，挥手还是变了套衣服。 “钱挺多啊...”涅火不怀好意的站起来，把衣服整理好。 “别想着抢劫了，你又抢不到。”涅盘站起身。“我走了，你换吧。” “多谢，以后给你做饭吃。” “别恩将仇报了。” 涅盘消失在了屋里，季颜也从浴室走了出来，看了一眼涅火的腰间。“你伤好了？” “对啊，涅盘...呃...”涅火一时间没想好怎么解释。“反正就是好了。” “你又哪来的衣服？”季颜看向两套完整的衣服。 “呃先别问了，等以后有机会我跟你解释。”涅火摆摆手，把衣服扔给了季颜，衣服在空中划过抛物线，季颜稳稳接住。 “饶你一命。”季颜把原先沾满血迹的衣服脱掉，涅火也换上新衣服。 猛然间，季颜瞥到窗帘的缝隙中闪过一个红点。 她朝着窗外看去，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第147章 好直白的闯入方式 晚上，那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吸毒者又出现了，这次已经到了走廊上，不过没办法靠近门。 时间不多了，如果等到他们进来，肯定是一场血战。 两人好不容易忍着噪音入睡，第二天起来拿着零食出去，敲响了对面的房门。 对面的那户门口还放着塑料袋，里面装着已经空了的方盛给的红酒瓶，看起来是方盛送完他们当晚就喝了。 涅火本来想试试和别人背后说坏话能不能降低别人的名誉值，结果自己的反而下降了，也算是彻底放弃了这个计划。 “诶，你们早啊。”顾琳拿着面包和两人在便利店碰面了。 昨天枪战时多亏涅火推了她一把，要不然子弹就可能打在她肩膀上了。 现在虽然不敢完全保证最后涅火会让着自己通关，但是也确定涅火不会弃她于不顾，没有系统被迫的话，也不会主动伤害她。 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善良? 涅火要是知道顾琳这么想一定会笑出来。 “早啊，昨晚没睡好吧？”涅火很家常的打招呼，挑了俩面包，顾琳眼下还挂着黑眼圈。 “是啊，外面太吵了，没敢睡。”顾琳揉揉眼睛，朝着季颜笑了笑，季颜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早上好。 “没出去看看吗？”涅火勾起嘴角看了顾琳一眼，把面包拿到前台结账。 “你就这么喜欢吓我吗?”顾琳摇了摇头，有种自己孩子不听话的无奈感。 “不是很喜欢，你演技确实挺好，害怕都不表现出来。”涅火嘴角沉了下去，没有再勉强自己笑。 从细小的肢体语言和表情就可以看出来顾琳其实很害怕那具尸体，甚至每次见到照片时都会下意识往后退，但是一直在强装镇定，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她有多害怕。 女生不像往日电视剧或者电影里那样，遇到危险会很慌张很恐惧，不停回头张望，反而会更加淡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像是伺机的猎豹仔细打探自己身边的一草一木。 “你的伤好点了吗？”顾琳撕开面包的包装袋。 “好多了。”涅火嘴角抽搐了一下。 季颜接过涅火撕开包装的面包，沉默寡言。 “考虑好了，跟我们合作？”涅火抬眼看了一下顾琳。 “你们也没给我反悔的机会。”顾琳从兜里拿出了一袋子巧克力，递给了涅火和季颜。“上次看你们两个在巧克力的架子前拉拉扯扯好久，不够分的话跟我说，我这个手机里的钱有很多。” 涅火和季颜对视一眼，涅火尴尬的朝季颜笑笑。 俩人根本不是因为不够分，是因为季颜不让涅火吃那么多。 涅火一边观察季颜的表情一边把巧克力接了过来，见季颜没说什么，偷偷摸摸藏进自己的兜里。 “咱们今天要调查什么？”顾琳出声询问。 “水银的购买记录我们已经查了，但是收货地和收货人加密了，破译需要时间。” “至于死者所在的单位我们查看了，现在法律上属于正当公司，规模不小，私底下不知道怎么样，但是明面上没有任何问题。” 季颜吃了口面包。 顾琳皱起眉头，神情严肃。“如果没有问题，那昨天涅火说到公司的时候为什么有人袭击?” “不知道。”季颜没有费力现在去想这些事情，表现得很淡然。 “那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还要继续查公司吗？要实地考察吗？” “他们明面上不会告诉我们的，自然也不会摆给我们看。” 涅火抬起头。 “公司这条路可能走不通了，咱们可以去试试别的。” “怎么试?”顾琳还是没明白涅火什么意思。 “制作雕塑也需要材料，那雕塑材料的来源...” “好，我跟你们一起去。”顾琳擦了擦嘴，拍拍手上的渣子，一点都没明星的架子。 —————————— 铅灰色的天空中乌云密布，郊外的树木繁茂，一座巨大的工厂坐落于这里，四周寂静无声。 一只乌鸦叫了几声，飞到了工厂里的粗树枝上，脖子一卡一卡转了转，观察了一圈四周，并没有人。 乌鸦一扭头就变成了人形，过膝靴踩在粗树枝上，一切悄无声息，黑白挑染的齐刘海，不及肩的一刀切短发。 季颜神情冷淡，抬起手屈指，一只黑色乌鸦又出现，站在她手上，圆溜溜的黑色眼睛看着她。 “叫她们进来。”季颜冰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乌鸦应声飞走。 涅火站在工厂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面，顾琳双手发冷，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乌鸦飞到了涅火的肩上，叫了几声，涅火往嘴里扔了最后一块巧克力，看了一眼顾琳，两人朝着工厂的方向走去。 工厂的大门已经生锈，两人也没有从正门走进去，涅火抬头观察了一遍，不远处的树上传来几声乌鸦叫声，涅火确定了季颜的位置。 “咱们怎么进去？”顾琳小声询问，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在寂静的森林中不那么显眼。 “翻墙。”涅火二话不说就要抬脚。 “就翻墙?”顾琳有些惊讶。 “不然怎么进去？”涅火回过头疑惑的看着顾琳。 “我还以为你和季颜一样会些能位移的技能，或者飞进去什么的...”顾琳尴尬的笑了笑。 “你知道技能的事情？你有技能？”涅火歪了歪头。 “我没有，但是我被别人差点拿技能杀了。”顾琳嘴角带上丝忧伤。“我和我朋友一起进的游戏，第二次的时候她为了救我，被别人用技能杀了。” “为什么要杀你？”涅火皱起眉头。 “娱乐圈里想让我死的人很多，我死了，能给不少人腾出位置，背后花重金悬赏我的不在少数。”顾琳苦笑了一声。“我看见了游戏论坛里悬赏我的帖子，但是没想到走在我前面的，是我朋友。” 涅火不语，没想好是先安慰顾琳还是先爬墙进去，但是明显爬墙要重要的多。 乌鸦又叫了几声。 围墙很高，涅火也不再犹豫，往后退了几步，用力一蹬，有了游戏内敏捷能力的加成，爬上去没问题。 还未等她完全看清里面景象，就发现脚下有一圈一圈的铁丝网，布满尖刺，用来防盗。 涅火趁着还没有踩在上面，在空中滞留的瞬间变出箭羽，握住后向铁丝砍去，铁网瞬间被高温融化，留出了缺口。 她翻了进去，乌鸦也飞下来给她带路，找到了一个荒废的梯子，她又爬上去丢到外面。 顾琳小心翼翼的往上爬，往里面跳的时候都做足了心理准备。 季颜突然从树上跳下来，吓得顾琳差点直接左脚绊右脚摔地上。 “走。”涅火先朝着工厂侧边跑去，顺着墙壁，地上的杂草杂乱无章，工厂里还传来阵阵轰鸣声。 仨人从外设楼梯慢慢走上去，到了二层，推开布满不明污渍的铁门，看清了工厂全貌... 第148章 直视她 工厂的机器交错复杂，无数个工人穿着掉色的深蓝色制服和帽子戴着口罩低头工作，地板上有许多干硬的雕塑材料，但是除了机器运作的声音，没有员工交谈的声音。 工厂很高大，但是灯光并不算明亮，工人却已经习惯路线和工作流程，只是麻木的生产。 三人对视一眼，涅火朝着旁边慢慢走动，仔细观察着工人的工作流程，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内部还有楼梯，隐藏在角落的黑暗之中，她们从二楼往上走，无非都是些机器的生产车间，以及一些看起来像是办公室的地方。 涅火躲在门口，蹲下来朝着门缝看去，并没有光从里面透出来，里面并没有人。 三人鬼鬼祟祟的打开门进去，把办公室翻了一遍，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她们又蹑手蹑脚的走进别的办公室，但是直到最后一间，仍然毫无发现。 无非就是新质材料或者采购资料，或者哪些机器需要维修。 “咱们调查方向错了吗？”顾琳满头大汗，朝着窗外看了一眼，这么一顿折腾下来，已经天黑了。 “不应该啊...”涅火把最后一叠资料放下，叹了口气。 “这个调查方向应该没问题，如果咱们能查出来最近那笔账单的收件人，自然就抓到凶手了。”季颜看了看手机，警局的破密还没有发过来，效率低得吓人。 “系统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让咱们找到凶手...”顾琳急得满头大汗，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察觉到了微妙的变化。 窗外白雾升起，一切光亮埋没。 哒哒哒。 哒哒哒。 无数踩踏声响起，机器的轰鸣也骤然停止，楼下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数量很多。 哒哒哒。 咚咚咚。 踩踏声变成了踩在楼梯上的闷响。 “完了！晚上有npc！”涅火一拍脑门突然想起来了。 哒哒哒。 咚咚咚。 咚咚咚。 声音越来越多，似乎都在往楼上赶。 “把门锁上！”涅火已经来不及控制音量。 顾琳离门最近，两步跑过去锁上了门，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却徘徊不前，始终没有敲门声。 顾琳透过办公室的猫眼朝外面望去，一张青紫的脸挡住了视野，双颊凹陷，有很多黑色斑点，还是熟悉的吸毒者面孔。 明明下面那么多工人，吸毒者却直勾勾的朝着她们来。 “不知道不在酒店里，门能不能挡住他们。”涅火深吸一口气。 “咱们晚上轮流站岗，每个人睡一两个小时，一人醒两人睡，今天晚上能熬过去。”顾琳此时迅速冷静下来。 “好，第一次先季颜，第二次我来，你最后一次，如果有任何不对劲咱们立马跑。”涅火看了一眼窗外，白雾中也有很多吸毒者摇摇晃晃的身影若隐若现。 “好。”顾琳颤抖着坐下来，靠着柜子闭上眼睛，有涅火和季颜在，紧绷的精神终于放松下来，几乎闭眼就睡着了。 涅火回头看向季颜，季颜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关门和商量，却像是木头人一样，没有任何反应，眼神只盯着办公室的门。 她拉起季颜的手。“没事吧？” 季颜愣了几秒后才给出反应，缓慢抬起头，木讷的眼神中仅存涅火的脸庞。“没事。” “你真的没事吗？”涅火还是不信，往前又靠近她一步，完全挡住她看向门的目光。 “真没事。”季颜嘴角实在挤不出来笑容。“这个门和以前的一点也不像。” “要不我值两轮，你多睡会。”涅火和季颜一起坐下。 本来让季颜第一个来就是为了让她能后面连着睡五六个小时，但是现在看来季颜的精神状态更堪忧。 “不用，你好好睡，待会我叫你。”季颜轻轻拍了拍涅火的手，以示安慰。 涅火本来还想再坚持坚持，看到季颜这一副样子，也知道季颜是不会同意她值两轮了。 涅火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晚上入睡格外快，眼前一黑就睡过去了，像是被人下了药一样。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她没有时间思考这么多了。 门外徘徊踏步的声音还在继续，季颜却毫无困意，黑暗中她仍然清醒。 好似除了她，这个世界都入睡了。 真正的审判，现在才开始。 咚咚咚。 原本窗户的位置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季颜警惕的转过头看向右边，那里窗户的位置变成了一扇门，原本门的位置变成了窗户，房间被颠倒了。 可是她没有察觉到丝毫的不对劲，这些奇怪的事情好像都被忽略了，她甚至没办法主动去思考这些事情，而是身体不受控制的站起身，朝着门走去。 门的外观开始掉漆，蜕变后成了高档的黑色门，门把手都透露着奢侈。 她的手抚上门把手，身体本能的想要抗拒，却仍旧往下按压。 咔哒一声，门被打开了一条缝。 她张张嘴，却失声了，一切都在和现实做反抗，可是身体就是不听话。 她弯腰朝着门缝望去，没有记忆里熟悉的屋子，而是对上了一双布满血丝的可怖眼睛。 眼睛的主人嘴巴一张一合，笑容猥琐恐怖。 “你在看我吗？” 季颜终于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她立马甩手关上门大步后退，却没有踩到原本的地面，而是脚底一空，整个人向后倒去。 她惊恐地朝着身下望去，原本的地板变成了那扇黑门，她正坐在门上，门把手在缓缓转动，马上就要打开。 季颜急忙站起身，想要逃跑，四周却出现了许多黑门，把她围在中央。 “走开！！！”季颜终于不再像她平时那样冷静，发了疯一样要从中逃离。 “你在看我吗？” 那个魔鬼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质问，带着嘲弄。 “你在看我吗？” “我没有！！！”季颜声嘶力竭，双手的指甲都掐进了肉里。“我才不要看你！！！我一辈子都不要看见你！！！” “没用的。” 那个声音伴随着一声嗤笑。 “你已经看见了。” 季颜想要用技能摧毁门，乌鸦在变出的瞬间就消失了，只留下一双眼睛。 她和她的技能名字一样，罪恶之眼。 原本清澈的眼睛，蒙上了罪恶。 黑门瞬间翻转，变了个面，变成了白色的门，虽然没有第一个黑门那么奢侈，但是仍然可以看出质量很好。 季颜抬起头，门也毫无防备的突然打开，里面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面朝着季颜的方向。 地板开始流出鲜血，慢慢向着她蜿蜒而去。 “救救我...” 女人发出了微弱的呼救声，朝着季颜伸出了手。 “救救我...” 季颜往后退，想要躲避她，但是女人眨眼间突然跑到了季颜的面前，双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 “救救我...” “呃！”季颜一下子变得呼吸困难，所有的技能都失效了。 “救救我...”女人还在不断低吟。 “我救不了你！”季颜扒住那双惨白的手，想要掰开。“你想要钱，你想要未来，但是这些我都给不了你！” “为什么不救我...” “我救不了你！”季颜的脸因为窒息变得通红，女人的手劲却变得越来越紧。 “为什么不救我...” 季颜的意识在女人手中一点点流失，眼前已经模糊到看不清东西，女人却突然松开了手。 季颜倒在地上，身体不断颤抖，嘴里只能吐出模糊的字眼。 “你以为我不想救你吗...” 季颜的眼神涣散，一帧帧的画面在眼前重现，她痛苦的蜷缩起来，指甲死死抠在身下的白门上。 “是我不想救你吗...” “我救不了你...” “我谁都救不了...” 女人终于善罢甘休，退回了门内。 审判没有结束，赎罪还在继续。 白门又反转了，季颜抬起头，看到后彻底怔在原地。 白门翻转后不再那样洁净，而是变得脏兮兮的，一扇很老的木门。 木门上有血迹，有污渍，有些不知道是什么的不明液体，紧关着，吊着把大锁。 季颜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呆呆的望着那扇门。 咔哒。 锁自己打开了，掉在地上，准确来说是变成门的地上。 木门开始朝着季颜移动，四周一样的木门紧逼着她，不给她丝毫喘息的余地。 “都是因为你！” 斥责的声音响起，是季颜自己的。 季颜往后退，却发现身后也有门，无处可逃。 “都怪你！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一切怎么会发生！” 季颜摇着头，头开始一阵一阵的发晕发痛。 木门还在靠近她，她越退缩，门就收缩得越快。 “打开它。” 木门围着她快速旋转，催促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打开它。” “打开它。” “打开它！” 就在木门已经把她逼到狭隘的空间里时，她脚下的木门打开了，她已经来不及闪躲，脚下闪着白光，她掉了下去。 “打开它！直视她！” 催促的声音消失了，季颜拼命挣扎，眼前却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刺眼的白光。 现实里的季颜突然在黑夜里睁开了眼睛，站起身就朝着窗户的位置跑去。 哗啦哗啦！ 玻璃碎了一地，她的身体就这样腾空在工厂23层的顶楼上，在这个就算是游戏里都会粉身碎骨的高度，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第149章 三层地狱 季颜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回过神的时候，脚下已经没有地板，玻璃碎片伴随着她一并冲向外面。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到了窗外，为什么跳了下去，但是这个高度，她的防御能力还没有到能够从23楼跳楼活下去的地步。 她想使用技能，但是在这一瞬间好像被限制了，根本用不出来。 一切好似变得十分漫长，耳边的声音都消失了。 脚下的白雾中有不少吸毒者，全部仰头张望着这个唾手可得的食物。 她认命般的闭上眼睛，身体从腾空刚开始下坠，右手就传来了一阵撕扯感，身体骤然停止了坠落。 玻璃碎片还在往下掉，但是她的身体停住了，白雾中的吸毒者看到她没有掉下来，纷纷散开。 季颜慢慢抬头望去。 月光倾泻而下，照在涅火的脸上，她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用力拉紧季颜的手，红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 涅火的眼睛中只有季颜，看着季颜摇摇欲坠的身影，额头上出了一层冷汗。 季颜望着涅火，张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顾琳也终于缓过神，刚刚只听到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她醒过来后就发现涅火早已经清醒，在窗户的位置抓住了季颜。 都分不清是默契还是临时的反应，明明两人刚刚都在睡觉，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涅火就抓住了季颜。 顾琳跑到涅火右边，拉住了季颜的左手，两人一使劲把季颜拉了上来，黑暗中三人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太累了。 “季颜，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了？”涅火挑挑眉，看向季颜的脸。“为什么突然跳下去了？” “我进入梦魇了。”季颜看着地板，没敢直视涅火。“我从梦魇里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我已经跳出去了。” “啧...死梦魇。”涅火烦躁的抓了把头发，心跳还是很快，如果刚才但凡出手慢了，季颜现在就已经粉身碎骨了。 顾琳看起来并不明白梦魇是什么，但是也没有多嘴去问。 “我值岗吧...”涅火话都没说完，季颜突然盯着一个角落站起了身。 “别跳啊！你冷静点！”涅火如同惊弓之鸟，一把拉回来了季颜。“季颜，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别再惩罚自己了！你要是跳了我就跟你一起跳下去！” “好吵。”季颜捂住了涅火的嘴巴，眼神带着盈盈笑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涅火说要一起跳下去，现在心情好了点。 “你没要跳啊...”涅火松了口气，季颜已经恢复正常，没有刚刚那样空洞无神的眼神了。 “有东西。”顾琳也朝着季颜的目光看过去，一个细小的发光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蹲下去捡起来，反射着洁白的月光，是子弹壳。 涅火突然想起来什么，从兜里掏掏，拿出来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子弹壳，两个子弹壳上面都带有编码。 “怎么会有两个子弹壳?”顾琳看向涅火。 “那天被袭击后，警员清扫现场，把当时散落的子弹壳收集起来放进了局里，我看到就顺手拿了一个。”涅火恨不得立马天亮，屋里的灯坏了。 涅火打了个响指，手上浮现火光，她凑近仔细观察。 旁边的顾琳眼中倒映着涅火的脸和火焰，她崇拜地看着涅火。“你的技能这么厉害啊！” 涅火不知怎么的，感到有些害羞，偏偏头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顾琳，季颜看涅火被顾琳逗得害羞了，也不禁笑了笑。 火光里映着三人带笑的面孔，好似夜晚也没那么冷了。 涅火冷静下来，低下头仔细对比着两个子弹壳，虽然编码不同，但是可以看出来都是同一厂家生产的。 “射击咱们的，可能是这里的人。”顾琳皱起眉。“这里持枪好像并不违法，没办法确定这里就一定是制造商。” “但是这里有一模一样的，要么是别的玩家拿走子弹壳后调查到这里不小心遗落的，要么子弹壳就是这里的。”涅火把子弹壳藏起来。 “楼里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啊。”顾琳说道。 “楼下还没有，一层工作的地方还没有看过。”季颜看向窗外。“天亮了去看看，要不然只能上外面找了。” 顾琳点点头。“多睡会吧。” 三人这样沉默着，其实谁都没心情去睡了，季颜本身就睡不着，涅火一直抓着季颜的手，生怕她跑了，顾琳闭上眼睛，但是一直没有困意。 直到天蒙蒙亮，外面的踏步声逐渐散去，三人试探着打开了房门，外面又恢复了秩序，工人继续工作中，机器又开始运作。 季颜走在最前面，顾琳走在最后面，涅火在中间，两个高个的一前一后，把相对最矮的涅火夹在中间，还临时起了个组合名叫“肉夹馍”。 三人蹑手蹑脚的下楼了，绕过工人工作的位置，躲在角落里仔细观察。 无非就是工人的流水线，大家都各自忙碌着，谁都没注意到角落里有人在偷窥。 三人围着这里又转了转，没有任何子弹壳再出现，绕到了对面的楼梯口，她们已经不抱希望了。 季颜走到一半却突然脚下一顿，“肉夹馍”三人急忙往后退，季颜脚下的地板开始变形下陷。 铁板不断交叠，哗哗的打开，形成了一个隐蔽的入口，地板移动的声音被机器运作盖了过去，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变化。 三人对视一眼，涅火绕到季颜前面，率先走了下去，她手上燃起火焰，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先是一段段台阶，到后面变成平地，变成了宽敞的长走廊，走廊蜿蜒曲折，但是每个拐角都是圆弧形，没有直角的拐角转弯。 涅火回头看看，已经不知道走了多远。 这里没有地下阴暗潮湿的味道，反而有股酒味，立马传来了音乐的声音，逐渐变大，前方有了光亮。 她们脚步并没有就此停止，继续往里走，刺眼的光芒照射进来，紧接着是人们的欢呼声。 “闲赢。” “赢了啊哈哈哈哈哈！” 三人怔愣在原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无数张牌桌排列有序，巨大的转盘有着黑色和红色的数字，一台台机器数列，人们都在互相观察，围在牌桌前下注。 赢了的赌徒尖叫狂欢，立马有一群人簇拥上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啤酒被打开，飞沫漫天，震耳的音乐和五颜六色的灯光。 烟雾缭绕，荷官发牌，骰子落地，有人哭有人笑，白烟散去，筹码被推向一侧。 “庄赢。” 人们不甘，人们愤怒，来到前台又甩出一沓钱，用来换取牌桌上的筹码。 他们眼神疯狂，孤注一掷赌上一切。 最后一次。 只要这次赢回来，我就赚了。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庄赢。” 最后的价值被消耗殆尽，他们愤恨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西装革履的外表掩饰不了内心的贪婪。 有的人赢了，带上了墨镜穿上了西装，一次次把所有赌注奉上，欲望填满了大脑。 前台并没有对三人见怪，对着她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人假装也是顾客，混进了人群里，三人季颜和涅火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偷偷拍了照片。 她们继续观察，果不其然又找到了地下室入口，再次踏进了下一层深渊。 下了一层层楼梯，头却有些发晕，一些奇怪的气味朝着她们扑面而来。 各种化学药剂相互叠加，针头白粉散落一地。 周边有许多包厢，人们虚掩着房门醉生梦死，沉浸在虚幻的梦乡中。 针管内装好毒品试剂，针头插入破旧暗沉的皮肤，抽拉使血液和药品反复融合，让鲜血在针管内就和毒品沾染，一针进入。 静脉到动脉，动脉到大脑，身上出现的黑斑仿佛只是他们炫耀的战绩，消瘦的身体被吞噬，加速的心跳是他们的飙车，飞入云霄的快感转瞬即逝，又要进行下一轮注射。 中间是巨大的制毒工具，售卖到世界各地，而这里就是那些瘾君子的秘密。 季颜和涅火躲开工作人员，拍照留作证据，顺手拿走了桌子上的一小瓶试剂，只有一个指头大小。 她们寻找楼梯，继续往下走，经过长长台阶，终于到了武器的存储地点，里面枪械摆放在墙上，像是当做展览一样陈列，有人把守。 她们再次照相，还没想好要不要进去，楼上却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第150章 就等你了 “什么人?！”楼上传来喧闹声，各种器械都倒在了地上。 地下三层守卫的人听到了动静，开始往楼梯这里走。 “先往上走。”涅火看了一眼守卫的方向，三人往楼梯上跑去，顺着走过长廊，一直向上，到达了地下二层。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警报声响起，地上一阵轰鸣，尘土都被扬了起来，一层像是在启动什么巨大机器。 “有人入侵！”二层的保安拿起了枪，朝着一个方向射击。 三人朝着那里看去，发现大部分玩家已经找了过来。 涅火抬手射出一箭，直直朝着保安飞去，火焰包裹了他全身，她跑去把手枪抢了过来。“把证物带回去！” “要带多少？”顾琳躲避着慌乱的人群，慌张胡乱的把桌子上的试剂都收进衣服兜里。 “所有！能带多少带多少！”季颜一脚踹在另一个保安的肚子上，身后飞出了乌鸦，落在保安身上，保安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刚刚被乌鸦碰到的地方瞬间腐烂，不断往身上蔓延，长出了一个个红包，包慢慢从中间分出了一条缝，长出了无数双眼睛。 涅火瞥到了季颜的技能，突然觉得有些眼熟，皱起了眉头。 一把大刀飞了过来，朝着涅火飞去，涅火抬手想要对抗，被季颜推开。 “别和他正面打！” “来的这么早，肯定发现了不少秘密吧？”方盛踩在刀上，朝着季颜踹过来，季颜往后退了几步，一群守卫又扑了上来。 “季颜，你确定咱们两个在第一次进副本的时候，只在最后杀水母的时候才看见对方的是吧？！”涅火一边抵挡从地下三层源源不断往上涌的守卫，一边跟季颜说话。 “早点看见你，我还能让你和红毛在一起呆那么长时间？！”季颜又踹飞了一个守卫。 “也是。”涅火侧身躲开方盛的攻击。 咔嚓。 不知道是哪里，响起了轻微的一声相机拍照声。 一发子弹上膛，朝着收集试剂和药品的顾琳打去，她抬起头发现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的脑门。 砰！ 子弹射出，划过空中，还没有接触到顾琳就突然被一闪而过的火光打断，在空中爆炸了。 “涅火！”顾琳转眼间就被涅火拉到了身后，眼中既有惊恐也有惊喜。 “跑！”涅火把顾琳推向楼梯口，拉着季颜一起往外跑。 方盛没办法专心杀涅火，身边的守卫和保安一直在射击，这样下去太消耗体力了。 他也朝着楼梯跑去，到达了地下一层。 还在赌博的人惊慌失措，顾琳趁机又抓了一大把筹码和卡牌，全塞进了兜里。 “警告！警告！检测到入侵，强制关闭系统开启，即将封锁工厂！” 工厂内响起来了警笛声，所有人都在一股脑往外跑，三人也来不及再拿些什么，朝着一层跑去。 楼下的玩家停止了争斗，都开始往楼上跑。 一层工厂的工人见到入侵者从地下上来，也都开启了战斗模式，四个方向的巨大卷帘门开始关闭，缓缓下落。 所有窗户都被封死，涅火抬起手射向窗户，但是窗户却纹丝不动，免疫了技能伤害，她不死心的朝着卷帘门又射出一箭，卷帘门也免疫了技能。 工人冲了过来，朝着三人就拿着钢筋砍了过来，涅火推了季颜和顾琳一把，躲开了攻击。 涅火回身踹在工人身上，又一群人围上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季颜想要帮忙，但奈何工人数量实在太多，她还没清理完眼前的，就又出现新的。 “带着顾琳先走！”涅火回过身，方盛迎面劈来。 “想走?”方盛挥刀，速度加速。 涅火捡起地上的钢筋，火焰瞬间燃起，附魔在了钢筋上，她朝着方盛刺去。 钢筋和刀相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其他玩家趁此机会已经从卷帘门逃出去，方盛却死死拖着涅火不让她走。 工人和保安也都围上来，季颜咬咬牙，带着顾琳跑了出去，一路上不少人都在往这边靠，尤其对顾琳感兴趣，若不是季颜护着，顾琳怕是不可能活着出去。 其他玩家出门后工人和守卫也紧随其后，直接被追着赶出了工厂，大家被工人追着逃跑，没时间打架了。 “有人来了你就跑！”季颜把顾琳带出去后回身想要回去救涅火，但是卷帘门突然下降，哐一声关上了。 顾琳没有选择逃跑，现在也没有工人追她，除了出去追其他玩家的，剩下的都留在工厂里和涅火方盛打架。 季颜暗骂一声，朝着另一个方向的卷帘门瞬移过去，刚到那里就看见卷帘门关闭了。 工厂实在太大了，总共就四个门，还在四个方向呈正方形，就算瞬移也需要点时间，虽然比跑得快，但是仍然赶不上关闭速度。 况且每次季颜快到的时候，卷帘门关闭的速度就会突然加速，像是特意不让她进去。 “系统你故意的吧？！”季颜朝着另一个方向放出黑羽瞬移。“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让涅火出来?！” “没有的呢亲，游戏保持绝对公平。” 两个方向的卷帘门都已经关上了，只剩最后两个，方盛也放弃了和涅火纠缠，用力砍去最后一刀，朝着卷帘门跑去。 工人紧随着他一起跑出去了一群，对他紧追不舍，但是工人却像是源源不断一样刷新。 就算能力再强的人，遇到这种不会被杀完的怪物也没办法，只要一直打就会一直消耗体力，体力消耗完就使用不出技能了。 技能能否使用，其中条件之一就是体力充沛，其次是心神专一。 涅火大步后退躲开了那一刀，但是工人把她层层围住。 哐！ 第三方向的卷帘门关闭了。 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但是已经下降到了她腰间的高度。 涅火射出一箭，眼前炸出了一条血路，她朝着那里跑去。 季颜瞬移到了门口，顾琳也赶了过来，但是卷帘门已经到了脚踝的位置。 “涅火！”季颜四处找东西想卡住卷帘门，却发现四周空无一物，她用技能，卷帘门也免疫。 她蹲下去伸手抓住卷帘门的把手用力往上抬，顾琳也一起帮忙，可是两个人的力量哪里比得上这么大的门。 卷帘门还在下降，两人已经急得无法思考。 季颜看着一点点变小的空间，心跳加速，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涅火不能死。 如果涅火死了，她就跟着涅火一起死。 “涅火！！！”顾琳用力拍打卷帘门，却什么用都没有。 哐！！！ 卷帘门落地。 最后一扇门关闭，工厂彻底封锁。 “涅火！！！！！！！！”季颜歇斯底里的敲打卷帘门，但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她绝望的把头靠在门上。 咔。 一声响动从里面传来。 一只有力的手从工厂里抓住了卷帘门的门把手。 季颜震惊的抬起头，看向卷帘门。 哐！！！！！！ 卷帘门被抬了起来，扬起地面的灰尘。 “玩家朱雀，购买道具力大无穷成功。” “限定时间两分钟，力量增加十亿倍。” 涅火硬生生拉开了卷帘门，机器的逆运转破坏了平衡，卷帘门警鸣几声后罢工。 “涅火！！！”季颜和顾琳同时看向了工厂内面带笑容的涅火。 “还说我傻，明明我更聪明点。”涅火带着调侃的笑容。“这么关心我啊？连能买道具都忘了?” “涅火！！！”顾琳直接把涅火抱在了怀里，像是抚摸孩子一样轻抚涅火的后背。“你吓死我们俩了。” “我不关心你关心谁？说这种话你不亏心吗？”季颜别别扭扭松了口气，被顾琳拉过来一块抱在了一起。 “季颜刚刚急得都开始捶门了。”顾琳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容。 “我没有。”季颜嘴硬的转过头。 顾琳笑笑，没有戳穿她。“涅火，抱歉，连累你了。” “可没连累我。”涅火拍拍顾琳的后背，吹牛的笑着。“我没那么弱，护着你们两个还是够的。” “放屁。”季颜轻轻给了涅火肩膀一拳。 后面又传来了了脚步声，三人没时间抱着磨叽了，朝着外面又开始跑。 大批工人和守卫冲了出来，死死追着三人，三人跑进树林，遇到了三个分叉口。 “分开跑！”涅火转身进了最右边的分叉口，季颜和顾琳也分开跑了，三人分成了三路。 涅火不知道往前跑了多久，耳边只有风声，甩开了守卫一段距离，但是还是可以看见守卫，她也不敢停下来。 回过头再次看路的时候，不可控的挑了挑眉，脚步慢了下来。 阵阵凉风吹来，前方已经没了路，只剩悬崖。 涅火停在悬崖边缘，身后却出现了漩涡，走出来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仍旧穿着黑色便装，头发被风吹动。 涅火笑着抬起头。 “等你好久了。” “涅盘。” 第151章 不可说的秘密 “你还有等我的时候？”涅盘挑了挑眉毛，表情冷酷。 “当然了。”涅火笑得阴险。“我进副本就是为了确认这一件事。” “确认什么？”涅盘略微歪头。 “当然是...”涅火拉起涅盘的手，十指相扣，力道不小，将两人的手翻转过来，叩在自己的胸口。 涅盘被涅火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弄的有些不知所措，却没有反抗，也没有松开涅火的手。“当然是什么？” “别跑！”远处的守卫已经追了过来。 “上次确认了你不会杀我，这次当然...”涅火笑着后退一步。“确认你会不会陪我死。” 没有任何预兆，涅火直接向后仰去，手紧紧拉着涅盘，身体坠落，两人一同掉下了悬崖。 涅盘没有挣扎，反而更贴近了涅火的身体，任由失重感包围。 “确认完毕了吗？”涅盘眼中尽是坦然，没有任何畏惧。 “不确定，反正你死不了。”涅火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看涅盘这么无畏的态度，就知道他没少遇到过这种场景。“你死的时候什么感觉？” “当然是感觉疼了。”涅盘轻笑。“我是死不了，又不是没有痛觉。” “哦～”涅火若有所思。 “玩够了吗？”涅盘看了眼下面，他们坠落已经有了段时间。“敢跳你就一定有急救措施吧？” “还挺聪明。”涅火松开了与涅盘相握的手，手上出现了箭羽，她用力插向悬崖的岩壁上，往下滑了一段距离，停止了下坠。 火焰耀眼，涅盘看着涅火稳定下来，也没有任何要求救的念头，等待着继续下落。 反正也死不了。 死亡的场面他见过太多次了，他也死过太多次了。 就在他继续等待再一次死亡来临的时候，一只手拦腰抱住了他，也暂停了他的下落。 “玩家朱雀，购买力大无穷两个成功。” “系统提示:玩家朱雀分数最近花销较大，所剩余额较少，请玩家斟酌花费。” 涅火嫌一次一次买费劲，多买了一个留作下次备用，她看商店的时候力大无穷差点被奇怪的的商品刷下去。 有永久限购一次只在一次副本中改变名字的，还有永久限购一次只在一次副本中改变别人裤子颜色的，还有力小无比，使力气缩小一亿倍，她差点就买错了。 其实涅盘不重，只是她在涅盘坠落的时候抓他恐怕会失手，还是买了道具做保险。 “抱紧我。”涅火的声音传来。 涅盘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去，他被涅火单手抱在怀里，涅火一只手抓着燃烧的箭羽，两人悬挂在峭壁上。 “你...为什么救我?” 不是死不了吗？ 为什么要浪费分数购买道具救他？ “你不是说死的时候会疼吗？”涅火看向涅盘。“让你少疼一次。” 涅盘愣了许久，突然有些怕死，怕疼。 “快点自己抓着，道具要失效了！”涅火的声音唤回了涅盘的思绪。 涅盘看了一眼箭羽，抱住涅火用力踩了石壁一脚，两人再次腾空。 “恩将仇报啊你！生怕咱俩掉不下去?”涅火看着万丈深渊。 涅盘笑笑，两人腾空而起。 “警告！9200三级警戒！禁止干扰玩家游戏！” 涅盘无视系统提示，轻声对涅火说道。“射箭。” 涅火举起手射出了一箭，涅盘朝着箭打了个响指，箭瞬间分成了许多支，朝着石壁射去，形成了可以踩的支撑点。 涅盘抱着涅火踩在箭羽上，往上飞去，一次能飞很远，像是会轻功一样。 守卫和工人已经走了，两人飞了上来，坐在悬崖边上，涅火揪地上的杂草休息着。“有这好技能你还藏着掖着?” “好东西才藏着。”涅盘关闭眼前的系统警告，可算是消停了。 “你以前为什么会死，这个游戏里真的有人能打得过你吗？”涅火尽力挖涅盘的身份信息。 涅盘垂眸，声音平淡，不自觉带上了丝悲伤，不知道是在可怜自己，还是在可怜涅火。 “我早就死了。” “在你11岁的那年逃跑的前三天，我被烧死在了家里。” 涅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着涅盘的侧脸。“那你现在...” “我和那个时候的我不一样，我们不是一个人。”涅盘看向涅火。 “警告！9200二级警戒！禁止透露身份信息！” “什么...”涅火没明白涅盘到底想表达什么。 “我不能说。”涅盘隐忍着转过头，不再看着涅火的眼睛。 “说了会怎样？”涅火问道。 “再也见不到你。”涅盘嗤笑一声。“我就算说了，你也不会记得我说过的话，一切都会清零。” “我不会记得?我的记忆会被抹除?”涅火皱起眉。 被谁抹除? “不能说了。”涅盘站起身。“不去找季颜和顾琳了？” “找啊。”涅火站起身，没有再问下去，摆了摆手，朝着森林中走去。 涅盘站在原地，看着涅火的身影消失在森林中。 ———————————— “玩家张康名誉分达到-500，死亡，副本《规则条约》不通关，inpartial自动卸载。” “玩家王颜安名誉分达到-500，死亡，副本《规则条约》不通关，inpartial自动卸载。” “玩家郭理甑名誉分达到-500，死亡...” “玩家方盛名誉分-499，当前名誉分-499。” “玩家顾琳名誉分-136，+124，当前名誉分36。” 玩家死亡播报一个个传来，十二个玩家现在就剩一半了，唯一播报过没死的玩家就只有顾琳和方盛。 三人终于回到了市里，坐在车上，顾琳在副驾驶把手机递过来。“找到了。” “找到了什么？”季颜抬起头。 “玩家的死亡原因。”顾琳说道。 涅火和季颜接过手机，仔细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 网络热搜上挂着播报玩家的照片，评论数量100万+。 “他们是被网暴致死的。” 第152章 威胁 涅火点进去热搜，标题十分显眼。 “六名警察吸毒赌博，却仍在岗位工作，背后是否有人撑腰，社会的公平秩序能否保证?” 配图是六张照片，每个死亡的玩家都榜上有名，但是也包括了顾琳和方盛。 涅火仔细查看，这些照片基本都拍摄于同一个角度，但是并不是光明正大拍的，反而像是躲在桌子下偷拍。 其他死亡的六位玩家都被拍到了正脸，手上拿着搜集的试剂和筹码，和别人正在战斗中，方盛也并不例外。 唯一特殊点的，是顾琳的照片。 顾琳的背后就是涅火，按这个角度来说本来应该被拍到正脸的人是涅火，但是当时顾琳差点中弹，涅火拉着顾琳走的时候，顾琳挡住了涅火的正脸。 她继续往下翻，无一不都是对这些玩家的谩骂，说他们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直到顾琳的时候，评论区的风向改变了。 一部分在指责她，一部分因为她出众的长相选择了原谅，帮她说话，这也是为什么别人只有减分，她却有加分抵消的原因。 涅火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为顾琳和自己逃过一劫而开心，还是该为大众已经扭曲的三观感到可悲。 好似一切错误，只要长得好看这一点就可以掩盖过去。 “那些玩家是集体同一时间自杀的，还被人拍了视频，不过已经封了，现在看不到了。”顾琳语气顿顿。“他们在名誉分达到-500的时候自杀了。” “系统强制自杀吗?”涅火放下手机。 “是。”顾琳打开车门。 “待会再进警局吧，先增加点名誉分。”季颜下了车，四周环顾一圈，捡起来了地上的垃圾扔到垃圾桶里。 “玩家乌鸦，名誉分+1，当前名誉分-399。” 涅火也捡起来了一个，扔进去后系统却沉默了，没有播报名誉分。 “加分啊！”涅火看着垃圾桶。 “抱歉哦亲，加不了哦～” “为什么加不了?”涅火感觉不可理喻，同样都是捡起来垃圾，为什么自己就加不了。 “因为你捡起来扔进垃圾桶的时候，没有人看见你在做好事。” 系统声音上扬。 “只有做好事被别人看见的时候，别人才会认为你是好人，他们看不见的东西，不会给予你任何回报。” 涅火没有说话，走到远处一行人在交谈的地方，指着地上的垃圾。“哎呀，这是谁扔的垃圾啊！” 她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行人的目光也都看了过来。 “玩家朱雀，名誉分+1，当前名誉分-399。” 涅火叹了口气，继续查看地上有没有垃圾，三人这样一路帮人帮到了警局，又刷了一波名誉分。 三人刚到警局，就听见许多人在争吵，有的是因为一起家暴反杀案对女方处以死刑的案子，大家声音各异。 有的人认为杀了人就要偿命，有的人认为女性家庭中的安全并没有办法被法律保护。 大家吵的不可开交，三人穿过争吵的人群走进局长办公室。 在森林的时候没感觉白天黑夜有什么明显区别，森林里一直都是阴天，灰蒙蒙的，跟黑夜没什么区别，现在回到了市里才发觉天已经黑了。 “找到证据了吗？”局长看着三人，摊手。 顾琳把试剂和筹码放到他手上，季颜和涅火掏出来了口袋里的枪。 涅火又想要去另一个兜里掏拿走的毒品试剂，却猛然间瞥到了局长警服领子下的一小片黑斑。 她的手停住了，并没有掏出来毒品试剂。 “就这些吗？”局长扫视一圈。 “就这些。”季颜没有多回复他一个字。 “行，那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局长摆摆手，想要随便打发了她们。 “其他警员是怎么自杀的?”涅火突然张口。 “他们?”局长眯起眼睛仔细回忆了一下。“知道自己被网暴以后就受不了了，直接拿枪自杀了。” 涅火皱起眉头，仔细打量了一番局长，没有多说什么，三人打车回了酒店，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那我先进屋了。”顾琳回过头笑着和涅火季颜摆摆手，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 “好。”涅火也朝着她摆摆手，看着她进了房间才放心。 “走吧。”季颜转过身，和涅火一起走过长廊，天色已晚，恐怕吸毒者的npc马上就要来了。 两人走进房门，刚要关门，外面的灯光被一个身影挡住，伸出一只手挡住了将要关闭的房门。 “等等。” 涅火动作一顿，想起来了在《圣诞颂歌》副本里和许舟见面的时候，许舟也是伸出一只手拦住了房门，说了一句等等，不过这个人的手没有许舟的好看。 或许是因为和许舟当初的动作有些许相似，涅火有了点兴趣，没有关上房门把外面的人拒之门外。 “我是来交换情报的。”门外是一个男人，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 “不需要。”涅火抬手就要把门关上，男人却用半边身子再次把门挡住。 涅火有些后悔，他跟许舟完全不在一个水平面上，刚刚怎么能说像。 “我可以用指纹分析跟你们换。”男人偏偏头，看了一眼季颜，用种凝视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再敢看她一眼，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涅火手上燃起火焰，眼神充满厌恶。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男人看起来也不想再装了。“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交换的机会。” “你再给我们?”涅火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 “我有你们必须交换的筹码。” 男人猥琐的笑着，举起来了手机。 “你们的裸照。” 第153章 谁定的法规啊?! 男人手机里是从窗外拍的两张照片，照片里涅火和季颜都在换涅盘新给的衣服。 季颜突然想起来了那天换衣服时，窗外一闪而过的红点。 现在看来，那个红点或许就是无人机的机身上的，男人用无人机在窗外偷拍，传到手机上。 “如果我把照片发到网上，你们两个的名誉分一定会大幅度下降，下一个被网暴致死的人，就是你们。”男人的语气里充满威胁。 “照片我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你们两个身材不错，要是再瘦点就好了，身上肌肉太多了。”男人甚至点评起来。 涅火抬手就是一箭，男人连忙朝旁边扑去，还是被箭划伤了肩膀。 “照片已经被设置了定时上传，只要我一死，照片还是会自动上传！如果不想上传，现在就把证据都交给我！” 男人捂住肩膀，连忙往后退。 涅火抬手又是一箭，男人直接趴到了地上，十分狼狈，就在此时，楼道里又响起了脚步声。 季颜的乌鸦朝着男人飞去，却被吸毒者挡住了，npc接踵而至，堵死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涅火射出一箭爆炸，一波吸毒者死了又来一波，不断往楼道里涌，涅火眼里闪着红光，一直往前冲。 男人连滚带爬的跑进门里锁上房门，外面的吸毒者一直敲门，但始终没有进去。 涅火还想追赶，但是吸毒者已经围上来了，季颜一把拉过涅火。 “走！” 涅火被季颜硬生生拉回了房间，怒气未消，还想要翻窗出去。 “涅火，这里是19层，你翻出去会死的。”季颜抓住涅火的肩膀。 “............”涅火没有说话，咬紧后槽牙躺上床盖上了被子。 “冷静点，照片传上去咱们不一定会死。”季颜坐在床边。“今天听警局的人吵架，我觉得市里清醒的人不少，先别激动。” “我生气根本不是因为会不会死。”涅火声音闷闷的，充满怒气。“偷拍当做炫耀的资本，竟然用这个来威胁别人，还点评身材。” “不够瘦?非要瘦到皮包骨头一捏就断是吗？他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我们?他算什么东西？”涅火把自己捂在被子里，被子都被抓变形了。 “我知道。”季颜表面上没有明显的生气表情，但内心和涅火的生气程度不相上下。“咱们不会因为他的评价改变自己或者焦虑，不用为此烦心。” 涅火蒙在被子里点了点头。 “先睡觉，要不待会你又气的睡不着了。”季颜关上灯躺上了床。 —————————————— 天刚刚变亮，太阳升起，一阵一阵的敲门声就响起了，电话在床头上响个不停。 “好吵。”涅火捂住耳朵，被噪音吵醒。 季颜坐起身，拿起电话走到门口。 “喂?证据链不够充足，需要你们来警局一趟，赶紧过来。” 局长就丢下这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涅火也坐了起来，两人走到门口打开门，外面的记者蜂拥而入，摄像机和麦克风对准两人的脸。 “请问二位知道自己的私密照片被上传网络的事情吗？” “二位对此有什么疑问吗？私密照片是真的吗？” 涅火原本好的差不多了，现在怒火又被点起来，差点动手就要射箭，还是被季颜拦住了。 “打他们咱们名誉分会下降。”季颜带着涅火从人群中艰难的穿行，对询问不闻不问。“先去警局。” 记者一直追着她们到上车，坐上车后可算清净会，但是司机还在不停瞟她们。 涅火点开热搜，评论数量和浏览量正在肉眼可见的以万为单位增长。 “玩家朱雀，名誉分-1，-28，-69...” “玩家乌鸦，名誉分-3，-17，-38... 两人的名誉分随着播报不停下降，名誉分濒危提示一直在眼前闪过。 到了警局门口，两人火急火燎下了车，却正好迎面撞上偷拍的男人。 “如果反悔了，或许我现在还可以把帖子删除。”男人奸笑着，举起手机威胁。 群众把他们围在中间，众目睽睽之下，她们不能动手，那样只会让名誉分下降更快。 与此同时，顾琳的帖子也发了出去。 “被偷拍真的是她们的错吗？” 帖子一经发出，浏览量一下子就飙升，原本在偷拍帖子下吵架的人转移到了这里。 “偷拍者才是应该感到羞耻的那个！” “为什么别人的错误要让受害者承担后果?为什么要对受害者施暴。” 涅火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冷哼一声。 “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吗？” 男人略微扬头。 “我们都一样。” “玩家朱雀，名誉分-63，+99，-76，+65...” “玩家乌鸦，名誉分-72，+68，-37，+62...” 系统播报不断计算加分和减分，热搜中两拨人也一直争论。 “不要再做施暴者，不要再袖手旁观。” “就算改变不了规则，也不要让我们的偏见再加害她们。” “玩家朱雀，加减分抵消完毕，当前名誉分-499。” “玩家季颜，加减分抵消完毕，当前名誉分-499。” 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她们就迈入死亡的深渊。 男人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后知后觉的打开手机，发现舆论支持涅火季颜的声音越来越大。 人都是赤裸的，她们的身体也不过是这世界上女性的其中之一，真正肮脏，是那些和偷窥者一样的凝视。 两人没有再理会男人，径直走进了警局，却实在为刚刚惊险的一幕感到后怕，如果不是早和顾琳在昨晚半夜的时候商量好刷屏，恐怕现在早就被系统抹杀了。 其实男人走后她们并没有睡觉，而是联系了顾琳，三人晚上连着做了一晚上数据，困到在床上睡着了都不知道。 跟着三人一起支持的人变多，终于把热搜压下去，舆论风向改变了。 走进警局，周围人还是在用异样眼光看着她们，两人径直往局长办公室走。 走进办公室，局长却并没有给二人分派任务，而是十指交叉上下审视着两人。 “到底要我们来干什么？”涅火对这样的目光感到十分恶心。 “法规第132条，禁止在公开场合穿着暴露，被他人发现。” 局长答非所问。 “裸照也是其中一种，很不幸的告诉你们。” “你们，被捕了。” 第154章 呵呵入狱啦 门外突然冲出来了两个警察，银色的手铐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伸手就要铐住两人。 涅火回身一箭，警员飞了出去，又跑进来一群警员。 两人在屋里和npc打了起来，那把熟悉的刀又出现在了面前。 方盛甩起重刀横劈，季颜向后退去躲开，他却直直朝着涅火就砍去。 涅火抬手用火弓挡住刀刃。 “是你举报的？” 方盛笑着，继续把刀往下压。 “你有证据吗？” 涅火侧身用力一偏，刀与她的肩膀擦肩而过，恰好往季颜那边瞟了一眼。 季颜正要对方盛使用技能，她身后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 刀光一现，偷拍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了季颜身后，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朝着季颜的后脖颈扎去。 刀越来越逼近，涅火却被方盛拦在远处。 季颜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变化，闪身一脚踹开了男人，刀落在地上。 涅火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感觉手腕一紧，冰凉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回过头。 自己的一只手腕被手铐拷上了，就在这分心的几秒内，方盛就拷住了她的手。 涅火抬手再次射出一箭，方盛却没松开拿着手铐的手，而是用力一拽，涅火不可控的往前一倾。 箭与大刀擦着而过，涅火想使用爆炸技能，却突然发现箭羽没有任何反应。 她心底一沉，刀却毫不留情的劈下来，她一只手被方盛牵制，只能再次闪身，但是已经没有退路。 方盛突然松开重刀，任由其自由下落，他借机又用力一拽，改变了涅火偏身的方向，手铐一转，把涅火的两只手都锁住了。 季颜朝方盛放了技能，黑羽纷飞，同时警员抓住了这个间隙，抓住季颜的一只手就戴上了手铐。 方盛躲开黑羽，很放心的把涅火丢在一边就朝着季颜跑去。 涅火抬手想要射箭，却什么技能也使用不出来。 季颜戴上手铐后黑羽的数量和乌鸦的飞行速度明显降低，跟方盛打肯定是劣势方，她只能躲避重刀。 抓着手铐另一边的警员被季颜一脚踹飞，她抢过警员的配枪毫不犹豫朝着方盛开枪。 方盛抬刀挡住子弹，子弹顺着刀面飞过，季颜向后退去躲开重刀，方盛却扔下正在向下劈去的重刀，闪身到另一侧抓住手铐就锁住了季颜的另一只手。 季颜还想使技能，但是和涅火一样，所有的技能都被禁了。 她抬起头，正好和涅火对视。 手铐如果只拷一半，只是限制技能强度。 但是完全被拷住，所有的技能都会被禁用，连道具都无法使其开锁。 “赶紧押走！”局长看着一地残局皱着眉摇摇头。 警员又围了上来，两人本想再不靠技能和警员打一架，但是偷拍的男人提醒了警员，直接拿枪对准两人的头，只要敢反抗就开枪，全程压制。 涅火左顾右盼，趁着别人不注意把毒品试剂藏到了顾琳在警局的办公桌下。 方盛看着两人被押走，拿着刀犹豫许久，点开了游戏的界面，仔细看显示信息。 世界之巅:黑白-先知——在线。 方盛咬咬牙，还是没敢对涅火季颜下手。 他并不知道道具没办法解开手铐，但是现在涅火和季颜使不了技能，先知却没下线，他要是现在动手，先知误会他想要与自己为敌，打赏了她们分数，她们的分数就绝对足以打开手铐恢复技能了。 可惜先知不知道方盛的想法，本来都在考虑要不要杀了涅火她们，结果外面还以为自己护着涅火。 涅火和季颜被押着送到监狱，站在耀眼的灯光下，背后是身高的测量横线，手里举着自己的狱犯编号，被强制换上了橙色的囚服。 “正对镜头站好！”狱警不耐烦的指指季颜。 季颜对着镜头站到中央，单手举着编号牌子，还有心情反手比了个耶。 咔嚓！ 灯光亮起，摄影机的拍摄灯光闪烁。 “下一个！” 涅火不情不愿的走到位置，甩甩手上的手铐，还是没办法解开。 “站好！” 她抬眼看向摄影机。 “把牌子举起来！” 涅火不耐烦举起来，眼看着狱警按下按钮，她在此的前一秒笑着比了个中指。 “给我关进去！”狱警指着涅火和季颜大吼。 两人被狱警推推搡搡的带到女牢，大声宣读罪行。 “犯人230号乌鸦！因为公共场合暴露身体！有期徒刑1年！” “犯人231号朱雀！因为在公共场合暴露身体！有期徒刑1年！” 没想到其他犯人并没有对她们表现仇视，反而欢呼起来，对着两人还赞美，不断敲打监狱的铁栅栏牢门欢迎她们。 更像是对于有人反抗不合理法规的快意，其他犯人对于这样的法规已经有了类似报复的心理，只要看到有人违抗就会表现的很兴奋。 牢门一关，两人被分到了同一间牢房，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好好待着！”狱警警告一样的用电棍敲敲铁栏杆，扬长而去。 等待狱警一走，离开了视线确保看不到她们以后，两人就同时低头捣鼓手铐。 手铐上并没有锁孔，而是有一块小的电子屏，上面显示着一个眼睛的图案，旁边写着编号。 “你来点一下试试。”季颜把手铐举到涅火面前，把显示屏露出给涅火。“看看有没有密码。” 涅火点了一下电子屏，上面却没有任何输入密码的按键，眼睛的瞳孔闪烁了几下，再次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没有密码。”涅火皱起眉。 两人低着头沉默了一会，突然暴起戴着手铐就对着洗手台一顿砸，双手向两边抻着，对准电子屏的位置，试图把电子屏砸碎。 两人暴起的瞬间都同步，很难相信两人不是商量好的。 哗啦哗啦！ 洗手台被两人砸碎了，碎片落了一地。 她们不死心，又向着铁栅栏砸去，要么铁栅栏断，要么电子屏碎。 狱警被这一顿激烈的打斗声吸引来，用警棍打了打铁栅栏。“诶诶诶！干什么呢！” 她们停止了动作，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是电子屏连划痕都没有，坚硬无比。 狱警又给两人换了一个牢房，威胁要是再砸洗手台就把两人上报。 “明天狱长来视察，都给我老实点！” 涅火点了点头，演的像是以后都金盆洗手好好做人一样。 狱警一走，两人又低头尝试开锁，捣鼓半天终于累了以后放弃了这种开锁方式。 原本犯人到牢房后都不用戴手铐，可是为了限制她们的技能，硬生生改成了24小时佩戴。 “可能是瞳孔解锁。”季颜躺在床上。 “我刚刚看狱警的警号和这个上面的编号不一样。”涅火也躺下，手上放在头后，翘着二郎腿。“方盛他们掌握的信息不少，咱们不能落后太多。” “越狱肯定不能从长打算，要不然咱们没办法找到凶手通关。”季颜看着天花板。 “也不能徒手挖穿监狱吧？”涅火嗤笑一声，外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立马坐起身。“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季颜也坐了起来，两人屏息凝神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熟悉的脚步声又出现了，吸毒者又来了。 两人往后退退，尽量离牢门远一点。 灯光把吸毒者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只靴子踩在了地面上。 两人睁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外面一群一群的吸毒者。 外面的吸毒者穿着警服，带着警棍，她们甚至还看到了刚刚警告她们的警员。 或许吸毒者从来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白天看上去衣冠楚楚的人，一到晚上就变成难以预测的瘾君子。 那天在工厂，吸毒者一出现就去攻击楼上的“肉夹馍”三人，根本不是因为工人npc会免疫伤害，而是那群吸毒者就是工人npc。 吸毒者的手不断往牢房里伸，却都无法穿过牢门。 两人观察了好一会，确定吸毒者不会进来后，才把枕头拿走换了个方向躺下，强忍着不适入睡，却一晚上都没进入睡眠。 两人都被抓走后顾琳才姗姗来迟到警局，立马就听说两人入狱的消息，她走到自己的工位坐下，一伸手摸到了桌子下的试剂。 她没有声张，拿出来装到了自己的衣兜里藏好。 ———————————— 偷拍的男人回到家中，听着频繁的敲门声始终无法入睡，又起来坐到电脑前看着他发的帖子，评论数量基本已经没什么变化。 一阵冷风吹过，外面淅淅沥沥下起来了小雨，灯突然刺啦一声全部熄灭了，屋子里陷入了黑暗。 男人被吓了一跳，拿起手机，光亮的屏幕照亮了他的脸，同时也照亮了他身后那个幽怨可怖的身影... 第155章 自食恶果 男人抬眼看了一眼电脑屏幕的黑边，看到自己身后有个人影，被吓得跳了起来，立马回头看去。 阴冷的眼神，凌厉的五官，带着潮湿气息的黑袍和制服，猩红的双眸死死盯着他。 “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家！”男人四处看了一圈，发现没有可以防身的东西。 涅盘垂眸，利箭突然从他身后射出，直直朝着男人飞去，火焰瞬间包裹了他全身，涅盘却没有下死手，静静看着男人的尖叫嘶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男人被烫得在地上打滚，火焰既没有侵蚀他的身体，也没有烧死他，只是让他不断感受火带来的痛感。 涅盘手上出现了一把匕首，他慢慢蹲下身来，眼中尽是冷漠。 本来长相凶，加上生性不爱笑，这些天在涅火这里笑的次数比以前几百年几千年笑的都多。 “啊啊啊啊啊啊啊！”男人已经痛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但意识还是清晰的。 涅盘一刀一刀捅在男人身上，每刀离得极近，一刀挨着一刀，像是绘画一样慢慢把刀痕铺在男人身上。 男人挣扎想逃，却靠在墙上怎么也动不了，到这种地步他都没有晕死过去，也没有死亡，他开始怀疑是不是眼前的人对他使用了技能。 “警告！9200三级警戒！禁止干扰玩家游戏！” 涅盘把刀捅进男人的肚子，用力向下划开，血溅满了他全身，他伸手掏出来了男人的心脏，血流满地。 他举起心脏，强制掰开男人的嘴，把男人的心脏塞进那人嘴里，男人嘴张得不够大，他又用刀割开男人的嘴角。 男人被涅盘锁定了生命值，死不了也晕不过去，只能一直承受着痛感。 “警告！9200三级警戒！禁止干扰玩家游戏！” 涅盘用刀挖出来了男人的眼睛，随手扔在地上，一脚踩碎。 他又一刀捅进男人的脑袋，刀刃燃起火焰，把男人的皮肤都烤焦了。 “9200！”电子男音出现在涅盘的身后。 涅盘慢慢回过头，注视着8301。 “听不懂警戒吗？”8301的电子音十分冰冷。“放开他。” “放开他？可以。”涅盘转身松开手朝着8301走去，手里紧握着匕首。“换你吗？” 电脑屏幕上的帖子突然自动按下了删除键，副本里所有的照片储存同时删除了这两张照片，这条帖子消失了。 “出去。”8301抬手熄灭了男人身上的火焰，对着涅盘下命令。 涅盘抬起手，男人直接飞到了他身边，他掐住男人的脖子，把男人举起来。 “9200！”8301眼看着涅盘的动作。“你不能杀玩家...” 话都没说完，涅盘手上一用力，咔嚓咔嚓的声音闷闷响起，男人脖子的骨头被全部捏碎了，瞬间从嘴里喷出来了大量鲜血。 男人的脖子被捏变形，涅盘跟攥着皮没什么两样，涅盘解除了锁血，男人彻底没了动静。 涅盘松开手，尸体掉在了地上，屋子里一片狼藉，他转身走进了漩涡。 “.........你大爷的。”8301骂了句脏话，打了个响指，屋子又恢复了原样，男人也起死回生，坐在电脑前十分茫然。 8301转身也走进漩涡，消失在房间里。 男人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身上哪哪都有点痛，看了一圈屋子里，没有任何异常。 ———————————— 涅火和季颜一晚上都没睡好，早上太阳升起，吸毒者才都退去，这虚妄的城市又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 “来来来都给我起来！”狱警敲着铁栅栏把这里的犯人都叫醒。 两人并没有不适应这个点起床，毕竟平时上学也是这么早起，和在监狱里有什么两样？ 所有犯人都被叫去劳改，涅火和季颜两人都去晾衣服。 “总不能进来了就出不去吧？”涅火小声嘀咕和季颜说话。 “不知道。”季颜站起身又晾上一件衣服，但是因为戴着手铐，晾的极其艰难。 “咱们想想办法，赶紧越狱。”涅火偷偷瞟了一眼旁边不远处站着的狱警。“手铐上的编号应该就是警号，咱们只需要找到相同警号的人就可以了。” “找到了之后呢？”季颜问的云淡风轻，好像这事都跟自己没关系一样。 “打啊。”涅火顿顿。“下手轻点，要是晕过去或者死了就没办法瞳孔认证了。” 两人辗转各个房间晾衣服，趁机查看警号，但是一上午下来都没找到一个一样的。 到了中午吃饭，两人排队拿完牢饭坐在板凳上吃着，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别的地方。 刚开始两人并没当回事，头都没回，直到那人走到了跟前。 涅火抬头一看，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人胸前的警号，和手铐上的一模一样。 昨天说监狱长会来视察，面前的应该就是监狱长。 进监狱不是死路。 她转过头和季颜对视，两人手里攥着叉子立马起身，旁边的狱警注意到了两人反常的行为，纷纷围上来。 “坐下！”几个狱警拿着警棍指着两人。 涅火抬腿就是一脚，速度太快狱警根本没反应过来，她立马弯腰夺过武器。 另一侧的狱警直接拿出来枪指着两人。“别动！要不然开枪了！” 狱警和她们距离很远，季颜朝着那个狱警跑去，狱警直接开枪，季颜却一个侧身躲开了。 如果放在现实里确实打不过，可是这里是inpartial，她们拥有外人难以想象的力量和速度，能不能躲过子弹只能是距离和时间问题。 季颜用手铐用力一磕，狱警痛得手劲一松，季颜借此机会就抢过来了手枪，抬手朝着和涅火打架的狱警打了一枪，并没有下死手打要害，但是足以威慑。 监狱长刚刚被涅火踹了一脚，眼看季颜已经拿到枪就想逃跑，但是季颜突然窜到了他身后，拿枪指着他的脑袋。“别动。” 涅火也站在季颜旁边，眼见监狱长被劫持，其他人都停止了打斗。 涅火把手铐举到监狱长面前。“解开。” 监狱长连忙点点头，眼睛凑近电子屏，滴一声后解锁了，但是手铐却并没有直接开锁，还是在两人的手上死死扣着。 她怀疑的看了一眼监狱长，又看了看电子屏，现在上面显示了一个倒计时五分钟。 “五分钟后手铐才能自动解开。”监狱长见涅火的样子，补充道。 “朱雀乌鸦...”一个狱警从外面走进来，被眼前的架势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传达指令。“有人要来探望你们...” 是顾琳吗？ 两人皱起眉头，看了一眼监狱长。 “去看看？”涅火又拽拽手铐，果真如监狱长所说，现在解不开。 季颜点点头，举着枪带着监狱长一起往探望房间走去，进了房间却发现眼前的人她们从未见过... 第156章 法外 狱警退到房间外，眼前坐着两个中年男子。 “我们是来做交易的。” 涅火和季颜坐到了对面，等待着两人的下文。 中年男人拿出来了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慢慢推到涅火和季颜面前，脸上带着商务假笑。 “二位应该记得在工厂中拿走的那瓶试剂吧？” “这张支票给二位，我们会把二位保释，只要你们把试剂还给我们。” 涅火冷笑。“我们都被判刑了，怎么保释？” 男人的笑容带上丝骄傲。 “钱是万能的。” “只要你想出来，我们有的是办法，有人替你坐牢。” “既然这么有钱，为什么抓着这一瓶试剂不放？”涅火看了一眼支票，没有动。 “你们只需要拿钱，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季颜刚想抱臂，结果发现自己的手铐还没解开。“不告诉我们，不会把试剂给你，如果你把我们杀了，你们也找不到试剂。” 其实季颜根本不知道涅火把试剂藏哪里了，只是临场发挥配合涅火演。 在被探望前，这伙人已经把工厂和警局还有酒店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试剂，这才走投无路来找两人。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这个试剂是我们最新研究出来的，目前成功的只有这一瓶，十分珍贵。” “你们研究的，是毒品。”涅火毫不留情拆穿了他们。 “对，是毒品。” 男人供认不讳，好像习惯了这种事情。 “这些事情都是迟早会发生的，说不定在你身边埋伏了很久，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时代在发展，我们的技术也在发展，可能你无意间饮下的酒抽过的烟，都是我们商品的衍生。” “他们都在安慰自己，有一定的自制力不会上瘾，觉得自己只有一两次没有关系，觉得自己绝对能够自主戒掉毒瘾。” 男人身子前倾，眼底疯狂。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在吸食毒品吗？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把它变成商品上市谋利吗？你根本想象不到，想象不到那些人伪善的面目下破烂不堪的躯体。” “涉世未深的小孩把我们当英雄，警察飞蛾扑火想要阻止我们，百姓被忽悠诈骗爱上它，我们都在法规之内，也在法规之外。” 他又拿出来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 “我们不在乎他们到底因为什么理由来吸食，不在乎他们的未来会变成怎样，只要他们没办法拒绝我们就够了。” “所以，别挣扎了，沾上这东西是迟早的，不如拿多点钱给自己有个保障，保证以后永远不断供。” “这个世界，是属于我们的。” 涅火笑着，鼓起掌来，让人分不清真假。 3。 手铐上的电子屏不断闪烁，倒计时也在变化。 2。 涅火的掌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十分明显，她嘴角上扬。 1。 咔哒。 伴随着最后一声掌声停止，手铐自动解开，掉在了地上。 涅火站起身抬起手，火弓瞬间现形，飞羽燃烧着飞向对面的两人，火焰包上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两人尖叫着躺在地上，不断翻滚。 她拿起桌子上的两张支票，食指和中指夹住，慢慢燃起来了火焰，灼烧着纸张，飘下黑灰。 “世界是我们的。” 支票燃尽，只留下黑灰，她嘴角笑意也散去。 “不是你们的。” 房间被火焰包围，季颜淡定的站起身，和涅火一起推开房间门，任由火焰带走最后一丝生命的气息。 两人一路打出监狱，强行越狱，刚出来就碰见凑完钱想来赎她们的顾琳。 “肉夹馍”又汇合，顾琳连忙拿出来手机给两人看刚解密的消息。 “收货地址和收件人查到了！” “收货地址是死者赵涵家附近的一家烂尾楼，收件人解密出来的追踪网址也是赵涵。” 顾琳顿顿。“所有的材料都是赵涵自己买的，她工作的单位禁蓝代孕公司被查出来有长期毒品交易，交易方正是那天的工厂。” 所以那天之所以工厂的人会射击她们，是因为怕她们查到代孕公司有毒品交易，进而来查到工厂。 “但是交易的那个时间，赵涵已经死亡了。”季颜喝了口顾琳给买的水。 “能用她网址买东西的人，还能是谁。”涅火拿出手机，立马切入追踪软件。“这些东西都是她爸赵意买的，查查她爸之前到底干什么工作的！” 顾琳和季颜也低头切软件，三人在饮品店内捣鼓半天。 顾琳举起手机。“她爸之前是在一所大学的雕塑系学习的，但是后来辍学了没有拿到毕业证，现在才做环卫工人的！” “赵涵肚子里的孩子是畸形，没有外伤，她怀的是死胎。”季颜看着更新的电子尸检报告。 “对上了！”涅火赶紧站起身拦了辆出租车。“我追踪到赵意了！快走！” “肉夹馍”三人上了车，直奔大厦，一路上内心坎坷。 涅火靠着车窗，看着外面渐渐下落的太阳，临近傍晚，夕阳满天。 其他玩家也进度不慢，都已经追踪到了赵意。 “顾琳。”涅火突然出声跟她说话。“如果打起来，你保证自己的安全。” 顾琳察觉不对，抬起头通过车上的镜子看向涅火。“那你们呢？” 涅火没说话，和季颜一起沉默着。 到了大厦，三人直奔目标，但是顾琳被其他玩家纠缠上了，和其他没技能的玩家肉搏。 两人直接坐电梯上楼，追踪的目标点越来越近，预料之中的，方盛也出现在了这里。 涅火一箭射去，方盛挥刀闪开，两人僵持不下。“去找赵意！” “别想走！”方盛朝着季颜劈去，涅火用火弓一挡，但是位置并不占优势，重刀和肩膀擦肩而过，划出来了一道可怖的血痕。 季颜咬咬牙，黑羽四现，她转身瞬移了出去，根据手机上的追踪信息，继续找赵意。 涅火本身技能不弱，可能是刚解开手铐，技能伤害还没有完全恢复，可以说现在她打不过方盛。 她也像是早预料到一样，拖延着时间，身上满是刀痕，脸上都是血。 箭羽射到柱子上，燃起了大火，火焰已经包裹大厦上端，外面的人纷纷停下脚步，拿起手机观看这一灾难。 铺天盖地的浓烟袭来，重刃却仍在挥起，他的技能之一，就是无限蓄能，永远不会感觉到疲惫。 涅火体力渐渐不支，和方盛耗下去没好处。 方盛的大刀砍在墙上，又是与涅火擦着边错过了，她的脖子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刀痕。 涅火抬手又是一箭，被方盛连挡带躲的闪开了，射中了一台电视，电视冲破玻璃朝下极速坠落，砸中了正在和顾琳打架的那个偷拍的男人。 男人被电视当场爆头，只留下一堆肉泥。 “玩家王证死亡，被玩家击杀，《规则条约》副本不通关，inpartial自动卸载。” “非要挣扎这么久吗？”方盛刀刀朝着致命部位砍，丝毫没有手下留情。“反正最后都是死，我的刀还快点。” 涅火反而笑起来，继续躲避着他的重刀。“最后死的人，一定是你。” “还在做白日梦，这里可没人能救你。”方盛又砍伤了涅火的手臂。 “那可不一定。”涅火突然抬起头，望着方盛的身后。“涅盘，你还在等什么？” 方盛虽然不知道涅盘是谁，还是下意识一回头，却什么人都没看到，涅火借机射出一箭，直接射在他肩膀。 “你使阴招？”方盛捂住肩膀，趁着涅火还没使用爆炸技能前赶紧拔了出来。 “不止呢，我使的阴招可多了。”涅火笑着歪歪头，眼神充满挑衅。 方盛更加用力劈来，涅火吃力的躲闪。 “对你的阴招这么自信啊？”方盛嘲笑着。“杀不死我，你可就死定了。” “之前不确定能不能杀死你，现在确定了。”涅火直起腰，红色的眼睛盯着方盛。“还记得你送邻居的酒吗？” 方盛一愣，但是手上还是没停止砍人。“你对红酒做了手脚？” “你送的那瓶，是假酒。”涅火歇斯底里笑着，身上的刀痕也越来越多。 “哈哈哈哈！蠢货！”方盛摇着头，再次挥刀。“我昨天买的根本不是红酒！” 涅火也笑着，点点头。 “对啊，我也不止是对酒做了手脚。” “我把酒店方圆十里内的商店货物全部换成了假货。” “无论你买什么，都是假的。” 涅火在悬崖救涅盘的时候，系统提示余额不足，根本不是因为力大无穷贵，而是她花费了太多分数去掉包假货。 同一时间，医院里的邻居看到体检报告，发现是食物中毒，想起来了方盛送的食物，心中增生怨恨。 “玩家方盛，名誉分-1，目前名誉分-500。” “玩家方盛，名誉分达到-500，《规则条约》副本不通关，inpartial自动卸载。” 方盛手上的刀掉在了地上，充满红血丝的双眼紧盯着涅火，身体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 没有任何预兆，他直接朝着窗户跑去，一头撞碎窗户跳了下去，玻璃碎了满地。 季颜终于追上了正在逃跑的赵意，掏出来了手枪指着赵意。“站住！” 赵意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向季颜，泪流满面。“对不起...” “为什么杀害你女儿？！”季颜从身后拿出了手铐。 “对不起！对不起...”赵意跪在地上。“她怀的孩子死了，禁蓝一定不会让她活的！” “她让我在她死后把她做成雕塑，把她的事情报警告诉警察，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们代孕母的事情！” “凭什么我的女儿怀上的孩子死了她就要陪葬！她根本不是自愿代孕的！她被人威逼利诱，骗到了公司！” “为什么法规要让这样的职业存在！凭什么这样吃人血馒头的事情还是合法的！为什么法规不能保护我们！为什么保护罪犯！” “求求你了，一定要抓到那群畜生...”赵意跪在地上，举起了双手，投降了。 季颜把手铐戴在他手上。 “主线任务:寻找真凶(已完成）。”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但是法规没有任何的改变，瘾君子还在地下狂欢，赌博还在继续，代孕没有停止。 季颜重新走上大厦，寻找涅火的身影，大火被消防车扑灭，墙上都是烧焦的痕迹，她的心情复杂无比。 她甚至都还能闻到化学物品交杂的气味，看到地上散落的筹码，一切却又被掩盖过去，等一段时间过后，人们还是会接受不合理的世界。 所有的不公和冤屈，都会在一段时间后被大家遗忘，人们愤慨，焦虑，反抗，平静，最终接受。 没有落在自己身上的痛苦，总被说的云淡风轻。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但是终究无法完全覆盖到每个人的身上，总有人在阴暗的角落腐烂。 她最终在天台找到了涅火，涅火也回头笑着看向了她，身上的血痕触目惊心。 季颜轻轻抚过涅火脸上的伤，手都有些颤抖，买了一颗回血灵丹塞进了涅火嘴里。“为什么不买回血灵丹？” “没分数了啊。”涅火忍着痛笑嘻嘻的，背着手凑到季颜旁边。“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季颜疑惑的歪过头。 砰！！！！！！！！！ 四面八方都飞起了无数碎片，冲上天空，许多赌博的筹码在空中被涅火使用了爆炸技能，在空中炸开，犹如漂亮的烟花。 火光冲天，如同白昼，寂静的夜空下，有场火焰的盛宴。 “这里好像跟咱们那里一样禁烟花，所以只能炸这些了。”涅火捏了捏季颜的脸。“上回看你刷手机的时候还把烟花视频收藏了。” 季颜看着涅火的眼睛，里面倒影是天空中绚烂的烟花和她自己的脸，她从涅火的眼睛中能看到自己笑了。 “我知道游戏里的世界难分真假，虽然这里的法规不对，但是现实里咱们的法律能保护咱们大部分人。” 涅火看穿了季颜的心思。 “在现实中，和这里一样，法律的间隙里也有人向阳而生，它不是绝对完善的，但是总要有人去补这个漏洞。” “如果这个人是你，我也感到很开心。” 季颜不知道自己笑了，却实实在在没那么难过了。 “《规则条约》副本通关。” “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总有罪恶横生，法规难道就是公平正义的吗？罪恶难道不会在法规内滋生吗？” “当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对的，罪恶也会被吹捧成为正义，这样不堪的社会和世界...” “你真的逃出去了吗？” 第157章 你逃出去了吗? “玩家朱雀，通关。” “玩家乌鸦，通关。” “玩家顾琳，通关...” 余下还没有死亡的玩家纷纷被系统宣读通关，顾琳也寻着四周焦黑的痕迹找到了天台。 “涅火，季颜。”顾琳脸上脏兮兮的全是土，还是温和的笑着。 “没受伤吧？”涅火仔细看了看顾琳的脸，除了土没别的伤口。 “没有。”顾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谢谢你们，我马上就有场颁奖礼，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时间来...” 涅火和季颜都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很快又恢复了表情，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出去后联系你们，到时候你们直接来后台找我就好了，我给你们留位置。”顾琳顿顿，又笑起来。“最好的位置。” 漩涡出现在身后，三人也没再过多停留，走进了漩涡。 白光闪过，涅火抬起手遮挡窗户外照射进来的阳光。 季颜也刚从沙发上醒过来，她还是下意识去看时间。 “收拾收拾走吧。”季颜长长叹了口气，走进屋子里换校服。 涅火闭上眼睛不想面对又要上学的现实，最终也只能无奈接受。 两人走到楼下，涅火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楼上，恰好看到一户人家五口人站在窗户前撑着把黑伞，看着窗外窃窃私语，楼层不高，大概十层左右。 奇怪的是涅火还没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就是直觉感觉到一些东西。 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小女孩，旁边站着两个老人，都在看着窗外远处的马路，看上去是在目送谁离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还在左右转头聊天。 小女孩却突然注意到了涅火，目光转移到了她身上，紧接着，全家的视线全部集中在涅火一人身上。 涅火感觉到阵阵不适，扭头直接走了。 一天的学习课程仍旧很枯燥，两人终于熬到了放学，经过楼门前，涅火再次抬头看去那个房间。 五人的位置下移了，好像变到了五层，像是等待着涅火一样，静静看着她往楼里走。 涅火皱起眉头。 楼层怎么能下移呢？ 总不能是到别人家里了吧？ 她走过拐角，消失在五人的视线范围里。 她猛地停下脚步，终于明白纠结一天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在屋里为什么要打伞？ 前面走路的季颜突然脖子咔嚓一声，直接180°翻转了脑袋，脸上的皮开始腐烂，露出那个小女孩的脸。 她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想要使用技能却无济于事，手里握着的手机还在不断震动，一条条未知联系人的消息发来，却只有两个字。 快跑。 涅火来不及纠结那么多了，扭头就跑，手脚冰凉，她没有回头看，而是一直朝着外面跑。 这里不是现实吗？ 怎么回事？ “玩家朱雀，通关。”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的通关播报只显示个人。 她面前再次出现了漩涡，涅火也无处可逃，身后的怪物渐渐逼近，她冲了进去。 刺眼的阳光再次照射进来，涅火还是同样的抬手遮挡，但是她却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来，仔细查看季颜。 季颜显然也是惊醒，和涅火一样仔细观察对方。 两人看到对方警惕的眼神后，同时松口气，季颜已经不想说话，举起来手机指了指上面的时间，提醒涅火去收拾东西上学。 涅火疲惫的点点头，两人像是演默剧一样，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过话，累得不想动弹。 回到家涅火又开始写作业，终于熬到睡觉的时间，她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咚咚咚。 “季颜？门口有人敲门？”涅火叫了一声，季颜没有搭理她。 咚咚咚。 “季颜？”涅火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间。 季颜背对着她，季颜自己的房间关着门，她胳膊僵硬的抬起来，一下一下敲打着房门。 咚咚咚。 咚咚咚。 涅火往后退了几步，没敢再上前拉季颜一步。 季颜害怕关着的门，她的卧室从来不关门的。 涅火现在满脑袋也只剩下一个想法。 跑。 她又转身，拉开了大门抬腿就跑，身后的季颜又扭过头，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看着她。 “玩家朱雀，通关。” 她面前又出现了漩涡，涅火别无选择，只能跑进漩涡。 阳光又照进来，涅火这次没有抬手，直接站了起来，快速拿起来了桌子上的剪刀藏在身后。 季颜还是惊醒，看着站在她面前的涅火很警惕。 “你是谁？”涅火质问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假季颜。 “你抽什么疯？”季颜不可理喻涅火的行为，但是也没有放松警惕。 涅火大口呼出一口气，转过身把剪刀归在原位，背后的季颜却再次露出了那个阴险毒辣的笑容。 季颜抬手就要掐住涅火的脖子，涅火从电视的反光看到了季颜的动作，闪身躲过，抓住她的胳膊想要控制住她，但是季颜一甩手就挣脱了。 涅火咬紧牙关，再次朝着门口跑了出去。 “玩家朱雀，通关。” 漩涡出现，白光闪过。 已经是第三次了。 一般恐怖游戏要结束也是凑个顺眼的数字吧？ 三次够顺眼了吧？ 涅火在心里反复安慰自己，再次睁眼，毫不犹豫拿起桌子上的剪刀，压在季颜身上，尖利的锋刃指着季颜的脖子。 “季颜在哪？！”涅火凶神恶煞，眼底都是对其的怀疑。 “你有病啊？！”季颜一把推开涅火。“刚出副本就发癫！” 涅火胸口剧烈起伏，劝说了自己许久才冷静下来。 季颜却毫无征兆拿起桌子上的果盘就扔了过去，涅火刚抵挡住果盘，就看见季颜疯了一样扑过来。 她绝望的闪身躲开，可是季颜的指甲还是抓到了她的肩膀。 涅火只能再次朝门外跑，季颜追赶的速度也明确提升了。 “玩家朱雀，通关。” 漩涡出现，涅火跑进去，再次睁眼回到了客厅。 她不清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一切，机械般重复着拿起剪刀威胁季颜的动作。 她已经分不清游戏和现实，眼里都是迷茫。 “这里到底是哪？” 涅火迷离的眼睛看着四周似梦似幻的场景和熟悉的事态发展。 “这是游戏还是现实？” 季颜还是骂她有病，涅火又被季颜推开，踉跄几步站稳了，她又转头看向阳台。 一只黑色的猫出现在那里，身上闪着阳光照射的金光，红色的眼睛盯着涅火。 黑猫端正坐好，轻轻摇了摇尾巴尖。 涅盘熟悉的声音响起，语调缓慢松弛。 “涅火，疯子其实和天才没什么区别。” 第158章 队伍里最容易起内讧的俩人 涅火抿抿嘴，看着黑猫红色的眼睛，转头看向季颜，季颜低着头整理衣服，短发却肉眼可见的变长。 她这回毫不犹豫转头就跑，要不是楼层太高就从楼上跳下去了。 季颜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直接追了上来，涅火跑到了楼下。 “玩家朱雀，通关。” 漩涡出现，涅火却心如死灰，只能重复着进漩涡的动作。 再次醒来，涅火拿起剪刀就往外跑，压根没等再发现季颜的异样。 她不知道这次是不是现实，但是跑肯定没错。 涅火一边跑一边朝周围看，明明应该有小孩子玩耍大人聊天的热闹小区现在却空无一人，刚刚还有太阳，现在天气却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 “玩家朱雀，通关。” 漩涡出现，涅火加速，手伸出接触到五彩斑斓的中央，脚后突然被什么人拉住了，她踉跄一摔直接趴在地上。 身后的那只手死死抓着她的脚腕，涅火回过头看去，面目表情扭曲的季颜趴在地上，原本黑漠的眼睛变得疯狂。 涅火二话不说就朝着季颜胸口踹了一脚，刚想爬起来又被季颜压住，与刚刚而言不过是翻了个身。 季颜腾出一只手掐住涅火的脖子，不断收缩用力，涅火用力顶膝到她腹部，她吃痛手劲松了松，涅火趁机抽出拿着剪刀的那只手，朝着她的心脏刺去。 瞬息间，季颜的表情又恢复了往常，她立刻握住了涅火将要刺下去的那只手，黯淡无光的眼睛看着涅火。 “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涅火的动作一顿，指尖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她看着季颜近在咫尺的脸，手上却怎么都刺不下去。 她犹豫了。 只有一秒。 就在她下定决心的那一秒，季颜的手突然握着她回缩，剪刀直直刺入了季颜的心脏，大量的血液喷射在涅火的脸上，她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不是你先招惹我的吗？” 季颜嘴里淌着血液，还是牵起嘴角，好像感受不到痛楚一样。 “不是你扬言要杀了我，让我心甘情愿入队的吗？” 季颜的手又用力，涅火实在拗不过她，剪刀又深了一些，血滴在涅火的身上，涅火被季颜钳制，只能眼睁睁看着季颜自杀。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了？！” 涅火想要松手，季颜握着的那只手却越收越紧。 “松手！” “涅火，你真是变得越来越弱了。” 季颜嘲笑着，奄奄一息，手上终于没了力气，松开手倒在涅火的怀里，涅火也顾不上是真是假，下意识就抱住了季颜。 “季颜！” 季颜抬起眼睛，最后看了涅火充满血渍的脸一眼，带有不屑，嘲弄，甚至带上丝满意，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涅火的衣领，语气是涅火从未听过的威胁和恨意。 “你亲手杀的我，敢忘了我，我就算变成鬼也要杀了你。” 涅火愣怔的看着季颜的手垂下去，怀里的温度渐渐散失，她后知后觉的抬起头，看见了彩色的漩涡，才猛然间想起来这不是现实。 涅火抱着季颜站起来，走进了漩涡，白光闪过，她又睁眼，出现在了客厅。 怀里的季颜消失了，好像一切又重新归零开始，外面的阳光依旧刺眼，涅火和身边的季颜同时惊醒。 两人警惕的互相看了看对方，涅火刚想要拿起剪刀，想到刚刚季颜死在怀里的惨状，还是收回了手。 季颜本来是想抢剪刀，但是离太远放弃了。 两人僵持了十几分钟，好像终于确定对方可能不是假的。 “季颜？”涅火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叫我名字还要用疑问语气？”季颜皱起眉，止不住的嫌弃。 涅火松口气，但是还是没完全放松下来。“你也遇见假的我了？” “你遇见假的我了？”季颜也反问道。 两人沉默了一会，同时点了点头。 “你遇见几次？”涅火开始往沙发那边绕，想要接近季颜仔细看看是不是真的。 “一次。”季颜防备的反方向转，两人像是要唱戏一样围着茶几转了起来。“你遇到多少次？” “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多次？”涅火停止了脚下的动作，先放弃了战斗状态。 两人终于卸下防备，同时瘫坐在沙发上。 季颜看了一眼表，叹口气，举起来给涅火看。 涅火一愣，这跟刚刚游戏里的一模一样。 季颜倒是大大方方的走进卧室换衣服，涅火犹豫许久才走进卧室。 季颜正常给涅火热饭，两人叼着煎饼就往前走，熟悉的天气和热闹的小区可算让涅火回过来神，这里是现实。 手机里弹出来一条消息，是条好友申请。 季颜也低下头去看手机，看来也是收到了申请，涅火点击了同意。 “请问你是？”涅火表现得很冷漠。 “我是顾琳。”对面怕涅火不信，还立马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 顾琳正在试妆，兴奋的看着屏幕。 “我在试颁奖典礼的妆，还有这件礼服。”顾琳站起身，兴致冲冲的把手机放在化妆台上立好，在视频里转了个圈全方面展示她的裙子。“怎么样怎么样好看吗？” 季颜和涅火两人看着同一台手机，都笑了笑。“好看好看。” “顾老师，打扰了，咱们需要再走下流程。”另一个声音叫走了顾琳，她遗憾的叹口气。 “下次再聊吧，马上又要排练走场了，拜拜啦。”顾琳摆摆手。 “好，颁奖典礼见。”两人也朝着顾琳摆摆手，挂断了电话。 涅火和季颜进了学校，涅火发现今天的课程就是游戏里上过的，游戏里她已经上过两遍了，完全赚了。 下了课，被老师叫走拿卷子，一走到办公室就看见了许舟。 许舟这回非常自然的跟涅火搭话。“好困。” 涅火挑挑眉。“你...监视你的人呢？你就这么直接说？” “我找到了。”许舟臭屁的做了个wink。“是别的班的，现在不在这里，反正目前来看没问题了。” “确实该好好珍惜没事的这段时光。”涅火数着卷子。“李老师让你午休去楼下二层201帮忙搬书。” “行。”许舟痛快的一口答应。 涅火仔细看了看许舟，发现他眼底竟然有了淡淡的黑眼圈，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你熬夜了？” 许舟疲惫的点点头。 “为什么熬夜？你不是作息特别规律，早一秒都不睡吗？”涅火之前看许舟做鬼脸吐舌头的时候观察过他舌苔，特别红润健康。 “你也追踪我了？”许舟分出一摞卷子。“我和于池晚上上线看了眼inpartial，结果发现你和季颜在打，想着不能落后太多，就试着一起玩了把。” 两人做任务一起下了矿洞，结果出去的时候只有一个绳索，但是里面随时都有可能崩塌，谁晚上去一分就可能多一分危险。 许舟和于池一起玩游戏的画风完全不一样，生怕对方多活一秒，一点都不带谦让的。 如果是和陌生人玩可能还会礼让一下，但是他们俩凑一块，演都不带演的。 漆黑的矿洞只有一盏油灯照亮，狭小的空间充满压迫感，绳索只有一条，就在不远处。 两人最默契的就是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朝着绳索跑了过去。 短跑是许舟的长项，他的手马上够到绳索，被于池拽住衣服后脖领硬生生拽了回去。 许舟被拽得衣服都乱了，差点躺地上，于池趁机领先一步跑过去，就差一点拿到绳索，许舟直接伸腿一绊，于池重心不稳朝着地面就摔下去。 于池倒下的时候抓住了许舟的衣服，把许舟也拽倒了，两人躺在地上用两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擦地。 “谁先拿不一样？都是要上去你抢什么？”于池捂着鼻子，声音闷闷的。 “明明是你先拽我的！你好意思吗？！”许舟捂着脸，疼得捶地。 “你就不谦让一下吗？”于池咬牙切齿。“要是真谁先上都一样，你刚刚绊我干什么？！” “谦让什么谦让！怎么可能让你先上！”许舟又站起来想要跑去拿绳索。 于池同样站起身，两人又陷入刚刚可笑的局面，你绊我我拽你，拉拉扯扯又同时摔在地上，进行了一场不使用技能纯肉搏的混战，最终两人脸上都挂了彩才暂时休战。 “别争了，不然还没上去先累死了。”于池和许舟坐在地上，身上脏兮兮的全是土。 “谁先上？”许舟瞥了一眼于池。 “石头剪刀布。” “你二十一岁的人了，幼不幼稚？” “石头剪刀布...” “我赢了。”许舟歪歪头，收回了比着布的手，大步流星的走过去拿起了绳索。 “你俩有病啊？”涅火听完事情原委，发出由衷的感叹。“有打架的功夫早上去了。” “别骂我了...”许舟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呜呜呜我们俩打了一晚上，不知道刷了几个副本，这么努力你不夸我竟然还骂我。” “你俩这配合，通关都算侥幸。”涅火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 上课铃打响了，两人抱着卷子飞奔回教室。 “咱们学校组织明天去春游，到学校集合坐大巴车去游乐场，可以带手机和零食。”李老师说道。 班里发出一阵欢呼，李老师叫大家安静后又是熟悉的说教，叫大家不要心浮气躁，高考临近，要踏实学习。 到了午休，班里基本没什么人了，许舟也没去注意，平常这个点他们要不上厕所要不打球。 他顺着楼梯走到二楼201，推开了教室门... 第159章 闹鬼啦 许舟推开门，突然从四面八方窜出来了一群人。 涅火笑嘻嘻的脸最先出现在面前，其次是季颜少带有的笑意，然后一束花直接怼在了许舟脸上，阵阵花香入鼻。 “生日快乐！许舟！” 一群人齐声都在对他祝福，一看就是排练过好多次。 “杨问意！你把花怼他脸上了！”花鸢的声音在左边响起。 “哎呦sorry啊！”杨问意连忙把花收回来。“生日快乐！惊不惊喜？！” 许舟愣在原地站了好久，被大家拉着一起往里走。 教室里张灯结彩，不知道的还以为过年了，墙上摆着字母的“happy birthday”银色气球，彩带飘摇。 课桌拼在一起，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小零食和好吃的，沿着桌子摆了许多礼物，中间放着一个大生日蛋糕，浅蓝色的，写着许舟生日快乐。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蛋糕上的生日快乐是涅火写的，名字是季颜发现光有生日快乐没有人名，季颜写上去的。 顺着看去，花束和游戏手柄上的贺卡签的是杨问意的名字，一看就是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了个高配置的。 “怎么样怎么样？！”杨问意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柄给许舟看。“新出的！刚上市！全新款！不过我听说你好像玩不了游戏，没关系你来我家！咱们俩一起玩！” 他并不知道许舟被监视，其实去不了同学家，但是许舟也没说，而是愣神的看着他展示。 “哎呦光看你的了！再往那边走！”花鸢推着许舟继续往前走。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炫酷的头盔，处处透露着高级感，摆在桌子上十分显眼，涂鸦图案不繁复冗杂，一切恰到好处。 “我可是特意观察了你好长时间，这个款式你绝对喜欢！”花鸢把头盔举到许舟面前，炫耀地让他看。 “哎呀哎呀往前走！还有呢！”杨问意又把许舟往前推，桌子上还摆着其他同学送的礼物，大大小小但是心意真诚。 涅火和季颜站在字母“happy birthday”气球的下面，挡住了什么。 “许舟。”涅火笑着叫他的名字，许舟出神的抬起头，看向涅火和季颜。 “当当当！”涅火和季颜退到两边，摇着手自己配音效，露出了身后的东西。 季颜那样成熟稳重的人，今天也和涅火一起做着幼稚的动作。 她们的身后是一把电吉他，半边包裹着白色羽翼，做工精细，色泽绝美，是限量款的。 “许舟，生日快乐！”季颜和涅火同时说道。 “上次运动会你表演的时候用的是学校的电吉他，我们看你还是很喜欢的，但是家里肯定不让弹。”季颜眼底都是笑意，淡淡笑着。 “所以我们就合伙给你送了这个，猜你一定喜欢。”涅火狡黠的歪歪头。“限量款哦！” 许舟站在原地，看着电吉他，迟迟缓不过神。 一切好像梦一样，所有以前没有的温暖，朋友和惊喜都好像在跟他招手，幸福貌似就在面前。 回过神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笑了，没有一丝杂质，纯粹纯真。 “你们怎么知道我生日的？”许舟不可思议的回忆着刚刚的一切，被大家簇拥在中间。 明明不久前家里刚给办了生日晚宴，明明告知天下，他许舟的生日就是那天，明明他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没有提起过他真正的生日。 “我想...”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许少爷的生日应该不难查吧？” 于池笑盈盈的脸出现在视野里，他靠着墙抱臂。 “你...”许舟转过身，惊讶的抬眉。 “我只是看考试信息的时候不小心瞥到了你的生日日期而已。” 于池偏了偏头。 “许舟，生日快乐。” 他抬手扔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划过空中，许舟抬手接住了。 他低头看去，是一辆汽车的车钥匙。 “没车，你考驾照不是白考了？”于池站直身子，走了过来。 许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大家又带着他走到蛋糕面前，点起来了蜡烛让他许愿。 许舟闭上眼睛，嘴角却仍忍不住的上扬，烛火照映下，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开心的生日了。 许涅火财源滚滚，季颜万事如意，于池心想事成，花鸢学业有成，杨问意梦想成真，同学岁岁安康... 许我自己... 自由。 他睁开眼，吹灭了蜡烛，拿起塑料刀，和大家一起分蛋糕。 在这个平常的日子，有人会记得他的生日，有人会记得真的他，那个舟中少年醉不起，持烛照水射游鱼的舟。 这个有灵魂，有人格，有尊严，不再是谁的替身的许舟。 或许就是这个时候，给他埋下了自由的种子。 他好像不能像以前一样，对父母的忽视和不重视视若无睹了，那些曾经早就习惯的事情，不再会继续下去了。 总有一天会结束的。 回到教室后大家还是照常上课，晚自习的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班里有几个人偷着下去打球了。 所有人写作业写的好好的，楼道突然传来呜呜呜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人在哭，不断呜咽幽咽，声音绵长怨恨。 班里的人似乎都听到了，大家面面相觑，谁都没敢出去。 涅火季颜和许舟三人倒是很淡定，楼道里巡查的于池也听到了声音，慢慢往这边走。 走廊外突然闪过一个白色的影子，速度很快，哭泣的声音也来自那里。 “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坐在楼道窗户旁边的男生尖叫着往后退，一时间班内都陷入了恐慌。 “呜呜呜...”白影再次闪过，身形高大，好像还没有头。 班里同学这次全都看清了，全部往墙壁那边退，涅火坐在原地没动，同学都躲到她那排后面了。 她和季颜对视一眼，然后站起身，向着后门走去。 “呜呜呜...”白影又出现了，直接朝着涅火扑了过来，涅火下意识就要给它一拳，却被什么人突然拦在了身后。 花鸢一脚就踹在了白影身上，把涅火护在身后，白影直接被踹倒了。 “谁？！”花鸢拿着语文书指着白影。 白影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哎呦你下手这么重啊！” 声音有点熟悉啊... “杨问意？”季颜反倒先认了出来。 “啊...好疼啊...你差点把我午饭踹出来...”杨问意摘下来了白布，其实是宿舍的窗帘，疼得龇牙咧嘴的。 “你有病啊，晚自习搁这儿扮鬼吓唬人。”花鸢翻了个白眼。“你也不怕被老师抓着？” “不可能。”杨问意自信的摆摆手，一边回头瞅了一眼。“于头不在这...” 于池站在杨问意的身后，俯视着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一言不发。 杨问意:“............” “你，跟我来办公室。”于池转身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 放学了，许舟都还在笑，经常会盯着一个地方发呆，然后突然笑出来。 礼物都不能带回家，只能暂时存放在涅火她们那里。 “别动！”许舟突然叫住正在收拾书包的涅火。 涅火刚要把书装进书包，听到许舟这么一叫立马静止不动，用余光看着许舟。“怎么了？” 许舟凑近到涅火面前，从她衣服的肩膀上揪下一根毛。“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狗毛？” “芒果核的。”涅火放松了下来，揪了几根毛发现根本揪不干净，干脆放弃了。“它在换毛期，老是掉毛。” “芒果核？”许舟仔细看了看狗毛。“金毛？” “哎呦？你还能认得出来？”涅火调侃道。“你喜欢狗？” 许舟突然一怔，抿着嘴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偏过头去，躲避着涅火的视线。“不喜欢。” “你还瞎说，你这反应哪里像是不喜欢？”涅火歪着身子去和许舟对视，偏不让他逃。 “真不喜欢。”许舟又躲开，神色带上悲伤，努力不让涅火发现。 “行吧，你不说我也不问了。”涅火还是察觉出来了，没有说出来让许舟难堪，拍了拍许舟的肩膀，以示安慰。“明天春游你能来吗？” “不知道。”许舟垂下眼眸，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涅火也不继续说了，如果许舟父母不让他来，那她也没什么办法。 住宿生已经下楼吃饭了，走读生都该走了，涅火和季颜跟许舟道别之后就下楼了。 本以为今天没什么事情了，结果杨问意又开始作妖了。 半夜宿舍熄灯后楼道漆黑一片，杨问意拉着上铺室友想要一起去厕所，可是谁也不愿意半夜起床。 他一个人去却属实有些害怕，还是硬着头皮打开了宿舍门，蹑手蹑脚的走向厕所。 厕所的灯是声控灯，手机也被收了，只能一边拍手一边上厕所，但是他手还没抬起来，就听见一阵响动。 哗啦哗啦。 厕所的声控灯亮起来了。 不是流水声，而是一种很奇怪的声音。 可是整个卫生间的门都没有上锁，除了他这里没人。 那是什么声音？谁发出来的？ 就在他思考的这会，灯灭了。 他仔细聆听了好一会，却没有那种声音出现了，就在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的时候，那阵声音又响起来了。 哗啦哗啦。 灯又亮了。 这次他找到了源头，就在卫生间的最后一间隔间。 杨问意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哗啦哗啦的声音又响了，他攒足勇气，一脚踹开了隔间的门。 “我跟你拼了！！！” 杨问意刚要动手，就看见了蹲在隔间里借着厕所灯光翻书背知识点的同学... 第160章 我要开始填坑了 这是高中最后一次春游了，大家都显得很兴奋。 可对于他们四个来说，这是他们相遇的第一次春游。 涅火在班里看见许舟的时候很惊讶，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来参加春游。 大巴车启动，到达游乐园。 同学们纷纷跑下车，解散后就欢呼着往里跑，一点都不像是高中生的样子。 大家被允许穿自己的衣服，涅火和季颜也罕见的穿了裙子，终于一改往日死气沉沉的表情。 正值夏日，涅火穿了一件白色连衣百褶短裙，外面披上牛仔外套，散着头发，乍一眼看上去青春活力，根本看不出来在副本里有多狡诈。 季颜穿着黑色短袖和金属吊坠，配上黑色短裙加上白色短款外套，背着银色饺子包。 解散后大家自动分散，和好朋友一起体验游乐园项目。 四人一起坐过山车，玩大摆锤和海盗船。 进鬼屋的时候四人格外淡定，最危险的是突然冲出来的npc，很容易被谁揍一拳，四人玩的口干舌燥，半个游乐园都被玩了个遍。 走进一家饮品店，清新的装潢配上外面绿树上的蝉鸣，加冰的饮料被塑料吸管搅拌，手里拿着巧克力冰激凌，夏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涅火低头选饮料，身后顾客在店里看饮料样品。 一个手机悄悄伸到了涅火身后，手机摄像头不断下移，渐渐移到裙底。 她抬眼，察觉到身后的人好像不太对劲。 她刚要回头，一只手直接捂住了她的裙子，另一只手抓住偷拍的人，坚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干什么呢！” 涅火转过头，看见了花鸢的侧脸。 “我都录下来了！”杨问意举着手机，拍摄偷拍者的脸。 偷拍者用力甩开花鸢的手，愤恨的瞪了她们一眼，扭头就跑。 “诶！站住！”杨问意想都没想就追了出去。 涅火看着花鸢的脸，笑了笑。“谢谢。” 花鸢这个人每回都能赶在涅火之前出手，无论是闹鬼还是偷拍，她总是先一步出来打抱不平。 阳光吹拂过花鸢的发丝，好像她在闪闪发光，或许不光是阳光，在涅火的心里，她就是发着光的。 “没事他没拍到。”花鸢转过头拍了拍涅火的肩膀，笑着安慰她。“拍到了也没事，整得跟谁没屁股一样。” 涅火笑了出来。“我没事。” “等着杨问意追到他就报警，必须把他送警局去。”花鸢义愤填膺，恨不得把偷拍的人手撕了。 “好。”涅火答应着，把手里的饮料递给花鸢。“谢礼。” “哇塞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芒果味的！”花鸢惊喜的接过饮料。 “因为你天天偷带芒果干吃啊。”涅火拿起剩下的四杯饮料往外走。 “放心吧，准给你抓到。”花鸢跑出去追赶杨问意，看看到底抓到了没。 涅火把饮料分给剩下的三人。 “刚刚怎么了？”季颜拿着饮料，看向杨问意跑远的地方。“刚刚杨问意追着一个人跑了。” “哦他啊，抓到了一个偷拍人裙底的。”涅火把吸管插进饮料里。 “拍的谁？”许舟看了看涅火的裙子，心里出现一个不好的想法。“不会是你吧？” 涅火吸着珍珠点了点头。 于池转头就要往那个方向走，涅火直接单手给他拽了回来。“少折腾了，杨问意已经追过去了。” 涅火转过头发现季颜和许舟已经朝那个方向走出了一大段距离，她一手拉一个又给拉回来了。 如果真让这仨追上去，就不止是报警了，可能就是暴力冲突了。 在饮品店的拐角处，一个阴影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漩涡。 漩涡逐渐扩大，涅盘从里面走了出来，黑袍战斗服和这里宁静祥和的气氛格格不入，他还单手抱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皮肤惨白，头发也是雪白色，长相甜美可爱，身上穿着白色蕾丝的裙子，只敢抓着涅盘的黑袍，不敢抱着他的脖子。 周围的人看不到两人，这次甚至连涅火都毫无察觉，她都看不到涅盘和女孩，这次涅盘屏蔽了所有人。 他们在阴影里，窥视着这一切美好的景象。 “她就在那里。”涅盘的目光始终没有从涅火身上离开。“于池也在。” “妈妈爸爸都在。”女孩睁开眼睛，声音止不住的虚弱，还是牵起嘴角，露出了那个熟悉的笑容。 “如果现在回去，你还能活。”涅盘微微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女孩。“黄薇。” “我不叫黄薇，那不是我的名字。”女孩语气不容怀疑，眼睛一直盯着涅火和于池。“我叫于小小。” 涅盘重新把目光放在涅火身上，她还在很开心的和别人聊天，讨论着下一个要玩的项目是什么。 “主，您也觉得我这么做不对吗？”于小小一眼都不愿意从涅火和于池两人身上离开，现在对她来说，少看一眼是一眼。 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看他们了。 “如果我说不对，你就会回去吗？”涅盘声音冰冷，另一只手也扶稳了于小小，怕她掉下去。 “不会。”于小小咳嗽了一声。 “既然决定好的事情，还要问我干什么。”涅盘说道。 “难道不问我值不值得吗？”于小小笑了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 “值得。”涅盘却回答了这个问题。 涅盘或许早就知道答案，在他还没有带于小小过来的时候他就问过于小小。 “违背世界法则是要接受惩罚的。” 涅盘低头看着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于小小，浑身是血，身上的衣服已经满是破洞。 “如果你执意要见他们，你的身体就会慢慢衰弱直至死亡。” “只要能见到他们就好。” 于小小忍痛爬起来，跪在地上，眼里满是虔诚，双手合十。 “主，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哪怕是生命？”涅盘问出这个早就知道答复的问题。 “哪怕是生命。”于小小抬起脸，上面全是乌青和血渍。“我的生命早已经没有价值了。” 她顿顿，自嘲的笑了笑。 “我早就不想活了。” “如果我出生的时候是个男孩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如果我很有钱，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低下头，温热的眼泪打湿了上衣。 “如果我的父母，真的是他们。” 涅盘没有说话，伸出手把于小小抱起来，在接触的一瞬间，于小小身上破旧的衣服被换成了精致的裙子，脸上的血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伸手遮住了于小小的眼睛，带着她走进了漩涡。 于小小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到，抱着她的涅盘，平日里平稳温暖的身躯，竟然慢慢蜷缩起来，捂着她眼睛的手也颤抖起来。 涅盘整个人都在发抖，却又极力忍耐着，不想让她看出来。 最终睁眼，出现在了这里。 于小小贪恋着还能看见涅火和于池的时间，能感觉到自己体内万箭穿心的痛苦，但是她笑着，没有哭。 她实在没有力气了，贴在了涅盘的胸口，手只能无力的抓着黑袍，她本以为涅盘会推开她，但是他没有。 她还记得她在副本睁眼的时候，发现血蒙蒙的一片，她以为自己被关起来了，用力挣脱往外钻，她把束缚扒开了一条大口子，伸出手要逃跑。 她记得父母会把她关起来打，她不知道这次又会承受怎样的酷刑，害怕棍棒再次落在身上，害怕疼痛又会笼罩她的心头。 这次她以为又是要迎来一顿毒打，所以她拼了命的往外跑。 手在伸出束缚的那一刻，变成了她原本的手臂大小，而停留在束缚里的身体还是小到不可思议。 她没有停下，继续往外爬，身上沾满了血，但是她不清楚到底是谁的。 口子被越撕越大，她望见了曙光。 她爬了出来，却看见还是熟悉的屋子，只不过是变得整洁多了。 她恐慌，畏惧，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她没有回头看一眼，不敢回头看。 没有看见身后躺在地上捂着肚子上伤口的于池，没有看见于池伸出想要挽留的手，而是一意孤行往外跑，从跌跌撞撞到越跑越快。 她四处躲藏，四处逃避，不知道躲到了什么时候，直到撞上了涅火。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就叫出口了“妈妈”。 涅火显然不知道她是谁，十分警惕的看着她，满脸疑惑。“谁是你妈？” 她抱着涅火的腿。“你呀。” “我才十八上哪当你妈，我要是你妈你爸就该判刑了。”涅火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她弄脏的腿。“你认错人了。” 她失落的松开手，继续躲藏。 小鬼发现了她，掐着她的脖子扬言要杀了她，她看见一片火光中，涅火抱住了她，唤了她一声。“小小？” 从这个时候，她有了新的人生。 她的名字不再是受尽折磨的黄薇，而是被爱包围的于小小。 她以为这里是现实，她以为她真的带着记忆重生了。 但是到她变成了小鬼的附身，从楼下飞上来的时候，看到满地都是玩家的尸体，只有涅火还抱着于池，她才顿时明白。 这不是新的人生。 这是主为她编织的一场美梦，是逃离现实的短暂游戏。 她才明白，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她还是那个黄薇，她没有变。 涅火和于池笑着站起来叫她的名字，那样情真意切，那样恋恋不舍。 他们的背后出现了漩涡，她也明白，涅火和于池舍不得离开她。 但是她不可能和他们在一起，她必须做出取舍。 不能用他们前途光明的幸福未来，来换去救赎她一个活在地下偷窥别人幸福的老鼠，这样不值得。 她抬眼，用力控制着这副不属于她的身体。 “再见了。” “我不存在的父母。” 她用力把涅火和于池推进漩涡，就这样看着两人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她的意识也消散，再次睁开眼，还是凌乱的房间，还是父母的争吵。 离开了他们，再也没有人唤过她一声于小小。 如果一直活在痛苦里，可能会麻木，会习惯，会接受会适应，但是她已经尝过了甜头。 她体验过真正正常的家庭到底是什么样子，对比更加明确，现实巨大的反差让她无法接受。 总会在狭小的房间冰冷的床上掉下眼泪，夜里梦中总会出现涅火和于池笑着的脸，总会想起那一声声于小小。 后来记忆里的脸庞逐渐模糊了，她也记不太清涅火和于池的声音了。 好像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甚至都要怀疑这些是不是一场梦。 忘记一个人，会最先忘记声音。 那个夜晚，她被父亲侵犯后倒在地上，她还想再回忆涅火和于池的声音的时候，她猛然发现，她想不起来了。 她不记得他们的声音了。 她马上就要把他们忘了。 所有的幸福和快乐，离她而去后又要抹除她的记忆。 她没有办法，她愤怒，悲伤，恐惧，都无济于事。 漩涡出现了，黑色的高跟靴子踩在了她面前肮脏的地板上，黑袍飘起。 主降临了。 她抬起头，许下了愿望。 主告诉她后果和代价，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只愿再最后看一眼不存在的父母，跨越千山万水，突破世界的法则。 终于，在这里，她又望见了他们。 涅火笑着，突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愣住了，迟疑又不敢相信的叫出了那个名字。 “小小？” 第161章 日欲升，天将白 被涅盘抱着的于小小听到声音，身体一顿，但是她发现涅火并不是看着她这里的方向。 远处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孩吸引了涅火的注意，四人的目光都移到了那个女孩的身上。 “小小...”于池肯定自己没有看错，朝着那个女孩跑了过去。 他蹲下来，注视着女孩的眼睛，看到了那张脸。 涅盘抱着于小小走出了阴影，跟着涅火他们走向那个女孩的位置，于小小也仔细看去。 女孩和于小小长得一模一样。 “你是谁呀，哥哥？”女孩的声音和于小小如出一辙，眨着眼睛看着于池的脸。 “小小！真的是你？！”涅火也蹲下来，紧紧抱住了女孩。 “姐姐我不叫小小呀，我叫黄薇。”女孩被涅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也没挣脱涅火的怀抱。 “小小？”许舟皱起眉，仔细回忆着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她是副本里的人，你没一起进去。”季颜看穿了许舟的想法。 “姐姐，我找不到爸爸妈妈了。”黄薇看了看涅火，又看了看于池。 涅火刚想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拉起黄薇的手。“那我帮你找他们好不好？” “好！谢谢姐姐！”黄薇兴奋的摇着涅火的手，涅火眼里止不住的悲伤。 四人到了警局，查了监控，找到了黄薇的父母。 监控里黄薇被父母牵着，她跑去看棒棒糖，父母对视了一眼，朝着反方向走远，越走越快，甚至跑了起来。 等到她再回头的时候，父母已经不见了，她到处寻找，最终碰上了涅火等人。 这就是明摆的抛弃。 四人在警局一直等，终于等来了畏畏缩缩的黄薇父母。 黄薇却并没有像是走失的小孩一样兴奋的跑过去抱住他们，而是勉强的笑起来叫了声爸爸妈妈。 “家长怎么看孩子的？”警察说了两句。 “是是是，警官是我们的失职。”黄薇父亲点头哈腰的，笑着赔礼道歉。“下次一定不会了。” “就是啊，没想到这孩子乱跑。”黄薇母亲应声，想要伸手把黄薇拉回来。 “根本不是她乱跑。”涅火捂住黄薇的耳朵和眼睛。“是你们不想要她了。” “你是哪位？”黄薇父亲瞬间变脸，恶狠狠的瞪着涅火。 “你们故意把她丢在糖果铺，想要伪装成走散。”于池握紧拳头。“还要拿她乱跑当做借口，如果没有我们发现她，你们永远不会回来找她。” “胡说八道什么！这是我们的女儿！”黄薇母亲伸手就要拽黄薇，被季颜挡住了。 “你们的女儿？”涅火冷笑一声。“你怎么敢说这是你女儿！” “家里没钱，难道非要养这么个累赘吗？！”黄薇父亲朝着涅火怒吼。“你根本不知道我们这些底层人活得有多痛苦！还要养一个孩子！” “养不起就不要生！生下来又抛弃，你当这就是解脱的办法了吗？！”许舟挡住马上要冲过来黄薇父亲。 “那怎么办？！难不成因为她一个黄毛丫头败光我们家所有的钱吗？！养她还不如养些畜生！至少过年能宰了吃！”黄薇母亲始终被季颜拦着，根本过不来。 “这就是你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你拿她当个人了吗？”季颜觉得可笑。 “生个女儿有什么用！长大之后就要嫁人！还不如要个儿子！”黄薇父亲甚至瞪了她母亲一眼。“是她不懂事，是她没用！我们不过是想要活得轻松点！有什么错！” “那你们为什么虐待她？！”于池咬牙切齿，愤恨的盯着她父母。“她手腕上和胳膊上全是伤痕，有殴打伤，刀伤，烫伤，已经留疤了！” 黄薇父母一愣，随后心虚的低下头。 涅火捂着黄薇的耳朵和眼睛，其实从她现在的角度还可以看见黄薇锁骨的伤口，上面有咬痕和青紫的吻痕。 这个咬痕的大小不难看出是成年人的，而这个位置，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在什么时候咬的。 涅火闭上眼，没张口说出黄薇父亲的罪行，她也没有告诉别人。 她怕黄薇听见，怕别人听见，那样会把黄薇置于何地。 这种感觉，被性骚扰的过往是所有女生埋藏心底的秘密，一个不敢告诉别人，不敢再看一眼的伤疤。 哪怕知道不是自己的错，哪怕有的罪犯已经被处决，可是伤疤仍在心底作痛。 “没有价值的，不就是拿来消遣的吗？！”黄薇父亲又重新抬起头，猥琐的笑着，看了黄薇一眼。 于池彻底忍不了了，一拳就要揍在他脸上，被几个警察硬生生拦回去，好几个人抓着他。 “先生！冷静点！” 黄薇父亲吓得后退，却没有丝毫悔意。 黄薇在这个时候突然抓住了涅火的手，涅火感觉到自己的手里湿润了。 黄薇把涅火的手扒下来，涅火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眼里满是心疼，还是笑着开口。“乖，别哭。” 黄薇也笑起来，却充满心酸，她脸上全是泪痕，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往下掉。“我知道。” “知道什么？”涅火没理解黄薇在说什么。 “我知道他们不要我了。”她还在笑，声音颤抖。 “我知道他们是故意的。” “他们说带我来游乐园玩，这是我第一次来游乐园，我也知道是最后一次。” 涅火手颤了颤，把黄薇抱在怀里。 “如果我是个男孩，或许就会不一样了。” 黄薇抬起头，在涅火耳边小声呢喃。 “如果你是我的妈妈就好了。” 涅火把头埋在黄薇的脖颈，瘦小的身躯好像一捏就碎，她再也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眼泪也流不下来。 从11岁那天以后，她就再也没哭过。 涅盘怀里的于小小流下了眼泪，虚弱的身躯笑了笑。“她一直都是。” 于小小抬起头，看向涅盘。“主，为什么帮我实现愿望。” “系统出现了错误，你觉醒了意识，我该补偿你的。”涅盘顿顿，再次看向涅火，声音缓慢。“她喜欢你。” “为什么她喜欢我，就要帮我？”于小小已经睁不开眼。 “因为...” 涅盘眼里闪过丝和涅火一样的忧郁。 “她是我妹妹。” 怀里的人没有回话。 涅盘低头，看到泪水从于小小的脸庞划过，她闭上了眼睛，手垂了下去。 微弱的呼吸停止了，心脏不再跳动，于小小的身体迅速冷去，在涅盘怀里死去。 他看着怀里的于小小，想起来死在他怀里无数次的涅火，一样的冰冷。 外面吹进来一阵风，于小小的身体随着风，如同粉末飘散而去，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凉风抹去了她存在过于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丝的痕迹。 涅盘没有哭，没有笑，只是冷淡的看着这一切。 黄薇被父母带走了，警察说他们没有实质性证据她父母虐待她，涅火他们也没有合法理由带走黄薇。 还好于小小没有看到这样的结局。 黄薇没有供词，也没有指控她父母。 “如果她真的把她父母送进牢里，谁来照顾她？”警察看着监控叹气。“她被送进福利院难道就会好到哪里去吗？福利院霸凌的事情很多，那个时候你们还能替她撑腰吗？” “那个小姑娘没有跟我们指控她父母。”警察看向于池。“这里是警局，怎么能在这里打架？” 于池垂下眼眸，默不作声。 “下次再这样就拘留了。”警察摆摆手。“走吧走吧。” 四人走出警局还是沉默着，时间已经到了，要集合返校了，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 “她不是于小小。”涅火突然看着前方出声了。“小小叫人，从来叫的都是妈妈爸爸。” “但是她长得和小小一模一样。”于池闭着眼睛，还是不受控制回想着刚刚的一切。“声音也一样，性格也一样。”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真正的于小小已经死了，消散在风中。 “真正的于小小...” 涅火抬眼，眼底悲伤已经被覆盖。 “可能在另一个世界。” 第162章 异世界 “还记得季颜的技能吗？”涅火看向季颜。“她的技能是类似病毒感染，只要被乌鸦碰到的地方都会腐烂长出眼睛。” “不觉得眼熟吗？” 于池皱起眉，突然想起来了。 “第一次进副本，我们在没遇见季颜之前就遇到了季颜的技能。” “可是那个时候季颜明明没有技能。” 在第一次研究院的副本里，涅火和于池寻找乌鸦和青龙，一扭头就撞见了一群乌鸦，涅火被乌鸦抓了。 两人被追赶到资料室，涅火手臂上的伤口开始腐烂长出眼睛，她四处找刀把皮切了下来，随后便在资料室寻找乌鸦青龙和幻影水母的资料。 那个时候，季颜明明还没解锁技能。 “我也碰见了。”许舟看向季颜。“我就是被乌鸦追到资料室才拿走的朱雀和玄冥资料。” 季颜蹙眉，声音肯定。“我是在后来才解锁的技能，你们怎么可能遇见我的技能？” “所以我怀疑，那天遇到的不能算是你的技能。” 涅火手心里满是汗。 “而是另一个世界里，另一个季颜的技能。” “在那个世界里，季颜已经觉醒了技能来参加研究院副本。” “类似于平行宇宙，两个原本不相交的世界，在咱们进游戏的那一天重合相交。” 涅火眼神空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这个世界的于小小，是黄薇。” “准确来说，黄薇才是她本名。” “我们不过是赐予她名字的异世界旅者，所有的副本都是真的。” “所有副本都是发生在另一个世界的真实事件，但是不知道是谁让平行世界相交，有了inpartial游戏。” 所有副本里的npc都存在，研究院里被改造的人类，圣诞颂歌里被误杀的“圣诞老人”，贝加尔湖的亡魂，考试进行中忍气吞声的学生，审美里被杀害的小女孩莉西娅，童话的暗黑背景，夜车冤死的巴士，俗里报仇屠村的女鬼，破茧的孩子们，规则条约互相残杀的社会。 一切都是真的，根本不存在什么游戏。 “于小小是真的，她不是npc。” 涅火出神看着前面，突然拿出手机，开始查阅什么。 “那天我和季颜进副本的晚上，从何家晚宴回来，在哮天车上的时候我看到了几条帖子。” “有的人抱怨牢里的罪犯陈净坤为什么还没死，有的人抱怨北京二环东路老王馄饨馆为什么关门。” 涅火调出搜查资料，给三人看。 “牢中陈净坤的杀人案在三年前结案，两年前就执行了死刑，可是帖子是在今年一月份发布的。” “北京二环东路老王馄饨馆的帖子在半年前发布，可是至今这家饭馆仍在营业，从未终止，装潢和老板都和帖子配图一模一样。” 涅火关闭手机，黑屏上倒映着她的脸。 “论坛里的人，都是来自不同世界的玩家，在他们的世界里，发生了一些事情，而我们的世界没有。” “论坛是世界的交点。” 涅火转过头。 “我在俗的副本里遇见了你们三个，但是除了季颜，冬阳和哮天都变成了女生。” “那里的你们能力远在我之上，到后来规则条约中结束的时候我遇见了假季颜，她和俗里面的你们一样，都在不停说我变弱了。” “我从来都没有变过。” 涅火眼中有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如果真的是因为她们来自不同世界，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在她们的世界里，我能力可能比想象的要强悍得多，我用武力逼迫她们入队，成立了团队。” 她顿顿，继续说道。 “每次我到了名字以vcitory胜利的副本里就会运气变好，审美里许舟差点被白鸽杀了，而我几乎没和白鸽打过照面，每次都完美错过。” “以crime罪恶命名的副本，会更偏向于精神类污染，如同规则条约，让人分不清真假现实，着力于入侵人们思想，从本质上让其腐烂。” “vcitory会像报复社会，把通关的关键设在不起眼的小事上，破茧的通关毫无逻辑，可以说是全靠运气，通关率极低，好像目的就是不让玩家通关一样。” “inpartial的副本我还没有见过，但是我觉得我们肯定遇到过，它的变化可能更加难以预测。” 涅火很自然的想起了那个如同bug的存在——涅盘。 涅盘第一次和她交流是在副本通关后的一间屋子里，他们通过白纸写字交流，涅盘说“找到我，亲口告诉我你有多恨我”。 涅盘说找了她几万年，但是涅火之前从没有见过他。 那现在来说，涅盘是在无数个平行世界找了她几万年，终于找到了现在的她。 恨他的，一直都是别的世界的涅火。 所以涅盘说是她先招惹的他，是她先闯进涅盘的生活，告诉他他还有个妹妹，这些都是真的，不是胡言乱语。 是别的世界的涅火，闯进了涅盘的生活，后来那个世界的涅火消失了，涅盘才开始找她。 一切都对了。 所有的疑问都解释的通了。 “到底是谁让副本平行世界相交？”季颜看向涅火。 “不清楚。”涅火紧握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声。 紧接着剩下三人的手机都同时震动了，面前弹出来了inpartial的面板。 “世界联赛十个月后即将开启，冠军世界之巅的获得者且已经破除梦魇的玩家有神秘大礼，所有你疑惑的，不解的，都会浮出水面。” “玩家请积极参与，现在报名开始。” “玩家朱雀，报名成功，爱死不死队对决黑白，场次安排随后公布。” “我什么都没动啊！”涅火比窦娥都冤，她什么话都没说，动作也没变，手都没碰到面板。“给我取消！” “已经报名不可取消哦～” 涅火心凉了大半，他们才玩过几次副本，竟然这么快就要对战世界之巅的黑白，不用想都毫无胜算。 况且系统根本不像是在跟他们商量，更像是通知，直接报名了。 “玩家请尽快打副本增加能力哦～” 系统面板消失了，四人生无可恋的看着前方。 时间不多了... 第163章 最大的软肋是账户的余额 黄薇没了消息，四人都郁郁寡欢，涅火更是每晚想到就气到捶床，被楼下邻居投诉以后不捶了。 她实在睡不着，一闭眼就会想起黄薇在她耳边说的那句“如果你是我妈妈就好了”，已经堪比梦魇了。 涅火睡不着，于池也不例外，他们都在被同一件事困扰。 于池躺在床上，用枕头蒙住脑袋，辗转反侧，已经半夜凌晨，他还是没睡着。 涅火干脆不睡了，直接坐起来，走到客厅想要喝水，结果发现季颜也没睡，她那屋的灯还亮着。 “季颜？”涅火慢慢走进季颜的房间，看到季颜还在刷题，却迟迟没有动笔写下这题的答案。 “你怎么起来了？”季颜回过头看向涅火，把桌子上的水递给她。 “睡不着。”涅火接过水，随手搬了个屋子里的垫脚椅放在季颜旁边坐下来。“你竟然背着我刷题。” “没有。”季颜转了圈笔，看向那道未曾解出来的难题。“我也睡不着。” 涅火不免挑了挑眉头，随后惆怅的扯起一个笑容。“也是因为黄薇吗？” 或许这个宇宙里有无数个黄薇，但在她心里，只有一个于小小。 “.........”季颜没有说话，但已经算是一种回答。 “看题吧。”涅火低下头，没有再去问。“我看看是什么题连我们季颜都解不出来。” 许舟这么多年，今天罕见的熬次夜，桌子上的摄像头照射他的脸，他却伸手拿起笔记本就盖住了。 他回头看了眼天花板墙角的摄像头，选择了无视，还是继续写手上的题。 卡在这里已经十几分钟了，却只能写出一点，剩下的思路都行不通。 他用胳膊肘压住旁边的手机，慢慢移到面前，用身体挡住后面摄像头的视线，另一只手从胳膊肘下面拿出手机。 他烦躁的打开拨号界面，脑子里又闪过他瞥见黄薇身上的伤痕，看见黄薇父亲脸上恶心的笑容，实在气不过，熟稔的点击数字键。 许舟并没有存他的号码，如果父母发现了他就完了，涅火和季颜的更别说，想都不要想。 嘟嘟嘟的电话音响过后，对面接通了电话，声音郁闷。 “哪位？” “有题不会。” “你大半夜骚扰我，就是为了让我给你解题？”于池本来就睡不着，躺在床上已经好几个小时。 “不然呢？”许舟料他就睡不着。 许舟一个没进破茧副本的人都这样，何况是涅火于池。 “挂了，我要睡觉。”于池把电话挂断，重新蒙上枕头。 电话声又响起，于池闭着眼睛点击接通。“干什么啊你抽什么...” “你吃炸药了？”涅火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涅火？”于池睁开眼睛，声音也不自觉夹了起来，和刚刚判若两人。“怎么了？” “有题不会。”涅火翻了翻前面的题。“你睡着了吗？” “没有。”于池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桌子前，打开台灯。“开会议，我教你。” “行。”涅火挂断电话，登上账号进入了会议，疲惫的靠在季颜的肩膀。“怎么做到一道题难住三个人的。” 季颜叹了口气，看向屏幕。 题目发给了于池，他也想了好一会，整理好思路开始讲题，刚张嘴画完辅助线，会议登进来了另外一个人。 “这谁...”于池话都没说完，那个人的摄像头就打开了。 许舟翻了个白眼。“你不是说你要睡觉吗？你睡会议里来了？” “不是你....”于池叹口气，低着头休息了一会，最终抬起头。“再黑我电脑我就报警抓你。” “哎呦我好怕哦。”许舟冷笑一声。 于池最终妥协了，继续讲题，四个人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做数学题，第二天起床全都顶着个黑眼圈上学校。 涅火走进卫生间，还站在男女卫生间中间，洗着手。 哗哗的水声流过，她关闭水龙头，习惯性抬头看了一眼镜子，背后黑色的身影吓得她一哆嗦。 涅盘又悄无声息站在她身后注视着她，戴着兽骨穿着黑袍。 “你干什么啊！”涅火回过头，还心有余悸。“下回能不能有点动静，每回都等我先发现你很恐怖啊！” 涅盘伸手摘下兽骨，挑挑眉，抬起手点了一下涅火的额头。 涅火突然间耳鸣了一下，眼前恍惚。 涅盘转身消失了，只留下一脸懵的涅火还站在卫生间。 晚上回到家后涅火就发烧了，一测体温39.5，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很难受，只是头疼和间歇性耳鸣。 这个体温和身体状况明天肯定是去不了学校了，季颜原本想留在家里陪涅火，还是抵不过她强硬的要求。 夜晚涅火还是睡不着，这次起来后季颜已经关了灯。 她坐到沙发上，慢慢喝着水。 涅火一转头，看到了一个黑色身影，呛了一口水。 “咳咳咳！”涅火咳嗽着，看向那个人。“你最近到底要干什么？” 涅盘伸手帮涅火顺着后背，没有回答。 “我发烧是不是因为你？”涅火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边的水。 他不语，笑了笑。 “你有病啊？我上学上得好好的你非让我发烧。”涅火压低声音，不想吵醒季颜。 “为了给你一个心甘情愿请假的理由。”涅盘指了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想去哪玩？” “什么？”涅火凑近屏幕，发现上面都是旅游景点。“玩什么玩，我还要备战高考，不差几天了。” “高考什么高考，不差这一天。”涅盘往下划了划。 “为什么带我出去？”涅火怀疑的看向涅盘。 “为了补偿你。”涅盘嘴角笑着，眼睛看着屏幕的景点。“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带你出去玩过一次。” “不用补偿我，你不如多给我点钱。”涅火冷笑几声。 “行啊，那你叫声哥。”涅盘头也不回的看着屏幕。 涅火翻了个白眼，突然想起来什么。 那次在破茧里，好像看见涅盘的机车服前面有四个数字。 “不必了，9200。” 涅盘的动作一顿，脸上顿时没了笑意，他转过头看向涅火。“你叫我什么？” “9200。”涅火又重复了一遍。 看来是说到重点了。 他为什么对这个数字这么敏感？ “你再叫一遍。”涅盘伸手掐住涅火的脸，右手把涅火揽了过来。 “9——2——0——0。”涅火一字一顿，伸手要扒开涅盘掐着脸的那只手，却始终拗不过他。 这还是他的左手，还不是右手。 涅火突然感觉自己太弱了，还是不够强。 要打多少次副本，玩多少把游戏，加多少能力才能到达涅盘这个地步？ “不许这么叫我。”涅盘俯视着她，语气充满命令性。 涅火实在掰不过他，点了点头，涅盘松开手，这次力度把握刚刚好，涅火脸上连红印都没有。 “不用你选了，明天我带你去哪就去哪。”涅盘说罢冷漠的看了涅火一眼。“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账户里的钱全转走。” 涅火咬咬牙，转身走进了卧室... 第164章 封建迷信 睡梦中感觉有什么人坐到了床上，但是涅火还没有睁眼。 涅盘刚想把涅火叫醒，又想起来之前她被自己突然吓到的经历，摇身一变成了黑猫，踩在涅火的身上。 “喵。”黑猫踩了踩涅火。 涅火迷迷瞪瞪睁开眼，看到身上的黑猫后愣了几秒，然后闭上眼睛。“再睡会。” “喵。”黑猫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又踩了踩。 “嗯...五分钟后再叫我。”涅火眼睛都不睁开，意识渐渐模糊，马上又要睡着。 黑猫眼里满是冷漠，抬起爪子“啪”就给了涅火脑袋一巴掌。 力度刚刚好，不重不轻，刚好能把她扇醒。 涅火被打懵了，睁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身上的黑猫。“你打我？” 一只猫怎么能这么有劲？ 黑猫端坐着没说话，俯视着涅火。 “你竟然打我？”涅火坐起身，拎起黑猫的后脖颈，黑猫也不挣扎，静静地看着她。“你竟然动手打我？” 涅火伸手想打回去，可是黑猫突然一改蔑视的眼神，把眼睛睁得圆圆的，开始喵喵叫，看起来特别无辜可怜。 “涅盘！你少来这套！”涅火要打下去的手又停住了，看着眼前的小猫始终下不去手。“有本事变回人跟我单挑！” 黑猫猛然挣脱涅火的手，跳到她身上，用脑袋蹭涅火的脖子，尾巴缠在她的手上，嘴里的猫叫就没停过。 涅火被这一套动作硬控了，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摸了上去，头发都还乱糟糟的。 虚空里看着这里一举一动的8301和8655:“死绿茶。” 8301:“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面？” 8655:“还撒上娇了？装货。” 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再次得出结论:“死绿茶。” 涅火摸着摸着，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周围的事物都在慢慢变大，她的手感觉也越变越小。 她低头看过去，吓得跳了起来。 自己的手变成了猫爪，长着黑色猫毛。 “喵！”涅火吓得炸毛，一下窜出好远，差点在床边摔下去。 涅盘走过去镇定的按住她，开始帮她舔毛。 涅火更懵了，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又变了回来，头发也顺畅多了，她都有些分不清刚刚是不是还没睡醒做的梦，直到看到怀里的黑猫。 涅火妥协了，起床去洗漱换衣服。 两人又是去参观又是逛集市，买了一大堆文创和纪念品，涅火逛到一半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发烧了。 路上总有人偷看涅盘，还拿手机拍照，不过他都没什么反应，习惯了别人的目光。 拍照的人走远后打开相册查看刚刚的照片，却发现涅盘的脸是模糊的，怎么样都拍不清楚。 再走一段路，好像记忆里涅盘的脸也模糊不清了，到了上车点，已经忘却了遇到过这个人。 涅火越玩越觉得心虚，今天一天都没学习，马上要高考的压力迫在眉睫。 回到家后季颜却还没回来，好像因为老师想让她报名一个奥数竞赛的事情耽误了，涅火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写作业。 最近作业题出的很有质量，语文大题看完老师批改发现六分满分只得了两分。 涅火气得在屋里狂笑，恨不得把作业啃了。 这个时候全能的于池就该上场了。 毕竟当年他是文科状元。 涅火打电话过去，两人又开了个会议讲题，听完思路后感慨这种解题方法真是人能想出来的吗？ “我一直想问你，既然是文科状元为什么不当语文老师？”涅火把改错答案整理上去。 “当初我高中的时候给别人讲语文题，他们说听不懂，后来讲数学题他们就能听懂了。”于池托着脸，有些自嘲的笑笑。“我语文题讲的很晦涩难懂吗？” “那倒没有，就是你思路太跳脱，可能跟上有些困难。”涅火翻了翻作业。“我以为你这样性格的人，思想或许会更遵规守矩，还是我太刻板印象了。” “有吗？”于池跟着涅火翻过下一页。“21题是吧？” “是。”涅火应声答应，于池低头去做题，露出屋子的全貌，是在宿舍里，背后的蒋争和宋语迟还在打游戏。 “哎呦你怎么还在做题啊，你也太卷了吧于池。”一道男声响起，涅火抬头看了一眼屏幕。 映入眼帘的就是腹肌和胸肌，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男人的正脸，半裸着身子下面裹了浴巾。 “诶你看没看见我新买的牙刷，我记得我就放洗手台上了啊。”男声还没意识到面前会议开着摄像头，伸手拍了拍于池的肩膀。 “我要是找着了怎么办？”于池转过身，才看见面前的人半裸着。 他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摄像头没关。 “应染枝！！！！！” “怎么了啊？”应染枝疑惑的俯下身，看向于池立着的手机。“你做题还刷视频...” 他和屏幕里的涅火四目相对，随后也怔在原地。 三个人都僵在原地，涅火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勉强牵起嘴角笑着摆摆手。“你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应染枝发出惨烈的叫声，连忙捂着胸口逃出屏幕。“于池你为什么开视频不跟我说啊！” “我不是在你洗澡前就跟你说了我要开摄像了吗？！！”于池伸手把手机扣到桌子上。“你为什么今天裸着啊！你有病啊？！” “我以前也这样啊！还不是因为你不经常在宿舍！一群大老爷们我怕什么！”应染枝手忙脚乱的爬上床铺去拿衣服。 “你们俩能不能别吵了啊！我的耳朵啊！”蒋争摘下耳机，揉了揉发疼的耳朵。 “能不能清理宿舍的门户。”宋语迟嫌弃的看了一眼两人。 屏幕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涅火能听到他们的声音，还能听见应染枝被揍的叫声。 “好了好了。”于池把手机重新立起来，尬笑道。 “呃...要不然你们先解决吧...”涅火看了看练习题又看了看于池。“我不着急，明天再说其实也行。” “没事我...”于池话都没说完，应染枝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于池你竟然打我！你怎么这么重色轻友！” 于池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理会应染枝。 “算了吧明天再讲。”涅火伸手到手机面前。“明天到学校讲。” 再讲下去，明天可能就要在警局看见于池和应染枝了。 涅火挂断了电话，于池趴在桌子上，疲惫的叹了口气。 “要不要我帮你算算？”蒋争的电竞椅滑了过来。 “算什么？”于池抬起头。 “缘分。”蒋争有模有样的拿出算命道具。“刚刚那人是谁？” “我朋友。” “多大？” “18高三，我们学校的学生。” 此话一出三人全凑了过来，宋语迟甚至还拿上了瓜子，应染枝也顾不上疼，爬下了床。 “你真是畜生啊你。”应染枝拿了把瓜子。 “学生啊！才高三啊！”宋语迟也附和道。 “还是你们学校的。”蒋争咂咂嘴，遗憾的摇摇头。“好兄弟，我要是向教育局举报你，你会恨我吗？” “你们仨有病啊？”于池欲哭无泪。 上次提起涅火的时候于老爷子也是这么骂他的。 “算了，咱直接算。”蒋争故弄玄虚的掐指，沉默半天后开口了。“你和她没缘。” “滚！”于池一脚踹在电竞椅上，把蒋争踹了回去。 “算这东西还要算你想听到的啊？”蒋争不甘心的把东西放回去。 “下回算出这种结果就别告诉我了。”于池爬上床盖上被子，闭上眼睛... 第165章 七宗罪 季颜决定还是报名竞赛，但是这样就会占用休息时间，周六的时候，顾琳的颁奖礼她就没办法出席了。 四人趁着晚上回家的时间又连续刷了好多副本，一天二十四小时，白天上学上班晚上回家写作业打副本，一刻都不带停歇的。 季颜虽然没办法去了，但是涅火还可以去，从何家晚宴带回来的那条晚礼服正好配这次的重要场合。 她到场的时候，凭顾琳给的邀请函进入了会场，里面人熙熙攘攘，能看见许多有名的导演和明星，不过涅火也不关注娱乐圈的事情，没有什么心情起伏。 她现在唯一关注的女明星，只有顾琳。 顾琳的剧倒是没看过几集，都没等到男主出场她就要退出去写作业，不过听说最近她演的古偶偶像剧《灿然》大火，里面男主特别帅，还是最近刚火的演员，她并没有去看男主是谁，实在没时间。 “您好。”后台保安站在涅火面前。“请问您是？” “涅火。”她举起手机，上面顾琳亲自发的视频。 顾琳跟工作人员提前打好了招呼，如果遇见涅火就不用拦，她邀请涅火来的。 “好的涅小姐，请进。”保安推开后台大门。 一打开，就看见里面的人忙忙碌碌穿行，手上拿着服装道具和化妆品，打着电话进进出出各个房间。 涅火找到了顾琳的房间，顾琳惊喜的看着涅火，典礼也要开始了，两人一起走出去。 “季颜跟我说了，她今天有事来不了了。”顾琳把涅火带到给她准备的前排位置上。 “她要参加竞赛，今天比较忙。”涅火坐了下来，这里的视野确实一绝。 灯暗了下来，提示顾琳该走了，她安顿好涅火后走到了舞台后。 “各位先生女士们晚上好！”主持人热情的演讲，还是说那些场面话，感谢这个感谢那个。 涅火静静等待着颁奖开始，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她回过头。“许舟？” 许舟笑着从后排绕到这里，自然而然坐到了她旁边。 “你怎么在这？”涅火挑眉。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队长。”许舟也穿着西装。“顾琳是许氏公司旗下的艺人，我出席很正常吧。” “你们业务还挺广。”涅火笑着转过头重新看向舞台。“我是被顾琳邀请的。” “哦～上次在规则条约里遇见的是吧？”许舟回想了一下那个副本。“我还真没和顾琳见过几次，顾琳副本表现怎么样？” “挺好的，她没有技能，但是很多重要情报都是她和我们交流的。”涅火顿顿。“人也挺好的。” “那我副本表现怎么样？”许舟贱兮兮的歪歪头，求夸意味明确。 “嗯...有待考量。”涅火故意没有顺着许舟的意思走。 不知道到底说了多久，颁奖终于开始。 “《灿然》的热播让我们的影帝人气更上一层楼！同时也带火了新晋演技派演员！” 重头戏终于开始了。 “那么就让我们邀请今晚的主角！” 舞台灯光汇聚中央，从两侧走出来了两个人影。 “xx奖获得者——顾琳！” 涅火波澜不惊，看着顾琳穿着闪着金光的晚礼服，微笑着接过主持人手里的奖杯。 涅火目光移向另一侧。 “xx奖获得者——” “白鸽！” 涅火的眼睛瞬间睁大，看着那个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 头发变成了黑色，穿着黑白西装，精致的面庞被聚光灯照耀，第一眼还真没认出来。 观众席响起一片掌声，只有涅火在原地一动不动。 原来那个她没看到的男主，就是白鸽。 许舟显然也呆住了，看起来他也没看到男主是谁。 台上的两人谦卑的发表感言，白鸽笑得温文儒雅，根本看不出来在游戏里有多心狠手辣。 两人坐立难安，一秒一秒熬着，等待颁奖结束，如果现在起身白鸽一定会注意到这里。 这时候她开始后悔为什么坐的这么靠前。 大灯重新亮了起来，嘉宾开始陆续离场，两人默契的起身就要跑。 大门要路过后台，两人刚要走出大门，就看见白鸽被一群人围着走到了正前方。 他们没办法，扭头又进了后台。 后台弯弯绕绕，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出去，路过拐角正好碰见了顾琳。 “诶？”顾琳看着两人的样子，犹豫的开口。“许先生，涅火你们认识？” “来不及解释了！”涅火一咬牙拉起顾琳。“你跟白鸽搭戏不知道他是谁吗？” “什么？他是谁？”顾琳一边跑一边问。“黑社会？” “他是inpartial世界之巅黑白队的队员，你没看过排行榜吗？”涅火回头看了一眼走廊，这里人已经走的差不多。 “什么？！”顾琳对这个消息很震惊。“我从来都没关注过排行榜，只要我把强制次数打完我就再也不进游戏了，没有去关注这个。” 倒也不怪顾琳，黑白队的照片只有五个人穿着队服拍的那一张，白鸽只露出了一只眼睛，如果不和他进副本或者去仔细看论坛照片，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加上副本里是白头发加上金黄色眼睛，又带着个面具，换到现实里这身装扮，别说顾琳，涅火都差点没认出来。 “白老师，待会还要去录制，马上要出发了。”刚刚站在白鸽身边的工作人员正朝着这边走来，手里拿着电话。 三人没办法只能躲进一间房间，顾琳却张张嘴失声了。 “怎么了？”涅火看着顾琳的样子，不禁疑惑。 “涅火...”许舟看着屋内，欲言又止。 涅火不解，她面朝着门还没有来得及回头看房间。 “好久不见，天才。”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轻佻的笑起来。 涅火脖子一卡一卡扭过头，和白鸽对视。 她想要打开门跑，白鸽突然起身闪过来挡在门边，三人又被逼回屋子里。 白鸽手指往上一拨，门咔哒一声上锁。 涅火二话不说拿起桌子上的花瓶就扔了过去，白鸽躲开，玻璃哗啦哗啦撒了一地。 许舟抬腿横扫踹过去，白鸽再次闪开。 顾琳知道自己帮不上忙，跑过去想要弄开门锁，钥匙却已经被白鸽拿走了。 三人在屋子里一顿乱砸，原本整洁的房子凌乱不堪，白鸽知道一打二终究不是办法，借着躲避的功夫拿起了手机。 “他要进游戏！”许舟伸手就要去抢手机。 白鸽的动作却先一步，手指点击了副本，漩涡出现。 他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一脚踹向涅火，涅火只好偏身躲避，不料白鸽借此机会，趁着涅火中心不稳，绕到身后一脚把她踹进了漩涡，顾琳想接住涅火，涅火却已经摔进去了。 许舟掀起桌子要砸白鸽，白鸽虽然武力值在黑白里不算高，但是耍点阴招把两人推进漩涡还是可以的。 白鸽后退两步，看了顾琳一眼，伸手要把顾琳拉进漩涡。 许舟抓住白鸽的肩膀，强行阻止了他的动作，白鸽却突然眸光一闪，整个人用力向后撞去，自己连带着许舟一起跌进了漩涡。 “人数已满，玩家朱雀进入副本《七宗罪》。” “游戏开始。” 第166章 什么乱七八糟的游戏规则 “本次游戏参与玩家共33人。” “七宗罪分为七层，罪行从轻到重，依次为暴食、色欲、贪婪、懒惰、暴怒、嫉妒、傲慢。” “按照罪行，进行七层审判。” “此副本分为两阵营，玩家和卧底。” “主线任务:通过七层审判并且找出每层刷新卧底(未完成）” “除第一层外，玩家在每层审判中会随机刷新卧底，正常玩家需要票选出卧底，即可通关本层审判。” “卧底会尽量让玩家死亡，减少被投出几率，玩家死亡人数越多结束后分数越高。” “如果卧底被投出，玩家胜利，卧底玩家将会死亡，游戏不通关。” “如果玩家被投出，玩家也会死亡。” “如果有卧底未被投出，卧底胜利，玩家全部死亡。” “叽里呱啦说一堆。”涅火听得头疼。“狼人杀？” “差不多的亲，我还没说完。”系统回答道。 “进入副本后时间将会压缩，所有审判要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完成，昼夜按照压缩时间计算。” “除第一层审判，为给各位玩家适应时间，暂不计入倒计时，不安排卧底玩家，剩下六层审判玩家需要按照剧情发展或者系统提示完成。” “游戏内只有特定地点可以查看时间。” “最后，本次游戏开启审判罪恶值。” “不是吧？又计分？”涅火要崩溃了，上次的规则条约就要计分，如果分太低还可能会死，按她的表现，罪恶值只可能高不可能低。 “罪恶值按百分比计算，不影响玩家生命，只是会改变副本内npc对玩家态度，罪恶值将外显，无法隐藏。” “再次强调，主线任务:通过七层审判并找出卧底(未完成）。” “本层审判:暴食。” “在进食后保持清醒，坚持到本层审判结束。” 涅火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马路上，周围荒草丛生，正值黑夜。 身边躺着一个女人，不远处有个人正朝着这边走过来，朝旁边看去，有块女厕的牌子半埋在土里，空地看起来也像是建过什么东西的样子。 她站起来，理了理混乱的思绪，又消化了一下系统所说的游戏规则。 第一层不计入倒计时，也没有卧底，暂时算安全。 远处的人走了过来，笑盈盈的凑到涅火面前。 一头黑色狼尾，也是偏分，身穿黑色衬衫和黑色裤子，身高目测一米八三。 这迷迷糊糊的身影，让涅火下意识想起来了于池。 男人长相清秀，眉眼带笑，相貌绝属上上品，连笑容都带有几丝于池的味道。 “你好，我叫谢谪。”男人歪歪头，等待着涅火的回答。“你叫...” 涅火看着这身熟悉的打扮，沉思了一会，还是冷漠张口。“涅火。” 就算她不说自己名字，白鸽也知道，只要待会一见了白鸽她就露馅。 况且狼尾是什么最近流行发型吗？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剪这个？ “哦～幸会幸会。”谢谪笑着蹲下来，看向地上躺着的女人。“她还没醒啊？” 涅火没有搭话，但也看向了那个女人，她似乎是醒来的最晚的，就算闭着眼睛，都挡不住疲惫的神情，身上的衣服也布满污渍，洗得发白。 “刚刚我去转了一圈，前面的路路灯比较多，可能是系统让走的路。”谢谪站起身，重新把目光放在涅火身上。“这里之前好像确实有个女厕，但是后来给拆了。” 涅火点点头，心里估算着谢谪进游戏的次数。 这么熟练冷静，至少也要和方盛一个水平，或者在他之上。 是敌是友还不确定，但是如果现在动手杀谁，一定会增加投出几率。 女人终于醒了过来，张开眼后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立马变得惊恐起来。 “这是哪儿？！”女人站起身，四处看了看。 按道理来说，副本匹配的玩家应该会越来越强，这次有白鸽在游戏里，就更不用提强度了。 怎么还会有这么新手的玩家呢？ “副本里。”谢谪淡淡看着女人，嘴角仍然挂着笑容。 “副本...”女人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涅火和谢谪。“为什么又进来了...” “既然你不是第一次玩，咱们就抓紧时间吧。”谢谪看起来挺有耐心，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装的。“先过主线吧。” “好...”女人担忧的低下头。 “你叫什么名字？”涅火张口问道。 “王琪。”女人抿抿嘴，似乎有些怕两人。 “咱们先走吧。”谢谪先一步走向前方，涅火也跟着往那边走，虽然对谢谪有所怀疑，但是她往后看了一眼，确实连一盏路灯都没有。 走了几步，才发现王琪没有跟上来。 “别害怕。”谢谪又折返回去，站在了王琪面前。“没事的。” 王琪还是没有动，似乎走神了。 “王琪，咱们要抓紧时间了...”谢谪抬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王琪却突然后退几步捂住脑袋。 “别打我！” 谢谪愣住了，手停在半空，看着王琪一副恐惧的样子，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我没想打你啊...” 王琪这才后知后觉明白自己刚刚的失礼，低着头不敢看谢谪。“抱歉我...有些反应过度了...” 涅火皱着眉，仔细观察着王琪的一举一动，这样的反应更像是被打多了才会出现的应激。 “没事没事，走吧。”谢谪还是礼貌的笑着，转身又往前走，这次王琪跟了上来。 路灯照耀，黑暗的路上一圈一圈暖黄色的灯光。 路边少有的停了几辆落灰的车，三人凑上去观察，谢谪左右照了照自己的脸，大家又环绕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后才离开。 走了大概有五六分钟，前面的路灯下终于出现了人影，旁边有一个公共厕所。 涅火率先认出来了对面的人。 男男女女，人数不少。 第一眼注意到的，就是里面的李繁鸿。 后者，就是付澄。 上次见面还是在西伯利亚的蓝眼睛里，两人还差点杀了她。 一只手突然拉住了涅火，从旁边的路灯阴影下窜出来了一个人。 涅火转身就要给那人一拳，那人却先接住了涅火的拳头，声音在耳边响起。 “有了新欢就要杀我灭口？” 涅火回过头，发现是许舟后松了口气。“下回能不能别突然出现？” “我尽量吧。”许舟看了一眼远处。“我要是和他们混一起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啊，你也不想看到我的时候是需要拼凑的吧？” “行了行了。”涅火摆摆手。 李繁鸿注意到了这边，看到了涅火的身影，又看了看谢谪，倒是没什么意外的神情。 她也没有动手，还想为自己积攒些好人缘，到时候投票别投她就好。 付澄白了一眼惺惺作态的李繁鸿，但是也没动手，大家似乎都达成了一致的和平。 反正要想杀涅火，如果能力够，什么时候都不晚。 远处站的人肯定不够30人，还有剩下的玩家没有汇合。 “刚刚我和付澄和几个男的在拆除后的男厕旁边醒来的。”许舟警惕的看了看远处的李繁鸿和付澄。“我趁他们没醒我就先走了。” “什么时候我也能早醒会儿。”涅火感叹着，慢慢走近远处的公共厕所。 “这男的谁？”许舟瞥了一眼谢谪。“怎么看你的眼神那么...奇怪？” 许舟顿了顿，又仔细看谢谪的衣服。 “这是于池翻版吗？照着他衣柜打扮的？” “不重要，刚认识还不到十分钟。”涅火咽了口口水，手背在身后，随时准备进攻。 “好巧啊，涅火。”李繁鸿还笑着跟她打招呼。 “哈哈好巧。”涅火尴尬得手都握拳了。“好巧，付澄也在啊。” “嗯嗯好巧。”付澄的假笑技术差多了，三人客套的话术把旁边的谢谪都看笑了。 “许舟也在呢。”李繁鸿又把尴尬传给许舟。 “嗯。”许舟笑着都懒得接茬，还要配合的点点头，好拉点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的路人缘。 李繁鸿和付澄同时把目光看向了在旁边看戏的谢谪，嘴角笑得都僵硬了。 “你们好，我叫谢谪。”谢谪才察觉到刚刚笑得好像不太合适，连忙走过去握手。 “哈哈幸会。”李繁鸿握完手就立马抽了出来，态度冰冷，即使脸上笑容不减。 “进去吧。”付澄实在看不下去客套的搭话，率先走进了厕所。 众人见他已经进去，几个新手也跟着走进去，涅火等人僵持半天才走进厕所。 男女厕所分开，涅火进了女厕所，许舟进了男厕所，其他玩家也都按照性别自动进入隔间。 公共厕所满地黄色液体，吊灯一晃一晃摇摇欲坠，一股臭味直冲脑门。 进来的女玩家都各自走进一个隔间，观察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涅火简直要被臭晕过去了，这里连大便都没冲，还招得苍蝇打转。 “审判任务让进食，你给我传到厕所干什么？吃屎吗？”涅火捂着鼻子看了看隔间肮脏的墙壁。 “你可以试试呢亲。”系统贱兮兮的也没有否定。 “恶心...”涅火话都没说完，背后的墙壁突然被推开了一扇小暗门，伸出来一双手抱住涅火就往里拽。 涅火抬手射出一箭，却对那双手没有丝毫伤害，张嘴要喊人却又伸出来一只手把她嘴捂上。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拉进暗门的地道，意识消散... 第167章 睁眼发现全是老熟人 涅火再次睁开眼，自己正坐在一张长桌前，桌子很长，两侧都是玩家。 她的位置在中间位置，左右都有人，右边是许舟，左边是谢谪。 玩家都醒得差不多了，她抬头就对上了那双金黄色的眼睛。 白鸽就坐在她对面。 “这是哪啊？”谢谪揉了揉太阳穴。 涅火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对面的白鸽，许舟的眼神也和白鸽对视上，三人瞪着对方，空气中都好像充满了火药味。 谢谪貌似对此毫无察觉，还在疑惑的四处张望。 白鸽牵起嘴角，指尖出现一枚棋子，慢慢摩挲，目光在涅火和许舟两人之间流转。 他只是拿着，并没有放技能。 每层会刷新卧底，也就是一定会有一个人与其他玩家为敌，彻底站在对立面。 如果卧底出现，其他玩家一定会不择手段杀死卧底，要不然玩家就会全部死亡，这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十分残酷。 但是如果玩家的人数减少，等到下一层卧底分配时，自己变成卧底的概率就会增加。 好比一共33人，死了3个，第二层开始刷新卧底时，玩家只剩下30人，那么卧底一定会在这30人里出现。 一边是三十三分之一，一边是三十分之一，玩家人数越少，就越可能自己变成卧底。 变成卧底就要和全部玩家为敌，想要活下去通关，自然是当正常玩家一起票选卧底更容易些。 白鸽四周看了看，这里队伍靠前的队员不少，李繁鸿和付澄就够烦的了。 他先一步表态，把手中的棋子收了回去，摊开手给涅火和许舟看，他手上已经没有技能棋子了。 两人读懂了白鸽的示弱，暂时达成了短暂的和平，涅火又转过头看了看白鸽的身侧。 白鸽左边坐着的女生貌似很眼熟，涅火盯着看了许久才隐隐约约想起来这个女生的名字。 “怎么，才过多久就不认识我了？”女生笑起来，和之前默默无闻的样子判若两人。“涅火，你记性不太好啊。” “肖媛？”涅火迟疑的叫出那个名字。 在俗副本里，一直没什么印象的那个女生，结婚顺序排在倒数第三，唯一记得清楚些的一句话就是一个男的说不挖死婴，她白了一眼“结婚后怀不了孕被打死的又不是你...” 好像整个副本她的表现并不出彩，而且没有什么记忆点。 连涅火都不太记得，许舟就更别说了，他自从被缝住嘴巴后就被涅火连哄带骗的进山洞，自己呆在里面，直到涅火献祭完毕后来找他。 “这么惊讶干什么啊？”肖媛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涅火和许舟。“看来我演技不错啊，可以进军演艺圈了。” “你是装的？”涅火仔细回忆了一下。 那时她所有的惊悚和茫然，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 “知道她是哪队的吗？”白鸽戏谑的看着涅火。“她和李繁鸿都是忘川队的。” “不应该吧，你这么谨慎的人，难道就没仔细看看队伍排名吗？”肖媛抱臂向后靠去。“就没仔细看看吗？” 涅火确实没好好看过队伍排名，唯一一次还是在课间休息时去厕所看的，时间仓促，她只看了第一的黑白，剩下的没时间看就回班了。 回班后把黑白的事情告诉了季颜他们，再往后就根本没打算这么快挑战黑白，所以也没研究过队伍排行榜，直到那次春游系统直接下了战书。 他们只顾着刷副本，根本没时间研究复盘。 涅火闻言立马就要点开系统界面查看队伍排行榜，却失效了。 “系统提示:副本内不可查看任何排行榜哦～” 涅火咬紧后槽牙，放下了手。 “我也不明白，怎么你这么拙劣的演技都能拿奖。”肖媛转头看向白鸽，眼神没了之前装出来的清纯，满是不屑。“我演无辜比你强多了，哪像你第一次见面就被识破了。” “无辜毕竟不是我强项，论虚情假意，还是你更胜一筹。”白鸽冷笑一声。 “这次你只有一个人来了，winter可没跟着，你没靠山了。”肖媛盯着桌面。“要是你死了我就代替你的位置，直接去演戏，说不定还能和顾琳一起拿个什么小金人。” 说完，肖媛颇有深意的抬头看了谢谪一眼，转瞬即逝又低头。 谢谪才刚明白自己到底在哪，也根本没看见肖媛的眼神。 涅火和许舟要被这复杂的关系搞晕了。 李繁鸿的那个名为忘川的队伍排名不低，又和黑白比较熟络，看起来是都互相认识。 李繁鸿和付澄坐的比较远，听不到这边讲话。 涅火看向白鸽的右边，那里坐着一个黑发男人，始终没有说话，托着脸好像睡着了，头发过眉遮住了些眼睛，身上穿着白色上衣和白色裤子，这里也就他和白鸽的队服还比较明亮些。 谢谪听着这些人拌嘴，大概明白了些关系，先一步缓和关系，看向自己正对面的那个男人。“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迷迷瞪瞪的抬起头，露出张冰冷的脸，上面没有什么表情，眼神无光，冷若寒霜，长相可以和许舟比一比。 他盯着谢谪看了一会，才张口。 “林泽。” “哦～你好你好，我叫谢谪。”谢谪笑着打招呼，周围人都不说话，静静看着两人尬聊。 许舟格外沉默，托着脸看看涅火又看看旁边看热闹的人，一言不发。 白鸽目光在涅火和谢谪之间来回转，嘴角似乎带着些聚众八卦的神情。 涅火趁着白鸽看向自己，直接翻了个白眼，反正他想杀自己，翻不翻都一样。 昏暗的房间突然亮起来灯，在众人头顶，周围出现了许多蒙面人，把手机架在周围。 大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刚想起身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从黑暗中不断有人端着一盘盘菜端上来，放在桌子上，掀开盖子，终于看清了全貌。 是一堆蚕蛹，甚至还在扭动，想要爬出盘子。 又出现了蒙面人，站在手机支架前，举着枪扫视着坐着的玩家，拿枪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物。“吃。” 桌子上各种恶心的东西层出不穷，活鱼活虫，还有青蛙蚯蚓，全部摆在上面。 玩家自然是不吃，蒙面人直接把枪顶在离其最近的一位玩家脑袋上。 李繁鸿用出技能，可是月光照射在蒙面人身上却毫发无损，完全免疫了伤害。 那个看起来不怎么清醒的林泽，看了看桌子上的食物，又看了看远处使用技能失败的李繁鸿，拿起筷子夹了只蚕蛹就放进了嘴里。 白鸽嫌弃的往肖媛那边凑了凑，尽量离林泽远点。“你倒是适应得快，林队长。” 涅火又看向林泽，怎么看都没队长样，可是白鸽都知道的战队，也排名不会低。 涅火面前的是条活鱼，许舟面前是一盘不知道什么的生肉。 鱼还在盘子里蹦跶，溅了涅火一身水，黏腻的感觉让涅火想把鱼直接扔了，但是手机旁边的蒙面就站在不远处，还是消除了这种想法。 许舟的表情就没那么好了，他拿着筷子扒拉扒拉生肉，仔细闻了闻，发现了旁边几根毛发。 白色的，长长的。 许舟的胃开始翻江倒海，他捂住嘴不让自己吐出来，却不敢再看那块生肉一眼。 “你怎么了？”涅火注意到了许舟的异样，没有看向他，怕被蒙面人发现。“这块肉怎么了？” 许舟恶心的说不出来话，摆了摆手皱着眉，实在张不开嘴。 “咱俩换。”涅火抬手把生肉拿了过来，把鱼放了过去，许舟却抓住涅火的手，摇了摇头。 “没事，我不爱吃鱼。”涅火还是把生肉换了过来，低头闻了闻，只有腥味并没什么异样，不明白为什么许舟反应这么大。 许舟还想再挣扎一下，蒙面人的枪却已经指了过来。“吃。” 许舟低下头，咬了口鱼，水渍和鳞片入口，坚硬又带着股腥臭味，鱼剧烈挣扎，许舟还是强忍不适咬下了块鱼肉。 鱼刺和鳞片混杂在一起，他用舌头在嘴里剔除，吐出来不能食用的硬物后，肉也不剩多少，鱼血在嘴里蔓延，刺激着味蕾。 鱼遭受疼痛后挣扎越来越烈，许舟没办法只能双手抓住鱼，鱼瞪大着眼睛，死死盯着他。 蒙面人盯着他，他只能又咬下一口，脸上已经全是水和血，却只能不停嚼着嘴里腥臭的鱼肉，把骨刺又剔出来。 一切那么熟悉，逼迫下咽的食物似乎都变了味道，眼前景象开始模糊。 “许舟！”那声催促又在脑海里响起，那是她少有失态的尖锐喊叫。“吃！” 许舟没办法，只能接受，嘴角嚼着肉块，却咽不下去，他吐出来，发现是一块带着白色毛发的皮。 “许舟。”涅火在桌底紧紧抓着许舟的手，看着他出神的样子。“你怎么了？” “梦魇...”许舟还是想吐，捂着胸口。“没事。” 涅火见许舟也没多说，继续低头吃那块来历不明的生肉。 生肉可以算是桌子上最像样的食物了，白鸽面前是蚯蚓，肖媛面前是青蛙，谢谪面前是蚂蚱，哪一个看起来都比生肉差多了。 桌子远处已经有人吐了出来，呕吐的味道连带着几个人都一起吐了出来，味道飘散，涅火捂住鼻子尽量不让自己闻到那个味道。 “吃了。”蒙面人指着呕吐的那人，让他吃掉自己的呕吐物。 男人连忙摇头起身想要离开，蒙面人对着天花板开了一枪，震耳欲聋的枪声就在耳边，男人又惊恐的坐回来。 他抓起自己棕黄色的呕吐物，里面还有未被咽下和消化的蜈蚣头和腿，两眼一闭塞进了嘴里。 周围人眼看着他咽下去，又吐了一遍，涅火这边的玩家都不往那边看了，再看下去自己也得吐。 “感谢榜一大哥的礼物，想让他们吃什么打在评论区，明天上桌。”蒙面人对着手机说话。 大家大概明白了现在是什么情形，他们被拐卖到这里，被迫做吃播，直播给别人看获取打赏。 林泽面无表情，好像吃的就是普通食物一样。 蒙面人又指了指杯子里的不明液体。“喝。” 大家都拿起杯子，面露难色，蒙面人开始把枪抵在一些人脑袋上威胁，涅火趁他们不注意直接伸手把杯子里的液体倒在了桌子下面。 身边的许舟动作顿了顿，想要倒的时候蒙面人却已经回头了，无奈只能喝了下去。 不知道吃了多久，大家把面前的食物都吃完时，蒙面人才终于把枪放下，都离开了，手机也关闭了直播。 大家终于松了口气，发现可以动了之后都站了起来，也有些人扶着椅子就开始吐。 涅火习惯性看了一眼许舟，发现他左边的裤子小腿部分全湿了，紧紧贴在身上。“你裤子怎么回事？” 许舟嘴角抽搐了一下，歪歪头。“你不知道？” 涅火疑惑的看着许舟的脸，还是喜欢第一眼去看他眼角的泪痣。 许舟低下头凑到涅火面前，盯着她暗红色的眼睛。 “你刚刚倒的水。” “全倒我腿上了。” 涅火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捂住嘴心虚的转过身，不去看许舟。“坐的太近了没办法...” “分配房间。”又走出来一个蒙面人，手里拿着一个本子。“青龙和刘昊阳一间，white和森一间...” 白鸽看了一眼林泽，涅火注意到了这个眼神，林泽在游戏内的名字可能就叫森。 “肖媛和李繁鸿一间，程岁澜和温冉一间，王琪和谭簪一间，马万程和付澄一间...” 涅火和许舟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都不约而同看向了远处。 那个在俗副本里挑拨离间的男人马万程，现在也出现在了这里，而且似乎正在训斥刚刚遇到的那个女人王琪。 能隐约从两人的交谈中听到些模糊的字眼，好像王琪对马万程的称呼是老公，两人是夫妻关系。 涅火和许舟清清楚楚记得马万程还炫耀过自己家暴，现在想来王琪一开始抗拒谢谪靠近自己的举动就说得通了。 两人看着马万程就来气，现在他倒是骂上王琪了。 蒙面人宣布了最后一间房。 “涅火和谢谪一间...” 第168章 我要吃饭 “谢谪。”许舟把手搭在谢谪的肩膀上，挤出一个还像样的微笑。“咱俩可以换个房吗？” 涅火没心思管这事，目不转睛的看着马万程，怕他随时气急败坏打王琪。 “你...”谢谪看着许舟那张笑脸，又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涅火。“不行！” 涅火被谢谪这么一吼吓了一跳，才回过神回头看向两人。 许舟也显然懵了，不知道为什么谢谪反应这么大。 “你还是回你自己的房间吧，我不换。”谢谪义正言辞的拒绝，转过头轻轻在涅火耳边低语。“我知道你不想和他一起，放心，我不换。” 这回轮到涅火懵了，想了半天才想到是谢谪把她的走神当成无声的拒绝了。 “我能听到。”许舟脸都黑了，这个谢谪的语气好像他才是第三者一样。“你这悄悄话说的有什么意义吗？” “啊我声音这么大啊？”谢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又严肃起来。“反正就是不行，别想欺负人家。” 涅火回想一下，刚刚自己和许舟说话的时候谢谪注意力都不在这里，可能根本不知道她和许舟很熟，以为许舟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变态。 许舟被气得眼前一黑，脑袋发晕。“谁欺负她？涅火你...” “说的对。”涅火赞同的点点头，看向谢谪。“别换了，我就跟你一间。” 谢谪点点头，看了一眼许舟，朝着长长的走廊走去寻找自己的房间。 “你向着他说话？你哪边的？”许舟被气得半死不活，涅火还不解释。 “你这边的啊。”涅火笑着看许舟生气。 “今天要让他跟你一间，明天是不是就要把我踢出队伍让他进来了？”许舟冷哼。 “没有啊。”涅火也收回了笑容。“他看起来玩过多场游戏，至少也是个老手，连技能都不知道很危险，我当然要为你的安全保驾护航。” “我怎么感觉你就是诚心找茬？”许舟一点也没被涅火的甜言蜜语蛊惑。“你就是故意气我吧？” “怎么可能啊，你这么想我我很伤心啊。”涅火学着之前许舟的样子装作疼痛的捂住胸口。“主要是我也很久没见过这么有正义感的人了，正直的有些可疑。” “我就不正直了？”许舟气不打一处来，看着涅火这副无所谓的样子就咬牙切齿。“切，不换就不换。” “死鸭子嘴硬。”涅火转过头继续观察马万程的状况，他并没有动手，至少在大众面前没有，拉着王琪往走廊走去。“走吧。” 两人跟在马万程身后，看着王琪把他送到房间门口关上门，自己又走回自己房间后才又折返回去进入自己的房间。 两人房间离得不远，中间隔着白鸽和林泽。 “你回来啦？”谢谪坐在床上看着推门进来的涅火。 房间十分简陋，只有两张吱呀作响的木床，单薄的被子和一盏暖黄色的吊灯。 “嗯。”涅火躺在床上盖上被子，这里连扇窗户都没有。 咔哒。 门锁被人从外面锁上了，灯光也彻底熄灭，屋子里陷入了黑暗。 谢谪也躺回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你睡着了吗？” 涅火没搭话，虽然她也没睡着。 肚子开始咕噜咕噜作响，涅火咽了口口水，竟然觉得有些...饿？ 刚刚吃了那些东西撑得不行，甚至想吐，现在怎么又饿了？ “你肯定没睡着。”谢谪这回是肯定语气，他坐了起来叹口气。“我怎么感觉好饿。” 涅火没有动也没说话，只是那种饥饿感越来越强烈，困意全无。 谢谪站起来在屋子里打转，烦躁的抓抓头发，不断咽口水。 涅火瞥到了谢谪头顶闪过的一丝蓝光。“别动！” 谢谪乖乖听话站在原地，涅火从床上爬下来站到他面前，仔细看着他头顶翻滚的蓝光数字。 蓝光数字变成了10%。 “这是什么东西？”谢谪抬头看向蓝光数字，挥手拍了拍却根本碰不到，一动还会跟随。 “应该是系统说的罪恶值。”涅火皱起眉，肚子还在叫。“这层是暴食，准确来说是暴食值。” “涅火你...”谢谪有些惊恐的指着她的头顶。 “我怎么了？”涅火抬头看去，看见了自己的数字。 100%。 100%暴食值。 闪光的数字是红色的，带着警告的意味，和蓝光的10%对比明显。 “你现在...不会想把我吃了吧？”谢谪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没饿到那个地步。”涅火蹙眉，饥饿感只增不减，她怀疑是今天吃的东西有问题。 涅火走到墙边扣嗓子眼想要把东西吐出来，可是怎么努力却都只能干呕，系统像是故意不让玩家吐出来一样。 谢谪回想起刚刚吃过的食物，竟然有些馋意，连忙摇摇头试图清醒。 “快睡吧。”涅火也不去费劲了，直接躺床上闭上眼睛，一直折腾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靠睡觉熬过这一夜。 谢谪咽了口唾沫，还想张嘴说什么。 “喵。”一声猫叫打断了他的思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了一只红瞳黑猫，挡在他和涅火之间。 “这猫从哪来的？！”谢谪环顾一圈，屋子里除了禁闭的门都没窗户，床底还是实心的，黑猫是凭空出现的。 “涅盘？”涅火半坐起身，黑猫也跳到了她的床上。 黑猫淡淡看了一眼谢谪，像是憋了什么坏招，直接卷成一团睡觉。 “它会不会是npc？这样趴在你身上能行吗？”谢谪还担忧涅火的状况，举着手想要把黑猫拿下来又犹豫。 “没事，让他趴。”涅火抬起头看了看和于池打扮极为相似的谢谪，张张嘴，十分隐晦的开口。“你小心点他吧，他没憋好屁。” 不知道为什么，涅盘好像对于池意见很大，似乎连这个穿着像的谢谪都要迁怒。 明明平时很冷静沉着的一个人，怎么会干出这么不讲理的事。 “小心谁？这只猫？”谢谪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只黑猫。 黑猫睁开眼瞥了一眼涅火，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算了回头再说。”涅火躺下继续睡觉，肚子中有股腐蚀的灼烧感。 谢谪也只好躺回床上继续睡觉，一夜未眠，不知道天亮没亮，但是外面的锁却咔哒一声打开了。 “出来。”蒙面人拿着枪冷冷的命令，两人从床上坐起来，跟着走了出去。 玩家又再次聚到了桌子面前，上面摆着根本算不上是食物的菜品，枪抵在后背上逼迫他们坐了下来。 涅火看了一圈其他玩家的暴食值，许舟只有5%，是全场最低的，而她自己，是目前为止全场最高的。 这次的菜品不再拘泥于虫子了，给一些玩家端上来了排泄物和呕吐物，光是闻着就让人作呕，可是有的玩家竟然拿手抓起就往嘴里塞。 不同于其他人的恶心，有些人竟然吃的津津有味，享受起来。 这样的视觉冲击实在不小，谢谪一个干呕差点吐桌子上。 涅火机械的往嘴里塞食物，还好她面前还是牛蛙什么的，看起来总比那边好的多。 只是为什么越吃越饿... 涅火摇摇脑袋，却始终停不下吃饭的动作，脑海里只有想要进食的欲望。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涅火转过头对上许舟的双眸。 “冷静点。”许舟头顶的暴食值变成了10%，还是蓝色的。 涅火抬头看向自己的暴食值，已经变成了150%。 不知道这个东西有没有上限，但是她的暴食值可不低，全场红色的数字都没几个。 涅火眼前有些模糊，许舟眼角的泪痣好像在来回晃。 “涅火！”许舟晃晃她的肩膀，却被蒙面人看见了，立马朝着这边射出一枪，与许舟擦肩而过。 “吃！”蒙面人再次下达了命令。 涅火低下头，用筷子再次夹起牛蛙，放入嘴中一只腿，开始咀嚼。 许舟也不好多说什么，继续吃手下的小型活鱼，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过这边。 周围的人情况也差不多，只是表面都很镇定，还在吞噬食物，可是眼中却都出现了享受的神情。 不知道吃了多久，终于停止了直播，却有些人还在桌子上吃着残羹剩饭，谢谪也包括在内，许舟赶紧拉着涅火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为什么你不会被影响...”涅火嗓子里的粘稠和腥味还未曾散去，却仍旧固执的想要进食。 “我不是不会被影响，只是影响小。”许舟发愁的皱起眉头。“如果刚开始不给我那盘肉，或许我现在就跟你们一样了。” 涅火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那盘肉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各方面都比桌子上其他食物要好多了。 “禁止串房！”蒙面人拿枪指着许舟。 许舟咬咬牙，让涅火独自回了房间。“你就在这里呆着，别再出去吃东西。” 涅火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鼻子里却能闻到桌子那边的味道，再恶心的味道好像都变得诱人起来。 门被关上了，涅火看着地板，却实在饿得难受，在屋子里转悠好几圈都没找到什么能吃的。 从床边的夹缝中爬出来了一只虫子，涅火想都没想就抓起来放进了嘴里，嚼了几下就咽下去了。 还没等感觉虫子到胃，就有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脸，强制掰开了她的嘴，黑色的外袍飘起，声音不容抗拒。 “吐出来。” 第169章 见过东北豪门少爷吗? 涅火只能隐约看到眼前黑色的人影是涅盘，明明脑子无比清醒知道现在不应该吃东西不应该咽下去，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 她的暴食值增长速度要比其他人增长得快多了，而且以她的自制力不可能这么快失控。 系统肯定动了手脚。 “吐出来。”涅盘表情冰冷，再次重申。 涅火摇了摇头，还是没有动作。 涅盘伸手就去扒她的嘴，手指伸到喉咙口，涅火本能的干呕起来。 她推开涅盘，扶着墙直接吐了出来，却只是吐出来那只刚刚吃的虫子，被嚼成了三截的虫子掉在地上，头身尾慢慢连接在一起，竟然重新拼凑完整，自己又爬走了。 涅火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眼前的景物再次模糊，意识瞬间消失，倒在了床上。 涅盘调整涅火的姿势，给她盖上了被子，身后弹出系统的面板，他转身走去，踩死了那只乱窜的虫子。 “你这就是报复。”涅盘死死盯着系统界面，言语间都是恨意。 “9200，警戒次数过多，给予你警告。”系统的女声变得毫无感情。“你违反世界法则，如果不整改，将对你进行抹除。” “就因为在规则条约里悬崖上说的那两句话，还是把于小小带去看她？你就要变本加厉施以惩罚？” 涅盘身边燃起火焰，气极反笑。 “你觉得这样就公平了吗？”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创造公平的世界，要保持宇宙的平衡。” “现在把惩罚施加在涅火身上，你就公平了吗？” “你呢？不是要赢吗？不是毕生所愿就是胜利吗？”系统没有人气的声音也冷静反驳。“如果不是你在涅火身边，她可以有更大把握赢。” “你加快了进程，我只能给她相应的副本强度，副本越强，她成长就会越快。” “你就没想过她现在的能力根本适应不了副本变化，万一过不了，你想过后果吗？” 涅盘极力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不只是我等了几万年，你也等了几万年，就算不是因为我一己私欲，在世界联赛的份上，你也不能这么难为她吧？” “你太小看她了。” 系统竟然冷笑一声。 “如果连这样的副本难度都过不了，那她也不可能拿到世界之巅了。” 界面消失了，出现了漩涡，涅盘回头看了一眼晕过去的涅火，走了进去。 谢谪也吃的差不多了，走进屋子里看见涅火已经躺在了床上，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活着。 他又坐回床上，闭上眼睛尽量不去想食物，头顶的暴食值变成了黄色的45%。 涅火仗着晕过去的优势，踏踏实实睡了一觉，谢谪就没那么好运了，闭着眼睛整宿失眠。 第三天了，蒙面人又敲了敲大门，指了指外面。“走。” 涅火迷迷糊糊醒过来，头痛欲裂，两人跟着蒙面人又往外走。 “系统提示:玩家卢俊涛死亡，七宗罪副本不通关，inpartial自动卸载。” “系统提示:玩家史峰死亡，七宗罪副本不通关，inpartial自动卸载。” 大家坐在桌前，都没什么表情，对于玩家的死亡已经习惯了。 这次蒙面人三人抬着一大盘食物上来，上面蒙着一块红布，摆在涅火几人面前。 李繁鸿那边也同样端上来了一盘这样的东西，蒙面人抓住红布的一角，用力一掀。 玩家不约而同往后靠了靠。 桌子上摆着的，是死亡玩家的尸体。 尸体从胃部腐烂，血水往外流淌，在盘中形成小小的水洼，混杂着血腥味，冲击玩家们的大脑。 毕竟只死了两个人，还不够给剩下的31人吃，还有些食物可以选择。 蒙面人一声令下。“吃。” 直播的摄像头对准腐败的尸体和玩家抗拒的脸，冰冷无情，如同一双眼睛看着这一切。 涅火没有选择去吃尸体，而是夹起桌子上其他的虫子塞进嘴里。 许舟的暴食值仍然是全场最低，自从端上来那盘生肉后，他都不想说话了。 林泽淡淡看了一眼正对面的谢谪，谢谪还在原地选择到底哪个看起来好吃点，他拿起筷子夹起来了一根尸体的手指。 尸体已经骨肉分离，好像轻轻一碰就会融化一样，林泽头顶的暴食值变成了30%。 他一口咬了下去，血蹭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林泽的动作很慢，真的像是在品味。 白鸽也没有选择去吃尸体，也去吃旁边的虫子，头顶暴食值增加了5%。 肖媛看着林泽这副样子，又看了看谢谪，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涅火又把目光放在旁边要吃不吃要吐不吐的谢谪身上。 这些人的关系太复杂，而且谢谪好像还跟顾琳有点瓜葛，一时半会肯定弄不清楚。 “怎么样？”谢谪偏偏头看向正对面的林泽。“好吃吗？” “难吃。”林泽吐出来了那根手指的骨头，不再去吃尸体，转头和大家一起夹起虫子。 谢谪也撇着嘴看眼前的尸体摇了摇头，想尝尝又把手伸了回来。 他头顶的暴食值再次滚动，变成了70%的红色数字，观察一圈，除了许舟还在黄色区间，剩下的玩家都变成了红色。 直播结束，众人已经忘乎所以，还在啃食桌子上的食物，把虫子吃完后，还是把魔爪伸向了尸体。 马万程越吃越急，甚至站在了桌子上像头野兽一样啃着尸体的胳膊，甩头撕咬，鲜血溅了满地。 白鸽站了起来，头顶的数字到达了100%，他毫不犹豫转头就离开餐桌，再吃下去他也会失控。 林泽还在细嚼慢咽，用筷子夹起虫子放进嘴里，根本不顾其他玩家的癫狂。 肖媛庆幸还好离林泽还有一个位置，要不然光是看他面无表情吃虫子估计都馋得够呛，她走向李繁鸿的位置，轻轻拍了拍李繁鸿和付澄的肩膀。“你们俩要住这过年啊？” 李繁鸿站起身，头顶红色的数字回头看向肖媛。“你这死嘴什么时候能说点好听的话？” 三人相伴离场，许舟见人走得差不多了，也拽走了涅火。 “按道理来说你不可能长这么快。”许舟看着涅火头顶的200%。“什么情况？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涅火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脸上还残留着不知道什么动物的血。“感觉系统在针对我。” “为什么要针对你？你没骂它吧？”许舟拿白色的衣袖擦了擦涅火脸上的血。 “它没招我我骂它干什么。”涅火抬手也想擦脸，发觉手腕不知什么时候划伤了一个口子。“我觉得可能不是因为我干了什么，而是别人干了什么。” “别人干了什么关你什么事？把账算你头上干什么？”许舟不理解，毕竟他也不知道那个人的存在。 “算我头上肯定是因为那个人跟我有关系，我可以威胁到他。”涅火看着自己手腕，强行压制住了想要尝尝的欲望。“系统惩罚不了他，所以来惩罚我。” “系统想要惩罚谁？”许舟一瞬间就想起来涅火之前种种不对的表现，好像有个他看不见的人总是缠在涅火身边一样。“我看不见他，对吗？” “对。”涅火满意的扯起一个笑脸，许舟能猜出来并不意外，要是猜不出来才是真傻了。“还能是谁...” 当然是涅盘。 不过她并不知情于小小被带到这个世界的事情，被惩罚原因自然也无从得知。 但是被惩罚的事情怨涅盘倒不至于，真正该怪的应该是系统，自己玩游戏玩得好好的，非要加强难度。 许舟低下头要撕下衣服上的绑带给涅火的手腕包上，以防她半夜把自己啃了，涅火却先一步按住了他的手。 “干什么？”涅火不解的看着许舟解衣服带子。“许舟你冷静点啊，这层是暴食不是色欲。” “想什么呢你。”许舟气笑了。“怕你给自己吃了，瞧手腕受伤后给你馋的，一眼没看着谁知道你会干什么。” “那也别撕你衣服啊！”涅火不可理喻的看着许舟。 许舟原本以为涅火是关心她，刚要笑，涅火就又开口了。 “我当初给你买这身衣服多贵啊！一条带子都要我那么多分数！” 许舟冷笑一声，撒手不管带子了。“还以为多关心我，原来是关心分数。” 涅火干笑，开始转移话题。“你是东北那边的吧？” 许舟怔住，半晌没说话。 “怎么了？我猜错了？”涅火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你为什么知道？”许舟垂下眼眸，额前的刘海遮住了泪痣。 “因为之前我在食堂摔倒的那次你说了句你叫啥，虽然不明显，但是能听出来是东北话。”涅火皱起眉。“你为什么从来没说过方言，连口音都特别少？” “我...”许舟偏偏头，想要躲开涅火的视线。“我不能说方言。” “为什么不能？”涅火更不理解了。 “他们...不让我说。”许舟难以启齿，表情似乎有些难堪。 涅火站直，因为暴食的欲望填充大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谁不让他说，但也看出来许舟的难言之隐，不再追问。“算了我好困，睡觉去了。” “把你手包上。”许舟刚要把涅火拽回来包扎，涅火突然加快脚步跑回了房间。 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还是强撑着打开门的一条缝，朝着许舟那边说话。“抓不着抓不着。” 许舟切了一声朝着他的房间转过身走去。 涅火见糊弄过去许舟才放心的关上门，那种饥饿感再次袭来，她已经快不能自控。 已经到了想要吃人的地步。 如果让许舟看出来，肯定会强制性和谢谪换房，整夜看着她。 但是涅火的能力比许舟强，要是半夜发疯想要杀了许舟吃，许舟也逃不了。 就算谢谪不是个能让人放心的对象，也总比伤害许舟强。 涅火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后手无力的耷拉在床边，盯着天花板，感觉好像在漩涡中转圈。 她关上门后，许舟的脚步就立刻停了下来，朝着涅火的房间回头望去，叹了口气。 “你这演技能糊弄得了谁。” 他也不反抗涅火的安排，径直走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浅蓝色的眼睛紧盯着涅火房间的房门，直到门关上的最后一秒。 他不知道涅火在房间里不是睡过去，而是晕过去，不然不会放任一个陌生人在涅火的房间不管。 涅火躺在床上，再次沉睡过去，准确来说是晕过去。 黑暗中门被打开，光亮短暂的照射进来后再次消失。 咔哒。 房门上锁。 谢谪站在门口，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没有意识的涅火，慢慢走到她床边蹲下，轻轻抬起她受伤还在流血的手腕。 他抬眸，紫色的眼睛注视着涅火的脸，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涅火还在沉睡，没有动。 他慢慢凑近涅火的手腕，张开嘴，要咬上去。 直到牙齿要与皮肤接触，涅火都没有动作，他眨了下眼睛，瞳孔里紫色的光被隐藏，轻笑一声。 “原来是晕过去了，还以为你心大到能和我这个认识三天的陌生人共处一室还能睡这么熟呢。” 谢谪把涅火的手放回她床上，自己又躺了回去。 估算一下，现在还在外面吃的人也就只有林泽了。 半夜中，被肚子饿得咕噜声吵醒后，系统终于发了播报。 “第一层，暴食。” “审判通过。” “即将前往下一层审判。” “色欲。” 第170章 纯挑衅 谢谪本能的想要起身往漩涡走去，突然想起来自己身后还有涅火。 他又走回去轻轻戳了戳涅火的肩膀。“醒醒，涅火。” 涅火原本快醒了，被谢谪这么一戳彻底清醒，坐起来看向漩涡，又看了看谢谪，思考半天才明白是谢谪想要带她一起走。“谢谢啊...” 涅火摇摇脑袋，还是有些发晕，刚道谢完又忘了自己刚刚说过什么。 “不用谢我了，你状态这么差，赶紧走吧。”谢谪笑得温柔，漩涡五彩中心衬得他如同黑夜中的光一样温馨。 刚刚黑夜里试探涅火的阴暗全部不复存在，现在又如同白昼一样明媚。 涅火迟疑的看了看谢谪这个带着熟悉的笑容，再加上熟悉的衣服，没再多说什么，起身走进了漩涡。 白光闪过，她睁开眼，刚刚那种眩晕感和饥饿感都消失了。 从这层开始，就会出现卧底，而且必须计算时间，把这层审判通关时间计入倒计时。 要在中午十二点之前完成所有审判，肯定要前面用时短一点，给后面留出时间。 睁开眼，旁边还是谢谪。 这是和谢谪杠上了吗？ 两人坐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河边上的小板凳上，周围到处都是杂草，黑色夜空下只有一盏油灯放在地上发出黄色光辉。 面前有根鱼竿固定在地上，鱼钩在河中顺着水流微微倾斜，两人手边各有一箱鱼食。 “这是...让咱们钓鱼吗？”谢谪打开箱子，看着满箱的蚯蚓，想起来自己在第一层暴食吃了那么多这个，就一阵一阵的犯恶心。“我也不会钓啊...” 涅火没吭声，打开箱子拿起来一条蚯蚓，把鱼钩拉回来，试着把蚯蚓挂在鱼钩上。 蚯蚓不断挣扎，怎么都扎不到上面，涅火直接用蚯蚓打了个结，攒成一团用力一扎，血溅当场，蚯蚓也被固定在鱼钩上。 谢谪也学着涅火的样子要打结，可是蚯蚓根本不听他的话，掉在地上好几只，他可怜巴巴的抬起头求助涅火。“我打不上...可不可以帮帮我...” 涅火转过头看着谢谪，这身打扮属实太像了，只是谢谪比于池要瘦，于池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效果谢谪没有。 还好是和于池像，要是像季颜，她就彻底狠不下心了。 “自己弄。”涅火转过头避开谢谪的目光。 “涅火...”谢谪轻轻拉了拉涅火的衣角，又歪歪头。“帮帮我吧...” “有求我这功夫你早挂上了。”涅火对上谢谪闪闪的眼睛。 “求求你了...”谢谪晃了晃涅火的衣角。 涅火咬咬牙，接过谢谪手里的鱼钩，开始拿蚯蚓打结，虽然不知道钓鱼是不是这么钓的，但是只有这一个办法她可以把鱼饵挂上去。 谢谪淡淡笑着，眼睛看着涅火的侧脸，紫色的光芒一闪而过，静静等待她打完结。 他这箱蚯蚓确实更不听话，涅火被气的够呛，根本没注意到谢谪的目光，专心致志的在那挂蚯蚓。 终于打完结挂上去，涅火把鱼钩往河里一扔，回头看了一眼，心底一沉。 一张冰清玉洁的脸出现在身后，眼神淡然冷漠，黑色头发的刘海有些长，遮住了眉毛。 这样好看的脸，涅火见过的不多，虽然长得不是同一个类型的美。 顾琳、涅盘、许舟、于池，现在还要加上一个他。 那张脸近在咫尺，涅火抬手就给了一拳，那人却已经先一步挡住了她的拳头。 “林泽？”谢谪蹙眉问道。 林泽看了一眼谢谪，重新转头和涅火对视。“别打。” 涅火把手收了回来，蚯蚓的血也沾到了林泽手上，他低头思索片刻，没有管。 “你怎么在这儿？”谢谪歪歪头。 “水里有东西，但是那东西在水里不肯出来，我就下水去抓，还没看清是什么，就上来把我鱼竿咬断跑了。”林泽平静的叙述。 “你下水去抓了？”谢谪回头看向乌黑的河水，就算河不大，也能看出来很深，月光都无法透过漆黑的水。 “嗯。”林泽点点头，本来想坐在涅火和谢谪中间，思考一下还是选择坐到了谢谪旁边。“好累，挤一下。” 本来就狭小的板凳还要被林泽和谢谪两个人挤着，显得无比寒酸。 谢谪朝涅火投来求救的眼神，涅火转过头当没看见。 林泽在暴食那层吃东西那么淡定，也是第一个敢动手夹尸体的人，还和白鸽认识，光是个人就估计强的可怕，而且是个队长。 但是这个懵懂呆呆的样子，真的能当队长吗？ 涅火还想搬着板凳再离两人远一点，三人头顶突然闪过一阵光。 数字再次出现，林泽的头顶出现了蓝色0%，谢谪头顶变成了黄色的数字50%。 涅火被自己头顶的红光都气笑了，抬头看去，果不其然是100%。 “客服你什么意思？没完了是吧？”涅火拳头都握紧了。 “这次没针对你呢亲。”系统愉悦的声音又响起，好像为涅火生气而感到开心。“我承认第一层对你施加了难度，但是这层已经解除了哦～” “你自己本身，就是100%。” 涅火怎么也想不明白，在系统眼里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十恶不赦的恶人，以至于一开局就要100%。 “好红。”林泽看着涅火头上的红光，抿抿嘴。 涅火呵呵笑了两声，也装不出来和善了。 “喵。” 猫叫声在身后响起，黑猫突然从后面的草丛窜出来，跳到三人面前。 红色的眼睛扫视着谢谪和林泽，慢慢踱步，审视着两个人，像是警告又是威胁。 泥泞的土地把爪子沾满了泥土，黑猫跳到林泽腿上，盯着林泽的眼睛，把他的裤子当成猫抓板。 抓了几下，土也蹭在林泽身上了，黑猫自己干净了，他裤子也被抓花了。 黑猫又一跳，跳到了涅火身上，涅火几乎是下意识就抱住了黑猫。 林泽看了看自己被弄脏的白色裤子，又看了看涅火怀里充满不屑的黑猫，沉默了一会，突然暴起抓住自己的板凳就朝着猫扔了过去。 猫在涅火怀里，她当然立马站起来躲开了板凳攻击。 “啊！” 谢谪的一声惨叫，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他屁股底下坐着的板凳被林泽撤走了，直接向后一摔倒地上了。 谢谪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笑起来，声音咬牙切齿的。“你要干什么？” 林泽低头看了一眼谢谪，又看向已经把地上的土砸出一个大坑彻底裂开的板凳，后知后觉淡淡开口。“抱歉，把你忘了。” 黑猫对这一切似乎很满意，从涅火怀里跳了下去，抬头看向涅火还喵喵叫。 一阵疾风吹过，鱼竿动了动。 有东西上钩了。 来不及再纠结裤子，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合力把鱼竿用力往上拽。 哗啦哗啦的出水声好像把涅火又要拉回梦魇，她竭尽全力不去想梦魇，闭着眼睛用力往上拽。 出水声很快消失了。 一个黑色的东西躺在地上，不断扭动着身体，慢慢抬起来了头。 黑色的头发黏在身上，贴合着惨白的皮肤和路边的野草，不像是从水里爬出来的，而是这个东西刚刚抓住了鱼竿，从岸上被拉过来的。 脖颈的位置有一个血窟窿，往外冒着血，像是子弹射穿导致的。 那东西的面容已经无法辨认，脸上皮肤全部溃烂，嘴角像是刀口，向上扯出诡异的弧度，立刻朝着三人爬了过来... 第171章 全是装货 三人同时站了起来，涅火习惯性想使技能，硬生生忍住了。 林泽和谢谪都没用过技能，不知道底细，不清楚他们知不知道她的技能，能藏一时是一时。 “这东西是跟着你爬过来的吧？！”谢谪大退一步，抓起脚边涅火的凳子就砸了过去。 凳子砸在那东西身上直接裂开，掉在地上半截埋进土里。 “真烦。”林泽略微抬头，抬手就朝着那东西揍过去，一拳抬起落下，他的整只胳膊瞬间变成了纯白色的物质。 觉醒技能1:形异。 化形技能，使用者外形改变成非牛顿流体，能接受冲击力度由使用者能力而定，能力越强，流体承受范围越广，对外造成伤害越高。 那东西被一拳捶在脑袋上，整个头都被揍进了土里。 这样的方式太莽撞了。 涅火皱起眉头，眼间出现丝笑意。 但是她就喜欢莽撞的方式。 怪物还想爬起来，按着地要把脑袋拔出来，林泽二话不说直接横踹过去。 怪物立马被踹飞，撞断了一大片树才掉在地上。 “啧。”林泽不耐烦看着爬起来的怪物，还在往这边爬。“它有锁血，死不了。” “那就跑啊！”谢谪不可理喻的看着还在原地站着的林泽。 三人终于达成共识，一起回头朝着反方向逃跑，刚刚打的最凶的是林泽，现在跑的最快的也是林泽。 黑猫跟在涅火身边，跟着她一起逃跑，涅火看了看黑猫，抓起后脖颈就给黑猫提起来抱在怀里跑。 穿过树林，不知道跑了多远才到一座小桥上，他们才停下来喘口气。 黑猫盯着涅火头上的汗，用脑袋蹭了蹭她的头，然后安分的躺在她怀里。 涅火抬眼看了一下林泽的手臂，刚刚揍怪物的那拳没有让他的手臂受到丝毫伤害，现在反而在月光下泛着水一样的光泽。 林泽竟然把手臂举在涅火面前，偏偏头。“摸吧。” 涅火迟疑的看了看林泽那张高傲的脸。 脾气还挺好？ 她试探着伸出一根手指，慢慢触摸上去，手指隐没在乳白色的手臂里，触感柔软湿润，手收回来上面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 “非牛顿流体。”林泽无意识的略微抬头，给人一种压迫感。“不用我解释，出了游戏你就会知道我的全部技能。” 涅火抬起头，眼中的红光和黑猫眼中的一模一样。“不如现在告诉我一下？” “现在不行。”林泽盯着涅火眼里的红光。“我倒是知道你，涅火。” 涅火两眼一黑差点晕倒，不知道闯了什么祸怎么这么多人知道自己，大概率也是和捞涅盘的那条帖子有关。 想到这里，她干笑一声，不动声色的弹了黑猫一个脑瓜崩。“是吗？林队长可能记错了。” “没记错。”林泽一点没读懂涅火不想聊的暗示，就这么直接说透了。 涅火算是彻底明白，林泽的情商极低，就是一个武力值高智商高的人形战斗机，一进副本就跟没睡醒一样，只有遇到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才不那么高冷。 黑猫跳下去消失了，涅火也不知道涅盘天天都在忙什么，但是感觉他就是忙到只能抽空陪她。 “你们好...”涅火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弱弱的声音。 涅火又下意识要给一拳，及时停手了，眼前是一个女生。 “我叫温冉...”女生穿着一身白裙子披着头发，乍一看可能误把她当成npc。“抱歉吓到你了。” “没事。”涅火把手收回来，尽力去记住这次副本里大家的名字，但是三十多个人全记住估计是不可能了。 “我刚刚看见有个东西从岸边爬走，我就跑出来了。”温冉勉强的笑笑，嘴唇发白，额头全是冷汗。 “你看到的...” 又一个幽幽的声音从涅火身后传来，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 “是我吗？” 温冉不敢去看，尖叫一声躲开，涅火又是回头一拳，被那人接住了。 涅火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怪物，肖媛笑着歪头。“这么不经吓？看来你胆子也没多大嘛，之前那么勇敢坚强都是装的喽？” “没事躲人背后吓人玩，也就你干得出来。”涅火把手收回来。 肖媛笑着伸手搂过涅火。“你也干得出来。” 肖媛意味不明的抬眼看了看谢谪，涅火没搞明白肖媛突然抱她是要干什么，没轻举妄动。 谢谪嘴角抽搐了一下，还是装作没事的笑笑。 涅火到现在都没搞明白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这个副本三十三个人，唯一能让她相信的只有许舟，除此之外跟别人连说句话都要斟酌斟酌。 无声的眼神战僵持了好一会。 “要不...咱们先去村子里看看？”温冉打破了沉默，终于把话题拉回正轨。 “行。”肖媛把手伸回来，正经起来。“那个破钓鱼竿拽一下就坏，脆得跟纸片一样...” 她话音未落，就注意到了远处桥下河边一个身影。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的看着那个人影，穿着一身纯黑色的雨衣，拖着一个人走到河边，那人在人影手中不断挣扎。 人影对着地上的人后脖颈开了一枪，地上的人已经没了动静，看着地上的尸体，人影好像在思索要怎么处理她。 人影似乎注意到了有人在看着自己，突然间抬起头朝桥这边看过来。 一道闪电在空中劈过，白色电光照在人影身后，人影背对着闪电，看不清面容，却能感受到那幽怨可怖的视线。 黑衣人朝着这边立马开了一枪，好巧不巧，就是对着谢谪开的，他的位置最靠近桥边，也处于人群外圈的中心，就是一个活靶子。 涅火借着月光看谢谪的身影，神似于池，她脑子都没反应过来谢谪不是于池，手就已经伸出去把谢谪按下去。 “趴下！” 涅火连带着谢谪一同倒在了地上，肖媛抬手，子弹突然掉头飞了回去，朝着那个黑影打去。 觉醒技能1:控物。 能控制金属、铁、合金、钢制的物品行动轨迹，掌控物品的重量和伤害依据使用者能力而定，按单次行动计算消耗，反复控制叠倍消耗。 人影连忙趴下，躲开了子弹。 “有这技能你不在俗里面用？！就看着我一个人折腾？！”涅火把谢谪习惯性的护在怀里，摸着他头发都恍惚以为是于池。 “那不行啊，我要是用了还怎么试探试探你。”肖媛不再控制子弹，控制子弹行动一次就要消耗精力和体力，如果再控制运行还会再翻倍消耗。“我奉我们队长的命令，来看看你这个被先知打赏的小天才到底怎么样。” “试探我干什么？！跟你们的战队队员比我都差远了，天天闲的没事干吗？” “不，你不差。”肖媛笑着低头看向涅火。“但是我们队长这句话还有后半段。” 肖媛顿顿。 “如果你不差，那就不用留活口。” 涅火看着白光下半边脸被映白的肖媛，当初在俗里怎么就没察觉她这么狠心。 “原来被你保护是这种感觉啊。”谢谪小声嘀咕一句，眼底满是笑意的勾起嘴角看向涅火。 涅火才注意到自己怀里还有个人，一晃神又看成了于池。 “没人说过被你保护很幸福吗？”谢谪笑的总带有种偏执的感觉。“我好久都没被人这么护着了。” “什么？”涅火可以说是一句完整的都没听到，天空的闪电闪个不停，雷声震耳欲聋。 她现在特别希望许舟能出现在这里，周围一圈感觉都心怀鬼胎，没一个能放心并肩作战的。 人影摔在地上，连滚带爬的站起来逃走。 “追。”林泽第一个冲了出去，翻身下桥跳到岸边，顺着人影逃跑的踪迹一路跑过去。 “但是这个副本里，留着你到最后杀也可以。”肖媛看向人影逃跑的方向。“你死了，我就会有更大概率变成卧底了，我可不想和李姐付哥他们为敌。” “但愿你赶紧变成卧底，这样我都不用费劲杀你了。”肖媛伸出手。“起来吧。” “你都要杀我，现在还有必要假装亲近吗？”涅火没有伸手，怀疑的看着肖媛。 “你确实不能留，我还想给你在队长那边求求情，但是队长态度太坚决了。”肖媛蹲下来，拉起涅火的手，把她从地上拽了起来。“俗里面你跟马万程他们吵架，搞得我还挺喜欢你的。” “所以...”肖媛低头看了一眼谢谪，又看向涅火。“我杀你的时候，尽量轻点。” 谢谪已经站了起来，在涅火身后盯着肖媛，闪电把几个人都衬托得十分极端，涅火眼底闪过丝红色光芒。 温冉被这三个人的架势吓得不轻，半天站在后面一句话也不说。 涅火把手从肖媛手中抽出来。“我拭目以待。” 从小到大想要她死的人多了去了，要么被黑白杀死，要么在梦魇中沉睡，好像怎么选都是死，比起来，肖媛的威胁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翻身也下了桥，到岸边去查看那具尸体，按刚刚林泽揍怪物的战斗力，他一个人去追绝对没问题。 肖媛朝着桥边走去，路过谢谪身边，说了一句话。 “要是想不让她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像我在俗里一样少和她接触。” 谢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下漠然。“你知道的，我这人从不听劝。” 肖媛没再搭话，她其实也有意克制自己说话不要那么刻薄，但是就是看谁都想怼两句，还去医院看过心理医生，看看自己是不是反社会人格，结果出来后发现就是纯嘴毒。 她翻身下桥，也走向尸体那边，谢谪调整好表情，也跟着翻下去，温冉老老实实走下桥跟随两人到河边。 四个人蹲在尸体旁边，尸体穿着纯色的棕色上衣和黑色裤子，披头散发，涅火撩开尸体遮住脸的头发，露出了后脖颈的弹孔。 弹孔的位置和刚刚追他们的怪物分毫不差，但是面孔已经无法确认，和刚刚怪物的脸一样已经腐烂生蛆。 “这不就是刚刚的怪物吗...”温冉皱起眉头，闻着刺鼻的味道有些想吐。 温冉刚说完，地上的尸体就突然手臂扭曲起来，以一种奇异的姿势爬了起来，骨头嘎吱作响，脸上嘴巴的位置再次出现刀口，向后咧着，像是在笑。 涅火赶紧站起来，手腕环绕一圈火焰，刚准备进攻，怪物就转头爬进了河里，漆黑的河流深不见底，很快就把她吞噬。 “怎么没有攻击我们？”温冉疑惑道。 远处一个人影从桥的另一头走来，背对着闪电的白光。 “原来你们在这儿啊。” 第172章 队员争霸赛 “这是又来了个什么妖魔鬼怪？”肖媛看向桥上那个诡异的身影，翻了个白眼。“让不让人休息会儿了？” “李繁鸿他们就没说过你嘴太毒了吗？”涅火瞥了一眼肖媛。“见谁都骂两句，你背地里没偷摸骂过我吧？” “其实我骂人都当面骂。”肖媛偏过头。“夸人也当面夸。” “那背地里干什么？” “背地里杀看不惯的人。” “.........” 那个人站在桥上，撑着把破旧的伞，朝着四人招了招手。“快来啊！待会下雨了淋雨容易感冒的。” 涅火看了一眼林泽消失的方向，这里最多只有森林，远处没有山。 见四人不动，那个人就往这边走来，直到走到面前，才终于看清那人的面目。 那人的身上满是奇形怪状的缝合线，眼睛凹进去一块才有眼珠，像是戴了个面具，身上散发着股尸体腐烂的臭味。 “走吧，给你们安排今晚的住处。” 涅火沉思良久，第一个跟着这个怪人走向村子里，天空已经完全被乌云覆盖，闪电穿梭其间。 她特别讨厌把乡村当成地图的副本，这样的话不光跟以前的家像，还随时会出现井，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梦魇重现。 眼下除了跟这个人走，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案，除非想一直站在那里等林泽回来。 谢谪又跑两步跟上涅火，走在她旁边，肖媛慢慢悠悠跟在后面，看谢谪想怎么装。 温冉本来想走涅火旁边，她是这几个人里看着最靠谱的了，但是一想到刚刚谢谪看肖媛的那个眼神，还是退缩了。 肖媛确实觉得涅火三观没问题，但不至于到要抱的地步，无非就是想看看谢谪能演到哪步露馅。 四人跟着那人走回了村子，这次倒是很幸运，一眼望去都没有井。 走进一间破败的小房子，头顶的灯摇摇欲坠，灯光闪烁，那人从柜子里拿出来了一个本子。 “让我看看...” 那人往后翻了几页，仔细看着上面的字，终于找到了四人的名字。 “找到了！肖媛和white一房...” “温冉和许舟一房...” “涅火和谢谪一房...” 怎么又是谢谪？ “能让我看看吗？”涅火勾起一个礼貌的笑容。 “可以啊随便看。”那人看起来很大方，僵硬的微笑给涅火腾出地方。 “谢谢。”涅火走过去，翻开名册，能看到的所有玩家这次都换了一个同住，只有涅火还在和谢谪在一间。 “怎么了？”谢谪看到涅火半天都没动静，一直看着名册，他走过去也看了看名册，没有任何问题。 涅火抬眼看了下谢谪的侧脸，嘴角上扬了一下又立马垂下去。“没事。” 哐！！！！！！ 门直接被什么人踹开了，倒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轰隆一声闪电划过夜空，照出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 “啊啊啊啊啊！”温冉离门最近，被吓得直接跑到屋子最里面。 跟涅盘差不多的身高，脸上滴着雨水，表情还有些懵。 “我没使劲啊...门怎么坏了...” “你有病啊林泽！”肖媛不止一次想骂他了。“好好开门不行啊？你踹什么啊？” “门锁好像卡住了，打不开。”林泽把门扶起来，想要安回去，结果门又向外倒去，模样可怜又好笑。 他转过身，看向屋子里的人。 “我说追，就我一个人追了？你们人呢？” 林泽尤其把目光放在涅火和谢谪身上。 “没说跟着你追啊。”涅火波澜不惊的把名册放回桌子上，扯起笑脸。“下次一定。” 林泽沉默不语，最终妥协，相信了涅火的话。“没追到，那人有道具，直接可以穿梭地点。” “看清是男是女了吗？”谢谪站直身子。 “没有，脸也被蒙上了。”林泽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外面已经下起小雨，迷迷蒙蒙。“体型被雨衣遮住，不能确定。” “这个人可能是卧底。”涅火略微抬头，看了一眼凄惨的门，又把目光放在名册上。 “一般来说这种凶手的角色都是npc，责任一般负责追杀玩家或者让玩家破解谜题。”肖媛说道。 “这个人本来是想杀咱们灭口，但是知道打不过之后就跑了。”涅火把名册放回桌子上。 “穿梭地点的道具我看见过，可以确定是游戏商店里售卖的，但是只有玩家可以购买道具。”林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我好像记得那个人的特征。” “什么特征？”涅火看向林泽。 “那人比我矮。”林泽说的一本正经。 “这不废话吗？你好好看看这次所有玩家里谁比你高？”肖媛是装都不想装了，虽然打不过林泽，但是骂的过。 所有玩家里最高的就是林泽，将近一米九，剩下的就是许舟和白鸽付澄，三人身高不相上下，再其次就是谢谪。 “哦对。”林泽又思考一会。“那我不记得什么特征了。” 肖媛一拍脑门，早知道就自己去追了。 “那个名册是什么？”林泽撑在桌子上，倒着看名册上的名字，实在费劲，抬眼看向谢谪。 “分的房间。”谢谪找了一圈。“你和程岁澜一间。” 林泽想了一会，还是没从脑海里寻找到这个人的脸，实在没印象。“哦...” “这里还有地图。”那个奇怪的村民又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一张泛黄的纸。 五人又都围在桌子前，查看地图上的标记。 系统说要计时，且只有一个地方能查看时间，果不其然，在地图上找到了一个小时钟的标记地点。 “这里是什么地方？”涅火指着小时钟看向村民。 “这是咱这儿唯一的表，可以查看时间。”村民歪歪布满缝合线的头。 涅火点点头，今晚出去太危险了，而且还没和许舟会和，还是明天再去。 “你们验尸了吗？”林泽直起腰。 “验了，她...诶涅火你去哪？”谢谪话说一半就看见涅火要出去。 “找找今晚住的房子，你们先聊。”涅火头也不回的走进雨夜，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 房子并不算很远，她找了一会就发现了标着她和谢谪名字的屋子，推门进去，里面摆设也很简陋，只有两张床和一盏灯，连个桌子都没有。 身后缓缓出现一个漩涡，黑色战斗服和战袍从里面走了出来。 “其实我想问你个事。”涅火毫不意外的回过头看向涅盘。 “又想到什么坏主意了？”涅盘挑眉，坐在了床上。 涅火也坐到涅盘身边，头一次对他露出带着讨好的笑容。“你能不能跟我一队？” 涅盘有些惊讶，瞳孔缩了一下。 “什么？” “我说，能不能加入我们队？” 涅火换了个更直接的说法。 “你真的想？”涅盘还有些不可思议。 以前遇到涅火的时候，别说入队，连话都说的少，见面就是干架，现在竟然主动邀请他入队。 “还要我重复几遍。”涅火都开始怀疑涅盘是不是故意的。“不想也行，直接说，别扭扭捏捏的。” “想。”涅盘毫不犹豫给出了答案。 涅火得逞的笑了笑，调出入队界面。 涅盘这样的能力和技能，任谁看了不想拉入队，认识第一天开始她其实是想杀了涅盘，但是后来发现打不过。 还好涅盘这样能力的人目前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别人还没发现她隐藏的珍宝。 涅盘第一次犹豫到底要不要开口告诉她，但是之前从来没有试过入队，或许真的可以入队呢... 他伸手点在了入队按钮。 果然，系统弹出了警告。 “入队失败。” “已为爱活不活战队队长，无法入队。” 第173章 缝合人 “你有队？！”涅火立刻站起来，往后退了一大步。“耍我呢？！” “没有。”涅盘坐在床边，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爱活不活是什么啊？什么队名？”涅火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的爱死不死也没差到哪去。”涅盘笑着调侃。 “这么说，我的队名还抄袭你的了？”涅火冷笑一声。“要不你帮我把三万分数付了，把队名改了。” “我其实觉得爱死不死挺好的。”涅盘顿顿。“咱们俩的队名很像。” “爱活不活是哪队？”涅火警惕的看着涅盘。“你是队长？” 涅盘的能力和各种各样的技能，放眼游戏谁能打得过，况且他还不死不老，这个实力怎么说也该是世界之巅。 黑白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不死之身，怎么可能打得过涅盘，再加上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逆天技能，现实和游戏内随意穿梭的bug存在，拿个世界冠军不在话下。 为什么黑白还是世界之巅？ “我以前是。”涅盘闪过丝不易察觉的悲伤。“现在不是了。” “警告！9200二级警戒！禁止透露身份信息！” 红色警告界面再次包围了他，想到系统增加的副本难度，他闭嘴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你现在不是战队里的，为什么还说你是队长？”涅火看不到红色警告栏。“玩家排行榜上第一也是先知，不是你。” 玩家排行榜她看的更少，就瞥过几眼，第一是先知，第二是winter，剩下的没继续看。 她现在无比后悔当时怎么就没多看两眼。 “我不是队长了。” 涅盘顿顿。 “我也不是玩家。” “警告！9200二级警戒！禁止透露身份信息！” 涅盘暗骂一声系统，什么都不能说。 “那你是谁？”涅火不明白怎么会有不是玩家的人出现在这里，就算他是鬼，进入游戏也是个npc吧？ npc不可能出副本的，他说他在这里已经死了，他又是从哪里来的？ “如果你拿到世界之巅，你就会知道了。”涅盘不再和系统抗衡，在这个世界里他总会受系统限制。 “你和系统商量好的吧？一块宣传联赛，是要打商战吗？” 涅火弯下腰，笑着歪头。 “你是销冠吗，涅盘？” “看你买不买账了。”涅盘也学着涅火的样子歪头。“你赢了，我就是销冠。” “你输了...” 他顿顿。 “我就是手下败将。” 门外传来敲门声，谢谪的声音穿过发朽的木门。“涅火？” 涅盘站起身，向后退一步消失在突然出现的漩涡中。 涅火躺上床把被子盖好，闭上眼睛装睡，谢谪很快就开门进来了。 他随手把灯关上，上床躺好，没有多说什么，虽然知道涅火在装睡。 外面的雨还在下，房间里潮湿的空气让人感觉呼吸不过来，更让人窒息的，是涅火感觉背后对面那张床上谢谪的目光。 一直盯着她，好像要把她看穿，黑夜中只有他的双眼闪着紫光，从一开始就目的不纯。 涅火尽量忽略谢谪，闭上眼睛想要睡觉。 轰——轰——轰—— 门外传来了奇怪的声响。 轰——轰——轰—— 是磨盘的声音。 外面有人在推磨。 谢谪坐起身，朝着房间里唯一的窗户向外看去。 窗户正对着涅火的床尾，没有窗帘，外面的磨台又正对着窗户，涅火一起身就能看到外面。 同样，她一起身，外面的人也能看到她。 推磨的的声音还在继续，缓慢的，接连不断，粗糙的石头被人为摩擦在一起，发出阵阵低响。 “谁在外面？”涅火躺在床上背对着谢谪侧睡，没有动，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看不到，这个位置太偏了。”谢谪尽力探着头，却始终差一点点。“我下床去看看，你先别动。” 涅火没再吭声，余光看到谢谪已经走到窗户旁边的位置，慢慢向外看去。 “嘻嘻。”一声孩子的嬉笑声，却尖锐异常，让人汗毛直立。 哗啦！！！！ 谢谪还没看到是什么东西在推磨，一把菜刀就飞过来，打碎了窗户的玻璃，直直朝着涅火飞去。 她立马翻身下床，菜刀正中刚刚她睡觉的位置，如果没有躲开，可能这把刀已经在她脑门了。 “啊啊啊啊！”外面的东西发出尖叫，好像在为没有命中而气恼。 又一把菜刀飞来，穿过了木门，留下一道窟窿，这次是奔着谢谪去的。 谢谪偏身躲开，菜刀飞到墙上，深深扎了进去。 涅火一脚踹开木门，想要看清外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大门被打开，雨已经停了，外面站着一个身披黑色长款外套的人，戴着衣服连体的帽子，面孔隐没在帽子的阴影中，身上满是干涸的血迹。 那人见被发现，恼羞成怒甩出来了三把菜刀，朝着屋子里的两人飞过来。 林泽说自己知道她，就说明认识她的人已经不少了，她用过的技能也就会被大家猜出来，虽然可能不知道具体使用规则，但是知道了进攻方式。 她苦心积虑藏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少让别人猜出来点，但是这个副本里认识她的太多了，都看过她的战斗画面。 知名度到达这个程度，基本就没什么隐藏技能的必要了。 她抬手射出一箭，菜刀被射回去了一把，那人急忙躲开了，菜刀插在那人脚边。 涅火朝着另外一把菜刀又射去，箭羽射在刀面上改变了其运动轨道，直接被射在墙上。 谢谪躲开了最后一把菜刀，从墙上拔下来菜刀就朝着那人甩了过去，那人又一声尖叫逃跑了。 “追！”涅火跟着那人跑了出去，谢谪紧随其后，村子里的灯已经全部熄灭，只有皎皎月光照路。 两人跟着那人跑了一路，弯弯绕绕，那人回过头，大道上已经没有涅火和谢谪的身影，把两人甩掉了。 那人又发出一阵孩童的笑声，慢慢朝着一开始到村子里查看名册的那个屋子走去。 房子后的涅火和谢谪探出了头，蹑手蹑脚的跟在那人身后。 那人走进屋子，关上门，两人躲在窗户外面，静静看着那人脱下外套。 这是分配房间的村民，身上的缝合线诡异的扭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肚而出。 从他的身体里出现了一把剪刀的尖头，把缝合线从里剪开，一只儿童的手臂从里面钻了出来。 紧接着就爬出来了三个男孩子，长相可爱但是满脸都是血，人皮被当做衣服一样挂在了衣架上。 三人是叠在一起变成大人身高的，从人皮出来后都笑着舔了舔嘴上的血。 三个小孩躺在了这间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床上，明早还要穿上人皮继续装大人。 两人默不作声的溜了回去，紧紧锁上大门，折腾了一晚上，躺在床上天也快亮了。 “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啊？”谢谪转过身，看着涅火。“你对别人不是这样的。” “你是卧底吗？”涅火答非所问。 “就算我是，也不能告诉你啊。”谢谪笑笑，侧着身和涅火对视。“我不是。” “那没什么好说的。”涅火翻过身不去看谢谪。 “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谢谪轻声细语。“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 “等我确定你的回答是真是假后，我再回答你的问题。”涅火闭上眼睛，但天已经泛白，睡不了多久了。 这里没有养任何牲畜，只有阳光照射在屋子的地上时，提醒着玩家已经熬过一天，村民都还没醒，还在睡懒觉。 涅火坐起身，回想了一下昨天跟着那个村民跑过的路，有几个看上去像是玩家房子的地方。 许舟和温冉在同一间，不过她当时离开房间太快了，没来得及看温冉是朝什么方向走的。 村里满是潮气，木板都有些发霉，湿腻的感觉让她感觉更加难受。 “我跟你一起走。”谢谪也站起来，跟着涅火走出房门。 涅火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他的头发和衣服最终也没驱逐，两人朝着昨晚看见的住处走去。 她记得地图上标记的时钟地点，这里的布局并不算复杂，只是玩家住处分布毫无规律。 两人循着记忆走到那片区域，找了几间房子，里面的玩家却都已经走了，两人只能先放弃寻找许舟，先去看时间。 按现在的路线重新计算，他们穿过靠近地图边缘的一片小树林，涅火却停了下来。 她蹲下来，看着地面上绿油油的苔藓，下面似乎埋着什么。 涅火用手扒开苔藓的表层，露出了一片叶子。 “椰子树叶...”谢谪皱起眉。 涅火看向远方，没有山的天空尽头。 这里是个岛啊... 第174章 爱死不死专业开锁 好在地形不复杂，而且只要不往边缘走就看不到海，要不然涅火可能就要赖在屋子里不出来了。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聚集了不少玩家，白鸽他们都在，把目光放在最后来的涅火和谢谪身上。 “还知道来啊，再等等都快天黑了吧？”肖媛嫌弃的撇了撇嘴。 “等我们干什么？”涅火不解，这些人不像是会等别人一起看时间的。 “只有人齐了时钟才开啊。”李繁鸿从房子上跳下来。“你们太磨叽了。” “都来了还废什么话。”许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才是真正最后一个到的。 “你去哪了？找你一圈都没找到。”涅火顺势绕到许舟旁边，和谢谪隔开一段距离。 “我还去找你了，结果到的时候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了。”许舟也挡住了谢谪。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看时钟吧。”昨天接待他们的村民笑着，让开了道路。 时钟在一栋全村唯一一个用石头砌成的房子里，像是一座小型的堡垒，大门沉重。 玩家都聚到门前，谢谪看了一眼被许舟挡住一半的涅火，决定先给两人说话的时间，于是也走到门前等待村民打开大门。 “你是卧底吗？”涅火见人全走了，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话。 许舟没回答，反而笑着微微弯腰问起来涅火。“如果我是，怎么办？” “是就是呗，还能怎么办？凉拌？”涅火注视着村民打开繁复的大锁。 “我要是卧底，咱们俩只能活一个。”许舟语速变得缓慢。 “你死不了。”涅火语气轻松却十分肯定。 “三十一个人，里面也包括你。”许舟眼神悲凉的看向涅火。 “少演，昨天那个人太怂了，你不是卧底。”涅火瞥了许舟一眼。“就算你是，我说你死不了，你就死不了。” 远处的村民打开了大门，却只有一条缝，里面灯光昏暗，只能艰难的看见时钟，除此之外什么多余的都看不到。 “全打开。”白鸽神情冰冷的命令村民。 “打不开了，只能开这么多啊。”村民摆出一个讨好的微笑，但皮笑肉不笑，人皮下的眼睛死死盯着白鸽。 “那个村民是三个小孩假扮的，小心点。”涅火低声和许舟交流。 “遵命，队长。”许舟声音愉悦的扬起嘴角。 “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涅火怀疑的看了许舟一眼。 “我们队长说我死不了，这么有安全感的保障我还不能开心开心了？”许舟挑了挑眉。 “太嚣张了吧？”涅火还配合的演戏。“我倒要看看你们队长有什么能耐，这么狂？” “少说我们队长坏话。”许舟装作生气的瞪了涅火一眼。 白鸽没说话，刚要动手，林泽就一脚踹在大门上，但是大门丝毫未动。 他右边手臂又变成白色液体，一拳打上去，能感觉到脚底传来冲击波，门却还没有打开。 “打不开。”林泽甩甩手，右边手臂又恢复了原样。 “你都打不开，那我也不费劲了。”白鸽一点都不客气的走到门前，朝着里面望去。 大家罕见的一个个排队去看，涅火和许舟自然而然排到了最后。 房门打开一条缝，能勉强看见时钟上显示的时间是3点整，目标是在中午十二点前完成剩下的六层审判。 现在的时间肯定不止上午3点，系统也说过时间在这里会被压缩，时钟上显示的时间和副本里的时间不能相提并论。 大家看完了时间也都散去，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终于看见其他村民。 这里的村民都是未成年，长相都不错，身材消瘦，穿着的衣服都发脏，年龄倒是参差不齐，有的可能十几岁不到十五，有的可能才刚咿呀学语。 招待他们的村民，也是唯一一个“大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天黑的好像很快，这么一会就已经黄昏了。 天边染上红晕，太阳已经被树林遮盖大半，为数不多的光亮马上就要消失，相反方向的月亮已经升起。 “这里的大人就一个，但是被杀的那个人也是成年人。”涅火和许舟走在回房子的路上。 “被杀的那个人可能是村民，他们穿的衣服基本都一样。”许舟低下头踢了一脚石子。 “他们分房的时候有名册，这里的村民说不定也会被记在上面...”涅火意味深长的笑着看向许舟。“但是那个村民太诡异了，不确定有没有锁血，还是不要打草惊蛇。” 许舟立马会意。“要不...今晚去看看？” “好，就在村民房子南边的那栋房子集合。”涅火看了看马上要落下的太阳。“走了，晚上见。” 谢谪早已经回家，涅火进门的时候天色已晚，只剩下月光，谢谪刚要盖上被子睡觉，看到她之后笑了笑。“你回来啦。” 涅火实在不明白谢谪是怎么做到一颦一笑都像于池的，明明两人长得根本不像，都不是同一个类型的长相，偏偏那种柔感就是一样。 于池这种惊为天人的长相，谢谪像三分都是绝色，本身就清秀的样子加上跟他一样的气质，任谁看了都要驻足两眼。 外面响起敲门声，两人立马屏住呼吸，看向还留着窟窿的木门。 “谁？”谢谪站起身，警惕地靠近木门。 “是我。”村民的声音穿过木门。 涅火迟疑的打开门，村民递过来两个不锈钢烧水壶，上面倒映着两人疑惑的脸。 “这天越来越冷了，怕你们没有热水喝，特地烧了两壶给你们。”村民扬起嘴角，身上的缝合线露出鲜血。 “好，谢谢。”两人接过水壶，关上了房门。 谢谪看着上面自己的脸，偏偏头借着反光照了照，把水壶放在地上。 “睡觉吧。”涅火把水壶也放在地上，没有喝，转身上床盖好被子。 “嗯。”谢谪也躺上床，闭上眼睛。 外面村民活动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回归平静，整个村子都进入了夜晚的安宁。 涅火一直没有睡着，等待谢谪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她慢慢起身，从床上爬下来，蹑手蹑脚的打开了门。 月光照射进来，她回头看向谢谪熟睡的脸庞，轻轻关上了门，前往村民家。 咔哒。 门关上了，谢谪也同一时间睁开眼，从床上下来走到窗户前，看着窗外涅火远去的身影，她已经走出一大段距离。 紫色的光再次闪了闪，他没有推开门跟上去，而是又回到床上，安心的再次尝试进入梦乡。 涅火跟着记忆到村民家南边的房子前，果不其然看见了等候多时的许舟，两人像是盗贼一样偷偷摸摸往村民家走。 村民家还亮着灯，但是三个男孩已经脱下来了人皮外衣，躺在床上睡觉，呼噜声穿透力非常强。 涅火从兜里掏出来一根铁丝，开始鼓捣门锁，村民这间的门倒是装修的还算看得过去。 “你之前干什么的啊？”许舟不可思议的看着涅火开锁，悄声说道。“咱不是良好公民吗？你怎么会开锁？” “良好公民就不能会点技能了吗？”涅火把铁丝弯折。“再说我只会开村里这种锁，城里那种我一个都不会开。” “全会开那还得了？全会开咱俩就要在监狱里认识了吧？”许舟认真低头学习。 “我要是因为乱开锁进监狱，你因为什么进监狱？”涅火嗤笑一声。 “因为和乱开锁的是同伙。” 咔哒一声轻响，门锁打开了。 两人慢慢走进屋子，摆放名册的柜子近在眼前。 涅火刚准备去开柜子，一只手就搭在了肩头，她又下意识给了一拳，还是被接住了。 “为什么又打我？” 涅火回过头，张张嘴做唇语没有出声。 “林泽？” 新年除夕特别番外 (本章不考虑许舟父母管控问题，仅此一次。) 特别注解:本章剧情只适用于当前正文进度，不计入正文。 ———————————— 窗外的高楼大厦常亮的原因因为新年改变，树上挂满彩灯，草丛都变得亮闪闪的，今天是每年只有一次的除夕跨年夜。 许舟把会转的彩色闪光灯笼挂在窗台上，按下开关，五彩斑斓的灯光交织在一起，他回过头看向客厅。“可惜不让放烟花。” “禁烟花又不是一年两年了，想放也没办法。”季颜把窗花贴上，后退一步仔细看了看，果然还是大家一起剪的好看。 “我真的会做饭！”涅火被涅盘和于池推出厨房。“怎么就不信啊！让我试试啊！” “你做的能吃吗？”涅盘怀疑的挑了挑眉，充满不屑。 “没尝过怎么就知道不能吃？”涅火还是不善罢甘休，抬脚就又要进去。 “在厨房还闹，待会伤着怎么办？”于池百忙之中抽空堵住涅火的去路。 “就让我试一次！给我一个展示的机会啊！”涅火双手合十。“不是说要许新年愿望吗？我的新年愿望就是让我做年夜饭。” 全家唯二两个会做饭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妥协了。 毕竟涅火已经在这磨叽半个小时了。 好不容易抢到做饭权的涅火立马冲进厨房，把涅盘和于池反锁在门外，拿着手机打开收藏已久的年夜饭教程。 先放淀粉后放水... 电视上播放着春晚，主持人穿着一身红色礼服，面带笑容说下一个小品的名字。 “你们俩怎么出来了？”季颜奇怪的看向涅盘和于池。“谁在做饭？” “涅火啊。”于池拿起桌子上的瓜子坐到沙发上，和许舟一起看新年节目。 “这房子里就只剩涅火不在面前了吧？”涅盘挑了一个离于池远的地方，呆着不闹心。 季颜心感不妙，赶紧两步并一步跑去厨房敲了敲门。“涅火？” “啊？季颜？”涅火满手都是面粉，用手肘暂停了视频，回头看了看门。“怎么了？” “你怎么在做饭？”季颜回想起上一次涅火自创的黑暗料理，如果季颜只能在自我了结和吃那碗饭中选一个，她会毫不犹豫选择前者。 “哎呀放心吧！这次我跟着教程做的！不是自创了！”涅火胸有成竹的保证。“绝对好吃！” “............”季颜沉思了一会，还是决定再信她一次。“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不需要！坐着等吃吧！”涅火跟着教程放入黄油。 季颜在门口徘徊了一会，还是决定在这里等着。 顾琳的电话打过来，季颜点击了接通。 “新年快乐，季颜！”顾琳笑盈盈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看起来是在后台。 “新年快乐，顾琳！”季颜也笑起来。 “刚刚我给涅火发视频她没接啊！在忙嘛？”顾琳在视频里歪了歪头。 “她在准备年夜饭。”季颜说罢又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厨房门。“涅火！顾琳电话！” “啊！等等我开门！”涅火手忙脚乱的洗干净手打开门锁，立马扑出来抱住季颜。“哪呢？” “慢点。”季颜扶稳涅火，笑着把电话镜头对准涅火。 “新年快乐顾琳！”涅火摆了摆手，笑嘻嘻的看着手机里盛装出席的顾琳。 “新年快乐呀涅火！”顾琳看了看远处。“待会注意看春晚哦！我在上面！先不说了让我补妆呢，拜拜～” “拜拜～”涅火和季颜挂断了电话，季颜擦了擦涅火刚刚撩头发时不小心蹭在脸上的面粉。“你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 “不需要啊，太看不起我了吧。”涅火若无其事的摆摆手。“为了这顿饭我提前准备了半个月。” “是半个月前刷到的视频，今天才第一次练手吧？”季颜笑着毫不犹豫拆穿了涅火的小把戏。 “呃...季颜你这就破坏气氛了。”涅火松开抱着季颜的手，逃跑一样跑回了厨房。“今天绝对让你刮目相看。” 季颜笑出了声。“好，我等着。” 客厅里于池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拿起来一看发现是母亲姜竹打来的。 于池腾楞一下坐直了，把手上没磕完的瓜子放在桌子上，整理整理衣服，用手抓了抓头发。 “你干什么啊？”许舟被于池这一动作吓一跳，以为是大过年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要不要给你驱魔？” “我妈给我打电话了。”于池按下接通键。“妈，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姜竹气色看起来特别好，笑得很开心。“这个点你不是说要做饭吗？怎么还在坐着？” “啊...有人在做了。”于池尴尬的笑笑。 “也行吧，火火呢？”姜竹喝了口红酒。 “她...在做饭。” “你不是说她不会做饭吗？”姜竹皱起眉毛怀疑的看向屏幕。“糊弄我呢？你还让一个不会做饭的人做饭，挺开心呗？” “没有啊。”于池哭笑不得，许舟因为看小品笑了两声，被姜竹听出来了。 “小许在你旁边吗？”姜竹语气变得温和，于池背地里替许舟说过不少好话，姜竹这么多年也看在眼里，只是对许氏有偏见，对许舟没有。 “在。”于池谢天谢地可算把注意力转移了，连忙把镜头对准许舟。“叫你呢。” “阿姨新年快乐！”许舟看着于池一种劫后余生的表情，感觉更好笑了，又简单祝福了两句。“祝阿姨新一年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好的，阿姨收到你的心意了，你新一年也要开开心心的！”姜竹好像被谁叫了一声，简单交流后又看向屏幕。“于池，妈还有点事，你先跟你爸聊。” “好好好，妈拜拜。”于池把手机伸回来，屏幕里姜竹的脸换成了于老爷子的。“爸，新年快乐！” “诶！新年快乐！”于老爷子签着手里的文件。“你们那边怎么样？吃上饭了吗？” “还做着呢。”于池回答道。 “嗯...最近公司事情你处理多少了？”于老爷子突然话锋一转。 “呃...”于池被问懵了，干笑两声。“处理不少了。” “是吗？”于老爷子不知道低头看到了什么，话题再次转换。“许家真是够了。” 意有所指？ 许舟听到后挑挑眉，把砂糖橘放下开始盯着于池。 “怎么了？”于池摆摆手想要解释自己没背后说他坏话。 “上周刚跟我抢完一个项目，你说怎么了？”于老爷子不像姜竹那样，他跟许氏打交道比较多，姜竹负责的公司更多是国外方面的。 “爸，你说话严谨点啊。”于池尬笑，本来没那个意思，话没说全味就全变了。 虽然许舟和许氏断了，但是姓氏还没变，这个许家就容易让人误会了。 “不严谨什么？我都快烦许氏烦的够够的了。”于老爷子抬起头看向屏幕。 许舟把头伸到屏幕前，笑着开口。 “于叔叔是不喜欢我吗？” 空气都凝结了，所有人都安静了，甚至涅盘都不嗑瓜子了，安安静静听着。 于老爷子愣了好几秒，又笑起来。“不是啊！叔叔没说你啊！你不是许氏...呃...” 于池捂着脸不敢看屏幕。 “好吧，要是真的那我太伤心了。”许舟原本也知道说的不是自己，就是突然来兴趣想要逗逗父子俩。“还好是假的，叔叔新年快乐。” 于老爷子内心愧疚感更强了，感觉要晕过去了。“哎呦这么客气，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许舟又坐了回去，笑着继续剥着砂糖橘，他从不觉得许家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也知道于老爷子不是那个意思。 于池终于敢睁开眼睛，跟于老爷子对视后都笑了一下。“爸，拜拜。” “嗯挂了吧。”于老爷子先挂断了电话。 “心里有鬼啊？这么怕我问？”许舟瞥了一眼快窒息的于池。 “有鬼个屁，我什么都没说。”于池抢过来许舟手里的砂糖橘。“我骂你都是当面骂，背后坏话一句没说过。” “我知道。”许舟伸手又把砂糖橘抢回来。“懒死你，想吃自己剥。” 涅盘面前弹出来了系统界面。 “系统提示:正值新年，提醒各位也不要放松，任务随时出现，请勿贪恋任意世界中的生活。” 涅盘都没看完就关闭了界面，结果系统又像是故意找茬一样弹出来了一堆把他包围。 “滚。”涅盘甩了一下手，界面全部关闭了，但是弹出来通话界面。 “呦，你过得挺悠闲啊，还吃砂糖橘。”8301带着兽骨穿着黑袍冷嘲热讽。 “大过年的，别逼我扇你。”涅盘眼都不抬，冷着脸剥橘子。“现在挂了和我再过去和你打一架，自己选。” “我有时间和你耗，你有时间和我耗吗？”8301话都没说完，8655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我替他选，选现在挂了。”8655站起来走到通话界面前。“别过来打架添堵了，好不容易最近没任务。” “凭什么替我选啊？我就打怎么着？”8301又和8655互怼起来，穿着黑袍的女人走过来，洁白的兽骨下机械声音冷淡。 “挂了，有事没事少联系。” 界面消失了，涅盘松口气，终于能安心吃橘子了。 “做好了！”涅火端着一大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食物摆在桌子上，大家都聚了过去。“先做了一盘，尝尝。” 四人坐在桌子前，拿着筷子迟迟没有动手。 黑漆漆一团看起来是糊了，而且根本看不出食物的轮廓。 “怎么不吃啊？”涅火看了一圈。 季颜嘴角抽搐了几下，放下了筷子。 确实刮目相看，以为上次是巅峰，没想到做黑暗料理涅火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于池苦笑着，想给面子夹一口，但是找不到可以下筷的地方。 “你确定这个...能吃？”涅盘被气笑了，他坐的离涅火最近，闻到涅火身上各种调料混在一起的味道就知道她肯定做错好多次。 “怎么不能吃？”涅火夹起来一口。“我照着网上教程一步一步做的，虽然可能当时烤的时间有点长，但是无伤大雅...” 涅火把黑乎乎的一团放进嘴里。 “呕！”涅火直接转身吐在了垃圾桶里，涅盘递过去一杯水，她接过来直接当漱口水用。 许舟见此来了兴趣，夹起了一口放进嘴里，仔细品味了一下。 “呕！”许舟也起身跑到垃圾桶前去吐，把嘴里的渣子都吐干净了。 “许舟，你是从上次我做过饭后唯一一个敢吃我做的饭的人。”涅火无奈的笑笑。 “再也不敢了。”许舟擦了擦嘴，摆摆手蹲在地上。 于池走进厨房看了一眼，涅火用到的食材不多，还够准备一顿饭的。 “行了行了，去坐着吧。”季颜把桌子上的饭拿起来走到厕所里处理掉。 涅盘又走进厨房，开始和于池准备真正的年夜饭。 两人蹲在地上，面地思过，许舟突然抬起头，悄咪咪和涅火说话。“你想不想放烟花？” “最近查的很严。” 许舟无精打采的垂下头。 “咱躲着点。”涅火笑着从手边的柜子里拿出来了一大包烟花。 “原来早有准备啊？”许舟站起身，把两人的外套拿过来。“快走，趁季颜从厕所出来前。” 两人鬼鬼祟祟下楼跑了好远，涅火把烟花摆在地上。 她蹲在地上，用打火机点燃引线。 两人跟逃命一样朝着远处就跑，跑一半才反应过来不是在副本里逃命，回头看向夜空中绚丽的烟花。 季颜从厕所出来后发现涅火和许舟不见了，找了一圈都没看见，手机里打来了电话。 “您好，请问是涅火和许舟的家属吗？” “是，请问您是...” “二位因为非法燃放烟花被押在派出所，您还是来一趟吧。” 季颜暗骂一声，电话挂断了。 大过年的也不消停。 厨房传来一阵打斗声，季颜连忙推开门查看。 厨房“烟雾缭绕”，只能隐约看见两个黑影在打架。 “去你的！她什么时候说过？！”于池的那个影子上去就奔着脸打。 “她什么时候又跟你说过了？！我怎么没每次遇到你都杀了你！”涅盘上去就是一脚。 “你们俩有病啊？！”季颜感觉天都要塌了，俩人被抓了，剩下俩人在厨房打架。 两人脸上全是面粉，掐着对方的脖子龇牙咧嘴的，乍一看还有点滑稽。 “还打呢？！涅火和许舟因为放烟花被抓了！”季颜要被这四个人气晕了。“你们俩还在这儿打架，这年还过不过了？” “什么？”两人松开了手。 “我去赎人，你们俩再打咱们年夜饭就吃不上了。”季颜穿好外套就要走。 “我跟你一起去！”于池刚要走，就被涅盘推回了厨房里，直接用技能给他困里面了。 “走。”涅盘拿起外套打开门。 季颜看着被关在厨房里捶门开锁的于池，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拿上钥匙就出门了。 于池听到关门声，知道是肯定出不去了，无助的回过身继续准备食材。 就是仗着他们在现实使不了技能。 派出所里的涅火和许舟，好不容易等到季颜来赎自己，还要被警察教育一番。 “对对对，您说的是。”季颜干笑着找到涅火和许舟。 涅盘站在原地，俯视着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却压迫感十足。 “你们俩闲的是吧？我倒个菜的功夫你们俩就被抓了。”季颜看向许舟。“你还比涅火大一岁，你就带着她蹲局子是吧？” 两人低着头，不敢看季颜和涅盘。 被骂了一路，终于到家了，想帮忙准备饭将功赎罪又被骂回了客厅。 “下面有请顾琳带来歌曲...” 顾琳登上了舞台，表演完后台下响起来了热烈的掌声，终于进入了倒计时。 年夜饭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做好了，大家围在餐桌前听着春晚的倒计时。 “三！” “二！” “一！” 五人一起碰杯，八菜一汤摆在桌子上，虽然折腾很久，但是过得仍然开心。 “新年快乐！” 真诚的欢呼，在这个崩坏迷离的世界里格外珍贵，因为副本的相遇，也终于迈进了新的章程... 第175章 神出鬼没的林泽 林泽表情没有变化，只是看了一眼柜子。“看你们的表情，好像并不希望我来。” 涅火和许舟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她朝着门外瞥了一眼，突然感觉有好几个人在外面晃动。 仔细看下来，外面确实站着很多人，白鸽、肖媛、李繁鸿、付澄四人就抱臂看着屋子里的涅火许舟和林泽。 李繁鸿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涅火赶紧动手。 这么一看，周围真是人山人海。 屋内的三个小孩呼噜声震耳欲聋，涅火也不再犹豫，轻轻打开了柜门。 里面只有三样东西:地图、名册、来客记录。 许舟这时轻轻碰了涅火的手指一下，涅火把三样东西抱在怀里，转身要出去。 林泽拦住了两人，伸了伸手。 “出去再说。”涅火轻声细语，回头看了一眼三个小孩。 林泽思考了一会，还是选择走出去，他走在最后，关上了房门。 涅火和许舟刚走出门和四人对视上，林泽脚底下就突然咔哒一声。 像是检测到有人踩在上面妄图潜入房间，一个小型报警器响起刺耳的警笛。 “你没看到警报器吗？！”肖媛简直不能理解林泽怎么能蠢到这种程度，这个智商和观察能力能当上队长真是绝了。 林泽想都没想一拳干爆了报警器，淡淡开口。“看到了。” “看到了你还踩？！”李繁鸿质问道。 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听起来是在穿衣服，但是在场的人都明白，穿的不是衣服，是人皮。 “我故意的。”林泽自若。“我想跟他们打一架，看看有没有锁血。” “你闲的啊？！”肖媛看了一眼马上就要打开的门。 “他打他的，咱们在这儿陪着干什么？”白鸽抬手落下一颗棋子，白色的棋子压在屋子上，转眼间就变成了废墟。 涅火和许舟拔腿就跑，剩下的四个人也跟着一起跑，在弯弯绕绕的小路上朝着森林跑去。 人皮村民从废墟里爬了出来，手里拿着把菜刀，一抬头就看到林泽站在旁边，脚踩着破碎的警报器，尖叫一声直接砍上去。 林泽右手变成了乳白色液体，朝着村民脑袋就是一拳，村民直接倒在地上，脑袋把地砸出一个大坑。 “啧。”林泽微微蹙眉。“头真硬。” 涅火跑在最前面，抬手把名册扔到许舟面前，许舟抬手接住，立马翻开。 这里的路被开辟过，还算好走，没什么障碍物，两人在最前还可以一边跑一边走。 刚看没一会，就跑到了一个空旷的空地里，月亮把树影照的像妖怪在张牙舞爪，白鸽突然甩下一颗棋子挡住了两人的去路。 “该把资料给我们看看了吧？”白鸽偏偏头。 四人把涅火和许舟围在中央，虎视眈眈。 “想看？”许舟冷笑一声。 “那就自己来抢。”涅火和许舟同时把手中的资料扔向空中。 月光骤然改变光照强度，变成一个白色圆圈朝着两人袭来，李繁鸿的技能生效了。 付澄抬手，一把伯莱塔92f型手枪出现，他毫不犹豫扣下扳机。 觉醒技能1:弹雨。 可根据使用者能力决定手枪类型和强度，使用者能力越强伤害越高。 子弹朝着涅火飞来，她射出两箭，子弹和火羽在空中相撞，一声巨响爆炸在二人中间。 强大的冲击波扬起一片灰尘，子弹刚落在地上又被肖媛的技能控制飞起，再次朝着两人飞来。 涅火一箭穿过子弹，削弱了伤害，她偏过身闪躲，许舟一剑又挡了下来，两人配合天衣无缝。 月光到脚下，突然从地里伸出一双双黧黑的手，抓住两人的脚踝就要往地下拉。 觉醒技能2:深渊伥鬼。 月光阴影下也有黑暗中游荡的恶鬼，从地下出现拉入处在月光中的人，一旦被拉入，如果不及时挣脱将会浑身僵硬，最终成为伥鬼之一。 涅火手拍在许舟肩头，红色戒指出现在许舟的手上，冰剑燃起火焰朝着那几双手劈去，涅火的箭在脚底生成火焰，逼退了地底的手。 资料掉了下来，涅火伸手接住。 “我还以为给我们队下战书已经够嚣张了，没想到你们还有更嚣张的。”白鸽在旁边静静看着，一只手在指尖反复翻转棋子。 “哇太有胆量了。”肖媛阴阳怪气，笑着偏头看向两人。“加油孩子们，争取把黑白弄下来，我早看白鸽不顺眼了。” “说实话，本来不想和你们打。”涅火看向白鸽，擦了擦头上的汗。“你们就不能不接吗？” “你们可是跨级挑战，跨级挑战的被挑战者是必须要接受的。”白鸽甩出棋子。“不想让我们接，为什么还要下战书啊？” 涅火又射一箭，许舟再挡一剑，棋子也被拦了下来。 “系统逼我的。”涅火手上拿着资料，扫视一圈，纸张的边缘逐渐变黑，出现烧焦的味道。“再敢动手我就烧了它。” 四人停下来，看着地上层层火焰包围的涅火和许舟。 许舟突然抬眼。 “来了。” 拳头从身后飞来，带着风，涅火立马闪开，抓紧资料。 “东西。”林泽出现在身后，朝着涅火伸出手。“你答应我的出去再说。” “你一要我就给，对其他四位也太不公平了。”涅火抬手三箭齐发，飞羽带着破空声朝林泽飞去。 林泽伸手要抓住箭羽，火羽却直冲着他的脸飞来，他瞳孔一缩，终于认真用力。 箭在距离他眼前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灼烧的空气已经传递了危险的热度，乳白色液体落下来一滴，掉在地上消失了。 他原本没拿涅火当个对手。 黑白队里战斗力最高的winter，最低的是白鸽，他主要负责控制，林泽也看见过涅火三箭射穿棋子，却始终认为是白鸽太弱了。 现在看来，不是白鸽的问题。 “涅队长好计谋，这场试探结束了吗？”白鸽歪歪头，把棋子收回去了。“摸清我们的能力了吗？” 如果说不明白涅火和许舟为什么突然要抢夺资料，直到白鸽看到林泽也出手的那一刻就明白了。 资料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重要，涅火就是一直在等林泽来，一旦林泽出手，就能知道她自己和林泽能力之间的大概差距。 什么肖媛、李繁鸿和付澄，甚至包括白鸽自己，都是她想要引来林泽的诱饵，林泽知道大家都去争夺资料，一定不会让自己落后，也肯定会跟来。 他们四个都算老对手，只有林泽，涅火是第一次见面没有交过手。 “诶，怎么说话呢，我哪有那么黑心。”涅火假笑，站直身子，火弓也消失了。“倒是先知，都不肯让我见见他这个未来的生死对手吗？” “这么说你还嫌弃我和winter太弱了？”白鸽一点生气的神情都没有。 大家都把技能收了回去，恢复了假惺惺的礼貌谦让，许舟接过涅火手里的资料，走出了火圈。 四人又围过去，查看资料。 “两次。”林泽没头没尾的蹦出两个字。 “什么两次？”涅火看着站在火圈里的林泽不明所以。 “你骗了我一次，你还有两次让我相信你的机会。”林泽微微抬头，俯视涅火。 “你给谁都有三次机会吗？”涅火并没有完全相信林泽说的话，他这种能力的强者，哪需要去相信一个陌生人。 “不，是她...”林泽欲言又止，看着地上的火圈，最终也只能说一句。“白鸽说的没错，你确实是天才。” 他迈出了火圈，也去看资料。 涅火皱起眉，不知道这算是夸奖还是对她的讽刺。 怎么样算天才？ 许舟放开了拿着资料的手，踩在火圈上，火焰熄灭了，留下些许冰霜。“走吧。” 涅火没说话，跟着许舟一起往森林外慢慢走，全当散步了。 资料上的地图还是老样子，就是村子的布局，准确来说是全岛的布局示意图。 名册上第一页有两个名字，分别标注是村长和管理员，剩下的就是村民的名字和玩家房间的分布。 来客记录就有意思了，上面标注了十来年的访客信息，时间和访客名字，甚至还有接待人员等，涅火当时没来得及仔细看，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 上面的名字，是全体玩家的。 除了已经死亡的玩家，整整三十一个人。 “我当时看见访客的时候，每个人会至少配备两个接待人员。” 涅火仔细回忆刚刚看到的资料。 “我的那条接待人员是那个村长，但是还标注了另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名字。” “有的人接待人员甚至不只是一个，有的是两三个甚至十几个，而且有的来客在这里停留时间很长，上面详细记录了来访时间和离开时间。” “这层的审判叫色欲。”许舟顿顿。“你听说过一个新闻吗？有人在一个岛上故意放了许多儿童在那里，供人消遣和研究。” 涅火挑挑眉。“听过。” “我觉得可能这里的岛算是翻版。” “这个岛上只有管理员和村长是成年人。”她迈过挡路的石子。“而且这两个貌似都死了，那个人皮就是村长的。” “看上面的来访记录，我们是来这里消遣的，他们可能编造了很久的虚假来客记录。” 许舟抬头看看已经恢复正常的月亮。 “他们把村长和管理员杀死，披上人皮冒充，想要结束这个岛的接待。” “如果林泽把那三个披着人皮的小孩杀死，可能会引起公愤。”涅火叹口气。“到时候又要打一架。” “没死。” 林泽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这次是许舟旁边，他也下意识给了一拳。 “你们两个是故意的吗？”林泽也接住那一拳，但是并没有生气。 “你下次如果考虑不突然出现，或许就不用非接这一拳了。”许舟抽回手。 “哦。”林泽好像真的在认真听取许舟的意见。“那三个小孩有锁血，我只是给打晕了。” 涅火苦笑。 打晕一个锁血的npc那么快，这还是人吗？ “明天再说吧，先回去睡觉。”许舟抬眼，天边又泛白了。 大家都看完了资料，一群人回到家天也基本亮了。 一声枪响在寂静夜空格外响亮，听声音在远处，涅火也没起来，警惕的没睡一会就听见有人在外面敲锣打鼓的召集玩家。 一群人都聚到时钟前，那个村长又笑起来，但是变矮了些，脚腕的皮皱皱巴巴叠在一起，声音也变了。 “昨晚有人袭击了咱们的三个村民，他们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同时，我们在河边找到了失踪已久的管理员尸体。” “所以，我们要展开公审。”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玩家投票环节开启。” 第176章 贪婪 接待他们的村长明显是换了个人披着人皮，而且这个人已经年龄不小，不能像那三个男孩叠在一起穿人皮了，所以多余出来的皮肤只能叠在脚踝。 大家都互相看了看，这里只有二十九个人，最主要的，是许舟没来。 “哎呀，怎么差两人呀？”肖媛明知故问，眼睛瞥向涅火。“我觉得这么久都没来肯定是心虚了吧？凶手是谁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 她话都没说完，直接飞过来了一个人砸在肖媛面前，手脚已经结冰，半边身子已经布满冰霜。 肖媛立马闪身躲开，看向抛掷的来源。 “挑拨离间也要挑个好时机吧？”许舟甩甩手，无情的淡蓝色眼睛看向那个人。“他是凶手。” 众人议论纷纷，都没相信他的话。 “你说是凶手就是凶手，有证据吗？万一是你故意误导的我们呢？”马万程又来出风头。 他已经站好队，只要跟着白鸽就可以，这样有很大概率保证自己的存活率，他能看出来白鸽并不喜欢涅火和许舟，自然把自己也归为其敌对。 许舟看到马万程的脸，一改往日玩世不恭的样子，脸色阴沉下来。“再敢质疑我说的任何事情，我就杀了你。” 周围人都闭上了嘴，没有人再说话。 “他为什么是凶手？”涅火也没有安慰许舟让他别生气之类的，因为连她都看着来气。 “你听到昨晚的枪声了吗？”许舟又换上那副可怜巴巴的嘴脸。“他打的是我。” “.........”涅火看向那个嘴巴已经被冻住没办法说话的凶手。“真够蠢的。” 杀人也不知道找个有把握的。 “光你一个人说的话可不能全信。”肖媛笑着挑衅许舟。 “你的房子就在我左边吧？没看错的话他开枪后你还操控子弹补了一枪。”许舟冷哼一声。 “哎呀打架的时候你都有时间看啊。”肖媛装作惊讶，其实昨晚补刀根本没想瞒着他。 “好了，既然人这次都到了，就开始投票吧。”村长把话题拉回了正轨，看起来想要迫切实行刑罚。 “决定投这个人的，现在举手。” 大家看了一圈，玩了这么长时间都差不多看出来谁是大佬了，也都等着白鸽等人举手。 就算想让许舟被投出去，也只能投真正的卧底，要不然一旦投错所有正常玩家都会死亡。 涅火先举起了手，她完全相信许舟，许舟也不可能骗她，如果他是卧底，早就会在看钟的时候跟她说。 谢谪看涅火举手了，也跟着举起手。 温冉看了一圈，还是举起来了手，她被分配的是和许舟一个房间，是真是假她最清楚不过。 肖媛也举手了，她是目睹者，她都举手了，李繁鸿和付澄也跟票。 林泽也举起来手，场上又有一部分跟着举起来。 要是真的清楚玩家和战队排名，就不可能会质疑林泽，可惜这里的人大多数并没有仔细研究，甚至有的玩家都没解锁排行榜，个位数的游玩次数被拉进来和这几个人一起，属实残忍。 大家不约而同把目光纷纷聚在白鸽身上。 “看我干什么啊？”白鸽装作不明白的偏偏头。“你们投你们的。” “少废话，看不出来等着你呢吗？”肖媛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白鸽叹口气，举起来手，场上剩下的大部分玩家直接跟票，只剩下几个人弃权。 “二十五票，票选结束。” 村长宣布了投票结果。 “现在确认，秦郸为卧底。” 大家静静看着那个卧底，等待系统给予他死亡。 “系统提示:票选完成后，被票选玩家将会免疫玩家伤害，技能和物理伤害全部对其失效，需到时钟处拾取审判之剑将其击杀。” “还要我们自己动手？”涅火看了看不远处的时钟。 “是的呢亲。” 玩家都互相看了一眼，都没动。 “青龙，把这个荣誉让给你了。”肖媛假笑的让开一条道。 “不去。”许舟直接拒绝。“你说让我去我就去？” “抓就是他抓的，现在还让他杀。”涅火抱臂冷笑。“拿我们当免费劳动力呢？” “朱雀，万一以后他成了卧底，你很难狠下心杀他啊。”肖媛嘲讽的笑笑。“你太护短了，涅火。” “没人护你们吗？”涅火毫不犹豫就怼了回去。“不会你们成了卧底，你们队长也会杀了你们吧？” “被庇护，只有弱者才需要。”肖媛不屑的略微抬头。 “我去。”林泽打断了这场闹剧，走向时钟的屋子，伸手拉开了大门，仍然只能露出一条缝。 门打开的瞬间，从里面掉出来了一把晶莹剔透的长剑，像是水晶打磨做成的，林泽摸了摸剑锋，并不算锋利。 他走回来，拿起长剑，没有给别人任何做心理准备的时间，直接插进卧底的心脏，血溅了他一身，白色的衣服都快变成红色了，上面甚至还有涅盘蹭的擦不掉的土。 “玩家秦郸死亡，七宗罪副本不通关，inpartial自动卸载。” “下次不如你就换件衣服。”白鸽看着林泽一身血和土，在白衣服上格外明显。“你是上泥地里滚了一圈吗？这战斗服都成什么样了？” “你的不也是白的吗？”林泽看向白鸽那套白色制服。 “我的比你的干净。” “审判结束，卧底已经排除正确。” 林泽看着自己的衣服沉思了一会，又抬头看向涅火。“猫呢？” “跑了。”涅火回答道。 “系统提示:击杀卧底后请将审判之剑放回原处哦，从现在开始可以随时自取。” “只有在票选后真正卧底才会进入免疫之身，除此之外其他时间与正常玩家无异，不要妄图用剑来伤害其他玩家以此来判断真假卧底哦。” 系统看穿了众人的心思。 林泽又走回去把剑放回那个缝里，关上了门。 涅火环顾，四周的人头顶的审判的色欲值都没有很高，她自己是里面排行第一，全场唯一一个红色100%。 系统说罪恶值会影响npc对玩家的态度，这有可能也是那么多玩家，人皮村长独独选择攻击她的原因。 但是她总觉得系统不会这么好心。 安排一个这么傻的人来当卧底，而且这么快就被抓出来了，不像是系统的作风。 “第二层，色欲。” “玩家朱雀审判通过。” “玩家青龙审判通过。” “玩家谢谪审判通过...” 系统一一播报了通关的玩家。 “即将前往下一层审判。” “贪婪。” 漩涡出现，众人都走了进去，白光闪过，再次睁眼，他们出现在一个破旧的游乐园里。 “请各位玩家至少参与五个娱乐项目或者游戏。” 涅火睁开眼，又被系统分配跟其他人分开了，这里的娱乐设施已经很老旧，一眼看去十分荒芜，正值阴天傍晚，阴森森的。 她转过头，旁边还是谢谪... 第177章 恐怖游乐园 “我去...”涅火无助的捂着脸。 已经连续三次把两人分一起了，到底有完没完？ 头顶闪过光芒，谢谪头顶的数字变成了黄色的70%，涅火还是100%。 她已经习惯了，前三层都是100%，这层是也不奇怪了。 涅火环顾一周，各种游乐设施已经很老旧，看起来像是一坐上去就会坏的程度。 这里雾蒙蒙的，并没有其他人，她也暂时没看到其他玩家。 必须完成五个娱乐项目或者游戏，这里也并没有工作人员。 “系统提示:上一场审判已经用时20分钟。” 她看了看，周围没有表，根本看不了时间，但是系统已经说了用时20分钟，那现在应该就是上午三点二十。 涅火转身朝着过山车走去，谢谪也跟了上来，他走在涅火的斜后方，缓缓开口。“现在确定我没骗你了吧？” 涅火没有说话，仍然在往前走。 “你也该告诉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了吧？”谢谪懒散的踢开路上挡路的石子。 涅火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谢谪。 “你和林泽是一队的吧。” 谢谪一怔，不可理喻的微微张嘴，似笑非笑。“我和他一队？” “人在陌生环境下，遇到什么事情都会下意识看向自己熟悉或者是可以相信的人。” 涅火已经猜透了谢谪的演技。 “他每次遇到事情，都会下意识看你一眼。” “啧。”谢谪无奈的偏过头。 戏都做全了，结果败在林泽身上了。 “你对我比对他冷漠多了。”谢谪也不装温柔人设了。 “他没有像你一样别有所图的接近我。”涅火靠在栏杆上。“你学于池学够了吗？” “你怎么说的这么直接啊。”谢谪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我苦心研究，才总结出来这一套完美复刻。” “一点也不像。”涅火直接泼了盆冷水。 “不像你会保护我那么多次吗？”谢谪也不甘示弱，还是笑着，两人却已经开始撕破脸了。“我没猜错吧。” “你这又是从哪得出的结论？”涅火鄙视的冷笑一声。“这么多高级玩家你不贴，天天来找我干什么？” “我表现的还不明显吗？”谢谪更加直接。“我喜欢你啊。” 涅火后退几步，震惊又不理解的看着谢谪。“你有病啊？咱俩第一次见面！” “一见钟情不行吗？”谢谪微笑着歪歪头。 “你要是也来奉命杀我的你就直说。”涅火的表情十分复杂。“你要是直说咱俩还可以和平相处。” 她是真怕了，这还不如不说透。 “你怎么不信啊。”谢谪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这个副本里长得好看的这么多，你拿一见钟情糊弄我？”涅火压根不信他嘴里的任何一句话。“许舟，林泽，白鸽和肖媛什么的，哪个不比我好看？你疯了吧？” “喜欢一个人一定要看外表吗？”谢谪反问。“一见钟情只可能是因为长得好看？长得没那么好看的就不能被人喜欢了吗？” 外貌不是拥有爱的唯一标准，如果靠外表维持的关系，只能是见色起意。 涅火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谢谪实在说的有点扯，他们进副本才见第一次，那个时候他就已经黏上自己了，外貌的话涅火根本不能算是让人一见钟情的人，没相处过就更别提内核了。 实在是没谈论过关于这方面的话题，涅火哑口无言，也根本从脑子里搜索不出来什么和这个有关的信息。 “你怎么了？”谢谪看涅火一副呆愣的样子，有些担心。“你...被夺舍了？” “没有。”涅火回过神，根本不知道该和谢谪说什么了，气氛太尴尬了。 “那你怎么...诶！”谢谪话都没说完涅火就转身跑了，直接跑到过山车过道处拐了很多个弯到操纵台前按下开始按键，坐上过山车。 谢谪紧随其后，涅火坐到了离入口最远的第一排位置，心里默默祈祷赶紧开始项目，她现在觉得谢谪比那些喊打喊杀的敌人要可怕多了。 越祈祷，过山车就越没动静，谢谪已经跑过来走到过山车上，涅火起身就要翻下去。 “你跑什么啊？” 谢谪直接抓住涅火的手给她拽了回来，涅火不可思议的看着谢谪那只手。 涅火的力气绝对不算小，谢谪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给她拉回来了？ 怎么说她挣扎的时候谢谪也该费点力吧？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谢谪肯定有技能加持，而且都和林泽是一队了，能力也不会低。 更恐怖了啊！ 涅火想要抬手射箭，过山车的压杆突然降下来，给涅火的胳膊重重一击，硬生生压回了座位上。 操纵台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穿着工作服身影摇晃，声音缥缈虚无。“各位游客请坐好，过山车项目马上开始。” “我要下车！停下！”涅火朝着操纵台大喊，可是工作人员压根不搭理她。 刚刚要启动的时候怎么不启动？ 谢谪坐在旁边笑出了声。“哇塞，你这么怕我啊？” 涅火生无可恋的要掰开压杆逃走，但是这东西纹丝不动，甚至涅火使用技能都无济于事。 后面的座位好像坐下来了什么人，两人回过头看去，半透明像是鬼魂一样的人坐了上来，给过山车增加了重量。 操纵台的工作人员拉下摇杆，过山车发出一阵轰鸣声，开始朝着前方启动，背后的鬼魂发出欢呼声。 过山车的轨道很长，慢慢攀上最高峰，短暂停顿了一下，立刻朝下俯冲，后排的鬼魂发出尖叫声。 压杆似乎松动了，可以掰开。 耳边疾风吹过，前面突然有什么长长细细的东西在空中闪了一下。 两人立马把住扶手抬起压杆，同时弯下腰去。 过山车行驶过去，一根极细的鱼线被栓在两个柱子中间，后排的鬼魂毫无察觉。 过山车过了俯冲阶段，开始缓冲。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轱辘到了涅火的脚边，她习惯性往下一看，瞳孔一缩。 是后排游客的脑袋。 两人回过头，后排的游客已经整整齐齐被斩首，血肉横飞，破旧掉漆的红色过山车被鲜血重新染了遍色。 过山车又开始朝着更高处行进，把手突然断裂了，涅火身子一歪差点倒下去，赶忙把压杆放下来扶稳。 轨道翻转，过山车已经倒过来前进。 上坡路十分缓慢，加上周围有雾的环境，这次已经高到看不清地面。 终于到达顶点，过山车却突然停住了。 压杆咔一声松开，涅火反应迅速立马抓住了压杆，悬在半空中，后面的鬼魂尸体已经全部掉了下去，隐没在雾中。 冷风吹过，脚下就是万丈深渊，两人悬在半空中两三分钟，过山车又开始启动，只能赶紧爬上来，过山车正了过来，停顿一下开始俯冲。 涅火用力一拽，自己坐回座位压杆重新归位，跟着车再次向下冲去，终于回到了原点。 压杆弹起，涅火和谢谪走下车。 “本项目游玩结束，祝各位游客旅途愉快。” 涅火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空无一人的过山车，上面的鬼魂尸体早已经不知道掉在哪里了。 紧张和惊恐伴随一路，加上过山车的不断翻转，两人现在都有些头晕眼花想吐，涅火扶在围栏边，一阵阵恶心。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以为是谢谪，结果回过头却是一个穿着兔子人偶的诡异身影... 第178章 暴躁兔子 涅火闪开，手上环绕着火焰随时准备进攻。 人偶服身上很干净，眼睛是红色的，瞳孔是镂空的，白色的外貌是褪色乐园内唯一鲜亮的色彩。 兔子就这么站在涅火面前，俯视看着她的眼睛，但是涅火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人。 “你会说话吗？”涅火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个怪异的兔子。 兔子像是在思考，然后摇了摇头。 “还能听得懂人话？”谢谪也被突然出现的兔子吓了一跳，站在后面仔细观察。 兔子慢慢转过身，看了一眼谢谪。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是一个兔子人偶服，他却能感受到这个兔子刚刚好像很鄙视他。 “你有什么事？”涅火皱起眉。 兔子又思考了一会，又摇了摇头。 “那就走。”涅火本来就晕，还来个兔子吓自己，更加烦躁了。 兔子站在原地，呆了好长时间，就在涅火以为它睡着了的时候，它突然抬起手，吓得涅火往后一退就举起火弓。 “干什么？”涅火的箭瞄准兔子的脑袋。 兔子艰难的要把手举过头顶，但是头太大了，最后只能把手放在长耳朵边上给涅火比了个心。 “.........”涅火沉默了。 “什么意思？”谢谪看不懂兔子到底要干什么，绕到正面来看兔子，结果一走过来兔子就把手放下了。 “你是不想走吗？”涅火问道。 兔子点了点头，感觉厚重的头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你是人吗？”谢谪偏偏头。 兔子好像被这个问题问宕机了，站着思考很久都没有答案。 “算了爱是不是。”谢谪摆摆手。 涅火转身又要走，谢谪刚要跟上去，就被兔子一个肘击撞到一边，兔子跟在涅火身后，远处看像是在追一个胡萝卜。 这是把涅火的红裙当萝卜了吗？ 谢谪还没说什么，兔子回头看了他一眼，明明表情都没变，假眼睛却透露出一种阴鸷的感觉。 涅火往远处走了很远，乐园很大，娱乐项目也很多，但是比碰见心仪项目更早碰见的是马万程。 马万程和温冉以及另外两个玩家在一群鬼魂中间，也同样看到了三人，涅火转头就要走，结果直接撞进了兔子怀里。 兔子好像安慰一样拍了拍涅火的头，涅火没说话，转身又要走，结果撞上无形的墙壁被弹了回来。 谢谪也发觉不对，想要赶紧走，也被空气墙弹了回来。 “既然来了，就一起找朋友吧。”鬼魂手拉着手，朝着三人微笑。 “真晦气。”马万程哼了一声。 涅火自然是听到了，极力劝说自己，最终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走向那群鬼魂。 鬼魂都看着兔子，确认它头上没有跟玩家一样的贪婪值，像是确定了是同事一样，有些犹豫的拉起兔子毛茸茸的爪垫。 “那我们开始吧。”鬼魂笑着，开始拉着玩家的手，转起圈来。 涅火感觉眼前突然一黑，紧接着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耳朵里只剩下歌谣声音。 “找呀，找呀，找朋友～” 圈越转越快，已经分不清方向，涅火感觉脚下已经不受控制，马上就要摔倒了。 “找到一个好朋友～” 脚底下停了下来，涅火眼前还是看不见，只能摸索着往前走，摸来摸去找人。 她能摸到很多只手，都要握住她，有的也在试探，有的娇嫩，有的粗糙。 “敬个礼，握握手～” 她分不清哪个是玩家哪个是鬼魂，只能一直摸，直到摸到那只柔软的爪子。 爪子同样也抓紧了涅火，两人停了下来，歌谣也停了下来。 “你是我的好朋友～” 眼前突然又恢复光明，她睁开眼，预料之中是那只兔子。 谢谪拉着温冉，马万程拉着另外一个玩家a，玩家b拉着一个鬼魂。 鬼魂笑起来，嘴咧开延展到后脑勺，歪了歪脑袋，脖子发出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你是我的朋友啦。” 玩家b挣扎的想要松手，鬼魂却死死抓着他的双手。“再来一次。” “找呀，找呀，找朋友～” 诡异的歌谣再次响起，涅火眼前又是一片黑暗，她继续被别人拉着转圈，这次她紧紧拉住了那只爪子。 “找到一个好朋友～” “敬个礼，握握手～” “你是我的好朋友～” 脚步停下来，涅火直接拉住那只爪子，再次睁开眼，眼前还是兔子，谢谪却拉着玩家a，马万程和温冉以及玩家b都拉着鬼魂。 “你又是我的朋友啦。”鬼魂阴森的眼神盯着玩家b。 谢谪是最冷静的，他好像每次都能精准找到玩家。 温冉恐惧的往后要松手，仍然无法抗拒。 马万程强装镇定，眼神却不自觉往兔子这边瞥。 “再来一次。” 谢谪站到了涅火旁边，涅火转身就要躲，却被一股莫名的引力拉回了原地，牵起了谢谪的手。 “拉上手。”鬼魂一直盯着涅火拉上谢谪的手才善罢甘休。 涅火忍气吞声，眼前再次变黑，脚下又旋转起来。 “找呀，找呀，找朋友～” “敬个礼，握握手～” “你是我的好朋友～” 涅火感觉自己拉着谢谪的那只手手腕上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戴在了上面。 脚步一停下来，所有玩家都不约而同去拉兔子的手，所有人里只有兔子的爪子最好认。 玩家b已经抓到了两次鬼魂，他直接疯了一样到处乱扑，涅火原本要拉兔子，却感觉到b已经抓了过来。 温冉也想要抓兔子的手，被b一下子撞飞，玩家a尖叫和呐喊，但是其他玩家根本听不到。 兔子松开手想要拉涅火，但是两只手在打斗中分开了，根本分不清谁是涅火。 玩家欣喜的抓着兔子的手，突然被一个人踹开。 马万程狂笑着拉着兔子的爪子。 玩家b站起身分不清方向，只能到处摸索。 涅火根本找不到兔子，混乱间有只手拉住了她，涅火往右手手腕一摸，发现是像是锁链一样的东西。 那人拉住了涅火的双手，歌声停止，玩家睁开了眼睛。 涅火面前还是谢谪，但是看向右手的时候锁链一样的金属触感已经消失，上面空无一物。 温冉拉着玩家a，b拉着鬼魂，马万程拉着兔子。 “三次啦，你是我来之不易的好朋友。”鬼魂的嘴巴一张一合。“留下来陪我们一起玩吧。” “不要啊啊啊啊！”玩家b想要逃跑，头顶的贪婪值迅速增加，到达了300%，眼神突然一变，身体慢慢变成了半透明。“好啊...我还想再多玩一会...” “系统提示:玩家郭读死亡，七宗罪副本不通关，inpartial自动卸载。” 温冉和a都劫后余生的往栏杆上一靠，鬼魂带着b消失不见了。 马万程松开抓着兔子的手，脸上不自觉浮现得逞的笑容。 兔子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像从冰冷的人偶服上感受到了震惊和嫌弃，给人一种它觉得自己脏了的感觉。 涅火立马松开拉着谢谪的手，迟疑的看着手腕，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而已。 “啊啊你冷静点啊！” 温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涅火闻声转过头，就发现温冉使劲拉着兔子，而兔子正在暴揍马万程。 “别打了我给你胡萝卜吃！”温冉不知道马万程干过什么，所以出于人道主义还帮忙拦了。 兔子丝毫不顾温冉的阻拦，拳拳到肉，可爱又带着惊悚的人偶服把马万程揍倒在地，任其怎么挣扎求饶都不停手。 “啊啊啊啊啊别打了！”马万程疼得在地上爬，鼻青脸肿，还被兔子抓住脚腕拽回去揍。 别人什么感觉不知道，涅火反正是爽了，等待兔子打完就带着兔子往别处走。 没走两步，远处又传来儿童的歌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