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也外传》 第一章 一朝梦神回七侠镇 大明万历年间、七侠镇 七侠镇虽然只是关中地区的一个小镇,但也一直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在建立之初,这里是由七个决定退隐江湖的七位武林前辈合伙建设的。禅宗少林寺一智大师、丐帮帮主洪九天、逍遥派谪仙公子、古墓派青霞娘娘、全真教求道真人、静心道庵静怡师太、五仙教百毒仙子七人都曾是大宋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前辈高人。 他们在七侠镇留下了属于他们的传说,还有一座早已荒废的七侠祠。甚至还有传言,说是七人都在七侠镇留下了一些独属于他们的传承和财富,不过两百年来,除了在七侠镇范围见过七侠后人之外,却从未听闻有谁获得过奇遇。 自宋以来,到现在已经两百余年了。七侠镇早已没了昔日的那般辉煌和争论,现在的它,只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镇,但是自这一日起,一个不明来历的少年来了之后,这里又开始逐渐变得精彩不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茫于黑暗之中的月落仿佛看到了意思一丝光明,他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同时浑身酸痛,无法动弹,迷迷糊糊之间才觉得恢复了一些知觉,只觉得嘴唇好干“水,好想喝水……” “小伙子,你醒了。”说话的是个白头发的老人,月落眼睛并不能完全睁开,只是模糊间看见说话人的轮廓,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子浓重的药味,“完了,到了医院,这次搞不好会被警察叔叔关禁闭了。” 想到这里,月落真希望自己再多昏一会儿,但是话说回来自己是怎么晕的来着,似乎是那只香? “小伙子你说什么昏话呢,”薛仁不禁有点怀疑,按道理自己抓的药应该可以治好这个年轻人啊,而且凭自己诊脉结果来看,此人也并没有受太重伤,怎么感觉脑子坏了。 缓解了许久,月落终于算是彻底清醒,这才注意到房间的装饰,青砖铺设,自己身下躺的也是那种古式老床,房间不大,物件不多,一个木头橱柜,一个小小的四方桌,桌上放着几本书,甚至还有一个油灯?!猛然看向方才说话的老者,一身灰衣袍子,头发是典型的古人束发装。 “妈呀,不会吧……”月落有过一瞬间以为自己穿越了,但是转念一想,他觉得这里应该还是飞龙谷影视基地,自己应该是被周围庄子的村民救了,至于这身打扮就更好解释了,住在这周边的人这般打扮也是为了吸引游客嘛,说服了自己,便不禁觉得松了口气。 “这位少爷如何称呼,哪里人氏,为何会晕在那翠微山山脚,得幸遇到当铺的钱掌柜相救将你送来,你可是遇上了山贼?”见月落醒来,薛仁也不禁松了一口气,这位少爷看着细皮嫩肉,跟个大家闺秀似的,指不定关中某个大家出来的子弟,万一出个什么事情,指不定要找来什么样的麻烦事情。 “这位大爷,这里是哪里,那个你们报警了没?”月落话音刚落,就看见对方脸色瞬间搭耷下来。 其实月落不知道的是,大爷这个称呼在现代毫无违和感,但是对大明朝而言,这个称呼不算太友善。这么说吧,这个称呼更多是出现在烟花巷的女倌人、收高利贷的恶霸的那种场合。因此,薛仁的内心是何感受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里是十八里铺,我是这个地方的医师,鄙人姓薛。”也就是薛仁一把年纪了,这才脾气比年轻时候好了太多。要不然早就恨不得一巴掌糊上去,大爷?虽然把自己叫的年轻了,但自己像是个坏人嘛?想自己平日里行善积德,走到哪里都被人尊称一声薛神医,真是世风日下哦。 “十八里铺?飞龙谷还有这么个地方?”月落有些怀疑自己到底在哪里,或许是身为局中人,反倒是让他没有反应过来十八里铺是剧中才出现过的地方,而现在对于疑惑的月落来说,最好的验证方法就是出去看看。 想罢,也不顾薛神医的劝阻,颤巍巍的出了房门,看了看自己身处的环境,似乎是个后院。从后院尽头的另一个门能看见外面的街道偶尔有几个人影走过。一种荒唐的念头突然出现在了月落心头,快步来到前门,得,典型的古式药铺,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清一色古装,不一会儿便有几辆马车走过,怎么看都是满满的古代集市观感,你甚至还能听见一些带地方口音的小贩在吆喝着。 月落只觉一道晴天霹雳轰在心头,瘫坐在门口的门槛上,绝望的用双手抹了抹脸,他实在是有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虽然和所有人一样都幻想过穿越,但是月落很清楚,这是异世,不是异市,不仅是语言口音上,还有在理念、习惯上等等各方面都存在着差异,最重要的是,你会是孤身一人的处境,你不知道什么人可信,什么人可以依靠。不,或许自己只是被一个村民救了,这里只是某个拍摄剧场罢了。 “呦,小子,你醒过来了。看样子恢复得不错嘛。”月落抬头看去,是个蓝衣捕头装扮,国字脸,但是笑意到也蛮亲民的。腰间还有一把刀,和武林外传之中邢捕头穿过的一样。“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这十八里铺的韩铁韩捕头。我这次来就是来看看你的,想了解一下你的情况。” 月落这下子算是彻底放弃了侥幸念头,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毕业生,没可能是谁整蛊自己。十八里铺,韩捕头,还有刚刚那个薛姓医师,作为一个武林外传的剧迷,他很清楚这些名字意味着什么。 月落顿时觉得欲哭无泪,老天爷啊,我就只是幻想过穿越到最喜欢的武林外传之中而已,没必要真的实现我的愿望吧,真要实现随便给我点金手指,或者巨款什么的,让我和家人在二十一世纪过的更好些,那多美呀。 没等他反应过来,后院的薛神医已经出来了“韩捕头来了,有失远迎。” “客气了薛神医,您老平日里对我等多有照顾,我们十八里铺的名头能被上面嘉奖有您老一份功劳” “过奖过奖,韩捕头此次来是?” “哦,我来了解一下这个年轻人的情况,他不是昏在翠微山山脚吗,我来询问一下是否是遇到了山贼才遭了难,也好安排一下他的身份。毕竟最近比较乱,娄知县对于外来人口的彻查很重视。” 言罢,二人都看向了一旁一脸懵的月落。 “那个什么,我叫月落,见过二位了。”月落的大脑还是处于半懵逼状态,他也不清楚大明朝的礼仪和社交语,只是学作二人先前一般,抱拳微躬身施了一礼。 “少爷哪里人氏,之前为何会晕在山脚。”说话这般客气的自然是薛神医。而这些其实也是替韩捕头问的。 “我……是个旅客,海外来的,自幼与家中长辈在外走商,近几年家道中落,这才打算回来在家乡发展,怎奈何翠微山遇到山贼匪客,后面的事情,二位也知道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饱读小说,随口编一套说辞还是容易的很。“还有,在这里也多谢几位相救了,日后若是寻得亲族,并有重谢。” 出门在外,不能家底全露的道理月落还是懂的,何况乎自己这算是流落古代,情况实在是太复杂。其实月落很庆幸一点,那就是自己没有因为没有户籍被人卖了,毕竟这是古代,人权什么的还是不要想了。而且很显然,他们应该是因为自己的形象,误会自己是什么大家族的子弟。毕竟是在二十一世纪的环境下长大,不管是营养还是生活环境自然是比大明朝强的不是一点两点。 “这位公子客气了,救你的是七侠镇当铺的钱掌柜,他正巧接货路过翠微山,又替你报了案,虽然薛神医本就是义诊,但钱掌柜还替你付了一笔药钱。医治你的也是这位号称在世华佗的薛神医。”韩捕头也不愧是个老江湖,他能看得出来月落话中真假掺半,但是凭对方纯正的官话口音和这细皮嫩肉的样子,就算是这十八里铺几家财主家的公子小姐也不过就这样。 月落明显感觉到了韩捕头口气变得和气很多,他知道自己身份的事情也算是蒙过去。让他意外的是,居然是七侠镇的钱掌柜救得自己。脑子里不禁想起了那个被天天家暴的可怜胖子,虽然惧内但也算是善家,没想到自己能跟他扯上关系。 至于这薛神医,不出意外应该是那个被小郭和小青打了一顿的那个,如果剧中所言的从此闭馆是再也不行医的话,那么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剧情还没有开始。但是也说不准是小郭的雌雄双煞事件之后,又出来行医。所以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剧情开始了没有。 “七侠镇?镇上可有一个叫做同福客栈的地方。”月落有点激动,他感觉自己似乎离偶像们很近很近了。 七侠镇、我来了。 同福客栈、你等我。 第二章 初来乍到请多关照 “同福客栈?这倒是未曾听说,但是镇上到是有家尚儒客栈,听着像是书院,实际上是个吃饭寄宿的地方。”韩捕头没想到这位公子似乎是知道七侠镇,“公子可是有什么亲人在那里?” “那到不是,以前听家中长辈说过七侠镇的那个传说,有点好奇罢了。”月落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总不能说自己知道剧情吧,他要是敢这么说,怕是要被当成癔症患者抓起来。 现在还有个问题是,月落觉得自己应该是小说里说的那种身体穿越吧,毕竟左手中指带的那个紧箍咒戒指还在,这或许是自己的兄弟留给自己的唯一的念想。问题是自己的衣服却是一身古式白色内衬,有点像是白展堂在剧中赌博那一集脱了外套后穿的那样的内衬。 “那个冒昧的问一下,我……原来的衣服,有吗?”其实月落也说不准自己会不会是穿原来的衣服,还是说就是一件古装。 “哦,有的,月公子的那身衣物老夫替你收着呢,说起来老夫活力大半辈子了,还没有见过那般好面料的衣物,就是样式也闻所未闻。”薛神医不禁感叹,果然是大家子弟,看那套衣物面料质地,不难想象这位公子身份不一般。 “那什么,韩捕头,我晚些去衙门找您办理一下户籍事项,必然不会让您难办,可好?”月落现在只想赶紧看看自己的家当给有哪些,这些可是关乎了自己日后的生活档次。 “行的,那我就在衙门等着月公子,我会和和门卫打个招呼,必然不会让那些下人为难了月公子”韩捕头也知月落是紧张自己的东西,而且自己没几年也该退休了,月落一看便是大家子弟,看样子有意留在这个地方,有意结个善缘。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言罢作揖告辞。 月落随着薛神医来了后院,回到了刚刚那个房间。薛神医打开橱柜,取出一个包袱,旁边还放着一双高脚靴,正是自己买的那双登山靴,放在炕边解开,里面正是自己的衣服。 激动的月落松了一口气,有这么一套衣物,起码在形象上档次感有了,走出去都有气势有范儿。 “咦?” 月落获得了意外惊喜,他没有想到风衣的内侧兜里摸出来一只钢笔,这是之前旅游时在一个地摊上买的,用来出门在外摆谱的。还有一张身份证一张农行卡,可惜毫无用处。再摸摸那条有四个口袋的工业裤,嘴里念叨着“好东西,好东西,好东西……”月落第一次摸口袋摸出了抽奖的感觉。 一串珠子,一个打火机。是的,拢共只有这么两样样东西。四个大口袋只放了这么点儿,而且打火机还是因为但是拜关二爷的时候点完香随手揣在了兜里。至于这珠子,也是在地摊上被那个黑心老板强买强卖的,明明是工业玻璃制品,居然花了三百八,三十八的成本估计都没有。一个让人咬的牙根痒痒的数字。不过现在看来,自己似乎得谢谢他了。 “公子可是被那山贼截了多少东西,或许下午找韩捕头的时候,可以顺便去报失一下,运气好的话,还能寻回一些。”薛神医很清楚,像月落这样的大公子出门在外怎么可能没有一些随身东西呢。 然而只有月落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哪里有什么山贼海贼,不过他现在很后悔的是,为什么当时就把背包给落下了呢,早知道拜关公的时候就背着好了,手机,电脑还有最爱的老坛酸菜泡面,全在包里面呢。唉,悔呀。 按照那些大神的神穿越常识,基本上都是灵魂穿越,继承王孙公子的记忆,然后同时还能读取自己大脑的后世记忆,就像是电脑百度一样,从此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走上人生巅峰。至于是身体穿越的,月落也不记得看没看过。但是有一点,就是基本上他们都有金手指,不是超凡记忆,就是无敌系统。 可是到目前为止,他什么感觉都没有,难道真的要触发一下?月落无奈的摇了摇头。 也不去幻想那些有的没的,穿越本身就已经够奇迹的了。人应该懂得感恩,感谢老天爷的厚爱。除了多烧两根香,月落表示除此之外无以为报了。 “丢失的无非是些身外之物,千金散去还复来,不碍事。”月落是典型的乐观派,说白了就是神经大条。“眼下我还未寻得住所,不知道能不能借薛神医之处暂待几日,我可以替您干些抓药活,或是写药单子什么的,我自幼随家亲走商,到也会干些活计。” 月落很清楚,眼下自己随时知道一些未来的剧情和人物。但是眼下不说自己无法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认识那些人,寻个安身之所还是很重要的,而且人家薛神医虽是时常行善,但却也没有义务照顾自己,关乎这一点月落心里很知趣的。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呵呵,公子客气了,老夫孤寡一人在此偶尔也是无趣。若是公子不嫌弃我这药铺寒碜,随便住,待得公子寻得家亲之后再走也不迟。”薛神医自然看出来了眼下月落的窘境,反正自己一个人是过,两个人也是过,多个人和自己说说话到也不错。 “如此就谢过薛神医了。”说起来也是侥幸,古人多忌医,向来是不喜欢药铺这种地方,更不喜欢煎药时的浓郁药味。只有是自己病的难受了才会想着去医馆看病。 而月落不管怎么说也是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消毒水啊、草砖啊什么的那些东西味道都闻过好吗。更何况当初月落最想学的便是医学,不过那时候贪玩,根本没资格报考医科大。所以那种纯正而又散发着独特清香的中药味更是让月落一度向往不已。 随后,薛神医让他继续在屋内休息,日后就先暂住这里,而他要继续去前厅坐诊,待得这几日月落将杂事处理完他再安排一些活计给他。而月落也正好借机思索起来自己的下一部计划。 去前堂找薛神医寻来几张纸,取出那支钢笔,开始写写画画,皆以拨理思绪。 首先就是户籍问题,他比较想落在七侠镇,因为那里才是武林外传剧情的主场,但问题是自己是在十八里铺被救的,而且眼下与韩捕头也算是有了点头之交,又有薛神医对自己格外照顾,自己和还想着向薛神医学点医类知识,不需要能行医就诊,只要日后对一些小病小灾的能看明白,知道是个什么毛病就好,毕竟这是个医疗水平不高的年代。 户籍如何安排先暂定,其次便是要考虑生计问题,他可没有打算一直呆在这里做个学徒,有没有天赋还不一定呢,再说自己这惫懒的性格,恐怕很难坚持下来,因此从医不做考虑。 其次是经商,他又没有金手指,制作什么玻璃香水,化学到现在也就还记得个水是二氢一氧,其他的基本上都还给老师了。还有什么四大发明进化版,别逗了,知道和知晓还是有区别的,自己只是那些先进产品和先进知识的使用者,而不是制作者,现代人很少会有人去对一项技术的基础构成进行刨根问底。 自己没有经过商,但是也知道经商不易,想创业还是等日后再说吧。而眼下首要的是,没钱。问题来了,钢笔是不能卖的,自己现在还不会写毛笔字,这笔还得留着撑场面呢。其次是左手的戒指,虽然不值钱,但这却是正儿八经的盼头,是自己来自未来的凭证。因此最好的,便是打火机和那串玻璃珠子,打火机是个好玩意儿,应该是可以卖几个钱。月落最看好的还是那串珠子,放在现代确实是不值钱,但这里只是大明朝,即便是这个时候的西方国家,他们的玻璃技术也还没有达到现在这个程度。 思来想去,月落打算下午敲定了户籍之事便去找钱掌柜,一方面是去谢谢人家,另一方面去结个善缘顺便当了这珠子换点银钱试试。 望着写了整整两张纸的计划和一个任务线,月落这才深叹了一口气,当下的需要处理的几个问题都做好了安排,剩下的就是看看实际情况,毕竟很多时候都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回忆了一下剧情,虽然自己看过不知多少遍,但是先不说剧情变成了现实后不会一成不变,必然会因为自己的插手造成蝴蝶效应,再有就是自己也无法清清楚楚记住每一个细节,或者说是自己知道的只是武林外传所展示的那八十一集,然而这些剧情涉及到的时间总共很短,但是总的时间线还是很长的。 因此眼下月落迫切希望处理好乱七八糟的事情,到时候有个不算太差的身份参与到武林外传的剧情之中,也好有个立足之本。 第三章 定后计拜访韩捕头 时间一晃到了午后,匆匆忙忙和薛神医用过午餐后,问过衙门去向后,换上了自己的那套衣服,便匆匆出门。 想想刚刚询问薛神医,若是自己落籍在医馆他老人家会不会收留之时的一脸错愕。其实很好理解,这个时代的人对于人伦礼仪极为重视。而薛神医虽然受人敬仰,但古人敬医但也忌医,因为疾病多被称作邪祟,所以无病近医是为不吉,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愚昧之人靠烧香拜佛请巫婆道士来治病。 眼下就等了解了时间线已经到了哪里,再考虑户籍是否落在十八里铺。而这与薛神医的短暂相处,让月落对他还是很有好感的,不仅是救命恩人,更是来了这个朝代遇见的第一人。虽然理由荒唐了些,就像是幼兽睁眼见到的便是亲人一般,这里既然是他的“出生点”,那他也愿意相信,这是天意也说不定。 踏上来到大明朝之后的第一次出门之旅,一路欣赏着那个在剧中只闻其名不见其址的十八里铺。传说中的十八里铺更像是后世的义乌批发市场,这里是整个函谷关和陇关地区第二大的一个交易市场。最大的那个在汉中,就是佟湘玉他们家龙门镖局所在之地。 少数关外或是西域客商会来这里作为中转站,主要便是因为这里距离汉中只有半个月的路程,而且眼下官道修建的不算太完善,但也好歹能过大车。尤其是在西凉河以及翠微山山脉一带山贼河盗横行。大家宁愿少一些利润,也不想从十八里铺往汉中多跑一趟,毕竟是得不偿失。 一路走来基本上都是些布匹胭脂,或是一些异乡人带的特产,以及西域商客带来的各种稀奇古怪之物和后世没见过的象牙犀牛角什么的。娱乐的没见过,当然如果茶馆说书人算的话。至于传说中的烟花巷青楼,不好意思,没见到,起码在他去县衙的这条路没看见。至于电视里那些主角随便逛街就遇到恶霸调戏漂亮民女,或者是典雅大方的公家小姐出行游玩什么的,不好意思,也没有。 月落现在特别想去看看那些西域商客带来的东西,凑个热闹。奈何眼下的居身之所还没有解决,哪里有心思玩。 正想着呢,不知不觉依然走到了这条街的尽头,这是个三岔路口,而那个薛神医所说得那个拐角就看见的县衙便建在岔口,和电视剧里一样,三层石阶,标配两头石狮子,还有一个伸冤鼓,但是不一样的是门口只有老汉在扫地,并没有看门衙役。 “这位老先生,我是来找韩捕头,饷午时分我与他约好的。”月落上前作揖。 “这位公子客气了,叫我曹老汉便是。敢问可是月氏月公子”曹老汉闻声望向月落,着实被来人的着装打扮惊到了。顾不上思索,准备迎他入内。 “是我。”“韩捕头吩咐过,说您来了就直接迎到后衙便是。” 月落没想到韩捕头这么给面子,居然让人在门口迎着,说起来他还真是好奇古代衙门都是个什么样子的。所以忍不住东张西望了一番。 “好叫公子知晓,我们这县衙算是周围几个镇上建设最完善的一个。”曹老汉看得出来月落的好奇,也知晓韩捕头似乎蛮重视他的,所以对于这些无关大碍的一些衙门常识倒也讲了讲“眼下我们过得是偏道,正门径直下去的那边那个是仪门,过了那道门便是公堂,因此平日里无公差刑事是不能随意走那里的。不过这般格局只有我们这里有,其他镇上都是没有仪门的。比较层级不一样。” 原来如此,月落看电视里很多百姓都是站在衙门外面就能看见审讯。其实大多衙门都是这般布局然后公堂后设置班房看押室以及牢房。而十八里铺也是因为处于周边的交易中心,多需要处理外来客商纠纷。这才格局较之其他衙门多了仪门、赋役门、赞政厅等等,毕竟都是朝廷的门面。 听着曹老汉介绍着各处,才知道原来县衙这么多门道,猜想着剧中曾经出现的牢房也可能是这十八里铺的牢狱。其它几个镇上虽然也有牢房,但其实多是看押室性质。按曹老汉的话了解,地方镇的牢狱和十八里铺的关系,就犹如派出所的看守所和地方监狱的关系。 “公子,到地方了,您自己进去吧,就是那个门了,老汉除了清洁是不能进出后衙办事处的。”听了曹老汉的话,月落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来了一个院落门口,他窥门望去,甚至还有几个捕快打扮的在院里的大树下练武聊天。 曹老汉手指的方向,正是最里边的一间。门口甚至还有几盆菊花,花开的正茂。看来现在应该是秋季,怪不得路上感觉有些凉。心绪飘的有些远了,告辞了曹老汉,径直向那间屋子走去。 而月落的这身奇装异服也引来了几位捕快的关注,他们知道没有韩捕头吩咐,人是来不了的,所以没有去上前盘问,只是小声讨论着这个公子哥的来历。 “韩捕头,叨扰了。”月落跨步进了屋子,韩泽正靠着椅子,腿翘在桌子上喝着茶,享受着难得的午后悠闲时光“哟,月少爷,等你好一会儿了,算是把你盼来了。” 韩泽之所以没有出勤,也是特意调班的,为的就是等月落。他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眼光的,这位公子与他所见过得所有人都不一样。格格不入的气质与那些域外贵族倒有一丝相像,但月落让他觉得很干净。虽然他自己也讲不清楚什么,但那种感觉甚至有过之而不及。毕竟月落怎么说也算是二十一世纪的产品,单从本身出发,很多方面都是要优于古人的。这也是韩捕头对月落另眼相看的原因,而月落也不可能会把这一点挑明,毕竟现在这样对自己很有好处。 “月少爷这次在十八里铺有什么打算吗,是先留个籍办个暂住证还是有其他打算。”户籍在这个时代还是很重要的,而一般外地的比如那些商客都有自己的暂留证,至于真实身份,有钱可以搞定一切。没户籍没本钱的基本上都是会沦为奴籍,而且奴籍之人与那牛羊价值差不了多少。 “这次回来是打算靠自己闯一闯。家亲给的建议是七侠镇,说那里也算是个跟脚,祖上起家的地方。但我眼下受恩于薛神医,又得您这般关照,若是日后要寻得营生,还是希望留在这里与二位做个邻居。”眼下七侠镇是个什么情况自己也不知道。毕竟自己也是今天刚醒,他虽是剧迷,但也不至于因此头脑发热影响了自己的前途,毕竟后世的人都知道一个好的户籍总会让你比外来人有太多先天的优势。 韩捕头自然是听出来了月落的话中意,他这是向自己打听七侠镇的情况呢。毕竟直接问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难免会以为月落心怀歹意。 韩捕头的解释给了月落一些意外之喜。 据韩捕头的意思,眼下的七侠镇经济发展不算太好,这也不是他故意抹黑。韩捕头隐晦的提及了一点内情,七侠镇刚换任了一个新捕头,据说是娄县令的侄子,姓李。上任没多久,行事霸道,但对于案子什么的却有些不堪大用。但是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虽然娄县令平时为人公正清廉,对下面的百姓也算是体恤。但那毕竟是亲戚,所以商户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这也使得本就不怎么样的落后小镇更加糟糕。 月落心中一乐,不出意外,那捕头便是李大嘴,哦不,现在还应该叫李秀莲。既然如此也就说剧情开始应该没有多久,李秀莲既然是刚当的捕头,那么距离剧中开始的剧情应该不会太久。 “所以我想要落籍在这十八里铺,不知道韩捕头有什么建议。”不管什么时候话都不能说太白,而且眼下也并不清楚韩捕头对于落籍持有什么态度。 “落籍?少爷确定不是暂留证?”从一开始韩捕头就只是想着月落应该是在十八里铺留驻。只不过月落是在翠微山出现的,又没有身份证明,身份的事情稍微难办一点。 但是落户籍就不同了。繁杂的手续不说。作为老韩猜测的大家子弟身份,那放在族谱上都是嫡系存在。而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祖籍还是很看中的,往大了说就是孝道问题。眼下月落打算了这等偏僻之所,实在是匪夷所思。 “是啊,落籍。” 说起身份,突然想到自己的身份证好像还在兜里呢,用来忽悠老韩应该还是不错的。赶紧从内兜掏出来递于韩捕头。 果不其然,我们的大明朝捕头老韩哪里见识过这等物件。看着手里这小巧卡片,那不知比墨画传神多少倍的人头肖像,好有那犹如针线般细的字,看着和现在的文字很像,但却总觉得有些不一样。 当真是叹为观止。 第四章 展奇物落籍薛医馆 “这等物件当真神奇,这就是海外的身份证明吗?”韩捕头越加觉得月落不是普通人,这一个小小的身份证明物件便这般精巧“那张绿色的是什么?” 韩捕头就像是个好奇宝宝,毕竟这是他眼中的月公子那般贵公子家族用的东西,就是平日里与人交谈吹牛也是个谈资不是。 “那是银行卡,是取钱的,银行……哦,就是用来作凭证在钱庄取钱的,不过这个只在海外有用。”月落解释了一下,他知道很多东西空口白话的无法证明,而自己仅余的几样现代物件用以佐证自己的身份,抬高身份还是很有必要的。 正说着,又取出钢笔和打火机,他很有自信这些东西可以折服韩捕头。如果说在此之前,韩捕头只是觉得他是像个富家公子,那么这些东西应该就可以让韩捕头相信自己就是个大家子弟。 这些并不是月落想要打肿脸充胖子,而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生存之道。首先就是这个社会还是讲究身份贵贱贫富之别的,给自己一个虚拟的贵公子身份,也好让自己不被轻视。 “我嘞个乖乖,这是个什么东西,火折子还像也不是这般的把。”打火机那冒出来的火苗着实惊到了韩捕头。不愧是大家子弟,连这般神奇的物件都有。 火折子虽然南北朝便开始有了,但是在古代这个黄磷红磷只是匮乏的时代,火折子终究是昂贵产品,普通老百姓哪里用得起,便连韩捕头也不过是以前随六扇门办案见识过一次,现在人用的最多的还是打火石,稍微好点的都是有铁石打火。 “这不是火折子,这叫打火机,也是海外物件,但是这东西造价昂贵,我就一直没舍得乱用。”月落觉得自己越编越顺口,说起谎话来连自己都信了。“还有这钢笔,是用来写字的,海外是没有的毛笔的,他们用的都是鹅毛笔,只有皇家才定制的起钢笔,而且每年仅有三五支出厂。” 用钢笔在桌上的纸随手写下了一句诗句,那飘逸隽秀的楷体让韩捕头更是惊为天人。字真的好细好小,却偏生不会觉得看着别扭。大小自己也是个捕头,学过几天字,平时有个文案讼书什么的自己也是帮师爷处理过。可就是这等手法却是闻所未闻。就是这字怎么看着有点怪,像是少笔画呢,这是大明汉字?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韩捕头觉得自己的眼界那不是开拓了,那简直就是硬生生的开辟了。 “月公子真是非凡人家啊,此些物件普通人家甚至是普通的小员外怕是穷尽一生也不得见一物,今日我算是开眼了。”韩捕头起身作揖谢过,他只觉得月落带他足够真诚,毕竟这些东西价值不菲,月落并未顾及他,也是一份信任“不过,自古钱帛动人心,月公子得好生提防才是。” “无碍,我信得过韩捕头。话说这落籍可是有什么困难?” “哈哈哈,既然月公子想要落籍十八里铺,那这件事情我老韩可以替公子办了,我可以替公子作法证人,这样办起老容易。但是公子还需要寻个住户做个籍址和名义上的担保人。其他的事情我来打点。若是公子需要一个能办事儿的身份,也可在等些时日,县衙要招人了,公子可以过来任聘个文职,到时候还可以做个官籍,公子可以考虑考虑。”被人信任的感觉就是很爽,我们的韩捕头现在正是这种感觉。落户籍是不容易,但老韩是谁,这点事情别人搞不定,对他来说还是很轻松的。 月落也知道便是后世户籍的一切事宜也是很驳杂的。只是没想到韩捕头居然这么愿意代劳。而且还提供了这么好的待遇。虽然有些心动,但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是官籍,必然会受到官场的钳制,权利和义务可不是那么容易接手的。 “谢过韩捕头了,家里人对我啥也不管,就是不准我入朝或是在官家任职。”月落只是稍作考虑考虑便婉拒了,古代好像是有官身的不能经商。万一以后经商,任了官职可就不能赚钱了,不能赚钱还怎么潇洒。 “我想落在薛神医的那个医馆铺子,老爷子那边已经说过了。就是不知道需要我准备什么。” “这个简单,请薛神医签单就行,另外这户籍的二两银子我做主替公子交了。”韩捕头知道月落的窘境,眼下他怕是身无分文“另外近日我们追查到了一伙翠微山山贼,不出意外可以追回些银两,月公子签个报劫案的单子,到时候坠毁的银两还可以返回四成。” 这下子轮到月落惊讶了,这算是报假案嘛?应该不算吧,毕竟韩捕头又不知自己是否真的丢失了多少钱。话说只返回四成应该也是考虑到有人报假案的吧。而且一般情况下应该没人敢吧。月落总觉得韩捕头这是故意给自己发福利。不过有些东西看破不说破,日后回报一下便好,就这样吧。 “我想要去一趟七侠镇,找一下钱掌柜,一方面呢当个物件换点银钱,另一方面去谢谢人家的救命之情。问题是不认识路,不知道韩捕头能不能帮忙出个主意。”月落也很无奈,这年头有没有手机导航,还没有个小电驴什么的,尤其是古代似乎出个远门就和生离死别一样。 “这个好办啊,正好下午我们县衙需要派人去一趟七侠镇的衙门办公差,公子可以随他们一同去,我替你安排一下。” 韩捕头自然不介意让人捎他一程,既然事情全部商议完了,接着就是安排户籍登记和签单报案了。户籍的处理比月落想象中的简单得多,留下基本信息便是,剩下的担保人和法证人和其他杂事自然有韩捕头帮他搞定。至于报案填写的被劫银两,因为只能收回四成,所以韩捕头直接写了一百两,看的月落尴尬症都犯了,这搞得他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 既然无事了,月落也不在多想,呆坐着与韩捕头闲聊,随便讲了讲一些自己了解的西方见识,也算是让韩捕头知晓一下自己的来历真的不简单。让老韩多了解一点自己的底细,老韩才会心里有谱。 “韩叔,东西都收拾好啦,随时可以出发。”这时候一个捕快装的年轻人跨门进来,正是刚刚院子里那个举石锁的那个,所以自己一眼认出来了。 “哦,小陈呐,你来的正好,介绍一下,这位是月落月公子,”小陈是他很看好的年轻人,再加上还是家里的表亲,近水楼台先得月,好事情还得向着自家人“哦,月公子是海外回来的,你不是喜欢听游记吗,可以多多请教月公子。” “见过月公子了,在下程晓明,你叫我小陈就行。”程晓明跟在叔叔身边两年了,自然听出来了叔叔有意让自己结识这位一身奇装异服的年轻人,他也确实蛮好奇他是什么人的。 “韩捕头客气了,陈兄刚刚举石锁的架势一看便是练家子,让我这等普通人叹为观止,很是向往啊。”月落起身回礼,他这可不是恭维,这年头的石锁是有多大就有多重。更何况生活在后世的年轻人哪个不向往古代的武功啊内功什么的。 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遇到那个画了武功秘籍的神秘老头,说不定自己有天赋也不一定,一不小心扯远了,眼下还是解决了升级再说吧。 “月公子需要去一趟七侠镇的钱掌柜那里,你顺便送一程。另外小陈因为公事今日是回不来的,县衙那边却是不适合给公子安排住处。所以需要麻烦公子在镇上客栈住一宿了。薛神医那边我会派人打招呼的。” 前半句自然是吩咐自己的子侄的,后半句是对月落说的,聊了这么久他对月落观感不错,而且此前的聊天之中,他感觉月落对七侠镇格外的感兴趣。反正月落落籍在十八里铺,其他的事情他也管不着。 不论是什么时代,年轻人之间,尤其是男生之间打交道总是很快很容易的。更何况韩捕头都说了,小陈喜欢游记,路上有的是时间,他打算挑一些不错的慢慢讲。 出门看着衙门口整装待发的几个捕快,月落突然意识到一件很尴尬的事情,自己不会骑马啊!突然觉得要是有个金手指该多好,随便点两下就是各种技能点满的那种。 “陈兄,那什么,我不会骑马,要不你带我呗。”月落凑近程晓明轻声说道,他觉得这话说出来蛮尴尬的,就好像是在后世说自己不会骑自行车一样。 其实这也是月落想多了,马匹确实是古代的主要出行工具。但是现实是,不是每个家庭都买得起马,就算买得起,也不一定养得起。劣马不如驴好使,好马少见而且还难伺候,弄不好养坏了。 “额,好的,不过月兄也不像是该不起马的人,怎的居然不会骑马?”程晓明与月落聊了这么久也觉得月落应该家世不错,一般人家谁能在海外经商。 “说来惭愧,小时候被马惊吓过,后来与家里的长辈走商时候都是坐的客船和马车,哪怕是这次回来也没有碰过马”月落知道程晓明并无嘲笑之意,毕竟在古代家境不错的人家之中,便连十几岁的孩子都会骑马,可谁让自己情况特殊呢。 第五章 为谢恩初见钱夫妇 “原来是这样,不过月兄你怕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男人嘛,胆子要大点。” 程晓明觉得月落就是有阴影,不敢骑马了,而月落也不想解释太多,这种事情本就是编的,越解释越乱。 没办法,二人只能共骑一马,也亏得马鞍不算太小,否则月落宁肯新手上路外加无证驾驶,也不要和一个男人贴着共骑一匹马。 这一路上,二人的关系也是愈加熟络。你称我陈兄,我称你月兄也变成了你一句落生,我一句晓明。而这一路上,主要的还是月落在说,像什么埃菲尔铁塔,埃及金字塔,大本钟。还有那些在海外才有的袋鼠啊斑马啊,甚至是那些远超大明朝的火车,滑翔机。 虽然月落没有都去过,但是对于后世的月落来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所以月落的夸夸其谈愣是将这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唬的一愣一愣的。月落感觉要不是海外太远,且出海有风险,他相信程晓明现在就会放下一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十八里铺到七侠镇并没有他预料的那么远,大概是一个时辰样子。不过这也是有马的缘故,衙门的专用马匹还算是不错,因此脚程还是很快的。 差不多看着日落西山,他们也过了七侠镇的南街镇牌,便需要分道了。 “落生,我不好再送了,钱掌柜那铺子就从这南街街口拐进去便到,但是七侠镇的衙门在北街,所以我送不了你了。”程晓明挠了挠头,感觉怪不好意思的,毕竟刚听完人家讲游记,就把人家撂下,感觉有点不地道。 “行了晓明,咱们也算认识了,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虚的,而且我也想随便逛一逛。”月落不禁感叹这古人就是憨,品性好。不过月落也知道,这是自己运气好,遇到的人不错。 告辞了程晓明,望着他们一行人纵马向反方向行去,自己也向着晓明指的南街方向走去。而这七侠镇便明显给月落一种和十八里铺不一样的感觉。 十八里铺倾向于一个商业集市,而七侠镇给人的感觉更想是一个民居点,没什么太多的大型商铺。 大概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看见了一个门面不小的店铺,牌子便是万利当铺。门口还有一个石像骏马,光是这门面就比周围几家店面看上去高端太多。 虽然有些疑惑是不是这里,但转念一想,如果这条街没有第二家当铺,那么这里就是自己的目的地了。 其实这也是月落功课没到家,他一直以为钱掌柜的当铺就应该叫什么钱氏,而事实上剧中曾经提过一次,老钱家的当铺就叫万利。 跨门进去,这才方面店铺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电视剧里面的店铺是那种比人还高的大桌子,然后是铁栏杆,主要也是为了防止歹人。然而钱掌柜这里倒是反行其道,格局更像是个后世的中介所,最里边靠墙有着一张柜台,靠墙两侧放着几个架子,用来展示当铺的一些典当之物。柜台后面站着一个老头,瘦瘦弱弱地怎么看都不像是钱掌柜。 “这位公子可是要典当?”那老人抬头看了一眼月落,很是诧异来人的这身打扮,怪异却又莫名的有种昂贵感,以他鉴物的眼神自然能看出年轻人身上的衣服料子不一样,身上那叫外套很像袍子,但却居然还有袖子,却偏偏一点都不突兀。 “敢问老人家,这里的老板可是一位钱掌柜?”月落怎么知道钱掌柜本名叫什么,毕竟原剧之中都只是称呼的钱掌柜。 “你找当家的?请问阁下如何称呼?” “月落,您老叫我落生便是。前些日子你们钱掌柜可是往翠微山方向接过货,小子当日遇了山贼,侥幸被钱掌柜相救,今日特来当面答谢。” 说话间,月落已经看见了自后面内门掀开帘布出来的钱掌柜。现在的他并没有剧中出现时那般体态臃肿,顶多算是个中年发福的暴发户。 钱掌柜手扶着嘴角,吸着凉气,看上去怕是又被夫人给打了。 “钱掌柜,不知道可还记得某。”月落上前作揖打招呼,毕竟是救命之恩,这要换了别人,指不定会不会管自己的死活呢。 “你是?”钱掌柜只觉得这小伙子眼熟,主要是这身奇特的衣服好像是见过“哦哈哈,想起来了,你是之前那个晕在翠微山山口的,我娘子发现你之后让我们把你送到了薛神医那里。看样子公子恢复的不错” 听了钱掌柜的话,倒是让月落觉得蛮意外的。毕竟在原剧中钱夫人只是作为同福客栈的boss亦或者是图谋者的身份出现,表现出来的便是尖酸刻薄,唯利是图的一个母老虎形象,勉强算是武林外传里边的反派。 “尊夫人可在?我想当面谢过二位,顺便典当个物件。”不管怎么样,月落现在是身处大明朝这个活生生的时代,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再只是一部情景喜剧之中的一个表演者。 眼下身处其中,从心态上对于每个人的态度好坏都该不偏不倚。毕竟身为局外人评价的喜恶和当你身处其中之后以一个外人身份参与其中所感知的喜恶是不一样的。 “当然当然,公子稍等。”老钱回了里屋去叫人,看他一晃两晃的身影。一点商人的市侩感都没有,倒像是个孩子性格。 很快,一道婀娜身姿随着老钱出来了。 喜剧毕竟只是喜剧,眼前的钱夫人可比原剧之中看上去更显英气。毕竟是练武之人,又或许是因为现在距离钱夫人出场还早。钱夫人更显年轻很多,看上去到像是刚出阁的大家闺秀。 但是和月落心中的那个“放在我来”比起来,月落也还不至于有什么想法。而且钱夫人虽然看着温文尔雅,但是她毕竟是钱家的实际掌权人,手段和剧中便展示过的野心和性格都是数一数二。 “月公子,之前相救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也是习武之人,也学不来读书人那套客气,你莫要介意。”钱夫人暗叹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看那装饰便知道不是普通人,她当时便是抱着投资的心态。而这一点她并没有告诉老钱,就是怕他到这时会露态。 “钱夫人爽快,早些年随家中长辈在海外大不列颠等各国走商之时,哪怕是宴会上攀谈的那些西洋的皇家贵族也如夫人这般豪气,回到内地反倒是大陆人内敛更多,反而有些不习惯呢,今日遇到钱夫人,当真是我的荣幸。”月落本着吹洋牛没成本的原则,牛皮先吹出去再说。而且不管怎么说,钱夫人是实实在在的救命恩人,值得这几句赞美。 “月小弟,姐姐我痴长你几岁,就托大叫你一声弟弟。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罗姐姐。”说实话,她罗清清虽然被人叫一声钱夫人,但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她顶多在家能管管老钱同志以及家中的财政大权。 出门在外,那些本家兄弟对她虽说是还算疼爱,但也改变不了他们瞧不起女人的事实。她听闻过那些海外人讲述的在海的那边,他们国家男女平等,甚至是隔壁的一个日不落帝国还是女王继承制。 事实也确实如此,钱夫人毕竟见过大世面。单单海外走商,西洋皇家贵族,还有大陆人这种叫法就不是一般人知道的。而且她知道还是因为本家兄弟开的武馆之中便有几个来自海外的商客,听说好像就是来自这年轻人说的那个大什么颠国的。 月落对待她的态度让她感觉到了那种她所乐意的一视同仁。 以罗清清的性子放在后世,那绝对妥妥的女强人。就凭她掌管万利当铺和钱庄两家生意,虽只是幕后,单凭原剧中老钱讲述过的钱夫人如何管他做生意的只言片语不难看出钱夫人手段了得。 而月落由于是个现代人,到目前为止今天也不过是第一天与大明朝之人交流,所以说话之间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是个现代人交流的习惯。因此他也算是误打误撞的讨了个钱夫人的好,这才会被钱夫人另眼相看。 眼下月落人生地不熟的,得了钱夫人的青睐意味着他日后会在七侠镇很容易吃得开。而且对处理钱夫人与同福客栈之间的矛盾很有帮助。如果可以,大家做朋友还是好的,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 而且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们的矛盾起因似乎是因为雷老五留下的首饰造成的误解,佟掌柜本意是想要处理了那些首饰,没想到我们的老钱居然对佟掌柜有意思,这才自然而然的误解了佟掌柜的意思。从而引发了一系列矛盾。 而且那些陪葬首饰也是一笔不小的巨款,月落说不动心都是假的。当然了,能不能吃得下到时候再说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罗姐姐。”虽然月落在后世是个宅男,但是他不是那些古代迂腐的读书人,什么男女大防,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对他来说不过是历史遗留的糟粕。“姐姐莫要怪我蹬鼻子上脸,眼下还有一事要请姐姐帮忙。” 当下说明了自己的另一个目的,典当物件,仅余的的这几样物件之中,眼下适合拿出来的也只有那串珠子。 第六章 雅珠石惊叹众人眼 月落取出放在裤袋里的那串绿色珠子,这珠子并不是很大,每一个也就小拇指指甲那么大,一共18颗珠子。 这手串放在后世,也就一个玻璃质的地摊货,你从网上下单,几十块钱能买一大堆类似的弹珠。 “这东西……”一旁的老先生抢先上前,拿过手串,而一旁的钱氏夫妇并未有什么不悦。 这倒是引起了月落的好奇,一般这些人不该都只是主家聘来的伙计吗,这老先生居然连钱夫人都表现的很听话。 起初钱老只是想看看年轻人拿的可是海外制品,毕竟这种货源在内地实在少见。 “好奇怪的触感,便是天然夜明珠也没有这般平滑。”上手前只当是个罕见的玉质手串,可是手指的触感却让他疑惑,光滑异常,仿佛浑然天成。甚至是浅浅的反光让他勉强能看见自己的倒影。 月落能感觉这个老先生应该就是这当铺的鉴宝人了。若是这东西能唬住他,自己的启动资金应该有着落了。 至于是愧疚,若是没钱自己一个独身怕是会惨死在这里,要不然就是当乞丐?他虽然不排斥乞丐,但也不可能想去乞讨为生。再说了这手串怎么说也是自己从后世带来的,当今世界怕是独此一个吧,月落对后世的工业水平还是很有信心的。 “月小弟,这是何物所成?看着不像我们大明朝的手串”钱夫人看见了二叔的目光,知道何意,开口替他问到。 “这是我七岁之时生了一场怪病,家母遇到一个云游四海的道人,从道长那里求来了一块天石,后来打磨出了这18颗珠子,做成手串给我辟邪用的。” 深谙卖的东西得有来历,不然怎么估价,所以月落声情并茂的戏精表演又是一番骚操作, “当初道长说我会有一劫,这珠子能解我燃眉之急,想来应该就是今天了。”言罢,连月落自己都觉得这手串来历牛逼。 配上这样的来历,顿时让当铺几人觉得神异。 “珠子有18颗,按照佛家说法,该是指的十八界,即六根、六尘、六识。”钱老虽然不信佛,但是对于涉及到古董或是珠宝首饰的门道还是很清楚的。 至于一旁的月落,其实他已经编好了十八之数的原因,对于钱老说的什么十八界他是听都没有听说过。 其实所谓十八界,便是六根六尘六识。六根即眼界、鼻界、耳界、舌界、身界、意界。六尘即色尘、声尘、香尘、味尘、触尘、法尘。六识即眼识、鼻识、耳识、舌识、身识、意识。 至于钱老说的这些东西,月落是一点都不懂。不过他并不打算按钱老的解释来给他的手串安排出处没别的原因,就是自己的东西自己说了算。 “钱老说的不错。”即便是要驳回,也得先赞美一下,给人家点面子不是“不过当初打磨出来十八颗的确实那位道长,取意为道家的三六九。” 无关佛道,或许是一种情节吧。月落还是更喜欢道家,毕竟是华夏的本土教派。而且佛家讲究因果和来世,作为二十世纪新时代青年,他更喜欢道家的现世。 “哦,何解?” ''三'',在道家有说法为''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寓意为无穷,更有''三清'',''三洞''之说。 ''六'',在道家的“神仙谱系”之中,有南斗六君和六丁六甲比较出名。除此之外还有个六御的说法,更有''六''为完全数,而且还是道家所说的圆满。 ''九'',九为极数,虽然是排在最后,但却是众数之首。天界有“九天”地府有“九幽”甚至连练个丹都叫“九转”。另外在道教的仪式之中有“九坛”,戒律之间有“九真戒”。 这般解释了一番,倒也是说得通。毕竟自己说了这是一个云游道长那里求来的,那能是寓意佛家思想? “公子真是好机缘呐。”一旁的老钱也是感叹不已。人家遭遇山贼晕在翠微山,居然能被自家娘子救了。不但人没事,还随身有这么一个手串辟邪护身。 其实也是月落并不知道,明代的时候道家其实是压了佛家一头。因此这般物件打上了道家的标签,那价值不说飙升,也不会太差。 “这东西月小弟也带了有十几年了吧,就这般典当了如何舍得,若是缺钱,姐姐做主借你点,以后等寻到了家人再还不迟。不收你利息”罗清清到底是个武家出身,不会学文人那套,搞什么文绉绉的只言借钱不提还钱。 虽是女子,魄力和胆识自然要比我们的富家子老钱同志更豪爽。 别啊,大姐。 月落心里真的是有些无奈,他能感觉钱夫人确实是青眼相待。但是这事还真不能这么办啊。 “多谢姐姐了,不过道长当初也曾有所叮嘱,让我遇到劫难后不要贪而不舍,该断则断。” “是啦,机缘已尽,自该放手,否则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钱老也是个道家信徒,对于这种事情更是信奉不已,但又反应过来,这时候这般说话意思不就是人家就该早点弃财嘛,连忙又赶紧道歉“对不住了公子,老朽失言了。” “哪里,钱老并未说错,这也是那位道长的意思。”月落不禁再次感叹古人之礼和相处之仪与后世确实是相差太多。 “我的意思是既然缘尽,那就死当,请钱老估个价,我只拿五成押金,另一半算是答谢姐姐的救命之恩的谢礼。” 月落再来之前便已经打算这样处理了,只是没想到比自己预料的更顺利,所以又只好将预先准备要的七成改口五成。 月落是缺钱不假,但是有些行事准则是属于原则的。这不是简简单单的生活困境就可以让自己摒弃的。 古人说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而这次被最意料不到的钱夫人救了,还被青眼相待,月落觉得这或许是自己最大的金手指了。 “公子!” “月小弟?” 两声“公子”是钱掌柜和二大爷钱老的惊叹,“月小弟”自然是钱夫人的惊疑。 几人很清楚这件手串的价值,你称之为古往今来第一物也不夸张。毕竟这般质地便是夜明珠、琉璃等物与之相较也当黯然失色。 月落眼下的身无分文,典当了手串才能有足够的钱财,可是断然舍弃一半的魄力实在是让几人惊讶。 “几位?此事怎么说?可行?”其实说只拿一半月落心里也还是有点慌,因为这东西他不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给个不错的价钱。 生意归生意,在商言商不讲情。而论私交,眼下也是自己欠人情。 “月小弟,此事我们商量一下,过会儿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在场三人还是钱夫人先回过神来,她能看得出来接手了这个手串之后的巨大利益。起码在她手里就不会只是普通。而且她的投资似乎收获满满。 言罢,几人退到里屋商议,又叫来一个伙计沏茶倒水,月落只好在一旁静静等着,喝了两口茶,只觉有点苦,也不知道是本就喝不来茶还是因为担心换不到足够开销的钱。 一边等,一边打量着眼前那些货架上的摆设品,说实话,月落就看不出来什么古董不古董的,真要有,金银珠宝他觉得看养眼。依然俗,但自己本就是个俗人。 不一会儿,钱夫人领头。三人出来了,看老钱同志一脸无奈的表情估计又是被钱夫人训过,一旁的钱老也不亏是个老人精,笑嘻嘻的啥也看不出来。至于钱夫人,啥也看不出来。 当然自己察言观色的水平就那么一点点。具体的什么鬼不过是自己乱猜罢了,好坏无非是自我安慰一下吧。 “小弟,姐姐可不打算亏了你,以后大家也算是一家人。”钱夫人一开口,顿时惊的月落下巴都要掉了。这是嘛路数? “我们都已经姐弟相称,那便不能亏待了你,这手串我们万利不打算收了。” 我擦,不要了?凉了,典当失败了,钱夫人语出惊人,差点打击的月落转身就告辞。还在又听她解释道。 原来,钱夫人打算将这东西化整为零,十八颗珠子都拆开来卖,实现利益最大化。 一般而言当铺收到这种好物件的时候都会镇上通知另外三家,看看有没有愿意收,毕竟一个人是吃不下这东西的。 而钱夫人自然不是吃不下这手串的利益。而是考虑到另外一件事。 自家当铺算是过江强龙,和另外三家地头蛇当铺一直是有些误会。要不然也不会有之前钱掌柜夫妇二人去汉中接货,路过翠微山救了我们的月落同学。 所以钱夫人一直想找机会约到镇上另三家的当铺掌柜,几家人把道道划分好,免得闹的更大,得不偿失。 “晚上我派人去请镇上另三家的当铺掌柜,你的手串由我们四家一起接,顺便带你认识一下本地的几个地头蛇。也好方便你日后在镇上走动。”钱夫人的形象在月落心中是越发的“高大”,与原剧中所展示的可谓是一正一反。“这事就这么定了。” “多谢姐姐了。日后但有需要,在所不辞。”月落真的很感动钱夫人的,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开局捡“神装”,遇到“隐藏npc”。 言罢,也不久留。打算去吕秀才那里看看去。而且他不傻,他看得出来,钱老似乎很诧异钱夫人最后的那话,估摸着是和商议的不一样,那最后一句话估计也是对老钱他们说的。 第七章 七侠镇初识酸秀才 按着之前晓明说的,尚儒客栈在北街巷口拐进去的地方。 镇子毕竟不大,没走多会儿便来到了剧中出现过的巷子,从拐角口抬头望去,有一扇白色窗户,应该就是佟掌柜屋里那个吧。 信步走进去,先入眼的便是那个马槽,最经典的一个场景应该是吕秀才打那个“降龙十八掌”的时候把郭芙蓉另一只眼睛也给打青了。 看着这块“尚儒客栈”的招牌,月落不禁会心一笑,可又有些无奈。自己前世的时候也算是历经千难万险就只想从皋城去京城看一看武林外传的拍摄地点,结果眼下不但看见了,还真真正正的参与到了这一方天地。 进门后最先入眼的,当然还是那个柜台后面的酸秀才。 月落打量一番,眼下的客栈并没有时间线刚开始时那么破旧不堪,灰尘满满。 但是没有客人也是真的,那张“老榆木桌子”现在还是横着放的,上面放着不少书,还有笔墨纸砚,看样子秀才正热衷赴考。 柜台后面的那人手里卷握着一本书,低着头一动不动,好像看的很认真。 月落很激动,这应该是自己见到的第一位主演了,秀才都见到了,那么她的出现还会晚吗。 “吕掌柜,在下要住店。不知可有空房。” 话音未落,柜台后那人惊的手中书一丢,猛然抬头,睡眼迷糊。 哈,合着吕秀才这是看书看睡着了啊。还以为他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呢。 吕秀才在剧中一直都是一个呆板迂腐的酸秀才形象。他不擅经营,祖产都差点亏光,却还是一心科举,对人对事总是喜欢满口“子曰”、“之乎者也”,同时又非常向往江湖和武林,要不然也不会在小说之中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文韬武略天下第一的神笔书生吕落第。 客观而言,吕轻侯在感情上确实是典型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从他能说出无双嫁过来只能当妾便可看出他家传的官家子弟思维,要不怎么说祖上也是当过知府的。 但是不得不承认,秀才学识渊博,真正的才高八斗。而且还是个天才“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七岁能熟读四书五经,八岁时精通诗词歌赋”放在后世也该是个“学神”级别的人物。 他在考虑着吕秀才,而对方也在打量来人。 那身米其色的长风衣搭着一条墨色工业裤,外加一双高帮靴。还有那个略显怪异的发型,从他这个角度勉强可以看见其脑后所留发髻也就拇指长,这一身打扮很是怪异却也看着清爽,倒像是个江湖人,这让吕轻侯很好奇此人来历。 “小生吕轻侯,未知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宽恕则个。”这熟悉的台词,月落记得在佟湘玉刚嫁过来住这里的时候也是这般说辞。不亏是个读书人,这场面话说的真讲究。 “吕掌柜客气,某初来贵宝地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月落的第一步计划,便是先和吕秀才熟络起来,这样等佟湘玉他们出现之时自己再出场也不至于太突兀。 月落上前伸手,想要和吕秀才握个手,手伸到一半,突然意识到,给忘了。大明朝还是古代呢,古人之间只有文人的作揖和武人的抱拳之礼。刚刚就想着见到剧情主角有点激动,一时间给忘了。 刚打算把手缩回来给作揖,吕轻侯反应很快,立即握了上去。 “公子是从海外来的吧?”吕轻侯对于自己的见识还算有自信,而且这种类型的妆容他见过。 小时候家中还尚未衰败之时,曾接待过一个海外来客,让他印象深刻。好像还是个那边国家的一个侯爵,那边的人便都是这种妆容。不过服饰却没有那般花里胡哨,看着更简约一点。 “哦?吕掌柜何出此言。”月落有点不习惯这种文绉绉的说话,奈何也不好特立独行。更让他诧异的是,吕秀才居然猜他是海外来的,他都不用自己去再编一次,这波操作有点秀了。 “最明显的就是握手礼仪,只有西方才有这种讲究。而且公子的衣服和发饰和大明朝相差太多,面料看着便不是凡品,而据我所知,也就日不落帝国和一些海外小国的文化风气会比较开放。公子口音很正,听着像是南方人,但是并没有地方口音,想来应该是出过远门,不会是西域的可能,那自然就只有海外了。” 吕轻侯脸上笑意满满,他对于自己的见识还是很自信的,因此对于这般推断也是觉得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月落脸上还是浅笑安然,心里确实开心的很,自己只想过说自己是海外归来。可是说实话,海外他啥也不知道,就之前讲给晓明的那些假游记,放在后世随便一个小孩都懂。 “吕掌柜不愧是当年的天才神童,这般推理毫无破绽可言。” 吕秀才的推理对月落来说不可谓无敌,最起码以后他自己知道如何圆谎会好一点。至于有些漏洞百出,谁管呢。 “吕掌柜看上去也是年轻有为,我在日不落见过的那些王孙贵族的气质也不过如此。”好话又不要钱,夸两句总不会错“某名为月落,字落生,吕掌柜叫我落生便是。” “落生兄客气了,我表字恩泰,你叫我恩泰便行。”原剧之中并没有提及过他的表字,一直都是称呼的秀才和郭芙蓉口中的侯哥。 而眼下二人也只是初识,月落也不好称呼吕轻侯为吕秀才,这个称号并不适合。 “恩泰兄,我近日刚刚从海外回来,路上出了点岔子,今日来此打算投宿,还请恩泰兄给安排一间客房。”海外归来,路遇山贼的说辞已经成了定论,月落会无时无刻都谨记这一点,不然月落又如何能说清自己的来历。 “说起来不怕落生你笑话,我这客栈都是空房,你上去随便挑,今日相识便是缘分,就不收你的钱了,就是晚餐可能需要麻烦自备了。” 吕秀才也很无奈,一遍要忙着准备科举,另一方面生意总是没有起色,以前有些店铺商家会看着祖父的面子上,总会给自己一些便利 可是这几年随着自己屡次中举失败,自己更是欠了一笔不少的钱。 听他这么说,月落突然想起来剧情的开始,按着时间线,最开始的时间应该是佟掌柜嫁过来的时候。可是这并没有明显的时间暗示,如果说等吕秀才欠的银子有三百两的时候算是剧情开始,这个实在是有些不靠谱,自己的出现会导致变数太大。 可是这么一来他就没办法预估了呀,他也清楚剧情的发展趋势,可却不好强行改变,因为他并不打算让剧情偏离原轨道,最起码眼下的他是这般考虑的。 “不用了,后院应该有卧房吧,我一直对北方的炕床好奇。想要体验一番,而且那边靠厨房,我这人夜里容易饿,需要吃夜宵”手指着帘布方向说道。月落虽然本身是南方人,但他最向往的其实还是北方的炕床,一直没有机会体验。 “这个,房间是有,就是有些……不太干净。” 虽然很诧异月落为什么会这么清楚后院的布局,但也顾不上这个,他能看出来月落并不是住不起楼上客房。眼中的兴奋之意让他确信月落真的是好奇炕床吕轻侯只当他这是海外归来的爱好。还是打算先让他看一下,等他不满意了在给他在楼上开个房间。 接下来还是要我们的秀才来带路,毕竟自己是第一次来,这要是轻车熟路,那不是平白招疑嘛。 路过那口正德年间的古井,月落忍不住探头看了一下,是真井,和穿越之前在飞龙谷看到的假井不一样。 吕秀才并没有带月落去自己那个房间,而是剧中郭芙蓉和小贝的那个房间。 眼下的这个房间甚至都不算一个卧房,因为除了炕是真的有,房间里是空的,真的空的,啥也没有,像什么桌椅柜子,脸盆啥的怕是都还在镇上的杂货铺里面睡觉呢。 更让月落无奈的是灰尘。夕阳余晖透过窗户,甚至可以看见半空中的尘埃在跳舞。这个房间都不知道多久没有住过人了。也知道了一旁的吕轻侯为什么开始有些不太赞成。 不过月落是什么人,前世的时候也是乡下普通家庭出生,哪有那么金贵。更何况,他就是这么个性格的人,决定好了的事情那就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恩泰,木盆和抹布在哪里,我收拾一下。”月落撸起袖子便打算开干,便听见外头有人喊话。 “月公子?月公子你在不在?” 自己是刚来的,哪里来的认识的人,若是晓明他们,也不可能是喊自己月公子。当即便与吕轻侯出门去外间看看。 大门口站着一个仆从装扮的人,见到一个装束怪异的年轻人出来了,便猜到了这应该就是夫人说的那位月公子。 “小的罗三儿,是夫人派我来带公子去赴宴的。”黄三连忙迎了上去,他是罗清清本家仆役,随着夫人来这七侠镇也好些年了,夫人一直以来都是眼光极高之人,这位怪异的月公子能被夫人刮目相看必然有他的能耐。 “你家夫人?” 月落不禁疑惑,自己明明是刚到的七侠镇,哪里认识的什么夫人。 第八章 典当铺四富齐聚首 “我家夫人就是万利当铺的钱夫人啊。”黄三儿有些无语,这就是夫人口中的青年才俊?又不好表露无奈,“早些时候夫人不是说过吗?” “哦,是啦!罗姐姐说是带我去见几位贵客,我给忘了。”来之前罗清清说了要带他去见三家当铺的掌柜,替他把珠子卖个好价钱。 “月公子,马车外间候着呢,我们这就走吧?”黄三儿询问道,他也想早点交差。 “恩泰,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晚些时候等我回来了,我们在好好聊聊。”月落当下也顾不上什么打扫了,今天这买卖要是谈成了,就是让他睡大街他都无所谓。 一旁的吕轻侯也是正惊讶着呢,月落不认识黄三儿,可是他认识啊,之前去当铺当东西见过,黄三儿似乎还是钱夫人手下的一个干将,深得钱夫人信任。 当下告辞了吕轻侯,随着黄三儿出了街巷,一辆马车便停在了巷子口外。 月落不禁感叹钱夫人的阔气,当下也不好假客气,自己又不会骑马,还是老老实实做马车上吧。 本来月落是以为在镇上找的一家酒楼,所以才会觉得弄个马车来太讲究。 随着赶路,月落觉得这官道有些眼熟啊,这不就是自己随晓明从十八里铺来七侠镇的那条路嘛。 “我们这是去哪里赴宴?”月落不禁好奇起来,“那几位贵客住在十八里铺?” “回公子的话,镇上的酒楼太差,夫人特地在十八里铺的醉仙楼订了一间厢房待客,毕竟那三家的掌柜都是七侠镇为首的富商,若是酒楼条件差了,岂不是成了夫人的待客不周。”黄三儿感觉这个月公子有点小白啊,不是说随家里人自小海外经商嘛,那应该很精明啊。 “对了公子。”黄三儿看了看官道,眼下快入夜了,路上看不见什么人。也不用担心什么隔墙有耳“夫人有几句话要交代。” 看到黄三儿这般模样,搞得月落有一种卧底接头的感觉。 “夫人说了,那三家掌柜是七侠镇的本土势力,这年头能将生意做大的哪个没点背景。而且由于我们万利属于外来人,所以他们对我们万利和夫人都是有一些敌意的此次夫人借助公子的手串典当的机会也是为了和那三家谈判一下。所以这手串的买卖还得看谈判结果。夫人说了,公子此次随夫人一同出席,必然会被当成钱家人,到时候难免遇到那几家人的不友好对待。还需要公子忍耐一下。” 月落一愣,他没有想到钱夫人居然还有这般打算,看样子这次赴宴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至于什么土豪装13。拜托,在科技飞速的后世,这种事情见识的还算少吗。 月落激动不已,他甚至脑补了出了双方派人出来打擂台,钱夫人一介女流之辈力挽狂澜的戏份。然后自己在一旁打个秋风,赚个外快。自己似乎将接触到一个很高的层级的人物和事件哎。 黄三儿看得出来月落的激动,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已经暗示了这次手串的买卖不一定能成成,甚至会被难堪。这位月公子还这么兴奋,这是没听懂自己的潜台词?他觉得自己说的很直白了,就差指名道姓了。 也不管,而是按夫人的意思,又简单介绍了一下那三家的掌柜。 赵掌柜,北街当铺掌柜,和官家有关系,主管了七侠镇的绸缎庄生意,一家独大。因为和官家熟,所以算是生意做的最大,脾气暴躁爱动手,说话也喜欢打官腔,动不动就是为了民生和大明朝。 孙掌柜,东街当铺掌柜,祖上是当过御医的,主管了七侠镇和十八里铺为首的药铺行业,很多药材铺生意都是来自孙掌柜。到底是医者父母心,性格温和,待人大度,经常赊药给一些看不起病的孤寡,在七侠镇是有名的大善人。 李掌柜,西街当铺掌柜,七侠镇和周围镇上的大大小小胭脂店基本上都有份儿。本地乡绅出生,女方是本地的一个举人之家。因此威望很高,这也是他能与另外两家抗衡,平摊七侠镇生意的原因。 而自家的钱掌柜和夫人是关中来的,属于过江强龙。因此这头几年的处境并不算太好,而钱夫人性子要强,不肯低头让步,这也是亏得钱夫人手段了得,所以才到目前为止还算生意经营不错。 至于自己的那些个武混混兄弟却是求救不得的,这是生意场上的交手,大家都很默契的只以打商战。谁坏了规矩,只会被其他同行打压,毕竟谁也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因此潜在规矩不论是谁该遵守的都要遵守。 听完黄三儿的介绍,月落才发现自己似乎低估了这赵钱孙李四位掌柜的。一方面是原剧中并未有过他们的戏份,也就老钱同志和钱夫人有几集戏份,另一方面,月落对于后世的社会经营都看不懂,又如何会清楚古代的商业模式呢。 古代人经商,一定要有背景和家底才能混的好。说白了就是得有人有钱,这也是古代穷人很穷富人太富的原因。 虽然各个朝代都在说什么重农抑商之举,而士农工商的阶级分层也很明确。可是不要忘了,这些不过是统治阶级的统治手段,他们不允许有任何的平民玩家平地起高楼,瓜分他们的利益。 而且官家不得经商的规矩也是一直有的。虽然只是场面话,但是对于一无所知的普通老百姓来说也算是一种心理慰藉。 而且经商之后不得参加科举,这使得很多幻想一朝中举鲤鱼跃龙门的穷苦人家更是不敢行商。 就比如同福客栈,在一些新人粉看来,同福客栈真的不算高档次场所。便连发个工钱也不过勉强实现日常开销。 可是不要忘了这客栈没有一个普通人,白展堂亲娘是六扇门密使,明面上应该是黑道前辈。老娘甚至还想要儿子进六扇门,没有一点能耐怎么做到的。他爹那边其实凭成亲那集老白娘的感叹也可推测周家想来也不会是太差的人家。 佟湘玉更不用说了,汉中龙门镖局的大千金。郭芙蓉是六扇门精神领袖郭巨侠的女儿,四大神捕的师妹。吕秀才祖上是知府,到他这里不过才三代,他自己也当上了关中大侠,虽然只是误打误撞。李大嘴的老娘是当年的六指轩辕,鼎鼎有名的武林前辈。便连莫小贝,也是衡山派的掌门,门派虽然没落,但是在剧情后期在提及在龙门镖局的帮助下也已经重振门风。 所以,很现实。同福客栈其实更像是一群富二代,官二代和侠二代等人体验生活的地方,他们不需要忧心温饱,一切不过是他们想要自力更生罢了。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对门的怡红酒楼被斗垮。 从一些细节和只言片语中不难看出来,怡红酒楼起码是后世的五星级酒店的档次。而那七百多两税款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佟湘玉嫁过来的时候随身的那颗夜明珠也不过才八百两。 而赛貂蝉漏了这么多税,衙门居然一点都不知道,这实在是无法说服旁人。七百多两什么概念。 李大嘴和蕙兰那集提及过牛肉面八文钱一碗,这是一个不错的标准了吧。古人一天只有两顿饭,我们姑且算三口人的普通家庭一天开销五十文。折合下来一年180钱,我们在多加20钱的其余开销凑个整数。七百两便是7000钱,算起来当的上是35年的开销。那我们可以再减一半钱财算作消费,七百两依旧还是要当得普通家庭十几年开销,而且古人并没有那么多娱乐项目,尤其是底层百姓更是花销很小。 并且真实史料记载,当时的雇工收入基本分为工银、饮食米、盘缠银、农具银、柴酒银等部分,这些收入折算到每一天大约在30文钱左右,基本也只能糊口而已。 “月公子,到了。”月落的思绪飘了,想的事情也扯得有些远了。听见黄三儿喊自己,连忙掀开车帘探头望去。 醉仙楼的招牌在两侧的灯笼光下闪着微微金光,门口两侧有很大的空地听了好几辆马车,甚至还有一些小商贩。看样子就像是后世的大商场外面的广场的那种感觉,虽然算不上人山人海,但也相差无几了。 看着这般热闹的场景,月落心中一热,在后世自己也不是没见过人山人海的场面,那每逢节假日在各大车站和旅游景点哪儿不是人挤人的。 可是这里是古代,是一个异世界。从自己清醒现在不过才是第一天,所经历的这些事情都让他觉得自己仿佛还在梦中。 某一刻,月落甚至在想,若一朝大梦,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后世,自己依旧是那个迷茫于未来的少年,会怎样。 身处闹境,月落又不免心生失落,自己在这个异世界无依无靠,所幸遇到的一些人对自己还是很友好的,希望日后顺风顺水顺心如意吧。 下了车,在黄三儿的接引下来了三楼的一间雅间,还未进门,隔着屏风便看见了几道身影晃动,似乎在欣赏室内的字画,隐隐约约听见他们说到什么手串,分成什么的。 月落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别怂。不过是古代的几个土豪,为了自己日后的有钱人生活,一定要hold住架势。 敲了敲房门,表示一下自己到了,然后大步迈入。 我来了。 第九章 分珠石众人皆刮目 屋里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月落绕过了门口的屏风,最先入眼的还是那个对他青眼相待的钱夫人。 钱夫人一人坐在靠墙的茶座,独自品茶,偶尔抬头看看,那无形的气场便是隔得老远,月落也就能感觉到。不愧是女强人。 而老钱则和三人在酒桌的另一侧的展台处赏画。 第一个看上去年纪有点大,两鬓有些斑白,国字脸,看身材还算魁梧,衣服有种像练功服,裹臂紧足,很是干练,给人一种练家子的感觉。 边上那个就恰恰相反,高高瘦瘦,脸有点白的过分,像是打了厚厚的粉底。穿的一身淡黄色长袍,最亮眼的是头上的红花头饰。不知道的怕还以为是刚中了状元。带上眼睛的话就像是个搞科研的理工男,但却怎么看都有种阴柔的感觉。 最让月落觉得独特的便是这第三位,他站在老钱边上,一副道士打扮,就差手里拿个佛尘,再来一句“无量天尊”。不过还别说,看人家那气势确实有一种道骨仙风之感。 这是那三位掌柜的?没搞错吧,他印象之中的掌柜的,应该就是那种一身金色钱纹是长袍,不说镶着大金牙,也起码得有几个碧玉大扳指吧。 古装剧害人哦,咋和电视里不一样呢。 月落正胡思乱想着,对面几人也在打量着来人,这身怪异的服饰确实是少见。哦不,应该说是从未见过。毕竟海外商人虽然有,但也真的很少,见过的更少。 “落生,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几位掌柜的。”钱掌柜知晓娘子很是看好这个年轻人,能以小弟相称,便证明了月落算是自家人。 好嘛,月落现在确认这几个还真是本次受邀的三位掌柜。 钱夫人离开座位走了过来。月落连忙凑了过去,毕竟一个人杵在屏风那儿蛮尬的。 几人也不再看画,都靠了过来。 “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海外经商回来月落月公子。今天的押宝便是月公子的。”钱夫人率先介绍了月落,毕竟月落是在场的新人。 随后又轮流介绍了一下三位掌柜的,身材魁梧的那个便是北街赵掌柜,气场也是十足,到底是和官家有关系。 那个有些阴柔高高瘦瘦的是李掌柜,要不怎么说是经营的胭脂生意,和女人打交道的。这人看着就很文文弱弱,弱不禁风的样子。 那个道士装的是孙掌柜,就是开了连锁药铺的那个,这样一想就很好理解理解了,古代道士不光说懂阴阳算八卦,对于中医方面也是颇为精通。 “小子月落,见过几位掌柜的。”月落毕竟是晚辈,更是初来乍到,先表个态也没什么。“路上出了点小岔子,让几位久等了,见谅见谅。” 不管怎么说,这点情商月落还是有的,人家都是大老板级别的人物,眼下自己一个白身有无背景,人家凭什么要等自己呢。 他能感觉的出来,几位掌柜的虽然说是笑容满面,但那就是皮笑肉不笑,不过是出于礼貌罢了。所以自己也不能失了礼。 “月公子客气了。” 三位掌柜只是抱拳回应了一下,毕竟是为富一方的有身份的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该自己去亲近。架子还是要有的。 月落也不在乎,就好像你在后世的时候,你和上司嬉皮笑脸很正常,但是会有老板跟你一个小职员嬉皮笑脸开玩笑吗,这不是谁瞧不起谁,而是身份不一样,排场不一样,对待不同身份的人,他们自然有不同的做派。 “行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都先入席吧。”钱夫人也不愧是女中豪杰,看她这般爽快“三儿,让人去准备上菜吧。” 黄三儿得令下去,众人坐上位,也不开口,就这么大眼瞪着小眼。 “几位掌柜的都是忙人,今日能请来大家也是不容易啊。”老钱得了娘子的眼神示意,率先开口。 “行了钱掌柜,大家都是家里有一堆杂事要处理呢,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东西呢。” 听着那个李掌柜说话,月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声音咋听着这么尖,让他总觉得这哥们儿怕不是宫中“特产”的那种人吧。月落心里胡乱非议了一下。 另外二人也没说什么,看那意思自然是赞成的。 最后一句话自然是望向钱夫人的,七侠镇谁不知道,万利当铺和钱庄的生意都是钱夫人说了算的。 当即,老钱也不再打哈哈。从怀中掏出来一个木盒,打开转向示于三人。 一旁的月落瞄了一眼,盒子里确实是自己的那个手串,不过却是解开了橡皮绳的,只有那18颗珠子安安静静的躺在盒子之中,边上是丝绸包裹还有几朵小花点缀。 到底是生意人,在这一番包装之下,便连月落都觉得有一种高大上的富贵感。 三位掌柜毕竟只是古人,在科技发展飞速的后世,现代化工艺品虽说常见,但却不是古人的手工艺可以轻易超越的。 几人情不自禁伸手拿过一颗仔细欣赏,和琥珀的那种色泽不同,半透明的珠身在烛光下显得异常纯净,让人不自觉心情平和。 老手都清楚,再平滑的玉珠都会有一丝糙感,可是手里的这个却是真正的光滑。 “这珠子确实是珍品,我大明朝从未有过,更未曾听闻海外商客有谁交易过。我老赵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宝贝没见过,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赵掌柜与官家有关系便是他最大的本钱,他对珠宝的判断说是权威认证也不为过。“钱夫人能弄来这等珍品,佩服。” “这可不是我的,这是这位月公子的,人家这次从海外回来,若不是路上出了岔子,这珠子也轮不到我等。” 钱夫人没有称呼月落为小弟,谈生意的时候还是不要太亲近的好,免得对方以为自己等人是合伙套他们的,耽误了这珠子的典当就不好了。 宴请的时候并没有提及月落太多。当下钱夫人便又讲述了一下这手串的来历,什么云游道人,什么三六九的内涵,还有那个舍珠保身、化险为夷的箴言。都为了这珠子披上一层传奇法器的外衣。 在几位掌柜的看来,被翠微山山贼给劫了,虽然钱财尽失,但是自己安然无恙,而且这等宝物也依旧还在手上,不可谓不神奇。做生意的多少有些迷信,更何况是古人。他们都觉得自己或许就是下一个有缘人。 众人本就好奇月落的来历,而这价值不菲的手串更能佐证月落来历不凡。 “这珠石实在是让贫道刮目相看,叹为观止。”这次说话的便是一直都让月落很好奇的道人装扮的孙掌柜“敢问公子,那位道人的名号不知道可否告知。” 道人?月落不禁有些无奈,这位孙掌柜还真不愧是个道士迷,关注的点都和别人不一样。那个道人本就是子虚乌有,是自己虚构出来的,难道要现编一个吗,可自己不擅长这个啊。 “道号啊……”这事自己搞定,连钱夫人都得小心着点,不然这个帮就穿大了。眼睛一撇看见了墙上的那副字“那位道长自称''能勤'',说是他师傅给取的,目的就是希望道长可以谨记天道酬勤的道理,多多照拂天下百姓,传播道家理念。” “行了孙掌柜,我们今天来是为了这珠子,至于那什么道长,回头你再和这小兄弟慢慢聊吧。”老赵及时打断了准备开口的孙掌柜,或许叫孙道人更合适。 老赵倒不是等不及想要这珠子,而是心里盘算这珠子能不能多拿下几颗,送几颗给表舅,到时候再由表舅往宫里这么一献,免不了又是一番赏赐。 李掌柜开的当铺不假,但主要的还是胭脂生意,他深知,最好赚的钱还是女人的钱。珠宝首饰对于她们吸引力不要太大。尤其是这种从未出现过的顶级珠石,若是自己能拿下几颗,到时候往京城一拍卖,这其中利益绝对丰厚。 孙掌柜被打算了想说的话很不乐。虽然也惊叹这珠石的不凡,但或许是行医太久,他对珠石并不是感兴趣,当然了,可以磨粉制药的珍珠不算。所以他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位道长,能够云游到海外,当真是不简单呢。 我们的老钱啥也不管,已经对着满桌子的山珍海味动手享受了,生意的事情自然有他娘子操心,自己只要痛痛快快享受没事就行,等回家了怕又是只有小咸菜配馒头了。 而一旁的钱夫人早已将几人是神态出揣摩了一番,她对这次的交易还是很信心的,等谈完这事,和几家的关系必然也可以缓解一下。毕竟对商人来说,利益最大化才是最重要的。 这珠子是我带来的,但我也不好开低价,不然大家该怀疑我暗箱操作了。”钱夫人适时打断了众人的思考,同时又将自己摘了出去,毕竟自己一介女流之辈代替老钱坐这里谈生意已经算是出格,若再开口定价必然让众人不满。 “价格什么的好说,既然是公子带来典当的,那倒不如由公子开价。” “那个什么,价格我就不开了,我这人对珠石不感兴趣,也就不知道底价,乱开价拍只会让几位不悦,还是几位掌柜的自行开价吧。”月落的做派让众人只觉爽快,暗暗对月落又高看了几分。 “不过,这其中的有6颗珠子我打算赠与钱夫人,不算在此次拍卖之中。算是我报答二位的救命之恩。” “什么!” 众人震惊,这一出连钱夫人也始料不及。 第十章 生意成扭身变地主 月落语出惊人,众人都愣住了。 便连啃着大骨头棒子的老钱也是惊的骨头一掉。来之前娘子带着他和三叔商议时,便说要拒绝月落此前说的五成。 三叔也是个人精,他虽然不理解罗清清为何要放弃这一笔利润,但他只需要确信罗清清不会做无用之功就行,所以并未反对。 老钱向来是不具备发言权的,因此搞得老钱同志也是好一番肉疼,觉得损失了一笔巨款。 可没有想到,一转眼月落就赠送了六颗珠子,这等气魄,老钱已经是佩服的无话可说了。 月落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一时冲动,说自己对这东西在大明朝的价值一无所知也不为过。开价高了会被还价太狠,开价低了只会被他们占了便宜,而且还会看低自己。 眼下自己将开价的权利交于众人,看似吃亏了,实则是化被动为主动。 “我月氏家虽说不是什么名门大家,但是却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月落心里隐隐有个打算,或许自己真的有必要让这个子虚乌有的月家变成板上钉钉“剩下的珠子由几位掌柜的开价,我只收八成,算是大家相识一场交个朋友。” 虽然是商场小白,但这并不意味着月落就对这方面一无所知,后世的企业文化和社会实践都让月落多多少少懂一点,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 可是月落却不曾注意到,三位掌柜的在听完刚刚月落的话之后,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便没有笑过,只是安静下来坐着。 虽然事先并没有说明这次拍卖之物如何分利,但是眼下这么算起来岂不是由钱家拿大头,他们分剩下的。几人甚至是觉得这次宴请其实就是钱家的下马威,是来摆擂台的。 “月公子客气了,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便是路过是是几位掌柜的,他们必然也会相救。”钱夫人实在是没有想到月落会如此干脆利落的舍下六颗珠子一串利益。“剩下的12颗珠子,我们钱家便不参与了。” 这六颗珠石得的猝不及防,迫使她也不得不放弃原先的打算。她相信月落不是故意将矛头转向自己。只是新人毕竟是新人,手段有些欠缺考虑。 月落怕是只当这样可以让自己不要拒绝他的好意。可是他哪里想到,这也会无形之间冒犯三位掌柜。月落在他们看来应该已经算是站在钱家这边的了。 她毕竟是过来人,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剩下的珠子她也不好谋划了。毕竟一下子少了六颗珠子的利益,几位掌柜的怕是也有些不满,若是再争,今日的宴席的打算只会是一场空。 果然,听了钱夫人的表态,三位掌柜的脸色又是恢复如初。“钱夫人说笑了不是,这些珠子自然是要有能者居之,钱夫人能与我们共享已经是万分感激了,哪里敢独占珠石。” 老赵似乎是三人之中的代表,他表过了态,便说明这事大家都不会再介怀。因为主导了这次珠石分配的是拥有珠石的月公子,很显然钱夫人并没有打算针对他们。所以他们也不会因为这个小误会而去在生意场上找回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几人参照着眼下市面上最贵的顶级夜明珠,价值一千两左右。还不算装饰之后的价格,而这些珠石的价值自然要高上一点,毕竟是大明朝从未出现过的。 几人一番商议,又有钱夫人在一旁抬价,不断提及月落提出的八成,搞得几位掌柜也不好压价太过,人家一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都这么大方,自己等人若是吃香太难看只会丢了脸面。 终于,就在月落已经觉得谈不成的时候,价格终于定好了。在最贵的夜明珠的基础上再加二百两。去掉两成,每颗按着九百六十两来算。 好在有个钱夫人退出剩下的珠石分成,剩下的12颗三人决定平分,一人四颗,免得争来争去。 虽然九百六十两银子一颗的价格不算低,但是对他们来说,更贵的又不是见过,更何况这还是孤品。 三人心中都各自盘算着自己的打算,赵掌柜打算将这珠子通过他那个表舅的路子,往上头献。到时候指不定还能得个御赐什么的。这些年能富甲一方靠的就是讨好上头。 而自己甘心窝在这个小地方,一方面自然是很清楚自己的脾气,为了避免和那些王孙贵族发生争执,也为了避免被当成肥羊宰,还是离那充满危机的京城远些的好。 老话说得好,宁为鸡头不做凤尾。留在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当个首富,总比在京城当个小富商来的自在。更何况自己得了那半张图,参照这七侠镇由来已久的江湖传说,他早就想一探究竟了。 孙掌柜其实是最无所谓的一个。奈何自家也是需要吃饭的,三家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会同进退的。 自己对珠石并没有那种强烈的占有欲,相较之下,他更好奇给这珠石开光的那位云游道人,叫什么来着,对了,能勤道人。 他觉得一个能云游到海外,甚至还闻名一方的必然不会是个普通道人。 不得不说,明朝在经历过佛道之争后,道教也是兴旺一时,虽然不及佛家那般信徒遍天下,但是也越来越多的人崇尚道教。 李掌柜开了不少的胭脂店,其中自然是顺带经营了一些饰品,女人的钱好赚,但也是要投对机取对巧。而这种极品珠石作为首饰必然会成为最受欢迎的宠儿。 而一旁的月落也正在幻想着自己崭新的未来呢,去掉赠送钱夫人的六颗,十二颗按着每颗九百六十两的成交价。我滴个乖乖,整整一万多两银子,来之前月落是想都没敢想过。 这下子自己也算是小有资产了吧,顶多就是个小地主,跟财主还是差远了。 月落相信,这要不是自己是坐着的,早就瘫地上了。这还真不怪他气魄不够,后世的一个几十块钱的手串被卖了一万多两,他真的有点心里慌。但是更多的还是兴奋。 或许跟他们这些大财主比起来一万两不算多,但说实话月落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多有钱,他只想过小资生活,然后再在同福客栈感受江湖儿女的爱恨情仇。 这笔钱对他来说,一方面是自己能够在大明朝过得不错的本钱,另一方面也让自己追求那个令人心疼的姑娘的底气,他对自己还是蛮自信的。不过想着距离那个女孩的出现还有好些年,便又有些绝望。 自己正胡思乱想着,三位掌柜已经让人取来这次交易的钱款,不愧是真正的财主,每个人带来的银票那都是厚厚的一摞,想来也是对于这次拍卖信心满满。 虽然旁白少了六颗珠子的利益,但是剩下三人能分到四颗也不算亏,毕竟若是钱夫人愿意,即便她不与大家分享,也不是不能吃的下这十八颗珠石。 当下钱货两清,三位掌柜都拿到了自己的珠石,而月落,更是将那一沓银票藏在了自己的怀中。所幸自己的风衣内侧有个衣兜可以藏钱。如若不然,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银票。 “行啊,老钱,带月公子去隔壁。让他们见见月公子,省得日后那些人不长眼,冒犯错了人。” 此间事了,接下来便是自家生意和三位掌柜之间的谈判了,便是罗清清对月落关照颇多,很是看好,接下来的谈话涉及各家内幕,不便留他。 “落生,我们走吧。”娘子的话就是圣旨,老钱将骨头棒子往桌上一丢,抹了抹嘴,两只手不安分的在身上的衣服上擦了擦,丝毫不在乎衣服是否贵,一点没有富贵人的架子。 说是叫隔壁,其实还是隔了好几间屋子的,或许是为了防止隔墙有耳吧。 “来来来,喝,兄弟几个不醉不归。这醉仙楼平日可不是我们来的起的。” “要说还是钱夫人大气,在醉仙楼给我们摆席。” “行了行了,都悠着点,别喝多了闹事,小心钱夫人收拾你。” 还未进门,便听见几人在高声阔谈,言语之间偶尔粗口大骂,荤话不忌。 正犹豫要不要敲门,老钱直接摔门而入,大步跨进。仿佛刚刚嬉皮笑脸的那人不是他。 “哪个不长眼的……” 那人显然是多喝了两口,刚想破口大骂,见是钱掌柜,又生生憋回去了。 “见过钱掌柜,钱掌柜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一个看着贼眉鼠眼的家伙立马凑上来,说话声音也听着贱,好一番恭维。 一脸的贱笑让后方的月落总觉得这家伙有点眼熟。可是不应该啊,这剧中就那么些人物,而且会在这里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鸟才对啊。 我擦,这货是侯三吧!月落终究还是想起来了,主要是这衣服不一样,而且这些还是比较早的时间,若不是侯三在原剧中挺无赖的,月落也不会有印象。 “你们都过来吧,见过月公子。”瞄了一眼老钱同志,只见老钱一脸严肃,全无好脸色。 他玩世不恭的样子真的只会在同级人物面前表现,老钱从来都不喜欢与这些混混地痞之流打交道,奈何娘子有吩咐,也只好如此。 “小的侯三,见过月公子,月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我对公子的崇拜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侯三虽说是无赖但这点眼力劲儿还是要有的,不然凭嘛在七侠镇能活的滋润。 好家伙,这货还真是侯三。 这下子有热闹看了。 第十一章 醉仙楼初识乱山匪 侯三这一番恭维便连月落都听的有些受不了。有些招架不住,他从来没想过这种恭维词居然有一天会用在自己身上。 说实话还是感觉蛮好玩的。 “行了行了,别整这些虚招子,赶紧看座。”老钱有些不耐烦,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无赖的这般做派。更不喜欢和道上的人打交道。这会让他觉得自己还没有摆脱的撂过去。 大家都知道钱掌柜对自己等人一直都是如此,也不说什么,虽然老钱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好脾气。 但是在座的都知道,在怕老婆之外,在他们地下世界,老钱“弥勒佛”的绰号可并不是听上去那么友好的。只不过这些年随着老钱金盆洗手,基本上已经没有人记得曾经的那个弥勒佛。 而一旁的月落可不在乎什么侯三被落了面子会怎样。他本身对侯三就没有什么好感,今天过来也是因为罗清清让他来罢了。 而且在后世他也算看过不少黑道小说,虽然那些只是小说,但他觉得应该还是有参考之处的。 他觉得不管以后自己打算在这个大明朝扮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多认识一些不同的人,混个脸熟也是有必要的。虽然他并不知道古代的黑道是个什么样子。 古代不比后世的法律齐全,讲究人人平等,这是一个依旧愚蒙的古代,人与人之间是不平等的,有钱有权才是这个江湖的生存底气。 待月落入座后,对面座位的两人这才抱拳见礼。 “在下黑风山百晓通,这位是舍弟百晓。” 两人一个书生打扮,一个屠夫打扮,开口的便是那个书生百晓通。 他们得了钱夫人的话,说是要认识一下这位月公子,以后在十八里铺和七侠镇的地界上稍微关照着些。所以也算客气。虽然没有起身相迎,但是以他们的身份,这已经很给面子了。 百晓通其实还是很好奇这么一个看着文文弱弱的年轻人有什么值得夫人亲自让人传话。以他的眼光自然看得出来这小子不光是个不谙世事的小白,而且一点点的身手都没有,浑身上下也只有那身衣服独特。 “见过二位了,”虽然这两人对自己态度颇为冷淡,不似侯三那般夸张,但月落能感觉的到这两人不简单。月落明显感觉的到他们与侯三怕不是一个圈子混的。 这个百晓通名字听着跟个包打听的绰号似的,人看着和和气气,很好说话,没有书生的书卷气息,但是也让人觉得很是舒服。 至于一旁的百晓,名字听着很是文艺却偏生屠夫打扮,模样也是五大三粗的,刚刚落座的时候,月落好像看见他腰间还别着一把屠刀,但他也只看见一个刀把,猜测一下。 最让他好奇的还是那个什么黑风山,怎么听着像是个贼窝呢。 这一个书生一个屠夫居然是兄弟,而且好像还是道上混的,这让月落觉得一种浓浓的武侠气息,这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这就是在一个真实的朝代,一个多风雨的江湖,一个拥有着各种武功的江湖。或许一不留神便是祸乱。 “夫人嘱咐说是为公子提供些帮助,不知道公子有什么打算。”屠夫打扮的百晓最是不喜和这种来路不明的富家子弟打交道。 他脾气不好,易怒,跟这些总是喜欢自以为是,自视清高的家伙相处打交道,他宁愿去山里和野猪打架。不过钱夫人毕竟是大当家的亲妹妹,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好叫公子知晓,黑风山是靠近翠微山北口的一个山谷,我们兄弟二人在那里圈了个饲养场,卖些番外来的肉牛和羊。” 月落可不相信他们就真的只是贩卖牛羊的这么简单,要不然钱夫人会让自己见见? “我们在七侠镇和十八里铺都有自己的店面,一般来说,公子若是有什么难处,或者被什么人惊扰了,自可去那里寻人,弟兄们自然会替公子料理麻烦。” 月落差点以为他要说料理后事,而眼下看起来,他们怕还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月落可以推测,饲养场是有的,但那或许就只是一个明面上的正当营生罢了,就像在后世一样,那些道上混的总会有一些自己的营生洗白。 他联想到,原剧中老钱提及过,说钱夫人的兄弟里面,有个当过山大王的。 月落到底不是三岁小孩,事情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见什么地痞混混是假,见这二位才是真吧。就是不知道目的何在。 而事实上,月落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黑风山在原剧并未提及,但却提到了另一个组织,黑风寨。 在杨慧兰比武招亲之后,因一时恼怒,把黑风寨直接扫平,只留下一群缺胳膊少腿的山贼。也不知道这二人是不是寨子里的。 事实上月落也并没有猜错。 钱夫人的那位山大王兄弟想要金盆洗手,所以退了下来,带着一些信任的手下,都是江湖好手,腻了打打杀杀的日子。和自家一众兄弟开了个武馆也算退隐江湖。过起了富家翁的生活。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退隐。百家兄弟二人便在其中,他们不愿舍弃在太平山占山为王的快意人生。 山头都散了,只好换地方了。所以伙同着剩下的一些得过且过小喽啰来了黑风山,再此重操旧业。这也是杨慧兰可以轻松团灭他们的原因之一。 少了很多好手,再招的人有都是些地痞混混之流。连打劫的营生都快干不下去了。 饲养场生意属于他们在七侠镇的垄断生意,靠的就是黑风寨的威名。要说官府为什么不管,人家只是在山下养了一群牛羊,不过恰好在黑风山罢了。 而其实镇上的店面说白了其实就是据点,用来打探情报以及和一些东家保持联系。 他们从来都没有将自己当做山匪,他们想要的是开山立派。 这年头官面上和江湖上不认识几个人,如何能混的风生水起。而且他们每个月该交的钱也没少,所以官府自然乐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这群人也是奇葩,别的山贼强盗什么的会什么人都抢,只要打得过,杀人放火,奸淫掳掠,那可谓是无恶不作。 而他们更狠,直接专门对着山贼强盗下手,有的时候他们连河盗都绑,这可不是他们良善,而是觉得抢同行来钱更快。也正因为如此,才能被官府容忍。 也因此,钱夫人的兄弟虽然如今不是他们的大当家,但是虎威尤在,这点小忙还是愿意帮忙的。不过就是见个面吃个饭的事情。 可他想不通为何钱夫人打算引荐自己,自己终究只是一个外人,她如此不避嫌的将这些绿林人介绍给自己,这让月落不禁心里有些犯嘀咕。 “行了行了,能有什么问题,落生虽说是初来乍到,但如何会与你等江湖人有牵连。”月落没想到的是老钱居然会怼人,这是在原剧之中不曾有过的。 “我娘子只是吩咐,若是日后落生真遇到什么人,你们便出手应付一下,但是却不要没事来打扰落生。” 月落一直觉得老钱同志是个脾气好怕老婆,还经常挨打的倒霉催,但却充满喜感的一个角色。 当自己真正参与到剧情里来,才发现老钱也有七情六欲,甚至是表现出来的一种厌恶情绪。他不知道为什么老钱对这些江湖人,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绿林人如此的不待见。不过就主观情绪而言,月落还是更愿意相信老钱。 老钱的异常表现再次提醒了月落。不要单单靠主观印象就去决定了自己对于剧情人物的主观态度。 想到这里,月落思索起钱夫人,其性格和心性在原剧之中表现得也算够狠和自私。虽然眼下她对自己很好,但月落还不至于无脑信任。 虽然自己一直在强调,不要因为后世看剧时对武林外传之中众人的主观判断去决定当下自己在这个时代的对人态度。。 可是当真到了这一步,还是忍不住迟疑。换作自己,或许会救一个陌生人,也会稍微关照一二,但是却不会处处照拂。事出反常必有妖。 钱夫人对自己这般优待只会让月落迟疑是不是有什么坑。不过此前月落身无分文,无依无靠的,也不曾觉得自己有什么好被图谋的。 这也不怪月落,天下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如果午餐还很丰盛,那就更要当心了,指不定挖了个大坑在等着自己呢。 不过月落还是觉得,自己并未和钱夫人起过矛盾,所以最多是想要利用自己达到某种目的,就比如和其他掌柜的联络,这也算。 而自己本就因为钱夫人才能获得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笔资金,不管怎么样,该谢谢的还是要谢谢,只要钱夫人不对自己有性命威胁,自己就保持现状。作为一个没有背景的小人物,被利用也是有价值的表现,不失为保命之策。 等日后同福客栈众人齐聚,自己再过去投奔也不迟。想通了也就不会忧心忡忡。 “钱掌柜严重了。日后大家互相多多关照便是。” 几人似乎在钱掌柜目前显得有些拘谨,月落考虑着什么时候可以打听打听,原剧之中,那个人畜无害的老钱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十二章 假醉酒侯三漏真言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老钱着急回去隔壁,在这里和这帮人待一起总会不经意想起过往,这种感觉让他很烦躁。 月落已经一天没吃,中午在薛神医那里就着咸菜勉强吃了一个馒头,刚刚在隔壁的时候大家又都在谈珠石的买卖,搞得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吃东西。 眼下在这里自然不在乎什么雅观,一番大快朵颐,不得不承认,这醉仙楼的饭菜还是很不错的。就是不知道他的双儿手艺有多高超,蛮期待的。 百晓通和百晓两兄弟碍于老钱在场,连对月落暗示一番该给些孝敬的胆子都没有,没办法,实在是不敢。 当着弥勒佛的面子要钱,现在可能不要紧,放在以前,那还不把你两胳膊都剁了。所以也只能强忍着,就当自己是来吃饭的。 当下,月落和老钱与侯三几人很快结束了这顿勉强算是晚餐的晚餐。 百家二兄弟告罪,率先离开。老钱在叮嘱了月落一番后,也回来隔壁。 月落想了一下,钱掌柜很隐晦的表达了希望自己要洁身自好,远离道上混的人,因为他隐隐感觉月落似乎有些很感兴趣的样子。 这半天的短暂接触,月落给他留下了不错的印象,一个流落异乡的年轻人,没有迷茫与害怕,而是努力的为自己谋求生存之道。可是即便是在这种困境之下,也依旧坚持自己的本心,恪守君子不渝之志。 作为过来人,他不希望看见月落误入歧途,哪怕只是有所牵连。舍不掉的过去,让老钱格外珍惜如今的太平。所以对于月落他只会提醒,听不听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月落正思索着老钱临走前的那些话,不经意抬头之际,发现侯三还坐在那里看着自己。 “你怎么没走,是还有什么事情吗。” “不是不是,我是看公子在想事,想着在这里侯着,说不定公子需要帮忙也好有个使唤的人不是。 侯三知道这位公子身份不简单,能得钱家如此看重,自己要是好好把握,说不得能得了不少好处。 月落突的一想,侯三此前对老钱也是毕恭毕敬,甚至有些害怕,或许他也知道老钱的身份。但眼下却不好试探,免得侯三有所防备。 “我也不好让你白忙活不是,”月落心生一计“咱们认识就是有缘,走吧,再跟我去喝一杯怎么样。” “好,公子但有所求,侯三奉陪。”侯三虽然觉得刚刚喝了不少,但是为了自己的“钱途”,月落相邀便是机会,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拼一下。 月落心里其实是估计好了的,刚刚那个醉仙楼提供的汾酒侯三似乎蛮喜欢喝的。 而那酒的自己适才试过,或许是因为自己是后世来的,月落并没有觉得那酒很醉人,他觉得这个应该刚刚好。 其实本想买个什么烈酒灌醉侯三,可架不住自己即便是在酒文化盛行的后世也并不怎么会喝,所以思量一番,还有决定算了吧,就拿这个汾酒算了,不然万一自己先倒了就尴尬了。 拿了好几瓶汾酒,反正老钱说了,吃喝自点,都记在他的账上。而月落可不光是为了灌醉侯三,他得给新朋友晓明还有自己“监护人”薛神医备点见面礼不是。 侯三对于月落打算去薛神医医馆喝酒的打算很是奇怪,也不多问,带路便是,他哪里知道月落不仅是因为落籍在那里,那里算是自己的家了,更打算看看薛神医那里有没有什么药,要么是让自己清醒点的,要么是让侯三醉的快的,医馆嘛,月落觉得应该还是有的。 眼下刚刚入夜不久,还尚未宵禁。所以当二人来到薛神医医馆之时,碰巧赶上薛神医挂灯关门。 “月公子?你不是去七侠镇了吗,怎么回来了。”薛神医下午接待了衙门来的捕快,替月落办了落籍。 “薛老见外了不是,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您是长辈,叫我小月小落落生啥的都行。”薛神医在原剧之中便是一个妙手回春,医德高尚之人,原剧之中被打也是因为给乞丐小米治病拔火罐。 薛仁一愣,想起来月落已经落籍落籍了。冷不丁的家里多了一个人,虽然有些不适应,可内心却也是很开心的,毕竟自己一个人老家伙虽有点医术,但也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 月落落籍,便意味着有人会给自己养老送终,虽然月落自己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可是即便知道了,他也是乐意的,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自己孤身来到异世,薛老就像他后世的爷爷一样,让他觉得有个家可以依赖。而这种依赖情绪即便是同福客栈也无法取代。 “那我还是叫你小落吧,行了行了,赶紧进来吧,再有一会儿该宵禁了。”薛仁感觉自己像是在迎接贪玩晚归的孩子,有一种时刻需要操心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好多年没有了。 薛神医看见了月落身后跟着的侯三,虽然心有疑惑觉得那人怎么看都有些贼眉鼠眼,但眼下也不多问,只是将二人迎了进来。 “薛老,这是给您老人家带的。”月落递过去一瓶汾酒,他也不知道薛神医喝不喝,但想来应该是喝的吧。 薛仁没想到月落居然还给自己带来瓶酒,不管如何,好歹是份心意,这让他倍感开心。 月落引侯三来了自己此前那个房间,吩咐他先待会儿,自己便先出去又找到了薛神医。 “薛老,有没有什么解酒类的药,可以直接服用的那种。” “你醉了?”薛神医好奇不已,看着不像啊“你想要干嘛” “这个回头跟您解释,我现在有用,没有解酒的能提神的也行。” 薛神医想了一下,转身回了药柜那边,不一会儿,拿来一个长得有点像是番薯一样的东西。 “这是野葛,可以生津止渴,解酒毒,眼下你要服用只能用这刚采摘来的,味甘略辛,少吃点不碍事。那些晒好的还需要煎一下,看你这样也等不及了。” 薛仁到底是过来人,他隐约可以猜到月落想要干什么,不过他也不想多管,只要不是害人就行,更何况那人看着就不像好人。 “多谢薛老回头给你在多买点好吃的。”月落兴奋的拿着那个什么野葛回了屋,打算找侯三不醉不归,套词问话。 一旁的薛仁哭笑不得,这小子把自己当小孩呢,还买好吃的,自己有这么好打发嘛,看着手里的那瓶汾酒,抿了一口,这酒口味不错,这娃儿心性也不错。 “让你久等了。” 回屋时月落手里多了一碟花生,还有那个野葛,被他切了几块藏在兜里,他刚刚咬了一小口,有一点点甜,蛮脆的,那一丝苦感也很提神。 接下来就是照搬后世的灌酒大法,一个劲儿的劝酒,偏生侯三不但贪这一口,而且本就没有防备,毕竟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图谋的。 果然,不过小半坛酒下去,侯三已经开始犯迷糊了。 月落这才开始把话题从天南地北的胡扯转移到了钱掌柜身上。 “你说钱掌柜以前那么威风,现在怎么就甘心当个小掌柜呢。” 月落当然不知道钱掌柜以前什么样,是不是有什么背景,但是套话总不能表现得一无所知吧,说的模糊两口反而容易引他上钩。 “可不是嘛,好好的弥勒佛不当,偏偏当个天天被家暴的男人。”侯三酒劲儿上来了,平日里不敢说的话现在也敢说上几句。 “你说这弥勒佛是谁给外号呢?”月落惊喜不已,果然套到了话,更让他惊讶的是,老钱真的不简单啊。 根据侯三的话,月落对于老钱有了一个初步了解。 弥勒佛的绰号是黑道上称呼,原因便是老钱对谁都是很和气,永远是带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模样。甚至很多时候还慷慨解囊帮助一些道上的朋友。 但是,弥勒佛的威名可不是善人名声,侯三当年曾经亲眼见过老钱处死一个采花贼,三刀六洞,那人凄惨的叫着,而老钱的脸上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和那恶鬼一般的轻笑。仿佛极为享受,这一幕给侯三留下永远的阴影。 弥勒佛当年能以一己之力,达到和黑道三大家族平起平坐的地步,在这背后,不说尸山血海,但也有太多的人成为了他的垫脚石。 至于老钱是不是武林中人,是否有着一身高超武艺,这个别说侯三,便连他当年的那些亲信,知道的也寥寥无几。 “没想到啊,你当年居然是跟着弥勒佛混的啊。”是的,月落没想到侯三一个原剧之中赖账的小无赖,居然和老钱有关系。 “屁!我要是有能耐能跟弥勒佛混,就活不到今天了。还是当个一无是处的人好啊。” 侯三语出惊人,听他这意思,似乎跟着他的都不曾有一个好结局。 原来,当年在弥勒佛,也就是我们的老钱打算退隐江湖,金盆洗手的时候,曾有一伙人找上门来,当夜弥勒佛的所有的亲信都死了,只剩下老钱一人活着。 后来有传言说,其实那些人就是老钱自己杀的,原因就是他们知道太多弥勒佛的底细,他们不死,弥勒佛无法做回真正的富家翁。 可是当年的真相有谁知道呢,怕是只有老钱自己知道了。 第十三章 少年郎阔谈流浪志 侯三不过是弥勒佛的普通手下的一个手下,和很多人一样,属于最外围的新人。当年的劫难并未涉及到他们。 此后老钱金盆洗手一场狼狈,落了个黯然收场。被同道中人一番笑话。剩下的人也是鸟兽四散,一代黑道神话此次再无人问津。 所以这也是侯三能知道老钱弥勒佛的事情,却依旧平安无事的原因。 百家两兄弟和侯三情况也差不多,不过知道归知道,他们从来不敢那这件事情出去吹嘘,他们不敢想象要是被老钱知道了,会不会重出江湖收拾了他们。 而当月落试图问及老钱是否有什么家族之类的时候,侯三却是脸色大便,闭口不言,说什么都不肯在继续聊老钱。 甚至还夸口,即便是钱夫人,也并不知道老钱的任何其他身份。包括他曾经是弥勒佛的事情。 这让月落很是惊奇,隐瞒工作很到位啊。眼下自己都知道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让侯三如此恐惧,毕竟喝醉酒的他可是连老钱是弥勒佛的事情都说了,竟然都不敢提及他的身份和家族之事。 月落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还是觉得收获颇丰。 老钱居然是曾经的一个大神级别的人物,能以一己之身和三个大家族唱对手戏,月落觉得老钱要是放在游戏副本里,怎么着也是个大boss。 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被钱夫人收拾的这么惨。“咦?等等!” 虽然在后世看剧的时候,老钱即便被他娘子一顿暴打后依旧生龙活虎,但月落猜测,必然是有武艺傍身,要不然正常人不早就被打残了。 可是转念一想,还是不对啊。吕秀才不也是一直挨打,照样没事,也很有可能钱夫人虽然下手重,但都是皮肉伤,所以并无大碍。而且如果有武功傍身,钱夫人与他夫妻多年,会毫无察觉吗。 烦躁哦。急得月落直挠头。 这下子月落实在没了依据,无法猜测我们的老钱是不是有高超武艺。可有一想,老钱有没有武功和自己有个锤子关系啊。 本想再打听一下那个原剧之中出现的神秘的画画老人的。可一看,侯三那货已经趴在了桌子上,估摸着是醉的睡着了。 月落也只好作罢,想着回头在打听,而且也不是非要问他不是。 虽然问话的时间偷吃了不少野葛片,可是到现在,他也问完了话,精神松懈了下来。 迷迷糊糊的,也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 清晨的十八里铺,依旧是充满着无限生机,很快,一阵马蹄声踏响这清晨的宁静。 “小陈,你不和我们回去吃早饭吗,这会儿差不多赶回去还有早饭呢。” “不了,我去薛神医那里看看。”说话的正是昨日送月落去七侠镇的程晓明,他现在就想去看看自己的新朋友是不是回来了。 昨天兜兜转转忙完了之后,程晓明又去了一趟南街钱掌柜的万利当铺,没找到,又转道去了尚儒客栈,结果还是不在,说是回了十八里铺赴宴。结果带着满肚子的求知欲苦苦煎熬了一宿。 以程晓明的身份,他在衙门倒不是没有同龄的朋友,而是在月落出现之前,他和其他衙役一样,每天都好像是在混日子,得过且过。 大家每天重复着一样的生活和值班,聊的话题永远都是哪家的姑娘水灵动人,哪家酒楼的酒水好喝,要不然就是某个同伴的一些八卦,又或者是哪家铺子又有了一些有趣的新奇玩意儿。可他总觉得不甘心这么平平淡淡而又无奇的生活。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他不顾家里人反对,甘心当一个小捕快,就是为了摆脱家族束缚,寻找自己想要的生活。 自从昨日认识了月落,虽然二人只是谈了一路,但程晓明受到的影响却是巨大的。他从来没有想过在十八里铺之外,在大明朝之外,还有这一个如此丰富多彩的世界。 他对于江湖从来都没有兴趣,不喜欢那种打打杀杀,到处漂泊,居无定所的感觉,相比之下,他喜欢享受生活,但不是纨绔子弟那种而是走遍大明朝各个传奇地域领略大自然和风土人情。 现在,他的愿望变了,变得更大了,他不仅仅想要去看大明朝的一切,而且还想要看看海外的世界。 如果月落知道他讲述过的那些在自己后世也就道听途说的东西,成了程晓明心中新目标,不知道会有多惊讶,早知道就不忽悠的那么上头了。 薛神医不过刚刚醒来,便被急促的敲门,哦不,应该叫砸门声扰到。 “来了来了,别砸了,把我老头子的门砸坏了你赔还是我赔。”只当是有急诊,病人家属有点着急了。 刚掀开门板,一张带着稚嫩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小程?”他自然认识程晓明,十八里铺出了名的愣头青,每次县衙有个抓捕人物,总是头一个上,冲在最前面,当街对那些在街头耍横的西域商人大打出手,总之没有他不敢干的,三天两头的被人抬过来治伤,不过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啊。 “薛老,早啊。” 晓明极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毕竟自己砸门却是有点不太好。 “我就来看看,那个落生是不是回来了。” “真没想到你们年轻人这么快就认识了。”这倒是让薛仁有些意外,月落不过昨天刚醒,转眼就认识了小程,不过想到韩捕头,倒也不觉得意外了。“那小子昨晚喝多了,估摸着还睡着正好你来了,帮我把他叫起来。就最里边的那间。” “哎,好嘞。” 这里边他轻车熟路,毕竟以前受伤经常来。 刚推门,便看见了那个趴到了桌子底下的侯三,桌子上东倒西歪的放在一些酒瓶。 “好家伙。”程晓明凑近一看,发现竟然没有七侠镇那个出了名的赖子侯三。不禁有些疑惑,落生怎的会和他认识,还一起喝了酒,怕不是被骗了。 “喂,醒醒,起来别睡了。” 程晓明踹了踹地上的侯三,不用觉得他态度差,没打他一顿,把他带回衙门再过几天都是轻的了。 “啊,救命啊!” “嘭!”侯三一下子惊醒,他哪里知道自己都已经睡到了桌子底下,所以刚想坐起,一脑袋撞在了桌子底面上。“哎呦!” 他正梦见自己被翠微山的山贼给打劫了,然后一脚踹下了山。 等他钻出来的时候,发现程晓明正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 “程小哥,早啊。”侯三内心仿佛一万匹羊驼奔腾而过,看着一旁床上睡的正香的月公子便是一顿无语。 自己算是被月公子给坑惨咯,不过这程晓明怎么来了,自己最近很老实啊,也没犯过什么事情。 “看啥呢,你怎么在这里。” “没有没有,我就送公子回来的,公子热情,请我喝酒,这不一不小心就醉了。”侯三知道这些捕快对自己没什么好感,但也不会无故抓人。 而他也不好直言说自己等一干人是在醉仙楼聚会吧,出席的可有两位衙门盯着的重点对象,自己说了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行了行了,没事赶紧走人。”程晓明当然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不过他准备提醒提醒落生,这个侯三可不是什么好人。 待侯三出去了,晓明看了一眼床上的月落。 “行了,别装了,人走了。” 原来月落早就醒了,只是不知道怎么处理侯三,他不确定昨晚的事情侯三记得多少所以为了避免他会问及昨晚的谈话,他就打算一直装醉,等侯三起来了自然会自行离开,必然不好意思叫醒自己。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晓明居然你来了。“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七侠镇办差嘛。” 程晓明又将给薛神医的解释说了一遍。月落不免有些感动,这是担心自己,特来看看的呀。 “给你的。”月落拿出了一瓶昨日留下的汾酒,他准备了两坛,一坛给薛老,一坛给程晓明,至于韩捕头那里眼下并不合适送东西,哪怕只是一瓶酒,都会被算作行贿。 “落生,你啥时候有空,给我指条路呗。” “啥路?”月落一脸懵逼,自己初来乍到的,认识的路才不过两条路。难道是指一条出路? “当然是东行的路啊,你不是刚从那边回来嘛,我也想去看看。” “噗,咳咳咳。” 月落刚喝一口水,一下子给惊得喷了出来,一脸诧异的看着晓明,卧槽,没听错吧,这小子要去海外? “咋滴啦!” “没事没事,你怎么想出海了。”月落相信晓明自然不会是为了赚钱,那么就是为了猎奇? “那还用说,昨天我不是说过,我想要仗剑走天涯嘛,可是这江湖太乱了,家里也不同意,说这是底线。” 月落点了点头,他记得,昨日路上晓明聊自己的时候也只言想要出去闯荡,可是奈何家里死活不同意,最多允许他自己在十八里铺想干啥干啥。 “可是昨日听你说过了海外之后,我才突然想明白,我要的不是闯江湖,而是旅行。 我想要去看看你说的埃及金字塔,还有那个什么罗马斗兽场,还有比萨斜塔,大本钟,女神像。还有你说的那些奇珍异兽,袋鼠,长劲鹿什么的。” 晓明高谈阔论着自己的伟大志向,而一旁的月落早已被雷的死机了。 第十四章 诉真心神医传衣钵 月落看着晓明的那一脸憧憬,和后世那些旅游世界的驴友很像,不过眼看的这个是个古代版的。 “那个什么,晓明呐,海外很危险的,海上世界可谓是九死一生的。” “那怕什么,多雇两条船就是了。”晓明似乎一点都不担忧这个问题。 月落感觉自己是要自食苦果,这孩子怎么就突然想起来要出海呢。 眼下身处大明朝,比萨斜塔倒是真有,那个什么女神像啊大本钟啊怕是连个毛都没有呢。 而且月落所知道的一些地理名词也不过多事道听途说,眼下大明朝对于海外的那些国家并没有太多了解。 虽说海外商人还是有的,但其实仔细观察会发现,真正的海外商人很少有大明朝本地的商人,一是因为古人的故土情节,不愿意背井离乡,二是因为海外的高额利润其实是出于垄断状态的。 这是来自海外各国的默契,大明朝地大物博,国力强盛,却偏生没有向海外伸手谋利。这是海外商人的机会,没有人会为舍弃自己利益而去提醒这头昏睡的狮子。 “无论是什么样的困境,都无法阻碍我前进的步伐,为了那前所未见的异域风光冒点险也是应该的。” 天哪,这孩子没救了呀。月落感觉就好像看见了一个浑身金光闪闪的中二少年。 自己在后世就是个宅男,活了二十几年也就跨过长江,连皋城外都东海都没兴趣去看看。 让他给晓明指路当活导航,这简直是找老寿星吃砒霜,可是他却偏偏不能说破这一点啊。 “这要是给你讲个路飞的故事的话,你岂不是还要去海贼王。”月落一阵无语,嘀咕道。 “你说啥?什么王?” “没啥,你想出去浪我没意见但是你家里人会同意吗?” “哎……” 这话顿时如一道晴天霹雳,直击程晓明的灵魂,光顾着憧憬未来了。 是啊,让自己在十八里铺当个捕快已经是他们最大的让步,这要是想出海,那他父亲还不把他腿打断。 “是吧,所以啊,这事咱们得好好筹备,再做打算。”月落只觉得自己也是一番“死里逃生”,感谢晓明有个对他严加管教的家庭。不然月落都不知道怎么收场。 “行吧,听你的。”月落不知道的是,晓明这次的决心是异常坚定。 而他之所以眼下不打算继续追问,是因为他想先解决首要难题,如何让他那个又爱又恨的姐姐支持,这样才能劝的了他父亲。 至于月落这边,这压根就不是事儿。可是他哪里想到,他这次异常坚决的态度,给月落带来了一次危机,也是极为凶险的死里逃生。 “哦,对了,那个侯三你怎么认识的。”程晓明突然想起来,想着是不是该提醒一下。 “哦,在酒楼碰见的,我不认识回来的路,就请他带了个路。” 晓明终究是个捕快,有些东西月落也不好和他明说,只能搪塞过去。 “行吧,我就是提醒你一下,侯三这人底子不干净。他是七侠镇出了名的赖子,在我们十八里铺都有挂名。而且最近离他远点,免得受了牵连。” “怎么了?” “这个我不太方便说,你要当我是朋友,就听我一句劝,离他远点。” “好。我知道了。” 看样子侯三还是个涉案人员呐,这是被衙门盯上了呀。 可在原剧之中,侯三也就在小郭的雌雄双煞出现只是露过一次脸,而且还只是欠钱不还,顺带威胁了佟湘玉一番。 月落从来没有想过,原剧之中出现过和没出现过的人都并没有看上去的简单,便连那个侯三,月落也总觉得似乎比剧中要更加不简单。 这个世界似乎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了。 原来在后世的时候,月落看剧,因为所有的故事都是在客栈发生的,不管是喜怒哀乐,还是生离死别,月落作为一个观众,去感受的永远只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和那份客栈独有的味道,可以让他真正的内心平静。 客栈远离了江湖的打打杀杀,自己远离了生活的三千烦恼。近距离感受着每个人的爱恨情仇,那就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一个个动人的灵魂。 扯远了,月落回过神来。 晓明已经转身离开了,他也只是顺道过来看看,顺便和自己的新朋友分享一下自己的远大抱负,完事了自然得赶紧回去,白天还要上衙呢。 月落深叹了一口气,这事暂时糊弄过去了。可他不知道的是,在晓明回家征求意见之后,月落的空白来历,为他招来了不小的麻烦,虽然最后侥幸无事,但也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教训,凡事一定要三思后行。 揉了揉太阳穴,这酒的后劲儿不小,下次定然是再不敢这样乱来了。 来到前堂,薛神医已经在坐诊了。见到月落出来了,立马从一旁的药炉上端来一罐煎好的药。 “来,小落,这是给你备的醒酒汤,趁热喝了。” 月落又是一番感慨,有个家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就像在后世的时候,不管你过的怎样,身在何处,在那个永远的心灵港湾,总会有人一直想着你,为你忙碌。 心里蛮甜的,可这药可不甜,前世今生算是第一次喝中药。“多谢薛老。”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月落思考一番“要不薛老,我给您当学徒怎么样?” “学徒?” 薛仁没想到月落还真的有这个想法,昨日刚醒之时,月落也这般说过,当时只当是他的客套话,没想过真让他一个公子哥干这种活。 “薛老,我是说真的。”月落以为薛神医是怀疑自己的能力“从小到大我都一直对医学很有兴趣,可是因为一些原因一直没有能够实现。” 月落在后世的时候很贪玩,偏偏在高考之前爱上了打游戏,所以学习一落千丈,甚至弃考转专。学习中医,曾是他除了当作家之外最宏大的理想。 而在薛老看来,只当那不得已的理由是家人反对,毕竟在大明朝,大家子弟都该是读书科考当官员。至于学医,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末支的“工”。 月落当下又表达了自己坚定的决心。而薛仁也乐得于此,月落愿意学,他也愿意教。 他自觉行医这么多年,是该找个后生将自己的衣钵传承下来。若是月落有足够的天赋,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继承人。 看着月落热情高涨的模样,薛仁呵呵一笑,仿佛看见自己年轻时候最初被师父收入门下的时候的样子。 中医怎么入门? 很快月落就知道了答案。薛神医从房间里拿来一本书,月落接过了一看,正是《千金要方》。 这书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些都是小事,随手翻了一下他发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他不认识字,准确的来说,他认不全繁体字,而且他不会用毛笔。月落突然感觉自己一下子从后世的知识分子变成了一个文盲。 “小落就先拿这书看着,先熟悉一下一些常见的药方,至于辩药,你就在旁边看着我抓药……” 薛仁一下子变成了师傅,感觉就是不一样。正侃侃而谈,也没注意到一旁月落的脸色是越来越尴尬。 “那个什么,薛老。”月落有些不好意思打断那个正说的起劲儿的薛神医“我可能有点,嗯……那啥” “哪啥?”薛仁也是听的莫名其妙。 “我不认识字,写不来毛笔字。” 薛仁两眼仿佛听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这算是出师不利啊。 月落自然不可能说自己大字不识一个,只是解释到自己常年在海外生活,多是用的海外的文字和语言。 甚至还从柜台上拿了一张空白药单,随手写了一串英文单词,对不对的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吕秀才不在,还不至于有人揭穿自己。 薛仁也终于缓了过来,苦笑不已,这学徒是真成了学徒了。从识字到写毛笔字再到认药都需要从头来学了。 “是啦,我倒是把这个问题给忽略了,没事,你若是愿意,我给你找个先生。”薛仁毕竟是要坐诊的,而且他是大夫,不是教书先生,跳行是会误人子弟的。 “那倒不用麻烦薛老了,我在七侠镇刚认识了一个秀才,倒是可以请他帮忙。” 是的,他又想到了吕秀才,原剧之中吕秀才便是一个博古通今的人,可以说基本上所有的文学书籍他都看过,便连西洋洋文也是说的贼六。 本来昨天想着晚上回去就可以找秀才喝个酒,处处交情,后来遇着侯三,才让他临时改变主意。 眼下自己受限于认不全繁体字,当然了,对他们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不算什么繁体字。 或许这还是一个机会,可以一边弥补自己当下身处大明朝不甚了解的不足,一边等待剧情开启。 他总觉得剧情没多久就要开启了,所以也是颇为急切,自己一个小白,若是就这样闯进他们的圈子,实在是非他所想。 不过,眼下这是一个真实的朝代,想来那些涉及未来的穿越剧情应该不会再有了吧。 “既然这样,那也好。那平日里我就先给你讲前几卷的药方,再教你辩一辩药材,顺便背背药理。” 薛仁没想到月落还认识了那个吕家的秀才,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一想,这不愧是大家子弟,初来乍到的就把人脉关系给建起来了。 “在当学徒的期间,我不会放松要求的。”薛仁觉得有必要提醒一番。 “那是自然,师者,传道受业解惑,学生一定尽力。若有不妥,但请老师责罚。”月落有模有样的学作书生作揖,引得薛仁一阵乐呵。 接下来又是摆脱不了的当学生的命咯。 第十五章 李捕头耍横恶霸戏 月落虽说没能立马开启自己的学医梦,但是薛仁薛神医可不是盖的。 既然打算好好教月落,薛仁便没有打算拖拖拉拉。当下,薛仁直接从身后药柜的最左边,竖着拿了十来样药。 然后又将这十来味药的药名和基础药理给月落讲了一下,然后接下来就简单了,开始背吧。 月落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兴趣和求知欲,当真正开始背的时候,才发现这些东西是有多无趣。 “白苏子,性凉,味辛。归肺经、大肠经。下气消痰、润肠通便。 粉葛,性温,味甘、辛。归胃经、脾经。解肌退热、生津、透疹、升阳止泻 ……” 月落感觉自己回到了后世的课堂,面对老师布置的背书任务,自己毫无办法,抓耳挠腮的那段日子。 药材长得不一样,可是背的东西却感觉一样,什么性温性凉的,属这个经那个经的,这才看了两个就开始乱了,后面还有七八个没背呢。 可是这可不是说月落背不出来就算了的,薛神医连戒尺都准备好了。 月落可是知道的,自己这个学徒和弟子没区别,背不上来必然是要挨板子的,自己小时候在村子里上学那会儿就挨过,可谓是刻骨铭心。 “背反了,粉葛是性凉,白苏子才是性温。”薛仁虽然是在专心捡药查单,但耳朵也是听的真切,“还有啊,不要老是偷看小抄。” 月落不觉尴尬,不偷看的学生不是好学生,这种学生时代的事情给他一种回忆杀。 自己倒是回味了学生时代,薛老手里的戒尺可不留情,一戒尺下来,月落忍不住倒吸一口起,这是真的疼。 终于,熬到了晌午,今天的课算是结束了,因为今天下午要去七侠镇找吕秀才商量一下识字的事情,薛神医这才特许,去掉了下午的课。 月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上午,一直背错一直挨打?还是观察那几个看着没啥区别的病人?还像都有吧。什么印堂发黑,舌苔发黄的,还有把脉啥的,他怎么看都感觉差不多。 学医路漫漫,任重而道远呐。 下午准备去七侠镇的时候,月落又一次意识到,学骑马的重要性。自己不会骑马就算买了也没用,总不能每次都去衙门找晓明吧。 原来是没钱,而且尚未安定下来,现在有钱了,怎么着也不能亏待了自己不是。买个马,找个马夫学骑马,这点钱还是有的。 他还想着啥时候给薛神医把医馆改造装修一番。再在医馆把后院改成小洋楼,这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就一个劲儿的想要提高生活品质。 好在上午来看病的有个小伙计,本就打算下午去七侠镇送货,正好借着薛神医的面子,愿意捎一程。 …… 当赶到同福,不对,现在应该还叫尚儒客栈才对。 正赶上吕秀才正一个人在吃饭,馒头配粥,好家伙,这是一个人不想忙活饭菜还是生意不行了已经。 说起来昨天来的时候也没看见第二个人。这么大客栈就吕秀才自己,连个最起码的厨子都没有更别提杂役和跑堂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要是经营有道,哪里还会有后面的事情呢。 “恩泰。” “落生?” 当下也不废话,月落直截了当的说明了来意,而吕秀才也并未想太多就答应了,反正店里少有生意,闲着也是闲着,而且在月落的坚持下,吕秀才只好收下月落给的“学费”。 毕竟眼下自己的经济状况确实有点糟糕,想着秋闱刚过,自己又是一场失败。欠下的债也是越来越多,怕是再过不了多久这客栈就不是自己的了。 …… 一个月以来,月落每天都是着重复的生活模式。 每日上午在家跟随薛神医学习望闻问切,背医书,辨药材,还有就是一天不落的挨戒尺。月落觉得自己的右手被打的铁砂掌都快练出来了。 不过相应的,月落感觉自己的医学知识储备也是长进了不少,就是这个望闻问切的实践能力有点糟糕。 下午就找之前蹭的那个伙计的送货车。那个伙计每日都需要往七侠镇送货,月落便正好搭个顺风车,前往尚儒客栈找吕秀才识字练毛笔字。 说到这个,虽然人家看在薛神医的面子上说不收钱,不过他也没白搭,人家帮忙是情分,消费的也是薛神医的人情。 他送几坛子酒聊表谢意,再多少给点路费补贴。小伙计也乐得赚一笔外快,毕竟天天给掌柜的送货,也就赚那么点。 至于绕这么一圈,蹭车而不是雇车。是因为月落不是雇不起车,而是太贵,从十八里铺到七侠镇要三钱。 而月落记得同福客栈的时候,大家的工资也不过才二钱,虽然对古代的钱财概念不是很强,也不差这点钱,但是月落并没有打算乱花钱,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这可是老婆本啊。 隔个三两天的还能去找衙门找晓明玩玩,当然了,主要还是为了蹭个马,先学学如何骑马,也顺便和韩捕头他们打打交道熟络熟络感情,认识官场上的人,好处不言而喻。 月落因为自己回就这样平平淡淡的等待剧情开启,直到这天,来了两个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人。 这天秀才正在给月落侃侃而谈他的“子曰”,两位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来人一个是一身蓝色制服,身材微胖,腰间挎着官刀,另一人一身褐色制服,身材高高瘦瘦,看着年纪不小,一副大叔脸。 是的,来的正是李大嘴和邢育森。 眼下的李大嘴借着他姑父娄县令的光,还刚刚上任捕头一职没多久。 乍然从一个酒楼洗菜的打杂人员,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小镇捕头,一时之间,李秀莲只觉得如做梦一般,他不知道为何这个只听老娘提及过,却并没有过来往的姑父,会给自己安排了走后门,当了个捕头。 至于老邢,他原来只是在乡下跟着乡长混,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混过去了,不曾想这李捕头一上任,从下面要人的时候,把自己给挑中了,这才有了转运的机会。 他哪里知道,这一切可不是什么运气好,而是因为一个他在平日里对李家沟的一个瞎眼老太婆多有关照,这才有了自己的机会。 “哟,吕掌柜,忙着呢。”李大嘴带着戏谑的笑坐在了二人的对面。 最近确实是蛮滋润的,上任这些天来,可以说是威风凛凛,哪家商铺见了自己不是客客气气的。还有那些孝敬,那其好一顿逍遥快活。 “这不是李捕头,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吕秀才一脸苦笑,也顾不上继续“子曰”。 “怎么着啊吕掌柜,你这是不欢迎我啊。” “哪儿能啊,没有您李捕头为我们大家守巡,我们七侠镇哪来的太平。”吕秀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祖上是知府可混到他这里,不过是个秀才,除此以外,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 “知道就好。”李大嘴起身巡视一番,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好酒可以顺手牵羊。同时伸手到秀才面前“拿来吧。” “什么呀?” “装什么傻啊,这个月的治安费啊。各家可都是已经给了,吕掌柜似乎很忙啊,我这不亲自来看看嘛。” 一旁的老邢极为配合的 一旁的月落看了一眼,想笑的同时也很意外这一幕竟然以这种形式上演了。没想到秀才终究没有逃过大嘴的勒索。 虽然知道眼下是真实的大明朝和世界,可月落总觉得自己只是在身临其境的看剧。一时心痒,突想到,自己插个手这么一下一个没事吧。 “哟,这位兄弟面生的很,怎么没见过啊。” “他是……”“没问你,边儿呆着去。”秀才本想解围,奈何大嘴并不给面子,一把推开想上前的秀才,然后被老邢拦住了。 “在下月落,十八里铺的。见过李捕头和邢捕快了。” 别看李大嘴一脸恶霸模样,月落总觉得充满喜感,所以完全不怕,不知道大嘴知道了心理阴影面积会有多大。 “你认识我们?”“听韩捕头说过。” “你这身衣服……”“刚从海外回来没多久,有点不习惯本地的服饰。” “哦?海外?有通行许可和暂留证吗。” 李大嘴哪里懂这些证件是干嘛的,不过这些官话都是标准的对于西域商客或者外地人的套词,他不过是现学现卖一番。 “我已经在十八里铺落籍,经手人正是韩捕头,担保人也是他。” “韩捕头?哪冒出来的?”大嘴一脸茫然的看着老邢。 “可是十八里铺的金字招牌,韩泽韩捕头?”老邢到底是在底层小衙役的位置上摸爬滚打了好些年,和李大嘴这半路子小白不同。 “邢捕快认识?”月落当然知道老邢认识,不过总是要装个糊涂。 “在这个圈子里混的,韩捕头谁不认识。”老邢嬉笑着抱拳,算是见礼,刚才对着年轻人有些怠慢了。 十八里铺的金字招牌韩泽,也是平民出生,一路摸爬滚打上去的。 可谓是这十村八店的捕快心中的偶像,威望极高,破过大大小小的各种刑案,深得百姓爱戴。 而眼下这个年轻人的证件由韩捕头经手这很正常,但是能让韩捕头当担保人,那就不简单了。 “韩捕头怎么了,十八里铺什么时候管到我七侠镇来了,你的证明来出来吧,拿不出来,跟我衙门走一趟。” 大嘴倒是上演了一出初生牛犊不怕虎,那个什么韩捕头再厉害怎么了,自己可是娄县令的侄儿,低调低调。 第十六章 回程路突遇劫道人 月落一愣,倒是没想到李大嘴居然这么刚,按理说不应该啊。 仔细一想,是啦,当初原剧中钱夫人假死,请来十八里铺验尸官的时候,小六也是这样,看来是所谓的捕头的面子在作祟吧。 这好办,月落从怀里拿出十两银子,递给李大嘴。 “这是这个月的治安费,我替吕掌柜给了,不知可还够?” 李大嘴这一趟来,为的就是求财,而且本身胆子其实并不大,姬无命那会儿吓得丢下老邢就跑,要不然也不会让老邢捡了便宜。 “够了够了,这位月公子,不知道你在七侠镇可有什么难处,有什么问题您开口。”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给了钱,李大嘴瞬间变脸,好似自己很像为民解忧的样子,仿佛刚刚那个想要将月落带回衙门的人不是他。 吕秀才刚想站出来说点什么,他觉得让月落出这钱不太合适。而且给的有点多了。 但被月落用眼神制止住了,他知道吕秀才想说什么,其实没必要,这钱花的不会亏,这会是一笔投资。 月落经过这些天和秀才的相处,二人也算是半个知己,因为月落知道很多后世的理论,虽然不精通,但总能说出点道道来,这对自小博览群书的秀才来说便是一扇新世界大门。 月落感觉自己的心态似乎有点问题。他想了很久,觉得自己不该再如此谨小慎微,甚至是刻意弱化存在感。 自己已经出现在了同福客栈的时间线上,只不过比大多数人都来得早了。他一直担心自己与秀才等人的过多接触会打乱剧情,可现在他想明白了,自己的出现,就是最大的“乱”。 自己眼下也是这个大明朝的一员,又何必为了那虚无缥缈尚未开启的剧情,而去委屈了当下的自己和身边的朋友呢。 一味的迎合剧情只会让自己着了相。 就好比说现在的秀才,之前月落一直担心自己过多干预可能会导致秀才偏离原剧情。但只是最简单的生活,好些差些都不至于干扰剧情,既然如此,为何不替秀才解决一些小烦恼呢。 尤其是秀才的债务,月落自然可以很轻松的替他还了,可问题是换还了之后呢,佟湘玉还会买店吗,怕是不会。 而且从另外一点来讲,吕秀才也绝不会接受月落替他还债,大家交情归交情,还了债这关系就会变质。 所以,月落也想明白了。只要自己尽量不去更改会改变剧情的事情就好。至于其他的,管那么多干嘛。 “李捕头客气了,日后在七侠镇还要多多关照了。” 有些时候,月落觉得来自后世的自己能一眼看破这些人的未来很有上帝感。 即便是眼下被大嘴讹了一笔,月落也不觉得什么。剧情中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状态,在不同的身份下也会有不同的性格。 李大嘴有些胆小,甚至是爱贪小便宜,在当上捕头的时候难免有些膨胀。 等他回归橱子行业的之后,也表现出了极强的孝心和义气,而月落最敬佩的便是他的专一。 无论杨慧兰如何,从第一次见面到结局杨慧兰结婚,在此之前大嘴心中始终是对她忠贞不二。 有人说大嘴爱而不得,实属悲剧,相思虽然很苦,但谁又能言明大嘴不觉得甜呢,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老邢也是,小毛病一堆,爱打官腔,喜欢咋咋呼呼可以说是最大的特点。但是不可否认,他确实是一个好的捕头,深谙捕头职责,尽心尽力。 月落必然不打算浪费好的结交机会,现在熟络了,等日后才容易相处。 “恩泰,把我昨天带的酒拿来,请李捕头和邢捕快喝两杯。” “这不太合适吧。”大嘴乐呵呵的谦虚道,但嘴上说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二人干脆落座,坐等喝酒。 “这有什么,二位为了七侠镇也是辛苦,喝两杯有什么关系。”月落接过秀才递过来的酒壶,亲自为二人倒上酒。“日后,吕掌柜的这客栈还需要请二位多多关照才是。” 吕秀才感叹这个朋友没白交,是真的够义气,他给的预支学费解决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而且月落来的这些天,也是经常带他改善伙食,还送来一些他一直想买却碍于经济拮据的书籍,理由也是借口说是为了学习。 本以为这李捕头来了自己又得天天啃馒头,没想到月落又一次仗义疏财,若不是现在关系熟了,相信他的为人,怕是都要怀疑月落别有用心。 随后月落又是一番声情并茂的演讲,将自己的海外归来,却遭遇山贼大难不死现如今重新开始的经历又一次讲述了一遍。 顺带着讲点海外的新奇,便又是唬的二人一愣一愣的。现在对于自己来历的说辞,月落已经是越说越顺口,他甚至感觉自己可以去说书了。 眼瞅着太阳偏西,送自己回十八里铺的小伙计来喊话,说是该回程了。 看着时候不早了,便告别了几人。 一路上,听着小伙计讲着自己遇到了乐事儿,月落倚在货箱边,心里想着又认识了两个剧情人物,倒也是蛮开心的。 正想着呢,远处官道传来一阵马蹄声,不多会儿,那批人马靠近。 月落瞳孔放大,心中不免一阵卧槽,来人都是蒙面跨刀,自己这是遇上匪了,这不是挨着官道吗? 还没来得及开口,对面飞来一人,是的,在月落看来这哪里是什么轻功,这和飞没区别嘛。 在月落惊诧之余,一把抓住月落的肩膀,捏着就往马车上一蹬,又蹿回了马上。 “回去之后不要乱说话,我们和这位少爷叙完旧自然会送他回去,明白吗!” “是是是,小的明白,小的一定照办。” 小伙计早已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听得那领头的吩咐,生怕他一刀把自己剁了。 随后我们的月落便被丢在马上,一行人沿着小路匆匆离开,离十八里铺也越来越远。 至于月落为什么很淡定,没有惊声尖叫,不是他胆子大不怂,而是,被捏肩的时候就直接被捏晕了…… 某家大宅 一道粉衣身影正站在院里练剑,在夕阳余晖下,那道柔美之姿更显唯美,但凌厉的剑道让这秋意更显戚寒,与她的气质形成一幅很是唯美的画。 先前领头的见她练完了,靠上前。一身黑衣看着倒真有几分匪徒的模样。 “小姐,人绑来了。” “福叔?你怎么也去了。这要是让我爹知道了,还不得罚我跪祠堂。”程思涵一阵无语,这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像他弟弟一样让人不省心。 她本就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这事,特意找的几个收服的在商会里护镖的小弟。 “啊哈哈,这不是在家太闲了,看那些小子办事不靠谱,想着跟过去盯着点。” 作为程家的三朝元老,他也是打小看着程家姐弟长大的,姐姐或许是因着老爷的缘故,人长得可人,可脾气却是一点都不可人。 也不像个大家闺秀,就喜欢舞刀弄枪,那个弟弟更不省事,硕大家业不理,有没有武艺傍身,却还想着要远走他乡,仗剑走天涯。 其实他此前便已经知道了大小姐有这个念头,直到她找到了商会的那几个小子,那几个小子都是大小姐的手下败将,自然也是甘心当她的小弟。 可是年轻人干事没点谱,绑人来本就已经够得罪人的了,再让他们这几个没轻没重的小子出手,搞不好再把对方给弄伤了。 大小姐的这场闹剧,他是不得插手的,这根本上其实还是小辈的玩闹,自己插手也是为了避免事情闹大。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止第一次了。 不过这话自己不好明说,不然岂不是成了不信任他们小辈做事的分寸。 “再说了,我也是很好奇,这小伙子是不是有三头六臂,居然能入得了我们大小姐的眼?” “福叔,我不是说了嘛,我是替我弟弟考察,防止他遇着骗子,那海外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吗,他那样子也太没有说服力了吧。” 其实她也没算骗福叔,弟弟最近确实有些魔障,一个劲儿的念叨出海的事情,她觉得月落和他以前的那些狐朋狗友没区别。 月落若是听到这话,怕是要自己掌掴自己,果然撒谎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福叔也是一阵无语,这个借口是不是太糙了点,小少爷这么大的人了,任的还是官职,会轻易信了别人? 这分明就是自己好奇了,就是这手法……哎,希望小少爷的那位朋友能是个好脾气的人。 在院里角落的一个小柴房,月落渐渐转醒,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被捆的结结实实,眼睛上蒙着黑布。不过嘴里倒是没塞东西,不然他能恶心死。 月落觉得自己应该是碰上电视剧里面的绑架桥段了,哎,果然做人还是不能太高调。 早知道就老老实实听薛老的,别一天到晚奇装异服,这么长时间了,也该适应适应长衫了。月落觉得自己一定是穿的太特别才会被盯上。 “喂,有没有人啊。”月落本来其实是蛮害怕的,可是这么久了,莫名其妙的连害怕的心思都淡了“来个人啊,快渴死了。” 当他喊的口干舌燥之际,终于,柴房门猛的推开,落日的余晖映在月落脸上的黑布,虽然眼睛睁不开,但还是能感觉到那一丝光亮。 第十七章 程家院假作土匪窝 十八里铺薛医馆 “韩捕头,你再稍微等一下,估摸着这个点他该回来了。”薛仁递上一杯茶,韩捕头这次来月落说是有公事,想请月落帮忙,所以自己也不好多问。 “薛神医客气了,不碍事,最近小落一边学医一边学文,如此刻苦的年轻人不多见呐,您怕是捡到宝贝了。” 随着晓明和月落越来越熟,韩捕头这条线也被开发了。两边关系也是渐渐熟络,有时候下衙了,月落和晓明还会请韩捕头和薛神医到醉仙楼吃饭。毕竟这兜里有了钱,也不能亏待了自己以及平日对自己多有关照的长辈。 “哒哒哒……吁~” 听见马蹄声,薛仁知道该是回来了,小伙计马车停在薛医馆门口,将月落的东西拿了下来,却未看见月落。 “小落呢?” “月公子他……” 韩捕头闻声也走了出来,小伙计没想到韩捕头也在,顿时吓得有些不敢看薛仁。“他……他还在七侠镇,说是先不……不回来了。” “这个臭小子,这是想逃早课啊。”薛仁只当是月落想偷懒,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韩捕头终究是老江湖,当了这么多年捕头,察言观色是最起码的。 “你撒谎!” 月落虽说平日里喜欢想法子偷懒但也还不至于招呼都不打就溜号。而且这小伙计面色慌张,见了自己之后更是有些语言不清,典型的扯谎。 “老实交代,要不然带你去衙门坐坐。” 韩捕头不怒自威,其威名在十八里铺也是出了名的,只是一番吓唬,小伙计便是瘫软在地。 “韩捕头饶命,我说我说……” 小伙计将刚刚路上的事情描述了一下,临了还提了一句说,对方说过很快就放人,只是带月公子回去聊聊。 这番话气的韩捕头差点没拔刀砍了他。真是一个愚民、蠢货,聊聊需?谁家聊天用绑的?这山匪说的话也能信吗。 不过最近翠微山一带确实很乱,真没有想到月落这么倒霉,居然又遇上了山匪。 薛仁也是一惊,没想到月落会遇到山匪,有些慌张,相处了这么久,爷孙二人早已如真正的一家人一般。 “薛神医你别急,小落吉人自有天相,不用太担心……” 薛神医失了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韩捕头也打算立即赶回衙门,山匪猖獗,得赶忙回去召集人手,设下禁令,避免造成更大的影响。 一时间,十八里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 另一边,深院。 当门打开的一瞬间,月落一个哆嗦,夕阳照进来,映在身上,他只觉一阵心寒,该来的终究还来了。 月落特别希望这个时候来个金手指啥的,告诉自己开启什么什么任务,管你是什么正派系统还是反派系统,给个机会逃命就行。 说不怕都是骗人的,自己在后世一个妥妥的宅男,活了二十几年干的最出格的事情也就和同学打过架而已。 而现在你突然真的被山贼强盗绑架,生命堪忧之际,哪里有什么那么多想法,脑子除了一个劲儿循环我被绑了和我该怎么办之外,啥也没有。 他现在就感觉脑袋瓜子嗡嗡的,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 你会发现那些什么虎躯一震,众人臣服或者什么危难当前,临危不惧,以一口流利的经天纬地之才说服那些威胁到自己安全的。真的是要么是有金手指,要么就还是爽文小说里面去找吧。 “别嚎了,看样子你挺自在啊。”看了一眼身边大小姐的暗示,一个男声打断了月落。 “诸位兄弟,有话好说,求财还是了恩怨,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我月某人也不是可以商量。” 或许是神经弧被吓得变长,月落也没有起初那么害怕,毕竟之前的未知才是最令人恐惧的,现在人都出来了,月落觉得一切都好商量。 之所以故作镇定也是不希望自己因为太害怕一秃噜说漏嘴,把自己的底子都漏了。因而来了这么一出,也算给自己点底气。 “少来这套,劝你赶紧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诸位,我没钱,你去打听打听,我就是一穷光蛋来的。而且我刚来贵宝地没多久,不懂规矩,还请海涵。” 好吧,讲真的,月落还是很慌,也不敢真撂下什么狠话,万一撕票咋办。 毕竟绑架这种桥段也就电视里见过。自己啥时候也有资格如得了山贼的眼了,自己不会被撕票吧,要不然就是搞成残废,月落绝望透顶,自己这么就这么衰呢。 “谁问你这个了,我们不图财。说吧,你怎么会认识程少爷的?打的什么主意?”又一男子得了大小姐示意,直奔主题。 这种绑架问话的套路已经是老手了,之前小少爷身边出现了一群狐朋狗友的时候,大小姐也是这么干的。 大小姐看不惯小少爷太天真,其实说白了就是嫌弟弟太傻,老是要她操心。为了帮助弟弟摆脱那些整天不学好的纨绔子弟,大小姐一般都会找人威胁绑架了来威胁一番,试探一下,也算是为弟弟净化一下周围的朋友圈。 而且小少爷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只是一直好奇,为什么那些以前喜欢骗自己钱的家伙都看见自己就绕道走。 众人想着,小少爷若是有这么个替自己操心的姐姐,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到底是群纨绔子弟,绑来了胆小的直接开口大哭,喊着要找爹娘,绑来了品行不端的就是一副声色俱厉的模样,威胁敢不放了他就杀其全家。要不然就是怕死的说放了他他愿意把家里钱全拿来。 他们跟着大小姐干了不少这样的事情,也算见识到了这群纨绔子弟的种种丑态。所以见月落口吻如此,觉得应该还是很好摆平的。 月落一愣,少爷? 可是没有想到,他们在言语之间对于小少爷的尊重反倒引起了月落的猜疑。 “程少爷?我不认识什么程少爷啊,大哥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月落还真没有想到,自己认识什么少爷。 姓程,难道是那货?不可能啊,就他那副喝个酒都要蹭自己的,放在后世就是一个中二宅男,怎么会是少爷呢。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有一个天天一起吃饭逛街打游戏的室友,突然发现他不仅是个富二代,而且还是一个学霸的那种感觉。 “装什么糊涂,要不要我们给你回忆回忆。” 月落听到一丝刀剑出鞘的声音,说实话,这或许是他前世今生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电视剧里面的不算。 “别别别,大哥,我认识,我认识。” 那种两块铁的摩擦声,在月落的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了一副大砍刀的轮廓,越加的慌张,生怕这砍刀马上就会落在自己身上的某处。 “我想问一下,是不是晓明得罪你们了,多少钱,我给。” 月落想到,怕不是那个愣头青有得罪了哪个道上的人。认识了这么多天,或多或少听说了一些关于他愣头青的正义感。而且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那种。 “刚才还说没钱呢。” 月落听到一个很清脆干净的嘀咕,月落隐约间闻到了一股花香味。 不禁感叹,没想到现在的土匪窝居然还有文人,怕不是和电视剧里面一样,是什么军师?还真是不怕土匪有武功,就怕土匪有文化。 不过说到这道上的人,自己不是好像也认识吗,刚来大明朝的时候钱夫人给介绍过,就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是道上的,有没有能力帮到自己。 不管怎么样,也是可以试试的。 “诸位大哥,其实我对诸位也是神往已久,一直想要拜会,可惜不得门路,实在是遗憾啊。” “哦,是吗?” 大家现在是在扮演山匪,所以还是很好奇月落怎么就突然不怂了,还这么一阵恭维。 “真是无耻。” 程思涵终究没忍住发声,这人好无耻啊,先前大有一副双方划开道儿的架势,现在又是这般恭维。 “女的?” 怪不得刚刚那个声音那么清脆,还以为是个文文弱弱的文人,连带着月落那本来十分害怕的情绪都慢慢淡化。 怎么还有女的,听声音倒是蛮好听的,就是不知道真人怎么样。不知道是一个长相甜美可爱,还是高冷女神,或是金刚芭比。 说起来来了大明朝这么久,就还没怎么见过这个时代的异性,偶尔在七侠镇和十八里铺之间往返的时候见过的也不过是些大妈大婶。 月落不知不觉又是天马行空,思绪越飘越远。 “这是我们的……嗯……军师。”大小姐暴露了自己,他们还能说啥,总不好提意见吧。只好继续编。 “听这百灵般声音就知道姑娘必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月落本来还想要说什么大家闺秀知书达理的,一想都跑山贼窝当军师了,能是什么大家闺秀。 “我对姑娘的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不管放在什么时代,对女性的吹捧和恭维总是不会错的。至于脸面,拜托,眼下还不知道能不能全须全影的平安回去,讲什么骨气都是假的。 月落一番后现代的商业吹捧,在场的惊为天人,扭头看了看那个脸色有些发红的大小姐。 众人暗暗赞叹,这简直是我辈楷模啊,这等吹捧手法,实在是高。 第十八章 程家女宠弟问海事 “行了行了,别说了!” 程思涵有些羞怒,这人是真的油嘴滑舌,她还没见过谁像月落这般花言巧语。 身为程家长女,又有一个江湖出身的老爹,所以自小接受的教育不谈说是像一般的大家闺秀那般学习女工刺绣,琴棋书画。 但也是自小听着江湖传说长大,一心想要当个女侠。但是奈何自己身体不好,也就只能在家耍耍剑法,过过干瘾,真要想出去闯,能把娘亲给吓死。 程家作为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商会之家,图谋者和追捧者不在少数,而程思涵作为程家的长女,自然也是从小备受瞩目,追求者无数。 但是后来众人发现无果后,又将目标转向了程家的未来继承人。这让一直替弟弟保驾护航的她很是操心。 以前那些在她弟弟身边的那些纨绔子弟多是不学无术,文不成武不就的。没有什么能耐,一天到晚只会咋咋呼呼的。 在她看来和一群混混没两样,不过是家境好点罢了。不喜欢弟弟的那群朋友也是因为他们靠近弟弟除了骗吃骗喝,就是一堆令人厌恶的不良作风。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月落来历不明是其一,那什么海外真真假假的,虽然自己不太懂,但是总是要提防着些。 让她决定把月落绑过来,就是因为弟弟最近对于出海有些过于执着,甚至经常会给她讲述一下他从月落那里听来的各种关于海外的新鲜事情。讲真的,连她也有些动心。正因如此她才总觉得是月落居心不良。 月落也在猜测,这姑娘和晓明什么关系,为什么为了打听他把自己都绑了。这个时代的女性都这么彪悍的嘛,不是也就在同福客栈能见识到几个。 “不知道姑娘和晓明什么关系,可是有什么误会。你只管说,我一定照办。” “要你管啊,老实交代,你和他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忽悠他出海。再左言右顾的,信不信我…我砍你。” 这姑娘怎么这么护犊子,该不是看上晓明了吧。脾气这么大,不愧是土匪窝出来的。 “那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没忽悠过他。” “你没忽悠,那他为何会对那个什么罗马斗兽场念念不忘,还有什么袋鼠和那个长什么鹿的。” 月落一愣,这些东西是他之前和晓明讲过的,有些是平日里聚会时吹牛吹出来的,至于说了多少,他自己都不知道。 月落没想到这姑娘连这些都知道,看样子晓明应该没少跟她说过,两人关系应该不一般。 可问题是这姑娘是个山匪窝里的小头头,晓明撩妹撩到了土匪窝里来了,真是够厉害啊。 月落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如何利用他们的关系给自己摆脱陷阱,至于什么官匪两别,作为后世人,他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好朋友喜欢谁,支持就完事了。 思想的滑坡让他越想越离谱,自行脑补出了一部官匪相爱相杀的电视剧。 “姑娘,这事儿吧有点误会。”月落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既然如此,自然不再害怕。 “我就是给他讲了讲海外的独特建筑,还有那些和大明朝不一样的风土人情,真没骗他出海。” “那我问你……” “小姐,丫鬟禀报说是老爷往后院来了。” 程思涵刚想继续问话,外头守门的进来,打断了程思涵的问话。 “什么!我爹不是去商会了吗,怎么现在来了。” 程思涵没想到老爹回的这么快,这要是发现自己干的事情,指不定又得跪祠堂了。 “快快快,赶紧把这里收拾了,把这人先藏起来。” 当下也顾不上继续问话,吩咐了众人赶紧从后门溜了。便连忙跑了出去,打算拦着点她爹,不然指不定会被发现。 月落本想着怎么样才能让这姑娘把自己放了,隐约又听见他们说到什么老爷啊商会啊什么的,不禁又有些疑惑,难道自己对土匪窝里的称呼有误解嘛,不是应该是什么大当家二当家吗,这个什么商会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土匪还做生意的吗。 月落有些无语,这就是传说中的山匪绑架嘛,怎么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啊。没有什么威逼恐吓,要求巨额赎金。只是一番莫名其妙的问话,除了知道事关晓明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那个什么老爷,看样子是来了个大佬啊,要不然怎么会让众人如此惊慌。山匪里的老爷是什么?是不是大当家啊,看来有空需要找晓明恶补一下古代黑道知识了。 想到这里,又有些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晓明那个坑队友的货打一顿,害得自己莫名其妙被人绑了,等回去了一定要让他摆一桌席,不,十桌。 这边的月落正在胡思乱想,另一侧的几人也在忙着跑路。 “小姐,我们就先走了,记着别说漏嘴啊。” 在场几个几人哪里敢见程老爷子,更何况自己跟着大小姐去做了绑人这么出格的事情。哎,这年头打工不容易啊,在老板和老板的闺女之间谋个太平饭碗是真的好为难,两边的队都该站,又都不好站。 这要是被发现了,他们免不了得被抽一顿板子,外带着扣掉月钱。 慌慌忙忙之间,整个柴房的人都散了,只是留下一个尚困在椅子上的月落在风中零落。 “喂,大哥,你们别把我一个人丢这儿啊。是不是该留个人看着我啊。” 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关门声。天色早已经黑了,更何况脸上还蒙着眼罩,感觉身处一片黑暗之中,月落又开始怂了。 肩膀被捏的那一块现在是又酸又痛,想揉还偏偏揉不到,口渴想喝水,也是没人管,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想着平日里晓明让自己跟他练个三招两式的,自己也不是不想,而是又要学医又要练字的,他有些懒得不想再动。 再有就是,月落一直幻想着找到 那个原剧中在莫小贝当红娘那集出现过的画画老人,在原剧之中那就是个隐藏的大boss,月落想着能不能去求个剑法拳谱啥的,男生嘛,谁还没有一个白衣飘飘,一剑一马闯江湖的侠客梦呢。 只是这么多天又是一直在学习医术和大明朝时期的汉字,顺带着还要练练毛笔书法,一来二去的就忘了找人打听打听。 “思涵呐,最近怎么样,有没有闯祸啊。”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男子身着白衣,国字脸,看着有些不怒自威。 “爹啊,你说什么呢,你女儿就那么不让你省心嘛,你当我是晓明呢。” 程思涵上前拥着老爹的胳膊撒娇道,关键时候把老弟拉出来当挡箭牌才能转移话题不是,也不枉自己替弟弟保驾护航。 “哼,别跟我提那个臭小子,一天到晚不着家,当个小捕头能有什么出息,个小王八蛋。” 果然是成功转移了老爹的怒火,程思涵又不好意思不替弟弟救火不是。 “爹啊,弟弟有自己的想法就让他闯一闯呗,您不是说您年轻的时候也这么吗,还有,别老是骂弟弟小王八蛋,他要是小王八蛋,那您……” 程老爹一时语塞,看着掩嘴偷笑的闺女,没想到自己被闺女给笑话了。 “你啊,知道操心你弟弟,就劝劝他别再外面晃了,这年头外面世道不太平。”程老爹想到这两个不让自己省心的闺女和儿子便是一阵头疼“还有别老是练剑,之前孙道长不是说了吗,你阴盛格阳不宜运动过度,要……” “哎呀,行了爹,您还是留点力气管教我弟吧,他最近一个劲儿想出海,你也不管管。” “行了,没空和你贫嘴,我这次来就是看看你,顺便告诉你一声,刚刚你韩叔那边来人说是十八里铺那边又遇上了绑架案,衙门那边也开始行动了,让我们多注意着些。你最近也老实点,别老是出去……” “啊!” 程思涵没想到这么快事情就闹大了,不应该啊,以前绑那些纨绔的时候也没谁找过官府,而且自己只是恐吓,那帮人回去后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虽然被绑是真的,但是自己平安无事也是真的,你说自己被绑架又被放了谁信你,只会落了自己公子哥的面子。 “怎么了?”“没事没事,我只是想那绑架的在弟弟那地,有点担心。”程思涵总不好说人是她绑的吧,只好借口糊弄。 “对了,嗯?” 程老爹刚想说什么,隐约听见了什么呻吟声。“什么声音?” “哪有啊,没有啊,爹你听错了吧。”程思涵尴尬不已,暗骂那几个家伙真是吃干饭的,溜了也不知道把那人嘴堵上,以前的绑架都白干了。 若是那几人知道大小姐的想法,怕也是要喊冤了。这以前绑人也没遇到过今天这种差点被老爷子截胡的局面,以前都是东窗事发后才被发现。 还有哥几个也不是真山贼,那人也不是真肉票,哪里有那么专业手法。 程老爹对自己闺女自然是一清二楚,必然又瞒着自己干了什么“坏事”,寻着声音找去。 “来人啊,要死人了,能不能管管我啊。” “肉票也是人呐,给个机会写封求救信行不行啊。” “就这样被你征服,阻断了所有退路……” 月落已经快崩溃了,他现在就感觉脑袋瓜子嗡嗡的,满口胡言乱语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就想着赶紧来个人。 程老爹站在柴门外听着里面月落的长一句短一句的怪叫,看着一旁尬脸嘻笑的闺女。 脸都快黑了,手扶脑门,一声感叹。 自己这趟出去收账才去了多少天,这个不让人省心的闺女哦,又开始绑人了,从哪儿学的坏毛病,不知道这回又是绑的那家的公子,感觉比以往的有点傻啊…… 第十九章 解误会月落终脱身 程老爹推开门,看着那五花大绑的月落,有些惊奇他的那身怪异着装,倒是和那些西域商客的胡服有几分相似。不过看着更精致一些。 “你绑了个……嗯……胡人?”程老爹对于看着不像大明朝百姓的,包括海商在内都会被他称作胡人。 作为白手起家的商会会长,他虽然和西域商客以及以及自称海外来的有些生意往来,但是那只是为了生意,本身其实还是很排外的。 他有些搞不明白,这次绑的这人又是什么来路。 “他就是那个自称海外刚回来的那个。”程思涵提醒道。 “哪个?”“骗小弟的那个。” 哦,这么一说,程老爹知道是谁了,毕竟这阵子那个往日不着家的小儿子,经常往家跑,一番高谈阔论想要出海闯荡,差点没把程老爹气的要打断他的腿。 不过这个年轻人的名号他却并不是从儿子那里听来的,而是韩捕头和七侠镇的那几个生意伙伴。 韩捕头和他是故交,这也是他能放心儿子在十八里铺当一个小捕快的原因,韩捕头对于这个年轻人的评价颇高,而且还是薛神医的新收弟子,月落的身份便没有那么令人怀疑了。 而七侠镇的那几个生意伙伴最近都得了一些宝贝,声称是海外珍品,而卖主正是这个年轻人,能拿的出让那些眼光很高大财主都满意的东西。几人对于月落舍弃利益,报答救命之恩的事情也是极为赞叹。虽然在他们看来有些亏了。 大明朝很少有真正的海商归客,这样一个年轻人和自己儿子结交,指不定日后有什么合作的机会,再不济还能丰富一下儿子的眼界,省得他老是想着闯江湖。 这般巧合的误会,促使了程老爹对于月落有着一个很不错的印象。 “把他眼罩摘了,让我看看是何方神圣。” 程老爹倒要看看这么能忽悠他儿子的月落,长得什么三头六臂。当然了,有些事情他从韩捕头那里也听说了,年轻人没个定数,他也并不是真的对月落不满。 “别别别,这位是大当家的吧,我懂规矩,我不会看见你们的脸的。大当家这声音洪亮,一听就是英雄好汉,我对您的敬佩那也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月落听见了开门声,但却没听见他们开始的对话,只听见来人说解开眼罩,所以还沉浸在土匪窝的绑架之中。 呵,程老爹乐了,这小子有意思。韩捕头说这小子有些滑头,看来不假。 “听说是你蛊惑的我儿子出海 儿子?程晓明?他老子是匪?他怎么当的官,我滴个天,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月落感觉整个人都凌乱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怎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本来以为是个图财害命的绑架,后来被那个姑娘一问话,想着绑架案变成了追求者的守卫战,现在有一转,变成了蛊惑人家儿子,月落现在觉得还不如是个图财的山贼绑架案,这样就省的要脑瓜子嗡嗡的。 “没有的事儿啊,那什么……” 好吧,月落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刚才那个姑娘问话,就解释了说自己只是聊过几次。可是这样的话实在是没有说服力。 但是问题是,这一个多月以来,月落真的只是给晓明聊过自己所知道的海外。当然了,知识来源多数都是后世电影啊网络小说啊什么的,毕竟他自己有没有真的出过国。 之前晓明倒是说过想出海,可是月落压根儿就没当真过。后来也可能是处于一种为自己造势编背景的心态。 月落从国外地理标志建筑聊到国外的珍惜动物,再到他读过的一些书籍,不过这个就仅限于哈利波特和福尔摩斯。 月落将哈利波特当成西方神话故事讲给了晓明。但是他自己其实也就知道一些经典电影的部分,至于福尔摩斯,完全是因为自己联想到晓明是捕快,福尔摩斯先生的故事应该可以满足他的好奇心。 月落之所以对于后世的事情越讲越多,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己在异世有一个相对丰富的经历,另一方面是为了给自己一点心里安慰,来了大明朝一个多月,很多生活习惯和人际交流方面,总会有些不适应。 因此月落总会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将自己后世的真实生活以这样一种方式倾诉给晓明这么一个同龄的知交。也算聊以**。 然而,月落失算的是,他对家的渴望,和后世生活的怀念,成了晓明对于海外世界的向往,当捕快就是因为为了刺激的人生体验。眼下发现原来海外的人生这么精彩的时候,想出海的心思自然是一发不可收拾。 “行了,这是回头慢慢解释,先放人吧。” 月落刚想解释,被程老爹打断,后半句话自然是对那个不让他省心的闺女说的。 程思涵撅了撅嘴,很不满的替月落解开绳子。要是她爹再晚点来,怎么着自己也能套到想知道的东西。 “月公子,小女有些任性了,多有得罪,见谅见谅。” 程老爹虽说有些不喜欢月落蛊惑了他儿子,但是就事论事,眼下月落被绑,不说有没有受苦,这件事都有些不妥。 月落解开眼罩,适应了一下柴房的烛火,这才看向二人,中年男子国字脸,带着一抹浅笑,一身白衣修身,怎么看都不想是个土匪头子。 让他微微惊艳的还是他身旁的女子,粉色的劲装有点像是练功服,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装饰,一支浅色蝴蝶簪花别在头上,唇红齿白眉目如画。当真是好一个可人的妹子。 月落不免有点犯花痴,来了大明朝这么久,终于见着真正的美女了,就是突然想起来这姑娘似乎脾气不太好。刚刚还吓唬自己说要砍了自己呢。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程思涵看着月落那怪异的眼神有些来气,她对蛊惑弟弟学坏的人并无好感。 “思涵,怎么说话呢,你绑了月公子便是你的不对,还不赶紧道歉。” “哼,谁让他蛊惑弟弟了。” “大当家严重了。都是小事小事。说起来我倒是听晓明说过自己有个姐姐呢。” 月落还是有些没缓过来,自己这就被放开来了。怎么感觉有点太戏剧了吧。不管怎么说逃过一劫,哪里有空计较那么多。 “他说什么?”程思涵追问道。 “他说他能逃出姐姐的五指山是真心不容易。” 月落实力坑队友,毫不犹豫卖了晓明。气的程思涵恨不得现在就把晓明拖回来再教育一遍。 程老爹自然不会插手小辈的事情自然该他们自己解决,而且他挺看好这个年轻人的。 这话还真不是他自己编的。月落在之前一次酒后,听晓明提起过自己有个姐姐,他甚至还想着撮合一下,好把月落和自己绑在一条船上,二人同进退,当时月落还以为他姐姐是个钱夫人那种,所以差点没把晓明套麻袋打一顿。 “这不是土匪窝,我也不是什么大当家。”程老爹也些想打人,这孩子咋滴比他那个儿子还欠揍的感觉“这里是左家庄的程家。” 当下简单的描述了一下情况,剩下的月落也终于明白了。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在神秘的左家庄,而晓明是程家的小儿子,但也是长子。 简而言之一句话概括程家的社会地位,就是程家是左家庄承运商会的领头羊,而承运商会的生意范围覆盖到了汉中地区。因而程家的两个后辈,姐姐程思涵、弟弟程晓明都是被太多的人盯着攀关系。 说到程思涵,月落想到了后世的一个词,叫宠弟狂魔。或许是因为自幼丧母,姐姐程思涵便特别的宠溺弟弟。 程思涵对于弟弟身边的朋友圈颇为关注,因为早年在那些纨绔子弟的诱骗下弟弟干过不少出格的事情。后来又得了父亲的允诺,好好教育一下晓明如何作为一个合格的程家子。 而绑架,就是程思涵恶作剧般的手法。简单粗暴,却是极为有效。果不其然,晓明身边少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三流九教和纨绔子弟。 程思涵很多时候扮演着母亲的角色,所以晓明对姐姐有时候比对老爹更害怕,毕竟不听老子的话,儿子最多挨顿打,不听姐姐的,那无疑是一场噩梦,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晓明实在是无可奈何。 月落心中偷笑,暗暗竖起大拇指,有这么一个姐姐,晓明真的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哦。 程老爹带着月落去了前院,毕竟眼下这是程思涵的后院柴房,他一个外人一直待在女眷之地也不合适,而且月落毕竟是被绑着过来的,风尘仆仆的,怎么着也要梳洗一下。 “老福,你亲自去一趟十八里铺的衙门,把小少爷找回来,韩捕头那里你给解释一下。”老福作为程家的老管家,很多事情程老爹无需多说,他也知道该如何。 当下吩咐下人准备晚宴,顺便替月落准备一套小公子的衣服将身上弄脏的衣服换下来,他比大小姐清楚这两个年轻人关系有多要好。所以想来他应该不介意。 月落看着那个指挥着下人做事的福管家,怎么看都觉得像是把自己扔在马上,还捏晕自己的那个。 第二十章 程老爹赔礼摆家宴 福管家抱拳致歉,月落也不好得理不饶人,再说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人家一看就是高手,自己还是怂点吧。 跟着丫鬟去偏室简单梳洗了一番,换了身晓明的便服,还顺便见识了一下古代有钱人家的做派,真是腐败啊。 来了主厅,程老爹正在等着自己。 “真不愧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贤侄打扮一番当真是仪表堂堂,像个读书人。说不得日后还真能科考高中。” “不怕伯父笑话,我就一普通人,回来了这么久,还是学不会读书人文绉绉的做派。自然对什么科考也没有兴趣。” 他和晓明同辈,叫他爹伯父也不算占便宜。 或许是因为这是他儿子的衣服,又或许是因为月落换上了正常的大明朝的服饰,在程老爹看来,月落确实是要顺眼多了。 “哈哈哈,你小子对我胃口,比我那儿子强多了,你们是知交,以后有什么事,你多费点心思。” 一旁的程思涵见老爹和月已经落就海外见闻开始聊了起来。不禁纳闷这家伙有什么好的,怎么弟弟和老爹都中了他的邪。 好吧,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其实程思涵也很好奇海外的。她以前最多跟着老爹去分商会的时候去过汉中玩耍。她到现在都记得汉中街道上的热闹与花灯。 海外的一切都是神秘的未知的,大明朝少有人传述过。她只是听弟弟的转述就很像是蛊惑,才觉得月落有问题。 相比海外,其实她更想知道上次弟弟回来讲了一半的那个故事,后面发生了什么。 不知不觉,望着和老爹且聊的月落,心里想到了之前刚绑来时的月落,不禁偷笑。 这个误会有点大了,不过这人确实和以前那些家伙给人的感觉不一样,有一种很新奇的感觉。 “对了,那个一会儿晓明该回来了,关于贤侄被小女绑架的事情……” “伯父说笑了不是,令千金何曾绑过我,我刚被山贼绑架,就遇到了伯父,后被伯父救下,小侄感激不尽。” 程老爹一脸孺子可教,到底是海外回来的,见过世面,说话老练通达。 程思涵这次并未开口反驳,毕竟她可不想让弟弟知道自己把他朋友给绑了,到时候天天磨着自己,那还不得把自己烦死。 月落不傻,他知道程老爹为什么会提这个,也知道这事确实不合适让晓明知道,双方达成默契,所以扯一个这样的一个慌言,很有必要。 月落还是很庆幸,得亏了程思涵只是吓唬了几句,要不然自己怕是真的要出丑了,万幸万幸。 完事了之后,月落便坐在主厅和程思涵大眼瞪小眼,以眼神叫着劲儿。 还别说,程思涵还真是个美人胚子,而且让月落动心是这姑娘跟他后世喜欢的女孩有几分相像。 在后世,直到最后毕业,月落都不曾告诉过她自己的心意,一封迟到了三年的信,最终在想要寄出去的时候,发现,已经无法寄出了。 不禁自嘲或许是老天爷想要弥补自己的遗憾也说不定呢。可是,有些东西,错过了,就真的没有了。 程老爹也不管两个人的“明争暗斗”,也不再攀谈,只是自顾自的喝茶看账本。 就在月落尴尬症都要犯得时候,晓明也终于回来了。 “落生,你没事吧。”晓明神色有些紧张,刚开始听说月落被绑架的时候正在举石锁,差点没把腰闪了。 “我是谁啊,开玩笑,我能出啥事。”月落上前一个锁脖,将其晓明脑袋压在腋下,心中感叹不已。 我被你亲姐姐给绑了,我还没地儿说理了。只好想着从晓明身上把利息要回来。 将刚刚准备的说辞又给晓明解释了一番自己如何脱身的。而出于对月落的信任以及父亲的身手,虽觉得巧合了些,倒也是没有什么怀疑。 晓明哪里知道这里面发生的事情,只当是平日的嬉闹。 “行了,晚宴也好了,入席吧。” 席间,月落和晓明双双展开一场饕餮大战,至于什么女生面前注意形象,不说饿了这么久,莫名其妙的绑架更是吓得神经紧张,差点休克,早就饿的只剩下一个饿字。 “小落啊,不知道你家里在海外具体做的什么买卖?” “就是在西洋各国之间赚个差价,帮他们互通有无。” 月落也不知道能不能糊弄过去,说什么做玉石生意香料生意他不是没想过,可问题是自己一点都不懂,这就很容易招人怀疑。 程老爹作为商会会长,他很清楚有些商品在稀缺地区的利润有多高,便不再细问。 月落在后世虽然只是个宅男,但终究对于所谓的经济学还是稍微知道一点点的。他知道和程老爹这种商人聊什么才会得到对方的好感。 什么通货膨胀,什么供求关系这些月落当初文科班的时候天天都得背,现在虽然不能讲的一清二楚,但怎么着也能表达出个意思来。 程老爹以他商人的直觉,他敏锐的感觉到月落说的这些东西属于一种新的知识,而且还是商人宝典。 有些东西他也能理解,但有些东西就不是他一个古人可以想得通的。 为了避免程老爹问的太深会露馅,月落又解释说自己这些年也就跟着家里的商队到处乱跑,一直都是玩玩闹闹,学习地方文化,本身对于生意场上的事情并不懂也不感兴趣。 地方文化就太好编了,后世谁还不能随口来几句外语呢,不用多,像那么回事就够了。 果然,程老爹也不再追问。只是说日后若是想,月落可以到商会找他,程思涵毕竟是个女孩子,商会的事情不好抛头露面,晓明有志不在此,眼下逼他也没用,所以希望月落可以去帮帮他。 这橄榄枝抛的太直接了,把月落给唬的一愣一愣的,看着程老爹饿狼一样的眼神,也不知道程老爹是想干嘛,不过他总觉得程老爹有“阴谋”。 怕不是找上门女婿吧,月落呵呵一笑,自己都觉得自恋的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对于大明朝的海商发展,程老爹一直都是有一些超前想法的。可惜朝廷并不支持海贸,而且自己管理的商会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其他各家都只想保守安分,程老爹也是孤掌难鸣,一直没机会。 宴席到了最后,程老爹告罪,说是先走,其实也是将空间留给月落几人,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相处。 “让你跟我学两招,你不信,咋样,这回事你运气好,下回可就不好说了。像我一身武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谁敢动我?” 晓明喝了点酒,老爹有离了席,胆子不免大了起来,又开始胡然。 “不过要我说啊,你跟我姐姐还真是绝配,我姐姐你是不知道,脾气那叫一个大,你就不行,我就觉得你没脾气,要不你就凑合凑合,跟我姐中和一下,这样我就彻底是轻松了。” 程思涵咬牙切齿,在家当着自己的面还敢喝的酩酊大醉,看来最近跟着月落连胆子都变大了。 月落以手扶额,他已经看见了程思涵饿狼般的眼神,在她的眼神中,月落觉得自己已经被凌迟了一万遍。 得想办法挽救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不然“连累”了自己怎么办。 “哦?你上次不是说你姐姐温柔体贴,知书达理嘛。” 也不管晓明是不是还清醒。替他说了句好话,能不能成看自己造化,没看见程思涵又气又恼,手里的银勺已经开始形变了。 程思涵也不知道这次是怎么想的,虽然借口说是为了弟弟,可是到底是为什么,或许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一想到自己在月落面前的表现,就有些忍不住把弟弟拉过来收拾一顿。 说到底这事还是因为弟弟,如果他不给自己讲月落说的故事,自己也不会好奇,反正错的都是弟弟,谁让自己是姐姐呢。 月落很想吐槽,我拿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当我小舅子。 “那是,我姐姐能不好吗。” 晓明也还算没有醉的一塌糊涂,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偷看了一眼姐姐的脸色,有些“狰狞”。 “来,姐,弟弟给你把人带回来了,你栓好了,以后想听多少故事都有。” 我擦,晓明你个坑货。月落就知道不该帮他,就该让他再被收拾一顿。 啥玩意儿叫你把我带回来的?我是你姐绑回来的,月落只觉得无语。 好吧,虽然也差不多。你们姐弟还真不愧是亲生的,一个绑一个拴,月落突然觉得自己结交的怕是个假朋友吧。 “噗嗤。” 程思涵看着月落的一脸生无可恋,被弟弟转手给卖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月落或许是也有些酒精上头了,看着颦颦一笑,不免有些失神。 不知道这个讲故事是什么梗,望向程思涵,却发现扭头避开了对视,整得月落莫名其妙。 看着趴在桌子上晓明,伸手摇了摇他的脑袋,没反应,估摸是真醉了。 “唉。” 席上只剩下他和程思涵,气氛不免有些尴尬了起来。双眼开始有些迷离,望着程思涵那微微红润的脸颊,曾经后世的过往和点点滴滴突兀而来。 “我总是一个人 从午夜到清晨 我总是一个人 越来越难抽身 谁欣赏我的笨 看我奋不顾身 ……” 月落忍不住轻声哼唱,这是他后世最喜欢的一首歌,轻快的旋律藏不住他心中的孤单。 哼着哼着,月落有些哽咽,在酒精的催发下,开始掩面而哭,他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出声,但心中的悲伤,越发强烈。 来了异世这么久,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不断催眠自己,忘了自己的曾经,可是有些事情,无法诉说,他一个人坚持的好累。 本来程思涵是静静听着月落哼歌,虽然曲调有些怪异,但还是觉得莫名的好听。 月落的哭让她猝不及防,她没想到这个被自己绑架恐吓时也嬉皮笑脸的家伙,怎的就突然哭了起来。 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程思涵不免有些恻隐,她缓步站在那个趴在桌子上掩泣的月落边上, 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在他头上抚过,就像小时候安慰哭着要找娘亲的弟弟一样。 她不懂他为何悲伤,而他,永远也回不去了。 夜无言、风习习、此一回、经年别。 第二十一章 莫小贝逃亡薛医馆 太阳东升,鸟鸣阵阵。给这秋后的清晨带来一丝暖意。 推开厢房门月落伸手遮了遮刺眼的阳光,眯眼看着庭院里洒扫的仆役,伸了伸懒腰,好不舒坦。 “嘶~” 月落伸手摸了摸额头,那熟悉的触感,他能不知道是啥吗。天天跟着薛老学医,加上自己熟知的医学常识,早就不是那个一无所知的学徒。 什么鬼,自己脑门上哪里来的纱布?怪不到脑袋疼,还以为是喝酒喝多了,合着是脑门上受了伤。 回身照着屋里的铜镜照了照,乖乖,隐约看到还有血印子呢,而且这包扎手法,实属新手,月落也是哭笑不得。 “见过公子,老爷让我替公子准备了洗漱。” 丫鬟见月落出来了,便将洗漱用的的铜盆和毛巾备好,刚想走,被月落拦住。 “我问一下,你们谁知道我这脑袋怎么回事?” 丫鬟摇了摇头,昨日她们并未服侍晚宴,如何知晓,倒是昨夜去侍奉小姐的时候,见着小姐那里有些伤药。 “那晓明起来了没?还有你们家大小姐呢?” 月落打算找当事人问问,主要还是想找程思涵,就是有些不好意思上来就问。 “少爷鸡鸣时分便离家,去了十八里铺上衙。大小姐在后花园晨练呢。” 随后简单洗漱一下,便麻烦丫鬟将自己带去了后花园,他想找程思涵问问。 来了后花园,不免有感叹了一番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这一个后花园得有薛老整个后宅大吧,不免对日后的医馆翻新工程更加期待。 一道曼妙身姿正在花海之中翩翩起舞,轻灵的剑感很是赏心悦目,一时间,月落不免有些失神。 他觉得程思涵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英气,让人总忍不住想要看她。 程思涵也看见了站在了花园入口处的月落,不免一惊,有些慌乱,并不是被突然出现的月落吓的。而是,看着月落脑袋上的绷带,想到了昨晚的事情。 “见过思涵姑娘,早安了。” 月落多了几分亲近之意,他觉得喊小姐总有些疏远,不谈他与晓明的关系,没人会拒绝像美女示好,无关其他,只是绅士。 “见过公子,不知道公子可曾用膳。”不知是因练剑还是想起了什么,程思涵脸色微红,那个绑带实在有些抢眼。 “有个事情麻烦思涵姑娘相告。”“公子但问无妨。” “昨晚喝醉之后发生了什么,我的这个脑袋是怎么回事。” 该来的还是来了,程思涵吸了口气。 “昨晚……公子喝多了,然后,嗯……脚下一滑不小心磕在桌子的。”程思涵低头看地,解释道,似乎觉得有些不自信,又确认了一遍“对,就是这样,后来我就替公子包扎了一下。” 程思涵心想,反正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突然抱我,我也不会伤到你。看着月落一脸的好奇,她觉得只要老爹不提,就不会有人知道她的尴尬。 “是这样吗。”月落虽然有些郁闷为何自己一点点印象都没有,但是程思涵都解释了,自己再怎么想也没用,当下也懒得再回忆。 可是他怎么记得自己好像哭过,后来还有人摸过自己脑袋,是记错了吗。 “那我,没说错什么话吧。” 月落有些后悔,昨天酒精上头,不知道怎的,看着程思涵就突然有种倾诉欲,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错话。 最重要的是把后世的事情说出来,这要是说漏了嘴,事儿就大了。不过自己还能这么安然的待在这里,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吧,月落自我安慰着。 望着月落的追问脸,程思涵心里有些乐了,思绪也飘回了昨夜。 事情回到昨晚…… 话说月落悲从心来,哼唱着歌谣,到最后忍不住哭了起来。 程思涵也是心绪恍惚,望着他想了很多,后来伸手抚他头,安慰了起来。程思涵确信自己当时只是有些同情心泛滥而言。 哭到最后,月落突的伸手揽住了程思涵的腰,就像是受伤的小鹿寻找母鹿的安慰。 程思涵哪里想到月落突兀的“袭击”,有些惊羞,一时之间也没有了反应,手掌还停在了月落的脑袋上。 其实光是这样,程思涵倒也不至于失手伤了月落。 而是好巧不巧的,程老爹来了,他见几人还没散席想来看看,结果就目睹了那个臭小子伸手揽住了自己的闺女。 好嘛,误会就这样完美的诞生了。 程思涵也因老爹的突然出现,顿感惊羞。慌乱之间想要推开月落,奈何月落紧紧搂着自己,在老爹怪异的眼神审视之下,程思涵一急,结果就,拿起桌子上的瓷盘就是一下。 结果就尴尬了,出于内疚,程思涵替他做了包扎,而这事,也是实在没法子说出口。 “没有啊,公子后来醉了,我爹让福叔送你去了厢房休息。” 这件事就这样随风飘去吧,程思涵在心里偷偷祷告,又偷偷乐了一下。 程老爹已经去了商会,不然估计月落就可以看到一个恨不得吃了他的,来自一个父亲的饿狼眼神。 和程思涵一起用过早膳,月落便匆匆告辞,自己还得回去给薛老爷子报个平安呢,这次和程思涵也算是不绑不相识,对月落来说,倒也不错。 十八里铺吉庆街 “终于回来了。” 虽然只是一夜,但月落感觉自己仿佛走过了一部电影,想到程思涵,心绪不免复杂,二人都没有互生爱慕,但总有些很奇妙的感觉让他们对对方心生好感。 拒绝了车夫送自己回医馆,让他回去,顺便给程思涵带话,说日后有空他做东,请她们姐弟出去玩玩。 快到中午了,这条街道已经热闹了起来,因着那个小伙计的缘故,月落每天在十八里铺和七侠镇之间往返的时候总会路过这条街。 吉庆街是十八里铺最彻底的一条商业步行街,整条街都是各式各样的烟酒花茶楼,连个路边小商贩都没有,都是大酒楼既视感,甚至还有几家男人天堂,风月场所从来都不会少。 有几次月落好奇的很,特想过去看看,毕竟前世今生都没去过。结果被薛老给知道了,也不生气,直接加了双倍医书给月落,也算是替月落断了念头。 月落隐约记得原剧之中好像提过这条街,但是随着自己日渐融入进这个地方,有些东西的记忆也开始模糊。 “这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没听说哪里闹了饥荒啊。” “你看她一动不动,是不是死了。” 正想着,突然发现前头聚集了好些人,好奇挤进人群,凑过去看了一下。 是个小孩子蜷缩在路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身上的衣服更是脏兮兮的,像个乞丐打扮。 这年头还没有碰瓷文化的普及,但古人也是保持着距离,不主动招事,各扫门前雪,所以无人上前查看。 月落径步上前,翻开那个小孩,想要看看正面,毕竟是当了这么久学徒,看看应该还是没问题的,实在不行就带回去给薛老瞧瞧。 是她!莫小贝! 翻开那小孩看见了正脸,虽然脸上脏兮兮的,但是那张脸,还有那一头的小辫子,都无疑告诉月落,这就是那个原剧之中的“赤焰狂魔”。 顾不上震惊为什么莫小贝会出现在这里,一探鼻息,有些弱,但却并无断断续续,联想莫小贝应该是流落至此,估摸着就是太累太饿什么的。 但究竟有没有什么问题,他也看不明白,最妥当的还是赶紧背回去给薛老瞧瞧。 盯住了莫小贝,也就等于盯住了剧情点。 当即背起莫小贝往回,反正这里离医馆没多远了,莫小贝还不过是个小孩子,这点路还是背得动的。 周围有些人认出了是薛神医的小学徒,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事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巡街的捕快又基本上都认识月落,月落经常去找晓明,带着好吃好喝的时候也会给他们带点酒,聊表心意,打点打点关系。 见月落背着那个小女孩,都赞叹月落什么仁义无双,什么医德堪钦。月落也顾不上和他们谦虚,告罪离开,当下要紧的还是莫小贝是什么原因出现在了十八里铺,也好确认是不是剧情即将开始。 月落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当他背着莫小贝回到医馆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果然还是缺了锻炼。 薛老见月落回来了也很是高兴,昨天入夜后韩捕头有差人来说月落无事了,薛神医长出了一口气,这个臭小子还真是让人虚惊一场啊。 见到月落还背了一个人,看样子是个昏迷不醒的孩子。也顾不上询问月落什么情况。 带着莫小贝到了后面的诊间,连忙过来检查了莫小贝的身体状况,把了脉搏,看了眼珠,又是一番检查,这才净手出来。 “这孩子没什么大问题,受了一点风寒,加上饿着了,小孩子体弱,这才晕过去。” 当即又吩咐月落去找隔壁成衣店的大婶买两件小女孩的衣服来,顺便让大婶替她把衣服换了。 薛老又去煎了一味汤药,打算再去备点粥什么的,而月落也正有此意,便去帮着忙活去了。 因为莫小贝的突然出现,月的内心也是激动不已的,但学医一事还要继续,不然薛老能打死他。 下午,不用去七侠镇的月落,无聊的翻着医书,畅想着莫小贝出现后,那期待已久的剧情站终将来临。 莫小贝也悠悠转醒了。 第二十二章 送亲队受阻翠微山 “我这是在哪儿啊?” 莫小贝缓缓转醒,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很陌生的小房间,心里有些困惑,记得自己之前好像突然就头疼的很,迷迷糊糊的失去了直觉。 张望了一下随处的环境。 旁边的桌子前坐着一人,单手托腮,一手快速翻着本书,看着有些心不在焉。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 “呀,小妹妹,你醒了。” 月落猛的一惊,回过神来,发现莫小贝已经坐了起来,脸色也好了很多。 “你还没说这是什么地方呢。” 这一路的逃亡,早就让莫小贝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江湖险恶,以前在衡山派的时候,身为衡山派掌门的掌上明珠,走到哪里都是威风凛凛,众人臣服。 哪里至于像现在这般,不禁身无分文,还要防备不安好心的人。 “这里是十八里铺的一家医馆啊,你晕在街上,还记得吗?” 月落感叹,别看莫小贝年纪小,到底是在衡山派的氛围之下长大的,比平常人家的小孩成熟太多,所以月落也不敢表现得太过熟络,引起怀疑。 “医馆?” “对啊,是我把你救回来的,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从哪里来的。” “不用你管,还有,我没有钱,医药费我给不起。等我找到了我嫂子我会还你的。” 月落低估了莫小贝的戒备,不想想也很正常,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能一路从衡山流落至此,一路上只怕是千难万险,妖孽横行。 “放心吧,不用你给医药费,而且我还给你准备了一顿大餐,怎么样,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吗。” 月落决定来个美食诱惑,病人初愈,总会觉得肚子饥饿。 “我不要大餐,你给我来几串糖葫芦就行。”“成交!” 到底是莫小贝,最爱的还是糖葫芦,月落立即出去将先前熬好的粥端来,大病初愈的,总要吃点东西。 莫小贝也正饿得很,也不挑剔这粥是否有些清寡,毕竟这么多天来,她已经好久没有好好吃过饭了。 “呜呜~” 莫小贝喝着粥,悲从中来,不免有些哽咽,她不明白,明明即将迎来喜事的衡山派会遇上这样的事。 “哎哎哎,怎么又哭了呢。” “哼!谁说我哭了,我只是有些嫌烫。” 看着莫小贝大手一抹,擦掉眼泪,也不想揭穿她,这粥不过温热。 月落哪里想得到,莫小贝终究只是个孩子,提心吊胆了这么多天,而眼下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自然容易情绪激动。 “我叫莫小贝,衡山来的。” “衡山我知道,那里有个衡山派。” “衡山派,衡山派已经没了。” 莫小贝越想越伤心,而月落也猜测应该是事发了。 原剧之中提及,衡山派是因为莫小宝挪用公款,后来内斗了起来,接着莫小宝被人从山上丢了下去。莫小贝也是逃亡至此,想要投靠了那个尚未谋面的嫂子。 莫小贝虽不说,但月落毕竟是后世人,他对这些事情一清二楚。不过他现在疑惑的是时间线上是不是有点不对啊。 原剧之中,佟湘玉在同福客栈等了三天,然后她爹和管家也先后回去了,这才引出了白展堂和姬无命。 莫小贝也是同一天出现的,可是自己这两天都是在同福客栈的,也并没有见着什么迎亲队伍啊。 莫小贝不愿意说,月落也不去追问,说实话他对衡山派的八卦新闻并没有兴趣,他只想把剧情线确定下来。 眼下唯一的变数是,莫小贝被自己救了,她要是提前和佟湘玉遇上了,那白展堂还能有机会嘛。 月落越想越头痛,最后只好放弃,先走一步看一步吧,要么是原剧之中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使得莫小贝是在佟湘玉等了三日之后才出现,要么就是因为自己的插手,使得他们之间的相遇出现了偏差。 想到可爱的老白同志很有可能因为自己而不出现,就是一阵懊恼,顾着接近莫小贝,忘了一插手就是蝴蝶效应。 “大哥哥,谢谢你。”莫小贝虽说任性惯了,但她也能感觉的到,月落对自己的善意,她不傻,自己眼下能好好的确实该谢谢人家。 “小事情。” 月落见喝完粥的莫小贝又有些昏昏欲睡,知道这是没恢复好。平复了一下内心对于剧情即将开启的激动,离开了房间嘱托莫小贝先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而且他也需要去打听打听,佟湘玉她们家的送亲队伍是不是已经来了。摸摸情况,才好采取下一步行动。 看着日落西山,估摸着晓明应该下衙了,便打算去找晓明问问,江湖上他也不认识谁。 衙门作为朝廷门面,消息自然是灵通的,而且龙门镖局和衡山派结亲,也不算小事,不可能没有消息。 轻车熟路的从偏门绕进去,来到后衙他们休息的地方,晓明一般都会在这里练会石锁,然后再回家。 这里的回家可不是回左家庄,而是一处靠近县衙的小四合院,月落之前也去看过,地方不是很大,但是挨着河道,环境不错。到底是富家公子,这样的宅子普通家庭可拿不下来。 “小落你怎么来了?你那个脑袋上怎么回事,我怎么记得原来好像没有。” 晓明刚巧放下石锁,一抬头就看见月落到了门口,说实话他还以为月落还在自己家待着呢。 毕竟是天天需要上衙,即便是喝醉了酒,也是照样早起。早上他顺便去看了看月落,发现了他脑袋上的绷带,问了下人没人知道。再问他姐姐,莫名其妙的差点又要挨顿打。 摸了摸脑门上绷带,便是一阵无语,但这毕竟是程思涵亲自给他包扎的,虽然感觉有些出糗,但是收获还是有的。 “不小心磕的,跟你这家伙喝酒哪回不出点幺蛾子。”月落已经不想吐槽了“我来找你是打听一个事情的。” “什么事?” “汉中龙门镖局知道吧。龙门镖局和衡山派结亲,这送亲队伍是不是就要到七侠镇了?” “啊,这事儿啊。” 看晓明一脸彻悟的样子,就知道他果然知道。 “你可以啊,我们衙门也不过今天上午才收到上面的通知。” 这事儿也不是什么机密,没什么不能说的,所以晓明就将他知道的都告诉了月落。 原来,关于龙门镖局和衡山派结亲,朝廷早就得了通知并下了令。沿路府衙务必确保安全,避免贼人趁机动乱。 另一方面,其实也是朝廷需要有人盯着这两个朝廷之外的江湖势力。毕竟一个是汉中的金字招牌,第一镖局。另一个是江湖五岳之一,颇有几分号召力。 昨日在误以为月落被绑架的时候,韩捕头就已经得了上头的传信,说龙门镖局的送亲队伍快到十八里铺,让他们做好安全措施。 然而月落突然被绑,便给了韩捕头一个很不好的讯号,开始担心事情有变,不得已只好提前封山,清扫山匪。 因着封山,龙门镖局的送亲队伍留在了翠微山北口的入口处,还没能过得来,一来二去就耽误了一天一夜。 “所以现在那支送亲队伍还在翠微山那头?” 月落没想到居然因为自己,迫使迎亲队伍被阻,不免又有些丧气,自己似乎一直在影响着剧情,面对未知的变数,这种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 “是啊,你别想太多,这事不赖你。”晓明察觉到了月落的情绪有些低落,以为他是在担心“你被绑架正好是个契机,韩叔和十村八店的捕快早就得了上头的命令,说要封山清扫山贼。” 月落知道晓明实在安慰自己,这事儿他也不好明说,想了想,事已至此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当下告别晓明,回来医馆,路上找了卖糖葫芦的,直接大手一挥,连插糖葫芦的草垛子都搬了回来,看的薛老一阵想笑,这是童心未泯了吗。 见莫小贝已经睡着了,轻手轻脚的将糖葫芦放在她床边别好,然后离开了。 …… 翠微山北口 一支漫长的队伍在山口下安营扎寨,即便是夜色之下,也能看出来那一片喜庆的红。 龙门镖局走了这么多年的镖,夜宿野外早已习惯,在佟老爷子分派好了值夜任务后四下散去。 佟伯达一人坐在山路边上的一块巨石上,手里转着两个铁球,望着守在山口的一队衙役,要不然为了闺女的婚事不出岔子,换着平日里的脾气,早就带人直接闯了。就那十来号人,能拦得住他? 身边站着一个身材微胖的男子,正是那名管家。 “老爷,那边回信了,说是是在清匪,让我们稍安勿躁。” 佟老爷子也些不满,不就是个清匪,这么多年衙门清的好少吗,那会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就是摆个场面戏,应付应付上边罢了。 “尽给我出幺蛾子,耽误了我闺女的吉时,看我不打的他人仰马翻抱头马窜。” “老爷……” 管家很想提醒一下老爷子,那毕竟是衙门的人,可是他也知道老爷的脾气,只是苦笑,去吩咐了人把热好的酒拿来,免得老爷着了凉,人不服老不行的。 “闺女啊,你忍着点,明天爹就带你过去了,往后的日子你自己好好过,有什么问题你往家里来信儿,他要是欺负你,我就欺负死他。” 佟老爷子挨着闺女的花轿,忍不住唠叨,养大的闺女就这样要走了。 轿子里人没有吱声,离家的悲,成亲的喜,未知人的忧,佟湘玉心里百味杂陈,她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 她也不知道她的命运,早已是另一番变化,有好多人在未来等着她这个一家之长呢。 第二十三章 七侠镇独守苦新娘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照旧被薛老用戒尺喊醒,然后开始了背药理,抄医书。 是的,自从打小抄背诵药理之后,辩解时说了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结果薛老深以为然,于是多备了一份早课,就是抄医书,说是顺便练练字。 莫小贝经过一夜休养,风寒也已痊愈。醒来时看见了床边的那一垛糖葫芦,惊喜异常,迫不及待就是取下一串来尝尝,这么多天,一直都是漂泊不定,看见那些卖糖葫芦的缺也只能干看。 一时间,莫小贝对月落也是好感倍增,上一个对他这么好的是她哥哥,可是她哥哥现在出了意外,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如果找不到那个嫂子,她甚至不敢想,自己以后该如何。 屋里有洗漱用品,简单洗漱了一下,打算去找月落在帮个忙,帮她找找龙门镖局的送亲队伍在哪儿。 说起来,在衡山派的时候,她也只是听说自己即将要有一个嫂子,但是她贪玩,这事儿也就没有太在意。 她只知道嫂子是汉中龙门镖局的,而衡山派和汉中是在关中两个方向上,路途遥远,所以安排在了中途地区的一个小镇上接亲,关于路线莫小贝只是知道一点,但对于从小在衡山长大的她来说,去外面的世界无异于一场冒险。 …… 十八里铺醉仙楼 “小姬啊,咱能不能消停几天,你看看,这几天到处都是捕快。” 男子一身白衣,相貌堂堂,看着像是英俊潇洒,提及捕快的时候也是刻意压低了声音,那双眼睛里,眼神飘飘忽忽的,总给人一种偷鸡摸狗的感觉,似乎很害怕被人发现。 言罢,极为享受的喝完面前的那杯酒,赶路赶了这么多天,很久没有这么悠哉了。 坐在对面的一身黑衣,额头绑又抹额,眼神之中放荡不羁,一脸的不屑,很是傲慢。 “我说你能不能有点骨气,亏得你还是盗圣呢。” “嘘嘘嘘,小点声。” 白衣男子实在是受不了搭档的这一点,这要是被有心人听见了,还不得把捕快招来。 “听说翠微山给封了,说是扫匪。”“呵,这帮捕快有什么能耐,连个山贼都搞不定,我们走过这么多地方,你见过哪个本事的。” 小姬从来都没有把这些捕快放在眼里过,他师父交了他很多杀人术,也传授了很多江湖经验。 要不是因为和老白是旧相识,而且老白的轻功比自己还要高明不少,自己怎么着也不会找他一起,看看人楚留香,同样是一个人混,人家都已经成了业界传说。 想着,不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老白,老白自然很清楚小姬的眼神什么意思,也不在乎,反正他只希望自己能够平平安安的。 偷东西也偷了好几年了,讲真的,他已经有些腻了,曾经觉得在这江湖之上留下自己的传说很重要,可是这么些年的四处漂泊,担惊受怕,他早就想退出来了,可是因着小姬,一直都没有好意思开口,就这么一直拖着。 如果月落现在来醉仙楼,一定会一眼认出来,这二人便是白展堂和姬无命。 二人结伴同行,一个盗圣一个盗神,在黑道飞贼之中名气颇高。可是这两年来京城四大神捕的名声也是越来越多,两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才一路向北来了关中,到了十八里铺。 没想到刚来就遇上了捕快封了翠微山,这才打算逗留一阵子,而小姬总想要出去干几票,可是白展堂不想顶风作案,所以二人现在在这醉仙楼也是休闲得很。 “记得吧,翠微山北口的那一支送亲队伍,晌午的时候刚从十八里铺过,看那架势,好东西绝对少不了。” “别逗了,谁家送亲请镖局的?所以肯定是个大户人家,动了他们,咱还能走的掉吗。” 白展堂知道姬无命说的那个送亲队伍,说起来他们也是在路上遇上的,见人不少,他们也就没靠太近,没想到姬无命居然动了心思。 白展堂怕惹事,红白事更是不敢沾,而且他对那支送亲队伍丝毫没兴趣。 “行吧,那咱们早点赶路,晚上说不得还能在前面的镇上住下,听说那里有几家当铺,最近收了一批宝贝。” “什么东西?” “据说东西是从海外来的,典当东西的是个倒霉鬼,刚回来就被山贼给抢了,结果那帮蠢货居然把那个珠子落了,后来那小子没办法,就把东西给当了,黑市上已经开始悬赏了,要是咱们能干下这一票,一定可以挣个十万八万的。” 姬无命双眼发光,他也是在黑道上收到了风,知道了那个珠子的事情。这才绕道打算去七侠镇看看,只是遇上翠微山封山,还有那支送亲队伍,让他几度忍不住想要出手,奈何老白实在是怂的很。 现在他打算退而求其次,去七侠镇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弄几颗那个珠子,想起来就觉得那些山贼是一群白痴,连搜身都不会,要不然就是蠢到家了,那珠子值不值钱看不出来吗。 且不论珠宝,听他师父提过,七侠镇七侠的传说,他师父甚至透露自己变曾经遇到过一个七侠后人,从他那里才练来了一手出神入化的点穴手法。 而老白没别的爱好,就对稀奇古怪的东西感兴趣,所以当姬无命说完也有些心动,想要去看看,见识一下。 他的心里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感觉那个小镇上一定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自己。 他已经打算好了,找个机会就悄悄离开,他想要安安静静的退隐江湖,反正自己所说是个盗圣,可实际上就是个小偷,偷的几样东西还都还了回去,自己悄悄离开,必然不会有人会刻意找自己报仇,而继续跟着姬无命,难保哪天不会突然牵扯到人命案子。 是夜。 二人趁着天黑赶路,来到了七侠镇,白展堂借口太累想要休息。 姬无命无奈,又想想是刚来七侠镇,也还没有来得及踩点,所以也就没说什么。 二人随便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凑合一晚,打算白天再在镇上转转,踩踩点,摸摸底细。 …… 自打莫小贝恢复了,月落便带着她把十八里铺逛了一圈,七侠镇实在不着急去,他怕去找了老白同志没机会英雄救美 至于去晚,那不可能的,昨天听晓明说,那队人马直接硬闯翠微山去了七侠镇,声势浩浩荡荡。 听说领头的老爷子脾气很大,差点没把那些捕快全给绑了,好在后来韩捕头及时出现救场,这才避免了一场没必要的纠纷。 到了莫小贝醒来的第三日,也就是送亲队伍去了七侠镇的第二天,加上因为自己而封山耽误的一天,月落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特意租了一辆马车,和莫小贝往七侠镇去了。 …… 而七侠镇镇上的人都在讨论着一件事。那就是新娘子在等谁? 当昨日送亲队伍停在尚儒客栈的时候,大家还在想,这是镇上谁家的亲事,结果迟迟不曾等到来接亲的人。 到了今天,佟老爷子终于忍不住了。 自己一行人本就在翠微山等了一天,又在这七侠镇呆了一宿,到今天已经三天了,那边连个信儿都没有,堂堂龙门镖局何时受过这等气,被人如此对待。 “闺女,跟我回去吧,今儿个他衡山派敢这样对我龙门镖局,来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老爷子已经在暴走的边缘了,一怒之下便要带着队伍回去,不再等衡山派的人。 “要回你回,等不到我相公我是不会回去的。” 佟湘玉语气坚定,却也藏不住那一丝颤意,若不是亲爹就在轿子外头,她怕是早就哭了出来。 她如何不想跟着老爹回去,可是,回去之后呢? 自己堂堂龙门镖局的大千金,千里迢迢嫁到衡山派,连个山门都没进,跟着老爷子回去只会让他更加丢人,她想起娘亲离别前说的那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自己已经不能再走回头路了,否则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等,若是等不到,也永远不会回去,她爹的脸面,龙门镖局的脸面还有她自己的脸面,都丢不起。 “你!” 老爷子无话可说,闺女随他,也是个倔脾气,有些东西他也无可奈何,气恼之下便留下管家多等两天,自己带着镖局众人说走就走了。 只留下默默哭泣的新娘子,和一个即将离开的官家。 …… “白展堂,你到底几个意思!” “小姬,我……” 白展堂有些语塞,这事确实是他不地道。 原来,这两天白展堂一直都在找借口偷懒。只是在七侠镇走走转转。 而昨夜已经说好了要去一个当铺踩点,晚上动手。 可是白展堂先前听说了那支送亲队伍等了两天,也没等到迎亲的,连管家都回去了,只留下一个新娘子一个人,白展堂不知为何,就特想去看看,他感觉自己不去一定会后悔的。 当下又对姬无命保证,等看完新娘子一定去踩点,姬无命也拿他没办法,只好结伴,准备去看看,心里也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最近老白的状态他是看的很清楚的,明显有些不愿意出力,姬无命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他觉得有必要给自己这个兄弟找找状态。 目标,尚儒客栈。 第二十四章 风流郎情迷失意人 白展堂与姬无命很快便来到了尚儒客栈。 一人身材微胖,管家打扮,与他们在巷子擦肩而过。 刚到巷子口,便听到了争执。 “你回来,你回来……” “哎哎哎,我们李捕头问了,这大白天的嚎啥呢?” “你管呢,我愿意喊!” “在七侠镇还没有人敢像你这样喊,你回来,回来什么呀?” 到拐角处一看,镇上的李大嘴李捕头和捕快老邢正好巡街寻到了客栈。 李捕头见新娘子的一个劲儿喊“你回来”,当下让老邢上前问话。 “你以为我愿意喊吗,你以为我不想回家吗?你以为我赶了一千多里的地,就是为了坐在这里瞎喊吗,你回来,你回来……” 新娘子一人独坐在嫁妆上,撕心裂肺的喊着,哪里有人会回应她,只剩下两个蠢蠢欲动的捕快。 眼看着去抓新娘子的老邢被一把抓着手,新娘子上来就是一口咬住,李大嘴拔刀便是要砍。 白展堂正准备上前,姬无命一把拽住他,他倒不是怕两个小小的捕快,只是一般跟他没关系的事情他不愿意插手,他不喜欢徒增麻烦。 白展堂心中一动,直言说自己去“行侠仗义”必然不行,借口说道“你没看见她身上那颗夜明珠吗,这两天没找到你说的那个什么海外珠石,那个夜明珠也不会差。” 姬无命信以为真,觉得白展堂总算上道了。 “住手!” 白展堂上前,断声喝道。李大嘴被吓住,放下手中的官刀“你,你是谁啊?” “他的官人!” 姬无命替白展堂回道。 新娘子一听,激动的起身便抱住姬无命,吓得姬无命立马把她手里拉下搭在了白展堂肩上。 白展堂顺手把新娘子拉过来,无意间,握住了对方的手,顿时白展堂有一种被电击的感觉,就像是当年和展红绫相识的那次一样。 老邢悄悄附耳告诉李大嘴,说二人是真正的高手,他们得罪不起,也打不过,还是识相点吧。 适才放言这事便是知县老爷那里也不好办的李大嘴顿时怂了,他就是土豆的身材大米的胆。 二人匆匆离开,不曾想老白让姬无命跟上去看看。 路见不平,若是力所能及就拔刀相助是白展堂他娘对他的少有的要求,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真的在那条道上远走越远。而老白也确实如此这这般性子的人。 解决了新娘子的麻烦,本想径直离开,可自己对眼前的几箱嫁妆又忍不住动起了心思。 “相公,我们走吧。” “走,去哪里?” “回家啊。” 一阵尴尬的对话,突然爆出来几个敏感词,让白展堂不禁有些头皮发麻,摊上事儿了呀。 新娘子是龙门镖局的大千金佟湘玉,而她嫁的是衡山派的掌门人莫小宝。 白展堂胆小怕事的性子又给吓了出来,当即就想跑路,也顾不上考虑姬无命会怎么想。 奈何被佟湘玉一把拽住,跟着进了客栈,打算住下。 “来人呐,有人吗,我们要住店。” 吕秀才正在柜台上看着孔孟之书,这两天月落没来,所以也正好图个安静,温习温习功课,准备来年的科考。 正看着,新娘子就和一白衣男就来了,这新娘子和送亲队伍在巷子尾的灯市街停了两天了,也不见得有人来接亲。 吕秀才自己都眼瞅着店面不保,哪里有空管别人,他都已经想着实在不行了就去十八里铺投靠月落,但是让他找月落借钱还债却是不愿意的。 感情归感情,生意归生意。他已经欠了月落不少,不想再欠更多。 这怕是这些天以来除了月落和李捕头邢捕快之外的第一组客人吧,或许也是最后一组了。 “呦,客官里边请,未知诸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宽恕则个。” 吕秀才想着反正都是要走,不如就最后在接待一次客人。 “有空房吗?”“不用找,楼上全是空房,您随便选。” “帮忙准备点吃的。” “对不起,本店没这项业务。” “那帮忙把外面的箱子搬进来。” “对不起,本店也没这项业务。” 白展堂呵呵一笑,这掌柜的还真是有意思,开店开成这样,这店都没倒闭的吗。 “我给钱。” 白展堂一试探,吕秀才也是动心,又回想自己是那么贪财的人吗“正所谓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 还未说完,白展堂抬手,作势要打,吓得吕秀才又是一句“威,威武不能屈。” “好好好,不屈不屈。” 佟湘玉也是头回见到这样的书生,不免觉得有些好玩。“你不搬我们自己来。” “好啊好啊”“我看着你搬。” 他不搬那就算了,拉着白展堂出去搬,自己在一旁喊加油。 一般波折,终于在楼上呆了下来。 “你这嫁妆值不少银子吧。”老白看着这几大箱子的嫁妆便是两眼发亮,一阵手痒。 “看你说的啥银子不银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妆再好,也比不上嫁的人好” “那对,关键得人好,现在这年头,好人不多了。”老白听的一阵尴尬,毕竟自己是个冒牌货。 新娘子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一慌。“小宝,过来帮我个忙,” “帮啥忙啊?” “帮我把盖头摘了吧,戴了三天都有摘了。都快把我给闷死了。” “别别别!我跟你说,这盖头啊,得婚礼那天掀。” 老白顿时有些着急,开玩笑,这要是摘了,不就暴露了。 佟湘玉不管,非要揭开。 “别,我要给给你个惊喜。”白展堂又一次开启了自己的忽悠之道。 “什么惊喜啊?” “你想啊,结婚那天,该来的人都来了,这家伙,小酒一喝,小肉一吃,小洞房一入,小盖头一掀。”白展堂觉得自己都快编不下去了。“唉呀妈呀,这媳妇儿长得真漂亮。” 白展堂到底是会说话,直接撩拨的佟湘玉一阵的乐呵。 “哪来的惊喜嘛,咱俩早就见过面了。” 这话一出,吓得正在摸索箱子的白展堂便是一惊。 刚想劝阻说不能揭,佟湘玉早已经忍不了盖头,一把拉掉。 二人大眼瞪小眼。 “你你你……” “我我我……” 白展堂觉得自己被现场抓包了,佟湘玉缺也在震惊眼前男子,好生俊俏。 白展堂看着这个穿着嫁衣的女子,心中的慌张更甚,那不是因为被发现,而是一种心动,他似乎找到了退出江湖的理由一样,只是心中又不免苦笑,人家早已名花有主,自己不过是个小偷。 佟湘玉也是感慨,她与莫小宝小时候也曾见过,后来听说自己要嫁的人就是他,本来还有些担心,现在,担心全没有了。 白展堂也没有想到,所谓的见过只是小时候,下的一身冷汗。见佟湘玉感叹谢谢苍天,他也是忍不住双手合十,默念“谢谢谢谢”。 “你谢谢啥嘛?” “我谢谢他呀,给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我白展堂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白展堂?” 不小心透出了真名,又得想着怎么解释一番。 “我最近新起的一个诨名,白呢,就是白璧无瑕。展呢,就是展翅高飞。堂呢,就是堂堂正正。” 说罢擦了擦脑袋上的虚汗,暗暗佩服自己的机智。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干脆利落的离开,他就是很想留下,哪怕只是多一会儿。 佟湘玉的肚子更是很配合的叫了起来,一番挽留,让她好好待在房间,自己去给她做点吃的。也算暂时摆脱了自己随时可能会暴露的危险。 …… “哎呀月大哥,你快点。”莫小贝跑在前头,手里还不忘拿一串糖葫芦,薛神医管得严,一天只肯吃两串,望着屋子里的那么一大垛,能看不能吃,别提有多酸爽了。 到底是衡山上长大的娃子,又心急着找嫂子,精神劲儿十足。一路上听不少人说这七侠镇有个新娘子,她便激动不已。 月落只是远远的跟在后面,心中思虑。对于即将遇到白佟,说不记得都是假的,但是他的考虑一个问题,姬无命还是很危险的。 他的出现已经使得剧情出现了偏差,万一自己就这样插进这次事件之中,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着什么急啊,那新娘子还能跑了不成。” 月落熟知剧情,一点都不担心。这两天和莫小贝关系还算处的不错,这对于自己融入同福客栈来说,是一个大跨步了。 迈步进了客栈大门,吕秀才还是老样子,杵在柜台上,一脸断电表情。 “恩泰,别来无恙啊。” “落生!你怎么现在过来了,今天还要学吗?这个小姑娘是?你妹妹?”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目睹了月落的飞速进步,除了毛笔字还是一如既往地差,基本上大部分汉字都已经温习过了。 说起来,刚开始教的时候发现原来月落大部分字都认识,但就是都是缺撇少捺的,他也是十分疑惑,为什么会这样,海外汉字都变成这样的吗,没听说过呀。再到后来也已经不管了。 “哈哈,她可不是我妹妹,这我十八里铺救得,今天陪她来找人的。” “找人?”“找一个新娘子。” “新娘子?巧了不是,店里刚住下了一个,”吕秀才没想太多,看了看周围没人,又悄悄说道“刚才啊,她还差点被李捕头带走呢,亏得她相公及时出现。” “那她人呢?”莫小贝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是不是嫂子。 “楼上呢,他相公正在后厨房忙饭菜。” 白展堂? 月落心中一动,看着上楼去确认的莫小贝,没打算跟着,他想去厨房看看。 第二十五章 假夫君暴露谎报恩 带着一丝激动和颤意,月落缓步来到了厨房,还未靠近,便听见了油在锅里炸开的声音,空气中有一股鸡蛋香,想来应该是老白的拿手菜“炒鸡蛋”。 “谁!” 老白到底是谨慎惯了,只听着有脚步声靠近便是忍不住疑神疑鬼,总觉得对方会不怀好意。 掀开帘子进了厨房,月落带着一脸灿烂笑容,欣赏着这个原剧中的灵魂人物,珍珠翡翠白玉汤! “你好,我是掌柜的朋友,听闻店里来了客人,就来看看。”月落自然是要先打招呼,示个好“你看啊,还让客人亲自下厨,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好说好说。” 白展堂不疑有他,对月落的一身奇装异服倒是有些想法,凭他这么多年的偷盗经验,此人也绝非平凡之家,倒是考虑可以光顾一下。 月落可不知道,头一回见面,自己的偶像之一就已经把自己给惦记上了。 “不知道客人有没有什么要求?” “麻烦打听一下,这镇上有没有一个海外来的?” 海外?这是打听的自己吗?月落有些疑惑不已,毕竟是剧情之外的事情,难保不会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这镇上没有,不过十八里铺有一个。”“哦?先生认识?” “自然认识,客人问的那人,正是在下。” 自己来了大明朝之后,为外所知的身份便是海外回来的人,当然了,这件事也就认识的人知道。 “啊?” 白展堂有些尴尬,可不是嘛,打听事情打听到了当事人头上,实在有些尴尬,只能再次发挥自己巧言善辩的嘴才。 “哦呵,是这样的,我呢来接我未婚妻,路上听人说到这个海外的奇人异事,一打听说有个海外的朋友在七侠镇,一时好奇。” 白展堂感觉今天实在是不顺,新娘子那里差点露馅,踩点打听事情打听到当事人身上,出门怕是没看黄历今天。 楼上客房 佟湘玉正在洒扫房间,突然一人推门进来“你回来……你是谁?” 还以为是自己相公莫小宝回来了,抬头一看竟然是个小女孩,只听她进门便问“你是新娘子嘛?” “不是新娘子我穿成这样干嘛。”佟湘玉只当这小女孩是来讨喜的,刚想说话,又听她说 “那你是衡山派的新娘子吗?”“你咋知道?” “你别管,你就说是不是吧。”“江湖就是江湖,消息传的就是快啊。” “嫂子!我终于找到你了。” 佟湘玉刚有些偷乐,还没反应过来,小女孩扑进怀里哭了起来。 “你是莫小贝吧。”“嗯,我是小贝。” “哎呀,额的小姑子呀,你咋哭成这样,出啥事儿了?” 佟湘玉没想到为什么会碰上莫小贝,只当是跟着相公一起来接亲的,可是先前为何没见到呢。 “我哥,我哥他出事儿了!” 莫小贝一时间痛哭不已,这么多天来,自己都在害怕着从此将孤独一人,找到了嫂子,那便是找到了家。 佟湘玉一时间愣住了,他哥?莫小宝?看了看门口,仿佛她那个正在楼下的的相公就在那边。 心中咯噔一下,回想起从那个“相公”出现到现在的举止神态和说话,怪不到总觉得有些奇奇怪怪的。顿时慌乱不已,自己这是被人盯上了。 “小贝,嫂子跟你说……” 佟湘玉把楼下冒牌货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莫小贝讲了一下,眼下自己也是没了主意,想要有个人好商量商量。 “啊?!那赶紧叫人吧,我去找月大哥。” 莫小贝一惊,当即想要找楼下的月落帮忙,毕竟眼下自己就认识这么一个人,而且还救过自己,可以信任。 “月大哥是谁?” “月大哥啊,是十八里铺医馆的,之前呐就是他救得我,还给我买新衣服和零食,也是他带我来的,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你呢。” 想到月落,莫小贝便是嘴角上扬,不禁万幸自己运气好,遇上了月落,换做旁人,自己可不一定还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快去快去。”佟湘玉也是头回遇上这种事情,自己也没有什么主意。如果有个可以信任的人的话,她还是很愿意试试的。 刚要出门,一白衣男子推门进来了。 来人正是白展堂,他炒完鸡蛋,便告辞了月落,准备回房。 而月落知道,这当场戳穿他的剧情还是要有的,所以也没有打算阻止白展堂和莫小贝撞见。 而且又不会有什么危险,月落一点也不担心,他更好奇自己有没有机会见识一下这样的名场面。 “呀,你这孩子哪来的?” 白展堂吓了一跳,看着小孩衣服挺干净的,也不像是个来讨饭的呀。 “你不熟吗?”佟湘玉试探到。 “那我还能见人就熟啊。” 白展堂一个可爱的小白眼,他哪里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你看她这小花脸,一看就是被她爹骂哭的。” “我爹早死了”“那你娘呢?” “那你娘呢?”“我娘也死了。” “那你家里还有谁啊?”“除了我,全都死光了。” “这孩子,一看就命硬,逮谁克谁,赶紧让她走。” 白展堂对着佟湘玉说道,但是看着佟湘玉的表情,心里也是一阵嘀咕,直觉告诉他得赶紧溜。 “她不走我走!” “站住,你再走一步,额就发射咧。” 白展堂被吓住,回头又问“射啥呀你?” “烽火霹雳弹!” 龙门镖局的独门暗器,白展堂当场腿软,险些没直接跪地,心里还怀有一丝侥幸“你啥意思啊你?” “谁让你冒充我哥了。”莫小贝底气十足,有暗器在手,月落也就在楼下,不是很怕。 “你哥?”“她相公!” “谁,谁冒充了。”白展堂强颜欢笑,想要解释一番。 “不说是吧,就休怪额不客气咧。” 见他还是不肯就范,佟湘玉举起烽火霹雳弹作势要发射。 白展堂当场吓得腿软,跪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编谎。 听到这里,门外的月落不禁有些乐了,白展堂不愧是白展堂,这胆子还真的小的够可以了,原剧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 月落装作一脸一无所知的样子,仿佛自己真的是刚出现的一样。 月落觉得自己不该错过接下来的名场面,而且接下来姬无命会出现,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她们这里了。 这要是自己还待在楼下,难保出什么意外,至于吕秀才,后面还有他和小郭的第一次接触呢,这可是缘分,自己可没打算搅黄。 而且吕秀才作为掌柜的,这要是不在楼下,岂不是得把人引来。 “月大哥!” 莫小贝见月落来了,一下子冲过去,拽住了月落的衣袖。 “这人冒充我哥,咱们怎么办。” “要不……咱们报官?” 看着老白一脸的慌张,月落突发兴致,想要逗逗老白,等以后大家熟了可就不一定有机会吓得住他了。 “别别别,我说我说我说。” 老白只好撂了,天性胆小怕事,实在是想跑也不敢跑,这种时候,他宁愿胆子比轻功高。 “我冒充莫大侠,主要是因为,因为……”老白眼骨碌一转,想到了个好主意。 “因为我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呐” 老白又开始了他的表演,月落只是在一旁看着三人的对手戏,也不戳穿,没必要嘛对不对。 老白解释,那一年自己被人追杀,就是因为莫小宝莫大侠的出手相救,他才能苟活到今天。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本想来个长篇大论讲个故事好下套,不料佟湘玉根本不吃这套。 “捡重点的说!” “是莫大侠的救命之恩,我不报行吗?你看,我看见那两个捕快为难你,我能不管嘛!” “可是你还是没说,为什么要冒充我哥!”反正现在自己这边人多,莫小贝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我要是不冒充你哥,她在饿上两天,你嫂子还能见着你哥吗?”白展堂越来越佩服自己的口才,这么多年的书没白听。 “咋不能?我哥就在下面等着她呢!”莫小贝也是倔劲上来了。 下面?!白展堂一慌,但很快反应过来,装作一脸欣喜之态。 “莫大侠!啥时候来的你看你也不通知兄弟一声,一看就把我当外人了。” 一旁的月落有些忍不住想要笑,老白的求生欲还真强,这么强的表演天赋,不当演员可惜了。月落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毕竟眼下的名场面自己当个观众就够了。 “你哥轻功怎么样?” 白展堂突然想到自己并未听到脚步声,试探道,想看看自己有多少机会可以跑路。 “我哥要是有轻功,就不会死。” 想到莫小宝被人扔下了悬崖,尸骨无存,佟湘玉和莫小贝又是一番痛哭流涕。 谁感叹,命途多舛,江湖身不由己。 “你哥死了!啊哈,真是天……”白展堂大笑,看来自己是脱险了呀,看二人一脸的不高兴,险些有说漏嘴“天妒英才啊。” 说着说着,三人抱头痛哭。 虽说在后世的时候月落原剧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段对话也是好不夸张的说自己都能念叨了。 可是当自己亲自经历才知道,这一幕有多悲喜掺杂,他也是越发佩服老白,不愧是专业扯谎的。 第二十六章 盗神现众人惊遇险 “哥啊……” “相公……” 佟湘玉和莫小贝衣襟掩面,抱头痛哭。 在这个本应该大喜的日子,一个即将过门的女子失去了她的夫君,一个本应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孩子失去了她最后一个亲人,红事变白事,天意不合人。 在后世的时候可能是看的太多反而对于这一幕毫无感觉,只觉得无法脱身的白展堂是唯一的笑点。 不曾想,当自己身临其境,以旁观者身份坐在这张桌子上亲眼目睹着她们的抱头啼哭,心中不免一酸。 白展堂眼里只看见这新娘子和小孩,看着她们正哭着,觉得是个脱身的机会。 正准备开溜,被眼疾手快的佟湘玉一把拽住。 “娘子。”“你叫我啥!” 白展堂一时忘了改口,差点挨上一记霹雳弹。“大姐,你放了我吧。” 白展堂如今后悔不已,心中暗暗发誓,这要是以后还见钱眼开,就让自己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不行,你是个好人,你应该好好的活下去。” “我是给莫大侠上坟去啊!” 白展堂手臂来回甩动,却也挣不脱佟湘玉。可是,一旁的月落看得出来,他如何会挣不脱,只不过白展堂自己或许都不知道,他的潜意识里面就不想要挣脱,不想就这样突然离开,尤其是在有机会之后。 “用不着,我哥掉下悬崖,尸骨无存。” 莫小贝眼下对白展堂还是怀有戒心,毕竟这人冒充了自己的亲哥,还想拐骗自己的嫂子,对于他说的话,莫小贝保持着一定的怀疑。 “先生,你以为这事该怎么处理。” 这应该是佟湘玉第一次对月落开口说话,先前进来之后也是一直在询问白展堂。眼下事情“水落石出”,她也没了主意,下一步该如何。 一旁的几乎没了存在感的月落成了三人眼中的风标。 对佟湘玉来说,月落救过莫小贝,可以信任,眼下自己毫无头绪。 对莫小贝来说,月落陪自己玩了好几天了,她自认为还算看清了月落。 对白展堂来说,这个在楼下厨房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接下来的主意会决定自己的下一步,至于逃跑?不好意思,这大姐手里捏着霹雳弹,他实在是腿软的不敢跑。不然就现场这三个人如何拦得住他。 “我和这位朋友先前聊过,我觉得他还是可以相信一下的,毕竟他救了你是事实。” 月落想到原剧之中,白展堂在安慰二人睡着之后才抽身离开,当时佟湘玉的状态已经是信任当时的白展堂了。 而眼下自己的出现,信任的人便成了自己,为了避免意外情况,月落还是希望让白展堂先完完整整的离开。 紧接着就是对付随时会出现的大boss姬无命。对了,不出意外郭芙蓉应该也是今天出现,只比姬无命晚了点。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一见这个正式剧情两年前的郭芙蓉。 白展堂眼前一亮,本以为他会坚持将自己送去官府,觉得这人不错,肯替自己说好话,回头得请人家喝酒,倒是完全忘了自己先前还想着打听人家的下落,想要伺机出手。 眼下没多久姬无命会出现,白展堂也需要离开,所以月落尽量让事情往原剧情上面靠,尽量避免不可预测因素。 得了回复,白展堂撒腿就跑。 …… 巷子口 “小姬,小姬。”白展堂充着约定的地方轻喊着姬无命,他们约定好了就在这里碰头。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姬无命终于出现了。 “你上哪儿去了?” “我刚才跟着那两个小捕快,一时没忍住,又干了一票。”姬无命一脸嘚瑟的样子,是啊,作为天下第一江洋大盗,偷两个小捕快还不是和玩一样。 白展堂也是一脸无奈,他也不好说什么阻止他,毕竟没有理由。 “你知道刚刚那个新娘子是谁吗?”“谁啊?” “龙门镖局的大千金!” “哎,走镖的我们见多了,有几个有真本事的。”姬无命一脸不屑,这个江湖上,名声大实力小的多了去了。 “那你知道她嫁的人是谁吗?” “谁啊?” “衡山派的掌门,莫小宝!” “衡山派?衡山派已经没戏了。”姬无命天不怕地不怕,何况一个已经不行了的门派“刚刚收到的风,衡山派内斗,打的是两败俱伤,莫小宝让人从山上给扔下去了。” “为什么呢!”白展堂诧异道,衡山派出事了,这事儿有点突然吧。“听说是拿公款盖房的事情。” “腐败了?”白展堂有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这老天爷似乎对自己还不错嘛。 “掌门结婚,盖新房,用的是帮里的钱。然后不知道怎么就打起来了。” “我跟你说,没咱的事儿,赶紧走。”白展堂有些于心不忍,新娘子刚刚失去丈夫,眼下若是没了嫁妆怕是她连那个孩子都活不下去了吧。 白展堂虽然有些喜欢那个风情万种的人儿,可是他现在更怂的想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别别别,那几大箱子嫁妆你不想要了?我还以为你早就得手了呢。” 姬无命有些不忿,合着等半天等了个空。 “我跟你说,这种钱咱最好别拿。”白展堂其实也知道可能劝不住姬无命,但还是想试试。“咱以前不是说好了吗,红白不沾婚礼葬礼的钱咱拿了折寿。 “干咱们这行的,那脑袋都是别在裤腰带上的人,再折能折多少,有什么忌讳不忌讳的。” 姬无命最受不了的就是白展堂的仁慈道德,干他们这行的过活一天是一天。 “要拿你拿,我走了。”说罢,白展堂转身就走。他现在只迫切的想赶紧离开这个麻烦地方,他怕了,也倦了。 姬无命没有叫住他,既然他不想干,那他就自己来,他姬无命也不是什么犹豫不决的人“走好,那几大箱子的家伙就归我咯。” 看者老白远去的身影,姬无命眼里闪过一丝狠意,看来老白确实不适合继续干了,真是浪费了盗圣的名气了。 而白展堂也再走出巷子的时候忍不住驻足回望,心里想起了什么。 姬无命进门直奔柜台,得先搞定这个小掌柜,一身的书生卷气,看着就头疼。 “掌柜的,给我来一碗水喝。” “对不起,本店没有这项业务。” “要不您说哪儿有,我自个儿倒去?” “后院有口井。”“烦请先生带路则个。” 姬无命笑里藏刀,哪里是他一个小书生就能看出来的。 “好说好说。”带个路而已,吕秀才不觉不妥,甚至开始了吹嘘起来“说起这口井可有历史了,那得说到那有一年那叫啥来着?” “正德年间!” “正德年间?” 姬无命对于这只待宰羔羊还是很愿意配合一下的。但在进了后院的瞬间,一击重掌直接敲晕了吕秀才。 姬无命正回身来了大堂准备关门开干,门关一半,进来一人。 “哎!” “唉?” 姬无命打量一番,清秀小生,手持一柄长剑,一看就是个江湖新人,估摸着自己一招放倒他,不,一掌足以。 “请问还有空房吗?”“没有。” “没有空房通铺也行” “没了没了,小店打烊了。”姬无命也不想在这种准备干活的时候还放进来一个外人。 “能不能通融一下。” 郭芙蓉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这次好不容易才第一次出来闯荡江湖,她觉得江湖就像自己现在这样,走到哪里算哪里,有事掏钱,不行就打一架,快意恩仇。匆匆而来匆匆而去,这样才潇洒,才有江湖的感觉。 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一个正准备劫财的姬无命,桌上的两锭银子让姬无命不想放过这个送上门来的大肥羊。 “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来过这儿。”郭芙蓉突然想到了说书人故事里的那些侠客都是走到哪里都不留痕迹,也就学了一嘴。 “嘁,我知道你是谁?”姬无命不屑的嘀咕了一句,不曾想那人回身便是一剑搭在了自己肩上。 “你怎么知道?”“知道什么?”姬无命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我是谁?”“您连你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是谁,我怎么知道啊。” “那你刚才……” 郭芙蓉也意识到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了,没办法,毕竟是第一次离家出走。而且特地跑到了这种偏远的地方来,就是为了避开那个满身光环的父亲。 走翠微山的时候,本想着去山里打土匪,奈何那些捕快不肯放自己进去,或许搬出自己的老爹郭巨侠便能解决这点小事,但自己离家出走不就是想靠自己努力吗。 现在虽然觉得很刺激,但是还是会忍不住紧张,生怕一个不留神,话本里的那些江洋大盗啊日月神偷啥的都来光顾自己。 她哪里知道,自己还真遇上了两个贼,而且还是打不过的那种。 “对不起,得罪了。” 上了楼,郭芙蓉刚想推门进去,发现了角落里有个人。 “谁,出来!” 一奇装异服的缓缓从角落里走出来,出现在了郭芙蓉面前。 “见过这位姑娘了。” 来人正是月落,他刚刚听见了那声惨叫,安抚了一下屋里惊慌的二人。 月落猜测到应该是吕秀被打晕了,知道接下来就倒霉催的小郭出场,然后第二次折在老白手上。 一时没忍住,还是想要出来看看现在的郭芙蓉,白白净净,高高瘦瘦头发束成一个大丸子,整个脑袋看上去颇有几分奶油小生的感觉。 虽然一脸严肃,作势拔剑,却怎么也感觉不到杀气。 第二十七章 姬盗神下套反中招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郭芙蓉一惊,又捂住嘴,发现自己不小心不打自招了。灭口?好吧,有点夸张了,郭芙蓉有些犹豫不决。 月落却也是一愣,他现在就想先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刚才就顾着想她是郭芙蓉的事情,一不留神忘了她现在是乔装,自己该装作不知道才是。 “姑娘气质非凡,英姿飒爽,一看就是江湖女侠,替天行道,除暴安良。” 月落想着怎么糊弄过去,这事儿实在不好解释,现在也不能接触太多。 自己本就是躲在角落偷看,也没想到郭芙蓉会发现自己。打个招呼到是容易的很,可是后面的事情还是会很尴尬。 “过奖过奖,我也是为了行侠仗义,还这江湖一个太平。” 头一回被这般夸赞,郭芙蓉不免有些喜悦,不知觉将剑又插了回去收了起来,拱手回礼。 听郭芙蓉这般嘚瑟,月落有些想笑,想想也是,一心想要闯江湖打怪的她,确实是可以是正义感爆棚到了极点,奈何武功学的确实不怎么样。 “姑娘,我还有事,先告辞了,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月落故作神秘留下别言,是啊,肯定还会再遇见的,但是等她再回来的时候,事情肯定会更有趣吧。 “哎?” 郭芙蓉一脸莫名其妙,感觉这人挺怪的,以她的大小姐脾气,本想要拦下他问个明白,但是人家刚刚那么夸自己,也不好意思蛮横一回。 “死里逃生”的月落擦了擦脑门上的并没有的虚汗,暗骂自己有些冲动,楼下那个大boss还没有解决,自己怎么敢出来浪的。 另一边,把郭芙蓉骗上楼的姬无命嘀咕着“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宰一双。”这就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 来了后院,抱起吕秀才,一遍抱怨这穷书生倒是挺沉,一遍准备把人往井里扔。 就在这时,白展堂从侧门冲出来制止了姬无命。 他终究还是没肯走,他在,或许还只是带走些财物,姬无命单干,他很清楚这个客栈里的人,全部都会死,无一幸免。 白展堂不想骗自己说这事与自己无关,也不想让自己背负人命案子,老娘的嘱咐还在耳边,若是沾上人命,在这个江湖上,这辈子就都不可能有回头路可走了。 而且他的良知告诉自己,事不可为而为之,不处也。他已经决定回头了,便不能目睹惨剧发生,倒不如由此开始洗白自己。 “干啥呢!” 白展堂探了探吕秀才的鼻息,果然不愧是姬无命“这人还有气呢,咱们说好了不杀人的。” “这人见过我!”“见过你的人多了,我还见过你呢!” “你啥意思啊?!”姬无命越发觉得白展堂有些不着道了,师父说的不错,仁慈是他们这行的大忌。 “我又没说不让你动手。”白展堂也知道姬无命不能逼太紧,只好尝试着缓缓而行。 “那不就得了。”姬无命再次拽起吕秀才就要往井里扔。 “来人呐,杀人了,来人呐。” 姬无命吓得一个箭步冲过去拉住了白展堂,他现在心里已经是一万匹羊驼奔腾而过。 “白展堂,你不想活了你!”这白展堂越来越胡来,看来这些年对他实在有些太照顾了。以后得好好教育教育。今天先干了这票再说。 “哥受累问你一句,咱是干啥的?”“贼啊。” “贼只管偷东西,杀人这事儿是咱干的吗?” “那他以后认出了我怎么办?”“打死也不承认!” 好吧,看着姬无命一脸无奈,白展堂知道自己却是有点过分了,干他们这行,何时讲究过仁义道德,他都觉得自己有些立牌坊了“到不了咱出去躲几年,反正干完这票以后,咱可以歇几年。” 看了看死尸般的穷书生,姬无命犹豫了一下,多杀一人少杀一人对他来说影响不大,合作了这么多年,多少有点兄弟情分,他不想现在就因为这点小事和老白闹掰。 这事儿即便是在黑道上传开,也只会损害自己的名声,人家或许都会说自己这个盗神有失体面,居然怕几个小老百姓。 他决定,最后一次配合一下白展堂,再有下次,就按师父说的办,谁挡路杀谁! “有人在吗,掌柜的?” 郭芙蓉回房后也顾不上考虑刚刚那个奇奇怪怪的人,肚子饿了,先去找点吃的垫垫。 而回房的月落也趴在门边,偷听着外面的动静,好推测推测剧情的发展,他也听到了郭芙蓉下楼的声音,隐约听到了姬无命的回复。 他并没有打算阻止郭芙蓉,因为现在的郭芙蓉如果没有因为折在客栈,便不会吓得回家苦练,更不会在两年后回来“报仇”。 更重要的是,未知的剧情会让月落觉得恐慌,只要不是有生命危险,他还是不愿意改变剧情的,只有和原剧情靠拢,他才会心安,觉得自己能够掌控局面。 这一点是他暂时无法逆改的心态,因为他还是没有办法完全融入到这个时代。这个适应的过程,可能很快,也可能要一辈子也说不定。 “干这种事情怎么能放人进来呢!”白展堂一是不希望牵扯更多的人,二来确实是干这行的忌讳。 “这人特有钱。” 姬无命掏出怀里的两锭银子,给白展堂看了看。 好家伙,还真的蛮有钱的。自古钱财帛人心,这买卖不会亏。 二人交流了一下眼神,默契还是有的。姬无命在到井边,而白展堂则藏到了一旁的厨房门后。 “这呢这呢,在这边。” “哦,你在这儿啊,肚子饿了,有没有吃的啊?” “吃的啊,我们这儿……” 白展堂背后偷袭,一记葵花点穴手,解决了郭芙蓉。 “没有!”姬无命一笑,到底是个江湖小白,一点防备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有胆子出来走江湖的。 白展堂嘱咐了一下,不允许姬无命动杀心,蒙汗药备足便是。姬无命既然已经决定随他心愿,自然说到做到。 备好了饭菜,白展堂上楼将几人喊了下来,说是准备了酒菜来祭奠一下莫小宝。 月落看破不说破,这会儿还不会有什么危险,正好去见见传说中的盗神姬无命,是不是像原剧之中那般。 来了楼下,姬无命正在摆放酒菜,和原剧之中相差无二,只是真人看着更有一股痞气和狠劲儿。 见到月落的出现,姬无命有些诧异怎么还有外人?月落看见了他二人的眼神交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坐在一旁安慰着还在悲伤之中的莫小贝和佟湘玉,毕竟悲伤不是那么快就能缓过来的。 “这人是谁?” “他是掌柜的朋友,不用管他,小心点,别说漏嘴就行。”白展堂嘱咐道,毕竟真掌柜已经在厨房地上睡着呢,他们只要不提,想来月落应该不会意识到什么不妥。 “行吧,你放心,酒和菜里面都放了。”“放多少?” “五个人的量。” 果然,白展堂心中一叹,这量下来怎么着便是老虎都能给他放倒,就是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有后遗症。 不过眼下能保住她们的命已经不错了,白展堂不想再徒增什么幺蛾子,赶紧弄完赶紧走。 “几位客官,酒和菜都上齐了,快吃吧。” 姬无命还真是厉害,月落望着这一桌子的好菜,不禁来了胃口,可是他知道这全是有蒙汗药的呀,可惜了这么好的手艺哦。 “呜呜呜呜呜。”“咋了?” 莫小贝看着桌上的菜,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哥最爱吃爆炒腰花了。” 说罢,又是一声哀嚎,白展堂还是很配合,看的姬无命很是无奈。 “哭啥呀,赶紧吃赶紧吃,这菜都凉了。” 佟湘玉端起盘子作势挑菜,姬无命一脸得逞的笑,下一秒又蒙了,只见佟湘玉将盘里的菜全拨到了地上。 “别别别,干啥呀这是” “相公,不要急,慢慢吃。” 接下来又是几番折腾,眼看着饭菜都给祭奠了,自己还帮着倒了,姬无命想想那么多浪费了的蒙汗药就是一阵头疼,好家伙,二钱银子一包的蒙汗药,这些饭菜里面直接给扔了有七八钱吧。 “来来来,喝酒喝酒。”既然不吃菜,那就喝酒呗,姬无命又只好劝导几人喝酒。 见其有准备倒酒祭奠,吓得一把夺过来“别别别,别倒了,三钱银子一壶呢。” 一旁的月落只是一直在憋笑,这场景还真是熟悉,一如既往地好玩。向来凡事面面俱到的姬无命何时如此不停的碰钉子。 白展堂也是怕露出破绽,所以一直在避开月落的目光,所以没注意有什么问题,而姬无命更是忙着想办法迷晕二人,也没理会月落,倒是让月落成功当一回隐形人。 “不要说三钱,就是三十钱,三百钱,只要额滴相公爱喝,额就买给他喝。” 喝酒也不消停,又是一番祭奠,直接把酒差不多都给到了,姬无命一脸生无可恋。 姬无命实在是受不了了,他是在心态要崩了,便跟着哀嚎了起来。 “这位先生,你也是额家相公的旧相识吗” “见过,不熟。” “既然是亡夫的朋友,那就喝一杯吧。来,小贝把你滴酒杯给他,这还有一点福根儿。”看着姬无命一脸的便秘表情,月落险些笑出猪叫,不愧是佟湘玉 “先生,你一定要一饮而尽,以表哀思。” 望着递过来的酒杯,和白展堂的暗示,再加上月落在一旁的审视目光,而月落也是想看看能不能真让他喝了这杯蒙汗药酒。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姬无命咬咬牙,直接一口干了。 是的,咱不差这口。 第二十八章 欲回头盗圣坦相城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众人,姬无命有些恼恨为啥就不能再早个几秒,或许自己不用干了那杯酒,他隐隐感觉,自己似乎可以不用喝的其实。 也不愧是自己备的顶级蒙汗药,这药效还真是得劲儿,虽然不说就地到,但也有点开始犯迷糊的感觉,也亏得他内力深厚。 白展堂见姬无命状态有点不对,赶紧跑去开门。开门一看,见是之前那两个捕快,不免觉得事情有些棘手了。 “掌柜的呢?” “掌柜的出去办事去了。” 李大嘴和老邢绕过白展堂环视了一下四周,看着不像是有什么私密事情。 “这大白天的关啥门啊?”李大嘴刚想耍耍捕头脾气,也算是挽回一下刚才在门外落荒而逃的面子。 往里一瞧,反正了坐在一旁的月落,毕竟那身衣服还是比较独特了。 “哟!月公子,您可是好几天没来了,我们兄弟还念叨着去十八里铺看看月公子呢。” “李捕头,邢捕快,二位久违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接下来的事情少不了他们。 没有这一趟,店里会少一个是痴情种子的厨师,老邢也没有机会熬出个头来。 “关门……主要是为了办丧事。”撒谎的事情还是要白展堂这种专业人士来。 “办丧事?谁死了!” “额家相公。”桌前的佟湘玉收住了眼泪,替小贝擦了擦眼角,以后便要二人相依为命了。 李大嘴循声望去,突的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月落。 “哎呦,月公子,你怎么也在啊,你可是好些天没来了。哥几个还想着听月公子再给我们说说海外的事情。” “李捕头客气了,你和邢捕快为了镇上的治安也是很辛苦的。” 月落也算是他们的半个财神爷,这些天没少给他们孝敬,而且人家和十八里铺韩捕头关系很好,也算是自己等人仕途路的某种捷径。怎么着也该好好相处。 姬无命虽然有一点迷糊了,但还是很敏感的听到了海外字眼,眼神询问了一下白展堂什么情况。 而白展堂本身就没有打算在告诉姬无命这事,他本就打算先把姬无命忽悠走,若是告诉他月落就是那个海商,怕是更加不肯走。 姬无命即便是如此状态之下,满脑子想的也就是如何解决这群肥羊,然后逍遥快活去。 二人乐呵呵靠上前,见了一身嫁衣的佟湘玉,又想到了刚才的问题。 “你相公不是他吗?”老邢指了指白展堂,带着一脸疑惑的笑。 “额,这个事啊,是这样的。”白展堂眼看着编不下去,拉着二人做到桌前,试图转移话题“要不喝两盅?” 月落也是配合,帮着他拉着二人落座,后面的事情还是要尽量让它顺势发生的。 “这不太合适吧。”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两人笑嘻嘻的自己给自己看了座。 “小姬啊。” “小鸡?” “小鸡炖蘑菇呀,这菜下酒多好啊。” “好好好,那就赶紧炖去吧,出锅前别忘了加一头蒜啊。” 白展堂一时嘴漏险些又说错话,支开有些模糊的姬无命,自己假意去替他们打酒,想等着几人吃过桌上的饭菜后,再出来收场。他也在尽量避开月落,防止直接暴露。 “来吧,二位,尝尝吕掌柜新杂役的手艺怎么样。” 对于弄晕这二位,月落是极为配合的,这感觉就像自己也是命运的摆弄者。这种维持剧情发展的感觉对月落来说,很奇妙。 “嗯,这木耳不错,就是发的不好,水放多了。”李大嘴不愧是个厨子,有意显摆一下自己的特长。 “这个你也懂啊。”老邢呵呵一笑,跟着李捕头混了这么多天,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个官场小白,但人家是自己顶头上司,能怎么办,认呗。 “可不咋滴,想当年我在黄鹤楼。”李大嘴看了一眼二人,也意思到差点说漏嘴“当差的时候,一天到晚,不琢磨别的,净琢磨吃的。” “那你是怎么当上捕头的啊?” “我姑父姓娄。” “娄?娄县令!” 怪不得呢,老邢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这是裙带关系上位啊,怪不得这也能当捕头。 月落正玩转着酒杯,也不吃菜,这饭菜能吃?笑眯眯的听着李大嘴吹嘘。 “行了,你也别不平衡了。”李大嘴其实也是故意讲出来的,今天月落也在场,他觉得表现一下自己的后台或许可以被月落更加刮目相看,说不定能拿到更多好处。 “以后呢,你就好好的跟着我干,有我口吃的,就不会亏了你。是吧月公子。” 李大嘴想要举杯,发现没酒,又尴尬的放下,和老邢对着这一桌子残留的美食便是一出饕餮进食。 月落只是解释吃过了,也不动筷,好一会儿,见二人昏昏欲睡,趴在了桌子上,这才学作二人也趴在了桌子上。 是的,这便是月落的打算,他看得出来白展堂先前一直在看自己,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揭穿二人冒充的身份。但他也总不好直言不讳的告诉白展堂,说自己说自己都不会说吧,所以也只是一直沉默。 而自己眼下也不敢跑上楼,指不定会直接把姬无命引到楼上,在这里也能卡住剧情是否顺利。 过了好一会儿,直至两人开始打起了呼噜声,白展堂和姬无命这才出现。 “来,一二三,走。”二人抬起李大嘴,搬到一半,姬无命甩开了李大嘴。 或许是酒精配合蒙汗药的发作,姬无命只觉得眼下的自己在暴走的边缘。 “太重了,吃啥玩意儿长大的?”白展堂以为姬无命嫌重,指了指“行吧,咱换他” “搬什么搬,不搬了!”除了觉得窝囊,姬无命想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了。“老白你过来。” 示意白展堂掏出来他的牌子,问他什么意思。 “盗神,盗圣。” “一个盗神一个盗圣,放在满世界的宝贝不拿,在这儿给人干苦力。啊?还要负责烧菜做饭。”姬无命越想越气愤,恨不得把这几人宰了才解恨“枉我俩一世英名啊。” 说起这事,姬无命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哎,人家偷东西,都是偷玩就走,你呢,你偷完东西帮人家收拾屋子?” “你不把脚印擦干净,人家不得跟踪你啊。”白展堂自认为自己的解释毫无毛病。 “人家销赃,都是快进快出,你呢,你把东西玩两天你又给人家送回去了。” “不送行吗,你丢东西你不着急啊?” 虽然这段场景对话对月落来说,已经看了很多遍,也听了很多遍了,但还是觉得好玩,老白也真不愧是盗“圣”,也算是他们飞贼界的一朵奇葩了吧。 “嘁。”“那大不了以后偷一半还一半。” 白展堂看出来了姬无命的不满,只是尽量去附和他,更何况旁边还有个变数,只是为了楼上的那人,他还是打算先搞定了姬无命再说。 紧接着,姬无命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讲述着同样是业界传说的楚留香,讲述了自己的宏远目标,还有那个光明正大偷东西都没人敢抓的天上人间的梦想。 言罢,他觉得自己不该再继续听白展堂的一时仁慈,人不狠站不稳。 “你上哪儿去?”“我先把那俩小娘们儿宰了,让她们做我们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葵花点穴手!” 老白趁机点住姬无命,心中也是无奈“兄弟,对不住了,我实在是狠不下那个心。” “起来吧,别装昏迷不醒了。” 月落一惊,他以为白展堂会像原剧之中那样,将几人搬到厨房,然后叫上佟湘玉她们,然后剧情顺顺利利。 “你怎么知道我在装?” 月落可不曾想到,自己会被发现。 “我听得出来是真醒还是假醒。”白展堂望着一脸惊诧的月落,心里也反而没那么担心自己暴露,对方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过敌意。 “那你为什么刚刚没有揭穿我?”“你不也是吗?” 面对白展堂的反问,月落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知道白展堂值得什么时候。 “你该庆幸,小姬他喝了那杯有蒙汗药的酒,要不然你装睡是不可能不被他察觉的。” 听着老白淡然解释,月落也是松了口气,自己真是侥幸了。 是啊,白展堂到底是老江湖,先前在楼上自己替他说了句好话,没想到老白当时单凭这么一句话就已经察觉出来,知道了月落已经看出来了自己在撒谎,虽然很疑惑为什么月落没有揭穿自己,但是当时就怕霹雳弹炸了自己,就顾着先跑路了。 还有一个就是在李大嘴和老邢来店里的时候,白展堂本来还担心姬无命掩饰自己是新杂役的时会被质疑,结果月落也没有揭露二人。但白展堂哪里知道,其实自己本就没打算揭穿。 这个美妙的小误会,对谨慎怕事的白展堂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份好意,一份没有敌意的友好。 “不愧是珍珠翡翠白玉汤。仰慕已久,终于见到本人了。” 月落对着白展堂竖了竖大拇指,厉害,他胆小归胆小,但本事还是很大的。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月落,月落乌啼霜满天的那个月落。” “在下白展堂,盗圣不过虚名,白玉汤之名,不提也罢。” 这或许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那个曾经魂牵梦绕之人以外的人面前,能如此坦然的面对自己的黑道身份。 第二十九章 凶煞贼脱困变故生 白展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是愿意相信眼前这人人畜无害,而且也能感觉得到,这人并不会什么武功,甚至连一点功底都没有。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身份的?你不是六扇门的吧?” 白展堂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六扇门的捕快基本上都是经过特级培训的,别的不说,最起码的这个手上是会有握刀的老茧的,可这年轻人双手白净,一看就是没有干过重活。 盗神盗圣之名只是在江湖上名声赫赫,但是真能知道的,见过的,并没有多少,起码这个被认定为刚从海外回来,人生地不熟的外人不应该知道自己。 而且对方给他的反应分明就是一开始就已经认出了他是谁,而不是仅仅是刚刚那两块玉佩。 月落也是胆大,他想要自己能够和身为盗圣的白展堂有一个平级的对话,也是因为确信白展堂的心性,才敢当面揭穿,一方面给自己一点神秘感,另一方面也是像偶像示好。 有一件事情,月落确信自己搞的很清楚。这是现实生活了已经,他也从没觉得自己有什么猪脚光环,可以随随便便几句话便可以获得剧情人物的信任,甚至是像后世爽文里的那种虎躯一震,四海臣服。 月落很清楚这完全不可能,他与吕秀才相处了一个多月,到眼下二人不过才算是亦师亦友。但是还没有到吕秀才可以对他掏心窝子的程度。 甚至是现在的李大嘴和老邢,之所以能给他好脸,对他友好。那也是自己给的钱不算少,而且三天两头的请吃饭,全是订的醉仙楼的,然后带过来的。 “怎么可能,就我这样?”月落也知道他不会相信“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海商,刚回来没多久,二位的大名我也是听说的。” “你就不怕我刚刚只是演的?”白展堂确信自己没见过月落,所以一时间也有些无法想明白月落到底是什么人,又想干什么,虽然相信他没有敌意,但还是怀有戒备心理。 “如果你是演的,那么后院的恩泰就不会还活着。”月落其实更想说,自己看过全剧很多遍,对他和其他人的人品和心性自认为还是很了解的。 “恩泰?谁?” “哦,就是吕掌柜。”月落有些尴尬,气氛给破坏了,本想着来个大佬隔岸对话秘密接头的那种范儿,结果喊吕秀才为恩泰叫的习惯了,倒是忘了白展堂不知道吕秀才的字。 “你怎么知道的?”白展堂确信,先前在场的只有自己和姬无命。为什么月落可以知道。 “啊哈哈,这个我们回头聊,聊。”月落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的,了解剧情吧。 “其实我想知道,白兄弟有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之意,是不是因为楼上那个姑娘?” “哪个姑娘?” 白展堂有些心虚的瞟了一眼楼上,心想这家伙这么什么都知道。 看了白展堂的那么有些扭捏的样子,看样子自己猜的不错,月落也算了结了自己的一个心结。 “你怎么猜到这些的?” 开玩笑,哥是谁?穿越者哎,这或许是月落唯一的优势了。他要把握这个机会和老白同志打好关系基础。因为他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自己可以凭借一个什么样子的身份参与到同福客栈。 “你的眼睛告诉我的。” 这怕是月落觉得自己最装十三的时候,而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历来是古人无法理解的,但这要是着封建社会下的一员,便免不了俗。 而月落其实也想自己可以不一样一点,要不然凭什么结交他们,但结交不是跪舔,而自己唯一的优势,便是知道他们的主线经历,和心性脾气,也算半个预言家。 “这么厉害?”白展堂有些不信。 “行了,你还赶紧想想怎么办吧。” 果然,说到正事白展堂也不得不放弃,追问,眼下这事更加棘手。 “你带着她们赶紧走吧,我来善后。”白展堂已经做好了做坏的打算,这次等姬无命一会儿恢复过来,难保不会和他翻脸,毕竟这次这次是真的不地道。 眼下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赶紧离开,而他则带着姬无命离开,再换个目标,姬无命应该可以接受。 月落知道白展堂的意思,他可知道这样可不是原线。 “不,我其实从一开始便不该出现在这里。”月落隐晦的表达了自己的出现干扰剧情原定发展,带来了很多变数。 “还是你去吧。你和她们的因果可没有了呢。” 月落可不希望因为自己一时好奇的插手,打搅了佟湘玉和白展堂的第一次互慕。 “什么意思?”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过客,你原来怎么打算的,就怎么办,不用理会我。” 白展堂一脸茫然,月落的话说的云里雾里的,搞得他一头雾水,不过他也知道眼下不能拖拖拉拉。 白展堂起身,走向楼梯,正准备先把姬无命搬到后院。 “嘭!”突的,白展堂猛地后退,撞在身后的大堂柱子上。 “怎么了?”月落正准备趴在桌子上继续装,听到了动静,好奇抬头看向白展堂。 “姬、姬、姬、姬无命!” 我的天!月落懵逼了。这怎么可能呢,这个变数有点太变数了吧。 是的,本应该被点住,定在了楼梯上,然后等待着他的是一会儿在后院被佟湘玉的霹雳弹炸成白痴的那个姬无命。他动了,没被点住。 月落的第一反应是,白展堂和他是联合好的,但是转念一想也不可能,白展堂本就想要退隐江湖,而且他从不想杀人,他和姬无命其实是两条路上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对对方推心置腹过。 所谓的旧交情,无非是起初还在葵花牌的时候,志同道合。让追求江湖冒险,渴望劫富济贫的他,身不由己才让自己和姬无命混在一起。 “二位好啊。” 姬无命转过身来,带着那撇嘴一笑,很是轻蔑。 “为什么没点住你!”月落还是不愿意相信,完犊子了呀,老白根本就打不过姬无命,要不然何须偷袭。老天爷的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了。 脚下缓缓移步,向白展堂靠过去,躲在其身后,开玩笑,自己一点武功没有,不躲一躲怎么行,估计姬无命一掌就能解决了自己。 “咋办?”月落悄悄凑在白展堂耳边嘀咕。 “我怎么知道!估摸着是没机会点住,咱们都得完了。”“你不能再突然点住他吗。” “我武功没他高的。我溜得掉,你不行啊。”白展堂深深叹了口气,月落不会武功,自然不明白,他的点穴虽说可以一步到位,但是实在是没机会。 他打小不爱练武,到现在也就学了一门顶级轻功和一手点穴的本领,一直以来他和别人交手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点住了,他赢;二是、没点住,他溜。 因为自小就胆小,所以苦练轻功。江湖上新老一辈人中,他的轻功也能排上前五,连姬无命都留不住他,要不然也不可能敢在姬无命身边呆了这么些年。 “老白,真是没想到你还是走出了这一步,甚至还想联合外人。” 姬无命没理会月落,那就是块砧板上的肉,自己该先处理家事。 白展堂也显得有些惊慌失措,他也没有想到,姬无命会没被点住。按道理来说,他还喝了那杯参有蒙汗药的酒,现在看来他其实早有戒备。 “小姬,你误会了……” “行了,别解释了。” 姬无命往桌前一坐,扭头看了看惊慌诧异的二人,轻蔑一笑。 “这家伙就是那个海商吧,先前让你去踩点你也不乐意,行,我忍了,可是为什么你要为了楼上两个小娘们儿对我动手呢。” 姬无命想不明白,这些年也不曾见过白展堂如此,他已经越来越不知道自己这个兄弟在想些什么。 “小姬,为什么一定要杀人呢,你不是答应我了吗。”白展堂最后试图挽回一下。 “老白,你变了,你以前从来不会过问我的事情的,更不会插手的。” 白展堂沉默了,以前还在葵花派的时候,自己活的担惊受怕,后来姬无命带他走上了这条路,让他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刺激,而且带着那份热血,他总想要用自己的方式来让这个江湖记住自己。 可是,这么多年下来,他发现姬无命渐渐的变了,他开始漠视生命,甚至放下了命案,尤其是在认识了公孙乌龙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白展堂也曾劝过,可是奈何无能为力,本以为眼不见为净,可是时间证明一切,他的心真的累了,他不愿意在和姬无命一起,过着这种四处漂泊流浪,走到哪里都是过街老鼠一样的生活。 在见到了佟湘玉之后,他有了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就像是看到了自己所憧憬的那种平淡生活,粗茶淡饭,还有贤妻良母。白展堂明白,姬无命的血早就冷了。 “算了算了,还是送你们上路吧。” 第三十章 但胡诌死里险脱身 “住手!” 楼上传来佟湘玉的喝令。 佟湘玉与莫小贝二人紧紧相挽,缓步下楼,手里高高举出那颗霹雳弹。 “你出来干嘛,回去!” 白展堂甚至不记得上一次这么紧张一个人是什么时候了。望着楼道上的红嫁衣女,心里心绪万千。 “不!”佟湘玉很清楚眼下是个什么情况,有些事情她知道她躲不开。 先前在楼上的时候,她便觉得月落有些奇怪,神经兮兮的但又什么都不肯说只是一个劲儿的嘱咐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要擅自离开房间,免得有危险。 后来在楼上听到听到了他们争吵的动静,隐约听见了什么什么杀了他们,心想着怕不是遇上了黑店。 “你要是敢伤害他们,我就发射了。”手里的霹雳弹给了佟湘玉足够的勇气。 “射什么?” 姬无命突然不是很迫切了想要动手,他又有了一种猫捉老鼠一样的游戏快感。 “龙门镖局的独门暗器,烽火霹雳弹!” 老白一副你不知道我告诉你的表情,希望可以吓到姬无命。 “你当我傻呢?有本事你就来,看看谁死。” 姬无命一脸无所谓,他怕吗?作势便要上去拿下二人。 “等等!” 月落急中生智,他想到了一个拖延的法子,不管有没有用,但是试一下总是可以的。 “姬无命,咱们商量一下。” “有什么好商量的。” “你在广东有一个女儿吧。” 这就是月落的杀手锏,刚刚他想到了关于姬无命的一件武林外传之中没有,但是龙门镖局里面有的事情,那就是姬无命有个女儿,叫姬秋月,不过他自己没看过原剧,不知道在这个时空下,这个未来是不是真的和武林外传属于连贯故事。 在武林外传的故事里,姬无命一共也就只出现了两次,一次是剧情刚开始的时候,想要杀了佟湘玉她们,被白展堂点住,后来意外被炸成傻子。再然后就一直被关押在京城,知道京城发生了地震,姬无命逃了出来,凭着记忆寻摸到了七侠镇,然后被吕秀才忽悠着自杀了。 这怕是原剧之中关于姬无命的全部戏份了,这也是月落打算尝试一下赌一把的原因,照目前剧情来看,姬无命已经没可能离开这里去什么广东,所以应该是已经有了孩子。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月落的猜测,猜对猜错也似乎并不能改变什么,但眼下月落也是束手无策,不知道如何来引住姬无命,甚至是来以此摆脱危机。 “你是什么人!” 看到姬无命一脸的震惊,月落就放心了,虽然姬无命没有承认,但是看样子自己是赌对了。 “她是住在广东对吧,不知道你的那些江湖同道知道了,会怎么样。” 月落极力表现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完全忘了自己先前怕的躲在白展堂身后。 一旁的白展堂更是震惊,看着突然表现得很淡定从容的月落,还有一脸诧异的姬无命,白展堂心里也是凌乱了。 小姬居然有个闺女!连他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月落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真的是六扇门的,这次是有备而来,先前的那些举止不过是他装的? 白展堂心中暗暗戒备,本以为自己将这个一点武功都不会的人看的很透,现在看来这人似乎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看来自己想要退隐江湖的打算是对的。 装作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月落假意轻松,从老白身后从容而出,又缓步走向楼梯那侧,眼下唯一的安全感,唯一的生门就在那个霹雳弹上,但是自己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 “你究竟是谁!” 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心火,近乎嘶吼,姬无命感觉自己已经在暴走的边缘,先前压住的药劲儿又有些上头了。 姬无命杀心已起,他要先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知情者,然后再处理了这些人,一个不留。这件事他连他师父都没说,更别提是白展堂了,可是这个被他视为待宰羔羊的海商,居然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被什么人盯上了。 “我是谁你别管,但是你应该很久没见过她们了吧。你就不想知道她们现在还活着吗?” 月落看得出来,姬无命在极力掩饰自己,他想到了原剧里面吕秀才逼疯姬无命的事情,自己似乎做不到,但是就凭自己先知这事儿,再编点东西刺激一下,有了机会,然后剩下的事情就靠老白了。 “你什么意思!” 姬无命只觉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他心里唯一的一块圣地,他再冷血也无法在她们面前保持平静。 “她们啊……”月落一乐,果然上钩了,在他读过的那些后世黑道小说,越是像姬无命这种穷凶极恶之人,最大或者是唯一的弱点,就是心里在乎的那唯一的圣地。 而显然,月落赌对了,那么就要给他来个猛药! “都死了,都因为你被人砍死了。”月落让自己的声音放的很轻,像是耳语呢喃,学着人家催眠大师的口吻,像哄小孩子一样,暗示着姬无命。 “轰!” 姬无命只觉五雷轰顶,蒙汗药的药劲儿让他放松了对月落的戒备心理,被提及的母女更是严重干扰了他的判断,他甚至来不及怀疑月落的话。 姬无命满脑子就剩下两个字,死了。失魂落魄的他大脑失空,不由自主走神了。 “葵花点穴手!” 白展堂得了月落眼神示意,看准机会便立即下手,这次应该点住了吧。 月落眼看姬无命重新被点住,心脏瞬间加速,太刺激了,自己这么胡诌居然框住了,而老白也是反应快,这次姬无命并未提防,肯定妥妥的。 “月大哥,怎么办?” 最先回过神的莫小贝向月落询问到。 “别,别问我。” 月落回过神来,忍不住双腿发软,扶着楼梯扶手缓缓下楼。脑门上的虚汗都顾不上擦,他现在就想拜拜关二爷,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杀额们,还有没有王法了,赶紧报官吧。”佟湘玉牵着小贝,望着别点住的姬无命也是一阵后怕。 “镇上的两个捕快都在后院躺着呢!”“那怎么办嘛?” “你们赶紧走,我留下来收拾残局。” 白展堂想将几人先哄骗走,然后解开姬无命,不管这次小姬能不能原谅他,他都要和他讲清楚,反正自己轻功厉害,倒也不担心。 “不行!杀人要偿命,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想干嘛?” “你来,杀了他。”佟湘玉抽过姬无命腰间别着的小刀递给白展堂。月落都吓得瘫了,就他还看着不怂。 “我从来就不杀人。”白展堂丢掉小刀,本就不曾惹过命案,更何况牵扯这个多年交钱的姬无命。 “你不来额来。” “你要干什么!”白展堂预感不妙。 “我这儿还有最后一颗霹雳弹,炸死他算了。” 佟湘玉怎么说也是龙门镖局出身,也算半个江湖中人,不是普通人家的大家闺秀,该果断一点的时候也绝不含糊。 “这是大堂,把人拖后院去啊。”月落吓得赶紧提醒,别一激动就引爆,自己可不想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又跟他同归于尽。 “是哦。哎呀,你也别说风凉话了,赶紧搭把手。”佟湘玉回过神。 月落可不在乎姬无命这次是不是真会死,能活着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似乎是命中注定,月落眼看着他们又将姬无命丢在井边,旁边就是那口大缸。 “不行,我跟你说,他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白展堂没想到这娘们这么虎,这和他预期的不一样啊。 “他杀了那么多人,还想要杀我们了还好意思要什么机会啊。”莫小贝年龄虽小,但在衡山派的环境下长大,也不是没见识过这种事情。 “那些人也没死,就是昏过去了。”“你就不要替他说好话了,额知道你心肠软。” 佟湘玉一把推开白展堂,与小贝躲进大缸,月落则是直接躲进小郭那个房间,凑近窗户等待着。 “一二三!” “嘭!” 好家伙,一声天雷轰顶的感觉,但是月落怎么也就觉得有点像后世那种炮仗的动静。 整个后院已经蒙上了一层烟雾,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火药味,毕竟大明朝的火药还不能像后世一样纯净高威力,不过估计真要威力像后世那样,怕是姬无命功夫再高,也不可能扛得住。 “小姬!我的兄弟啊!” 白展堂望着那个黑影,扑了上去,解开姬无命的穴道,姬无命也直接瘫软在地。 白展堂也不曾能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心中不免懊悔不已,他确实不太喜欢姬无命的杀心太重,而且他总觉得和姬无命一起的时候,总有一种曾经待在葵花派的感觉。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来姬无命确实对自己颇为照顾,最起码自己这种格格不入的飞贼能没被同行干掉,也是亏得有姬无命罩着。 眼下姬无命也因为自己发生意外,白展堂实在是于心不忍,即便是姬无命之前说要干掉自己,他也恨不起来。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或许,这些都是命中注定吧。 月落从房间出来一看,好家伙,水井旁边的空地上炸了个石磨大的坑,这要是直接落在姬无命身上,怕是可以直接saygoodbye了吧。 姬无命依旧是没有被炸死,只是浑身炸的跟个非洲黑猴似的,衣服虽然有些破了,但也就看着有点外伤。 第三十一章 诸事了客栈始聚首 “哎哟。” 这一身巨响直接将李大嘴震醒,揉了揉有点疼的脑袋,突的看见地上躺着的几人,吓得一哆嗦,赶紧爬到老邢旁边,摇醒他。 “醒醒,醒醒!” “李捕头,早啊,你咋来了?”老邢还在犯迷糊,只当自己睡在家里呢。 “啊!” 顺着李大嘴颤抖的手看去,发现了两具“躺尸”,也是吓得一颤,一时之间也顾不上思索自己二人为何会在这里。 “那那那,那咋办!” “别慌,别慌。”李大嘴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看着不那么害怕,想到了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脱身“咱俩兵分两路。” “为什么不是三路啊?”老邢已经被吓蒙了,还没有缓过神来。 “咱俩不就俩人吗!”“对对对,俩人。” “你先出去。”“对,你先出去。” 俩人害怕到连话都讲得哆哆嗦嗦,一个吓得想卖队友赶紧跑,一个吓得语无伦次,分不清谁是谁。 “我说的你先出去!”李大嘴急得掐着老邢脖子,恨不得真要敲晕他才好。 “对对对,我是说为什么我先出去呀。”“你个子小跑得快啊,你能把敌人引开啊。” 李大嘴开始起了忽悠,但是谁让他是捕头,老邢只是捕快呢。 “等你把敌人引开了,我在跑回来,你放心我会带人会来救你的。” “啊~”老邢咬咬牙,命令不可违啊,狠狠心冲了出去。 刚冲到外边,老邢又是双腿一软,瘫在地上。 “小小小,小邢咋滴啦?” “我我我,我腿软,走不动了走不动了。”老邢已经感觉不到双腿的存在了,只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头脑一热了。 “那那那,那就来生再见吧。”李大嘴这时候哪里顾得上别人,果断留下老邢断后“来人呐!杀人啦!杀人啦!” 然后以超乎常人的速度一溜烟从侧门溜走,只留下看戏的众人。 “呵呵,就这胆儿,还当捕头呢。”莫小贝适时笑话道,她觉得自己都要比那个胖捕头胆子大多了。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老邢见一黑袍向自己走来,差点没吓得直接休克。 “我不是好汉,不要害怕,起来起来。” 直至佟湘玉将其扶起,雾也散去了一些,才看清了几人,正是之前大堂见过的几个。 看着月落月公子也正撑在石磨上,正笑眯眯的看着他,这才心里踏实了一点,看样子自己是没什么危险了。 姬无命转醒,刚站起来,就挨了莫小贝一棍子,连带着又被佟湘玉踹了一脚。 “娘啊” “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啊” 白展堂也没有意识到姬无命突然失常“我要吃糖糖,我要吃糖糖。” 失常的姬无命拽着白展堂的双臂撒娇卖萌,无意之间便从身上甩掉下来一个东西。 “老邢。” 月落扭头示意他捡起了地上的东西,而老邢因为月落喊他,先看了一眼月落,再在他的示意下捡起来那东西。 其实这也是月落耍了一个小心眼,那玉佩必然会是老邢捡起来,但若是由自己提醒一下,再捡起来,那其中意义便会有些不一样。 倒不是月落想要分他的功劳,而是想要在这件事上扮演一个出力者,锦上添花也可以起到雪中送炭的效果。 “姬姬姬,姬无命!传说中的盗神就是他!”老邢吓得一哆嗦,瞬间又兴奋了起来。 “我抓到盗神了,我发达了,我终于可以当捕头了,哈哈哈!” 老邢顾不上理会几人,起身便跑,他要赶紧回衙门报案并带家伙事儿来拘了这个好像傻掉了的姬无命。 白展堂看了一眼月落,又看看佟湘玉,心中感慨万千,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选择接下来的路。 这件事情里面,月落也是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干系,先前月落单单几句话便套住了姬无命的时候,白展堂便觉得有些诧异,再联想到月落似乎对他们很了解,也知道他们的事情。 说实话,他对月落算是有种好感的,但是月落的神秘和给他的一种自己被看透的感觉,很让他毛骨悚然。 不多会儿,匆匆而去的老邢带着枷锁赶回来客栈,带着满脸笑意,兴奋不已。 “行了,就到这儿吧,不用送了。” 大堂里,众人也是各有心思。 “要不你跟我去衙门录个口供吧。”老邢此刻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熬了这么多年的捕快,终于有机会翻身了,不自觉的感觉自己威风起来。 “算了吧,有什么问题你就在这里问吧。”佟湘玉已经感觉这一天经历的太多,太累了,她现在最想的是安定下来,然后好好休息。 随后,佟湘玉又将这事儿给老邢讲述了一遍,但却省略掉了白展堂认识姬无命,以及他和姬无命认识的部分。 一旁的月落看的分明,交代事情之余佟湘玉总会撇眼偷看白展堂,月落顿悟,她从一开始就相信他,即便是有了自己这么一个变数也不会改变这点。所以有些事情她不会在意。 “小姬啊,哥穷,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根关东糖你拿着。” 白展堂心中对姬无命还是有很深的愧疚感,但是现在说啥也晚了,或许疯疯癫癫,忘记过去对姬无命来说也算是件好事。 “行了行了,别吃了,那我们就先走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 说罢,老邢拉着自己的战利品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他感觉前途一片光明。 待老邢走后,吕秀才也从后头冒了头。 “小生吕轻侯,未知诸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宽恕,则个~” 跟个没睡醒的人似的,小眼睛挣都挣不开,站都站不稳,便鞠躬施礼,读书人之气尽显无疑。 “恩泰,你别是睡蒙了吧。” 月落呵呵一笑,觉得吕秀才和原剧之中还真是没差,还是那股子书生劲儿,感觉风一吹就倒的那种。 “咦?小落,你也在呢。失礼失礼了” “行了行了,你也别光练嘴皮子了,还是把店照顾好,上点心吧。”佟湘玉好心提醒了一下,她觉得能把店开成这样,这读书人也是够厉害的。 “照顾什么呀,这店呐,明天就跟我没关系了。”说起这事,吕秀才便觉得自己简直是悲剧戏男猪脚。 “啊?为什么呀?” “这几年我四处赶考,欠下了三百两银子的债,明天就到期了。tobeornottobe,咋办嘛?” 月落其实也蛮想拥有这个客栈的,而且他的小金库支出这一笔钱也毫无压力。可是,客栈的主人不是佟湘玉,那同福客栈的味儿还对吗? “其实我蛮想要的,而且凭借我和恩泰的关系,说什么我也该帮一把,但是这店和我差了点缘分,所以有些东西不该是我的,也不该我来。” 一旁的白展堂听的头皮发麻,他可不会以为月落是不肯给钱。就是这种感觉,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总会感觉他什么都知道,在他面前自己简直是赤裸裸的一般。 佟湘玉心中一动,她原本便有过留下的想法,听了月落的话以及在楼上那会儿他有意无意的暗示,有了个想法,询问过小贝之后,小贝也是没有意见,直言这辈子佟湘玉在哪,她就在哪。 “这个店额买了。” “你?你带够银子了吗?”吕秀才有些不信,直至佟湘玉从腰间摘下那颗白展堂一开始也很垂涎的夜明珠。 “你看这个值多少钱?” “少说八百两银子。”白展堂忍不住插嘴,似乎最开始找的借口便是这个,这才有了后来和佟湘玉相识的缘分。 “我为什么要买给你啊?” 吕秀才虽诧异这珍珠价值不菲,但也总需要理由。记得之前月落也是极为心动,却总是说会有人买的,当时只当是安慰自己,没想到真有人要买。 “因为他救过你的命啊。”然后莫小贝带着他去了后院,想让他见见那个地上的“躺尸”,也是提醒提醒他。 月落猜得不错,和原剧一样,也就半盏茶功夫,二人尖叫着跑了出来,大喊有女鬼。二人被吓得六神无主,秀才也是同意了,只是约定了必须有人陪睡才肯卖,他实在是害怕遇到神神鬼鬼的。 月落想到肯定是被准备逃跑的郭芙蓉给吓到,有些想笑,转念想到,若是郭芙蓉知道了两年后的重逢,不知道她会有何感想。 月落趁机离场,回到后院那间后来成为小郭房间的那间屋子休息,这一个多月以来,自己留在客栈的时候都是休息在这里。 屋顶 “你,可以留下吗?”佟湘玉想要挽留一番白展堂 “为什么?”“秀才不敢一个人睡。” “就这?” 好吧,其实连佟湘玉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这个理由。 “额需要你,额和小贝都需要你,这个理由可以吗?” “可我以前是……” 白展堂患得患失,他害怕自己的过去会让佟湘玉对他另眼相看。他不想看见将来有一天自己暴露了,佟湘玉离他而且,那样他会更加伤心。 “别说,我知道,我只要你相信,我真心希望你留下,而我也相信你之前说的,你从未杀过人,你是真心想要回头的,这就够了。” 佟湘玉失去过,所以她不想再失去,有些话不敢说,或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 二人相顾无言情易觉,一切尽在不言中。 月华皎洁,笛声悠扬,这个夜很宁美。 第三十二章 客栈成展堂问跟底 “这就是你忙活了一晚上的成果?”白展堂看着盘子里的一整块发糕,有些哭笑不得。 “额都说了嘛,做饭不是额滴强项。”佟湘玉怎么着也是龙门镖局的大小姐,何时亲自下厨过“要不你来?” “别逗了,我除了炒鸡蛋啥也不会,这样,你再招个厨子不就行了。” 吕秀才自告奋勇,准备写个告示,被莫小贝拦住。 “等等等等,不就是个厨子吗,满大街都是。”直接撑在大门上高喊“招厨子了,招厨子了。” 从容坐回位置“一二三,到。” “招厨子啥条件呐?” 一道微胖身子瞬间扑在门框边 “李捕头!?”众人对视一眼,震惊不已,没想到来人居然是他。只有月落却是依旧笑呵呵的,果然呐,故事按着原剧发展就是这么的亲切。 “别叫我捕头,我都给辞了。”李大嘴很清楚,姬无命的事情自己因为害怕溜走了,而让老邢捡到了机会,自己或许依旧可以留下,但是,这是自己想要的吗? “为什么呀?”众人也是惊疑不定,好好的说不干就不干了吗。 “哎呀,经过上次这事儿我算是明白了,我根本就不是干这行的料啊。” “那镇上的治安怎么办呀?” “有邢捕头啊,明儿一早他就上任了。”想到春风得意的老邢,哦不,该叫邢捕头了,李大嘴不禁还是有些感叹命运无常。 李大嘴从小便喜欢厨艺,后来在黄鹤楼干活,一直憧憬着自己可以被大厨看中,然后浑浑噩噩了几年,除了偷师和混日子,他甚至看不见自己的未来。 直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当上了捕头,感受到了当官差的威风,他曾因为这或许就是自己想要的,直到姬无命出现,死亡的威胁让他恍悟自己只想当一名厨子,哪怕此生普普通通,平平淡淡。 “哦,那你都会烧什么菜啊?”白展堂不禁好奇,这个辞了捕头之职的小胖子先前那般胆小,无所事事,看着不像是有一技之长的人。 “哎,你得问我不会烧什么菜!” “想当年我在黄鹤楼……”李大嘴一嘚瑟险些说漏了嘴,看着几人期待的目光,不知觉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当大厨的时候。” “等会儿啊”李大嘴站在门口对着大街上大喊道“我李大嘴以前就是个厨子,当捕头根本不是我的追求,” “哎呀妈呀,说真话的感觉太爽了”讲出来了自己内心想说的话,他第一次感觉憋在心里的那口气给拍了出来。 月落感觉李大嘴的气场,就是那种给人的感觉就和先前完全不一样,直到现在才真正有了一种眼前这人是大嘴的真实感受。 “啥时候能来上班吧。” “现在就行啊,你吃啥我给你做去”李大嘴也是迫切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手艺,让他们看看自己的能耐。 “用不着,先把这个发糕切了吧” “哎,这太简单了” “你的,你的,你一块我一块,月公子,来。”大嘴将最后一块递给月落。 “不用了,这块可不是我的。”“什么意思?” 月落故作神秘,引来众人好奇。 “大家现在都认识了,以后就是朋友,但是我只是客栈外人,所以你们的入伙饭我不太合适一起。还是留给后来人吧。” “嗨,这有什么呀。”众人只觉得月落有些太讲究,只要白展堂知道,他这是话里有话。 其实在月落心里,始终还有着一丝隔阂,他知道自己再如何,也不可能真正是客栈里的一员,哪怕自己是无比无比的渴望,但也有些事情,需要自己保持距离,提醒自己不要沉迷太深。 若是入戏太深,终会沉沦如羽,最终忘记自己是谁。 白展堂看着月落那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猜测他估计是又知道什么事情,想到了他之前提及过的姬无命的家人,心中犹豫不决,自己是否该去找他谈谈。 “那就放着吧,以后谁的表现好,就给谁吃。” “嘁!”众人一脸嫌弃,一块发糕而言,也能当奖励,这个新掌柜有点抠哦。 “嘁?从今往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额一定会把尚儒客栈经营的是风风火火。” “等等!”白展堂适时打断,月落知道真正的时刻要来了“尚儒尚儒,这个名字听着怪怪的,像个书院的名字,要不咱改一个吧。” “改什么呀,尚儒客栈多好听。”吕秀才第一个跳出来,作为读书人,自然是喜欢儒雅的名字。 “好什么呀,听着像个书院,一点都不像客栈。” “那好,你说改个什么名字。”佟湘玉对白展堂那是向来偏心,这些以后大家都会知道。 “你刚才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如就叫同福客栈怎么样。” “为啥不叫同难客栈?” 全场顿时安静齐刷刷看着他,李大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低下脑袋,接受了所有人的白眼洗礼。 “那行,那我们投票决定,同意同福的举手。” 除了吕秀才,包括月落也是忍不住举起了手。 “同意尚儒的举手。” 只有吕秀才一个光杆司令,恨不能双手双脚赞成。 “好,五票对一票,你可以下课嘞。”佟湘玉一乐,压下吕秀才孤独的手。 “不行,落生都说了他是朋友,但不算客栈一员。”吕秀才保持着最后的倔强。 “就算我们不算人家月公子那一票,那也是四票压你哦。”白展堂有点小嘚瑟,自己在客栈的第一次参与还是很顺利的,这种大家庭的感觉很奇妙。 “好,让我们为了同福客栈的美好明天,开吃!” 佟湘玉也是激动不已,这家客栈将是她的第一次大胆尝试,她不仅是做给远方的父亲看,也是为了自己的那一份倔强,她坚信,她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未来,思罢,顺带着偷看了一眼一旁的白展堂。 月落也有些心潮澎湃。他昨夜留下便是为了见证今天这一幕。作为老腐竹最期待的自然是亲眼见证了同福客栈的成立。一时之间也按捺不住内心喜悦。 …… 用过入伙饭,大家都开始为客栈开业做起了准备。 佟湘玉带着夜明珠去了月落推荐的万利当铺去典当,一来还掉吕秀才的债务,正式接手,二来也算是给自己准备点开业资金,毕竟以后这个客栈的一切一切都需要自己来操心了。 莫小贝暂时抛开烦恼,开始探索客栈还有外面的世界,她想看看这个将来的栖息之地有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值得月大哥那般向往推崇。 李大嘴代替了陪吕秀才睡了一宿的白展堂,成为吕秀才的新室友,带着自己的东西顺顺利利搬了进去,顺便接管了厨房,或许比不上黄鹤楼的金碧辉煌,但这里,独属于他。他相信,未来总有一天,自己会向偶像京城食神诸葛孔方一样做出绝顶美食。 吕秀才依旧是老样子,现在已经不需要操心客栈了,也不需要一直给月落补课,他觉得自己可以更加努力的读书,明年的科举一定会成功。 “月公子,我们聊聊怎么样。” “啊?哦好。” 月落正坐在楼梯上发呆,看着客栈开始慢慢出现生气,同福客栈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时间有些沉迷。 抬头看向白展堂,一反常态的笑嘻嘻,白展堂平静的脸色之下,月落能感受到一种淡淡的压抑感。 “慢点慢点。” 在白展堂的扶持下,月落颤巍巍的爬上屋顶,第一次坐在了剧中最经典的屋顶,一直以为很轻松,上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害怕,当然了,主要的还是激动。 虽说这一个多月以来月落基本上每天都会来找吕秀才学习大明朝时期的汉字,但是基本上日落之时便会回去,反而倒是不曾来过屋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给自己留存一份神秘。 白展堂看着月落又是激动又是有些害怕的样子,实在无法将其和之前那副预言先知的样子结合在一块,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你,究竟是什么人。” 白展堂猛灌了一口酒,问出来心中的疑惑。 “什么意思?” 月落笑容一凝,他以为自己已经融入了他们其中,他也示好过白展堂,没想到白展堂还是对自己抱有怀疑。 “你为什么会知道小姬有个女儿。”白展堂一想到姬无命因为自己被抓,被有些恼恨,却又感觉有心无力,自己,似乎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不敢做。 如果自己没有要求来客栈看一看,如果自己没有一时兴起向月落打听什么狗屁海商,如果自己能制止月落对姬无命说的那番话,如果那颗霹雳弹自己可以抢过来丢在别处…… 白展堂第一次懊悔自己的懦弱,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但也是因为月落。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望着白展堂渐渐通红的双眼,月落知道他还是嘀咕了白展堂对姬无命的感情。 毕竟是发小,哪怕他再怎么是坏人,再怎么想杀他,可是多年的情意却是铁打铁的,无法否认。 “我之前说过,我没有恶意,我真的只是一个过客,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悲伤的情绪会传染,月落不禁有想起了后世的家人和好哥们,自己出事的时候他们似乎也是这般着急呢。 “我知道姬无命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也请你相信,我对你,对他,对他的家人从来没有一丝丝的恶意。” “哪怕是小姬要杀你?” 白展堂呵呵一笑,嘲讽到,他可不相信有人会对要杀自己的人毫无恨意。 第三十三章 摒前嫌共赴新江湖 “是吧……” 月落轻声嘀咕了一句,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其实说实话,他当时听姬无命说要杀人的时候确实被吓住了,也确实恨不得自己可以反杀。 但是这会儿想想,自己似乎真的没有什么恨意,不是因为不恨,而且心态问题,似乎从一开始,自己便将自己跳脱在了这个大明朝之外。 月落知晓姬无命是个什么样的凶煞之人,就好比说在后世电视剧中这些剧情已经看过很多遍,到了可以背台词的地步,所以在他看来姬无命那般举措也是正常的,剧情上都有的,并非出乎意料。 在这种自己也讲不清的感觉之中,似乎自己真的没有对姬无命的恨意,因为自己从未在意过这些。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只是想见证一下事情。” “什么事情?” “抱歉,我不能说。”月落总不能直言说来见证他们这群人吧,可是自己总要想办法解除他对自己的戒备。 月落很清楚,其实白展堂主要就是没有安全感,担心自己会威胁到他的退隐江湖。 “你能不能放过小姬的妻女,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白展堂心怀愧意,他想着自己唯一能帮忙的便是瞒住这个消息。 “哈哈,看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哎呀,还真是头疼呢。”月落苦笑不已,揉了揉脑袋,以白展堂的性子,如果不能让他信任自己,若是真不小心把白展堂吓跑路了,月落能哭死,这要是少了男主角,同福客栈还是同福客栈吗? “我不知道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但是有一点你应该清楚,如果我想对你不利,我已经把你的身份透露给衙门。” 月落唯一能想的只有白展堂最害怕自己的盗圣身份,其他的依仗根本派不上用场。 “我甚至可以告诉佟掌柜,她绝不会留你,对吧?” 其实佟湘玉到底会不会因为白展堂盗圣身份而选择拒绝白展堂,关于这一点月落并不清楚,但是同样的,这对白展堂来说确实是块软肋,他想金盆洗手,又遇到佟湘玉更加不舍的离开。 看着沉默的白展堂,月落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姬无命妻女的事情,我可以保证只有我们几个知道,而且你可以放心,姬无命喜欢的那个姑娘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家,人家是地方上帮派之女,所以安全什么的你完全不用担心。” “真的?” 月落终于松了口气,看样子白展堂应该是初步信任了自己。 “我可以发誓!” 这些东西其实都是月落胡诌八扯的,但其实也不算吧,月落只知道姬无命之女在古装剧龙门镖局之中是个黑帮的大姐大,至于她母亲,也就是姬无命之妻家里什么情况,这个月落也没看过,也不知道,但是想来应该有差不多吧。 白展堂最担心的一共就两件事,第一呢是月落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有没有可能是来寻仇的或者其他什么的第二呢就是担心姬无命的妻女,如果月落将她们的消息散布到江湖上,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仇家找上门去,那样的话,他会更加心愧。 “我其实挺羡慕你的。”月落觉得有必要告诉他点什么。 “为什么?”白展堂依旧是半信半疑的思索着月落先前那些话的可信度。 “因为你还有亲人,还有初恋,还有朋友,而我,什么都没有。” 月落的孤独是一种无法分享的跨界孤独,这个时空认识每一个人,他都有着说不清楚的隔阂,尽管是微乎其微的。 “在这个世界上,我没有一个亲人,朋友,还有那个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到最后,我都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意。” 月落苦笑一声,不理会白展堂好奇的小眼神,他这也不算撒谎,自己来自后世,在这个大明朝的时空里,他并没有一个真正的亲人。 “我最最想的,就是找到一个像这里这样的地方,然后遇到一群志同道合朋友,彼此之间会有摩擦有打闹,但也会相亲相爱。再顺便遇到自己会牵手一辈子的她,两个人从相遇到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相守,然后在远离江湖腥风血雨的地方,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一辈子。” 月落说的其实就是同福客栈的未来,这里的每个人都存在在他看来都是不可或缺的,这里有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生活,也有喜怒哀乐的人情世故,还有不一样的刀光剑影的小江湖。 这些都是月落最初的憧憬,一切是那么美好,在所有的不安和悲伤的日子里,只要回味一遍武林外传这部神剧,月落就会发自内心的平和宁静,像是心灵的港湾一样。 其实现在的他过得不算太差,卖掉手串的存款够他悠着点挥霍半辈子。薛神医对他很好,就像亲爷爷一样宠他,将自己的衣钵倾心相授。晓明是异界的第一个同龄朋友,还有他姐姐,一个让他心中烦乱却又有些思迷过往的女孩。可是,自己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有些事情永远都是秘密,都要一个人承受。 “你跟那个初恋现在怎么样啊?”月落即便是现在也不忘八卦一下,这也是套近乎的一种方式,男士之间的话题也就那么几个。 “初恋?谁啊?有吗?”白展堂有些脸红,故作淡定,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不就是展……” 白展堂一把捂住月落的嘴,好家伙,他连这个都知道呢。 “行了行了,那些都是过去了,我信你还不行嘛,你替我保密行吧。” “成交。”月落有些小嘚瑟,早知道就直接套词了。不过他也明白,自己这是表现了足够的善意,以及自己确实是真的没有恶意,否则白展堂如何会肯松口。 “好吧,说实话我还是有些觉得你有些不靠谱。”虽然对月落的话半信半疑,但是月落是情绪却是真实的,这一点他作为老江湖自然看得出来。而且他也没其他的办法可以让月落证明自己,人家也确实没必要对自己解释这么多。 “但是,爱怎样怎样吧。我就信你一回吧。” 看着白展堂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月落也是放心了,以后他会慢慢的让白展堂信任自己,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而且反正日后他的身份也会暴露,到那时也不算什么大事。 “那我们再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小落。”月落抬起自己的右手,主动示好。 “我是老白。” 二人双手相击而握,称呼是他们的第一步信任,算是达成共识。 白展堂也想明白了,谁还没有秘密呢,既然对方没有敌意,这就已经足够了,真要有什么问题,老白还是相信自己可以解决的。 “白大哥,月公子,你们还真在这里啊。”佟湘玉适时出现,她去过了当铺,对方似乎认识月落,还给了她一些优惠“听秀才说你们在上面,干啥呢?” “没事没事,随便聊聊。哈哈哈” 白展堂一把拉起坐着的月落,吓得他脚下一滑,一把拽住白展堂腰带,太突然了,有点小恐高。 “哦呦,不要再玩咧,赶紧下去帮忙收拾收拾,我们过几天就正式开业了。” 佟湘玉眼下正想大干一场,爱情没有了,但是还有事业,她要证明给所有人看,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接下来的日子,月落基本上都是上午学完薛神医布置的药课,下午就往同福客栈跑。 或是帮忙干点活,或是提点布局建议,至于资金方面,人家是龙门镖局的千金,真心想要钱不会比自己少。 众人也在日常的接触之中,逐渐和月落熟络,更知道了他是十八里铺薛神医的弟子及家人,加上平日里月落对众人着实不错,经常备些好吃好喝的,有时候更是讲些自己后世知道的,影视剧电影啥的,把这些直接变成海外奇闻趣事,愣是让众人惊叹不已。 …… “白大哥,再往左边一点,对,再往右一点。” “我说老白你稳点啊,再往上来点。” “子曰,尚儒比同福可有韵味。” “哎呀,额滴神呀,你们不要再乱指挥咧。” 同福客栈的招牌做好了,月落特地从十八里铺找了一个书法老先生,定制了一款招牌,等了几天,终于给送来了。 在佟湘玉的指挥下,以及众人的“指手画脚”之中,轻功了得的白展堂终于将把招牌换好了。 “同福客栈今日正式开业,以后欢迎大家以后常来捧场啊。” 望着满巷的人,都是月落托人宣传,然后过来捧场的镇上的一些住户和商铺伙计。 舞狮的,敲锣打鼓的,耍把式的,该清的都请了,当然了,月落不可能全包费用,就算他想,佟湘玉也不同意,怎么着也是店里的开业,对于小落对于客栈的莫名归属感她还是了解一点的,但是即便是这样,老是让小落破费也不好。 “恭喜了佟掌柜。” “哟,老邢,哦不邢捕头,来来来,快进来坐坐。老白,快给邢捕头看座。” “别别别,这开张大吉的日子你还是先招呼客人吧,我晚上来,请我吃开业酒就行。” 老邢自打当上捕头,那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更加是喜欢往客栈跑,不仅是因为这里是他的起点,还因为这里有种很舒服的家的感觉。 见众人各自去忙,拉过杵在门口看热闹的月落,来到一旁。 “小落,你托我打听的人,遇着了,就在七侠祠。” 第三十四章 七侠祠终寻老画师 “真的?” “那还有假!” 看着一脸笃定的老邢,月落兴奋的原地起跳,大力的拍了一掌老邢的胳膊,听到这个消息他是真的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按着你说的特征,手底下有个兄弟在七侠祠那边的集市上遇到过,听旁人说好像是个流浪汉,白天给人画画换钱,有时候窝在那个破祠堂里。” “那就多谢邢大捕头了。”月落递过去几钱碎银子,悄咪咪塞进他怀里,怎么着也不能让老邢白忙活,他的人情钱自己怎么着也应该出。 “下不为例哦。”老邢环顾四周,发现没人看见,这才乐呵呵用右手食指点了点月落,又摸摸怀里放钱的地方,告辞离开,继续巡街。 “那个老白,你帮我和掌柜的说一下,我出去一趟,晚上不用等我吃饭了。”月落迫不及待想要去找到那个原剧之中的隐藏神级npc,那个被弹幕称为缺德道人,七舅姥爷,小贝老师的老画师。 “哎哎哎,店里这么忙,你别开溜啊。” 老白正忙着招呼客人,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月落早已钻进人群溜走了。 “你这是想累死我啊,秀才来帮忙。” “忙着算账呢,找大嘴去。” …… 七侠祠 七侠祠在小镇的西北角上,月落刚来的时候听说过,似乎是传说之中的那个创建了七侠镇的七侠所属的祠堂。 但是老邢解释说说那就是以前老一辈的人用来骗小孩子的,那个祠堂不过是七位神仙,用来祈福的,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荒废无人了。若不是有个集市挨着边,怕是都没有人知道还有这么个地方。 不管是后世,还是穿越来了这个拥有真正武学的大明朝,武功秘籍一直都是所有男孩子都憧憬过的梦,又有谁不渴望可以一剑一马一酒壶,闯风闯雨闯江湖。 在原剧之中,老画师被白展堂请来画剑谱,结果出人意料的是,居然是衡山剑法,甚至离场的时候还说出来葵花点穴手也是他所创,一言而定,成为了本剧之中最大的大佬。就像npc一样,找到他可以开发新剧情线,获得特殊奖励。 月落现在满脑子都是金庸老爷子笔下出现过的的一种种顶级武学,什么降龙十八掌,什么九阴九阳,还有什么神照经啊太玄经啊,易筋经什么的。当然了,月落也不指望自己可以得到这些,不说自己有没有天赋,能不能练还是一回事呢。 眼看过了晌午,这个点儿,街上人越来越少,集市连个小贩都没有。 “应该就是那里了吧。” 月落打算着不远处一个小土坡上的小破房子,从他的角度甚至可以看见屋顶上有个大洞,隐隐好似有点烟气在冉冉升起,顺着大洞飘出,在烈日之下若隐若现。 凑近才注意到,原来小土坡是青石看台,只是现如今只能看见砖石轮廓,上面早已经是杂草丛生,野花丛丛,垃圾遍布,完全看不出来人工痕迹。甚至还能闻见异味,用脚指头想想,月落都能猜到应该是这些“土着人”的原生态饲料。 到底是古代,人工痕迹弱的跟没有似的,月落不禁感叹,他一直以为 那个差点被吕秀才卖掉的同福客栈满是蜘蛛网的样子就已经够糟糕了,没想到还有更绝的。 台阶也是东缺一块西少一板,月落甚至看见了一只硕大的蜈蚣从缝里钻到土层下面去了。 来到门口,先抬头看了一眼牌匾,或是是年岁久远吧,“七侠祠”三个烫字也是丢撇少捺,完全没了原本的模样。 “谁说江湖身不由己,却道人心隔了肚皮……” 刚想推开门,便听得里面有个苍老的声音用着一种古怪的调儿在哼唱,浓烈的地方口音,使得月落偷听半天也没听明白。 “门外边的那个,要听就进来吧外边蛮热的。”里面的哼唱戛然而止,招呼到门外的月落,看样子是被发现了。 月落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一把推开落漆朱门,想要表现得气场足一点,看着大气一点。 “嘭!” 挺尴尬的,一扇门直接掉了下来,只剩上半半的卡槽还勉强支撑着,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另一半更干脆,直接轰然到底,扬起一阵灰尘。 看来这破地方还真是有够年久失修的。 “咳咳咳……” 月落看着雕塑侧边的那人挥手扇了扇扬起的灰尘,一顿咳嗽,面前燃着的火堆也被门板鼓起来的风给吹灭了,直冒浓烟。 “年轻人,不要毛毛躁躁的,你看你看,我这好不容易偷来的鸡都被你毁了。” 捡起震落在熄灭了的火堆里的烤鸡,老画师忍不住吐槽到月落,现在的人哦,一点都不乖。 “偷?” “啊那什么,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买,买。” 灰尘散去,月落也看清了那人的面貌,有点肥胖的脸上一双小小的眼睛,眯都连眼睛都找不到,好家伙,这么“婀娜”的身姿可不就是那个画了衡山剑法的老画师。 “你是来找我的?” 老画师打量着来人,看着年纪轻轻的,衣服样式有些奇怪,气息有点不稳,一看就不是练武之人,就是不知道资质怎么样。 回过神来,呵呵一笑,摇了摇头,发现自己又犯了老毛病,老是忍不住考量新人,自己真该歇歇了。 “是的,来请老先生帮我画点东西。”月落也拿不准这老画师的底细,毕竟原剧他只是露面画了画。 “哦,你想画什么,先说好了,五文钱一张,只管画不管裱。” 还是熟悉的味道,就是看起来也不像耳朵不好使嘛。 “我想画点剑谱拳谱啥的。”月落想先试探试探,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剑谱啊?画不了。”老画师看着月落,笑着摇了摇头。 “那降龙十八掌呢?”“画不了。” “那乾坤大挪移呢?”“画不了。” “那易筋经呢?”“画不了。” 合着是啥也画不了啊,月落不禁有些失望。 月落还想象着,说不得自己一出场老画师就说自己天赋异禀,根骨惊奇,是块练武的好材料,然后刷刷刷给自己一堆秘籍随便挑,要不然就是称自己为有缘人,再来个醍醐灌顶,从此自己也成为江湖上三流的高手,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王八,不对,王霸之气。 梦想要不是怎么说是梦想呢,果然只能梦里想想。 “为什么?”这和月落想象中的看不太一样,别的:不说,就是剑谱,当初他不是画过衡山剑法吗?怎么到了自己这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因为你用不上啊。”老画师别有深意的望着月落,不禁好奇他怎么知道找自己的。 “为什么?” “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老画师有些无语,这小家伙怎么看着有点憨“我先问你,你怎么知道找我来画功法的?我可从来没有在这里给人画过。” “我……我是道听途说的,来碰碰运气。”月落有些没底气。“告辞了。” 说罢转身就想走,反正都没机会了,也顿时兴趣全无,只觉头顶乌云一片。也不想继续留下。 “哎哎哎,我说小家伙,急个什么嘛。”老画师觉得这小子还蛮有意思的,心里也打起了小九九“我又没说不能画点别的?” “真的?”月落转悲为喜,顿时有乐呵呵的凑到老画师跟前,学着他的样子盘坐在他对面。“那你会画点什么?” “画点什么?给你画过九阳真经怎么样?” “真的!?”月落刚有点激动,一看老画师戏虐的笑,就知道他是开玩笑的。 “当然是假的。”老画师已经没话说了,这就是个江湖小白啊,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不过好久没遇到这么热闹的小家伙了。 “那些什么乾坤大挪移啊降龙十八掌啊,那都是有主有门派的,那是你能随随便便练的?还易筋经呢!那玩意儿连人家少林寺都只有残篇,你还想练呢?你啊,就是没睡醒。” 被老画师一番数落,月落也是反应过来,之前就顾着乐呵,倒是忘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些顶级功法都是一直以来就有的。 老画师在原剧之中表现得也就衡山剑法和葵花点穴手,都是他自创的。或许说老画师也是高手,但是依旧不可能像金手指一样啥都有。 “我就是个糟老头子,可不敢招惹那些江湖门派。”老画师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灰尘,走到雕塑前,望着雕塑陷入沉思。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月落也不好插嘴,只能趁机打量起这些雕塑,此前进门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呢。 还真是七尊雕塑,看形态似乎是四男三女,色漆早已掉的差不多了,看着和泥塑一般无二。也看不出来服饰,就算看得出来,月落也不可能认识。 “这个江湖吵吵闹闹了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消停几天,早已没人记得住了。” “记得住啥?”月落越听越糊涂,不是聊画画的嘛,怎么看起了雕塑。 “你说,这个江湖中,有谁能做得了主呢?” 第三十五章 求秘籍偶知江湖事 “武林盟主?” “他?他算个屁!” 也不是月落想搞怪,这个江湖难道不应该是武林盟主说了算吗? “那就是我的江湖我做主。”月落突的想到了这句原剧之中吕秀才曾经写小说时说过的那句话。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你小子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连那些老家伙都不敢怎么说。”老画师乐了,倒不是真想讽刺月落,只是感叹年少轻狂,就像当年的他们一样。 月落心里嘀咕不已,还说他口气大呢,您老人家连武林盟主都不放在心里,也不知道是谁口气大,不过说不定人家真是隐藏大佬。 “咋,你小子不服气?” 老画师见月落一脸嫌弃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歪歪肠子。 “哪敢啊。” 月落口是心非,一双眼睛左顾右盼。 “你知道这些雕塑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不是星宿地公啥的?”月落之前还是比较相信这里是位列仙班的各路神仙,古人迷信,还没听说过祭祀江湖前辈的呢。 “可悲啊,可叹呐。”老画师早已习惯了无人记得,可是真的再听一遍的时候还是会感到有些岁月不饶人,鬓影如逝星。 月落怎么看这么觉得老画师怪怪的,原剧之中也没这么看着神秘而且也没有这么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这七位,可是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你脚底下的这个小镇,就是他们建的,到现在也有快两百多年了吧。” “我去,还真是啊!”月落顿时惊讶无比,记得后世的时候好像是在哪里看过说法,说是由七个侠客共同建设,但是更多的解释似乎都是七侠便是客栈成员以及争议颇多的第七人,所以月落从未想过七侠镇真有什么不一样的传说。 “你去?你去哪儿?” “啊,没有没有,您老接着说,我听着呢。” 月落有点小尴尬,他还是蛮好奇七侠镇的由来的。 “七侠镇是由七位曾经的武学泰斗建成,有少林寺的一智大师、丐帮帮主洪九天、逍遥派谪仙公子、古墓派青霞娘娘、全真教求道真人、静心道庵静怡师太、还有五仙教百毒仙子,他们都代表了末宋时期黑白两道最巅峰的势力。” “听着好厉害的样子。”月落听的起劲,他已经有了一种武侠穿越既视感。 “那当然,想当年呐……”老画师仿佛打开了话匣子,好久没有这么给小辈讲述往昔了,已经没有人记得,也没有愿意再听,对他们来说,那不过是一个比神仙还不靠谱的饭后谈资。 “他们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可惜啊,白云苍狗啊……”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这就结束了?”月落顿时觉得自己似乎被耍了“那不是应该还有什么爱恨情仇啊,江湖恩怨啊什么的嘛?” 老画师一副要开讲的样子,月落还真差点以为能听一段不为人知,甚至是曲折离奇的江湖传说。结果,啥也没有,就知道了七个称呼,而且他一个也没有记住。 “啊~有啊,可是都已经成了往日烟云,何必再忆?” 老画师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可是有些东西既然是秘密,那就该永远让它成为过去,何必要翻出来呢。 “那你不都问我了吗,怎么还讲一半不讲了呢。” “是吗,老了,忘了。” 老画师故意装起了糊涂,不知道为什么,和这小子在一块总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觉自己都年轻了不少,就像是当初年轻气盛之时。对这个江湖充满期待,到最后黯然退下。 “您老这不是故意逗我嘛。” “行了行了,以后有空可以考虑给你讲讲。” “真的?” “哪儿那么多废话,还要不要画功法了?” “画画画!” 都要画功法了,谁还在乎什么七侠传说,自己练个牛叉哄哄的武功,以后自己也可以当传说啊,月落已经开始憧憬自己美好的江湖少侠梦。 “那你准备准备吧。” “准备啥?” “嘿,你把老头子我的午饭都给毁了,你想我饿着肚子给你画?不好意思,画不了。”老画师来了兴致,回到这个地方呆了这么久,也该出去走走,活动活动筋骨了。 “哦哦哦,那我带您老吃顿好的,完事了你老看着给我画点?” 月落越想越激动,他也没什么要求,“随随便便”来个葵花点穴手,降龙十八掌那样的武功就行。 当即,月落一路引着老画师往同福客栈去,路上甚至还特地找了辆马车,也表示自己的诚意。 同福客栈 “大嘴,你快点,赶紧把客人的红烧肉上了。” “秀才你算快点行不行,这么多客人呢。” “老白,你伺候着点啊,那桌客人还点菜就跑了算你的啊?” 回了客栈,便看见佟湘玉正站在楼道上忙的热火朝天,嗯,准确的说,应该是正指挥的热火朝天,见月落回来了,赶忙迎来上去。 “额滴神呀,小落你终于回来了,赶紧的快去帮忙,那几个家伙缺个你就手忙脚乱的。” 这些天大家也是越来越熟,佟湘玉自然不会和月落瞎客气,现成的资源,不利用起来不是太浪了吗。 “掌柜的,您别急啊,我这儿还有客人呢。”月落也有点hold不住佟湘玉的请求,倒不是因为自己比他们多能干,实在是因为他们都是新手上路,不熟悉,而月落不管怎么说不仅是老腐竹,更是“阅历丰富”。 算账这种事情还不轻松?九九乘法表那是每一个后世人倒背如流的,也就吕秀才一心功名不在乎这些,觉得没必要。 老白更是如此,前几天还是阔少呢,不说走到哪里都是大爷,起码也是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哪里干过这种活,且适应着呢。 李大嘴还好,毕竟人家说正儿八经的厨子,月落想指点也没有那个能耐,在后世除了会做个蛋炒饭,也就能来个花式煮泡面,其他的菜,说他双手不沾阳春水也差不多。 “哟,还有客人呢,还是小落靠谱,出去一趟都知道拉客回来。” 看了一眼跟在月落后面的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好歹也是一份饭菜。佟湘玉现在是乐的不知东南西北,都说开业大吉,财源广进的,她现在满满的成就感。 “说啥呢,啥拉客,会不会说话啊你。”老白给佟湘玉瞟了个白眼,到底是江湖人,眼力劲儿自然要比初设江湖的佟湘玉足,看出来了月落有点小尴尬,这想客人想疯啦。 “那个什么,介绍一下,这位老先生是我师父。”月落故意给自己套个身份,蹭蹭大boss的粉。 “师父!?”几人顿时惊住,连账台算账的秀才都好奇的抬头看向月落,一脸好奇宝宝。 “额,学画画的师父。” “嗨。”老白顿时失了兴趣,还以为来了个世外高人呢,可以多了解一下月落的过去。 “哎呦,老先生楼上请,想吃点啥,我让厨子给您备去。” 佟湘玉反应过来,既然是小落的老师,那怎么着也该尽点地主之谊。 “你们这儿有没有没走油的走油肉?”老画师一脸期待。 “怪不到这么胖,也不怕消化不良。”白展堂一听乐了,嘀咕了一句。 “凉了你热热不就行了,我不在乎。什么火爆腰花酱肘子,你都招呼啊。” 白展堂一时有些无语,看了一眼月落,见他隐隐点头,便下去吩咐大嘴去了,对这个老头没了兴趣。 客房 月落在楼下帮着跑堂算账好一会儿,直至给老画师的饭菜都好了,月落这才暂且歇手,来楼上伺候着,这可是关乎自己的武侠梦呢。 “这客栈卧虎藏龙啊。” 月落刚摆好饭菜,便听得老画师感叹。 “啥意思?” 月落假装没听懂,故作不知。 “呵呵,你啊。”老画师一脸不信,这点事情他能看不出来?手指了指月落,也不戳穿。 “那个小伙子功力不错,感觉内力满足的,步伐稳健轻灵,是个轻功好手。”老画师分析的头头是道,听的月落一愣一愣的。 “我还在他身上感觉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到底是什么呢……”老画师放下筷子,陷入沉思,不免感叹 “看来真是老了呀,记不住事儿了呀。” “您说老白啊,他以前是跑江湖的,退隐江湖了,现在也是他负责保护我们客栈太平,人蛮好的。” 给老画师倒了杯酒,看了老画师果然是隐藏boss级别的人物,只是见一面便分析出来这么多东西,果然原剧那会儿出现不是巧合,也是故意透露的。 “哦,那那个女娃娃呢?” “哪个?您是说掌柜的,她怎么了?” “你真不晓得?”老画师看了一眼月落的一脸茫然,似乎不像是装的。 “那双眼睛,你就没好好看过?” 免得老画师的反问,月落还是出于懵逼状态,啥意思啊?看她眼睛干嘛,我要是敢盯着她看,那老白不还得把我也给恨上? 这老画师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儿,要不然也不会原剧之中上来就是画个春宫图,还惟妙惟肖。还真是有特殊癖好啊。 “哎哎哎,你小子什么眼神?”老画师有些受不了月落古怪的表情打量,知道这小王八蛋想歪。 “那女娃娃练过,至少曾经练过。” 第三十六章 问心人终了武侠梦 “真的假的呀?” 月落也不客气,坐在老画师对面一边品尝美食,一边听老画师点评,还别说,大嘴厨艺还是真心不错的。 月落满脸的不信,说老白高深莫测,这个肯定,他不反对,哪怕就是说大嘴有武功他都可以信,但是佟掌柜?还是算了吧。 “你不信?为什么?就因为她是个女人?” 月落没说话,对啊,为什么自己不相信呢?是后世对武林外传剧情熟悉度的自信吧或许,从第一集到最后一集包括备选集,佟湘玉破坏力最强的时候也就霹雳弹炸傻姬无命和日后的那个嫁妆箱子里面的轰天炮这两回。 佟湘玉好像还是更擅长“嘴遁”,也就是俗称的以理服人,基本上每一次事件之后,佟湘玉都会讲述一番道理,引人深思。 “直觉。”月落含含糊糊说不清楚,也好随口瞎扯。 “你个还没有开始练武的臭小子竟然说什么直觉?”老画师“无情”嘲讽,看来日后需要好好普及普及武学。 “武学功底深厚之人才有真正的直觉,源于内力对外界的感知,说白了就是武学者的敏锐判别能力。” 老画师觉得有必要讲清楚什么是直觉,直觉可不是他一个毛头小子瞎猜就有的。 “那个女娃娃,我刚刚也说了,是曾经,她身上并没有武学迹象。” “啥意思啊?” 月落越听越糊涂了,那到底是练过还是没练过。 “哎,你这样我都在想还要不要给你画功法了。”老画师算是看明白了,月落除了知道武学二字,怕是其他的啥也不知道。 “我刚才说了,她的眼睛,可是一双会骗人的眼睛呢。” 老画师也不卖关子,喝了杯酒,开始解释。 “普通人的眼睛就是正常的黄瞳,但是她的瞳孔连线处有一圈黑色晕环,很浅,一般人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 “所以?” 月落也很希望自己可以装作听得懂的样子,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所以她练过魂类武学。” “移魂大法?摄心术?” 月落终于听懂了一点,古代武学里面月落也就好像听说过一个移魂大法,另外是在什么地方听过呢? 是啦,想起来了,白展堂和佟湘玉分手的时候,佟湘玉说过,自己是点苍山七绝宫宫主,第几代他也不记得了,但是就好像是说过自己练过移魂大法,不过月落就没当过真,只当是她自己骗自己忘掉了白展堂的借口。 在此之前也有一次,郭芙蓉回家了,吕秀才相思成疾,佟掌柜便开始忽悠,哦不是,催眠秀才,什么什么“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当时只当是加入的现代元素,属于搞笑部分,便没有把这张催眠当真。 “应该是了,不过看她那个样子,少说有个十年没练过了,倒是可惜这个练武的好胚子。” 老画师也想不起来这门武学是传自哪里的了,不过这个特征他依旧记得是清清楚楚,那女娃娃眼中逐渐淡却的晕环说明其一直都在退步,或者说是残留在其体内的内力也在慢慢的消散。 月落心里不禁打起了小九九,移魂大法是什么,出自哪里他都不懂,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多厉害。 “你就别想了,这种功法早就失传了,留下的不过是些残篇。”老画师看出了月落在想什么,不禁泼起了冷水,想学武好高骛远可不行“移魂大法是九阴真经之中的一门魂类功夫,不过深受江湖中人忌惮,反招来失传之劫。” 老画师隐隐记得,当年似乎出过一个修习移魂大法的武学天才,却不想人心贪婪,掌控欲让她彻底走上了弯路,最终走火入魔,引来江湖敌对,如若不然,这门功法说不定有一番不一样的光景。 “有那么神吗?”月落并不是什么武侠狂热粉,他所知道的牛气哄哄的武学都是金庸老爷子的武侠剧翻拍的电视剧里学到的。 “催眠万生万物,独掌生杀大权,这种诱惑太大,也太危险了。” “有那么夸张嘛?” 好吧,其实月落也是很向往那种一言而定的感觉,在后世的时候曾经尝试过自学心理学,在他看来,什么微表情微动作其实就是催眠学的延伸,一个人只有掌握了对方的内心世界,才能够轻松催眠对方,而这些都是需要懂得微表情微动作,只是现在还没有这种说法罢了,后世这些专业向往者多,研习者少,人心难测,所以月落后来不了了之了。 “很多武学其实但是应该自小开始练的。”老画师不免有些遗憾,来的路上他已经摸骨试过了月落的身体状况“你的根骨说实话很不错,比起很多人都不一样,唯一的问题就是浊气太重。若是从小调理,现在也是一块璞玉。” 月落一点也不意外自己听的明白,自己来自后世,生活条件自然不一样,所谓根骨,估摸着就是骨质吧可能,至于浊气,后世很多食物都含有添加剂或是其他化学物质,比起原生态无污染的大明朝却是有些不可比。 “当年江湖武学有七绝。” 老画师陷入回忆之中。 “第一绝: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三仙剑诀。 第二绝:云为霓裳动,刺作掌中舞的峨眉倾城刺。 第三绝:一棍平天下,荡尽人间道的打狗棍法。 第四绝:翻转定乾坤,负手烟云雨的太极掌。 第五绝:浩然起虎势,阔气断阴阳的断魂刀法。 第六绝:封似千手佛,南无地魔了的极乐鬼王拳。 第七绝:一曲肝肠断,飞雪葬红尘的天音镇魔曲。” “那您说我可以练哪个?”月落有点小激动,听着都很牛气哄哄的样子。 “哪个都不行。”老画师一盆冷水泼下来,难得调皮一下,他也只是一时有所感,又想起来了一些往事。 “那您还讲的那么起劲儿,还以为您要教我呢。” 月落撇了撇嘴角,渐渐无感,他已经不是特别期待了。 “当然,不过眼下你得先调理调理。”“怎么调理?” “教你个口诀,你先练着,练好了,后面就好办了,练不好说明你机缘不够。” 得亏自己好好跟着吕秀才学了大明朝时期的汉字,基本上克服了阅读障碍。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心宜气静,望我独神,心神合一,气宜相随,相间若余,万变不惊,无痴无嗔,无欲无求,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月落一阵头皮发麻,古人就是麻烦,什么心法更是如此,就不能整点白话嘛,文言文自己都能懂点,来个一大串的成语,emmm,单独的看得懂,咋一连起来就觉得头皮发麻呢。早知道当初好好学文科了。 “这是冰魄三心诀,是我从道家典籍里面抄……超悟出来的。”老画师难得有些脸红好久没有写过心法了,上一次还是几十年前随便画了个指法,被一群小混混奉为圭臬,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真是一段怀念的时光。 “要是我有不懂的地方……”月落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看不懂,需要老画师一句一句教,万一人家嫌自己太愚笨不肯画功法怎么办。 “那你就下去问那个楼下的小伙子啊。”老画师可是没有打算亲自教,好奇归好奇,自己给他这个机缘,剩下的看他自己造化。 “不用保密?” 月落觉得老画师一定是在消遣自己,不是说古代武学向来都是口口相传的吗,要不就是什么门派相传,家族相传,这也是月落不愿意找个门派加入,而寻找老画师的原因之一,老画师是大boss,而且没有门派之分,才是自己这种路人的首选。 “用不着,这三心诀本就是为你量衣而裁,个人体质不一,再说了,他自己有心法,再学这个只会使得内力不纯,说不得还会内劲失调。” 老画师已经想起来了楼下的那个年轻人身上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了,不过他也没打算说,只是他哪里知道,月落本身就是后世人,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清二楚。 月落恍然大悟,还真有这种说法啊,他以前一直以为是一个人身怀各种神通,肯定是要学会各种内功心法,这样才能海纳百川。原来从一开始心法就已经成了主核,对应的心法会修炼出不同的内力。 “哦哦,谢谢了您嘞。”虽然现在看不懂,但是月落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说不定自己这个来自后世的特殊体质更加适合练习武学呢,说不得自己是天赋异禀呢。成为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指日可待了呀。 “其实,你并不适合走这条路的。”老画师犹豫了一下,还是想提早提醒一下。 “啥意思?”月落也想不明白,不是说准备给自己画个什么功法吗,月落从祠堂回来的路上就一直想要追问自己有没有成为盖世大侠的潜质,老画师也只是笑笑,不曾答复,弄得月落心里也是毛毛的。 “你的心性不适合练武,简单来说就是刀枪剑戟这些都不行,习武之人终究是要江湖漂泊,生死置之事外,而显然,你走不了江湖,为什么要执着于习武呢?” 月落也沉默了,他其实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反问自己,似乎不过是一场执念,学武必然需要一个日积月累十年如一日的沉淀过程。 试问自己,真的能坚持下来吗。 自己因为此前被绑架的事情,还有姬无命那一碴子事情,激发了后世之时幻想已久的武侠梦,想象着可以仗剑天涯,行侠仗义,再结识一个侠女,二人一刀一剑,名震江湖。 可是在这个同福客栈的时空,武学并没有多令他向往无比,说到底还是因为执念罢了,一时之间有了接触武学的机会自然有些按捺不住。 老画师起初也是一时兴起,随月落而来,既然他能寻到自己,请自己画功法,那也算是他的机缘。 虽有武侠梦,然无武侠骨。 有的时候,平平淡淡才是真。 第三十七章 练心诀薛老操碎心 “老白,这句解心释神,莫然无魂啥意思来着?” 月落坐在井边,苦思冥想许久,只好再次求救。 “小落,落哥!我求求你放过我吗,咱不练了行不行。”白展堂现在最怕的就是听见月落喊自己,这一年多来,简直是犹如一场噩梦“要不然我把我点穴教你得了呗。” 白展堂觉得月落已经魔障了,自从去年请来了那个老先生之后,月落简直是跟魔怔了一样,一心一意的修习那个什么三心诀,他给月落看过,心法却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怎么看也不像是好练的样子, 还有那个轻功,若不是自己已经是瓶颈了,又是已经退隐,说不得也会心动,里面有些修行法门确实蛮独到的。而对于月落的信任与毫无防备,白展堂还是蛮感动的。 但是,感动归感动,如果上天在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会对当初来向自己求教的月落说no,哎,自己揽的事情就是哭着也要走到底。 “别介啊,就问最后一遍。” 月落也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确实是有点烦人了。 一年前,老画师留下三心诀的时候劝过月落,这条路不好走,一如江湖身不由己。 但是月落拒绝了,老画师随后又留下一部轻功,便悄然离去,说是要出趟远门,有缘再见。 月落也是倔劲上来了,自己既然有那个机会,如果还没有试过就放弃,那岂不是白来一趟武侠世界。 至于什么心性不行,他不知道老画师指的品性还是资质,但他也不在乎这些,他只考虑一件事,那就是一件事情自己要做还是不要做。 江湖是什么样,不是别人说的,而是自己感悟出来的。 所以本着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开始了自己的自学之路,当然了,还是需要有老白的大力支持才行,老白是个老江湖,武学造诣颇深,又是自己人,放着身边这么好的资源不用不是浪费嘛。 笨鸟先飞了一年多,月落终于将三心诀第一层的静心诀部分的心法练成,对应着那部连名字都没有的轻功身法图,月落很心大的给它取了个名字叫踏雪寻梅。 虽然他知道不可能是,但是这不影响他自娱自乐,自我满足一下下。 老画师临走前说过,心法和身法都是为了他分好的层次,一层对应一层,说白了就是为了照顾他这种小白,将武学硬生生分了多个级别,而不是原先江湖上的那种论境界分实力。 练第一层轻功,白展堂的建议很简单,就是从七侠镇和十八里铺之间往返的时候直接用跑的,他说他当年最开始就是这么搞的,说是有助于对身法口诀的领悟,后来他娘为了帮他练轻功还放过火,不过那个法子不适合月落。 至于自己的修炼成果,一问老白,人家学轻功头一个月就入了门,后来更是越发精通,到现在不过十几年,便已经达到了很多老一辈人都达不到的高度,要不然也没那个底气敢称作轻功第二。当然了,老白原剧之中说的那个和楚留香比试时顶风和光脚不算。 虽然是备受打击,但是成功修习了轻功的成就感很快便让他忽略了自己整整一年多才入门的事实。 “哎呀,老白,难得小落这么有求知欲,你应该支持才是。” “去!” “然也,子曾经曰过……”刚给客人结完账来后院凑热闹的秀才被一口“呸”了回去。 忙里偷闲的大嘴从厨房探头,幸灾乐祸的调侃白展堂。 “你咋不教呢!”“我又不会武功,是吧。” 老白一扬手,作势要打。大嘴立马吓得缩回厨房,他可是吃过白展堂的亏,那个手劲太大了,不愧是武林中人。 叹气归叹气,该教还得教。 “小落,小落。” 大堂传来一阵呼唤。 “行了,有人找你,回头再教。”老白一听有人再喊月落,立马跑路,准备趁着佟湘玉出去采办年礼的机会,偷空出去喝个小酒。 大堂 秀才正在给老邢倒茶,客人也已经走光了,眼看着年关将至,难得的清闲了好些。 “邢捕头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吗?” 或许是当初暗示老邢见玉牌的缘故,老邢很多时候对月落都要明显的友善,连官威都不曾耍过。 “不是我,是十八里铺来交值的捕快带了个口信,说是小程找你,让你最近回去一趟。” 月落一想便明白了,自打自己开始练三心诀和轻功,很多时候都是常驻同福客栈,十八里铺那边甚少回去,和晓明也由起初的三天两头聚餐变成了一月一聚。 当即告别了几人,到后院卧房收拾了一下衣服,准备回去安安分分的陪薛老爷子过个年,最近老爷子对他痴迷武学,医道越发差劲很是不满,觉得他就是不务正业。 十八里铺 “爷,小子回来,给您老请安了。”一进门,便看见倚在药柜边抓药看医书的薛神医,嬉皮笑脸的凑过去。 “哼,还知道回来呢。”薛神医一看是月落回来,刚想笑,一想到这小子的不靠谱,又摆起了严肃脸“怎么,你的武功练到打成了?接下来是不是准备出去行侠仗义了。” “您老就别挤兑我了。”月落一阵头大,每次回来都要挨批,可老爷子确实是为了自己,这个也无法反驳,当初说要学医的也是自己,这不,才学了个半吊子又开始学武。 月落赶忙上前接过薛老手里的活,对着药单,替他抓起了药。 薛神医见月落这般积极的干活,假“哼”一声,让开了位置,拿起来柜上的医书背手坐到一旁。 “你说说你,人家当初怎么说的,啊?说你心性不行,不适合练武你还一根筋往里钻?” 刚看两列字,薛老便又有些气不过。 “三天两头的把自己练瘫,我这馆里的药不要钱是吧,什么人就是什么命,你既然命里没有江湖,那不挺好的吗?哦,非要去打打杀杀,那日子才叫快活?”薛神医实在想不通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想什么,那个小程也是,听韩捕头说是要辞职,好好的铁饭碗不端,也要准备出海。 “是是是,您老说的对。”月落老老实实的听着训,手里抓药速度不减,还别说,自打修习了三心诀,感觉记事似乎更清晰了些,不过至于什么过目不忘,那就想多了。 “你啊,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说说,你那什么小……哦,小金库吃得消你这么乱来?”薛老也是唠叨的自己都看不下去了,小金库的说法还是之前听月落说起的,觉得倒也新鲜“我还等着你娶个婆娘,让我抱个小娃,程家那丫头就不错,你跟人家怎么样了?” “爷啊,您老就安心在馆里养老呗,以后咱再聊这个行不行?”月落最怕的就是老爷子跟他聊这个,他是在不知道怎么接。 “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嘛,我有心上人,等以后她来了我把她领回家来让您掌掌眼。” 想起这事,月落也是一阵头大,程家长女程思涵那边玩的有点大了,再加上晓明那个家伙暗地里瞎撮合,聚会的时候经常带姐姐一起,两人也是日渐熟络,可是月落总觉得有些别扭。 自己来了异世之后,最想留住的是那个血里有风的女孩,谁知意外认识了程思涵,倒不至于不可自拔爱上她,不过对于那和后世暗恋对象三分相似的她总是忍不住睹其思人。 月落觉得自己挺对不住人家的,自己心态就没有放对过,老是将她当成别人,而人家也算是名门闺秀,自己这样实在是不尊重人家。 月落不是吕秀才,他也不希望自己有那么一丢丢的可能重演郭双之争。 或许是自己想的太自恋,但是,月落还是希望可以彻底告别过去,但晓明也是挚友,大家也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处理这关系,得好好头疼咯。 “吁~” 一声御马声打断了月落神游的思绪,不用看也知道应该是晓明赶回来了。 “薛老,小落回来没?” 人未至,声先到。 一改往日形象,晓明穿起了自己的公子哥衣袍,而不再是那套熟悉的捕快服。 “这儿呢。”月落也不抬头,继续替老爷子抓着药,这要是让老爷子知道自己是被晓明喊回来,估摸着晚上得背一宿《黄帝内经》。 “哟,蛮快的嘛,走着,醉仙楼,我要跟你说个大事。”晓明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直到顺着月落尴尬的目光望去,老爷子正一脸不乐的盯着他。 “啊啊啊……薛老好啊,您老身体健康,万事如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行了行了,哪儿学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薛老可不吃这一套,这一年多来,这两个年轻人在一块儿时候就没消停过,知道他们又要出去集会,也不多说什么。 “小落,你把柜台左下角抽屉开开。” “啥呀这是?” “是啥?这是你这个月的药,回回练成那副样子,也不知道好好养养,想着瘫床上我来照顾你?” “啊哈哈,谢谢爷,小子感恩戴德,无以回报唯有养老。” 月落满满感动,老爷子就是这么个刀子嘴豆腐心,虽然很多时候都是一个劲儿的数落自己,但是都是为了自己考虑,很多时候也是他替月落料理杂事。如若不然自己又如何可以在七侠镇和十八里铺不问诸事,专心习武。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少在这儿装模作样。” 老爷子终究还是笑了,有这么个爱搞怪的小辈,确实是日子乐呵的很。 第三十八章 别挚友初遭雌雄煞 醉仙楼 入夜时分,晚风凉凉,霜露渐渐,想来到了明日清晨,便又是遍地白霜, 年关将至,酒楼生意淡却,许多商客也逐渐踏上归途,背井离乡的人都想趁下雪之前赶回去过个除夕夜。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一个醉汉子手持酒壶,单着白内衬,倚在三楼的栅栏边,对着黯然星空,和远处的灯火通明,一阵引吭高歌。 与其形成对比的是另一个年轻人,盘缩在避风口,入了夜有些凉,身上还披着一件样式奇怪的披风,后面拖着两个袖子。 面前放着的是炉火和酒壶,甚至还有一些烤串。 二人便是打算在醉仙楼聚会的月落和程晓明。 月落一脸无语的望着那个迎风中二的“二哈”,大晚上的他已经冻得受不了了,晓明突然发神经说是要在外面露天,感受自然。 没办法,月落只好找老板要了炉子和生肉生菜。以程晓明的商会会长之子的身份,这点要求不还是轻轻松松,用竹签子自制成烤串,一边欣赏晓明犯病,一边感叹美酒佳肴缺个额哼…… “求求你了,程大少爷,咱能不能不丢人?你唱的啥呀,马上都要过年了,您当是过中秋呢?” 月落要不然打不过他,肯定是要把他按在地上爆呲一顿。 “要你管呐!”酒劲儿上来了,谁都劝不住,晓明心中大梦三千,今宵他要为自己而醉。 “床前明月没有光, 地上白银万万两。 ……” “哎,又开始胡言乱语。” “小落,我要走了。” 正撒着酒疯的晓明,胡言乱语戛然而止,转而突言语了一句,顿时又陷入了沉默不语。 月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走?走哪儿去? “你要调职?”月落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让他被迫离开。 “不是,是我家的生意。”晓明苦笑不已,他以为自己可以在十八里铺开始自己的新生活,遇到了月落之后,更是发现了这个世界的奇妙物语。月落是他遇到的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家里的生意南迁,我们家,要搬走了,回扬州老家。” 晓明其实不想再这个即将大欢喜的日子告诉好朋友这件事。 “挺好的……” 月落手一抖,撒掉了几滴酒,可能是风太凉把手冻着了吧。 一口冷酒下肚,透心凉,心飞扬。 烧胃的灼热,还真是有点疼人。 “呵呵哈,以后我去扬州,你可得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 这样的时刻不适合聊这种让人不痛快的话题。 “我跟你说,我最近轻功又悟到了点新东西,假以时日必然超过你,一定让你打脸,哈哈哈。” 月落试图转移话题,聊点其它的,比如自己一直都被晓明嘲笑的轻功。 “你就不想再去看一下我姐姐吗?你已经躲她躲得够久的了。” 晓明或许是真的醉了,双眼已经开始泛红,布着血丝,看着有些渗人。声音低沉,若乎低吼般沙哑。 明明是有意的,为什么心有所属了一个不知道何来历的人,这不是自欺欺人吗?一边是最亲爱的姐姐,一边是最好最交心的挚友,他左右为难,如何能帮得上忙,不过是干着急。 月落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有些小误会或许也是好的,这样分别之后不会有太多牵挂。 “我最近心里特别容易烦躁,静心诀也不管用了,不知道是不是遇着瓶颈了。你说我要不要闭个关啥的?” 月落依旧在逃避,不去接话茬。从后世到现在,他一直都在逃避面对会让自己难办的所有事情。 “你!” 晓明有时候蛮想打月落一顿的,月落那种老僧入定、啥也不管的状态他是真心看不顺眼。 “给你。” 晓明递过来一张纸,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用酒杯压着。 “这啥?” “这是我家扬州老宅的地址,以后你可以来找我,还有,我们后天晌午就就走,我希望你可以来送送,不为了我,为了我姐,哪怕是最后一别。” 弯身捡起地上的外套,穿戴好便打算离开。 “行了我走了,以后,咱兄弟俩……有缘再见。” 说罢头也不回,径直离开。 只留下月落一人盯着酒杯陷入沉思,炉火渐渐淡去,直至寒意袭来,才恍然醒来。 离别这种事情可真是让人心烦。 杯盏酒,醉朦胧,苦恨经年,人情冷栗意难寻。 …… 宿醉总是让人难受,扶着有些头疼的脑袋,月落一步一颤的来了前堂。 薛老依旧在药柜上抓药,步入年关,不少人都容易受凉伤风,所以一大早的也有这么几笔买卖。 “醒了?” 薛神医不用看也知道是月落起来了。“赶紧去洗洗,把厨房炉子上的醒酒药喝了,然后再去熬点粥,厚点。” “不用了,我就不吃早饭了。” “没说让你吃,你吃不吃我管你,我是要义诊用。” 月落翻了个白眼,捂着心脏故作心痛,这波打击猝不及防。 月落也想起来了,每月薛神医都会在医馆摆义诊,免费为乞丐和一些孤寡看病。粥虽不多,但也是一份心意,更是薛老的行事准则。 等他再次回到前堂的时候,薛老已经开始就诊了,看着那群感恩戴德的乞丐和孤寡,月落便庆幸自己是留在了这里,这个充满人情味的地方。 分完了粥,月落也开始替薛老打下手,最近医书功课落下不少,趁着行善的机会,也该好好复习复习了。 “爷,今天就到这里吧。”眼瞅着日落西山,薛老连午饭都没有用过,月落实在担心他的身体,毕竟也一把年纪了。 “还有这一个就结束了,你去,帮我把火罐子和药棉拿来。” 吩咐完了月落,搀扶着一个肥乞丐在大堂的病床下躺下,这也是个老病患了,治了几个月,就差这次拔个火罐就该好的差不多了。 “啊呦,疼疼疼……” 刚点上火,乞丐便开始叫疼。 “忍着点,拔完这次以后就不会犯了。”薛神医一遍擦药一遍安慰,医者父母心,该下重手的时候就得下重手,不然病怎么好的了。 这时,门口的光亮被挡住了,有人敲了敲门,引起了月落的注意。 抬头望去,是两个头戴斗笠的江湖打扮之人。 “二位客官看病还是抓药?”月落早已习以为常,十八里铺偶尔会有些走镖的或者说江湖人出现,来医馆一般都是来买金疮药的。 “小青你看那边。”郭芙蓉给小青指了指正准备给肥乞丐拔火罐的薛神医“竟然虐待乞丐,还想放手烧人!” “唰!” 两柄细剑出鞘,直指薛神医。 “喂!你们干嘛?” 月落有点恼怒,现在的江湖人都是这种憨货吗?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幕他本该多熟悉。 其实昨晚聚会的时候晓明本来是想告诉他最近不太平,出来个雌雄双煞,想让他小心点,但是后来喝大了,又不欢而散,也就忘了这茬。 而月落也差不多早上昏昏沉沉的醒过来,又忙活了半天,哪里有在意过这些。 “替天行道!” “雌雄双煞!” 我擦,月落想都不用想,自然而然的给接上了。他终于想起来了这俩货是谁了,扭头看了看病床上哀嚎的胖子,还真是小米,就是确实有点肥,怪不得没认得出来。 “是雌雄双侠!老恶棍,看剑!” 郭芙蓉很生气,明明自己是行侠仗义,走到哪里都要被人误解,真是讨厌。就像一年多以前的那次一样,莫名其妙的栽了跟头,这回一定要去拆了它。 “等等!” 月落一边躲,一边试图解释,可是郭芙蓉满脑子行侠仗义,在她看来月落和老恶棍就是一伙的。 眼看着郭芙蓉劈了过去,击落小米背上刚放好的火罐,吓得小米浑身颤抖,薛老也是被吓到了,后仰摔撞在屏风上。 情急之下,月落抓起手边的算盘,猛的丢了过去。赶在郭芙蓉再出手之前击中了她的后背,吸引住了二人的目光。 “爷,你先躲躲,去找韩捕头来帮忙。” 见郭芙蓉转向自己,赶忙让薛老离开,原剧之中薛神医被毒打一顿,大病一场,这次自己怎么着也得阻止她,毕竟现在薛老可是自己的亲人。 问题是,自己这一年多没学成别的,轻功一点点,静心诀一点点,哪里会交手,更何况郭芙蓉和小青是两个人两柄剑,有点悬。不过,没有生命危险是肯定的,那就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就是一顿打嘛。 薛老也不犹豫,他知道自己留下帮不上忙,拉着颤巍巍的小米从侧门溜走。 “好小子,敢暗算我,看姑奶奶今天不打的你桃花朵朵开。” 郭芙蓉反手揉了揉摸不到的后背疼痛处,来了脾气。 也得亏轻功小有成效,虽然狼狈不堪,但是好歹借着地形优势躲开了郭芙蓉的几次刺剑。 但是店里就这么大,药柜,桌椅板凳,还有布施完没收拾的粥锅,连同自己的功课作业和医书典籍啥的,都被郭芙蓉砸了个遍,看的月落一阵心疼,那都是自己挑灯夜读才搞定的。 “跑的这么快,那就别怪姑奶奶不客气了。”郭芙蓉摆开架势。 “排山倒海!” 月落到底只是出门一级英雄,哪里打得过人家四级全技能的。没有想象中的打成平手,也没有不打不相识,他只是一个肩膀被划伤,然后被压在药柜下的倒霉催。 “小姐,外面好像是捕快来了,要去打招呼吗?”小青耳力不错,已经听出了正在赶来的捕快的脚步声。 “不用,咱们是行侠仗义,做好事不留名,走吧,去七侠镇!” 郭芙蓉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黑店,我郭女侠又回来了! 第三十九章 神秘人收尾平恩怨 韩捕头正巧在隔壁的吉庆街道例行检查店铺和生人,感叹最近实在是不太平,可得好好盯着点。 “韩捕头,韩捕头!不好了,出事了。” 不远处一个肥乞丐向自己快步跑来,看着神色慌张,甚是狼狈。 “怎么了?”老韩从不对任何人偏见,都是他治下的百姓,何谈尊贵,再说了,丐帮也不差。 “雌,雌雄双煞!” 小米只觉自己也是死里逃生,刚刚那柄剑刺穿背上的火罐子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驾鹤西去的准备。到现在他还觉得背上有种凉嗖嗖的感觉。 “在哪儿!”韩捕头握住刀柄,千防万防,没想到年关之时终究还是出了乱子。 “在薛神医的馆子里,月公子正拖着人,我和薛神医跑了出来。” 小米恨不得现在就找来帮众长老来帮自己报仇,好不容易眼瞅着可以治好病,结果又被这该死的雌雄双煞给搅和来。 “薛神医呢?” “还在后头呢,薛神医腿脚不便,我让他慢慢走呢。” 知道薛神医无事,心里也放心多了。 “咻~” 韩捕头将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放到嘴边,一声响哨,召集了正在各家店铺检查的捕快。 “雌雄双煞现身薛神医医馆,立即布置防线,一定要将其一网打尽!” “是!” 韩捕头当即施展轻功,直接上房,打算抄近道过去。 心中暗骂月落,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赶紧跑啊,非要逞强,练的那点轻功练他新教的新人都比他快。同时祈祷自己还能赶得上。 “站住!” 只是片刻,拐到转口的房顶上时,已经看见了正在从不远处房檐上溜走的两个黑衣人。 正想着追过去,暗处又冲出来两人。 “什么人!” 韩捕头第一反应就是雌雄双煞的帮手,难道雌雄双煞是两伙人? “不用追了,所以损失我们会承担的。”两个蒙面人之中为首的一个发话。 韩捕头打量着二人,也是练家子,看着内力深厚,二打一肯定是要吃亏的。 韩捕头正想说点什么,只见那人又掏出来一块牌子。 “六扇门!” 老韩自然不会怀疑牌子的真伪,毕竟自己也是从那里出来的。当下也知道了那所谓的雌雄双煞身份应该是有问题的,不过不关自己的事情,就不该多问。 目送二人离开,便来到一片狼藉的薛医馆,发现了昏迷了的月落。 “行了,收队吧。” 看着匆匆赶来的捕快们,老韩也不解释,吩咐撤退。 “头儿,不追了吗?” “不追了,回去吧。这件事情我会和娄知县讲清楚的。” …… 月落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 “怎么样没事了吧?” 韩捕头正巧路过来看看月落醒了没,按着昨日把脉,也该差不多醒了,有些事情他需要和月落通通气。 “韩叔,你怎么来了?”揉了揉脑袋,想起来了,似乎是自己让薛老和小米去求救的,真是丢人啊,居然被揍晕过去了。 这原汁原味的排山倒海还真是有点上头。 左臂伤口不大,无关紧要,已经包扎好了。 “你小子也算因祸得福了。”韩捕头将其从药柜下救起的时候替他把过脉,实属惊讶了一把。 “你此前心法遇着瓶颈,一直修习无所得,没想到这次居然意外突破了,只是不赶巧气血冲心,这才昏迷了一日,不然当时你就该醒的。” 听了韩叔的解释,月落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不是被排山倒海拍晕的就好,否则岂不是说自己比肉盾吕秀才还要脆嘛。 月落想了想,那天被郭芙蓉和小青逼得上蹿下跳,二人确实是玩真的,凌厉的剑气吓得月落当时头皮发麻,不知觉之间,运转了心法。在高度的压力之下突破了小瓶颈。 月落苦笑不得,那不是还得谢谢她?怎么整得像是玄幻小说里面的金手指男主,在死亡威胁之时血脉突然觉醒,隐藏在体内的洪荒之力大爆发,然后反杀,不过自己似乎没有能够反杀,还晕过去了…… “另外,有件事情,可能需要你谅解一下。” “嗯?”看着韩捕头一脸为难的样子,月落不禁好奇起来。 “雌雄双煞的仇,韩叔可能不能帮你把他们捉拿归案了。” “为啥?” 月落倒不是真希望韩捕头逮住郭芙蓉和小青,只是好奇,向来深明大义,刚正不阿的韩捕头居然会放过雌雄双煞? “有些事情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切记保密,薛神医那里也别说。”韩捕头本就打算讲事实告诉月落,不然他知道,月落肯定会死乞白赖的一直纠缠他,就像之前学轻功一样,实在是受不了年轻人的闹腾。 “先前我险些遇上雌雄双煞,被人拦住了,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 月落不禁好奇,雌雄双煞还有帮手?这不可能啊,有帮手就不会栽在同福客栈了,最起码不会被迫留下打杂。 “六扇门。” 六扇门? 原来如此,月落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缘故,郭芙蓉的老爹郭巨侠本就在刑部任职,徒弟又是六扇门四大神捕之三,调几个人不还是轻轻松松的。 月落估计,其实郭巨侠从一开始就知道郭芙蓉的这次行侠仗义,所以暗中派人跟着,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武功这么差劲的她闯了一路的祸,依旧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合着是有人替她收拾残局,不禁感叹,到底是亲闺女,嘴上说不同意,暗地里还是要派人保护的好好的。 “小落,小落?” “啊,没事的韩叔,那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月落回过神来,也不解释。他知道韩捕头应该是不知道雌雄双煞的身份,所以不明白六扇门为什么会牵扯在里面,但是月落作为后世人,很多人物关系在原剧之中早就上演了无数遍。 “对了,小程他们已经走了。” 月落本有点喜悦,顿时大脑一片空白,摸了摸放在心口位置的纸片,里面是晓明他们家扬州老宅的地址,沉默不语,走了?自己错过了吗? 算了,或许这是最好的告别方式吧,省的见了面会心绪如麻。 “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以后有空来衙门陪我聊聊天,小程那小子走了,就没人敢和我逗乐了。” 月落躺在床上,思绪渐渐飘远,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想那个即将在七侠镇落网的郭芙蓉和将要开启的剧情?想那个不知道未来是否还能再见面的程家兄妹?想那个不知道是否依旧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放着我来”? 或许都有想吧。 …… 七侠镇、同福客栈 “我公务在身,我心系百姓,我得走……”邢捕头挣扎着拜托佟湘玉紧抓自己的手,试图摆脱。 “老邢,你听我说。”佟湘玉坚决不放手。 “啥也别说了,事已至此,各安天命吧” “不要走!”“我得走!” “你走我就死给你看。”佟湘玉以死明志,在这种关键时刻,总不能让步,只留下身后一群看戏的小伙计。 老邢一心想要离开这个漩涡,实在是太危险了。 “你这又是何苦呢?” “不苦,留不住你的心,也要留住你的人。” “要是人也留不住呢?”老邢还真不信她一介女流可以强留自己。 “那就麻烦你把上个月的酒钱结了吧。”佟掌柜放出大招,利益牵绊,就不信你好意思。 “小落不是给我结了嘛?”“他给你结的上上个月的。” “算盘伺候。” 同福客栈专用算盘从吕秀才开始,进行了接龙大赛,最后由白展堂亲至佟湘玉手中“汾酒七两,七八五十六。” “佟掌柜,咱总得讲点道理吧。” 好吧,此招一出,老邢同志确实有些招架不住,那就只能谈判了。 “额咋不讲道理了?” “雌雄双煞闹得这么凶,整个七侠镇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我堂堂一个淄衣捕头,不能总护着你一家吧。” 这两天,郭芙蓉和小青转战七侠镇,闹得大家草木皆兵,老邢身为捕头,本该首当其冲,可是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想着能躲就躲吧。 “那倒也是哦。”佟湘玉话虽这么说,但是手上算盘可不曾打算停,老邢不松口,那就继续算“汾酒七两,七八五十六。” “行了行了,你有完没完?差不多行了啊。” “不好意思,额错咧。” 老邢决定摆一摆威风,看样子效果还是蛮显着的嘛。“知道错在哪儿了?” 不料,佟湘玉话锋一转。 “错在……女儿红是七两,汾酒是八两,八八六十四,七九六十三还要再加五钱。” 一提钱,老邢就头大,灵机一动,主意出来了。 “有杀气!” 众人顿时屏气,不敢吱声,佟湘玉更是吓得所在老邢怀里,害怕至极。 “在哪儿?”一番左顾右盼,佟湘玉啥也没看见,颤巍巍的问到老邢。 “雌雄双煞,专爱上房。”老邢编谎也是信手拈来,见众人信了,更是一乐。 “在那儿呢,那儿,到那儿了。”随手胡乱指了一通,偏偏众人未曾起疑。 “额咋还是看不见?” 佟湘玉不禁纳闷不已。 “不用看了,他们穿的都是夜行衣。”老邢心里却是嘀咕,你要是真看见了就有鬼了。 “那你是咋看见滴?” “感觉啊。” 望着佟湘玉的白眼,知道不能再编了,得赶紧开溜了。 “小贼哪里逃!” 老邢匆匆忙忙的便溜走了,一副誓要与雌雄双煞决一死战的架势,愣是把佟湘玉唬的一愣一愣的。 望着老邢远去的背影,佟湘玉还是觉得心里毛毛的,赶紧招呼众人回房关门。 “开会,开会。” 第四十章 郭女侠夜访同福店 “最近镇上风声很紧,治安很差。要是万一有生人问起咱们同福客栈的人和事,千万不要暴露。” 佟湘玉叮嘱众人千万要严谨口风,她现在就怕雌雄双煞会盯上同福客栈,要知道自己楼上还有好几大箱子的嫁妆呢。 “不会的不会的。” 大嘴和秀才拼命摇头,紧张的气氛已经吓得他们不敢大喘气。 “不会什么呀,就你俩那胆儿一害怕肯定要说秃噜嘴。” 白展堂捻这耳侧的长发,很是自信,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堂堂盗圣,江湖经验丰富“都听掌柜的话,嘴一定要严。” 若是月落在此,一定会笑话一番老白,一会儿嘴最不严,就是你堂堂盗圣,那点仅余的胆子不过是有胜于无。 “是是是。” 两人哪里有什么意见,出了事躲好就行,天大的事有老白顶着。 “你说咱们镇上,怎么就来了这两个魔头呢?” “你指的是雌雄双煞吧。” “什么煞?” 不曾入江湖,不知江湖事。大嘴和秀才表示一无所知。 “就是一男一女两个二傻子呗。”莫小贝怕是胆子最大的一个,这些事情她自小在衡山派便听过不少故事,不过都是在哥哥的故事里被一刀解决的角色,不值一提。 “你不要命嘞,又胡说。”佟湘玉打断了无所顾忌的小姑子,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也不知道随的谁。 “不至于,两个小毛贼,哼。”白展堂语气轻蔑,自己可以老江湖,更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想当年,我闯荡江湖那会儿……” “嘭轰~” 一阵瓦烁摔地之声,打断白展堂的吹嘘,众人若惊弓之鸟,东躲西藏。 白展堂与莫小贝就地掩藏于老榆木桌桌底,老白以手捂嘴,生怕小贝出声引来恶人。吕秀才手执打酒勺蜷缩与柜台侧,大嘴更是直接将自己庞大的身躯塞进桌底,撅起的屁股无处安放,唯一佟湘玉淡定自若,打量着房梁之上。 另一边、屋顶 “喵~”用猫叫声掩盖了失误,在确认无危险之后,郭芙蓉与小青这才稳坐屋顶。 “拜托你手脚就不能利索一点儿吗?”郭芙蓉恨铁不成钢,走江湖怎么可以这么粗心大意呢,万一打草惊蛇怎么办?自己还要实施报仇计划呢。 “我又不是故意的。”小青摘下面罩,嘀咕道,她实在不是很理解郭芙蓉的举止意义“再说了,咱又不是贼,干嘛放着正道不走非走房梁啊。” “这就叫江湖。” 在她看了,江湖人必然都是飞檐走壁,刷刷刷的,来无影去无踪。 “你老说江湖江湖,到底什么事江湖?”“江湖……就是江湖。” 感慨一番这一路上的功绩,郭芙蓉切入正题。 “咱们脚下就是一家不折不扣的黑店!” 看着脚下这家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客栈,门前有血,还不点灯,果然这里还是老样子,不过也好,可以亲手报仇了。 “小姐,那我们还等什么!” 小青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大打出手一番,小姐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不急,我先下去收集证据,然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你就等着和我一起,名垂武侠史吧!” …… “一只猫……就把你们吓成咧这样?”佟湘玉哭笑不得,看着各自掩藏的几人,合着没一个胆大的“出来出来,快点出来吧。” “放开我放开我。” 警报解除,大嘴秀才率先坐回位置,想要脱身的莫小贝就老白依旧紧紧捂着自己不肯放,也不客气,照着他虎口便是一咬。 “唉呀妈呀!掌柜的,看你小姑子啊。”白展堂哭腔涕涕,看着虎口上都牙印,便是一阵手抖。 “要是我哥还活着,早就一剑砍过来了。”而莫小贝见白展堂这怂样更是不满。 “哎呀,咋说话呢,没大没小!”“嫂子,你光说我不说他!” “老白,一只猫就把你吓成这样,你以后咋跑堂守夜?” 李大嘴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自然是要调侃一番。 “你一个做饭的厨子有你啥事?做饭去!” “此言差矣,子曾经曰过……” “去!算你的账去!” 吕秀才一开腔就是子曰,当即被众人给啐了回去。 “最近我们镇上被这个雌雄双煞弄得人心惶惶心惊胆战!” 佟湘玉只觉最近实在是不顺,前些天侯三想要赖账,还偷听到了自己和老邢的对话,好一番威胁。 还在赶巧小落送年礼,遇上了,当时就把侯三那个赖子给吓了回去,连本带利的还给了她,虽然好奇为什么小落会认识这种人,但是还了钱总是好事。 奈何自己的故意隐瞒,让大家都没有过好小年夜,被大家投票决定,罚了一年不准吃饺子。 哎,没想到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最近实在是有些多灾多难。 “左家庄赵家姑娘,多好滴人呀,就是丑了点好不容易出嫁,激动的是热泪盈眶,正哭着呢,雌雄双煞从天而降,对着新郎就是一顿暴捶,边打还边说,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打那儿之后,新郎就再也没有路过面儿,赵家姑娘天天哭天天哭,哭的眼睛都快瞎了。” “还有西凉河的葛三叔,多好的人呀……” “平时不打鱼就去摆渡,送人过河还不收钱,那天刚把一船人装上雌雄双煞从天而降,把葛三叔又打了一顿,打完之后就把船也凿沉了,此次以后,再想过河,就得多走五十里地……” “还有十八里铺的薛神医……” “小落他们家?” 几人好奇不已,连小落都遇上了吗? 认识这么久,他们当然知道月落还有跟着薛神医学医,平日里谁有个小毛病都不用花钱看病了。 “前几天薛神医正义诊呢,给乞丐治病拔火罐呢,雌雄双煞从天而降。” “把薛神医暴捶了一顿?”大嘴接茬。 “哪能啊。”白展堂白了他一眼,气他没眼力劲儿,自己正讲故事呢,捣什么乱呐。 正以为月落没事呢,白展堂话锋一转“他们把小落暴捶了一顿。” “啊!” 几人震惊,小落是大家的老朋友了,这一年多以来,对大家都特别的好,各种好吃好喝的管着,还有海外的新鲜故事,可比吕秀才讲的什么经史子集有意思的多。 “听邢捕头说,要不是小落拦着,薛神医都逃不过这劫,一把年纪了,要是挨了这顿打,指不定得大病一场,那小落不还得伤心死,就是可怜了小落……” 佟湘玉扶额叹息,这个世道,还真是让人心疼。 “小落挨了一顿打,直接昏迷,也不知道醒了没。” 白展堂已经不像过去刚认识那般对其怀有戒心。 认识了这么久,他自信还是看出来了他的人品,所以月落此次遭遇,更是越想越是懊悔。 “早知道我就教他两招,要不然也不至于这样。” “还有八里庄的货郎,黑风岭的猎户,白石桥的锁匠魏公村的樵夫,只要是善人,被他们遇上了,就难逃一劫……” “唉……” “那咱们去看看月大哥吧,给他带点糖葫芦补补身子。”小贝当初被月落救下,又在其帮助下找到了嫂子,所以多数时候她更愿意听月落的话。 毕竟月落就会经常带他出去玩,买好吃的,嫂子就不肯,犯了错也有月落帮忙说情,嫂子连处罚都轻了。 就是这个什么时候都不忘糖葫芦的毛病,众人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都什么时候还想着糖葫芦。” 佟湘玉点了点小贝额头,这孩子没救了。 “老白……” 说起来确实该去看看小落,毕竟人家虽然不是店里人一员,但是也没区别了可以说。 就是这安危问题有些难办,所以不禁又看向客栈的台柱子,希望老白拿个主意。 “要不咱们明天打烊,去十八里铺小落那里躲躲,他那里刚遭过雌雄双煞,应该是安全的。” “同意!”众人都没有意见,一来可以去看看小落,二来还能不用继续担惊受怕。 “要不现在还是先把门口灯点上吧……”明天虽然准备开溜,但是眼下老白还是感觉有点虚,心里毛毛的。 “不行,我不点灯就是骗他们,我们店里没有人,或者是吓唬他们,咱们这里就是黑店!”佟湘玉不禁对自己的智慧佩服不已。 “他们不会真找上门来吧……” 几人想想就害怕,恨不能现在就留到十八里铺去和小落汇合。 “额要是有什么不测,你们一定要替额把小贝拉扯大……”“嫂子,呜呜……” 悲伤的情绪弥漫,几人相拥成泣,独留吕秀才一人自抱自泣。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打断众人。 完了完了,真的来了! “展堂,考验你的时候到咧。” “为啥是我呀?”白展堂丢掉鸡毛掸子,这啥玩意儿啊,也能防身?他不依。 “因为额们都没有闯过江湖,没有没有那么多江湖经验。” 不等白展堂反对,众人已经将其推出来顶在前面。 “谁啊?”白展堂声音颤颤巍巍,他总觉得有种六扇门找上门的感觉,这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不会错的。 “我。” 门外很影淡淡然,月光下,那柄长剑更显渗人。 “我?我谁?”“我哪儿知道你是谁,开门。” “妈呀他不知道我是谁?”白展堂已经吓得脑袋懵圈,嘴和大脑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佟湘玉说我们打烊了。” “李大嘴说没空房了。” “吕秀才说不是钱的事儿。” “莫小贝说了,刚才不是说了吗,不是钱的事儿。” 一番问话,堂堂盗圣直接将众人的身份全卖出来了。 郭芙蓉听里边的人明显是做贼心虚,更是确定此行无错,必要将其一网打尽,拯救黎明苍生。 有以黄金为诱饵,果然骗了开门。既然贪财,那她就更相信是黑店无疑了。 进了门,打量着店里一行人,一个妇人打扮,一个书生着装,一个白净小生就是脸上的胆小样儿,呵呵,一个胖子,还有一个小孩,看着很奇怪的一群人。 倒是没看见一年多以前遇着的那人,自己已经快记不得他的模样了,就记得一身奇装异服,她回去找爹问过,该得是西洋样式,真是奇哉怪哉。 不管了,眼下最重要的是端了这个黑店。 第四十一章 同福店再遇俏冤家 月落休息了一夜,感觉恢复的也差不多了,虽只是清晨时分,但也决定赶去同福客栈。 一来,按着原剧剧情的发展,郭芙蓉的落网之地就是七侠镇,她也是心存了报仇的念头的。 二来,作为腐竹,怎么可以错过这么重要的大事件呢,如果只是因为怕挨打就错过了,这简直是无法原谅。 当即顾不上和早起开始忙活的薛神医解释,收拾了些跌打药和银两便匆匆离开。 月落也不知道郭芙蓉是不是已经上了同福客栈,又是否已经成了杂役,不过具体情况等到了,自然知晓。 踏着初晨露水,因为出发的早,再加上冰魄三心诀意外的突破了小成,轻功也算是水涨船高,因而赶到同福客栈的时候店面也尚未开张。 “砰砰砰!” 带着一丝紧张,敲响客栈大门。 “谁呀,不要敲嘞,回头敲坏了你赔啊。” 一口子充满财迷气儿的陕西话,月落不用想也知道,当是佟湘玉。 “小落!” 佟湘玉一开门,吃惊不已,昨儿个晚上刚说了准备去十八里铺到小落那里躲躲,结果雌雄双煞直接找上了门,虽然有白展堂这个深藏不露的老江湖在,只是虚惊一场,但终究吓坏了众人。 这在戏文里面才有的恶人,倒是让她给遇上了,这大过年的还真是晦气。 “掌柜的你放心,回头坏了我给您换个镀金的。” 听着前头佟湘玉的话,不愧是个贪财掌柜,月落嬉闹到一番。 “啐,你又取笑我,小心额让老白收拾你,快进来吧。” 佟湘玉让开道儿,月落来的突然,但是也让她心里放心多了,想来待会儿大家见到平安无事的月落也会一扫阴霾。 “今儿奇了,怎么是掌柜的亲自来开门?” 因着月落心里一直念叨着雌雄双煞的事情,但又觉得不太好直接开口问。 不过眼下向来是由白展堂干的开门活儿倒是让佟湘玉亲自过来了,所以倒也是有几分猜测,但是也不确定,是不是就这么巧。 “哎哟,你不说还好,额跟你讲,昨天晚上可凶险了。”一提起这个,佟湘玉便是忍不住心颤,上一次这么惊险的场面应该还是一年多以前刚来这个镇子的时候,当时也是遇着老白和月落才脱险的呢。 “昨天晚上,雌……” “喂,我家小姐呢?”这是门口一黑衣女子打断了佟湘玉的话。 小青昨晚在屋顶上等了一宿,也没见小姐回来,但是不敢私下里闯进来,生怕打乱小姐的英明决策,只好等着看天亮之后再做决定。 “是你!?” 未等佟湘玉开口,小青已经撇头看见了坐在一旁的月落,认出来了正是前几日她们在十八里铺行侠仗义的目标,看样子他们还认识。 “果然是个黑店!我家小姐呢?赶紧请出来吧。” 月落一眼认出来了小青,可不就是前几日和郭芙蓉一道把自己给替天行道了。 小青确实比郭芙蓉更靠谱,到底是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发话之际,想着擒贼先擒王,一剑抵着佟湘玉,将其擒获,便连月落都未曾反应过来。 不过参照原剧,想来不会有危险,所以月落倒也不是很担心。不过面子上总是要演好,不然岂不是被误会成薄情寡义之人。 “你把人放开吧,这是一场误会。”月落开始尝试解释清楚,能提前和解总是好的。 “展堂,救额⊙?⊙!”佟湘玉被吓得魂飞魄散,比之昨晚更觉得怕人。 “掌柜的,我来了!” 大嘴和秀才最先冲出来,月落还未来得及开口,大嘴已经冲向小青,想要上去拼命。 月落无奈,只能看着他再历史重演,挨了小青一拳头,摔了出去。 “额滴百年老楼梯……” 佟湘玉心疼不已,又是一笔装修费哦。 这时,后院的白展堂也押着郭芙蓉来了大堂。 “是你?”郭芙蓉也看见了月落,见他们是一伙的,更是觉得这是黑店,不禁担忧起自己的安危。 “你好啊,又见面了。” 月落仿似没感觉到店里紧张的气氛,嬉笑着打起了招呼。 “哼,今天又落在你们手里算我倒霉。想怎么样划个道儿吧”郭芙蓉看着小青手里的人质,倒也反没有那么怕了。 “呵呵,别废话了,赶紧把我们掌柜的放了吧。” “你先放开我们家小姐!” “我说一起放吧。”其实月落更想说的是,都是一家人,何必要舞刀弄枪呢,不过眼下显然还不合适说这话。 “好!” “三” “二” “一!” “一……一定不能放!”佟湘玉怕归怕,但是终究不肯白白吃一次惊,更不想放虎归山留后患“他们可是雌雄双煞啊。” “现在是双雌了对吧吧。”老白不禁嘲讽到,真没想到自己担惊受怕就是因为这货,不过这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放了他们,她们祸害镇上的百姓怎么办?”佟湘玉到底是镖局出身,义之一字,亦为家训。 “谁祸害镇上百姓了?!” 这话说的郭芙蓉就很不开心了,辛辛苦苦忙活,连句谢谢都没有居然还反过来责备她? 正想辩解,一个乞丐从门外闯进来,指认到郭芙蓉。 “是你!”“你不是十八里铺的肥乞丐吗?” “苍天呐,这真是老天爷开眼呐!” 一想到自己的风湿骨病就来气,见眼下他被客栈的人擒获,自然忍不住要去向其他人传报喜讯。 “雌雄双煞落网了!” “他这人怎么这样!?”小青很是不满,刚替他行侠仗义,将他从那个老恶棍手里解救,这转眼就要落井下石? “还不是你们害的。”望着小米消失在转角的背影,白展堂也是感叹命运捉弄小米“要不你们,他的风湿骨病早就好了。” “他的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人家火罐拔得好好,你跳出来打断,还把小落毒打了一顿”吕秀才指了指一旁尬笑的月落,月落也是无奈,要不要这样补刀,说的他都感觉身上隐隐作痛。 “我哪知道那是拔火罐啊!”郭芙蓉一脸懵,想起来当时这人好像是嘴里念叨了什么罐啊诊啊的,但是自己就顾着行侠仗义,没高兴理会,只当是辩解。 “还有左家庄的赵姑娘,好不容易嫁了出去,现在让你给搁在家里,西凉河的葛三叔,白石桥的……” “够了!这么说我救得那些人都反过来怪我吗?” 郭芙蓉眼神失落,觉得甚是委屈,为什么有些事情总是和自己预料的不一样,为什么不管怎么做自己都是错的,她不就是想摆脱父亲的影响,独自闯出些名堂来嘛。 “岂止是怪,简直就是恨之入骨。”“现在正集银子捉拿二位呢!” “其实就是误会一场,大家解开就好。” 有了月落眼神示意,白展堂和小青也相继收了剑,化解干戈。 被自己打过的人解围,心里怪怪的,心情低落的郭芙蓉转身离开,需要一个人静静。 “小青姑娘请坐吧。” “之前多有得罪了。” 知道了真相,小青看着嬉笑的月落,还有他那脸上若隐若现的淤青,不免有些尴尬,这要是老爷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罚呢。 不过她也坦荡,老爷教过的规矩当是不能忘的,所以施礼赔罪。准备掏钱赔偿。 “不用了,他们给过了吗?”“他们?谁?” 月落有意试探,事实证明和他猜测的一样,她们确实是独自出行,而那个被韩叔提及过的六扇门想来应该是暗地里跟来的。 当即也是含糊了过去,便将小青请到了楼上客房休息。 月落也不清楚老白是否已经暴露,但是提醒一下总是好的。 当即凑在白展堂耳边叮嘱了几句,而老白同志在知道了周围可能有六扇门的人差点没吓得立即跑路,月落好一番劝解这才暂时放弃。 屋顶 “郭姑娘,吃点东西吧。” 月落接过这个光荣的使命,劝解郭芙蓉,再次来到倾诉圣地屋顶。 “谢谢啊,我不饿。”郭芙蓉越发觉得自己失败,只觉得武侠梦碎了一地“对了还没和你说声抱歉,之前得罪了,你要是不解气你也打我一顿,别打脸就行。” 到底是郭芙蓉,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说起来她也就是这一点最让腐竹们喜欢,直爽。 “郭姑娘说笑了,之前不都是误会嘛。再说了,其实我还是很羡慕你,行侠仗义闯荡江湖……” 想到无法实现的江湖梦,月落也是束手无策,自己没有天赋,练不成绝世神功,也没有什么大背景,可以像郭芙蓉一般闯个江湖都有人暗地保护顺带收拾烂摊子。 “你说当大侠该是什么样的呢?” 抬眼望着天边渐渐露出的肚白,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山岭,看着街道逐渐热闹的人群,不知是问月落,还是在自问。 “当大侠?”月落想起了后世看过的那些各种武侠剧或是电影,也想起小时候的梦“我曾经以为啊,江湖,就是习得高深莫测的绝世神功,拳打南山少林,脚踢三山五岳,打流氓除恶霸,解救穷苦百姓,然后江湖人敬称一声少侠高义。” “噗嗤!”郭芙蓉忍不住笑了起来,心中阴雾渐渐散去,想起月落除了有点轻功,一点拳脚功夫都没有,居然还想打穿江湖前辈,有志气“你还真敢想。” “你呢?” “差不多吧,我想像我爹一样纵横江湖,行侠仗义。” “其实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月落突然想起来不是来纯聊天的,得干正事儿。 “可是后来啊,我发现我想错了,我想象中的打打杀杀,争强好胜,根本算不得江湖。” “可是不打打杀杀,那还叫江湖吗?” 其实郭芙蓉也蛮认同这一点的,她爹讲述的那些故事,哪一件不是她爹最终以武力解决了纷乱,还一方太平。 “在我看来啊,佟掌柜的江湖是管理客栈时的家长里短,老白,就是点你的那个,他的江湖曾经或许是的打打杀杀,每天的担惊受怕,不过他现在,他更喜欢平平淡淡,那个账房先生的江湖是科考,那个厨子的江湖是挣钱,我的江湖,是同福客栈……” “那你觉得我的江湖是什么?” “这个答案你得自己找,毕竟别人口中的江湖和自己亲身经历感受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月落开始有意引导她留下,毕竟即便是自己有套用佟湘玉的劝说台词,那也会因人而异,不一定管用。 “你打算怎么办?继续行侠仗义?” “本来是想的。”郭芙蓉一句话吓住了月落,还以为郭芙蓉打算就此离开,又听着她说“现在我倒是想留下来看看,去亲自感受一下江湖是什么样的。” “好啊,我们大家都很欢迎你。” 只要郭芙蓉留下,那剧情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日后只要盯紧了,卡好秀才和双儿的相遇,必然不会再像原剧那般成为情敌。和和睦睦一家人多好。 “以后请多指教!” “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哈哈哈。” …… 灯市街牌楼 一个正巧对着客栈,但却正好被挡着的位置,背阴下坐着两个和郭芙蓉之前打扮一般无二的黑衣人。 “三师兄,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看了一眼和陌生男子击拳言誓,准备留在客栈的师妹,恨不得上去把那个花言巧语拐骗师妹的家伙再打一顿。 “安啦,九(gou)师妹既然不打算继续胡闹,那我们不就正好可以像师父交差啦。” 男子口中的三师兄撇了一眼二人,无所谓道。 “师父之前不是也说了,九(gou)师妹肯定会回来,只要我们顺路过来确定一下这里没有危险,就不要插手她的选择嘛。” “可是师妹锦衣玉食惯了,怕是受不了吧,再说了一个人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男子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 “不是已经查过了嘛,客栈老板娘是龙门镖局的大小姐,佟老爷子和师父也算是故交了,有什么好担心嘛。”三师兄向来最是宠爱师妹,也愿意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尊重她的选择“再说了,客栈那个跑堂的功夫不错,又是很听那个掌柜的话,师妹以后遇上什么危险他肯定会出手的。” “可是……” “别可是啦,你要想带九(gou)师妹回去,你试试看啊” 好吧,男子也哑口无言,师妹那个脾气,他还想多活两年呢。 “对了嘛,”见师弟默认了,三师兄也省了劝解的功夫“把这里的情况给师父写封信汇报一下就行了,咱们还要去太行山查案呢,。” 二位当即踏着晨辉飘然而去,一路向西。 白展堂一阵莫名的感觉,看了眼门外,那种被人盯上了都鸡皮疙瘩的感觉没有了…… 第四十二章 装病女偷懒耍诡计 当下,月落收拾了自己留在后院原小郭房间的东西,将房间重新让了出来,毕竟自己本来就是偶尔留宿的时候才住。 最开心的是莫小贝,因为她终于可以摆脱嫂子的魔掌了,从楼上搬下来和小郭一起睡。 郭芙蓉因为初来乍到,所以倒也确实希望有个说话的人陪着,所以并无意见。 佟湘玉倒是有些舍不得,但是莫小贝一心想着做只自由自在的小鸟,又确实该培养一下孩子的独立性,所以在莫小贝的一哭二闹之下也只好同意。 或许是因为月落介入的缘故,少了郭芙蓉临时反悔,想要直接溜走又被白展堂抓回来的剧情。 郭芙蓉天天偷懒依旧是常态,挨店规被点也是常态。 这一日,学完医书早课,月落带着准备好的醉仙楼几样招牌菜来了同福客栈。 刚至门口,便看见一动不动的郭芙蓉在门后。 “哟,这怎么又被点上了?” 月落明知故问,看着郭芙蓉轱辘转的眼珠子忍不住打趣到。 “还能怎么着,跟掌柜的顶嘴还偷懒,不点行吗。” 白展堂不知何时出现在月落身后,虽然对于郭芙蓉是郭巨侠之女的事情蛮怂的,但是这又不会妨碍他们这些后辈之间的交道。 “你好些天没来了,给我带啥好酒没?”白展堂也不客气,直接上手结果餐盒,准备先打开瞧瞧。 “哎呀,小落你不要老是带这些东西,瞧把他们给惯滴。” 佟湘玉闻声从二楼下来,好在月落不是天天都能来,要不然还不把大家都嘴再养刁了,而且老是这么破费也怪不好意思的。 “就是就是,整得好像我做的饭菜不好吃。” 李大嘴上菜间隙,跟风掌柜的,表达自己作为同福客栈第一大厨的不满。 “此言差矣,子曾经曰过,民以食为天嘛。” 账台的吕秀才永远落不下一句子曰,想要表现一番自己的学识,也提醒自己别忘了继续读书科举。 “行了行了,我这是答应的小郭的,这是我输给她的。” 月落后来又找郭芙蓉比试过,到其实也不算输,只是自己确实是伤不到郭芙蓉,若光是闪避,月落还是自信不会挨打,正面交手,郭芙蓉再不行,也比自己这个不入流的要强。 其实,月落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不可能有机会成为真正的高手,因为自己真的不算年幼,不仅是过了练武的年纪,还没有练武之人的武骨。 后来月落退而求其次,想着怎么着也要打得过小郭啊,不然日后不也是弱势群体一员。 月落觉得自己轻功小成了,怎么也应该能和郭芙蓉较量一下。 然而事实是,郭芙蓉虽说被老白称作三脚猫的功夫,但那真的只是对于老白而言,郭芙蓉到底是郭巨侠之女,从小锦衣玉食不假,但是武学历练也不会少。 从郭芙蓉那里也终于知道了,原来她得排山倒海是一招,当属惊涛掌的第二层,第一层就是堂妹郭蔷薇曾经用的惊涛骇浪。 像此前郭芙蓉在十八里铺那次,也是因为真的被月落气到了,一时没忍住,不仅用上了排山倒海,还违背了老爹的警告,不要乱用上内力。 所以月落也是推测,日后吕秀才之流挨得排山倒海怕只是郭芙蓉的纯掌力,没有内劲,因而虽有些小伤小痛的,倒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可见郭芙蓉虽然很多时间都是大大咧咧,有时候甚至是不知分寸,但是像乱用排山倒海伤人的尺度还是能把握好的。 “给解开吧老白。” “葵花解。” 月落虽发了话,但规矩就是规矩,看了一眼佟湘玉,白展堂得了其眼神示意,这才转身去解开了郭芙蓉。 “哎哟我的腰哦。老白,你给我等着!” 郭芙蓉揉着因被点穴而有些酸痛的腰,想要找白展堂报仇却也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除了嘴上说说,倒也无计可施。 “小落,什么时候咱俩一起上,我就不信打不过他!” “我?别逗了,我连你都打不过还打老白?就算打得过,你也不怕掌柜的跟你急。” 月落的话引得大家一番起哄,相处了这么久,谁不知道佟湘玉对白展堂也是芳心暗许。 “呸!你再乱说,小心额让展堂点你。” 佟湘玉有些恼羞,啐了一口,脸颊有些微红,抬手便作势要打。 “好啊,那你让老白点死我算了啦。”月落也是皮一下很开心,故意撒娇似的想要讨打。 月落玩的起劲了,甚至还学起来佟湘玉的调调说话,插着腰,一手指着老白“哼╯^╰,额要让展堂点你!” “咦~”众人好一阵嫌弃,也不管他,各自品尝起了月落带来的菜肴。 在大家都嬉笑玩闹之间,结束了这顿快乐的午饭。 本就是年关,生意不温不火,所以闲暇之时几人倒也是轻松的很。 吕秀才老样子看着经史子集,子曰这子曰那,要不就是灵感突发写个诗做个对,等着日常晚饭后的助兴节目时给大家秀一秀自己的文采。 李大嘴就这中午偷偷省下来的半壶好酒,还有一碟花生米,在自己的炕上美美的享受着这快活日子,幻想着什么时候才能攒上钱讨个媳妇儿回家孝敬老娘,不过这事儿应该可以找小落帮忙,就是老麻烦人家也不好。 “真是滴,这都几点了,还睡?” 而在月落的各种软磨硬泡和美食美酒的诱惑下,白展堂终于同意对月落教上一教,毕竟月落也学医学了这么久,人体穴位基本上都懂,省去了自己重头开始的过程。 这葵花派虽说是个地下组织,但是其实严格意义来说并不算是一个门派。而且点穴手对又不是什么独家秘籍,只要月落平日里小心点,不要轻易让外人知了去,那样总归是有风险的。 至于什么原剧之中展红绫一学就会的剧情,如果是后世的时候,毕竟是情景喜剧,属于剧情需要,看看就行了。 而眼下是真实世界,白展堂教他也不可能只一句“指如疾风势如闪电”,当然有全套口诀,较之之前老画师给他的冰魄三心诀也是差不到哪儿去。 而且反正有老白在,听不明白的口诀直接问,反正过去也已经问的习惯了。 正练着,佟湘玉骂咧咧的从大堂过来了。 “怎么了?”老白作为佟湘玉的忠诚守护者,自然是最关心。 “这不是不忙吗,小郭想午休,但是你看看,再有个把时辰太阳都要下山了,还睡着呢。” “那就扣她工钱。”白展堂在一旁出到主意。 “她哪里来的工钱?”佟湘玉反驳,除了必要的花费,她还想有工钱,怎么可能呢。 “行咧行咧,赶紧去,给我把人叫起来,再不干活就点她。” “还睡着呢,怎么干呐。” 莫小贝从房里出来,听着了嫂子的声音,跑出来煽风点火一把,谁让她中午抢自己半串糖葫芦来着。 “去,叫她起来,敢不起,就叫展堂点她。” 一旁的月落有些惊愕,这一幕有点眼熟啊,笑笑然,虽然自己的介入改变了不少东西,但是郭芙蓉想要偷奸耍滑的性子应该不是那么容易改的。 得了军令,莫小贝疾步回了房间,摇醒依旧酣睡的郭芙蓉“小郭姐姐,快起来吧,我嫂子带着白大哥杀过来了。” “不起不起,中午美食下午美觉,这日子多舒坦啊。”郭芙蓉眼睛都不高兴睁,只想美美的睡着。 “不起行啊,那你就等着白大哥点你吧。”莫小贝巴不得看一场戏,好替自己的糖葫芦报仇。 “点就点,有本事让他一指头点死我算了。” 郭芙蓉叫嚣着,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门外头和二人一起偷听的月落也是忍俊不禁,到底是大小姐脾气,吃苦受累哪那么容易心甘情愿。 “哼,还敢叫板了。” “点她的膻中还是环跳,全凭您一句话。”老白在一旁发到话,故意声大让屋里的听了去。 “有什么区别吗?”佟湘玉也故意配合到老白。 “我知道我知道,膻中穴在这里,环跳在这里。”月落纠正一下老白的读音错误,又在胸前正中央和两腚上把两处穴位指了一下,秀了一把自己的医学知识。 看着两处地方,对于女孩子来说还是比较羞耻的位置,佟湘玉顿时一脸黑线的望着白展堂。 白展堂也没想到月落这时候坑自己,只能一脸尬笑的保证真的只是故意吓她,保证不会咸猪手。这才逃过一劫,暗恼月落不够意思,这种时候居然出卖他。 “啊哈哈。”月落配合他尬笑着,其实他倒不是去帮小郭,就是想故意让老白在佟掌柜面前秀一秀,帮他们促进一下交流。 不待屋里人继续拖延,佟湘玉带头冲了进去,打算抓个现形,凑热闹的月落自然不可能愿意错过。 “啊呦,咋还睡着咧?” 看着床上躺的好好的郭芙蓉,佟湘玉便是一阵心累,看来这个大小姐改造计划还是路漫漫啊。 “小郭姐姐伤风了。” “小贝,姐姐没事,就是有点发烧而已。” 看着莫小贝和郭芙蓉的对手戏,郭芙蓉脑门还真绑着莫小贝的腰带,月落险些笑出声来,怎么着也是看过原剧的,知道这里是在装病。 “哎呦,发烧就发烧嘛,还而已。”说罢,佟湘玉还摸了一下郭芙蓉的额头,确实蛮烫的。 “小落啊,你给小郭看看吧。” 未等郭芙蓉开口拒绝,佟湘玉直接吩咐到月落,打算让其把个脉看看情况。 “不……不用了吧。”郭芙蓉有些心虚,这让月落把个脉不就暴露了嘛。 “妹子,你放心,小落是自己人,医药费他全包咧。” 听完,月落一口水喷了出来,一阵咳嗽,好家伙,不愧是佟掌柜,这钱省钱好理直气壮,竟然觉得无意反驳。 月落虽知道真相,但是也只装作不知道,假意上前,将手探进被子边替郭芙蓉把脉。 “啊!” “咋咧?”月落突然一声尖叫,吓了众人一跳,佟湘玉赶忙询问,生怕是郭芙蓉病情不简单。 “我不是说了嘛,我没事,休息一下就行了,对吧小落。” “啊……对对对。” 看着郭芙蓉威胁的眼神,还有被子被捏着的手腕,暗暗叹了口气,要不是确实不是很打得过郭芙蓉,他还是蛮想直接揭穿她的,不过想想也没必要,反正她是要吃苦的,就让她乐一会儿。 好一番忽悠,佟湘玉不疑有他,带着展堂先行离开,留下被郭芙蓉“挽留”住的月落。 见二人离开,示意小贝关了门。 “哼,我警告你,不许揭穿我!”郭芙蓉手指这月落威胁,看着月落的一脸姨母笑,就知道他想的什么坏主意。 “行啊,不过……” “好啦好啦,等我好了就教你。”郭芙蓉知道月落想说什么,之前比试之后,被月落一顿吹捧,有些飘了,一时不察就答应了教他惊涛掌。 赖账倒是蛮容易的,可是月落说了赖账无所谓之后,反倒是激起了郭芙蓉的自顾面子。 “把手伸出来!”“干哈?” 看着小郭一脸的不怀好意,月落不禁提防起来。 “还想不想学惊涛掌了?” 好吧,看着郭芙蓉取出的绣花针和刚点上的油灯,月落似乎想到了什么。 为了惊涛掌,忍了。 “小郭姐姐,你这是想干嘛?” “区区一个感冒,肯定撑不住,我得找点别的症状啊。”说罢,将绣花针在烛火上加热了一下,拽过月落的手指头比划着。 “你比划啥呢?”月落越看越害怕。 “我在想戳几个眼。” “啊?!” 郭芙蓉语出惊人,吓得月落一个劲儿缩手,奈何居然没有她手劲儿大,丢人。 “逗你的。”还没反应过来呢,郭芙蓉已经扎了下去,用帕子拼命沾,恨不能把那根手指头的血榨干才好。 “哎呀,行了。你们出去吧,本姑娘要就寝了,记得晚饭叫我,不对,是给我送过来啊。” 感觉自己成功偷懒的郭芙蓉乐呵呵的将月落和小贝推出门,美滋滋的睡起了回笼觉。 不出月落所料,晚饭的时候秀才来送饭菜,郭芙蓉拿出血手帕装咳血,果然是唬的众人都以为是肺痨。 “咋办呀?” 站在院子里,听着屋里就没有停过的咳嗽,佟湘玉不免心忧虑起来。 “别看我,我没那本事。”见众人又看向自己,月落赶忙撂下话脱身,再配合下去自己也要暴露了,还是让郭芙蓉自己挨点吧。 “要不送到十八里铺去?” “反正有薛神医在。” “看的好就好,看不好就留在那里慢慢看。” “……” 屋里的郭芙蓉偷听着屋外秘密商量的众人,突然发现好像玩的有点大了,快兜不住了。 这要是真去了十八里铺,肯定要暴露了,还连累了帮自己打掩护的月落,作为江湖儿女,怎么可以连累别人呢。 不行不行,得想着法子混过去。 “行了行了,就按展堂说的办。” 佟湘玉大手一挥,拍板定策。 众人全副武装,唯有月落一脸的无所谓,他知道郭芙蓉会怎么办,剧情虽然偏差了一点,但是郭芙蓉的套路就那么几个,变不出什么花样。 不过怎么也不好表现得太特殊,有时候装作一无所知,跟着众人虽局势自然而然的发展,感觉也不差,有时候甚至还会有一种这就是在和这些明星一起重拍武林外传的错觉。 “这这这,这是咋滴啦?” 进屋后,望着盘腿而坐,一动不动的郭芙蓉,轻轻一碰,郭芙蓉便倒了下去,佟湘玉不禁有些犹豫。 月落也不吱声,就静静的看着郭芙蓉在作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白展堂上前探了一下鼻息,顿时吓了一跳。 没气了! “死了……” 白展堂有些语颤,死人不是没见过没碰过,可是这种新认识的人突然死在身边的还真没有。 “不会吧。”佟湘玉一懵,这怎么可能呢。下午不是还好好的吗。 两斤的瓜子嗑出了八斤的皮,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 “真的假的啊,我看看。” 莫小贝才不相信呢,她觉得一定又是诡计。 果然,干一挠痒,郭芙蓉便忍不住坐了起来。 “哎?你们怎么来了?” “你没事吧?” “没事啊。”郭芙蓉假装一无所知“我刚刚练了一套玉女心经,已经把咳嗽治好了。不信你们听,这里滴山路十八弯,这里滴水路九连环……” “你还有这手呢?” “你以为就你会武功,这套玉女心经是我娘传给我的。”说罢,假意下床。 “哎呦!” 郭芙蓉一下子又摔坐在地,念叨着腿怎么没知觉了,一边又哭哭啼啼,吓得众人手忙脚乱,好一番折腾。 “要不老白点个穴?” 月落决定介入一下,还能替她免掉脚伤呢。 “对啊,展堂要不你试试吧。” 掌柜的都发话了,白展堂自然也没什么意见,郭芙蓉听罢,连拒绝都为来得及说。 月落忍不住叹了口气,都到这个地步了,郭芙蓉还是强撑着装残疾,不肯说话。 再又挨了几下,实在扛不住之后,终于松口。 “有感觉了!” “真的?” “真的!老白啊,这真是人类医学史上的奇迹啊。” “果然还是老白厉害,像我这种中九流的小医徒都不得不甘拜下风哦。” 看着耍宝的郭芙蓉,月落忍不住开口玩笑到。 郭芙蓉脸上笑嘻嘻,对白展堂一脸崇拜好言恭维。心里却把月落骂了几千遍,恨不能凌迟了他。还有白展堂,非要用那么足的内力干嘛,她现在真的觉得腿不是自己的了。 “哎哟,我的肚子,好疼……” “那不是肚子,是肝儿。” 白展堂有些底气不足。 “啊?” “我点的都是足厥阴经上的大穴,所以……” “所以?” “以后留下病根儿千万别怪我啊。” 郭芙蓉只觉一阵晴天霹雳。 饿狼般的眼神转向月落,似要将其吞下。 “呵呵……那个什么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客房了休息了,拜拜了您嘞!” 跟着溜走的月落,白展堂也是心虚,拖着佟湘玉溜走,几人也知道留下只会成为倾泻怒火的沙包,一溜烟全撤走。 只留下哀嚎不已,凌乱在疼痛之中的装病大小姐…… 有点迷了 本来是想以一个局外人转变为局中人,参与到剧情之中,为了取经,还去看了一些其他的同人小说,发现都是什么金手指,或者是改变剧情,按着自己的来,除了人物还是那些,可以说更多的,都是开展的另类武侠吧,只不过是套着武林外传的衣服而已。 我最初的设想是以原剧情为主线,可是写着写着,发现自己就像是个抄子,纯粹按着原线走又总觉得,看我书的怕是觉得还不如直接看原剧,我这么不伦不类写真的是一种对武林外传的亵渎。 但是有真的不甘心漏写任何一段剧情,似乎少了一段不是它了。 可是满足所有的原剧剧情线又实在是非我所愿,毕竟总该有所舍取吧。 加自己开展的剧情线我觉得会变味,就像强行结束程晓明一样,可是不加,又觉得一无是处。 最近压力蛮大的,时间紧迫,要准备学车,然后开始毕业后的第一次找工作,不知道还有多久的码字生活给我一种莫名的恐惧,迫切的想要开启核心剧情,迫切的想要实现自我价值,可是,心好累。。。。。 未涉及主线剧情的时候,满满的期待,开启了剧情之后,满满的害怕,一步错步步错,武林外传原基调不能变,喜剧元素和故事随缘吧。 不管了,慢慢来吧。 发完牢骚继续努力,这一次,绝不放弃! 第四十三章 憨徒弟愁坏老捕头 灯市街东口、 “小六子啊,一会儿带你去见见师父的朋友,记得叫人,态度好点……” “知道了,师父。七舅姥爷说了,师父说啥就是啥。” “嗯,不错不错,今儿个师父能不能混顿酒就看你了。” “师父你嘛意思?” “……” 巷子拐角,邢捕头带着一个身着褐色捕快服,一脸憨笑的小子,个子不高,脸蛋圆圆,怎么看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唉,邢捕头打量了一下这个新徒弟,怎么看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不过谁让他是舅爷家的独苗呢,自己不帮衬着谁帮衬着。 “哟,邢捕头来了。” 燕小六跟着师父进了一家客栈,迎来上来一人打招呼,看着蛮面善的,有听见对方问到自己“这谁啊?” “新带的徒弟小六儿!” 呀!师父介绍自己了,那就得赶紧上去打招呼了,燕小六就知道七舅老爷叮嘱的一句话,伸手不打笑脸人。 所以帮人迎亲的时候自己只要够态度好,更乐呵,就蛮受欢迎的。 谨记师父之前的吩咐,要态度好,要打招呼。 赶忙从后头走上前。 “给大哥大嫂道喜了。” 九十度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完美! 还没反应过来,燕小六一把被师父拽了回去。 燕小六也不知道为什么,店里几人连着那些吃饭的食客都在一脸懵13的望着自己。 但见师父乐呵都给众人表述自己的身份。“那啥,小六过去专门帮人迎亲的。” “哦。” “哎呀,瞧这小子多喜庆。”白展堂乐了,忍不住上手拍了拍这个新人的脸蛋,头回觉得原来捕快可以怎么没有危险,挺好,以后的日子应该是不会很累。 “那什么,二位这边做,我给你们弄壶酒去。”白展堂知觉离开。 待老邢落座,燕小六站到旁边侯着,便听见师父抱怨:“你个榆木脑袋!” “我怎么了师父?” 燕小六觉得没啥毛病啊,一直以来自己不都是这样的嘛。谁见了不乐呵,有时候还给上几文赏钱呢。 “我把你从乡下调过来,是让你给他们鞠躬行礼的?” 老邢有些无奈,教徒弟不容易啊。 “嘿嘿嘿嘿……” 燕小六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师父说啥就是啥呗,虽然他也不知道鞠躬行礼错在哪里。 “不许笑!” “干我们这行的,讲究的就是个气势!你跟谁都这么打哈哈,你镇得住谁啊?” 哦哦!气势啊,早说嘛,燕小六恍然大悟,这还不简单,在乡下的时候见识过,那些地主家的打手在小饭馆的时候都样子看着就挺有气势的,谁都不敢惹。 “我明白了师父。” 扭头看见了正在收拾桌子的一个女杂役,倒也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 将桌上盘子搅和了一下,学着印象中的趾高气昂的样子,大喝:“你!把这儿给我收了!” 燕小六心里一乐,这下子应该够有气势的了吧。 郭芙蓉恼了,好啊,谁都干站在姑奶**上撒野? 白展堂瞧不起自己,不跟自己比一场,掌柜的莫名其妙又批了自己一顿,现在一个小小的捕快都敢凶自己?四大神捕都不敢的好嘛。 “嘭!” 郭芙蓉摔下手里的碗筷,瞪着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家伙。 “你还敢瞪眼?我,我砍了你!” 小六发现,事情和预料中的不太一样啊,这是没吓得住啊,那就直接拔刀吧。 还未来得及出手,邢捕头拉住他,有些无语“过了过了。” “我们是捕快不是恶霸。” “那我这就给他赔不是去。” 唉,邢捕头有点头疼,太难了。想要开口教训几句,却又不知道说啥,不擅长讲道理啊。 算了算了,慢慢来吧,先给他示范一下吧,先生不都说什么以身作则吗,他也不知道怎么理解,不过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看为师的。”老邢同志打量着这个一看就是新来的杂役,倒也不担心自己镇不住她。 小老百姓嘛,吓唬一下还不都乖乖的,既能教徒弟,又能显威风,一举两得啊。 “小妹妹啊。” 老邢乐呵呵上前,脑子里已经琢磨出了唬人的官路子。 “少废话,把这儿给我收了。” 郭芙蓉只觉自己在暴走的边缘,要不是这些天脾气学着压住了,早就直接打上去了。 “这个不急,我怀疑这个里面有东西。”“什么东西?” “盐,不信你尝尝。” 老邢同志戏虐道,此法一出,谁与争锋。 “废话,什么菜不放盐?”郭芙蓉恨不能啐他一脸。 “我说的是私盐!”邢捕头先声夺人,见唬住了小杂役,便知道妥了,又趁热打铁道:“你好大的胆子,胆敢私藏私盐,走!跟我去趟衙门!” 私盐不管是谁,不管放在什么时候都是律法之大罪,这帽子扣下来,就算是郭芙蓉她爹亲至,也不敢说无碍脱身,所以一时间倒也吓住了郭芙蓉,忍不住摔退了两步。 “凭什么!” “不去也行,把这个给我收拾了。”老邢知道得逞,也不好继续,所谓恩威并施嘛,见好就收,不然就兜不住了。 一旁的燕小六恍然大悟,对师父更加崇拜,厉害了呀我的师父! 奈何失算了,郭芙蓉何等人,郭巨侠之女,去六扇门都是轻车熟路的。反应过来后,当即知道了这对捕快打的什么主意。 她郭女侠是甘心吃哑巴亏的人嘛?怎么可能呢! “你做梦!我现在就跟你去衙门,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走!” “哎哎哎,不用了!知县老爷太忙,咱不打扰知县老爷!” 邢捕头一脸懵逼,这不对呀,这怎么可以不按路子出牌呢?好家伙,这要是真闹到衙门,就收不住了,那回头佟掌柜还不得埋怨死自己,都是街坊邻居的,闹得下不来台就不好了。 邢捕头有点后悔,头回遇上这么个虎娘们儿,这简直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居然连衙门都敢叫板,怕了怕了。 “大嘴,前面怎么了?” 月落劈着柴,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疑惑道。 是的,没错,他在劈柴,虽然知道这是白展堂为了偷懒编的练武幌子,但是也无所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只听着大堂像是吵了起来,小郭的大嗓门月落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别是有食客闹事儿。 “不知道啊,老邢刚带新徒弟来……” “谁?” “好像是叫小六吧,我的去看看。” 月落突然想起什么,这几天忙着练轻功,倒是忘了另一个人,燕小六。 他也是差不多在郭芙蓉出现之后没多久出场的。 原剧之中,燕小六其实非议还是蛮多的,但是主要还是因为所有人都觉得燕小六顶替师傅又不让师父去十八里铺,便觉得燕小六人品不行,或是说什么燕小六为了富贵和地位出卖师父云云。 一千个腐竹的心中有一千家同福客栈。 而在月落心中,他从未对任何一个人抱有偏见,包括燕小六。 正要追究燕小六是否是贪权恋贵之人,他对郭芙蓉的态度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郭芙蓉,郭巨侠千金,和她在一起不就是一步登天吗,可是就算郭芙蓉向自己示好表达了爱意,不还是遵从本心,拒绝了吗。 燕小六是个出了名的憨憨,脑回路清奇,是个简单的人,心里没有阴谋诡计也不会作,当然了,主要还是脑子不灵活,不会作。 他对师父邢捕头言听计从无谓生死,单凭师父那一句“慷慨赴死”也毫不犹豫这一点,就值得月落敬佩,起码他做不到不怕死。 说起来,对于月落来说,最重的是,这似乎还是个情敌呢。 姬无力出现之后,燕小六表白,无双接受,二人修成正果…… 不过这一次,可就不一样咯。 也不多想燕小六在后世的争议,眼下才是最重要的,他亲身经历的才是最重要的。 月落丢下斧子,猜测眼下应该是郭芙蓉和燕小六初次见面时候的第一次冲突吧,迫不及待想要去凑个热闹。 “小郭,你咋这么不懂事,就知道闯祸呢!” “邢捕头别生气啊,这孩子脑子不好使,不懂事。” “对对对,小郭其实本来也没啥错。”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劝到邢捕头,起的郭芙蓉甩掉扫帚,一把推开刚来了大堂挡着路的月落,气哭哭的回了后院。 “这哪儿买的丫鬟,反了教了还!信不信?” 见收住了场子,老邢又做回怒不可遏的他,半出鞘的大刀作势要出鞘。 刚刚在徒弟面前丢了大脸,怎么着也维护一下自己最后的倔强嘛。 在吓跑了一批随时准备逃单的顾客后,这才在佟掌柜的安抚之下落座。 心里松了口气,亲娘嘞,还好混过去了,差点影响仕途啊。 “哟,邢捕头,至于生这么大气嘛,掌柜的,给邢大捕头上壶好酒,记在我账上。” 月落跳出来当和事佬,其实他也知道,反正没啥事,也就从来刷个脸,认识一下新人。 佟湘玉回头暗暗投来感激的目光,瞧瞧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她看好的散财童子,哦不是,和平大使。 若说老邢对谁态度最好,当属月落无疑了,毕竟好客,而且月落还与十八里铺韩捕头交好,对老邢来说交好也是必然的。 “啊哈哈,小落你见笑了。”邢捕头见月落来了,当即收了刀,也不再故意摆谱,拉过一旁的小六“这个月落月公子,打招呼啊。” 邢捕头暗骂这楞头小子不上道,赶忙提醒。 “哦哦,给月公子道喜了。” 又是一波九十度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漂亮! 月落:“……” 老邢:“……” 在一阵尴尬的笑声中,酒菜上来了,三巡酒后,月落开口了。 “邢捕头啊,你厉害!” “啥意思?”看着对自己竖着大拇指的月落,一阵疑惑,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您老人家连刚刚那位都不怕呢,能不厉害嘛。”月落有意提点,毕竟就算是原剧也会提醒,自己也没必要掩掩遮遮吧。“就不怕她爹有意见?” “那个小丫鬟?”邢捕头似乎还有些在刚刚威风之中意犹未尽,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显得有些不屑的说道:“她爹谁呀?” “郭巨侠。” 月落凑上去,眼神戏虐,轻声说道。 “噗咚!” 果不其然,我们的老邢同志还是被吓得掉了凳子,一旁享用着美味烧鸡的小六先是一脸莫名其妙将其扶起,这才问到心中的疑虑。 “师父,这名字咋这么怪呢?” “这不是名字,这是称呼。”老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缓了口气。 “他是大侠中的大侠,所以叫巨侠。”老邢有些懵,这么居然碰上了个了不起的人物。 “有那么厉害嘛?” “六扇门四大神捕有三个都是他徒弟,还是武功最差的三个。” 老邢越想越觉得这事不靠谱,只觉欲哭无泪。 “这这这,这郭巨侠的千金怎么会在这里打杂呢。” “那当然是额经营有道,有能耐咯。” 一旁的佟湘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任谁也想不到自己的这家小小客栈里面可以卧虎藏龙吧。 闯过江湖,认识姬无命的跑堂白展堂;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好歹也中了秀才学识渊博的账房先生吕秀才;还有当过捕头,姑父是娄知县的厨子李大嘴;以及自己,堂堂龙门镖局的千金,还真是豪华阵容呢。 “我能不能求一张郭巨侠的签名啊?” 老邢秒变小迷弟,郭巨侠啊,六扇门精神领袖,刑部侍郎,平民出身,成就非凡,成为了所有捕快人心中的偶像。 “那……” “放心吧,小郭没有那么小气,你给她赔个礼道个歉,就没事了。” 见老邢有些犯怵,佟湘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连忙宽慰了起来。 “哎呀,别吃了!” 老邢看着啃鸡腿正起劲儿的小六,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夺过鸡腿摔在空碗里。 要不是为了给你小子撑场面,现身教学,何至于此呢。 “师父……”小六撅起来嘴,委屈巴巴的,眼神远眺这他的鸡腿,再见了,我的鸡腿,师父和你,我只能选师父了。 老邢哪里有空管他,拿着鸡腿和空碗,拉着佟湘玉,避开了月落,在一旁嘀咕着什么。 月落笑了一笑,他能猜到老邢想干什么,也不愧是老邢,这人情世故把的妥妥的。 这种时候,最管事的就是找佟掌柜去帮他说情,凭佟掌柜的无敌嘴遁,自然可以说服郭芙蓉,安抚住她都怒火,这一点,就算是怕是和郭芙蓉对练的月落也没有这个能耐,不愧是点苍山的,这一点月落一直都是好奇不已,却又不好追问。 看着去了后院的佟湘玉,老邢也带着小六匆匆告辞,他怕继续留着有危险。 喝完最后一杯酒,月落感叹不已,同福客栈的人情味儿,还真是醉人。 第四十四章 寻衅女比武出奇招(上) 却说当晚,在佟湘玉的嘴遁劝解之下,郭芙蓉开始反思。 自己一直以来想追求的,可以超越父亲的那种江湖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她还记得当初月落的话,月落所评价的他们的江湖,郭芙蓉还是很好理解的,其实就是他们想要的一种人家烟火下的生活。 可是即便如此,自己还是很向往那种打打杀杀的江湖,不是因为暴力需求,而是一直以来,她都想要一种可以让自己保持热血沸腾的人生,一种不同于平平淡淡无奇的生日方式。 但是佟湘玉的那句,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不禁又让她陷入沉思,隐隐之间,她似乎摸索到了什么。 所以,郭芙蓉想着,是不是该找白展堂打一架,做个了解。而月落,则是自己翻身做主人的见证人。 刚巡夜回来的白展堂在后院被郭芙蓉拦住。 “干什么呢你俩,大晚上的不睡觉。” “跟我打一架吧。” “要打架找小落去,我没空陪你玩。”白展堂压根儿不想搭理她,指着一旁坐在石磨上的月落。 月落今天没有回十八里铺,留在了店里,因为他隐约记得,郭芙蓉和白展堂有一次交锋近在咫尺,但是来了异世这么久,后世的记忆早已慢慢淡却,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在试图抹除什么。 所以在郭芙蓉邀请自己见证之后,月落当仁不让的给了自己一个腐竹见证者的称号。 “他打不过我,而且我已经想到了打赢你的好办法。” 懒得理会脑门上恨不得全是黑线的月落,开口挑衅着老白,虽然其实她并没有什么奇招,但是她不相信谁能够胆小成这样,她相信自己还是可以与之一敌的。 不过事实证明,郭芙蓉还是低估了的白展堂退隐江湖很后的决心和对于自己黑色过去的厌恶,武什么的,他真的很烦很反感。 “恭喜你了。” “站住!”“你放弃吧。” “你就当是更我切磋一下武艺嘛。”郭芙蓉改换战术,试图撒娇卖萌,她觉得不就是一个比武嘛,为什么要这么较真呢。 为什么一定要有什么所谓的理由呢? 偏偏白展堂软硬不吃,现在除了在郭芙蓉无理取闹,违反店规的情况下,又或是为佟湘玉当卫道者,他拒绝使用武力,哪怕是在教授月落的时候。 “你那么怕死,你练武干什么?”郭芙蓉再次挑衅,而白展堂毫无斗志,心中更无意气之争,对于郭芙蓉的话无动于衷。 反倒是郭芙蓉的话,让他回忆起来不开心的过往,和背负一生的骂名。 “那不多是我父母小时候逼得吗,如果没有他们,我现在说不定已经成为了一个画家了。” “画家?!” 郭芙蓉一脸懵懵然,有点无法想象。 “一个青年,畅享在艺术的幻想里,多么美妙啊。那些光影、线条、山水、花鸟,多么高尚和雅致啊。” 白展堂的眼里充满着期待和向往,或许是真的参与到其中的缘故,月落能够真真实实的感受到白展堂波动的情绪,那种对于另一种生活的向往。 “不想当画家的医生不是好跑堂。”月落忍不住插嘴,拍了拍白展堂的肩膀,宽慰一下这个少年的偶像。 眼下就自己知道他的身份和过去,他能感受到白展堂有多执着与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啊?” “啊!没事没事,您继续,我只是觉得老白你说的那种生活很美妙。” 白展堂愣住,刚想问问月落那话什么意思,画家和跑堂他是听明白了,那个医生是什么鬼,还有啊,什么这些词他都懂,怎的连在一起就听不明白了。 尴尬的月落闭上了嘴,他只是突然想到了原剧之中,曾经有过一集讲述的是如果他们所幻想的另一种生活是真的会怎么样,在那里,本想当个画家的老白最后成了一个初出茅庐的医学徒,弱小无能,连最后喜欢上的女孩都没有能力和勇气去争取。 “可不是嘛,哪里像现在,整天的打打杀杀,漂泊流浪寄人篱下,衣食不饱……” 白展堂的双眸闪过晶莹,过去的痛苦记忆始终如阴云般笼罩着他,怎么也挥之不去。 虽然眼下的生活,他拥有短暂的平静,还有一个可以放在心上的人儿,可是自己,终究不是良身。 “甚至是还要担心被人追捕。” “额哼!” 月落赶忙咳嗽提醒他,别太入神啊,要暴露了哥哥。 “追捕?!” “啊哈哈,一谈到艺术我就有点忘乎所以了。”白展堂回过神来,知道自己险些说漏嘴,尬笑掩饰着,而神经大条,一心想要比武的郭芙蓉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一个惊天猛料。 郭芙蓉只想比武! “少废话,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跟我动手比一场!” “直到你找到我跟你动手的理由啊。”白展堂也耍起了无奈,你偏偏要动手,我偏偏不想,大不了就绕着你走呗。 “理由就是看招!” “郭巨侠!” 白展堂看着郭芙蓉身后,一脸惊喜,而郭芙蓉也是实在是对父亲闻风丧胆,哪里来得及考究是真是假,认怂就对了。 “爹,我错了,我现在就跟你回家,你不要打我……” 看着颤巍巍蹲在地上哭啼啼求饶的郭芙蓉,月落忍不住笑的锤着石磨,似乎想到了以后对练的时候用什么计策来对付她。 而回过神来的郭芙蓉也意识到这大半夜的她爹怎么可能会找到这里,而且,按着她爹的脾气,怎么可能会这么安静呢,更何况月落那个家伙的笑声听着实在是太嘲讽了。 意识到自己被骗,丢人丢大发的郭芙蓉气恼不已“白展堂!你个骗子!” “月落,你这家伙居然敢笑话我,看我排山倒海~” 大半夜的,在追杀着月落绕着客栈几圈,上蹿下跳恨不得上房揭瓦了几回合后,在二楼佟湘玉出来,骂了一通后,二人这才各自回房休息。 而郭芙蓉,正在盘算着什么时候在直接偷袭白展堂,逼他动手,这个仇,一定要报,不然还叫什么芙蓉女侠。 经过一夜的折腾,月落也是好不容易睡下,直到迷迷糊糊的又被人叫醒,才知道自己似乎睡过了头,错过了一场戏…… “啊,疼疼疼,你轻点!” 郭芙蓉吸着凉气,拍打着那双绑绷带太用力的手,脚上的头疼让她觉得整条腿都是废的,有种想打人的冲动,却又无处可施。 月落会以抱歉,我还是会用力的目光,继续打包这这只猪蹄。 “哎呀,真可惜,居然错过了这么有意思的场面,老白你也是,这么不叫我呢。” 听出来了月落话中的戏虐之意,白展堂配合道:“哎呀,我也想啊,只可惜这种名场面太突然了,来不及叫你。” “去去去。” 佟湘玉笑着打断二人,老是拿郭芙蓉开玩笑干嘛,人家也是女孩子嘛。 虽然确实挺好玩的,望着月落边上的金疮药和纱布,她感觉自己似乎又变成了穷鬼。 “哎呦,可心疼死额咧。” “谢谢掌柜的还心疼我。”郭芙蓉显然回错了意,反而感动的劝起了佟湘玉。 “等我的伤好了,一定给你当牛做马,这点伤其实不算什么的。” “这还不算什么?” 佟湘玉但凡涉及钱财,立马秒变抠门铁公鸡,哦不对,是铁母鸡一毛不拔。 “你看看啊,这个金疮药呢是薛神医配的,额花了一钱,月落打了七折七十文,还有纯棉的纱布不让还价,二十文,还有还有……” 佟湘玉越算越多,虽然跟月落也有了快两年的交情,但是总不能什么时候都白占人家的吧。 生意归生意,交情归交情。 郭芙蓉顿时觉得自己简直是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摩擦。 “你们……”只觉得自己随时暴走“出去出去出去!” 郭芙蓉将所以人都轰了出去,独自生着闷气,想着怎么报复回来。 “砰砰砰!” 郭芙蓉正烦着,传来一阵阵敲门声“烦死了,不要再敲了啦。” 但见莫小贝一脸害怕的寸步进来,拿过桌上的纸笔便想赶紧离开,这个时候房间的氛围不太好,还是溜之大吉的好。 “你这是写什么?” 郭芙蓉好奇道,大晚上的还要罚写?没犯错呀这两天。 “入学文章啊!嫂子要我考白马书院。”莫小贝抱怨起来,她那里知道写什么文章,连三字经看着都嫌头疼。 “那就上呗,还考什么呀。” 郭芙蓉的话迎来的是莫小贝的一阵白眼,说的还真是轻松。 “你说得轻巧,那可是方圆五百里最好的书院,光是报名费就二钱银子,要是考不上没准让白大哥收拾我呢。” 还有月落同志也已经被佟湘玉下了禁令,如果这次莫小贝没考上,就再不准天天惯着她,给莫小贝买糖葫芦,气的莫小贝恨不能杀进书院救出糖葫芦。 说罢,莫小贝也不再理会郭芙蓉这个伤患,打算着看看是找秀才帮忙,还是去找月大哥帮忙好。 郭芙蓉正愁着没方法报复回来,想到了这点,一条“毒计”涌上心头。 “莫小贝,回来回来。” “干嘛?” 大灰狼郭芙蓉抛出自己的诱饵,还怕她不上当吗,天天一起同寝的姐妹,自己还不了解她? “我帮你写这篇文章怎么样?” “真的!额哼……你认识字吗你。”莫小贝假装无动于衷,故意激将道。 郭芙蓉冷呵一声,吩咐纸笔伺候,大笔一挥,写下“孔贼”二字。 “孔贼?” 莫小贝到底已经开始习字,还是认识几个字的。 “这叫孔赋!”郭芙蓉忽悠了一番“我先帮你歌颂一下至圣先师,然后先生一高兴,就收你入学啦。” 而莫小贝到底还是个孩子,只以为郭芙蓉是为了帮自己,也没有起疑,一番忽悠之下便接受了郭芙蓉的友好援助。 看着高高兴兴离开的莫小贝,郭芙蓉一乐,得逞了呢,真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落在自己手里了,那就等着姑奶奶给你们来个大招吧。 另一边, 老邢和小六因为误伤了郭芙蓉,一直躲着她,得知郭芙蓉还在后院养伤,这才敢在客栈冒头。 “小六啊,你跟了我几天了,有嘛收获吗?” 燕小六摇了摇头,表示一无所获,想着前几天差点砍了郭女侠的千金,昨天不禁被打了,还误伤了人家,师父除了带自己跑路,似乎好像也许可能大概……没教过什么呢,难道是逃跑的本身? “没有收获就对了。” 其实老邢也蛮无奈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可以教些什么,因为他自己都是半吊子水平当的捕头。 可是这些能说吗,不能啊,会影响到自己这个师父的高大形象的呀。 那怎么办?接着忽悠呗。 “有些本事,不是我不想交,而是教不会。就比如说这个,感觉。不是我吹牛,方圆五十里地,有一点风吹草动我都知道。” “为嘛?” “感觉啊,人和宇宙合二为一,感觉。”老邢越说越起劲,仿佛自己真的拥有着不同寻常的能力,不过本能的指引下,还是吃最重要“鸡呢?” “没法儿练。” 小六抿了抿嘴唇,也有些馋了,有点不知所措,一脸懵猛然的望着师父。 “那我咋办?” “你先不急……”老邢想着怎么样才能接着忽悠一下。 “以后,只要我说有杀气,你就赶紧抄家伙,随时准备慷慨赴死!” 小六似懂非懂,小鸡啄米般点头。 老邢想着练练呗。 “有杀气!” 小鸡一啄米。 “真笨,有杀气了!” 小鸡二啄米。 哦哦哦! 小六反应了过来,拔刀!准备慷慨赴死!想个口号壮壮胆子吧。 “帮我照顾好我娘!” 官刀标配,锋利异常,寒光乍现,气氛三冷。 老邢同志也没想到徒弟会这么用力过猛,实在是有点虎。 刀光闪过一抹寒气,吓得他赶忙后撤,生怕一不小心就英勇就义了。 而习惯了逃单的客人,瞅准了机会,自当是虎狼般四散而去,吃霸王餐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妙的很。 老邢同志咳嗽了一声,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而小六似乎也知道自己有点夸张,又收了刀乖乖坐下。 “接下来讲重点。” 老邢拿起烧鸡,边吃边讲道。 “刚才不是重点吗?”小六的一脸茫然即便是躲在账台后看戏的月落也是忍俊不禁。 “额哼,现在这个是重中之重!” “一个捕快,最重要的是什么?脚力!千里追凶没有脚力你怎么追?” 月落突然想到了那个长途奔袭崆峒派的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试试呢。 “我骑马追!回去就练。” 谁说小六傻的?瞧瞧人家这反应,这回答,多机智。 一巴掌拍开小六伸向烧鸡的魔掌,老邢同志当即下令“来不及了,现在就练,扎个马步先。” 而燕小六自知师命不可违,看着近在咫尺,却无能享受的烧鸡,只好乖乖蹲坑,哦不是,乖乖马步。 “老邢,你这徒弟马步很入神啊,真传吧。”月落忍不住打趣道。 但是他也不会揭老邢的底,没必要嘛不是。 “小落你就别夸他了,年轻人容易骄傲。” 不理会月落的打趣,而我们的小六同学,也已经开始受不了。 “师父,你要是嫌我笨就直说,千万别饿着我。您要是嫌我不行,我就回乡下,吹唢呐也行,迎亲也行,反正饿不死,别回头当个捕快给饿死了。” 看着哭啼啼的小六,老邢莫名烦躁起来,他多想说一句,其实他自己也不会,可是面子哦,这玩意儿实在是过不去。 终于,一道曼妙身姿出现在门口,手持一沓书信纸。 气汹汹,生人避。 而老邢也瞅准机会,说跑就跑,内心在崩溃边缘徘徊的可怜家伙小六,追着去了。 月落哀叹一声,为什么亲身经历的时候比没有觉得那么好笑呢? 似乎,人情冷暖的感觉,越来越真实贴切了呢。 月落也懒得去后院凑热闹,因为他知道,真正的大戏,在今晚呢。 郭芙蓉要开始作了。 第四十五章 寻衅女比武出奇招(下) 夜入三更 大堂内,只剩下就着烛灯奋笔疾书的郭芙蓉。 她本想着以一篇《孔贼》作为祸事口,她想过了,就算不能让小贝上白马书院,大不了自己赔她一个其它的学院。 她可没有想过能逼得佟湘玉直接开了自己,眼下自觉过得还行,就是闷了点,找找乐子就行了。 “能不能回客房嗑你的瓜子。” 郭芙蓉丢下笔,看着坐在主座上,后仰着享受的月落,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想姑奶奶半世英明,居然被一个搞老庄的教书先生给坑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却偏偏只能自认倒霉。 毕竟这事确实是自己招的,小贝被选中是她的运气好,自己大不了再帮一把呗,就当坑她的补偿。 “不好意思,不能!” 乐呵呵的摇晃着脑袋,哼起了自己的歪楼改良版探清水河“提起那郭小姐,孔赋变孔贼,搬起了大石头,甩了你一脸……” 听着月落落井下石,还有那乱七八糟的台词,怒的恨不能一掌拍不过。 “嘛呢!闹啥呀大半夜的!” 白展堂三巡而归,看着准备动手的郭芙蓉,和已经起身站到了凳子上,准备运转轻功溜走的月落,作为默认的大家长,白展堂自觉维护着客栈的“和平年代”。 “你也是,怎么还没有写完呢?” 看着满桌子的入学考试题,郭芙蓉觉得过去读的书都白读了,要不是有先前那篇《孔贼》的经验,说实话还真是不知道咋写。 至于为什么不找吕秀才,别逗了,人家是一心追随孔孟之道的酸秀才,让他来写,还不如直接弃权呢。 不理会幸灾乐祸的月落,郭芙蓉深深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的小孩儿好可怜,作业太难了。” 老白和月落对视一眼,发觉了对方眼中的笑意,白展堂自然知道郭芙蓉心里打的什么小九九,不就是想逼自己出手嘛。 小贝的入学考试已经让佟湘玉好多天没有休息好了,可以想象到佟湘玉对于这件事有多重视,如果被郭芙蓉搞砸了,那佟湘玉肯定是会找白展堂收拾郭芙蓉,多好的出手理由,不得不说,郭芙蓉还是有点心计的,到底是走过几天江湖的。 只可惜啊,谁也没有料到先生是个搞老庄流派,郭芙蓉也算是玩砸了。 “孩子哪有你可怜啊,是吧小落。”白展堂铺着被子,调侃道。 “就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活了(liǎo)大该啊。”月落说着还唱了起来,气的郭芙蓉委屈不已。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呜呜x﹏x” 郭芙蓉双手抓着脑袋一阵乱挠,装作一副很是委屈巴巴的样子。 白展堂热闹也看的差不多了,见平时大咧咧的郭芙蓉居然作出这么一副小女儿姿态,还以为她真的闹累了。 “来来来,喝口水,瞧你这头发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白展堂递过去一碗水,笑道。 郭芙蓉刚伸手接水,突的,一道灵感从脑中闪过。 “月落同志,请你离场好吗,我要跟老白同志聊聊。” 看着郭芙蓉嘴角上扬的奸笑,月落猜到了应该是那条计策,不过不得不说,郭芙蓉确实有些过于执着比武了。 有的时候就像是魔怔了一样,为了比武甚至不惜牺牲名声的代价,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所求只为一场交手。 “啊?啊我知道了,老白你多保重啊。” 月落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因为郭芙蓉比武的执念实在是太深了,而自己就这么两下子,实在是不值一提。 而白展堂却是莫名其妙,不知道月落什么意思,但是他的眼神示意,倒是隐约猜到了什么,可是,为什么要回避呢? 砰! 待得楼上传来关门声,郭芙蓉这才回头看向白展堂,一副奸计又得逞的样子。 反手拔下头上的簪花,一边解开腰间的束带,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这点小场面,她还不至于会放在心上。 “干啥呀你?” 白展堂心中一愣,起了戒备之心,宽衣解带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郭芙蓉也不理会,继续塑造着一个委曲求全受人欺负的弱女子形象。 “我的头发怎么这么乱呢?还有我的这个腰带,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呢?谁帮我宽衣解带的呀?” “你自己!” 白展堂看着郭芙蓉的懵懵然三连问,觉得这孩子怕不是写作业写疯了吧。 “谁信呐,接招吧!” 呵呵,白展堂顿时反应了过来,合着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但是自己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吗? “你休想!” 见白展堂还是不同意,郭芙蓉不得不采取进一步措施逼迫,在她看来,比武才是最重要的,手段都是其次。 “来人呐,救命啊!” 好家伙,这一嗓子便是连白展堂这种老江湖都给吓蒙了,为了比武至于玩的这么大吗。 “行了,别喊了!” 白展堂可不敢让她继续喊下去,这要是把官府的人招来,那还玩个鬼哦。 “打不打?” 郭芙蓉一心只想比武,又一次逼问着白展堂,她不相信白展堂这么能忍。 却见白展堂死活不同意,那就继续装下去呗。郭芙蓉甚至是自己捂着自己的嘴,只发出低沉的挣扎声,仿若真的被白展堂胁迫了一般。 楼上拐角的月落感叹不已,讲真的,不知道实情的,光是这段听觉盛宴就能让人产生误会。 郭芙蓉玩的是真的狠!只有身处其中,月落才能感受到郭芙蓉对暴力的无限向往,以及白展堂对平凡生活的无比崇尚。 果然,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终于,将其他人都惊动了。 吕秀才和李大嘴因为离得近,最先从后院出来,看着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小郭,顿时冲上前掰开二人,一把推开眼中的禽兽不如的白展堂。 平时看着道貌岸然,居然没想到还有这么令人发指的一面。 二人抬手要打,争执在了一起。 “你们听我解释,我冤枉啊!” 白展堂欲哭无泪,这小姑奶奶太敢玩了,女孩子家的名声都不要了吗,想到她还是郭巨侠的女儿,便是更无可奈何。 “你冤枉个啥?”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只见佟湘玉披着绸子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争执的几人。 冷淡的态度另白展堂一时失神,颤巍巍的说道:“掌柜的,你听我解释……” 啪! 一个响亮而干脆的耳光,站在楼道上的月落不免心疼老白同志三秒。 其实他现在或许可以出去解释清楚,但是这之后,对于小郭的负面影响只会更严重,大家对她的印象只会差到指点。 和郭芙蓉自己幡然醒悟之后认错不一样,眼下揭穿事情只会更糟糕,月落没有能力确保这事不会迫使小郭离开,更无法保证他们之间的家的关系。 那就只好顺其自然,让老白再委屈一下了,默哀三分钟。 眼下的场面,便是佟湘玉也无法冷静思考。 “不要打他,不要打他,是我不好,是我勾引了他。” 郭芙蓉依旧没有打算停手,她还要继续添油加醋,逼迫白展堂。正当大家开始怀疑郭芙蓉话中之意的时候,却又听她说:“白大哥我求求你,你不要杀我,你不用杀我灭口,呜呜呜~” 郭芙蓉跪在地上拽着白展堂的衣袖,歇斯底里的哭诉便连月落这个知情人都觉得是真的一般。 先假言自己是作俑者,再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怕是走到这一步,任谁都无法相信白展堂,哪怕是相处了快两年的同伴。 终于,在极度的压抑和委屈之下,看着始作俑者这般编造自己,扭曲事实,白展堂终于忍无可忍:“我跟你拼了我!” 哈哈!你终于要出手了,那就接招吧! “葵花点穴……” “排山倒……” “砰!” 未等二人动手,吕秀才直接从后面偷袭,抄起板凳对着白展堂后脑便是一砸! 唉,造孽啊! 亲身经历着这种大型抹黑现场,月落不免都觉得有些憋屈的感觉,莫名的感觉压抑。 中招的白展堂顿时众叛亲离,摔趴在桌子上,嘴里却依旧嘀咕着:“我冤枉啊……” 佟湘玉也是渐渐冷静下来,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她与展堂相处了快两年了,也没见其见色起意过。 白展堂若真是由此歹意,自己能够安然无恙吗?呸呸呸!想什么呢! 可是望着那咬着手,无声抽泣的郭芙蓉,她又无可奈何,事实摆在眼前,她能说什么? 在沉闷压抑的气氛之下,天色渐渐变亮,今天的鸡鸣声,听着格外的刺耳。 月落陪着白展堂在大堂坐了一夜,直至眼下即将离别,白展堂也没有打算再去解释什么了。 为什么?因为清白,郭芙蓉的污蔑让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永远也无法摆脱过去的黑色身份,自己永远都不能是一个清白之人,自己只配留在那被世人唾弃的另一条路上。 至于郭芙蓉,白展堂告诉月落,其实他并不怨她,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与其说出真相坏了她女孩子家的声誉,倒不如就有自己这个本就已经声名狼藉之人多背负一个骂名。 而且他很清楚,这是一次心灵的拷问,如果她回头,或许他白展堂也算做了回善事,如果没有,那就是自己注定了要继续漂泊…… 可是…… 白展堂颤巍巍的打量着客栈,这个让他决定金盆洗手的地方,这个有家的感觉的地方,他真的好舍不得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已经爱上了这个地方,爱上了这样每天普普通通当个小跑堂的日子…… “看啥呢,还不赶紧趁着天没亮赶紧走,等着坐牢呢。” “快走吧,邢捕头来了就麻烦了。” 大嘴打包了厨房仅余的两根黄瓜,交给白展堂,让他还是趁早逃命去吧。 毕竟相处了这么久,大家还是好聚好散吧,算是做兄弟的最后一点迁就。 正要走,白展堂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算了,就当是临别赠言吧。 “郭芙蓉……” 听到白展堂喊自己,郭芙蓉心虚的跑上跟前,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任性,会带来这么大的后果,损人不利己。 想起昨夜最后瞥见月落的那一眼,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让自己觉得自己意识到,有些事情似乎真的做错了…… “在这儿呢。” “谢谢你,让我重新过上了提心吊胆打打杀杀,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过了今晚没明晚的辛福生活。” 白展堂戏虐的口吻更想实在嘲讽曾经的那个自己,现在,他更加领悟到了江湖真的太江湖了。 “你知道两年前我为什么留在客栈吗?” “就是因为我想改邪归正,重新做人事到如今,看来我只能重出江湖了……” “哎,站住!这事儿,这事不怪他,是我不好……是我逼他动手才这样做的。” 郭芙蓉的良心终究无法容忍自己为了一己之私便陷害他人到这一步,而白展堂的一番话,更是让她意识到,她的江湖就是不再倔强肯回头的自己…… 哪怕是骂名,自己的事情就该自己承担,否则,有什么脸面号称自己是芙蓉女侠! 郭芙蓉忍心接受着众人的指责,她没理由反驳,错了便是错了,她不是过去那个不论错对只信自己的她。 白展堂暗中欢喜,又觉得自己该再引导一下郭芙蓉:“练武是用来比的吗?” “是在真正需要它的时候派上用场。” “强盗来了你可以迎头痛击,路见不平你可以拔刀相助。只有在这些时候,武功才能发挥他真正的威力!而这威力的源泉,都是源于你心中的一股正气,一个人,只要他心中有了这股正气,即使他没有武功,他也可以天下无敌。” “你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一旁的月落暗暗点头。 这或许其实也是他一直想要寻找的答案,时至今日,他之所以依旧坚持不懈的练习心法和轻功,除了是想实现心中的正义,更多的是想做到最好的自己。 “那合着我这身武功不就白练了吗?”郭芙蓉有些委屈巴巴,没武功也可以正义,那她从小到大吃的苦都是为什么? 知道不比一下,郭芙蓉永远不会甘心,他只好提出自己的条件:“我们比过之后,你就再也不许和任何人动手!除了危急关头。” 郭芙蓉哪里不同意,自己折腾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没问题,我们现在就比!” 郭芙蓉跳下大门的台阶,一个马步摆开架势,准备运功开打。 “葵花点穴手!” 白展堂给郭芙蓉上了最后一课,永远不要把你的后背暴露给对手。 哎,你啊,还是太嫩了呀。月落感叹不已,到底是江湖经验太少,在老白面前郭芙蓉是真的闹腾不起来了。 众人鸟兽四散,该算账的算账,该做早饭的做早饭,还有叫娃起床的,准备收拾收拾开门的。 月落倚在门边,果不其然,历史的车轮还是很准时的嘛。 老邢和换上便装了小六正巧已经到了拐角。 “六啊,你再考虑考虑好不好?” “师父,您别再劝我了,小六是什么材料,我自己心里清楚,谢谢您这些天对我的栽培,小六感激不尽!” 燕小六深鞠一躬,转身边走,挽留的老邢也是急得束手无策,不知该如何。 看见了倚在门框的月落和门口的郭女侠,抱拳见过,眼下劝徒弟重要,招呼过会儿再打:“六啊,你听为师跟你说……” 猛的,老邢用撇头望向边上的郭芙蓉,好专业的马步,不愧是大侠之后,心里顿时想通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说了就说了吧。 “六啊,事情到了这一步,为师跟你明说了吧,为师之所以一直不愿意给你扎这个马步,是因为为师练的也不地道,真正的高手在这儿呢。” 燕小六也是终于转悲为喜,不是自己师父嫌弃自己,就是最好的事情,赶忙站到郭芙蓉边上,学起了扎马步。 天蒙蒙亮的今天,依旧和往常一般无二,除了在同福客栈的牌匾之下,那个后悔不该独闯江湖的和庆幸自己走上捕快之路的两个新人。 他们的命运,从这一刻开始,便烙上了同福客栈…… 第四十六章 东行记初至洛阳城 洛阳城城外 “小米,你大爷的,到了没有啊,我,我真的不行了。” “到了到了,这回真到了,小落你看,都能看见城门了。” “小米哥,咱去买点烧鸡呗,大家都饿了。” “去去去,一群鳖孙,咱是乞丐,你还想买吃的?” “这不是有月公子嘛。” “就是就是……” “……” 城外有不少茶摊和小饭馆,所有人都打量着这一队奇怪的组合。 一个白衣翩翩少年,一群脏兮兮的乞丐,叽叽喳喳的大队向着洛阳方向而来,引得众人好一番议论。 “那些是丐帮的?” “估计是了,不是说最近好像丐帮开什么大会吗?” “那个白衣服是谁?” “谁知道呢,长这么好看的吗?那还当什么乞丐啊,去当个兔儿爷多赚钱,哈哈哈。” “嘘,你也不怕人家找人家麻烦。” 不远处的月落也懒得理会那些议论纷纷的家伙,就这样席地而坐,和小米背靠背的休息着。 眯眼望着不远处城门上若隐若现的牌子,也看不清楚上面的大字,应该就是小米说的洛阳了吧。 深深叹了口气,有些后悔自己太冲动,太想当然了…… 原来,事情回到半个月前。 在郭芙蓉千方百计想要比武之后,日子难得的归于平静。 直至丐帮小米找到了他,想找他借点盘缠,说是想要去参加总帮会参加丐帮的大会,借点钱撑撑场面。 而自雌雄双煞出现在医馆那次,月落和小米倒也算是认识了,只不过平日里交道不多,但是这并不妨碍月落交好小米。 毕竟不管怎么说,对方也是丐帮的小头目,而且就月落对于原剧的判断,他觉得小米应该是个潜力股。 一个能请来随意帮内护法长老替自己出头,又可以帮助别人走捷径升袋的怎么也不会是普通弟子。 根据小米介绍,当代丐帮帮主是第三十八代,是个叫南宫灵的,起初月落还以为和那个佟湘玉小师妹南宫残花是亲戚,原来就是个路人局匹配。 这也是因为月落并没有看过楚留香传奇的缘故,他不曾将其和话本里面的传奇联系在一起,不过就算是联系在一起,月落依旧无感,毕竟他本就没有打算加入丐帮或者是成为一方豪杰结交各派头领。 还有恭喜发财四位长老,隶属护法长老,同地位的还有传功长老、执法长老、掌棒长老、掌钵长老,一共是八位长老,然后上面才是正副帮主。 参考到接下来短时间内,同福客栈只会是莫小贝入学创立八大派和吕秀才想要写书的剧情,说实话,月落并不是很感兴趣。 反倒是对于小米要去洛阳的打算更加心动,听说丐帮大会会有一些江湖门派一起被邀请,到时候甚至还会有切磋有夺人眼球的武技,还有美女……额哼,说错了,是江湖儿女。 对于蜗居在七侠镇和十八里铺的月落来说,这样的花花江湖无疑是让他充满了好奇和向往,这次能借着小米的光,凑个热闹,不去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至于一个人出来逛,那他还真是想都不敢想。老邢堂堂一个朝廷官差都能被抢,他一个初出茅庐的江湖小白,又不认识路,独闯江湖就是送人头,跟着以小米为首的这群丐帮弟子一群来个组团旅游,既安全又不会无聊,多好。 本来是抱着一种游山玩水的心态出来,谁知道,原来出远门是真的累。你说什么?雇马车?那你考虑过路上的马料支出以及你和一群乞丐朋友出去你坐马车他们跟着的场景? “我说小米,你真不和我一起进去吗?”月落才不会承认其实自己是有点从心,这才试问道。 “不了,我还要带他们去找一下帮中长老,眼下正是人多眼杂的时候,长老们下令不允许我们外来弟子直接入城,说是怕我们两边起争执,耽误了大会。”小米从布袋中拿出未啃完的馒头自顾吃了起来,给月落解释道。 月落知道小米什么意思,先前小米也说过,虽然天下丐帮出自一家,但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同地方之间的乞丐组织之间其实更多时候都是竞争关系,其实也是内部派系斗争,但是毕竟涉及帮众秘闻,小米也只能告诉他这些常识,具体的无可奉告。 “行吧,那我到时候去哪里找你?”月落难道要说自己生怕会迷路在洛阳城?那多丢人,还是阅历太浅啊。 “放心吧,有我的帮牌,不用我说城里的帮众也会留意你的行踪的,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去找他们,不是太为难的都会帮你的。” 小米很自豪的说道,丐帮人脉广眼线多,若非是顾及朝廷,帮内长老怕是早就敞开了造了。 “等我忙完了,有可能的话说不得我还会去寻你呢。” 虽然两边的丐帮交集不多,但是以他的身份,打听一个人还是不至于被故意刁难的。 “行吧,别忘了请我吃真正的叫花鸡。” “那肯定的,咱丐帮说一不二,对了牌子收好,千万别丢了,不然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小米有些不放心,又叮嘱了一遍月落。 当即暂时告别小米,从好心帮自己背行李的一个小乞丐那里拿回自己的包袱,带着一份彷徨和激动的心情,向着城门而去。 城门口 和电视剧里面的一样,城门口有着两队官兵守着,盘问卡关也蛮严的,不过倒也没有那种什么盛气凌人恃强凌弱的做派,都是正常的问话。 只有当真正站在城门下的时候,才能感觉到这座城池的恢宏 看着这古风十足的洛阳牌匾,身处其下,遥遥听见城门那边传来的一阵阵吆喝和车水马龙。感受着身边进进出出的马车人流,一时间有些沉迷不已。 “这位公子?”城卫提醒道,见着年轻人仰着头站着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流鼻血了呢。 回过神来,月落才发现自己当着后面的人过审了,赶忙抱拳致歉,然后在例行盘查后进了城门。 没有什么故意刁难趾高气昂,也没有什么感觉自己被羞辱,愤然反击迎来将领,然后不打不相识,那些实在是太被害妄想症了…… 一袭白衣一柄长剑的月落,融入到人流之中丝毫不起眼,因为向他这样的江湖少侠打扮的在城里不足为奇。 月落望着较之十八里铺的不知道繁华多少的洛阳街道,还有那琳琅满目的摊子,实在是太大饱眼福,涨了见识。 那么,接下来,就开始自己的探索吧。 …… 悦来客栈、二楼客房 “师妹啊……” “摆着我来好嘞。” “本来就是你来,你留下,伺候好北长老,我等师兄弟出去一趟。” “哦,知道了大师兄。” 四男一女皆身着淡黄色长袍,衣袖上都绣着一朵黄色花。 说话的男子面色白净,神色张扬,看着就不好处,几人也似乎是以他为首。 至于那个唯一的女子,站在大师兄跟前,始终保持着自己最完美的笑容。 她已经习惯这些年被师兄们挥来喝去,她相信只要自己做到最好,一定可以重新被重视 自从师父去世之后,解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白师兄被她视作唯一的亲人。可后来却听说师兄叛逃了,她哭了好久,她觉得自己的生命中缺了一块版图,可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虽说生的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但在利益第一的派中,强者生存弱者淘汰,垫底的只该如此,这一刻她的殷勤尽显卑微。 “见过东长老。” 在这时,一名老者推门而入,五人连忙上前行礼。 老人长相一般,但是他的那双眼睛,如鹰眼般敏锐,但凡与其对视一眼,都会有一种被毒舌盯上,暴露无遗的感觉。 “嗯。” 被称为东长老的老者进门后坐到主座,一旁的师妹连忙上前敬茶。 “怎么样?商量好了没?谁留下?” “师妹说她自愿留下照顾北长老,而且她实力不够,怕给我们添麻烦。” “嗯,也好。” 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小女娃,也没在意,事实如何重要吗?东长老从不在乎小辈之间的相处关系如何,门派规矩就是这样,能者居之。 “这次因为丐帮大会,三丫头才漏了行踪,这次一定要将她们娘儿俩擒回,以正门规。另外千万小心,不要暴露了自己的行踪,更不要随意和其他门派起冲突,也绝不能引起朝廷的注意。” 东长老一遍遍的叮嘱着,实在是自掌门去世之后,派中几番动乱,总有人想要趁机脱离组织,门派又是青黄不接,以前的地下身份也渐渐浮出水面,觊觎者太多,危矣! “是!”众人异口同声的回复道。 “行了,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望着远处,东长老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一次,是生是死,全凭天意吧。 在月落不曾在意的另一个方向,一场阴谋悄然而至…… 第四十六章 寻江湖突遇无情人 “来来来,客官打尖啊还是住店?” “还有客房吗?” “当然有,公子里边请。” 月落兜兜转转许久,这才找到了一家看着不错的客栈,看着人还蛮多的,应该是生意不错。 跑堂的站门口拉客,一眼看出来月落的不凡气质,和之前接待过的那些门派少侠一般无二,知道又是一位贵客,若是怠慢了,肯定又要被掌柜的骂一顿。 “掌柜的,这位公子要住店。”跑堂将月落引到里间柜台,便又出去拉客了。 月落随着跑堂进门的时候,打量了一下大堂,还真有还几桌客人看着像是一些门派中人,有翩翩君子温润如玉,还有英姿飒爽妩媚多柔,自然也有五大三粗虎背熊腰。但是更多的还是寻常百姓和商客。 “这就是传说中的三教九流吗?”虽然这里是客栈,不是那种正规酒楼,但是客人倒也不少。 月落不禁脑补出了一部大戏,少侠月落突然被一个身高七尺的大汉挑衅,然后月落来个逆袭,不对,应该叫反杀,额好像还是一样,emmmmm应该是以碾压的优势打败对方,然后引出来一个漂亮的小姐姐,自称是他的主家大小姐,然后大家不打不相识 “公子几位?”看月落的行装打扮,掌柜的觉得应该是又是某派的公子哥,不确定月落是独自来的还是要预定,所以掌柜的开口询问道。 “一位,天字号房间多少一晚?”月落记得后世看电视剧的时候,那些小二都会喊什么天字第一号房,所以也是好奇不已。 “哎呦,不巧了公子,天字号满了,地字号还有,您放心,我们悦来客栈开遍大明朝各地,档次和服务绝对不差!”掌柜的殷勤解释道,看来还是个好爽的客呢。 悦来客栈?月落倒是还真没注意,因为是繁体字,所以只是瞥了一眼确定是家客栈就没有在留意。说起来这个名字还真是很有武侠风的感觉,好像以前看过的武侠剧里面的客栈一般都叫这个呢。 至于月落,本着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的心态,自然想着住的稍微好点,享受享受这大城市的滋润。 因为丐帮大会上三天后,所以月落直接支付了四天的房钱,一晚五钱银子,当得普通人两个半月的工资。 月落不免咂舌,真不愧是大城,说是寸土寸金都不过分,这么一家不是档次中等的客栈的一家中等房这么贵,也是让月落心疼不已。 “来啊,富贵,带公子去地字号上丙间。” 月落还是保持着后世的一些习惯,比如先交钱后住房,倒是让掌柜的乐呵不已,这种客人还真是头回见,不过,他喜欢。 富贵便是先前迎月落进来的那个跑堂,随后引着月落来了二楼,从左侧楼道拐了进去,最里边第二间,便是丙间客房,斜对面最里边的那个甲间看样子是有人了。 值得一提的是,这家悦来客栈客栈的楼梯很有烟花巷的感觉,因为它是在大堂制两开的楼梯,一左一右。就像是月落在电视剧里面看看的那种一样。 当富贵将月落引进丙间房的时候,另一侧,地字号下甲间,出来了一个年轻女子,擦肩而过。 “北长老啊,您老等着哦,我去给您准备饭菜。” “去吧,双丫头。” …… “公子,您看这间可行,您要是不满意后间还有房可以挑。” 那叫富贵的跑堂接过月落的包袱,殷勤的介绍道。 “这间房啊正好是朝南的,因为眼下是年关,太阳出的偏,所以啊这间正好晒太阳晒得自足,而且窗户正对的就是怡红楼,公子要是……” 富贵越讲越得劲,月落也趁机打量起了这间屋子。 正门进来对着的是圆桌和两侧的矮几,往里有个半透明的屏风,隐约可以看见里间的卧床和洗澡盆,看起来这个设施还是蛮全的嘛。 “嗯,就这样吧。” 月落打量着这间古色古香的卧房,和同福客栈的那种陕北风格不同,这里反倒有一种江南人家的温婉感觉。 “你叫富贵是吧?”月落坐下后,看着这个侃侃而谈的小跑堂,开口问道。 富贵,还真是个接地气的名字。 “回公子,小的是叫富贵。” “给你个富贵的机会。”月落说罢,从怀里又掏出一钱银子,放在桌上,他有些事情需要打听,自然该花的钱肯定是省不了的。 “公子客气了,有事您吩咐,有问题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眼前一亮,富贵不动声色的伸手将桌上钱揽进袖子,眯眯眼乐呵呵的笑道。 “楼下那些江湖人认识吗?哪里的。” 月落其实也不是没想过凭小米给自己的木牌去直接问外面丐帮的弟子,但是月落考虑他们都是江湖中人,自己不过是好奇而已,没必要那么引人关注。 再说了,那些电视剧里面,打听事情的不都是问的小二嘛,消息灵通,给钱保密,除非他是第二个白展堂,不过想想也知道不可能。 “哟,公子您算是问对人了,楼下的那些江湖中人基本上都是我亲自伺候的。” 富贵不过就是个小小的跑堂,迎接客人,上菜伺候啥的,听到的一些消息自然比其他人的多,而且这些江湖中人一般都会找他这种人打听一些城里的事情和贵人,但凡不涉及会危害自己的一些江湖隐秘,当然他也不可能听得到那种消息,一般他都会全盘托出,凭他们的赏赐,足以转笔不少的外快。 “公子应该也知道,最近听说丐帮要开大会了,所以啊,这洛阳城里面呐,人啊比以往多的多了,连城里的官兵都多了,夜里宵禁严着呢,就怕他们这些江湖人不收规矩乱来,昨天对面怡红楼还……” “行了,别跑题,说重点。” 看着那越讲越起劲的富贵,甚至还聊到对面的烟花巷去了,月落觉得脑门上都三排黑线,还是加粗加厚的隶体。 “哦呵呵,是是是。”富贵意识到公子太和气,自己有点飘了“楼下那穿的纯白,像书院出来的一桌,是衡山派的,听说是掌门死后,起了内讧,他们穿的都是丧服,听人说是来报仇的,不过呀,他们那个山头听说都基本上卖出去了,就剩下个山门,好像拢共也没几十号人了。” “衡山派?报仇?” 月落惊奇道,那不就是莫小贝她们家吗,不是说一直在内斗吗,看样子还没有解散了呀。 既然是报仇,那就是该与莫小宝有关呗,可是莫小宝是差不多两年前被人丢下山,尸骨无存,然后衡山派内斗四分五裂,这些原剧都提到过,后来衡山派来找莫小贝的时候也确实只剩下三个人,可是为什么眼下情况有点不一样呢。 还穿的一身白拜丧,这都两年了,还在给莫小宝守灵?这也太夸张了吧。月落心里一阵无语,不过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只认识莫小贝嘛。 “还有那几个壮汉,特别壮,露臂膀的那桌,好像是绿林的给人当保镖押运商货,不过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好像是和官府有关系,没人敢随意得罪。”富贵压低声音,生怕隔墙有耳被偷听到。 “还有那桌小娘子啊……”富贵一脸奸笑,卖起了关子。 “峨眉派?”月落就知道这么一个女子门派,如果是个白衣裙套装的,说不得月落还会猜个古墓派第xx代小龙女呢。 “对头咯,公子有眼光哈哈哈,就是峨眉派。”富贵朝月落竖了竖大拇指,江湖人谁不知这个白菜丛,多少猪刚鬣想要去啃上一颗呢。 “峨眉派来的是通江铁佛一脉的静怡大师姐,据说剑法超群,不知道多少青年俊杰上门拜帖谋媒,可是人家是要当掌门的,怎么可能会惹红尘呢,而且听说啊,以前衡山派的掌门莫小宝还追求过她呢,后来和汉中龙门镖局定了亲,结果人凉凉了,也不知道怎么就没下文了。” “你这么这么了解峨眉,连来的谁都知道,衡山和那个绿林的咋不知道?” 月落很想说,你这个小跑堂不专业啊,怎么可以只关注妹子,不关心汉子,毕竟都是票子啊。 “嘻嘻,公子是同道中人,何必笑话小的呢。” 露了个男人嘛,你懂得的表情,其意不言而喻。 “好吧,他们都是丐帮邀请了来参加大会的?”月落也懒得解释,他现在就想知道这个大会是什么鬼,小米没说多少,有加上邀请了一些其他江湖门派,倒是引起了月落的好奇。 “怎么可能呢。” 富贵解释了,原来,丐帮虽然叫个天下第一帮,但也就是单纯人多而已,尤其是这些年四处偶有战乱,很多百姓都被迫背井离乡乞讨求生。 江湖还是那个江湖,但丐帮哪能还想过去一样,否则被朝廷盯上了,都得倒霉。 这次好些门派都是顺便来参加丐帮大会,毕竟都是江湖门派,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但是其中有几家,却是来历不明,毕竟他就是个小厮,不是包打听,不可能啥都知道。 不过他却给了月落一个很重要的消息,那就是这些人似乎都在找一个人。 找的什么人还不知道,听人议论似乎牵扯到什么秘宝还是秘籍什么的,不过富贵也就是送菜伺候的时候听了那么一嘴。 “他们还提到了个什么‘三’什么‘穴’的,不过小的也没敢继续听,那汉子握着刀,可吓人嘞。” “就没点有意思的嘛。” 月落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他说的这些月落用脚丫子都能脑补出来,肯定是有什么好东西被谁得了,然后其他门派都想得到,然后自诩正义联盟,要制裁黑暗,其实都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传言。 这才是江湖啊,那个打打杀杀,血淋淋而滂流兮的残酷世道。 “不过有件事城里边传的蛮凶的,好些人都在大张旗鼓的找个一个寡妇。” “找寡妇?⊙?⊙!”月落有些脑子不够用了,这,现在的江湖都这么会玩的嘛? “公子你想歪了……”富贵看月落一脸嫌弃表情,就知道他想错了,无语道。 也知道了自己似乎没有讲清楚,连忙又开口道:“听说啊,是个很厉害的女的,长得很漂亮,一个人比武招亲,然后很多人去了,结果都进了医馆,然后那些人不服气,找人去报仇,也进了医馆,还有直接上了灵堂的,啧啧啧……” 月落一愣,怎么听着有点耳熟,不过月落倒是也没有多想,毕竟比武招亲也不稀奇,何况这里是洛阳唉,应该,不可能吧,月落有些不把握不定会不会是她。 “玩得这么大?没人管?” “不瞒公子,最近乱的一塌糊涂,连六扇门和锦衣卫都招来了。”富贵明显胆小多了,只是凑在月落边上才敢低声说道。 朝廷的威信在这个时候出于一个空前高涨的时期,尤其是那让小孩闻之止啼,谈之色变的锦衣卫以及受人仰慕的六扇门和那明星一般的四大神捕。 “真的假的啊?” “住着呢。” 富贵隐晦的指了指上面,月落知道他什么意思,就是楼上呗,看来自己真的赶上了大场面呢,激动是蛮激动的,就怕不小心扯进去。 作为穿越者,虽然没有金手指,没有系统,没有超级大脑,但是一定有自动吸引火力的bug,不管是真是假,月落就这三脚猫功夫想想还是苟一点的好,看热闹也一点要站远些才行。 “砰!” 突的,楼下传来了一阵掀桌的动静,紧接着就是碗碟筷子破碎声。 “什么动静?”“估计是楼下又有人闹事吧,唉。” 富贵深深叹了口气,这种时候就是容易起冲突,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哪里hold的住哦,偏偏这些损失也没人赔,心疼掌柜的三秒,不能再多了。 月落在七侠镇除了姬无命那趟档子事儿,就没遇上过这种大场面,毕竟是小地方,想起来就无聊,眼下来事了,当然不肯错过,就想去看看。 至于刚刚说的躲远点,emmmm真香! 出了房间,不需要下楼,站到楼道口,便能看见楼下大堂全貌。 靠门那边的一张桌子已经被掀翻成了一堆柴火,还有满地的饭菜和碎瓷碗碟。 对峙的双方一伙儿正是先前聊到的那帮绿林人,另一伙只有两人,但是却让月落惊的咬了舌头也不自知。 因为,那二人是一个老头和一个年轻女人的组合,女人穿的紫色斑点武服,老人身后背着一个半人大的大红箱子。 我天!寡妇刀露面儿了…… 第四十七章 冲突起乱入恩怨客 “臭娘们儿,今儿个把道儿划下来吧!” “凭什么!”女人很是愤愤不平,在她看来,败军之将有何脸面再谈场子。 “哼,凭什么?我兄弟被你打成那样,连个道歉都没得,你不觉得你该赔偿一下吗?” “我说过吧,自备金疮药,生死自负。” 女人有些动怒,这些人实在是有些过分了,腰后的两柄短剑随时准备出鞘。 月落突的想起后世玩过的一个农药游戏,这剑的既视感怎么就那么像是木兰背后的那两柄一样。 “他奶奶个熊,你今儿个不管是说什么,也得给老子把医药费拿出来,要不然就跟老子走一趟。爷教你怎么做人。” 巴隆奸笑一声,脸上那眼角下的疤痕也随着他的笑而蠕动,更显狰狞。打量了一下女子,同桌的几人听了老大的话也是配合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至于那个找她比武被废了俩胳膊的手下,哼,一个废物,自己没本事偏生见色起意,还要连累自己等人的名声,连个女人都打不过,活该祭天。 杨慧兰沉默了,手里暗暗的也握得更紧,身后跟着的老头也察觉到了这紧张气氛,手默默搭上身后的箱子,若有变故,也可当个武器,毕竟今日看上去是不太能轻易善了了。 双方对峙氛围愈发紧张,此战一触即发,便是楼道上偷看的月落,再如何一无所知,也能感觉到那种杀气腾腾的感觉。 “哼!蛮子就是蛮子,就喜欢乱吠!” 一声嘲讽很是突兀,打断了众人之间微弱的剑拔弩张之感。这一波嘲讽攻击,连身边的队友都没反应过来。自家老大 月落循声望去,居然是衡山派那桌客人,他们这是想要仗义执言?还是想借机挽回一点门派威严。 月落也仅仅看见一个侧脸,有趁机回忆了一下其他几人的面庞,倒是没有又很巧合的遇到熟人,那去请莫小贝当掌门的三个难兄难弟。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害怕的,离场的不过挨得近的几桌小老百姓,否生怕成了那池鱼之灾。 但凡有些武技在身的,和那几桌富贵介绍过得江湖门派,依旧是淡定自若,让月落不禁点赞,不愧是见过世面,或者是习惯了的江湖前辈。 不过他也没想到衡山派这么刚,他还以为一个内斗纷纷,还没有掌门的衡山派,怎么着也应该很从心才是。难道是故意挑事?不应该吧。 “怎么?你衡山派的几个破家仔也开始吃闲饭了?”巴隆回头看了眼讽刺与他的衡山派之人,反驳道。 “这身儿白是忙着给你们师娘过头七吗,怎么?那婆娘不行了,要不要我帮你们一把,不收钱。” “混蛋,你说什么!” 除了先前开口的那个,其他几人纷纷站了起来,几欲拔刀,奈何被师兄所拦住。 辱及师门,便是再窝囊的弟子也会拔剑,更何况是这个尊师重道的古代和向来追求“义”和“道”的江湖。 “耳聋是吗,还想再听我聊聊你师娘吗?一群垃圾,连个山头都收不回,不如滚回家奶狗崽子去吧。” 巴隆就像是个话痨般一顿乱喷,听的月落忍不住想给他鼓个掌,牛13啊,否快赶上菜市场大妈了呀。 要月落说,这种就喜欢刷存在感,还喜欢拉满仇恨值的家伙应该活不过两集吧。 正当几方冷场对峙,剑拔弩张之际,峨眉派的一人又来了口,声音空灵悦耳:“巴隆,你还是嘴下留情吧,真要打起来,洛阳城的规矩总不要我说吧。” “几位也都消消火吧,江湖恩怨还是改日再议吧,眼下可不是内斗的时候。” 女子的位置很偏,月落也就看见一个背影,想来应该是那个什么大师姐吧,其他人哪里有资格劝场。 如果说听声识人的话,那开口之人必有貌美之颜,那种清冷孤傲的感觉,倒也很符合传奇小说中的高冷大师姐形象,尤其是那白纱蒙面,堪称完美。 “啥规矩?”月落望了眼边上的富贵,轻声询问道。 随后富贵凑到其耳边嘀咕了几句后,月落这才搞清楚了状况,怪不得呢。 原来,现在的江湖其实更像是一个迟暮之年的老人,早已不复当年的辉煌,而相比之下,朝廷则是一个壮年男子,更何况洛阳是为天下名城,京城之下的第一城。 朝廷本就不满江湖人的草莽脾性和不服管教,正所谓侠以武犯禁,所以很早起,便颁布过禁令,不允许任何江湖门派中人在城内扰乱治安,打架滋事。 是的,只针对江湖门派,就是这么直白,没人敢试图挑衅朝廷威严。 “哼!” “花仙子开口,我等自然是没意见。告辞!” 说来也怪,那个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巴隆,被那个什么大师姐点了名后,居然没有反驳,和几个同伴对视了一眼,各自拿起武器,朝着峨眉派的大师姐抱了抱拳,告辞离开了客栈。 毕竟眼下闹得这般不愉快也没什么胃口了,临别之际又和杨慧兰狠狠地对视一眼,似乎要将这个歹毒的女人记住,今日之怨,改日必究。 “这就不打了?” 月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还以为可以看见真正的江湖对打呢,尤其是那些绿林的,看着五大三粗还挺凶神恶煞的,怎么都这么从心,一点都不刚呢。 月落没意识到他的嘀咕都已经用上了喉咙发音,声音小归小,那些留下的那个不是内力深厚,一时间都扭头望向了二楼的月落。 哎呀,好尴尬呀,被听见了呢。 “啊哈哈,不打的好,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月落挠了挠后脑勺,尬笑道。 那群人的眼神有点可怕,平静的只觉后背发凉,估计眼神带刀的话,自己应该已经被劈了。 “那什么,掌柜的,楼下的损失算我的,待会儿算好了来我房间结。”真不怪月落太从心,就自己那么两下子那还不是给人送菜,还是盘开胃凉菜。 破个财,消个灾,求个平安装个乖。 “掌柜的,两间上房。”杨慧兰只是瞥了眼楼道上那个表现有些乖张的家伙,看起来倒是好模样,就是怎么都像个初入江湖的江湖小白。 也懒得理会,带着雇来的爹开了两间房,打算在此间住下,过几日趁着丐帮大会之际,再摆一次比武招亲,若是没人可败她,那就继续一路北上。 因为现场气氛有点吓人,月落早已离开溜回了房间,也不高兴理会楼下会怎么样,就希望别真有人不爽来找茬才好。 绝对不是从心,而是为了避免尴尬的局面,所以才觉得打消了出去逛洛阳城的念头,留在房间,随便点了点吃的,然后杵在屋里后窗前,欣赏着对岸的烟花巷,顺便思索起了一件着实有些为难的事情。 是去见识一下呢,还是去见识一下呢? 额……不对,琢磨错事情了,重来。 杨慧兰的乱入,让月落此行都了一个变数。你就算此刻让他遇上白玉汤的初恋展红绫,月落都不会感觉困扰,可是问题的关键,那是杨慧兰,是让李大嘴从初见开始到最后一集,爱而不得的人。 或许李大嘴在客观上,性格上存在着很多令人不满的人性缺点,譬如胆小自私,关键时候甚至会卖队友,但是不可否认,其本性不坏,也会很仗义,不管对谁都是真实一面,从不虚与委蛇,认识了也有两年了,大家彼此之间早已经成了很亲近的“家人”。 再说杨慧兰,出现在同福客栈之后,便将李大嘴迷的神魂颠倒恨不能倾家荡产也要满足他,和后世的备胎宅男追求女神简直没差。李大嘴的爱太过于卑微,卑微的低落到了尘埃。 杨慧兰后期可谓是被洗白,成了一个执着爱着某人的痴情女,然后历尽艰辛终于修成正果,而李大嘴也彻底成了一个悲剧,一个可笑的局外人。 在月落个人的眼里,或许其实本无谁对谁错,唯一的就是不该相遇。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月落真的不希望杨慧兰出现在同福客栈,哪怕只是为了大嘴。 月落想着能不能强行篡改一波剧情线,最好是让大嘴没有遇到杨慧兰,也许自己这样的做法会很自私,毕竟强行剥夺了他喜欢一个人的机会,但是,想比起看着他终日抑郁寡欢,或许给他换条剧情线,可以更快乐一点。 心中的念头也越发的坚定,哪怕就是让大嘴知道了,他也要这么做。 既然让自己遇上了杨慧兰,那就是上天给了他一次选择权,所以一定要找机会和她谈谈,当然了,得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对不起了,大嘴!原谅我的自私。 …… 地字号下甲房 “刚才外面什么情况啊?”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疑惑道,有些颤巍巍的手夹着桌上的饭菜细细品味,虽尽皆是些清淡样式,但单究色香味,怕是连大酒楼的厨子都要自惭形秽,忍不住又看了看一旁毕恭毕敬的徒孙。 唉,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娃娃,门里却都是些瞎眼的东西,处处为难于她,真是造孽。 “北长老啊,楼下刚刚起了冲突呢,不过没事的,没打起来,就散了。” “嗯。” “您要不要喝点酒啊,我去给您打去。” “不用。” “要不我给您老捏捏肩吧,这一路来的匆忙,您老身体不好,应该也累了吧。” “没事,我现在不累。” “那我去……” “好好歇着吧,丫头,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你想干嘛就去吧,我一把老骨头了不碍事。” “哦……” …… 入夜、怡红楼某逍遥屋 “大哥,那娘们儿就没有出来过,没机会下手啊。” 让人纸醉金迷的房里,没有美人在怀,没有丝竹管弦,只有四个脸色阴沉的大汉,若是月落再次,自然可以认出了,就是白天的那个巴隆和他的几个同伴。“若不是……” 巴隆眯眼,瞪着开口的那人,吓得他不敢再抱怨,这才开口道:“瞎抱怨什么?老子带你们来找她报仇的?” 几人顿时低下头,白天几人喝酒喝大发了,一人认出了刚进门的杨慧兰,开口挑衅,被怼之后这才狐假虎威搬出了巴隆,那巴隆挡枪,而巴隆虽然看着五大三粗,但并不意味着头脑简单,不过为了镖局的脸面,怎么也不能被一个女人骂了还不还击。 “你们的恩怨我不管,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巴隆心细,敲打一番免得他们自以为是便又给自己倒上杯酒。 “是是是,大哥你放心。”巴隆见几人态度较好,这才又说道:“眼下道上都在传,拼命三娘从那个地下组织里偷了西长老的一封秘图,似乎是他祖上大理皇室的藏金地点,虽然眼下真假不定,但是就论这动静,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可是大哥,咱们这点实力……”小弟甲有些害怕,生怕自己老大头脑一热。 “哼,几个孬蛋,忘了咱背后是谁?用不着你们上,好好去打听消息,自然有人接手,你们就当是顺便发展发展镖局业务就行。”巴隆丢下酒杯,太小了,喝着不痛快,实在是感觉有些娘们唧唧的。 “不,不好了,大哥出事了!” 正说着,突的一人推门闯了进来,气喘吁吁。 “完蛋玩意儿,老子好好的呢,说啥呢!”巴隆一酒杯甩过去,高抬得手压下放低了角度,砸在来人面前的地上,骂道。 “不是,是小五出事了,我,哦不对,是他在外面喝花酒,被衡山派的那几个家伙打了,我溜了出来。” “他奶奶个熊,白天饶了他,现在还敢找上门来?”巴隆蒙拍了一掌,可怜的桌子晃了晃,差点散架。 另一边,没了薛神医约束了月落,在房间里憋了一下午,入了夜,眼瞅着对岸的灯火辉煌和那欢声笑语,不免有些心痒。 作为后世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好青年,怎么可以在大明朝做一个普通人呢,嗯,我要出去考察一下市场深入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多元文化,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穿越者吧,还有自己的一些后世的新型医术手法,出去传播传播正能量和知识,想来薛老知道了也一定会谅解自己的。 这点河道算的了什么,直接爬上窗户,纵身一跃,踏着船棚,向着对面而去。 第四十八章 路见不平拔针相助 “哎呀呀,这就是传说中的的古代夜生活啊。” 月落从对岸踏轻功过来并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毕竟都各自忙着乐呵,谁会注意河岸会有人出现。 “啧啧啧,好腐败的感觉啊。” 月落一路走过来都是大同小异的青楼烟馆,还有一些吃喝玩乐的摊子,算命的,耍把式的,各式人都有。 还有沿岸的娱乐产业,抛开和后世在单纯的技术等级上的差异,古代的夜市繁华程度,便能让人惊叹不已。 一路上擦肩而过的基本上都是文人打扮,有的甚至身边还跟着一个娇娇娥,穿着富贵些的,身后便如电视里演的那样,跟着三五个凶神恶煞的跟班,如果你眼尖,会发现还有些偷子正在如游鱼般穿梭在人群,光明正大的光顾着身边的一下大鱼。 月落打量着各家的销金窟和赌场那一声声娇憨嘤啼和文人骚客的争执与扯着嗓子喊着大大大小小小的声音揉杂,成了这夜市最热闹之处的特点。 而作为好奇宝宝,一路走来,总会有“热情好客”的姐妹想要把他拉进自家馆子院子园子耍耍,要不是月落怕钱不够,额不是,是洁身自好,早就遭了事儿了。 至于那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地方,抱歉,还是算了吧。他是真没兴趣,至于单纯见识一下,不是他从心啊,就觉得没必要而已,真的。 嗯,说服了自己,又一遍遍默念三心诀中的静心语,克制着腹下躁动的小火苗,外界的纷纷扰扰起红埃,摸摸口袋,在人群中渐渐远去。 这还真是处处都是陷阱,让他这只纯洁的小白兔不知所措。等以后找个搭档组队,自己一定要把今天的遗憾,弥补一下,一个人怕犯错,hold不住呢。 没有光顾他的偷子,没有擦肩起冲突的对峙,当然了,主要是他尽量避开了人流,也没有什么大家小姐被小混混堵住,求sos,虽然有些不古代,但是太太平平的挺好,就怕穿越者自带惹事儿buff。 “嘭!” “卧槽!” 月落吓得往后一跳,一个巨物突然砸到面前,险些命中自己,惊的月落一阵大喘气,有些缓不过来。 一个寿衣男摔在面前,哀嚎了几声,为什么要说是寿衣呢,因为那白色看着像麻的,就和电视剧里面白事的时候都寿衣一样。 咋滴呀大哥?想碰瓷啊?我可没碰过你哎!月落瞪了几眼地上的家伙,心里不禁有些不爽这哥们。 须臾,回过神来,地上的哥们儿又操起身边的长剑又冲进了一旁的牌楼,月落抬头一看,是家怡红楼。 唉?刚刚那个好像是衡山派的嘛,倒不是月落记性多好,实在是衣服的辨别度太高,看着二楼阳台破开的栏杆,和地上的木屑,月落不禁想给他点个赞,好家伙,二楼摔下来的啊,连口血都没吐,练的乌龟神功吧。 路上的来往销金客和一众顽人早已如惊弓之鸟,作了鸟兽四散,毕竟这等祸事,谁敢轻易招惹,唯恐避之不及。 倒不是月落胆大,自打进了洛阳城,他又有了那种看电视剧的感觉,一遍担心自己沾染上麻烦,另一边又想着参与各种闹事,亲眼见识一下真正的江湖pk是个啥样子。 所以,他又莽了。 是的,当别人都纷纷从怡红楼往外跑的时候,月落头脑一热就挤了进去,爬上二楼,躲在了楼梯角偷看。 传说中的青楼哎,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胭脂粉味,到处都装饰的犹如花楼,不过眼下,这种旖旎风光的氛围全无,有的只是一场群架。 对打双方都是月落见过的,穿着像是寿衣的衡山派,和五大三粗的那个什么绿林人,两边或打或压阵,火药味十足。 但见双方领头的你来我往,你一刀我一剑,乒乒乓乓的刀剑摩擦着火花,躲在边上的月落都能感觉一阵鸡皮疙瘩。 突的,衡山派的白衣男子侧面回身一刺,那个绿林的巴隆大刀一个格挡,撇开这一击。 白衣男眼看要被反击,又是一招平沙落雁,转攻巴隆下盘,巴隆眼看避让不急,猛的脚下一蹬,震碎木板,翻身一跃,脱离险机。 一个三百六十度空中转体,借力一旁的桌子,猛退又猛进,打了个白衣男一个措手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白衣男一个倒拔垂杨柳,险险避开刀锋,那烛火映射过刀身的寒光一闪,甚至可以看见刀锋之下,白衣男脸上耸立的汗毛。 一个鲤鱼打挺,白衣男又辉出一剑,剑光如水隐隐化作了一道丝线,点碎巴隆踢过来的长椅,长虹贯日直逼巴隆,后劲不足的巴隆连忙化作一阵狂风,身前的地面大刀划出一道长坑,一路木屑破碎,待白衣男耍完,巴隆也已推开几米之外。 emmm,以上画面全是月落同志的脑补画面,想象中的武林高手的交锋,事实上是…… 刀剑交锋几下,只有几声清脆悦耳叮叮声,看着就好像是二人仅仅在对砍一样,谁也不敢靠的太近,生怕被武器伤到。 白衣男假意后撤,回身又是一剑欲攻击其下盘,一剑捅过去,而以为占了上风想要追击的巴隆反应不及,脚下一乱,向后摔去,在地上打了个滚,磕到了大堂的柱子,脚下那块木板条也已不堪重负碎开,但是也险险躲开的白衣男的偷袭。 一爬起来便是单手挥着大刀砍去,就像身前白衣男的假动作一样,白衣男也被吓了一跳,身后凳子一拌,直挺挺躺了下去,然后又匆匆忙忙的感觉扭身爬了起来。 巴隆直接将一旁的长凳怀抱甩向白衣男,好在二人隔着两种桌子的距离,长凳也堪堪飞到白衣男面前,被长剑挑开,白衣男直接穿过过道,长剑再次逼向巴隆,冷冷杀意,毫不掩饰。 而巴隆则一个疾步避开,大刀借力,将地面木板尽数划裂…… 没有月落想象中的那种惊天动地的刀光剑影,倒是有点像是电视剧里面的两个黑帮在火拼时候的样子,双方疯狂乱打一团。不过真刀真枪的杀气腾腾,依旧让月落这个和平年代的新青年感觉头皮发麻,上辈子的打架经验无非就是学校时候的意气之争,现在看来不过是小孩子玩闹,能算的了啥。 月落眼尖,发现了巴隆腰间有血,而那白衣男也是狼狈得很,身上好几个地方都有口子,看样子似乎自己还是错过了呀。 边上双方的小弟形同虚设,只是有几人脸上有个淤青,不过也可以猜到,记得白天的时候,那个巴隆称呼的那个什么花仙子提到了个洛阳城的规矩。 想想也就通透了,眼下两个老大对打,就像是两个小孩子打架,可以控制住后果,若是双方全部都死斗闹大了场面,那就是死仇了,而且还挑衅了朝廷,怎么算都不划算。 所以打到最后动了武器尝试挽回各自的尊严形象的,也就只有两方打头的人,这也算是双方的一种默认吧。 唉,也谈不上什么失望,没看见那种惊天动地的交锋,倒也是让他对这个武侠世界放心了不少。 二人的交手进入尾声,戛然而止,连月落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直接熄了火。 因为就像后世某合众国一样,一场大规模的恐怖袭击之后,执法者也匆匆而来,准备后续的收尾打扫工作。 “哒哒哒……” 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 “今天我巴隆被你小子暗算,是我自己技不如人。” “哼,巴隆,你要不要这么幼稚,明明是你自己警惕性差,还能怪我剑法超群吗?” 好吧,不打了,改嘴仗了,看的月落有些无语,不过表示理解,在嘚瑟的私人帮派,在国家的军队机器面前,也只得乖乖认怂。 正想着,一队捕快已经冲上楼来,列成一排,隐隐和打斗的双方形成对峙。 所有捕快手握刀柄,随时准备拔刀作战,青楼闹事,酒楼闹事,赌场闹事,他们真的已经习惯了,更何况后面还跟着个大佬。 “我说你们闹够了没有额?系不系要我请你们去六扇门喝茶啊。” 人未来,声先至。虽然口音有点怪怪的。 咦?好熟悉的广东普通话,听着好像啊。 我天!又是一个熟人!月落扭头望去正缓缓上楼而来的那人,可不就是郭芙蓉的三师兄嘛。 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洛阳,而不是在京城,但是眼下月落觉得,他该考虑的是怎么平安脱身,因为,捕快封场,正好把他也封在了里面,更何况楼道上来的追风堵着,似乎,溜不了了哎。 追风也看见了那个蹲在楼道角的月落,他是捕快,自然记忆力也不差,更何况还是特别关照过的人。一眼认出了月落是同福客栈的那个。 追风和月落此刻想的一样,为什么远在十八里铺的月落会出现在洛阳。 之前跟踪九(gou)师妹的时候,在确认人员的时候,也顺便调查过月落,是个有些神秘的家伙呢。 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当下还是先处理了这桩子江湖恩怨吧,还真麻烦呢,要不是考虑到两边都不是小门小派的小杂鱼,他也不想下场兜底,可谁让自己是六扇门的呢。 “见过追风兄。” 衡山派白衣男见好就收,将剑归了鞘,抱拳施礼,他还不至盲目自大到再挑衅朝廷中人,不说自己门派本就岌岌可危,更何况追风实力不弱, 强行装13是要被打脸的。 “追风大人,久违了。” 巴隆也不示弱,挣扎着爬了起来,捂着腹部伤口,抽了口冷气,娘的,有点疼。 “啊哈哈,久(gou)违久(gou)违。” 还真是老套的剧情,不管啥子场面,招呼不能落下。 就是那个九狗不分,确实有点脱戏,月落有些想笑场,而白衣男和巴隆也知道追风口音不正,只是尬笑一番,揭过不提。 江湖恩怨闹了事,月落本以为双方会剑拔弩张,水火不容,结果居然是打哈哈,只是互相商业互吹了一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随后,衡山派几人径直离开,追风也未阻拦,经过楼道,白衣男瞥了眼还蹲在那里装空气的月落,冷冰冰的眼神,月落回以尬笑,不然呢,站起来喊一嗓子“你瞅啥”吗,然后他再来一局“瞅你咋地”? 别逗了,该怂,哦不是,该从心的时候就得从心,和气生财嘛。 “他奶奶的,疼疼疼疼……” 待衡山派几人走后,巴隆撑不住,又坐在地上,先前对手在,再疼也得忍着,眼下,回过劲来是真的疼,他已经感觉有些头晕了。 “大哥,你没事吧?” “老大,你别死啊,你死了我们怎么办?” 巴隆本就有些黑脸,顿时更黑了,赏了小五一个糖炒栗子,骂道:“你奶奶个腿,不能念老子点好吗?白救你个白眼狼了。” 生前被那家伙一剑划到右腹,只以为只是皮外伤,没想到衡山派的剑劲还是蛮锋狠的,眼下再看已是皮肉分离,鲜血淋漓。 “快拿金疮药啊,蠢货,真想流血流死老子吗?赶紧找医馆去啊。”巴隆有些无奈,小弟不上道不机灵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至于自己,听天由命吧,眼下自己不就精神感觉还不错嘛。 “他流血不少,这会儿挪位置怕是会直接休克。” 月落本不想多事,但是怎么着也跟着薛老学医学了这么久,薛老教他的第一个词,就是医者仁心。 古代对于这种刀剑上处理很简单,金疮药止血,包扎,然后坐等。 虽然白天对于巴隆的印象分不是很好,但是医者,只做救人之事,哪里能挑病人,更何况在后世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下长大的新时代青年,怎么着也无法接受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可能会因为自己而丧命,哪怕只是可能,更何况,他心里,有些某种打算,或许,这是个机会呢。 月落看了一眼巴隆的伤口,确实不算轻。所以,虽然夸大了一点点,也不算他唬人。 “给我准备烈酒,绣花针,纱布……”月落自信上前,两手空空一抻,学着后世医生那样扶袖。 该我上场装……说错了,重来。 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 第四十九章 小医师误入阴谋局 “喂喂喂,小子,你是哪儿冒出来的?” 只当月落准备开启装13模式,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巴隆边上的一个小弟上前来拦住了月落,质疑道。 “额……我是大夫啊。” 月落看着众人一脸疑惑和提防之意,突然感觉有点尴尬,虽然没指望他们会感恩戴德,如迎接救世主一样,毕竟那不可能,但是你们最起码不是应该很庆幸嘛,我可是医生哎,来救你们老大的唉。 “大夫?就你?赶紧滚,不然小心揍你!” “行了,小五,啰嗦啥呀。” 巴隆瞥了一眼月落,眼下自己有伤在身,也懒得和来人计较,否则放在平日里早就骂回去了“小子,想骗钱换个地方吧,追风大人还在这儿呢,你胆子不小啊。” “他真是大夫。” 追风没想到巴隆还拉上了自己,不过借鉴于巴隆与自己等人的关系,倒也不介意提醒一下。 “嗯?” 月落好奇的看了看追风,他怎么这么容易就信了?虽然被信任是一种很不错的体验,但是这种信任就有些太假了,假的他有点心里毛毛的。似乎追风好像认识自己一般,可是自己和他应该没交集吧…… 不对!倒是把她给忘了,是啊,这倒是想明白了,也好,这样自己应该更容易被信任了。 另外,他发现了一点端倪,追风似乎认识巴隆,态度确实有些暧昧。 他们看上去可不是字面上的那个认识,就像衡山派那个,他也认识追风,但是这次冲突之后,并没有寒暄几句便避嫌离开了,反倒是巴隆他们,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追风和他带来的捕快,月落倒是有点相信之前富贵说的,巴隆和朝廷真有关系,但是这些都是自己脑补的关系线,具体什么样管他呢。 “小子,你真是大夫?”巴隆还是有些不相信,这小子太年轻了,怕不是个半吊子水平的货。 “在下从医多年,师从薛氏薛神医,擅长外科。有救治经验,你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月落装起来连自己都敢唬,从医多年,两年不是单数,叫多年也问题不大吧,至于师从薛神医,有错吗,薛神医不仅是在十八里铺,可以说整个函谷关和陇关地区屈指可数的神医,有人说薛神医祖上是御医,不过这是薛老从没跟他聊过,他也不好追问。 还有这个救治经验,这个他还真有,最近一次就是给小郭包扎伤口,处理感染。再往前,还有郝掌柜那个 得了蛔虫病的藏獒,隔壁老王的断腿驴,嗯,自己还是蛮厉害的嘛。 月落顿时觉得自己真的好牛叉的感觉,至于那巴隆和他几个小弟,虽然没有听懂,但是也感觉好专业好厉害的样子。 “行了行了,赶紧准备东西去吧,你们大哥快hold不住了。” 月落有瞄了一下巴隆的出血量,这哥们儿再流一会儿,怕是真的要原地坐化了。 “啊?哦哦哦,准备啥来着?” “准备针酒药纱布呐!” “我们没有针……” “这里住了那么多姐姐,随便一间找不到吗?” 月落真的是要吐了,这些小弟有点憨包啊,亏得巴隆居然还收了。 追风也是好奇不已,所以虽然让那群捕快走了,但是自己准备留下看看,这年轻人打算玩什么把戏。 至于月落,还是忽略他有点抖的手吧,这是冷的,真的。 额阔以滴! 月落给自己打了打气,不就是真人吗,不就血吗,跟着薛老这么久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怕的。 要不说月落真心不喜欢古装,穿着麻烦,脱起来也麻烦。还是找了把剪子直接剪开了衣服,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吗,这样看上去感觉很专业。 “准备坛子烈酒。” “不用,我撑得住的小兄弟,不用喝酒。”巴隆以为月落想让自己喝点酒压压。 “额……不是给你喝的。”月落白了他一眼,喝酒?想啥呢兄弟“我是拿来消毒的。” “消毒?” 虽然不知道啥意思,但还是去乖乖准备了月落吩咐的东西,好在随时青楼,但是毕竟是住人的地方,清洗用的铜盆,烈酒,绣花针,绣线,都能就地取材。 本来想到蜡烛加热绣花针,结果突然想起来蜡烛的话会变黑,这才想起来换了直接点的烈酒为火。 “那啥,我开始了,有点疼。” 月落喉咙咽了咽,好吧,有点怯场了。毕竟想象中的自己会很牛,真到了这一步又秒虚了。 月落倒是想来点蒙汗药让这哥们睡会儿,但人家本人不同意啊,说自己堂堂绿林好汉,镖局当家的,学的就是二爷刮骨疗毒,岂能当个从心狗。 用毛巾蘸着烈酒,替巴隆巴隆将伤口擦了擦,去掉了污血,看清了破口,乖乖,足足有一指长,不过这要真是有个三指长四指长,也轮不到月落救了,直接抬了吧。 串好绣线,确保够结实之后,又用烈酒泡了一下,这才准备开始下针。 “呼……” “嘶!” 一针下肉,还有烈酒的刺激,巴隆突然在想现在来点蒙汗药还来不来得及。感觉每一秒都是煎熬。 同样感受的还有月落这个当事人,不,应该叫持针人。 当针刺入巴隆腹下的软肉,那种月落心里也是咯噔咯噔的。手里的针甚至会随着巴隆的呼吸腹下一鼓一收的肉而蠕动。 他真的干过这活,拿死猪肉练的…… 自从去年薛老接待过一位摔伤流血不止的病人,月落便提议了后世最常见的缝针法,后来被薛老引为经典之作,反倒是月落也就能说说,一直未敢真的操针上场。于是,就有了月落那猪肉练缝针了戏码,嗯,活人和死猪,反正都是肉嘛,差不多吧…… 一旁的追风叹为惊人,此等手法倒是未曾听闻过,今日真是大开眼界,这小伙儿不一般呐,也许邱老爷子会感兴趣。 几个小弟已经吓得半死,这人居然用绣线把自己老大裂开的血肉缝合,就像他们老娘给他们缝补破旧衣服一样,一时间,都有些鸡皮疙瘩掉一地的感觉。 虽然月落不是专业医科出身,但是也知道缝针不是如字面意思一般,只要把两块肉缝一块就好,那样要是能好的话,要不就是口子太小,缝不缝都一样,要么就不是人而是赛亚人。 一般而言,皮肤切口和腹腔切口都要注意一点,那就是人体的皮肤也是分好几层的,各自对应缝合才能有机会痊愈。 不过月落也就知道一个表皮真皮,其他的他也不记得了,毕竟自己有没有金手指,也查不了后世的度娘,不过眼下知道的这些也差不多够用了。 另外,月落也没敢将切口缝合的太紧,毕竟新肉还要长,而且后面还要拆线,总要留点余地,不然就尴尬了。 “呼,搞定了。” 手边的蜡烛已经烧去大半,渐渐缝合的伤口也不再像泉眼一样往外冒血,擦了擦脑门上因为太紧张而未来得及擦掉的汗,见巴隆虽然有些虚弱,但是脸色倒也不像先前那般有些显白,看样子结果不错,终于松了口气。 随后又给巴隆上了点金疮药,然后替他包上纱布,才算大功告成。 至于东西哪里来的,自然是自己随身携带的,出门在外薛老知道难免有些磕磕碰碰,东西还是追风直接轻功飞到对岸,进了月落开着窗的房间,取来的,不然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呢。 “好了,承蒙照顾,手术费加药钱加纱布一共二十两银子。” 月落前一秒救人,后一秒要钱,顿时惊愕众人,连追风也有些没反应过来。 其实月落想过不收钱,然后潇洒离开,不留姓名不留住址,故作潇洒,反正到时候他们能找得到自己。他对这些武林中人还是很有信心的。 但是转念考虑了一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生意归生意,感情归感情。虽然形容这里有些不恰当,但是有一点,肯定不会错,那就是一码归一码。 自己和巴隆终究不认识,眼下自己突然现身救了他,emmm勉强算自己救得吧,若是自己表现得无所求,别说他们,连自己都怀疑对方会有啥用心,这不是故意把人想的坏了,而且本就是刀光剑影的江湖,谁敢轻信他人的无私。 而自己提一个不算便宜,但又必然会在他们接受范围之内的高价将这一次的蓄意接近,变成是一个贪钱大夫的蓄意接近,表现得反倒不让人过于警惕。 “哈哈哈,小兄弟,你很意思,你这朋友我交了!”巴隆在短暂的愕然之后,回过神来,本来还想着调查一下的,现在先看看吧,回头问问追风便是“小五,拿钱,给这小兄弟一百两,咱也不能太小气!” “好的大哥。”小五便是先前出面阻止月落的那个,看着和月落差不多的年龄,长得还行,就是脸上那几处淤青有点出戏。 看着状态变好的老大,几个小弟自然也不会在对着月落摆脸色,这大夫这么秀,自己等人凭什么不给面子呢。 “行了,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月落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和未用完的纱布道具啥的,刚刚追风直接连自己包袱拿了过来,倒也省的自己再找。 眼看当下自己也插不上什么手,该撤就撤,这上赶的不是买卖,不能表达的像个舔狗似的,那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更何况还是个虎背熊腰的糙汉子。 当即月落拒绝了挽留,潇洒转身离开,这般做派下来,连自己都佩服自己。 就这样,感觉自己套路成功和绿林搭上线,又因缝针感觉像在高空钢丝上走了一波的月落在两下极端情绪之下,昏昏睡去,这一天,还真是不平静哦。 …… 某客栈某客房 “怎么样,感觉还行不行?”追风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倚在床边的巴隆,问道。 “嗯,问题不大,当时收住了劲,要不然怕是真要被那个家伙一剑玩死了。” 巴隆笑了笑,牵扯到了伤口,有些疼,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突的,又想起来了什么。 “对了,那个小家伙是哪儿冒出来的,你的人?”巴隆对那个给自己缝针的小子有些好奇,就是看着有点憨,完全是个新人,不过这医术手法看着不赖,走江湖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识。 “我?怎么可能呢。”追风摇了摇头,笑道“他倒是个意外。” “他是最近出现在九(gou)师妹身边的人,所以……” “嚯,懂了。”巴隆跟六扇门合作了这么久,自然知道追风口中的“狗师妹”是谁,天天郭巨侠的千金,在京城那边名声不小,出了名的喜欢闹事。 所以即便追风没说完,他也知道这里面什么道道,为了保证自己师妹的安全,追风必然会查清郭芙蓉身边人员的身份,这样一来认识倒也不奇怪。 “行吧,虽然没他老子也死不了,但是人家毕竟帮了咱,回头我自己去谢谢他,那小家伙蛮有意思的。”巴隆回想,自己似乎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了,更何况还是个有着神秘医术手法的家伙,结交一下不吃亏。 “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提前对上了?”追风当时听闻,差点以为是计划泄露,还好是虚惊一场。 “意外意外,啊哈哈!” 巴隆也懒得提那个差点坏事的小五,不过毕竟今天挑事的是衡山派的,他倒也不会过分计较。 “他奶奶的,衡山派的那几个龟孙……” “能不能不要老是骂街,你脾气是真的臭!” “哦,那帮孙子……” “……” “哎呀好啦好啦,说正事吧。”巴隆这嘴臭的毛病改不了,也不想改,走江湖押镖的哪儿不是一群魑魅魍魉,不凶狠的令人厌恶些,如何压得住阵。 “这次三娘得到准确消息,衡山派确实和葵花派联手了,她现在被盯得紧,实在脱不开身,至于东西等丐帮大会的时候,你想办法接应一下,朝廷现在还不能公然插手,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追风此前得了师父的传信,一直暗中跟着暗号尾随,后来师妹的事情迫使他不得不转道去看一眼,不过好在也没有耽误正事,现在看来,那趟也没白去,起码省掉了因调查月落的身份而耽误时间。 “唯一的问题就是不知道丐帮这次是什么态度……” “哎呀呀,还真是麻烦呢。”巴隆砸吧砸吧嘴巴,挠了挠后脑勺,他就知道这次这事不好办。 暗中涌动的凶流,愈加难测…… 第五十章 白日梦结遇绿林汉 xx断山崖 一群乱山匪劫道,围住了祝无双,松松散散四五人,还有两个站着一动不动的,因为大意中招,被无双点住。 无双势单力薄,双全难敌四手。 “嘿嘿,小娘子,乖乖跟我们回去,给我们老大当个压寨夫人吧。” “哈哈哈,就是就是。” “哼,你们这群家伙妄想!” “兄弟们上!别伤着人就行。” 正当山匪准备上前,一道白衣翩翩少年从天而降,手持倚天屠龙剑,胯下是嘶风赤兔马,头顶主角光环。 “住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胆敢放肆,拦山劫道,看我公子世无双替天行道!” 只见月落同志轻功一跃,闪到那群子歪瓜裂枣的山匪面前,左一招降龙十八掌,右一记六脉神剑,将山匪打的是落花流水屁滚尿流…… “姑娘,没事吧,让你受惊了。”月落潇洒飘来,站在自己女神面前。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与公子长相厮守不离不弃。” “姑娘芳名……” “叫我无双。” “我叫月落。” “落哥哥。” “双妹妹。” 月落一把将其拉上马,坐于身前,待无双回眸对视,二人双双沉迷,越靠越近…… 即将不可描述之际,一道天雷轰顶…… “砰砰砰!公子!公子!醒醒啊,有人找!” “啊啊啊啊……” 月落一翻身,从床上摔了下来,好歹有个垫板,卧榻又不是很高,倒也无事。 揉了揉磕着的脑门,透着屏风,隐约看见门外有个敲门的身影,闹闹哄哄,原来是梦啊…… 月落哀嚎无语,怎么阔以这样子嘛!呜呜呜! “真是的,有没有素质啊,打搅别人美梦是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的!” 月落恼恨,早知道收拾山匪的时候再快点就好了。唉,就差一秒啊。 起床气可以忍,坏我好事那就舅舅可忍婶婶不可忍了! 也懒得套外衣,等这个鸡窝头边去开门,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 “哪个鳖孙……” “公子……” 富贵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外,抬起的手猛的收回,藏到身后,看公子这状态,就知道自己惹了有起床气的人了。 可是没办法呀,楼下有个让他更害怕的主儿。 “富贵!你tnd……”月落有些骂不出来,不是不想骂,是突然想不到词。 “公子,跟我没关系,巴老爷有请。”富贵感觉自己也好委屈的,不过他知道公子脾气好,一定会理解的,嗯。 “什么八老爷,我还七舅姥爷呢!他哪儿冒出来的,我认识吗?”月落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八老爷七老爷的,能有我可爱又善良的无双美眉好嘛! “额哼,巴老爷就是我。”巴隆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从后面走了出来,解释道。 前天晚上倒是感觉这小伙子文质彬彬,又有一手神奇的医术手法,该是个大家子弟的那种。结果才一天,怎么画风突然变得这么emmm粗鲁…… “额……” 月落回过神来,我擦,这不是那个巴巴巴,巴啥来着?哦对了,巴隆!乖乖,还真是个狼人来着,这才过了一天一夜就能下地了,这身体素质可以啊,吃啥长大的呀。 “见过emmm……” 月落突的又卡带了,怎么称呼?叫巴隆?怕不是要挨锤,叫巴兄弟?人家比自己看着大好多,要不,叫大叔? “哈哈哈,月兄弟不必为难,我年长你几岁,托大叫你老弟,你叫我声老哥就行。” “好,见过巴老哥。” 月落倒是无所谓,就是好奇他来干啥?出了医患事故?看他这态度也不像是来找麻烦的呀,疑惑道:“巴老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来请老弟喝酒啊!昨晚多谢了。”巴隆其实这次还真没有别的想法,前天晚上月落突然出场,又露了一手,救完人扭头要钱,倒是让他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 休息了一天发现自己恢复的比以前还快,觉得蛮神奇的,想着反正大会没开,闲着也是闲着,就当结交新朋友。 “……” 月落突然好想骂人,自己才睡醒好嘛!喝酒?逗我呢! “唉呀,好男儿胸怀洒落,老弟走着吧!”巴隆倒是热情,上去就揽住月落,想带着下楼喝酒。 “哎哎哎,换衣服换衣服!” 月落有些不适应这大汉的热情,总是让他觉得有些太自来熟了,倒是忘了自己昨晚还想着跟人家扯上关系呢。 好一番折腾,月落在富贵表示歉意的服侍下洗漱完,搞得自己一阵尴尬,直到自己反复强调自己没有真的生气,富贵这才松了口气,宽心离开。 来了楼下大堂,看着巴隆点的一大桌子的美食,月落倒也有些饿了,虽然看着都是硬菜,不过看着确实挺馋的。 反正都是请的客,不吃白不吃,月落倒也好好潇洒了一回。 “唉,还不知道老弟哪里人呢?”巴隆直接怼大碗喝酒,和月落面前的小酒杯简直天差地别。 “我是海外回来,自小随家里的商队在各国间赚点辛苦钱。眼下住在陇关十八里铺,这次出来见见世面。” “哦?海外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去的,老弟厉害了。” 巴隆没高兴从追风那里查月落的情况,那样很没意思,想知道自己问便是,所以对于月落说自己是海外回来也是颇为惊讶,毕竟他自己是走镖的,走南闯北,虽然不及龙门镖局那样厉害,但是也算是屈指可数的势力,而他的眼界也自然不窄,以前不是没见过西域商,不过他觉得月落和他们不一样,似乎更有趣一些。 说起来不知不觉也来了这个世界两年有余,月落的心里反而淡却了那种追求武林外传平静生活的念头,不是因为他腻了,而是环境不一样,心态不一样了。 后世的时候他只是个局外人腐竹,有自己的生活和其他大大小小的压力,所以武林外传的人情世故冷暖人生,对他来说都是种心灵慰藉和太平港湾。 而现在真正的身处其中了之后,每一天重复的生活渐渐让他失去动力。虽然常常待在客栈,但是却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每个人都在努力朝着自己想要的生活努力,而他却依旧无措,学医也好,练武也罢,他不知道自己改向着什么样的方向前进,偶尔遇上客栈的几人打闹,也总觉得自己就是个划水人员,所以他出来了,他想在外面的纷扰江湖走一趟,或许那个时候,才会对同福客栈有真正意义上的归属感吧。 都是男人的交情很容易,一顿酒就行,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月落觉得巴隆其实人倒是像挺不错的,够仗义,就是这喜欢骂咧咧的月落有点受不了。 月落挑了些能讲的奇闻异见,或西方经典建筑,或独有的野生动物,果不其然,将巴隆忽悠的对其叹为观止,大呼长见识。 而巴隆也不小气,将自己这些年走镖遇上的趣事讲给了月落,还有月落最好奇的江湖,新老门派,青年才俊,传闻秘籍。 其实好多事情他也问过老白,奈何白展堂本就一心告别过去,不情愿旧事重提,哪怕是与之无关的江湖儿女情长事。至于找郭芙蓉,还是算了吧。记得原剧里,她回家后的胡说八道乱吹江湖,忽悠了堂妹也要闯江湖,想到这个月落就觉得郭芙蓉不靠谱,还不如不知道好。 “大哥!” 二人正聊的起劲,恨不得要当场焚香结拜,一粗犷嗓子打断众人,月落回头,哇,好大一坨哎。 “小五?你咋来了?”巴隆不回头都知道是谁,继续喝着酒,问道。 咦?小五,这么大一坨不该叫大五嘛。月落脑袋有一点开始犯迷糊也没想到一大早上就喝的有点上头了,这酒后劲真大。 “兄弟们早上一直盯着,遇到了那个娘们儿去了东门外摆擂,已经跟过去了,说是……” “要报仇?” 巴隆一猜就猜到了,手底下那帮家伙什么脾气他能不知道? “嗯?” 月落顿时来了劲,他感觉大五说的应该是杨慧兰吧,记得前天投宿的时候,他们还内讧来着。 “大五,我问一下,你说的是比武招亲的那个吗?就是你们前天差点打起来的那个?” 大五?小五有些懵懵然,自己啥时候变大五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也懒得计较,毕竟是自己大哥的客人,回道:“对,就是那个娘们儿,几个弟兄不服气她打了三哥,想要去找场子,我拉不住,就来找您了。” 小五先回答的月落,后半句话则是回的巴隆,此前才交代过别惹事,结果一转头又要闹起来。 “怎么,老弟认识那个娘,女子?”巴隆忍住了贱称,不确定月落和她的关系,想着先留点面子。 “不,听说过。”月落也不好解释,毕竟这事儿没法讲清楚。 “哦哦,那妥了,哥哥带你去见识一下。”既然不认识那就不用顾及了,巴隆顿时放心多了,就是那帮家伙这么不听话,让他有点生气。 月落乐得于此,自己这三脚猫功夫怕是在杨慧兰面前过不了几招,至于轻功,光跑得快也没啥用,现在有巴隆,倒是让自己的谈判多了几分把握。 东门靠洛河,往来的商客不少,所以城外形成了小型的贸易市场。 眼下正是年关刚过,冬日之阳,寒风瑟瑟,也挡不住来往商客对新一年的期待。 最日以来,洛阳城的人流量渐渐增多,多数皆为江湖人,还有各地的乡绅土豪,为的便是趁着丐帮大会之际,谋求商机,寻找护卫。 这些年来,无论丐帮大会如何,洛阳城在这个时候永远都是热闹异常。 而今日,这里迎来一位不速之客,让众多江湖人热血沸腾,老百姓甚是新鲜。 那就是杨氏比武招亲,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摆擂,说你打赢了就跟你,你不心动? 因为太多人来洛阳凑丐帮大会的热闹,所以在这一契机之下,多少豺狼虎豹闻腥而去,杨慧兰的擂台也是空前热闹。 正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当月落随着巴隆来的时候,正巧赶上一人上场比武,台下一阵哄闹。 杨慧兰将场子摆在河道边上,正好挨着官道,临着城外的交易市场,倒也既不会引来捕快,最大程度的吸引人群。 “大哥,这儿!” 月落循声望去,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人群之中便如鹤立鸡群,尤为扎眼,借着他们的光,月落跟着巴隆往前挤也没谁敢言语声不快。毕竟这些看着就凶神恶煞的不好对付。 “见过公子!” “谢公子对我大哥的相救之恩。” “各位客气了。” 月落倒也没想到这些人这么热情,表现得颇为友善,和巴隆先前一般无二,说起来和初次见面时候的印象完全不同,倒是让月落有些大跌眼镜猝不及防。 月落一一回敬,毕竟人家以礼相待,先前的印象算不得数,果然还是得接触一下才知道。 让月落意外的是,他看见了另一侧的一撮白,可不就是衡山派的几人,几人皆是环抱长剑而立,站在那里摆着造型,和边上闹哄哄起哄的人群格格不入。 月落乐了,没想到他们居然也会凑这个热闹,就这这也忒能装那啥了吧,这都要凹个造型嘛。 无语的摇了摇头,用肩膀顶了顶巴隆,示意他看过去,而巴隆也注意到那几个家伙,不屑而笑,也不理会。 衡山派那边也注意到了巴隆几人的出现,为首的那个大师兄更是冷眼静看,盯着出现在巴隆几人中间的月落好一番打量。这人似乎什么时候见过,不过想来应该也是杂鱼一流,不然如何没印象。 月落也懒得理会衡山派的冷眼相对,虽然有莫小贝这层关系,但是自己又不认识他们,更何况记得他们去找小贝的时候也就剩三个,在月落眼里,这些兄弟已经可以抬走了,自己没必要理会。 月落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台上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子身上,手持双股剑,每一招每一式干脆凌厉,望着她矫健身手,和她对面节节败退的对手,月落陷入沉思,眼神中透露着无尽复杂之意。 大嘴有错吗?没有。那杨慧兰错了?也没有。 没有爱对,却也不曾爱错。 唉,大嘴啊大嘴,拿什么拯救你。 第五十一章 摆擂台欲劝无情人 杨慧兰在剧中出现的次数有限,而每一次都是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第一次在七侠镇比武招亲,为了报复郭芙蓉,便故意招惹山贼,后引出了黑道三大家族的追杀,众人死里逃生。 第二次菜刀门事件,即后世的传销组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去唬骗李大嘴,得手后翻脸不认人,别说她最后悔过,那不过是因为李大嘴求情,她迫于无奈,为免除牢狱之灾罢了。 第三次,因迷上了关中最大的财主铜岭杜子俊,而被姜老娘封杀,无奈之下又来了同福客栈,甚至问李大嘴是否愿意娶她,而前提,是在她已经与杜子俊成了喝过交杯酒的结发夫妻,依旧是出于报复心态,再一次中伤了深情的李大嘴,最终她有了她的归属,而大嘴则是伤上加伤。 月落对杨慧兰的态度倒不至于厌恶,但也谈不上好感,尽管杨慧兰姿色不错,但心肠不可谓良善,若不是为了李大嘴,他宁愿避而远之。 他宁愿自己的自私被大嘴记恨,也绝不愿象征着家的同福客栈,因为杨慧兰陷入江湖恩怨。所以,月落宁愿做一回恶人。 巴隆心细的注意到了月落的神色,时而恼恨,时而犹豫不决,但是目光,始终不离台上那个女子。 “怎么,老弟有想法?”巴隆笑谑道。 “啊?不是。”月落回过神来,见几人都一脸怪异的看着自己,知道他们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其实,我认识她是因为我有个朋友,有点感情债……” 月落没办法讲的太清楚,毕竟眼下杨慧兰还尚未前往陇关七侠镇,更为遇上李大嘴。所以只是隐晦的表达了一个朋友因为一见钟情误终身,两不情愿招祸患。 而如果月落有个金手指什么的,再有个一身绝顶武功,月落会直接扮演恶人,与杨慧兰比试一局,然后威胁她不准入七侠镇,可是他两下都没有,只能指望巴隆。 月落终究还是好奇的问到了为何前日在客栈的时候他们会和杨慧兰其冲突,听了解释,更是恍然大悟。 原来,巴隆等人此行从南方而来,在上一个小镇上的时候便已经遇到了杨慧兰,巴隆不想节外生枝,奈何手底下有个家伙没忍住,想要财色双收。 结果自然是可想而知,自当是输了比武,其实胜负之下,本也怨不得人,奈何杨慧兰不依不饶,甚至直接废掉了那哥们儿三条腿祭天,若不是巴隆坏了规矩上台救人,怕是就真要祭天了。 行走江湖,尤其是他们这些靠走镖营生的,没了名声如何使得,加之手底下的汉子尽是莽子,受不住同伴遭罪,一来二去的,双方结下不晓得恩怨。 前日客栈又遇上了,与被杨慧兰废掉的那人较亲近的一人忍不住发难,而巴隆作为领头人,也不好拆了自家台子,更何况他为挽回镖局面子,其实也有意打压一番。 巴隆倒是个老江湖,虽月落只言片语不太详尽,但也知晓了月落打的什么主意,他倒也不介意帮个忙,因为他自己的小弟已经闹开了,所以不管怎样,他已经脱不开身了。 目光回到擂台。 上场的是小五,那个和月落嬉皮笑脸聊荤的汉子。 但见其一脚蹬地,一个翻身便上了擂台,随手选了一手流星锤,往那里一杵,顿时气压山河。 “五钱银子,先给钱吧。” 杨慧兰已经认出了这些人,虽恼怒几人砸场子,但是只要不对上领头的,她有信心一战。 月落先巴隆一步掏了钱,远远的抛给台边上的老家伙,这价钱可不低,也不知是看中了洛阳的富贵,还是有意针对巴隆一行人。 杨慧兰也不托大,抽出双剑迎敌。 月落虽说看不懂别人的武学招式如何,但是就单看气势和对局,大开大合的小五每一次挥舞都带着一股杀意,被流星锤撕裂的风裹挟着,直压杨慧兰。 反看杨慧兰,步步退却,双剑似乎根本不敌,只是踉跄格挡了几番便一直边打边闪,最起码,在月落眼中是这般。 “小五哥武功不错嘛,我听说杨慧兰有套寡妇刀,八八六十四式,耍起来连自己老公都敢剁……”月落到底是个门外汉,哪里看得懂那一招一式。 “呵呵呵。”巴隆越发确认这小兄弟是个初出茅庐的江湖小白,见其一脸崇拜的望着小五有点忍俊不禁,要是那家伙知道自己那点本事还被个小子崇拜了怕是能嘚瑟上好久。 几人笑话了几局,巴隆又替他解释道:“那杨慧兰的刀法造诣颇深,却偏偏故意使得一手双剑,你以为是什么?” “示弱?” 月落有些不相信,杨慧兰在原剧之中是个睚眦必报的主,眼下被巴隆等人欺负上门来,怎么可能会甘心呢。 “差不多吧。”巴隆看着场上打的起劲儿的小五,也不提醒,是该让那小子吃的苦头了,省的一天到晚一副自己是天王老子的自大“如果你有一手招牌绝技,不肯用是为什么?” “既然是招牌,那肯定是会被人认出来的,不肯用怕不是在躲谁?” 巴隆的循循诱导之下,月落也隐约猜测到了什么,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月落眼下在考虑的则是另一件事情,杨慧兰的武功究竟有多高,如果说是在江湖上屈指可数,那岂不是说小五也是高手,身为老大的巴隆会更加牛13,而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月落将自己的疑问说给了巴隆,而巴隆也一脸好笑的看了看他,直至见月落被自己盯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杨慧兰身手不比我差,我们和她能在客栈遇上倒也是意外,也没有刻意追着来。”巴隆有意提醒月落,所以对于了解到的杨慧兰的事情倒也没有隐瞒“而她必然是得罪了人,所以虽说是一路比武招亲,但也在刻意掩藏着行踪。” “嗯?⊙?⊙!”月落只觉不可思议,还会有这种事情嘛,杨慧兰不该只是在以比武给自己寻个夫婿吗“得罪了人不好好跑路,还比武招亲?她这是生怕仇家找不到自己?” “要不说老弟你还是太嫩。”巴隆拍拍月落的瘦弱小肩膀,要不怎么说他是个还没有经历过江湖的毒打的雏鸡呢。 “比武招亲,说出去多吸引人,凭她的姿色自然会引来一些江湖散人打她的注意。” “那她……” 月落正想说点什么,却见台上已经分出胜负,小五同志被杨慧兰一脚从台上踹了下来,被巴隆出手接住,也打断了月落开口。 杨慧兰大喘粗气,额头上香汗淋漓,毕竟和小五这个莽汉子比武,巧劲儿根本派不上多大用场,刀法倒是可以取胜,可是一来自己不想轻易暴露行踪,二来也是怕收不住力得罪了巴隆一行人。 眼下自己本就得罪了一批西域刀客,若是节外生枝再得罪个不小的镖局,只会给自己添堵。 “巴总镖头,如果小女子先前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有大量放小女子一马,有什么条件您尽管开口便是。今日小女子只为寻个良家子退隐江湖,还请巴总镖头行个方便。” 杨慧兰一改先前彪悍做派,如一女子一般楚楚可怜的委屈模样引得一众吃瓜群众出声怜惜。 “哼,这娘们儿还真是好算计。”巴隆冷笑一声,不禁紧了紧拳头,杨慧兰这波操作倒是让他猝不及防。 他其实本意并不是很想找杨慧兰算账,因为里外都是底下人的纠纷,他只打算兜住便是。江湖恩怨下了擂台便不好多言,否则何谈名声。 月落再无知,也能想的通杨慧兰打的什么主意。之前在客栈都不曾示弱,今日摆下擂台,来往人颇多,这般大庭广众之下此言,无非是想利用江湖来迫使巴隆一行人放弃追究。 一介女流之辈如此言论之下,所谓江湖道义也会偏向与她,而巴隆等人也只能认了。 可惜,她显然算错了巴隆对于此事的计较,而巴隆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打算追究到底,而眼下,终日打雁终啄眼,起了个反效果。 “想不到巴隆堂堂镖局头头,居然对待一个姑娘,这绿林镖师还真是威风呢。” 月落循声望去,是衡山派的大师兄身后一人,看似是在嘀咕,却是故意说给大家听,脸上的故意挑衅之色毫不掩饰。 “怎么哪里都有你们?” 巴隆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顾,更何况是刚打过架的衡山派“怎么,不是忙着披麻戴孝吗,怎么有空跑这里来撒野。” 月落扶着小五,小五被一脚踹在了心窝子上,两臂脱力,好在在杨慧兰的刻意之下,倒也没有内伤。把不准会不会打起来,但是眼下自己和巴隆是一伙的,只能扶着小五往几人后面躲躲,免得吃了祸。 “你们绿林镖师欺负人家一介女流之辈,怎么,还不让人仗义执言了,这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显然衡山派也对前天的冲突依旧怀恨在心,而六扇门的追风加上洛阳城的南城的半数捕快出来打了圆场,使得他们不得不提前退场,着实不爽。 眼下身处城外,就算打起来朝廷也管不了,可是一旦打起来,那么杨慧兰那边就陷入尴尬,月落便无法借用巴隆来扯虎皮拉大旗和杨慧兰谈判,月落打算一手钱财一手武力,来促成改变杨慧兰的剧情线。 所以本打算避祸的月落不得不出场,以第四方干预这次随时可能爆发的聚众斗殴事件,可惜追风不在,要不然倒是可以凭郭芙蓉的这层关系套套近乎,让他帮忙。 “此言差矣!” 月落跳了出来,剑拔弩张的对峙气息瞬间被拨乱。 转移矛盾的杨慧兰,准备挑事的衡山派,被迫应战的巴隆一行人,还有等着看热闹大戏的吃瓜群众,一时间,都转目望向月落。 “此事倒是小五的不对。”月落指了指刚刚被踹下台的小五,而后者更是一脸懵懵然,咋就自己背锅了。 “我这位兄弟对杨姑娘可谓是一见钟情啊。”月落仗着巴隆撑腰,倒也不怕台上的杨慧兰突然翻脸“像杨姑娘这样不仅身手好,而且还有着闭月羞花之貌的女侠,那是多少江湖男儿心中的女神。奈何他的朋友和杨姑娘起了矛盾,而他爱情有趣两难全,只能……” 月落一番吹捧,就差讲个小五与杨姑娘不得不说爱恨情仇,而小五猝不及防的更是被月落的这口大锅压的气血上头,两眼瞪得像铜铃,恨不得脱下鞋子糊他脸上。 而当事人杨慧兰更是恼羞成怒,皱了皱眉,面若色寒,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直接断了她的谋算,失算了。 “杨姑娘!” 月落扭身望向杨慧兰,他打算趁热打铁,来波反杀。 “既然大家都是一场误会,不然坐下来好好谈谈,化干戈为玉帛。” 月落知道不能压的太紧,给个台阶下,就看她愿不愿意了,而如果杨慧兰宁愿两败俱伤,月落便不得不做新的打算。 一旁的衡山派俨然成了背景板,巴隆也愿意给月落一个面子,看看他究竟想干点什么。 让身边几人放下携带的武器,缓和一下,放下针锋相对的势头。 月落为了给自己添加胜算,不得不抛出另一个深水炸弹,只有足够的诱惑才能撼动杨慧兰之心“其实我希望找姑娘谈一笔生意。” “生意?” “一千两的生意!” 月落倒是蛮心疼自己的银子的,他觉得自己走到这步可真是有苦难言,而筹码不够诱人,杨慧兰也是不会上钩的。 唉,到了这一步,月落甚至不知道自己执着于不让杨慧兰出现在七侠镇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许是为了大嘴,又或许是为了避免黑道寻仇,如果可以将危险抹杀于起由之际,这钱他也认了。 杨慧兰也算是老江湖,她能察觉到月落并未说谎,虽然好奇为什么月落会和巴隆一行人在一块,但是一千两还是颇有诱惑的。 “公子怎么称呼?” “在下月落,月落乌啼霜满天的那个月落,海外人士。”月落争取将自己的13格放到最大,这般做派更适合用来忽悠杨慧兰。 果不其然,月落能察觉杨慧兰的双眼之中闪过精芒,显然是在打什么注意。 “咱也不挑其他地方,悦来客栈,今晚恭候大驾。杨姑娘,如何?” “就这么定了。” 杨慧兰也不矫情,不担心会是巴隆等人的阴谋,更何况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的约定,自己真要遭了事,他巴隆的名声也算是臭到家了。 月落露出浅笑,这算是向着协议成功迈出了第一步吧。 看着台上继续比武招亲的杨慧兰,随着巴隆离开,留下憋着口气没发出来的衡山派。 思及李大嘴,月落不免叹气,唉,就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呢,随他去吧。 第五十二章 掷千金交易拜金女 在经过一日喧嚣后的洛阳,再次回归了宁静,得益于年关解禁,夜晚的洛阳向人们展现着她不为人知的柔美一面。 悦来客栈、一楼大堂 “杨姑娘,杨伯父请坐。” “爹,你坐。” “唉。” 月落和巴隆早已等候多时,或许是白天的约定,此刻杨慧兰倒也没有那么大的敌意,表现得落落大方。 杨慧兰搀扶着她租来的是那个假爹,在外面人面前与杨慧兰倒是好一副父慈女孝,而杨慧兰更是表现得犹如大家闺秀般内敛羞涩。 而作为看过原剧的月落,自然是一视堪破,不过他也不好说破,毕竟这是人家自己的事。 杨慧兰也着实不简单,愣是光比武就比了一天,听往来客人说,上台试图打败杨慧兰,抱得美人归的江湖散客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虽然江湖混子不少,但是身怀武艺之人也不在少数,毕竟都是行走江湖的,谁还没有两招绝技傍身,却无一人能够取胜。 “公子久等了。” 杨慧兰想了一日,还是没觉得自己会和这个自称海外人士的公子哥有什么联系。 她本就是从西域来,见识过很多域外商客和草原蛮子,但月落的行为举止与她所见过的那些漂洋过海而来的西洋人虽说举止有些相似,但语言和口音是最大的破绽。 唯一让她有些疑虑的,是月落还请来了巴隆,这让杨慧兰总觉得有着这么一个不可定因素会给自己带来危机感压力。 不过这些与她又有什么干系呢,她只需要赚到这笔银子,然后潇洒离开,这会让她的避难之旅更加轻松,无需总是依赖比武来赚钱。 又或者,这个公子哥,就是一个不错的目标。 “客气客气。今日宴席简陋,还请不要介意。” 月落替杨慧兰和她的假爹倒上一杯酒,坐回巴隆边上,安全感很重要。 值得一提的是,月落并没有打算单独谈判,谁知道万一谈崩了自己会不会被杨慧兰一套无cd的大招带走,然后平躺着抬出去。 因此巴隆应邀参加,月落想着以他的身手也好给自己撑个场子,让自己多点谈判的信心。 此外也是顺便替巴隆和杨慧兰之间调节一下,一来是为巴隆解决名声问题,二来算是他替大嘴尽最后一份心,聊表一下自我慰藉。 “今日见姑娘擂台上的无敌风采,令某实在是钦佩。” 抛开个人情绪,月落对杨慧兰还是极为敬佩的,毕竟一介女流能在这个江湖纷乱、武乱匪猖的时代,做到独善其身也端的一番不简单。 “公子过奖了,公子也是一表人才,气质不凡,何不上台给小女子赏个脸。” 杨慧兰直言不讳,看着月落的双眼,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说实话,这种潜力股她还是很愿意入手一试的。 这是一场豪赌,她凭本金压坐庄家,过人的阅历,让她愈发觉得这个公子哥是条大鱼。 “呵呵呵,姑娘言过了,月某不过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有脸上台丢人现眼。” 别说自己真的没啥子武技傍身,唯有轻功倒是越发精湛,而三心诀的心法,修到目前为止,总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太过清心寡欲,无欲无求,就好像是个一心向道的老道,难道习武习久了还会这样?奇哉怪哉! 客观而已,月落确实觉得杨慧兰挺不错的,美人一枚,武功还高,但是自己是真对她这种女子不感冒,强势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心太狠,能在江湖上混起来的能有几个善茬。对月落小白来说,自己在她面前和送了狼口的兔子有什么区别。 “行了,咱们还是开门见山吧。” “哈哈……” 月落摸摸鼻子,看样子连客套都不用了,瞥了一眼一旁若无其事,自顾自的喝酒的巴隆,心里放心了些许。 他也不擅长交际,尤其是面对这个变数太多,牵扯太多的大嘴心上人杨慧兰。想着套套近乎或许会好些,可杨慧兰却是点到为止,不喜拖拖拉拉。 “杨姑娘,接下来可是打算继续北上?”月落也不再墨迹,直切主题,反问道。 “是啊,怎么了?” “往关中七侠镇对吧。” 巴隆停了下来,目光在杨慧兰和月落转了几转,思虑了一下,便又继续闷头喝酒。 他坚信月落对于杨慧兰是有谋算的,以为会是关乎男女之情,而且看情况,显然月落对于杨慧兰的行踪和身份有着一定了解的程度。 但因为害怕会起冲突,所以请自己来赴宴,至于什么帮助自己调解之类的,还是算了吧,他更相信是月落自知武艺不够,怕示爱失败惹怒对方,来让自己当盾牌的。 “你怎么知道?” 杨慧兰的第一反应就是想拔刀,一千两让她心动,但还不至于让她忘了戒备。 她觉得月落必然是调查了自己,否则如何会了解自己的行踪动向,而前往关中只是自己的初步念头,毕竟向京城方向去,才属于朝廷势力范围,那些刀客想来也不敢放肆。 但是,关乎这一点她甚至连自己这个假爹都未来得及交代一句,月落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七侠镇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他要提及这个地方? 杨慧兰的心里不禁起了疑惑,不知觉的,运转起来功法,迫人的气势直逼月落。 月落也是惊了一下,一哆嗦险些离凳躲开,他还记头回正面感受这种压迫感,就像是当初面对姬无命的时候一样,那种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气场,应该就是杀意了吧。 “额哼!”巴隆适时打断,而杨慧兰也从深思之中反应过来,被追杀的久了,有些敏感了。 而月落更是隐晦的擦了擦脑门上并没有的虚汗,这自己没点高强武艺,还真是hold不住场子。 “不过,我并不知道知道七侠镇是什么地方,不知道公子什么意思?” 杨慧兰隐约觉得,这似乎就是月落想要谈的生意。 月落回过神来,听罢也知道自己似乎有些先入为主了,杨慧兰北上到了七侠镇是自己按她的出场时间预测的,可是眼下,显然自己有些着急了。 “我想买杨姑娘……”月落话音未落,抬头凝视杨慧兰,但见杨慧兰已经预备拔刀,连忙续话:“改道!” 月落对杨慧兰的问题避而不答,他根本无法接受,总不能直言说你不能去七侠镇有人会因为喜欢你而耽误半辈子吧? 如果胁迫有用的话,那她就不是杨慧兰了。 “改道?” 在场几人都惊疑不已,巴隆以为月落求个表现机会啥的,毕竟花那么多钱的话,也只可能对杨慧兰是图谋不轨。 “理由。” 杨慧兰冷静下来,月落并非是来阻拦自己的,可是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换道,仔细想想,如果自己按他说的地方而去,无非是到了某个地方,碰上某件事情,遇到某些人,她想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要避讳自己的。 “一千两就是理由!” 月落知道越说越错,所以索性直接开砸,反正她杨慧兰不是喜欢钱吗,这一笔巨款如此轻松便可收入囊中,又有何可以考虑的。 而这笔钱月落也是犹豫过的,可是对于杨慧兰来说,只是几百两银子的话,自己甚至根本不会有机会谈判,或许是当一回冤大头,被外人嘲笑,但是他必须如此,他想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件事,而钱是他唯一的底气。 巴隆也不禁动容了,这小子这么有钱吗?要知道自己辛辛苦苦走一趟镖不过撑死了二三十两,这还是加上路上赚到的一些不走眼的家伙的一笔外快。 自己之前痛快给了一百两也是考虑到追风对其的态度,这里面边有了一层交好郭家千金的份子,再加上其勉强也算是那么回事的救命之恩,这才如此。 杨慧兰的假爹端起酒杯的手一抖,酒撒了,发现自己失态后也不在意,疯狂暗示杨慧兰认下这笔生意。 有了这笔钱,杨慧兰有钱结账,说不得自己甚至还可以提前收工也不一定。也无需要随着杨慧兰继续北上,一路上更是不必再风雨而行,老胳膊老腿的经不起折腾。 “呵,公子这是想拿钱强人所难,消遣于我咯,是不是太贱看我杨慧兰了!” 杨慧兰一拍桌子,说翻脸就翻脸,倒是让月落有些猝不及防,讲道理,你不是应该很心满意足的收下这一笔巨款,然后痛痛快快改道吗,待日后大嘴有了心上人,就算你再出现也无关紧要了。 一千两叫我贱看你?月落有些无力吐槽,这两年自己陆陆续续花销不少,还支出了一些用于改建薛医馆,升级自己的小窝,自己的小金库早已缩水了一半。这笔钱还是让他这个无业人员颇为伤筋动骨。 毕竟整整一千两也不是自己随口一说,随手一掏,只是觉得珍爱生命远离杨慧兰,因为她带来的危险不下于公孙乌龙,自己的出现就是变数,他不敢赌还会像原剧之中那样闹剧般轻松渡险。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其实月落眼下也是陷入死路之地,一心只想到自己出手阻断杨慧兰,便可以避免大嘴和客栈找来的祸患,倒是忘了其最开始的冲突是什么,可是,人生不是游戏,没有删档重来,他已经在这条路上一路走黑。 而让杨慧兰觉得不爽的是,月落的眼神,她久经江湖,自当能感觉到月落眼神中透露着一丝疏离,那不是生人之间的那种陌生,而是避而远之! 她不知道月落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但是她讨厌别人对她总是这般无所谓的轻视。 这笔钱还是要赚的,但不能拿的太让人小瞧,她寡妇刀的恶名可不是说着玩玩的。 “这是什么话?”月落望着暴起的杨慧兰,无力吐槽道。 “里外无非是想请杨姑娘改个道罢了,姑娘又何必与我老弟动怒,想来你也无所谓走哪一路不是?” 话是这么说,但巴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花这么多钱就为了让人家别去那个什么关中七侠镇,实在是有些难以想通,莫说杨慧兰,他自己也会觉得不靠谱,有阴谋的那种感觉。 巴隆知道该自己出面了,毕竟月落这个傻小子连自己说话得罪了人都不晓得,别是个雏儿吧,真是太不了解女人了。 不过既然打算罩着,那就说到做到,若是这杨慧兰真想打一架,他也无所谓,就当顺便给小五解那一脚之辱。 月落往巴隆身后靠了靠,生怕杨慧兰会暴起给自己飞来一刀,虽然是自己臆想,这不是胆小,就是从心一点嘛,男孩子在外总是要学会保护自己不是。 “杨姑娘,若是适才有何失言之处,还请你莫要见怪。大陆文化博大精深,言过之处但请见谅。” “在下真心与杨姑娘谈这笔生意,理由实在不便多言,一千两,只是请姑娘莫去那关中一小镇,想来应该也不会干预到姑娘行程。” 月落自然是不希望真打起来,破局也只能自己来,巴隆毕竟只是请来压阵的,不想多劳烦人家。 尤其是眼下交易尚未谈成,月落哪里敢说翻脸就翻脸,这对自己毫无意义,而至于示弱丢了面子,面子那种东西要是能吃,月落早就擀成皮包饺子吃了。 当即确认杨慧兰不会奋起杀人后,从巴隆身后走出,来到桌前,双手合揖,一个深鞠,想来足够表示自己的诚意。 拿的起放的下,巴隆不禁又高看月落一眼,他虽对杨慧兰颇为不屑,但是论规矩和江湖道义,他也不至于对其出手,倘若月落真要与之交恶,巴隆最多会保月落不受伤害,自己再替小五找个场子,却不会替他去对付杨慧兰,这里面是两码事。 杨慧兰也无非就是想提提身价,免得月落轻视自己,倒也不至于放着这笔钱不赚, “成交!” “嗯?” “我说成交,便按公子所言,一千两,小女子改道,不入七侠镇!若为此誓,当天诛地灭!” 杨慧兰又突的答应了下来,又是将月落搞得蒙头转向,这女人还真是奇怪,一秒一个想法,翻脸比翻书还快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既然答应了,又发下毒誓,应该是没问题了,古人应该都挺重约的吧。 “好!” 二人击掌为约,巴隆见证。 一千两的交易,换你止步七侠镇。 月落终于松了口气,自己真的做到了,改变剧情,就是有些对不住大嘴,没事,回头给他漂亮女朋友补偿他。 这顿宴席,就此结束。 巴隆还是忍不住想好奇,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她别去那个七侠镇。” “为了斩断她和某个人的命运线……” 他却不曾注意到的,在他离开之后,杨慧兰又眯眼望了一下月落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第五十三章 丐帮会惊遇梦中人 洛阳是丐帮的总部。 丐帮在南北宋时期的江湖,号称“天下第一帮”。 人数最鼎盛时期甚至多达千万人,其下遍布大江南北和关内关外,说是一呼百应亦不为过。 然,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新皇再无法容忍江湖这么一股老势力,所以自新朝以来,朝廷威严四阔,直逼天下,首当其冲的便是六扇门和锦衣卫。 江湖依旧是那个江湖,而武林已经不负往日鼎盛,在朝堂的刻意打压之下,各大门派或是如昙花般凋零衰败,或是转职归化朝廷,再无昔日。 而历朝历代以来,因生计沦为乞丐的不众其数,因而只要丐帮不造反不起义,朝廷倒也是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次的洛阳丐帮大会,丐帮传令天下帮众,一则是为了提拔弟子,二则也是最近江湖闹得沸沸扬扬的传闻。 丐帮自然没有那个能力号令天下,不过作为当下朝堂纷争之后的默认中立势力,受几方势力之托,以牵线人身份见证这场恩怨,此一役当结。 “好无聊啊……” 月落打坐与树下,一手托腮,看着四周三三两两而聚的丐帮弟子各自闹闹哄哄的闲聊着,突然发现这个想象中的丐帮大会似乎没有他以为的那般刀光剑影。 今天一大早,小米便来了悦来客栈寻自己,说是丐帮大会要开始,各受邀江湖门派都已经前往,激动之下月落连早饭都懒得吃,便随着小米来了。 丐帮大会的召开地点定在了西城外的一片小树林,最外围甚至还有这一些弟子守岗,防止那些往来商客于民夫乱闯。 至于其他方向是不是也有人,是否能拦得住,月落就不得而知了。 月落跟着小米轻轻松松突破那不是关卡的关卡,毫无阻拦,一路走来,众弟子都是避路而行,月落甚至能感觉一众弟子似乎对小米颇为尊敬,便如上下级关系。 这让月落对于小米在丐帮之中的地位不由得又多了一份考虑,看来自己的前期投资没赌错。 刚来的时候,小米便已经带着月落去见过了恭喜发财四大长老,并没有月落想象中的高冷,几位长老对于月落这种亲丐分子颇为满意,恨不得直接忽悠入伙给他一个五袋弟子身份,以此来扩大帮众实力。 但是和善归和善,一番商业互吹之后几位长老还要去接待各派来的人物,而自己毕竟只是后辈,人家也不可能一直陪着自己。 月落倒也不在乎这些虚假形式,毕竟自己已经获得了丐帮的友谊,这比单纯小米私人友谊更有说服力。 这两年,自己经常给小米提供银两支援,帮助他扩展业务,自然不可能只是因为小米是原剧人物之一,月落看中的还有他背后的丐帮,他没有打算入帮,也没有打算谋事,月落所求的,不过是让自己在这个他并不了解的大明朝能够多一点主观上权力。 丐帮是月落近水之楼台上一轮新月,也是起于微末凡尘的他唯一可以拉拢的团众,身为二十一世纪新时代的青年,他比任何一个大明朝之人都清楚,这样一个广大民意群体,很多时候都有着不可低估的力量,这一支潜力股,不需要当下获得收益,只等来日可期。 “小落,给你介绍两个朋友。” 小米打断了胡思乱想的月落,拉来两个一般打扮的乞丐,一胖一瘦一高一矮。 “这是大周,这是小刘,六袋弟子。这二位都是圈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是我们广阳府的丐帮分舵的扛把子。” 月落循声望去,看到了两个有意思的丐帮弟子。 大周小刘,可不正是原剧之中在邢捕头入了丐帮之后席卷了他捕快装备的那两个乞嘛。 而月落能记得这二人也主要是当时那段戏实属趣味,老邢同志被威胁的毫无抵抗能力,倒也是让月落同情了几秒。 小米乐呵呵的介绍着自己的这两位朋友,此次自己可谓是风风光光,一举成名,成了丐帮有名有姓的人物,而不再是那个别人口中只得长老提携的庸人。 不仅可以趁机再升个袋,更被长老亲传了一招正宗的丐帮相传的降龙十八掌,这意味着自己不在只是一个编外人员。 这两年在十八里铺和七侠镇,他发展了众多弟子,更有月落提供一些资金,使得自己在两地威信颇高,也算是混的风生水起。 “月公子你可有兴趣入我丐帮,来我广阳府,我罩着你。” “听说公子是小米身后的金主,一看公子这气质就不得了啊。” 两人早已听闻了小米在七侠镇那个小旮沓结识了个有钱的主,经常帮助小米,使得其短短两年便将十八里铺和七侠镇内内外外的乞丐尽数笼络收服。 眼下他们也想着能不能找个机会,若是不在这个憨憨身上捞上一笔,哪里对得住人家对丐帮的投资。 “见过二位,既是小米的朋友那就是我朋友,回头我请你们吃顿饭吧。”眼下这二人还未去占了老邢的便宜,他对这二人倒也没有什么仇视情绪。 虽然其语言之间总有几分趾高气昂的感觉,但毕竟是小米的朋友,而且能混到六袋,想来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毕竟小米也不过才三袋,听他说这次大会后回升四袋,而距小米所说,能混到这一步的,不仅是老资历了,更是彻彻底底的丐帮之功臣,至于什么功劳,他也没兴趣知道。 “公子破费了,那我们大会后恭等公子之宴。” “公子大气,日后公子来我广阳府,也让我等尽尽地主之谊。” 二人一唱一和,顺杆子而上,倒是颇有几分原剧之中的占便宜风采,果然,毕竟是丐帮弟子,以乞讨为生,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是高风亮节,正气凛然,那显然并不现实。 小米也有些尴尬,他没想到二人上来就想捞月落一笔,虽自己低了二人一点资历,但着二人当着他的面想挖他墙角确实过分了。 但是眼下也不好公然驳议,毕竟眼下论身份自己还不及二人,真闹了事便是长老也没有借口出头,更何况还是在当下大会之际,几位长老三申五令严禁搞事情! 月落也懒得围坐他边上叽叽喳喳谈天说地的大周小刘,他更感兴趣的是那陆续露面的各大门派。 为了接待各大门派,丐帮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桌椅板凳,茶水点心,甚至还准备了屏风隔断各派,顺带挡挡这二月寒风。 衡山派和峨眉派的来人月落都见过,那个老是和巴隆大哥对着干的大师兄一脸趾高气昂,带着几位同门师弟,一扎白,在这群乞丐堆里是真的有些扎眼。 月落撇了撇嘴,他还真没啥好感,因为自己和巴隆交好,以及杨慧兰比武那次自己拆了对方的台,而后在客栈几次吃饭的时候,看着对方不善的眼神,月落总觉得对方恨不得活劈了自己。 “哇,看呐,美女!” “啧啧啧,真想上峨眉派去讨钱。” “有没有峨眉山地界的丐友,回程的时候组个队吧。” “……” 出现在衡山派之后的几名女子显然才是最真实的鹤立鸡群,不对,是凤立鸡群,月落感叹,倒是不管走到哪里,美女永远是最亮眼的存在。 不管是静怡大师姐,还是花仙子的名号,都让月落觉得有一种红尘江湖的感觉。 自己倒也没什么企图,只是单纯欣赏这种江湖美感,更何况,那种天之骄女自己还是避而远之的好,自己可不想上演一番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戏码,太low了。 后面又陆陆续续出现了几伙人,除了那几个大和尚,一看就是少林寺的,其余的他还真没法子辨认,毕竟自己不是真正的江湖之人。 四大长老之前还站着一个锦衣之人,手持一根玉色短棍,面上带着些许浅笑,想来应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丐帮帮主了吧,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一身超强武艺,一套降龙十八掌可以出神入化的那种。 记得先前听巴隆说他也会凑个热闹,但是又劝自己离得远些,别靠太近,免得被误伤,可是追问什么意思的时候,巴隆又不肯多言。 所以月落现在除了好奇丐帮大会是干啥的之外,更想知道这么多门派来是为了什么,他还不至于以为一个丐帮的升职大会能有这么多门派捧场。 嗯,好吧,虽然只有这么六七个,但是也不少了吧应该。 正当月落胡思乱想着,一队淡黄色长袍出现,在最前面是两个老人,一个白发苍苍撑着拐杖,每一步颤颤巍巍,似乎一阵风吹过便是倒下,身后一步的虽也看着年长,但却精神抖擞,一双鹰眼更显凌厉。 月落早就对这一个个的不知道何门何派的也渐渐失去兴趣,也只是随意抬头瞥一眼,看看有没有美女,哦不是,看看有没有高手。 这一抬头,月落只觉大脑顿时一懵,陷入空白,额滴神呀,上帝,以及老天爷啊,您老人家真是太给面子了。 我这就遇到她了??!! “真是没想到贵派居然是东长老和北长老亲至,晚辈有失远迎,失敬了。”南宫灵抱拳问候道。 他虽是丐帮帮主,在江湖上又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是他很清楚,有些人,不管是黑白,惹不起就是惹不起。 这也让他心里的最后一点侥幸挥散而尽,本以为可以借口其衰败之势,对于这次的秘闻之物谋图一番,可是眼下这个东长老亲自来了,还有代表门派资历的北长老前来压阵,那便代表了对方的决心,即便是没有了一派之长,他们几个依旧是隐藏獠牙的猛虎。 “南宫帮主,这次借用你的地方办事,多担待了。” 发话的是便是南宫灵口中的东长老,搀扶着自己的二大爷,牵强的微笑之下透露着一丝阴寒。 “好说好说。”南宫感受到了来自东长老的警惕,暗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个盛负一时的地下组织,当他们敢站到太阳底下的时候,便意味着对方哪怕是日薄西山,也终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小米小米!那个!那伙是什么人?” 月落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那个藏于一行人最后的那个孤女,生怕目光转移片刻,她便会消失。 他不敢笃定,更不敢追问是不是,只想想问一个答案再说。 他探手去拽一旁打瞌睡的小米,语气迫切。 “啊?啊!那个……好像没见过。”小米缩了缩身子,这天有点冷,又往月落边上靠了靠,想要再眯一会。 “哎呀,别睡了,你再看看!” “哎呀,我真不认识,你这人……咋回事嘛你?” 小米有些无语,这会的太阳不错,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多舒服啊,睡觉难道他不香吗? “那个是葵花派!” 一旁的大周突的开口,声音不高但却语气坚定。 “你认识?”月落着急知道答案,迫切的想要确认,追问道。 “这个不方便说。”大周摇摇头,见月落有些急不可待,想着自己还要谋利,也不吊他胃口,回道:“我只能说那个袖子上的花标是葵花,是他们门派的信物,那就是个地下组织。不过……” “不过什么?” 大周没说话,小刘又朝月落伸出手示意一番。 掂了掂分量,起码有个三五钱银子,够花了。 “毕竟是个地下组织,这次这么高调必然有人要倒霉咯。公子,我可以多送你一个消息,今天城里边的捕快蛮活跃的。” 大周小刘随即起身,准备离开,大会他们只是来走过场的,帮主安排的事情也已经办妥了,眼下他们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就该学会老老实实避祸“对了,公子,我刚刚可是什么都没有和你说,对吧?” 二手消息转卖,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月落望着远去的大周小刘,虽然对其印象不太好,但是眼下人家却给了自己一个足够好的好消息。 既然上天听到了自己的心声,那么,就让这场穿越了四百年的相遇提前吧。 月落拾掇一番自己,早知道今天就穿的好看点,看着身上蹭的几处污渍,头回觉得很碍眼。 看了看缩成团的小米,算了,有碍观瞻,还是自己去吧。 绕过中心正在演讲的丐帮长老,从人群中串过,绕过屏风,三五步之遥,却感觉走了半个世纪。 看了眼这个最近频频出现于梦中女孩,真人果然更让人心疼。 “嗯哼,那个姑娘,在下月落,这厢有礼了。” 舒了舒嗓子,摆出自以为最优雅最迷人的一面。 “你是……” 祝无双抬头,疑惑道。 看着眼前这个盯着自己傻笑的家伙,人长得不错,就是看着有点憨。 第五十四章 纷乱起深陷泥龙潭 抬头,看着这张唇红齿白的脸,一时间陷入无限纠思和感叹。 这是无数次回萦耳畔的“放着我来”,这次,换我来吧! 月落从未想过,初识会如此匆匆而至。 他其实倒是真的想过,会如同梦中一样,来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为二人的命运起点多增加一点回忆谈资。 祝无双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真的像是同福客栈的一个过客。 她对每一个人都是真心对待,极力满足,甚若讨好,全心全意的付出着自己全部的善意和温暖,努力为自己谋求一条不被抛弃的生路。 或许就如同她自己所说,有的人血里有风,注定漂泊,在这为难的命运之下只得垂垂挣扎。 一场青灯古佛,或可长相独守。 “这位公子……” 祝无双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如何回应。 这个男子她好像什么时候遇到过,虽然只是擦肩,但也有点印象。 自打随白师兄入了葵花派,三姨是对她最好的人,将她安排了去照顾四大长老的起居,因而即便自己在葵花派垫底,也不至于会经常被人欺负,而管着整个葵花派的饮食,也让自己多少找到了一份稳妥的存在感,让她觉得自己被需要着。 后来听说三姨被六扇门的抓了,随后白师兄也逃出了葵花派,未给她留下只言片语,她又成了孤家寡人。 从未有人的目光是对她这般热切期待过,虽说有些怪异的不适,但哪怕是她念念不忘的白师兄也不曾这般。 “不要见外,叫我月落就行。” “月公子。” 祝无双很快调整了一下状态,有些恼羞这家伙的眼神太过侵略性,难道没看见他几位师兄和长老都一脸怪异的看着她和他吗。 收了收脸上的尬,摆出最正襟危坐的淑女坐姿,轻声询问道:“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月落意识到,因为这猝不及防的相遇,自己似乎有些冲动过头了。 祝无双是个好姑娘不假,可她背后的葵花派可不会是个正经门派,否则白展堂也不至于害怕成那样。 自己似乎应该找个靠谱点的后台才能上门撩妹吧。 白展堂是二人当前唯一的联系,但却是最不可用的关系,总不好为了撩妹,暴露了老白吧,更何况,无双的心里目前怕是只有白展堂…… 在她没有明确被拒绝前,她的心里只会有一个12年零13天的白师兄,虽然很不爽,但月落却也无可奈何, 要不想想如何提前终结一下? “我……” 月落一时哑口,不知道该怎么说,就顾着过来刷脸认证男友一号,没想到忘了准备验证码。 我该怎么说? 敢说自己馋你温柔身子,怕是要被当场暴呲一顿,死活不论的那种。 “我,我是来送早饭的。” “早饭?” 几人一脸怪异的望着月落,这小子怕不是脑子有问题。 “哎呀,忘了拿了,你等等。” 月落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好似一切理所当然,不知所云的时候那就土遁呗。 月落突然觉得自己轻功就是为了这一刻而学的,顾不上掩饰,转身便要逃。 “想走?问过我了吗!” 出乎月落的意料,挨着无双而坐的一男子猛然而起,拿起手中茶杯掷向月落后脑,出手当去要害,争取一招制敌。 柳千叶身为大师兄,向来看重门派威严,得了师父东长老的示意,欲出手留下这个突然出现,乱言乱语之人,看看到底什么来路。 东长老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可不相信这小子只是碰巧路过,眼下是交易关键时候,任何变数都是不允许的。 月落后脑勺一凉,只觉一股风劲迫来,本能一个偏头,欲躲避此击。 得益于这两年白展堂的指点,此一击躲得有惊无险,虽然白展堂不肯和自己交手,但是用美酒换指点还是可以的,这才让自己有了不差的应变能力。 茶杯击中了月落身侧的一棵树,“砰”的一声残片破裂,杯中水四溅,月落不得已又是弯身躲避。 柳千叶身随心动,茶杯掷出之际便已经离了座位。 拳对拳,掌对掌。月落无良师,不过三五式。 “点!” 柳千叶能感觉这小子的实力不过尔尔,怕是和祝无双有的一拼,颇为不屑,真是什么人都敢。 月落心中绝望而叹,这该是第一次中了葵花点穴手吧,果然自己还是太菜鸡了。 这哥们儿连前摇都没有,月落都尚未来得及反应,只觉胸前一指重击便浑身顿然麻住,失了控制。都没能多撑一会儿,这次是在无双面前丢了大脸了,唉~ “你是三丫头的人?” 东长老毫无意外徒弟能迅速得手,阴阴沉沉开口问道。 月落眼咕噜转了转,不知其何意。但见点了自己的那家伙又伸手摸了一下后脑勺一按,说道:“行了,说吧。” “三丫头是谁?” 月落懵懵然,他就来撩个妹,啥时候认识什么三丫头了,月落只觉欲哭无泪,果然不该无脑上,早知道再悄悄发育一下,怎么就莽了呢,这下子是凉凉了。 “呵呵,你小子看来不肯老实。”没关系,他这辈子在六扇门没干别的,审讯犯人早已如喝水吃饭般习以为常“千叶,招待一下这位小兄弟吧。” 得了师父指示,柳千叶运气于指,呵呵一笑道:“好叫这位朋友知道,位于脐窝正中有一穴叫神阙。经属为任脉。击中后,冲击肋间神经,震动肠管,膀胱,伤气,身体失灵……” 听着柳千叶一番讲解,一阵头皮发麻,他随着薛老学医两年,恰巧还记得这个神阙穴,作为先天真息的唯一潜藏部位,是人体的长寿大穴。 何为先天真息,母体中的胎儿是靠胎盘来呼吸的,便是属于一种先天真息状态。而在婴儿脱离母体体之后,脐带切断,先天呼吸中止,这时候的自主呼吸便是后天肺呼吸。而脐带、胎盘则紧连在脐中,因而没有神阙,生命将不复存在。 月落大脑开启胡思乱想,但见其一指想自己迫来,吓得闭上眼睛,心中哀嚎,这次真的是孟浪了。 好后悔啊,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三清道祖,上帝耶稣,降下奇迹,救救你的小可爱吧。 早知道不要这么冲动,如何我不这么冲动就不会被点,如果我不被点,就不会…… “啊!” 嗯? 怎么不疼? 没感觉脐下泄气,那一点点内力也还在,自己好像没事唉。 且睁眼,但见柳千叶脸色惨白,弯身捂着自己的手指,一丝鲜红,顺着手缝滴落在地上,染上尘土,与落叶相随。 在他的脚边,是一块染血的小石子。 咦?这是显灵了。 “呵呵呵,三丫头,你肯出来了啊。”东长老眯眼,向着刚刚破风的地方望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唯有树丛枝叶于寒风瑟瑟之下飒飒作响。 “千叶也是你的晚辈,你下手太重了。” “哈哈哈,东长老言重了,你们牵扯外人,不就是为了我出面吗?” 月落被点着,也不见身后之人,但听着声音却也觉得有几分熟悉,是谁来着? “三姨!” 祝无双见了欢喜不已,眼角湿润。她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再见到视为亲人的三姨,当初听师兄们说,三姨入了刑部只有一死,她哭了好久。 “丫头,好久不见了。” 白三娘!白展堂他老娘!月落看见了来人的侧脸,联系声音,如何还能不知道是谁,乖乖,这次洛阳没白来,碰到了好多大佬了。 不过白三娘却不是他想象中的独行侠,随其一起出现的还有一旁等候多时的一伙蒙面人。 大白天的几个彪形大汉身穿黑色夜行衣,蒙着面,手持大刀,月落也是无力吐槽,还能不能再憨点,不过为什么自己还会感觉眼熟,难不成自己犯癔症了。 白三娘从月落背后出现,走上前,替扑入怀中的无双擦了擦眼角的泪,她已经听说了自己那倒霉儿子自己溜出了葵花派,可怜无双一个人留在那里苦苦煎熬。 自己因为身份,根本没法回去带她离开安排新去处,那样只会给她招来祸患,所以只好一直拖到现在。 待这次事情之后,她定要去找那个不负责的儿子算算账,把自己的未来儿媳一个人丢下,自己在江湖上到处瞎闹,真是欠收拾。 又回头撇了一眼身后那个小子,就让他定一会儿,打主意打到了自己为了儿媳身上,管你是不是自己人。 “多年不见,北长老身体依旧硬朗,可见您老在派中过得不错啊。” “呵呵哈,老夫一把老骨头了,折腾不起了,丫头你还是老老实实把东西换回来吧,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几个总不会把你怎么样,我可以允许你重回葵花派,还有你那个做贼的儿子。” “哼,不劳北长老操心,您老还是好好活着吧,指不定哪天葵花派还能走在你前面。” 白三娘何等人也,哪里肯吃亏,更何况敢骂自己儿子,管你倚老卖老了给谁看。她拼命三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三丫头,刑部大牢都关不住你,可见实力见长啊。怎么?你姜老太婆没去找你算账?” 东长老冷笑了一声,衡山派的人早已驱散了周围的乞丐,和自己挑选出来的几个弟子围了上来,与那伙黑衣人对峙起来,这次必要将其留下,以证门派。 “东长老说笑了,刑部什么样子您老还不知道吗?” 一阵劲风吹过,刮来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声音略显低沉,却是若雷贯耳。 月落忍不住瞪大双眼,来人双手负后,一身素色长衫尽显莫名的沧桑之感,不怒自威的气场较之那个什么东长老也不差,不愧是传说中的郭巨侠,月落只觉一场大梦,这大佬有点多啊,自己这条小鱼怕是一个不小心就要被连累。 “小郭啊,想不到你居然会亲自来,怎么,你们六扇门什么时候能掺和江湖事了。” “这是哪里话,我郭某人今日不过是一介民身,来替朋友撑撑门面罢了,江湖事江湖了,还不必惊动朝廷。” “这么说,你也要染指那东西了?” 东长老暗叹失算,没想到朝廷终究还是强行插手了,衡山派这几个歪瓜裂枣事指望不上的,丐帮封了场子不会插手,就是峨眉和那几个门派是不是在隔岸观火伺机而动。还有不知道南宫灵那边,也不知肯不肯出手。 事情尚未闹大,仅局限于在场之人,气氛愈发压抑,直至双方一触即发。 三娘自怀里取出异物,被黄巾布包裹得严严实实,分不清是一本还是一块,反正自月落眼前而过,落入东长老手中之时,看着倒像是薄薄的一层。 “东西给你了,还请葵花派日后莫要再为难我们母子,从此江湖大道,各走一边!” 白三娘声音不低,话倒是软话,可月落听着怎么也不像是认怂,月落能感觉到身后那群门派之人的位置骚乱了起来,犹如一滴水落下油锅。 “段皇室秘宝!乃我先祖父之物!” “哼,那是我衡山派流落的掌门密令,谁敢沾手,那便一战吧!” “胡说,分明是我崆峒派派首席大弟子自创功法,而今被奸人传出,今日我等便要收回!”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不如坐下静谈,商讨归属,我南少林愿意代为保管。” “……” 果不其然,三娘话音一落,引得多方人瞬间大乱,在月落周身,上演起了一番大混战! 东长老恼怒不已,对上了白三娘,郭巨侠对上了一旁伺机而动的南宫灵,东长老答应他酬劳增加三成,只要答应拖住郭巨侠便行。 这是想要搅浑了水两败俱伤,他可不相信朝廷会无缘帮助白三娘这个在黑道鼎鼎有名的拼命三娘,只是他不知道,人家本身就是一伙的…… 奈何月落被施了点穴手,无法动弹,看着周身的刀光剑影,他感觉自己肯定是掉一地的鸡皮疙瘩,就怕谁一个顺手,就把自己给干掉了,还好自己在边上,老天保佑。 绝望之际,那个心心相念的无双在自己的期盼之下将险些被波及的自己硬扛到了安全地带,放在了那个北长老边上。 月落记得那个北长老还像是葵花派没有武功的那个二大爷,到底是三个大佬的长辈,一点不带怯场的,淡定的喝茶看戏,虽是自持身份,但也确实无人敢招惹。 “双儿,把我解开呗。”月落婉言求道,用自己最萌的眼神看着她,反正以后是内人,没什么好觉得丢人的。 “大师兄内力深厚,我解不开的……”祝无双也是深感无奈,很是抱歉。 “对了,三姨!” 无双想着找谁能帮忙,失口直接喊了出来,或许是白三娘听着了祝无双的呼唤,一块石头丢了过来,解开了月落的穴道。 “嘶!” 这穴解得,真tnd疼! 月落想要背手去揉揉被正中命门的后背,够不到,蓝瘦,香菇。 当下脱了身,哪里顾得上其他,溜之大吉才是最重要的。 “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赶紧走吧!” 说罢,月落拽起无双的手,便是向着林子外一路狂奔,虽然有大场面,但是有些热闹不好凑啊,狗命要紧。 什么!揩油? 江湖儿女的事情能叫揩油吗?这是见义勇为! 而被月落拽着走的无双,一脸懵懵然,没反应过来,似乎哪里有些不对呢…… 第五十五章 争无双月落卖队友 今天的洛阳城注定了是不平凡的一天。 丐帮大会不若乎往年的平平无奇,而只是一群丐帮的聚众嗨皮,今年闹出的动静不可谓不大,洛阳城开始传言说是西城外的林子内发生了大规模的械斗,牵扯甚广,甚至最后还惊动六扇门和城内各分部捕快围剿,闹得是人心惶惶,谣言纷飞。 话说月落拽着祝无双一路而逃,回了悦来客栈。 “你,你放手!” 无双不只是因为一路跑的气喘吁吁还是什么原因,面色有些潮红,挣脱开月落紧紧抓着自己手腕的手。 “不好意思,情况太危险。我担心你被他们误伤。” 月落发誓下次决定不瞎凑热闹了,还是老老实实带着同福客栈的好,靠着被开过光的客栈buff,怎么着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就是无双怎么弄?现在忽悠着去找老白还是等其自然出现,有点难办啊。 “谢谢。”祝无双声若蚊蝇,低着头感谢道。 虽然祝无双很想说自己就在那儿挨着北长老看戏,不会有事的。但是,人家毕竟是帮自己为自己考虑,不知怎么说,还是蛮感动的。 看着祝无双这副羞答答的样子,月落一时间不免有些看入了迷。 “公子……” 能不能不要犯花痴,盯着别人很不礼貌啊。 “啊哈哈!对了,还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月落摸摸脑袋一阵尬笑,又试图转移话题,假装一无所知的询问道。 暗叹自己花痴,表现得这么low要是给无双留下了坏印象的话,就哭去吧。 “我叫祝无双,是葵花派的弟子。”祝无双缓过来先前的紧张,见月落伸手倒茶,连忙开口制止:“放着我来!” 月落吓得一抖,恍然大悟,倒是差点忘了她的这个口头禅,任由祝无双夺过手中的茶壶,径自替月落倒上茶水。 心想这么贤惠的姑娘要是不好好珍惜,真是天打雷劈哦! “无双姑娘,你这次来洛阳是为了?” “北长老的饮食起居是我负责的,所以他们到哪儿我就得到哪儿。” 无双一脸的习以为常,这些年一直都是这样,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月落只觉不爽,这是打不过他们,要不然一定要替无双出口气,真拿无双当使唤丫头呢,可怜的双儿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不过我倒要谢谢那老家伙,要不然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再遇到你呢。” “你,认识我?” 无双听见了月落的嘀咕,当即反应过来,不过又有些疑惑不已,自己也就记得前几天店里险些打起来的时候撞见过一次月落,应该不存在他认识自己的可能吧。 “呃……那个我,你认识白展堂吧?”月落不敢编谎说是通过白展堂认识的,这根本经不起核实,无双终究是要去七侠镇的,回头遇上老白自己一旦解释不清楚情况只会更糟糕。 “你认识白师兄?他在哪里?他还好吗?”祝无双激动不已,双手抓着月落手臂,紧张不已。 “……” 好吧,说实话,月落对白展堂是真心羡慕嫉妒恨了,青梅竹马的交情自己是输了他有12年吧,被一个女孩喜欢12年简直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一个女孩能有多少个12年,而且还是从未初心不改。 算了算了,忍了,反正老白是真的不喜欢无双,只要自己不让秀才那货再自恋的以为无双喜欢他,那自己出手应该就是妥了吧。 “我确实认识老白,我跟他打过两年的交道了。他最近小日子过得挺不错挺滋润的。” “哦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会认识白师兄的?” 嫉妒归嫉妒,正好也自我圆谎一下,将自己认识祝无双这事想着靠谱的幌子糊弄过去。 “我见过老白出手,他使得就叫葵花点穴手,受他指点,了解你们的运气法门。 先前那个家伙点我的时候和老白出手时一般无二,完全符合指如疾风势如闪电的标准。毕竟穴类法门向来少有外传,应该就是一样的了。 而你们的服饰上面绣的是葵花,虽然没听谁说过你们是什么门派,天下门派之中会点穴的也就那么几处,参考最近的江湖谣言,所以我就猜想老白应该是从你们那个地方出来的。” 月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为的就是忽悠住无双,而且自己说的其实也没错,只不过有些不太合逻辑罢了。 “是这样吗?”无双扶额无奈,最近好像想不通,不过确实好像确实没毛病。 “当然了是这样啊!” 自己叽里呱啦的说这么一堆,无非是想透露三点:葵花点穴手,葵花,葵花派,想来这样的话,呆萌呆萌的无双应该是忽悠住了。 “小子,你知道的太多了!”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房门也一下子被人猛的推开,一个蒙面人出现在门口。 本就因为忽悠无双有些心虚突然被人一吓,险些掉凳丢了脸,慌慌张张的反问道:“你你你,你谁?” “杀你灭口的人!” “啊!” “三姨!” 无双眼尖认出了来人,也听出了声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吓唬自己二人,但还是上前去扶。 月落回过神来,仔细打量一番,知道自己有些大惊小怪了,来人扯下面罩,正是白天刚见过的老白他娘。 “行了三妹,你跟个小子计较什么。” 又一人随其进了门,正是郭巨侠,带着一脸慈笑,让人觉得倒也是亲近的很。 他知道三妹什么原因有点对这后辈针锋相对,不过这扯到家事,自己不便多问。 但见郭巨侠看向月落:“小子,你推理不错,虽然有点胡扯的意思,要不来六扇门当个捕快。” 二位大佬入座,月落哪里还敢坐着,连忙站起来挨着无双,二人排排站等候指训。 “这小子油嘴滑舌你也敢收?” “呵呵哈,你啊……” 白三娘瞪了月落一眼,看的月落一脸莫名其妙,自己好像没有得罪她吧,而且自己还和老白是一伙的,三娘先前还解过自己的穴救了自己,大家不该是一伙的吗? 还好郭巨侠看着平易近人,就是那个拉拢有点让人受宠若惊,不过,他应该只是说着玩玩的吧,毕竟人家大佬一个,能看得上自己?不过还真的有点想去呢。 白三娘自然是有些不满,这个小子先前就想打自己未来儿媳妇的注意,三脚猫功夫还被人当场擒住,让自己提前下场,乱了后续埋伏的捕快的包围圈,虽然最后匆匆收场,也不至于损失惨重,但是终究没能留下那两个老贼。 想着给无双一个面子,解开了这个小子,没想到他居然拉上无双就跑了,气的自己差点没被东长老给偷袭了,现在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想要套近乎,她三娘是老江湖,能不知道这小子想的什么花花肠子吗,他说认识自己儿子倒也没什么还怀疑的,自己儿子认识这种人也不奇怪。 但见白三娘拉过无双的手,搭在手心轻轻拍,安慰道:“丫头,你放心,展堂敢丢下你自己跑,我帮你收拾他,他要是敢不要你,我收拾死他!” 轰! 月落只觉一道五雷轰顶。 我滴天!他明白了,他全明白了!这丫的是吧无双当成儿媳妇在养啊,想想原剧之中三娘对佟湘玉提的要求,要会点武功,三从四德,贤惠,还有洗衣做饭,可不就是祝无双的标准吗? 怪不得原剧之中佟湘玉那么惨,合着三娘是给无双出气呢,当然也不无因为假洞房无落红的缘故。 想来三娘对自己有敌意应该是自己挨着她心中的未来完美儿媳太近了呀。 这可不行!那在她眼里,自己不成了挖墙脚的?不对不对,这事自己怎么可以成了坏人呢,还是让老白自己去讲清楚吧。所以这波老白还是要卖,不不不,这能叫卖吗,自己只是不小心就把老白的心上人给说出来了,还是他们自己发现的呀。 得趁早了,不然就没机会了,等回来多买几瓶好酒弥补一下,嗯,就这么办! “那个郭巨侠,白三娘,二位前辈当面,失敬失敬。” 月落现在巨想抱大腿,哪怕是三娘,其实对自己也是说到几句罢了,并非真的想把自己怎么着,再说了,反正自己和老白小郭是朋友一场,他们的家长,那也是自己的长辈,身为晚辈在长辈面前从心一点也没啥嘛。 “行了,你是哪派的?”三娘想知道这小子哪里冒出来的,其余的先懒得计:较,问道。 “额,我没门没派……” “那你从哪里来,来洛阳干嘛?” “我是陇关关中,十八里铺,来洛阳就是来玩的。” “怎么进的丐帮大会?” “我有个丐帮的朋友,跟他一起去的,这次来洛阳也是他带我来的。” 月落虽然感觉三娘实在审问自己,但是谁让人家不仅是大佬,还是长辈呢,再感觉怪怪的也只得老老实实的,先让俩大腿信任自己再说。 没看见人家郭巨侠也是低头喝茶,实则也在仔细听吗,想来应该是在判断自己是否说了谎,看样子白天自己确实掺和了不该掺和的事情,或者是就不该乱接触葵花派的人,自己这是直接吸引了一波火力嘛。 “最近一个问题,我儿子在哪!” 好吧,其实三娘更想知道儿子的下落,此前自己一直卧底在外,后来听说过儿子叛逃出了葵花派,虽然很想去寻,但也因自己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一直未敢去寻,只好拜托同为六扇门的老郭帮忙留意,但这两年儿子沉寂,隐而不发,因而老郭也是未得踪迹。 好奇的不光是她自己,祝无双也是甚想知道,只是月落并未说清楚,她又不好意思追问。 郭巨侠也是一样,先前三妹托自己帮忙留意一下,但是考虑那小子的身份,只是告知了追风一人,但他却说自己并不知晓。 还有就是六扇门新扶持的一个招牌“天下第一女捕头”,那丫头和三妹他儿子好像打过交道,拿回了贵妃镜,上面考虑毕竟是展家人,让自己多多关拂一二,自己留意过,可是她未曾和那小子再有过交集,他只好假装不知。 “老白他在七侠镇呢。”月落默默忏悔,兄弟啊,这可不是我出卖你,我这不是怕你娘,而是你娘是自己人,可怜天下父母心嘛,你一定可以理解的。 月落隐约记得,原剧之中,老白娘似乎是偷遍关中所以衙门的官印,最后去了七侠镇。 不过那似乎是在很久之后吧好像,触发事件一时也想不起来,毕竟自己没有随身携带电脑,又不能查度娘,只好作罢。 就是就不知道提前让她知道老白所在,会不会影响他最担心的一件事情,就是公孙乌龙,公孙乌龙是紧随其后出现的,若是没有老白娘在,早就全部凉凉了,唉,一不小心在剧情线就改过头了呀,头疼。 “七侠镇?”郭巨侠最先反应过来,这地方他熟悉啊,自己的案桌上还放着一沓资料,就是七侠镇“芙儿也在那里吧,他们有遇上在一块吗?” 看着郭巨侠看穿一切的眼神,月落便知道郭芙蓉压根就没有能逃得出他老爹的魔掌,自以为在独闯江湖,谁想到还在自己老爹的五指山上呢。 “对啊,他们都在七侠镇的同福客栈,当初小郭她就是被老白……” 白三娘一直在外,不曾得到过消息,而郭巨侠也想知道闺女的情况。 所以月落索性从两年前老白初次出场开始讲起,为了表达对老白的歉意,着重笔墨表达了老白的浪子回头金不换,还有倒霉催的郭芙蓉两次都栽在了老白手里,当然免不了也要替郭芙蓉说几句好话,表达她对于悔过自己的刁蛮任性的坚定决心,不然要是郭巨侠现在就将其带回京城的话,那可没有一个善良的无双替她出言。 郭巨侠和白三娘到底是老江湖,如何分辨不出月落的话有些言过其实,自己的崽什么样自己一清二楚,月落一个劲儿的在夸自己的儿子或闺女,替他们树立形象,想来自家孩子关系倒也是不错。 “我儿他为啥愿意留下,你知道吗?”三娘听过儿子的事情,也知道月落不似姓姬的那哥俩带坏自己孩子,对其也是好言好语,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月落偷笑,他先前故意不说,就是想埋个坑,他知道思子心切的白三娘必然会好奇追问。 哎呀呀,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小腹黑呢,不知道老白知道后会不锤自己一顿。 一旁的郭巨侠是审讯的老行家,哪里不知道这小子想故意使坏,不过他倒也想知道他想干嘛。 “老白他,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第五十六章 苦命人枉作流水情 “啪!” 无双手中的茶杯忽的摔在地上,打断了月落的说话。 “对,对不起,我,我不小心手滑了,我去拿东西来打扫一下。” 无双神色复杂,一时间有些显得不知所措,慌慌张张的离开了房间,这个消息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看着无双离开时的笨手笨脚的凌乱模样,月落不尤有些后悔自己枉做小人,不过一转念有说服了自己。 诚然,自己现在即便是揭穿了白展堂不喜欢祝无双的事实,且不说无双最终会不会相信,又会不会对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心怀怨艾。 再有老白娘先前已经明确表示,自己是将自己祝无双当成了儿媳的,自己不要痴心妄想。自己眼下这般做派在他们眼中也绝非良善君子之位,恐怕该留下不好的印象了。 但是相比起这些,月落更加不希望看见的,是无双被白展堂和佟湘玉当面说开。 明明只是他们二人之间的意气之争,却要把一个单纯的将英雄救美以身相许作为纯美感情的少女的美好幻想无情揭破,让她明白原来一切都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甚至是那种当面之时的无处置身,顿然发现自己原来只是想过了一场空云烟雨。 更加不想的,是她作为吕秀才思念郭芙蓉不可得之时的一个替代品,明明吕秀才心里依旧舍弃不下郭芙蓉,却还要招惹单纯的祝无双,甚至还许下承诺,自己已经不等郭芙蓉了,然后在追风面前称其为未婚妻,可待郭芙蓉回来之后便又只说自己与无双不过是“纯洁的友谊”,好吧,真是让月落不爽,他很不耐烦再发生类似的悲剧。 不过眼下秀才还没机会脚踩两条船,自己倒也不至于对他有意见,只是一想到想着都觉得心烦罢了。 每每回忆起无双努力付出自己的全部真心之时,回报她的只有自己的一厢情愿,任谁都会觉得命运弄人。 无双在原剧之中其实也倾诉过一回,是在乌贼柳星雨假装深情爱上李大嘴时,发表了自己对于柳星雨的看法之时说过那么一段话。 一个个孤零零的闯荡江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值得托付一生的人,结果又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就像汪洋中的一条小舟,在惊涛骇浪中颠沛流离粉身碎骨,那颗脆弱的心像是被无数双大手轮番的摧残、蹂躏,甚至是挤压…… 这何尝不是无双在诉说着自己的命运,直至结局依旧只能孤芳自赏的她,即便备受打击,她却从未放弃过对美好爱情和未来的向往,月落思及心沉甸甸的,他想用自己的自私来给那个女孩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或许自己迂回些会好接受一点吧,月落自顾自的想着。 他觉得自己看过原剧,了解他们每个人,他甚至想以自己的意志去扭改所有他觉得并不合理或是单单保留可以足够友好的剧情线。就像自己企图抹除杨慧兰在原剧剧情线的痕迹那,让她变成一个路人一个传闻那样。 身在局中看不清,月落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他只想去做些他觉得对的,至于后果,管他呢。 “喂,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三娘有些不乐,且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也是忍下了怒火,语气逼人的追问道。 “我……”三娘的眼神是真的很有杀伤力,月落也是感觉压力不小,但至少强忍着,故作镇定道:“我对我说出的每一句话负责,若有一句假话,您老当场点我死穴!”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我告诉你,我儿的人,你敢沾手我就敢剁!” 白三娘冷哼一声,她看得出来月落对于祝无双分明是别有用心,即便月落先前所言句句属实,她也不愿意有人抢自己为来儿媳,而她更不满的是自己的儿子,跟着姓姬的那个俩瞎混也就算了,居然还把自己妹妹丢一边,也不过问,不知道外面豺狼虎豹很多吗。 “好啦好啦,跟个孩子置什么气。那个小落,你先出去找无双,去吩咐一下准备晚饭让我也尝尝三妹夸的我和三妹说说话。” “哦,好,那我就先走了。” 月落得了郭巨侠的助攻,如释重负,眼下三娘就是个炸药包,自己这个小火苗还是闪远点的好。 也顾不上告别,匆匆溜走,去找无双趁虚,不是,是安慰一下。 郭巨侠夺过白三娘手里的茶杯,看看那个留了两个指洞的杯子,无奈摇了摇头,笑道:“你啊,都一把年纪了,跟个小孩子置什么气。” “他忽悠你闺女留在那个穷旮沓吃苦受累你也无所谓?” 三娘反问,看着这个什么时候都是这么云淡风轻的老友,一脸的不信。 “当然。”郭父抿了口茶,笑道:“若不是有了追风,我还打算考量考量这小子,如果何时,让他跟芙儿在一起挺好,好歹有个人管的住她。” “你认真的?” “说起来我得谢谢他,我那闺女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现在肯安安静静的待在一个地方去寻找心中的江湖,对她没坏处,别忘了,我们年轻的时候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老朋友面前,他没必要装作在刑部时候那样一脸严肃。而且他也没有说谎,自己的闺女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在京城经常是到处惹是生非,仗着师兄们宠,简直是无法无天,索性现在有个地方能让她打磨打磨性子,挺好的。 而且那个同福客栈他也让追风调查过,是龙门镖局的那个大小姐开的,那女娃娃自己见过几次,人到也不错,可惜了。还有一个中过秀才的吕家后人,品性还行,就是太迂腐了,他不喜欢。还有一个当过捕头的厨子,一个刚被揭穿身份的跑堂白展堂,怪不得可以制服芙儿,就是不知道追风那小子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小子的盗圣身份,不过应该是不知道吧。 唯一让他有些摸不透的是这个突然出现的月落,十八里铺那边说是救得海外商人,凭六扇门的身份,也给看了他的凭据,再有他的言论见识,证明所言不假,让他对这个小子倒也有几分好奇。 唯一的问题就是踪迹,完全没有查到,而且他这个姓氏,他所了解的都是一些域外蛮族,可这小子怎么看也确实是个本土原装货呀,有点想不通。 “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最多也就是过问过问,操心那么多有什么用呢。”看见三妹还是有些忧虑,连忙转移话题,宽慰道。 “哎,我只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无痕,他将闺女托付给我,可我却没能护她周全……” 想起那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白三娘便觉得心中愧疚,有些对不住他。 想到那个与自己同为密使的祝无痕,似乎不论什么时候,他都喜欢笑,告诉自己等人人生就是要豁达要看着太阳而行,这样才不负葵花之名。 一直以来,他虽然与自己职责不同,但也是暗中在江湖各处游走,为朝廷办事,追捕凶犯将其捉拿归案,谁曾想居然会遇到公孙乌龙,最终惨死其手,只留下一个幼女无双。 为了保护无双,不得已只好让儿子将其一起带回葵花派,想来看在自己和几位长老的面子上,公孙乌龙也不会赶尽杀绝。 白三娘罕见的满脸愁容,想着无双这么些年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就越发想要抽儿子一顿。他是真的欠收拾! …… 七侠镇同福客栈,白展堂“啊嘁”一个喷嚏,揉了揉有点红了的鼻子。 佟湘玉过来,拉拉他的袖子,想要阻止他:“展堂,你都一宿没睡了,都找了凉了,咱回头在比吧。” 看着沉迷赌博无法自拔的白展堂,佟湘玉还是狠不下心来找老邢再收拾他一顿。 一把推开佟湘玉,心想自己输了这么多不翻盘后来不算完。想着又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对着桌子对面的那人说道:“老太太,还加不加?” “好,我再加你这身衣裳!” 断指轩辕默默弹指,反转了老白的色子点数,信心满满的增加赌注。 郭芙蓉感叹:“可惜了小落出了远门,要不然就能看一出老白的好戏了。” 大嘴,秀才,小贝一众吃瓜群众表示附议,确实可惜了。 …… 悦来客栈厨房 月落让出了房间给两位大佬谈正事,自己寻了无双来了厨房,告知楼上的请她亲自下厨。 花了几钱银子屏退客栈客栈的闲杂人等,只留下自己和无双在。 而无双其实也是心里有些问题想要问问月落,也就默认了想要留下帮忙的月落。 无双推开笨手笨脚的想要用火石打火烧灶却又点不着火的月落,熟练的捧草、打火、放柴。无所适从的月落尴尬的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那个被灶火染红了脸的无双,又迷醉了。 一时间,厨房静悄悄的,谁也不曾开口说话,只有那灶台下柴火不安的灵魂在试图倾诉。 不知沉默了多久,祝无双率先发话,但也有些难以开口:“白师兄他……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无双声若蚊蝇,似乎在自言自语,但月落还是听见了那若有若无抽泣,夹杂着灶火的噼里啪啦,甚是复杂。 月落只觉心里一阵酸楚,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莫名有些瞻前顾后,后悔自己是不是不该提前说破,觉得自己的别有有心在此刻尤显可悲。 “其实老白他……” 月落一时哑口,他能怎么说?他还怎么说? 说其实老白并没有喜欢上别人,一捧一摔让无双再次心系老白,然后等到无双见了老白之后,暗藏心意不言,等到老白挑明,再一捧一摔? 可是让他再说一遍老白不喜欢她,说她其实只是一厢情愿,青梅竹马未必是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无异于让他拿着一把刀在无双的心窝子上再扎几刀,他宁可自捅。 “行了,你不用解释,我只是好奇师兄过得怎么样而已。” “嗯。”月落也不说破,这个话题他很不喜欢,感觉自己比舔狗还有悲剧。 “反正以后有空可以去七侠镇,老白他就在那里。” “你要是想考虑考虑要不要去的话,我可以留在这里陪你,等你一块去。” “要是暂时不想去也没事,也需要的话我给你留个路引,免得你以为走了冤枉路。” “你要是觉得无聊,我可以给你讲海外异闻传说。” “你要不歇会儿,我来烧,你准备食材。” “你要是想听老白的事情,我也要给你讲点其他的,我跟他处了两年的朋友,他不少事情我都知道。” “还有……” 月落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想说什么,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安慰她,送温暖,用自己最笨拙的方式。 “你……” “我……” 无双有些动容,第一次有人这么试图迁就自己,照顾自己的情绪,就像自己这些年所做的那样,无论是师兄,还是几位长老,还是门派里的那些师兄,自己一直在努力的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让所有人都对自己心满意足。 而今天,在这个小小的厨房,看着一直说话,甚至有些手脚无措紧张的月落,她似乎在这个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丝曾经的她。 “好吧,我这人不是很会说话,你要是嫌我烦我就不说了。” 月落认输了,他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太高估了自己的语言能力,明明是想表现一下自己,趁虚而入,可是自己的表现实在是要多蠢有多蠢。 “噗嗤~” 看着有些自暴自弃的月落,无双莫名觉得心情好了不少,说实话,虽然感觉月落有些奇怪,对自己的态度也让自己有些不明所以的感觉,但不可否认,他是个不错的朋友,第一个朋友。 “谢谢你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我。以后大家就是朋友了,你要是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找我,我可以尽量帮你的,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找我,我会做不少才,应该有你喜欢吃的,你还有你的衣服啊,刚才不小心扯坏了,一会儿回去我帮你补补吧,正好我的房间也在二楼,我带了针线包。” “好啊好啊……” 月落看着自顾自的准备着菜肴的无双,他知道无双这些话不过是朋友立场,要是自己脑补过多就是憨憨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从相遇到相识,自己和她也正式成了朋友了,以后慢慢来嘛。 无双攻略,迈出第一步。 第五十七章 江湖乱平缝针引医 “哎呀,莫看了,人都走的看不见影儿嘞。” 悦来客栈门口,有着这么奇怪的一幕,一个华衣少年与一名乞丐比肩靠坐在地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月落望着那消失在人海中的身影,挨不住又叹了口气。目送了心上人离开,只能暗暗祈祷再见面的那天不会太晚。 终究还是走了呀,还以为昨天和无双打成初步共识之后,可以一起愉快的玩耍了,结果不过休息一夜,三娘便带着无双离开了,全程提防月落接近无双。 虽然祝无双特想虽月落去找自己的白师兄,奈何白三娘无法相信月落,总觉得他会趁机挖墙脚,打算将无双带在身边照顾一些时日,乖乖女无双自然不会提意见,对此月落也只好闭口,谁让他确实这么想的呢,被人家发现了能怎么办? 月落并不了解原剧之中的洛阳丐帮大会发生了什么,原剧也没提,同福客栈也不曾流出过什么江湖传闻,因而自己参与过之后的无双的未来行程状态成了月落最无法预判的。 原剧之中祝无双出现的时机正好是郭芙蓉离开,而且她所告诉白展堂的理由也是葵花派因四大长老打麻将内讧而覆灭,她不得不背井离乡,寻找同道中人,最终寻到了白展堂。 可是当时她是否在洛阳遇到了白三娘,是否参与了昨日的那一场纷乱,又是否随白三娘离开的这一点也因为月落强行掺和了一次无法得知。他甚至不确定自己的这波干预会不会让老白和佟湘玉之间的感情出什么岔子。 如若白三娘去的早了,赶在了二人感情还未经受几番考验的之前,很有可能自己是棒打鸳鸯的帮凶,那他就准备面向后世的广大腐竹同胞们切腹谢罪吧。 虽然白三娘表示自己暂时不会去,但是月落还是忧心忡忡,剧情线乱了,又多了几分不稳定因素。 此间事了,郭巨侠也打道回京城,临了还是留了封信让月落带给郭芙蓉,也省的她野惯了忘记回家看看。而且再次表露了有意招揽月落去六扇门面个试,吓得月落毕恭毕敬的将其送走。 “唉……” 月落想罢,还是决定着把这事儿先放一边,回头再说,毕竟人都走了,想再多也没用,还不如好好想想下次再见的时候怎么撩追。 “怎么样,昨天什么情况打听清楚了吗?” 想起昨天的树林大混战便是一阵后怕,可是郭巨侠和白三娘那里确实反打听不到什么动静,甚至隐晦表达了自己不但要装作一无所知,更要注意保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保什么密。 “嘿嘿,我跟你讲啊,这事儿可大可小,不过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哎,不巧我就知道。”小米有点小嘚瑟,凑到月落耳边轻声低语道。 其实倒真不是他故作神秘,而是这事确实如此,他之所以能够了解到只言片语,完全是占了长老的光。 “唬谁呢,昨天你们丐帮大会现场那么多人,都不知情怎么可能打的起来,不就是为了那个什么东西。” 月落自认为自己还是了解一点情况的,按着后世电视剧江湖套路,或者说自己听到的谣言,他已经自行相出了一部大戏。 不过他唯一不明白的是,他记得东西应该是在白三娘的身上的,随后她将东西给了那个东长老,交易的脱离组织,可是其他门派来凑热闹算什么,这玩意儿私下交易不就没有这么多事吗。 “嘿!你还不信是吧?” 小米好不容易打听来了消息准备显摆一番,结果月落完全就没有被自己的消息吸引住嘛,便有些不忿。 “昨天最后各大门派都在内战,最后被六扇门的捕快一网打尽,以聚众闹事,试图祸乱之罪名逮捕!” “假的吧!?” 月落有些不相信,那么多门派,又不是什么小鱼小虾,六扇门这么厉害的吗? “衡山派那几个全军覆没,领头的那个被生擒活捉,那叫一个丢脸呐。 还有那几个门派啊,为了争夺那个东西,打的是头破血流,最后剩下几个领头的还活着,也被六扇门请了去喝茶,要求各门派掌门亲自去京城请罪赎人。 不过峨眉派的那几个女人倒是没动,哄乱的时候花仙子下令立即撤退,坐井上观火,成了无牵连之人,六扇门的也没去找她们麻烦,算是唯一一个周全的。 对了,还有你昨天找我打听的那几个人,长老只说是个地下组织,那个两个老头一个被直接请去刑部大牢,另一个溜了,剩下的几个杀了捕快,被人当场全部击毙。啧啧啧,可怜的很呐。” 小米说的口渴了,朝着门里跑堂的富贵讨了口茶水喝,富贵看在了月落是客人的份上,虽好奇月落如何与一个乞丐在一块,但也是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月落则是有些不敢相信,他相信或许场面真实情况更加可怕,但是这个局面就有些莫名其妙了,不禁疑惑道:“朝廷这么干,不怕那些门派找麻烦吗?毕竟都是名门正派。” “什么呀,其实啊,昨天这个局就是朝廷针对那个地下组织的一次抓捕行动,那个衡山派的几个不过是衡山内斗里的一伙人罢了,这次他们谋和那个地下组织,想要一举夺下衡山派正统,结果没想到成了这次埋伏的株连人马,被那个地下组织给卖了。” 月落毕竟看过原剧,记得是衡山派内斗灭派只剩三人,葵花派内斗散了伙,眼下加上这档子事情,月落不免觉得其实这两家都是被朝廷搞掉的,只不过明面上传的是各家的丑闻罢了。若是真是朝廷的手段,月落反倒是可以想明白,朝廷不可一日无君,而江湖门派始终是威胁,不能明着来,那就偷偷整垮掉。 这场争斗最终是以江湖内乱,六扇门维护治安收尾,想反抗的都进了局,不反抗的要么是朝廷自己人,要么就是墙头草,靠着朝廷的喘息而活。月落溜得早,又有郭巨侠担保,所以倒也平安无事,只不过他自己并不了解这一点而已。 江湖恩怨最是刀光剑影,像极了腥风血雨的江湖,虽然月落有幸经历了一点点,但还是觉得这并非他所向往的那种,因而也是倍感无趣。 “你知道昨天出现的那两个人谁吗?” “哦?谁啊?” 月落隐约知道小米说的谁,但还是装作一无所知。 “郭巨侠和白三娘!”小米一脸严肃,他昨天也撇见了帮主和郭巨侠动手,总觉得这事有些不靠谱,怕不是要得罪朝廷。 “哦?你认识?” “哎,郭巨侠可是曾经的江湖传说啊,同福客栈的那个小郭就是他的千金吧。”小米伸了个懒腰,笑道:“江湖盛传,六扇门的四大神捕有三个是他徒弟,他深得圣上恩宠,抓贼无数,一手惊涛掌独霸天下。我们这些人在他眼里不过是江湖草莽。” 小郭的事情月落也不好奇小米如何消息灵通,毕竟邢捕头那边都已经知道了,虽然不会外传,但是小米天天在巷口,难免能听到点风声。 月落微微一笑,示意他继续。 “白三娘没有郭巨侠名气高,但是传闻心狠手辣,人称拼命三娘,黑道三大家族都要忌惮三分。 但是听说后来得罪了关中铜岭的杜家,发了悬赏令,然后被人追杀,后来不知怎么的传出消息说是白三娘被六扇门的关进了刑部大牢,哎,杜家这才撤销悬赏,毕竟是朝廷,谁敢不给面子。 对了,昨天还有那伙和衡山派打起来的黑衣人,有人说他们其实是白三娘的人,个个都身手不错,可是有人说白三娘是独行侠,那些人其是六扇门的,只不过故意接近白三娘想要抢东西,不过谁知道呢。” 月落不禁想起来原剧之中最后出现的那个杜子俊,他娘去同福客栈寻找杜子俊之时认出了白展堂的葵花点穴手,被笑问白展堂他娘难道不曾告诉他遇到姓姜的该绕道走,此间不难推测,白三娘应该是得罪的就是她,而毕竟人家是关中最大的财主,想来背景深厚,白三娘即便是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月落知道白三娘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六扇门的密使,当属朝廷中人,想来她被关进刑部大牢的消息应该也是为了保护白三娘而故意放出去的。 “想不到你消息蛮灵通的嘛。”月落倒并非恭维,这些消息确实是一般人都不会知晓的。 “关于白三娘还有一个传闻。” “什么?” “江湖传闻盗圣白玉汤是白三娘本人,要不然就是她的儿子,不过这个消息没人确认过,便连杜家也闭口不言,绝不提及此事。” “为什么?白三娘和他们有恩怨,要是杜家放话的话,说不得可以引出盗圣报仇呢。” 单凭杜子俊那集的事情,就可以知道杜家,或者说姜母应该是认出了白展堂的,甚至是极有可能知道他的盗圣身份,他有些不相信。 “哎呀,正所谓祸不及家人呐!这是江湖规矩,就算是他杜家也必须按规矩办事呐。 不管盗圣是不是白三娘的儿子,如果杜家表态的话,那么不管是白三娘的儿子还是盗圣还是其他人,以盗圣在同道中人之中的号召力必然会有响应者,到时候这个江湖肯定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而朝廷已经收押了白三娘,黑道为了盗圣之名若是敢去刑部大牢的话,不管杜家如何表态,都会收到牵连,甚至会被朝廷起疑,那他杜家还混不混了?” 月落忍不住对小米竖起了大拇指,这可以啊,一直以为小米也就有点小聪明,没想到居然懂这么多呢,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想不到你小米居然这么深藏不露啊,区区三袋弟子也掩盖不住你是块金子啊。” 从小米口中多少也算是更详细的了解到了江湖风云录,让自己将这个世界的主线人物的延伸关系连贯了起来。 “那当然,我是谁,我可是下一任帮…”小米一时得意,险些说漏了嘴,好在见月落还在消化自己刚刚爆的料应该是没注意,连忙改口道:“帮中长老!” 而事实上,大部分消息和分析都是他照搬的长老给他的讲述,被自己拿来现学现卖,看样子效果还是不错嘛,说不得日后月落还愿意增加“保护费”。 “不过小落,我可告诉你啊,我跟你讲的这些你可不能外传呐,要不然走漏了风声,你我可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月落也没注意小米话语停顿,他正想着下一步怎么办呢,想象中的丐帮大会也没想到就是匆匆而来,匆匆结束,也不算结束,应该是因为突发事件提前结束,结果自己也没能凑到什么热闹。 本来想着去找巴隆,跟着他们走走,说不定能去一个新城耍耍,结果找到那家客栈时,被告知那一行人昨天便离开了,月落也是白惊喜一场。 反正也不着急,就这么边陪小米东拉西扯的闲聊,边考虑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么着也要好好浪一浪。 …… 万德医馆、后院 追风与几名捕快围在院里,偶尔望着禁闭的大门,来回踱步,神色忧虑。 与之很不搭的是一个女童蹲在地上,手捧着书,面前确实一堆大大小小乱七八糟分不清种类的骨头,嘴里还碎碎念的嘀咕着什么。 终于,门开了,一鹤发童颜的老人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怎么样邱老,我那些属下还有我那个朋友还好吧。”追风连忙上前,担心的问道。 “追风大人不要担心,那些小兄弟都没事了,基本上都是些皮外伤,有个伤了筋骨的好在送来的及时倒也问题不大。”老人满脸自信,这辈子救了那么多人,再如何的疑难杂症但凡是出现过的,自己都有信心救上一救。 “就是你那位朋友死里逃生,他左腹肋骨断了一根,伤到了脾肺,已经处理好了,可问题是右腹下的那个,看样子也就是三五天的新伤,可是居然用缝的针线,这种手法医书倒也有过记载,但操持之人显然是个新手,好在伤口不大,腹积水很少,倒也不算好心办坏事。” 邱老想到那一指长的缝针,又是惊奇又是不满,惊奇之处是此法医书上虽有过留言,却并不详细,而且多数人都是无法避免伤口溃烂,最终不得全善,不满的便是其实这伤口倒也并没有必要非得缝合,若是出了意外,岂非草菅人命。 “呃……” 追风脑海中突然突然闪过某人的身影,想到自己当时似乎还说了句‘他是大夫’,想想便有些后怕,差点就玩大了。 “追风大人,老夫虽已告老,但此法却是颇为奇妙,研究一番倒也可以造福于民,不知道追风大人可知是何人所医?” “邱老稍安勿躁,我这就去把他带了……” 第五十八章 偶相逢医者师叔心 “大哥,你总得告诉我是谁要见我吧。” “到了你就知道啦。” “那你现在告诉我也不差啊。” “到了地方再告诉你也不差啊,快点走啦。” 追风推攘着一步三回头的月落,跟在月落后面可以保证他没法子溜,至于往前,他对自己的轻功还是很要有信心的。 懒得理会月落的磨磨唧唧,师父临走前说,这年轻人倒也不错,就是惫懒了些,好好带带说不得能骗,不是,能引进六扇门。而且师妹那里也要多谢他,要不然他就没法子追自己的女神,而是被师父逼着去求亲。 虽然心里有些没底,但是确信追风对自己没有恶意便是,所以倒也不担心,就是实在是有些好奇罢了。 “万德医馆。” 月落抬头看了眼招牌,默念道。 打量着外间布局,四进出的大门甚显阔大,进进出出的人员到也不少,随追风进了门,月落顿时成了初进大观园的刘姥姥。 进门后一排屏风,上刻山川花鸟鱼虫,还有几面更是绣有医书拓版,一眼望去尽是连排的药柜,目测了都有三米多高,柜台后伙计不少,装药分材分工明确忙的热火朝天。悬梁、吊烛、展示架、明窗各处尽显土豪,里侧白布屏蔽,隐约看见坐诊的大夫陆陆续续的接待排队诊病的民众。 说实话,月落是真的羡慕了,这医馆实在是太气派了,相较之下,自家的小小的薛氏医馆简直是天壤之别,自己一直都想着要将医馆扩建,不说豪华装修,但怎么着也要看上去足够高大上才是。 本以为自己的那点家当不差,结果现在对比一下,果然还是小巫见了大巫,而且这里看样子还有二楼,自己也没上去看看,估计也差不了多少,不过想来自己的那点家底也就赶得上人家的毛坯房。 “别愣着了,走吧。” 追风拍了拍月落的肩膀,引路带头进了后院,月落紧随其后,心中打起了盘算。 后院比较私人,有两个搭理铺晒药材的店员正在架子上收拾药材,院里还有一株高大的银杏树,一个瓷娃娃般的小丫头坐在树下的石桌上一本正经的写着什么,边上是个鹤发童颜的老人,背手持握书卷默念着什么。 “邱老,人给你带来了,我先进去看看我朋友了。” “好的,追风大人自可忙去吧,这趟麻烦你了,老夫感激不尽。” 追风当即也不理会一脸懵懵然的月落,转身进了后院的房间,留下原地呆若木鸡的月落。 月落打量着这人,听他这话茬的意思,就是他要找自己呗,可是,自己一来没见过这人,二来这里是医馆,那他应该也是大服,那自己就更想不明白了,而且看追风对他的态度倒是颇为敬重,想来这老先生应该有点背景。 “小友,请做吧。” 邱老微微一笑,伸手示意一番,邀其坐下“不知道小友怎么称呼?” “哈哈,邱老,在下月落,您叫我落生便行。” 月落也不客气,看人家这么客气,绝不可能是什么六扇门神秘大佬,更不可能是那种什么出门偶遇碰上皇帝,然后一番言论被其刮目相看,从此顺风顺水平步青云。 “好,那老夫便宜而称了。”邱老捻了捻须,笑道。 “黄帝问:疾病有标、本之分,刺法有逆从之别,何解?”邱老看着月落,突的问道。 “啊?” 月落愣了一下,怎么上来就考试,跟回了家一样,刚进门就会被薛老抽背医书,背不出来就是一顿手板。 “呃……一切针刺都必须遵循这样的原则。先辨别疾病的阴阳属性。联系并分析疾病的前后发展变化。然后恰当地选择逆法从法,并根据病情灵活处理治标治本的先后顺序,使其相互转移。吃饭了。 所以说,有的疾病在标儿治标,有的疾病在本儿治本。的疾病在本儿治标,有的疾病在膘尔治本。在疗效上,有的治标能见效,有的治本能好转,有的逆转能成功,有的从智能痊愈。 因此,只要掌握了逆置和重置的原则,才能正确的进行治疗而不会困惑。掌握了疾病的标和本的主次,先后轻重缓急,治疗时就能万举万当。如果不能掌握疾病的标本关系,就是随意行事。” 月落语气缓和,一副胸有成竹之态,心中暗暗侥幸,并非他记忆力有多高超过目不忘,而是关于这个问题他在当初向薛老求教的时候便特地求教过,古人讲究文言编纂,所以月落是只知道个皮毛。 先前回答之际好些其实都是薛老提点,然后自己故意一句话重点细说,看着好像道理一大堆,可是抽丝剥茧后,其实就那么一两句有用的。 “嗯,不假,落生此番言论倒也是当下大夫之正解。”邱老也未细究他的话中渲词,又问道:“书上说,人的皮肤上有十二经脉分布的部位,脉的分布有纵有横。筋的分布有节有落。骨的分布有大小长短。他们所生之病各不相同。医者在审查时,要根据十二经脉在皮肤上所分属的部位来区别。同时,要照顾到左右、上下、阴阳的部位以及疾病的发展进程,我想听落生你仔细的替老夫讲解一二,可好?” 月落心中悱恻不已,这老先生闹啥哦,考自己这些东西干嘛?他说的还是黄帝内经,好像是关于皮部论篇,虽然不记得具体的,但是全答应该可以蒙对吧,就像后世的时候考政治历史是一样,广布答案,总能套点分。 “各经脉在皮肤上的分属部位均是以经脉的循行部位为划分标准的。阴阳经的阳络叫‘害蜚’,少阳经的阳络叫‘枢儒’,太阳经的阳络叫“关枢”,少阴经的阴络叫‘枢持’……” “错了!”一旁埋头描摹字帖的小娃娃突的打断了月落,放下手里的毛笔,一脸嫌弃的说道:“少阳经的阳络是叫‘枢持’,而少阴经的阴络才叫‘枢儒’。大哥哥你背反了。” “咳哼……” 月落老脸一红,被一个小丫头给鄙视了,总不能解释说自己好久没背忘了吧,这下子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璎珞。”邱老刚开口打断了小女孩,被打脸的月落也没仔细,便迫不及待解释起来阴络之意,开口道:“凡是手、足三阴经分出的络脉称阴络。” “……” 邱老愣住了,这孩子说啥呢? 小丫头更是忍不住朝着月落翻了个白眼,头一回被人调侃了自己的名字,得找他要精神损失费才是。 “落生你误会了,这是我孙女儿,璎珞。” 意识到月落似乎误解了,邱老会心呵呵一笑,连忙解释道。 “阴络?这名字,嗯……好!”月落忍不住想要吐槽,这名字取得,这是想望女成医吗,咋取了这么个名字,这名儿放出去还能是闺名嘛。 “《妙法莲华经》有言,‘金、银、琉璃、砗磲、玛瑙、真珠、玫瑰七宝所合成则为众华璎珞’,是为世间众宝所成,其含义乃‘无量光明’。” 懂了吗?邱老望着一脸茫然的月落,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十万宝珠璎珞、带风垂宋冯时行,懂没啦?”小丫头气恼恼的,这人怎么连自己名字都听不明白,好傻呀。 月落还不知道自己被鄙视了,而他呆若木鸡,是因为他听懂了那句诗句,知道了此璎珞非彼阴络,追风称呼这老头邱老,这小丫头又是他孙女,也是学医的,继而他突的有了一个不敢相信的可能。 “你,你叫邱璎珞?⊙?⊙!” “对啊,我是邱璎珞,未来的骨科御医。” 月落吓了一跳,猛的从座位上弹起,卧槽,不可能吧。 他隐约记得,龙门镖局好像有个叫邱璎珞的,不过说实话他觉得那个剧太跳了,所以就没追过,一直安安心心的当自己的腐竹,现在突的告诉自己,有个疑似另一部剧的剧情人物出现时,他总本能的想着要搞点事情,要不然实在愧对自己的穿越者身份。 这信息量有点大了,月落还真没想到这洛阳怎么跟个聚人盆似的,自己已经遇上好多人,无双、白三娘、郭巨侠、丐帮帮主和四大长老,还有衡山派、峨眉派、葵花派各派npc,现在突然又来了个,这有点hold不住。 不过这也是 “落生听说过我这小孙女?” “啊?啊,没有没有,就是名字很特别,蛮好听的。”月落含含糊糊糊弄了过去,也正是这一打岔,也正好省的自己再去瞎背了,不禁与邱老聊起了一些其他的医书言论,虽然月落回答的磕磕绊绊,倒也十之八九。 “落生,不知道你的的医术是跟谁学的?” “是在关中的十八里铺,那里有个医馆,当初我也就是薛老爷子救回来,后来落籍住在了那里,爷孙相称,偶尔随其学医,也算是老爷子的学徒,就是我太愚笨了些,没学到多少。” 月落倒也没指望自己的那点医术实力会被人家看好,而且他对于薛老还是敬佩的,更何况是一起生活了两年的一家人,出门在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报出薛老爷子的名号。 “十八里铺,姓薛……” 邱老默念几遍,回忆涌现,想起了那个分别多年的师兄“他本名是不是叫薛仁,武汉人氏。” “我想想……好像是吧。”月落记起似乎好像什么时候听薛老爷子说过自己是湖北来的,年轻时走医各地,最后老了,也懒得折腾了,同时也是为了图个清净,就在当时的十八里铺的住了下来,一住便是十几年。 怎么看邱老这样子似乎认识啊,那赶紧好啊,这不就自然而然套上关系了呀。 “还真是他呀……” “邱老,您认识我家老爷子?”月落不禁改了称呼,也加上了敬语,询问道。 “我们是师兄弟。”邱老会心一笑,顿时觉得这年轻人顺眼的多了,这些年倒也是有他那师兄的一些消息,不过奈何待在宫中当御医没有办法随意离开,也不敢随意打破师兄自己选择的宁静生活,所以到最后连个书信都没有往来。 “wc……”月落忍不住爆了粗口,惊叹道。 他有一种头顶猪脚光环的感觉,这个光环没其他特效,就是能把所有人都联系在一起,像一张硕大无比的蛛网。 不过毕竟是老一辈的事情,邱老也并未详细解释,只是简单说明了他们是年轻时候的同门,薛老年轻时拜的师父正是邱家先祖,也是大明朝初期传至今时的御医之家。 “我此番也是刚从京城回来,路过此地来拜访一下老友,真没有想到能够遇到师兄的后辈,此行不亏啊,哈哈哈!” “是啊是啊,哈哈哈!” 月落跟着邱老一起尬笑,虽然惊喜遇到了后续版武林外传之中的相关人员,但是抛开这一点,其实也蛮无感的。 “你从医几年?” “差不多两年吧。” “嗯…那璎珞倒是比你早了两年,按着辈分,璎珞是你师姐。” “啥!” 月落二脸懵懵然,他严重怀疑这老小子是故意的,聊啥不好,非要排个辈分给自己头上放个小祖宗的嘛,严重怀疑别有用心。 “对了,邱老,您让追风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不理会一旁盯着自己怪笑的小丫头,月落试图转移话题,这个师姐不师姐的问题下辈子再论去吧。 “哦哦,倒是差点忘了,我让追风大人请你来是想问你个事情。” “什么事情?” “之前你给一个病人止血巴扎,那个右腹下一指长的伤,是你缝的针吧。” 月落想到了自己为了拉线给巴隆做的那个小手术,不禁有些后怕,不过顿时好奇,这事他怎么会知道? “你随我来吧。” “小璎珞一会儿见哦!我请你吃糖葫芦。”月落揉了揉小丫头的头,毕竟龙门镖局的女主之一,摸摸头说不定能蹭到点主角光环,这玩意儿应该不分男女吧。 “你真幼稚!早去早回哦,小师弟。”邱璎珞乐呵呵的反击月落,自己终于不是最小的那个了,开心。 邱老吩咐了孙女邱璎珞好好继续临摹,便带着月落进了先前追风去的房间,月落遇见了那个被自己当成小白鼠的汉子。 “哈哈哈,你好啊,巴隆大哥!” “落生,我们聊聊这个缝针。” “好的,师叔。” 一场经验老到的古代中医学御医和初出茅庐的后现代基本医学常识小白之间的学术交流,悄然绽放。 第五十九章 走飞檐惊逢女捕头 “小璎珞,请你吃糖葫芦怎么样?” 月落牵着小丫头,漫无目的的逛着洛阳城大街,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样变成保姆了。 “我警告你啊,不准在叫我小璎珞,别把我当成小孩子行不行?” 邱璎珞甚是不开心,他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没有对自己很尊敬,这让很想当长辈的她很挫败,不过看在零食的份上,当然是原谅他啊“还有啊,我提醒你一下,你该叫我师姐哦。” 任由牵着的小人和自己各种攀谈,甚至是她对于骨头研究的钟爱,而月落的思绪不禁飘回到了先前在医馆的时候。 他先前以为巴隆他们应该是走了,结果没想到他们住在了医馆,而且个个都身上挂了彩,巴隆作为大哥更是伤情最重,不过好在已经无事。 月落想到了先前丐帮大会上的那些看着眼熟的虎背熊腰的黑衣人,在他一个穿越者的眼中,他们的伪装实在是太过简陋,再结合眼下这一幕,串联一下,他隐约可以猜到巴隆一行应该就是那群黑衣人。 这个也不难解释,巴隆明显和追风相识,再不然就是有什么交易,因此他们就当下而言应该还是一个阵营的。 而白三娘又是六扇门密使,此次丐帮大会一行必然是危机重重,追风知不知道三娘的真实身份月落觉得都不重要,重点是巴隆他们帮了白三娘,而且便连郭巨侠也下场了,小米也说过,这是一场针对葵花派的行动。 这次朝廷的刻意谋划必然会引起江湖门派的一些反击,所以巴隆他们隐藏身份既可以不让他们怀疑六扇门,又能起到援军作用,不至于事后会被针对。 但是这样针对性的安排巴隆的出现让月落不由的将此次丐帮大会的围剿和衡山派与葵花派的灭派联系在了一起,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葵花派在原剧武林外传之中极为神秘,一出场就是解散也是没谁。 到现在月落都记得关乎葵花派的一些猜测,网友们脑洞大开五花八门。 其中赞同票最多的有这么两个。 有人说葵花派其实是皇城司那种秘谍培训机构,是皇帝的有一只暗手,专门替皇帝对付江湖。 又或者葵花派是地下学校,有四大长老那种高手坐镇为师,各派人都悄悄将一些子弟送去暗训,以习得无上绝技。 月落却更加信服的是,那就是个见不得光的杀手组织,白三娘之所以要潜伏便是为了一举歼灭葵花派和那个杀人无数的公孙乌龙。 而月落之所以肯定这一点是因为他还有另外一个佐证。 此前小米还给月落讲述过一个关于葵花派的传闻,那就是十年前皇宫发生过一场行刺事件,虽然对象只是一个妃子,但是对大明皇帝来说,这就是打脸,而最终所以矛头全都指向了当时凶名威慑江湖的葵花派。 这件事影响恶劣,更是轰动一时,江湖上更是风声鹤唳,纷纷潜水,避免成了朝廷的泄火目标。 旁人不知道白三娘的身份,但是他知道啊,江湖门派何其多,黑道上势力也有不少,原剧甚至还提及过黑道三大家族,也未见朝廷将其剿灭,为何?便是因为葵花派撞了枪口。 东长老是六扇门曾经的前辈,对朝廷之事甚是熟悉,他化身黑道大boss那朝廷如何能乐意。西长老大理段氏后人,说是皇族后裔都不为过,但是元朝之后便成了元朝的附属,与大明朝对抗,虽然最终归顺,但是他的存在对皇帝来说也是一个刺。 试问,一个得罪了皇帝,甚至是门派高层人物也是让皇帝忌惮之人,大明朝能够容忍其继续存活吗,所以月落推测,这才有了白三娘的卧底和葵花派的覆灭。 至于江湖传言的大理皇氏秘宝不管是真是假,也算是葵花派被针对的一个理由。 衡山派就不用提了,掌门人莫小宝身死后衡山派群龙无首,各派系内斗,本就是覆巢之卵,眼下不管是哪一脉勾结了葵花派,都会迎来打击,想来也是皇帝念及曾经的衡山派也算是名门正派,所以留下余人,不曾断了其传承。 天大地大,朝廷最大。 出于这般推测月落又是几番试探,但巴隆依旧是闭口不谈此事,故意东拉西扯,月落也不好追问,只好装作不知。 邱老说自己此前是御医,在皇宫太医院任职,太医院很多人也多研究过缝针术,但效果却并不是很好。而月落虽然手法不好,但却是意外的收获,甚至没有伤口恶化,而这才是邱老所看中的一点。 缝针一术自古便有见于《诸病源候论》、《千金方》、《外台秘要》、《世医得效方》,都有过记载用桑皮线缝合伤口的例子,但是由于感染问题和实例,并未有实际手法流传。 后来人更多的也只是做一个尝试性实验,邱老初设此法但是毕竟经验老到,而月落虽然知晓后世人人都知道的缝针,但是毕竟只是知而不晓,他很清楚其实后世的医学缝针自然不可能是简单的如同缝补衣服一般的手法,再者更有医针和工具肯定都不一样,但是他有如何得知呢,因而他的意见建设更像是一个先行者,对古老中医的一点不一样的探索。 邱老提出了他的手法的种种弊病之后,月落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侥幸。借口自己也是略知皮毛,又描述了自己所知道有关消毒一事和常见卫生习惯,勉强算是混弄了过去。 不禁感叹,同样是穿越者,别人都是精通后世医学,而自己不过是应该入了中医门的两年徒弟罢了,便连邱璎珞都比自己背的医书多,而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已经可以在薛老的陪伴下坐诊一些常见病症,然后八九不离十的开个药单,而这还要多谢薛老孜孜不倦的戒尺教诲,每每想起,手心都是隐隐作痛。 不过这一事再次提醒理他,自己虽然自己来自后世,在广泛见识上高于当下大明朝之人,但是一旦涉及实际经验问题和操作,自己与新手一般无二,毕竟自己提的再多,都只是停留于表面功夫。 自己的医学之路还漫长着呢。 或许是突然遇到师侄的缘故,邱老对月落甚是放心,正愁自己无法安心研究缝针,便直接将邱璎珞交于月落照顾,然后就讲二人匆匆“赶”出医馆和老友开启探索之路。 “唉……” “哎呀不要灰心嘛,年轻人要再接再厉,虽然你没有我厉害,但是有我做你师姐,以后就没人赶欺负你了,以后我罩着你。” 人小鬼大的邱璎珞以为月落还在为自己变成师弟而伤心,不免摆出长辈的架子劝慰道。 “嘿嘿!” “你,你想干嘛!” 月落突的扭头看着邱璎珞笑了起来,邱璎珞只觉他必然是不怀好意的,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师弟我带你飞啊!” 说罢,一把揽过邱璎珞,将其抱起,拐进巷子里,借墙发力,两步一瞪便上了屋顶。 “啊~” 月落玩心大起,踏着屋顶开始飞檐走壁的跑酷秀,几番大起大落,飞跃屋楼。 “怎么样?” 月落低头看怀里的小家伙,虽然起初有些害怕,但是眼下怎么看都是一脸的兴奋。 “好刺激啊,小师弟你居然还会轻功呢,你能不能再飞高点啊。” 月落本想着吓唬一下,多少让她害怕一点,结果完全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嘛,现在小孩子都这么大胆的吗。 而邱璎珞毕竟是御医之家出身,自小对医术感兴趣,尤其是断骨之类,医患的怕人场面见识的比月落都要多,胆子自然比一般小孩大些。 而且她自己又不是个安分的主儿,打小便是上房揭瓦的闹,比男孩子都要淘气,也亏得邱老爷子管的紧,被迫一直乖乖的当个小淑女。 难得今日有个机会,遇上了想淘气的月落,自然要好好放肆一番。 “你能不能不要表现得这么明显,还有别叫那么大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拐卖儿童的,警察叔叔回来请我喝茶的。” 月落瞥见了下面道路上的一些抬头目瞪口呆的非议的人群,实在是有些没脸直接下去,太丢人了,而且也害怕弄不好直接下去就会被围殴,还是赶紧带着璎珞跑路吧。 “警察叔叔是谁?是你家亲戚吗?他来请你喝茶你怎么不去呢?” 邱璎珞感受着半空的美妙空气和飞腾的快感,对于从这个大师弟嘴里说出来的陌生词甚是疑惑。 “……” 月落只觉头顶群鸦飞过,无言以对。 正要说什么,突的感觉一物袭来,连忙加速闪避转身,而璎珞也因为月落的猛然变轨磕了一下额头撞在月落肩膀上,刚想责问,一抬头见其面前严肃,盯着对面,好奇的循声望去。 一道身着暗蓝素袍的女子手持一直毛笔挡在了刚越过的地方,身后还披着一件和此前她见过的那个和爷爷聊天的那人一样的黑色披风,英姿飒爽的感觉倒也只是好看。 “无耻贼人,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抢掳孩子,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展红绫甚是愤怒,此次正好从开封回京,路上得了上级郭巨侠的命令,要求洛阳附近的六扇门中人前来配合分部押送要犯。本来自己走的好好的,结果见很多人都要议论什么一个飞檐走壁的人,还带着一个孩子,当即想到定是个会轻功的人贩子。 一直以来自己在六扇门总部都是小心翼翼的破案,却总是无所得,虽然其他人不曾说什么,甚至传信让自己来配合押运。 她无法容忍自己这样,眼下来了机会抓贼,当即寻了茶楼上了屋顶追去,又随脚提出一块砖石袭击,但自己显然是被发现了。 没想到一来就遇上了贼人,这是老天爷都在帮自己翻身,让自己对得起自己天下第一女捕头的名号。 看着对面那个将小女孩扣在怀下的家伙,着装没有掩饰,甚至连脸都没有遮掩一番,实在是太嚣张了,看模样虽然她觉得不及心里的那个,但是也算清秀,仪表堂堂,没想到会行这种鸡鸣狗盗之事。 展红绫! 月落现在是真的想笑,刚感慨完在洛阳城遇上一堆人,结果这又来了一个,不过这位自己可是不敢招惹,想比起这位他宁愿招惹郭芙蓉也觉得容易点,当然了,这些只是相较而已,他只对无双感冒,其余的还是算了吧。 “姑娘,你误会了。” 月落有些无奈,这么都喜欢先动手再听解释呢,就像之前小郭在十八里铺一样,不过不知道这位武功怎么样。 “少废话,看笔!” 展红绫只想先拿下这贼人,哪里相信他的狡辩之词,月落话音未落,她便已经欺身压上。 “黄河之水天上来!” 月落无奈,怀里有个璎珞无法施展,只好一直闪避,至于逃跑,抱着个孩子哪里可能逃的脱。 “你把我放下来跟她打吧。”邱璎珞难得见到这种场面,蛮希望可以一睹江湖。 “把你放下来你摔下去怎么办?” 月落何曾不想放下璎珞,奈何这会是在牌楼顶上,除了那独木桥般的屋顶,哪里有落脚之地,把她放下若是滑下去自己如何向邱师叔交代。 可是眼下自己几次想要开口解释都会被其逼得闪身老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如何开得了口。 “大师弟,他为什么说你绑架小孩啊,你是人贩子嘛?” 璎珞也是莫名其妙,大师弟原来是个人贩子吗?可是看着不像啊 “闹啥呢!” 月落本就避让的心烦意乱,心想,这展红绫这么暴力的嘛,武林外传里面会武功的女的还像都这样唉,当然了除了我们家无双。 “啊哦,疼!”被月落弹了个脑瓜崩,抽出搭月落肩上的手捂着脑门,不就开个玩笑嘛,这么认真干嘛。回去一定要跟爷爷告状,不对,得先让他请自己吃大餐再回去告状。 “这女的谁啊?”璎珞仰头看着月落,疑惑道。 “开封展家的二小姐!” 月落嘴角上扬,苦笑道,这可是老白的初恋情人唉,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就是她怎么会在洛阳,按道理就算不在京城也应该在开封吧。 难不成真有天道将这些人都像自己这个穿越者靠拢,还是其实自己也是某个家伙笔下的一个猪脚呢? “好小子,有点眼力劲!”展红绫冷哼一声说道。 她不禁想起来某个讨厌的家伙,当年她也和他这般对峙过,也说过这样的对白。一转念都已经三年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当然,盗圣白玉汤的心上人,鼎鼎大名如何不知。” 第六十章 释嫌疑再欲问八卦 “你!你是什么人!”展红绫闻之色变,惊恐道。 白玉汤或许可以说是她心里最大的秘密,她与他的事情甚至不止一次的在她的梦中反反复复的出现。 她甚至无数次自梦中惊醒,便是因为梦见他被人抓到押进了六扇门然后被宣判死罪,而自己只能看着他失望的眼神无可奈何。 三年前,自己几次三番想要加入六扇门,可是对方却以她是女流之辈的借口拒绝,她知道,其实那些人只是顾及自己的身份,不愿意得罪展家家长。 谁曾想,康王府于此时传出来皇帝御赐的贵妃镜被盗圣白玉汤盗走,听闻消息,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的机会来啦。 传言盗圣的轻功天下第二,仅次于楚留香,不知为何,展红绫发现自己始终能一直紧紧追着白玉汤,从京城到开封,从开封到洛阳,一路上自己跟着白玉汤领略过大明朝大大小小的城镇乡村和山川河流。 在不经意之间,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曾执着的想要将其捉拿归案的心思渐渐淡去。 直至最终,发生了在那个小镇上的事情之后,自己再升不起抓捕他归案的念头,她更期盼二人可以有一个新的故事。 他留下了她的笔,她留下了他的书,这或许是两个人之间最大的秘密。 拿回贵妃镜的自己被六扇门破格录用,虽然很多人对于自己一介女流之辈打败白玉汤拿回贵妃镜抱有疑虑,但是贵妃镜当前,却由不得他们不承认,这一刻,她有一种被他呵护宠爱的错觉。 时至今日,当从一个陌生人的嘴里听到了他的名号,更被他说破了二人的关系,展红绫难免有些不知所措,官匪勾结的事情一旦传出来不但自己家族会被自己影响,那个人也一定会被恼羞的六扇门追杀,她深知四大神捕的厉害,即便是她心中无所不能的他怕也会要吃亏的。 不由得越想越担忧,总觉得有些事不可为。 月落其实也是颇为欣赏这个女人的,能够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坚持不懈是极为可贵的品质,虽然这里面水分不少,但是就她个人言论,已经很不错了,就像是同福客栈的诸位,放下家庭背景,选找自己想要的生活。 不过,展红绫的实际能力确实挺花瓶的。 得亏白展堂怜香惜玉,归还了贵妃镜,又许诺三天追逐,更为其准备了一本《缉盗指南》,甚至还极为风流潇洒留下纸条,留下一句骚气满满的情话“我想偷走你的心”。不得不说,白展堂是真的很会撩,至此俘获芳心一枚。 而靠白展堂的帮助成功上了位的展红绫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六扇门的一名女捕头,受人尊敬。 再有她的办案能力,原剧之中展红绫曾说过,自己五六年来从未办成过一件事案子,但凡不知道的都是一句贼死了,案子直接便悬案。 难道六扇门就这么昏聩无能? 其实不然,在江湖纷乱不休,朝廷人才凋零的大明朝,六扇门求贤若渴,而展红绫则成了他们树立的偶像角色。 展红绫出身名家——开封展家;有卓越功绩——夺回盗圣盗窃之物贵妃镜;同时形象出众——足够漂亮符合年轻人审美追求。单凭这几点展红绫便不会混的太差。 依赖这一点便可轻易成功将其捧成“天下第一女捕头”,六扇门的绝代狂花。自然而然的吸引了无数,年轻人追寻,从而壮大六扇门,比如原剧之中揭穿老白盗圣身份的慕容嫣便是追随者之一。 至于那些莫名其妙变成悬案的案子,月落猜测,怕是早就被六扇门知情人悄悄地替她收拾干净了。 月落看到展红绫的第一个念头是想起来白展堂名字里的美好幻想。 白展堂为何? 白:白玉汤 展:展红绫 堂:拜堂成亲 白展堂将其视为初恋,这个名字是他心里最美好的幻想,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我是谁你要不要猜猜,用你的直觉判断一下我是敌是友?” 月落不禁想起来她的那个女人的直觉,不禁又起了玩心。 “我管你是谁,你老实交代,我和她是事情你知道多少!” 看着月落的戏谑一笑,展红绫觉得此人对自己的态度总有些轻蔑,虽然看着礼貌端端,但是眼神里的轻视她甚是敏感。 月落若是知道了展红绫心中所想,怕是要大喊冤枉,他就只是单纯想看看笑话罢了。 不过月落却忽视了一点,他到目前为止都未曾表明自己和老白是朋友,再有展红绫本就是追凶而来,对月落出于敌对警惕状态,月落虽然因为老白的立场很自然的亲近朋友,但是对展红绫来说,却是贼人欲图谋不轨以此威胁于她。 月落嘴角上扬的笑意戛然而止,到底是大家小姐,对陌生人的态度还真是恶劣呢,不过月落倒也不在意,毕竟是自己一直在吓唬对方,也不知道老白知道了会不会有何过激行为。 月落应璎珞的要求换了姿势抱,看着一脸严肃的展红绫忍不住调侃道:“我在老白那里看见过你的判官笔,那是你的定情信物吧。” 这话也就现在说说笑,他们之间什么情况外人也就看了场热闹,到底什么样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而且这话要是佟湘玉知道,月落感觉自己一定会被她活撕了让大嘴油炸了吃了。 展红绫慌慌张张的解释道:“你胡说!那是,那是他夺去了的,我早晚要捉拿了他让他物归原主。” 展红绫噌的脸色红润起来,在她心里一直默认着这个事情,但是这种小心思被别人当面说破之后难免会觉得难为情。 展红绫同时也是疑惑不已, 月落犹如发现了惊天新闻,乐故作惋惜道:“哎呀呀,你这么说的话老白怕是要心痛不已咯。” 璎珞悄悄嘀咕道:“哇塞,这是孽缘唉。” 被月落抱着生怕摔了的邱璎珞虽然没听懂他说的啥,但是却也知道这是个话本里听过的江湖儿女情长的故事,还是真人版的。 月落脸一黑,这小女娃都是哪里学的,连孽缘这次都懂,怪不得这么古灵精怪,为了维护好世界和平,净化心灵,月落又赏了小璎珞一个糖炒栗子,让她闭上小嘴巴。 “你是白展堂的朋友?” 展红绫到底不是憨憨,察觉出了月落的态度颇为友善,最起码她还尚未感觉到他的敌意。 “失礼了展姑娘,在下月落,和老白认识了快两年了,也算生死之交。” 可不是嘛,一起从姬无命手底下侥幸脱身,可不正是生死之交。而月落有人生怕玩过了火,所以也打算适可而止,解释道:“我也是以前无意之间在老白身上发现了一支笔,侥幸认出来是开封展家的判官笔,所以对于你们的事情倒是略有耳闻。” 月落不管遇着谁总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毕竟自己熟知原剧,也算是有个通关宝典,其余的事情,全靠遐想关联就行了。否则真要让她凭什么一支毛笔就认出来出处简直是痴人说梦。 “老白他……最近怎么样?” 展红绫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他的动静,自己虽然从追风那里知晓了白展堂的落脚处,也让其答应了替自己保密,但是为了不被怀疑,自己一直没有敢尝试去找到他,而且这么些年未见,她生怕很多事情都变了,所以一直以来都是颇为担惊受怕。 “他现在金盆洗手,改邪归正,在七侠镇上安定了下来,虽然有点辛苦,但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吧。” 月落没有有意去提及佟湘玉的存在,因为这就完全是白展堂该操心的事情,又或者是她展红绫的私事,和自己无关。 而无双不一样,一来自己有私心,二来月落不太情愿无双一直误会了这份充满感激是暗恋,他想让她忘了他。 “是吗。” 展红绫沉默不语,心中感慨万千。 追风当初告诉她说白展堂出现在七侠镇的时候是很震惊的,她不止一次胡思乱想,白展堂出现在了那个他们曾经留下秘密的地方是为了什么。 “那他的身份没有暴露吧?”展红绫最烦心的事情该是关乎他的去留,曾经的他飘无定所无迹可寻所以没人抓得住他,现在他居然安定了下来如何能不让人担忧他的尾巴处理的是否干净。 “暂时没有。” 话之所以说的保守这么说,是因为月落不禁想起白展堂的身份暴露的那一集应该蛮早的。 慕容家的慕容嫣追寻盗圣到了七侠镇,最后老白在讲述他与展红绫的过往时被客栈其余人知晓,身份自此揭开,不过月落仅还记得事情是在大嘴的老娘断指轩辕之后出现的,具体时间无从得知,还有这与杨慧兰比武招亲先后也没个把握。 不过算上洛阳到七侠镇的脚程起码要半个多月,而且杨慧兰和自己作了交易改道不去七侠镇,算起来应该快被揭露身份了吧。 不过月落所在意的只是那个怡红酒楼和赛貂蝉,想来她们应该是紧随其后出场的吧,加上装修的一个月,自己趁早赶回去必然可以一起谋划谋划,自己准备了好些吃食想要实现,赚钱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和同福客栈的一众人一起体验一番为客栈生死存亡作斗争的归属感。 既然是老白的朋友,那么她也不愿意追究月落的真实身份,无非就是他的同道中人呗,看在他的面子上,这回暂且放过他。 “对了,这小姑娘……” 既然知晓了老白的消息,那便先暂且不论,但是就事论事,眼前小女童的事情自己还是要劝他收手,如若不从,那就只好对不住了。 “这小丫头是…” “我是他师姐哦,大姐姐。我叫璎珞,我可是未来的御医大人哦。” 月落尚未说完,璎珞便已经迫不及待开了口,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忽略。 月落也是乐了,他发现邱璎珞特别喜欢将成为御医这件事挂在嘴上。自己已经听她念叨了n遍,不禁让他想起来后世的那个日漫里的某人的口号“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好好的一句话还被神仙网友给扭曲了字面意思,一想起来毛骨悚然。 月落拍拍脑袋,想歪了,不过自己是不是可以抄,不对,应该叫些几本什么后世的话本故事,应该可以多个收入来源,嗯,回头一定要好好考虑考虑。 “师姐?!” 展红绫一脸懵懵然的望着二人,有些难以接受,不过看样子他不是人贩子就好,也省的自己抓人。 “呵呵,是这样的,这小丫头的爷爷是邱御医,我师父和他爷爷是师兄弟,所以你懂的。”具体的关系月落没必要也懒得去解释清楚,说清楚邱老想来她便应该知道是谁吧。 “武汉的御医世家邱家?” 展红绫毕竟在京城任职了三年,如何不知道御医之中鼎鼎有名的邱老,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低估了面前这个年轻人,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学医术的,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番。 “那当然啦!” 邱璎珞对于自家的名声声名在外一事早已习以为常,而且也是极为骄傲的。 被展红绫盯得毛骨悚然,月落总感觉被看穿了一样,主要还是自己心虚,自己的真实身份无法验明,总会莫名担心。 月落也懒得理会,想到了后世一个备受争议的话题,开口道:“展姑娘,有件私事不知道方不方便打听一下?” 展红绫收起目光,回道:“公子请问,若无私密,我必知无不言。” “你是开封展家的二小姐,所以,我想请问,你是不是有个哥哥或者姐姐?” 月落的问题着实听着有些白痴,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打听的是那个和老白同名的锦衣卫展堂! 原剧之中众腐竹对于真假太监身份议论纷纷,而他更想知道,他是不是展家的老大,要不然为什么展红绫啊二小姐。 月落虽然看过原剧,但是有些东西毕竟是原剧里面丝毫未曾提及过得,虽然单单纵观全局会发现很多联系,但是放到整个大明朝来说,有些你以为的关系或许只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了。 就好比丐帮帮主南宫灵也并未和南宫残花有什么关系,无非就是复姓罢了。 “公子的意思我懂。”展红绫恍然大悟,看着月落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倒也理解,毕竟这算是打听人家家事。 “不瞒公子,我曾经是有过一个兄长,不过……” 第六十一章 展堂事难解风绫情 关于开封展家的长子。 这件事情其实在开封倒是不算什么秘密,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之后,知者无几罢了。 二十六年前,开封展家喜获麟儿,展家家主时值胜任锦衣卫副指挥使,深得帝王信任,勉励平清天下,遂给展子赐名为“堂”,寓其将会堂堂正正洁身自好,而其子也将会继承其志。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直至六岁,展家长子便表现出了神童之智,与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的吕秀才有的一较。 展家麒麟儿自幼聪慧,颇好武学,而且为人谦逊有礼,授书先生皆称其将来必成贤家良子。 奈何六岁之后,发生了一件震惊朝廷之事,展家子纵马,伤及命根宝,误了展家的一脉单传,此事甚至还被很多敌家大肆宣传,沦为笑料。 不过帝王却特招其入了大内,成了帝王近侍,也算是以残缺之身为展家延续权力。 展红绫自打记事以来,见过哥哥的次数不多,都是在开元除夕之时才会在家族聚会的时候一聚,只是近几年却是再没见过。 月落听罢展红绫的说辞,不禁陷入沉默,后世对于展堂是否是太监也有过很多争论,月落也不愿仔细回忆,这会误导他的判断,而如果光是凭借展堂和太监这两点要求来说,那么应该就是同一个人了。 展家子六岁纵马伤身,入了大内,这完全符合原剧之中展堂在自暴身份时候的说辞,就是这个受伤的理由实在是荒唐了些。 按着阴谋论来琢磨的话,月落不禁有另一种考虑。不管展堂的断根是真是假,入宫必然是一种可以安排,目的便是掺和锦衣卫与东厂之间的调和或纷争,那么在这之前的前提条件是,展堂是皇帝的人,因此不管他是锦衣卫还是东厂卧底,对于皇帝来说都无关紧要,能实现自己的目的便是好的。 尽管月落并不熟知万历年间的锦衣卫和东厂之间关系如何,但原剧之中倒也说过,所以月落倒是可以判断,双方起码持续了十年的势力纷争。 如果月落记得历史,便能辨别当下当属万历年后期,神宗久久不理朝政,此时非法羁押、长期监禁的情形普遍存在。 此时锦衣卫权力不及东厂之势。 听完展红绫的讲述,月落的第一件事便是道歉,毕竟这档子事儿实属不光彩,愧言道:“原来如此,展姑娘,我孟浪了,勿怪。” “没事,我大哥的事情也不并非隐秘,只是有些家门不幸罢了,但是我大哥也说过男儿当自强,身残志尤坚,这事他早已不在意了。”展红绫虽然好奇他为何会打听自己的哥哥,但是因老白的缘故,也不曾多想,只当其是多了些好奇之心。 而月落之所以会在意,只是因为原剧最后在告别之际,祝无双曾大胆表白了展堂,随后便是展堂说出了自己是太监的事情因而断了无双的念头。那么到底展堂究竟是不是周全之体成了关键。 有人说展堂是假太监,也听懂了无双的发言,只是因为不想耽误无双才装的太监,而他自己也说自己只是东厂的卧底,才有了这番推测。 不过眼下看来,月落初步断定展堂确实是个太监,但是依照原剧来看,展堂也是个不错的朋友,值得结交一下,所以月落也不再考虑。 “如此一来,展堂对展堂,你大哥和老白也算是一场缘分吧,哈哈。” 月落想到原剧之中展堂出现后老白受到的忽略就想笑,论办事能力确实是不一样,而且还是一官一匪,一敢为天下先一胆小如鼠,着实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不过月落更想和展红绫说,这不是巧合,这是一位叫尚敬的大佬故意搞事情安排的名字,不过放在这个真是的大明朝,这只会是一个巧合,一个秘密。 “确实如此,当初知道他取了这么个名字的时候,起初还以为是我大哥呢,倒是让我虚惊一场。” 可不是嘛,当初也不过就知道那家伙有个珍珠翡翠白玉汤的名号,突的告诉我叫展堂的时候,若非见了真人,就真的以为会是那个在宫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哥,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就取了这么个名字,难道和自己大哥有关系不成,实在是想不通。 “对了,展姑娘,不知道你来洛阳所为何事?” 月落自然不会相信什么自己是吸金石,往那一戳,原剧人物和事件便环绕着自己发生。 “不瞒公子,我这趟是来押送一批犯人……” “轰轰轰!” 突的,街道上传来一阵紧促的脚步声,一队捕快全副武装的围到了二人所伫立的牌楼下将起包围了起来。 二人意识到,一时畅聊倒是忘了所处环境,估计早就有人去报了案,将其当做了人贩子和预备斗殴之伙。 “我们下去聊吧,在站下去误会就闹得大了。” “同意。” 展红绫和月落尴尬的对笑了一下,然后各自施展轻功踏着窗沿和牌架下了楼,飘落在大道上。 周围的捕快见此,立即围困了上来,皆抽出了随身官刀,生怕二人突然暴起。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速速释放人质,束手就擒,我可以绕你们一命!” 领头的捕快不敢上前,人家连轻功都会,自己这些普通人哪里能比,也不知道去请六扇门追风大人来帮忙的那个有没有通知的到。 月落强忍笑意,这台词听的他别扭的很,顺手放下璎珞,替她理了理褶皱了的衣服,邱璎珞哪里遇着过这场面,被月落放下更是没了安全感,紧紧靠着月落拽住衣角。 月落伸手示意展红绫,该她出面协调一下了,毕竟论身份她也是同行,而且月落估计,展红绫来自六扇门总部,怎么着也应该比这些普通捕快地位高些。 展红绫也知道此事是她闹了个笑话,人家师姐弟游玩虽然用轻功确实有些不妥,但是自己也是没搞清楚情况就想着见义勇为,闹了个乌龙。 展红绫当即从怀中掏出令牌道:“我是六扇门的展红绫,这事是误会一场,你们可以收队了。” 领头的小捕头收了官刀,警惕的看了一眼展红绫,收手拿过令牌验明正身,确认确实是女神当前,立即喝令其余人收了刀,莫要冲突了贵人。 “原来是展大捕头,我等实在是有眼不识您庐山真目面,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恕罪恕罪。” “好说,你们也是为了公事,不碍事。”展红绫目无表情,完全一副官家做派,这些年来她早已习惯了被人认出来之后的殷勤。 “那这位……” 小捕快欲言又止,指了指一旁看戏的月落和被一群捕快围住吓到了的璎珞,他觉得是不是该帮忙抓捕一下这个衣冠禽兽的人贩子,往上报的时候,自己可是和展红绫合作做过贼的人哎,试问谁不羡慕自己。 但是看样子展女神好像还认识这位,难道他们是一伙的吗,不会吧,难道自己无意之间戳破了大家族的肮脏交易,自己会不会灭口,要不要假装不知道撤走算了呢,哎呀,早知道赶紧走算了。 “我?”月落笑了一声,指了指自己,疑惑道。 他还不知道这个小捕头心里边已经自行脑补出了一部大剧,正想着要仕途还是要人头呢。 展红绫知道他误会了什么,开口解释道:“那位是邱神医的弟子,小女孩是他的师姐。” “师姐?”领头的小捕快表示不理解,一群人一脸懵懵然的望着这对人。 展红绫也是一脸为难,她怎么知道怎么解释这两人的关系,追究那么多干嘛,确认不是坏人不就行了吗。 “贼人在哪里?” 正在几方人突然冷场的时候,一道声音从后方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一人从围住的捕快后面出现,月落望去,正是先前在医馆的追风。 月落没想到居然把他也吸引过来了。 “红绫,怎么说你?” 追风愣住了,没想到包围的居然是展红绫,还有带着邱璎珞出来玩耍的月落。 追风莫名其妙,先前正在医馆和巴隆商量收尾工作,结果衙门突然来说说是遇到有人在屋顶打斗,还有人贩子,蛮危险的,他们对付不了,希望身为四大神捕的追风可以帮个忙。 结果就是,匆匆忙忙赶来之后,发现在场的只有自己人,不过想着展红绫的性子,还有带着邱璎珞的月落倒也有了几分猜测,便训问了一番情况。 “原来如此,哈哈哈,那你们倒是闹得好大的笑话。”追风也没想到展红绫居然还是这么莽,不过倒也不意外,不过既然无事也是最好,转身吩咐道:“行了,你们都撤了吧,不要聚在这里,把围观群众都疏散一下,注意不要造成道路堵塞。” 追风显然比展红绫更具备说服力,追风下完指令众人也没人过问,而是立即执行,没有一句废话,月落不禁感叹,到底是有真材实料的而且还是郭巨侠的徒弟,威望和名声一个不差,跟展红绫这样的漂亮花瓶可不一样。 追风看了眼牵着邱璎珞的月落,笑道:“月公子,这么巧,又遇到了。” 追风既然遇上了展红绫,便决定随其一道回去,他发现自己几次都能遇到月落,怡红楼自己去替巴隆解围的时候有他,丐帮大会包围葵葵花派和衡山派的时候也看见了月落拉着一个女子溜走,事后得了师父的吩咐这才没有去寻人调查,刚刚又在医馆聊了半天,没想到一转眼又遇上了,他都怀疑是不是月落真的故意在自己眼前晃。 不够他最在意的展红绫,没想到师父发的讯号居然是被展红绫给收到的,看样子自己又可以和她一起办差了。 月落牵着邱璎珞故意落后追风和展红绫一步,看着一个劲嘘寒问暖殷勤讨好展红绫的追风,月落嘴角微微上扬,要不说最后两人会在一起,这么贴心温柔的暖男而且看样子两人经常一起办案,必然是符合了日久生情的条件。 原剧之中,追风为了拒绝郭巨侠安排的婚事,在七侠镇找到了自己的九(gou)师妹,挽留住了郭芙蓉,成功拯救了自己的爱情,抱得美人归。 月落突发奇想,要是白展堂没有遇到佟湘玉,便不会留在七侠镇隐姓埋名开始新生活,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是否会依旧对展红绫这样的初恋初心不改的依旧憧憬,若是这样的话,怕是追风一时半会儿还追不到展红绫。 想到这个,月落不禁疑惑,考究起了眼下的展红绫和白展堂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出于哪个阶段。 可以确认的是两个人必然没有相互坦然过,不过白展堂曾经留言过一句情话给展红绫,想来两个人应该是懵懵懂懂的吧。 月落想起来了后世的一句话,叫朋友之上恋人之下,估计他们也是这样的吧。先前展红绫的态度是对白展堂依旧念念不忘的。 而在原剧展红绫第一次出场时,这件事情便被说破了,展红绫直言自己需要他,但是白展堂在展红绫和佟湘玉之间选择了后者,展红绫离别之时也是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官匪不同路,白展堂成不了捕快,自己也舍弃不下六扇门的身份,二人注定有缘无分。 “啧啧啧,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舔狗倾尽所有哦。”月落看着当舔狗当的很快乐的追风,吸嗅着空气中淡淡的恋爱酸臭味,忍不住嘀咕道。 夕阳下,展红绫和追风的影子被拉的很长,月落拽着璎珞,璎珞拽着糖葫芦,踩着余晖远去。 …… 翠微山北口官道、 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敲打着晶莹的玉石装饰,向着七侠镇而去,夕阳余晖下,官道上悠悠掠过一辆线条雅致的马车倒影.马车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车外之人无法一探究竟这般华丽。 车内软塌香薰,中心放置了一香木矮几,甜品点心花茶一应俱全。为首的女子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小翠,到哪儿啦?” “小姐,听车夫说是翠微山,入夜之前能赶到七侠镇呢。” 叫小翠的那名丫鬟替她又续了热茶,由心生疑惑,问道:“小姐,咱们这么着急过去干嘛?那边也不过才装修好。” “你懂什么?”赛貂蝉看了一下丫鬟小翠,想到了那位大人的吩咐,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提前去了解了解那家同福客栈,这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第六十二章 回医馆重逢师兄弟 七侠镇 “哎?” 佟湘玉拎着茶壶从厨房出来,发现了小米混了进来,坐在了老邢和小六的桌前,连忙开口训斥道:“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出去!” “你看,我有莫吃啥东西,我就是想进来喝口水。” 受到惊吓的小米连忙开口辩解,不说这客栈是月落最喜欢来的地方,自己也是靠着这里吃饭的,不好太得罪人。 想到自己和月落也蛮熟的,倒也不客气的开口道:“给我弄壶茶,弄点菊花也中,普洱也中,啊?” 佟湘玉看了一眼作怪的小米,也懒得理会,直接扭头喊到小郭。 “排山……” 郭芙蓉心领神会,摆开架势假装要打,吓得小米连忙后退,提醒道:“哎哎哎!我可是来告诉你们小落的下落的,你们要是不听就算了。” “小落?” 郭芙蓉收了架势,呆呆的看了一眼佟湘玉,等待其发号指令。 “咋?你知道?”佟湘玉自顾自的倒了碗茶,看了看小米,问道。 月落和客栈的几人也打了两年的交道了,即便是刚来月余的郭芙蓉也惦记着月落,当然了,她是手痒痒缺个陪练,白展堂根本瞧不上她,根本懒得和她动手。 眼看着有一个多月了,月落也没个口信啥的,先前让秀才去十八里铺收账的时候,还特地去薛神医那里看了看,也是没个消息,倒是让众人好一番挂念。 “嘿嘿。”小米自知得逞,说道:“先前他跟我去洛阳的事情你们也知道,好家伙,算是赶上了,那叫一个热闹啊……” “他没跟你一块回来?” “他在他师叔那里呢,还像是要一块回来吧,他们还要收拾东西,我也就比他早回来了三五天吧。” 小米在洛阳处理完了事情之后去找过月落,说是可以启程回去了,但是月落说自己被师叔拖着不肯走,说是过些日子回去,也就没和他结伴,倒是让他遗憾路上没了享受。 “师叔?他还拜师了?”小郭最是激动,她觉得自己终于又有机会大展拳脚了,此前和月落比试的时候他总利用自己来练习躲避和轻功,根本不和自己对掌,最多的借口永远是是什么自己是刺客不是战士,莫名其妙的。 “那我就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他住进了一家医馆。” “他受伤了?”二人的第一反应便是月落打架,要不然就是被打劫了,所以有些惊诧。 “没有没有,他好像在跟谁学什么医,我哪里知道,我又进不去,然后我就匆匆忙忙回来了,小落估计也快回来了。” 小米左顾右盼的,顺手偷拿了块桌上的肉,他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其实是对医馆有阴影呢,一想到当初拔火罐差点被人打了,这后背就感觉是火辣辣的疼。 若非后来发现那雌雄双煞居然是堂堂郭巨侠的千金,他早就找一帮丐帮弟兄报仇,去把场子给找回来了,唉,现在也只能认命了。 “哎,佟掌柜,我告诉你这么多,你是不是得请我喝个茶啊?” “小郭。” 佟湘玉听完消息,也懒得理会偷吃的小米,吩咐小郭赶人,这两天生意不好,着实有些不开心,这要是小落在,必然会故意请邢捕头吃饭,给自己店里增加业绩。 “排山倒!” 这次小米没做停留,就好就收,又顺了块肉预备溜走,到了门口,又突的回头笑话道:“过两天等人家对面怡红楼开业,您就请等着关门吧,说不得小落也跑对面去吃。” “哼!”佟湘玉看着小米溜走的背影,颇为不屑。光是一个窗户就装了一个多月,装了又拆,拆了又装,她严重怀疑对面是来搞笑的。 “啪啪啪!” “恭祝怡红酒楼开张大吉啊!” …… 十八里铺、薛神医医馆 “啊,终于回来了!” 跳下马车,伸展伸展了身子,舒坦。 月落看了眼那熟悉的招牌,感慨万千,一路颠簸了这么久,骨头都要散架了,要不然为了照顾着老人和小孩,自己一个轻功加个速抄个近道早就回来了。 邱师叔开口吩咐,为了帮助师弟督促一下自己这个师侄的医学课业,便让自己便从客栈搬进了邱师叔暂住的医馆和他作伴,顺便每天陪着璎珞一起背书临摹,月落严重怀疑师叔是为了让自己帮他带孩子。 因为他发现自己提出的一些后现代常见医学理念让这个妙手回春的御医大夫再度对未知医学充满好奇。 比如为何高浓度的烈酒可以减少一些外伤患者的伤口感染。还有一些他从未听闻过的溺水急救,也是闻所闻问,唯一的就是怀疑这个人工呼吸是不是这个臭小子为了占人家女子的便宜想出来歪理。 但是不管怎么样,月落也乐得于此,住进医馆,一来有个亲近之人作伴,还能有个小孩子陪自己玩闹,二来住在医馆对他这个在十八里铺睡了两年医馆的人来说,弥漫着中药材气息的地方才是理想的睡眠圣地。 另一方面,那次偶遇了展红绫之后的几次见面时,追风对自己更是严防死守。 只因为想要多了解一点白展堂的展红绫也屡次找借口去医馆找自己看病问话,追风也不得不起了疑心,对自己满满的敌意,虽然月落颇为无奈,但是这种事情月落也不好直说,而且看着为了展红绫而吃醋的追风,找各种理由待在医馆凑在自己身边,美名曰探讨一下医学知识,学习一下缝针之术的时候,到也觉得蛮有趣的。 本来有展红绫相邀,说要不要随他们一起去京城玩玩,本来月落颇为动心,但是看着追风恨不能活吃了自己是饿狼模样,想想还是不要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了,更何况他还惦记着同福客栈眼下的剧情开展。 “就是这里啊,看着也不咋样嘛。大师弟。” 一笑脸粉嘟嘟,甚是可爱的小女娃撩开帘子,打量了一番周围,发现比京城和洛阳差的不是一点半点。遗憾道:“大师弟,你要不跟我去我家吧,我罩着你啊。” 邱璎珞学着月落的样子跳下马车,拍了拍月落,假装老成的遗憾道,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爷爷一定要跟着回来看看。 “璎珞啊,你有事的时候喊月哥哥,没事的时候就叫大师弟,我怎么跟你说的,女孩子家家的要矜持着些。” 随邱璎珞之后,又一鹤发童颜的老者自车上下来,笑着训了孙女两句也不再理会,这两个后辈能够玩到一块去倒是让自己省心了好多。 定立路边,望着面前这个小小的医馆门面,陷入了沉思。 想来,当年的一别怕是有少说二十年了吧。一个志在走遍江湖天下,医治黎明苍生,一个无奈传承御医家业,医护宫闱之内。没想到一转眼,都已经阔别了这么多年了,想不到终于有机会可以重逢。 “哼,爷爷,你怎么就喜欢说我呢,你怎么不说大师弟呢。”璎珞撅起小嘴,有些不乐意了,摇着邱老的胳膊使劲晃着, 邱老宠溺的揉了揉乖孙女的脑袋,笑道:“哈哈哈,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一路上你们偷偷溜出去干嘛了?你这么对你的大师弟,就不怕他下次不带你了嘛。” “哼,我是师姐,他说了他要听我的话的。” 璎珞嘴硬犟道,难得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还以为自己和大师弟做的已经够隐秘的了,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呀。 这一路上,她发现自己这个大师弟经常不好好待在马车上,说是要练轻功,所以经常一消失就是大半天。 自己也在马车上待得无聊,就好一番撒娇,让他出去的时候也带上了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有意思呢。冬天尚未完全过去,那条叫西凉河的大河结的冰很厚很厚,她还是第一次玩的那么开心。还有好多没吃过的果子,上山入林,抓树洞里的兔子,惊险的时候还会不小心挖到冬眠的蛇,有惊又有喜的探险之旅让她的长途跋涉不再无趣,甚至连课业都懒得温习。 月落听了邱师叔的话,也是一笑,他知道必然不可能瞒得过,不过是师叔不说破,任由自己陪着璎珞胡闹罢了。 “薛老,小子回来了!”月落大步跨进家门,开心的喊道。 环顾了一下,老爷子正万年不变的坐在柜台后面拾缀药材,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披在了老爷子略微伛偻的身上,很是安详。 不知不觉出去了有一个多月,虽然大部分的时间都浪费在了路上,但这样的远行第一次让他有了一种归家心切的归属感。 自打来了大明朝,最亲近的人并非他充满仰慕的同福客栈诸人,也并非心心相念念而不得的无双,而是这个对他授课严厉的老爷子,平日里的饮食起居都对自己颇多照拂,在这个并无血缘关系的世界,薛老更像家人。 所以这次回来的时候,哪怕没有邱师叔同行,他也不会先回同福客栈,并非不愿意亲近,而是呆的久了,有了亲人和朋友之别的选择。 远别重归的孩子即便是再贪玩,也会先回家报个平安,然后再出去找朋友浪。 “臭小子!野够了?” 薛老爷子分拣药材的手一抖,不小心分的多了,看着门口嬉皮笑脸的月落,忍不住出口训道:“也不看看日子,连个除夕都要我一个老家伙自己过,真是没良心哦。” “瞧您说的,我还给您带了礼物呢。” 月落知道老爷子赌气呢,上前讨好到,想着等他见了外面的邱师叔之后,必然就乐呵了。 “你能想到给老头子我带礼物?” 被讨好的月落搀扶着从柜台后头出来,偏头看了看月落。 “小落啊,我都在站了半天也不招呼,你让我们一老一少在外面出凉风呢。” 薛仁看着一人从外头进来,边上跟着一个小丫头,看着来人的面庞,虽然岁月的刀斧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你是……善医!” “是,是我啊,薛师兄。” 薛仁有些不敢相信,自阔别多年以来,自己就从未想过还能有再见面的一天。 “一别二十余载,你还好吗?” 两位老人都是激动的扶住了对方的衣袖,颤颤巍巍,打完了招呼后,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来,璎珞,快来见过你薛爷爷。”突然想到什么,赶忙把璎珞从一旁拉到面前,说道。 邱善医此刻全无稳重之态,迫不及待的将自己孙女介绍给自己的师兄,他从月落那里知道了师兄这些年都是孤身一人,他希望自己的孙女可以多给师兄一点家的感觉。 “薛爷爷好。” 邱璎珞从未见过自家爷爷这么激动过,来的路上便一直听着爷爷像大师弟打听这个薛爷爷,因而不禁对这个薛爷爷好奇的很。 薛仁好奇的问道:“这娃娃是?” 邱善医摸着璎珞的脑袋,立即回道:“我亲孙女!那也是师兄的孙女。” 月落抿了抿嘴,自己叫邱老得叫师叔,到了璎珞这里,好家伙,直接改口叫爷爷就行了,这么觉得比自己还亲呢,当然了,月落也就想想,并未真的在意这个,而且论起亲疏,确实比自己更熟一点。 “行了,薛老,你带师叔去后面聊吧,剩下的药材我来分拣。” 这两年基本上药柜上的分拣自己也早已了如指掌,更何况多数时候都是在重复一些既定的医疗工作,每每忙碌于此,都会觉得自己已经融入了这个不协调的大明朝。 至于那两个眼泪都快稀里哗啦的老人家,月落觉得还是让他们自己去认会亲吧,自己这会说啥也没用。 “大师弟,我爷爷他们怎么了?”璎珞拽了拽月落是衣角,好奇道。 看着消失在后门的二人,月落又有些感慨道:“这人呐,是越年长越容易伤感啊。” “那我们怎么办呢?” 璎珞又是使劲拽了拽月落的衣服,心里着急到,这大师弟平日里一点就通,怎么今天这么笨呀,可是她实在不好意思主动提出来,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小孩子嘛,这到时候背锅的事情就应该让这个可爱的大师弟来。 “我们啊?我们就慢慢等着呗,等你爷爷和我老师聊完他们的唏嘘岁月,我再带你们去找个客栈住一下。” 月落假装不知道邱璎珞的意思,这路上半个多月了,他当然知道小璎珞又是馋了,想要出去玩,不过眼下确实不太适合,更何况自己现在挺享受坐在午后阳光照拂的柜台后分拣药材的静默时刻。 “可是你不是说……”璎珞跺了跺脚,着急道。 马上都要日落西山了,再不出去玩就没时间了。 “哎呀,急什么,难道你不管你爷爷了?” 毕竟是老人家,万一情绪太激动也是不妙的,自己还是要看着点,至于答应璎珞的要求和自己讲童话故事时候套用的客栈几人身份时编的那些同福客栈的江湖传说。 他预备着利用赛貂蝉和同福客栈pk的机会给自己谋个赚钱的来路,一是美食,二是后现代的独有故事,至于给璎珞讲童话,也不过是顺便练练自己的表述,熟悉熟悉。 “那,那你先告诉我小红帽学会了缝针术之后有没有能够打败狼外婆?” 璎珞退而求其次,一脸严肃的盯着月落,游戏可以不玩,但是故事一定不能不听完。 “好,后来狼外婆将猪大明,猪二明,猪三明一口吞了之后……” 有点小开心 上架 并不是因为我写得好,单纯写得多了,但是也让我看见了居然还有好多志同道合的腐竹同道喜欢着这间客栈,某腐竹一枚,万谢大家的支持。 这算是我对武林外传的一份贡献,起码我坚持到了把武林外传顶上vip,让人看见这部老经典也是有人支持的,也是可以起范儿的。 多个vip标记,感觉变好看了。就感觉自己给同福客栈精装修了一下地板,泥地换了大理石,哈哈哈。 ヾ(′?`。ヾ) 唯一的缺憾就是文笔和故事太差,以后有空得回头把前面的章节再润润笔。 我的脑容量不允许我爆更,没那个实力唉,只能尽量尝试扩展一下剧情,说不定就能灵感爆更…… 但是眼下,太难了┑( ̄Д ̄)┍ 第六十三章 郭女侠怒砸怡红楼 天色渐晚,就在月落担心两个情绪激动过分的老人会不会在里屋出了什么岔子的时候,二老也终于出来了,除了略显红肿的眼睛,倒也看不出来什么。 “哟,您二老可算是出来了。” 月落调侃了一下相欢并排出来的两人,想来这要是晚上,怕不是还能促膝长谈一宿。 古人由于交通的不便和两地相隔千里的缘故,基本上友人或亲人的一次远行都等同于一次永别。 这一对阔别了二十几年的师兄弟,彼此之间的感情依旧是这么的真挚纯洁,催人泪下,不得不说看的月落也甚是感动。 薛老乐呵呵的对着月落吩咐道:“行了,小落啊,你赶紧去醉仙楼订桌酒席,今天我要陪你师叔好好喝一杯,你再顺便帮你师叔和小璎珞去隔壁客栈开两间上房,家里就这么大也住不下。” 大悲大喜之后的薛老看着比以往更显轻松,眉间的皱纹少了些许以往化不开的忧愁。 月落有意调侃,笑道:“您以前不是说外面酒楼的东西不如在家喝粥的嘛。” 薛老假怒道:“臭小子,连我都敢笑话,咋?你让你师叔在你家和周睡草房啊?赶紧去赶紧去!” 眼瞅着月落居然拿自己开玩笑,心情大好的薛老顺手拿起一旁桌上的书,丢向月落,又作势要打。 月落呵呵一笑,皮这一下很开心。托手接住被薛老丢来的书,放回了原处。 在晓明还尚未离开的时候,自己经常受邀了二人一起在醉仙楼大快朵颐的时候,经常会被薛老说道,就像看不惯自己孩子出去瞎玩一样,而且这两年也给薛老买过几次酒,但是除了刚来决定住下的那会陪老爷子喝过几杯,在那之后好像再未见过他喝酒,由此可见,今天薛老爷子是何等的开心。 “得嘞!薛老有令,莫敢不从。” “我也去我也去!”不知何时睡醒的璎珞也是蹦蹦跳跳的自告奋勇想要一起,其实她就是觉得一直待在医馆太无聊了。 经过了长途跋涉的舟车劳顿,璎珞一个小孩子自然是疲惫不已,所以在听月落将匪夷所思的那个关于小红帽的医学故事是便禁不住疲惫酣睡了一个香甜的午后,眼下醒来了自然是是精神满满的很。 席间,为了照顾邱师叔的肠胃,月落也未敢点太多硬菜,选了些清淡些的兼顾小璎珞,两个老人也是不挑,就着小菜把酒言欢,畅聊这二十年的坎坷经历和飞黄腾达。 月落握着酒杯杵在室外的栅栏上感慨万千,他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起来那个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还有那现在回想起如做梦般的经历,没想到一转眼都过去了这么久了,自己后来也没再来过醉仙楼。 月落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出现在的是一个陌生的无一人认识的新世界,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不过月落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自己终究是幸运的,家人有了薛老爷子,现在邱老和小璎珞也算半个,朋友有了同福客栈的诸位,练到了做梦都想学的轻功,努力着一直作为职业梦的中医大道 一时间竟有有种想要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冲动,这越热闹越喜欢思悲的坏毛病还真是讨厌…… …… 同福客栈 “唉,这可咋办嘛,客人都跑到了对面去,额这是造滴什么孽啊。” 佟湘玉看着门可罗雀的自家客栈,一对比对面的络绎不绝更是绝望。 佟湘玉看着满满一桌子美食,还有饿到断电的秀才,叹了口气,几天下来都没有印象是否有开张过生意,做点菜居然只能用来帮助秀才去行善积德,她感觉自己似乎有破产了。 “掌柜的,此言,此言……差矣,子,子曾经……曰过……”秀才 有气无力的想要发表一下高见开解一下佟湘玉,却发现自己已经开始胃酸水翻滚,再有一会怕是胃该搬家了。 佟湘玉懒得理会他,打断道:“哎呀啥时候啦,你就别曰了。” “掌柜的,吃饭。” 一男子牵着小孩跨门进来,人未至,声先到。 “不好意思哦,额们打烊……小落!”佟湘玉刚起身想要谢客,一抬头却看见了张熟悉的面孔,惊喜道。 “掌柜的,秀才,老白,好久不见啊。哟!这么一大桌子好吃的,这是知道我回来了,给我摆的欢迎会嘛?”月落忍不住调侃到。 老白坐在一旁拨弄着饭菜,秀才也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趴在桌子上,好奇道:“秀才这是怎么了?” 佟湘玉摆了摆手,说道:“哦,他没事儿,饿滴。” 老白看着瓷娃娃一样的小女孩,忍不住调侃道:“哟!这小孩子是谁啊,行啊小落,出去一趟连孩子都有了?” 佟湘玉也注意到了被月落牵着的小女孩,乐呵呵的过来捏了捏璎珞的笑脸,脸上的愁云惨雾也消散了些。 月落脑门一黑,一个月领个半大的孩子,想啥呢?连忙解释道:“别乱开玩笑了,她是我师叔的小孙女,他爷爷和薛老有事,我帮他带小孩。” “哼╯^╰,谁要你照顾啊。”邱璎珞赌气一把甩开月落的手,嘟起嘴道:“别老叫我小孩子。” 邱璎珞走到佟湘玉面前,很认真的介绍道:“哥哥姐姐好,我叫邱璎珞,我是他的师姐哦。” “呵哈哈!这孩子真可爱,净说大实话。” 但凡是女人被叫姐姐都会很开心觉得自己越发年轻,佟湘玉也是不免如此,顿时心花怒放,拉着璎珞好一番疼爱。 看着二人的商业互吹,老白也是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月落暗暗嘀咕到璎珞还真是一个小马屁精,小小年纪就这么精,长大了肯定差不了,也不知道原剧龙门镖局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真后悔自己没看过。 “哎,掌柜的,他们几个呢?”月落环顾了一下,这都好一会儿了怎么都没看见人,不禁好奇问道。 “大嘴还在厨房,小贝还没放学,小郭去了对门拿……取……”佟湘玉说话左顾右盼,有些不自然,又颇为无奈。 “去对面弄点先进的经验。” 老白放下筷子,替说不出口的佟湘玉补充道。 “嗯?” 月落突然想到了什么,又仔细看了一下秀才,好一副寒酸的暗青衣服。 还有对面,来的时候也没注意看对面,两个大红灯笼下灯火堂堂,还有那块硕大的牌匾——“怡红酒楼” 赛貂蝉出现了? 月落脑子突然蹦出来了那两个原剧之中的小反派主仆,客观而言,人家确实有几分姿色,而且原剧之中更是财大气粗,不得不承认,单从吃食上论,酒楼和客栈比起来,确实是天差地别。 月落思量了一下,那么如果不差的话,现在应该正好是吕秀才死脑筋的绝食行善,估摸着一会是请小米来吃饭吧。 然后……团灭。 月落想了想,决定去对门看看,不说郭女侠砸酒楼是个大场面,自己也确实想看看有没有机会见识见识赛貂蝉。 “小郭应该钱没带够吧,我去看看吧,帮忙找找先进经验。”月落找了个借口,打算去凑个热闹。 佟湘玉两眼一亮,有人出钱顿时乐呵的很,说道:“好滴呀好滴呀!” “我也去!”老白也一个蹦起,想着跟着月落去吃掉好的,听说对门有扬州正宗佳酿,还想试试。 佟湘玉一个锁脖将白展堂又按回座位,恶狠狠的说得:“老白你给我坐下!” “那我就先过去了。” 月落看着老白羡慕的眼神,双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赶忙往对面赶去,生怕去晚了就错过了。 绕过门口的屏风进去,顿时是感觉进入了另一方世界,灯火辉煌,人声喧闹,还有空气之中迷茫这各种各样的美食香气,一眼望去可谓是座无虚座。 要不怎么说是财大气粗呢,瞧瞧这周围花里胡哨的装饰,月落觉得自己就是个刚进城的土鳖。 顶上面是金粉修饰的桶瓦泥鳅脊,吊着夺目的琉璃灯罩,那门栏窗,皆是细雕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 一色翡翠的屏风仿若天然而成,月落能看见还是因为食客门尽皆绕道而行,生怕会挨到倾家荡产。 下面白石台矶,凿成西番草花样,左右一望,皆雪白粉墙,挂着各种各样的名画,至于真假,谁在乎呢。 “哟,公子几位?” 正当月落欣赏着,一尖锐女声唤醒神游的月落,月落循声望去,来人着一淡粉色丝绸衣裳,可惜并不是赛貂蝉,月落回想了一番,这人有点像那个和佟湘玉打擂台吆喝的那个,想想也是,人家堂堂大掌柜怎么可能亲自接客。 “一位。” 月落掏出从白展堂那里拿来的扇子,正想耍个帅,想想这才四月份,又不动声色的插回腰间。 “公子可要去楼上雅间?” “不用了,我找我朋友。” 月落心想自己是来看热闹的,不是来消费的,当然了,消费的是可以下次考虑,今天主要是来欣赏欣赏郭女侠的风采。 环顾一圈,在满座宾客之间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单色袍子,又是孤独一人,好一副穷酸样子,可不正是卧底郭芙蓉嘛。 月落一乐,径直走了过去,大咧咧的坐下。 “这位公子,拼个桌如何?” “走……” 郭芙蓉正想呵斥,扭过头来一看居然是月落,愣住了。 郭芙蓉伏在桌上,打量了一下周围,确实自己没被注意,这才松了口气,悄悄问道:“你怎么来啦?” “我?我来吃饭啊,客栈关门了,我就只好来这儿了。”月落假装并不知道郭芙蓉来的任务,打算娱乐一下,问道:“你呢?郭女侠。” “我?我也是来吃饭的!”郭芙蓉愣了一下,解释道。 至于说自己是被掌柜的派来卧底这事,郭芙蓉想都没想,不是不相信月落不能说,而是说了实在是有损自己芙蓉女侠的名声,让他知道了,那自己不还得被他笑话,郭女侠行这等事情,那多丢人啊。 月落一脸原来如此,随即又问道:“哦?是吗,那你咋还没点菜呢,喝茶喝饱了?” “我那是没想好点什么?喝点茶思考思考。” 月落没想到郭芙蓉居然这么死撑着,不过他也知道,佟湘玉就没给几个铜子儿,郭芙蓉想点点菜肴确实是有些难办。 既然如此,那我给你再添点油加点醋呗,想罢,又故意说道:“哦?那郭女侠也顺便请我一起吃个饭呗。” 郭芙蓉无奈说道:“好……” 说罢,郭芙蓉又很想给自己一巴掌,唉,这回装大发了,这小子有钱该让他请,自己怎么就应下来了呢。果然还是对郭女侠这样的称谓没有抵抗力,下次一定要吸取教训。 后面来了一个小伙计,听见了郭芙蓉说请吃饭的事情,立马不屑的插嘴道:“唉呀公子,您可别听穷鬼的鬼话,他就是穷装蒜的。您有什么需要跟小的说,小的给你办妥当了。” 说着,小伙计给月落倒了杯茶,态度毕恭毕敬,月落也不好意思说他,看着快要动怒的小郭打算救他一救,说道“你误会了,这位……” “公子您一看就是读书人,善解人意,不用帮这种穷鬼说话。”小伙计又是一番恭维,平日里接客早就练出来了,谁有钱谁没钱,主要就是着装和气质。 小伙计扭头看着郭芙蓉,趾高气昂道:“麻烦您给让个座,您已经喝了一下午的茶了,嫌贵可以去对门,那边适合你。” 月落摇了摇头,这应该算是有什么样子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话里话外都加了敬辞就偏偏讽刺的很,他知道若是自己也学小郭穿的寒酸点必然也是一样。 月落甚至感觉自己看见了小郭头顶三丈高的火苗,越烧越旺,看着小伙计叹了口气,何必非要这么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呢。 被小郭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的月落连忙摆手示意“您请”,表示自己绝不插手,毕竟确实是他们说话太难听,反正都是要砸,不砸后面剧情怎么开展,他还想看看原版的扈三娘和“下面汤”呢。 “气死我了!” 小郭忍无可忍,心想姑奶奶在对门也被人这么说过,得了月落不插手的表示,当即发作,运气于掌,一下子拍散了面前的桌子。 喧闹的大堂瞬间哑却,全场目光聚集到了郭芙蓉和月落这里。 月落眼疾手快,抓住了桌上的茶壶和眼前的杯子,依旧坐在原座,处座不惊,顿觉自己淡定无比。看郭芙蓉排山倒海,我自淡定喝茶看戏。 第六十四章 郭女侠砸楼引貂蝉 一旁的小伙计顿时愣住,没想到面前的这个穷装蒜的家伙居然这么猛,顿时就慌了。 但见郭芙蓉饿狼般眼神,让小伙计头皮发麻,知道自己先前那般折损必要遭殃,扭身便想逃跑。 只见郭芙蓉比之更快,一个箭步冲上去,抬腿一脚揣在了这个屡次嘲讽自己的家伙的屁股上,直接飞了出去,砸中飞行路上的一桌客人,顿时人仰桌翻,碗碟尽碎。 一时间大堂顿时喧闹了起来。 月落看着那个趴在翻塌桌子上哀嚎的小伙计,深深叹了口气,摇着头念叨道:“带不动啊兄弟,你这送人头也是没谁了。” 周围的食客眼见突的发生了闹事,也不着急溜走,避开了祸乱中心看戏。 “来人呐!有人闹事了!” 先前引月落进来的那个女管事惊的尖叫起来,心中恼怒不已,眼下正是试营业期间,若是办事不利,自己肯定没好果子吃了。 随着女管事的尖叫,从人群中挤出来几个伙计,一脸的凝重,手握着棍子隐隐围了上来,但又不敢轻举妄动。 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却又都不肯率先上前,大家都只是招来跑个腿看个场子,真要遇上会打的,没谁会硬着脑袋上去找揍,毕竟他们可不认为自己回比那个被拍散的桌子结实到哪里。 “你们这群怂包还看什么?上啊!谁不上的都别想领月钱!”女管事气得直跺脚,指着几个胆小如鼠的伙计骂咧咧道。 心想着要不怎么说都是些关中的愚民,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这要是惊动了那个凶蛮的女掌柜,这事就难办了。 听了女管事的死命令,几人便再是为难也只得咬牙上去,为首的汉子猛呼了口气,啊声大叫的便挥着棍子冲了上去,其余几人无奈之下,也只好一同围了上去。 郭芙蓉正是气头上,见有人袭来,哪管你什么,摆开架势。 “排山倒海!” 郭芙蓉在原剧之中因莫小贝那句“打过那么多人,有几个会武功的”以及她一直都是被白展堂碾压的缘故,被腐竹定义为了一个花拳绣腿的大家小姐。 而月落作为亲身经历着自然比别人知道的更多,郭芙蓉打人的时候确实是徒有其表,但她的这个徒有其表却是另有隐情。 关于这个疑惑,月落倒是问过郭芙蓉何解,郭芙蓉也并未隐瞒。 原来,自小在父亲郭巨侠的指导下练习惊涛掌的时候,便被郭巨侠下过禁令,除却遇到生死关头,使用惊涛掌都不得用上内力,只可凭掌力对敌。 这其中的缘故月落倒是可是想通一部分,郭芙蓉性格也算刁蛮,行事鲁莽,尤其是脾气更是火爆,郭巨侠自知惊涛掌威力巨大,若是放任女儿滥用,迟早会给自己背上人命官司。 另一方面月落有个猜测,便是功法的弊端迫使郭芙蓉不敢任意而为。惊涛掌传自郭巨侠,正如其名,当属至阳武学,大开大合。 事实也确实如此,惊涛掌刚猛异常,郭芙蓉乃至堂妹郭蔷薇,还有那个在龙门镖局之中也猛的没话说的吕青橙,都是练的惊涛掌,而她们的脾气,无一不是易怒暴躁,月落相信惊涛掌定然对她们的情绪有所影响。 而月落作为亲身实验着练过惊涛掌的入门后便放弃了,并非因为惊涛掌的威力无法让自己满意,而是他发觉了惊涛掌对自己心性的影响。 两年前月落找到了老画师后便开始修习冰魄三心诀,正如三心诀的分篇题注:静心、清心和冰心。两年下来对月落最大的改变便是心性的调节,连带着穿越后的忧郁也被淡去,颇有几分清心寡欲的平和。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自己都会被惊涛掌影响,更别论自小练习的郭芙蓉,或许这样一来倒是可以推测郭芙蓉的脾气多多少少都有惊涛掌影响的缘故。 因而,郭芙蓉虽是任性了些,但是对于父亲郭巨侠的话还是老老实实的听着,也得亏于此,郭芙蓉闯了这么多祸,那些倒霉的人也只是受了点皮肉之苦。 郭芙蓉一掌击退领头的,抓起一旁桌上的碗碟疯狂砸向其余人,手到之处寸草不生。 一时间顿时鸡飞狗跳,吃瓜群众也是深受波及,飞来的碗碟或打碎头顶上的灯罩引的众人狼狈而逃,或是直接命中幸运儿,成功挂彩。 “哈哈哈!来啊!看姑奶奶不打的你们桃花朵朵开!” 郭芙蓉越玩越开心,全然未注意到身后有个猥琐小子偷偷摸摸向郭芙蓉寸步挪去,正是先前第一个被郭芙蓉一脚踹飞出去的那个讽刺了郭芙蓉的小伙计,他的位置便正好处在了郭芙蓉的背后。 “啊!” 眼瞅着无限接近郭芙蓉,小伙计乐了,自顾自的大喊一声给自己鼓劲,终于逮到机会报仇了,正准备抄起花瓶砸出去。 “砰!” 看着小伙计准备拿花瓶偷袭郭芙蓉,月落一脚踹过去脚边的长凳,准备起步奔跑的小伙计猝不及防之下没想到月落会出手,被绊倒在地,手里的花瓶直接甩出去。 月落出手便是准备给小郭搭把手,要不然小郭秋后算账肯定得说自己不仗义,更何况小郭才是自己人,打过架而已,自己也蛮想试试的。 毕竟看戏归看戏,自然不会让小郭平白被偷袭,至于砸场子,多大点事情嘛,反正都是挂在郭女侠的账上,原剧之中造成的影响好像也就那样吧。 郭芙蓉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一扭身望见了飞来的花瓶,伸手捞住,眼睛一撇看见了另一侧的架子上有个同款,便径直将手里的掷飞过去。 两花瓶同归于尽,粉身碎骨,引来食客一阵感叹。 “可惜了这对双子青花瓷,多好的古董哦。” “啧啧啧,那个可是琉璃灯罩呢,怕是不便宜啊。” 正当郭芙蓉和几个小伙计打闹的时候,众食客无不是看热闹看的起劲,除却角落里的一桌。 “师父,咱们不管管吗?” 小六看着闹哄哄的事发点,站起来眺望了几眼,却是因为各自够不到又站上凳子才隐隐看见了好像有人闹事,不禁担心不已。 老邢撇了一眼好奇宝宝一样的小六,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嘴里含含糊糊的说道:“管啥呀,你打得过?” 老邢到底是个人精,刚在郭芙蓉一脚踹飞小伙计闹出动静的时候,他便准备插手的,但是也一眼认出来了女扮男装的郭芙蓉,深知得罪不起,最起码,眼下不该插手。 老邢猜到了郭芙蓉易装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无非是因为被抢了生意,打算一会儿撤退后提醒提醒佟湘玉,这么闹事可是容易两败俱伤,吃力不讨好的。 小六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师父,心想道:“师父你是不是……” “谁说我怕了!我这是隔岸观火,等一会儿敌人分神的时候,我们再从天而降,将其一举拿下!” 老邢一本正经的给自己的憨徒弟解释着,也顺便说服了自己继续吃吃喝喝。 小六不疑有他,顿时对老邢的谋略钦佩不已,恭维道:“师父,您真厉害!” 被徒弟一番恭维之后,老邢更显洋洋得意,说得:“六儿啊,你还得好好领会领会啊。” “那我们啥时候出手?” 小六看着那个场中心打斗的几人,总觉得有些眼熟,但是有想不到在哪里见过,挠了挠后脑勺也不多做考虑,只想着能够尽快立功。 “等我吃饱。”“啊?” 老邢意识到自己说瓢了嘴,沉默了一下,语重心长的说:“那啥,为师的意思是,吃饱了才有力气抓贼是不是?你不吃饱了你打过贼吗?对不对?” 虽然感觉有点怪怪的,但小六还是二次恭维道:“师父,您脑袋瓜儿真好使。” 说罢跟着老邢一起加入了吃喝了起来,环顾一下桌上的菜肴,伸手夺过被师父忽略的鸡屁股,美滋滋的啃了起来,想着吃饱了就能打得过那个闹事的家伙了。 另一边,郭芙蓉就在老邢师徒俩大吃大喝的时候又撂倒了两个想要欺身的家伙,顿时舒爽多了,唯一令她不满意的就是月落居然还老神在在的坐在长凳子上,翘着二郎腿,喝着茶看戏,仿佛先前出手的那人不是他一样。 “你们几个废物,赶紧给我起来,把那个狗东西给我拿下,我要把他扭送官府!” 女管事看着一群人被对方一个给全撂倒了,暗骂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货色,更是愈发气急败坏的骂道。 “哼!” 郭芙蓉看见了那个躲在翡翠屏风边上的女管事,决定吓唬吓唬她。 抄起脚边的长凳,一个猛抛丢向她,而女管事看见长凳飞来,顿时慌了神,尖叫一声后蹲到了地上,双手抱头,而长凳的袭击目标却并未是她,而是边上的翡翠屏风。 “哗啦!”犹如玻璃般的清脆碎裂之声响彻全场,吸引了全场目光。 郭芙蓉哈哈大笑,对自己的无敌破坏力感到非常满意,食客们幸灾乐祸,对这场闹剧我不在意,他们发现已经有人开溜了,这可是逃单的好机会,还有眼神中尽是惋惜的月落,感叹不已,这些被毁坏都是好东西啊,就这么毁了,还好自己帮他们保留一个茶壶一个茶杯,嗯,自己真是个好人,真是太敬佩我自己的品质了。 郭芙蓉刻意压低声线,看着静静喝茶不动的月落,比划了一番手势,准备跑路,轻声低语道:“喂,走了小落。” 郭芙蓉大打出手好一番发泄之后,渐渐冷静了下来,意识到似乎一不小心又没收的住手,心想这回估计又要挨训了,得想办法拉上月落一块才行。 月落狭笑一声,这是打算事了拂尘去,深藏功与名嘛,也不解释,将茶壶茶杯放回凳子上,起身准备随小郭离开。 “哟,砸了我们怡红酒楼,这就准备走了,是不是,太欺负人啦。” “欺负人啦。” 就在这时,二楼楼道下来了两人,为首的花衣服女子脸色平和,全无怒意,淡淡然的踏着楼梯缓步下来。 身后跟着的青衣小丫鬟附和着自家小姐说话,脸上的趾高气昂尽显无疑。 她们怎么出来了? 月落看着突然出现的赛貂蝉和小翠,顿时觉得意外的很,按照自己对原剧的记忆,郭芙蓉应该是砸完店后回了客栈,赛貂蝉是事后追究的,由此可见,原本应该是没有惊动她的,难道又是因为自己影响了剧情线? 月落忍不住打量起了赛貂蝉,比起原剧,真人确实更显妩媚动人,明明是怒目而视,却怎么看都像是嗔怒,撒娇般的莺鸣听的月落忍不住打了冷颤,有种二次元乱入的错敢。 “郭小姐,你说是不是?” “你认识我?” 郭芙蓉一愣,没想到自己又被认出来了。 赛貂蝉看向郭芙蓉,强忍怒意,露出是似而非的神秘微笑,一语道破了郭芙蓉的女扮男装。 打量着大堂混乱中心的二人,一个资料上的女扮男装的郭芙蓉,还有一个不知是何来历的青年男子,先前见其甚是淡定从容的坐在长凳上喝茶颇感好奇。 大堂虽被打砸的乱七八糟,但好在好些东西还是完好无损的,就是乱了些。先前的满座宾客眼下就剩下些看热闹的,余者早已溜走。 顿时有些后悔没提前出来,先前楼下刚闹出了动静自己没乐意理会,只当是一般酒后闹事,让他们自行处理,结果没想到居然这么废物,居然被人家一个人挑了。 虽然按照资料郭芙蓉会点武功,但是自家这些伙计还是太过于不尽人意了。而看样子那个男子和郭芙蓉应该是认识,但是不知为何没有他的资料,想来手底下的人还是怠惰了。 其实这一点倒是她漏算了,上面提供的调查资料只针对了客栈的众人,而月落时来时走,倒是被忽略在外。 赛貂蝉打量月落的同时,月落也望着她惊讶不已,赛貂蝉的话让他实在是出乎意料,他很疑惑难道现在赛貂蝉已经认识了同福客栈的人了吗?难道自己记错了剧情?这就更不应该啊。 他隐隐觉得,原剧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没被他发掘的出来。 第六十五章 风波起掌柜初交手 赛貂蝉缓缓下楼,身后跟着的小丫鬟也是面色傲慢不逊,看着那个暴力砸场子的刁蛮女,真是有辱儒雅。 “不知道我们怡红酒楼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居然惹得郭姑娘这般大动干戈?”赛貂蝉保持着那浅浅的微笑,对纷乱的大堂视而不见,追问道。 “大动干戈。”小翠也是面色不忿,双手叉腰,鹦鹉学舌的附和着。 郭芙蓉嘴硬道:“哼,你们的人辱骂本姑娘了,我出手教训教训。” 看着笑里藏刀的赛貂蝉,郭芙蓉反倒没了底气,话语中的气势也弱了几分,自知此事她确实是自己冲动了些。 而眼下突见对面来个娇声娇气的小女子,顿时让她倍感无措,不知该如何反驳,她倒宁愿是个五大三粗满口粗话的糙汉子,这样她直接开打便是。 “这是我们不对,郭姑娘你见谅啊。” “见谅啊。” 道歉之余施了个标标准准的欠身,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大堂内尚未离去的食客们更是议论不已,越发的佩服赛貂蝉的为人和心胸。 月落眯眼看着作秀的赛貂蝉,不禁暗叹她果然是好手段,这样一来便是完全拿下了道德制高点,不管怎么说,赛貂蝉确实进退有度,月落自认自己没有好的脾气,哪怕是装一下。 不出所料,示弱的赛貂蝉反倒让郭芙蓉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能为力去反击。 “没,没事……”郭芙蓉何曾被对付过软刀子,一时失了主意,不禁看向了月落。 “既然郭姑娘没事了,那我们商量商量赔偿吧。”赛貂蝉话锋一转,发问道。 她来了七侠镇之后便一直未找到合适的借口去交涉对门的同福客栈,眼下相较起这点损失,这个机会才是最难得的。 “啊?啊!赔钱?” 郭芙蓉顿时头大不已,后悔早知道就不要来了砸个同福客栈得白干二十年,现在再砸个怡红酒楼,难道自己和这种地方这么五行相克的嘛。 赛貂蝉假装无意撇了一眼月落,故作疑惑道:“怎么,郭姑娘以为我这儿白砸了?” 小翠附和道:“白砸了。” 赛貂蝉无奈的瞪了一眼自家丫鬟,鹦鹉学舌的小翠顿时引得众人强忍笑意,这话茬接的没毛病,直接拆了自家主子的台。 只见赛貂蝉又转向了月落,问道:“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赛貂蝉发现郭芙蓉一直在看月落,猜着这该是个拿主意的人,而且二人看起来颇为熟络,但也没资料说有什么情况。 “呵呵,在下月落,见过赛掌柜。”月落学作赛貂蝉装模作样的礼貌道,所谓礼尚往来,起码在门面功夫上也不能落后于人。 就目前而言,即便是有原剧的影响,月落对赛貂蝉并无任何观感,依旧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他觉得自己对赛貂蝉的小算盘一清二楚,所以到也不怕会有什么坑,无非是图谋同福客栈。 “月公子和郭姑娘拿个章程出来吧,是赔钱啊还是报官呐?” 说罢,赛貂蝉看向角落的二人,说道:“您说呢,邢捕头,我这酒楼被砸成这样,您不愿意插手,也不知道娄知县管不管?” 被点名的老邢同志也不好再继续浑水摸鱼,在一众人的注视之下,毫无心虚的站到月落旁边,干咳一声,说道:“这个打架斗殴是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问题,但是你们这都是些误会,本人建议你们私下调节,知县老爷公务繁忙,我们没必要去麻烦知县老爷,对不对?” 老邢有意和稀泥,倒也不是怕得罪人,而是他也知道这事闹大了对双方都没有好处,一边是自家朋友,一边是让自己例准跨刀进去大吃大喝的苦主,他觉得若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 “刘管事,打烊吧,顺便去帮我把对门的佟掌柜请来。”赛貂蝉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吩咐下人将余者看热闹的食客都遣散了。 “二位楼上请吧。” “请吧。” 赛貂蝉心中琢磨一番,按着资料,倒是让她没想到小小的同福客栈里藏着两尊大人物,不知道另一个一度成为笑谈的寡妇是何做派。 一个没嫁的出去就成了寡妇的龙门镖局大小姐,一个堂堂郭巨侠之千金,一个退任的前捕头厨子,一个中了秀才的前朝知府后人,一个不明来历的跑堂,也不知道藏着什么秘密让那位如此觊觎。 老邢和月落交流了一下眼神,他有些害怕郭芙蓉会二度暴走,而月落则给了他一个放宽心的眼神,便随着赛貂蝉上楼,准备看一场大戏。 “亲娘嘞,搞不好会影响仕途哦。”邢捕头望着几人上楼的背影,一阵唏嘘,后怕不已。 完罢,带着小六赶忙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他感觉要出大事了。 …… 黑风寨 作为翠微山山贼团伙中屈指可数的势力,在十八里铺和七侠镇等一些小镇的供养之下也算混的不错。 而上次虽赶上了十八里铺联合十村八店的捕快来了个大围剿,但是早有眼线报信,躲过了一劫,更莫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虾兵蟹将的官兵所进行的无非是展示给上面的一场作秀。 然后今天,他们山寨却因贪图美色,招来了一个让他们后悔招惹的恶女。 请神容易送神难。 寨门前的擂台下躺着一众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小弟,一旁的大箱子上坐着一个老头,一心一意的数着手里的银子,乐此不疲。而场上伫立着一道紫衣女子手持双刀,丝丝红色顺着刀尖低落,面色傲然睥睨着底下的那群歪瓜裂枣,心中更是轻蔑不已。 那个比武招亲的旗幡在这一刻变得异常讽刺,所以想要占便宜的山贼此刻都将那个将这恶女引来的家伙很到了骨子里,却忘了他们也抱着一亲芳泽的心思,不过在现实面前溃败了下来。 紫衣女子跳下擂台,看着躲在山贼最后面的那个黑脸汉子,开口道:“喂,那个叫黑虎的三当家,还要试试吗?” “不啦不啦,姑奶奶,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 黑虎心中苦涩不已,懊悔自己忘记了大当家的叮嘱,眼下被人挑了寨子却也不敢去找人通风报信,不然自己只怕会死的更惨。 “那好,接下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今天这事儿我就一笔勾销。” “好好好,您问。”黑虎露出难看的笑容,心中哀嚎,被刀架在脖子上,哪里敢有意见。 “从这儿往北三十里的那个地方是不是就是七侠镇。” “是,那个小镇人不多,有钱人不少,不过大当家的不肯我们打他们的注意,说是犯忌讳。我们最近也没有对镇上的人下手,刚过完年,大家都窝在寨子里,若说有人出手了,肯定是隔壁的谢淑芬干的,跟我们没关系……” 黑虎生怕这女的是给谁来报仇的,所以吓得全盘托出,有的没了说了一堆废话。 “谢淑芬?” “谢淑芬是我们同行,也有人叫他谢老实,因为他长得虽然丑,但是看着老实,而且他喜欢说,淑淑淑,芬芬芬……”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紫衣女子比划了一番手中的短刀,差点就跑题了,冰冷的刀芒闪过阴寒,吓得黑虎脸色苍白,拧成麻花一样。 “知道一个叫月落的海外商吗?” 杨慧兰问出了自己的目的,她自西域一路逃来,对于山贼,自信颇为了解,若是论消息,他们比官府更灵通。 而且她记得很清楚,那人说了自己来自海外,单凭这一点,她相信想要在当地找出来人,顺便知道他的事情还是很容易的。 至于找上这伙人,完全对方自己送上来的,自己刚不小心打了一个镖头,准备躲躲,就有人对自己起了心思,想拐骗自己上山比武招亲,那自己自然就随了他们的意,反正她也找不到本地的贼窝在哪,正好去拜访拜访,打听一下消息。 犹记得在洛阳时候的那笔交易,说实话她原本只是打算一路北上,往京城之地躲躲,没想到出来个冤大头交易了一千两只要求自己改道,这让她反而来了兴趣。 至于违背约定,抱歉,约定只说不要步入七侠镇,有些东西何须亲至,更何况实在不行银票还在怀里,再说了,和女人讲道理,先问问她的刀还锋利不锋利。 “月落?”黑虎一愣,疑惑道,有一点点耳熟,听谁说过来着? “知不知道!” 冰冷的刀锋贴上黑虎的脸颊,顿时慌张道:“知道知道!我知道!” 一番恐吓顿时令黑虎想起来了这个人,连忙交代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这人是两年前来的七侠镇,但是他不住在那儿,他落籍在了十八里铺的一家医馆,只是经常去七侠镇的一家客栈吃饭。” 杨慧兰又追问道:“那他什么来历?” 黑虎有些犹豫,本来都快忘了这回事,没想到被一个女的旧事重提,嘀咕道:“来历……” “要不要我帮你想?”杨慧兰说着将刀压了压,黑虎干燥的大脸顿时现出一条红线,映衬着黑胡渣的泥垢浑浊不堪。 死亡的威胁下也顾不上,黑虎也顾不上大当家的叮嘱,交代道:“他是大当家的交代过要盯着的人!” 杨慧兰好奇不已,问道:“你们要对他下手?” “不是,两年前大当家和二当家的去了一趟十八里铺,就是和那个月落吃的饭,然后二位当家的叮嘱我们,说是日后要是那个人来找我们帮忙就答应着,只要不是太麻烦都替他处理了。” 黑虎打算脱险后就去自首,他知道自己背叛了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倒不如去了衙门好歹还能活着,所以也不打算隐瞒,不过涉及镇上那位神秘前任大当家的事情,却也是不敢乱说。 “哦?他和你们当家的认识?那你们当家的是谁?”杨慧兰倒是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看着挺正派的人物没想到居然也是混道上的。 “我们当家的是人称百家子的百家兄弟,大哥叫百晓通,二哥叫百晓,不过那个月落这两年来却从来都没有找过我们,反而是和镇上的乞丐混在了一起,有什么事情都是找的他们。可能是人家瞧不上我们吧,后来我们就慢慢给忘了,也没再去关注那人。” 杨慧兰皱了皱眉,单凭这些她还是无法想明白为什么不让自己去七侠镇,不过她相信多试探一下总会有蛛丝马迹。 杨慧兰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问道:“你说他经常去镇上的一家客栈吃饭?” “是,那人喜欢去镇上的叫一家同福客栈的地方吃饭,那个客栈也是两年前刚起来的,以前的那个倒闭了。 不过我们试探过,那就是比乡下饭馆好不到哪里去,而且我们都好奇他明明住在十八里铺,那里怎么说也条件好的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喜欢去那个地方。有弟兄说他有姘头在那里,可是那里就一个寡妇和一个新来的小杂役,也没听说……” “行了!” 杨慧兰打断了准备八卦的黑虎,陷入沉思,她觉得自己该像个法子破局,她相信她要找的答案一定会让那个家伙露出破绽。 “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 “走吧,老刘头,我们先去十八里铺,比武招亲……” …… 怡红酒楼二楼某雅间 半盏茶后,佟湘玉匆匆而至,身后跟着老白和被自己带来的邱璎珞。 郭芙蓉自知给佟湘玉惹了麻烦,乖乖的坐在位置上有一口没一口灌茶提劲儿,月落把玩着房间里装饰的精巧玉器,丝毫不担心。 璎珞毕竟是和佟湘玉刚刚认识,一会儿不见月落也是有些害怕,见了月落连忙奔了过去,挤坐在月落腿上寻找安全感。 白展堂一眼瞥见了静坐的月落,二人相顾一笑,月落知道晚上屋顶的一顿酒没跑了。 佟湘玉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郭芙蓉咬牙切齿,刚刚听到对面起了动静的时候就觉得要出事,果不其然。真是后悔怎么就脑抽了派她来,不过家事回头再找她算账,先给她干的破事擦屁股吧,唉,又是一笔开销。 “哟!这位就是赛貂蝉赛掌柜吧。” “哎呀,这位是佟掌柜吧,要我说嘞,要不是你的小伙计啊,我们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见面呢。” “是吧,额觉得也是,就是赛掌柜初来七侠镇,额也该尽一尽地主之谊才是,回头去额店里坐坐吧。” 初次见面,话里带刺。 月落已经感觉到了一场暗藏杀机的交锋,仿佛两道电光连着二人。 第六十六章 扈十娘偏爱下面汤 “一个翡翠屏风,两个古董花瓶,三个琉璃灯罩,四张红木桌,十八碟青瓷碗,还有五个伙计的医药费……” “承蒙惠顾,一共八十九两二钱,零头呢按掌柜的意思给你抹了,一共八十九两。” 女管事统计了楼下的损失,站在赛貂蝉边上汇报着结算结果,同时也是说给佟湘玉听,眼神带着几分挑衅。 佟湘玉听着越发的来气,伸出葱指狠狠地在郭芙蓉脑门上点了点,暗叹这次实在是亏得大发。 月落在一旁也是听的发愣,他记得原剧的时候只有五十两,没想到现在居然变多了,估摸着应该是自己插手的缘故,让郭芙蓉砸的更彻底了些。 “不知道佟掌柜可还满意,若是不放心,也可以亲自重新检算一下。”赛貂蝉缓缓抿了一口茶水,淡定的说道。 佟湘玉双手按在桌上,回以浅浅微笑,轻声道:“不用了,我相信赛掌柜的人品。就照你说的办,我这就让人回去拿银子,展堂。” 佟湘玉坦然接受,仿佛完全不在意是八十两还是八百两一般,说罢,便起身准备离开。 “哎等等,你看你佟掌柜,急什么呀,我这里还有个交易,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赛貂蝉开口叫住了转身边走是佟湘玉,她本意想利用这个谈判机会和佟湘玉过过招,却没想到她不但没有在赔偿金额上争执,而且也未曾责罚郭芙蓉,这倒是让她意外不已。 未等佟湘玉开口,赛貂蝉连忙说道:“你看啊佟掌柜,我这儿呢被你的人砸成这样也没有办法开门做生意了,我有一个客人马上就要来了,也没办法安置,不如这样,你帮我招待她,那八十九两啊,咱就免了。” “免了。”小翠又是附和。 佟湘玉顿时定住,满脑子只有免了二字。哪里顾得上是什么交易内容,只想着能省下那一大笔银子才是关键。 月落看向佟湘玉,感觉她的眼睛都变成了铜钱形状,和白展堂对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佟湘玉若是身份是龙门镖局大小姐,当然不会在乎这点钱,但现在她是同福客栈的当家掌柜,里里外外的一应开销全部都是要过她的手,自然格外爱财了些。 月落很清楚,其实对这些来说,钱真的不算事,他们要的,只是一种自力更生的自由生活,无论艰苦与否,顺心便是。 “什么条件?”佟湘玉立马坐回位置,迫切问道。 见佟湘玉上钩,赛貂蝉露出得逞的笑,不慌不忙的说道:“本来啊,我们请了扈十娘来唱曲儿,现在你帮我照顾扈十娘三天,把她照顾的妥妥的,就三天,三天之后我们一笔勾销!如何?” 赛貂蝉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她相信佟湘玉不会拒绝的。 “扈十娘?”佟湘玉疑惑的望向白展堂,问道。 白展堂解释道:“那可是南方有数的大腕儿。” “你知道?” “那当然!扈十娘谁不知道,扬州城最有名的歌姬!成名曲是《杜十娘下面汤》,铛铛了的铛铛~” 白展堂顿时眉飞色舞,激动的小手指乱点,陷入了自我幻想之中。往年和小姬去过扬州,有幸目睹过一次那个搅的扬州城满城风雨的传奇人儿,作为男人,说看了不心动都是假的。 佟湘玉看了如此激动的老白,不免一脸黑线,有些吃醋,拽住了快要岂非的白展堂,对着胳膊悄悄拧了一把,疼的白展堂眉头一皱,直吸冷气。 月落看着活宝老白幸灾乐祸,想起来日后醋海翻波的佟湘玉,便忍不住心疼他三秒,感情的路,慢慢熬吧。 “就三天?” “就三天!” “成交!” 或许是初来乍到,赛貂蝉只打算点到为止,先把鱼饵放下去,再静观其变。 …… “十娘来了啊!” 好一番苦等,传说中的扈十娘的轿子出现在了巷口,便传来了吆喝声,引得众人连忙冲了出来。 扈十娘的出场比原剧之中看着架势更大,拖着三四辆马车,全是大小箱子,不知道装的什么,两侧的仆人打扮的也有十来个,打头的便是那个让人忍俊不禁的蝴蝶麻花辫的丫鬟,这一点倒是让月落毫无意外。 为了迎接扈十娘,在佟湘玉的指挥下,众人连夜大扫除了客栈,佟湘玉甚至是将自己的房间收拾了出来打算让给扈十娘,月落虽然知道后面的事情,但还是忍住了,毕竟这事无法说清楚,哪怕是白做功夫也如此。 唯一让月落意外的是,赛貂蝉在当晚和佟湘玉谈妥条件后便关了门挂上了暂停营业三日的牌子。便连赛貂蝉本人的行踪也不得而知。 受原剧影响,月落也并未起疑,只以为是闭馆装修。 大胖管家命人出来,让趴在轿子头垫脚,惹得众人一脸不愉,纷纷质疑。 但见丫鬟趾高气昂的说道:“我们十娘有规矩,出门在外脚不沾地!” 看原剧的时候无非只觉一场笑话,只有当亲身处于当下,月落才感觉到了这个扈十娘的架子确实是大的很,以及区区一个丫鬟又是何等目中无人,月落甚至听见对方嘀咕了句一群土包子,偏生众人强忍恼意,笑脸相迎。 佟湘玉还不至于为了还钱便肯让自己的家人一样的伙计去被人羞辱,而白展堂也是自告奋勇道:“那背可以吗?”佟湘玉不疑有他,追问道。 轿子掀开一角,露出一张白玉羊脂的脸侧,秀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没了原剧之中搞笑元素的大红花,满头的珠玉宝钗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月落着实意外,到时是个真实世界,充满江南人家温婉女子气质的扈十娘比之原剧着实更加稚嫩惊艳了几分,月落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看了会心动。但毕竟更加心仪的人无双,所以也只是单纯欣赏一下,想着可惜无双不在,不然自己倒是宁愿被她拎着耳朵警告不许乱看,哎,好想她。 “阔以。” 淡绿绸衫的扈十娘指着那个仪表堂堂的白展堂笑道:“让他背。” 被点名的白展堂自然是倍感荣幸,迫不及待的凑了上去,美人伏背,难忍一亲芳泽,眼瞅着三五步之路,二脸恨不得贴在一块。 躲在后面看现场版武林外传的月落一阵摇头,老白还是花了点,毕竟是个江湖风流少侠,诱惑难抵。 月落自认没有抵抗力,无非是自己躲得远,有意避开,更何况跨时代的审美观让他无法接受这种花里胡哨的艳容装扮。 醋意难消的佟湘玉看着这对狗…嗯不对,把展堂也给骂了,是看着这两个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卿卿我我的二人,强颜欢笑的将白展堂背上的扈十娘一把拽下,然后亲自扶进客栈,自己的爱情果然还是要靠自己扞卫,这帮伙计不靠谱。 月落虽然不太相信一见钟情,但事实上扈十娘确实是看上了帅的冒泡的蘸糖(展堂),心里那叫一个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 挑剔的扈十娘知道了那个睡在大堂的便是白展堂,更是心花怒放,当即威胁一番,成功搬进了大堂,心中不禁浮现了各种版本的爱情故事。 月落知道她得心思,他相信白展堂也是有意一亲芳泽,所以也没打算插手,更莫论人家心里还有个初恋呢。 月落最好奇的其实还是这位扈十娘的那首杜十娘下面汤,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是那般惊天动地。 “来哦,给勃(白)公子看茶。” 一番折腾,布置好了休息,扈十娘突的又想起来了来时一位公子的嘱托,吩咐道:“对了,佟掌柜,你帮我送个信好不啦?” “呃……送信?”佟湘玉一脸莫名其妙,好奇道:“十娘你想额帮你送哪里去?” “十八里铺的一家叫什么薛氏医馆的地方,找一位叫月落的。” 扈十娘刚说罢,只见众人齐溜溜的望向了倚在门边看热闹的月落,诡异的笑容怀疑着月落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月落也是顿时一脸懵懵然,他可不记得自己招惹过的谁能和扈十娘扯上关系,更何况自己来这个世界是肉身来的,怎么可能有什么前缘孽债。 佟湘玉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虑:“你找他,干嘛?” “我帮别人带了一份信,要我转交给那位月公子。”扈十娘不觉,摆弄着自己的百宝箱。 月落忍不住问道:“是谁让你给我带信的?”他心里有个猜测,但还是不太敢确认。 扈十娘见突然插嘴的月落,愣住道:“给你?”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月落。”佟湘玉笑着解释道。 虽然意外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但也没有怀疑什么,毕竟一份信还不至于有人冒领。 从百宝箱中取出一个信封递给这个比她的白郎差一点帅气的月落,说道:“陈二爷是我在扬州的老顾客,来之前听闻我要来七侠镇,请我顺便带一份送到十八里铺的信件,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公子。” 扈十娘打量了一番月落,先前来时见其一直在一边看,起初以为就是个看热闹的,又见其一直赖在客栈颇是游手好闲的很,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认识扬州城数一数二的公子爷陈二爷。 “陈二爷?”月落一愣,看着信封上的那个久违的名字,倒是意外那个家伙居然成了什么二爷。 众人虽然好奇,但月落也并未打算解释太多,毕竟当初晓明一直留在十八里铺,从未来过七侠镇,更何况他是捕快且身手不差,难免白展堂不会神经敏感,所以也没有介绍两边认识,毕竟完全没必要。 “哦对了,小郭,我这里也有一份家信是给你的。” 摸着手里的信月落才突的想起来在洛阳时郭巨侠交给自己一份信,让转交小郭,昨天来的时候便揣在了怀里,结果因为大闹怡红酒楼的缘故给忘了,眼下触物思及,这才想了起来。 “嗯?小落!” 众人又是齐刷刷的看向月落,尤是秀才最是激动,平时就觉得他们切磋武艺靠的太近,果然还是失算了。 家信啊,难道他们走到了那一步了吗,可是他们为什么没有公布,难道是故意瞒着我们?不对不对,或许只是武学交流,可是那是家信啊,难道他们两家是世交,这是家长给的? 在秀才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之际,月落没有看见已经对小郭动了 心的秀才正一脸“狰狞”的盯着自己,将信递给同样目瞪口呆的郭芙蓉。 “这是你爹的信。” “啊!” 郭芙蓉吓了一跳,到手的信手一抖掉在了地上,虽然她一直喊着要回家,要她爹就她脱离苦海,但是却不过说说罢了,没想到她爹就这么突然打破了她平静的生活。 月落知道几人好奇,也不卖关子,因为他已经看见了秀才似乎有些不对劲,想到了什么,解释道:“我前段时间不是去了洛阳吗,偶遇了郭巨侠和六扇门的追风和展红绫。” 月落提及之时特地撇了一眼黑衣帅小伙白展堂,三娘的事情自己被下过禁令不能说,不然就三娘来之日,就是自己身残之时,所以也不敢以身犯险,继续说道:“后来郭巨侠知道了我认识小郭,就请我帮忙带了信。” “哦~” 秀才重重的舒了口气,还好还好,哎等等,我为什么要想还好? 或许是因为信件的缘故,扈十娘没要什么上好的熏香,而是一门心思的和白展堂谈天说地,小郭则是满怀心思的回了房,手里的信件仿佛是洪水猛兽,迟迟不敢打开。 入了夜,陪着反客为主的扈十娘吃了一顿尬的异常难受的晚饭,匆匆散去。 直至开始吊颈子,哦不对,是吊嗓子的扈十娘开始绝世之唱的时候,月落才发现了一个原本无法理解的事情,一曲下面汤为何可以让老白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勃(白)公子,我唱的还好啊。” 白展堂鼓鼓掌,强颜欢笑:“挺好的。” “那我再唱一遍……”看着此刻的白展堂,扈十娘更是心动,抛出了自己的小心思: “郎君啊 你是不是困得慌 你要是困得慌 你就对我十娘讲 十娘扶你上竹床~ ……” 白展堂只想在河边走走,哪肯真湿了鞋,懵懂的初恋被月落旧事重提,身边的心仪陪自己粗茶淡饭,眼前的花花世界怎敢招惹。 想听墙角是月落自我审判一番,灰溜溜的绕回大嘴屋里,一起夜宵养膘,自己还是个孩子,还是远离少儿不宜的好。 不知道会不会有故事…… 第六十七章 劝无果貂蝉偷账簿 “佟掌柜,你说我请这么大个腕儿我容易吗?我得花多少钱,没了这么个大腕,我得少挣多少钱?” 月落刚进门便看见赛貂蝉和佟湘玉正两军对垒,争议着扈十娘离去的事情。 见识过了扈十娘的绰约风姿,月落也没兴趣留在店里,一来月落对于扈十娘为了白展堂而千方百计留下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二来邱师叔远道而来,自己还飘在外面玩而不呆在家里好好招待着实有些不像话。 在被邱师叔和薛老联合魔鬼训练了一波御医学后,终于在今日得了半日清闲来同福客栈看看剧情进度,现场版的没法子快进暂停重播,所以他也只好这般来回折腾。 赛貂蝉跨门准备离开,对着欲进门的月落问候道:“月公子,有空带小璎珞来捧场,回聊。” 赛貂蝉这几日特地又找人又打听过,对于月落的事情知道了一二,凭情报而判断,猜测月落该是个有背景的富家弟子,毕竟这年头海外商客不罕见,而大明朝有能力组建商队出海的确不多,而月落对于海外的谈吐见界刻意的描述早已深入人心,让人无法生疑。 而且更是从离去的扈十娘那里知晓了,这个被她当做平常公子哥的人居然和扬州陈家的二公子是至交,陈家强势回归扬州后横扫半数商会,无人敢触其霉头。 赛貂蝉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月落会不会干预到自己身后人的打算,这让她有些困恼。 因着这样的误会,让赛貂蝉也颇为看重月落,亦将其也作为了和佟湘玉竞争客源的目标之一。 看着赛貂蝉消失在对门的背影,月落暗叹,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成了火力受击点,这是已经开始言语挑拨。 月落自己虽然倒是没什么成见,毕竟赛貂蝉也是美女,就算没想法,男人的通病都是愿意亲近一二的,而客栈的两个,朋友妻不可欺。只是为了顾及客栈几人的面子刻意避开了对面。 但是璎珞本身就是南方人,对于对面门独有的扬州点心更是钟心不已,因而喜欢光顾对门,而也是这个缘故,月落意外知道了赛貂蝉居然也是扬州人氏,借此璎珞倒是反与赛貂蝉亲近了几分,对此月落倒也不去干涉,只是静观其变。 “我们交人!” 佟湘玉无可奈何,对于迫不及待送走扈十娘虽是后悔了,却也已无计可施,可得应了赛貂蝉的条件。 “这是怎么了?” 月落假装一无所知,自顾自的落座倒了杯茶水,好奇问道。 佟湘玉拍了拍脑门,趴在桌上唉声叹气道:“还不是扈十娘的事情,交不出来人,对面让额们要么再交个人出来,要么赔一千两。否则就把额们告上公堂。唉,额这是造滴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个伙计。” “那你打算怎么办?” 五十两变一千两,不得不夸赛貂蝉是真的讹钱,显然是赛貂蝉之意不在钱,在账簿也。 月落想起来了赛貂蝉似乎是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偷账本,告佟湘玉偷税漏税,结果对着账台上的亏本的真账簿无动于衷,反倒拿着掺杂了自家罪证的假账簿自以为诡计得逞。 想到她的下场,月落到底还是懂了恻隐之心,源于身为穿越者的自恋,月落想要试试导人向善。 或许是因为她对璎珞颇为友善,又或许其实只是自己单纯的怜色,但是他还未鬼迷心窍,尚知道眼下的赛貂蝉还未改邪归正,她还缺乏一顿社会的毒打,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佟湘玉一言未尽,暗示着白展堂道:“咱让小郭……” 白展堂呵然一乐,笑道:“别逗了,你让她?” “咋不行,店是她砸的,她不该牺牲一下吗?” 佟湘玉顿时觉得自己有了足够理直气壮的理由,更加坚定此想法,她倒是想亲自上,人家看不上啊。 感觉好气哦。 赛貂蝉诡计得逞,看着那个被选出来的,在老白和佟湘玉“条靓盘顺会来事”、“有侠气”、“秀发飘飘英姿飒爽”的标签赞美下,郭芙蓉成功入套,愿意担任怡红酒楼新任头牌。 看着被赛貂蝉骗到后院的一众人,月落没有理会,他打算趁机发第一张黄牌警告。 赛貂蝉将一群人唬骗去了后院练舞,回来大堂却见小翠和月落依旧坐在那里喝茶,皱了皱眉,又扭脸笑道:“月公子,你咋不去后院看看嘞?” “我想跟赛掌柜说两句话。” 月落故作神秘的神秘一笑,淡然说道。 “哦?说啥?” 赛貂蝉不疑有他,拉过小翠,坐了下来。 “没什么,就是觉得赛掌柜随便让他们拉个人来抵掉那比银子的买卖有点亏了,赛掌柜还真是宅心仁厚啊。” “瞧你说嘞,大家都是邻居,买卖不在仁义在嘛,你说对嘞?” 赛貂蝉没想到月落提起这事是什么意思,却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心中疑惑莫非是被发现了什么端倪,但是想想也不可能啊,这事儿天知地知就她和小翠知晓,也就没有怀疑太多。 “赛掌柜仁义。”月落也不逗留,起身准备离开,给赛貂蝉留下合适的犯罪机会“那我先去后院看看他们练的怎么样,您随意。” “哈哈哈,不麻烦月公子。” 见月落离开,赛貂蝉更是不疑有他,看着月落消失在后院,这才拉过小翠,问道:“小翠,刚刚你问话的时候他在不在?你是不是说漏嘴了?” “没有啊,我照你说的问了,结果……” 小翠将先前白痴一般的对话又重新复述一遍给了赛貂蝉,赛貂蝉琢磨了一番,未曾发觉可以让人生疑的地方,只当是自己太心疑了些。 随后亲自出马,只可惜很讽刺,赛貂蝉对成功偷到手的真账簿视而不见,觉得那毫无油水、外账也未收到的账簿必然是假的,她不相信佟湘玉是个良心商家,更谋划着下一次行动。 “掌柜的,你的意思是赛貂蝉要偷账本?”白展堂坐在磨边上,分析道。 原来,刚刚佟湘玉准备去大堂喊话赛貂蝉来看看排练效果,抓到了赛貂蝉在柜台的现行,察觉到了被翻乱的账簿上惨留着某种淡淡的香气,心中起了疑心。 “那是为什么?账簿有什么好偷的,人家怡红酒楼比我们比我们赚的油水多了。”刚被夸的美滋滋的郭芙蓉替赛貂蝉辩解道,毕竟人家夸了自己。 “我同意,哎,要我说人家赛掌柜能看得上我们的生意?”而大嘴边啃着鸡腿边随声附和,认为该是佟湘玉神经敏感,就往常佟湘玉的表现而言,敏感还要嫉妒,肯定是了。 “不对!”佟湘玉坚信自己的直觉,此事有蹊跷。 “展堂……”佟湘玉贴着白展堂耳边嘀咕了几句,只见白展堂一脸为难道:“这不太合适吧。” “你去不去!” “去……” 月落眼睛一转,看着离开的白展堂有了主意,想来应该是佟湘玉提了让白展堂去对门偷账簿的事情,这才有了被发现漏税,一个小小的酒楼自然挡不住堂堂盗圣。 月落不禁替赛貂蝉惋惜三秒,好好的别招惹同福客栈肯定是可以好好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同福客栈就是个bug,谁来谁死,再牛都没有用。 在一顿各怀鬼胎的午饭后,白展堂顺利偷回来了账簿,给了佟湘玉一个意外的惊喜,赛貂蝉逃税整整七百多两! 不出所料,赛貂蝉再次光临同福客栈,准备第二次尝试,佟湘玉与一众人继续装作一无所知,去了对门排练,故意留下毫无战斗力的吕秀才。 月落借口先行回十八里铺,就此分别,转而偷偷用轻功从二楼窗户进了佟湘玉的闺房,躲在了门后。 片刻之后,月落听见了秀才的一声惨叫,知道该是赛貂蝉来了。 果然,脚步匆匆忙忙的赛貂蝉进了屋子,开始搜寻心中的那个又漏税的账簿。 “你!你怎么在这儿!” 赛貂蝉得手准备离开,被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月落吓了一跳,慌张失措道。 “赛掌柜,这么巧啊。”月落招了招手,乐道。 “啊哈哈,真巧嘞。” 赛貂蝉顿时一惊,将账本藏于身后,尴尬的回笑道,心中暗恼,还是失算了。 “何苦呢。” 月落嘀咕了一句,拉着准备跑路的赛貂蝉坐了下来,准备发第二张黄牌,反正都是玩嘛。 赛貂蝉故作镇定,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呢赛掌柜你应该很清楚,我们打个商量,你把账簿放回去,我就假装没看见,咱们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如何?” “哼!月公子,你这是说笑吧,他们嘞,让他们出来吧。别躲起来看我嘞笑话。”赛貂蝉冷哼一声,自知被抓了现行,也不慌张,毕竟自己手里有他们的把柄。 月落自然不可能告诉她那个账簿其实是假的,自己又不是来救她的,完全是玩心大起,想看看自己有没有导人向善的主角光环,有则有了,没有也不算事儿,就当她请璎珞吃点心的报酬。 “他们还在你的怡红楼呢,也不知道你会来,也不知道我会来。”月落顿了顿,看着赛貂蝉,知道她警惕着自己,生怕自己抢账簿,又开口说道:“赛掌柜也是做大生意的人,何必对佟掌柜苦苦相逼,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见。” 月落觉得自己已经暗示的够直白了,再说下去都快怀疑自我立场是不是站错了。 赛貂蝉对月落的话半信半疑,她知道月落和佟湘玉一行人是老交情,这一点情报上已经有人补充了。但是对于月落会站在佟湘玉对立阵营绝不相信,只是他刚刚的话显然是想让自己让步。 “抱歉嘞月公子,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赛貂蝉望着月落真挚的眼神,叹了口气说道:“出了这门儿,我没见过你,你也没见过我。” “赛掌柜,我们打个商量……” …… 京城郊外、小汤山 一群凶神恶煞、全副武装的捕快押解着六七辆囚车停于此处休息。 “来,北长老,您慢点吃,小心烫。” 末尾的囚车上,一个白发苍苍身形褴褛伛偻的老头盘腿而坐,他是所以囚车之中唯一一个没有戴枷锁的,只因他并无武功,孱弱的身体连个孩童都打不过。 与之形成反差的是囚车外给老人喂稀粥的一个温婉可人,若一朵洁净的百合,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平添几分诱人的风情。 捕快们没有打扰这会温柔善良的女子,不是他们欣赏这姑娘,而是他们惹不起人家姑娘的身后人。 “丫头,不用喂了,省点粮食留着自己吃吧。” 北长老推开试图再次喂粥的勺子,看着让人心疼的女娃,嘴里贪婪的回味着久别的食物滋味。 “没事,我还不饿。”丫头摇了摇头,不顾自己弯的酸痛的腰,继续劝着北长老再多吃一点。 “丫头,不用了,我一把老骨头进了京后也不差这两口粮食,别浪费了。只可惜,以后没机会再被你伺候着晒太阳了。” “北长老,对不起……” 丫头听闻低下头,她觉得自己没能对得起北长老的疼爱,声音渐渐哽咽,晶莹玉珠渐渐爬上眼角,阳光下闪过一丝耀眼。 “跟你有什么关系,还好有个三丫头护着你,我葵花派没几个手上干净的,苦了你这些年了,我记得你好像从进了派就开始照顾我这老头子,谢谢你了丫头……” 北长老颤巍巍抬起手,想要替她擦擦,可看着被她擦得干干净净的手却总觉得是脏的,又缩了回去,空叹一声。 北长老瞧了眼紧盯着自己这边的几人,轻声说道:“丫头,记得咱们葵花派后山的那个枫树林吗,我晒太阳的那个石板,下面有些东西,算是我留给你的嫁妆,也不枉你伺候我这么多年,记住了,这件事没必要告诉三丫头,这是我留给你的,希望你早点遇着个能好好疼你的臭小子,别让你在这么操劳了。” 丫头惊恐道:“北长老,我……” “行了,快去吧,三丫头叫你呢,快去吧。记住我的话。”北长老挥手示意她离开,转过身去,也不肯再说话。 无双回到树下,坐回白三娘身边,犹豫道:“三婶,北长老他……” “行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他们都是行凶多年的恶人,就你还管着那个老家伙,马上进京了,你别去接近他了,等我忙完了,带你去找你师兄。听明白了吗?” “知道了。” 白三娘打断了欲开口的祝无双,一路上祝无双寻问过多次北长老的下场,对于这孩子的善心虽然无奈,也只好故作严厉,毕竟京城里不是每个人都能相信接近北长老的无双是无辜的。 “三婶,我不想进京了,我想自己去找师兄……” 第六十八章 同福客栈信任危机 “展堂,怎么回事?” 佟湘玉惊疑不定,刻意留下的陷阱非但没有引出来赛貂蝉,而且还连作为诱饵的账簿也没了,而从头至尾,赛貂蝉都没有出现,也并未说什么,这让佟湘玉心里很不不舒服。 “账簿肯定是被赛貂蝉拿回去的,但是咱们是算准时间回来的,按理说她走不掉,而且按她这几天针对我们的情况来看也不会无声无息的,除非她发现账簿的问题,否则她不可能会不借机发难……” 白展堂啃着手指头,也是疑惑的很,想不通这其中的岔子到底出在哪里。 “桌上的两个茶杯,我记得早上走之前我收拾的好好的,现在显然是用过的,他们连茶水都懒得清理一下,窗户边上有脚印显然是一男一女,但是脚印很浅根本无法推测,如果一个是赛貂蝉,而赛貂蝉是肯定没有武功的,那另一个人是谁就很有意思了,轻功不错,可以带人下楼,他们为什么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屋里逗留了片刻呢?” 别问白展堂为什么这么清楚佟湘玉屋里的摆设和情况,问就是不可说的秘密。 佟湘玉适时打断白展堂,提问道:“是不是赛貂蝉那里也藏着什么高手?” “不可能!”白展堂果断否决,解释道:“如果真是这样,别的不说,要是有高手前几天就不会被郭芙蓉把店砸成那样了,除非她们刻意隐瞒,那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什么猫腻?会不会是咱们被什么人盯上了?” “我怎么知道,既然赛貂蝉收手了,账簿被她拿回去肯会修改,咱就算是去衙门告她也没用,而且也没办法解释我们怎么知道她账簿有问题的,就老邢喜欢大惊小怪的样子来看,搞不好又要查的人仰马翻。” 白展堂可没有什么嫉恶如仇的高贵品质,一个偷漏税而已,这些年走江湖见得还少吗,想比起心里的那个没理由的怀疑人选,他更希望少招惹些衙门。 尤其是上次米铺盗窃案之后,他感觉老邢看他的目光都有点古怪,他相信最先知道他身份的月落肯定没有揭破自己,大嘴秀才那边也已经取得了信任,剩下的自己还是要沉好水,尽量别冒泡。 “哎呀烦死咧!额的命怎么这么苦呐,展堂,你说额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佟湘玉看着正盯着茶杯沉思的老白,盖住他的手,撅起嘴来含情脉脉的眨着大大的眼睛。 “没事的,我会保护你的。”老白反握住佟湘玉,佟湘玉刚乐白展堂回复了自己,又听老白说道:“老邢刚才不是刚给你拿了五十两奖金和牌子吗,你是不是该给我也发点奖金,毕竟客栈能拿奖我也出了力不是,拿钱好办事不是。” “老白你赶紧下去吧,我要睡了。” “……” 白展堂白了她一眼,一提钱就赶人,说好的感人故事呢?说好的少女心怦怦跳呢? …… “开咧开咧!迟早开咧!” “你冲我喊啥呀,我一直一心一意忠贞不二的对你。” 月落刚进门,便听见了佟湘玉对着白展堂一番恶龙咆哮,以及白展堂无力的反驳。 月落知道紧随昨晚税务之后的便是剧情里的一次小高潮,一个针对佟湘玉的信任危机考验。月落相信即便是自己最后篡改了昨晚当场揭发的痛快场面,也不会影响什么。 虽然出于私心,与赛貂蝉打成了某种目的,但对于赛貂蝉提出的不希望自己干涉她挖墙脚的打算的要求,月落颇为无感,没有反驳。 月落自然不会危害客栈利益,但他觉得,佟湘玉确实需要这么一次考验来巩固一下和其他人之间的感情,否则以她的那颗超能作的玻璃心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测的事情。 月落假装一无所知,好奇问道:“这是怎么啦,一大早发这么大脾气?” 佟湘玉瞧见一脸笑意的月落,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酸道:“哟,怎么这么早就来咧,额们还没有开张呢?除了小咸菜和寡粥,我们可不会做什么扬州点心。” “你说你这是干啥呀?人小落招你惹你了,人以前天天来吃早餐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闹,今天乱发什么脾气?” 老白也是有些无语,轻轻推搡了一下佟湘玉让她莫要再说,又拉过月落嘀咕到先前小郭的事情,暗示他不要介意佟湘玉的暗讽。 月落假装恍然大悟,一切明了。他知道佟湘玉该是在吃对面赛貂蝉的醋,这几天自己因为璎珞喜爱对面点心的缘故确实有些忽略了这边,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撞上了枪口,成了佟湘玉口诛笔伐的目标之一,也不知道该荣幸还是该荣幸,毕竟她计较的都是自己人。 对于佟湘玉的地图炮,月落作为合格腐竹,早已在一遍遍的原剧之中见识了一次又一次,并无不知所以然的其他人一样的逆反心理。 在和一众人享用过大嘴精心准备了清粥小菜后,月落帮着秀才当起了人肉口诀表,顺便旁敲侧击一下他和小郭的进展,不知道没了二钱银子事件两人能不能有所进展。 没一会,赛貂蝉又再次上门。 “公子也在呢。”赛貂蝉看着柜台后的月落,有些惊讶,但又想到了什么,脸色不免有些红润,甩掉脑袋里的胡思乱想,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 “赛掌柜,早啊。” 月落极为尴尬的打着招呼,忍不住摸了摸右脸蛋,他发誓早晚跳楼落地之后自己不是故意回头的,再说了,被亲到占便宜吃了亏的是自己哎,若是底气再足些,或许自己就信了。 不得不说,赛貂蝉对客栈几人的功课还是做的很到位的,对症下药,而且提的福利也是十足金,但是月落更相信以赛貂蝉的人品,若是一般客栈的人早就跳槽了,然后背叛之人再被赛貂蝉给拒了,竹篮打水两边空,只可惜赛貂蝉找错了目标,佟湘玉吃错了飞醋。 毫无意外,白展堂被赛貂蝉和小翠的一番吹捧,顿时不知云里雾里,膨胀异常,全然没有在意到暗处咬牙切齿的佟湘玉已经火冒天庭三丈,醋海波涛滚滚。 沉迷于自我风流倜傥之魅力的白展堂智商为负,全然没有理解佟湘玉为何会莫名其妙,又是闹得不欢而散。 看戏的月落没有打算解释,算账的秀才更是脑回路清奇,和白展堂一样一无所知,毫无求生欲。对此,月落觉得他应该是缺乏爱的滋润,不,应该是爱的毒打。 晚饭时候,待得众人落座,佟湘玉开口让郭芙蓉递筷子,而郭芙蓉也是不疑有他,随口问了句什么筷子。 不想早就憋了一肚子醋火的佟湘玉开口讽刺道:“当然是要竹滴呀,贵的咱又用不起,哪像对面连门槛都是金的。” “对面滴丫鬟都是买的,敢不听话就一耳光打过去!” 郭芙蓉何时受过这等气,当即甩筷离席,气哄哄的走了。 月落暗叹一口气,只有真的坐在这张桌上,才能感觉佟湘玉的唇枪舌剑听着是如何的刺耳。 “小落啊,额们这粗茶淡饭的比不上对面门的精致,你将就将就吧。你这般尊贵的客人要是吃不惯的话,额也没办法,毕竟我这里没有就这条件。” 月落愣住,没想到继小郭之后第二发炮弹打了自己,不得不说这话确实听着刺耳,一个客人身份,顿时觉得颇为疏远。 连带的,大嘴也遭了池鱼之殃,被佟湘玉贬低的一文不值的饭菜更是伤到了大嘴的自尊心,二人结伴离开饭桌。 果然没多久,一脸不乐的老白和一脸茫然的吕秀才也聚到了卧房,几人赶走了凑热闹的小贝,开起了佟湘玉批判大会。 佟湘玉偷听了片刻,终于忍无可忍,更是越发误解一行人,一番嘲讽,将众人讽刺的一无是处。 一众人不欢而散。 事情和原先预料的毫无差别,佟湘玉在一众人的果断离开后这才顿感自己众叛亲离,后悔不已。 然而不曾料想,就在自己绝望之际,那群让她想要道歉的可人们又回到了客栈。 原来他们从未离开,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误解罢了。 作为一起经历了两年风风雨雨的同伴,佟湘玉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何等重要。 月落从未觉得一些剧情事不可违,而是不可为,对于那些无所谓的事情自然是能免则免,就像当初刚来的时候,自己曾经警告过侯三不要拖欠同福客栈的银钱,更不要被他知晓他敢威胁自己的朋友,因而即便是月落未曾赶上佟湘玉的饺子大餐,但他们也依旧平平安安过一个太平年,而不是被胡搅蛮缠的没过好新年。 这种事情便是月落觉得的无所谓的事情,没必要历史重演的那种,何苦再让这种事情为难了他们。 然而今天的挖墙脚事件,月落未曾插手,有些不要的感情磨炼不可或缺,不曾拆散他们的,终将让大家更为团结,尤其是佟湘玉的心中一直都对自己不能给大家更好的生活条件而自责,她的小心思也终于在赛貂蝉的反间计中爆发了出来。 月落为了避免自己的插手会改变结局而后悔,甚至第二日更是未敢掺和,所幸历史的惯性依旧,直至在怡红酒楼听到了赛貂蝉气急败坏退场,这才冒头,有时候,作为局外人的月落总会患得患失,自己和原剧和他们该如何好好自处,而赛貂蝉身上的剧情线络,或许就是自己的第一个大胆尝试吧。 …… 是夜、怡红酒楼某闺房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会失败。”床边的女子一脸愤意,呵斥道。 桌边的男子冷呵一声,抿吸了口传说中的西湖龙井,神色颇为享受,承认道:“当然,毫无意外。” “为什么?我开的条件别说黄鹤楼,就是明德轩不逞多让,一个小小客栈,何德何能让他们这么死心塌地?” 赛貂蝉越发不忿,有些想不明白,这个人情冷暖的世道还有自己被操纵的命运,她无法理解真正的信任。 那群人对于自己的不屑和言语虽然没有针锋相对,却也是让自己尤其不忿,看他们彼此之间的不离不弃之样,她感觉很刺眼,甚至一刻都不肯多留。 “因为人家是一家人,不是利益之交,他们之间或许有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的吵吵闹闹,但是对于你这种直接危害他们集体利益的外来人,没把你扭送公安局,哦不是,衙门,都是他们太善良了。” “瞧你说嘞,虽然他们没中我的反间计,但是我还是有信心击垮他们,一个小小的客栈,就算光比生意,我也能整垮他,到时候,我建了怡红快绿,你可别后悔。” “我可不会后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针对同福客栈,你床头的那些资料让我很意外,你既然知道他们的身份为什么还这么大胆?你不肯说我也没办法,我也不会逼问,只希望你能笑到最后才是。” “哼。” 赛貂蝉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说对门的佟湘玉确实挺奇怪的,有机会扳倒自己的时候居然不把握好机会,显然是傻得可以。 “人家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三番五次的挑衅,对面的依旧没有什么反击,你应该明白他们无意与你竞争,虽说人心难测,但是他们,可是一群很有爱也很可爱的人呢。” 男子语气轻和,满是向往,有似乎猜到了她之所想,更是警告着她莫要做的太过分,早收手早回头,何必非要等一败涂地了才肯罢休。 “怪不得你这么喜欢留在那里,可是嘞,你也不过和我一样都是外人,虽然我不知道你接近他们是为了什么,但是肯定不单纯,若说是执着迷恋虚情假意的和睦相处,何必嘞,人还是实实在在的把握利益的好,我们合作,利益对分,咋样?” “呵呵,看来你还是不肯罢手,还是免了吧,你自己玩吧,我不奉陪,祝你能够全身而退。” 男子蹲在窗台,回头留下一句话,便一跃而下,消失在了茫茫黑夜。对于她立下的g,并未在意,结局如何,自有天定,何人自有何报。 赛貂蝉很不服气,对着消失的背影说道:“哼,我们走着瞧,我让你看看,他们是怎么输得倾家荡产!到时候你就等着求我吧!” 这一夜,注定爱怨两难平。 第六十九章 同福客栈新美食记 “来哦来哦,每位顾客送汾酒一壶,膏蟹八两!” “……” 相比热闹非凡的怡红酒楼的正式开业,同福客栈已经不能用门可罗雀来概括了,完全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试图拉客结果失败的佟湘玉对手下这群混吃混喝,没有斗争精神的伙计颇为不满,召集人马,开启了批判大会。 “人家怡红楼一正式开业,全镇的人去了有一大半,一批接着一批,你们呢?”佟湘玉见直溜溜站一排的伙计,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夺过大嘴手里的花生碗,怒道:“你还有脸在这吃!” “还有你!小落。”佟湘玉毫不客气点名了坐在一旁看戏的月落,一手叉腰,右手更是意气激昂挥舞。 月落一脸懵猛然的说道:“啊?我又怎么了?” “你作为本店最忠实最可靠的食客,见证了曾经的尚儒的灭亡以及同福客栈的新生,你不觉得你应该为了这个倾注了你的欢声笑语,还有点点滴滴的成长的地方做出一份贡献吗,现在连你都喜欢对门的伙食,我真的是好后悔,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嫁到这个地方来,如果我不……” 看着侃侃而谈的佟湘玉已经都快声泪俱下、悲愤欲绝的夸张表演,月落无奈的扶额,深叹了口气,连忙打断了她,开口说道:“别别别,佟大小姐,佟掌柜,香芋(湘玉)姐,您就直说要我咋办吧。” “额咋知道嘛,你不是说你们家是在海外经商的嘛,你给额们提点建议帮额们抢回生意对你来说不是应该很容易嘛,你们说呢?” 佟湘玉望向一众人,寻求意见,几人当然乐得于此,眼下有人顶包简直不要太爽。 白展堂第一个甩道:“就是,小落你业务应该比我们熟,这两年你除了学医练武就没干点正事,眼下机会来咯,为了客栈的生死存亡,你义不容辞。” 大嘴刚给自己挖了坑,正想着有人可以分担一下,幸灾乐祸道:“可不咋滴,哎要不咋说你是有本事的人,平时看你花钱都没个完,要我说,这事儿就包你身上了,绝对没问题。” 秀才一本正经道:“我同意,子曾经曰过……” “去!” 众人呸其一脸,让他乖乖闭嘴。 “……” 月落被众人托以重任,顿感鸭梨山大,自己怎么抢的彤彤红火的怡红楼的生意,难道要告诉他们反正对面会倒闭不成? 郭芙蓉见月落一脸为难,转了转手里的抹布,仗义调侃道:“小落你不是给我们讲过不少海外的故事,那你就想想海外的那些比较厉害的客栈,看看能不能抄…能不能借鉴一下。” 月落一阵无语,自己在后世不过初出茅庐的小子,进过得最高级的娱乐场所就是ktv,吃的都是一些特色精品馆子,有个屁的丰富阅历,无非是比大明朝多了些眼界罢了。 难道自己知道满汉全席,就能复制一遍?还有那些顶级餐厅的各种豪华套餐,别逗了,也就知道个名字罢了,又不是金手指。 月落想到,同福客栈本身就是方圆五十里,估计也就是本镇吧,最大的一间客栈,怡红楼不谈,客栈条件绝不会差,毕竟原剧无双小郭pk场的时候小六曾说手头不宽裕就不在店里吃,想来客栈放在当下估摸着也是个三星级差不多吧。 那自己也不需要知道高档顶尖没事啊,走亲民路线,像后世大学城商业街上那一个个五花八门的小吃店和美味馆哪个不是深受广大同胞热爱才能留存与此。 “嗯,要说注意,倒是有几个,但是靠不靠谱我就不知道。” 月落思索一番,先行打了预防针,免得他们一行人高兴的太早。 “成咧,你说!” 佟湘玉乐呵呵的一拍桌子,开心道,她对月落还是颇有信心的。 “首先呢,对于一家民宿,哦不是,客栈而言,首先最重要的自然是干净整洁……” “你这不是废话嘛。”大嘴翻了翻白眼,忍不住插嘴道。 “闭嘴!”几人无情打断大嘴,夺过他的“食槽”,以示警告。 “咳哼!” 月落干咳一声,见众人又看向自己,继续说道:“我们现在无非是缺乏足够具备吸引力的一些新菜,小弟不才,多多少少吃过一些我大明朝目前还没有的美食,所以可以提供一些灵感,但是至于做不做得出来就不是我能决定得了事情了。” 眼看月落将锅又甩给了自己,大嘴也是束手无策,看着佟湘玉颇为重视的眼神只觉后背发凉。八八四十六,错了,是八八六十四道招牌菜加上月落的海外美食,大嘴突然觉得是不是该考虑跑路的问题了。 佟湘玉眼前一亮,仿佛看见了胜利的曙光,连忙追问:“还有捏还有捏?” “还有……”月落看着众人神秘一笑,吓得几人往后一缩。 本着同归于尽的原则,月落又岂会忍心让他们躲在后面喊加油而忽略他们呢,说道:“我觉得吧,老白作为跑堂,那就是代表了客栈的一个形象,所谓颜值即正义!老白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客流量。” “说得好,鼓掌!” 老白乐的带头鼓起掌,他觉得月落还真是够意思,夸的太真实了。 “所以我觉得老白可以来点表演,我记得有些地方茶楼里倒茶的时候用那种茶嘴特长的茶壶变戏法一样倒茶,我想凭老白的能耐着应该算不了什么吧。想想那一套表演下来那多吸引人啊。” “你说的是那叫长嘴壶茶艺,比较出名的是北宋时候的龙行十八式,还有各种花式倒茶,一般人还真弄不了,凭老白的本事那是轻飘飘的呀,技压群雄都是小瞧了。” 郭芙蓉普及到,觉得月落的主意不错,忍不住幸灾乐祸道。 月落没有提议原剧之中去官道堵人的馊主意,没必要坑他那么狠。针对秀才和小郭,甚至还提出了一些什么金童玉女迎宾客,至于满脸黑线的老白,直接被众人无视,纷纷觉得杂耍是个很有意思的想法。 “至于店里的装修现在肯定是来不及了,但是我们可以试试扩展一下业务,老白塑造高档形象、小郭主动争取客源、秀才大嘴创造服务特色和赢取良好口碑,最重要的是外卖业务……” “别逗了,谁去送,你送?” 众人纷纷白了月落一眼,听完他讲接了何为外卖,顿感无语,这主意是不错,但是眼下连招牌菜都没搞出来就想着扩展业务,就跟当初小郭想偷懒说的同福娱乐镇一样不靠谱。 月落也是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就顾着空大梦,刚来大明朝的时候想过将同福客栈发展成异世界美食信仰的,后来一则因为懒,二则因为自己并不是专业美食家根本搞不出那些东西,更何况大明朝又不是唐朝那种朝代,很多东西早已有了,更何况在这个类似架空的大明朝,连同福客栈都能合理存在,西洋文化也并非自己想象中的那般遥不可及。 至于自己开一家饭店的主意更是想都不想就pass了,不说要不要开在小镇上挨着这群位面之子,难不成还要和他们抢生意,当第二个怡红酒楼不成,出于各种考虑月落也未曾动过念头,至于早有的打算,也被抛在脑后,留作未来的同福客栈计划,现在这样挺好的。 “那你有没有什么好的菜品?” 佟湘玉果断打断了想要继续提建大刀阔斧改革客栈的月落,她觉得他说的好些东西比小郭说的好要夸张,怕是还没开始,客栈就得关门了,连忙提到他最开始的美食主意,这也是她准备交于大嘴去做的事情,眼下有先进的西洋美食文化,她颇感欣慰。 月落遗憾的叹气道:“我个人比较喜欢吃一种叫做寿司的东西,可惜现在吃不到了。” 月落想起来自己在后世和室友逛街时最喜欢在路边一个小摊位上买的香蕉寿司,是除了泡面之外最佳的夜宵拍档。 后来甚至还特地去找了一些正规寿司店,结果也就找到一家门脸稍大一点的自营店,口感还不如路边摊呢。 大嘴来了兴趣,好奇问道:“寿司?咋做的?” 月落擦了擦嘴角并未出现的口水,一脸向往道:“嗯,主要就是用米饭和海苔,然后加上一些各色各样的肉啊蔬菜什么的,甚至还可以放一些水果。然后将米饭铺在海苔上,过上肉和蔬菜,就有点像春卷那样裹起来,然后切成小块,至于调料的话可以根据个人口味适当添加,重点是切开后可以看见包裹的哪些食物,摆盘还特好看。” 大嘴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你说的这个包法是怎么弄的?要煎还是要炸?还有紫菜那东西不是散的吗,咋包?” 月落突然想到,眼下的紫菜其实更多的是一种中药材,作为食材用的也不是很多,想来如果套一个食疗美食的名头,应该有不少人喜欢,而且这东西容易打包,成本低,市场应该会不错。 不过眼下东瀛倒是肯定有,难不成自己还能为了这个去找人问不成,更何况大家都不喜欢那里,月落更不可能去提。更何况美食无国界,有机会再吃到国产寿司才是最重要的,就是可惜了自己不会弄酸奶奶油啥的。 “这个能当主食吗,有没有更正式一点的?”佟湘玉有些犹豫,她似乎想起来月落说的这个寿司是什么了,毕竟汉中也不是小地方,偶尔还是听说过一些东瀛武士的食物,但佟湘玉并没有主打的意思。 “呃,有是有的,黄焖鸡米饭,小龙虾,火锅,片鸭,各式盖浇饭盖浇面……” 月落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回忆起了记得比较清楚的几种吃食,若是月落大学吃的最多的,肯定就是黄焖鸡当头,每周和室友溜街后的首选。 可是说得出来的这些也不一定能够实现,最主要的还是自己不知道全部的原材料和做法,更何况现在的美食菜谱不比自己记得的几种简单常见的东西差。 “这黄焖鸡米饭有点意思,走走走,我们后厨聊聊去。” 大嘴两眼发光,对于对啃鸡腿情有独钟的他来说,鸡肉的诱惑是不可抵挡的,也不等佟湘玉开口,当即迫不及待拉着月落离开,至于先前的八八六十四道花样,就当自己问曾说过吧。 “小落你说,我要准备些什么?”大嘴迫不及待从坛子里去出新宰杀的鸡,搓了搓手,跃跃欲试。 “嗯……准备鸡和锅。” “……” “我记得配菜算不算?” 月落将自己印象中加的那些菜挑有印象的说了说,至于如何做,他除了告诉大嘴说,你把肉切成小块,用料酒腌制一下以外,身下的就只能靠大嘴自己摸索了,毕竟他是正经厨子,自己只是个只知道吃的不合格吃货。 所幸大嘴要不怎么说也是专业的,在试验过几次后,牺牲了五只鸡二十三份试验菜后,终于做出了足以让月落泪目的口味,有个七八成的相似已经很不错了。 直至一众人将这二十三份不同版本的黄焖鸡当做午饭解决后,月落这才想起来了砂锅概念,追(抄)求(袭)原创才能灵感不断嘛。 月落望着凌乱不堪的厨房,深叹了口气,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自己提出来的好些东西鉴于自己不知道配方根本无法尝试,尤其是技术限定。 月落又和大嘴浅尝辄止的尝试了一下月落向往的北京片鸭和蛋糕之后,做烤鸭只能使用最原始的办法,架在火上,甜酱和配菜容易,唯一处理不了的便是如何保证肉质柔软。至于蛋糕上的奶油,就算你知道成分有面粉和牛奶,鸡蛋等等,不经过无数次尝试根本没指望,更何况已经是客栈危急存亡关头,所以在时间和成本上都被佟湘玉否决了月落的幻想。果断决定放弃这项治疗,还是老老实实的拉客比较实际。 不过月落倒是想到了原剧之中中秋节老钱订月饼的时候,大嘴做出来的汉堡和披萨,虽然是恶搞元素,但是谁也说不定李大厨在这个奇妙的时空依旧可以独创出这些东西。 不过月落哭笑不得的是,即便是因为自己的干涉,李大嘴还是在佟湘玉的压力之下琢磨出了原剧之中的经典传世名菜。 重口味的“麻辣鱼鳞”,清新脱俗的“酒酿萝卜皮”和“酥炸小黄瓜”,西厢记版“红烧胖大海”,陈年老汤料“清蒸黄花鱼”,低配版“碳烤母猪蹄”,甜腻“冰糖肥肠”。 月落对自己给广大穿越者同胞丢人的事实表示遗憾,他高估了自己匮乏的脑容量的创造力,如果不是是医学和轻功确实已经练得不错了,他觉得自己还是找根绳子回家吧。 第七十章 七侠镇再闻金钱女 “哎呀,这个死大嘴!这都几天了,怎么还不回来。扣钱扣钱,必须扣钱!”佟湘玉在大堂桌子前转了几圈,看着对门依旧红红火火的生意,越发生气。 白展堂见佟湘玉转的头疼,劝道:“行了,你就别转了,反正咱店也没啥生意,他就回家看一下老娘,有什么关系,正好给你省点粮食。” 作为同福客栈的无底洞,每天消耗在大嘴肚子里的粮食当的上其他几人的总量,着实让人叹为观止。 秀才拨弄着算盘,叹气道:“你错了,这两天大嘴和月落研究新菜式,一共用掉了两斤半牛肉三钱,三十个鸡蛋三十文,半袋面粉一钱二十三文,生鸡十二只三钱,再加上调料以及其他的一些蔬菜,一共开销一两,去掉小落的三钱饭钱,平均每天我们能收回五文成本,我看我们可以差不多可以关门了……” 佟湘玉一听损失,立马严肃脸,问道:“月落人呢?” “听他说他那个师叔好像是要回去了,他去送他们上船了。” 店里没了生意,小郭也正好落个清闲不用打扫,自从上次打砸了怡红楼之后,月落便被佟湘玉下了禁令不准再和小郭切磋,老白那边一套葵花点穴手,更是想都不敢想,没了人练手,这些天她越发憋得慌,迫切想要动个手松松筋骨。 “要我说啊,他就是不好意思来,想躲几天。” “大嘴,你回来了。” 正当众人无谈之际,李大嘴带着满脸春意和向往迈着小碎步进了门。 “怎么了这是?”几人见大嘴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对头,好奇问道。 大嘴放下包袱,很是温柔的说道:“我,我看见我家娘子了。” “噗嗤!哈哈哈!” 众人听罢皆是啼笑皆非,仿佛听到了今年最好笑的笑话,白展堂拍着大嘴的肩膀,忍不住打趣道:“啥时候结的婚啊,怎么也不通知兄弟一声?我们还没来得及准备礼金呢。” “还没提亲呢。” 佟湘玉白了他一眼,乐道:“呦呵!没提亲就叫娘子,你还真是不客气哈。” 吕秀才放下摆弄的账簿,走了出来,义正言辞的替大嘴解围道:“话不能这么说,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关于这一点,子曾经曰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行了行了你们,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大嘴受不了众人的戏弄,不耐烦的解释道:“那是我见过最贤惠最漂亮的。” “还有呢?”众人等着他继续说。 “没了。” 在众人审判的目光下,大嘴忍不住害羞了起来,扭捏道:“我从李家沟出来到西街镇门口的时候,看见她正在比武招亲……” “比武招亲?!” 众人惊诧,没想到居然听到的是这么夸张的事情,即便是武风尚行的现在,也是少有这么大胆的江湖儿女。 “对啊,她在镇口摆了擂台,只要能打败她,就可以做她的夫君。” 李大嘴恨不得立马捡到一本武林秘籍,然后化身武林盟主,上台强势击败她,然后对方便对自己芳心暗许,自己也抱的美人归,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嗐,还以为啥呢。” 众人没了追问兴趣,不再理会痴心妄想的李大嘴。 大嘴对众人的不屑尤为不满,立誓道:“我要打败她,我要给她幸福!” “怎么着,你还想上台试试?就凭你握了三年的菜刀?” 白展堂本想劝劝大嘴,一想他并无武功,胆子又小,除了嘴上说说应该不会胡闹,便不打算理会。 早些年行走江湖见过不少打着比武招亲的旗号招摇撞骗的一些女骗子,都是练家子,然后会挑些武学较差的地方,踩点也是必然的,最后大赚一笔潇洒而去。 郭芙蓉顿感无趣,就李大嘴那两下子,连小贝都打不过,还想给自己赢个媳妇,简直是做白日梦。不过,她似乎有了主意,不是没人打架吗,这不就有了。 秀才颇为向往江湖儿女的快意恩仇,好奇问道:“大嘴,你娘子叫啥?” “她叫慧兰,一个多美的名字啊,一听就像我娘子……” “老白要不你叫我两招,不用太多,能打败我家娘子就行。” 幻想着美好未来的大嘴觉得一见钟情的爱情来的太突然,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顺便想想法子能不能有机会表现一下自己好入了她的眼。 “呵!你想啥呢?人月落练了两年也就练会了一个轻功,小郭练了这么多年,也就回了一个惊涛掌,还有我自己的点穴,少说有了十五年,你觉得你能行吗?” 白展堂没有理会李大嘴白日做梦的请求,莫说他教不会,就算可以,他也不会出手,凭他的经验,这种江湖女子没有一个简单的,区区一个李大嘴可不可能降服得了。 李大嘴见老白不理会,琢磨着找个自家的帮手,比如那个让老白小郭都甘拜下风的老娘,可是,可能吗,或许看在传宗接代的份上,有可能吧。 …… 西凉河码头 “行了,就不要送了,师兄,有空带着小落去武昌回师门看看,给老师上柱香,也让我招待招待你们。” “放心吧师弟,你们路上也小心点,这年头不太平,若是可以,到了下面一个城镇就找个往武昌的商队,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璎珞毕竟是小孩子,禁不起舟车劳顿,你啊,别对她太严。” 邱老站在茶铺与薛神医告别,打扰多日,终究还是要回去的。 “大师弟,你一定别忘了给我写信,还有啊,你没写完的故事一定要一直写了,等写完了一定要先寄给我哦,不然我以后就不理你了。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打断他的腿,我再去给他医治。”小璎珞一本正经的说着狠话,严肃的表情在她的脸上更像瓷娃娃的傲娇。 这些天,邱璎珞觉得自己过得格外的有趣,无论是飞檐走壁,还是上树下河,还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和闻所未闻的新奇故事,她觉得月落比自家的那几个只知道学医的哥哥姐姐有意思的多了。 “小脑袋瓜想啥呢。”月落笑着轻轻敲了敲璎珞的脑门,知道这次小丫头只是在开玩笑,吓得璎珞捂着脑门不肯放手,笑道:“放心吧,我保证把所有的故事都写下来,给你印成书,让你以后随时都可以看。” 月落起初是因为小丫头是后世龙门镖局那部剧的女主之一,所以打算认识一下,后来完全不在乎这些,因着薛神医这层关系,更是只当做普通的小妹妹照顾。 这些天带着她多次光顾赛貂蝉的怡红楼,一方面是为了满足小丫头的口舌之欲,另一方面自然是和赛貂蝉的协议,也顺便试探试探她的身后人,他很好奇那个指使赛貂蝉拿下同福客栈的那个家伙究竟是为了针对谁? “要我说那娘们儿还要不要招惹的好,这么暴力要是真娶回去以后指不定闹得后院起火。” “可不是吗,人家敢摆擂台肯定是有底气的,也就是那些色迷心窍的单身汉才痴心妄想呢。” “不过不得不说那娘们儿有几分姿色。” “……” 正当一行人告别之际,月落听到了别桌客人的嘀咕,倒不是他八卦,而是本能觉得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听到了敏感词汇,比武,这让她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尤其是,前几天他意外收到了百家兄弟的信,说是有人去黑风寨踢寨,打听他的消息,老三黑虎将他知道的关于月落的事情都交代了,然后为了躲他们,居然自己投了官府。一度让他们成了关中地区的黑道笑料。 虽然百家兄弟一再保证在黑道的规矩下,黑虎不会像官府交代月落认识黑风寨的事情,但是月落依旧心里没底,两年前因为钱夫人的推荐,自己稍微接触了一下百家兄弟,知道了他们是黑风寨实际上的头羊,更是避而远之,而他们倒也知趣没有来找月落,彼此倒也相安无事。 这次月落的底细被他们自己人出卖给了外人,按道上规矩百家兄弟自知理亏,所以这才发信提醒。 “薛老,您先跟他们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月落将薛神医扶上马车,给了车夫路费,说道。 “你小子不要整天不着调,听说你七侠镇的那几个朋友的店这两天经营的不好,你也不去帮帮忙?” 薛神医颇为无奈,月落老老实实留在家里学医的次数是越来越少,这回来没多少天,就听着说马上就有机会得一块地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知道了,薛老,你放心吧。” 月落送别了薛神医,来到先前他听到聊天的二人桌前。 “二位大哥,小弟有事请教,不知道可方便?” 月落又点了两壶酒放在桌上给他们,毕竟没有免费打听的说法,而且看二人打扮多半是码头的搬运工,所以请酒是好套近乎的。 “小兄弟客气,请坐吧。” 两人也不过是趁着空闲过来喝两杯茶解解渴的农家汉子,突然被一个读书人打扮的年轻人以礼相待还请了酒也有些受宠若惊。所谓礼尚往来,自然也顺势请对方入了座。 “不知道小兄弟想问什么,我们哥俩都是没文化的汉子,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小兄弟。”看着老实的布衣男子说道,他不想月落白来一趟,只好提前打到招呼。 “这位大哥,你不用担心,我就是想问问,你们先前说的那个比武什么的是什么?” “哦,那个啊。”二人面面相觑,有些意外。 “小兄弟好奇心蛮强的呀。”男子忍不住打趣道,也算缓和一下大家陌生的关系。 “七侠镇那边来了女子,在镇外摆了个擂台,说是比试武艺,赢了她就可以娶她,但是比试得先给钱。耍的一手短刀,好家伙,那叫一个彪悍,比我家婆娘很多了,好些人上了台,那都是被打的头破血流。”男子眉飞色舞的形容着那边场景。 月落好奇问道:“不知道那人在哪里摆的擂台,为什么没听说过呢?” 其实他已经猜中了十之七八,就是希望这大千世界另有其人。 “小兄弟啊,听哥哥一句劝,你还年轻,别想不开,以你的条件不管是七侠镇还是十八里铺都能找个大家闺秀,何必去找一个江湖女子呢。” 男子以为月落想去试试,好心劝道,毕竟何苦呢。 “大哥误会了,我就是好奇,想凑个热闹。”月落知道他们该是误会了,也不解释,得了他们的说明,知道了那人在七侠镇西街外的镇门口。 月落更加确定,十有八九是那杨慧兰来了,比武招亲,至于自己的交易,呵,只说不准入七侠镇而已,人家也确实没进去,月落只想说自己还真是白痴,自作主张花了一千两干的这叫什么事? 心中愤恨不已,却又无计可施,自己又打不会太多的拳脚功夫,虽说和小郭切磋打个平手,但无非是两下谦让罢了,只要原剧之中郭芙蓉打得过杨慧兰,月落还是觉得杨慧兰因为喜欢女扮男装的小郭而故意输掉比赛这个理由比较解释的通,眼下巴隆又不在,帮不上忙,老白或许打得过,但是不说老白不会在外出手,且自己也没有理由请老白出手。 不过月落还抱有一丝侥幸,那就是李大嘴压根不可能会碰上她,等杨慧兰离开了又是一个太平天下,不然以李大嘴必然改不了那会爱的死去活来的老一套。 当即月落告别二人,往西镇口去,他想亲眼看看。 西镇口这边走的西凉河的路,所以也不算太荒,月落轻功加速赶到的时候一眼望见了围堵的一众吃瓜群众,那个台上飘飘落落的身影,可不正是杨慧兰。 更让月落意外的是,他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熟人,不,应该说是两个。 赛貂蝉和丫鬟小翠。 二人鹤立鸡群的身影,周围人更是让出了一块真空地,独立于一群杂衣土装的普通人之中尤是显眼。 月落疑惑不已,想不通为什么她们二人会在这里,难道是看热闹?月落摇了摇头,他和赛貂蝉打了几次交道,尤其是知道了赛貂蝉背后还站着人的时候,更不相信她会无聊到这个地步。 台下的小翠左顾右盼,最先看见了蹲在一株枯树枝上的月落。 “小姐,月公子也来了。” 赛貂蝉听罢,回头循声望向月落,月落也不在意,几个闪身落在赛貂蝉边上。 赛貂蝉颦颦一笑道:“想不到公子也会对这感兴趣。” 第七十一章 大比武再起郭杨怨 “哈哈,诸位都在呢。” “呀,老邢,这是怎么啦?”老白连忙上前去扶了扶走路有些瘸的老邢,将其置到座位上。 老邢揉揉脸上的伤,一脸心疼的说道:“最近翠微山闹山贼,有些不太平。” “咋又闹山贼咧,那你的伤是不是那黑风寨干滴?” 佟湘玉最为担忧,本来店里就生意不好,这要是山贼再闹一阵子,她真的可以关门大吉了。 “可不是,我也得和恶势力作斗争嘛。”老邢毫不脸红的承认道,想到那个下手忒狠的娘们儿,觉得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太丢面儿了。 “左家庄的威武镖局赵总镖头都知道吧?” “知道知道啊。” “前几天走镖路过翠微山,让人把两条胳膊给卸了,从此金盆洗手,退出镖局。” 二人打了个冷颤,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难以想象那种场面。 “咋回事啊?” 邢捕头刻意压低声音,说道:“不知道,本来我们衙门以为是黑风寨干的,结果一调查,结果发现连黑风寨都差点让人端了。估计是又来了一伙新山贼,哎,这个世道越来越乱了。” 老白担心不已,但凡外头风声不太平的时候他总觉得对方是冲着自己来的,急忙问道:“这么可怕?谁啊这么凶残?” “目前还不清楚,上头让我好好调查一下,这要是查不出来,亲娘嘞,可能会影响仕途啊。” 邢捕头摸了摸下巴,头疼的很,又叮嘱了一下众人:“总之你们最近最好不要出去,有什么情况及时像我汇报。” 瞅了一眼空空的桌子,叹了口气,离开了。 佟湘玉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展堂,小郭回来没?” “没呢,她不是去找小贝去了吗,现在啊指不定两个人跑哪里玩去了。” 白展堂自顾自的擦着桌子,心思却早已飘思不定,自打盗圣身份在店里公开后,便更是心神不宁,总觉得要出事。 看了眼柜台边保持断电,节省粮食的秀才,一动不动…… …… 西街镇口 “为什么不呢?” 月落也不客气的恭维道:“想比起这个,我一个男的对比武招亲感兴趣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就是我没想到像赛掌柜你这样羞花闭月之姿的居然居然也会喜欢凑这种热闹。” 赛貂蝉如何听不出月落话中的戏谑之意,也不在意,嘲弄道:“那这么说,公子是打算上台抱得美人归嘞。” 月落也懒得否认,淡然道:“我是来这儿见一个不熟的老朋友的,她似乎在试探我的游戏规则。” 台上的紫衣女子早已注意到台下的二人,撇嘴一笑,一脚踹下面前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歪瓜裂枣,连刀都不用拔了。 她猜到了他必然会忍不住过来亲自证实,为此,自己还特地接了一单七侠镇的买卖,而这,她只需要知道她的主家是月落常去的客栈的头号大敌,仅凭这一点便足够让她愿意一试。 “公子的朋友也是这位杨小姐吧。”赛貂蝉看了看月落有些郁闷的脸,好奇问道。 “你认识?”月落听出来了,赛貂蝉居然已经认识了这个寡妇刀,难不成真是那啥?月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脑子有坑,歪楼了。 “说起来还真是侥幸呢。”赛貂蝉的脸色突然失了笑意,变得清冷孤傲。 一旁的小翠迫不及待解释,有些后怕的说道:“公子你不知道,前两天我和小姐出了趟翠微山,没想到遇了那个叫什么威武镖局的赵总镖头,谁知道那个镖头看上了俺家小姐,拦着路不肯让我们走,说要交个朋友,俺家小姐不同意啊,结果杨小姐突然出现嘞,英雄救美,哦不对,美救英雄,也不对,是……” “小翠!” 赛貂蝉打断了正说的起劲的小翠,似乎有些不满,打量了一番月落,见其目无表情的望着台上的比试,亦不知道在想什么。 月落有些意外,赵总镖头的名号他听过几回,但并不是在原剧,而是当初在左家庄晓明家做客的时候,听闻这家伙仗着自己是练家子,垄断了周围镇上的所有的押镖生意,但凡有新露头的都会被打压,给陈家为首的商会造成了不晓得损失,因为走的都是明面上的手段,所以便是过江龙也压不过地头蛇。 月落本以为因着自己的蝴蝶效应,这老赵会摆脱被杨慧兰剁了俩胳膊的命运,没想到现在居然还碰上了杨慧兰这个魔头,而且居然还是因为试图调戏赛貂蝉,这让原本也有些同情他的月落顿时化身正义使者,一番口诛笔伐这个男人之耻,支持杨慧兰替天行道。 虽然小翠没说最后赵总镖头的结局,但是月落怎么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不过这都不是重点,赵总镖头不过是个只知其名的路人甲,让月落头疼的是,路人甲的出现导致了杨慧兰帮了赛貂蝉,结果他们两个走到了一块儿,一个似敌似友,一个半合作半对立,月落怎么看都觉得这事要坏菜。 正想着,台上的杨慧兰击败了最后一个不自量力的家伙,收刀抱拳开口道:“今天的比试就到此为止了,如果……” “等等!” 突然一道轻悦的声音打断了杨慧兰,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道青色长袍,长相秀气的清瘦小伙十分霸气的踩着一众吃瓜群众的肩头或脑袋,潇潇洒洒的一个空中转体的上了台。 男子保持着浅浅微笑,哗的一下打开了别在要上的扇子,自为风雅的轻轻扇动了几下,这招他是上次在在怡红酒楼的时候,看着月落作秀时候学的,感觉怪帅气的,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机会显摆一下。 “卧槽……” 月落倒吸了口气,瞪大了双眼,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月落没想到郭芙蓉居然还是出现了,原剧之中是因为被客栈其他人小瞧,所以决定和杨慧兰打一架证明自己,没想到误打误撞坏了大嘴的好事,自己居然成了杨慧兰的心上人。 月落当然不会觉得真是小郭坏了大嘴的好事,杨慧兰何许人也,翠微山的山贼恨不得被其血洗而尽,一个啥也不会的胖厨子如何能入得了杨慧兰那等人的眼。只是没想法世界规则居然又把郭芙蓉给掰了过来,这让月落哀嚎不已。 “公子认识?”赛貂蝉还是头回见月落这么惊讶,不免好奇不已。 月落没有理会没认出了郭芙蓉的赛貂蝉,他现在还是比较担心郭芙蓉的安慰,他不知道小郭的真正实力,更不知道杨慧兰的水平,但是刀枪无眼,万一小郭出了个什么岔子,还不知道郭巨侠会不会强势带回小郭,那不是直接掐掉了一小半自己的客栈梦嘛。 原剧之中杨慧兰对女扮男装的小郭就像是大嘴对慧兰一样,都是一见钟情。 台上的杨慧兰看着眉清目秀的郭芙蓉发起了呆,她发誓这一路走来这是第一个让她心动的一个,脑海里甚至连孩子名儿都取好了,她相信这一定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月落看见这一幕,直叹命运之力的强大,耳边似乎想起来那段bgm: “哦恰恰恰~ 自从在同福客栈见到你 就像那春风吹进心窝里 我要轻轻地告诉你 不要把我忘记 ……” 小郭摆了摆扇子,说道:“听说你的武功不错,我们来比划比划。” 月落无语,连台词都是这么多熟悉。 “不行!今天时间到了,你要是想打,就先交二钱银子。” 一旁老头子跳出来阻止了跃跃欲试的郭芙蓉,伸手要钱,月落一直好奇,这老家伙伸手怎么样,毕竟怎么看也是一把年纪了,没点身手怎么可能拿得动搭台子的家伙。 “啊?二,二钱银子啊!” 郭芙蓉一秒破功,顿时面色懵懵然,双手情不自禁搭在了腰上,突然想到自己有个屁的钱,自己练这身男装都是搜摸的那个酸秀才的。 郭芙蓉下意识的环顾了台下的吃瓜群众,一眼看见了那个站在最显眼的赛貂蝉边上的月落,没想到居然会遇上熟人,虽然好奇他们怎么在一起,但是也记得借钱第一。 不用郭芙蓉开口,月落已经被她威胁的眼神降服,毕竟都是熟人,哪里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认命的从兜里掏出二钱银子抛给了老头,甚至幻想着怎么样把债务转给秀才,帮他们促进一下交流。 郭芙蓉点了点头,觉得月落够意思,很上道,想着是不是回去可以多交两手。 “时间紧迫,那就开始吧。” 郭芙蓉本就是趁机溜过来的,想着速战速决,然后再去抓小贝回客栈,她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 杨慧兰含羞一笑,笑答:“那就承让了。” 杨慧兰没有拔刀,她担心自己会发力过猛,更何况自己的夫君都没有拿武器,自己要什么武器呢。 事实证明,杨慧兰的拳脚功夫并不比那个什么耍起来连自己的老公都敢剁的寡妇刀差。每一拳每一掌都是异常的凌厉狠辣,皆攻郭芙蓉的要害,虽然月落看不出使劲,但是和大多门外汉一样,都觉得看的热闹。 郭芙蓉在对过几招之后也渐渐收起了轻视之心,对方每一击都很老到,完全看穿了自己漏出的破绽,和月落交手的时候她是刻意收了力的,甚至为了避免伤着刚学拳脚功夫的月落,还得有意收着力。 郭芙蓉趁机一把抓住了杨慧兰的小臂,用上内劲,想要给她一个分筋错骨手,先前对掌让他意外发现这女的居然是热掌,若是没有猜错,肯定就是西域失传的手刀,但奈何还是失算了对方的力道,二人原地马步拳掌交接,较上了劲。 吃瓜群众顿感兴奋,先前的那群人完全就没有谁能在这个蛇蝎美人的手中走过三招,胆敢开口调戏的都被赏了一套,不,半套刀法,个个见红。 郭芙蓉眼下僵持不下,率先撒手后退,双手展开起势,气沉丹田,抱圆守归,念道:“排山倒海!” 太极划气,聚一而合,空气之中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月落知道郭芙蓉必然是认真了,用上了全力。 月落感受着那股波动的气流,仿佛看见了在郭芙蓉的掌下出现了像降龙十八掌的特效一样的小金龙,衣摆更如受狂风而舞,轻轻的哗啦之声让杨慧兰眼中多了几分凝重。 特效虽说是月落的臆想,但也是因为场面确实是比自己先前和小郭切磋时候的小打小闹精彩的多,亏得自己居然还洋洋自得可以和小郭这种自小练武之人打平,果然人不能太飘。 杨慧兰不敢托大,一个懒驴打滚让开正面,连忙从一旁的架子上拔出双刀,运气迎上,虽说自己看上了对方,但是怎么也不能输得太明显。 月落感叹,终于见到了传说之中寡妇刀,虽是两刀,但切、割、削、砍顺畅无比,或开或合,在月落眼中就像是榨汁机的转刀一般,也难怪差点的都是缺胳膊少腿,想来能保住性命都算是这大姐手下留情了。 郭芙蓉自认不敌快刀,也不敢托大,接过杨慧兰抛过来的长剑,二人再次一攻一守的喂招交贺(合)。 月落越发感叹武学奇妙,只可惜自己似乎怎么使不来这些兵器,只能干过瘾。 …… 李家沟、李家村 “娘啊,娘!” 李大嘴一路狂奔,沿着曲曲泥路回了自家小院,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砖房边上还有个茅草屋,屋下搭的竹笼隐约有几只鸡头探出来觅食。 院里站着一个老太太,身形伛偻,面朝着午后太阳的方向,阳光趴在她脸上的褶皱之间攀岩,为其披上一层慈祥太和的气息。 听见了儿子熟悉的声音,双手颤巍巍的摸索着,抓住了儿子递过来的手攥在手心里。 老太太抚摸了一下儿子有些发凉的双手,笑道:“儿啊,你不是早上刚回去吗,怎么这又回来了,你和佟掌柜说了没有,人家肯关照你,你可不能不知好歹撂担子,你个厨子老往回跑人家还怎么做生意呢。” 老太太虽是一直在絮絮叨叨,嘴上的笑却是受不住,对于她一个瞎了二十多年的老家伙来说,最害怕的就是万寂无声的深夜,而儿子的声音便是那冬日里的暖阳,既温暖又是方向。 李大嘴打断了老娘,得意的笑道:“娘啊,我娘子出现了。您老人家有希望抱孙子了。” 老太太咧嘴一笑:“娘子?哪家的姑娘瞎了眼看上了你?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成的家呀?” 第七十二章 空口约难了月赛盟 “娘啊,别开玩笑了,我说真的呀!” 李大嘴有些急了,他回来的路上瞧见了有好些身手不错的人准备上场走一遭,连围观都顾不上,便匆匆忙忙跑回来求助。 白展堂已经坦言自己不掺和江湖之事,而依照他对老白的了解,以其胆小至极的性子倒也可以想明白,至于郭芙蓉,自己被她欺负的也不算少,怎么可能会去求她呢,如此一来,只有看看自己这个神秘的老娘能不能帮得上自己。 “好好好,是真的,那是给为娘说说,是哪家的姑娘啊?” 老太太不再捉弄儿子,好奇问道,记得以前儿子好像也喜欢过一个邻村的小姑娘,还想着送花来着,后来被人家嫌弃了,也就没再敢说看上哪家姑娘。 “是,是一个比武招亲的姑娘。” 李大嘴扭扭捏捏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期盼着自己老娘其实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可是想想眼下的现实,又不禁有些无奈。 大嘴娘很是意外道:“江湖人?” 她以为儿子最多又是看上了哪个邻村或是镇上哪家的姑娘,却不曾想到儿子居然又一脚踏上了江湖,踏上了她唯恐避之不及的路。 自从自己三十年前输掉了那场赌局,被迫留下了那个受人歧视却也满是觊觎的第六指白玉指,更是留下了一个断指轩辕的江湖传说。 自此之后自己也是幡然悔悟,便毅然决然的选择退出江湖,回到了这个曾经的故土,甚至遇到了一个温文尔雅的教书先生,落魄书生和落魄女侠倒也是般配。 后来夫君命薄,临终希望肚里的孩子是个可爱的闺女,这才了取了秀莲,结果居然是个男娃,自己只是草莽出身的所谓女侠,哪里会取什么名字,便也没换,只留下一个贱名大嘴,希望孩子将来能吃是福,平平安安。 即便是生活再如何的艰苦,她轩辕氏也未曾试图重操旧业,开张赌术求财,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承诺,更是为了让孩子平平淡淡一生才是最好,而自己对儿子最多的叮嘱便是打死也不能赌博。 直至前些日子意外发现儿子踏上了赌博路,这才不得已出面,索性都是自己人,拉了那个年轻人一把,浪子回头金不换,自己的儿子能有个身手不错的朋友倒也让她颇为放心。 只是没想到今天,儿子居然告诉自己,说看上了一个比武招亲的女娃,而自己的孩子自己一清二楚,瞧得出来这是真动心了。 李大嘴觉得老娘该是嫌弃慧兰娘子的身份了,不喜欢江湖人,顿时有些慌了,连忙开口道:“娘啊,儿子是真喜欢她,这辈子非她不娶了,您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若是月落再此,必然要大呼完蛋了,毕竟每一个人都可以瞧不起李大嘴的任何品性,唯独无法反驳李大嘴对于心上人的专一。 若是在大嘴初遇杨慧兰之后,杨慧兰确定了终身大事的话,或许大嘴会断然放弃,奈何这份一见钟情和险些抱得美人归的执念刻入了他的血液,让他朝思暮想,念念不忘。 月落对此一直有个猜测,正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对于大嘴来说,杨慧兰便是这样,原剧之中大嘴拜师了一个江湖骗子,几番误会之下,都表达了自己对于郭芙蓉的恨意,而月落的判断是,这其中并非仅仅是由于来自郭芙蓉的欺负,怕是最主要的还是杨慧兰这块心病。 或许在李大嘴心中,一直都觉得郭芙蓉才是阻碍了自己和杨慧兰走到一起的问题根源,其次更是执着于拥有武功才能征服杨慧兰给她幸福,这样的念头深藏于心,直至江湖骗子出现,点燃了沉默的炸药包。 “行吧,那为娘就去看看把我儿迷的神魂颠倒的是个何方神圣。” 断指轩辕深叹了口气,儿子的态度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虽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暴露与江湖,但是为了儿子,舍下这张老脸去见识见识还是没问题的。 月落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强行干预之下,如原剧那般,李大嘴并未能成功向老白寻求的帮助,而这一点却恰恰让大嘴多了一些势在必得的执着 而断指轩辕,则成了最大的变数,不过莫说月落眼下并不知道这个变故,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在乎,若是这个大佬的干预真让大嘴抱得美人归了,那也是皆大欢喜。 不过眼下,他正在为了打的热火朝天的杨慧兰和郭芙蓉而头疼不已。 …… 皆说刀剑无眼,月落也终于见识了冷兵相接,短刀和长剑相接,摩擦出瘆人的火光,台下的观众高呼过瘾,议论着这个看着文文弱弱的年轻人说不得可以打赢。 就在月落准备想办法打断这场闹剧的时候,意外出现了。 郭芙蓉本来取剑只是为了有个兵器应对对方的短刀,为的是趁机近身使用自己的排山倒海之技。 没想到几番交手之下,郭芙蓉感觉对方的短刀失了气力,她没想到自己居然越发的厉害,渐渐的打压住了这个身手不凡的女人,自信心爆棚的她逐渐飘了。 “哈哈,你很不错,今天本姑…本公子打的很过瘾,你再接我一招,我们一招定胜负!” 郭芙蓉笑着扔掉手中的轻剑,再次运气起势,准备再来一招排山倒海。 杨慧兰也学着郭芙蓉抛下双刀,露出月牙般的笑眉,嘴角上扬,高声回复道:“公子不仅气宇轩昂,而且实力非凡,今日慧兰得见公子,三生有幸,来吧,我再接公子一招。” 月落心想不妙,杨慧兰的一脸花痴自己看的是清清楚楚,他严重怀疑杨慧兰刚刚在演小郭,不过这只有她自己知道真假了,自己知道的是,杨慧兰分明是想故意示弱不敌,顺水推舟。 一般比武就算了,可这杨慧兰若是再度缠上郭芙蓉,然后因爱生恨,那就真的是麻烦事了。 “等……” 月落还未来得及开口,郭芙蓉已经双掌对上了杨慧兰,而郭芙蓉眼瞧将要伤及杨慧兰,连忙偏掌,自以为收手的化解了招式,而在惯性之下,二人身体撞上。 月落分明看见杨慧兰的顺势环抱住了郭芙蓉的腰,然后二人便戏剧性的天鹅转了起来,月落眼中没有慢动作,但是却脑补了一部唯美爱情故事: 杨慧兰与郭芙蓉四目相对,二人相拥着旋转,然后眉目传情,温柔的眼神下,杨慧兰面露羞涩,微微低头,霸气侧漏的郭芙蓉依旧是神经大条的为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而是云淡风轻的露出了帅帅的笑,仿若自己的无敌只是寻常。 月落无奈的拍了拍额头,特想高呼一声,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额不对,错了错了,台词错了,应该是大胆妖孽,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心中更是好奇难当的想着为什么杨慧兰抱着小郭怎么就没发现她自己抱的女人呢? 嗯……掌嘴!叫你胡思乱想。 “哇!” 就在月落胡思乱想之际,一旁的二女和一种吃瓜群众更是将其的哇叫起来,尽皆露出可耻的姨妈笑。 可怜的大嘴啊,又被小郭带上了一顶绿油油。 赛貂蝉趁机望了一眼月落,见其只是面露同情之色,又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很多人都遗憾杨慧兰花落别家,觉得吃味,但是也是自知几斤几两,这场比武招亲,也于此时划上句号,宣布结束。 月落望着台上的二人,只觉尴尬症都要犯了,到现在他已经懒得去管这破事了,爱怎样怎样去吧。 赛貂蝉温柔笑道:“恭喜杨小姐了,终于找到了如意郎君。这下子可以安心去我怡红楼了吧。” “赛掌柜说笑了,你多次相邀,诚意可见,至于这七侠镇,就怕月公子不同意啊。” 杨慧兰抱着郭芙蓉的胳膊,将害羞的郭芙蓉硬拉了过来,看着月落一脸戏谑的说道。 至于先前月落为什么不同意她来她已经不是很在乎了,没有什么比遇上一个喜欢的人对她来说更重要,至于这七侠镇说真的不去也无所谓,正好留下那一千两当嫁妆。 而被生拉硬拽过来的郭芙蓉从她的那一声相公开始,意识到自己似乎玩大的,看着月落的眼神怎么都觉得是在笑话自己,只是眼下的她实在是进退两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若是愿意遵守游戏规则,那自然是极好的。” 月落觉得这只是自己很从心,至于杨慧兰,他已经没了初见时候的那种白痴念头,不过想到了自己的代价,还是希望杨慧兰能够赶紧离开。 “喂,你和她什么情况嘞?” 赛貂蝉顾不上矜持,拉着月落到了一旁,质问道。 月落也懒得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无所谓道:“怎么了?” “还怎么了?”赛貂蝉有些气不过,回头撇了一眼拉着新相公一脸羞意的杨慧兰,叹了口气说道:“她是我还不容易搭上线的高手,我算是知道了,那个客栈有两个能打的,我自然也得给我自己找个镇得住场子的。要不然不是白白挨了欺负?” 赛貂蝉害怕月落还是不理解,又是伸出葱指指着月落警告道:“你别忘嘞,扬州那边已经知道了我没得手,若是他们是其他手段,你觉得你能确保客栈无事吗,你要知道,这个世道许多事情对他们那些人来说无非是一句话都事情。若非为了掩人耳目,哪里有你趁虚而入知道此事的机会。而且你自己也承认了你根本护不住我,难道我还不能自己找个保镖了?另外,扬州那边若是有消息了,你别忘了通知我,到时候你拿到你要的酒楼,我拿到我要的自由。” 月落想到这个便是头疼不已,没想到这事到最后成了自己挖坑自己跳。 现在最大的问题便是赛貂蝉看样子真和杨慧兰搅和在了一起,这极有可能给客栈带来不可预知的挑战,即便是月落,也无法确保把握了胜利机会的赛貂蝉最后是否还会妥协。 而且最让月落烦躁的是,郭芙蓉是个女的,当面揭穿后指不定杨慧兰会像原剧一样屠杀山贼然后栽赃嫁祸,然后招来黑道三大家族五大高手。这是现实,他可没有心思去一起渡劫。 而当两个关卡的boss挤到一关来的时候,月落真担心客栈会死机歇菜。 事情回到赛貂蝉偷账簿的那次,原来月落借机以此要挟,知道了赛貂蝉身后果真有人在针对同福客栈,或许准确的说,是针对这块地皮的所有者吕秀才,而那个身后人,是月落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知道的一个身居要职的扬州知府。 至于为何是他,又为何要针对吕秀才,月落不知道,赛貂蝉也不知道。 赛貂蝉告诉月落的是,她也不过是个没有自由的棋子,之所以成了先行卒,不是因为谋略过人,也不是因为身份特殊,而是很简单的因为她是门客里唯一一个清白的女商,人微言轻不会被官面上注意,最重要的是她的生死拿捏于那个知府手中,卑微如尘。 她觉得最大的机缘便是遇到了月落,她没有能力摆脱枷锁,她知道他也没有抗衡的能力,她没那么幼稚,但是谁让他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姓程呢。而若是失败了,她依旧当她的傀儡赛掌柜,无非是继续没有光途的未来。 目前对于月落而言,事情的唯一转机,便在于那封寄往扬州程家的咨询信,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掺和到一起政治遗留纠纷之中。 而既然赛貂蝉确定自己那个兄弟家能够抗衡那个所谓的扬州知府,这也是月落最终敢交易发信的底气,他不是传统的古代人,并没有所谓的等级贵贱概念,对于一个只知道名字的扬州知府,谈不上什么恐惧,尤其是那位还是秀才和程家的对立面,无关其他,月落觉得,他站的位置便是阳光下的正义一侧。 月落无法借鉴原剧来判断出秀才有什么好让人觊觎的,一个客栈大的地皮祖产实在是不好意思提,总不可能说其实客栈地下藏着龙脉,或是其实有着什么王侯墓穴吧。 这事月落没办法去问秀才,唯一的只有等扬州的消息,而回信也讲决定他和赛貂蝉之间薄弱的友谊协议是否继续可靠。此外月落甚至怀疑,原剧之中,在赛貂蝉闹剧般的失败了之后,之所以会被卖到关东,或许就是为了封口吧,事实证明到最后她也确实有点惨,若不是重新回了同福客栈这个bug圣地,鬼才相信赛貂蝉能够不以被打死为结局。 月落所贪图的很小,只是她的那家打压了客栈的怡红楼,而这也是赛貂蝉信任的筹码之一,是彼此之间信任是羁绊。毕竟无功不受禄,没人会相信别人的无私援助。 “行,杨慧兰的事可以就此了断,我也懒得管了,但你必须保证她回到协议之前,把钱还我……” 第七十三章 怒大嘴痴心无缘人 扬州程府 程家在扬州当属百年老家,说是富甲一方也不为过,作为扬州商会的领头羊,很多时候都决定了扬州商人的运道和生存。 即便是因避嫌新离开了十年,再度回归的程家强势依旧,威名依旧。 书房之中,程家的独子正在此处与老爹密议那封意料之外的信。 “怎么样啊,老爹,事情查到了吗?”晓明看着书桌后的中年男人,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程老爹看着手中下面的人刚送来的情报,感叹道:“嗯,若不是小落的信提醒,不特意查一下还真不知道我们的知府大人的身份居然藏的这么深呢。” 这次回扬州会被新知府所排挤已经意料之中,而上头的人的意思是按兵不动,等候其破绽,没想到这才没多久,远在七侠镇的一个晚辈居然送来了筹码。 而在消息报上去之后,查到的线索足以让他们获得较量一番的资格。谁也没想到一起普普通通的商业竞争背后,居然有着堂堂知府牵扯其中,试图以权谋私,而这也讲成为他们身后之人绊倒新知府的筹码之一,对于他们的打算有利无害。 晓明双眼发光,问道:“那老爹,这次有没有把握可以搞掉那个老家伙?” “怎么说话呢,你告诉你什么时候说话都要注意分寸吗?还有我问你,上次你明目张胆的带着些狐朋狗友去了二十四河的寻仙阁,还和那叫什么十娘的幽会,闹得现在全城都知道咱们程家出了个风流才子,你说说,你想干什么?” “爹啊,咱现在讨论的是知府的事儿,能不跑题嘛?”晓明试图转移话题,他知道这要是被抓着把柄了怕是搞不好就又要禁足。 “爹,我是听说十娘要去七侠镇我才特意去找她的,就是想让她帮我带个信……” “臭小子,你当你爹白痴啊,要寄信你不能自己寄吗,怎么,咱家连个送信的人都请不起吗,还要去麻烦一个唱戏的?”老爷子突然拍桌而起,怒骂道。编谎话也不知道靠谱着点,简直是不学无术。 程晓明不敢说话了,他总不能承认自己是去偷玩的,不过无意听他提及七侠镇一行之事,这才想起来给远方的那位朋友寄一封清倌儿亲自送的信,至于打的什么心思,他可不会承认。 “爹啊,你说要不是这样咱也不知道原来背后还有这般牵扯,我是发现了,但凡涉及了小落,啥事都能扯上关系。” “算了,这事回头你姐会亲自收拾你的。”老爷子突然又想起来什么,问道:“对了,你姐那边最近在忙活什么,也不见她出来?” “啊,没有,回来之后就一直都在后院练武,您也知道我哪敢问她在忙活什么,这次的事情我都没敢告诉她,生怕她想多了,而且她连那些才女的诗集茶会都不去,真是可惜了那些闺……” 看见老爹拉拢的脸,连忙住嘴,知晓说话飘了,慌忙改口:“那我兄弟那边怎么说?知府和那个吕家的恩怨可以告诉他,那咱家要不要趁机也露个面?” “信我已经回了,不麻烦您再跑一趟寻仙阁。”程老爹揶揄了一番,翻了个白眼,说道:“既然找到了契机,那么想来那边应该也快出手了,你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别再出去游手好闲,免得被拉下水。小落那边我也会提醒,淡化处理一下,免得被有心人注意到。” “得嘞,那您忙,我先溜了。” 程晓明趁着老爹没反应过来,赶忙告辞离开。 “去吧……对了,臭小子,敢扯话题,十娘的事情给我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向桌下首望去,哪里还有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儿子。 望着空旷旷的门道,无奈的叹了叹气,这件事算是件好事,可是那件事呢。 …… “郭芙蓉,你给我下来!我要和你单挑!” “我不,有本事你上来,或者你把刀放下。” “你别逼我!信不信我砍了你!” “小落,你还看白戏,别忘了你也在场,你有份儿的,而且那钱还是你赞助我的!” 又是没有客人的午后,而今天却没有了往日的安静,因为后院,即将爆发一场世纪大战。 趴在马棚顶的郭芙蓉和院里拿着菜刀的李大嘴一高一低的相互对峙着,而郭芙蓉自然不是怕了李大嘴,无非是因为老太太也在,多少要给个面子,而且也是意外知道李大嘴居然真的想要比赢杨慧兰娶亲,虽然不看好他的实力,但是怎么看自己也确实是坏了事,尤其是那个气急败坏的李大嘴,怎么看都不好惹。 坐在井边的月落正在殷勤的给老太太嗑瓜子,见郭芙蓉试图拉自己下水,连忙甩锅道:“关我啥事,我就是个看戏的,钱明明是你抢的好不好?” 郭芙蓉和大嘴的冲突已经是必然,而老太太的出现让月落意外,差点以为是老白赌博一事,倒是没想到这次为了杨慧兰,李大嘴居然拉出了老娘断指轩辕,不过这也正好满足了月落的好奇心,毕竟,先前断指轩辕出现的时候自己不在,未能一睹大佬真容。 老太太本便是那种很让人有亲近之意的长辈。尤其是出神入化的赌术比之后世红极一时的赌神赌圣赌侠啥的,也不逞多让。 老白瞧着气急败坏的兄弟,心觉同情,这倒起霉来真是没话说,喜欢的姑娘被一个女的抢了,这叫个啥事哦,闯过大千世界,还真没有见过这场面,有意思。不过作为兄弟,该声援的时候还是要声援一下的。 吕秀才撇了一眼郭芙蓉,有些酸道:“正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老白也参与讨伐大军,说道:“小郭你说你也是,别人抢了他媳妇儿也就罢了,你说你一个女的跟着凑什么热闹?” 佟湘玉拍了拍白展堂,示意他闭嘴,这不是在煽风点火嘛,啥叫他媳妇?大嘴那两下子,炒个菜能行,比武娶媳妇还是算了吧。 果的,李大嘴越发恼怒,仅余的理智让他忍住了丢刀上去的冲动,甚至是越想越气,想想那个对他冷眼相待的人儿,急得眼泪都要出来。 乐呵呵的带着老娘去了西镇口的戏台子,却发现早已经散了伙,一打听发现居然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本来心灰意冷的他,回了客栈去发现,截了胡的居然是郭芙蓉,这让他顿感羞辱,恨不能将其暴呲一顿。 小郭忍住了暴走的冲动,试探道:“那要不我去澄清一下?” “哎哎哎,我再次提醒一下,那个女人真不是什么善茬,她要是发现被你耍了,你信不信她敢杀人放火。” 月落不敢直言说杨慧兰有可能还会屠山贼嫁祸给小郭,给大家伙招事儿,毕竟这目前还是子虚乌有的事情,而一旦成了真,自己又无法解释清楚为什么自己会知道这种事情的发生,还是要想办法侧面迂回一下。 月落提议道:“要不然就让小郭出去躲两天,等杨慧兰走了小郭再回来不就行了,这样咱又没得罪人,还又解决了问题,多好。” “那大嘴呢?” “杨慧兰真不合适……好好好我不说,我闭嘴。”对上大嘴有些红色的眼睛,月落果断禁言,心中哀叹。 就算结局的杨慧兰像个好人,但是最起码眼下不可能是,尤其是大嘴,舔狗都比他混的好,不说有机会一直粘着女神,而且说不定人家还能被女神关心两句,也不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他李大嘴倒好,杨慧兰一丢丢都不喜欢他,却偏偏非要倒贴,情愿付出一切,说实话,月落可以认可大嘴的痴情,却无法认可他的这种盲目。 一见钟情无缘人,但见慧兰误终生。 “行了行了,别闹了,小郭,你下来,大嘴,也赶紧把刀收起了,你娘在这里也不知道收敛收敛,还不赶紧扶老太太去楼上休息。” 佟湘玉发挥起自己的大家长身份,开始调配,又对着月落说道:“听小郭说你好像认识那个杨慧兰,她真滴有那么夸张吗,额觉得只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把这件事讲清楚了,就没事了,慢慢拖着反而糟糕。” “我们同意!” 老白和秀才举手赞同,他们也觉得月落有些小题大做了。 月落白了一眼二人,心想你们都是客栈的天选之子,肯定是不会有事了,我就不敢赌了,大不了到时候躲晚点,等风头过去了再回来,要不就尽量淡化存在,反正真要像原剧一样招来那帮人自有老白出马。 闹腾了这么久,双方也是暂且休战,毕竟老太太还在呢。 饶是老太太见过世面,也未曾料及儿子居然被一个女人抢了心上人,这路子有点野啊。 “行了,儿啊,别闹了,带为娘去对门看看那个姑娘,如何?” 老太太都发话了,李大嘴也自然是老老实实的收了刀,甩在磨上,表示一下自己不满的小情绪。 郭芙蓉见大嘴歇了火,也是一个翻跃,借着院门攀了下来,乐呵呵的推开月落去搀扶老太太,寻求庇护。 无奈之下,只能由以老太太和佟湘玉为首,带着大嘴和罪魁祸首郭芙蓉去对门澄清事实。 月落犹豫了一下,想想还是去看看吧,而且赛貂蝉那边也得解释一下,要不然怕不是还要以为是去砸场子的,万万不能打起来。 原本该留下看店的秀才表示这事关系客栈的生死存亡,他需要在场,至于原因,月落也懒得戳穿他,读书人的事能叫矫情吗。 “哟,佟掌柜,你们这么多人来,是想弄啥嘞?” 赛貂蝉接到刘管事的传话,说是对门的人都上门来了,不知道想要干什么,想到那个杨慧兰刚找到的新相公居然进了对面客栈,不禁疑惑这两天对面应该是没生意的,啥时候来了这么个厉害的角色,也没听底下人说起啊,而且月落那个家伙似乎还认识。 “赛掌柜,不知道那位杨姑娘在哪儿?额们想找她聊点事情?” 赛貂蝉一听,这也太嚣张了吧,顿时不满道:“咋滴啊,佟掌柜这是想挖墙脚啊?” “哈哈哈,不是,额们是想谈谈关于那个她新比武招亲到的夫君的事情。” 佟湘玉知道这是误会了,连忙解释,虽然对于被抢生意很不满,但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大嘴的事情。 “你们上来吧。” 楼道上的杨慧兰看见了站在几人之中的那个相公,只当这一众人是相公的亲朋好友,当即保持淑女风范,邀请他们上楼来。 赛貂蝉故意落后,拽住准备上楼的月落,恶狠狠道:“这是什么意思?你说实话,他们是不是来挖墙脚的?你别忘了钱可是还你了,不带你这样的。” 月落抬头看了眼上楼的几人,无奈道:“你放心,挖谁也不可能挖她的。这是就是单纯来谈婚论嫁的。” 想比起赛貂蝉的担忧,月落倒是觉得客栈更该担心,不出月落所料的话,怕是杨慧兰招招手,李大嘴能毅然决然的跳槽到对面,在他的眼里,怕是杨慧兰才是一切。 “我告诉你,打赢了杨慧兰的那个,是对门的那个郭芙蓉,你不知道你为什么就没有看出来呢?”月落觉得要必要提醒一下赛貂蝉。 赛貂蝉震惊一喊:“你说啥子!”便连周围几桌客人都被吓到,可见赛貂蝉声音之大。 赛貂蝉回忆了一下先前见得那人,现在想想,似乎确实挺眼熟的,怪不得会觉得那个男的有些太过于秀气好看,原来是个,乖乖,这豪门大小姐这么会玩的吗?不知道郭巨侠知不知道。 “给你个建议,你最好也赶紧一起上去,一会杨慧兰知道了事实的真相指不定会大发雷霆,搞不好你这楼上得被砸的稀巴烂。” 月落摸了摸怀里的票子,觉得实在是有必要多忽悠一个援助,不管怎么说现在她们是雇佣关系,应该多多少少可以说得上话吧,尤其是杨慧兰这下子必然是鸡飞蛋打,肯定会翻脸不认人。 赛貂蝉不疑有他,随着月落匆匆忙忙上了楼,但是二人却鬼使神差的没有打算进去,而是,趴在了门窗外偷听,想着先看看情况。 中众人围坐在一起,杨慧兰旁若无人,殷勤伺候体贴入微。 “相公,你坐,我去给你倒杯茶。” “相公,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下面吃。” “相公,你是不是冷了,怎么一直在抖啊。” 门外的赛貂蝉一脸惊诧,那个冷面豪情的女侠还有这么小女子的一面的吗,月落迎上赛貂蝉的好奇目光,很想告诉她,暴走之后的杨慧兰是何等凶悍。 哎,这一次能不能躲过这劫,看老天爷的剧本吧。 第七十四章 情大嘴难留慧兰心 杨慧兰自西域一路避祸至此,更是想着比武招亲,给自己寻个靠山,好叫自己日后能够过个安稳日子。 洛阳之行的时候,意外遇到月落,居然开价一千两让自己改道,起初也怀疑过会不会是仇家的陷阱,可若真是陷阱又如何会提醒自己呢,他们又如何会知晓自己会违背约定,那岂不是鸡飞蛋打。 在确定月落不是仇家的人都时候,好奇心驱使杨慧兰想要去那个叫做七侠镇的地方去看看,她想看看那个月落是个何许人物,对上自己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郭芙蓉的出现太过突然,确实成功闯入了她的心扉,飘了这么久第一次有了想要安定下来,做个贤妻良母的念头。 杨慧兰只顾端茶倒水伺候着有些坐立不安的郭芙蓉,温柔说道:“相公,你不给我介绍介绍你的这些亲朋好友吗?”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相公啊,我听着好别扭的。”郭芙蓉对上了众人恨不得生吃活剥了她的眼神,弱弱的问道。 郭芙蓉感觉自己实在是有些无辜,不就是想比个武嘛,咋就被人赖上了呢,下次出门得看黄历,或者就找月落比试算了,外面的世界真是太阔怕了。 百依百顺的杨慧兰也不反驳,说道:“那我改个称呼好了。” “赶紧改吧……”大嘴看着心上人在郭芙蓉身侧的婀娜婉转之姿,悲嚎不已。 “那就……叫夫君好了,夫君~” 门外月落和赛貂蝉一阵鸡皮疙瘩,他甚至怀疑杨慧兰会不会把所有的温柔缠绵都给了郭芙蓉,当然了,原剧之中遇到那个杜子俊不算。 当事人郭芙蓉更觉哑巴吃榴莲,有苦说不出。她不是白痴,到目前为止也能猜到比武的时候杨慧兰应该是放水了的,这就让她更觉难办,同时也有点小嘚瑟,没想到自己女扮男装居然这么有魅力。 佟湘玉看着沉迷于郭芙蓉,无法自拔的杨慧兰,试探道:“杨姑娘,你,知道小郭她的身份吗?” 杨慧兰愣了一下,一脸无所谓的回答道:“身份?不知道啊。” 白展堂大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居然还有这种上赶的女人,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知道都敢这样,你不怕他是个……”白展堂没有道尽,话中之意却也是一清二楚。 郭芙蓉束手无策之际,抓住了白展堂的话机,连忙说道:“对对对,其实吧,我这个人臭毛病很多的,而且我还有暴力倾向,我特别喜欢打老婆!” 恶狠狠的郭芙蓉并没有吓的住杨慧兰,甚至还觉得这是试探,是在树立家里的话事人身份,于是乎说道:“我就喜欢打老婆的,打是疼骂是爱,不打不疼不相爱。以后你要是一天不打我啊,我还跟你着急呢。” 听墙角的月落真想给杨慧兰鼓掌赞美一下,太受了,不愧是寡妇刀。 其余几人也是没想到杨慧兰的回答居然这么的生猛,有点hold不住,佟湘玉有些相信月落先前的话了,这种极端性格的人确实是不容易对付,她不禁替试图示爱的大嘴感到同情。 “我,我,我已经有老婆啦,而且还不止一个!” 郭芙蓉一血被拿,想到了自己最不喜欢的就是男人花心,想来她应该也是。 “那我也认了,人多一点吃起饭来都香,你们说是不是啊?” 二血! 对上杨慧兰的眼神,几人都忍不住躲开,我想这话落在秀才耳朵里应该是赞成的吧,对了,老白似乎也想过一妻一妾还有俩大宅子吧,哈哈哈。 月落特想告诉郭芙蓉,这大明朝又没有什么重婚罪,这么low的主意是无法给大boss杨慧兰带来击伤的。 “你看我干哈?我可没想过招惹多少姑娘。” 月落迎上赛貂蝉的审判目光,知道这是一场女性与男性之间的“势力纷争”,心中补充道:我的心里就一个无双就够了,其他的,看看就好了。 “香不了,我们家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 “那我也认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再说了,在这怡红楼当班,赛掌柜给的钱也不少,够花了,大不了我养你呗,至于你其他的老婆,那就一起顺带吧。” 月落其实还是蛮相信此刻的杨慧兰的表白,不论贫富她确实不在意,因为她有能力搞到钱,只有好孬之分,反正她看上的是郭芙蓉,英俊潇洒,这么完美的人儿属于她就够了。 杨慧兰的富婆发言拿下三血!被雷到的众人表示真是够惊心动魄的。 “杨姑娘啊,那个额们来找你其实是想跟你讲个事情……” 佟湘玉果断眼神暗示,要小郭赶紧坦言吧,再听下去,她害怕自己的耳朵要怀孕,不,是要流产。 “啊,对对对!这件事很重要!”白展堂作为佟党人员,连忙随声附和道。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 “你知道!?” 几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杨慧兰知道郭芙蓉其实是女的,顿时有些吃惊不已,脑回路转不过来。便连知道原剧的月落也是愣了一下,脑子不禁想到了一片花海。 杨慧兰越发害羞,说道:“不就是我和相公的婚事嘛,这种事情问相公就好啦,我没有任何意见的。” “……” “杨姑娘,我们不合适的。” “为什么?别忘了是你上台打败了我,你给一个理由。” 郭芙蓉实在是忍不了自己被一个女的这般行径,当即不管不顾先坦白了再说:“因为,我是女的。” 砰! 杨慧兰举起准备喂到郭芙蓉嘴边的杯子摔落在地,因为郭芙蓉的话吓到她了。 迎上杨慧兰质疑的目光,郭芙蓉解下头绳,甩甩脑袋,秀发飘飘荡荡,好一副出水芙蓉日下观花景。 “你!好啊,我大江大浪都走过来了,居然栽在了你这个小女子的手里!” 杨慧兰顿时恼羞成怒,前一秒还在谈婚论嫁,后一秒告诉自己要嫁一个女人,这与羞辱她无异。 郭芙蓉也吓得离开座位,躲到了佟湘玉一侧,理亏心虚,没脸出手。 赛貂蝉亦知不妙,慌道:“不好,要出事了!” 她也是女人,她很清楚杨慧兰现在的情绪已经在爆发边缘,赛貂蝉不怀疑,杨慧兰愿意随自己来怡红楼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郭芙蓉,为此她甚至连和月落约定的协议都补回,现在突然告诉她她找了个心上人是个女的,这无疑容易造成一个误会让杨慧兰觉得自己是和月落勾结,所图便是区区一千两银子,而这还是无法解释的清楚的。 “杨姑娘,不知道能不能听老朽唠叨几句?” 一直沉默喝茶的老太太终于开口了,仿佛没有感觉到紧张的气氛一般,笑呵呵的说道。 原本是打算在郭芙蓉揭开身份,杨慧兰大怒之际,和赛貂蝉进去的,一来打断杨慧兰的怒火蓄力,二来,也算是救个场。 眼下老太太突然开口,他一把拽住了准备推门进去的赛貂蝉,摇了摇头,示意继续偷听,不,是继续静观其变。 “你是哪位?” 杨慧兰现在怒火难当,看见这般淡定的老太太强忍了一波火力,尽力心平气和的问道。 “老朽轩辕氏,因一断指退隐江湖,区区薄名,不值一提。” 门外的月落没想到老太太为了儿子甘心拿出自己早已厌烦的旧时名声,只为了给儿子助个声势。 “前辈有何指教?” 杨慧兰自然是听闻过这个姓氏,而且可以说,最近几十年唯一一个有过江湖传说的只有那么一位退隐的女侠,断指轩辕甚至还是她曾经试图追逐的目标,那种天下财宝尽可取的出神入化之赌术曾无数次让她向往,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小小的七侠镇遇到,至于真假,她还是很相信自己逢凶化吉的直觉的。 “指教不发当,我看姑娘这身武学颇为不凡,你应该是传自西域的佛门一系吧,姑娘真是不简单呐。” 轩辕虽然几十年不出江湖,但凭心管气,还是可以感觉出这个儿子的心上人的出处,同时更是有些不是很情愿,西域和中原终究是不同的,她一个女人能在那里成长到而今这个地步,她觉得单凭自己儿子,将来可没有能力管的住这个脱缰野马。 奈何,唉。 “前辈好见识。”杨慧兰的怒火已经渐渐压下,不是消散,只是暂时压压,毫不吝啬的恭维。 “郭姑娘的事情,不过是一场误会,之所以未曾来得及解释清楚,也是为了顾忌姑娘的颜面,不想尽闹到这般地步,若是得罪之处,姑娘海涵了。” 老太太单刀直入,事已至此,也没必要掩掩藏藏的。 “杨姑娘,其实你也没必要难过,正所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千里姻缘一线牵……难道你的另一半就一定要有一身好武功吗?” 佟湘玉果断助攻,作为同福客栈的嘴遁之王,她讲出来的道理往往很具备催眠之力,或许就是老画师提及过,佟湘玉说起过的什么点苍山之学的缘故吧。 事情如月落所期待的一样和原剧进行着差不多的发展,起码眼下杨慧兰确实是被说服的样子,但是月落却知道杨慧兰离开后的泄怒之举。 “杨姑娘,老朽今日厚颜而来,是为我儿子争取一个机会,不知道杨姑娘可愿意?” 李大嘴闻言立马站了出来,希望能被杨慧兰注意一二,只可惜,原剧之中杨慧兰是住在客栈的,李大嘴更是趁机多次接近讨好,而这次因为赛貂蝉的缘故,也正好断绝了李大嘴接触的机会,对杨慧兰来说,现在的李大嘴和路人甲唯一的区别是,他是一个有背景的路人甲。 “慧兰,我,我叫李大嘴真名李秀莲家住李家沟九代单传至今未婚……” 月落觉得大嘴堪称舔狗届的扛把子,他对于感情的执着堪称全剧第一,有时候月落会觉得自己试图避开杨慧兰这条线对大嘴来说是极其惨绝人寰的。 “你武功怎么样,我可以和你比一场,打赢了我就嫁给你。” 杨慧兰知道轩辕氏是何意,也愿意给个机会,但主要的,其实还是对于自己的实力很自信,胜负如何全凭己念,只可惜这位不是自己的菜。 李大嘴心急道:“我不会武功,但是,我有一颗真心,你给我个机会,我可以……” “不用了。”杨慧兰打断了李大嘴,她不想做个混迹江湖之下的底层苦众,钱权武功总该有一样吧,否则,如何给自己一个足够安心的生活,更何况,自己的身后还有那么一个大麻烦。 “很抱歉,从我阴沟里翻船开始,比武招亲就已经是旧事了,而且这位说的不错,我将来的另一半或许确实不需要武艺高强,前辈是过来人,应该知道这个江湖不差一两颗真心,足以让一个女人安定下来的力量总该要有能庇佑她的实力,否则一切都是枉然。很显然,您儿子没办法实现这一点。” 老太太沉默不语,她本就未抱有希望,她来不过是想让儿子可以断的彻底些,她相信月落之前在儿子和小郭对决时在她耳边嘀咕的那几句话,自己的儿子如果不能被杨慧兰绝情拒绝,他单相思一辈子都是可能的。 杨慧兰觉得自己已经很给老太太面子,因为她可以说的更直白一点。她不会因为一个老前辈曾经的身份而对一个胖厨子心动,最起码也要符合她的审美观才是。 “我可以学的,真的,我现在就可以学的,你相信我,我认识很多高手,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可以保护你的,我,我也可以赚到很多钱的,我可以让你想买啥就买啥,你真的,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李大嘴的告白很深情,同样的也很卑微,月落可以试图阻止杨慧兰的出现,却无法消磨大嘴对她的真心。这或许是这个时空的又一大bug,那就是大嘴的一心一意爱慧兰,风吹雨打仍坚守。 “谢谢,不用了,也来不及了,也许我就该遵照月公子的交易,不来这七侠镇,便不会闹出和一个女人比武招亲的笑话,现在这般局面我认了,我该走了,江湖再见!” 杨慧兰没有在意李大嘴的话,因为在她眼里,这些不过空口白话,无关真假,毫无意义。 “郭芙蓉郭小姐,你今日之大恩,我会报答的。” 杨慧兰早在昨日比武招亲之后和那个雇来的假爹分开了,现在孑然一身,事已至此,她只想离开这个烦人的地方。 “二位,再会!” 杨慧兰推开门,看见了偷听的二人,未假以颜色,径直离开。 杨慧兰,走了,但是矛盾却依旧留下了…… 第七十五章 怡红楼火埋扬州秘 “不好了,走水了!” “快,快救火!赶紧叫人!” “救命啊!” “不准抢,这是我的,你拿那个!” “谁抢到就是谁的!” “……” 一个平平无奇的寂静夜晚,被一声声喧嚣打破寂静。 冲天的火光笼罩了整个怡红酒楼,值得庆幸的是,因为这里是灯市街的丁字路口尽头,酒楼左右并无其他建筑,倒也未曾加剧火势蔓延。 烈火红光将黑色驱赶,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炬,或许是地理位置较偏,赶来救场的人很少,更多的人家只是倚在窗前议论,唯恐避之不及。 相比这大火的威胁,酒楼中却上演着另一部大戏,一些伙计正哄抢着酒楼里的珍贵物件,是的,不是抢救,而是哄抢。因为老板娘已经失踪了,那个管事也被断柱砸死。这些东西成了无主之物,他们默认,谁抢到了便是谁的,至于这酒楼,谁在乎他们也不会在乎。 对门的同福客栈就像是站在火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胆小子,与酒楼一路之隔,却是一闹一静两般天地。 “展堂!发生了什么事情?”佟湘玉夜半之际被外头的动静惊醒,窗户映衬这一抹红光,还有那杂乱的喧嚣,让她心神不宁,披了件衣服便从楼上出来了。 “对面怡红楼着火了。” 白展堂早在刚开始闹起来的时候便已经警觉到,早就起了身,防备着意外。 他没有贸然出去,因为谁也说不准火势会不会影响到这边来,而最是这种火灾之际最是治安糟乱,想比起去见义勇为,他更愿意好好收着大门,防止会有强人。 佟湘玉大惊失色,说道:“啊?那你快去帮忙啊,你有轻功,万一有人被困住了你好救他。” 佟湘玉虽然和对面是竞争关系,更因为对面的缘故歇业了好几天,但是这种危急关头哪里适合隔岸观火,如果有能力帮一把却眼睁睁看着对面出事,这对她来说,良心过不去。 白展堂会心一笑,他就知道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要是她幸灾乐祸的话,那她就不是佟湘玉了。 “那行,我去对面看看,你让小郭和小贝跟你一起回房待着,有个人照应着你我才放心,而且她们那个房间挨着怡红楼,万一倒下来就会很危险,躲着点好。” “嗯,额知道了,你快去吧。” 白展堂只开了侧门出去,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怡红酒楼的外侧全是木质建筑,因而眼观火势不可谓不大。 白展堂想到了早些时候对面传来的一些动静,现在看来果然是事先有所预谋的,否则火势如何能如此迅速。 白展堂斟酌一二,决定进去一看,有轻功在脚,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大堂早已经没有了先前见过的那般大气辉煌,此刻更像是一片废墟之地,比之之前小郭打砸那回乱的多了。没有理会那些各自经营的伙计,如他们这般发灾难财的人还不值得他提醒一二,白展堂径直上了二楼,发现里边的火势反而小了。 自楼下走上来,白展堂注意到尤是主干道和门窗都散发着一股刺鼻的酒味,或许这是火势胶着只因,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为断退路。 二楼拐角是一段断柱,压着一个女人,白展堂连忙奔去查看,已经断气了,正是那个尖酸女管事,看样子她运气不好,被砸个正着。 白展堂寻摸一圈,未曾发现赛貂蝉主仆二人的踪迹,只在最里间屋子的门口发现躺着二人,身上皆插着匕首,还有一直未熄灭的火苗。 边上有半支短香已经熄灭,白展堂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白展堂迅速环顾四周,里屋有些凌乱,地上的碎片应是茶杯残骸,边上甚至还有几抹鲜红。床榻上很整齐,应该是并未有人就寝,但是桌上的茶杯确实很意外的是温的。 从桌上的茶渍看,应该是两个人,他不禁想起来了上次佟湘玉房间的那次,也如现在一样,总有一种莫名的相似感。 白展堂拿起茶杯,陷入沉思,他一直都觉得这个赛貂蝉有问题,可是自从上次账簿事件之后,赛貂蝉就变得格外安分,剩下的只是生意场上的较量,他却也没有办法。 忽的,他看见了开着的窗户,连忙凑过去打量一番窗锁头子,没有撬动的痕迹,那就该不是遇到了同行的缘故,不过那个脚印,确实正儿八经的证明了有人来过,果然还是有猫腻的。 “小六子,快去对门喊人来帮忙,亲娘嘞,这么大的事情怕是要影响仕途。” 楼下隐约传来了老邢和小六的喊声,知道该是衙门来人了,当即果断离开,免得惹火上身。 这事儿,有点迷啊。 …… 事情倒回怡红楼失火的一个时辰之前: “砰砰砰!” 一阵清脆的敲窗户声,惊动桌案前阅书的赛貂蝉,大半夜的二楼窗户被人敲响,实在是说不出的诡异,好在她已经习惯了。 撇了眼趴在桌上酣睡的丫鬟小翠无动于衷,只得自己起身去开窗。 赛貂蝉开了窗瞧了一眼来说,无语道:“我说你就不能走正门吗,回回整得跟做贼似的,怀了我的名声你负责吗?” 月落跳下窗户,没有理会她的笑话,径直坐在桌案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解渴后这才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说的好像我天天来一样好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有私情呢,再说了你家小翠还在呢,还有啊,我不是说了吗,走前面我会被老白发现的,要不然我昨晚也不必特地回十八里铺,为的就是不在场证明。” “扬州来信了。” 月落没有卖关子,大半夜进别人闺房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总觉得自己像是在干坏事一样,有些怪怪的感觉。 “信呢?” 赛貂蝉也顾不上开玩笑,毕竟自己等月落便是为了商议正事,而让她担心良久之后,终于有结果了。 月落将怀中的信递给焦急的赛貂蝉,便又自顾自地说道:“你猜的不错,他们家确实和那个知府是两派人,而且矛盾似乎还是由来已久了。 这一次不出意外那个什么知府是完蛋了,贪赃枉法,倒卖官职,这些我倒是不好奇,毕竟官员这样很正常,他甚至居然还是扬州瘦马的幕后老板,啧啧啧,这个料还真是猛。” 月落虽未去过扬州,但是也是听问过瘦马这一对女性极其侮辱的词汇,后世得知这个词还是因为小龙女,小龙女早期出道的时候因为干爹而被黑,也让他初识了解了什么是扬州瘦马。 月落并未怀疑过赛貂蝉的话是真是假,他也无法知道赛貂蝉究竟和知府有着什么样的旧怨,让她在看到落井下石之机会的时候毫不犹豫,只无关忠心,不是刻意便足够,这些事情中举不是月落感兴趣的。 放在电视剧里面,赛貂蝉或许就是那种小时候家境突变,自己被有怨的知府当作赚钱工具圈养,心中暗藏仇恨,伺机而动……不过眼下是现实,赛貂蝉不会因为和月落的合作而声泪俱下,袒露心扉,月落也不会头脑发热想要替天行道,除暴安良。他觉得晓明才是这种剧情的男主。尤其是他们都是扬州老乡。 而赛貂蝉揭露了那个知府居然和扬州瘦马有干系,无疑是一件惊天猛料,而赛貂蝉也是隐藏的足够之深,否则单凭这一点内幕她也没机会活到现在,现在有机会扳倒知府,她提供消息,由他们自己去搜集证据行事,那么无论成败都与她没有干系。 扬州瘦马的存在就像是黑夜的必然,即便是朝廷也无法断绝,可是堂堂知府大人居然参与这种与民心背驰的黑色产业,更视朝廷法度如无物便是挑衅朝廷,便是再如何运作,也逃脱不了被贬。 赛貂蝉没有明说为什么自己会知晓那些秘密,这是她的隐私,也是她的生机,因此很是敷衍的说道:“知府大人胆大妄为,败露是迟早的事情,就算我不揭露,相信凭陈家也是可以查到的,而我无非是顺水推舟了一下。 按照信上说的,我可以直接回扬州拿回属于我的东西,那边对我的约束也将不复存在,而且托你的福,程家公子愿意在自家产业下给我个安身之所,同谋商道。我甚至不用担心没有新的靠山。” 赛貂蝉放下信,露出会心一笑。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虽然没有亲手报仇,但那已经不重要了,而程家也给了她意外之喜,她也无需担心会要隐姓埋名,苟且一生。 而月落也终于从晓明的私信之中知道了关于七侠镇吕家的部分内幕。 关联人物却是月落未曾料及的一个旧人,其实自己还是听问过他的名号的,毕竟吕秀才那个当过知府的先祖一直都是秀才自傲的底气。 因为涉及官场暗闻,即便是月落与晓明相熟,有些事情也不是他有资格知道的。 而这次也是秀才侥幸,老一辈的恩怨并没有危及他的生命,但却让他科举之路坎坷不平,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晓明只告诉月落,扬州知府是为了找到一份不知道缘何的名单,而名单则是扬州知府的利益团体的证据。 秀才先祖当上知府之后任的便是扬州知府,吕家人正直无私不是空谈,起码吕知府便是兢兢业业,而后在追查到一些关系扬州瘦马背后的地下世界的黑幕之际,那些行走在阳光下的人被触怒,头铁的吕知府便直接在这第三年凉凉,而所谓的名单证据也不知道何时被传了出来,因为做贼心虚,几家人都曾试图找到,最后都不了了之,因为吕知府已经死了,两代人已过,东西也就没人在意,而现任知府知道此事,不管是发于旧怨,还是对所谓的名单别有用心,都让他决心悄悄寻找。 然而为了隐秘,知府不得不温水煮青蛙慢慢来谋夺客栈,结果在将成之日,居然让那佟湘玉摘了桃子,三年心机枉然,本想暴走的知府在知道了佟湘玉居然是他丫的龙门镖局大小姐,衡山派名义上的掌门夫人,这让他一口老痰卡在喉咙,无奈之下只得另寻机会,这才有了后来的怡红楼赛貂蝉的出现,而原剧之中赛貂蝉被卖,也是因为贪心的知府触及其他几家人的利益,担心被发现,只好留她一命,直至自己倒台,赛貂蝉也在同福客栈的机缘下摆脱苦运。 月落感叹果然这群猪脚都是没有一个身份简单的,每一个背后都能牵扯出一张巨网。 对于没有见证的到扬州正在发生的政治变动,月落表示并不遗憾,他不喜欢看那种政治文风格的故事,太毒。想比起那些,他更关心他应该把这个酒楼改造成一个什么样的新场所。 “你这么着急干嘛?我还没走嘞。”赛貂蝉看到了月落打量房间的目光,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打趣道。 用一间本就不是自己的产业的产业实现了不曾想过的事情,顺带换来的自己被拿捏的身份契约,获得自由,这无疑是大赚。 “我,嘘……” 月落刚想开口说话,听到了外边地板传来咯吱声,应该是有人,连忙暗示赛貂蝉噤声,吹灭了萤火之光的烛灯,拉着她蹲了下去。 “小姐,睡了吗?” 透着月光,月落隐约看见门外有几道黑影接近,而且影子不高,显然都是弯腰而行,就其中意味便是足够耐人寻味了。 门外的唤声很低,在这寂静时刻格外清响,因为隔着门帘已经里屋的屏风,外面的人并未看见屋里的异常,相反,自己这边全然暴露。而声音也是极为耳熟,该是赛貂蝉手下的人。 这种时候是个人都知道不能吱声,否则岂不是成了抓奸现场,那清白还要不要了? 那个女声见无人应答,轻声吩咐道:“行了,妥了,赶紧动手!” 但见一支燃着的香,烫破门窗纸,伸了进来,冒着点点青烟。 卧槽! 月落撇头看向赛貂蝉,挤了挤眼睛,传达着自己的震惊:大姐,这真是你家的下人?你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居然让底下的人想反水? 月落庆幸自己在这里,赛貂蝉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岔子,就算打不过,自己也能带着她们溜,更何况实在不行还有老白,但是也哀怨自己倒霉,居然碰上了这种戏码,他只想潜水发育而已。 不理会她的羞意,夺过她怀中帕子,探手将桌案的茶壶取下倒上茶水沾湿,示意她寄上,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看后世火灾演练避免吸入浓烟时就是这样的,试试总是没有坏处的。 至于那个趴在桌上睡着了的小翠,就先睡着吧,反正都是睡。 或许是湿帕子掩鼻,且二人位置距离窗户较近,有新鲜空气流通的缘故,二人并未有什么不良感觉。 外面的人等了一会,确定妥当了,为首的女子也不怕惊动谁,一把推开房门,身侧跟着两个拿着匕首的杂役打扮。 二人望着进来的那张熟悉的脸,赛貂蝉惊讶道: “是你!” 第七十六章 菜鸡斗怡红别江湖 “是你!” 赛貂蝉与月落蹲在桌边,已经看见那个进来的身影,皎洁月光映射在那张始料不及却也算意料之中的冰冷脸上。 刘管事! 她是酒楼的女管事,是那个和佟湘玉喊优惠拉客人的那位,月落白天来过几次,女管事似乎对自己接近赛貂蝉有颇多不满,月落还一直疑惑是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月落虽也惊讶,却没想到赛貂蝉直接出声,自己捂嘴已经来不及了。 藏无可藏,二人坦然站了起来,迎上对面三人的惊诧目光。 “你居然没睡?” 刘管事有些意外,虽然被发现了,但是也不担心,自己这边三人,他们只有两个,而且自己这边还有武器,怎么看都是稳操胜券。 赛貂蝉冷哼一声说道:“我要是睡了,岂不是如了你的意了。” 赛貂蝉丝毫不慌,有月落在旁,也没那么害怕,月落来了几次,都是凭着轻功,自然是身手不错。 刘管事看了看躲在月落身侧的赛貂蝉,讥讽笑道:“真没有想到小姐这大半夜的在这儿幽会老情人呢,这倒是让我们意外得很,不过既然月公子也在,正好送你们一起上路,也省得回来追究起来麻烦。” 月落提出了自己的问题,好奇道:“等等!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要对赛掌柜下手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应该是一起从扬州来的,她应该没有亏待你吧?” “呵呵,告诉你们也无妨,让你们做个明白鬼。” 显然刘管事很享受现在这种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感觉,被赛貂蝉压制的嫉恨在此刻变成了最畅快淋漓的爽感。 “首先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赵老爷手下产业的管家,是老爷派来监视你的一举一动的。” 刘管事的脸上带着戏谑,毫不在意赛貂蝉的冷视,自顾自地说道:“那日老爷安排你来七侠镇的时候,我等便已经作为你的随从的身份便已经被定了下来,因为我们是家仆,而你只是一个攒钱工具而已。虽然我很不满意为什么老爷偏偏要倚重你,但是你的背叛让我很开心。” 赛貂蝉凝眉质问:“你啥意思?” 赛貂蝉虽说看着镇定,但也是有些懊悔,平日里她对这个管事颇多责罚,也未见其反抗,真没有想到还是条咬人的毒蛇,还有这两个伙计,刘管事自称是在镇上招来的两个老家人,自己只因其口音而不疑有他,随她去了,真没想到是引狼入室。 一想到正好赶巧是今晚和月落幽会,哦不是,密会,如若不然,怕是自己凶多吉少了。这应该是第二次被他化险为夷了吧,就是这次的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夷。 刘管事迎上赛貂蝉的目光,笑道:“还跟我装呢?” “老爷那边来信了,说是遇到了些麻烦,而你,作为这件事情的负责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自当付出代价,而我,则是执行人。” 月落现在特别想说反派死于话多的恒定道理。看刘管事这副模样到也有几分原剧之中小翠上位后与赛貂蝉换名字和身份时一样,小人得志之做派毫不掩饰,月落忍不住看了两眼赛貂蝉,这是典型的内部矛盾加私人仇恨,所以顺势成了那个暗藏身份监视赛貂蝉的人。 月落倒不是很担心自己和赛貂蝉的密谋被发现,若是没有猜错,想来应该是扬州那边已经开始了针对知府的一系列行动,而赛貂蝉所做的事情,变成了他的一处破绽,那么为了保险起见,直接除掉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但这里毕竟是外地,为了确保安然脱身,在得了老爷传信之后,马上安排了这次暗杀,酒楼上下已经留下火种,到时候就算是衙门来了人,也无法取证抓人。 月落故意暗示道:“你们就不怕事情暴露吗?” 摇了摇头,觉得他们有些太想当然了,想来他们怕是还不知道,那位扬州知府怕是自身难保了已经,来信让她灭口怕是已经是准备将他们当做弃子,只要没了这么的人证,他有信心运作一番平安脱身,只可惜这次几方人作了万全准备,为的便是一举击垮他,否则,赛貂蝉哪里敢言论回扬州。 “哼,有老爷在,别说那些小捕快抓不到我们的把柄,就算有,凭老爷的实力,他们也得乖乖把我们交还回去,有些人注定是你们得罪不起的人。 你们放心,等你们死了,我会把你们的尸体放在一块,等这座怡红楼火葬了你们以后,说不得那些捕快可以在废墟之中找到两具纠缠在一起的恩爱焦体,到时候你们会感谢我的。” 刘管事没有理会月落的话,洋洋得意的自我嗨皮着,心中的不快将在今晚的一场大火中燃烧殆尽,她相信她很快就能成为老爷最信任是手下,接管核心产业,走上人生巅峰。 月落听着刘管事的报复言论,心里琢磨着如何脱身,要不怎么说最毒妇人心,这等杀人灭迹的手法简直是不要太熟练。 心里演算了几种打斗脱身的法子,却偏偏无法估计赛貂蝉,以及那个睡着了的小翠造成的干预影响。 “管事,咱们动手吧,迟则生变。” 身后一人低估道,他有些烦耐这个娘们儿的叽叽歪歪,但是奈何人家是话事人,自己只好尽量掩饰不满,提议着自己的建议。 刘管事虽有些不满身后的家伙打断自己的装13时刻,但也知道正式重要,也就忍了。 月落眼神暗示赛貂蝉,看向另一侧,示意她躲开。趁着刘管事正发呆,突然暴起抓起地上的茶壶朝着刘管事砸去。 什么,不打女人?月落可没有那么无脑,人家都坦言说要干掉你了,你还会考虑“怜惜”一个半老徐娘? “啊!” 猝不及防之下,刘管事被一茶壶打中肩骨,茶壶未碎,但重击之力直接令其猛退了几步摔做在地上。 其实月落本事瞄准的脑袋,想着一击爆头,顺便威慑一下俩伙计,没想到仓促之间的一击并没有如他所愿,果然,没有猪脚光环的笼罩,还是差了些。 俩伙计快速对视一眼,一人迎上月落,一人迎上赛貂蝉,至于另一边桌上睡着的丫鬟,完全不在意。 匕首的寒光在月光下一闪而过,要说不紧张完全是不可能的,平日里和小郭的切磋都是动些拳脚功夫,点到为止,至于这空手夺白刃,他也就做梦想想,真面对持刀,哪怕只是匕首的伙计,也不敢硬冲上去。 这个时候就要感谢心中的男神,人称道具龙的龙叔,龙叔的电影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永远不在一个有外物的地方和龙叔对打,当然了,后来龙叔证明万物皆可道具。 月落手持方凳和当面的伙计对峙,彼此试探了几下,一时间倒是僵住了。 月落趁机撇头看了看赛貂蝉那一边,好家伙,正在老鹰捉小鸡呢。 赛貂蝉一边尖叫一边绕着卧榻转,手边的枕头,被子,衣服,甚至是地上的绣鞋,有啥丢啥,试图阻拦拿着匕首贱笑的家伙。 显然那个猥琐的伙计正在享受恶霸戏码想快感,作为被呼来喝去的底层,当告诉他有机会对付一个娇滴滴的掌柜的时候,心中难免起了恶念,就算没有办事时间,但是一亲芳泽还是敢想的。 虽然有些担心赛貂蝉的安危,但是好在一时半会儿不会升天就行,毕竟自己这边的难题还没解决掉呢。 月落虚晃一招,果断丢出方凳,不出所料,伙计侧身避让,月落伺机而动,想来一个帅气的侧踢。 伙计反应也不慢,当即下意识的以手臂格挡,退了两步守住,咧嘴一笑,这小子没东西了。 月落依仗着自己的轻功,闪避技能点加满,上蹿下跳的躲闪着身后伙计的匕首攻击,渐渐的也捏准了这个家伙的实力,还好是个没练过武的。 其实这也是月落太过想当然,在武林外传的世界尤其是猪脚们,无疑不是各自身怀绝技,更是恨不得武力值爆表,但是武学哪有那么满大街都是,更多的无非就是利器伤人,以多打少罢了。 月落逐渐心里有了底气,手持鸡毛掸子,军姿而立,左手背到身后,右手握直竖立身前,宛若一个合格的击剑手。 月落的突然举动唬住了屡次挥杀未果的伙计,定住脚步,甚至微蹲,握着匕首往身前半空猛戳几下,嘴里喊着“哈”,给自己助劲儿。 一旁的刘管事换过劲儿来,恶狠狠的瞪着月落,却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上去也只是送人头,想到原定计划的放火烧楼,连忙溜走。 “公子,救我!” 赛貂蝉的尖叫打断了戏耍兜圈的月落的玩意,赛貂蝉毕竟是女流之辈,体力不支,追她的伙计一把擒住赛貂蝉的柔夷,用力一甩砸在外屋侧塌,准备欺身压上。 月落当机立断一个加速,借力于墙,猛然近身而去,万幸房间里屋和和外屋不过一门之隔,一切不过眨眼之间。 色心大起的伙计双手压住赛貂蝉,明明是险境,却是色欲迷魂,放下了戒备,被突然出现的的月落一脚踹在了屁股上,撞开屏风,一头磕在门边墙上。 月落一把拽离赛貂蝉,捡过匕首,就这样莫名其妙干掉一个,感觉还不错。 先前追击月落的伙计见同伴居然如此精虫上头,暗呸一身,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不好了!走水了!” 外面突然骚动了起来,隐隐有火光闪过,屋里清醒的三人对视一眼,伙计知道应该是刘管事动手了,而月落和赛貂蝉自然也是能隐约猜到该是对面直接破釜沉舟。 月落看着脸色有些凝重的伙计,试探道:“兄弟,咱们各退一步怎么样,拖下去咱都得凉凉了。” 他很庆幸对面只有两个人,还是普通人,自己的轻功弥补了没有武器的胆小,而在邢捕头的高压管理之下,这些家伙也没有那种大刀,否则月落只有直接带人跳楼跑路了。 对啊,自己怎么不跑呢,看看还在呼呼大睡的小翠,感叹自己还是太善良了,带的走赛貂蝉,难道就这样卖了一条人命嘛。 “哼,今天你们谁也走不了。当然了,你要是自己现在离开,咱们可以和平,想来你也不希望因为一个女人葬身于此吧。”伙计很清楚放走赛貂蝉的后果,本想发狠留下二人,奈何搭档不靠谱,现在自己只好退而求其次,先把首要目标干掉。 刘管事跑了回来,站在门口喊道“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啦!火已经烧起来了。再不快点就要被人发现了。呀!”门口躺着伙计吓了她一跳。 月落很感谢刘管事的突然出现,因为她成功吸引了伙计回头,而月落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一个猛蹬扑倒了伙计,然后就后悔了,直接一脚踢掉他的匕首不就好了,不过转瞬之间,哪里能考虑到那么多,只能顺势而为。 慌乱之间的伙计知道被那个啥娘们儿坑了,再回头已经被月落当面,后背亲吻上地板,摔得他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赛貂蝉也已经从起初的慌乱中冷静下来,左右寻摸一番,找到了一个花瓶,准备上前帮忙。 胶着交缠互殴的二人一时间使得赛貂蝉高举的花瓶无从下手。 砰! 花瓶的碎片擦着月落的脸颊划过,压在身上的重量没有了,月落大口喘气的呼吸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望着赛貂蝉,这姐妹儿也不怕误伤友军的嘛。咬牙翻身,对着伙计的脑袋又是一拳重击,彻底击晕对手。 原以为自己对敌应该是那种一个转身所以对手一败涂地,事实上自己终究是零实战经验,后世的那种校园斗殴根本不算什么,那个时候但凡一方压住另一方便就此作罢认输,而现在,却是真真实实的生死之争,说自己大胆无畏都是假的。 捏了捏激动得有一丝丝抖动的双腿,谢了谢赛貂蝉的无差别攻击,扭头望向门外看戏的刘管事,对方显然也未意料到居然战况突变,转身就跑,忘记了那个刚刚被她布下的意外现场。 月落目睹着她在拐角绊倒一截带着火星的断柱砸了下去,一击命中,再无其他 刘同学打了个酱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楼下已经开始喧闹起来,后院的一些杂役伙计开始哄抢,他们本便是半路上难民里来的,在意酒楼不如趁机发财。 “咱们赶紧走吧。” 看着沉睡的小翠,月落感叹这货运气简直了,比打酱油的刘管事幸运多了。 “你先把小翠带下去吧,然后再上来带我。”外面已经是没法子走了,只能原路返回,月落依言先扛着小翠从窗户闪下,万谢轻功。 只是片刻,返回了屋子的月落嗅到了空气中的腥味,他没有去问那插在二人身上的匕首是何缘故,他的自私劝告他,他们若是活着,自己依旧将后患无穷。 故意忽略,带着赛貂蝉下了窗户,三人就此离开,消失在火光触及不到的黑暗之中。 窗户边,是匆匆而至的白展堂,疑惑的望着远处若有若无的人影,悄悄离开。 怡红酒楼,已经是过去式了。 第七十七章 醉仙楼再遇梦中人 怡红酒楼失火事件,成了这两天七侠镇的热议话题,消失的掌柜,一片狼藉的现场,还有两具未知的尸体,无疑成了好事者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人说赛貂蝉是被强盗劫走了,当了压寨夫人,酒楼也是他们放的火,也有人说就是一般的失火,赛貂蝉亏损太多,跑路了,甚至还有人觉得这事和对门的同福客栈有关系,说这是一场商业纠纷,毕竟这些天两家的生意镇上的人是有目共睹的。 怡红酒楼算是彻底倒闭了,而同福客栈也终于熬过了寒冬,赢来了新春。唯一的便是火灾后的怡红酒楼看着有些煞风景,总让人觉得这是个遗弃之地。 “哟,老邢,你可算来了,来来来,快进来喝口茶。” 佟湘玉正坐在她的“宝座”上发呆,这几日的流言让她总是心神不宁,终于看见了消失了几日的邢捕头,热情的拉其入内,准备探探口风。 “哎,我这也是刚得空。” 佟湘玉拉着老邢坐下,又亲自给他倒上茶,邢捕头本就是顺路而来,自然也不故作矫情,叹气道。 佟湘玉拽过白展堂的衣袖,压低声音对着老邢试探道:“老邢,对门滴事……” 老邢放下碗,看了看食客,无人注意到这边,这才说道:“事情不好办呐,我们已经查了两天两夜了也没个头绪,有线报说看见疑似赛貂蝉二人的两个女子坐船南下了。” “啊,那是不是真的和她有关系?” 老邢拍了拍佟湘玉的夷柔,安慰道:“不知道,人根本没法子追,当天晚上在场的那些伙计都抓起来了,只问出来哄抢私人财物,其他的一概不知,然后小六那边到现在都还在省着呢。 哦对了,老白,你那天晚上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这两日查案上级要求封锁消息,所以自己也不好来同福客栈,到今天已经挂案了,倒是可以稍微轻松一下,顺便蹭个酒啥的。 “没有!绝对没有!我刚开始都没敢开门,后来就抬头瞥了几眼对门,那家伙,确实是可怕的很,都在抢东西。” 白展堂迎上邢捕头的目光,义正言辞的回答道,他不知道老邢为何会突然问他这种事情。 “哦?没有就挺好的。”老邢故作神秘对着佟湘玉又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一个失火案查的这么严吗?” “为啥呀?” “出了人命了!” “额知道啊,不是说有几个人被吗,毕竟那么大的火,这应该很正常吧。”佟湘玉不疑有他,回答道。 “我说的是谋杀!”老邢也不卖关子,解释道:“我们在里边发现了三具尸体,两男一女,女的没看出来什么,但是两个男的身上都有一把匕首,而且有斗殴的痕迹,初步判断应该是遇到了一小伙强人。” “啊?” 佟湘玉吓了一跳,拽的更紧了一些,白展堂想起来了看见的那两具尸体,和房间里的蛛丝马迹。 关于尸体的事情,白展堂并没有告诉佟湘玉,一来这种事情他不希望平白让她跟着担忧,再有少一个人知道便会少一份风险,自己出现在案发现场,无论清白与否,都是逃脱不了干系,尤其是他发现老邢看他的眼神总是有些怪怪的。 “哎,咱们镇上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就算是绑架的也不敢玩的这么大,这简直是赤果果的挑衅!” 邢捕头气愤的拍了拍桌子,上级对这件事情颇为重视,到了他这里,更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镇上民风更是流言不断,所以他们迫切需要一场除恶扬善的行动来扫除负面影响。 “啊?哪里来的强人这么凶残?” “应该就是翠微山。” 邢捕头一本正经的开扯道:“这次上面对这件事情极为重视,对于翠微山恶徒的罪行很是不满,所以决定……额哼,有些事情就不好告诉你们了。” “行了,不说这事儿,瞧你怕的。”邢捕头托起茶碗,乐呵道:“我这还有一件事情,你肯定感兴趣。” “啥事?” 二人对老邢故意卖关子的事情很好奇,而且看老邢的神色,应该不是什么坏事了。 “对面的怡红楼已经倒闭了,所以被官府把那块地皮给回收了,成了无主之物,你知道那里被谁买下来了吗?” “啊呀,你就不要卖关子咧。” 佟湘玉有些无语,先前的因为怡红楼的事情而心慌的感觉也被老邢搅和的没那么害怕了。 “嘻嘻,是小落!因为有十八里铺的韩捕头作保,所以小落以一千两拿下了对面酒楼下的地契以及那个废墟,啧啧啧,到底是大家出来了,一千两拿的眼睛都不眨一下,我们衙门本来钱紧的,这下子我连前两个月的餐补都补下来。” 老邢乐呵的很,不仅仅是有钱了,他更想着,若是月落重新开业搞个酒楼啥的,凭自己的关系岂不是就真的好好快活了。 “啊?真的假的?” 刚晾完衣服的小郭来了大堂,正巧听见老邢说话,好奇的凑了上来。 “那当然是真的了,你们也知道,那里本来就是衙门的地,那儿是个废弃的驿站,新的驿站早就换了地方,所以一直没人管,这不也不知道那个赛貂蝉这么拿到的凭证盖了酒楼,谁知道没两天就黄了,娄知县试探过镇上好些商户,没人愿意接手,都觉得对面不吉利,谁知道小落突然出手,接下了赛貂蝉的乱摊子。” “他不是还想开酒楼吧?”郭芙蓉好奇问道,突然想起来什么:“哎,掌柜的,你要是不给我涨工钱,我就罢工不干了,然后跑对门去给月落干,工钱肯定多。” “去去去,再敢胡说额就让展堂点你。” 佟湘玉没有理会郭芙蓉的威胁,尽力过上一次的事情,她已经不会随便疑神疑鬼了,更何况她也想通了,郭大小姐何许人也,真心要是不乐意留下的话,如何会当她是好姐妹。 “哼,有钱就是好啊,一千两想买地就买地,想让人走就让人走。” 一阵酸言打破正热议月落一千两买对面的话题的几人,循声望去,正是端菜出来的李大嘴。 郭芙蓉试探道:“大嘴……” 李大嘴并未理会她,径直回了厨房。 “唉?大嘴这是咋了?”老邢莫名其妙道,大嘴平日应该蛮热闹的,这是怎么了? 几人见状叹了口气,也不解释,自从那个杨慧兰离开之后,大嘴便是这般凉薄态度,他执着的认为自己没能和杨慧兰走在一起肯定是郭芙蓉的抢先和月落让杨慧兰一千两止步关中的失败约定。 郭芙蓉说道:“要我说再给他找一个,肯定行,男人总是喜新厌旧的人。” 索性众人也知道大嘴只是有些不忿,不会计较他的冷暴力,等他心中的不满发泄完了就该正常了,毕竟男人嘛,总有那么几天。 “行了行了,小郭你也别闹了,” 郭芙蓉见未得逞,撇了撇嘴,说道:“切,不信你就等着瞧吧,回屋休息去咯。” …… 十八里铺、薛医馆 “啊!我的寿司!” “臭猫!吃我一脚!” 一声破喉尖叫伴着一些锅碗瓢盆之声打破了医馆的安静氛围,手握银针准备施针的薛神医手中一抖,庆幸还没有开始扎针,看向后院方向,无奈不已。 不用说了,肯定又是月落在人猫大战,对着卧榻之上的病人和一旁等候的几人抱歉道:“不好意思了,家里的小子今天有些闹腾,让诸位看笑话了。” 卧榻上的老先生无奈的笑了笑,作为白马书院的教书先生,学生是百里挑一不假,可这闹事能力更是万里挑一,颇有感触的回道:“哈哈哈,理解理解,薛神医不用在意,有时候家里有个闹腾的晚辈,这家里才有人烟味,你看我,书院里的那帮顽皮小子那个不是恨不能上房揭瓦,可怜我一把老骨头跟着折腾,前几天书院里还有个女娃娃拉着一群同学和临班的打群架,哎……” 若不是劝架误伤,他也不需要来施针。 视线转到后院那场薛神医所说的人猫大战。 月落手握一直塞了食物残骸的鞋子,对着厨房窗户边上的一只猫怒目而视。 放在灶台上的盘子里放着自己奋斗了半天才做出来的粗糙版鲜虾寿司,但是现在只剩下海苔和米饭的尸体,鲜虾已经入了那只可恶的猫的肚子。 “你个猫锤子,我都给你留了一份了,你还抢我的,太过分了。” 月落恶狠狠的瞪着那只猫,怡红酒楼烧掉之后,自己连夜将赛貂蝉二人送上船离开,便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为此薛老爷子还奖励了一本医书。 因为那两个身死的伙计,月落心虚的并不敢去七侠镇,毕竟自己也是牵连人,甚至算是半个嫌犯。 回归平静生活,琢磨寿司变成了最大的爱好,而这只猫也在自己回来之后一同出现了。 月落之所以容忍了这只猫的多次挑衅,只是因为它很眼熟。是的,头顶有这一撮黄毛的猫,可不就是同福客栈的两大神兽之一的猫神,月落一直觉得这猫有灵性。 原剧之中,这只猫出现在无双离开之际,被无双照顾过,后来更是试图撮合了佟石头和无双,让无双终于又回到了客栈,因而月落怎么看都觉得这猫是个bug。 现在,他更觉得这猫没人性,收了一小碟鲜虾的保护费,居然还对自己的寿司里面的鲜虾下手,多次破坏自己的寿司梦,这简直是赤果果的挑衅。 今日已然忍无可忍,月落发誓今天一定要抓到它,打屁股一百下! “喵喵喵~” 黄顶猫舔了舔肉掌,上面惨留着未尽的鲜虾香味,纠缠着一丝淡淡的海味。 月落脑门黑线,他觉得这只猫一定是鄙视他,那种傲娇的眼神,像是王之藐视。 “哎,看招,天马流星脚!” 月落甩出那只倒霉的鞋,黄顶猫伺机而逃,临了不忘回头看一眼月落。 月落只觉自己已经可以赛亚人变身了,不管不顾,今天没有什么爱猫人士嘤嘤嘤,只有化身黑暗骑士的抓猫大队队长。 黄顶猫翻墙而离,那边是个巷道,月落记得那条小路是拐向隔壁吉庆街的,当即不理会喊话的薛老,果断追了出去。 哈,那只猫居然还在路口一角,来往的人群之中,蹲坐在那里的黄顶猫尤显静态。 掏出准备好了的捕猫网,月落奸笑一声,举起网猛扑上去,一击必杀。 果然还是低估了猫的反应力,在自己网靠近的一瞬,便已经一脚蹬地窜了出去,甚至不忘回头嘲讽。 事关“尊严”的人猫之战,月落后边追,黄顶猫前面跑,或跳棚顶,或是钻地摊,一路上虽不至于鸡飞狗跳,但也被这只猫带动一路的惊吓。 月落吐槽不已的是,这家伙居然钻人家裙子,若不是月落刹车及时,怕是要去衙门找韩捕头喝茶了。 追了整整一条街,在月落无可奈何的眼神下,看着黄顶猫一头钻进一旁的酒楼。 “醉仙楼?好家伙,还真会挑地方。” 月落笑了笑,这里自己来的也不算少,也算半个常客吧。 “哟,月公子,您来了,来来来里边请。” 门口的小厮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月落,热情的打着招呼上来问候,可不是月落有多出名,作为薛神医座下首席大弟子,自然而然的认识的人多了。 月落跟着小厮进了门,四处寻摸了一眼,问道“你有没有看见刚刚那只猫?” 小厮脸色一变,陪笑道:“猫?公子别说笑了,我们醉仙楼很干净的,一只耗子都没有,更没有什么猫了。” 这要是掌柜的听到了,指不定觉得自己疏忽,又要扣钱,倒时候肯定比那个新来的杂役还惨。 月落可不管什么耗子,找到那只可恶的猫,才是首要任务。 “我说你能不能干?客人都投诉几次了,能不能长点心?要不是看在你干的勤快,我信不信我现在就开了你!” “对不起对不起,掌柜的,给您添麻烦了,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一定……” 月落也被柜台处的训责声吸引,循声望去,那个胖胖的掌柜的正指指点点的训斥着一个杂役,那名杂役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鞠躬道歉,娇细的背影,甜中美带着一丝哭腔的莺鸣,让人忍不住心声怜惜。 这戏码月落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呢? “无双?” 在杂役侧身的瞬间,月落看见了那个朝思暮想的绝美容颜,真的是她啊。 “月公子?” 一只黄顶猫蹲在楼道后,眼中的琥珀闪过一抹莫名,一切都刚刚好。 第七十八章 俏佳人难忘白竹马 月落惊讶的望着可人,那挤在眼眶子里的珍珠闪闪,格外惹人怜惜。 月落突的联想到原剧之中,那只黄顶猫出现后,便是将佟石头拦到了醉仙楼,认识了祝无双,又将无双引回客栈让他们得以再相遇。 现在仿佛冥冥天意之中,它将自己引来,这么一想突然觉得那只猫怎么那么可爱呢。 “掌柜的,你这是?” 月落扭头看向一旁的掌柜,面色有些不满,看到心上人被为难,自然要挺身而出保护。 “月公子,这新找的杂役不听话,我正训着呢,劳烦公子操心了,顺子,还不赶紧带公子去楼上雅间,怠慢了贵客看我怎么收拾你!” 掌柜倒是没意料到月落认识这个新招的杂役,不过也没有很在意,以前程家少爷在,多少都是要顾及些他的面子,而今程家全家搬走,现在的月落无非是个传闻中海外商人之家的公子哥,顶多在多个薛神医弟子身份。 说实话,现在的月落并没有什么实际利益或者背景可以让自己亲近,自己能够保持友善,已经是给薛神医面子了。 月落脸色阴沉下来,他不是初出象牙塔的小白了已经,哪里不明白掌柜的话中之意,这就差指名道姓的说一句,给你面子叫声公子,不要真把自己当个个儿,我管杂役关你啥事,多事。 月落冷笑一声,说道:“掌柜的这话言重了,无双是我的朋友,温柔贤惠,心勤手快的很,我不相信她做区区一个杂役会出什么问题,肯定是掌柜的被地下的蒙骗了,我建议掌柜的还是好好整顿一下,免得哪天厌烦了客人可不好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月落从来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人,这也就是祝无双心太善,换了小郭来试试,看不打的他人仰马翻,抱头马窜。虽然无奈无双这一点心性已成定势思维,想扭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可是这却也是无双的善良的本心,认了。 若不是顾及了无双还在,而且本就没有什么合适的动手理由,月落早就一脚踹上去将他踹飞,然后帅帅的留下一句话,来医馆药钱报销,那不是替天行道,那是嚣张跋扈,说不过就动手?那只会连累薛神医的良善名声,会被人家笑话说是无脑。 但是反口暗讽还是小意思啦,你说我多管闲事,我说你眼瞎不识好歹,早晚得关门大吉,不,是关门不吉。 “月公子,我没事的,这跟掌柜的没关系,都是我的错。”祝无双不忍心二人因自己这点小事起了争执,更不希望牵连别人。 胖掌柜见祝无双主动揽责,乐了,还是这杂役有眼力劲儿,既然这么识相倒是可以考虑一下饶她一次。 月落无语,这孩子还是太实诚,都被欺负了还替人家说话,连忙开口堵住她道:“无双你别老是这样揽责任,这样只会被他们欺负的很,你要相信你是个很优秀的女孩……” “……” 这种气氛下不是该大打出手的吗,居然撩妹? 周围人戏谑地看着月落,月落亦知似乎不小心暴露了心里话,连忙改口道:“那什么,我的意思是,要是三娘知道你在这里委屈了自己,你信不信她肯定又要发脾气了。” 月落果断搬出了白三娘,果然,祝无双没有反驳,她很清楚三婶对自己有多宠,总是生怕自己干多了受了委屈,这要是三婶在这里,肯定会不管不顾,直接砸了这里。 “剩下的不劳烦掌柜的了,免得给您添麻烦。” 当即月落拽过无双的柔夷,在酒楼一众吃瓜群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眼神中,潇洒离开。 祝无双还未回过神来,任由他拉着自己,从月落突然出现,到他突然替自己出头,甚至还好一番称赞自己,都让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 出了醉仙楼,望着人来人往的人流,祝无双清醒过来,连忙挣脱开月落的手,脸色有些红润,她还是第一次和一个仅见过几面的男子这么亲密,似乎有些不太妥当呢。 “谢谢。” “不,不客气。” 月落挠了挠后脑勺,尴尬一笑,哎呀,一时头脑发热,不小心抓了女神的手哎,这可不是我图谋不轨,是当时戏码所迫。 什么?故意的?你有证据吗?谁能证明我这是蓄谋已久的?没有证据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祝无双看着月落另一只手里的网,好奇道:“你手里那个是什么?” “啊……这是……我捡的,看人家随便扔地上太不卫生,我就给捡了。” 月落尴尬的笑了笑,这要是被发现是抓猫的,就太影响形象了,慌乱之间,背手在身后将捕网甩掉。 “那个什么,先去我家吧,你别误会,我家就在隔壁那条街开的医馆,评分很高的,客户满意率达99.99……” 月落发出邀请,而且对于无双的出现时间也是意外不已,有很多问题想问,有生怕她误会自己,连忙解释道:“反正这边你是不好再留下了,我可以帮你重新介绍一份工作,顺便带你去找你师兄,对吧?” 祝无双虽觉得这个几面之缘的月落有些太过热情,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也知道醉仙楼是没戏了,当即回了后院的小柴房拿了行李,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的跟着月落离开。 在薛神医震惊的目光之下,月落小子领着一个羞答答的闺女上了后院,想着刚刚打招呼时的害羞,不禁感叹:“这女娃娃看着不错,看样子是有希望抱重孙子了。” 若是月落在此,一定会给老爷子点个赞,说的太好了。 “那个什么,你坐……” 月落手指着屋子里不大的地方,愣住了,坐哪儿?这房间还是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的那间,桌子上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几本褶皱了的医书翻翻叠叠,唯一一张方凳还放着鞋,坐床上?月落再无耻也不敢这么做。 反倒是祝无双注意到了他的窘迫,微微一笑,没有在意。取下凳子上的鞋轻轻放在地上,顺便拾缀一下桌子,这些年干杂活早已习惯了。 祝无双贤惠的稍微收拾了一番,一扭头,见月落正在床边打量着自己,不禁脸上一热,心想自己是不是太逾矩了,先前没有在意,眼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饶是她在大胆,也感觉有些不自在。 她有些不好意思,双肩伸展了一下不适,见他的目光还追着自己,脸蛋禁不住越发的发烫了起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搭话,屋子有些暗,顺手取了火石将桌按上的蜡烛,月落不喜欢油灯,总觉得太暗,所以虽然浪费了些,但好在不是天天用的上。 祝无双点上蜡烛后,结结巴巴的开口道:“月公子。” “那个无双,你不用这么见外,我和你师兄是朋友,你叫我月落也好,小落也行,随便的。”月落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套起了近乎,他觉得无双还是有些太拘谨。 无双低头不语,心想是挺随便的,这一声声的“无双”,叫的是一点都不生疏。 其实若是一般情况下,她觉得自己还是挺热情善交的,只是突然遇到一个对自己这么的那啥的人总觉得不适应,看着就像是自己对待别人时一样殷切,只是当对象变成了自己的时候,反害羞内敛了起来。 月落试图转移话题,开口问道:“那个无双啊,你怎么突然在这里,你不是跟着三娘走了吗?” 月落肯定无双必然是单独行动的,否则白三娘如何会不带着她直奔七侠镇找白展堂呢,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居然让无双提前了十几集,大概四五个月的样子。 祝无双果的冷静了下来,吸了口气,说道:“三婶带着我离开后又去找了郭巨侠的徒弟会合,一起六扇门押送那次在洛阳城外叛乱的人……” “你是说你跟着那般囚车走的?” “嗯,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说。” 月落心中懊悔不已,他记得展红绫还邀请过自己一起去京城看看,他们便是接的押送任务,郭巨侠的徒弟,不是说的追风又是谁呢,想想本来有机会和无双共行,月落恨不能剧本倒回去再来一遍。 祝无双开口解释道:“后来到了京城之后,三婶她忙着办案,身份又不能暴露,我不好多走动,想着一个人也呆的无聊,三婶就让我来找师兄看望一下,带个口信。”祝无双面不红的圆补到,有些话还是不适合说。 月落虽有些感觉怪怪的,但对无双也不疑有他,只觉得该是自己蝴蝶效应影响的缘故。葵花派 “那你怎么没去七侠镇?我记得我说过老白是在七侠镇上的同福客栈。” “我是因为……”祝无双急了,试图解释,却又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说,一时间二人陷入沉默。 月落恍然大悟,是啦,自己提前说过了关于老白同志的爱情故事,虽然现在二人还是懵懵懂懂,但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他猜测无双犹豫无非是因为不知道如何过去,原剧之中过去投奔的时候,信物葵花也曾让她心忧直至天黑才敢露头,更何况在现在了解到一些情况情况下,她害怕见到师兄后自己回无法接受一下抱有幻想的事情。自然顺其自然留在了十八里铺,算是再做打算。 月落也有些吃醋,说错了,是犹豫。不过却不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无双出现的时机正好是郭芙蓉回家的时候,而那时间佟白之恋虽说没有像公孙乌龙在的时候死亡告白,但要说是坦白了其实也不错,然而这个时候青梅竹马的祝无双出现了,还对白展堂亲密无间,偏偏白展堂也不知道避嫌,自然难免佟湘玉醋海翻波。就像展红绫出现的时候也是一样,佟湘玉在扞卫爱情的路上越走越远。 虽然很现实,但是不得不说,因为郭芙蓉的初次出场只是行侠仗义,即便是好像办坏事。 初次印象其实真的很重要,不管愿不愿意承认。 在佟湘玉眼里,郭芙蓉和祝无双两个人之间更亲近谁一些已经是高下立判,至于后来的姐妹情,月落更愿意认为同情怜惜比单纯姐妹关系多了1%,即便是佟湘玉自己没有这种想法,但在她的潜意识里,祝无双始终是情敌。 祝无双,永远出现在补位上。 月落叹了口气,试探道:“那你就打算这么拖着?” “我,哎呀,过两天再说吧,我也是刚来几天,还不熟悉情况,我打算先安顿下来,再去给师兄发个信物打个招呼。” “你是说葵花?” 祝无双意外了一下又觉得理所当然道:“你怎么知道的?是哦,你想的道应该不意外。” 月落一脸难明古怪的望着祝无双,暗叹还好你没有摆葵花,要不然怕是要人走楼空。 祝无双哪里知道白展堂胆小的异常,她以为的很正常的联络方式,在白展堂眼里比催命符不逞多让,原剧的时候甚至还被当场吓得尿了裤子,可谓是将从心演绎的淋漓尽致。 月落婉言建议,说道:“咳哼,那什么,我觉得……这个信物就免了吧,不太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我们在葵花派的时候就是用葵花联络,同道中人自会出来相认的,我还能给师兄一个惊喜呢。” 小白兔祝无双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妥,好奇不已。 “嗯是这样,老白吧毕竟是脱离了葵花派,你要是放个葵花给老白,岂不是会让老白多心,难保不会担心,对不对?” 月落强忍笑意,觉得自己真的是照顾到了老白的颜面问题,作为情敌,自己简直不要太好。 “说的也是,那我还是直接去吧,月公……月落,麻烦你到时候给我带个路。”说罢,祝无双有模有样的抱拳施礼。 “对了,你们葵花派没出什么事吧?”月落突的想起来那个因为四大长老打麻将而解散的门派,不禁好奇得很。 “葵花派?怎么了?那里还好啊,而且我告诉你啊,我们葵花派的风景其实很好的……” 祝无双渐渐放开,聊到了自己在门派的见闻的时候更是畅所欲言,偏偏月落本就喜欢亲近祝无双,很愿意当听众,而祝无双似乎也很喜欢这种有人陪在身边,甚至是倾听自己说话的奇妙感觉,原来,不是一个人的感觉也挺不错的。 月落静静的听着她讲述着自从自己进入了葵花派后的生活,虽然很多话题都是鸡毛蒜皮之事,比如她发现黑蛤蟆派壮骨粉很有用,比如鸟牌皂角粉洗衣服很干净,比如她如何学了各种各样的菜肴,甚至更多的话题都会跑到白展堂的身上,还有那场难忘了十二年的英雄救美等等,月落甘之如饴,哎,怎么感觉自己再向大嘴靠拢,舔狗一时爽,一直舔一直爽。 两人便一直这么聊着,直至天色渐渐昏暗,无双准备告辞离开。 “你刚来人生地不熟的,我给你找个地方住。”月落主动请缨,不容拒绝道:“就当是我坏了你的工作的赔偿嘛。” “那我晚上帮你们做顿饭吧,我别的也不会什么,就会干点活,而且你那里确实需要打扫一下。” 作为锅底都要擦到亮的祝无双来说,就差没说月落房间脏乱差了。 “好啊好啊^o^~” 月落当即笑的像个二百斤的胖子,从未如此开心兴奋过。 隔壁不远便是一家小客栈,无双先住了过去,留言晚些过来。 月落瞧见了那个又突然出现的黄顶猫,觉得它是那么的亲切可爱。 “猫哥?猫姐?” “喵?” “以后我就叫您寿司吧,多好听。” “喵喵?” “你不说话我就当您同意了。” “您说,无双是不是很可爱啊?” “……” 夕阳下,院墙上的猫,院墙下的少年,沐浴着余晖进行中跨种族聊天。 第七十九章 月舔狗撸猫追女神、丧家犬弃逃炼狱山 “这个是无味虾仁寿司,我用了河虾,芋泥,贝粉……” “这个是什锦菌菇三鲜寿司,我用了一点点香菇,木耳,还有鲜疏再加上一点秘酱……” “这个是水果寿司,这个时间点只买的到草莓和枇杷,我就取了一点点果肉试了一下……” 月落目瞪口呆的看着祝无双心满意足的介绍着面前大大小小碗碟之中的寿司,情不自禁的喉咙咽了口口水,每个碟子里都只有一块,却各有不同,看着洁白晶莹的米粒,平整的切面,还有一丝丝混杂在一起的香味,无一不勾动着月落贪嘴的胃。而祝无双更是神色欢喜,一一介绍着,仿若邀功一般,等待着月落的评价。 他记得昨晚只是无意被祝无双瞧见了厨房的剩余材料,随口一说,没想到不过一个晚上,就被她弄了出来,想比起自己的粗制滥造,月落不禁感叹到底是专业的,跟无双一比,他感觉她倒是更像是穿越的,不禁完美还原寿司,还精制了新花样,这下子算是有口福了。 他想到刚到手却是无可奈何的已经是半个废墟的怡红酒楼,自己这个穿越者是真的失败,多希望曾经是个理科班,然后数理化超神,这样就可以在这个基础建设落后的大明朝来个大刀阔斧的新世界建筑。 哪里像现在,米虫一只,继续开酒楼是不行的,一是因为对门,不管自己生意好坏都只会两败俱伤,佟湘玉本就是为了凭自己的实力经营,而不是什么非要合作或是什么连锁,而且也不现实。二来,之前在和怡红酒楼pk,研发新菜的时候,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他所掌握的后世名菜既不能完整还原而且甚至不如现在的原有八大菜系来的给力,甚至是别的穿越者都会的什么蒸馏高纯度酒,抱歉,他最终只得到了一个个空瓦罐。还有什么精盐雪盐,现在的官盐说实话已经很ok了,大明朝的餐饮业不需要他这么个菜鸟颊上添毫。 最开始还想过要不就继续开个医馆,奈何薛老爷子不肯挪窝,自己这点花拳绣腿哪里敢乱搞,开个药铺都嫌本钱不够。 哎,花了大把钱拿了块地却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只能先撂着等有了主意再说,毕竟这不是游戏,没有返回重来的机会,只好随缘了。 对于祝无双,月落由衷的佩服,意有所指的说道:“无双,你是真的太牛了,真的,谁要是娶了你,那绝对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祝无双感叹道:“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啦,我在葵花派的时候啊,几百个人的伙食都是我一个人负责的,大锅饭吃久了会腻,为了让师兄们还有四位长老满意,所以我经常得研究一些新菜,而且这个叫寿司的美食也很有意思,我还没有试过呢,说不得师兄会喜欢呢。” 祝无双见被称赞,很是羞涩,难为情的谦虚了起来。她不管何时,都在极尽努力的实现自我价值,一直以来,所有人对于自己的付出似乎都是理所当然,唯独这个新认识的师兄的朋友,不仅对自己特别热情友善,而且颇为关心,总有一种无事献殷勤的错觉,似乎是自己想多了吧,哪里会有人这么关系自己。 祝无双心中的一直渴望着和所爱的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并且还可以畅游山水之间,清粥小菜平平淡淡最好。 想起昨天自己在月落期待的眼神下,竟然一时没忍住讲述了许许多多自己的过往,甚至还有一些不曾对人言的牢骚,他也不曾有丝毫腻烦,甚至还给自己也讲述了外面的世界的那些闻所闻问的异兽,山海,古迹,让自己着实沉迷,祝无双忍不住想到,如果没有师兄的话,他似乎也是一个很不错的男生吧。 “喵~” 二人正聊着,屋檐上传来一声猫叫,吸引了二人的注意,两人从厨房探出头来,猫姐……寿司 无双双眼发光,宠爱之心开始泛滥,奶声奶气的赞叹道:“哇,好可爱的猫,小落,这是你养的吗?” “哈哈哈,是吧,这么可爱的猫当然是我养的了。”月落很不要脸的占有了猫姐的“抚养权”,并极为自豪的说道:“你看看她毛色多好看,尤其是头顶那撮黄毛,多有灵性,哦对了,她叫寿司,是不是很好听?” 挨着屋檐的墙顶上,放着一个小瓦罐,里面是月落准备的鲜牛奶,是从郝掌柜的飞龙谷边上一个叫八大处的地方弄来的,正是原剧侯三那一集牛奶浴的那家。似乎百家兄弟的牛肉生意也在那里。 瓦罐放在低处时,猫姐对他便有着极强的戒备心,而需要放在自己够不到的地方也是薛神医的指点,说是猫有灵的缘故,月落也不知道啥意思,反正管用就行。 月落后世只是农村出来的小伙,乡下养猫养狗哪里有城里宠物那么娇贵,除了散养,有些残羹剩饭就算不错的了,月落还记得邻居家的小猫自家一到饭点就跑过来,准时无比。 月落自己没养过猫,但是也好像听谁说过什么喂羊奶不能喂牛奶的言论,他也没在意过,反正他看猫姐吃的蛮香的,而且一点问题没有。 猫姐寿司迷茫的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檐下指着她在欢笑的男女,感觉他们真是莫名其妙,拨拉了一下沾着奶滴的胡须,继续埋头享受,这个人类还是蛮不错的嘛,没有看错人。 祝无双一脸懵懵然的望着月落,现在可以说给都是给狗狗取名遍地都是什么大黄小黑旺财啥的,他居然给猫咪取了一个她刚刚做过的食物的名字,这让她感觉极为怪异,好奇道:“你说她叫寿司?” “对啊,不好听嘛?我可是连我喜欢吃的寿司都奉献给了她。” 月落一脸的理所当然,无辜的看着无双的眼睛。檐上猫姐若是听得懂月落同志的不要脸发言,怕是要tui他一脸,那寿司是他喂得吗?那是自己的捕食捕到的好吧。 “好,好听。” 无双决定不发表意见,她更想要撸猫,询问道:“那个,我可以摸一摸吗?” 看着无双真诚请求的眼神,月落突觉自己似乎有些打肿脸充胖子了,猫姐好像就没有给过自己面子,除了对美食享用的理所当然,根本都懒得正眼瞧他。 不过此刻无论如何都不能从心,于是乎月落轻悠悠往墙檐靠了靠,抬头温柔的呼唤道:“寿司,麻烦你下来一下……” 其实月落的心里已经恨不能学着东海岛国来人最有诚意的参拜礼,双手伏地脑袋紧贴,然后高喊: 猫姐大人,请屈膝下来,小弟给您准备了最高级的奶浴还有食物,请务必让我别在无双女神面前丢脸,拜托了! 猫姐猛一抬头,恍惚真的听到了月落的心声一般,就在月落露出笑容,以为猫姐会落下的时候,笑容凝滞。 猫姐确实下来了,但是,她却是直接落在月落肩上,然后踩着借着铲屎官为跳板,直接投入了月落身后人温暖的怀抱之中…… 我忍! “哎呀,她的毛发真的很舒服哎,小落,没想到你对猫咪居然也这么有爱,你这么善良一定会很讨女孩子喜欢吧。” 祝无双边撸猫边感叹,她在葵花派的时候根本是没机会养宠物的,不谈每天忙活的很没时间,要么有些贪嘴的师兄简直不要太残忍。 “啊~” 月落得了赞美,就像张伟被喊了大律师一样,顿时感觉任督二脉都被打通,浑身毛孔大开,舒爽无比。 来吧,猫姐!只要无双愿意多称赞两遍,请尽情的践踏我的脑袋吧。 祝无双莫名其妙的问道:“你怎么了?”看着月落站在原处莫名的一脸享受的样子,虽然感觉很抱歉,但是真的有些忍不住想一巴掌呼过去。 “没,没事。” 阳光下,温柔的女孩抱着可爱的猫咪,恬静淡然,哦,这该死的角度,请给我大师兄的人肉照相机功能,我想留下这美丽的瞬间,绝对不是馋谁,我发四! “那个我们下午就去七侠镇吧,正好这几天都没去看看了,而且你应该也想早点见到你师兄吧。” 月落觉得加快祝无双是感情进度条,我可不是为了自己上位,我是为了挽救一颗被青梅竹马耽误了十二年零十三天的少女心,然后化身温柔的舔狗,哦不是,是化身温柔的蓝颜知己,开解她走出失恋的阴影,然后趁虚而入,又说错了,是趁机上位,嗯,还是错的,是……好吧,警官,我认罪,我下贱,我就是馋她的身子。 “好吧,那我先回客栈收拾东西,下午见。” 祝无双想了想,不再犹豫,毕竟不管自己怎么担心,都不如亲眼所见。 无双离开,猫姐回到墙檐上继续享用鲜奶。月落突然好想抽自己一巴掌,这么着急干哈?就不能多欣赏一会儿在提嘛,失算了 老白啊老白,希望你给力一点,拒绝的一定要够无情,够果断啊! …… 七侠镇、万利当铺 淡暗的厢房内有三人,一女二男围坐桌前,两男子的肩膀都绑着绷带,看样子是经过一番苦斗的,二人举止谦卑,而女子却是单手扶腰,慢悠悠的品味着刚切好的茶。 三人的坐姿隐约之间,呈现着女子主人家的地位。 若是月落在此,必然会一眼认出为首的是霸气侧漏的钱夫人,以及两个受了伤的百家兄弟,看模样倒是蛮惨的,手臂受伤,脸上也是鼻青脸肿。 “夫人,这次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否则不会来求你的。” 百晓通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气氛,声音低沉而沙哑,这几天十八里铺联合十村八店的衙门,打了他们翠微山各家山寨一个措手不及,可以说这一次之后翠微山的山匪十不存一,官府威信高涨,事实上不是他们抗衡不了官府,毕竟往年一向如此和黑皮们黑白相分少有纠葛,没人真的把官府放在眼里。 只是这一次,谁也没想到之前那个自己忽略掉的女人居然一个人挑了他们所有人。女人刀法阴毒狠辣,许多山贼不过会些花拳绣腿,看得出来她杀心极重很多人都是伤残喷血倒地,别的小一些的寨子直接一把火烧了,那个女人简直像个地狱里的黑白无常,她的眼眸里没有一丝丝犹豫。 结果大败尚未来得及休养生息的他们直接被官府来的人直接捡了个便宜,很多人连反抗都没有来得及,便被擒了,实在是憋屈的很。 钱夫人不为所动,目无表情的说道:“不是我不帮忙,你也知道官府最近严得很,而且我们是正经生意人,哪里有能耐牵扯这些江湖恩怨,我们家老钱你们也知道,是啥本事没有,就会混吃等死,这万一路上出点岔子,我找谁要人去。你说呢?” 钱夫人想到了那个两年来基本上没打过交道只在她这里一晃而过的月落弟弟,当初本就只是抱着投资的心态试了试,果然得了点好处。 后来故意介绍了侯三一行,甚至是百家兄弟进行试探,没想到他离了酒桌后两年来居然都不曾试图联系过他们,就像从来没有见过一样。 平平淡淡的两年多,她没有看见他身上的任何其他利益,完全混迹在镇上那家普普通通的客栈,再不然就是学着医。后来还和一个乞丐混在一起,就像是个无忧无虑的书院里的孩子一样,这让她完全看不懂。 除了逢年过节,月落甚至没有来过万利,不过既然人家不搭理,她也不可能上赶着去,日子还长着呢,会有机会打交道的。 “夫人!这些年我们也多次为你们保镖,打理你们商路的匪类,兄弟们也死伤不少,不曾要求过什么,这次不过请夫人让我们搭个顺风车,何至于如此绝情!” 弟弟百晓拍案而起,火爆的脾气无法容忍又一个女人这么傲慢,硕大的身块挡住趴在钱夫人身上的阳光,钱夫人宛若汪洋下的一块磐石,随时崩碎却又依旧坚立。 “闭嘴!给我坐下!”百晓通将弟弟按回座位,眼下有求于人,哪里是任性的时候。 他知道眼下自家是败家之犬,而且所谓的旧情其实早在前任大当家退出之后变得虚无缥缈,剩下的交情不过是利益牵绊。 钱夫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戏谑道:“我真的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官府说是大获全胜,我却是不相信的,可你们居然真的败了,狼狈如狗。” 那个动手的女人她听说了,似乎是还在镇子外边比武招亲过,是个蛮厉害的女人。这次的事情被官府封锁了消息,她也不想没兴趣非去知道,无非就是好奇了些,那个女人似乎比她更大胆呢,怎么就没机会碰一下呢,可惜了。 百晓通无奈的苦涩一笑,回忆到昨天的人间惨剧。 最开始是半个月前,初闻有个女人打上了山寨打听消息的时候他并没有很在意,毕竟月落本就没有和他们打交道的主意,给个信提醒已经够了,结果谁也没料到,昨天那个女人又单枪匹马杀了过来,那两柄沾血的短刀,让他一个老行当的山贼都看得心惊胆颤。 自己兄弟二人偏偏正巧回了山寨,亏得身手还过得去,能跑的掉。也是那个女人有意饶过,否则怕是寸草不生。 女人只留下一句话:我是七侠镇同福客栈郭芙蓉,欢迎大家报仇。 百晓通因为月落的缘故,自然是知道郭芙蓉是月落认识的一个朋友,绝不是昨天那人。 百晓通暗骂白痴,嘲笑道:“我想那个女人该是和那个郭芙蓉有仇,所以留下了她的名讳,别的寨子的人准备攒钱在黑市上悬赏郭芙蓉,他们明明知道郭芙蓉该不是那人,却依旧如此。” “他们当然得悬赏那个郭芙蓉,那个女人是个黑寡妇,他们那群土鸡瓦狗哪里敢去招惹,索性就顺水推舟办了郭芙蓉,也算给自己找点面子。更何况有些地老鼠一直想要挑衅朝廷,这么明晃晃有替死鬼的机会哪里肯放过”钱夫人一听便全部想通了,暗笑到底是群上不了台面的匪,这是送上门当替死鬼,抬头看向百晓通说道:“怎么,听你这意思,你们兄弟是打算去广阳府避祸,不掺和这次悬赏了?” 百晓通闻言难尽,婉求道:“各大山寨被挑了之后的第三天,官府就像闻着血腥味儿而来的豺狼,顺势捡了个便宜,连衙门的暗鱼都被一网打尽,我们兄弟只是侥幸逃了出来。 而且听道上的说,黑道三大家族的人好像打算接,甚至已经有人赶了过来,他们明明知道那个女的是那个人的闺女,居然还想要故意撩拨,我们兄弟自认势单力薄,不敢掺和。 这次给夫人带来的不便我们兄弟愿意赔偿,官府搜山,我们兄弟只带出来八百两银票和一点碎银子,八百两算作夫人的补偿,还请夫人看在老东家和往日的交情,帮我们兄弟一把,我们兄弟必感激不尽。” “大哥!” 弟弟百晓有些忍不住,八百两,那是他们兄弟的全部身家来,没了这钱便是躲到了广阳府又能怎么样,当乞丐吗? 钱夫人撇了一眼气急败坏的弟弟,以及九十度鞠躬的哥哥,无所谓道:“左家庄的赵家镖局也被毁了,所以明日我们家老钱会在西凉河自行招人手保镖去广阳府,你们两个可以去应聘试试。” 钱夫人留下话,她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钱收了,但是你们是自己找上门的,出了事情莫要连累自家当铺才是,毕竟官匪黑白路,阴阳隔奈何。 “多谢夫人,我们兄弟告辞了。” 言罢,百晓通硬拉着气恼的弟弟从后巷悄悄离开,消失在草野之中。 钱夫人起身,将兄弟二人面前尚未喝一口的翠玉茶杯叠起,随手丢出门外,悦耳的碎裂之声,像极了败家之犬的狂吠。 “同福客栈?有点意思……” 第八十章 三巨头翠微算凶卦 关中闹出了一件大事。 一个自称郭芙蓉的女人血洗了翠微山五百里之长范围的所有山贼窝,并且放言挑衅说我是郭芙蓉,欢迎来七侠镇同福客栈找我报仇。 好家伙,一时间黑道风云变幻,各种八卦和消息传的是沸沸扬扬,总结起来便是一句话,关中山匪都是废,败给了一个女流之辈,偏偏无可奈何。 剩余的山贼仅余的胆气便是预备集了三万两银子于黑市上悬赏了自称郭芙蓉的那女人,消息不胫而走,在黑道各行各业之中都掀起了又一次热议。 一时间多方势力蠢蠢欲动,其中当以黑道所推崇的三大家族最是首当其冲,五仙教,飞刀门,天残派身为默认的杀手之家,在了解了具体事宜之后,都决定淌一趟浑水。 今天是翠微山山贼遭劫的第二天,一群神秘人秘密齐聚翠微山某个无人的山头,商议着关于悬赏任务的主次。 山头上的人群泾渭分明,一对姐妹,一个金装老头一个银装老太太,还有一个面色含笑平和的男子。彼此之间隐约曾三角而立,各自身后跟着几名本门的随从。 “呵呵,真没有想到,你们五毒教的人也来凑这个热闹啊。我说,你们两个都一把年纪了,还是早点退位给你们的徒弟吧,你们又没有我们姐妹这么貌美如花之貌,就不要来凑热闹了,毕竟这么危险的事情老人家还是回家喂鸡种田的好。” 那尖嘴猴腮般的女子对着一金一银二人冷嘲,她是姐姐美丽,妹妹是打折,姐妹俩是飞刀门中最奇葩的杀手组合。 飞刀门在江湖之中并不是很出名,即便是在杀手界也只是小有名声罢了,他们自称传承于小李飞刀李寻欢一脉,借着名声接过不少杀手任务,飞刀之技就像是落后的热兵器,让他们一度在杀手界崭露头角,逐渐走出来自己的威名。 前一段时间手下有人在苗疆一域办事,结果尽数折损,便是被当地的五毒教中人暗中下了毒虫,偏生五毒门扬言是自己人不长眼被山林的虫子迫害,怨不得旁人,让自己在黑道因此也被嘲笑一时,这次也算是冤家聚头,自然没有什么好话。 “首先警告你们,我们是五仙教,不是什么五毒,此乃天下万平之良药。” 金装老者捻着金色胡须,摇头摆脑,黑夜之间,他从头到脚的金色在火把下频频反光,着为显眼,金色长袍的胸口位置更是绣着一朵花,这倒也罢,更诡异者是那朵金线花上还匍匐着几只蜂虫,身上黑纹环绕,尾端的尖刺左右摆动,偶尔也寒光一闪。 “而且,长得跟孙猴子似的好意思说自己好看,还取个名字叫美丽,也不怕把别人吓着,口出狂言,你们连最起码的尊老爱幼都不懂吗,要不要我用我的宝贝追魂蜂帮你去去猴脸上的疙瘩,有奇效。” “金长老,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再丑也会女人,你个糟老头子也敢占便宜,还是我来吧,我的小蝎子们呐的疗效很好的,你看我这纤纤玉手……”一旁的银装老妇搭腔,无意间露出了衣领里趴着的蝎尾摇摇摆摆。 他们便是人称金银二老的五毒教之人,但是在黑道上,他们从来只是自称是五仙教,以刺杀为任,威名曾一度追及当年谋略皇宫贵妃的葵花派。 五毒教的老窝处在苗疆某处一个叫做“五毒岭”的地方,是个神秘而恐怖的组织。 五毒教信奉的原则是“利益决定敌友”,只要有利可图,就可以为人所用,不管是非、对错、正邪。他们的另一个信条就是“谁得罪了五仙教,谁就会被圣子制裁死无全尸”,而所以与五毒教为敌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死掉。更让人厌恶的是五毒教多是疯子,教徒间更是在彼此之间进行使毒试毒,所以教徒间防范心奇重,因为他们就像是蛊中的五毒,只有活下来的才是尊者。 江湖盛传,五毒教是包括蛤蟆、蜘蛛、蝎子、毒蛇、蜈蚣五种毒物。五毒教把青蛇、蜈蚣、蝎子、蜘蛛、蟾蜍称作“五圣”。 五毒最强者将奉为圣主座下五圣子,由五位长老执掌圣子,分管教派,这五圣相斗,便是五毒教的一个重要参研课程,也是他们威慑江湖独占一方的重要手段。 这一次他们派来的便是常年行走江湖的金银二老。 “哎呀,大家都是来公干的,没必要为了这么点小事吵吵,和气生财嘛,大家就不要吵了好不好?” 老好人上官云顿出来和稀泥,身为天残派第一高手,那在杀手界的地位之独也是屈指可数的,被叫做是披着羊皮的狼,脸上越是和善,手段越是残忍,可以称得上是教中鼎足。 “怎么了,连你天残教都要来凑热闹吗?江湖上都在传说你天残教都是残废组起来的,我一直想知道你上官云顿缺了哪里?敢来管教老娘?” “瞧你说的,那我全呼呼的就不能在天残教了吗,我呢最近研究了不少新鲜的死法,不知道你们姐妹和金银二老有没有兴趣一起来试试,你看你们都是成双成对的,就我一个人,你们也好意思欺负我,哎,真是好人难做呀。” 各家小弟看着自家大佬互怼都市一头冷汗加黑线,哪里敢露头。哪家来的不是凶名一方的巨擘,他们这些小喽啰也就只能安安静静当个背景板。 姐姐美丽率先开口道:“行了,多说无益,这事我们飞刀门接了,不过是个小小的悬赏令,你们两家要么回去,要么看着我们给你展示一下什么叫飞刀,让你们也涨涨见识。” “不可能!钱我们可以不要,但是那个郭芙蓉的人头必须是我们五仙教的。”金银二老当仁不让,冷笑一番,亦是抢口否决道:“何必玩这些虚的呢,来的都知道郭芙蓉是谁,怎么你说包了就包了,你以为下馆子呢。我们五仙教想让那个女娃娃帮我们找她爹聊聊,有个家事不解决一下不行啊。” 黑道谁不知道五仙教和六扇门的大仇,眼下他们却意外发现,那个郭芙蓉便是京城鼎鼎大名的郭巨侠,而所谓的江湖规矩,祸不及妻儿也被山贼的悬赏破掉,事实上这件事便是他们所打算的针对老郭的行动罢了,对付不了老郭,难道还对付不了小郭吗,这个收获还真是意外得很呢。 没人会在意那个冒充了郭芙蓉的女子是谁,那不重要,只要是“郭芙蓉”屠了山贼,惹了黑道追杀便足够了,他们不过是按江湖规矩办事。 “既然都想打头阵,那我们先来打一架吧!” “好啊,大晚上的不动弹一下老胳膊老腿的也累!” “行啦,争嘛呀?随便抽个签子不就行嘛。咋就喜欢打打闹闹的呢。”上官云顿觉得这两家简直就是一群无脑,换做月落翻译一下,意思就是: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鸡! 上官云顿不希望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打乱自己的计划,他杀人无数,还从未试过郭巨侠的威名,似乎是个很不错的挑战。 “听说一个月前朝廷派六扇门的人将葵花派的一位长老都抓了,倒是跑了另一个,现在朝廷对我等越发的严苛,大家都是来了他来,现在内斗有何意思呢,可是?” “好吧,你说的不差,朝廷鹰犬也陆续露面,屡次坏事,这一次,我们可以和平解决了那个郭芙蓉,也算是给他一个回击。” 美丽不打折姐妹收起飞刀,金银二老召回子虫,他们本就没有真的想打,让那个阴险的假好人跟在后面捡漏子。 上官云顿毫不意外两家人收手,肯定到:“既然如此,那就抽签子排先后,谁到手算谁的。” “哗哗哗~” 一旁的草丛之中突的传来一阵拨草之声,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以为暴露的时候,一道白衣身影晃过。 “谁?出来!” 美丽不打折姐妹声未落,飞刀射出,直击草丛,传来清脆的的“咔哒”之声。 “哎呦,年轻人脾气不要这么暴躁嘛,尤其是女孩子,小心坏了自己的五行风水,将来霉运当头啊……” 白影子一深一浅的跨过草堆来到众人面前,半脸的褶子,将那双小眼睛深藏,黑夜之中甚至有些看不见眼瞳。山羊胡在夜风中抖动,文文弱弱。来人手里拿着一杆扯着白布的长旗,上书:阴阳五行,十卦九灵。而姐姐美丽刚刚的那柄飞刀准准的钉在了那杆脆弱的杆子上,径直刺穿。 “想不到你白眉也来了,怎么,嫌算命不赚钱,想赚笔黑钱了?” 银长老见到这脑袋以上都是白毛的家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金毛,果然还是自己的颜色好看,够干净。 “我就是路过,来借个火把,下山的路太黑了,看不见。”白眉用力拔下那柄插在自己吃饭家伙上的飞刀,对着美丽不打折的位置抛去丢在其跟前的地上,感叹道:“姑娘啊,我看你印堂发黑,恐有大灾,不知道愿不愿意花二两银子听老朽给你解一解卦。” “老家伙,信不信我一刀下去让你大祸临头!”姐妹二人恼怒,行动在即被算命说大灾不就是说自己会行动失败嘛,若不是认识这个老骗子,焉能容他一刻。 白眉也不在意,自顾自的捻须念叨道:“唉,老夫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算了无数个人的命运,何时不准过?年轻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妹妹也是忍不住暗讽道:“可不是嘛,姐姐啊,我听说白眉先生算过那些三更死的人,最迟也不会超过五更天,还有那些该活着,好像都是子孙同堂呢。” 白眉吹胡子瞪眼解释道:“那是他们不信我的卦,所以卦没灵验,若是信了便是机缘,而那些凡人只不过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幸好卦,惫懒生,难悲咒,意气行。有时候便是老天爷也不给面子的,他们实在是不上道啊。” 上官云顿再次出场和稀泥:“呵呵,白眉先生,不知道你这么巧也在这里是不是奔着那个郭芙蓉来的?” 没人在意白眉算的卦,作为地下组织,他们那个不是把脑袋别再裤腰带上过活的,生生死死皆如梦,唯有眼前利益真。 “哎呀,我不是说了嘛,我是来借火把的,这样,你们给我一支火把,我告诉你们一件关于那个同福客栈的事情,如何?”白眉挑了挑眉毛,笑呵呵的提议道。 上官云顿二话不说递过去火把,只听白眉念叨终于暖和了。开口问道:“不知道先生有什么消息?” 白眉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名声,但是谁让人家背靠龙虎山的那群牛鼻子呢,虽然身无武功,但是把握的小道消息倒是真有不少,不过这个奇葩名声不太好,听说好色的很,经常挨打,算命也挨打。能顽强的活到现在着实是个奇迹。 “我白天偷偷打听过那个客栈了,不太好啊,面北朝南,又在丁字路口,气之阳者、从风而行,东西南北都可以气场流通,而这丁字路口因为被挡了一面,气流至此受阻,将造成‘死气’和‘煞气’,这是凶相,要招鬼的。”白眉不理会笑容消失的上官云顿,继续掐算着手指说道:“区区凶地亦可镇压,我开了天眼才发现,那里是何等危险,偏偏那里又来了个天煞孤星,已经小成气候,虽暂时被压住了,但注定不太平,连当年的盗神姬无命都折损了,你们去了,怕是真的凶多吉少啊。” 白眉越说越起劲,又补充道:“我告诉你们啊,我法力太低,压不住那里的邪气,甚至因为开了一次天眼的缘故,连我都可能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啊,这就司机天意啊。” 三方人笑了,合着他们这群高手都会有去无回,反倒是他一个不知悔改的江湖骗子能够死里逃生,看来还真是把自己当回了。 银长老忍不住笑骂:“白眉,不知道你有没有算过你自己的命,若是我让你给我的小蝎子算一卦,不知道你觉得你能活多久!”说罢更是掏出一只夺命蝎走到白眉面前绕来绕。 “北北北(别别别)……” 白眉顿时吓得冷汗直流,咽了咽口水,连忙认错:“银长老当心你的纤纤玉手,会受伤的。” “哼!”银长老冷笑,到底是口有一张嘴满嘴跑马车的骗子,“行了,白眉,你不是能算吗,就你帮咱们抽签排位吧。” 三家势力默认,毕竟彼此谁也不信,不若就让外人来,免得麻烦。 白眉盘坐在地,右手拈花,默念道: “飞刀门,第一个。” “五毒…五仙教,第二。” “天残派最后。” 三家都没意见,美丽不打折姐妹大笑一声,消失于黑夜之中。 “哈哈哈,谢谢你了白眉,这个头筹我们飞刀门收下了,白眉我们姐妹给你也算了一卦,下山路上野兽多,等我们回来你就有大劫了。” 三家人陆陆续续消失在这凄冷的山头,白眉望着远处的只见点滴灯火的小镇,隐约看着同福客栈的方向,轻声细语念叨道:“难得算的准了,咋就没人信呢,就是不知道那个什么变数是个什么鬼,这个地方还是少待为妙,溜了溜了。哎呀,火把怎么熄了……” 第八十一章 闻噩耗无双起误会 “掌柜的。” 邢捕头手握腰间宝刀,带着小六径直入了客栈。 佟湘玉连忙热情招待道:“哎呀,老邢来了,展堂,快倒茶。” 正在招呼正在招呼客人的白展堂看见老邢从外面慢慢走进门却一直,环顾四周,打量着什么,连忙上前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白展堂询问道:“老邢,怎么现在就有空过来了?” 前些天的怡红酒楼失火案件衙门已经宣判了结案,酒楼也被衙门以官府的名义重新贴上封条,伙计们亦归还了哄抢的器物,被收押留拘一个月。小镇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太平和活力。 而老邢身为本镇捕头,他的状态很大程度上便显示了衙门目前的情况,因此当老邢不若往常一样在饭点过来,且一脸严肃的时候,白展堂总觉得必然是有事发生了。 老邢看了看大堂,意有所指的问道:“小郭呢?” “在厨房洗碗呢,咋,你要找她?小……”佟湘玉闻言,正准备喊人,便被邢捕头拉住,急切道:“别别别,别喊他,我这次来,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还是别让她知道为妙。” “啊?咋咧?” 佟湘玉顿时又慌了,习惯性的拽上了白展堂。 “昨天,我们和十村八店的弟兄联合突击了翠微山的山贼,在我的英勇搏斗之下,结果是不损一兵一卒,清剿了所有山贼,仅剩下一小撮流窜在外,可以说翠微山已经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 “师父,我咋不知道?”喝水的燕小六猛地抬头,一脸懵猛然的望着邢捕头,他怎么就记得师父当时光顾着吐来着,毕竟当时场面血腥的很,师徒二人看着残肢就恶心来着,腿都软的走不动道。 “你闭嘴!” 老邢同志一摔茶碗,瞪了徒弟一眼,嫌他多嘴。 “可以啊,老邢,你们衙门效率真高。” “邢捕头就是邢捕头,除暴安良维护七侠镇治安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啊。” 白展堂顿时刮目相看,没想到这群捕快居然可以一网打尽山贼了已经,看来自己以后需要老实一点了。 “那个,下面是坏消息。” 老邢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打断众人的追捧,保持小范围崇拜就好。生怕再吹下去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子,到时候可就丢人了。 邢捕头继续说道:“在我们官府进行剿匪之前,已经有一名神秘女子单挑翠微山群贼,对山贼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打击……” 吕秀才忍不住插嘴道:“这是好事啊,江湖女侠为了替民除害大打出手,这就是侠义啊。” 他觉得这该是个很好的写作素材,自己的小说之中不就是缺少这么一个厉害的女主形象嘛。 “你先听我说完。据现场山贼供诉:该名女子自称郭芙蓉,欢迎来七侠镇报仇!” “啊?!” 众人震惊不已,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样,齐齐撇头看向厨房方向,为郭芙蓉默哀三秒,这是必然不是她做得到,那就只有仇家了,可她一个女人能得罪哪个女人呢, 等等,是杨慧兰! 一众人顿觉更加头疼,厨房里的那个傻家伙还一直惦记着自己的娘子呢,果然还是该相信好几天没来的月落,事情居然真的被他猜到了。 “那你们衙门不管?”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啊。”老邢饱含深意的看了眼老白,说道:“剩下的山贼不可怕,关键是他们筹集了整整三万两银子,悬赏小郭。而且刚收到消息,到昨天为止,黑道三大家族,飞刀门,五毒教还有天残派都已经接了悬赏,派了高手前来,最迟今天,最晚明天。” “他们派的谁?” 白展堂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似乎有点糟糕了,被三大家族盯上,已经不是躲藏的问题了。 老邢果断回道:“飞刀门来的是美丽不打折。” 佟湘玉虽是镖局之家,但也只是个大家闺秀,哪里听说过这些,好奇道问道:“这名字咋这么滴怪?” 白展堂解释道:“啥呀,姐姐叫美丽,妹妹叫打折,姐姐喜欢问:我美吗?谁敢说不,腿打折!” “这也太残忍咧吧。” 佟湘玉心有余悸,到目前为止她遇到的最想惨的女的该是郭芙蓉吧,动不动就喜欢打人,当然了,还有这次的罪魁祸首杨慧兰,但杨慧兰的事毕竟只是听闻没见过,感受不到。 “五毒教派来的是金银二老。” “这个该是外号吧?” 白展堂给江湖小白佟湘玉解释了一下,普及道:“没错,一个是金长老,一个是银长老,合起来叫做金银二老,实力不错,最麻烦的还是身上的毒物。” 白展堂没有否认是否对付的了,只是觉得太过烦人,当初跟着小姬的时候也算是见识过这些人,也就那样,而且又没有什么羁绊,所以倒是光棍儿的很,但现在却是不行了。 “天残派派来的是上官云顿。” 佟湘玉见白展堂一点都不慌张,知道前面两伙人不是白展堂的对手,顿时松懈了很多,好奇的问道:“这个名字很温柔嘛,他厉害吗?” “不厉害,但是他残忍,他是天残派第一高手,江湖上最残忍最没有人性的杀手,凡是被他盯上了,都会被玩腻了唰够了,然后在置于死地,而且死相很难看!” 白展堂的声音开始颤抖,脑门上不知觉凝出了冷汗 他虽自信可以对付一二,但终究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而且客栈这么多人,谁也不确定那些人会不会牵连无辜,白展堂本性谨慎从心,这已经不是外在实力可以扭改的一种心理素质,唯有迫不得已才有可能绝地反击。 邢捕头别有深意的笑了一下,看了眼白展堂,懂得还真不少,这样一来自己的推测该有一半的可能是对的了吧,不过眼下没有证据,实力也不确定,不宜打草惊蛇,还是先静观其变,剩下的只等这次事件之后再看了吧。 佟湘玉哭丧着脸无奈道:“完咧完咧!额们死定咧!”她开始后悔:额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嫁过来,如果额不嫁过来,额滴夫君就…… 如果不是客栈已然成了羁绊,白展堂已经打算果断离开这个漩涡中心,现在却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们现在有两个办法。” “啥办法?” 白展堂忍不住开玩笑道:“第一,与其等他们来,不如我们集体自尽。” 佟湘玉白了他一眼,恼羞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皮?赶忙拒绝道:“不行!第二个办法呢?” “找小郭……” …… 月落过了拐角,冲着后面一步作三步的祝无双喊话道:“无双,走快点啊,前面就到了。” 祝无双扭扭捏捏的晃悠着,“来了,急什么,我就是走的有些累了想缓缓。” 月落也不揭穿,十八里铺到七侠镇也就几十里路,何况他们还是坐马车到的镇上。 不过说来也奇怪,月落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着急让他们早点见面,或许是期待碰撞的火花也不一定。 不过来的路上却听人言论说是翠微山山贼基本上都被衙门的给抓了,现在是太平的很,这让他心里总有些毛毛的感觉,想着该是忧心无双和白展堂团圆的缘故,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月落脑补出了很多种无双和白展堂相遇后热泪盈眶的场面,甚至还有和佟湘玉以及郭芙蓉的对手戏,想来不一样的时机应该可以避免很多事情吧。 无双忍不住婉言推辞道:“要不,我们明天再来吧,今天天色都快黑了,就不要打扰师兄做生意了吧。”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明明自己是那么的期待见到那个阔别多年只得相思的师兄。 月落抬头看了看高高挂起的太阳,笑道:“没事,正好那里就是客栈,累了咱们就直接住下,不打紧的,就当是给你师兄揽个生意。” 月落倒是没想到无双居然临了想要退缩,更不知道这其实都是他当初的那番话带来的影响,不过就算知道怕也是不会在意,毕竟自己本就是别有用心,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哦……” 祝无双见无法推辞,只好认命,纠结的内心似乎毫不反感月落强行替自己做出决定,毕竟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心不在焉的无双拐了弯看见了半片废墟的怡红酒楼,惊讶道:“呀,这是怎么了?师兄是不是出事了?” 大火后的怡红酒楼只剩下一个岌岌可危的框架,算是个危楼,正面的门窗早已成了一堆木炭,站在过道也可以瞧见里面的一色黑漆,至于招牌早已折成了两半砸在那个被殃及了的茶摊边上,空气之中依旧弥漫了淡淡的灰烬气息,似乎在无声哭泣着遭遇的悲惨罹难。 唯一干净的应该是那飘在门框上面的两张封条了吧,在穿堂风的吹呼下,缓缓飘动,也是难为了客栈居然还能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正常营业。 月落突然想到他只是告诉了无双那间客栈在这个胡同拐角里边,而这里的怡红酒楼依然成了废墟,也就没有告诉她,更不可能说这片废墟现在是自己的地方,毕竟看着实在太掉价了。想想后期可能需要支付的高额装修费用,便是一阵头痛,毕竟白嫖了两年,小金库也就剩下千余两银子更何况还有预备的想给无双奢侈一点的生活的预备金,自己俨然就是穷人了,新居建设也该是迫在眉睫了,就是还差个老板娘。 “没事的,你师兄是在对门,那边就是个倒霉催的。” 月落哈哈一笑,指了指同福客栈的牌匾,忍不住打趣道,看其紧张模样还真是有些酸,不过也不敢调侃,生怕无双信以为真,然后来个嚎啕大哭就尴尬了。 月落不禁走神想起了钢铁直女郭芙蓉向憨憨小六示爱的时候编出来的那道选择题,当场将燕小六吓得六神无主,也是让人哭笑不得。想着是不是可以学学郭芙蓉,虽然法子low了点,但是无双本就是一个敏感的女孩,无线暖男攻略计划应该是最有效的吧,要不试试? 无双见月落看着自己发起了呆,脸上开始发烫,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小落,小落。” 无双心想,这人还真是大胆,不禁想起来这两天都相处,尤其是他一直以白师兄的名义对自己亲近示好,全然不见外,让她有种不敢相信的推测,希望不是吧。 “啊,那什么,我们进去吧。” 月落也是脸一红,看着无双纯净的眼神,不禁有些慌张,像是被曝光一样,觉得自己真该被批判。 月落一进门便高喊白展堂,却发现大堂仅有个秀才在柜台后算账,店里并无客人,不禁有些奇怪,不是说恢复了生意吗,怎么还是空无一人。 “小落,你怎么现在来了?” 秀才抬头看见月落很是惊讶,但也多了几分窃喜,好奇道:“这位姑娘是你……” 吕秀才其实在二人进门之际一眼便是先被月落边上的姑娘吸引住了目光,对上对方明静的仿佛会笑的眼眸时,有一种很奇怪的跨世相望的错觉,心中禁不住蹦来了贤惠大方、静美如怡、温婉可人的想法,赶忙默念非礼勿视,上前打招呼。 秀才的的失神虽只是刹那,但还是被月落瞧见了,因为从进门后边一直盯着,想看看原剧之中的二人的初见是个什么样子。 祝无双只是很礼貌的和吕秀才打了招呼,在月落的不自觉的刻意防范下,本就不该有交集的二人自然是没有了充满误会的开局,更何况无双心心相念的只有白展堂,在此之前,月落觉得自己的插队可以打击一切“不法分子”。 秀才说掌柜的和老白都在厨房,月落即便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对自己抱有怨气的大嘴,眼下也顾不上这些,还是一件一件的解决吧。 “救命啊,非礼啦!” 月落刚到门口准备推开厨房门,便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脸色一变,出事了? 月落一把推开厨房门,但见老白从背后抱着郭芙蓉想要往后拽,而佟湘玉更是站在一边起哄。 “你们这是……” 厨房门突然推开了,打断了三人,佟湘玉最先瞧见门口一只手还未放下的月落,以及他边上那个已经恼羞成怒的漂亮妹子。 祝无双没想到刚来便碰上了这种事情,本能想要替师兄清理客栈,怒道:“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调戏良家妇女,葵花点穴手!” 月落对厨房的这一幕无比熟悉,想到了什么,愣神之际,发现身边之人蠢蠢欲动,赶忙说道:“无双,等等!” 然而言未罢,无双已经冲了进去…… 第八十二章 群煞神毙命同福店 月落但凭厨房的这一幕已经隐约猜到很有可能是历史重演了,而且就算不是,那白展堂也必然不可能是对郭芙蓉起了心思,否则一旁也不可能会有个起哄的醋坛子。 然而祝无双却是并不知道的,作为在这个世道小心翼翼的生存的独女子,第一反应是眼前的女同胞受到了侮辱,想起这世道的不公更是怒不可遏,甚至觉得连月落也是个骗子,而这里便是个狼窝虎穴。 白展堂毕竟是背对着的厨房门的,阔别多年的无双也不可能仅凭一个背影便认出来该人是自己心心相念的师兄。而且搞怪的郭芙蓉喊的着实有些让人想入非非,无双心性敏感,第一反应就是上前相助,因而即便是听到了月落的喊声也不打算停手。 “葵花点穴手!” 白展堂在佟湘玉的助攻下准备骗郭芙蓉离开,由自己路上护送,想来应该可以吸引走黑道的目光,正预备蛮力解决挣扎的郭芙蓉,突的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那个恶魔般的词汇从别人的嘴里传出。 白展堂本就因为三大家族盯上客栈而有些神经兮兮,因为他知道月落根本还没有练成点穴手,连初级都没有,而背后的声音更完全是个陌生人 ,突的听到别人口中说出来葵花点穴手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暴露了,引来了葵花派的人清理门户。 背后的指缝逼来,当即来不及反应,猛然放开郭芙蓉,跳到一边,祝无双当机立断,改变方向追了上去,而害怕的白展堂连交手都不敢,更莫论感知对方实力,跑路已经成了白展堂的被动,无关实力。毕竟原剧之中一个葵花就能让他吓得尿裤子,现在能有力气躲已经算不错了。 “哈哈哈,点他!小落你从哪里找来的女伴儿,看样子不错嘛。” 郭芙蓉是唯一一个幸灾乐祸的,她打不过白展堂,突的来了一个同样是姑娘的祝无双和白展堂过上了招,第一反应便是欢喜居然有人可以帮她教训白展堂。 “瞎说什么呢。”月落在心中补上后半句大实话,感觉这个称呼真美妙,看样子原剧之中最大的情敌之间的初见还算不错嘛,直接成了一条战壕里的战友。 郭芙蓉和祝无双因为吕秀才的问题再如何也无法成为正在的交心朋友,而月落的干预避免了二人的主要矛盾,这或许该是多数人喜闻乐见的。 “哎呀,小落,这姑娘是谁?赶紧劝劝啊,万一伤了和气咋办啊。” 佟湘玉也是被吓了一跳,虽然对于老白这种闻风而动的胆小无可奈何,但还在立刻想到这姑娘该是月落带来的,该是自己人吧。 月落咂舌苦笑不已,机关算尽,居然没想到直接打起来了,这还真是意外之喜,老白的胆小又一次刷新了他的佩服,但凡老白刚刚若是刚一点,一招制服师妹绝逼不是问题,可这胆小是硬伤,没法治。 他也有些幸灾乐祸,索性老白顾忌其他人的安慰,并没有直接轻功离去,而是和祝无双在大堂周转了起来,不明所以的吕秀才吓得蹲到柜台下,想不明白这好端端的怎么打起来了 白展堂在短暂的慌张之后已经和祝无双对起了招,不过却也是束手束脚,冷静下来了想到先前对方动手是觉得自己调戏了郭芙蓉的缘故,想到这姑娘不像在葵花派见过的,更何况葵花派若是来抓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只是派来一个小姑娘,但眼下也是无法想通,只是等着月落那家伙出场解释。 月落不敢继续看热闹,连忙喝止:“搞错了,无双,老白,都是自己人!” 祝无双到底还是嫩了些,听到月落的喊话最先分神,直接被白展堂反手点住,这才松了口气跟对月落说道:“这小丫头你从哪里找的,差点没吓……没误伤我。” 都说女大十八变,更莫论曾经号称两百斤的二胖,现在已然变成了一个窈窕淑女。 月落看着被定住的祝无双有些心疼,不知觉用上了全称:“咳哼,白展堂,你赶紧解开她。” 白展堂会心一笑,忍不住打趣道:“咋,这是你小相好,心疼了?” 噌! 祝无双和月落的脸色都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润了起来,月落是没想到被白展堂当着祝无双的面揭破,有种一不小心暴露了的慌张,却也有种莫名的酸爽。而祝无双却是被误会了的恼羞,气血上头。 对不住了老白,你当我是兄弟,我却想着当你妹夫。 “哎呦,咋还脸红了呢?是不是被说中了心事了。” 佟湘玉仿佛发掘了世纪新闻,既然展堂平安无事,也就不再担心什么,所以更是夫唱妇随的调侃到月落。 看着眼泪都快挤出来的无双,月落哪里有心思乐呵,自然也顾不上反驳,只是赶忙催促白展堂解穴。 “葵花解穴手。” 白展堂解开祝无双,见对方一脸哀怨的看着自己,以为是因为自己点了她缘故,丢下一句“不好意思啊姑娘”便跑到了佟湘玉身后,狠狠地瞪了月落一眼,这是都是他招来的呀。 佟湘玉作为大家长,自然是要出来收拾残局,更何况还是月落带来的人,那就是自己人无疑了,上前拉着她坐下解释道:“这位姑娘,你误会咧,刚才在厨房额们是在开玩笑,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郭芙蓉亦知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所以也解释了一下自己刚刚只是乱喊的,说道:“那个姑娘,虽然只是一场误会但还是多谢了,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切磋,一起对付老白。” 祝无双低头不语,她已经知道了自己闹了个乌龙,他们的称呼已经冷静下来仔细看过后,已经认出了自己交手的就是师兄,虽然想不通为什么先前师兄会抱着那个郭芙蓉,但是眼下这些哪里比得上重逢。 “师兄……” 祝无双的脸色二度变红,尤是眼眶渐渐湿润,没想到居然一上来就和师兄交上了手,突然感觉好尴尬。顿时既有重逢亲人的喜悦,也有这些年的心酸的总算没有白挨的苦楚。 白展堂有些莫名其妙道:“你是?” “是我,无双,祝无双!” 祝无双想到了自己的变化,连忙鼓起了脸,顿时圆润的脸蛋还原了曾经的二胖,白展堂也是震惊无比,怪不得先前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没想到居然会是自己的师妹。 “双儿?”白展堂泪如决堤,先是误会了葵花派寻仇的慌张道解开误会的松懈再到突如其来的重逢,让他一时之间也是有些受不住情绪,哭喊道:“妹儿,你咋瘦成这德行了呢?” 白展堂自打逃出葵花派,随着姬无命到处漂泊,担惊受怕之后,心就没有定过,他在世上只有两个亲人,娘和妹子,娘被关在了刑部大牢,曾经试探过无数次也没找到,还有一个一直宠着的妹子,才会让他有家的感觉,即便是在同福客栈安定了下来,心里依旧差了那么一块,而无双的出现无疑让着汉字重新有了家的味道。 看着大型相认现场相拥而泣的二人,月落不知觉想起了后世的亲朋好友,不免有些许伤感。 唰! 一阵凌厉的杀气让感叹着无双和老白团团的月落打了个冷颤,扭头望去,佟湘玉正用恨不能吃了他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自己。 佟湘玉如何看不出来祝无双对于白展堂是何等的依恋,已经远超了普通师兄妹,让她来气的是,白展堂这个家伙居然还不避嫌,一定要罚他一个月工钱,不,罚一年! 月落顿时头皮发麻,把佟醋海给忘了,自己是带来祝无双的罪魁祸首,现在二人当着她的面前狠狠地抱在一起,如何能不怨恨自己。 佟湘玉觉得,这简直是对自己先前调侃月落的惩罚,好气哦! “咋啦这是?” 良久之后,卧室的大嘴也是循声而来,瞧见了大堂的众人,好奇不已,先前听到郭芙蓉大叫的时候想要出来的,结果祝无双突然出现打了起来,把他吓了回去,见太平了又冒头过来凑热闹。 李大嘴对月落和郭芙蓉的怨恨也因为杨慧兰的陷害而淡却,只剩下一些可遇不可得的哀怨。月落对于大嘴有些不情愿的眼神也是无可奈何,这种事情自己也是预料到了的,好在按着大嘴的脾气没有说什么绝交,那就不算事了,他现在这般无非就是自己面子上过不去罢了。 秀才拉着好奇的大嘴给他解释了一下,大嘴只是打量了一下祝无双便没了兴趣,在他心里,只有两个女人,他娘和杨慧兰。 佟湘玉无意避开了主座,坐到白展堂的边上,提醒道:“行咧行咧,现在是危机关头,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啊对对对,黑道三大家族我们还是要谨慎一点的。”月落随声附和到佟醋海,避免被其盯上,那就不快乐了。 对于三大家族的即将出现,月落莫名的激动,但却全然没有了预料之中的紧张,想了想应该是看到这群人的缘故吧,实在是太有安全感了。 月落虽然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是撞上了黑道三大家族刺杀,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被拉上悬赏,否则必然将会连累薛老爷子,而且自己又没有客栈众人的位面光环,这同福客栈又可以说是谁来寻仇谁倒霉,来一个挂一个,安全得很。 除了还在书院的莫小贝,全店人员算是齐聚大堂,在众人的目光下,二人也渐渐收住了激动的情绪,一众人围坐桌前,月落顿时有种全家齐聚一堂的感觉。 短暂的寒暄之后,白展堂将先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祝无双解释了一遍,又询问了她为何会和月落凑到一块去。 当祝无双解释这几日祝无双都在十八里铺和月落为伴之际,佟湘玉带着神秘的笑望了一眼心虚的月落,而新成员的到来缓解了众人的紧张,大家的气氛也轻松的起来。 李大嘴拍案而起,极为阳刚之气的发言道:“怕啥呀,他们要是敢来,你看我不给他们一人一板砖让他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从心的众人让大嘴感觉到了这是一个很好的表现自我的机会,当即头脑一热,站到了大街上开始叫嚣。 月落一边感叹历史的矫正能力,同时还是很佩服大嘴的,最起码他的义气也确实是真的,虽然有时候确实不靠谱了些,但大嘴代表的确实真真实实的一个普通的广大群体,和其他人不一样,赌神老娘并没有对自己的生活带来质变,很多东西他都需要靠自己去争取才是。 月落极为捧场的为大嘴鼓起了掌,笑道:“不愧是同福客栈最有种的男人。” “可不咋滴。” 李大嘴得了鼓励,愈发嘚瑟,更是膨胀的准备一打五。 “哒哒哒哒哒!” 五声飞刀钉入木板之事,打断了众人。 白展堂眼疾手快将发呆的李大嘴拉回大堂,月落知道,传说之中的美丽不打折来了。他很清楚自己完全没必要冒头, 和预料之中一样,李大嘴一边心虚一边强行大胆的对骂,而白展堂趁机凭借轻功直接上了屋顶,直接绕后偷袭,擒下姐妹二人。 以至于月落还未感觉到什么,美丽不打折便已经落网。 紧随其后出现的毫无意外的便是金银二老。月落一直觉得,这些大boss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要不然也不至于叱咤江湖大道,却偏偏全部折损在了一个小小的客栈。 金银二老甚至没有需要一众人出马,便已经内讧互相毒杀对方,留下两具毒发变色的尸体。 月落甚至准备了一杆长棍在金银二老爬满毒虫的尸体上翻找了起来,结果却也只看见了一些瓶瓶罐罐,想来该是各种毒药吧。 月落深叹了口气,果然电视剧得少看,记得什么时候看过一个剧情说是猪脚可以从对手身上找到修炼秘籍啥的,月落自然不需要五毒教的修炼方法,他找的只是传说中的可以作为医学宝典的《毒经》。 他幻想着金银二老作为五毒门的顶级长老,怎么着身上也该有些记在了如何配药用毒之类的方子啥的,说不得可以给薛老当做不错的礼物,可事实证明,小说里面的那些套路都是骗人的,更何况就算真的有这种东西又如何会在两个外出公干,甚至有可能殒命的杀手身上呢,这无疑是将拱手相让。 月落虽说失望了些,到也没有太过计较,本来便只是碰碰运气,何须强求真的那种东西呢。 专业捡人头的老邢更是乐的不可开支,啥也不用做,白白领了几分功劳,简直不要太舒服。 第八十三章 雷老五现身同福店 按着计划,上官云顿该在前两波人先后失败之后出马,但是他犹豫了,倒不是怕了,而是觉得该谨慎一点。 美丽不打折两姐妹到好说,金银二老居然死在对方的毒上,实在是有些邪门,这让他不禁想起来了那个白眉的卦象,虽然不相信,但是架不住现实有点诡异,难免有点心虚。 但是该完成的任务,不过恰逢此时,上官云顿却意外遇到了盗墓一族雷家的人,与雷老五作下协议,允许其先行一步,毕竟二人目标不一样,上官云顿也有意随其先去再试探一番。于是乎,便有了客栈所发生的变数。 同福客栈 祝无双的突然出现给每个人都带了不一样的改变。勤劳过头的整洁干净利落一度让郭芙蓉诧目,甚至觉得这分明实在挑衅自己的杂役地位嘛,不过可以不用干活真好,真香。 与其同感的则是厨子大嘴,祝无双的厨艺成功征服了客栈每一个的胃,即便是李大嘴不愿意承认,事实也已经如此,他有了专属厨子地位被动摇的危及感。 各方面表现优异的祝无双让佟湘玉更觉醋海翻波,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祝无双对展堂实在是太过主动,青梅竹马的优势确实自己所不具备的。 月落的观察下,发觉吕秀才似乎对郭芙蓉起了心思,毕竟是每天都是朝夕相处,喜怒哀乐之未发,接触频繁,尤其是吕秀才一直向往着江湖儿女的快意恩仇,郭芙蓉身上的侠女风范无疑满足了他的所有幻想,自然而然的也产生了情愫,自是读书人的自持让他始终迈不出那一步,而热情主动的祝无双却让看见了一个温柔体贴的贤惠妻子形象,让他不禁起了对比之心。 白展堂一扫之前的忧郁担心,师妹的出现让觉得一切都变得完整,除了缺了一个老娘,他现在颇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感觉。欢喜之余却全然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三道审判目光:祝无双的依恋,佟湘玉的醋海翻波,月落的羡慕嫉妒恨。 一时之间,众人众生相,客栈的气氛变得诡异了起来。 祝无双拉过一直呆坐,无所事事的月落,好奇问道:“小落,为什么我感觉气氛好像不太对,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是不是我哪里做的有问题啊?” 月落也从默默注视中回过神来,他在看着无双发呆,想着昨天的事情,美丽不打折和金银二老的出现和剧本相差无多,但是上官云顿确实迟迟没有出现,不免有些心虚。 听到了无双的询问,月落想起来无双从昨日开始便已经进入了一种24小时工作机器人的状态,打扫客栈,帮厨,帮跑堂等等全力配合着客栈的一系列事情,月落知道,这是无双在努力让自己融合进入这个新的环境,无他,只是因为她的白师兄也在罢了。 客栈一众人的反应月落自然是留意到了的,毕竟事关无双的点滴,尽管明知无双的积极表现总是看着很卑微,却又无能为力,无能相劝。 “没事,你想多了。”月落安慰到无双,婉言道:“无双,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一直忙来忙去的,这些事情……” 佟湘玉上前,也是委婉拒绝道:“祝姑娘啊,你毕竟是客人,又是展堂的师妹,这些粗活怎么能一直麻烦你呢,你看你一个人全包了,这显得额们多不好意思啊。” 无双没有意外,说道:“没事啊,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嘛,就帮忙干干活啊,我总不能白吃干饭吧。” 月落暗悱无语,傻妹子,这是需要你帮忙的问题嘛,这是领土主权啊,果然该是太单纯了些。 月落再次试探道:“那你就没有什么打算?” 无双顺手折起手中的抹布,沉思了一下,说道:“嗯,好像没有,师兄说让我先住着,这两天外头有点危险,让我老实待着呢。” 嘟起小嘴的无双怎么看都是那么可爱???,一时间,月落不禁又看的呆了,心中哀叹自己现在怎么看都像是一厢情愿,老白这只拦路虎太凶悍了些,解决他就一切好办了。 月落偷偷望向佟湘玉,见其虽然脸上保持着微笑,手里的账簿却被不知觉的拧紧,月落可以揣摩出来佟醋海怕是恨不得把白展堂那个不解风情的家伙活活咬死。 可怜白展堂撩展红绫和扈十娘的时候怎么看都想是个情场老手,唯独到了佟湘玉这里,却是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而老白也在佟湘玉假装昏迷不醒的时候,承认过自己对她是一见钟情,而且很大程度上佟湘玉也是白展堂安定下来的渴望。月落不禁怀疑,自己想要抱得美人归似乎得另辟蹊径剑走偏锋了,否则还不得等死,上一世的惨淡教训,让他不太甘心默默等待,即便是明知现在的先手表白不会有用,但无疑可以先表明一下态度,埋下钟情的种子。 “无双,我……” “哟,都在呢。” 老邢的突然出现打断了月落的一时冲动,只见邢捕头猛吸了吸,感叹道:“还是你们这儿好,没有什么臭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气,这肯定不是郭女侠的杰作吧。” 众人会心一笑,算是认可了邢捕头的话,佟湘玉主动打招呼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外面很臭?” “可不是嘛,前两天不是下过雨吗,结果不知道怎么的赶上了翠微山塌方,连着太行山一脉全给堵上了。结果直接把沿岸几个镇的下水道给堵上了,现在东至左家庄,西至西凉河,那是臭的漫山遍野啊,你这儿居然还这么干净。” 老邢毫不见外的给自己倒上一杯茶,嗅着杯中淡淡的茶香,感叹不已,这里简直是最后一块福地洞天。 月落突的有了种很不好的预感,试探道:“老邢,你来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前几天待在十八里铺和无双培养感情,对于下雨并没有什么观感,而昨天一来便赶上了黑道三大家族刺杀,更是无暇顾及其他杂事。眼下突的听老邢说起下水道堵塞,不禁让他想起来了那个兢兢业业的盗墓人雷老五。 “可以啊,小伙子,你猜对了。那个……”老邢指了指月落赞扬到,刚想说话,瞧见一个陌生面孔,顿时停住了。 月落立即解释道:“那个无双是我……们自己人,你不用担心。” 月落险些把刚才想说的话提前说了,好在及时改了口,没有理会一众人奇怪的眼神,他知道老邢是什么意思,他昨天来带走四大高手并没有多做逗留,所以只是打过照面,并不知道无双的底细。 老邢不疑有他,看了眼店里的客人,压低声音说道:“太行山的信王墓被盗了!” “啊!” “嘘!” 老邢连忙示意制止了惊讶的众人,继续说道:“本来我是不打算告诉你们的,但是这不是黑道三大家族盯上你们了嘛,而且那个上官云顿一直没出现,结果这边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搞不好还会影响仕途。 七侠镇现在是漩涡中心,三流九教什么人都有,我来就是想提醒你们一下,谨慎着些,我会在背后默默支持你们的。加油!” 老邢说罢又随手顺走桌上的一壶老酒,笑嘻嘻的离开,留下咂舌的众人。 月落了解过,太行山其实就是和翠微山相连的另一脉,那个前朝的信王墓便在那里,而这里面则有了一个因果关系。翠微山塌方的极大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雷老五盗墓所致,雷老五下墓导致墓穴崩塌,从而堵住了下水道,从而引发了后续一系列事情。 “怎么这么臭?” 热议信王墓的几人突然被一股冲鼻的味道刺激到,月落最先回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那个浑身脏兮兮臭烘烘的矮老汉,可不就是雷老五。 老白敏锐的直觉让他觉得来人有问题,所以率先询问道:“这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我洗澡。” 雷老五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嘴角一咧,将手中的包袱摔在桌上。这是他特地从七侠镇周边搜摸到的一穴前朝的王墓,想来这么丰厚的见面礼足以让盗圣白玉汤露面了,而这些店员他感知到了有几个练武之人,更加确信盗圣在此,就是没想到,盗圣居然会和郭家千金在一个地方,也不知道是否互知身份,不过这些与他何干,他来,只为扬名天下。 白展堂眯了眯眼,试探道:“那个客官,澡堂子在东街,您走错了。” “展堂,快带客人上楼。” 佟湘玉果断下令,刚刚包袱摔在桌上的时候她已经听到了悦耳的玉器碰撞声,解开一看全是珠宝,顿时两眼发光,不管其它,一把将有些河泥腥臭味道的包袱揽入怀中,脸上洋溢着无尽的满足。 月落也算终于亲眼见识到了真正的古物,忍不住拿起一个精美的镯子打量,毫不见外的顺手抄起站在一边的无双的手套上,由衷感叹:“真美。” “咳哼!” 众人被月落同志的这番操作惊叹到,而无双也没有意料到月落如此突然的殷勤和赞美,在几人暧昧的目光中脸色一红,羞涩逃离。 “我的镯……”佟湘玉眼看祝无双带走了自己的玉手镯,连忙想要开口叫住她。 月落一把拦住佟湘玉,双手合十讨好道:“湘玉姐姐,镯子算我买的好不好?” “哟,你这是干什么呀?不就是一个镯子嘛,姐送……半价送你。” 佟湘玉当即答应,她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判断了,月落对祝无双有意思,作为长辈,怎么着也该支持一二嘛,哪里有什么私心,绝对没有! “嘻嘻,成交。” 月落欣喜接受,他缺钱不假,但是财神爷都已经送上门来了,自己要是还把握不住机会,那就是自己活该了。 雷老五可以算作中立人物处理,此行的目的自己一清二楚,只为求名,而自己的计划一定程度上会比让他疏通下水道更容易出名,但是这个计划里面无疑牵扯到一个很重要的人,不知道现在她是否就在左家庄。 雷老五的出现坚定了他的一个念头,对于对门的建设也有了一个初步的轮廓,就是不知道资金够不够他实现后世时候的幻想建筑。 白展堂将神秘的客人送上客房,备上洗澡水,在简单的相互试探之后,匆匆拐进佟湘玉的房中,月落和小郭也在,害羞的无双躲在屋里不肯出来,秀才和大嘴则继续维持着客人生意。 白展堂亦是两眼放光,对着珠宝首饰:“这些可都是西汉时候的古物,市面上从来没有出现过,就单单这么一个小小的珠子,能换十个同福客栈!” 他现在可以确认这位客人身份不一般啊,老邢提供的线报只说有三大家族接了悬赏,按着江湖黑道的规矩必须先接悬赏才能动手的前提,来人的目的更无法预测,是敌是友分不清。 佟湘玉一把抢过白展堂准备将揣进怀里的珠子,郭芙蓉好奇的问道:“那这些东西怎么来的?” “八成是从古墓里偷出来了的,而且老邢不是刚说信王墓被盗吗,十有八九就是他干的!” 老白想到了刚刚客房时候那人似是而非的打听消息,至于他给自己的银子,还回去是不可能的啦。 佟湘玉吓了一跳,一想到这些东西甚至有可能是从死尸身上扒下来的,便是一阵恶寒,惊恐道:“啊?那额们报官吧,去找老邢来。” “不行!” 月落当即阻止,在几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下,解释道:“你们别忘了老白的身份,而且既然他是盗墓的,为什么偏偏非要找到我们这里来,还把那些极有可能暴露身份的陪葬品给了我们,这次显然就是奔着我们来的,更准确点说很可能是奔着老白来的,若是报了官,暴露了怎么办?” 从原剧之中可以判断,雷老五只知道盗圣白玉堂在这里,但却并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甚至还将佟湘玉误作了盗圣,而佟湘玉在原剧之中将盗圣玉牌外戴才迎来了觊觎。 现在因为月落的干预,怡红酒楼倒闭的晚点了,也就没了鸡王争霸赛,自然没有了让月落遗憾的杀鸡案,白展堂也很自然的没有将玉牌交给佟湘玉,月落有意提醒白展堂,而且为了计划,也不希望老邢这个时候插手,最起码得之后再说。 从心的老白由衷觉得月落很够意思,太为自己考虑了,立即接茬道:“可不咋滴!” 郭芙蓉激动道:“那怎么办啊?那可是盗墓贼哎。难道就这么干看着呀?” 月落提议道:“我觉得,我们不如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第八十四章 欲比试月落献妙计 “有啥好谈的呀,反正他又不真的认识我,赶紧把人唬走吧!” 白展堂第一个拒绝了月落的建议,开什么玩笑,暗地里还有一个上官云顿没有冒头,现在告诉他又来了一个很可能是奔着自己来的黑道中人,他没有立即跑路就算不错了。 佟湘玉附和道:“额觉得也是哦,毕竟那人来路不明滴。” 嘴上虽然怎么说,但是手里还是很老实的将包袱和珠宝往自己的位置拉了拉,飘飘忽忽的眼神难以隐藏自己对这些珍宝的喜爱。 “要不小落你去找他谈谈?” “别逗了,人家怎么可能会听我的。”月落立即回驳了白展堂的建议,就差没直接说雷老五就是来找他比试的,只好推诿道:“要我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他到底为了什么,咱们开门见山就是了,就凭这些珠宝做见面礼,显然对方是按规矩办事,咱们也不好太跌份儿,对吧?” 白展堂听罢确实有些心动,月落的解释让他心里的担忧淡却了些。月落退步道:“这样吧,老白你陪我一起去,我来出面顶你的身份替你谈,如果有可能要动手那你再出面,毕竟你也知道我就轻功好点,点穴和掌法堪堪入门。” “成交!” “把你牌子给我。” “啥牌子?” 月落白了他一眼,吐槽道:“你盗圣的玉牌啊,万一人家要求验明正身呢?” 月落严重怀疑老白是物极必反的代名词,原剧里说过,轻功比得上楚留香,点穴也就在公孙乌龙白三娘这些大boss之下,结果偏生胆子小的像惊弓之鸟,稍微有点事儿就开始蹦。 考虑到自己的安全问题,本着从心不是怂,老白同志果断交出了自己的玉牌,不知为何,再交付出之后,反而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心里不禁又打起了某种小算盘,月落似乎是个不错的人选唉。 盗圣玉牌承载了他曾经黑道生涯的巅峰辉煌,让曾经中二少年的他感受到了许许多多同道中人的敬仰之情,更是沉迷其中,江湖上关于他的传闻更是越传越离谱,未至,他渐渐有了尾大不掉的感觉,昔日的荣誉象征成了他摆脱不掉的魔障,也许随手扔掉玉牌可以自欺欺人一下,可是害怕之余却又狠不下这个心来,就在刚刚,他似乎舒畅多了,心结也似乎并没有那么难解。 月落第一回正儿八经的把玩盗圣玉牌,哪怕是两年前两人开诚布公之后,哪怕是两年来关系渐渐熟络,玉牌即为白展堂的心结,亦为其最宝贵之物,原剧之中也是在白展堂欲逃离,向佟湘玉表露心意之时的定情信物,白脂玉石上的盗圣二字显得尤是霸气,或许玉非良石,但其代表的意义着实大了些,难怪雷老五想要赢得这个荣誉。 月落尤记得姬无命的盗神铁牌是圣火令的材料制成,不惧宝刀宝剑,扔在火堆是七天七夜也完好无损,圣火令是什么,非金非木,无非就是一种特殊合金,月落也写遗憾当年摆在眼前的机会都没有把握住见识一下。 姬无命的盗神铁牌是可以号令群雄的,月落觉得怎么着也应该比比试获胜的白展堂的玉牌厉害些吧,毕竟姬无命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 “小落?” 白展堂摇醒了走神了的月落,拉着他便往客房去,雷老五一天不走,他一天不得安身,他不是怕,他是担心大家都安危,真的。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伤,佟湘玉没有能一起去,郭芙蓉自然是不肯错过这种场面的,死乞白赖的非要跟着,说是多个人多份力量,月落也不揭穿她的小心思,三人径直来了雷老五的房间。 敲了门,得了应话这才入了内,不管怎么样,面子上的礼仪还是要做到位的。 “几位有何贵干?” 雷老五正准备睡觉,打算晚上行动,月落一行人突然造访,让他心中有了打算,似乎正主来了。 “当然是应了先生的邀请来的,先生的那份见面礼可谓不小,为了尽一尽地主之谊,怎么也不能冷落了先生不是。” 月落保持着职业微笑,语气不缓不慢,好一番大佬做派,果真唬住了雷老五。 白展堂好人郭芙蓉则是扮演起了左右护法站在月落身后,白展堂心中点赞,自己的这个决定还是很英明神武的嘛,看来摆脱逃犯身份的阴影指日可待了已经。 月落的主动出击让雷老五有些猝不及防,但是倒也没有太过意外,收拾了一下情绪,反问道:“你知道我找谁?又或者我其实也是为了郭小姐来的呢?” 郭芙蓉闻言一个腿软,索性老白手快抓住了郭芙蓉的肩膀,才没有让其摔下去。 月落没想到雷老五居然还卖起了关子,心想要不是对你的目的一清二楚,老子差点信了你滴邪,接茬道:“先生何必捉弄一个小姑娘呢,你是为了我来的吧?” “敢问公子名讳,如何断言我是找你的呢,万一找错了呢?” 二人互相卖起来关子,反倒是让月落倍感无趣,为啥子没有电视剧里面的那种高深莫测的感觉,难道是自己道行太低了? 月落不再故作神秘,直接从怀中掏出了玉牌,放在桌上,静静地看着雷老五。 雷老五拿起玉牌打量了一下,确认了真伪,惊喜道:“原来你就是盗圣,果然是年少有为仪表堂堂,雷老五拜会,不知道先前的见面礼阁下可还满意?” 白展堂忍不住挑了挑眉毛,这夸的到底该算谁的?似乎自己也很符合标准嘛。 “自然是满意的,雷先生不妨直说,所为何事,虽说我等已经退出江湖,但是只要先生开口,我愿助一臂之力。” 月落适时捧场,在雷老五未开口之前先释放出自己的好意。 雷老五直接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笑道:“好,不愧是盗圣,畅快,我来呢就一件事,你和我比一场。” “为啥呀?”白展堂忍不住提问道,见雷老五疑惑的看向自己,连忙改口说道:“我是替他问的。” “看来你的手下不怎么样嘛。” 雷老五吐槽了句,这才继续说道:“无他,自然是为了我们盗墓业者争口气,这些年来你们走飞檐的在黑道上可以说是声名远扬,备受关注,偏偏我们声名狼藉,似过街老鼠般,楚留香他不肯跟我比,说是跟男人比试没意思,姬无命也被关进刑部大牢,所以现在就剩下你这么一个公认的飞贼头头,我先把话撩下,今儿个你比也得比,不比也得比。” “那你想比什么?” 月落倒是意外,雷老五居然还找过楚留香,不过想想应该是,原剧之中老白毕竟是输给了楚留香,所以雷老五想要盗墓者扬名,自然会先找那个传说中的强盗中的大元帅楚留香。 雷老五举起玉牌,很是自信道:“将这盗圣玉牌放到衙门匾额上去,那里居高而险,又是大庭广众,算是有一定比试难度,我们同时出发,谁先拿到,就算谁赢!” “哎?好啊好啊^o^~我来做裁判。”郭芙蓉激动的鼓起掌,这个热闹没凑错,能见证飞贼和盗墓者两派之间的比试简直不要太刺激。 月落甚感无语,果然和原剧没什么区别,连比试的方式都丝毫不差。 “虽然不知道你盗圣是怎么和堂堂郭巨侠的千金认识的,但看样子你们似乎关系不错,这样吧,不管输赢,我再送你一条消息。” 雷老五以为月落的沉默是在犹豫,不禁又开出来一个条件,说起来,他还是颇为好奇的,小小的客栈官匪一窝,也不知道那个名震江湖的郭巨侠知道了作何感想,赞叹不愧是盗圣,居然连官家之女都能降服,这个江湖到底是还是看脸呐。 这可是原剧之中没有的变数,月落追问道:“什么消息?” 雷老五倒也坦率,直言道:“关于上官云顿的。我和他做的交易,让他给我一天时间,先让办完事情再说,不知道关乎郭小姐的人生安全问题,不知道盗圣可愿意一比?” 月落顿时犹豫了起来,上官云顿的问题也是客栈每个人都担心的事情,没了那夺命蝎,也不知道该如何降服,现在突然有了他的消息无疑算是个好消息。 月落一手扶额,悄咪咪回眸向白展堂,想看看他的意思,谁知白展堂根本不鸟他,扭头别项欣赏着房间,似乎这事与自己无关。 感觉被坑了的月落只好祭出杀手锏,看着雷老五神秘一笑,说道:“其实我觉得吧,雷先生即便是赢了也不过得了一时之名声,毕竟我已经退出了江湖,这输赢意义都不会太大。” 雷老五凝眉冷言:“你什么意思?”月落的推脱之意让他觉得自己被轻视了,就像一直以来都面对的黑道中人的嘲讽一样,因而难免有些不快。 月落直接改口套起了近乎,诱惑道:“雷老哥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有个更好的主意,不仅老哥可以扬名立万,甚至还有机会让盗墓业者翻身。” “当真?” 这下子不光雷老五,连着郭芙蓉和白展堂也是惊诧不已,盗墓者一直以来皆是声名狼藉的很,尤其是常年入墓不见光,所以外在形象基本上都没有好的,更是为黑道中人不屑。想要洗白,是真的不容易。 “自然,想当年曹操争夺天下的时候还设下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之职。春秋的伍子胥挖过祖坟还鞭尸,唐朝名将程咬金那也是靠挖祖坟发的家,缘何到了老哥这里就不可以扬名立万呢?指不定啥时候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大街上,被人认出来,再要个签名啥的。” 月落连吹带捧,好一番白话,这话借鉴了原剧之中雷老五的心声,月落到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客观意义上而言,这话确实没毛病。 作为后世人,《鬼吹灯》、《盗墓笔记》一类的故事红遍全网于一时,甚至至今依旧有着不低的热度。谁敢说那些主角不是光环一圈又一圈,小迷妹迷弟啥的更是不缺。 至于什么道德价值观,很抱歉,这是大明朝不是后世,月落表示自己并没有那种代入感,相比起很多反派,例如此刻藏在暗中的上官云顿,那个不是杀人如麻尸骨累累,而雷老五最大的野心无非就是希望走在大街上可以被人认出来罢了,当然了,他的好感也仅限于雷老五一人罢了。 知音呐! 雷老五眼前一亮,突然觉得这个盗圣是真的对自己胃口,一时间恨不得立马歃血为盟,拜个把子啥的。 雷老五也不知觉改变了自己的称呼,话中更显亲近之意,由衷的赞叹道:“那啥,白老弟,我真是后悔没早点认识你,你真是太懂哥哥了,我雷老五祖传的盗墓手艺,打小我就没学过别的,作了半辈子的地老鼠,老哥现在一生别无他求,就想能有点名气,洗个底,有个正经营生行当。” 白展堂和郭芙蓉看着已经开始热泪盈眶的雷老五,脸色有些躁得慌,心中不免对月落竖起了大拇指,好家伙,这也太像那啥动物了,哦对,月落自己说过,这叫舔狗。实在是太羞耻了吧,这是高手。 月落嘴角一咧,笑道:“我打算写一本书,名字就叫《盗墓笔记》” 一颗深水炸弹! “盗墓笔记?” 几人都被引起了兴趣,忍不住追问起来。 月落回忆起自己对于盗墓笔记的一点点印象,好像就是什么老九门,什么粽子啊悬棺啊,其实月落本人胆子不是很大的,尤其对于神秘吓人的事情比较拒绝,毕竟容易脑补,所以干脆不去接触。 “我的意思呢,是以老哥为原型,写一些盗墓之类的故事,比如说:盗墓一直以来都传承着哪些家族,什么摸金,搬山,发丘啥的,还有什么入墓之后在东南角点支蜡烛,蜡烛熄灭说明墓穴主人不欢迎入墓人,就得赶紧离开,什么入墓只能取一物,那些禁忌不可触碰。 又或者各家族传承几百年几千年,都只留下一脉传人,然后呢大家发现了一个什么什么神秘古墓,组队刷怪,结果在里面遇到了一系列诡异事件,什么粽子啊,女尸啥的,然后大家历经千辛万苦化险为夷……不过具体的探险经历还需要老哥讲一讲,然后有丰(kua)富(da)一下具体内容,尽量显得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点。必然可以让盗墓一门一举成名。” 月落不免有些尴尬,正要说个子丑寅卯的时候,他反而不知道怎么编排语言了,现在想想,自己似乎只知道盗墓笔记这一回事,其他的一概不懂,真后悔当初没好好看一看老九门啥的电视剧。不过这有何难,雷老五一生必然盗墓不少,有的是现成的故事可以编,一想到可以异世界出书,想想就激动。 雷老五不免有些心动,他自己本就是盗墓出身,居然也有一丝对于月落所描述的那种故事感兴趣,他没有想过原来简简单单的盗墓居然还能有这种操作,越发觉得这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白老弟大才啊!” “雷老哥过奖了。” 第八十五章 谋新计月落诉心意 “话说三国之后,有一个古老家族,据说曾被曹操亲封为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之后,自此鼎盛一时,此后传承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盗墓一脉留下四大宗系:摸金校尉、发丘将军、搬山道人、卸岭力士…… 明初,摸金一族现任家主雷老五,意外找到了先祖失踪的线索,一本记载了关于一个地宫的线索,决心追寻先祖印记,找回遗失的传承。 据雷家主透露,摸金校尉下墓者,但凡是掘开大墓之后,都需要在墓室地宫里都要点上一支蜡烛,放在东南角方位,然后才可以开棺摸金。 墓主人最值钱的东西,往往都在身上带着,例如一些王侯以上的墓主,都是口中含珠,身覆金玉,胸前还有护心玉,手中抓有玉如意,甚至连肛门里都塞着宝石。 摸金者这时候动手,不能损坏死者的遗骸,轻手轻脚的从头顶摸至脚底,最后必给死者留下一两样宝物,在此之间,如果东南角的蜡烛熄灭了,按照先祖规矩,他们就必须把拿到手的财物原样放回,恭恭敬敬的磕三个头,按原路退回去。 因为传说有些墓里是有鬼的,至于这些鬼为什么不入轮回,千百年中一直留在墓室内,那就不好说了,很可能是他们舍不得生前的荣华富贵,死后还天天盯着自己的财宝,碰上这样舍命不舍财的主儿,也就别硬抢他的东西了。还是老老实实的离开的好。 而雷老五一直谨记着自家传承下来的规矩,此次势单力薄,于是乎找到了似敌似友的天下第一神兵卫白玉汤,白玉汤毕生立志于天下无贼,家中一妻一妾还有两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可谓是天下捕快之偶像,以及有过交情的闻名天下的芙蓉女侠和神笔书生夫妇,芙蓉女侠乃玉女剑法的当代传人,传言生的沉鱼落雁之貌美如花,但以面巾蒙面,出了书生无一人得见其真面目。以及高官之家出身热爱武林的吕家后人,舍下万贯家财恩济穷苦百姓,浪迹天涯,自创八八六十四式判官夺命笔,夫妻二人一起闯荡江湖,遇神抓神遇鬼打鬼。 现任‘渡月桥’楼主世无双是有史以来最年轻最有天赋的一位,虽然不会武功,但是传言他得了墨家机关术方面展示了极高的天赋,各种各样奇特的东西信手拈来,而在他的友情援助下,雷老五一行人得到了一批顶级装备,最后历经千辛万苦终于顺利找到了那处地宫入口,众人众志成城,一起下了神秘之墓……后面呢?” 郭芙蓉放下手里的几纸稿件,追问老神在在的吕秀才,她迫切想知道话本里的自己做到了那一步,不得不说这样的剧情让她感觉好过瘾。 吕秀才感叹道:“后面的故事还得等我把雷先生的经历整合一下才能写,这些开头都是润笔写着试试的。” 这部小说秀才在月落的提议下决定取名为:武林外传之盗墓笔记,吕秀才一想到自己的小说可以出名乐的一宿没睡,已经开始配合月落构想新框架,当月落告诉他那些小说新体系的时候他是惊为天人,一下子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月老弟大才啊!我真是没想到我雷老五的盗墓身份居然也可以变得这么……对,高大上。” 雷老五闻言笑了笑,不禁用上了月落所得新词,没想到不过一晚上,故事的雏形便已经弄了出来,这般一改,他突然觉得自己往日的盗墓目的似乎太过浅薄,没有大义感和荣誉感,现在不一样,顿时觉得自己成了天降大任于斯人的那位正主。 他很意外月落居然真的对他们盗墓一族有些规矩颇懂,虽然显得有些东拼西凑,而且有些东西也只是他们听长辈口述过,雷老五从没有想过古墓里的突然出现什么活尸,鬼火,异象,而被月落一番渲染之后,他怎的突然觉得墓穴变得凶险了起来。 白展堂感叹道:“是啊,我也没想到小落这么厉害啊。这下子你的名声不是一个小小的盗圣能比拟的。” 白展堂也是听的起劲儿,并没有很羡慕,因为他终于实现了一妻一妾俩大宅子的梦想,虽然只是书里,但是也已经够了。真没想到月落这么懂自己。 月落一点也不谦虚的嘚瑟道:“哈哈哈,过奖过奖,我就是随便出点主意嘛,这本书还是要看我们吕大秀才渊博的学识和文笔才能成就一本好书。” “我有预感,这书一定能大火。”郭芙蓉已经开始手舞足蹈,吩咐自己一代女侠之英明神武已经传遍江湖,连她父亲也知道了,然后夸赞一下她,从此不再约束她。 月落最后化敌为友自然是要坦露身份,而雷老五或许因为月落帮他出名了的缘故并没有觉得生气,反而觉得月落为人仗义豪爽,越发的交好,倒也是成了月落的意外收获。 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原则,写书这种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自己脑子里只有盗墓笔记四个字,如何能将故事写好,而吕秀才好歹是个秀才,文笔啥的比之自己那是强的太多了,尤其是吕秀才正在为自己搁笔闲置的故事而纠结不已,月落突的提供给他一个免费素材,令其更是文思泉涌,他觉得自己绝不是因为可以财名双收,就是单纯想写。 月落自然不是单纯的帮助雷老五求名,毕竟自己也是要有所收益的,他了解过,或许是因为武林外传元素驳杂,这个架空版的大明朝在文娱方面的发展还是颇为丰富的,有原剧之中的江湖月报,更是还有着《胭脂宝典》、《心灵老鸭汤》、《贤内助指南》之类的种种神作。 而在话本小说方面,称得上禁书的该也就是出墙记俏冤家之流,而月落提出的盗墓笔记便如一股新流,以独特的文体冲击着当下大明朝,前景显而易见极其可观。 而月落的打算自然是因为他已经做出了决策,他要开展文化产业,说白了就是开个书店,不过确实参照后世元素,集购书,借阅,休闲,等元素,顺便再找写落魄的读书人,当写手,你问写什么?那还不容易,把后世的大世界小说体系搬过来就行,像什么仙侠啊穿越啊啥的,无疑是最适合当下大明朝的生存环境的。 试想,一个亦仙亦侠的新世界如何能不让幻想长生不老与世为敌的普通人激动,如同神雕,倚天之类的武侠故事,在这个世界也是备受追捧,想想让他们穿越进去代替猪脚,或是另起炉灶,在已知剧情的情况下一飞冲天,走上人生巅峰。 他只需要保证自己提出来的新小说没有涉及改朝换代的原则就全然不担心没赚头,一想到怂恿自己一个穿越者怂恿古人写穿越,就觉得贼鸡儿刺激。 吕秀才假模假样的挑起了牙,说道:“你们有什么要求赶紧提,想加戏的赶紧,不然等我交稿给来小落可就没机会改了。” “那个不着急,我的建议是秀才先把雷老哥的那些故事挑一些重点出来做成系列框架,然后我们不能单独写下墓的故事,必然要牵扯一些江湖恩怨,儿女情长之类的故事,这样一紧张一轻松两者结合起来。” 吕秀才一拍即合,连忙搭话道:“对对对,我觉得吧最好是这个神笔书生和芙蓉之间一定要足够情意绵绵才能体现出他们的夫妻情。当然了,其他人也可以,比如小落的世无双,还是老白。” 月落一脸‘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人’的表情看着激动的秀才,笑谑道:“最好后面加个芙蓉女侠怀上了书生的孩子,给下墓寻宝增加一点难度。” “啊?这合适嘛?” 郭芙蓉没有get到月落的话中话,不疑有他,只是本能代入自己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合适合适!读者喜欢。” 吕秀才脸色挂上了不可明言的笑容,觉得这该是月落提出的最佳的小说建议了,一个比盗墓笔记还要得劲儿的主意。 雷老五和老白都是久经江湖的人精,哪里不明白月落的意思,也猜出来了秀才该是“别有所图”。 月落想起了什么,对着小郭说道:“另外还需要麻烦小郭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帮我去左家庄找书商,我听说经常的那个范大娘正好在左家庄,你去看看在不在,如果在的话,那就最好了。” 没错,这就是月落需要郭芙蓉去做的事情,这是最重要的一环,找到书商范大娘,虽然范大娘应该是个反面角色,但是不可否认人家上面有人,是自己打开书局局面的重要凭借,原剧之中范大娘当场改变了吕秀才的武林外传,便是月落都不得不承认这才是真正的天马行空。 而之所以让郭芙蓉去,也是因为原剧之中便是郭芙蓉在左家庄遇到的范大娘,月落想着参照原剧应该概率更大些。 在大堂一众人热情探讨自己在盗墓世界的故事时,祝无双突然出现在了二楼楼道拐角,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祝无双犹豫了一下,似深吸了口气说道:“那个,小落,你上来一下,我想跟你说个事。” “啊?哦!好。” 月落终于松了口气,自打昨天一时冲动,将镯子套上无双的手后,无双一天都是多着月落,便连晚饭时候也是都没有抬起来看一眼月落,这让月落不免有些心里发毛,担心自己的举动是不是冲撞了无双,让她觉得自己太轻浮,原先的满满的干劲也一下子泄了气。 但是眼下无双终于愿意见自己,说明一切还是有机会洽谈的,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随着无双进了她的客房。 待得月落落座,无双替他倒上茶 坐在对面,看着一脸无所谓的月落,鼓起勇气道:“那个小落,这个镯子你拿回去吧,我真的不能要的。” 昨天月落突然送镯子赞美的举动顿时扰乱了她的心思,因为月落的举动实在是暧昧了些,以至于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面对月落,琢磨了一晚上她意识到,自己似乎不得不承认,月落实在向自己表白,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做出决断。 月落见无双将镯子放在桌上,推到自己面前,也不意外道:“不就是一个镯子嘛,有什么关系,这个镯子早晚都是要给你的。” 月落意有所指,他自然是知晓镯子不能乱送,可是不管当时是不是一时冲动,那都是自己的真实想法。 祝无双眼下一门心思都在白展堂身上,月落原本只是想着干等白展堂表明态度,但是一想,自己都插手了那么多事情,缘何不敢争取自己的幸福?这完全不符合身为穿越者的身份嘛,先前由于腐竹心态,本能的想着是在白展堂拒绝了祝无双之后自己再强势出场,但是这种配合原剧的心态也该打破了,毕竟自己不是为了客串才出现的,自己想要的便自己去争取才是。 “可是我……” 月落头脑一热,语无伦次的一通乱说:“我知道你喜欢你师兄,但是我就是喜欢你,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甚至在那虚无缥缈的另一个世界里,就已经注定了我喜欢你,我没想到我有机会来到这个地方,而来了这个地方之后,我就知道,我要等你,等一个命中注定的你出现。我更欢喜的是我们可以不用隔两年加30集才认识,我很感谢老天爷的厚爱,因为你是我全部的期待。我知道我现在没有机会,你放心,我可以等,也愿意等。” 月落深情注视着无双,面色平静实则内心万马奔腾,这一切太突然了些,原本自己还预想着要不要假装喝醉酒然后在屋顶上对着无双表白,还有那首准备了很久的情书,失算了呀,要不要现在也拿出来?这算是自己把自己赶鸭子上架了吧,没有回头路了。 作为月·舔狗·落,他知道无双不死心自己是不会有机会的,但是他也不能去直言说老白喜欢别人,这是在插刀,以前初见倒是好说,现在都表白了自然患得患失起来,尽量维护其自己的正面形象,咱是那种背后嚼舌根的人嘛,自然不是(才怪)。 一次注定暂时失败的表白让月落同志感觉自己简直亏了一个亿,不过为什么还是有种很酸爽的感觉呢? 大堂 “老白,小落呢?” 燕小六突然出现,打断了热议的几人。 雷老五本能的避开了燕小六的目光,看向白展堂这个货真价实的盗圣,暗叹到底是洗白了底子,在捕快眼皮子底下活的很是潇洒嘛。不过自己有幸认识了月落,不仅可以洗白,还能出个名,怎么想怎么赚。 还不知道自己被点了一波赞的白展堂疑惑问道:“怎么了?他在楼上呢,你找他有事?” 燕小六一脸得意,没想到自己才跟着师父月余时间就已经参与了这么大一个案子还立了功,笑道:“嗐,我来呢就是通知一声,昨天晚上他提供的那个情报已经被确认了,那个上官云顿已经直接被我们一举抓获,我师傅现在正审问呢。” 众人欢喜不已:“真的?!” 第八十六章 祝无双意落情书信 月腐竹填坑合约书 “春兮,你在我的梦里,把初遇吟成一曲潺潺的溪流。 夏至,你在我的眼里,把心动幻化成一朵娇羞的水芙蓉。 寒霜,你在我的手里,把浪漫变成一树多情的红枫叶。 立冬,你在我的心里,把眷恋化成一尺落雪的寒竹。 云作裙角,诗作媚,你微微勾起的唇,便是十二年的不悔追随。 缕缕仙音,穿越纵横的时光,让你美好如初。 许仙花做媒,让我们继续相爱,愿梦不醒,愿眼睛明,愿执子之手,愿心心相印。” 祝无双默念着月落从怀中掏出的那封的严严实实的信,心中一阵悸动。 直至念完,心中五味陈杂,她没有想到这封信中透露的情感那般直白,却也那般文美,而且这是她这辈子都第一封信,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是一封情信,一时间不免有些有些受宠若惊。 无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自处,本能回复道:“谢谢你小落,这是我第一次收到信。我……” “别谢,你可别再说句你是个好人,我们不合适这种话,这种事情你情我愿的,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没几个人暗恋都太假了。” 月落连忙打断,渐渐没了开始时候的紧张,顿时有种熟悉的拒绝戏码,他可不想被发后世和大明朝以来的第一张好人卡,要是那样就太丧了。 只有在面对无双的时候,他才能忘记自己和大明朝之间的那层隔膜,心态跳戏成了老毛病,心中只当无双才是治愈的良药。 无双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月落,不明白好人和不合适有什么关联,但还是肯定道:“你真的是个好人,这一点我确信无比。不管是之前在洛阳初遇,还是我在十八里铺的时候,你都对我挺好的,除了师兄和爹爹,你是第一个。” 无双言罢只觉脸上有些发烫,不敢抬头,只是低头,无处安放的双手抬抬放放,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无双,我还是那句话,来日方长,我有耐心等,等一个你回头看我的时候,只要到时候你别拒绝我就行。” 祝无双叹了口气说道:“可是这样子对你不公平。” “没什么公平不公平,这种事情大家各自情愿,就像你对你师兄的情感,行了,现在我们先翻篇不谈了好不好,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月落半强硬的耍起了无赖,将镯子又推回给了无双,这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这何况衙门都销案了,还怕个锤子。 之所以掏出信还是因为不想这次半推半就的表白太差劲,所以即便是知道眼下的无双不会接受自己,自己还是想着扮演一个痴情的追求者,那种不知从何而起的期盼,已然成了执念。 他一直觉得,其实很多时候自己和无双还是很接近的,在感情上,他也有默默喜欢过一个人好几年甚至连表白都有,当然了,必然没有无双十二年来的执着。他也有被旁人的一句撩拨然后确认关系,结果只是昙花一现的经历。在人际交往上一直都努力扮演者所谓的有求必应,会去顾及别人的感受,会去在乎别人的态度,自己终究只是个俗人,那就按俗套的来呗。 见其依旧有些内疚,月落又是撒娇道:“我不管,无双你都拒绝我了,那就该听我的,不然让他们知道了我多没面子啊,是吧?” “好吧。” 祝无双被月落的孩子表现激的忍不住笑了一下,只得无奈答应,愧疚的心理让她不忍心拒绝,也无法拒绝,只好被动接受。 屋内的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还在屋外的敲门声解救了两个懵懵懂懂的年轻人。 月落主动去开门,门外正是前来报信的小郭,还未开口,便听她激动地说道:“小落,多谢你的帮忙了,上官云顿那个家伙被小六他们抓获了,我安全了,哈哈!” 郭芙蓉激动的忍不住锤了月落一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笑道:“你还是谢谢雷老五吧,毕竟情报是他给的,要不然也该谢谢老白,毕竟人家是奔着他盗圣的名头来的。” 月落心里有些啼笑皆非,想不到原剧之中露过面的上官云顿反而因为他成了跑龙套的,只留下一个名字。 昨天成功得到了雷老五的信任后,得到了上官云顿藏身七侠祠的消息后月落毫不客气的直接透露给了邢捕头,毕竟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的好。果然,舒服了。 “行了,姑奶奶跟你客气一下,你就不能好好的听着嘛,非要拆我台干嘛,再说了就老白那个胆子,没你周旋哪有那么容易,哎,不说这个了,你和无双聊什么呢?” 郭芙蓉亦是翻了个白眼,兴奋的就差和月落像兄弟一样勾肩搭背干一瓶青岛,没了会被刺杀的压力她也终于轻松了。看着屋里脸色有些潮红的无双,忍不住调侃一下。 “要你管,你还是考虑秀才的问题吧。”月落不甘示弱,反击道:“你有这个功夫还是赶紧去找左家庄找找有没有范大娘吧,否则别指望拿到分红。” “秀才?秀才怎么了?秀才让他好好写啊,你多给他提点提点,不然就他自己铁定要黄。”郭芙蓉不疑有他,也没有听出来月落的藏话。 祝无双和月落相顾一笑,不理会神经大条的郭芙蓉,径直下了楼,先前的丝丝尴尬托郭女侠的福,已经冲淡了不少。 郭芙蓉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居然只是一顿饭的功夫就真的找到了范大娘。 一众人像迎财神一般将范大娘迎进门,月落打量起范大娘,如原剧一般,妥妥的富贵逼人,那般趾高气昂的模样,就差来一句,偶丧面有人! 月落忍不住笑了一下,心想着自己的出现算是成功扭转了剧情,因为自己的插手,也算是救了她一命。毕竟没了那堆首饰她也不会再被踩塌的房梁砸死。 原本打算图谋雷老五带来的珠宝的月落已经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雷老五也看在了白展堂和月落的面子上将东西趁夜里放到了衙门,算是帮衙门消了案,解决了暗中的威胁。至于雷老五的态度,反正这东西本就是给盗圣的敲门砖,他雷老五还不差这点东西。 至于那个被月落给了祝无双的一件首饰,大家都是很默契的忽略掉这件事情,雷老五另以援助的名义重新悄悄给了一批真金白银帮助月落建设未来让自己扬名的书局。 相比起会被追查的古墓珠宝物件,真金白银的钱票它不香吗,又没有风险,还又足够自己来一番大刀阔斧的改建。 月落也算真的想明白了雷老五为何一出手就是价值一万两外加一人头的信王墓陪葬品,合着对人家来说钱就真的是串数字。人家其实不缺乏物质生活,他们追求的是精神生活,也渴望着太阳底下的正常生活,哪里是自己这种俗人可以理解的。 范大娘拽拽的落座,一扬头,问道:“哪个是吕秀才啊?” 书是以吕秀才的名义来写的,因而范大娘想找的也是他,和原剧一般无二。 范大娘打量了一番呆呆的寒酸秀才,有些意外,脸上挤出笑容道:“你这个小说的构思还是蛮不错的,真没有看粗来啊,很大胆的想法,就是跟小罗比起来,还差了那么一点。” “小罗?” 范大娘手指一点,理所当然的说道:“罗贯中啊。” 众人听的一阵尴尬,罗贯中元末明初人氏,都凉凉了这么多年了,喊人家小罗,简直不要太拽,不过要不怎么说是京城最大的书商经手人,那是真的拽,心也是真的坏。 “你这个盗墓笔记什么时候交稿啊?” 见范大娘问话,几人皆是扭头看向了月落,吕秀才给范大娘解释道:“这本书是他提出来的,我只是负责执笔的。” 雷老五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公布于众,而提出盗墓笔记概念的月落自然而然的成了雷老五的马甲。 范大娘眼前一亮,好一番奇特的打扮的公子哥,看样子十有八九是西洋货啊,好奇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月落月公子,是从海外回来的,家里在海外做些生意,这次回国发展来了。” 吹牛不花钱,还是老一套,更何况这些说辞早已成了定论。 原来,为了震场子月落早早在范大娘到之前便预先换上了后世带来的那身风衣装扮,提高自己的13格,最起码要让范大娘足够重视。 月落主动打起来招呼,来了个握手礼仪,更是让范大娘信以为真。 范大娘恭维了几句,开口道:“想不到月公子这么爱国,还这么有才,不知道月公子这本小说打算出多少,尽管开口,偶丧面有人。” “范大娘客气了,您老京城第一书商的名头我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啊。”商业互吹一波,月落也是直奔主题:“我想范大娘您应该看得出来,这本绝对是大明朝有史以来独一无二的新元素,必然可以大卖。而我只有一个要求,让主角雷老五和摸金校尉的名头传遍大明朝,收益方面我可以让利一成。” 淡化存在感于人后的雷老五顿时心动,他感觉到了月落无尽的真诚,对他为自己代言出名很是感动,尤其是他记得月落提醒那个书生,要在书的扉页写上一句:本故事由真人真事改编。就这么一句话便让他越发相信月落可以帮助自己帮助盗墓一门扬名立万,也越发觉得给钱给这么好的朋友简直是侮辱。 而月落遇到雷老五这种隐藏的金主,月落直接放弃了赚钱的念头,没办法,已经被腐蚀了灵魂,不太想努力了。 范大娘虽然好奇为什么想要一个书里的人物出名而不是赚钱第一,但这不是她关注的,说道:“月公子,你的要求我阔以满足,偶丧面有人。但是这个我也有一个要求,你得无偿给我提供一种新元素,我只要仙侠,你告诉我具体仙侠具体是什么,顺便给我提供一个初稿。当然了,要是公子愿意给我讲解一下其他的那就最好了,我相信利润还阔以再商量,偶丧面有人。” 月落咂舌,到底是书商生意人,一眼堪破,月落只是让小郭透露有新元素写法以吸引范大娘,但却提醒不能直说具体何解,月落很清楚若是直接告诉范大娘,凭她老到的经验,绝对可以自行破解,甚至是吃独食也不难。月落本着最大化利用的原则,单是什么玄幻修仙穿越啥的无疑可以让范大娘更加倚重。 既然范大娘同意了,月落自然不会敝帚自珍,稍稍表现一下诚意,当即给范大娘展示了一下一下什么叫天马行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仙侠版热血传奇,还是来自长生和容颜不老的yy,让范大娘越发确定这是一笔很有赚头的合作。 “既然如此,那就先签那个盗墓笔记的合同吧,算是我给月公子的诚意,我们的合作还要再拟一份。” 范大娘一脸正经的将预先准备好了的合同直接递给吕秀才,示意他赶紧签。 月落若作无事的抢过合同,直接看向最后一句:则赔偿吕全部损失。眼睛一眯,冷笑了一下,这范大娘还真是贼心不死,甭管你是不是合作伙伴,脸上笑眯眯的,手底下还是正常捅刀子挖坑。 月落假装没看见一样,遗憾的说道:“抱歉啊,范大娘,这个合同怕是签不了合同。” “为什么?” 几人顿时愣住,大家忙活了一圈不就是为了这张纸吗,怎么突然就变卦了,还是自己人变卦。月落看向雷老五,见其只是若无其事的对自己点了点头以示信任,便不再担心,至于金主不怀疑自己过河拆桥那就没问题了。 “月公子是嫌条件不够优善吗,没事,你阔以再提,我们商量商量,偶丧面有人。” 看着淡定喝茶,故作大气的范大娘,月落忍不住撇了撇嘴,心想要不是自己需要靠你的人脉和资源来最快实现初步成效给雷老五一个定心丸,鬼才愿意找你,早将这合同糊你脸上,问一句:你确定这合同没坑? 月落不是没想过自己弄,但是预备写作合作出书贩卖一条龙服务还是太吃力不讨好了些,时间和成本也不是单单凭借雷老五的资金就可以解决的,这都是资本累计。 “不不不,我相信范大娘的慷慨,只是您也知道,我是刚回来,自然还是习惯以海外的合同方式签约,此外这合同还要一式三份,你我各一份,官府持一份,当然了我不是不相信范大娘的诚意,只是我也需要给家里人交差不是,大明朝的合约稍微差点意思,还希望范大娘可以谅解一下。这样,我们将盗墓笔记也一起签了,也省的范大娘还要多拟几份不是?” 范大娘脸色阴沉了下来,暗骂小狐狸,很快又重新挂上笑脸,呵呵一笑道:“不好意思了月公子,是我失算了,那就按公子说的,我们重新签一份吧……” 范大娘虽然没能成功套路白瓢到盗墓笔记,但是考虑到后续丰盈利润,只好认下,计划着等回去后再让人将这书换个框架一样可以白赚。眼下就先这样吧,反正横竖不会吃亏,谁让咱丧面有人呢。 月落自然知道自己不指望能在范大娘这种老油条手里抢下多少利润,只要能够趁机打开自己开在同福客栈对面的新居‘渡月桥’的书界局面就够了。 以后但凡自己想写了,或是找到了写手,都可以不需要再依赖旁人,咸鱼式发展才是最快乐的。 送走了范大娘,同福客栈暂时又是回归了平静,月落琢磨其自己的下一步。眼下渡月桥实现1%:框架和初期构建。而老板娘实现49%:除了青梅竹马的白展堂以外的第一继承人,只消得等无双失恋就可以趁虚而入。 这攻略之路果然还是再接再厉啊。 第八十七 荒唐事惊动老郭人 痴大嘴追思流水爱 京城刑部 “师父,有个坏消息。” 追风躬身候在下首,他本不该这时打扰师父,因为师父最重规矩,但眼下也是情况紧迫,不得不前来。 对面是一个正伏在案桌前研究一份地图情报的男子,桌上堆着一摞摞高高矮矮的档案,若是月落在此,就会看见那个混迹在一堆刑之间的另类,上述:同福客栈诸人分析报告。 桌案后的人隐在案山之后,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起过头来,只是比对着手里的情报和实际地图,并用墨笔不是的修改着批注。 “追风,如果你想说的坏消息不是什么大事的话,你知道你这个时候打搅我该收到惩罚的吧。” 浑厚磁性的声音自郭巨侠口中发出,他一向都是要求手下令行禁止,哪怕是弟子也不例外,尤其是最近是敏感时期,容不得半点马虎。 追风冲着师父哈哈一笑,想要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心想果然还是应该让别人来,这不是来找骂嘛。不过事关师妹也推辞不得。 “知,知道。这事可能和九(gou)师妹有关。” 郭巨侠语气平和,抬头看了眼追风,不怒自威道:“再卖关子,你给我去六衙扫大街去。” 委屈的追风真想哭一场,这是他想卖关子嘛,他倒是想一进门就说师妹出事了,请师父赶紧怎么这么样,但是作为师父最看好的老三,他对师父的脾气也是一清二楚,敢那般,只会被训斥个不沉稳,然后被赶出去反而才要去扫街吧。 组织了一下语言,追风这才着急道:“师父,师兄那边发来消息,说是黑道三大家族都动了,各自派了杀手前往七侠镇,目标就是九(gou)师妹。” “为什么?” 郭巨侠手中的墨笔一顿,一条测量上山路距的矢量线不小心偏了毫厘。 “翠微山的山贼在黑道上悬赏了三万两杀一个叫郭芙蓉的,原因是半个月前那个自称郭芙蓉的将翠微山五百里之内的山寨全部清扫了一遍,山贼死伤惨重。” 追风听出来了师父看似无变的语气已经是在暗压火气,任谁知道自己闺女居然被黑道光明正大的通缉了都会不爽,更何况还是威慑整个黑道的郭巨侠。 郭巨侠闻言有些不可思议,一脸奇怪的看着下首的弟子,很是疑惑道:“嗯?” 这事是她闺女干的?他还真不信,她想行侠仗义不假,但是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不至于能全挑了所有山贼,自己的闺女几斤几两他一清二楚。 追风一开始收到师兄传信的时候也是一脸懵猛然,无奈道:“消息还没有来得及确认,不过我查过了,黑道上确实是有了这么个悬赏。” 郭巨侠眉头一皱,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追风赶忙回道:“悬赏应该是半个月以前的,线报是今天上午送到的,是正好有个同衙的捕快在陇关关中地区办案,无意查到了九(gou)师妹的名字,然后加急传给了师兄,师兄把消息发给我。情报是飞鸽加急发回来的,我从黑道确认了一下消息就来的。” 至于情报为什么不是发到京城来给郭巨侠,一是下面的人根本够不到资格,二来情报真假未辨,同名同姓的人也说不定,线报过一下郭巨侠弟子之手,那他们无论如何也既有功劳也有苦劳。 事实证明他们赌对了,郭巨侠的千金在七侠镇的消息或许并未公开,但终究是瞒不过有心人的刻意调查。当情报锁定在关中七侠镇的时候,郭巨侠便已经确认此郭芙蓉就是他家那个。 “查到了那人是谁了吗?” “嗯,那个女人叫杨慧兰,是个跑江湖的,在西域得罪了人,一路北上比武招亲,结果在七侠镇比武招亲的时候相中了……九(gou)师妹。” 追风一脸尴尬,有些难以启齿。 郭巨侠:???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没有!绝对没有!九(gou)师妹当初女扮男装,结果赢了比赛,然后身份被揭穿……” 郭巨侠也是一脸诡异,他实在想象不到自家闺女的魅力大到可以迷惑女人。追风虽未接着说,但是倒也能想的出来,无非是恶俗的因爱生恨,看来闺女还是还是那么会搞事情。 “另外,关于那个女人还有件事。” “什么?” “我们在洛阳的抓人的那次,正巧那个杨慧兰也在,当然了,她和那件事并没有牵扯,只是巴隆告诉我说,有人和她交易了一千两,要求她改道避开七侠镇。” “谁?” “月落。” 郭巨侠看了眼桌案另一侧的一个档案,不知心中思量起了什么,转瞬道:“有点意思。”看来那个小子身上又多了个未解之秘密。 “那边的衙门怎么说?” “还没有消息,不过九(gou)师妹的事情,那个陇关娄县令是知道一点的。”追风说到一半,瞧见师父脸色变了,知道师父是误会了以为在给九(gou)师妹通地方关系照拂一二。连忙解释道:“之前九(gou)师妹在陇关闹得动静不小,我们和地方上交接的时候,难免透露了一点点 九(gou)师妹的事情,师父你放心,我们绝对没有让九(gou)师妹知道,而且他们也不会给九(gou)师妹开什么后门,只会当做不知道。” “扯歪了,继续。” “是,师父。黑道悬赏是公然挑衅了官府威信,那个娄县令向来是清正廉洁,又是陛下的亲信,再加上客栈还有个盗……呃,我的意思是九(gou)师妹到底是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是不会有事的。” “原来你小子早就知道了呀。” 郭巨侠也是松了口气,因为徒弟这一提醒他倒是想起来三妹的那个盗圣儿子也在那里,自家闺女多半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突的想起来在洛阳遇到的那个嬉皮笑脸的小子,他似乎也是闺女的朋友,蛮有意思的一个后辈,看了看下首的徒弟,突的想起来什么,继续说道:“你当时没有上报是因为红绫吧?” “啊?师父你怎么……这么说呢?”追风差点暴露,连忙改口质疑道:“我真的……好吧,师父我错了,是红绫说不要打草惊蛇,然后……” 追风哑口,看着师父审判的目光,知道自己强撑是没用了,只好老老实实承认。 郭巨侠撇了眼这个想耍滑头的三徒弟,叮嘱道:“行了,别在我这里打马虎眼了,这事我就不追究了,那个盗圣白玉汤的事情呢就先挂案吧,还有那个陷害了你师妹的人去把她查出来,另外你师娘那里,记得不要乱说话。” 追风暗自松了口气,附和道:“师父,你放心,师娘那里我还像以前一样汇报,就说九(gou)师妹一切安好,让师娘毋用牵挂。” “葵花派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吗?” 自知着急也无用的郭巨侠只好将希望寄托于未曾谋面的三妹之子,还有那个有过两面之缘的小子,眼下自己重任在肩,也是实在脱不开身,至于那帮地老鼠,想找他的晦气,那就一个都别想好过。 “师父放心,这次大师兄亲自带队去联盟,大牢那边白前辈的易容术就差最后一步,就是那个北长老状态不太好,看着像快不行了。” “嗯,这次三妹伪装北长老上葵花派让你无情师妹跟着,等交易人质的时候让那些门派都别想着浑水摸鱼,否则一并当做叛贼处理。此外那个真北长老记得一定要藏好,万不可掉以轻心走漏了风声。黑道那边,那几家地老鼠显然也不老实,让你二师兄带人再去打扫打扫,太脏了总是不好。安逸的日子已经让他们忘记了我的忠告。” 郭巨侠提及那几家曾被他打击过现回头来伤害他闺女的地老鼠之际,一股逼人的气息忍不住凝在手掌,无意间将手放在桌案边上的茶杯上,无声无息的按下,原处只留下一案白尘。 被朝廷承认的江湖才是武林。 那个话本里以一人之力对抗国家千军万马的故事或许前朝可能有,那种快意恩仇仗剑走天涯也是如此。作为一个过来人,他直晓,这个江湖和门派在朝廷眼里,只是不法之地的代名词,而那些自持身份的门派早已将帝王的耐心磨得一干二净。 葵花派作为朝廷杀鸡儆猴的目标,这次容不得半点损失,以白三娘出神入化的易容术伪作北长老前往葵花派,便是此处行动的最关键一计,不仅是责无旁贷,更是为了那倒霉催的儿子,她需要表忠心,也必须表忠心。 “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啊?师父,我突然想起来我那边还有案子没办完,既然无事了,那我就先溜……不是,先走了。” 不等郭巨侠开口,追风便已经用上轻功,眨眼之际掏出师父办公的房间,送了口气。其实若是早两年师父提议的话,自己倒不会多想,只是遇到了她之后,对于师父亲上加亲的主意只好极力避开这个要命的话题。 …… 同福客栈 “你说,慧兰她现在在哪儿呢,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在比武招亲?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找到安身的地方。” 李大嘴枯坐门槛石上,一脸相思的看着过往的行人发起了呆。 月落不可置否的看着正在动工的对门,感叹道:“肯定没有。” 李大嘴惊喜道:“真的?!” 月落收回对对面建成后的种种幻想,看着一脸花痴的大嘴,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大嘴,我说真的,杨慧兰她……” 李大嘴手指月落,一脸严肃道:“我警告你,你要说她坏话咱就真绝交了。她招来黑道三大家族的事情我已经替她道过谦了,你们别揪着这件事不放了,谁还没有个犯错的时候。” 月落白了李大嘴一眼,不可否认,原先李大嘴对郭芙蓉和月落的一点点仇视也因为杨慧兰招来杀手,陷害大家于危难之中,这反倒成了彼此之间的调和剂。 问题是,痴心不改的李大嘴居然还将这件事背到了自己的身上,当做了自己的罪孽。 “你和她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而且她对你根本是一丝一毫的兴趣都没有,而且你只是看她一眼就喜欢人家,你知道人家的心性吗,一见钟情其实归根到底就是见色起意。否则你以为小郭为什么打得过她,那是她看上了小郭,故意认输的。” 月落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他认清这个现实,作为旁观者,看到最后几集的时候会感叹他的忠贞不二,可是那又如何,有有什么意义。 原先鲜有交流的时候杨慧兰都看不上他,更何况是如今,作为朋友,尤其是明知结局的时候,真心不喜欢他这般傻气,什么事都自私的大嘴唯独在感情上来了个豪赌,付诸一切的豪赌。 李大嘴不服道:“我不准你诋毁我对慧兰的真心!” 一旁的郭芙蓉立即炸毛,丢下抹布,很是不服气,反驳道:“哎哎哎,什么叫故意认输啊,有本事你把她找回来,我跟她重新打一架,看我排山倒海不教她做人。” “去去去,你捣什么乱啊。”月落一阵无语,这不是火上浇油嘛,李大嘴能乐意旧事重提?威胁道:“你要不信你问老白呀,看我说的是不是假话。她那种武艺高强的女子想要征服她,就要比她武功高长得帅,或者有钱,否则人家凭什么跟你?” 跑堂的老白闻声而来,一脸欣慰的解疑道:“小落这话虽然很残酷,但是我同意。哎呀,那个杨慧兰的寡妇刀耍的是真的出神入化,而且还是西域招式,最是狠毒,耍起来恨不得连自己的老公都敢剁。就小郭那两下子,打个小落倒是没问题,打赢杨慧兰,那还是让郭巨侠来吧。所以大嘴,小落有句话没说错,这杨慧兰呐,不是你个小厨子能降服的,我劝你啊还是趁早洗洗睡吧。” 月落一脸黑线,这怎么又扯上自己了呢。月卑微在线表示不服。打不过郭芙蓉是他的问题吗,那是没有金手指的原因,再说了,自己轻功就比她厉害啊,起码跑得快。 “哼,谁说的,我觉得吧,大嘴哥这么痴心,一定可以感动那个杨姑娘的,再说了人家是女孩子,狠一点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嘛。我觉得吧有情人终成眷属。” 暂时接管了大嘴厨房的无双端着菜出来了,也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她后来听月落说起了李大嘴的单相思,不免有些感同身受,同时一双柳眉微微发怒,不满的看着不解风情的师兄。 “我同意!” “嗯?!” 月落当场改变了立场,引来众人的注目礼。尴尬一笑,举起手附和道:“大嘴同学,我觉得无双的话呢还是很有道理的,我刚刚只是在考验你对杨慧兰的忠心,很明显,你通过了,真不愧是和我一样忠贞不二的男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有钱人,哦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咦~鄙视你?_?`” 对于瞬间改变立场月落,郭芙蓉率先表态,有些无趣,回身继续擦拭桌子。 自打祝无双来了,月落连和她切磋都懒得搭理,完全化身跟屁虫一样围着祝无双转,这让她颇为不爽。 月落无视了小郭的鄙视,只是瞥了一眼账台后目光不离郭女侠的酸书生,猥琐一笑,苗头出来了呀这就,自己该避嫌还是要避嫌,免得平白误会。 “无双,你给你的那个《玄玉手》练了没?我还等着你教我呢。” 月落说的《玄玉手》是雷老五临走之前给的一本秘籍,是雷老五自己准备去联络其他同门,为盗墓一门的扬名出点力,离开前留给月落的。 雷老五说这秘籍是他们家祖上无意之间得到的一个残本,没有名字,但是祖先修炼之后意外发现可以一定程度上免疫尸毒,甚至对于手掌皮肤极好,感兴趣的月落忍不住追问才知道的,残本介绍的效果是凝如寒玉,百毒不侵。这让月落忍不住想起来了后世那个斗罗大陆里唐三身带的唐门绝学玄玉手,就像自己修炼的不知名轻功被自己取名踏雪寻梅一样,这本练手秘籍,他直接取名玄玉手,也不知道这个世界的神秘唐门是不是真的有这么绝学,以后可以等老画师回来了问问。 “嗯,我看了一下还是很有用的,谢谢你啊。等打烊了我再教你吧。”祝无双其实本来是拒绝的,但是当知道这秘籍居然可以美白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沦陷了,嗯,哪个女孩子不希望有一双让人无法拒绝一双纤纤玉手呢,更何况是她们练武之人。 至于月落的心意,自打二人说清楚了,相处起来也少了很多估计,有这么一个人陪着自己,理解自己倒也不错,甚至还可以偶尔说说心里话。 月落嘚瑟不已,果然男闺蜜战术还是蛮有用的嘛,借口说自己不懂怎么练,以此套近乎的主意果然是舔狗必杀,进化为男友之日指日可待。 突的,出现三人挡在门口,清一色青色长袍,齐齐的抱着长剑行礼道:“请问,我们莫掌门在吗?” 第八十八章 一分钱难道英雄汉 三剑客喜提莫掌门 “请问,我们莫掌门在吗?” 这声嘹亮磁性的问候吸引了客栈里正笑闹杨慧兰话题的几人,坐在门槛上的李大嘴也是后知后觉的离开原处,很从心的躲到了老白身后,嗯,身侧。 但见三人三般,当中的一个该是为首的,胡子平添几分沉稳,左侧一人长发飘飘,长相清秀,似若女子,嘴角挂着一丝和善的笑容。右侧一人干爽的形象带着些许傲慢神色彰显着年轻气盛。 白展堂带着猜疑的目光打量了一番,问道:“请问三位找谁?” 最近实在是乱了些,突然来了几个气场十足的门派打扮的人,是在无法让白展堂放下戒备,更何况确实是不知道什么掌门,怕不是来找事的吧。 月落第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衡山派仅余的三剑客,没想到这么快就已经来了。 月落最先想到的是原剧之中因为佟湘玉想要销赃那批陪葬首饰而无意引来了钱夫人的敌视,自己的干预之下别为发生这般事情,想来她们之间的矛盾应该是没了吧,不过错过了钱夫人群挑各大派的名场面倒是蛮遗憾的。 不过距离自己从洛阳回来好像才不过一个多月吧,那次自己还遇到了一扎自称衡山派大师兄的小团队,后来居然直接被六扇门的人包了圆,也不知道发生了啥子事情,让这衡山派居然仅剩下这三根独苗,哦,忘了,莫小贝也是一个。 不过记得原剧之中三人为了请莫小贝回去,可谓吃尽苦头满足熊孩子莫小贝的种种要求,撇开他们自持身份的的那点盛气凌人,确实算得上衡山派忠心耿耿之人,月落也是颇愿意结识一二。 右侧的年轻人最先不耐烦道:“不是说了嘛,找我们莫掌门,没听见啊!” “闭嘴!” 为首的喝住身后师弟的无理举措,再次抱拳说道:“在下衡山派陆一鸣,这两位是周敦儒周师弟,祝小芸祝师弟。” “你们是衡山派的?”白展堂想起来了两年前小姬也在的时候的那条江湖消息,说是衡山派内斗,打的两败俱伤,真没想到他们会找到这里来,说起来佟湘玉还是衡山派为来得及过门的掌门夫人呢,一时间,白展堂凝了凝眉,有些敌意的看着三人,心想这该不会是来抢老婆,哦不是,抢人的吧。 楼梯后的月落趁机凑在无双耳边,笑嘻嘻的低语道:“哎,无双,那位还是你本家呢,缘分呐。” “去,别闹,其实啊,我刚刚还以为他是师妹呢,还好没有上去打招呼。” 无双缩了缩脖子,月落故意搞怪的热气吹的她耳朵有些痒痒的,看了一眼那位本家的祝师弟,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对月落极为不好意思的轻声解释道。 可不是嘛,举止“优雅娇柔”的祝小芸当被介绍为师弟时,客栈里几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实在惊奇。 “这次我们是来找小贝师妹的,还请将师妹请出来。” 陆一鸣察觉到了白展堂莫名的敌意,决定坦诚相待,直言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得了准确说法,白展堂放下敌意和戒备,会心一笑,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小贝她还在学堂没回来呢,要不几位先楼上客房休息,等她回来了我再告知几位?” 只见那陆一鸣回头和两位师弟交流了一下眼神,满脸难色的忐忑道“这个,会不会不太方便?” “嗯?没有没有,很方便的,楼上有空房的,您放心,绝对干净。” 白展堂以为是这些门派之人嫌弃小地方的客栈,连忙解释道。 月落忍不住噗嗤一笑,他哪里不明白陆师兄话中之意,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三人这是经济拮据住不起啊。 无双一脸莫名其妙的望向月落,好奇的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想起来一个笑话。” 到底得给人家留点面子,月落没有故意去揭人家老底。 而老白的话让三人有些进退两难,陆师兄几欲张口,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月落开口解围道:“老白,你带他们去后院秀才他们房间就行,几位大侠想来更喜欢贴近地面一点。” “啊啊?!” 白展堂当场愣住,几人都是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月落,都觉得这话会不会太过分了些,毕竟是客人,惹恼了对方怎么办。 白展堂正欲解释,却一脸懵猛然的听见对方说道:“这位朋友说的正是,我们师兄弟远道而来,更喜欢住的朴素一点,这是我们衡山派的修道之求,追求平平淡淡。” “哦,行,几位跟我来。” 还没有回过神来的白展堂痴痴的带着几位往后院去了,他毕竟是老江湖,已经明白了几人的窘境,只是继续装作一无所知,免得尴尬了对方。 路过月落和无双边上之际,陆师兄又是给月落抱了抱拳,不管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总之确实该谢谢人家。 待三人离开,祝无双忍不住追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肯住客房的,你也知道衡山派的修行要求吗?” 月落哈哈一笑,也就天真如无双才会相信那种理由吧。月落神秘一笑,说道:“想知道啊?” “嗯。” “就不告诉你,哈哈哈!” 月落忍不住皮了一下,回身对大嘴说道:“那个大嘴,你给准备点馒头饭菜啥的,给他们送过去,就说是店里送的。人家是小贝的师兄,都是衡山派的自家人,咱帮忙照顾一二不是应该的嘛,不然显得我们多没有礼数。” “好嘞。” 月落的理由还是很有信服度的,大嘴依言照办去了,而好奇的无双还一边看月落说话找机会,一边在琢磨着为什么月落可以猜得到。 终于渐渐日落西山,在外收账的佟湘玉带着下学的莫小贝回来了。 郭芙蓉上前说道:“掌柜的你回来了,后间来了几个人说是来找小贝的。” 莫小贝好奇问道:“谁找我啊?” “他们找小贝干啥?是不是小贝又闯了啥祸?” 佟湘玉的第一反应还是该不会小贝又捉弄了谁家的小孩被家长找上门来,连忙质问道。 郭芙蓉连忙解释道:“没有,他们说是衡山派的,小落让他们住进了秀才那屋,正等小贝回来呢。” “真的?” 莫小贝激动的原地起跳,一直以来若是要说她心里真的有什么秘密,那一定是衡山派了,她想回去看看,却又害怕无能为力,眼下衡山派的主动来了,自然是欣喜万分,当即一路跑向后院去寻找自家人。 佟湘玉不免疑惑道:“衡山派?那咋让人家住后院嘞?这不是得罪人嘛?” 郭芙蓉虽然颇为不理解,还是照搬原话解释了一遍道:“不是,老白想让他们住客房的时候都挺不情愿的样子,小落一说后院,当场就笑得跟朵花似的,还说这是他们衡山派修行的要求。” “他们没说来找小贝干嘛?” “没,他们说要等见到小贝才行,说这是衡山派的规矩,得等掌门到位。” “那小落人呢?” 佟湘玉想着既然月落既然满足了衡山派的人,倒不如带着他去见衡山派来人,应该会比较好一点。 “哦,他和无双去灯市街的那个小菜场了,说是晚上摆宴接待一下小贝的三个师兄,尽尽礼数。” “哎呦,人家身份还没有确认呢,就开始破费个啥劲儿嘛。” 果然,佟湘玉也是一脸茫然,不过也顾不上多想,赶忙追着去了后院。 后院,只见三人正围着不知所措的莫小贝激动不已,就差当场热泪盈眶,佟湘玉一出现,小贝立即躲到了其身后,有些害怕。 作为莫小贝的监护人,佟湘玉当仁不让的替她做主道:“你们是衡山派的呀?” “请问你是?” “额是这家客栈的掌柜,是小贝的嫂子,毕竟小宝是额的亡夫。” “原来是夫人当面,陆一鸣失敬了,还请夫人见谅。” 陆一鸣也是恍然大悟,怪不得小贝师妹会找到这里来,原来她所说的家长就是这位啊。 不过佟湘玉的身份对他们来说到底还是有些尴尬的,一方面佟湘玉确实是掌门师兄的结发夫妻,而且两年前甚至广邀各方门派前来道贺,另一方面她终究是没能顺利过门,自家这边本就内讧当然没可能有人同意将她迎回去,可毕竟是龙门镖局的大千金,他们也不好得罪,更何况被清洗过的衡山派就是想得罪,也没那个资本。 陆一鸣发现小贝和这位佟掌柜关系看来颇为亲密,顿时有些难以抉择,若是将莫小贝迎回去当掌门,这位佟掌柜的身份该怎么处理,难不成要让一个外人站到他们上头不成? “那个,你们不用这么客气,额能问一下,你们找小贝到底是想干嘛吗?” “好教夫人知晓,我们这次来,是想请小贝师妹回衡山派执掌门派,当掌门!” “啥!当掌门?” 佟湘玉被吓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身后来凑热闹的郭芙蓉也是一脸诧异的晃着小贝的脑袋,想不到这位和自己同寝的小妹妹居然要当掌门了,还真是厉害呢。 郭芙蓉调侃道:“可以啊,莫掌门。” 莫小贝只是不耐烦的躲开郭芙蓉在脑袋上作怪的手,全然没有将这位没有丝毫印象的师兄的话放在心上,起初想见衡山派的人时的激动也被这陌生冲淡,只剩下拘谨。 “哟,都在呢。” “回来了。” 只见无双和月落从侧门进来,一人拎着一个菜篮子,装着各式各样的荤素,丰富的花样顿时吸引了一波炽热的目光。 莫小贝凑了上来,开心不已,急切问道:“哇塞,这么多菜,月大哥,无双姐,是不是今晚又有大餐吃了。” 无双宠爱的揉了揉小贝的双丸子头,替她顺了顺凌乱的发丝,微笑道:“当然了,你月大哥说要帮你好好接待一下你的几位师兄,毕竟千里迢迢过来也是蛮辛苦的。” 陆一鸣三人闻言齐齐抱拳感谢道:“多谢月公子的招待,我们衡山派感激不尽!” 早些时候厨子给他们送菜的时候知晓了月落的名讳,至于说送的菜,大家都是走的江湖的,不至于那么天真,不难想到该是 “客气了客气了。” 有个好机会可以让无双下厨,任谁都不会拒绝,至于有些不开心的大嘴同志,让他俩鸡腿就好了。 很快,在大厨无双操持之下,一桌不下于满汉全席的盛宴摆上了那张百年老榆木桌,除却客栈正常迎客的家常菜,自然也少不了经过心灵手巧的无双优化过并成功出产的后世美食,别致的寿司称得上全桌最独特的小吃。 本就远道而来,只以三俩馒头垫底的三剑客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才吃过这样的大餐,何况还是还得见都没见过的。 三人不露神色的收回目光,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诱人的香气无时不在诱惑三剑客委屈已久的胃。 佟湘玉自然是位于首座,左侧依次是小贝,无双,月落,祝小芸。右侧则依次是小郭,秀才,大嘴,周敦儒。陆一鸣为三剑客之首,自然顺其自然独自坐在了佟湘玉对面。害羞的吕秀才本来居然还想着拉着月落一起坐成一排光棍,那月落能同意吗?只好替他争取到小郭的右手边位置,满足这可怜小伙的内心渴望。因为位置有限,被刻意多余出来的老白只好委屈一下坐在佟湘玉边上,将就一下。 桌子满满坐下后,月落自然是一眼瞧见了迫不及待却极力克制自己的三剑客。乐呵之余,也是颇为敬佩几人的执着和甘舍,毕竟互换个立场,自己可不一定乐意为了一个小丫头而各种折磨自己,敢无理取闹,打一顿就好了。 当然了,这种想法只能是玩笑话,莫小贝本是孤寡之命,缺了约束,还在有个佟湘玉管着,否则不定成了什么样子,原剧之中说她以后会变成赤焰狂魔,多半也是长大了之后已经没人管的住她,加上衡山派的悲剧刺激,难免会有些暴走。 “来来来,几位不用客气,辛苦你们为了小贝远道而来,额们敬你们一杯。” 大家长佟湘玉率先站起来敬酒,众人随即举杯附和,除了小贝喝的水,每个人都是一口干。 虽然不想承认,这三人都是莫小贝同系师兄妹,他们又是小贝父母的亲传弟子,理论上却是要比自己这个都不知道衡山派门派朝哪个方向的嫂子更亲,不过小贝不管怎么说都被自己视为己出,她们姐俩早已把彼此当做依靠,当然了,展堂也是。 “多谢夫人,也多谢月公子了,你如此仗义豪爽,日后但凡我有用的上我们衡山派的地方尽管开口,当然了,也要我们新掌门不反对就是。” 陆一鸣的回言顿时逗笑众人,齐齐看向正嘚瑟的小傲娇莫掌门,早已被美食吸引的莫小贝懒得理会这群一直谈话的大人,专心消灭完碗里的大鸡腿。 “来来来,动筷子啊几位,我跟你们说,无双的手艺那是杠杠的,保证让你们吃了流连忘返回味无穷。” 月落同志适时开口发了一波赞美光环,引得无双杯酒红脸颊,不知是酒醉人,还是话乱人。 陆师兄大大的吃了口久违的红烧肉,由衷赞美道:“无双姑娘的厨艺当真不错,称得上是人间独对,月公子能有这般红颜知己,当真是艳福不浅。” 骄傲小周自然是吃人嘴短,随声应和道:“我们在衡山派从来没吃过这等美味佳肴,怕是跟黄鹤楼比起来,也不曾多让啊。” 祝小芸羞羞一笑:“是呢。” “哈哈哈,是吧,来来来,我们继续喝两杯。” 月落故意不去反驳,假装没听出来什么,只是乐呵呵的一杯杯酒的敬他的好助攻。 酒过三巡,气氛搞起来了。 小贝和大嘴两耳不闻酒桌事,一心只想吃美食,别有意图的吕秀才则是不停的给身旁的小郭夹着菜展现温柔,挨着坐的佟白也是有一杯没一杯的干杯喝酒,不时悄咪咪的说着别人听不着的话。 满怀心思的无双已经渐渐免疫了无时无刻的称赞,目光只是不停的在眼里只有佟掌柜和三句不离无双好的月落之间徘徊,无奈叹了叹气。 仗义的月落已经和三剑客打成一片,开始玩起来自己没玩过的划拳拼酒,一时间,好不快活自在。 夜已深,人已醉,酒席还未散,只消声乐了了颤高月。 第八十九章 当佩剑月落留恩惠 智无双一语道中因 灯市街 无双手提着菜篮子,看着今天不知为何一直磨磨唧唧的月落,提醒道:“小落,不早了,我们改回去了,不然赶不上准备午饭了。” 月落眼盯着不远处的一个铁匠铺,挽留道:“啊,要不我们再转转,还不容易出来一趟。” “我们昨天刚出来……”祝无双一脸哀怨看着月落,无情戳穿月落的借口。 “是,是吗?”月落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心想怎么还没见他们过来,难不成是去别地儿了,要不然就是已经来过了。 “咦?那不是陆师兄他们吗?” 正当月落困惑之际,无双开口提醒到了月落,循声望去,果然终于见到了守株待兔已久的目标。 灯市街是连着同福客栈巷道的东街,以东街镇口七侠祠为始,丁字路口为终,都属于东街范围,月落和无双买菜也是在这里,而月落所等的铁匠铺也是里客栈最近的一家铁匠铺,考虑到整个灯市街就这么一家,才刻意逗留于此,想看看能不能真的遇到衡山派三剑客,当然,这其中赌的成分多一点。 月落摸了摸怀口揣的东西,假装偶遇的很惊讶的样子配合道:“唉,还真是啊,我们去看看,打个招呼呗,一起回去也不错。” 说罢,生怕无双拒绝,一把拿过她提着的篮子,大步向着铁匠铺而去。 四月份的北方依旧有些寒气逼人,铺子外头挂着一块木牌,画着一柄铁锤,算是铁匠铺的招牌。 里间是几方正烧的红通通的锅炉,边上站着几个赤裸上身的汉子或拉着风箱呼哧,或两两敲打着铁砧上的生铁,滚滚热浪扑面而来,还有那毫不间断的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透露着别样的悦耳。 “老板,我这是衡山派的佩剑,可是前任掌门传下来的,您看着多给点吧。” 陆一鸣看了一眼被随手丢在一个闲置铁砧上的佩剑,有些心疼,试图请他抬高价钱,身后跟着的周敦儒和祝小芸则是一脸别扭羞愧的看着低声下气的师兄,不知觉握紧了各自手中的佩剑,有些话实在难以齿口。 “莫可能嘞,这位官人,这剑已经旧了,锋口小人收回来还得亏个加工费嘞。您要是实在不放心,您去十八里铺的兵器铺看看,一柄新剑顶多二两银子,小人的一两三钱银子的价已经不能再高了。官人实在不满意,就只能去别家看看嘞。”铁匠铺后头的汉子一边打着铁,一边回复。 陆一鸣咬了咬牙,心中苦酸,却又无可奈何,心想到那个没有糖葫芦不肯接任的师妹,发现自己除了认命已是别无他法,衡山派的颜面不容许他低头,就算打肿脸充胖子也要撑着。 “好……”陆一鸣正欲答应铁匠铺老板的要求,却被一个外来声音打断了。 “这剑我要了,十两银子如何?” 陆一鸣顿时惊喜,三人皆是欢喜的回头看向铺子外头的大客户,笑容瞬间凝滞,看着来人显得有些尴尬。 “这么巧,公,公子怎么在这儿?这是又去买菜了?” 陆一鸣只觉脸上有些发烫,极为难为情的看向突然出现的月落,想到这一幕被他看到,更觉无地自容。 月落开玩笑道:“陆师兄,我不是说了嘛,不用那么见外,你叫我小落或者月师弟都行,就当让我感受一下有个师兄的感觉。” 跟在身后的无双接过月落挎着的篮子,想着几个月落像个妇人一样挎着篮子,却偏偏挂着人畜无害的微笑,开口如同富家大少般纨绔,就这般江湖少侠在铁匠铺聊天的样子,便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好,那我就托大叫一声月师弟了。” 陆一鸣只好顺着来,毕竟人家已经很给面子了,自己不能端的太高,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月落故作不知情,假装好奇的问道:“陆师兄,你这是要卖剑吗,为什么?” 无双也是颇为好奇,三个衡山派的大侠人物居然要打算卖掉佩剑,当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呃,这个,我的佩剑有些旧了,想着留着也是留着,倒不如卖了,也好给掌门买点零食吃吃。” 月落也不戳穿,只是附和道:“陆师兄还真体贴,小贝能有你这么好的师兄还真是让人羡慕呢。” 陆一鸣笑道:“月师弟客气了,都是为了掌门嘛。更何况她还是个孩子,这点小要求总是要满足的。” “什么呀,师妹吵着要吃糖葫芦,可我们哪里还有钱啊,要不然师兄哪里需要卖剑呐!” 周敦儒见师兄这个时候还在强撑,有些不满,忍不住抱怨道。 陆师兄当即怒喝周敦儒道:“闭嘴,当着月师弟的面胡说什么!” “行了,陆师兄,我们别挡着人家老板做生意,有什么事我们回去说。” 说完,月落直接一手拿剑一手拽起犹豫的陆师兄离开了铁匠铺,往回走着,没注意的两位师弟只是跟着,只有无双微微皱了皱眉头,嘴角上扬,她发现自己似乎猜到了什么呢。 “陆师兄,你给我句实话,是不是当着要卖剑。” “当然。” “那我十两银子收了。” “不行不行,不能卖给你。” 陆一鸣果断拒绝,他不傻,他已经猜到了月落是想要帮自己,正因如此,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接受,他觉得这和施舍无异。 “陆师兄,你这就有些耍无赖了,你卖给铁匠铺可以,怎么就不可以卖给我,莫不是师兄你瞧不上小弟,觉得我会侮辱了这剑的名头。” 这话一出,陆师兄反倒有些不好拒绝,只好婉言道:“不,不是,只是十两银子实在太贵了,不值这个价的。” 跟在后面的周敦儒和祝小芸只觉师兄有些无脑,人家都出高价了有什么好决绝的,向来只有抬价的,哪有对自己要卖的东西自贱的道理。 月落无所谓道:“贵了吗,这剑师兄不是说是你师父传给你的吗,你师父又是小贝的爹,这剑可以说是寄予了莫前辈对师兄的殷切期望,又是衡山派的原装出产,属于正品,极具收藏价值,所以我这个价格只低不高。” 而陆一鸣也是被月落的说辞莫名刺激到,感伤到。他想到逝去的师傅师娘,两年的内斗就留下一个破败不堪的衡山派,师父的心血全部都付之一炬。还有连师父遗女的糖葫芦要求都无法满足的自己三人,只觉自己实在是废物,空有一身武艺,却连累师弟跟着自己吃糠咽菜,一股热流自下而上,不免有些眼眶湿润,感觉自己有些对不住师父,对不住师弟。 “哎哎哎,师兄,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你别介意,我这人嘴笨,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给你道歉。” 月落突的看见两眼有些泛红的陆师兄,顿时愣住,心想有这么夸张嘛,怎么还给说哭了,自己的话那么有感染力了?不过不管怎么样道歉总是没错的,这堂堂大汉真要是当街痛哭流涕的话,画面不要太美。 陆一鸣坦言,不再自持,全盘托出道:“好吧,让月师弟见笑,衡山派内斗到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家底也是一干二净,掌门想要吃个糖葫芦,我们兄弟三个却拿不出一分钱来,实在是羞愧难当,感觉实在是对不住师父的临终嘱托。” “我对不起师娘!” “我也对不起我娘!” 说完,三剑客几位夸张的环抱在一起,埋头哭丧起来,惊的路人纷纷侧目而视。 “哎哎哎!你们别啊,这不过是一时之境,三位身怀大义,肩负着辅助小贝重振衡山派的使命,那是妥妥的金子,一时的失意算的了什么呢,要相信,阳光总在风雨后,那些阻碍我们前进的泥泞与荆棘,只会成为我们的垫脚石,雨过天晴之后的江湖会更加美丽。要坚强啊!要奥利给啊!” 月落慌慌张张的劝慰道,围着三人轮个儿拍着肩膀,忍不住发了一波波心里鸡汤,果然是成功鼓舞动了这三个有些情绪低沉的三剑客,心里松了口气,总算没有生成太重的负面情绪,还好补救即时。 无双只是默默后退几步,尴尬的避开接受群众观赏的四人,她有些知道原来想干什么了,就是这效果,确实是有些不给力。 三剑客终于意识到场合不对,赶忙收住了情绪,抱歉的笑了笑,一行人赶忙离开了原地,拐进了巷子。 “陆师兄,这钱你拿着,剑你先留着,等我以后啥时候想要了再找你要。”月落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陆师兄手中,语气不容拒绝。 “哪有这般道理的,不成不成。” 刚想将剑交过去的陆师兄被拒绝了,顿时反驳,他明白月落显然是以剑为借口,变着法儿给自己钱,心中的君子之道让他无法默默接受。 “多谢公子了,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们不能收。师父教导过我们,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心怀坦荡如砥,不可私欲方心。”陆一鸣咬了咬牙,坚持拒绝了月落的援助。 月落苦笑道:“陆师兄,我说了,这只是买剑的,不是给你的,咱可以打欠条的。”心想这都进铁匠铺卖剑了,咋滴还这么死要面子活受罪呢,合着我说了半天等于没说。 “那剑给你。” “我现在不需要用,先放师兄那里。” “可是……” 不理会身后疯狂暗示自己的两位师弟,陆一鸣还是有些犹豫,衡山派仅余他们三人,但是该有骨气还是有的,为了衡山派仅余的门面,这苦也就吃了吧。 “陆师兄就算不考虑自己,那也应该想想小贝的糖葫芦吧,还有小贝接任你肯定是要准备接任仪式的,还要邀请各大门派来捧场,你总不能让人家来和白开水吧,佩剑更是如此,堂堂负责人居然连自己的剑都没有,岂不是落了你们衡山派的面子,还要被人笑话,想来你师父在九泉之下也会理解你的。” “好吧,这些钱算是我们衡山派向公子借的,待日后我们衡山派重新兴起,必加倍补偿给公子。” 陆一鸣终究妥协,月落的话没错,自己已经身无分文了,何必为了自己浅薄的面子耽误了衡山派之重振大业,若是将来衡山派的前辈在九泉之下责备于自己,不同意自己入衡山派之祠堂,那自己就认了吧。 “不用不用,所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眼下师兄为了这掌门接任一事也是费劲了心思,这是我力所能及之事,不打紧的。再说了,这各大派齐聚一堂的场面也是少见,我也不想错过。日后还需要靠师兄照着呢,说不得”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陆师兄感叹不已,说道:“那是自然,到时候必然给公子留个好位置。唉,不瞒公子,本来此行过来,我们哥仨还在担心小贝师妹若是不肯,我衡山派怕是要就此覆灭了,还好,既然找到了师妹,相信重振衡山派指日可待。到时候还请公子和无双姑娘多多来我衡山派做客,也让我等尽一尽地主之谊。” “好说,师兄还是赶紧去买糖葫芦吧,再晚会儿小贩该收摊子了。” 知道陆师兄拿了钱已经徘徊着想离开,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替他说道。 “哦好,那就在这儿分开吧,我们先去给掌门买糖葫芦,月师弟,无双姑娘,我们客栈再见,告辞!”要不怎么说钱是底气,怀里揣上银子,陆一鸣只觉重振衡山派指日可待。 “告辞!”月落讪讪告别,目送三人顺着街口去了另一方向。有些无语,分别搞得好像永别一样,江湖礼数太正式,莫名尴尬。 “唉,总算办完了一件事。” 月落自我感觉良好,想到原剧之中被小贝坑的卖艺的三剑客现在还好被自己悬崖勒马,没能落的那么惨,就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至于给小贝花钱,那是人家的家事,自己再插手就是狗拿耗子了。 一旁的无双也是感叹道:“小落,你真善良!” “嗯?”月落莫名其妙被发了一张好人卡,虽然自觉受之无愧,还是太突然了,有些心虚,反问:“啥意思啊,我咋了?” 江户川无双盯着月落同志的双眼肯定道:“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对吧!” “昨天他们来店里以后你就看出来了他们缺钱,为了顾忌他们的面子才给了大嘴哥的房间,晚上又借口要坐火给他们安排了客房,今天你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了他们要当剑,而且你顾及他们的面子特地没有在客栈留住他们,所以故意假装偶遇在他们一定会去的铁匠铺,再以衡山派前辈和重振为由,这样既可以替他们保住自己的佩剑,又能施人恩惠不损面子。你真的是太机智了。” 月落假装很惊讶反问道:“咦?连你居然看出来了!那完蛋了,陆师兄肯定也看出来了。” 无双一愣,反理了一下月落的话,意识到什么,气笑道:“好啊,你敢变着法儿说我笨,看打!” “饶命啊,女侠饶命!” 二人追闹嬉笑着回了客栈,对于先前的事情只字不提,免得让客栈之人生疑,扛着一垛糖葫芦回来的三剑客也很默契的没有道谢,只是都记在了心里,大恩不言谢,铭记于心就好。 第九十章 邢捕头进京述功绩 燕小六天生捕头命 “夫人,七天以后就是我们掌门的接任仪式,还请夫人替我们操办一下,备些好酒好菜,掌门仪式,不能太寒酸。” 陆一鸣将手中的钱袋子抛给主座的佟湘玉,面带喜色的说道。 佟湘玉掂了掂手中银子的分量,好奇道:“你们怎么还有钱?” 她对这三人是心知肚明,来的时候穷的只能住到后院,突的多了笔银子,实在很难不让她怀疑几人是不是做了什么鸡鸣狗盗之事。 “这就不劳夫人操心了,我们自有办法,还请夫人看在掌门的面子上,好好主持一下,我们衡山派感激不尽。” 陆一鸣无意撇了一眼正在对门门口盯着装修的月落,没有解释,径直离开,护送莫小贝莫掌门离开去上学。 “展堂。”佟湘玉有些忧心忡忡的看了眼正在跑堂的白展堂,想要寻求帮助。 “这是我可管不了,人家衡山派虽然现在已经名不其实,也不是我能找惹得起的,再说了,你别小看这些门派,下个征召令跟之前黑道三大家族联合寻仇没区别,更何况我都退出江湖了,这种事情不方便插手……” 白展堂越说越心虚音低,衡山派三人的实力虽说比他差上几分,但是人家三人同吃同住,练的也是合击,更莫轮即将重新崛起的衡山派,他不是从心,他只是爱好和平,想好好的,安安静静的当个快乐的小跑堂。 佟湘玉白了眼尴尬讪笑的白展堂,忍不住嘲讽道:“嘁,额看你就是胆小,还盗圣呢,连个雷老五都要靠小落出面。” “话不能这么说,子,曾经曰过……” “闭嘴,算你的账去。”老白打断想要拽文的秀才,提醒道:“你有空曰你的子,还是赶紧把盗墓笔记第二墓的故事写出来。” 吕秀才拨拉了一下算盘,叹了口气,绝望道:“你以为我不想写啊,写第一墓的时候我把我能用的所有墓穴陷阱和和古怪乱相,结果第二墓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写不一样。” “这就是你在第二墓里面光写神笔书生和芙蓉女侠的情情爱爱你侬我侬的原因?我的一……不是,我们其他人的独立打斗呢。” 白展堂别有深意的笑着看向吕秀才,背对着佟湘玉,翻着手悄悄比划着一和二,一直挑眉询问,暗示着什么。 “是啊,你个酸秀才连个恋爱都没有谈过,还写男女恩爱的戏码,也是小郭那个,嗯,小落之前说的那个词是什么来着?” 白展堂即时提醒道:“憨憨。” “对,憨憨!也就小郭那个憨憨觉得你写的有意思,居然还乐的连饭都不高兴吃,跟鬼迷心窍似滴。” 吕秀才脸一红,犟嘴反驳道:“那是剧情需要,读者喜欢,而且子曾经曰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这是子曰的?” “这个不重要!”吕秀才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凡事都有个第一次嘛,你放心,你们的肯定会加上的,但是我得先好好捋一捋思路,深夜适合写书,一支好的湖州毛笔,最好有个热汤面,再卧俩鸡蛋,我一定可以文思泉涌。” “哈,你可拉到吧你,一到夜里就趴在这桌上呼呼大睡,还文思泉涌呢。你咋不在你屋里写,回回半夜都得我起来熄灯,把你赶回去,搞得我最近夜里出,夜里睡觉都睡不好,连跑堂都没有精神。”说着还坐着一个要晕倒的动作。 “大嘴他夜里打呼噜,影响我思路,听着闹心,大堂既宽敞又安静,多好。” “你要是再不写点东西出来,等小落一直贴你耳朵边催你你就知道多闹心了。” “我咋闹心了?” 话音未落,月落跨门而入,只听到了白展堂的尾句,笑嘻嘻的问道。 “哦,我们在说秀才不好好写书呢。”老白将手里的茶壶递给伸手要的月落,笑着说道。 “秀才,你作为我们渡月桥的首席作家,虽然只是兼职,但是你得好好以身作则才是,要知道这可是你扬名立万,名垂江湖的好机会啊。” 月落继续蛊惑到吕秀才,没办法,作为镇上唯一的秀才,还是可以信任的自己人,目前也就只能先压榨一波秀才了。 “行嘞行嘞,就秀才那样,连个举人都还没中,就想扬名立万,你的那什么渡月桥才刚开始装修,就敢接单子准备印书,你也不怕全亏了嘞,呦嚯嚯~” 佟湘玉忍不住泼冷水,看着小落这般蛊惑秀才有些想笑,但也是希望提醒一下月落,秀才终究能力有限,而且还要考举,别总是整这些有的没的,而且她觉得月落最近也是开始乱来,行事总有种张扬的感觉,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那有什么关系,装修印书两不误嘛,而且这市面上盗版问题严重,第一波经济一定得抢先,不然只会被范大娘那种搞盗版的给gank了。”月落发挥着自己的小说阅历经验,想当然的预估着一切。 吕秀才摇头晃脑的后悔道:“早知道我就不答应了,唉,我感觉我现在捋头发能捋下来一大半。” 可是抱怨归抱怨,写书的乐趣依旧光芒万丈指引着自己,写书的初衷依旧是自己想写,只是灵感最近不来做客了而已。 月落奸计得逞的笑道:“那不行,我可是给你预支工资了的,你不能反悔的。” 自古钱财帛人心,想要换一直好毛笔的秀才也不想拒绝这种美差事。 “唉,说起来小落你不是在写那个什么仙侠小说,说是要做经典吗?怎么样,写的如何了?”佟湘玉突然想到,不光是自己的伙计不务正业,还有个罪魁祸首也是呢。 正在乐呵的月落一下子笑容凝住,这就很尴尬了呀,自己其实看不来那种半仙人半武林的小说,只是凭借自己后世的笼统概念来评判,事实证明,自己猜对了,但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自己压根就没有看过仙侠,就算有怕是也不出一手之章,每每下笔如有神的时候,总会发现那只是在做一个梦,奈何自己挖的坑,再深也慢慢填,不就是仙侠,随便写个陈二狗自幼被人欺负,突然遇到一个神秘老爷爷说带自己去外面的大世界加入宗门,有朝一日龙得水,列仙位。再来个什么开局金手指大宝藏啥的,然后一路打脸,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最好将自己没有的外挂就在小说里弥补一下吧,想来这样的yy爽文小说应该可以制服这群没经历过后世网文洗礼的大明朝人欢迎吧。 爽文该怎么写呢?嗯,可能怎么爽怎么写吧?先试试看,要是自己挺不住就给别人写,十八里铺的落魄书生也不少,应该有人擅长。 “我的……当然写了不少了,不过这毕竟是新文体,我得累积到足够之后才能往外拿,现在先保密。”月落突然想起来自己放在卧室书桌上只写了个题目《陈二狗的修仙伴侣》的一张单张信纸,暗自决定今天晚上一定不像昨天一样陪无双看月亮了,今天一定可以把持住,嗯,写书比无双更快乐,真的,我不骗我自己! “佟掌柜,在呢,生意怎么样啊?” 老邢带着小六突然出现,笑呵呵的进了门,向众人打到招呼,还顺口吆喝了一声让食客们吃好喝好。 “托你邢捕头的福,还不错。” 佟湘玉笑了笑,亲自给老邢和小六倒了杯茶水,挨着老邢坐下,双手托着下巴问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是说衙门最近比较忙吗?” “可不是嘛,那个什么衡山派的去衙门报备了一下说要在镇口的戏台子上举行他们衡山派的掌门接任仪式,邀请各大派的前来观礼,娄知县正忙着十八里铺借几个人来帮忙维持秩序,因为到场的全是江湖有名的前辈高人,所以那些捕快全都想来,韩捕头就只好抓阄,结果乱七八糟一直争到现在。连我都有些心动了呀。” 老邢低趴桌上,搓了搓下巴轻声说道。 “为啥要从十八里铺找人?咱们镇上不是你负责的吗?”白展堂一听,挨着小六坐下,好奇问道。 “这个呢我也没办法。” 只见老邢一脸嘚瑟,毫无因被夺七侠镇治安管理权而不高兴,语气虽是遗憾,却丝毫没有伤心的样子,干咳了一声,说道:“前段时间黑道三大家族在本镇落网,上官云顿被活捉,此外,在我的领导之下我们还找到了太行山遗失的陪葬品,为此娄知县被上面派来准备查案的兵部刘侍郎大番赞扬,预备向上请功,另外,我作为娄知县的代表,将跟随刘侍郎去京城像郭巨侠述职,说不得还有机会面见圣上。” “啊?!” 月落一脸震惊的看着得意洋洋的老邢,又扭头看向正享受一般吸着茶碗里的茶水的小六,眼珠子都恨不得要蹦出来。 他记得原剧之中因为信王墓陪葬品牵连了范大娘,老邢被娄知县打发了去京城要银子,结果回程被劫,被迫加入丐帮,后免了捕头之职成就了小六,现在看来,在你猜不透的命运布局下,有了一定的修正,那就是老邢同志的京城之下并不可免。 “那咱们的治安怎么办?十八里铺的捕快来替你分担?”吕秀才问出了月落心中的疑惑。 老邢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不是有小六子嘛。” “小六?!” 这下轮到其他人很诧异,看着呆萌呆萌的憨憨小六,心中都在疑惑这半大的孩子能压的住镇上的治安? “对啊,十八里铺的韩捕头只负责帮我们盯一下七天以后的那个掌门接任仪式,镇上的治安还得我们自己来,所以我走了之后,由小六暂代捕头一职。”说完,将若无其事的小六拽站了起来,郑重介绍道。 月落咧嘴露出笑意,小六上任了才不过两个多月,就直接代任捕头,看来还真是个逃不脱的捕头命啊,短短两个月,小六还是和初见时一样容易好羞腼腆,除了为了壮声势的那句“照顾好我七舅姥爷!”,和毫无攻击力的羊羔没区别,主要还是被老邢保护的太严实,生怕他受了委屈。 记得后世看剧的时候有些假腐竹乱喷小六是什么小人啊白眼狼啊什么的,单凭他拒绝小郭就可以反驳,换做别人,有一个大家长是朝廷重要官员的千金小姐像你表白你会因为真的不喜欢那个漂亮女孩而拒绝?你会为了就一个不是很熟的异性断掉胳膊救人?恕我直言,怕是不可能。 “另外还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帮忙。” “啥事?” 老邢扭头看了眼客人,见无人好奇看过来,这才压低声音说道:“昨天,南街的万利当铺失窃了,丢失了几十两银子,但是我得去京城,没办法查,而这事更不能招呼十八里铺帮忙,否则只会让我们七侠镇丢脸,可是小六对我的查案本事只写了个皮毛,所以只能麻烦你们帮忙照料着点,协助查案。” 几人互看了一眼,佟湘玉也是下意识摸了摸桌上放在钱坛子边上的钱包,心里有种不好的猜测,不过眼下氛围不对,又只是猜测,不敢乱说话,否则收了银子的自己岂不是也要被白白牵连。 “这合适吗?” 老白有些不太情愿牵扯衙门的事,哪怕这二位都是自己人,但那是没有暴露身份的前提下呀,一想到雷老五来的时候还引来了兵部侍郎和七八十个锦衣卫就两腿发软,好在陪葬品还的早,又赶上上官云顿落网,这才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否则自己怕是会忍不住跑路出去躲躲。 将小六赶到桌子另一侧,余人围到了佟湘玉所在的主座边,无奈道:“不合适还能怎么办,大家都是朋友,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在那肯定是镇上无贼敢露头,小六毕竟是个新人,又不会来事,我去看了一眼看了一眼现场,没有一丝痕迹,估计是个大贼,万一小六子得罪了人受了伤的话,我怎么向他七舅姥爷交代,在座的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区区银钱失窃,必然不在话下。 还有,千万别给这小子喝酒,上次偷喝了口酒,这小子居然连娄知县都敢顶撞,还好娄知县宽仁没有计较,你们帮我看着点,不然我怕我不在他又得闹事了。” 老邢若无其事的拍了拍白展堂的肩膀,希望大家能够多多包涵一下小六那个楞头小子。 “哦对了,小郭呢,我这次进京会见到郭巨侠,不知道她要不要我帮忙带个信儿什么的。” 聊完正事,老邢开始闲聊,也算是缓解一下临别前的多愁善感。 佟湘玉心虚的看了眼后院的方向,拉着老邢解释道:“呵呵,这个就不用咧吧,你不知道,小郭就怕她爹骂她,哪里需要带什么信儿,你帮额们传达一下就说小郭一切都好就行,也省的郭巨侠他老人家担心不是?行咧行咧,老邢你不是还要赶路吗,赶紧去吧,别让人家侍郎等的久了。” 说着佟湘玉便推着老邢便出了客栈门,一路“送”到了巷子口,这才挥手告别。 第九十一章 燕小六醉酒闹大会 郭女侠心痴错定情(上) 送走了老邢,佟湘玉拿着陆一鸣给的银子便去找了莫小贝对症,结果三剑客拒不承认,立言表明,三人便是饿死也不肯行这等鸡鸣狗盗之事,而佟湘玉见其一行人该是如此,便是心里有些许质疑,也不肯乱说话,毕竟自己也是空口无凭,平白招事亦不为妥。 小六也是个愣头青,平日里被老邢管着,啥事都得经过师父同意才可,现下师父进京,终于到了自己独立做主的时候。 至于过几天就要举办的那个什么接任仪式,他是没什么太大兴趣的,他更希望可以好好替师父代任一下捕头,将这次的银钱失踪案子给他查出来,说不得表现好了,以后也有机会升职,早日回去让他娘给他好好物色一个媳妇。 小六呆坐大堂主座,学着师父搓着下巴,盯着进进出出的客人一脸严肃,仔细打量着食客,多数都是镇上的熟人,平日里和师父巡逻时没少遇到,倒是有几个陌生面孔,据说都是来观礼的,但却都是在案子之后出现的,应该是没法查的,钱掌柜客栈更是毫无痕迹,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贼人的样子,这让燕小六忍不住抓耳挠腮,现在终于理解师父办案为什么那么磨磨唧唧的了,果然办案都好难啊。 “砍砍砍,有种你们砍死我好了!” 燕小六正想着,一道委屈欲哭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循声望去,后院门口两青衣男子正持剑对峙着那个师父颇为尊重的郭女侠,边上站着最先跑来的秀才双手托举,正是无从插手。 燕小六一瞪眼,怒道:“干什么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胆敢手持凶器,信不信我带你们回衙门!怎么,还不收起来?帮我照顾好我七舅姥爷!” “行了行了,我上学要迟到了,赶紧走吧。” 见燕小六怒目拔刀,趴在陆一鸣背上的莫小贝察觉不妙,赶忙言语道,最近三位师兄突然有了钱,对自己算是有求必应,糖葫芦管饱,作业不用写,同学那边随便一位师兄压阵,便连先生都不敢再打她,连大声呵斥都没有。倒是让她找到了小时候哥哥还在的时候,自己在衡山派也是这般跋扈的快乐。 而现在重回如此快活的日子只消好好享受才是,没必要再去把嫂子招来,因而只想着赶紧走人。 “行了,还希望郭小姐日后自重,不要再招惹我们掌门,否则别怪我们衡山派对你不客气了。” 陆一鸣见来了捕快,亦知眼下接任仪式在即,不宜闹大,再有掌门既然吩咐了,那就照办便是。 但见周敦儒和祝小芸先后收了兵器,一左一右护在陆一鸣身后替莫小贝保驾护航,离开了客栈。 “行啊,燕小六,胆子够大的呀,以前算是我小看你了,刚才多谢了。”郭芙蓉笑了笑,对着正在收刀的燕小六抱了抱拳,算是对他的肯定。 “客气了,我是个捕快,遇到这种事情我肯定要管管,否则,当嘛捕快呀,我师父说了,当捕快就得心系百姓,迎难而上,再大的困难咬着牙也要上,绝不能让坏人尝到一丝甜头。” 燕小六笑嘻嘻的收起了刀,颇有一番成就感,这该是自己第一次做主摆平纠纷吧,看样子感觉还不错嘛。 “小六,你可真男人,不想有些人,百无一用啊。” 郭芙蓉说着还撇了一眼一旁的吕秀才,故意气道。 “你也别这么说,都是我该做的。” 燕小六没有察觉气氛不对,只是乐呵呵的享受着第一次主持公道带来的赞誉。 吕秀才被郭芙蓉顶了却无言反驳,只是气呼呼的蹬了地,一声冷哼转身离开。 燕小六好奇问道:“他咋了?” “没事,他吃饱了撑得。”郭芙蓉得逞一笑,无所谓的回道。 燕小六随着郭芙蓉回到大堂,先是瞧见了柜台后扁着嘴的吕秀才,回以笑脸,没有得到回应,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扭头问道:“刚才怎么回事?” 燕小六先前和师父来店里来蹭,不是,来吃饭的时候见过两回那三人组,也知道他们是什么衡山派仅余的三人,来让店里的小姑娘当掌门,虽然闻所未闻,但也是当个谈资,按道理大家该是一伙的,怎的还刀剑相对,这就让他有些不明白了。 其实本想着靠自己武力解决问题的,结果人家三个人根本不跟你玩什么单挑不带剑,计谋直接失败,郭芙蓉一提起此事就来气,越发不爽的抱怨道:“哼,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小贝,独占了房间还不让我回去,连拿个东西都不肯。” 燕小六更是生气,一拍桌子站起来,准备拔刀喊口号。“太过分了!他们这么抢占百姓的东西,这简直是不把我们衙门放在眼里!今天我要是不把他们带回去,他们今天就甭想过门。” “可不是嘛,他们三个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那是穷的叮当响,连楼上客房都不敢住,现在呢,有了点钱就开始嚣张跋扈,简直不要太凶,吓得人家好害怕了啦。” “是嘛。” 无心话碰上有心人,燕小六脑子里开始琢磨了起来,本来还没有个方向的现在看样子是不差了。 郭芙蓉并未留意燕小六的小心思,而是继续抱怨了起来,这三个家伙可不就是来的时候态度还算不错,有几分毕恭毕敬的样子,现在呢,目中无人的很。或许报上自己老爹的名号能获得一份尊重,但是,她堂堂芙蓉女侠,会需要拼爹吗,打不过就只好忍了。 见郭芙蓉这般做态,吕秀才大跌眼镜,当然了他没有眼镜,看起好似撒娇一般,觉得有些吃味儿。 “哦对了,郭女侠,你知道小落去哪了吗?”燕小六决定按师父的锦囊妙计去求援。 “哦,他和无双去了十八里铺,说是回医馆拿点东西。怎么了,你找他有事?” 郭芙蓉替小六倒上水,挨着小六坐下,心想着怎么之前没有发现小六居然这么男人,果然权力让人优秀,就像他爹一样,浑身正气凛然,一心一意干正事的男人果然有种神秘魅力。 “我师父说要是我没主意了就找他,说他可以帮我出几个主意,指不定可以找到丢失的银子,而且人家还认识十八里铺的韩捕头,到时候还可以替我借点人手。” 燕小六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将师父的交代全盘托出,完全忘记了要保密的事情。 “嗐,找他干啥呀,他又不是捕快,他懂什么呀。”郭芙蓉有些不爽道,那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现在也不陪自己切磋,成天围着祝无双转,咋?自己就没有魅力了吗,哼,臭男人,和老白一样,都是胆小鬼,果然还是小六更霸气一点。 郭芙蓉继续忽悠道:“别忘了我爹是谁,六扇门四大神捕有三个是他徒弟,那都是我师兄,你想想,关于查案的事情,是他懂还是我懂?” 郭芙蓉挑眉暗示到燕小六,而燕小六一听,更是恍然大悟一般,连忙谄媚讨好道:“对啊,瞧我这脑子,真笨!郭女侠,还请你教教我怎么才能才能查到那些失踪的银子。” 郭芙蓉故作犹豫起来,含糊不清道:“这个嘛……” “拜托了,郭女侠!” 燕小六突的严肃脸,对着郭芙蓉九十度鞠躬,大声说道,惊的身后的食客们尽皆投目看戏。 “你你你,你别这样。”郭芙蓉被突然认真的燕小六吓到,有些语无伦次,连忙说道:“要我教你也不是不行的,不过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郭芙蓉看着小六,想要试探试探。 燕小六不疑有他,答应几个条件又有何难,只要能学到招就行,当即毫不迟疑的回复道:“成,您说。” 郭芙蓉一拍桌子,说道:“首先呢,你这个称呼得改了。” “啊?”燕小六一脸莫名其妙,就这? “你想啊,你一直叫我郭女侠,万一被哪个偷银子的人听到了,不就容易引起对方的警惕,咱不就很难找到他了吗,对不对?” 郭芙蓉一本正经的忽悠着,却偏偏燕小六颇为相信,觉得确实蛮有道理的,想了想说:“那我以后也叫你小郭吧,这样就不会暴露了。” 账台后偷听的吕秀才听罢第一反应便是一副如临大敌之模样,可是转念一样应该不可能。想来先前月落和小郭天天切磋的时候自己还将月落当成了自己的假想敌,结果人家直接坦言告诉自己说自己对她没想法,她对自己也没想法,就是单纯的以武会友的同道中人,甚至还悄悄表示了自己愿意帮他追,开始吕秀才到时有些怀疑,直至祝无双的突然出现,让他相信了月落,将其当做自己一个战壕的战友。 这么一想,吕秀才觉得小郭再怎么着应该不至于看上燕小六吧,他没自己帅,没自己聪明,没自己……不如自己好多好多方面呢,不行不行,等小落回来了得再去取取经问问主意。 “好啊好啊。”郭芙蓉听完便乐了起来,随机又收住笑脸,继续说道:“第二件事,就是让我跟你一起查。” “不行!开嘛玩笑,你是个女的,你怎么可以查案。”燕小六猛摇了摇头,坚决不同意。 郭芙蓉一脸不忿,反驳道:“女的怎么了!那展红绫还是天下第一女捕头呢,她不也是女的吗?她可以我就不可以了?” “展红绫?” 白展堂自楼梯下来,听到了郭芙蓉提及了那个曾经让他魂牵梦绕的名字,忍不住询问道。 “老白?没你事,你赶紧走。” “行吧,我可告诉你啊,小贝的接任仪式没两天了,镇上也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江湖人,你注意着点,别给掌柜的惹麻烦,知道吗?” 郭芙蓉一脸嫌弃的看着这个打破她行侠仗义之梦的家伙,一个名字就犯花痴?亏得自己还曾经以为天下闻名的盗圣和六扇门第一女捕头之间有着江湖人喜闻乐道的故事,结果居然是帅小伙变油腻大叔的极端反差,而且这个大叔还是你的熟人的那种。 “行了行了,你赶紧走人,哪儿那么多废话。” 郭芙蓉继续诱惑小六道:“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可没办法教你了,哎呀,我爹和我师兄的那些办案绝技啊,简直不要太多,要是不能找个人传授一下经验,还真是好可惜呢。” “这个……好吧,不过你只可以提意见,而且还不能告诉别人,也不能指手画脚,否则,我就不跟你学了。” 本想拒绝的燕小六终究还是同意了,毕竟那是师父都崇拜的超级偶像,自己要是能学得几手的话,师父一定会夸自己机灵,必然不会再骂自己榆木脑袋了。 “成交。” 郭芙蓉并不在乎这个,反正她也没打算要插手,无非是找个借口去接触一下罢了。 见郭芙蓉沉默,燕小六又继续追问道:“你还有嘛条件?” “嗯,暂时就这些,其余的下次再说吧。”郭芙蓉本就是主奔着第一个想着提条件,其他的到真是没想过。 “不行!”燕小六反对道。 “为什么?” “那你到时候要是提的条件是让你参与办案怎么办?我又不好拒绝。” 燕小六很当然的否决了郭芙蓉的提议,在这方面他是坚决不肯让步的。 郭芙蓉恨铁不成钢的,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你放心,我肯定不跟你抢办案,也绝不会提那些要求,如果我提了,那你就直接拒绝行不行。” “你发誓。” “我发誓,我要是骗你,就让我脚心长小痘痘,这总行了吧。” 郭芙蓉甚是无语,心中恼羞这个燕小六还真是榆木脑袋,谁在乎他一个几十两银子的失窃啊? “行,那你说我们该怎么查?” 得到肯定答案的燕小六这下子没了估计,一脸欢喜的给郭芙蓉倒起水,这让刚放下戒备的吕秀才有些发酸,她就没跟我保证过什么还发誓呢。 郭芙蓉正得意,感觉到了一股凝聚在她身上的目光,抬头一看,可不就是那个酸秀才嘛,立即喝道:“首先呢……你看什么看!敢瞪我?信不信我一掌?” “看什么看!小心我砍了你!” 燕小六也是极为配合的在一旁帮腔,首先自己站位得对。吕秀才被恐吓,带着满腔怨妇情绪丢下账簿逃进了后厨寻求安慰。 郭芙蓉极为乐呵的看着落荒而逃的秀才,感觉一番成就感,燕小六也是有些意犹未尽的收起了刀。 清除无关人员,郭芙蓉开始套搬师兄的办案,思考了一下,说道:“首先呢,我们得确认大概的作案时间,案发地点和可能涉案人员。看看谁有作案机会和嫌疑,然后开始轮番审讯就行了。” “对啊,我懂了,我这就回去准备准备!”燕小六想到什么,突然有了个不成熟的小想法。 郭芙蓉好奇问道:“准备什么啊?” “准备审讯衡山派,我现在怀疑他们的钱来历不明,我先回去求证一下!” “哎?好啊,我也觉得那些家伙说不定有问题,一定要好好查查。”郭芙蓉乐得于此,正好顺机报仇,吓唬吓唬他们,让他们知道姑奶奶也不是好惹的。 “行了,你就等我消息吧。” 燕小六也不逗留,扶着刀,飞奔而回,预备开展自己的第一个案件。 目标:衡山派三剑客! 第九十二章 燕小六醉酒闹大会 郭女侠心痴错定情(中) “无双,你轻功最近没练吧?” 月落和祝无双已经出现在了七侠镇东街镇口外的小树林,为了制造机会,特地以比轻功为由,二人自十八里铺是一路腾飞而归,颇为几分月落所期盼过的江湖儿女之感。 “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嘴请假了还没回来,店里的菜都是我做的,不过你的那本玄玉手真的蛮灵的,我正练着呢,你瞧我的手。” 祝无双说着,两眼不经意闪过一抹亮光,起初她对于这残本也并未太过在意,结果没想到只是稍稍练习,却发现手上曾经留下的一些小疤痕啥的居然都慢慢淡化,连练功的茧也消除了些。没有哪个女孩子会拒绝让自己的手变得美丽的诱惑,即便是无双也不例外,而这无疑便是月落极为成功的讨好。 月落欣赏了一下那双宛若天成的娇嫩柔夷,回过神来,暗骂自己无耻,想到无双的身手,颇有几分绝望,原来自己连倒数第一都打不过呀。 根据月落的求证,月落才知道,原来祝无双的葵花派倒数第一,只是内门弟子的比试倒一,参与者都是四大长老的亲传,无双算是不会武功的二大爷北长老的弟子,本就不善武学,而且作为内门里唯一的女弟子,因而除却负责北长老的饮食起居,接触的到的武学其实并不差。 祝无双之所以一直给人不敌的感觉,主要还是她本就不喜欢动手,再加上实在是太温柔贤惠了些。 不过毕竟是留在长老身边的人,身手又如何会太差呢,比如那什么西域传来的舒经龙爪手、还有缩骨大法,祝无双都是正儿八经的学过,虽然交手不行,但对付月落这样的,还是有点容易的。 这让月落颇感受伤,自己真的好菜,索性自己本就没指望有多厉害,再加上客栈出事了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好好学好可以飞檐走壁的轻功就够用了。 月落竖起大拇指,笑道:“那你真够厉害的呀,祝天才要是专心武学,肯定能打遍天下无敌手啊!”心里又加上一句,包括征服我。 “你可别打趣我了,练武有什么意思,还是做菜好,哎,对了,师兄那边你通知过了吗,我这两天没回去师兄他们该担心了吧。” 祝无双颇为无奈,本来只是挨不过月落央求,便跟着去一趟十八里铺,结果被薛神医抢留着吃晚饭,说是一个人在家无趣,希望她可以和月落一起陪他聊聊,奈何看着薛神医可怜兮兮的孤独模样,心一软,便应了下来,结果又正好赶上薛神医义诊,见其一个人忙活实在是不好意思离开,有留下帮忙看诊抓药,一二去两人在医馆逗留了三日,直到衡山派的掌门接任仪式在即。 “放心吧,我已经让住在镇上的那家铺子的伙计帮忙传了信儿了,今天小贝接任掌门,佟掌柜作为小贝的嫂子必然也会出席,所以咱们直接过去会合应该是差不多的。” 今日是衡山派在七侠镇准备接任仪式的日子,很多门派应邀而来,而镇上的一些商户早已得知了消息,早早地围到了镇口看热闹,毕竟传说中的江湖离他们还是太遥远了,当今天突然得知新任掌门居然要在七侠镇举行接任仪式之际,无一不是惊奇无比,一时间各自版本的说法都闹了出来。 “哎,无双,咱们现在外边等会吧,这会儿人蛮多的,挤进去也没啥意思,咱们就在这里先看着吧。” 月落望着小树林外,破旧的戏台子早已重新铺上厚实的地砖,台子下摆设着几围桌椅,使用来接待各派前辈高人的,十八里铺的捕快早已将现场拦了起来,陆陆续续已经有了一些江湖门派结伴进了场,相互打着招呼。外围都是左家庄十八里铺和本镇的一些喜欢热闹的百姓自行摆上了一些茶水点心的临时摊位,捕快虽只是拉起来绳子作为界限,却也去人敢偷偷强闯,毕竟普通百姓是不允许掺和江湖事的,在外围看看热闹就行。 “你们说那个衡山派的新掌门到底是什么人?”一贼眉鼠眼之人混迹在人群之中,远眺着以戏台子为中心的内圈,神色颇为向往。 边上是一个穿着金线华袍的男子,手里抱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身后跟着几个家丁为他们撑着一个不大的空地。 男子撑了一下孩子,嘲笑道:“呵呵,你侯三不是号称镇上之事无你不知,无你不晓吗?怎么现在也成了睁眼瞎?” 周围的百姓闻言亦是笑话了一番那个贼眉鼠眼之人,反正他又不知道自己是谁,耍无赖还耍不到自己家去。 侯三被嘲笑一番却并未流露出一丝不满,而是赔笑道:“邱员外您说笑了,我侯三一个小混混哪里敢在您面前自称无所不知,邱老爷是见过大世面的消息也肯定比我们灵通,要不您赏脸给我们讲讲?”无意间看了眼邱员外身后的几个壮汉家丁,立马收回眼神,生怕得罪了他。 “好,今日无事,那就给你们讲讲,省的你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一个小小的七侠镇就敢胡作非为。” 邱员外也是闲得无聊,他本想着和几位合作伙伴去馆子里耍一耍,无奈儿子非要来,说是开阔眼界,又不放心下人,无奈之下只好推了牌局,亲自带着儿子过来。 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缓缓说道:“今日即将接任衡山派新任掌门的其实是个女娃娃,和我儿子一般大小。” “啊?真的假的呀?”侯三一脸诧异,有些不信,质疑之后又连忙改口道:“员外啊,不是我不相信你,实在是听着太新鲜了。” 周围的百姓也是附和,谁不知道邱员外手里的孩子还不满十岁,便是神童之资,又不过开蒙三年,这半大的孩子当掌门,让他们只觉自己都活到了狗肚子身上去。 “呵,你们信与不信与我何干?”邱员外一撇嘴角,到底是些不明消息的愚民,他们哪里知道人家早就在可以宣扬了,回道:“那孩子是衡山派前任掌门的亲妹妹,两年前衡山派突遇危机,那女娃一个人逃了出来,便躲在了我们七侠镇,于前些日子才被衡山派之人寻回,准备重振门派,恢复其先辈荣光。” “原来如此啊。” 周围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尽皆议论纷纷,都在猜该是哪家的女娃。 “别猜了,那女娃儿是同福客栈的佟掌柜家的,叫莫小贝,是我儿子的同窗,那女娃我见过,小小年纪倒是刁蛮的很,还喜欢拳脚,实在是有辱斯文。” 邱员外惋惜的摇了摇头,他也可不至于害怕说几句话就被打击报复,不管怎么说,他们老邱家那是出过状元郎的正儿八经书香门第,和祖上是知府的吕秀才家差不多,不过和吕家后人不会经商,沦落给人当账房不同,他善商,家里更有几处产业,简单来说,就是家里有矿,要不然如何能让人敬称一声员外老爷呢。 “爹,你怎么能怎么说?小贝她是江湖门派之后,自然学的是江湖儿女,快意恩仇,而且子曰过,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背后说别人坏话,这是不对的!” 只见被抱在怀里的男孩一本正经的反驳起了父亲,眼睛却是一直盯着远处戏台子上的一个小小的身影,她正一板一眼的在给那些前辈回礼,身后站着三个同色服饰的男子,那几个人他在书院见过,还把朱先生给打了一顿。眼中闪过神秘的光彩,忍不住笑了,她那衣服真大,真丑,一会儿可得好好嘲讽一下,找回场子。 “东儿,子还曰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日我随你胡闹,回去之后,将论语重温,别再跟那些胸无大志之人胡耍,莫要忘了你的目标是登科状元,别迷了这些下三滥的东西。” “知道了,父亲。”邱小东见父亲生气,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得意了,连忙尊称一声,向父亲道歉道:“我回去以后一定会好好看书早日科考的,对了爹,我要的糖葫芦准备好了吗,不管怎么说,作为同窗,我应该有所表示,否则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对于德行不利。” “嗯,不错,东儿有此觉悟,为父甚是高兴,放心吧,糖葫芦我已经让下人准备好了。” 邱员外转身,身后一个汉子举过一垛糖葫芦,每一穿每一颗都是饱满无比裹着厚厚糖浆的极品山楂果子,这还是应了儿子的要求,特地从广阳府那边催人采购的一批山楂果然后请了个老手艺的师傅紧赶慢赶做好。 “那爹,君子不可失约,我先去送礼了,不然该来不及了。”邱小东摸了摸怀里的请帖,挣扎着摆脱了父亲的叉抱,喊过拿着糖葫芦的下人便向着里边挤过去。 邱员外叹了口气,如何不知道儿子打的什么主意,索性还小,今天便由着他胡闹吧,回去多罚写几本书就是。赶忙让护着自己的几个家丁去给小少爷开路,自己则转身离开人海,回到后方的茶摊上歇息。 内围线入口处,几名捕快正满满兴趣的观望议论着各派来人,大家都是年轻人,谁没有憧憬过仗剑走江湖。 竖着耳朵听着里间一个老先生读报: “少林寺开灯大师携弟子忘尘至!礼:少林住持圆寂舍利佛珠,贺莫掌门!” “武当派张掌门携亲传弟子至!礼:张三丰曾使桃花剑一柄,贺莫掌门!” “峨眉派静性师太携弟子静怡至!礼:小龙女的裹……裹脚布,贺莫掌门!” “崆峒派崆峒五老携弟子莫测至!礼:东方不败曾用赤焰刀一把,贺莫掌门!” “……” 左边的捕快甲感叹道:“哎呀,不愧是名门大派,瞧瞧人家那气质,这要是被哪位前辈瞧上了,说不定有机会学个一招半式。” “别逗了,加入他们?你这身皮不想要了?想想就行了,不过这要是晓明没走,说不定还真要辞职去呢,他那家伙就喜欢这样的,没缘分哦。”右边的捕快乙悄悄瞄了一眼峨眉派方向,颇为遗憾。 捕快丙:“那些宝贝咱可都只是戏文里听过,你们说是不是真的呀?” 捕快丁:“那还用说,人家都是名门大派,还需要假的吗?再说了,碰过的和用的都是一张嘴,反正都是好东西,管他真假。” 捕快甲正欲说什么,突的见一个小孩拉了拉自己的衣袖,说道:“你是谁家小孩,这里不让进不知道吗?赶紧走赶紧走。” 捕快乙拉住他,笑嘻嘻问道:“小朋友,你是不是和家人走散了,要不要哥哥帮你找家人?” 捕快甲丙丁白了他一眼,念叨了句:“不要脸,多大岁数好意思让人家叫哥,还是赶紧让外围的兄弟过来把孩子领出去,这里边人挤人跟个猪圈似的,别把孩子给磕了。” 邱小东撇了撇嘴角,心想这十八里铺的捕快怎么也戏这么多,和镇上那两个一样,不管他们,掏出怀里的一张小瞧的手工请帖,署名莫小贝亲邀。 邱小东彬彬有礼的躬身行礼,说道:“我是被邀请进来的,烦请二位让个路,再不进去就赶不上祝贺了。” 捕快甲接过他递过来的请帖,翻阅了一样,诧异之余有些羡慕,人家小孩都能进去,自己几人居然还要在外边守着,还得小心维持秩序,人比人,气死人。 确认无误,也不多阻拦,直接连同其扛着糖葫芦的随从放了进去。 邱小东钻过横线,看着不远处的小身影,深吸了口气,好多前辈高人,还真有点紧张,不知道她紧不紧张,来到交接,又是一个躬身行礼,道:“见过朱先生,学生邱小东有礼了。” “嗯,今日不在学堂,你无需多礼,去吧。”朱先生老脸一红,没想到居然遇上了自己的得意学生,不知道他会怎么想自己在这里给别人迎宾读报。 心中哀叹,这也不是他自愿的呀,只是衡山派三人太强势,说自己身为那莫小贝的恩师,自当该以身作则,彼其娘也,自己堂堂儒雅师者,竟然要沦落这般境地,真是人心不古啊。 “七侠镇莫掌门之交邱小东携随从至!礼:天字一号糖葫芦一垛,贺莫同窗!” “呦!你不是不来嘛。”莫小贝拉了拉踩在脚下的衣摆,先前不敢乱走,嫌麻烦,见邱小东居然真的来了,正当惊喜万分,拉其衣摆便上了前。 “子曾经曰过……我是来送礼的,这是我输给你的,作为同学,这是君子之礼。”邱小东意识到她不喜欢自己拽文,改嘴道。 “嗯,你的心意本掌门收下了,以后在书院我罩着你!”莫小贝看着那一大垛糖葫芦直流口水,好几天没吃过了,师兄们说大会在即,怎么也不肯吃,只承诺事后准吃,自己只好忍了。 “怎么样,我的这身掌门衣服很霸气吧!” “哈哈哈,真丑。” 第九十三章 燕小六醉酒闹大会 郭女侠心痴错定情(下) 陆一鸣看着戏台子下方的几十桌客人,不禁有些庆幸,得亏月落给他多留了几十两银子,七日前发出了邀请,今日顺利到场之人已经不算少了,上到名震江湖许久的少林和武当,与衡山派同气连枝的其他四岳门派,远在千里之外的崆峒派,下到早已不入流的小门小派,细数少说也有十几家。 本着远来是客,酒席也是一阔再阔,这还未算留在外围的百姓和有意讨些交情的商户,这等大场面,自衡山派内斗之始,已经许久未现。 “今天,是我们衡山派新任掌门接任的日子,我陆一鸣代掌门在这里感谢各派的前辈前来为我们衡山派祝贺!” 陆一鸣见各派尽皆入了席位,这才在得了莫小贝的暗示之下起身站到了戏台子中央开讲。 莫小贝毕竟年幼,让她最后招呼一声便是,负责主持就有些有心无力了,好在各派都知晓内情,也不觉有什么失仪,更莫论各派同为名门,正当同进退,相互提携,否则,如何能受得住朝廷的抵制和压力。 崆峒五老之首的老者捻了捻胡须,呵笑道:“陆少侠客气了,衡山派亦是百年大派,今日一时之难亦无法制约衡山派,复兴之日,指日可待。” 峨眉派的静性师太亦是回复道:“不错,衡山派这么多年来一直以正义之名维护一方太平,实乃我辈楷模,今日复兴之日,作为同门如何能够缺席。” 开灯大师与弟子和几个小沙弥并未入座,而是清了地方了尽皆打坐于地,回道:“阿弥陀佛,衡山派便如浴火凤凰,必能化险为夷,我佛慈悲,贫僧会请佛祖保佑衡山派的。” 衡山派之劫难,在江湖上传出了诸多版本,但是在座的各位,自然都是知晓一二实情的。 眼下朝廷和江湖的关系颇为紧张,其中当以六扇门和锦衣卫为首,冲突不断,全然和两百年前的江湖落势一般无二,朝廷传达的意思他们很清楚,清洗! 一如曾经如日中天的葵花派,号称天下无人不敢杀,更是成就了刺杀贵妃之威名,不也在这些年陆陆续续遭到朝廷围杀,一个月前洛阳丐帮大会上发生的事情早已传遍江湖,葵花派四大长老一伤一落网,通罪的衡山派某一脉也是尽数落网,内斗涉及很多门派,牵扯了太多利益,各方可以默许朝廷清洗,却无法允许清楚,这是底线,也是衡山派能硕果仅存的主因。 今日早已得知消息的各派尽皆遣人赴宴,向朝廷表露态度。 “首先呢,我想替衡山派多谢同福客栈的诸位,今日的酒席和操办都是佟掌柜亲自负责的。” 陆一鸣对着不同于各派的那桌客人抱拳谢到,落座的正是同福客栈的几人,毕竟这等大场面难得一见,所以便连秀才大嘴亦是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打扮的潇潇洒洒的,如同江湖之人一般。 “我们掌门落难到此地,得幸被月少侠所救,只可惜今日月少侠外出未归,怕是不能来参加仪式,颇为遗憾。 其后掌门这两年承蒙同福客栈诸位的照顾,才让我们能寻回一个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掌门,我陆一鸣感激不尽。” 各派随其后也对着那桌客人抱了抱拳,眼下也算知晓了那桌是什么来路,这般看来,确实不算跌了身份。 白展堂全程埋头不肯抬,他已经在各派之中看见了几个熟人,不,熟客,都是被他光顾过的,虽然也已经好几年了,谁能保证不会被认出来呢,若不是小贝哭着喊着要他也来,他是万万不敢的。 吕秀才本就向往江湖,如今有了机会近距离接触那些传说中的名门大派,只觉灵感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就着酒桌,在旁人诧异目光之下奋笔疾书。 李大嘴有些紧张,挂着心满意足的憨笑拉着老白要他给自己讲解一二,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他研学一番的武功门派。 佟湘玉带着紧张的莫小贝,小声指示着她什么时候该举杯回礼,什么时候回谢,邱小东作为唯一的外人,但也是莫小贝的同学,自然也是被安排在了莫小贝旁边,看着平日里视规矩如无物的莫小贝各种拘谨,颇感新奇。 只有郭芙蓉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停的扭头看着镇口方向,起初二人商议的随便找找衡山派的碴只是她随便说说,顺便一起交流用的罢了,不曾想,一根筋的燕小六居然真的准备出手,甚至是还查到衡山派突然多了一笔银子的日子和钱掌柜家失窃便是同一天,只是钱家报案晚了一天,这让郭芙蓉颇为担心,眼下各派云集,只为小贝接任,若是小六突然打断,坏的不仅仅是衡山派,也会让各派脸上无光,郭芙蓉只觉自己似乎一不小心坑了小六,心里七上八下没个着落的,哪里有心思用宴。 “今日,陆某越庖代俎,替掌门做主,日后若各派前辈有用的上衡山派的,必不敢推辞。”陆一鸣示意莫小贝,得其意,立马站了起来,咽下嘴里的糖葫芦,说道:“对对对,陆师兄说的没错,以后还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我们衡山派必定扫,扫……” 邱小东小声提醒道:“扫榻相迎。” “对,扫榻相迎,还请诸位前辈不惜赐教。” 莫小贝不禁有些紧张的开始复述,这事头一回,心中并不喜欢这种氛围,说好的武林高手齐聚一堂然后展示武功呢,她只看见一群又一群来吃饭的食客。可是想到嫂子说的责任,却又不得不咬牙忍着。 见莫小贝又坐了回去,陆一鸣继续道:“今日之浅薄酒席,还请各派前辈莫要嫌弃,待得来日我衡山派山门重启,必重新诚邀各位来我衡山一聚。” “等等,你这酒席的钱从何而来,还是先讲清楚吧。” 一道清亮的声音突兀打断了陆一鸣,引得众人循声望去。 外围、小树林 祝无双眺望着里边,突然好奇问道:“咦?那好像是小六啊,他怎么也进去了?” 月落也正感叹着今日场面显然要比丐帮大会那次大多了,细数了一番,有传说中的五岳剑派,那个在后期设赌局故意输掉比赛的岳松涛自然也在其位,还有世人熟知的少林武当,还有全数皆是美人胚子的峨眉亦是全场最亮眼的一桌。 心想果然还是低估了衡山派,毕竟是正儿八经的名门正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听了无双的疑问,他也已经看见了那个闯进现场的棕色身影,可不就是燕小六。 这几日他一直待在十八里铺,因而并不知道小六已经将银钱失窃案查到了衡山派的头上,一时间也理不清缘由,只是陪着无双继续观望,说起来,其实月落本事打算进去的,结果无双担心会被人认出来,毕竟先前在洛阳那次自己也是公然露过面的,谁也不能保证这批人没有上次在场的,因而月落自然顺势陪着无双留在了小树林,干坐在树上远观着。 正当月落和无双生疑的时候,燕小六可没有迟疑,师父说过,酒壮怂人胆,虽然他不是怂人,但酒确实壮胆,他特地等着这时候来当场对质,怎么可能会怕呢。 “根据本捕快的调查,本镇万利当铺失窃之日便是你衡山派突然多了一笔银钱的时候,另外根据灯市街铁匠铺的人交代,你们当时是准备当剑换钱的,现在你们剑还在,钱又是从哪儿来的太突然了吧!” 燕小六初生牛犊不怕虎,毫不在乎全场目光,如一列出自己的调查结果,他找三人对质过,奈何打不过,只有可能强撸灰飞烟灭,于是乎就忍到了今日,打算借势,这招是小郭教的,看样子效果不错。 “燕捕快,我已经说过了吧,这钱来路正道,我衡山派绝不可能做那等鸡鸣狗盗之事,你这般咄咄逼人,有些过分了吧。” 陆一鸣剑眉一冷,盯着台下那个脸色通红的家伙有些恼怒,先前看在他是客栈众人的朋友,也算半个自己人,便没有计较他对自己等人的质疑,但是此事本就是关乎衡山派的脸面,现在被当场揭破,如果不处理好,这接任仪式只会是一场闹剧。 “哪里来的黄口小儿,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还不快滚!” 崆峒派脾气火爆的一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既然是试探,那么态度最重要。 “小六!排山倒海!” 一酒杯附上内力,向着燕小六掷去,郭芙蓉本就绷着神经,见有人出手,连忙顾不上忍耐,双掌运力,一道气浪抢在酒杯击中小六之前将其击碎。 崆峒派的位置正好和客栈众人在同一侧的两遍,这才确保了郭芙蓉能够及时挡住蕴含内力的酒杯,也所幸小六毕竟是朝廷的人,又时值朝廷严打江湖门派之际,崆峒派长老只是想稍微教训一下,未有杀机,否则,郭芙蓉哪里来得及。 “惊涛掌?” 各派人纷纷稳住身边蠢蠢欲动准备出手的后辈,在座的各派皆是老江湖,一眼认出了郭芙蓉所用招式,不禁有些担心,不是怕她,而是,事情似乎比想象中的麻烦。 先前试探的崆峒派长老质问道:“你和京城郭巨侠是什么关系?” 郭芙蓉挡在燕小六面前,双掌抬起防备着对方,身后的燕小六后知后觉,冷风一吹将酒劲压下使其冷静了下来。 郭芙蓉极为自豪的说道:“那是我爹!” 眼下可顾不上什么隐姓埋名,不把亲爹搬出来如何吓得住这些江湖门派。 各派闻言,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这不仅仅是听到了大名鼎鼎的郭巨侠的名号的缘故,而是关联,他们得到的消息便是洛阳那回据说便是郭巨侠亲自参与围剿的,眼下郭巨侠的千金和一个不知名的小捕快公然挑衅,实在让他们无法不联系这其中是否有郭巨侠的影子,这次是否又是正对某一派的试探,还是其实朝廷并没有打算放过衡山派,在各怀心思的情况下,现场气氛一时间沉寂了下来。 文思泉涌的吕秀才见郭芙蓉挺身而出,一紧张准备冲过去,却被白展堂示意让李大嘴将其箍在座位上,不让其发疯,现在这时候,他一个酸秀才上去添什么乱。 莫小贝只是和邱小东一直小声嘀咕着什么,至于这被打断的接任仪式,正好落个清净。 “那不知郭小女侠是何意?” 郭芙蓉一时无语,她已经发现了小六状态不多,明显是借酒壮胆,不禁有些后悔为了小小报一下复衡山派却把事情给闹大了,还牵连了小六,只知道如此还不如就让他去找月落,想来他应该不会闹成这种局面。 “这事跟她没关系!我燕小六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来就是为了查清楚当铺的失窃银子,要么乖乖认罪,要么就老实交代钱是哪儿来的,要是我冤枉你了,我,我就把我胳膊赔给你。” 燕小六不只是酒壮胆还是如何,推开挡在身前的小郭拉到身后,娘说了,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躲在女人后面,不要怕事,对就是对,错就错了,该如何便如何。 一灰色道袍白发苍苍的武当道人起座劝道:“妥,此事事关衡山派的名誉,这位小捕快也是为了查案,不如这样,我们先将这衡山派的接任仪式走完,毕竟吉时不可辜负,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头再说,如何?” 各派随声附和,他们只是来参加接任仪式的,这种事情也没打算掺和,更何况接任仪式能不能顺利走完程序,这不仅仅是衡山派的事,也是各派的脸面,否则传出去一个小捕快便搅和了天下大派齐聚的衡山掌门接任仪式,还不被人贻笑大方。 “不行!他们必须现在就交代清楚这钱是哪儿来的,而且你们都是一伙的,我凭嘛相信你们。” 燕小六扶了扶脑袋上的帽子,咽了咽口水,一把抽出自己的刀,一股难言的底线让他坚持,身为捕快在案子面前绝不低头,否则,凭嘛当捕快,又凭嘛想要进入传说中的六扇门。 郭芙蓉两眼迷离看着身前的这个不高不壮的身影,仿若看见一座为名请命不惧强权的大侠,像极了她想象中的行侠仗义,拳打江湖名门,脚踢黑店百地,不服就是干! “说得好,燕小六,今天我芙蓉女侠便重出江湖,跟你并肩作战!”说罢又对着不远处劝架的武当掌门说道:“前辈,你先前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这是私事,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去找我爹,咱们就事论事吧。” 好家伙,郭芙蓉话已至此,各派谁敢妄动二人,郭巨侠之威名或许与他们只能平辈,但人家背后是朝廷,是一个对他们本就虎视眈眈的大明朝,得罪了只怕会连累整个门派,哪怕只是可能,也无人敢试探。 气氛突然尴尬,不知如何破局。 第九十四章 燕小六醉酒闹大会 郭女侠心痴错定情(完) 区区几十两银子,真的算不上什么大事。 陆一鸣所忧虑的无非是日薄西山的衡山派不能丢弃这最后的一点体面,哪怕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也不可能亲口承认什么。 因为不管是偷与未偷,给个交代那便证明了衡山派在掌门未起之时向朝廷一小小捕快认输,这不是衡山派的脸面,而是江湖门派最后的遮羞布,衡山派不能因为他,留下污点,从而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否则他将无颜面对师傅师娘和衡山派先辈。 因此莫说他不肯交代实情,就算他有意,他也不能不顾及一下各方态度,尤其是知晓了前几日被他们针对的小杂役居然是堂堂郭巨侠的千金,这事怕是不好办呀。 局外人破局,局中人困局。 事情很简单,憨憨小六为了追查银子并不会顾忌什么场合,只要他觉得可以,那就会去做,就像原剧之中觉得离不开师父不肯放师父去十八里铺一样,这跟心眼没关系,因为他连心眼都没有,起码现在还没有。 可是各派却不敢赌,他们无法理解一个小小的连品级都没有的小捕快会为了区区银钱失踪案,正面硬刚各大门派,虽然主要还是针对衡山派,又有郭巨侠的千金掺和其中,若是其实背后真有朝廷的影子,只怕各家都不会好过,统一战线不假,那也会是在没有牵扯利益问题的前提下。 “展堂,咋办啊?” 佟湘玉小声的询问着一直低着头的白展堂,有些担心,老邢临走之前 还特地嘱托自己替他好好看着小六,可是眼下小六显然是要和衡山派的人对上了,劝也好劝,毕竟有小贝在,可就是小六那个一根筋,要是没有合理的解释,他怕是肯定不会妥协,真要是得罪了这些江湖门派,难保小六不会受点伤出点岔子。 “你别问我,我总不能下去把小六绑了带走吧,那几桌可都是高手,一个两个还好说,那么多人,我要得罪了他们,那你们咋办,小贝和衡山派又该站在哪边?” 白展堂解释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这次真不是他胆小,武当掌门,峨眉师太,开灯大师,崆峒五老,还有若干其余大大小小的门派,他就一个正道人人喊打的盗圣,可没有同时得罪所有人还全身而退的能耐。 “那额们总不能不管吧,万一小六有个好歹,老邢回来了还不得哭死啊。” 佟湘玉有些懊悔没有听秀才的,当小郭和小六凑到一起的时候就该阻止一二的,小六那个脑子怎么可能分得清好歹,现在好了,直接给忽悠瘸了,还想着办案,跟老邢一个样儿,你觉得他该胆小怕事的时候偏生给你来一出不畏强权得理不饶人的戏码。 白展堂耐心安慰着紧张的佟湘玉,宽慰道:“你也别急,小郭不是把他爹搬出来了吗,她不傻,先前被衡山派的人在店里欺负了是私事,眼下闹大了她也知道扯她爹的虎皮,看样子各大派的应该会给个面子,就希望小六别太轴,把那些人搞得下不来台,多少都是要吃苦头的。不过这不是还有小贝吗,实在不行就让小贝以衡山派掌门的名义摆平这件事,至于那钱,大不了你就认下来,说是你以她嫂子的身份给的,虽然有些犯忌讳,但应该可以糊弄过去。” 佟湘玉是衡山派未过门的掌门夫人的事情有些人猜到了,有些人却没有,毕竟不是光彩事情,基本上陆一鸣也不会去刻意提及,而老白所说的便是让佟湘玉以衡山派未亡人的身份应下,虽然会有些非议,但应该问题不大。 佟湘玉忧心忡忡的看着台下两个瘦弱的身影,叹了口气说道:“希望如此吧。” 另一边,月落和无双也看到了那一瞬间的交手,便知道事情似乎愈发糟糕了,前几天小郭和小六凑到了一起查什么银钱失踪案,他并没有插手干预,就像原剧之中老邢进京是小六醉酒后二人被拷在楼梯上,小郭意外生了情愫,可是如今月落的干预,使得邢捕头提前进京,小六也直接接手了原本是由邢捕头亲自查的银钱失窃案子,虽然月落不知道这次小郭是怎么突然对小六看上了眼,但是也不难猜测后续。 说起来,月落并没有强行干预小郭的选择阻止她和小六接触,一来这本就是对吕秀才的一次压迫,迫使他面对小郭而可以更勇敢一些,这是必要的过渡,二来他不可能总是站在上帝视角上去说谁谁谁该怎么样,某某事情会怎么样,因为这不是剧透,自己也是局中人,这叫多事,只会迎来反感。 吕秀才已经渐渐表露了对于小郭好感,而没有谈过恋爱的小郭也是本能的喜欢厉害的男人,这也是对秀才的激励。 他自然知晓那是老钱同志监守自盗的,所以并没有把他们两个的自娱自乐放在心上,至于会被猜疑的衡山派,本以为只是瞎闹,却没想到这瞎闹居然直接闹到了这接任仪式上来,想到小六的脾气也就不奇怪,只是有些头疼,小六第一次独立办案还真是会闹大不奇怪。 “怎么办?看样子小六是觉得那钱是衡山派偷的,你要不要去解释一下?” 无双扭头问道边上的月落,她本就是知情人,小六的出现再加上刚才月落给她做的分析,也猜到了起因,心想这人当个捕快怎么可以这么的……嗯,憨。 若是月落知道她心之所想,一定很想让她知道她在原剧之中第一次当捕快的时候差点没把小六逼疯的时候也像个憨憨。 “去吧……” 虽然有些心虚,但女神都发话,怎么着也不能表现得太没有担当,更何况即便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八九不离十,肯定和他这个外来因素有干系,不出面肯定不行,这是穿越者自带因果。 “等等。” 祝无双看出来了月落有些紧张,毕竟那边都是各大派的前辈高人,而且她早已知晓了月落和她一样,不喜欢孤身一人,但也不会喜欢那种人很多的场合,鬼使神差的,无双身手替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将散在脑后的头发又是重新束好。 突的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点亲昵,脸色有些发红,呢喃道:“去吧,我相信你可以处理好,让大家都满意的。” 月落傻傻的憨笑了起来,他想起来一件事,原剧之中佟石头那次无双曾说过男子汉一定要敢担当,而在无双看来,这件事的起因本就是月落,显然这是个加分项。 顿时觉得自己内心多了一股底气,深呼了口气,大喊道:“莫动手,都是自己人!一场误会!” 一句很是中二略显稚嫩的声音响彻本就安静了下来的现场。 外围的百姓和看客因为小六的突然出现早已开启了安静吃瓜模式,内圈的更是因为小六的不让步一时间陷入尴尬,不知如何自处,而突然发声的月落无疑瞬间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来了大明朝还是头一回被这么多人,尤其是还有好多传闻中才见得到的江湖门派齐刷刷盯着的时候,月落不免有一秒钟的后悔不要这么高调,看着人群自觉让出来的小道,加速通过,挤了进去。 别说什么轻功一展,然后踩着那些人的肩头啊脑袋啊腾腾腾的飞进去,月落还不至于被电视剧茶毒至此,那种事情想想就行了,真要干了,得得罪多少人,大家都在一个镇子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几个眨眼的功夫,那群八卦的眼神让月落觉得自己简直走的跟星光大道似的,果然万众瞩目不是那么容易的,心理压力太大。 收敛了心里的胡思乱想,连忙来到双方对峙着的戏台子前,示意小六将刀收了起来,吓唬人也是要分场合的,在座的都是大佬,你就一个人,哪里来的勇气,莫不是你燕小六还认识梁静茹不成? 好在燕小六犹记得师父的秘密嘱托,事不可为的时候多听月落的,错不了。 果然,燕小六收了刀,小郭也收回欲动手的架势,而几欲在动手一些各派也重新坐了回去,算是暂时歇火。 “敢问这位小友是?” 不远处峨眉派所在的那桌 一戴着面巾的女子眉头微微皱起,思索了一下,忍不住出声叹号:“是他?” “怎么了,静怡你认识那个人?”旁边的师太见弟子出声,询问道。 “回禀师父,上个月在洛阳那次,无意间碰过两次,他好像和白三娘郭巨侠认识。”静怡大师姐其实并不记得月落,只是月落作为洛阳那次小树林争斗之始,说话举止实在是太显目另类了些。 若是月落留意,变会发现这个漂亮小姐姐就是洛阳行碰上的那个惊艳全场的峨眉弟子,若是知道自己居然被美人记住了,不知道会不会倍感荣幸。 小插曲并未影响到什么,武当道长浅浅抱拳,来人很年轻,武学不高,但轻功却很奇特,这是他的第一印象,而且听他的话茬,该是来劝和的,所以作为老好人,亦没有什么自持身份目中无人。 “见过前辈,小子月落,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的那个月落。还请前辈恕我眼拙,不知道前辈该怎么称呼?” 月落一紧张,对自己的名儿还来了句古诗,整得对面的老前辈都有些尴尬。 “哈哈哈,小友的名字很有诗意啊。”武当道人被月落的一番操作给愣住了,很快反应过来,呵呵一笑缓和了一下气氛,说道:“贫道法号无尘,是武当派的一外事掌门。” “哦,原来是无尘掌门当前,小子有礼了。” 月落对武当有种莫名的天生好感,或许是武当作为华夏本土的道教圣地,亦或者是因为自己打着道家的旗号赚到了第一笔金吧。 “那个,月小友叫我无尘道长就行,莫叫掌门,容易误会。”武当无尘道长小声解释了一下,掌门师兄的光可不敢乱占。“咦?月落月落,你就是那个月落?” “呃,哪个?” 月落有些纳闷,怎么突然神经了起来,看在老前辈很亲切的份儿不计较了,月落卑微一笑,耐心问道。 “便是你在两年前拿出的那串蕴含我道教道藏真意的道珠,无云师弟侥幸得了四颗,意外发现珠子内竟然有真文,实乃道祖显灵啊。” “掌……不是,无尘道长是怎么知道的?” 月落虽然很好奇道藏是啥,跟他的那个后世现代工业品有什么关系,但是他更好奇自己居然会被堂堂武当掌门认识,虽然是外事掌门,但那都是高手高手高高手,不是自己接触的到的,莫不是自己真的也有了猪脚光环不成? 听他的意思,应该是在玻璃珠里面瞧见了字,这倒是他之前没有留意的,毕竟对他来说就是串玻璃珠罢了。至于有字是为什么,还是等下辈子回到后世问问度娘玻璃里面渡字的技术叫做什么再说吧。 “无云师弟便是这七侠镇上的一家当铺掌柜,俗号孙氏,这珠子便是他两年前会武当给老祖宗献礼时呈奉的。说过了小友的奇缘,真是让人羡慕啊。” “哦~道长言重了,都是运气好。” 月落一下子想了起来,本就是当初的买家之一嘛,后来那个孙掌柜还说要请自己会宴,也不知会哪儿去了。 “咳哼!” 一声干咳打断了恨不得要四手紧握相谈甚欢的二人,回头一看,各家都等着二人呢。 说正事呢,别跑题啊! 无尘道人知道有些欢喜过头了,小声说了句回头再聚,月落也乐得于此,亦是欢喜的回道:“好好好,我还想跟道长一起回去去看看古墓派的古墓。” 无尘道人有心解释一下那个是全真教,都是道教信仰不假,但是地方不一样,考虑正事要紧,还是回头再说吧。 “不知道月小友先前所言的误会是什么意思?”只见无尘道人一本正经的问道。 “哦,是这么一回事,衡山派的钱,是我给的。至于镇上的失窃,不过是个巧合。”月落简单明了将情况告知。 “啥?你给滴?为啥?” 不远处佟湘玉忍不住发问,连同着白展堂一行人也是好奇的看向他,想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月落心中苦涩一笑,他就知道会这样,为什么?因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月落始终有一种心态,就是以腐竹的身份有心随着自己的情愿干预剧情,散财童子并非真的别有用心,只是单纯的交好和期盼原剧人物遗憾可以少些,一方面希望通过自己的插手让所有人可以更顺利一些,另一方面有很矛盾的不想破坏经典的原剧。 月落根本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去伸出援助之手,毕竟作为莫小贝的嫂子的佟湘玉都没有掏钱,他一个实际上的外人又是凭什么呢。雷老五的情况他以出书开店赚钱为由,倒也勉强可以糊弄,一味行善真的无法相信你一点私心没有。 或许只有单纯的无双会毫无保留的相信自己做一件事没有私心吧,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无双所在的方向,这该死的玻璃心,不合时宜的文艺气息咋就伤感了起来。 “这件事,你可以向铁匠铺的人求证,陆师兄当剑之时和我巧遇,我不舍这等剑流落民间沦为废铁,于是出资收下,但我于陆师兄一见如故,所谓好马配好鞍,宝剑赠英雄,所以又将宝剑相赠作为见证。陆师兄之所以不肯托出,也是不想在下被有心人套上别有用心的名声,庇护与我。”月落前面的话是对着小六说的,后面的则是对着众人解释,搞定这个憨憨基本上就搞定了刀剑相加的局面。两边都该背,只得自己背锅,虽然这口锅本来就好像该是自己的。 月落又对着各派抱拳回礼,替燕小六圆补道:“此外小六是我们镇上的捕快,也是我们客栈的朋友,虽然年幼却极富正义感,之所以非要这个时候来求证,全然是为了衡山派的声誉考虑,毕竟最近谣言四起,实在是对衡山派复兴不利,小六于公于私都该搭把手,只是小六也是初设案件,有些生疏,若是言语上得罪了诸位前辈,还望大家不计前嫌,莫要和他一个半大的孩子计较,多谢了。” “对对对,我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诸位见谅,我师父说过,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衡山派要是,那我就卸他一条胳膊,哦不是,我就把我胳膊卸一条给他赎罪。” 被月落悄悄推搡了一下,燕小六用最得罪人的语气后知后觉的道歉道,他不是不知好歹不识时务的蠢货,而且月落既然都说了是他的钱,那他也不可能咬着衡山派不放。 “原来如此。” 也不知各大派是否信服了此事只是偶然,和朝廷并无干系,但是对方话已至此,明面上也不好意思反驳什么,毕竟今天的主角是衡山派,尽皆扭头望去。 陆一鸣看了一眼不露痕迹的点着头的月落,会其意,说道:“月师弟所言极是,月师弟两年前便救下我衡山派的掌门,和我衡山派有不解之缘,我们一见如故,毕竟财不露白,我们不想夺言与人,此于侠者相背。” 武当道人适时开口,转移话题,省的众人再脑补什么“既如此,还是先请衡山派的新任掌门接任吧,莫要误了吉时。” “好!” “请!莫掌门登位!” “贺,莫掌门!贺!衡山派!” 第九十五章 洪大师路撞李小厨 传绝技痴人拜师父 李大嘴看着这一桌桌去给莫小贝庆贺的前辈高人有种说不出的羡慕,莫小贝那小丫头才多大啊,居然可以当衡山派的掌门,还被这么多人恭维着,哪里像自己当个捕快没几天又回归了老本行,要不说人家家境好呢。 李大嘴一时无感,想找秀才聊聊,扭头一看,见他正恶狠狠盯着桌子对面的二人,筷子下的肉已经被捅的满是眼,心知肚明的一笑:“秀才,你又作啥妖呢,那肉咋得罪你了,你不吃也别浪费啊。” 桌对面正庆幸劫后余生的小六和小郭也是闻声望向秀才,秀才瞧见了碗中千疮百孔的肉,还有那两个动作一致的夫妻相,有些恼羞成怒:“要你管,我吃饱了撑得行不行?” 一生气,摔下碗筷,从怀中掏出写了一半的古墓探险,他打断再加一个配角就叫小六子,打个酱油下墓就死翘翘的反派。 “你说你生气就生气,摔碗干哈呀?那摔坏了掌柜的不得让你赔钱啊。”李大嘴吐槽了一句,觉得这会儿的吕秀才实在是有些酸,懒得再理会。 “哼,还读书人呢,浪费粮食,来小六,吃块肉。” 此刻的郭芙蓉眼里只有燕小六,尽管危机不是他解决的,但他的勇敢和果断,还有那个赔罪的胳膊,也过滤成为了救被困得自己二人甘心断臂换生,一对比胆小怕事,还无缘无故发脾气的酸秀才,觉得小六满是优点,而秀才只有缺憾。 对此一无所知的燕小六无所谓的道了声谢,只是专心大吃大喝,先前的事情让他脆弱的小心脏还在大起大落着,没能换过神来,只有靠着美食压压惊,当然了,酒是不可能再喝了。 李大嘴受不了身边那个家伙身上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浓浓醋味,转移起了话题,有些羡慕道:“哎?你们说小落怎么就不愿意留下呢,我看那个什么武当派的老神仙还想和聊聊呢,说不定还有什么大机缘呢。” “这还没看明白,人家舍不得无双一个人在外边等着呗,哪里是有什么急事,跟无双比起来,他可不在乎什么大机缘,不过无双好像还没有回应他,小落还真痴情呢,好羡慕啊。” 郭芙蓉半脸羡慕的瞄了一眼身边的人儿,希望他能自觉的捧个哏,讨个好,怎么说也是一起经历了“磨难”的,结果只有一个不解风情啃着猪蹄的大猪蹄子,顿时有些不开心,对着碗里的肉一顿撒气,第二块千疮百孔的肉出世了。 哼!臭男人!臭小六! (小姬)肉:天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惩罚我? “唉呀妈呀,那这么说小落倒也挺痴情的啊。” 陪着无双去了镇上闲逛的月落若是能听到几人的言论,怕是能为了这痴情标签点个赞,其实他就是有些不知道怎么跟佟湘玉解释,顺带着实在不想被人像看猴子一样看罢了。 无尘道长有意拉着自己探讨一下什么道藏真义,不说会露出破绽,被那么多门派注意到,万一有人以为自己身上还有什么宝贝那岂不是很无辜。不过无尘道长那边倒不是不理会了,只不过自己约了个回头私下一见罢了。 悄悄的进村,打枪滴不要。 李大嘴突的想起来那个留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慧兰,心里顿时有些苦闷了起来,要是自己当时一咬牙一跺脚,两手一呼把她往怀里一搂,不知道能不能在保住胳膊都前提下把她感动了留下。 都怨小郭让人家吃了个白亏,要不然人家也不会不喜欢自己,嗯,也怨小落,要不然慧兰不会走的那么坚决,哎,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她。 李大嘴越想越伤心,吃饱喝足了却发现最重要的那个人不在顿时心里空落落的,觉得自己像极了有时候一个人在屋顶喝闷酒的小落,终于可以理解他的感受了。 “掌柜的,那个我想先回去了,店里厨房还得打扫打扫再买点菜,要不然开门也接不了客。”李大嘴弯腰来到正陪着小贝坐在某个不知道何门何派的那桌敬酒聊江湖传说的佟湘玉身边,低声说道。 “咋咧,你现在就要回去啊,一会儿还有各大派的切磋呢,你不是很想看的嘛?”佟湘玉一脸困惑的看着反常的李大嘴,这可不像他,怎么可能会这么积极干活呢。 李大嘴有些含糊不清的借口道:“我,我有点不舒服,酒喝多了头疼。” “行吧行吧,钥匙给你,额再给你二钱银子,你去拿点药回来,再带点解酒药回去,额看他们几个也没少喝,省着点花啊,要报账滴。” 佟湘玉从衣带下去了钱和钥匙交于李大嘴,又吩咐了两句,继续陪着小贝去了下一桌敬酒。 拿了银子和钥匙,李大嘴连回桌告别都没有,便径直从后面离开了戏台子,没有进镇子,而是向着北边而去,他想走一遭慧兰走过的路。 李大嘴就这么一直走着,一边吃着怀里从桌上揣的核桃,不知不觉,来到了翠微山北口。 翠微山最近也是受尽苦头,若是有灵必然会想吐槽一番,先是有个疯婆娘血洗五百里,搞得它满身是血,都不干净了。 还不容易赶上了一场雨,结果隔壁那哥们儿居然塌了,连累它一起把河道给堵了,又是闹得臭烘烘的,哎,现在的江湖人啊,还真是会玩。 “这位小兄弟请留步,老夫看你骨骼惊奇,要不要过来聊聊。” 一个中洪之声打断了发呆的李大嘴,循声望去,路旁的草丛后是个大树,树下有个打扮破旧的胖老儿,盘坐树下,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微风鼓动,颇有几分高人气质,只是高起的帽子颇为别扭。 李大嘴只是瞧了一眼,哧笑了一声说道:“我见过你,你上午跟着一个门派想混进去,结果被捕快发现,给赶了出去。” “咳哼,那是他们没见识,我的师门不可轻易对外开放,向来是一脉单传,若不是为了给他衡山派一个面子,我肯定得把他的场子给砸喽。” 胖老儿干咳一声,有些尴尬,没想到自己会被看出来,自己都已经已经把衣服反过来怎么还一眼给瞧出来了,连忙解释道。 “哼,吹牛谁不会啊,那我还是赌神之后,我还是武林盟主呢,你信不信?” 李大嘴心中默念赌神之后倒是真的,可惜不能公开,只有现在这时候当个笑话说一下过过干瘾。 “哼!” 老洪亦是回了他一个冷哼,表示信你个鬼,他上午被赶出来之后就把这个胖子给调查过了。 他老洪为什么要挑中这个胖子,那自然作了功课的,一个当过几天捕快的厨子,家里有个瞎眼老娘,要钱没有,要相貌也没有,要房子就一个土房子和几只鸡。 其他人却是不太好忽悠,说错了,是收徒。 那个佟掌柜是那个衡山派新掌门的嫂子,惹不起。 那个跑堂的听说也是个练家子,还帮捕快抓过贼,惹不起。 那个女的太暴力,看着和那个小捕快蛮熟的,也惹不起。 那个酸秀才一看就不是会对戏法,呃不是,对武学不感兴趣的样子,而且看着就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太容易露馅。 那剩下的无疑成了一个很合格的人选,多好的饭票啊,听说还是个厨子呢。 “那我就让你小子瞧瞧,什么叫深藏不露!” 只见老洪猛然蹦了起来,一身马步基础,双手对着一旁的青苔石板运起了功。 “黑龙掏心!” “白龙亮翅!” “降龙十巴掌,碎!” 只听一声咔嚓,石板散碎,老洪见其一块碎石,用力一捏,微风下,扬起一股灰尘,正是那石板粉末。 “我的天哪,高人呐!”李大嘴顿时呆若木鹅,手中的核桃掉了也不心疼,忍不住靠上前几步想要近距离观察一下。 老洪慌乱的伸手喝止,阻止了想要上前的李大嘴,道:“哎你别过来!” 李大嘴被吓了一跳,惊疑问道:“咋滴啦,前辈?” 老洪摆起严肃脸,一本正经地说道:“呃那个,我运功的气场还在,你靠近了会有危险的,搞不好会缺胳膊断腿,这儿又没个金疮药什么的,很难补救的。” “哦哦哦,大师,你这就是传说中的丐帮绝学降龙十八掌吧?” 偏生李大嘴信了,慌乱之余匆匆退下两步,没有留意脚底下被踩碎的一个小小的石块,毕竟这路上到处都是,谁会留意这个呢。 “你说的不错,这就是降龙十巴掌,不过另外八招已经失传了,我的这个是我改良过的十巴掌,威力无穷,刚刚那个不过才是第三招。”洪大师没有解释十巴掌和十八掌,误会了也就误会了,正好借点名气。 “那个,前辈,你这么厉害他们不让进去的时候你咋不露两手,以您的实力,他们肯定会放你进去。”李大嘴对拉着自己离开了树下的老洪吹捧道。 “我不是说了吗,那是他们没有眼力劲,我的武功是用来行侠仗义的,不是用来当街耍把式的。还有啊,我姓洪,你叫我洪大师就行,我已经退隐江湖不问世事多年,当不得这声前辈。” “哎,洪大师。我叫李大嘴,家住李家沟,九代单传,至今未婚……” 李大嘴乐呵呵的附和着,捡起刚刚掉地上的核桃,身上擦擦递了过去。 洪大师瞄了一眼李大嘴,闭着眼捻着须说道:“嗯,不错不错,身体条件不错,我看你很有练武的天赋,是个难得可贵的人才啊。” “真的?”李大嘴惊喜万分,满眼星星:“那洪大师,您能手握为徒吗?我肯定会好好努力的。” 洪大师虽然迫不及待,但还是觉得自己该稍微矜持一点,怎么着也得有点大师风范不是:“这个这个,收你为徒倒也不是不行。”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李大嘴不傻,立即单膝跪地,抱拳叩拜。 “很好,乖徒儿,那为师便勉为其难的收你为我洪家拳第六代传人。” 洪大师欢喜的拍了拍李大嘴的肩头,欣慰道。 “师父,不是降龙十八掌吗,为啥叫洪家拳?”李大嘴开口问道,有些疑惑,想做个不懂就问得好徒弟。 “呃……这个拳法章法都是想通的,你师父我正在糅合百家武学于一身,将来再传授于你,你必能在江湖上称霸一方。” 李大嘴的眼中也浮现出了一个美好无比的未来。 有了武功,自己就可以打败慧兰给她幸福了,自己还可以找天天欺负自己,要自己做夜宵的郭芙蓉算账,对了,她还想抢自己老婆来着呢。 “在此之前呢,你先把你怀里的鸡腿给我。”画风一转,洪大师伸手向想新徒弟讨要口粮:“为师先前为了给你演示,内力消耗太大,需要吃点东西。” “哦哦,要不师父你跟我下山吧,我回店里给你做点吃的。” 李大嘴没有去想为啥师父居然知道自己怀里还藏着一个鸡腿,毕竟是师父,本领肯定很神秘很高,鸡腿是用秀才那里借来的纸包起来的,打算带回去当夜宵的,不过眼下有了师父还要什么夜宵啊,等学会了武功,要啥没有? “不行不行。”洪大师啃着鸡腿拒绝道:“我已经离世了,不能轻易入世,你随便去镇上买几只鸡过来,我烤着吃就行。” “好嘞,师父,我想问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学武功啊?”李大嘴问出了心中最大的期待,有些忐忑,担心自己会是老白说的,练功太晚,很难有所成就:“老白说我年纪不小了,现在练已经迟了。” “那是他们武学不精,不知道怎么修行,听说过醍醐灌顶吗?” “啥叫醍醐灌顶?是拿着一壶酒从头顶灌吗?” “咳哼。”洪大师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怎么比自己还没有文化,不过这样也好,忽悠……又说错了,是教起来容易点,“醍醐灌顶是……就是我拿内力输到你体内,然后打通你的任督二脉,顺便清洗一下你体内的经脉,让你能够达到天人合一的境地。” 洪大师继续给他灌输着自己的武学真义,对这个憨(sha)乎乎的徒弟很是心满意足。 “啊?那我岂不是可以徒手劈石头,天下无敌了!” “那还不赶紧买鸡去啊,我不吃饱了怎么给你醍醐灌顶,不给你醍醐灌顶,你怎么劈石头无敌呢?” 洪大师懒得去解释那不叫劈石头,上钩了就好。 为了练武,李大嘴用佟湘玉给他的二钱卖了鸡鸭鱼肉,还有好酒。 不多时,夕阳下的翠微山北口,开始弥漫起一股浓浓的烤鸡味,有人说,这是黄鼠狼精出山了。 第九十六章 李大嘴晚归引追问 佟讲师开课言难尽 日落翠微山,各大派小派也陆陆续续在庆贺完之后离开了七侠镇,毕竟莫小贝现在还只是个懵懵懂懂的孩子,而现在的衡山派也只剩下三人罢了,目前对于衡山派的关注也无须太多,意思到了就行。 考虑到七侠镇的偏僻,各派要么往十八里铺去找地方投宿,要么就是因为门派里的传讯打算赶夜路回去,七侠镇又重新回归了平静。 然而当众人回到客栈,却发现门前灯笼未点,便连店门也依旧是离开前的上着锁的状态。 “咋回事嘛,这个死大嘴,说回来滴个人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佟湘玉敲了敲离开时自己亲自锁上的锁头,有些不乐的抱怨道。 郭芙蓉在一旁起哄道:“要我说啊,肯定是偷偷溜回去了呗。”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今天可以说是和小六相处了整整一个下午,虽然是在酒桌上,但是四舍五入一下不就是二人世界嘛。 “他敢!看额不扣了他的月钱!”佟湘玉恶狠狠的宣判了李大嘴,若要真是如此,一定得扣光月钱,顺便再让无双接替大嘴一个月,不不不,半个月就够了。 白展堂眉头微皱,思索了一番,开口怀疑道:“不太可能,如果他准备溜回家有何必找掌柜的拿钥匙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你们说大嘴该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吧,比如被衡山派的对头给绑架了,想要让小贝答应他的条件才能放人吧?” 吕秀才忍不住猜测到,他正在盗墓小说里写到芙蓉女侠被神偷小六子绑架想要神笔书生将渡月桥的第一秘宝九宝琉璃塔那给他交换的剧情,感觉突然失踪的大嘴蛮符合眼下条件的。 几人闻言皆是一个白眼,还真敢想,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怕不是写书写的走火入魔了吧。 “人绑谁不行绑他?一个啥也不会的破厨子?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傻呢。” 郭芙蓉忍不住吐槽到,对于吕秀才在书里将自己写的和书生恩爱来恩爱去的剧情有些开始反感,心想小六他会不会误会呢,也不对,小六不识字啊,可是还是不行啊,他一个酸秀才拼什么占姑奶奶便宜。 “你!郭芙蓉,我跟你拼了!” 吕秀才本就被因小六的事情被郭芙蓉气的满肚子哀怨,现下被郭芙蓉一番讽刺,顿时火冒三丈,势要决一雌雄。 “也不完全排除这个可能,但是按李大嘴的胆子,应该是不会敢得罪谁,尤其是这两天来的江湖人蛮多的,指不定他被谁给忽悠了去,也有可能是为了打听这么客栈的事情,如果今晚他没回来的话,咱们先去李家沟确认一下,如果没有就报官告诉小六,这两天捕快蛮多的,应该不会真的有什么危险。”其实按着白展堂的性子,他本能反应就是躲,但是不能让操劳了一天的佟湘玉再为了李大嘴担惊受怕,所以又是劝慰了一番。 “行嘞,你们别闹咧,额觉得展堂说的有一定的道理,展堂,你先从后边翻进去把我账台后的备用钥匙拿来。”佟湘玉拦住了作死的秀才,对着展堂吩咐道。 “咦?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不进去?” 一道声音传来,原来是逛街归来的祝无双和月落到了巷口,看到众人站在店门口发呆,忍不住发问道。 佟湘玉暗暗讥笑道:“哟,这终于肯回来了,还以为你们也打算夜不归宿呢。” “不是的,小落说想趁着机会看看镇上的几家书店是怎么弄得,所以我们回来晚了,师兄,我们还给你们带了小吃呢。”祝无双示意了手上的食盒,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月落自知理亏,明白自己先前确实有些不地道,衡山派的事情做了便是做了,何苦心虚会被认为别有所图,果然还是心虚闹得,就好像自己抢了别人的戏份一样。 “哪能不回呢,您说是不是,听掌柜的话的意思,有人打算夜不归宿啊?” 月落干笑一声,转移起了话题,果然,佟湘玉也并未继续计较,而是询问道:“你见过李大嘴没有,你白天待在外边应该能瞧见吧?” 月落奇怪的问道:“李大嘴?他没回来啊?” “他是不是又溜回家去了?” 无双弱弱的说了一句,来了快一个月了,她便遇见了李大嘴请了三回假,若不是她在店里,完全都可以不用开门做生意了,有这般推测倒也不奇怪。 佟湘玉将之前几人的猜测都告诉了晚回来的二人,月落想了想,记得后来好像是看见了一个胖胖的有点像大嘴的人,不过当时两个人都在研究书店布局和一些畅销品,也就没有去留意是不是李大嘴本尊。 毕竟眼下没有上帝视角,月落也不可能猜到李大嘴现在正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印象中李大嘴早出晚归怕是只有遇到那个降龙十巴掌的时候吧,不过眼下倒也无法确认李大嘴不是偷偷溜回家了,反正没有生命危险便是。 这边白展堂拿了钥匙,刚开了门,掌了灯,李大嘴急匆匆跑了进来,站在门口。 “呀,都回来了呀,挺早的啊。” 李大嘴双手抻着肚子,见众人全都望向自己,憨憨一笑。 佟湘玉落座主位,看了一眼外面乌漆嘛黑的天,盯着李大嘴很是温柔的笑道:“是啊,挺早滴,你是不是回来早咧?” “哈哈哈,掌柜的瞧你说的,那我不回来,谁给你们做晚饭不是,那啥,你们都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准备晚饭去。” 李大嘴讪笑完便想要离开,却被几人拦着,拉着坐在了桌子对面。 “还知道回来呢,啊?大晚上的不回来你想干啥?也不看看这都啥时候了?还有让你买的解酒药呢,还有钱呢?” 佟湘玉连番问责,一旁的月落便有了一种原剧之中,众人发现了李大嘴的练功道具是逼问的现场既视感,不过眼下显然没有什么道具,不过李大嘴的装扮都确实是有了微妙变化,衣服还是那身,但却看着更显清瘦,就像特地约束了衣摆。 虽然不知道原剧之中那个老洪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但是既然涉及李大嘴,那想来也是八九不离十了。月落没有吱声,打算先静观其变毕竟他本来也没有打算阻止李大嘴霸气这么一回。 至于为什么,很简单的理由,那就是李大嘴确实需要这么一次机会发泄一下内心压抑的情绪,而且这是也是个教训。 李大嘴连忙解释道:“掌柜的,你别生气,我就是在回家拿衣服去了。” “哦?那衣服呢?” “收拾好了,忘了带回来了。” 几人无语的看了一眼李大嘴,心想找借口就不能找个正常一点的嘛,这是非得把其他人当傻子呀。 白展堂开口替大嘴缓和一下气氛,毕竟都是自家兄弟,谁还没有点小秘密呢:“那什么,既然人回来了,那我们大家也不用担心大嘴真的出了事了,时候不早了,还是赶紧忙活晚饭吧,陆师兄他们估计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吧。那个无双……” 祝无双也是附和,替大嘴解围道:“哦好,那个我和大嘴去忙活晚饭了,大家稍微等等就开饭啊。” 说罢,无双拽着举措不安的大嘴离开大堂,算是暂且揭过这档子事。 “白展堂,你什么意思!” 待李大嘴离开,佟湘玉又是扭脸一变,对着白展堂质问起来,先前李大嘴在,到也不想落了白展堂的面子,又不想大嘴多心以为自己怀疑他什么。 “你看你急什么?”白展堂扭头看了眼厨房方向,又赔笑道:“李大嘴什么人你还不知道,那一个杨慧兰就能憋心里,他今天显然是遇到了什么事,不肯跟我们说,不过看他那样子不是什么坏事就行了,只要大嘴不出声,咱也没必要管他,这不也正好省得他天天就念叨那什么杨慧兰,这不挺好的么?” 白展堂到底是对李大嘴清楚得很,他既然故意瞒着,显然是不想自己知道,明着问显然不可能知道什么,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哼,就你有理。” 佟湘玉无言辩驳,只好应声,又转向了看热闹的月落问道:“小落,衡山派滴事情你该解释一下了吧。” “呃,好吧。” 月落知道这事还是要讲清楚的,理由却也是编到哪里算哪里,按照这两年打的交道,照理来说他们是会相信自己的,只不过是有个必须坦言相待的过程。 “其实,这是本来确实只是个巧合,那天我和无双去买菜,结果……” 月落讲那天的事情重新详细的讲了一遍,着重表示了自己的偶遇和衡山派三剑客的窘境,而自己本着不愿意看到宝剑蒙尘,大侠受难。 有丐帮的例子在前,几人还是颇为信任月落的解释,毕竟这两年来,月落似乎一直都是这么乐善好施,当然了,那是在有足够的资本支持之下。 “行咧行咧,这次额暂且相信你,不过下不为例,额说过,有些事情不是随便给点钱就能解决的,毕竟如果真的只是花钱这么简单,那我干嘛不回家拿钱,小郭为什么也要甘心留下领一个月的二钱银子呢。” “哎哎哎,我不是没有工资吗,你啥时候给我发过钱了?”郭芙蓉开口反驳道,自动忽略了买胭脂水粉和簪花时找佟湘玉预支的所谓的开销。 “去你滴,别插嘴。”佟湘玉打发了搅事的小郭,继续洗脑,不是,继续讲起了道理:“衡山派滴三个人是来接小贝当掌门的,小贝也是提了不少无理取闹的要求,虽然额也看不惯,但是这是人家滴选择,也是人家滴私事,我只是小贝的嫂子,和衡山派实际上却并没有什么关系,因此做这也是我没有过多过问当初那笔钱的来路的缘故,其实我也猜到了有可能是你给的,毕竟额们这儿也就你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说着白了一眼月落,有点时候真的看不明白月落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一方面也是颇为贪财的样子,估计是商人本商的缘故,另一方面,却特别喜欢给予别人帮助,上到镇上的几个当铺掌柜都合作过,下到小米为首的乞丐也曾受过他的恩惠,还真是奇怪的。 月落也是颇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看了眼默不作声的白展堂,想着果然还是自己心态不对,又听佟湘玉继续说道:“其实你帮助衡山派额还是想替小贝谢谢你的,毕竟额相信你也是为了帮她,要不然两年前你也不会救她,还在方方面面帮着额们照料这个店,不知道是不是额想多了,额觉滴你对这家店好像有种感情,就好像你来过这里,还在这里生活过一样的感觉。” 月落惊讶的看着侃侃而谈的佟湘玉,要不咋说是同福客栈的心灵导师,这眼光果然厉害,是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重播了多少回,每一次都好像是初来乍到,却又是久别重逢的欢喜。 “不过额需要提醒你滴是,善意就像额店里滴那些喜欢逃单的客人,不管他们是不是故意逃了,额每个月总是要去追回来那些钱,因为付出是相互的,如果额不去追回来,那些客人也会交回来,如果你只是一味地给予,有人会赖成习惯,有人会怀疑你别有用心。” 月落微微点头颇为认同,就是那个客人会自己主动结账这件事情他保持怀疑态度,不过,眼下是佟大师开课时间,还是不要打断的好。 “湘玉姐姐深谋远虑,小弟佩服佩服。”月落又是忍不住耍起了宝,卖弄了起来。 说起来这事,佟湘玉又是忍不住后怕,佯怒道:“你少来,这次你差点坏了额的事,额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啊?” 月落有些不理解。 白展堂会心,替佟湘玉解释道:“掌柜的意思呢,是说衡山派的那几个本来穷的叮当响,是没办法把小贝掺和到衡山派的事情里的,他们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好高骛远,但是你的那笔钱直接让他们有了底气,而小贝呢,也直接被糖葫芦收买,觉得当掌门又容易又有好吃的,都准备跟着陆师兄他们回衡山了,要不是今天湘……掌柜的,发现及时,他们怕是已经直接出发了。” “不是吧?” 月落这次是真的有点后怕了,他就是想给衡山派的一点雪中送炭,就像很多小说里的猪脚一样收买人心好办事,结果居然差点让他们直接拐走莫小贝,这要是成了,佟湘玉还不得恨死自己,不知觉有些恼怒陆师兄有些过河拆桥,可是又明白自己压根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怨,人家所做的一切可不就是为了重振衡山派嘛。 “怎么不是,额呢已经稳住咧他们,不过这事是你弄出来滴,你得负责把这事处理好,反正小贝是绝对不可以跟他们回去,起码现在还不行,她还小滴很,万一衡山派没能起得来,毁在她一个毛丫头手里,那她将来还怎么做人?” 佟湘玉说出了心中的担忧,小贝可以说是自己的另一个精神支柱,舍不得是真的。 “这事就包我身上了!” 月落憨憨一笑,这还不简单,月落抄一下原剧之中佟湘玉的主意直接告诉了佟湘玉,果然得到了佟湘玉的同感,心想,这个主意真好,真像自己能想出来的一样。 “哎?你咋还抢我台词呢?”李大嘴端菜出来便听见了月落的话,抢词道。 “哈哈哈,借用一下而已。” 月落接手帮忙摆盘,这件事算是可以告一段落了,李大嘴的奇妙学武,才刚刚开始,不知道这个降龙十巴掌真实大明朝里是个什么能耐,真是好奇呢。 第九十七章 邱才子趣迷奇志书 李大侠怒喝郭死敌 七侠镇虽然镇子不大,但是好歹出过秀才,更是有不少读着圣贤书的员外之家,再加上近几年从京城地区流传过来了一些脍炙人口的作品和被光大百姓所喜爱的消遣娱乐读物。 范大娘是经常有名的书商,这次她造访了包括十八里铺,左家庄在内的大大小小的关中四十六个县,便是为了互通有无。 虽然范大娘是为了利益,但是不可否认,用现代化一点的表述就是,范大娘确实是推动了关中地区的文化产业的发展,同时推进了地方经济发展新常态,成为推动大明朝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重要因素。白话一点,就是范大娘利用自己上头的人的势力和自己的手段,大量印刷盗版各种百姓所喜爱的八卦和奇志话本,甚至于一些被大明朝官府所禁售的一些大家都懂的一类书籍。 七侠镇西街杨屋书坊便是这次范大娘互通有无的既得利益者之一,不仅及时补进了大量京城畅销书籍,更悄悄在杂书堆里混入了一本显然是刚刚才开始印刷的奇志小说,从书缝中隐隐漏出武林、墓笔等字样,这是范大娘新推荐的一个据说是新类型的小说,据说未来必然大火。 清晨的书坊里比较清静,只有清扫的伙计在打扫,掌柜的则是窝在角落里的躺椅上裹着被子阅书,虽然说已经五月份了,奈何晒不到太阳,又不敢点火炉,有碍观仰。 一道小小的身影则穿梭在书海之中,不时的移开叠着的书想看看下面是不是还压着一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特定书籍。 小孩身穿金丝钱袍,面目清秀,像极了放在任何时代都是全能学霸的别人家的小孩。 “奇怪,应该是放在这里的呀?” 邱小东轻声的碎碎念着,却没有看见预备找的那本书,又顺手抽出那本已经看过的第一篇《武林外传之盗墓笔记》,翻了翻,心中惋叹,怎么还没有第二篇呢。 只瞧得邱小东手里的所谓的书,其实也就薄薄的几十页,封面上是一叶扁舟藏于山云雾海之中的简笔画,旁边配着很独特的字体书写着武林外传四个大字,翻到扉页才会有盗墓笔记的字样还有一个署名雷老五的名字,依旧是一幅一个被翻开的本子上面隐隐约约记载着什么秘密的简笔画。 正准备去别处看看,忽的身后一个声音传来:“邱小少爷,莫找了,那本书还没有新篇出来呢。” 邱小东回身望去,正是杨屋书坊的杨掌柜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角落来到了邱小东身后,配上那副带着浅浅微笑,好似一切都心知肚明一样。 “那什么,我只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圣贤典籍被不小心混在了这些杂书里。”邱小东背着身子将藏在身后的薄书一本塞回书堆,正经的解释道。 “邱小少爷还是这么的爱书啊,真不愧是我七侠镇的第一神童。”杨掌柜假装没有看见邱小东的小动作,适时吹捧了一句,缓解一下他的紧张。 “杨掌柜过奖了。上次那本刘翰林亲笔签名的论语就很不错,收藏价值很高,我爹说这是你们还不容易才从翰林院的一个笔头子手里换来的是吗?” “哪里敢自夸,都是东家的能耐,我只是打了个配合。” 瞧了眼正拿着扇子扇风的杨掌柜,心里有些忍不住想吐槽,明明都冷的躲在角落里盖被子了,怎的一和人说话就要装模作样,这要是小贝看见了自己这么弄,肯定要毒舌讽刺自己了。 邱小东有些不放心的试探道:“哦对了,杨掌柜,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看书,我爹忙得很,这点小事就没有必要和我爹交代了吧?”偷偷摸摸来看奇志怕是会让很多人都误会吧, “邱小少爷多心了,这点小事不至于叨扰东家。”杨掌柜继续陪笑道:“小少爷放心,那本奇志,哦不,圣贤书有了新版,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小少爷。” 邱小东是东家的独子,自幼聪慧过人,比之二十年前的吕家子也不逞多让,甚至更有些过人之初,未来登科入第是板上钉钉的事,交好是完全有必要的,即便是单论主客,邱小东也是店里最大的金主,财神爷,而且他的名声甚至还会带动一些其他的孩子家长前来购书,连带着隔壁的那家卖文房四宝的汉元斋也是生意好了起来。 “嗯,你知道写这本书的雷老五是什么人吗?” 邱小东突然想到了莫小贝之前说的话,在书院的时候自己拿出了刘翰林亲笔签名的论语,却被她讥笑,随后拿了几页盗墓笔记的原稿,说这可是当下极火的一本奇志原件,不过问他是何人的文笔,她却含糊不清,不知是不知还是不肯说。但是他在这里找到的印刷成册的这本扉页里却有个雷老五的签名,而故事里有个必不可少的角色亦是雷老五,若非如此,自己也不至于突然对这本奇志感兴趣。 本来光是题目便让人觉得有些离经叛道,毕竟盗墓之词向来不是什么好词眼,带着批判目光读过之后,却悄然沉迷其中,离奇的剧情,和光怪陆离的神秘事件,还有那附带的一笔揭过的江湖,让他内心深处萌动了一股豪情壮志,那些莫名有些熟悉的角色让他更觉真实,只是迫于现实,自己却不得在外人面前坏了父亲寄予厚望,辛辛苦苦树立的那个研读圣贤书,作诗登科人的未来状元形象,否则怕是连出门的机会都没有了。 杨掌柜心知肚明邱小东所指,接到话茬说道:“这个我倒是听说了一点,但也不详细。” “这书是京城有名的书商范大娘推荐的,咱们店里和她有过几次合作,这次也不例外。不过奇怪的是,这书范大娘特地交代说要大杨其名,说是有人投了钱让了利的,只是我们书坊以孔圣人为尊,这书不好太张扬,但是碍于合作,也就放了一本意思意思。” 邱小东明白他的意思,书是好书,就是怕是会为很多人所不认可,说是离经叛道倒也不错。杨屋向来以孔孟正统自居,放在后世那就是开在学校旁边的正规书店,可以有奇志,却不可以有奇志的违世之思想。 “那这书是不是那个雷老五写的?”邱小东忍不住提醒他,别搞错了自己的问题,自己不是来听他谈前因后果的。 “哦哦哦,不好意思了小少爷,那个雷老五我打听过,没听说这么一号人,不过……”杨掌柜看了看周围,伙计已经出了门,此地就他们两个,压低声音继续说道:“黑市上倒是有一个使用雷老五的名号的人,听闻也是个盗墓的,这书出来之后,在黑市上卖的大火,还出来了好些盗版。” 邱小东对此到也没有太过意外,他虽熟读圣贤书,但也不是清腔腐儒,生意场上的事情他自幼耳濡目染了些,更莫论认识了莫小贝之后,奇奇怪怪的江湖知识也一直在被迫增长着。 “那这么说,那个雷老五是为了自我洗白才写的这书?没想到他一个盗墓贼居然还有这等文笔,就是太死板了些,真想不出来这么一个贼居然也会读圣贤书,还真是奇怪呢。” 杨掌柜心虚的看了看周围,小伙计还没有回来,客人也没有上门,这才叹了口气,这要是让东家听到了只言片语,还不得怀疑是他教坏了邱小少爷,连忙打断道:“小少爷言之有理,只是这等事情实在不值得小少爷留心,有碍圣贤。” 得了提醒,邱小东亦是知道一不小心似乎表现得太活跃了些,便又搭拢着脸,呆呆回道:“既然不知道书源,那总该有个上家吧,这书显然是有后续的吧。” “不瞒小少爷,这是说来奇怪,上家是同福客栈……” 邱小东一下子想到小贝和她拿出来的原稿,惊奇道:“同福客栈?” “不是,是同福客栈的对门新开的那家叫渡月桥的店。” 邱小东白了一眼,意思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大喘气搞得他都以为真相了。 杨掌柜自是读懂了邱小少爷的眼神,有些委屈无语,这不怨他好吗,不过是听到同福客栈,怎么还就激动了呢,难道是因为那个镇上唯一的秀才?还是因为小少爷的那个刚当上掌门的朋友莫小贝?不知道报表的时候要不要跟东家提一提呢,嗯,还是算了吧,大东家,小东家都是东家,自己还是别捣乱了吧,自己可不是怕了,这是忠心,这是本分不传人言。 “我记得哪里原来是个酒楼?” 邱小东自然是记得的,毕竟那段时间莫小贝经常抱怨说她家客栈都被对门挤得要关门了,后来一场大火,酒楼没了,很多人都还议论过会不会是同福客栈干的,后来官府辟谣,是翠微山山贼所为,更是在其后剿匪,以正官威。 “是啊,那块地后来被一个海外的商人给重新买了下来,放出的消息是开书局,还打算招一批会写话本的读书人来专门写小说,倒也是奇怪。” “那这么说,这书能不能更就看那家渡月桥了?”虽然邱小东觉得说法有些奇怪,但杨掌柜懂自己的意思就是。 “确实如此,前几日那衡山派掌门接任仪式的时候我还特地去拜访了一下,对方说那书他的上家正在写着呢,下个月一定给稿件。” “行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一会儿该去书院了。”邱小东也不逗留,转身便跑,再晚会儿该赶不上和她的约了。 原地只留下有些奇怪的杨掌柜,今天不是休沐吗?小少爷还真是用功呢。 …… “秀才,大嘴呢?” 大堂,佟湘玉下了楼便发觉李大嘴不见了人影,连忙追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正忙着赶小说呢,小落说我下个月之前就得交了。”吕秀才头也不抬,奋笔疾书的写着。 “这个死大嘴,这两天倒也是奇怪滴很,一大早就要溜出去一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佟湘玉越想越气,一个个怎么都这么让人不省心,好不容易忽悠走了衡山派的三人,让他们去了自家的镖局,这李大嘴又开始不着调。 “自然是搞得练武的名堂。” 白展堂从外面回来,接了话茬。 “展堂,你去哪儿咧?”佟湘玉瞪着同样早早溜出去没打招呼的白展堂,靠近嗅了嗅,倒也没有酒味啊。 白展堂知道佟湘玉的表情是怀疑自己,连忙解释道:“哎呀,我今天没去偷酒,不是,偷喝酒,我跟踪李大嘴去了。” “你跟踪他干嘛?” 郭芙蓉也起了床,刚出来便听到老白跟踪了李大嘴。 “你居然起来咧?小贝呢?”佟湘玉扭头看向郭芙蓉,这么早起来还真是罕见呢。 郭芙蓉理所当然的说道:“小贝不是上学去了吗?”要不是如此,自己怎么可能起这么早,还不是被莫小贝吵醒给她编辫子,真是个搅人清梦的家伙。 佟湘玉生气的责问道:“你胡说啥呢,今天先生休沐,不是放了一天假吗?” “行了行了,小贝十有八九又是溜出去玩了,多大点事情啊,我要说的才是大事,你们就不能好奇一点?”白展堂打断预备争论的二人,对自己被忽略很不满的抱怨道:“我今天好不容易才逮着机会跟到了李大嘴,前几天他都是天不亮就走,我根本追不到他。” 几人眯眼望向白展堂,怕不是追不到,是起不来吧,不过这倒是真的引起了几人的好奇,想来贪睡的李大嘴天不亮就出门,怎么整得跟做贼似的。 白展堂故意卖起了关子,问道:“你们知道我跟着李大嘴去了哪里?” 众人很是配合的追问道:“哪里?” 白展堂揭晓答案:“翠微山!” “他一大早的去翠微山干什么?” 白展堂这回没有卖关子,一脸严肃地说道:“练功!” 郭芙蓉来了精神,坐下笑言反驳道:“别逗了,他一个厨子跑翠微山上去练的哪门子功,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前辈高人的遗迹不成?” 吕秀才与佟湘玉并未吱声,但意思也差不多认同了郭芙蓉的话。 “哎,你还别说,还真差不多。”白展堂连声应和。 “什么意思?” “我跟到翠微山的时候,发现了那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不过天比较黑,没看清,不过那人盘在山崖边上,看着特像世外高人。然后我就瞧见那人指点大嘴徒手劈青苔石。” 郭芙蓉抢话道:“这有啥,我也能啊。”若是用上内力,莫说青苔石,就是大理石也给它拍碎。 白展堂瞧了一样有些自得的郭芙蓉,补充道:“我还没说完呢,是拍成了粉末。翠微山北口那边的那颗老树还记得吧,也被一掌拍断!” 说着掏出怀里的一块布,解开之后,是他特地等他们走了之后取得一点证据带回来做证明。 众人震惊不已,看着摊在桌子上的石块粉末,有些说不出来。 “哟,这一大早的这是怎么了?早饭呢,就吃桌子上的那什么灰不溜秋的粉?该不是过期的蒙汗药吧。”一道诙谐的声音从楼道传来,打断了众人的沉思。 几人抬头望去,正是月落和祝无双一起下来楼,别误会,他们是一人一间客房,只是正好一起下来罢了。 倒是难得看见这么早大家都在,不过还像少了两个唉。 当白展堂将自己早上的经历告诉了二人,二人也是顿时愣住,祝无双自然是吃惊,而月落则是很意外。原剧之中李大嘴是锁厨房然后才被发现了练武的事情。 而这次,或许是因为月落的影响,李大嘴直接在莫小贝的掌门接任仪式之时遇到了那个洪大师,不过眼下月落确实不知道这些的,他只知道前几天晚上李大嘴回来晚了,被抓了现行。直接导致了李大嘴担心会被发现便没有将练武的家伙事都带回来,而是改成了溜到翠微山随师父一起修行,顺带做早饭伺候师父。 “看样子大嘴是有了一番奇遇啊,还真是让人羡慕呢。”月落假意不知情,顺着已知晓的随声附和道。 “我同意,大嘴要真有了这种奇遇,那以后动手就不用我出手了。” 白展堂被月落一言提醒,想到了其中的道理,大嘴是自家弟兄,有机缘自然是替他高兴,而且看样子自己似乎终于又可以潜水,不用担心啥时候身份再暴露了,咦?我为什么要说再呢? 郭芙蓉呵嗤一笑,极为不屑道:“嘁,就他?要我说指不定就是个野狐禅,学两招耍把式就敢称第一,你等他练,看我不打的他满地找牙!” 月落眯眼望向郭芙蓉,哎,要不是知道原剧里面莫名从心的郭芙蓉,他说不定就信了呢。 “好啊,那我们来练练,郭芙蓉,你今天要是打不死我,就别号称你练过惊涛掌!” 又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李大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众人第一反应却是望向了白展堂。 白展堂低声说道:“我忘了告诉你们了,我是轻功走在了大嘴前面,李大嘴快到了。” 是的,已经到了。 佟湘玉一惊,顺手将桌上白展堂展示的布一把攥住藏到身后。 “那他练武的事情你知道说,人回来了你不知道说?”郭芙蓉有些心虚的吐槽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练武?你跟踪我了?” 李大嘴继续说道:“郭芙蓉我告诉你,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可以侮辱我师父,今天我便要替我师父讨回公道!” 刚拍完青苔石和老盘树的李大嘴自觉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师父说这降龙十巴掌天下无敌,便连惊涛掌也不算啥,更让李大嘴膨胀不已。 月落心中感慨,后世看剧的时候很多人都说李大嘴这是得意忘形外加外加恶霸本性暴露,这话对也不对。 可是抛开这些来看,李大嘴飘则飘矣,也是因为确实被郭芙蓉仗着武功高各种欺负却不敢反击,眼下有了机会报仇,自然会想要找回场子,只是想找回场子而已。 月落没有戳穿,不是有意看着众人出糗,郭芙蓉欺负大嘴本是无心也非刻意,毕竟店里除了佟湘玉没人没被郭芙蓉欺负过,只是相对而言,吕秀才那货就是个m,痛并快乐着,而李大嘴则是敏感在意罢了。 同样的,也不是希望助长李大嘴飘过头的歪风,没有切身体会一遍,大嘴可记吃不记打。 而是这事可以让众人意识到一个问题,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假,但谁还没有个脾气呢,更何况是窝囊了一半辈子的李大嘴,小人得志就像走火入魔,发泄发泄就好了。 更何况自己本就在杨慧兰的事情上和大嘴闹过不愉快,现在好不容易暂且揭过,还是不要去妄作恶人,让他自己原形毕露,幡然醒悟也不错。 预备暴走的李大嘴,见事第一反应就想躲的白展堂,默默看戏,想要寻找机会的护妻狂魔,闷棍侠吕秀才,突然紧张的佟湘玉,上帝视角后的月落,不知所措本能看向月落的祝无双…… 这个清晨注定不太平! 第九十八章 护妻魔闷棍敲室友 老江湖点破降龙掌 李大嘴此刻只想着一件事。 找到机会报仇了! 按着师傅教的,左青龙,右白虎,然后肚子用力将那种说不出来感觉应该叫做内力的东西,走一遍那个什么经络,任督二脉,就可以神功护体,刀枪不入。 “哈!来,有种你就一掌拍死我,否则,我一掌拍死你!” 见李大嘴大放厥词,郭芙蓉很想反击,可是想到刚刚看到的那包青石粉末,实在是没有动手的勇气。 都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现在的李大嘴和众人便是这种情况,李大嘴觉得自己有师父的内力护体不惧怕小郭,而大家则是觉得向来胆小怕事的李大嘴突然敢叫板郭芙蓉必然是不怕的,美丽的小误会便形成了。 已经摆开了架势的李大嘴浑身散发着一股逼人的“王八”之气,一时间震慑住了几人,皆是沉默的看着。 “小落,怎么办啊,咱们要不要劝劝?” 祝无双小声的在月落边上嘀咕道,她觉得大家都是自己人,也没必要取闹的这么僵吧。 “放心吧,没事的,有人会摆平的。”月落看着消失的某人的位置,嘴角微微一咧,露出了神秘的笑。 无双有些疑惑,但是对他经常故意卖关子也已经习以为常,似乎对好些事情都能预知一般,那种莫名其妙的期待感,就好像会发生的事情都是必然发生的一般。 佟湘玉悄悄拧了拧白展堂腰上的软肉,一脸愤恨,都怪你,要不你,事情会闹成这个样子吗,还不赶紧想想办法搞定。 白展堂也是一脸无辜的样子,扁起嘴巴,表示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不就是漏报军情了嘛,还不是小郭乱说话,以前小郭倒是打得过,现在看起来是说不准咯。 李大嘴没空理会他们的内心戏,看着有些认怂的郭芙蓉,更觉解气,底气也是十足,深吸一口气,准备再发上一飙。 “哼哼,既然你不敢动手,那我来,我今天让你看看,我李大嘴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哈!” 李大嘴走到郭芙蓉面前,举起手来,作势想要写作以前的郭芙蓉那样,先给她来个舒筋活血套餐。 “啊!看招!” “这是你逼我的!排山……” 郭芙蓉被逼准备还手,众人吓得闭起了眼睛,不敢目睹一场。 “砰!” 伴着一声闷响,只瞧见刚一脸刚正预备发威的李大嘴已经趴在了老榆木桌上一动不动,郭芙蓉也是保持着先前的起手式愣住。 抬眼望去,吕秀才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后院方向,手拿着木棍,正睁着大眼睛,一把扔掉手里的棍子,似乎这是与他无关。 “这,就是你说的有人摆平?” 祝无双震惊的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切来的太突然太快了,惊的他有些回不过神了。 月落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和原剧之中一样,护妻狂魔的闷棍侠吕秀才在察觉到了郭芙蓉的“生死”危机,果断挺身而出,用出必杀技,敲闷棍! 读书人的事,如何需要讲究什么武德,有文德就够了,更何况这怎么能叫偷袭呢,这叫维护客栈和平。 佟湘玉最先回过神来,推了推还发着呆的白展堂,寻求帮助:“展堂,这,这可咋办呀?” 白展堂也是忍不住高看了一眼吕秀才,想不到平日里唯唯诺诺看着人畜无害的酸秀才居然还会敲闷棍了?哪学的?书里还教这东西的吗? 因为害怕会被清晨过路的镇民看见,产生误会报案。佟湘玉赶忙让看着最无感的月落去关了店门,至于双腿发软无力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的小郭则被无双接过,扶着回了卧室休息。而后知后觉的吕秀才和白展堂架着李大嘴回了房间,替他敷上毛巾。 待将李大嘴安置好,几人回了大堂坐下,开始探讨。 “唉,老白,你武功那么高,你怕个锤子啊?” 月落见全程从心的白展堂很是好奇,按理说白展堂作为老江湖应该可以看得出来李大嘴是个花架子的呀。 看着一脸强忍笑意的月落,白展堂白了一眼,道:“你以为我不想,就大嘴那架势,我要是敢点他,他回头往我饭菜里下点巴豆,谁受得了?” “哈哈,我就说嘛,你堂堂盗圣怎么可能会怕一个没武功的厨子呢。” 月落觉得自己熟知了真相,觉得果然如我所料。 白展堂出奇的没有理会那句盗圣,而是反问道:“谁跟你说李大嘴没武功的?” “嗯?” 这会轮到月落一脸懵猛然,啥意思啊,李大嘴有武功?别逗了好吗“咋,你觉得李大嘴有武功?你先前说的那个一掌将青苔石拍成粉末为什么不可以是事先摔碎的,还是那个树也可以事先锯断啊,你是老江湖,这些江湖戏法应该骗不了你吧。” 月落想起了原剧之中老洪自己交代的实情,以此试探到白展堂的判断。 “对啊,展堂。” 佟湘玉蛮相信月落的说法的,毕竟几天不见,李大嘴能有那么厉害的本事实在是有些让人无法相信,开始的时候倒是被吓到了,现在也有些怀疑怎么说她也是龙门镖局的大千金,没练过武功那也见识过呀,弟弟从小就练虎爪拳,威力她见过,哪里有大嘴这么夸张。 “你居然能想到这些?” 白展堂有些意外,他一直觉得月落也就是个小白,没想到还知道这些江湖把戏呢。 “呃,我是道听途说猜的,以前在海外的时候见识过差不多的骗局,所以这么瞎猜的。”月落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将后续说的太超前了,就像当初无法解释的姬无命之妻女一样。 剧透,必杀! 大嘴,别怪我,我只是不小心说漏嘴,他们信不信我不知道,我相信你阔以的。 白展堂习惯了月落的偶尔的奇怪,继续解释道:“你练轻功的时候是要运转内力的吧。” “对啊。” 月落不可置否,对于两年时间才琢磨出来的内力是又爱又恨,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刚四级的中单,明明可以开始花里胡哨一通乱秀,结果居然发现蓝条不够自己乱来。 自己修炼的那冰魄清心三咒已经到了第二咒的瓶颈,外加轻功也是在怎么练也就是老样子,所以早已经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至于说偶尔正儿八经的练功,还不如老实承认就是想和无双呆一块,否则怕是自己已经懒的再去努力提升了。 又不能成为武林高手,就算能也得苦练个几十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是来享受世外桃源人情暖暖的,可没打算浪费时间称霸一个被朝廷压制的武林。 至于当官,月落是个极其怕麻烦喜欢随遇而安的家伙,老老实实当个七侠镇的咸鱼挺好的,打架有老白,耍帅有比不上,那还不如就这样混着,挺好。 白展堂望着月落理所当然的表情,就知道他该是偷懒没有好好练,否则不可能对于李大嘴身上的气一点察觉都没有。 “第一,李大嘴刚刚的架势虽然是个花架子,但是体内的那股气,确实正儿八经有的,而且颇为狂躁,要我说,你刚刚要是真当他一点武功都没有就上去试试的话,怎么着也得伤两根肋骨。” “假的吧?李大嘴才练几天,怎么可能一步登天嘛。” 月落有些不相信,啥叫大嘴体内的气,您当是洪荒之力爆发呢,都差点以为是玄幻了。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李大嘴很有可能走上歪路了。” 月落适时调侃道:“他加入黑道了?” “啧,闹啥呀,能不能听我说完?”白展堂叹了口气,打断了搞怪的月落,继续道:“练武一般份外家和内家,外家是练体为主内力为辅,内家相反,靠的便是浑厚的内力激发出伤害,就像小郭平日里欺负人时的惊涛掌和在前几天挡那个崆峒五老丢的那个酒杯时的对比一样,这就是有无内力的区别。” 佟湘玉有些糊涂道:“啥意思嘛?” 月落多多少少听懂了一些,简单来说,那不就是没蓝条的上单和高耗蓝条的中路吗,可是这和李大嘴又有什么关系呢。 看出来了几人的疑惑,白展堂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李大嘴是个什么人我们都知道,平时让拎个泔水都喊累,就凭他的手掌可以碎石断树绝对是,外家功法没有个十年八年打磨身体是做不到的,这里面光是草药就是一笔巨款,而且没办法速成,至于内家想要做到这一点,只有传功。” “传功?是不是就像那个吸星大法一样?” “嗯,差不多,当一个内力足够深厚的人将内力传到普通人体内,便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普通人变成武林高手。” “那这不是好事嘛,李大嘴一直都想练武,可他又不是那块材料,现在有个洪……红火火的机会成全他不挺好的嘛,说不得就是下一任武林盟主呢。” 月落想起来自己当初找到老画师的时候就做过类似的幻想,万一老画师看中自己的穿越者体质,然后将自己收为传人,并将毕生功力传给自己,从此自己一步登天,一击超神,一……好吧,事实证明老画师确实懂功法,但是深藏不露好像没有,起码自己没有感觉的到。 白展堂忍不住打击道:“你们写小说都这么喜欢胡思乱想吗?” 月落假装没听懂:“啥意思?” 大哥,别开腔,都是自己人,悠着点吐槽。 “如果传功真的那么简单,那还练哪门子武功,直接找个师父给你传功不就行了吗?” 月落听罢,其实到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找个明世隐续航挺不错的,更何况这玩意儿比明世隐猛的多了,当然只是想想,尴尬笑道:“似乎不行啊?” “当然不行了,传功的前提是修习了同一门心法,而且严格来说是不允许超过低实力者的自己水平的。” “那还传个锤子?” 月落翻了翻白眼,为啥和自己想象中的不一样呢,感觉白日梦破碎了呀。 白展堂同样是翻了个白眼,普及道:“内力的修炼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容易,真要那么容易你早打得过郭芙蓉了。” 月落:“……” 干哈哦,不带人身攻击的。 “很多时候武者都不可避免会因为受伤等理由损耗内力,严重的很难回到从前的境界,这才是真正的最初传功的目的,而一些旁门左道之人则是以身试险,想利用传功来强行突破,无一不是走火入魔身亡。” 月落沉默,白展堂的一番话让他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也就是说,李大嘴确实是有了武功,或者严格来说是暂时有了,不过代价却是走火入魔,甚至是生命? “也就是说……” “不错,李大嘴体内的那股气应该是被人强行传送到体内的,这让他短时间之内可以达到一定的水平,这应该是因为李大嘴身体还算结实,没有出现内脏损伤,起码目前看来身体也没有出现什么不适,不过如果脾气也算的话,那就是应该已经开始影响心智了。一旦直接动手,很有可能导致大嘴体内的那股内力出了岔子,会直接伤害到他,弄不好小命都有危险。” 月落有些懵懵然,那不就是个江湖骗子嘛,怎么连他都给人那种原来深藏不露的错觉,完了呀,原先的武林外传世界观完全凌乱了。 “那大嘴是不是有危险啊,那咋办呀,你说大嘴也是滴,练个武还瞒着额们干啥?现在被人害了都不晓得,他要真出点啥事额怎么给他娘交代啊,额错嘞,额真滴错嘞,额从一开始就不应该……” 佟湘玉眼泪打转,手中的帕子被揉捏的一道道裂口。 “行了。” 白展堂赶忙打断了佟湘玉的紧箍咒,在念两句眼泪都要出来,也不嫌添乱,劝慰道:“掌柜的你别急啊,大嘴既然回来了,那我们看着点就是了,最好给他讲清楚就是了,我相信大嘴也不是胡搅蛮缠的。” “对啊,额滴二钱银子,忘了拿回来咧。”佟湘玉突然想到给大嘴的钱,那天晚上忘了要了,失算失算。 白展堂:? 月落:?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等大嘴醒了之后咱们探探他的口风,看看他那个什么师父是何方神圣,再做打算。” 白展堂的主意得了二人的一致认可,月落也是开始对自己原先的记忆产生了怀疑,除去被自己的出现所打乱的部分人和事,更多的是意料之外的背景和牵扯,这让他开始没那么自信敢去胡乱插手,一切似乎真的只能静观其变了。 第九十九章 郭痴女勾心迷捕头 吕醋海降龙拍情敌 “嘶!” 李大嘴缓缓恢复了神智,不由自主的伸手摸向后脑勺。 乖乖,好大一个包! 仔细回忆了一下,怎么好像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大嘴啊,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因为担心李大嘴,白展堂和佟湘玉外带一个想知道李大嘴师父到底是何方神圣的月落,三人留在了屋内等着随时要醒的李大嘴,为了避免小郭会刺激到李大嘴再次动手的欲望,只得留她在大堂,和秀才和无双继续开门做生意,而且贸然打烊是会引来好奇宝宝燕小六的。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头怎么疼?”李大嘴扶着脑袋好奇的问道。 白展堂想了一秒,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呃,正和小郭聊天呢,一不小心磕在了秀才的棍子上。” “噗嗤!” 月落忍不住笑了出来,以前看剧的时候哪怕是一遍遍重复到此处,总会忍不住笑意,老白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还真是炉火纯青,估计也就李大嘴会信吧。 二人朝着拆台子的月落齐齐的翻了个夫妻档白眼,至于本就处于懵圈状态的李大嘴毫无反应,后脑勺实在是太疼了。 “对了,现在啥时辰了?” 李大嘴想起来了什么,突然问道。 “太阳刚下山。” 几人一阵唏嘘,这吕秀才下手还真是有点狠,李大嘴从太阳升起躺倒太阳下山这才清醒了过来,不过也得亏时间长,否则怕是李大嘴当场醒来还得继续暴走。 李大嘴慌忙挣扎着要坐起来,急忙道:“啊!不行,我的赶紧走了,我师父还等着我呢。” 因为被提前怀疑自己有小动作,所以为了不被别人发现自己其实是在练功,李大嘴连练武的家伙事都全部留在了翠微山,每日清晨之前,入暮之后都会偷偷溜去给师父做饭,顺便练个武。 佟湘玉半试探半开玩笑地说道:“你还练个啥嘛,练了这么久,也就这么回事,还不如不练捏。” “说啥呢!” 李大嘴表示有些不服,自己辛辛苦苦练了好几天了,拍了老些东西了,正觉得自己无敌着呢,突然被质疑,哪里还能忍,当即准备展示一下自己的降龙十八掌。 佟湘玉当前,李大嘴自然是不敢拍的,余者又是自家兄弟,平日里待自己还算不错,哪里能拍得,想起来,小郭可以拍啊,可眼下人家好像没来挑衅自己呢,那就先等等吧。 月落打断了想要装一波的李大嘴,问道:“大嘴,你哪位什么师父是什么来历?” 老白先前的解释实在是让他对那个可能不是印象中的老洪的那个师父产生了好奇。 “你打听这个干啥?” 李大嘴一听,看见掌柜的和老白也是一脸好奇,立即起了戒备之心,真当他傻呀这要是能告诉你们,还瞒着干嘛,自己本来就不如他们这些练过的,这要是也被师父看上了一起收了做徒弟,即使自己是大师兄,那也不可能打得过他们,那期待之中的翻身之日岂不是就泡汤了。 “你放心,我们都是有师承的,怎么可能再拜个师父,我们就是想知道知道那个教你武功的前辈高人是个啥样的,也好长长见识。” 白展堂心知肚明李大嘴实在提防自己等人,不然也不可能练个武还要特地瞒着大家,无非就是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还让大家刮目相看。 “我师父是位退隐江湖的前辈高人,上次小贝的的接任仪式之后,我路过翠微山的时候碰上的,师父说见我骨骼惊奇,天赋异禀,见我有缘便觉得收我为徒,传我一套降龙十八掌,让我成为洪家拳的第六代弟子……” 哈,没跑了,还真是原来那个老洪啊,就是原剧之中的一个江湖骗子突然摇身一变,有可能成了真正的退隐高人这一点让月落实在有些接受不了,太夸张了。 事已至此,李大嘴讲自己这几日的经历全盘托出,告知三人,眼下自己小成,告诉他们到也无所谓,正好让他们明白,我李大嘴已经不是从前那个窝囊废了,他即将成为一个名传江湖的盖世大侠。 另一边,大堂也正上演着不一样的散发着浓浓醋意的三角恋剧情。 有了衡山派掌门接任仪式上的举动,燕小六再不敢轻易喝酒,生怕再闹出一个无法收场的局面,有了和小郭的一场并肩作战,倒也觉得她教的捕头秘籍挺有效的,真不愧是师父都敬佩的郭巨侠之女。 这不,巡逻完了东街,娄知县又听说休沐回了老家,自己正好又可以趁机在客栈学点东西,嗯,这叫体察民情,微服私访。 “事情的过程就是这样,你说我要不要把他抓起来,还是就警告他一下就行了?大明律里面有没有啊?” 燕小六悄悄将自己刚遇上的一桩小案子讲给了郭芙蓉,希望她帮自己拿个主意。 郭芙蓉有些不悦,还以为有什么小秘密要说悄悄话呢,居然又是找自己聊案子,真是个榆木脑壳。 可是想着借案子扯话题的郭芙蓉又不知从何讲起,案子她从师兄那里道听途说了不少,都是什么江洋大盗啊,杀人放火那种大案子,一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你问她?但是为了扮演好自己的贤妻形象,想想无双平日里的表现,不也是将月落那个家伙迷的五迷三道的。 想着,不由得拿捏了起来,端起了姿态,先很是柔情似水的替燕小六倒上茶,保持微笑道:“小六啊,你别急,来,先喝口水,这件事啊很好办的,你就……” “啪!” 账台后的吕秀才眼看着二人越挨越近,说着自己听不清的小秘密,更是醋意大发,故意将笔架连着砚台往柜台外一推,摔了下去。 “怎么了怎么了?” 端菜出来的无双听着了动静,放下客人的菜绕到柜台前,瞧见了摔碎了砚台和笔架,撒出来的墨水染黑了一大片,双手在衣摆下擦了擦,说道:“放着我来吧,客人们不好意思啊,墨撒了,不碍事,你们吃好喝好啊。” 郭芙蓉瞧见燕小六看向了拿来抹布和扫帚准备清理的无双,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上前接过了无双手里的工具,看着燕小六说道:“无双啊,我来吧我来吧,这个墨蛮脏的,你还要做菜呢,我来打扫就行了。” 无双瞧着一反常态的小郭有些不适应,推辞道:“没事没事,我来就行了。” “说了我来就是我来嘛。打扫这种事情我最擅长了,持家怎么可以不会打扫呢,对不对?” 郭芙蓉一把抢过工具,眼神疯狂暗示无双,别抢自己的表现机会啊。 “啊?对!小郭啊,那就辛苦你了。”无双心领神会,随即附和道。 正准备回后厨,有听得小郭说道:“秀才,你要小心一点啊,万一不小心弄脏衣服可就难洗了,你打碎了砚台和笔架,掌柜的肯定要责怪你了,你放心,我会帮你作证的,不会让掌柜的冤枉你的哦。” 回头望去,郭芙蓉正一脸温柔的安慰着吕秀才,就是怎么看都和平日有些不一样,怪怪的感觉。 吕秀才只觉拨开云雾见青天,心中欢喜不已,原来她还是喜欢自己的呀,要不然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自己,越想越是心花怒放,连忙走到前头,同样温柔的轻声细语道:“芙妹,谢谢你的关心,我不碍事的,我来帮你吧。” 不远处的无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读书人还真是有意思,说话都这么肉麻的吗,这要是小落,不对不对,这要是师兄,会不会也这样呢,还是算了吧,小时候倒是喊过自己二胖,可是那多难听啊。 看三人的状态,还真是被他说对了呀,秀才看着确实像是喜欢小郭,可是小郭明显对小六有意思啊,嗯,还是不要插手,安安静静的顺其自然吧,感情的事情,勉强不了,希望他们都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好啊,你来吧。” 郭芙蓉直接将工具甩给一脸懵懵然的吕秀才,转身回了后院,准备洗洗刚不小心沾上墨渍, 吕秀才呆在原地,怎么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不是应该相互谦虚一下,恩爱一下吗? 不由看向燕小六的位置,人早已经走了。 原来,吕秀才摔了东西之后,郭芙蓉说完话燕小六便已经离开。得了办法的燕小六见小郭接过抹布扫帚准备打扫,知道自己打搅了人家干活,也就没有告别,径直离开了,至于最后听见的那话,到时觉得挺正常的呀,小郭干的杂役就该打扫呀,仗义?秀才看着呆呆的摔了东西应该是不小心的吧,大家都是自己人,帮忙在佟掌柜面前说几句话不是应该的嘛,有必要他也可以呀。还是先去办案吧,师父不在,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能让师父大力表扬一下。 而郭芙蓉极力表现着自己的温柔贤惠,和关心同伴,甚至刻意关心一下吕秀才,想看看小六会不会吃醋,结果却发现燕小六居然已经不打招呼就离开了,有些郁闷,自然是懒得继续打扫那乌漆嘛黑一片的地面和桌角。 晚饭之时,饭桌上的气氛更是要多怪有多怪,佟白二人自顾自的说着悄悄话,主要还是李大嘴拜师学武的事情的利弊影响,大嘴不在乎,但他们得替他好好琢磨琢磨。 恢复过来的李大嘴成功得到了客栈家人们的重视,更觉浑身舒爽。 吕秀才因为郭芙蓉不清不楚的态度而心中愁思茫茫,接连着又被掌柜的扣了砚台和笔架钱,顿时陷入经济拮据状态,顿时觉得人生晦暗无光。 月落已经从无双出得知了下午大堂里秀才三人之间的事情,用脚丫子都能猜到郭芙蓉是在像小六推销自己,而秀才则是醋坛子翻了,却又不肯主动表白,记得原剧之中是因为有了小六敢断手救小郭的缘故才让郭芙蓉芳心暗许,现在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但是也是觉得应该是八九不离十,感情的事,尤其是小郭和秀才这种一集里面能分手两回的这种,月落表示一点都不想插手,绝对没有趁机报复原剧之中吕秀才渣男的打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吕郭怨,月某人表示沾惹不起。 “小贝呀,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看着莫名气氛压抑的饭局,佟湘玉开口打破沉静。 “我,我去邱小东家学习了,先生教了新课,我不会,就去请教去了。” 莫小贝还不知道自己成了开胃菜,只觉得晚上回来之后家里怪怪的,她听得出来,嫂子居然不是因为自己晚归生气,就好像是在故意找话。 月落来了兴趣,邱小东?他后世还听说过一个关于邱莫之恋的故事,邱小东算是顶级学霸加富二代人设,应该算是唯一一个莫小贝的同龄好友吧,毕竟莫小贝还真不是一般人能降服的,邱小东的话,应该可以,小说不都这种套路嘛。 放荡不羁的的江湖儿女和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书生,cp感十足。 佟湘玉眯眼说道:“哦?是吗?那额怎么听说,有人在翠微山瞧见你咧?” “怎么可能!我明明在西凉河的。”莫小贝开口辟谣,又连忙捂住嘴,不小心给说漏嘴了。 “你还真跑西凉河去咧!” 佟湘玉怒目相视,果然一诈就给试探出来了。 莫小贝心虚的解释道:“嫂子你别生气啊,我不是去捞鱼的,我就是去挖了点刚开坝下来的泥捏泥人,窦先生说了那种泥最好。”信不信随你,反正你总不能亲自去试试吧。 “对啊,我还没见过你捏的泥人呢,你啥时候帮我捏几个怎么样?” 月落想起来原剧之中莫小贝出神入化的捏泥人手艺,月落一度怀疑莫小贝是捏糖葫芦练出来的,毕竟那才是她真实的梦想。 “好啊好啊,月大哥你想要捏张飞还是岳飞啊,一个泥人一串糖葫芦,谢绝还价哦。” 莫小贝欢喜的开口,提出条件。 这还真不怪她坐地要价,嫂子明令禁止月落不允许给她买糖葫芦,限额一个星期一串,她觉得这该是月落和之前一样,就是想请自己吃糖葫芦然后整出来的等价交换。 月落好奇道:“有王菲吗?” “王妃?你要哪个?杨贵妃还是武媚娘?” 随着莫小贝话音落下,几人皆是一脸奇怪的看向月落,没看出来啊,小伙子还有这种想法呢。 “咳哼,我说的是王飞,飞!” 说着月落还做起了双手搁在身侧摆动飞翔的模样,逗笑了众人,看来现实世界里的王菲没有能够乱入啊。 “那有忍者神龟吗?” “啥⊙?⊙?” 好吧,月落彻底不抱希望了,还想着给自己搞一套武林外传版本的专属动漫手办呢,看样子是想多了。 众人不再理会又开始胡言乱语的月落,真的习惯了,月落老是说出一些众人无法理解的词汇,而秀才的神助攻的理由是,月落的外国文化语言转换大明朝官语失败。 “嫂子,我跟你讲啊,今天……” 有了最小的莫小贝活跃气氛,使得晚饭不再那么冷淡,但是醋劲未消的吕秀才确实一直心思重重。 直到李大嘴开口。 “秀才,你又作啥妖呢,书都快撕烂了,想啥呢?是不是碰上啥事了?” 吕秀才回过神,瞧见了手中一片片的残纸,心中更是烦躁,瞧着关心自己却被自己白白敲了一闷棍,偏偏这一闷棍还没有能够兑换一句感谢。 吕秀才有些内疚道:“没,没事,我就是想诗句想不出来。” “拉倒吧你,你写诗啥样我不知道?你就说吧,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收拾他!”李大嘴一脸不屑的仗义执言,鬼才相信他的理由。他觉得自己翻身了得拉一把秀才,用自己的超凡武艺力挽狂澜,拯救秀才于水深火热之中,说不定秀才一高兴,之前借的一钱银子就不用换了,想啥呢,自己是为了助人为乐,才不是为了钱。 吕秀才突然被点醒,计由心来,凑到大嘴炕上,露出神秘一笑:“那好,那你帮我拍死他!” 他想到了上次小六差点丢脸,结果居然先后被郭芙蓉和月落救场,这次,他一定要让小六丢个脸,看他还敢不敢那么镇定自若。 “拍人?行啊,你告诉我,他谁?” 吕秀才假意退回书桌,遗憾道:“算了吧,我不想给你添麻烦,这事你摆平不了。” “哎呦呵,还有我李大嘴搞不定的事情?你说,敢跟我兄弟过不去那就是跟我过不去,跟我过不去那就是跟我姑父过不去,我姑父谁,那可是娄知县!你怕什么?” 李大嘴果然被吕秀才的轻视刺激到,以前可以说不行,但是现在不行,他已经会武功了,他不一样了。 “真不怕?” “你就告我,拍谁?” “燕小六!” 这货又来请假了 临时有事,今天没得更 不过未来几天不需要去练车,我尽量老老实实奋笔疾书,多写点。 第一百章 错读信逆转变求援 降龙掌翻车成闹剧 吕秀才后悔了。 因为昨晚的一时气话,本迷茫于不知道练武为何的李大嘴居然真的将自己那句是为了帮他拍燕小六当真了,偏偏李大嘴一根筋,自己隐晦的表达了自己就是说着玩玩的,可是李大嘴怎么可能理解的了,更莫论即便能理解也不会放弃,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展示一下自己新学的降龙十八掌,他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李大嘴会怂吗,怎么可能呢,他是谁,他是娄知县的亲侄子,更何况只是替自己同卧室的兄弟教训教训小六,至于自己吹牛说的打残,那还是不要当真了,反正想来秀才一个读书人应该不会真的敢让自己那样,但是自己话也已经放出去了,那就所谓让他挂点彩吧,树立一下李大侠的威严,改变一下自己在客栈的地位。 另一边,吕秀才在大嘴那边诉求无果,只好准备来一出通风报信的戏码。 月落深知剧情,但是也没有故意干预,反正又不会真打起来,更何况招事的秀才唉,而且就算自己失算了原剧之中李大嘴和眼下的李大嘴多了个自己不知道的那股内力,但是老白已经解释过了,这本就是临时过渡的一口真气,散了便没了,参考原剧,心安理得的继续看戏。 祝无双只是安静的看着后院有些着急的几人,至于为什么这么安静,因为月落只是很淡定的在看着热闹,那种感觉很奇怪,她之前有过,就感觉他好像是在看戏一样。 她没去问缘由,她知道原来肯定是知晓什么内情的,有时候当自己什么都知道一点的时候还是会觉得蛮无趣的,不过既然月落可以这么淡定,那就说明不管是小郭,还是那句“有危险”,其实应该都是不会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小落,你咋还吃呢,你就不着急嘛?” 佟湘玉瞟了一眼拿着小碗和无双一起嗑瓜子的月落,又下意识看了眼一旁进入警惕状态随时准备跑路的展堂,有些羡慕,收回目光。 小郭被老白偷袭了一个乌眼圈,成功溜出客栈去搬救兵燕小六,因为李大嘴一直在门口比划热身,几人也没敢回大堂,又退回了后院,只留吕秀才继续坚守阵地。 “哎呀,能出什么大事嘛,反正有老白在,那绝对是什么妖魔鬼怪都不在话下的嘛。” 无双也是附和道:“就是,有师兄在,掌柜的你不用担心。” 月落一脸的无所谓,他现在也是局中人,偶尔还是装的边缘化一点的好,纵观网文,越是跳脱的配角越是容易惹事嗝屁,他可不必这些主场大佬。 “那是肯定……”被点名表扬的白展堂第一反应就是收下好人卡,可是看着几人热情的目光,尤其是李大嘴的状态,咽了口口水,尴尬一笑道:“不会出什么大事的,一会儿小六就来了,人家怎么说也是衙门的人,这事他能摆平。” “切,额看你就是怂。” 吕秀才有些熬不住了,太煎熬了。 一跑进后院便开口问道:“掌柜的,怎么样,想到办法了没有?” 虽然对于是由小郭去通知小六避开李大嘴这种事情很不满,但是现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是他们是安全了,小六不来了李大嘴会怎样,那自己等人又该怎样。 “哎呦你急啥嘛,等小六来了让人家捕快处理就好咧,你赶紧把这几天的账好好重新算算,额们收拾收拾重新开业。” 佟湘玉想到这几天都亏损便是心疼不已,虽然本来就没有多少油水,但是也没有一直亏的道理。 “你们叫小六来干嘛?” 来找死吗?吕秀才没有问出后半句话,颇为惊奇,都告诉你们小六要挨拍了,居然还把他找来,这不是成心要给自己来个推波助澜吗。 要默默接受这一事实吗,看来这是天意啊,要是大嘴真的把燕小六拍了,小郭会不会离开小六呢,那万一小郭打算照顾他一一辈子怎么办,万一她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恨自己呢。 一瞬间,吕秀才在脑子里勾勒出了一千零一种大嘴和小六交手之后的各种情况,哎,心好累啊,喜欢一个人怎么这么麻烦,怪不得子从来都不曰这个,只曰了唯女子难养也。 “不是你让我们找小六的吗?” 白展堂朝他翻了翻白眼,提高了音量,一旁的二女也是附和了一句:“对啊。” 佟湘玉看着秀才,自己说的话都不记得了,这娃怕不是脑子里长东西咧吧。 “我让你们找的?我说的是快通知小六他有危险了,意思是让他赶紧躲,你们怕不是理解能力有问题吧?” 吕秀才忍不住吐槽到,有一种天涯无知己,唯我一秀才的感觉。 没有理会吕秀才的埋汰,震惊的佟湘玉慌慌张张的拿出先前的两张碎纸,又是重新拼凑了起来。 有危险,快通知小六。 快通知小六,有危险! 别问为什么没有说的很详细,问就是天意如此。 “都怪你!你说好好的你瞎抢个啥嘛?” 佟湘玉获知真是情报,气的直锤一旁的白展堂,都怨他瞎抢,看,抢出事了不。 一旁的月落看的偷笑了一下,他有些想告诉佟掌柜,在将来陆师兄再临客栈的时候,老白又将衡山剑法给抢的不小心掉了井里。 算了算了,不能剧透,会死的很惨的。 “那不对呀,好好的小六能有生命危险?” 白展堂反驳道,一方面是为自己不小心撕坏通风信辩解,另一方面确实是好奇。 吕秀才沉默,这要他怎么说? 说自己嫉妒燕小六,所以想找人干他一顿?太有辱斯文了,那小郭还不得更加瞧不起自己。 月落假装不明真相的猜测道:“是因为大嘴说的准备出手,就是拍小六吧?” 月落的话很快让几人联想了起来,这么一看,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几人齐刷刷看向吕秀才,见其也是一脸惊讶,估计是被月落说中了觉得有些意外,便质问:“这好好滴,大嘴对小六动什么手?” 要说李大嘴还想要和小郭比武很正常,但是小六那边远日无仇近日无怨的,又要动哪门子的手。 “我,我说不清楚。” 吕秀才有些开口难辩,欲说还休的模样更是让几人怀疑他知道内情。 “哎呀,那可咋办呀,这万一打起来把小六给伤着咧,那老邢回来了还不得找额要人啊?”佟湘玉心急的看向了白展堂,担心不已的说道。 “没事没事,掌柜的你别担心,这大家都在呢,虽然大嘴应该差不了,但是我们这边有小郭和无双,小落也算上的话有四个人呢,应该可以劝住。” 看着佟湘玉眼神,白展堂有一种重任在肩的感觉,果然关键时候还是需要自己挺身而出的,就像两年前决定留下的时候一样。 月落:“……” 啥叫算上我?好吧,自己确实只学会了那个被自己取名踏雪寻梅的无名轻功,没学过几天的惊涛掌和点穴术就是花拳绣腿,只得其形,没有其意,但是我月落不要面子的嘛,作为一个现代人,没学好你们的标牌武学不是很正常嘛。 “那个,我和无双可能帮不上忙了。” 一旁的无双没说话,自己都答应了,不好拒绝,月落见三人疑惑,适时开口道:“前几天小贝接任掌门的时候不是武当派的的无尘道长出来讲和的吗,然后因为先前我当过得一个东西和道教有些渊源,道长请我去左家庄赴宴,正好是今天。” 这话还真不是推辞,当时道长说了再聚,月落便一直留意着,武当派此次前来只然不只是应邀而来,人家也有自家门派之事要处理,只不过正好是和本镇四财主之一的那个孙掌柜,道号是无啥来着? 月落一时也没想起来,也懒得去想,到时候肯定还要重新介绍的嘛。之所以带无双,完全是私心杂念,趁机沟通一下感情,再有去赴宴不带个上档次的女伴好意思自称江湖少侠嘛,反正武当派的之前洛阳之行没遇到过,不可能有人认识无双,安全性没问题。 “那你啥时候去?” “马上啊。” 月落一笑,就像赶电视剧一样,又没有回放,所以他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正好瞧见大嘴原地爆炸暴露,至于老洪同志,按着原剧的线络,那也是秀才上山去找,到晚上才来得及回到客栈的,至于那场文斗,更是要到第二天,自己就去吃个饭,下午回来了完全一点不耽误事情。 至于大嘴这边,讲真的,看过原剧的这种思想一直都会下意识的让自己觉得一切尽在掌握,微妙的偏差也无法让自己一直保持高度热情去探索,去担忧谁,他们都是主场之子,哪里会出什么问题。想比起这个,他对于未曾出现的武当派更有一探究竟的兴趣。 白展堂颇有哀怨的说道:“大嘴这边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要动手,你不留下来帮忙,还要带着无双跑路,你这就太不地道了。” 佟湘玉标准附和:“对啊!” 便连罪魁祸首吕秀才也是点他同意,多个人多个力量,劝住了自己啥事没有,劝不住那自己的心思不就得暴露了吗。 月落哑口,这么一看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哎,那总不能直说吧。 “要不我们把武当派的前辈请到客栈来……”说到一半,无双顿住了,本来想着是个两全其美的主意,现在再看似乎有些不太合理。 “哎,这是个好主意啊,小落你不如把武当派的人请到这里来,说不定大嘴就不敢犯犟那就不用打了呀,就算有可能打起来,也可以让武当派的人帮忙,那额们岂不是可以不用操心了呀。”佟湘玉迅速接茬,补全了这个主意,说完还喜滋滋的看向白展堂,似乎在邀功一般。 “你可拉倒吧你,还请人家来店里?”白展堂忍不住赏脸佟湘玉一对白眼,净想美事,解释道:“人家堂堂武当派亲自摆宴请客,你不但不去还想着自己重新摆一桌,你这是瞧不起谁呢?”白展堂其实也不想再遇见武当派的人,三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自己和小姬路过武当山,真巧赶上武当派的一次大会,趁机混进了进去,不相信搞了点事情,如今难免有可能会被认出来,还是别见的好。 “哦。” 知道他们是担心大嘴和小六交手伤及,月落犹豫了一下,想着如何才能让几人相信不会出事。 救场的来了。 等着大展身手的李大嘴在门口热完身,发现大堂一人没有,连忙寻到了后院找人,没有观众在场可还行? “咋滴啦,人呢?怎么都跑后院来了?”李大嘴从外边的大门绕进后院,看着了围在石磨边的几人,询问道。 因为还不知李大嘴的实际情况,几人忍不住一惊,却又不知道如何辩解,佟湘玉沉默的一瞬间推出白展堂。 被委以重任的白展堂只是思考了零点零一秒便开口道:“我们在后院就是……想讨论一下一会儿你表演好戏的时候我们该说点什么捧场好。” 李大嘴若有其事的一脸霸气道:“这有啥好说的,整那些酸不拉几的干哈,还不如备点金疮药呢。” 佟湘玉试探道:“金疮药是不是会下手太重?” “我们武林中人下手很有分寸的,一会儿你们就好好看戏,保证有惊又有喜。” 李大嘴开始嘚瑟,这种在别人面前大展神威的感觉还真是舒坦,怪不得郭芙蓉喜欢用排山倒海排人,得意忘形让他没有意识到几人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准备做的事情。 白展堂亦是听出来了李大嘴的自称,只是一笑,并没有多说,他已经悄悄上前替李大嘴把过脉,气息平和,体内的乱力没了,应该是昨天的那股来自大嘴师父的内力被耗尽,万幸的是大嘴的状态看起来并没有留下什么病根,不过多多少少应该会有影响吧,只是眼下没有时间太短查不出来,而且自己又不是专业医师,不擅长那方面。 吕秀才忍不住轻声嘀咕道:“惊倒是惊了,哪里有喜呀。” 却没有想到被李大嘴听见了,顿时一脸不满,我冒着得罪人的风险替你出头,你居然还要在背后指手画脚,李大嘴越想越气道:“咋,我替你把燕小六拍翻了,你不高兴?” 几人听出来了李大嘴的画外意,怪不得先前秀才会支支吾吾,合着这事搞半天还是自己弄得呀。 “好好滴,你想拍人家小六干嘛吗,他哪里得罪你了?”佟湘玉质问道。 好吧,说完佟湘玉便想到了什么,这么一算似乎还真有些得罪了。想不到吕秀才居然还会帮救兵了,真是爱情是人成长啊。 “我,我就是一时气话,大嘴,咱要不就算了吧,我错了,这事都赖我,咱们就别动手了吧。” 吕秀才先是向众人解释了一下,随后又是很卑微的请求这李大嘴罢手。 可是李大嘴却觉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说什么也不肯罢手:“我告诉你,不可能!我李大嘴没别的好处,就是答应别人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到, 我告诉你,燕小六我拍定了!今天我让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李大嘴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好不容易有机会行侠仗义,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他要让这个日常从心的室友,瞧瞧什么叫言出必行,力量碾压。 为了展示一下绝对力量,李大嘴盯上了这个后院标志建筑物,石磨。心想老子连青石都能拍成粉末,更何况区区一个石磨了。 “瞧见这个石磨了没,我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降龙十八掌!” “嗐!” “额滴前朝白玉石雕磨!” 月落偷乐一番,好家伙,原剧之中只是想拍个木桌,哦不,百年老榆木桌,因为这次纠结在后院,倒是直接改拍石磨了,这李大嘴,还真是自信爆表。 事实证明,一个人不要对自己太过于蜜汁自信,因为这很容易翻车打脸。 “啪!” “疼疼疼!” 李大嘴触电一般缩回右掌,他现在只觉整个手掌都是麻的,一种丝抽的疼痛感让他彷徨。 完了,我武功呢?我降龙十八掌呢!? 第一百零一章 孙家宅拜访老道人 探消息碰现乌虚事 祝无双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小落,这样不管真的没事吗?” 离开的时候,李大嘴因为想要展示结果却意外发现自己“武功尽废”!一下子又变成了普通人,在随后赶来的燕小六面前,全然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气焰。 无双之所以会担心,也是因为她瞧着李大嘴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包括她师兄在内,其他人居然开始了各种调侃挖苦,这让初来乍到的她还是有些不适应。 月落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因为他知道祝无双就是又爱心泛滥了。客栈里的诸位已经算是相处了两年多了。这样的生相处方式其实更是他们之间的一种家人之间的相处,他们只是在用这种方式让李大嘴长点儿记性。顺便发泄一下这两天被李大嘴唬住的从心。 月落无所谓道:“放心吧,他们就是闹着玩,咱们快着点,下午回来还能赶上大嘴师父出场呢。” 祝无双一脸疑惑:“大嘴师父?” “呃,你想啊,大嘴突然这样肯定要去找他师父解疑呀。”月落很是理所当然的解释道,有些心虚,一不小心又差点说漏嘴,好在无双和其他人不一样,并没有打算深究缘故。 很快,马车便到了左家庄,甚至还顺路路过了晓明家,门口有一个没见过的老头子在清扫,大门上的牌匾不知何时也已经换掉了,连同门口的两只石狮子也换了个新的。 只是感慨一下,二人便拐进另一条巷道到达了目的地,孙宅。 今日做东的是武当派无尘道长,陪场的便是先前自己的珠石买家之一的孙氏。 如此看来,老孙似乎还是那个道长的师弟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留在七侠镇。 “哎呀呀,想不到月少侠居然这么早就到了。” 月落与无双刚刚下车,便瞧见了门口出来一人,正是那当初的财主之一,孙掌柜。 “孙掌柜?真是失礼了,居然还烦扰了您亲自来,小子真是罪过大了。” 月落吃惊是真的,自己确实没想到居然会被这么正式的接待,自己就算扯过一张大虎皮,但自己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孙掌柜怎么说也是当铺掌柜,十八里铺的那家最大的杏花楼便是孙掌柜的产业,别误会,杏花楼不是酒楼,也不是娱乐场所,就是一家挂着御医世家的药铺,主要面对的都是富商和江湖侠客,因此和致力于造福百姓的薛神医并没有产生竞争。 “月少侠客气了,无碍的,我反正正好要出去一趟,月少侠此刻前来,倒是让我无需担心家里的仆从失礼冲撞,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哈哈哈。”孙掌柜先是一愣,然后又若无其事的继续笑道:“我师兄正在后边打坐,月少侠可以直接过去。” “哦?哈哈好好好,那个什么,那我就不打扰孙掌柜忙了,咱们,回见?” “回见。” 待孙掌柜上了外间的一辆马车扬尘而去,月落这才呼了口气。 “噗嗤!” 见月落如此窘迫的模样,无双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什么好笑的嘛?” 话虽如此,月落说完自己也是忍不住尴尬的笑了笑,确实挺好笑的。自己太真的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人家孙掌柜显然是准备出门,居然被自己当成了迎宾客,还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谦虚了起来,不过人家孙掌柜到底没有说破,假装确实是如此,算是替他护住了面子。 收拾了一下情绪,二人进了门,在一个主动上前的丫鬟打扮的妹子的领路下,七拐八拐的进了一处院子。 领路至此,丫鬟止步告辞,说里面都是老爷的贵客,她们是不允许擅自进去的。 带着疑惑,月落和无双推门进去,绕过巨大的石墙屏风,入眼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占地百余平方的方形木台子,两个道骨仙风的道人打扮盘坐其上两侧。 正对着月落的是那个见过面的武当派无尘道长,另一人因为背对着,只看见一个长发背影,连男女都瞧不见,毕竟出了李大嘴那种食神同款发型之外,他还没见过谁的头发比自己这个外来户短的。 台子只有差不多膝盖,两人身边都有个棋篓,是不是身手一探,便有一枚棋子飞出来落在棋盘上,月落不禁遐想若是这二位也能腾空的话,那就更像高人了。 在一旁的亭子里,还安坐了六七个很年轻的男女,仔细一撇的打量了一下,正是武当派的那几个后辈,和出乎意料出现在这里的峨眉派众人,毕竟那独特的服装和系着面巾的清冷女子,可不就是那个见过三面的好像叫什么静怡的峨眉大师姐,对面坐的是另一个年轻男子,二人面前亦是有个棋盘。 月落忍不住暗自悱恻,除了没有猪脚氏起冲突意外认识高冷女王,然后暖男一枚获芳心的经典桥段之外,月落还是觉得这蛮有……嗯,啥也没有,是咸鱼日子不舒服了?还是无双不香了?咋尽想些有的没的。就是有些好奇,为什么峨眉派的也在这里难道她们都没有回去的吗? 那如此看来,巨大棋盘上的那另一个人应该就是之前小贝接任时峨眉派领头的灭绝师太,哦不,静性师太了吧。 亭子里的那群小年轻自然也是看见了月落二人进来,忍不住好奇打量了一番自家掌门的客人,前几日只是匆匆一见。 花不弃抬眼,目光却未停留在月落身上,而是他身后颇为亲密的跟随的那名女子,虽然衣服变了,但还是认了出来,一个人做没做过恶事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何况是她们清修之门,她在葵花派出现过,当时似乎是个丫鬟身份,看着有种被胁迫感,打起来的时候被前面的男的拉着逃离了现场,因此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莫看她是峨眉派第一大师姐,平日里的严肃维持着大师姐的形象,为了保证峨眉派的武风纯洁,她也曾奉师命收缴过底下女弟子们的一些情情爱爱的话本故事啥的,所以,已经忍不住脑补出了一出女子被黑道葵花派所掳,痴情男为救妻子不远万里救人的爱情戏码,回过神来,暗羞出家人岂可胡思乱想,罪过…… “好了好了,月小友已经到了,今日这局到此为止吧,来日再战。” 无尘道长一挥手,将棋盘上的所持白字尽数收回重新置于棋盒,不待师太开口,便跳下棋盘,上前打起招呼。 早已见识过无尘的无赖的师太也懒得理会,今日有晚辈在,给这个老朋友留点面子,同意挥手收了棋子下了场。 待进入了亭子,月落率先作揖,开口道:“见过无尘道长,灭绝……静性师太,打搅了二位下棋,晚辈实在抱歉。”尴尬一笑,差点就叫错人了。 “小友无需客气,下棋不过消遣,何谈兴致。”无尘欢喜上前,捻了捻须,老神在在的坐下说道。 静性师太也是听出了那声灭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没有太在意,瞧着无尘的神色,还是忍不住说道:“月少侠正好出现替他搅和了输局,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真心怪你呢。” 咦?自己之前是不是想过给他留点面子?嗯,应该没有,就只是想想而已。 被无情揭穿的无尘尴尬一笑,伸手准备倒茶缓解一下气氛。 “唉,放着我来!”无双忍不住开口,伸手接过茶壶替二人倒茶。 祝无双的突然主动热情直接唬住了一众人,月落习以为常,只是有些担心会不会让无双觉得尴尬,而无双确实有些如此,习惯成自然了,心想不知道会不会冲撞了在场的两位前辈从而影响了月落。花不弃也是忍不住想到,这姑娘怎么看都是大家闺秀,居然被迫害的伺候成了习惯,真让人心疼。 在短暂的冷场之后,无尘道长率先开口,笑道:“这位姑娘太客气了,不知道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祝无双,见过两位前辈,刚才有些冒失,还请无尘前辈和静性前辈不要见怪。” 祝无双下意识擦了一下手然后抱拳作揖,以前见几位长老的时候可比眼前这二位冷酷的多,所以现在倒也没有太过紧张。 无尘道长并未摆出什么掌门架子,生怕吓到人家小姑娘,轻声和善的说道:“祝姑娘人美声美,又是这般贤惠,月小友好福气啊。” “哈哈哈,道长过奖了。” 月落笑呵呵的谦虚了起来,解释?不存在的,越解释越乱,不如就这么误会着,挺好,嘻嘻嘻。 看着偷笑的月落,无双有些恼羞的瞪了一眼,可在他人看来却和害羞无疑。 “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玉堂,我的弟子,那个是静性师妹的弟子静怡。你们都是年轻人,多交流交流。” 无尘介绍完自己的弟子还捎上了峨眉派一起,静性师太只撇了一眼,没有说话。 “见过玉堂师兄,静怡师姐,二位气质非凡,当有人中龙凤之姿貌。” 月落一番商业恭维,还好刹车快,要不然就连郎才女貌天生一对都要说出来了,这要是当场撮合,相信自己怕是要躺着出去了。 “哪里哪里,月师弟也是相貌堂堂,那日那句‘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的自我介绍可是让人耳目一新,记忆尤深啊。” 一旁那个面目俊郎清秀的男子起身抱拳,那份洒脱气质倒不愧是掌门弟子。 月落尴尬回礼,那天的自我介绍纯属意外,属于中二病犯了。 “哪里的话,玉堂师兄的名字诗词里也是有的,‘竹簟暑风招我老,玉堂花蕊为谁春。’好名字啊。”月落秀了一波自己贫乏的唐诗三百首存库,别问为啥记得,问就是考过也被罚抄过,至于诗句意思是啥,重要吗?无所谓了。 方玉堂猝不及防之下,这波赞美很是直白,倒是真心有些让人难为情,和以前那些夸自己武功高强,出神入化的,恨不得将以文风之交的月落引为知己。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大男人就莫要互相恭维了,没瞧见其他人都等着呢。” 无尘拉回预备绕道过去月落身边的弟子,心想又不是没被人夸过,怎么今天这么不矜持。 瞧着笑谑的众人,知道自己不小心吹过头了,有谄媚讨好的嫌疑。也是急忙收住表情,回了一旁的师姐一礼。人家先前见自己那般都没肯开口,估计是怕自己再一番恭维。 那怎么可能呢,在一个女孩面前夸另一个,简直和作死无异,场面话点到为止。 “其实今日请小友前来一聚,是想打听一个人。” 月落好奇问道:“谁?” 月落心中计算,心想应该是探听郭芙蓉无疑了,至于原因很简单,那天郭芙蓉出场镇住了各派人氏,郭巨侠更是参与了清剿一些江湖门派,自己已然不算一无所知的小白,早已听闻过了庙堂与江湖的纠葛,心里一清二楚的很,在国家力量面前,一切草莽尽为虚无,更何况是封建王朝之下,没有哪个皇帝愿意国土上有可以威胁到自己统治。 他们对郭芙蓉的忍让还不是因为郭巨侠,对其的尊重一方面是他的侠义和武功,恐怕最主要还是因为他无法让人忽略的刑部尚书官身份。 “能勤道人。” “我不……是很清楚啊。”月落险些脱口而出一句我不认识,所幸嘴上刹车够快,还好前几天因为无尘道长的缘故让自己重新触发了两年前的那个谎言,重新温习了一番,并修补了一些漏洞,这才能很快想起来当初那个胡编乱造的名字。 就是月落有些不明白,一个自己随口编的道人而已,他所体现的价值似乎也就仅仅是提供了一串刻有道藏的道珠。 自己回去特地查过,道藏是道家经典的总集名称,这也是那个珠子能够突然备受关注的缘由吧,而这些都是月落的猜测,具体如何,还得静观其变,心里有些毛毛的,可千万别说露馅了呀,自己可没有钱夫人那么牛,还能扛得住武林绝学的威力。 无尘忆起往事,颇为动容的说道:“不瞒月小友,三十年前,我武当山掌门一拍曾出过一个弟子,该弟子自幼体弱多病,不善武学,却又痴心于此,导致走火入魔丹田受损,心灰意冷之下他曾言自己要去另一个世界继续寻找道家真谛,便离开了武当山再未归来,师尊至仙逝都不曾忘怀。而师尊当年为了勉励其,取号能勤,便是希望他可以恪守勤能补拙之理,莫要灰心,道之大道,非一而已。” 我日! 月落心中忍不住爆了粗口,至于原因,无它,狗血尔,这都能对上号的嘛? “会不会是巧合?” 月落弱弱试探了句,他不是很敢借用那子虚乌有的事情,尤其是这事成了真的情况下,暴露简直是分分钟钟的事。 “不会,当年师兄说要去另一个世界,然后海外便出现了一个自称能勤的道人,还同样都是勤能补拙的典故,这是天意啊。” 月落其实很想说,也许当初那哥们儿说的另一个世界是指的那个过了奈何桥的世界呢?不过看着老道长一脸的激动,有些不忍心拆穿。 好吧,其实他对这份虚无缥缈的关系还是颇有想法的,这都能撞车就是天意啊。 一方面,月落还是很想承认这份关系的,来到大明朝的穿越者视角始终让他情不自禁的致力于广交,让自己交际圈变大,这是安全感。 另一方面,看得出来那个真实存在的能勤显然令武当派一直挂怀,毕竟是前任掌门的独子,往大了说关系着一脉传承,又是手足之情,如何能不在意自己冒名顶替的名字始终是假的。 “还请月小友费心回忆一下,当初能勤师兄的点点滴滴,对了,还有他的音容相貌,多年不见,我想给九泉之下的师尊报个信,让他老人家也能顺心瞑目。” “这,好……” 第一百零二章 三清道落生入武当 谈笑闻惊识洪老五 月落现在很纠结,非常非常纠结。 编一个没法子考证查验的背景很容易,比如他海外商客之子的身份便是如此,自古以来,不论商人地位如何,出海贸易的总有不少,而且他来自后世的见闻很大层度上衔接住了当前海外实况并有所精进。因此屡试不爽也不曾露馅。 可是,那个当初随口杜撰出来的能勤确实一个真真实实存在的人。他不觉得自己有能够蒙对的猪脚光环。 侥幸的是,照无尘道长的意思推测的话,能勤道人是二十多岁时离开的武当山,算是漂洋过海的艰辛以及自己见他的时候是幼年,如此算起来,自己可以往后赖个十几二十年也不为过。 二十来岁的帅小伙变成了四十多岁的大叔,还是饱经风霜的那种,相貌有些出入该是正常的吧。 至于性格,得道高僧嘛,哦不是,得道高道嘛,说话隐晦而寡言也是很正常的嘛。 “好吧,不过毕竟是年幼之事,这么多年很多东西早已模糊,还望道长勿怪。”铺垫好自己的背锅前调,这才含含糊糊的开口道:“当年遇到道长的时候正巧是在希腊的雅典,因为水土不服,我意外染上了一种怪病,家里求医不得,正是药石无医之际,道长出现了,因为道长的服饰一如我大明朝样式,家里人亦知遇到了故土之人,道长孤身一人,随身只带着一个布袋子,一个佛尘还有一柄长剑……” “道长只说称他能勤便是,此乃师恩,亦为大道。” “道长留下手串后未曾接受赠礼,说若是真心向道,便替他在这异乡之地多多传扬道教之理,这是他毕生之愿。” “那手串道长留名落生珠,道长赐我之表字亦为落生,我当时年幼,不知其意,问道长,他说是唯有落叶归根,方能浴火重生。希望有一日我能带着他的思念回去大明朝看看,看看山川河流,看看风土人情。我又问道长他为何不回呢,他说他这辈子一直在追求大道,再无回头路,唯有身死道消即尔。只是两年前破劫之后,珠散名去,再未用过。” 无尘道长早已老泪纵横,声音颤颤巍巍:“这是师兄的相思之情啊,落生落生……可不正是师兄身处异乡却无能回身,为传道受业解惑而一去不返,想到师兄一人孤苦于此,老道之心甚是苦痛难安呐。” 月落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当初初来乍到,觉得作为一个纯正的大明朝人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表字呢,便给自己取了落生,含义他没有瞎说,当初确实是有一份这样的期盼,后来发现这其实就是个有些架空的大明朝,表字可有可无,再着念着蛮绕口的,就懒得再用了,也就是今天回忆往事,突然想到之前取得这么个id,想着用一用,果然效果不错,就是道长是不是用力过猛了,整得自己都有点内疚了。 一旁的玉堂师兄和几名弟子纷纷劝慰道长,节哀顺变。 “不知道师兄相貌可有变化?” 来了,进入正题了。 “道长鬓角已然发白,道士服看着像是洗过很多次,都有些泛白了,更是有好些补丁,当初家母为其备下新衣被道长拒绝,说那道服便是他的道心,便是再如何缝缝补补,亦不改初心。道长说话字字句句皆有种道韵之感,尤其是那双眼睛,日渐消瘦的面庞亦无法遮掩其中闪烁的智慧光芒……” “呜呜呜,师兄当年横生富态,不想这些年的操劳令其如此,掌门也曾说师兄道根天成真,真是不敢相信师兄是何等之大毅力才能坚持下来,我不如矣。” 无尘道长越发感慨了起来,甚至直接打断了月落,开始回忆起他与师兄共同修行的往事。 月落一擦虚汗,乖乖,那大哥是个胖子啊?啥叫横生富态,直白点就是“夸”你胖的很有富人既视感,就比如老钱。 还好自己说的是日渐消瘦,这要是说个身子苗条玉树临风,那不就打脸了嘛。 月落突然忍不住促狭思索,该不会那位能勤道长的道号如此,是因为他的老子掌门希望他可以坚持减肥改变自我的那个勤能补拙吧,罪过罪过,自己怎么可以这么胡思乱想呢。 正当月落疑惑这老道为何一丝丝都没有怀疑呢?就这么相信自己? 无尘道长擦了擦红了的眼睛,一本正经的盯着月落说道:“有一事相求,老道不知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 月落叹了叹气,不敢这么说啊。 “道长请说,若是小子力所能及,莫敢推辞。” “月小友得遇我师兄赐下落生珠,这证明你与我道教,与我武当有缘……” 你不会是想要我物归原主吧! 臣妾做不到啊! “我希望月小友能替我师兄入我武当山掌门一脉归宗,也好让我武当山有个了结。” “啥?” 月落一脸懵懵然,他是真没理解啥意思。 砰! “不好意思,老了,一时没拿稳。” 一旁安静喝茶的静性师太放下手中的杯子,其上的裂纹宣示了其内心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平静优雅。 是的,静性可算知晓了这老家伙打的是什么主意,他要整合武当山! 她对这老朋友了解得很,武当派看似平和,确实危机四伏,联系前不久葵花派突遭奇袭的传闻,还有灭亡重生的衡山派,她可不相信他这堂堂武当派外事掌门只为了见一个年轻人而事先安排诸多事宜后再来,分明是有所图。现在看来,老朋友并没有打算瞒着自己,事实上,若是此事成了,确实无需隐瞒,反而还要大肆宣扬。 当年身为武当山掌门的亲传弟子兼独子的能勤舍下似锦前程,漂洋过海而去的消息轰动江湖,可是其间之事一直被禁口为武当隐秘,除了那逐渐泾渭分明的内外两派,无人知晓武当山发生过什么。 其实整合武当山并不算什么大事,只是这其中有个干扰根结便是走失的能勤是生是死。 衡山派内斗而败亡的教训就在眼前,谁都知道这里面有着朝廷的影子在作怪。谁能保证衡山派真是内斗而被牵连了葵花派,这位多年好友如此迫切想要整合武当山,怕也是想要试探,不,是表态,他要光明正大的夺回武当山被疑似朝廷密探分走的部分武当掌权。 而月落,便是契机,便是因果! “能勤师兄于异国他乡寻道,归时无期,然我武当山苦断承久已,今日月小友之出现,便是三清祖师爷之恩典,所以我想请小友以我师兄之徒的身份,替我师兄重回宗制,认祖归宗……” 无尘道长还在侃侃而谈,月落早已六神无主,心想是不是玩的有点大了,猪脚光环也不止于此吧? 天下没有白吃的夜宵和零食。 可自己又实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好被图谋的,毕竟那是武当派,不是传销组织。 人要学会说,不! 月落犹豫道:“这,不太合适吧……” 无尘道人佯怒:“月小友莫不是看不起我武当派,月小友既是孤家寡人有无恩师,更何况只需月小友挂名即可,相反如有需要,我也会替武当派助小友一臂之力。” “好吧,我应了。” 真香! “好,那即刻起,月小友便是我武当派掌门一脉能勤师兄的新弟子,与玉堂同辈,且我也不好越俎代庖,师兄给你表字落生,你的道号就叫能……” 能啥?我能吃能睡。 但是您老提起落生啥意思,取字?你想叫我能落还是能生?可我真的做不到啊,太羞耻了。 月落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无字辈,一个能字辈,不过这同辈的法子倒是和后世有些不同,字辈之分似乎更多的是区分派别,就是这名儿有点东西,别能了,给我取个道号叫无能吧,让我集两家之长,挺好。 “算了,还是就叫落生吧,也算是不枉师兄一番心意。”老道思索半天,放弃取字,有点为难老道了,还是师兄取得妙。扭头又对还未反应过来的几个弟子继续说道:“以后落生便是你们能勤师叔的关门弟子了,你们多多关照,落生,以后你叫我无尘师叔便是,有什么苦难尽管说,师叔替你解决。” 这就又多了个师叔? 咦?为啥我要说又?是啦,薛老爷子那边还有个医家的邱师叔,嗯,应该不会犯冲吧。 “那个无尘道……师叔,我什么时候需要去武当山?”月落有些不习惯,颇是拗口。 “你可是有事?”无尘道人看出来了月落的犹豫,只要不是后悔了就行,释怀道:“无碍无碍,度牒还需待朝廷那边审批一下,大概要月余之期,等诸事妥当了,我会传信与你,到时候你再往武当山便是。” “哦,那就好。” 月落点了点头,这要是要马上出发,那他可得纠结死,没办法,拖延症晚期,更何况还有个不同于原剧的老洪,相比之下他更想先追剧。 “怎么,落生你可是有什么要紧之事,不妨说出来,师叔看看能不能替你出个主意。” 解决了武当派的心病,无尘道人心中正是爽利之时,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有利用之意,有悖君子不若提供点帮助,算是补偿。 月落也没有隐瞒,反正也是闲来无事,就当讲个趣事,促进一下新晋师叔侄之间的交流。 随后,月落将大嘴在小贝接任之后遇到的一个江湖骗子的事情讲述了一番,更是自嘲自己一众人也曾被大嘴唬住了几日的提心吊胆,主要还是描绘了一番大嘴热衷武学却是遗憾收场。 可是渐渐的,他没有察觉,两位老前辈的脸色变得一脸怪异表情,似乎是在表达自己不敢相信的震惊感。 “他是洪老五?!” 静性师太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谁?” 月落惊疑,不是不认识,而是好奇静性师太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这外号让他想到了前不久的雷老五。 无尘道人点了点头,然后捻须说道“若是没有猜错的话,那就该是同一个人了,上次没有留意,现在想想,当时被赶走的似乎确实是他。” 有故事啊! “其实呢,那洪老五啊,也不算是骗子,起码一半对一半吧。” 随后无尘给自己的这位好奇宝宝师侄好好解释了一番。 洪老五,之所以被人戏称洪老五便是因为他一直自称自己是洪家拳的第五代大师。 他原先也是某个小门派的长老,地位不敌,武学境界不俗,与同无尘和静性同时代,但却不是玄幻戏码里的昔日天才,充其量算是运气不错的左道旁门。只是后来遭了大难,门派消亡,仅余下他一人,武功也早已废去,可是出奇的是,他不知为何体内还偶有余气,于是乎,借着这股真气,老洪开始了自己的坑蒙拐骗之路,但凡话本里备受欢迎的江湖绝学轮流借用,一路收徒,一路坑徒。 念及原门派本属正道,老洪本人也是个可怜人,再者亦没有什么太大的江湖影响,被骗的主要也是那些妄想一步登天之人,所以也无人寻其麻烦,不过偶尔被识破后再被教训一顿也是常事。这些年来,老洪骗一个换一个地方,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本是平平无奇,月落最多感慨一下世事沧桑,可是,这事的背后居然牵连到了两个他会在意的人。 白展堂和祝无双! 因为当年老洪所在的那个小门派便是因为得罪了葵花派的西长老,就是会耍一阳指的那个,结果被西长老纠集弟子来了一场血腥屠杀灭门,老洪不仅是唯一的活口,更像是故意留下的一个可怜人。 而在谈及葵花派的惨绝人寰之际,祝无双不由自主的几番观望月落的神色,心中忧虑不已,因为她和师兄便是无尘师叔口中那个毫无人性的葵花派弟子,她想辩解,却无从辩解。 她有些莫名恐慌,月落会不会因此对自己冷眼相待,师兄会不会也再不能和他友好相处,他们会不会需要逃亡…… 月落自然是不知道祝无双的心中所想,便是知道,亦不会在意,他又不是纯正无邪的大明朝人,哪里有什么绝对的正邪之分,后世的多少剧都在演着善良的恶人,伪善的好人,当然了,善便是善,恶终究是恶,可是这和无双有什么干系呢。 原剧之中老白从说过无双是十二岁加入的葵花派开始闯荡江湖,而事情是十多年前发生的,有没有老白月落不知道,但他知道二八年华的祝无双肯定是不在其内的。 对了,老白的盗圣之名好像也是十年前还是多少年前便有的来着?来的太久都快忘了呀,回去得问问老白。 “若不是洪老五丹田半毁,或许你的那位朋友还真能赶上一场造化,可惜了呀。” 月落沉默,他明白无尘师叔的感慨何故,之前他便分析说葵花派其实是看上了老洪门派之内的一门心法,叫化春雨。据说可以修炼任督二脉,让人根基超灵,改善体质。老洪若是修为未废,兴许大嘴还真能有希望走上武学之路,虽不长远,但好歹也是个念头,对大嘴来说也算聊胜于无。 月落忍不住猜测,原剧之中老洪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江湖骗子,一个笑点,哪怕是日后的逃狱也是。 那么现在这么看来,他会不会看穿白展堂的手法认出来他的身份呢?以老白的人品自然不会灭口,可是这事要是传出去了,那岂不是就糟糕了。 头疼! 第一次觉得事情不按原剧走是那么的让人心里发慌,自己这扇翅的蝴蝶,给原本那个世外桃源般的七侠镇带来了一场又一场未知的风暴,未来迷茫,剧情迷途…… 第一百零三章 追八卦月落试嫌敌 谈往事盗圣悲陈迹 用过午宴,无尘道长和静性师太各自带着弟子南北而归,毕竟他们已经在这个地方逗留的够久的了,门派里还有好多事情需要他们处理。 直至离开,月落始终有些觉得太过不可思议,不仅是因为自己突然就这么草率的成了武当山的弟子,还是掌门一脉的嫡传大弟子,虽然上头的那个能勤师父不知生死,但是还有无尘师叔在啊,四舍五入一下,无尘师叔也是自己的保护伞。 再有江湖骗子老洪摇身一变成了被老白的葵花派所迫害过的可怜人,这样的转变总让人觉得有些难于适应。 算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毕竟同情不是认同。 “呦,回来了,人见得怎么样了?” 刚一进门,正在给客人倒茶的老白瞧见了进门的二人,上前问候道,全然没有了早上的紧张。 李大嘴在拍石磨未遂,装13失败之后原形毕露,也没了敢继续嘚瑟的底气,只得老老实实待在厨房做菜,客栈也终于得以好好开张迎客。 月落一脸复杂的看着白展堂,喝口水润了润嗓子,开口道:“非常成功,另外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咋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嬉笑的白展堂也是被唬住,收了笑脸,严肃问道。 “你先说你想听好的还是坏的。” “先听好的吧。” 白展堂咂舌,这么严肃的时候闹啥呀,选了好消息,想着先听着压压惊。 “好消息是,我现在是武当派掌门一脉嫡传大弟子,无尘道长的师侄,以后我照着你们。” 月落咧嘴大笑,甚至还拍了拍白展堂的肩膀。 见师兄一脸茫然的表情,祝无双声情并茂的将上午在左家庄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她自己也是有些没有回过神来,不敢相信自己上午的经历。 这事路上的时候月落已经和她说过了,无需瞒着大家,他相信大家会替他保密。 果然,听罢白展堂便是一脸神色复杂,若说这客栈有个人是让人捉摸不透的,那绝对当属月落无疑了。 从两年前的初遇开始,月落的种种举止总是让他心中戒备,其实按照他的疑心,他是不会留下的,但是要不怎么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佟湘玉的深情挽留,想要退隐江湖的念头都让他不舍离开,只是在日常的接触中,这才逐渐放下了对月落是六扇门卧底的猜疑。 可是月落的诸多行为实在是太令人迷惑了,就像现在突然和武当派扯上关系一样,月落一方面表现得对江湖极为向往,表现极像江湖小白,向往江湖,却不懂江湖规矩。 便连丐帮都是大力结交,和小米好的就差磕头拜把,可他却偏偏没有入派亦或想要丐帮替他做什么事情。 他明明也是厌恶恶人的,却对雷老五范大娘之流毫无异样目光,仿佛平凡般,这种时候反倒又表现得像极了唯利是图的奸商。 若非对月落熟知,怕是白展堂早就怀疑他先前说的武当派的弟子身份是本来就有的,可是看不透归看不透,对于月落的话白展堂还是可以判断出真假的,更何况师妹是绝对不会欺骗自己的。 原来还觉得月落这两年就是在玩闹,江湖哪有那么简单。现在看来,他似乎已经开始投资回本,倒是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么好的机遇呢,不过怎么算也确实不亏,自己的盗圣身份又多了一层保障呀,这么看来确实算好消息。 “下面是坏消息!” 看着已经开始遐想露笑的老白,月落一盆凉水泼下来。 看了看那些探头看热闹的逃单专业户,月落压低声音说道:“还记得大嘴的师父吗?” “我到哪儿记得去,只说他有个师父师父的,谁也没见过呀,咋,你见到了?” 白展堂无语的白了一眼,到目前为止大嘴的师父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至于武功,能做到传功绝非凡手,起码他自己就做不到。 月落愕然,给忘了,老洪还没有出现,自己也是借着原剧的记忆才提前知晓的。不过现在有个武当派当挡箭牌,客栈众人也不会怀疑自己为什么又未卜先知。 “这个你先别管,我先问你一件事,老白,咱们是朋友,我希望你可以实话实说。” “你问吧。” 白展堂也被月落的一脸认真严肃整得有点紧张,忍不住坐下喝了两口水,连客人的招呼都没有听见。 “十年前,你在哪里,做过什么?” 没错,虽然不想承认,但月落还是想知道老白有没有参与到老洪原先的门派灭门事件之中,连江湖骗子老洪都有这么大的反差,他即便在相信,也忍不住恶意揣测起来,甚至联想到老白毕竟是和姬无命搭档了好多年,与恶人为伴,能是善茬?胆小不能代表人性本质。 他在乎结果却又并不在乎结果。 “你什么意思?!” 果然,语气变冷了,白展堂脸色骤变,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忆及什么不好的回忆。 “师兄?” 便连祝无双也瞧出了白展堂的不对劲,忍不住也起了和月落一样的猜测,她是不相信的,师兄连鸡都不敢杀,怎么会,可是,师兄变脸显然有事隐瞒。 “不是,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十年前我还是刚开始闯江湖呢。” 白展堂笑了笑,强行挤出的笑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过牵强了些,他甚至忘了,他曾告诉过月落,自己的盗圣玉牌已经不止十年了。 “老白,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回家过年。” 月落忍不住皮一下,盖因气氛确实也些太压抑了,他只是好奇而已,并不是真心质问。说句不负责的话,他只会相信原剧里表现出来的人物性格,其他的只当附加。 又被郑重的拍了拍肩膀的白展堂莫名放松了些,看了眼玩世不恭的月落,虽然很多时候他很孩子气,但还是算靠谱的,有些事是他一个人默默忍受的,但被巧合触发的时候他还是愿意倾诉的。 “无双,你去帮忙跑会堂。” 祝无双有心留下,但师兄显然是认真了,只好乖乖听话,无双被支开,白展堂又拉着月落凑到了账台后。 “咦?秀才呢?” “不知道,和掌柜的请了假说是出去办个事。” 月落心知肚明,吕秀才肯定是去了翠微山替李大嘴找他师父去了,他之所以提问也只是想假装自己并不知情,符合剧情发展自己理当好奇提问。 白展堂手指月落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问十年前的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保证,必须保密不能告诉无双。” “好,我发誓,如果我告诉了无双,就让我脚心长小痘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老白的神经兮兮他早已习惯了,不过为了八卦,哦不,真相,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发了个‘最毒’的誓。 “不行,不够狠!” “这还不行?” “你跟我说,你要是告诉了无双,就让你和无双永远成不了!” “我去,这么狼?” 白展堂这比狠人还要多一点的誓言是真要命,不过这个憨憨就看不出来无双对他的态度吗?是啦,他只将其当作妹妹。 老白的意思听着还是很看好自己的嘛,眼下被情敌兼大舅哥如此看好认可,月落还是有种怪怪的酸爽满足。 好吧,其实他一开始确实没把誓言当回事,新时代青年不迷信这些,但是新誓言还是算了吧,老老实实跟着白展堂念了一遍誓言,这才告诉了月落当年的事情。 十年前他刚刚成为盗圣没几年,年幼成名的他凭借着帅气的相貌和不输楚留香的绝世轻功天赋在黑道上备受关注,可是他从未明说过自己的背景,葵花派弟子,他不敢,因为他怕死,他怕会被葵花派的仇家报复。 也是在这一年,他得了一个噩耗,他娘被抓了,郭巨侠携四大神捕亲自出马,在西安凌家人的围剿下全歼葵花派窝点里的所有刺客,仅白三娘一个活口,但是经脉尽断,四肢亦废,生死难料。 白展堂宛若五雷轰顶,心神大乱,便勾结了姬无命和一些姬无命的合作伙伴,想要去救母。 结局不难猜,他连娘的面儿都没有见到就全军覆没,白展堂和姬无命死里逃生,姬无命重伤昏迷被师父公孙乌龙救走,剩下自己孤军奋战,被凌家人紧追慢赶,索性碰巧赶上西安花灯会,在劫持人质后趁乱逃走,想想当初要不是那个突然闹事的镖局拖住了凌家人,他绝对会被当场擒住。 随后他悄悄潜入京城,四处探听娘亲的情况,白道黑道千方百计想要进一次刑部大牢,这一逗留,便是整整七年!直至遇到了她,这才放弃了原先的念头。 都说他堂堂盗圣不过鼠胆,有谁知道其实这不过是心病,有娘亲濒死的害怕,也有自己死里逃生的恐惧。 心病无救药,孤胆思遗母。 之所以不能告诉无双,是因为他不想无双担心白三娘,毕竟无双的娘是因难产而死,村里人都说祝无双是冤孽之命,害人害己,结果她爹也在无双仅十二岁时便被仇家寻仇而死,入了葵花派后也是无人愿意理会她,这才日渐形成了无双只会讨好别人的性子,老白娘亲便是他们师兄妹世上唯一的亲人,他担心无双知道了会更加误解是自己害了三姨,只会心里更加孤苦难受。 听到此处,月落有些神色复杂,其实他真的好感动的,老白对无双是真的没话说。 可是,恐怕无双是知道白三娘的事情的吧,远的不说,就说一个多月前在洛阳的时候,只是三娘下了死命令不肯自己告诉老白罢了,想来无双那里也是一样,不会撒谎没事,因为老白压根不敢提起白三娘的事情,何谈说漏嘴。 月落更意外的是,老白和佟掌柜的初遇竟是在这样的背景事件之下。眼下他们二人还不知道彼此的缘分早已结下,毕竟老白能逃脱还是老丈人助攻的呢。 月落的古怪神色并没有引起白展堂的怀疑,只当是其感慨此事。 话已至此,月落也不隐瞒,直言不讳道:“那也就是说,十年前葵花派灭门一个门派的惨案你其实并没有参与。” “哦~” 白展堂恍然大悟。 “合着你和无双是在怀疑这件事和我有关啊。” 得知目的的白展堂松了口气,可是,那先前让小落发的誓岂不是白瞎了,因为自己也猜错了,哎呀,一紧张不小心先开了口,甚至还不知道他们怀疑什么,果然胆小怕事害人。 说都说了,就当找人聊天散忧,白展堂笃定道:“你放心,我决定没有参与。” 说着,白展堂也是心虚的看了看食客,没人注意这边,这才继续说道:“其实我当初逃出葵花派,就是因为这件事,当时我也接到了那个灭门任务,可是,师门之令不可为,无奈之下,我只好借机脱离,就是无双那里我没有通知,也不想她跟着我受苦,就一直没有回去找过她。” 月落没有很白痴的去问为什么没有给那个被灭门的门派报信这种傻问题,动动脑子嘛,你一个黑道响当当的人物去就一个正义联盟下的门派这种事情谁会信,同时还会引来葵花派更多目光追杀,更何况是声名狼藉的盗圣,若去只怕自保都难。 曾经在原剧里面发生过的好些事情都就此串联了起来,原先的熟悉感淡却,还是原来的配方,可是口味已经变了,自己那始终摆脱不了的来自上帝视角的自信也渐渐不再。 “我相信你。而且老白,我之所以想问你这个,便是因为大嘴的师父的身份,我不希望你会触景生情,毕竟到时候小六也在,万一露了身份可就糟糕了。”月落亦是坦言自己的想法,他不希望老白因此心有芥蒂,怀疑自己别有用心。 白展堂记得葵花派的古怪规矩,心中对那个大嘴师父有所猜测,但在此之前又多了一个问题:“这和小六有什么关系?” “啊……是这样,如果他师父是骗子,那我们肯定要通知小六的呀,毕竟总不能让他一直骗人吧,你说是吧。” 月落日常填坑,心里的小人已经把自己又抽了一顿,老是说漏嘴,什么毛病,欠打。 白展堂心有疑惑,一时间没有想到大嘴师父和骗子之间的因果关系,侥幸月落还没有来得及先说出老洪的身份,白展堂自然未能联想。 “大嘴的师父江湖人称洪老五,当然了,知道的人是这么叫,不知道的只当他是骗子。” “这名儿怎么这么像雷老五?” 白展堂发出同款疑问,觉得有些好笑。 “你先别笑,我告诉你……所以,大嘴师父就是十年前那个灭门惨案的唯一活口,我是真没想到你们葵花派的这么会玩,灭门还要留个活口宣传,真是恶趣味。” 月落将自己从无尘师叔那里听来的关于洪老五的事情给白展堂讲述了一遍,忍不住顺口调侃了一下。 晚点 医保因为一些原因没办法缴费,所以跑了一趟社保局,又顺便理掉了长发,耽误了不少时间,今天可能会晚点,但还是会发的,因为练车断了不少,原因还是自己有点懒,让好些腐竹白白干等,惭愧惭愧。 第一百零四章 小秀才吃醋帮救兵 大宗师骑虎难下背 “你们干啥呢,怎么不干活?” 正当白展堂和月落正在密谋如何接待大嘴师父的时候,佟湘玉自楼上下来,见二人鬼鬼祟祟,开口问道。 白展堂一紧张,下意思拿下肩头的抹布边擦拭便解释道:“啊,没事没事,那啥小落给我讲武当山的那位前辈收他为徒的事。” 月落叶也懒得纠正老白,上班时间的佟掌柜还是很严厉的,威胁老白要是再这样偷懒就扣工钱。 白展堂眼神暗示了一下,便离开代替了跑堂的无双,无双得闲,也是迫不及待上前,想要从月落嘴中获知师兄是否涉案的事实。 佟湘玉见二人齐齐凑在柜台后窃窃私语,犹豫了一下,没开口提醒,偏生这二人不算店里的员工,可以以湘玉姐的身份说教,却不好以掌柜的身份约束,又是看了眼白展堂,便径直往后院去了。 祝无双看着月落,试探道:“师兄他……” “放心吧,你师兄并没有参与,他就是那个时候离开的葵花派,你师兄的话还是可以相信的,你也没必要这么担惊受怕的了。”月落憨憨一笑,安慰道。 祝无双嘴硬,强撑道:“谁担心了,我一直都很相信我师兄的好不好?” 月落点头,敷衍道:“对对对,你一点都没有担心,你最相信白师兄了啦。” “哼,懒得理你。” 见月落故意搞怪,明明就是一脸的不相信,无言辩解就原地蹬了蹬腿,吐着舌头傲娇离去。 既然白展堂没有参与其中,那也无须担心什么,现在只需静静等待吕秀才将老洪寻来。 时间在等待中消磨,帮老白递递酒,帮无双接餐盘,再不然就是帮缺席的吕秀才清一清账,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吕秀才若说有个短板怕就是当属算学一道了,差到什么程度,一桌客人的几样菜都需要借助算盘,就是这么夸张。 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暗下,食客也陆续走空,在佟湘玉的要求下,祝无双则代替了正心虚的大嘴开始替众人准备可口的饭菜。 “这个死秀才,咋还没有回来,真是滴,说了就半天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没回来,跟着李大嘴一个德行,还敢晚归,扣钱,必须扣钱!” 快要开饭了,佟湘玉见吕秀才依旧没有回来,已经开始踱步抱怨,直呼唯有扣钱才能一解旷工之损失。 老榆木桌上,被点名的李大嘴沉默不吱声,师父没来,便没有反抗的底气,因而只是老老实实的待着。 白展堂与郭芙蓉一对憨憨见李大嘴如此,默契的说起来双簧。 郭芙蓉拨弄了一下桌上的炒肉丝,说道:“别等秀才了,赶紧吃饭吧,再不吃饭菜都要凉了。” 白展堂会心一笑:“哎呀,饭菜凉了无所谓,就怕有些人的心要凉啊。” 说罢,更是感慨的端起饭碗装作喝酒模样,平日里没什么庆事,佟湘玉根本不允许喝酒,尤其是李大嘴这边的这档子事,这个时候喝酒不合适。 白展堂本就是对着郭芙蓉说的,话中之意不言而喻,这两天郭芙蓉对燕小六也是愈发的殷勤,尤其是早上对上早上刚泄了气的大嘴,男子气概展露无遗,当然了,以上场景只是郭芙蓉一人之想。 被点破心思的郭芙蓉将筷子一摔,有些不好意思,佯怒道:“白展堂,你什么意思啊?” “怎么,你还想拍我啊?”白展堂挑衅道。 “他拍你干啥?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拍两张桌子比啥都强,是吧大嘴?” 佟湘玉看着白展堂和郭芙蓉一唱一和忍不住插嘴道。 说起来拍桌子,白展堂又来劲了,调侃道:“这儿没石磨,跟你们表演一个拍桌子吧,这桌子够结实吧,瞧好了。” 果不其然,这边郭芙蓉正调侃着白展堂拍桌子的效果之余还不忘嘲讽一波李大嘴所学不过野狐禅罢了。 “说谁是野狐禅啊?!” 一道沉洪之声打断了嬉笑的众人,一身着素布衣裳,头顶高帽,的胖男人出现在了门口。 别问为什么就是这么巧,问就是尚敬大佬的安排。 众人被突然进来的男人吓住,唯一李大嘴眼前一亮,连忙跑上前滑跪在地,激动道:“师父,您终于来了!” 这就是李大嘴的那个神秘师父!几人心里有了数,白展堂瞧着这个气场颇为强大的洪老五,有些没把握,就没有说话,只是暗暗看着。 自带bgm的老洪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成功震慑全场,连先前表现得极为张扬跋扈的郭芙蓉亦蜷缩在了佟湘玉身后,秒怂。 “这位就是我师父!降龙十八掌第五代大师!” 李大嘴起身介绍,满脸的洋洋自得。 洪老五落座后,目光不留痕迹的撇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嗯,一闻就知道不是自己这个便宜徒弟的手艺,徒弟手艺还是不错的,就是有点咸。 随后看向排排坐的众人,洪老五摸了摸胡渣,恶狠狠地说道:“刚才说谁是野狐禅呢?” 见师父一发威便是全场肃静,连最厉害的老白都没有说话,李大嘴开始嘚瑟,斜视着先前嘲讽他的郭芙蓉冷哼一声道::“哼,怕了?知道怕了,是吧?” “闭嘴,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尽给我添麻烦。” 洪老五斥责了一番李大嘴,白日里从那穷酸书生那里得知了自己的便宜徒弟居然暴露了,本是打算跑路的,可是想想这些天都自在日子,有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长期饭票徒弟,有点舍不得啊。 几番思磨之下,决定还是先来看看情况,自己打听过,徒弟是在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做厨子,老板是个寡妇,但也是出了名的良善人,这就降低了自己在暴露后可能会遭遇的危险程度。当然了,若是能趁机多忽悠,哦不,多招收几个有缘徒弟,说不定还能吃的更好些,人嘛,总要有点追求。 被批评教育的李大嘴连忙像师父求助,自己不知为何使不出来那套惊天动地的掌法。 当然使不出来,洪老五心中忍不住哀叹,自己这点内力能糊弄个两天就不错了,其实这胖徒弟还是蛮不错的,他摸过骨,是块好料子,而且明显是被高人后天矫正过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将其引上武道,不过倒也便宜了自己,毕竟历来这么多徒弟里面,这个该是效果最好最明显的吧。就是背后的那几个字,有点迷,这老子娘还挺会玩啊。 可惜了自己已经废了,放在以前,或许真的可能考虑培养一下吧,而现在天意弄人,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 至于理由,早在来的路上便已经编好了草稿。“那是因为你内力不纯,缺乏调理,待为师再给你补一点。” 李大嘴闻言当即一个马步,月落眼前一亮,这是当场传功啊,原剧里面的骗局其实很好理解,忽冷忽热也是因为老洪同志在手掌上呼气吸气然后再在大嘴的肚子上磨搓,形成了错觉。 而当真正的传功展示眼前…… 感觉没差啊,在月落以及众人的好奇目光下,洪老五只是淡定的将手从一桌子热气腾腾的美食山上拂过,在大嘴的肚子上二次磨搓,除了表情蛮严肃,大嘴蛮享受之外,简直就像是闹着玩似的。 “这就好了?” 月落忍不住质疑,人家电视剧里面那都是热气腾腾,浑身冒烟的,甚至是视野被强力的真气扭曲,和眼前的看着拍戏一样的假动作,还真是让人失望。 似乎感觉到了全场气氛的不信任,洪老五收回手掌,对着仍蹲着马步的的李大嘴吩咐道:“行了,真气补好了,动手吧。让他们看看,咱是不是野狐禅?” 李大嘴得令,又感觉体内一股热流在四肢上来回游走,自己在此刻仿佛拥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等等!这是额滴地盘,要打就去别的地儿去。”佟湘玉一看事情要遭,担心店里会被打砸,当即开口喝止,又看见郭芙蓉哀求的目光,知道自己不得不插手管管。 “这位前辈,不知道能不能看在我的一点薄面上,就不要打了吧?” 洪老五见状,嘴角上扬,果然不出所料,若不是确实不会打起来,他哪里敢让大嘴动手,招来官府可就玩大了。 “那不行,你被人叫野狐禅,你乐意?这事儿不给个交代以后我洪家拳的江湖脸面何存?” “她还是个孩子,嘴皮子贱,您老大人有大量,放她一马吧。” 关键时候的佟湘玉总是很靠谱的,即便自己没有武艺傍身,也不至于让她害怕到忘记自己大家长的身份。 佟湘玉都出马了,白展堂也不好继续沉水,暗暗运气预备在事不可为之际出手制止,控制场面,正想着,眼神也不忘暗示其对面的月落和无双,月落现在是武当派大弟子,光是身份,便可以镇住场子,师妹的点穴术虽不如自己,但是比起在场的半路出家的厨子还是没问题的。 月落得了眼神假装不知其意,只是自顾自的吃菜看剧,无双的手艺真的是永远不会腻,这么好的姑娘,不好好珍惜简直是违背天意。 白展堂显然是有了把握,如此看来,老洪即便是隐藏了实力,显然也是在老白之下的,否则他哪里敢如此。 只可惜,老洪还是失算了。 一来,自己的身份其实已经被认了出来,白展堂作为客栈扛把子,在确认没有威胁的情况下,并不畏惧出手。 二来,他虽是虚张声势,扯虎皮唱大戏,但是李大嘴却不知晓啊,他正渴望着一战成名,血洗耻辱。 李大嘴只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里理会师父的推辞,觉得师父问自己意见,那便是要自己露一手,至于打不过会怎么样,不好意思,不可能的,我李大嘴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憨包儿。 李大嘴绕到郭芙蓉面前,大喊一声:“来吧,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青龙上天!” “住手!” 消失了半天的吕秀才从门外跳了出来,打断了李大嘴。 他本是想躲着看戏的,想着李大嘴重回武道,就能帮自己教训教训那个谁,可是眼下大嘴居然预备对郭芙蓉出手,忍不住站了出来。 如果忽略吕秀才抖动的双腿,月落还是很意外。 事实上,吕秀才也没有想那么多,这几日他瞧见郭芙蓉对燕小六实在殷勤,小贝的接任仪式上二人共过患难,燕小六也是一战成名,成功让镇上的百姓对其另眼相看,颇有几分老邢同志的圆滑。 强烈的危机感刺激了吕秀才去替李大嘴请师出山,便是有着想要打压一下燕小六嚣张气焰的念头。可是眼下看来,那小六还没有倒霉,自己的心上人倒是要先遭殃了。 自己带来的人,自己承担后果。 意外出现的吕秀才成功打断了预备出手的李大嘴和白展堂,强行挤过去挡在了郭芙蓉面前。 迎上郭芙蓉的视线,吕秀才更显刚直,大气道:“别伤害小郭,要动手冲我来!”说罢,更是自以为帅气的撩拨了一下发束,大有一番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 若不是知道李大嘴不可能会对秀才出手,月落怕是还就真信了,不过话虽如此,秀才显然也是有些心里没谱,万一大嘴真想动手呢。 当事人郭芙蓉害怕之余亦是意外得很,平日最是窝囊的吕秀才居然敢跳出来保护自己,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他了,真是个仗义执言的傻秀才! “师父,还拍吗?” 李大嘴果然收了掌,他是不想对秀才出手的,伤了他谁借自己钱花,刚更何况人家刚帮自己搬来了救兵,但动手是师父的要求,只好向师父求救。 洪老五骑虎难下,动手吧,万一真气散了或是直接伤了大嘴自己都得遭殃,不动手吧,自己这世外高人身份的面子还要不要了,虽然他是不想要的,但是场面话还是避不开的。 怎么就变成这局面了呢?难搞啊,洪老五心中哀怨,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来啊。 第一百零五章 真捕快大胆接文斗 假师父露底欲跑路 “干嘛呢这是?” 正当大堂众人再次因为秀才僵持不下之际,又一人出现在门口,打断众人,正是刚刚巡完最后一趟街的燕小六。 别问为什么这么巧,问就是尚敬定论。 “哎呀,小六,你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郭芙蓉瞧见燕小六,便如看见了自己的救星,一改从心,欢天喜地上前拉着小六的袖子将他往客栈里头拽,将便上的月落的碗筷和人都往里推了推,空出来一个位子,让小六坐下,又替他倒上茶,悉心照料。 燕小六感觉到了不对劲的气氛,扭头对着众人尴尬一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小郭对他确实有点太好了,让他总感觉有些不适应,不过师父交代过,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就不要去惹郭芙蓉,这是为了郭巨侠。 “见义勇为”的吕秀才眼瞧着在他看来颇为亲密的二人,只觉自己挡在郭芙蓉面前的行为实在是太傻了,简直就是狗拿耗子。冷哼一声,放下展开的双臂,气急败坏的拽着李大嘴的手,气愤道:“来,大嘴!拍死我!一掌拍死我!” “别别别,好好的我拍你干哈呀?” 李大嘴吓得缩回手掌,求助的看向师父,想请他拿个主意。 洪老五确实没敢吭声,心中哀叹,怎么把捕快给招来了,不行不行,得赶紧找个机会跑路。 “咦?这老头儿是谁啊?” 突然反常的秀才吸引了燕小六的目光,看向落座的右手边上目光躲躲闪闪的老家伙,参考师父说的盘问准则,没见过的,看着就像做贼心虚的人一定有问题。 嘴皮子颇为利索的燕小六追问道:“哎,那老头,说你呢,姓嘛叫嘛?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地里几头牛?说说说说说说说!” 做势便要拔刀,结果一旁的李大嘴看不下去了。 心想早上想拍你不成,让你嘚瑟了一下,现在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嚣张,当着我的面儿侮辱我师父,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好小子,你敢侮辱我师父,看我怎么收拾你!”李大嘴一脚踹翻脚边的一把椅子,又是马步冲拳,摆开阵势。 早上答应了秀才替他教训一番燕小六未果,现在他送上门来,简直就是天意如此。 虽然不知道李大嘴突然之间哪里来的自信,但是在早上便见识过李大嘴的能耐的燕小六丝毫不慌,半出鞘的大刀直接抽了出来。 “好啊,胆敢挑衅本捕快,今天我要不把你押解公职,我就不是燕青的第十九代玄玄玄……玄孙!来吧!” 交锋一触即发。 本郁闷的吕秀才顿时脸色转喜,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只要大嘴能的过小六,不不不,肯定打得过,等小六在小郭面前丢尽脸面,那就有希望改观小郭对小六的印象。 打啊,快打吧! “葵花点穴手!” 无奈之下,白展堂只好出手,点住燕小六,之所以不是点大嘴,是因为两个人相比起来还是拿刀的小六更危险一点,尤其是比大嘴还要轴的小六,大家早已见识过了小六的虎气,连各大门派都敢当面质问,更莫论区区一个江湖小道。 突然出手的白展堂让众人当场愣住,不知道他又是插得哪门子手。 白展堂无心解释,看了眼洪老五,两边都算是自己人,这要是打起来,那还不白瞎,更何况小六怎么说也是衙门的人,真要是被伤着了,那客栈不就成了被殃及的池鱼了吗,那掌柜的还不得急死。 “白展堂,你这是干什么,赶紧给我解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郭芙蓉见心上人被点,当即坐不住了,指着白展堂命令道,大有不答应就动手的打算。 李大嘴还以为白展堂是担心自己下手太重,更是自信爆棚,大言不惭的说道:“老白,你解开他,你放心,我手里有数,顶多打他个半死,辱我师门,不教训教训他,我李秀莲算是白搭!” 只是,李大嘴却没有注意到自家师父的脸色要多糟糕有多糟糕,本就观战老洪的月落自然发现了桌子底下那颤抖的双腿。 不难猜测,洪老五该是被老白给吓到了,事实也确实如此,洪老五此刻大脑一片空白,那白衣伙计的那手点穴让他猛的触景回忆起了被自己强压心底的恐惧。 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这是被找上门来灭口的,让自己苟活了这么多年,他们终究还是来了,只可惜还没有听闻到他们的报应,真是有些不甘心。但心中又抱着一丝侥幸,自己这个早已被遗忘的人,说不定没有被发现也说不定呢。 白展堂扭头看向佟湘玉,想要等她拿个主意。 佟湘玉也是由先前的猝不及防缓过神来,酝酿了一下情绪,干咳一声说道:“老白,你先解开小六,这位前辈,额觉得吧,万事和为贵,打打杀杀滴多不好,您说呢?” 洪老五闻言如释重负,庆幸这老板娘不愧是个良善人,这台阶给的好啊,欢喜之余差点脱口而出说一句不要打了。 可是转瞬之间又是忍不住作了起来,虽然是让步了,但自己这边就这么放弃实在是丢脸,说不定可以换个打法试试,看徒弟这身板怎么也该打得过那小个子。 “这位姑娘说的不错,老夫也觉得如此,不杀便是和平!这小捕快辱我之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我洪家拳却不能不管,否则脸面何处,依我之见,我们不如来个文斗,如何?” 这么一来,既可以赢,又可以不把这捕快往死里得罪了吧,而且还不会暴露根本不存在的招式,洪老五对自己打的小算盘极为满意。 若是月落得知老洪敢得寸进尺的理由,必又忍不住笑场,不谈原剧之中李大嘴未能接的住小六三拳,便是现在,月落也就如此认为。 现实中的小六可不是向剧中那般只是跟着师父老邢天天乱晃混日子那么简单。 自和韩捕头邢捕头相熟之后,月落才知晓自己还是小看了这古代的捕快捕头。 捕头被很多人称为贱业不假,虽只是末流九品,但也是正儿八经的朝廷编制,捕快之职虽入人品,但也不差,他们并没有工资,每月一钱银子只能算是工食补贴。 燕小六虽然人微言轻,但是有邢捕头罩着,因而便是在娄知县面前也是刷过脸的,否则一镇之地,娄知县便是让十八里铺调遣老捕快帮忙也不会放心小六一个半大的孩子做主。 燕小六弱吗?事实上并不弱。 燕小六每日与老邢巡街,那是从东街巡到西市,南亭巡到北桥,一镇之地,仅老邢师徒二人便要巡个十几趟,这相当于每日都在进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每日的里程数连月落也不敢相比。 再有就是武训,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即便是小小的七侠镇的衙门,那各种练武器械也是不缺的,燕小六本就向往着有朝一日能加入六扇门,因而即便是简陋无比的官配刀法,也日复一日的操练着,否则黑道风云人物平谷一点红也不可能会对燕小六说一句好刀法。向来大公无私的郭巨侠也绝不可能公然将燕小六调往京城六扇门总部。 因而,燕小六憨是憨了些,却其实也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从快板到二胡再到唢呐,小六放到后世那也是顶顶的优秀才艺家。 想到这些,月落突的又忍不住猜测,加入小六稍稍开窍一点,会不会真的有可能取秀才而代之,成为郭巨侠的上门女婿呢?只是,小六压根不喜欢郭芙蓉这种,而且小六本身其实也是个大男子主义者,二人根本凑不到一块去,因而自己的猜测也只能是猜测。 “师父,我不认字啊。”李大嘴凑到洪老五边上嘀咕道。 随后洪老五解释了一下,何为文斗:一人打三拳,谁先倒地算谁输。 “我没问题!” 被解开的小六没有责怪老白点他,听到了洪老五的比武规则,当场同意。 “好,那我就接你三拳!” 李大嘴自持身怀绝技,大有谦让风格,月落为注定失败的李大嘴默哀三秒,然后继续端起自己饭碗边吃边看热闹。 没办法,这种氛围太适合扮演吃瓜群众了,后世的时候吃泡面看剧,现在没有泡面,但有倾注无双全部贤惠的美食,还有现场直播,简直是档次不要太高。 月落的表现落在众人眼中,对其颇为无奈,但也莫名的觉得心安了不少,毕竟月落能心安理得的这般,想来也是认为事情并不会闹大。 然而,事情的转折却有点让他们猝不及防,硬抗了燕小六两拳的李大嘴直接保住燕小六的脑袋对着耳朵咬下,被燕小六含痛一击推开,趴在了桌子上,半数菜肴尽毁,而端着饭碗早早躲开的月落免于遭难。 洪老五亦是没想到这么大块头的李大嘴居然挨不过两拳就不行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他先出手。不过眼下事不可为,那就,跑路吧! 没多时,无精打采的老洪便被白展堂和一个盯着俩乌眼圈的郭芙蓉给押了回来,后边跟着心虚的吕秀才。 “噗嗤!”月落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儿,没办法,看现场版熊猫郭还是颇有喜感的。 “额滴神呀,小郭,你这是咋咧?” 佟湘玉惊呼一声,连忙上前轻抚了一下郭芙蓉新多出来的乌眼青,刺激的小郭连连喊疼。无双也是连忙放下刚从月落房中寻来的药,上前去帮扶了一下。 瞧见燕小六血淋淋的耳朵,小郭也是顾不上自己的眼睛有点疼,连忙拿起白纱布替小六擦拭了起来,心疼道:“小六,你没事吧,伤的重不重啊?大嘴也真是的,怎么下手这么狠啊?你放心,等他好了,他帮你教训教训他!” 趴在另一张桌子上的李大嘴没有吭声,如果仔细看,应该能瞧出来此刻的他是多么的无神。专业一点的说辞应该是:他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三分失望四分恼羞和五分生无可恋。 “没事没事,一点小伤,不碍事的,那个小落正要帮我上药呢,你就别忙活了,找俩鸡蛋把你眼睛敷一敷吧。” 小六接过小郭手里的纱布,这可都是钱呐,连忙拒绝了小郭的伺候,没办法,太疼了,无福消受,还是换个人吧。 被拉出来当挡箭牌的月落也没有推辞,小六的耳朵实在是让人看着鸡皮疙瘩掉一地,毕竟这是现实,不是剧本里面的番茄酱,天气转热,若不尽快处理,折耳六就该变一只耳了。 郭芙蓉只当燕小六实在关心自己,心满意足的坐下让拿来鸡蛋的无双帮她揉一揉。 本来还内疚的不行的吕秀才看着郭芙蓉这般模样,又是感觉醋劲难消,却又是无可奈何,只能恶狠狠的盯着罪魁祸首洪老五,若不是他,自己怎么可能多次被燕小六和郭芙蓉给侮辱了眼睛。 审讯之下,洪老五如原剧一般交代了自己的那些手段不过是变个戏法,混口饭吃,对于自己的真气却是只字未提,闻言的李大嘴更是沮丧。 早已金盆洗手的白展堂自然也不可能会对这个曾经被葵花派迫害过得老家伙动什么清理念头,他相信自己先前故意露出那一手应该可以恐吓住他不要乱说话,只要自己不暴露,那就是排除了客栈最大的安全隐患。 结案了! “要我说啊,要不是小六及时赶到,事情哪有这么容易解决啊。” 虚惊一场的郭芙蓉在揭破的事实面前感慨,忍不住吹嘘起了燕小六,一定是老天听到了自己的求救,才让小六突然出现,前来救场的。 “哦对了,我想起了,那个我今天来是有一件事要通知你的。”说罢,燕小六看向正给自己上药的月落。 月落被突然严肃脸的小六勾起好奇心,没有太过在意,继续上药问道:“什么事?” “尚敬书局的陈公子以及其他几家书店将你告到了娄知县那里,罪名是:违规建筑强占私邸,和贩卖不法书籍!状纸已经师爷收了,不过娄知县回老家会没有回来,师爷打算挂案等娄知县回来再审,因此在此期间……。” “我要被拘押?” 月落愣住,自己吃官司了?这名儿有点东西啊,该不会是隐藏boss光环吧,难道自己要被净化了吗。 其他人也是一脸惊讶,怎么这么突然,按月落那散财童子的性子,居然还得罪人了,不过看着罪名,倒也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人命官司,那就一切好说。 “呃,那倒不用,不过你的留在住宅不得私自离开。” 月落苦笑道:“那什么陈公子是谁?” “陈公子额有印象。”佟湘玉微微皱眉,然后看着疑惑的众人解释道:“陈公子家里是开书局的,就和小落打算在对门开的渡月桥差不多,书局里也有几个专门写书的书生,生意还是挺不错的。” 白展堂会意道:“那就是同行竞争啊?” “按理说不会,咱们镇上只有两家卖书的,西街的杨屋书坊和北街的那个,而且那个陈公子家的书局原先是开在十八里铺的,后来因为聚众赌博被抓,书局被封,听说在左家庄重新开业了一家。” 月落心中将自己这两年认识的所有人一一划过,分划着关系线看看那啥陈公子是哪个线上的npc。 可是,一番回忆无果,还是没有联想到该是谁,莫名其妙的惹上官司,刚看完现场直播的好心情但毁无疑。 陈公子,你是何方神圣。 第一百零六章 惹官司撞遭编剧人 窦梅氏怒夫管闲事 “事情就是这样,要我说,你不如随便分几道书商渠道给他,就算是交个朋友。” 小米接过月落递过来的馒头,慢悠悠的说道。 月落思索一番,其实小米的主意是可以参考的,合作共存嘛,可这是被迫,却不是自己主动。 我可以给你,但是我不给你不能强要,自己虽算是初来乍到,但强龙不压地头蛇自己却觉得并不合适,自己在这里这两年或许并没有混到什么地位,但是却也刷脸刷钱不少,更莫提昨日刚刚成为武当山掌门弟子之后,药铺的孙掌柜直接成了便宜师叔,连带着薛老爷子的医馆再不用担心药材问题,大小也是个场面人。 要不说小米的丐帮行事极为方便。清晨时分请小米亲自出马,只一顿早饭的功夫便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陈家,落败的书香门第,左家庄人氏,和秀才的境遇差不多,不过陈家上一代是个秀才,这一代的独子幼时也曾一度和吕秀才的齐名神童之称,二人同年参加乡试科举,可惜天意弄人,吕秀才中了秀才,而他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染上赌瘾,将父辈留下的产业全给嚯嚯了,只留下一个不离不弃的妻妾和左家庄的一处老宅子。 天不亡陈,在幡然悔悟之后,公子陈凭借自己出色的写作天赋成功在关中脱颖而出,他之成名之作《武林伏妖录》红遍一时。也成就了他公子陈的美名,一度被比拟和聊斋志异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什么高作,于是又是泯然于众。 至于他为何会选择针对月落,全然是一场无妄之灾。 半个月之前,公子陈在左家庄和一位书商发生争执,最后险些闹上县衙,而那个书商,正是因月落插手,侥幸未死的范大娘! 在丐帮的范范人才的挖掘下,月落知晓了另一个隐秘。 六年前,也就是吕秀才中秀才的那一年。公子陈早已年少成名,因酷爱神妖奇志,所以所有诗词之中也是透露着一股神妖气息的幻化诗词,被人戏称奇志公子陈。对于今年科考之首可谓是如探囊取物。 然而那一年,他意外染上赌博后,又被传出写了一本人嫌狗弃的《伏妖录后传》被曾经的读者所唾弃,最终彻底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便连寡父也是气绝身亡。 而根据丐帮提供的蛛丝马迹,这件事的背后,居然正是因为这个范大娘设下的骗局。不仅引诱他染上赌博,还骗他签下成名书作的改写合同,结果却只是鸡飞蛋打。但是具体什么情况,怕是只有他们当事人才知道了。 时隔六年来,公子陈早已改换门庭另起炉灶,在左家庄重操旧业,而范大娘却并不知晓,所以当她再次出现在左家庄,便被怒火攻心的公子陈认了出来暴打一顿,险些发生命案。 随后,本就做贼心虚的范大娘一时被打而仓惶逃走,离开返京。暴起伤人的公子陈也在事后虚惊一场,隐忍不发,毕竟平日里文质彬彬的大作家变成莽夫也让左家庄的庄客们一时间多了谈资。 那次事情之后,成功和范大娘达成合作协议的月落直接成了集火目标,从而也就有了这次的状告。若非娄知县不在,月落怕是得被当庭审判,连心理准备都没有。 小六感念月落这些天一直都在帮他,又坚信月落之人品,更何况还有师父的担保,对于月落也是极为信任,这才来提前预告一下,不过也是在现行规定范围之内,至于算不算通风报信,他师父说了算。 月落对此除了无奈被殃及倒也并没有什么哀怨,自己又没有猪脚光环,为生活背锅也是正常。毕竟和范大娘合作虽然只是为了打出名气获得生意渠道,即便不是利益目的,但不法便是不法,哪怕他只是大明朝的封建之法,月落此次若是处理不当,轻则罚款重则怕是要到那个原剧之中的“外景”监牢带上一阵子。 而唯一一点能让月落在意的npc公子陈,其大名便是陈尚敬!一个很贴合了后世的名字,而在看过了公子陈的画像之后,月落也终于确认了,老天爷和他开的玩笑还真是不小。 难怪一开始只是对这名字熟悉却总觉得怪异。公子陈其实出现过,便是范大娘和月落签订协议之后,曾在店里吃过饭。为的便是趁机见一见月落是何许人,只是当时月落沉迷无双无法自拔,二人又正巧被薛神医挽留,在十八里铺多呆了几日,因此也就没有碰的见。 若说他是谁,放在后世,绝对震惊全网腐竹,因为他便是那个客串了一把食客的宁财神大神本人,以及他的妻子程娇娥! 说起来,若是强行论交情,月落和公子陈该是干亲戚。程娇娥是晓明他二姨,虽然只是远交再无瓜葛,但偏偏单论辈分确实是如此。所以当知晓这一关系的时候月落亦是哭笑不得。 这算不算大水冲了龙王庙? 好吧,不算,起码人家公子陈就没想过。 反观月落倒是颇为期待见一见异界版尚敬大神,嗯……财神本尊?此名彼身算是双重大佬光环压制吧,这种在他们的故事里胡乱篡改剧情的事情总有两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 而且此敬虽非彼敬,但是连名带相貌都是其人的情况下,月落不禁在想会不会他有着最强的编剧光环,自己这要是斗不过会不会被就地正法净化武林外传。 带着别样的复杂情绪,月落送走了小米,回到客栈内坐下,盯着眼前的茶壶发起了呆,想着要不啥时候去偷偷看一眼那位,凭自己的轻功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放心吧,小落,额们都会陪着你的,有什么困难额们都会帮你的。” 佟湘玉见月落不像往常那般闹腾,以为他是在担心自己的案子,作为大家长,连忙劝慰了起来,甚至眼神暗示着白展堂也说点什么。 白展堂会其意,猛点头,满口轻松的说道:“啊对,能出什么事情,顶多也就坐几年牢嘛,小六也是自己人,没什么好担心的。” 月落心中忍不住吐槽,老白这波劝慰还真是走心,周围几人也被白展堂这猝不及防之下的神仙安慰给逗住了。 “去去去,会不会说话?”佟湘玉朝白展堂翻了翻白眼,开玩笑也不知道分个场合,然后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实在不行,咱就让大嘴去找娄知县,看看能不能私下调解一下,说不定这事还有转机也不一定?” 月落也没有解释什么,众人的关心让他心里颇是温暖,他其实并没有将这事太过放在心上,倒不是说有什么底牌,而是在盘算过一切关系之后,确认了自己和范大娘之间仅仅是打成了书商合作关系,利益交易也是有明账可查,这也得亏于当初雷老五只求名,而雷老五所拥有的财富也让月落很是膨胀的没有打算去碰盗版的微薄利润。 想的黑暗一些,既然涉及了范大娘,想来凭她上头的人也肯定能将这事压下去。 再退一步想,范大娘不管,娄知县又秉承清正廉洁的好官品质对月落进行判罪,那月落也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骗子进行了商业交易的外商,而且,从某种角度而言,娄知县甚至还要为了安抚真正的外商而宽厚对待月落这个没人识破的冒牌货。 这一切都得益于大明朝的大国风范,更得益于这不是那个残酷的正史。 …… 左家庄、 某画馆后屋庭院。 一男子独坐院内石桌前,面前放着一碟小菜,和一壶老酒,脚边则放着翻倒的酒坛,里面的酒一滴不剩。阳光透过那人身后的银杏树,斑斑点点的撒在桌上。若是忽略当下的时辰不过刚刚清晨,倒也会是个不错的饮酒赏景之时。 “窦兄,可是创作完了?” 石桌前的男子听见了房门打开之声,迎面望去,满满醉意的惆怅面容漏出一丝牵强微笑。 房门打开,一面貌清秀,还留着一撮小胡子的眼镜男出现在门口,伸了伸懒腰,看了一眼那个醉醺醺的男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敬兄,这不过刚刚鸡鸣三巡,我连早点都未曾用,我创作什么?” 皱了皱眉,规劝道:“敬兄,饮酒该适可而止,纵然心中百般不乐,也不该拿你的身子出气,你这样让嫂子知道了指不定得多担心你。” “哼,莫提那个妇人,奸商当前,我欲为父雪恨,她居然劝我平心静气,据理而行,不可动怒,实在不可理喻。” 被称为敬兄的醉酒男子怒不可解的一摔酒杯,砸在石砖台阶上粉身碎骨。又猛一把拿过刚放在朋友面前的酒杯,继续给自己倒上酒一饮而尽。 “嫂夫人也是不想你在一怒之下中了那女人的圈套,毕竟你若是先动手打人……”窦墨哑口,突然想到眼前的这位好友已经动过手了,自己这话说晚了。心中哀叹一下,继续说道:“亏的那范大娘不敢报案,否则,你逃不过一顿板子。” “我怕她?一个蛇蝎心肠的老太婆,老而不死是为贼!若不是她跑得快,我必要以她之首祭奠吾父。” 公子陈的眼中露出凶光,曾经的他或许是个不识五谷杂粮的傲慢公子哥,还真要谢谢那个可恨的家伙,若不是她,他还没机会体会一番人生的百味酸苦。 “敬兄,你着相了。善恨妒忌,都会让你迷失自己,你不能为了报复她而毁掉自己的前程。”窦墨悉心扶起好友,想带着他去客房歇息一下,虽说六月天颇热,但是醉酒之人还是要小心点。 谁知公子陈一把推开窦墨,尽显好奇的仰头豪饮,愈发怒喝:“可恨那贪官!收我状纸却不受理,官匪勾结,祸乱大明,真是我大明百姓之悲哀哉!” 窦墨又听了好友几句抱怨,算是知晓了为何今日又是买醉。但听其愈发出言不逊,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轻声细语安抚道:“敬兄,不可胡言乱语的,知县大人不过休假未归,下面那些人如何有资格受审此案,况且那知县你我都见过,酷爱书法,笔墨之风清正锋锐,行为符合君子之道,绝非你想象中的那样。” “我不听!我不管,那老妖婆必死,在此之前,我要那个与她狐狈为奸的家伙也付出代价,让他知道,什么叫罪有应……得! 天理大道,难容奸邪!人妖殊途!一切魑魅魍魉必在我……我屠妖大刀……之下神形俱灭,还悠悠众生一个太平!” 得,窦墨确定了自己这位好友是彻底醉糊涂了,语无伦次也罢,连他的作品里的东西都当了真,怕不是魔障了。 正欲搬其进屋,院门被人推开,一婀娜多姿的女子端着木盆进来,正是窦墨之妻,窦梅氏。看了一眼相公搀扶着的醉人,不耐的撇了撇嘴角。 “你看看你,交的啥子朋友?赖在这里喝酒也就算了,还大喊大叫嘞,扰的街坊邻居都跟我提意见,我能说啥子?说我家有个醉汉?窦墨你能不能考虑一下你妻子我的脸面?别啥子人都往家里领,你就不怕我红杏出墙?啊!” 窦梅氏将木盆摔在石桌上,指着窦墨便是一阵骂骂咧咧,窦墨全程闭口,他早已习惯了妻子的狮子吼,而且这次也确实是自己做的不妥当,没有考虑到妻子的感受。 “娘子,你就体谅一下吧,敬兄也是悲伤过度,平日里不至于此的。娘子,你帮我去找一下嫂夫人吧,让她莫要再忧心敬兄,待敬兄醒后自会回去。” “咋,你还使唤起我来咯?你自己咋不去,你们不是知交嘛,他能入我窦家宅,你自然也可随意去他陈家内宅,礼尚往来嘛!” “娘子……” 窦墨哀叹一口气,这话也能乱说?这要是让别人听了去,指不定又要被那群多舌妇人乱传谣言。 “啥子也别说,赶紧洗脸去吃早饭,前日孙掌柜来定的两幅字画你赶紧着些,逾了期你就去你的敬兄家睡吧。” 窦墨将人扶进厢房,关好门,这才殷勤来到妻子边上,替她捏肩按摩,一番讨好:“好娘子,敬兄毕竟与我是忘年之交,助我颇多,当年我能一举成名,不也是敬兄许我替他的盛作临摹插画,做人不可忘本。” 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窦梅氏更觉不爽,怒道:“你说啥子!忘年之交?助你颇多?姓窦哩,你莫要忘咯,当年他差点流落街头,是哪过拿出滴半数家产帮他,咋,你窦墨是有家财万贯还是喜欢做散财童子?你帮他滴还少?忘本?你再说句信不信老娘现在就把他连你一起赶出去!” “好好好,不吵了,不吵了,娘子,咱们不闹了好不好,我错了,我们去吃饭吧。一会儿赶紧动手把孙掌柜的话给人画好送过去。好不好?” 窦梅氏见相公如此,又觉有些怒其不争之感,抱怨道:“你交啥子朋友我管过吗?你就和街(gai)道上叫花子喝酒我都不在意,那是你滴自由。但是麻烦你能不能不要那么喜欢管闲事?你晓不晓得?那个姓陈的想告滴是辣个?那小伙子可是七侠镇出了名的好人,散财童子。听说还是从海外做生意回来滴,背不背景不晓得,这也就罢了。他和原先搬走的程家的小公子听说也是挚交,你那个敬兄的娘子还是人家二姨,说大了那也是人家滴家事,你说你一个外人掺和啥子嘛?” 窦墨不想议论别人,只是敷衍道:“那不过是交情,不做数的。” “那你和屋里那个不是交情?咋就当做得数?少管点闲事,别到时候里外不是人!” 第一百零七章 左家庄白眉留判词 天贵星命犯紫微格 等待的滋味还真是难熬。 娄知县未归,公子陈也没有任何约见的意思,但左家庄、七侠镇、十八里铺连带周围大大小小的村子都慢慢起了一些谣言,而议论的话题,便是关于七侠镇上的那个外来人勾结京城不法商人谋害本地的昔日神童,致使其悲剧人生。 谣言纷飞无可信,奈何人心隔肚皮,茶余饭后说八卦,百人空巷附和声。 月落从来都不是一个多有耐心的人,更不可能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舔无双。面对外界的非议诋欺总觉得心里有着一座随时爆发的火山。虽然有着无双的温柔安慰,但还是忍一时越想越气!可是又不可能报复只是聊八卦的一群平头老百姓,那就只好出去散散心,顺便偷偷看一眼财神本尊,哦不,这里应该叫公子陈尚敬。 从七侠镇到左家庄差不多有十几里地,月落权当修习轻功,只半柱香的时辰便赶到了左家庄。 里河是西凉河延伸出来的一条小河,将左家庄一分为二,两边的商铺和住宅隔河而望。里河西岸多为住宅区,而东岸临街是方圆百里最好的圣人巷,笔墨纸砚,琴棋书画诗酒花都是最好的。 而原剧之中那个教小贝画画的窦先生便是这里的商户之一。月落去过他的店里几次,想看看一幅画五十两银子的画长什么样子。 结果就是,自己果然还是太差劲了,压根欣赏不来,在他一个后世纯宅男眼里所有的水墨画都一样,无非就是花鸟山水之别,至于人物画像,那是真看不出来谁是谁,后世随便一个简笔画油画都能写实人像,早已改变了月落的判断能力。这已经不是一朝一夕的环境可以改变的。 说白了就是无论月落再怎么融合大明朝,他的气质都只是一个啥也不会的小白,除了华夏血脉,全无正统古人气质。 不知觉想的有些远了,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收了收胡思乱想的心思,四下观望了一下,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东西岸的桥口。 或许是因为处于交界地,桥口反倒是两岸街道最热闹的地方,两侧满满的古玩地摊,但却没有太多的花瓶首饰珠宝之类,月落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基本上每个摊上一半以上都是被标称为笔墨纸砚琴棋书画的古物。什么李白杜甫的砚台,李清照辛弃疾残卷,真真假假,月落对此是没什么兴趣的,早在雷老五那里见识过各种顶级正品,况且他还不如直接留点现在的东西,说不得几百年之后月家以此成名,上个热搜啥的。 继续往里走,更夸张的居然还有在叫卖今年乡试押题密卷的小贩,甚至还有什么逢考必过湖州狼嚎笔。没错,是狼嚎不是狼毫,起码叫卖的广布上便是这样写的。月落甚至有了一种走进书店买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错觉。 不过算算时间,今年的乡试也差不多了吧,吕秀才最近也是已经停笔不写,专心准备举人考试,六月天,一个鲤鱼跃龙门的好日子。 随便问了个摊位的摊主打听了尚敬书局的位置,这才知道书局还在里河西岸,自己还得往回走过桥。 因为东岸临街的店铺号称圣人巷最佳,所以公子陈压根就租不起,只好在对岸挨着农家院寻了个便宜坊。 可以想象,东岸临街有着圣人巷之美誉,四下的左邻右舍有都是笔墨纸砚之行,可谓文学风甚厚,最次的也是打着书生华裾之衫的高级丝绸店,而独自与农家院铁匠铺屠宰场沦为同伍的尚敬书局单单一个档次便让读书人止步。 月落心知肚明,被范大娘害到这般田地,找人报复也是正常,自己被殃及也不是那么难理解的,可是,尊重归尊重,该反击还是要反击的,又不是哈巴五,怎么可能等死。 走上桥,视野都变开阔了些,站在桥上,不禁幻想这要是来一波白娘子桥段乱入该多有意思,当然了,这种事情只可能想想,老天爷是不会满足这种无理的要求的。 “公子请留步。” 月落感觉被人碰了一下脚踝,驻足停下望去。 别多想,并不是另一种想象中的那种:不小心丢了贴身玉佩,然后被后头的妹子,哦不,应该叫出来逛街的大家闺秀名门小姐给捡到,然后来一段邂逅。 其实,就是单纯遇上了个揽生意的。 摊主是个素衣老者,一身道袍,盘坐于地,窝在隔壁卖糖人的大爷的糖箱后边,因为一开始上桥的时候月落也没注意到他。 只见他回头张望了一下,才从桥洞后摸索到了摔倒的招牌,拉出来一抖擞重新树好。 一根长竹竿上挂着白布幡子。 上书八字:阴阳五行十卦九灵。 每一个算命的都是这么写的,根本不足为奇,但若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便不得不让月落惊愣当场,呆若木鸡。 居然是白眉! 月落微微凝眉疑惑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不对啊,按照剧情,他是在私盐案之后出现的呀,起因也是小贝和同学打架那回。 月落一拍脑袋,暗骂自己蠢货,那一集放的是回忆,不算正常时间线。 动动脑子想想嘛,私盐案时一点红的黑头理论,促成了吕秀才的表白,但是分手的理由便是吕秀才爱郭芙蓉的理由只找到了一个算命先生所说的命中注定。 回忆时间月落早已不记得,但显然不是现在,因为这是左家庄,不是同福客栈,看样子应该是他混不下去才又跑到客栈去得,这下子更加没法估计了。 白眉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了同福客栈,猜老白的姓,找莫小贝的离家出走的方向。最重要的是,他确定或者说是肯定了秀才对郭芙蓉的态度。 吕秀才对郭芙蓉还只是懵懵懂懂的暗恋,然而郭芙蓉的冷漠态度和其对燕小六的殷勤致使秀才几欲放弃,白眉的慌乱一指,让吕秀才打算坚持到底,碰巧赶上的私盐案,郭芙蓉“毁容”,吕秀才真情告白,有情人终成眷属。 骗子归骗子,少了他也不太行啊好像,更何况这具原体,林永健本健哎,太可惜了。 “呃,这位公子,老夫白眉,初来贵宝地,我们见过?” 白眉心里一慌,又是好一番回忆了一下最近骗,哦不是,算过的年轻人,实在不记得有眼前这位啊,难不成真是老了,记忆都变差了。 看这年轻人的表情显然是认识自己的呀,该不会被发现了骗局的受害者吧,自己还真是手贱,老老实实让人家走就好了,非要上去骗,这下子好了。 就当白眉胡思乱想之际,月落也是反应过来,他没想到自己的日常漏嘴,已经让白眉同志的心中天人大战了三百回合。 其实月落一开始凝眉只是单纯的不可思议,并没有想太多,想到白眉本就是靠骗人赚钱,那自己又为何不能来皮一次呢。 “我昨日夜观天象,在三清祖师爷的功德鼎上见过老先生的样貌,没想到今天这么快就见面了。” 白眉咽住,一抬头,满脸懵懵然的看着月落,怎么感觉二人的位置反了。自己还没有开始开展业务,就被反套路了,被这么一打岔,白眉也心思活络了起来。 不管其他,开始营业吧。 “公子别开玩笑了,我刚才见公子自西二来,向东而行,背负书卷气,面朝朝阳日,可谓是紫气入东涵,富贵留云娟。公子今年必能高中。” 月落呵呵一笑,没有自己还在想着忽悠他忽略刚才自己不小心脱口而出的话,这敬业的白眉到直接开始“上班”了,瞧瞧人家的词,再看看自己编的。 没去揭穿他自己其实没参加什么科考,更何况自己一个黑户也没法子参加,难得遇上白眉,那就是缘分,跟着他乐子应该少不了。 月落只是微微摇头,故作神秘的一句话不说。 白眉没有丝毫慌乱,而且越发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微笑道:“怎么?公子不信?那不如请公子稍留盏茶时间,待老道为你再看看,若是不灵不收钱。” 月落想到了原剧只是郭芙蓉暴力驱赶白眉时候的有趣场面,心中一动,从怀里取出一钱碎银,给白眉展示了一下,然后放在他面前的龟甲上。自己也是毫不客气的从隔壁大爷那里借来小板凳坐在白眉面前。 月落不等白眉开口,摊开了自己的右掌送上前,微微一扬,示意他赶紧开始。 小伙子会来事。 白眉不自觉的摸了摸额头,将眼神从那一钱银子上艰难搬开,这小伙的一番操作还真是让他有些猝不及防,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配合的客人。 白眉先是背过身去,偷偷朝着太阳合掌参拜了一下,然后换回一本正经的表情,扶起月落的右手,开始研究手相。 看手相的话,这印堂发黑的说辞就用不上了呀,不行不行,得找个机会用用,不然不专业呀。 又是莫手纹,又是占卜龟甲铜钱,顺带着还烧了张黄纸取灰看字。过了好一会儿,月落也快失去兴趣的时候,白眉也总算完事了。 白眉干咳一声,颇为惋惜的背道:“我观公子之命格乃独倚朱门格,当属天贵星,苗而不秀,秀而不实,叶密花繁,密云不雨,外观拈花摘叶,内看羊质虎皮,纸糊金刚空大汉,得三钱,去二两,赢人百万,自损三千,救人无恩,谋事多退,凶灾不为吉,好事反成凶,莫嫌受尽脚奔波,多少凶灾留在前。” 专业! 这是月落的第一反应,还忍不住抽回右手拍了拍掌,以兹表扬。虽然自己一句都没有听懂,也没记住,但还是感觉好厉害的样子,虽不信这种东西,但自己也算喜欢玄学,感觉很高大上挺好玩的。 月落很想知道白眉能不能蒙对几个,好奇问道:“啥意思?你不给我解释一下?” “这个天机不可泄露。公子能悟则悟,不能便随缘吧。” 这就得给差评,月落严重怀疑白眉是收了钱就不想继续算命,毕竟少说少错。 月落伸手,作态要拿回先前的一钱银子。白眉一慌,连忙拉住月落的手,赔笑激动道:“别别别,公子,你再听老夫一言。先前的判词乃公子之命数,老夫窥天机漏言已经破了戒,若是强行解释只会让公子的命数偏离,扰乱天乩必遭报应。不过老夫倒是可以点一点公子的取舍。” “公子你印堂发黑,所谓眉心黑,仇人追,所以公子最近难逃一场血光之灾呀。” “你不说我今年高中的嘛,有血光之灾还怎么高中呀?” 月落只提读白眉的最开始的那段算命,主要是中间那一大段什么三钱二两的他没记住,也懒得去追问。 白眉一愣,给忘了。连忙解释道:“呃,是这样,这个血光之灾本来是避无可避的,因为公子你犯的贪狼星,而高中科第遇的是文曲星,公子独倚朱门格乃紫微斗数中主官爵贵显的天贵星。因而同位紫微斗数,公子必能逢凶化吉,至于转机何在,此乃天机,老夫也窥不得,若能开个天眼,或许有机会一探究竟,可惜了。” 月落叹了口气,自己已经很努力想要听懂了,就像曾经的外语课一样。又是一大堆完全听不懂的人话,什么这个星那个星的,贪狼只听说过溜溜球,紫薇斗数只听说过大明湖畔的夏紫薇。 好吧开玩笑,月落很相信后世人的一个普遍观念:算命的其实都是心理学家,靠察言观色来赌算的准不准。 原剧之中白眉便是靠偷听到了一个消息成功唬住客栈众人,若不是最后贪心不足,说不得还不至于被揭穿。 月落觉得白眉有一点倒是没有猜错,月落感觉自己确实是犯了什么贪狼,贪狼之贪解为贪多骛得,不喜深入他还是知道的,自己惹上麻烦不就是贪欢捷径,靠范大娘的路子来走好雷老五的关系,若说没有私心,自己都不信。 白眉瞧得月落一脸茫然,知晓这次效果不错,毕竟不是谁都会特意去了解一下天宿各自为何,又意义为何。自己不小心犯了算命忌讳也无碍,都是外行人,只言凶吉便宜。 本着趁热打铁,白眉将先前手相的结果手抄在了一张黄纸上递给月落。 咦?自己是不是忘了要生辰八字了。嗯,没关系,作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神算子自己还需要知道这个吗,完全不需要。 月落接过黄纸,复阅了一遍白眉给自己看的命数判词,虽然不信,但还是会好奇的。 读着读着,月落脸色变得有些诡异,瞄了眼正摩挲着银两自得的白眉,有些意外。 这白眉要不说是运气好了些,要不说就是早就盯上自己了,不过后者不太可能,还是更倾向于前者。 前提是,月落确信白眉不认识自己,包括没听说过自己的名号,左家庄虽说不少人议论,但其实怕是多数人连他们议论的月落是男是女都不知晓,更不提他的相貌啥的。 之所以追究这个,也是因为这算命判词太巧合了些。 “外观拈花摘叶,内看羊质虎皮,纸糊金刚空大汉。” 可不就是自己初来大明朝的时候,起初因为初来乍到多显谨小慎微,不敢乱来,可是随着吹嘘的海外商客背景越发熟练,有无人求证,自己已经开始心安理得,昙花一现般的身份被日渐随心的肆意而为,却不知自己已是镜花水月,随时可能只是一场空。看似庞大的商业家族背景,看似新鲜多怪的海外见闻,除去既得利益,自己早已黔驴技穷,吹无可捧。 “得三钱去二两,赢人百万,自损三千”倒是有所猜测,颇有小利失大德之意。 雷老五的出现给自己带来了绝对利益,作为交换自己只需要帮他出名,忽略情景喜剧的原质,自己的行为其实诟病很多,实为不义之举,包括和范大娘合作。因为从未正视大明朝的律法和正义,按照剧情,自己自然也会受到制裁,栽了跟头,只是眼下还不知这损到底有多少。 最后几句倒更像判决定词,又有隐晦劝诫,只是眼下自己联读不解,更何况还有颇多的不信任。 嘴上说着判词只是玩闹,月落却已经开始一步步信服。 当适时的自省遇上适时的判词,一切都如早已规划好的那样契合。 是巧合,还是注定,无得而知,谁让命运本就有着太多的不确定。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 第一百零八章 点妙语七言断恩怨 起卦象真假十存一 “公子,公子?” 白眉又是喊了几遍。 月落从黄纸上移开目光,又是看了眼身前的盘坐在地的白眉。 连大嘴的师父都有背景,缘何白眉就一定没有呢,虽然判词更多的是心理暗示,但是本着宁猜错不放过,月落打算再插一把手。 带白眉去同福客栈! 月落看着白眉,很突然的露出自以为最迷人的咧嘴笑,诱惑道:“白眉先生,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啊。” “这位公子,我也是这么想的,老夫四海为家,今日能与公子庄桥相会,一定是上天的安排啊。” 白眉最为老江湖,自然是对客人的恭维极为奉承的回礼,因为一般接下来就是该追加占卜金,以示诚意。 虽然感觉白眉的话听着有些怪别扭的,不过既然他接茬,那就证明他同意了。 问意见?这还用问,那白眉肯定是不会拒绝的呀。 “白眉先生,不如移步与我一起,我一会儿回程是替先生寻得下榻之处,再略备薄酒,请先生赏脸。” “好说好说。”白眉喜笑颜开,看样子这还多请吃顿饭呀,不错不错。 “在此之前还请先生随我一同往前,我还要寻个人家。很快的,不误事,来来来我替先生收摊。” 说罢,月落直接接过被戳在石桥眼里的招牌杆,拉着还未回神的白眉便下来桥,到了西岸。 之所以拉着白眉,也是怕他会突然跑了,而拉着他一起去找尚敬书局,就单纯想找个掩体,好配合自己打游击。 月落想着书局应该很好找,人也应该很容易见到,可惜,事与愿违。 尚敬书局确实很容易找到,可是店门确实紧闭,门板上只挂着一个木牌子:老爷饮酒未归,今日不营业。 太任性了! 等我渡月桥开张了,我肯定天天营业,24小时营业,不对,应该叫十二个时辰不停营业。 “公子可是要买书,对面的好一点,而且我认识一个老板,刚替他驱过邪,报老夫的名号还能打个折什么的。”白眉见月落停在路边思索,以为他只是想买书,忍不住卖弄道。 月落也懒得解释,只是颇为遗憾的咂舌惋惜,心想怎么就这么不巧,难道老天都看不惯自己作弊? 月落无所谓的随口感慨了一下,说道:“看来老天爷都不让我们见面啊。” “公子……”白眉伸手,不小心抖落怀里的龟甲,几枚铜钱摔了出来。白眉习惯性看了一眼铜钱呈现的卦象,突然惊叹道:“不得了不得了。” “我怎么了?” 月落刚被喊话,扭头望向莫名其妙的白眉,这算命的都喜欢这样故作神秘嘛。啥叫我不得了,这是说我厉害啊,还是想说我要倒霉啊? “不是公子,我是说这家书局不得了啊。”白眉皱起眉头,还若有其事的掐指算了起来。 “白眉先生,又没人付钱,你算了给谁听?” 月落好心提醒道,现在又没顾客,倒不如留两句高深莫测的台词等着哄别人。 白眉尴尬一笑,摆出正人君子模样一本正经地说道:“哈哈哈,公子说笑了,出门在外驱邪魅避难祸,方可逢凶化吉了断因果。” “好叫公子知道,这家书局坐南朝北,面河而建,乃大煞会阴,左边是铁匠铺,以铁犯凶兵,右边猪肉店以血犯秽邪。此乃大凶之兆!” 月落极为配合的捧哏道:“哦,那照你这么说,这家主人岂不是很倒霉。” 出乎意料的是,白眉只是笑着摇头说道:“恰恰相反,这家店的香火供的是文曲星,以文证道,以墨封绝,这才能挡住这等怪地作乱。 他是紫气星的命,此命乃官禄之宿,功名之星,本该生长富贵人家,无忧无虑,只可惜命犯小人难出头。 自合身荣位显,奈何限晦迟迟,会施为懒俯仰,于人不足好事多磨,恩人反作仇冤,亲者如同陌路,三不足三不办,科名不足,家园不足,儿女不足,等闲莫怨劳心早,上山须有下山时。” 月落有些意外,还真让白眉给蒙对了呀,紫气东来,乃富贵之相,这是已经烂大街了吹捧话了,先前白眉不也是这么夸自己的嘛。 但是算到公子陈命犯小人就有些厉害了,曾经众星捧月的公子陈正是因为遇上了范大娘才倒霉的,而这些自己也是因为小米的缘故,找到了一个老乞丐自称曾经是陈府的下人,专为公子陈鞍前马后的伺候,如此自己才知晓了那则传闻。 然而这种事情便连左家庄的很多住户都不知晓,更何况一个白眉呢,月落不禁开始将白眉往深藏不露的神算子身份上套。 科名不足,家园不足,儿女不足可不就是说的公子陈当下的情况,科考之路废了,也曾家破人亡过,至于子女还未听说过,月落觉得自己的解读很契合判词原意。 考虑到判词的偶然性,对号入座总是能算对一些,因此月落只打算先持保留态度,毕竟这种东西你信就准,不信不准。 吧啦说完之后,白眉更是意犹未尽的抱憾道:“可惜了这位主人家不在,不然我还能帮他一把,花点银子消灾,打点一下各路神仙,一定可以驱小人跃龙门,重回人生巅峰。” 月落感觉白眉的高人风范一秒破功,果然还是想太多了吗。而且这词听着有种后世网络神言乱入的错觉,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也就哑口不言。 白眉也不知道为何今天算命欲这么强,走到哪里脑子里都是满满的灵感,小词更是一套一套的,本着不说会忘会失味儿的原则,将即时灵感一一言尽,争取在月落面前多表现一下,至于先前还记得的少言少错已在澎湃汹涌的灵感下被冲走。 遥想昨天给对门那个老板算风水的时候居然紧张到忘词,还搬用的以前算命时说过的判词,差点当场露馅,还好自己机智,给糊弄了过去。 “算了,见不到就见不到吧,白眉先生,我们去买书吧,然后我们回七侠镇,我请你吃饭。”月落转身就走,自己是偷偷溜出来的,连小六都没有说过,就是怕他误会自己“畏罪潜逃”,毕竟以小六的一根筋思维,能够预先通知一回就已经很ok了,还是不要妄想小六真的会放弃自己的捕快原则,被发现了的话月落可以确信小六肯定会当初翻脸。 后知后觉的白眉见其自己龟甲和铜币揣好跟着月落回程过桥,他感觉刚刚那一出不经意之间断人前程命运的样子很高人,就是太牵强了些,下次得想个更顺畅的方式。 月落是帮秀才带书的,他要准备考试,自己作为老板,在压榨员工之前总要给点福利,而秀才拜托购买的《最新版刘翰林认证举人真题》便是,月落早已习惯了后世文化乱入,不然也不会对公子陈的那本鬼怪小说《武林伏妖录》颇多推崇,更不可能胆敢在封建王朝开辟一些新的小说种,尤其是盗墓这种大不敬题材。 昌盛文风是最好的保护衣。 心情还不错的月落边走边逛着一家家文具店……额,说的低俗,重来。心情尚愉的月落一步一逗留的观仰着一家家代表着文人墨客之风范的笔墨纸砚铺,接受着墨味的熏陶,诗画的陶冶。 安静的街道突然自前头传来一声声驳杂扰耳。正欲扭头观望,却被身边的白眉拽住,一个劲往回跑。 月落疑惑的连先生都懒得叫,习惯性的跟跑并追问道:“白眉你干嘛?” “公子,我刚刚掐指一算,前头青鬼当行,会冲撞了公子天贵星的命理,不善也,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可是我听好像他们在喊你名字啊,说让你站住别跑。” “公子你听错了,一定是青鬼贪图公子的贵气,想唬骗你,莫信莫信。” 没有去想为什么大白天有什么青鬼,也没有去在意白眉说的什么,因为他发觉白眉这老小子虽看着一把年纪,腿脚还是杠杠的呀,自己不用上一丢丢轻功还真不能像他一样脸不红气不喘,当然心是不可能不跳的,白眉的腿力怎么看都超过了普通青壮汉,妥妥的老当益壮啊。 不过盏茶,白眉便拉着月落消失在了东岸临街,拐进一个小巷出了左家庄东庄口往七侠镇而去。 …… “老爷,那老家伙跑不见了,还追不追了?”一个高大胖汉子手持扁担,问到身后的华袍男子。 “哼,你们两个废物,连个老头都追不上,养你们吃干饭的啊!”华袍男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叫骂道。 边上站着一个差不多身材的同伴正弯腰杵着腿喘气,气喘吁吁的说道:“老爷,我们轿夫已经够能跑滴啦,谁知道那人是哪疙瘩冒出来的,忒能跑了。” “彼其娘也!”华袍男气急败坏的一丢手中的折扇,猛踩了几脚,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心想这么久鬼迷心窍信了他的邪,现在白白亏了几十两不说,店里的承重柱还有好几面墙都给拆了,自己还喝了那什么飘着燃灰的圣水。 “哎呦。快快快……” 一想到圣水,肚子便又开始闹腾,华袍男一哆嗦弯下身,双腿有些发软,俩轿夫知道这是又开始作怪了,连忙扶着自老爷往回走,拐进如厕的巷道…… “别让我找到他!否则打折他的狗腿,让他再跑!哎哟……舒坦。” …… 一路上,白眉连休息不需要,一口气跟着月落跑进了七侠镇,进了灯市街的入口,这才停下脚步来。 “白眉先生真是厉害,这么远的脚程居然可以步入飞燕般轻松,佩服佩服。” 月落语气揶揄,但确实真心赞叹,因为白眉不是武身,手里身上都拿着算命的家伙事,能做到这样,简直是老年版博尔特。 白眉一晃,眼睛咕噜乱转了一番,便哈哈笑道:“公子过奖了,主要是老夫以前逃……掏野蜜证长生,年纪大了贪甜,躲蜂惯了就跑得快了。” 月落有些不可思议,这是吃货的求生欲?好吧,说不定自己啥时候想要轻功更上一层楼的时候也试试这种法子,嗯,算了,为了英俊的面庞还是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了,我们家无双一定会心疼的,对,没错。 见月落没有起疑,白眉擦了擦脑门上不存在的虚汗,庆幸还好糊弄过去了,以前算的卦准不准他也不知道,反正他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没敢回过任何一个老地方。 当然了,当场露馅的时候也有,这个时候自己出神入化的逃跑技术也变得重要无比。这么多年走下来,自己早已能闻风而动,说跑就跑。 先前便是瞧见了昨天上门的那个贵老爷,给他给店铺提了一点修改意见,又烧了一张自制神符烧成圣水给那贵老爷治什么偏头痛。看他刚刚脸色,凭自己的江湖经验,可以判断他们绝对是来者不善,不跑岂不是会被当场戳穿,丢了刚钓到的大金主。 “白眉先生还真是……” 话未说完,月落右手一把锁住白眉的肩膀,左手扶住他的手臂,一个闪身转进身边的小巷窜上房顶,加速而过。 月落本想由衷赞叹一下,远远瞧见前方一个褐色背影的小个儿,最明显的还是腰上的一柄大刀。 可不正是燕小六,过了前头的电视剧出口便是丁字路口,也就是同福客栈东边的巷道。 按照燕小六的习惯,肯定是要走趟同福的,主要是歇歇脚,其次还要看看月落有没有瞎跑。 燕小六毕竟是店铺人家都一家家的过得,月落带着没有反应过来显得六神无主的白眉直接抄近道进了巷道后,这才落下。 “公,公子,下次这种事情还请先通知一下老夫,我……我滴娘哎,太刺激,我滴这个小心脏实在受不了啊。不过公子轻功还真是厉害了,想来身手也不错吧?” 白眉有些心虚,先前只当月落是个家境不错的大家公子的念头也被刚刚到经历给吓住,连忙开口试探道。 “我有啥身手,那玩意儿连着太累,还是轻功有意思。”月落理所当然的将练不好拳脚和不喜欢练拳脚划上等号。 “公子,好好的咱为啥要走上边?”白眉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呢。 “啊……个人习惯,这灯市街里边啊其实蛮挤得,走的不舒服,我就喜欢走上边,风景还不错,您说是吧。” 白眉陪笑附和,声称风景确实不错,尽管刚刚自己被突然袭击的都没敢睁眼,也不妨碍自己说大实话。 “咦!公子是要在这家客栈请饭?” 白眉看着左右两家建筑,右边的显然还在装修,可不就是先前闹得蛮凶的那个失火的酒楼,那吃饭肯定就是左边这家同福客栈了呀。 我滴娘哎! 白眉当初愣住,心想怪不得觉得有点眼熟,这地方以前来过,准确的说是路过,按照卦书上的说法,这家客栈妥妥的板钉煞,是个凶地,还有那个死了全家的小女孩,除了是天煞孤星还能是什么? 他还记得那会还赶巧碰上了黑道的三家人办事,要不是实在怕黑,去借火把,鬼晓得,那帮人都是赶着去投胎的。那会似乎自己是算的最准的一回了吧,本就是希望试试看能不能让他们不要妄造杀孽,就估计夸大了一下,内心的第二天就真听说他们都栽了,卦象上十死无生的五人居然还活了一个上官云顿,当然了,不用想,那货肯定是押到了京城就等秋后问斩了。 哎,这年头江湖太乱,算命不好混呐。 这地方不吉利啊! “对,就这儿,今天我请白眉先生尝尝这个世界上最棒的手艺。”月落觉得无双的手艺那绝对是大明朝第一,不接受任何反驳。 白眉拖住月落袖子,觉得有些不雅,又若无其事的放下,开口解释道:“(北北北)别别别!公子,要不我们换一家吧,老夫不讲究这些的,随便找个馆子就行了,哪里敢让公子破费。” 这回白眉心里是真的有些怵怵忐忐,仿佛眼前的不是一家客栈,而是一张血盆大口即将吞食他的血肉。 “哎呀,白眉先生客气了,请你吃顶级美食好酒那都是应该的,来来来,别客气,快请进。”赶紧的吧,再磨蹭小六都该到了。 被拽着进门的白眉放弃抵抗,哎,算了,作为神算子,自己不该这么迷信,美酒佳肴不可辜负。 第一百零九章 悉判词公子怒可揭 入客栈白眉心念起 公子陈从宿醉转醒,只隐隐记得自己好像是在好友窦墨家后院喝酒买醉来着,睡梦中还像还有什么争吵声一直在在耳边喋喋不休。 不知呆坐了多久,公子陈起身合衣,推开这间自己常驻地的客房厢门,来到前屋,前屋店铺的格局很大,四下空旷,挂着一幅幅不同主题的水墨画,花草树木山川河流,一应俱全。 好友正一人站在角落的长桌前,远远看去,可以瞧见桌上分散放着几张画画的宣纸,在阳光下,宣纸反射出点点白斑,时而活泼时而静谧,莫说,便是信雅轩的宣纸无疑了。 他站在窗前,阳光也洒在他的身上,他手里的笔上,他面前的宣纸上,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他用手里的笔,可以随意创下备受追捧的画作,甚至只要他愿意,他还可以临摹出任何前人的大作,仅留瑕疵之别。 还记得自己被人吹捧的时候,好友是个画仕女图的,待遇不错却活的谨小慎微,遇了弟妹后改行画山水花鸟,尽管他不止一次的说自己不擅长此道,却总是能画出受人敬仰的神作。 虽然这位弟妹有时候确实刁蛮任性的很,但她却是个很好的贤内助,帮好友将画馆打理的井井有条。 反观自己,便连东山再起都要看人脸色,更要沦为末道,甘于俗民为伍,食谷杂,饮汇水,恨人当面也无力搏击。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被坑骗的人是他,如果没有那些愚民,自己六年前必能高中,取代七侠镇那个唯一一个而今年年落地的秀才。再有两年,凭他父亲的人脉将他发展入京,博得一个新的前程,可这一切,都毁在了那个杀千刀的老妖婆手里! “哎呀,你可算起来了,你家伙计还在找你呢,这会儿正在门口等转呢。”沉思的窦墨被抬眼瞧见了杵在后门门口发呆的好友,颇是惊喜,顺手卷起手边的画轴,盖住了上书的赠字:孙无云致师侄,落叶归根生生不息。 窦墨放下笔,迎了上去,用手指了指门口蹲着的小个。 公子陈随他手指方向望去,一麻布小厮正蹲坐门口边上,若非衣服看着还算干净,怕是误会成乞丐也不足为奇,当然了,这条街上并没有乞丐。 “小五,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吗,今天不开门?”公子陈开口问道,伸手接过好友递来茶,醒了醒醉酒后的迷糊。 “我知道呀公子,您早上走前让我挂了牌子,但是我晌午路过那儿,赶巧瞧见两人站在门口说话,这倒也没什么,但我听他们议论的公子。” “不就是几个说闲话的懒汉,公子我开门的时候都不曾在乎,现在我会计较这些?” 公子陈有些不屑,当年一书而红,受人欢迎,被坑后又被人笑话只是败家犬贪祖荫的纨绔,随着范大娘的再次到来,不安理智的自己再次成了那群愚民眼里的无教养之辈,偶有懒汉地痞上门也是常事。 他也曾斤斤计较,而今也不是有多免疫流言蜚语,只是早已麻木,懒得理会。 “不是啊,公子,那是个算命先生。”那个叫小五的小厮解释道:“公子,我是正巧瞧见的,那算命先刚到门口站着,怀里就掉出来一个龟壳还有几文钱,完了那算命先生,还有便上那个年轻人说这家没人给钱让他没必要算,但是那大师真是高人,他说出门在外算凶吉是天意。 那算命先生算的好准的,他说咱店夹在猪肉铺和铁匠铺之间是个凶地,冲撞了神仙。 他还说什么公子是文曲星,就是得罪了小人这才倒霉的,还说了个什么科名不足,家园不足,可不就是公子?” 窦墨忍不住插嘴道:“那人可是白眉白须,之前在黎河桥上算命的那个?” 小五连声吹捧的恭维道:“对对对,就是他,原来窦老爷也知道啊,那他还真是神算子啊。” “别叫我窦老爷,就我窦先生就行。” “好嘞,窦老爷。” “……” 窦墨想到昨日往天一阁买墨时遇到的那个算命先生,正好瞧见他被周掌柜毕恭毕敬的请了出去,询问了一下,原来是是个云游四海的白眉道长,不仅治好了周老板的毛病,还替他改了风水,店里东拆西补,想来该是很灵,否则周掌柜那等贪利之人如何肯破费至此。 今儿晌午还听人说周掌柜想请神算子为他在算一卦,结果那神算子只是突然消失在了人海之中,大有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意味。 他本来还想着去寻那人为好友求一卦测测凶吉,真没想到,自己虽然没遇到,但天意还是让那大师留了判词,看来还这是天意啊。 窦墨深受西方文化渲染,崇尚自由,可他终究是土生土长的大明朝封建王朝之后,风水之言,鬼怪之谈历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其实这里面也有那天一阁周掌柜的助攻的缘故。 周掌柜将那白眉请到店铺也是因为被算中了自己的病,和家里的一些情况,也就奉为圭臬,当成了真大师。 结果昨天的圣水今天便原形毕露了,自己本想带人教训一番那个江湖骗子,奈何人跑了没追到,自己又是大张旗鼓。 那为何旁人都不知晓白眉是骗子?助攻便在这里。周掌柜是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作为远近闻名的天一阁掌柜,他不想再被笑话成半箩筐的墨猪被人愚耍,被一个江湖骗子骗了钱财事小,枉动了天一阁的风水带来的风评只会影响自己的生意。毕竟他天一阁靠的墨臭独领风骚,而不是名声臭闻名。 在面子和事业的两“男”之下,周掌柜只好打断了牙往肚里咽,甚至还要宣言白眉之神算,给白眉一个好名声,自己从不至于显得那么愚蠢。至于其他上当受骗的人,关他什么事,大家一起倒霉还能心里平衡点。 于是乎,白眉神算子之名不但没有被戳穿,还被好好包装了一下,连窦墨也是有些神往。 小五只是一个劲儿的描述着自己先前见到的场景和他们的对话,虽说自己不是读书人,但是好歹给公子当过几天书童,多少听得懂几句,记不得的全凭联想。他偷听许久,越发觉得算命先生很神,连公子都面儿都没有见到,就能猜出来公子的命,言语之间愈发兴奋,恨不能找到那位高人给自己算一算姻缘前程。 “那大师真的神了,他说公子本就是当官的命,富贵人家,如果不是有小人,肯定早就飞黄腾达了。可惜了公子……” 小五全然没有看见,自家公子都脸色早在他说起书馆处不祥之地时便已经变了脸,地方是他无奈之下租下的,他一直以卧薪尝胆勉励自己,知道听到小厮说起三不足,终于忍无可忍。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嘲讽! 被揭开的伤疤暴露在阳光下,被人指指点点,本就气不顺的公子陈哪里能忍,一脚踹在小五屁股上将他踢出了门,一下子趴在了路上。 “竖子无礼!区区一不良算子安敢欺人太甚,我不服!” 公子陈怒摔茶盏掷地,碎片炸裂一地,引的路人纷纷驻足观望一二。 窦墨朝受到惊扰的过路人作揖赔罪,拖着显然没有完全清醒的公子陈撤回后院,只留下还趴在地上,对着满地碎片,不知所措的发着呆的小厮…… …… “来来来,白眉先生,请坐吧,别客气。”月落将白眉一把按在桌前的方凳上,又招呼了跑堂的白展堂帮忙倒个水。 白眉甚是拘谨,待瞧见店里吃饭的客人后这才稍稍放宽了心,这盛传的龙潭虎穴看上去到挺像个普通客栈的。 又是打量了一眼给自己倒茶的伙计,虽然自己一介草身,但毕竟见识的多了,所以自认眼力劲还不错,凭其步伐,再看手指,这显然是个深藏不露练家子啊。 白眉露出职业微笑道谢了一声,微微侧身,端起茶碗紧张的一顿鲸吸。 白展堂凑到月落另一边,看着白眉好奇问道:“这人谁啊?” 月落一顶老白的肩膀,眼神也落在了不知道为何有些紧张的白眉身上,理所当然的说道:“看不出来吗,算命的呀,我从左家庄淘回来的。” “合着你去左家庄就干了个这个?” 白展堂有些无语,他可是知道月落原定计划是去做什么的,本来自己都说替他跑个腿探路的,顺便喝点小酒,现在看来,果然还不如自己亲自出马喝酒,哦不是,亲自出马查底细。 “哎呀,计划赶不上变化嘛,人我没见到,但是意外遇到了他,就给拉回来了。” 白展堂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月落,好笑道:“你还信这个?” “信不信的怎么说呢,玩玩嘛,就当调节一下乏味的人生。”可不是嘛,少了神算子,如何能让秀才改变一下对郭芙蓉的态度。 这是现实世界,吕秀才的交际圈也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只有一个同福客栈,男女之防更不像正史里那样,作为镇上唯一的秀才,相貌又不算太差,还不至于一点人缘都没有,他可是不止一次瞧见秀才和镇上的一些小姑娘相谈甚欢。 而目前显然是被小郭虐上瘾了,迷恋上这种未曾遇到过的郭芙蓉款异性,所以万一哪天突然不想追了,那他不就成了罪魁祸首了,诸天世界的腐竹肯定会一人一脚把他给埋了。 吕秀才从柜台后露脸,一手挡嘴低声插嘴道:“小落你让你帮忙带的书呢?” 月落尴尬回笑道:“呃,我没买到,要不下次再给你带?” “算了算了,我还是下午自己去吧,等你买,怕是考试都过了。”吕秀才也没有太在意,只是无奈回道。 吕秀才已经想通了,自己对郭芙蓉的好感得不到回应完全是因为自己不够优秀,这次乡试在即,只要自己顺利中了举人,一定能让她刮目相看,一个前途无量的举人老爷,和一个无品级的小镇捕快,相信像她那样的女孩一定会选择前者。 “不至于,不就是一套题嘛,凭你吕秀才的渊源博学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月落一记糖衣炮弹轰炸过去,心里其实很想劝他放弃,过些年再考也不迟。 自己又没有什么作弊器,可以替他找到大明朝万历年间的科考真题,而且凭原剧的印象,吕秀才好像是在龙门镖局那部剧里面的时候才中了举当了官,但是他只追武林外传,不追龙门镖局,所以对吕秀才的情况更是一无所知。 说起来也奇怪,虽然秀才在为人处世尤其是感情上呆板了些,但却是月落见过的当之无愧的最强大脑,古今中外的各类典籍,吕秀才基本上都有所猎及,而且那记忆不说过目不忘,但是也绝对算得上天才。 可是就是如此优秀的吕秀才屡次落第,中不了举人,说实话,真的,月落都忍不住怀疑秀才的答卷怕不是被上头的人给压下去了,毕竟先前就有个扬州知府来找他的晦气,被自己给堵住了,说不定他老吕家还得罪过什么牛逼轰轰的大boss呢。 总不能是老天爷不让他过吧? 月落撇了撇嘴,表示同情秀才一秒钟,鬼知道他怎么屡屡落榜。 “哦对了,秀才,你知道天贵星是啥星吗?”月落画风一转,想到了自己一直都有的疑问,有吕娘在前,搜一搜说不得还真有解释。 “天贵星?我想想……有了,天贵星是紫微斗数乙级三十星耀之一。” 月落以为他只是想卖弄一下,继续问道:“然后呢?” “不记得了。”吕秀才双手一摊,眼看月落要发难连忙又说道:“我就好奇翻了翻,谁没事背这个,我又没打算学算命。” 只见月落从柜台下偷偷拿出一本书,月落瞧了一眼写的什么《十二宫星图》 “这啥?” “这里面记载的就是自古以来人们都很在意的天星图,以及附带的寓意,和西洋的星座学很相似,里面有教你怎么算自己的命格,还有如何实现改命牵缘……” “你还看这种东西?你不是准备乡试了吗,看这种书不怕耽误前程?” 月落不用翻就已经了然不惑,这书看名字蛮高大上的,其实就是和后世那种营销号的星座运势判断差不多,还有什么带水晶辟邪招桃花的说法都是惯用套路。 用佟掌柜的话说,像这种不务正业的书,简直就是误人子弟,不过看在这书里确实是正儿八经描述了各种星型来历的份儿上,就凑合看看吧。 “我那是不小心买错了,而且你又看不到《周易》,这种简单版正适合你。子曾经曰过……”吕秀才心里一紧张,祭出杀手锏口头禅。 “得得得,您还是闭嘴吧,赶紧给自己曰个功名让兄弟也沾沾光吧。无双呢?” “在后院洗衣裳。” 果然,吕秀才一准备念经就被月落无情打断,也懒得去想书呆子为什么会买错书,实在是教训太深刻,以前还好奇吕秀才会曰啥,现在不会了,因为你一旦让他开口子曰,吕秀才便会像不知疲倦的机器,几个时辰不带中场休息的给你讲起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子的发展史。 见月落拿着书离开,吕秀才松了口气,可算没被追究书源。 开玩笑,他吕轻侯堂堂七尺秀才文人,难道还需要靠一个算卦书来找他和郭芙蓉的缘分吗?不可能的!他就是……参考一下,研究研究当下文学风和古代风水学之间的差距。 半日不见,相思的很,月落拿着书便往后院去,全然把刚吧啦拽来的白眉给忘了…… “展堂,你帮额去……”佟湘玉自楼上走下,正想吩咐白展堂帮自己做个事,一眼看见了那个安坐桌前的白眉。 好奇的打量了起来。 “这位是?” “他叫什么白眉,是小落从左家庄带来的,一个算命的,八成是小落让人给骗了,把他说的东西当了真。” 白展堂在佟湘玉耳边悄悄解释道,言外之意就是希望她劝劝月落,别信这些江湖骗子,免得钱财失空。 “啥!真滴呀?真是左家庄来滴?”佟湘玉突然眼前一亮,仿佛看见了一地无主的金银财宝。 在白展堂还未回过神之际,佟湘玉一把推开挡路的白展堂,来到白眉面前,惊喜道:“你是白眉大师?你就是左家庄那个帮周掌柜改命了神算子吧,哎呦,幸会幸会。” 白眉刚听半句便是想起身就跑,但是眼前女子的眼神显然是证明了自己神算子之威名赫赫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业务当前,他来感觉了,好像算上一卦。 “区区薄名,不值挂齿,担不上大师,你叫我白眉就行。” 佟湘玉热情的开始和白眉聊天,更是恭敬地请到了上房,独留下一脸茫然的白展堂。 这人谁啊?掌柜的这么热情?不行,得着月落问清楚! 这货得请假 月底考试,最后一周得全天留在驾校练习,如果可能我就补更点,没时间的话也没办法。 马上要考了 早上六点就起来了,去教练那里一起去了市里的模拟考场练车到中午又转到前往如东的正式考场。下午整到四五点才去排队准备进正式考场模拟,才刚刚练完,吃了饭,休息休息写点稿子,早点睡了。 考场一号线第一个,有点方,希望明天早上一切顺利。 今天这鬼天气是真的冷,风还大,昨天夜里还下的大雪,还好今明都是好天不会耽误考试。 断了好些天,心里也有点慌,推荐位都丢了,说实话,练的时候也想写的,但是只写了一点,真写不了,别人练车的时候你得看着,走走停停根本静不下心,晚上回去那是写都不想写,太冷太想窝着不动了。 明天考完,加油多写点! 顺利上岸 虽然第一把有点紧张,忘了系安全带,后面顺顺利利满分通过。 今天继续更新,科三八号考,尽量赶紧多写点。 临时有变 失算了两件事 第一回程的时候,因为八号就考科三,教练直接让我们自己开回程路当路考,别人开的时候还得在一边学习找错,原定计划的路上干稿子计划泡汤。 第二是一个朋友临时约了出去赴宴,人情不好回绝,直接把预定六点到家后的写作计划再次落空,新章节只好明天早上练完路考再补上。 现在还在路上慢悠悠的晃,也不知道六点还能不能到家赴宴哦…… 某坑货小作家致上、千分内疚、万分抱歉 ⊙﹏⊙(_) 第一百一十章 同福店众人算姻缘 月老线难牵未恋人 (上) 白展堂看着欢天喜地将白眉请到了楼上客房的佟湘玉,当即打算到后院问问。 来了后院,月落正蹲在地上,和洗衣服的无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旁边是边劈柴边忍不住笑意的郭芙蓉一副看戏的模样。 “小落,那什么算命的是什么人?”白展堂开门见山,也懒得旁敲侧击。 月落憨憨的回道:“你自己不都说了吗,算命的呀?”也没有没有感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是,我的意思是……” 好吧,一时间白展堂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难道就凭自己一句自江湖经验觉得这老头不是好人?还是他不喜欢看着佟湘玉这么热情殷切的对着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白展堂都不禁怀疑,这家客栈风水是不是不行,似乎从一开始,这里就没吸引过什么好人过来。 一开始来的是小姬和曾经的自己,得强调,是曾经的自己,当初不懂事,现在不一样了。 再有后来想要行侠仗义却屡次好心办坏事的骄横大小姐郭芙蓉,把店个砸了,还有那个比武招亲的那谁让大嘴那家伙迷到现在,还有她引来的黑道三大家族让众人陷入危机,雷老五查到了自己盗圣的踪迹追了过来,以及后来的范大娘…… 每每店里来了这种奇怪的陌生人并带来一些麻烦的时候,白展堂都会产生怀疑,甚至偶尔质疑这里是不是个合适的退休之地,毕竟这地方太招黑了,跟个黑店似的。 收收神,白展堂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的意思是,那个算命的很有名吗?居然连掌柜的都听说过。” “啥?佟掌柜认识?!”月落有些吃惊的问道。 “你干嘛这么吃惊,你不是应该知道吗?”白展堂反问道。 月落很想反问一句,什么叫我应该知道,那这意思不就是说人是我故意找来带到佟掌柜面前的嘛,开玩笑,我月落是那种人吗?我是带给佟掌柜看的吗,我明明是带给你们所有人看的。 毕竟能赶上同福客栈这些位面之子的人都会显得非同凡响,而且白眉还是秀才的爱情路标,少了不太好。 “额,我不是吃惊,我就是有点吃惊。” “……” 没注意自己说重复了,只是慌慌补充道:“我就想有点意外佟掌柜怎么会知道白眉,这人我才刚从左家庄骗……哦不,请回来的,你放心人家不是坏人。” 是的,虽然按照原剧里面的来说是个骗子,但确实不算坏人,而且落在同福客栈,谁是坏人还不一定呢。 可不是,自己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担心一波白眉已经成了过街老鼠而且没有了偷听,他还能不能让客栈众人相信他一次。 现在怎么果然有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和白展堂对视了一眼,很是默契的选择了一起上楼偷听一下。 二楼客房 “哎呦,来来来,白眉先生你请坐啊,额给你倒茶。”佟湘玉面带笑意的指引着白眉坐下,为了倒上一杯热茶。 “客气客气,这位姑娘怎么称呼?不知我们是不是见过?” 白眉盛情难却,打量了一番客房,格局环境都算不错,更重要的是,这是自己来到关中这个鬼地方后的第一次成功住进一个足以歇息的好地方,至于那个周掌柜提供的厢楼,对于自己半夜跑路的精明决定,白眉一点都不后悔。 之所以要试探佟湘玉,白眉也是职业跑路的经验之谈给他的预警,所以想先套几句话看看,万一佟湘玉是笑里藏刀找自己算账的曾经的被坑者,那还是趁早跑路,如果不是,那就是一个待宰羔羊无疑了。 “没有,额是这家客栈的掌柜,大师你旁人一样叫额佟掌柜就行咧,额是从旁人那里听说到的,说是左家庄来了一个算命大师,自称白眉,不禁用仙法治好了天一阁周掌柜的小鬼闹得偏头痛,还替他将店改了风水,现在招财进宝第很。先前额一听说先生是左家庄来滴,又叫白眉,那就是那位大师没错了。” “哈哈哈,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不足挂齿。”白眉乐呵呵的捻须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很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大师的美誉。 门外的月落表情有些古怪,也确实是没想到,白眉不是说昨天才给那什么周掌柜看完病嘛,而周掌柜哪里自己也没有能去看看什么情况,也不知道那周掌柜怎么确信了白眉的,这顶多也才三五天,怎么就把名声传的连佟湘玉都知道了。 月落不知道的是,早上他出去的时候,佟湘玉便已经出去过一趟,在路过灯市街天一阁分铺的时候,听到了伙计在和隔壁流云坊的小冬瓜小西瓜将自家老爷在左家庄的奇遇。听着了白眉大师的种种神奇,便已心生了去算一卦的念头,看看自己和某人之间的姻缘情况。看着店里人见人爱的贤妻良母之典范——无双,她现在有种不安全的感觉。 “大师啊,您看,您能不能帮我算点事情?” 佟湘玉适时提出了自己的打算,因为想到了某人,又显得有些极为害羞。 “好说好说,不知道佟掌柜你想算什么?” “额想算算额滴姻缘……” 屋外,白展堂一顿,扭头看见了正一脸别有意味的看着自己的月落,瞧着他那不怀好意的坏笑,哪里还不知道这个家伙在想什么。 脸一红,一把拉着想继续偷听的月落悄悄下了楼,又一本正经地说道:“子曾经曰过,非礼勿听!” “我懂我懂!” 月落一脸无所谓,事实上他对于白眉给佟湘玉算的姻缘并没有兴趣,佟白的虐恋史都已经自成一条剧情线了,比起二人的互作互爱,就算白眉再怎么胡说八道,也不可能改变的了这件事,而且什么都提前知道了也挺无趣的。 “那什么白眉算的怎么样?” 白展堂一副毫不在意的随口询问到月落,佟掌柜显然是很信任那个白眉,月落的态度有些奇怪,自己虽然不信,也见多了这种江湖骗子,但谁让这地儿引来的人都比较邪门呢,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至于白眉会说的那个佟湘玉姻缘里的红线那头是什么样的人,他一点都不在意也不好奇,真的! “你不是不相信嘛,干嘛这么问?”月落也是假装不明白老白的话中话,忍不住调侃一番,很是自然的回道。 “我……”白展堂一哑口,解释道:“我这不是怕掌柜的被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管被骗多少钱她都得急死。” 正说着,巡街的燕小六先是在门口观望了一下,在确认了某人在某人不在后,便跨门进来。 燕小六顺势坐下,开口问道:“哟,白大哥,佟掌柜呢?” 白展堂好奇问道:“咋了?你找她有事?” “不是我,是朱先生让我来带个话,说让佟掌柜去一趟书院,把小贝领回来。”燕小六解释道。 “小贝又闯啥祸了?”白展堂会意,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问道。 燕小六颇为感慨的说道:“打架。” “嗐,打架啊,多大点事……好的,我知道,我会转告掌柜的。” 白展堂顿时不觉意外,莫小贝自打进了书院,要么是打架斗殴,要么是闹得西街的那一路铺子鸡飞狗跳,除了佟湘玉最在意的课业,没敢逃过课以外,啥事没干过。见燕小六表情不愉,这才连忙改口,保证到自己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次问题有点严重,那五个孩子都被破了相,门牙都给磕掉了,要不是那几个孩子先惹的事,人家家里都打算直接报案了,师爷的意思呢,就是希望佟掌柜能去一趟书院,大家都是街坊四邻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和那人家好好谈谈,和解得了,娄知县没几天就回来了,咱也省的给他老人家省点添麻烦不是?” 不愧是赤焰狂魔,月落忍不住嘀咕了一句,真正认识了小贝之后,他才知道,后世那帮所谓的熊孩子和莫小贝压根没法比,不说莫小贝虽是个半成的练家子,对付一群小孩子不要太容易。 再有莫小贝着实比她的年龄更加早熟一些,毕竟衡山派的内乱,曾经宠爱她的师兄师姐们变成了一个个冷血杀手,自己一夜之间成了孤儿,自己如何还可能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复仇的火焰虽小,却从未熄灭。 也只是在客栈的时候,才可能真正像个调皮捣蛋的小孩子罢了。 “咦,小六你来了!” 郭芙蓉听着动静,从后院掀开帘子,果然瞧见了期待看见的那个他,一把甩掉手里的斧子,便要奔跑着出来。 “那什么,我还得巡街,我先走了!”燕小六呛了口水,放下刚端起来的茶碗,转身就跑。 出来的郭芙蓉没堵到燕小六,娇怒的一蹬脚,哀忧的抱怨他不解风情,都不知道看看人家后,又转身离开回了后院。 月落和白展堂再次同步,第一时间看向了账台后的吕秀才,想看看他的反应。 果不其然,吕秀才甚是吃味的一丢毛笔,走了出来,径直准备上楼。 “哎哎哎,你干嘛去啊?”白展堂伸手拉住吕秀才,问道。 “我去找先生算算,我这次能不能中举!”吕秀才略带生气的口吻倒像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不安慰不会好的那种。 是的,他觉得自己忍无可忍了,他好像早点功成名就,荣归故里。 月落禁不住打趣道:“我觉得吧,你要是不叫吕落第,估计应该就可以高中了。” 白展堂先是一愣,噗嗤一笑,忍不住也打趣道:“我觉得也是,要不然秀才你干脆改成叫吕状元算了,说不定还能名次高点呢。” 因为他记得这是秀才在书里给自己的名字,在当前的片段,自己都当上了关中副总捕头,随时晋升正位。可是秀才这个家伙忙着准备科考,都搁笔了好些天了,偏生还催促不得,就怕他到时候把自己中不了举的锅甩自己身上,然后把自己的角色给写死啥的, 一妻一妾还有两个大宅子…… “你们懂什么,落第非落第,子曾经曰过……”吕秀才反驳道,落第之名,即是自我警醒,又是反高之意。 “打住,你还是去楼上找那谁算一算吧,看看是你的子可以保佑你中举,还是神仙灵一点。顺便跟掌柜的说一下,我去接小贝去。” 白展堂忍住想点他的冲动,眼咕噜一转,觉得让秀才去打头阵还真是个好主意,好赖都不可能怪到自己身上。 肩上的毛巾搭到了月落肩上,将看店的重任丢给月落,便一溜烟离开,也没给月落回神的机会。 没多久,被中途打断测算姻缘的佟湘玉很是嫌弃的直盯盯的瞧着尚不自知的吕秀才,责怪得很,想到自己的姻缘很可能被打乱了,一阵难受。 因为白眉大师大师告诉他,他之所以一直沉默,就是在心魂出窍,去天道路上等天上的神仙把她的姻缘线牵引下来的。吕秀才突然出现直接崩断了天道路,所以他现在也不知道佟湘玉的姻缘会是谁,天机泄露被察觉,很有可能原定命运已经被篡改了。 或许是小贝的又一次闯祸让佟湘玉也懒得计较吕秀才,知道了白展堂已经去接小贝还没有回来。 佟湘玉又很郑重的将白眉介绍给了客栈所有人,明言大家中午饭桌上要好好招待白眉,尽一尽地主之谊。 佟湘玉的主动接待使月落直接从这件事中被挤脱了身,仿佛从一开始就没有他的事。 白眉本就是吃的看人脸色说判词卦象这碗饭,尤其是佟湘玉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糊弄,再加上以前从黑道那几个家伙那里听着的一些关于众人的事情,顺利让白眉竖起了神机妙算的形象。 而左家庄一夜盛传的白眉是大师的说法恰好修饰了白眉真的有仙术的说辞。 李大嘴郭芙蓉也是动起来心思,想着趁什么时候没人的时候去求白眉帮自己看看自己的另一半啥时候才能接受自己。 迫切想要表现自己的李大嘴抢占回了了无双的晚餐厨房使用权,想要给白眉好好表现,毕竟吃人嘴软嘛。 祝无双明显察觉到了众人状态的变化,知道大家都颇为在意这个很是厉害的白眉大师,但是看月落本人,似乎又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小落,你找他来干嘛的?就让大家都算一算?” 祝无双其实还是也蛮想去看看能不能请白眉帮忙算一卦,但瞧着众人似乎都有此打算,也就只好作罢,想着再等等也不碍事。 “当然是想着看能不能帮秀才那个憨货一把。” 月落随口说出了自己其中一个念头,这也该是争议较大,却又最无所谓的一个原因了吧。 他总不能说,他很好奇白眉和原剧之中比起来有没有什么未知的特殊背景,所以想用客栈来做个试验吧,那就太坏形象了。 “感情的事情是不可以勉强的,郭姑娘并不喜欢他,这是强求不来的,你就算插手,最后也只会多一个人伤心,你这不是……” 造孽嘛,出于心性,祝无双到底没有直接说出来会伤人心的话,她的话中不无另一层提醒之意。 因为她意识到,自己和他过于亲密了些,先前出于内疚不好意思拒绝的太狠,可现在实在是不想看着他一直这样,自己也就这样了,万一耽误了他本来的邂逅,自己怕是会更加还不清了。 祝无双也不知月落有没有听出来自己的话外之音,只听其连忙撇清道:“这跟我没关系,都是财神干的。” 月落看到了无双眼中的伤意,知道感情一事在她的心中是个很大的疙瘩肉刺,慌不择言的解释道。 “财神?财神不是管财运的吗,什么时候改行当月老了?” 祝无双被月落逗乐,以为他是故意逗自己开心,心里的郁闷确实少了些,但是那份不该的沉迷也是多了一份,心中忍不住哀叹。 “额,对啊,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啊,连财神都兼职去当了月老,秀才的姻缘线就是他牵的。他还牵了一根让人好讨厌的姻缘线,不过老天待我不薄,我觉得应该可以把那根牵错的线拉回来。” 月落有些汗颜,一不小心又脱口而出了,无论何时何地又不可避免的希望只言片语之中也要含糊不清的表态。 还好无双没有纠结为什么财神管姻缘的梗,还被她自己给巧妙的遮盖了过去。 月落有些无语,先前便是一直想着尚敬书局那档子事,这会就又提及到了,还真是别人的故事里总无法摆脱别人的影子。 要不要找白眉去给那位大佬算个命,然后再建议大家和解,就能逢凶化吉,万事如意,心想事成的那种。 白眉,白眉,你可一定要足够神秘莫测啊。 咱都不好意思来了 有个负责任的师傅(教练)的结果就是他但凡得空能安排出时间就会带你去练路考道路,顺便让你自己开车上实况路练技术,保证你拿了驾照也敢上路,何况今天师傅还顺路要去一趟石庄,结果又有幸开了个来回,正儿八经的走了一回夜路练胆,刚刚到家…… 明天终于真的可以睡个懒觉了,补上补上! 蛮想躲进小黑屋啥事不干,就刷刷武林外传,写写小说啥的,奈何我归生活管,生活不归我管。 无奈停几天 因为前天练车有个妹子没来,然后又有一个外地刚回来的大叔也需要练科三,再加上八号就考,师傅不得不多加练习几回,不是早上六点半,就是下午一点半,半天起步,根本没心思用好在家的几个小时写小说,完全没有思路,如果考前休息一天就补上,不行就只能八号考完再补。 想念无双,也怀念客栈@_@ 考完了 都不知道上次什么时候六点起过床,这次为了考科三(主要还是师傅负责,为了确保不光路考没问题,拿证上路也没问题),每天六点半从家里出发,前往市里考点练路,下午回来,然后就是累啪啪的在家躺尸,现在,考过了,也真的敢上路了,等18号的科四一过就真的彻底解放了! 补更个六天左右,留个两三天复习。 今天……太累了,原谅我的懒惰,我就想一觉睡到地老天荒。 心累 考完了之后的这两天没想到直接是萎靡不振了,庸庸碌碌,浑浑噩噩。 可算调整好了,白天努力更新吧,看看上一章的日期,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同福店众人算姻缘 月老线难牵未恋人 (下) 被佟湘玉郑重介绍的白眉上入首座,显得极为得意洋洋,脸上的笑意毫不收敛,完全没有些许委婉。 李大嘴也是勤奋的准备着自己的全部手艺,大菜小菜凉菜热菜,甚至还有月落提供灵感的所谓特色海外美食,一应俱全准备了个遍,而因为是招待白眉,佟湘玉也是少见的没有责怪大嘴铺张浪费,而是很欢喜的夸赞大嘴懂事。 “来来来,大嘴,快给白眉先生把酒倒上。” 佟湘玉欢喜的将珍藏的号称70年的女儿红递给对座的李大嘴让他给白眉倒酒。 感觉自己的爱情故事就差临门一脚的郭芙蓉也是颇为热情,计划着等饭后偷偷找这个被掌柜的各种吹捧的大师算算自己和小六之间的缘分还差点什么,她还圆补一下。 吕秀才则是全程凝视脸,审视着某人的一举一动,似乎极其希望自己能够引起注意发起询问,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某人正懒得理会他。 祝无双只是安安静静的做着乖乖女学月落看戏,虽然不太看好月落强行撮合吕秀才和小郭,但是多年来的性格让她不会插嘴言论,更不会试图插手。 杯酒之余,白展堂已经拎着倒霉孩子莫小贝赶了回来,没错,是拎着,任凭莫小贝再如何张牙舞爪想要摆脱后颈衣领的大手也是徒然。 进了客栈,确保莫小贝无路可逃后,白展堂这才放下手里这个一直试图跑路的小丫头片子。 “咦,嫂子你忙着呢,店里有客人啊?老先生你好啊,那什么你们吃,我从回屋写功课了啊。” “莫小贝!” 佟湘玉喝止住了试图再次逃跑的莫小贝,而莫小贝本尊也是迫于嫂子往日的威严不敢再逃,只站在原地慢慢转过身来,尴尬笑着。 “怎么?你莫掌门不是挺威风的吗,一打五,大获全胜,不愧是衡山派掌门啊,额是不是应该给你敬个酒?” 也是白眉在,佟湘玉忍住了上前动手教训的冲动,只是冷言暗讽了一番。 “啊!不用不用的,嫂子你太客气了,我堂堂衡山派掌门,对付几个小屁孩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嘛,呃那什么,我先回屋了,我保证不抄完完五百遍三字经不吃饭……”莫小贝本能想要吹嘘,抬眼瞧见了佟湘玉拉耸的脸色,知道不妙,当即借口溜走。 看了眼自觉落座的白展堂,无奈随口问了一句:“这次多少?” 白展堂夹了一筷红烧肉享受了一下,悠悠伸出五根手指。 “五钱啊?那还好。” 佟湘玉松了口气,五个孩子有人一钱医药费,倒也公平。 白展堂无情戳破佟湘玉的心里安慰,报价道:“不,是五两!” “啥!唉,算了,从她零花钱里面慢慢扣吧。”佟湘玉一惊,虽然心疼,却又只能认了,实在是已经无可奈何了,自莫小贝入学以来,每天闯的祸只多不少,而且屡教不改,偏偏又狠不下那个心真打一顿。 月落瞥向佟湘玉抓在手里的酒杯,没有看见期待着大力出奇迹般的捏碎,想到原剧白眉就是靠坑莫小贝混进的客栈,这次倒是没起争执。 好奇之下,月落忍不住开口问道:“白眉先生,不知道你看小贝可有得了什么判词?” 月落突然开口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佟湘玉也是猛的想到了什么,追问道:“是呀白眉先生,您给看看,小贝是不是被什么鬼祟缠住了,不然怎么老是经常闯祸,跟别人家的小孩怎么都处不好,动不动就是大打出手,额光是医药费就搭进去咧好几十两,哎,要不是看着小贝是孩子,这医药费还指不定……” “咳哼。”白展堂眼神暗示了一番佟湘玉跑题了,同时也是无奈佟湘玉的说辞。 就莫小贝那个倒霉孩子,还需要鬼祟缠身吗,光是那无法无天的性子就可以闹得天翻地覆,撒起泼来比小郭还要让人操心,要不然怎么说是客栈三大女魔头之一呢。 当然了,这种损人的大实话是不好乱说的,否则耳根子估计是清静不了了。 被点名了白眉看着众人各异的眼神,下意识伸手捋了捋胡子,虽面色平静,心里则是慌乱的很。 无他,实在是因为莫小贝这个小丫头确实让他心神不宁的很,只那番对视一眼,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刚才可是趁着给佟掌柜推理姻缘的时候给自己算了一卦凶吉,结果是生死未卜,根本前路难测。而这种不明所以的卦象是极为少见的。 当初给黑道三大家族的人警示的时候,他可是提及过店里有个天煞孤星,虽然确实是有几分危言耸听,但是那回,白眉对自己算到的卦象难得的满满信任,便是因为他谨记下山前师兄的嘱托,什么样的卦象不可多言,亦不可多算,否则只会牵连自己。 果不其然,那三家人最终的下场都印证了这一点,白眉更是相信这些人绝非良人,这个店也绝对是个是非之地。 白眉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一幅几欲开口却又不知如何言论的模样,好似是经历一番痛苦挣扎才开口的一般。 叹了口气,说道:“唉,没想到佟掌柜看的如此之准,既然如此,那老夫也不好隐瞒了。” 月落心中暗暗给其鼓掌,心想这货是真能演,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实在是太专业了,如果自己不是穿越,如果不是白眉多半是个真骗子,月落还真信了。 至于月落为什么前后态度大变,是因为他从吕秀才给的那本《十二宫星图》里面,翻到了天贵星的定词。 ‘天时辰落在天贵星,一生清贵事和同。志气不凡人出类,安然自在性明通。’ 这诗句浅层意思不难解读,看起来命道不错。而且就算判词都是讲的厄运月落也不会在意,实在是来历让月落也些不乐。 因为下面有着这么一段描述,修佛居士道天贵星,修佛道,亦居士道。是女性投胎,春风化雨的清贵点灯人,生肖为鼠,为男者举止阴柔,气质高贵,善言,善施道。 这就让月落有些难以接受了,不说自己不属鼠,那句女性投胎转世就有些脸黑,还阴柔高贵,整得跟宦官似的,月落没把书糊白眉脸上,都觉得自己脾气好。 好吧,虽然这书不权威,自己纯粹是一厢情愿了些,说好的不在意果然还是有些计较。而白眉的大师光环也就那么回事,奈何月落一开始是那么期待白眉的背景,最好是如老画师那般才好,果然还是自己想多了。 “那女娃娃进门的时候带着一股子煞气,老夫忍不住偷偷开了天眼,这一看可不得了啦!” “啊?!”众人极为配合的惊叹不已,都被白眉的语气给唬住,起码月落是这么认为的。 白眉声色俱厉,极为害怕的数落道:“杀狼追魂,恶鬼前哨,那女娃娃面带赤焰煞气,命主血劫罗藏,妥妥的天煞孤星,是个妖孽啊!” 虽然没有听懂,但大家都觉得白眉好厉害的样子,佟湘玉虽然有些不乐白眉这般说小贝,但先前先入为主的观念已经让她对白眉的话笃信的很。 “天什么星?”郭芙蓉被吓了一跳,又可能是没听清楚白眉的口音,又是忍不住追问。 “天煞孤星!这种命格的人因为煞气太重,妨人性命,如果不出我所料,那孩子三族之内只留她一人,余者都已经被妨死来!”白眉见众人尽接紧张兮兮的看着自己,心里有了计较,继续说道:“不瞒你们说,这种命格的人危险的很呐,她不仅会妨死亲族,时间长了连她周围的人都有可能要被妨死啊!” 噔! 月落眼瞧着众人集体掉凳,甚是稀奇,这个时空果然奇妙。 佟湘玉慌神之际,连忙哀求道,先前对小贝不懂事的怨气尽数消散,只余无尽担忧。 “啊?先生那您可要救救她呀,你们算命的不都会仙法吗,能不能帮忙改个命啥的?您需要什么额一定照办。” “难呐。” 白眉仰头一杯酒下了肚,遗憾说道:“那女娃娃的命太硬,煞气太重,现在只是幼年变如此,如果不想办法解决,待将来必会成为一代女魔,尚武而伤,危害江湖!老夫也没有十足把握,弄不好连我自己都难逃一劫,唉,果然来到这里都是天意啊。” 不得不说,白眉的话蛊惑性极强,不管白眉是不是信口胡诌,他确实说到了莫小贝在后世众议之下的一种最可能的未来——赤焰狂魔! 而且别忘了,莫小贝还有一把名为赤焰刀的宝刀。 身处真实时空,月落最清楚莫小贝并没有向原剧之中那样前期对练武没有兴趣,也没有因为并未出现的穿越时空而来的旅游者而对练武失去兴趣。因为 并不像看剧时候那样天然无害,因为衡山派再立,莫小贝继任之后,她对武道热情高涨,尤其是大刀,虽然在月落看来,将来的莫小贝以一介女流之辈的身份把耍大刀的画面很诡异,但亲眼所见的一切都让他有种莫小贝必成大宗师的错觉,毕竟莫小贝展露出来的武学天赋比白展堂郭芙蓉一众人加起来都高。 虽然不想承认,月落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看着莫小贝缓缓升级,大有少年高成之姿。 佟湘玉一把拽住白眉的衣袖,心急追问道:“不知道先生如何才肯相救?” 只见白眉缓缓起身,在一旁踱步而行,片刻后,站定,孤注一掷的说道:“拼了!你筹备祭炉三鼎,贡香六支,白银九十九两。我以毕生浅薄仙力为火,为你开坛作法,焚香参仙,通信天使,请上头的仙人为你将她的前世身收回,仅留今世身九十九年,待得那女娃娃将来尘土逝归,再收天之身。” 佟湘玉被高额银子给吓了一跳,发问道:“先生,为啥要那么多银子啊?” “九十九两银,九十九年身,乃凡人身躯至极,一两银子就是一年寿命,毕竟仙人为你替她偷天取命,自然需要打点一二,否则寇星天官那里不好办呐。 更何况你们与她相处甚久,难免沾染了煞气,折损了几年阳寿,我还得替你们求地府阴使判官将你们折损之寿归还,总要有个交换不是,当然了,你们无所谓几年寿命那我就少收一点吧。” “不不不!得花得花!” 一伙人被白眉唬住,事关自己阳寿,自然是在意得很,当即也不计较九十九两银子的事情。 怀着各样的心思,这顿午饭除了没心没肺招事的月落和故意夸大言辞当事人白眉,自顾自的大餐一顿,余者一众人,包括最无盘算的无双也被其他人影响的没了胃口。 当然了,冷眼旁观的白展堂自然亦不在此列,只是诸事未清,他打算先静观其变。 白展堂叫上佟湘玉回了佟湘玉的闺房不知道说什么悄悄话去了,郭芙蓉早已习惯了午睡,吕秀才还在盘算着何时上楼比较合适。 帮着无双收拾了碗碟,月落瞧着李大嘴提着酒壶便上楼,猜他是去找找白眉去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和杨慧兰有关。 月落放下碗筷,拿一旁的抹布擦了擦手便准备上楼偷听,哦不,取证。 无双见月落准备上楼,好奇的问道:“唉?你去哪儿啊?” “啊,那什么,天有点冷,我回屋换个衣服。” “冷……吗?” 无双看了看映射在对面门楼上的强光,即便客栈是坐南朝北,但是时值这六月盛夏,似乎空气也依旧烘热的很。 没有揭穿月落话柄中漏洞,对他的行为到也有了几分猜测,却又不知如何劝解,只好无奈说道:“那你注意一点吧,可别着凉了影响到别人。” 月落看着无双明亮的眼睛,知道自己的心思依然被看破,也不好解释,自己其实也是心怀侥幸,想再伺机看看白眉有没有可能透露点别的有用信息。 至于窥探隐私,月落有一种无法调整的心态,就是对他来说,总会无意间将这一切当做是看剧,只不过是从坐在电脑前看剧变成了带vr眼镜看剧,为此,月落几欲以为自己要神经错乱。 最后在问诊薛老爷子之后,被确诊为只是因为渡月桥还没有装修好有些闲得蛋疼,为此还被老爷子好一番数落,说他有了婆娘忘了爷,怕是都快不认识医馆大门朝哪里开了。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眼下的月落正悄然转道回了自己的客房。 值得一提的是,楼上客房除却上去的第一间是佟湘玉的闺房和左拐弯有三间客房外,其实还是有一间小阁楼的,处在通往楼顶的楼梯下,上了这次半楼半梯才是一块自留地,也是所以腐竹的梦想之所——屋顶。 三间客房最里边一间的属于无双,因为是女孩子,住在里间才不容易被打扰,中间的归月落,月落自然不会白占便宜,按照住店价钱一口气缴纳了一年的租子,反正是老雷给的酬金,花起来丝毫不会心疼。只等自己的渡月桥装修妥当后再搬到对门去。 自然而然的,把角第一间便是白眉的房间,而由于是木墙的缘故,月落避免了在楼道里趴门的窘态,只要回屋伏墙便是,虽然不算清晰,但是架不住大嘴嗓门大,又是挨着雕床,算得上是真正的仅一墙之隔。 盏茶之后,月落这才听着了一些动静。 李大嘴恭恭敬敬的替白眉倒上酒,憨憨笑道:“那个白眉大师,您看能不能给算出来啊?” “哎呀,没有那姑娘的生辰八字,又不知道人家姑娘芳龄,我着实有点难办呐。” 白眉看着眼前这张恨不得和自己贴上的大脸,颇感无奈,这还真不是他推脱,老祖宗传下来的看八字算姻缘也是千年来的基调,他白眉也是有职业道德的好吧,算命运不准很正常,水无常势,人无常运嘛。 但姻缘这种可以有依有据的命法他是不敢胡诌八扯的,否则这饭碗是真的要砸了。 “我就知道她叫杨慧兰,大师,你就不能从这名字里推算出来吗?对了,她还喜欢比武招亲呢,说不定大师你有所耳闻呢,这点小事对大师您来说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嘛。” 李大嘴不停的吹捧着,没办法,钱不够,好话来凑。 为了帮助大师提供信息,他将自己知道的关于杨慧兰的一切尽数详究,满脸的沉迷让他全然没有注意到坐在他对面的白眉早已大汗淋漓。 “咦?大师,您怎么了,是不是热了怎么全是汗啊,我给您扇扇。” 许久回神的李大嘴看见了白眉一直在擦汗,连忙拿起自己的扇子给他扇起了风。 白眉猛然吹了凉风,打了个冷颤,拒绝了李大嘴的举措,他确实是被吓到了。 我滴娘哎,原来不只是同名,还是同一个人,还真是那个女魔头啊! 白眉想到了那天躲在暗处时,看见的那个大杀四方的紫色身影,还真是不美好的记忆…… 明天补上 步入年关之下,诸事繁多,人情不可枉顾,今天得出个门,只来得及写好了一半,明天一起补上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神算子欲谋双冤家 少年郎无畏天煞星 白眉手抖抖索索的擦着脑门上的汗珠,又是囫囵喝了两杯酒压压惊,缓过神来后,这才打量起来眼前的胖厨子。 心想,果然是是非之地,就不该以为这客栈里会有的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厨子,说不定也是戏文里的那种屠夫厨子。 因为他的对那求卦的心上人的种种描述,都和那个狠人对上了。 都叫杨慧兰,喜一身紫碎花衣,善武,曾比武招亲,说不是同一个人鬼才信。 那杨慧兰何许人也,黑道上煞煞有名的女魔头,是的,不是赫赫而是煞煞。 黑道三大家族往这家客栈寻仇的起因他是知晓的,那个冒名顶替之人他也是晓得的,不仅晓得,还险些打个照面。而且若不是偶遇了那个女魔头,他也没打算在这个偏远小镇逗留。 时间回到杨慧兰屠杀翠微山山贼之际,他恰巧在这翠微山里迷了路,遇到了两个山贼,凭借着自己过人的口才和算命本领,成功忽悠,哦不,威慑住了这帮子人,并被邀上山寨做客,奉为主宾。 他虽是龙虎山下来的,但也并没有多大所谓的正邪不两立的观念,又有心怀导人向善之意,自是心安理得的留了下来,至于那小山贼九死一生的卦象,也未太在意,毕竟自己算的卦已经有十年再没有灵验过,因而也就顺理成章的解释为了大富大贵之卦象。 却不料,这次是真的算中了! 当夜酩酊大醉的自己在寨子一声声嘈乱动静中醒来,透过纸窗尽是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山寨遭劫! 那一道紫色的身影,两柄刀尖淌血的短刀,还有周遭哀嚎一片的缺胳膊断腿的山贼,都让他这个老家伙也禁不住心颤,多少年未遇上这种血腥场面了。 他觉得自己永远忘不了那一幕,那一场毫无人性的屠杀,那一个让人不敢直视双眼的女魔头。 山贼匪者,无善也。 白眉还不至于同情一群贼人,但也为那女子的举措实在是太狠了,留下的名字更是让他有种耳熟的感觉。 后来黑道三大家族往七侠镇揭令暗杀之时,他也得了消息,有意留下一观,甚至还偷偷查探了那个也叫郭芙蓉的女子和同福客栈地方,更是让他好奇,老郭那个家伙的闺女怎么惹上了那么个杀星。 思绪回归,白眉还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厨子缘何和那女魔头扯上干系。不得不说,他看上了那个女魔头,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李大嘴见白眉沉默不言,急切的问道:“大师,咋说啊?能不能算啊?” 白眉瞄了一眼桌上的十个铜板,叹了口气,然后手在桌上悄悄一抹。 摩挲着略微油腻的铜币,白眉问过李大嘴的生辰八字后,便取出怀里的龟甲,开始了老一套的卜卦测缘。 “卦非好相,人非善道,你当真要听?” “可不咋滴?我钱不能白花啊!” 李大嘴一拍桌子,甚是肯定的说道:“您就说说我和慧兰还能不能有机会再见,您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改一改她的未来让她回来,对了,大师您顺便能帮我看看啥时候适合出门,我这几天要去一趟十八里铺找个人,您帮我看看有没有危险,有没有可能遇上……” 李大嘴做了个拔刀的的动作边不肯多言,也不管白眉是否领悟,他觉得白眉的给自己算的卦象里面该是有的。 白眉撇了撇嘴角,很想呸他一脸,他只是个算命的,不是谋臣,再说了,拢共十文钱,居然还这么多问题,想多了吧。 看在那九十九两银的面子上,认了。 “紫夷杀星西域来,两点红尘命悭缘。百莲咸道遁食门,闻香自有孔方授。望眼欲穿琼单行,三两白酒刮骨刀。衷肠苦恨无缘恼,不敌关中杜鹃情。” “……” 李大嘴一番抓耳挠腮,全然没有听懂。心里嘀咕着求个判词怎么还要喝酒,他不会是嫌酒少了吧? 白眉本想在隐晦表达一下那杨慧兰并非两人,可是一想到眼前的痴情人又如何能判定就是善人呢,这乱糟糟的大凶之地时刻揪动着他脆弱的小心脏。 只照着桌上龟甲钱币的卦象搬套哲言术语,判词不够,现场再凑。编完的白眉倒是颇为自己的文采感叹,许久没有胡诌了,都生疏了。 “大、大师,这啥意思啊,您说我大字不识一个的,我也听不明白啊,您给我解释解释呗。” “非也,非也。不是老夫不给你解释啊,这是夺天机立判词,窥探天意已经是逆天而行,若是老夫再开口泄露天机,怕是你我都要早来祸患,很有可能是杀身之祸啊!” 可不是嘛,本就变得东西,自己都不知道啥意思咋解释?还是自己看着去办吧,至于准不准的?看天意嘛。 “啊!那那那……那还是算了吧,我自己回头想办法。”李大嘴被那句杀身之祸给吓到,也不敢再多问,忍不住咬了咬手,甚是恐慌。 “唉,对嘛,这种事情就是要靠自己的。” 白眉对于李大嘴的绝悟很满意,确定这个胖子确实是不同文墨,忍不住多安慰了一句,以显示自己的高深莫测:“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你与那杨氏的孽……缘分得看老天爷的,你要是诚信就多烧两支香拜一拜诸天神佛,求他们保佑,自然可以再见面。” 至于没再遇上,那就肯定是心不诚呗,怪的了谁呢。 李大嘴自然又是没听懂,不过却知道什么有缘无缘全在拜佛上,当下下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天天给二爷上柱香,毕竟去寺庙成本太高又没有时间,在店里也一样,反正都是用来参拜的,应该效果差不多。 送走被忽悠瘸了的胖厨子,刚欲关上门歇歇神松口气,便瞧见有一道靓丽身影猛的挤了进来。 “先生先生,别急着休息,我也想请你帮我算一下下。” 娇声未落,白眉只觉一股大力将自己推开,踉踉跄跄地拌了一下桌角摔在卧榻上,后腰眼再次磕在了矮茶几上。 “哎呦,我滴娘哎,腰断了啊!” 白眉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揉搓起来,一把年纪了哪里受得住这个,这要是一口气没有缓过来岂不是要歇菜了。 隔壁本以为落幕的月落突的听的那声大动静打消了离开的念头,隐隐约约传出来的女声让他估摸着该是郭芙蓉无疑。 不由想到某个想要趁机揩油结果挨了打的老不羞的悲惨遭遇,忍不住想要再继续蹲一波墙角。 全然不知道,在历史的修正下,楼下上演着另一番小小的闹剧。 “啊!先生你没事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郭芙蓉一愣,因为洗碗筷的缘故被李大嘴那个家伙插了队,就想着在门外侯着的,所以显得有些着急,本是想瞅着机会进门,倒是没想到上来就失手了,连忙连声道歉。 疼的差点以为自己要过去了的白眉终于缓过神来,抬头一看,很是意外。 “郭小姐也想算点什么?” “是啊是啊,我就想请先生帮我看看,我什么时候能够嫁出去啊?” 郭芙蓉也不害羞,问出了自己的目的,因为她觉得自己和某人已经水到渠成,差的应该就是个良辰吉日而已,那一天的日子也许就是某人表白的时候也不一定,全然没有理会这里面并不相通的逻辑。 白眉闻言,愣了一下,心想堂堂郭家千金大小姐还怕嫁不出去?而且这个性子,也太开了吧。忍不住感叹了句:“没想到都这么大了。” 郭芙蓉反问道:“啊?什么这么大了?” “呃,没什么,你不是要算姻缘嘛,这个好办,就是这一般的生辰八字啊,它比较容易出错,所以我打算用另一个方法,摸骨。” 白眉笑出了半月眼,月落不用亲眼看见都能想象的出来那副猥琐的笑意。 事实上,白眉此刻确实是乐呵的很,酒足饭饱之后总忍不住找点事情做做,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主动找上门来哪里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一想到京城的老郭那个家伙的臭脸,报复的快感让他欲罢不能。虽然不能得罪的太狠了,收点利息总没有关系吧。 毕竟不得不承认,当年那个黄毛丫头如今变的亭亭玉立,还真是不愧是女大十八变,老夫的少女心啊。 郭芙蓉有些没有理解,好奇的问道:“摸骨?” “对,摸骨……” 月落在隐约听了几声哀嚎之后兴趣缺缺的放弃了听墙脚,不仅是觉得自己这样感觉很猥琐,也是没有了再一探究竟的念头,因为脑海里那原剧的轮廓总不会时不时地闪现对比,影响着自己的正常思维。 “……” “你你你,你别快来了!我还是给你算八字吧,安全点!” 白眉喝止了已然被自己五花大绑的郭芙蓉靠近自己,心中哀嚎,便宜不好占啊,从她进门开始自己就是连连受挫,要不怎么说虎父无犬女,自己的小想法果然被残酷的天意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不你再试试,哎对了,楼下那个会点穴的,要不你把老白叫来,把我点上你在给我算?” 神经大条的郭芙蓉并没有起疑什么,反而觉得惭愧,更是不停的道歉,生怕惹了白眉不乐意让自己的打算泡汤。 一遍揉着被袭击的各处,一遍听她讲诉,白眉越发意外,也是好笑。 谁能想到名震江湖的郭巨侠的千金不仅出现在了这山旮沓的鬼地方,居然还对一个乡下小捕快动了情,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可是有的玩了。 那小捕快他也是见识过的,此前那天煞孤星继任衡山派新任掌门的时候他便混在人群里看热闹,可是瞧见了无脑上头的小捕快顶撞各大派来着,若非有人破局,说一句生死难料也不是大事,毕竟怕朝廷那只是明面上,暗地里的小手段永远是无穷无尽的。 即便这件事情让他颇感爽快,但是却还不够,因为这还不够乱,不谈一个小小的捕快也不可能入得了那个家伙的眼,就他接触到的来看,此子难成大器,根本不可能吸引她太久。 “有了!” 白眉忍不住一拍脑门,想到了另一个家伙。 郭芙蓉颇为惊喜万分的追问道:“啊?先生,你是算到日子了吗,什么时候啊?” “啊,天机不可泄露,老夫只能说日子很快了,你不用太着急,耐心等候就行。” 白眉自知失言,连忙圆谎,而沉浸于美好幻想的郭芙蓉自然也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又被某个老不羞的家伙惦记上了。 之所以说有了,自然是指有了个搅局的好主意,白眉想到了刚才吃完饭的时候,楼下的那个小账房书生也给自己塞了生辰八字,想知道天赐良缘是个什么模样。 一个落魄书生,还是当客栈账房谋生的小角色自然不会让白眉放在心上,但是架不住黑道三大家族那里骗来的消息。 谁能想到这看着就酸腐的小账房居然还是知府后人。虽然如今是个是个破落户,但是不是有句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至于吕家这口子骆驼还大不大,跟他有啊没关系,他只需要一个由头搅事就行。 细想一番,如果让一个前朝府官之后的秀才,迷上今朝京捕头头的千金,想想就觉得有意思。 不过白眉很清楚,此事必须做的毫无痕迹,否则若是不相信被京城里的那家伙瞧出来自己的痕迹,怕是即便逃回龙虎山,也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而且这事能不能真成也说不准,只能说祈祷那个书生够蠢,够认死理。 …… “你说你们也是滴,窝在这院里嚼啥子舌根,这么大个人怎么都不长脑子嘛!” 刚进后院,月落便瞧见了佟湘玉正气咻咻的在训斥着犯了错的三人。 白展堂,吕秀才,还有李大嘴三人皆是老老实实的并排站队,拉拢着脑袋。 这是咋了? 月落询问的目光投向蹲坐井边劈柴的无双,无双伸了伸舌头,一脸的委惋表情,悄悄伸手指了指楼上,又指了指小郭的房间。 “那啥,掌柜的我们错了,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让小贝听见了。” 李大嘴率先认错,没办法,谁让话题是他引出来的呢,老老实实认错说不定不会扣工钱。 吕秀才愣了一下,也是附和道:“我也是。” 只见白展堂却是砸了咂舌,否认道:“背着面也不能说啊,咱自己知道就行了,别到处声张,咱以后绕着点不就行了。” 又是听了几句,月落有些哭笑不得的了解到了情况。 莫小贝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 是的,和原句之中不同的是,这次是莫小贝撞见了,准确的说是意外听见了自己是天煞孤星逮谁妨死谁的言论,伤心之下溜出了客栈。 原来,李大嘴得了一纸判词之后便是直奔后院想要回屋请秀才解谜判词。 而本就好奇先生的大神通的秀才和半信半疑的老白加上当事人李大嘴,三人自然而然的围在了石磨上讨论起了白眉,话题也从李大嘴的判词若是准上面牵扯到了莫小贝是天煞孤星的话题。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本来多少有些闲聊打趣性质的话被正欲准备溜出去玩的莫小贝听着了,本就对亲情敏感的她一时接受不了,气欲之下溜出客栈,这才有了当下的一幕。 …… 后山 两道小小的身影挨着坐在山道边的矮崖边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呜呜呜~” “哎呀,你别哭了行不行,一个算命先生说的话你也信?来跟糖葫芦吧。” 邱小东叹了口气,也顾不上思虑偷跑出来会不会被发现,他知道安慰不好这个小祖宗,他是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劝说之余,邱某人更是目不斜视,左手拿着糖葫芦,右手则藏在身后,紧紧掰住深埋山体之下仅露头角的石块上,山风穿过裤腿,脚下空空的感觉真的太糟糕了。 “不吃!可是他们都这么说啊,连我嫂子都没有说什么!” “兴许她只是懒得理会他们呢,毕竟你也知道,一群大人聚在一起总会胡诌八扯的吹牛造谣,这事很正常的事情。” “真的?” “真的!” “那你把糖葫芦给我吧。” “你不是不吃嘛。” 莫小贝可不会承认自己其实也并不是特别伤心,她也只是一时没有想通罢了,想她堂堂衡山派掌门,怎么可能会真的相信那种鬼话呢。 正吃着糖葫芦,莫小贝冷不丁的开口撇过头问道:“你说,我要真是天煞孤星怎么办?毕竟书院那么多同学都不愿意理我,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可能呢?” “哗啦!” 邱小东悬空的右脚蹬断崖体上一块挨着脚的土块,身子忍不住晃了一下,感觉左手臂传来的温度,后怕的心惊缓缓平和。 邱小东一愣,故作轻松又半开玩笑的说道:“那我就离你远点,免得你耽误了我的仕途,我可不想像你家的吕先生那样。” 他知道怎么说才能贴合这个小女魔头的情绪。 果然,一听他这么说,莫小贝举起糖葫芦串便往自己的受气包头上砸了一下,同时很是生气的嘟嘴说道:“哼,邱小东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要不然看我怎么克你!” “好了,吃完了,我要继续练武了,你要站好岗哦!” 莫小贝一个后仰,翻身而起,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将糖葫芦棒子扔下眼前的矮崖。 眼瞅着那道身影消失在转角进了秘密练功场,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撑着双手将酥软无力的身子摆脱了让他心虚的矮崖,自顾自的念叨了句。 “你若是天煞孤星,我便是天德贵人。” 山风吹走他的呢喃,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下意识之间说过什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邢百万京城得契机 范大娘死境遭难运 “行了掌柜的,你也不用着急,这事他们也不是有意的,我们还是出去找找小贝吧,大家分头找,肯定是能在晚饭前找回来的。” 月落出面劝了两句,而逐渐泄了怒的佟湘玉也已经能静下心来听人说道。 佟湘玉忍不住叹了口气,念叨道:“说滴轻巧,咱们镇这么大,她要真心躲,去哪里找?小贝那个娃把小镇耍的比额们谁都熟。” “要不咱找先生算一下不就知道了。” 郭芙蓉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赞同,都欲上楼去找白眉算一卦。 “不用了,往正北偏南!” “……” 月落不再执着于考虑白眉的卜算命运的能力几分真几分假,是大隐隐于市的小仙还是就只是凡俗的江湖骗子一个,他更愿意将那些切合实际的判词当做是某种有迹可循后的合理推理及心理暗示。 而月落自己也想通了自己也是因为对于武林外传的别样情感寄托,而对于每一个出入的人物都有种不正常的相处方式。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仙术仙界啥的,月落相信,他自己才该是离得最近的一个,因为自己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无法解释的奇迹。 就像楚门的世界,月落虽然后世的时候没有看过那部电影,但是倒也道听途说过,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他不止一次的质疑其实自己并没有穿越,只是身处楚门的世界那样不过是一场闹剧。 越来越模糊的记忆和印象让他产生了莫名的危机感,他不再自信可以手握命运线络。 而这也是他莫名危机感的来源,这里终究不是楚门的世界,快三年的生活让他逐渐习惯了每日如咸鱼一般在这个小镇厮混,静静的等待一个个可以勾起回忆的剧情发生。 就像自己非要去听墙脚一样,他总会不由自主的将自己带入为一个楚门世界里具备上帝视角的过客,就像从坐在电脑前刷剧变成了vr眼镜刷剧那样,既是让自己可以重温回忆起剧情,也是让自己多把握一些产生了变数的新剧情。 月落也因此从来都没有产生过要入朝为官的念头,更没有想过要以人言所谓优越的后世人大局观来在朝堂里混出自己的名堂。 在后世,他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宅男,对于历史的浅薄见解和小白一样的政治嗅觉让他很清楚自己根本不具备在这个真实历史上亦或只是平行时空的大明朝的朝堂上混出个德行,人贵有自知之明。 七侠镇就像是月落心中的桃花源,一个可以避世安逸的地方。 索性这个世界他没有手机,也没有手机可以留存的必要大环境,他还不至于每日躺尸,买下客栈对门既是给自己一个做事的动力,也是在完善自己模糊的梦想的同时弥补心中不该再有的追忆往昔。 …… 京城、刑部 “师父,人带来。” 追风带着身后的一名捕头装扮的齐齐给桌案后的男子躬身行礼。 “不是跟你说过了,上衙期间别叫师父,要公私两辨。”老郭停下手里的笔,往桌案上一丢,淡淡说道。 “属下知道了,师……大人。” 追风尴尬一笑,他知道师父这是有些不悦了,也不敢忤逆,毕竟这次确实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导致了人被劫走,若不是师父亲自出手,只怕事态只会更加严重,不仅会影响了兵刑两部之间的日常交接,还要连累身后这个新进京述职的小捕头。 “你就是……那个……”老郭转目望向徒弟身后那人,看着倒也蛮精明的样子,思索了一下,却迟迟不念出名字。 “卑职七侠镇分属县衙第三十七任淄衣捕头邢育森,拜见郭巨侠!” 没错,这个长得颇有几分精明干练,却处处显得很促紧的小捕头正是老邢,自押送上官云顿随兵部人马赴京到现在,也在惶惶不安之中虚度月余。 “不用客气,巨侠之名不过江湖,你我都是官身,论官场而言就行。这次的意外全赖我六扇门失职,险些连累了你,我替手下的人替你致歉,另外之所以到现在才召见也实在是无奈,犯人被劫,惹得圣上动怒,下令彻查。” “不敢不敢,卑职哪里敢赖郭大人的不是,郭大人为国操劳,已是不易,只怪那些贼人太狡猾了,而且这次全托追风大人相救,这才让卑职死里逃生,这都多亏了郭大人指导有方。” “不用客……呵呵,差点连累了你,实在抱歉啦。” 追风正因被夸了句有些得意,突然瞧见了上首师父的脸色,不敢再嘚瑟,连忙谦虚了起来。 “你在七侠镇干的很不错,黑道三大家族尽皆扶诛,还清剿了恶名远扬的翠微山山贼,你邢捕头功不可没。” “郭大人过奖了,保护百姓维护治安,既是职责也是使命,吃再多苦,受再多罪,也是当然的。区区一命,不值得说。” 若不是老郭能瞧见这个邢姓捕头微微颤抖,他怕是还真就信了,不过也为说穿,毕竟生死危机之下,又有几个真的可以稳若泰山。 “不管怎么说都是总衙失职,会骑马吗?这次你回去的时候去我府上牵一匹马,路上也能快些,以后这马就先留在你们七侠镇充官马,等那不肖女什么时候回来就让她带回来吧,也省的你们再跑一趟。” 老邢被突如其来的惊喜愣住,顿时喜笑颜开,没有想到还有意外之喜,果然不愧是祸福相依,回去的路终于不用再折腾了。 郭巨侠虽未明说,但是老邢毕竟是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得,这显然是老的开始催小的回家了,让自己带个口信。 “会骑的,卑职多谢郭大人,郭大人待属下如此仁厚,真不愧是我辈楷模。”老邢又是一番吹捧,毕竟是自己的偶像,再如此夸都不为过。 “不用客气,我之私心我也不会刻意隐瞒,但也不至于以官谋私,只是求个捎带罢了。 而且在那镇上也是多亏了诸位照应犬女的任性胡为,郭某谢过了。此番顺便替我告知一声,内子思念的很,让她别玩得太疯。” “郭巨侠言重了,郭小女侠在小镇也是乐善好施,助人为乐,替我们衙门帮忙,十分勤快,今日一见郭大人,果然是家风体正,真是让人神往。” 郭巨侠和追风都被逗乐,郭芙蓉什么德行他们清楚得很,没有再继续给那个关中小镇惹麻烦就不错了,不过好话谁都爱听,哪怕是公正廉明的郭巨侠,更何况夸的还是自家的掌上明珠。 再一番嘱托后老邢按着正常流程完善了述职交接,在得了老郭给的取马手信后便心情激动的离开了这个让他老是惶恐不安的官家之地。 那么他们说的究竟是何事呢? 原来,十天前老邢跟随锦衣卫和兵部李侍郎抵达了京城几十里外的小汤山休整,准备进京面圣。 锦衣卫多数身有机密之事,所以这最后一段“绝对安全”的进京路也是得了批准离开,只剩下余下的十几号人,连囚车里的上官云顿,李侍郎还有老邢,凑起来还不到二十人。 领命前来领人的追风最近在展红绫那里屡屡尝到了甜头,又是天子脚下,所以交接工作变得一场草率,仅带了几名正好路上遇到的捕快便来了,也导致了突发事情发生之时,力不从心。 因为有人劫囚! 天子脚下,突然出现一批身份不明的武林高手,无疑是对朝廷的蔑视。 劫囚之际,势单力薄的追风双拳难敌四手,只留下贼人几具尸体,胆小的老邢也亏得正巧距离囚车较远没被盯上,又没有锦衣卫招眼,颇为熟练的装尸让他躲过一劫。 囚犯被劫,算是失职之罪,哪怕是地方上来的老邢也不能脱身。多亏郭巨侠亲自出马,虽未能尽诛敌首,都也快刀斩乱麻,仅片刻时间被在城内剿匪多人,为朝廷挽回了不少颜面。 事罢,老邢被安排进了驿站,就像被遗忘了一般,京城戒严多日,人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原定安排的可遇不可求的面圣机会也因此被打回,只留下一纸皇旨。让老邢觉得像极了两年前在小镇上听闻雌雄双煞的时候一样。 直至今日,即将离京归去,这才得了官令可以进刑部述职交接。老邢也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自己心目中的郭巨侠,这份欣喜超过了被某个自老家刚回来女商相邀,意外结的那一份商缘。 每每想起那女商交托自己代为保管的商票和不知用途的钱庄凭证,如若不是那人说出了自己的那个叫月落的商业合作伙伴自己认识,老邢只会当其是一个江湖骗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让自己一个小小的捕头代为保管,但是为了那笔保管金和她承诺的入商机会,老邢还是没有忍住为自己求一份家底。 而在老邢前往郭府取马,为自己京城之行的几番境遇感慨之时,如何也不知道,那个算计了他的女商,正在死里求生,而他自己也只是侥幸因为得了郭府的千里马逃过了一劫。 不过,这一切与他一个并不知情的归家心切之人再无干系。 范氏书坊是京城四大贩卖书籍的店铺之一,虽为书坊,却具备了一条完整的写书印书产业一条龙。其实很多读书人和官府之人都知道这家书坊里盗版猖獗,但是这书坊一直安然无事。 读书人是为了那便宜价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官面上的人则是知道她的上头有个大家惹不起人物不敢查封,而同行也是如此,试图挑衅的那几家已经让京城六大大售书点变成了今日之四处,至于依附其下的小鱼小虾不计其数,却又只能任人宰割。 往日恨不得十二个时辰营业的范氏书坊今日确实很意外的紧闭大门,那些先前路过时还记得是开着门的路人也只当是那个遭人厌弃的黑心范撞了劫才好,他不知道,他猜对了…… 如果有人拆下还没有上锁的门牌,必会惊愕的发现,屋里的地面上柜台等处已经躺着几个没有呼吸起伏的躯体,有男有女,而一条条暗暗流动的液体从他们的心脏顺着柜台滴落,发出极缓慢的滴滴答答的声音。 空气之中弥漫的血腥味,绝对寂静无声的室内和一门之隔的喧闹街道形成无比强烈的对比。 再往后走,地上有着两条浅浅的拖痕一直顺着楼梯延伸至一个看上去便颇为华丽富美的房间,而之所以在铺满大理石的地面上和红木楼梯上依旧清晰瞧见痕迹,是因为拖痕是红色的,似乎和大堂内液体本是一处。 屋里发出极其低鸣的呻吟,轻空代表着是女性,富华混圆代表着是个老妇,她的声音像极了挣扎,仿佛她正承受着某种极致痛苦。 “你说说你,何必呢,你老老实实的交代清楚,咱家也好回去给公公交差不是,何必为难我呢。” 一个年轻帅气的男子蹲坐在一把靠椅上,身下压着一个嘴角留红的女人。 别误会,并没有什么少儿不宜,因为女人被靠椅锁住,扣押其下,低矮的脚踏将将卡住了她的咽喉。至于她为何没有反抗,全然是因为双臂双腿上都有一个不小的口子,依旧缓缓冒血。 如果月落在,一定能透过那因痛苦变得狰狞的面目下的熟悉的脸,刚刚合作过得不法书商,范大娘! “十,十三,看在我们都是为公公办事的份上,你替我给公公求求情,这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留了尾巴的,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拿了一点,我还,我还,求他老人家再给我一次机会啊,我,我把我的钱都给你,好不好?十三,你帮我求求情吧!” 范大娘越发激动,沙哑的声音可以听出她被脚踏卡出血迹的喉咙有多难受,更是害怕的哭出来声,她不去想自己的下场,她觉得还有机会。 “唉,老姐姐,你看你,哭什么呢,咱们合作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嘛,我也是为公公办差,往日里你对我那么照拂,要不然我也不会主动接受这次的任务啊,你说,这要是换个人来,你现在还不早就去和孟婆汤了,你说是不是?” 男子十三遗憾的摇了摇头,面上挤出像极了戏谑的笑容,用使用多年的匕首替她刮去眼角的泪水,蹭到了她嘴角的红色,他伸出舌头,在匕首头子上舔了舔这混合的液体,一脸沉醉…… “真是美味,我感受到了你的绝望和无助。”男子十三的话让老夫越发害怕,心里越发后悔就不该因为一时贪心去走上那人的关系,更不该对他的东西下手。“快点交代吧,时辰不早了呀,我再不回去,公公该生气了。你趁早说,我还能给你个痛快,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十三看了看窗户方向,耐心渐渐丧失,因为他没有想到这个范老妇居然意外的嘴硬。 似乎是知晓了自己的命运,范大娘不再哭喊,异常的冷静了下来。 “呵呵,十三,其实从一开始公公就没有想要留我姓名对不对!你不过是想骗我把商票和钱财交出来你好趁机下手,什么公公会既往不咎,我呸!” 范大娘将带着血丝的血痰呸向十三,被轻松躲过,却也彻底激怒他。 这该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的失败,曹公公只要求自己拿到那份被范大娘偷偷占有的万盛商行的商票并灭口,而自己自然回想从范大娘令人眼红的家产之中分一杯羹,剩下的也要自觉孝敬给公公。 商票不多,仅千分之二,占据的万盛商行的股份也是极其微薄,但是前提是,加上曹公公手里的份子,才是那位曹公公足以左右万盛商行,压过皇室为自己谋利的关键,而就是差了这一丝丝,那一切便又都会掌握在皇帝手里。 “老姐姐,你再不交代,就真的别怪弟弟下狠手了!” “哈哈哈,你一个死太监也配当老娘的弟弟,我告诉你,这次回京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知不知道我将商票和钱放在哪里?” “哪儿?” “我给了一个捕快!哈哈哈,知道他是谁吗?自己去查啊,你们这群阉狗不是自诩天下之事无所不知吗,我告诉你,你永远别想找到,完不成任务,你的下场也不会有多好!我在下面等你!” 曹公公下的核心命令,便是在这件事暴露之前那会被范大娘占走的千分之二,保住自己的龙头位置,否则,这一场对决,自己败多胜少。 而如果十三没有能够完成任务,他知道等待自己的不会是死亡,而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别……啊!” 阻止的晚了。 砰! 气愤的十三一脚踢飞压在范大娘身后的靠椅,坚实的靠椅在十三的一脚之下化作散木。 看着因自己失神而为来得及阻止范大娘咬舌自尽,气怒之余将匕首一把掷进她的心脏泄怒。 鲜血飞溅而出,像一朵凋零的花朵形梅毒疹,令人胆寒。 任务办砸了! 本以为发狂后的范大娘会继续求饶,谁想到居然果断寻死,咬舌自然不可能直接死,只怪自己先前伤的太重,这才让她咬舌能自尽。 千分之二的商票不知下落,是藏在她的秘密地方,还是如何只有搜过了才知道。 她的财产自己已经没有资格碰了,人已经死了,自己沾不上手了,甚至如果锦衣卫那帮鹰犬插手之下自己还会还得公公也要有所损失。 商票被她交给捕快的言论他无法辨别真假,只能如实向上汇报,而他既希望是在一个捕快手里,这样没有被锦衣卫占了去的前提会让自己少受一点罪,可同时又希望并不在捕快手里,可若是真在一个捕快手里,一旦他和六扇门高层相熟就知道这区区千分之二的商票代表了什么意义。而如果那个范大娘口中的捕快要是上交给了那个姓郭的大人物,朝廷之争会再多一方不可力敌的实力,同时对东厂来说,这会是一个绝对的坏消息。 十三气恨的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只能无奈的取出火石,点燃蜡烛,布置好了燃火点,翻窗运去。 盏茶之后。 “不好了,走水了,快出来救火!” “奇怪,这黑心范不是关门了吗,怎么还走水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老天爷看她不顺眼,烧了她的铺子,活该!” “你就别屁话了,再不帮忙救火,就烧到你家了。” “哎呦,娘哎,我的丝绸……” 失火的范氏书坊因为满满的书籍都成了助燃物质,连累了周围的数家铺子都跟着遭了殃,最惨的自然是先前看热闹的那个买丝绸的老板,十不存一的丝绸,意味着他今年一整年的收益都白搭了。 却偏偏无法找苦主讨债,因为他们口中的那个黑心范,被随后敢来的捕快发现死在了屋里,死相极其惨烈。 单马而去的邢捕头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怀里的那些寄存之物,在这一刻起,成了无主之物…… 忙里偷闲,解释一下为啥没能顺利更新 写这本书的先决条件是,我刚刚毕业,距离过年不过四个多月,此外还需要学驾驶,所以跟我爸约好的就是今年可以不找工作,只做两件事:1%学车,必须拿到驾照2%给我时间完成自初中开始便想实现的小说家梦。 在这样的基础上,我有时候还可以偷懒少去两天驾校,在家写写小说追追武林外传啥的,倒也是米虫一般的生活。 其实多少邻居包括我爷都不喜欢看着我这样,在他们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不去工作呆在家那就是不务正业,没有出息。 眼下不如年关,我叔生意颇忙,所以上月底我爸外地回来之后我便和我爸上阵父子兵,来替我叔帮忙送货搭把手,毕竟是自家人。 此刻的我坐在我叔的大卡上,刚搬完货,正出发去各市镇,而我的主要工作就是叔帮忙记记账搬搬货啥的。 这些天都是复制粘贴一般的起居安排。 一点四十起床,到两点一二十到生(猪)肉批发市场,然后我叔去点货拿货,开始装车,一辆大卡,一辆货拉拉,到五点半前后差不多可以出发,最快中午十二点多能结束吧,然后回批发市场清货,两点多回家三点前尽量早点休息,吃过晚饭继续挺事(睡觉)……周而复始 这种情况下,每天的一点休闲时间我真的没法静下心来好好写小说,说我偷懒也好,矫情也罢,没有足够的时间静下心来酝酿情绪排理故事线络我是真的不愿意下笔,我不想为了更新而更新,再写的跟剧情开头那样劝退,虽然现在断更就挺劝退的。 到二十九忙完,年三十就休息回家准备过个年了。 回家之后好好写几张,眼下倒不如多在脑海里演练一下剧情。 有的时候不体验一下其他的,你永远不知道你以为的负重前行其实并不算什么,我只是做了一点事情便已经累死累活了,更莫论凡事亲力亲为的我叔了,这算是我看到最清楚的一个何谓: 要想人前显贵,必得人后遭罪。 小小的几块几毛钱,市场的饱和度,对于批发商的利润和成本的影响都是极其高的,有时候你甚至得亏本出货,以尽量小的代价来止损。 建群是个好主意,之前有人提过的,只是一直没时间弄,这次年三十那天我连同最新更新一起发,建个群,找几个骨灰级腐竹牵头管理群,我日常潜水。 早上好,诸位,我要开始忙了,年三十武林外传腐竹群见,作者坐等批判会。 顺便提一下,我打算出几道题目来挑选群管理,当然了我肯定不算骨灰级,说这话也有些托大,但是谁让咱是作者呢(奸笑→_→),到时候大家也可以给我私信题目,不错的可以当做参考题。 提前回来了 已建群 同福客栈群号 今天大扫除 明天贴春联 第一百一十三章 邢捕头富归七侠镇 同福人惊闻通天案 半月前 龙游镇、茶肆 心情别样愉悦的邢大捕头此刻正手捧从客栈顺……嗯,不对,这是他们为了给自己留个念想特地送给自己的,把玩着紫砂壶,壶里泡的是一点京城特产的新茶,价格有点小贵,但无奈谁让咱老邢现在不缺钱呢,又有一身县官不如现管的捕头服,不可避免的在茶肆里受到了在七侠镇和京城里都不没有的一种名为孝奉钱和讨好的尊重。 今天是第三日了已经,每日邢捕头都是在此处喝茶划水,坐等范大娘,时限将至,邢捕头已经预见了一大笔银钱正要向自己的口袋飞来。 倚在二楼靠楼梯的座位,一边喝着茶一边嘬两口花生米,学做说书人所说的那种大侠式做派,静静看着楼下人来人往,听着闻所未闻的京城趣谈。 至于他们讨论的哪家楼的姑娘更温柔,哪家坊的赌钱更大豪,这跟他这么一个正经的人有什么关系呢,他就听听,没想去,真没有! 话说老邢同志在完成了刑部的任务汇报后,径直去了郭府凭条子取了一匹良驹,随后又便按照预先和那范姓女商的约定,率先赶到了距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小镇龙游镇歇脚,这里是先前和对方约定好的地方,现在只需等待女商过来汇合即可,这也是他现在能如此悠闲的原因。 缘何邢捕头不疑有他,只因女商言称,她和月落是生意合作伙伴,而老邢又是从七侠镇而来,既然是自己人,又是官身,值得信任寄存。 老邢自然不知晓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别人转移了账款,不仅逃过了四道城门出偷偷搜检范大娘亲随人马的一群神秘人,而且还给自己谋来了一份天大的机缘。 而老邢亦不知自己是多么的侥幸,但凡是范大娘经营的人手,除了被以正义之名逮捕的人之外,余者都是被偷偷监视,偷偷搜检,偷偷用刑,偷偷埋了…… 老邢即便只是边远地区的小捕头,但毕竟是官身,且被郭巨侠照拂,自然没有被不想打草惊蛇的密探们提名黑白,因此谁也没能想到,他会被以公谋私利用官府驿站回京的范大娘当做临时寄存人。 范大娘到死都只觉得其实是因为自己贪占了商票才惹怒上头的曹公公生气,自己但凡在任些错,是可以像以前一样的,但她哪里知晓,其实这次她外出办事,本就是想要在外把她除掉。 只是侥幸赶上黑道三大家族办事,而范大娘又牵连进了一场官司,两较之下杀手不想引火烧身误了曹公公的谋划,只得留她一命待回京再做打算。 只是不曾想只是这一番留后,让范大娘率先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便在驿站还马之际偷偷找上了那个从七侠镇来京城述职的小捕头,因为他是外来人,不存在是曹公公的手眼也不会是自己手底下那些可能随时叛变的小卒子,就这样,老邢成了漩涡之中的天选之子,成功避开了关注。 而且说来侥幸,若是那十三在审讯范大娘前有将范大娘回京后接触的所以人都一应盘查审核,肯定能发现蛛丝马迹指向老邢。 但是作为职业杀手的十三犯了一个最致命的错误便是轻敌,对可以轻易灭口的范大娘不屑一顾,又动了贪心想要占手一笔巨款,这才导致了贪生怕死的范大娘起了逆反心理,导致预期判断失误,误了曹公公的打算。 茶喝完,预备加水的老邢突然被楼下议论的一则消息给吸引住了,这可不是某某官侯之家纨绔子弟的花柳闹闻。 旁听之下,本心不在焉的老邢渐渐冷汗直下,甚至一个踉跄从翘着脚的椅子上摔了下来。 不是自己不淡定,而是这则消息不仅与自己有关,甚至如果不仔细着些,连自己都遭及莫名的牵连。 京城范氏书坊的掌柜,人称黑心范的范大娘范氏在三日前被以通敌叛国罪论刑后,在抓捕时畏罪自杀于家中。圣上大怒,责令锦衣卫将一应和范大娘有过深厚合作的几大商铺的人员以及涉案者尽数逮捕入狱,量刑定罪。 听到了这样的消息,邢捕头哪里还敢继续逗留,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怀里的那些东西都是罪证,至于说什么将这些东西交给六扇门,不好意思,不可能,倒不是为了私占,而是不敢,这是压根就解释不清楚,他仿佛看见了一柄铡刀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邢捕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有余悸,耳边楼下热火朝天的讨论也好似幻听做了那个畏罪自杀的成了自己,然后眼看着小六子和客栈的一众人没等到自己回去,只是在自己的灵堂上为自己上香吃席。 不行不行,想到这般毛骨悚然的画面,邢捕头一阵心颤,只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至于范大娘的委托,什么范大娘?谁是范大娘?我邢育森只是在这里歇脚的,可从来没见过什么范大娘。对,回去还得和小落统一一下口径。 另一边,此刻正在“观摩”白眉的月落哪里想到,他以为脱了死劫的范大娘终究没能摆别命运的制裁。 而带着寄存的商票和不知何处出具的钱庄凭证离开了这个漩涡中心的老邢同志,他不知道,这一次的机缘巧合,成全了他富甲一方的超级大幻想…… 同福客栈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客栈大堂内,只见一道袍人正手持木剑天魔乱舞,嘴里叽里咕噜念念有词,身前的法坛上一股浓浓的斗香烟气冉冉飘升,鼎炉前更是摆放着整整九锭白花花的银子,也难怪那道人的眼睛忍不住一直的看。 而不远处的桌案后则是排排站的客栈众人正神色各异的欣赏着大师的作法,离家出走的莫小贝也被找回来并强行按在人堆里一起观礼。 是的,白袍道人自然就是白眉了,他此刻也是全力以赴的表演着,不对,是作法中,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待会直接拿了钱就跑,离开这个鬼地方,回龙虎山躲躲,正好师兄来信让自己替他去一趟武当,就当以公谋私了。 说实话,虽然知道白眉的表演很浮夸,但这毕竟是正宗的古代跳大神,有幸欣赏剧情相关人员的这番表演,也不枉费他将白眉骗来,就是这个钱,还是不要让他顺走的好,否则知道了真相的佟掌柜怕是能咬死自己,还是狗命要紧。 果不其然,白眉在自觉表演已经很到位了之后,缓缓向着银子伸手,正预出手的月落还未动弹,又一人推门而入。 “咦?都在呢,大白天的关啥门儿啊?” 作法被打断,众人寻声望去,原来是燕小六又来了,此时也正一脸好奇的看着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的客栈众人。 作法的他是看出来了,但是说实话,他燕小六虽然没读过书,但却也是从来都不信这些东西的,他只信他妈,他七舅姥爷,还有他师父。 白眉也是被吓了一跳,准备伸出去的手又藏回衣袖之下,只能对着银子干看。他没想到会有个捕快,差点以为是自己被识破了而找来的衙门的差人。 “咦,小六你怎么又来了?这饭点还早着呢,不用来这么勤。”佟湘玉最先考虑的是不想白眉大师的作法被打断,耽误了自己的天赐良缘怎么办,所以不得不开口婉言送客。 只可惜不说燕小六并听不出来,再有就是此次燕小六确实是带着重要消息而来。 燕小六用手指了指呆若木鸡的白眉,说道:“这人谁啊?让他回避一下吧。” “额,秀才啊,你带先生先回房间休息吧,我们开个会。” 白展堂替犹豫的佟湘玉做了主,眼神疯狂暗示吕秀才,虽然先前又被惊到,但江湖经验告诉他白眉估计也就是个半吊子,说不得和之前的那个大嘴师父有些类似,都是曾经身怀绝技之辈,亦或来历不简单,但自身都不咋滴的那种。 不过他也知道,事关小贝,湘玉……掌柜的都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自然更是愿意尝试,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不然到好像自己不乐意小贝变好一般,那就太影响感情了。 吕秀才本就抱着想再问听一下的打算,连忙上前预备引送白眉上楼。 “啊,不用了不用了,上面的人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不会再为难这个孩子了,也答应了替她改换命格。诸事已了,老夫也该告辞了。” 白眉心中遗憾,却也没有办法,他能感觉到这个小捕快对于自己的不屑一顾,所以与其试图骗他上套,倒不如赶紧跑路,万一折了,那就太丢人了。 拿上自己的东西,白眉一溜烟便要离开,突然想到什么,又驻足定住,看向月落,嬉笑道:“公子,下一任的武当山大会,公子应该也是要去的,说不得到时候我还要在叨扰一番公子讨杯酒水吃吃。” 月落下意识想说白眉是不是想去武当山算命骗钱,生生止住口,太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要去一趟武当山来着,这些日子被那老洪和白眉吸引火力,倒是差点忘了这一茬。 仔细想想,当初师叔似乎说的是最后一个月左右赶到,毕竟还有一些事情要提前安排,不能到时候仓促行事,反正时间来得及,月落也就不在意这些了,轻功学了干嘛的,就是用来赶路的。 不待回神,白眉已经飘然而去,不明所以的佟湘玉一行倒是更确信这是个高人,便连先前的白展堂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猜错了,他居然没有动桌案上的银子,稀奇的很。 “小六啊,你来了,你是不是也受到了上天的感召啊?” 白眉已经走了,已懒得再按着莫小贝,放了手,小郭连忙去拉上小六,亲切的询问着。 “嘛玩意儿?” 小六一脸懵懵然的瞧着朝自己疯狂眨眼的小郭,啥上天的感召,他是收到了他师父消息的感召,顺便很想问一句是不是眼睛有毛病,可是不敢问,怕挨一记排山倒海。 “不要理她,小六,她脑子里有东西。你现在来找额们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 佟湘玉白了一眼犯花痴的郭芙蓉,没有理会,大师说好了,那就好了呗,所以这才开口询问燕小六。 燕小六又是瞧了瞧客栈众人,一脸严肃,这才缓缓开口。 “没错,刚刚得到的消息,出大事了!”也不故意卖关子,继续解释道:“京城传了消息回来,上官云顿在京城外被劫走了,现在六扇门希望我们可以加紧防范,避免遇上上官云顿的报复。” “上官云顿?” 众人一番回忆,这才想到了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杀手,天残派上官云顿,当初得亏有雷老五的消息,所以本地县衙才能联合来查信王墓被盗案件的兵部和锦衣卫一众将其围堵逮捕。 客栈一众人甚至早就把这个倒霉的杀手给忘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 “现在京城已经彻底戒严了,只许进不许出。” “等等,劫个囚车没必要这么大动静吧,更何况还是在京城外边,他们就不怕引起民众的恐慌?”白展堂适时插嘴,别问他为什么这么清楚,无他,亲身经历过就知道了。 “那戒严嘞老邢咋办?额觉得老邢好像去了京城还没回来滴吧。” 佟湘玉也是好奇问道,别误会,她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拿回那个被顺走的紫砂壶。 燕小六砸吧砸吧嘴巴,有些无语:“哎呀,我还没说完呢,你们别老插嘴行嘛?” 郭芙蓉适时附和道:“就是就是,能不能好好听我们小六把话说完,一群人一点耐心都没有。” “若光是劫囚车到也不至于京城全体戒严,是另外一个消息。”燕小六不由看向了月落,整得大家连同当事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跟我有关?” 月落试探了一下,弱弱的问道。众人也看向燕小六,想知道事情缘由。 “嗯。” 燕小六说了半天也是口渴的很,灌下一大碗凉水,还别说,这月落说过的烧开后在饮用的凉水倒是比井水喝着舒服多了。 “准确的来说,是你侥幸逃过一劫。”一说到这件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的大事,燕小六这个知情人也是讲的颇为起劲:“前两天我不是说因为有人状告了你,罪名之一便是和一个书贩有关吗,刚刚从驿站收到消息,半个月前,那个书贩死了,罪名是通敌叛国。” “范大娘!?” “对对对,就叫什么范大娘。” 月落瞪大眼睛表示了一下自己的震惊,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不会吧,通敌叛国,这罪名可不小,但凡牵连者,不论有罪无罪基本上都要刑场走一趟吧。” 白展堂下次质疑,那个范大娘他有印象,雷老五想和自己比试的事情全靠月落走了范大娘的贩书路子替自己保住秘密。若是范大娘真被判了通敌叛国罪,再加上本身还是个不法书商,虽然他也不想这样想,但月落怎么样也不可能逃过一劫,而应该是那被殃及的池鱼才是。 “老白行啊,你挺懂啊,这样也好,回头我可能有个任务需要你配合一下,先跟你打过招呼。” 燕小六眼前一亮,懒得计较他的插嘴,甚是欢喜,他谨记这师父的教诲,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客栈的兄弟姐妹帮忙,肯定能顺顺利利。 “什么任务?” “哎呀师兄,你们的事可以回头再说嘛,还是先让燕捕快把话说完吧”祝无双忍不住打断了师兄,大家都担着心呢,师兄还是这么心大啥都无所谓。 不敢反抗老白的厨子和账房对其师妹的话甚是赞同,点头附和,月落也是颇为高兴,她是在关心自己嘛。 老白也知道自己似乎又跑偏了,也不好意思反驳,只能闭口继续听小六阐述。 “其实老白没说错,本来按着大明律就算不去刑场,也会按着流程去牢狱待几天,然后审讯,在确认无罪之后再由娄知县担保后释放。可是京城的郭巨侠早就给六扇门吩咐过了,他亲自为小落担保他与那范大娘绝无违法乱纪之干系,也绝不可能通敌叛国。” 这下子不仅小六,其他人也是一脸羡慕的看着当事人月落,好家伙,能让名震江湖的郭巨侠做担保人,那得多大的面子啊。 月落也是有些受宠若惊,他倒是没想到几面之缘的郭巨侠居然怎么信任他。 “行啊小子,啥时候搭上郭巨侠的大船了,以后可要多关照关照小弟。” 白展堂拍了拍月落的肩膀,搞怪的作了作揖。知道同伴无事,也是一身轻松,甚至有一丝丝期望,说不定等月落和郭巨侠熟了以后自己这个盗圣还能公开呢。 咦,这是个好主意啊,那为什么不……那啥呢。白展堂的目光又悄咪咪打量起了郭芙蓉和月落,拟算着可能性。 吃瓜群众李大嘴忍不住开口冒泡道:“要我说别是郭巨侠他老人家看上咱小落了吧,怎么说小落之前给我们讲的洛阳一行的时候也没少和郭巨侠相处吧,给他老人家留个好印象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嘛。” “嗯?” 郭芙蓉和吕秀才齐齐看向李大嘴,待其闭口后又看向月落。 “别闹,乱开玩笑小心郭巨侠饶不了你。” 月落连忙撇清自己,这种玩笑能乱开嘛?偷偷看了眼一旁的无双,似乎和佟湘玉白展堂一样,脸上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意,不免有些莫名的失望。 至于郭巨侠的担保,月落也不担心自己会坑了郭巨侠的声誉,通敌叛国罪本就子虚乌有可以不论,至于范大娘是不法书商的事情和他月落有什么干系,他是正儿八经的签的衙门盖了大印的契约,到目前为止没有做过任何黑心书商行径,所以她范大娘不守大明律跟他一个小小的良民有何干系。 燕小六又给众人瞧了瞧警钟道:“这事儿我可是只告诉了你们,消息都还没有散出去,你们可不要乱传。” “不传不传。” 众人疯狂摇头示意,开玩笑,这种事情别说只是一个大点的八卦,乱说出去保不齐会变味成什么样子,搞不好再把自己牵连进去可就尴尬了。 “那陈家的状告我的案子是不是就不用审问了?” 月落连忙想到了最根本的问题,毕竟是新时代熏陶长大的新青年,他可不希望自己到了这古代就背上案底,那就太丢社会主义接班人的脸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得等娄知县回来才知道,那范大娘被判通敌叛国罪的事情师爷嘱咐我透露一点消息给那个陈家的人,不出意外对方为了不牵扯进去多半是要撤诉的,就是其他的就说不准了,不过这样一来我就不用看着你不让你禁足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啊,那咱晚上摆上一桌,替小贝和小落庆祝庆祝,去去晦气。小六,晚上别忘了来吃饭啊。” 大家长佟湘玉大手一挥,便将下午的诸般事宜安排上了行程,并给囊括了两位当事人在内的所有人都安排了小到打扫大到买菜的任务。 这一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或好或坏,但是举杯相庆,客栈所有人都相信,明天会更好。 翠微山外,一道纵马而行的淄衣捕头,带着满腹牢骚和恐怕,也快马加鞭的向着七侠镇归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翠微山逼退少年郎 邢捕头归衙临受命 窦先生 翠微山 少年操练完武艺,随手丢掉棍子后盘腿坐在崖头,轻轻解下头上的红色裹头巾,小心叠放好,这是他对曾经的那个家的唯一的寄托,他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回去,甚至明明只是一山一河之隔,他也早已不记得那个家在哪里。 其实他也恨过那个总对他拳打脚踢的师父,可真想恨的时候,却又恨不起来。 不错,师父他将自己从一个本可以安然享乐的纨绔子弟变成了一个每日为柴米油盐和武学进展而操心的苦逼徒弟,还有一个犹如母老虎一般凶残的师娘不定期会来督察师父有没有认真执行禁酒令,而自己也早已习惯了成为师父的替罪羊,挨一顿名为爱之铁拳的武艺教考。 可是,不能否认的是,师父说自己年幼时体弱多病,有夭折之相,随他上山才是一条出路的理由确实说服了他,毕竟他瞧得那些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而师父也确实曾给过自己一本秘籍,但当初对师父心有隔阂,倔强的不愿屈服接受,现在多多少少有些后悔。 昨夜也是一样,师娘又来了,唯一不一样的,是师父没有喝醉酒,不是师父改了性子,而是最近不太平,师父也不敢喝。 风波依旧未平的郭芙蓉悬赏事件,半个月以前的衡山派掌门接任事件,还有黑道盛传的京城劫囚打脸六扇门事件,一个比一个闹得沸沸扬扬,便连关中这个小小的池塘也被搅和的碧波荡漾。 “小道!你个呆娃子坐那儿发什么痴呢!” 粗犷的女声传来,一道有三个自己大的身影缓缓挡住小道背后的阳光,边上牵着一匹瘦马,记得之前师父喝醉酒的时候因为没有下酒菜差点没把这马兄弟给炖了下锅,被师娘一顿爆锤,他也是那个时间才知道了师娘才是权威。 一人一马的出现,打断了正无限遐想的小道。 “师、师娘好。我刚练完了,没偷懒,就休,休息一下,我这就去做饭。” 江小道一个激灵站直了身子,连屁股上都灰尘也不敢掸一下,直挺挺的站着等师娘训话。 “不用了,我马上走,那个老不死还不饿,小道啊,你师父就是个酒腻子,看见酒就走不动道,你可要替师娘好好看着,免得到时候撒起酒疯来伤着你,明白没?” 江小道目光随着女人手中的马鞭转动,仿佛下一刻又会以爱之名鞭笞在自己身上。 “知,知道了师娘,我,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师父,不让他出去吃酒。” 颤巍巍的回答完师娘, 看着师娘跨上那匹双脚隐约打颤的骏马,为马儿默哀三秒,毕竟它承受了的是它生命难以承受之重量。 而江小道自然知道师娘所说的撒酒疯可不是指的师傅,而且他无法直言的一点,那就是他根本管不了师父,自己不是师娘,也没有那么厉害的武功,若是多说两句劝诫的话,怕是就直接被暴躁的师父用拳头劝诫何为尊师重道。所以对于师娘的威胁自己除了默默接受,别无他法。 不让师父喝酒要挨师父打,但若是让师傅喝了酒,那就要挨师娘的毒打,哎,人生无奈。 “嗯,那就好,最近这翠微山也是不太平的很,没事就不要下山,免得到时候被其他寨子的人碰上还得我去接人。” 说罢,女人骑马离去,不再理会悄悄松了口气的江小道,虽然这小子瘦了吧唧还有点呆,但好歹是家里能驱使的,买个丫鬟仆人啥的还得花不老少银子呢。 直至女人消失在山道拐角,江小道又瘫软在地,猛松了口气,真是少有的没有挨上几鞭,有点不习惯,他也不是犯贱,只是猜想估计是师娘终于不饿了吧。 小心翼翼的叠好红头巾,打算一会儿再清洗一下,小跑着进了师父所在的最大的那间草屋,一股腥味扑鼻而来。 微微皱眉,恨不能把鼻子堵上,后悔进来的时候没把头巾裹上,那样还可以捂个面隔阻一下。 只瞧得师父正瘫软的仰面躺着,一脸的生无可恋,红润而有光泽的脸色证明了师父气色不错,就是看上去实在是不像有精神的样子。 对此,江小道倒是没有意外,反而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毕竟每次师娘来的时间师父都会这样。 其实江小道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些些疑虑的,但却从未敢问出口。 此前一次师父醉酒后曾抱怨师娘,说其老妇贪食,每次来逼迫自己缴纳公粮,但一次逾期或是不足,都将迎来一顿以爱之名的暴打。 他最最最想知道的,就是公粮为何?明明师徒二人都经常饿到眼睛发绿,家里更是连老鼠和山门前的绿菜都绝迹了,师父哪里来的粮食交给师娘。 当然了,他也只能自己心里揣测几番,却是不敢询问师父的,毕竟师父宁愿饿着也不愿意和自己分享官粮一定是有原因的。 “小道啊,饿了吧,你去隔壁找黑风寨的老乡借点米回来。忙活完你师娘,师父这个腰都快废了。” 师父果然还是最爱师娘的,即便一直酒后抱怨师娘是肥婆母老虎,但果然宁愿自己饿的发糊涂了,也要留粮食给师娘,自己先前的质疑简直是对师父的不尊重啊。 江小道小声提醒道:“师父,黑风寨已经没人了呀。” 自从上个月翠微山路过一个女魔头,原来那个远近闻(凶)名的黑风寨一下子成了难民营。 为首的百家兄弟听说跑路去了山外府城,也有人说他们其实已经被黑道仇家给干掉了,真相究竟如何也是无人可知。 江师父一愣神,疑惑道:“咦?没人了吗,不是上个月还有几个的吗?” “都跑了?” 江小道很隐晦又提及了上个月的翠微山惨案,生怕再戳到师父的痛处,无奈又给师父解释了一下:“白老大消失之后,剩下来的那群人都想自己当老大,结果死了几个,跑了几个,前几天我去看过了,剩下来的几个也因为实在没饭吃就下山从良了。” “算了,跑了就跑了呗。” 腰眼隐隐作痛的江师傅没有去计较为什么自己不记得这回事,正好上个月借的一袋大米可以不用还了,真好。 “那你,去找老谢借点粮吧,他们应该没跑吧,而且他们人不多,吃的应该也不多,按道理借点粮不难。” 江小道想到了那个在山沟沟里搭了个寨子的地方,山下镇上的人管他们叫山贼,可是在江小道看来,不过是一群没有手艺,好吃懒做的二流子罢了。 尤其是那个为首的,他见过几面,长得那叫个惊天地泣鬼神,却偏偏喜欢扯着嗓子喊什么“淑淑淑芬芬芬”的,弄得好像口吃一样,搞笑的很。 不过,那帮子家伙倒是挺会做山贼的,踩点,下药,绑架一条龙服务倒是熟悉的很。甚至偶尔还会干一干时妖的勾当,而且还是专挑小户人家,倒也没有被官府盯上。 江小道倒不是说自己看不清这帮子做山贼的,毕竟他自己也从没有觉得自己是个干净的好人。 因为师父是游走与黑白道之间的情报贩子,江小道怎么也不觉得自己能撇开师父这样的身份将自己算作良善之人。 想想也是搞笑,明明只要下山,随便进到七侠镇亦或左家庄之类的地方都可以谋个饭碗,混口饭吃,却总是迈不出那一步。 不是什么武者的自傲心理作祟,而是单纯的因为师父的情报贩生意一下子得罪了不少黑白两道的人。估计师父也在后悔,此前若是不贪心将那郭芙蓉悬赏一令的双方情报一手两卖,玩砸了,也不至于闹成今天这样。 不管黑道白道,那都是忌讳墙头草行为的。虽然师父作为游走其中的中间商,但是因为那郭芙蓉身份特殊,信息利润极大,贪心不足的师父坏了江湖规矩,那就必然会被这件事里的牵连者所针对报复。 说起来还要谢谢那个差点团灭了翠微山一带所有山贼的女魔头,她的可怕实力解决掉了山贼里的高端战力,比如百家兄弟之流的高手,又以美貌歹毒之名威慑吸引了剩下的大部分的山贼的目光。 这才使得苟在翠微山的师徒二人没有被轻易找上门,指责江湖道义。 天大地大,师父最大,自己再如何觉得不妥也没有什么用,一来师命难违,二来木已成舟,师父的作为,自己这个徒弟也是要一同承担的。 带着复杂的心思,告别了师父,回屋拿上破口布袋准备去找那谢家寨的人借点粮食。 回头望了一眼师父的房间,不禁出神,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间才能迎来自己的生活,那站在大街上不用担心被师父得罪的人寻仇自由,那不用为活着而操劳的柴米油盐之苦,他也想自在一点,奈何生活。 …… 慢热的四月渐渐步入末了,七侠镇终于又迎回了那个尽职尽责的男人——邢捕头。 述职归来的邢捕头回的赶巧,初出茅庐的燕小六正为了娄知县指派的新案子而发愁,刚刚巧回来的老邢也被松了口气的娄知县重新委以重任。 毕竟这案子涉及的层面太广,又关乎朝廷脸面和七侠镇的安危,作为逮捕了盗神姬无命的邢大捕头,怎么看都比小六儿更稳重靠谱。 “小六啊,师父不在的这些日子,感觉怎么样啊?” 回到自己地盘的老邢渐渐找回了那股嘚瑟劲儿,好奇的四处打量着衙门,寻找着熟悉感。摸摸衙牌,再拍拍官门,激动的甚至有点想敲敲登闻鼓来助助兴,告诉全镇百姓,他邢育森又回来了。 瞧瞧现在的日子多舒坦,刚回来,同福客栈的朋友们就为自己摆了一桌子盛宴接风洗尘,多么美妙的情意。 那一路热情的和自己打招呼的商户让他再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什么范大娘,什么通敌叛国,跟他一个小捕头有什么关系。 “师父,你放心,小六一直都是按照您的指示办的。” 燕小六也终于找到了主心骨,虽说有客栈的大家帮忙,但始终觉得不够交心,不像师父,师父说的永远都是对的。 看着笑嘻嘻的燕小六,老邢同志几番张嘴却又不知如何劝说。他没想到自己徒弟居然这么能搞事情。 是的,他已经听说了燕小六在自己走后的所作所为,而娄知县隐晦的表达了对于小六的万般无奈,若非看在他确实尽心尽力,娄知县早就另请高明了。 好家伙,一个人就敢叫嚣一整个武林大会的各大门派,扬言捉拿疑犯,差点没让朝廷和江湖打起来。 还有什么头铁要查封几家可能偷漏税的当铺,更要将人家员外等人带回动刑,亲娘嘞,这孩子咋就这么虎呢。 最让他心惊的还是月落的案子有惊无险,从师爷那里得知详情,明白了左家庄的公子陈状告月落的两大点,一是范大娘,二是生意。 范大娘事发后,七侠镇县衙也是收到了上面的通告的,因此收到牵连的月落被告一案自然被格外关注,师爷和老邢也是多年的交道,也没有故意藏话,直言告诉老邢,月落作为海外商客身份入籍十八里铺,这对关中的生意发展和吸引商客起到了很好的示范作用,而且月落本人,在七侠镇和十八里铺都是一个很不错的风评。 因为这几般原因,娄知县虽没有见过月落,但是谁让人家风评口碑不错,自然不太希望月落以外来人是身份在本地出事,影响不太好。 然而本地人状告月落,就事论事,不论如何,不受理就是不妥当的。可是受理了却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和误会,这要是给那些商人误解了还不得连夜撤资逃离此地,好不容易缓慢发展起来的七侠镇岂不是又得变成贫民窟。 作为上层领导,偏袒之心不可明言,意会一下下面的人就行,事实上师爷也确实获悉了娄知县的心意,范大娘牵扯太大,以朝廷宁杀错不放过的对外态度,娄知县也不得不慎重考虑那些会受到无辜牵连的百姓。 而如果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最好不过的,即便是状告,将这起国法命案化解成普通的民事诉讼也是好的。 聪明的师爷将决策传递了执行人燕小六,同样是隐晦表达,甚至考虑到年轻人初出茅庐不太懂官场白话,更是贴心的讲解了一下,让左家庄的公子陈撤诉是为了关中的太平和百姓的安宁。 结果…… 当天七侠镇就传出来谣言,有说是月落以巨款金额贿赂娄知县,官府预备逼迫左家庄的公子陈撤诉跪歉,否则让他满门抄斩。也有说月落其实是京城大官之后,娄知县不敢问责的,更有说月落其实是别国奸细,这次来是为了摧毁大明朝龙脉的,一时间搞得娄知县猝不及防,只好无奈出面辟谣,并布告说会在处理完政务后公开庭审,由全镇百姓监督这样的决定。 憨憨徒弟燕小六将此事直言不讳的告诉了月落也就罢了,居然还原封不动的告诉了那个什么公子陈,要不是小六是舅家后辈,他早就一刀砍死了。 不过好在他老邢回来了,这也让心累的娄知县松了口气,赶忙将新案子交给了他,甚至明言,小六还是新人,多看就行,不用让他涉险。 作为师父,邢捕头也无法太明了的告诉天真的小六官场的门门道道,那样太有损作为师父的伟大形象了。 不理会正激动讲诉自己办的种种案子的小六,托腮思索起刚到手的新案子。 又是一起牵扯到了京城,关乎朝廷的案件——私盐案。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大而言,盐乃朝廷所监管,关乎大明朝龙脉,私人作为都逃不脱一个杀头罪名。 但往小了说,谁还没有吃过私盐呢,莫说他老邢,就连公正廉洁的娄知县都不敢说自己从未吃过一口私盐。 盐之一事,说不清道不明。 而娄知县派给他的任务,便是将那个大胆跑到本地来贩卖私盐的盐贩子抓住,并揪出幕后主使,当然了,以上行动,都是配合京城下来的纠察卫进行。 老邢同志无奈的捧起紫砂壶,猛灌了两口凉茶,自打姬无命之后,他当上捕头以来,这七侠镇就没有怎么太平过,要么就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要么就是突然冒出来一批大贼大盗啥的,这让他一个小捕头如何承受的住嘛。 要说私盐案如何查,简单,从客栈入手,先声明啊,他可不是为了混饭吃,他这是融入百姓,调查民情。 多么机智的决定啊,就先去同福客栈问问计策,哦不是,探探民情吧。 补个说明 已经开始上班了,说保证日更简直不可能,我只能说尽量每周不少三章节吧,当然了,我会尽可能写好一点,文笔有限,更新有限,多谢一直还在等的,抱歉已经走的。 emmm,工作休息时,忙里偷闲解释一下 争取工作小说两不误 第一百一十五章 李大厨贪私约盐贩 白盗圣老鼠变成猫(上) 李大嘴今天起的特别早,天色不过蒙蒙亮就起了,比睡大堂的老白还要早,简单洗漱完,贴心藏好掌柜的给的购盐钱,从侧门偷偷溜了出去。 其实只是买盐的话倒是没必要这么早,也不至于整得好像偷偷摸摸一般。 谁让他心虚呢。 但他李大嘴可不是认为自己是因为胆小才这样的,这分分明明是谨慎行事,是为了不连累掌柜的,不连累客栈的兄弟姐妹们好吗,买私盐哎,这事怎么可以闹得众人皆知,看看老白,曾经的盗圣,不照样隐姓埋名偷偷干。 至于为什么敢买?便宜啥的不谈,这是为了保证客栈正常营业而不得不妥协的选择。 按照侯三留的地址,李大嘴在几番转圈之后也终于找到了他所说的那家小院。 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东张西望了一番,确定没有人这么早路过这个偏僻巷子后,按三慢两快的方式敲了门,又是做贼般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更深处的巷子如一张大嘴,要将他这个大嘴给吃掉。 “吱!” 刺耳的开门声打断了李大嘴的胡思乱想,一张熟悉的丑脸探出门外瞧了一眼李大嘴,淡然一笑。 “呦,大嘴兄弟,蛮早,进来吧。” 门里的那人让出半个身子,李大嘴也是趁机挤了进去,掸了掸蹭到门边的袖子,这是不在厨房是才穿的新衣服,可不能搞脏了,否则越洗越旧。 小小的院子里早有几个满脸痘痘,哦不是,满脸凶肉的小汉围坐一团,坐在中间那个 起码在李大嘴看来,这些不如自己一半身板的家伙看上去确实挺彪的,尤其是坐在中间的那个,乍一看还是大佬姿态,虽然是在打瞌睡,可以理解,毕竟现在才丑时,天都没亮全乎。 咦?咋还好像腿是腾空的呢,尤其是左下角的那颗大痣,啧,真是好……呕~ 仓促不安的李大嘴如同乖小孩一般,双脚并拢而立,搓了搓手,尬笑道:“哈哈,人还不少,都挺早啊。” 打瞌睡的头头被边上的人摇醒,一个哆嗦反应了过来,忽的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 “行了,这位兄弟别客气,既然能找到这里,那就是自家兄弟,来来来,坐吧,三儿,给我们的李兄弟倒碗凉水解解渴。” 被叫三儿的那人就是侯三,给李大嘴开门的那个,听闻上首的人发话,连声应下,准备去倒水。 “那个啥,有没有开水,小落说喝凉水会有小虫子。”李大嘴忍不住轻声细语了一句。 “啥子?”为首的男子和预备倒水的侯三都是一脸困惑。 “哦哈哈,没事没事,谢谢啊。那啥真是太客气了。”李大嘴连忙否认,暗道怎么居然还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都怪小落,对,要不是他让客栈的人习惯了和烧过的水,自己怎么会差点得罪人呢,回去一定要在给他做的鸡蛋羹里多加两勺盐,呃,忘了,他好像只吃无双做的,好气哦! 侯三快去快回,放下水碗后便挨着李大嘴坐了下来。 拍了拍他的肩膀,极为嘚瑟的说道:“大嘴兄弟啊,我可告诉你,咱痣子哥可是很难请到的贵人,为了来接待你可是推掉了好几单几十两的大买卖,你占了大便宜了知道不?” 上首嘴角有痣的男人猛的脱下脚下臭不啦叽的布鞋,一鞋子糊在侯三脸上,气骂道:“痣你老母!说了多少遍,要叫老子大名,叫我施渚!施渚!” 突如其来的反击吓到了乖宝宝一样的李大嘴,猛的站起,凳子一翘,侯三摔坐在地,揉了揉自己的帅脸,揉了揉自己的翘臀,好吧两只手有点忙不过来了。 侯三哀嚎了几声,连忙改口道:“对不起对不起,施渚哥,施渚哥,小弟这不是被你迷人的大痣所迷惑,我对你的仰慕那是朗朗乾坤之下……” “行了,闭嘴吧你,一开口就是太监嗓子。”男子忍住脱下另一只鞋的冲动,看着几个脸憋的通红的小弟,就知道都憋着坏笑呢,连忙虎躯一震,说道:“好了,说正事吧。” 说到正事,一个个的也开始端正了起来。 “那个,这位叫……大嘴兄弟是吧?” “对对对,是我是我,真名李秀莲,诨名李大嘴,家住李家沟,九代单传,至今未婚……” “哈哈哈,李先生……可真幽默啊。” 施渚扭曲的脸下,憋的极为难受,连称呼都改了,这么优秀的自我介绍,确实,恕他见识浅薄,还真是没见过,奇葩啊。 “大嘴兄弟想要买我们的盐那是对我们的信任,再加上你又是三儿的朋友,那咱就是自己人,也不客套了,直说吧,大嘴兄弟想买多少盐?” 端起水碗滋润了一下,太紧张有些口干舌燥,喝口水壮壮胆。 “二,二百。” 李大嘴腿有点哆嗦,他觉得可能是冷的吧,第一次私下交易,忘了加衣服了,凉得很。 “好,大嘴兄弟痛快,这二百斤我卖了,另外我在送你几斤。” 施渚一乐,没想到还是条大鱼啊。 “不是不是,是二百文,不是二百斤……你说我一厨子买那么多干哈?盐焗鸡腿也用不着这么多盐啊?” 李大嘴弱弱打断了施渚,虽说有些害怕,但怎么都觉得这位大哥有些太会想当然了,和那个一天到晚没正事干的月落一样。 “……哈哈哈,开个玩笑,别说二百文,就是二,二十文我都卖,谁让大嘴兄弟是自己人呢,要不要我在送你点,反正都是自家挖的,不差事。” 施渚本想吹嘘二文钱也卖的,但是就怕眼前这憨批当真,真只买个二文,那就没搞头了。改口之后又意识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赚钱都是其次,可不能忘了最重要的事情。 “哇,自家挖的呀,那你可发老大财了,哎呀,那你这随便卖点私盐出去,不就是一本万利啊。” 谁说他李大嘴是粗人的,咱还知道啥叫一本万利,啥叫有钱能使鬼推磨呢。 “哎?大嘴兄弟这就说错了,我这虽叫做私盐,但其实就是官盐,毕竟卖私盐犯法,咱要是上边没有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哪个敢做这种不要命的事情,你说是吧?” “啊,对对对,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人,要钱有钱,要背景有背景,厉害厉害!” 李大嘴其实还有一句话,我要是也能有钱有背景,那慧兰一定就不会走了。 哎…… 自从在同福客栈见到你,就像那春风吹进我心里,我要轻轻地告诉你,不要把我忘记,恰恰恰~ “哎,大嘴兄弟说这话就见外了,都是自家弟兄,谈钱多伤感情,其实吧,我今天一看见大嘴兄弟,就觉得特投缘,特想送你点什么东西。” “哈哈哈,是嘛?哎呀,太客气……你准备送啥?”李大嘴谦虚不过三秒,瞬间转脸好奇的追问。 “送你一桩买卖,既然是自家兄弟,那赚钱也得一起赚嘛。”施渚一语惊人,几个小弟和侯三,甚至是李大嘴本人,本没有想到施渚会说出这番话来。 其实,施渚自己都是如此,原本确实没想这么多,但是在短暂接触了一下之后,突然觉得这事似乎可以办的更妙一点。 这才有了临时计划的改变。 被施渚一直以兄弟相称,甚是热情对待的李大嘴一时之间有些欢喜的找不着慧兰。 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骗局,呵,我李大嘴一个做饭的厨子,啥也没有,人家图啥?既然没有,那就肯定是真心呗,想不到我李大嘴居然也等到了这时来运转的一刻,真是太突然,太惊喜了。我李大嘴很快就是李员外了,我要开一家自己的大酒楼,我要自己当主厨。 最后连施渚吧啦吧啦说了半天都合作计划也没听全乎,就知道了自己成了下家,可以直接按最低价拿盐,然后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要是盐砸在自己手里了,施渚兄弟会负责回收,还是成本价。 瞧瞧,这就是一见钟情,哦不是,一见如故,这才叫有钱大家一起赚嘛,都是朋友,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如果月落知道大嘴所想,怕是要大呼没良心,请你喝的酒都是水吧,还带你做生意,老子自己都不知道生意怎么做好吧,没瞧见我刚装修好的渡月桥,除了名字,啥也不是? “好了,既然大嘴兄弟没有意见,那就来签……哦,画个押就行。” 随着施渚开口,一旁的小弟,微微甩了甩墨迹未干的信纸,这是刚刚在头儿的示意下草拟的一份合作声明。 李大嘴一脑袋的浆糊,这叫他如何是好,除了“囚”字,也就还认识个“钱”字,直说不识字会不会让他觉得自己太差劲改变主意呢? 还好听他说了个画押就行,真好,理解万岁。 接过那张纸,假意打量了一番,又边浏览边点头,似乎很满意词笔墨言,在感觉差不多了之后,这才接过对方早已准备好了的印泥,爽快的按上手印。 “好了,那以后我们合作愉快啊,我一定带你,不是,那啥,以后就指着施渚你带着兄弟发财了,你放心,赚了钱我给你分红。”李大嘴伸手握住施渚的手,激动的很,全然没有瞧见当事人的一脸无所谓,以及周围小弟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行了,天亮了,虫子该回巢了。早起的鸟儿要来了,大嘴兄弟,那你就先回去吧,我过几天就让人把盐送来,到时候我亲自送盐,好不好?” “好说好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送李大嘴出门的侯三,打量了一番得意洋洋的李大嘴,语气颇酸,说道:“真没想到大嘴兄弟这么厉害,居然和痣,和施渚大哥搭上了线,还合作卖盐,真是让我吃惊啊。” “哎呀,小侯啊,你就别心里不平衡了,要不说我和施渚哥哥投缘呢,兴许上辈子咱还是亲兄弟呢,你放心,我能认识施渚哥哥还要多亏了你,来,拿着,这是你应得的。” 李大嘴掏出自己预备的买盐钱,整整二钱,也就是二百文整,看的侯三眼前一亮。 直到,抠门的李大嘴从中挑出三枚发了黑的铜钱递给侯三,然后在目瞪口呆的侯三的注视下,晃悠着双臂,嘚瑟无比的往客栈而回。 回过神来的侯三朝地上呸了一口,嘀咕这家伙还真是抠门的要死。又回了院子,关好大门。 回到院子,瞧见施渚正手拿李大嘴画了押的信纸比对在初生的太阳下笑的极为自得。 “施渚大哥,那个傻,不是,那个厨子为什么这么值得你这么费尽心思的,嗯……”侯三找不到合适的词,又或者说,其实是不敢说,怕再挨一脸布鞋。 “你是想说讨好是吧?”施渚斜眼瞄了一眼侯三,冷哼一声。“行了,不用否认,我确实演的有点太明显了,不过看起来效果还不错,这戏班子没白看,哈哈哈!” 施渚一改之前的拽的二五八万的痞样,一脸的干冷,笑声魔性,让不知所云的小弟们隐隐觉得胆寒,这才是那个心狠手辣的痣,施渚大哥。 “我让你找他来,自然是有我的打算的。”施渚小心收好信纸,这可是一张很棒的免死金牌。 若是李大嘴还在此,听闻此言,怕是即便他再蠢,也知道有问题。 因为他只记得,自己是在买盐的时候遇上的侯三,侯三则是直接找上了嫌官盐太贵而辗转无奈的李大嘴,并告诉他自己认识一卖盐的大哥,价格便宜量又足。 而侯三因为月落的缘故并不曾有机会借雌雄双煞的把柄在客栈混吃混睡混牛奶浴。所以李大嘴对其的印象也是停留于自己担任捕头时候的印象,那个油嘴滑舌,没个正经的样子,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么一约。 在李大嘴看来,自己被侯三当成商机,可自己居然直接被他的上家看中,成了合作伙伴,一下子踩在了侯三头上。 可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一下不太一样。 李大嘴居然是这个叫施渚的男人让侯三找来的,不过是为了隐瞒自己的目的,将主次转换了一下。 施渚没有解释,而是反问道:“我问你,这李大嘴是干嘛的?” “厨子啊。”侯三不假思索道。 “我说以前。” “以前……哦,当过几天捕头,怎么了吗?” 侯三还是没有想明白,不过是一个当捕头的破厨子,瞧他给个三文钱的抠门样子,难怪只是个苦哈哈的穷鬼。 “呵呵,一个啥也不是家伙,混上捕头,虽然只是几个月而已,但是这还不能说没问题吗?”施渚似乎是在解释,又似乎像是在自言自语。 懒得理会也是只会混吃等死的二流子侯三,他干这种刀口赚钱生意的和那些大盗没差,踩点尤其重要,尤其是这个刚刚被黑道传的极为邪门的七侠镇。 至于这李大嘴,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要不怎么说这翠微山的江老头就是专业的情报贩子,啥都能查到。 李大嘴,真没李秀莲,一个挺娘们儿的名字,上面有个瞎眼老娘,有传言说她是断指轩辕,曾经赌界的那个第六指是白玉指的女人。不过退出江湖多年,早已与江湖没了牵扯。 施渚是不相信的,毕竟真要是断指轩辕,怎么可能和自己儿子混的这么差。 这些不足以让他在意,意外之喜就是,这个看着不咋地的小厨子居然和娄知县是亲戚关系,虽然只是表侄子,但是有关系就是有关系。 想他施渚为了打开七侠镇的市场和那个刚正不阿的娄知县几番较量,都未能找到突破口,正是没想到,想要交易一个新身份的江老头所提供的情报简直是打瞌睡送枕头,天助也。 “你说,一个破厨子哪里来的胆子买私盐,还妄图染指私盐?这要是背后没人撑腰,谁他娘的信啊,哈哈哈哈!” 施渚越想越开心,忍不住放声大笑。 而一脸懵懵然的侯三和几个小弟没有得到解释,自然是啥也没搞懂,只好附和着大佬一起哈哈大笑。 “闭嘴吧,你们笑的真假。”施渚止言下达命令:“赶紧按照计划去准备吧,对了,给那个李大嘴的私盐多拿一份,起码够到一等罪的量。” “赶紧去办吧,弄砸了让你们一起去陪大娘……” “是!” 太阳渐渐升起,带来暖意,但一股未知的逼人杀气,正腾腾而来,直逼同福客栈! 不定期跑路 黄(wang)豆豆先生说过 只要给够加班费,当牛做马无所谓 上班压根很少的时候能有剧情架构的新思路,更别提休闲时候奋笔疾书补章节,思绪老是往新小说上跳(新小说是个很大很需要文笔和学识底蕴的,现在我也就想想,没准备动笔,也没什么为了新小说断更武林外传,绝无可能。) 可能是思路一直卡在剧情上的缘故,总是跳不出这个框子,灵感迟到了,扣钱。 原定每周都三篇更新只是一纸空谈了,毕竟六休一还加班,时间有限,思路有限,但是,笔还没断,故事虽慢,却会一直写。 自我批判大会和顿悟现场 废话可能有点多 看了一眼上一章节的更新时间,我吐了,这时间就得我自己都快以为自己这本书要太监了。 但是 那是不可能的! 我之前边说过,或许会断的久,但绝不会断。 最近一直没写,说实话,工作忙什么的都是假的,水仙花和面包总有个因果关系,但确实是精力有限,再加上灵感枯竭,直接死在了上演私盐案剧情之前。 瞧瞧,从老洪的降龙十巴掌,到白眉,都写的乱七八糟,都是没列纲的后果,原本都是有自己想法和剧情线的,都因为是一点一点写进去的,所以有不知不觉偏道原剧上去了,显得不伦不类。 发现自己完全在应付式续写,这是个很危险的幸好,事实证明确实直接毁了我的无双恋爱记这一卷的思路和剧情,完全不切题。 之前为了保证续更,基本上都是写一章就发一章,检查一遍的精力都没有,更何谈确保剧情紧凑,只保证衔接变成了我的底线。 想重新来过,修改一下不完善和写砸了的剧情,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吧。 失败的那些章节就放那里挨批吧,顺便警醒一下自己。 原本接下来一章就是开展私盐案,但是在这之前先把江小道拉过来成为月落的店员兼保镖。 平谷一点红那里的剧情线我也没想过怎么搞,就想过后面被娄知县传唤,和公子陈当堂对质那里的一点剧情。 记得刚开始写的时候也是,因为不想错过所有剧情,所以写的和抄剧本似的,然后果断换成第二卷,换到洛阳调整一下。 这次我的打算差不多。 但不一样的是,之前是第一次写书,没经验,当时又比较迷茫,即便是换到了洛阳依旧迷茫,不知如何完善。 而这次是我的止损点位,我打算直接暂且封存私盐案。 最重要的是,我这次仿若茅塞顿开,一下子找到了最开始写时候一些灵感和新想法,思想的潭水下泉眼活了。 我打算直接把月落预备去武当山的那段单独拎出来作为新一卷的开始,这样起码可以最大化弥补前面太多的遗漏。 我的剧情和人物隐线,就像是我大学学的编程,满满的bug,把我自己都无奈到想讥笑。 遗憾,这一卷叫无双恋爱记。 是因为我原本打算率先解决无双的感情线故事,还有我打算赋予神话色彩的那只头顶有一撮黄毛的猫咪,寿司。结果都被我给埋了。后面补回来吧。 我会预留几章节的位置等后面想好了把私盐案补全。但是目前预备写的新一卷新一章就直接默认为: 私盐案处理结束正好到时间去武当山赴约。 新剧情直接从武当山那里开始,并顺便将自己前面埋得地雷一个个找出来清理掉,尽力完善。 先!解决月落和无双之间的感情问题!无他,等不及了! 我有自知之明,文笔有限,甚至连武林外传的热度都早已事事休,起码网文里面并没有多少讲诉同福客栈的故事,我没有找到我喜欢的,也知道自己的也没法子让人满意,但是我就是想写,我痴心妄想着,说不定我得武林外传是故事有一天能在其广大的腐竹同道的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想到哪里想到哪里,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啥,又忘了说啥,不管了,就这样吧。 新章节带给我蠢蠢欲动的念头,好像快点写出来,但眼下还是先洗洗睡吧,带周日休息奋战一场吧! 大家,让你们久等了,打了鸡血的菜鸟作者,复活了(也可能是回光返照,哈哈哈) 第一百二十一章 武当山故人远别逢 老仇家千里送人头(一) 两辆马车一路游玩西南而下,在被山野见财起意的马贼骚扰了几波后,戒备警惕而行,再不敢路上耽搁,生怕又被路边突然跳出来的草莽耽误行程。 终于西过丹江口,一行人这才渐渐松了口气,进了武当山的地界,便不再有无胆鼠辈敢拦路抢劫。 只见头车外坐着两人,左侧一身棕色粗布质地的衣服遮不住他略显臃胖的身形,汗带悬额,阻住了因炎热留下的汗珠影响视力。只手握着缰绳不是因为马技高超,只是单纯舍不得嘴里的叼着的牛肉干被哈喇子软化。只好边驾马车边偷闲咬上一口。 右侧的白袍相差无几,撑起一只脚托住左臂,右脚自然下摆,炎热还未来得及晒黑他的白净皮肉,那颇显英俊的面庞上满满的慵懒享受,背倚着车门,在一晃两晃的颠簸中悠哉的啃着和左侧胖子一样的同款肉干。 后方马车的人相比一号马车的吃货则多了些正常,也多了些肆无忌惮。 缰绳在那青衣女子手里犹如她背上的剑一般被好一番舞动。马兄无奈,左右摆动,试图超车却又被迫老实。 同座的小女孩手握有她手臂宽大的大刀,横握着劈砍路边的花草树木,偶尔有步行的过客,也是被吓得不轻,生怕那刀一个滑手,然后就落自己项上,再然后就是该吃席了。 “停、停车。” 前头马车内传来一声虚弱无立的回复,驾车的闻言,知道车里的那位大爷又不行了,熟练的缓缓收绳,吁住马车靠边停下。 后头的大小女子正玩得不亦乐乎,反应不过来一下子冲上了前,急急一个悬崖勒马的操作,在险些翻车的虚惊一场下止住。 马车一停,另一道道袍身影从马车内冲出,扶着路边的顽石蹲在后头一个劲儿的呕吐。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了,胃里早已空空荡荡,除了酸水还是酸水。而同行的众人似乎也是早习以为常,驾马至官道外,拉扣好马车免得堵在路上,随后又开始搬放马车内的家伙事。 “哎呀,额滴神呀,小郭我果然不该让你驾马,额差点直接就交代这里咧。 还有老白你们也是,你们咋还看戏呢,也不去帮小落拍拍背顺顺气。李大嘴你能不能好好驾车,稳点,看把小落给晃的,你是不是又在吃东西?” 后头马车陆陆续续下来算上小女孩在内的四名女子。为首的头盘发髻,红袖带青花裳也难以遮掩曼妙身姿,略微发白的脸上是满满的哀怨。 这一行人可不就是同福客栈的诸位,佟湘玉一个个的数落埋怨着几人。驾马的李大嘴也是一把藏住牛肉干,极力否认。 险些追尾的郭芙蓉也是老老实实的躲在李大嘴的后头藏住自己。玩刀的莫小贝也悄悄把刀插回车架底部的格挡下,若无其事的站回队伍里。 “还有你也是滴,莫小贝我告诉你多少次咧,不要玩刀!那种东西是你一个小孩子可以碰的吗?万一……” “行了,别絮叨了,那是我们不帮忙吗?人家不需要好吗,得,我们的‘海龟’估摸着是差不多了,无双你赶紧给他扶出来吧,真怕他猝死了。” 白展堂看着那惨白的脸色都快赶上自己的白净的月落,连忙打断了念经的佟湘玉,哎,这娘们儿哪儿都好,就是太唠叨了,偏偏还改不了。 在几人闲聊间,虚弱如老汉一样的月落被从路旁扶出来。 “看来咱这海龟少爷淡水还没有泡习惯啊。” 白展堂又是忍不住调侃了一句,惹得众人又是一阵鹅笑。佟湘玉一边捂嘴藏笑,一边提醒他“这要是小道跟着来咧,听了你这话保不准再给你脑门上来一棍。” 白展堂似乎额头一痛,摸了摸隐约感觉还突着的地方,一想到那个那个没有跟过来的臭小子就来气,想不到自己居然也有失手的时候,被一个孩子近身一棍,不得不承认江小道武学底子还不错,就是居然成了小落的死忠店员,倒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而提到江小道,月落也是嘴角上扬,庆幸自己捡到宝了,不知是哪里剧情变了导致江小道的那个喝水呛死的师父居然直接抛下江小道跑路了,自己在集市偶遇直接热情的生拉硬拽回了客栈,一番周折之后江小道感恩便选择了留在自己的渡月桥当个店员兼职保镖。 想想他可以近身老白,交上几回合手,便可以看出江小道武力不凡,别忘了,现在的江小道不过十七八而已,真正的未来可期。 这次来武当山本想带上他一起,但拿到线索的江小道为了早日找到记忆中的家,只得遗憾拒绝,但也答应自己会早去早回,帮忙照料好客栈和新店。 水土不服的月落无力反驳,只是朝着未来“大舅哥”翻了翻白眼表示不满。 心中无奈,海龟的梗怕是过不去了。能怪谁?只怪自己太憨批。 一场本只是十里八乡赶个热闹的官司,被自己硬是秀的京城都要抖三抖。 其一便是海龟的梗说来也是好笑,此前在私盐案查办时出力颇多的月落成功被娄知县点了一波关注,在随后的就月落与左家庄公子陈的一案中,娄知县有意强调月落的来历。 同样在正常的问话时自然要问到籍贯,月落一脸理所当然的说到海外人士就不是大明人了吗? 好家伙,当场就将众人听呆了,这是一下子将世界版图都纳入了大明啊,随后月落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犯了一个语病错误,自己捏的身份是海外归来人士,和海外人士完全是两个概念,得亏误打误撞因为韩捕头给自己安好了户籍,所以即便是自称海外人士也没有太多人较真。 所以在被公子陈笑话四不像的崇洋媚外之徒时,月落直接引用了后世马爸爸说过的一句话自嘲,海龟就是要放淡水养殖的理论直接让月落化解了无形的领域敌对。 更是直接给本土的商人在和海商之间的对抗多了一套海龟与土鳖的较量。 当然了,还是得益于来自后世的根子让他不论何时何地都不会有那种高人一等的自傲,善人善事的风评在这个时代可比官府威信更让人信服亲近。 而这一点连吕秀才都不免有他作为读书人的自傲和轻视不书者的本能。 而真正让月落摆脱这场官司,甚至动静大的自己都兜不住的自然是他给自己预备的底牌——拼音! 师夷长技以富明,更何况还是学问之根本,这是多少代大儒都未曾能够实现的,说一句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都不为过。 而当月落将这块蛋糕的大部分名利双收的机会交易给一个自称孔氏的读书人时,一切便又变了味。 客栈众人皆表现不理解,只有月落清楚,那个人自称孔氏代表了什么,老白等人可以说都是江湖中人,武林之家,他们永远想象不到他们眼里不屑一顾的读书人之圣,儒学到底在几千年来的大潮流中占据了多么可怕的思想统治地位。 月落在流言蜚语四起时便明白了一点,自己主导的盗墓笔记风气是自己绝对劣势的弱点,而自己最终输了官司也仅仅是赔点钱财而不损名气,也绝不是做点善事就能敲定的,一切都是依赖于被众人未曾在意的儒学。 月落将拼音和未曾问世的新时代字典的大头让给儒家,相应的,儒家承认月落的根正苗红之正统以及盗墓与考古之辩的合理性。 亏了吗? 或许在知道这件事的客栈众人看来是个亏本买卖,用千古奇功万世荣光换一个正统大明朝人的跟脚,一个月氏也曾是孔圣支脉的传闻,以及一个似乎毫无意义的小说题材,实在是不可理喻。 但只有月落自己清楚,自己真正所求的是什么,拼音所代表的启蒙之识是足以改朝换代的文学作品,这不是自己一个三流宅男背负的了的,而且自己也不想背,更不想和孔圣之后打擂台。 当下不过1.0版本的它并没有显威,这种必然带来大因果的变化的东西倒不如给自己换个能抱的住的大腿——一个不会被推翻的跟脚。自己在儒学面前表现的这么的识相,可不就想给自己找个文学界的背锅……背书大佬。 而有了孔圣后人身份的背书,自己的小说梦便可以压过必然猖獗的盗版者,而且任何独一无二的题材和体制都将被视为正统,这对自己来说是真正的千金难求的。 至于那虚拟的开创盛世篇章的头羊,谁爱当谁当。给自己个圣人名号有啥用,倒不如给自己个可以跨界的手机来的有用。 玩笑归玩笑,众人在路边摆好一应物件后,将唯一一张小方凳让给了最虚的月落,其余或是找个石头,或是直接铺个垫子坐地上,对月落颇多照顾。 月落表达了一下立场,恭维道:“还是湘玉姐好,不像老白他们,就不该请他们喝酒。”佟湘玉算是众人的精神领头羊,也算是年龄最小的几人的半个长辈,所以月落恭维几句也无人觉得不妥。 佟湘玉捂嘴笑道:“没事没事啊,小落你这就见外咧,等回去以后咱多交流交流你新店的餐饮合作啊。” 她可是对月落所说的那个到客栈指定就餐提供多种套餐选择的经营模式很感兴趣。 湘玉姐,把我的感动还给我吧。 众人李大嘴找了几个大石头,架上小落力排众议要求一定要带上的大铁锅,开始烧水,准备将食盒里的馒头饭团啥的热热给众人先垫垫肚子。 正天南地北的胡聊着,白展堂突然一愣,然后毫不犹豫的起身,施展轻功一溜烟转进官道对面的山林里,留下七脸懵逼的众人。 李大嘴楞楞的看着众人问道:“他这是……人有三急?” “噗嗤~估计是,这速度,确实够急的。”月落也是找到机会调侃了一句,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大概十个呼吸之后,远处隐隐传来一阵地震声,正在准备饭食的无双伸手示意嬉笑的众人噤声。 “有一批马匹过来了,很近。” “不会有是什么山贼吧?”莫小贝突然极为兴奋,若不是被让自己一言唬住的嫂子拉着,早就起身拿刀,跃跃欲试了。 小马贼而已,这一路上遇到的还少吗,都是花架子,连自己都能一打二。 不会武功的大嘴和秀才也是被吓得抱在一起,这一路上有够惊险刺激的了,小心脏是真的受不了。 “应该不会,马蹄声来自道北,可能是丹江口北边来的,而且马蹄声虽然重了点,但也很轻快,都是好马,多半是官马。” 无双没有解释太多,此前随三娘去京城时骑的马和这个似乎听着差不多,但自己不是师兄,听功没有那么厉害。 果然,无双话落之际,一匹匹披甲装扮的良马出现在拐角,其上的一个个都是腰挎官道,身着飞鱼服,可不正是威名赫赫的锦衣卫。 “真帅啊!”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种锦衣卫疾行而过,甚至对月落一行人也只是撇了一眼,确认没有威胁并不在多看。 就在对方即将消失在另一侧拐角,月落似乎瞥见马群最后的蓝袍有点眼熟,是个姑娘好像。 “那姑娘有点眼熟啊。” “你可拉倒吧你,是个人你就眼熟?”李大嘴恢复无所畏惧的状态,对月落的嘀咕不在意,反倒带着提醒意味的眼神示意着月落便上的无双。 怎么说小落也在私盐案里帮了自己大忙,不然自己岂不是被那个阴险的大痣男给坑死,还会连累姑父的那种。 给个眼神提醒一下,好自为之。 月落没有理会,他这次还真不是好奇人家妹子,是真的觉得眼熟。 似乎听到了他的心里话,那个他眼熟的姑娘座下的马明显降了速,然后拐向一众人的位置而来。另有一人亦降速跟了上来。 还真是他们啊。 月落起身上前,抱拳笑道:“好久不见了展姑娘,追风大人,刚刚一撇觉得眼熟,没想到还真是二位驾临。” 展红绫下了马,环顾了一下众人,没有发现想看见的,便收回目光回礼道:“月公子,还真是你啊,我刚刚也是看着眼熟,特地停下打个招呼。” 月落见其目光飘忽,便知展红绫怕不是想和自己打招呼,而是闻风跑路的那位吧。 “公子客气了,我们都是老相识,叫我追风就好了,好久不见啊九(gou)师妹。”追风也是抱了抱拳,便向后边正目瞪口呆的郭芙蓉走去。 “三三三师兄!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会是来抓我回去的吧?不对,你是路过的吧?”郭芙蓉在短暂惊讶之后,也是很欢喜的抱了抱这个对自己极好的哥哥。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吧,这位是展姑娘,天下第一女捕头就是她。这位是追风捕头,六扇门四大神捕之一。” “也是我三师兄,我爹的得意弟子,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郭芙蓉在一旁补充了一句。 众人下意识看向吕·东亚醋王·秀才,果不其然,已经开始和石头较上了劲。 听闻是展红绫当面,两个半女性都是两眼放光,两个自然是祝无双和佟湘玉,至于原因,众人一清二楚,至于半个,则是莫小贝,毕竟展红绫是天下第一女捕头的美好听着便很霸气,让她颇为神往。 展红绫看着莫小贝,有些不敢确定,疑问道:“咦?这小丫头不是你师妹吧?” “哈哈,不是,这是湘玉姐的小姑子,我那个师妹跟我师叔回老家了已经。” “哦哦,那个什么,月公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再往前应该是武当山了吧,难道你们是来参加武当山大会的?” 月落也不戳穿展红绫的话中意,既然对方有意搭话,那自己假装无意提及即可两不得罪,又能当一回催化酶,加快一下几人的感情进度,多有意思。 客栈众人对二人的出现各有心思,自然是无人发现,那个藏在山林之后的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正无奈的看着他们。 第一百二十一章 武当山故人多相逢 老仇家千里送人头(二) 展红绫和追风并未久留,他们本就是公务在身,无非是展红绫碰巧看见了月落联系到某人,这才逗留了一下。 展红绫虽未看见想见的人,但也暗暗盘算着办完差事再去武当山碰碰看,追风则是再三保证不会告诉师父之后,这才被郭芙蓉放过,心里实则不以为意,毕竟师妹以为的藏的很深,其实不过是在师父的故意为之。 直至二人消失在拐角处片刻,官道对面的草丛中才传来动静,白展堂揉着肚子往回走来,就是似乎忘记了把步伐也表现得虚浮一点,那一脸的便秘表情,还是骗骗小六,也不对,怕是连小六都骗不了。 众人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白展堂的独角动作戏,也不吱声,哎,就看着。 白展堂看着一众人都在看自己,连忙转移话题:“那个什么,大嘴你下次把水弄干净点,看把我给喝的,十有八九是闹肚子了。” “不会啊,大家水壶的水我都是按小落的要求,全是咱自己烧过的凉白开,要不就是路上客栈里的茶水,怎么会不干净呢。”李大嘴立马原地反甲,表现这锅他可不背。 “哦~那应该就是昨天夜里着凉了,哎呀,看来我下次得注意加衣了。”白展堂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就像是终于找到了自己闹肚子的罪魁祸首。 “不是,现在不是都六……啊,对对对,老白不是我说你,会武功也得注意保暖啊,是不是?”李大嘴本能想要强调现在是六月份,话撂下一半就瞧见了白展堂跃跃欲试的剑指,连忙改口附和。 月落觉得李大嘴太怂了,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向恶势力臣服呢,做人要诚实,要实话实说啊。 “可不咋滴,这才六月份,多冷啊,老白啊,忘了给你带个袄确实是我的失算,瞧把孩子给冻的。” 白展堂暗道不妙,这刚逗过小落,就被现世报了,看他这样妥妥的嘲讽技能点满了呀,顿时觉得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决定给自己找个队友,悄咪咪打量起其他人,吕秀才不知道发啥子神经搁那儿对着石头较劲,更何况在拼音问世是作为月落的百科全书,得以分了一杯羹,也是承了月落一份情的,十有八九是不会站自己这边了。 郭芙蓉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不值得拉拢,莫小贝太小,拉拢了没有意义,至于师妹和掌柜的…… 怎么突然发现自己孤立无援!? “要说这展姑娘,好像还和老白很早就打过交道了吧,说起来你刚刚没遇上,有点可惜了呀。”月落在好像二字上故意加重语气,不怀好意的看着老白,看他如何破局。 李·吃瓜·大嘴积极发言:“要说咱老白有本事,连天下第一女捕头都能搞得定,这不是咱一般人学的来啊,是吧?” 郭·吃瓜·芙蓉也是积极拱火道:“哎哎哎,要不我给我师兄传个信儿,让他们去武当山找我们,让老白和老朋友叙叙旧呗,怎么样啊老白?”便连莫小贝也是高呼好主意。 “我去捡点柴火。” 只见祝无双快速起身离开,似乎并不愿意参与这样的话题。 白展堂的盗圣身份自从被客栈众人知晓,展红绫的事情多多少少自然也被提及,算是客栈吃瓜群众为数不多的乐趣。 祝无双的突然离场,让跃跃欲试的吃瓜群众也是冷水泼头般,瞬间冷场了好些。 “哎,你不去看看?”肩膀轻轻撞了一下月落,便连李大嘴都瞧得出来,多半是大家调侃老白让她有些不愉。 几人点头赞同,主要是月落的责任,毕竟他带头的呀,肯定他背锅。 月落若有所指的哀怨道:“又不是我女朋友,我凭啥资格能哄?” “那不早晚的事嘛。”李大嘴拿出一个加热好的饭团咬了一口,一顺口就说出来了。 月落一愣,反手就是一个猛男撒娇,小拳拳捶你胸口。“讨厌o?o” 就冲你这句话,你家慧兰下次出现的时候,我帮你多赚点温馨回忆。 当即撇下众人,连忙追了上去。 我,月·舔狗·落,一定会坚持到最后的,虽然眼下局势不乐观,但谁让咱知道阳光总在三十集以后,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 武当山作为自古以来的必争之地,自然是大小山群立,秘密丛林之中,隐藏了多方的绿林势力。 某个山腰密洞 山体中空,四处山壁上架着火把,地方不是很大,倒也容得下三五个人。 墙最角落,一长袍马褂的猎户打扮席地而坐,面前的方布解开,露出里边的麻绳、瓶瓶罐罐、匕首等杂七杂八的一些工具。 只见他满怀欣喜的一件件抚摸着,如同对待自己的身体一般爱护。 “长老,您要见的人来了。” 下属领着一黑衣男站在洞口禀报,得了应允后随后便领着人进来了。 “上官先生,你还真是好雅兴啊。” 黑衣男揭下蒙巾,一开口便是尖细刺耳的中性声线,火把的火光在穿堂山风下映上男子的脸,那下属偷偷打量其蒙面之下露出的那张瘦削面庞,还有那一弯说不出哪里怪异的柳眉,难道真有男生女相吗。 “哈哈哈,殷公公说笑了,在下可算把你盼来了,公公京城相救之恩,此后必当涌泉相报,此外,蒙督公厚爱,还请回程时替某向督公问个安。” 见接头人到了,也不含糊,上官云顿连忙起身相迎。 “不敢,都是替督公办事,护持互助罢了。”殷公公结束了客套,直奔主题:“不知道上官先生准备的怎么样了,可有安排布置好,要知道,六扇门和锦衣卫可是已经闻着腥追过来了。”说罢还看了一眼接引自己进来的那个跑龙套。 “公公放心,小三是我的下属,值得信任。” 被点名的下属小三顿时站直身子,心中感动不已,这次主动接手跟随长老果然是个很正确的决定。 上官云顿看出了殷十三的疑人,开口道:“好教公公知道,我教内弟子以各派名义互信,此次得了消息赶来的远比他张老鬼请的还多,保准给他十二分的脸面。至于那几只小猫小狗,前头有人正陪他们玩着呢,不让他们离开武当山地界。” 上官云顿口中的张老鬼便是武当山的定海神针,张百忍,一个和神话之中天帝同名同姓的老不死,称一声武林泰斗亦不为过。那是他们这些黑道小辈可望不可即的巅峰,所以所谓张老鬼,不过是口嗨罢了。 “那就好,只要不耽误了督公的大事,你的私仇随你如何实施,事情办的好了,咱家也好在督公面前替你言语几句,相信督公一定会大大有赏,帮你拿下天残派也不过翻手之事罢了。” 殷十三没有在追问,心里盘算着计划的泄露几率,他这次绝不能再失手了,否则将功赎罪就该变成以死赎罪了。 听出话外警告之意,上官云顿再三保证道:“公公放心,待小人拿下天残派,必率众弟子为督公行事,小的必然会以督公之计为主,私人恩怨而已,那鱼饵自出了关中我便一路安排了马贼试探,进了丹江口这才隐去,确保是往武当山无疑了,就是没想到那个小跑堂居然是堂堂盗圣,还真是出人意料,若非是公公的飞鸽传书,我等怕是就要看走眼了。” “过誉了,横竖不过是赶巧有人在那翠微山里碰到了一个卖情报的老家伙,一番交流得了些事情罢了。” 殷十三想到那个送到自己面前时犹如枯枝败叶般的老家伙,还有那一坨肉娘们儿,不屑的笑了笑,那还真是一场意外收获。 上官云顿心中忍不住悱恻,不知道你说的交流是不是正经普通的那种交流,怕不是十八般刑具吧,果然没根的都是心里有问题。 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在没有攀上真正的大腿前,还是要老老实实点,如此想着,上官云顿又是露出人畜无害的欢喜笑容。 “要不要我派人将白玉汤露面的消息传出去,堂堂郭巨侠之女居然和贼头在一块,这个消息卖给南宫家可不少钱呢。” 上官云顿提钱自然只是调侃,光是这件事情本身,一经暴露必将是惊天动地,巨大的报复快感,岂是区区钱财可实现的。 “此时不着急,鱼饵还没有完全兜底,现在挥棒子可是会把鱼引到别处去的。”殷十三否决了上官云顿的盘算,心中嘲笑,到底是个黑道混混,一点心计和耐心都没有,就想着自己的那点小仇。 “你让人盯紧了那些锦衣卫和六扇门的一举一动,万万不可大意,那展家的二小姐虽不足为惧,但那追风我是知道的,无论是武艺还是手段,都不在你之下。你可以安排人开始尝试接触展家二小姐了,记住线索要一点点放,可别把自己折进去,耽误了督公的谋划,你我都将万死难辞!” 殷十三脸色阴沉三分,因为他越发觉得这个上官云顿真的一点杀手样子都没有,什么残忍之名只怕是黑道的自吹自擂吧。 “哈哈哈,公公还请放心,这次我亲自接触那个女娃娃,保准让她带着那些鹰犬咬上武当派的那个传言中的新承弟子,准叫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到时候,督公之谋必如探囊取物一般。”上官云顿欢喜的陪笑着,全然没有被计较殷十三的威胁和不屑。 “如此最好,这个你拿着。”殷十三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牌子丢给上官云顿。 上官云顿好奇的查看了一下,好家伙,锦衣卫的标配腰牌。 殷十三继续说着:“有了这个东西,相信你的身份更加可以坐牢官府挑衅事端的事实。” “这牌子是对人的吧?” 上官云顿可是知道的,每一个锦衣卫的令牌都是可以对应主人身份的,就像那让世人眼热的绣春刀和只闻其名的“十四势”宝匣。那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帝王之权的延伸。 “你放心,牌子是真的,也确有此人,只不过他现在应该是在奈何桥了吧,这腰牌就当是废物利用吧。” “可有刀……” 上官云顿更想要看看绣春刀,那算是每一个黑暗里的鬼徒都期盼的一种阳光下的杀戮。 “绣春刀?呵……”殷十三嗤之以鼻,笑道:“我敢给你,你敢要吗?” 不敢! 虽然很想驳斥,但上官云顿还是忍住了,刀易接,但至死不休的追杀还有督公的态度,甚至是同道的不可揣测之疑,哪一样都能轻易终结了他。 “到时候你将这个牌子无意留下,相信那么多名门正派,总会有几个识货的能辨别真假,到那时发生任何冲突相信都理所当然吧。可千万别有人缺席啊,否则就不美了。” “公公……” “打住吧,上官先生,你就没必要一直说这句了,小心说多了一语反谶。” 上官云顿一愣,苦笑道:“公公说笑了,我只是希望公公不要担心过剩,区区一个盗圣再加上一个郭女娃娃会点武艺,余者不过待宰羔羊。” 上官云顿的话倒是提醒了殷十三一句话:“对了,此次行事万万不可中伤那郭芙蓉!” “为何?” 上官云顿报仇的同时,依旧惦记着高挂赏金的的郭芙蓉,想要一扫前耻,回归杀手排行榜前三之列,重立笑面虎之威。 你四不四傻? 殷十三开始怀疑上官云顿被七侠镇的小捕快们夜擒也许不会因为失算也不说不定,搞不好就是个玩别人大号的新手村玩家。 殷十三叹了口气:“之前的时候有那个假郭芙蓉顶锅,但是现在督公的计划只是要挑起争端,而不是为自己找来一个恶狼,若是郭芙蓉出了事,你觉得追风会怎么做,就怕到时候计划还没成就被暴怒的郭巨侠掀桌子,所有如果你公计私仇里有她,就赶紧换一个吧。” 重新理续复盘了一下计划和各种可能的变数,确认无误后殷十三也是快速离开,自己已经在武当山露过脸了,得赶紧离开并抹除痕迹,免得被追风发现端倪。 临别之际,殷十三又是顺便瞥了一眼那个小三,他或许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之外的第三者了吧。 山洞回归了一开始的安静,只剩下上官云顿自己的呼吸声……以及小三的呼吸声。 上官云顿笑眯眯的问道:“小三呐,不知道你听明白了多少?” “长,长老,小三愚钝,只听明白了长老似乎和一个叫什么督公的人合作了,准备在武当山大会时发作,属下相信,不管什么事情,在长老面前必然都是过眼浮云。” 小三心惊胆战,对他们先前提及的谋夺门派之事佯装一无所知。 “真是个聪明的小子。” 就是太实诚了些,上官云顿看着小三因为激动而有些潮红的面庞,心想和还真是个不错的面皮。 “你们卧底崆峒派的教内弟子还剩几个?” “回禀长老,就剩下属一个人了。” “说说看你最近在那边的情况吧。” “属下跟随崆峒五长老做个记名弟子,因为害怕被发现异常,一直都是……” 上官云顿心中来回默念,确定自己所记不差之后,手摸到那柄短刃“小三呐,你干的很不错,长老还有一个小忙想要请你帮帮忙,好吗?” “长老你说,属下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请你……去死好吗?” 小三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心口一疼,缓缓低头,那柄被长老盘玩多年,据说杀人无数的短刃不知何时,已经插进了自己的心窝,他依旧有些不相信。 “为、什么?” “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呀。”看着倒地未曾瞑目的那种惊讶脸,遗憾的呢喃道:“这表情太差了,可惜了上好的脸。不过还好没有损坏,好久没做人皮面具了,就用你的来练练手吧。” 山风只在洞口逗留,便溜离了这是非之地。 远在山的另一头的众人,还没有瞧见一张大网正向着他们缓缓压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曹大贼计谋小秀才 星罗局牵发众生相(上) 京城 紫禁城、养心殿 西域送来的葡萄美酒,倒在冰鉴内那精巧细致的象牙杯蛊之中,冰珠淌过,鲜红印上杯壁,还有藩国上供的罕见瓜果,宫殿各处也有巨冰降温,朱翊钧小抿一口,好不惬意。 自宰相张居正逝世的这些年,他算是享受到了何为君王不早朝的舒坦,再没有被人催促勤政,也没有了那么世家大族的对自己的阴奉阳违的不愉。因为他听从多数人的意见,不仅拿掉了张居正的谥号,更是抄掉了他的宰相府,“官民之心大振”。 从此官场太平,他也不需要再担扰有人对他不利,至于那些被重新废除的改革,又牵扯不到他皇帝的利益,就当是安抚一下那些大族吧。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抄家宰相府的刺激和兴奋感让他体验到了释放这些年的压抑的时候的快感。 而曹化淳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乎,在他的建议下,提倡官吏向皇帝进奉,并把进奉财物的多少作为衡量官吏是否效忠皇上的标淮。这让他的小金库一下子充盈了起来。 而为了在全国范由内聚敛民财,他派出大批宦官,分赴各地充当矿监、税使,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他想要更多更多的钱,他要早早地为自己筹备陵寝,他要生前身后都能享受安乐。 “圣上,曹提督求见。”小太监跪在桌案后,五体投地,轻声说道。 “让他进来吧。” 自冯大伴之后,新提拔的这个显然更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太监总管,无需自己操心,对于圣意的揣摩总是恰到好处。 简单来说,就是他拍的马屁最让自己舒服。 不多时,一着金线蟒袍的太监小碎步快来,然后伏地轻声请圣人福安。 “圣上,是七侠镇的的事……”曹化淳言止,朱皇帝知晓了其来因,立即屏退殿内宫女,待得人尽退去,这才开口。 “托圣人齐天之福,奴婢已经查到了那秀才的跟脚,正是前朝吕知府之孙,万历十二年年仅十四便科考中了秀才,被称为关中最聪慧的神童,但是那之后的七年,却是屡屡落第于举人……” 朱皇帝面露古怪神色,不知是在感叹吕秀才七年屡败屡战的坚持,还是怎么也高中不了的悲哀。 就这样一个秀才?被孔圣之后背书,认可为那功可万世的名为什么拼音的着作的先笔人,更是称赞为孔圣之学下的佼佼者。 而区区一部揉杂了外夷土着文字的东西,竟也值得那群子读书人趋之若鹜? 若不是曹化淳的多次点名,他甚至就不知道这么个人,不过那秀才祖上为前朝知府的吕氏他倒是有所耳闻,又是也曾听闻冯大伴和张宰相提及过,是个大义之官,更是天子门生,就是年纪大了点…… 若不是自己人,朱皇帝也不会在那些个讨厌的文臣觐见时,说出那句:希望三个月后的殿试能够见到他的气急之言。 可以想象,这话一出,下面的人自是又要脑洞大开,脑补自己究竟想要做什么,随他们去猜吧,无非是闲来无事玩青山。 不过既然曹公公都说了好,那就抢,反正横竖是不能便宜了那帮人。 “既然如此,那便就选他吧,这件事交给你,希望你别让朕失望。就是这个供奉金……” “圣人放心,奴才愿斗胆相助绵薄俸禄,来为圣人,为我大明朝将举荐才人引来。” 曹督公连声应承必不辱使命,至于吕秀才的那份供奉金他来代其交出。 朱皇帝眯眼看了看躬伏于地的曹公公,不明所以的轻言道:“都察院左都御史上书说你进宫前曾是那吕知府的门生,怪道你如此有意提拔那秀才啊。” 曹督公闻言,连忙做出一副惶恐不安的姿态,颤颤巍巍回答道:“万事都逃不过圣人英明,奴才斗胆,确实是想让那秀才入了圣人之眼,能为圣人效力才是万世洪福,而那孔圣后人自大招揽,又如何能比得了圣人文韬……” “行了行了,莫说这些恭维的话来,即是为了朕办事,万不会为了这等小事开罪你,只是……” “圣人放心,奴才自会去找那御史大夫讲清楚此事,皆奴才一人之坏思,断不敢误会了圣人。”曹督公的头低的更卑微,已经是紧紧贴着地面,就差五体投地之姿了。 左右交代结束,朱皇帝想趁着这好天气再好好欢愉一番,既然无事,那便屏退曹督公等一行人,继续享受惬意。 众人跪安,退出养心殿,曹督公亲自轻轻关上殿门,全程退步离开宫殿的曹督公在关上门的一刻,脸上的惶恐和不安被眯眼严肃的冷酷代替,前后判若两人。 这是一候在门外多时的太监凑上前来,正欲开口,便被曹化淳打断:“莫要在此喧哗,惊扰了圣人。” 太监领命,随着曹化淳离开。 回了曹化淳的住处,那太监这才开口:“干爹,圣上这个时候找你,是不是……” “无碍,不过是计划之中的罢了。”曹化淳挥了挥手,表示不过无关紧要,又将先前之事复述了一遍。 朱皇帝显然已经开始不耐烦了,近来收到的下面的供奉金越来越少,已经不足以支持他的游宫设想。而且显然背地里的有些事,也被人偷偷报给了朱皇帝,惹来不快。 非自己急躁布局,而是形势所迫,否则今日养心殿也不必过早为那秀才背书,平白让自己短了一些优势。 “干爹,那秀才不是你谋划的那个吗?你为何要替他担当?更将其荐于圣上,这不是平白引来那些子老顽固的敌对,得不偿失啊。随知义父谋略,却还是……” 义子也是刚回来,并没有对曹化淳的所以安排都了知。尤其是此时的前因后果,但对于义父谋划那秀才一事还是知道的,虽然不知所求何物,但从他四年前跟随曹化淳开始,他便发现,督公似乎一直在秘密寻找着什么。只是这似乎有关义父的私密,也不敢打听太多。 “无妨,此事大局已定,告诉你为父的打算也无碍。”毕竟是最信任的义子,曹化淳也有意让其接受接下来的事情。“虽然那秀才不算什么,但如果要算上他的身份,前朝吕知府之孙呢?” 前朝吕知府? 义子思索一番,惊起,恍然大悟道:“那个张居正的学生?” 是的,若说吕知府,或许不一定有人知道,但你若问张宰相的高龄学生,十之八九都能说出点什么。毕竟一个预备宰相收了比自己差不多的三十多岁的学生这事,放在什么时候都新鲜。 吕氏本无名,普普通通一个落第书生,后意外被张居正看中,成了门生,得了教诲,更重要的是,也因此被打上了革新派的标签。 上任两年,不,准确说不过一年之余,便将张居正的全部主张实施了个遍,一下子得罪了半数朝堂和当地的乡绅与名门望族,而在张居正病故之后,也被人弹劾贪污腐化,落得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也代表着革新派算是彻底收尾了,不过,义子知道曹化淳点播自己绝不仅仅因为此事,因为这件事里还有另外一个被人遗忘的人——冯大伴,一个看着圣上长大,与张居正结盟的大太监,那是一个真正权利滔天的内宦。 那朱皇帝来说,这两人都是最佳左右手,但也是最讨厌的左右手,但对那些天下大人来说,只有挫骨扬灰,方能平息怒火。 若不是冯大伴和张居正相继病故倒台,怕是还轮不到义父和自己今天的机会吧。他将自己的一些见解看法全然陈述了一下,果然得了曹化淳的认可。 曹化淳颇为欣慰道:“看来你是想到了,不枉我派你出去办事两载,看来还是有用的。” “多谢义父栽培,孩儿必当全力以赴为义父谋得正果,既然那秀才也进了局,可要派人盯着些?”义子主动请命效力。怪不得义父如此重视,这秀才可不就是堪比此次武当山谋划关键的另一个关键点。 “嗯,也好,你安排吧,记住,找个为圣上办过差事的。” 义子一点即懂,他知道曹化淳这是想让圣上安插的眼线去办此事,算是阳谋。 倒是与武当山倒是两级反转。 “你安排人手的时候,顺便给那个扬州知……嗯现在应该是扬州县令了吧,将你安排那秀才进京的时间路线告诉他,这是他最后一次出手的机会。” 义子愣住,这是要对他出手? “记住,这件事的结局是,多亏了锦衣卫的拼死相救,才保住了那秀才,而那个扬州县令,当场死亡。” 义子犹豫了一下,他知道义父这是打算将其当做弃子,或许在那秀才入眼圣上开始,那前任扬州知府的结局便已经注定,毕竟只有他死了,他曾经对那秀才出手的事情才能止步于私人恩怨。 只是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些,毕竟当初为了这么一个扬州知府的身份,前前后后付出了那么多,在他倒台时义父更是冒着被弹劾内宦干政的风险费力挽救,在圣上前劝言免其一死,最后只做降职处理。 原以为义父是倚重这步棋不想轻易放弃,却不曾料到,原来只是让他换个死法罢了。 而可怜的扬州知府,不对,准确的说是前任扬州知府,现任的一个小小县令大人,此刻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做弃子处理,而他那因为害怕被同罪牵连没敢告诉曹化淳自己倒台是手底下有人背叛这件事,居然可笑的保住了赛貂蝉始终没有暴露在向来讲究鸡犬不留的曹督公眼下,侥幸的逃过一劫,安安心心的继续当她的程家外门掌柜。 虽然遗憾自己少了一笔收入,但对于义父的命令却是半点不敢含糊,只得应下。 想到此,义子突然想起来自己可不是来仅仅请个安的,而是禀事汇报的。 “义父,殷十三那边飞鸽传书,上官云顿那边他已经接触过了,一切都会按照义父的计划进行,我孩儿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上官云顿打算携私办公会不会影响了安排。” 义子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上官云顿不过一届江草莽,即便再如何凶名赫赫,如他们这种掌握了真正权利的人都不会对其太过信任和重视。 曹化淳冷眼静看义子,冷笑道:“哼,你让人告诉殷十三,自作主张的多余之事少做,上次那个范大娘的事情我很不满意!这次若不能将功补过,那就替本公去千蛇窟喂蛇吧。” 听罢,义子吓得冷汗直流,脑袋伏的更低,千蛇窟是东厂密谍暗训地方的一个地穴,是用来淘汰失败者和背叛者的,因此喂蛇也是字面意思,犯错的家伙会被直接丢下去接受万千毒蛇的撕咬,生生痛苦而死。 而义子冷汗直流更是因为他知道,义父给殷十三的警告也是给自己的,显然先前话语中的小心机被看破,对自己掺沙子的多余行为,已经引起了义父的不愉。 “孩、孩儿明白!” “对了,还有哪里出了岔子?”曹化淳揉了揉眉,下面的人勾心斗角这是永远无法避免的问题,而义子也喜欢在禀事时排挤打压同辈的其他人,最重要的是,他永远都是先大后小来降低自己对其他事情办事不利的怒火。 义子小心翼翼的偷看了一眼义父,轻声说道:“呃……是广阳府。” “广阳府那边传信,说是来了两条过江龙,占了太平山盐道一半的地盘,四营安插在那边的人全折了……” 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取出信件。 曹化淳接过却没有第一时间打开,眉角一跳,有些不善的盯着义子道:“为什么!” 这是先大后小的坏消息?这分明是先打后更大的坏消息吧,比起来一个江湖草莽的携私办公可能导致计划有变,广阳府绝对是不容有失的。 无论是盐道,还是那个秘密银矿…… “起初那二人过去的时候,当地四营的领头也曾汇报过,我仿佛他们小心对待了,不过他们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要求人手支援,后来他二人潜在广阳府的黑道上偷招人马,勾结了几家不肯合并的盐帮,趁着上次盐帮古道的开设大会,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那二人行事比我们安排的人更像是真正的山贼,目前对那二人毫无了解,只知道他们自称百家兄弟……” 究竟是义子的轻视还是广阳府的那个四营负责人的松懈造成的这场损失已经是不得而知了,毕竟已经是死无对证了。 “找人和他们接茬请帖,就说本公摆东道,由你待我出席,大家好好谈谈,这盐道的分成,毕竟没有官府放手,他们几个也翻不了天。” 换做往日,曹化淳自当是要求义子带人直接灭了那二人,来保证自己在广阳府的绝对利益,但是眼下最大的事情还是武当山的布局能够顺利。 两事之害取其轻者较。 第一百二十四章 星罗局牵发众生相 武当山众怒气难平(下) 仔细阅看了义子递上的来自广阳府的线报,希望能够发现其实情况并没有那么糟,可是现实并没有让自己如意。 因为谋划武当山,自己一直都没有再关注广阳府一应安排,全权教给了义子负责,现在看来还是有些草率了。 不过曹化淳气归气,却并未迁怒于义子为首的一干人等,非是他大度,而是根据情报判断出双方实力差距,那不知来历的百家兄弟显然必是黑道老手,且肯定有个军师人物,毕竟普通草莽能够打败正规军从来都不是运气使然。 唯一令他担忧的,是这二人究竟只是过江龙还是地头蛇。 过江龙那就好办了,无非是钱财之利,自己甚至不需要表露身份,只要让那些已经投靠的一些黑道宗门施压,相信也能拿回地方。 但他却更加倾向于自己的另一直觉,他们是地头蛇。 虽然早期在广阳府和太平山盐道布局时并未听说这一号人,但也不妨碍他做出这般猜测,因为情报说明,以百家兄弟为首的那帮人对于太平山显然太过了解,甚至已经超过了当地一些盐帮贩子,显然他们不是像山匪,而是本身就是山匪,甚至极有可能是早期情报提及的那伙散伙的家伙里的人。 毕竟广阳府一带昔日十三太保的匪号可是连自己未得势只在立德殿外做个执笔小太监的时候就听问过他们的匪号。因此当百家兄弟,和贼匪、太平山、盐道等词联系在一块儿时,他本能想到了那伙人。 但曹化淳更希望只是自己因为最近布局布得太多而多心了,或许那只是一伙比较厉害的过江龙,那事情会好办很多的。毕竟他心里本还有一个更坏的可能,那就是有人在针对自己安插的那批人,若真是那样,事不可为矣。 在种种顾虑和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影响下,曹化淳只打算先找人接触了看看,最无奈也要拖,拖到武当山事发! 见义父凝重的神色渐渐化开,便又趁机继续说道:“另外扬州程家那边……” “那边也吃了岔子?” “程家那边虽说没有答应,但是对义父之名却是深怀敬意,接洽还算客气。” 曹化淳差点把手边的前朝紫砂壶丢他一脸,在义子连忙摇头否认再才想想宝贝难得休息强忍住了冲动。 “那你提这事干嘛?”曹化淳要是知道啥叫玩的就是心跳,怕是会忍不住让人把义子拉出去扁一顿。 “孩儿有点私事想请义父做主。” 抬头见义父并未开口,算是默认听自己提了看看。 “程家内部最近出了点意外,长女参加箭马赛不小心右小腿摔伤,骨折的严重,好多家提亲的都担心她腿疾会有后遗症,纷纷闭口再不提这事,倒是耽误了选亲。” 曹化淳目露深意看了一眼义子,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程家那边的情况自己是安排了人对义子之外的人保持最新情报,毕竟是自己一直期盼拉拢到的力量,自然格外关注。 先前因为扬州知府的缘故倒是很难接触,这次直接把那货卖了,倒不至于还要顾及双方会内斗。 而程家两子他可以说也是做了好一番调查,长女思涵,善文善武,是个奇女子。幼子晓明,爱江湖爱游历,是个标标准准的纨绔子弟。 曹化淳慢悠悠抿了一口茶水,说道:“所以呢?” “孩儿本家有个侄子,对程家长女爱慕已久,二人又都是诗集会里的成员,自是相敬如宾。所以……” “呵呵。” 曹化淳放下紫砂壶,不怀好意的瞥了一眼义子,看来是有心思了呀。 “所以孩儿想着既然义父打算拉拢,何不直接提亲呢,有了这层关系,那义父岂不是又得一强将。” 他显然是越说越兴奋,全然没有瞧见义父逐渐阴沉的脸色,直至那个紫砂壶终究还是被曹化淳一把捏碎! 义子顿时哑口,不敢多言。 “你本家那个侄子似乎不过白身,文不成武不就吧?” 曹化淳轻易从脑海中翻出了那个什么义子子侄的一些情况,两个字概括:废物。 至于什么和程家长女一个诗集会,相敬如宾?他算是真的呵呵了,且不说待在一个集会又能说明什么,一群子肚子里只有吃喝玩乐,装文扮雅的小碎催,相互吹嘘一番变成了文人骚客了?再者想来,看来这义子的文化还需要在找人给他补补,相敬如宾都能乱用,说出去还不丢他曹某人的脸面。 直说他文不成武不就已经留了点面子给憨批义子,他还有半句话没说,那就是莫说人家程家长女不一定瘸,就算真成了跛子,那也轮不到一个籍籍无名的废物来和程家长女相亲。 想当初,他可是动了将那女娃娃趁圣人选秀时往上送,都被他否决了,那等贵女,也是一些凡夫俗子可以打主意,能配的上的? “此事莫提,若是惹到程老爷子,免不了要坏了我的安排。”曹化淳一言堵住义子的后话,转移话题问道:“程家那个小公子如何了,派人接触了吗?” “嗯,程家小公子在扬州城每旬都要在瘦西湖上租个花船设宴,听说他对船很感兴趣,尤其是海船,可以说瘦西湖上没有不知道他程少爷想出海的。” “那就妥了,去联系扬州水师总管,就说本公找他买一艘废弃的海船送人,船要新,手续齐全,记得,契章里提上程家小公子的名号。” 既然程家小公子还是和最初会扬州时收到的情报一样,重金求购能出海的商船,那自己就趁机成人之美,等小的上了钩,不怕老的不下场。 义子心知肚明,这算是将程家小公子也拉进局了,什么废弃的海船,不过是幌子,官船民用,只要被人发现手续不妥而弹劾,少不了一个抄家之罪,刚觉得义父对程家太友善了些,没想到一扭脸就是下黑手啊。 长女终究是要出嫁,小公子便是程家的门面和未来的台柱子,入了义父的局,怕是不落个干寡之身,是别想出局了。 “义父放心,此事孩儿亲自去。哦对了,云南那边也来信了,义父放心,这次是好消息!” 义子先开口做了保证,毕竟前前后后说了好些坏消息,不管事大事小,总要挑两个好的提提,否则自己岂不是成了无能之人。 “先前礼部侍郎即将告老还乡的消息散出去了,那边有不少绅豪愿意投官,十万两!还有伪造的尚方宝剑,同样是十万两!所以孩儿还请义父做主,那边何时收尾。” 义子双眼金光闪烁,那都是金光光白花花的钱啊,义父此计实在是太高了。 “嗯,做的不错,此事之前是谁负责的?”曹化淳表示终于有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呃,是殷十三。” 某个远在武当山,伪装成商客的家伙打了一个喷嚏,又自顾自的继续盯着客栈内歇脚的展红绫一行人…… “你有人选吗?”曹化淳知道义子此时再提殷十三是何意,也不在意,既然殷十三还在武当山,那就换人呗。 “有得,三营六组有个老人,入营十年,待在六扇门十年,眼下他正巧就在昆明一带,本来打算让他去接洽那秀才的,不过既然殷十三来不及赶回,义父倒是可以考虑让他去,派殷十三去接洽那秀才,反正那一行人不是也要往武当山吗,倒是省了好一段时间,也能让义父的谋划更快一点。” “嗯,他叫营号是什么?”曹化淳被成功说服,也有意弥补一下义子,便默认他提拔心腹的心思。 “白面葫芦娃……” …… 而另一边展红绫意外的出现,也让各有心思的一行人草草解决了饭食,继续赶路。 将将黄昏,众人的马车也终于赶到了武当山山脚下的镇子。 黄昏下的镇子像极了那缥缈世界之中的一出仙境。 镇子依山而建,青砖绿瓦的格调带着三分江南水乡的氛围,炊烟袅袅,萦绕山壁,多有房屋建筑倚石托柳,多有一种北地的粗犷大气感,像极了南北两地文化的交融与碰撞。 和七侠镇那种曾经的辉煌小镇不同,玄武镇虽然地方不大,但是却是依托了武当派而人气鼎旺,不仅是因为武当派全部的衣食住行,更有太多太多慕名而来的江湖中人,都为这个小镇带来经久不衰的人间烟火。 月落作为啥都懂又啥都不懂的后现代青年,在找百科全书吕秀才恶补了一下武当山故事全集后,也就记住了一个原来武当派侍奉的是真武大帝,并不是叫什么三清,虽然三清也是道教祖师。 至于白展堂作为老江湖人,再被问及武当派的江湖地位和影响时确实避而不谈,搞得他压根不知道武当派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毕竟对于后世电视剧里的武当派的印象终究是做不得数的。这里终究没有张无忌和宋青书,也没有周芷若和郡主。 马车被堵在镇口的山牌下,因为前方已经聚集了一窝又一窝的人马,看服饰估摸着都是来参加武当授徒的,熙熙攘攘熙熙,被堵住最外围的月落只感觉这简直就是大型农贸市场一样,一样望去除了脑袋,还是脑袋。 然而这却不是个热闹的时候,因为前方人群的闹腾声显然不是鸭子赶集,更像是争吵纠纷。 不信您听着: 粗鲁型:“老子们累死累活的过来凑热闹,凭啥不让我们进镇,你们太霸道了吧,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见。” 斯文型:“我等不远万里前来,只为为贵派祝贺,风雨兼程而至,难道贵派便是这般拒我等于山门之外,饮风餐日露之谷,恐怕不是名门不符合做派吧。” 捧杀型:“武当派自诩为武林第一派,秉承道之正统,就这样把我们追奉之人弃如草履,是不是太过目中无人了些!” 拱火型:“就是就是,武当派想来也是瞧不起我等小门小派,既然如此,又何必相邀了就不认账,耍人很好玩吗?” 月落注意到面对各派人氏都是意气愤愤的抒发着不满,声潮汹涌,而那山牌之下站着的,仅有两个看着不过和小道一般大小的小道士,放在后世也不过是才是个初出茅庐的高中生吧。 佟湘玉下了车,疑惑的问道:“前面在吵啥呢?” 马车已经没办法继续向前,在车上坐着也是坐着,众人便都陆陆续续下了车,聚在一块。 “都是假请帖闹得,那些各门各派的不服气,非要上山和其他门派一起接受招待。” 这是边上凑过来一老人,虽说叫老人,但看其红润的气色和侃侃而谈的搭讪毫无违和感,可比队伍里某个因水土不服而“杨伟”的家伙更像个年轻小伙子。 “这位大叔怎么称呼?”佟湘玉到底是大家长,见有人主动搭话,又是长者,自然的主动上前以示礼貌。 “哎,老头子姓崔,镇上的都叫我崔三哥。” 好家伙,真不害臊,胡子不老少,居然还敢叫三哥,那些人和你怕不是都是夕阳红旅行团团员吧,虽然人精神一般,但也叫不住月落的神经乱跳,胡思乱想。 不过看样子是个本地人,又是知情人,还是忍着怪异攀谈几句,一行人也算知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武当山的祭灵大会是传统项目,祭祀的自然是真武大帝,而此次月落参加的则是授礼,帮助武当派在真武大帝的见证下两脉合一,维护正统。 如此盛大而庄重的场合自然是需要邀请同道观礼见证,因此散出去的请帖都是极为正规且有限的。 至于假请帖之说,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就是有一个免费的公益活动邀请了你去参加,还给你发了邀请函,包吃住,管路费补贴,门票不收你钱,你去不去?结果你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两三个小时的计程车赶到现场时却告诉你,你这是不仅是普通券还是黄牛券,不能进他提供的住宿宾馆,而且只能在场外用望远镜看个寂寞外场,这你能忍? 而这些闹事的小门派便是如此,他们都拿出来了请帖,虽然不是掌门亲笔的内场请帖,但也是正儿八经的正帖。于是五湖四海的这些说不出名堂的小门小派都觉得自己是被大佬看上了,即将飞黄腾达,于是都苦哈哈的赶来,有条件的骑马磨得两股出血,没条件的只能步行万里路。 结果都眼看着可以上山休息,却被人拦了下来。 如果说一溜烟所有人的请帖全是假的,那到好办了,却偏偏那些说不出来历的小门小派里面有不少家的请帖还是真的,这就很尴尬了呀,赶人打脸,不赶人还是打脸,结果双方就这么僵持住了。 “左右不过是些蚂蚱在蹦跶,也就是仗着武当派对外和善的本分,但凡随便换个数一数二的门派,你看他们谁敢这样横刀立马的摆架子。” 未等月落开口,白展堂倒是先讥讽了一番这一圈的围观门派。也亏得声音只限于他们之间,否则怕是不知道要引火来多少敌视目光。 “这位公子所言甚是,就是如此,考虑到此次事关重要,他们都想捞一把名声呢,知道是假的又如何,谁肯认?毕竟能和江湖顶尖门派一同观礼,多大的面子,谁不想争一争。” “可以啊老白,霸气,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那什么圣啊,要不你轻功飘过去看看神马情况了已经?” 月落竖起大拇指点赞评论,白展堂却没有上当,他虽说因为不屑可以口嗨一下,但是也还没有吃拧到公然从人群头上使轻功踏过去的胆子。 不是他怕,他已经目测过这一圈的门派,还真都是些小门派,有那么几个自己还光顾过。不足为惧 主要还是这么做简直就是给自己招敌,跟直接打人家脸没差,都说双拳难敌四手,看看这都敌多少手了? 再者,且不说自己轻功了得,又会点穴手,像自己这么帅的可就不多见了,万一不小心被人认出来,那可就真的要唱凉凉了。 白展堂试图转移话题,说道:“咱别多事了,赶紧找个地方投宿吧,眼瞧着天就要黑了,再拖下去就该露营了。” “对对对,住宿乃头等大事,总不好让这些女娃娃们露宿野外不是?”崔老头一听言立马欢喜了起来,极力推荐道:“若是诸位不嫌弃,不如移步三哥的茶馆,我那儿有几间空房……” 众人听罢,皆是感动不已,真没想到武当山下的居民都这么淳朴的吗,太乐于助人了! “多谢大叔,你是个好人呐!” “不客气不客气,一个人五钱银子,这小女娃娃半折,再给你们摸个零头,就四两吧。” 三哥,你欺负谁呢?谁家抹零头是往上加的? 还不待崔老头继续推荐自家那依山傍水自带小花园的客房,就被人圆润的送离了队伍,只好继续找其他队伍自荐。 佟湘玉被先前老头的卖力推荐给吓到,害怕道:“这么黑心,还敢宰客,额还以为是个好人,简直就是个黑店!没想到额们居然一来就被找上,展堂啊你说会不会还会来?” 被黑店盯上? 月落忍不住想笑,心里吐槽你们同福客栈不就是黑店吗?纵观八十一集剧情,我想客栈但凡能有自己的意识,怕是都要忍不住出个自传,就叫《只想做生意的我被迫当了黑店》。 月落又询问老白愿不愿意一起进去,却被无情拒绝,想想也是白展堂敢搞事情他就不是盗圣了。 “切,你不去我去,再说了,咱要进镇也得从这群人中间穿过去,仅此而已。”虽然白展堂没有上当,但是月落本也就试试看能不能拉上白展堂。 是的,他准备插手凑一波“热闹”,不是什么打抱不平,也不是什么伸张正义,单纯就是自认为也算猪脚的自我认知让他无法无视即将成为自己靠山大背景的武当派面临纷争,身为武当派未来的接班人(自己封的),有权利也有义务为了和谐而奋斗。 反正老白不是亲自确认过了嘛,都是些小门派,想来也不可能有什么和武当一个层次的门派会如小混混一般堵山门叫嚣。再不济这里是武当派的地盘,月落还真不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公然伤人,毕竟口嗨和动手是两个概念。 在众人的修罗场中,月落迈着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往人群最里边挤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武当山无鸣露敌意 朝天宫师弟藏机锋 众人跟着自称武当山外门管事的中年道士上山,目光接停留在无精打采而又紧随其后的月落身上,皆是忍不住笑意。 原来,片刻之前,已经脑补好一场武当山山门前独身劝退各小门派的大戏的月落,还没有开始表演,就被突然出现的管事打断了表演,变成了管事的一人秀。 事实上,不论是管事严肃的外表,一剑在石板地上刺下半尺时的威风,还是他搬出的武当山之威信,都稳稳震慑住了蠢蠢欲动的那群宵小之辈,显然,这不是学艺不精的月落能够耍的出来的控场范儿。 月落的陌生面孔和来自无尘师叔的引荐信都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但是管事看起来好淡定的样子,无非就多瞄了一眼便继续带路。 半山腰的建筑群出现在众人眼前,像揭开面纱的美人,所有的惊艳都是预料之中的,却又深深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错落有致的屋舍像一个个独立别墅,让月落有一种小区即时感,而且山腰的一丝丝来自顶端的雾气笼罩在上方,没有丝毫压抑,反有一种说不出的祥和。 偶尔有三两为伍的人群来来回回路过,都是很友好的与带路的管事热切互问,直到此时,月落才知晓这管事道号无鸣。 无究泽野、哀鸟而鸣。 “你们来的有些晚了,各大门派的人都安置了不少,再加上山下几个领头的,眼下只剩两间客房,你们且先将就着,明日等见过掌门,再做安排吧。”高冷的无鸣道长说完便是转身离开,月落连句客套都未来得及。 佟湘玉眼看着对方远去,连忙凑上来问道:“小落,额咋感觉他对你有敌意啊?” 月落其实也想知道,但是这是哪儿,这是武当啊,自己当然不能也这么认为,只是假意无所谓道:“哪来的什么敌意,我第一次见他好吧,有也没得罪人家,或许人家就是这么高冷傲娇呢。” 其实几人倒是蛮想提醒月落回忆一下,先前和那些各大门派的人打招呼时,这位无鸣道长可是笑的好嗨哦。 两间客房,还好不算太小,两间客房正巧是一个院落,倒也省的隔太远,两间客房皆是一大一小。 商量过后,其实也不用商量,四个男的一遍,五个女的一边,会武功的老白和半吊子的月落,以及郭芙蓉和祝无双睡各屋的外间值夜,虽然这里是武当山的地方,但是周围住户可都是说不准哪路人马的牛鬼蛇神,搞不好隔壁就是个彪莽巨汉,胸口一大撮毛的那种。 一夜无话,各怀重重心事。 早间,自有小厮打扮的人送来早点,馒头烧饼、米粥酱菜,这对于初来乍到没吃到夜宵的几人来说,暂且算作绝顶美味吧。 众人用过早餐片刻,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离门最近李大嘴上前开门,只听外面传来:“请问落生师兄在吗?” 李大嘴让开身子,露出门外两个小孩,真是昨天山门前的两个,昨天都忘了问人家叫啥。 月落连忙上前,态度很好的回道:“不知二位师弟如何称呼?昨天忘问及,倒是为兄失礼了。”月落禁不住拽文,毕竟人家都自称师弟了嘛。 俩童子连忙抱拳,先后报道。 “我叫月光,见过师兄” “我叫日光。见过师兄。” “二位师弟客气客气,我叫花光,请多指教。” 月光:?! 日光:?! 众人:?! 一顺口,月落还是忍不住皮了一下。这也不怪他,实在是这名儿让他忍不住想要接。 俩师弟说明来意,原来是掌门和无尘师叔得知月落一行人昨抵达武当,今天一早便已在天柱峰朝天宫等待月落,他二人则是来替师父传唤的。 让二人意外的是,待他们说完,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师兄居然对天柱峰朝天宫一点不吃惊,要知道那里可是多少江湖人神往,欲一探究竟的仙地!不愧是师父们看好的归宗弟子。 其实,最先惊讶的却是白展堂,而月落则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天柱峰就是他自理解的所谓的金顶山,因为金殿的缘故,金顶山这种俗称也比较普遍,说他的正名反倒一无所知,这也是月落很淡定的原因。 无知则无畏! “小落,你带上我们一起呗,那可是朝天宫啊!我好想看看传说中的长明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一眼万年!”郭芙蓉最先跳出来,有些激动不已。 郭芙蓉的话立即引起了众人向往的目光,朝天宫啊,所有江湖人梦寐以求的打卡圣地,在江湖传说之中,那里是武当派最接近仙人的殿宇,金铸殿身,尤其是那盏不灭长明灯,经年不熄,哪一个不引得江湖人或神往或觊觎。 而对于自幼向往闯荡江湖,刀光剑影快意恩仇的郭芙蓉来说,天柱峰那是连自己亲爹都向往而不得往的地方,若是自己能去一趟,哪怕只是走个过场,将来回京城对老爹吹嘘时也能多一点底气,并为自己的江湖行添一笔重彩资历。 事实上,在座的各位里,无论是新晋衡山派掌门莫小贝,龙门镖局大小姐佟湘玉,老江湖白展堂,还是在葵花派待了整整六年的无双,哪怕是向往江湖却身无长物的大嘴秀才,也是对天柱峰或者说金顶山,以及金顶山上的金殿多多少少知晓只言片语的传闻故事。 似乎只有月落自己,啥也不造…… 郭芙蓉的话无疑让众人都心动了起来,要是能借月落的去近距离看看,怕也是人生一大美事,于是乎,众人齐齐看向月落,目光中满满的期待。 事实上月落也巴不得众人想去,毕竟自己一个人还是有点怂的。 唯有白展堂,似乎不是很乐意,为难的说道:“武当山天柱峰那是武当的门面,岂是你们这帮人想去就去的,咱就老老实实待着吧,别去给人家小落添麻烦了,万一让武当的前辈们不高兴了,小落不就白来了一躺。” 乍闻白展堂的话,众人颇有几分自愧,都觉得自己想凑热闹的想法是不对的。 瞧见众人的神情,白展堂一乐,继续说道:“是吧,咱们呐就乖乖的呆在这里,别给人家武当添麻烦,深藏功与名。”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跃跃欲试已经起身的佟湘玉引导着想让她坐下。 搞定了佟湘玉,基本上其他人也就翻不了什么泡,白展堂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莫小贝眼看嫂子要屈服于宏宏大道理之下,连忙上前拽住嫂子的衣袖同时看向白展堂,疑惑道:“白大哥白大哥!那可是长明灯哎,还有金子做的宫殿,你怎么会一点都不心动的呢?要知道你可是堂堂盗……” 话未说完,便被及时反应过来的白展堂一把捂住嘴,生怕她说漏嘴让在场的日光和月光听了去。 莫小贝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丝毫不在意被捂住的嘴已经晓得咧开。 “到啥啊?” 年幼一点的月光,先好奇的开口问道。 白展堂只犹豫一秒,便一本正经的说道:“到……到紫禁城看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决斗!” “呵呵……哈哈这位施主说笑了。” 二人皆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真当自己二人是啥也不懂的小孩子了嘛,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哥哥,你去哪里瞧见了五十多年前的前辈的对决,奈何桥上嘛,不过二人也知道涉及人家的私事,也不好多问。 而郭芙蓉要不怎么说是莫小贝的最佳互损闺蜜,她成功读取到了莫小贝通过眼神传递的计划。 “就是啊老白,虽然你曾经上天入地去过很多地方,但这里可是真正的圣地哎,就算你曾经是那啥,也怕是没机会近距离感受一下这种地方吧,今天咱大家占了小落的光,你就不要扫兴了吧。” 听得懂的自然就是懂了,比如白展堂变反应过来自己这算是被“威胁”了呀,看着大家都期待,恩,身边这位也是两眼发光,想想都已经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总不能让大家败兴而归啊。 一咬牙,狠心说道:“去去去!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咱也不好坏了大家的兴致啊是不是。” 月落见内部协商后已经意见统一,便钮头看向日月二人欲开口讨个便宜。 “落生师兄不必多虑,想来师父和师伯并不会介意师兄的亲近之人一同上山,只是能否进殿一观怕还是要到时候还要师兄自己开口相求。” “那是那是,多谢师弟了,事不宜迟,咱们赶紧上山吧,免得师叔们久等了不是。” 不消盏茶的功夫,兴致满满的月落已经开始一步喘三喘,望着脚下这条仿佛插入云霄的登云阶,信步而行的二位师弟,他只觉得自己怕是要当场去世,若不是实在不想在晚上面前太垮,他恨不得直接把自己挂在白展堂身上,求大佬带他一程。 再看看众人,白展堂一带二,左手李大嘴,右手绿秀才,哦不好意思,是吕秀才。佟湘玉被郭芙蓉和祝无双二保一,虽然也是有些步履踉跄,但也没有月落那般狼狈,什么?你问莫小贝?人家就是个皮猴子,在七侠镇的时候便是三天两头忘翠微山跑,爬个台阶而已,对她来说真心不在话下。 终于在连白展堂也开始有些带不动的时候,一行人如愿抵达山顶。准确的说是踏上道阁。 清晨时分,正是太阳初升之际,金黄洒在楼阁之上,三间屋子彼此互衬着独一无二的耀眼,通体黄金原来也是可以大俗至雅的。尤其是这座宫殿仅仅是远远一眼,便能感觉到它的精致。再配上那还未散尽的雾气,凭空多了一份仙气飘飘的感觉。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呆了,连上气不接下气的慌乱欲烦杂都在此刻慢慢平复,归于安宁。 除了某个有些局促不安的本意不想上山的家伙…… “诸位在此稍候片刻,我二人先去通报一下。” 朝天宫宫殿内 正中间摆放着一巨大的石像,下首则是供着香火,最惊艳的还是石像咫尺之距那盏长明灯,在殿内两侧的万千火盏的映衬之下,更显至高。灯烛之中,一颗透着浅绿色泽的珠子在烛火的映衬下更是光洁,隐隐显露珠身内的字纹,颇显神圣。 “师父,落生师兄已经带到,只是他非要带上他的那些朋友,弟子执晚礼,无能多言,只好一同带来候在外间,还请师父宽恕弟子的失礼。”日光近前,发现只师父一人当值,便缓缓对着石像下打坐的一道背影请罪道,话语之中的委屈感令人皱眉,毕竟谁会觉得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无碍,掌门师兄不会介意的,你二人且先下去吧,让他们自行进来吧,你们昨日山门事件的处理很不好,都回去将道藏再复一遍吧,何时悟了再来寻我。”石像下的传来慢悠悠的话音,空灵的声音隐隐有一种大道至简的韵味。 “师父,其实……” “去吧。” 猝不及防的月光看了哥哥一眼,几欲开口不成,又被其眼神制止,想到自己终究要听命于相依为命的哥哥,便不敢再考虑开口的事情,只得低头不语,免得被察觉异样。 二人得令,只好慢慢退出大殿,殿门关上,传来老者一丝淡淡无奈的叹息,俗世纷扰,自己终究是未能点化这两颗顽石,都是道运呐。 退至殿外,日光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心思依旧稚嫩的弟弟,警告道:“月,你已经入戏太深了,不要让你的私欲影响了你的立场!” 月光难得看见这般严厉的哥哥,不敢造次,只好默认。 二人因为关门,所以是背对众人,倒也无人发现不妥。 见两位师弟出来,兴奋地月落连忙凑上去,迫切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师弟,师叔他们怎么说?” 日光脸上挂上一丝淡淡的委屈,嘟嘴说道:“师兄,托你的福,我们可是被师父罚抄了道藏呢,不过师父也未怪罪什么,让你们可以自行进去了,我们还要下山做早课呢。” “啊哈哈,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要不回头师兄请你们下山去玄武街的大酒楼消费一顿怎么样?费用师兄全包了!”月落也有些不好意思,自己理所当然的带团给人家小朋友带来了困扰,自己也就只能用的吃的来赔罪了,反正这次出来钱是带够了的。 “好啊,那我们可就恭候师兄大驾咯。”日光脸上浮现一丝满意的笑,让月落也是心头松了口气挥手告别下山的二人,转身招呼众人一同随他进殿。 越过殿门就是传说之中的奇景,因此谁还会在意自己跟进去合不合规矩这事,大不了进去了再出来嘛,反正那个时候就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见了。 月落首当其冲,一把推开殿门,殿门不只是不是也是纯金的,反正月落只觉得手感清凉而沉重,就是没有嘎吱声的开门配乐,有点不得劲。 阳光抢过月落之前冲进殿内,肆意侵占殿内的每一个所能遍及的角落,似乎要与那万千长明灯的烛火比拼一番,袅袅香火朦胧,淡淡叮铃清脆。 一抬头,便是一巨大的石像,披散着长发,配上黑衣,金衣甲玉腰带,还有那脚下踏着的是五色灵龟,只见其拔剑而立,眼如电光,似乎随时预备冲出石像,斩妖除魔,传道受业。在其身边侍立着的是蛇龟二将,以及一对金童玉女。月落何曾见过这般满是道韵氛围的场景,一时间愣住,手也依旧搭在门帘上,就像是舍不得金子手感的乡巴佬。 直至被紧随其后的佟湘玉推了一把,月落这才回过神来,一眼瞧见那个融合于此景之中的那道盘坐石像下的身影,可不就是天外天玄幻小说里一样的顶级大佬的逼格,看来是大boss无疑了。 为表诚意,月落二话不说,快步上前,既是壮胆也是气势。 “弟子落生,拜见掌门师伯大人!祝师伯万古长青!”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金顶山盗圣显真身 隔壁楼蘸糖遇岳父 月落突然一个滑跪接一个唱名,着实惊住众人,心中皆直呼外行。 而冲虚也确实没有想到月落会突然来这么一手,虽说一把年纪见惯了风浪,还是着实被吓了一跳。 不过到底是武当山的二把手,很快控制好面部表情,面带微笑淡淡笑道:“你便是能勤师兄的弟子落生吧,看起来倒是风采绝伦,不过贫道可不是掌门,掌门师弟正在后方断天崖上采气,不过按这辈分受你一声师伯倒也不错。” “哦哦,是弟子鲁莽了,只是先前观师伯气质非凡,特有仙人气息,还以为师伯是掌门了,落生见过师伯,祝师伯道运亨通。” 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一定是别人。 先进的后世敬上思维此刻被奉为经典秘诀。 “你小子倒是有点意思,难怪无尘师弟说你是个妙人,看来这四海之外的世界也是奇妙的很。” 轻轻松松化开初次见面的尴尬,也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这名字有点耳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听过,不过都这么些年了,原剧印象早就将除却那些大事件和出场频繁的任务之外的微妙细节忘了个干净,而且他也不确保这份莫名的熟悉感会不会是来到这个世界后偶然在哪里听谁提及过,不过这不重要了,眼前事最重要。 说话间,从神像一侧的过道后,缓缓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竟是昨日午间刚刚见过的无鸣。 而此刻的无鸣正安安静静的跟随在另一个身着白云道袍的男子之后,若无意外,这位大叔就是掌门了吧,如果这后面不会再有什么人突然出现的话。 “师弟,那孩子已经来了,言谈几句,无尘师弟选人眼光独到。” 冲虚上前打招呼,二人相互道礼,紧随其后的无尘也是恭恭敬敬的给无尘施了一礼。 月落不再犹豫,连忙上前施礼,有了冲虚指认,也算没有再尴尬的怀疑是不是掌门当面。 虽然这个掌门怎么看都只是个大叔级的年龄,也没有和冲虚师伯一样的大长白胡以及鹤发童颜,甚至是连仙风道骨都看上去不是那么的专业,但是谁让人家就是掌门呢。 就在月落心中冒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的时候,张百忍也是好一打量这个接连被师兄师弟称赞的少年,尤其是对于无尘师弟之前秘密谈话师的计划有些不是很满意,倒不是针对月落,而是单纯觉得不该牵连无辜,同时实在不希望能勤师弟会因为一个新人的不确定性给他,甚至于给武当派带来什么不利,可是现状至此,由不得他不得不大胆尝试用一些外在力量来化解武当派的当下之囧局,毕竟他是一派之长,需要更多考虑道整个武当派的风名与传承。 “嗯,小伙子风采绝伦,气质不凡。” 月落特想问一下,是不是你们武当派都这么夸人的吗,连用词都一样,也是绝了。 “吾观你根骨倒是清奇,也似是有些根底了,就是未能好好打磨,倒是可惜了一块好苗子。”张百忍颇为遗憾,倒是没注意到月落脸上的尴尬表情。 可不是,记得初来这个世界,对于画画老人和练一身绝世武功这种事情月落可谓是无比热衷,恨不得给自己来个朝九晚五的修行计划,可是也不过才轻功小有所成,便开始日常偷懒,想着既没有那么多的危险,又不想像诸天世界的穿越者一样去征服海外,一言朝堂,复制后现代超级科技文明,反倒是天天享受的客栈咸鱼生活,平静之中的烟火气算是彻底腐化了他的异心。 眼下被掌门一言道破,只觉颇为尴尬。 “无鸣是我的弟子,昨日也是他下山去接的你,你们应该是认识了,我就不多嘴介绍了。” 既然正主到位,张百忍也不再犹豫,当即拍案同意了由月落作为能勤师弟的关门弟子,对外身份便是随其云游四海,于海外招收的弟子,正好可以和月落的身份对应上。并且在不日即将召开的真武大帝祭祀大典对外公开身份,并宣布将掌门一派与现教派两派合一,再无内外派系之别。 江湖小白月落虽然惊讶于无鸣居然是掌门的首徒,但还是更在意掌门的那些话题,知道自己被委以重任,肩负合派之责,感觉自己一下子从男六调到了男一,其他在后方静静呆着的众人也只觉得月落足够幸运,居然新加入便成为了举足轻重的人物,开心! 或许只有本就疑神疑鬼的白展堂才会觉得事情不会像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但是他却无法去开口制止,因为没有理由啊。 一来本就是心虚得很,再者他也怀疑是自己太多虑,亦不想因自己一时妄言,真耽搁了月落这么一个好机会。 简单商议了一番事宜,掌门便带着那个全程摆着一张臭脸盯着月落的无鸣离开了朝天宫,由月落合派之事只是来简单知会一声,他为一派之掌,又是大典在即,俗事颇多。 而且这里是武当的神圣之地,除了武当资格最老,辈分最高的冲虚道长作为守卫者看守着此地多年,代表了武当派绝对的威严信标,他这个掌门也只会在需要采气和祭祀告神时前来。 等张百忍带着弟子离开后,月落不知为何感觉松了口气,先前那股子莫名的压力也不再,掌门的气场实在是有些强大。 看出了月落的变化,冲虚淡淡一笑:“师弟作为一派之长,自是要维护门派威严,所以先前的语气可能是重了些,落生无须太过在意,日后在武当习惯了就好。” “行了,聊了这么久,你的这帮朋友应该也累了吧,道像之后还有蒲团,你去取了来分于他们,不过此地庄严,只得委屈你的朋友落座阶前。” 一看冲虚道长这般好说话,众人连忙道谢表示并不介意坐哪里,毕竟不管是哪儿,那都是朝天宫,是多少人一辈子来不了的神圣之地,让他们坐地上都无所谓。 月落则是极为荣幸的坐在了冲虚道长的下首,开始聆听教诲,或是讲述自己的掺杂了后世生活的见闻,亦或是听道长解释武当真武之名,还有一些武当生活,倒是颇有一种转校生和班主任谈心的感觉。 正聊着头顶的那盏不灭长明灯,月落突然发现,冲虚道长一直看着后方排排坐观赏朝天宫景观的众人,正好奇,突然听其开口:“那位少侠倒是好气质,看着也是身手不凡,倒是和我认识的一位小友颇有相似。” 众人不用猜便知道该是白展堂,毕竟身手好的就这么一个。 看着齐齐看向自己的白展堂,隐晦的咬了咬牙,露出一丝牵强笑意:“冲虚前辈说笑了,我这人就是大众脸,谁看了都眼熟的那种,怎么可能和前辈的朋友像呢。” “是啊,我那位小友也快别逢十余载了,白云苍狗,如今他也该是像小友这般玉树临风了,就是不知道他如今走的哪条道啊,倒是让人牵挂的很。” 月落起了好奇心,这是又要解锁一个隐藏人物的节奏啊,连忙打听是何许人物,居然能让冲虚道长念念不忘。 “不可说,不可说啊。”冲虚道长只是笑笑,并摇了摇头。 众人颇为遗憾,倒是某人却是暗自松了口气。 “哎对了,那个贵妃镜你还回去了吗?” 冲虚一副很随意的样子,突然问道,就像是好友聊天一样,话语中只是淡淡的随意。 “哦,我给扔了。” 偏偏白展堂正是刚从极度紧张情绪变换为缓了口气,在突然被问及贵妃镜时,下意识的做出回应。 气氛突然的冷了下来,月落意外于自己的某种不可思议的猜测被验证,而其余人也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猛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白展堂的盗圣身份暴露了! 毕竟盗圣偷贵妃镜的故事他们早就听腻了,掌柜的也是为了这故事内的女主角吃醋了许久。 “不要伤害展堂,他已经改过自新,再也不当盗圣咧!”佟湘玉连忙滑坐挡在白展堂的蒲团之前,神情有些凝重,她是知道白展堂什么尿性的,指不定是过去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过武当派,不过就白展堂的这个胆子,也许就是个误会也不一定。 祝无双神色复杂的望着率先挡在师兄面前的佟湘玉,也是悄然双手背到身后,虽然知道不可能打得过冲虚道长,但是自忖应该可以为师兄拖延那么一丢丢的时间,至于其他人,大家都有自己的背景身份,多半是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至于自己,既然不想让自己陷入两难,那不如索性就拼一次吧,坦率告诉师兄自己的心意也算是报答师兄这一十二年来的关照,失败了也正好无须让师兄为难。至于对不起的另一个人的真心,那就来世在还吧。 月落大脑也些空白,他觉得老天这个玩笑开的有点大了,贵妃镜的事情他记得,可是那个不是在原剧回忆集里面是给了展红绫,嗯,应该……给了吧? 记得后世看剧时弹幕都刷佟湘玉手里的那个就是贵妃镜,毕竟现场道具有限嘛,说不得实际上佟湘玉手里的就是…… 哎呀,都什么时候,怎么又思想跑偏了。 可是白展堂和贵妃镜为什么跟武当派扯上了干系了呢,就白展堂那个胆子,说真的,怎么可能会得罪武当派呢,还是被冲虚道长这个武当派的老祖级别的人物给记在了小本本上。 完了完了,这下子该怎么办呢,帮谁都不好,谁都不帮也不好,这简直是老邢和小郭同时掉水,让小六二选一一样的让人意外为难。 “看来你们都知道他的身份,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冲虚一看众人的反应,便知道了白玉汤的身份在这群人之中时公开的,这一点倒时他没有想得到的。 “前辈!此事与他们并无关系,还请前辈放过他们,我愿自缚,任凭前辈处置。” 白展堂闻言,知道是无法欺瞒了,尤其是佟湘玉的表态,算是直接把他给拉出来了,不过他也不怪佟湘玉,毕竟是担忧自己,他现在只希望可以不要牵连无辜者。 看着一马当先挡在众人面前认罪的白展堂,冲虚颇感欣慰,不忘他多年前的一念之仁,这件牵于内心多年的意见小心结,也算是圆满了吧。 “昔日你初为盗圣,盗九龙杯,逼退江南四贼王,可谓是木秀江湖林,鱼入三江水。贫道便是在这朝天宫也是常闻盗圣威名,而冥冥之中似有天意告诉我,我们一定会遇见的……” 冲虚开始畅谈往昔和盗圣白展堂的交集,虽不及白·说书人·夸张·展堂的评书级跌宕起伏,但是缓和的述事语气和那平缓祥和之气氛也让众人紧绷的心弦送了下来,开始对这段从未听老白讲起过的传奇经历产生浓浓的好奇。 原来,当年江湖上流传的大明几大神秘天物之说,除了有迹可循的看一眼年轻一岁的贵妃镜之外,当属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武当山朝天宫象征了长生的不灭长明灯,以及金殿本身。 而当时风头正盛的白展堂,不,应该叫白玉汤,在和好基友姬无命夜游紫禁城之后,偷出了贵妃镜并一路南下,并由白玉汤引走了一直紧追不舍的展红绫,抵达武当地界的时候正赶上十年前的那一场真武大帝的祭祀大典。 白玉汤便顺势潜入山上,凭借天下一绝可与楚留香一较高低的轻功,自负到完全不将这些虚有其表的江湖门派放在眼里,觉得自己那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可想而知,在朝天宫撞见了镇守长明灯的冲虚,直接当场over,但冲虚心怀大善之道,不愿击毙白玉汤,而且观其品行根底不差,只是缺乏正确引导,便进行了一番友好交谈,只是具体怎么谈的,冲虚未提,白展堂也乐得如此,毕竟那种被虐的丢面黑历史还是不提的好。 正欲开口再问,山下传来钟声,那是斋饭时辰,冲虚便让一行人先行下山,对于白展堂放下戒备,询问的为何要让月落主持合派,表示若有疑惑,待不日之后的祭祀大典便一清二楚。 面对冲虚道长的卖关子,最是心事重重的白展堂也只能干着急,无奈之下领着众人又是二带一,一带二的阵容开始艰难的下山之旅。 许是在山上的风景让众人始终都是精神振奋,一行人倒是未见上山容易下山难,倒是比来时快了些许,当然没有人想到,后怕不已的白展堂已经是浑身湿透,难受得要死。 山腰人群来来往往,比昨夜夜幕之时看着也更多了些,形形色色的服饰无不证明了武当派此次大典是何等之盛大。 “武当派真是太豪气了。” “这有什么,等我们挣够了钱,迎回掌门,咱们也广发英雄帖,请各大派光临。” “也不知道掌门现在怎么样了,好像再去看看。” …… 人群之中传来几声让众人颇感熟悉的交谈声,只是正值饭点,上斋下堂的,人忒多了些,众人好一番扫视,都为瞧见预料之中的身影,只当一场巧合。 因为人太多了些,众人商议之下决定先回小院休息片刻,彼此相互搀扶着便往回走去。 眼尖的莫小贝突然惊喜道:“咦?那好像是我师兄啊!” 众人随其手指方向看去,三道熟悉的青衫背影,一人一剑的搭配,正抱团站在他们小院门口小声交谈着什么,手还时不时的指指小院门。众人乐了,还真是,看来先前的耳熟之音还真是这三尊本尊。 众人上前,正听着一句什么什么打呼便引起了对面三人的注意。 陆一鸣三人用过午膳,商议着找隔壁小院的住客反映一下昨晚的那个惊天动地呼噜声的问题,虽然大家都是江湖中人,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老爷子也是抱怨了一宿,不过本就担忧闺女心烦意乱的老爷子直接被烦的动了气,直言让他们仨来隔壁好好实缀实缀那个讨厌的家伙,大半夜雷声震震也就罢了,一大早的院里就叽叽喳喳的。 只是早上敲门没人,想着用过午膳后三人再来一趟,至于老爷子的要求,还是算了吧,三人觉得还是和气生财吧,其次这里毕竟是武当派的地盘,在这里闹事,谁的面子都不好过。 尽管已经来小住了几日,单号是不免每日见如此盛大的场面时都会感慨一番,不知道他妈的衡山派什么时候才能重振辉煌,也不知道他们的师妹,什么时候才能够独当一面。 站在小院门口,谁都不想当出头鸟去敲门问罪,虽然隔壁就是老爷子和镖局的兄弟们,但是还是纠结起了要不就算了吧的异议,出门在外,他们不想招事。 周师弟正说着那打呼之人的事情,三人便察觉了有人接近,齐齐抬头望去。 师妹!?还有客栈的一众朋友。 “师妹?” “师兄,还真是你们啊,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住在这里啊,你们来干嘛的,是来找我们的吗,还是你们是代表我们衡山派来参加祭祀大典的?” 一见面,莫小贝便是一肚子的问题,直接把三人给问蒙了。 “陆师兄,好久不见。”月落一行人也是上前打量招呼,毕竟能在外地遇见熟人也是一种难得的欢喜。 “行了行了,都别在门口站着了,来来来,都进去坐坐吧。”佟湘玉指挥白展堂去开了门,自己迎着小贝的三位师兄进去,作为主人家,招待之礼也不能落下。 三人互看一眼,都瞧出了对方眼中的吃惊,可不是嘛,原来他们有意见的居然是自己人,这算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 也不再纠结,欢喜的岁众人进屋,众人高高兴兴地围坐院内,开始互问近况,颇有几分融洽。 “砰!” “额让你们仨来讨个说法,你们倒是聊的起劲儿!” 忽的,院门被人推开。一道粗狂响亮的陕地口音镇住众人,人未至,声先到。 白展堂微微皱眉,被冲虚道长轻易放过让他有些嘚瑟,起码没了原先的一怂到底的感觉,突然恶客临门也是忍不住学了郭氏吐槽法:“这哪来的老家伙,这么狂?” 佟湘玉吓得一拍白展堂,自己惊得站起身,弱弱的道了一字,白展堂只觉当场社死! “爹?!” 歇了好久,我屁话几句 关于这本,还是有太多说不清楚的话,虽然遗憾败笔,但这只会让我更有信心写好下一本,倒是辜负了最初的读者,只可惜那时啥也不懂的我,正处于极端压抑下的思维逻辑,能把自己拉出来就不错了。 尤其是本来就想四十万字结束,两章一集剧情参与一下就完了,结果写着写着就真,完了。。。。 哈哈哈,被自己蠢笑一秒钟。 世界微尘起起伏伏,丧个der,奥利给之后,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不过,未免不知道在不在的你们等的太辛苦。 简单说说我的想法。 眼下故事是在第一个武当山的原因,这里算是大boss曹公公定下的一个决战之地。用来引爆江湖和朝堂之间的对决。而且也是无奈于前面剧情写糟糕了,想让弱鸡猪脚变强来着,选了个武当山。 第二个就是感情线,原定前面会写的告白无双忘写了,打算在这里补上,但其实,如果这本没有打算提前完本,我是打算到结局的时候,在亮出来暗线,主角最后还是没有和无双真正的在一起,无双血里有风,注定漂泊,这么完美的人可不是作者笔下的一个弱鸡猪脚可以拥有的。 武当山的一个高潮点是白展堂的盗圣身份被上官云顿和殷十三一伙人故意暴露,再加上追查上官云顿的是展红绫,所以三方势力混合在武当山直接凑成一桌麻将。 利用白展堂作为导火索引发纷争,大战一触即发,弱鸡猪脚危险之际示爱,但是受伤的人还没有想好,是无双还是猪脚。毕竟这里面有个谁救谁的可能性问题。 因为这个时候的祝无双还是会选择白展堂,即便白展堂身份暴露即将可能会身死道消,她也会想和他在一起。 还有一个点也是刚刚想到的,就是吕轻侯。 我原本设定就是吕轻侯因为拼音事件,或者其他什么事情,中举了,这意味着他必须要在仕途和小客栈的友谊以及爱情之间做个选择,当然了,肯定是要选仕途,但是吕轻侯的心意自然是不会被理解的,算是一次感情危机。 但是最近几天构思的时候,突然决定将他提前拉出来吸引矛盾,毕竟是打算提前完结的。 在白展堂身份暴露之后,猪脚肯定会被武当山保下,祝无双是拒绝了猪脚的,她宁愿和白展堂一起死。 佟湘玉有心无力,她是没有办法参与的,她没办法在这个应该站出来和白展堂同生共死,因为她是龙门镖局的大小姐,衡山派的前任掌门之妻,即便是未过门的,她一旦选择了白展堂,龙门镖局和衡山派都会因她而受到牵连。 李大嘴终究还是脑袋一热,愿意一死,至于寡母,就拜托掌柜的和郭芙蓉了,对,郭芙蓉毕竟是郭巨侠之女,天下再丧心病狂的也不敢轻易得罪,即便是大boss曹公公。 以上人物做出的选择也算是合理的,但是转折来了,吕秀才被殷十三点名了,他是皇帝和曹公公都指名道姓要见的人,也是承诺了他中举和官位的。 所以吕秀才退缩了,即便他是想着等有了身份可以施救白展堂,但是无人再信任他,因为这个巧合,让所有人都觉得,是吕秀才故意出卖了白展堂的身份来给自己换仕途。 。。。 其他的就不说了,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写成啥样。 为啥今天要废话,也是无意间看到了歇了这么久的书居然还有了几条最新的评论,虽然嘲讽居多。 但是说实话,喷的太好了。 因为,事实却是如此。 这书注定药丸。 首先是,写书的初衷一是逃避现实,二是我本期待,用一个普通人的第三视角参与武林外传,也算为自己的热爱画上一个句号,弥补不能亲眼见识武林外传的遗憾。 只是有着初步构思,开头结尾的框架就敢直接开始更新。 写下去的动力更多源于逃避和一些读者的鼓励。 最要命的,是主角的设定,我只能说作者设定角色并开始着墨时,心态和经历都会改变这个角色,比如原本的平淡,直接变成了普通到不如路人,甚至衰的极致,心态不对,容易出事。 结果自然而然是越写越乱,因为当初每一天的新章节都是当天一边写一边想的,都是即时灵感的剧情发展,写第二遍就会变成第二个发展方向的那种。 脑袋里仅有大的思路方向,一旦涉及具体笔墨,就会卡在正常剧情发展上。 结果坑是越挖越多,文笔是烂上加烂,但是有问题吗,没有问题!因为咱不会轻易放弃,不就是第一本废了,丢人现眼了嘛,下次再接再厉呗。 考虑考虑了自己的几个问题, 一来尊重原着的初心变成了拖后腿,也禁锢了自己的大胆想法。 明明有太多太多各种想法,甚至还讲原剧各种遗憾和路人角色都串烧的思路,可是在动笔记录之后,反而没了主意,就好像,他只是存在于脑海,还未成熟的虚无果实。 二是太过于主观情绪上去设定角色,毕竟原剧已经很经典了,我想的是自己一个新人何必去画蛇添足。结果预期的新设定不是忘了写,就是不会加。 再加上刚开始写书的时期比较特殊,对武林外传也是极度依赖,所以甚至连剧情的任何一点细节都不愿错过。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这就是变成了抄,即便我不觉得自己是为了抄,可事实,它只能算作照抄剧情。 之前一次是郭芙蓉留在客栈那段剧情时,还有一个就是祝无双的出现,还有这次上武当山也是。都是试图打破禁锢剧情,结果显然都只是回光返照了一下。 哈哈哈。 没事,既然自己被禁锢在了原剧情上,那不如索性打回原形,重新再来。 开新书! 主题当然必须还是武林外传咯! 这次,主人公将会只是一个土着人,但是蓝天时光旅行社的事故意外,害死了一个作家身份的旅行者,让主人公获得了一丝丝关于未来的记忆,以及那个作家的记忆。 这不是很强的金手指,就是主人公开智的bug,解释不了的都算在这个上面。 你们绝对绝对想不到的一个人,我会把他变成身份变成中性评价的,就是稍微洗白一点点。 毕竟将来出场是要作为主人公未来的靠山,血浓于水的那种,就是大恶人,也得变成原来不是坏的那么彻底啊。 好吧,你们可能猜到了。 那我再说,主人公叫曹直,书名叫《武林外传之我真不是曹贼》。也算给主人公多个搞笑戳点。 名字是一辈子的痛的那种。 “此曹直非彼曹植。” “老子又不是曹操,怎么可能喜欢人。。。” “再叫我曹贼我翻脸了!” 等等等等 主人公没有金手指,但是“后宫团团长”将会是一个身穿的宅女。身份是某个大人物的义女,杀手组织的一个小头目。也是曹直红颜知己,名字是我以前的一个玄幻小说选的,叫不语蹁跹。 同时,她也是主人公曹直黑化的领路人。 主人公不再设定为弱鸡,毕竟大多数人看小说图个爽字,写的那么辣鸡无力,谁还高潮迭起。 主人公的出生点是小汤山。 懂得都懂。 京城有两个皇帝,一个是皇城里的那位,一个是地府里的阎王! 没错,大明朝黑道传说之中一个神秘无比的黑暗势力。 地府! 有最神秘的阎王,十殿阎罗,牛头马面。 而曹直和“姐姐”不语蹁跹则是三大鬼坊之一的坊主姐弟。当然了,真实身份是隐藏的,毕竟地府很少有人真面目示人。 姐弟二人在鬼坊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虽然他们也是给姐姐不语蹁跹背后的大人物打工。 开局曹直要和一个原剧之中只出现过一次的大人物交集,这算是他在正道上的领路人,至于是谁,想想是能耐最大,秒懂吧。 剧情开始的时间,设定为同福客栈众人的少年时期。 因为这次,我会很长。 要学会攒几章节, 要学会自己挖的坑自己填, 要学会多花点时间学习学习文笔和描写, 要多注意经常修补线络以修正剧情。 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慢慢来吧,书会好起来,生活也是。 第一百二十七章 老父亲规劝不孝女 锦衣卫稽查武当派 佟老爷子很是豪横的坐在主座上,右手转着两颗铁球,左手提杯抿了一口闺女刚沏的茶水,又是一番瞥眼打量了此刻唯唯诺诺站在一旁的男人。 刚刚出言不逊的很,此刻还没有开捋,倒是乖巧得很,看来闺女的驯马,不是,管人能力还是有的,就是这祸从口出,毕竟走镖这么多年,瞧一眼便看出这小子身手不凡的能力还是有的。 白展堂也是悔得很,倒不是怕,毕竟是佟湘玉他亲爹,龙门镖局的当家,辈分上将来肯定是自己的那啥了,是吧,所以,该从心的时候就得从心。 只有两颗铁球的转动一直声响着,气氛也渐渐酝酿的有些冷场,迫于压力,佟湘玉只好率先开口。 “哎呀爹,你咋会在武当派,你是走镖还是路过啊?俺娘身体还好吧?石头呢,长高咧吧?” 看了一眼闺女,佟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家里都好滴很,等你回去咧就清楚了。” “额这次是跟着他们仨来的,给衡山派撑撑场子,顺便去一趟关中。” 一行人没反应过来佟老爷子的话中话,但是月落清楚啊,毕竟老爷子在剧中的一次露面就是想接佟湘玉回家,不忍心她继续在外吃苦受累。 所以第一次见到老爷子自然就想到了相关事宜,心想这算不算该来的总会来呢,眼随心动,望向乖巧的白展堂,成败之关键,可不就在这货身上,还有倒霉的背锅王李大嘴,倒是替小贝挡了一个大招,那也算一个记忆深刻的笑点,但同时,也意味着莫小贝也是一个巨大的阻力,换了主场,月落真无法确定,事情还能顺利吗? “你嘞?额听他们说你在七侠镇开了个店?女孩子家家的不好好在家待着,你咋跑这儿来了?” 佟湘玉老老实实的将月落的事情交代了一下,顺便无意提及自己一行人沾光上了金顶一览屋宇风光。 老爷子起初本不在意,知晓了坐在边上的这个小伙,居然就是几日后的祭祀大典的主角,但是好一番震惊,毕竟太年轻了,江湖传言可以说是议论纷纷,连说消失的能勤复活的都有,谁能想到会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要么此事不简单,要么此人不简单。 “原来是月少侠当面,失敬失敬。老夫龙门镖局的佟当家,也是湘玉的爹。”老爷子抱拳回礼,毕竟对方身份摆在这里,眼下也算武当的半张门面,若是不闻不问岂不是很失礼。 “大叔言重了,您是长辈,而且我这一二年在七侠镇也是承蒙湘玉姐的照顾,湘玉姐豪爽英气,想来只有您这样的家长才能教的如此优秀。” 月落也是好一番吹捧,毕竟龙门镖局也是让他颇为向往之地,虽然他本身并没有看过那个号称武林外传后续的那部叫龙门镖局的新剧。 “哈哈哈,好滴很呐,那我,就托大叫你一声贤弟……哦不是,贤侄!” 一时口误差点吓得众人惊起,乖乖,老爷子怕是热情上头了吧。 就在二人互相寒暄着闲聊时,又一人推门进来。 众人寻声望去,不禁赞叹,好一个貌比潘安,风流倜傥的少年。 即便是郭芙蓉无双,也不免多打量了几眼,毕竟,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还真是少见,就客栈几个歪瓜裂枣,完全没有达到养眼的基本要求。 “老爷,您没事吧?见您许久未归,便来瞧瞧。”来人进门先是对着佟老爷子施了一礼,然后才朝着众人悠悠抱了抱拳,可谓是敷衍的很。尤其是老爷子的称呼,又让他保持的高冷一下子垮掉。 “啊,是恭恭啊,你过来你过来。” “公公?!” 这是什么,名字还是称呼啊。 佟老爷子显得很是开心,招手唤他过来,想让这两个他都很满意的年轻人认识一下。 “爹,他是谁呀?”佟湘玉凑上前,好奇的问道,毕竟她爹身边一直都是那个胖管家,这次看着居然换了人。 “啊哈,他叫温良恭,是爹新任命的副镖头,老周上次受了点伤,还在镖局养伤,这年轻人是我在桃源镇走镖时救下的,小伙子身手不错,就留他在镖局了。”解释完又对少年说道:“恭恭啊,这个就是我女儿了,就是额打算去带回去的那个。这些都是她客栈滴伙计,这不重要,这位是这次武当山大会的重头戏,月落月贤侄。” 这般肉麻的称呼莫说那少年,众人也是听的一阵头皮发麻。 佟湘玉有些意外,不仅多打量了几眼,能够深得老爹认可引为副镖头,那可不是一点点身手就够的,看来是真的深得老爹信赖。 一旁的月落只觉这个名字有那么一点耳熟,但确是完全没有印象,一如之前的道长名号,只是莫名熟悉,却是毫无头绪。 不待多想,那翩翩少年已至近前,举止极其优雅地对这种人抱拳施礼。 “见过月大哥,大小姐,诸位公子小姐,小弟温良恭,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今日得见如此多的俊男靓女,小弟实在是荣幸之至。” 这一声倒是让众人倍是享受,白展堂有些不愉快的看着这个家伙,像极了当年参加的八个什么王争霸赛的时候,初遇楚留香那个家伙一样,长得帅也就算了,偏还是很会说话,一下子就成为话题核心,没瞧着身边的湘玉都多看了一眼。 “哎呀,这位就是大小姐吧,早就挺老爷和念叨了无数遍,今日一见,果然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果不愧是佟家的优良传统。” 白展堂连忙挡在了佟湘玉面前,一脸警惕的瞧着这小子,表现得太假了,突然很惊喜的凑上来绝对不怀好意,油嘴滑舌之辈,他白某人表示鄙视! 佟老爷子也是一脸尴尬的拉开温良恭,这小子比对面的姓白的还需要提防,小小年纪不学好,汉中那屁大的提防,他都已经开始对多少家的姑娘下手了,得防。 预备岳父和预备女婿第一次实现了统一战线,防火防盗防温良恭。 佟湘玉自然是看出来了白展堂的护犊子行为,只是有些好奇又好笑的拍了他一下,轻声低估了一句:“想什么呢,人家还是个孩子。你不要脸额还要呢!” 再看看众人的忍俊不禁,白展堂也是意识到自己确实是表现得有些夸张了,哈哈大笑的掩饰过去。 原来,温良恭是见到佟老爷子许久未归,有些放心不下,特来一观。 “行嘞,也莫啥好说的,你把东西收拾收拾,正好参加完咧大会,就跟额回去……”佟老爷子慢悠悠的托出自己的全盘计划,言明自己此次出门就是要带她回去,一个寡妇在外抛头露面实在是丢人现眼,敢不回打断腿的那种。 佟湘玉什么人,自然是随了老爷子的犟脾气,说什么也不肯回去。自己好不容易独立了起来,熬过了最难熬的两难,遇上了可许以终身的良人,说什么也不可能现在回去。 眼看双方越加激烈的争执气氛,温良恭连忙提醒老爷子说是下午还约了道长座谈,不可爽约,大小姐的事情反正也是不急一时,大可回头再议,无须动怒。 果然,老爷子也只好别回那口怒其不争的不满,骂骂咧咧的撤离“战场”。 劝走老爷子,温良恭也是叹了一口气,老爷子的脾气就跟他自己说别人的时候比喻烈马一样,真的是很难伺候,搞不好还会突然给你一蹄子。 “大小姐,你也别着急,老爷也是听说了前段时间的一些江湖传闻,再加上那么七侠镇确实是乱了一些,藏了不少牛鬼蛇神,老爷担心你的安危,马不停蹄就想着去接你回家,也是这次武当山大宗师相邀,这才逗留了一二日原本今日便是打算和大宗师请辞的,老爷每日都是不停念叨,何日启程去七侠镇……” 不只是佟湘玉,众人听罢也是心颤了一下,都能体会到一个老父亲担忧子女安危时的紧张心情。 原本有些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也被温良恭三言两语冲淡,只剩纯纯的亲人之情。 不待佟湘玉眼眶的眼泪打转便又听其说道:“大小姐放心,二少爷在临行前也是吩咐过,他说他会坚定的站在大小姐这边,鼎力支持大小姐。” 温良恭一下子就变成了友军,便连白展堂也是对其观感好了不少,主要还是发现,对方除了比自己帅那么一点,其他方面完全不符合湘玉的择偶要求,自己完全没有竞争压力的好吧。 “你啰嗦个啥呢!还不赶紧走!” 门口的佟老爷子一脸不爽的骂了一句,有一种被全世界背叛的错觉,不爽! …… 思含山 思含山武当山边上的一座很小的山头,一无景致二无村落,所以人烟甚少。 展红绫和追风带队的锦衣卫高手在此处断了线索,有些束手无策。 “该死的上官云顿,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丢了最后的线索踪迹,即便是被誉为天下第一女捕头的展红绫,也只剩下无能狂怒,判官笔对着周遭木林一顿发泄。 毕竟追丢了也就算了,他们还折损了一名锦衣卫的高手,也正是跟着对方临死前留下的线索追踪到了这里,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让上官云顿跑了。 “红绫你别急,下面的人已经去周围查探了,既然他最后消失在这里,那么必然会有痕迹留下,那位锦衣卫的兄弟只观其伤口不难判断是个高手,这说明他还有帮手,无奈一定多加留意,不能轻易落单。” 追风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展红绫一怒之下会一个人追出去,若是被藏在暗处的上官云顿寻得机会,那么自己一行人就算是真的白跑一趟来了,这不仅是六扇门以及锦衣卫无法容忍的,更是作为一名郭氏弟子无法接受的,若正不压邪,必然连累师父一世英名。 劝住了展红绫令其先好生休息调理,追风这才敢安心和几名锦衣卫的人员分析遭了毒手的锦衣卫的死因复盘。 “上官云顿更擅长刑罚和天残脚,而显然那位兄弟是受了大掌印之类的至深武学,五脏六腑具碎,甚少的打斗痕迹必然是个比我们在场诸位都要厉害的武道大宗师级别的,那就不排除是天残派的人来接应他,甚至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 当然了。他还有一个猜测,只是无论如何眼下也不好乱加猜测,毕竟是在人家的地头上。 然而,他是怕什么来什么。 片刻之后,出去侦查的几人之中,一人声称在小山北道口的一条小路上发现了上官云顿曾逗留的痕迹,而且痕迹更像是被可以抹除,结合那名神秘失踪后临死留下线索的锦衣卫,这让他们更加确信,上官云顿以及神秘搭档就藏身这一带。 但是那条北道口若是沿着那北道口一路上去,便是武当派的了,即便这个方向只是其后山所在的方位,哪里也依旧是武当派的禁地! 这意味着什么,众人都很清楚,无论如何,武当派都将是脱不开干系了。 是继续查!还是先等等? “就算他是武当派又如何?我们奉命与朝廷,办的事公差,追查的也是上官云顿那种人人得而诛之的武林败类,莫说武当派是否有包庇罪犯,配合我们官府查案也是他们这些号称江湖名门正派的该好好配合的。” 展红绫一句话算是彻底堵住了众人的退路,即便是觉得此事多有不妥,甚至是有些莫名诡异的追风,也不好直接否认。 开封展家和西安凌家那都属于正统官家出身的大门大族,历来最是鄙视以武犯禁的所谓的侠客,管中窥豹不难得见朝堂和江湖向来是水火难容,在私下里大家都或许是某某门派亦或是某派武学的现承人,但是明面上大家都是官身,是江湖人眼中的朝廷鹰犬! 可武当派,真心不好乱来。 历来都是名门正派,甚至是领头羊之一的大宗门派,他绝对可以代表正道的半壁江山,稽查武当派,就和上门打脸武当派祖师爷无异。 追风自然也是顾忌更多,临行前师父特地叮嘱,事不可为一定要放弃追查!哪怕放走上官云顿丢了朝廷的脸面,机警的郭巨侠已在最近频频发生的武林冲突之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耐人寻味的阴谋气息,所以哪怕是多虑了,也要叮嘱追风。 展红绫想来不曾怕过任何所谓的名门正派,正统的官家教育让她更多时候对这些自诩正义的名门正派更多的是噗嗤以鼻,不过是些虚名而盗之辈。 果然,展红绫当即表示一行人该直接原路返回,上武当派一探究竟,若真是武当派,也难逃朝廷审判。 “眼下武当派大会在即,不如我们等等吧?” “有什么好等的,若是真的让上官云顿被他们趁机·就走,朝廷脸面何在,我六扇门和锦衣卫的威严何在!不过尔尔江湖人,安敢造反不成?” 欲劝其几句,可是知道展家那个断子绝孙的长子和武当派的恩怨情仇的追风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展红绫眼下的情绪明显是有些不对,甚至是在武当山脚下见了那个他都又恨又嫉妒的男人之后更是如此,眼下又被上官云顿多番挑衅追查无果,这让顶着众多压力坚持带队的展红绫几乎看不见翻身证明的时机,几尽崩溃。 眼下时机已到,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北道口一块巨石后的那双眼睛,盯着消失在山下,直奔武当派山门正门而去的一行人,轻悠悠的笑道:“还真是说对了,有这个女人在,鱼儿果然咬钩了呀。” 夕阳西下,浅浅乌云想着武当山笼罩而去,压抑的气氛预示了一场倾盆大雨即将压境。 第一百二十八章 点苍山南宫谋算计 传言至盗帅送情报 “张掌门,为了百姓的安危,也为了你们武当山的声誉,还请掌门多多配合。” 展红绫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在她眼里不过道貌岸然之辈,据说气的还是传说之中玉皇大帝的俗名作的道号,呵呵,百忍?今天且让你变成忍成千年老鳖龟。 展红绫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相似变得格外的易怒仇视,似乎是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不停的提醒自己这一点,头痛欲裂也摆脱不了。像是积压的情绪变成了决堤的洪水,只想摧毁一切。 冷冰冰的语气让即便是一向老好人的张百忍也感受到了一丝真切存在的敌意和顶撞,好一个无理的后辈啊,再看看其身后的那帮锦衣犬牙,今日事来者不善,事难善了了。 只是想到展姓,自然便忆起当年同姓是那个男孩,愧疚和遗憾成为他这些年一直境界止步不前的心障之一。 或许、或许只是巧合吧。 “展捕头,这是我武当山掌门,名门正派人人敬仰的前辈,你作为一个后辈,实在是无理了些吧。” 率先发声的是无鸣,掌门的大弟子,在此刻之义正言辞,也是无愧于门派大师兄的形象。没瞧见便是殿内的一些执勤弟子眼内都是慢慢的敬佩,心想着不愧是大师兄,面对美貌与高冷于一身的天下第一女捕快都能如此凛直, 不愧是我辈之楷模。 殿内气氛渐渐紧张, 追风想不明白为什么展红绫一直都像是在试图激怒武当派,但是处于对其的信任, 只能尽量在不拆台的前提下缓和一下气氛。 “张掌门见谅,我们此行追捕那贼人至此,却在贵派的后山林失去其踪迹,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急切了, 不过也是希望前辈谅解一二, 上官云顿出身黑道三大家,身手和手段不凡,不能早日将其捉拿归案,对贵派出行在外的弟子也是一份隐患, 更何况, 据我们了解,贵派眼下大会在即,万万不可有所闪失啊。” “哈哈“不待追风继续陈述, 便被张掌门的笑声打断。“展捕快,您说笑了!” 泥菩萨尚且三分火,感觉有被后辈冒犯到的掌门,渐显恼怒,周围的弟子更是剑身微露,几欲出手擒拿了这几个狂妄的朝廷走狗。 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 另一边,在众人的住所, 他们也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个让白展堂只是死死盯着,咬牙切齿而又很是嫉妒的家伙——楚留香。 送走了温小白脸, 还不过盏茶的功夫, 这位不速之客便是找上门来,看他那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就来气。 可叹最坚定地盟友小落又去了金顶山拜会, 只留下客栈这一众没见识的家伙, 看着一个楚留香便化身狂热的粉丝, 想当初自己的身份暴露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吧。 看着所有人都围在那个家伙身边问东问西, 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他就觉得像是吃了死苍蝇一般难受, 曾几何时,他堂堂盗圣也是风靡于少女之伍, 走到哪里都有一群如同当初的郭芙蓉初次认识自己时那样的追随者。 哪里像现在,或许是偶像距离自己的粉丝太近了吧,这群家伙对自己不能说是漠不关心,可以说是不屑一顾。 “喂!你这个家伙怎么会在武当山?” “小白,要不要这么绝情,这几年你消失不见,连姬无命那个家伙都进了六扇门的大狱,我可是好担心你呢。结果你居然找到了那个传说中的七侠镇,还当起了小跑堂, 还真是厉害呢。” 楚留香挤开人群,在白展堂对面坐下, 很是潇洒的散开折扇,嘴角微微上扬,待轻盈的风摇起两丝发缕, 再加上那透过古树而下的散碎阳光,连白展堂都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有足够的外貌资本占有那个盗帅玉牌。 作为老对手, 楚留香自然也是在打量着这个劲敌,算起来该有三年多了吧。 起初听说退隐的时候自己是不信得,毕竟正是风头正盛之时,他很清楚,盗圣白玉堂可不是什么清高之人,名利和风花雪月,哪一个不比在一个小小的镇子上当个跑堂更有吸引力,这种事情说出去,怕是无人会相信的吧,与其如此他倒是觉得相信七侠镇真的有惊天武学这种谣言来的靠谱。 果然,在他的感知下, 白展堂的内力不减反增,一个甘心金盆洗手退隐江湖的人, 回努力维持甚至是精进修为吗?以他谨慎的性子,在如何也不可能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关你屁事,你堂堂盗帅不去勾引大家闺秀, 你看上了道姑不成?”白展堂很是无语这家伙干嘛在自己眼前晃悠, 简直是影响心情。 “噗~那你呢,你为什么要在那个小小的镇子当跑堂,你之所求为何?” 楚留香被白展堂混不吝的话吓得呛了一口水,高人姿态一秒破功,胡乱整理一番,又是毫不掩饰的问出来自己的目的,他不喜欢玩什么虚头巴脑,花里胡哨的套路,他更喜欢直驱而入,“这小跑堂当着当着,怎就跑武当山来了,你搅动这武林风云,又是为何?” 现而今,黑市上关于盗圣的各种传言和猜测,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他这个正主居然还悠哉哉的在武当山观礼,还真是出人意料。 白展堂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楚留香,要不说他就不爱和这些人一起玩,什么事情都像是必须要别有用心似的,偏偏一群人喜欢自作聪明,自己在那里猜来猜去。真想呸他一脸。 “你那小情人还真是厉害啊,带着几只鹰犬就干叫嚣武当掌门,真是女中豪杰。”见白展堂不搭话,楚留香也不在意,直接挑明,他就不信这货会对那个女捕快的事情无动于衷。 “小情人是谁!?” “哪个……不是,我哪里来的小情人?你不要乱讲,小心我告你诽谤啊!”白展堂一着急差点失言,盯着楚留香,恨不得一口一口啃死他,瞧瞧佟湘玉那快要吃人的眼神,他这是故意挑事啊。 “小白,跟咱兄弟就不要再装糊涂了吧,江湖上现在谁不知道,天下第一女捕头携手盗圣欲在武当山共谋长生灯,为新朝皇帝庆典,以求免死金牌一枚,救大狱之母,此等孝心,当真是让人钦佩。” “喂,这话你可别乱说!” 白展堂吓了一跳,想到此前在金顶山的遭遇,愈发觉得头皮发麻,他甚至感觉那个老家伙一直在注视着自己,这话不说别人,就说也将成为武当山预备内门弟子的月落,怕是也不会乐意听到这话,搞不好还会大义灭友。 “展红绫她是追杀逃犯至此,我们与她只是巧遇了一回罢了。”白展堂本能的觉得有问题,这些话简直是把自己往朝廷上靠,这对于他们这种身份不见光的人来说,简直是取死之道,而且甚至他堂堂盗圣现身武当山这件事本身,便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等等!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在七侠镇当跑堂!”白展堂直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本来只是感觉哪里不对,现在突然意识到,这事有问题。 楚留香也不隐瞒,原来,大概半月之前,白展堂一行人不过刚刚出行前往武当之时,江湖上便有人传出消息,说是此前有人见盗圣出现在七侠镇当跑堂,疑似找到了七侠的惊世绝学,现身武当山便是为了用长生灯解读,神秘人讲出了许多所谓的细节,到最后以讹传讹,直接变成了,白展堂欲谋夺长生灯来成就自己的盗圣之名,代替盗神,号令盗门群雄。 但是也有人说了,白展堂和展红绫勾结,已经暗中投靠了朝廷,此次现身武当山大会,便会为了打击武当山为首的名门正派,维持朝廷威信。以及其他种种传言。 但是无论是哪个版本,盗圣白玉堂,必然会是出席武当山大会的所有名门正派的敌人,这一点毋庸置疑。然而现在闹出来这样的事情,唯一需要庆幸的是传言之中只有盗圣会现身武当山,却无人知道其真身,而楚留香,大家毕竟大了这么多年的交道,除非自己可以隐瞒,不然他还是可以找到自己的。 “白兄,如今的江湖风云再起,你我皆是这芸芸众生之中的一员,我知你不是有意武林至尊的人,就算是为了营救伯母,也绝不该放任凶邪之辈,你我虽是盗门客,确实从未做过伤天害理,有碍德行之事。” 楚留香收起玩笑之意,表情开始严肃,别人如何其实他也无所谓,但是身处江湖,哪里能够完全置之度外,他主动拜访,便是因为那可信度最高的一个流言,展红绫携带盗神铁令而来,盗圣多年救母而不得其法,唯独两件事,一件事涉及他的红颜,谁也不知他们之间究竟有何打算,而另一件事则是鲜有人知其盗圣之母身处牢狱。这让他不能不信。 众人早已愣住当场,为这一则又一则的传言和秘闻所惊讶。 连他们这些相处两年的朋友都觉得白展堂真有可能如此,更何况那些不明所以的人呢。 白展堂再三保证,自己绝无此意,此次前来武当山也真的只是陪朋友顺便众人一起来观礼助威。 “即便只是谣言,也是暗藏杀机,尤其是展红绫携带盗神铁令一事,这事绝对是不该泄露出来的,所以必然是有人在背后布局,就是难料其意图,是为了盗圣,还是铁令,亦或者是别的什么可怕的意图。” 眼下,楚留香也是愈琢磨愈加预感不对劲,此前只当是盗圣唯恐天下不乱故意放言,现在想想,还真是疑云重重。 “眼下想走是不可能的了,暗地里不知道又多少双眼睛正盯着这里呢。” “此次的武当山大会必然不会一帆风顺,多事之秋!” 一场风起云涌乱江湖…… 而在原来接见了东厂殷十三的地方,上官云顿的藏身之所。 又出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物。 南宫残花! 传说之中号称断生死判阴阳,号百鬼驱万物的点苍山点苍派! 江湖盛传,这一代的点苍山传人会有两个,江湖必将会掀起一场更大的风雨。 “南宫……真人,不知道你的手段能不能成,那个女捕头当真敢去找武当山的麻烦吗?” 对于眼前这个不知道该称呼公子还是小姐的家伙,虽然心中悱恻不已,确实不敢流于表面,不仅是打不过,自己的手段跟人家一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即便如此,对于南宫所说的,由他来激化武当山和别家门派之间的对立,开启计划的主意,还是有些不信任。 毕竟这种事情实在太匪夷所思了,看她之前出手,也只是找那个女捕快说了几句话,就这就想让人家天下第一女捕头乖乖去得罪武当山? 就算人家女捕头身份犹如摆设,但是人家也不是头铁更不是憨憨,怎么可能会这么听话的吧,除非你南宫出卖色相勾引一下。 南宫看着假装谦卑的上官云顿,嘴角露出不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当然是因为你是上官云顿,明明是三大家的人,他们两家都有了损失,怎么可以让你活下来了呢,真是坏我师姐大事。” 虽然心想如此,南宫还是强忍不满,淡淡说道:“上官先生就算不相信我南宫,也该相信我点苍派,我派每每出世,何曾默默无闻过,这次恰巧碰上你们算计武当,我可以帮个小忙,不过还是那句话,盗圣,还有那个衡山派的小丫头,必须死,其他人随便你们。” 上官云顿虽然好奇,但是也不敢多问,只当是盗圣和衡山派得罪过南宫,想要落井下石罢了。 不得不说,南宫以点苍派为证,确实是让上官觉得多了几分可信。 “你应该听说过,点苍山的指鹿为马吧。” 为了上官这家伙不出幺蛾子坏了计划,南宫打算多透露一二,反正死人是可以保守住秘密的。 “指鹿为马?” 上官犹豫了一下,有仔细回忆了一番阅读过的有关点苍山的记录。 顿时,上官云顿惊的后退了几步,相比起自己之前的打不过,他现在是真的害怕了。 关于点苍派的绝学,江湖一直议论纷纷,虽然神秘,但所有江湖人都有一个共识,不要靠近他们。否则不定什么时候你就突然被他们的蛊心之术控制了。 至此,上官云顿不再质疑,盗圣阻止了自己杀郭芙蓉,又害得自己被抓,自然是要杀的,至于那个小丫头,居然是衡山派,那就无所谓了,反正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都是一样的。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真人了,我这就去安排接下来的事宜,真人可在此处休息,静候佳音。”说罢,上官云顿闪身离开,算是后知后觉,意识到别和点苍山的人单独在一起,很危险。 “还真是个蠢货,难怪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客栈。”感知到上官云顿已经离开,南宫不再刻意收敛,表情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男声更加清晰可辨。 “收手吧,你已经让师姐遭遇了新婚之难,别再害人性命了。”一道空灵之音带着一丝哀怨,诉说着不满。 若是那上官云顿还未离开,便会发现这诡异的一幕,从这个让他畏惧的南宫真人的口中,出现了又一道哀伤而清婉的女声。 “哼!收起你的妇人之仁吧妹妹,衡山派的那个蠢货是自取灭亡,师姐乃天之娇女,他也敢扬言做妾,他不死心不安。而且已经整整四年有余了,师姐一定已经不想再等了。”南宫的那道冰冷男声在山洞之中回响,空气愈加阴冷。只要我们替师姐解决了这些烦恼丝,师姐便可以突破苏醒,我点苍一派并将在师姐的带领下,成为武林第一门派,重振辉煌。 眼中闪过的疯狂之意,让那另一道女生也沉寂不言。 这一切都是为了武道真义,为了门派之兴。 要知道当年,师姐天才艳艳,不仅是门派最年轻的弟子,更是第一个将点苍一派的绝学,太上忘情诀,练到和与师祖比肩,连掌门都未曾达到的大圆满。否则又如何能成为众人的大师姐。 而到达了这一步,师姐已经可以说是既定的下一任掌门了,可是师其却有意追求更高一层的境界,即连太上忘情诀创始人都未曾练成的一个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实现的传说之中的所谓的“忘我”。 为此,师姐尘封过往记忆,包括自己的一生绝学,再次变回上山之前的那个懵懂无知的龙门镖局大小姐,现而今,已经有了将近五年的时光,南宫相信,师姐现在一定已经圆满,只要自己帮其破开最后一层窗户纸! 师姐必将成为这个江湖上最鼎盛的强者,而自己也将站在师姐身边一起见证师门的复兴。他,南宫,才是师姐身边唯一的那个人,那个区区贼寇也配得到师姐的青睐,他不死难平天意。 而其他的人,只有用他们的血来洗礼这一切,才能让师姐完美斩去这最后一丝新产生的意念之体。只有这样,师姐便还是那个师姐。 而现在,实现这一切计划的重点,就看那个盛名累累的大捕头能闹到何种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