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之挣脱囚笼》 第1章 序幕:卑鄙的杀人犯(1) 华夏，h省，光明市。 “咔！” 当秒针指向12的时候，分针也从59分指向整点。 “铃铃铃——” 清晨的闹钟如约而至，普通14岁初中生一天的日常生活即将开始。 闹钟的声音没响几声便戛然而止，虽然是初二的学生，但白枫却有着比普通人更自律的习惯。 “据报道，红日集团下属建德地产董事长顾兹于今早被发现死于红星区的别墅内，死者被发现时身上有十数处刀口，疑似仇杀，目前警方正全力捉拿犯罪嫌疑人……” 还未到客厅，电视声就传进程枫的耳中。 杀戮会带来恐慌，但对一个连杀戮的概念还未建立起来的少年来说，却没有实感。 听到白枫的关门声，白母唤了一声面色凝重的白父，冲卧房方向努了努嘴，白父会意，立刻关上电视。 餐桌上，白枫默默吃饭，倒是妹妹白芯晴左看右看，似是在疑惑爸爸妈妈为何一言不发。 白枫心中通透，草草吃过饭，将碗筷收在餐盘上往厨房走去，路过妹妹的座位时，他腾出一只手，轻轻摸了摸妹妹的小脑瓜。 白芯晴不明所以，疑惑的大眼睛转啊转，直到哥哥的身影没入厨房。 再次回到饭桌，白枫将椅子上的书包背起。 就在白枫穿好鞋准备离去的时候，白母突然放下筷子。 “小枫，今天让爸爸送你吧，你和妹妹一起走。” “妈妈，不用，我和朋友约好了一起上学。” 白枫不由分说，推开门快步离去，只留下白母无奈苦笑。 “操那么多心干嘛，大小伙子还能走丢了不成？” 白母听闻，瞪了白父一眼。 白父微微一笑：“小枫也不小了，再跟着忙东忙西，他也嫌烦。” 末了，白父微微凑近白母，低声说道：“我小时候也这样。” 白母听后，这才表情缓和，心中仍然不放心，推了推白父的手肘：“晚上顺便把小枫也接回来。” —————————————— 逃也似离开家后，白枫看了看身后，见妈妈没有追来，这才松了口气。 白枫知道妈妈担心自己，但是他却不以为然。 光明市有多大？白枫不知道。 光明市有多少人？白枫也不知道。 也许是几十万人，也许是几百万人。 但是在这中间隐藏着一个卑鄙的杀人者，自然是微不足道的。 工作日的清晨格外忙碌，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有的人在打电话，有的人扒开袖口看看手表，生活的旋律突如其来加快，程枫的步伐也不由得快了几分。 走到一半，白枫依旧孤身一人，很明显，白枫骗了妈妈，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约好的朋友。 而白枫却很享受一个人独处的时间，背着书包，大脑却飞向九霄云外，想象，便是他一个人的快乐。 他很讨厌自己这副有些孱弱的身体，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肉体便是精神的枷锁，他可以想象自己飞在云端，却被身体牢牢锁在原地，动弹不得。 因为想法的怪异，他在学生中显得格格不入。 越是想要打破桎梏，牢笼就越缩越小，困得白枫透不过气。 有时，他甚至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同学、老师、家人……连他自己也是，无法寻找到真实来让他安心。 这个世界，很可能是错误的吧。 “哎呦！” 就在白枫想入非非之际，一个高耸入云的身影突然横在他面前。 宛如钢面般坚硬的触感让白枫不由得闷哼一声，倒退两步。 “叔叔，对不……起……” 回过神来，白枫连连道歉，抬头望去，一张惨白的面孔映入眼帘。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白得仿佛失去血色，刘海宛如帘幕一般挡在眼前，但透过缝隙依稀能看到一双锐利的眼眸，白色的背景板上，涨满血色的红唇格外妖艳诡异，仿佛抹了最鲜艳的唇彩一般。 眼前的人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冷意，最古怪的是在这夏日的清晨，对方竟裹着一层棕色的风衣，这与来往的上班族可显得格格不入。 视觉上的冲击让白枫连话都说不好了，明明是夏天，白枫却感觉到有一双阴冷的手掌正从尾椎开始慢慢往上轻轻地滑。 “小朋友，你要走这边？”风衣男指了指自己身后。 “是、是……” 白枫低着头不知所措，心中埋怨自己，若不是自己过于专注，也不至于撞上这诡异男子。 其实风衣男心中早就有了答案，若非这样，他又怎么会被撞上呢。 只见风衣男咧嘴一笑，鲜艳的红唇一直咧到耳根，好在白枫是低着头的，不然见到风衣男这副样子，他怕是会被吓晕过去。 “路很偏，注意安全。” “哦……” 白枫感觉和诡异男子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他感到窒息，那股冰冷的气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诡异的面庞宛如恶鬼缠在他的心间，久久不能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吧，白枫的眼睛眯出一条缝，透过缝隙，他艰难地发现眼前的厚重皮鞋不见了。 再一抬头，诡异男子早已不知所踪，看了看周围，确定这一点后，他深呼一口气。 热情到有些虚伪的人固然无趣，但冰冷到毫无人气的人更让人胆寒。 白枫连忙走上那条偏僻的小路。 他没有听从诡异男子的话，其实想想也是，每天爸爸妈妈都会提醒他注意安全，但是他又何时遇到真正的危险呢？ 所谓的危险不过是大人编造出来用来欺骗小孩子的东西罢了，而白枫自认早就不是小孩子了，至少，他不会和小孩子一块玩。 就像这条偏僻的小路，同样通往学校，白枫更青睐于进入寂静无声的世界，让自己能够安静地思考。 只是白枫却浑然不知，一个路口外的漆黑小巷内，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嘴角翘起，直到耳根，迫不及待的，还有那双厚重的皮鞋。 第2章 序幕:卑鄙的杀人犯(2) 来到学校，白枫刚刚入座，突然眼前一黑，然后一个稚嫩且俏皮的声音的响起：“猜猜我是谁～” 白枫深吸口气，也不挣脱对方温润的小手：“王欣月？” “是同年级，同年级啦！” 眼前一紧，白枫能明显感觉到对方声音中的埋怨。 “唔，那一定是田碧巧。” 略微思考后，白枫装作深思熟虑地说道。 对方沉默了一下，从细微可闻的鼻音中能听出她的失望与不满。 “最后一次机会，同班级！” 白枫抓住捂住自己眼睛的小手，缓缓移开，重建光明。 “别闹了，雨桐，像小孩子一样。” 白枫顺势趴在书桌上，侧着头看向来到桌边的女孩。 女孩名叫王雨桐，和白枫一样，是被人群与热闹抛弃的人，她的相貌很普通，但是眉间却有一丝英气，让人百看不腻，据她自己所说，这点是遗传她当刑警的老爸。 也许是情感的共鸣，亦或是心理的认同，总之，两人顺理成章成为好朋友。 也唯有王雨桐才能让白枫感觉到世界的一丝真实，所以，他才没有显得不耐，愿意陪王雨桐玩这种小孩子才会玩的把戏。 “才不是小孩子！”王雨桐撅起小嘴，然后神情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左右环视后，偷偷地趴在白枫耳边，“偷偷告诉你哦，我爸爸说今天发生了一件性质特别恶劣的杀人案件，杀人犯在逃。” 白枫不由莞尔，他看得出，王雨桐是想借这件事来表明他不是小孩子。 但是啊，着急证明自己不是小孩子这点就是小孩子的特质啊。白枫在心中默默念道。 “你说的事我知道，我记得好像是某个公司的老总被杀害了吧？” 迎上白枫淡淡的笑容，王雨桐有些尴尬，因为那表情明显在说：我都已经知道了，你还当做秘密。 王雨桐没想到白枫已经看过早上的新闻，情急之下，她继续说道：“我还没说完，爸爸还说死的人不光是那个公司的高层，在另一处别墅，他的秘书也被杀害，而且两人的死亡时间相近，作案手法相似，警方打算并案处理。” 白枫听后不由愕然，他惊讶的倒不是被杀害的人数，而是一桩谋杀案被一个14岁小女孩津津乐道地提起。 他有些理解王雨桐为什么会被同学孤立，有一个天天与死人打交道的父亲已经很让人毛骨悚然了，关键是她本人也毫不在意地把死亡挂在嘴边。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少女的面庞近在咫尺，就连呼吸都吹打在白枫的侧脸上，痒痒的，酥酥的。 白枫压低声音：“难道你爸爸天天和你讲这些事？” 面对白枫的质疑，王雨桐愣了一瞬，随后微微摇晃身体，似是有些扭捏。 “是我偷听的啦，不过爸爸他也会和我说一些关于他工作的事，他很看重我的安全。” “你不害怕么？” 白枫突然想起自己早上上学路上撞到的男人，死亡与伤害的阴风，估计会刮得比那男人还要冷冽吧。 王雨桐歪着头想了想，最后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告诉你的话，你可不许笑话我。” 白枫听后立刻捂住嘴，声音中带有些许的笑腔：“放心，我绝对不笑。” 王雨桐眼神眯起，推着白枫的手肘：“你明明在憋笑，不理你了！” “不是啊，正常人听你这么说，都会不自觉想笑吧。” 被推动身体，白枫非但不恼，反而觉得有趣。 和雨桐在一起，挺舒服的。 “好像也对。” 王雨桐还挺听人劝，停下手中的动作后，顺势挤了挤白枫，也趴在白枫的书桌上。 此时一张书桌被两人同时占据，白枫被挤得半只屁股坐在空气中。 四目相对，白枫突然觉得脸有些烧，但此时示弱又不是他的性格。 “干、干什么啊突然，想趴着去你的座位趴着啊……” 白枫的目光不自觉有些躲闪，身体突然僵硬，手肘缩了缩，和眼神一样无处安放。 “因为是秘密啊，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再说了，半蹲着很累的。” “那你快说啊！” 眼看着全班同学的视线都汇集在自己身上，白枫心中突然燃起无名火。 她一定是故意的，想让我出糗，报复我刚刚嘲笑她是小孩子！ 王雨桐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其实我小学的时候有一次偷偷溜进爸爸的办公的房间，打开书桌上的书后，里面的照片全部都是暗红色的一块一块的，当时我直接就哭出来了，就是觉得害怕，很怕很怕，然后生了一场大病，高烧，吃药、打点滴，再吃药、再打点滴，有时我都感觉自己要被煮熟了，依稀还能听到妈妈责备爸爸的声音。那时候，天天都做噩梦，照片里的东西好像活过来蠕动着，一点一点将我吞噬。后来病好了，突然就不怕了。虽然父亲严禁我进入他的房间，但是就是忍不住想要知道。” 王雨桐讲得很认真，回过神来，才发现白枫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双眼睛中，流露的不是嘲笑，也不是恐惧，有点像是……羡慕？！ 殊不知，此时白枫心中想的，却是可爱，可爱到纯粹；然后才是羡慕，羡慕王雨桐的真实。 “你们都在干什么！快给我回到自己座位去！” 班主任严厉的吼声将白枫拉回现实，环顾四周，白枫发现班里的同学竟争相模仿他和王雨桐，两个人挤在一张椅子上，有男女，有男男，也有女女。 也难怪老班会气得发疯…… 身体一轻，旁边的一半椅子空了出来，白枫转过头去，突然拉住王雨桐，看到王雨桐疑惑的神情时，白枫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做出了奇怪的举动，但实际上，他只是讨厌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下意识地挽留罢了。 “不、不好意思……”白枫立刻松开手，赌气般地趴在桌上，不再正眼去看王雨桐。 王雨桐微微一笑，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没事。” 他没有讨厌我，真好。 第3章 序幕:卑鄙的杀人犯(3) 时间来到下午放学。 白枫瞥了眼窗户，发现校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比亚迪。 都不需要看车牌，只看车门把手旁边的白色印记便知道那是爸爸的车。 白枫记得，家里买新车时，妹妹调皮，说什么也要将动漫贴图贴在车上，父亲拗不过，只得由着妹妹的性子来。 不是说不用接送我的么，要是被别人看到怪丢脸的，他们肯定会暗地里说我都这么大了还用父母接送。 白枫心中埋怨着，越是在意别人的看法，他就越不想和父亲一同回家。 和王雨桐互相道别后，白枫来到楼下。 他并未往校门口走，而是往教学楼后走。 走过水泥地，便是一条林荫小路，很窄，两侧树枝杂乱地探出枝条，而且道面凹凸不平，稍有不慎便会跌倒。 然而白枫经常走这条小路，轻车熟路就离开学校，来到早上走过的清冷街道上。 总算躲开了父亲，等回到家再给他打个电话吧。 白枫小心翼翼地维持自己的小世界，既不想万众瞩目，也不想任何人扰乱他的宁静。 “哒哒——” 白枫步履轻快，走过静谧的仿佛没有人烟的街道，偶尔有鸟飞虫鸣的声音，谱响夏日的乐章。 早上思考的什么问题来着？对了，是身体束缚了灵魂的自由。 “卡拉卡拉——” 不知何时，脚步声从毫不拖泥带水的“哒哒”声变成沉重刺耳的“卡拉卡拉”声。 沉浸在自己精神世界中的白枫猛然惊醒。 此时太阳即将落下西山，殷红如血的微光洒落大地，建筑物拖着长长的影子让世界陷入半昏半暗的混沌，阻止血流成河。 谁的脚步声？ 死一般的寂静宛如鬼爪，尖锐的指甲轻轻撩拨着白枫的心脏。 “卡拉卡拉——” 白枫停下脚步，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下了。 听声音，像是鞋子拖拉在地的声音，而且是那种——厚重的皮鞋！ 迷雾氤氲，笼罩在白枫脑海内挥之不去，脖子好像梗住了，越想回头看，越无法回过头，生怕看到的是长舌吐信、吞咽口水的恶鬼，一股脑冲过来，享受这份饕餮盛宴！ 听得到！听得到身后的呼吸声！是那个冰冷的男人！他为什么跟着我！ 这时，白枫才发现自己的无力，他不敢动一步，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僵住了。 等待审判总是煎熬的，尤其在这偏僻的街道上，贸然呼救的话，先被吃掉的，怕不是他自己。 身后的人也极有耐心，白枫不动，他也不动。 白枫不知道对方在等什么，但他知道，再拖下去，等天空完全黑掉他会更危险。 早知道就和爸爸一起走了，这个时候也该到家了。 懊悔与自责拉扯着白枫，仿佛要将他扭曲，比心理战，从一开始，这个14岁少年就注定不是对方的对手！ “啊——” 踏步飞奔！ 白枫本就不那么坚固的心理防线被消磨殆尽，大水冲垮了堤坝，仅有的理智荡然无存，他陷入了疯狂。 “哒哒哒——” 白枫恨不得用出吃奶的劲狂奔，才跑了几步，呼吸就变得急促，肺部变得宛如火烧，从嘴和鼻孔吸进去的空气化为燃料给负重不堪的肺上了一个加速马达。 越是燃烧，越是痛苦，越是让人疯狂。 而白枫身后的风衣男看着白枫越逃越远，他再也掩饰不住病态的狂笑，嘴角咧到耳根，耳朵微微动了动。 —————————————— 快点！再快点！我的身体！ 肺部的刺痛和胸腔的灼热让白枫意识到自己的孱弱，此刻他只想快点回家，亦或是来到热闹的街道，这些他平时不屑一顾的地方在此时成为了他唯一避难的港湾。 但是，血液好像倒流了，心脏泵出的新鲜血液源源不断涌向腿部，越抬越沉，干燥的口舌已经分泌不出丝毫唾液。 眼看热闹的街道就在几百米处，只要踏出这条偏僻小巷就能获得安全，白枫有些绝望。 此时他的跑步速度已经比正常走路速度还要慢上几倍，他好想停下来歇歇，但是后面的冰冷刺激着他不断向前！向前！ 到、到了？ 人群的交谈声、汽车的鸣笛声…… 踏出小巷的瞬间，白枫感觉自己获得了新生，但是，不能放松警惕！ “咦？小弟弟，你怎么喘成这样？” 就在白枫想回头确认一下风衣男是否追来之时，一个温和的女声响起。 白枫用手拄着不停颤抖的双腿，涨红了脸，抬起头。 是警察！ 蓝青色的标准警察制服映入眼帘，白枫躁动的内心瞬间打消了一半。 “警察姐姐，有、有坏人在追我！” 白枫差点哭出声来，也许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不顾有些浓重的香水味和脂粉味一把抱住女警，两行眼泪当即就落了下来，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好好，不哭不哭。” 女警一边拍着白枫后背一边柔声安慰。 许久，白枫才缓和情绪，忍着沸腾的内脏，抻着脖子往偏僻小巷看去，却并没有风衣男的身影。 “好啦，小弟弟，你说说刚才谁在追你，姐姐帮你抓坏人！” 此时得救的白枫自然知无不言。 “他长得很高，穿皮衣，是棕色的，对了，他还穿着一双特别厚重的皮鞋，走起路来卡拉卡拉的。” 白枫绞尽脑汁形容着风衣男的外貌特点。 而女警听后有些为难：“小弟弟，你说的太笼统了，要不这样，你先和姐姐回警局，等我们记录在案后，姐姐再送你回家，好不好？” 白枫听后有些不情愿，因为他想早点回家，但是爸爸妈妈曾经说过要听警察的话，而且王雨桐的爸爸也是刑警，这让白枫对警察的印象极佳，所以答应下来，配合警察姐姐抓到坏人。 女警拉着白枫走在路上。 二十分钟后，天渐渐黑了下来，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 之前鼎沸的人声渐歇，接过接力棒的是蛐蛐们的大合唱。 “小弟弟，你叫什么？”女警最先打破了沉闷。 “我叫白枫，白色的白，枫叶的枫。”此时白枫紧靠在女警大腿侧，生怕风衣男突然出现。 “白枫，很好听的名字。” “姐姐你叫什么啊？” “姐姐叫王萍，自然没你的名字好听啦。” “哪有……”白枫有些羞怯，眼角不经意瞥见女警另一只手拎着一个牛皮纸袋，上面画着不知名的商标。 “姐姐，你拎的是什么啊？好像很沉的样子。” “是姐姐刚买的衣服啦，这不，刚出商场就遇到你了，赶紧把你的事办了，然后姐姐也回家了。” “唔……” 继续走了十多分钟，沿途的灯光越来越稀少，只能借星光和月光照明。 黑暗总是未知的，引人无尽遐想。 “姐、姐姐，我们还没到警局么？”白枫不由得攥紧女警的手。 女警嘴角微微翘起：“马上了，喏，你看就在那边。” “那边？” 顺着女警的手指看去，白枫眯起眼睛，借着朦胧的月光，他总算看清一个建筑物的轮廓。 “可、可是为什么没有灯啊？” “因为下班了啊。” 女警的声音依旧平和，拉着白枫走向“警局”。 来到门口，女警放下牛皮纸袋，取出钥匙开门。 离近了，白枫才发现这间房是被凹凸不平的铁皮围成的，就像是……就像是一间仓库！ “姐、姐姐，这里、这里好像是间仓库吧……” 白枫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眼角不经意看向女警放下的纸袋，在月光的照耀下，一件泛着光的棕色皮衣映入眼帘。 “当啷！” 门开了。 “你说的一点不错，这里就是仓库！” 低沉的冰冷声音响起，白枫不敢置信地看着脸色逐渐阴沉下去的女警，因为白枫对他的声音非常深刻，和早上那个提醒他注意安全的声音如出一辙！ “你、你是……” “给我进去吧！” 女警咧嘴一笑，一把拎起白枫，不由分说地将他扔进仓库，闪身走进去，带上了门。 第4章 序幕:卑鄙的杀人犯(4) “嘭！” 身体重重地摔在地上，还不等白枫吃痛，一股刺鼻的腥甜味道呛入鼻腔与咽喉，疯狂掠夺着他的嗅觉。 “咳咳咳……” 不顾手掌和膝盖的擦伤，白枫本能地捂住鼻子，然而异样的气味宛如附骨之蛆般黏在他的咽喉。 “当！” 铁门轰然关闭，白枫身体一颤。 随后便是高跟鞋点地的声音，由远及近，在漆黑不见五指的陌生环境中，白枫能感觉得到，一个身影正在靠近他。 白枫想起身，却发现双腿颤颤巍巍，有力使不上，他只能胡乱地蹬着地面，一点一点往后蹭。 他不懂，为什么原本漂亮的警察姐姐突然用风衣男的声音说话，还将他关在这里。 “哒！” 灯开了，浅白色的日光灯管向仓库内洒满白色的光辉。 强光入眼，白枫连忙挡住眼睛，缓慢地适应重新充满光辉的世界。 眼睛的酸胀感逐渐褪去，重影的景物开始重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精巧的高跟鞋。 ！！！ 白枫猛然抬头，四目相对，一缕凉意从心底升起。 冷酷、平静，古井无波的深潭中写满了无趣。 “你、你到底是谁！你把警察姐姐怎么样了！” 听闻白枫的话，风衣男神色变了变，然后嘴角微微翘起，朱唇轻启：“小弟弟，我就是你的警察姐姐啊。” 音色烂漫，如空谷幽鹂，余音绕梁，可销魂蚀魄。 “那、那你刚刚……” “刚刚？” 风衣男的表情越发精彩，从一开始的不屑哼笑演变成纵声狂笑。 眼看风衣男狂气肆虐，白枫心中一抽一抽的，他现在已经确信对方就是早上撞见的风衣男，但是对于接下来自己的处境，他不寒而栗。 笑声作罢，风衣男的表情又恢复成平时的冷漠，仿佛刚刚笑的那个人不是他。 “这是假发。” “这是发箍。” “这是假睫毛。” …… 风衣男如数家珍一般将妆容一点一点卸掉，脱下廉价还包邮的警服，待他褪去bra和义乳后，一个标准男人的体型才展露出来。 风衣男换上原本的衣服，居高临下，眸中充满戏谑以及狂热的满足。 看着风衣男炫耀似的表演，白枫呼吸急促，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仓库内的煞气汹涌着，白枫差点晕死过去。 没有理会已经吓傻的白枫，风衣男径直走向墙角的水龙头。 顺着风衣男的方向看去，白枫瞪大双眼，只觉胃中一阵翻涌，他死死地捂住嘴巴。 仓库不大，约摸有百来平米，四周的铁皮锈迹斑斑，像是荒废过一阵。 整间仓库内有两个大平台，一个上面摆满了狰狞的器械，另一个上面躺着半个人，没错，就是半个人，或者说只有一半保存得完整无好，另一半只剩骨架。 胸腔内所有脏器被掏空，摆放在边缘的注满水的容器内，容器内的水浑浊无比，但仔细看去还能依稀看到其中漂浮着什么东西。 除了这两个平台外，周围还散落一些桌椅，上面同样摆满了稀奇古怪的东西。 “哗哗——” 水龙头毫无节制，风衣男仔细地清洗着面部妆容，褪去活人的面皮后，露出本就毫无血色的脸。 “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成为像大哥那样的医生。”见白枫看着盛放尸体的平台出神，风衣男出声道。 这个人难道是他杀的！ 白枫的心脏咚咚直跳，艰难地吞了口口水。 风衣男压根没管白枫在没在听，来到器械台，抄起一把电锯，在电力的驱动下，圆盘锯片“嗡嗡”作响。 白枫身体猛地一抖，发现风衣男并没有走向自己，而是走向那具只剩一半肉体的尸体。 “但是我没有天分。” 风衣男话音刚落，只听“嚓——”地一阵长鸣，头皮颅骨连带一片大脑就被切了下来，汁液猛地溅在风衣男的侧颊。 似是有些失落，风衣男冷笑一声：“若是大哥操刀，肯定不会伤及大脑，他可是个完美主义者。” 泪水，滑落。 白枫不争气地哭了出来，就连啜泣还要带上恐惧，断断续续。 他这时才发现，原来他一直追寻的真实，连他自己都在害怕。 “你也在为我伤心对吧？放心，我会让你弥补我的遗憾的。” 风衣男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与之前冷漠的他完全不同。 舔了舔嘴角的脑汁，风衣男来到另一个平台：“你叫白枫是吧？等你死了，我是不会忘记你的，对了，我没有骗你，我确实叫王平。” “看到这个了么？” 王平取出一副眼镜，与普通眼镜不同的是，镜片上焊着一对尖刺，就像针尖一般闪烁着寒光。 “我虽然没有大哥那样的刀法，但是却能测出人类的极限，这东西可是我的杰作，我叫它摘眼器，只要戴上它，就可以废掉你的眼睛。” “不、不要……” “你知道人的眼睛中，生与死的界限是多少么？”王平咧嘴一笑，也不指望白枫回答，“32毫米，这就是人类的极限，长一分都显得多余。” 白枫的手颤抖着，连抹去泪水都变得如此奢侈，透过王平，他看到的是一只狰狞的魔鬼，正冲他张牙舞爪，仿佛全世界都扭曲了，仿佛全世界都被鲜红的肉块塞满，在一次次蠕动和收缩中挤压出一道道殷红。 “呵……” 继恐惧与哭泣过后，白枫第一次轻声笑了出来。 看啊，容器中的心脏依旧在跳动，肺叶依旧在膨胀收缩，短小精致的小肠还在蠕动，它们是活着的，它们还在活着啊！ 假的，全部都是假的，什么岁月静好，什么生如夏花，都不如此刻能感受到生命的鼓动。 啊，不行，我的生命躁动得太欢快了，马上就要吸引这个男人的注意了，啊！啊！ 此时就连白枫自己都没发现，被猛烈刺激到的他，没有触发晕倒这项人类自我保护机制，反而是脑内不断分泌的多巴胺在疯狂聚集。 王平依旧在喋喋不休地讲述着自己的得意作品，一时兴奋却没有注意到待宰的羔羊眼神已经变了。 此时白枫的大脑像是开了一个加速器，他隐晦地巡视周围，再怎么看，这件仓库也就是个铁皮房子，当目光触及某一处时，他，笑了。 第5章 序幕:卑鄙的杀人犯(5) “那、那今早的案件、是你做的？” 白枫尽力压制自己激动的声线，然而颤抖的嗓音却变形，连破好几个音节。 王平瞟了白枫一眼，视线又回到他手中完美的艺术品上。 他丝毫没有发现到嘴的珍馐有任何异样。 一个小孩子罢了，只能白着脸软在地上，连说话都说不好。 倒不如说，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无论再强硬的人，在他手中都会屈膝服软。 没出息，这种人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遇上我是他们的幸运。 “你说的是顾总吧？”王平叹了口气，似在回味，亦或是惋惜，“本来我没打算那么早杀他的，现在看来，我也不得不杀他。” 白枫心中一顿，趁着王平分心缓慢移动的身体突然停了下来。 这句话……怎么感觉怪怪的？ “也许所有的男人都想把漂亮的女人占为己有吧，若不是他猴急，我也不会对他下手。” “男人还真是虚伪，明明在公司里一见到我就臭骂不停，和我拍拖的时候却极尽甜言蜜语，约我去他别墅的时候竟然还对我下迷药。” “哼！哼哼！真是肮脏又令人作呕。看他那么熟练，八成是尝到甜头了，应该有几个少女被他玷污过吧。” 怨恨……么？ 白枫搞不懂了，他完全猜不到王平在想什么，甚至对他的自白也一知半解。 “你是没看到那头肮脏的公猪被我捆在床上时那副贱样，我说亲爱的，我们现在玩个游戏，我用刀子捅你十下作为惩罚，如果你还活着，我就随你处置。他以为我在闹着玩，直到第一刀。” “嘣！”王平双目圆睁，两只手突然摆在两侧，作出爆炸的样子，看着被吓得一跳的白枫，“嗤嗤嗤”地笑出了声。 “污血和着油腻的脂肪跳出一米高。” 白枫紧盯着王平的瞳孔，不敢再有丝毫异动，因为他看得到，王平的瞳孔内丝毫没有笑意，剖开最表层的疯狂和一层层冷漠，名为破灭的光芒正在瞳孔深处急剧收缩着。 他在享受别人的痛苦！ 余光看到自己发抖的手，白枫愣了。 我这是在害怕？ 白枫死死压抑住发麻的脑门，他不敢放松，生怕心脏泵出的血液炸开他的头颅。 不可能，我明明已经抛弃了恐惧，怎么还会颤抖。 啊，原来恐惧是会传染的。 我不是在害怕他，我只是在害怕自己的恐惧。 等死么？ 不。 白枫瞥了眼墙角，还差一点，就差一点，动起来啊！ “结果你也知道了，他输了，明明我一点医学天分都没有，明明我连人体都捉摸不透，都怪他太脆弱了。” “他的秘书不也是你杀死的？” 王平听后有些惊愕，随后反应过来：“你说那个贪吃的家伙啊，怪只怪她的胃口越来越大，我只能让她自己吃掉自己。” “所以白枫弟弟啊，以后一定要做表里如一的好男人哦～” 话音刚落，王平一拍额头：“抱歉抱歉，差点忘了，你没有以后了。” “是么！”白枫猛然间一反常态，稚嫩的声音中虽还有颤音，但却多了几分自信与狠厉。 王平放下手中的器械，饶有兴趣地看向白枫，眉毛微挑，视线横移，看向白枫最开始跌倒的地方。 “哗啦啦——” 王平从口袋中掏出一串钥匙，拿在手中，还故意弄得声音很大，嘴角嘲弄。 “打开锁的钥匙在这，你不会真觉得自己逃得掉吧。”王平瞪大双眼，眼珠激烈地外凸，仿佛要逃脱眼眶的束缚，“不用偷偷摸摸，你可以跑起来，只要你能跑得掉，啊？” 白枫没有理会状态狂热的王平，缓缓举起一把小刀。 “噗嗤！那算什么，玩耍的玩具么？”王平收敛笑容，眼皮逐渐僵硬，“好了，游戏结束了，我也该测测你的极限了。” “刷！” 王平话音刚落，整间仓库的日光灯管突然熄灭，世界重新陷入黑暗。 王平眉头紧锁，他本以为白枫和他之前杀过的人一样软弱无力，却没想到，这个小鬼居然将仓库的电线给切断了。 没错，要怪就怪仓库的设施过于简陋，本来寻常人家的电线要么隐藏在墙体之内，要么被塑料隔膜所包被，然而这间仓库的电线却裸露在外，这就给了白枫机会。 怕王平有什么将电线接上的手段，白枫用出吃奶的劲又砍了一刀电线，将截下来的电线团在手上，立刻滚动起来，滚到杂乱的桌椅之间，静静蛰伏起来。 白枫知道自己处于弱势，比体力，比智慧，他都远逊于这位卑鄙的杀人犯，然而，在这漆黑的世界里，任何人都是平等的，毫无例外。 这就是白枫为自己谋得的公平，即使王平能找得到他，他依旧可以用小刀反击。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王平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此时烫的发白的灯管缓缓褪去颜色，仓库陷入了彻底的黑暗和死寂。 在平台上摸索一阵后，王平抄起一根铁棒，他并没有因为猎物的反抗而愤怒，相反，吃正菜之前先来一道开胃菜，岂不美哉？ “吱——” 随着王平迈出脚步，铁棍在水泥地上拖出重重的长音。 “卡拉卡拉——” 近了！更近了！ 白枫小心地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虽然危险将至，但他没有乱跑，因为他知道，或者说换位思考，如果他是王平，也会第一时间凭借印象来到断电之前他的位置查看。 因为他是小孩，比不得成年人，断电到现在才过去不到10秒，一个小孩又能逃到多远，况且，电线就在墙角，仓库又这么大，凭借刚才的滚动声，王平一定对他目前的位置有大概的印象。 但是问题来了，这边的杂物很多，相比于平台周围一览无余的空旷，这里的地形更加复杂，危险品又这么多，就算王平真的要找他也会小心翼翼，他只需要蛰伏待机，就有机会从王平手中抢下钥匙！ “切！” 王平摸索着找到电线断裂的位置，正想接上，发现电线长度不够，再用力抻恐怕会将其他位置的电线拉断。 谨慎的小鬼！ 王平没想到，就在刚刚还被自己女装骗得团团转的小屁孩竟然如此心机。 但是他依旧胸有成竹，若是以前，在黑暗的环境中找寻猎物，他还会恼火一阵，然而对于已经将顾兹杀掉的他来说，黑暗，就是他的眼睛。 “小白兔到底藏在哪里呢？呵呵呵呵呵——” 丧心病狂的诱惑女声突然响起，回音打在白枫身上，不寒而栗。 一滴又一滴冷汗滴落，白枫不敢擦拭，因为王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在这里么？” “还是在这里呢？” “又或是在这里呢？” 王平一点一点摸索着，逼近着，直到逼到白枫退无可退。 没过多久，一双鞋出现在白枫躲藏的桌子前面。 刺鼻的香水味和着腥甜的血水味扑面而来，只是靠直觉都能感觉到王平就在自己面前。 白枫身体紧绷，鼻孔中呼出的热浪让他的体温急剧升高，他死死地捂住嘴巴，恨不得让心脏静止，防止王平察觉到桌子下的异样。 “好像也不是这里呢。” 王平玩味的声音悠悠传来，就在头顶，不足50厘米的上方，仅仅隔着一张桌板。 “卡拉——” 从脚步声中能感觉到王平转身走向了另一边，白枫不由得轻轻呼出口气。 “轰！！！！！！” 五雷轰顶般瞬间在白枫头顶炸响，在铁棒的沉重打击下，区区一层桌板根本护不了白枫周全，一记尖锐的刺破声将平静的仓库搅得波涛汹涌，那是铁棒与地面狠狠摩擦的声音，火星四溅，吓得白枫差点心脏骤停、血液倒流！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被砸成肉饼！ “咦？没有砸到呢，原来你躲在另一边啊～” 仿佛来自地狱恶魔的低语响起，白枫一个激灵，极速跳动的心脏给了他极限的反应，双腿绷起一跃，白枫就地打了个滚，“嗖嗖”两声换了个地方躲起来。 劫后余生的心有余悸之余，白枫大脑都在打颤：他究竟是如何发现我的！ 第6章 序幕:卑鄙的杀人犯(6) 偶然么？ 白枫睁大眼睛，穷足目力，也看不清前方的一丝一毫。 只是凭感觉么？ 白枫有些吃不准，若是刚刚他被砸扁，或许在临死之前还会想到王平是不是通过某种方式找到他的位置，但结果是，王平的铁棍砸偏了，虽然仅有分毫之差，但偏了就是偏了，至少说明王平是凭印象在攻击。 经过刚刚的追击，白枫更不敢大意，努力压制平复剧烈的喘息。 “吱——” 铁棍又开始缓缓移动，目标正是白枫的方向。 糟糕，呼吸声太大，他发觉了！ 王平的脚步很慢，铁棍拖沓在地上，那哀嚎声仿佛在渴望着下一个充满鲜血的肉体。 白枫很庆幸，虽然王平扎实的脚步声让他压力山大，但是这也给了他逃脱的机会。 当王平抬起脚步后，他又犹豫了。 首先，他不想让王平通过自己的脚步声锁定自己的方位，如此，他要么小心翼翼地迈出步子，背负身后逐渐靠近的风险；要么趁王平没反应过来之时快速找个地方躲起来，但那样又会陷入之前的尴尬窘境。 看上去他有两个选择，实际上，当他抬腿的瞬间，就切实体会到王平的感受了。 黑暗，是人类本能的恐惧。 他记得这里离那两个平台很近了，但是记得归记得，他动不了，他赌不起，哪怕他知道仓库的地面是平整的，在踏步下去之前，他都要确认脚下是否会突然塌陷下去，生怕一脚下去，便是无尽的深渊。 “咕……” 白枫咽了口口水，他这时才明白为什么王平没有在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三步并两步追上他，所以他同样不敢跑动，自然只能选择后者。 腿僵在半空中，白枫只觉得自己下盘越发不稳，颤抖，仿佛有狂风在吹动他，让他狠狠踏下去。 轻点！再轻一点！ 声音，现在成为了白枫的生命线，在视力被废掉的情况下，听力成为了这场逃脱游戏的决定因素。 腥甜的香水味越来越近，而白枫腿上的毛孔却仿佛渗透出粘稠的脂液，在决定的天平一侧安置砝码。 好沉！ 白枫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大腿好像绑了千斤重的铁块，正拖着他陷入泥潭中不能自拔。 脚落地，悄无声息，仓库内静得有些渗人，唯有划破白枫心尖的铁棍的尖叫声。 第一步踏出，白枫安心不少，因为就连他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脚步声。 一步接着一步远离王平，白枫感觉自己离活着更进一步。 然而白枫看不见的是，黑暗中，王平的瞳孔闪着瘆人的光芒，他的视线仿佛能穿过重重黑暗般随着白枫的移动而移动。 找到你了！ “吱——吱——” 死亡的冷风依旧在吹，无限放大白枫全身三百六十万个毛孔。 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来了，因为脚尖触碰到了坚硬的东西。 是平台！ 白枫的紧张感瞬间放松一半，他已经想好了，只要根据铁棍的声音绕着平台走，王平绝对无法追上他！ 双手轻轻搭上铁台的边缘，白枫极有耐心地绕着平台移动起来。 死亡的红线依旧悬在头上，直到现在还没有将白枫压垮，不得不说，这是个奇迹。 正摸索着，白枫突然眉头一皱，大拇指蹭了蹭铁台上触碰到的硬物。 椭圆？扁平？有细状凸起？ 白枫一边摸着硬物的边缘，一边用大拇指和食指碾着细状凸起的部分。 突然，他心头一顿：这不就是王平刚刚炫耀的摘眼器么！ “又抓到你了！” 低沉的声音在身后炸响，白枫只觉头皮发炸！ 过于专注在摘眼器上的他完全忽略了越来越近的铁棍的声音。 “刷！” 破空声起，顿时掀起一场名为死亡的滔天巨浪。 “嘭！” 就在白枫抓起摘眼器顺势躲避的瞬间，铁棍就狠狠砸在他胸口上。 “咔、嚓！” 骨裂声透过胸口传达到大脑中，在被击飞的一瞬间，白枫甚至没有感受到疼痛。 重重地摔落在地，疼痛如潮水般涌来。 白枫痛得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只感觉自己仿佛被迎面呼啸而来的重型卡车狠狠蹂躏一番，大半身体便失去了知觉。 剧痛压缩着本就负荷不堪的大脑的生存空间，就连脑髓都在沸腾着想要钻出脑外。 白枫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血液正在逐渐变凉，流速变慢。 他倒在地上“咴儿咴儿”地喘息着。 不行了，完全动不了了。 白枫的眼神忽明忽暗，隐隐约约之间，他看到自己正前方的王平正咧嘴举起铁棍，但是他真的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要死了么？ 白枫的瞳孔开始上翻，他依旧讨厌这个虚假的世界，讨厌虚假的人生。如果有感谢的话，那大概也是对他唯一的朋友王雨桐和眼前这个即将杀死的人说，谢谢他们让他看到了真实，哪怕是以生命为代价。 —————————————— 一个月前。 一个身影突然挡在白枫面前。 “我做完值日了。” 白枫看了一眼女孩，随后收回视线就要绕过女孩。 女孩横跨一步，再次挡在白枫面前。 “有事？” 白枫这才正视女孩，仔细打量之下，发现平平无奇的女孩眼眸深处，竟隐隐有一丝倔强。 他记得这女孩，有那么一点印象，和他一样独来独往，只不过不同的是，他是不想搭理别人，而女孩则是被他人像瘟神一般躲开。 “我们交个朋友吧。”女孩嘴角微微一动，似是太久没笑过了，冷不丁笑起来还有那么一点僵硬。 “没兴趣。” 白枫转身就要从另一侧楼梯下楼，然而女孩却在身后喊了句“为什么”。 “那你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的目标是你！”女孩说得斩钉截铁。 同情么？八成看我也独行，所以把我当成同类了吧。 白枫没再理会女孩，因为他觉得女孩无趣且廉价。 连吃三次闭门羹的女孩三步并两步跑到白枫面前，递过来一本书。 《银河铁道之夜》，六个大字写在蔚蓝的天空中。 “这本书是我最重要的宝物，送给你。” “我想要的不是你的宝物。”白枫拒绝得很干脆。 “那你想要什么？” 白枫抬头看向洁白的墙壁若有所思：“真实。” “嗯——”女孩拖着长音，“也就是说，感受真实带来的幸福感喽？” “也可以这么说。”白枫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却又说不出来。 “那就对了，和我做朋友吧。” “有什么关系么？说得好像你知道幸福是什么一样。” 女孩微微一笑：“我也说不清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但是无论遇到多么痛苦艰难的事，只要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无论顺境逆境，都能一步步接近幸福。” 白枫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被他人孤立的女孩竟然有不为人知的温柔一面。 趁着白枫愣神，女孩将书放在白枫手上：“送给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朋友了！” 说罢，女孩转身哼着小曲就离开了。 “等……” 等到白枫想起来拒绝，女孩早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至少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眼看女孩蹦蹦跳跳地离去，白枫嘟囔着埋怨道。 然而翻开书皮，扉页上工工整整写着三个字：王雨桐。 第7章 序幕:卑鄙的杀人犯(7) 一间布满银色的精密机器的房间内，灯光柔和地洒下，一个身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坐在监视屏前输入更改着各项参数。 中途，男人停了下来，看向其中一块屏幕，皱着眉头推了推眼镜。 他视线中的那块屏幕里，正是王平即将手刃白枫的画面，不同的是，屏幕中并不是黑暗的，能清清楚楚看到两人所有的行为。 就在男人疑惑的时候，自动门打开，助手急匆匆赶了进来。 “博士，试验品出问题了。” 将手中的资料放在桌上，助手继续说道：“我们原定的五号试验品是一个强奸妹妹、在法庭上公然对抗法官、被判处死刑的14岁少年白枫，然而白枫的父母知道后，花重金偷梁换柱，保下了白枫，被替代的五号试验品，名叫安星宇，只是个普通的少年。” “哒——哒——” 被唤作博士的男人一边翻看资料，一边用手指缓缓地点着桌面。 没一会，敲打桌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是我那个不争气的舅舅泄的密吧？” “这……”助手心知肚明，却不敢说出来，他不确定博士会如何处理这件事，真要被博士迁怒，他哭都来不及。 博士摆了摆手：“真以为能瞒过我，就能瞒得过所有人么？” 助手突然心中一寒，嗅到了一丝血腥味。 “小何，带上执刑者去把我那个贪得无厌的舅舅处理掉，记住，要将他这些年来贪污的所有资产榨干，充当实验经费。” 何凡心中一抽，他没想到这位刚刚上任的夏落夏博士竟然如此狠辣，他本以为夏博士最多派一只猎犬处理此事，却没想到派出的竟是组织内以残忍着称的执刑者。 “那、那那对夫妇……” “随便派只猎犬让他们人间蒸发……唔，我记得十三号试验品已经通过实验了，这个任务就派给她吧。” “是！” “至于这孩子的父母……”博士瞥了眼监视屏中宛如死鱼一般倒在地上等待死亡的五号试验品“白枫”，“按组织规定的最大限额发一笔抚恤金。” “明白。” 何凡正要离去，却又被夏博士叫住。 “小何，通报整个基地，过去发生什么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以后，谁再敢违背风云的规矩，别怪我翻脸……嗯？” 夏博士的余光瞥到，监视屏中，五号试验品突然站了起来。 有意思，这样的毅力可不是普通的14岁少年能拥有的，况且，他还只是个没有种子的容器。 “那，博士，我去了？” 博士不耐地摆了摆手，示意何凡可以离去。 —————————————— “你真的不在意么？” 体育课上，两个孤独的身影躲在树林的阴翳，坐在操场边缘的斜坡上，看着自由奔跑、欢快玩耍的孩子们，尽管，他们也是孩子。 “在意什么？”王雨桐侧过脸，看向认真发问地白枫。 “他们背地里说你是丑女，带来死亡的巫婆什么的。” “嗯——”王雨桐欢快地拖着长音，“那你呢，不介意我这个沾染尸体晦气的丑女么？” “我不知道。和你在一起，比和他们的感觉要真实得多。” “那我就不介意喽。”王雨桐痴痴地笑出了声，踢踏着的小腿都变得愉悦起来。 白枫微微皱眉，他不理解王雨桐的意思，但感觉她好像已经回答完了这个问题，又不知该如何再问，只能闭上嘴思考王雨桐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爸爸是刑警，所以我可能无意之间沾染了爸爸身上的味道。”见白枫蹙额，王雨桐解释道。 沉默…… 王雨桐并没有着急，因为她习惯了白枫的节奏，说着说着就会突然思考的沉默。 “是真实的味道么？” 良久，白枫才挤出这么一句。 “呐，知道么？为了抵达幸福的彼岸，就要充分感受人生的苦难与悲伤，这可能是上帝的安排吧。” “上帝是谁？” “全知全能，最接近真实的人哦～” —————————————— 经历苦难与悲伤，就能感觉到幸福么？雨桐，你到底是有多坚强啊，配不上做你朋友的，是我啊…… 往事如走马灯一般穿梭在白枫眼前，从撞到王平开始，到被跟踪，被欺骗，陷入险境，环环相扣。 “原来是这样，咳咳……” 意识重新回归，痛苦紧紧箍着白枫脆弱的灵魂，不让其消散。 肺部仿佛变成被吹胀的气球，稍微吸进一点空气，都有刺痛的、即将爆炸的感觉。 通过声音，白枫能感觉到，王平依旧保持着缓缓举起铁棍的动作。 才一秒不到么？ 白枫有些自嘲，原来刚刚的记忆都在一秒之内闪过的，是看到我要死了，所以万能的上帝奖励给我的时间么？ 活着，还真是痛苦…… 白枫想起身，却发现浑身如散了架一般，动一根手指头都能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耳边突然尖叫一声，然后痛得失去力气。 泪，不停地流，此刻唯一能让他感觉到安心的，就是回荡在耳边的雨桐的话。 “呵……呵呵……” 痛到发抖的意识开始扭曲，极速旋转，扭成麻花状，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直到—— 感受苦难与痛苦，然后享受名为真实的快乐吧！ 此时白枫站起了身，哪怕浑身抖个不停，他咧开嘴，狂笑声仿佛卡在嗓子眼里，“咴儿咴儿”地笑着，眸中流露出择人而噬的瘆人光芒，仿佛有什么在瞳孔内极速汇集着。 听到起身的声音，王平神色一变，手中举起的铁棍停了仅仅一瞬，然后瞄准声音来源，狠狠砸去。 王平能预感到，即将有鲜嫩的汁液迸溅开来！ “当——” 爆裂声伴随火星飞舞炸响！ 王平拿着铁棍的手颤抖着，此时空气中仿佛还有铁棍“嗡嗡”的震动声。 头一偏，王平立刻锁定逃往杂物堆积处的白枫。 他越来越兴奋，挨了他刚刚一下闷棍还有力气悄悄逃跑的人，他生平仅见，白枫的坚韧让王平每个毛孔都散发出愉悦的轰鸣！ 啊，好舒服！ 无数刺激神经元愉悦的物质疯狂在大脑内暴走、炸裂！ “小白兔，藏好了么？我要来了。” 病态的呻吟声传遍仓库，仿佛空气中的煞气都染上了一层红雾。 殊不知，此刻的白枫也悄悄躲在一张桌子下面，眼中疯狂之色愈发浓烈，期待地看向王平声音的来向。 第8章 序幕:卑鄙的杀人犯(完) 随着王平脚步声由远及近，隐藏在桌底的白枫眸中凶狠之色愈浓。 他用尽全身力气抓住即将涣散的神智，唯有逐渐接近的脚步声敲响活下去的警钟。 强忍喉头温热的腥甜，他攥着小刀的手都在颤抖，头上的桌面上，摘眼器正安静地躺着，两根针尖上，阴芒流转。 不能发出声音！绝对不能让王平生疑！即使痛死在这里！ 牙齿狠狠嵌入唇瓣，浓郁的液体凝成珠子缓缓淌下，即使胸腔炸裂，呼出的气体烫得发晕，白枫依旧一声不吭。 因为他知道王平的狡猾，即使眼眶烫到快要将眼珠融化，他依旧死死咬着牙关，看向王平的来向。 他一定知道我在这里，但我的机会，大概只有一次到两次吧……不，很可能只有一次，铁棍就会落下。 汗毛倒立，胸口与衣服仿佛已经黏在一起，但白枫依然颤抖着伸出双手，似是在比对着什么的距离。 脚步声戛然而止，王平双眼微眯，脑内的暴走被他强行抑制下去。 太安静了！ 除了铁棍的滑动声和皮鞋的拖沓声，一点动静都没有，连些许急促的呼吸都听不见。 若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军人或警察在这种情况下蛰伏待机他倒是相信，但是一个年仅14岁的少年，心智和忍耐力都远逊于成年人，竟然能忍得住胸口撕裂的痛苦？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少年已经死了，要么，就是有什么阴谋。 就在王平停下的一瞬间，白枫脑中一白，他发现了？不可能，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他应该是看不到我的…… 白枫突然一顿，失去太多血液的他呼吸特别困难，而他又不能发出声响，只能小心地控制呼吸，以短而轻但却快速的方式呼吸着空气。 肺部的灼烧可以忍耐，但胸口的伤口却在快速呼吸的牵动下裂开，灼热的液体喷涌而出，洒落在地。 糟了！ 溅落在地的血液不自觉发出“嗒嗒”的声响。 白枫有些绝望，这个声音会让本就怀疑的王平心中疑虑更甚，只要王平不动，他就会被耗死在这里。 此时白枫大脑开始昏沉，连续失去大量鲜血的他氧气供应已经不足。 天在动，地在转，白枫知道，自己恐怕在劫难逃，不是输给王平，而是输给他自己的身体。 会不会有奇迹呢？好痛苦，手脚开始发麻了，大脑也不听使唤了，有没有人，有没有人能借我一点运气！ 白枫噙着泪水，死死瞪向王平的方向：来啊，来杀我啊，我就在这里！ “卡拉——卡拉——” 白枫突然愣了，王平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希望总是美好的，它可以让濒死之人拥有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 白枫的手也不抖了，大脑内的思路也变得清晰了。 他将自己的一切抛到脑后，在这一刻，他没有伤痛，没有苦难，只能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原本王平的确是想静观其变的，因为突然诡异的气氛让他无所适从，这是一种直觉，对危险的敏锐感知。 他开始回忆刚刚抡飞白枫的时候，那时，他听到了除白枫落地之外的一丝不和谐的声音，而在白枫起身的瞬间，那种不和谐的声音他又听到了。 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铁片刮在地上的声音、又被捡起的声音。 是那柄切断电线的小刀？ 王平不敢确定，因为他知道，刚刚攻击白枫的地方是他自己的实验台，那上面可有不少杀人的东西，最糟糕的是，他偏偏还嘴欠地和白枫通通介绍了一遍，也不知道这小鬼听了几分。 迷雾，这次又笼罩在王平心头，尽管他知道白枫大概的躲藏位置，但是，太反常了，只要一想到白枫拼命忍痛的画面，他就不自觉脊背发寒。 到了山穷水尽的处境，即使是个普通的成年人，也不会刻意忍痛吧。 这个小鬼，究竟在盘算什么？ 然而接下来血液的迸溅声彻底打消了王平的疑虑。 他一定是容器！而且还是没有收获种子的容器！ “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你，隐藏得这么深，但是游戏已经结束了，刚才受了那么重的伤，又流了那么多的血，现在的你恐怕连抬手都做不到吧。” 王平自信地朝白枫的方向走去。 可以不费出灰之力干掉一个容器，lucky！ 他知道白枫可能还有行动能力，但是人类是有极限的，就算再精巧的杀人工具，也会败于颤抖的手。 现在想想，在重伤的情况下，最适合白枫用来攻击自己的，最具有杀伤效率的，也只有那柄小刀，但，对他自己来说，却并不致命。 年龄的差距导致身高的差距，白枫根本够不到他的要害。 在判断出白枫是容器后，王平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杀意，因为隐藏起来的容器可不那么好找。 面对王平的挑衅，白枫充耳不闻，他现在只能听到王平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其他，不在大脑的处理范围之内。 “卡拉！” 这次王平已经走到白枫面前，两人的距离不足20厘米，仅仅隔着一张桌板，可以说，这个距离就连对方最微弱的呼吸声也可以听到。 “去死吧！” 机会！ 在听到铁棍抬起的破空声时，白枫立刻暴起，相比于沉重的铁棍，小刀更为轻便。 拜托，一定要中啊！ 此刻的白枫用出百分之一千的专注，甚至可以隐隐透过黑暗看到王平皮鞋的轮廓。 “噗嗞——” 是刀入肉的声音，白枫一刀狠狠刺在王平的脚背上，刀口处，“噗呲噗呲”地喷着污血。 王平吃痛，但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内，即使受一点轻伤也无所谓，诛杀这个容器才是首要！ 你已经没有攻击手段了，去死吧！ 破空声响起，就在铁棍落下之前的瞬间，失去大量鲜血本该行动缓慢的白枫却奇迹般地抓住了那一瞬间。 顿时，白枫眸中精光四射，一条40厘米的红线出现在他眼中，从王平的左脚连到右脚。 “噗嗞！” 刀再入肉，径直插入王平另一只脚的脚踝。 刺痛传来，本来可以支撑身体的脚全部受伤的情况下，王平不自觉地顺着铁棍抡下的方向倒去。 就在王平心头肝火正盛之时，突然眼前一凉，他便失去了知觉。 “嗡嗡”两声，几乎是不分先后地响起，王平的身体抽搐几下，最终归于平静，趴在桌上再也没有站起来。 “咳咳……” 白枫连呕几口喉头的污血，一边身体疯狂抖动，一边低笑着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知道人的两脚之间，生与死的界限是多少么？咳咳……40厘米！你知道人眼睛的上下距是多少么？12毫米！上帝选择了我！咳咳……” 白枫突然连咳不停，大口大口的血液被吐出，神智愈发模糊。 “钥匙……钥匙……” 此时白枫哆嗦着爬向王平的尸体，他好冷，劫后余生的轻松让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超负荷使用自己的身体。 一开始，是他被王平步步紧逼，可以说，已经到了玩弄的地步。 但是被王平铁棍砸倒的瞬间，他突然意识到这场游戏中王平唯一一次露出的微不足道的破绽，那就是在放学后偏僻的小路上，王平并没有追他，而是放任他逃跑，并在中途换上女装。 虽然自己当时的确慌不择路，甚至往早上撞到王平的路口跑，然而事实上，那条小路不但有树枝做掩护，还有其他的岔路口，王平如何有自信可以如此悠哉悠哉地化妆，放任自己跑掉呢？ 或者说，这种执着于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怎么会允许玩物逃离自己的视线？ 结合断电之后，王平的种种自信来看，他判断，王平可以通过感知地面的震动来锁定猎物的位置。 虽然很不可置信，但是他没有选择，只能以此为诱饵引诱王平前来，摘眼器的陷阱也是设计好的。 实际上，能杀死王平，运气成分很大，一是要引诱王平走到小刀能插入的范围之内，二是小刀准确地插入王平的脚踝，三是在王平跌倒的瞬间，眼睛正对摘眼器。 正如白枫说的那样，他先是赢在对两脚之间40厘米的判断上，后是赢在对眼睛上下距12毫米的运气上，是上帝选择让他活了下来！ 第9章 第一幕:想当厨师的好医生(1) “你在找什么？” 由于要做值日，白枫早早来到学校，发现王雨桐正在矮栅栏围成的花圃中寻找着什么。 王雨桐回过头，见是白枫，手指点着唇瓣，眸间满是困惑：“你有看到一枚吊坠，上面是荆棘缠绕的红宝石么？” “红宝石……”白枫瞪大眼睛，“要好贵的吧……” “嗯……” 见王雨桐可怜巴巴地低下头，白枫轻舒口气：“我来帮你吧。” 说罢，白枫小心地跨入花圃，生怕踩折怒放的鸢尾。 “可是你还有值日……” “稍微晚点也来得及。”白枫一边扒开嫩叶一边出声询问，“你的吊坠是在这里丢的？”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那是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我明明一直挂在胸口的，今天早上却找不到了。” 白枫从未见过失落焦急模样的王雨桐，也不再询问，迈着小碎步穿梭于花海之中。 王雨桐皱着眉头，似是在回想什么，但是越想记忆越模糊，唯独这枚荆棘红宝石吊坠存在于她的记忆中。 弯下腰，王雨桐一寸一寸地剥开遮挡，祈祷吊坠就隐藏在某一片绿叶的下方。 找寻一阵后，白枫才明白何为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这些花远没有想象的那般坚韧，手指轻轻一拉，叶子就可能被扯断，裤管微微蹭过，几片花瓣便滑落，美得令人心碎。 回头看向雨桐，她极有耐心地做着最精细的活，既想找到吊坠，又不想伤害这些花朵。 白枫微微一笑，也许是自己太过急功近利吧。 刚刚弯下腰，王雨桐的声音传来：“呐，你听过这句话么？我愿如荆棘般将你缠绕，却发现是你鲜血淋漓仍不松手。” “什么意思？”白枫不解。 “嗯～嗯～”王雨桐自顾自地摇摇头，“突然就想到了，也许这就是我要找到吊坠的原因吧。” 结果白枫和王雨桐依旧没有找到那块吊坠，两人先后回到教室。 透过清晨的朝阳，可以明显看出，王雨桐很苦恼，也很害怕，但她究竟在害怕什么？白枫不知道，只是看了看干净的手掌，然后攥了攥空气。 —————————————— 第二日清晨四点，浑身血迹昏迷中的白枫被打扫街道的职工发现。 没多久，这片土地上，警笛声四起。 警车声和救护车声吸引了一大批附近起早的居民，这让有些偏僻的废弃区充满人气。 围观者们无不对昏迷的白枫指指点点，甚至有人脑补一场阴谋大戏，一传十十传百，引得众人唏嘘不已。 在这些人中，有一双目光始终保持平静，这道目光看了看铁皮仓库的方向，低眉若有所思。 光明市第一人民医院。 几个身着绿褂、戴着口罩的医生还有白枫的父母推着担架在走廊内疾驰。 白母早已哭成泪人，看着白枫胸前血肉模糊，就连一向坚强的白父也不由动容。 很难想象，受了这么重的伤，白枫硬是挺到了医院。 透过呼吸机能看见，白枫毫无血色的嘴唇轻轻地吸气、呼气，每呼一口气，都能看到呼吸器上凝成一层水雾，而后又迅速消散，周而复始。 一路上，白父和白母不停地和白枫说话，因为医生说过，病人能否坚持活下去，他本人的求生意志也是重要的一环。 直到将白枫推进手术室，白父白母依旧恍如昨日，那时候白枫还是活蹦乱跳的。 手术室的灯光亮起，宣告白枫的抢救开始。 白母趴在白父怀里，一边拼命敲打白父的胸膛一边埋怨白父，两人眼睛红得吓人，看得出，昨晚一宿没睡。 白父也很自责，任由白母发泄，也许是太过心力交瘁，没一会，白母便晕了过去。 手术室中。 白枫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在爬山。 抬头望去，山顶没有尽头，低头看去，迷雾中即是深渊。 他爬啊爬啊，狂风呼啸，在耳边打着转，气温越来越低，冻得他直哆嗦。 也不知过了多久，偶然抬头间，白枫竟看到了山顶，不光如此，他还看到一个漆黑的人影站在山顶俯视着他。 谁？是谁？ 白枫想开口，但是嘴唇颤抖着就是发不出声。 他好想哭，但又忍着泪水向上爬。 手指扣住山顶平面的土块上，黑影近在眼前，那黑影似是没有发觉白枫，他依旧极目远眺，保持着最初的姿势一动不动，白枫用尽全力蹬着陡峭山峰的凸起。 “咔！” 突然，岩石碎裂，白枫脚下一空，失重的眩晕感和恐惧感连带手中抓着的土块都不自觉松开。 我这是……要掉下去了？ 也对，只要掉下去，一切都轻松了，不用再努力爬山，只要大脑放空就可以了。 “啪！” 就在白枫放弃抵抗的时候，黑影蹲下来，一把抓住白枫的手。 “哗——” 黑影身体后倾，但脚底却不住地往悬崖边滑。 那只抓住白枫的手宛如救命的稻草，白枫先是一愣，随后升起拼命拽住这只手爬上去的恶念。 但是在听到黑影滑动的声音，感觉到自己身体猛地一沉后，他放弃了。 即使自己自私地抓住对方，也不过是减缓坠落的时间，两个人都救不了的。 想到这点，白枫抬头释然一笑，看向那个不知名的黑影，嘴唇缓缓张开。 “不用白费力气了，谢谢。” 山顶的罡风猛烈地吹，白枫也不确定对方能不能听到，只是说完这句话后，他便垂下头，手指轻轻松开。 “不要放弃啊，笨蛋！” 熟悉的声音透过罡风钻进耳朵，白枫猛然抬头，山顶死死拉着自己的，哪里是什么黑影，明明是雨桐。 “我愿如荆棘般将你缠绕，却发现是你鲜血淋漓仍不松手。” 过去雨桐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看着死命拉着自己的雨桐，白枫喉头哽咽了。 紧紧握拳的右手松开，颤抖着抓向雨桐的手腕、胳膊…… 王雨桐的身体不住地往悬崖边缘滑，就在两人即将同时掉入深渊之时，白枫突然狂吼一声！ “我们一起拼尽全力去寻找幸福吧！” 可能是吼声的作用，白枫身体一轻，整个人突然借力跳上悬崖，狠狠撞上即将跌落悬崖的王雨桐。 在猛烈的相撞下，王雨桐不自觉向后退去，而刚刚上岸的白枫脚步踉跄，几乎是他推着王雨桐后退。 脚步不稳的王雨桐跌倒在地，白枫只觉身前一空，没有支撑的双腿瞬间软下去，整个人压在王雨桐身上。 “唔……” 王雨桐吃痛，正要扶白枫起来，却发现白枫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失声啜泣。 眸中一暖，王雨桐轻轻抱住白枫。 回想起刚刚白枫的吼声，王雨桐眼中充满眷恋与不舍，因为那句话，正是《银河铁道之夜》中乔班尼对康贝聂拉说的话。 她缓缓闭上眼睛，露出满足的微笑。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 第10章 第一幕:想当厨师的好医生(2) 光，透过眼皮缝隙照射进来。 白枫本能想抬手遮挡光线，然而冒失的动作牵扯胸口的伤口，感受到肌肉撕裂的尖锐痛苦，白枫瞬间清醒过来。 白色，到处都是白色。 眼睛逐渐适应光明，只听枕边的熟悉声音惊喜地叫道：“护士，你看我家孩子醒了。” “妈妈？” 白枫脱口而出，而后猛然觉得这个词好陌生。 “哎！小枫乖。” 白母作势就要抱住白枫，在白枫昏迷的这三天里，她没睡过一次好觉，生怕白枫再出问题没人联系医生。 在白父的阻止下，白母这才发觉自家儿子胸口上还缠着一层厚厚的绷带，不由得尴尬地笑了两声，既有欣慰，又有庆幸。 “小朋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另一旁，护士姐姐温柔的声音响起，白枫心头一紧，立刻偏过头死死地盯着护士。 四目相对，白枫并没有感觉到如王平那般阴冷的感觉，当看到护士姐姐错愕的眼神时，他这才发觉是自己反应过度了。 凶狠的利箭好似撞在一团棉花上，这样温柔的人，是不会伤害别人的。 白枫在心底暗暗埋怨自己，眸光逐渐恢复正常，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事。” 见白枫的表情又变回人畜无害的模样，护士还以为刚刚的寒光是错觉，于是半蹲下身：“胸口不会很痛么？” 白枫愣了一瞬，抻着脖子看了看胸口。 不痛是不可能的，但是这种安全的痛楚却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他不知道要怎么和护士解释，总不能说现在的痛苦不及在铁皮仓库中死里逃生时的十分之一吧。 “嘶，好、好多了。” 白枫装模作样地倒吸口凉气，他总觉得自己离这些人越来越遥远，乃至感觉越来越不真实，即便是自己的父母。 “还是会痛吧。”护士用手帕擦了擦白枫的额头，“不要太剧烈地呼吸，也不要太调皮，以免崩开伤口。” “谢谢护士姐姐。” 这时，一个模样冷漠的医生从门外进来。 “王医生。”护士打了个招呼。 被称作王医生的男子点点头，径直来到白枫床边。 当医生进屋的瞬间，白枫就感觉到一丝凉意，但与王平身上那种狂热的阴冷不同，王医生的冷，仅仅是态度上的冷。 白枫看了眼王医生别在胸前口袋上的工作证，姓名一栏上，王远两个字分别陈列。 被王远按例询问几句后，白枫顺势问道：“医生叔叔，我的手术是你给我做的么？” 王远摇摇头：“你刚进医院的时候恰好轮到我值休，手术是另一个科室的周主任主刀，你要谢就谢他，不过你术后的恢复情况由我负责。” 王远说完后，也不过多解释，冲白父白母嘱咐道：“孩子刚刚苏醒，饮食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多吃清淡富含营养的食物慢慢调养。” 就在此时，白枫肚子不争气地叫出了声。 王远那被寒冰覆盖的面庞稍作缓和。 “我去下面的饭店给小枫买点吃的。”白父立刻起身。 “要不这样吧，小宋，你去我办公室把便当拿来，就省得再跑一趟了。” 白父听后连连拒绝：“这怎么好意思。” 王远依旧是那副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模样：“没事，这样快点，病人好得快，我也少操点心。” 白父白母听后瞬间动容。 面冷心善么…… 躺在病床上，白枫也没想那么多，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解决饿肚子的问题。 没一会，宋护士带着饭盒回到白枫的病房。 王远一点一点地将便当盒拆开，顿时，小巧精致的食物呈现在众人眼前。 主食是紫菜卷饭，仅从横切面上，白枫就看到了黄瓜、胡萝卜、肉松等卷在其中。 菜品是整齐排列的干豆腐卷，每一块干豆腐卷的切口都整齐划一，就连宽度都一模一样，从表面棕红色的烙印来看，这盘菜应该是熏制过的。 最饱受期待的当然是热气腾腾的汤品，盖子刚揭开，一股甘甜的浓郁味道瞬间飘满整间病房，引人入胜。 但是白母嗅了嗅味道后有些担心：“王医生，您这道汤应该是排骨汤吧？小枫重病初愈，喝太浓的汤，合适么？” “您放心，这道汤是用芋头和排骨熬制而成，是我的自信之作，芋头本身的营养价值很高，富含蛋白质和微量元素，所以对病人大有裨益。” 白父听后不由得啧啧赞叹：“王医生，真没想到您这样的大忙人对生活如此细致考究，和您一比，我的生活节奏可是落了下乘。” 最后一个盘子内，则是装着十几枚樱桃，算是饭后甜点。 在白母的帮助下，白枫慢慢地坐直身体，抄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紫菜卷饭口感极佳、滋味十足，干豆腐卷香气十足，芋头排骨汤喷香浓郁，入口的甘甜和些许的苦涩让白枫欲罢不能，虽然苦涩味稍微有点重，甚至有些呛鼻，但并不破坏汤汁整体的鲜浓，反而促进食欲。 整个便当层层递进，不多时，紫菜卷饭和干豆腐卷已被横扫一空。 “吃点肉和芋头吧，对身体好。”王远提醒道。 “嗯！” 白枫的胃彻底被征服，从刚刚的话不难听出，这一切都是王远医生自己做的，又是医生，厨艺又这么好，真厉害！ 排骨肉入口，白枫的神色变得古怪，他本以为汤汁中苦涩的滋味是熬制底料中八角的味道，然而排骨肉的涩味却比汤汁的还要重。 “咳咳……” 一股奇怪的味道直冲鼻尖，呛得白枫有些咳嗽，白枫连忙喝了几口汤，又吃了几块芋头，这才将将用甜味将涩味驱散。 “味道怎么样？”王远有些迫切地询问道。 “挺好吃的，味道特别鲜。” 吃人嘴短，更何况芋头排骨汤的味道的确不差，就是希望下次底料中能少放一点八角。 然而白枫并没有说出来，因为王医生也说过这道排骨汤是他的自信之作，白枫虽孤傲于其他人之外，却用独处的时间思考了很多，也通晓一些人情世故，自然不会拆别人的台。 待到白枫享用完樱桃甜点后，王远这才收拾好饭盒，在与白父白母热情的攀谈中离去。 离开白枫的病房，带上门后，王远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诡异的笑。 第11章 第一幕:想当厨师的好医生(3) 王远走后没多久，门再次打开。 一个魁梧男子走了进来，他头发有些杂乱，脸色泛白，眼睛中遍布血丝，看上去精神状态并不好，只是在强打精神。 他灰色皮衣的表面已经龟裂，牛仔长裤的蓝色料子几近发白，从头到脚散发出一种沧桑的气息，不等离近，便能嗅到一股干涩的陈旧的烟味。 男人刚进门，身后一个小姑娘突然从男人的腿边钻出，惊喜地看向病床上。 “王泽宇警官，”白父白母看见来人后，脸色瞬间冷落下去，“我家小枫刚刚苏醒，您要问什么，请改日吧！” 白父说得极为坚决，即使他看到王泽宇手中提着一个果篮。 刚进门就被下逐客令，王警官沧桑的面容满是无奈，低头看了眼抱着自己大腿的女儿，神色间满是宠溺。 “雨桐？你怎么来了？” 就在白父起身想要赶王警官走时，靠着枕头坐在病床上的白枫惊喜地叫道。 但是他突然又想起自己昏迷时做过的梦，话刚刚出口却又低下头去，毕竟两人现实中的关系可没梦里那般亲昵。 “雨桐？” 白父转过头和白母对视一眼，又同时疑惑地看向躲在王警官身后的小姑娘。 被齐齐注视，王雨桐连忙缩回头去，赌气似的捶了下王警官。 王警官不由得苦笑：“你们误会了，虽然目前我们警方对这件案子极为重视，但也不至于为难一个14岁的少年，强行让他配合我们，今天我是带女儿来探望白枫的，不瞒你说，我家雨桐和白枫是同班同学。” “这……”白父与白母对视一眼，房间内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还是白父最先打破僵局，连忙起身拉过来一把椅子：“王警官，您快坐，不好意思，我们还以为……” “没什么。”王警官摇摇头，拉着王雨桐来到白枫的病床旁，将果篮放在床头柜上，“我也有女儿，为人父母嘛。” “喂，你怎么样？很痛吧？”王雨桐有些惊恐，此时白枫胸口虽然已经包扎过，但是透过纱布还是能看到殷殷血迹。 “没、没什么，忍忍就过去了……” 白枫只觉自己的目光无处安放，明明平时可以很正常地和雨桐说话，然而现在，他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毕竟，梦境和现实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嗯——”王雨桐趴在病床微微凑近白枫，“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是受伤的原因么？要不要休息？” 白枫听后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一团无名之火，王雨桐的关心竟让他感到格外得窘迫。 “王、王叔叔是你爸爸？”当着王警官这位父亲的面反击雨桐好像不合时宜，白枫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没错，白枫小朋友，能忍得了痛苦才是真正的男子汉，说实话，叔叔很佩服你。” 迎上王警官赞许的目光，白枫表情一僵，心中没来由地发慌，明明王警官说的是他的伤势，但他却总觉得别有深意，回想起那间铁皮仓库里发生过的事，白枫有些心虚。 莫不是王警官已经知道王平是我杀死的？ 白枫不确定，因为王警官的话太难以捉摸，一切都是他凭空臆想。 “您是警察？” “怎么，不像么？” “不不不，只是雨桐在学校里经常提起您。” 王警官哈哈笑道：“雨桐也常常在我面前说起你，所以我才会记住你这个特别的小鬼。” 白枫又沉默了，此刻他心里怪怪的，既埋怨雨桐，又有一丝欣喜，好像那次梦过后，他对雨桐的感觉中多了点什么。 见白枫害羞，王警官也不再继续逗弄，从上衣内口袋中掏出一盒香烟，扣了扣手掌，从中抽出一根递给白父：“出去走走？” 见白枫和王雨桐关系要好，白父接过香烟，临走之前，还不忘拉上心心念念打量王雨桐的白母。 病房内寂静下来，只有白枫和王雨桐两个人。 “说吧，是王叔想让你问我些什么吧？” “你怎么知道？”王雨桐睁大眼睛，眸中充满不可置信。 “太蹩脚了，如果真的仅仅是看望我这么简单，刚刚王叔就不该叫我爸爸出去聊聊，而是带上你离开才对。” 虽然仓库事件刚刚过去没多久，但是白枫在生死一瞬磨砺的判断力却并没有退化。 “如果你状态不好的话，那我就不要问了。” 王雨桐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戳破果篮上的保鲜膜，拿起一颗苹果，在白枫眼前晃了晃：“我给你削苹果吃啊？” 白枫没好气地说道：“吃人嘴短，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好意思不回答你？” “要不要什么事都这么斤斤计较……”王雨桐痴痴地笑出声来，“苹果算是免费赠送的！” 正说着，王雨桐拿着水果刀的小手颤颤巍巍地瞄向苹果。 “你没问题吧？手在抖啊……”白枫的目光满是怀疑。 “没、没事啦，削个苹果而已，啊……” “骨碌碌——” 王雨桐话音刚落，硕大的苹果就从她手中滑落，在瓷砖上愉快地翻滚。 …… …… …… 气氛逐渐凝固。 王雨桐羞红着脸追向苹果，捡起来，水果刀伺候，没一会，又是一阵翻滚声…… 眼瞅着雨桐满房间追着苹果跑，白枫看得直翻白眼。 看来，即使是外表冷漠的雨桐也有不擅长的东西呢。 “算了，我来吧。” 无奈，白枫只能亲自操刀。 “沙沙”声响起，果皮一点一点被削下，形成螺旋打着转。 王雨桐红着脸安静地坐在凳子上，支支吾吾问道：“你、你怎么这么熟练？” “以前照顾芯晴的时候学会的，不熟练的话就不算是称职的哥哥吧。” 白枫笑得很柔和，似是在回忆妹妹小时候的可爱模样。 好像从醒来到现在，一直没看到芯晴，到时问问妈妈吧。白枫如此想道。 房间里很静，斜阳从窗口洒下，为白色的病房渲染上一层橘红。 看着白枫不紧不慢地削着苹果，王雨桐一时竟有些痴了。 记忆开始松动，她总感觉曾经也有一个男人为她削过苹果，岁月静好，暖流在心中流淌。 然而，当她想要记起记忆中模糊的面孔时，心中却没来由地被深深刺痛了。 为什么会感觉到悲伤呢？他到底是谁？ “雨桐，雨桐！王雨桐——” 意识回归，记忆中的男人逐渐和眼前病床上的人重合。 “白……枫？我、我怎么了？” 迎上王雨桐茫然的目光，白枫压下想要说的话，改口道：“没什么，你是不是太累了？” “没有啊，刚刚、刚刚只不过在想一些事情……” 王雨桐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平时，她总是听白枫抱怨这个世界的不真实，然而，刚刚那一瞬间，她切实地感觉到自己很有可能不是自己，这种被否定的恐惧让她无所适从。 “还在想那块荆棘红宝石么？放心，我会替你找到它的。” “唔……”王雨桐突然安心了不少。 她觉得很神奇，好像每一次白枫都能抚平她的恐惧。 这就让她觉得，即使自己真的不是自己又如何，只要眼前之人是真实的，就足够了。 “喏，苹果，你不是要问问题么？问吧。” 将削好的苹果切成两半，分给白枫一半后，将自己的那一半放在果盘上。 王雨桐拿出笔和小本本，“咳咳”清了清嗓子：“姓名。” “哈？你不是知道么？” “你认真一点！” “好好好，白枫。” 王雨桐在小本本上认真地写下，然后继续问道：“性别。” 白枫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看王雨桐那么认真，一时也不好打消她的积极性。 “男。” “民族。” “汉。” “家庭住址。” “临江区光明小区……等等，你这问问题的方式好像是在审犯人，我是受害者啊！” 白枫终于察觉到问题所在，此刻他真的很想问一句：“雨桐，你是认真的？” 看雨桐像个小狐狸一样狡黠的模样，白枫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是想问关于那间仓库里发生什么的事吧？” 王雨桐抿了抿嘴唇，目光看向一旁：“爸爸他只是想确认一下，仓库里的男人是不是你杀死的。” 果然么…… 白枫丝毫不意外，当初他身受重伤，光是逃命就已经拼上全部，根本没时间清理现场，再说了，就算可以清理现场，以警察的细致，也能查出些许的端倪吧。 “如果是呢？”白枫没有正面回答，他有想过可能会因为这件事坐牢，但即便如此，他依旧不希望雨桐知道自己是个杀人犯这件事。 “那你要小心，爸爸说那个男人可能还有同伙流窜在外。” “同伙？”提及这个词，白枫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是灵感转瞬而逝，他可以肯定，刚刚他绝对想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就在那间仓库里面，但是仔细回忆却又变得模糊。 “可是王平和我说过，红星区别墅的命案和那个秘书的命案都是他做的。” “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爸爸让我告诉你别担心，就算那个男人还有同伙，事关未成年人的案子，一切都是保密的，也不会有人找上你，只不过平时要注意安全，尽量不要再落单了。” “我记下了，替我谢谢王叔。”白枫有些羞愧，的确，若不是自己防范意识太差，总是抱有侥幸心理，那用得着受这份罪。 “爸爸还让我告诉你，其实人是不是你杀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没事就好。好啦，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要去找爸爸了。” “等一下！” 王雨桐起身正要往门外走，却被白枫叫住了。 “怎么了？”王雨桐大眼睛扑扇扑扇地眨。 “我……” 四目相对，白枫又退缩了。 他刚刚一直在找机会，想对雨桐说出他在梦里对她说过的话。 他很想说，若是没有她的鼓励，他可能就死在梦中了，但是在现实中，仅仅是看着雨桐的眼睛，他都想要逃离。 可恶！总感觉和雨桐之间多了一些的多余的东西，连话都说不好了！ “你不怕我杀过人？” “我不也是带来死亡的巫婆，满身尸体的腐朽味？” “我……” 白枫想要解释，却被王雨桐打断：“我知道，只有你不这么看我，所以没关系。” 见白枫沉默，王雨桐继续说道：“那我走啦，有时间再来看你。” “白白！” 然而回复白枫的只有冰冷的关门声，以及悬在半空中想要抓住什么的手。 —————————————— 夜。 清城区阳光小区。 “哒——哒——” 那是皮靴的胶皮底磕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本该寂静的黑夜，却因为这一串声音显得格外诡异。 不多时，一个身披雨衣的人大大方方从没有警卫的侧门走入进去。 他的面庞被雨衣的帽檐遮挡，手中冒着寒光。 他不紧不慢地避开监控，熟练地进入某个单元、某个楼层，停留在某个人家的房门前，轻易便打开防盗门，潜入进去。 不多时，雨衣男低头走出房门，腋下似乎夹着什么东西。 “哒——哒——” 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夜，又恢复了寂静，仿佛无事发生，直到—— 清晨。 一声尖叫划破整幢居民楼，顿时，警笛声成为清晨的主旋律。 一个题为“震惊！雨衣杀手半夜潜入居民楼，两死一失踪！”上了报纸的头条。 而标题正文之中，三张被害者的照片赫然在列，除去两个死去老人的照片外，其中失踪的那个，便是一个叫白芯晴的女孩。 第12章 第一幕:想当厨师的好医生(4) 时间来到第二天中午。 病房内，王远医生坐在白枫病床旁。 今天王医生又带了便当给白枫吃，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便当是两人份的，王医生趁午休期间和白枫一起享受今天的菜品。 本来，白枫还有些奇怪，时间已是日上三竿，而爸爸妈妈还没有来看自己，这有些不合常理，但是王医生的到来解决了他的疑惑。 据王医生说，白枫的父母目前有些急事要处理，所以拜托他帮忙照顾白枫。 今天的菜品是肉丁拌饭，以肉、胡萝卜、辣椒切成丁，入锅翻炒，出锅前用酱油和蜂蜜调色、调味，最后以芡汁勾芡。 为了照顾白枫的伤势，王远采用的大辣椒作为材料，不含辣味且口感清爽。 两人分别将菜品盖浇在米饭上，然后搅拌均匀，一道佳肴便宣告完成。 “味道如何？”见白枫狼吞虎咽，王远不由得问道。 “好吃，尤其是肉丁，没有昨天的那么涩。” 王远表情微变，立刻解释：“有可能昨天的肉类放置得太久，不新鲜了，今天肉丁的原材料是刚割下来的新鲜细嫩的胸脯肉，而且在入锅前我还稍微腌制了一下，吃起来会比较入味。” 白枫突然放下碗筷，径直盯着王远医生。 “怎么了？”王远心头一顿，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医生，您的厨艺为什么这么好，是因为主刀的原因么，我看您的手很漂亮。” 王远瞬间攥起手掌，眉头隐晦地皱了一下：“没什么，不是有句话这么说过，不想当厨师的医生不是好医生么？” “唔……” 白枫沉默下去。 王远用掌心搓了搓指甲，不停抬眉观察白枫的表情。 童言无忌，但一个小孩子再掩饰的也多多少少会用表情来表达内心的真实想法。 仅仅是调侃么？见白枫的注意力完全在放在拌饭上，王远不自觉地用大拇指轻轻摩挲其他四指的指甲。 不得不说，王远的双手保养得极为精致，白皙的手掌、修长的手指，就连盖在指尖的肉粉色的指甲，都比普通人笔直许多。 这样一双手主刀，相信任何人都会安心。 “对了，昨天来看你的小姑娘是谁？” “她叫王雨桐，是王警官的女儿，也是我的同班同学。” “是这样。”王远点点头，称赞道，“她蛮可爱的。” “对了，医生，我能问您一个问题么？” “问吧。” “最近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为什么这么问？” “刚刚您进来的时候，我发现守门的警察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我也不知道原因，不过早上的新闻报道了一起杀人事件，清城区的阳光小区，昨夜一户三口被灭门。” 王远一边收拾自己的碗筷，一边冷淡地对白枫讲述，就像是在说一件平平无奇的小事。 凉意，沁到心底。 “那户人家……叫什么？” 白枫突然脑袋里有点闷，因为他想起自己的爷爷奶奶也住阳光小区，他还想起昨天妈妈说过她和爸爸报警找自己的时候，将妹妹白芯晴寄放在爷爷家里。 爸爸妈妈为何有要紧事办，甚至顾不得自己。 警方又为何无故增派警力守在自己门前？ 环环相扣之下，白枫声音颤抖地问出这句话，恐惧，深深地攫取着他的内心，即使已经逃离仓库，他依旧感觉有一双冰冷的没有人性的目光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注视着他。 森寒摇晃着白枫的身体，他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珍馐，紧了紧被子。 哪怕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他依旧心存一丝侥幸，不愿相信破灭的到来。 也许爸爸妈妈是去接妹妹所以才迟迟没到，也许马上就可以听到芯晴“哥哥、哥哥”地叫着自己，也许门口增派的警力只是王叔看在雨桐的面子上保护自己…… 也许……也许…… 臆想带来恐慌，恐慌带来绝望。 “我没太认真听那则新闻，了解不多，你想知道问问其他人吧。”王远直视蜷缩着的白枫，指了指饭盒，“你不吃了？” 然而，王远并没有得到回应，过了一会，白枫才仿佛回过魂来：“啊，什么？” “我说，你不吃了？” “哦，哦，抱歉。” 白枫心中过意不去，王医生特意给他带了一份便当，而他却没吃完。 “没事，不要胡思乱想，我先走了。” 将餐盒收好，王远看了看时间，午休差不多要过了。 “再见，医生。” 王远走了，但停留在白枫心头的疑惑和恐惧却没有消减半分。 —————————————— 时间来到晚上九点。 王泽宇匆匆来到医院，守在白枫病房门口的两个便衣警察看到王泽宇后立刻停止闲聊，打起精神。 “头儿！” 王泽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病房门：“他没出什么问题吧？” “这个点应该睡了。”其中一名警察悄声说道。 “期间没人接触过他吧？” “王远医生之前来过两次送饭，我们提醒过他不要乱说。” 王泽宇这才松了口气。 “头儿，找到线索了？” 提及阳光小区的谋杀案，王泽宇愁容不减。 “怎么了，头儿？法医那边还没有消息么？”另一个警察不解道。 “不，这个案子已经有了头绪，凶器和手法十分特别，标准的11号刀片，死者皆是一刀割断脖颈动脉，失血过多而亡。” 王泽宇一番话让两名警察更加不解，这么鲜明的特点，犯案人员一定和医院脱不了干系，只要从各医院的手术刀开始查起，一定有所收获。 “我懂你们的意思，但是今天我和组里的人跑遍了光明市的各大医院，甚至连私人诊所都查访过，没有遗失的手术刀一说，这不，我只能将所有符合型号的手术刀收集起来交由鉴识科，期待有个好结果吧。” “那被掳走的小姑娘……” “既然歹徒能避开我们的视线，说明她凶多吉少啊。” 王泽宇的表情很僵硬，他知道再拖下去，不光舆论会将他们冲垮，就是对白枫和他的父母，他也无法交代。 但这些都不是他最痛苦的，他最恨的是歹徒手中的人质，她才十岁！十岁啊！谁家还没有个女儿呢！ 凶器！凶器！找不到凶器，又何谈顺藤摸瓜！ 就在王泽宇暗自懊恼之时，病房的门，开了。 “那个被掳走的人，是不是我妹妹？” 第13章 第一幕:想当厨师的好医生(5) 房门突然打开，守卫的两名警察面面相觑，本以为白枫已经睡下，却没想到这个小鬼居然在听他们的墙角。 王泽宇苦笑一声，面容仿佛更苍老了，纵使鉴识人员已经将仓库内发生的事重组给警方，他依旧不希望白枫再牵扯进事件，尤其是，这次的凶手手段极为残忍，通过他的杀人手法不难看出，此人谨慎、下手极为考究，很大可能是仓库事件的另一个同谋，如果是的话，那白枫就危险了。 看着少年隐藏于愤怒之下无助的眼神，王泽宇作势就要拉着白枫往病房里走。 “王哥……” 王泽宇冲身后摆了摆手：“我有分寸。” —————————————— 带上房门后，王泽宇搬起凳子坐在白枫对面。 四目相对，让王泽宇吃惊的是，少年竟毫不退缩地与自己对视。 不愧是跨越过生死线的孩子。 白枫表现得越是坚强，王泽宇心中就越愧疚。 “你刚刚听了多少？” “从被掳走的女孩开始。”打破沉寂后，白枫的情绪有些激动，从中午开始就一直压在心底的阴霾一股脑地爆发出来，“我要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我妹妹！” 王泽宇抿了抿嘴唇，虽然直接告诉白枫真相不合规矩，但是事到如今，他想瞒也瞒不住。 “是你妹妹白芯晴，我们正在全力寻找她的下落。” “呵、呵呵……”白枫突然怪笑起来。 尖锐且狂躁的笑声深深刺痛了王泽宇的内心，他已经做好了白枫胡闹一通的准备，然而，白枫笑着笑着却停了。 “也就是说，被杀死的是……是我的爷爷奶奶？” 白枫胸中有气，死死地堵在心口，窝囊也好，憋屈也罢，都无法描述他此刻内心痛苦的万分之一。 “是。” “凶手的目标是我？” “这……”纵使王警官当了十几年警察，像白枫这样痛失亲人却还保持冷静思考的人，一掌之数都数得过来，更别谈白枫只是个14岁的少年，心智还未成熟。 不过王泽宇不敢告诉白枫他们猜测的真相，他不想这个可怜的孩子一辈子活在自己的内疚之中。 “不一定，也不排除凶手随机杀人的可能，从案发现场看，被害人的死状和顾兹的秘书之死有相似之处。” “什么意思？”白枫心中一突，难道那个秘书不是王平杀死的？ 王泽宇深吸口气，面色凝重：“我可以有选择地告诉你，但是答应叔叔，你好好养伤，一切有我们在。” 论阅历，白枫不及王泽宇的千万分之一，王泽宇只是盯着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顾兹的秘书也是死于失血过多，她的整条左臂被凶手切成整齐的肉块。” “好了，今晚就到这里吧，记住我的话！” 白枫从震惊中猛然惊醒，发觉王警官正严肃地看着自己。 “我、我知道了。” 白枫死死地抠住被子，就在不久前，他还摸过妹妹的头，现在，妹妹却生死未卜，而他这个不称职的哥哥只能软弱地呆在医院里。 不甘心！我不甘心！ 白枫死死瞪着双目看向前方，悲伤化为愤怒与憎恨。 他不明白，为什么永远都是别人在伤害他！ 他凶狠地咬住牙齿，全身发力到颤抖不止，想要发泄心中的怒火。 但是，没用的，鬼依旧缠绕在他身边，那是王平的恶魂，在他耳边诉说着最恶毒的诅咒。 离开病房，带上门后，王泽宇顺势就要点起一根香烟，打火机燃起，即将触碰到烟头时，他看了看两侧的走廊，重重叹息一声，将打火机和香烟收起，他总算明白自家女儿为何对这小子情有独钟，但是，抓坏人这种危险的事，还是交给大人来吧。 “王头儿（王哥）。”守在门外的警察见王泽宇这副样子，欲言又止。 “你们看好他，绝对不能有一点闪失！” “是！” 王泽宇当然不寄希望于白枫遵守约定，连王平这种亡命徒都敢算计，还杀了对方，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而这，也恰恰是他最担心白枫的一点。 如果说过去的伤痛无法抚平的话，他能做的，就是让它慢慢淡化。 接下来的几天里，王泽宇很忙，连续发生几起杀人事件，他这个重案组组长首当其冲，以至于他甚至没发现两道熟悉的身影突然消失。 这期间，王远医生每逢中午晚上，都会特地准备好便当和白枫一起吃。 从肉块肉段到内脏脑花，随着白枫伤势的逐渐好转，菜品也开始丰盛起来，不再像最初那般清淡。 而这些天，白枫也没闲着，他一直在思考离开医院的办法，如果杀死顾兹秘书的人不是王平的话，那一定也和王平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样的话，那个掳走自己妹妹的凶手的目标一定是自己！ 白枫突然想起来，王平好像说过他有一个当医生的大哥来着，难道是这个人？ 但是也有问题，那就是所谓的王平的大哥是如何把目标指向自己的？雨桐说过，警方对未成年人的信息是完全保密的。 而且，自己被送到医院到妹妹遇险之间整整隔了四天，这就否定了王平的大哥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可能，那他又是怎么查到自己的呢？ 白枫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而且推断中少了一些重要线索，以至于他无法将事件的一切联系在一起。 离开医院的最大难题还是门口的警察，自从和王警官谈过话后，门口的警察对自己严加防范，几乎每隔一个小时都会进病房确认自己的安全。 表面上说相信我，实际上却对我重拳出击，王叔，您这样不厚道啊。 白枫就知道这是王警官的安排，不然犯人还能爬窗户进来杀死自己？ 视线不自觉移向窗台，白枫眼前突然一亮。 强忍胸前的刺痛，白枫来到窗边，打开窗户，探出头去。 “二楼么……” 白枫一边摸着嘴唇一边看着楼下的花坛若有所思。 “虽然有点危险，但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还需要一个契机。” 下定了决心，白枫开始缓慢舒展身体，慢慢适应伤口的疼痛。 这一天下午，王远医生收拾好餐盒离去后，白枫蹑手蹑脚来到房门前侧耳倾听。 几天的折腾下来，他已经完全适应了伤口的痛楚，经过这么久的休养，他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按王远医生的话说，只要不过于剧烈运动，伤口是不会崩开的。 自从行动不受影响后，白枫有空便听守卫警察的墙角，等待着最合适的机会。 终于，他等到了。 门外。 “二楼的厕所满了，我去楼上，你注意点。” “放心，一个小屁孩罢了，还能逃出我的掌心？” “你忘了王哥和咱们说的了？” “嘶，差点忘了，这可不是个普通的小孩儿啊，行，你去吧，我会注意的。” 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守在病房门口百无聊赖的警察刷了刷手机上的消息。 “咚咚咚——” 突然，白枫的房门从里面被敲响。 警察瞥了眼门口，放下手机：“小子，有事说事，想离开病房可不行。” 从警察的语气中不难听出，白枫这几天没少折腾他们。 然而，这次白枫没有从病房走出。 “嗯？小子，你又闹什么幺蛾子？” 然而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 顿时，警察感觉到一丝不对。 “小子？” 警察眯了眯眼睛，立刻起身，打开门，进入病房。 开门的瞬间，“咚咚”声响起。 警察立刻回头，房门上，一把水果刀被透明胶带粘在门上，由于只有刀把部分被粘上，所以开门的力气才会让它敲响房门。 再次回过头，警察开始细细打量病房。 窗户是开着的，一侧窗帘被拉起，风一阵一阵轻轻地吹着蔚蓝的窗帘；床上，被子凹凸不平，枕头立在床背上。 “哼，有趣的小鬼，如果你真的要藏，也该将鞋子收好。” 警察慢慢走向窗边，一抬手，窗帘被拉起，然而却没有白枫的身影，只有一双空荡荡的鞋仿佛在无声地嘲讽他。 警察瞬间皱眉，这种被捉弄的滋味换了谁也不好受。 “我就不信你真的从窗户跳下去！”警察恶狠狠地来到床边，蹲下身。 “出来吧！” 然而，床下空无一物。 这时警察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环顾整间病房，一览无余，除了床、铁皮衣柜还有床头柜之外就没别的东西了。 难道藏衣柜里了？ 直到现在，警察依旧不相信白枫跳窗而逃，别忘了，白枫可还受着伤，二楼虽然不高，但对于白枫来说，只要他敢跳，落地的瞬间伤口就会崩裂！ 将一个个衣柜打开、翻找，除了几件衣服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 警察似是察觉了什么，连忙掀开被子，虽然依旧空无一物，但他的目标可不是白枫。 只见他摸了摸床上的余温，自言自语道：“还有温度，也就是说不久之前他还在这个屋子里……” 警察看着门口挂着的水果刀若有所思。 “他先是在门口听到只剩我一人看守他，然后做了这些小把戏……糟了！声东击西！” 这时警察三步并两步来到窗边往下看去，当他看到空无一人的花坛后面皮隐隐在抽动。 他有些后悔，如果最开始他就往窗下看没准还能看到白枫是不是从窗户跳出、往哪个方向跑，但是他过于自信，被白枫故布疑阵的小把戏耽误了不少时间，这就导致他信息上的缺失。 而且，小翔去楼上上厕所了，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恐怕白枫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白枫啊白枫，你可千万别出事，不然头儿会把我的皮扒下来！” 意识到白枫已经离开医院，警察连忙冲出病房往楼下跑，他相信，带着伤的白枫跑不了多远！ 警察离开后，病房内瞬间恢复寂静。 “咳咳……” 突然，一阵咳嗽声响起，铁皮衣柜被缓缓推动。 原来，白枫躲在衣柜与墙体之间狭小的缝隙中。 “挤得我差点旧伤复发。” 见警察被自己骗走，白枫松了口气。 他也是在赌，从警察进入病房开始，一共有两次机会可以看到挤在缝隙里的他，但是第一次视线被扬起的窗帘挡住了，而第二次，警察太过专注于窗口，压根没有往衣柜这边看。 完美卡了一波警察视线盲区的代价就是，他胸口的纱布中渗出些许的殷红。 “呼呼，现在我们可以面对面地较量一下了。” 白枫知道，只有脱离警察的保护，那个阴影中卑鄙的刺客才会对自己出手。 第14章 第一幕:想当厨师的好医生(6) 回到家后，白枫立刻行动起来，他知道，王叔现在很可能已经知道他从病房逃走。 不出意外的话，王叔已经在来他家的路上了。 白枫只觉后背一热，好像渗透出的汗珠瞬间被蒸发。 逃是逃出来了，但是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白枫坐在沙发上沉思，也许那个凶手已经尾随自己而来，即将到家里。 这是最有可能的猜测，但是白枫却觉得怪怪的。 好安静。 白枫立刻起身，环顾四周。 厨房有被动过的痕迹。白枫抹了抹洗手池旁边的瓷砖，纤毫不染，显然有人打扫过。 难道是妈妈？ 查看过厨房后，白枫蹑手蹑脚来到走廊，轻轻压住父母卧室的门，透过门缝，里面并没有人。 将整个房门打开，顿时一股陈腐味扑面而来。 一一查看过所有房间后，除了每次开门惊扰起的灰尘，白枫一无所获。 看起来爸爸妈妈还在警局，而且那个凶手并没有隐藏在家里。 来到窗边，白枫掀开个口子看向楼下。 小区内进进出出的都是他见过的街坊邻居，并没有可疑的身影。 这就让白枫有些疑惑，凶手的目标难道不是我？ 按照白枫的推理，那个残忍的杀人犯应该时刻监视他，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不出手？ 白枫举着把水果刀趴在防盗门上侧耳倾听，将近半个小时，门外都没有一丝脚步声。 缓缓放下刀子，白枫失魂落魄地倒在房门上。 这回糟了，我要到哪里去找妹妹？ 白枫喃喃自语，距白芯晴失踪已经超过十天，警察的搜救工作毫无进展，明眼人都知道白芯晴凶多吉少，只有白枫还在期待那一丝微小到可以忽略的奇迹，甚至以身犯险。 但是自从他逃离医院，一切仿佛都停止了，爸爸妈妈不在家中，混蛋杀人犯也没有动静，似乎他只有被王叔手下带回医院的命运。 白枫死死攥拳，手指发青：难道我什么都做不了！ “雨桐……对了，雨桐！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白枫立刻起身，来到座机旁，拨通王雨桐家的电话号码。 “喂，请问找哪位？” 熟悉的声音响起，白枫心中顿时打了一针强心剂。 “雨桐，是我！” “白枫？你出院了？”王雨桐的声音有些惊喜。 “说实话，我是逃出来的，算了，先不说这个了，我爷爷奶奶被杀的那个案件，你了解多少？” “逃？额，好吧，其实我偷听到的也不多，一些秘密爸爸也不会在家里说，之前我听爸爸打电话的时候说死者……额……你的爷爷奶奶都是被凶手一刀割断动脉而死，凶器的型号好像是什么11号，所以我爸爸判断行凶者一定和医院脱不了干系，甚至很可能是现役的医生。” 果然没错！ 白枫现在可以确定，行凶者就是王平口中当医生的大哥。 “对了，我爸爸还称这个凶手有完美主义的倾向，这种罪犯最棘手了。” 完美主义、医生，两个词瞬间点燃白枫的记忆，因为王平说过，他的大哥就是一名医生，而且还是一个完美主义者！ “啊，我爸爸好像回来了，我先挂掉了。” “嗯，白白。” 白枫放下电话，他没想到王叔先回的自己家，按理来说，如果要找他不应该来他家么？难道王叔认为我会先去找雨桐？ 疑惑，也就在白枫心头盘旋一圈，因为接下来，他要直面行凶者。 已经确定行凶者就是王平口中的大哥，他知道，对方是不会放过他的，从对方的残忍行径可见一斑。 也许，他还没有收到我已经逃离医院的消息吧。 白枫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因为他可是被警方严格保护在病房中，不可能有人可以24小时在警察眼皮子底下监视他。 踱步来到厨房，也只有厨房危险品是最多的。 白枫扫视周围，思考如何在面对行凶者时取得先机。 一件件厨具掠过眼前，他丝毫不为所动，用这些东西就是去送死。 当初能杀死王平，他占的是天时地利，全黑的环境以及混乱的杂物堆。 而现在，他却很难再营造出之前的优势。 因为这一次，他不是被迫反击，而是要主动出击。 而让一个14岁少年与成年男子搏斗，胜负是显而易见的。 “一定有什么东西可以帮我！” 白枫开始翻箱倒柜，排放整齐的厨具被打乱，每个橱柜中的东西都被白枫翻找出来，瞬间，厨房内一片狼藉。 白枫有些丧气，平日里妈妈总说这个危险，那个危险，当他真正想要寻找危险的时候，却一个也找不到。 “唉——” 白枫颓然坐在地上，他的内心很焦灼，因为他不知道行凶者什么时候会光顾这里，急躁与害怕宛如两座大山重重压在白枫的心头。 时间，不多了。 白枫苦着脸，反反复复扫视厨房中被他翻找出来的东西，但是没有一个满足他的标准。 无奈，他只能盯着昏暗的橱柜内侧发呆。 当无神的双目扫中某一样东西时，白枫眼前一亮。 有办法了，虽然有点危险……等等！ 就在白枫考虑下一步计划时，他突然意识到，王叔他们肯定也会来家里找他，若是王叔先到，那他就没有直面行凶者的机会，而行凶者可能也意识到这点，为了自身安全不会轻易露头。 失算了！怪不得行凶者一直没露面！他一定是怕和我对峙的过程中警察赶到！ 白枫泄气地挠了挠头，他发现自己总是想当然地认为一切都会以他意志为转移，所以才总是遭受挫折。 他以为行凶者会尾随他，但有可能对方还不知道他已经离开医院；他以为冲突会发生在自己家里，殊不知，这里即将会被警察包围，行凶者就算赶到也不会孤身犯险；他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却发现一切都没有按照他的剧本进行。 白枫“呼呼”地喘着粗气，一方面是因为刚刚翻找厨房流了不少汗，另一方面是被自己的天真气的。 好热。 白枫抿了抿干燥的嘴唇，起身来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想拿一瓶冰过的矿泉水，但是，冰箱门打开的瞬间，他愣住了。 第15章 第一幕:想当厨师的好医生(7) 三颗完好的头颅并排放在保鲜夹层中！ 白枫立刻紧紧捂住嘴巴，遍体生寒，仿佛血液倒流。 灰暗的瞳孔直勾勾地盯着白枫，嘴唇和鼻孔遍布寒霜，在冰箱的保鲜下，本已死亡的头颅栩栩如生，恍如生前。 “爸爸……妈妈……妹妹……” 白枫的大脑内哭嚎着，刺耳的嘶吼声炸得他脑中一片空白，冷汗从后背的毛孔中沁出、蒸发、再沁出。 凉与热交替折磨着白枫脆弱的身体，急火攻心，白枫当即身体一歪跪倒在地，呕出一大口鲜血。 粘稠的血液如熔浆一般整滩整滩地黏在地上，细看下去，还有热气在空中漂浮。 “咳咳咳……” 浓烈的腥味刺激白枫一阵反胃，鲜血仿佛不要钱般汩汩涌出，而白枫好似要将胆汁吐出来般咳嗽不止。 胸口一热，原本暗红色的绷带开始变得鲜艳。 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打击差点让白枫背过气去。 白枫俯下身子，捂住胸口，冷汗从额头大滴大滴地落下，他狠狠呼吸新鲜的呼吸，那艰难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地狱！ 白枫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无尽炼狱，忍受着业火灼烧永不停歇，肉体仿佛被榨干，灵魂仿佛被蒸发，他想嘶吼，却发现嗓子已经被燃烧殆尽，发不出一丝完整的声音。 他只能用眼泪叙述自己的痛苦，以及软弱。 这不是一个正常的世界！ 难道这就是感受真实的代价么？ 为什么要夺走我的一切！ 啊，大脑要停止运转了，不要再想了！ 此时白枫跪坐在地，双拳紧攥，狠狠揉着冰冷的地板。 他发疯似的咧着嘴，牙齿狠狠交合，瞳孔骤缩，眉毛倒竖！ “我该恨谁！我到底该恨谁！” 痛苦与憎恨不断扭曲白枫的意识，生与死的界限开始淡化，杀戮的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 终于—— 白枫平静地站起身，因为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和虚弱感，在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 “切！”白枫不屑地破了个音，“只要杀掉那家伙就可以了对吧。” 拇指一挥，弹掉眼角的最后一滴泪水后，白枫走向冰箱——那个噩梦的源头。 他将爸爸、妈妈还有妹妹硬邦邦的头颅搬到餐桌上。 他全程面无表情，仿佛在搬普通的石块一般。 当他抱起妹妹的头颅时，一块头盖骨连着皮下组织和毛发在马尾辫的拖力下滚落在地，露出空荡荡的大脑。 白枫低头看了看头颅内部，大脑已经被完整摘除，只剩一些类似脑干的组织充当头颅的底座。 “呵，将大脑掏空，莫非还想当茶壶来用？” 白枫只是调侃一句，虽然他厌恶行凶者的恶趣味，但也不可能真的认为有人会将头颅当茶壶用，原因很简单，不是什么人道主义，也不是什么于心不忍，单纯只是因为底部会漏。 “完整切下头颅却保存了脑干部位的完整。” 看着妹妹的惨状，白枫自言自语。 他终于想起自己一直以来忽略的点——仓库的两个平台！ 其中一个平台上是王平的杀人工具，而另一个平台却不是王平的，而是那个行凶者的！ 他想起来了，那个平台上，瓶瓶罐罐里装满了浑浊的液体，虽然惊鸿一瞥，但是白枫还是记起里面装的是完整的脏器，就如同完美的艺术品一般漂浮着，而王平也说过，他没有学医的天分，所以不可能是他解剖的尸体。 一切有因有果，只是后知后觉，赶在悲剧发生之后才意识到罢了。 三颗头颅放在餐桌上，白枫依次用手掌捂住头颅的眼睛，然后缓缓下划。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一点用都没有，如果有用的话，当初他就不该任性，惹上王平。 但，这是目前白枫唯一能为死去的父母、妹妹所做的。 帮助家人瞑目后，白枫也明白自己刚刚奇怪感觉的来源。 父母不是去警局，而是被杀害了，现在，就连妹妹他也不用救了，不会真有人以为脑袋被砍下来甚至大脑都被掏空的人还能活着吧。 “既然保鲜层是头颅，那么冷冻层……” 白枫再次走向冰箱，缓缓打开下面的门。 突然，白枫双眼一眯，看着空无一物的冷冻层陷入沉思。 “不应该啊……” 白枫还以为冷冻层玻璃上结的冰挡住了里面的东西，连忙将三层冷冻柜拉开，然而，空荡荡的冷冻柜无声地回答白枫的疑问。 “他对自己很自信，顶风作案却没有留下证据。将尸体丢掉的话一定逃不过王叔的眼线，直到现在警方还没有发现，他到底是如何处理尸体的？” 没错，白枫寻找的正是家人的尸体，以那个行凶者的极度自信来看，整个尸体不好处理，他一定会碎尸。 但是血腥味总会引来异样，无论丢到哪里，警察不可能发现不了。 埋尸也不可能，在全城戒严的情况下带着尸体到处乱跑无异于自掘坟墓。 难道是混入医院的太平间？如果行凶者真的是某家医院的医生，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在警方严格搜查的重点地区——医院里做文章好像也是自寻死路。 难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尸体自动消失？或者说改变尸体的形态？ 别逗了，再怎么改变形态，那股血腥味是掩盖不了的…… 突然，白枫猛地看向厨房的方向，心中缓缓升起一个疑问。 “爸爸妈妈已经死了，那又是谁打扫的厨房呢？” 空气中突然静得可怕，只能听到白枫心脏跳动的声音。 回想起卧室内的灰尘，以及厨房的整洁，两相对比，他幽黑的眸子中阴沉得可怕。 他终于知道到底是谁打扫的厨房，以及行凶者究竟如何处理的尸体。 他以为人再狠毒也不过枭首碎尸，却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人性的丑恶。 虽然心中已经怒不可遏，但是他依旧冷静地压制自己的大脑，不让其过于兴奋。 “他在宣泄他的恨意。”白枫压着嗓子低沉地说道，“即使有着想将我碎尸万段的恨意也要死死忍住，最后才享用我这道大餐。” “这就是你在这场杀戮中表现出的微不足道的松懈。”停顿了许久，白枫在脸皮抽动间，说出了这句话。 第16章 第一幕:想当厨师的好医生(8) 白枫已经确定了行凶者的身份、动机，甚至已经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呼吸声以及血液流动的声音，但是，只要这个人不现身，白枫依旧无法判断出他到底是谁。 除此之外，白枫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这么大量的尸体肉块，一个人是怎么处理掉的？ 因为这里是白枫的家，那个行凶者不可能将做出来的食物分给邻居街坊。 白枫按照爸爸平时的饭量，从妹妹失踪那天开始计算，得出的答案依旧是否定的，那就是，一个人根本处理不了尸体，除非两个人！ 等等！ 芯晴的大脑被摘除，而垃圾桶里并没有残留物，也就是说，爸爸妈妈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处理！ “咕！” 白枫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脑花的话，我最近吃过啊…… 不会吧…… 即使冷漠如白枫，意识到自己这些天吃的食物的不对劲时，也不自觉胃中开始翻滚。 “呕——” 白枫干呕着，但是大脑却没有停止思考。 行凶者如何监视自己，如何处理尸体，如何发泄他内心的憎恨，一切都迎刃而解。 王远！！！ 他现在一定在笑吧，和我这种仇人一起分食我家人的尸体，而且还让我说出好吃这句话，他一定很满足吧！ 为了打消我的疑虑，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没错，只能是他了，能在警察保护下随时了解我的动态，每天特意为我做便当，而且肉类的滋味很奇怪，还有他说过的一句句意味深长的话…… 所有的线索串联到一起，白枫再一次后知后觉，原因无他，王远实在太大胆了，面对抓他的警察，他毫不慌张，唯有和自己独处时才会露出些许的痕迹。 也对，如果他没有冷静的头脑又怎么敢住在我家里！他明明知道警察不知何时就会来我家。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么？白枫知道，王远这是在卡警察的视线，就如同他今天从医院中逃走那般。 只不过不同的是，王远比他更加狡猾，他被警察发现顶多教育一番，而王远被抓到就是死刑，他这是在玩命！ 王远冷静的思维和凶狠的意识深深震撼了白枫，面对这样狡猾的罪犯，他真的有机会么？ 白枫有些绝望，甚至窒息，他现在甚至连王远在哪都不知道！ 从一开始，我就是被玩弄的人啊…… 白枫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但很快地，他便发现这种感觉很熟悉。 当初面对王平时，我不就是这种无力感么？ 意识到这点后，白枫猛然惊醒。 一定有的，就凭他对我的恨意，和两人独处时露出的微不足道的破绽，一定有迹可循！ 白枫坐在地上，脑内的沸腾逐渐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这些天和王远相处时对方说过的话。 终于，白枫发现了一个盲点，那就是，王远为什么还没有对他动手。 按理说，杀死芯晴和爸爸妈妈，还看着我将尸体做成的菜品吃下后，他应该已经达成了所有报复的手段。 是因为还有大脑没有处理么？ 不像，因为如果不是我逃出医院，三颗头颅可能很久都不会被发现。 最有可能的，就是他的报复手段还没有结束，让他感觉自己仍不完美。 不知不觉中，白枫开始代入王远的思维去思考问题。 可是我最亲近的人都被他杀掉了，他还能报复谁？ 突然，白枫突然睁大眼睛，眸中的疑惑逐渐变为错愕。 “糟了！糟了！糟了！糟了！” 此时，白枫想通了刚刚才产生的最后一个疑点，那就是，王叔为何在得知自己离开医院后先回家。 “他蛮可爱的。” 此时王远夸赞王雨桐的话飘荡在白枫耳边。 —————————————— 不多时，白枫坐上前往王雨桐家的出租。 他右手紧紧握着兜里的小刀，左手死死攥着什么，出租车的后备箱中装着他自己的小型自行车。 刚刚出发，身后便传来警铃声，白枫回头看去，通过玻璃，他看到两辆警车闪着红灯驶入小区，这更加确定了他的判断。 雨桐，一定要没事啊！ 白枫在心底默默祈祷，逝去之人无法挽回，但是活着的人，却还有的选择！ 纵使心中焦急万分，但白枫清楚，到了雨桐家，那就是一只脚踏入了地狱。 冷静！一定要冷静！他不知道我发现他是凶手，他也不会相信我会威胁到他，这，就是我的生命线！ 与此同时，王雨桐家。 王远迷晕了母女二人，熟练地将王雨桐的母亲扒光洗净，割断头颅，将大腿肌肉以及肩膀肌腱这两处最鲜美的材料处理后，其余全部塞入冷冻柜。 草草处理完王雨桐的母亲后，王远来到王雨桐的卧室，看着静静躺在床上的娇小身体，眸中流露出一丝病态的狂热。 扒开袖口，看了看时间，他自言自语道：“算算时间，做完饭也差不多了，正好轮到我值晚班，这里的事可瞒不了警察的嗅觉，好好享用你最后的夜宵吧，白枫。” 目光回到王雨桐身上，王远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陶醉：“真是个精致的小姑娘。” 说着，王远的刀口越来越近，即将触碰到王雨桐的肌肤时，门铃响了。 王远皱了皱眉头，身为一个完美主义者，他可不想处理猎物的时候有人打扰。 他大大方方走出卧室，带上门，丝毫不怕门外是王泽宇，因为，回自己家是不需要按门铃的。 透过门镜，王远眼皮瞬间僵硬，嘴角露出一丝弧度。 门外，正是白枫。 第17章 第一幕:想当厨师的好医生(完) 门开了。 “咦，医生你怎么在这里？” “你是来找雨桐的吧？他病了，王警官请我照顾一下她，这不，我今天恰好值晚班，做好饭就要离开了。” “她在卧室吧？” 王远连忙拦下白枫：“她睡了，就不要打扰她了，等我做好饭再叫她，你顺便也吃点。” “好。”白枫兴奋地来到靠近卧室走廊的凳子上做好。 见白枫丝毫没有怀疑，王远心中笑得更开心了，当然，蠢蠢欲动的，还有那份抑制不住的杀意。 “你怎么跑出来了，我记得你的状况是不允许出院的。” 王远一边做菜一边询问白枫。 “其实我是偷偷溜出来的，本想先回趟家，后来想起和雨桐约定过出院后第一个来看她，我就来了。” “是应该先回趟家，不然爸爸妈妈担心该怎么办？” 白枫死死攥着刀把，努力不让自己露出不协调的表情。 “雨桐是我在学校唯一的朋友，再说，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别人的担心。” 正在切肉的王远神色缓和，白枫和王雨桐的关系越亲近，他就越兴奋，虽然不能亲手将王雨桐的肉喂到白枫嘴里这点有些遗憾，但是不能再拖了，这小子是偷跑出来的，万一王泽宇突然回来，他的报仇梦就要破灭了。 做饭期间，两人有条不紊地交流着，殊不知，虽然仅隔半层墙，但是两人各怀鬼胎，就这么僵持下去。 一个小时后，一盘炖的喷香的腱子肉和两碗米饭被端上来。 白枫看着呼香的菜品，食指大动之时不由得心头一凛，原材料是什么肉可不一定，而且，从刚刚开始就没看到雨桐的妈妈，难道说…… “怎么了？吃啊？” 看白枫端起米饭后开始发呆，王远出声提醒道。 “我们不用叫雨桐么？” 回过神来的白枫被吓出一身冷汗，好在有雨桐做挡箭牌。 “不用，我给她留了饭，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睡不醒的话对身体不好。” “唔……”白枫的筷子尖有些颤抖，夹起一块腱子肉。 “蘸点酱吧，我自制的。” “哦……” 白枫蘸了蘸碟子中盛放的酱汁，犹豫了下，狠狠塞进嘴中。 腱子肉炖的很嫩，入口即化，浓郁的汤汁融化后裸露的筋也很有嚼劲，口感一级棒，但是白枫却吃得胆战心惊，虽然风味极佳，但是心理的作用让他不自觉想要吐出来，越吃越感觉肉的味道怪怪的。 “这肉的味道，总觉得怪怪的……”白枫眨了眨眼睛，结结巴巴道。 “可能是你吃不惯膻味吧。” “也许吧……”白枫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强忍着恶心连续噎了几口米饭才硬生生将筋咽下去。 “白枫，你知道么？我曾经有个朋友。” “朋友？”白枫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碗。 “对，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见白枫好奇，王远开始了他的讲述，他已经布好了局，从白枫吞下米饭的那一刹那，他就再也逃不掉了。 “我那个朋友，他从小背负天才之名，10岁读完小学，12岁读完初中，15岁读完高中，18岁读完医科大学，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读研读博，仅22岁，他就博士毕业，被各大医院争相抢夺，一时风光无二。” “而他也没辜负所有人对他的期待，从主刀开始，手术未尝一次失败，天才的手总是比普通人更稳。仅五年，他就做到了科室主任的位置。” “他有个弟弟，从小就崇拜他，但是他的弟弟却不争气，在他的全力帮助下，非但没有完成大学的学业，还染上了毒瘾。” “你可能不知道，毒品对普通人的神经系统破坏性很强，会让普通人产生依赖性，这种瘾很难戒掉。” “忘了和你说了，这兄弟俩父母早亡，从小就相依为命。所以他不得不为了唯一的弟弟散尽家财，银行卡被刷爆，房产也变卖出去，能卖的东西的都卖了，贫穷，成为他们的囹圄。” “为了不让弟弟痛苦，哥哥只能想办法去借钱，借到没人愿意再借，然后，他偷了医院的药品，其实一部分镇痛剂里也含有毒品的性质，但那都是给快死的人用的，比方说，癌症晚期患者。” “后来，弟弟为了筹措资金，开始向别人兜售毒品，也就是俗称的二道贩子，巨额的利润一度缓解兄弟俩的窘境。” “但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医院丢失了太多药品，兄弟俩的行为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于是天才陨落了，他偷的药品足以被判一千次一万次死刑，弟弟也被警方抓获，兄弟俩一同走向被枪毙的命运。” 就在王远喋喋不休地讲述着一对苦难兄弟的坎坷之旅时，白枫打断了。 “医生，我可以去厨房加碗饭么？” “去吧去吧。” “那我回来再听您讲。” 白枫攥着碗的手指发青，已经感觉到杀意的他生怕王远限制他的行动。 起身后，白枫突然觉得大脑有点飘。 是太紧张的原因么？ 虽然脚步踏出去有点虚，但是白枫还是强打精神，捂住口袋中的小刀，走向厨房。 几分钟后，白枫脸色有些发白，从厨房回来，手中端着满满一碗米饭，细细看去，能发现他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但是王远却没注意到，他只看到白枫脸色发虚。 继续讲述。 “其实哥哥根本不怨恨弟弟，他只是觉得，如果当初能看好弟弟就好了，就算弟弟再怎么劣迹斑斑，那也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就在兄弟俩已经坦然面对死亡的命运时，一个组织找到了他们，那个组织承诺，可以给他们活下去的机会，但是需要配合他们参加一个试验，这个组织就是神秘的风云。” “于是兄弟俩成为试验的容器，在一次杀戮中，他们分别收获了属于自己的种子，弟弟的种子名叫地听，哥哥的种子名叫指尖旋律。” 王远摆弄着指甲，直视白枫：“然后弟弟被杀死了，而杀死他的人，就是你，白枫！” 令王远吃惊的是，白枫竟然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眸中没有一点意外。 “看起来你回过家了，而且很聪明，但你最愚蠢的是，不该来救人。”王远弹了弹指甲，眸中的杀意愈演愈烈，“虽然我弟弟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你不该杀他。” “呵！呵！呵！”白枫重重地冷笑三声，“像你这样残忍的刽子手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告诉你，只要能杀你，我恨不得和你同归于尽！” 白枫目眦欲裂，牙齿咬得“嘎嘎”作响。 “同归于尽？凭什么？凭你即将陷入昏迷的身体么？”王远冷笑，“放心，我会将你身体的每一部分拆解，作为我的藏品。” 白枫心脏突然开始急促跳动，手臂用不上力气，眼前的王远开始化成光芒扭曲。 用力甩了甩头，白枫呼吸变得急促，胸口不停剧烈地起伏，身体开始抽搐、颤抖。 “啊——”嘶吼声让白枫清醒了一些，他立刻掏出口袋中的打火机，“带着你的自信，下地狱吧！” “嚓！” 火机被打亮的瞬间，白枫将其狠狠甩向王远，利用仅存的理智起身快速后退两步，纵身横越向走廊内。 当打火机飞过来的瞬间，王远鼻尖动了动，这才嗅到一丝微弱的刺激性气味。 “是甲烷！” 意识到天然气气管被白枫拔除后，王远立刻跳向沙发的后方。 “轰——轰——轰——” 巨响席卷整个房子，走廊的墙壁被猛烈的爆炸炸塌，混凝土被炸得四分五裂，露出里面的钢筋。 躲在走廊的白枫直接被活埋，无数土块、砖块狠狠地砸在他身上，强烈的刺痛让他不由喷出一口鲜血，然而此刻爆炸还在继续，他不敢动作，只能趴在地上忍受爆炸余波结束。 王远这边也不好受，爆炸直接掀碎沙发，木屑狠狠插在王远身上，再加上凶猛的爆破声，直接震得王远产生耳鸣，好在他护好身体要害，但即便如此，他承受的爆炸也远比白枫要强，冲击力差点震散他的骨架。 “雨……桐……” 爆炸结束，微弱的声音从瓦砾中传来。 突然，一只血手伸出瓦砾，它拼命抓啊抓，白枫整个人从废墟中爬出。 此时他满身是灰，到处都是擦伤和划伤，胸口的伤口已经崩裂，血水浸湿了绷带，在地板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好痛苦…… 每爬一步，白枫都能感觉到自己内脏如火中烧，生命力渐渐流逝，伤口痛得已经麻木了。 好在剧烈的爆炸让他眼前幻觉的真实感降低了不少，此时他虽然迷迷糊糊，但脑海中唯有一个声音响彻天际：要一起寻找幸福啊！雨桐！ 用力摇晃脑袋，白枫吃力地用手拄着地面，昏昏沉沉地起身，踉跄走进卧室。 床上，雨桐完好地躺着，似是被爆炸声震到，隐隐有苏醒的痕迹。 “雨桐，雨桐……” 白枫艰难地走到床边，双臂用力，一把将王雨桐抱起。 他“呼呼”地喘着粗气，感觉即使自己下一秒死亡也毫不意外，但他不能把雨桐独自放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不能……不能有、一丝侥幸……” 白枫嘴唇颤抖着说出这句话，有时，他甚至觉得死亡可以超越人类的极限，让本不该站在这里的他耸立着。 一步，一步。 白枫每走一步都要调整身体的平衡，调整呼吸，防止自己跌倒或者背过气去。 好累，好想睡一觉，王远应该死了吧，没人能直面这么剧烈的爆炸后存活。 然而，当他抱着王雨桐双目无神地看着防盗门时，客厅角落里的木屑突然动了一下。 他还活着！ 白枫颤巍巍地推开门，下楼。 他祈祷王远晚一点醒来，他祈祷雨桐不要再受到伤害。 到了楼下，王雨桐悠悠转醒，映入眼帘的，便是白枫充满血污的肮脏面孔。 “白、白枫？你怎么了！” 王雨桐这才发现自己被白枫抱着，公主抱。 “嘘……”白枫的声音好像只剩下气体在嗓子里流动的动静，“我、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王雨桐当即眼泪流了下来，她依稀还记得，昏迷前是一个阴寒模样男子的面孔。 他、他是来救我的？ 王雨桐手指颤抖地摸向满是泥污和血污的脸庞：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就在王雨桐震惊且柔肠百转之时，白枫轻轻放下她。 只见白枫动作僵硬地跨上自行车，手指指向后座。 王雨桐强忍悲伤坐在自行车后座上。 “低头，抱住我。” 此时王雨桐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刚抹完，下一滴又落了下来。 无奈，她只能轻轻挽住白枫，侧脸贴在后背上，任由泪水洒落，却不及她心中万分之一痛。 风，缓缓吹起，王雨桐觉得很安心，无论什么时候，这个男人都能给她安心的感觉，即使她不知道为什么。 还没有出小区，王雨桐从余光看到一个浑身焦黑、毛发倒竖的男子踉跄着从她家的小区单元冲出。 是那个人！ 王雨桐顿时心中一紧。 “他、他在后面……” 不用指名道姓，只需听到雨桐颤抖的声音，白枫便不自觉地开始加速，即使这会让他腿上的伤口撕裂。 “别逃！我要杀了你！” 恶毒且怨恨的声音如鬼魅般在身后炸响。 白枫一个不稳，车头不自觉拐向另一边的公园。 其实说是公园，实际上只有一些健身的娱乐器材罢了。 王雨桐惊呆了，她没想到马上就能逃出小区，白枫却因为恐惧而手抖了。 身后，王远自然也看到白枫的异常，他尖锐地大笑着，心中十分焦急，因为白枫虽然错过最近的逃跑路线，但这并不代表那两人逃不了。 情急之下，王远四处扫视起来，在身后的楼洞里看到一辆电动车。 虽然需要钥匙才能启动，但是这难不倒王远，只见他食指一点锁芯，指甲开始蠕动，钻入锁芯，没一会，电动车便被王远启动。 没错，这正是王远的指尖旋律，指甲可以生长成任何他想要的形状。 这时白枫二人已经消失在王远视线之内，王远无法，只能调成最高速度往白枫二人消失的方向拼命地赶。 好在，只是转了个弯，王远就看到不远处正拼命骑车的白枫。 “他来了。”王雨桐轻轻说道。 她看得出白枫状态很差，恐怕用不了多久，王远就会追上他们。 白枫开始拼命，他“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浑身肌肉绷紧，血液不停飙溅，但，自行车哪里快得过电动车呢？更何况，车上还载着个人。 “咔哒——” 白枫耗尽全身力量，连人带车栽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王雨桐想扶白枫起身，但看到白枫痛苦的模样，眸光柔和，不再动作，保持抱住白枫的姿势。 我们死也死在一起了。 看到白枫倒在地上，眼瞅他出气多进气少，王远彻底陷入到畅快的疯狂。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大脑再也抑制不住脑髓的爆发，此时，杀死白枫成为王远的执念。 车速飞快掠过出口的单杠，王远脖颈一凉，在残余意识中，他看到自己无头的尸体正脚踏电动车在漫天血雨中往前赶去。 他瞪大双眼，到死也不明白自己输在了哪里。 第18章 第二幕:黑暗中的刺客(1) 血柱冲天，王远的头与身体完美分离，天空中下起了一场血色的雨。 血腥味刺激得王雨桐小脸煞白，她趴在白枫后背上，手指颤抖地指向王远的方向：“他、他、他、他……” 白枫神色平静，肉体和精神都已熬到极限，他死死箍着额头上暴起的青筋。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出口的单杠上，一条不起眼的血线正在快速震动，血液疯狂抖落。 眼看出了命案，周围人尖叫着跑开，并报了警。 但对于白枫来说，这些都无所谓，他的眼中只有王远的尸体。 “好在、老爸的钓鱼线、足够结实……” 听到白枫畅快的自言自语，王雨桐回过神来，发现白枫正努力想要起身，突然，一个念头闪过。 “你、你是装的？” 被王雨桐死死抱住，白枫每一次起身都以失败告终，即使倒在血泊中，他也不忍心责怪雨桐。 “除了伤势。”白枫嘴唇颤抖着回答。 湿润，浸透王雨桐的衣服，粘稠的气味直逼王雨桐的大脑，意识到白枫想要起身，她连忙扶着白枫站起。 一步一步走向尸体，王雨桐偏过头去，大场面她在照片里看得太多了，但是现场的冲击更甚，尤其是王远还是被白枫以枭首的方式杀死，这对他的打击很大。 将拴在单杠中间部分的钓鱼线剪掉，白枫来到王远的无头尸体旁。 就是这个人，残忍地杀害了我的父母、妹妹！ 就是这个人，为了逃避罪责竟然把尸体当做食物！ 还是这个人，他根本不知道他的行为会让多少人深受伤害！ 狂怒直冲额头，白枫也顾不得身体的伤势，挣脱王雨桐，踉跄地冲向无头尸体，手中小刀散发着阴冷的寒芒！ “锵！” 小刀狠狠插在尸体旁的水泥地上，迸溅处几个火星。 “滴答滴答——” 右手的血液汩汩涌出，白枫跪坐在地上，肩膀一下一下地抽动。 王雨桐还以为白枫陷入疯狂，当她小心地来到白枫身旁，侧着身子看向白枫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泪水的面庞。 眼泪大滴大滴从眼角滚落，根本止不住，看得王雨桐鼻尖一酸。 “白枫……” 王雨桐蹲下身，被白枫一把抱住。 她吓了一跳，而当她感觉到白枫的颤抖之时，眸光温和。 只有真正经历过绝望的人才能明白白枫的泪水，在惨无人道的杀戮中，王雨桐终于感觉到一丝人性的温暖。 —————————————— 从白枫逃离医院开始，有两个人一直在屏幕前监视。 “看起来五号要单独面对二号，博士。” “之前与三号搏斗的数据分析出来了？” “已经有结果了，我将处理好的数据发给您。” 夏落一边看着白枫的数据一边有节奏地敲着桌面。 “打火机？钓鱼线？五号是要做什么？” “杀人。”淡淡的两个字，却透露出无比的寒冷。 何凡不再多嘴，而是看向另一边的屏幕，上面，各项数据罗列在内。 仅从数据对比，何凡并不相信白枫可以对付王远，因为运气可不会一直眷顾白枫。 但是，当爆炸声响起，何凡才猛地看向监视屏，不由得动容。 “这小子，实在是太狠了。” “dr.hope曾经说过，坚韧的灵魂诞生于绝望之间，是成为强大战士的必要条件。” 提起dr.hope，何凡不由得露出尊敬的神色，原因无他，这位dr.hope可是风云中最顶级的观察员，在前世纪时代就负天才盛名，黑暗年代中，他一手造神计划成就了风云的能神和神圣教会的真神，带领人类摆脱发展畸形的第四次工业革命，从此，人类社会进入相对稳定的后世纪时代。 而且，风云中所有的观察员都受过dr.hope的影响，可以说，dr.hope是所有风云观察员的老师。 眼前的夏落博士就是，他在大学时代就被他人称为“dr.hope的徒弟”，进入风云后，直接破格晋升为e级观察员。 要知道，成为风云的观察员，仅有博士学历是不够的，还要有独具特色的研究成果，经风云的老观察员们裁定后，才可以晋升正式观察员。 像何凡这种从竞争观察员上淘汰下来的，能成为观察员的助手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但是，他只是个普通的少年，换作以往，根本没资格成为试验品。” “如果说破解基因序列是打开人类秘密的钥匙，那么针对灵魂的研究就是人类秘密的锁芯，你可以有千万把钥匙去窥视门后的秘密，但只要打不开锁，不过是管中窥豹罢了。还要加深研究啊，小何。” 此时画面再变，王远被枭首，结果已经出现。 “是个有趣的素材，博士，看起来这组的试验要以五号独活而告终。” 就在何凡下结论的瞬间，他手腕上微型电脑手环的指示灯突然闪动。 当他打开消息后，目光一凝，焦急地说道：“博士，出事了，这组的四号试验品是爱德华博士手下猎犬伪装的。” 也不坏怪何凡着急，因为这位爱德华博士可是风云中屈指可数的a级观察员，而且是dr.hope的忠实拥护者，当初夏落博士被破格晋升时，只有这位观察员强烈反对，可以说，两人的恩怨从很久之前就结下了。 “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令何凡吃惊的是，夏落博士并不紧张，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屏幕中跪倒痛哭的白枫。 “是这样的，之前发生过五号试验品被替换的事，后来我为了稳妥起见，派人重新追查一下所有试验品的身份，刚刚消息传来，被替换的四号试验品是爱德华博士手下的d级猎犬，能力是黑幕，可以溶于黑暗之中。”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终止实验，立刻封闭四号试验品的基因编码器，上报总部，由总部定夺，毕竟干扰其他观察员的试验是不符合内部规定的。” “哼哼，正常是这样处理，不过小何你要知道，在这风云中，唯有实力才代表话语权，我今天可以退一步，但是以后总会退到退无可退的地步，风云需要的是有能力的观察员，而不是需要保护的观察员。” 一番话让何凡醍醐灌顶，他有些明白自己无法晋升观察员的原因了，但是—— “可是博士，如果说五号拥有种子，我还会觉得他有机会，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五号好像根本没有想要吸收种子的意思，而且他面对的，可是经历过血与火锤炼的d级猎犬……” 夏落摆摆手，打断何凡，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得罪爱德华博士的原因是“dr.hope的徒弟”这个称号。 先不说他想逃也逃不掉，就是他自身的傲气，又怎会屈居a级观察员的淫威。 “试验继续，如果有人想打我的脸，我就要狠狠打回去，而不是让总部以温和的方式调和，哼，我倒要看看当爱德华知道他的猎犬被我的试验品杀掉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 第19章 第二幕:黑暗中的刺客(2) 容器？种子？ 在漆黑不见五指的空间里，白枫沉沦着。 与王平王远兄弟之间算计的记忆如幻灯片一般在脑海中一张一张放映。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王远的自白，他似乎是吃定了白枫，毫不在意地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整座城市是一个试验的囚笼，隶属于风云组织。 风云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像他这样的人被称作容器，王平和王远也是。 整座城市应该是他们这种容器之间相互厮杀的战场。 明白了这点，王平曾经说过的一些奇怪的话和他为什么迫不及待想要杀死自己就理解了。 恐怕，这个试验结束的标志就是容器的数量低到一定程度。 然而城市中还有多少容器他也不清楚，意识到自己的使命之时，白枫有些厌恶，他累了，他不想再杀人了，但是他没有选择，因为这个世界的真实就是，你不举起屠刀，就会被别人杀死。 如果其他容器像王平王远那样，根本无法指望交流，也就是说，所有后路都被堵死，只能不停地战斗、杀戮。 另外一点值得注意的就是种子。 王远说过，他们兄弟是在一场厮杀中获得种子，而王平也说过，他不得不杀死他的老板顾兹。 也就是说，种子也要杀人才能获得，王平杀死顾兹，获得名为地听的种子，王远杀死秘书，获得名为指尖旋律的种子。 有意思，为了增加自己活下去的筹码，也不得不杀无辜的人对么？ 如果自己不是容器，恐怕会在无知中被人如同草芥般杀掉吧。 开什么玩笑！ 我要活下去！以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 悠悠转醒，熟悉的消毒水味传来。 我这是在……医院？ 白枫刚想起身，浑身宛如散架一般，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微微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雨桐熟睡的面庞，她坐在凳子上，趴在自己手边，如同小仓鼠般轻轻地呼吸着，时不时鼻尖还会微微动一动，恬静而又闲适。 我是什么时候和雨桐认识的呢？ 喔，是一个半月前。 为什么没有早点注意到她呢？ …… …… …… 白枫突然皱起眉头，当他继续回忆再之前的事情的时候，记忆变得模糊，他却是怎么回忆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唔……” 就在白枫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王雨桐微微蹙额，突然睁开眼睛。 “你醒了？” 王雨桐的心情很复杂，警方已经勘察过现场，她已经知道白枫行为的意义，虽然妈妈被残忍杀害这点让她很痛心，但她依旧不顾爸爸反对留在医院里。 “嗯。” 喉咙里仿佛藏了什么东西，白枫的声音低沉而又沙哑。 “喝口水吧。” 想来白枫应该渴了，王雨桐拿起桌边的水瓶，将吸嘴递入白枫口中。 “嘬一嘬就喝到了。” 王雨桐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声音也很温和。 “怎么了？”见白枫一直盯着自己，王雨桐笑着问道。 似是想说什么，但嘴里含着东西，白枫看着王雨桐，喉咙不停地滚动。 清凉滋润了白枫焦躁的喉咙，恢复他的精力，他第一次觉得，水竟然这么好喝，甘甜得很。 满足后，水瓶被拿开。 白枫依旧看着王雨桐，王雨桐也毫不在意地回视，两人好像在玩一场默契的游戏，谁都不肯先动。 “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还是白枫率先打破沉默。 “你不是一直在保护我？” 王雨桐的眸子中闪着光。 “那个和现在这个不一样。” 似是意识到什么，王雨桐的眼神愈发柔和：“还记得南十字星站么？也许我有更好的归宿。” “雨桐。”白枫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 “什么？” “我……” 本来白枫想说“我们一起拼尽全力去寻找幸福吧”，但是突然又变得悲伤起来，心中不知哪里被刺痛。 “没什么。” —————————————— 一个月后，白枫出院了。 就连白枫自己都诧异，他的身体恢复速度竟然这么快。 出院后，白枫想看回趟家，王雨桐自然跟在他身边。 一个月的形影不离，两人更加默契，无聊的时候，他们从天上的星辰聊到地底的世界，尽情发挥着想象力。 一路上，白枫并没有松懈，他深深明白，既然试验并未停止，那就说明还有容器会威胁到他的生命。 一个月的修养并没有颓废白枫的精神，反而让他在不断思考的同时强大自己的头脑。 由于有种子的存在，所以白枫必须考虑到多种情况，制定了一套专门对付有种子容器的计划。 打开家门，一股陈朽的灰尘味扑面而来，呛得两人连连咳嗽。 但白枫的鼻尖动了动，从灰尘中嗅到一丝轻微的异样的味道。 “雨桐快走！” 熟悉的味道刺激起白枫的记忆，他拉着雨桐就立刻往外走，甚至没有再坐电梯，而是从救生楼梯离开。 楼下，一处树荫处。 从白枫二人进入楼道开始，这个人就在读秒，当读到“二百零五”时，楼上一间房子突然“轰”得一声发生剧烈的爆炸，窗户直接被震碎，无数瓦砾被弹出。 而树荫下的男子则是微微一笑：“还剩一个。” 就在男子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之时，他身后的影子突然开始蠕动，一个宛如浑身披被石油的液体突然钻出一个人的形状。 它弓起身体，手中液体凝成一柄黑色的尖刀，直直插入男子的后心，并趴在男子耳边幽幽说道：“这样，就一个不剩了。” 男子倒地，气绝，临死前还瞪大眼睛，似是不敢相信刚刚还稳操胜券的他现在竟然成为他人的刀下亡魂。 黑影阴恻恻地笑着，但是笑着笑着它就笑不出来了。 “怎么回事，试验品应该只剩我一个了，怎么试验还没有结束！难道说……” 第20章 第二幕:黑暗中的刺客(3) 爆炸前的一刻，白枫和王雨桐已经跑到下一层楼梯，就在王雨桐想要询问的时候，头顶的墙壁突然开始颤抖，灰尘“刷刷”往下落，楼道灯被震得明灭不定。 “刚刚那是……爆炸？”王雨桐心有余悸，好在白枫带她离开，不然两人怕不是要粉身碎骨。 “没错。”白枫很冷静，之前的两起事件闹得那么大，然而他却安全地住了一个月的院，除了有警察日夜巡视之外，恐怕还和游戏规则有关。 他不确定医院是否一定安全，但他确定的是，想杀他的人一定迫不及待。 “你是怎么知道的？”王雨桐任由白枫拉着她，心中却有很多疑惑。 “之前拔你家的天然气管时，我闻到过这股刺鼻的味道，所以我判断有人在我家设置了爆炸装置。” 匆匆来到楼下，白枫带着王雨桐王雨桐躲在侧门的墙壁旁，往正门方向扫视。 “你在找什么？”王雨桐也知道情况紧急，看白枫小心翼翼的样子，她的声音则不自觉压低。 “找那个想要杀我们的人，只有这个方向才能看到我家的窗户。”其实白枫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逗留，如果可以的话，他不想和未知的敌人战斗，就算不采取什么措施，记住对手的容貌对他也是有利的。 “找到了！” 白枫微微一笑，在爆炸中最淡定地望着楼上的那个男子，就是他的目标。 拉着王雨桐悄悄从停车位旁、借汽车作为掩体潜行，没一会，两人便绕到男子后方的阴翳下。 “是他？” “没错。” 此时白枫开始琢磨自己要如何对付男子。 想要对付容器的话，首先就要知道种子是什么。 而让白枫感到疑惑的是，家里的爆炸装置到底是此人设计好的定时装置，还是用种子能力操纵的，不能确定这点，就无法展开行动。 然而，就在白枫疑惑的同时，男子脚下的影子却发生异变，一团黑黢黢的液体从地面钻出，不断改变形态，最终化为人形，手掌扭动着，生成一柄尖刀，趁男子不备，刀把没入后心，男子软倒，当场死亡。 王雨桐死死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就连白枫都头皮发麻。 太诡异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也是容器？变幻形状是他的能力？ 就在两人心惊之时，黑影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怎么回事，试验品应该只剩我一个了，怎么试验还没有结束！难道说……” 只剩一个？ 白枫心头一动，看起来黑影是觉得我死了，再算上死去的王平、王远和刚刚的男子，五个！容器一共有五个！ 就在白枫意识到这点时，黑影回过头，注意到躲在杨树旁露出半个身体的白枫。 黑影咧嘴一笑，瞬间化为一滩液体，渗入地底。 “怎么办，白枫，它、它好像过来了！” 此时白枫心中也很焦急，他没想到试验品中还有如此诡异的东西，这风云，到底是何方神圣！ “先跑！” 白枫拉起王雨桐就往一边跑，虽然看不到黑影，但是两人都隐约地感觉到黑影正在极速靠近。 就在两人不停地回头看身后时，黑影突然从两人面前钻出，白枫眼疾手快，立刻将王雨桐拉在身后，右手掏出小刀，直刺黑影。 黑影的头部瞬间一凹到底，形成“u”型，白枫小刀横砍，只见“u”的右边凸起再次凹下去，左边凸起不断拢起，转了半圈，变成“n”型躲开白枫的横砍，随后又在蠕动中恢复人形。 一瞬间，白枫一拳砸在黑影的心口，刹那间，黑影被打了个洞，黑色汁液溅溢到一半，即将脱离黑影的时候，又被黑影吸住，仅一刻，黑影胸口的洞就被填补，毫发无伤。 白枫见状，虽心中吃惊，却也不纠缠，见攻击起不到作用，立刻转身，拉着王雨桐就跑。 危急时刻，白枫的大脑没有停止运转，他一直在思考对方的种子到底是什么。 潜入阴影？还是隐藏在人的影子里？ 白枫吃不准，如果是前者，那说明对方追击他们是需要时间的，如果是后者，那么对方随时可以从影子中钻出来杀掉他们。 由于黑影每次出现都是踩着人的影子，白枫也不好下判断，他只能在观察后方的同时着重注意他和王雨桐的影子，一旦有异样，他就会如刚才一般挡在王雨桐前面。 好在刚才黑影是从他的影子中钻出来的，这样王雨桐就能安全些，不过也不排除黑影可以用什么手段转移到其他人的影子里。 物理攻击无效，这点白枫刚才试验过，甚至还被对方戏耍。 可恶！难道没有什么破绽么！ 突然，白枫脑内灵光乍现，因为他发现刚刚短兵相接有一丝不和谐的地方。 白枫嘴角勾起：如果刚刚是本能在驱使的话，那这个破绽可就太大了！ 想到这点，白枫并没有贸然行动，他瞟了眼王雨桐的手腕，耐心地等待黑影下一次奇袭。 果不其然，不出一分钟，黑影再次钻出，这次是从王雨桐的影子里出现，白枫面色一惊，手中小刀后发先至，立刻掷向黑影。 黑影的身体像面条一般q弹，腰部拐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弧度躲开小刀：“现在没有其他手段了吧？” “哼！果然如此！”白枫突然咧嘴笑起来。 “吓傻了么，小鬼！”黑影卷起数百柄利刃，作势要将白枫二人插成筛子。 面对危机，白枫依旧淡定：“雨桐，知道黑暗最怕什么么？” “什么？”王雨桐一脸茫然，此刻她心中十分着急，嗔怪白枫怎么这个时候还有条不紊地讲鸡汤。 “当然是光明！”白枫立刻抓起王雨桐的手臂，对准黑影，按下手表右上侧的按键，瞬间，一道光束照到黑影身上。 “嗷！” 黑影的叫声格外凌厉，光束照射的地方，腐蚀的青烟冒起，黑影瞬间被熔穿一个洞，而且没有如刚刚一样再次恢复。 尖锐的痛楚让黑影立刻从伤口处开始分裂，坠落在地化为一滩液体，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21章 第二幕:黑暗中的刺客(4) 逼退黑影后，白枫大大咧咧走到凉荫深处，捡起小刀，爱惜地擦了擦。 已经发现黑影弱点的情况下，白枫断然不可能继续停留在树荫下。 拉着王雨桐来到阳光直射的水泥地上，他还不放心地用手表自带的手电筒冲他和王雨桐的影子仔细地照一遍，这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知道那东西的弱点是害怕光？” “其实我一直无法断定那黑影的种子到底是潜入所有黑暗，还是只能潜入人的影子。” “那你现在有结论了？” “没有。”白枫很实在的摇摇头。 “那你……” “可是我知道，他为什么总是站在人的影子里。”白枫若有所思，“还记得刚刚我打了它一拳，它并不怕物理攻击，然而用小刀的时候它却躲开了。” “可是这又说明什么？” “趋利避害是本能，就像我用手指猛地往你眼睛插去你会闭上眼睛一样，树叶并不能完全遮挡阳光，所以刀片会反光，这也是它为什么总是藏在人的影子中的原因，基于这点，我不需要知道他的种子到底是什么，只需要知道如何对付它就够了。” “就、就凭借一个动作？你不怕判断失误么？万一是对方引诱你的陷阱怎么办？”王雨桐有些担心，白枫的判断过于大胆草率，见识过王远的残忍，她觉得白枫这种习惯很不好。 “你说得对，不过我是劣势方，想要活下去，只需要30%的判断，另外70%是自信，这就是代价。” 王雨桐听后神色不太自然，嘟囔道：“还好那黑影比较弱，不然看你怎么办！” “弱？” 白枫突然停下脚步，扪心自问，他可一点都不觉得黑影弱，一个可以随意穿梭黑暗还免疫物理攻击的存在，完全超越常识之外的产物，很弱？ 恐怕让雨桐产生它很弱的想法的原因是它的避光性吧，连最最普通的人都不会害怕的光，却是黑影的克星。 想法上的差异让白枫惊醒，拥有种子看上去是增加自己活下去的筹码，实际上，是给自己加了一道命门。 拥有种子的人同样会死，如王平、王远还有刚刚被杀死的不知名的人，而且获得种子后，会无形在常识之外给自己增加死亡的决定性因素——弱点。 只要掌握了种子的弱点，像他这种人都可以短暂地压制黑影，但是更多的人，恐怕还未发现弱点便被黑影屠戮。 种子，即象征生与死两面的生命线，一面生，一面死。 “看好影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它就会钻出来。”白枫提醒道，他不希望王雨桐轻敌，因为先前的三个容器都是这么死的。 “它还会偷袭我们？”王雨桐听后不禁仔细打量自己的影子，生怕有什么异象。 “目前大概率不会。” “为什么？” “因为黑夜才是它的主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去超市。” “超市？” “买手电筒，聚光性特别强的那种。” —————————————— 问好一根手电筒的使用时间是8小时后，白枫毫不犹豫地买了4根。 按照夏季7点落日、5点日出推算，熬过今天的夜晚需要10个小时，一人两根手电筒足够了。 “一会我们轮班睡三个小时，天黑的时候，那家伙八成要行动了。” 时间马上到落日时分，令白枫有些意外的是，黑影很沉得住气，甚至都没骚扰一下他们。 这让白枫心中有一丝担忧，敌人实在太谨慎、太有耐心了，像他们这样的少年，只需要打乱生物钟，不出两天就会精疲力竭，到那时，情况会急剧恶化，别说做出像样的防御，就是闭上眼皮，都成为一件奢侈的事情。 紧紧握住手电筒，虽然心中有一丝安全感，但是更多的却是被敌人扼住咽喉的紧迫感—— 持久战，不利！ 白枫选择的战场是小区边缘的水泥地上，因为这里没有遮挡阳光的建筑，是最早迎接阳光的地带。 两人打开手电筒背靠背站着，小心翼翼地盯着周围无尽的黑暗。 风，轻轻地吹，柳枝随风摆动，仿佛正在张牙舞爪的鬼怪，树叶发出“瑟瑟”响声，给这片神秘的大地蒙上一层恐怖的面纱。 唯有手电筒的光亮能带给两人一丝安全的慰藉，只等黑影出现，便是一套光明制裁。 将近半个小时过去了，黑影依旧没有出现，白枫甚至开始怀疑，黑影是不是想要故意拖垮他们，再伺机而动，然而，白枫还是低估了黑影的决心。 一团漆黑的液体从两人腿间的阴影中暗搓搓地钻出，化成一个迷你版的人形。 “下面！” 黑暗的利刃卷起，白枫眼疾手快，直接一记手电筒强光打击，而那黑影逃窜得很快，几乎在白枫话音刚落便化作一滩液体，融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仅一次偷袭就惊出白枫一身冷汗，微风吹过，沁凉黏湿了衣衫。 脚下是盲点，如果腿受伤，则会被剥夺行动能力，只能坐以待毙。 这次是白枫早早发现，避免流血，那么下一次、下下一次呢？好运不会始终眷顾两人。 又过了半个小时，就在白枫心跳刚刚稳定没多久，黑影再次出手袭击，这次的目标极为清晰，刺穿白枫的脚背。 可能黑影也看出白枫的主导地位，所以打算先对付白枫。 然而强光对黑影的威胁太过巨大，与白枫一人纠缠还有反应的余地，若是王雨桐也加入，那它可就凶多吉少。 因此，当没有机会的情况，黑影放弃得很果决，实际上也是它占尽优势，只要不受伤，白枫便没有翻盘的余地。 又过了半个小时，黑影的攻击如约而至，然而这一次击退黑影后，白枫意识到自己的体力正在飞速消耗。 意识到黑影想要拖垮自己和雨桐后，白枫瞬间头皮一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他们甚至坚持不到明天的晚上，因为体能会耗尽，状态会虚弱，甚至站着就能睡着。 这时白枫才发现主动权一直掌握在黑影手中，什么时候偷袭、偷袭哪里都是黑影决定，他们只能迅速地做出应对，而以黑影的狡猾又无法让强光照射到它，此消彼长，胜负的天平开始倾斜。 第22章 第二幕:黑暗中的刺客(完) 凌晨三点，距黑影第一次袭击已经过去近八个小时。 在黑影耐心地一次次袭扰下，白枫和王雨桐一直紧绷着神经，两人的反应速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缓慢。 白枫相信黑影也发现了这点，但是黑影仿佛料定他们无法反击，只扰不杀，耐心地等待猎物的体力全部耗尽。 大约还有两个小时天亮，八个小时都撑过来的两人，却觉得区区120分钟如此漫长。 两人开始适应黑影的袭击，但是哪怕只是黑影一次试探性的攻击，他们都必须以百分百的精力应对。 时间又来到半个小时的间隔，然而黑影却并未继续，正当白枫疑惑时，背后突然传来“咔咔”两声，白枫和王雨桐立刻转身，用手电照亮对方。 在转身的过程中，白枫发现黑影从两人后背的衣料上钻出，这让白枫防不胜防，就算背靠背也会有黑暗的死角的话，那岂不是说黑影随时都有机会出其不意将他们杀掉么！ 就在黑影再次潜行的一瞬间，地上传来一阵碎裂的声音，仿佛什么东西被摔得稀碎。 在手电筒的灯光下，白枫和王雨桐面色严肃，因为散落在地上的，正是断成两截的备用手电筒。 风，仿佛更加冷冽了…… 恐惧与绝望开始在两人心底蔓延，仅从手电的整齐切口就能看出，如果他们直接挨下刚才那一记，就算不死也要重伤，然而，黑影却没有攻击他们。 杀人诛心！ 黑影的目的不单单是消耗他们的精力，还要断绝一切希望。 此时手电的光芒已经开始细微闪烁，电量即将耗尽。 “怎、怎么办？”王雨桐死死咬着嘴唇，她现在已经筋疲力竭，大脑乱作一团，唯一支撑她坚持下去的就是手电的光亮，一想起要在全黑的环境中面对黑影长达两小时，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天空的尽头已经开始泛白，太阳即将升起。 这个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失败，而是只差一点成功。 防，防不住，逃，又要逃往哪里？ 白枫能看到，当手电完全熄灭、周围陷入黑暗与死寂的那一刻，黑影完全主宰这座城市。 他曾经也是有优势的，但是浅薄的计策却并没有让优势转为胜势，从而使两人全部陷入绝境。 就算今天逃脱，明天怎么办？后天怎么办？ 根本看不到希望，只能在泥泞的沼泽中不断挣扎，却难逃被吞噬的命运。 就在白枫反复自我怀疑的时候，王雨桐握住他的手，四目相对，她仿佛看透他内心的焦虑。 “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白枫不敢直视王雨桐的眼睛，因为他害怕他会失去。 越是想要加快思考速度，大脑就越是停滞，越是想要守护身边之人，就越是力不从心。 “白枫……” “不要！不要说话……一切都交给我。” 他不敢让王雨桐开口，仿佛只要王雨桐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就会消失在他眼前。 “跟我来。” 手电存电不多，白枫只能寻找可以替代手电的地方。 隐藏与黑暗中的黑影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看着已经泛白的天空若有所思，离日出还有一小时，这小子难道要做困兽之斗？ 当黑影看见白枫一个箭步钻入楼道内，他幡然醒悟！ 是楼道的声控灯，他要拖延时间！ 但随即，黑影便笑了，白枫的举动无异于饮鸩止渴，虽然可以一时阻碍它，但是当天亮声控灯不亮后，那就是瓮中捉鳖！像楼道这种结构复杂的区域，阴影会更多，自然会给它提供更多偷袭的角度。 终于将这小子的精神逼到崩溃的边缘，虽然花费了一番功夫，但是完成任务的一定是我！ —————————————— 刚进入楼道，白枫便将声控灯震响，光明照耀之处，黑暗便会滋生。 两人一边注意周围的阴影，一边往楼上跑，上到三楼时，两人手电闪烁几下，终于耗尽最后的电量，彻底熄灭。 失去手电，就失去了伤害黑影的手段，而楼道内，走廊狭窄，楼梯逼仄，白枫越往上走内心越不安。 尤其楼下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在徐徐涌动，哂笑白枫的短智。 白枫攥了攥口袋里的小刀为自己打气，当初王平王远那样凶残，他都能逃脱升天并杀死敌人，现在也不例外。 距天亮还有不足40分钟，胜负在此一举！ 两人拼命地往楼上逃，虽然期间黑影并没有出手攻击他们，但是两人心里都清楚，黑影宛如附骨之蛆，一旦黏上他们，除了死亡，无法摆脱。 很快，两人便来到楼顶。 汗水打湿了两人的发梢和衣衫，也许是爬楼梯累的，也许是对死亡的恐惧。 来到室外，冷风一吹，顿时，沁凉的冷意开始侵蚀他们的内心。 王雨桐任由白枫拉着自己，因为，连体能都不如她的白枫都在坚持，她又有个理由放弃，只是—— “你在找什么？” 王雨桐有些奇怪，从来到楼顶开始，白枫便拉着她在楼顶的边缘绕圈，视线也飘忽不定，有时会往楼下看，有时会往内侧看。 “这么高的楼，即使有缓冲物品，哪怕是个大人，跳下去也够呛能活下来。”王雨桐提醒道。 白枫停下来，看着远处的鱼肚白若有所思。 王雨桐看了看手表：“就算5点准时天亮，还有半个小时，它……它应该快追来了。” 绝境！绝对的绝境！ 王雨桐猜想在手电筒电量耗尽的情况下，白枫是想借楼道灯拖延黑影追击的时间，然后来到楼顶之时，天恰好变亮以对付黑影，但是可惜，白枫估错了时间，天空还是阴沉沉的，并没有光芒照耀到这里。 楼顶，便是绝境，前有百丈高度，后有黑影追杀，他们被困住了。 “逃够了么？” 黑影的声音突然响起，一团不明液体在白枫和王雨桐面前凝聚成型，宛如一个刚刚在石油里洗过澡的人。 “你觉得我还能往哪逃？就算今天活下来，我和雨桐也没有精力再来这么一天。”面对杀意，白枫只是掏出小刀作势防御。 “你倒不笨。”类似眼球的东西在黑影的眼眶里转了转，“说实话，你区区一个试验品，连种子都没有的容器，能第一时间发现我的弱点，与我斗成这种地步，我很佩服你，但我的任务是杀死你！” “嗖！” 破空声响起，一柄小刀穿透黑影的胸膛，“咚”得一声停住。 黑影揉了揉胸口，无数液体汇聚，“伤口”完整无好地被修复。 “现在是晚上，不可能会反光。”黑影声音有些讥讽，他本就不是话多之人，若不是白枫带给他的反差过于巨大，他也不屑于站在绝对的优势上羞辱对手。 “刀你不怕，那这个呢！” 白枫掏出一枚打火机，瞬间点火，微弱的光芒在这晨曦之中绽放。 黑影只觉浑身刺痛，微微皱了皱眉。 “你判断得不错，火光我也怕，但那只不过是刺痛的程度而已，这么微弱的火苗，我完全可以压力杀了你！选择吧！是选择自己跳下去有尊严的死法，还是我亲自动手将你折磨至死！” 王雨桐紧紧拉住白枫的手，纵使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她也目光坚定。 白枫却微微一笑：“小火不足为惧？不好意思，你可能没听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正说着，白枫直接将打火机扔向黑影。 这回黑影自然不敢硬接，身体直接变形空出个洞，让打火机钻出去，虽然这样做会让他感觉到阵痛，但是他依旧要维持胜利者的优越感。 “你还有什么本……” “咔哒——” 那是打火机摔在地上的声音，然后—— “熊熊熊——” 火焰瞬间燃起，连成一片，黑影直接变成火影，高温、光热狠狠腐蚀着黑影的身体，那类似石油的液体再疯狂燃烧中极速殆尽，凄厉的嚎叫声不绝于耳，仅半分钟不到，黑影就绝了气息。 “那是……”王雨桐看着不断蔓延浮在地上的火势，“汽油？！” “没错。”见火势蔓延过来，白枫拉起王雨桐开始往另一侧跑，边跑边解释，“我家从摩托车换汽车的时候，因为油的型号不对，所以这些油桶一直存放于楼顶，也算是因缘巧合吧。” 火光倒映出白枫坚毅的面庞，王雨桐一时有些呆了。 这个男人，总是在最绝望的情况下寻找到生的希望。 “啊咧？” 王雨桐摸了摸自己的面颊：我怎么哭了？ 心底宛如火烧一般灼热而又滚烫，不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而是痛苦，是失落，是不舍，是眷恋。 “怎么了？雨桐？”白枫有些慌了手脚，难道雨桐被吓到了？ “嗯～嗯～”王雨桐摇摇头，轻轻捶了一下白枫胸口，嗔怪道，“你就不怕小刀扎得不准，油桶怎么说也有五米的距离……” 白枫微微一笑：“我说过了，弱者想要活下去，只需要30%的判断和70%的自信！” 第23章 尾声:未来的路、真实的世界 “一切都结束了。” 随着火光淹灭黑影的最后一声嚎叫，白枫终于除掉试验中的最后一个对手。 太阳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带来新的一天。 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眼，温柔的橘红色汁液倾洒大地，洗涤长夜过后的污秽。 被曦光冲刷，白枫和王雨桐感觉恍如昨日，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这就是日出么？好像刚刚煮熟的鸡蛋黄。”王雨桐长吸几口新鲜空气，微笑地看着太阳发呆。 白枫沉默，他不是冷漠，而是在努力抑制胸膛内的跳动。 现在……是不是可以说出那句话呢？ 白枫不知道，他觉得可以说出，但又害怕会改变什么。 “好美，也许这里也是银河铁道的站点喔。” 王雨桐声音轻快，有向往，也有留恋。 白枫依旧沉默，如果真是银河铁道站点的话，那他们也会坐上通往银河的列车，但是，追求这样的幸福是有条件的，活着的人必须经历巨大的痛苦。 那是无法回头的幸福，也是最好的归宿。 归宿？ “呐，你说，我和你，像不像小薰和乔班尼？” 白枫侧过脸，发现王雨桐侧颊多了一行泪渍。 他转过头，看向太阳，橘红的柔光中，一个黑点越来越近，还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 “对于我来说，你是康贝聂拉……” 白枫攥紧手掌，想要努力说出那句话，但是话到嘴边，却硬是咽下去了。 “抱歉，我骗了你。” “我知道。” 王雨桐愣了一瞬，随后露出温柔而又会心的微笑。 “我到站了。” 白枫本能地抓住王雨桐，却又犹豫着松开。 “你每次拉住我的时候，都是现在的心情么？” “我不知道。” 白枫有些堵，仿佛什么东西卡在心中，莫名烦躁。 “那我就当做是喽？” 王雨桐侧过身子突然贴近白枫，鼻尖相触，两人的睫毛眨啊眨。 白枫神色有些躲闪，但是雨桐近在咫尺，无论如何躲避视线，都在她的眼里。 “呐，帮我一个忙好么？” “什么忙？” “帮我找到我要找的东西，那个被黑色玫瑰花簇拥的红宝石吊坠。” “好。” “看着我。” 白枫脸皮有些僵硬，缓缓抬起目光，与瞳孔中心的自己对视。 “替我跟他说，不要再等我了。” 白枫直视她的眼睛，从刚才那句话开始，她的语气变了，不再是那个幼稚的小女孩，更像是一个成熟知性的大姐姐。 “好。” “你都不问原因的么？” 白枫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看着白枫发呆的样子，“王雨桐”微微一笑：“傻瓜，当然是她拜托我的，她希望你可以一步一步追寻幸福。” “王雨桐”拉起白枫的手，身体逐渐化为光点消失在原地。 暖流滋润内脏，白枫再想抬手之时，却什么也抓不住了。 白枫早就知道，他的种子便是雨桐。 顾兹之于王平，是上下级关系；秘书之于王远，按王平所言判断，应该是情侣关系，其他两人白枫并不了解，但通过以上便可以判断，种子与容器之间，必定有非同一般的关系。 在得出这点后，他对应的种子的身份，便呼之欲出。 纵使白枫再小心翼翼地保护王雨桐，最终还是输给了游戏规则。 “我愿如荆棘般将你缠绕，却发现是你鲜血淋漓仍不松手。” 白枫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幻，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他知道，试验，结束了。 —————————————— 实验室内，一枚巨大的银白色的蛋状机器频频闪动光芒，周围连接许多粗大的电线。 夏落博士早已等候在此，这是风云的惯例，试验中脱颖而出的试验品在未进入风云编制前，需要由试验基地负责人对其讲清风云的概况以及规矩。 耗费巨资培养的试验品在实验结束后还不能成为正式猎犬，只能算是见习，在基地负责人安排下通过第一个任务才能转正，成为e级猎犬。 机器的蛋壳外门缓缓升起，露出了内部精密的元件还有悠悠转醒的白枫。 “在基因编码器内睡得还好么？” “你是谁！”白枫想动，却发现自己手脚脖颈都被机器束缚住，身无寸缕的同时，无数根线接在他的身体上，似乎是在测量什么。 白枫立刻反应过来，恐怕这地方就是王远说的风云！ “夏落，你可以叫我夏博士，风云e级观察员。不用惊慌，这些仪器只是用来测你在试验中的数据所用，本身并没有危害，每一只猎犬都是风云宝贵的财产，当然，叛徒除外。” 白枫停止挣扎，开始打量起包被自己的机器。 “它叫基因编码器，算是旧时代的产物吧。”夏落来到基因编码器前，打开控制阀，解除白枫身上的束缚，“你的记忆恢复了？” “那群抓我的黑衣人是你们？” “不是，应该是白枫的父母派人抓的你，偷梁换柱，所以你的意志力才那么薄弱，在基因编码器的影响下，失去了部分记忆。” “也就是说，你们抓错人了。”白枫死死盯着夏落，却发现对方毫无戒备。 “以前是，现在不是。” “因为我通过了试验对吧？” “聪明，从你通过试验的那一刻起，你对于普通人的世界来说，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你只能为风云卖命，直到死。” “你想要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活下去。” “我父母呢？” “他们很好，我按组织规定给他们发放了抚恤金，那是你正常工作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雨桐呢？” “她？呵呵！”夏落冷笑一声，“她只是个种子，由我亲自编码形成的人类意识，既然你已经获得了种子的力量，她怎么样，不用我说了吧。” 看到白枫落寞的神情，夏落博士冷哼一声：“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你以为这个试验只是容器之间的厮杀？我告诉你，如果种子反杀容器，那么就会接管容器的身体，从网络的束缚中彻底解脱，成为独立的人格。” “难道说我之前是在……” “没错，在我创造的沙盒中进行试验。其实原来试验是在现实社会中进行的，但是每次试验过后，对社会的危害较大，不稳定因素增加，加上政府和军方的压力，风云不得不改制，目前全球只要稍有规模的组织，都不会轻易越过这条红线。” “最后一个问题，种子到底是什么？” “看来你适应得很快，这很好。”夏落满意地点点头，“你是在疑惑，虚拟世界获得的能力如何投影到现实世界对吧？” 白枫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全靠这台基因编码器，可以说，人类败也靠它，成也靠它啊。”夏落摸了摸银色的蛋壳，不由得有些唏嘘。 第24章 序幕:东院西会，两极格局 “大约是2050年吧，那时还是前世纪时代，世界重心逐渐东移，这引起了西方国家的恐惧，于是，机缘巧合之下，本该在量子领域实现的第四次工业革命由于军备竞赛的缘故被强行脱离到生物工程。” “一开始，各国之间只是用药物维持战士强大的体魄，后来，随着dr.mole破解了人类一段关键的基因序列，以生物工程为基础的畸形的第四次工业革命正式展开，而这基因编码器，就是那个时候的产物。” “人们开始嫌弃上帝给人进化的时间太长，于是强行缩短这个周期，那个时候，由国家批复基金，大批研究院涌现，造就了许多匪夷所思的怪物，从这个时候开始，人类从破解基因序列迈向自主研发有效的基因序列。” “到2080年，黑暗时代开始，用于战争的各式战士纷纷逃离研究院的掌控，给整个世界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但那个时期，也涌现出一批杰出的研究员，最着名的便是dr.hope，他用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研究造神计划，至2095年，造神计划成功，东方成立华夏属风云科技研究院，也就是现在风云的前身，而西方成立了神圣教会。” “在扫清叛逃战士的过程中，风云逐渐吸纳其他研究院的成果，而神圣教会则逐步渗透、替代、毁灭了近乎所有宗教，虽以神学立教，却以科学立世，是那时世界上唯一能与风云抗衡的组织。” “2100年初，这一年又被称为创世纪年，一院一会彻底扫平畸形的第四次工业革命带来的恶果，世界成立联合政府、联合军队，开始趋于稳定。” “在这个过程中，人类对于基因的掌控逐渐完善，而风云更是拥有世界上最大、最完善的基因库，从你躺进基因编码器开始，你的身体就已经开始被改造、植入特定的基因片段，并表达出来，当然这个过程并不安全，所以为了提高基因融合并且表达的成功率，风云只采用死刑犯、退役军人、以及其他失去生的意义的人作为试验品，种子的存在只是让你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毕竟你人在沙盒之中，外界的变化乃至身体的变化你自己是意识不到的。” 其实夏落根本不需要解释这么多、这么详细，但是白枫在试验中的表现令他很满意，所以就多说了一些，就当是照顾新人了。 “那这么说，其他人还活着？”白枫顿时脸色一黑，夺命之仇，恐怕有的他受得。 “怎么可能！失败品不配活下去，基因编码器内部有痛觉传感器，无论在试验中受了什么伤，大脑都会接受同等痛苦的信号，如果人死了，那就会受到相当于死亡的冲击而导致脑死亡。” 白枫有些不寒而栗，如果说王平王远这类人是不把人当人的话，那么这个风云就是对生命的冷漠。 “所以我的能力是什么？”直到现在，白枫依旧对雨桐给他留下的能力一头雾水。 “这个我也不知道。” “可是按你所说，基因序列是你提供的，你会不知道表达出的效果？”白枫语气有些嘲讽。 “你要知道，人体是最精妙的机器，基因在表达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甚至突变也说不定，你觉得我的建议可以参考？” 白枫眉头微皱，本以为夏落是故意刁难他，现在听来，好像所有试验品都是一个待遇？自己摸索？ “好了，不要愁眉苦脸了，这是你的身份证明，，里面登记了你的一切，手环是用来执行任务用的，几乎什么功能都有，你可以自己摸索，一会我派人带你回房间。” “这样啊……” 接过身份信息卡和手环，白枫仔细看了看。 突然，他快速甩一下信息卡，卡锋转瞬即逝，随后在夏落震惊的神色中，脖子外侧突然开始飙血，没一会，夏落便只能躺在血泊中抽搐。 “我不想受任何人束缚。”白枫简单地回了一句，虽然他不确定夏落能不能听见，也知道话语本身没有意义，胯步就要往门口走。 他很感激夏落的详细讲述让他恢复了不少记忆，但他对夏落的感官并不好。 就在门自动打开，白枫的前脚刚要踏出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声。 “啪！啪！啪！” 每一声都仿佛打在他的脸上，无情地嘲弄着他。 “了不起，了不起啊。” “再了不起不还是失算了，难道你也是容器？” “错！”夏落起身，任凭脖颈处动脉源源不断地泵出鲜血，他就像是毫无痛觉一样，“你可以打开门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结果。” 白枫的反应不可谓不淡然，人被杀就会死可是常识，然而在颠覆常识的夏落面前，他依旧保持冷静。 门开，白枫仅用余光瞟了一眼，心中大为震惊。 门外，风卷残云，破碎的墙壁和杂乱的垃圾漂浮在一片混沌的空中，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飓风。 “很疑惑么？毕竟你所做的事，早在百年前就发生过了，那一次事故成就了能神的赫赫威名，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观察员在进行试验的过程中必须构筑起外围沙盒以保证自身的安全，你刚刚看到的，不过是我还未完成的程序乱码。” 白枫死死咬住嘴唇，他终于知道眼前这位夏落博士一直游刃有余的自信来自哪里，这里依旧是沙盒世界！ “还有一件事你需要知道，所有试验品的脑中都会被植入精神栓，虽然爆炸的危力很小，但足以炸烂你的大脑，这次的事我可以不计较，把你的智慧和狠劲，用在如何活下去！” 再次睁开眼睛，同样的房间，同样的人，但是这一次，白枫却不敢造次，因为脑中的炸弹随时会要了他的命，而且听夏落的语气，好像真正的危险并不来自于这枚精致的炸弹。 “小何，带他去分配的房间，等我下发任务。” “是。” 何凡躬身，对白枫说道：“你跟我来。” 第25章 序幕:活下来的人 一边默记路线，一边跟着何凡走过七扭八歪的路口，白枫发现，实验室内四通八达，墙体都是用不知名的金属建造的，只能通过门牌号和转弯的方向来确定他们不是在原地绕圈。 “你也是观察员？” “不，我只是夏博士的助手。” “我们现在去的，是我住的地方？” “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还有一些其他的邻居。” “邻居？” “这次试验一共一千个人参加，成功配对基因的有50人，通过试验的有五人，你是最后一个。” 何凡顿了顿，瞄了白枫一眼，虽然试验中白枫表现得很完美，但是与其他四个活下来的试验品相比，还是势单力薄，尤其是十三号试验品，几乎将整个小镇的人屠戮殆尽，是最快通过试验的。 白枫的年纪也最小，让他想起了他的孩子，不由得多提了几嘴：“试验品之间原则上禁止厮杀，但是如果你表现得稍有软弱，或者能力很差，就会受欺负乃至侮辱，你要知道，在实验中能活下来的人都不是良善之辈。” “谢谢你还认为我是个善良的人。”白枫不咸不淡地说道。 强迫他进行残忍试验的人如今却假惺惺地对他说教，实在讽刺。 何凡神情一变，这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眼前的白枫又何尝不是狠角色呢？仅用一张身份卡就取下夏博士的命，这种恐怖的学习能力和临场应变能力根本不需要他操心。 “你们现在还是见习猎犬，稍后博士会你们发下任务，完成的人可以进阶e级猎犬……” “我想请问一下，这种晋升有什么意义么？” “难道活着没有意义么？” 白枫停下脚步，直勾勾地盯着何凡。 “那夏博士的命令总有意义吧？博士他雄心勃勃，你若是完不成任务，博士会饶过你？别忘了这里。”何凡轻轻点了点太阳穴。 白枫咬牙，精神栓！ 两人不再交谈，白枫默默地跟着何凡。 没过多久，一座古铜色正做着深思姿势的雕像映入眼帘。 白枫看着雕像盯了许久，肌肉倒是棱角分明，但是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座雕像与整体建筑风格不搭，有些多余。 “二十五号，别闹了！” 何凡出声后，雕像突然活过来，从石坛上跳下，顿时，大地猛然一颤。 “呦小鬼，难不成你就是最后一个试验品？认识一下，我叫霍尔普斯。” 白枫看了眼霍尔普斯伸向自己的手，搭上去：“你好，霍先生，我叫白枫。” 通过手心能感觉到对方的手掌怪怪的，就像橡胶糊了一层胶水。 鼻尖微微动了动，白枫心有所感：是橄榄油么？ “霍……小鬼，蛮有个性的嘛，我倒是有些喜欢你了！” 声音开始加重，掌心也受到挤压开始扭曲，对折。 痛苦一直折磨着白枫，但是他依旧面色入常，他深知，这种人只要不理会他，他自己就会败退下去。 眼看白枫掌骨被捏得嘎吱作响、不堪重负，对方却没露出一丝痛苦，霍尔普斯冷笑一声，松开手，权当放过白枫。 是加强力量的某种能力么？白枫也不知道一个正常成年人的手劲儿有多大，所以初次交锋并没有刺探出什么来。 与此同时，白枫突然感觉到一股腥风从背后刮起，他连忙回头，这时一个银长直少女从他身边走过，发丝整洁而又顺滑。 少女面无表情，当她走过白枫身边时突然停下脚步，看了看白枫，眉间微变，又看向何凡：“我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我可以杀掉他么？” “当然不可以，十三号，你的任务完成了？” 没有回答，少女转过身，掏出匕首，仿佛没听到一般，边走边划开胳膊，皮开肉绽，任由一滴滴温润的血液淌落。 白枫再仔细看去，发现少女的手腕上、大腿上都有刀口割过的痕迹，虽然印迹很浅。 霍尔普斯宛如躲避瘟神一般紧忙让开道路，很难想象，一个肌肉块都可以跳舞的彪形大汉竟然会害怕一个少女。 “喂，苏泠，难道你已经成为e级猎犬？”霍尔普斯冲少女喊道。 “那种，不做数。”少女依旧惜字如金。 “嘿，小鬼，从刚刚起就一直盯着苏泠看，你喜欢上那个冰块女人了？” “她杀气很重。” “有眼光，年轻人，我们不如干她一炮？” 白枫顺着声音来源低下头，发现是一只黑黢黢的球，头上还箍着一块手表，模样滑稽之极。 白枫心头一动：“用你么？” 黑球竟露出一丝喜悦：“你真的这么想？我随时恭候。” 这老色批是见色起意？蓄谋已久？ 白枫瞬间无语，都变成个球了，还不忘用下半身思考问题。 “小子，你也不用这幅表情，弥赛亚的能力叫疯狂炸弹，只要他受到轻微震动就会爆炸，我严重怀疑这货能通过试验，是因为没人想到他会变成个球！别人都是在爆炸中受伤，这货是在爆炸中重生。而且苏泠的编号是十三号，对于这位天主教徒来说，厌恶十三是本能。” 这回白枫还真就长见识了，还有物理意义上的干她一炮，绝了。 “话说何管家啊，我的健身房什么时候能开业？”磨完白枫，霍尔普斯又开始磨何凡。 何凡直接无视霍尔普斯：“五号，你需要什么东西？十万联币以下，我派人给你采购。” “你不是四号啊？”弥赛亚的声音有些失望，一撅一撅地擦着地板返回房间，途中，还能听到摩擦地板细微爆炸的响声，不多时，走廊拖出一条长长的黑线。 “他最喜欢四这个数字，听说原因是上帝最爱的门徒是第四个。”霍尔普斯撇了撇嘴，显然对弥赛亚嗤之以鼻。 “一本书，《银河铁道之夜》。” “呦呵！没想到这种地方还有你这样的文艺青年！”霍尔普斯摆了个poss，深沉地说道。 “还有我在试验中用的杀人道具，用顺手了，手里空空的不舒服。” 白枫一句话让霍尔普斯瞬间尴尬下来。 第26章 序幕:十六号试验品——刘焜 摆脱霍尔普斯后，白枫走进门上写着五号的房间，临进门之前，他看到霍尔普斯又站回石台上，摆出大卫的姿势一动不动。 回到房间后，白枫伸出右手，指尖不住地颤抖，霍尔普斯手指的勒痕还历历在目。 白枫甚至不敢握拳，因为刚刚霍尔普斯差点将他的手骨捏碎，仅仅是凭借手劲。 但是现在，白枫握了握拳，手掌虽然还有针刺般的痛苦，但活动手指已无碍。 打开房门的控制器，白枫将门牌的“五号”改成“白枫”。 他不喜欢被物化，他不是五号，他只是白枫。 当霍尔普斯问起他的名字时，他纠结了一会，最后还是咬牙说出“白枫”二字，既然已经抛弃了过去，那就连名字一同抛弃掉吧。 在这孤独的实验室内，白枫很痛苦，不是担惊受怕那种痛苦，也不是肉体撕裂那种痛苦，而是痛到不能呼吸，从心脏、从大脑源源不断积攒的戾气。 雨桐…… 在痛苦的潮水中，唯有这个名字能给白枫一丝慰藉。 只有白枫自己知道，当初王雨桐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抢占他的身体，但是她没有，她没有履行那句“我的目标是你”的诺言，只是一直陪伴着他，从王远到黑影，出生入死。 就像白枫没有觊觎她的种子一样，雨桐也没有觊觎他的身体。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友谊吧。 所以白枫很痛苦，为这个仅仅相处两个月不到的虚拟人格而感到痛苦。 我能为她做什么？ 白枫死灰的眼神逐渐复燃，被黑玫瑰缠绕的红宝石吊坠！ 还有那句“不要再继续等我了”。 雨桐是想让我对谁说呢？ 这时白枫突然有一种隐隐的预感，也许雨桐并不只是虚拟人格那么简单。 尤其是最后语气的转变。 白枫深吸口气，他本不想替风云卖命，但是为了调查雨桐，他不得不妥协，期待起第一次任务来。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白枫打开门，抬头看去，发现是一个面容肃整、目光凌厉的中年男子。 “你有事？” “你就是白枫？” “没错。” “果然和弥赛亚说的一样，很年轻。” “你有事说事，不会是找我出来散步的吧？” 身处风云，白枫不会给任何人好脸色。 “难道我们就站在门口说？”男人也不恼，反问道。 白枫探出头，看了看走廊尽头一动不动的霍尔普斯，没好气道：“进来吧。” 两人坐定，白枫率先开口：“这里我也是第一次来，就算有什么可以招待你的，我也找不到。” “无妨，”男人摆摆手，“自我介绍一下，刘焜，16号试验品。” “白枫。” “你似乎对风云有怨气。”刘焜盯着白枫，缓缓说道。 “难道你是自愿的？” “你说的不错。” 白枫愣了一瞬，他没想到这个人还真是自愿当试验品的。 “为什么？”白枫本想说“但是我不是！”，但是话刚出口就变了，不知为何，眼前这个男人与他遇到过的人都不一样，如果非要说的话，他和雨桐倒有一丝相似之处，都有一股正气，这也是白枫没有冷言相对的原因。 “为了家人，参加风云的试验无论死活都有一大笔抚恤金。” “可是你有手有脚，难道非要干这种勾当！”不是白枫反应过激，此人浑身一股彪悍之风，肌肉隆起，体内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力量，这种人就算搬砖也能养家糊口吧。 “不瞒你说，我是两条腿被截肢后，才加入的风云，原华夏属风云科技研究院。” “可是你……” “好在只要有命，风云就收，扯远了，我今天来的目的是提醒你，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要暴露自己来自风云的身份，尤其是对军方的人。” 白枫还以为对方是风云的说客，但是刘焜刚刚的话却让他疑惑。 “什么意思？风云不是世界上最强的两大组织么？还怕联合军队的人？” “现在是三大，联合政府也可勉强算一极。” “勉强？” “风云和神圣教会都是靠科技起家这你知道吧？” “知道。” “联合政府也是，而且其中大多数都是前世纪时代各国的政治人物组成，创世纪初期，两极强盛，联合政府式微，但是能神和真神风头过后，政府开始发力。” “你是说，联合政府崛起，势不可挡，作为风云人员，需要自保对么？” “你只说对了一半，联合政府一直在航天核能领域独领风骚，而风云和神圣教会以量子生物工程见长，其中风云拥有世界上最大最完善的基因库，可以随时随地培养一批强大的战士，而神圣教会则在民用科技领域的应用最为独到。” “这倒是有意思，天上有卫星，地上有核武，风云和神圣教会还能开创世纪，独步世界？” “没那么简单，除了有一些利益纠缠之外，最重要的是风云有能神，神圣教会有真神。” “你想说什么？” “这两人在黑暗时代大肆猎杀叛逃的战士，加速黑暗时代的终结，可以说什么稀奇古怪的能力他们都见过，就拿能神来说，他是我风云最强大的s级战士。” 看白枫满脸讥讽的模样，刘焜笑了笑：“没错，就算战力强大、功勋卓着，也不足以阻止政府的制裁，但是我若是说这二人代表着人类进化的方向呢？” 白枫眯起双眼，试探性地问道：“你是退伍的军人，对么？” “有这等观察力，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刘焜顿了顿，“有些事本来我不好说，但是脱离军队后，倒是可以对你提一两句，如果有一种杀不死、灭不掉的怪物，你会如何处理？” “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有说，好了，还是那句话，不要在联合政府那里留下痕迹，这件事无论是对你未来的发展，还是对你个人的安全来说，都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 临走前，白枫叫住刘焜：“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刘焜停下脚步，半晌，他才说道：“我也有孩子，也曾为人父，算算时间，他也该14岁了。” 白枫皱眉，刚要开口，却被刘焜阻止：“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管你曾经经历过什么，我相信那都并非你本意，如果你还是接受不了，就当是长者的唠叨吧。” “还有，记住，霍尔普斯是个疯子，苏泠是魔女，弥赛亚有虔诚的信仰却不足以成大事，我心中有恨也有自己的原则，还有你，白枫，唯一一个以14岁年纪通过试验的人。” 第27章 序幕:任务开始，八通阁 黑暗时代结束，创世纪年初，天下无人不识dr.hope，战乱后的世界，百废待兴，诸强纷纷致书风云，希望dr.hope开创后世纪元年，但是dr.hope力排众议，坚持以公元纪年，但是，在国家机器严重被削弱的当时，他废除地区国家名，以30经度、10纬度为界，天干地支为限，分天下181区；同时，他设联盟语为世界官方语言，保留原各国语言为方言，采用联币作为世界货币。 丁卯北区，原江淮一带，飞鸟市。 八通阁。 白枫在这家店门口停下。 打开电脑手环，地图上的红色标点停在白枫当前位置。 只见门楣左侧，上书“通天通地通人通鬼神”，右侧，书“通院通会通法通人心”。 八通八通，好大的口气。 “先生，请。” 推开古朴的大门，柜台旁，伙计热情地招呼白枫。 内侧，各色古董玩物陈列在博古架上，顾客三三两两聚在一堆，对架上的古玩指指点点。 八通阁很静，顾客也不高声喧哗，窸窸窣窣。 白枫对此一窍不通，他悠悠踱步：“我找架子李。” 此话一出，白枫能感觉到不下五道目光隐晦地打量着他。 有点意思。 纵使心头一凛，白枫依旧面色如常，从何凡对他讲述八通阁时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就知道，此地，远没有那么简单。 伙计快步走出，来到白枫身旁，指着博古架低声道：“阁下，请上眼。” “我资金不多，你替我挑一个十万联币上下的精品即可。” 白枫倒也舍得下本，除去置购物品的联币外，算上第一次任务的五万经费，他身家一共才十三万联币。 不过，白枫也不心疼，考虑到飞鸟市的物价，三万也足够完成任务。 “便这件吧。” 白枫随意地扫了眼，不过一盏破破烂烂的方樽。 “辛苦你了。” 就在完成交易后，内门从内被推开，一个昂首挺胸、威武不凡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十一二岁模样左右的小女孩走出。 男子目不斜视，一身别扭的黑色燕尾服，肌肉块几乎要将礼服撑破，他手执细长拐杖，横在腰间，模样斯文，在白枫眼中，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力量压迫而来。 小女孩身着黑紫色的洛丽塔，与白枫四目相对，嘴角含蓄地翘了翘，微微拉起裙摆，冲白枫点点头。 淡紫色的夜眸仿佛有神秘符号篆刻其上，可勾魂蚀魄。 白枫点点头，在伙计的接引下与诡异二人组擦肩而过，独自进入内门。 擦肩而过的瞬间，女孩瞟了一眼白枫，好看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马上又恢复平静，和男子一同离去。 屋内，沉木微熏，宁静祥和，仅有一张小圆桌，两只小木椅。 白枫定睛看去，一只木偶坐在座椅上，手中抱着一只镂空的双面鼓，鼓的支架深浅不一，鼓面上，鼓皮破损，甚至翘起。 木偶轻轻打着节拍：“你现在是魔都大学的天才大学生，来淮中大学交流学习，为期两个月。” “天才？会不会太招摇了。” “你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出现在大学里难道就不招摇了？”木偶的嘴上下开合，声音就传了出来。 原来如此，掩盖身份也是任务之一。 白枫心头通透，虽然天才之名过于惹眼，但却是最好展开行动的身份。 十万联币没有白花。 “资料履历和你需要的物品在这里。” 白枫来到桌边，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把小型手枪，旁边摆放近百发子弹。 “还有持枪许可证？” 木偶没有理会白枫的惊讶：“b型手枪，即使连客官这样的孩子也能射击。虽然这张许可证可以使用绝大部分武器，但我想以客官的体力和谨慎，应该不愿意搞出太大动静吧？” 白枫默认，说实话，他连最基础的手枪都不会射击，更别提其他武器了，这让白枫有些捉襟见肘。 他一直都明白，他的年龄就是优势，几乎不会有人会对一个14岁的孩子充满戒心，但是现在，他的年龄已经成为他的弱势，论使用热武器的话，他根本不是身强力壮的成年人的对手，更何况，他也不确定此次任务是否会遇到能力者。 曾经黑影的能力就把他逼入绝境，那种不惧物理攻击的诡异体质实在难缠，所以，他要做好应付一切的准备。 “活下去就是任务么……” 白枫深吸口气，原因无他，这次他的任务是有两个月期限的，他不知道就算到时他活下来却没有完成任务会发生什么，以风云的一贯作风，估计任务失败和死亡应该没什么两样才对。 “谢了。” 将资料和武器弹药收好后，白枫道了声谢，将购买的古物放在桌上。 “哪里，承蒙惠顾。”木偶的眼睛闪了闪，目送白枫离去。 离开八通阁，再看店门口的两侧对联，白枫顿觉这楼阁有些深不可测。 他刚刚，可从未提过自己的身份以及任务。 第28章 开端第一个线索——金羽 在教务处交齐手续后，白枫正式入学。 手指转着分配寝室的钥匙，走在林荫道路上，白枫一直在思考任务的事。 调查淮中大学。 简明直白的六个字，何凡多一句都没和他说。 这让白枫很苦恼，方向和结果都没有，只限期两个月，难不成夏博士是故意难为自己，不想让自己完成任务？ 抱怨归抱怨，头脑清醒后，白枫猜测，八成其他人的任务也和自己一样，没头没尾的。 任务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在展开调查的过程中追查雨桐的事。 啊，周围的目光还真刺眼！没见过14岁的大学生么！ 白枫不由无语，路过的看一眼也就罢了，有甚者，明明走过去了，还扯着脖子往自己这边看。 “唔……” 就在白枫心头抱怨时，突然撞上前面的人。 白枫后退两步，看着眼前的两人。 “小鬼，在学校里乱窜什么，这里可不是你玩的地方，赶紧滚出去！” “不……我是今天刚入学的交换生，来自魔都大学。” 男子与身边的同伙对视一眼，对方紧了紧眉头。 那男子会意，低下身一把搂过白枫，手掌紧紧箍着白枫的肩膀，横气道：“我不管你是何处的天才，还是哪家的公子，既然得罪了我张珞，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你！” “你、你要干什么？”白枫声音颤抖，身体不由得紧了紧。 “干什么？跟我来吧。” 张珞起身，瞪了一眼周围看好戏的学生：“都看什么看！” 众人纷纷别过头去，不敢触张珞的霉头。 教学楼后。 张珞提着白枫，将他粗暴地扔到角落。 “好痛……”白枫吃痛，捂着屁股颤颤悠悠地站起身，“你们打我，信不信我告诉教导主任！” “哈哈哈！” 听了白枫的话，两人有恃无恐地大笑。 张珞捏了捏指关节，语气森寒：“那你去告啊！” 白枫抬步就走，却被张珞提回，一脚狠狠踹在墙壁上。 “行了！哥没时间跟你这种小屁孩计较，看你年纪轻轻就进了魔都大学，家里应该趁点吧？不瞒你说，学长我最近手头紧啊，要是有好心的新生可以借我点钱就好了。” 张珞抬眉瞟了一眼白枫，皮笑肉不笑道。 “可是，那是我的生活费啊……” “都说了是借的，好借好还嘛！”另一个男子笑嘻嘻地搓着手。 “那、那你们要多少？” “这个数！”张珞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千？” “一万！”张珞踢了脚白枫的小腹，任由他跌倒在地。 “可是我只有一万啊……” “赶紧拿来，不然打死你！” “张珞，快点，不要再打了，钱才最重要，快点！” “对对对！” 被催促后，张珞深以为然：“赶紧打开你的手环，给我转账！” 白枫极为不情愿，叹了口气：“就、就这一次嗷。” “知道了，你特么赶紧的，找抽啊！” 白枫连忙捂住头，见张珞并没有下手，这才慢吞吞地把一万联币转给张珞。 “快走吧，我都等不及了！” “对对，还好你提醒我，不然再磨蹭下去……” 两人得到钱后，飞快地跑开了，好似怕被人抓到一样。 白枫则一直双手抱腿，低头啜泣着。 待两人走远后，白枫才停下哭泣，额头趴在手臂上，他嘴角勾起：“一万买个正常人的懦弱，不亏。” 他始终对周围的一切都有戒心，自从在八通阁遇到诡异的大叔萝莉组合后，他就时常有一种自己进入校园就会被盯上的直觉。 他是假的大学生，但是他必须让别人以为他是真的大学生，亦或是一个正常人。 既然接了任务来到淮中大学，就说明这里一定有可以威胁到他生命的东西，这点白枫一直都有觉悟。 还有就是刚刚那两个人的对话，从最开始提醒时间之后，张珞和另一个人就一直很着急，他们在急什么？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白枫也没多想，两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那么，接下来如何开展调查呢？ 就在白枫思考的同时，一袋面包从两腿缝隙之间出现。 白枫猛的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稍显奸诈的面容。 因为对方的眼睛小又斜，鼻梁很矮，鼻子却很大，嘴唇也特别厚实，完全不协调。 见白枫抬头，那人露出一个“核善”的微笑。 也不怪白枫迟迟不敢接面包，对方的小眼睛一笑起来直接消失不见，眼睛斜得更厉害，就如同熬汤下毒的老巫婆。 这可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也亏得白枫心理素质过硬，不然换作常人，被吓跑都是有可能的，这人也太丑了吧！ “没事的，他们、他们就是那个讨厌的样子，我、我有面包给你吃。” 见对方小心翼翼的样子，白枫松了口气：“你刚刚一直都在看？” “啊、啊，抱歉，我、我、我也打不过他们，我的生活费就只剩300了，不过没事的，每餐一顿面包，还是够用的，嘿嘿。” 先不说对方奇葩的长相，就说这份善意，白枫感觉到了。 “你、你不饿么？生气也不要饿到自己啊，因为生气，钱也回不来了。” “谢谢。”白枫接过面包，撕开包装袋，略微嗅了嗅后，正准备吃，抬头看了眼丑男，撕下正中间带豆沙的部分递给丑男：“喏，你也吃。” 丑男嘿嘿一笑，接过面包。 白枫拍了拍身旁：“坐。” “好嘞。”丑男笑呵呵地坐在白枫身边，大摇大摆地吃起来。 白枫见状，也啃起面包。 “你叫什么？” “我叫金羽。” “我叫白枫。” “你怎么看上去这么年轻啊？” “我才14岁。” “14岁就上大学了？” “侥幸侥幸。” …… 吃完面包后，两人也熟络起来，通过交谈，白枫大致可以判断这人应该只是个经常受欺负的老实人，虽然金羽毫不避讳地自嘲别人说他是死金鱼，但白枫能看出金羽的失落。 “对了，金羽，咱们学校有没有什么奇闻怪谈啊？” 和金羽聊了一阵，白枫才问出他的真正目的。 第29章 开端:可以看报纸的理发店 “怪谈？是指鬼么？” “算是吧。” “白枫，你都上大学了，还相信鬼怪的说法？” 白枫有些泄气，他和金羽的脑电波根本汇聚不到一起。 “既然没什么奇怪的事，那我先走了。” 白枫起身拍拍屁股，正要离去，金羽也连忙起身：“等我一下，你说奇怪的事啊？那倒是有，不过和鬼怪不沾边。” “说说。”白枫顿时来了兴趣。 只见金羽眼珠微微一转，娓娓道来：“学校后心湖旁，有一座致远阁，传闻这座小阁在午夜会不定时散发缥缈烟雾之气，恍若仙境，去过一次的人无不流连忘返、赞叹美景，只是后来出事了，两个月前，体育部副部长高月在致远阁上吊自杀，警察调查过后，学校也封闭了那里。” 眼看提起高月时，金羽眼中闪过的灼热光芒，白枫心中通透，看起来那高月是个抢眼的漂亮女孩。 “等等，你的意思是有些人去过，有些人没去过是么？”虽然心中无语，但正事白枫可没忘。 “平时当然都可以去，但是特别的致远阁要在午夜才能看到，而宿舍楼11.30就宵禁了，学校的校规很严的，好不容易才考进这里，谁愿意触碰红线？” “是这样。”白枫恍然大悟，随后有些埋怨道，“这不就是怪谈么？” “不能算吧，警方后来调查确实是自杀，而且那之前的一段时间，高学姐和他男朋友分手了，所以警方给出的结论是为情自杀；如果你说烟雾缭绕的景象，我只能说，很多化工材料都可以达成类似的效果。” 看金羽神气的样子，白枫才发现这家伙还有点真才实学，至少比他这个名义上的天才少年要强得多。 “那警察没查出来烟雾缭绕的物质是什么么？” “没有，我的猜测是这种物质极易挥发，所以除非是在现场，不然应该查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情杀么…… 白枫一边应付金羽一边在心中暗暗思索。 好像不归我管，但是确实又是发生在淮中大学的异样。 就在白枫纠结之时，金羽突然一拍额头，连带细微的眼睛细缝中流露出一丝精光：“我想起来了，就在警方结案后，有一个警察不相信高学姐是自杀，于是秘密在学校里调查，后来不知所踪，就连他的家人也不知所踪，听说他直接放弃警察的职位，带着家人远赴其他区生活了。” 白枫听后心头一凛：来了！ 如果只是死个普通的学生，何凡也不会派他来，若是死的是个警察，那可就有点说法了，因为警察可是政府的人。 想到这点后，白枫越发心惊，因为如果他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么此刻校园中应该潜藏有联合政府的人！ “净瞎吹，你都说了是秘密调查了，怎么会让你知道，还是坊间传闻？”白枫撇撇嘴，隐晦地打量起金羽，但他想起金羽说过早三年就入学，就算联合政府和其他组织再有先见之明，也不会那么早就派人潜入。 像他这般，都是临时被指派过来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个警察调查时问过我一些问题，而我曾经又见过他，别人可能就不知道了。” “等会，你说的这剧情我感觉咋这么像杀人灭口呢，也许是警察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所以才会被有心人杀了全家。” 金羽嘿嘿笑了笑：“白枫老弟啊，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如果警察被杀，警方早就着手调查了，更何况还是灭门的案件。” “呵、呵呵……” 白枫随着金羽干笑着，他心中已经有了些眉目：也许，政府方面早已经以另外一种方式开始调查了。 “对了，白枫老弟，你下午都有什么课啊？” 白枫打开手环，看了下：“一整大节的机械传导，还是主修课。” “巧了，我也选修了这门课，你教室是5301么？” “一样。”白枫点点头。 就在两人结伴离去时，金羽停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皱皱眉头：“那啥，白枫老弟，你这头发是不是需要剪一下，也太个性了吧。” 看向玻璃门上的倒影，白枫有些无语地扶了扶额。 自从参加夏博士的试验，他可一次头发还没剪，在试验基地自然不用太过在意外观，捋顺就好，但是来到外界，这副狼狈相与现代社会着实不太搭。 怪不得刚刚回头率那么高，习惯还真是可怕。 金羽带着白枫来到附近的一家理发店。 店面很小，理发师仅仅一人，正在给座椅上的人理发。 见白枫迟疑，金羽低声解释道：“老弟，虽然这店面寒酸了点，但是老板也是干了十年的手艺人，而且与我有些交情……” 白枫在意的不是这些，从进门开始，他就看到座椅上的人正悠闲地看着报纸，碎发滑落，他抖了抖报纸，也不在意。 理发时还能看报纸，这让白枫觉得很稀奇。 “老板，你这竟然还有十年前的报纸，不过内容着实有些平淡。” 理发师的手一顿，陪笑道：“自小店开张起便收藏每日的早报，如果客人不喜欢，我给您换一份，这份是三年前西昌环路碎尸案的报道。” “嗯，谢了。”那人拿报又看了起来。 “这些报纸是？”白枫看向金羽。 “哦，你说这个啊，算是这个理发店的特色，店老板会将带有案件报道的报纸存下来，供理发的客人放松，一是能起到提醒安全的作用，二能满足顾客的猎奇八卦心理，亏这些报纸的福，店内有很多回头客，不然很难维系十年。”金羽低声和白枫介绍道。 白枫点点头，来到书架前，从头翻找起来，不出所料，没翻多久他就看到高月自杀事件的报道，前面一张正是警察离奇失踪事件。 不过白枫大致看了一眼，里面的内容虚有其表，文不符题，猜测大多凭空臆想，没有事实根据，所以他只抽走高月自杀事件的报纸。 等白枫坐下后，金羽凑到他身边嘿嘿笑道：“我就知道你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白枫抬头，若有所思看了金羽一眼，随后点点头：“毕竟死的是本校学姐，我初来乍到，还是要多了解一些学校的情况。” 虽然糊弄过去了，但是金羽的无心之言却给白枫提了一个醒：目的太明确有时未必是一件好事。 第30章 发展:调戏女孩子的代价 整篇报道洋洋洒洒两千字，可以明显看出其中有警方对外提供的事实依据，字里行间也有部分猜想挑起读者的兴趣。 不过终归是自杀，虽然反映了一些现实问题，却不够轰动，才仅仅两个月，事情就停息下去，并没有继续发酵。 学校已经承诺过会加强大学生的心理健康教育，处理善后工作也极为妥当，除了提笔在网上骂两句，也很难再说什么了。 不过白枫却记住文中的一个名字——“薛某”。 此人正是高月的前男友，两个月前处于风口浪尖的主角之一。 “金羽学长，这个薛某是？” 金羽看了看报纸，神色一变，立刻低声警告说：“老弟啊，私下里咱们说说就好，明面上你可不要在薛邵群群少面前说。” “就是好奇而已，这位群少是何方神圣？” “蓝星集团你听说过吧？群少的父亲就是蓝星集团的总裁，不仅如此，群少自入学开始到现在以个人名义给学校捐资不下亿万，可以说，在校很多学生享受的福利，都与群少息息相关。” 说到这里，金羽顿了顿，看向周围，凑到白枫身边继续说道：“虽然群少在校内表现得儒雅随和，但我听传言说他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大概两年前，一个学生打趣失言，让群少下不来台，一天过后，他直接办理一年的休学手续，听说后来也没有再回学校。” “哦？还真是霸道，怪不得这么漂亮的女孩，他也说扔就扔。” 白枫拍了拍报纸上的人头像，虽然眼睛处打了黑线，但是依旧挡不住妙龄女子精致的五官。 “是有点可惜……” 就在两人扼腕叹息之时，店老板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思绪。 “金羽，你带朋友来了？” “张哥，这位是我刚交的朋友，名叫白枫，别看他年龄小，他可是我的学弟。”紧接着，金羽又向白枫介绍，“白枫，他是这家店的老板张子铭张哥。” “张哥，是轮到我了？”白枫指了指空出的座位。 “嗯，先洗个头吧。” 将报纸递给一旁的金羽，白枫走向洗漱台。 一番按摩头皮过后，白枫坐在旋转椅上。 “需要看报纸么？” “也好。”白枫没有拒绝。 “哪一期的？还是我给你挑一份？” 白枫想了想：“就十年前的那期，刚刚那个人看的。” “好。” 报纸到手后，“咔嚓咔嚓”声响起，眼眸外仿佛下起一场黑色的雨，断了线的碎发应声而落。 “九岁女童因家中失火命丧黄泉，夏日防火防电要警醒！” 仅仅看标题，就没有高月的报道精彩。 事情发生在2115年的七月底，算算时间，差不多再有将近一个半月的时间就满十年了。 十年，对于一个女童来说，可以成长为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如果她该死，那么白枫不会有半分同情，但是结果却是，上天毫无理由地剥夺一个无辜女孩活下去的机会，她才只有九岁。 白枫想起了王雨桐，她也可以说是被剥夺了生命，包括白枫自己在内，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虽然她只是个拥有虚拟人格的程序，但却是白枫心头永远的伤痛，触景，难免生情。 “如果她还活着就好了。” 张子铭突然愣了一下，手中的剪刀都未剪下去：“白枫，你说什么？” “没什么。”白枫摇摇头，一语双关，轻易泄露的真情让他毛骨悚然，因为，自言自语的习惯可不好。 离开理发店后，白枫目前抓有两条线索，一是高月的家人，二是高月前男友、学校的风云人物薛邵群。 下午下课后，金羽邀请白枫出去一起吃饭，算作接风洗尘。 白枫一边思考事情，一边应付金羽，突然，金羽拉他往路边走，白枫回过神来，发觉眼前道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何时让出一条宽三四米的空白道路。 任由金羽拉着，白枫不禁询问：“怎么了？” “群少啊，你看后面。” 白枫侧过头，瞟向身后，只见一男一女闲庭信步，男子笑容温和，冲两侧打招呼的学生回礼，女子挽着男子的胳膊，贴的很紧，似是有些害羞，男俊女靓，光鲜夺目。 那男子应该就是薛邵群。 白枫隐晦地收回目光，冲金羽问道：“他身边的女孩是谁？” “杜芊芊，老弟你可别打她的注意嗷，她可是群少的女人！” “喔……”白枫若有所思，“挺漂亮的。” “那当然！”金羽吞了口口水，“芊芊学妹可是以入学考试第十名的成绩被录取，不光人长得美，学习又好，性格又好，虽然家境贫寒，但她勤工俭学，从不向学校里那群公子哥献媚，就连群少的表白她都拒绝过三次。” “但是他们还是在一起了。” “嗯……”金羽有些惋惜，“最后还是被群少的真心打动了吧。” 白枫笑了笑，也许是旁观者清，也许是他没受过薛邵群完美光环的影响，真心？若是真心，也不会负心于高月，酿成惨剧。 “你笑什么？” “没什么，若是按照家境贫寒、勤工俭学的标准来看，杜芊芊学姐的妆似乎浓了点。” “唉，老弟，你这种感觉我理解，芊芊学妹天仙一般的女孩被群少得手，说实话，我心里也不愿，但再不愿又能如何？群少帅气多金，只要勾勾手指，什么女孩得不到？只有人家的海誓山盟才有分量。” 金羽自认为已经说得很委婉了，他是在提醒白枫不要做傻事，毕竟有关群少狠厉的传闻犹在耳畔，为了一个得不到金丝雀搭上自己，未免太傻了。 是啊，集万千光环于一身的大少爷又怎么会乖乖配合他调查高月之死呢？ 对于金羽的忠告，白枫深以为然，然后，他迈出步子。 “喂，白枫老弟，你要干什么！别犯傻！” 金羽意识到白枫的动作，想拉住他，却被白枫躲过。 与此同时，正在与两侧同窗打招呼的薛邵群被白枫挡住了去路。 眸光一寒，薛邵群堆起微笑，微微蹲下身，作势就要摸白枫的头：“小朋友，找哥哥有什么事么？” 白枫后退一步，躲开手掌，指着杜芊芊：“我找她。” 薛邵群眉头微皱，回头看向杜芊芊：“你弟弟？” 杜芊芊眸中满是无辜，摇了摇头。 “我是新入学的交换生，在这学两个月再回魔都大学。” “原来是魔都的高材生，那学弟，你找我女朋友有事么？”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请她吃顿饭，交流交流感情。” 此话一出，全场氛围为之一冷，所有人都没想到一个牙还没长齐的少年竟然看上了杜芊芊。 薛邵群依旧笑容满面：“学弟，先不说你的年龄不适合谈情说爱，就是这位杜芊芊学姐，她是我的女朋友，怎么有陪你的道理呢？” “别总把我当小孩子看！陪我是没有道理，但是你们分手不就好了，就像高月学姐那样。”白枫有条不紊地踩着薛邵群的雷点，甚至还用脚尖碾了碾。 “你……”薛邵群正要发怒，随即哼笑一声，“说吧，你是高月什么人？我记得我已经和高月的家人道过歉、赔过礼，人家也原谅我了，难不成你是高月的追求者，特意从魔都跑到淮中羞辱我来了？” “是啊，高月被你逼死了，你总要还我个女朋友吧？”目光横移，白枫看向杜芊芊，“芊芊，我这有一万联币，陪我吃顿饭。” “邵群……”杜芊芊求助地看向薛邵群。 “怎么，不够？那十万？” 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十万买美人作陪一顿饭，这等大手笔，看这少年平平无奇，难道也是哪个大家族的少爷？ 此时薛邵群脸色阴沉得可怕，白枫先是当着他的面调戏他女朋友，再挑起高月的事端，最后竟然妄想用钱砸退他，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给你一百万，你给我滚好不好！”薛邵群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 “好，成交。” 第31章 发展:如芒在刺的直觉 一句“成交”引得周围一阵哄笑，明眼人都看出，这是白枫在戏耍薛邵群。 薛邵群厉目环视四周，笑声顿歇，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纷纷偏过头去。 最难堪的莫过于薛邵群，此时他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给白枫百万联币会被耻笑，不给，却又默许白枫的调戏行为。 “邵群。” 关键时刻，杜芊芊走到薛邵群身边，苦着脸摇了摇头。 薛邵群会意，深吸口气：“好！我给！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和芊芊面前！” “我看心情。” 此时白枫虽然表面上耀武扬威，实际心中古井无波。 那眼神，是妥协的意思么？ “你……” 薛邵群突然强行压下怒火，平静下来，从口袋中掏出支票本，从上衣口袋拿出笔，简单几笔写下数额和名字，随手撕下，扔到白枫胸前。 “我们走，芊芊！” 白枫眼疾手快，手指优雅地夹住支票，眸中疑惑之色不减，他总觉得这钱来得太轻易了。 太奇怪了，一切都很奇怪，反常的不光是家贫志坚的杜芊芊，还有连一句承诺都没得到就甘愿付钱的薛邵群群少。 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秘密。 白枫心头冷笑，在知道秘密是什么之前，当然少不了见面啊，群少！ “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薛邵群突然停下脚步。 “群少请讲。”白枫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哼！”薛邵群冷哼一声，“你知道高月自杀的真正理由么？” “洗耳恭听。” “邵群，跟他说这些做什么！”杜芊芊连忙阻止道。 “你在教我做事？”薛邵群偏过头直视杜芊芊的双眸。 杜芊芊立刻垂下眸子，不敢说话，袅袅婷婷，真是我见犹怜。 “我做事，你少插嘴。” “抱歉……” 打发完杜芊芊，薛邵群才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盯着白枫，边走向白枫边悠悠说道：“她说，她只想因为爱我而爱我，而不想掺杂其他东西……” 来到白枫面前，薛邵群也不避讳这人刚刚羞辱过他，趴在白枫耳边冷言冷语：“如果只为爱发电，那还要爱情做什么，哼，你说是吧？” 白枫瞟了眼近在咫尺的薛邵群，脸上同样堆满笑容：“所以你想掺杂些什么？” 薛邵群脸色逐渐冷淡，哼了一声，转身拉着杜芊芊离去。 主角离开了，再无热闹可看，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谁也不敢和白枫打招呼，两边都不得罪才是最佳。 “哎，金羽学长，你要去哪啊？” 见人群中金羽头也不回就走，白枫连忙跑上前去，拉住金羽。 “别别别别别，别碰我，我惹不起您这尊大神，带种！”金羽连连推辞，与白枫保持距离。 “你怕什么？群少是好人。”白枫拍了拍手中的支票。 既帮他掩护身份，又给他活动经费，他真的找不到第二个像薛邵群这么大方的好人了，本来他还打算向何凡申请活动经费，这回免了，还倒赚几十万。 “是，你现在是有钱赚，那也得有命花啊，也许在魔都，你可以一手遮天，但是这里是淮中，好自为之吧。” 金羽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誓要与白枫划清界限。 白枫只能停在原地看着金羽远去。 金羽说的，白枫自然也想到了，但是他始终不认为薛邵群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轻易给他巨款。 若是之前，他还只是怀疑的话，那么，当薛邵群多说了那句不该说的话之后，他就已经在心中确定，薛邵群急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愤怒，让人失言，更失智！” 日薄西山，白枫也饿着肚子，就在他转身往校门口走的瞬间，如芒在刺的感觉突然消失了。 潜藏型的能力。 白枫深吸口气，从踏入淮中大学第一刻起，他就感觉到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始终在注视着他，但是他却怎么找也找不到视线的来源，就在刚刚，那股视线在他转身的瞬间突然消失。 当然，白枫不排除有侦查能力极强的人类存在，但是，如果对方和他一样是拥有能力的人，那么淮中这滩水，可就太深了。 —————————————— “怎么样，那个新生是不是有问题。”中年男子坐在沙发上，拇指食指按摩额头。 “刚被打劫又好了伤疤忘了疼，和群少争风吃醋。” 声音来源走出，此人长得竟和沙发上的男人一模一样。 中年男子停下按摩，拿起桌上的金丝眼镜戴上，看到来人的模样没有丝毫意外。 “只是，他可能与高月有关联。” “只要他不是风云的人，爱怎么闹怎么闹，但是怕，就怕在他是风云的猎犬。” 说罢，中年男子瞟了一眼对方：“怎么，不明白？因为我们做的事是风云绝对不能容忍的，哪怕来人是神圣教会的人，我也可以以利趋之，但是对于风云来说，却无法妥协，只能毁灭我们。” “先生，恕我直言，风云再强大也不会派出一名乳臭未干的少年来查我们的事，而且我刚刚收到魔都那边的消息，此人去年被魔都破格招为旁听生，身份证件齐全，应该只是个多情种子，来调查高月的死因。而且就算他真有问题，我也可以……” “不可大意，你虽有能力傍身，万里挑一，但风云的猎犬能力千奇百怪，我怕你不敌。而且，我不怕他调查高月死因，我只怕他追查下去，查到那件事。” “那要不要……”假的中年男子面色狠厉，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不妥，死了个高月已经让我们处在风口浪尖，再出人命，警方非要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不可！” “那你说怎么办，我的事很多，不可能一直替你监视那个新生！” “这样，既然他是来调查高月死因的，那么他这周末一定会想方设法去致远阁，到时，你这样……” 一阵窸窣过后，假中年男子点点头：“可以。” —————————————— “303，应该就是这间了。” 白枫按照宿管分配钥匙上的编号来到寝室。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里面喊了句“来了”，就听一阵“噼啪”的脚步声。 不知为何，白枫总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 门开，四目相对。 “怎么又是你……” 看着脸色愁苦的来人，白枫微微一笑：“呦，这不是金羽学长么，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第32章 发展:红河会的两具尸体 “你到底想怎么样……”金羽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副不情愿却不得不面对的样子。 “不怎么样，这是宿管分配给我的寝室。” 金羽叹了口气，他好不容易和宿管拉好关系，独占一间寝室的欲望被白枫打击得支离破碎，只能乖乖让开道路，让白枫进来。 走进房间，白枫看到自己的床上摆满金羽的东西，回头正想说这件事，发现金羽在一家门口鬼鬼祟祟地左瞧右看。 “放心，后面没跟人，我都没怎么，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金羽这才带上门，回过头，他也看到床上杂七杂八的东西，犹豫了下，还是乖乖收拾起来。 “这里虽然有床垫有棉被，但是住着不是很舒服，你可以去超市重新买一套。” “谢了。” 将床收拾好后，白枫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待到晚上十点，白枫算准时间起身出门。 “喂，你要去哪？” “取钱。”白枫扬了扬手中的支票。 金羽无语：“这么晚去？你就不怕……” 说到一半，金羽停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就不怕群少？” “月黑风高杀人夜，这不正好为你挡灾？”白枫调笑声传来，随后是关门的声音。 “真是个怪人，早不去晚不去，看你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怎么办。” —————————————— 刚出宿舍楼，手环突然闪了一下，白枫打开界面，发觉是金羽发来的消息。 “早点回来，十一点半门禁，会有人查。” 白枫笑了笑，正因为淮中的规矩让他束手束脚，所以他只能动用一些非常规的方式引蛇出洞。 出了学校，白枫并没有在灯火通明的大街上走，而是隐藏在树荫里，逢巷必入。 路越走越偏，人越来越少，灯越来越稀。 只是这一次，白枫不再是猎物，而是猎人。 脚步停下，面前多了两个拿着弹簧刀的社会青年。 其中一人正吐着烟圈，见白枫到了，他把烟蒂甩在地上，脚尖狠狠碾了碾。 “白枫是吧？” “你们是谁？”面对来者不善的二人，白枫不由得后退两步。 “不要想着跑，把支票拿来吧。” 白枫定睛一看，两人手中持有的都是非管制器械，刀具在昏暗灯光的反射下闪着寒光。 眼见两人逐渐逼近，白枫似是被吓傻了一动不动。 “不管你在别的地方是什么人物，在这淮中都要给我趴着，放心，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只取回支票。” 仅一步之遥，其中一个青年一把就要抓住白枫，另一人也做好了搜身的准备。 然而，那人还没有摸到白枫，额头上便多出一杆冰冷的枪管。 那是一把银色的小巧手枪，不同于两人手中的武器，这可是真正的管制器械，由前世纪时代执行过无数秘密任务的银色杀手为基础改型而来，虽然为了便于携带隐藏而降低了火力，但零距离击穿头颅还是易如反掌。 “你想死一死么？”白枫眸中很平静，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被枪口顶住脑门，那人手一松，弹簧刀径直掉落在地，浑身抖若筛糠。 常走夜路，总会遇到鬼的。 “咔！” 扳机扣动，那人膝盖一软，双目无神地软倒在地。 他冷汗直冒，身体不停地痉挛，双眼隐隐有翻白的迹象。 枪响的一瞬间，另一人肩膀猛的一抖，但是发现枪中并没有射出子弹。 看着倒地不起，虚汗直冒的同伴，他恶从胆边生，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趁白枫没反应过来时一刀直刺白枫的喉咙。 得手了！ 眼看刀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插向喉咙，他欣喜若狂，然后，他只觉脖颈一凉，有什么温润粘稠的液体从脖颈淌下，随后失去了知觉。 此时白枫手中，小巧的刀刃上流淌着红色液体，寒光冷冽地照在倒地之人的眼中。 原本，他刚从极度惊恐的状态下缓和，意识到自己的大脑没有被子弹射穿、打算配合同伴控制住白枫时，发现白枫手起刀落，一条完美的弧线切开同伴脖颈侧的动脉，鲜血淋头，热腾腾的液体似乎还冒着热气，强烈的腥味刺激得他差点晕过去。 要是晕过去就好了。 那人这样想着，晕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清醒着反而要面对恐怖的恶鬼。 白枫可没有倒地之人那般不堪，之所以切开脖颈的侧面，一是为了切断动脉，二是为了躲开喷涌的血液。 所以此时，反而只有白枫纤毫不染。 月色朦胧，白枫看都没看一眼还在抽搐的尸体，蹲下身，把玩起小刀。 他的所有工具都是风云的工程师为他特制的，这把小刀不要说切开土石，就是钢铁墙面，也挥之即断，除非是特殊的合金，不然以小刀的强度，足以应对绝大多数情况。 “不要……” 见白枫举起小刀，他慌忙闭上眼睛。 他第一次发现，生命是如此的廉价，自己是多么的无力。 脸颊突然传来冰凉的触感，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发现是白枫用刀面拍了拍他的脸。 “回答问题。”白枫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凉风习习，这股夏日为数不多的凉风深深地沁在对方的心底。 “我、我什么都告诉你，不、不要杀我！” “看你的表现了。”白枫直视对方的眼睛，“谁派你们来的？” “是、是……嗷——” 见对方犹犹豫豫，白枫手起刀落，割下对方食指处的指甲，也许是力道没有控制好，指甲下的肉被割破，血液汩汩涌出。 “是薛邵群群少！” “嘘——”白枫用刀口点在对方的嘴唇上，顿时出现一道血色的印痕，只不过刀口的深度很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白枫很清楚，这里是偏僻，但是再偏僻，夜晚的响声也会传出很远，这也是他没有用枪立威的原因。 被白枫阻止，那人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惹来白枫的不悦，委在地上连连磕头，忍着痛苦压低声音道：“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之前他也让你们做过类似的事情？” “啊？哦！”那人立刻停下求饶，抹了一把鼻涕和血水，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我、我叫何赞，他、他是高隐，我们都是红河会的外围成员，红河会和蓝星集团渊源很深，而群少、啊不，薛邵群的老爹是蓝星集团的总裁，所以、所以我们不得不听薛邵群的命令……” “高月是不是你们杀死的？” “什么？高月？哦，您说的是薛邵群之前的女朋友吧，天地良心，真的和我们无关啊！” “想好了再说，这可关乎你的性命。”白枫目光一冷，威逼道。 “这、这……我想想，我再想想……”何赞脸色煞白，嘴唇不住地颤抖。 “真、真的，薛邵群没找过我们杀人……”何赞委屈得都要哭了。 这就奇怪了。白枫皱起眉头。 他本以为是薛邵群命令红河会的人杀死高月，再伪装成自杀的假象，现在看来，高月真有可能自杀？ 也不排除是薛邵群杀了高月，但是就凭之前对薛邵群的印象，如果真是他做的，他应该无法逃避警察的搜捕才对，难道是动用了钱和关系？ 眼看白枫脸色逐渐阴沉，何赞连连扣头：“大哥，爷爷，祖宗，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啊！” “我相信你。” 就在何赞松口气、放松下来的时候，白枫一刀砍断何赞的脖子。 “你……” 直到死，何赞都不明白白枫为什么还要杀掉他。 “我后悔了，不该留你。” 白枫很小心，从一开始他就在心里宣判了何赞的死刑，原因很简单，他不能让何赞去和薛邵群通风报信。 一旦薛邵群对他的身份起疑，动用家族的力量去查他，那他的身份就要暴露，假的总归是假的，只要不断追查，总会查到一些漏洞，白枫很清楚这点。 借着月光看到满地狼藉，白枫有些头痛。 顺着血液流向，白枫看到一处井盖，顿时有了办法。 从巷口走出，白枫面色如常，他知道这两人的尸体迟早会被发现，所以，他要加快调查速度了。 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白枫有些明白试验的意义了，决定一方活着、另一方死亡的，不是年龄的大小、阅历的深浅，甚至不是力量的强弱，只是看谁心更狠，下得去手罢了。 寥寥黑夜，点点星光，白枫深吸口气，凉意让他稍微紧了紧外衣。 习惯，还真是件可怕的事情。 这样想着，他快步走进一家自助银行。 第33章 发展:以死明志的爱情? “取到钱了？” 白枫刚进门，金羽的声音就传来。 “嗯。” 话音刚落，金羽一下子坐起身来，从头到脚开始打量白枫。 “怎么，看我做什么？” “你没被群少的人堵截？” 白枫莫名笑了笑：“怎么，我很像被堵截的样子？” “正因为不像，所以才觉得奇怪。” “都说了，群少是大好人，你想多了。” “呵呵，我看群少恨不得将你剥皮抽筋。”金羽顺势重重地躺到枕头上，还不等白枫反应，又突然坐起身，“话说你真的是为了高月才顶撞群少么？” 白枫想了想，坐在床上：“我不知道，也许不是。” “不，你绝对是，都说冲冠一怒为红颜，不管怎么说，我佩服你。” “难道我就不可能是为了杜芊芊？” “也许吧，不过我更希望你是为了高月，我也说不出原因。” “谢谢。” 白枫笑了笑，也许金羽的信任是这罪恶的夏日中唯一的一股清流。 “你不打算睡觉？” “我在等查寝。” “然后去致远阁？” “没错。” “你出不去的。” 白枫看向金羽，有些不解：“为什么？” 金羽朝窗户努了努嘴，白枫转头看去，只见一道道铁栅栏将窗户锁得很严实，只能通过手臂。 “这里是三楼。” “没错，但是之前有个sb不小心从楼上掉下去摔残疾了，学校花了不少钱才平息这件事，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白枫脸色有些难看，随后有些无语道：“难道宵禁也是……” “没错，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就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别看淮中管得这么严，学生在校的待遇和毕业后的就业情况很好，所以可以接受。” “又是群少？” “准确的说，是蓝星集团。近几年，蓝星集团对淮大的援助很慷慨，别看现在淮大环境优美，各式器材应有尽有，但据以往的老生说，过去施工就没停过，连上课都无法专心。” “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白枫没好气吐槽道。 “是啊，有钱人钱多到没地方花，总要为自己攒攒名声嘛，而且实惠落到人头上，这些毕了业的大学生就是活广告，连带他们身边的人都会向蓝星靠拢，一举两得。” “你个甘之如饴的家伙有脸说这种话。”白枫翻了个白眼。 “少年呦，这个世界是不允许只有你占别人的便宜。” 一番插科打诨后，金羽也不在计较白枫得罪薛邵群的事，两人反而聊得很开。 “如果你真想看看凌晨十二点的致远阁，那就周末去吧，周末没有宵禁。” “两天后么？也好。” —————————————— 第二天早上，高月家。 两人抽出空挡一齐来到高月家门口。 “我没叫你陪我来，你不怕挨揍了？” 白枫有些无语，昨天提起这件事他以为金羽只是说说，没想到真的陪他过来这边了。 “这个，怕当然是怕的，甚至有可能我路都走窄了，但是看老弟你这么英勇，我也不好意思退缩啊。” 白枫翻了个白眼：“是想蹭我的船吧？” “一部分，一部分。”金羽嘿嘿笑道，“毕竟咱俩是室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好吧，到时我跟魔都那边的朋友说说，看能不能给你谋个好差事。” 有道是舍命陪君子，再怎么说，得罪蓝星集团也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虽然金羽有些功利，但也为白枫提供很多线索，如果可以的话，白枫打算放弃任务奖励，让何凡给金羽在魔都安排一份正经工作。 就在他这么想时，突然警醒：自己这么替普通人着想，真的没问题么？ “嘿嘿，谢啦，赶紧敲门吧。” 白枫收回思绪，他深深地明白，除了任务之外，其他都不属于他的生活。 人就不该拥有太多，否则会要求更多、拥有更多，最后也许什么都留不住，碎成镜花水月。 白枫这么想着，敲响了门。 “咚咚咚——” 两人等了约摸三分钟，没有人开门。 再敲门，又三分钟，还是没有人。 “奇怪，难道高月学姐的父母已经去上班了？” 白枫若有所思，就在两人僵持在门口时，身后的门开了。 “哼哼哼～” 一个中年妇女哼着节奏踏着节拍准备出门，刚开门就看见两个小伙子杵在对家门前，哼歌声停下：“你们……找高斌夫妇？” “没错，大娘。”金羽笑眯眯地说道，“他叫白枫，和高月学姐有过一面之缘，这不，听说她出事，连魔都大学都不读了，非要来淮大查个水落石出，您看……” 中年妇女看了看白枫，白枫苦涩地说道：“大娘，我、我知道打扰别人不对，但是，就是放心不下，一定要自己给自己一个答案！” “你才多大？”中年妇女疑惑地看着两人。 “大娘，您也知道高月学姐的魅力，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不过白枫老弟可是天才，13岁就被魔都大学破格招为学生，对不？” 白枫点点头。 中年妇女这才将信将疑，看着可怜兮兮的白枫，心中不忍：“高斌夫妇已经离开这个伤心地了，你们回去吧。” 白枫听后有些失望：“大娘，您知道高月去世之前有什么异样么？” 眼看着白枫低头失落，肩膀止不住地颤抖，中年妇女心一软，买菜的心也淡下去了：“边走边说吧。” “好，谢谢大娘。” 卖惨加知礼懂礼这一套组合拳下去，白枫直接赚取中年妇女一整天的泪点。 “你问大娘的警察也都问过，说实话，高月这孩子挺让人喜欢的，就是性格有些倔强、要强，不然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仅仅听中年妇女的第一句唠叨，白枫心中就升起疑惑。 看样子，高月的性格品性也很好，这样的女孩真的会看上薛邵群么？ 或者说，薛邵群对这种家境一般、品行极佳的女孩有什么执念？ “高月在自杀之前，大娘能看出她情绪不太对，没有平时那么开朗，显得很忧郁，有时还会愣神儿，显得呆呆的，问她她什么都不说，只是笑笑就糊弄过去，其实那段时间，我们这些老街坊都知道她有心事，唉，如果当初能好好开导她就好了。” 中年妇女的话继续印证白枫的猜想，他之前看薛邵群和杜芊芊的样子，还以为杜芊芊是纯粹的绿茶婊，明面上做一套，背地里做一套，现在看来，杜芊芊过去还真有可能像金羽说的那样一尘不染。 那么问题就在薛邵群，难道他是个想用金钱腐蚀女孩的灵魂，然后再将玩腻了的女孩抛弃的变态？ 那也不对，如果一个人的灵魂已经被金钱腐蚀，就一定不会轻易去死。 而且听中年妇女话里话外的惋惜，感觉高月不像是个不负责任的人，难道她真的深陷感情问题无法自拔，只能用死来明志？ “大娘，之前我听薛邵群说他和高月的家人赔礼道歉，是真的么？” “薛邵群是谁？” “就是高月的前男友。” “哦，你说那个有礼貌、长得还有些小帅的小伙子是吧？” 嗯？这段评价有意思。 “没错，您知道这件事么？” “知道，当然知道，我还见过他呢，要说这小伙子啊，人还真不错，一开始高斌夫妇俩并不原谅他，甚至把他拒之门外，他一直不停地道歉，每天都来，都没用打官司，好说歹说让高斌收下一千万啊，能看得出，高月的死对他的打击也很大。” 好熟悉的剧情。 白枫心中冷笑，如果薛邵群没有交杜芊芊这个女朋友，或者没有在那个时候斥责杜芊芊，他也愿意相信薛邵群是个好人，是真心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表现得往往是本能不是么？ 这么着急送钱，是不想别人调查高月的事啊，用钱封口，为什么？一定是为了掩盖什么！ 白枫越发确信薛邵群有问题，只是警方那边已经盖棺定论，高月是自杀。 就在此时，白枫突然心头一震，不对啊，相信高月不是自杀的人并不仅仅只有自己，还有那个已经消失的警察。 事件逐渐开始串联在一起，但是白枫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压抑，他有种隐隐的感觉，也许事情，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第34章 发展:活着的死人——高月 周六。 日上三竿，金羽从睡梦中醒来，细微的“沙沙”声在耳边响起，他偏头看向书桌的位置，白枫正奋笔疾书。 “又在记笔记？”金羽揉了揉额头，“大好的休息时光啊，你却用来学习，不觉得煞风景么？” 白枫没有理会金羽的感慨，继续书写。 金羽稍稍恢复清醒后，穿着拖鞋来到白枫身后：“就因为有你们这种既有天赋又肯努力的天才，我这种人才会泯然众人啊！白枫老弟，你是想读研读博么？真亏你能记住这些知识。” 白枫停下笔，揉了揉酸痛的手指，将手环上的笔记界面关闭，抻了个懒腰：“在我看来，这些不是知识，是技巧，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用到。” “你牛逼！”金羽丝毫没听出白枫的弦外之音，拖着拖鞋就去洗漱了。 “别忘了今晚去致远阁。” “知道，不过你也别太寄希望，烟雾缭绕的致远阁也只是传说而已，我都没亲眼看过。” —————————————— 夜，很快深了。 淮中大学的周末是没有宵禁的，也许是因为淮大的校规森严，所以在自由的日子里，大多数学生都会用自己的方式放松一周紧绷的神经。 致远阁，原淮大的后校区，在很久之前因为土质的原因一直充当学校的运动场，后来，蓝星集团捐资，耗费数千万将这里土质替换重建，盖起了这处5000多平米的小公园，而致远阁只是其中一座楼阁。 相邻的楼阁相距约有100米，周围树林茂密、泉水叮咚，自建成以来，一直是情侣间的约会圣地，就连一些来访的政府官员和商业巨头也对这里赞不绝口，并在青苔石岩上题下字迹。 白枫跟着金羽来到后校区，顿时，暧昧的氛围让白枫皱起眉头。 夜很静，水很清，但是听闻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和打情骂俏的你侬我侬，白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放眼望去，周末的后校区是热闹的，每一对情侣都待在独属于他们自己的那一寸天地里情意绵绵。 这一路上，不光白枫，就连金羽都不由得老脸发红，别人都是男女搭配、成双入对，而他和白枫两个大男人混入其中实在尴尬。 近了，致远阁近在眼前。 没有人。 白枫看着空荡荡的致远阁松了口气，他偷偷问向金羽：“学长，难道致远阁不对学生开放？怎么那里没有人？” 金羽尽量压低声音，他总觉得周围的窃窃声是对他的嘲笑：“老弟，你想啊，高月学姐就是在那里上吊的，哪还有情侣敢去那儿约会，这不是在坟头上蹦迪么……” “哦，也对。” 白枫差点忘记了，虽然他对生与死这种东西不避讳，但是普通人还是会注意这点的，就算知道世间无鬼，死了人，还是会害怕的。 就在两人低声交流之际，突然响起一阵惊叹声，此起彼伏。 白枫一抬头，瞳孔骤缩，因为致远阁不知为何突然有水雾缭绕，洁白的纱巾在皎洁月光的照耀下逐渐蔓延，随后笼罩整个楼阁。 正如金羽说的那样，此刻的致远阁宛如仙境。 但是，没有人敢上前，甚至一些离致远阁近的楼阁里的情侣快步离开。 的确，在这静谧的夜空之下，突然变得雾气腾腾的致远阁，正常人的第一反应不是美丽，而是诡异。 更何况，高月新死，而且就是吊死在致远阁，无数传闻并起，虽然警方给出结论，但是恐惧却依旧停留在所有人心中。 随着一对对情侣慌乱离开，没有了人气的后校区更显得阴森恐怖。 雾，逐渐扩散到白枫这边，金羽拉着白枫，左看右看，就连牙齿都在打颤：“那啥，老弟，要不、要不咱们改日再来？” 白枫鄙视地瞥了金羽一眼：“说不相信有鬼的是你，现在害怕有鬼的还是你，你怕什么，不就是个雾，我们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它么？” “可、可是……”就在金羽想要辩解之时，他突然瞪大双眼，死死盯着致远阁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人影，“高、高、高……” 最后的音节仿佛卡在嗓子里，极度恐惧下，金羽浑身直发颤，不敢置信地指着致远阁上的人影。 白枫听后立刻看向致远阁，一个身材曼妙的身影独立于栏杆旁，凭栏远望。 白枫虽然没见过高月，但是听金羽结结巴巴颤抖的声音也能判断出，那道人影，八成就是已经死亡的高月。 有意思，人死了还能从墓地里爬出来。 白枫踏步就要往致远阁走，却被金羽拉住。 “老弟，我们还是走吧，这里、这里实在太不对劲了。” 白枫看了看手环上显示的时间，“00：15”，他看了看周围，此时后校区内，很可能就剩他们两人。 “都说午夜鬼门大开，生者可以见到死者的灵魂，她都来见我了，我还怕什么呢？” 白枫微微一笑，摆脱金羽的拉扯，缓步走过去。 “老弟……老弟……”此时金羽也顾不得白枫了，刚想逃走，却又想起什么，气愤地跺了跺脚，一溜烟躲在一旁的树后，狠狠吞了口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致远阁的方向。 踏上致远阁最后一节阶梯，白枫已经能看清倩影婀娜的背影。 那倩影转过身，露出一张精致的容颜，天地黯然失色，只是她的面颊有些惨白，似是失血过多，亦或是供血不足。 面对这等诡异的场景。寻常人早就吓得逃离，然而白枫却岿然不动，死人他见得多了，活着的死人，他倒是第一次见。 “你是谁？” 高月的声音很好听，仿佛每个字都被轻轻地咬一下。 “你肯定不认识我。”白枫苦笑，“你是高月？” 高月点头，算作回答。 “半年前，你在《青年杂志》上发表过一篇文章，对吧？” 不等高月回答，白枫继续缓缓讲述：“你在文章中说，树苗生长，树叶凋零，是一个生命的过程，正如人的一生，在成长中逐渐积累，在凋零开始的那一刻才会腐朽得慢一些，被人记住得久一点。” 说到这里，白枫眼圈有些发红：“从小的时候，爸爸妈妈就一直灌输我是个天才，无论做什么都是天才，他们逼我学习这个，学习那个，我一直以为我生命的意义就是学习，累的时候甚至觉得死一死也无所谓了，也许唯独死亡这件事是不需要学习的，也许到了天堂就不用学习了……” 白枫突然抬头直视高月的眼睛，一行泪水从眼角流出：“直到读了你写的文章，我才发现，生命原来是有意义的，因为，我想被你记住啊。” 沉默，无声的沉默。 高月抿了抿嘴唇，似是有些动容：“所以你……” “所以我来了。在此之前我从来没见过你，甚至不了解你，但我知道，还没有被别人铭记的你，不该就这样死去！” 面对言辞激烈的白枫，高月垂下眸子，似是有些失落：“抱歉……如果我那个时候能坚强一点，说不定就不会自寻短见了。” “什么？你怎么可能自杀，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高月眸光柔和：“忘了我，然后，离开吧，谢谢你。” 烟雾突然密集，白枫只觉视线突然模糊，回过神来，致远阁上只剩他一人。 白枫抽泣两声，狠狠吸了几口浓郁的烟雾，擦眼泪时眯起眼睛瞟了下四周，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有点像干冰。 他跌跌撞撞从致远阁阶梯走下，像是丢了魂儿一般。 金羽见状连忙小跑到白枫身边扶住他。 “老弟，真没想到你对高月学姐的感情这么深，放心，兄弟赴汤蹈火也会全力帮你！” 然而此刻白枫心中越发地确定刚刚那个人绝对是能力者。 果然是潜藏型能力！要么是幻觉，要么是变形。 白枫任由金羽架着，他垂着头，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的眼睛。 从高月出现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骗局，一场只针对他一个人的骗局，一场为了能将他骗走的骗局！ 第35章 发展:有限的情报是桎梏 回到寝室后，白枫躺在床上，看着眼前无尽的黑暗陷入沉思。 通过今天的事，他确信，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已经相信了他的身份，也许仍有一些怀疑，但这都被他编造的故事完美地掩盖，无法确认。 本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白枫最希望出现的地方，这本身就是个漏洞。 因为未知，所以神秘，因为恐惧，所以自圆其说。 白枫明白，高月的出现不单单是欺骗，还有试探的成分在里面，如果今晚他没有麻痹假高月的话，那么等待他的，可能就是假高月的另一副面孔。 将美丽的外表撕开，隐藏在后面的，又会是什么呢？ 白枫想不通，猜不透，因为他对假高月的了解也仅仅是刚刚的惊鸿一瞥，无法断定对方的能力。 其实刚刚白枫已经做好了去拥抱假高月的准备，来判断对方的能力到底是虚还是实，结果对方压根不给他这种近身的机会，得到答案后撤得很快，足可以看出对方的谨慎。 白枫心中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通过风云试验的他深深明白这种能力者的可怕之处，更何况，他还不确定自己获得的能力是什么，在这种无声的交锋中少对方一张底牌，自然落于下风，不敢轻易出击。 既然有能力者存在，那么就说明一点，要么淮中大学有自己的研究院，亦或是有合作的研究院。 想到这点，白枫眼皮跳了跳，之前遇到红河会成员的事钻进他的大脑挥之不去。 又是蓝星集团！ 白枫隐隐感觉到，蓝星集团和淮中大学之间很可能有些暧昧的关系，但具体是什么，白枫也说不出来。 又一条线索浮现，白枫决定接下来几天好好查一查蓝星集团到底是什么时候和淮中大学勾结在一起。 至于高月的事，白枫打算先缓一缓，一来，目前他正处于高月灵魂的出现让他备受打击的状态，做戏就要做全套，二来，敌人的小心谨慎也不会给他太多的空子可以钻，如果说今晚致远阁的事是一场戏的话，那么就无法判断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 接下来的一周里，白枫足不出户，不是在发呆就是在睡觉，与之前勤奋的样子大相径庭。 金羽很理解白枫的颓废，不但替白枫打饭，还帮他记笔记，只希望白枫早日从打击中恢复过来。 实际上，白枫只在金羽出去上课的这段时间里行动，他要做的事也很简单，就是在网上查找关于蓝星集团援助淮大的事情。 说来也巧，自淮大建校以来，在所有地区高校的排名中并不高，和蓝星集团也没有太多瓜葛，真正称得上瓜葛的是2116年蓝星集团对淮大捐资两百万重新粉刷教学楼和宿舍楼。 通过新闻报道，白枫能看出蓝星集团的动作很突兀，仿佛突然指定了淮大，然后出资扶助淮大。 那个时候蓝星集团刚刚成立五年，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关于薛邵群的老爹，也就是蓝星集团的总裁的报道也是铺天盖地，原因无他，薛邵群老爹的人生轨迹过于传奇。 从早些年的郁郁不得志，到成立一家小公司，越做越大，最后大器晚成，一举成立蓝星集团，可谓商业奇才。 但是在十年前，联合政府突然因为某种原因制裁蓝星集团，蓝星集团爆发过一次大的信任危机，差点解散，再后来，事情突然不了了之。 由于这件事情太过出名，以至于白枫没怎么查找就了解得七七八八。 但是白枫不同于那些只专注于八卦的普通人，他关注的是引爆事件的那个点，那个被刻意淡化的原因。 可惜的是，白枫找遍了这个时间点再之前有关蓝星集团的文章，依旧一无所获，只能继续找关于淮大的文章。 不管蓝星集团这边如何，淮大在受到帮助后一直蒸蒸日上，学生的数量、质量稳步提升。 自16年的援助后，蓝星集团又开始大规模资助淮大，最出名的就是后校区的建设。 这一工程是蓝星资助的工程中持续时间最久，耗费资金最多的。从16年年底一直持续到20年年底，整整四年的时间，在这期间，蓝星和淮大加深合作，凡是从淮大毕业的学生，蓝星有优先选择权。 实际上，蓝星的员工待遇很好，大多数学生都无法拒绝。 在一片唱好声中，白枫眉头越皱越深，几乎所有人都在夸赞蓝星，而且除了十年前被联合政府查过水表之外，蓝星集团几乎没有任何污点。 不知为何，白枫总觉得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因为一切都是那么得顺理成章，除了蓝星集团为什么突然资助淮大，以及十年前蓝星集团被联合政府查水表的原因。 这是唯二的疑点，15年蓝星集团被联合政府制裁，16年初蓝星集团开始资助淮中大学，单看时间就能发现问题，这二者前后不过半年，而且蓝星集团是顶着政府和舆论的压力出资淮大。 连自己都要不保，还要帮助别人，这种行为本身就很难令人理解，除非，这种援助可以摆脱当时的困境！ 白枫突然发现他觉得奇怪的点在哪里了。 如果我的判断正确的话，那么15年到16年初这段时间，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是我没有注意到的！ 得出结论后，白枫很苦恼，非常苦恼，他现在极度缺乏情报，每次都感觉离真相差一点点，高月的事情是这样，蓝星与淮大的事情也是这样。 他就像在解一道方程组，明明每个未知数都列出算式，而且他都能化到最简，但就是因为关键参数不知道是多少，从而得不到未知数的答案。 想要知道关键参数是多少，白枫需要另辟蹊径，非要再找一条全新的线索去摸索不可。 就是在这样煎熬的等待中，机会，来了。 第36章 发展:不得不走窗户的理由 夜，白枫和金羽的寝室内早早熄灯。 白枫睁着眼睛看着空无一物的屋顶，距致远阁遇见高月已经过去整整十天。 尸体也该发出臭味了。 白枫心中难免有些烦躁，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距任务期限还有40天。 看上去时间还有很多，但是白枫心中清楚，他遇到死胡同了，情报的匮乏和阅历的浅薄让他感到痛苦。 杀人不难，难的是杀人也解决不了问题。 冷汗涔涔，从后背沁出，时间一直在追着白枫跑，越逼越近，越逼越紧，直到呼吸中都带有热气，胸口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 “嚓！嚓！” 仿佛金属轻微摩擦的动静，虽然细微，仿佛不可闻，但是白枫此刻五感格外敏感，即使静止不动都感觉有针在不停地戳着毛孔，更别提窗外有异样的声音响起。 耳朵不由得动了动，白枫立刻坐起身来。 “老弟啊，你又怎么了？不睡觉么？” 金羽没有早睡的习惯，看白枫坐起身，他开口问道。 “等等，你先不要说话。” 寝室寂静下来，白枫耳朵不停地捕捉声音，最终确定的确是窗外传来的声音。 白枫小心翼翼的下床，来到窗边，缓缓拉开窗帘的一角。 近前之后，白枫才发现声音的来源是隔壁的窗户，为了确认隔壁在做什么，白枫轻轻拨开窗户卡锁，透过缝隙看向隔壁。 “老弟，你怎么突然鬼鬼祟祟……”金羽的话还没说完，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因为以他的角度去看窗户刚好看到隔壁的窗台。 只见隔壁的栅栏上拴着一根缎带，顺其而下，一个人影在二楼和三楼之间，正控制缎带的长度在垂直的墙壁上往楼下走。 那人动作娴熟，虽看上去有些吃力，却也有惊无险地走到楼下的草坪上，随后只听“咔”得一声，拴在栅栏上的金属铁环断开，缎带一圈圈回缠在那人腰间。 如果仅隔壁一人从窗口离开宿舍楼也就罢了，但在金羽的眼中，一侧的楼层近乎半数的窗户都有人从高处跃下。 漆黑的深夜里，无数学生表演空中飞人，这不得不说是件很诡异的事情。 “他们……” “嘘！”白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连带将窗户轻轻带上，放下窗帘，“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会有从楼上掉落摔残疾的人。” 白枫难得吐了句槽，但是金羽没有接，悄声问道：“老弟啊，他们这是去做什么？” “不知道，你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以这种极端方式离开宿舍楼？” 见金羽疑惑，白枫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待到外面声音小了，他看了看手环。 “23：45” “看起来，我们今天有幸见到传闻中的致远阁。”白枫拉开半边窗帘，打开窗户，顺着铁栅栏摸索起来。 “老弟，你在找什么，难不成你以为咱们寝室外的铁栅栏能打开？” 白枫没有回答，他依旧摸索铁栅栏，身高不够就站在阳台上，顺着铁柱往上摸。 突然，他眸光微动，只听“咔”得一声，栅栏被推开，露出将近一米高的门，通过一个人不成问题。 但门刚刚被推开，又快速自动关上，仿佛有外力从外面推栅栏门一般。 这是……强力磁铁？ 白枫摸了摸铁柱上严丝合缝交合部位，刚刚若不是两处材料的手感有细微的差距，白枫也不可能推动栅栏门。 有点意思，怪不得人可以出去而栅栏却没有丝毫缝隙。 从触感中，白枫能感觉得到磁铁和栅栏拼接处十分吻合，即使是他，都没有摸出交合之处的缝隙 “这……”金羽不敢置信地看着随意开合的栅栏门，心中惊骇不已，他在这间寝室住了有两年都没发现栅栏上的机关。 “把你关住的不是窗外的栅栏，而是心里的栅栏。” 白枫的声音淡淡地响起，甚至有些不屑，这只是很简单的心理欺诈。 “有没有绳子？” “绳、绳子？”回过神来的金羽突然反应过来，“你、你就这么下去？” “不然呢，错过了今晚，可能要等好久才会有下一次解开秘密的机会。”白枫很决绝，高度是人类的生命线，三楼对于成年人来说，掉下去可能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白枫来说，失足摔下去很可能当场死亡。 “对了，我刚来寝室的时候柜子里有他们刚刚使用的腰带，只不过我把它们当晾衣架了……” “那就对了。”白枫一边往厕所走一边出声道，“只有知道栅栏秘密的人才会用它，所以很安全。” 白枫出来时已经系好腰带，顺手将另一条腰带扔给金羽。 “我、我也要去？”金羽的声音都在发抖，抻着脖子看着楼下的草坪，他腿肚子都直打转。 “不强迫你。” 白枫用力将栅栏门打开，随手将腰带末端的铁环勾在栅栏凸起处，然后控制腰带的伸长，一步一步往楼下走去。 夜间的风很冷，但是白枫却心头火热，因为这些天的等待没有白费，敌人已经自己动起来了。 听着铁环摩擦栅栏的声音，金羽一咬牙一跺脚，手中攥着腰带的手还在发抖：“唉！老子这次就舍命陪君子了！” 学着白枫的样子，金羽也开始往楼下走。 “现在怎么办？” 跟随白枫来到楼下，金羽无奈地问道。 “后校区，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他们一定会去致远阁。” 在白枫的带领下，金羽亦步亦趋地跟在白枫后面。 “老弟啊，你不觉得很奇怪么？” “当然奇怪，正常人谁走窗户？”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件事呢？” 白枫瞟了眼金羽：“因为知道的、看见的都不敢说。” “为什么？” “很简单，你不觉得淮大有些畸形么？” “什么意思？” “淮大和蓝星集团的关系过于亲密，像你们这样的学生，吃着蓝星的，用着蓝星的，将来毕业还是蓝星的，所以我敢断定，这件事一定和薛邵群脱不了干系。” 第37章 发展:不均匀的白雾是破绽 正说着，白枫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远处的天空划过，警惕如他，立刻抬头，两块黑影的尾巴直拖向办公楼楼顶。 刚才那是什么？ 由于时间仓促，白枫并没有看清空中飞的是什么，但他很确定，楼顶一定有什么异样。 看了看后校区方向，白枫咬了咬牙。 为今之计，只能先顺着致远阁这条线索追查下去了。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金羽疑惑的声音响起。 “没什么，我们快走吧。” 路上，静谧异常，周围的树木张牙舞爪，发出“瑟瑟”的咀嚼声，路灯明亮，却也只能照亮方寸水泥地，远处更深的黑暗幽邃不见尽头，仿佛一张深渊巨口，静静等待无知的人踏入。 金羽东张西望，小心翼翼地跟在白枫身后，生怕周围未知的黑暗中窜出什么怪物，将他一口吃掉。 “喂，白、白枫老弟啊，你说刚刚那些人怎么回寝室啊？难道直接走大门么？” 白枫听得出金羽话中的颤抖，与之前陪他来致远阁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也理解，跟着他看到这么多诡异的事件后，正常人都会感到恐惧。 想象力是不寒而栗的根源。 白枫声音放缓，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金羽需要通过聊天来化解恐惧。 “如果从大门回去的话，那么走窗户离开和宵禁就失去了意义。” “那、那……” “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呢？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宵禁是凌晨六点半结束吧？”这是白枫的推测，但也保不住这群人还有什么匪夷所思的手段。 “嘘——”白枫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拉着金羽躲在一旁的树后，微微一笑。 老熟人了。 “张、张珞？”金羽低声惊讶道。 没错，此时走在他们前面的，正是当初欺负过白枫的张珞、宋穆二人。 在正确的地方遇到错误的人，白枫摸了摸下巴，回想起刚入学时的不愉快，他本以为这两人与他要调查的事无关，但既然这两人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出现，那么当初那段奇怪的对话以及二人着急离去的原因，很可能就不是怕被巡查的老师发现。 那么问题来了，当初异常的急迫感和如今的事件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呢？ 以防万一，白枫掏出一柄手枪模样的东西，只不过枪管只有指尖粗细，连手指都伸不进去。 “老弟，你、你有枪？” 白枫没有理会金羽，枪口对准张珞就是一发。 “噗！” 子弹发射的瞬间，金羽吓得抱头蹲防，但是声音却不如他预想的大，当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向张珞时，发现对方并没有倒在血泊之中。 再次看向白枫时，金羽发现白枫耳朵上多了一枚小巧精致的耳机。 “你不会没见过小型窃听器吧？”白枫压低声音调侃道。 金羽听后，顿时松了口气，白枫的轻松自信仿佛感染了他，他起身抖抖t恤，扇了扇冷汗后趴在白枫耳边低声说道：“没想到老弟你准备得还挺齐全，这个，挺贵吧？” 白枫并不知道价格，这种型号的窃听装置是何凡给他的，想来应该是制式装备。 “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白枫模棱两可地回答道。 两人一路尾随，来到后校区后，能明显看到断断续续的人群往致远阁方向汇聚，他们也不互相交流，在无声的夜空下，只有“踏踏”的脚步声和行色匆匆的人群。 后校区的人不多，看起来，张珞二人来得比较晚，算是最后几批过来的人。 在压抑的氛围下，白枫和金羽大气都不敢出，在场的人里，只有他们俩是不速之客，白枫还能泰然处之，而金羽心虚得要命，唯唯诺诺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就在两人稳步跟随张珞之时，白枫的手环突然红光大作，伴随而来的是“嗡嗡”的震动声。 红光亮起地瞬间，金羽魂都要吓飞了，而白枫却眼疾手快，一把盖住手环，掩盖住光芒，但是震动的声音却不能用手盖住。 白枫皱眉，打开手环，也不管收到的是什么信息，立刻点击确认收到，这才阻止手环的轰鸣。 声色停下，金羽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水，就连白枫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但是就在两人抬头的时候，周围却一个人影都不见了，白雾，从致远阁袅袅升起，恍如仙境。 树叶的瑟瑟声愈发刺耳，空中的乌云渐渐挡住月光，空气静得令人发怵，金羽没心思欣赏亭台楼阁的风景，在他的眼中，致远阁仿佛鬼域，将他隔绝在生者的领域。 “不要怕，我们还有这个。”白枫指了指耳机。 “你、你听到什么了？”金羽扭捏着身体，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让他无所适从。 “脚步声，断断续续的，回音有点重。” 白枫边说边往致远阁走，他和一惊一乍的金羽不同，从刚刚起，他就发现致远阁与上次的情景不太一样，至于是哪里不同，由于刚刚白雾太淡，他也说不准，但是随着白雾逐渐变浓，他发现了端倪。 见白枫往致远阁方向走，金羽立刻跟上，他本能地觉得，目前只有跟在白枫身边是最安全的。 近了，白枫心中越发确定心中的猜测。 均匀感！ 没错，这就是两次致远阁白雾的差别。 之前的骗局中，致远阁的白雾虽然很浓，但是可以明显感觉到白雾是不均匀的，除去向上升起，白雾的雾气还有水平流向，就像是有什么在推动。 而现在的致远阁中，虽然白雾还不是很浓，但可以看到白雾是均匀向上流动，就好像从地表蒸发而来。 停在致远阁不远处，白枫不再向前一步。 劣质的骗局。 他这样想着，造成两次白雾的差异，就是对方露出的破绽。 正因为对方也清楚之前的事是骗局，已经知道结果，就不再去掩饰细节，也许是轻视自己，也许是怕麻烦，无论处于什么原因，惯性心理的愚蠢被展露得淋漓尽致。 白枫微微一笑：“学长，你先在这待着，我一会就回来。” 见白枫往来时的路走，金羽连忙开口：“你要去哪？我、我怎么办？” “我回寝室拿点东西。”看着金羽紧张兮兮的样子，白枫安慰道，“放心，我已经知道他们去哪了，短时间内你没有危险的，不要乱跑就行了。” “哦、哦……那、那你快点回来……”金羽也不知道白枫要怎么回寝室，不过他现在已经完全信任白枫、跟着白枫走了，也就不再怀疑。 第38章 发展:目标都是办公楼 从致远阁离开后，白枫没有往寝室走，而是往办公楼走。 他已经确定，张珞一行人是通过某个入口进入地下的，而且还是正对致远阁的地下。 原因很简单，何凡给他的窃听装置发信器信号应该很强才是，但是耳机中的声音却断断续续，这就说明张珞在能隔绝信号的位置。 而且听到的声音回音很重，就好像走在空旷的走廊里亦或是在厕所这种狭**仄的房间中，这点也能证实张珞等人的位置就在地下。 仅仅通过耳机内传来的声音，白枫能确定两个疑点。 一是淮中后校区的地下很可能隐藏着一个庞大的地下建筑群，而且这个建筑群内很可能隐藏着当年联合政府制裁蓝星集团的秘密。 想通这点，那么之前的部分疑点就都融会贯通，包括蓝星集团为什么选择淮大。 以蓝星集团的实力，打着修建校区的幌子，花了整整四年施工的地下建筑群，应该很庞大才是，至少占地面积不会输于后校区。 二就是白雾，按照时间推算，白雾应该和十年前的事没有太大关系，而且这股雾就像是从地底渗出的，那么地下究竟在做什么？ “珞哥，这次……群少会不会……” “有钱就……是从那小子……再说……” “红……待遇是真……只要……” “嗯，赶紧……等不及了！” 走出后校区后，两人的声音更加听不清了。 虽然能听清的部分不多，不过白枫还是听出一些意味，这俩人八成要拿欺负自己这件事来取悦薛邵群，而且想去地下还不是任何人都能去的，需要钱。 看起来，这俩人已经决定毕业后加入红河会。 有意思。 白枫微微一笑，看起来淮大被蓝星集团侵蚀得很深，就连这种货色都能物尽其用。 唯一可惜的是没有听到第一句里的“这次”之后是什么，其中一定包含一些可以推断地下活动的重要信息，可惜被噪声干扰掉了。 虽然很多关键信息依旧没有显露，但是今晚的事可以将过去的一部分线索串联起来，解决了一些疑问后又升起一些疑问，如果想真正解决疑问的话，就必须进入地下，而白枫又没有做好这方面的计划，所以他决定先去办公楼探查一下。 这件事同样很重要，如果另一拨人的目标和他相同的话，那么有很大可能会打乱他的计划，甚至会使他的身份暴露。 目前，他在明，那两个黑影在暗，一旦发生变故，那么他这个新生的身份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这是白枫所不能容忍的。 走出后校区后，白枫一边快速跑向办公楼一边打开手环。 他知道，手环突然明显提醒他的原因，一定是风云出了什么重大事情。 先把消息提醒改为免打扰模式，他打开刚刚收到的消息，果然是风云发来的。 “神圣教会前任圣女外逃，令所有战士追捕，死生不论！任务奖励：等级晋升一级；三千万联币；开放部分资料库权限任选其一。如活捉，上述奖励任选其二。” 白枫沉默了，原因很简单，按照风云的标准，这种任务奖励实在太丰厚了，等级晋升，意味着在风云内部的地位提高，资料库权限开放，意味着提取情报的权限提高，至于三千万联币反而落了下乘。 仅三秒钟，白枫炽热的目光就平息下去，风险与收益并存这句话永远都是真理，首先，既然能成为神圣教会的圣女，那么其能力之强，绝非一般人能比，其次，它对能力者的行为方式应该非常熟悉，自保能力和反侦查能力极强，最后，这种级别的任务可不是他这样的见习猎犬所能企及的。 将贪婪压制在心底后，白枫的目标变得很纯粹，那就是在活下来的同时调查雨桐的事。 就在白枫前脚刚到办公楼的瞬间，楼上的人便发现白枫的存在。 “有人来了。”温润如玉的女声响起，顿升无尽诱惑，女子侧了侧眉，看向一旁的监视画面，小嘴微张，似是有些惊讶，“是他。” 虽然心中微惊，但她并没有停下手中的事，屏幕上，各项数据被导出、关闭。 “还没找到么？”男子压低嗓音，反而使声音更加粗犷，有点恶狠狠的意味。 声音戛然而止，男子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缓和道：“莉莉娅，我……” 莉莉娅小嘴微微一翘，忍笑摇摇头：“没事，阿诺德，很少听你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呢。” 被莉莉娅调笑，阿诺德脸上有些挂不住：“要不我去对付那个小鬼！” “不！”莉莉娅立刻阻止道，“我们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我们，既然他的任务在这里，那么很有可能也是过来调查的，况且，我还需要一点点时间才能找到教会与红河研究院交易的证据，尽量不要打草惊蛇，否则会让教会有所准备。” “好，我去守门口。” 另一边，白枫绕了办公楼一圈，所有的大门都是上锁的，他不是不能将锁砍断，只是这样做引发的后果他不能接受。 同时，白枫也明白了刚刚那两道黑影为什么选择从楼顶上去。 无奈，白枫只能顺着救生楼梯往楼上走。 当他看到二楼的侧门也是锁上的时候，心中突然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预感实现，每一层的楼梯门都是锁着的。 此时白枫只能望着楼顶发呆，因为顶层的楼梯门距楼顶还有一段距离，跳是跳不上去的。 目光一偏，借着微弱的月光，白枫看到一旁的消防梯，只是爬梯距楼梯门的距离有些远，若是普通成年人，稍微伸伸手就能摸到，但对于白枫来说却如同天堑。 白枫深吸口气，没办法，消防梯的距离至少比楼顶要近，哪怕会跌落摔死，也要搏一搏！ 双腿微曲，然后猛地一弹，消防梯栏杆逐渐接近，白枫死命地用手去抓。 还差一点，给我抓住！ 面对死亡的深渊，白枫才展露出人本质上最凶狠的一面，他甚至不断蹬腿借力，只为抓住近在咫尺的爬梯。 “嘭！” 白枫抓住爬梯后，身体由于惯性狠狠摔在墙体上，顿时，他眼冒金光，剧烈的疼痛一遍又一遍冲刷着他的身体，但是他死不松手，手掌死死地攥着铁栏杆，哪怕脚下借不到力，悬在空中。 “喝！”白枫低吼一声，右手突然紧箍，手臂上，青筋带动为数不多的肌肉拢起，左手猛地向上一抓。 冰冷的栏杆抓在手中，白枫总算有了脚踏实地的安心感。 但是，还不能松懈，至少在双脚踩上栏杆之前不能松懈！ 一声声低吼伴随着白枫不断上移，即使寒风冷冽，手臂酸痛，手掌被冰得失去知觉，白枫依旧本能地往上爬。 急促的呼吸牵动颤抖的身体，白枫停在空中，好痛、好累。 是啊，一个正常的十四岁少年此时本该享受家庭的温暖，十四岁，正是该在痛苦的时候躲在爸爸妈妈怀抱里撒娇的年纪，但是白枫却在执行危险的任务，所有的悲伤与痛苦，都要独自咀嚼吞咽。 冷风不停地吹着悬在空中的脆弱身体，想要将他压垮，吹落，但是—— 白枫的泪水早就流干了，而他的父母妹妹早就被残忍地杀害在沙盒试验中了，他本就做不成正常人，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能拯救他的，也只有自己。 胸部、乃至腿部全都紧绷，白枫漆黑的眸子中满是坚定：活下去！ 接连爬上三层爬梯，白枫的脚稳稳地踩在最下面的爬梯上。 得救了。 白枫很平静，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因为他不是侥幸得生，这是他本就能做到的事情。 残酷的试炼一次次剥开白枫天真的外壳，没错，他本就应该活下来，这就是他的道理、他的法则。 爬上楼顶后，白枫蹑手蹑脚来到楼顶的门前，把手一转，门，开了。 第39章 发展:光明是消失的一分钟 白枫踏入办公楼，小心地带上门。 “咔”。 随着门被关上，最后一丝月光被掩盖，整栋楼内陷入彻底的死寂中，唯有安全出口的指示灯闪烁着幽幽绿光。 “踏——踏——” 尽管白枫小心翼翼地迈出脚步，但是在寂静的空旷楼层内，即使是落针的声音，都显得悠远绵长，传出好几个楼层之外。 其实说到底，还是白枫心虚，他怕被发现，所以再细微的声音，在他耳中，都十分得刺耳。 无奈，白枫只能踮起脚尖，让鞋落地的声音尽可能小一些。 为今之计，是要找到刚刚的黑影到底停留在哪个楼层。 现在白枫毫不怀疑，楼顶开着的门已经证明他刚刚看到的黑影并不是错觉。 办公楼一共十层，如果一一寻找，浪费时间不说，还会使自己陷入劣势。 白枫想了想，对方不惜从空中降到楼顶，目的一定十分明确，那这样的话，嫌疑最大的就是辅导员和院长们的办公室。 按照这条线索，白枫将区域缩小到办公楼的七、八层。 即便如此，范围依旧很大，因为每一个楼层是环形，辅导员和院长们的办公室靠东，从南到北大概有十多个房间，以防被发现，白枫在靠近这些房间时更加谨慎，如履薄冰，这就极大地拖延他搜寻的时间。 另一边，当莉莉娅看到白枫连下两楼开始向东搜寻时，心头一紧，因为她和阿诺德正处在七层最北面房间的暗门内，由于暗门破解密码过于复杂，所以莉莉娅就没关，而且她自信在这个时候没人会打扰他们，就连办公室的外门也只是虚掩上，何曾想出现白枫这个异类。 一旦这个时候关上暗门或者外门，先不说再次破解密码需要被困多久，就是楼上的白枫也能听得一清二楚，立刻赶来。 “怎么了，莉莉娅？” 阿诺德第一时间看到蹙眉的莉莉娅，出声询问。 “他好像知道我们大概的位置，最多再有十分钟就会赶来。” “好敏锐的嗅觉，看他不像是教会之人，难不成是风云的人？” “不知道，不过也没关系，就算打个照面，也是我们占优，以防万一，我先把今天的监控数据全部清除。” “好，你还需要多久，大不了我给你拖延时间。” “我已经找到教会交易内容的文件，不过需要八分钟的时间破解密码，清除监控数据还需要五分钟。” “好，大不了我和他谈谈人生。”阿诺德显然也明白和平解决的重要性，一旦双方大打出手，势必全部暴露，相信对方也应该配合他才是。 阿诺德大马金刀地来到办公室，守着暗门，等待白枫的到来。 而莉莉娅则立刻关闭监控，导出监控文件，她很庆幸，还好当初没有图方便关闭监控，否则一旦在视野盲区被白枫算计，后果不堪设想。 八楼。 白枫有条不紊地通过窗户查看办公室内的动静，整层检查过后，并没有发现对方的影子。 心中有些挫败，白枫开始怀疑，难道他猜错了？对方的目标并不在办公室内？ 如果真是这样，那今天很可能一无所获。 白枫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七层还找不到对方的话，他也不打算纠缠了，直接返回后校区。 来到七层东边，就在白枫准备检查时，透过窗户洒落的月光，他看到一扇虚掩的门，或者说，关得并不严的门。 在那里！ 就在白枫悄咪咪靠近那扇门的时候，门内，阿诺德也紧盯着门口，显然已经发现白枫的踪迹。 白枫来到门边靠墙，他不敢露出身体，生怕被对方发现。 拿出一面镜子，白枫利用视角盲区转换角度往门缝里照，透过镜面，他看到一个壮汉正耸立着，只是这道身影看起来有点眼熟，而大汉身后，竟然是一扇大敞四开的门！ 白枫眼睛逐渐睁大，借着镜面，他看得很清楚，办公室内凭空多出一扇不存在的门！ 怎么会！ 白枫看向北角的转弯处，那里本该是一部电梯，但是这个位置的电梯只能从一楼通往六楼，他记得很清楚，来教务处报道时，他坐的就是这部电梯，上到六楼后他还往上多爬了一层楼梯。 白枫细细打量办公室内墙体的边界，再对应到走廊的墙体，距北角的边界还有两米有余，如果不考虑北面墙体的厚度，这段无用墙体的厚度甚至能达到三米！ 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白枫越来越看不透淮大这片汪洋了。 从暗门内透出的光亮，白枫知道，此人还有同伙。 联想起十年前的事，白枫摸了摸下巴：难不成，这两个人是联合政府派来调查蓝星集团的？ 想到这点，白枫有些急了，因为如果对方先完成任务的话，那么他的任务就作废了，算作失败！ 不能让他们继续下去！ 此时白枫开始考虑怎么才能阻止这两人。 门内，阿诺德正等候着白枫，他知道白枫就在门边，但是等了许久还不见对方有进门的意思，他不禁有些疑惑白枫在打什么鬼算盘。 就在他等得不耐、打算出去制住白枫之时，突然，细微的“沙沙”声响起，好像是什么东西滑动的声音。 看了看暗门内指尖如飞的莉莉娅，阿诺德攥起沙包大的拳头，一步一步缓缓蹭向门口，也不怪他如此谨慎，见识过世界有多大的人，就会知道自己有多渺小，即便身怀绝技，也时刻怀有敬畏之心。 “沙沙、沙沙……” 声音不绝于耳，靠近外门，阿诺德发现声音的来源并不是他所在房间，而更像是隔壁。 难道说！ 此时阿诺德反应过来，立刻回头往窗边看。 “哒！” 与此同时，隔壁的“沙沙”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开关被打开的声音。 光，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阿诺德看得到，柔和的光线从隔壁亮起，他连忙跑到窗边，然而此刻走廊里却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奔跑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远。 他逃走了？ 阿诺德一脸茫然。 他不是想从窗户偷袭莉莉娅么？ 与此同时，莉莉娅急急忙忙从暗门走出，有条不紊地将暗门原封不动地锁上。 “莉莉娅，你成功了？那小子……” 阿诺德还没说完，只见莉莉娅回过头，一脸寒霜，打断道：“他跑了，真可恶，我只差一分钟！但是没有人会给我一分钟！好在监控数据已经清空，我们还不至于暴露，快走！” 阿诺德立刻跟着莉莉娅往楼上跑。 “莉莉娅，那小子刚才……”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他并不想直面我们，一旦灯光开启，暗处的所有行动将无所遁形，可恶的家伙！” 莉莉娅只觉得仿佛吃了苍蝇般恶心，倒在离成功最近的一步，而且即将面对的是更谨慎的对手，像今天这样的机会，不可能再有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对方只知道他的秘密被人动过，但是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也就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并非一点机会也没有。 “原来他想借灯光引起门卫的注意。”阿诺德恍然。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至少有一队警卫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别忘了，蓝星集团可舍得给淮大下本！”莉莉娅咬牙切齿。 “好了，大不了以后再想办法，这里也并非铁桶一块！” “别让我再遇到他！我饶不了他！” 来到楼顶，两人纵身一跃，身后立刻架起一对滑翔翼。 莉莉娅目光一偏，恰好看到正在逃生楼梯上飞奔的白枫，虽然已经超出射程，但是她怒从心起，一道寒光从指尖露出，直奔白枫。 此时白枫浑身一紧，寒毛乍立，一抬头，只见一抹寒光直奔脑门袭来。 危急时刻，纵使白枫也刹不住脚步，眼看寒光即将穿透眉心，白枫身体向后一倾，直接从逃生楼梯的缝隙钻出。 “锵！” 寒光狠狠没入墙体。 白枫双手一紧，抓住栏杆，滑出的身体由于惯性下落，脊柱狠狠砸在铁台的边缘处。 “快！立刻上楼查看！” 听到警卫的声音，白枫闷哼一声，连大气都不敢出，忍着脊椎发麻的痛苦，从铁台边缘一点一点蹭回平台上。 捂着后背起身，只见一根漆黑的铁羽结实地钉在墙体上，羽尾处，龙飞凤舞写着“lilith”。 白枫心中一紧，这玩意要是正面挨一下，绝对当场去世。 “咔！” 将铁羽拔下后，白枫看向天空，此时莉莉娅和阿诺德已经消失不见，但是白枫看到了，这两人就是他在八通阁遇到的大叔萝莉组合。 差点在数百米外取人性命，好厉害的铁羽！ 白枫郑重地将铁羽收好，也许是为了日后报仇，也许是对对手的尊重。 “莉莉丝……” 白枫自言自语后，立刻从楼梯逃离，直奔后校区。 第40章 发展:白雾与癫狂的淫靡之声 一溜烟跑到后校区入口，直到办公楼的影子被树荫遮蔽，白枫才停下剧烈地喘息着。 “啊……啊……” “继续叫……我越兴奋……” “啪……啪……” 刚刚进入后校区的范围，耳中不断传来淫靡之声，白枫皱了皱眉头。 “……表面上……实际……继续给……叫……说！爽不爽！” 一串癫狂的笑声震得白枫耳朵生疼，白枫不得已摘下耳机。 刚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勾心斗角，回来还要受这种精神污染，白枫不由得捂住额头，保持头脑的清醒。 不断起伏的胸口渐渐平复，白枫眼神微眯，一边往致远阁走，一边开始考虑善后的事。 办公楼藏有鬼！ 回想自己入学的时候，就是那间办公室里的冯恪主任为他办理的入学手续。 白枫不自觉摸了摸下巴，他记得那时那间办公室除了教导主任冯恪外，还有机械工程学院的邹沂副院长、教研会的蔡熊副主任。 其中邹副院长正是负责教机械传导的老师，也就是说，这三人中，唯有蔡副主任是白枫没有接触过的。 三选一么…… 想到这点的白枫突然警醒，因为常识上的确是三选一，但是这是惯性思维，也有三人同流合污的可能性，随着调查的深入，白枫越发地发现，蓝星集团对淮大的侵蚀很深，所以，这三人都可能有问题！ 目前的重中之重是要弄清暗门后的空间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回想起之前用镜子反射看到的荧光，白枫判断，里面应该有电子设备，但是，在一个屏蔽信号极强的密闭空间放电子设备的意义何在呢？ 谜团越来越多，但是透过谜团，白枫能清楚地看到杂乱线团流逝的方向，那个最重要的中心点，将所有线索牵引。 白枫叹了口气，都说风险和机遇并存，今天他获得的线索可是用被对方怀疑的代价换来的。 他本意是开灯后引起警卫的注意力，如果莉莉丝两人犹豫不决与警卫照面或是被看到，那么他的嫌疑就可以避免，执行任务也会更方便。 然而，莉莉丝两人撤得比他还果决，他刚从爬梯跳到救生楼梯，他们就从屋顶飞走了。 如此，他的嫌疑会被无限放大，尤其是楼顶门和七楼办公室的门还都开着，傻子都知道有人夜里潜入过。 白枫左思右想，目前他唯一的优势可能就是年龄了，但是执行秘密任务的人是不分年龄界限的，所以只要像个普通人一样，这副14岁的孱弱身体就是动摇对方的关键。 哪怕莽撞一点也是可以的。白枫看向烟雾缭绕的致远阁，是时候找杜芊芊谈一谈了。 嗯？ 来到致远阁附近，白枫没有看到金羽，立刻警惕地环顾四周，最后，透过致远阁的烟雾发现对面的树林里有个人影在动。 “金羽学长？” 白枫一边往金羽的方向走一边轻声叫道。 但是对面的人影一点反应都没有，由于距离太远，还有白雾隔着，白枫也看不清人影在做什么，只能小心翼翼地往人影的方向走。 刚踏进白雾，白枫的鼻子动了动，一股淡淡的甘甜从鼻孔进入，到了咽喉，仿佛琼浆玉液流淌，白枫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在白雾的温柔爱抚下不由得多吸了两口。 不对！ 白枫立刻警觉，上次白雾可是无色无味，这次的变化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白枫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突然，白枫目光一凝，如果说白雾是从地底渗出来的，那么地底的白雾，浓度该有多高！ 就在白枫意识到这点时，他也来到了致远阁的中心，依稀能看清另一边的人影正是金羽。 只见他整个身体环抱在一颗歪脖子树上，一边蹭一边用舌头去舔树干，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眼前一花，金羽和白雾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脚下的一滩沼泽。 白枫低下头，此时地面哪里是致远阁的亭台，而是松软的沼泽地，黏土浸透脚背，没过脚脖，一点一点吞噬白枫的身体。 就在白枫想要挣扎着往前走时，沼泽中突然钻出四个被泥浆包被的怪物，他们用手死死拖拽白枫的小腿、裤脚，口中“白枫——白枫——咕噜噜——”怨毒地叫着。 是试验中被我杀死的人！ 白枫记得很清楚，至少王平王远兄弟俩的声音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恐惧么？害怕么？亡者从地狱里爬出要向他复仇！ 白枫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心中不屑：你们活着的时候都没能杀死我，死了之后更是窝囊废！ 这是幻觉！ 此时白枫已经陷到腰了，下半身动起来很困难，巨大的压力挤压着腿部，禁锢着白枫的行动能力。 随着高度降低，泥浆怪的凛冽恨意与如潮杀意扑面而来，死亡，近在咫尺！ 是能力者么？ 白枫一边顶着沼泽和怪物拖拽的压力奋力前行，一边想道。 如果是能力者，我到底露出了什么破绽？ 死亡、深渊、怨恨……即使处在这种情况下，白枫依旧很冷静，他除了前行外唯一做的就是保持大脑的清醒，因为，他知道一种叫痛觉传感器的东西，因为，他参加过一种名为基因试验的最强幻觉。 所以，他知道，幻觉中，无论再真实，只要大脑不认为自己死亡，那么现实中的身体就会保持该有的生命体征。 不停挣扎使得白枫越陷越深，胸口被泥沙碾压得透不过气来，每走一步，胳膊和腿都要被快速聚集的泥沙割伤，更别提，还有亡灵在他耳边恶毒地低语，巴不得他早亡！ 沼泽开始淹没头颅，从下巴开始，白枫立刻闭上嘴巴，但是嘴也被很快淹没，白枫仰头，保持鼻孔的顺畅，但，没有那么容易，很快鼻孔、眼睛全部被泥沙掩埋，在压力的作用下，无孔不入。 只听“噗”得一声，白枫的鼻孔、耳朵就被泥沙塞满、堵死，窒息的眩晕感接踵而来。 屏住呼吸也没用，鼻孔处的泥沙一点点在鼻腔里游走，深入咽喉。 “咳……”咳嗽声刚刚响起，嘴巴就塞满了泥浆，喉咙不自觉地吞咽，“咕噜噜……”仿佛白枫也要被同化成泥浆怪。 很快，强烈的涨腹感和大脑的挤压感袭来，泥沙宛如利箭从眼皮的缝隙钻入，刺穿眼睛，肆无忌惮地在白枫大脑内游走。 白枫死死锁住仅存的意识，又大口大口吞咽几口泥浆，他已经看到地狱的边境，王远几人狞笑地看着他，期待他的加入。 幻觉……这是……幻觉…… 白枫的意识开始沉沦，仿佛一叶扁舟，稍微大一点的风浪都能将其掀翻，王远等人的嘲笑声越来越遥远，仿佛意识都飞走、变得遥远了…… “呼呼……” 新鲜的空气进入鼻孔，白枫贪婪地吮吸着。 回过神来，白枫已经走到距致远阁有一段距离的小路上。 虽然活下来了，但白枫并没有放松警惕，而是环视四周，寻找能力者的身影。 夜风习习，吹打着白枫被冷汗浸透的衣衫，凉意入骨，白枫却没发现半点敌人的踪迹，只有身后的金羽依旧疯狂地拱着树干。 “嘶……”白枫倒吸一口凉气，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将窃听耳机戴上。 耳中传来的依旧是张珞癫狂的咆哮以及女人求饶享受的呻吟声，但是这一次，白枫却品出不同的意味。 有古怪的，是这雾！ 第41章 发展:死亡与被删除的数据 “金羽学长！金羽学长！” 白枫屏住呼吸、掩住口鼻，再次走进白雾中。 然而无论白枫怎么叫金羽，甚至粗暴地摇晃也无法唤醒正在幻境中享乐的金羽。 隔着手掌，白枫都能感觉到白雾的甘甜逐渐沁入他的鼻孔，不停地撩拨着鼻孔上的黏毛。 他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陷入幻境，金羽是安乐梦，而他却是被追杀的梦，但是他知道，再次吸入过多白雾陷入幻境后，他不一定有命活着出来。 取出小刀，刀尖闪烁着凛冽的寒光，而白枫眸中也异常平静，一刀见血，金羽拇指瞬间见红。 “嗷——” 十指连心，金羽立刻清醒，手脚一松，从歪脖子树上跌落在地。 白枫不由分说，拉着金羽就往外跑，一刻也不敢停歇。 迷迷糊糊跑出白雾范围，金羽才恢复神智，上来第一句话就是：“你干什么！” “白雾会让人产生幻觉，我不确定一直待在里面，会不会对人体有副作用，所以抱歉。” 金羽捂着手指连吸几口冷气，听到一向不苟辞色的白枫的道歉，心中的怒火当即就消了一半。 “嘶，那也不用这么狠吧……”无奈，金羽只得嘟囔着埋怨一句。 白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许是一起经历过敌人的暗算，此时他竟对一个普通人生出同仇敌忾的心思来。 打开手环，白枫操作起来。 “老弟，你在找什么？”金羽日常询问。 “地形图。”既然已经把金羽当做战友，白枫也乐得回答。 “什么地形图？” “淮大的。” 此时一副立体投影图像展现在两人面前，白枫用手指放大比例尺，以淮大为中心、飞鸟市附近的地形跃然眼前。 见白枫眉头越皱越深，金羽不由得询问道：“怎、怎么了？” “你看，淮大的位置，虽然地势也很平坦，却要比其他的位置要高。” “什么意思？” 白枫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他知道地势高可以在地底做文章，但是他毕竟不是专业人员，也许土质、地质的不同也会影响地下工程，但是有为数不多的点去佐证他的判断，已经算是迷雾中的一点光亮了。 “学长，你知道杜芊芊的寝室是哪间么？” “93栋105啊……”金羽脱口而出，然后捂住嘴，瞪大眼睛，“老弟，你想干什么？” “问点问题。” “你可以问我！” 白枫盯了金羽一会，缓缓摇头：“不行，必须问她，有些事，只有她知道。” 金羽有些泄气，趴在白枫耳边低声咆哮：“你不会真觉得群少很好说话吧！听我的，不要犯傻。如果人连命都没有了，就什么都没了，高月学姐那么漂亮的人，你看她死了之后还有几个人会记得她！” “至少我还记得。”白枫叹了口气，微微一笑，他在之前的骗局中并没有说谎，他是真的被高月文章中的那句话震撼到了。 人肉体上的死亡并不是结束，被人遗忘才是真正的凋零。 “我也不会真正的死亡，至少这几天的事，你会一直记下去，不是么？” 白枫用手心盖住胸口，静静地聆听心脏的跳动、血液的流动乃至骨髓的轻响，那是雨桐的痕迹。 “我、我……”金羽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他一直以为白枫是个有些冷漠的人，但是今天白枫的一席话让他有些感动。 因为相貌的关系，几乎所有人都把他当小丑，欺负他、嘲笑他，也唯有白枫真正把他当个人看。 想起自己的功利，金羽有些自行惭秽。 抿了抿嘴唇，金羽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眼神不自觉地看向致远阁，问道：“那老弟，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回寝室么？” “回不去的，我们只能等，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吧。” 一夜无话，直到凌晨四点，白雾才渐渐散去，凌晨六点，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后校区逐渐恢复人气。 “一……二……” 此时金羽早都睡到不省人事，白枫在根据学生出现的位置数进入地下的入口数量。 白枫发现一共三处隐秘的位置，离去的学生中，大多不停地打着呵欠，精神萎靡，仿佛昨晚一夜没睡。 昨夜耳机中疯狂的声音犹在耳畔，白枫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心想这群人昨夜不会一直在进行群体运动吧？ 正主出现。 薛邵群和杜芊芊从人群中走出。 薛邵群倒是双目有神，笑容可掬，完全看不出昨晚熬夜的迹象，而杜芊芊有些神情恍惚，假寐在薛邵群怀里，被扶着走。 待到所有人离去后，白枫才叫醒金羽，两人拖着疲惫的步伐往宿舍楼走。 而就在白枫两人离开后，一个熟悉的人影从地下走出，只见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露出一抹邪笑。 还没得意太久，手腕上传来震感，男子打开视频，对面警卫立刻报告昨夜办公楼发生的事情。 男子听后，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心中有些慌乱，他根本没想到有老鼠竟然钻了空子。 “你原地待命，我马上回去。” 办公楼。 由于是周六的关系，所以办公楼内人很少。 男子一路快步往办公室走，对打招呼的声音只是草草应付。 来到七楼，警卫已经将整个楼层团团围住。 “先生，昨夜706的灯突然亮起，我立刻率人上楼，但是没有发现潜入者，还有，楼顶的门被撬开了。” “你们在门外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男子理都没理前来报告的警卫，厉声吩咐道。 “是！” 走进办公室，男子立刻将门反锁，来到储物柜前，用力将储物柜挪开，手指随意点了一下墙面，墙面的一块缓缓升起，露出密码锁。 男子将手环上的插口与密码锁的接口对接，没一会，密码被解开，确认指纹后，门才开启。 快步走入密室，男子直奔主电脑，一番操作过后，男子盯着屏幕发呆。 没少！什么都没少！连拷贝的痕迹都没有！ 难道没找到暗门？ 男子这么想着，就要看监控，当他看到监控台是关着的时候，刚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 打开监控台，昨天整整一天的监控视频被删得一干二净。 不过男子丝毫不慌，因为他还有备份。 打开隐秘的备份机器，男子刚刚升起的希望又落空了。 男子狠狠拍了一下桌面：可恶！备份信息被当做相关信息一同被删掉了。 只能进行数据恢复了。 男子无法，立刻设法在内网寻找数据碎片，他想得很好，既然对方处心积虑删掉监控数据，那就说明，监控一定拍下了入侵者的身影，不需要恢复全部数据，只要有入侵者的镜头，他就会立刻以雷霆手段消灭对方。 第42章 发展:逼迫与反常的语气 十一点。 闹钟准时响起。 白枫立刻起身穿好衣服，目光横移，看向一旁的空床，金羽早已不知去向，连被子都没叠。 回想起今早的事，在监视致远阁的过程中，金羽几乎睡了一夜。 八成是饿肚子出去吃饭了。 白枫也没在意，去超市买了把水果刀，藏在怀里，前往93栋宿舍楼。 “咚咚咚——” 105号门前，敲门声不断响起。 “来了～”慵懒得仿佛媚到骨子里的声音响起，时候是穿拖鞋往门口走的脚步声。 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清秀面庞。 不是杜芊芊。 白枫心如明镜。 女孩正慵懒地打着呵欠，看到白枫后，神色突然变得惊恐，睡意全无，作势就要关上门。 “咔！” 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卡在门缝中，女孩手指一松，跪坐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白枫进来。 “你！走！” 白枫面色阴沉，用水果刀指向门外。 女孩浑身颤抖不停，就穿着睡衣跌爬着逃离宿舍楼。 将门关上、反锁，白枫神色冰冷，缓步走进寝室。 “珊珊，怎么……” 看到白枫的瞬间，“了”字被卡在嗓子眼里再也说不出来。 眼看白枫拿着水果刀，杜芊芊花容失色，立刻坐起身惊恐地往后退。 但是床头挨着墙，杜芊芊本能地蹭着墙体，却无法后退一步。 “高月是不是你们杀死的！说！” 杜芊芊猛地一颤，昨夜本就没怎么睡的她被白枫一吓脸色更加惨白，当即就哭了出来：“我不知道……真的和我没关系……” “和你没关系，那就是说，和薛邵群有关系，对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此时杜芊芊拼命地摇头，头发散乱，痛苦不堪，就连白枫都有些心有不忍。 “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白枫压下心头的怜悯，硬声喝问道。 “不是我……不是我……”杜芊芊跪在床上，像是魔怔了一般不断重复。 白枫走上前去，一把扯起杜芊芊的头发，瞪着眼睛问道：“我只想知道高月被杀的真相，你再隐瞒，别怪我！” “学姐她真的是自杀，你不要再查下去了，求求你，好不好……” 看到杜芊芊眼中深深的恐惧后，白枫愣了，那种眼神不是任何人都有的。 白枫知道，杜芊芊绝对不是在害怕自己，那她又是在害怕什么呢？ 白枫松手，他不想也不忍心再为隐藏自己而折磨这个可怜的女孩了，他知道，在整个淮大，除薛邵群这位薛家的公子外，很可能所有人都是棋子，只要进了淮大，就再也无法避免被操控的命运。 他又何尝不是呢？因为精神栓而为风云卖命，甚至死了也不可惜。 至少，在任务中，他自己的命归他自己掌控，而其他人呢？挣扎到最后看到的是真实，还是更深的黑暗呢？ 也许，只是玩物。 不得不说，杜芊芊很美，就连还未起床的容貌都惹人怜惜，这样的优质资源，也难怪薛邵群为她痴迷。 白枫重重地叹息一声，他发现自从任务开始，接触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人之后，自己越来越像一个拥有正常感情的人了。 同时他也清楚，对于他这种猎犬来说，正常人的感情就像味美的慢性毒药一样，不断服用，总有一天会暴毙。 不能拥有的东西，他已经拥有得太多。 “你为什么会和薛邵群在一起？” 对于一只猎犬来说，当白枫问出这句话时，就已经意味着，他在负重前行。 “别问了……别问了……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杜芊芊将头埋在被子里，失声啜泣。 “咔啦——” 随着门锁被转动，薛邵群破门而入。 “芊芊！芊芊！” 当看到寝室内的场景时，他眯起双眼死死盯着白枫。 “我应该提醒过你，不要再出现在我和芊芊面前。” “我回答过你，我看心情！” “小鬼，你找死！啊！” “也许吧，既然你来了，那就直白一点，坦坦荡荡地告诉我，高月到底是不是你杀死的？” 薛邵群听后脸皮气得都在发抖，他盯了白枫三秒钟后，开口：“给我滚！” 白枫哼笑一声，随后甩起水果刀就往薛邵群身前逼近。 “咔！” 一根漆黑的枪管顶在白枫脑门上，白枫拿刀的手渐渐垂落，狰狞的表情也逐渐缓和。 管制枪械，警察专配！ 虽然没有看清手枪的侧面，仅仅凭借余光和质感，白枫就判断出这把手枪的来历。 那名警官果然是他杀死的！ “你再动一下我就打死你，我可提醒你，我这可算是正当防卫。”薛邵群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啪！” 水果刀从指尖滑落在地，发出“嗡——”的长鸣。 “你想怎么样？杀了我泄愤？”白枫仿佛破罐子破摔一般，抓住枪管，双目圆睁，眸中似有无尽怒火，“那你来啊，朝这打，我死不足惜。”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秒。 “就为了一句她说过的话，你甘愿去死？” 白枫本意想逼迫薛邵群，他料定薛邵群不敢杀他，但是对方突然缓和的口气让他脑中的判断再次停滞下来。 他知道那天晚上的事。 对于这一点，白枫早就有所判断，但是诡异的语气让白枫猝不及防。 白枫没有回答，只是盯着薛邵群的眼睛，毫不退缩。 “邵群……”杜芊芊弱弱的哀求声传来。 薛邵群收起手枪：“你走吧，高月她确实是自杀，我以我的名义起誓。” “我会查清楚的！” “你究竟怎么才能放弃追查！” “你为什么不敢让我追查！”白枫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一百万！两百万！五百万！一千……” “谢了，”白枫走到门口，回头瞟了一眼薛邵群，“你给我的一百万还没花完，暂时不需要。” “会死的。” 门口处，白枫刚要落下的脚步停止，然后淡淡地说道：“我知道。” 随着白枫离去，屋内变得冷清起来。 薛邵群颓然坐在床上，搂过杜芊芊，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杜芊芊轻声问道：“邵群，他……” “你不要问。”薛邵群立刻打断，眸中缓和之色渐冷，“我不方便出手处理掉他罢了。” 第43章 发展:暴露 从93栋离开，白枫突然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他一边快速踱步往寝室走，一边思考刚才的事。 薛邵群和杜芊芊的态度不对劲。 理所当然的判断。 在别人眼中，薛邵群和杜芊芊是一对神仙眷侣，可谓羡煞旁人，但是白枫眼中，这两人却像精分一样。 第一次见面，薛邵群的暴躁和杜芊芊的忍让让他印象深刻；而第二次见面，薛邵群又变得冷静、进退自如，而杜芊芊却变得谨小慎微。 当然，也不排除杜芊芊迷迷糊糊中被他一吓精神有些不稳定，但是薛邵群的反应太反常了。 从第一次的见面和之后的堵截中，白枫确信，薛邵群不是那种特别会控制情绪的人，除非杜芊芊拉着，或者可能杜芊芊也拉不住。 这次，薛邵群竟然一改凶狠、欲杀他而后快的狂怒，还提醒他目前的处境，这里面的各种转折可就值得商榷了。 白枫疑惑了，困顿了。 按他的理解，一个人的性格无论是正常也好，扭曲也罢，总会趋于一个稳定的范围，只不过扭曲性格的人常常做出匪夷所思的行为而显得无法琢磨罢了，像王远兄弟这样。 但是薛邵群的种种行为更像是精神分裂，而导致这种行径的原因恐怕就是高月的事。 回想起薛邵群的语气，白枫觉得高月很可能真的是自杀的。 如果在被刺激的情况下，薛邵群还能演得那么真诚，白枫嗤之以鼻，根本没必要。 手中有枪的薛邵群占据主动，他可以逼走白枫，又何必说这些？ 再者，如果真的是为了麻痹白枫，那就显得有点画蛇添足了，对于一个性格不稳定的人来说，这种猜测更难以让白枫接受。 白枫微微一笑，如果说再之前他还为线索太多、太杂而苦恼的话，就在刚刚，薛邵群掏出管制武器的同时，他就明确了目标。 目前，高月是不是自杀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致远阁地底的秘密和办公楼暗门内的秘密，这两个秘密又共同指向十年前发生的某一件事，那才是一切的开始。 回到寝室，金羽的床依旧是空着的，被子也一点没动，丝毫没有回来的迹象。 白枫立刻点了一份餐，持续十二个小时的高强度侦查，中途仅仅睡了一觉是不够的，现在他饿得眼冒金星。 —————————————— 办公楼。 恢复不了！竟然恢复不了！ 男子几近抓狂。 他经营保管多年的秘密被人随意破解不说，他还找不到犯人！ 入侵者是高手！而且是顶尖黑客！ 愤怒没有持续多久，男人就下了判断。 是那个新生？或者是外来人员作案？ 看向存储重要数据的电脑，男人迟疑了。 即便是他，都没发现电脑中丢了什么数据，被拷走什么数据。 他有些惊恐，如果对方用来和蓝星做交换的筹码还好，万一这些数据被公之于众…… “嘶！” 男人倒吸一口凉气，之前处理警察灭门事件就已经让蓝星有些伤筋动骨，这要是雪上加霜，估计政府又要对付蓝星了。 男人有些后悔当初为了保密不给警卫配备监控了。 突然，男人目光一凝，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快步走出暗门，关上、掩盖好。 他走出办公室，警卫们正在站岗，把守各个楼梯口。 勾勾手指，唤来警卫队长：“你刚才说，这里全部都保持原样？” “是的，不过我们赶上来后立刻搜查，并没有入侵者的影子。” “那这门就这么开着的？” 警卫队长看向男人手指的方向，正是男人办公室的门。 “没错，楼顶的门同样也是开着的，所以我们怀疑入侵者是从楼顶潜入的。” 男人半蹲下身，拧了拧门的锁芯，锁随着锁芯的转动而抽动着。 但当他看到隔壁的门时，顿时眯起双眼。 隔壁的门上，锁芯被不知道什么尖锐的东西整齐地切了下来，锁芯完好地放在地上，而门上却留下一个切口整齐的洞口。 “这个房间……” “哦，这个房间就是我们发现的突然开灯的房间。”警卫队长连忙说道。 “唔，是这样……走，去楼上看看！” 来到顶楼，门依旧完好无损，只是没有上锁罢了。 继续向上，来到楼顶，男人极目远眺，顿时校内的风景一览无余，随即，他的目光停在远处一家大型商场上。 看了大概有一分钟，男人开口道：“去，派人把那家商场的监控给我调来。” “是！” 男人总算松了口气：只要有线索，事情就不算太坏。 正当他要离去的时候，目光突然停在楼侧面的救生楼梯上。 他指着救生楼梯问道：“那里你们查过了么？” “查过了。” “真的？”男人瞥了眼警卫队长，眼中满是怀疑之色。 “我们先是从大门进来，搜查七楼后才到楼顶，最后查看的救生楼梯。”在男人的逼问下，警卫队长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我、我们已经确定过，所有救生楼梯的侧门都是锁上的，没有撬动的痕迹。” “蠢货！楼顶的门开着，这就足够了！” “您的意思是……” 男人气得无话可说，也难怪，警卫们第一时间搜查灯亮的七楼也没问题，但这正中了敌人声东击西的计策！ 声东击西？ 男人扫视一圈楼下：如果是声东击西，是不是显得太过多余了？ 回想起七楼两扇被撬开的门，以及不该在那个时候亮起的灯，男人瞬间咬住牙齿，“嘎嘎”作响。 两拨人！竟然有两拨人偷偷潜入办公楼！这是耻辱！ “叔父，那个白枫有问题，必须立刻处理掉他！” 男人回过头，看到来人后神色缓和。 “邵群，你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小鬼，刚才竟然拿刀威胁芊芊，还好我及时赶到，被我赶走了。” “为了高月的事？” 听闻男人的话，薛邵群脸上有些挂不住。 “邵群啊，我知道你讨厌那个新生，但是不要逞一时之快，你忘了你之前杀掉的警察？总裁可是费了很大功夫才平息下去。还有，神仙粉少用，不然啊，你迟早会出事！” 男人苦口婆心，不管薛邵群爱不爱听，他都要说。 “昨晚有人潜入我的办公室。” 本来还有些不甘心的薛邵群听闻此事后立刻神情严肃：“那里也被发现了？” 男人缓缓点头。 薛邵群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有怀疑目标么？” “据我的观察，昨夜至少有两批人潜入过，本来我是怀疑那个新生的，但是听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不像是他，因为他并不知道我们昨夜的事。” “会不会是我们的敌人？”薛邵群立刻联想到几个家族的人。 “也有可能是我们的朋友，毕竟虽然我们从没有少过他们的供奉，但是只要证据还掌握在我们手里，无论如何，他们都要保我蓝星集团。” 男人叹了口气：“别忘了十年前的事，潜入者也有很大可能是政府的人，你以为政府不想搞掉我们么？没证据罢了，不然惹得其他家族人人自危，联合政府就危险了，毕竟政府可没有极。” 就在男人侃侃而谈之时，薛邵群的手环响了。 打开视频通话，映入眼帘的是张珞、宋穆以及一个笑呵呵的丑陋面孔。 “张珞，你又有什么事？” “群少，打扰了，这位金羽兄弟想买点神仙粉，钱都准备好了，您看……” “就凭他？他有什么资格管我要神仙粉？让他滚，不要打扰我！”说罢，薛邵群直接关闭了视频通话，虚拟投影的光芒也被收回手环。 “金羽，金羽……” “怎么了，叔父？你认识这个丑东西？” “嘶，我记得这个金羽好像和那个新生是室友吧，这两人走得好像还挺近？” “是吧？”薛邵群也不确定，正如他所说的，金羽就是个滑稽小丑，他多看一眼都欠奉。 “他为什么突然需要神仙粉？” “谁知道，可能是被其他人吸引的吧？” “不，我的意思是，他为什么会在这个节点需要神仙粉。” “这个节点？嘶——”薛邵群有点明白自己这位叔父的意思了，“您是说昨晚……” “嗯——”男人瞪着眼睛缓缓点头，“不管是他需要，还是那个新生需要，都说明昨夜他们在场，那么我的怀疑就可以排除了，昨夜潜入的人里，必定有这个新生！” 第44章 发展:痛苦与天真的免息贷款 “那我们派人马上做掉他！” “这样不妥，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知道那个新生对我们了解多少。” “还要拖？”薛邵群有些急躁。 “就算真的要处理那个新生，我们也要稍微布置一下，虽然不知道他是哪家的人，但是想让这种人人间蒸发是有难度的。” “那应该怎么办？” 男人微微一笑：“有客人上门，你不要拒绝，金羽不是想买神仙粉么？好啊，你就卖给他，但是不要多，最好只够一次的量，剩下的事，就交给我吧。” 薛邵群听后点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 薛邵群离开了，男人回到办公室半躺在椅子上悠然假寐。 金羽买神仙粉的行为给他释放了一个讯号，那就是金羽很大可能已经染上瘾了，甚至新生白枫也有可能中招，如果这样的话，那么只要以神仙粉为诱饵，就不怕白枫不从。 当然，也有可能是金羽白枫合起伙来骗他，所以他才只让薛邵群卖金羽平复瘾一次的量，如果是欺骗，那么就不会有后续，如果染上了瘾，那么他一定会再买。 男人深深地明白，人类这种生物再脆弱不过，只要能让自己舒服，什么都做的出来。 “先生，监控调取到了，不过那边说昨晚10点开始，监控出了点问题，目前正在抢修。” “10点？还真巧！” 男人的声音中满是阴冷，他当然不会相信巧合这种东西，监控视频一定是被对方用某种方式给抹除掉了！ 事到如今，男人知道就算再查监控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了。 “你立刻去市里，查一查近期的外来人口，再对照监控，只要有可疑的人，立刻控制起来，要秘密的。” “明白！”警卫队长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轻车熟路地就安排下去了。 —————————————— 此时，白枫吃过饭后去商场订购了一些东西以预备下次探查致远阁地下，再次回到寝室，发现金羽已经回来，正在冲泡着什么。 听到动静，金羽像受了惊的兔子一般暗搓搓地回头看向白枫，支支吾吾地指着杯子说道：“我、有点累，冲点奶粉喝……” “嗯，我也有点渴了。”白枫拿起水杯灌了几口，但是口渴却没有缓解太多。 将信将疑又喝了一杯水，白枫依旧觉得口干舌燥。 是太累了吧？ 白枫这样想着，倒在床上准备休息会。 甘甜的奶粉味传来，仿佛少女柔嫩的手在轻轻抚摸面颊。 白枫鼻尖动了动，他想起身冲向无尽诱惑的源头，但是，越发昏沉的大脑将他打击得体无完肤，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 果然是太累了。 黑暗中，白枫越睡越沉，越沉越累，仿佛有什么东西紧紧箍着大脑，就连梦里的时间也开始变得缓慢、迟钝，腹中空虚，明明刚刚吃过饭，仿佛食物进的不是胃里，而是四次元口袋，又好像有一只手，不停地从他的胃里掏进掏出。 “吨吨吨——” 即使在睡梦里，白枫也依稀能听见寝室里的声音。 那是金羽在喝奶粉的声音么？他喝得好快，不怕烫么？好渴，好想喝点什么，好累，完全不想动弹。 “哗——哗——” 没过多久，厕所里又响起流水的声音。 他在洗杯子？ 水声灌耳，正处于敏感睡梦中的白枫突然莫名烦躁。 为什么一定要现在洗杯子呢？等一下不好么？等我睡醒了不好么？好烦、好累，不想说话！ 水声很久才停歇，白枫心中埋怨金羽非要这个时候这么认真地洗杯子，随着水声戛然而止，白枫突然又怀念起水声来，因为他觉得洗个澡可能会舒服一些。 只要一想到沁凉的水浇湿皮肤，白枫感觉酸痛四肢上的细胞都仿佛活跃起来。 但是白枫的大脑却本能地提醒他，不行，凉水太凉，你现在很冷，特别冷。 白枫不由得颤抖：是啊，好冷，仿佛掉进了冰窟！ 就在这种想法刚刚产生时，大脑又善变了：不，你不冷，你很热，就像在蒸笼里一般，啊，出了好多汗。 细汗不断沁出，又被冰寒的毛孔冻干，反复交替。 白枫的身体开始抽搐。 床边，已经舒适的金羽看着嘴唇发白、冷汗直冒的白枫，抿了抿嘴唇，为白枫敷上凉毛巾后，扬长而去。 现在最纠结的就是金羽了，他知道薛邵群因为他丑陋的相貌不待见他，但是他没有办法，如果没有神仙粉，他恐怕会像白枫那样，痛苦至死。 但是，神仙粉又很贵，至少对于金羽这种家境来说算特别昂贵的，1000联币10克，吸食一次就要花费近一半的生活费。 金羽犹豫着、再犹豫着，最后还是一步一步踏向张珞的寝室。 敲开门，吊儿郎当的熟悉面孔出现在眼前。 “这不是金羽兄弟嘛，快进快进。”张珞熟练地递给金羽一根烟。 金羽犹豫了下，还是接过来，他不是不能抽烟，只是抽不起烟，索性就把烟给戒了。但是今天他即将把这个月的生活费全部花掉，愁闷从心头升起，不由得多抽了两口，烟雾弥漫。 “那个不够用对吧？你放心，我跟群少说，保管你要多少有多少！”张珞拍拍胸脯保证道。 金羽陪笑着，心中却极为不情愿，因为张珞会如此热情，原因不过是他每买10克神仙粉，张珞就要从中抽走500联币罢了，也就是说，他需要1500元才能买10克神仙粉。 “有劳张珞哥，只是，我没那么多钱，再买10克就好，就好。” “哎——金羽兄弟莫不是看不起我张珞，没钱没事，相信群少念及同窗友谊，会借你些应急的，再说，10克一次就没了，哪够用啊？” 金羽深吸口气，借钱！ 他听说过这件事，据说上不起学的学生都会获得蓝星集团的免息资助，不过代价就是毕业后成为蓝星集团的员工，欠的钱从每月工资里扣。 “那有劳了。” 本就唯唯诺诺的金羽唯一一次豪横一回，只要回想起刚才香甜的饮品，金羽舌头就不自觉抿了抿口腔，仿佛还有余香供他回味。 “群少，是我啊，啊，对，金羽兄弟他……” 一通交流过后，张珞关上手环，对金羽说道：“兄弟，这次群少心情好像不错，他说让你再等会，我看这事八成可以。” “是，是，多谢张珞哥。”金羽也懂事，直接转给张珞500联币。 没过一会，电话又来了，张珞接过后有些遗憾地对金羽说道：“群少说让你去办公楼找他，可能是要跟你签借款合同，你快去吧。” “好。” 金羽当然知道张珞为何遗憾，还不是坑不到他的钱了。 好在快到月底了。金羽咬咬牙，可以撑过去的，反正借完钱以后可以慢慢还。 第45章 发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办公楼，七楼。 金羽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像等待发落的囚犯一般。 对面，薛邵群坐在舒服的靠椅上假寐听歌。 过了半个小时，薛邵群才睁开眼睛，看到金羽，目光充满鄙夷与不屑。 “你想借钱可以，我甚至可以保你毕业后做个小主管，但是你要回答我的问题。” “群少请说，我知道的都说，都说。” “嗯。”见金羽这么上道，薛邵群烦躁的心情才稍微平复。 “昨晚凌晨左右，你和白枫在哪？” “在……”金羽想说，但是想起昨晚的惊天秘密，他怕说出来惹群少不悦。 “说啊！你不是什么都告诉我么！” 薛邵群一敲桌子，响声震得金羽双膝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在、在致远阁……”金羽的声音很小，犹如细蚊。 “问他他们是不是一直在致远阁守着。” 突然，薛邵群的耳机里响起熟悉的声音。 薛邵群不露声色地按着男人的话问道：“你们一直待在致远阁？” “是，啊不，中途白枫、白枫说他有点东西忘拿了，回了趟寝室。” “你没跟着？” “没有，他让我在致远阁等他。” 听闻此话，躲在暗门内的男人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果然是你，白枫，你还真是处心积虑，竟然能骗过百色乃至我们所有人！ “坐吧，别太紧张，你的态度我很满意，以后就是同事了，不用这么拘谨。” “是、是，承蒙群少抬举。”金羽的脸顿时笑成一朵花，虽然他有预感自己的话可能会给白枫带来麻烦，但是命门和未来都被死死掐在群少手中，他也只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对了，白枫对电脑网络这方面是不是特别熟悉啊？” “啊？熟悉？我觉得应该不算吧……” “为什么？” “不瞒您说，群少，昨夜我和他一同跟踪张珞哥的时候，他的手环还响了，我们差点被发现。如果说白枫他对电脑很熟悉的话，应该不会犯这种低级失误吧？而且他记笔记的时候，我发现他对软件的很多功能不太熟……” 听到这里，暗门内的男人冷哼一声，他已经确定昨晚第二拨潜入这里、并且开灯的人就是白枫。 都说同行是冤家，男人没想到白枫无意之举很可能助了他一臂之力。 虽然男人希望第一拨人是因为白枫的影响才没有半点收获，但是谨慎如他，才不会相信运气这种东西，以防万一，他必须将这些机密数据转移。 —————————————— 一间不知名的宾馆内。 窗帘被拉得很严，只有一缕阳光微微透进房间。 电脑屏幕的荧光微微闪动着，近前看，无数块监视屏被分割成32个小画面，其中有淮大校区内的各个场景还有飞鸟市及郊区的部分画面。 当然，薛邵群与金羽所在的画面也被严密监控着。 “看来那个讨厌鬼要被处理掉了。”莉莉丝一边欢快地啃着苹果，手指连动，将薛邵群与金羽所在的屏幕调成主屏幕。 虽然昨夜被白枫打扰，失去获取情报的机会，但聪慧如她，早已备好了后手，用自己的数据端侵占了淮大的监控。 “莉莉娅……”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阿诺德，不过这次不可以，你应该知道规矩，不论是哪家的战士，都不会与普通人有任何交集，而讨厌鬼打破了这个规矩，理应承担恶果。” 莉莉丝手指轻点嘴唇，紫色的瞳孔波纹流转：“况且，我们的机会到了，人只会相信自己判断到的，而不是别人告诉的，再精明的人也会因此而露出松懈，你说呢，阿诺德？” “他逃不出我们的视线。” “没错。”莉莉丝开心地啃了口苹果。 —————————————— “你们在致远阁呆了多久？” “直到凌晨五六点钟吧，就是宵禁快结束的时候。” 薛邵群听后眉头一皱：“具体什么时候离开的？” 听群少语气突然变冷，金羽浑身紧绷，支支吾吾道：“我、我想想，我再想想……” 绞尽脑汁回想昨晚的事，金羽连忙说道：“就是、就是看您和芊芊学姐离开之后没多久……那个时候也没多少人在了……” 薛邵群眉头越皱越深，耳机不断传来声音，他继续问道：“没看到其他什么人？给我说实话。” “没、没有吧？群少您指的是谁啊？”金羽一边高声喊冤枉一边开始回忆，离去的学生里有没有熟悉面孔。 “真没有？” “真没有啊！张珞哥算么？” 薛邵群听后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三个牛皮纸袋扔给金羽：“你去吧，记着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一会会有人拉你进群组，注意点消息。” 金羽偷偷掀开其中一个牛皮纸袋的一角，顿时，白花花的粉末映入眼帘，他心里一突：“群、群少，这是……” “看你表现好，白给你的，以后跟着我，啊。” “是！我、我以后都听群少的！”金羽兴奋得脸色涨红。 “去吧去吧，哦，对了，白枫那边有什么事……” “我立刻发消息给您！” 薛邵群哼笑一声，摆摆手。 金羽会意，恭敬地退出办公室。 待到金羽走后，暗门被打开，男人从里面走出。 “叔父，想好怎么对付白枫了？” 男人看了看周围，悄悄趴在薛邵群耳边如此这般说道。 “竟然用它！” “嘘——” “怎么了？叔父，这是我们的地盘，你怕什么？” “没那么简单，如果白枫不是精通电脑的黑客，那么至少还有一批人在关注着我们，小心为上啊！” “我知道了，那用不用我联系那边，让百色过来一趟？” “当然，他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 “他好像已经发现我们的存在了。”阿诺德平静地说道。 “不可能，至少在这种地方没有人能发现我做的痕迹。”莉莉丝很自信，嘴角邪魅一笑，“看起来我们遇到了一个狡猾无比又异常谨慎的敌人。” “他进去了。” 透过屏幕，男人再次走进暗门。 “当然，重要数据不能储存在已经不安全的地方，所以，一切顺利的话，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必要时，做掉他！” 莉莉丝微笑点头，侧过身子依偎在阿诺德的手臂上：“那就拜托你啦，我的骑士。” 第46章 发展:没有嫌疑的三个人 从昏睡中醒来，已经是傍晚。 大脑胀得都要炸掉，白枫痛苦地捂了捂额头，一块冰凉之物入手。 是一条被折好的毛巾。 两边还能摸到凉水浸湿的凉意，中间有点热，像是被蒸过一样。 手脚依旧酸痛，浑身的肌肉仿佛错乱一般，稍微动一动，都能感觉到肌肉包被的筋不停地弹跳、抽搐，精神状况更是萎靡，睡多久也睡不够。 强打精神起身，也许在极度的痛苦中，唯有这条毛巾给了白枫一丝慰藉。 站在地上，白枫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这不是生病！ 白枫的直觉依旧敏锐，他坐在床上，回想今天的事，想从蛛丝马迹中找出原因。 这时，门开了，金羽兴冲冲地走进寝室。 当他看到白枫赤红着双目死死忍痛盯着他时，他立刻慌了。 “你、你醒了？” “嗯，你去哪了？怎么今天一天都不在。” “我去、去买了点东西……”金羽说着，立刻慌忙将牛皮纸袋往柜子里塞，手一抖，一袋白色粉末从纸袋中掉出来。 金羽惊得脸色发白，立刻蹲下身拿起袋子就往柜子里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看见白枫就心虚。 “你又去买奶粉了？” 若是按照以往，白枫肯定会发现金羽的异样，但是如今他痛在膏肓，眼前出现幻觉都不奇怪，若不是金羽理他，他还以为这一切是他臆想出来的。 “是啊，每天一包，对身体好。”金羽似真似假地回答，还悄悄瞥了眼白枫，见他没有怀疑后，这才放松下来。 此时白枫依旧“呼呼”地喘着粗气，他想尽力保持头脑清醒，但是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停拨动他的神经一般，无法思考。 办公楼有问题，要找到……要找到什么来着？ “噌——” 一刀见红！ “你、你干什么！”金羽最先叫起来。 只见白枫手中，一把小刀微微闪着寒光，而另一只手臂上，一条整齐的伤口横贯小臂，殷殷血迹瞬间流淌而下，滴落在地板上。 “保持清醒。” 白枫刚说完，又是一刀，尖锐持续的痛苦将他的意识从遥远的混沌拉回。 一刀，接着一刀。 看着小臂上密密麻麻的刀口，白枫面无表情，痛苦是冷静的催化剂，无论什么时候，都有效而直接。 白枫突然目光一凝，他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样的伤口。 哦，对了，是那个魔女，苏泠。 她也是为了保持清醒么？ 好像不是，她好像只是单纯地以此为乐。 对于苏泠，白枫唯一的印象就是她在试验中几乎屠光整个小镇的人，是个冷漠无情的魔女。 一旦思维发散下去，白枫就停不住了。 好在他即使发现，将思绪拉回。 “金羽学长，你知道淮大的老师中从十年前一直干到现在的，还有谁么？” 目光看向金羽，此时金羽已经被白枫自残行为吓得一动不敢动。 他无法想象，一个对自己都如此凶狠的人，对别人该是怎样的狠厉！ 在所有人都屈服于群少的时候，蹦出白枫这么个凶狠的异类…… 金羽不由得倒吸口凉气，如果白枫知道中午的事，那他…… “金羽学长？金羽学长！” 白枫连叫几声，金羽这才回过神来。 “有、有、有很多，你、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办公楼708号里的老师，哪几个是？” “那就只有教导主任和邹副院长了，蔡主任是后来被招进淮大的。” “招进来的？” “哦，是这样，大概在七年前吧，蓝星集团在淮大搞改革，着重提高了淮大任职教授的工资，后来蔡主任才加入的淮大。” 为钱么？这样就无法排除蔡熊的嫌疑，可是问题还有一个，蓝星集团会让一个资历浅的人去管理机密重地么？ “当时所有在淮大任职的老师都接受了，唯独现在的教导主任没有接受提高的工资。” “什么意思？” “我听往届的学长说，教导主任认为教导学生是分内职责，所以没有接受蓝星集团的改革，后来钱都打到账户上了，冯老只保留他应得的那部分，其余的，捐出去了。” “唉。”提起往事，金羽不由得叹了口气，“你知道么，冯老一直都是淮大所有学生尊重的对象，业界的标杆。其实冯老的夫人一直患重病，但是冯老就是太清高了，以致师母早逝，在师母病情最恶劣的那几天，全校学生自发地组织点明会，把最美好的祝愿写在折好的纸船上，点上蜡烛，流放在翠湖上。” “这事，是不是发生在十年前？”白枫猛地警醒，又狠狠割了自己一刀。 “十年前？你是说师母过世的时候么？嗯……怎么也有十三四年了吧。” 不是么？ 白枫有些失望，目前他的身体已经不支持他完成什么复杂动作了，要么速战速决，要么就迎来他自己的毁灭！ “以前冯老可不是教导主任，而是在一线上课的老师，师母过世后，冯老心灰意冷，这才退居二线，当起了教导主任，不过学生平时有什么问题，也会去问他，不管是专业问题还是心理问题。冯老为人随和亲切，最推脱不了的就是学生的请求。” “那邹院长呢？” “邹院长？邹院长的家境就比较殷实了，干了一辈子教授，除了对学生严厉一点，对好学的学生多关注一点，也就没什么了。哦，对了，当初冯老凑不够医药费的时候，还是邹院长频频伸出援助之手，美其名曰说是借的，不然以冯老的脾气，也不能接受。” 不对不对。 无数思绪汇集在白枫脆弱的大脑中，如果一切真的像金羽说的那样，那么有嫌疑的人就只有蔡熊。 可不可能另有隐情呢？三个人中，有两个人和蓝星集团一点交集都没有，而且这两个人还是好友，白枫总觉得很别扭。 一个是视清高如命的固执老头，另一个是家底殷实的老教授，就算蓝星也拉拢这两人，恐怕也会吃闭门羹吧？ 况且，冯恪夫人过世发生在更早之前，这与蓝星选中淮大的时间节点对不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那个暗门内的电脑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白枫有种隐隐的感觉，对方已经露出了破绽，但是他还没有把握住，他很焦急，因为这破绽很可能伴随窗外的无尽黑夜而消逝。 到底是哪里我还没有注意到？ 第47章 高潮:谁才是布局人? “我出去一下！” 白枫起身，顿时天旋地转，手脚发麻。 “你要去哪？休息一天不行？”金羽连忙扶住白枫。 “不行。”一丝冷汗从侧颊淌过，白枫喘着粗气咬牙咧嘴笑道，“秘密会随着黎明到来而消融。” 看着白枫刚毅的笑容，金羽被震撼到了，他很想问：即使身体衰弱成这个样子，你还要做些什么么？ 但是，他没有问，仅仅从白枫的眼神中，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从歪歪扭扭的步伐中，他看到的是强大的意志，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理解的东西。 “他出去了。” 在与薛邵群的聊天记录中，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静静地躺在那里。 也许是因为犹豫，亦或是烦闷，金羽舔了舔嘴唇，喉咙里开始冒烟。 有点口干舌燥了。 金羽吞了口口水，熟练地冲了杯“奶粉”。 另一边，白枫跌跌撞撞走出宿舍楼，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办公楼。 其实根本不用想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知道那间暗门内是用来做什么的呢？只要知道，在他和莉莉丝光顾之前，那里很重要就足够了！ 白枫觉得自己很蠢，这么简单的问题反应半天才弄明白，如果暗门内是机密重地的话，在已经发现有暴露风险的时候，对方会采取什么措施？ 当然是将某件重要的东西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以此推算，莉莉丝两人也是为了那件重要的东西。 虽然白枫不知道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但他知道，从他发现莉莉丝二人到达办公楼楼顶到他开灯吸引警卫注意力这段时间整整花了五十分钟。 也就是说，即使是莉莉丝，用了五十分钟的时间都没能带走这件东西。 出手的时机！ 以此为基础逆推，莉莉丝二人选择的时间恰巧是地下狂欢日，是对方最松懈的时机。这就意味着，他们很可能打算花费很久的功夫来获得这件东西。 虽然仅仅是推论，但白枫还是不自觉加快脚步，从早上演戏到休息，这段时间可是被浪费掉了，对方很有可能已经将东西转移走，那么他唯一一次最轻易看到对方真容的机会也就没了！ 一定要来得及啊！ 白枫心里暗暗祈祷，已经错过良机的他，现在只能选择与时间赛跑。 —————————————— 当白枫离开宿舍楼的时候，莉莉丝和阿诺德就从监控中清楚地看到了。 “他要去哪里？” “办公楼！”莉莉丝指着其中一块监视屏，“他正要做与我们相同的事，本以为是个新手，没想到反应还挺快，不过，对电子设备的陌生就是你的催命符！” 莉莉丝双腿交替在空中欢快地踢来踢去，在她看来，白枫的判断足够准确，但是忽略的细节实在太致命了，她入侵的可是暗门内的监控，可以监视淮大各校区的风吹草动，如果白枫出现在她眼前，也就意味着…… 突然，莉莉丝目光一凝，因为暗门打开了。 “这个时候下楼？” 莉莉丝有些不敢置信，因为男人这么做会被躲在楼下的白枫发现，从而暴露身份！他应该看到白枫了啊！ “会不会是诱敌之计？”阿诺德立刻判断道。 “也许吧……”紫眸显露的疑惑如何也掩盖不住，显然阿诺德的说法无法打消她心中的疑惑。 “他会不会已经将证据转移走了？” “不可能，我这边一直在监视暗门内的电脑，一有讯号发出就能立刻收到消息并拦截。但是直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他只可能用可移动设备转移数据。而十五年的交易记录和红河研究会的全部研究资料可没那么快备份，再等等吧，等他对付讨厌鬼的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 办公楼下。 看到七楼亮起的灯光，白枫躲在大门不远的阴影内。 没一会，灯关了。 “怦怦——怦怦——” 白枫心脏直跳，既要为虚弱的身体泵血，又要抵抗紧张的压力。 他知道，马上从大门走出的人，就是办公室里的鬼。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下楼的人仿佛刻意测量白枫身体的韧性。 白枫的眼神逐渐涣散，又在刺痛中恢复冷静，反反复复，大脑的感知开始出现偏差，仿佛要出现幻觉了。 看到了，是冯恪！ 白枫心头一惊，虽然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是他的话，要么他的伪装很精湛，能骗过所有人，要么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一瞬间，白枫顺理成章地推测起来。 但是，他马上又开始怀疑，以自己现在的状态，看到的，究竟是真实，还是幻觉？ 一刀入肉，这次不是在皮肤表面浅尝辄止，而是深入骨髓！ 尖锐的痛苦在耳边汹涌地咆哮，白枫瞬间痛得冷汗直下，那一瞬，他的专注超越了对毒瘾的依赖。 是冯恪，没错！ 白枫胸口起伏不定，有时连他自己都在怀疑，那些身躯健硕、下手狠毒的敌人一个个死在他的手上，而他这副孱弱的身子却活了下来，这本身就是没有道理的。 好痛苦……活着，好累…… 雨桐…… 当白枫回过神来的时候，冯恪早已不知去向。 我刚刚……在发呆？ 后背瞬间惊出冷汗，汗滴仿佛银针从毛孔中被挤出，好在冯恪没有发现他。 精力越发无法集中，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白枫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阵痛不停地折磨着他…… —————————————— 第二日，白枫是在草地上醒来的。 脑袋依旧昏昏沉沉，不过痛苦减轻了许多。 “我……还活着……” 整理下混乱的大脑，白枫立刻起身，虽然手脚依旧止不住地颤抖，但比起昨天时不时地抽搐已经好太多了。 冯恪！ 刚刚转醒，白枫立刻锁定目标，只见冯恪再一次来到办公楼，而且神色有些偷偷摸摸的。 难道昨天他还没有带走那件东西？ 隐藏在树后，白枫不动声色地监视着冯恪，直到他走进办公楼。 现在白枫的目标很明确，只要跟踪冯恪，弄清暗门内隐藏的重要东西就好了，这也是他体力所能支持的极限。 他还没忘记，当初冯恪试探他的时候派出的能力者，如果此人一直在暗中保护冯恪的话，那他免不了还有一场恶战，更需要珍惜来之不易的体力。 又过了一天。 冯恪早归晚出，生活轨迹两点一线，很规律。 周一也是枯燥的一天，冯恪直到晚上还依旧待在办公室，办公室的灯亮着。 白枫看了看时间，“11:10”，就在他打算回寝室的时候，突然，楼上的灯，灭了。 白枫也不知道宵禁自己不在的话会发生什么，衡量利弊后，他还是决定再等等，确认冯恪的路线后再回寝也来得及。 很快，冯恪从大门走出，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往校门走，而是往相反的方向走，而且他手中好像拿着什么东西，行色匆匆。 后校区！ 白枫立刻反应过来，他很想一直跟踪冯恪，但是他怕因为宵禁的原因惊到冯恪，权衡之下，他决定先回寝室，待宵禁过后，再用特质腰带从楼上走下来。 一路小跑，白枫终于在11点半之前赶回寝室。 “你去哪了？” 刚进门，金羽的声音便传来。 白枫看了看时间，一过“11：30”，他就打开窗户，推开栅栏，将腰带上的卡环扣在栏杆上。 “你去不去？”白枫做完这一切后，回头问道。 “我……就不去了吧……”金羽没有说实话，因为今晚，他也是地下狂欢的一员。 “那我走了。” 金羽没有回答，他死死皱着眉头，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出去了。” 将消息发给薛邵群后，金羽看着窗外茫茫夜色，喃喃道：“永别了，白枫……” 刚走到二楼，白枫突然感觉不太对，猛地抬头，发现头顶上很多宿舍的栅栏被打开，学生蜂拥往楼下走。 回想起冯恪的可疑行径，白枫心中有所猜测：混淆视听么？ 没有理会一拥而下的学生们，白枫快速潜行到楼下后，急忙往后校区赶。 没有！ 没有！ 他到底去哪了！ 白枫一路扫视周围，始终没有看到冯恪。 声东击西么？ 就在白枫陷入怀疑的瞬间，他看到冯恪正在致远阁旁，而他所站的位置，正是白枫知道的三个出口之一。 看到冯恪的身影，白枫立刻蛰伏起来，过了一会，他偷瞄一眼，发现冯恪消失后，立刻来到冯恪之前的位置，在地上摸索一阵后，这才将通往地底的大门打开。 洞口幽邃不可见底，在月光的照耀下，只能看见最靠近地表的几阶阶梯。 白枫一步一步踏入其中，然后带上门。 就在白枫没入地底的瞬间，莉莉丝和阿诺德从一旁的荫蔽处走出。 “我们要进去么？这很可能是个陷阱。”阿诺德隐隐感觉不对劲，因为他们是站在上帝视角看整个过程的，冯恪明明知道白枫在监视他，还以身犯险，这本身就说明很多问题。 “看来那个老头很有信心对付讨厌鬼，不过还是那一点，数据不能落在白枫手上。我知道这一定是陷阱，但是目前拦截信号并没有动静，这就说明，那老头手中拿的东西很有可能是备份数据。” “我会保护你的！”阿诺德本能地敲了敲肩膀。 “我相信。”莉莉丝笑靥如花，紫眸流淌着温柔的神色。 第48章 高潮:无意识的怪物——深渊之女 地下。 走廊很静，脚步很轻，但是仍能听见“踏踏”悠长的回声。 白枫看得见地底更深处的光亮，以及依稀的人影。 冯恪！ 他连忙蹑手蹑脚地跟上去。 白枫已经很小心了，尽量和冯恪的脚步声保持同步，好在冯恪只顾急匆匆地往前走，并没有回头的迹象。 光线照在眼睛里，白枫不由得用手捂住眼睛，习惯了黑暗的眼睛被电灯一照特别刺眼。 白枫没想到地下竟然还通电，两旁墙壁上遍布青苔，而且湿乎乎的。 转了个弯，白枫靠在墙壁上偷偷往拐弯处瞟，只见冯恪走进一间房，没动静了。 白枫眸光微变：他……真的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么？还是说……他在引诱我？ 白枫陷入了怀疑，他不太相信谨慎到前天才露出马脚的敌人会这么轻易给他机会。 等等！会不会他之前让我发现他也是故意的？这几天，他真的没有发现我在暗中监视他么？ 迷雾渐渐笼罩白枫，怀疑引发更多的怀疑，白枫脚悬在空中，久久无法落下。 他大意的原因会不会是因为来得早？ 对，没错！ 从之前开始，他还偷偷摸摸的，但进了地下，就没有一点警惕，开始大大方方地往深处走。 回想起之前耳机里张珞癫狂的叫声，白枫心中开始坚定，或者说，他不得不去相信，因为这两天，他发现他的病来得一阵一阵的，痛苦的时候是真痛苦，轻松的时候也只是恢复一点体力，他拖不下去了。 八成现在，那扇门内，冯恪正在与某女行鱼水之欢吧。 地下，终归掩藏了太多的光明和罪恶。 轻手轻脚来到门外，白枫推门而入。 烛火悠悠，烛光飘飘。 房间内，地面和墙壁湿漉漉的，比走廊的墙壁更湿、更黏。 不远处，冯恪背对着他，凝视前方更深的黑暗。 “你来了。” 平静的三个字如同炸雷般在白枫脑中响起。 这是陷阱！ 白枫攥了攥怀中的刀柄，声音冷静而又从容，因为他知道，慌乱是救不了他的，只会加速他的灭亡。 “说说你的条件吧，你不是有话想对我说么？” 一瞬间，白枫脑中想过好几个可能性，他似是而非地开始误导冯恪，本来是他落入对方的陷阱，但是这句话过后，对方就要掂量掂量，到底是谁落入谁的陷阱。 “你似乎很自信？” 白枫尽量放松身体，将双臂背过头去，悠闲道：“是啊，我更自信你不是冯恪，真正的冯恪还在办公室里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白枫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迟疑了一瞬，然后，对方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最后变成一个少女的模样。 高月…… 此时白枫的心绪有些纠结，明明确定了对方的能力，但是看到对方幻化成高月时，他的心底还是被刺痛了。 如果那个女孩还活着，该有多好…… 想被铭记的人却毫无价值地死去，意难平啊…… “原来是你，怎么，变成高月的样子是想让我手下留情么？” “高月”笑了笑：“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监视了你整整四十八小时，我脸色该好么？”白枫脸色逐渐变冷，“好了，你不会是找我闲聊吧？” “当然不是，到这一步了，我们就把话敞开，你到底是不是风云的人？” “有区别么？” “有，如果你不是，那我们可以和你背后的组织交易，只要你放弃调查我们，你背后的组织没准可以成为我们的客户。” “如果是呢？” “是？那我就会用尽一切办法杀了你，因为风云是禁止毒品交易的，怎么样？” 看到对方笑眯眯的样子，白枫心头一沉，毒品！ 回想起王远的话，白枫终于明白他这两天得的是什么病了。 等等！这么说的话，那金羽…… 想起这几天金羽的异常，白枫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那不是奶粉！ 阴冷从心底升起，凉意直冲脑门。 “我在等你回……” “答”字还没说出来，白枫刀光已至。 略微偏过头，转身，“高月”从容躲开白枫的进攻。 “你果然是风云的猎犬，很好，我很佩服你在这种情况下依然镇定自若，不过，你的刀不够稳。” “噌——” 刀声阵阵，白枫以各种刁钻角度袭击“高月”，但都被“高月”悉数躲下。 “喂喂，这就是你的手下留情么？” “高月”瞄准角度，在白枫小刀穿刺过来的瞬间弓身、踢步，正中白枫手腕，白枫吃痛，手一松，小刀在空中转了几个圈狠狠嵌在地板上。 一记窝心脚，白枫连连倒退，坐在地上。 “很吃惊么？一点格斗基础都没有只凭借狠劲的人就是这么弱。” “高月”缓步来到白枫面前，嘴角咧开，一记手刀狠狠砍向白枫的脖颈。 劲风袭来，白枫反应不及，就在手刀命中的瞬间，一只粗壮的臂膀挡住“高月”的进攻。 “高月”目光一凝，只觉手臂上突然传来巨大的力道，他“噔噔噔”地不断后退卸力看向来人。 “百色，红河研究会第一代试验品，能力是变幻外貌，精通格斗术，为薛氏家族效忠十五年。” 阴影中，莉莉丝从容不迫地走出，此时她身着劲装，青涩的曲线配合诱惑的紫眸让人心生摇曳。 “你们是另一批调查我们的人！” “没错，交出数据，我饶你一命。” “好，给你！”百色直接将u盘扔给莉莉丝。 而莉莉丝没有接，而是面色一冷：“杀了他！” 阿诺德瞬间暴起，欺身而上，一双铁拳逼得百色连连后退。 寒光现！ 阿诺德面无表情，毫不吃惊，电光火石之间，一记手刀沿着刀背直接将小刀抽飞。 他是高手！ 百色肝胆俱颤，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个男人的眼力、反应都远在他之上，已经不是技巧可以弥补的了。 气势泄了，百色开始节节败退，就在他心生绝望之时，余光瞥见一旁正与白枫交谈的莉莉丝，忽然，心生一计。 另一边。 “谢谢……”白枫捂住胸口，强忍发颤的身体起身。 “讨厌鬼，我巴不得你死，救你的人不是我，是阿诺德！” 见到白枫，莉莉丝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个讨厌的家伙，是为数不多让她吃瘪的人之一。 “原来是阿兄。” “扑哧——”莉莉丝笑出声来，宛如空谷幽鹂，“什么阿兄，你不会以为阿诺德姓阿名诺德吧？” 就是一旁正在战斗的阿诺德，听到莉莉丝的调笑也不由得手一抖，显然是被白枫的脑回路惊到了。 “阿诺德他全名是阿诺德·凯伊，名字是阿诺德，姓氏是凯伊。” “唔……” 见白枫一副呆呆的模样，莉莉丝忍不住调笑道：“那你是不是要叫我莉姐姐？” “你多大？” 莉莉丝听后撅了噘嘴，偏过头去：“哼，小鬼！” “小心！莉莉娅！” 突然阿诺德的声音传来，白枫眼疾手快，眼看着百色迅猛地冲过来，他直接以肉身抵挡。 “滚开！”百色一巴掌将白枫甩飞，然后直奔莉莉丝。 “目标是我么？”莉莉丝紫眸中流露出一抹不屑，就在她准备迎敌时，百色突然一个滑步抄到莉莉丝的侧翼，改扑为抱，两人纠缠在一起往角落里滚去。 “莉莉娅！” 阿诺德一脚狠狠踏在地板上，顿时留下一个脚印，他立刻往莉莉丝的方向飞奔。 白枫正想过去，却不经意间发现刚刚被阿诺德踏出痕迹的地板正在缓慢恢复。 这是…… 白枫虽然吃惊，但也没有多想，回过头去，看向莉莉丝的滚动的方向，只见阿诺德一脸无奈，而他身边，两个一模一样的莉莉丝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你竟然敢冒充我！” 百色…… 白枫细细品味着百色的名字，他有些明白为什么百色毫不在意地将他的能力展现出来。 还真是个卑鄙的伪装者！ 白枫缓步来到两个莉莉丝面前，一边绕着两人转圈一边从头到脚地打量两个莉莉丝。 “不要用恶心的目光看我啊！” 不分先后，几乎同时响起的声音让白枫头都大了。 也难怪阿诺德无从下手，实在是这个伪装者伪装得滴水不漏，就凭刚刚对莉莉丝为数不多的印象，百色就能模仿莉莉丝到真假难辨的地步，不得不说，百色对他能力的运用已经炉火纯青。 “你不是最熟悉莉莉丝么？总有一些事是百色不知道的吧？” 对此，白枫的应对之法很简单，人可以伪装，但你总不能连同记忆一起拷贝过去吧？那这能力也太逆天了。 话音刚落，白枫敏锐地发现三道目光直直地盯着他。 “怎么……” 白枫话刚出口，看向莉莉丝的目光瞬间变成鄙视。 “又想让我救你，又不想暴露你们的任何信息，莉莉丝你好抠门啊。” “哼！”两个异口同声的冷哼声响起。 双倍的嘲讽让白枫心头顿生不爽，之前一个莉莉丝就够气人了，现在是两个……百色，你别让我抓住你的破绽！ 白枫相信，如果自己不在场，那么阿诺德肯定很轻易就能辨别出莉莉丝的真假，但是目前这种情况还真有些棘手。 这也是你的算计么，百色？ 白枫一边踱步一边皱眉沉思。 “唉！”白枫最后停下脚步，气得直跺脚，“这怎么可能做得到啊！莉莉丝你也太难为人了！” “白……” “阿兄你不要说话！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数落数落这个莉莉丝！” 阿诺德旁观白枫的浮夸演技，心中怀疑：他莫不是想激百色露出马脚？可是这种情况下，百色肯定慎之又慎，怎么会被你诈出来呢？ “……啊，对了，就在前几天，莉莉丝这个家伙竟然差点杀死我！”白枫指着莉莉丝咆哮着，“你不是厉害么？你不是想杀我么？好啊，阿兄，让她们两个决斗，活下来的就是真正的莉莉丝！” 阿诺德刚要说话，又被白枫呛了回去：“现在，3！2！1！开始！” 只见两个莉莉丝同时往后一跳，与对方拉开距离，刚要出手的瞬间，白枫指着拔出腰间小刀的莉莉丝喊道：“阿兄，她是假的！” 阿诺德也不知道白枫是怎么判断出来的，但是他却本能地相信这个初出茅庐但判断力与直觉极为敏锐的小子。 顿时，场面变成二打一，“莉莉丝”两面受敌，被阿诺德一拳抡飞，狠狠摔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莉莉丝连呕几口鲜血，不敢置信地指着白枫，面色痛苦：“你、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白枫掏出一根铁羽，冷漠地看着百色。 “可是，她……” “你以为我腰间别着小刀，所以也会使用小刀对抗？”莉莉丝不屑地笑了，扬了扬手中的铁羽，紫眸里满是高高在上，“你不会以为讨厌鬼仅仅是为了激你露出破绽吧？讨厌鬼在让我和你决斗之前，反复地提醒我曾经差点杀死他这件事，也对，你不知道，这根天使之羽就是我唯一一次对他出手的证据，现在你甘心去死了么？” “呵呵……”百色咧嘴笑了起来，想他曾经一手幻形欺骗了多少敌人，如今却被一个毛头小子的拙劣演技所欺骗。 “呜——” 就在阿诺德准备击杀百色的时候，突然房间更深处传来一阵呜咽的轰鸣声。 “什么动静！”白枫立刻往房间深处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却只有浓浓的黑暗。 “轰！” 突然一声爆炸声响起，门口处透出走廊的光亮立刻从上而下熄灭，仿佛房门被自动关上一般。 阿诺德和莉莉丝也不得其解，疑惑地打量着周围。 大地在颤抖，不，应该说整个房间都在颤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百色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发疯似的狂笑。 “冯老头啊冯老头，你竟然连我都算计，我可是为薛总服务了十五年的人！整整十五年！比你都要早！” “真没想到你竟然还会觉得自己功勋卓着？”莉莉丝嘲笑道，“你难道还不知道，像你们这种试验品还自称战士？那是抬举你们，你们不过是掌权者手下的一只狗，哼哼，风云至少不会那么虚伪，猎犬虽然不好听，但也是试验品的真实处境，你还不明白么？你就是用来钓我和阿诺德的饵，为了保全你背后的那位薛总的饵！” “不可能！不可能！薛总他很看重我！他不可能舍弃我的！”百色拼命地嚎叫着，却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突然，地下冒出一滩绿色的黏液，心如死灰倒在地上的百色沾染上黏液后，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依稀能看到白骨。 但是百色已经放弃反抗了，当他知道自己的处境时就放弃抵抗了，因为他知道，莉莉丝三人会给他陪葬的，没有人可以逃出去。 仅仅十秒钟，百色就化为一滩脓水。 白枫猛然看向莉莉丝：“你知道这是什么，对么？” 莉莉丝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 她一边躲着黏液一边回答道：“我们现在，在深渊之女的嘴里，逃不出去的。” 第49章 高潮:记仇 “什么意思！”白枫面色凝重，看到百色的下场就知道，这黏液碰不得。 眼下，黏液在分泌到一定量后，开始在房间内随机爆射，绿色的粘稠液体狠狠地射在墙壁上，黏糊糊地往下缓缓流淌。 “深渊之女，红河研究会制造的失败品，起初，红河研究会的目的是制造出体型庞大、皮肤坚硬的巨人作为秘密武器，但很显然，这个试验失败了，试验品在成长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头部以下的器官突然全面退化，只剩这颗巨大的头颅，而且试验品失去了意识，只有本能，根本无法作战。” “但是她突然动了。”白枫总能发现最关键的点。 突然，他目光一凝，和莉莉丝异口同声：“是光！” 莉莉丝有些惊讶地看着白枫，这个讨厌鬼，明明年纪不大，阅历应该很浅才对，却能根据现有信息立刻做出准确的判断，这等反应力，即便是全世界的战士里，也称得上一流。 没错，房间内为何没有电灯，只是点了几根诡异的蜡烛？除了因为在深渊之女口中外，更重要的是，要用光来刺激深渊之女苏醒，将敌人灭杀！ “你说的没错，深渊之女平时处于沉睡状态，只有用光刺激她一段时间，她才会醒来，对外界的刺激做出反应。” 莉莉丝平静地说着，即使即将面对死亡，她的紫眸依旧闪耀。 看了眼白枫，莉莉丝嘴角翘起：“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如果我很了解这种怪物的特性，根本不会中招，我也是在几天前从冯恪的私密电脑中看到的，那时还被你打断了。” “我还可以告诉你，它之所以叫深渊之女，是因为试验品是一个曾经发现淮中大学后校区地底秘密的女孩，结果变成这副鬼样子，很有意思吧？你要知道，不是所有的基因序列都可以按照人们所想的那样正常表达。喂，你在认真听么！” 白枫眼神微眯，后校区的改造是在九年前，一共持续四年，就算蓝星建一点用一点，这件事最早也该发生在九年前，而不是十年前，时间上对不上。 看到白枫眸光闪动，莉莉丝不屑地笑了笑：“我承认，你的判断力首屈一指，但是深渊之女没有弱点！不！或许有，那也是人没有在她嘴里的时候，远离她就好，但是现在的境地，我们，必死无疑！” 莉莉丝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的，哪怕惊鸿一瞥，她也能如数家珍地说出深渊之女的种种特性，但，也仅此而已。 头部以下退化带来的就是头部的进化！ 生物各项机能都是通过一颗硕大的头颅完成，包括消化。 所以，深渊之女口腔内壁很厚，极为坚韧，且恢复能力极强。 如果是无意识状态的深渊之女，内部的人还可以在破坏力超过深渊之女恢复能力的情况下一点一点挖开它的口腔壁；那么，清醒状态下的深渊之女，这么做到的人早已被它的黏液腐蚀、消化，像百色那样化为一滩脓水。 这是死局！ 看着白枫四处张望，莉莉丝觉得很可笑，就连她都没有对付深渊之女的办法，白枫又怎么会想到办法呢？也许只有这时候，她才会羡慕白枫的阅历浅，无知者无惧嘛。 “如果将蜡烛熄灭……” “她沉睡的时候，这样的确可以阻止她苏醒，但是她已经醒来，即使熄灭蜡烛，她也会暴走一段时间，没发现么？黏液攻击越来越密集了，我们根本挺不到那个时候。” 白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用小刀往内壁上投掷。 小刀被弹落，白枫在黏液中翩翩起舞，以各种不可思议的扭曲姿势接住即将落地的小刀，然后换个方向再掷。 “你干什么！深渊之女头部很发达，口腔内壁很坚韧，就算你的刀足够锋利，也抵不过她的恢复速度，你这样做只会刺激到她，让她的黏液发射得更凶！” 莉莉丝简直不忍直视，因为白枫的手法比初学者还要差，力度不够也就罢了，准头还差，根本刺不穿口腔内壁。 “你说对了，我就是在刺激她。”白枫一次又一次甩出小刀，在黏液蒸腾中不断尝试。 莉莉丝和阿诺德明显感觉到躲避黏液越发吃力了。 突然，“呜——”得一声长鸣从已经退化的食道传来。 莉莉丝和阿诺德一惊：难道他想通过刺激深渊之女的方式让她张开嘴？ 但是不可能啊！莉莉丝根本无法理解，因为深渊之女就像猪笼草一样，本能就不会放过猎物！ “呜——” 又是一声长鸣，口腔内的黏液更加密集了。 莉莉丝有些绝望，这种情况下，就算深渊之女肯张嘴，他们也出不去啊！ 白枫依旧不停地用小刀刺激深渊之女有反应的部位，突然，只见口腔顶部开了一个口子，强力气流从开口处将白枫三人强行吸走，且中途没有黏液干扰。 当三人被吸入开口后，开口瞬间闭合。 “这是……”莉莉丝来不及反应，瞬间体会了一把过山车的感受。 “轰——” 白枫三人只觉周围蠕动的肉块突然紧绷，一个足以将三人震出耳鸣的恐怖响声从四面八方钻进毛孔。 “通通通！” 三声仿佛掉进水中的清脆声响起，三人立刻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随后，地下特有的潮湿空气钻入鼻孔，三人这才纵情呼吸。 大口大口地喘息过后，莉莉丝嫌恶地抹了抹身上粘稠的晶莹液体：“这是什么东西，感觉好恶心。” “大概是花季少女的鼻涕。”白枫冷静地说出最难以令人接受的事实。 “还花季少女？”莉莉丝不改毒舌属性，嫌弃地看了眼白枫，心想这人难道有什么特殊嗜好？ “比死亡还难以接受么？”白枫掏出写着莉莉丝名字的天使之羽，递到她面前。 “只是没想到你会用这种恶心的方式！”莉莉丝横了白枫一眼，接过天使之羽，一点好脸色也不给，没好气地问道，“干什么？” “是你告诉我的，深渊之女没有意识，只有本能，头部特别发达，所以她受到刺激应该会打喷嚏。”白枫直视莉莉丝，缓缓说道，“我破坏你们任务一次，被你们救一次，现在我救了你们两人，二等于二，算扯平。” 白枫正要转身，却接住莉莉丝再次扔过来的天使之羽。 “别忘了你刚刚骂我的话，哼哼，女孩子可是很记仇的。” 白枫没有回答，只是将天使之羽揣进口袋，算作回答。 脚步声渐行渐远，阿诺德开口问道：“你为何又将那支写着你身份的天使之羽送给他？” “因为，我觉得他可以活很久。” 第50章 高潮:直面淋漓的鲜血 从地底钻出，莉莉丝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打开电脑手环，只见无数个弹窗弹出，全部都是提醒她拦截信息的。 “狡猾的老狐狸！”莉莉丝立刻操作起来。 阿诺德护在莉莉丝身边，不远处，白枫正“吭哧吭哧”地搬着重物，仔细看去，竟然是一台超大的电风扇。 “他这是做什么？”阿诺德不由得问出声。 莉莉丝抬头看了一眼白枫，立刻集中精力在拦截信息上。 “排毒，看来他早就发现这雾的异常。怎么可能！” 莉莉丝失声叫道，原因无他，她的电脑被不知名的黑客给锁定了。 蓝星集团的人出手了！ 莉莉丝眉头紧锁，她没想到一直平安无事的拦截装置竟然反成为对方突破自己电脑的手段。 要是有超级计算机的话…… 莉莉丝银牙紧咬，条件的恶劣局限了她的手段。 “阿诺德，我们立刻前往办公楼！直接拆了那老狐狸的家！” 莉莉丝一马当先，如今她也只能壮士断腕，放弃手环的防御，好在手环里并没有太多关于她和阿诺德的资料，只要能再次接触到暗门内的电脑，她就有把握强行扣下剩余的数据。 临走之前，阿诺德看向缓缓沉入地底的白枫，转头离去。 —————————————— 地下，白枫抱着风扇一步一步往洞口的光亮走。 他知道，目前最要紧的地方是办公楼，如果放任莉莉丝和阿诺德的话，他的任务很可能失败。 精神栓的阴影始终笼罩着白枫，有时他甚至能感觉到隐藏在大脑神经中的冰凉。 但是，有些事情他必须确认，伪装必须撕开，迷雾必须破除，哪怕最后得到的，是血淋淋的现实。 雾，渐渐浓了。 白枫的呼吸变得急促，白雾仿佛琼浆玉液从鼻孔流入，散到四肢百骸，筋不再跳，骨头也不再酸痛…… 如果可以舒服地死去，谁又愿意痛苦地活着呢？ 活着是痛苦的？ 白枫沉默了，如果那时，他和雨桐一起搭乘从晨曦驶来的列车，会不会轻松一点呢？会不会一起寻找幸福呢？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雨桐让他活下去，寻找被荆棘缠绕的红宝石吊坠。 是雨桐将痛苦留给自己么？ 不可能！不可能的！ 白枫眼角蓄满泪水，他好累，好想休息一下。 地心引力突然变得好重，全世界都在阻止他继续前行。 他走啊，走啊，即使大脑舒服到近乎宕机，他也不能停下，更不能休息，还要去面对惨痛的现实。 在一扇大门前，白枫止步，人声嘈杂，尖叫连连，隔着门都能感觉到里面的狂热，仿佛温度都逐渐升高。 “呼。” 用力地吮吸一口浓郁的白雾，白枫推门，没有推开。 “噌！” 小刀拔出，顺着门缝塞入，用力向下。 “咔！” 几乎没有任何阻隔的，门锁就被削成两半。 一脚踹开，热闹的喧嚣宛如狂风一般要将白枫掀飞。 房间内部宛如一个角斗场，每一排座位都绕成一个环，中心，金羽身着暴露的芭蕾舞服，搔首弄姿，一边笨拙地转圈一边媚眼如丝地看着周围起哄的同学，在旋转跳跃中，他非但没有觉得羞耻，反而在连连喝好声中露出享受的模样。 台上，有的学生在疯狂喝彩，有的学生勾搭身旁的女伴，都没有人注意突然被打开的大门。 唯独正对大门坐在主座上的薛邵群在白枫闯入的一瞬间就死死锁定白枫。 四目相对，薛邵群依旧毫无顾忌地搂着杜芊芊，而杜芊芊则是神色陶醉地回应着薛邵群。 打开风扇，调整成最大功率。 顿时，浓郁的白雾被强风吹起，由于房间相对封闭，白雾被吹散，靠向薛邵群， 靠近门口的白雾一扫而空，处于癫狂状态的学生们在白雾变淡后恍若隔世，他们神情呆滞地打量周围，看到白雾的流向后，立刻放下手中的事，追着白雾就往里面跑。 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从混乱的人群中，白枫看到四脚并用、发疯般往白雾里冲的金羽，他跑到另一侧的墙根处，不停地舔舐墙壁，模样很焦急。 吸食足够的白雾后，金羽才逐渐放松下来，倚着墙壁露出幸福的神色，对空中不知名的东西傻笑着。 看着越来越混乱的聚会，薛邵群起身，杜芊芊身体一僵，眸中似有挣扎之色一闪而过，随后顺从地依偎在薛邵群肩膀上，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眸光柔和。 白枫也走下阶梯，来到角斗场，与薛邵群针锋相对。 “看样子，连深渊之女都没能杀死你。”薛邵群很平静，好像暴风雨的前兆。 “你不是魔都人，对么？” 白枫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薛邵群，以及他眉头不断凸起的血管。 “高月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消遣她！啊！就是为了将一丝丝怀疑注入我们心里么！”薛邵群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白枫食肉寝皮。 “邵群……”杜芊芊被吓得一激灵，没了白雾的维系，她的眼神开始恢复清明。 “你滚开！”薛邵群一扫胳膊，如弃敝履般将杜芊芊扫开，他目不斜视，眼中只有白枫。 白枫叹了口气，暴躁易怒，性格反复无常，就像曾经的王平一样，他早该想到的。 看着倒地哭泣的杜芊芊，白枫嘴角一偏，好廉价的真爱。 “害死了高月的你，又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我没杀她——”薛邵群突然仰天长啸，一声炸雷平地起，仿佛抽干了他全身力气。 泪水大滴大滴地落下，薛邵群突然失声啜泣，神色落寞，声音颤抖：“是我杀了她，是我害了她……” 白枫一步一步走向薛邵群，白雾已经彻底腐蚀了他，他已经废了。 当正常人不再正常，就会走向自我毁灭。 但对于白枫来说，或许异常才是正常，但是薛邵群不是白枫。 来到薛邵群面前，小刀的寒芒已经闪进对方眼中。 “但是你也必须死！”薛邵群咆哮着，掏出手枪暴起。 “刷！” 一刀，一只握着手枪的血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噗嗤——” 血液喷出，溅了白枫满身。 舔了口嘴角温热的血液，白枫依旧面无表情，用银色杀手指着薛邵群的脑门。 殊不知，此刻白枫的心中对白雾的忌惮更甚，虽然肉体本能地接受稀薄白雾的馈赠，但是心理上，白枫强行抗拒着白雾，原因很简单，他讨厌这种会降智的东西，包括愤怒、憎恨，王远兄弟俩的血还没凉透，前车之鉴让白枫心中更加排斥。 “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选择淮大？”白枫虽然心知以薛邵群的状态很难回答他，但是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呵，呵呵……你不敢杀我。”薛邵群阴狠地瞪着白枫，毫不惧怕地瞪着银色杀手的枪管。 “所有人都会保护我，那些来过这里享受的人，他们会变成巨大的舆论压力，无论你是哪个组织的，敢对我动手都将面临被审判的命运！”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勾当，还有，不要威胁风云的猎犬，因为代价你承受不起。”白枫邪笑着，继续给薛邵群施加心理压力。 “不、不要动，不然我就开、开枪了！” 白枫目光一凝，只见一旁的杜芊芊正举枪对准自己。 第51章 高潮:杀戮之夜 “哼哼哼！哈哈哈哈——”薛邵群顿时纵情狂笑。 他一把抓住银色杀手的枪管，瞳孔中心充满破灭而又挑衅的光芒：“现在你还敢动我么？” 白枫依旧镇定自若，手指稳稳地按在扳机上，没有撤下的意思。 “你可要想好了，杀了我，什么都不会改变。” 回想起与杜芊芊为数不多的接触，白枫开始动用话术撩拨她的心弦，他也在赌，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杜芊芊。 “芊芊，不要听他废话！杀了他！你不是爱我么？杀了他！快杀了他！” “不管你动不动手，我都会杀了他。”白枫手指开始缓缓扣动扳机。 “不、不要！” 杜芊芊的尖叫声阻止白枫继续下去。 “怎么，难道你想保他？” 白枫瞥向杜芊芊，发现她整个人颤抖不停，一边擦眼泪一边凝视着枪管。 “不、不是……” “你说什么！我这么爱你，你竟然要背叛我！” 杜芊芊猛地一激灵，抽泣不止。 “杀了他，杀了他啊！我叫你杀了他——” “啊——” “砰砰砰砰砰砰！” 听到枪声，白枫刚要动作，却发现自己毫发无损，而对面的薛邵群胸口上多了三颗窟窿。 鲜血汩汩涌出，薛邵群不可置信地低下头，随着生命力逐渐流逝，轰然倒地。 而此时，杜芊芊依旧疯狂扣着扳机，甚至用手臂疯狂甩动手枪。 眼见此情此景，白枫心头一沉，他明白，他能活下来不是什么运气，而是踩在别人的良知上，唯独通过这种方式存活，他难以接受。 眼见杜芊芊发疯似的压枪，白枫立刻来到她身边，用手死死攥住发烫的枪管。 “你放手，放手！”杜芊芊挣扎无果，松开手枪，双目无神地跪倒在地，泪水沿眼角淌出，喃喃道，“我只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他毁了我，他毁了我一辈子……” 呜咽声在腿边响起，白枫想要安慰的话被吞到肚子里。 他掂了掂管制手枪，声音冷漠而无情：“你应该知道这把枪的来历，我一直都觉得，杀过人的人，不该再害怕死亡。” 哭声戛然而止，杜芊芊抬起头，想看看冷言冷语的人是不是真的心冷。 当她看到白枫纯粹而又冷静的目光时，心中竟陡然升起一丝感动。 “杀了我吧，我已经没有未来了。” “你不该死。” “但是杀了邵群的人是我。” 四目相对，杜芊芊眸中已是死志。 缓缓抬起银色杀手，枪管直指杜芊芊的额头，白枫沉下眼皮，偏过头去。 “砰！” 火舌喷出的瞬间，杜芊芊缓缓闭上眼睛。 不知为何，她觉得心里暖暖的，仿佛有人刚刚为她洗刷过一样。 啊，原来冰冷的子弹是这样的热切。 再见了，爸爸，妈妈。 再见了，特别的白枫。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的本名…… 血液漫过脚底，白枫颧骨僵着、喉咙哽着。 也许薛邵群是真的爱着高月的。 也许他们曾许下终生。 也许他曾经真的想要为她改变什么。 也许是身为家族独子而无法改变什么。 也许她是为了改变什么而以死明志。 也许…… “他曾经真的爱上过你。” 白枫对着安静的尸体悄悄说道。 也许这样，所有人都不会再有遗憾。 也许是这样，也许不是这样，白枫的依据也仅仅是那一句轻飘飘的“我只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 情绪不稳的人说的话，又有几分可信度呢？ 至此，高月之死的所有线索都串联在一起了，然而白枫却并没有感到高兴。 也许，在杜芊芊慨然赴死的那一刻，他才明白，猜不透的，才是人性。 收起银色杀手，白枫手执小刀走向密集的人群。 白雾仿佛生命源泉唤醒白枫的每一个细胞。 “噌！” 一刀见红，身首异处。 圆滚滚的头颅非但没有吓到周围的学生，反而刺激得他们愈发癫狂，一个个爬在地上，像猪吃食一样舔舐着还未凝固的血液。 异常的味道。 手起刀落，更浓的血腥味引来更多的豺狼，循环往复，直到只剩金羽一人。 真正的血流成河，白枫踏在红色的毛毯上一步一步走向金羽，每落一步，白枫就会想起一段关于金羽的记忆。 怨恨金羽的背叛？又或是恼怒金羽的软骨头？ 都不是，只是越走，心底的感觉就越复杂。 他知道，金羽就是个纯小人，同患难时可以报团取暖，虽然有些小聪明，有些功利，但是直到上周五下午，在他已经倒戈的情况下，依然拿自己当朋友。 朋友啊…… 白枫叹了口气，这个词语对他来说太过沉重。 正因为白枫知道金羽是个普通人，才明白金羽所做的，不过是个正常人都会去做的选择，但是普通人的正常对于白枫来说就是异常。 越靠近金羽，白枫越能感到这种强烈的反差，虽然两人身处同一个房间，距离却如同天堑。 白枫明白金羽的正常，但金羽却不懂白枫的正常，这种不正常的关系用“朋友”二字蒙蔽、掩盖，实在是太过沉重。 近在咫尺。 此时金羽舔一口墙壁上白色的粉末，然后再舔一口地上的血液，吃得不亦乐乎。 突然，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回头看向白枫，微微一笑，又转过身拼命地舔。 那一笑，宛如一个孩子，就如同两人最初的相遇那样，你吃不上饭，我便送你一个面包。 白枫狠狠吸了一口气，刀面上，寒芒转瞬而过。 转身，离去。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又何必太多牵绊。 泪水，落在血潭中，没有激起半点波澜。 离开类似角斗场的房间后，接下来的一切就简单多了。 莉莉丝那边恐怕已经得手了，那白枫别无选择，只能从地下建筑群里寻找可以当做证据的东西。 搜索一个又一个房间，白枫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零零散散遗落的几张纸上根本没有什么重要的内容，反而有几间类似实验室的房间引起了他的注意。 瞄准角度拍了几张照片后，白枫正要离去，突然，一张铭牌引起了他的注意。 来到角落，将铭牌捡起，白枫皱眉看了起来。 “方青柏，红河研究会高级顾问兼定向研究员……”白枫双眼微眯：看起来，这标牌应该是匆忙之中遗落的。 将铭牌揣起，白枫继续搜查其他房间。 又来到一个房门口，门怎么都打不开。 白枫熟练地取出小刀，插入门的缝隙，一阵摸索后确定锁芯的位置，然后一刀两断， 门打开，突如其来的冷气刺激得白枫打了一个冷颤。 然而接下来映入眼帘的东西足以让白枫震惊。 放眼望去，整个房间内排列着整整齐齐的白色粉末，它们都用同样型号的袋子装着，从房间里不断升腾的冷气可以判断，这里是一个冷藏柜。 小山似的白花花的粉末让白枫迟疑，他大摇大摆走进冷藏间，拿起一袋粉末，用小刀割开，嗅了嗅，这才断定，里面的东西和之前的白雾是同一类物质，按照整个房间的规模，保守估计，恐怕得有个几吨。 白枫陷入沉思：在所有相关人员和实验设施全部撤走的情况下，唯独留下一间毒品冷藏库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撤离么？ 刚刚冒出这个念头，白枫立刻否决。 不对，既然出动深渊之女这种怪物，也就代表敌人有万全把握杀死我和莉莉丝，那么在地下已经暴露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留下这么显眼的证据，敌人到底要做什么？ 第52章 高潮:拖延时间的陷阱 办公楼。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莉莉丝终于再度破解暗门的密码。 由于她自己的电脑手环被蓝星锁定，她只能用办公室内的电脑进行密码破译，为此花费了不少时间。 暗门打开，冯恪地坐在座椅上，神色平静，似乎在等待命运的审判。 “老狐狸，我承认你给我带来很多麻烦，还有什么花招，全都使出来吧！” “没有了，可不可告诉老头我，你们是如何逃出深渊之女之口？” “哼！” 莉莉丝冷哼一声，走上前去，一把推开椅子，插上u盘，立刻开始操作，阻止数据继续传输。 这时，界面上数据传输进度条已经完成95%，如果他们进来得再晚一点，恐怕就被冯恪得逞了！ 就剩5%了啊！ 莉莉丝心中隐隐作痛，她倒不是贪图红河研究会的研究资料，她只怕剩余的数据里没有蓝星集团和教会进行毒品交易的证据。 “拖时间的小把戏就不要再用了，免得折辱你的手段。”即使冯恪的命运已经注定，也不妨碍这位骑士对对手的敬佩。 以凡人之躯，将他们和白枫这样的战士玩弄于股掌之间，甚至屡次威胁到他们的生命，这等手段，令人佩服。 冯恪抚须笑了笑，满是褶皱的面庞更是重峦叠嶂、沟壑纵横。 “其实也没有那么神秘，我们之所以能逃出来，全仗白兄让深渊之女打了个喷嚏。” “喷嚏？”冯恪眼神微眯，这才注意到莉莉丝和阿诺德身上已经凝固的痕迹。 “老头我百密一疏，认栽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一定要和蓝星作对？” “这种话术就不要卖弄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其实我们并不想难为蓝星，只是需要你们的一小部分数据而已。” “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么？”冯恪犹豫了下，还是问出这句话。 “现在不可以了，因为你处于劣势，没有资格谈条件。” 敬佩归敬佩，如果迂腐地执着于尊敬对手，那么阿诺德早就无法站在这里了。 斩草除根！任何一个对他们身份有所猜测的人都必须死！ “也对，我想多问一句，如果当初我就与你们交易，你们会同意么？” “可以，如果没有白兄的存在，我们也不想沾上蓝星集团这个麻烦。” “哈哈哈……”冯恪只是笑着，不再言语。 没过多久，莉莉丝飞快拔出u盘：“数据拷好了，阿诺德，处理掉这个老狐狸我们该走了，希望这里面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阿诺德点点头，来到冯恪面前，沙包大的拳头攥起，青筋暴起，血管突出，就在出拳的瞬间，一个声音制止了他。 “等等！” 莉莉丝和阿诺德回过头去，只见白枫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先不要杀他，我有个问题！” 拳头松开，阿诺德给白枫让开道路。 “为什么？”白枫惜字如金，但他知道，冯恪一定明白他问的是什么。 “世间关系繁冗复杂，即便是我，也难逃这种纽带。” 白枫听后沉默，良久，他呼了口气：“金羽很尊敬你。” “我知道，毕竟他是我的学生。” “那你为什么要背叛他！为什么要引狼入室！” 冯恪抬头望天，柔和的光辉仿佛珍珠雨露倾泻而下，将人的灵魂净化。 “莫要问了，快走吧，年轻人。” “我要给金羽，还有那些被你荼毒的学生一个交代。”白枫言辞凿凿。 “唉，痴儿，好吧，你想听，我便讲给你听。” 陷入回忆之中，冯恪浑浊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澄澈，嘴角也不自觉上扬，仿佛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那是十四年前，我妻子被医院诊断只有半年可活的那一天。” “其实小蓉她从小便体弱多病，按她自己来说，她早就是该死之人。” “她看得很开，每当我下课去看她时，总能看到她的笑容，那时，我忙碌一天的疲惫都消散得无影无踪。” “但是，天不遂人愿，苍天要收她，谁又拦得住呢。只要一想到小蓉她马上就会去世，我这心，就像有针尖那么不停地点。” “我希望她活着，但是奈何家里真的没有钱再支付小蓉的医药费了，就凭我这张老脸，学校、社会里帮忙募捐，就连院方也极为宽容，让我不要急，没事的，他们会照顾好小蓉的，钱的事，再说。” 说到此处，冯恪苍老的声音都在颤抖，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撒手人寰。 “那时候，所有人都在鼓励我这个糟老头子，但是好景不长，小蓉的身体从那时开始急剧恶化，甚至都没有半年可活。” “就在我心如死灰的时候，薛战，也就是薛邵群的父亲，他花费重金从帝都请来医生为小蓉治疗。” “三个月，三个月啊，薛总为小蓉续命了三个月，是我这辈子都报答不完的恩情。” “但是那时薛总他却并没有要挟我报恩，而是劝我好好活下去，但我实在承受不住小蓉离去的痛苦，这才退居二线，当起了教导主任，这职位也算是最亲近学生的了。” “后来，大概是十年前吧，薛总突然找到我，说想资助淮大，我一听，这不是莫大的善事么？然而当薛总和我说了他的计划后，我犹豫了。” “我知道这是要赔上一辈子清誉的事，薛总也不勉强我，说他在淮大的计划还有备选方案，但是，我还是下定决心，三个月，换我一辈子的清誉，值。” “也许一开始我还有些厌恶，但是习惯了，也就变成这副鬼样子。”冯恪倒也坦然，也许是释然了。 然而疑点却留在白枫的脑海里，按照冯恪的说法，并不是他引来了蓝星集团，这本身就有漏洞。 但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有没有可能是冯恪一直在伪装呢？ 白枫不知道，或者说不敢确信，有没有这样一种人，可以瞒天过海数十年，欺骗他见过的所有人呢？ “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白枫突然感觉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他总觉得冯恪是在求死。 异常的气氛弥漫整间办公室。 “既然你不信，又何必多问？”冯恪神色平静地看着白枫，眸中流露出一丝惋惜。 迎上冯恪的怪异目光，白枫心底的疑惑之色更浓。 他一边压下心头的疑问一边对莉莉丝说道：“莉莉丝，你得到的数据可不可以复制给我一份？” 紫眸微闪，莉莉丝还在感慨冯恪的故事，没想到白枫转身就管她要数据。 “你在搞笑么？”莉莉丝盯着白枫，这个讨厌鬼，刚刚又在演戏，说什么讨个公道，不就是套话的话术么，得不到想要的信息又把矛头对准我。 “我是认真的。” 白枫拉下外衣拉锁，顿时，一排炸弹紧紧绑在白枫腰间。 “噌！” 火机打响。 莉莉丝和阿诺德同时一惊。 “你敢引爆炸弹？” “反正完不成任务也要死，没有差别，如果可以，我并不想杀死你。”白枫面无表情地举起打火机，“要不这样吧，我只要一半，你拷给我一半就可以。” “好啊，拷在你的电脑上么？”莉莉丝一边说着一边走近白枫。 “你应该不会只带一个u盘吧？”白枫后退一步，微笑道。 莉莉丝气得直咬银牙：谨慎的讨厌鬼！ 如此一来，她通过在白枫电脑里植入病毒并窥视白枫的想法泡汤了。 就在莉莉丝忿忿给白枫拷数据的时候，白枫心中奇怪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莉莉丝，如果只是传输数据的话，需要有人看着么？” “需要，不过传输开始就不用了，你想说什么？” 到底哪里不对劲？ 地下满满一仓库的毒品，坚守在暗门内即使从监控看到莉莉丝仍然不逃走的冯恪，以及…… 刚刚的故事！ “给你，讨厌鬼！现在可以把打火机放下了……你怎么了？” 白枫猛地回过神，一把抓住u盘，急声道：“莉莉丝，快跑！他要自杀！” 虽然莉莉丝和阿诺德一头雾水，但见白枫转身就往门外跑，他们也被紧张的氛围感染了。 来到办公室，白枫不由分说就往门口跑，莉莉丝冲阿诺德努了努嘴，阿诺德会意，一记横撞将窗户撞得粉碎，两人一跃而出，折叠翼展开，随风翱翔。 然而，莉莉丝的折叠翼猛地一歪，她一低头，只见白枫正抓着折叠翼的一角，她刚要出声斥责，突然，身后大楼仿佛所有灯火都被点亮，刚刚的办公室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微缩了一下，随后—— “轰——” 火柱冲天而起，燃成一把巨大的火炬，赤红横扫夜空，将寂静的夜空分割成白昼与黑夜，整个办公楼七层在爆炸的一瞬间，墙体灰飞烟灭，楼层猛地矮了一截。 巨大的冲击力吹打在白枫三人身上，莉莉丝的阿诺德强行操控折叠翼，而白枫在火石和爆炸的冲击力下，整个人在空中翻了两个跟斗，差点从折叠翼上摔落。 此时他后背如火烧一般，只能感觉到温热，其他知觉完全消失。 “咳咳……”白枫呕出几口灼热的鲜血，耳中轰鸣声不断，竟已短暂失聪。 他强忍剧烈的痛苦，双手死死抓住折叠翼的边缘，并配合莉莉丝控制折叠翼，免得从高空摔下。 强大的推进力直接将三人吹出将近一公里远。 等折叠翼稳定下来，阿诺德和莉莉丝不由得一阵后怕。 尤其是阿诺德，爆炸的瞬间，他就意识到自己又被冯恪的心理诈术迷惑了。 当冯恪意图拖延时间的时候，他只想到冯恪是在苟延残喘，却没想到他还有这步大杀招。 面对不断挣扎的敌人，还有谁能想到自己仍然身在局中呢？ 此时莉莉丝和阿诺德心情复杂，如果说从深渊之女口中逃生是白枫的奇谋的话，那么这次从爆炸中逃生算什么？ 这时，莉莉丝和阿诺德才重新认识白枫，谨慎，多疑，又智谋过人。 第53章 结局:背负罪恶的爆炸 “老狐狸！死老头！” 退一步，莉莉丝越想越气，然而冯恪已经在爆炸中丧生，和一个死人置气已经没有意义。 不同于莉莉丝，白枫心中清楚，刚刚冯恪已经提醒过他，让他赶紧离去。 哪怕知道我是风云的人也要保护自己的学生么？ 白枫偏过头，看着熊熊火海陷入沉思。 剧烈的爆炸声一定会引来警察，这么恶劣的事件，警方一定会严查到底，顺势发现地底的毒品库，但是冯恪已死，死无对证。 即便到生命的尽头，你还是想将这一切独自抗下，保你背后的薛总么？ 白枫心情很沉闷，他想起冯恪的自白，他不明白，一辈子清清白白的人为何要殚精竭虑为虎作伥，甚至不惜生命。 是爱情么？ 对妻子的爱？亦或是愧疚？ 白枫想尽办法串联线索，却始终无法找到一个借口，让自己心中无憾。 当初雨桐的话，是不是也是这个意思呢？ 可是我只想和她一起去寻找幸福啊。 她坐上了列车，却留下了我，就如同康贝聂拉与乔班尼的告别。 “喂，讨厌鬼，你干嘛上我的滑翔翼，万一你身上的炸弹爆炸了怎么办！” 白枫腾出一只手，从腰带上取下一根炸弹。 “呲——” 火机点燃，引线瞬间飞速燃烧。 “喂！你不要命了！”莉莉丝吓得声音都变了。 然而白枫反手将炸弹往下扔。 “轰——啪——” 在坠落过程中，炸弹轰然炸成两半，然后剩下两半在空中再一次炸响。 “东北二踢脚。”白枫的语气不咸不淡。 实际上白枫状态很差，被爆炸物溅射的后背逐渐恢复痛觉，灼热焚烧内脏，白枫呼出的气体都是热浪。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力正在飞速流逝，所以不得不佯装轻松，不然万一莉莉丝执意将他甩下滑翔翼的话，他可没有自保之力。 “你这家伙……”莉莉丝那个恨啊，白枫的计策一般人还真不会中招，只有像她这样知道白枫身份的人才会把鞭炮当做炸弹。 “白兄，你是怎么判断出房间内有炸弹的？”见白枫调笑莉莉丝，阿诺德微微一笑，在空中喊出声。 “直觉。”白枫轻轻地极速呼出几口气，平复下内脏的痛苦，继续回答，“还记得我问过莉莉丝的问题么？” 莉莉丝眼珠一转：“你的意思是他是故意留在那里的？” “没错，如果说他是为了保证资料不泄露才留在那里，那么你们过去的时候他应该通过监控看到你们才对，但是他依旧没有离开，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但是就没有可能是他虽然看到我们了，但却要保证数据传输，所以才继续留下？” “你这么说，也对，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地下有一个巨大的毒品库，里面堆满了毒品。” “那又如何？” 白枫用力眨了眨眼睛，眼中涣散的景物重新凝聚：“其他地方都撤得一干二净，唯独留下一间毒品库，你不觉得奇怪么？” “冯恪是想将所有罪名抗下，死无对证！”阿诺德立刻下了判断。 “没错，阿兄，不过、不过你这是结果论，按照当时的处境，冯恪已然是绝境，但他还悠哉悠哉地给我们讲故事，虽然、虽然是亲身过往，但是情绪不对……” 白枫死死咬住嘴唇：不要睡过去，不要睡过去…… “你不觉得他的故事感染力太强了么？这可不像是一个被逼到绝境的人讲出的，还是那句话，他明知道你们会来，所以一定有后手，这也是你们会被蒙蔽的原因，你们以为他逃不了，其实他就没打算逃。” 听了白枫的分析，阿诺德苦笑，当时他和莉莉丝确实都对冯恪的过往唏嘘不已，哪里还能想到这些。 同时，他心中对白枫的警惕更甚，因为这种能不被任何因素影响，纯粹为了活下去的战士求生意志更强，求生意志强，就意味着不好杀，如果有一天他们成为对手、甚至死敌…… “他还是放水了。” “什么意思？” “还记得故事开始前冯老头说过的话么？” “是……让你快走？” “没错，呵呵，哪怕到最后他也不忍心杀掉我这个学生，人啊，真是矛盾。” 阿诺德沉默了，他本以为白枫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因为他见识过白枫的演技，第一次，坑死了欺诈大师百色，第二次，从冯恪口中套出十三年前的真相。 但是听了白枫近乎自言自语的感慨后，他心中动摇了：白枫此人，真的仅仅是在演戏么？ 沉默一直持续，直到三人降落，白枫离开。 看着白枫残破的背影渐行渐远，莉莉丝和阿诺德仿佛商量好一般，谁也没有行动。 末了，莉莉丝出声道：“你看到他的伤势了？” 阿诺德点点头：“虽然他强装无事，但是脚步隐隐有些杂乱，只要我出手，必能将数据抢夺回来，甚至杀死他。” “可你没有。”莉莉丝转过头，紧紧盯着阿诺德的眼睛。 “就算一命换一命吧……” 莉莉丝微微一笑，她知道阿诺德在说谎，但是，看破不说破，她也没有对白枫出手，理由很简单，那就是—— 这样的人死掉，太可惜了。 —————————————— 路边一个巷口内，白枫双手抱膝跪坐在地上。 只见他身体颤抖，冷汗涔涔，脚边，一滩鲜血冒着热气。 突然，他双目圆瞪，用嘴叼住小刀，刀背抵在嘴角，他伸手抓向后背，一阵摸索后，手指用力一拔！ “哧！” 当爆炸物残片被拔出的瞬间，一股热气顺着内脏流出体外，汗水密布，涕泗横流，白枫狠狠咬着刀口，脸涨得通红。 “哼哧哼哧”的喘息声不绝于耳，就连呼出的气体都是颤抖的，断断续续。 白枫不是不想去医院，哪怕去个宾馆歇息，也比呆在户外独自一人处理伤口要好得多。 但是他知道不能，今夜的爆炸实在过于轰动，这个时候，他不能见任何人，更不能在任何地方留下信息。 他还记着，刘焜提醒过他，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要进入政府的眼线。 虽然莉莉丝和阿诺德很可能是政府的人，但他手中有莉莉丝的信物，想必对方也不会胡乱透露自己的信息。 脚下血液越流越多，白枫的意识逐渐模糊。 好在，他已经将滞留在皮肤表面的爆炸残片拔出，更深的伤口只能等明天再想办法了。 大脑越来越累，白枫就这么倚在墙边睡着了。 第54章 序幕:再次笼罩的迷雾 清晨，一缕曦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白枫脸上，白枫皱了皱眉头，嘴唇动了动，翻了个身。 床柔软得仿佛都能陷进去，被窝里很温暖，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熏香。 好舒服，我这是在家里么？ 没有什么比全身放松更舒坦的事了。 嗯？被子？床？ 白枫身体动了动，柔软的弹性让他瞬间惊醒！ 起身，身体紧绷，环顾四周。 房间内，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右手边书桌，书都整齐地摆放在书架上，书架旁边，一个组装而成的机器人正摆着胜利的poss。 除此之外，还有衣柜、挂历还有衣架上自己的衣服。 看到自己的衣服时，白枫暗叫不好，连忙利落地跳到床下，蹑手蹑脚来到衣架旁，取下衣服。 小刀、银色杀手、钢线、打火机、铭牌还有其他的任务用品一样没缺。 不对，电脑手环呢！ 白枫一个激灵，再次环视房屋，终于在床头柜上看到。 此时白枫低头看了看自己，正穿着印着动物图案的睡衣。 这…… 白枫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当他看到自己一项项任务用品时就知道之前发生的事绝不是做梦，那么问题来了，就算是做梦，这里也不是他家啊！ 家？ 白枫恍如昨世，这个字对他来说很陌生，明明就在记忆里，却好像从未拥有过。 对了，伤势！ 白枫立刻往后背摸，然而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 情急之下，白枫立刻脱下睡衣，只见白花花的纱布缠在自己身上。 有人为我处理过伤口？ “到时间了，我该去给我家小杰换药了。” “你就宠他吧。” 突然，门外传来声音，白枫犹豫了下，还是将银色杀手揣在兜里，回到床上，等待对方到来。 门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走了进来，见白枫坐在床上，她惊喜地叫道：“小杰，你醒了？” 小杰？小杰是谁？ 纵使白枫心中疑惑，但此刻房间也没有外人，对方还有可能叫谁…… 白枫大脑活泛起来，既然对方信誓旦旦自己就是小杰，那么何不将计就计，看看对方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看年龄，我应该叫她奶奶吧。 “嗯，奶奶，我醒了。” 老妇人连忙走到白枫身边，将药箱放在床头柜上，一把揽过白枫，声音有些颤抖：“好孙子，乖孙子，你没事就好。” 吮吸着对方身上的熏香，白枫有些茫然，她、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来，乖孙子，趴床上，奶奶给你换药。” 白枫刚要拒绝，但想起自己的伤口很可能就是对方处理的，于是背过身去。 手中紧紧攥着银色杀手，就算对方要害自己，自己也有自保之力。 绷带一圈一圈被拆开，看着白枫的后背，老妇人露出惊奇的神色。 “怎么了，奶、奶奶？” 白枫舔了舔嘴唇，总觉得“奶奶”的称呼怎么叫怎么别扭，不然也不会突然咬到舌头。 “没什么，小杰，你恢复得很好。” 一抹清凉在后背升起，白枫甚至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苦，就被绷带再次缠绕上了。 再次起身，白枫正要与这位“奶奶”虚与委蛇，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走进视线。 “这么快就醒了？” 话音刚落，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头出现在门口。 四目相对，白枫突然有些心虚，原因无他，这人正是淮大机械工程学院副院长邹沂。 “小杰，感觉怎么样？可以下地了么？” 这是陷阱？ 白枫缓缓将子弹上膛，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好多了，爷爷，应该可以下床了。” 虽然表面和气，但白枫心中却不以为然。 装，接着装！我不但上过你的课，还问过你问题，你还能不认识我是谁？ 难道他是想稳住我，好报警！ 不，不对，听他们的语气，我很久之前就应该被他们发现了，没必要等到我醒来，那么，他们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此时白枫心中警惕，邹沂，他可是白枫怀疑的对象之一，昨日办公楼的爆炸应该很轰动才是，这个时候，傻子都知道爆炸很可能与他有关，难道是蓝星集团让他找个借口监视我？ “既然无事，又恢复得这么好，下午就去上学吧，你请的病假太久，我怕老师会不高兴。” “老头子，让小杰多休息一天有什么不好！”老妇人狠狠瞪了邹沂一眼，护犊之情，溢于言表。 邹沂苦笑：“好好好，老婆子，都听你的，那就让小杰再静养一天。” 听了这话，老妇人这才重拾笑脸，摸了摸白枫的头：“别听这老头子瞎说，老师不会怪你的，你不要着急上学，好好养病才是。” “好，谢谢奶奶。”白枫骨子里透露出乖巧。 “哎，乖孙子，饿了吧？来吃饭。” 白枫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多了个爷爷奶奶，在事情弄清楚之前，他并不打算拆穿邹沂。 吃过饭后，老妇人以白枫睡午觉为由轰走邹沂，她顺势带上门，透过门缝，眉开眼笑地冲白枫摆了摆手，这才关上门。 门关上，听到脚步声走远后，白枫才起身。 一番翻箱倒柜后，白枫并没有发现窃听装置，他甚至把椅子放在桌子上，踩着椅子把灯管检查了一遍，依旧没有半点收获。 奇怪，这样子还怎么监视我？ 既然没有窃听和监控设施，白枫也就打开手环。 果然，冯恪的事几乎以屠版的形式在网上哄传。 什么冯恪与邪恶组织勾结，以淮大为基地贩毒运毒，各种言论层出不穷，就如同冯恪自己说的那样，他用一生清誉换来爱人续命三个月。 白枫不知道为什么联合政府没有对蓝星集团采取措施，但从网络上的言论来看，其中免不了蓝星集团的水军在推波助澜。 关闭消息，白枫将u盘插入手环，调取部分资料后，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这才拨通一个陌生电话。 视频展开，何凡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有事么，五号？” “我已经调查出淮中大学的异样，蓝星集团借淮中大学的幌子暗中建造地下实验室，并为部分官员、商人提供特殊服务，还有就是暗中制造、销售毒品。” “你做的不错，有证据么？” 另一边，何凡正在询问，却被夏落叫住。 “怎么了，博士？” “把视频接给我，我跟他说。” 白枫视频上的屏幕突然一花，何凡就变成了夏落。 “一会将数据传给我。” “收到。”白枫犹豫了下，问道，“博士，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么？” “你觉得完成了就回来吧。” 白枫眉头微皱，他总觉得夏落话里有话。 “您似乎很高兴的样子。”白枫不动声色地套着夏落的话。 “是啊，”夏落也不避讳，“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我就更高兴了。” 白枫心中一惊，本想套话的他却被夏落的一句话弄得有些心神不宁。 什么意思？是确定我回不来么？还是回去的路上有危险？或者说，危险正在靠近？ 白枫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惊，询问道：“博士，为什么不告诉我风云禁毒的事情。” 虽是询问，但却隐隐有些质问的意思。 夏落听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冷笑一声：“你这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我是风云的人，您总不能总是让其他人告诉我风云的事情吧？”白枫步步紧逼，他知道在风云是没有公平的，一切资源都要靠自己争取到，包括情报。 “好吧，算是我的疏忽，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风云，原则上是禁毒的，所有沾染毒品的成员，要么主动戒毒，要么被组织灭杀，像你说的蓝星集团那种庞大的贩毒组织，风云绝不姑息。” “明白了。”白枫这才知道任务的最终目的，大概的方向应该就是毁灭蓝星集团。 怪不得，我就说任务没有这么简单。 “最后一个问题。” “说！” “为什么风云如此严厉地禁毒？” 夏落听后微微一笑，随后语气逐渐严厉：“记住，猎犬的任务是执行，而不是弄清楚为什么！” 白枫猛然一惊，脑中阴凉开始蠢蠢欲动。 “不过嘛，我倒是可以回答你，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明白。”白枫轻轻呼出一口气，他很讨厌这种战战兢兢的感觉，如果因为自己失误而死在敌人手中，他死不足惜，如果是被精神栓这种东西炸死，那他死不瞑目！ “风云禁毒的规矩，是能神立下的，你可以理解为，不是风云在执行能神的命令，而是违背能神的猎犬，都会被他猎杀。” 能神，能神……强大到能神的地步，就可以无视一切么？ 视频已经被夏落切断，但变强的种子，却留在白枫的心里。 —————————————— 另一边，何凡有些不解：“博士，五号的任务不就是调查取证么？您难道真打算让一个见习猎犬和蓝星集团硬碰硬？还有，爱德华博士那边……” 夏落伸出手，示意何凡停下，指着屏幕中正在传输的数据说道：“自十年前圣战过后，政府不是一直想拔除蓝星集团这个钉子么？小何啊，只要利用好手中的资源，我们甚至没必要亲自出手。” 引虎驱狼！ 何凡立刻意识到夏博士的想法，但是—— “那您还让白枫继续调查？” “我说了么？我只是希望他能活着回来。” 何凡听后更加不解，愈发觉得夏博士高深莫测。 如果说博士想让联合政府和蓝星集团相互争斗，那更应该撤出五号才对，留下五号，岂不是留给他人把柄？ 突然，何凡意识到一种可能：难道说，五号是佯攻？ 第55章 序幕:热情的邻里与怀疑 翌日。 白枫早早醒来，此时刚过凌晨六点。 麻利地穿好衣服，白枫闪身来到门边，静听外面的动静。 一片宁静，白枫确定二老还在睡觉，这才蹑手蹑脚回到床上，打开电脑手环。 登入风云内网，连接情报库。 白枫的目的很明确，目前他对蓝星集团一无所知，所以要追查乃至毁灭蓝星集团就必须先了解对方。 原本，他是没有线索的，但是，之前探索地下的过程中偶然得到一张类似工作证铭牌，这就给了白枫机会。 右下角的积分界面上，显示白枫有积分。 其中的一千积分应该是阶段任务完成的奖励，而那十万积分八成是u盘数据的价值。 对此，白枫并没有任何吃惊，因为u盘数据虽然残缺，但是一些重要信息还是有的，比方说蓝星集团的交易记录、提供过特殊服务的高官巨商，光是敲诈蓝星集团就不止这个价格，更何况，里面还有部分红河研究会的一手研究资料。 当收到积分时，白枫才明白，原来没有u盘资料也能完成任务，只是积分奖励要缩水不少。 在引擎上搜索方青柏顿时出现几十页的重复人名。 白枫挑了几个积分贵一些的看了看，顿时锁定目标。 基础信息是100积分，白枫正觉得便宜时，打开的界面让他心情有些微妙。 “方青柏，男，43岁，红河研究会成员，淮中薛家的女婿，妻子薛岚，有一子方清河。” 这就没了？ 拉到底，下方有一个温馨提示：详细信息积分。 一万…… 白枫深吸口气，总觉得有些火大，原来基础信息只是用来骗积分的…… 虽然无奈，但他也清楚，值一万积分的人大小也是个人物，再说，白枫也不差那一万积分，但是，白枫最低的要求是必须知道方青柏住哪里，如果支付一万积分还像基础信息那么坑的话…… 白枫犹豫了，积分是他用生命与鲜血换来的，不可能被人白白剥削而无动于衷。 沉心，静气，白枫还是决定点开。 原因很简单，对于蓝星集团来说，淮大的暴露意味着来自政府的压力无穷大，这个时候顶风作案无异于自杀，所以现在白枫想凭一己之力找到方青柏，更难！ 就在白枫点开界面往下看时，门突然被打开。 白枫顿时头皮发炸，立刻将虚拟界面关闭然后坐在床上看向来人。 门缝里，老妇人看到白枫起床后，这才推门而入。 “小杰，起这么早就知道玩电脑。” 白枫浑身紧绷：难道被发现了？ “抱歉，奶奶……” “不是奶奶说你，你本就体弱多病，还不好好休息。” 白枫乖巧地低下头。 老妇人见状，这才收起严厉，轻轻摸着白枫的头：“乖孙子，不要让奶奶再担心了，奶奶不想再次失去你。” 一股暖流突然从白枫心底升起，像这种长辈的关心，已经多久没有了？ 久到白枫记起这种感觉时心中一阵激荡。 啊，不好，心不要乱！ 感动也只是停留一瞬，很快，白枫眼神便恢复清明，没有一丝泪渍。 “奶奶，你这是要去哪？” 白枫看老妇人穿着整齐，连外衣都套上了，不由得开口询问。 “奶奶出去买菜给小杰做饭呀，你要不要和奶奶一起去？” 白枫犹豫了，出去吧，万一遇到其他人，他的身份就要露馅，不出去吧，和邹沂老教授独处感觉还是微妙。 深吸口气，白枫乖巧地点头：“嗯，奶奶，我要和您一起去。” 瞒不住大不了就逃跑。白枫下定决心。 白枫本就穿好了衣服，由于之前的血衣洗不净，老妇人便给白枫准备了另外一套衣服，现在看来，还挺合身。 出门，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冉冉升起，照亮崭新的一天。 虽是夏日，但清晨的凉意还蛮彻骨的，若不是白枫穿了一件外衣，怕不是会受寒。 “梅姨。” 很快，老妇人便遇到熟人。 “小王，这么早啊。” “嗨，不早了，这不，家俊还在催我。” 被称作小王的女人低下头，就在白枫以为自己身份暴露的时候，对方摸了摸白枫的头，热情地说道：“你是小杰吧，小杰，我是你王姨啊，都长这么大了。” “我……”白枫一脸懵逼，啥情况？难道我和那个小杰长得很像？这都行？ 并非白枫不淡定，而是这位王姨的话极为诡异，若是被老妇人认错也就算了，就连这些未曾谋面的人都认得自己？ “王、王阿姨好。” “哎，小杰真乖。”王姨笑着揉了揉白枫的头，起身对老妇人说道，“那梅姨，我先去买菜了，您和小杰慢慢逛。” “快去吧，别让你家那位等急了。” 王姨堆笑着摆摆手，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来到一家菜铺，白枫不着痕迹地躲在老妇人身边，却还是被认了出来。 “呦，小杰，病好了？都能下地了？” 白枫躲在老妇人身后一脸疑惑地盯着眼前这位壮硕的汉子。 “又不认识张叔了？小鬼头，三年前你还来我这买过菜呢，叔叔还记得你把奶奶给的纸条丢了，急得直哭。” “张叔……好……” 虽然白枫用无奈的语气说出，但在让人眼里，白枫就好像怯生一样。 那汉子也不恼，爽朗一笑，给老妇人称了三斤土豆。 此时菜市场热热闹闹，但白枫却战战兢兢，几乎老妇人遇到的每个熟人都会蹲下身和他寒暄一阵，就算白枫不认识对方也不要紧，对方还会很好心地提醒白枫，然后调笑白枫小时候的糗事，就好像白枫本来就应该是小杰一样。 到底是哪里不对？ 白枫心头的阴霾越来越浓。 难道我真的是小杰？难道我之前真的生了一场大病，还做了一个真实的梦？ 可是，电脑手环要怎么解释？积分和情报库要怎么解释？ 但，如果我不是小杰的话，为何这里人人都好像认识我很久一样？ 第56章 开端:约瑟尔平原圣战 夜，白枫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情报库关于方青柏的资料没有让他失望，一万积分不但买到对方的住址，还有个人习惯、生活作风等等，白枫对这个人有了一定了解。 但是他对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陷入深深的怀疑中。 通过接触，白枫已经知道老妇人的名字是吴梅，是邹沂老教授的妻子。 首先就是二老的态度，他们似乎并不在乎白枫的来历，光是血衣就能引起一般人的警惕，更别说，白枫还携带手枪、窃听器这些一般人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白枫不相信他们没看到，因为血衣被洗过一次后一直挂在白枫房间的衣架上，都没有人提过这件事，更没有人叫救护车或者报警。 其次就是邹沂夫妇不像是监视他的样子。 如果邹沂是蓝星集团派来监视白枫的，那么今早不可能让他随吴梅大大方方地出去，除非吴梅身怀绝技，能保证白枫无法逃脱，但是据白枫观察，邹沂夫妇并不像练过的样子。 还有就是放任被监视者到处乱走这点根本不合常理。 第三点就是邻里对他的态度。 若不是白枫梳理一遍之前的沙盒试验和调查淮中大学的记忆，恐怕就被这群人同化了。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这些邻里都像约好了一样装作认识自己呢？ 还有就是，白枫总觉得这些人说的话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疑问暂且放下，白枫知道自己现在最主要的目标是蓝星集团，据任务结束还有一个月，如果任务失败，等待他的，很可能是死亡！ 深吸口气，看着外面夜色微凉，他戴上口罩，悄悄从门口溜了出去。 —————————————— 西城区，水天之间别墅。 白枫一边沿栅栏溜达，一边感叹不愧是蓝星的高级顾问，一般人还真住不起这里。 但是当白枫来到别墅门口时，一抹不安笼罩在心间。 没有人！ 这么大的别墅怎么可能连基础的安保设施都没有！ 答案只有一个，里面早已人去楼空。 来晚了么！ 白枫皱眉，纵使猜测别墅里很可能没人，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潜入进去。 进入大堂，两侧红木旋梯直通楼上，透过月光，高耸的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灯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来到楼上，黑暗渐渐吞噬白枫，他小心地打开电脑手环的照明功能。 光，开始驱逐黑暗，但是更深处的黑暗却是那样得诱人，吸引着白枫前往。 “咔！” 正当白枫要踏出一步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有人？ 白枫立刻警醒，掏出银色杀手，脚步放轻放缓，一点一点往楼上声音的来源处接近。 来到三楼，这里像迷宫一样，墙壁与二楼几乎一模一样，两侧房门排列，直到更深处。 没有灯光？ 白枫敏锐地发现，两侧房门下面的缝隙处都没有透出光亮，这就说明，对方很可能不是别墅的主人，而是和他一样的战士，或者小偷。 如果是小偷还好，但若是战士的话…… 白枫犹豫了，目前他对这个楼层中的人和人数一无所知，贸然行事很可能身陷囹圄。 按照刚刚的动静，白枫在三楼锁定范围。 但是，开门是一定会弄出响声的，如果猜错门，那么就会让对方警觉。 思来想去，白枫认为自己也只有引蛇出洞。 拿出一根二踢脚后，白枫开始布置陷阱，将引线接长，然后退到走廊的拐角处，随后，再拿出一根二踢脚，点燃，随手一扔。 “轰——啪——” 两声巨响打破黑夜的宁静，白枫收起手电，蹲下身等待着什么。 “咔！” 就在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的瞬间，白枫点燃了引线。 “哧——” 引线一路火花带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埋伏在门前的二踢脚。 房门打开的瞬间，对方似乎也意识到了，但是引线已经燃尽，两声爆炸的光亮撕破夜空，也照亮了对方的面庞。 “焜叔？” 男子正想躲进房间，听到熟悉的声音后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白枫？” “嗯，是我。” 白枫打着手电从拐角处走出。 “你怎么在这？” 来人正是刘焜，沙盒试验中第十六号试验品。 “我的任务是调查淮中大学。” “原来是这样，我的任务是暗杀蓝星集团的总裁薛战。” 听闻此话，白枫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 白枫摇摇头，他只是觉得奇怪，如果他的任务是毁灭蓝星集团，那么就和刘焜的任务重叠了。 “焜叔，你是怎么查到这里的？” “由于薛战行踪不定，我就把目光放在他身边的人上。这个方青柏正是薛战的左右手之一，虽是红河研究会的高级顾问，但地位堪比会长，我想他一定知道薛战的行踪，所以这才过来，却发现人去楼空，只能先行搜索一番。” 正说着，刘焜突然问道：“你在的话，那么淮中大学的那起爆炸……” 白枫点点头，也不否认：“对方想炸死我，不过我逃出来了，受了点伤。” “原来是这样，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只见白枫微微一笑，掏出方青柏的铭牌。 刘焜这才恍然。 “对了，焜叔，你说方青柏是薛战的左右手之一，那另一人是谁？”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红河会的会长，和方青柏分管蓝星集团下属最重要的两个组织，据我探查到的消息，这个人好像凭空出现一般，原本红河会是由薛氏家族的人担任的，但是大约在十年前，薛战突然任命一个无名之辈管理红河会。” 十年前？又是十年前。 “焜叔，你知道十年前，蓝星集团到底发生过什么么？” 刘焜面色缓和：“你是想借此来确定红河会会长的身份吧？这个我不知道，不过十年前的确发生过一起和蓝星集团有关的惊天动地的大事。” “是什么？”白枫急忙问道。 “约瑟尔平原，圣战！” 第57章 开端:十年前的内幕 “什么圣战？” “约瑟尔平原圣战。”提及此事，就是刘焜也不由得面色凝重。 “此事发生在巴尔干半岛的约瑟尔平原，所以直接以当地地名命名。” “圣战？难道和神圣教会有关？” “没错，我应该和你说过，自黑暗时代起，神圣教会在真神的带领下崛起，一扫欧洲萎靡的态势。” “在扫清叛乱者的过程中，神圣教会逐渐壮大，你也知道，世界就像一块蛋糕，别人分得多了，自己就分得少了，于是，在内外刺激下，神圣教会尊其首领为真神，开始蚕食其他教会，这其中的手段自然不足为外人道，对于异教徒，我想没有哪个教会会仁慈对待。” “所以，仇恨的种子萌发，有压迫就有反抗，有反抗就有镇压，其中，最大的一起暴乱事件发生在2115年3月的原雅典，经历了两个月的流血事件后，神圣教会妥协，表示可以就巴尔干半岛的自治权展开谈判，由于双方都不信任对方，于是谈判地点选在约瑟尔平原的一处小镇上。” “这就是阴谋的开始，谈判当天，神圣教会的丹尼尔主教宣扬以圣雨降临真神的恩惠，洗刷反叛者的罪恶。” 讲到这，白枫突然打断道：“难道说，那场雨的真面目是蓝星集团出售的毒品？” 刘焜点点头：“聪明。你可能会觉得反正是异教徒，杀掉不就好了，但是对于神圣教会来说，稳定和人口才是首要目的，我和你说过，神圣教会民用领域科技极为独到，这也和神圣教会的性质有关，连饭都吃不饱，谁又会相信所谓的神？” “在毒雨的侵蚀下，暴乱者一方前来谈判的数百人里，大半归顺神圣教会，少部分宁死不从的被处死，而后，神圣教会又在巴尔干半岛实施五次毒雨袭击，基本瓦解抵抗势力。” “也许是因为新型毒品的威力，又或是神圣教会的凌厉手段，此事进入联合政府的视线，所以才……” 后面的话白枫就没再听了，此刻他终于豁然开朗，一直笼罩他的谜团解开了大半。 所以薛战在十五年前凭空崛起！ 所以联合政府突然对蓝星集团实施制裁！ 所以蓝星集团选择淮大这块既远离市区又不会被怀疑的大学！ 一切都串联起来！ 不过，白枫并没有感到高兴，因为刘焜讲述的事情并非他查不到的，虽然这类消息会被封锁，不让普通民众知道，但是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只要有心是可以弄到一手资料的。 限制他的，是阅历！ 白枫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如果他早就知道这件事，也许淮大的调查就不会那么曲折。 以后还有什么任务白枫也不清楚，但是肯定需要丰富的阅历、足够的信息才能在任务中如鱼得水，然后活下来。 就如同刘焜这般从军队退役下来的老兵，按年龄算，刘焜也该在军队里当兵至少十年，十年的打磨可非白枫这般十四岁的少年可比。 阅历和杀人技巧，这两点是白枫目前最缺的能力，他现在正琢磨有机会能不能申请一下学习杀人技巧，因为只靠狠劲是无法对付大部分敌人的。 “白枫，你怎么了？” 繁杂的思绪被打断，白枫摇摇头：“没什么，焜叔，当年政府制裁蓝星集团，您应该参加过这场行动吧？” “有意思，我全程应该没有说过这点，你是怎么知道的？” “情绪。”白枫笑了笑，“您在说政府盯上蓝星集团时口气有些惋惜，既然您曾经在军队入伍，那么这件事一定和你有关。” “你说的不错，本来搜集蓝星集团犯罪证据的事是由警方出手，但是却惨遭叛徒出卖，所以才交由军方出手。”说到这里，刘焜这位七尺高的汉子神情有些落寞，“所以，千万不要碰毒品，一旦踏出第一步，这辈子都无法回头了。” 白枫听后突然心中一颤，所谓被叛徒出卖，中间一定有隐情，但是白枫却不忍心再揭刘焜的旧伤。 也许他加入风云，也有风云禁毒的原因呢。 这个想法在白枫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记得刘焜说过自己心中有恨，那这恨，到底来自何方呢？是不是经历得多了，所以恨就越来越多了呢？ 感慨过后，刘焜才意识到自己失言，深吸口气：“刚刚的话，忘掉吧。” 沉默，空气中弥漫着寂静的味道。 “焜叔，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政府在蓝星集团面前屡次受挫，只要有毁灭蓝星集团的机会，他们就一定不会放过？” “没错，你可以把蓝星集团理解为社会的毒瘤，但是要注意，一定要是决定性的证据，不然政府不好拿蓝星开刀，顶多迁怒小角色，却无法真正瓦解这个庞然大物。” 决定性的证据，白枫是有，但是风云也有风云的规定，因为白枫手中的数据是当做任务完成物品上交，所以理论上，数据属于风云，而并非属于他个人，所以白枫不能动用。 “有办法了！” “嗯？你说说。” 白枫打开电脑，从数据中调出一份红河会部分成员的名单。 刘焜会意，立刻将他的联络码告诉白枫，白枫这才将名单发过去。 “焜叔，你在调查的过程中帮我查查名单上的人。” 本来白枫打算独自完成调查的，但是明天他还要上学，能行动的时间也只有晚上区区几个小时，还要保证第二天的精神状态，时间太紧。 好在他遇到刘焜，两人任务相近，而且互相感官极好，可以信任，于是白枫将自己的调查方向分享给刘焜。 “这……可以是可以，你打算做什么？” “当然是引虎驱狼，看着吧，政府会甘愿在咱们前面挡子弹，等压力大到一定程度，薛战一定会坐不住的。”白枫神秘一笑。 “好，不过有一点要声明，薛战一定要由我来杀死！” “这是当然。” “对了，你要不要跟我去我的藏身之处？” 白枫有些尴尬：“就不了吧，我明天还要上学，嗯，初中。” “你的掩护身份？”刘焜不禁莞尔，很难想象，现在的白枫能融入初中生活。 被刘焜取笑，白枫心中更加尴尬了：“算是吧……” “也好，那你需要的话联系我，我就住在大学城内。” “好！” —————————————— 另一边，白枫的房间内，邹沂看着空荡荡床铺若有所思，随后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第58章 开端:同桌的你，钱绘萱 第二日，慧谷第二中学。 “同学们，我宣布一件事情，因病请假多天的邹云杰同学今天终于重回校园，邹云杰，你就坐在钱绘萱旁边吧，有什么不会的就问她。” 上课前，班主任提前给白枫安排好位置。 “嗨。”见白枫坐定，钱绘萱冲白枫眨眨眼睛，目光中透露出灵动，没有丝毫被繁重学业压垮的阴郁。 “你好，我是邹云杰。” “我知道我知道。”钱绘萱微微一笑，两个小酒窝可爱地打着转。 她拿出笔纸，一边写下名字一边说道：“我叫钱绘萱，看，这么写的。” “哦，谢谢。” “嗯？谢什么？” “这难道不是你的亲笔签名么？” “嗯——”钱绘萱拉着长音，眼珠一转，一把将演草纸撕下，递给白枫，“那送给你啦！” 白枫接过，顺手夹在书里。 不得不说，钱绘萱的开朗仿佛渲染了白枫，连他自己都觉得沉重的负担一轻，内心的阴暗一扫而空，仿佛年轻了十岁。 意识到这点的白枫不由得苦笑，他本来就十四岁，再年轻个十岁岂不成了小孩子？但是他就是觉得心态变得放松，连带着整个人都不那么死气沉沉了。 突然，钱绘萱凑过来，翻开白枫桌上的书，翻到某一页时在标题上一笔画成一只兔子。 “课讲到这里了，你把你其他书也拿出来，早自习时间太短，等课间我再详细和你说说。” “好。”白枫没想到对方还挺负责。 看着钱绘萱认真恬静的侧颜，白枫一时有些痴了。 同样是初中，同样是同桌，白枫永远也无法忘记和王雨桐趴在书桌上对视时的心动。 是爱情么？ 白枫不知道，如果是爱情的话，容器爱上了种子？好讽刺！ 大概是朋友间的相互扶持吧，谁也不觊觎谁，她把活下来的机会留给我，让我帮她寻找吊坠。 “唉……”白枫不自觉叹了口气。 钱绘萱转过头看向白枫：“怎么？看我看到叹气？” 越是受到钱绘萱的鼓舞，白枫心中对王雨桐的愧意越深。 如果雨桐能活下来，会不会也像她一样充满活力呢？会不会不再用坚强来伪装自己呢？ “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哎——”钱绘萱拖着长音，逐渐靠近白枫，眸中澄澈如清泉流响，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嘴角露出一丝坏笑，“难道说——你是在撩我？” 白枫立刻板起脸，目光中透露出浓浓的嫌弃：“我说的是安静的时候。” “切！”见没有逗到白枫，钱绘萱偏过头去继续画兔子，“第一次见把吵闹说得这么文艺的，嫌我吵就直说啊。” 白枫无奈：这……算是和同桌之间闹掰了吧…… 不过钱绘萱还是兢兢业业地把学习进度画给白枫。 课上，白枫一点听讲的心思都没有，他一直在琢磨任务的事。 按照焜叔所说，蓝星集团应该是靠贩毒的暴利起家，开始应该只是小规模贩毒，直到和神圣教会交易之后，才打开了潘多拉盒子，寻求到新的机遇。 但是树大招风，这个时候蓝星集团引起了政府的注意，警方派人调查，结果由于叛徒出卖而告终。 那么这个时候应该是打草惊蛇了，所以蓝星集团选择淮大作为新的制毒基地以躲避政府的追查。 然后军方出手…… 思路突然断了，因为蓝星集团存在至今就说明军方的行动也失败了，也就是说蓝星集团转移基地的计划成功了。 是军方没找到证据还是说有其他原因导致的失败呢？ 还有一个疑点就是凭空冒出的红河会会长，他出现的时间节点应该在哪段？ 凭空出现还被立刻委以重任，说明此人肯定对蓝星集团有大功。 如果他是在圣战前出现的，那么很大可能为蓝星集团联系到神圣教会这个大客户，如果是在圣战之后，转移基地之前，那么很可能提供转移淮大这个恶魔的策略。 再之后应该不太可能，因为自转移基地过后，蓝星集团危机解除，没有危机，立再大的功劳也不值得如此重视。 与那位神秘的红河会会长有关的，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亦或是两者皆有呢？ “邹云杰，邹云杰！邹云杰，你给我站起来！” 突然，手臂被摇动，白枫回过神来，转头疑惑地看向钱绘萱。 “老师，老师叫你。”钱绘萱用手挡在嘴边，悄声说道。 “邹云杰！”讲台上，老师都要气疯了，她本来想提醒白枫专心听讲，没曾想，叫了他好几遍名字，他都像没听到一样，这让老师很下不来台。 哦，对，我是邹云杰。 白枫恍然，暗叫自己太不小心，正常人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名字没有任何反应呢。 起身，白枫垂下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见白枫一副受气包的样子，老师无奈地压下嗓子里的怒火：“邹云杰，上课给我认真听课，刚刚叫了你几遍，知道耽误大家多少时间么！坐下吧！” “抱歉，老师。”白枫小心翼翼地坐下，如坐针毡。 “听不懂也尽量听，到时候我会教你的，没事的。” 白枫瞥了钱绘萱一眼，对方笑嘻嘻地比出一个大拇指。 时间飞速流逝，很快就到了上午最后一节的体育课。 做完准备运动后，整个班级的人开始绕操场慢跑两圈。 虽然是慢跑，但是速度是由最前排的人控制的，毛头小子们总是不甘落后，一点一点加快速度，很快地，一部分人开始落队。 白枫落在最后面，他慢悠悠地跑着，甚至比正常人走路的速度还要慢。 他顺着队伍远眺，在很多女生落队的情况下，钱绘萱游刃有余地跟着胡闹的男生们。 这点和雨桐不一样，雨桐运动神经很差的。 见钱绘萱还冲自己挥手，白枫笑了笑，收回目光，闷头慢跑。 不多时，一个身影从前方逐渐靠近白枫。 白枫抬头一看，正是钱绘萱，为了在减速的同时消磨体内多余的精力，钱绘萱一边高抬腿一边与白枫同行。 “怎么，这你就受不了了？” 嘲讽的声音响起，白枫目光一沉：但是和雨桐一样的小心眼儿。 “我体弱多病。” “扑哧——”听了白枫的话，钱绘萱不由得笑出声来。 “笑什么？” “笑你笨啊，找个借口都这么烂。” “哪里烂了？” 钱绘萱喘得有些急促，但她还是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说话习惯啊，正常人都会说自己不舒服啊，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哪有说自己体弱多病的？听着就像是在说谎。” “但是我真的体弱多病，弱不禁风啊。”被钱绘萱调笑，白枫也起了玩闹的心思。 “是是，我知道你在家里养病养了很久，这就是很少与人沟通的原因啦，你是不知道该怎么和我表达，所以才会用体弱多病这个词对吧？第一节课老师叫你半天你也不回答，也是因为这期间很少有人叫你的名字，所以反应有些迟钝吧？我都知道的，所以，我要开始训练你，让你早日可以融入正常生活，邹云杰同学！” 迎上钱绘萱真诚的目光，白枫嘴角微微翘起，除了原因没猜对外，几乎都被这个小丫头猜中了。 有意思，看来久违的校园生活不会太平淡了。 第59章 发展:对敌人的残忍 白枫正要回应钱绘萱，突然身体一软，径直倒在地上。 “你、你怎么了？”见白枫摔倒，钱绘萱连忙停止跑步，蹲下身搀扶白枫。 这时，钱绘萱才发现白枫面色苍白，冷汗直冒，身体不住地颤抖。 她哪里见过这架势，急得不知所措。 偏偏这个时候么…… 白枫用舌头死死抵住牙齿，他感觉浑身的神经都要错乱、拧成麻花，强烈的虚弱感一波又一波涌上脑门。 “我、我没事，休息、休息一下就好……” “我扶你去医务室吧，能站起来么？”钱绘萱没想到刚刚开白枫的玩笑，他就倒地不起，这种类似即时诅咒的阴影笼罩在她心间，她反而更愧疚了，下定决心要为白枫做点什么。 “好……” 不是白枫惜字如金，而是剧烈的抽搐与痛苦导致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咬断舌头。 一路艰难地走到医务室，白枫的故呼吸愈发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接不上气，猝死过去。 为了让白枫舒服一点，钱绘萱将白枫的手臂背在脖颈上，近乎拖着白枫前进。 即使她运动神经再出色，终究是女生，到了医务室，安置好白枫后，直接没有形象地坐在地上，“呼呼”舒气。 而当医生像给白枫检查时，却被白枫严词拒绝。 原因很简单，白枫不想任何人知道他染上毒瘾的事，不然会引起敌人的警觉。 无奈之下，医生只得喂白枫吃了点退烧药，然后就放任他休息了。 “抱、抱歉……” 服下退烧药后，即使白枫没觉得身体有任何好转，但是他必须装出一副好一点的样子，不然以钱绘萱的性子，还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事情，如果被送到正规医院，那他的身份就暴露了。 “该说抱歉的是我好吧，下次不开你玩笑了。”钱绘萱嘟着嘴，显然心中很自责，眸子中充满愧意。 “我、我一直都是这样的，病来得一阵一阵的，多、多休息就好了，下、下次体育课，我们，我们，再一起玩躲避球。” 听了白枫的话，钱绘萱这才面色缓和：“好啊，那就说定了！告诉你，我打人可是很准的！” 钱绘萱冲白枫比了比小拳头：“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得和老师说一声。” “嗯。” 应付完钱绘萱后，白枫头一歪，直接昏睡过去。 梦中，血色弥漫，整个人仿佛置身于无尽炼狱，无数手掌从地下伸出，死死抓住白枫的身体。 大地宛如一个巨大的蒸笼，热浪从地表徐徐升起，炙烤着白枫的皮肤，似有焦糊味透过鼻孔狠狠刺激着口腔。 四肢在手掌的掰扯下开始扭曲、变形，旋转180度，然而白枫却并没有感到痛苦，而是一种畅快、清爽的感觉，仿佛天空都变得明亮了。 意识开始扭曲、旋转，就像坐上一台飞速狂奔的旋转木马，所有的一切都要归于旋转的原点。 此时，白枫已经回到家中，睡在邹云杰的床上。 “他这是什么症状，老婆子？” “我也不知道，不过打了一针镇痛剂后，他的表情不再那么狰狞了。” “要不要……” “不要！我不再相信任何人！只有我才救得了我的孙子！” 邹沂叹了口气，不再争执，他知道，对于吴梅来说，孙子就是她的一切。 —————————————— 夜。 白枫猛然从床上惊醒。 月光从窗帘缝隙中倾泻，为闷热的夏日带来一丝清凉。 房间内，黑影丛丛，尽是些死物。 白枫松了口气，揉了揉发胀的额头。 虽然四肢的骨骼还有些酸痛，但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气力，白枫打开手环，与刘焜联络，确定约头地点后，这才关上手环，打开房门，悄悄溜了出去。 就在白枫离去没多久，邹沂夫妇俩的卧室房门打开，邹沂从房门走出，来到客厅，盯着刚刚关上的防盗门若有所思。 —————————————— 祥和饭店。 一家随处可见的小餐馆，白枫走进时还有好几桌客人，熙熙攘攘。 刚一进门，白枫就看到大堂里的刘焜，桌上已经摆好饭菜，只等白枫到来。 “焜叔。” 白枫落座，目光随意瞟了周围一眼，将环境记下。 “来了，坐，吃点东西？” 白枫没有拒绝，说实话，从昏迷开始，他已经半天没有进食了，现在闻到饭菜的香味，自然食指大动。 “焜叔，有消息了？” “嗯，看到对面的酒吧了么？” 白枫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门口，街对面，“劳伦斯酒吧”五个鲜艳大字格外显眼。 “具体信息我发给你了，你想做什么？” 白枫打开手环，两张照片映入眼帘，下面紧跟着个人信息。 “王旌和黎繁么？”白枫放下手中碗筷，眸中杀意一闪而过，“当然是给敌人带来恐惧和疑惑，啊，他们出来了。” 白枫起身穿过层层人群跟着刚离开酒吧的二人而去。 两人喝得微醺，虽然不至于走不动路，但也摇摇晃晃的，几次差点摔倒在马路上被路过的轿车擦到。 骂骂咧咧声中，两人转了个角，往轿车进不去的窄巷子里钻。 没走多久，一个身影挡在两人面前。 “叔叔，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白枫尽量拓宽声线，少了平时的冷漠，多了几分奶声奶气。 “哈？小鬼，滚开！” 两人本就憋了不少气，也不管黑灯瞎火下突然出现一个小孩合不合理，张嘴就骂。 “不愿意啊……”白枫声音逐渐低沉，寒光闪过，黎繁已倒在血泊中。 剩下的王旌在血腥味的刺激下瞬间醒酒，不敢置信地瞪着白枫，只见白枫嘴角露出一丝邪笑，一步逼近，王旌只觉眼球一凉，天，彻底黑了下来，剧烈的疼痛降临。 白枫直勾勾地盯着倒在地上打滚的王旌，将手中挖下的眼珠扔在脚下，神情冷漠。 “啊！啊！我的眼睛！” “喂，想死想活？”白枫的嗓子里仿佛压着一块石头，低沉到森寒的语气吓得王旌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想、想、想活……” 王旌不停地抽着冷气，失去视觉的他陷入到深深的恐惧中。 “张嘴，啊～” 王旌本能察觉到一丝危险，但是人在屋檐下，他不得不颤抖地张开嘴，等待对方靠近。 “刷！” 小臂被斩断，露出半截阴森森的肱骨。 “啊——你干什么！”王旌痛得都要晕死过去，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按照对方说的做了，反而还要受伤。 “我只是确认一下你真的想活着罢了。” 对于王旌心里的小九九，白枫再清楚不过，毕竟求生欲是人的本能嘛。 听了白枫的话，倒在地上的王旌身形一顿，然后强忍痛苦战战兢兢地跪坐在地上：“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想活着！” “张嘴，大一点。” 王旌照搬，为了让嘴巴尽可能地张大，他甚至绷直舌头来拓宽嘴巴。 白枫眼疾手快，一把扯过王旌的舌头，手起刀落，鲜红从王旌嘴里流出。 “现在你可以走了，告诉薛战，血债血偿，今天的事，只是一个开始。滚吧！” “啊，啊……”王旌慌不择路，也不管前方一片黑暗的方向对不对了，径直逃离白枫。 白枫则从尸体身上撕下一块布条，沾着血液在墙体上写下八个大字“杀人偿命！血债血偿！” 第60章 发展:古灵精怪钱绘萱 “你会被盯上的。” 白枫若无其事地回到餐桌，照常吃饭。 余光看了一眼刚才的案发现场，发现餐馆门框和街道拐角刚好卡出一条细缝。 “焜叔，你眼神挺好的。” 白枫知道，公开杀戮不但会引起警方的注意，还会上蓝星集团的必杀名单。但是，目前的淮中大学城就像一潭蓄势待发的清水，需要借助一场极强的风暴将平静掀起，露出内部的浑浊，而白枫则以自身为饵，激化警方与蓝星集团的矛盾。 这实际上也是一种变相的赌博，用白枫自己的命去搏蓝星集团的轰塌。 “我是为了任务，你是为了什么？” 仅仅是任务么？白枫抬头神色平静地与刘焜对视。 如果只是任务的话，没必要执着于亲手除掉薛战，更没必要隐藏关键信息。 没错，昨夜的偶遇让白枫从刘焜口中得知大量信息，但也只停留在表面上，因为结合刘焜提供的信息，白枫发现自己的处境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尤其是十年前军方介入后的事情，就像突然打碎的花瓶一样戛然而止，虽然当时刘焜用话术很好地掩盖过去，但是只要细细推敲不难发现这其中存在的问题。 既然刘焜不想说，白枫也不会问，目前重要的是两人合作，如果这个时候关系出现裂隙，那么获益的将是蓝星集团，而且，看刘焜的样子，他似乎也有难言之隐。 “为了活着。” 白枫打算静观其变，他知道，就算是普通人之间也不会推心置腹，所以不会因此质问刘焜。 沉默，尴尬的氛围逐渐蔓延。 两人都在思考下一步采取什么措施，谁都不想多言。 这顿饭以白枫酒足饭饱告终，直到两人离开，小巷内的尸体都没有被人发现。 第二天一早。 白枫起床后才看到关于劳伦斯酒吧杀人案件的报道。 不过可惜的是，警方并没有将矛头指向蓝星集团，而是以仇杀的方向展开调查。 白枫无语扶额，他又陷入到名为常识的怪圈中，因为知道结果，所以对细节的处理格外粗糙。 他想当然地以为红河会成员遇袭，警方会以追查他这个嫌疑人为由调查蓝星集团，但是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白枫有些懊恼，如果当时在案发现场写下有关红河会的字样，这时警方肯定会对红河会展开调查。 大意了，不，是太自信了。 此刻白枫终于意识到自淮大爆炸案后隐藏在心底的自负。 即使知道谨慎的重要性，我仍然露出松懈了么？ 眉头紧皱，这种微不足道的松懈虽然暂时还不致命，但是白枫却心头沉重，曾经的敌人就是因为露出微末的破绽而被他杀死的。 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真的只是微不足道么？ 不，他的血腥手段已经惊动了蓝星集团，虽然警方将案件定性为仇杀，但是蓝星集团的人真的会这么想么？尤其还是在丢掉淮中大学基地这种多事之秋。 经历过生死磨练的白枫深切地清楚一点，那就是不能将自己的安危一厢情愿地赌在对方的判断上。 白枫大脑不停运转，在一天开始之际，恐怕没有哪个初中生会像他一样焦虑。 “只能抢时间了……” 拳头紧攥，白枫能预感到来自警方空前的压力。 但是杀戮初现端倪，只能趁蓝星集团还在犹豫疑惑之际，一举激发对方与警方纠缠多年的矛盾。 将消息发给刘焜后，白枫开始穿衣服、洗漱，待到一切忙完准备上学时，刘焜已经回了消息。 “今晚十点，中汇商业中心a口。” 好快！ 白枫心中惊叹之余，又有些担忧。 这次任务遇到刘焜是碰巧，如果只是他自己，能用如此快的速度查到红河会成员的下落么？ 恐怕还不等查清敌人的事，他自己就暴露了。 社会经验！ 白枫越发感觉到自己的不足，这一刻，他有些理解夏博士的话了。 “活下去就是任务！” 活下去，对于普通人来说理所当然的词汇，但是对于像白枫这样的战士来说却有千钧之重。 在任务中挣扎，在挣扎中死亡，毫无意义。 白枫的手指停在虚拟按键上，似乎有些颤抖。 即便面对这样毫无意义的一生，对于白枫来说却依然有意义。 曾亲眼看着王雨桐化为初日中的一缕光亮，白枫唯一能为她做的事，就是努力活下去完成她的遗愿。 “所以，并不是没有意义的。” 悲伤的眼神重拾冷静，白枫再次传过去一条消息。 “焜叔，您会使用狙击步枪么？” —————————————— 慧谷二中。 刚进班级，白枫便引起注目。 “小邹，身体恢复啦？你昨天可吓死我了。” 听到“小邹”这个称呼，白枫眸中顿时升起浓浓的嫌弃。 “你觉得呢，小！钱！”白枫狠狠咬着最后两个字。 “小钱……”钱绘萱拄着下巴自言自语，“怎么你一叫我小钱我就想起小钱钱呢，不行，这称呼太难听了，换一个！” “换成什么？”白枫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小杰杰？” …… …… …… “小萱萱！” 短暂的尴尬后，白枫咬牙叫道。 “噫，恶心——” “因为谁啊！”白枫有些抓狂，不知不觉被破了防，曾经无数敌人没能做到的事，却被一个普通的初中生女孩做到了。 “要不还是朴素一点，以名字称呼吧，云杰？” “不，就叫你小萱萱！” “又在撩我？” “才！怪！” 就连白枫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开始融入校园生活。 早自习开始没多久，钱绘萱一边读课文一边用余光偷瞄白枫。 只见白枫板着个脸，丝毫没有搭理钱绘萱的意思。 “还生气呢？”钱绘萱凑到白枫耳边问道。 白枫没有回答，他倒不是在生钱绘萱的气，只是和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斤斤计较这点让他有些不好面对钱绘萱。 刚才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被钱绘萱调笑突然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自然不好意思再和钱绘萱搭话。 “唉，你要是不搭理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听着这逐渐嚣张的语气，白枫心头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什、什么意思？”看着越凑越近的笑脸，白枫声音都有些许的颤抖，嫌弃地往过道蹭了蹭，保持距离。 “放学我要去你家辅导你学习啊，落了几个学期的课了，我这个同桌说什么也不该袖手旁观啊。” “你！说！什！么！我……” 反对二字还没出口，就被钱绘萱打断：“忘了和你说了，我可是取得老班和你爷爷奶奶的同意哦～” “我……”心中的预感变成现实，白枫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可是你一个女孩子，放学去我家不好吧，你爸爸妈妈那边……” “他们说助人是快乐之本。” 一句话直接把白枫呛得不行。 “可是就你和我待在我的房间里，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钱绘萱眼珠一转，顿时露出一丝暧昧的微笑，“哦～你想撩我？” “才有鬼了好吧！” “那就没问题了。” “你、你……” “还有什么理由么，小杰杰？” 白枫紧咬嘴唇，心中满是悲愤和屈辱，半晌，他才张开嘴恶狠狠地说道：“算你狠！” 第61章 发展:提前半年祭拜的古怪男人 “来，叫声钱老师听听。” “不，你就是个小萱萱！” 钱绘萱冷静分析，稍加思索，作出判断：“怎么感觉小萱萱被你叫成了贬义词？” 白枫并不想理会她，并冲她伸出大拇指。 来自白枫の赞许。 感受到来自身旁的灼热视线，白枫再次往过道蹭了蹭，强忍着不去理会钱绘萱，原因很简单，这个人自带降智光环。 不能再陷入她的节奏了。白枫清心凝神，书本上幼稚的文字仿佛催化剂一般，坚定白枫的信念。 直到第三节课上课前，白枫一直都没再理会钱绘萱。 第三节课是体育课，在跑圈的过程中，钱绘萱依旧如昨天一般与白枫并排慢慢地跟在队伍的末尾。 “你到底想干什么？”白枫有些不耐烦，眼看前面的同学对自己和钱绘萱指指点点，白枫有些窘迫，好像他很依赖钱绘萱一样。 “不干什么啊，少年呦，看你一直愁眉苦脸的，想必有什么心事吧？”钱绘萱似乎完全不在意白枫的恶劣态度，无论被白枫无视多少次，她都像没受打击一样欢快活泼。 心事…… 白枫心中立刻警觉，但迎上对方澄澈的双目时，心头一软，语气也不由得放缓。 “其实，我……”白枫正想随便找个借口搪塞时，突然一股不和谐感涌上心头，随即，他的眼神变得冷漠且空虚，“巴纳姆效应。” “哎？你也知道？”钱绘萱都不带掩饰的，一字一句都直戳白枫心底。 又被耍了！ 白枫有些抓狂，他感觉钱绘萱比他以往遇到的敌人都难缠得多，小套路层出不穷，让人防不胜防。 一想起放学后的时间也要被掠夺，白枫不禁一阵恶寒。 跑圈结束后，体育老师开始带着学生们玩。 一开始，白枫只是象征性地参加，等到自由活动时，他便退出游戏。 体力不支的女生坐一边，白枫孤零零地坐在另一边。 钱绘萱像是有无穷体力一般，和男生们混在一起，在操场上挥洒汗水，时不时地，她还会冲白枫挥手，每次都惹得女生们对白枫指指点点。 没当这个时候，白枫总会把头一偏，一副我不认识你的样子。 但当“傲娇”之类的窃窃私语传入白枫耳中，白枫顿时火气直升：这丫头存心看我出丑么！ 但是看着看着，白枫心头的窘迫感逐渐消失，隐隐生出羡慕的心思来。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现在也该像这群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在操场奔跑，也许还会交到几个知心朋友，一起挥洒青春，但是，没有如果。 就在白枫失神的时候，一只小巧的手掌伸到他面前。 抬头，映入眼帘的正是钱绘萱笑眯眯的面庞，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闪耀着光芒。 “来不来？体弱多病的小邹同学？” 白枫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从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孩，被拒绝了那么多次还这么精力旺盛。 一把抓住钱绘萱的小手，白枫起身，看着额头沁出些许汗渍的钱绘萱，开口道：“你不累么？” “累也要尽兴啊，不然指不定哪一天就死掉了，多亏呀！” 钱绘萱转身想拉着白枫跑过去，但是手却被白枫紧紧攥住，一动不动。 迎上白枫疑惑的目光，钱绘萱微微一笑，凑到白枫身边：“怎么？对我的事感兴趣啦？想撩我了？” “不，并不想！”刚刚的感动瞬间消失殆尽，白枫嫌弃地松开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哎，哎，等等，好人，我告诉你还不行嘛！” 白枫回过头，他不理解，为什么钱绘萱只对自己死缠烂打，你跟她置气吧，她只是个小女孩，你不和她置气吧，她还神烦。 “其实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 “你？小时候？”白枫无语凝噎，你现在也不大好吧。 “嗯，就是更小的时候……”钱绘萱的睫毛眨啊眨，“那时我只能躲在病房里，动动手指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每天只能听外面吵闹的追逐声，我想，外面的世界一定很热闹吧。” “有几个时候，我真的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我真的很不甘心，为什么别人生下来就可以到处玩耍，而我只能躺在病床上……” “我也想努力地活下去啊！” 听到这，白枫微微张了张嘴，杜芊芊的死历历在目，他本以为活着是件痛苦的事，但是通过钱绘萱的话，他似乎对活着的态度又发生了变化。 也许，让一个人热爱生活的方式就是濒死一次。 白枫有些明白为什么刚刚钱绘萱吸引了他的视线。 濒死过一次的人总会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白枫自己是这样，想必钱绘萱也是这样。 所以她才会那么活跃，所以她才会那么……厚脸皮。 也许拥有相似经历的人会互相吸引吧。白枫这样想着，重新对钱绘萱伸出手。 —————————————— 中午放学，白枫和钱绘萱道别后，并没有往家的方向走。 西陵公墓，自淮大爆炸案发生后，迫于舆论的压力，警方在搜查取证过后，政府出面，立刻将案件中丧生的学生的尸体埋在这里。 古朴的石阶一层层堆砌，大门两侧，郁郁葱葱的树木绕着栅栏随风摇摆，树叶的瑟瑟声、知了的知知声不绝于耳。 白枫踏步其中，一面面墓碑耸立，深红的凹嵌标注着主人生前的姓名。 白枫先是找到杜芊芊的墓碑祭拜一番。 对于这个给他带来震撼的女孩子，白枫的感情很复杂，有同情，有惋惜，尤其她死后嘴角露出的笑意，更让白枫心头沉重。 她本不该死，只是失去了活的理由。 缓步来到金羽墓前，白枫更是久久失神。 等他回过神来，身旁多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干练男人，正对着旁边的墓碑祭拜。 白枫看了看男人祭拜的墓碑，上面的照片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上面写着“母郑芸之墓，二一一七年十二月一日”。 似是感觉到身旁的视线，男人低下头看着白枫，微笑问道：“怎么了，小朋友？” 男人的语气很柔和，声线富有磁性，成熟稳重的气质很容易博人好感。 “叔叔，我只是好奇您为什么这个时候来祭拜母亲。”白枫瞬间装出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声音都变得稚嫩起来。 “你懂的还挺多的。”男人也不避讳，笑眯眯地说道，“不过叔叔这次来是祭拜一个朋友，本来应该晚几天再来的，但是接下来的工作会很忙。” 嗯？朋友？ 白枫觉得很奇怪，听男人的语气，这个朋友并不是墓碑上写的郑芸。 “倒是你，小朋友，你是金羽的弟弟？” 瞬间，白枫头皮炸起！ 第62章 发展:疑惑与合作 “嗯？不是啊，我是替我爷爷来祭拜一下他的学生。” “你爷爷是？” “我爷爷是淮中大学的邹教授。” “哦，这样啊……” 就在白枫松口气的瞬间，男人又说了句让白枫毛骨悚然的话：“叔叔还以为你是来祭拜自己的同学呢。” 话音刚落，白枫身体瞬间紧绷：是无心之言？还是说……别有用心！ “叔叔，你在说什么？我才初中啊，是慧谷二中的学生。” 眼看男人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而冷漠，白枫心中大惊：不会这么巧吧…… “也对，就算家庭是书香门第，也不会那么快就上大学。”男人重展柔和的笑容，半蹲下身，摸了摸白枫的头，“不过我蛮喜欢聪明的小朋友的。” 果然是无心之言么…… 看着男人转身离去，白枫心中思绪很乱。 偶遇的男人很古怪，不但对着别人的墓碑祭拜另一个人，就连说出的话都感觉意味深长。 要不要调查一下他？ 白枫犹豫了，按理说，想来墓地祭拜谁是个人的自由，而且淮大爆炸案过于轰动，几乎人尽皆知，几句话根本不能说明什么。 但是，谨慎如白枫这般，还是决定对刚才的古怪男人稍微展开调查，没有结果最好，如果有蛛丝马迹表明对方与淮大爆炸案息息相关，那么…… 白枫眸中杀意流转，缓步往门口走。 门口，守墓人老头正悠闲地抽着烟卷，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爷爷，刚才离去的那个穿西装的叔叔你认识么？他掉了一千联币。” 白枫一边晃着手中的一千纸币一边问道。 “刚刚出去的？哦，你是说刘谭吧，小朋友？”老头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像是被烟呛到了一样。 “嗯，爷爷你有他的联系方式么？我把钱还给他。” 老头听后苦笑：“这倒是没有，小朋友，要不你把钱先放我这，等他再过来，我再还给他，不过八成要等明年喽。” 听到老头的感慨，白枫心头一动：“爷爷，您的意思是，他每年都会来？” “是每年的七月三十号。”难得有人愿意搭理他，老头也打开了话匣子，“不过今年他来得有点早，按往年来看，他是个很守时的人才对。” 七月三十号…… 白枫眉头微微皱起：既然每年都会准时祭拜，那就说明这个朋友对他很重要才对，但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朋友的墓前祭拜，反而在郑芸之墓前祭拜呢？ “爷爷，那个刘谭叔叔是每次都在那个墓碑前祭拜么？”白枫用手指向郑芸墓碑的方向。 “对啊，其实这个墓还是他从外地迁进墓园的，老头我当时还帮过忙哩。” 那就更奇怪了！特意将别人的坟墓迁到这里年年祭拜，而且祭拜的日子还和死者死去的时间不一样……难道墓碑是伪装？墓里收殓的尸体其实是他的朋友？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不论那墓里的人是谁，都能确定一点，那就是，对方要隐藏祭拜之人的身份。 “爷爷，你还记得那个墓是什么时候迁进来的么？”此刻白枫脑中突然灵光乍现。 十年前！一切的根源都从十年前开始，那这墓会不会也和十年前的某件事有所关联？ “我记得好像是……七八年前吧……” 令白枫失望的是，他并没有得到自己期待的答案。 难道我的判断错了？ “小朋友，你看墓碑上面有死者过世的时间，算一下就知道了。” 八年前！ 白枫立刻算出时间，然后，他心头一动：难道说八年前真的有个叫郑芸的人过世了？ 想来想去，白枫痛苦地捂住额头：不行，线索不够，即使靠猜测也无法还原一个完整的事件。 将钱交到守墓人手中后，白枫打车回家。 一下午，白枫都浑浑噩噩的，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面容总是在脑海中回荡。 神秘会引来窥伺，白枫就是这样。 中午的时候，他登录情报端搜索“刘谭”，搜索结果一共有几百页，花费几千积分后，白枫如愿以偿找到刘谭的身份信息。 刘谭，男，43岁，天泽机械有限公司总经理，未婚，无女朋友，无不良行为，家住…… 再正常不过的个人信息，除了43岁还没结婚这点。 但是总不能因为不结婚还没女朋友就怀疑对方吧…… 看上去，这人生活上还挺检点，而且天泽机械有限公司和其他的中小企业一样，都和蓝星集团有一定的商业往来。 但是白枫觉得怪怪的，他总感觉这些情报好像少了点什么。 —————————————— 蓝星集团总公司大楼。 一个身着黑色风衣的纤瘦女人出现在大门前。 “小姐，请问您有预约么？”传达室的保安从窗户探出头来询问。 “如果我没有预约呢？”女子嘴角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 “那我不能放您进入，还请您谅解。” 风衣下，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只听“啵”得一声，保安瞪直了双眼倒在地上，额头上多出一个黑黢黢的洞。 “真是美味。”女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极近魅惑。 才刚走进一楼大厅，一队保安鱼贯而出，十几支枪管全部对准诡异女人。 “叫你们管事的出来。”谁也没有看见墨镜下，女子那双兴奋得骤缩的瞳孔，以及意犹未尽的渴求。 保安们面面相觑，他们似乎没想到死到临头了，这女人还敢这么嚣张。 双方开始对峙，就在诡异女人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两个身着西装的员工从楼上走下，两人的电脑对接，顿时，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虚拟屏幕，一个男人的背影浮现。 “有什么事，说吧。” “你是红河会会长？” 屏幕中的男人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藏头藏尾之徒，怪不得连待客之道都不懂，看起来，我要大开杀戒了。” 女子毫无顾忌，看着周围一排排食物，她迫不及待想逼对方撕破脸皮，然而—— “请这位小姐到顶层办公室。” “是！” 两名员工让开道路：“请！” 倒不是红河会会长仅凭诡异女人的一句话就服软，只是到了他这个位置，礼仪这种东西算什么，如果对方真的有大能力，一时低头交个朋友也未尝不可，而如果对方只是虚张声势的草包，那么等待她的将是极其悲惨的命运。 两人一路引诡异女人来到顶层，沏好咖啡，端出茶点。 “阁下怎么称呼？”屏幕内，红河会会长依旧背对着女人。 “问别人的时候，难道自己不该自报家门？”诡异女人毫不留情地挑衅着对方。 “你可以随意称呼我，不过我总要叫你，代号也好，随你。” 女人冷哼一声：“我是爱德华博士手下c级猎犬艾薇儿·苏珊，这次找你，是让你配合我杀一个人！” “谁？” “白枫。” 红河会会长沉默了一会才开口：“据我所知，白枫也是你们风云的猎犬吧？” “他冒犯博士，死有余辜！”末了，艾薇儿话锋一转，“我的耐心有限。” “最后一个问题，我凭什么帮你？” “哈哈哈哈哈哈——”艾薇儿笑得花枝乱颤。 “你笑什么！” “我笑你无知！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这次计划是我风云另一个观察员和联合政府联手对你蓝星集团的双重绞杀，不然你以为这些天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白枫还能外逃，你们和他，都是棋子罢了！等你们毁灭之后，联合政府能捞到的财富恐怕有十年的税收，你说这么大一笔钱，政府真的舍得一直寄放在你们这里么？” 艾薇儿没有说的是，万一计划成功，夏落这个爱德华博士的死对头也会一举晋升为d级观察员，获得无数试验经费，这是爱德华博士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的。 “可笑，难道和你们合作你们就会放过我们么？别忘了你们是风云……” “原则上禁毒！”艾薇儿打断道，“但是付出代价可以保你们性命和富贵。” 见对方依然犹豫，艾薇儿哼笑道：“其实我一个人就可以灭了你们，但是那样对博士一点好处都没有，你可以问问你的主子想死想活。” 红河会会长犹豫一阵：“可是白枫已经被我的人杀死了。” “他还活着。” “你说什么！” 红河会会长大惊，联想起今天早上的案件，他突然感觉到有一张巨大的网正凶猛地向他袭来。 第63章 发展:真情与套路 “把蛛窠叫来。” 一声吩咐，其中一名手下立刻出去执行。 艾薇儿悠闲地喝着咖啡，她心中清楚，对方妥协了。 半个小时后。 “啊啦，大名鼎鼎的会长大人竟然会有求于我，我还以为自从那件事后，你就把小女子给遗忘了呢。” 刚刚踏入办公室，蛛窠立刻警觉地看向另一旁享受茶点的艾薇儿。 “你的煞气很重。”蛛窠神色凝重，与刚刚阴阳怪气的从容模样大相径庭。 听到蛛窠前后语气的转变，屏幕中红河会会长的眉毛动了动。 “感知很敏锐嘛，小妹妹。”风衣内，艾薇儿的尾巴躁乱地摇动着，在看到蛛窠的瞬间，她就食指大动，仿佛看到了珍馐美味，而且还是大多数食物无法比拟的那种美味。 不过目前，她的首要任务是完成爱德华博士的嘱托，其他一切必须为任务让步。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蛛窠呲出小虎牙，面目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 “不好意思小妹妹。”艾薇儿立刻收回目光，就在蛛窠逐渐放松下来的时候，艾薇儿又说了句让她毛骨悚然的话，“小妹妹，你能告诉姐姐你是怎么保养得这么美味么？” “好了，艾薇儿，不要再逗蛛窠了，把她吓走了，谁给你找人。”红河会会长终于发话。 “人家只是对可爱的东西无法抗拒嘛。”见到顶级的食材，心情都变得明媚起来，艾薇儿的语气逐渐放缓，但她无法压抑心中的躁动，心想哪怕舔一口也是不错的。 但是看着瑟瑟发抖的蛛窠小可爱，艾薇儿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刚才红河会会长也说了，这位蛛窠小妹妹搜寻猎物的能力应该很强，如果舔舐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咬了一口，那任务该怎么办？ 在美味与任务之间，艾薇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蛛窠，你替我找一个人。” “替那个女人找么？”蛛窠冷哼一声。 “小妹妹，你知道没用的人是什么下场么？”艾薇儿笑靥如花：啊，真的好想豢养一只。 “找、找谁？”蛛窠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形势比人强，现在哪里有她选择的余地。 “白枫。” “可以，不过你应该知道，我使用能力的代价。”蛛窠瞟了一眼艾薇儿然后往旁边移了几步。 “可以，你要多少只？” 蛛窠比了个“十”的手势：“十只。” “这么多！”红河会会长有些讶然，“即使是黑市，短时间也没有那么多的货。” 蛛窠没有说话，只是赌气似的盯着红河会会长的背影。 “好吧，货我会在一天后给你送过去，你做好准备。” 蛛窠点点头，正要离去时，艾薇儿发话了：“小妹妹，还有一件事，姐姐我这个人比较懒，如果你找到白枫，而我到了你说的地点他却不在的话……” “我、我知道了……”蛛窠慌乱地逃离办公室。 临走之前，她还依稀听到艾薇儿管会长索要她作为宠物的事，她一个激灵，不敢再停留，逃也似地离开了。 办公室内，面对艾薇儿的无理要求，红河会会长只能保持沉默。 良久。 “那有没有同型号的试验品，和蛛窠小妹妹差不多的？” 红河会会长无语凝噎，先不说研究会不归他管，就算他能管方青柏要，他也开不了这个口。 “咳咳，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视频一关，红河会会长果断跑路。 “哼！”艾薇儿不满地冷哼一声，琢磨着等任务结束后让博士给薛家施压，一定要把蛛窠小可爱弄到手。 —————————————— 另一边。 白枫浑浑噩噩地回到家，直到按响门铃，他才发现钱绘萱没有跟过来。 白枫依稀记得，放学的时候钱绘萱好像跟他说了什么，但是具体是什么，他压根没听。 不过也好，这样就没有人打扰他继续调查刘谭。 一下午的思考并非是徒劳的，白枫还是找到了一个线索，那就是郑芸。 八年前，古怪男人的朋友死于七月三十号，然后过了半年，郑芸去世后，男人才迁坟。 如果说男人的目的是用其他人的坟墓作为掩饰的话，那为什么要等半年之久？ 所以，这个叫郑芸的人，有很大可能不是虚构出来的，而是确有其人，而且还是一个极为关键的人。 但猜测终究是猜测，白枫甚至都不知道此人是被男人从哪里迁出的。 打开情报端，搜索郑芸。 整整数千页的数据惊得白枫眼球都快瞪出来了。 这时候，情报不足的问题就显现出来。 因为白枫对郑芸知之甚少，所以哪怕他要找的那个郑芸的信息就放在他眼前，他也未必知道。 而且，查看每个人的基本信息就需要固定100积分，详细信息会因人的保密程度而有所不同。 也不知道积分够不够…… 就在白枫如火如荼地查找郑芸时，门铃响了。 “来了。” 邹沂打开门，钱绘萱欢快地跳进房间。 “你……” 还不等邹沂说话，钱绘萱便打断道：“爷爷奶奶，我是钱绘萱，是云杰的同学，来辅导他学习的！” 邹沂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盯着钱绘萱。 “怎么了，爷爷？”钱绘萱大眼睛眨啊眨，写满了无辜与灵动。 “没什么，进来吧，小杰在房间呢。” “我来喽，小杰杰！” 换上鞋子后，钱绘萱一溜烟就跑进白枫的房间。 此时白枫正专注地查阅情报，突然有人闯入，他立刻关闭电脑，神色不善地盯着钱绘萱。 “偷偷打游戏被我发现了吧？” 钱绘萱笑眯眯的，眸中满是狡黠，但当她感受到白枫灼热的目光后，愣了一瞬，然后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般，噘着嘴慢慢退出房间，轻轻敲了敲房门。 “小云杰，你在不？” 看着钱绘萱气鼓鼓的委屈模样，白枫心好累，你跟她计较吧，人家已经用实际行动道歉了，你不计较吧，退一步还越想越气。 “不在。”白枫毫不留情，他算是看出来了，跟钱绘萱相处不能太惯着她，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 “你明明在！” “那你还问！” “哼，小云杰，不要把我的礼貌当成是对你的纵容！”钱绘萱双手叉腰，微微抬颌，一副神气的样子。 “突然闯入别人房间也是礼貌？” “小云杰呦，太斤斤计较可是会被可爱的女孩子讨厌哦～” “那请你尽情讨厌我吧！” “嘿嘿，谢谢夸奖。”钱绘萱久违地露出小狐狸一般的神色。 白枫听后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不由得拳头紧攥：就不该给她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心中的无名火熊熊燃烧，但白枫还真不能把钱绘萱怎么样，这反而让他心中更加憋屈。 “太过心机的女孩子也会被男孩子讨厌！”白枫不甘示弱地反击道。 “哦？这么说你之前一直喜欢我？你在撩我？” “才有鬼了好吧！话说我为什么一定要撩你啊！难道你之前也喜欢我？逻辑强暴啊！”白枫再一次破防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和钱绘萱待在一起就莫名火大。 “对啊。”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毫不矫揉造作的落落大方，直接让白枫原地愣神。 回过神来，看到钱绘萱像小狐狸一样的狡黠笑容，白枫气笑了。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 自己又被套路了…… 白枫平静地起身，下床，往客厅走。 这丫头，有毒！ “你干什么去？”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钱绘萱一把拉住白枫。 被钱绘萱柔嫩的小手握住，此刻白枫心中毫无波动。 “吃饭。” 这样，就可以回归平静了吧。白枫这样想着。 “那我看着你吃啊？” 白枫，卒。 第64章 发展:指向刘焜的线索 七点，好不容易送走钱绘萱，白枫疲惫地躺在床上。 歇息一阵后，白枫看了看时间，离和刘焜约好的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于是又开始从众多郑芸之中查找线索。 没有！没有！全都没有！ 查看八百多个郑芸后，白枫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眼看积分如流水般削减，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怀着犹豫不决的心思，白枫再次打开一个郑芸的信息，正当他准备关闭界面看下一个郑芸时，一条信息的出现让他的手指停下来了。 在众多生平事迹中，六个字对白枫来说极为刺眼。 “生有一子刘焜。” 白枫眼神微眯，如果不是同名同姓的话，那这条情报中隐藏的信息量有点大。 “刘焜，刘焜，嘶，刘谭！” 此时白枫脑海中立刻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难道说，这刘谭是焜叔的兄弟？ 但是白枫看情报上，郑芸只有一个儿子。 或者说，是领养的？亦或是同父异母？ 白枫虽然还不确定这个郑芸是不是焜叔的生母，但是唯独确定一点，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偶然，所有的线索都必将通往名为真相的大门。 “也就是说，刘谭说的那个朋友很可能是焜叔？” 对着刘焜母亲的墓碑祭拜刘焜好像也说得过去。 但是问题就在于，刘焜并没有死，而刘谭却以为刘焜死了，在每年的七月三十号祭拜。 推理到这里，白枫隐约感觉到自己好像已经摸到了真相的一角，但又有很多疑点想不通。 反复翻看郑芸的资料，白枫希望能找到更多蛛丝马迹来印证他的推理。 但是，索然无味的资料看了一遍又一遍，唯一有价值的信息就是关于刘焜的那条。 看着看着，白枫心中突然有一丝违和感。 手指滑动逐渐缓慢，突然，白枫目光一凝，立马将刘谭的资料调出来，两相对比，他终于发现刘谭的资料少些什么了。 过去！ 这就是之前白枫一直觉得违和的地方。 郑芸的资料较为详尽，从出生到死亡，从中能清楚地看到一个人的生命轨迹。 而刘谭的资料就很别扭，虽然从中也能看到人生轨迹，但是有关于过去的事少之又少，即使有也非常模糊，根本无法考证，就像是把一个完整的人生砍成两半，前半段用泥巴活活糊死的感觉。 白枫用手拄着下巴，眉头皱得很深。 要么他有意隐藏了过去，要么他这个人就没有过去！ 想起刘谭之前的种种行为，白枫判断，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那么问题来了，什么样的人没有过去呢？ 白枫嘴角微微勾起，然后，他给莉莉丝发了条消息。 “在么？帮我个忙。” 约摸有半个小时，白枫才收到回复。 “你这是请人帮忙的口气，讨厌鬼？” 白枫琢磨了一下，看莉莉丝的语气不像是要拒绝的意思，于是改口道：“请帮我个忙。” “……没空！” “欠你个人情。” “说！” “帮我查一下天泽机械有限公司总经理刘谭的整容记录。” 一条消息下去宛如石沉大海，又过了十分钟，莉莉丝才回复：“有空的！” 看了莉莉丝的回复，白枫这才安心。 没错，只有抛弃了过去的人才没有过去。 白枫很想看看，那张温和的面容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狰狞面孔！ —————————————— 晚十点，白枫准时来到中汇商业中心。 虽然已经是晚上，但是这里的生意特别火爆，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白枫想从人群中找到刘焜无异于大海捞针。 突然，他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白枫转过身，熟悉的身影走过。 白枫会意，径直跟了上去。 “焜叔，这次怎么选这么热闹的地方？” “目标在两条街外的世纪大酒店1103号，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准备好了，上楼顶。” 两人并排走着，和那些来逛商场的普通父子一般无二。 “这次目标，门口有保镖把守，你要立刻悄无声息地处理掉敌人。” “嗯，对了，焜叔，你有没有兄弟姐妹？” “没有，你为什么这么问？”刘焜疑惑地看向白枫。 “没什么，之前在路上看到一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 “这有什么，长得像的人很多，再说，我老家也不是这里，就算有兄弟姐妹，也不会跑来这边。” “这样啊。”白枫双眼微眯，不再继续交谈。 来到楼顶，刘焜从角落里拿出一个黑色皮袋，然后掏出一杆枪，枪管是镂空的，而且前端并不是黑洞洞的枪口，而是类似箭头的尖锐物，箭矢的倒钩很长，看上去异常狰狞。 “嗖”得一声，箭矢发射，借助惯性，倒钩稳稳地钩在另一边大楼的栏杆上。 刘焜将线头这边的滑轮缠绕好，然后固定线头。 “1103号房在西侧。”刘焜一边组装枪一边说道，“我在这里掩护你。” 白枫抓紧滑轮，顿时，悬空的细绳荡了荡。 高空的风吹动白枫瘦弱的身躯，脚下万丈悬空，唯有白枫死命抓住的滑轮才能给他一丝安全感。 “必要的话，不然会留下线索。” 白枫回头冲刘焜点点头，刘焜会意，比了个大拇指后，开始操控滑轮移动。 “滋滋”声响起，白枫抬头看向滑轮，神奇的是，滑轮由两部分组成，当它滑动的时候，一部分用来放线，一部分用来收线，这样就能做到进退自如。 刘焜的操作很稳，一看就知道是精通潜入的行家，除了罡风还在割白枫的皮肤外，几乎没有任何阻力就来到世纪大酒店楼顶。 为了躲避监控，他采用莉莉丝曾经潜入办公楼的方法。 落定后，白枫做了个ok的手势，然后将腰带上的铁环拴在西侧的栏杆上，一点一点在90°的陡坡上往下走。 楼下，灯红酒绿，繁华都市的夜生活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没有人会发现头顶几十米的高空，有一个人影正悄悄地潜行着。 11楼，3号房近在咫尺，白枫小心地趴在窗沿，透过窗帘的一丝缝隙查看里面的情况。 只见一对近乎赤裸的男女。 看到此情此景，白枫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对付松懈的敌人总好过对付谨慎的敌人。 窗户是锁上的，但这难不倒白枫。 “噌”得一声，小刀抽出，白枫打量一下窗户的结构，然后一点点将玻璃切开。 白枫弄得很小心很仔细，生怕里面的人听到。 不过谨慎真不是人人都具备的，哪怕有一些细微动静传到男人耳中，他也毫不在意，毕竟，这里可是十一楼！ “啵——” 一声轻响，一块玻璃便被白枫切下，空隙刚好够手掌伸入。 将锁打开，白枫慢慢地推开窗户，小心地控制着腰带的长度。 双脚踩实，由于窗户被打开，一阵微风吹进了房间，窗帘轻轻摇曳着。 床上，男人一个冷颤看向窗边：“宝贝儿，你开的窗户？” 女人满脸红晕，轻轻拍了一下男人肥硕的胸肌：“讨厌，刚刚人家在做什么，你还不知道么。” 那声音媚得男人骨头都要松了。 但是该有的警惕男人还是有的，况且，小风一吹，该有的兴致也全都没有了。 “奇怪，窗户怎么自己开了，扫兴！”男人一路骂骂咧咧来到窗帘前，刚要拉开窗帘，一把明晃晃的刀口便冲他袭来。 “扑通——”尸体倒地，血液混合脂肪仿佛不要钱地往外流。 女人正想趁男人关窗户之际歇息一下，却被尸体倒地的声音吸引。 睁开眼，女人正要往声音来源处看时，只见一个陌生少年凭空出现在床边，眼角一瞥，正好看到倒在血泊之中抽搐的男人。 手起刀落，白枫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在女人尖叫还卡在嗓子眼里的时候就结果了她。 整个过程毫不拖沓，一气呵成，丝毫没有惊动门外的保镖。 看着赤裸的两具尸体，白枫心中叹了口气。 “习惯还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拉开窗帘后，白枫将男人的衣服团在一起，蘸上血液，就在他要留下红河会的线索时，后背突然一阵劲风袭来。 整个身体在地上打了个滚，死亡之风呼啸着在他耳边吹过，他将将躲开袭击。 站定，转过身，白枫眯起双眼，因为他面前突然多了两个敌人。 只见刚刚被杀死的男人和女人从地上爬起，男人的肠子还甩在地上，女人的头一顿一顿的，仿佛随时都会掉落在地。 这难道是死亡后才会触发的能力？！ 就在白枫震惊的那一瞬间，两只怪物咆哮着冲向白枫，悍不畏死！ 不远处，刘焜正端着枪瞄准1103号房的窗口，然而他的枪上并没有狙击镜，只见他的瞳孔变成金黄的竖瞳，宛如苍鹰一般直视着白枫。 然而令他奇怪的是，从击杀完房间内的两个人后，白枫并没有撤退，而是上蹿下跳，仿佛在躲避着什么东西。 突然，刘焜心中一惊：难道说，房间内的情形和我看到的不一样？有战士存在！ 第65章 发展:击破幻境与红河会的暴露 1103号房内。 白枫灵巧地躲避着两个僵尸的攻击，心中想着对策。 对付这种死亡后触发能力的怪物，难就难在对方已经没有生命体征，无法用“杀死”这种方式阻止。 而且，如果说红河会干部拥有能力是正常的话，那为什么连同那个女人都有变成僵尸的能力？ 突然，白枫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虽然男人也在张牙舞爪地攻击他，但身体却有意地挡住窗户，阻止他逃跑。 有智慧么？或者说是被人操控的？ 此时白枫心头大惊，连忙打了个滚躲避女人的攻击，然后四下张望。 “轰！” 女人的拳头宛如铁锤，瞬间，地板龟裂，木屑飞溅。 一枚锋利的木屑从白枫侧颊切过，顿时，一抹温润顺势流淌。 然而白枫却没有擦拭的心思，刚刚的轰鸣声让他想起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刘焜的枪声迟迟不到。 劲风呼啸，眼看一记铁拳离眼睛越来越近，白枫汗毛倒竖，一记铁板桥堪堪躲开拳头，然后手脚一松，摔倒在地，滚了几个圈。 哪怕在生死边缘，白枫依旧没有停止思考，他在脑中模拟刘焜和自己所处的位置和窗口的宽度，然后得出刘焜一定能狙到男僵尸的判断。 迟来的枪声，以及剧烈轰鸣声下安静的门口，将一切线索串联起来，白枫笑了。 这是幻觉！ 不愧是红河会的干部，随行都有战士保护！ 环视四周，白枫并没有看到敌人的半点影子。 近战能力很差么…… 白枫的判断并非没有依据，如果对方有着如百色一样出色的格斗能力，那么至少可以阻止女人的死亡，而且一直用幻境与他周旋这点也足以说明对方的心虚。 其实白枫还是想多了，屋内隐藏的敌人并非是为了保护男人，而是通过能力让男人享受更强烈的快感，增加情趣的，被白枫突然袭击只能说是歪打正着。 对付幻术类的敌人，白枫还算经验丰富，只要不相信，幻境所产生的一切后果就都不存在，幻境不过是一种让被困者自己杀死自己的戏码。 但是知道归知道，五感会不自觉地接收幻境的信号，并传输给大脑，这是白枫无论如何也无法阻止的，也就是说，对方幻境的迷惑能力很强。 如果这种情况下被僵尸打伤或者打死，那么大脑真的会默认肌体已经失去生命体征，从而被杀死。 好难缠的能力，如果知道她在哪里就好了。 白枫咬牙，四下里环视，奈何敌人隐藏得很好，幻境滴水不漏，不给白枫任何机会。 如果我弄出声音，引门外的保镖进来，会不会让幻境出现一丝破绽呢？ 这个想法刚出现在脑海中就被白枫否决。 不行！焜叔说过，这些保镖都带着枪，就算那时幻境能露出破绽，逃跑的速度也不可能快过子弹的速度。 等等，为什么敌人不直接叫外面的保镖呢？ 面对攻击越来越狂暴的僵尸，白枫嘴角微微翘起。 不管是什么原因，有立刻杀掉敌人的方法而不去做的话，无异于将刀子递给敌人。 攻守之势要转变了！ 即使白枫依旧没有办法破除幻境，但他就是有这种自信，如果连给的机会都把握不住，那么活该死在对方手上。 一边躲避汹涌的劲风，一边再一次打量一成不变的房间。 幻境…… 白枫猛然想起对付变成莉莉丝模样的百色的时候，百色是通过改变自身细胞和骨骼的位置进行伪装的，和幻觉还有些差别。 不经意间抬头看向窗户的上边缘，白枫知道在不远处的楼顶上，刘焜正看着这里，那么他看到的是怎样一副光景呢？ 感受到体力的快速流逝，白枫清楚，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僵尸的攻击越来越凶猛，而白枫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此消彼长，磨也会被磨死。 喘息声越发浓重，又一次躲开僵尸的铁拳后，白枫缓缓抬头，眸中闪烁着狠厉之色。 我真笨啊！这个时候还在纠结焜叔看到的是真实还是幻觉！ 幻境又不是法阵、结界这种不科学的东西，而是战士的能力啊！ 想起之前在致远阁中的幻觉，白枫再一次对幻觉这个东西加深了印象。 所谓幻觉，就是要欺骗五感，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都需要媒介。 而刘焜正处于一个很难用这种媒介影响的地方，所以他看到的当然是真实的。 也就是说，敌人正处在刘焜的视角盲区！ 要找到你了！ 白枫估算了一下自己与刘焜的高度差，以刘焜的视角，能看到的地方大概在窗户上边缘50°到60°靠近窗户以内的位置，窗帘侧边缘15°到20°靠近中间的位置。 这样一来，范围便缩小到了窗帘外侧的两个夹角，以及距窗户2米到3米以外包括玄关的狭小区域。 西南角的盲区根本无法容纳一个人的位置可以排除，可疑的是西北角的桌子下，还有玄关方向的区域。 白枫犹豫了，因为他知道，出手的时机只有一次，一次不中，先不说对方会更加谨慎地隐藏行踪，就是枪声，也会引来门外的保镖。 冷汗从额头流下，至今为止，很多敌人都死在他手上，他也正是凭借实力和运气一路走到今天。 但是现在，他不敢赌，因为银色杀手中只有六发子弹，而剩下的区域却无法用六枚子弹覆盖，而且，试验品和普通人不同，无法掌控开枪的角度，也就是说，目前的胜算不足以让白枫冒险。 有没有方法可以继续将敌人的范围缩小？ 白枫有些急了，他在想敌人会不会有什么心理上的偏好，比方说会躲在角落里，或是躲在玄关中。 但是这些想法太过于一厢情愿，把生还的希望寄托在敌人身上本身就是愚蠢的行为。 突然，一道灵光从白枫脑海中闪过。 有办法的，就是我第一次透过窗帘缝隙观察时的视角盲区！ 那个时候窗户是关着的，我应该没有被屋内的致幻媒介影响到才对。 但是这个判断要基于一点，那就是从一开始敌人就没有移动过。 敌人真的没有移动过么？ 迷雾扩散，逐渐笼罩白枫的大脑。 近战能力很差，只用幻觉消耗的谨慎，以及不屑于叫普通人帮助的高傲…… 这种人，连一点风险都不肯冒，看似谨慎，实则愚蠢！ 如果刚刚，敌人在白枫面对两个僵尸围攻的时候偷袭，那么有很大可能得手，即使现在，面对体力不支的白枫，敌人都没有一点出手的意思。 敌人的过分谨慎让白枫愈发确定，除非被威胁到，否则敌人是不可能自己改变位置的，因为移动有可能让幻境露出破绽，对方是不可能冒这个险的。 那么玄关以及以窗帘为中心，5-10°以内的范围也被排除，剩下的只有房间的三个角落。 人的肩宽大概在35-40厘米左右，胸口高度大概在20厘米左右，唯一难以确定的就是敌人的身高。 白枫大脑不停运转，在确定敌人的范围后，他并没有着急出手，反而想方设法提高胜率，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在一次次危机中活下来的原因。 确定出枪的角度后，白枫瞬间体力不支，猝不及防之下，胸口被僵尸狠狠砸了一下。 气血上涌，白枫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吐出，然后，他强忍痛苦，几个打滚来到房间西北角，寒光起，小刀交叉割了两下桌底后才发现扑了个空。 但是，还没有结束，白枫甚至连惊讶这种情绪都没有，反手抽出银色杀手。 “砰砰砰砰砰砰！” 六枪连发，白枫拼命地压枪，扫射房间的东南角和东北角。 突然，东南角处，一团绿色与紫色混合的不知名液体凭空流出，随后一个长着蝴蝶翅膀的女人浮现，她双手捂着腹部，不敢置信地盯着白枫。 在白枫“松、紧、松”的心理攻势下，蝴蝶女子最后一丝逃生的希望被掐灭。 白枫没有理会蝴蝶女子，三步并两步来到房门前，趁着保镖们还在懵逼的瞬间将门反锁，挂上门栓。 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完成这些后，白枫才捂着胸口往窗户的方向走。 这时，他才发现空中漂浮着无数亮晶晶的磷粉，而磷粉的来源就是蝴蝶女子的翅膀。 这应该就是致幻的媒介，而之前没有发现的原因就是玻璃上光的反射完美地掩盖了这些亮晶晶的磷粉。白枫的反应很快，立刻作出判断。 快步来到蝴蝶女子面前，刀口锋利的光芒仿佛择人而噬，蝴蝶女子惊恐地摇头：“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只是……额……” 额头上疯狂摇动的触须瞬间停止，白枫已经切下蝴蝶女子的头颅，紫的、绿的连带腥臭的气味一股脑地迸发出来。 门口的撞门声愈演愈烈，白枫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既然没办法留下线索，那就让这里成为人间炼狱吧！ 白枫一把扯过蝴蝶女子的尸体，用力旋转，只见无数形状各异的脏器被甩在白墙上，瞬间，整个房间腥臭味弥漫。 手一松，蝴蝶女子的尸体顺着窗户就被扔到楼下。 做完这一切后，白枫立刻调整腰带，从窗户跳出去。 看着楼下引起的骚乱，白枫邪魅一笑，眸中满是残忍与狠厉：这样，你红河会就彻底暴露在公众面前，那么淮大爆炸案里的邪恶组织是谁，也就呼之欲出了！ 此时白枫虽然精疲力竭，但他不能停下，重力和罡风仿佛魔鬼一般折磨着他疲惫的身躯，想将他拖入万丈深渊，但是换来的却是一步又一步坚定的步伐。 到了楼顶，白枫利用滑轮滑回中汇商场大楼楼顶。 刘焜早已将武器收好，控制滑轮继续往倒钩的方向滑。 只听“咔”得一声轻响，滑轮将吊在栏杆上的倒钩挤了出来，就在倒钩做自由落体的瞬间，刘焜立刻扣下扳机，细绳疯狂地回收，不多时，所有痕迹都被刘焜收走。 “走吧！” “嗯！” 白枫正要和刘焜一同离去，突然，他整个人蹲在地上，浑身抽搐，冷汗直冒。 第66章 发展:十年前的爆炸案 刘焜见状，没有过多询问，一把将虚弱的白枫夹在腋下，转身就走。 此时商场里陷入混乱，由于白枫将蝴蝶女子的尸体甩到楼下，两条街外引发骚乱，好奇的群众都赶着凑热闹，反而没人在意刘焜和白枫。 刘焜理所当然地混入人群中，随着人潮涌动，离开商场。 旧城区的一处出租房内，眼看白枫在床上痛苦不堪、汗水蒸腾，刘焜用凉毛巾擦了擦白枫的汗，然后敷上额头。 “你怎么了？”见白枫面色有些好转，刘焜询问道。 “没、没什么……老毛病了……” “恐怕不是老毛病吧？”刘焜盯着白枫，眼皮僵硬地抽动了一下，“你染上了毒瘾。” “呵呵……”白枫痛苦地捂住额头，恨不得把头皮撕裂，让里面的大脑被清凉的风吹一下，“瞒不过你。” 神经和肉筋疯狂抽动，仿佛骨骼都变形地“吱吱”作响，白枫发现，这次的瘾来得比上次更加凶猛。 “要不要我给你弄点白货，你这样是无法完成任务的。” 刘焜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向别在腰带上的枪，他深深地明白，无论一个人原来是怎么样的，只要染上了毒瘾，那就不能算是人了，而是魔鬼！这可是血淋淋的教训换来的。 兄弟也好，战友也罢，他能做的，就是送这些瘾君子下地狱，即使是他很照顾的白枫。 “不、不用了……”白枫痛苦地声音都在颤抖，眼角的泪渍表明他正在承受难以言喻的苦痛，“我、我挺挺就过去了……” 白枫的回答出乎刘焜的意料之外，他握住枪的手松了松。 “你挺不住的，这种神经性毒素会一直折磨着你，除非继续吸食。如果毒瘾那么好戒的话……”刘焜冷笑着摇头，“至少仅凭人的意志是做不到的。” 再次握住冰冷的金属，刘焜缓缓拔枪。 看着死死咬牙、面目狰狞的白枫，刘焜目光一凝：难道说，他一直顶着神经的袭扰执行任务？ “你没有必要忍着的。” 此刻就连刘焜自己都感觉奇怪，明明那么厌恶毒品，现在却在劝人吸毒？ “我……知道……但是……我……要活着……” 刘焜略微一思索就明白白枫的意思，风云原则上是禁毒的，除了型号为执法者的试验品需要用精神类药物来压制狂暴的情绪外，其余人等，敢动毒便要被组织清算。 最开始的清算行动只有能神一人，但是雷霆手段过后，风云各部也默认了这个规则，并配合能神进行清算，一直延续至今。 一席话让刘焜仿佛重新认识白枫一般，毒瘾有多难缠，刘焜再清楚不过，那可是能让亲人反目、挚友相残的魔鬼，而白枫看上去一直在强行忍耐。 从白枫身上，刘焜看到了一种强大的力量，那是求生的本能！ 其实他一直很奇怪，年仅十四岁的白枫是如何从一众凶狠残忍之辈中脱颖而出的，现在他有些明白了，白枫的求生欲之强令人胆寒。 想想之前的淮大爆炸案，还有刚才用滑轮在空中漫步，他不害怕么？不，一定是害怕的，但是他更怕任务失败的惩罚，隐藏在脑中的炸弹。 但是曾经的爆炸让他失去双腿，所有战友都在那场爆炸中牺牲，唯有他一人活了下来，承受活下来的痛苦。 往昔的事历历在目，失去了战友，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一切的他，此刻又怎么能相信人的意志可以超越本能！ 求生是人的本能，但是对于瘾君子来说，吸食毒品的诱惑反而更大！ 此刻他不再犹豫，也不敢再相信，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白枫。 “果、果然……你隐瞒了什么……”倒在床上的白枫此刻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但是刘焜的神色变化却一直被他看在眼底。 “你说的没错，我一直在追查一件事，但是这与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不会相信瘾君子的任何承诺。去死吧！” “七月三十号。” 就在刘焜要扣动扳机的瞬间，手指僵在原地。 “这个日期……你、你应该很熟才对。” “什么意思？”刘焜面沉如水。 “你觉得、我在诈你？”此时白枫感觉脑髓都在剧烈的痛苦中颤抖，他恨不得将脑髓榨出汁液来，涂抹在大脑表面，享受一丝清凉。 “我知道、你在找、谁！” “说！”刘焜用枪指着白枫，愤怒之色，溢于言表。 “我、我说了，我不能死……”白枫拼尽全力，才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微笑。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会杀了你么！” “就、就算能说，以我现在的状态，说出的话你又能信多少？” 刘焜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白枫。 “我要休息了，要动手……咳，随时恭候！” 一夜无话。 清晨，天还是雾蒙蒙，白枫摇了摇发胀的脑袋起身。 “你要去哪里？” “回家，不然会引来怀疑。” 此时刘焜双目赤红，显然一夜没睡，他看向白枫的目光十分复杂，很难想象，持续了一整个晚上的精神折磨真的被白枫忍下来了。 只是，这么做的代价也很大…… “你还没有给我一个答案。” “你不也有事情在隐瞒我么？”白枫回过头，窗帘缝隙透出的光亮照在他惨白的脸上，“五天吧，最多五天，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白枫踉踉跄跄往门口走，铁门一开一关，屋内陷入寂静。 许久，刘焜长叹一声，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是他必须弄清楚十年前那场爆炸案的真相！ 第67章 发展:十几年前的老旧照片 下午三点。 白枫从睡梦中醒来。 休息日变成名副其实的休息日。 屋子还是那间屋子，房内的陈列摆设几乎没有变化。 两天假期白枫并没有打算荒废，他想跟踪调查一下刘谭，不过身体上的原因让他推迟了半天。 打开电脑，令白枫惊讶的是，蝴蝶女子之死并没有成为头条新闻，反而阳德医院丢失三个不满一月的婴儿这件事被炒的沸沸扬扬。 偷婴儿这种事白枫稍微了解一点，干这种事的大多数都是人贩子，卖给黑市以求暴利。只是奇怪的是，以阳德医院的实力竟然第二天才发现婴儿丢失，这种纰漏对于一个医院的信誉是沉重的打击。 不过好在警方还是对红河会动手了，仅仅不到一天时间，就有110名红河会成员被捕，其中还有3名干部，这无异于断了蓝星集团一臂。 寂静的氛围让白枫怪不习惯的，他环视四周，确定钱绘萱没有躲在房间哪个角落后才起身下地。 来到客厅，钱绘萱也不在客厅。 是有事情所以来不了么？白枫有些庆幸，如果假期的两天时间被浪费，那么开学后，他就更没时间跟踪刘谭。 “小杰，你要出门？” 吴梅担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嗯，周末和钱绘萱约好了一起学习。” 白枫转过身，乖巧的模样连带声音都变得稚嫩起来。 当邹沂严肃的面孔映入眼帘时，白枫有些奇怪：“怎么了，爷爷？” “没什么，去吧，早去早回，晚饭用不用给你留？” “不用了，我走啦，白白！” 房门关上，白枫背靠在门上：虽然钱绘萱很烦，但同样也是一个好的借口。 整个下午都是在监视刘谭的过程中度过的，然而对方并没有出门。 第二天。 白枫早早出门，来到监视地点，一家环境还算不错的咖啡厅，然而直到中午，刘谭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就在白枫以为又要喝一天咖啡的时候，刘谭的车从地下停车场缓缓驶出。 之所以断定是刘谭的车，是因为白枫看到坐在主驾驶上的刘谭。 匆匆结账之后，白枫立刻拦了一辆车。 刘谭很快离开大学城，行驶的方向是市里。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过后，刘谭的车停在别墅区的车位。 透过玻璃，白枫看到一个小孩蹦蹦跳跳地扑向刘谭，被刘谭一把抱住，然后在空中举了举，不远处，一个中年女人掩嘴微笑，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付过钱后，白枫下车，就站在对面的街道上疑惑地打量这一幕。 情报上明明特意强调刘谭没有妻子，现在不光有了妻子，还多出个儿子？ 白枫感觉有些可惜，他的监视手段太粗糙了，若不是怕被发现，他完全可以离近些听听他们在聊些什么。 三人在户外玩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有晚风吹起，才回到别墅。 白枫以为一天又要这么过去的时候，突然，透过客厅的巨大窗户，他看到刘谭走到抽屉旁，从里面拿出一张类似照片的东西。 刘谭和女人好像在说些什么，然后女人神色哀伤地靠在刘谭肩膀上。 一切都很正常，但白枫却发现了一个小细节，那就是在女人靠过来的瞬间，刘谭好像刻意地往旁边倾斜了一下身体。 虽然隔着一定距离，但是白枫就是确定他看到了。 倒不如说，刘谭的小动作像极了钱绘萱凑近时白枫的本能反应。 不是夫妻么…… 白枫眉头皱得很深：那张照片一定有什么问题！ 此时时间已经接近六点，就算刘谭不回去，白枫也该回家了。 正准备打车，白枫发现刘谭也和女人告别。 他连忙跑到街拐角的地方，以防被刘谭发现。 一路上，白枫又跟随刘谭回到大学城。 吃过晚饭后，白枫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好不容易熬到邹沂夫妇都睡着后，白枫才蹑手蹑脚起身。 他一路轻车熟驾，再次返回早上的别墅。 此时别墅内黑黢黢的，只有栅栏外的路灯亮着。 白枫原地观察了半个小时，确定女主人已经睡下后，才小心地来到栅栏旁，一刀一刀轻轻地将栅栏切下，露出一个可以供他钻进去的洞。 进入别墅后，白枫看了看周围监控的位置，绕了一个大圈才来到客厅的窗户外。 窗户是锁上的，但这难不倒白枫，不多时，一个圆形玻璃片就被白枫切下。 走进客厅，白枫按着记忆打开抽屉，摸索一阵后，一张质感有些老旧的照片入手。 借着月光，白枫看向照片，他的眼睛瞬间睁大，因为照片上的，是一众军人的合照，虽然其中一个人模样还很稚嫩，但白枫看得出来，那人就是刘焜！ 震惊过后，白枫眼神微眯：看起来，十年前军方对蓝星集团行动的失败应该另有内情，而这个刘谭，一定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你是谁！” 身后突然响起女主人的声音，白枫身体突然一僵，不由得苦笑：看起来，我又忽略了什么。 “放心，我不求财不求色，只想看看这张照片。” 白枫面色有些古怪：怎么总觉得这句话哪里怪怪的？ 他扬了扬手中老旧的照片，就在他以为女人会纠缠不休时，女人发话了。 “难道你也是他们的遗孤之一？孩子，你爸爸是谁？” 女人的语气明显放缓，似乎在白枫提及照片后，她连私闯民宅这件事都不想追究了。 但是女人的话明显透露出她也是照片里其中一个人的妻子。 根据线索，白枫已经猜出女人的身份，正因为如此，他才不想继续欺骗女人。 “你认识刘焜么？”白枫转过身，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你、你是阿焜的孩子？”女人的目光很复杂，有希冀、有苦涩、更有迷茫。 此时白枫心头很堵，看着女人犹犹豫豫又有些期盼的样子，心中更是煎熬，他有些明白刘焜之前所说的心中有恨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一切真的如我所想，那么这段往事就太悲伤了…… “不，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孩子你不用骗我了，你才多大，怎么可能是他的朋友。”女人自嘲地笑了笑，眸中噙满泪水。 “他还活着。” 白枫的话如同霹雳直击女人的脑门。 只见女人三步并两步发疯似地跑到白枫面前，用力摇晃白枫的肩膀，手掌和嘴唇都在微微发颤。 “你、你说什么！他还活着！那为什么……” 白枫面无表情，任由女人发泄，当女人问出为什么时，他打断道：“像我们这类人是没有资格拥有家人的，因为会给家人带来灾难。” “你、你是……” 白枫用手搭在女人的手背上，粗糙的沧桑感表明女人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将女人的手缓缓拉下，白枫直视女人五分希冀五分迷茫的目光：“今天的事不要告诉别人，最迟三天，我带他来见你。” 来是偷偷摸摸进来的，走却是光明正大走出去的，戏剧的结果让白枫唏嘘不已。 女人在客厅呆了很久很久，当她回过神时，白枫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手中坚硬的触感让女人不自觉张开手掌，一块圆形玻璃片正静静地躺在她手上。 寥寥夜空，点点星光，所有的哀怨最终都化为一声叹息。 第68章 发展:刘谭的真实身份 两天时间匆匆而过，当前警方对红河会成员的逮捕力度逐渐加大，几乎每天都有不下50人被逮捕，但奇怪的是，警方并没有对蓝星集团下手，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白枫看了看早间新闻，心中清楚，目前联合政府正对蓝星集团温水煮青蛙，原因无他，蓝星集团在飞鸟市的影响力太广了，几乎涉及各行各业，就连人员组成都复杂无比，相信吃过亏的政府对蓝星集团的处理会更加谨慎，一点一点地等待这个庞然大物轰塌。 然而这些都在白枫意料之中，他急切的是为何莉莉丝还没有回他消息。 正想着，莉莉丝的消息就来了。 “你知道全球有多少家整容医院么？” 从屏幕中透露出满满的幽怨，白枫的手指停下了，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莉莉丝，而且他刚才还嫌弃莉莉丝慢，这会儿哪里还敢惹正在气头上的莉莉丝，他心虚得很。 “家，这还不算那些小医院！” 白枫默默算了一下，如果莉莉丝在这四天时间马不停蹄地把所有医院都查了一遍，那大概每隔三秒就要查一个医院，而且入侵医院网络还需要一定时间，这么算来，好像还挺快的？ “别给本姑娘装死，你一定在看吧！” 白枫心头一惊，本能地悄咪咪地看了看周围。 “还贼眉鼠眼的，讨厌鬼！” 白枫双眼瞬间睁大，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若是刚才，还可以说莉莉丝是猜的，但是后面这句话已经表明莉莉丝看到自己刚刚在环视四周。 可是周围没人啊！难道还在诈我？ 突然，白枫目光一凝，看向窗外，透过密密麻麻的树枝，本该朝向小区路面的监控正直勾勾地冲着白枫房间窗户的方向。 白枫瞬间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你有这个功夫不如再多查几家医院……” “就不查，你能把本姑娘怎么样！” 白枫泄气，什么叫有求于人，他已经深深感受到了。 “你查到消息了？” “查到了也不告诉你！” “欠你个大人情。” “卖命的那种？” 白枫犹豫了一下，回复道：“可以九死一生，但不能十死无生。” “哼，这还差不多！你让我查的那个人我查到了，喏，这是他整容之前的照片。” 白枫看了看莉莉丝发过来的照片，是一个陌生男人。 “他整容前叫方青柏，现在你总知道他是谁了吧？” 看着莉莉丝发过来的消息，白枫久久无神，内心的震惊如同江河翻滚。 不对！ 白枫眯起双眼，这个男人并不是那张老旧照片中的任何一人，那他与十年前那件事有什么关系呢？ “还在疑惑啊？其实查到这里，本姑娘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谁让本姑娘好奇心旺盛呢，就多查了一点。” “是什么！” “得加钱。” 莉莉丝的话一巴掌把白枫从白日梦里拍醒，白枫刚刚对莉莉丝产生的那点好感瞬间烟消云散。 “你要多少联币？先说好，我兜里的钱也不多。” “不，我不缺钱，只是未来会有一个计划让你参加，不过前提是你要变得足够强，现在的你，还不行。” “变强？要多强？a级？” “你说的，对，也不对，你不会以为等级越高，实力越强吧？” “难道不是？” 白枫有些茫然，不明白莉莉丝是什么意思。 “是，但不全对，各个组织都有自己的一套评级标准，其中以风云的等级制度最为完善，等级越高，说明这个战士的危险程度越高。” “危险程度？” “我打个比方，我的能力比你强，但是你知道我的弱点，我却不知道你的弱点，这就是危险程度，为什么风云只有一个s级的能神？那是因为除了能神难杀之外，他一眼就能看破所有试验品的弱点。” 这时，白枫才真正明白夏落那句忠告的意味。 活着并不代表不死，而是要在一次次战斗中积累经验与阅历，这才是活下去的资本。 回想起沙盒试验，还有淮大的事，他都是这么活下来的。 “好，我答应你。” 白枫很干脆，他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在找莉莉丝帮忙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放心，如果你那个时候达不到我的要求，那就算了。” 放心？白枫冷笑不止，虽然莉莉丝不明说，但他知道如果真的达不到足够实力的话，那他早就死在别人的手中了，死人当然没办法参加行动。 “其实方青柏这个身份也是假的，他原名叫孙天磊，十年前整容成方青柏的模样，抛弃了过去的一切，而八年前，他又整了一次容，隐藏了红河研究会首席研究员这个身份。” 看着莉莉丝发过来的照片，白枫重重地叹息一声，此人正是老旧相片上站在最中间的那个人。 虽然他依旧不知道十年前，孙天磊和刘焜之间有何恩怨，但是他知道，刘焜一直在追查的，就是此人！ 明白了，几乎所有围绕刘谭的疑点全都解开。 怪不得改名姓刘，怪不得要迁坟，怪不得要照料焜叔妻儿。 从刘谭的种种行为中，白枫看到了一种很纠结的感情。 是悔恨么？亦或是内疚？ 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说是，是因为刘谭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为刘焜做的。 说不是，是因为想要补偿一个人，甚至是一个死去的人，很少有人会躬行。 财富，名利，身为红河研究会首席的方青柏什么给不起，他却偏偏把自己给了出去，这是一般人都不会做的选择。 “喂！喂！你怎么了！” 回过神来，同样的聊天记录被莉莉丝刷满屏幕，最近一条还是三十分钟前的。 “我有点事，虽然我们是相互利用，不过，还是多谢你了。” 回复过莉莉丝后，白枫决定下午请个病假，和刘焜把事情说清楚，哪怕，这会伤害到一些人。 第69章 发展:隐藏在暗处的危险 下午，白枫来到刘焜住处，发现人去楼空。 随意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同时白枫脑中不断思考、设计明天的计划。 从线索上看，方青柏，也就是孙天磊应该和刘焜有着很深的交情，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 蓝星集团总公司大楼。 “你看起来很憔悴嘛，怎么不躲着我了？” 屏幕中，红河会会长没有理会艾薇儿的挖苦：“不论我们采取什么行动，你们都会配合我，对么？” 艾薇儿掩唇轻笑：“只要你付出足够的代价。” “哼！boss已经和你们博士谈过了！” “那就没问题，还有……” 艾薇儿刚要提蛛窠的事，视频瞬间被切断，她气得直跺脚。 而另一边，挂断视频后，红河会会长掐了掐鼻梁，这段时间警方的行动极为迅猛，让他焦头烂额。 不过，在得到boss的命令后，他决定发挥一下红河会最后的余热，顺便震慑一下警方。 “将余部召集，明天开始行动！” 一条条命令下发，红河会会长眸中冰冷而又无情。 “青柏，对不住了！” ——————————————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刘焜刚回到住所就发现了白枫的存在。 “我需要知道十年前你们对蓝星集团采取行动的内幕。” “呵！”刘焜冷笑，“你说让我给你五天时间，我等了，现在又要套我的情报？白枫，你不觉得脸皮发烫么！” 白枫微微一笑，起身落地：“当然不是在这里讲。” “什么意思！” “去一个你会说实话的地方讲。” —————————————— 西陵公墓。 刘焜将信将疑地跟随白枫，一路上，全是淮大学生的坟墓。 “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他们染毒已深，已经废掉了。” “哦？” 面对讽刺的结果，刘焜没有多做评价，直到白枫停在某个墓前祭拜。 在祭拜曾经的同学么？ 当刘焜看到墓碑上的铭文时，瞬间呆住了，因为眼前的墓碑上，“郑芸”二字让他如遭雷击。 白枫拜了拜，转过身：“你该不会觉得我无缘无故带你来这里吧？” “扑通！” 刘焜跪倒在墓前，眸中神色急剧变化，面皮隐隐在抽动。 “唉，罢了，本来不想让外人掺和我的事，好吧，我告诉你。” 刘焜深情地盯着母亲的墓碑，开始讲述。 “约瑟尔平原圣战后，政府对蓝星集团给予高度重视，从其他地区秘密抽调10名警察和飞鸟市警察局局长对接，展开了一场针对破获蓝星集团非法盈利的行动。” “但结果你也知道，由于叛徒的出卖，行动小组计划失败，惨遭屠戮，而那个叛徒正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们本是同一期进入军队，但是他没有入选，被分配到公安系统。” “本来军方是不打算出手的，但是在那之后，发生了一起性质极为恶劣的试验品外逃事件！” 突然，白枫心头一惊，试验品外逃，难道说…… “没错，正是你想的那样。”看到白枫诧异的表情，刘焜就知道白枫意识到了。“根据我们的调查，红河研究会制造出一种缺陷极大的怪物，这个怪物先是杀了研究人员，然后逃出实验室，一路为非作歹，杀人如麻。” “最严重的便是姜堰区，死亡人数占了九成以上，后因力竭被红河研究会回收。” “你听说过隐谲么？” 白枫皱眉，他不明白刘焜的意思。 “那就是没听说过，也对，你入世尚浅，我告诉你，隐谲是联合政府手下的战士组织，归军方统辖却又独立于军队体系之外，由高到低分天、地、玄、黄四等，我当时所在的组织正是隐谲，军阶是黄阶。” “黄阶指的是没有特殊能力，却能与战士抗衡的士兵。” “面对蓝星集团的猖狂，军首下令，命我所在的班秘密潜入飞鸟市，查清蓝星集团的组织结构，寻找他们的犯罪证据，并从根本上摧毁蓝星集团。” “类似的任务我们执行过很多，班长很轻松地就潜入蓝星集团，一切都很顺利地进行着。” “但是，在一次秘密接头的过程中，我亲眼看到班长被狙击，子弹直接爆掉班长的头颅，但我却不能过去为他收尸。” “后来我才发现班长给我发过一条消息，原来他早就知道敌人发现了他的身份，故意早接头时间半个小时到接头地点，同时，他也告诉了我敌人秘密实验室的位置。” “七月三十号，正是我们针对敌人实验室行动的日子，但是等待我们的，不是蓝星集团的研究人员，而是惨烈的爆炸，一个卑鄙的陷阱。” “我因为被安排把风，阻止敌人逃脱的缘故仅仅被炸断两条腿，而进屋的兄弟们全部罹难！” 说到这里，刘焜面色沉重，仿佛那场爆炸就在眼前，他却无力阻止。 “你可能不知道，我加入隐谲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任务的奖金。” 刘焜苦笑着起身，眸中泪液涌动，他温柔地抚摸着墓碑：“为了凑够我病重母亲的医药费，为了我妻子不再那么操劳，为了我儿子能上得起学。” 讲到此处，就是这位硬汉，也不禁潸然泪下。 “可是那场爆炸夺走了我的一切，我的兄弟，我的家人……” 白枫自认也见过不少人的泪水，但是刘焜的哀恸声却让他心底发慌。 生活的重担竟然可以压垮像刘焜这样的硬汉。 白枫不禁想起自己的父母，他们是不是也是为了生活才把自己卖出去的呢？ 但是转而，他的眸子中又变得冷酷而残忍。 不一样的，他们比焜叔要卑鄙得多！ 刘焜宁愿委屈自己也要让家人过得好，战士的任务可危险得多，可以说，刘焜一直在搏命。 而反观自己的父母，白枫沉默了，有什么困难需要以卖掉亲生儿子为代价的？ 呵，孩子这种东西，没了再生一个不就可以了？最重要的还是钱啊。 越想，白枫就越烦躁，十四年的相处，十四年的亲情，竟然抵不过生活带来的压力。 我只不过是个孤儿罢了！ 明明拥有温馨的过去，白枫却不得不与这些过去道别，甚至厌恶，觉得恶心！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一个失去双腿的人，有什么颜面回家，继续增添妻子的负担？也是因缘巧合，风云竟然愿出高价买我这种残废，我索性就将灵魂卖给风云，钱都打入我妻子的账户，想必有这些钱，她应该过得很好吧。” 真的很好么？见过刘焜妻子的白枫心底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他现在甚至连家人是什么都不明白了。 “本来我以为当初那场爆炸，是有内部人员为蓝星提供消息，但是根据我这些天的调查，我越发地觉得，我们班就是政府送上去去死的炮灰，为了堵住民众的嘴，为了延续蓝星集团的命！” “什么意思？”白枫不能理解，既然联合政府一开始就打算处理掉蓝星集团，又为什么不想让蓝星集团毁灭呢？ “那我问你个问题，如果十年前，蓝星集团被处理掉，政府能得到什么？” “新型毒品的制作技术？又或者是红河研究会的研究资料？”白枫试探性地回答道。 “还有一个近乎空壳的公司，而且联合政府自己不能贩毒。”刘焜补充道，进而继续追问，“那现在呢？可以充盈国库的财富，丰富且种类多样的研究资料，还有为民众除害的名声！” “可笑蓝星集团自视甚高，以为政府会顾忌其他家族，不敢对他动手，殊不知，它只是一只养肥了待宰的猪，现在正是收割的时候。” 听到这，白枫突然瞪大眼睛，自从和夏落博士通话后那股奇怪的感觉逐渐明朗，他终于意识到夏落博士话里的意思。 不是返回基地有危险，而是继续调查下去才有危险，但是他又不想落下口实，于是用话术引我继续调查！ 看着信誓旦旦的刘焜，白枫心底的不安越发强烈了：也许，焜叔的任务并不是偶然，难道说夏博士在下一场大棋？ 第70章 发展:暴动的别墅区 “如果我说，当年那场行动，除你之外还有人活着呢？” “你说什么！不可……”突然，刘焜猛地看向墓碑，脸色阴晴不定，“是谁？” “孙天磊，同时也是我们要找的方青柏！” “不可能！不可能是班长！当年我亲眼看着他牺牲！” “眼睛是会欺骗你的，至于这件事背后有没有深层原因，我就不知道了。”白枫深知惯性思维的可怕，错误的判断自然会得出错误的结论。 刘焜呆了很久，似是在消化白枫的情报，又好像在回忆当初接头时的细节。 “今天到这里吧，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是班长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白枫没有明说，他怕刘焜会拒绝，因为他已经答应了刘焜的妻子。 第二天，两人乘车来到别墅区。 门内，女主人正给花浇水，但是她神色有些恍惚，经常一发呆就是好几分钟，随后才意识到这片花圃已经浇过水。 当刘焜看到女主人的瞬间，眼睛瞪大，随后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飞扑向母亲怀抱，他眸中更是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刚退一步，就被白枫拉住。 而这时，女主人仿佛注意到门口的异样，转过头去。 四目相对，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震惊与痛苦。 “我……”刘焜只想逃离，却被白枫死死拉住，但是白枫哪里真拉得动，被刘焜拖着走。 “站住！” 背后传来一声吼叫，刘焜不由得停下脚步。 “十年了，你躲了我整整十年！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随着脚步声渐渐靠近，刘焜也转过身来，但他依旧不敢直视爱妻的面庞。 “我现在身份特殊，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刘焜看向妻子时，却发现泪水早已冲破大堤，他此刻竟升不起一丝怒意。 “你混蛋！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我可以忍受没有丈夫，但是小寒呢？小寒可以没有父亲么！” “爸爸……” 这个时候，一直缩在母亲身后的刘亦寒才弱弱地出声。 白枫很头疼，虽然他有想过刘焜一家重逢的场面，但是双方的复杂情绪让他不能理解。 刘焜不想拖累家人卖身风云是对的，而刘氏想要家人陪伴也是对的，但是两个都对的人却导致一个错误的结果。 这时，一辆熟悉的车停在门口，刘谭从车上走下，当他看到刘焜时同样震惊得无以复加。 白枫推了推刘焜，刘焜这才会意。 “老班……” 就连刘焜自己都觉得诧异，明明他应该恨透了这个叛徒，做梦都想杀掉他为兄弟们报仇，但是再次见面，恨意却锐减九分。 “你还活着。” 刘谭索性也卸下戴了十年的面具，他看向白枫，苦笑道：“你就是白枫吧？真没想到，仅仅是一丝气味，你就能查到我的真实身份。” 他很了解刘焜，正因为如此，他才知道刘焜对自己的死深信不疑，不可能查到这些。 “天磊，你不是说阿焜在任务中牺牲了么？怎么……” “牺牲的人是他才对，你利用了我，对么？” 刘谭没有否认，身为领导者，他深知自己部下的秉性，正常情况下，他们是不会草率出手的，但如果，是他死在敌人的枪口下，这种愤怒与憎恨就会让人变得盲目。 尤其是，死在最尊敬他的刘焜面前，就算其他人能保持克制，也会被重感情的刘焜带入万劫不复之地。 “我曾经说过，你太重感情了，这是优点，也是致命的缺陷。” “为什么？” “我现在有钱有势，这就是理由。” “放你娘的屁！直到现在你还不说实话么！当我是傻子不成！” 一旁的刘氏也听出些许意味，但是这些年刘谭对他们母子可谓掏心挖肺。 小寒没有父亲，刘谭就当小寒的父亲，她没有依靠，刘谭就是她的依靠，而且刘谭的行为举止都十分克制，从心底尊敬她这个单亲母亲。 一年的伪装叫伪装，十年，整整十年啊，十年的陪伴，刘谭甚至没有婚娶，错过了最青春的时光，是害怕多了妻子后对她们母子的关心就少了么？ 她不知道刘谭是怎么想的，但是十年尽职尽责的陪伴，就是块石头，也该感化了。 她说不出责备的话，哪怕刘谭欺骗了她。 “十年前，我在调查红河研究会时身份暴露，由于时间紧急，军首命我假意投敌，伺机待命。” “也就是说，兄弟们被联合政府给卖了，对么？” “准确地说，你们是我打入敌人内部的投名状，我愧对你们，但不想浪费你们的牺牲。” 见刘焜将信将疑，刘谭笑了：“阴谋论这种东西不适合你，你要知道，如果政府真的出卖你们，万一这件事泄露，谁还肯为政府卖命，再者，政府不会养寇为患，而是在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逮捕以薛战为首敌恶势力的核心人物，将整个蓝星集团一网打尽！” “你可知，七月三十号之后，我什么都没了，兄弟、家人……” “待任务结束后，我自绝于你母亲墓前，给你和兄弟们谢罪！” “恐怕来不及了。”白枫突然插嘴。 “什么意思？” “周围有人包过来了，很多人。”白枫面色凝重。 刘焜刘谭一惊，看向路边，不知何时多出一排车。 刘谭反应最快：“不好！boss要对我动手了！快卧倒！” 话音刚落，车门打开，很多拿着武器的人出现，对准刘谭几人疯狂扫射。 关键时刻，刘谭立刻扑倒刘焜妻儿，刘焜和白枫立刻躲到栅栏后掏出枪械。 “快进去！这里我们顶住！”刘焜疯狂地吼道。 刘谭看了眼刘焜，点点头，带着两人在地上匍匐。 “他们这是……”面对敌人的疯狂射击，刘焜被逼得头都伸不出来，更别提射击了。 “红河会的人！”白枫咬牙。 “他们难道知道我们的行踪？” 白枫神色一变：“不，应该不知道，他们很可能想让方青柏顶罪！” “那也要政府相信才行！”刘焜刚想露头，疯狂倾泻的子弹瞬间将他逼回掩体。 “所以他们动用这种近乎疯狂的袭击，目的就是为了震慑政府，大不了鱼死网破！而如果居民损失惨重的话，政府很容易被构陷，别忘了，红河研究会的试验品还没参与行动，万一蓝星集团被逼急了，很可能导致飞鸟市及周围市区再一次陷入黑暗时代！” 刘焜这才警醒，敌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输了就会认输的那种，而是狡猾残忍、不惜让世界陷入黑暗的畜生！ 如果说吸毒者是魔鬼的话，那么贩毒者就是恶魔，不将人榨成人干不罢休的恶魔！ 然而此时白枫心中仍有疑惑，那就是：敌人动用这么极端的方式，真的只是狗急跳墙么？ 第71章 发展:逃脱与嘱托 屋内。 刘谭立刻带着刘焜妻儿跑到卧室，将床推开、立起，摸索了一阵后，一块地板被掀开，露出黑黢黢的洞口。 “这是……”刘氏惊讶地盯着洞口，她没想到床下竟然有这种机关。 “狡兔三窟，常在刀尖舔血，总要给自己留好退路。” “你……应该用不到这条退路吧，天磊？” 刘谭抬眼看向刘氏，温和一笑：“好了，不要在意这么多，我去叫刘焜他们护送你们离开。” 说罢，刘谭不等刘氏回答，转身离开卧室。 门口。 刘焜白枫二人与红河会打得如火如荼。 从攻势上看，红河会占绝对占优，但是刘焜可是身经百战的老特工，在他的指挥下，两人初步遏制住红河会的第一拨猛烈攻势。 枪声逐渐稀疏，红河会成员们找好隐蔽点蛰伏起来。 然而白枫却和刘焜对视一眼，彼此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 用热兵器非法攻击居民楼，着急的应该是红河会的人才对，因为如果警方到场，所有人都会被围歼，但是现在看架势，这群人打算打持久战了？ 突然，两人同时往房后看去，异口同声：“偷袭！” “放心，后面的敌人被我解决了一部分，现在不敢轻举妄动了。” 刘谭从小心地蹲在花圃侧面潜行。 “我在卧室有逃生出口，你们快走吧。” 正当白枫要作势一滚跟上刘谭时，刘焜发话了：“你们走，我殿后！这个时候枪声停了，他们会立刻围上来的，到时谁也逃不掉！” 刘谭深吸一口气，冲着白枫吼道：“走——” 白枫咬牙，冒着枪林弹雨和刘谭躲进别墅。 来到卧室，只见刘氏母子身躯一颤，刘氏一边抱着孩子，一边用手盖住他的耳朵，母子二人显然已成惊弓之鸟。 “带着他们从洞口离开。”刘谭拍了拍白枫肩膀，“拜托你了，兄弟！” 说来也奇怪，模样文质彬彬的刘谭突然用爽朗的语气和他说话他竟然没有感觉到一丝违和。 “你要去哪？”眼看刘谭急匆匆地往门外赶，白枫想伸手去抓，但想起对方刚刚还是敌人来着，于是变掌为拳，攥得很死。 刘谭止步，深吸口气：“我已经背叛过他一次了。” 话音刚落，刘谭的身影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快走吧。” 说实话，白枫很讨厌这种感觉，就如同当初杜芊芊明明手中有枪却没有杀掉他一样，让他心中很堵。 通往下面的路需要抓住墙壁侧面的梯子，但是刘亦寒仿佛被吓傻了，只会哆哆嗦嗦趴在母亲怀里抽泣。 刘氏几次想起身，都被刘亦寒压了回去。 白枫有些愤怒，他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与这些普通人格格不入，因为普通人对于活着的执念很淡薄，即使处于无论何时会被杀死都不足为奇的环境中。 白枫走到刘氏面前，背对着她：“放上来，我背着他。” 刘焜曾经照顾过他，白枫终究还是无法放弃这对母子独自逃走。 “你……” “快点！你想焜叔他们白死么！”见刘氏磨磨蹭蹭，白枫最后一点耐心被耗尽。 “进去，我在后面跟着你！”白枫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刘氏担忧地看着被白枫背着的孩子，咬了咬牙，率先钻进通道。 白枫紧随其后。 “抓紧我！”脖颈刚刚没入洞口，白枫只觉后背一沉，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刘亦寒的颤抖。 被白枫斥责，刘亦寒紧了紧胳膊，生怕掉入深不见底的黑洞。 洞口内回声很重，稍微弄出点声响都能听到远处轰隆隆地一阵巨响。 由于背着孩子，白枫的手箍得发红，铁锈黏在手掌上黏糊糊的，在重力的挤压下，狠狠嵌在手掌的纹路中。 终于，白枫和刘氏踏上实地。 “孩子，我来背吧。”看着白枫汗如雨下，手掌被铁锈染得通红，刘氏有些不忍。 “你只需要活着离开就足够了！” 冰冷的声音将刘氏带回现实，她与白枫并肩走着，时不时偷瞄白枫侧脸。 她注意到白枫双手双脚都在细微地颤抖，但是步子却迈得很坚定，甚至比她还要快几分。 她心中很诧异，明明白枫和她的儿子年纪差不多大，但那份坚强与成熟的气质却比一般的成年人还要浓厚，虽然他一路上冷言冷语，但却给人一种很可靠的依赖感。 是了，他说过，他和阿焜是一类人，才这么小啊…… 想到此处，一丝怜爱从刘氏心头升起，她不由得取出手帕为白枫擦拭额头的汗珠。 然而下一秒，白枫宛如触电般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她，她心头一颤，正要解释什么，却见白枫又转过头去，似是撇了撇嘴。 约摸有半个小时，出口到了。 “上去吧。”刘氏温柔地帮白枫理顺头发，语气柔和。 白枫没有说话，背着孩子攀上悬梯。 待到白枫上去，将出口推开，顿时，一抹灿烂的阳光照射进来。 白枫定睛一看，此处是一处偏僻的街道，而他正是从下水道里钻出来。 “你也上来，这里很安全。” 然而，白枫却见刘氏摇了摇头，后退一步。 “你带他走吧，去我娘家，我父母还健在，可以照顾好他的。” “你是想回去？”白枫猛然意识到了这点。 “是啊，当初我不顾家里人反对执意嫁给阿焜，早就没脸再回家了，何况，这些年阿焜也没缺我什么、少我什么，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怎能眼看着他去送死而无动于衷！” “这几天我也想通了，我曾经恨也恨了，怨也怨了，最后才发现，一直小心地呵护我、保护我的人还是阿焜。” “快走吧，不要管我了，我相信你能照顾好小寒，谢谢你，孩子。” 隔着下水道，白枫想伸手抓住什么，但是刘氏已经走远了，他什么也抓不住。 背上的孩子熟睡着，丝毫没有发觉母亲的离去。 刘氏的决绝刺激到了白枫，他想起那日的朝阳，在红日的光晕中，他眼睁睁地看着雨桐化作一团光，那一瞬，他依旧什么都没有抓到。 心里想着同生共死，那一刻却没有做到。 是退缩？还是恐惧？ 面对刘氏，他觉得自己很卑鄙，光芒照到白枫脸上，那是刘氏在发光，是觉悟！ 白枫心里很堵，仿佛有什么东西横在心头，这世上没有比甘愿赴死之人的嘱托更沉重的东西了。 第72章 高潮:凶猛而至——蛛窠 别墅区。 由于红河会的火力太猛，刘焜和刘谭被迫退守在别墅内。 “敌人发现了你的身份？”刘焜一边从容击退敌人一边询问，他的瞳孔再度变成澄黄色，手中枪械很稳，百发百中，弹无虚发。 “不可能，近期我没做什么惹人怀疑的事情，我猜测，这是boss的意思。” “薛战？” “不错，之前舍弃了冯恪以平息淮大爆炸案，这次世纪酒店蝶女案应该是用我来做交换，可惜蓝星集团低估了政府的决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隐谲已经对红河研究会出手了，我听军首的意思，这次行动中很可能有天阶战士参与。” “天阶……”刘焜沉默了，即使以他现在的状态，在隐谲也不过是区区玄阶，天阶，那可是政府用来对抗能神和真神的最终兵器！ “怎么了？”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红河会这次袭击太过草率。” “也许是狗急跳墙吧。” “不，你没有身处我这个位置是不能理解的。薛战并不直接管理这边的事，而是全权交由红河会会长管理。” “比对你还要信任？” “不是，我是说这位会长的小心谨慎比之薛战还要更胜一筹，我曾经改头换面两次，知道我身份的人，不过一掌之数，但是加入蓝星集团这么多年，我也只知道他姓张，其他一概不知。” “也就是说，这次行动虽在你意料之内，但是方式却不在情理之中？”刘焜心中一惊，难不成这神秘的红河会会长还有什么其他目的。 “只要红河研究会的试验品尽数被隐谲处理，那么蓝星集团就失去最大的一张底牌，公然攻击居民楼只会刺激政府，而不会震慑政府。” 击毙几名敌人后，刘焜转身换了个掩体，然后打开电脑，面色沉重地将消息发了出去。 “你似乎很信任白枫。”不需要过多询问，刘谭知道刘焜发送情报的对象是白枫。 “他与我不同，他是真正想活下去的战士，这些情报，足够了。” “可惜我没能知道红河会会长的身份，不然通过他也许可以不费吹灰之力逮捕薛战。” “世事无常，你又何曾料到你我今日重逢，却又同日赴死。” “你原谅我了？” “怎么可能，只是恨不起来罢了。我很感谢白枫，至少我不用带着十年的遗憾和愤恨踏入坟墓，如果没有他，恐怕我还一直陷入仇视政府的扭曲心理中。” “我说过了，重感情是你的优点，所以你不适合阴谋论，大多数阴谋论只不过是满足人内心阴暗的欲望，其实你也知道自己可能错了，但是就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枪声停，躲在掩体的两个人相视一笑，因为他们都只剩一发子弹。 “还记得我们加入隐谲时的宣誓么？”外面枪林弹雨，而刘谭却陷入回忆之中。 “当然。”刘焜举起枪，枪口对准刘谭的脑袋。 刘谭也一样，枪口直指刘焜。 就在两人开枪前一瞬，卧室门被打开，刘氏走了出来。 “快趴下！”刘焜瞳孔骤缩，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刘氏刚刚出现，胸口和腹部便多了几个弹孔。 临死前，刘氏依旧笑着，把手伸向刘焜。 眼看手臂无力垂落，刘焜双目赤红，他忘记外面的枪声，奋不顾身地冲上去抱住刘氏。 “噗噗噗！” 子弹入肉，刘焜好像没有痛觉一般，死死地抱住刘氏，眸中流淌着温柔的神色，即使死亡，他也不愿这个跟了他半辈子的爱妻被射成筛子。 抱着刘氏依靠在墙边，刘焜澄黄的瞳孔逐渐失去神采。 生命如浮萍一般无所依靠，然后静悄悄地消逝，这就是身为战士的宿命。 刘谭从袖口捻出一颗子弹，装枪，上膛，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 回到大学城，白枫打算先将刘亦寒安顿在邹沂家中，等到事情解决了，他再送刘亦寒回姥姥姥爷家。 按响门铃，来开门的是吴梅。 白枫正要带着刘亦寒进入，突然一丝违和感涌上心头。 他抬头看向吴梅，发现吴梅的目光直勾勾的。 “你回来了，乖孙子？” “嗯，他是我的朋友，叫刘亦寒。”白枫依旧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目前他只能把刘亦寒安置在家中。 进入客厅，隔着玻璃门板能看到邹沂正坐在餐桌前。 “吃饭？”缓和情绪的刘亦寒小声问道。 “嗯。”白枫点点头，带着刘亦寒走进厨房。 然而进入厨房后，白枫目光一凝，只见摆好的碗筷盘子中空空如也，而邹沂却用筷子夹着什么，送进嘴里，然后扒了两下碗，仿佛在往嘴里送饭。 吴梅也像没事人一样坐在邹沂旁边，夹菜吃饭，丝毫没注意到餐桌上都是空的。 “叮当叮当——” 筷子与碗盘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白枫和刘亦寒都没有落座，他们只是看着两个老人宛如着魔一般不停地吃着莫须有的饭菜，诡异的寒冷从心底升起，逐渐扩散。 刘亦寒的身体更是僵住，他以为他看错了，但是看到白枫的神色后，他才确认他看到的都是现实。 许久，二老放下碗筷，似是才注意到白枫一直没有落座，两人同时转过头，直愣愣地看向白枫。 瞬间，刘亦寒躲藏在白枫身后，而白枫却淡淡地看向二老。 “报上名来吧，红河研究会的试验品。” “哈哈哈哈哈哈——” 二老突然诡异地笑出声来，让人心底发瘆。 “少装神弄鬼，说人话。” “白枫——”低沉的嘶吼声使得房间内邪气凛然，“我代号蛛窠，限你一个小时内独自一人来松昌区的烂尾楼，我有惊喜送给你，不来的话，不要后悔啊～哈哈哈哈——” 一连串的笑声戛然而止，二老的大脑突然炸裂，脑浆和大脑碎块飞溅，不光餐桌，就连白枫自己都被溅一身。 温润的触感从侧颊滑落，白枫神色淡然，将碎脑弹落，眯着眼睛看向二老仅存的半颗头颅，在那上面，一只直径约有60厘米的血色蜘蛛静静地躺着，狰狞的刚毛倒竖，仿佛刚刚就是它撑破了二老的头颅。 第73章 高潮:妻子病情观察日记 “啊——”伴随着血腥味弥漫，刘亦寒仿佛发了疯一般大吼大叫。 他目光惊恐，连连后退，一屁股倒在墙根，手指颤抖地指着只剩半个脑袋的尸体。 他想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恐惧，但是所有语言都被卡在嗓子里，他想说却说不出来，只能缩在角落里“咿啊咿啊”地叫。 尖锐的声音穿透耳膜，白枫眉头一皱，关于蜘蛛的思绪被打断。 他没有理会刘亦寒，也没有对头颅内狰狞的蜘蛛轻举妄动，而是蹑手蹑脚来到客厅，悄悄往卧房移动。 敌人很显然有备而来，目标是自己，但是敌人并没有将战场放在家中，也就是说，敌人也有顾虑。 诱敌深入的策略再露骨不过。白枫很清楚，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冷静。 一个个房间被搜查，白枫甚至连洗手间内的洗衣机都查看一番，并没有敌人的踪影。 看来我的判断错了，敌人控制蜘蛛的范围并没有那么小。 将最后一间自己的卧室查看过后，白枫作出判断。 此时白枫手中拿着一本日记，日记是在书房找到的，白枫看到的时候，日记还是开着页的。 看起来，邹沂是在写日记的时候突然被敌人控制。 有这样手段的人不会轻易涉险，也就是说，敌人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白枫心头一惊，然后又陷入到困顿中，因为他邹云杰这个身份是凭空出现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原因，而且街坊邻居都认定了他就是邹云杰。 所以如果怀疑的话，可疑的人有很多。 看着手中封面有些发旧的日记本，白枫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寄希望于日记中有什么收获了。 第一页。 这是…… 白枫心头一动，第二页，第三页…… 白枫快速翻动，每一页都详细记叙了吴梅每天做了什么。 从五年前开始，整整1700多天的日记形成厚厚的一册，就连白枫都能感觉到流淌在笔尖的那抹温柔，宛如轻柔的旋律从文字中流淌出来。 十年前，二老痛失爱子，白发人送黑发人，此后，二老将全部的爱灌注于孙子邹云杰身上，可惜天公不作美，五年前，邹云杰夭折。 提起这件事的那天日记，笔迹有些歪歪扭扭，没有之前的苍劲有力、规整大气。隔着纸张白枫仿佛能看到老教授伏案书写时笔锋的颤抖。 通过文字，白枫得知吴梅曾是市医院的科室主任，然而当医院抢救她孙子的时候，她却只能袖手旁观，眼看着手术室的门将她和邹云杰阴阳相隔。 然后吴梅疯了，看哪个小孩都像是她的孙子，甚至抱回家。 提及此事，老教授有些羞愧，他自责对邻里有愧，更对妻子有愧。 之后吴梅更是患上了妄想症，每天都照顾根本不存在的孙子，老教授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后来，为了缓和吴梅的病情，邻里自发地找老教授商量为吴梅演一场戏，假装她的孙子还在，一直持续到现在。 那一天的日记字迹有些模糊，甚至皱巴巴的，可见老教授心中是怎样得感动与煎熬。 粗略地翻看整本日记，白枫紧咬嘴唇，没错，这本日记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病情的观察日记，厚厚一本，是一对老年夫妻恩爱几十年的缩影。 但就是这样与世无争的老人，却成为敌人引诱自己的筹码。 白枫喉头哽住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几天二老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再次萌生了对家的归属感，虽然这只是个美妙的误会，但是那份沉甸甸的爱是实实在在的，如今二老被杀，他怎能不怒！ 然而愤怒会让人失智，他只能狠狠地压抑心中的感情，从蛛丝马迹中嗅到敌人的味道。 但是看过老教授的日记后，白枫发现他错了，人与人之间并不只有勾心斗角、相互残杀，还有一种更加光辉的感情，像老教授之于妻子吴梅，像邻里之于自己。 心中灼热翻滚愈烈，白枫眸子便越发冷酷。 将侧颊泪水擦去，白枫面对空荡荡的房间自言自语：“我一直认为，杀过人的人，不该再害怕死亡。” 回到厨房，白枫来到二老尸体前，三下五除二便将蜘蛛肢解，肢解的过程中，蜘蛛一动不动，白枫这才确定，这种蜘蛛会伴随宿主一同死亡。 摆弄了一下蜘蛛细长的腿，白枫目光汇集于腿的尖锐部，一点一点从大脑中抽出。 通过控制脑内神经来控制目标么？ 就在白枫正要摸清蛛窠的能力时，身后刘亦寒挣扎着起身，声音中还带着哭腔。 “他们是你爷爷奶奶吧？你为什么还能这么冷静地摆弄他们的尸体！你是个魔鬼！没有感情的魔鬼！” “如果变成魔鬼可以报仇的话，我情愿变成魔鬼，而不是一直大呼小叫。” “你！”刘亦寒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竟三步并两步来到白枫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白枫冷淡地直视着刘亦寒，他压根就没打算刘亦寒能理解他的话，没有跨越过生死线的人总有一种让人莫名烦躁的恶心感。 突然，白枫目光一凝，难道说，蛛窠所说的礼物是…… “喂，你说话啊！” 就在刘亦寒忍不住想给白枫一拳的时候，白枫手腕上的手环震动了一下。 一把甩抓在肩上的手，白枫连忙打开手环。 看过消息后，白枫最后一丝和刘亦寒计较的心思也没有了。 “怎、怎么！干什么这么看着我！”刘亦寒有些惊慌，因为白枫的眼神让他心底隐隐不安。 “是焜叔的消息。” “爸、爸爸？”刘亦寒喜出望外，“他逃出来了？他现在在哪？妈妈是不是和他一起？”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焜叔已经死了。” 白枫的手臂无力垂落，他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不想要情报，也不想要感谢，他只想要人还活着。 此刻他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使得刘焜一家家破人亡，如果自己当初没有调查刘谭的话，是不是就没有人死了？ 但是没有人能回答他，他只能看着泪雨滂沱、疯狂发泄的刘亦寒，任由拳头砸在自己胸膛之上，仿佛这样，他的心中才好受些。 第74章 高潮:道别 松昌区。 由于耽搁些时间，当白枫到达这里时已经接近一个小时。 身后，刘亦寒双目空洞、亦步亦趋地跟在白枫身后，仿佛三魂丢了七魄。 一天之内失去双亲，白枫理解这种感受，他没有苛责刘亦寒坚强面对。 将刘亦寒一人留在事发现场他也不放心，对于刘焜的遗孤，他说什么也要保护好，不能把微弱的火苗断掉。 白枫扫视四周，发现一处早已干涸的水泥堆，旁边有一个小推车。 来到推车前，白枫抽出小刀将推车铁盆和下半部分的木架斩断。 “你趴在这里。” 刘亦寒照做，然后白枫将铁盆倒扣在他身上，留了一丝缝隙。 “不要乱跑，等我这边完事，再来接你。” 白枫没有说自己要去战斗、去厮杀，他知道，此时的刘亦寒已是惊弓之鸟，他不想再给这个可怜的孩子心理压力了。 安顿好刘亦寒后，白枫径直走向烂尾楼。 楼层没有刷漆，就连窗框都没有安装，放眼望去，整个楼区仿佛灰色的洪流一般。 走进楼内，依稀还能嗅到泥水味，地面凹凸不平，楼梯上每一层阶梯都短了些。 由于这里荒废许久，灰尘积了厚厚一层，脚步轻轻踏上去，就会溅起一阵烟雾。 正因如此，白枫才会发现蛛窠的踪迹，不过他虽然在逐渐靠近蛛窠，但是却没有完全跟着地上的脚印走。 每到一个楼层，白枫都会先观察一阵，然后在几个关键位置设置陷阱，最后才走向上一层。 通过观察脚印，白枫心中怪异的感觉越发强烈，留在地上的脚印很小巧，至少比一般的成年人还要小。 难不成，蛛窠还是小孩子？所以不敢和我正面冲突？ 白枫小心地架起小刀，做出防御的姿势，因为途中，他已经看到很多在墙角结网的蜘蛛，既然敌人选择引诱他来这里，自然危机重重，他可不想因为一时疏忽而被蜘蛛寄生。 一路跟随脚印来到五楼的一处平台。 说是平台是因为这里只有寥寥几根承重墙。 跟随脚印，白枫身体紧绷，随时准备暴起。 突然，一个娇小的背影映入眼帘，白枫立刻举刀而向，这背影，他认识。 钱绘萱！ 脚步延伸到钱绘萱而止。 白枫并没有走过去，他经历过背叛，也见过玩弄人心的敌人，所以现在，哪怕他看到钱绘萱颤抖的身影，他依旧克制自己，冷眼旁观。 没多久，钱绘萱缓缓转过身来，她的动作很轻、很慢，小心翼翼的，仿佛在恐惧着什么。 白枫目光一凝，只见钱绘萱双目圆睁、青筋暴起，神色中满是痛苦。 不，那不是青筋，而是蜘蛛的腿！她也被蜘蛛寄生了！ “小云杰……”钱绘萱失去了往日的活泼与灵动，惊恐地看着白枫，声音中满是慌乱，她小心地抬起瞳孔往上看，似乎也发现自己头颅中有异物。 “抱歉，我骗了你，我不是邹云杰，我叫白枫，是风云的猎犬。” “白枫？风云？虽然不明白，但是你的真名很好听，那就是小白枫了？” 白枫沉默了，他知道这是未曾露面的蛛窠的攻心之计，但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悲伤。 她不害怕么？白枫这样想着，怎么可能不害怕呢。 看着强忍恐惧的钱绘萱露出一丝惨笑，此刻白枫的心乱了。 他可以找无数理由：是钱绘萱自己凑过来才导致被蛛窠盯上，我明明拒绝过她那么多次她还要和我攀交情，是她不好，都是她的错！ 但是白枫却无法逃避自己的本心：就是因为自己，钱绘萱才会被袭击。 “你想救她是么？” 突然钱绘萱语气一变，有些玩味地调笑道。 “并不想，如果你认为威胁有效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没有什么东西会比自己的命更值钱。” 白枫知道，此刻是蛛窠在控制钱绘萱的身体。 “你不用和我解释什么，我给你一个选择，只要你死，我保证她能像普通人那样活上七八十岁。” 白枫冷笑一声，隐秘地打量周围，并没有发现异样：“不要耍这种小孩子的把戏，有本事你就动手，我早就觉得这个女孩烦死了，你杀了她，我正好清净。” “耍把戏的是你才对吧，你猜得不错，我若想控制我的宝宝的确不能离得太远，但这并不代表你能找得到我！” 此时白枫眼神微眯，他确信楼下没有任何异样，难道说，蛛窠在楼上？但是楼上的路并没有脚印。 猛然想起之前看到的在墙角悬挂的蜘蛛，白枫脑中陷入疑惑：难道说蛛窠并不是人型？ “在推断我的位置么？不过不要紧，我的宝宝马上就要出世了，一尸两命啊——” 钱绘萱的声音嗲嗲的，刺激着白枫最脆弱的神经。 “你不是想杀他么？我懒得动手，这样吧，我控制她走过来，你杀掉她吧，哼哼。” 说着，钱绘萱一步一步颤颤巍巍地往白枫方向走。 “来，杀了我啊，快杀了我啊！”钱绘萱的表情愈发狰狞，仿佛快速移动会刺激到脑内的蜘蛛，蜘蛛腿开始极速伸长，将整张脑皮撑起来。 眼眶瞪大到诡异，眼皮开始外翻，内部红彤彤的血肉裸露在外，白枫甚至听到脑皮即将撕裂的“吱吱”声。 “小……白……枫……”突然，钱绘萱的脚步停下，眼角流出一滴泪水，顺着侧颊划过。 “嘭！” 头皮撕裂，头盖骨被顶飞，眼珠混着脑汁和碎肉一股脑喷向白枫，白枫没有躲避，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一瞬间，他竟被染成血人！ 混着钱绘萱特有香味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看着只剩半个脑壳上平躺的蜘蛛，白枫双拳紧攥。 “蛛窠——” 他双目赤红，此刻，他仿佛忘记危险，一个箭步往楼顶飞奔！ 白枫知道，蛛窠就是在激怒自己，扰乱自己心绪，但是，他现在非常清醒，不杀蛛窠，誓不罢休！ 愤怒并没有让白枫发狂，反而刺激了他隐藏在心底的凶狠。 一间间、一层层搜索下来，都没有蛛窠的踪影。 白枫看向通往天台的楼梯以及没有上锁的门，嘴角露出一丝邪笑：“你逃不掉的！” 此刻白枫已经确定，蛛窠一定就在天台上！ “哐！” 一脚将门踹开，白枫也懒得隐藏了。 在哪里？ 绕着顶层的石台转了一圈，甚至其他楼顶白枫也看了一下，并没有任何生物的踪影。 难道在石台上？ 顺着悬梯，白枫小心地爬上去，上面空无一物。 瞬间，白枫冷静下来，诡异的气氛萦绕着他。 “嘶！”回想起蛛窠的话，白枫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她在拖延时间！” 第75章 高潮:c级猎犬的恐怖 意识到蛛窠的目的，白枫立刻往楼下跑，一刻也不敢耽搁。 但是此时他脑海中仍有疑虑，那就是他刚刚收到刘焜的消息，政府的隐谲组织正在对付红河研究会的试验品，蓝星集团派出一个蛛窠已经是极限，还有什么拖时间的必要么？ 目前局势已经明朗，政府对蓝星集团展露獠牙，他和刘焜吸引敌人视线的任务完成，就算是为了生存，蓝星集团也没有精力再理会他才对。 那么，危险来自哪里？ 此刻白枫心底隐隐发寒，这是数次出生入死磨砺出的直觉。 来到楼下，白枫突然停下脚步，盯着刚刚赶到的风衣女子，尤其是对方腋下夹着一动不动的刘亦寒。 来人正是艾薇儿，她似乎也没想到在楼门口遇到鲜血淋头的白枫，急匆匆的步伐戛然而止。 “你是白枫？” 面对艾薇儿，白枫心头一突，这个浑身被黑色包裹的女人，竟给他一种战栗的惊悚感。 “你是谁！”白枫心中清楚，此人八成就是蛛窠拖延时间的原因。 “艾薇儿·苏珊，风云c级猎犬，型号为执法者。你似乎对这具尸体很感兴趣。” 只见艾薇儿嘴角一翘，鲜艳的红唇说不出的魅惑，一甩手，刘亦寒的尸体就被甩在白枫脚下。 执法者！ 白枫清楚地记得，刘焜和他说过这种怪物的特性，执法者型号的试验品是唯一不受禁毒限制的人员，因为好食脑髓，并可以继承食物一部分记忆的特性，成为风云逼供的工具，是风云内部有名的刽子手；而同样也是因为这一特性，使得执法者不得不用麻痹神经的药物来压制自身的狂暴。 白枫眼皮僵硬，死死盯着艾薇儿，他已经不需要检查刘亦寒的尸体了，落到执法者手中，根本不可能有活路。 第三次，这已经是第三次有人因他而死了，白枫不明白，仅仅为了让他离死亡更近一步，敌人竟然可以疯狂屠戮那些无辜的人！ “他的脑髓很美味，不知道你的滋味如何。呵呵，十四岁，还新鲜呢。” “我也是风云的猎犬，正在执行任务，你敢杀我！” “呵呵呵……因为杀死你就是我的任务啊……”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中，破空声响起，白枫立刻举刀格挡， “啪”得一声巨响，一根粗壮的尾巴直达刀刃，令白枫震惊的是，尾巴并没有被切断，甚至连皮都没破，巨大的力量横扫而过，刀背贴着脸狠狠碾过。 空中转体三周半，白枫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后狠狠摔在地上。 “反应很快嘛。如果你没有躲过，也许还能痛快地去死，但是现在，啧啧啧。”艾薇儿兴奋地舔舐着嘴唇，身后，尾巴将风衣拱起。 “不明白？还记得你杀过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么？敢与爱德华博士为敌，只有死！” 白枫摇晃了一下昏沉的脑袋，瞬间想起沙盒试验中能隐藏于黑暗的试验品。 它是那什么爱德华博士的人！ 当白枫意识到这点时，他突然想起之前视频时夏落博士别扭的语气。 “如果你能活下来，我会更开心。” 他本以为那是夏博士故意用话术引他留在飞鸟市充当对抗蓝星集团的马前卒，现在看来，夏博士是早就收到艾薇儿来袭的情报。 好深的心机，好恐怖的洞察力！ “啐！” 白枫吐出一口血痰，他没想到，仅仅一次照面，夏博士就把他的性格摸透，更令他胆寒的是观察员对试验品毫不吝惜的冷漠。 想要活着，就只能靠自己！ 眼看艾薇儿逼近，白枫拳头紧攥。 跑！只有跑才能搏得一丝生机！ 手中悄悄攥了一把灰尘，趁艾薇儿没有防备，白枫一把抛向对方眼睛。 只见艾薇儿眉头一皱，风衣一卷，灰尘就被挡下，再次看向白枫，发现他已经跑出十米远。 “小鬼，楼上哪有逃跑的手段！” 脚步一踏，艾薇儿立刻追了上去。 逃跑途中，白枫一直在想刚刚的短兵相接。 尾巴坚硬、速度也极快，也就是说，在艾薇儿尾巴射程的范围之外还是安全的。 好在艾薇儿的速度并不像她的尾巴那么快，不然白枫连设计对方的机会都没有。 意识到这点时，白枫神色一变。 既然敌人的身体跟不上尾巴的速度，那是不是也说明硬度同样不及尾巴呢？ 对付血肉之躯，方法就简单多了。 不过白枫依旧警惕艾薇儿的尾巴，按理来说，对于能进化出尾巴的生物，尾巴这类器官都是可有可无的，而艾薇儿却一反常态，尾巴兼具坚硬的表皮和迅捷的速度，就好像尾巴才是她最重要的器官一样。 回想起刘亦寒额头上的小洞，难道说，尾巴是她进食的器官？ 就在白枫陷入沉思时，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绊了一下，左脚再绊右脚，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立刻回头看去，只见艾薇儿正冲这边狂奔。 白枫慌乱地起身，想继续逃跑，但心中却在暗搓搓地掐算时间：5、4、3、2…… 当他数到1时，艾薇儿突然停下脚步，玩味地笑了笑：“骗你的。” 随后艾薇儿尾巴竖劈，顿时，隐藏在空中的细线尽数崩断。 在白枫惊讶的目光中，艾薇儿朱唇轻启：“很惊讶么？其实很简单，如果我是你的话，绝对不会在那个时候跌倒。” 字字诛心！ 诱敌深入这种计策白枫屡试不爽，但却被艾薇儿一眼看透。 危险程度……么…… 此刻白枫对莉莉丝的话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但，诱敌深入同样是白枫的计划之一。 人什么时候最放松警惕？当然是自以为识破对方阴谋的时候！ 托艾薇儿的自大，白枫已经确定艾薇儿的身体不像她的尾巴那么坚硬。 那么，永别了！ 银色杀手的枪口瞬间对准艾薇儿的心脏，如此近距离的角度，根本来不及反应。 火舌倾泻而出，白枫疯狂压枪，只为一击毙命。 “当当当当当当！” 六发子弹仿佛撞上坚硬的墙壁，直接被弹飞。 白枫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因为子弹竟然被艾薇儿的尾巴悉数接下。 她隐藏了实力！ “啪啪啪！” 艾薇儿不禁鼓掌：“精彩，太精彩了！即使发现我的弱点，也要降低我的警戒心，看样子，你应该不是第一次用自己作饵。只可惜，c级猎犬可不是你之前遇到的那些杂碎！” 正当白枫想说些什么拖延时间的时候，突然“噗”得一声轻响，他瞪大眼睛看向自己胸口，一根尾巴径直击碎他的肋骨，从背后一透而过。 意识，开始模糊了…… 第76章 高潮:能力初现——快速治愈与血继诅咒 尾巴拔出，溅出一条血线，血液泼洒在墙壁上，使得墙壁更加灰暗。 “我要一点一点品尝你的髓液，哼哼，早点放弃不好么？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在白枫耳中，艾薇儿的话断断续续，持续失血带来的耳鸣是致命的，他知道死亡即将降临，但却无法再动一根手指头。 就这么结束了么…… 我也会像雨桐那样化成光么？ 怎么可能…… 我的手上沾染了那么多杀戮，怎么能登上那列穿梭银河的列车呢。 也许是绝望之际出现幻觉，白枫竟看到王雨桐正蹲在自己身边。 她还是那么得柔和，散发着温柔的光。 “雨桐……”看到心中寄托的那一瞬，白枫眸中蓄满泪水，他有很多很多委屈想和王雨桐哭诉，他想责怪雨桐为什么那么狠心将他一个人丢下。 “这就放弃了么？我可不想因为你想要见我而死在别人手上。” 王雨桐的声音很轻快，软乎乎的声音中竟有一丝严厉与责备。 “不、不是，是敌人太强大了，我的小聪明根本派不上用场……”他慌乱地解释，甚至连自己说的是什么、有没有条理都不知道。 “那就好。”王雨桐的神色愈发柔和，“记住，你永远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人影瞬间崩碎成无数光点，白枫目光一凝，灼热的气息炙烤着喉咙与鼻腔，他回到了现实。 “怎么可能！” 意识刚一回归，白枫便听到艾薇儿不可置信的嘶吼。 虚弱的感觉仍在，但顺着艾薇儿惊恐的目光看向自己胸口时，白枫眼角再次湿润了。 只见胸口处的窟窿里，一团新鲜的肉正急速蠕动着，仔细看去，无数细胞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疯狂分裂，不，应该说细胞在分裂的同时也在极速分化，不出十秒钟，崭新的皮肤将窟窿堵住，颜色比周围皮肤稍淡。 但是剧烈的疼痛接踵而来，白枫瞬间汗如雨下，仿佛有什么尖锐的倒刺缠绕着躯干，狠狠拧了一圈，疼痛刺激着脑髓都在沸腾。 起身，白枫轻轻地抚摸胸口，神色柔和，仿佛他握住的是雨桐的手。 一心同体。 此刻白枫清楚地感受到雨桐的温柔，宛如涓涓细流流淌在四肢百骸。 面前，艾薇儿的墨镜不知何时掉落在地，她死死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面目狰狞。 “不、不可能的！只有能神大人……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敢踏入神的领域！” “现在，胜负的天平平衡了。”白枫举起小刀，做好战斗的架势。 虽然艾薇儿明显被自己的能力吓到了，但是谨慎是白枫的本能，他心中仍然在警惕，自己一个见习猎犬，能力真的能和风云唯一s级战士媲美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如果他已经获得了神的能力，夏博士的话就不该是希望他活下去。 也就是说，这种快速治愈的能力有极限？甚至会对身体产生一定的副作用？ 白枫的想法并非无的放矢，刚刚快速治愈的痛苦甚至超过了犯毒瘾时的痛苦，好在这种痛苦没有持续太久，但一定会加重对身体的负担。 趁自己身体没有垮掉的时候，杀了她！ 一刀见红！ 艾薇儿的侧颈瞬间迸发出一道血线，血液汩汩涌出，落在白枫的血液上。 疼痛让艾薇儿惊醒，她心头一沉。 看着悍不畏死冲过来的白枫，艾薇儿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白枫是不是组织内部培养的特殊型号的试验品，毕竟造神是所有观察员的终极梦想。 心中越是忖度，下手就越是犹豫，象征性地与白枫对攻几个回合后，她猛然醒悟，拍了拍自己的侧颊。 任务就是任务，想那么多做什么，如果任务失败，那和击杀白枫的代价又有什么不同。 而且艾薇儿通过观察，发现白枫虽然表面上一副不怕死的样子，但实际上会不自觉躲避可能导致重创的尾鞭。 他不敢受重伤！原来有缺陷啊…… 发现白枫弱点的艾薇儿攻击愈发凌厉。 但是就连艾薇儿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她心中已经有了顾忌，自以为在全力击杀白枫的她丝毫没有发现白枫已经几次三番躲过她的尾鞭。 而白枫在得到王雨桐的鼓励后，恐惧与担心全都烟消云散，他现在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为了雨桐活下去！ 即使此消彼长，白枫也只能堪堪和艾薇儿持平，他粗陋的格斗术被艾薇儿一眼看穿，而艾薇儿的迟疑尾鞭也在白枫如同上了加速器的大脑指挥下尽数躲过。 此刻，白枫有些着急，因为他清楚，艾薇儿还没有发挥出全部实力，像刚刚在五米之内用尾巴横扫子弹的速度还远未达到。 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明白，一旦艾薇儿反应过来，动用比子弹还快的速度，只需一击，他就会当场毙命。 就在战势陷入焦灼的时候，白枫突然注意到艾薇儿身后那滩血液，也就是他刚刚受伤的地方，不知何时膨胀出一块蠕动着的肉块，就好像刚刚他胸口内部的肉块一样。 似是注意到白枫的异样，艾薇儿正要回头，却被白枫一记直刺逼得不敢回头。 躲过白枫小刀后，艾薇儿心头一惊：险些又着了他的道！ 但是白枫却一边与艾薇儿搏斗，一边注视着肉块的动静，他能感觉到那块肉和他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终于，墙边的肉块通过细胞的不断分裂分化形成一个人形。 艾薇儿！ 白枫不动声色地掩藏心中的震惊。 就在假艾薇儿成形的瞬间，白枫眼中一花，看到的却是艾薇儿的后背以及……即将被击杀的自己。 这是……假艾薇儿的视角？ 忍着视角上的不适，白枫堪堪躲过艾薇儿的尾巴。 发生了什么？ 由于视角变成旁观，而白枫又被艾薇儿挡住一部分，所以导致白枫现在的躲避角度极大，就像体力不支一样。 躲避的动作幅度越大，浪费的时间也就越多，牺牲进攻的时间就越多。 所以现在，白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从刚才的有来有往变成现在的被动挨揍。 突然，白枫灵光乍现，开始尝试控制假艾薇儿的身体，但是假艾薇儿这边刚要动，白枫自己那边的闪避动作又变形了，尾鞭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侧肋，顿时“咔嚓”两声，尖锐的刺痛使得白枫动作更缓慢了。 死亡阴风呼啸而过，白枫赶紧将大脑的指挥权完全放在自己这边，这才有惊无险地躲过。 不过，盯着和艾薇儿一模一样假艾薇儿的体型，白枫微微一笑，心中有了计较。 第77章 高潮:艾薇儿之死与再次升起的迷雾 “结束了。” 就在白枫不断尝试双线操控的时候，艾薇儿逮住破绽，尾尖极速抽动，刺向白枫的脑袋。 危机时刻，白枫非但没有慌乱，反而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是啊，结束了。” “噗”地一声轻响，一根同样的尾巴洞穿艾薇儿的脑袋。 艾薇儿瞪大眼睛，她没想到白枫竟然还有手段偷袭她。 感觉到身后的阴影，艾薇儿“咴咴”地笑着，强横的生命力让白枫心头一惊，连连后退。 “下次就是b级猎犬，我在地狱里等着你，哈哈哈哈哈哈！额……” 狂笑戛然而止，白枫控制假艾薇儿抽干了艾薇儿的脑髓。 尾巴抽出，白枫以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说不出的怪异。 身体都能控制，为什么视角换不了？ 白枫不由得坐在地上思考，而假艾薇儿也学着白枫的模样坐在地上盯着白枫。 四目相对，还是自己看自己，怪尴尬的。 难道说不加控制这个类似傀儡的东西就会跟着我的动作学？ 白枫控制自己的身体动了动，假艾薇儿也做出同样的动作，而当白枫控制假艾薇儿不动时，她就不会跟着白枫一起动了。 “看来这也是我的能力之一。” 不过白枫有些奇怪，这能力的启动条件是什么？ 既然她和艾薇儿长得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能力和敌人有一定关系。 白枫回想之前战斗的情景，突然目光一凝：“是血液！以敌人的血液造就出的傀儡，就叫血继诅咒吧。” 不过白枫有些奇怪，他遇到的敌人都只有一个能力，为什么他有两个能力，也许，试验品不只有一个能力。 想到这点，白枫心中更加谨慎：看来以后再遇到敌人要更加小心，尤其是高阶战士，焜叔不是说了么？隐谲有天阶战士出动。 不过这点仍然存疑，因为如果天阶战士是用来对付两极的，那么出现在这里不太合理，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但也不是没有可能，除非，有利可图！ 白枫的想法也仅仅是猜测，他并没有要和天阶战士碰撞的想法，一个c级猎犬都差点杀死他，就算那个天阶战士真的需要什么，他也完全没兴趣，或者说不敢有兴趣。 白枫整整坐在地上两个多小时，血傀艾薇儿才逐渐融化，化为一滩血液，同时视角也回到白枫这边。 持续时间大概三个小时么？ 白枫没有妄下定论，因为他不知道不同敌人的血液生成的血傀在持续时间上有没有不同。 是时候联系一下夏博士了。 一想起夏博士，白枫就面色阴沉，从艾薇儿说出她是风云猎犬的时候，白枫就清楚，蓝星集团这块蛋糕是三方势力在角逐，除了政府外，还有风云观察员之间的内斗，而他们这些猎犬，就是这场斗争的牺牲品。 虽然艾薇儿曾多次置他于死地，但是眼下，白枫却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哀凉，他深深地明白，继续留在风云只会一步步走向死亡，而脱离风云？别搞笑了，精神栓如同狗链一样死死攥在这些观察员的手里。 视频接通，出现不是何凡，而是夏博士。 “艾薇儿被我杀死了。” “很好，你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回来了。” 透过窗口，白枫看得出来，夏博士心情很好。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并没有义务告诉你任何事情。”面对质问，夏博士不咸不淡地回答道。 “刘焜死了。” “刘焜？十六号吧，虽然有点可惜，也算物尽其用了。” 寒意从心底升起，凉透了胸口。 “为什么用这种表情看着我？哼，当初是我收留了十六号，他要的钱我也给了。” “你要是看不惯我随时可以杀我。” “你知道我不舍得杀你。” “那就不要再隐瞒我，你可以利用我，但不可以让我不明不白地去死。” 夏博士沉默了，似乎在考虑白枫的话。 “在你权限范围之内。” 冷冰冰的一句话后，屏幕归于黑暗。 白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似乎并没有发现他身后不远走廊的墙角处，有一只蜘蛛在悠闲地结网。 —————————————— 在打车去飞鸟市机场的途中，白枫闲来无事开始翻看邹沂的日记。 之前他只是粗略地看了看，很多细节都来不及推敲，虽然政府处理了后续工作，但是对于白枫来说，还有一些谜题没有解开。 白枫悠闲地翻看着日记，邹沂老教授的逻辑很清晰，每天的事情记得都很清楚，偶尔会穿插几句回忆。 但是，就是这些回忆让白枫内心古怪，直到翻到老教授写下他儿子和儿媳妇都是红河研究会的研究员时，白枫的预感才变成现实。 日记中说：“昊山从小便热爱钻研，立志成为科学家，如果早知道他会出事，还不如我答应蓝星加入研究会，没想到我一念之差却让横祸砸在了昊山和小云头上。” 又如：“就在出事前一个月，昊山还兴奋地和我炫耀他的研究成果，他说他和小云合力研究出一种不死的试验品，如果最后阶段的试验能成功的话，那他和小云就开创了历史。我想，如果当时我能拉住处在悬崖边缘的昊山就好了，也许他和小云就不会死了。” 再如：“出事的那一天我和阿梅仿佛心有所感，心中不由得一阵慌乱，阿梅说她看窗外似乎有一道光闪过，但是我却没有看到，只能感觉到远处似乎什么地方发生了地震，有颤抖的感觉。” 不死……试验品暴走……出事…… 所有线索在白枫脑海里重组，随后，一部分真相浮现。 难道说十年前飞鸟市的试验品暴走杀死的研究员是邹老的儿子和儿媳妇？ 那这么说，政府的天阶战士出手是为了夺取不死基因，成为第三极？ 不！不对！还少些什么！ 随着十年前真相的还原，白枫心中突然浮现出一丝悸动。 “事情没这么简单！” 白枫斩钉截铁，他很确信，围绕着飞鸟市，还有一方势力如同幽灵一般隐藏在重重线索之下。 第78章 结局:蛛窠之死 两天后，邹沂老教授家。 门开，一道娇小的身影悄悄溜进厨房，然而并没有老教授和妻子吴梅的尸体。 “尸体已经被我葬在西陵公墓。”突然，白枫从里屋走出来，堵在厨房门口，“我是应该叫你钱绘萱，还是蛛窠？” “就叫小萱萱吧。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是你告诉我的，你太自信了，但是我一直不明白大脑受到致命打击的你，是如何活下来的，直到看了老教授的日记后，我才完全确定是你。你又是如何发现我的？我应该没有露出破绽才对。”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钱绘萱转过身，眸中精光闪烁，似是在得意地炫耀，看到白枫脸色一变，她笑得更开心了。 “蜘蛛可是天生的猎食者，不要小瞧我的直觉。你身上的煞气很重，没有屠杀几百人的功绩是无法拥有这种浓烈的煞气的，然而一个普通的初中生怎么可能会有煞气，你说对吧？” “所以你故意接近我，为了让我中招，不惜杀掉邹沂夫妇。” “哼哼。”钱绘萱苦涩一笑，眉宇间满是愁绪，“因为人家不确定我在你心目中有没有那么重要的位置嘛。” “现在你知道了？” “不知道。”钱绘萱走到白枫面前，直视着他，不断凑近，甚至呼吸可闻，鼻尖擦着鼻尖。 “呐，小白枫，我死的时候，你有没有为我流泪。” 手中的刀迟疑着，再迟疑着，白枫终究没有狠下心来，他眼神不自觉地瞥向旁边：“没有。” “骗人！”钱绘萱痴痴地笑了。 鼻尖与鼻尖摩擦，白枫觉得痒痒的，不由得退了一步。 “知道么？这是妈妈教给我的如何判断别人是不是在说谎的方法，你心虚了。” 白枫神色有些恍惚，就是这种感觉，每当钱绘萱施展小套路的时候，他都会气急败坏，但是，今天除外。 “不过我不讨厌你这一点就是了，因为只有隐藏起来的，才是真正的感情嘛。” 看着古灵精怪的钱绘萱，白枫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明明决定好要处死蛛窠，但到要下手的时候，他却犹豫了。 也许，他不想杀死钱绘萱，但蛛窠该死！ 矛盾的心思逐渐发酵，理性和感性不停地折磨着白枫。 “医院丢失的婴儿是因为你，对么？” 闲聊到此为止，白枫不想再欺骗自己了，哪怕要面对血淋淋的现实，哪怕要将结痂撕裂。 钱绘萱沉默了，可能和白枫待的时间久了，她有时甚至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就像一个普通女孩子一样，以最别扭的方式诉说着心中的感情。 “毕竟我拥有猎食者基因嘛，从出生开始就要靠吸食别人的命活下去。” “知道么？我刚出生的时候，衰老速度是常人的一百倍，这种负荷对新生儿的身体负担很沉重，所以兽性压垮理性，我杀了所有人，逃离实验室，一路上疯狂攫取生命来维持我的命。” “后来，在所有研究员的努力下，终于将我的衰老速度控制在常人的30倍左右，正好是我能承受的极限，所以我才活了下来。” “但是这并不足以维持我的命，即使不动用蛛窠的能力，我的生命力也在飞速流逝。” “你知道猎食者基因的原理么？就是通过识别他人的基因来维持自己的命，而不满一个月的新生儿效果最好。” “我也想活下去啊，我也想像普通人那样简简单单活到七八十岁，经历世间一切的精彩，但就是所有人都羡慕的不死能力，让我饱受折磨。” “其实一直以来，会长都通过黑市为我联系货源，只是这次，我要的太多了。不觉得很讽刺么？人们为了活着，连亲生骨肉都可以卖掉，明明那些被我吸食的孩子也可以活到七八十岁的……” 突然钱绘萱瞪大双眼，视线缓缓下移，只见一把锋利的小刀直插自己胸膛，她无所谓地笑了笑，也不反抗，顺势倒在白枫怀里。 钱绘萱的话无意中刺痛白枫心中最深的伤，因为他就是被父母卖到风云，替人去死。 直到现在，白枫的心情依然很复杂。 “我也想努力地活下去啊！” 最初听到这句话时，他很受鼓舞，仿佛身上的担子都在钱绘萱怒放的生命中减轻了，但是现在，他又觉得生命很沉重，为了活下去，甚至可以易子相食。 就像钱绘萱本身，未沾染血腥气的活泼小女孩钱绘萱是她，而杀人如麻甚至利用能力操控他人的冷酷猎食者蛛窠也是她。 猎食者基因将钱绘萱的正反两面放大得淋漓尽致。 人本身就是矛盾的生物，而钱绘萱的矛盾更深，一眼看不到尽头。 “咚！咚！” 突然，宛如击鼓的沉重心跳声响起，白枫怀中，钱绘萱的身体突然抽搐一下，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她缓缓睁开灵动的大眼睛。 “这么热情地杀死我，你是在撩我？” 白枫没有回答，甚至连钱绘萱的眼睛都不去对视，只会机械性地手起刀落。 “抱住我，好么？” “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要缠着你，因为，我们是一类人啊。” “告诉我，你曾经有没有一点点为我动过心？” “永别了，小白枫。” 白枫静静地抱着钱绘萱，直到很久，钱绘萱都没有再次活过来。 泪，悄然滑落。 不会再有人套路他，也不会再有人打扰他的清静，更不会再有人时时刻刻缠着他，但他总觉得心里少了点什么。 将钱绘萱的尸体轻轻放平，白枫突然摸到一个类似纸壳的硬物。 将硬物从钱绘萱口袋里掏出来，白枫发现这是一个小巧的记事本。 翻开，第一页。 “希望我能拥有父母，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希望和家人一起去游乐园? 希望上小学? 希望得到老师表扬? 交一个知心朋友? ……” 从一个个小小的愿望中，白枫看到了钱绘萱的一生，看到了一个热爱生活的小女孩，所有的愿望都被记在这个小小的本子上，一个一个达成。 一页页翻过去，每一个愿望都是那么细致，对于普通人来说都是那么得触手可及。 最后一页。 “希望我能为喜欢的男孩动情地流一次眼泪? 希望我喜欢的男孩能动情地为我流一次眼泪? 希望我喜欢的男孩同样能喜欢上我” 看到最后几个愿望时，白枫破涕为笑。 “又被你套路了，火大！” 白枫的视线在最后一个愿望上停留很久，最终他也没有替钱绘萱画勾。 “知道么？十成的人生活出九成的精彩已经比大多数人要幸福得多了，剩下一成的遗憾，是为了避免你骄傲，赖在天堂里不愿意回来。” 第79章 另一个结局:红河会会长的疯狂 窗帘拉开，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阴沉的客厅顿时明亮起来，地面一尘不染，挂历下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小女孩比着剪刀手微笑的模样。 小女孩的笑容很暖，眸中柔和的视线不知在看向谁，嘴角流露出的幸福使得所有背景黯淡。 突然，一只手放在相片上，轻轻抚摸。 “思璇，还有一个小时，一切就结束了，我马上就来陪你。” 一个男人对着照片自言自语：“十年了，不知道你有没有长成大姑娘，这么多年一定很孤独吧，是我的错。” 男人看得入神，眸中满是温柔与怜爱。 “没想到堂堂红河会会长竟然甘愿当理发师。”突然，声音从半掩的门缝外响起，白枫推门而入。 听到声音，男人眼神立刻变得凌厉起来，看向白枫。 感受到男人的敌意，白枫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是该叫你唐岩，还是张子铭张叔？” “随你。”即使身份暴露，男人依旧冷静，身为上位者，自然有这点气度。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别告诉我仅仅是因为一张报纸。”唐岩瞥了眼白枫攥在手中的钥匙，那是他家门的钥匙，既然白枫也有，那就说明对方已经不止一次来过这里。 白枫微微一笑，来到桌子前坐下。 “十年前，蓝星集团因为攀上神圣教会这棵大树而崛起，同时也被政府的公安机关盯上，后来由于叛徒出卖，政府惨遭折戟，但也就在这个时候，红河研究会发生了一起试验品外逃事件。” 听到这，男人不由得攥紧拳头。 “代号为蛛窠的试验品杀了所有在场的研究员，逃到市区，一路上杀戮无数，尤其是这姜堰区，几乎所有人都被屠戮殆尽。” “你到底想说什么，跟我讲故事么？”男人声若玄冰，在这炎炎夏日，仿佛空气都结了一层雾气。 白枫微微一笑，也不急切，慢悠悠地说道：“这时红河研究会暴露，政府手下隐谲组织出动。当然这部分和你没关系，我们就来说说试验品暴动事件的结果。” “政府以火灾为由草草处理了这件事，而蓝星集团也极为配合，花费重金铲事，这才压下去一部分民怨。” “根据我的调查，除了那些独自生活的人，只有一户家庭没有领取蓝星集团的补偿，那就是你，唐岩！” “我本以为你已经离开了这个伤心地，但是在问了物业后，发现你的家并没有转手或者卖出去。” “即使这个时候，我依旧没有怀疑你，我只当你是因过分悲痛而忘记处理这个房子，但是，当我潜入这里的时候，一切判断都推翻了。” 说到这里，白枫抹了抹桌子，对着手指吹了口气：“很难想象，一个没有人住的房子竟然打扫得这么干净。” “那么，它的主人又在哪里呢？” “七月十八号，十年前的今天就是惨案发生的日子，所以我断定你一定会来。” “啪！啪！啪！” 唐岩不由得拍起手掌：“精彩，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是什么会长，只是个想复仇的普通人罢了。” “不，你是！”白枫斩钉截铁，直逼唐岩。 “哦？这我倒想听听。” “方青柏你认识吧？就是你的老搭档，连他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试想，一个这么谨慎小心的人，竟然会下令让红河会强攻居民楼？你不觉得很可疑么？” “哦？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 “因为你着急了，你想在今天杀掉薛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为了逼薛战来飞鸟市。” “哈哈哈哈哈哈！”唐岩突然大笑起来，“不对啊，连方青柏他都能舍弃，怎么可能为了红河会以身犯险呢？” “这……” “不过你的直觉很准，他为了谈判，一定会来飞鸟市的。” 但是听了唐岩的话，白枫突然又疑惑了，眼下蓝星集团败局已定，说是求和都抬举薛战了，怎么还会用谈判这个字眼。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我可以告诉你，目前飞鸟市地下埋藏着53吨的tnt炸药，只要我动动手指头，整个飞鸟市都要被炸上天。” “你说什么！”白枫心中震撼无比。 “不用这么吃惊，十年的积攒，怎么也该有这个数了，这就是为什么在红河会和红河研究会都濒临崩溃的情况下，薛战仍有底气的原因。” “你从十年前就盘算好了！” “聪明，的确，这道后手是我建议薛战的，从五年前开始，我就一直等待着今天这个机会！” “你难道想让全市的人为你的复仇陪葬么？” “陪葬？说得好。”唐岩的声音很轻，很平静，就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难道他们不该死么！”突然，唐岩目眦俱裂，脸色狰狞，“你知道十年前那些报道都是怎么样的么？有人为我鸣过不平么！我知道，你想说那些说风凉话的人都是蓝星的水军，但是我告诉你，真相就是被这种人一嘴一嘴给说没了！恰着昧良心的烂钱，活该去死！” 长舒口气，唐岩整个人都在颤抖：“也许你会说那些和蓝星无关的市民很无辜，但是这些年，来我理发店理发的人，没有八千，也有一万了，只有你，只有你说过我的思璇不该死，你难道还要为那些冷酷的人辩护么？” 很难想象，一个七尺高的汉子竟哭得像个孩子。 白枫只能看着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唐岩，哭声让白枫心底直慌，这场痛哭，很可能晚来了十年。 他第一次发现，人和人的距离可以如此遥远，没有经历过对方的痛苦，就无法切身体会到那种绝望，更无法开口说些什么。 “快走吧，白枫。”就在白枫犹豫的时候，唐岩的声音传来，“还有一个小时，整个飞鸟市就会荡然无存，这段时间，随你逃到哪里去。” “不好意思，毁灭蓝星集团是我的任务，在任务没有完成前，我是不会离开的，而且，我不会死，绝对不会死！” 他的眼神…… 唐岩抹去眼角的泪珠，眯了眯眼睛：是想要守护什么绝对不能死的眼神！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唐岩一把拉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两把剑，扔给白枫一把。 只见他缓缓抽出剑，寒光凛冽，直摄心魄！ “我这十年以来一直在苦练剑道，只可惜没有手刃仇人的机会。如果今天你能胜我，我就告诉你引爆器的位置，如果你输了，就祭我手中之剑吧！” “我有一个条件。” “说！” “我不用你给的剑，只用这柄小刀。”白枫抽出小刀，同样摆好搏斗的架势。 第79章 另一个结局:红河会会长的疯狂 窗帘拉开，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阴沉的客厅顿时明亮起来，地面一尘不染，挂历下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照片，那是一个小女孩比着剪刀手微笑的模样。 小女孩的笑容很暖，眸中柔和的视线不知在看向谁，嘴角流露出的幸福使得所有背景黯淡。 突然，一只手放在相片上，轻轻抚摸。 “思璇，还有一个小时，一切就结束了，我马上就来陪你。” 一个男人对着照片自言自语：“十年了，不知道你有没有长成大姑娘，这么多年一定很孤独吧，是我的错。” 男人看得入神，眸中满是温柔与怜爱。 “没想到堂堂红河会会长竟然甘愿当理发师。”突然，声音从半掩的门缝外响起，白枫推门而入。 听到声音，男人眼神立刻变得凌厉起来，看向白枫。 感受到男人的敌意，白枫无所谓地笑了笑：“我是该叫你唐岩，还是张子铭张叔？” “随你。”即使身份暴露，男人依旧冷静，身为上位者，自然有这点气度。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别告诉我仅仅是因为一张报纸。”唐岩瞥了眼白枫攥在手中的钥匙，那是他家门的钥匙，既然白枫也有，那就说明对方已经不止一次来过这里。 白枫微微一笑，来到桌子前坐下。 “十年前，蓝星集团因为攀上神圣教会这棵大树而崛起，同时也被警方盯上，后来由于叛徒出卖，行动惨遭折戟，但也就在这个时候，红河研究会发生了一起试验品外逃事件。” 听到这，男人不由得攥紧拳头。 “代号为蛛窠的试验品杀了所有在场的研究员，逃到市区，一路上杀戮无数，尤其是这姜堰区，几乎所有人都被屠戮殆尽。” “你到底想说什么，跟我讲故事么？”男人声若玄冰，在这炎炎夏日，仿佛空气都结了一层雾气。 白枫微微一笑，也不急切，慢悠悠地说道：“这时红河研究会暴露，政府手下隐谲组织出动。当然这部分和你没关系，我们就来说说试验品暴动事件的结果。” “蓝星集团动用大代价将红河研究会移到淮大，又以财力和舆论的双重优势控制事态的发展，以躲避追查。” “根据我的调查，除了那些独自生活的人，只有一户家庭没有领取蓝星集团的补偿，那就是你，唐岩！” “我本以为你已经离开了这个伤心地，但是在问了物业后，发现你的家并没有转手或者卖出去。” “即使这个时候，我依旧没有怀疑你，我只当你是因过分悲痛而忘记处理这间房子，但是，当我潜入这里的时候，一切判断都推翻了。” 说到这里，白枫抹了抹桌子，对着手指吹了口气：“很难想象，一个没有人住的房子竟然打扫得这么干净。” “那么，它的主人又在哪里呢？” “七月十八号，十年前的今天就是惨案发生的日子，所以我断定你一定会来。” “啪！啪！啪！” 唐岩不由得拍起手掌：“精彩，但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不是什么会长，只是个想复仇的普通人罢了。” “不，你是！”白枫斩钉截铁，直逼唐岩。 “哦？这我倒想听听。” “方青柏你认识吧？就是你的老搭档，连他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试想，一个这么谨慎小心的人，竟然会下令让红河会强攻居民楼？你不觉得很可疑么？” “哦？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 “因为你着急了，你想在今天杀掉薛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为了逼薛战来飞鸟市。” “哈哈哈哈哈哈！”唐岩突然大笑起来，“不对啊，连方青柏他都能舍弃，怎么可能为了红河会以身犯险呢？” “这……” “不过你的直觉很准，他为了谈判，一定会来飞鸟市的。” 听了唐岩的话后，白枫突然又疑惑了，眼下蓝星集团败局已定，说是求和都抬举薛战了，怎么还会用谈判这个字眼。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我可以告诉你，目前飞鸟市地下埋藏着53吨的烈性炸药，只要我动动手指头，整个飞鸟市都要被炸上天。” “你说什么！”白枫心中震撼无比。 “不用这么吃惊，十年的积攒，怎么也该有这个数了，这就是为什么在红河会和红河研究会都濒临崩溃的情况下，薛战仍有底气的原因。” “你从十年前就盘算好了！” “聪明，的确，这道后手是我建议薛战的，从五年前开始，我就一直等待着今天这个机会！” “你难道想让全市的人为你的复仇陪葬么？” “陪葬？说得好。”唐岩的声音很轻，很平静，就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 “十年前，当思璇被杀死的时候，有谁替我说过话？没有！真相就这么慢慢被人们遗忘，补偿？什么补偿能换回我的思璇？我开了十年理发店，看过那篇报道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只有你，只有你说过我的思璇不该死，我一直等啊等，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么！” 很难想象，一个七尺高的汉子竟哭得像个孩子。 白枫只能看着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唐岩，哭声让白枫心底直慌，这场痛哭，很可能晚来了十年。 他第一次发现，人和人的距离可以如此遥远，没有经历过对方的痛苦，就无法切身体会到那种绝望，更无法开口说些什么。 “快走吧，白枫。”就在白枫犹豫的时候，唐岩的声音传来，“还有一个小时，整个飞鸟市就会荡然无存，这段时间，随你逃到哪里去。” “不好意思，毁灭蓝星集团是我的任务，在任务没有完成前，我是不会离开的，而且，我不会死，绝对不会死！” 他的眼神…… 唐岩抹去眼角的泪珠，眯了眯眼睛：是想要守护什么绝对不能死的眼神！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唐岩一把拉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两把剑，扔给白枫一把。 只见他缓缓抽出剑，寒光凛冽，直摄心魄！ “我这十年以来一直在苦练剑道，只可惜没有手刃仇人的机会。如果今天你能胜我，我就告诉你引爆器的位置，如果你输了，就祭我手中之剑吧！” “我有一个条件。” “说！” “我不用你给的剑，只用这柄小刀。”白枫抽出小刀，同样摆好搏斗的架势。 第80章 另一个结局:幼妻思璇(上) 我叫唐岩，如今三十三岁的我事业失败、恋爱失败，经亲戚的介绍在一家小公司成为职员，我知道为了这件事，家住远方的父母陪尽了笑脸。 “注意和公司同事搞好关系，不要太特立独行……” 我只是低头默许，没有回答，对方一副为我好的模样滔滔不绝，却不知我开起了小差。 搞好关系？和那些圈子已经固化陌生人么？即使笑脸相迎也会显得格格不入吧。 这种事情，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我窝在一间二十平方的出租房中，这里有单独的厕所，最重要的是，便宜。 每天早上准时八点起床上班，晚上七点回家，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循环往复。 不知不觉我已经三十三岁了，除了没有啃老，仿佛我也拿不出什么太大的成就，我以为这种单调的生活会持续一辈子，直到死，但是从那一天起，一切都改变了。 那一天，我正常下班回家，因为明天休息，打算换身衣服出门多贪两杯。 但是就在我快要到家的时候，发现一个女童倒在地上，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对着女童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上去查探女孩的情况。 也对，住在这里的人每个月都领着微薄的工资，去了房租，更是不剩多少，就算女童不讹诈他们，他们也养不起除自己之外的其他人。 也许是恻隐之心，我走上前去探了一下女孩的鼻息，嗯，还活着。 见女孩被我抱起，我能感觉到周围的人行色匆匆，对我唯恐避之不及。 就在我以为不知名的地方会冲出女孩的家人对我勒索时，周围一片安静。 走失儿童么？ 这时我才有空闲细细打量女孩，她的脸蛋脏兮兮的，头发很凌乱，甚至打柳。 衣服也不像女孩子穿的，仿佛随便套上两件，衣领和袖口有些泛黄，似是汗液干涸的痕迹。 总之我鬼使神差地将她带回了家。 途中，她醒了，被我这种陌生人抱着她也不慌，只是看着我，没有说话。 她的眼睛很好看，但是疲惫的神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回到家，我用温水泡了一条毛巾，然后拧干，轻轻擦拭女孩的脸。 其实我也不懂怎么照顾人，大概轻一点，只要不把她弄疼就可以吧。 明天送她去警察局吧。 我这样想着，女孩直勾勾地盯着我，肚子开始咕咕叫。 我找遍厨房，却只有两根胡萝卜。 该死，明明决定今晚出门喝两杯的，买菜的事就推迟到明天，但是看着女孩双眼空洞的可怜模样，我又心软了。 反正只留她一天！ 来到超市，看着冷气弥漫中的新鲜蔬菜，我越想越气，我可是在用酒钱填饱女孩的肚子。 只能少贪两杯了。 不过我对女孩并没有完全放心，因为我想起桌子的抽屉里还放着5000联币，这可是我积攒了半年的私房钱，也许这个时候，女孩已经卷钱跑路了。 我暗叫大意，原来目的是这个么！ 匆匆结过账后，我飞速往家的方向跑去。 当我气喘吁吁地打开房门，看到女孩还在后，心才彻底放下来，瞬间感觉自己慌慌张张的好傻。 太复杂的菜我也不会做，只能尽量炒熟。 热腾腾的饭菜上桌，女孩只是看着，没有一丝一毫要动的意思。 但是我却看到女孩的喉咙不停滑动。 “过来，吃饭。” 我没有养过女儿，也不懂怎么和小孩子相处，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哄一下呢？我听说小孩子不哄的话是不会好好吃饭的。 但我明显想多了，女孩听了我的话后犹豫了半晌，才歪歪扭扭地来到餐桌前，动起碗筷，扒了几口米饭。 她腮帮鼓鼓的，一边咀嚼一边看着我炒的菜入神。 女孩的小心翼翼让我有些哭笑不得，因为这盘菜就是为她炒的。 我无语地给女孩的碗里夹了几口菜：“想吃自己夹。” 我以为小孩子都会挑食的，但是女孩没有，她吃得很香，整整一大碗下去，然后干巴巴地瞅着我。 “想吃就自己去添饭。” 一顿饭过后，在刷碗的时候就连我自己都感觉到不可思议，明明今晚酒局泡汤我应该很烦躁才对，但是现在心中却有一丝暖流流过。 是因为她么？ 我不由得看向女孩，发现女孩也在盯着我，然后我无所谓地笑了笑。 不管怎么说，明天就送她去警局。 收拾好碗筷后，我本能地抽出一根香烟，正要点燃，注意到一旁的视线后，想了想，还是收了起来。 静谧的氛围稍显尴尬，我咳嗽两声，问道：“你叫什么？” “思璇。” “思璇？姓氏呢？” “没有。” 女孩的回答很简洁，似乎多说一个字都是罪孽。 我看她好像累了，于是铺好床：“睡吧。” 由于思璇把床占了，我也只能打个地铺。 一夜无话。 清晨，刚睁开眼睛，我就感觉到身旁的视线。 床上，女孩正直勾勾地盯着我，若不是她会眨眼睛，我还以为她的表情永远都不会变呢。 “唔，对，早点。” 我连忙换好衣服，昨晚由于思璇的缘故，我连衣服都没脱就睡下了。 只是，这途中，思璇的视线让我有些不适应。 我买来早点和思璇一起吃。 “这些包子你留着中午吃，我晚上就回来，我走了。”嘱咐好后，在思璇的目送下，我上班去了。 奇怪的女孩。 我这样想着。 但是晚上回来后，我就发现问题所在了。 这个时间，警察局好像关门了吧…… 主要是我也没在这个时间去过警局啊。 看着如同小猫一般进食的思璇，我陷入沉思：再留她一天，也可以……吧？ 就连我自己都没发现，思璇的到来正在潜移默化改变我的生活，改变我的心态。 一连几天，我都精神抖擞，仿佛工作也成为乐趣的一部分，公司的人都对我的变化感到好奇，甚至还会有人问我是不是生病了。 对此，我嗤之以鼻，工作是不可能工作的，我只是……只是……在打发时间罢了。 连我自己都没发现，我开始期待起下班来，赶紧回家。 这一天，由于我在会议上提出了一个还算精巧的建议，公司主管竟然破天荒地让我负责这个项目。 只要项目成功，我就能获得一笔不菲的抽成。 兴奋之余，我没有忘记为我带来这一切的幸运女孩。 下班后，我没有迫切地回家，而是来到超市，给思璇精挑细选地买了几件衣服，为此，我甚至动用存了好久的私房钱。 晚饭的时候，正当我想着怎么和思璇说让她洗个澡这件事的时候，思璇第一次主动开口。 “你是想要我还是想诱拐我？” 第81章 另一个结局:幼妻思璇(发展) 时间仿佛静止了，我看向思璇，思璇也在看着我，她的目光很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惊人言论。 这当然很诡异，如果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有危机意识还很正常，但是就算如此，也不会说得像思璇那般直白，何况，她看上去绝对不超过十岁！ “我建议你要了我，因为，我累了。”说罢，思璇不顾我的震惊，动起筷子吃饭，似乎并没有受到我的影响。 在思璇埋头吃饭的瞬间，我敏锐地发现她往我买来的大包小包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是在害怕么？害怕我把她包装起来卖掉？ 我想解释，我想对她说不是的，但是当我再次触及她的眼神时，我突然意识到，那不是空洞，而是麻木。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烦躁，如同熊熊烈火在心中燃起。 明明在同一个餐桌上吃饭，我却感觉今天的思璇，离我格外得遥远。 一夜无话。 第二天，我久违地请了半天假。 “吃完饭我们去警局。” 思璇看向我，也不说话。 但我却知道她的意思，她在问我为什么。 心中莫名有些堵，我懒得再去哄骗思璇：“警察会送你回家，离家出走这么久，你的爸爸妈妈会担心你的。” 没错，她始终不属于这里，一直以来，我只是在欺骗自己，多个人少个人又有什么分别呢？ “我没有父母。” “不要任性！”见思璇吃完饭，我立刻抓住她的胳膊，拉着往外走。 思璇没有反抗，当我感觉到手背有些湿润时，回过头，缓缓松开了手。 即使在哭泣，我依旧没看到思璇神色的变化，委屈、悲伤通通没有，仿佛她只是在排出泪腺里多余的泪液。 “妈妈跑了，爸爸把我卖掉了。” 短短两句话，我脑中仿佛有一座火山喷发，“野蛮”二字充斥整个大脑。 “不要卖掉我好不好……我会做很多事，很多人都想要买我的。” 我回过神来，听着思璇自己推销自己，心中怒气顿时消了大半。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你真的是在劝我留下你而不是卖掉你么？ 看着思璇的狼狈模样，天知道这个孩子吃了多少苦。 “就算让你留下来，你也不能一直这个样子吧？” 感受到思璇的视线，我不由得无语：“洗澡啊洗澡，然后换身干净衣服。” “唔……” 思璇答应得很犹豫，但我也就当她同意了。 由于没有洗浴的地方，我只能用大一点的盆装好热水，心中忖度着思璇和浴盆的尺寸。 虽然挤一点，但应该可以洗吧…… 将昨天买好的衣服放在马桶盖上，当我挑开厕所门帘出来的时候，发现思璇正在将破破烂烂的衣服脱下。 “别在这里脱衣服啊！” 就在衣领即将遮住眼睛的时候，思璇看向我。 “去厕所换，换洗的衣物已经放在里面了，你洗好了直接换上。嗯……你会洗澡吧？” 我心中突然一慌，虽然思璇说她自己什么都会干，但那应该指的是做家务之类的吧？会不会自己洗澡这件事还真是个未知数。 思璇点点头，又重新将衣服套进脖颈，往厕所走。 我松了口气，以为能得些清净的时候，思璇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不会卖掉我？” “不会！”我没好气地说道，难道我就这么像人贩子？ 突然，我意识到是不是思璇遇到的人贩子在卖掉她之前都会这么做？ 先洗个澡，梳妆打扮一番，然后换身干净衣服？ 这么一想，我突然有些理解思璇的担心了。 唉，马上就要多一个人了，也不知道我的工资够不够，喝酒抽烟什么的估计是不要想了，一周一根好像也够吧…… 我默默盘算着控制喝酒抽烟的量，突然，我猛地起身。 不对，思璇还要上学，这个教育费…… 什么叫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以前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多了思璇，开支激增，生活的重担压垮了我安逸的小家…… 啊啊啊啊啊——我要赚钱！ 回过神来，我突然发现自己高举双手作仰天长啸状，而思璇已经换好衣服静静地看着我。 好羞耻！ 我尴尬地将手放下，硬生生挤出一个微笑：“你洗完了？” 此时思璇的短发湿漉漉的，洗干净的她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清爽的气息。 思璇没有回答，但是从她的目光中，我读出了答案。 “我去打扫一下厕所。” 然而当我走进厕所时，才发现思璇已经收拾过了。 回过头，思璇正趴在门沿“悄悄”盯着我。 “不会卖掉我？” “真不会……过来。” 思璇乖巧地坐在凳子上，我打开吹风机给她吹吹头发。 我记得洗过头发不吹干的话好像会对发质有损伤来着，思璇又不像我一样糙惯了，女孩子的头发应该好好爱惜才是。 其实我也不会给女孩子吹头发，想来一边吹一边捋顺，最后梳一下应该就差不多了，好在思璇是短发，梳起来应该不费事。 一次次捋顺发丝，我能感觉到指尖粗糙的触感，就像在坐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 要不买盒护发素吧。我这样想着，然后才意识到这个月又有一包烟即将离我而去…… 唉，也许这就是人生吧。 完事后，我看了看时间，该上班了。 第82章 另一个结局:幼妻思璇(高潮) 晚上回家。 一开门，我就看到思璇在发呆，她似乎才听到门口的动静，不由得抬头看向我。 还不等我打招呼，思璇就从床上跳下来，套上椅子上的围裙，走进厨房。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我的围裙穿在思璇身上很大，松松垮垮的，思璇就这么双手提着过长的围裙往厨房走。 我放下包后也来到厨房，发现思璇现在小凳子上还踮着脚尖，案板上是已经切好的菜，只见她熟练地起火、倒油、翻炒，撒上调味料。 我有些吃惊，这手法已经比我强多了。 “思璇真乖。”我揉了揉她的头。 “不要卖掉我。” 思璇的声音很轻，轻到很轻易地被锅里的声音盖过去。 但，我就站在她身后。 思璇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我却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一丝哀伤。 我顿时如遭雷击，是啊，再乖还是被自己父亲给卖掉了。 即使努力地不用任何人操心，即使努力地可以照顾别人。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思璇已经炒好菜，想要伸手去抓放在一边的盘子，因为抓不到，于是她蹭了蹭凳子，想让凳子往旁边动一动，但是凳子腿瞬间崩碎一只，“咔嚓”一声，她抓到了盘子，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往一侧摔去。 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我立刻惊醒，双手稳稳地托住思璇，将她抱在半空。 将她轻轻放在地上，我查看起小凳子来。 凳子的一条腿已经断了，由于思璇的重量，导致凳子面也出现裂痕，已经完全用不了了。 我回过头，正想安慰思璇时，却发现她呆呆地看着已经崩碎的小凳子。 我能感觉到思璇的颤抖！ 许久，她才把视线从凳子上转移到我身上。 “放心，不会卖掉你的。我一会出去买个更结实的凳子。” 我实在不忍苛责这个小心翼翼的女孩，甚至连一点压力都不想给她。 夜，我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 目前我的财政状况很差，如果没有之前存的5000联币，我不确定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思璇已经留下来了，关键是之后怎么办？ 后背不断沁出灼热的汗珠，仿佛有一根根针直刺毛孔。 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目前我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我负责的那个项目，只要出色完成的话…… 接下来的几天，我很忙，忙得不可开交，策划、人脉、场地，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我狠心打破安逸的小圈子，走出圈子之外，面对残酷的竞争，无论被拒绝多少次，下一次，我都要保持良好的心态，顶着极厚的脸皮。 为了思璇！ 我心中只有这一个目标。 也许我真的有才能吧，经历了无数的拒绝后，心怀忐忑的我终于收获成功。 当得知结果的那一刻，我甚至恍惚了几秒，然后，眼前浮现出思璇的笑容。 仅仅是我的想象，因为思璇还从未笑过。 抽成的钱到手后，我迫不及待地想带思璇出门吃顿好的，但是回到家，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房东时，希望瞬间又跌到谷底。 因为，在签住房合同的时候，条约中明文规定：禁止擅自调换周转用房或者长期留宿他人。 而思璇，已经和我一起住了一个月。 我不想让思璇误会，所以只能请房东出去谈。 房东虽然表面一团和气，但明里暗里不希望我继续留宿思璇。 那一刻，我才明白人情的重要性。 住我隔壁的小子明明每晚留宿他女朋友，我以为房东也会对我网开一面。 我如果平时能和房东搞好关系的话，那么现在也许就不会遇到这种窘境。 我不敢发怒，甚至连一句稍微重点的话都不敢说，为了项目四处奔走的我已然明白，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说尽了好话，陪尽了笑脸，又将项目大部分抽成给了房东，房东推诿不过，只能宽限我几天。 困境，仿佛又回到了起点。 好在这个时候，学校也该放假了，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总会有办法的，不，一定会有办法的！ 转过身，发现思璇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 我意识到思璇听到了我和房东的谈话，如果是普通的孩子肯定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但是思璇…… 从她的目光中，我读到了……沉默！ “不会卖掉你的。” 我在心底发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要守护这个小家。 然后我花掉了剩下的抽成，带着思璇吃了顿好的。 虽然思璇依旧一副冷言少语的样子，但是我能感觉到，她的神色有一丝变化，似乎柔和了一点。 那顿晚餐是我为数不多的放松时光，接下来就是更高强度的工作、学习，为了赚思璇的教育费，为了让思璇和其他孩子走上同样的人生轨迹！ 我拼命地压榨自己，仿佛眼中只有工作，唯一能让我感到安心的就是下班回家的时候，思璇已经做好了热腾腾的饭菜。 一切都是值得的，当我接连策划几个项目的成功后，我意识到自己的力量之源，也许，思璇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天使。 就在我疯狂工作的那段日子，就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周围的氛围变了，空气中开始散发致命的毒雾，一点一点侵蚀我的一切，直到—— 我失业了。 很讽刺的结果。 一切停歇下来我才有时间去思考这些天发生的事，以及同事和我说过的话。 我从未想过努力工作也会成为他人嫉妒的对象，排挤与淘汰，一切都来的如此突然，以至于当我收到辞退的消息时，还在设计方案。 委屈么？肯定是委屈的。 不甘么？肯定是不甘的。 但是更让我绝望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可以不花钱，但是思璇呢？我已经联系好学校，答应下个学期送她上学。 一切，似乎又陷入到困境中。 晚上，我强忍心底的焦躁。 一段时间的相处，思璇虽然还是冷冰冰的，但她已经开始主动和我说话，时不时流露出的柔和模样让我心醉不已。 思璇，开始变化了。 当她问到我工作上的事时，我终究还是没忍住，破防了。 滚烫的泪水一次一次切割我的面庞，思璇变得模糊了。 我能感觉到思璇在拍着我的后背，似乎在问我怎么了。 但是我此刻大脑里一团浆糊，思璇越是问我，我越是内疚。 “我失业了。” 最终，我还是说出口。 思璇似乎不明白失业的意思，于是我继续解释道：“就是没人给我开工资了。” 她明白了。 我看的出来，她明白了。 如果当初我能注意到同事的变化，如果我能和同事搞好关系…… 我这样想着，但突然，更绝望的想法钻进我的大脑：嫉妒，是不会以这些为转移的，除非，你像他们一样平庸。 平庸，赚不到足够的钱，勤奋，又会遭人嫉妒么…… 呵…… “我不过是个被社会抛弃的人罢了……” “不是的！” 突然，思璇的吼声响起，可能是第一次吼出来，声音都那么尖锐。 我缓缓抬头看向身旁的思璇：她，也哭了？ 护发素的香味瞬间在鼻尖弥漫，思璇抱住了我。 “我也是被爸爸妈妈抛弃的，不许你说抛弃，不许你说！” 思璇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好像，这是她第一次反应这么激烈。 她是在安慰我么？ 是啊，我们都是被抛弃的人。 那一刻，我才明白，一个人，也许会很软弱，但是两个人，就会变得坚强！ 我反手抱住思璇，很紧，很紧。 就连我自己都没有发现，那一瞬，一抹情愫就这样种在心间。 第83章 另一个结局:幼妻思璇(结局) 只要活着，就不要说什么结束！ 第二天，我重拾心情去投简历。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都在投简历与面试中度过。 一次次寄予希望，一次次被婉拒。 我知道自己的能力配不上高薪工作，但是我要养活思璇，至少要找一份可以供得起思璇上学的工作。 心中的压抑与忐忑持续很久，为了让思璇安心，我不得不隐藏心中对未来的恐惧。 终于，一份就业合同打消了我的忧虑，那一刻我真的很感激上天，感激录取我的公司。 这些天，思璇的变化很大，过去几乎一天问一遍的问题不再问了，她似乎已经确信我不会卖掉她。 她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不再是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有时甚至还会取笑我。 来到新公司第一个项目就大获成功，虽然由于我是新人的原因没分担太重要的工作，但是老板还是对我的工作态度表示鼓励，分了一部分抽成给我。 一切，似乎都好起来了。 休息日，我破天荒地带着思璇去游乐园玩。 路上，思璇对着车窗外的景色说个不停，我时不时摸了摸思璇的小脑瓜，看到她能悠闲地注视窗外的风景，我觉得，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 不知为何，只要看着思璇，我的心中就有一把火在烧，不烫，却很温和。 第一次到游乐园，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干什么好，还是思璇拉着我享受难得的假期。 结束后，兔子先生要为思璇拍一张照片留念。 我缓缓退出，站到兔子先生身边，将舞台留给思璇一人。 通过相机，我发现思璇好像在看什么。 我看向思璇，与她的视线重合。 她……在看我？ 内心仿佛悸动了一秒。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咔嚓”一声，照片瞬间被洗出来。 我本能地接过照片，当我意识到思璇想和我一同照相时，兔子先生已经走远去给其他人拍照了。 没办法，我只能拉着嘟着小嘴的思璇回家。 回到家后，我也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地从背后抱住思璇。 “嫁给我吧，思璇！” 当话说出口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心中的感情，已经没有谁可以替代思璇。 但是，转而变得静谧的气氛让我无所适从，我害怕，如果思璇拒绝了，我以后该如何面对她。 “嫁给你……是什么意思？” 思璇没有挣脱我的手臂，而是转了个身，大眼睛扑扇扑扇的，呼吸可闻。 “额……” 思璇的反问反而让我心中升起一股罪恶感，她还那么小啊…… 我想结束这个话题，刚要起身，却被思璇环臂拉住。 迎上思璇的目光，我有些挫败，她的眼神很坚定，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就是做我的新娘。”无奈，我只能随便找了个解释。 “新娘？”思璇歪了歪小脑袋，“是两个人一辈子在一起的意思么？” “嗯……你知道？” “我去过村里人的婚礼，挺热闹的。” 我笑了笑，心想总算岔开这个话题了，思璇是个美人胚子，以后一定会长成大美人，我不该自私地束缚她，一切都要让她自己来选择。 想到这，我压抑住心中的感情，将思璇抱起，任由她拉着我的脖颈。 “可以哦～” 我愣了一瞬，然后看向思璇：“什么可以？” “我说我可以嫁给你。” 我笑着摇了摇头，将思璇放在床上。 “我们要一直在一起的吧？” 就在我要去做点吃的的时候，思璇的声音响起。 我回过头，看到思璇的眼睛时，意识到她不是在开玩笑，她很认真。 “我没有彩礼娶你。” “彩礼？”思璇皱着可爱的眉头想了想，“但是我们要在一起吧？” “我可没有新房，你知道的，我只有这个小房子，还是租的。” “新房？”思璇更疑惑了，“可是我们一直住在一起吧？” “我……”我喉头哽住了，直到那时我才发现什么结婚，都是形式上的东西，思璇早就把我当成了家人。 “我可警告你，等你长大，我可就变成糟老头子了。” 思璇只是呆呆地看着我。 “然后你就会卖掉我是么？” “不会，永远都不会！”泪水夺眶而出，我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感情，冲上去抱住思璇。 “那就说好了，我们一辈子一直一直在一起。” —————————————— 情绪缓和，我坐在床上有些窘迫。 思璇倒是落落大方，可能她还不知道结婚真正的含义吧。 “所以，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怎么感觉思璇比我还着急？ “额，这个……至少要等到你成年。” “成年？什么意思？” “就是满十八周岁，你现在多大？” “九、啊不，十岁！” 我瞬间无语：“如果你不说实话，到时候我被警察叔叔拷走你就看不到我了。” 思璇咬了咬嘴唇，似是在纠结什么。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思璇终于开口：“九岁行了吧！” “真的是九岁？”我怀疑地看了眼思璇，发觉她有些不安。 “八、八岁……” “你不会是七岁吧……”看着思璇这么不靠谱，我心里一突一突的。 “哎呀，八岁，真的是八岁。” 我将信将疑地起身往厨房走，时不时回头瞟思璇两眼。 最后思璇被我怀疑的目光看得有些炸毛，捶了下床板：“是八岁！十年后嫁给你！” 我这才点点头。 可能是这段日子思璇把我照顾得太好的原因，我连拿盘子的手都有些生疏，不小心打碎一只。 “明明是个成年人，连盘子都拿不稳。” 听到思璇的话，我连盘子都不收了，回头就这么看着她。 思璇偏过头去，一副不理会我的样子。 但是架不住我盯的时间久，思璇还是慌了：“你、你想干嘛？” 紧绷的脸瞬间放松下来，看着思璇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竟然有些享受。 “因为我有思璇。” 思璇好像get到我的意思，轻声“切”了一声，然后来到厨房，和我一起捡盘子的碎片。 之后的日子里，思璇仿佛对“成年人”这个词执念很深，只要我做了什么错事，她都会埋怨我成年人这个身份。 但是我的回答始终只有一句。 “因为我有思璇。” 我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七月十八号。 这一天，我刚发了工资，思璇的学费已经攒够，甚至还有富余的钱带她出去玩，但是当我快到家的时候，远远看到我住的那栋楼冒着烟，而且能听到有很多人都在围观，还有警笛声。 难道失火了？思璇！ 我顾不得手上的东西，立刻飞奔过去。 到了楼门口，我才发现火势很大，就连消防员都冲不进去。 左顾右盼，我都没发现思璇的身影。 这时，我大脑“轰”得一声嗡嗡直叫。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警方和消防员都在拼命拉住我，我拼命地叫着思璇的名字，期待地看向楼洞门口，我多希望此刻能看到思璇从门口走出来。 但是，没有…… 我什么都没有了。 火，灭了。 一具具尸体被抬出，周围哀恸声不绝于耳。 我期待地看着尸体被警方运走。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我心中又重燃希望，难道当时思璇不在家里？ 但是，当最后一具幼小的尸体被抬出时，我呆住了。 整个世界开始崩塌，眸中只有黑白两色，我甚至都没有哭出来，只是看着，看着思璇被运走。 人群散了，但我还站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警方把我请到警局。 我什么也不记得，就知道警方交给了我一张脏兮兮的照片，上面，思璇不知在看什么，笑得很开心。 我知道思璇在看我…… 警察似乎在和我说些什么，但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警局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 没过几天，纵火犯就被抓到，一切都真相大白，警方派人问我要不要领回思璇的尸体。 我当然要。 失火之后的补偿也下来了，我没要。 思璇不在的世界，我还需要花钱么？ 我以为这一切不过是个意外，直到，我打开思璇的尸体袋。 周围其他的家属甚至连看都没看就带走下葬了，但是我却发现，思璇身上除了有烧伤的痕迹，还有被尖锐物划破的痕迹。 能看得出，尸体的伤口缝合得很好，但是不对，思璇身上没有这么大的伤口。 从心窝到肚脐，除了司法解剖的伤口，我还隐约看到一条狰狞的伤口，就像是在司法解剖前，思璇已经被开膛破肚。 我没有声张，即使有猫腻，我也只是正常地下葬思璇，然后，复仇！ 通过调查，我迅速查出一个名叫红河会的组织。 为了逼问内幕，我不惜在一个红河会成员面前将另一个红河会成员活活削成人棍，然后切成块，用我这拙劣的厨艺烹调着。 仅仅喂了三口肉，对方就将他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既然没有榨取信息的价值，那他也就没用了。 我小心翼翼地躲避追捕，因为我知道，一旦我被抓，就没有人给思璇报仇了。 我潜入了蓝星集团。 但是越接触，我越发现这个公司的不简单。 也许是我的运气好，也许是思璇在冥冥中给予我力量。 蓝星集团遇上了大麻烦。 作为蓝星集团的普通员工，我自然没资格知道什么，只是和众多人一起收到了一份企划。 “公司计划建造一个实验室，要求隐蔽。” 再正常不过的企划，当其他同事跃跃欲试的时候，只有我敏锐地捕捉到一点，那就是“隐蔽”。 作为少数了解蓝星集团内幕的人之一，我立刻意识到，这个隐蔽很可能不是为了保密，而是为了躲避警方的追查。 再结合我的遭遇，一切呼之欲出。 欲报夺妻之仇，必先诛首恶！ 我杀的那几个人不过是再小不过的角色，他们该死，但也只是奉命行事。 于是，我决定迎合上头，伺机复仇。 我呈上了三份企划，不考虑预算，不考虑规模，不考虑可行性，只考虑合理的隐蔽性。 一周后，我的其中一份企划被采纳，地点正是淮中大学后校区。 我凭借这份企划脱颖而出，一跃成为boss身边的近臣。 在我的调度下，实验室建造得很顺利，完美躲避警方的视线。 当boss将红河会交给我的时候，我知道，报仇的时间要来了。 为了成为红河会会长，我接受了boss的命令，改头换面，顺便开了家理发店。 我倒要看看，这世界是不是真的一个说公道话的人都没有！ 不久，我发现boss甚至比我还要小心，每次联系都通过视频，根本没有任何接触他的机会。 在这期间，我也弄清了思璇被杀的真相——红河研究会！ 但是两会都归boss统领，如果我贸然杀掉蛛窠亦或是方青柏，那么就再没有机会对boss动手。 于是，一个天才的计划诞生了。 我知道，boss一直害怕政府，所以我就怂恿他为自己增加筹码，将所有人的命攥在手里，就算日后被政府清算，他依旧可以逍遥法外。 他相信了，还把这个任务派发给我。 我知道无论什么事他都不会亲自动手，他只能相信像我这种有能力的人。 呵，谁又会相信几个月前还是弱不禁风的宅男的我，如今执掌飞鸟市最大的地下组织。 没事的时候我就开张理发店，不经意地询问理发的人当年的事。 无聊，乏味，甚至说风凉话。 我突然发现一件事，boss该死，这帮助纣为虐的人，也该死！ 那一刻，我最后一丝人性，就这么被掐灭了…… 我默默地等待着boss启动最后底牌的时机，那时，他一定会来飞鸟市！ 第83章 另一个结局:幼妻思璇(结局) 只要活着，就不要说什么结束！ 第二天，我重拾心情去投简历。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都在投简历与面试中度过。 一次次寄予希望，一次次被婉拒。 我知道自己的能力配不上高薪工作，但是我要养活思璇，至少要找一份可以供得起思璇上学的工作。 心中的压抑与忐忑持续很久，为了让思璇安心，我不得不隐藏心中对未来的恐惧。 终于，一份就业合同打消了我的忧虑，那一刻我真的很感激上天，感激录取我的公司。 这些天，思璇的变化很大，过去几乎一天问一遍的问题不再问了，她似乎已经确信我不会卖掉她。 她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不再是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有时甚至还会取笑我。 来到新公司第一个项目就大获成功，虽然由于我是新人的原因没分担太重要的工作，但是老板还是对我的工作态度表示鼓励，分了一部分抽成给我。 一切，似乎都好起来了。 休息日，我破天荒地带着思璇去游乐园玩。 路上，思璇对着车窗外的景色说个不停，我时不时摸了摸思璇的小脑瓜，看到她能悠闲地注视窗外的风景，我觉得，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 不知为何，只要看着思璇，我的心中就有一把火在烧，不烫，却很温和。 第一次到游乐园，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干什么好，还是思璇拉着我享受难得的假期。 结束后，兔子先生要为思璇拍一张照片留念。 我缓缓退出，站到兔子先生身边，将舞台留给思璇一人。 通过相机，我发现思璇好像在看什么。 我看向思璇，与她的视线重合。 她……在看我？ 内心仿佛悸动了一秒。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咔嚓”一声，照片瞬间被洗出来。 我本能地接过照片，当我意识到思璇想和我一同照相时，兔子先生已经走远去给其他人拍照了。 没办法，我只能拉着嘟着小嘴的思璇回家。 回到家后，我开始做饭。 可能是这段日子思璇把我照顾得太好的原因，我连拿盘子的手都有些生疏，不小心打碎一只。 “明明是个成年人，连盘子都拿不稳。” 听到思璇的话，我连盘子都不收了，回头就这么看着她。 思璇偏过头去，一副不理会我的样子。 但是架不住我盯的时间久，思璇还是慌了：“你、你想干嘛？” 紧绷的脸瞬间放松下来，看着思璇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竟然有些享受。 “因为我有思璇。” 思璇好像get到我的意思，轻声“切”了一声，然后来到厨房，和我一起捡盘子的碎片。 之后的日子里，思璇仿佛对“成年人”这个词执念很深，只要我做了什么错事，她都会埋怨我成年人这个身份。 但是我的回答始终只有一句。 “因为我有思璇。” 我以为这样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七月十八号。 这一天，我刚发了工资，思璇的学费已经攒够，甚至还有富余的钱带她出去玩，但是当我快到家的时候，远远看到我住的那栋楼冒着烟，而且能听到有很多人都在围观，还有警笛声。 难道失火了？思璇！ 我顾不得手上的东西，立刻飞奔过去。 到了楼门口，我才发现火势很大，就连消防员都冲不进去。 左顾右盼，我都没发现思璇的身影。 这时，我大脑“轰”得一声嗡嗡直叫。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警方和消防员都在拼命拉住我，我拼命地叫着思璇的名字，期待地看向楼洞门口，我多希望此刻能看到思璇从门口走出来。 但是，没有…… 我什么都没有了。 火，灭了。 一具具尸体被抬出，周围哀恸声不绝于耳。 我期待地看着尸体被警方运走。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我心中又重燃希望，难道当时思璇不在家里？ 但是，当最后一具幼小的尸体被抬出时，我呆住了。 整个世界开始崩塌，眸中只有黑白两色，我甚至都没有哭出来，只是看着，看着思璇被运走。 人群散了，但我还站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警方把我请到警局。 我什么也不记得，就知道警方交给了我一张脏兮兮的照片，上面，思璇不知在看什么，笑得很开心。 我知道思璇在看我…… 警察似乎在和我说些什么，但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警局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 没过几天，纵火犯就被抓到，一切都真相大白，警方派人问我要不要领回思璇的尸体。 我当然要。 失火之后的补偿也下来了，我没要。 思璇不在的世界，我还需要花钱么？ 我以为这一切不过是个意外，直到，我打开思璇的尸体袋。 我没有声张，即使有猫腻，我也只是正常地下葬思璇，然后，复仇！ 通过调查，我迅速查出一个名叫红河会的组织。 我潜入了蓝星集团。 但是越接触，我越发现这个公司的不简单。 也许是我的运气好，也许是思璇在冥冥中给予我力量。 蓝星集团遇上了大麻烦。 作为蓝星集团的普通员工，我自然没资格知道什么，只是和众多人一起收到了一份企划。 “公司计划建造一个实验室，要求隐蔽。” 再正常不过的企划，当其他同事跃跃欲试的时候，只有我敏锐地捕捉到一点，那就是“隐蔽”。 作为少数了解蓝星集团内幕的人之一，我立刻意识到，这个隐蔽很可能不是为了保密，而是为了躲避警方的追查。 再结合我的遭遇，一切呼之欲出。 欲报夺妻之仇，必先诛首恶！ 我杀的那几个人不过是再小不过的角色，他们该死，但也只是奉命行事。 于是，我决定迎合上头，伺机复仇。 我呈上了三份企划，不考虑预算，不考虑规模，不考虑可行性，只考虑合理的隐蔽性。 一周后，我的其中一份企划被采纳，地点正是淮中大学后校区。 我凭借这份企划脱颖而出，一跃成为boss身边的近臣。 在我的调度下，实验室建造得很顺利。 当boss将红河会交给我的时候，我知道，报仇的时间要来了。 为了成为红河会会长，我接受了boss的命令，改头换面，顺便开了家理发店。 我倒要看看，这世界是不是真的一个说公道话的人都没有！ 不久，我发现boss甚至比我还要小心，每次联系都通过视频，根本没有任何接触他的机会。 在这期间，我也弄清了思璇被杀的真相——红河研究会！ 但是两会都归boss统领，如果我贸然杀掉蛛窠亦或是方青柏，那么就再没有机会对boss动手。 于是，一个天才的计划诞生了。 我知道，boss一直藏头藏尾的原因，所以我就怂恿他为自己增加筹码，将所有人的命攥在手里，就算日后被清算，他依旧可以逍遥法外。 他相信了，还把这个任务派发给我。 我知道无论什么事他都不会亲自动手，他只能相信像我这种有能力的人。 呵，谁又会相信几个月前还是弱不禁风的宅男的我，如今执掌飞鸟市最大的地下组织。 没事的时候我就开张理发店，不经意地询问理发的人当年的事。 无聊，乏味，甚至说风凉话。 我突然发现一件事，boss该死，这帮助纣为虐的人，也该死！ 那一刻，我最后一丝人性，就这么被掐灭了…… 我默默地等待着boss启动最后底牌的时机，那时，他一定会来飞鸟市！ 第84章 另一个结局:人生，梦一场 刀光剑影。 仅仅第一次交锋，白枫的小刀便被挑起，一剑落红。 殷殷血渍，顺着白枫面颊流淌而下，但转瞬，伤口愈合，除了血迹，仿佛没有受过伤一样。 “怪物。” 唐岩收剑，他眯了眯眼睛，不仅在感慨白枫伤口的快速愈合，还有剑刃上的凹槽。 他看得出来，白枫的格斗术拙劣不堪，若不是还有点勇猛的劲头，甚至连初学者都不如，但即便如此，白枫依旧选择与他对抗。 剑风起，仅仅两招，白枫小臂上又多了道浅浅的伤痕。 “你的刀很稳。” 眼看白枫无所畏惧地再次摆好架势，唐岩面色阴沉。 不是他自负，十年如一日地练习剑道让他自信十招之内可以挑飞任何高手的武器，原因无他，他的剑既准又狠。 但是白枫不同，他的手臂仿佛和小刀连在一起，即使能破开他的防御，也无法挑飞他的武器。 在颤抖！ 唐岩看得出来，白枫的右手臂在轻微地颤抖，明明只要松手就可以止住这份颤抖的。 是眼神！ 那眼神绝不是仇视或者其他什么，而是包含一种信念，一种力量。 我不相信有什么可以超越我对思璇的爱！ 狂风将至。 狭小的客厅中，剑光如森寒的鬼魅不断缠绕着白枫，死神的镰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却迟迟不砍下。 两招一破防，唐岩没有急着杀死白枫，而是以一小块一小块伤口的积累来击碎白枫的信念，磨平白枫的意志。 汗水蒸腾，胳膊酸得已经软下，殷红遍布全身，衣服破破烂烂。 白枫喘着粗气，稳稳地攥紧小刀，再次摆好进攻的架势。 “为什么？” 此时的唐岩依旧体面，白枫甚至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因为我要找到一条荆棘缠绕的红宝石项坠，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红宝石吊坠？” 从狭小的视线中，白枫看到唐岩有些惊愕。 “你知道？” “当然，我那时穷困潦倒，还是思璇捡到了这条项链，我还差点卖掉它，它属于一个女人。” “王雨桐！”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同一个名字。 “你知道什么？告诉我！” 白枫突然激动起来，他不敢相信，这里竟然有关于雨桐的线索。 “等你赢了我再说吧，毕竟我没有必要对一个死人多说什么。” 唐岩的声音很冷，他总算明白白枫的力量之源是什么了。 按照时间来算，那个女人和白枫之间至少相差二十岁，难道说，他在寻找自己的身世？这么说的话，那个女人口中的同伴就应该是…… 没有多想，唐岩继续和白枫缠斗在一起，不过这次不同，唐岩可谓杀招频出，打得白枫毫无还手之力。 但随着时间的继续，唐岩心中莫名有些惊讶，虽然受伤的依旧是白枫，但在短兵相接的瞬间，白枫总能避重就轻，就好像是他可以接受轻伤，但绝不接受重创。 这话说得容易，做起来很难。 面对职业剑道选手，普通人根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剑尖已抵喉咙，但是白枫却在体力难以为继的情况下，一次又一次苟活下来。 没错，就是苟活，他的动作不像唐岩那么专业，摸爬滚打，似乎再狼狈的动作他都会去做。 唐岩当然不会知道，白枫敏锐的反应与直觉，都是在与艾薇儿战斗的时候磨炼的。 艾薇儿的速度可是连子弹都可以抵挡，虽然后来进攻有些犹豫，但也要强过唐岩。 剑术精湛？ 的确，但那是对同样追求精湛剑术的人来说，对于白枫，他只要活着。 两个人似乎都陷入了僵局。 磨砺十年剑道的唐岩毅力远超常人，而白枫的韧性也在一次次战斗中越来越强。 “你应该知道，即使拖下去，你也会葬身于此！” 既然剑术无法解决白枫，唐岩在进攻的同时开始攻心，因为时间是站在他这边的。 “你也应该知道，即使杀再多的人，死去的人也不会活过来。” 夹缝中生存的白枫好不容易得到喘息回击唐岩。 唐岩沉默了，手中剑势越来越凌厉，逐步将白枫往角落逼去。 白枫似是没发现一样节节败退，跟着唐岩的节奏退去墙角。 此时，他的脑海中，一个个人影闪过。 金羽、杜芊芊、薛邵群、冯恪、邹沂、吴梅、钱绘萱、方青柏、刘焜…… “你懂什么！思璇就是我的天使，将我从迷茫中救赎。我们只是想活下去，难道连这点权利都要被剥夺么！回答我！” 面对狂风骤雨的攻击，白枫越发力不从心，但他的眼神依旧坚毅。 “我理解你的愤怒，如果当初是那个女孩将你救赎，那么现在，我来救赎你！” “大言不惭！你凭什么！你算什么！你……” “咔”得一声轻响，此时白枫已被逼到死角退无可退，但是唐岩的剑，断了。 微小的一瞬间被白枫把握住了，似乎他早就知道这个答案。 只见他欺身而上，一刀直抵唐岩的喉咙。 一瞬间，胜负已分！ 唐岩缓缓松开手，松开了他引以为傲的剑道。 “你赢了，杀了我吧，引爆器在……” “理发店。” 此时白枫胸口不停地起伏，衣衫褴褛还带有血渍，看上去脏兮兮的。 唐岩空洞的目光变得诧异，随后仰天大笑，状若疯狂。 大笑过后，他径直盯着白枫，缓缓开口：“为什么？” 白枫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挂历下的照片，一个女孩在夕阳下灿烂地微笑着。 “她很可爱。” 唐岩顺着白枫的目光看去，赤红的双目再也抑制不住感情的宣泄。 “是我没用。” “很难想象，你会毁灭一个充满温馨回忆的地方，如果真的不再留恋，何必还留着这间房子。” 邹沂和吴梅慈祥的模样出现在白枫眼前，他讨厌一次次告别，更讨厌连告别都来不及说。 唐岩没有理会架在脖子上的刀口，而是直愣愣地往思璇的照片走过去，然后紧紧抱住。 “我输了，你想知道那个女人的消息吧？我告诉你。十年前，思璇无意中捡到那个叫王雨桐的女人的钱包，上面的吊坠就是被荆棘缠绕的红宝石。” “后来，她找上门，我把钱包还给了她，她说她来这边实习，但是对工作不太满意。” “她看起来就像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二十出头的样子。她和思璇感情升温得很快，据她自己说，她正在写一首曲子，我一直以为她是音乐学院毕业的，现在看起来，她的身份并不一般。” 白枫眯起眼睛，淡淡说道：“我愿如荆棘般将你缠绕，却发现是你鲜血淋漓仍不松手。” “你也知道？没错，歌词里有这句，还是在高潮部分。她说过这首曲子是为了她的同伴写的。” 同伴？ 白枫猛然一惊，难道雨桐的意思是让我将这句话带给她的同伴？难道那块荆棘缠绕的红宝石吊坠在那个所谓的同伴手里？ 不论结果是什么，种种迹象都表明，此刻雨桐所处的状态并不好，甚至有可能已经…… “杀了我吧，这是你的任务，对么？” 收起小刀，白枫缓缓举起银色杀手，枪口微微颤抖着。 “怎么？下不去手？”唐岩洒脱一笑，“我本就是该死之人，死后应该下地狱的，就是可惜看不到我的思璇了。” “动手吧！死在你手上，我无话可说！” 扳机扣动，白枫低下头去，枪口隐约还冒着热气。 当冰冷的子弹穿过头颅的那一瞬间，唐岩仿佛看到思璇在埋怨他：“真是的，明明是个大人，求生欲却连小孩子都不如。” 唐岩想解释些什么，喉咙却如同灌了铅般哽住了。 她抱住了他。 “笨蛋，让我等这么久。” 意识逐渐远去，过往的一切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 也许，一切都是一场梦。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85章 另一个结局:八通阁的主人与消失的尸体 “刷！” 一刀割断红线，看着表盘停在12分钟的倒计时，白枫嘴角动了动。 将事情上报给夏博士后没多久，网上就传出薛战被捕的新闻。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 八通阁。 白枫淡然地盯着人偶。 人偶仿佛睡着了，随着摇椅微微晃动，镂空的破鼓轻声奏响。 “你知道飞鸟市地下埋有炸药对么？” 摇椅轻轻地摇，眼眸处，澄黄的光芒闪烁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不管怎样，我都会感谢你保住我的店。” “我可不是为了你。” “年轻人不要太感性，对性命不好。” “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个看店的，不会做多余的事。” “替谁看店？”白枫敏锐地捕捉到一个点。 但是人偶没有回答。 白枫也没指望人偶回答，他隐隐能猜到，店主人绝不是他这种小小的见习猎犬所能接触的。 “如果我没能阻止他呢？” 人偶眼神闪动了几下：“我只是我其中的一个，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沉默。” 沉默？ 白枫目光一凝，难道它口中的“我”才是真正的店主？一个人偶……亦或是真正的人？ 沉默的下颌不停起伏：“你猜不到的，作为感谢，我可以破例在你需要的时候替你联系我的主人。” “那就现在吧。”白枫下定决心，他非要见识一下这位建立了八通阁的背后人物到底是谁！ 然而沉默动也不动，完全没理会白枫的请求。 白枫目光微微闪烁：难道说，当我有资格接触它背后的主人时，它才会替我联系？ 不对，它刚刚说的是我需要的时候，也就是说现在它默认我不需要。 白枫陷入沉思，从字面上来看，想要见八通阁的主人，需要达成一个隐形条件，至于这个条件是什么，他不知道。 “你会明白的。” 沉默的话让白枫心头一惊，随即他立刻意识到：这是话术！ 白枫走了，从沉默的语气中，他听出沉默前后态度的转变，只是他对八通阁的主人忌惮不已，对于不确定性，白枫始终抱有戒心。 八通阁内只剩沉默一只人偶，摇椅“嘎吱嘎吱”地响着，合着鼓点，打着节拍。 突然，沉默眼中似乎有一串数据闪过，澄黄的瞳孔瞬间变为暗红之色。 “目标，已通过，第一个考验。” —————————————— 西陵公墓。 下车，白枫看着墓园的四个大字出神。 一切都结束了，蓝星集团一天之内轰塌，薛氏家族的人也在警方追捕下尽数归案，再次来到这里，白枫又是一阵唏嘘。 在他的要求下，夏博士同意协调，保留这里所有的坟墓，对已死的涉案人员不再追究。 许久，白枫才回过神，踏步走进墓园。 但是，刚到门口，白枫就发现不对劲。 死一般的寂静！ 门内门外仿佛两个世界。 按理说，墓园内除了安葬死者外不会弄出太大动静，但是现在不一样的，连蝉鸣的声音都没有，草丛中窸窸窣窣的动静也没有。 这个时候，守墓的老头应该在值班，但是白枫却没看到。 冷汗，顺流而下。 破门而入，白枫敏捷地打了个滚，银色杀手视线之内，只有老头的尸体。 老头的神色很平常，头颅和肢体的断痕很整齐，仿佛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瞬间切割，连反应都来不及。 强敌！ 突然，白枫神色一变，难道说…… 他立刻来到屋外，小心翼翼地往钱绘萱墓的方向移动。 很快地，他就看到一个整整齐齐的长方形深坑，而里面的棺材不翼而飞。 隐谲！ 当白枫刚刚意识到这点时，空中突然射出无数射线，与此同时一个女人的身影浮现。 鲜血飙溅，黑洞洞的伤口竟隐约冒起青烟。 白枫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头戴铁盔、长发飘飘的女子正冷酷地勾起嘴角，她肩上扛着一副厚重的棺材，随后，意识模糊，轰然倒地。 “所有知情者都要死。” 女子身边，十二根精致的圆筒漂浮在她身边。 从空中落下，大地震颤，棺材狠狠压在女子身上，但女子连表情都没变化一下。 “嗯？还没死么？”女子蹲下身，手掌上卷起气流，劲风呼啸，激起地上的泥土，她对准白枫的脖颈，嘴角流露出一丝残忍的笑。 但随即，风停了。 葱葱玉指勾起白枫的下颌，女子“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被高能电磁波射中，就算你能活下来也会因细胞变异而痛苦死去，哼哼，就当做你把猎食者基因藏起来的代价。” 女子魅惑地舔了舔嘴唇，尽情欣赏着白枫痛苦挣扎的姿态。 突然，头盔似乎闪了一下。 女人这才起身，不满地“切”了一声。 “该走了，那边在催了。” 一步踏出，女子瞬间消失不见。 墓园内，只剩白枫一人，他痛苦地翻滚着，仿佛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破体而出一般。 啊啊啊—— 细胞仿佛在燃烧，血液仿佛变得冰冷，冷与热交替在白枫体内疯狂搅动。 可以看到，白枫的皮肤已经被冻得发紫，但是却有源源不断的热气从毛孔中渗出，明明嘴唇冻得发紫，脑门却冒起青烟。 伤口处，细胞分裂的速度很慢，远不如与艾薇儿战斗时的那么迅速。 大脑完全空白一片，白枫甚至已经连痛的概念都没有了，只能蜷缩着，身体弓着，不停抽搐，仿佛要将脊柱折断一般。 白枫不断地蹭着伤口，汗液与血浆和着泥土沾在伤口处，反而减慢了愈合速度。 痛苦，将一直持续下去。 五个小时后，满是血污和泥污的白枫才猛然起身。 之后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足足半个小时，白枫才从无尽的痛苦深渊中回归。 “我……还活着……” 眼前的景物逐渐重合，白枫捏了捏掌心，手指还是颤抖的。 眼前仿佛浮现出刚刚那个女人地背影，白枫又是一阵哆嗦。 “好、好强……” 仅刚才的惊鸿一瞥，白枫就发现那个恐怖的女人至少有五种能力。 “天阶战士么……” 白枫无法想象，拥有这样的战士都不能称为一极，那能神和真神，到底是怎样的怪物！ “啊——” 白枫一拳头狠狠砸在地面，顿时，泥土飞溅，血液浸染大地，依稀可见指骨。 第86章 开端:保镖任务，南宫世家 一年后。 自回到实验基地后，白枫沉寂了整整一年。 由于他解决了蓝星集团，全世界的贩毒组织都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尽管白枫的行动很谨慎，活着的知情者几乎没有，但是还是瞒不过有心人的耳目。 是以，白枫以戒毒为由暂时躲避纷争。 蓝星集团新型毒品的瘾很强烈，但是风云的戒毒手段更为严苛。 整整一年，他没有浪费一点点时间。 风云内部没有专门的格斗课与暗杀课，只有最基础的理论。 白枫也不是不能理解，保命的本事，谁又愿意贡献出来呢？ 于是，白枫只能自学，根据过往经历不断完善自身的短板。 不过，一切还要以实践为准，而随着霍尔普斯和弥赛亚晋升d级猎犬、苏泠晋升为c级猎犬，他能感觉得到，自己对夏博士的重要性正在逐渐降低。 他很奇怪，明明半年以前他就已经离开戒毒所，为什么夏博士仍然迟迟不给他派任务。 直到今天，他才收到消息。 夏博士要见他。 从房间走出，霍尔普斯正在走廊的拐角处摆poss，一动不动，宛如雕像。 一年的相处，白枫也对霍尔普斯见怪不怪。 无视霍尔普斯继续向前。 “呦，少年，今天来不来我房间？” 白枫连头都没回，语气冷淡：“可能有任务。” “放心放心，就算有任务，博士肯定会给你留点时间准备，来不来？今天有新姿势。” 突然，一只手冷不丁搭在白枫肩头。 白枫神色一变，身体瞬间后倾，两手交错抓住粗壮的臂膀，腿呈弓步，一记过肩摔。 霍尔普斯似乎猝不及防就双脚离地，但在空中，只见他腹部紧绷，如山包般的腹肌瞬间隆起，一个前空翻稳稳落地，同时手臂一甩，白枫立刻被甩飞。 “嗒嗒嗒！” 一连翻了几个跟头，白枫才将力道卸去。 “我应该说过，不要随便碰我。” “哈哈！”霍尔普斯爽朗一笑，“我也说过，不管你是谁，只要你热爱健身，那我们就是兄弟！” 白枫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自从他半年前第一次去霍尔普斯的房间健身后，霍尔普斯就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按霍尔普斯的话来说，还没有一个人能跟上他地狱式健身的步伐。 但对于白枫来说，霍尔普斯的方法哪能叫健身，活脱脱地折磨自己。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白枫才能练得一身好体魄。 不过虽然白枫感觉到力量提升，但是他的体型与一年前没有任何变化。 对于这点，白枫有所猜测，恐怕他的体型再也不会变化，而是一直维持十四岁的样子。 “我看心情。” 白枫留下这句话后就离去了。 “口是心非的小子，和那疯女人一样，明明身体那么诚实。” 回过身，霍尔普斯正要换个姿势，突然，银发如雪，黑眸似刀，直刺霍尔普斯健硕的肌肉。 “额……” 霍尔普斯没想到苏泠竟然就在他身后，他正要解释，却发现这疯女人的视线并不在自己身上，而是穿过自己，直指白枫。 霍尔普斯也识趣，连忙侧过身贴在墙壁上，给苏泠让路。 银发飘飘，苏泠依旧面无表情。 当苏泠走过走廊尽头后，霍尔普斯才松了口气。 “祸从口出啊，年轻人。”一旁，弥赛亚也从房间里出来，嘲笑霍尔普斯。 “臭老头！刘焜一死，你就支楞起来了？” 弥赛亚也不怒：“他出任务前，老头我就已经看出他的死志，意料之中罢了。” “切！神神叨叨的臭老头！” 弥赛亚没有再理会霍尔普斯，而是看着白枫和苏泠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来到二号实验室的隔间，何凡早已等候在此。 白枫来后，何凡打了个电话：“五号到了。” 没一会，夏博士才从里间走出来。 “这次的任务是保护南宫家的二小姐南宫璎，为期三个月。” “保镖任务？”白枫不理解，就为了一个世家小姐，有必要派自己去么？ “咳咳……”何凡接过话茬，“南宫家的家主南宫衍与夏博士是忘年交，而且近些年一直资助我们。” 白枫瞬间明白。 在实验基地待了将近一年，他也摸清了风云运行的机制，那就是每个月按该实验基地最高观察员的等级分配实验经费，但是实验本身就极为烧钱，月经费实在杯水车薪，这个时候就只能看观察员各显神通。 是拉拢财阀也好，自己经商也罢，只要不出卖风云的利益，风云默许竞争的存在。 而且风云内部的考核机制极为严格，一定时间内没有做出令评审会满意的成果，该实验基地从上到下全部撸个遍，反正备选的观察员有很多，既然你没能力，那就让位置给其他人。 像夏博士这样被破格提升为e级观察员的人，由于此前没有自己的研究团队，所以前任的部分人员才得以保留。 “你也不要太小瞧这个任务，根据我们的调查，谋划暗杀南宫家小姐的主谋可是流沙组织，不要掉以轻心。” “流沙组织？” 不怪白枫不知道，目前的世界格局就是这样，除去两极和联合政府三方最大的势力，还有许多组织遍地开花，尤其是前世纪时代就存在的组织，已经根深蒂固，拔除需要付出很大代价，所以三方势力也就默许其存在。 “嗯，流沙组织背后很可能有爱德华博士的影子，这也是我想派你前去的其中一个原因。” “哦？”白枫倒是有些意外，看起来，这次的任务又是夏博士与那爱德华博士之间的博弈。 但是白枫没有表态，他只是看着夏落。 “用得着这么谨慎么？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只要完成这次任务，我可以向总部申请让你晋升d级猎犬。” d级！ 白枫心头一动，若是以前他还会对猎犬等级嗤之以鼻，但是现在，他心头火热，因为王雨桐。 自毁灭蓝星集团后，他就动用他e级猎犬的权限去查王雨桐，但是，搜索出来的，却是权限不足。 这引起了白枫的怀疑，因为以往的词条搜索也会出现权限不足的情况，但是从未像现在这样被禁得这么彻底。 也就是说，在风云内部的情报库里，王雨桐这个名字都是禁忌！ 那时白枫才明白，想要知道雨桐的过去，就必须提高权限，然后大浪淘沙，找到荆棘缠绕的红宝石吊坠，并找到雨桐曾经的同伴，说出雨桐想要对那个人说出的话。 “我答应。” “三天之后出发。” 白枫离去。 就在白枫穿过某一条走廊时，苏泠从另一侧悄悄走出，看着白枫的背影，眉毛微微动了动，然后往反方向走去。 二号实验室的隔间内，夏博士正在与何凡商量下一阶段的试验计划，突然，苏泠急匆匆闯了进来。 两人似是商量好一般同时噤声，看向苏泠。 “我也要……” “不行！” 苏泠刚刚开口，就被夏博士打断。 只见苏泠微微咬了咬嘴唇，银发无风自动。 嘴唇微微张起，苏泠改口道：“我请个假。” “可以，多久？” “三个月。” 第87章 开端:再见莉莉丝 刚出登机口，白枫就看到人群中站得笔直的中年男人。 “您就是沈管家吧？” “沈修，您是白枫阁下？” 白枫点头。 沈修伸出手，作势要与白枫握手，白枫也没拒绝。 突然，一股巨力箍住手掌，白枫眯了眯眼睛，看向沈修，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手掌暗暗运力，白枫反手扣住对方，任由对方挣扎，他自岿然不动。 没过几秒，白枫感觉手掌一松，他也顺势放开沈修。 “得罪了，见谅。” 白枫摇了摇头，他来这里是完成任务的，虽然刚到就被试探这点让他很不爽，但是为了任务，他可以不在乎。 “请。” 一路坐车来到一座雄伟的别墅，白枫都没再说一句话，他只知道，车子内很敞亮，预留的空间很足。 下车，白枫眉头一皱。 “欢迎白枫阁下！” 只见大门两侧，站着整整齐齐两排佣人，鞠躬欢迎。 地上，红毯一直铺向里面，从痕迹上看，像是前不久刚刚铺好的。 虽然心中疑惑，但白枫抱着这可能就是有钱人的生活的想法无视掉了。 当然不可能完全无视，毕竟万众瞩目，无数道视线汇集，白枫只想快步走完这段难熬的路。 身为风云猎犬，他早已习惯冷清与黑暗，现在将他暴露在热闹的视线下，无异于用火在烤他。 心中暗暗埋怨南宫衍多事后，白枫跟随沈管家来到餐桌。 此时正值中午，据沈管家说，知道白枫要来，家主特意吩咐晚一个小时吃饭，顺便为白枫接风洗尘。 白枫心中更加奇怪了，难道说这南宫家二小姐的处境很不妙？所以才对我一个保镖这么重视？ 白枫可不是给点甜头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去的人，他很清楚自己的价值，根本不值得一个世家如此隆重地对待。 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白枫更尴尬了，这场面弄得像他在要饭一样。 不过尴尬也没持续多久，南宫家的人陆陆续续到场。 沈管家不厌其烦地和白枫一个个介绍。 听了沈管家的话，白枫眉毛抽了抽，感情这是人家的家宴，我一个外人也在场，这恐怕不合适吧…… 不过沈管家没有丝毫让他离开的意思，白枫心中有所猜测：恐怕这应该是南宫家主的意思，看起来，夏博士的面子还挺大。 “沈管家，这是哪来的毛头小子？” 面对咄咄逼人的态度，沈修不卑不亢，躬了躬身：“他就是家主邀请的白枫阁下。” “哦——”来人拖着长音，冷哼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白枫一眼。 白枫只是微笑示意，也不说话。 “白枫阁下，您看，那就是璎小姐，十四岁。” 白枫顺着沈管家的手指看去，只见一个身着荷叶边连衣裙的女孩正一本正经地迈着盈盈小步款款而来。 雇主到场，白枫不再托大，起身点头示意：“璎小姐。” 南宫璎微微一笑，侧颊顿时出现两道可爱的小酒窝，眸中似有惊奇的神色一闪而过。 “你是白枫？” “正是。” “父亲早就和我说过你，坐吧，父亲应该快到了。” 说罢，南宫璎不由分说地坐在白枫旁边。 白枫看向沈修，似是看出白枫的疑惑，沈修解释道：“白枫阁下，座位是按照长幼次序安排的。” 白枫看向对面，落座的果然也是和他年龄相仿的人，这才落座。 离得近了，淡雅芬芳逐渐弥漫。 白枫嗅出这是某种花香，但也有可能是香水味。 场面一时有些嘈杂，直到南宫衍出现，落座主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枫总觉得南宫衍刚落座时好像看了他一眼。 “上餐。” 家主的命令毋庸置疑，一个个女仆从门外按顺序进入，将丰盛的菜肴摆在桌上。 白枫只觉得很闷，吃个饭都要讲排场，所以百无聊赖地喝着杯中的红茶，甜甜的，涩涩的，仿佛所有味道都是浅尝辄止。 但是，当其中一个女仆走进时，白枫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似是感觉到白枫的视线，那女仆也不由得看向白枫，四目相对，无声的尴尬在两人之间升起。 莉莉丝？她怎么也在这？ 白枫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上次任务他就差点栽在莉莉丝手中，这次还来？ 莉莉丝不动声色地将餐碟放在桌上，缓缓退去。 “她叫艾妮娅，半个月前来的。” “哦。”白枫话音刚落，突然发觉不对，由于刚才一直是沈管家在给他介绍，他本能地就应了一声，但是，刚刚的声音是女声！ 立刻转过头去，只见南宫璎优雅地品着红茶，然后放下茶杯。 “不用这么看着我吧？感觉刚刚你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难道被看出来了？ 还不等白枫解释，南宫璎悄悄趴在白枫耳边说道：“你是要对我撒谎么？” 白枫瞬间一个激灵，淡雅芳香越发浓郁，刺激鼻尖。 眼看周围人注意到南宫璎对自己的亲昵动作，白枫恨不得一把将她推开，但是为了任务，他也不好和南宫璎翻脸。 “老师说过，微表情是骗不了人的，一个要撒谎的人，眼神会飘忽不定，刚刚你眼神往右微微偏了一下。” 吐气如兰，热气吹打在耳垂上酥酥的。 “所以，下次想撒谎的时候，记得直视我哦～” 芬芳逐渐远去，白枫挠了挠鼻尖，透过余光，他发现南宫璎正低头撅着小嘴痴痴地笑着，灵动的眼睛不复刚才的柔和，反而充满调皮。 装的！ 白枫这才发现这位南宫家二小姐的本来面目。 大庭广众之下是温柔平和的大小姐，但是私底下却是玩心很重还很狡猾的小姑娘。 久违的挫败感让白枫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他总觉得这次的任务，没有那么简单。 突然，大腿被推动，白枫看向南宫璎。 “爸爸在叫你。”南宫璎小声说道。 白枫瞬间回过神来，连忙起身：“南宫家主。” 场面顿时静得诡异，白枫发现所有人都在看向他，目光充满疑惑，而当他看到同样疑惑地看向他的南宫衍时，顿时反应过来。 这丫头竟然在耍我！ 余光中，南宫璎轻轻含住嘴唇，即使强行憋笑，也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但是白枫也不窘迫，既然已经叫出声，那就问点问题搪塞过去。 其实这个时候，白枫只要问一些关于任务的事即可，但是有时大脑转得太快也不是好事，他马上就是想起餐桌上并没有南宫家的大小姐，顺嘴就问了出来。 “请问南宫家主，为什么餐桌上不见大小姐的身影？” 白枫也是好意，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既然你有两个女儿那就顺便一起保护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诧异地将视线在他和南宫衍之间不停摇摆，甚至有的人已经低下头去。 再看南宫璎，她也是一副震惊的样子，，此时她笑容隐去，不由得攥起粉拳放在胸口。 看到南宫衍脸色瞬间僵住，白枫立刻意识到麻烦了，俗话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难不成这个家里大小姐是禁忌的话题？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就在白枫琢磨怎么补救的时候，突然有人“咿咿呀呀”地举起手。 只见他脸色涨红到诡异，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掐着他的脖子一样，随后整个人倒在餐桌上，一动不动。 此人正是刚刚对白枫颐指气使的男人。 白枫眼疾手快，立刻来到死者身边，手指探了探鼻孔，已然失去鼻息。 第88章 发展:画像中的人(上) 毒！ 眼看有人死在餐桌上，周围的人立刻意识到餐桌上被人下了毒，纷纷后退，远离餐具。 混乱，开始了。 嘈杂引来了门外的女仆和保镖，当他们进来后看到尸体，女仆们一时间不知所措，而保镖们则动作统一、做好戒备。 白枫隐晦地打量起周围的人群。 “安静！” 南宫衍威严地一喝顿时平息嘈杂的场面。 白枫看向坐在主座如苍松般稳重的男人，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这是在考验我？ 白枫明白，一个庞大世家的家主一生不知经历过多少风浪，他肯定有办法平息这场骚乱，甚至查出凶手，但是他在镇住场子后刻意不出声，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有趣的是，不光南宫衍，就连南宫璎也仍然安稳地坐在座位上，她脸上重现世家小姐的从容与气度，甚至让人忘记她才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 白枫稍作思索，吩咐道：“你们立刻抽人封锁厨房，你，带我去厨房。” 保镖们齐齐看向南宫衍，见他摆摆手后，才执行白枫的命令。 被白枫点到，莉莉丝先是一愣，随后强忍心中的郁闷，柔声答道：“是。” 这讨厌鬼，绝对是故意的！ 随后，白枫看向南宫璎：“你，跟着我。” 南宫璎甜甜一笑：“你可要好好保护人家的安全啊。” 南宫衍也带着几个保镖跟上白枫。 一路上，两侧的墙壁上整齐地挂着画像。 画像十分抽象，乃至有些模糊，仿佛只是随意地将颜料涂抹在上面，依稀能看到一个人影，却看不出在做什么。 走廊的设计本就有些复古，模糊的画像加上鎏金花纹勾勒的墙壁，看久了，白枫竟有种目眩的诡异感。 “这些画描绘的是过去各位先祖追求长生不死的轨迹。” “不死？”白枫神色一变，隐晦地看了眼莉莉丝，只见莉莉丝低头前行，主人开口，哪有女仆说话的份。 “没错，大部分画像比前世纪时代久远得多。原华夏秦朝，徐真仙东渡，带了五百童男童女，我祖上便是其中的一支。” “后来，真仙逝世，祖上便脱离出去开枝散叶，但仍不忘初心，研究长生不死。” “其实一开始算是祭祀活动，所以才会有画像记录，后来虽然画艺水平提高，但是也保留了这种画风的传统，所以看起来怪怪的。” “唔，是这样。” 白枫心中暗暗忖度，难道莉莉丝的目的是长生不死？ 虽然一切都很模糊，但是白枫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你看那幅，描绘的是祖先在高台迎接天雷洗礼的场面。从先祖开始，就一直认为长生不死的方法在生与死的界限之中，当时祖先认为雷电是天地正气，在她濒死时可以刺激她的灵魂从而获得长生不死。” “结果呢？” 只见南宫璎撅着小嘴，白了白枫一眼：“你不要明知故问好不好？” 白枫不由莞尔，目光触及其中一幅，指着问道：“那这幅应该是被剖心挖肺了吧？” 南宫璎点点头，思索了一下才回答白枫：“那一代祖先认为人的灵魂才是延续长生不死的关键，肉体是灵魂的枷锁，所以喽，在那个还没有解剖技术的年代，她被肢解得很彻底。” “自愿被解剖？” “不清楚，应该是。据祖上记载，每一代只允许一个族人延续长生不死的研究，而且我看了很多先祖的研究记录，她们都视研究长生不死为荣耀。” “你们不会现在还在进行这种研究吧？” 南宫璎“扑哧”一笑，似是注意到自己失态，咳嗽了两声，重新板起脸，但是声音依旧柔和，还能听出几丝笑意。 “想什么呢，家里有下属的研究院，那种方式已经很久没用过了。” “抱歉，我失言了。” “不知者不怪。” 然而白枫没有看到，就在他身后，南宫衍的神色有些复杂。 来到厨房。 白枫目光一动，此刻厨房内安静得很，因为，三具尸体已经倒在众人面前，正是负责今天料理的厨师。 走上前去，白枫发现这三人都是一刀毙命，可见凶手的技巧之强。 南宫衍眉头紧皱，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栋别墅里，有外人潜入！ 但他依旧保持沉默，看白枫接下来要怎么处理。 白枫回过头，正要说什么，突然眉头一皱。 “怎么了？”南宫璎察觉到白枫的神色变化，不由得问道，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临走之前，南宫衍吩咐道：“把这里处理了。” 路上，白枫信步闲庭却又一言不发，这让南宫衍有些不满。 “你找到凶手了？” 虽是问句，但白枫明显感觉到南宫衍对自己的态度与刚才大相径庭。 “爸爸，这才多久，就算思考也要时间吧？”反而南宫璎在为白枫辩解。 但迎上南宫衍威严的目光，就是南宫璎也不由得弱气下来，不敢再出声。 “快了。”白枫鼻尖动了动，“我已经确定，凶手一定是流沙组织的人。” 但是南宫衍哪里是这么好糊弄的。 “你所谓的快了是指多久。” 眼看南宫衍的耐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磨灭，白枫也不着急：“一分钟。” “哼哼！”南宫衍似是听到天大的玩笑般，“我平生最讨厌沽名钓誉之徒，你说一分钟，要是做不到怎么办？” “我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拿这条命抵。” 白枫不顾一旁南宫璎的眼神暗示，轻飘飘地就赌上性命。 “好，你，过来！”南宫衍指着一旁的保镖，“从现在计时，一分钟到，他若找不出凶手，就开枪杀了他！” “是！” 保镖连忙校准时间，举起枪对准白枫，仿佛下一秒，冰冷的子弹就要出膛。 “南宫家主，如果我找到凶手又当如何？” “我跟你赌命便是！” 只见白枫笑着摇摇头：“小子不过烂命一条，哪里值得您以命相赌，这样吧，若我侥幸胜了，还望您能送我一幅这里的画。” 南宫衍看着白枫从容不迫的样子，心中升起一丝疑虑。 如果说白枫管他要钱、要权、要势，他都可以理解，但是要这些画有什么用？虽然是古董，但他南宫家世代相传的族谱，谁敢拍下！ “好，就依你，还有30秒。” 白枫微微一笑：“足够了。” 只见白枫慢悠悠地来到刚刚的剖心挖肺图前，看得出神。 “你还不快点找凶手，这些画有什么好看的！还没赢就惦记起赌注来了？”南宫璎有些着急，白枫这么有趣的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自然不想他就这么被杀掉。 “画当然不好看。”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白枫就将眼前的画砍成两半。 还不等南宫璎反应，白枫一把揽过她的肩膀，转了个圈。 南宫璎正要责怪白枫，眼角余光看到大片大片的血液几乎同时从画的裂痕处涌出。 如果不是白枫，她恐怕要被这些脏兮兮的血液淋一身。 站定，白枫立刻松开手，丝毫没有留恋。 而此时南宫璎震惊于画像中有血液流出的同时心中却划过一丝失落。 她不由得撅起小嘴，将头别过去赌气似的不看白枫，但是目光还是忍不住多看了画像两眼，心中惊异，刚刚她离那幅画像可只有一步之遥。 另一边，南宫衍立刻明白白枫的用意，暗暗点头，他身后，保镖们眉头紧皱，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89章 发展:画像中的人(下) “你是怎么发现凶手藏在画中？” 此时南宫衍眸中流露出一丝对白枫的赞许，这等魄力与判断力，非常人能及。 若是一般人处理的话，就算判断出凶手藏在画中，恐怕也会因南宫家的威名而束手束脚不敢毁画。 而且，白枫并未以揪出凶手为名，博取好处，这让南宫衍不由得高看白枫一眼。 “气味。” “气味？” 白枫点点头，看向南宫璎：“如果我没猜错，你身上的香味应该独属于你自己，而且是你房间里的味道。” 南宫璎点头微笑：“不错，是朱丽叶的香气。” “刚刚走到这里的时候，这股香气十分浓郁，当时我只是怀疑，因为璎小姐也可能在之前经过这里，但是——” “我绝不可能出现在厨房，对么？”南宫璎蕙质兰心，白枫稍一引导，她就明白事情的真相。 “没错，就算你真的热爱厨艺，也不会在家宴前这么重要的时候去厨房，而厨房内却残留着你的味道，我也是在那个时候确定，曾经有人潜入过你的房间，而且时间不短。” “那么这栋别墅里，还有谁会偷偷潜入璎小姐的房间，停留那么久呢？当然是想要暗杀璎小姐的流沙组织成员。” “好，不愧是夏落力荐的人，如此，我也可以放心地把璎儿交给你了。” 南宫衍一抬手，后面的保镖立刻将枪支收起来，看向白枫的眼神满是敬畏。 怪物，只能由怪物来对付。 交给我？是保护她的意思吧。这时白枫才松了口气，总算完成任务的第一步了。 “多谢南宫家主。” “叫什么家主，太生分了，叫伯父吧。”身居上位，南宫衍气势很强，即使表露对白枫的赞许，声音依旧充满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伯父。”白枫也没觉得不妥，正所谓客随主便。 “把画收了，命大师再作一幅。” 保镖们立刻行动起来。 殊不知，此刻白枫看着保镖们心头冷笑。 南宫衍回餐厅处理后续，白枫随南宫璎去她的房间检查，确保安全。 路上。 南宫璎率先开口：“你的房间在我隔壁。” “隔壁么……” 只见南宫璎微微一笑，顿时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怎么，难不成你想贴身保护我？” 白枫摇头，但却很犹豫，因为流沙组织极擅长暗杀，即使一墙之隔，他也不放心让南宫璎独处，但是男女之事，他也略知一二，贴身保护未免太不方便。 此时白枫终于发现之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了，按理说，这个任务应该交由苏泠才对，怎么就落到自己头上了，这很不对劲！ 意识到这点的白枫突然咬牙：肯定还有什么是夏博士没有和我说的！又被摆了一道！ 来到房间门口，南宫璎刚要推门，却被白枫阻止。 南宫璎疑惑地看向白枫，发现白枫掏出一个类似闹钟的小巧物件，设置在房门下的合页旁。 “你这是做什么？” “提醒自己，到点离开。” “你……”南宫璎气得耸了下肩膀，质问道，“你就这么讨厌我？” 白枫一脸懵逼：“一个陌生男人在你房间待久了，你不会觉得不自在么？” “我……”南宫璎嘟了嘟嘴，若是白枫直接说讨厌她她还不会这么憋屈，关键是白枫都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而且有理有据，做的也确实得体，就是南宫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哼！” 开门后，南宫璎故意用力甩门，这是来小脾气了。 白枫稳稳按住飞驰而来的铁门，更加不理解南宫璎的行径了。 屋内熏香四溢，高贵淡雅的香气宛如卷起一片玫瑰的汪洋，令人心旷神怡。 陈设也极为讲究，一道轻纱隔帘将房间分为客厅、卧房两个部分。 客厅内，沙发半围着一茶几，茶几上摆放着茶壶和杯子，壶嘴处还冒着热气。 西面是两个书架，白枫扫了一眼，其中一个书架摆放着各种文学名着和工具书，另一个书架上全是占星卜算一类的书籍。 书桌上也很整齐，一本书正打开着，应该是看到一半就被叫走了。 “要不要喝咖啡？” 身为南宫家二小姐，待客之道是刻在骨子里的礼仪。 “不用了，谢……”眼看南宫璎脸色又阴沉下来，白枫连忙改口，“谢谢，来一杯。” 南宫璎这才“哼”了一声，一副这次就放过你的模样。 接过咖啡，白枫突然眉头一皱，将杯子放在茶几上，抽出小刀，几步就来到书桌前，指着书桌上明显与整间屋内画风不符的惨白照片问道：“这也是你的东西？” 南宫璎眸中满是疑惑：“好像不……” 话还没说完，一柄尖刀就出现在她细嫩的脖子上。 “那的确不是他的东西。” 南宫璎娇躯一颤，感受到喉咙前的寒光，她一动也不敢动。 “你、你是谁！” 但是，出现在她身后的男人没有理会瑟瑟发抖的南宫璎，而是看向白枫：“你输了，小鬼！” 然而白枫却淡定地转过身，慢悠悠地将惨白照片不断对折，折成一小张后，扔进垃圾桶里。 “是么，我不这样认为。” “哼哼，你尽管冷静吧，不知道当我的刀割开她的喉咙时，你还能不能保持冷静，哧溜——” 感受到后脖颈黏糊糊的温热感，南宫璎一阵起鸡皮疙瘩，痛苦地看向白枫。 此时白枫离男人还有五步之遥，一旦他有异动，以职业杀手的反应速度，足以在这个过程中杀死南宫璎十次。 “怎么不说话了？你这个自负的小子，刚刚不是说得头头是道么？” “你不会真以为我毫无防备吧？”白枫丝毫不着急，甚至连往前迈一步的趋势都没有。 “哼！少装蒜了，你的小美人儿就在我手中，你又能奈我何？” 男人嘴角疯狂上扬，这种情况下，再强大的杀手也无法保住南宫璎的性命，所以，他才能悠哉悠哉地欣赏白枫最后的挣扎。 “你可能不知道，我在等一个杀你的机会。”白枫无所谓地笑了笑，只是那笑容中饱含杀意。 “哈哈哈！你说什么？杀我？那我就先杀了她！” “铃铃铃——” 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 什么！ 就在男人余光往门口移动的瞬间，一道寒光闪过他的脖颈。 男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然后软倒下去。 “有一点你说得对，自负的人终究要为他的自负付出代价。” 小刀挥落，热腾腾的鲜血在地面溅出一条血痕。 第90章 发展:自负的代价 “你、你……” 纵使南宫璎见多识广，刚刚的一记刀光也已经在她心底烙下极深的印记。 她第一次发现，死亡离自己如此近，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 “时间到了，我该走了。” 擦肩而过的瞬间，南宫璎强行压下心底的震惊。 “站住！” 白枫脚步落定，回过头，神色不解。 触及白枫平和的目光时，南宫璎心中没来由地一慌，刚刚就是这道目光的主人，瞬杀前来暗杀她的男人。 稳固心神，南宫璎也顾不上大小姐的稳重做派，掐腰为自己撑胆气：“你、你早就知道我的房间里还有其他杀手？” “当然，只是他的藏身术很精湛，我不确定他藏在哪里，这也是流沙组织成员的特点。”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南宫璎有些好奇，如果白枫一早就发现另一个杀手，为什么不一起解决掉呢？ “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我问你，当时有几个人？” “当时？”南宫璎一边回忆一边自言自语，“有我和你，还有父亲、艾妮娅，还有四个保镖，所以有八个人。” “不对，是九个！”白枫斩钉截铁。 南宫璎瞬间瞪大眼睛：“你是说，他是在那个时候偷偷混入人群中？我、我都没发现！” “当然，对方对视角的把控极为独到，如果只是放眼一看，根本看不出问题，你看那些保镖，明明杀手就在身边，却没有一个人怀疑，这种对视觉和心理的极致把控，普通人很难防范得到。” “切，自大狂，那你说说你是怎么防范的？”南宫璎嘟了嘟嘴，明明她也跟随心理学大师学过微表情这门课，却被白枫说得一文不值。 白枫微微一笑：“很简单，那个时候多了一双鞋。” 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 此刻南宫璎心里很憋屈，她不服啊，想起自己刚刚调戏白枫的事脸上就有些烧。 “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刚刚不解决他！”此时南宫璎开始和白枫置气了，一向自诩聪明过人的南宫世家大小姐怎能甘居人下。 白枫神色平淡：“我不喜欢被人威胁。” 南宫璎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气得直磨牙：“你算计本小姐！” 白枫摸了摸下巴：“谈不上算计吧，我对自己的身手有信心。” “你……”南宫璎粉拳紧攥，“那他如果直接杀了我怎么办！你、你不是人！” 此刻南宫璎心里委屈巴巴，因为白枫这个家伙竟然拿她当诱饵！还理直气壮！她哪里受过这个气？ “你不觉得奇怪么？”眼看大小姐要哭出来了，白枫也不能不管，这要是被女仆听到，指不定要传出什么谣言，所以他只能想办法哄这个小女孩子。 这时白枫才注意到，即使拥有面对尸体能保持宠辱不惊的气度，但南宫璎毕竟只是个十四岁小女孩。 “奇怪什么？”南宫璎抹了抹眼角。 “下毒啊，这么低劣的手段你不会以为是用来对付你的吧？”白枫无语，看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情绪激动的时候管你是世家小姐还是平民姑娘，智商都急剧下降。 “难道不是嘛？” 明明是委屈，但配合南宫璎可爱的面孔和软塌塌的声音，就像在撒娇一样。 “是，也不是。” 眼看南宫璎连脑子都不想动，白枫只好详细解释道：“说是，是因为这种下毒方式只能是随机下毒，而且毒死第一个人后就没用了，其他人不会傻乎乎地再动用餐具。” “如果被毒死的是你，那就相当于中头奖，一切都结束了，但如果不是，反而会引起你的警觉，不是么？” 此时南宫璎的眼泪止住了，但语气依旧委屈巴巴：“你的意思是，他们的目标不是我？那是谁？” 四目相对，南宫璎歪了歪可爱的小脑袋：“是你？” “没错。我来的时候，又是专车接送，又是热烈欢迎，还举办了家宴，这说明伯父很信任我，一定能挫败流沙组织的阴谋，所以他们盯上了我。” “又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南宫璎偏过头去，小脸红扑扑的。 “你说什么？”由于南宫璎是嘟着声音说的，白枫并没有听清。 “没什么，你接着说，不给本小姐一个理由，饶不了你！” “所以啊，从一开始，这两个杀手就没把我当回事，厨房的血案更能佐证这一点，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处理得更完美。哼，被小瞧了啊。” 白枫自顾自地讲着，却没发现南宫璎正看他看得入神。 “所以当我杀掉他的同伴时，他一定会怒不可遏，急于证明自己。所以我断定，即使胜券在握，他也一定会说垃圾话影响我的心态，而不是先杀死你，谁让他们一直看不起我呢。” “但是啊，优势和胜利是两回事，这就是自负的代价。我这么解释，你满意么，璎小姐？” 目光触及南宫璎，白枫发现对方一直在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哼！真是个不称职的保镖！算你过关了，再有下次，本小姐绝不轻饶！” 南宫璎连忙移开目光，脸上不自觉有些烧。 “是，是。”白枫连连点头，下一次？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他只会采用能让南宫璎活下来的方式，至于过程，重要么？ 至于称不称职，白枫更不在意了，他本就不是保镖。 白枫转身就走，却被南宫璎再一次叫住。 “又怎么了，璎小姐？” “又怎么，感情你还不耐烦了是么？先不说地上的血迹你要不要清理，就算不是你分内的事，尸体你总要给本小姐抬走吧？难不成你想让本小姐陪尸体睡觉？” 白枫一想也有道理，扛起男人的尸体，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发信器，放在南宫璎手上。 “这是发信器，遇到危险按下按钮，我就会收到，过来救你。” “你这是在监视本小姐？” “不要还我。” 南宫璎连忙将发信器往身后一藏，眸中毫不掩饰地鄙视白枫：“送出去的东西好意思要回来？” 白枫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这大小姐可真是属猫的，脾气说变就变。 回到房间，白枫正准备小憩一会，突然，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对着空气说道：“你来了？” “我不该来么？” 另一侧，莉莉丝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第91章 发展:测试发信器 “真没想到，时隔一年，竟然又遇到你这个讨厌鬼。” “我也很意外，艾妮娅。”白枫半躺在沙发上，揉了揉额头。 “看起来，你这次的任务是保护南宫璎。” “不是看起来，事实也是如此。”白枫坦率地说出目的，然后微微一笑，“既然你在这里，那南宫家的研究就不是传闻喽？” 莉莉丝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以为我贪图南宫家的不死研究？” “难道不是么？”白枫步步紧逼。 “是与不是，都和你的任务没有关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你上次可不是这么说的。”白枫倒了两杯咖啡，递给莉莉丝一杯。 莉莉丝也不扭捏，来到白枫面前坐下，悠闲地品着杯中的香浓。 “你想怎么样。”莉莉丝摇晃手中的咖啡，看着杯中不停地打着旋。 “不怎么样，阿兄呢？” 莉莉丝瞬间流露出鄙夷的目光，事到如今，她也懒得纠正白枫了，阿兄就阿兄吧…… “他进不来。” 犹豫了一下，莉莉丝提醒道：“不要想着探查我的目的，南宫家的水，很深。” “这么好心？”白枫有些玩味地笑了笑。 “听不听是你自己的事，别给我捣乱就行。” 白枫正要回答，突然手环猛得震动起来，打开定位系统，白枫眉头紧皱。 “这是……三楼楼梯口右边第五间？” 不可能啊，难道别墅内还有流沙组织的残留？ “怎么了？”注意到白枫表情变化，莉莉丝不由得问道。 “没什么，我有点事。” 出于谨慎，白枫并没有走门，正要破窗而出，却被莉莉丝叫住：“刚才的事，算我欠你个人情！” 白枫略微思索，意识到莉莉丝说的应该是他没有暴露她身份的事，然后点点头，轻巧地爬上三楼。 白枫走后，莉莉丝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三楼楼梯口右手边第五间啊……” —————————————— 另一边。 南宫璎正悠闲地躺在水面上随波逐流，屋内水汽氤氲，隔着薄雾轻纱，似乎能看到少女曼妙的曲线。 刚刚的杀戮对这位大小姐唯一的影响就是想要立刻洗掉的身上沾染的血腥味，以及后脖颈被恶心男舔了一口的口水。 只要一想起刚刚的事，南宫璎就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白枫拿她当诱饵，她又怎么会被恶心男碰触。 后脖颈被搓得通红，甚至感到疼痛时，南宫璎才泡在宽阔的浴池里随波逐流。 温热的清水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净化，空旷的房间内，南宫璎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在心里暗暗骂着白枫这个坏家伙。 “唔……” 不经意间，她漂到岸边，头被轻轻碰了一下，不由得轻呼出声。 起身，她立刻注意到岸边的发信器。 想起刚刚白枫的无礼，她啐了一声：“我干嘛要听那个坏家伙的话！” 正要将发信器踢走，她突然停下了，随后露出将信将疑的表情：“这东西，真的管用么？” 想起之前白枫毋庸置疑的语气，南宫璎连忙“呸呸呸”地撅起小嘴，一脸嫌弃地捡起发信器。 “随叫随到么？”突然，南宫璎嘴角露出一丝坏笑。 她看向门口，那里可是有保镖把守，要是这个时候把白枫叫来，保镖们肯定不会让他进来，但是以他的性格，绝对会强行突破来确认我的安全，到时候，哼哼，糗不死你！ 就算到时候你把责任都推到本小姐身上，本小姐也可以说是测试发信器的效果，而你，逃不了色急的名头！ 想起之前父亲对白枫的赞许，南宫璎就气得牙直痒痒。 说做就做，她顺手就按了一下发信器。 突然，她意识到自己还是真空状态。 “不行不行，就算计划通，也不能便宜了那坏家伙。” 想到这，南宫璎连忙去拿能裹住身体的浴巾。 拿到浴巾后，她正一边看着门口的动静一边往上盘的时候，“哗啦”一声，一道身影从两米高的气窗破窗而入。 只见身影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手持银色手枪，警惕地看向四周。 可怜南宫璎还没来得及用浴巾围住身体，就与来人打了个照面。 “你……你……” 此刻南宫璎大脑一片空白，连说话都说不好了。 “二小姐，您怎么样？里面发生了什么？” 突然，门外保镖的声音响起。 感觉到保镖要进来，南宫璎头脑顿时恢复清醒：“你们不许进来！” 门外的保镖们面面相觑，一脸懵逼，她们刚刚明明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还以为是有人袭击二小姐，现在看来，好像不是？ “那……用不用我去叫女仆服侍您。”那保镖头头心说莫不是二小姐不小心摔倒打碎了镜子？ “滚——” 此时南宫璎羞愤交加，身子都被人看光了，哪还有心情维持大小姐的优雅。 门外保镖更懵逼了，她们保护二小姐多年，也从未见过她像今天这般爆粗口，几个保镖一合计，纷纷退回原位待命去了。 此刻南宫璎涨红了脸，她横了白枫一眼，更可气的是，白枫还神色平淡地上下打量她，仿佛在欣赏她一般。 气冲云霄！ 南宫璎甚至连浴巾也不裹了，咬着牙问道：“好看么？” 白枫眉头紧锁：“敌人在哪？” 不知为何，听了白枫的话后，南宫璎反而更愤怒了。 “你……” 浴室内，回音重重，南宫璎立刻捂住嘴巴，偷偷看了眼门外，没有人要进来的迹象，然后才强压怒火，小声地说道：“你还不快给我离开！” 白枫深吸口气，再次确认道：“你真的没事？” 南宫璎真恨不得掐死这块木头：“有你个大头鬼事啊！” 白枫点点头，看起来南宫璎很有活力，也不像是装的，离开前，他提醒道：“不要乱用发信器。” 一看到白枫那副不耐烦的样子，南宫璎手指攥得通红，这也就是她打不过白枫，不然刚才就直接上手了。 那是重点么！是重点么！ 心中愈发羞愤，关键还是她理亏。 谁能想到这个坏家伙竟然从窗户跳进来啊！ 眼看白枫再次从气窗离开，南宫璎咬牙切齿：“白枫！本小姐不会放过你的！” 第92章 发展:南宫家的诅咒 晚上。 吃过晚饭没多久后，有女仆来叫白枫。 一路跟随女仆来到南宫衍的房间。 “你下去吧。” “是，老爷。” 女仆离去后，南宫衍才说道：“坐吧。” 白枫落座，心中猜测南宫衍找他的目的。 但是南宫衍沉默了许久，似是在犹豫什么。 无奈，白枫只能先开口：“伯父，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嘱咐么？” 只见南宫衍脸色僵硬，叹了口气：“罢了，总归是要告诉你的。” 白枫略一思索：“如果是关于大小姐的事，您不必勉强。” “你很聪明，不过该说的还是要说。” 白枫抱了抱拳，噤声静听。 “那是十四年前的事了，我的大女儿泠儿八岁，当时阿娇、也就是我的妻子刚刚产下璎儿，我就派人护送她去龙箐山庄修养，所谓母女情深，泠儿吵着非要陪母亲，于是我便让泠儿陪着阿娇去了。” “结果，我没想到消息走露，被流沙组织得知。你可能不知道，流沙组织与我南宫家是世敌，最早的冲突可以追溯到晚清时期。” “从那时起，流沙组织就开始针对我南宫家嫡系成员，而我南宫家也不惧任何人挑战，算起来，应该也击杀过几十个清字辈成员。” 白枫暗暗点头，从资料中他知道，流沙组织分五字，从高到低分别为：清、净、沔、流、沙，据说发源于原沔水一带。而这清字，代表流沙中暗杀技艺的巅峰。 “流沙组织行动很快，趁我还没收到消息之际，强攻龙箐山庄。” “场面十分惨烈，我派去的一百多名保镖全部殉职，好在阿娇和泠儿提前躲到密室中。” “那密室本是我用来存放一些绝密物品的，流沙组织根本攻不进去。七天，整整七天的厮杀，我才再一次踏进龙箐山庄。” “当密室门被我打开的时候，阿娇已经死了，整间密室满是尸体的腐臭味，而泠儿正啃食着母亲的肉。” 讲到这里，就是这个铁打的汉子也不由得面色痛苦，扶住额头。 白枫没有说话，他知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他好奇的是，这些事南宫衍没必要和他讲的。 “然后我才发现，泠儿疯掉了，开始疯狂攻击人，就连来教她的老师都被咬伤，我没办法，只能送她去精神病院接受治疗，直到现在。” “今天中午，璎儿和你说过，我南宫家世代研究不死之道，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我南宫家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历代嫡系成员中，都有人不得善终。” “自后世纪世代开始，南宫家几乎被流沙压过一头，你肯定没听说过我南宫家的研究院吧？” 说到这里，南宫衍不由得苦笑，由于研究方向不同，南宫衍管辖之下的研究院并没有流沙组织那么多的怪物，所以在与流沙的争斗中屡屡落入下风。 白枫没有回答，他此次是带着任务来的，对南宫家本身不好发表什么看法，人家自己说出来叫自嘲，你附和那就叫嘲讽了。 “各方面原因都有，所以我希望你能保护好我的璎儿，作为人父，我谢过你了。” “您……”眼看南宫衍起身躬身，白枫也不好继续坐着，连忙起身阻止，“您太客气了，就算您不说，保护好璎小姐也是我的任务，您放心，对于我们这样的猎犬来说，任务失败就意味着死亡，不会松懈的。” 南宫衍也动情地抓住白枫的手，拍了拍：“好，很好，如果你能保璎儿三个月不受伤害，到时，我便将璎儿下嫁与你。” “哦。啊？” 看到白枫诧异的样子，南宫衍解释道：“当然了，你和璎儿的年纪还不适合婚娶，那就先订个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白枫一脸懵逼，啥情况？怎么我保护你女儿我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嗯？怎么了？你还有其他问题？” 想起之前的事，什么专车接送啊，什么热烈欢迎啊，还有那劳什子诡异的家宴，整半天是在欢迎我这个未来姑爷？ 白枫深吸口气，他不信夏博士不知道这回事。 一想起派任务时夏博士那副暧昧不明的态度，白枫就火大。 坑了我都不说一声的么！ 不过白枫也理解，八成夏博士说了实情，他可能就不会接这个任务……个鬼啊！ 我这是被卖了？ 白枫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成为了南宫家的女婿，那夏博士的经济状况在南宫家的支持下会好很多。 “伯父，这个……强扭的瓜不甜吧，我看璎小姐那边……” “你说璎儿啊？她倒是不支持也不反对，不过我觉得日久生情嘛，相比起璎儿的安全，这些都不是问题。” “不过伯父，我只是个e级猎犬，身份卑微，璎小姐是您的掌上明珠，也是整个南宫家的小公主，您觉得合适么？” “你觉得合适的人能揪出刚才的流沙成员么？能保护好璎儿么？” 白枫有些抓狂，主要是南宫衍的做派打破了他对豪门望族的固有印象，他一直以为这种大家族的门阀观念极强，怎么能容许他这种身份卑微的人染指家族里的女孩，还是嫡系，日后要成为家主的那种。 不过通过南宫衍的话，他也不是不能理解，恐怕当初妻子女儿的灾难给这个男人带来不小的冲击吧。 “哦，你是怕你脑袋里的东西爆炸吧？放心，我已经和夏落谈过了，你无需担心。” 果然！ 白枫气愤之余神色有些恍惚，仔细想想，精神栓不正是他一直担心的事么？ 如果一直出任务的话，总有一天他会被杀死的，但是只要成为南宫家的女婿，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就连白枫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坐在沙发上很久他才回过神来，不由得苦笑，现在的他，就像是被命运扼住了咽喉，要么遵从命运，要么自我毁灭。 人生的岔路口就在眼前，白枫每踏出一步都小心翼翼。 烦躁与不安折磨着他，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能给他建议，只能依赖自己。 思来想去无果，白枫拨通了夏博士的电话。 第93章 发展:大小姐的一天 视频接通，何凡出现在白枫眼前。 “你有事么，五号？” “我找夏博士。”白枫这次可理直气壮，因为他是被骗来的，想来夏博士也自知理亏。 “博士没空，你有事和我说就行。” “他什么时候有空？”白枫步步紧逼。 “五个小时。” “那我五个小时后打过来。” “你等等，博士说要见你。” 白枫心底冷笑，有些事躲是躲不过的。 “是白枫啊，任务出问题了？”没过一会，夏博士出现在屏幕中。 “是啊，出大问题了。” 白枫明明看到，夏博士嘴角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刚才的拖延时间也是，他一定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就是装傻。 “哦，出什么问题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关键信息忘记和我说了？”白枫开门见山，眼看着夏博士嘴角上扬，他恨不得把手环砸了。 “没有啊，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 装，接着装！ 白枫深吸口气：“我可没说要娶南宫璎。” “哦，你说这件事啊……” 就在白枫以为夏落会给他一个交代时，只听对方疑惑地问道：“我没和你说么？” “没！有！” 此时白枫怒火中烧，这夏落夏博士，做起事来也太不是东西了！ “那现在你知道了，我挂了。” “等等！为什么派我执行这个任务？”白枫满脸不情愿，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 “那你说派谁？” 白枫一脸懵逼，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明明被安排的是自己，他怎么还理直气壮了！ “霍……” “霍尔普斯？”夏博士无语打断道，“那个快奔四的老男人？” 白枫翻了个白眼，感情霍尔普斯在夏博士心中就这形象？下次再见到霍尔普斯非得和他说道说道。 “弥赛亚？他就是个球！” 额…… 白枫这时反倒冷静下来。 “苏泠？你是在逗我么？” “我觉得苏泠很不错……” 两人隔着屏幕尴尬了有半分钟。 “白枫，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感觉夏博士有些抓狂，白枫不敢说话了。 “其实南宫兄找我的时候我也很诧异，堂堂南宫家二小姐，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但是你现在应该也对南宫家的现状有一定了解了吧？” “没错。”面对威势，白枫只能点头。 “南宫家什么都不缺，只缺一个能保护得了南宫璎一辈子的男人。你也许会说保镖也行，但是我告诉你，流沙组织无孔不入，保镖？保镖能陪南宫璎一辈子么！” 骂也骂完了，夏博士仿佛气也消了，语气稍显缓和：“我和南宫兄说了，只要你完成这次任务，就可以脱离风云，反正你级别也不高，不会危害到风云的利益，至于你脑袋里的精神栓，我以我个人的名义起誓，永不动用。” 白枫更加烦躁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本能地排斥这件事。 “不能将精神栓取出么？” “我做不到，恐怕也没人能做得到。如果说有的话，也只有那个人，但是请他出手代价很大，你就不要想了。” 见白枫犹豫，夏博士也不再催促：“你可以慢慢考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视频关闭，何凡从一旁走过来：“博士，刚才……” “装的，当然是装的，不过这次任务的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这可关系到我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试验计划。” —————————————— 一夜无话。 整整一夜，白枫都在考虑自己的未来。 “嗡——嗡——” 突然，手环剧烈地震动起来。 锁定南宫璎的房间，白枫依旧走最短的路线。 轻松踢开窗户，白枫举着银色杀手锁定屋内。 只见南宫璎悠闲地吃着早点，身旁，女仆服侍在一侧。 不同于女仆的惊讶，南宫璎倒是轻车熟驾：“来了？” 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后，白枫才收起手枪。 “我应该说过，不要乱用发信器。” “没乱用啊，人家需要你嘛。” 嗲声嗲气，但是白枫满脸平静，丝毫不为之所动。 “那你可以联系我，或者找人叫我。” “这样最快。”南宫璎一边品着糕点，一边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你把发信器还我！”对于这种任性的大小姐，白枫一点都不惯着，对于南宫璎来说，可能只是动动手指，但对于白枫来说，那就是一场生与死的血战，松懈可是会死人的。 “就！不！你吃早点了？” 白枫翻了个白眼，这大小姐脑袋怎么长的，这就聊到吃饭上了？ “托你的福，没有。” “那一起吃吧。” 南宫璎用叉子将她的早点推出一半给白枫。 白枫也不客气，坐下直接就用手拿糕点。 “噫～用刀叉啊。”南宫璎一脸嫌弃。 “敌人会等你优雅地吃饱了再来杀你么？” 白枫理都没理，他只会用最方便拿武器的姿势吃饭，两只手都被餐具占住，无异于束手待毙。 “哼！” “找我什么事？” 南宫璎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女仆介绍道：“白枫阁下，小姐今天上午9:00到12:00要去滨西体育馆参加一场义卖会，下午1:00到3:00回家上金融管理课，3:00到5：00上统筹学，5:00到7:00上企业管理与规划，7:30补好妆后陪老爷参加一场晚会……” “停！直接说我要干什么吧。” “由于小姐缺个司机，所以请白枫阁下一会开车送小姐去滨西体育馆。” “你缺司机？”白枫一脸懵逼，若是陪南宫璎去参加义卖会，他义不容辞，但是开车可是太难为他了。 南宫璎神气地一抬颌，就听女仆继续讲道：“是这样的，原定今天接送小姐的司机小王请假了。” “没有备用的？” “备选司机小李也请假了。” 白枫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咬着牙问向南宫璎：“你给的假？” 南宫璎偏过头去：“本小姐一向通情达理，是不是，诺拉？” “是，小姐最好了。” 好吧，这一主一仆一唱一和，非逼自己开车是不是？ “我没驾照。” 一个响指，诺拉立刻恭敬地呈上一张驾照，白枫打开一看，好吧，这小丫头片子把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我往坑里跳是么？ “就一个义卖会，还用得着你亲自去？”虽然已经被南宫璎将死，但白枫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是这样的，滨西体育馆由来已久，自2103年……” “不要说了，我去，我去总行了吧！” 第94章 发展:流沙清字——水隐 陪南宫璎来到别墅门口。 沈修已经将车停置妥当。 看到沈修地站在车旁恭候，白枫犹豫了下：“沈管家应该会开车吧？” “不会，他不会的。”南宫璎连忙阻止。 沈修只能苦笑看着白枫，不再言语。 上车，白枫才发现不止自己一人陪南宫璎去参加义卖会，还有四个保镖，清一色的黑色装扮给车内增添一排压抑的气氛。 “白枫阁下，你可以把辅助驾驶系统打开。” 见白枫看着表盘发呆，坐在副驾驶的保镖很贴心地为白枫打开辅助系统。 “……只需要控制刹车和油门就好，力度控制不好也没关系，系统会自动调整。” 在保镖的介绍下，白枫总算上手。 但第一次上路说不慌那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被白枫巧妙地掩饰过去。 唯一显得歪歪扭扭的就是方向盘的控制，直线的时候还好，有辅助系统稳定，转弯的时候和刚刚转弯之后的一段路着实提现白枫车技的劣质。 “车技真差。” 南宫璎撇了撇嘴。 “要不你来？” 透过后视镜，白枫发现有一辆车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跟着他。 敌人么？ 就在白枫刚刚升起警惕心的瞬间，那辆车突然加速到和白枫并排。 “轰！” 那辆车狠狠地别住白枫的车，然后疯狂撞击，绕是车的材料是防弹材质，也在这一撞中微微凹陷。 白枫想减速躲开，但是另一侧又出现一辆车，两辆车将白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在两行车道上，三辆车并驾齐驱，把路堵得很死。 “发生了什么？” 明显的震感让南宫璎一惊，紧接着，她便看到左右都被堵死。 保镖们瞬间做好战斗准备，将南宫璎护卫在中间。 “你被盯上了。” 白枫发现，自从被夹住后，左右两辆车似乎没有继续进攻的意味，但是却很默契地开始调整前进的方向。 白枫哪里能遂敌人的愿，你想往左，我偏偏往右！ “吱——”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透过车窗，火星飞溅，引擎盖急剧升温，直接瘪了下去，但是白枫依旧被死死夹在中间，动弹不得。 路上，车辆与行人越来越少，白枫这才意识到对方是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对付他。 透过车窗，敌人已经举起枪，火舌喷出，子弹疯狂倾泻在车身上。 但是无效！ 车内，保镖们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冷淡地看着车窗上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对面似乎迟疑了一下，白枫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只见对方架起一杆约一米长的枪杆，没有机匣，没有弹匣，只有枪膛和枪管，如果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有枪的模样。 枪口处，橘红色的诡异光芒亮起，隐隐有种毁天灭地的架势。 “快低头！” 白枫立刻嘶吼起来，在其他保镖还在迟疑的时候，南宫璎乖乖地抱头蹲防。 “咻”得破空声穿过，温热的粘稠滴在南宫璎的后脖颈。 熟悉的触感涌上，南宫璎更不敢抬头了，因为她知道，那是血液！ 白枫侧过头，发现仅刚刚的一枪，就贯穿整个空间，可以看到窗户上还冒着青烟，两个保镖的头颅直接被贯穿，就这么报销了。 还不等白枫反应，另一侧的橘红光线转瞬而至，瞄准的依旧是后排，剩下的两个保镖还没来得及低头就被融穿大脑，软倒下去。 南宫璎瑟瑟发抖，在堆满尸体的密闭空间内，这位大小姐终于意识到什么是恐惧。 不能就这么下去！ 白枫索性关了辅助驾驶，一脚油门恨不得踩到油箱里去。 速度飙升！ 发动机轰鸣着，轮胎疯狂摩擦、变形，但也终于脱离敌人的包围。 然而，接下来映入眼帘并不是康庄大道，而是一个港口。 白枫先是一惊，随后看了看表盘。 300迈的速度已经无法阻止，白枫很果断，他知道，这个时候刹车只会车毁人亡。 “过来！” 窗外的景物飞速流逝，南宫璎刚抬头，又抱头弓着身子瑟瑟发抖。 白枫无法，只能一只手控制方向盘，另一只手抓住南宫璎一用力。 南宫璎只觉得像在坐云霄飞车一样，天旋地转之间，她已经坐到白枫身上。 瞄准港口处装货卸货的码头，白枫冷静的声音响起：“我数321就跳车，明白么？” “你疯了！” 南宫璎想挣脱白枫，却发现白枫紧紧抱着她，根本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3！” 白枫没有理会南宫璎的任性，看着逐渐接近的跳板，他沉稳地倒数。 “2！” 这时速度不降反升，已经提高到330迈，几乎转眼间，车子就上了码头，直接飞上高空！ “1！” 白枫一脚踹开半掩的车门，侧过身，护着南宫璎从车上跳下。 狂风在耳边呼啸着，330迈的摩擦力可不是闹着玩的，白枫唯一能做的就是护住南宫璎，任由狂风切割自己。 血痕不断撕裂白枫的身体，却又在转瞬之间愈合，随后—— “轰！” 当两人落水的瞬间，车子不堪重负，爆炸开来。 水中，由于重力两人极速下沉。 当听到爆炸的瞬间，白枫立刻调转身体，迎向爆炸物残片。 “噗噗噗——” 几声闷响穿透白枫的身体，在爆炸的推动下，两人借力靠向岸边。 疼痛刺激了白枫的凶性，他飞快摆动着双腿，强忍疼痛带着南宫璎钻出水面。 好在南宫璎也熟悉水性，虽然喝了几口水，但并不妨碍她的行动。 “坏家伙，跟你待在一起，真是倒霉死了！” “砰砰砰砰砰砰！” 还不等南宫璎抱怨完，白枫起手便是六枪，打满一梭子弹，惊得南宫璎连连尖叫。 岸边，四个前来偷袭的流沙成员尽数被击毙。 虽然手枪的射程有限，但区区十几米白枫还是可以保持准度的。 “你想吓死我啊！” 看到白枫在射杀敌人，南宫璎才安下心，不由得抱怨两句。 “比死亡还难以接受么？” 白枫收起手枪，他不会要求南宫璎像他一样保持冷静，因为猎犬的一生就是在无数危机中度过的，大小姐大概只会保持大小姐的优雅吧。 “咳咳——” 鲜血从嘴角溢出，后背的灼热感愈发强烈。 “你、你受伤了？” “赶紧上岸。” 白枫没有说什么，只是推了南宫璎一把。 “嘿嘿嘿，没想到最后还是要我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水隐，流沙清字。” 白枫猛地瞪大眼睛，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敌人的踪迹。 难道说…… 事到如今，白枫才将一切串联起来，猛地推了南宫璎一把：“快上岸！” 第95章 发展:度假 水里有鬼！ 白枫立刻意识到自己又中计了。 刚刚的袭击只是个由头，目的就是将他和南宫璎逼到水里。 后知后觉，白枫已经失了先手，再拖延下去，恐怕形势会更加严峻。 清字，那可是流沙暗杀技艺的巅峰！ 另一边，南宫璎没有再和白枫拌嘴，因为他能感觉到白枫声音中的颤抖。 巨大的威胁正在凶猛袭来。 她转身就往岸边游去，她有大小姐脾气不假，但她不傻，她知道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拖累白枫。 既然白枫判断岸上是安全的，那她只能选择相信他！ 南宫璎的泳姿依旧优雅，比起白枫这种半吊子水平快得多。 水浪袭来，白枫小刀挥舞，眼花缭乱间，浪花便被砍成一个个水滴。 突然，这些水滴瞬间暴动起来，宛如子弹一般蹂躏着白枫的身体。 “水无形无势，你又怎能伤害得到我呢？” 白枫转过身，眼看水浪往南宫璎方向盖去，他铆足了劲游过去。 但是人怎么可能比水浪游得快呢？ “快躲开！” 南宫璎早就关注白枫这边的战斗，看到诡异的浪花朝自己袭来，她连忙转个圈，让浪花扑了个空。 这时，白枫赶到。 南宫璎就在自己身边，可白枫却没了护住她的自信，两人距岸边不过五米，但这五米，却成为一道天堑，无法逾越。 “怎么办？” 南宫璎无法，现在他们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只能待在水里束手待毙。 “强行突破！” 就在南宫璎发呆的时候，耳畔传来一个声音：“往岸边游，我护着你。” 南宫璎咬牙，神色复杂地看了眼白枫，然后毅然决然地游向岸边。 “休想逃！” 水隐卷起螺旋浪花奔涌而至，白枫守在身旁，螺旋水浪直接缠住白枫的脚踝和小腿。 顿时，血污喷涌，白枫只觉得双腿一轻，直接脱力。 好在，他还是抓住了岸边延伸出来的码头，不至于沉落海底。 快速愈合飞速修复腿伤，接连的打击让白枫有种天塌地陷的眩晕感。 好在他拖延的时间足以让南宫璎逃离。 眼看南宫璎即将逃离，水隐一怒之下卷起滔天巨浪，十米高的帘幕直冲云霄，仔细看去，一个狰狞的鬼脸正狂笑着拍下。 南宫璎跪坐在地上，因为她知道，她逃不开了，巨浪裹挟着樯倾楫摧之势，她已然在劫难逃。 但，白枫的身影再次挡在她的面前。 风雨欲来之势吹打在白枫的面颊上，南宫璎发现，即使面对死亡，白枫的神色依旧平静。 “为什么？” 白枫没有回答，不是因为他看得开，而是猎犬松懈被杀活该。 当水幕拍下的那一瞬间，白枫才明白昨夜的纠结有多么愚蠢。 不管未来他和南宫璎何去何从，活下来始终是他的第一目的。 在敌人磨刀霍霍的时候，他还在考虑纠结儿女私情，丧失了猎犬的敏锐直觉，被杀，不该抱有怨恨。 水幕越来越近，白枫反而释然了，因为这气势，足以将人拍成肉饼。 突然，一个女子挡在白枫面前，银发狂舞而肆虐，三千银丝将水幕戳出无数窟窿，庞大的威势被化解成一滴滴小水珠。 “小心！” 白枫立刻出声提醒，正所谓水滴石穿，女子可没有他这般强大的恢复能力，万一被水滴戳成筛子，很可能命陨当场。 显然，白枫的担心是多余的，破空声不断袭来，女子岿然不动，发丝无风自动，精准将小水珠戳成数枚水瓣，细听空气中还保留着“嗡嗡”的震动声。 水珠落地，顿时穿透水泥，女子从容地后退一步，目送码头被切得只剩一半，剩余一半沉落海底。 一阵冒泡声响起，水面再次恢复平静。 当女子转过身来，白枫才惊呼出声：“苏泠？” “烦，在度假。” 依旧惜字如金，苏泠瞥了南宫璎一眼，昂首离去。 “怪女人！” 别人可能不明白苏泠的意思，但是白枫却不由得苦笑。 前半句说的是心情，后半句说的是状态。 “你认识她？” 南宫璎看着苏泠的背影，眸中隐隐流露出一丝疑惑，她总觉得这个女人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她叫苏泠，和我在同一个分部。” 白枫取出手帕，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给南宫璎的手臂包扎，与此同时，趁南宫璎不注意，白枫用手指抹了一下她的胳膊，并将血液偷偷保存在一根试管里。 “嘶～你就不能轻点。” 当布条勒紧的一瞬间，南宫璎疼得直打颤，但当她回头看到满身血污的白枫时，不由得低下头去，语气放缓：“你、你没事吧？” 手指触及白枫，但是血渍之下却并没有伤口。 “这是……” “洗个澡就好了。” “小姐！小姐！” 就在南宫璎打算询问的时候，诺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和她一起的还有沈修沈管家。 “我的大小姐啊，您没事吧，下次可不要随便外出了。” “义卖会……” “都这个时候了，还什么义卖会啊，老爷早就安排其他人去了，来，咱们赶紧去医院。” “唔……” 南宫璎不由得看向白枫，见白枫点头后，这才被诺拉等一众女仆搀扶着上车。 “白枫阁下，您、您没事吧？” 此时白枫浑身破破烂烂的，血汗涔涔，最触目惊心的是，小腿处裤脚的血污已经黑得发紫。 “没事，上车。” 到了医院，南宫璎接受治疗去了，白枫随意地管护士要了一条热毛巾后来到厕所隔间。 “哧！” 一把拔出嵌入后背的汽车爆炸残片，白枫挥汗如雨，死死咬住毛巾，随着时间流逝，雪白的毛巾上，隐隐有一抹殷红渗出。 看起来体内有异物会耽误细胞分裂的效果。 尖锐的痛楚一次次撕裂白枫紧绷的神经，直至大脑里一片空白。 “白枫阁下，白枫阁下……” 回过神来，白枫听见外面沈管家正在叫自己。 “有事么，沈管家？” “小姐命我把换洗的衣物带过来，还带了十条湿毛巾用来擦身，您看要不要先处理一下，回家之后再沐浴？” 白枫微微一笑，有气无力地站起身：“好，你把毛巾扔过来吧。” 第96章 发展:过去，现在，没有未来 回家的路上，白枫一直盯着南宫璎看。 开车的人换回沈修，一路上平安无事。 回到别墅。 “你刚刚一直在看我。” “唔……” 白枫依旧盯着南宫璎的背影若有所思。 很奇怪，一切都很奇怪。 短短两天，针对南宫璎的刺杀行动已经发生过三次，虽然一开始被他杀掉的两个人信息不详，但通过能力也能看出，这两人在流沙内部应该是中流砥柱。 而今天，流沙又派出清字杀手对付南宫璎。 白枫不认为对付一个十四岁少女需要如此大动干戈。 更奇怪的是夏博士和南宫家主的态度，他们仿佛迫不及待地想撮合自己和南宫璎。 两方对南宫璎截然不同的态度让白枫困顿，就像即将踏入猛兽嘴中猎物一样。 “唔什么唔！你就没什么想和本小姐说的么？” “说什么？恭喜你还活着？” 南宫璎满脸无语，他就没见过白枫这么奇葩的人，好歹她也是南宫家二小姐，到哪里都是万人瞩目，怎么在白枫面前，好像光环失效了一样。 失效也就算了，就连沟通都成问题，她本来一直在想怎么感谢白枫，所以才容忍白枫一直盯着她看，现在她鼓起勇气了，可白枫却没有搭理的意思，这让南宫璎有些心累。 不对，他要是能正常交流，就不会刚一见面就拿我当诱饵，还、还…… 回想起沐浴时发生的事，南宫璎小脸一红，不由得啐了一口，她可以找无数理由为自己辩护，反正就是白枫不好。 见南宫璎神色古怪地与自己置气，白枫这才意识到这位大小姐是想和他聊天。 放下心头的疑惑，白枫主动挑开话题：“你的女仆还挺负责任的。” 南宫璎扶了扶额，内心有些抓狂：本小姐是这个意思么？是么？ 无语归无语，好在这是白枫为数不多不是因为任务在和她闲聊。 “咳咳，其实所有人都是沈管家筛选出来的，都很负责，不过诺拉确实挺特别的。” 眼看勾起了白枫的好奇心，南宫璎得意的同时又有些纠结：这坏家伙，就不能多好奇本小姐的事么？呸呸呸，谁要被他感兴趣啊！ “我看你不是对艾妮娅蛮有兴趣的么？怎么又问起诺拉来了？” 白枫没有说话，一来他不想暴露莉莉丝的身份，二来他突然想到可以问问莉莉丝关于流沙组织的情况。 无声的沉默让南宫璎倍受打击，就好像从刚刚开始都是她一个人自说自话一样，好傻。 “喂，你就这么讨厌本小姐么？” 南宫璎停下脚步，转过身与白枫对视，当她看到白枫眸中逐渐升起的疑惑之色时，心情更复杂了…… “诺拉比其他人的生活更加细致。”超级不情愿地转过身，南宫璎悠悠说道。 她发现自己不能和白枫较真，因为最后输的，很可能是她自己。 “有一次我偶然发现她在记日记，每天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她记得很清楚，有模糊的地方也会找其他人问，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强迫症吧。” “而且，她知道的很多，不管什么都能说上两句，功课做得足，所以我很喜欢她，就让她一直跟着我喽。” 说到这里，南宫璎偷偷横了白枫一眼：不像某人！ “唔……” 好敷衍…… “其实也很正常啦，我有时也会发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不知不觉就换了个地方，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过去的，仔细想想还有点小恐怖。” 白枫摇了摇头：“没遇到过。” 南宫璎气得直跺脚：这坏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好好的天被聊得稀碎！你不愿意搭理本小姐，本小姐还懒得搭理你呢！ “是啊，你不是人嘛！” 白枫一抬头，只见南宫璎一顿一顿地快步往屋里走。 一整个下午，白枫都在陪南宫璎上课。 他不需要听课，但是要保护南宫璎的安全。 课程很难，至少白枫觉得要比淮大的课程难得多。 然而南宫璎却听得津津有味，很难想象一个14岁少女的理解能力竟然这么强。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7点，白枫跟在南宫璎身后，吃完饭后南宫璎还要化妆参加晚会，整整一天都被排得很满。 “你好像有心事？” 最终，南宫璎还是忍不住开口。 白枫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你每天都学这些东西？” 南宫璎嘴角一翘：“不是啊，还有其他课程，穿插着来。” “不会觉得无聊么？”和南宫璎待在一起，白枫总会想起钱绘萱，那个比任何人活得都要认真的小女孩子，她虽然学习也很好，但是玩心却更重一些。 “无聊？会有的吧。不过不上课，干什么呢？” “你不是喜欢占卜之类的东西么？” 南宫璎笑着摆了摆手：“那些是空闲时候才会做的。怎么了？” “总感觉你对生活的态度是我第一次感到敬佩的点。” “哼！本小姐的优点可多着呢！” 南宫璎撅起小嘴，心中补了一句：就你这个坏家伙发现不了！ “对了，说起占卜，你知道塔罗牌么？” “什么东西？” “就是占卜用的道具。” “没听说过。” “孤陋寡闻！你来之前我占卜了一次你的事。” “不科学。” 南宫璎忍无可忍，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把天聊死了！ “都说了是娱乐了！” 面对南宫璎的死亡凝视，白枫意识到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 “结果呢？”白枫搞不懂了，这位大小姐好像什么都要你主动去问，不就是想说占卜结果么？直说不就好了？ 南宫璎还是很气，白枫的态度很直白，都不带掩饰的，好像是她求着白枫问她一样，这种被施舍的感觉让她很不爽。 “算了，你不想知道我就不说了！” 白枫深吸口气，他发现自己好像有点摸清这位大小姐的脾气了。 “我想知道。” “你想知道我就要告诉你啊！” “哦，那算了。” 白枫突然发现前面的脚步停下来了，一抬头，正好面对大小姐满是怨念的眼神。 “怎么了？” 看着白枫平静的眸子，南宫璎突然想起之前被水隐追杀挡在她面前的白枫就是这个眼神，很平静，透过他的眼睛似乎能看到一颗古井无波的心。 怨气瞬间消散，南宫璎甚至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我占卜的时候用的是过去-现在-未来牌阵。” 本小姐给他讲是看在他救过我的份上，哼，坏家伙！ “结果是什么？” “过去是逆位的战车，现在是正位的月亮，将来、将来……” “将来是什么？” 南宫璎咬了咬下唇：“没什么。逆位战车指的是我过去的理智压制着内心真正的感情，正位月亮指的是我现在要面对恐惧，正在被障碍阻止成功……” “未来呢？” “不说行不行啊，哼！” 白枫一脸懵逼，怎么说着说着又生气了？ “哎？要不我给你占卜一下？” “啊？” 白枫更迷惑了，刚刚不还气冲冲的么？怎么突然就兴致勃勃的样子，这大小姐的脑回路是怎么运转的？ 第97章 发展:南宫璎的占卜 “你不吃饭了？时间很紧。” 对于占卜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当然拒绝。 “没事，挤一挤就有了。” 似是突然发现新奇的玩具，南宫璎拉着白枫就往房间跑。 白枫只能跟上，途中遇到诺拉。 “小姐，你们……” “快，把我的占卜袍拿来。” “是，小姐。” 房间内。 南宫璎身着宽松的长袍，连带着把帽子也戴上，宽大的帽檐直接挡住眼睛，紫色的羽垫上，一颗水晶球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为了保证气氛，诺拉贴心地把窗帘拉上，顿时，屋内满是神秘的气息。 诺拉恭敬地站在南宫璎身旁，一身蕾丝边女仆装与现场气氛不太搭。 白枫无奈地看向诺拉，意思是你怎么这么熟练？ 诺拉微微一笑：“以前经常陪小姐玩，小时候的小姐非缠着我们让我们说烦心事，然后给我们占卜……” “诺拉！”南宫璎顿时绷不住了，回头连连瞪了诺拉几眼。 “是，小姐，我不说了。” 南宫璎这才扭过身，取出塔罗牌，平铺在白枫面前的黑布上。 “你不会上过这玩意的课吧？”看南宫璎这么专业，白枫将信将疑地问道。 “怎么可能！本小姐是自学的！” 似是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南宫璎咳嗽两声：“现在本小姐要用身心灵牌阵测你目前的状态。” 白枫眉头一皱，总感觉这玩意太坑。 “不测行么？” “嗒！” 一声响指。 诺拉会意，娓娓道来：“白枫阁下，这塔罗牌可以追溯到前世纪时代的18世纪，当时有一位神秘学家……” “我应该怎么做？” 白枫直接无视诺拉的精神污染，俗话说，短痛不如长痛，要测啥赶紧的吧。 “先切一张指示牌，记住，心中不要有负担，要自然地去切，放松，再放松，不然结果会有偏差。” 白枫：“……” 按照南宫璎的指示，白枫长舒口气，将最下面一张牌拿到最上面，就当是切过牌了。 南宫璎将切牌放在正中央，然后将所有牌平摊在白枫面前。 看每张牌之间的间距几乎相同，白枫有理由怀疑，南宫璎肯定练过，这手法，比起赌场里的荷官也不遑多让。 “接着，从这些牌中抽出第一张牌。” 白枫照做。 南宫璎将代表身的牌放在切牌的左下角。 紧接着，白枫又抽出两张分别代表“心”和“灵”的牌，被南宫璎以逆时针三角之势放在切牌周围。 “这就完事了？” “接下来是解牌。”南宫璎顺势一张一张揭开白枫选中的牌。 切牌：逆位命运之轮。 身牌：正位教皇。 心牌：逆位世界。 灵牌：逆位死神。 南宫璎沉默了，身后的诺拉也瞪大眼睛，似是第一次见这种牌型。 “怎么了？” 白枫有些疑惑，难道结果很差？ “你知道命运之轮代表什么么？” “不知道。” “无论是正位还是逆位的命运之轮都是突破目前一成不变的环境。” “哦？那有什么区别么？” “正位代表突破现有环境收获成功，而逆位则代表突破现有环境进入困境。这张牌还是指示牌，会持续影响整个牌局。” 白枫看了看桌上的牌，怪不得刚才南宫璎接过牌的时候小心地旋转180°，原来解牌还分正逆。 “也就是说，正位的牌都比较倾向积极的一面，而逆位的牌更倾向消极，是么？” “没错，不过也有正逆都很消极的牌，比如恶魔，比如，这张死神。” “没事，你说吧，反正只是个小游戏，这不还有一张正位牌么？”白枫看着上面写有“hierophant”的牌说道。 “身牌，代表当前状况对身体的影响，而正位教皇代表束缚、规矩、遵从他人的意志，也就是说你渴望自由的心被人压制住了，不得不听命于别人。” 白枫神色一变，随后很好地掩饰住神色的变化。 巴纳姆效应！ 已经中过一次招的白枫不可能再次中招，再说塔罗牌这种东西只给出关键词实在是太宽泛了，占卜者可以结合现有信息引导对方，根本没有可信度。 “逆位世界，失去机会，模糊不清的未来，旧时代的残留。你心中一定有对过去很深的执念，而且对未来很迷茫。” 白枫依旧冷静，过去的执念人人都有，太笼统了，这种不作数的。 “逆位死神代表安于现状，阻止改变。灵代表现状对精神状况的影响。” 说到这里，南宫璎直视白枫，斩钉截铁地说道：“所以整个牌局的解读是目前有很深的困境困扰着你，但是你又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得不听命于他人，对自己的未来充满疑惑，不知该何去何从，犹豫间，你错过了改变现状的机会，也许是因为过去的经历，也许是因为熟悉的人，你一直在犹豫中安于现状。” 此刻白枫内心是震惊的，他开始怀疑，难道南宫璎知道他的事，或者南宫衍和夏博士已经将自己的事全都告诉了南宫璎？ 仔细想想，整个牌面说的不就是他目前的状态么？ 一直困扰着他的是流沙组织，因为精神栓的原因他不得不听命于夏博士前来保护南宫璎，身为猎犬，连自己的命都不知道何时会丢掉，对未来当然迷茫，甚至没有自信，只能选择活在当下。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还真有一个可以脱离风云的机会，但是南宫璎的预言里说的是他会因为犹豫而错过这次机会，并且未来会因为过去的影响一直裹足不前。 不对，听南宫衍的语气，他不像和南宫璎具体说过自己的事。 “所以想要解除这张命运之轮的困局，打破逆位死神的封锁，你只能抓住机会，改变自己，停滞不前只会走向毁灭，也就是死神的怀抱。” 四目相对，南宫璎突然笑出了声，摘下帽子，脱去占卜袍：“怎么样，有意思吧？以后有什么苦恼可以找本小姐给你算一卦啊～” “呵，呵呵……”白枫不知道说什么好，闹了半天，这丫头是蒙的！ 瞟了一眼卡牌上的教皇，白枫总觉得图画上教皇的眼睛在看着自己，直达内心深处。 他连忙收回目光，这种被窥视内心的感觉让白枫很不适应，他已经暗暗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会再碰塔罗牌了。 “小姐，该上妆了，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嗯。”将占卜袍扔给诺拉，南宫璎笑着说道，“叫人给他准备点食物，省得到时候本小姐被杀了他找借口，是不是，我的骑士？” 白枫没有回答，他总觉得这次被南宫璎给耍了。 第98章 发展:觉悟 晚会上，南宫璎换上一件紫色的礼服，头发盘起，显得格外魅惑。 整个会场中，南宫璎自然是最耀眼的，但视线看向南宫璎的人们都会不自觉再看一眼她身边的白枫。 此时白枫警惕地看向周围，倒不是他人的视线有多刺眼，而是他不确定敌人是否已经潜入会场中。 自上午水隐被苏泠击退后，白枫就一直担心这个隐患。 水隐的能力太过诡异，液体是不受常规限制的，可以见缝插针，是真正的无孔不入。 所以从医院回来，白枫就一直守在南宫璎身边，寸步不离。 而且，南宫璎的态度也很奇怪，按理说，发生这样的事这位大小姐应该在医院修养才对，但她却不顾阻拦坚持完成下午的学业并参加预先安排好的晚会。 是该说她神经大条，还是心理素质强呢，仅用短短几个小时就平复受惊的心态，只能说不愧是豪门千金。 回想起击杀画中人的一幕，南宫璎冷静、睿智，似乎除了对他利用她这点颇有微词外，也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会场内一片祥和，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小圈子里推杯换盏，突然，一只高脚杯推到自己眼前，沁人心脾的酒香味弥漫。 白枫看向南宫璎，摇了摇头：“酒精会迟钝神经。” 南宫璎也不勉强，随手就将酒杯放在经过侍者的推车上。 与此同时，推车上，瓶塞突然被弹起，目标直指南宫璎。 白枫眼疾手快，仅用两根手指就夹住飞起的瓶塞，指骨似乎轻轻响了一声。 “啵！” 白枫又将瓶塞狠狠插入瓶口，然后按住酒瓶。 “哗啦”一声，酒瓶应声而碎，白枫连忙护着南宫璎后退，炸裂的酒瓶溅了侍者满身，顿时，洁白的侍者服就像是掉进了染缸。 白枫三步并两步来到侍者面前，一把拽住侍者的衣领。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去换一瓶……”侍者哪里见过白枫这么凶猛的架势，而且力气大的出奇。 然而白枫的目标却不是侍者，而是他衣服上的……水隐！ 正在白枫要剥下侍者的衣服时，南宫璎拉住了白枫。 迎上白枫疑惑的目光，南宫璎摇了摇头，示意让白枫看看周围。 白枫这才注意到周围的上**英们正在饶有兴趣地盯着这边看。 深吸口气，白枫松开手，拍了拍侍者：“注意安全。” “哦……哦……” 眼看附着在侍者衣服上的水隐大大咧咧潜入别墅，白枫甚至能听到水隐无声的嘲笑，面色铁青。 看着手中剩余的瓶塞，白枫眯了眯眼睛，因为，上面有一个再细微不过的针孔。 南宫璎没有再理会白枫，几句话将局势稳住后，直到晚会结束，都没再和白枫说一句话。 回房间的路上，白枫罕见地主动开口：“那个时候你不该阻止我的。” “让你成为所有人的笑柄，给南宫家蒙羞么！” 从语气中能听出来，南宫璎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面子比命还重要么？” “对！”南宫璎银牙紧咬，“你没办法立刻处理掉那个杀手，万一有人受伤或者死亡，你担得起这个责任么！” “在我看来，你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南宫璎深吸口气：“直说了吧，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 “死。” “哼！说得好听，还不是为了自己！你就是个自私到极点的家伙！” 南宫璎吼出了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愤怒，心中为什么哀凉。 “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必要将就在一起呢……” 正当南宫璎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一声尖叫划破寂静的黑夜。 南宫璎和白枫连忙奔向声音的来源，刚进入更衣室，白枫立刻捂住南宫璎的眼睛，因为，其中一个衣柜前，倒着一具尸体。 死者正是被水隐附着的侍者，他整个人被拦腰切断，肠子洒落满地，血腥味混合着酒香令人作呕。 南宫璎在颤抖，她看到了这幅地狱景象。 “只要维护形象，什么代价都是可以接受的，对么？” “白！枫！你是在教训本小姐么！” 一把甩开白枫的手臂，南宫璎眸中隐隐有泪光闪动，她用尽全力疯狂地捶打白枫胸口：“你们都是怪物！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呜呜呜——” 声音渐行渐远，南宫璎径直往房间的方向跑。 “白枫阁下。” 这时，保镖们也到了，面对残忍的景象，一时间也慌了神。 “将尸体抬走，打扫一下。” “是！” —————————————— 房间内，南宫璎无助地趴在床上啜泣。 现在她大脑里一片混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父亲就教导她一切都要以家族为重，为此，她可以压抑自己的本性，日复一日地学习各种枯燥的理论知识。 她可以把时间都贡献给家族，唯有晚上，当午夜梦回之际，她才可以做回自己，在自己想象的世界中驰骋。 她不断地问自己，阻止白枫，真的错了么？ 但只要一想起侍者死去的惨状，曾经经历过的折磨，她就一阵颤抖。 尤其是白枫那句一针见血的话。 她拼命地催眠自己，不是的，不是的，我从来不认为谁的命比谁更尊贵。 滚烫的泪水流下，南宫璎不敢闭眼，只要一闭上眼睛，死去侍者凸起眼球的表情就会在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 会做噩梦的。 时间弹指而过，很快来到第二天早上。 南宫璎猛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这十四年来第一次没有换睡衣就睡着了。 来到梳妆台，看着镜子中自己惨白的面庞、凌乱的头发以及布满血丝通红的眼睛，她已经心力交瘁。 仅仅这几天发生的事，就要比她此前的一生都要惊险，有时她甚至觉得就这么死掉也无所谓了，为什么还要苟延残喘地活着呢？ 她不想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连女仆都没有叫，自己打理起来。 虽然昨天事件的冲击力变小了许多，但南宫璎依旧担心，昨天说出的很多话都没经过大脑，恐怕白枫已经开始讨厌她了，她已经没有勇气再面对白枫了。 看着镜中毫无血色的面庞，南宫璎苦笑，身为南宫家二小姐，这样的表情还真是有够狼狈。 打开门，熟悉的身影正守在门外。 南宫璎紧紧咬着嘴唇，鼻尖一酸，刚刚重振的精神顿时萎靡下去，虚弱感紧紧缠绕着大脑，一个踉跄，便被白枫扶住。 此时南宫璎也不矫情那么多了，直接顺势倒在白枫怀里，泪水缓缓流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白枫没有动作，任由南宫璎抱着他。 他知道，虽然南宫璎表面上是一副完美的优雅大小姐形象，但是还没有承担责任的觉悟，为一个无辜的人的死负责，对于一个十四岁少女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你说的对，我是怪物，无论处于什么样的环境，我都会选择活下去，但有一点我要告诉你，我从未以杀人为乐。” 第99章 发展:对付清字杀手的计划 他是在安慰我么？ 迷迷糊糊间，南宫璎心底很暖。 真是的，安慰也要用这么严厉的语气么…… 哭也哭够了，南宫璎有些羞涩，她突然发现这样趴在白枫怀里发泄好像更不好意思面对白枫了。 “如、如果你接到的任务是杀掉我，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不惜一切手段杀死你。” “哼！”南宫璎一把推开白枫，踉跄着后退几步，双手环抱于胸前，“真是个不可靠的坏家伙！” 门一关，南宫璎整个人靠在门上抬头看向天花板，嘴角微微翘起。 下午，南宫璎在练字，白枫坐在一旁，思考对付水隐的办法。 突然，一张纸条从桌子另一边推过来。 “在想什么？” 南宫璎的字很秀气，遒劲大气却不失婉媚姿态，正所谓字如其人，工整的笔法看得白枫心头阴霾为之一淡。 “对付水隐。” 白枫同样拿起笔，在下面一行写上回复，推给南宫璎。 南宫璎停下临摹，拿过纸条，用笔拄了拄下巴，然后写了起来， 这时，白枫鼻尖微微一动，脸色有些难看。 纸条传过来，首先第一行就是： “字写得真难看。” 白枫翻了个白眼，果断无视。 第二行：“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一团有意识的水么？” 看着很狂的语气，不过白枫却灵光乍现。 刚刚……我好像想到了什么办法！ 白枫努力回想，却发现头绪又断了，即使反复品味南宫璎说的话，依旧想不起来刚才迸发的灵感。 无奈，白枫只能先提醒一下南宫璎。 “暂时不要用语言交流，水隐在房间里某个角落看着我们。” 南宫璎看过后一愣。 “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枫笑着指了指鼻子，然后回给南宫璎：“气味。” 南宫璎皱眉，小巧的鼻子吸了几口气，眉毛一动。 “酒香？” 看到回复，白枫点点头，果然没错，空气中确实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味，而且还是之前晚会上打碎的那瓶酒的味道。 “要不我们引蛇出洞？” 眼看白枫不回话了，南宫璎立刻又传上一张纸条。 对于南宫璎的建议，白枫摇摇头，虽然这次是南宫璎自告奋勇当诱饵，但问题的关键是如何抓住水隐乃至杀死他。 之前破碎的酒瓶已经证明一般的容器无法收纳他，而杀死他？杀死一团水？可能么？ 这也是白枫迟迟不动手的原因，即使知道对方故意挑衅他，白枫也拿水隐没辙。 “要不我们换个地方也可以的，我感觉家里不太安全了。” 换个地方？ 白枫突然发现刚刚的灵感又有出现在脑海里的趋势。 “你说话啊！”刚刚在纸条上写下四个字后，南宫璎发现白枫笑了。 眼珠一转，南宫璎意识到白枫这是有办法了。 没有继续打扰白枫，南宫璎静静地等着。 没多久，白枫开始写纸条，约摸三分钟后才传过去。 接过纸条，南宫璎越读越吃惊，原因无他，白枫的手笔实在太大了，这也就是她南宫家家大业大，换了普通家庭可能都消耗不起。 “按照我的经验估算，最短也需要十天，你这方法……真的可以么？” 白枫摸了摸下巴，他知道南宫家负担得起他的计划，但是没想到需要这么久。 “不行，时间太长了，最多三天。你要知道，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敌人可以休息，但我的精力是有限的，可以粗糙一些，但一定要快，这关系到你的性命。” 南宫璎看后眉头紧锁，她倒不是故意和白枫抬杠，而是白枫的要求太强人所难。 “那就只能找研究院的人帮忙了，而且三天肯定完不成，光完全密封这一条就做不到好不好？” 看南宫璎可怜兮兮的委屈模样，白枫知道，自己有点着急了。 “那你和伯父商量一下这个事，得出具体时间告诉我，我好做下一步安排。记住，不要让第四个人知道，绝对！” 南宫璎看到最后一句话后，瞪大眼睛看向白枫，发现白枫冲她点了点头。 不可能吧…… 虽然心中震惊，但南宫璎还是选择相信白枫，毕竟他们现在要对付的可是流沙的清字辈杀手！ 确定好计划后，南宫璎也没了不能说话的包袱，将写过的纸条叠好扔进垃圾桶里，开口说道：“你的字也太难看了，本小姐就勉为其难教教你好了。” 白枫本想拒绝，但一想到这丫头脑回路跳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可以通过气味判断敌人的大概位置，想来也没太大危险，于是极为勉强地同意了。 温润的触感让白枫一直皱着眉头，但是南宫璎可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觉悟，一本正经地教白枫正楷的写法。 感觉到南宫璎的认真态度，白枫也收起迤逦的心思，专心书法。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直到结束水隐也没有选择偷袭。 当然白枫可是一直紧绷着神经，再加上练字的精力消耗，结束的时候已经疲累不堪。 计划很快确定，南宫衍一向以女儿安全为第一要务，当即调用研究院人员和一批南宫家旗下的工程队，只需四天就能满足白枫的要求。 所以白枫也只能将计划定在五天后。 从南宫璎房间离开，白枫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没走一会，他就看到走廊尽头看画像看到发呆的莉莉丝。 悄悄潜过去，就在白枫离莉莉丝三步之遥时，莉莉丝突然转过头，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你想偷袭我？” 白枫瞬间停下脚步，无语地埋怨道：“既然发现我就早点说啊。” “不，看你偷偷摸摸的很有意思。” 白枫无语，看了眼莉莉丝看的那幅画，灰暗的天空下，一圈火把围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好像举着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死法？难道是难产而死？ “好奇心最好不要那么重。” 白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已经是莉莉丝第二次提醒他了，说是警告也不为过。 由于之前和莉莉丝达成协议，帮她一个大忙，他不认为莉莉丝会无缘无故和他说这些，因为人的心理就是你越是不让触碰，心里就越想去触碰。 他不相信莉莉丝不明白这个道理，如果莉莉丝什么都不说，他反而对南宫家的隐秘没那么大兴趣。 也就是说，这些画背后很可能与南宫家的隐秘有关，而知道这些隐秘的人，可能会有危险！ “你如果没事的话，我要去干活了。” “还真有事，来我房间说吧。” 第100章 发展:新旧之争 “关于流沙组织，你知道多少？”白枫开门见山。 “流沙算是最早的杀手组织之一，精通暗杀术。”莉莉丝娓娓道来，“我说的是武功，而不是能力。” 白枫眯了眯眼睛，这一点他得到的资料里有写，但却一笔带过，只是说流沙成员精通隐匿和暗杀。 “一些基础信息你应该知道吧？” 白枫点点头。 “那我就说说这个组织的特点好了。第一就是低调的行事方式，据现有资料的记载，没有人知道流沙的总部在哪里，而且流沙成员杀人不见血，很多事件你甚至无法和流沙联系起来。” “可是……” 还不等白枫说完，莉莉丝便打断道：“可是他们竟然在大街上明目张胆袭击你和南宫璎对么？” “没错。” “这就要从后世纪世代说起了，自从基因战士兴起，流沙就开办了研究会，算是最早一批的科研巨头，同时，也将内部分成新旧两派。” “新派和旧派？” “嗯，新派的理念是用最尖端的技术制造出最适合暗杀的战士，而旧派的理念偏保守，他们认为暗杀的技艺不应该投机取巧。” “你的意思是偷袭我的是新派的人？” “没错。从效果上看，更多的人倾向于新派的理念，毕竟……”莉莉丝直视着白枫，“不是所有人都在学习暗杀术上有天赋，而改变基因虽然危险，却也能让平庸的人在最短时间一步登天。” 白枫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总觉得流沙成员的行事风格浮躁，试想，当一个平庸的人一步登天的时候，表现出的往往是目中无人，而那些苦练暗杀术的旧派杀手，应该才符合流沙谨慎小心的特点。 “流沙的第二个特点就是美艳无双的首领。” “女的？” “嗯，随着新旧两派矛盾愈演愈烈，前任首领无力整合所有内部力量，于是2110年，一个女人接替首领之位。据传言，这个女人天赋极高，既精通流沙旧派所有的暗杀术，又是基因改造的产物，实力极为强劲，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整合新旧两派的势力，是名副其实的流沙第一战士。” “还真是辛苦，如果没有她的话，恐怕流沙组织会分裂吧？” 白枫知道，一时的矛盾还可以靠口舌化解，但是理念的冲突几乎不可调和。 现在的流沙就像是在走钢丝，这根钢丝就是他们的首领，如果以后的首领无法兼具新旧两派的理念，那么这根钢丝就会断掉，流沙会再一次陷入分裂的状态中。 “嗯，你倒是不笨，不过奇怪的是，虽然流沙成员们口口声声支持他们的首领，但是见过其人的并不多，只能说是停留在传说中的美貌。” “难道说，他们疯狂针对南宫家也是因为这点？”阴谋论永远不过时，毕竟解决矛盾的最好方式就是转移矛盾。 “有可能吧，不过根据情况来看，这种说法有个漏洞，那就是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旧派的杀手出动，不然南宫璎也不会这么安稳地活到现在。” “你的意思是，旧派的杀手要强于新派？” “这个没法比的，旧派杀手靠的是天赋和不断锤炼的技艺，而新派明显用基因手段弥补了天赋这个短板，孰优孰劣还不好说。只能说新派杀手的技艺还不够纯熟，相反，旧派杀手能做到真正的杀人于无形。我想，你现在也陷入了困境，不是么？” “难道他们的目的和你一样？”白枫迅速想到第二种可能，因为从一次次暗杀中能看出，流沙组织对南宫璎极为重视，也许…… “不可能！我说过了，我不是来调查南宫家是否有长生不死之术的！” 眼看莉莉丝生气，白枫连忙转移话题，两人寒暄一阵后，莉莉丝才离去。 目前唯一的疑点就是没有旧派杀手的线索。 按照流沙之前的几次行动，击杀南宫璎应该已经上升到战略高度，既然两派不对付，那么旧派不可能眼看着新派立功而无动于衷。 白枫眯起双眼，空气中开始弥漫致命的毒药。 线索逐渐串联到一起，但白枫目前的首要任务是对付水隐。 至于神秘的流沙首领，那离白枫更遥远了，不过既然她身具两派之长，想必更难对付。 夜里。 白枫突然睁开眼睛，起身就往南宫璎的房间走去。 虽然有发信器和其他保镖守护，但白枫还是不放心。 刚一出门，他就看到走廊尽头正在发呆的沈管家。 他走过去，发现沈管家也在对着那幅画像发呆。 唯一和莉莉丝不同的是，沈管家并没有发现白枫。 许久，沈管家才低下头，这也让他发现了站在身边的白枫。 “白枫阁下。” “沈管家。” 白枫微笑示意，发现沈管家神色有些挣扎。 “怎么了，沈管家？” “唉……”似乎是认命了，沈修双拳紧攥，肩膀有些颤抖，“您一定很好奇大小姐去哪里了是吧？其实也对，老爷是不可能将这件事告诉你的！” 白枫眉头一皱，他本来想实话实说，但看到沈管家的态度后，硬生生将本来要说的话咽下去。 听他的语气，似乎这件事背后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您以后千万不要在老爷面前提起大小姐的事，我也是看您尽心尽力保护二小姐才和您说的。” 白枫点头：“到底怎么回事，沈管家？” “十四年前，老爷打算带着夫人和大小姐去龙箐山庄度假，但是由于家族旗下企业突然出问题，老爷不得不留了下来，晚几天再去。” “但也就是这关键的几天，龙箐山庄被流沙组织血洗，那时夫人已怀有二小姐，结果、结果……” 沈修痛苦地闭上双眼：“两人被困在密室，为了让大小姐活下来，夫人她不惜以身上血肉喂食大小姐。” “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夫人仅剩下最后一口气，生下二小姐后就撒手人寰，而大小姐也因为母亲的死而疯掉了，开始无缘无故攻击其他人，之后被送到精神病院修养，直到现在。” 第101章 发展:陷阱 “你为什么会觉得南宫家主不会和我讲这些事？” 倒不是白枫信不住沈修，而是沈修的说法和南宫衍相去甚远。 首先是去龙箐山庄度假的原因，南宫衍说的是他夫人生下南宫璎后和大女儿一起度假，而沈修说的是南宫衍约好了和家人一起去。 再者就是南宫璎出生的时间，南宫衍说的时间节点是在去龙箐山庄度假之前，而沈修说的时间节点在南宫家平息龙箐山庄事件之后。 但是唯独一点两者说的是一样的，那就是密室中，大小姐和夫人发生的惨案以及大小姐的结局。 谁在撒谎？原因是什么？和那幅画又有什么关系？ 白枫瞬间警惕，刚刚松下的弦立刻紧绷。 想起瓶塞上的细微针孔，白枫一面直视沈修，另一面心中不由得忖度：难道是他？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坏的情况，如果是南宫衍对他说谎的话，细思极恐！ 此时白枫小心翼翼，因为他发觉整个南宫家就像是一口深潭，正在不断地吞噬着他，想将他拉入潭底。 怪不得莉莉丝每次都警告自己。 这南宫家，有鬼！ 就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因为白枫不知道，到底谁才是那个鬼。 凉意浸透心底，走廊一排排画像仿佛妖魔鬼怪活过来一样，不断缠绕着白枫。 “本来我不该乱嚼舌根，但是我总感觉老爷要对小姐下手。” “哦？” 白枫敏锐地捕捉到一个破绽，那就是，如果南宫衍想杀死南宫璎的话，何必还要让自己过来给他添乱呢？这不合常理。 “您可能不知道，就在十四年前，夫人和大小姐出发后的一天，我经过老爷书房的时候，听到他正在和一个神秘人打电话。” “一通电话又能说明什么？” 白枫已经打算撤了，他不想再掺和这其中的事，因为他感觉得到，每多知道一点，他的小命就离死亡更近一步。 但是沈修没有要放过白枫的意思，他凑过去悄声说道：“当时老爷的声音很轻，最后还嘱咐了两句千万不要泄露，您想啊，老爷他可是一家之主，聊什么需要压低声音？” “你是想说，流沙组织的人是南宫家主引来的？” “您不相信我？” 白枫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沈修。 “唉！”沈修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是说不清了，您不是南宫家的人，所以感觉不到也正常。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爷要亲手害死二小姐，但就是有种隐隐的担心。我是没资格保护她了，白枫阁下，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请您保护好二小姐。” 看着沈修离去的背影，白枫眼神微眯，他不是不相信沈修，而是从沈修讲起另外一个版本的故事的时候，他已经信不到任何人了。 “突破当前困境陷入新的困境么……” 白枫自言自语，他依旧忘不了南宫璎的占卜结果，那张逆位的命运之轮。 目前白枫走到新的岔路口，他需要抉择，到底是对南宫家当年的惨案调查一番得出真相，还是就此打住，满三个月后离开。 唯一不同的是，前者比后者危险得多，这是白枫数次出生入死磨砺出的直觉，但是后者的路未必比前者好走，因为，后者的路要摸黑前行，万一踏越了红线，等待他的，还是死亡！ 一连五天，南宫璎都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足不出户。 白枫将她保护得很好，但同时精神状态每况愈下。 对付水隐这种能力者，靠保镖是不够的，这几天白枫每天只睡三个小时，而且还断断续续的。 眼看白枫脸色憔悴，南宫璎不得已向父亲要求转移到其他别墅去住。 软磨硬泡后，南宫衍同意。 这一天，一个车队从别墅浩浩荡荡离去，南宫璎和白枫所坐的车被夹在中间，其余全是荷枪实弹的保镖。 三楼书房的窗户处，南宫璎藏在南宫衍身后悄悄目视着白枫离开。 “爸爸，你说坏家伙还会回来么？” “怎么？还没嫁过去就开始为心上人担心了？” “哎呀，没跟您开玩笑，人家说认真的呢！” 南宫衍哈哈一笑，摸了摸南宫璎的头，眸中有一道凌厉之色闪过，但他很小心地掩饰着。 “如果他真的有夏落说得那么厉害，一定会的。” 车辆缓缓驶出别墅区，白枫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 上钩了。 手指掐了掐鼻梁，白枫很好地用手挡住嘴角露出的弧度。 一路上平安无事，直到另一处别墅。 白枫小心地控制车倒退回车库，由于技术拙劣，控制了很久才勉强倒退入库。 将卷帘门拉下，白枫打开车库里的灯，原来，车库和别墅是互通的，内部有一道门。 白枫从驾驶位下来，南宫璎从副驾驶位下车。 “嘿嘿嘿嘿嘿嘿——” 一串得意的笑声响起，还没等白枫反应过来，空中一团水雾就缠住了南宫璎的脖颈。 “小子，任你再顽强，还不是被我给算计了。” 白枫冷冷看着那团若隐若无的水雾，这才明白为何从昨天开始就再没闻到熟悉的酒香。 原来他是借助蒸发改变了自己的形态。 “从昨天开始，你就把自己煮沸了对么？” “哼哼，聪明，自从听到你们要来这里，我就开始着手准备了，毕竟液态的情况下，我没办法追踪这么远。” “想到了。” “可惜啊，后知后觉。” 白枫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还不晚，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么？” “奇怪什么？”水隐丝毫不慌，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白枫，南宫璎都在他手上了，他就不信白枫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我们明知道你已经潜入别墅，还当着你的面商讨计划，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哼，这有什么，你又不知道我藏在哪里。” “不！”白枫打断道，“你不会忘了你是怎么进来的吧？” 水隐突然沉默了。 “没错，我们是靠气味判断你的位置的。” “那又如何？最后这小美人儿不还是落在我的手里，小子，虚张声势到头了！” 白枫微微一笑，正要抬手，却被水隐制止：“别动，不然我杀了她！” “别这么紧张，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什么地方？” “冷藏室。” 顿时，水隐不淡定了。 第102章 发展:可疑的苏泠 “知道么？零下50度的温度中，即使吐口口水，落地也会变成冰块。” 白枫有条不紊地攻击水隐的心理防线。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我在跟踪你！” 水隐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水雾状态下的他，根本不可能有人察觉。 “你的愚蠢之处就在于知道结果了，就不会再做无用功。一路上车队都没遇到流沙的人阻拦，我这才确定，你一定以某种方式在跟踪我！” 水隐有些慌了，他紧了紧水雾，顿时，血液顺着南宫璎的脖颈淌下。 “你知道又如何！你全都知道又如何！快放我出去，不然我杀了她！” 白枫无动于衷：“你大可以试试。” “不要小瞧我！大不了鱼死网破！” 白枫不理，不慌不忙地调低温度。 随着温度的下降，水隐能感觉得到自身有液化的趋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南宫璎的头颅割下。 但是，令他吃惊的是，预想的鲜血喷涌并没有出现，南宫璎的尸体以极快地速度化为一滩脓血。 这是……能力！ 这时水隐才发现问题的关键，刚刚南宫璎被他抓到时，连一句话都没说。 正常人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怎么可能那么冷静！ 被算计了！ 环顾四周，水隐突然眼前一亮，飞快地往通向别墅的门的方向飞去。 虽然那扇门是关着的，但水隐有信心突破。 “啪”得一声，水隐直接活活糊在门上。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那扇门是一位涂鸦大师画上去的，毕竟绝境总要给你点希望。” 白枫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他很清楚从希望到绝望的那种心理落差，从始至终，水隐都一直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随着温度跌破零度，水隐从液态开始逐渐固化，他不断地咒骂白枫，但却阻止不了自己被困住的事实。 随着行动力的逐渐下降，水隐也认命了，他相信，凭白枫的谨慎，既然他已经进入这里，断然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他死死地盯着白枫，似乎要将这道身影刻在骨子里。 他开始怀疑，如果当初没有接受基因改造的话，现在是不是还可以用暗杀术与之周旋。 曾经，他为了晋升更高的字辈接受了研究会的建议，如今，这副自由的躯体正在化为桎梏将他困住。 被白枫步步算计，他当然恨，但是更多的却是遗憾。 曾经，他也像白枫一样，每次任务都动用全力去击杀敌人，但是成为清字杀手后，他仗着能力越来越不把敌人放在眼里。 此刻，他只想与白枫全力一战，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温度持续下降，就是白枫也不自觉呼出一团白气，打了个寒颤。 温度跌破负50度，白枫感觉自己都快被冻成冰棍了，这时水隐已经被冻得结结实实。 哆哆嗦嗦从后备箱拿出小型冷藏柜，白枫将冻成冰块的水隐装了进去。 从冷藏室出来，白枫不停地搓手，从-50度到28度的温度转变让白枫有些不适应。 余光一瞥，地面的浮尘上映出一排浅浅的脚印。 这是…… 通过与记忆中的各个人对比，白枫眯起眼睛：苏泠的鞋印。 第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但第二次，白枫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通过脚印的深度可以看出，苏泠在车库外站了很久。 有意思。 白枫当然不认为苏泠在担心自己的安全，这个女人，冷漠得就像一块冰。 他曾听霍尔普斯说过，苏泠每次任务都是以杀戮开始、以杀戮结束，将所有与任务相关的人全部杀死。 “不要对那个女人抱有幻想，她除了杀人，可能什么都不会。” 这是霍尔普斯原话，从日常一系列小动作中，白枫也能看出，霍尔普斯是真的怕苏泠。 既然不是为了自己，那就只有南宫璎了。 这是有预谋的！ 回想起第一次偶遇苏泠的码头，他发现更多疑点，尤其是那个时候苏泠多说了一句话。 当时苏泠的原话是“烦，在度假”。 白枫一直以为前半句说的是心情，后半句说的是状态。 但是不对的，以苏泠的性格，是不屑于对他人解释什么的，更别提面对级别比她低得多白枫。 也就是说，“在度假”这句话是多余的，她没有必要和白枫解释这些，这也是她在那个时候露出的最大破绽。 解释就是掩饰，那个时候，她心虚了。 那么掩饰的是什么呢？她为什么要保护南宫璎？ 白枫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是无论哪种可能，都说明他很大几率又被夏博士安排了。 当白枫再次回到别墅的时候，南宫璎知道，白枫成功了。 “你回来了？” “嗯，我想问你点事。” “来我房间吧。” 南宫璎的房间内，白枫接连喝了好几杯热饮。 零下五十度的低温不是正常人类可以忍受的，更何况，白枫的衣服还是夏装。 南宫璎没多想，只当白枫是渴了。 “你想问我什么？”见白枫放下杯子，南宫璎才开口问道。 “对于你母亲，你了解多少？” 南宫璎一愣，她没想到白枫冷不丁地问她这种问题。 “如果不想说的话，你可以不说。” 白枫想印证心中的一个猜想，但他知道这段回忆对南宫璎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他不想逼迫。 南宫璎摇摇头：“其实我对妈妈的印象不多，毕竟妈妈过世的时候我才刚出生。” 白枫眼神微微变了变：难道南宫衍并没有把当初的事情告诉南宫璎？ “妈妈她本名叫苏娇娇，好多年前和爸爸在留学的时候相遇，后来顺理成章地结了婚，有了姐姐，但是在生我的时候，妈妈因为难产过世了，害得姐姐也疯掉了……都是我不好呢。” 南宫璎笑得很勉强，看得出，她很痛苦，也很内疚，原本幸福的一家三口却因为她的到来而变成两口。 “抱歉。” “没事的。” 气氛很沉重，白枫纠结于要不要继续问下去。 “你是在照顾我的感受么？” 白枫没有回答，但是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问吧，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事，你有你的理由，对么？” 第103章 发展:苏泠的真实身份 第三个版本的故事。 不过白枫也不是不能不能理解，无论十四年前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南宫衍都不可能让南宫璎知道，甚至会禁止家族内部的人向南宫璎透露。 因为惨案的过程对一个小女孩的精神层面来说实在太过严厉，如果南宫璎再疯掉，那整个南宫家就后继无人了。 对于这个听起来明显就知道是编的故事，白枫没有戳破。 “伯母也是某个家族的大小姐么？” “扑哧。”南宫璎直接笑出声来，“不是啦，妈妈她当时来自普通的工薪家庭，所以我觉得很浪漫，爸爸他一眼就看上了妈妈。” 白枫听后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你不会认为南宫家族的婚姻必须门当户对吧？” “难道不是么？” 正所谓强强联合，联姻是最好的方式。 “那我这么和你说吧，有实力和我南宫家对抗的家族，历史底蕴不够，历史底蕴浓厚的家族却没有我南宫家的经久不衰。” “所以呢？” “所以……”南宫璎撅了撅嘴：这个笨蛋，我都暗示到这个地步了！ “所以一般的联姻都是其他家族的人入赘我南宫家，偶尔也会出现像爸爸那样的情况，家族也不会多管什么。” 不对！ 白枫隐约感觉到这其中别扭的逻辑。 因为现在南宫家目前正面临流沙这样的强敌，如果两方真的是世敌，那么南宫家肯定不会放弃联姻这种增强自己的手段。 从南宫衍和夏博士之间的友谊也能看出来，如此骄傲的南宫家，也被流沙逼得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 “当时伯父和伯母没有遭到反对么？” “嗯……反对肯定是有啦，沈管家说当时很多族内的人都公然反对爸爸和妈妈结婚，哼，还说什么不能接受一个家世不清不白的人入主南宫家，后来不也默认了事实？还好父亲没有太软弱。” 沈管家！ 白枫敏锐地发现其中最关键的点。 不但和自己打了声招呼，将当年的事告知，还和南宫璎说了这么多往事，这个人有问题！ “这些都是沈管家告诉你的？” “啊……”南宫璎连忙捂住嘴，“其实父亲一直都不告诉我母亲的事，后来才告诉我母亲的死因，我理解他，但是我也想知道妈妈的事啊……” 南宫璎很委屈：“但是问其他人，其他人都不敢告诉我，只有沈管家跟我说了一些爸爸妈妈的往事，白枫，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好不好？” 白枫深吸口气，点点头。 其实他本来是不想管这些事的，但是苏泠的异常行为让他感觉这一切都是夏博士布的局。 就像当初的刘焜，他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苏泠必然和南宫家有什么联系。 “真的？你最好了！”南宫璎脱口而出，然后才意识到这句话说得好像她很依赖白枫一样。 “哼，作为本小姐的保镖，你才刚刚合格而已。”南宫璎立刻换了一副口气。 但是此时白枫却没有计较的心思。 苏娇娇……南宫泠……苏泠！ “喂，你怎么了？” 南宫璎还是第一次见白枫露出吃惊的表情，用手在白枫眼前晃了晃。 回过神来，白枫突然抓住南宫璎的手：“你姐姐是不是叫南宫泠？” “是、是啊，你怎么知道？”南宫璎想甩开白枫的手，但是白枫抓得很紧。 怪不得，怪不得！ 从南宫衍第一次和他提起十四年前的事的时候，他就对泠儿这个称呼有点耳熟，没想到，玄机竟然在这里。 他不相信巧合，他只相信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将这些关键因素糅合起来。 夏博士！ 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次白枫没有选择去问夏博士，以他对夏博士的了解，这个人城府很深、精通算计，恐怕现在的局面正是他预料之中的事。 想通了这点后，白枫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虽然手被松开，但南宫璎反手就抓住白枫。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我也要去！” “不要任性，你出去的话很危险。” “但是没有你的保护我觉得更危险。” 白枫很不情愿，因为这大小姐明显在找茬，他为了对付水隐离开别墅将近五个小时南宫璎都没出一点事，怎么可能现在会出事。 不过白枫转念一想：如果说任务是保护她的话，那么会不会她也是解决迷局的一把关键钥匙？ 风险与收益，犹豫与决断，想起之前瓶塞上的针孔，白枫还是同意了。 由于这次出门的目的特殊，白枫并没有带保镖，只有他和南宫璎两个人。 “你要去哪里？” 看白枫有条不紊地往山上的方向开车，南宫璎有些奇怪。 “去一个视野最好的地方。” 走了一段路后，白枫没有继续走公路，而是拐进山林中。 经过一段七扭八歪的路和凹凸不平的震动后，白枫停下了车。 眼前是开阔的悬崖，向下看去，南宫家的别墅尽收眼底。 悬崖上，一个银发少女正在眺望远方，即使听到身后发动机的响声也没有回头。 南宫璎只是呆呆地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没有下车。 她不知道白枫为什么来这里，更不知道白枫是怎么确定少女的位置，不过她知道，很快白枫就会给她答案。 “有事？” 苏泠声音冷清，似是对白枫的不请自来很厌恶。 “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车内，南宫璎眼睛逐渐瞪大：刚刚白枫在说什么？妹妹？难道说…… “不懂。” “那我就说点你懂的，你就是南宫泠，南宫家曾经疯掉的大小姐！” 此话一出，南宫璎脑中“轰”得一声炸响，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怪不得最初见面时，她对这个凶巴巴的冰冷女人有一丝好感，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时隔十四年，亲姐妹竟然是以这种形式见面，荒诞与戏剧都不足以形容南宫璎此刻的心情。 “姐……” 还没有喊出声，一只手突然从她背后伸出捂住了她的嘴巴…… 车外。 “认错人了。” 苏泠孤独地伫立在悬崖之上，背影萧瑟而又寂寥。 第105章 发展:魔女 火光照亮了苏泠的眸子，喊杀声不绝于耳，仿佛十四年前的惨案再一次重现眼前。 苏泠颤抖着，她本该在那场大火中死去，但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不，应该说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 大火、杀戮还有母亲的死。 从那时起，她就非常厌恶高温的东西，只要有人靠近她，她就会条件反射般地想起那些持械的歹徒，烧杀抢掠，所过之处人烟不存。 杀！ 残暴与杀欲充斥她整个大脑，但她又不会杀人，只能使用人类最原始的武器——撕咬。 只要将热腾腾的血液放出，人就不会再有温度了。 她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渴望着鲜血，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放过。 裸露的手臂上，已经有数不清的伤痕。 一开始，她放血到感觉全身冰冷才会罢休，到后来她仿佛上了瘾，割破手臂可以抑制她另一种瘾，想要杀人放血的瘾。 在她的观念中，只有和她温度一样低的人才配靠近她。 唯一例外的人就是她的父亲，那是母亲一生最爱的人。 她，疯了。 她已经变不回正常人了，于是，她见到了改变她生命的男人。 “我可以纵容你的任性，不过你首先要活下来，其次只能杀我允许你杀的人。” 她笑着，她从来没想过杀人，只是想帮别人降降温。 第一次被植入基因的时候，她差点死掉，痛苦差点榨干她最后一滴血液。 但是，她爱上了这种感觉，她迫不及待地接受了第二次基因试验，甚至第三次、第四次…… 诞生于血与火的魔女挨过一次又一次濒死的体验，其中有一次，她的心脏都停止跳动了，她清楚地感觉到自身的虚弱以及不再流动的血液。 低温持续了有一分钟，她又从地狱里爬出来，为这份痛苦痴狂。 她的身体就像一个宝藏，不断被开发。 紧接着就是沙盒试验。 那个男人明明白白地告诉她除了特定的人外，其他人都是虚拟出来的，所有人都可以杀。 剩下的，她就没再听了。 她杀死的第一个人就是母亲，她记得，真正的母亲已经死掉了，所以她要杀了这个冒牌货。 然后，她发现自己变了，凌乱的头发竟然开始长长，变得柔顺。 她很开心，因为小的时候母亲一直给她梳头，希望她有一头柔顺的长发。 能力觉醒，接下来，就是肆无忌惮的杀戮。 血色染红了小镇，可以操纵发丝的她化身最恐怖的杀戮机器。 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变得寂静了。 她是十三号试验品，名副其实的魔女。 她讨厌孤独，却没有一个人能在她手上存活。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能做到的事，别人却做不到。 既然无法跨越死亡，那就真的去死吧！ “你难道不想近距离看看你的妹妹南宫璎么？” 白枫确信，苏泠就是南宫泠。 “我能感觉到你身上的温度，我可以杀死你么？” 瘾又犯了。 苏泠拿出小刀，面无表情地割向手臂。 顿时，滚烫的血液淌到指尖，然后落在地上。 一切都陷入到停滞。 “我明白了。” 白枫没有继续询问，即便他知道从苏泠口中一定可以问出什么关键线索。 转身往车的方向走，白枫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能算到很多步，强大的信息整合能力和判断力让他可以处理很多难题，但唯独，他算不了人心。 他不了解苏泠，不明白苏泠伤害她自己的原因。 跨过了生死线的人总会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那个时候，苏泠又看到了什么呢？ 打开车门，白枫皱起眉头。 南宫璎，丢了。 他暗叫大意，这次来见苏泠，他没有彻底检查车的内部，以致被敌人钻了空子。 白枫知道南宫家内部有奸细，之前遭遇水隐后，白枫就告知南宫衍让他严加防范，南宫家也做到了，若不是之前那两个人的能力特殊，恐怕也无法突破南宫家的铜墙铁壁。 但是水隐还是潜入进来，而且大摇大摆地在他眼前晃悠，瓶塞上的针孔足以说明内鬼的存在。 他没有声张，是因为他也在等待机会，一个对方露出破绽的机会，只是他没想到，对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让他难受无比。 这个时候，他不得不开始考虑内鬼的事，目前有两个疑点，一是对方潜入南宫家的时间不短，不然根本接触不到酒窖；二是对方为什么迟迟不对南宫璎动手，直到现在才发难。 此刻白枫根本不担心南宫璎的安全，如果南宫璎落到其他流沙成员手里，估计难逃一死，但是落入这个内鬼手里，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毕竟杀死一个人比带着一个人潜逃要容易得多。 这时候，白枫才真正感觉到流沙组织的难缠。 刚刚他离车只有几步之遥，对方竟然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带走南宫璎，这等技巧可以登堂入室了，比起之前的几个蠢货难缠太多。 不动手必然有所图谋，但是突然动手也说明蓄谋已久。 白枫突然目光一凝，难道说是自己的到来打乱了对方的计划？ “人丢了？” 苏泠冷清的声音传来，白枫如坠冰窟。 感受到苏泠的杀意，白枫冷静地回答道：“你还是关心则乱，放不下妹妹？” “离她远点。” 白枫知道，苏泠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打她妹妹的主意。 “你相信我么？” 白枫没有防备苏泠的杀意，他知道南宫璎是她唯一的牵挂，而她也并不是在度假，而是找个由头出来保护她的妹妹，即使南宫璎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沉默，苏泠没有回答。 “明天之前，我会找到她。” 寒意渐渐散去，白枫转过身：“你应该知道任务失败的下场，到时无需你动手。” “有事找我。” 妥协……么？ 白枫心头沉重，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要背负他人的期待。 偏偏，他曾经背负过巨大的失败。 “放心，我以我性命起誓！” 第105章 发展:逼迫 动用血继诅咒制造出一具南宫璎的傀儡后，白枫才开车离去。 但是途中白枫却没有思考内鬼的事，这次南宫璎失踪暴露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十四年前发生在龙箐山庄的惨案，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他还记得南宫衍曾经和他说过，当时是因为消息泄露才引得流沙组织围攻龙箐山庄。 而沈修沈管家的版本是南宫衍出于某种目的将绝密消息透露给流沙组织。 这么看来，肯定有一个人在说谎。 如果沈管家说谎的话，那么他的嫌疑就拉到最大，但同时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南宫家为什么会任用一个有问题的人当管家。 白枫相信，以南宫家的实力，大管家这么重要的位置底细都能查到三代以上。 再有就是，如果沈修真的是流沙的奸细，就以今天的隐藏手段来看，断然不可能说出如此低级的谎言。 假如是南宫衍说谎，那他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妻女？还画蛇添足地叫自己前来保护他的女儿？ 这不合常理。 除非，当初龙箐山庄的惨案还有什么关键线索是他不知道的，比方说，去龙箐山庄的真正原因以及南宫璎的出生时间，还有惨案中最关键的人物、南宫家的主母——苏娇娇。 等等！ 白枫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那就是这并不是道单选题，事实很可能不是非此即彼，也就是说存在两个人都在说实话或都在说假话的情况。 既然南宫泠的身份已经被发现，那就排除两人都说假话的情况。 如果两人说的都是真话呢？ 白枫眯起眼睛，会不会由于某种客观因素导致了他们各自都陷入先入为主的误区中？ 这算是目前最靠谱的猜测了，但是白枫还是一头雾水。 回到别墅，白枫没有露出一丝慌乱，很自然地假装南宫璎还在，其他人也没有怀疑，毕竟当初白枫接连挫败流沙的三次暗杀，无人不服。 回到房间，看着桌子上的小型冷藏柜，白枫微微一笑，虽然看上去和离开之前没什么不同，但是白枫知道，有人动过了。 白枫还知道，动过的人很小心地将冷藏柜放回原位。 原因很简单，那个冷藏柜只是诱敌深入的幌子。 其实白枫对付水隐的原因除了保护南宫璎外，还有引出南宫家内鬼的作用。 既然那个内鬼当初能帮助水隐潜入南宫家，那就一定不会对这位清字辈高手见死不救。 只是可惜，中途白枫意识到苏泠的身份从而没来得及动用这招引蛇出洞之计。 鱼饵已经被咬掉了，上过一次当的鱼儿再也不可能上钩了，也就是说，水隐已经变成弃子了。 不过，弃子也有弃子的作用。 白枫小心地撬开其中一块地板，取出和桌子上一模一样的冷藏柜，水隐正是被关在里面。 打开门，白枫看了看两侧走廊，发现诺拉正急匆匆地往另一侧走，他立刻叫住诺拉。 “有什么事么，白枫阁下？” “你替我把这些东西找来。” 诺拉疑惑地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白枫阁下，有些东西，这个……” “你做不了主的就去请示沈管家，或者家主也行。” “明白了。” 吩咐好一切后，白枫才大摇大摆地来到冷藏柜前，用手指敲了敲盖子。 没有声音。 白枫又重重地敲了几声。 还是没有声音。 “老东西，别给我装死，固态只是你的一种形态，装什么深沉！” 气氛顿时尴尬了几秒。 “小东西，爷爷我正年轻着呢，有话说！有屁放！” “注意你的身份，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 冷藏柜里冷哼一声：“放屁，你要不是有求于爷爷，会这么屁颠屁颠地打扰我休息？” 白枫点点头：“你说得对，好吧，我问你，是谁帮你潜入进来的？” “爷爷我天赋异禀不行啊？” “你是说用针管把你吸入针筒里，然后注入到酒瓶中么？可你也没长手啊？” 冷藏柜里，水隐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骂道：“你妹！你才没长手！想当年，爷爷我也是流沙中赫赫有名的杀手，直到……” “行了行了，少吹嘘了，若不是你变成这副鬼样子，还能排得上清字辈？”白枫毫不留情地打着水隐的脸，兜着水隐的底。 “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我还知道你是新派的废物，唉，我还是比较佩服旧派的杀手，知道么，就在刚刚，我一不留神，璎小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才来问问你。” “哼，那你也是废物一个！敢与我流沙抗衡……” “你就是下场好吧。狠话就不用说了，说吧，这个别墅里，谁是你们的人？” “你以为爷爷会告诉你？” “我觉得会，你们也不想让新派出尽风头吧？这样，你告诉我，我放了你，咱们极限一换一，好不好？” “你会放了我？”冷藏柜内的声音满是戏谑。 “为什么不呢？要不是任务，我和你之间又没仇，再说了，你是我的手下败将，根本对我造不成什么威胁，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不是么？” “牙尖嘴利！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挑拨我流沙内部的关系？” 白枫笑了，嘲讽直接拉满：“我以为你们的关系不需要挑拨呢。” “小子，你tm……” “嘛，别火气那么大，火气再大，你也不可能变成液态或者气态，想逃是没门的。” 冷藏柜内突然没了声音，显然是被白枫气得七窍生烟。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放心，我说话算话。” “谁跟你是朋友！” “不打不相识嘛，交个朋友？” 冷藏柜内顿时安静了几秒，水隐没想到白枫这个家伙这么不要脸。 “你有种放我出来再说交朋友的事。” 感受到水隐的浓浓怨气，白枫也不着急，现在放了他是不可能的。 “你看，你自己都承认固态只是你的一种形态，我都送你一个小家了，你就不能投桃报李？” “我*！”水隐心态有点崩，他还是第一次见把抓住敌人囚禁起来这件事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小家？我家你妹！ 这时，门被敲响。 白枫嘴角微微上扬：“你要是不说的话，可不要怪我辣手摧花。” 水隐不说话了，他在心底骂了无数遍白枫，你才是花，你全家都是花！ 第106章 发展:消失的两天 从诺拉手中拿过他要的东西，白枫再次来到冷藏柜前。 拿出两根电击棒，通上电后，夹子之间“噼啪”作响。 “听到声音了？服从或者折磨。” “有种你就别废话！” 白枫眯起眼睛，从刚刚开始他就觉得奇怪，如果莉莉丝没有撒谎的话，流沙内部新派与旧派矛盾应该很严重才对，难道面对外敌，实际上流沙成员很团结？ 两个可能性，要么水隐有恃无恐，要么那个奸细的身份很特殊。 所以，白枫没有着急将电击棒连接到冷藏柜中，他在想，自己这么做会不会让水隐受益。 目前这种情况，唯有两种情况白枫无法接受，一是能升高冷藏柜温度的刑具，二是能让水隐爆炸的刑具。 他现在就在犹豫，给冰块通电会不会爆炸。 虽然奸细已经把水隐当做弃子，但是一旦让水隐逃脱，相信那个人是很乐意帮水隐逃离这里的。 犹豫了下，白枫还是拔掉电源。 “怎么了？小鬼，爷爷我还想暖和暖和呢，来啊！” 不管水隐是虚张声势还是有恃无恐，白枫都不能冒险，就算真的找不到南宫璎，一个有分量人质在手也是底气之一。 “浓度为98%的浓硫酸，要不要试试？” “试试就试试，爷爷正想松松筋骨呢！” 这玩意……会升高温度吧？ 白枫看着浓硫酸试剂有些无语，看起来这些化学试剂他白要了，至少在弄清效果之前，不能用在水隐身上。 这个总可以吧。 拿出一桶食用油，白枫微微一笑。 反正水隐短时间内不会屈服，而且食用油和冰块也不会发生什么反应，还能恶心恶心水隐。 说做就做，白枫打开冷藏柜，直接往里面灌了一升食用油。 “你是要给爷爷按摩么？” 白枫不理会水隐叫嚣，关上冷藏柜的盖子后，他就在等。 将近20分钟，油都可能被冻上了，水隐依旧没松口。 再次掏东西，这次是洁厕灵。 “什么东西？香水？” “你想得美，是洁厕灵。” “老子不是厕所！” 白枫又不说话了，正常来说，洁厕灵对人是有毒的，不知道对水隐有没有作用。 不过看他还有余力吐槽，应该是希望渺茫。 仅仅十分钟，白枫就又开始放其他溶液。 洗涤剂、洗衣液、淀粉、碘液、便便…… 几乎能试的他全试了个遍，现在冷藏柜里的味道不可言喻，水隐硬是挺过来了。 白枫真没想到水隐的嘴这么严。 “这都不说？看起来这个奸细在流沙的地位不低啊。” “小鬼，别让我逃出去，不然放不过你！” 白枫就当没听见，反正受伤的又不是他。 “喂，那个人是旧派的吧？” “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保护一个旧派的人呢？” “都说了不知道！” “他的身份一定很重要吧？” “你有完没完！” “至少要比一个清字辈杀手重要？” 水隐无语，这家伙听不懂人话。 这时，白枫在想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奸细到底是如何隐藏了十几年还没有暴露的？ 从培训到工作，南宫家都有一套严格流程，而且平时规矩很多，难保不会露出破绽。 收起冷藏柜，白枫开始在走廊里漫无目的地散步。 两排画像狰狞地看着白枫。 线索断了。 走着走着，白枫看到沈管家。 “白枫阁下。” “沈管家，璎小姐遇袭的那天晚上，都有谁去过酒窖？” “只有我一个人，虽然这些事我没必要亲力亲为，但是毕竟是多事之秋，我就没让其他人假手。” 难道真的是他？ 所有的嫌疑都集中在沈修身上，但如果内奸是沈修，很多地方都说不通。 “最近别墅内有没有什么异常？” “异常？您指的是……” 白枫摇了摇头，他发现自己的心乱了，一个隐藏了十几年之久的刺客不可能突然露出破绽。 但如果，异常就是正常呢？ 线索没有断！ 时间会让人逐渐遗忘，但唯有记录下来的文字永垂不朽。 诺拉！ 一个强迫症的日记肯定真实地记录了一切，如果有与这日记格格不入的人，那么他就一定是奸细！ 告别沈管家后，白枫偷偷摸入诺拉的房间，刚一进屋，一股柔和的熏香味扑面而来。 房间内摆设很精致，唯独桌上燃着的熏香与整个屋子的画风不同。 白枫听说过，好的熏香可以帮助人提神、增强记忆力，也就没管那么多，毕竟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同。 巧妙地解开抽屉上的锁，一连五本厚厚的日记本叠放在抽屉内。 一本本翻看起来。 让白枫没想到的是，诺拉竟然已经在南宫家整整工作了二十年之久，从十岁到三十岁。 日记中记录她是被南宫衍从外界捡回来的孩子，那时她才十岁，但是父母却在动乱中去世了。 诺拉记得很清晰，每天她做过的事都记在本上，而且时间都很精确。 从字里行间，白枫能看出为什么南宫璎说她记性差，因为一些不确定的时间，诺拉会写上约几点钟，而且时间顺序大多都与之前不同，一看就知道是后补上的。 前半部分日记中，南宫衍和苏娇娇出现的次数是最多的，因为那个时候，诺拉主要服侍这两个人。 其实想想也对，一个对南宫衍感恩戴德的人，自然是信得过的，后来让她去服侍南宫璎也能看得出南宫衍的信任。 日记记录了南宫衍迎娶苏娇娇时的春风得意、两人婚后生活的甜蜜以及后期南宫衍俗事缠身的无奈。 很快地，日记来到十四年前，这也是白枫最关心的一段。 一页页翻下去，南宫衍与苏娇娇吵架的频率愈发频繁，有时候会带上南宫泠。 那段时间，沈修还不是大管家，日记中记录了他与平时的不同，经常扼腕叹息。 后来，为了平息争执，南宫衍和苏娇娇约定去龙箐山庄度假，连带着南宫泠也去，看看能不能找回初恋时的感觉。 接下来的两天，日记只有题头的日期和天气，没有任何内容！ 白枫摸了摸日记本的合页，并没有被撕掉的迹象，也就是说，日记是连续的。 那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07章 发展:流沙首领——璇玑 南宫衍在说谎！ 诺拉的日记中清清楚楚写着原本去龙箐山庄的是一家三口，而且之前并没有记录南宫璎的出生。 这就说明，南宫衍在两个有疑点的地方都说谎了。 为什么？ 难道真如沈修所说，南宫衍对南宫璎也起了杀心？ 看日记中的记录，沈修就像早有察觉一样。 最关键的两天里，诺拉这个强迫症晚期患者竟然没有记日记，这对于写了二十年日记的诺拉来说，简直不敢想象。 甚至后面也没有补上，明明日期和留白都有。 也就是说，那两天里，她遇到了比记日记还要重要的事，来不及记，等她有时间了，却又不能记录下来。 寒意，逐渐渗透心底，一次次巧合阻止白枫继续追查下去，从这些巧合中，白枫看到了自己破灭的命运。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次的任务是夏博士和南宫衍的一个阴谋。 目标肯定不是自己，因为脑中的精神栓开关控制在夏博士手中，他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那么……目标是流沙？南宫璎是弃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白枫不是不能理解，只是这样的结果太令人寒心了。 从小就失去母亲，父亲还有可能是自己的杀母仇人，甚至谋划杀掉自己以换取家族的经久不衰，这种命运是多么悲哀。 当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白枫猛地一惊：我在同情她？ 眼神很快恢复冷漠，剧烈的情绪波动是毒药，白枫深深明白这一点。 接下来的内容围绕南宫泠展开，当所有人都不敢服侍大小姐，生怕被生吞活剥的时候，是诺拉陪伴在南宫泠身边，任劳任怨。 她在日记中自述：“老爷给予我的恩情，是我一辈子都报答不完的。” 几年的日记看过来，白枫看到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女仆，为了当初一饭之恩，可以将整个青春浪费在报恩上，乃至蹉跎岁月、终身不嫁，都无怨无悔。 从南宫衍夫妇到南宫泠再到南宫璎，这种窥视她人内心的感觉很不好受。 最终白枫合上了日记，他已经知道内奸是谁了，他也知道内奸是如何让南宫璎凭空消失的，他还知道为什么内奸迟迟没有对南宫璎动手。 排除所有可能性，即使最不可能的，也只能是真相。 “白、白枫阁下？” 回到房间的诺拉发现白枫正站在她的书桌前，抽屉被撬开，手中拿着她写的日记。 “您、您、您……”诺拉又惊又怒，却不敢埋怨白枫。 “你是流沙的人，对么？” “我……我不是啊！” 白枫转过身，直视诺拉：“我说的不是你。” 诺拉瞪大眼睛，连忙看向四周，但是再怎么看，这个房间里也只有她和白枫两个人。 “您在说什么啊，白枫阁下？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没错，所以你才能骗了南宫家二十年。” 白枫深吸口气，这世界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一个无辜的人在一瞬间信念崩塌。 “在你很小的时候，黑暗时代的尾巴扫过，你父母为了保护你而双双殒命，这件事在你心中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因缘巧合之下，你加入了流沙，憎恨也许不是最强大的力量，但一定是让人忍耐力最强的力量。你通过了一次次试炼，由于你百年难得一见的天赋，迅速崛起。” “之后在一次任务中，你偶遇了南宫家现在的家主，他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孤儿，对你百般照料，这个时候，你觉醒了你的第二人格，与你本人格性格完全相反的人格。” “之后，南宫衍带你回了南宫家，你成为了南宫家的女仆，你本可以逃走的，但是流沙命令你潜伏在南宫家，伺机待命。” “你拥有第二人格的证据就是这本日记！” 诺拉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弧度：“一本日记有什么好怀疑的？” “日记当然没什么好怀疑的，真正让我起疑的是日记里那些不确定的时间。” “一个生活如此细致的人怎么可能记性这么差，还需要别人告诉她做过什么，原因只有一个，她根本就没有那段时间的记忆。” 诺拉耸了耸肩，无所谓地说道：“不要说得好像从我出生开始你就一直在监视我一样。” “没有仇恨，你根本活不下去。” 诺拉突然脸色一变，狰狞而又怨毒。 “你知道么，你的话很令人厌恶！” 白枫丝毫不惧：“堂堂流沙首领竟然就这点气度？” 场面突然为之一变，气氛仿佛被凝固住了。 “你说什么？” “我一直觉得奇怪，从你的手法看，肯定是流沙旧派的人无疑，但是水隐却拼了命为你隐瞒身份。对了，刚刚日记中还写到你十年前被放了一次长假，而我一个朋友告诉我，十年前有一个神秘女人集两家之长控制了整个流沙。” 白枫想起莉莉丝对流沙首领美艳无双的评价，再看看诺拉平凡的长相，一切都是骗局，毕竟杀手最忌讳被人记住。 “就凭这些连证据都算不上的疑点？” “对于一个狡猾到不露出丝毫破绽的刺客，这两点，足够了。” “哼哼，你所谓的朋友，是艾妮娅对吧？” 白枫眉头微微一皱就舒展开来：“家宴的时候你在场。” “我难道不该看看你这位潜在的敌人么？”诺拉笑得很温和，“好了，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一直拖延时间无非是顾忌我手中的南宫璎吧？我告诉你，她已经死了。” “不对吧？她还活着，而且就在这个房间里。” 诺拉眼皮有些僵硬，目光似乎要将白枫洞穿。 “你又知道了？” “当然，毕竟你这么久都没有对南宫璎出手。其实我也很好奇，但得知你是奸细后就都明白了。” 白枫不紧不慢地踱步：“你不出手的原因有三点，其一，你还没有破解南宫璎身上的秘密；其二，你无法控制自己出现的时间；其三，因为诺拉。对了，你应该不叫诺拉这个名字吧？” 拳头逐渐紧攥，眼看着白枫抽丝剥茧，从白枫的话中，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的流动。 “刷！” 寒光起，白枫瞬间斩断正在燃烧的熏香，将断落的香灰狠狠碾碎。 顿时，空无一物的床上逐渐显现出南宫璎熟睡的身影。 而此时，白枫已经用身体挡住床头，如果诺拉想要进攻的话，就必须先过白枫这关。 “璇玑。”诺拉说出了自己的本名，“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对我动手？” 白枫微微一笑：“你猜猜？” 诺拉，或者说璇玑根本不明白，白枫不出手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不想手刃无辜的人。 第108章 发展:姐妹相见 璇玑走了。 白枫没有阻拦，他看着床头睡得正香的南宫璎。 你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和苏泠说了一声后，白枫抱起南宫璎回房间。 途中，他心头沉重，因为他发现，南宫家的鬼不止一个。 即使揪出了璇玑，很多不合常理的事还是无法说得通。 来到南宫衍的书房，好在南宫衍今天在。 白枫向南宫衍禀报了诺拉的事，但是没有说他放走了诺拉的事。 期间，白枫小心地打量南宫衍的表情，希望能从蛛丝马迹中看到一些东西。 然而南宫衍听后只是有些唏嘘，他没料到是诺拉，更没想到诺拉用另一个人格活了二十年。 “十四年前您妻女的事件应该也是她透露给流沙的。”白枫不落痕迹地扫了眼南宫衍的表情。 “想到了。” 最初的吃惊过后，南宫衍平静如水。 犹豫了下，白枫小心翼翼地试探了句：“璎小姐应该是龙箐山庄事件后才出生的吧？” “是沈修告诉你的？” 白枫心头一惊，表面上不动声色地做好战斗准备。 “保护好璎儿。” 沉默了许久，南宫衍才开口。 白枫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什么就离去了。 这次试探，白枫至少得到一个信息，那就是南宫衍承认他说谎了。 奇怪的是，他既没有责怪白枫多事，也没有难为沈修，更没有解释什么，反而更像是一种沉默的态度，在等待着什么。 如果沈修说的是对的，那秘密电话又怎么解释？ 既然南宫衍现在还好好活着，就说明十四年前他没有去龙箐山庄。 就结果来看，不乏有阴谋论的可能性，关键就在于南宫衍知不知道龙箐山庄有危险，还有那通电话是打给谁的。 思考中，白枫突然发现他本能地遗漏了一个点，那就是苏泠的存在。 两人的故事中，南宫泠的结局都是被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但是实际上苏泠在夏博士手中。 以夏博士和南宫衍的私人友谊，南宫衍是知道苏泠的存在的。 难道说，当年那通电话是打给夏博士的？ 这个想法不可谓不大胆，因为夏落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十四年前他才二十岁左右。 如果这个想法成立，那么也就默认南宫衍是知道龙箐山庄会发生的事。 但是这个猜测同样不靠谱，因为就算南宫衍可以引来流沙的人，也没办法保证苏泠能活下来。 而且如果只想借他人之手杀掉妻子的话，只要随便找个借口让苏泠留在家中不就好了。 白枫很痛苦，因为他只是战场上博弈攻杀的棋子，不是下棋人，想看清整个局势太难。 沈修同样是棋子，因为他只看到了南宫衍想让他看到的东西，也就是说，他的话很可能是基于某个“事实”而做出的推论。 白枫现在要做的就是抽丝剥茧，把一个个可能性否定后，寻求真相。 以苏泠的性子，是不可能配合他说出当年的真相的，也有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被利用了。 目前的困境不是线索太少，而是疑点太多，他可以通过诺拉的日记推断出璇玑的过往，那是因为他也是战士，感同身受罢了。 而笼罩在南宫家头上的阴霾则是给白枫一种极致的危险感，一步踏错，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甚至他本人也会被碾得粉碎。 关键是，他的大多数想法都是线索的推论，换句话说，都是猜测，事实有限得令人发指。 必然有一条线可以贯穿所有人，这是白枫可以确定的。 “他们早就认识！” 突然，白枫眼神一变，他还记得，沈修和南宫璎说过很多南宫衍和苏娇娇年轻时候的事。 正所谓主仆有别，即使沈修深得南宫衍和苏娇娇的信任，两人也不可能对沈修说起这些往事，唯一的可能就是沈修也是当年的参与者。 这时，白枫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想，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那么就可以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真相，越来越近了。 刚回到房间，南宫璎立刻来到白枫面前。 “我姐姐呢？” 看她理直气壮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意识到之前被绑架的事。 “带我去见她！” 见白枫不说话，南宫璎发火了。 从记事起，母亲和姐姐就不在了，之前被水隐袭击，阻挡水幕的落下的是苏泠，当时她就对苏泠有种说不清的亲切感，如今知道苏泠是她的亲姐姐，她怎么可能遏制心中的感情。 “好，我带你去。” 白枫悄悄给苏泠发了一个消息，他不确定苏泠想不想见南宫璎，之前苏泠已经严词拒绝承认南宫泠的身份，若不是南宫璎被抓，恐怕苏泠依旧语气僵硬。 一切，都交给她来选择吧。 山上，银发飘飘，一道娇小的身影落寞地站在漆黑的世界中。 在车灯的照耀下，周围丛林的阴影宛如魑魅魍魉不断跳动着。 车停了，但是南宫璎没有下车，明明之前还在催白枫开车快一点的她，此刻却在犹豫。 “姐姐她一直在保护我对么？” “至少她不是为了任务。” 白枫下车，南宫璎也跟着下车。 “没想到你会答应这次见面，我以为你会拒绝。” “藏不住。”苏泠的话依旧很少，惜字如金。 魔女么…… 白枫想起当初焜叔对苏泠的评价。 与苏泠的接触中，他能感觉到猎猎腥风，仿佛随时都会将他吞噬。 很难想象，如今的苏泠已经二十二岁，实验带来的副作用抑制了身体的成长，也增强了她残暴的本性。 他看得出，面对南宫璎，苏泠在忍耐着什么。 也许越是邪恶的灵魂，就越对仅存的善良视若珍宝吧。 血液从手臂上顺流而下，杀戮的瘾性再一次拨动苏泠的神经。 南宫璎见状，连忙跑过去，阻止苏泠伤害自己。 “姐姐……” 苏泠死死压抑住额头即将暴起的血管，清冷的面庞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我这幅鬼样子，早已没资格做你的姐姐了。” 第109章 发展:十四年前的真相 白枫百无聊赖地走到一边，他知道相隔多年重逢，南宫璎和苏泠有很多话要说，有苏泠在，安全问题不需要他担心。 不远处，南宫璎和苏泠的声音窸窸窣窣，不知在说些什么。 一个小时后，南宫璎缓缓往白枫这边走来，她眼圈红红的，显然刚哭过。 “说完了？” “嗯，谢谢。” 南宫璎擦了擦眼角，声音有些哽咽。 白枫都不需要询问，他早就料到苏泠的选择。 是继续留在风云做一只战斗至死的猎犬，还是回归南宫家成为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如果是普通人肯定会选择安逸富足、没有后顾之忧的生活，但是像白枫这类的战士却毫不犹豫地选择战斗的一生，苏泠也不例外。 习惯了在黑暗中行走，就无法再直视光明，柔和的光线对普通人来说是希望，是最美好的事物，但对战士来说是有剧毒的，它会腐蚀皮肤，过滤血肉，乃至凋零燃尽，万劫不复。 白枫目送南宫璎上车。 “不怕人又丢了？” 白枫摇摇头：“借我一点你的血。” 苏泠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直视白枫。 “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么？” “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借你的血用一下。” 苏泠将手臂伸向白枫，她见过白枫的血继诅咒，不过她还是选择相信，哪怕为了南宫璎。 “谢谢。” 白枫知道这已经是苏泠最大限度的容忍。 “你应该也发现了南宫家的异常。”一边将血液装进试管，白枫一边和苏泠说着自己的判断。 “还有她。”白枫看了看身后的车子，“对么？” “好好照顾她。” 白枫猛地看向苏泠，刚刚那句话是迄今为止苏泠说过的唯一一句带有一丝感情的话。 上一次这么和他说的，是刘氏。 她心存死志。 原来对她来说，知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唯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妹妹，她最后仅存的善良。 “你知道我们的宿命，除非你放心的下。” 取走血液后，白枫转身就走，毫不眷恋。 转身的瞬间，白枫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早该想到的，却还是取走了血液，妄图救一个求死之人。 回去的路上，南宫璎一言不发，车内陷入平静，宛如暴风雨前的寂静。 回到别墅，刚走进房间，南宫璎就扑到白枫身上，泪水不停地落下。 白枫的胸口很快湿润，南宫璎捶打的力气愈发无力，最终垂下肩膀，直直地靠在白枫身上，双目无神。 这已经是第二次南宫璎靠在他身上哭泣，命运似乎刻意打磨这位大小姐，第一次，她背负了无辜之人的死亡，第二次，她背负亲人别离的痛苦。 逐渐地，白枫眸中流露出一丝羡慕，南宫璎可以在痛苦的时候依靠在他的胸口，但是他痛苦的时候，却只能独自背负。 就在白枫这么想的时候，脑海中浮现起和王雨桐趴在同一张书桌上聊天的场景。 也许他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但是有一起分担痛苦的人，那是堕入再深的黑暗也无法磨灭的印记。 哭够了，南宫璎依旧呆呆地靠在白枫胸口。 现在她对白枫的感情很复杂，有感激，有依赖。 有时她会想如果一切都可以持续下去就好了。 “可以帮我个忙么？” “什么忙？” 白枫拿出两包东西：“帮我揭开十四年前的迷雾。” 一天后，南宫璎来到白枫房间，手中拿着一张化验单。 “结果出来了，你提供的样本是亲子关系，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从谁身上取的样本？” 白枫没有回答，尽管他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 “是姐姐对么？” “太聪明不是什么好事。” “告诉我！” 现在的南宫璎很敏感，对一切都敏感，以她对白枫的了解，他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事的。 “告诉我，求求你了……” “好，那我给你讲个故事。” 白枫还是开口了，哪怕他知道痛苦还要持续下去，愈演愈烈。 “二十多年前，有三个人，两男一女，他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曾一起度过难忘的大学时光。” “也许待在一起久了，男生a对女生产生了爱慕之情，但殊不知，男生b和女生早已在一起，只是怕影响到三人的关系，所以没有公开他们的恋情。” “随着男生a对女生的感情越来越深，他们发现，不能再瞒下去了。” “于是，他们找了个机会，和男生a公开了他们的恋情。” “这样的结果当然很残忍，于是三个人的关系出现了难以弥补的裂痕。” “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想，男生b逐渐开始怀疑自己，可能他也感觉得到，女生对他们两人都有好感，只是他先到的。” “也许是自卑，又或者是内疚，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中，他没有发现，自己离女生越来越远。” “当男生b终于发现这段恋情开始崩溃的时候，失去勇气的他没有选择挽留，而是祝福，因为他在不断自我怀疑之后，以为女生其实喜欢的一直是男生a。” “男生a和女生结婚了，但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女生在那个时候已经怀上了男生b的孩子。” “这个结果直到十四年前的某一天才被男生a发现，他很愤怒，与女生就孩子的事吵了又吵，于是，他们决定互相妥协，通过出门散心来决定未来。” “但没想到的是，男生a已经下定决心杀死女生还有孩子。” “其实女生没有告诉他，那个时候，她已经怀上了男生a的孩子，直到悲剧发生之后，男生a才追悔莫及，而那个孩子……”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此时南宫璎浑身冰凉，止不住地颤抖，她已经知道另一包毛发是谁的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沈管家就对她关爱有加；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敢和她提起爸爸妈妈的事时，沈管家会为她娓娓道来。 她其实一直很羡慕爸爸妈妈的感情，她觉得很浪漫，因为她觉得是爸爸不畏家族反对，强硬地接纳了妈妈。 当被美化的外皮撕开，她发现全部都是狼藉，她发现所有人都对不起她和姐姐。 尤其是姐姐，那天晚上她们说的话，是她心中为数不多的温存。 她看不到姐姐的痛苦，却能感觉得到姐姐的缺失。 她曾问姐姐是不是由于父亲的原因才不回南宫家，结果回答却是一句“他毕竟是妈妈曾经最爱的人”。 当时她还不明白姐姐的意思，现在她懂了，原来姐姐这次出来不光是为了保护她，还是为了报仇，报当年的杀母之仇，但是姐姐却下不去手，面对滔天血仇却下不去手！ 我该怎么办？ 南宫璎已经流不出泪水了，她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烧，烧得她好痛。 她紧咬嘴唇，看着眼前依旧冷静的男人暗恨不已，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是她的白马王子，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也可以像当初的父亲一样去接纳这个男人。 但是她错了，这个男人就像恶魔一样，只会一点一点揭开她的伤疤，让她感受痛苦与绝望。 真希望这就是一场梦，醒来的时候一切都不是现在的样子。 “从今天开始，你被解雇了，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南宫璎含泪说出这句话后，转身离去。 第110章 高潮:计中计 风云分部。 “小何，南宫家那边来消息了？” 何凡放下手中的事，回答道：“还没有，博士，最近的一次消息是五号处理掉流沙清字杀手。” 夏博士听后不由得有些担心，自言自语道：“太过在意眼前的敌人是无法完成任务的，白枫。” 何凡觉得有些奇怪：“博士，既然您怕五号无法完成任务，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任务的真正内容呢？” 夏博士笑了笑，只不过这笑容中略带几分苦涩。 他不是刻意刁难白枫，一切都是因为南宫家的鬼太狡猾。 曾经，他失败过，如果白枫再失败，可能没有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再让他等了。 —————————————— 第二天，南宫家别墅。 白枫躺在床上，他没有离开，因为他不是南宫璎，有些事不是他想退缩就可以退缩的。 他不确定南宫璎会不会被痛苦击垮，因为南宫璎现在正承受着她这个年纪本不该承受的痛苦。 所以他在等，等一个证明的机会，然后顺势铲除南宫家的鬼。 “小姐不见了！” 门外，女仆和保镖们来去匆匆，看起来十分慌乱。 “人又丢了啊……”白枫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然后悄悄离开了房间。 书房内，南宫衍正在翻看一本老旧的相册。 翻到其中一页时，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照片上是两个女子的合照，其中一个是他的爱妻苏娇娇，她恬静地坐在椅子上，另一个女子站在椅子旁扶着椅子后背。 如果白枫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吃惊地发现这个女子和年幼时的王雨桐有七分相似。 “已经十五年了，王医师，您说的果然不错，人啊，只会越活越自私，现在的南宫家早已不是当年的南宫家了。” “家主，小姐、小姐不见了！”突然，一名保镖推门而入。 南宫衍本能地合上相册，皱了皱眉：“慌什么！” 那保镖连连道歉：“可是您说过，有小姐的事立刻向您禀报。” “哼，白枫，看起来你也失败了。” 那保镖听得一头雾水，但是既然家主提起白枫，他不得不禀报道：“白、白枫阁下也不见了。” “你说什么！” 此时南宫衍的第一反应就是白枫察觉到了危险所以带着南宫璎私奔了。 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对，精神栓可是牢牢控制着白枫，如果他胆敢逃走，夏落那边也不会放过他。 “集结所有保镖，严密监控各个出口，发现白枫，立刻带来见我！” “是！” 山顶。 “你要去哪？”白枫挡在下山的路上看着稍显急切的苏泠。 “让开！” 苏泠没有废话，发丝瞬间增长一倍有余，仿佛白枫只要再说一句废话，她就会动手。 “你要去救人对么？” 苏泠没有回答。 “如果我说这是个陷阱，你还会去么？” 迎上苏泠坚定的眸子，白枫点点头：“这样吧，我陪你一起去。” “不需要！” 这时，白枫身后走出来另一个苏泠，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手臂上并没有伤痕。 “她陪你去。” 苏泠警惕地盯着白枫。 “你不答应就耗着，你觉得你可以打得过我们两个么？” “让开。” “这就对了。” 白枫微微一笑，他知道苏泠妥协了。 两个苏泠一前一后往山下疾驰。 “等等！”白枫突然叫住苏泠，“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你自己的妹妹自己照顾。” 苏泠身形停顿了一下，然后匆匆往山下跑，似乎没听到白枫的话。 “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白枫望着山下，神色有些恍惚，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所以他不能说实话，所以他不确定苏泠是否会选择活下来。 “该回去了。” 白枫的身形颤颤悠悠，血继诅咒用得多了，他发现他可以选择开启双视角，只不过后遗症就是当他认真操控血傀苏泠时，自己这边就像喝醉了一样，无法协调肢体。 回到别墅，保镖们立刻请白枫来到书房。 南宫衍早已在此等候，沈管家和一众保镖在一旁候命。 “白枫，你太让我失望了。” 南宫衍一抬手，顿时屋内所有的保镖举起枪，枪口对准白枫。 “什么意思？” 面对十几根黑洞洞的枪口，白枫丝毫没有慌乱。 “我曾经给过你机会，但是你没有把握住，现在，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南宫衍心底叹息一声，直到最后，白枫竟还陷入他人的计谋中而不自知。 也许，对付杀手刺客，他是一把好手，但是论安排计谋和玩弄人心，他还不够格。 他救不了璎儿，也救不了南宫家。 其实这个时候，南宫衍依旧很犹豫，因为只要枪声一响，就宣告了他南宫家的终结。 但是，他又不得不服从那个人，也就是真正的南宫家族长的命令。 “不，我还有机会。” 白枫直视南宫衍，视周围于无物。 “说实话，我很佩服你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但，你也只能走到这里了。开枪！” “咔咔咔——” 一连串空枪声响起，保镖们齐齐一愣，纷纷卸下弹匣。 “没、没有子弹！” 此时，白枫手中，银色的枪管已经对准南宫衍。 “我说了，我还有机会。” 另一边，苏泠和血傀苏泠飞速前往南宫璎的求救地点。 “你觉得流沙的人会给南宫璎传递求救信息的机会么？”血傀苏泠说出这句话后总感觉怪怪的，因为这她可是在用苏泠的声音说话。 还别说，只要不是冷冰冰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苏泠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瞥了血傀苏泠一眼，眸中满是鄙夷。 “咳咳……”仿佛被苏泠洞穿小心思，白枫连忙干咳以缓解尴尬。 “你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对么？” 血傀苏泠听后低下了头，沉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之间蔓延。 苏泠也不着急，沉默本就是她的性子。 “抱歉，我不能说。但是只要你……” 苏泠突然摇了摇头：“你救不了所有人。” 当血傀苏泠触及苏泠的眸子时，一抹心痛升起。 “到了。” 血傀苏泠想要说出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只见眼前是一间废旧工厂。 第111章 高潮:难以抑制的杀戮欲 整栋工厂静悄悄的，窗户上的玻璃碎了一地，有的窗口黑洞洞的，就连窗框都被砸弯、折断。 外围的铁栅栏已经被锈蚀到发红，铁锈粗糙地黏在上面，仿佛轻轻一碰，栅栏就会倒下。 办公大楼一共有三层，周围整齐排列着六座不大不小的厂房。 很难想象，这里埋伏着多少人。 工厂入口就像一张通往地狱的嘴，饥渴地等待着苏泠二人的光顾。 “一会我先进去吸引火力，你从侧面潜入敲掉杀手。” 血傀苏泠的想法很简单，她本就是傀儡，挡再多的子弹也无所谓，反正三个小时后她也会消失，但是苏泠不同，她可是真正的血肉之躯。 “喂！” 但是苏泠没有听她的，径直踏入了工厂大门。 “一会开战，离我远点。” 就在苏泠进入工厂五步，突然，来自四面八方的子弹倾泻而下。 苏泠嘴角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控制许久的杀欲瞬间爆发。 银发不断增长，宛如群魔乱舞，血傀苏泠眼前一花，只见无数发丝全方位无死角地护住身体。 就在血傀苏泠奇怪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苏泠脚下的子弹，剖面十分整齐，洒落的一地子弹都被坚韧的发丝抽成两半。 敌人也不再躲着，一边宣泄火力一边靠近苏泠。 随着敌人越靠越近，苏泠疯狂到扭曲的脸上不由得青筋暴起，就在血傀苏泠以为苏泠支撑不住的时候，一束发丝瞬间增长横扫。 被扫到的杀手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手中的枪还在疯狂射击，随后，枪连带人全部被削成整齐的肉片倒在地上。 从一摞肉片中，依稀看出他们生前的形状。 苏泠的凛冽手段让汹涌的火力为之一滞。 这群杀手们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却没想到苏泠手段之残忍超出了他们的预估。 杀手们会恐惧，但苏泠可不会，一步踏出，发丝所及之处瞬间爆发出灿烂的烟花。 血雾弥漫，汗液蒸腾，刚刚还平静异常的工厂瞬间化为人间炼狱。 “哈哈哈哈！” 苏泠丧心病狂地狂笑着，她的瞳孔被血雾染成红色，她的衣衫被鲜血浸染，而她，还在乐此不疲地杀戮着。 所有温度高的猎物都必须死！ 此时苏泠的理性早已飞到九霄云外，现在控制着她的是杀戮的本能。 猎物如同被割倒的小麦一般成排成排倒下，血色的狂气笼罩整个工厂。 血傀苏泠看得眼皮直跳，她发现她还是小瞧了苏泠，人家根本看不上偷袭这种小家子气的玩意。 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苏泠为什么要不停割破手臂，也明白她一直在压制着什么。 近乎疯狂到变态的杀戮欲，怪不得她不让我靠近她。 但就在此时，厂房房顶处突然射出六道橘红色的射线，血傀苏泠眼皮一跳：那是—— “小心！” 之前的偷袭中，流沙组织就用过这种武器，那可是连防弹材料都能洞穿的射线。 苏泠得理不饶人，发丝疯狂舞动，想要绞碎射线，但是，当发丝刚刚缠绕上射线的时候，瞬间被气化。 疼痛让苏泠恢复了一丝理智，眼见其他射线接踵而至，她微微侧身，堪堪躲过，但是此刻，她的衣裳已经破烂，能明显看到手臂与小腹上的伤口。 血傀苏泠松了口气，总算没有射中要害。 但是，她同时也发现了苏泠的弱点，那就是不擅长躲避。 仔细想想也对，杀敌如踩死蚂蚁一般简单，就连子弹也能挡下，何必还要学习闪避技巧呢。 血傀苏泠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苏泠不屑于偷袭，但她可没有苏泠的实力以及疯狂。 从一侧栅栏偷偷潜入，血傀苏泠几个健步就跳上楼顶。 看着正专注于苏泠的杀手，她微微一笑：该轮到我用苏泠的能力了。 发丝瞬间卷起，“噗噗”两声就洞穿了敌人的脑袋。 突然，一道射线朝血傀苏泠射来，她连忙倒下身去，以铁板桥姿势勉强躲过袭击。 感受到小腹的热量，血傀苏泠惊出一身冷汗。 虽说她死了也不影响什么，但是白枫可是要体验死亡的快感的，要不是为了保护苏泠，他才不会让血傀当挡箭牌。 被发现了！ 由于惯性以及房顶的斜坡，血傀苏泠不受控制地往地面滑去。 这个时候，白枫锻炼出来的肌肉记忆就派上了用场。 只见血傀苏泠在空中转体半周，双脚借墙壁一踏，再次转体，稳稳地落在地上。 不能大意！ 血傀苏泠深知，她虽然拥有苏泠的能力，但却没有苏泠的熟练度，光是控制自己的躯体就已经很困难了，再控制起发丝自然更加吃力。 眼下，苏泠吸引了绝大部分火力，血傀苏泠只要猥琐游走，将威胁到苏泠的敌人消灭，就可以一举奠定局面。 与血傀苏泠一同滑落的还有敌人的尸体和那杆奇怪的枪。 “该轮到我用这把枪了！” 血傀苏泠学着之前敌人的样子将枪杆架起，眼睛对准侧翼的瞄准镜，对着对面房顶就是一炮。 “咻！” 一道火舌疯狂喷涌。 虽然敌人隐藏得很好，但是射线是有穿透效果的，第一枪运气不错，隔着两层墙击毙一名杀手。 顿时，无数火力又往血傀苏泠这边倾泻。 无奈，血傀苏泠只能扔下笨重的枪杆，游走起来。 随着楼顶的敌人一个个被敲掉，失去了限制的苏泠狂性更盛。 趁着苏泠势盛，血傀苏泠潜入了办公大楼。 一层一层检查下来，血傀苏泠发现没有半点敌人的踪迹，看起来是撤了。 来到三层，依旧是静悄悄的，依稀还能听到外面的厮杀声，就在血傀苏泠疑惑的时候，身侧一个空旷的房间猛地出现一个人影，血傀苏泠想都没想，立刻找掩体藏起来。 悄悄伸出头，血傀苏泠发现，空旷房间的正中央，南宫璎正被绑在凳子上，眼睛和嘴巴都被封上。 就在血傀苏泠思索的时候，一道腥风刮过，回头一看，只见苏泠带着满身血污面无表情地看着血傀苏泠。 “找到了？” 血傀苏泠点点头，小声地说道：“我进去，你看着我。” 突然，血傀苏泠只觉得手臂一阵刺痛，随后，仿佛浑身力量被抽干一般，她软倒在地。 苏泠将针管收在盒子中，这些麻醉剂本来是她在没有任务的时候用来遏制杀戮欲望的。 “不要去，会死的……” 血傀苏泠的身体不停颤抖，但不论白枫怎么用力，麻醉剂的效力都停留在血傀苏泠的身体里。 “我不喜欢欠人情。”苏泠蹲下身，露出一个微笑，久违的熟悉感觉，久到苏泠自己都忘记有多久没笑过了。 “不过还是谢谢你。” 走进空旷的房间，苏泠径直走向南宫璎。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南宫璎开始剧烈地挣扎。 摘下眼睛上的黑布，当南宫璎看到苏泠时，眼泪不自觉就涌了出来。 松开绳子，南宫璎一把扯下嘴里的布块，抱着苏泠痛哭。 苏泠一愣，原本警惕的发丝在妹妹的哭声中缓缓落下去。 此时苏泠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么多年，她也没哄过人，无奈，她只能反手抱住妹妹，轻轻拍着后背。 哭声逐渐停歇，苏泠这才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疑惑，这明明就是她的妹妹南宫璎，为什么白枫说她会死呢？ “好点了么？” 苏泠的声音很僵硬，能听出她并不太会安慰人。 此时她怀中，南宫璎并没有回答，而是沉默。 就在苏泠疑惑的时候，“砰”得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苏泠额头穿透而过。 脑浆与血液迸溅，滴落在南宫璎的身上。 “我倒是要多谢你来救我，姐姐，哦不，我的乖女儿。” 苏泠的身体开始抽搐，残留的意识充满不可置信：那是……妈妈的语气？！ 苏泠倒地，眼前正是血傀苏泠藏匿的方向，头部被子弹贯穿的她已然断了生息。 第112章 高潮:笼罩在南宫家的幽灵 另一边。 被白枫反将一军，南宫衍吃惊只是第一瞬间，然后他立刻看向沈修：“是你！” 对于换掉保镖枪里的子弹，普通人来做也许很难，但是对于大管家沈修来说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老爷，您不能再错下去了！”沈修痛心疾首，当年若是他能阻止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悲剧了，他眼巴巴地看向白枫，“白枫阁下……” 南宫衍无奈，因为沈修什么都不明白。 虽然看上去白枫早已意识到危险，但是他也只能暂时保全自己，却救不了南宫家。 “你动手吧！” 南宫衍也不求饶，更没办法直接说出真相，索性眼不见为净，只求速死。 白枫并没有开枪，枪口一转，反手就收起银色杀手。 “你到底想怎么样？” 南宫衍看不懂白枫了，当初白枫破除流沙阴谋的狠厉历历在目，他难道会放过曾经想要杀死他的人？ “不怎么样，这只是我与沈管家交易的一环。” “你太多事了！” 南宫衍知道沈修忠心，不然也不会将大管家的职位交于沈修，但是正如他刚才想的那样，沈修什么都不知道，今天的局面如果是他和白枫其中一方被杀死都要比现在僵持的情况要好。 “伯父，您没必要苦着脸，就算出于任务，我也不会对您动手。” “就算你能保住性命又如何？夏落和我都看错人了。” “不，我刚刚说了，一切都还不晚。” 南宫衍心头一动：“什么意思？” “其实我也是前天才从沈管家口中得知您、夫人还有沈管家之间的事。” 提及此事，沈修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即使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他依旧心中有愧，对南宫衍，更对苏娇娇。 “就从最开始说吧。” “等等。”南宫衍阻止道，“你们都退下，沈修你留下吧。” 清场后，白枫才缓缓说道：“您刚刚说给过我机会，没错，您给过我两次机会。第一次谈话，看上去您和我说的都是与任务有关的事，但实际上不是的，有一条消息您没必要和我提起，那就是关于南宫家的诅咒。” “第二次谈话，您明明知道谎言被戳穿还不作为，这就是您给我的第二次机会，因为，您知道，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我一定会紧抓着不放。” “但说实话，这两次机会我都没把握住，直到我经过一副画像的时候。” “那幅画像上画着一个人举起什么东西的样子，那时我才意识到走廊里画像的意义。” 其实白枫没有说的一点是莉莉丝和沈修都曾在画像前停留。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副画像画的应该就是您夫人苏娇娇和您的女儿南宫璎，对么？” “你想说什么？” 南宫衍突然觉得白枫深不可测，表面上，白枫都在按照那个人的计谋一步一步走向深渊，但实际上呢？白枫真的如那人的掌中玩物一般么？ “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你南宫家求索长生不死两千多年，历经三百多代，真的没有一个人成功么？” 他果然已经知道了，仅仅因为一幅画？ “当这个疑问升起的时候，一切疑点都说得通了。” 其实白枫早该发现南宫璎的异常的，就算是大小姐，面对他人的死亡也不可能保持那么镇定，说到底，让白枫产生这种错觉的原因是他认识一个叫钱绘萱的女孩。 而璇玑的暴露让他想到还有双重人格这种可能性。 但南宫璎的实际情况要比双重人格复杂得多。 “这一切都是南宫璎，不，应该说是在死亡中重生的那道灵魂的阴谋！” 灵魂…… 白枫不知道人类有没有灵魂一说，但通过墙壁上的画像，他能清楚地看到传承，肉体会随时间覆灭，而灵魂却得以保留。 从前世纪时代甚至更久远年代存活下来的灵魂，一直笼罩在南宫家的头上，控制着南宫家的一切。 经久不衰？ 这世上哪有这种好事，有句话说得好，不是岁月静好，只是前人在负重前行。 每一代南宫家的惨案不是偶然，必定与祭祀活动有关，与灵魂的传承有关。 现在的南宫璎是这样，十四年前的龙箐山庄惨案是这样，更久远的诅咒也是这样。 感受痛苦吧！ 南宫衍很震惊，非常震惊。原本他已经对白枫绝望了，但是白枫的话却让他重拾希望。 但是，不够，还远远不够！ 他死死盯着白枫，这个无论什么时候都镇静无比的少年，真有近乎妖的智谋？ 从白枫身上，南宫衍逐渐把他的身影和王医师联系在一起。 两个人都是那么自信，推断有理有据，仅从蛛丝马迹就能看穿他南宫家的秘密 然而白枫并没有继续推断，陷入沉默，仿佛大脑宕机。 此刻白枫正控制血傀苏泠战斗，强度很高，根本没有分心的余地。 南宫衍和沈修都不明白白枫为何突然停下了。 尤其是沈修，他虽然是当年的受害者，但是却并不明白白枫在说什么，他之所以会帮助白枫，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白枫会告诉他当年的真相。 一个小时后，白枫突然浑身剧烈颤抖，像是被什么固定住一样，然后他大吼一声：“会死的！” 什么会死？ 南宫衍和沈修面面相觑，彼此都能看出对方眼中的疑惑，不过他们至少能确定一点，那就是白枫很可能正在以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进行着一场战斗。 “笨女人！” 白枫紧咬牙关，气得肩膀都在颤抖。 从意识到南宫璎身上的秘密开始，白枫就知道当年沈修听到的那则秘密电话是南宫衍打给夏博士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夏博士照顾苏泠。 同时，他得出了苏泠会被针对的结论，因为苏泠也是让南宫璎痛苦的源头之一。 他有些后悔，如果当初告诉苏泠真相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但是告诉苏泠的话，以南宫璎另一面灵魂的狡诈，必然不会再中计了。 “你救不了所有人。” 苏泠仿佛赌气一般拒绝了白枫的好意。 “性格古怪的笨女人！” 白枫连续爆了两句粗口。 “发生什么事了？” 白枫长叹一声，心中有些愧疚，因为面前的，一个是苏泠的生父，一个是苏泠的养父。 “苏泠死了。” 第113章 高潮:玩弄人心的手段 南宫衍眼神微眯：“那边得手了？” 沈修目光呆滞地看着白枫，似乎还不敢相信白枫说的话。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明明在这里，怎么知道泠儿的情况！” “老沈。”就是南宫衍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沈修。 他不痛苦么？当然不是，虽然他早就知道苏泠不是他的女儿，但是对于这个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悲惨命运的女孩儿，他倾注了全部心血。 八年，就算心是石头做的，八年的陪伴也该融化了。 “你刚刚在阻止泠儿，对么？” 南宫衍不是沈修，对于那个人的计划，他清楚得很，以南宫家的实力，身为家主的他对战士的能力也有一些了解，没有什么能力是基因改造所做不到的。 “她已有死志，妹妹就是她最后的牵挂，也是最后的善良。” 人心啊…… 白枫可以用计中计去算计盘旋在南宫家头顶的阴霾，但是却无法阻止苏泠的死。 “老爷，白枫阁下，你们、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我的泠儿……” 年近五旬老人的哀恸哭声响起，听得人心里瘆得慌。 苏泠该死么？当然该死，伤害过那么多人，杀了那么多人，这种魔女就不该活在世上，但是，她对南宫璎的真挚感情还是打动了白枫。 白枫在想，即使苏泠能活下来，她又如何控制越来越难以抑制的杀意呢？ 也许不用太久，南宫家就会被她灭门。 会不会她也清楚这点，所以才选择发挥最后一点余热，不惜以身犯险，保护南宫璎？ 白枫沉默了，他觉得很讽刺，南宫璎就像一道光，照耀在苏泠身上，不知不觉腐蚀掉苏泠的獠牙。 但是身为战士，没有獠牙就意味着死！ 他突然发现，善良这种东西对他们这种人来说就像毒药一样，他们只能选择一辈子与黑暗为伍。 白枫很烦躁，非常烦躁！ 哭声渐渐停歇，这时，书房的门突然被踹开，血傀苏泠闯了进来，一把将绑成粽子的南宫璎扔在地上。 “女、女儿？” 沈修心中突然升起一丝希望，随后，血傀时间限制到了，重新化为一滩血液。 “坏、坏家伙，为什么绑着本小姐！” 白枫冷哼一声，双臂环抱于胸前，冷冷地盯着南宫璎：想用南宫璎顶罪？还是想继续装蒜？ 见南宫璎卖萌装傻，白枫缓缓开口：“好，老巫婆你不出来是吧？那我们就好好聊一聊十四年前的事，哦，不对，应该从二十多年前开始聊起。” “白枫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二十多年前？”南宫璎大眼睛里满是无辜。 白枫没有理会，开口雷击：“二十多年前，苏娇娇就已经是南宫家的真正家主。” “你说什么，阿娇她……”沈修眼睛逐渐瞪大。 “没错，苏娇娇只是化名，或者说是上任家主的女儿。”白枫仿佛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一句接连爆出猛料。 “也是这个时候，苏娇娇开始考虑如何将她的灵魂传承下去，就如同她这些年一直在做的一样。” “你们知道金蝉脱壳吧？苏娇娇就是用这种方法褪去已经日益腐朽的旧壳，获得新生。你们想的没错，就是靠生育。” “如果只是简单的生育就能解决这件事的话，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惨案了。” “所以，我判断，她的灵魂只是鸠占鹊巢罢了，同一副身体里一定还有另外一个灵魂，就是新生儿本来的灵魂。” “为了防止两个灵魂同时进入新壳中，这个老巫婆开始变着法地折磨另一个灵魂，这点通过画像可以证明，手段越发地残忍。” “苏娇娇也是这样，所以他和南宫家主很凑巧地上了同一所大学，为了让苏娇娇陷入痛苦，她先是安排苏娇娇爱上你沈修，然后再通过各种方式让南宫家主横刀夺爱。” “之后再利用苏泠和南宫家主的矛盾加深苏娇娇的痛苦，最后，也就是十四年前，亲手安排了龙箐山庄的惨案，在绝望的环境中，让自己的女儿亲手杀死自己，这种痛苦恐怕会伴随苏娇娇的灵魂直到地狱。” 看到沈修神色呆滞的模样时，白枫在心底叹了口气，因为真相往往都是残酷的。 其实他一直都觉得沈修与南宫衍之间的关系很怪异，按理说主人是不会任用这种知道自己黑历史的仆人的，但是南宫衍却用了，还让沈修担任大管家，这种信任说是恩宠也不为过。 但是真相揭开后，一切都是那么得自然。 南宫衍心里有愧！ 为了折磨苏娇娇，把一个无关的人牵扯进来，而且还让那个人一辈子内疚，坚定不移认为是他自己的错，要赎罪，这种玩弄人心的方式实在令人心寒。 “老爷，他、他说的是真的？”沈修在颤抖，浑身发凉，他一直以为是他的错，折磨了自己大半辈子，都半截入土了才告诉他，你没错，错的是另外两个人。 而且这两个人还是他曾经最信任的挚友。 如坠冰窟！ “没错。” 事到如今，南宫衍也只能承认。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沈修不停地重复着，直到—— “你说得不对，为什么阿娇没有通过泠儿传承灵魂！” 白枫听到后低下了头。 “说不出来了对吧，你是错的！” “关于这一点，我有三个判断，一是仪式必须在宿主极度痛苦的状态下才能确保灵魂能完好无损地脱壳。” “二我刚才也说了，避免两个灵魂同时进入一个宿主体内，这样就会出现三个灵魂共占一具身体，先不说其他弊端，与一个灵魂共占身体老巫婆都接受不了，你觉得她会允许两个？” “至于三嘛，恐怕她拥有可以独立生育的能力。” “你又是怎么确定的！靠猜么？”沈修的语言攻势更加猛烈，但是，他遇到的是白枫。 “因为南宫璎也是这样。”白枫自嘲地笑了笑，“我也是老巫婆计划中的一环，她的目的就是让南宫璎爱上我，然后再杀了我。” 论玩弄人心的恶毒程度，这个从远古时期就一直传承的丑恶灵魂演绎得淋漓尽致。 流沙的刺杀是为了让南宫璎陷入恐慌，这种状态下，白枫的到来可以在最短时间内俘获南宫璎的芳心，而苏泠的突然出现更让这只老巫婆敲响了算盘！ 然而在这一切的背后，是南宫衍与夏博士的将计就计，白枫相信，恐怕他们才是最担心自己完成不了任务的人。 第114章 高潮:最后的问题 沈修颓然低下头，怨恨和愤怒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白枫一直在盯着南宫璎，他说这些的目的有一部分就是为了她。 南宫璎猛然看向南宫衍，眸中充满怨毒：“小东西，你敢出卖我！” 这个时候，南宫璎体内的恶魂也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来。 “别什么脏水都往别人身上泼，老巫婆，你肯现原形了？” 南宫衍丝毫没被影响，他看着白枫，白枫的推断与当年的王医师丝毫不差。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被灌输服从的教育，这也是每一代南宫家核心人物的任务。 当恶魂告诉他折磨苏娇娇的计划时，他虽然犹豫，但还是执行了。 后来，也就是十五年前，王雨桐出现了，她求见南宫衍，并说明来意，想见识一下南宫家的不死之法。 南宫衍当然不可能将族内机密告知，于是暗示她自己夫人从小体弱多病，王雨桐自称学过医，在南宫家小住一段时日。 一个月的时间，王医师就将所有谜团解开，并且制服了恶魂，但是她倒在了最后一步，那就是如何杀死恶魂。 白枫，你不会重蹈覆辙吧？ “不要以为你赢了！”恶魂笑着，眸中满是阴狠。 突然，璇玑凭空出现，挡在恶魂面前。 “杀了他！快杀了他！” 恶魂疯狂叫嚣，但是一把匕首稳稳地插在她面前。 “你很吵。” 白枫冷哼一声：“真当我不知道你和爱德华博士的勾当么？” 恶魂瞬间瞪大眼睛：“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因为我也是风云的人。” 白枫微微一笑，事情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如果老巫婆和爱德华博士之间没有猫腻，那么他还没有到南宫家的时候，南宫璎就应该已经被流沙的杀手杀死了。 之所以流沙很凑巧地非要等他到达南宫家再出手，是因为他们联手在演一场戏，一场英雄救美的戏！ 所以从他到南宫家开始，一切都是假的，看穿了这点，所有不合理的事情才变得合理起来。 白枫看向璇玑：“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么？” 璇玑冷漠地点点头：“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水隐可以还给我了么？” “当然。” —————————————— 时间倒退回诺拉身份暴露的时候。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直接对我动手？”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璇玑“咯咯”地笑出声来：“我为什么要和你交易？” “身为流沙的首领，如果对水隐见死不救，这话传出去可不太好听。” 璇玑面色一变，咬牙切齿：“你威胁我！” “谈不上威胁，只是给我们的交易上一个保险。” 璇玑眼皮僵硬，已然是动了杀心。 白枫无所谓地笑了笑，似是没有察觉到危险。 见璇玑犹豫不决，白枫继续说道：“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也不想流沙落入其他人的手里吧？你天资卓绝，可以控制新旧两派，但是之后呢？你能保证所有的流沙首领都像你一样么？就算可以，你能保证推那个人上首领之位么？” 一番话说得璇玑心惊胆战，白枫说得没错，目前流沙内部出现很严重的问题，但是，他一个外人是怎么知道的？ “不懂？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爱德华博士。” 白枫眼神微眯，原本他对爱德华博士无感，但是几次任务都差点被他手下的猎犬击杀，不给他制造点麻烦，都对不起白枫自己。 “我一直都觉得，把自家组织首领派去潜入敌对家族是件很奢侈的事情，万一身份暴露乃至殒命，群龙无首怎么办？” “你真的很让人厌恶！”璇玑的声音很阴沉，若不是水隐在白枫手上，她早就动手了。 “哼哼，但是能理解你的人也只有我。” 从莉莉丝告诉他流沙新旧两派之争时，他就意识到了新派八成是爱德华博士一手扶持起来的。 一个流传了数千年的杀手组织，其传统性会非常强，更倾向保守。 但是新世纪时代之后，流沙的研究院竟然从无到有以极快的速度超越南宫家，这背后如果没有其他势力的支持，白枫是打死都不信的。 一切的线索都在告诉白枫，璇玑是可以争取的，因为只有璇玑才知道流沙总部的位置，而只有知道流沙总部的位置，白枫才有可能粉碎爱德华博士妄图控制流沙的阴谋。 “我可以帮你摆脱爱德华博士的控制，如果你怕报复的话可以暂时投靠到我所属的夏博士名下。” 听了白枫的话后，璇玑沉默了，的确，流沙的分裂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她在首领之位的时候还好，一旦换代，这枚定时炸弹会立刻爆炸。 “我需要做什么？” 最终，璇玑妥协了，如果白枫真的能做到，她赌一把也无所谓，但如果继续让爱德华博士渗透下去，早晚有一天，流沙要改朝换代。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疑惑只是在一瞬间，璇玑很快就意识到白枫是不想让流沙再插手南宫家的事。 “好，我答应你。” —————————————— 眼看璇玑叛变，恶魂有些坐不住了，白枫看穿了她的底，这是她始料未及的。 “璇玑，你就不怕博士那边……” “我早晚要将他的人头摘下来！” 眼看所有人都针对她，恶魂有些恐惧，她有些忌惮地盯着白枫。 从白枫来到南宫家才过去多久，她连老底都被摸透了。 恶魂咬牙切齿，白枫的从容不迫让她本能想起那个讨厌的女人。 “你打算怎么处理她，白枫？” 这时，南宫衍发话了。 但是白枫却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向白枫。 璇玑建议道：“不如杀了她！” 白枫苦笑：“没用的，无论我们谁出手，都会加速南宫璎的死亡，老巫婆是可以重生的。” “哼哈哈哈，原来你和那个该死的女人一样，你们都杀不死我，先死的肯定不是我，哈哈哈！白枫，你也不舍得这小美人香消玉殒吧，啊？” 女人？什么女人？ 疑惑也只是一瞬间，白枫看向南宫衍，发现南宫衍也在看着他。 涉及灵魂，即使是风云的观察员都束手无策。 但是白枫很肯定恶魂一定是有弱点的，不然的话，一个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是不会甘居爱德华之下的，恐怕他们的交易中就有让恶魂永世长存这一点。 代价当然很明显，那就是整个南宫家的产业。 这一点是他和夏博士都不想看到的。 弱点到底是什么？ 白枫以为只要解开所有谜题，将恶魂交给南宫家审判就可以了，没想到南宫衍自己也没有办法处理恶魂。 事情，开始变得棘手起来。 第115章 高潮:解除诅咒的办法 就在局面陷入困境的时候，莉莉丝推门而入。 “艾妮娅？你进来做什么，出去！”南宫衍威严的声音响起。 然而莉莉丝却并没有理会南宫衍的咆哮，直接将一枚u盘扔给白枫。 “这是……”白枫不明白莉莉丝要做什么。 “南宫家三百八十七代的不死研究记录。” “你知道怎么对付她？” 莉莉丝嘴角微微翘起：“你就不觉得奇怪么？每一代研究的死法都不一样。” 白枫想了想：“难道不是因为同一种死法会减轻痛苦么？” “你说得对，不过我推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在掩饰什么。” “掩饰什么？”白枫突然瞪大眼睛，“掩饰弱点！” “没错，不过我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算是还你一个人情，别忘了你还欠我个大人情。” 白枫点点头，莉莉丝带来的消息不可谓不重要，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又陷入到思维误区中，那就是他以为恶魂是从初代南宫家始祖流传下来，但实际上不是，恶魂也有可能是从中间某一代流传下来的。 将u盘插入手环，白枫开始浏览起莉莉丝总结的资料。 整整三百八十七种死法，为了永世长存，这恶魂倒是下了不少功夫。 此时白枫可以断定，一开始换死法是因为前人失败了，后人在做其他尝试，但是后面的死法绝对是为了掩盖恶魂本身的弱点，那就是恶魂的第一次死亡！ “伯父，您知道老巫婆是从哪一代存活下来的么？” 南宫衍眉头紧皱，摇了摇头。 白枫深吸口气，这也怪不得南宫衍，实在是南宫家的历史太漫长了，想横跨两千多年寻求真相，无异于沧海一粟。 其实白枫可以选择每一种方法都尝试一次，直到杀死恶魂为止，但是别忘了，目前恶魂和南宫璎共占一具身体。 经历了无数次死亡的恶魂肯定要比南宫璎的承受能力要强，如果不能直击破绽的话，南宫璎会死的。 就算直击恶魂的破绽，也很难保证南宫璎活下来，白枫很清楚这点，但是他就是没办法狠下心来。 苏泠的嘱托仍在耳畔，他又怎能对南宫璎下死手！ 他始终忘不了那张逆位的命运之轮，但是他相信命运就是用来打破的。 到底是哪一代？ 白枫眼睛飞速移动着，这一刻，他只为南宫璎。 突然，白枫眼前一亮，但是他还是犹豫着，因为他没有证据证明，有的只是合理的推断。 用推断来决定南宫璎的命运、乃至整个南宫家的命运么？ 白枫咽了口口水。 “白枫，放手去做吧，如果没有你，我南宫家早就被别人吞并了。” 关键时刻，南宫衍发话声援白枫。 “好，我需要一个可以打雷的环境。” “来人！准备人工降雨！” 南宫衍立刻吩咐下去。 “你觉得是这一代？” 莉莉丝凑近手环上的屏幕，上面是一个人被雷劈死的画面，下面有一些她精简的注解。 “没错。” “猜的？” 白枫深吸口气，眸中恢复冷静：“这一代之前的死法都比较朴素，倒是你，这么轻易地暴露身份真的好么？” 莉莉丝哼笑两声：“还好啦，不过我还有一个关键的问题需要问一下南宫衍。” 白枫无语：“你还真是把拿人手软的作风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也要你的判断是准确的才可以，我这次任务能不能圆满，就看你了。”莉莉丝眸中满是狡黠。 别墅楼顶，随着天空渐渐阴沉，白枫下令将南宫璎绑在屋顶平台的避雷针上。 虽然保镖和女仆们一头雾水，但见南宫衍都不反对，也就没有吭声。 “你们在干什么？爸爸，白枫，为什么要绑着我？” 南宫璎用力挣扎了两下，但是保镖们绑得很结实，根本挣脱不开。 “轰隆隆——” 随着雨滴落下，阴沉的天空开始咆哮。 看了看周围，南宫璎才发现自己的处境。 “我会被雷劈死的！” 南宫璎很绝望，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残忍地对待她。 “璎小姐，你的身体里有另一个灵魂，她想杀死你，更想毁了整个南宫家。” “所以你们就要这么对我？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南宫衍看向白枫，那表情再明显不过，以南宫璎目前的状态，很难活下来。 “轰隆——” 一声巨响，闪电划破天际，恰好劈在避雷针上。 “嗷——” 电流经过身体，南宫璎双目圆睁，凄厉地嚎叫着。 电流过后，南宫璎浑身焦黑，头发直立，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双腿一软，悬在空中。 但她口中仍然在小声地念叨：“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突然，一只手握住了南宫璎的手。 南宫璎喘着粗气，用尽全部力气抬起眼皮。 是白枫！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抓住白枫的手，然后使劲扣。 温润的触感仿佛放大了南宫璎的凶性，她不依不饶，手指深深嵌入白枫的手中。 “白枫，小心！” 南宫衍话音刚落，又一道闪电径直劈向两人。 白枫只觉头顶一声炸响，仿佛有万钧重的铁块从上面砸下，身体开始不自觉地抽动起来，巨大的打击差点压垮心脏。 电流过后，白枫跪倒在地，看向南宫璎。 “这、这样你是不是就好受一点了？”白枫痛苦地喘息着，他知道，如果直到最后都无法杀死恶魂的话，南宫璎同样会在剧烈的痛苦中死去，恶魂重生，继续南宫家的诅咒。 要么一无所有，要么大获全胜。 但唯独一点，白枫不能接受，那就是在杀死恶魂的同时，也杀死了南宫璎。 如果有的选择，下次绝对不会再背负这种苦差事了。 白枫知道，苏泠希望他救下南宫璎，但是如何才能救下一个比恶魂脆弱得多的灵魂呢？ 如果可以，白枫希望能将自己的力量借给南宫璎，所以，他选择了痛苦，而不是袖手旁观。 “白枫，白枫，白枫……” 泪水不断滑落，弄花了南宫璎的脸。 活下去！活下去！不能再任性了！ 南宫璎紧咬牙关，紧紧抓住白枫的手，哪怕身体在不停颤抖，哪怕心中有无数恐惧。 第三道闪电落下…… 第116章 结局:得不到的爱(上) 一周后。 “你醒了？” 床边，璇玑双手环抱于胸前，紧盯着白枫，发觉白枫眼皮在微微颤抖。 “不要这么神出鬼没好不好？有事找女仆来叫我。” “我就是。” 璇玑难得地开了个玩笑，虽然这笑话有点冷。 白枫揉了揉发涨的额头，雷劈的滋味不好受，若不是他有能力傍身，心脏早就被打击到停止跳动。 其实他早就从雷击的昏迷中醒来，之所以拖到现在，也是为了调整状态，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四天前，莉莉丝和他辞别。 —————————————— “问到你想要的答案了？” 这明显是一句废话，因为白枫看得出，莉莉丝心情不错。 “你猜猜？” 莉莉丝踢着碎步，俏皮地笑了笑。 她当然不会告诉白枫她已经掌握了她最需要的关键信息。 三天前，当白枫和南宫璎双双被救下后，她曾单独与南宫衍在书房见面。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定知无不言。” 虽然莉莉丝曾偷偷潜入南宫家这点让南宫衍很不爽，但是莉莉丝毕竟救了整个南宫家，是他南宫衍的恩人，所以这些小事他也就不计较了。 “四十年前，曾经有一个男人来过这里。” 南宫衍听后眉头一皱，开始回忆小时候的事。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那个男人一眼就看穿了你南宫家的不死之法，还与你南宫家上任家主接触过。” “嘶——”南宫衍有些印象了，他隐约还记得父亲对那个男人很尊敬，那个时候他碰巧偷听了一段他们之间的对话。 “想起来了？” 南宫衍点点头：“他很特别，你是神圣教会的人，对么？” 莉莉丝没有正面回答，嘴角微微勾起：“我想知道他那个时候说了什么？” 南宫衍沉吟了一阵：“我只听到一小段他和父亲的对话，他说苟延残喘不代表永生，语气听上去有些失望。” “哦？”莉莉丝微微皱眉，随后眉头舒展，自言自语道，“那就对了。” 只见莉莉丝眸中闪过一丝凶光，让人不寒而栗。 虽然只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但是却坚定了莉莉丝执行那个计划的决心，就在不久的将来…… “哼，话说你这家伙还真是命硬得很，这都没劈死你？” “我死了对你有好处？”白枫没好气地说道，现在也就是他虚弱无比，才会被莉莉丝趁虚而入。 “你还知道你死了就没人替本姑娘卖命了啊！”莉莉丝不由得扶额。 当时她看到白枫奋不顾身冲上前去抓住南宫璎时，心都凉了半截，若是白枫被雷劈死，那她又要微调计划，繁琐得很。 好在，白枫活了下来。 想到此处，莉莉丝坐到床头，用胳膊怼了怼白枫，神色暧昧：“喂，讨厌鬼，你当时是怎么想的？你……喜欢上那个任性的大小姐了？” 白枫听后收起玩闹的表情，长叹一声。 “你救不了所有人！” 苏泠的话在脑海中炸响，白枫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让一个脾气古怪、到死都不肯欠人情的臭女人欠我个人情罢了。” “嗯——”莉莉丝拖着长音，语气逐渐上扬。 “怎么？”见莉莉丝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白枫心里直发毛。 “没什么，那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枫顿时冷汗直冒，说实话，以他现在的状态，莉莉丝乱来的话他肯定挡不住，这是一道送命题。 巴不得自己死的小屁孩？ 白枫是想这么说来着，但是…… 贴得太近了啊喂！ “大概……是朋友吧……” 白枫不敢直视莉莉丝的紫眸，他没有说谎，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各种意义上的。 “这还差不多，哼哼。” 随着香风远去，白枫开口道：“替我和阿兄说声好。” 莉莉丝摆着小手离开了。 —————————————— 白枫下床后舒展了一下筋骨。 “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现在就出发么？” “你真的要帮我？” 璇玑神色复杂，就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是敌人。 白枫摇头：“你要知道，就算是我也听命于人。” 更何况还是一个心机很深的人。 这时白枫再回味夏博士一开始和他说的话，还真是一句废话都没有，正如夏博士说的那样，该给的信息他都给了，只不过后面半句他没有说，虽然是暗示。 用陷阱来对付陷阱，夏博士算度之深，令人毛骨悚然。 “我欠你个人情。” 如果说之前她还在怀疑白枫的动机的话，那么当白枫奋不顾身保护南宫璎的时候，她就对白枫多了一分信任。 “不需要，就算我不对付爱德华博士，他也会对付我。” 白枫很清楚，有削弱爱德华博士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这不仅是为了夏博士，更是为了他自己的安全。 璇玑没有接话，有些事情，记在心里就好。 这时，门被打开，一个俏生生的身影走了进来。 此时南宫璎一改往日的盛气凌人，反而扭捏了起来。 “小姐，我先出去了。” 白枫直翻白眼，这女人难不成还想继续做南宫家的女仆不成？人格转换得猝不及防。 虽然南宫璎一副小女孩的忐忑，但是白枫看得出，南宫璎的眼神，变了。 七天前，随着雷声阵阵响起，白枫和南宫璎都灰头土脸的，有好几次白枫都感觉心脏支持不住了，但发现手掌被紧紧攥住时，他看到了一股强硬的信念。 后来，恶魂藏不住了，在天雷的洗礼下，开始疯狂挣扎、嚎叫，甚至意志都不断扭曲，看得出，她是真的害怕了。 白枫赌对了！ 恶魂只是看上去无敌，实际上是有硬伤的，白枫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第一次死亡给恶魂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不管如何，只要方法管用就好，唯一担心的就是，南宫璎能不能支撑下去。 接连十八道天雷，白枫人都被劈傻了，这个时候，他耳边传来南宫璎虚弱的声音。 “她……消失……了……” 此时南宫璎脸上狰狞的痕迹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脱胎换骨般的平和。 白枫选择相信南宫璎，一个能硬抗天雷、连死都不怕的少女的判断。 第117章 结局:得不到的爱(下) “你还好么？” 眼看气氛逐渐暧昧，白枫率先打破尴尬。 其实白枫很吃惊，他能活下来靠的是极强的恢复能力，可以说只要一下不死，他就能一直挨下去，但是南宫璎呢？ 尽管后期都是恶魂在挣扎，但南宫璎承受的痛苦可并不比恶魂少几分。 “好、好多了，你呢？” 南宫璎犹犹豫豫，本来她打算过几天心态缓和了再来见白枫，倾诉心中感情，但是听说白枫今天要走，这才不顾羞赧地跑过来，但是进门之后看到白枫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我早就醒了，无须担心。”白枫想了想，继续说道，“你能活下来，是我佩服你的第二个点。” 能跨越生死线的人，都会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 白枫确信，经过此事，打破命运枷锁的她，一定会获得新生。 这么算起来，苏泠欠我个大人情啊。 白枫摸了摸下巴，心中仍觉得遗憾。 如果苏泠还活着就好了，我一定要让她柔声柔气给我道一百句谢。 就在白枫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娇小的身躯钻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 南宫璎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感情，从白枫在雷声中握住她的手时，她就认定，此生，非他不嫁！ 雷电的第一次洗礼差点让她背过气去，之所以还有气息，是因为恨意，对所有人见死不救的恨意，对所有人自私冷漠的恨意。 但是当白枫陪她被第二道闪电劈的时候，她的心又软化下去，虽然雷电的沉重打击已经严重破坏了她的身体，但是，从残余的意识中，她看到白枫在痛苦，在抽搐，唯一不变的，就是紧紧抓住的手。 他不希望我死，他是为了我…… 当南宫璎意识到这点时，求生的意志不断涌起。 从白枫来到家里开始到现在的这段时间，比她过去十多年的人生还要精彩，虽然总会遇到危险，但是那份安全感和淡淡的关心让她很感动。 从那时起，只能在被窝里默默哭泣的她，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可以尽情发泄的地方。 一开始，当父亲和她说嫁给白枫的时候，她已经麻木了，她知道父亲的安排是绝对的，即使再痛苦，她也只有同意的份。 反正已经哭过无数次了，这次想把我送给谁也无所谓。 “随便。” 她是这么回答的，即使很不甘心。 午夜梦回之际，她也渴望有一段真挚的恋情，有一个可以对自己好的人。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就是白枫。 最初她对白枫的印象仅仅是有点小聪明，毕竟以她的智慧也可以做到白枫做到的事。 之后就是呆板，她发现这个家伙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甚至都不以自己的未婚夫自居，她都已经做好白枫嚣张跋扈的准备了，只要白枫敢对她无礼，她就把白枫轰出去。 再之后，水隐来袭，奋不顾身地挡在自己面前的还是白枫，这个时候，她已经对白枫产生一丝依赖了。 但是她更多地认为，白枫是为了任务才保护她，因为她死了，白枫也要死。 越和白枫接触，南宫璎就陷得越深，即使说出让白枫不要再出现她面前这句话时，她的心也是痛的。 直到最后，在雷声中，白枫再一次保护了她。 她不傻，从之前白枫的推断中她就知道自己一直依赖的另一个灵魂不是什么好东西。 父亲想要的是杀死恶魂以保全南宫家，就算她与恶魂一起死了，账也算不到白枫头上，但是白枫还是选择陪在自己身边，就如同之前的无数次危机一样。 “留下来，好么？” 此时南宫璎羞红着脸，心中很忐忑，她害怕白枫会拒绝她，因为她并不像白枫看到的那么完美，她有时也会依赖恶魂作弊，但是白枫在他心中却是完美的。 白枫任由南宫璎抱住他，没有动作，他只当是大小姐脾气又上来了，想找个地方发泄别离的苦痛。 即使获得成长，依旧是小孩子呢。 想到此处，白枫柔和一笑，就如同喝醉酒般神色柔和。 如果是雨桐的话，一定会说：“才不是小孩子呢！” 过了许久，直到白枫感觉大小姐差不多缓和下来，才开口道：“我该走了。” 很自然地挣脱南宫璎的手臂，白枫往门口走去，但是却被南宫璎抓住手臂。 白枫转过身，有些奇怪：“还有事么，璎小姐？” 南宫璎死死咬住嘴唇，怨气指数直接爆表。 感情刚刚只有她一个人沉浸在这份感动之中，这个坏家伙，这个坏家伙！ “本小姐没和你开玩笑！”南宫璎目光一偏，脸颊隐隐升起两抹红晕，“还有，叫我璎，笨蛋。” “嗯……”白枫想了想，问道，“还有事么，璎？” 南宫璎听后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还害羞？那是不存在的！ 怨念的小眼神直勾勾盯着白枫，尤其看到白枫那张人畜无害的疑惑脸时，心中更是百味杂陈。 这种事情你竟然要我一个女孩子先说出口，你是人嘛？你真的是人嘛！ 南宫璎有些崩溃，白枫的反应和她看过的恋爱漫画里说的不一样啊！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任务还没有完成？” 南宫璎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就不信白枫还不懂。 “流沙首领璇玑已经保证不会再派杀手暗杀你，而且这一切都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该做的我都做了。” 白枫耸了耸肩，那意味再明显不过：任务我都完成了。 南宫璎粉拳紧攥，熟悉的恼火感让她仿佛回到最开始遇见白枫的时候。 这个木头！这个木头！！！ “娶我啊！你倒是娶我啊！本小姐看上你了！喜欢你！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么！就是想要嫁给你的那种喜欢啊！” 此时南宫璎形象都不要了，近乎咆哮着喊出声来，吼完之后才捂住嘴，忿忿地跺着脚走到白枫面前，靠在白枫胸前，嘟囔着埋怨道：“不要总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多少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啊～” 这时白枫才意识到这是他最后的选择。 他一直以为娶南宫璎只是夏博士和南宫衍找的一个借口，用来蒙蔽恶魂的，但是，如今的情况八成也在那两人的算计之中吧。 他想逃，当南宫璎吐露心声后走过来的时候，本能地想后退，但是没办法，他不忍心在这个时候伤害南宫璎。 沉默，对两个人来说都是煎熬。 南宫璎抬头，神色有些迷离：“你讨厌我？” 白枫摇了摇头。 “喜欢我？” 白枫依旧摇了摇头。 南宫璎沉默了，从白枫的回答中，她能感觉到那份小心翼翼的温柔，但即便如此，这温柔对她来说，还是太过残酷。 “你有喜欢的人了，对么？” “我……” 白枫本能偏过视线，不敢去看南宫璎，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想说实话，却又不想说实话，唯独面对南宫璎，他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她一样。 这个时候，白枫才意识到自己心中真正的感情，他总算明白当他得知自己要娶南宫璎时心中的那份烦躁是因为什么了。 雨桐…… “说谎。” 白枫低下头去，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可人儿。 “呐，知道么？你想说谎的时候，眼神都是往右偏。看着我。” 白枫抬起目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唇间一阵温润。 “唔……” 白枫想逃，却被南宫璎紧紧抓住。 良久，唇分。 “我明白了。” 南宫璎舔舐嘴唇，微微一笑，跑着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白枫一人。 离开房间后，南宫璎飞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间，强忍着泪水才在关上房门的一瞬间决堤。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塔罗牌，紧紧抱在胸前，然后痛哭。 那张牌就是她当初为自己预测的未来。 逆位的恋人。 寓意为：得不到的爱。 第118章 另一个结局:里山祭典 从房间出来，白枫打算和南宫衍辞行。 “你想好了？我希望你能留下，如果担心夏落那边我去和他说。” 听说白枫要走，南宫衍极力挽留，就在刚刚，他和夏博士达成了一系列深度合作，他已经把白枫要过来了。 南宫衍的想法很简单，做南宫家女婿总要比刀尖舔血的日子好过得多，他也就没征求白枫的意见。 “多谢伯父，我意已决，而且放任爱德华博士分裂流沙的话，您这边也会遭到报复的。” 白枫心如明镜，当初他只不过杀了爱德华博士手下一条d级猎犬就一路遭遇追杀，更别提南宫家的背叛了。 “好小子，有担当，那你解决流沙的事情后再回来吧，璎儿她……也在等着你。” 白枫苦笑：“伯父，璎那边我和她说过了，是我配不上璎，还请伯父见谅。” “你……唉……” 南宫衍从一开始就没想到白枫会拒绝，也就没发现刚刚白枫一直在婉拒，现在，他只能苦笑了。 “放心，你救了南宫家，我不会强行留你的。” “多谢伯父。”白枫环视四周，“对了，沈管家呢？从刚刚开始就没见过他。” “他走了，他说想去世界各地旅游，活了大半辈子，希望剩下的时间能为自己而活。对了，他还让我对你说声谢谢。” 白枫微微一笑，恶魂被杀死，他真的感觉到一切都变了，变得焕然一新，尽管南宫家的痛苦刚刚解除，但是他能感觉到全新的活力。 “你还有事么，白枫？” 白枫犹豫了下：“有是有，只不过……” “直说无妨。” “好吧，之前我听那恶魂的语气，好像曾经也有一个女人威胁到她的命？” 此话一出，南宫衍皱了皱眉，他不是不想提及此事，只是觉得惋惜。 “你说的是王医师吧。” 南宫衍从书架上取下一个相册，将唯一一张王雨桐的照片给白枫看。 “这……” 白枫震惊了，虽然照片上的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左右的样子，但是他一眼就发现此人与十四岁的雨桐有七分相像。 “王医师十五年前来到我南宫家，想要见识一下传说中的不死之法，那时我已经受够了祖上的恶毒，于是留她借宿。” “后来她和你一样，破解了祖上的身份，但是最后一步，她选择使用堕胎配合毒药这种方法杀死祖上，可惜失败了。” 白枫震惊无比，雨桐她竟然也到过南宫家！ 不过，从南宫衍的话中，白枫听出了些许不同的意味。 “您是说，雨桐她是医生？” “嗯？”这回轮到南宫衍吃惊了，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王医师的本名，白枫是怎么知道的？ “没错，你认识王雨桐医师？” 这回轮到白枫陷入疑惑了，十五年前，雨桐是医师，十年前，雨桐是音乐学院毕业的学生，这是什么情况？ 而且看雨桐的足迹，她走在寻找不死的道路上，如果不是偶然的话，她一定还有其他身份！ 他反复品味唐岩的话，当时唐岩说的是雨桐像正在求职的毕业生。 求职？难道说她是为了猎食者基因？ 白枫连忙问道：“伯父，您还有没有其他关于雨桐的消息？” 南宫衍倒是有些好奇了，看起来白枫好像很紧张王医师，从年龄上看，王医师难不成是白枫的母亲？不过从称呼上看又不太像。 “嗯……我只知道王医师是医学院的博士……”南宫衍沉吟了一阵，“对了，我记得有一天她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她跟我说她未来打算抽个空学一下音乐，这个算不算？” 很开心？学音乐？ 难道说…… 白枫有些搞不懂了，按理说，寻求不死方法的人没有雨桐这般悠闲才对。 抽个空可太霸气了，也就是说她丝毫没考虑过学不成这件事，关键是五年后她还真学成了。 “伯父，您见过雨桐有一条荆棘缠绕的红宝石吊坠么？” “吊坠？这倒是没见过。” “多谢伯父，这张照片……” “你要就拿去，我留着也只是做个纪念罢了。” 白枫收起照片，虽然他还是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他开始怀疑，如果这两次任务不是偶然的话，那么夏博士一定知道些什么。 来到别墅外的精致墓园内，这里只有一座坟墓，那就是苏泠的墓。 祭拜一番后，白枫说道：“该做的我都做到了，有时我甚至会想你是不是不敢面对我才选择这种结果，她变了，变得不需要任何人照顾了，好好看着吧！” 与南宫衍辞别后，白枫抬头看向南宫璎房间的窗户，发现大小姐正在看着他的方向。 白枫微微一笑，这个女孩的坚韧已经深深刻在他心里，这段任务也会永远记在心底。 白枫和璇玑坐在车上。 车外景物飞速倒退，璇玑的声音响起：“你不后悔？” 白枫瞥了璇玑一眼，发现她正用胳膊拄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景色。 “你不也是？和璎道过别了？” 璇玑动都没动，声音略微低沉：“你知道么？你真的很让人讨厌。” “哼哼，那样的生活不适合我，尽管受制于人，但我也有权力选择活着的方式。” “仅此而已？”璇玑调笑道。 “你不要以为璎和你说过什么就知道全部。” “哼，嘴硬的男人。” 此时被装在小盒里的水隐有些吃惊，前不久，流沙和白枫还处于敌对关系，怎么、怎么现在看上去白枫和首领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好了，说说实际的吧，对了，这家伙可靠么？要不……”白枫做了个抹脖的姿势。 水隐气得在盒子里沸腾：“小鬼、额……” 刚想放狠话，水隐突然想起来这货身份已今非昔比。 “别装傻，你知道他是我的人。” “开个玩笑嘛，这坨东西实在是太油滑了，我吓唬吓唬他。” 白枫当然清楚，有他在，刺杀南宫璎这种要命的活肯定派的是新派中力挺璇玑的杀手。 虽然清楚，但这同时也证明了流沙内部的问题确实很大。 水隐无语，感情这两位在斗嘴，他就是个玩笑。 “十天后，便是五年一次的里山祭典，那时，就是我们的机会！” 第119章 另一个结局:地底世界 “里山祭典？” 水隐缩在盒子里不动了，他没想到首领竟然把这么机密的事都告诉白枫了。 “嗯，我流沙发源于沔水一带，自古每一代首领交替都必须祭天祭祖，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后，新首领才可以继承首领之位，这就是里山祭典的由来。后来改为每五年举办一次，流沙内部大大小小的问题都会在那段时间一起解决。” “会不会太张扬了？” 白枫有些担心，按照璇玑的说法，祭典上，流沙高层都会在场，如果乱来的话，闹不好会演变成流沙内部的一场大战。 “你放心，除了首领，其他人是没有资格登上里山的。” 白枫皱眉，看起来，璇玑想安排一次斩首行动，只是，硬碰硬的话真的有胜算么？ “爱德华安插在我流沙内部的人是a级猎犬达克妮斯，能力是操控植物。” “哦？”白枫有些诧异，a级猎犬的能力看上去超乎想象，但实际上植物能有多大伤害，还不如弥赛亚的疯狂炸弹。 “达克妮斯居住的地方种满了锦屏藤，如果在那里动手的话，不消一刻我们就会被擒住，而且她的藤蔓似乎比正常的锦屏藤更加坚韧，被抓住后想挣脱是不可能的，当年师父就是被达克妮斯抓住，不得已在流沙内部推行新派改革。” “她也会参加祭典对么？” 白枫敏锐地发现，璇玑这是在寻求主场作战，同时也说明了达克妮斯的植物操控是有距离的。 “没错，而且祭祖的时候她一定会和我一起上山，我安排你和水隐先行潜入山中，到时三打一，我们占优。” 白枫了然，看起来，璇玑早已安排好一切，她虽然远在南宫家，却一直心系流沙，找出达克妮斯的弱点，如果这次没有他，恐怕璇玑也会行动吧。 “还有个问题。” “说。” “如果山上的战斗被发现怎么办，你的手下到时都要在山脚下等你吧？” 白枫怕就怕战斗开始后，新派反叛人员摒弃传统，强硬攻山，到时即使他们可以杀掉达克妮斯，流沙也会因动荡而式微。 “不要小瞧我，流沙分五字，每一字代表流沙的一种技法，而沔字，指的就是幻象。” 白枫立刻就明白璇玑的意思，当初在诺拉房间中，璇玑就是通过熏香来制造幻象，让白枫产生视觉错觉。 不对，不是熏香，如果是熏香的话，璇玑劫走南宫璎藏身车上时他应该能察觉到车内多了其他味道。 深不可测！ 不愧是流沙的首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五字只是辈分呢。” “小、白枫阁下，你不要小瞧我流沙的技法，清、净、沔、流、沙分别对应轻功、伪装、幻象、毒药、暗杀五种技巧。” “很久之前流沙是分五门的，每门分别掌握一种技巧并不断完善，直到我流沙第一位精通五字的首领上位，才将五门合一，以字论辈分。” “而首领她是数千年来我流沙第二个精通五字的顶级杀手，而且还有能力傍身，若不是那达克妮斯的能力太过诡异，首领不想流沙发生内战，根本不会退让！” 有点意思。 白枫可还没忘记璇玑自十岁起就卧底在南宫家，也就是说，她正经学习流沙技巧的时间最多六年。 天赋是一方面，恐怕经受的折磨也不少吧。 “看什么？” 白枫分出心，用手掌在璇玑眼前晃了晃。 “有话说，别上手！” “嗯……就是看你一直在保持璇玑这个人格，真的没问题么？” 璇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才是主人格！” “原来是这样。”白枫笑了笑。 三人先是找了个酒店住下。 第二天，从房间出来，白枫和璇玑大变样。 透过玻璃上的反光，白枫啧啧称奇，即使在房间里的时候就已经吃惊了很久。 “你这易容术可以去开个整容医院了。” 白枫点点头，璇玑越强，他们的行动就越安全。 “证件拿好。” 璇玑没有理会白枫的调笑，先不说她本就是谨慎的性格，就是这次任务，也容不得出错。 白枫接过证件，看照片是另一个人的。 “假的？” “当然，我上哪给你找真的去。” 一路来到大巴山脉一带。 虽然远处能隐约看到崇山峻岭，但白枫记得这边好像没有叫里山的山头。 水隐倒是淡定得多，流沙内部规矩森严，就算是同级别的组织想进入流沙总部都要提前请示，像白枫这种由首领亲自带到总部的，还是头一遭。 就在白枫疑惑之时，手环开始不断闪红光，打开消息后，白枫收到了一条风云发给所有猎犬的警告。 “兹a级猎犬天擎被击杀于万州一带，原因不明，注意！” 万州？ 白枫立刻打开电子地图搜了一下，心中不由得犯嘀咕：不会这么巧吧…… 很快，八百公里的距离出现在白枫面前，他这才松了口气。 很快进入市区，白枫更是一头雾水，说好的里山呢？跑到这里做什么？ 走进一家医药公司后，在专人带领下，三人来到一部电梯内。 璇玑先是按了一下警铃键，白枫眼皮一跳，预想的声音没有响起，只见璇玑又按了一下“-1”键，再按了两下“0”键，顿时，电梯上显示“-100”。 就在白枫疑惑的时候，脚下一空，电梯飞速往地底降落。 但白枫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心脏大得很，他猜测，八成流沙总部在地底深处。 一路下到100层，当电梯打开时，白枫震惊了。 放眼望去，地底和外界并没有什么两样，阳光普照，鸟语花香，房屋俨然，炊烟袅袅。 远处，一座山峰耸立。 身后，一根柱子直通云霄，就是他们刚刚做的电梯。 这里就像另外一个世界一样。 见白枫惊讶，璇玑解释道：“那么吃惊干什么？你以为我流沙还活在原始时代？” 不由得白枫不吃惊，这里可比蓝星集团的地下实验室气派多了，而且空气也很清新，完全没有逼仄的感觉。 随着璇玑走进地下都市，白枫开始控制神色，装作一切都很平常的样子。 第120章 另一个结局:里山之战(一) 将白枫安置在一间酒店内，璇玑就去忙了。 只有璇玑自己知道，这次里山祭天过后，就是新派逼宫之时。 十年前，师父以绝对权威将首领之位交于她，那时新派虽有不服，却仍然遵循流沙的传统。 十年之后，师父早就过世，新派愈发壮大，当初师父让她卧底南宫家以躲避纷争的弊端显现出来，那就是对流沙的控制力。 而且新派比旧派的优势就在于，实验可以用人命去填，而天赋不好就真的学不好技法。 能一步登天谁又想苦练技法呢？ 是以，璇玑决定以雷霆手段铲除达克妮斯，到时新派群龙无首，她便可以一呼百应，建立首领的权威。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大战前夕，白枫也没有闲着，不断练习璇玑教他的莲步。 当初璇玑打算教他轻功时他还跟吃惊。 但璇玑却表示无妨：“流沙轻功之法名为如影随形，分三个阶段：生莲、踏雪、逍遥，你又没有内力，所以能练成生莲都算你天赋奇佳，不算破戒。” 白枫知道，这是璇玑在为大战增加筹码，也就没有拒绝。 不过他目前正处于模仿阶段，步法较为生涩，只能凭借印象去走，磕磕绊绊，完全没有璇玑当时那般飘逸。 白枫在模仿的过程中能感觉到步法的精妙，之前与璇玑的实战中，璇玑只躲不攻，他都碰不到璇玑的衣角，这时他才明白技巧的重要性。 他们即将要对付的猎犬是抓捕的一把好手，如果被抓到，后果不堪设想。 在白枫日趋熟练的过程中，祭天事宜也在有条不紊地准备着。 七天后，里山祭典开始。 流沙高层几乎全部到场，两侧小字辈杀手高举祭品跟在后面，队伍最前面是璇玑和一个打着呵欠的小女孩。 只见那小女孩明眸皓齿，粉雕玉琢，只是眸中轻蔑之意愈浓。 一众队伍缓缓往里山出发。 队伍中充斥着火药味，支持璇玑的一派和支持爱德华博士一派针锋相对，谁都没动手，但谁都保持着警惕。 来到里山山脚，所有人一齐停下，再往前，就不是普通人能踏足的地界了。 一众杀手瞬间折腾起来，将祭品摆好。 “吾，流沙四百二十二代首领璇玑，拜见列位先祖！” 随着璇玑躬身拜山，身后不管何等辈分的杀手全都跪在地上：“拜见先祖！” 鸿声震天，浩浩荡荡。 唯独璇玑身旁的小女孩依旧打着呵欠，也不跪拜，无聊得很。 一套流程走下来后，璇玑说道：“诸位在此等候，我上山祭拜先祖。” “慢！” 就在此时，新派反叛者率先发难：“首领，此次祭典意义非凡，何不带达克妮斯阁下一同上山？” “放肆！祖训有云，非流沙首领者不得入里山，我们尚且如此，何况一个外人。” 眼看两派愈吵愈烈，璇玑抬手，顿时，众人噤声。 “不知达克妮斯阁下是什么想法？” 虽然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但璇玑银牙紧咬，这群家伙，分明早就有反叛之意，其心可诛！ “不能上山么？” 璇玑脸色一沉，别看达克妮斯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模样，她这话分明是肯定了那些反叛者的言论。 只有首领才可以登上里山，而这群叛徒竟想让达克妮斯也去，分明已经做好逼宫的准备！ “若阁下执意登山，那就随我一起。” “那就一起吧。” 达克妮斯打了个哈欠，有些心不在焉，若不是为了一个合法的身份，她才懒得来这破祭典。 两人一同登山，其他人在山脚等候。 山路崎岖，虽然有石阶，但早已被两旁的树枝阻断，璇玑一边用匕首割断阻拦一边前行。 山顶是一片陵园，埋葬着各代流沙首领，有的首领太过久远无法追溯就用的衣冠冢。 正常来说，璇玑为他们扫过墓后就可以离去，但是…… “砰！” 一声枪响，好在达克妮斯躲得够快，子弹只是擦破了她的肩膀，但随后，璇玑的凌厉攻势却怎么也躲不开。 刀尖划过一道血线，达克妮斯捂着受伤的脖颈连连后退。 白皙的皮肤上，血液汩汩涌出。 “呵，原来想对付我，哼哼哼，好痛啊，好过分啊。” 此时达克妮斯眸光变得诡异起来，鲜血洒落，浸染了血液的大地开始颤抖。 白枫和璇玑并肩作战，死死盯着达克妮斯，以及颤抖的大地。 “轰隆隆！” 不是大地在颤抖，而是一棵棵树木宛如活物一般挣脱大地的束缚。 只见树干上逐渐开始扭曲，形成一个个鬼脸，眼睛和嘴巴嘎吱嘎吱地闭合，发出咕噜噜的响声，仿佛肚子饿了。 “保护我，树妖们！” 达克妮斯倒在一株最为粗壮的参天古树旁，捂住脖颈，奋力地喘着粗气。 “轰轰轰！” 树妖奔跑起来宛如一个正在跳跃的小山包，鬼脸狰狞地狂笑着，令人不寒而栗。 是血液！ 白枫猛然意识到，达克妮斯控制植物的媒介就是她自身的血液。 粗壮的树枝宛如铁锤一般砸向白枫二人。 “太慢了。” 当攻击临头的时候，白枫才发现这些树妖的攻击慢得离谱，不像是被操控的样子，反而像是本能。 “逃！” 白枫瞬间和璇玑做好沟通，然而就在白枫想要跳起躲避的瞬间，一条青藤长鞭瞬间缠住他的脚踝。 猝不及防之下，白枫差点摔倒，但他的反应速度也不是盖的，反手一刀就将青藤割断，顺势向左滚了一圈。 “轰！” 大地皲裂，土石飞溅，白枫只觉后背一热，便感觉有什么液体顺着脊背流出。 另一边，璇玑的动作流畅很多，虽是躲避，但其周围仿佛有无数残影缭绕，青藤一连缠了几次都扑了个空。 面对树妖的攻击，璇玑一分为六，匕首阴冷刺骨，毫不留情，刺、砍、劈、剜、斩，各类技巧层出不穷。 只听“咔咔咔”得一阵轻响，六个影子合而为一，璇玑一甩小刀，身后树妖轰然倒塌，竟变成一个个木块，再也站不起来。 第121章 另一个结局:里山之战(二) 眼看璇玑突破重围，直奔达克妮斯，白枫眼皮直跳。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璇玑的能力，因为学过如影随形之后，他发现莲步对他的提升很大，如果是更高层次的踏雪、逍遥，不知道又是怎样一番景象。 见树妖几乎全被璇玑吸引过去，白枫一边以莲步躲避树妖，一边偷偷将地上达克妮斯的血液收进试管中。 璇玑被树妖重重包围，还有青藤冷不丁暗算她，处境非常不妙。 然而白枫心中并不急切，此时进攻的可不止他们两个人。 更何况白枫通过观察，发现璇玑的一刀虽然没有立刻切死达克妮斯，但是流血却不止，只要达克妮斯一死，大局已定！ 就是拖也要拖死她。 此时白枫一边以莲步和小刀应对强度不高的战斗，一边分出心来观察达克妮斯，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眼看达克妮斯愈发虚弱，脸色惨白，白枫眉头皱起。 不对！a级猎犬怎么会如此弱！ 目光瞥向一旁璇玑，她表面上一副奋力挣扎的样子，实际上正游刃有余地等待时机。 等待时机？ 白枫猛地意识到达克妮斯的目的。 “他在拖延时间！” 话音刚落，达克妮斯身后的苍天古树一声咆哮，顿时，山呼海啸之势滚滚袭来。 “小心，水隐！” 白枫本能感觉到不对劲，刚刚那股让他战栗的感觉挥之不去，然而水隐此时已经悄悄摸上前去。 “啪！” 古树一枝头将水隐拍在地上，拍个稀碎。 但水隐不怕，借势打算渗入地底。 古树扭曲的脸上似乎狞笑了一下，已经化为触角的根须狠狠扎在附着水隐的大地上。 “啊！这是什么！它、它在吸收我！” 随着水隐的惨叫声断绝，古树意犹未尽地发出“咕噜噜”的声音，鬼脸上眸光一闪，冲白枫和璇玑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这、这是什么怪物啊！” 一招秒杀水隐让璇玑很震惊，她感觉得到，古树和之前的树妖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即使使用刚刚的六燕踏尾也未必能破防。 “白枫，这里先交给你了！” 璇玑以逍遥步踏出，眼花缭乱之间就突破树妖的重重封锁，来到古树前。 白枫顺势砍断几根准备追击树妖的枝条，顿时树妖又转向白枫。 本能么？ 随着树妖攻击得越发缓慢，白枫看向达克妮斯，此时她倚在古树树干上看好戏，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很可能不需要对付古树，她自己就会被耗死。 这是a级猎犬最后的疯狂！ 但是璇玑执意要对古树出手。 居高临下，达克妮斯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但是她依旧“咯咯”地笑着：“不错的眼神，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肯定会收你做女宠。” “你在做梦么！” “也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活下去。” “就凭这只妖怪？” “随你怎么想，咯咯咯！” “去死吧！” 璇玑屏气沉刀，一刀出，顿时寒光凛冽，天地失色，时间仿佛静止。 刀光闪起的一瞬间，白枫心脏仿佛漏了一拍。 那一定是她的能力，好恐怖！ 达克妮斯用小手捂着嘴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似乎完全没感觉到危险，自言自语道：“好困啊，只杀了一个，剩下的就交给你了，维塔。” 话音刚落，时间流逝，古树之上，树叶“簌簌”地往下落，宛如下起一场烟雨，树皮也被剥开，从树干上脱落，露出乳白色的内壁。 失去了表皮的古树瞬间死亡，一招，仅仅一招。 璇玑收刀而立，刚刚那一招，正是她觉醒的能力：庖丁解牛。 一刀出而天下寒。 从觉醒能力开始，这是她第一次动用，原因很简单，其一，她本就是顶尖的杀手；其二，流沙的理念是一招毙命，不需要这些花里胡哨的艺术。 这就……结束了？ 白枫没有想到，平时不苟言笑，有时和他开个玩笑的冰冷女人竟如此狠厉，硬刚a级猎犬丝毫不落下风，不愧是被寄予厚望的流沙首领。 此时达克妮斯已经气若游丝，虽然她临死前依旧从容，说的话是那么得诡异，但谁又会理会一个将死之人的自白呢？ 随着达克妮斯气息的断绝，围攻白枫的树妖们也逐渐失去了行动能力，树干上的鬼脸褪去，变回原来的状态。 “结束了，只可惜水隐他……” 就在璇玑感慨之时，突然—— “咚！” 强有力的心跳声宛如擂鼓一般炸响。 两人眉头一挑，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以及惊讶！ 白枫和璇玑不约而同地看向古树上达克妮斯的尸体。 “咚咚咚！” 每伴随一阵心跳，达克妮斯的尸体就抽搐一下。 “啊——” 突然，达克妮斯起身死死抓着头发，浑身骨骼劈啪作响，痛苦凄厉地嚎叫着，就仿佛她体内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样。 白枫和璇玑面色逐渐凝重，他们不明白，一个死人怎么可能活过来！ 很快地，达克妮斯变了，她的头发开始缩短，由漆黑转变为深红，骨骼和血肉都在吼叫声中转变为一个清秀小男孩的形象。 起身，维塔扫视周围，语气冷漠道：“达克妮斯这个臭女人，就知道给我添麻烦！” 活动了下筋骨，维塔径直从十米高的古树上跳下，一阵灰尘激起，维塔的声音传了出来：“既然我出现了，那就说明你们两个是敌人对吧？” 还不等两人回答，灰尘中“嗖嗖”两声飞出两枚平平无奇的石子。 “消失吧，杂碎！” —————————————— 地上，医药公司门口。 一个戴着头盔的诡异女人打量着眼前这家医药公司，周围，十二个炮筒静静地悬浮在空中。 头盔中，一串代码闪过，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就是这里。” “轰！” 一声炸响，女人直接将门口的拉伸门轰得稀碎。 顿时，警铃炸响，所有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保安持械依次从大楼跑出，枪口对准女人。 女人没有进一步破坏，而是问道：“流沙的老窝在哪？” 众保安面面相觑，目露凶光，扳机扣动的一瞬间就被女人的炮筒洞穿，电磁炮毫不留情地收割着性命。 三秒不到，此时除了女人，再没有一个活人。 第122章 另一个结局:里山之战(三) “咔咔咔！” 就在女人想要进公司大楼的时候，门窗顿时拉下钢板，流沙总部之上的安保措施十分严密，这些钢板乃是实验室制成的特殊合金，一般枪炮都奈何不得。 “想躲在乌龟壳里？” 女人从容地走到公司大楼门口，单手攥拳。 “当！” 当拳头与合金接触的一瞬间，余音爆震，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震碎。 女人收拳，一个拳印印在合金上，她看了看拳头，眸中充斥着破灭肆虐的光芒。 “不错的能力，我记得是叫天擎来着，算了，死人不需要被记住！” 刚刚的一拳只是试探而已，似乎女人自己都没意识到这能力有这么强。 “我要来了，哈哈哈！” 女人沉腰运力，一拳轰出。 巨大的力道撑得合金都变形，但是它没有碎裂，与门框铰合的部分最先承受不住怪力的轰击。 “咔、嚓！” 仿佛连锁反应一般，门框开始断裂。 一拳，合金门板呼啸飞过，死死嵌在不远处的承重墙上。 “嗒嗒嗒——” 火舌喷出，全部攻击灰尘中的女人身影。 女人微微皱眉，不经意间被流弹擦中，手臂顿时红彤彤一片。 “啧，猎食者基因的局限性么？” 突然，身形一闪，女人凭空消失。 “小心！是伪装！” 就在众人懵逼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瞬间看破了女人的能力。 顿时，子弹乱飞，所有人背靠背，慌乱地扫射周围，企图逼出女人。 然而这个时候，女人悬浮在空中，看着陷入慌乱的人群，眸中疯狂之色更浓。 炮管光芒亮起，十二道电磁炮轮番轰炸地面。 女人小心地控制着力度与准度，人死不死无所谓，得有个给她指路的人。 刹那间，烟雾弥漫，女人落地，手起刀落，锯齿手刀疯狂切割着枪管。 烟雾散去，地面被犁出无数条深坑，狰狞可怖。 手刀上旋转的劲风消散，女人一把提起脚边的男人。 “流沙总部在哪？” “不知道！” “噗呲！” 女人微微用力，男人的脑袋就被捏碎，宛如爆开的西瓜，红的、白的全部流淌出来。 此时流沙众人心头一片阴霾，这女人，实在是太狠毒了！ 一个个问下去，没有人告诉女人。 女人的脚步停下了。 “我是不是太仁慈了？让你们轻松地去死，毕竟是杀手呢，再恐怖的死法你们都不会害怕对么？哼哼哼～” 锯齿手刀带动凛冽的寒风吹起，打在遍布汗水与泥土的众人脸上，阴冷刺骨。 随便抓起一个人：“你应该也不会告诉我对么？” 还不等那人回答，女人小心翼翼地将那人的胸脯切开。 “一根，两根，呐，想说的时候记得叫我。” 血淋淋的肋骨被拆解，随意地丢在地上。 所有人肝胆俱裂，这女人，简直没有一点人性！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敢袭击我流沙！” “嗯？” 女人转过身，将手中的尸体如抹布一般扔在地上，原来，这人中途就被吓死了。 “你们不能算人，凡是有组织的都不能算人，都可以随便杀，嘿嘿～” “我……我带你去，但是……” 其中一个年长之人正想谈条件时，女人直接动用电磁炮横扫，顿时，断肢残骸、血肉模糊，一片地狱之景。 “带路。” “你、你怎么杀了他们！”年长者气急败坏。 “因为他们没用了啊。”女人理所当然地说道。 —————————————— 地底。 两枚石子轻飘飘地打来，璇玑冷哼一声：“雕虫小技，还以为你有什么特别的本领！” 但是白枫却没有那么乐观，莉莉丝曾经说过，虽然每个组织都有自己的一套分级标准，但风云的等级无疑是最可靠的。 a级猎犬，死后都能重生的怪物，怎么可能会用这种小孩子打架的手段。 是以，他想都没想，一个侧跳躲过石子，但是璇玑却不以为然，一刀就要将石子劈开。 当刀与石子接触的瞬间，“轰”得一声炸响，石子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璇玑直接被炸飞三米高，落地后，衣衫破烂，浑身黑乎乎的，灼伤和擦伤使得她流血不止。 白枫也挨了一下，不过好在他离石子还有一定距离，只是被波及。 “咳咳……” 璇玑吐出黑烟，气喘连连。 刚刚那一炸，若不是她动用逍遥步，炸死或者炸残都有可能。 而反观白枫，只有些皮肉伤。 这家伙！ 璇玑知道是她大意了，挟胜势而不把维塔放在眼里让她吃了大亏。 但是刚刚被炸并不是没有收获，维塔的能力八成是…… 将接触的物品化成炸弹！ 两人同时想到这种可能性。 相视一眼，似乎商量好了一般，白枫和璇玑相互拉开距离，两面夹攻，维塔应该自顾不暇。 “哼！杂碎们商量好了么！” 没有理会维塔，白枫和璇玑同时出击。 璇玑以逍遥步掩藏身形，模糊的黑影宛如鬼魅一般无所追踪，她紧紧攥住匕首，只要近身，立刻动用庖丁解牛活剐了维塔。 白枫冲得也狠，莲步踏出，精准躲避维塔扔过来的炸弹。 就在距维塔不到三米的时候，璇玑再次动用六燕踏尾，一分为六，眼花缭乱的身影直奔维塔。 得手了！ 就在璇玑准备一击必杀时，维塔，笑了。 陷阱！ 只见维塔从容一跃，他曾经站过的大地开始骚动起来 会爆炸！ 此时璇玑汗毛倒竖，再来一次恐怕她的身体吃不消。 就在此时，一条青藤盘旋而上，一把扯住维塔的脚踝。 “给我下来！”白枫吼了一声。 维塔也没想到地上的青藤会腾跃而起，毫无防备之下，被青藤拖回地面，然后…… “轰！” 爆炸比预想要来的更加猛烈。 原本璇玑打算撤退了，但是见白枫抓住了维塔，也不管自身死活，不要命地冲向维塔，爆炸甚至推了她一把。 忍受后背的灼热，璇玑一刀砍下，维塔本能地抬手就挡。 此时爆炸结束，刀口入肉，维塔的手腕差点被切断。 但是纵观两人表情，璇玑十分吃惊，因为庖丁解牛竟然没有作用，而维塔则嘴角翘起，眸中疯狂之色聚集。 下一秒，爆炸响起，璇玑这才明白为什么庖丁解牛没有作用。 原来，他把我的刀变成了炸弹！ 璇玑被炸飞，此刻她浑身焦黑，鲜血横流，被连炸三次的她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维塔一只手被炸断，手腕的断痕处流淌着漆黑的污血。 白枫一直没有靠近，他也以为璇玑得手了，直到见证维塔的疯狂后，才不由得感叹：不愧是a级猎犬。 “杂碎，本来还想给臭女人一个交代，现在，你去死吧！” “啵”得一声轻响，只见璇玑双眼不断凸起，弹出眼眶，整个人一僵，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口鼻处，混合的腥臭液体流淌出来。 第123章 另一个结局:里山之战(四) “精神栓！” 不知为何，白枫脱口而出。 维塔看向白枫，模样有些惊讶。 “你是风云的人？” “你说的没错。” 白枫脊背发凉，看着璇玑的尸体，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璇玑死了，连带死掉的，还有她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的善良。 白枫早就发现，他之前在南宫家的推论有个漏洞，那就是璇玑才是主人格，怎么会任由诺拉牵着她行动。 这个女人，竟然死了？ 她只是一袋口粮，区别就在于别人选择什么时候吃掉她。 可悲的女人，努力为别人活了一辈子，到头来性命还掌控在别人的手中仍不自知。 很好笑吧？ “你杀了人。” “嗯？”维塔眼神微眯，“你说她啊，要不是臭女人对她有些兴趣，我早就在她继承首领之位的时候就杀了她，她应该感激我才对。” “你杀了一个认真生活的无辜的人。” 白枫拳头紧攥。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又是这样…… “所以说那又怎么样，死了也就死了。”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是这个死法么！” “啊？你有病吧！既然你是风云的人，我也不难为你，赶紧给我滚！” 那时白枫才意识到也许精神栓并不止给他们的行为上了一道枷锁，更是给他们的灵魂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是啊，身处异常的境地，异常才是正常，正常才是异端！ 眼看维塔往山下走，白枫叫住了他：“你是爱德华博士的手下吧？” “是又如何。” 维塔声音冷漠，一想到达克妮斯将他唤醒后还要处理流沙的事宜，他就烦躁不堪。 偷懒的臭女人！ “他有没有让你杀一个人？” “谁？”维塔愈发不耐烦，光是流沙的事就有一大堆，八成还要动手，这个时候白枫还缠上他，让他烦不胜烦。 “白枫。” 维塔眸中精光一闪，转过身来，死死盯着白枫：“你就是？” 手腕的疼痛刺激维塔的凶性，他随意捡起几枚石子扔向白枫。 白枫身体紧绷，莲步踏出，面对蕴含爆炸力量的石块，他宛如蜻蜓点水一般从容躲过。 爆炸激起泥沙，凿出深坑，但白枫不管不顾，依旧游走牵制维塔。 他很痛苦，并不是同情璇玑，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痛苦，唯有战斗，不停地战斗下去，才能给他一丝安全感，压下心中的烦躁。 此时他控制着血傀达克妮斯，双视角虽然对大脑负荷很重，但是用好了相当于开了全图视角。 青藤猥琐地在地上悄悄攀爬，仿佛置身于战斗之外。 近了，更近了。 白枫没有犹豫，青藤宛如毒蛇吐信一般缠向维塔脚踝。 本以为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但维塔纵身一跃让白枫的算盘落了空。 “这就是你的能力？以为我会中第二次？” 维塔冷笑，表面上不屑，实际上心中早把达克妮斯骂得狗血淋头。 笨女人，竟然让别人偷走了能力！ “真的是这样么？” 突然，两根青藤从林间打着旋飞出。 由于维塔在空中，没有后续手段，很轻易地被青藤死死缠住。 在白枫的控制下，青藤猛地一顿，维塔直接被吊在空中不能动弹。 “即使放干我的血，我也要弄死你！” “你不会真以为臭女人的能力可以压制我吧？” “轰轰”两声爆炸，青藤被炸的支离破碎，维塔从空中落下。 虽然从白枫手中逃脱，但是爆炸加重了维塔的伤势，裸露在外的骨头被炸碎。 维塔落地后，痛得身体直发抖，之前被璇玑牵制了太多实力，以至于对上白枫时有些力不从心。 看到白枫小心翼翼的样子，维塔喘着粗气大笑，他知道白枫是想耗死他。 “呼！第一次这么快交换，也不知道臭女人是什么心情，哼哼哼，白枫，你不是不死之身，赢不了我的！” “啊啊啊……” 维塔开始痛苦地嚎叫，一头火焰短发疯狂增长、变黑，清瘦的体型变得娇小了些，五官也跟着变化，最终，达克妮斯现身。 “还是好困……”达克妮斯打着呵欠，自言自语道，“几年过去了？” 当她目光触及到白枫时，有一瞬间的愣神。 “一天都没还没过！”达克妮斯有些惊悚，好不容易不用加班了，现在一切都还是她的事。 “准确地说，一个小时都没过。” 白枫死死盯着达克妮斯的左手，刚刚维塔的左手是断掉的，而切换成达克妮斯时又重新长出手掌。 难道说这就是爱德华博士研究出的巅峰试验品么？ 两个人的生命无限循环以达成永生？ “维塔也太放水了……呀！” 就在达克妮斯埋怨的时候，白枫控制青藤将其捆成粽子。 “别忘了，我们是敌人！” “有本事你杀了我啊？反正人家的身体就那么脆弱，我已经下定决心让维塔加班，嗯……十年！” 白枫无语，还别说，也许他可以杀死达克妮斯和维塔其中任何一人，但是杀死这个怪物，除非让两个人从一具身体里分离。 “咻咻咻咻……” 就在白枫发呆的时候，青藤从达克妮斯身上脱离，转而将白枫缠绕。 “你！” 达克妮斯微微一笑，摸了摸手腕上汩汩流出的鲜血：“都说了人家的身体很脆弱，我们是敌人，不是么？” 大意了！ 白枫没想到达克妮斯竟然反将过来。 达克妮斯往旁边瞥了一眼，正是璇玑的尸体。 “切，维塔那家伙，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把我的女宠都杀掉了，人家好孤独啊。” 转念一想，达克妮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缓步来到白枫跟前蹲下，摸了摸白枫的脑袋和五官。 “那，作为交换，你就当我的男宠吧，嗯？白枫。”达克妮斯笑得很开心，“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哦，你是担心博士那边不同意吧？放心，我的请求，博士从来没有拒绝过，嘻嘻嘻～” “嗯？” 达克妮斯发现白枫的眼神有些不对，不是厌恶她的眼神，而是……忌惮什么的眼神！ 猛地转过身，只见空中漂浮着一个戴着头盔的女人。 只听那女人问道：“你就是a级猎犬？” 第124章 另一个结局:里山之战(完) “你是谁？” 达克妮斯眉头微蹙，她很确定她流沙没这个人，而且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这里。 女人嘴角一咧：“死人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 “你想杀死我？你想杀死我！”达克妮斯忍俊不禁。 这正好遂了她的意，但是她看了眼白枫，心中又有些犹豫，因为以维塔的脾气，肯定要杀了白枫的。 灼热气息从高空坠落，达克妮斯目光一凝，顿时，一棵树妖“咚咚咚”地跑过来挡在她面前。 电磁炮直接将树妖击碎，烧成木炭，余波不止，达克妮斯连忙跳开，但手臂被烫伤。 “嘶！”达克妮斯也发现了电磁炮的不同寻常，此时，她手臂上的伤口开始急剧恶化。 但，越是伤痕累累，达克妮斯的能力就越强。 漆黑的污血不断渗透大地，整个森林开始躁动起来。 一棵棵树妖拔地而起，无数条藤蔓甩起冷鞭，目标直指空中漂浮着的女人。 女人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就被藤蔓缠得严严实实。 此时达克妮斯并没有赢了的感觉，因为女人的强大让他忌惮不已。 强大的试验品背后必然有强大的组织，看那女人的架势，好像直奔她而来，结合之前收到的警告，她有种预感，这是一个专门针对风云a级猎犬的阴谋。 白枫自然也想到了，倒不如说，当他看到女人的瞬间就意识到天擎一定是被她杀死的。 趁着两人大战，白枫用小刀割断藤蔓，悄悄躲在草丛里不敢露头。 如果说达克妮斯的能力是诡异的话，那么女人的能力就是恐怖。 虽然看上去女人被达克妮斯困住，但白枫却更相信女人会脱困，不，是相信女人的实力。 果然，还没过三秒，气流飞速转动的声音响起，藤蔓被女人切得稀碎，十二根炮管一齐发射。 一排排树妖以树干硬挡，纷纷被电磁炮穿透、炸碎。 灰尘激荡，达克妮斯的咳嗽声响起，尽管她刚刚没受一点伤害，但女人的恐怖实力让她感到窒息。 在女人面前，她唯一能仰仗的，恐怕就是不死之身的能力了。 藤蔓择人而噬，在达克妮斯的操纵下，群魔乱舞，角度刁钻地消耗女人的精力。 女人冷漠一笑，操纵锯齿手刀直奔达克妮斯。 空中，前面藤蔓编织成网，阻拦女人，后面藤蔓飞速地往女人小腿上缠。 但是没用，女人极速降落，途中阻拦的藤蔓全部被手刀砍断。 眼看女人面目狰狞地往自己这边冲刺，达克妮斯连忙控制树妖抵挡。 树妖们接连成排，一排排站在达克妮斯身前。 面对铜墙铁壁的防御，女人再也抑制不住兴奋的杀意，一拳狠狠轰在树干上。 顿时，树叶瑟瑟而落，木屑凌空飞舞，树妖倒飞而出。 余力未消，树妖狠狠撞在身后的树妖身上，排列整齐的树妖们仿佛多米诺骨牌一般纷纷倒退，撞在达克妮斯身上。 “唔……” 达克妮斯喷出一口鲜血，让她痛苦的不是身上的伤势，而是女人使用的能力。 那是……天擎的能力？！ 无坚不摧的力量，唯有同为a级猎犬的天擎才能让她感觉到这种压迫。 这女人！ 达克妮斯害怕了，因为对方的目标很可能是窃取她的能力。 天擎都被这女人活活打死，我的不死之身真的可以逃脱么？ 达克妮斯在迟疑，她引以为傲的底牌在女人面前似乎不值一提。 “知道害怕了么？a级猎犬应该不止这点实力吧？” 女人缓步走向达克妮斯，无论是藤蔓还是树妖都一一被炮筒击碎。 “唔……” 被女人一把掐住脖子拎起，达克妮斯痛苦地叫出声来。 “好弱，呐，你真的是a级么？” “嘻嘻嘻，我杀不了你，不代表维塔杀不了你。” 此时达克妮斯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啊啊啊！” 在女人疑惑的目光中，达克妮斯所有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而她的身体也在变化，逐渐变成一个小男孩。 “嗯？敢这么嚣张地碰我的人，你是第一个，女人！” “双重人格？不像啊……有意思，你的能力，我要了！” “轰！” 突然，女人掐住维塔的手冷不丁爆炸开来。 维塔捂着鲜血横流的脖颈不断后退。 女人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袖口，诡异地笑着，似是感觉不到疼痛。 “看来臭女人是没办法了，不要怪我，怪就怪你太弱了，达克妮斯！” 女人发疯似的冲向维塔，十二根炮管轮番轰炸。 维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炮火的海洋淹没。 灰尘，渐渐散去，女人再次抓住维塔的脖子。 “不死的能力？我喜欢！” 眼看女人越靠越近，完全不怕他，维塔凶狠地笑着：“不要小瞧我啊，杂碎！” 仿佛什么被拨动的声音响起，白枫心中猛地一突，在他的视线中，维塔，炸了！ 爆炸的漩涡摧枯拉朽，周围的树木、陵园甚至山头都被湮灭。 死亡的旋风呼啸，将空中焦黑的烟灰吹向远方。 好在爆炸前的一瞬间，白枫逃离到更远的地方，不然就被炸死了。 但是现在他也不好受，浑身上下身无寸缕，血肉模糊，维塔的自爆已经将他炸蒙。 细胞飞速地分裂分化，弥补他的伤势，痛苦如潮水一般涌上，连绵不绝。 好狠！ 即使大脑一片空白，但不妨碍他对维塔的恐惧。 这个怪物，竟然以死来维护a级猎犬的尊严。 白枫已经确定，维塔已经不可能再转生成达克妮斯，因为如果这个能力代价这么小的话，他不会被逼到绝路才用。 那个女人……也应该死了吧？ 白枫颤颤巍巍地起身，他惊讶地发现，整座里山被维塔削平了将近五十米，周围无声无息，全是焦黑的碎石，万物死绝。 “嗒！” 什么！她还活着！ 白枫不敢置信地看向深坑中心，那里，女人浑身颤抖着起身。 “啧，死的这么彻底！” 白枫很震惊，女人还活着，也就意味着…… 猎食者基因！ 她已经获得了钱绘萱的能力，不，也许更进一步！ 回想起女人对维塔能力的赞叹，白枫不寒而栗。 她，更强了…… “嗯？” 女人显然也发现了白枫，毕竟现在的里山除了泥土就是碎石，出现活物很容易被发现。 白枫没有逃，只是淡淡地看着女人。 “你还活着，你竟然还活着！” 白枫有些疑惑，她感觉女人的状态有些奇怪。 “你不是a级猎犬！” “没错，我只是个e级猎犬。” “e级？” 女人疯狂地笑着，似乎在嘲笑白枫，许久，笑声停下来，女人神色阴狠地问道：“说！谁派你来的！” 这回轮到白枫疑惑了，听女人的口吻，好像这件事对她很重要？ 要不，试探她一下！ “夏落，夏博士。” 女人听后歪了歪头，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呵，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先是仰天长笑，然后泪水从眼角流出，越笑，眼泪越情不自禁。 “她成功了，她成功了！哈哈哈哈！” 女人突然一飞冲天，逐渐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天际。 嗯？什么意思？ 眼看女人像一个疯子又哭又笑地离去，白枫陷入沉思，反复品味女人最后说出的那句话。 第125章 序幕:神秘的夏博士 从深坑中取了几滴女人的血液后，白枫下山，此时山脚已经没有人气。 所有人都被神秘女人屠戮一空，除了知道那女人是隐谲的天阶战士外，白枫一无所知。 看着地上的尸骸，白枫叹了口气，依稀还能看出一些人临死前的惊恐，大多数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本以为璇玑之死会导致流沙式微，没想到的是，整个流沙高层都被屠戮一空，更坏的是，这笔账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没准还要算在他头上。 最让白枫感到蹊跷的是女人临走之前说的话。 那副模样的话，应该是想到了些什么。 他成功了。 他指的是谁？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是指夏博士？ 将所有尸体掩埋后，白枫离去。 地底世界平静了许久，突然，一颗电子眼从掩体中漂浮出来，澄黄的微光突然变红。 “目标！已完成！第二个试炼！” 实验基地。 “你回来了，白枫。” 夏博士正调整实验数据，不经意间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白枫的身影。 “博士，我已经和五号说过您在忙。” 何凡心惊肉跳的，生怕夏博士责怪他。 “无妨，你下去吧。” “是。” 此时实验室内只有白枫和夏博士两人。 手指飞速地处理一波又一波数据，看起来，夏博士并没有先开口的打算。 “你似乎并不吃惊。” 白枫语气不善，就算夏博士有瞒着他的理由，可他也差点交代在南宫家，若不是最后他意识到恶魂的诅咒，后果不堪设想。 不光南宫家和流沙会全面倒向爱德华博士，就是夏博士的资金也会更加紧张。 现在，白枫看到夏博士一副红光满面的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现在仍然有的选择。” 白枫牙齿紧咬：“你故意的吧！” “那就聊聊你留在风云的原因吧，满意了？” 白枫这才按下心中怒火，即使这个王八蛋博士算计了他很多次，但很显然，雨桐的事更加重要。 “你认识王雨桐，对么？” “我想也是，你爱上了那个种子？” 白枫眼神微眯，保持沉默。 “你说的没错，她是个禁忌的女人，至少对于风云绝大部分人来说。” 见白枫不说话，夏博士松口道。 “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夏博士微微一笑，手上功夫不停，从容不迫的模样引得白枫恨不得给他两拳：“你应该查过她了吧？用风云内部的系统。” “是又如何？” “那你应该注意到了……”夏博士突然回过头看向白枫，神色认真地说道，“有人在阻止你追查她。” “谁！” “爱德华博士。” 白枫听后冷哼一声：“你不会是想祸水东引吧？” “难道你以为你们之前还有调和的余地么？”夏博士同样反问道。 白枫眉头一皱，的确，目前他已经挫败爱德华博士多次阴谋，就算击杀维塔和达克妮斯的帐不算在他头上，也是你死我亡的结果。 “你难道就不好奇堂堂a级观察员为什么如此针对一个普通少女？”夏博士继续循循善诱。 “你知道？” “我也想知道，所以才创造出你。” 白枫猛然一惊，他意识到夏博士真正的目的了，这个时候他不会幼稚地谈什么利用不利用，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已经被扫进垃圾堆了。 “维塔达克妮斯死了。” 夏博士指尖停住了，转过身：“你去过流沙总部了？” “这不正是你希望的么？”白枫冷笑。 夏博士笑了笑：“你不用试探我，流沙是块硬骨头，那可是爱德华博士布置了十多年的局，我并没打算让你破局。” 白枫瞬间呆住，仔细回想揪出诺拉前后的细节，突然，他注意到了一个点，那就是在那个时候，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诺拉的真实身份。 也就是说，揪出诺拉只是个意外。 “你真没这样想过？” 夏博士点点头：“你既然杀掉了她，那就应该知道a级猎犬的难缠。” 白枫瞬间心情微妙，他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先有璇玑生猛无比，后有达克妮斯转生维塔，面对这种级别的敌人，他也就复制了一下达克妮斯的能力打个酱油。 如果是布局施冷箭的话，白枫还有信心杀掉达克妮斯几次，但是正面硬刚…… 如果不是神秘女人乱入，估计他现在已经成为达克妮斯的男宠。 “不是我杀的。” “你说什么？还有其他势力盯上了流沙？” “准确地说，是盯上了a级猎犬。” 白枫将他事先录好的视频放给夏博士看。 看过之后，夏博士有些感慨，曾经辉煌一时的刺客组织竟这样就被灭了，而且主要目标还不是这个组织。 “你应该认识她吧。” 全程白枫都没放过夏博士的表情，只可惜，他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阙月，隐谲天阶战士，没想到他们真的实施了这个计划。” “不止这些吧？”白枫摆出咄咄逼人的架势。 “哼哼。”就在白枫以为夏博士又要糊弄他时，夏博士说道，“没错，他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还一起做过研究。” “什么！那她……” 夏博士早就知道白枫要问什么，先问出口：“你说呢？” 白枫瞬间冷静下来。 “仇恨。” 夏博士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你呢？”白枫转而反问道。 “我？我只是个小小的d级观察员罢了。” 白枫冷笑，这话说出来恐怕夏博士自己都不信，他知道夏博士在敷衍他。 这就是默契了，夏博士不愿意说，都找这么拙劣的借口暗示了，白枫再问下去就是不识好歹。 “对了，你刚刚说她盯上了a级猎犬是什么意思？” “天擎也是她杀的。” “但是你还活着。” “看在你的面子上，她放了我。” 夏博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提醒你一句，天阶战士是隐谲为了对付能神和真神制造的终极兵器，下一次，即使是我的面子也不一定管用；至于达克妮斯维塔，对内，你就说是你杀的。” 白枫想了想，点点头，他这些天已经看过报道，流沙的医药公司被血洗，这件事太过轰动，而且已经有监控拍到阙月，这件事和他根本联系不到一起，之所以这么做，当然是为了迷惑爱德华博士。 看起来，夏博士又要给爱德华博士下套了。 第126章 序幕:一起来健身吧! 从实验室离开，白枫总觉得夏博士在隐瞒些什么。 自己被创造出来的原因仅仅是为了对付爱德华博士？ 与其这样问，倒不如想想爱德华博士为什么要在内网通杀关于雨桐的消息。 他知道雨桐的处境很不妙，雨桐不可能无缘无故和爱德华博士产生交集。 白枫眯了眯眼睛，按以往爱德华博士的行为来看，要么雨桐杀了他的人，要么这两人之间有利益冲突。 雨桐不是战士，白枫很确定这点，那么就是利益上的冲突，但是更奇怪了，天上地下的两个人冲突的点在哪里？ 白枫突然发现，他也不是很了解王雨桐，关于她的身世、经历、理想等等全都一无所知。 情报的匮乏让白枫陷入桎梏，这还不是最要命的，通过璇玑之死，白枫十分恐惧脑袋里的精神栓。 如果说他是猎犬的话，那么精神栓就是狗链，时刻提醒着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许，等到有一天他没用了，这条狗链就会要了他的性命。 不能坐以待毙！ 白枫眉头紧皱，他记得夏博士曾经和他说过，如果这世上有能解除精神栓的人，也只有那个人。 那个人…… 听夏博士的语气，做这种手术极为困难，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大脑是人类最精密的器件，稍有不慎，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有没有可能是夏博士的师父，风云中传说的dr.hope？ 白枫苦笑，他能想到的大佬也只有这位s级观察员，据说精神栓就是他首创的，而且夏博士被人尊称为“dr.hope的徒弟”，所以这个判断是站得住脚的。 但是哪有那么容易，他区区一个e级猎犬，死了也就死了，根本不会有人可惜。 也就是说，想自救，想接触到传说中的存在，就必须在精神栓爆炸之前提高自己的分量。 回房间的路口，白枫又看到霍尔普斯在秀肌肉。 “呦，活着回来了？” “呵，快奔四的老男人。” 霍尔普斯一动不动，依旧保持魁梧的姿势，但是表情有些古怪：“虽然你说的是实话，但我总觉得你在嘲讽我。” 白枫难得地充满善意地笑了笑：“是夏博士说的，你找他去。” “什么意思？” “他大概觉得老牛吃嫩草不太搭。” “切，我的爱人就是我这具身体！你休想乱我定力！” 白枫不由得一阵恶寒：这货不是老男同吧？ 白枫匆匆走过，没注意到霍尔普斯的复杂神情。 “真受不了你这幅窝囊样子。” “你这样也能算是男人么？” “想说什么就说啊！” 斥责，从四面八方袭来，霍尔普斯疲于应对，或者说，以他的性子，根本不会生气，也根本不敢生气。 曾经的霍尔普斯，胆小懦弱，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没有主见，没有规划，别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做，随波逐流。 越退越缩，甚至后辈心情不好了都能骂他两句。 他也不反驳，就这么忍受着，一天又一天。 后来，同事对他越发地蔑视，软蛋、不带种，什么难听叫什么，反正他也不敢反抗。 终于有一天，老好人厌烦了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在针对他，所有好处都被别人剥削得一干二净，他就是个废物，一事无成，即使有资源也不会落到他头上。 憎恨与怨毒的种子发了芽，这天早上，他揣起一把水果刀匆匆上班去了，这一天，他要向所有人证明，他到底带不带种。 霍尔普斯没有思考之后的事怎么办，他只知道大不了一死而已，临死拉几个垫背的，也不错。 当他拿起水果刀，从旁边的镜子看到自己时，他惊讶地发现，他竟然没有丝毫怜悯，就好像他骨子里就充满破坏欲一般。 来到公司，好不容易忍到下班，他准备在所有人最放松的时候行动。 刀已经露出刀把，旁边的人还在打电话安排假期的事，毫无危机感。 “下午你来不了了？那好吧，我找其他人。” 刀被掏出，刀面的反光映入霍尔普斯的眼睛里，冷漠而又无情。 “喂，你……是叫霍尔普斯来着？” 嗯？ 霍尔普斯僵硬的眼皮顿时松懈下去，连忙将刀揣回怀里，转头看向问话的人。 他……是叫杰瑞斯来着？ 这是霍尔普斯的第一感觉。 虽然仅隔了几个过道，但是对方是其他组的人，自然没什么交流。 “有事？” 霍尔普斯压下心中的不安：就从你开始吧。 “健身啊，要不要一起去健身？”杰瑞斯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反而有些热情得过分。 霍尔普斯很不习惯这种感觉：难道他不知道我是什么人？靠近我都会走霉运的。 “为什么邀请我？” 霍尔普斯迟疑了，虽然懦弱如他，但他骨子里还是渴望朋友的，而不是每天结束工作后自己独处。 “啊，其实是看你好说话来着。”杰瑞斯倒也坦荡。 果然，他只想有个人陪罢了，健身？陪练吧！ 再次缓缓掏出水果刀，杰瑞斯继续追问：“所以，来么？” 霍尔普斯再一次停下了，他狠狠地咬着嘴唇，他听得到周围其他人在劝杰瑞斯不要邀请他这种人，本以为愤怒会冲毁堤坝，但是…… “我、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另外，几点、什么地方……” “嗯……”杰瑞斯摸了摸下巴，“你是第一次健身？” “唔……”霍尔普斯羞于启齿，他总觉得对方在嘲笑他。 “新手的话，一开始不建议大重量，有护具更安全一些，没有也没差，穿着嘛，就穿短袖来就行，最好清凉一点，哦，对了，还要带洗浴的东西，你也不想满身臭汗回家吧？” 约好时间和地点后，散伙，到最后霍尔普斯也没有拔出刀。 第一次被人邀请，霍尔普斯很认真，查了查健身需要的物品后，就去实体店买了一套衣服还有护具。 即使是新手，他也想让自己看起来专业一些。 早早将所有物品准备好，霍尔普斯开始等待约定的时间。 突然，消息传来，是杰瑞斯的。 “今天我们主要练手臂，一共有五个动作，你先熟悉一下，等下午我再教你发力。” 第127章 序幕:目标——stella “来了？” “嗯。” 简单地打个招呼，霍尔普斯跟着杰瑞斯来到健身房。 换好衣服后，杰瑞斯看着全副武装的霍尔普斯有些无语。 “你这是要去打仗么……” “嗯？” “今天只练手臂，戴上护腕就行。” 霍尔普斯有些窘迫，没说什么，默默地回到更衣室，脱下其他护具，学着杰瑞斯只戴护腕。 热身结束后，杰瑞斯摸着龙门架说道：“我们先做反手下压。” 杰瑞斯先是示范了一下，见大概动作被霍尔普斯记下后，换人。 “手心向里，关节不要锁死。” 一开始，霍尔普斯还游刃有余，但随着杰瑞斯帮他调节动作，他开始变得摇摇欲坠，脚底拼命地抓地才没有被铁片拉过去。虽然只有2.5千克的铁片，他做多了还是觉得不适应。 热身过后，杰瑞斯开始加重，而霍尔普斯也要做和杰瑞斯一样重的。 15㎏的铁片过于沉重，霍尔普斯憋足了劲，脸色涨得通红才做了一个。 “停。”杰瑞斯走上前去放下几个铁片，拍了拍霍尔普斯，“动作变形了就减轻一些，新手也要有个适应的过程。” 尽管杰瑞斯没说什么，霍尔普斯依旧觉得窘迫。 杰瑞斯教得很耐心，但是霍尔普斯却发现即使不用两个人也可以健身。 做完牧师凳弯举后，霍尔普斯感觉手臂的肱二头肌就像上了极速马达一般疯狂燃烧。 等到做哑铃弯举的时候，他才知道为什么要两个人一起健身。 他卑微地跟在杰瑞斯身后，因为每次杰瑞斯都要做大重量，虽然杰瑞斯也安慰过霍尔普斯，但是霍尔普斯仍然很在意。 接连做了三组哑铃弯举后，霍尔普斯手臂都快抬不起来了，手指头都是软的。 “一会我做不动了轻轻帮我抬一下，不要太用力……”杰瑞斯正说着，发现霍尔普斯累得不成人形。 “累了就去歇会吧，我再做两组。” “没事……”霍尔普斯喘着粗气，“我、我还能行！” 他当然不想就这么歇着，杰瑞斯叫他来，还教了他这么多东西，他怎么能在关键时候只顾自己。 见霍尔普斯坚持，杰瑞斯点点头：“好，那就麻烦你了。” 之后两人又做了卧姿哑铃和w杠弯举。 这回霍尔普斯是真的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本以为可以去洗澡，但是却被杰瑞斯叫住。 “做完拉抻一下。” 霍尔普斯当场石化。 虽然很累，但是做完之后的爽快感和充实感深深印在霍尔普斯心中。 待到换上一身清爽的衣服后，杰瑞斯笑道：“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霍尔普斯点点头，因为，也就这一次了。 “这就是健身的魅力，虽然可能是心理作用，但是流过汗水的人，整个人都会变得自信起来。” …… …… …… “人生的际遇还真是奇妙。” 霍尔普斯难得感慨一次，却没有任何人看见。 谁也不会想到，曾经的霍尔普斯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前后的变化，就连霍尔普斯自己都唏嘘不已。 但是，健身并没有拯救他，而是将他拉入了更深的深渊，至少霍尔普斯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他不再摆poss，而是往夏博士的实验室走。 “博士，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什么时候做到？” 霍尔普斯开门见山，这也是他的性格，客套话他不会说。 “你也是出过很多次任务的老人了，难道你真的以为13号天使当年被斯特拉灭掉是偶然么？” “呵……敛财的工具嘛。” 霍尔普斯很清醒、很冷静，他不是当年那个几句话就会被煽动的理想主义者了。 “告诉我你的选择。” “当然是大闹一场，博士你总不会拒绝一个快奔四的老男人的请求吧？” 夏博士听后神色微微一变，想也知道是白枫说的。 “你可以再带一个人去。” “不需要，我没打算活着回来。” “我需要。” 霍尔普斯眉毛一挑，他当然不认为夏博士的意思是希望他活着回来，对于这个冷酷的男人，从一开始接触他就知道了。 是害怕我一个人不足以对付斯特拉吧？ 霍尔普斯露出一个狠厉的笑：“那就白枫。” “哦？怎么不选弥赛亚？” “他？他就是个球！” 原布拉格市中心的咖啡馆内。 “所以，这就是我陪你来这种鬼地方听你墨迹了半个多小时讲述挥洒汗水故事的理由？” “嗯，陪我这个快奔四的老男人去死吧，少年。” 白枫翻了个白眼：“在此之前，你先给我死一死。” “算我欠你个人情！” “我不收死人的人情！” 顿时，场面陷入到尴尬的氛围中。 “要不这样吧，你是不是还没有女朋友？在这老城区随便选一个吧，曾经这片儿可是我13号天使罩着的。” 白枫差点一口咖啡喷出来：“你也说了是曾经啊，俗话说落难的凤凰不如鸡，更何况你这鸡毛都掉光了，完全没有说服力。” “那你说怎么办？来都来了，要不你回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霍尔普斯索性开始耍无赖，反正白枫也不能真回去，风云的规矩可是很严格的，完不成任务的猎犬没有存在的必要。 白枫确定了，这老男人就是在耍他玩。 “你和博士之间到底有什么约定？”白枫也不是真的要走，抱怨两句罢了，所以转移话题毫无违和感。 “嗯……这就说来话长了，我还记得那是九、额……八年前……” “停！少废话，说重点！”白枫可不买霍尔普斯的账。 “就是我答应他从沙盒试验中活下来，他答应我可以让我跟斯特拉复仇。” “为什么我总感觉你赚了。”白枫有些奇怪，这约定虽说双方都承受风险，但怎么看怎么是霍尔普斯更占便宜吧…… 很难想象，夏博士这么精明的人，竟然也会这么好说话。 “是啊，当初我还以为自己会被枪毙呢，毕竟杀了人是事实。” “话说斯特拉是个什么组织？” 绕了半天，白枫开始询问这次任务的具体细节。 第128章 开端:旧时代的辉煌——旧城协定 “斯特拉源自拉丁文ste，寓意为群星聚集之地，实际上斯特拉还没有发迹的时候，市里就有大大小小的黑帮，其中能和我13号天使相提并论的就有两个，结果你也知道了，群星全部聚集在斯特拉，当时流了多少血没人能数得清。” “照你这么说，其他帮派的残余应该很痛恨斯特拉才对，我们可以联合他们对付斯特拉。” 霍尔普斯听后不由得苦笑：“首先，各帮派有明确的界限，谁也不会服谁，像斯特拉那样整合所有帮派的时候杀了很多人。” “其次虽然黑帮讲究义气，但是当年各帮派的死忠几乎被斯特拉赶尽杀绝，留下的都是屈服于金钱与武力之下的小角色，这种人靠不住。” “最后，当年的事已经过去八年，对于黑帮来说，别说八年，就是一年都会被遗忘，你上街去问问，还有谁听说过13号天使？” “你都这么惨了，还不忘报仇？”白枫听得直皱眉头，俗话说谋定而后动，看霍尔普斯的样子，就是单纯过来和斯特拉硬碰硬的。 霍尔普斯听后沉默了，正如白枫所想，他什么都没准备就过来了，硬着头皮往里钻，也许是心中的执念，总之，他来了。 神情恍惚间，霍尔普斯注意到窗外街拐角的动静。 “你先等会。” 霍尔普斯大步流星，直奔那个路口。 “小子，两万联币，这些就是你的了。” 少年死死靠着墙边，几次想抬手去拿男人手中的白色粉末，但是犹豫之后再犹豫。 “我、我真的没钱了，你便宜点吧。” “哼哼！”男人丝毫不为所动，这种哀求他听得多了，如果每次都要施舍的话，谁来可怜可怜他？ “不二价，你不要我就卖给别人了，唉，当初要不是你苦苦求我，我也不会这么快给你弄到货。不要算喽！” 男人说着，掂了掂手中的塑胶袋，转身就走。 “等、等下！” 男人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说是要走，只不过做做样子罢了。 “买，还是不买！” 男人深谙这种loser的心理，这个时候，只需要伸手推他们一把，他们就会乖乖就范。 “好！不过……我、我暂时没那么多钱……” “看在你是老顾客的份上，可以打个欠条，不过给我记住了，一周，你只有一周的时间筹钱，不够的话，就用你的手抵债！” 男人随意一扔，就在少年想要去接的时候，一只大手稳稳地接过口袋。 霍尔普斯轻车熟驾地拆开包装，用手指蘸了蘸粉末，舌尖舔了舔。 “货很纯，不过你也太黑了，这个量也就值八千联币。” “啊？”男人冷酷地拖着长音，神色不善地打量着霍尔普斯，嘴角一歪，“大叔，你谁啊？抢生意的？” “喂，你快点还我！”一旁的少年也不乐意了，伸手就要夺回口袋。 霍尔普斯脚一绊，少年就跌倒在地。 “借据拿来，他不要了。” “哈？”男人就像看到新品种一样，随即反应过来，“你是他老子吧？那你赶紧把欠的钱给我，两万联币。” 霍尔普斯依旧保持微笑，掂了掂手中的口袋：“这种东西不允许卖给穷人，小鬼，你破戒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霍尔普斯心中却沉入谷底，当年三大帮派和二十六家小帮派制定的旧城协议就这么被打破了，旧时代最后一点辉煌都不再了。 “咔！” 突然，一把手枪顶在霍尔普斯太阳穴上，子弹缓缓上膛。 “大叔，你的废话很多，一句话，要钱要命？” 男人的耐心被彻底磨光，他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让霍尔普斯付出代价。 霍尔普斯冷笑一声，用手抓住枪管，目光冷冽如刀，直入心底。 “小鬼，枪不是这么用的。” 眼看男人在路边都敢用手枪敲诈勒索，霍尔普斯越发觉得他是旧时代的残余，已经被历史所抛弃。 “你、你以为我不敢开枪！”男人想收回枪，岂料枪管被霍尔普斯死死攥住，动弹不得，他有些慌了，难道这人真的不要命！ 正所谓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为了两万联币坐牢，这可划不来。 “你不要逼我！” 男人色厉内荏，已经开始后悔沾上霍尔普斯这种疯子了。 “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 “什么？” “你开枪，我死了，身上的零部件全归你，应该能卖个几十万，如果我没死，就打爆你的脑袋，怎么样？” 男人怂了，但是枪又抽不回来，看霍尔普斯手臂都比他大腿还粗，他慌了。 “嘭！” 被逼到绝路，男人只有开枪，但让他惊讶的是，想象中献血迸溅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子弹狠狠地轰击在霍尔普斯的太阳穴上，弹头已经被撞弯，还有青烟冒出。 “你、你是怪……” 还不等男人说完，眼前，拳头越放越大，他就失去了知觉。 感觉到手上黏黏的触感，霍尔普斯皱了皱眉，嫌恶地甩了甩手。 墙上，男人已经面目全非，整个头颅直接糊在墙上。 一旁的少年早就吓尿，眼看着霍尔普斯转过身来，他肝胆俱颤，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地往后蹭。 “嗯？我有这么吓人么？” 霍尔普斯不理解，他只是在维护他心中的秩序罢了。 “不、不……给你了，都给你了！”少年哪里还敢嚣张，生怕被一拳恁死。 “唉……”霍尔普斯有些无奈，“你听着，以后不要再与这种人接触了，不然你死的会比他难看一百倍。” “记、记住了！”少年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点头，丝毫不敢违背。 霍尔普斯将塑胶袋揣进口袋里，走了。 回到咖啡厅，刚坐下，就听到白枫嘲讽道：“没用的。” 霍尔普斯还挺听劝，点点头：“我知道。” 他当然清楚毒瘾犯时的痛苦，不是一句我挺一挺就能挺过去的。 他之所以一巴掌拍死男人，除了维护当年的旧城协定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平复心中的怨气。 第129章 开端:开餐馆 疯子么？ 这是当初刘焜对霍尔普斯的评价。 白枫想起第一次遇到霍尔普斯的时候，他的手骨差点被捏碎。 刚才也是，即使有能力护体，在有的选择的情况下，正常人都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更何况，那男人明显已经怂了。 时过境迁，现在白枫能和霍尔普斯同坐一个桌子旁喝咖啡，互相调侃，不得不说，这是白枫之前无法想象的。 “你已经打草惊蛇了。” 霍尔普斯哼笑一声：“违背规矩，死有余辜！” 白枫听得眉毛直跳，从霍尔普斯的话中，他听出一股浓浓的自傲，他知道，曾经霍尔普斯所在的13号天使盛极一时，但是，那已经是过去了。 “认清现状，老男人！” “额……”霍尔普斯有些尴尬，解释道，“曾经这里的组织都遵循旧城协定，不过看斯特拉的样子，他们只想不断压榨普通人的钱包。” “所以呢？” “所以死一两个人他们是不会在意的，毕竟这里是无政府管辖区，一切都由斯特拉主导。” 突然，白枫灵光乍现，不过，他的计划只是雏形，因为他还不了解这片特殊的地界。 “你刚刚说的旧城协定是什么东西？” “大概二十多年前吧，那个时候我还没有加入13号天使，当时世界秩序刚刚确定，由三个大帮派出面，二十六个小帮派先后加入，在旧城区确立了一系列帮派之间相处的原则，所以叫旧城协定。” “与现在的秩序不一样么？”白枫从来对黑帮就没什么好感，在他看来，当初那么多帮派，光是大大小小的火并就打不完，现在帮派都被合并了，可能还是好事。 只不过，目前他和霍尔普斯正在出任务，就算出于自身义务也不会替斯特拉说话就是了。 “区别还是很大的。”霍尔普斯抓耳挠腮，想着怎么通俗易懂地讲给白枫听。 “就这么说吧，你觉得对于一个帮派来说，什么最重要？” 白枫沉吟了一阵：“经费？” “对啊，那你说帮派之下的普通人是有钱好，还是没钱好？” 白枫想了想：“有钱吧，毕竟油水多一些。” “嗯，就是这样，当初各帮派早就把辖区下的普通人当成他们的私有财产，所以旧城协定就是所有帮派公认的保护自家私有财产的游戏规则。” 白枫一脸懵逼，他可不相信黑帮有这么通情达理，还以人为本？ “你确定你加入的是黑帮？” “具体的我也不太懂，反正就是帮派下的人口多了，成为富人的几率就越高，油水就越多，各帮派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签订协议的。” 怕白枫不理解，霍尔普斯又举了个例子：“比方说两家帮派要火并，他们会约好时间、地点，远离普通人的住宅区去打，这就是旧城协定规定之一。还有刚才我之所以出手，也是因为协定规定禁止向穷人出售这玩意。” 白枫竟无言以对，他觉得霍尔普斯说得好有道理，但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所以现在？” “现在啊……”霍尔普斯猛地灌了口咖啡，“人们早就忘记旧城协定，斯特拉也一样，毕竟它是个敛财的工具。” “也就是说，收保护费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是么？” “不能这么说，保护费是帮派内部的经费，对任何帮会都很重要。”霍尔普斯强调道。 “这样啊……”白枫摸了摸下巴，“你会做菜么，老男人？” 听了白枫的话，霍尔普斯差点一口咖啡吐出来。 啥玩意？怎么话题跳跃的维度有点大？ “你饿了？我们可以去餐馆，我请客。”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开个餐馆。” “为啥要开餐馆？” “当然是为了引蛇出洞。” 霍尔普斯脸色有些难看，他有些跟不上白枫的节奏了。 “不懂，开个健身房不行么？” 白枫无语：“你还真就满脑子肌肉啊！健身房效果会差很多，餐馆可以引来三教九流，健身房不行，当然了，还有一点最重要的。” “是什么？” “藏尸体好藏。” 霍尔普斯不禁吞了口口水，白枫这话已经表明他动了杀心，回想起刚刚白枫的问题，霍尔普斯心中有所猜测：难道说，白枫要对他们动手？ “当然了，只有我们肯定是不够的，独木难支。” “你又有办法了？” 霍尔普斯来了兴致，看起来，白枫比他靠谱得多，这次带白枫来还带对了。 “当然，你以为我是你啊，什么都不想就拉人送死？”白枫翻了个白眼，摊上这么个队友，他只能多操点心了。 “嘿嘿。”霍尔普斯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事，大不了到时候我多出点力，有什么危险的活交给我！” “哼！到时候你就给我杀牛宰羊去，老男人！” 霍尔普斯也不矫情那么多，往白枫那边凑了凑：“说说，你想怎么办，咱们好像请不到什么外援。” “用脑子想想，什么组织不怕黑帮，还想把这块地方占了。” 霍尔普斯脸色顿时又难看起来。 半晌。 “有么？” 白枫无语凝噎：“联合政府啊！” “哦……可是他们会帮我们？”霍尔普斯仍然存有疑虑。 “会的。” 白枫很肯定，不过这件事还是要由夏博士出面，当初蓝星集团事件后，听夏博士的口风，联合政府欠了他很大一个人情，不过出于保密，白枫没有出面，人情就记在夏博士头上了。 还有就是，双方毕竟合作过一次，这次的事如果处理好了双方都能受益，没有拒绝的余地才对。 白枫可不是霍尔普斯，他没有一定要诛杀斯特拉匪首的仇恨，如果在事件发展的过程中，有机会的话，他不介意卖霍尔普斯一个人情。 但是这种人一般很难杀，就像蓝星集团总裁，若不是最后棋差一招，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所以这次任务大方向上，他们是要摧毁斯特拉对原布拉格市的控制，使之不再成为爱德华博士敛财的基地。 白枫深深清楚，他和爱德华博士之间已是水火不容，早晚有一战，在这一战到来之前，他要尽可能削弱爱德华博士。 第130章 开端:诡异的伊莱尔 说做就做，一天的时间，白枫就选好地皮，装潢、进货等等都同步进行，当然，最后还要先给斯特拉交一笔保证金。 眼看白枫花钱如流水，霍尔普斯拍了拍白枫的后背：“好小子，有我当年的豪气！” 白枫看向霍尔普斯的目光中满是鄙视：“aa，赶紧付钱！” 出过几次任务后，白枫腰包还算健康，即使花钱办了一间餐馆，还有很多余钱。 他知道，相比起经常出任务的霍尔普斯来说，霍尔普斯肯定更有钱，所以要起钱来毫无负担。 “哦，哦，其实我付全款也无所谓的。”霍尔普斯连忙将钱转给白枫。 “用不上，我不喜欢收死人的人情，更不想欠死人的人情。” 霍尔普斯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如果可以活着，谁又想死呢？他当初只是表个决心，又不是真想和敌人同归于尽。 “你会做饭么？我可提前和你说好了，我不会。” “嗯……”白枫摸了摸下巴，“我也不会。” 霍尔普斯无语，之前他还一直觉得白枫靠谱来着，怎么现在现原形了？ “有钱就行，我们可以雇人。” “哦，哦，也对。” 店铺开张了，白枫以月薪五万联币雇佣了两个手艺还不错的厨师。 霍尔普斯看着菜谱上廉价的价格眼皮直跳。 “白枫，你等等，这价格……不太对吧？” “也么不对了？” “这道鳟鱼料理，我记得当初进价是500联币一条吧，你就卖300？还有梅子白兰地，2000联币一瓶你卖800？” 白枫脸上顿时满是鄙夷：“你想在这开一辈子餐馆？” “额……” “我们现在急需的两点，一是情报，二是生意火爆，没人来你去哪搜集情报？门可罗雀来收保护费的都是小喽啰，你怎么了解敌情？” 给了霍尔普斯一个安慰智障的眼神后，白枫开始忙餐馆的事。 他当然知道低价出售可能会引来怀疑，但是以他目前对斯特拉贪婪的印象，就算真的有人知道价格也不会戳穿，至于那些普通人就更不用说了。 餐馆外。 “嗯？新餐馆？” 一个小男孩看着“闪耀之星”的门牌若有所思。 小男孩金发蓝瞳，皮肤白皙，一身考究的西装，还打了个领结。 他身后，一个戴着猫妖面具的女人亭亭而立，面具上，赤红的花纹沿着眼角飞舞，将大部分面庞都遮住，只露出平静无波的眼睛和小巧玲珑的嘴巴。 “塔莎，我们去看看。” “是，主人。” 进入餐馆后，服务员热情地接待小男孩和塔莎。 这同样是白枫吩咐的，原因无他，实在是白枫给的工资太高了，他们这些服务员甚至都不需要小费，服务当然到位。 “做吧，塔莎。” “是，主人。” 塔莎仿佛是牵线人偶一般，小男孩不下命令，她就直愣愣地站在小男孩身边。 翻开菜单，小男孩似是吃惊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神秘微笑。 “两份鳟鱼套餐，加两份清汤。” “您请稍等。” 没一会，两份热腾腾的菜肴被端上来。 “请慢用。” 小男孩和塔莎分别开动。 小男孩不紧不慢地享用着菜品，动作十分优雅；反观塔莎就有些僵硬。 用过餐后，小男孩用手帕擦了擦嘴巴，结过账后，他说道：“带我去见见你们老板。” 服务员虽然吃惊，却并不表现在脸上，侧过身，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来到白枫的办公室，服务员在白枫耳边说了些什么就退下了。 “你好，我叫白枫，有事么？”白枫微笑以对，不过他的目光更多地停留在小男孩身后的女人身上，因为，他从女人身上感觉到一股压迫感。 “白枫？你可以叫我伊莱尔。” 小男孩同样笑了笑，原本只想见识见识这家店老板的他，现在改主意了。 “你们这还缺厨师么？我是来应聘的。” 白枫眼神微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小男孩很诡异，至于哪里诡异他又说不上来。 “可以，只要手艺过关。等晚上营业结束的吧，我亲自考量你。这位是……” 伊莱尔解释道：“她是我姐姐塔莎，她什么活都可以干。” 白枫想了想也无伤大雅，于是就同意了。 不过白枫可没那么容易就轻信伊莱尔二人，他特意找霍尔普斯问了一下，确定霍尔普斯不认识这两人时才稍稍放下心来。 晚上。 夜色朦胧，闪耀之星挂上了停业的牌子。 一天下来，白枫对收获的情报很满意，不过他还要先考校伊莱尔的厨艺，对斯特拉的计划只能推后了。 其实白枫也不相信以伊莱尔的年纪能做出美味佳肴，但服务员告诉他伊莱尔是吃过菜品才过来的。 霍尔普斯和白枫一起等待，结束后他们还要商量作战计划。 “他叫霍尔普斯。”白枫介绍道。 伊莱尔蓝色的眸子动了动，点点头：“你好，霍尔普斯先生。” 开始料理。 伊莱尔要做的是比较简单的炖牛肉。 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将处理好的牛腩切成方块。 在焯牛肉的过程中，伊莱尔熟练地将其他食材准备好，动作行云流水，不见一丝拖沓。 手法之娴熟，就连白枫一个门外汉都不由得点头，仿佛他看的不是做菜，而是一件精雕细琢艺术品的完成。 伊莱尔从容自信，临场发挥毫无挑剔。 成品出锅，伊莱尔盛了三小盘，试吃的量不宜过大。 “塔莎，你也尝尝。” “是，主人。” 白枫顿时用余光瞥向伊莱尔：他在撒谎！ 但是他看到的却是伊莱尔从容不迫的笑，这个小男孩，仿佛任何时候都是那么得优雅，信步闲庭。 肉块入口，美味化为鲜美的浓汤包裹住舌尖，融化着…… “怎么样，白枫？” 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这是白枫内心的真实想法。 但是就在此时，白枫猛地发现他一直觉得诡异的点在哪里了。 那就是伊莱尔的衣服，虽然已经很低调了，但是白枫还是看出一股雍容华贵的奢侈。 那套西装……怎么也值个几十万联币！ “你这样的人会在乎我开的工资？”白枫赤裸裸地试探伊莱尔。 “钱不重要，重要的是享受生活的过程，你说呢？” 白枫心中猛然一惊：他果然看出来了！但是，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第131章 发展:抓阄泡妞 最终白枫还是录用了伊莱尔。 “你确定斯特拉没有研究院？” 看着伊莱尔离去的背影，白枫不放心地多问了句。 “应该是没有，不过这些年有没有变就不知道了。怎么，你怀疑他？” “直觉，可能是我想多了。”白枫没有说的是，这么怪异的组合，不留在身边他更不放心。 “喂，霍尔普斯，你说如果黑帮大哥的情人被泡了，会发生什么？” 霍尔普斯不明白白枫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想了想后回答道：“如果是自己手下的小弟，那肯定是剁手的下场，哪只手摸了嫂子剁哪只；如果是顶头大哥的话，很可能会造成背叛，这种情况很少；如果是其他帮派的人，只有火并，毕竟人要脸树要皮，出门在外，名声最重要。” 看到白枫嘴角疯狂上扬，霍尔普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喂，你不会想……” “不，不是我想，是你想。” “我也不想！” 霍尔普斯就知道白枫这货没憋什么好屁，连忙拒绝。 “话说你盯上谁了？” 同不同意先两说，霍尔普斯是真的好奇，今天一天也没见白枫干什么，怎么就突然萌生了这么大胆的想法。 “咳咳，你知道上杉莉绪这个人么？” “没听说过，她是谁？” “克劳德的情人。” “竟然和他有关系！” 霍尔普斯瞬间变得凶神恶煞，前后转变之大令人咂舌。 “你知道？” “当然，他化成灰我都忘不了他！”霍尔普斯深吸口气，“当年就是他怂恿杰瑞斯吸食毒品，设计陷害我！” “那正好，这个上杉莉绪就是他五年前包养的情人，住在新城区103号，虽然近期失宠了，但她一定知道些关于克劳德的事。” “这就是你让我出卖色相的理由？” “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充分么？” 白枫猜测，这种人一般很难撬开嘴巴，虽然已经失宠，但是名义上还是克劳德的情人，就算最后无法问出些什么，只要引起克劳德的注意就好。 “我拒绝！” 霍尔普斯摆了一个强壮的poss，顿时，肌肉虬结，棱角分明，充满爆炸性的力量。 “原13号天使干部就这点出息？” “卧槽，你看我这个样子，会吓坏小姑娘的！” 白枫摸了摸下巴：“据我偷听到的情报，上杉莉绪今年23岁，没准她就好你这口呢？你看她和克劳德不也凑成一对？既能报仇，又能给仇人戴绿帽子，你赚了啊！” “滚滚滚！少忽悠我，你知道克劳德什么样子么？” “什么样子？”白枫有些疑惑，难道克劳德不是肌肉猛男？ “大概类似于斯文败类那种样子，小白脸一个，蔫坏蔫坏的！” 白枫皱了皱眉头：“可是你总不能让我去泡一个二十三岁老阿姨吧？还是你去吧，用你前黑道大佬的气质征服她！” 霍尔普斯直接翻了个白眼：“征服？我怕一不小心捏死她！”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吧？仅有的线索不可能放弃！” 白枫越发怀疑，这货不会真的是男同吧？他稍微听说过一点，男同对异性极度排斥…… 想到这里，白枫突然心底一寒，他发现自从他强制戒毒后，霍尔普斯对他的态度前后大转变，不会吧…… “要不……抓阄？” “那就抓阄吧。” 白枫心好累，他发现霍尔普斯虽然是个肌肉猛男，但在某些方面的墨迹程度超乎想象。 霍尔普斯从账本撕下一张纸，对折撕开，鼓弄起来。 没多久，他就将折好的阄随意调整放在桌子上。 “两张纸条，一张是空白的，一张写着‘n’字，抽到空白纸条的人去泡妞。” 霍尔普斯简单地介绍了下规则。 “可以，既然纸条是你做的，我先抽没问题吧？” “行，省得你说我耍赖。” 在某些方面，又大方得令人哭笑不得…… 手在两个纸条之间不落痕迹地左右横跳，实际上白枫一直在偷偷观察霍尔普斯的表情。 但是令白枫失望的是，霍尔普斯的表情一直是笑眯眯的，滴水不漏。 不会这么简单就判断出来么？那就靠运气吧！ 随便抽出一张后，霍尔普斯将另一张取走。 白枫深吸口气，宛如走向刑场的死刑犯一般打开命运的审判。 没有字！ 白枫顿时心里日了汪，不会这么巧吧？ 看到白枫脸色阴晴不定，霍尔普斯凑了过去，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抽到无字签了？脸色那么难看？” 白枫将签狠狠攥成团，虽然无法直面命运的残忍，但他输得起，只是这代价有点沉重…… 突然，白枫发现霍尔普斯手中的签没有打开，他眼疾手快，一把抢过霍尔普斯的签，打开之后，满脸阴云。 “你下次写字的时候敢不敢把笔头按出来！” 原因无他，霍尔普斯手上的签也是空白的，感情这老男人坑他！ 即使被发现作弊，霍尔普斯并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冠冕堂皇起来：“决定命运怎么可以用抓阄这么肤浅的方式！” “那你倒是在我发现之前说出来啊！” 白枫心中暗暗警惕，这老男人，油得很！ “还是用扑克决定吧。” 白枫随手从柜台拿出一副还没拆封的扑克，撕开封条。 “按抽大小的方式决定吧，去掉大小王，1点最小，13点最大，小的那个人去泡妞……勾搭上杉莉绪。” 白枫瞬间改口，差点被霍尔普斯带跑偏了。 “相同点数怎么办？” “相同点数就按照黑红花片来算，黑桃最大，方块最小。” “可以，很公平。” 白枫洗牌的同时看了眼霍尔普斯，他不得不防这狡猾的老男人。 洗好牌后，白枫将一摞牌整齐地放在桌面上。 “我要cut牌。” “还cut牌，酸不酸啊，可以，不过不许耍手彩。” 白枫很警惕，别看霍尔普斯对他一副好说话的老好人模样，实际上这货可是真真正正混过黑道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坑他一把。 霍尔普斯当然同意，拿起牌，神色严肃地盯着牌背。 “禁止耍赖！” 白枫死死盯着扑克牌，生怕他又搞什么幺蛾子。 “哈哈！” 突然，霍尔普斯破防：“别那么紧张嘛，少年。” 白枫没好气地白了霍尔普斯一眼，咬着牙说道：“对好人当然不用。” “行吧行吧，人和人之间还能不能有最基本的信任了。” 骂骂咧咧切了下牌后，霍尔普斯将牌放在桌面上。 “既然这次是你洗的牌，我先抽牌没问题吧？” 霍尔普斯也不甘示弱，作为前黑道大佬，他的小心思也不比白枫少。 “可以。” 白枫这回确定了，刚刚他可是一直盯着扑克牌，霍尔普斯根本没有作弊的余地。 牌抽出，亮开。 草花a！ 白枫先是吃了一惊，随后笑出了声。 第132章 发展:50张牌你能秒我? “你的好运到头了，老男人。” 白枫没想到，他本以为是一场恶战，结果霍尔普斯竟然抽到倒数第二小的牌。 按照规则，a也就是1点是最小的，除了抽到方块a，白枫不可能输。 剩余51张牌，50张牌可以胜过霍尔普斯，98%的几率赢，现在的白枫，不知道怎么输。 霍尔普斯抬起头，看着白枫，神色平静：“不要以为你赢了，小鬼！” “不服输是么？你可以开始考虑怎么接近上杉莉绪了。” 听出霍尔普斯语气中的气急败坏，白枫表示很解气，这就是出老千的下场，幸运女神是不会眷顾你这种人的。 “你真的以为吃定我了？” “当然不，你还有2%不到的赢面，只是，我有50张牌的赢面，你能秒我？” 正说着，白枫缓缓抽出一张牌。 抽牌的一瞬间，白枫心里没来由地一慌，因为他敏锐地发现，场上的气氛在他摸牌的瞬间为之一变。 仿佛所有的运势都在冥冥中开始流向霍尔普斯。 不会吧…… 此时白枫心中瞬间升起警惕，他没有抽那张牌，因为他总觉得这一切是霍尔普斯的圈套。 前几张牌不能选，因为是霍尔普斯切的牌，他很可能将方块a切到最上面，同样的道理，后几张牌也不能选…… 中间的？随便抽一张？ 这时白枫已经赌定霍尔普斯出老千，不然他不可能那么淡定，就好像他已经确定自己一定会抽到方块a一样。 一旦疑惑升起，怀疑的种子就已经种下。 越是怀疑，就越犹豫，越是犹豫，对胜利的敏锐嗅觉就越是迟钝。 最终，白枫还是抽出一张牌。 牌面打开，红彤彤的方块a宛如无声的嘲笑狠狠甩了白枫一个巴掌。 “怎么样，小鬼，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很不错吧？” 白枫没有回答，而是淡定地将手放在桌子上最后一张牌上，轻轻一翻，牌面的连带效应将所有扑克牌翻过来。 顿时，一排整齐的方块a出现在两人面前。 “你tm……” 白枫难得地爆了句粗口，生气归生气，但是51张方块a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他更多的是震惊。 这货怎么做到的？ “小鬼，和黑道赌牌，我佩服你的勇气。” 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态度让白枫火大。 不可能啊！当时我可是亲眼看着他切牌的，如果说他有什么机会偷牌的话…… 白枫瞬间回想起霍尔普斯中途插科打诨来着。 不过白枫还是不能理解，就那么短短几秒，就可以把所有牌换成方块a？ “老男人，你是怎么做到的！”看到霍尔普斯的嘚瑟劲，白枫恨不得掐死这个老男人。 “嘿嘿，小鬼你想学？想学我教你啊！” 看着霍尔普斯贱兮兮的样子，白枫很难将他与前黑道干部联系在一起。 “代价就是赌局算我输对么？” 白枫咬牙：这个奸诈的老男人！ “bingo！” “换一局！” “行，我最佩服的就是不死心的小鬼。” 白枫没有立刻指定游戏内容，因为他要想一个无法被人为影响的赌局。 苦思无果后，白枫开始环顾四周，希望能找到灵感，突然，他看到架子上的盆栽，顿时心生一计。 “老男人，你看那株扶桑花，我们就猜花瓣数的单双，如何？” “嗯？哦，你说那盆人造1型朱槿？” 霍尔普斯顺着白枫手指的方向问道。 “嗯，它学名是叫朱槿？” “都差不多，既然是你规定的游戏内容，我先猜总可以吧？” 白枫直勾勾地盯着霍尔普斯，虽然这话说得没问题，但是经过前两次教训，白枫总觉得霍尔普斯不怀好意。 “你看着我干嘛？”霍尔普斯无语，“总不能你规定游戏内容你还要先猜吧？赌局最重要的是公平，不是么？” 白枫收回目光，的确，不能因为霍尔普斯总出老千，他就打破赌局的公平性，不是有句话说得好么？出老千只要没被发现就不算出老千。 更何况，赌局还是他提出来的，这已经对霍尔普斯很不利了，再增加对霍尔普斯的不利条件就算他赢了也胜之不武。 白枫遥遥望了一眼怒放的朱槿，即使仔细看也看不出花瓣的数量，更何况他们猜的是单双，看差一个都会导致对方的胜利。 没错了，这种情况下霍尔普斯不可能作弊。 “好吧，可以让你先猜。” “想好了？” “少废话！” “我猜双数。” “那我就猜单数。” 决定好后，两人来到架子前，白枫也不心疼，一株朱槿也就几百联币，他直接辣手摧花。 “……20，21，22。” 虽然已经确定结果，但白枫第一反应却是看了看霍尔普斯。 霍尔普斯一脸无辜：“你可以想想怎么去泡妞了。” “你没作弊？” “我连花都没碰，你告诉我怎么作弊？” 眼看霍尔普斯鱼尾纹都叠起来了，白枫这个气啊，看霍尔普斯贱兮兮的样他就知道，这个逼绝对作弊了，但是，这次是真没证据！ “说吧，老男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白枫认栽了，如果说之前还可以说是小聪明的话，那这次就是智商碾压，光生气也不是个办法。 “服了，小鬼？” “你再废话就自己对付斯特拉！” “别生气啊，好，我告诉你，人造1型朱槿是为数不多以花瓣的单双数决定地位的花。” “什么意思？” 霍尔普斯微微一笑：“这种花在培育的那一刻起，95%以上花瓣都是双数。” 见白枫眉头皱起，霍尔普斯打了个预防针：“别问我为什么，基因决定的。” “所以呢？还有5%的概率，你就这么确定你会赢？” “我都说了，花瓣瓣数决定地位，如果是奇数花瓣，不会是这个价格。” 白枫咬牙问道：“那之前的扑克呢？你不可能有时间在我眼皮子底下作弊！就算有，也不可能偷那么多张牌。” “很简单。”霍尔普斯笑容愈发变态，“如果说，我从抓阄开始就在准备另一副扑克牌呢？” 第133章 发展:如何与黑道相处 白枫反应也很快，一听就知道霍尔普斯预判了他的下一步行动，也就是说，抓阄只是一个幌子。 他努力回想之前抓阄的过程，霍尔普斯并没有什么异样。 “没发现就对了。” 一看白枫的表情，霍尔普斯知道白枫在想什么。 “当时你的注意力全都在签上，忽略一些细节也是人之常情。” “那也不对，规则是我临时说的，万一花色大小顺序正好相反怎么办？额……” 只见霍尔普斯从衣服内兜里掏出另一副扑克牌，里面除了一张方块a外，其他都是草花a。 这也就意味着，无论什么规则，霍尔普斯都有100%胜率牌可以换。 “所以你在切牌前故意用笑声转移我注意力？” 白枫后知后觉，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当然，你看得太严了，我只能自己创造机会喽。” 白枫深吸口气，同样是赌局，他差霍尔普斯太远了，真的是白枫蠢，所以才被霍尔普斯耍得团团转么？ 恐怕也不见得。 白枫隐隐感觉到，通过一场赌局，霍尔普斯正在和他灌输些什么东西。 与黑道相处，就要忘记朋友二字。 这是白枫的第一感觉，他之所以一开始就陷入霍尔普斯的圈套中，是因为他心底还是把霍尔普斯当成了战友。 但他要面对的黑帮成员可不像霍尔普斯这么仁慈，第二局的出千实在太过明显，他相信，霍尔普斯完全可以做得更精细些，让他完全察觉不到赌局中的破绽。 正如霍尔普斯所说：“永远不要和黑道赌牌。” 也许出于同一战线的原因，霍尔普斯会手下留情，但是真正的黑道要比霍尔普斯表现出来的更加残忍狡诈，计谋更加毒辣，破绽更难以发现。 唯独让白枫耿耿于怀的就是第三局，如果那局他没有选择人造1型朱槿的话，他还是有机会的。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突然，他发现了一个漏洞，还是霍尔普斯主动提供给他的漏洞。 他还记得当他指定扶桑花作为对赌内容时，霍尔普斯是这么说的：“你说那盆人造1型朱槿？” 当时白枫还奇怪霍尔普斯怎么知道扶桑花的学名，现在想来，是霍尔普斯故意提醒白枫，他对扶桑花很了解，至少对这一品种的花十分了解。 而那时白枫却深陷思维误区中无法自拔，现在想来，霍尔普斯给过他一次机会，只是他没有把握住。 想通了一切后，白枫还是很憋屈，因为赌局的失败就是他付给霍尔普斯的学费。 代价不可谓不沉重。 通过赌局，他开始了解黑道的另一面，不是忠义，而是算计，不是遵守规则，而是无所不用其极，不是点到为止，而是斗到一方再也没有斗志。 很难想象，这么复杂的两面竟然汇集在同一批人身上。 斯特拉这种新时代的黑帮也许阴暗面要多一些，手段也更残忍一点，但是霍尔普斯这种旧时代的残余绝对两面各占一半。 别看霍尔普斯一天天嘻嘻哈哈跟个逗比似的，一旦下定决心出手，恐怕手段不会比白枫温和半分。 他不累么？ 这种想法刚冒出来，白枫就笑了，他觉得很讽刺，因为从选择黑道那一刻开始，也许霍尔普斯就清楚地知道他自己的命运，至少，他自己并没有觉得不公，不是么？ 这个男人，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喂，小鬼，想好怎么勾搭克劳德的情人了？” 白枫回过神来，他很为难，勾搭女人这种事对他一个十五岁少年来说太过遥远。 别说勾搭女人了，他连一场像样的恋爱都没谈过。 雨桐？ 白枫都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自己，只能算单相思。 钱绘萱？ 这个倒是有点恋爱的意思，而且人家也表过白了，但是她是敌人，还是白枫杀的，这应该不能算恋爱。 南宫璎？ 白枫对大小姐压根没想法，从始至终都是为了完成任务，不过白枫也不是不能理解大小姐对他的青睐，毕竟曾经同生共死过，产生依赖也很正常。 综上所述，想泡上杉莉绪首先要一同经历濒死？先不说人家吃不吃这口，就是硬性条件也很难达到，这可是玩命啊。 “哼，一看就知道是个雏，我教你一手，你直接明说你看上她了，让她跟你走不就好了？” “这……行么？” 白枫有些犹豫，毕竟霍尔普斯看上去也不像是桃花运很旺的那类人。 “当然行了，当年我那些老兄弟们都是这么泡上妹子的。再说了，就算不行，你不是有钱么？带她去潇洒潇洒，保管她看上你。” 白枫深吸口气，若不是他经验浅薄，怎么会让一个疑似男同的老男人教他怎么把妹，实在是……太掉价了！ “那……我试试吧……” 霍尔普斯猛地拍了一下白枫：“小鬼，自信点！女人如衣服，不行咱再换！” 白枫一脸鄙夷：“这是任务。” “哦哦。”霍尔普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就是想让你霸气点，没有女人会喜欢弱唧唧的男人，大不了咱直接强抢，到时候你别拦着我，兄弟肯定让你抱得美人归！” “都说了是任务！” 白枫暗恨：这个老油条，勉强起来别人毫不带手软的。不行，有点不靠谱，我还是问问别人。 刚刚被霍尔普斯坑过，白枫都有心理阴影了，总觉得这货不靠谱。 霍尔普斯回房间睡觉了，白枫也没闲着，回到房间就开始call阿诺德。 想来阿诺德看上去是个忠厚人，曾经还救过他的命，应该靠谱。 “在么，阿兄？” 过了没一会，那边传来消息：“白兄，有事？” 犹豫了下，白枫还是将问题发了过去。 “你知道怎么俘获女人芳心么？23岁，有黑道背景。” 半天白枫也没收到回复，就在他有些急躁时，那边来消息了。 “你……看上哪家的女儿了？” 白枫一看就知道阿诺德想歪了，连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的那个人是某黑道大佬的情妇。” 第134章 发展:莉莉丝的泡妞计划 另一边，阿诺德正在和莉莉丝整理数据，收到白枫的消息后，阿诺德整个人都傻掉了。 按理说，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动摇这位前神圣教会圣骑士的心态，但是收到白枫消息的时候，他还是心头“咯噔”一下。 原因无他，白枫给他的印象太深刻了，似乎任何时候都冷静得像一块冰，这种人怎么会陷入桃色陷阱中呢？ “怎么了，阿诺德？” 最了解阿诺德的莫过于莉莉丝了，她转过椅子看向阿诺德的屏幕。 “扑哧……”莉莉丝瞬间笑出声来。 阿诺德一脸无辜，委屈巴巴地看着莉莉丝。 “讨厌鬼竟然让圣骑士教他追女孩子，我都不知道是该可怜你，还是可怜他了。” 阿诺德无语：“我们没有和白兄说过身份。关键是……怎么回答？” 这也就是白枫了，换做其他人，阿诺德早就不管了，这不是难为人么！ “让开让开，让我来！” 莉莉丝连忙推开阿诺德的椅子，凑到屏幕前。 “想追女孩子很简单。” 另一边，当白枫看到这句话时，安心下来。 “女孩子最需要什么？是浪漫。” 浪漫？ 白枫搜了一下，顿时眉头一皱。 充满诗意？好像不太对吧…… 为确保万无一失，白枫询问道：“怎么个浪漫法？” “比方说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神像前和心仪的另一半求婚。” “圣索菲亚大教堂在哪？”白枫总感觉隐隐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你可以理解为风云的缥缈阁。” 白枫心里顿时卧了个槽，缥缈阁可以说是风云总部中的总部，中心中的中心，这等要地就连a级观察员都无法进入，只有一些资历特别老、对风云做出过杰出贡献的人才能进入。 拖阿诺德的福，他想起来圣索菲亚大教堂是哪里了，这地方可是神圣教会圣地内最神圣的领域，供奉真神的神像，除了历代大主教和圣女，无人可进入。 在真神神像面前秀恩爱，真是嫌自己命长了。 “不是，阿兄，我说的那个人已经身处黑道五年了。” 白枫的意思很明显，一个在黑道影响下生活了五年的女人已经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了，有没有点高级的办法投其所好。 虽然无奈，但阿诺德的建议至少比霍尔普斯要靠谱得多。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会去当情人？” “缺钱？” 白枫仔细想了想，一个十八岁少女漂洋过海来到布拉格，唯一限制她的可能就是金钱了。 “还有地位和声望，要虚荣，懂么？” “你的意思是，让我用钱砸死她？” “大体上是这个意思，只要你给她一种没什么事是你做不到的，她会主动投怀送抱。” 一通分析下来，白枫豁然开朗。 “对了，问你个事。” “你说。” “你是好这口么？” 白枫想要按键的手瞬间停下来。 另一边，莉莉丝发过消息后白枫就不再回了。 阿诺德看着莉莉丝的发言有些疑惑：“莉莉娅，你怎么懂这么多？” 他不理解，莉莉娅应该没有接触过这些才对，毕竟她可是…… “我瞎编的。” 面对阿诺德，莉莉丝倒也光棍，不藏着掖着。 “你不知道？那你还敢说？” 白枫判断得不错，阿诺德本性是为朋友两肋插刀，这种坑朋友的事他可做不来。 “但是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不是么？” 阿诺德无语，没错，不光他觉得有道理，从聊天的语气上看，白枫也可能觉得很有道理。 “啊，来消息了。” 莉莉丝打破阿诺德的幻想，两人齐齐往屏幕看去。 “你是莉莉丝，对么？” “啊哈，被发现了。” 莉莉丝丝毫不慌，反怼过去：“所以你是好这口么？” 过了许久，白枫才继续回复：“我说是任务你信么？” “不信，我很忙，就这样，喝喜酒记得叫我。” 关闭聊天窗口后，莉莉丝冷哼一声：“讨厌鬼！” 那头，白枫也懒得回复莉莉丝，只能怀着并不美妙的心情思考明天的计划。 第二天，白枫早起买了身体面的西装，弄了下发型，在霍尔普斯的建议下，他还买了副墨镜。 开着崭新的豪车来到新城区103号。 白枫并没有急着把车停在上杉莉绪家门口的街道上，而是停在不远处的车位上。 以白枫的视角刚好看到上杉莉绪家门口的动静。 美妙的偶遇是成功的一半，这是昨晚白枫取经得来的。 门开，白枫优雅地启动车子，但是，令他大跌眼镜的是，出来的人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来是谁。 只见来人裹着皮衣，戴着口罩，一双厚重的墨镜将眼睛遮挡得严严实实，上面还加了一层帽子，帽檐将墨镜的上镜框给挡住，整个一可疑分子。 从体型上看，应该是个女人…… 白枫也没有火眼金睛，对方包裹得这么严就是为了不被人发现，就算对方真的是上杉莉绪，白枫上赶子去搭讪好像也有点问题。 虽然恋爱方面白枫一窍不通，但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他还是有的。 她到底想干什么？ 见对方拦了一辆车，白枫更奇怪了，身为克劳德的情人，房子都有了，车总要配吧，不然也太low了，黑帮可都是要面子的主。 怀着好奇心，白枫跟上了前面的车。 随着车继续行驶，白枫发现这个方向是往商业区走的。 就算去买衣服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吧……难道，她发现我了？ 想法刚一冒出来，白枫就否决掉，因为对方是在他来之前就已经穿成这样，逻辑上说不通。 终于，车停了，白枫连忙将车拐进停车位，悄悄地观察动静。 车门打开，这次出来的女人和刚才不一样，她穿着还算得体，就是脸上惨白的面具遮住了真容。 白枫看到后差点没把方向盘拍碎：大姐，你谁啊？ 再看停的地方：贝尔电玩中心。 这……是个什么破地方？你的衣服呢？你的名牌呢？你的虚荣呢？ 白枫瞬间觉得自己被莉莉丝坑了，也许，黑道大佬的情人都喜欢去电玩中心？ 第135章 发展:都市传说——鬼面 前世纪时代有一个关于已婚男人的都市传说。 传闻，已婚男人想去网吧开黑都要经历千难万阻，以极为正当的理由骗过妻子，还要像特务接头一样卑微。 从疑似上杉莉绪的女人身上，白枫同样看到了一颗放纵的心，就如同很多年前的都市传说一样。 白枫一看时机已到，从车上走下来，一步步赶到上杉莉绪前面，略带嚣张地说道：“女人，我看上你了，跟我走！” 虽然上杉莉绪给他的感觉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但白枫还是打算尝试一下，看看能不能连蒙带唬将上杉莉绪骗到手。 女人似乎愣了一下：“你、你认得我？” “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 白枫面色冷峻，继续维持霸气的性格。 “我是你的仇人？” “你与我有夺心之仇，这个理由足够么？” 白枫扶了扶帽檐，做出一个酷酷的姿势。 上杉莉绪瞬间懵逼，上下打量白枫的身高，以及他身上夸张的服饰，总觉得有些惨不忍睹。 手轻轻搭在白枫帽子上，揉了揉：“小朋友，阿姨还有事，出来再陪你玩好不好？” 此话一出，白枫心里凉透了，他费劲一整个晚上研究的策略就这么破产了？ 那肯定不行啊！ 见上杉莉绪要走，白枫三步并两步追上她，手牵住她的手。 “女人，惹了我还想逃？” 上杉莉绪停下脚步，冷静分析，稍加思索，得出答案。 “那你跟我一起进去？” 白枫被上杉莉绪突如其来的脑回路惊呆了，这满满的打不过你就加入你的既视感是怎么一回事？ “那……好吧……” 白枫还能说啥？他也不想善解人意的。 白枫几乎是被上杉莉绪拖着走进电玩中心。 刚一进门，人声鼎沸，各色游戏的音效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但就是这么热闹的氛围却因为白枫二人的到来而冷场了。 凡是上杉莉绪走过的地方，人们无不畏之如虎。 白枫一脸懵逼看着纷纷退散的玩家，仿佛上杉莉绪是祸乱的根源。 “她……她不会就是那个……” “嘘，惨白的面具，强大的气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定就是她了！” “布拉格机神！” 啥玩意，布拉格机神是个什么鬼？ 白枫正疑惑着呢，忽然听到娃娃机旁两个路人解释。 “曾经挫败黑灯三人组，拳打魔之森林，脚踏众神枯萎的新一代机神，鬼面！” “何止，前机神赢半招布莱克被她打到怀疑人生，终身不再碰街机，这就是鬼面，专杀高手。” “看她去的方向，应该是去参加杰克逊杯街机赛去了。” “咦，那个男的是谁？” “不可说，不可说啊，敢和鬼面在一起的，应该也有两把刷子！” 白枫一边被拖着，一边思考人生。 他不知道，他怎么就遇上这么个奇葩，难不成克劳德和上杉莉绪是在电玩中心认识的？ 爱情这东西，有时候可能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一路来到街机厅，白枫的劳顿旅途才算结束。 “女士们，先生们，你想成为人人羡慕的机神么？你想成为万人瞩目的明星么？如果是，杰克逊杯大赛可以满足你的所有愿望。当然，要迈过这道坎，首先要打败……鬼面！” 突然，聚光灯将上杉莉绪和白枫照亮。 主持人也一脸懵逼，他显然也没想到传说中杀高手如屠鸡宰狗一般的独行侠鬼面今天竟然组队了。 “哦，我们看到了什么，传说中的鬼面竟然带来了她的宿敌！额……他叫什么？” 其实也不怪主持人，他是想将大赛推向高潮的，但是他确实不认识白枫。 “他？”上杉莉绪似是笑了笑，“我一生的敌人，黑杰克，无名。” “竟然是无名阁下，让我们欢迎他的到来！” 顿时，掌声雷动，欢呼声此起彼伏。 白枫瞪着上杉莉绪，他没想到原本的剧本应该是他泡上杉莉绪，结果竟然反过来了？ 女人，你敢消遣我？ 上杉莉绪高举单手，接受欢呼，随后偷偷在白枫耳边问道：“街机，会么？” 白枫无语，会才有鬼了好吧！ 似是注意到白枫的窘态，上杉莉绪悄悄央求道：“这样吧，你帮我蒙混过去，到时候让我做什么都行。” “此话当真？” 上杉莉绪这么一说，白枫就来精神了，好家伙，这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除了我之外，当真。” 白枫皱眉。 随后上杉莉绪叹了口气，补充了一句：“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好吧。” 私下交易达成，白枫也学着上杉莉绪的样子，从容接受欢呼。 比赛一共32人，分八组进行单循环赛制决出八强。 战斗，开始了。 虽然白枫被上杉莉绪捧得很高，但他对街机一点了解都没有，甚至出招表都不会。 而他初战的对手正是有黑灯之称的三人组之一，而且巧的是，三个人恰好和白枫一组。 由于不会出招，白枫被黑灯三号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看得周围观众倒彩连连。 白枫自己对这些欢呼声毫无实感，但是上杉莉绪的承诺可是货真价实。 第一局，白枫输了，但他学会了躲避。 第二局，白枫闪转腾挪，以超强的反应力接连躲过黑灯二号好几个大招，同时，他也学着黑灯二号打出了几个招式。 最后倒计时结束，白枫以血量优势获胜。 第三局，白枫更是无人能挡，直接将黑灯三号挑落马下。 白枫稳进八强后，黑灯三兄弟一看脸皮被抽得啪啪响，也是恶向胆边生，剑拔弩张之间，他们打算把格斗搬到现实中来。 当时无一人敢出来为白枫说话，更多的人在担忧白枫的处境。 就在三人动手的瞬间，白枫一个巴掌将三人抽得七荤八素、眼冒金光。 “早说真人格斗，那样我还能省不少事。” 此时其他台面还在紧张地对攻，白枫直接放出狠话：“想和我真人格斗的随时欢迎！” 但，在得知白枫的战绩后，有些人甚至会发挥失常，总之，白枫轻易地斩下比赛，进入决赛，对决的，正是上杉莉绪。 第136章 发展:你偷偷摸摸的样子很可爱 用尽浑身解数后，白枫终于不负众望地惜败上杉莉绪。 两平一负的战绩并不丢人，主要是上杉莉绪给白枫的压力很大。 如果说白枫是凭借经历多次生死磨砺的反应速度，那么上杉莉绪靠的就是神鬼莫测的超高技巧，只要白枫露出一点破绽就会被击破。 冠军获得一万联币的奖金，亚军是五千，其他名次只有一年的会员卡一张。 虽然聊胜于无，白枫还是收下了奖金。 在众多街机迷的欢呼声中，上杉莉绪拉着白枫匆匆离去，一秒钟也没有多待。 出了电玩中心，白枫一把抓住上杉莉绪：“我送你回去。” 脚步渐停，此刻上杉莉绪戴着惨白面具，就像是没有面皮一样，唯有两只眼睛十分明亮，又有些犹豫。 “还是算了吧。” “你刚才答应过我的。”白枫甩了甩手中的联币，打在手掌上“嗒嗒”作响。 “小弟弟，这就是阿姨给你上的第一课，大人的世界可是充满谎言的。” 隔着面具，白枫都能感觉到上杉莉绪嘴角微微一翘，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任由对方摸他的头顶。 “你技术不错，阿姨先走了，有缘再见。” 上杉莉绪转身就要走，但是，一步刚迈出，手臂上的拉力拉得她一顿。 白枫的手很稳，任由上杉莉绪如何用力，他都岿然不动。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教你一件事，不要随意招惹来路不明的男人。” 白枫笑呵呵的，这也是他昨晚熬夜学到的：说谎是女人的天性，耍赖是女人的特权。 上杉莉绪挣脱不过，声音有些慌乱：“你、你松手！” “刚才不知道是谁拉我拉得那么紧，现在不认了？” 上杉莉绪目光一瞥，反而不着急了：“本来不想让你惹上麻烦的。” 白枫顺着她的目光斜了一眼，只见五六个身着西装、锃光瓦亮的凶狠男人正奔着他们过来。 “那你完了。” 上杉莉绪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因为你惹上了一个这辈子都甩不掉大麻烦。” “呵呵。”上杉莉绪冷笑，她当然同情白枫，但是狂妄自大的人不值得同情。 “喂，小子，松开你的爪子！” “我知道你练过两下子，但是他们可不是那些草包！”上杉莉绪反而不着急了，慢悠悠地看着白枫，但令她惊讶的是，即使祸到临头，白枫依旧很平静。 “小子，你tm……” 还不等那大汉说完，白枫一巴掌拍过去，大汉猝不及防，连转了几个圈才停下。 白枫顺势抻了个懒腰：“刚才好像有谁在我耳边磨磨唧唧？” “嫂子……”那大汉捂着脸，看了眼上杉莉绪后，进而眸光凶狠，“你们还不快上！” 在大汉的吼声中，其他人才回过神来，抽出刀子，一拥而上。 见这群人下死手，白枫也不保留，暗暗运力。 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松开上杉莉绪，瞄准机会，一巴掌狠狠拍在冲得最凶的人的脑袋上，在所有人吃惊的目光中，那人原地起飞，倒飞出一米开外。 几个骨裂声响起，不出十秒，所有人都被白枫干倒，随后，白枫顺手抽出银色杀手，看都没看一旁暗搓搓掏出手枪的男人，一枪爆头。 “你……你……” 就在上杉莉绪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白枫顺手拉住她。 “好了，送你回家。” 毋庸置疑的语气。 上杉莉绪岂能顺着白枫的意。 “也就是说，你的要求仅仅是送我回家喽？” “别装傻，那只是附加条件。” 上杉莉绪银牙紧咬：这家伙，竟然得寸进尺！ 无法，她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然而，当她看到白枫炫酷的跑车时，嘴角勾起，语气不自觉上扬：“说吧，你勾搭过多少个小姑娘了？” “勾搭？”白枫打开车门，觉得有些好笑，“你是第一个。” 上车后，白枫按部就班地往上杉莉绪家开去。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你到底是谁！” “一个仰慕你的人。” 上杉莉绪很气：“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一个仰慕你但很厉害的人。” 上杉莉绪顿时哭笑不得，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我不想被你喜欢，更不想成为棋子。” 白枫瞟了上杉莉绪一眼：还是太明显了么…… “你会爱上我的。” 白枫没有解释什么，他知道，这个时候越解释越说明他有问题。 “哼！”上杉莉绪完全不信，她跟了克劳德五年，早就不是当初不懂世事的少女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喜欢我哪点？” “这个嘛……”白枫故作犹豫。 “看吧，我最讨厌别有用心的家伙了！”上杉莉绪小心地打量着白枫的表情。 突然，白枫转过头，上杉莉绪连忙收回目光，有些不安地蹭了蹭座位， 只见白枫用手勾住惨白面具，缓缓摘下面具：“当然是即使被面具遮住，也无法阻挡的美丽容貌，” 这时，面具摘下，一张清丽的秀气面庞映入眼帘，顿时，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 上杉莉绪一愣，她也没想到白枫突然袭击，以至于她都没做好心理准备。 良久，顶着白枫灼热的眼神，上杉莉绪才恶狠狠说道：“看路！” “放心，我车技很好。” 白枫仔细地观摩这张盛世容颜，虽然刚刚他言辞中有夸张成分，但是上杉莉绪的容貌显然超出他的心理预期。 “唔，比预想的还要漂亮。” 上杉莉绪有些羞恼，什么时候，她沦落到要被一个看起来明显比他小很多的男孩品头论足了。 关键是，这人身手很好，就连斯特拉的保镖都奈何不得。 “对了，你叫什么？” 听闻此言，上杉莉绪就差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你不认识我？” “鬼面？” “好吧，你赢了。”心中疑虑渐渐消散，上杉莉绪也不好再隐瞒姓名，“上杉莉绪。真亏你冠冕堂皇喜欢一个不认识的人。” “你偷偷摸摸的样子很吸引人。”白枫打趣道。 他发现自己已经进入状态，一改之前生硬的模样，一切都如此顺其自然。 “你打人的样子也很吸引人！”上杉莉绪呲了呲牙，表达心中的不满。 第137章 发展:少了什么 “你叫什么？”上杉莉绪这才发现，她还不知道白枫叫什么。 “白枫。白色的白，枫叶的枫。” “你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 “什么身份？嫂子？” 上杉莉绪好看地翻了个白眼，虽然白枫说的有道理，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中有气说不出。 “到了。” 车缓缓停下。 上杉莉绪并没有第一时间下车，反而在犹豫些什么。 “不用邀请我去你家坐坐，我一会有事，明天吧。” 上杉莉绪顿时无语：“希望你还能活到明天吧。” 狠狠甩了下车门，上杉莉绪头也不回地回家。 接下来，就是杀戮的狂欢。 透过后视镜，白枫看到不远处蠢蠢欲动的监视者，那应该是斯特拉的眼线。 他丝毫不怕暴露，倒不如说，他希望这种人把消息传递出去。 水至清则无鱼，白枫要做的就是把原布拉格市这潭水搅浑，鱼儿自然会主动动起来。 回到闪耀之星，餐馆的生意依旧很好，客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白枫很感慨，马上这幅景象就要变了，至于会变成什么样，还要看斯特拉是否会保持克制。 想了想，白枫叫来服务员：“去，就说本店打烊了，饭钱不需要付，就当是赔礼道歉。” “是。” 随着店内人越来越少，危险也在逐渐靠近。 白枫默默地在柜台上等着，手中纸牌眼花缭乱，他在练习霍尔普斯教他的换牌技巧。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一会，餐馆的门被踹开。 “狗杂种，就是你杀了我的人？” 白枫只是瞟了一眼，就确定为首之人并不是克劳德。 “霍尔普斯，有客人来了。” 霍尔普斯从内堂出来，好像没注意眼前十几杆冲锋枪一样，笑呵呵地招呼道：“客人，里面请，请问需要包间么？” 为首之人眉毛一挑，原本愤怒的神色中流露出一丝隐藏极深的贪婪。 见众人没有反应，霍尔普斯嘿嘿一笑，谄媚道：“这边请，这边请。” 为首之人这才冷哼一声，抬起手，示意众人收起枪。 “霍尔普斯，好生招待，尤其是这位大哥。” 白枫的尝试了一下拉牌，发现很难。 “自然，这是自然。” 霍尔普斯的表情活像一个狗腿子。 一路将十几个人引到最大的包间。 “上菜吧，我知道你们老板想和谈，但是有些原则性问题我是不可能让步的。” 见霍尔普斯并没有动作，领头之人有些不耐烦：“你怎么回事？别傻杵在这里！” “大哥，您还没点菜。”霍尔普斯低着头，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你看着办吧。”领头之人也不想难为一个服务生，不然太掉价了。 霍尔普斯咧嘴一笑：“大哥，本店建议您直通地狱套餐。” 十分钟后，霍尔普斯慢悠悠地来到大堂。 “解决了？” “嗯，领头的那个叫吉米，想从我们这捞点好处，我看他有些不老实，留着先折磨折磨再杀。” “你看着办，把尸体都扔进酒窖里的酒桶里面，至于那个吉米……就先酿着吧，总会开口的。” “放心，我熟得很。” “吱呀～” 两人猛然警惕，看向门口。 “你们在啊，我还以为刚上班就下班呢。” 伊莱尔从容不迫地笑了笑。 白枫和霍尔普斯对视一眼，霍尔普斯会意，耸了耸肩就往内堂去了。 “你迟到了。” “我想也是，扣工资什么的随便你。” 伊莱尔毫无在意地来到前台，优雅地坐在前台的高脚椅上。 “来一杯地狱烈焰。” 白枫眉毛挑了挑：“伊莱尔先生，你迟到反而要我给你调酒？” 虽然白枫在和伊莱尔说话，但是目光却不自觉看向站在一旁的塔莎，从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白枫想读出些什么。 “兴趣使然罢了，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白枫目光一凝，他总能感觉到伊莱尔身上那股玩世不恭的随性，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出身很不简单。 “喂，总盯着塔莎看，难不成你看上她了？”伊莱尔微微一笑，温润如玉。 “没兴趣。” 白枫果断不接受挑衅，先不说他能不能接受，就是能接受，这种女人，谁敢让她睡在身边。 “好了，还需要我工作么？” “当然，半个小时后开业。” “塔莎，去把休业牌摘掉。” “是，主人。” 就在白枫盯着塔莎的背影暗自疑惑时，伊莱尔突然映入视线。 “这里多了一股血腥味。” 白枫神色不动，实际上心中早已做好警惕。 “是新运的食材到了吧？我去厨房看看。” 白枫没有阻拦，说来也巧，开店的时候他完全没有估计到生意的火爆程度，于是他让霍尔普斯又下了一批紧急订单，恰好今早到货。 这时白枫已经隐隐动了杀意，伊莱尔很古怪，总能说出一些让他心惊肉跳的话来，还有塔莎，他没有动手的原因就是因为来自塔莎身上隐约的威胁。 这女人，一定是战士！ 趁着霍尔普斯调教叫吉米的，他也要行动起来。 就在这时，他的手环响了。 白枫打开消息，微微一笑，转发给霍尔普斯后才出门。 出门的一瞬间，白枫眉头微皱，他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环顾四周，并没有什么发现。 突如其来的诡异感打断了白枫的思路，回过神来，他细细品味刚才的突兀。 不是被什么盯上的感觉，更像是少了什么的感觉，但是，少了什么呢？ 斟酌了一阵后，白枫也不再纠结，只当是他的神经绷得太紧，有些疑神疑鬼。 第138章 发展:倾城之恋 门开。 “是你？” 明媚的阳光照射在上杉莉绪光滑娇嫩的面庞上，半睡半醒的朦胧气更是增添几分仙气。 “这没什么好吃惊的。”白枫自顾自地越过门槛。 走进房间，顿时，空气中弥漫的柠檬的甜涩味沁入舌尖。 环顾四周，淡黄与浅绿的壁纸让整个客厅给人一种清爽感，家具的布局很规整，茶几上的杯具也是倒放着的，格调与上杉莉绪的慵懒完全不搭。 这是个生活细致的女孩子。 白枫不禁如此想到。 “喂，我还没有让你进来吧？” 上杉莉绪幽怨的声音响起，她并不是讨厌白枫，正相反，她对这个杀伐果决的小男人很好奇，只是身为女孩子的矜持让她对白枫这位不速之客本能有些抗拒。 “你刚睡醒？” 白枫丝毫不在意，随意地冲了两杯咖啡，细细品茗。 然而咖啡刚刚入口，白枫便尝出一股廉价的滋味。 自从开饭店伊始，白枫就和霍尔普斯这个前黑道干部学了些食材品鉴，还别说，别看霍尔普斯彪悍之风浓厚，对于这方面却有独到的见解。 只要一想到霍尔普斯这种黑道人物都比他会生活，白枫心中不由得有些挫败。 不过他看得出，霍尔普斯的从容背后有另一个人的影子，尽管霍尔普斯总是在关键时刻插科打诨，但白枫也通过这点来判断这个猛男背后不为人知的细腻感情。 “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上杉莉绪无语地推上门，来到白枫对面坐下，嘬了一口，“唔……” 白枫放下杯子，同时也放下心中的好奇，按理说，身为克劳德的情妇，再高档的咖啡上杉莉绪也是喝得起的。 此时上杉莉绪的脸颊恢复了一点精神，脸色逐渐红润起来。 看着她咬着嘴唇享受的样子，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昨天……他们没找你麻烦？” “你觉得谁敢找我麻烦？” 此话一出，上杉莉绪撇了撇嘴，昨天她是见过白枫身手的，那种一击毙命的狠厉直到现在还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上杉莉绪撅了撅嘴，睡裙的吊带慵懒地滑落侧肩，魅惑异常。 妖精！ 白枫不由得吞了口口水，集中意志排除邪念。 只见他微微一笑，声音平和而又充满挑衅：“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上杉莉绪愣了一瞬，似是没想到白枫会说出这么自恋的话。 她不遑多让，呆滞也只有那一秒，随后优雅地端起茶杯，嘬了一口：“你这是在撩我么？” 熟悉的话再次响起，只是说出这话的人却不再是当初让他爱恨交织的小女孩。 那一刻，白枫才发现自己也是带着别人的影子前行，在人生这条看不到远方的路上。 “出去转转？” 白枫罕见地岔开话题，他知道，如果继续聊下去，他会露出破绽。 “我有的选择么？” 上杉莉绪似乎丝毫不把白枫当外人，双手杵在柔软的沙发上，隐约间，似能看到轻纱薄缕内的美景。 白枫却心如明镜，这女人是在诱惑他露出马脚，即使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跟了克劳德五年，天知道她的心机有多深。 “有。”白枫拍了拍大腿，“睡觉。” “你！”上杉莉绪又羞又恼，心中直埋怨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男人。 无奈，她只能往楼上走去。 “你等我一下。” 白枫悠闲地喝着咖啡，顺便看了看时间。 一个小时后，楼上终于传来动静。 白枫细细打量换好衣装的上杉莉绪，眉毛一挑：“好像没什么变化。” 一开始，上杉莉绪还有些得意，但当她听到白枫的评价后，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 “哼！那是我天生丽质！” 说着，上杉莉绪也不管白枫，径直往门外走去。 “倒是实话。” 这点白枫承认，只是他不明白的是这一个小时上杉莉绪在做些什么。 随意瞥了眼楼上后，白枫跟着也出去了。 屋外，上杉莉绪拨了下头发，顿时长发飘飘：“你的车呢？” 白枫来到一架自行车旁，拍了拍后车座：“上车。” 上杉莉绪一脸懵逼：“自、自行车？” “环保健康低碳自然。” 见白枫万年不变的正经脸，上杉莉绪有理由怀疑自己上了黑车。 “我穿的是裙子！” 上杉莉绪近乎咬着牙说出口。 “侧身坐。” 就在上杉莉绪准备转身回家的时候，白枫拉住了她的手。 “开个玩笑。” 白枫依旧是那副淡定脸，掏出车钥匙，远处骚包的赤红跑车前灯闪了闪。 上杉莉绪强压怒火，要不是知道打不过白枫，她早就上巴掌了。 “你是在耍我么！” 白枫抬眉直视上杉莉绪，一本正经：“男人，要有幽默感。” 上杉莉绪长舒口气，她现在严重怀疑，昨天的狠厉杀手和今天的逗比真的是同一个人么？ 不过看他这么认真的样子，不会真的以为用这种方式能逗我开心吧…… 顿时，一阵冷风吹过，上杉莉绪瑟瑟发抖。 “你还没女朋友是吧？” 上杉莉绪觉得这样不行，她看白枫年纪不大，估计感情方面经验严重不足，就算自己未必喜欢上他，可他还有未来啊。 “我女朋友不是你么？” 上杉莉绪翻了个白眼：“我说除了我……啊呸，我也没同意过啊！” “除了你就没有了。” “我……” 上杉莉绪心好累，这人好像就看中她了，而且时不时的，她也会被带进白枫的思维中。 “知道你为什么没有女朋友么？” 上杉莉绪很挫败，本来她想教育一下白枫，这么一闹气势全没了。 “我有。” “我说除了我！” 事到如今，上杉莉绪也懒得纠正错误了，就随白枫吧。 “为什么？” “因为你的方法不对！” “什么方法？” 随白枫一同上车后，上杉莉绪才继续说道：“先不说爱情有无数的巧合，就是普通的恋情，你也要给心仪的女孩惊喜和新鲜感，懂么？” 白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启动引擎。 “去哪吃饭？” “作为男士，约会的行程你要提前安排好。” 这回上杉莉绪是彻底断定白枫绝对没有感情方面的经验了，只得循循善诱，虽然白枫有凶狠的一面，但也有单纯的一面，她不介意多告诉白枫一些东西。 “哦，抱歉。” 白枫是真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讲究，只能上杉莉绪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见白枫是真心想讨她欢心，上杉莉绪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就去劳伦斯餐厅吧。” 上杉莉绪印象中有几家还算不错的餐厅，考虑到价格，她选了一个中档的。 见白枫要改路，上杉莉绪连忙抓住白枫的手问道：“你、你的钱够吧？” “放心，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买来。” “哦……” 白枫画风突变让上杉莉绪有些不适应。 透过后车镜，白枫很清楚地看到斯特拉的人正在尾随。 上杉莉绪也发现了这点，不由得有些无语：“就算你介意，他们也会一直跟着你的。” 只见白枫嘴角翘起：“死人不会。” “你想动手？” 白枫没有回答，只是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淡淡地吩咐道：“把我后面的尾巴解决掉。”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上杉莉绪眉头微蹙，她不认为这是白枫在摆谱来吸引他的注意。 昨天的惨案已经说明这个男人对斯特拉没有一点害怕。 “一个喜欢你的人。” “不信。” “那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说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上杉莉绪笑了笑，凑到白枫身边：“那，如果我说我要这座城呢？” 感受到手臂上的柔软，白枫不为所动：“给我一点时间。” 第139章 发展:被诅咒的美术馆 路上，上杉莉绪显得很焦虑，频频通过后车镜看后面。 “你似乎很关心你的保镖们。” 上杉莉绪收回目光：“我只是好奇你的人想怎么对付他们。” “马上你就知道了。” 随着周围行人与车辆越来越少，上杉莉绪心中不安的直觉越发强烈。 “轰！” 突然，剧烈的爆炸声从身后炸响，上杉莉绪只觉得身体一阵后倾，她连忙看向车镜，镜子中，一个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宛如一根粗壮的烟花，绽放一闪而逝的精彩。 不用多想，里面的人肯定活不了了。 上杉莉绪的心脏怦怦直跳，对于血腥与杀戮，她早已司空见惯，只是公开杀戮让她既有种叛逆的喜悦，又有种对生命易逝的恐惧，毕竟刚刚绽放的烟火，可是用人命填的。 “杀这么多人，你难道不会手软么？” 好不容易平复心头的尖叫，上杉莉绪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声音里依旧有一丝颤抖。 “我始终认为，杀过人的人，不该再害怕死亡。” “哦？”上杉莉绪侧过头，美眸中满是戏谑，“真看不出，你还是个有原则的人？” 白枫一把抓住上杉莉绪的手，柔若无骨。 他慢慢地抚慰上杉莉绪心头的恐惧。 “不要套我的话，放心，我会保护好你。” “呵呵，你说的话就像那个人一样。” “那个人？” “我可以不回答么？” 白枫眯起双眼，心中忖度了一阵，他猜测上杉莉绪说的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克劳德。 听语气，似乎有些不屑，难不成，克劳德对她并不好？ “当然。” 上杉莉绪仿佛失去全部力气般垂下肩膀，看着窗外，出神地说道：“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们。” 羡慕？ 白枫感觉上杉莉绪的情绪不太对，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也许她的直觉是对的，对于白枫来说，上杉莉绪只是工具，就连她引以为傲的容颜，对白枫半点吸引力都没有。 这么想的话，白枫倒是有些明白上杉莉绪的想法了，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喜欢上杉莉绪，但恐怕他比克劳德还要过分。 转了个弯，白枫猛然皱了皱眉。 按照霍尔普斯的说法，这附近过去是某个大企业的地盘，后来斯特拉统一全市，该企业被清算，至今都没有再被启用，久而久之，这里成为了流浪汉的天堂。 因为人烟稀少，白枫才会故意将车开到这里，抹杀斯特拉成员，但是，这条街与刚刚路过地方的感觉完全不同，不光感觉不到一点人气，比起萧条的街道，这里多了几分阴森，就连明媚的阳光都照射不到这里。 有古怪！ 感受到手中的颤抖，白枫瞥了一眼上杉莉绪，发现她正盯着什么东西。 顺着视线看过去，一扇锈得发红的栅栏门尘封住腐朽不堪的内门，跑车呼啸而过，透过朦胧的光线，依稀看得见木渣铁屑飘落在空中。 整条街道约摸二十来米，两边都是房屋，但是上杉莉绪偏偏看的是那一间。 “刚刚的小巷，有古怪。” 白枫起了个头，他看得出上杉莉绪知道些什么。 “那是被诅咒的美术馆。” “诅咒？”白枫眯了眯眼睛，“你知道什么？” “我不确定是不是那里。”上杉莉绪满脸凝重，自言自语，“我也以为那只是个传说。” 白枫没有心急去打断，而是静静等待着上杉莉绪的后续。 车内暧昧迤逦的氛围顿时一扫而空，沉闷压迫着寂静的空气，从空调里散发的清爽微风不知不觉间变得阴冷入骨，仿佛经过刚刚那条街后，整个车子都沾染上不详。 “你知道斯特拉吧？” 白枫点点头：“布拉格市名义上的统治者，一个鸠占鹊巢的黑帮。” 上杉莉绪看向白枫的双眸，一切都是那么得自然，仿佛他说出这句话是理所应当。 “有趣的评价，看你的态度，你应该知道斯特拉整合布拉格市所有帮派的事？” “你不用套我的话，我相信一个正常人是不会对黑帮有好感的，你说呢？” “切，不告诉就不告诉嘛，摆什么谱。” “接着说吧，那间美术馆是怎么回事？” “当初斯特拉最大的敌人是13号天使，为了瓦解13号天使的统治，斯特拉无所不用其极，最终，13号天使在内乱中消亡，而我们刚刚经过的地界，就是当初支持13号天使的阿克洛伊集团。” “所以呢？这里没落了。” “没错，尽管13号天使毁灭了，但是阿克洛伊集团宁死不与斯特拉合作，要知道，这块地界在当年可是最肥的，斯特拉不会允许阿克洛伊集团发展壮大，所以，屠杀开始了。” “不光是阿克洛伊集团的员工，就连他们的家人也被愤怒的斯特拉割了一茬又一茬，杀戮持续了整整一个月，被称为血色九月，在这之后，无人再敢提及阿克洛伊。” 白枫没有回答，仅仅只是听上杉莉绪在说，他都能感受到当初这片大地上的咆哮与血腥。 霍尔普斯隐瞒了真相。 对于13号天使与斯特拉的往事，他也只知道当初是克劳德用离间计分化13号天使，对于阿克洛伊惨案，他更是知之甚少。 他理解霍尔普斯心中的痛，恐怕除了13号天使，阿克洛伊的账也被他记在心上。 赤裸裸的现实让白枫胆寒，一个集团有多少员工，他不知道，也许一千两千，算上家人的话，也该有一万了，这还是最保守的估计。 没有人愿意无缘无故去死，只是生在了这个时代。 “原本斯特拉打算继承阿克洛伊的产业，但是过重的杀戮让这里成为凶地，走在这里，你甚至能听到九年还未干涸鲜血的哀嚎。” “从那时起，凡是靠近那条街的人，都会凭空消失，据说是被做成了标本，将肉体与灵魂永远地锁在不知何处的美术馆里，无法解脱，这个传说也被称为阿克洛伊亡灵传说。” 白枫眉头皱起，尽管阿克洛伊亡灵传说被讲得栩栩如生，他依旧不相信有神鬼作祟，虽然故事被润色得很好，但他依旧发现了盲点。 “你刚刚说，斯特拉一直废弃这块地，从未管理过，是么？” 第140章 发展:约会 “难道不像么？” 上杉莉绪撅了撅嘴，似是对白枫的质疑很不满。 白枫收回目光，平静地看向路面。 说实话，他现在脑中的猜测有很多，唯一不相信的就是斯特拉惧怕神鬼。 一个屠杀了万人之数的组织怎么可能怕鬼，再者，动用了如此庞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却没有给斯特拉带来利益，这种决策很反常。 巧合？白枫根本不相信这种东西，一切都有因有果，只是还没看到迷雾中的真相罢了。 刚刚毛骨悚然的恶意让白枫心中惊惧，那股宛如实质性的不详仿佛在诉说这片大地的与众不同。 那条小巷，绝对隐藏着什么！ 白枫只能如此推断。 来到劳伦斯餐厅，上杉莉绪随意要了间包厢。 虽然是包厢，但内部的装潢无疑透露出奢华与大气。 白枫暗暗打量四周，比起这里，他的餐馆就像个小作坊一样。 “这里不错吧？” 上杉莉绪优雅地靠在座椅上。 “是很不错。” 白枫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户连接整个楼层，透过窗户，能看到楼下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凭高远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渺小、微不足道。 刚刚的阴霾一扫而空，白枫罕见地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他捏了捏鼻梁，多日来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 门开，服务员熟练地将餐品一一放在桌上，然后看向白枫。 白枫会意，支付了一笔不菲的小费。 美食当前，美人作伴，白枫难得地享受了一回。 静谧的氛围下，两人不断地交谈，感情开始升温。 白枫发现，上杉莉绪能很轻易地融入当前环境，当初在电玩中心也是，如今的劳伦斯餐厅也是。 她美得令人心醉，却又有独属于自己的趣味，不拘泥于金钱，洒脱而又快乐。 她就像一只初入红尘的天使，永远怀着一颗纯粹的心，不沾染俗世的尘埃。 “嘭！” 正当两人聊得正酣之时，房门被踹开。 白枫不由分说，连看都没看一眼门外，一甩手，直接讲手中的餐刀甩出去。 电光火石之间，门外为首之人脑门上就插了一把刀子。 众小弟还在吃惊为什么老大踹开门后不说话，数秒过后，为首之人直接软倒在地，众小弟围上前去，这才发现老大头上插着的刀子，血液汩汩流出，已然断了气息。 “这……”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之时，白枫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趁我没发怒之前赶紧滚！” “这……走走……” 众人面面相觑，看了眼老大的尸体后，哆哆嗦嗦地抬着尸体离开了。 “你似乎很愤怒？” 白枫没有回答，默默地从备用餐具里又取出一把餐刀。 “是因为我么？” 上杉莉绪的声音愈发妩媚，恍若勾魂蚀魄。 “有一点。” “哼哼，嘴硬的男人。知道么？直到刚刚，我才有一点点喜欢你。” “你不怕我了？” 上杉莉绪用手托腮，眼神迷离：“如果你是为了自己而杀人，我当然害怕，但是为了我的话，我不怕。” “有意思，想追你还真不容易。” “但是很有趣，不是么？” 上杉莉绪仿佛没听懂白枫话里的意思，轻描淡写地搪塞过去。 “走吧，真是扫兴。” 白枫不接受诱惑，因为这个女人至今仍然不肯说出有关克劳德的事。 “嗯，那接下来我们去……” “我已经想好了。” 白枫微微一笑，打断道。 锈迹斑斑的栅栏门前，白枫停靠车子。 “这里？” 此时上杉莉绪眉间满是诧异。 “刺激、新鲜感。” “我……”上杉莉绪长吸口气，周围鬼气森森的，隔着车窗都能感觉到后背的恶寒。 “你也感觉到了吧？这里是恶意的源泉，所以你才刚刚才会不自觉看向这里。” 上杉莉绪紧了紧衣领，寒意宛如一只细腻的手，轻轻地挠着她的后背。 她吞了口口水：“最、最好不要进去……” 白枫没想到上杉莉绪这么抗拒。 弱者的本能么？ 白枫捏了捏下巴，毕竟上杉莉绪只是普通人，也许她对危险的直觉要更加强烈一些。 说实话，白枫也能隐约看到隐藏在铁栅栏门背后的阴寒气息，只是对于他来说，这气魄还不是特别的危险。 白枫长叹一口气，他有些后悔带上杉莉绪来这里了，也许是刚刚的放松让他降低了对上杉莉绪的戒备，理所当然地将她划为队友。 这种心态对出任务很不利！ 想到这里，白枫猛然一惊：难不成，她是在潜移默化地影响我？ 但是上杉莉绪的恐惧却又是那么得真实。 一个人，真的可以将自己的所有情绪控制得如此惟妙惟肖么？ 收回目光，白枫发觉自己又陷入到怪圈之中，他深深明白，怀疑是永无止境，如果不能做到思想和行动上的统一，即便上杉莉绪真的有问题，他也会因为犹豫而裹足不前，更何况，目前的重点并不是上杉莉绪，而是这栋建筑物里到底隐藏着什么。 白枫眯了眯眼睛，如果他的猜测没错的话，这里的形成恐怕和斯特拉脱不了干系。 “如果你害怕的话，我自己进去。” “别丢下我一个人啊！” 白枫正要下车，却被上杉莉绪抓住衣摆。 突然，一件硬物落在上杉莉绪手上。 “抱歉，我不该带你来这里的，你开车走吧，我想见识一下，这里到底隐藏着什么。” 此时白枫心中在反思，无论如何，他都不该将一个普通人牵扯进来。 “呼……”上杉莉绪没有松开手，反而恶狠狠地盯着白枫，“喂，你、你会保护好我的对么？” 白枫愣了一瞬，旋即明白她的意思：“虽然我一直认为害怕是没有用的，但是，你例外。” 上杉莉绪听后低下头去，即便她嘴唇依旧颤抖，但是脸颊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两抹羞红。 “走吧……” 声若细蚊，以致于白枫差点没有听清。 “你确定？” “啊，走啊走啊，再磨蹭我就不进去了。” 白枫听后微微一笑：“谢谢。” 第141章 发展:隐藏在暗处的鬼影 “吱呀——” 尖锐的响声划破整个小巷。 “簌簌……” 在栅栏与门框摩擦的震动下，铁屑与灰尘宛如不要钱般落下，吓得上杉莉绪连忙躲在白枫身后。 殷红铺满门前的大地，白枫不由得皱眉扇了扇鼻尖前激荡的灰尘。 这里是有多久没人光顾了？ 即使弄出这么大的动静，白枫依旧没看到周围有人过来凑热闹，用“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来形容也不为过。 在恐惧着。 也许刺耳的悲鸣并非有热闹可凑的信号，而是禁止靠近的警告。 拍了拍手，白枫轻轻推开栅栏内的木门，带着上杉莉绪走进。 “踏踏……” 脚步声激起堆积如山的灰尘，白枫尽力用手臂扇飞灰尘，却还是被呛得咳嗽不止。 屋内没有一盏灯，依稀有几丝朦胧的光亮从满是灰浆的窗户上透出，形成一个个光斑，照耀在这栋破烂的房子里。 “啊！” 视线刚刚触及一旁惨白呆滞的面庞，白枫就感觉到腰一紧，被贴合的后背上满是颤抖。 可能是门被突然打开的缘故，整间屋子里破破烂烂的白色绸缎无风自动，配合上四周随意堆满的人头和四肢，一幅肉墙林立的地狱景象浮于眼前。 良久。 “回过神来了么？” 白枫冷静的声音让上杉莉绪心中为之一安。 “你、你不怕么？那、那可是尸体啊！”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白枫不落痕迹地挣脱上杉莉绪紧抱的手臂，一步一步从容地走向所谓堆积的尸体。 “喂，别离开我啊！” 眼见白枫直面淋漓的鲜血，上杉莉绪突然发现白枫离她好远，就像是她在目送白枫走向深渊一样。 只见白枫从肉墙上随意扣下一个人头，僵硬的空心感入手，更是印证了白枫的推测。 “这是假人，应该是塑胶？” 上杉莉绪松了口气，但看到白枫摆弄假人人头时，后背不禁一阵恶寒。 “你才是恶鬼吧！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玩的……” “不是玩，它好像类似人体模特的东西，也许这地方的前身还真是美术馆也说不定。” 没有更多的线索，白枫随手将人头扔在地上。 见此，上杉莉绪背后一个哆嗦，连忙跑到白枫身边。 随着深入屋内，堆积的假人模型越来越多，路越发地狭小。 “你怎么确定这些是假人？万一是真的呢？” 拉住上杉莉绪冰凉的小手，白枫转身看向通往楼上的阶梯。 他眯了眯眼睛，自从进入这栋美术馆后，刚刚的恶意仿佛沉寂下去，虽然现在屋内阴森的景象有些恐怖，但是不如刚刚那股直入心底的凉意。 “很简单，没有血。你要知道，这么多尸体处理起来很麻烦的。” 听闻白枫的话，本来安下心的上杉莉绪又提起精神，她总觉得，白枫这句话有些细思极恐。 “你、你知道？” 白枫瞟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这些都不重要，你难道没发现这里少了点什么。” “别吓我啊……” 上杉莉绪真的要哭出来了，明明白枫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怎么知道少了什么。 “刚刚的恶意……” “嗯？” “刚刚的恶意消失了。” “什么……什么恶意？” 白枫沉默了一阵，似是在组织语言。 寒意开始蔓延，上杉莉绪拽了拽白枫，近乎哀求道：“你说话啊……” “这里有什么的气息不见了，是在隐藏，还是在逃避呢？” “什么意思？这里有什么？” “我不知道。”白枫耸肩，“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其实你也不用这么害怕，鬼不可怕，人才可怕。” “你是说，这里有别人？” 白枫微微一笑：“说不准。” 这可不是白枫故意吓唬上杉莉绪，因为隐藏在暗处的东西，是怪物也说不定。 白枫动了，往楼梯的方向走，上杉莉绪打了个激灵，连忙跟上。 一路上，她不停地打量周围人偶的零部件，生怕一个不注意人偶活过来将她拖进尸墙。 此时她的五感特别敏锐，甚至女人所特有的第六感都被无限放大，只要有一丝风吹草动她就能发现。 “哒！” 突然，凉意从脚踝处蔓延，僵硬的触感引得上杉莉绪脸色一白。 “啊！！！” 尖叫声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白枫立刻抽出小刀。 寒光闪过，上杉莉绪发现她的腿能动了，但是有什么东西抓着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嗯？” 白枫蹲下身，只见上杉莉绪的左腿处，一根手臂正紧紧抓着她的脚踝，透过横切面，白枫能看到里面的传动装置，是类似于机械轴之类的东西，被砍断后失去动力来源开始蜷缩。 “什、什么东西？” 此刻，上杉莉绪死死闭着眼睛不敢去看脚下，生怕看到什么脏东西。 白枫利落地将机械臂的手指切断，起身在上杉莉绪面前晃了晃。 “看到了？鬼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会做这种事的，只有人。” 看到手臂上的科技感后，上杉莉绪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可是做这种事有什么意义呢？” 从惊吓中缓过来后，上杉莉绪开始思考，虽然害怕还是会害怕。 “不可能没有意义的吧。至少，在隐藏什么。它在说，不要继续往前走了，不是么？” 上杉莉绪听后一愣，旋即反应过来：“你早就知道？” “哼哼，继续走吧，注意周围，不要再一惊一乍，有我在。” “哦……” 仅仅从门口到楼梯的这段路上，白枫斩断的机械臂就有十多根之多。 随着机械臂偷袭次数的不断增多，白枫也陷入到疑惑之中。 按理说，这种吓唬人的把戏一两次也就够了，弄这么多次不像在阻止闯入者前进，倒不如说像是在诱惑人继续往前走。 就好比有人告诉你这条路不要走，但是过分的强调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踏上去。 终于来到楼梯口，这里光线完全照不到了，没办法，白枫只能点燃打火机，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向幽邃的楼梯。 “啊！这、这……” 手被紧紧地攥住，白枫无心理会贴在身上的柔软，因为，楼梯拐角的墙壁上涂抹着狰狞殷红的一行字。 “hideandseek!” 第142章 发展:探索二楼 疑惑，逐渐加深了。 白枫当然知道墙上写的是什么，但正因为知道，他才会陷入疑惑。 如果说之前的机械臂是为了勾起闯入者的好奇心的话，那么墙上的文字就显得有些多余了，这种矛盾的感觉让白枫更加好奇。 不过也不是没有第二种可能，那就是布置机械臂的人和写下这行字的人，不是同一个。 “有意思。” 这个时候白枫愈发地谨慎，因为隐藏在这栋美术馆里的鬼，很可能不止一个。 不过这些并不能阻止白枫的步伐。 感觉到白枫的热切，上杉莉绪有些不知所措，她越来越看不懂白枫了，因为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反应，似乎他越是被刺激，就越兴奋。 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她可不敢独自回去，只能在内心拼命地祈祷，将希望寄托于白枫身上。 走过楼梯拐角时，借着火光，墙壁上的殷红字体仿佛活过来一般，渗出粘稠的血液，刺鼻的血腥味呛得上杉莉绪只想吐，但是阴森的寒气却让她硬生生将这份恐惧忍了下去。 直到手臂处传来明显的拖拽感，上杉莉绪才回过神来，发觉刚刚鲜血横流只是她的想象。 黑暗，蔓延到深处，火光照不到的远方，仿佛隐藏着一只怪物，它张着深渊巨口，等待猎物上钩，便一口吞下去，血肉骨髓都要被消化殆尽。 但是看到白枫冷静到变态的侧脸，她不知哪里又升起一股勇气，发颤的腿开始继续挪动。 “不用勉强，我可以背你。” 白枫的话是那么温和，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上杉莉绪依旧感觉到了温暖。 她只觉脸上一热，出于女孩子的娇羞，还是拒绝了。 太丢人了…… 白枫没有理会上杉莉绪的复杂心思，也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继续径直往楼上走。 但是，刚上两级台阶，白枫停下了。 “怎么了？” 白枫看向地面，虽然已经干涸许久，凝固成渣，但他知道，那是血液。 如果他的判断不错的话，这滩血液应该是从楼上淌下来的。 要接近了么？ 恐惧对于他来说是不存在的，再恶心的画面他也见过，重要的是任务。 继续往上走，血液干涸的面积开始扩散，就连上杉莉绪都发现楼梯上的不同。 好在她这次捂住嘴，才没有发出声来。 来到二楼，一条满是血污的床单被随意地丢弃在楼梯口。 上杉莉绪吓了一跳，拉着白枫就要绕开床单。 但是白枫却没有动。 上杉莉绪疑惑地看向白枫，火光中，白枫眉头紧皱出神地盯着床单。 “快走啊，难不成你还想收藏？” 白枫挥手阻止上杉莉绪胡闹，然后蹲下身，将床单一点一点铺平。 “喂，你不是来真的吧……” 就在上杉莉绪内心有些崩溃的时候，她猛然注意到床单上竟然有字！ “不、要、在、水、面、上、激、起、波、澜……什么意思？” 床单上的字歪歪扭扭的，上杉莉绪也是认了好一阵才读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知道。” 白枫紧皱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先不说这句掐头去尾的话有什么深意，就是什么人留下的这句话，白枫也无从得知。 “那你是怎么发现床单上有字的？” “很简单，这种血书和溅上去的血液轮廓不太一样。” 上杉莉绪咬了咬嘴唇，借着火光，她看到地上满是血液干涸的痕迹，甚至还有什么被拖动过的划痕，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在冷静思考么？难道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无所谓的么？他不会害怕么？ 上杉莉绪深吸几口气，明明是夏日，她却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呼出的气体。 “这句话……很奇怪呢。” 白枫回过头：“怎么奇怪了？” “嗯……”仿佛是被白枫感染了，上杉莉绪拄着下巴，在思考中，极速跳动的心脏逐渐恢复平稳，“该说是语气不同呢？还是措辞不对呢？” “语气？” “嗯……如果阿克洛伊亡灵传说是真的的话，那么会写下这句话的人也只有受害者了吧？但是按照常识来说，一般人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都会写‘救命’之类的话不是么？而这句话却在说什么水面，根本不合常理。” “你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我说的不对么？” “写这句话的人，不一定是受害者。” “不是受害者，那还能是……” 上杉莉绪的眼睛逐渐瞪大，她突然意识到另外一种可能。 不等上杉莉绪回答，白枫猛地起身，将她护在身后。 “看起来，它应该就藏在这一层。” 就在事件开始扑朔迷离的时候，白枫盖棺定论。 其实，如果是藏在美术馆里的鬼写下这句话，依旧有很多地方说不通。 如果这句话想要透露什么的话，那么床单应该会被销毁才对；如果那只鬼有双重人格的话就两说了，毕竟代表善意的人格是有可能影响到代表恶意的人格的。 这种猜测也只有曾经和璇玑相识的白枫才会做出。 如果是经历过剧烈痛苦的试验品的话，是很有可能诞生双重人格的。 所以，这层楼里隐藏的怪物很有可能是能力者，而且是能力很特殊、斯特拉不得不以这种方式隐藏的能力者。 当然，床单上的话可能只是无意义的涂鸦，但在白枫看来，这种可能性无限小。 白枫的步子逐渐慢了起来，他可没忘记这里的鬼是会掩藏自身气息的，如果无防备被偷袭的话，他很可能保不住上杉莉绪。 白枫在走廊转角的第一个房间外停留了很久。 看他那么专注，上杉莉绪也屏住呼吸，她是见过白枫身手的，如果白枫都那么谨慎的话，就说明这里的问题大了。 没有异样，白枫这才闪进房间，火光微弱，但也足以照清整个房间。 “呕——” 紧随其后的上杉莉绪连忙捂住嘴，整个房间只有一个类似手术台的推车，然而上面被血污糊了不知道多少层，已经分不清铁锈和血渍了，可能是缺乏阳光的缘故，整间屋子里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即使捂住鼻子，都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血液从鼻孔流入口腔中。 手术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狰狞的工具，已经和血污糊在一起，虽然部分已经锈蚀掉，但仿佛仍能看到当初这间屋子里发生的惨案。 虐待、凌辱、解体，视觉上的冲击要比感官上的刺激强烈得多。 但是危机还并不能接触，因为墙壁的一侧摆满了柜子，透过上半部分的玻璃窗能看到一些瓶瓶罐罐类似药物的东西，但是下半部分的柜子却没有玻璃窗，按理说应该也会摆满瓶瓶罐罐才对，但实际上，谁又说得准呢？ 白枫正要走上前去，却被拉住。 “我、我们走吧……这里、这里就算有什么，也不能算人了……” 白枫停下脚步，自言自语道：“知道么？有些变态即使你远离它、逃避它，它也会继续做着变态的事，永远不要庆幸自己不是下一个。” 第143章 发展:消失的尸体 小刀在手，即便柜子里有什么扑出来，白枫也能第一时间应对。 打开第一个柜子，除了刺耳的摩擦声外，一切都很平静。 回声不断在走廊里徘徊，上杉莉绪连忙往屋内走了两步。 白枫眉头一皱，虽然没有怪物这点早在他的心理预期，但是装满药物的柜子里还缺少另外一样东西。 难道在其他柜子里？ 将剩余的柜子逐个打开，里面装的东西大同小异。 退回上杉莉绪身边，白枫摸了摸下巴，盯着手术台发呆。 “怎么了？” 每当看到白枫发呆，上杉莉绪明白，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白枫没有回答，带着疑惑缓缓走向手术台，手指搭在已经固定的刑具上，轻轻抚摸着。 又在做奇怪的事了！ 此时上杉莉绪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生怕白枫一回头，带着怪物一样的狰狞面容将她吃掉。 “我们刚刚在纠结是谁留下的那行字对吧？” 白枫突然出声，惊得上杉莉绪一激灵，她连忙停下不切实际的幻想，点点头：“嗯，我觉得是受害者，但你的意思可能是这里的额……主人……” “也许你是对的。” “啊？什么意思？” 上杉莉绪顿时一脸懵逼，她此刻深深怀疑要么是她被吓傻了，要么是白枫不对劲，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意思就是……”白枫双手抓住手术台的边缘，一用力，整个手术台被掀飞，转了半圈后狠狠摔在地上。 “砰！” 金属剧烈碰撞的声音引得上杉莉绪捂住耳朵，刚刚白枫开柜子的动静就够大了，现在直接翻车，恐怕隐藏在暗处的鬼已经锁定了他们的位置吧。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么？ 空气中的余震还未消失，但是上杉莉绪惊奇地发现，手术台背面的一侧好像画着什么东西。 “果然是这样。” 看白枫那么自信，上杉莉绪也壮着胆子凑近。 “聪明人……没有心脏？” 又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而且字体简直没法认，上杉莉绪努力想要跟上白枫的节奏：“所以这一定是被害者留下的对么？” 白枫点点头：“很有可能，之前也有像我这样的人来过。” “像你？” “你能在躺着的情况下，在这个位置留下这行字么？” 上杉莉绪猛地反应过来，这时再看向那行歪歪扭扭的字，却再也轻视不起来了。 “真亏你能发现那行字，你是有透视么……” 上杉莉绪嘟着嘴，虽然白枫在恋爱问题上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但是直面阿克洛伊亡灵传说中的美术馆时却又有着惊人的判断力，这人……也不是没有优点的嘛…… “好了，接下来就是揪出那只鬼，你要跟住我。” “哦……” 上杉莉绪习惯性地抓住白枫的手，烛火幽幽，但她心中却多了几分对白枫的信心。 你一定会保护我的，对么？ 继续探索，第二间房间似乎是个文档室，和之前房间一模一样的铁柜子，里面装满了有关阿克洛伊的文件，当然少不了的，还有条形状的血迹。 接连搜索了几个房间后，白枫一无所获，剩下的，也只有地上拖痕连接的那个房间。 此时白枫和上杉莉绪都很紧张，因为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那间是这层楼的最后一间。 “等一下！” 白枫回过头，温和一笑：“你就不要进去了，随便找个房间躲起来吧。” “不是……你看墙壁……” 白枫将打火机靠近走廊尽头的墙壁，顿时，一片殷红之色浮于眼前，整个墙壁透露出一股阴寒，但并未整个墙壁都被涂满，从鲜血粉刷的夹缝中，依稀能看清似乎有什么字被挡住了。 “火热的灵魂只能用水浇灭……这一定是某个受害者写下来的，却被那个鬼涂抹掉了……” 上杉莉绪的声音中满是颤抖，说实话，她不怕鲜血与死亡，她害怕的是无尽折磨后流尽的鲜血与不知何时到来的死亡。 白枫只是盯着墙壁默不出声，仿佛在欣赏一副美丽的画卷。 “这幅画，还真是煞费苦心。” “你在说什么啊！那是人血！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最后的痕迹！” 白枫偏过头，没有说什么，但是上杉莉绪却从那副黑瞳中看到了…… 冷漠！ “我改主意了，一起进去吧。” 然而此时上杉莉绪还在发呆，她不敢相信，因为在她看来，虽然白枫杀了很多人，但是还是有人的温度的。 回过神来，冰冷的金属质感让上杉莉绪一哆嗦，马上地，她就看到手中仅存的微弱光芒，露出不解的目光。 “在门口可以照到整个房间，当然前提是需要战斗的情况下。” 他在说什么啊？是相信我么？是觉得我会害怕黑暗么？ 上杉莉绪看向白枫的目光里满是复杂之色，她越来越搞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什么叫前提是需要战斗的情况下，难道可以不需要战斗么？ “嘭！” 白枫将门撞开，打了个滚，借着门口的火光迅速扫视四周。 没有敌人！ 由半蹲缓缓起身，白枫眯了眯眼睛。 整个房间空荡荡的，但是这里的地面更黑，踩在上面有一种黏糊糊的感觉，但是实际上走在上面如履平地，就像是踏在塑胶运动场上一般。 地面上有异物的凸起，有的只是一片一片的，有的连成一块，甚至有些硌脚。 房间内部靠近窗户的墙边，两具白骨孤零零地躺着，就白骨的散乱成度，若不是有两块头骨，白枫也许看不出这是两个人。 和之前的房间一样，窗户是被木板钉死的，几乎看不到缝隙。 “这里、这里也没有么？” 火光摇曳，白枫知道，上杉莉绪快到极限了。 “你走吧，我保证从这里到门口是安全的。” “欸？” 擦肩而过的瞬间，从微弱的火苗中，白枫的背影越来越远，影子也越拉越长，上杉莉绪仿佛能看到白枫破灭的命运。 永远不要庆幸自己不是下一个。 白枫的话在耳畔响起，上杉莉绪的呼吸变得急促：“你要去哪里！” “它在等我找到他。” 平静得丝毫激不起一丝波澜的声音响起。 “hideandseek！” 上杉莉绪目光一凝，粉拳紧攥，火光，摇晃得更厉害了…… 第144章 发展:地下室 “你会死的！” 白枫没有犹豫，脚步毫不拖沓，他有些庆幸，那只鬼给了他第二次选择，不让上杉莉绪卷进事件的选择。 “难道我们就不能多一些对彼此的信任么！” 上杉莉绪很愤怒，从进入大门开始，她就怕得不行，但是白枫的态度却像是带着她玩耍一番，到了动真格的时候就把她弃在一旁。 什么都不说，自顾自地把他认为的强加在自己身上，还将唯一的打火机交给她，这种轻佻乃至蔑视的态度让上杉莉绪忍无可忍。 她奋力跑向白枫，在这一刻，她仿佛什么都不怕了。 去他的悄无声息！ 刚刚那么大动静都没引来什么，跑步声又算得了什么！ 火光重新照亮白枫的面庞，上杉莉绪毫不畏惧地直视他。 “你想怎么样？” 白枫不耐烦的态度更是激起上杉莉绪的凶性，的确，一直以来，上杉莉绪都保持从容与优雅，就连大声说话都没有，但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发火。 “告诉我！你知道的！” “没有意义。” “不是什么事都是有意义的！”上杉莉绪死死咬着嘴唇，语气不由得放缓，“你其实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对不对？你刚刚不是在嘲笑墙壁上的血迹对不对？告诉我好么？至少，告诉我，好么……” “告诉你你就会走？” “不会。”上杉莉绪眸中流露出一丝柔情，“你会保护好我的，对么？” 突然，上杉莉绪拉着白枫的手放在她的胸口。 白枫一惊，强忍着没有将手抽出。 虽然这些天上杉莉绪时不时会流露出媚态，但是这么暧昧的肢体接触还是第一次。 “我可能救不了你。” 白枫眸中流露出一丝疲惫，他曾在准备万全的情况下眼睁睁地看着苏泠去死。 “你救不了所有人。” 振聋发聩！ 白枫知道，他救不了求死之人，所以上杉莉绪态度的趋势让他感到窒息。 “有时候，我觉得无意义的死也无所谓了，不拖累家人地去死，谁也不会知道，更不会伤心难过。” 家人！ 原来她并非没有牵挂。 由恐惧引发的依赖么？ 对视上坚定的双眸，白枫有些心虚，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他可以很轻易撬开上杉莉绪的嘴巴，但是—— “你知道什么叫知觉的整体性么？” 上杉莉绪摇摇头，模样有些困惑。 “就是人脑通过过去的经验将破碎的图像自动整合的过程。” “整合？你是说……那堵墙壁？” “没错。”白枫点点头，“涂抹的血液恰到好处能提取出一句话。” “你觉得这是陷阱？可是你不是说过，有可能是像你这样的人来过这里，他……他可能发现了什么，所以留下线索……” 上杉莉绪一边分析，心中隐隐的担忧渐渐放下，不由得紧了紧手掌：看起来，我的直觉没错。 “所以如果这三句话是为了对付隐藏在这里的怪物的话，那么就有两个推论，曾经有什么人在这里留下蹩脚的线索，隐藏在这里的怪物很可能没有视觉。” 就在上杉莉绪还在细品白枫的话时，白枫继续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去。 他没有说的是，如果上述两条推论正确的话，那么藏在手术台下的那句话就显得太刻意了，而且，霍尔普斯对他隐瞒了很多。 “喂！” 上杉莉绪没想到就一愣神的功夫，白枫已经走到楼梯拐角。 “想跟就跟过来吧，不过，不要捣乱。” 上杉莉绪撅了撅嘴，这才带着跳动的火苗跑向白枫。 来到楼下，白枫没有往门口走，反而往杂物堆积的楼梯下面走，在深凹的墙壁上摸索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 “路。” 上杉莉绪翻了个白眼，她很想吐槽，从现在开始要靠眼神交流么！ 不过她也不笨，略微琢磨，便明白白枫的意思。 “难道你在找地下室之类的暗阁？难道不可能在其他地方么？比方说墙体与墙体之间留出一点空隙之类的？” 话音刚落，上杉莉绪发现白枫的动作停下了，还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寻找，只是那眼神让她很不舒服。 “你是不是对暗阁有什么误解。二楼确实有一部分墙体之间留有空隙，就是屋顶也可以藏身……” “是吧，那你为什么偏偏找这种地方？” “我要找的是一个很宽敞的地方，天上的空间不够，就只能找地下了。” “为什么？” “咔！” 就在上杉莉绪问出声的瞬间，白枫好像按到了什么，随后，一块等身大的地板徐徐被拉开，露出下面隐藏的阶梯。 “真的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但是此时白枫面色凝重，双眼微眯，直盯漆黑的洞口深处。 “果然，这里就是恶意的源头，要找到你了。” 上杉莉绪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她感觉得到，白枫动杀心了。 虽然她不止一次见过白枫杀人，但是那时白枫的杀意很淡，更像是随手为之，而这次，他要动真格的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 即使面对这样的白枫，上杉莉绪依旧壮起胆子，耍起小性子。 白枫指了指门口：“因为方便。” “哈？” 上杉莉绪顿时背后一阵恶寒，说实话，白枫的冷笑话让她措手不及，开玩笑呢！ 但白枫都进去了，她要是再追着不放恐怕会带来麻烦，于是只能悻悻地跺了跺脚，跟上。 火焰将两人摇曳的影子甩在墙上，每一个脚步声都能传出好远，然后再透过尘封已久的气流传递回来。 灰尘很多，令上杉莉绪意外的是，打火机竟然没有熄灭，也就是说，这里氧气依旧很足，至少她的呼吸没有半点困难。 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么？哼！ 回想起白枫刚刚的敷衍，上杉莉绪越想越气，好不容易她以为能和白枫建立相互的信任，却又被放了鸽子。 “还方便，方便为什么弄那么多爪子挡路……哎呦！” 嘟嘟囔囔间，她一个不留神撞在前方白枫的身上，两人就这么停在楼梯上。 上杉莉绪抬头正准备质问白枫为什么突然停下，但映入眼帘的却是白枫神秘的微笑。 “怎、怎么啊？” “你自己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么？” “答案？什么答案……” 突然，上杉莉绪瞪大眼睛，呼吸逐渐急促，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那些爪子，是防止猎物逃跑用的！ 第145章 发展:被找到了 “所以，现在走还来得及。” 眼看上杉莉绪有退缩的意味，白枫趁热打铁，不想让她继续冒险，可以说，从现在开始，每多踏一步，就是离地狱更进一步。 “那你呢？你不怕死么？” “不要误会了，我只会为自己而战斗。” 劝说无果后，白枫继续往下走。 大概十分钟后，两人终于来到最底层，借着火光，白枫发现这里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墙壁上连门都没有洞。 虽然是洞，但是却可以容纳一个人还多的空间，黑黢黢的洞口内，似乎能看到些什么东西。 上杉莉绪似乎比白枫更紧张，她早早地躲在白枫身后，时不时探出头盯着洞口。 进入，洞口内比想象的要宽阔许多，火光照不到尽头，没走两步，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原因很简单，前面有人。 准确地说，有很多人，他们有的在端茶倒水，有的在谈笑风生，有的在嬉戏追逐…… 只是，没有声音，一切都是静止的，仿佛时间被定格，把所有人最美好的一面刻在这座地下一样。 上杉莉绪正想打个招呼，但是寂静的空气仿佛堵住了她的喉咙，诡异的氛围刺激到她最脆弱的神经。 她不敢置信，缓缓走到一个“人”面前，颤抖着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没有反应！ 那人依旧保持着和煦的笑容，如沐春风，身上穿着侍者的衣裳，脖子上打了个领结，无声地欢迎陌生人的到来。 如果只有一个人不动也就罢了，火光所及之处的所有人都像是商量好一般默不出声，但是神态却又那么传神。 上杉莉绪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用手指在那人脸上轻轻点了下。 温润的触感袭来，那人依旧纹丝不动，连眼神都没偏半分。 “这些雕像做得还蛮真实的……” 恐惧，似乎刺激到她，连带情绪都变得不对劲了。 白枫心底清楚，这是上杉莉绪在欺骗自己，她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些，可都是尸体，在二楼消失的尸体。 火光仿佛隔开生与死的界限，那些死去的人，脸上无不带着祥和与温馨，也许生前他们有这样那样的苦楚，但是死去，一切都如过眼云烟，活成了他们曾经想要的样子。 荒诞，而又戏剧。 继续向前，走过几个拐角后，白枫发现麻烦大了。 眼前四通八达的岔路口让他意识到这里是一座迷宫。 他们在沿途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在享受生活的美好，上杉莉绪愈发兴奋，一个个打着招呼，时不时上去捏一下尸体。 一个正常的活着的人在这样诡异的地下迷宫当然不会像是在游山玩水，除非，她处于崩溃的边缘。 这是崩溃的前兆！ 白枫很难想象，她是凭借怎样的意志坚持到现在的。 火光摇曳，此时两人早已迷路，在迷宫中到处乱走。 相比于上杉莉绪神经大条，白枫很谨慎，最精明的猎手往往拥有最精湛的伪装，从迷宫中的种种迹象判断，对方应该是个以玩弄猎物为乐趣的恶趣味的怪物。 “啊——” 上杉莉绪的叫声引起白枫的注意，他定睛看去，只见上杉莉绪用手指指着其中一具身着体面西装、手拄竹节拐杖的尸体，缓缓后退，指尖不住地颤抖。 “他、他、他……” 上杉莉绪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白枫看得出，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说些什么。 难道说…… 白枫心头猛地一紧，顺势抓住上杉莉绪的双肩，触碰的那一瞬间，颤抖微微止住了一些。 “他还有脉搏！” 果然！ 白枫立即上前一步，将上杉莉绪护在身后。 “嘿嘿嘿嘿嘿——” 西装男发出一连串低沉的笑声，无孔不入的恶意夹杂着一丝疯狂的平静。 “被找到了呢。” 他的声音充满磁性，且语气温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很容易让人升起好感，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竟然是阿克洛伊亡灵传说中的刽子手。 上杉莉绪很奇怪，难道他也是被困在迷宫中的人？ 这种天真的想法仅仅维持一瞬就破灭了，因为白枫挡在她面前，这是危险的讯号！ “砰砰砰！” 连续三发子弹几乎不分先后地射向西装男的脑袋，白枫疯狂压枪，随即二话不说，拉着上杉莉绪就往最近的拐角跑。 之所以瞄准头颅，是因为二楼的那句“聪明人没有心脏”，已知的线索中，只有这句话说得最直白，如果所有的线索真的是为了暴露西装男的弱点的话，那么西装男很可能没有心脏！ 即便白枫的动作已经很快了，但是在两人逃跑的瞬间，一串“叮叮叮”的响声传来，两人瞳孔不由得放大，因为西装男仅用拐杖就挡下了三发子弹！ “快走！” 两人迅速连续拐了几个弯，直到身后没有西装男的影子，才逐渐慢下来。 比起上杉莉绪的惊悚，白枫面色如常，对于敌人的“好意”，他再清楚不过了，类似这种以杀人为乐的怪物，其核心是有一套内在逻辑的。 第一点就是人设，但凡这类人，一定会严格按照他们身上的某个特质进行猎杀游戏。 像沙盒试验中遇到的王平，他以欺骗他人为乐，比起杀死猎物，他更享受欺骗的过程，而王远，则对人类的脏器有非同一般的执着。 而刚刚的西装男，按照白枫的推测，他的人设应该是温和优雅而又守礼的绅士，对尸体的完好性有着如同艺术家对工艺品狂热！ 如果人设崩塌，那么他只是有些危险的疯子罢了。 第二点就是对生命的漠视，按理说，人对血腥是有与生俱来的恐惧的，但是这类人丝毫没有手软的感觉，精准地收割人命。 脚步逐渐慢下来，白枫顺便关上打火机，一边注意身后的动静，一边加重脚步。 突如其来的黑暗吓得身旁美人一惊。 “你这么大声，他会发现我们的。” 上杉莉绪压低嗓音，尽量控制呼吸声不要那么重。 “也许吧。” 平静的声音连同空气都变得温润了许多。 第146章 发展:追逐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上杉莉绪此刻的心情，那么只有两个字最贴切：安心。 虽然白枫会做一些她不能理解的事，但是那份来自心底的踏实让她愈发依赖身旁的小男人。 不过她还是有些埋怨自身的莽撞，也许，如果没有她，刚才白枫也不用逃。 她并不了解白枫，只知道他的身手很好，但是从刚刚西装男挡子弹的反应来看，此人也不落俗套，不过她就是对白枫有一种莫名的信心。 想到此处，上杉莉绪近乎崩溃的神经稍微松弛一点，没有绷得那么紧了。 “你在做什么，白枫？” 上杉莉绪的语气不自觉变得温柔起来。 “测试。” “测试他的听力？” 无需多言，白枫明白上杉莉绪说的是谁。 “嗯，地下很深，之前在楼上做过的算不得数。” “你好像早就知道他是这里的主人？” 上杉莉绪记得，就在她尖叫的时候，白枫便挡在她面前，之后一系列果决行动也表明他早就发现西装男的不对劲。 “你觉得我们现在狼狈么？” “嗯？有……一点吧……” “可是他的衣衫很整洁。” 上杉莉绪抿了抿嘴唇，此刻白枫给她的感觉又和之前不同，他冷静得像一块冰，即使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他也能保持冷静的判断么？ 他看起来还那么得小，到底经历过什么？ “嗯……看起来他没追过来，听力应该很差。” “但是视力和体能很好，对么？” 黑暗中，白枫隐约能看到上杉莉绪神气的样子，不由得莞尔，如果一定要他选的话，坚强的队友要比软弱的队友有用得多。 “你还不算太笨，说中了一半。” “哈？一半？”上杉莉绪有些不服气，既然西装男不是以听力锁定他们，她索性也放开声音，“哪一半？” “还记得刚才的子弹么？如果他是躲避的话，根据普通人的反应极限外加预判是可以做到的，但是他却用拐杖挡下，这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所以他的眼睛很特殊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呢？就算他没追上我们，也只能证明他没法通过声音来判断我们的位置，不能证明他体能很差吧？” “不对，反应力和行动力是两个概念，就像我用手指戳你眼睛，你会本能闭眼一样，刚刚那人可不光看到了我射出的子弹，还挡了下来，这就等同于即使我用手指戳过去，只要不触碰到眼球，他一定不会闭眼一样。” “所以呢？如果他真有你说的这种行动力，我们刚才根本无法逃脱。” “反过来想，既然我们逃脱了，就说明要么是他想继续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要么……” “没有办法阻止！” 上杉莉绪猛地一惊，就刚刚一个照面，白枫就判断出这么多东西？ 白枫哼笑一声：“其实第一种情况早就可以排除了。” “为、为什么？” “因为这些尸体啊。” 白枫重新点亮打火机，火光照亮周围高耸的墙壁，以及无声的人们。 “说实话，他们真的很精致，衣服很整齐，模样都很祥和，很难想象那人会冒着这些艺术品被我们弄坏的风险放任我们离去。”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他的行动力是有范围的，接子弹的距离足够，但拦下我们的距离，不够。” 震惊，从上杉莉绪的瞳孔中折射出来。 回想起刚刚的情形，白枫没有多做一个动作，没有说一句废话，顺理成章地把西装男的底给摸出来，这种洞察力和判断力，她从未从任何人身上见过。 等等！ 上杉莉绪突然发现，从刚刚开始，白枫的话突然变得很多，按照他之前刚进门和在二楼的样子，应该不会和自己解释这么多才对啊。 他在安慰我！ 上杉莉绪突然意识到这点，如果继续保持寂静的氛围的话，她肯定会被地底的压抑给逼疯的，尤其周围到处都是死人假扮的活人，都不用去看，只要刻在脑子里就会感觉到恐惧。 突然，上杉莉绪记起之前白枫一直都站在首当其冲的位置，即使在二楼，那种狭**仄的地方，她只要给白枫拿好打火机就可以了，即使西装男出现也不会威胁到她。 也就是说，现在他需要我，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我发呆就能解决的了。 想到这里，上杉莉绪深吸口气，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即使我什么也做不到，也不能成为白枫的负担！ “你不怕他发现我们？” 上杉莉绪指了指打火机，思绪透彻后，就连说话都有底气。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有没有光对他来说不重要。” “夜视？那你刚才为什么关上打火机？” 白枫微微一笑：“控制变量。” 上杉莉绪不由得白了白枫一眼，嘟了嘟嘴有些不满道：“感情我们还是小白鼠啊～” “难道这里还有别的试验品么？” 白枫耸了耸肩。 “最后一个问题。” “说。” “为什么那个西装男要隐藏在地底？如果在二楼的话不是更容易发现入侵者么？你也看到了，这里到处都是……额……尸体，按常理来说，他想杀人的瘾应该很大才对……” 白枫摸了摸下巴，瞟了上杉莉绪一眼：“你总算问了个不是那么傻的问题。” “快回答啦！” 上杉莉绪有些埋怨地轻轻踢了白枫一下。 “关于这一点，我也只有猜测。” “什么嘛，弄半天你也不知道。” “你当我是什么？全知全能的神？判断也要有依据，乱猜的话会在脑子里形成刻板印象，很致命的。” “好好好，你都对行了吧，快说说。” “我们这一路走来，应该没看到什么像是食物的东西吧？” 上杉莉绪皱起眉头回忆：“对啊……” “唯一看上去像是食物的也只有这些尸体了。” “喂，不要突然说这么恐怖的事！” 上杉莉绪紧了紧衣裳，本能地往旁边迈了一步，与白枫拉开距离。 白枫愣了一瞬，然后连连道歉：“抱歉，我的错。” 但是上杉莉绪并不买账，也许因为女孩子的心本就敏感的缘故，她看着白枫的头顶，上面仿佛有一道恶魔的虚影，狰狞着想要将她吞噬。 “你别想糊弄过去！正常人怎么会有把人当食物的想法！” 声嘶力竭，她一直以为身旁的男人才是她安心的源头，却没想到，那人却要比西装男还要残忍！ 怪不得她总觉得白枫的话让她心惊肉跳，怪不得她总觉得她与白枫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怪不得，怪不得…… “当然有。” 上杉莉绪的心猛地咯噔一下：难道…… “不过被我割下了头颅。” 简单地一句话，却让上杉莉绪大受震撼：他……是在失落么？ 如果现在有支烟的话，也许白枫会点燃，然后猛吸一口，可惜的是，他不抽烟，也不喝酒，只能以最原始的方式消磨痛苦，忍着。 “抱、抱歉……” 白枫摇了摇头，过去的终将会过去，这也是他没有多说什么的原因。 “继续刚才的问题，既然地下还有空气流通，那么没有食物不是太不合理了？所以八成，刚刚那个人有类似冬眠的手段，可以缓解新陈代谢带来的虚弱。”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不吃、不吃尸体啊……” “该走了。” 突然，白枫抓起上杉莉绪的手就要往转弯处赶。 “怎么……” 上杉莉绪的话还没说完，另一边的尽头响起一个优雅的男声：“找到你们了。” 顿时，上杉莉绪后背阵阵发毛。 第147章 发展:破绽(完) 狂奔！ 上杉莉绪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劲，奈何她穿的是裙子，真心跑不快。 “逃的掉么？” 身后的声音从容不迫，但能感觉得到声音的来源越来越远。 但是，白枫停下了。 “怎么了？快走啊，一会来不及了！”上杉莉绪催促着，不停地看向身后的拐角，多待一秒她都怕西装男追上来。 但是白枫不为所动，眉头紧皱盯着某一个方向。 “快！走！” 上杉莉绪用尽全力才拖动白枫，但是白枫脸上疑惑不减，看上去反而陷入到更深的疑惑中。 无奈，上杉莉绪只能顺着白枫的视线看去。 火光能照亮的地方只有那么大，一抬眼就看到了异样。 路边，一具尸体倒在地上，他做着回头的姿势，仿佛在和身后的人说些什么。 正常情况下是这样的，但是倒下的男尸回头的方向变成冲向白枫和上杉莉绪两人。 火光照得男尸瞳孔红彤彤的，仿佛还停留着生前的迹象，炯炯有神。 诡异的是，白枫就这么与男尸对视，就像在玩木头人的游戏，谁先动算谁输。 无厘头的想法仅仅停留一瞬，如果是别人被吓疯了还真有可能，但是白枫？不存在的，这个男人恐怕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 “喂！就算你看也要看个美女什么的啊！男的有什么好看的！” 情况紧急，上杉莉绪也顾不得优雅了，在白枫眼前晃了晃手。 这招还真管用，白枫马上将视线停留在上杉莉绪身上，惹得她小脸一红。 就算知道白枫不是那个意思，但是说出那句话后，上杉莉绪还是幻想着误会了一下。 “不对，我们在逃跑啊，先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想好么？” “唔……” 面对张牙舞爪的上杉莉绪，白枫的回应不可谓不平淡。 但是效果是有的，至少白枫肯主动迈出步子。 奔跑中，上杉莉绪发现白枫愁眉不展，显然还在在意刚才的男尸。 “他很在意这些尸体。” 突然，白枫打破沉默，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 “什么？”相比于白枫的从容，上杉莉绪着急得很，她能感觉到，西装男紧紧跟在身后，然而这个时候白枫却在纠结一些无所谓的东西。 是光！ 上杉莉绪猛然惊醒，刚刚光没有引来西装男也许是因为离得太远，因为现在西装男紧紧跟在他们身后就说明，他能区分出有光和无光的区别！ 可是，如果他真的像白枫说的那样，有夜视能力，那么即使关上打火机也难逃一劫，反而会陷入更加被动的境地！ 犹豫，萦绕在上杉莉绪心头，她当然怕，她不想像这些尸体一样永远地活在地下，她想出去，想再看一眼阳光！ “但是尸体却倒了。” 这个时候，白枫说出第二句话，但这句，上杉莉绪听懂了。 “所以有可能西装男根本没有夜视的能力才会碰倒这些尸体不是么？” 突然，白枫转头看向上杉莉绪，就连上杉莉绪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说错什么了么？” 上杉莉绪先软了下来，目光低下来盯着地面，不敢与白枫对视。 白枫的目光没有在上杉莉绪身上停留太久，他边跑边扫视两旁栩栩如生的尸体。 “你知道壁画么？” “什么？”上杉莉绪顿时一脸懵逼：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吧！ 不过，既然白枫问了，她还是回答道：“画在墙壁上的画？” “如果是你自己画的壁画，你会不会把它弄花？” 又是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为什么一定要弄花？如果是刚画上的，离远点不就好了？” 突然，上杉莉绪感觉手上一紧，是白枫紧紧抓住她，随即，两人的脚步也停下了。 “你……” 上杉莉绪正要埋怨，但映入眼帘的却是白枫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微笑，只是那笑容中，却有几分阴狠，她顿时愣住了。 “你信不信，这些人是在最后一刻咽气的。” 上杉莉绪有些绝望，虽然她听不懂白枫在说什么，但她不笨，隐约间能感觉到这些话之间有一定联系，但具体是什么，她理解不了。 她知道白枫总是能比她多看到未来两步，虽然仅仅是两步，但却是天才与凡人之间的鸿沟，那不是她能达到的领域。 就像这句话一样，难道人不都是在最后一刻咽气的么？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但是她却知道，白枫不是这个意思。 “你怕疼么？” 不明白，不理解，不代表上杉莉绪看不懂白枫的眼神。 怕么？正常人有不怕的么？ 突然，上杉莉绪眼前浮现出刚刚白枫谈及吃人时的眼神，失落、挣扎，而又痛苦。 她不知道白枫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觉得那眼神令人心碎。 她吞了口口水：“不怕。” 恐惧源于未知，不过这次，上杉莉绪很决绝，毫无防备地站在白枫面前。 一抹寒光闪过，上杉莉绪吓得闭紧眼睛，她只觉得手指一阵湿润，接踵而来的是轻微的刺痛。 白枫用试管接过血液，隐晦地用小刀割破他自己的手掌，两股血液交汇在一起。 等到上杉莉绪睁开眼睛时，他将装着两人血液的试管连带小刀一起扔向另一侧的拐角。 上杉莉绪舔了舔手指，腥甜的气味混合唾液刺激着舌尖。 他是想……借着血液吸引西装男的注意力？ 浮现出这个想法后，上杉莉绪本能觉得哪里不太对，因为白枫面向西装男追来的方向，护着她一点一点往后退。 “一会离我远点。” 听闻白枫的叮嘱，上杉莉绪又往后多退了几步。 “可以再退后一点。” 白枫也很无奈，他不想让上杉莉绪看到自己的能力，反正后面也是安全的，一会可以利用卡视角来防止能力暴露。 “哦。” 上杉莉绪倒也听话，又往后退了好几步，之所以没有继续退，是因为再退火光就照不到白枫那里了。 时间静静流逝，迟迟不见西装男的身影，白枫有些急切，因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突然，身后传来“扑通”一声，火光顿时矮了好几个角度，白枫猛地回过头去，只见西装男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而上杉莉绪倒在一旁，死活不知。 大意了！ 一直以来，西装男都是从后面追击他们，以致白枫没想到他竟然会绕路。 白枫眉毛一挑，顿时注意到他刚刚露出的破绽：火光。 没错，如果西装男真的能区分火光与黑暗的区别，那么当火光静止时，意味着什么呢？ “她是你妻子吧？” 禁欲而又温和的声音响起，配合西装男笑眯眯的礼貌模样，任谁都不会对这样的人设防。 但是，从下而上的火光照亮了西装男笑容下的阴影，与他表现出来的大相径庭。 “你想怎么样？” 白枫一边回应西装男，一边不落痕迹地后退，只是摇曳的影子暴露了他的意图。 “抛弃妻子可不是绅士所为。”西装男依旧温润如玉，手指点了点竹节拐杖，“夫妻间应该患难与共才对。” 白枫表面上在纠结，实际上依旧在缓慢后退。 “舍不得就对了，世间又有几段感情可以白头到老呢？人与人之间充满欺骗与不信任，就算一时冲动，但人始终会变的啊，想想吧，她总有一天会变成你讨厌的模样，与其那时悲伤、别离，不如让我来帮你们永远在一起吧。” 西装男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向白枫，他很稳，说得很动情，丝毫不怕白枫趁机逃跑，只是说着他想说的话，劝慰的话。 “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枫有些崩溃，似乎是听进去了，而这时，两人也只有五步之遥。 “我？不知道。我从出生起大概就是这幅样子，我只是想帮你。” 不对劲！ 白枫说不上哪里不对劲，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对方的思维太狭隘了，与一般的偏执又有些不同。 “你可以随便跑，但是我相信你会想明白的，我是来帮你的人。你的妻子很美，所以我更不想你将来感到痛苦。” 白枫似是被说服了，低着头一动不动。 西装男微微一笑，也不着急，一步一步走向白枫。 “一切都结束了。” 西装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在他的视线中，白枫与整个世界都倒立过来，随后，他看到了身后拿着沾满血的小刀的“上杉莉绪”，以及倒在更远处的上杉莉绪。 血柱冲天而起，将血傀上杉莉绪染得通红，白枫连忙后退几步，不让血液淋湿自己。 “扑通！” 无头尸体倒下，旁边，西装男的断头还停留在震惊的表情中，永远定格。 第148章 发展:流浪汉 血肉之躯么？ 白枫踏上暗红的地毯，来到上杉莉绪身旁，探了探鼻息，指尖微凉让他安下心来。 他转身看向西装男，自言自语道：“缺陷太大。好了，该看看你身上有什么秘密。” 至少也要确定这家伙有没有心脏，虽然，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轰隆隆——” 突然，天地开始摇晃，灰尘簌簌落下，整个地下开始有崩坏的趋势。 白枫二话不说，抱起上杉莉绪就往外面跑。 沿途，白枫用放倒尸体的方式做记号。 难道杀死西装男触发了什么机关？ 他的头脑很清醒，即使地底摇晃得更厉害，他也有条不紊地寻找迷宫的出口。 配合一点小技巧加上来时的记忆，白枫逐渐往来时的路靠近。 就在白枫离开后，黑暗中钻出一个人影，他仿佛没注意到即将坍塌的地底，径直往西装男的尸体方向走去。 当脚尖碰到了什么的时候，他身形顿了顿，随后蹲下身子，在黑暗中摸索起来。 一阵窸窣过后，他似乎如愿以偿地摸到了他正在寻找的东西。 “啪嗒啪嗒——” 仿佛木棍搅拌浆糊一样的声音响起，那人抬起手，上面湿漉漉的，依稀还有液体“嗒嗒”地掉在地上，指尖的缝隙处，有一丝柔和的蓝光。 这道蓝光一闪而逝，随着吞咽声音的响起，那人满足地咂了咂舌，然后舔了舔黏糊糊的手指。 “看见了，全部都变得清晰起来，欢迎回家，西拉。” 黑暗中，他似乎格外兴奋，对着西装男的尸体说着一些肉麻的情话，但是—— “说到底，你不过是残缺的试验品罢了，即使拥有拟态脑，也算不上真正的人。” 他话锋一转，用最冰冷无情的声音嘲笑着地上的尸体。 “你已经没有价值了，是时候毁掉这里，永远也不会有人发现我的秘密，哼哼。” 门外，就在白枫踏出门口的一瞬，整间美术馆轰然倒塌。 土石飞溅，白枫利用莲步闪转腾挪，微微欠下身子护住怀中的上杉莉绪。 但哪有那么简单，坍塌的美术馆宛如钢铁洪流一般疯狂倾泻，首当其冲的就是白枫的车子，连一秒都没有就被冲垮，然后被掩埋。 白枫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护住了要害，但爆炸来得愈发猛烈，即使穿透层层地下，也余波不减。 虽然身陷险地，但他依旧敏锐地注意到街道另一侧一个人影在他刚出来的时候就死命地逃离。 想捡漏的人么？ 这是白枫的第一反应，然而，当他看到一块黄澄澄的项链从那个逃命的人身上掉落下来的时候，顿时皱起眉头。 在他的视线中，一条带有“b”字母的项链从那个男人的口袋中掉出来，而那个逃跑的男人发现自己掉东西的时候，立刻停下脚步，连滚带爬地回去，捡起项链后才狼狈地逃走。 那块项链……难道是…… 来不及多想，白枫一个箭步冲到对面的屋子里，利用层层墙体作掩体。 大地在疯狂颤抖，脚下石板皲裂，眼看就要被扯出一条口子，这时，爆炸的猛烈态势开始减弱。 “咳……” 待到爆炸停止后，白枫松了口气，此刻他汗水浸透了衣衫，前所未有的虚弱感缠绕着他，耳边的轰鸣声还没有散去，嗡嗡地响着。 他无力依靠在墙边，身体仿佛散了架，密密麻麻的擦伤在细胞疯狂地分裂分化下逐渐复原，更深一点的伤口也在按部就班地恢复。 疼痛，折磨着白枫即将涣散的意识，将他从虚幻的深渊中强行拖回现实。 “呼——呼——” 脊柱挺起，双腿用力，颤抖着将白枫支起，怀中，上杉莉绪仿佛有无限重量，但仍被白枫抱起，即使手臂累到脱力。 此时白枫狼狈无比，衣服被爆炸波及，变得破破烂烂，被撕裂和被穿透的地方浸染鲜血，整个人蓬头垢面的。 他这么着急起身不为别的，只为印证他刚刚惊鸿一瞥的判断。 如果我刚刚没看错的话，那条项链一定是…… 白枫吃力地往屋外走去，刚才情况紧急，而且爆炸激起的灰尘阻隔了他的视线，也有可能是他看错了。 屋外，对面的美术馆只剩废墟，碎石已经将通往地下的通道堵死，即使白枫有心想再一探究竟，也不可能了。 街道冷清得让人心碎，刚刚的男人早已不知所踪。 微风吹过，湿凉的触感冰醒了白枫，他这才注意到隐藏在其他房子中的视线。 焦躁、渴望，还隐隐泛着绿光，全部视线都集中在白枫一人身上。 这是把我当做猎物了。 白枫心底冷笑，虽然他目前的状态很差，但是对付几个流浪汉绰绰有余。 走在街上，白枫感觉得到，每当他踏出一步，周围流浪汉的躁动就更甚一分，却迟迟没有人动手。 原来如此，是摸不清我的底细么？都盼着别人来试探我，真是一群凶恶的豺狼。 厌恶与不屑从白枫心底升起，也许他没有过过流浪汉的生活，但他吃的苦可一点不比这群人少，而现在，他经历过的苦难将化为最锋利的刀刃斩杀这群宵小之徒！ 就在他即将踏出这条街道时，顿时，风向变了，他感觉得到，已经有人按捺不住贪婪，想要从他身上宰一笔油水，然而—— “收工了，收工了，伙计们，既然你们这么谦让，那他们就是我小哈里的猎物了！” 一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吆喝着驱赶其他流浪汉，他的动作很敏捷，几步就跳到白枫身边，看上去猴头猴脑的。 即便如此，白枫依旧从他眸中看出一丝灵动以及狡诈。 他可不是一个吃亏的主。 这是白枫对小哈里的第一印象。 “您应该是城区里的大人物吧？”小哈里搓着手，嬉皮笑脸地问道。 “有事？” “没有没有，我小哈里怎敢得罪您这样的大人物，只是，嘿嘿，您也看到了，这群家伙对您不怀好意，如果您肯给我一笔钱，我可以带您安全离开。” “这里，你做主？” “哈哈。”小哈里尴尬地挠了挠头，“不是，虽然不是，但这里也有这里的规矩，谁逮到的猎物算谁的，我这么说，您明白了么？” 白枫眯了眯眼睛，微微笑了笑：“多少钱？” “嘿嘿，不多，两千联币，混个温饱。”小哈里说着，伸出手，“承蒙惠顾。” 白枫想也没想，直接抽出两千联币，放在小哈里手上，顿时，周围一片叹息声。 “请。” 小哈里躬了躬身子，然后大喊：“都让一让了伙计们，咱小哈里开张了！” 虽然一路上小哈里都在嚷嚷，但是后面流浪汉紧紧尾随，他们都死死盯着白枫，仿佛只要白枫离小哈里远那么一丝，他们都会一拥而上，将白枫撕碎。 “您可真够冷静的。”被众多同行觊觎，就是小哈里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白枫只是瞟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您不会是斯特拉的人吧？”见白枫不回答，小哈里继续自说自话。 一路上，小哈里喋喋不休说个没完，白枫始终沉默不作回答，直到到了阿克洛伊地区的边界。 第149章 发展:天使之殇 白枫转过身，看着虎视眈眈却又无可奈何的一众流浪汉，嘴角勾起一丝冷漠的弧度，随后，手臂一甩，顿时，漫天飞钱。 一张张百元面值的联币在空中飞舞，流浪汉们顿时不淡定了，躁动与疯狂席卷整个队伍。 “捡钱啊！” 在第一批反应过来的人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四散开来，奔着空中的钱就冲过去。 拥抢、野蛮、血腥，人性的丑陋暴露无遗。 在哀嚎与痛苦中，一部分人的财富开始积累。 “这、这……”小哈里瞪大眼睛看着疯抢的人群，心有余悸。 “我欣赏聪明人，这些钱就当是我买你一条命，下次来，你必须随叫随到。” 听到白枫的声音，小哈里立刻回过神来，看着抢红眼的人群，他不寒而栗。很难想象，当白枫走后，这群人会怎么对付他。 “哈、哈哈……您可真会说笑，如果没有我的话，您可能就没有现在这样从容了，这算是一命换一命，我们互不相欠。” 虽然被白枫戳到痛脚，但小哈里的狡诈和无赖本质一展无余，他只想舒服地活着，不想欠任何人什么。 “而且，您这么做可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这时已经有几个狠角色不顾白枫撒的钱，反而直奔白枫本人而来。 小哈里知趣地让开道路，看向白枫：“不好意思，我已经完成了我的承诺。” 白枫非但不慌，反而点点头，微笑道：“合情合理。” “喂，小子，把你身上的钱还有卡全都拿出来！” “还有那个小美人儿，哇，真漂亮！” 提及上杉莉绪，这几个流浪汉不自觉地摸了摸下体，眼神透露出暧昧与垂涎。 但是白枫不为所动。 “看那小子，被咱们吓成了软蛋！” 哄堂大笑。 “还有你这个小鬼，”其中一个人一把抓起旁边的小哈里，“把钱交出来，不然干死你！” “哎——”小哈里反抗不过，只能乖乖掏出钱，数出一千来，“给、给你……” “我特么要的是全部！” 那人直接把钱抢过来，然后一脚将小哈里踹到一边。 周围捡钱的人看到白枫退缩，不由得凑上前去，想跟着喝点汤水。 就在众人不怀好意地靠近白枫时，“砰砰砰砰砰”，一连五发子弹打光，最开始挑衅白枫的五人额头瞬间多了一个红点，鲜血混合脑浆汩汩涌出。 空旷的街道上，枪声格外刺耳，不怀好意的人们呆住了，争夺纸钞的人们愣住了，尤其是小哈里，他早已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悬在空中，喉咙仿佛被卡住，牙齿不住地上下打架。 下一秒，所有人都不自觉后退，这时他们才发现，他们惹上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白枫并不在意他人的敬畏，他只在意之前逃跑的男子。 将银色杀手收起，白枫淡淡道：“记住，你欠我一条命。” 棋子已经布置下去，白枫没有继续停留的必要，他紧了紧怀中的上杉莉绪，从容离去。 —————————————— 另一边，莉莉丝的秘密基地中。 莉莉丝指尖如飞，隐约间能看到手指的残影。 而阿诺德正在啃一份又一份文件，将有用的信息汇总发给莉莉丝。 突然，莉莉丝手指停下，阿诺德看向另一侧屏幕：“找到了？” “应该快了。”此时莉莉丝面色凝重，完全没有平日的嘻嘻哈哈，她很专注地盯着屏幕，“我能感觉到，我们离那个女人越来越近了。” “她真的有办法对付炽天使？” 莉莉丝深吸口气，双手离开键盘，看着屏幕上即将覆盖全球的程序若有所思。 “不知道，但是毕竟她曾经可是被称作九星连珠的天才少女。”她声音中有些许的颤抖，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而且即便在教会内部，我也只是听说过天使之殇这个名字，而创造它的那个女人，却在八年前人间蒸发，我不觉得这是巧合。” “这件事有教会参与？” “一半一半吧，如果真有天使之殇这种东西存在，教会的那群老家伙们还怎么稳坐钓鱼台？其次……” 莉莉丝抿了抿嘴唇，越接近希望，她就越害怕失望。 手掌一暖，是阿诺德握住了莉莉丝的手。 她不由得看向阿诺德，从这位骑士眼中，她看到了鼓舞。 很久很久之前，她从云端跌落谷底，在深渊中沉沦了不知多久，就连她自己都认为失去了生的意义的时候，是眼前这个人在她最黑暗的时刻救赎了她，对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从此，两人颠沛流离，东躲西藏之际，莉莉丝暗中筹划复仇计划，她誓要平复当初的耻辱！ 然而，当这个计划进行到最重要的步骤时，她却迟疑了。 和阿诺德朝夕相处这么久，她当然知道，即使被教会通缉追杀，这位骑士依旧坚定心中的信念。 也许当初他伸出援助之手也是为了恪守“怜悯”精神，而怜悯正是骑士八大精神之一，是立身于世的基石。 不知道为什么，莉莉丝很讨厌这点，即使教会对她口诛笔伐，她也视其为过眼云烟，因为她心中只有仇恨，但是每当回想起阿诺德对她伸出援助之手时的画面，她的心中就像嵌了一根刺一样。 他……到底是为了心中信念而战，扫除一切污秽，还是为了我而战呢？ 莉莉丝曾经不止一次在心底问过这个问题，但她不敢直接问阿诺德，心中总是有莫名的恐慌，平时还可以嘻哈地糊弄过去，但是现在，她很痛苦。 “怎么了，莉莉娅？” 温和的声音响起，一如四年前月光照亮黑暗时，浮现在她眼前的威严面庞。 莉莉丝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要继续了。” 就在莉莉丝将信息一一导入程序后，无数色差不同的热点在屏幕的地图上浮现，这些热点有梳有密，很快爬满整个屏幕。 “如果将范围锁定在八年前的话，只有这个位置热点最密集，也就是说，当初那个女人在这里停留很久！” 阿诺德顺势将地图放大，沿着莉莉丝手指的方向，一座城市几乎被热点挤满。 “原布拉格市！” 第150章 发展:过去 来到上杉莉绪家中，白枫轻轻地将上杉莉绪放在一楼沙发上，正要离开，上杉莉绪皱了皱眉头，悠悠转醒。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白枫狼狈的模样。 “啊！你、你没事吧？我这是……在家里？” 上杉莉绪起身看了看自己，又摸了摸，发现身上虽然沾着血液，却并没有受伤。 “你很安全，我先走了。” “等下！”上杉莉绪连忙拉住白枫，“他被你杀死了？” 白枫点点头。 “要不……你在我这里洗个澡吧？这样出门不会很不方便么？” 迎上白枫的目光，上杉莉绪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你，衣服……我赔你！” “不要紧么？” “什么不要紧？” “你应该也不宽裕吧？” 上杉莉绪咬了咬嘴唇，起身一边把白枫往洗浴间推，一边强硬地说道：“别小瞧我好不好，一套衣服而已！” 白枫微微侧过头，看着上杉莉绪外强中干的赌气模样，微微一笑：“我总可以提要求吧？” “说！” 虽然是恶狠狠的样子，但她却有些心虚，即便白枫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但是如果买一套相同的，她还真有点承担不起。 “普通一点就好。” 说完后，白枫摆了摆手，走进洗浴间，很快地，流水声响起。 上杉莉绪站在洗浴间门口很久，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哼”了一声，回卧房换套衣服后才出门。 一个小时后。 两人坐在沙发上品味着廉价咖啡。 谁也没有先开口，无声的尴尬在两人之间弥漫。 “抱歉……” 上杉莉绪还是率先开口，不管怎么说，白枫救了她，而且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 “其实我杀死西装男并没有受伤，伤口全部是之后的爆炸造成的。而且，我说过要保护好你。”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是我拖了你后腿。” 白枫笑了笑：“不要在水面上激起波澜，还记得这句话么？” “是二楼床单上的话。” “没错，这句话暗示了西装男的弱点。” “什么弱点？” “他的眼睛，看不到死人。” 上杉莉绪突然睁大眼睛，然后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那个时候想到的？” 白枫笑了笑：“没错，其实很简单，要怪就怪西装男碰倒了尸体。” 此话一出，上杉莉绪顿时明白白枫之前说的那几句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从地下迷宫尸体的摆放位置来看，西装男耗费了大量精力去做这件事，也就是说，西装男很宝贝这些尸体，如果将这些尸体比作壁画，那西装男就是执笔之人。 而异常的是，西装男竟然会破坏他自己的杰作，这点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看不到这些尸体。 等一下，这也就是说…… 顿时，上杉莉绪背后一阵恶寒，她突然明白白枫那句“这些人是在最后一刻咽气的”是什么意思了。 “白枫……” “怎么了？” “你说……玩弄别人的性命，真的很有趣么？” 白枫长叹一声，没有逃避上杉莉绪的视线。 “我不知道。” 他可还没忘记西装男临死之前和他说过的话，作为敌人，他杀死西装男无可厚非，但是回想起来，他又觉得西装男有点可怜。 谁不想将世间一切美好留在自己身边呢？ 但是对于西装男来说，即使他可以强迫别人留下，但他渴望看到的美好却只能停留在活着的人咽气前的一瞬。 他自己也应该知道的，所以才疯狂地想要留下所有闯入美术馆的人吧。 追逐美好，却又将灾难带给无辜的人，可悲而又矛盾。 “谢谢。” 白枫笑了笑，他知道，上杉莉绪不是在感谢他的安慰，而是感谢他不知道这种感觉。 “好好休息，我过两天再来看你。”白枫举起见底的空杯子，“还有，谢谢你的咖啡。” “对不起，我隐瞒了你。” 白枫正要离去，又被上杉莉绪的话拦住脚步。 “我是克劳德的情人。”上杉莉绪仿佛看开了，至少，她不希望她自己再陷进去了。 “如果你知道斯特拉的发家史，那就应该清楚这个名字。” 白枫沉默着，没有回答。 “我是从遥远的东方漂洋过海来到这里的。” “知道么？我曾经也有个家，有爸爸、妈妈，还有妹妹。” “虽然家里很穷，但是过得很开心，小时候，每次爸爸结算工钱的时候，都会给我和妹妹带甜点，有时是草莓蛋糕，有时是柠檬派，然后妈妈会做铁板烧，全家人一起开心地吃顿饭，就当是每月例行的庆祝。” “知道么？我当时学习成绩超好的，我尽量不要让任何人为我操心。” “但是，妈妈病倒了，我偷听了爸爸和医生的谈话，说是因为操劳过度而导致的肝功能衰竭。” “我……其实很讨厌我自己，如果我当初能再乖一点，多帮妈妈分担一些，也许妈妈就没事了。” “因为要做手术，还要培养人造肝，天价费用根本不是父亲能承担得了的。” “于是我到处打听有没有可以赚钱的工作，即使是我这种人也可以赚到很多钱的地方。” “结果是有的，我同学给我介绍了一桩买卖，做一次一万联币，其实想想，当时那个同学和我关系并不太好，但是我却很感激她。” “后来，到了见客人那天，他竟然直接拍出五万联币，我当时还有点小开心，我竟然这么值钱。” “再然后我被客人拉到一个陌生的房间，他开始脱衣服，直到他脱光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可笑的是，他以为我嫌钱少，又甩出大把大把的钞票，呵，实际上我被吓傻了。” “我当时脑子里一片浆糊，只想着跑，等回过神来，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知道我手里攥着很多钱。” “我很害怕，我不敢回家，不敢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我怕会被警察抓起来，于是随便买了张船票，来到这里。” “那个时候，我只想着不再给家里添负担，就当是我死了也不错。” “但是后来，我遇到了克劳德，他看上了我，花钱买了我的初夜，包养我做他的情人。” “他很大方，花钱就像流水一样，有了钱，我才敢联系家人，谎称自己找到了工作。但是一切都晚了，妈妈已经过世了。”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估计你也发现了，我确实很拮据，我把克劳德送我的所有东西都卖掉了，除了这间房子，因为他会来。” “可是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回不来了，我只希望爸爸和妹妹能过得好一点。” “和你说这些是为了告诉你，我只个被命运无情捉弄的可怜女人罢了，关于克劳德，或者说斯特拉，我什么都不知道，无论你是什么目的，请不要再出现在我的世界，你走吧！” 第151章 发展:谎言的代价 走在路上，计划已经破产，白枫依旧没有克劳德的半点线索，而且霍尔普斯并没有对他说实话，至少美术馆地下的西装男，他到底是斯特拉的试验品，还是原13号天使的试验品，这些都无从得知。 唯一还握在他手里的线索，就是在阿克洛伊地区带着金项链的男人。 他不着急找那个男人，先回去问问霍尔普斯再做决定。 “怎么愁眉苦脸的？” 突然，一个人影斜靠在路灯下，似乎早就等着白枫。 “沈教官？之前的事，多谢了。” 来人名叫沈安，是隐谲的玄阶教官，此次行动联合政府一方的领头人。 “杀了几个渣滓罢了。”沈安抬了抬帽檐，“计划受阻了？” “出了点问题，不过还在意料之内。” “需要我做什么？” 白枫眯了眯眼睛：“我要策划一场帮会火并，规模大一点的那种。” “这……”沈安自然明白白枫的意思，这是要他们小队去拼命，“我要向上面请示一下。” 白枫知道火并计划已经超出了沈安的权限，能通报上级已经是他看在自己曾经拯救过飞鸟市的面子上，于是拍了拍沈安肩膀：“我们现在需要敌人自己动起来，然后——” 白枫做了个斩首的手势。 沈安点点头，从一开始，白枫就和他明确了斩首行动，只要匪首一死，斯特拉必定方寸大乱，到时，联合政府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布拉格。 其实白枫没有说的是，斯特拉真正的首领并非克劳德，据霍尔普斯所说，克劳德不过是斯特拉首领手下的鹰犬，虽然平时大小事务都由克劳德总揽，但是斯特拉的实际控制者另有其人。 不过杀掉克劳德也足够了，作为斯特拉的大脑，他的死同样会引起斯特拉的动荡。 “还有一件事，帮我调查一下上杉莉绪，尤其是近几年的转账记录。” “好，我立刻交给下面的人去办！” 回到餐厅，看到霍尔普斯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的样子，白枫就气不打一处来。 “呦，换衣服了？” “去了趟阿克洛伊，差点被炸死。”白枫瞥了霍尔普斯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额……呵呵呵……你扑克练得怎么样？我再教你一种厉害的换牌手法。” “好啊！” 白枫是咬着牙说的。 “看好了。” 霍尔普斯仿佛没听出白枫语气中的狠劲儿一样，拿出一副扑克牌，洗过牌后，他从中抽出一张方块3。 给白枫展示过后，只见他将牌背朝上往桌上一拍，顿时，白枫眼神微眯。 “少年，你看到了什么？” 白枫眉头皱起，说实话，他什么也没看清，但隐约感觉到刚才有什么变了。 “感觉空气中激荡了一阵，其他的没太看清。” 霍尔普斯微微一笑，将牌拿起。 白枫瞳孔瞬间放大一圈，现在霍尔普斯手中的哪里还是刚刚的方块3，一张纯黑桃的a静静地出现在他眼前。 他从霍尔普斯身上隐隐看到一种违和的自信，仿佛掀开这张牌时，霍尔普斯就变了个人一样。 “唉……这招也是他教给你的？” 话音刚落，霍尔普斯沉下脸，屋内陷入寂静，宛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你还在犹豫么？如果不将过去的伤口撕开，拼命撒上盐，你又凭什么杀死敌人？” “轰！” 一拳入底，桌面直接被霍尔普斯凿穿。 “你懂什么！小鬼！” 此刻霍尔普斯周身温度骤降，寒意缭绕，属于前黑道大佬的霸气显露无疑，与平日里插科打诨的逗比判若两人。 “的确，你不说，我什么都不懂。” 白枫丝毫不给霍尔普斯面子，转身就走。 “等等！” “有事？” 霍尔普斯紧绷的脸逐渐缓和下来，从架子上取下两只高脚杯，倒上两杯酒。 “坐下喝两杯吧。” 白枫这才回到桌子旁坐下，百无聊赖地摇晃着酒杯。 猛灌一口酒后，霍尔普斯弹了弹桌上的扑克牌，然后掀开，一张黑桃k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招叫正切巧手，理论上，只要你够快，切得够准，大部分人赌徒都看不清你的手法。” 说着，霍尔普斯以慢动作又给白枫演示了一遍。 在白枫眼中，桌上的扑克牌突然弹了出去，然后牌堆中一张新牌被弹回霍尔普斯手中，弹出的牌完美取代被弹回的牌。 整个过程仅有一秒，但还是被白枫捕捉到了。 看到白枫极速抖动的瞳孔，霍尔普斯微微一笑，掀开一张黑桃q：“至于如何切牌，就考验你的眼力和记忆力了。” 说着，霍尔普斯故意放慢动作洗了下牌，然后随便抽出一张牌：“这张牌是什么？” “黑桃j。” “很好，你还算有天赋。” 霍尔普斯将黑桃j弹到白枫面前，连喝几口酒：“你猜的不错，这些赌术都是杰瑞斯教我的，哼哼，有些人表面是小公司职员，实际上却是赌场的首席荷官。” 白枫啜了一口酒，霍尔普斯的态度与之前不太一样，他还记得霍尔普斯第一次提及杰瑞斯时，怀念而又惋惜，而现在，却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白枫深吸口气：“曾经13号天使是不是有实验室？” “没错，在总部大楼的地底。” “有没有试验品？” 霍尔普斯一口气将剩余的酒喝光，又倒了一杯，长舒口气：“曾经是有的，不过被斯特拉一个代号为萨姆的试验品杀光了。” “你说过，斯特拉没有实验室。” “没错。” 白枫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霍尔普斯的确这么说过，但他可没说过斯特拉没有试验品。 “别跟我玩文字游戏，老男人！”白枫咬了咬牙，“你见没见过一个身着笔挺西装、翩翩有礼的试验品？” “没有。” 霍尔普斯回答得很干脆。 “就在你说的地底。” “没有。”霍尔普斯正要喝酒，抬头看到了白枫的眼神，然后放下酒杯，“真的没有，我对酒杯起誓！” 突然，“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酒杯凭空碎裂，碎片在两人面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碎，直到化为齑粉。 顿时，无声的尴尬在两人之间弥漫。 第152章 发展:暴脾气比尔 “等下，白枫，这……只是个巧合！” 然而此时白枫却没有理会霍尔普斯，他盯着桌上的齑粉若有所思。 耳边嗡嗡作响，霍尔普斯又变回平常的逗比，喋喋不休地解释什么，可是白枫一句话也没听，因为他在想另外一件事。 起身，他拿起桌上的牌，之前的黑桃j变成了黑桃a：“老男人，你的心乱了。” 霍尔普斯瞪大眼睛：是正切巧手？不对，他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学会。 突然，霍尔普斯意识到了，白枫是在刚刚杯子碎裂吸引他注意力的时候换的牌。 “可恶的小鬼！” 虽然白枫没给他留一点台阶下，但是他清楚，白枫是在以这种方式警告他。 也许是关心则乱，最近的他确实有些多愁善感。 来到大堂，白枫拦住一个服务员问道：“门外挂着的营业牌是不是被你收起来了？” 那服务员神色有些茫然：“没有……好像今天早上就丢了，我从仓库拿了一个新的。” “这样啊，你去吧。” 白枫眼神微眯，他终于想起之前离开餐馆的时候少了什么了。 “等下。”白枫突然叫住服务员，“最近有没有打碎过什么餐具？” 服务员神色有些惊恐，后退一步：“没、没有。” “说实话！” “我、不是我打碎的，应该……” “到底怎么回事！” “是、是它自己碎的，一只碗……还有、还有一只碟子……” “很好，干活去吧。” 此时白枫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她要一直戴着手套，原来不是穿衣习惯的问题，是还无法控制能力么？还是说…… “老板，我……” “去吧，不扣你工资，以后注意。” “谢谢老板！” 打发了服务员后，白枫陷入思考，拥有这么恐怖的能力，还不受限制，塔莎，究竟是什么人？而被她称为主人的伊莱尔，又是何方神圣呢？ 一天后，白枫收到了沈安的消息。 “你说的我查到了，从上杉莉绪来到布拉格市五年期间，她先后只给一个户头转过三十三次账，根据我查到的消息，户头的主人名叫上杉大辅，是上杉莉绪的父亲，对了，他还有一个女儿，具体资料我发给你了，你看一下。” 白枫打开手环，翻看了一下沈安发给他的资料，几乎和上杉莉绪说的不差，虽然有模糊的地方，但时隔五年，还是隔着千里之遥去查证，短时间获得这么详尽的资料已经很难得了。 “据她的高中同学说，这个上杉莉绪风评不是很好，虽然表面上一副乖学生的样子，暗地里却在出卖身体，我的人查了一下这方面的事，其中一家店内的交易记录里有过她的名字。” “辛苦了，帮助很大。”白枫回复道。 结束与沈安的对话后，他躺在床上考虑接下来的计划。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杀了斯特拉的人，斯特拉一定会有所行动，但是现在看来，除了前天来过一批冒失鬼外，斯特拉很沉得住气。 整个布拉格市宛如一滩死水，这太不符合的常理了。 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只有两个，要么，斯特拉在召集帮手；要么，斯特拉想一击必杀。 无论哪种，白枫都不能坐以待毙，无奈，他只能将心中想法和沈安说了下，然后关上手环。 接下来的几天，白枫一边等沈安的消息，一边策划了几起针对斯特拉成员的暗杀行动。 但是，斯特拉就像是哑了火，面对白枫的挑衅不为所动，尸体照收，却并未采取任何针对白枫的行动。 诡异到极点的氛围中，白枫还不得不多关注伊莱尔和塔莎，伊莱尔看上去再正常不过，随性上班，腻了就离开，塔莎始终跟在伊莱尔身旁，也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 一切都仿佛停止了。 这一天，白枫在房间里吃过早饭后。 他不自觉看向门口，房门纹丝不动，没有要被推动的迹象。 “还在犹豫么？” 白枫不明白，当初口口声声说要复仇的霍尔普斯为何突然裹足不前，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婆婆妈妈的人。 不能再等了，老男人，既然你不说，我只能依靠自己的办法了。 白枫隐隐感觉到斯特拉掩藏极深的杀意，估计近期，大战将一触即发。 再次踏上阿克洛伊地区，荒凉与破败随处可见。 没走几步，一个人影屁颠屁颠地跑向白枫。 “先生，您来了。” 白枫点点头，对于来人是小哈里这点，他毫不吃惊。 “我找人。” 在小哈里战战兢兢的目光中，白枫说出了他的目的。 “您找谁？” 白枫掏出一张图，上面是铅笔的素描，画着一条特别的项链。 “这是……” “我找有这条项链的人。” 小哈里低头沉吟了一阵：“您这边请。” 路上，小哈里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您找他做什么？” 白枫没有回答，仅仅瞟了他一眼。 顿时，小哈里如坠冰窟。 “不是，不是，您误会了，我怎么敢打听您的事，只是持有这条项链的老头脾气很古怪，我怕、我怕他不识抬举。” “哦？你具体说说。” “嗨！”小哈里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您要找的人应该就是住在街尾的老头老比尔，他在这里生活了挺久，我来的时候他就在了。就在两年前，有人发现他有金项链，于是纠集一批人去强抢，结果您猜怎么着？平时沉默寡言的小老头借着铁锹打退了那群人，还把几个人拍成了植物人！” 说到这里，小哈里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口：“后来没人再敢招惹他，我们这片儿都管他叫暴脾气比尔。所以，如果您想要他的项链的话……” 之后小哈里就没再说了，不过他的意味很明显，普通的交流对老比尔是没有用的。 “到了。” 小哈里让开道路，他压根不想进去。 白枫也不勉强，随意甩给小哈里一沓钞票后，吩咐道：“在门口等着。” 推开生锈的栅栏门，白枫走进屋内。 阿克洛伊地区的流浪汉都会将其中一间或某几间房子当做生活的家，老比尔也不例外。 屋内，到处散乱着垃圾和酒瓶，以致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 通过屋内的摆设可以看出，这里曾经是一间书房，只不过书架已经被腐蚀得不成样子，上面的书也是破破烂烂的，被虫子蛀得千疮百孔。 靠内有一张歪歪斜斜的床，有节奏地左右摇晃，因为一条靠外侧的床腿已经腐***其他的床腿短一截。 床上，脏兮兮的被褥里，隐约能看出一个人形。 “我这里不欢迎客人。” 床上的人声音很沙哑，说了一句话后不由得咳嗽两声，仿佛是被激起的灰尘呛的。 白枫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床上背靠自己的人。 时间缓缓流逝，床上的男人不耐烦了，起身冲白枫吼道：“滚！” 然而当他回头看到白枫的脸时，声音戛然而止：“是你？” 第153章 发展:逃离 一副沧桑的面孔映入眼帘，白枫眯了眯眼睛，这人目光浑浊，颧骨高凸，脏兮兮的衬衫空荡荡的，瘦得只剩皮包骨，就连皱纹都很浅很浅。 “快滚快滚，别打扰我睡觉！” 吃惊仅仅是之前的一瞬，老头很快就变了副嘴脸，开始赶白枫走。 老头转过身去，被子一掀，盖住全身，分明没把白枫当回事。 “被诅咒的美术馆，阿克洛伊亡灵传说，之前你出现在那里应该不是偶然吧？” 如果说之前白枫还只是猜测的话，那么，当老比尔问出那句“是你”时，他就已经确定，之前老比尔不是因为恐惧而逃跑，而是因为他知道什么东西。 有些人，即使混迹在流浪汉之中，气质也不会泯于众人。 老比尔没有回答，他只是动了动，装作换了个姿势，实际上，他把手揣进裤兜，紧紧攥着什么。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白枫步步紧逼，“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么？” 老比尔不着急，白枫更不着急，随意地在房间内踱步。 “踏踏——” 脚步声一点一点渗透进老比尔的大脑中。 “你有一条特殊的项链。” “那可是你身份的证明。” “我听说了，你很宝贝它，既然没有勇气抛弃过去，为什么要抗拒我呢？” 每走一段时间，白枫就像是自言自语一样，撩拨着老比尔脆弱的神经。 “你到底想说什么！” 老比尔恶狠狠的，但白枫却知道他这是外强中干。 “我想知道全部。包括但不限于当年13号天使与斯特拉的冲突，以及阿克洛伊集团地下的那只怪物的信息。” “你问错人了。” “是么？”白枫笑了笑，取出一张名片和一沓钱放在书桌的一角，“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来找我。” 临出门前，白枫似是刚刚想到一般，开口提醒道：“忘了告诉你，战争马上要开始了，下次来的人，可能就不是我了。” 一出门，白枫就看到小哈里战战兢兢的，搓着手满是不安。 “先生，哦不，大人，我……” “你听到了？” “我……不是……” 白枫拍了拍小哈里的肩膀：“从现在开始，给我看好他。” 小哈里哪里敢拒绝，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生怕白枫一个不顺心杀掉他。 等他回过神时，看着手上一沓钞票，不由得冲白枫的背影喊道：“大人，这钱……” “赏你的。” 屋内，老比尔当然听到了白枫的嘱咐，他这屋子破破烂烂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再者，白枫就没偷偷摸摸的。 良久，老比尔起身坐在床沿上，看向门口的方向叹了口气。 “正切巧手……” 从他看到白枫的一瞬，他就注意到了白枫手指处的磨痕。 老比尔的身形有些颤抖，虽然他仅仅见过白枫两面，但是从白枫身上，他看到了太多太多过去的影子…… 从阿克洛伊地区离开，白枫想了想后，还是往新城区的方向开去。 他知道，老比尔一定会找上他，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如果说这座城里还有什么是他值得牵挂的话，恐怕也只有上杉莉绪了。 而此时，新城区103号门口的大街上。 “是这家？” “根据热点图来看，那个女人肯定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有点可惜。” “是啊！”莉莉丝气得跺了跺脚，“那个女人肯定用过13号天使的实验室，如果能进去的话，获得天使之殇的概率肯定很大！别让我知道是哪个家伙把阿克洛伊集团大楼给炸了！” 也不怪她不气，当她和阿诺德抵达阿克洛伊集团大楼的时候，满地的废墟，就算有什么痕迹也都随着爆炸消亡了，不得已，他们才退而求其次，来到新城区，那个女人曾经住过的地方。 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就是莉莉丝也无法确定当初残留的痕迹能否恢复成完整的文件，更别提这里还不是实验的第一现场。 “我去和屋主交涉。” “等下！” 莉莉丝连忙拉过阿诺德，两个人转过身去，背对驶过的车。 “怎么了，莉莉娅？” “等等，也许是我看错了。” 就在两人小声交谈之际，车停，白枫从车上下来。 “白兄？” 莉莉丝扶了扶额，胸口剧烈地起伏。 “又是这个讨厌鬼！又是这个讨厌鬼！” “还真巧。” 瞬间，莉莉丝横了阿诺德一眼。 阿诺德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与莉莉丝的视线错开，无他，莉莉丝的目光太有侵略性了，仿佛在说“你再敢笑我咬死你”。 “你信不信，阿克洛伊大楼的事肯定和这个讨厌鬼脱不了干系！” 阿诺德选择不接话，虽然他们和白枫交情还算不错，但是白枫影响到他们的计划也是事实，这个时候出声就是找骂。 “你看看，你看看！他还进去了！” “嗯？原来白兄是屋主，那好说话了。” “不，屋主是个女人！”莉莉丝斩钉截铁。 “你怎么知道？” 莉莉丝踩了踩阿诺德的鞋：“女孩子的直觉！不行么！” 这时阿诺德突然开窍了：“你还记不记得前不久白兄问过我们一个奇怪的问题？” “呵呵呵……” 莉莉丝恶狠狠地在阿诺德鞋面上碾了几下。 阿诺德只能苦笑了：好像，莉莉娅更生气了…… 屋内。 悠扬的乐曲声响起，音色高低起伏，哀婉而又绵长。 上杉莉绪微微闭着眼睛，忘情地演奏口琴，丝毫没发现屋内多了一个人。 温暖的音调连接成一条橘红色的糖浆，在房间里不断延伸。 高潮时，律动的音符仿佛跳起欢快的舞步，低谷时，绵延的音调似乎能勾起哀伤与愁怨。 白枫静静地站在上杉莉绪背后，看着她沉浸在音乐的海洋里。 说来有些奇怪，一楼的装饰明明一点没变，但白枫却感觉有一顶聚光灯聚焦在上杉莉绪身上。 她是那么得闪耀，让整个世界黯然失色。 就在白枫发呆的工夫，口琴声戛然而止。 也许是直觉，当上杉莉绪转过身时，干燥的嘴唇微微张起，似是很惊讶白枫的来访。 “你还来做什么！” 冰冷而又决绝的声音响起，只是呼出的热气烫得鼻尖有些发红。 “来看看你。” 白枫觉得双手有些无所适从，想要说出口的话直接改口。 “我有什么好看的！”上杉莉绪偏过目光。 “我走了。” 白枫有些受不了屋内的氛围，转身就要离开，但是他没看见身后悬在空中的手。 “对了。” 上杉莉绪表情瞬变，在白枫回过头之前收回手，放在胸口轻轻抚摸口琴。 “战争马上开始了，注意安全。” 说完这句话后，白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因为他发现他果然受不了这种氛围。 上杉莉绪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口琴越握越紧。 上车后，白枫接连深吸几口气，连他自己都没发觉，面对西装男他都没有这么大压力，然而面对上杉莉绪却有种想要迫不及待逃离的感觉。 打开手环，是霍尔普斯发的消息。 “白枫，吉米全都招了。” 顿时，白枫精神为之一振，立刻启动发动机。 第154章 发展:火并 一处豪华的公馆内。 “克劳德，为什么还不动手！” 寸头男愤怒地敲着桌面，对面，一个看上去斯文的男人推了推眼睛：“冷静点，巴雷特。” “死了那么多兄弟，你叫我怎么冷静！我斯特拉何时受过这等气！” 克劳德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钢笔，也不生气，慢悠悠地说道：“13号天使还在的时候。” “你！”巴雷特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他深吸口气，“我不管！难道你要等我们被白枫杀光了才动手么！” 一份文件夹被克劳德抽出，在巴雷特眼前晃了晃。 “干什么！” 巴雷特拿过文件夹，打开后，他眼前一亮：“这些都是白枫的信息？” “还有他的同伙，霍尔普斯。” “哦？就是那条丧家犬？”巴雷特狠厉一笑，“原来你早有准备。” “谋定而后动，这是我的风格。” 克劳德瞥了一眼手表上的显示器，一个名叫老板的人给他发了条消息“执行a计划”。 “你这家伙别的不说，还挺可靠的。由我带队。” 克劳德笑着点点头：“当然，不过注意一下霍尔普斯，他疑似有金刚不坏的能力，白枫的能力还没调查出来，还有就是，他们有隐谲的人配合，小心点。” “哼，我怕他！不就是联合政府！这里，可是我们的天下！况且，我们不也有……” “嗯？”克劳德挑了挑眉，平静地看着巴雷特。 巴雷特要说的话瞬间卡在嗓子眼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去吧，记住，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不要到处乱说。” 眼看克劳德动了杀心，巴雷特点点头后，退下了。 克劳德揉了揉眉心，然后给老板发了一条消息。 “老板，为什么要派人送死？” 没过几秒，对面回消息了：“你觉得呢？” 克劳德沉吟了一阵，回复道：“难道是为了测试隐谲的力量？” 他想来想去也想不通，根据线报，西拉已经被白枫干掉了，对付这种怪物，热兵器能力有限，如果不是为了杀死白枫和霍尔普斯的话，那么就只是为了试探隐谲了。 “你会明白的，执行命令。” “是！” 虽然克劳德是这么回复的，但是他心中总有些不安。 “来人。” 将一条命令下达后，他才重新坐会座位上，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另一边，白枫回到闪耀之星后，立刻冲进霍尔普斯的办公室。 “他说什么了！” “不用一进门就杀气重重吧？” 然而，霍尔普斯的调侃换来的却是白枫的鄙视。 “好好好，我说。”霍尔普斯摆了摆手，他总觉得白枫好像比他还要着急。 “他说出了两个克劳德可能居住的地方。” “哦？就凭他？” “没办法啊，谁让我们抓住了克劳德的小舅子，就算他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哪里？” “中央大道的十五号公馆，以及斜阳路的布雷斯会馆。” “他人呢？” 虽然得知重要消息，但白枫的谨慎让他不得不怀疑消息的准确性。 “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我顺手杀了他，还有，这是沈安的人按照供词画的克劳德头像，还挺像的。” “你就不能配合点！”白枫冷笑，这老男人只想吃现成的，不要脸。 “我？我嘴笨啊，总不能说他就长那个样子吧？”突然，霍尔普斯皱了皱眉，邪笑一声，“来了，少年，这次斯特拉可是动真格的了。” 白枫看了看窗外，外面突然出现一批来路不明的武装人员。 好快的情报网！ 此时白枫心中疑虑被打消，看起来，是吉米的死让克劳德感觉到了威胁。 “老男人，你给我顶在最前面！” “是是。” 任谁都能听出那股敷衍到骨子里的意味。 但是此时白枫却在考虑另外一件事：这种情况你总不能继续隐藏实力了吧，伊莱尔。 一楼大厅内。 “哐！” 餐厅门被一脚踹飞，巴雷特全副武装，扣了扣鼻孔：“斯特拉办事，闲杂人等，五分钟之内，滚。” 餐厅瞬间沸腾起来，人们纷纷夺路而逃，面对这种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根本升不起一丝抵抗之心。 然而，逃跑过程中，凡是离巴雷特三步之内的，全部被他枪决，无一例外。 “离我那么近做什么，想对我动手？” 黑洞洞的枪口令人心寒，以致于巴雷特身边出现一圈真空区。 等到人都走后，巴雷特对着二楼吼道：“白枫！还有丧家犬！滚出来受死！” 半天，没有回应，巴雷特狠厉一笑，手臂一挥：“行动！” 顿时，无数斯特拉成员突入餐厅，然而一阵枪声过后，第一排冲得最凶的几人被放倒。 但是他们连敌人的影子都没看见，不由得有些退缩。 “隐谲，哼！你杀得了我十人，能杀得了一百人么！给我杀，只要是活的，一个不留。” 巴雷特一瞪眼，顿时前排的成员咬着牙往上冲。 没多久，楼梯口上就倒了整整两排尸体，冲锋，再一次停滞了。 但是巴雷特却冲二楼几个不起眼的地方连续开了几枪，在几声惨叫声中，巴雷特继续命令：“冲！” 在被敲掉几个暗点后，二楼火力明显不足，斯特拉成员踩着同伴的尸体强行突破了二楼。 与此同时，随着窗户碎裂，一个斯特拉成员出现在霍尔普斯和白枫面前。 “你们是谁！” 枪口对准霍尔普斯，那名成员丝毫不慌。 “老男人，该你做点事了。” 只见霍尔普斯捏得拳头咯吱响：“小鬼，打算怎么死！” “不要动！” 霍尔普斯哪会听一个无名小卒的话，顶着倾泻的火力一拳将尸体原路轰回楼下。 “啪！” 随着一具无头尸体的出现，楼下一阵哗然。 “恶趣味。”白枫撇了撇嘴。 “该死，又要换身新衣服了！”霍尔普斯抻了抻满是黑洞的衣服，对楼下吼道，“就不能瞄准头部么，打我心脏算几个意思，对自己枪法要有信心啊，小伙子们，哼哼，虽然结果是一样的。” “别废话了，快出去帮忙，这么多人，沈安的人顶不住的。” “那你呢？” “我还有别的事。” 白枫摸了摸下巴：现在，厨房怎么也应该被突破了。 第155章 发展:对峙 就在白枫的餐馆遇袭的同一时间，新城区103号，也就是上杉莉绪的家。 莉莉丝和阿诺德好不容易等白枫走了，正想进去，又一辆车停在门口，从车上下来一队人，大摇大摆地打开房门，然后里面传来挣扎的声音，随后，几个人扛着一只不停扭动的麻袋上了车，扬长而去。 阿诺德正要拦车跟上，却被莉莉丝拦住。 “你要干什么？” “跟上去啊。”阿诺德不解。 “你管她干什么，现在不是没人打扰我们了？”莉莉丝紫眸闪烁着玩味的光芒，“况且，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抓人，除了斯特拉，还有谁呢？” 进入103号后，莉莉丝连接上电脑后，吩咐道：“帮我看好门，不要让别人打扰到我。” 说完之后，莉莉丝就进入到工作模式，两耳不闻窗外事。 闪耀之星，厨房。 在大厅冲锋的同时，这里也被斯特拉成员攻陷。 第一个踢开厨房门的斯特拉成员愣了一瞬，他没想到竟然还有厨师在做菜。 伊莱尔很悠闲，对于不速之客，他只是瞟了一眼，然后淡淡说道：“餐厅在那边。” 但是，没有人领情。 “你是什么人！” “厨师。” 即使被枪口对准，伊莱尔也视若无物，他的手很稳。 伊莱尔的淡定反而镇住了赶来的斯特拉成员。 “你在做什么！” 更多的枪口对准伊莱尔之后，他们才找到安全感，只要伊莱尔有异动，他们就开枪把他打成筛子。 “如你所见，料理。” 伊莱尔已经开始不耐烦了，至少在他看来，无端闯入厨房是对厨师的侮辱，更何况对方来者不善。 “哦？还真有不怕死的！” 斯特拉成员狞笑着要踏入厨房的门，却被伊莱尔制止。 “再往前一步，死。” 几名斯特拉成员似乎听到了好笑的笑话，哄堂大笑，为首之人更是一步跃进厨房。 “我进来了，你能……” 话还没说完，一只纤纤玉手已经落在他身上，顿时，一整个活人瞬间化成血雾，然后碎成更小的粉末，如同灰尘一般落在地上。 短短的一瞬间，一个活人彻底消失在这些斯特拉成员面前，如果不是地上掉落的枪，他们甚至以为这个人从来没存在过。 “你、你做了什么！” 众人纷纷将子弹顶上枪膛，瞄准挡在门口塔莎。 “很遗憾，枪并不能给你们带来安全感。”菜品出锅，伊莱尔尝了尝味道，“啧”了一声，“马马虎虎吧。” “开火！” “哒哒哒哒哒——” 火力倾泻，硝烟弥漫，隐藏在一旁的白枫瞳孔不自觉放大。 枪声结束，塔莎松开紧攥的双拳，在灯光的反射下，金属末亮晶晶的。 透过猫妖面具，瞳孔处，隐隐泛着红光。 下一秒，一道倩影冲进人群，所过之处，敌人还没有感觉到痛苦就化为飞灰，无论她碰到什么，都会在一瞬之间分解成渣滓，毫不留情。 白枫眼神微眯，他惊讶的原因不为别的，而是他感觉塔莎徒手接子弹的能力和西装男有点像，唯一不同的是，西装男用拐杖劈子弹，而塔莎用手抓子弹。 偶然么？ 白枫不敢确定，因为类似的能力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而且，塔莎的能力比西装男强得多，根本看不到任何破绽，在他印象中唯一能与塔莎抗衡的，恐怕只有阙月了。 “很吃惊么？” 白枫眉头一皱，看向伊莱尔：他是在和我说话？ 下一刻，伊莱尔仿佛猜到白枫心中所想一般：“我知道你在看。” 白枫无奈，只能从阴影中走出来，此时厨房外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地上一坨坨黑灰。 处理完敌人后，塔莎回到伊莱尔身边，默不作声。 “她的能力很特殊，我知道瞒不住你。”伊莱尔似乎心情很好，“过来尝尝？” 伊莱尔的话让白枫心里发毛，他走过去，接过汤匙，尝了一口：“你认得我？唔，美味。”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伊莱尔指了指炖锅，“差点被毁掉。” 怪人。 即便有恃无恐，但那股刻在骨子里的高傲却不是任何人都具备的，至少，这种人不会不知道刚才死的人来自斯特拉。 “其实没什么的好疑惑的，塔莎，盛一碗。” “是，主人。” 突然，伊莱尔看向白枫：“你不介意吧？” 白枫心中通透，伊莱尔问的是介不介意塔莎的能力，于是摇摇头：“一副餐具罢了，请便。” “吃饱了接着干活。”伊莱尔吩咐道。 “唔。”塔莎应了一声。 奇怪的感觉。 一开始伊莱尔说他们是姐弟，但是塔莎却很轻易地暴露他们的主仆关系，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主仆”这个词也不太恰当。 “你是在帮我么？” 外面喊杀声震天，白枫三人却在厨房享用一顿晚餐，不得不说，就连白枫自己仿佛都被伊莱尔的从容感染了。 “怎么可能。”伊莱尔笑了笑，“我只是不喜欢被打搅。” “我难道不算不速之客？”白枫开了句玩笑。 谁知伊莱尔倒很认真地考虑了一阵：“你姑且算是我的老板。” 说是这么说，从白枫进门开始，伊莱尔就看出白枫浑身紧绷，分明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有些事，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大厅中，霍尔普斯一声咆哮直接从二楼跳下，顿时，地板皲裂，浓厚的兽性肆意侵略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斯特拉成员惊讶只有一瞬，随即开枪，火舌疯狂扫射霍尔普斯。 子弹噼里啪啦掉落在地上，但是硝烟中，一道强壮的身影屹立不倒。 火舌逐渐难以为继，待烟尘散去一些，霍尔普斯仍然好端端地站在他们面前。 肌肉隆起，霍尔普斯瞬间弹跳而起，一记膝撞瞬间飙红。 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跌倒在地的同伴鼻子直接被撞进脑颅里，血涕横流，只见他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狂野、血腥！ 霍尔普斯以压倒性的力量宣扬他的回归。 后退，只有后退。 仅仅一招，霍尔普斯就将所有人的心气给打趴下了。 突然，一发冷枪响起，目标直指霍尔普斯眼球。 “当！” 霍尔普斯本能用手挡住，这时，人群让开一条道路，巴雷特边吹枪口边走出来。 “巴雷特，你还是那么卑鄙。” 霍尔普斯一甩手腕，子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巴雷特。 “啪！” 巴雷特直接接住，只是那力道穿透了手套，他手腕一抖，顿时，血溅五步。 “哼！丧家之犬也敢逞凶！” 第156章 发展:活活打死 “咻咻咻！” 空中，无数拳头打在空气上，强劲的气流逼得霍尔普斯节节后退。 “咚！” 一声闷响，双拳相对，指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拳分，巴雷特脱下手套与面罩，只见右拳手指上红了一片。 “啐！看起来即便获得能力，你也没有松懈对身体的训练。” 巴雷特狞笑着，手指上的瘀血刺激到他凶狠的神经。 霍尔普斯神色平静，捏了捏发麻的关节。 刚刚那一拳，若是换做其他人，他早就轰碎对方的手骨，但是巴雷特却仅仅只受到轻伤。 “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这具身体就是为了今天。” “哈哈哈哈！”极具穿透力的笑声卷起汹涌的狂气，巴雷特将手枪扔在一旁，肌肉隆起，眸中布满血丝，顿时，衣服被撑大了一圈。 “啊！”双手狠狠一撕，上衣被撕裂，露出充满爆炸性与侵略性的力量，“但结局是一样的，枪是杀不死你了，哼哼，你真的不疼么？” 霍尔普斯眯了眯眼睛，对方话音刚落，只听一阵狂风袭来，他立刻做出反应。 拳拳到肉，面对狂风骤雨般的拳头，霍尔普斯一开始还能勉强抵抗，但自从失手挨了一拳后，他只觉得脑髓都要被巴雷特抽出来，强烈的眩晕感紧紧箍着顽强的意识，随后—— 以攻对攻！ 霍尔普斯彻底放弃防御。 头部接连遭受重击，但他也不甘示弱，将拳头悉数还给巴雷特。 吃了霍尔普斯几拳后，巴雷特也不好受，他没有霍尔普斯那样的能力，之所以可以和对方对攻，完全是因为超强的身体素质。 但，即便如此，他也有种颧骨和颌骨即将碎裂的撕痛感。 嘴角疯狂勾起，此时巴雷特充血的双眸中，只剩破灭的光芒。 拳头，更加迅疾了。 最不可思议的是霍尔普斯，他以前只是听说过巴雷特的凶狠战绩，而且当初亡命天涯时，巴雷特并没有直接出手，而是让手下小弟成为替罪羊，将他逼上联合政府的通缉令。 杀人偿命，更何况还是黑帮间的蓄意杀人，经过审判后，霍尔普斯理所当然地被列在枪毙的名单。 就在他自己都绝望的时候，夏博士出现了，不但许诺他获得战士强大的能力，还允许他复仇。代价也很明显，那就是接受实验并宣誓效忠。 将死之人获得第二次新生又有什么可拒绝的呢？ 反正，他什么都没有了。 出狱后，他先后听说了阿克洛伊惨案和挚友杰瑞斯的死讯，仇恨的种子在心底发芽生长，长成参天巨树，午夜梦回之际，他誓要复仇！ 他的时间停在了过去，已经不会再动了。他能做的，就是拼命打磨这具身体。 然而，当他听说白枫毁灭蓝星集团后，停滞不前的时间仿佛又开始跳动。 “呼……呼……” 此时两人佝偻着背不断地喘着粗气。 霍尔普斯直接将破破烂烂的上衣撕掉，同样健硕的身躯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虽然巴雷特的拳头打在他身上一点痕迹都看不出，但实际上，通过实验获得的坚韧的皮肤可以阻拦一切外伤，却无法阻止内伤，更何况，他的钢筋铁骨并非没有罩门。 眼睛！ 正是之前巴雷特瞄准的位置，他似乎一眼就看出霍尔普斯的破绽。 不过巴雷特也明白，真正的肉搏中，想用手枪打中对方眼睛是很困难的，所以他选择弃枪。 对于精通格斗的巴雷特，霍尔普斯反而觉得对方能洞悉他的弱点理所当然。 但是，一切的前提都要是，巴雷特的身体支撑得住！ 两人瞳孔不自觉上移，充血的眸子里，全是嚣张与狠厉。 仿佛商量好一般，两人同时向前，战斗再开！ 没有花里胡哨，没有冷箭暗枪，有的只是肉与肉的极致碰撞。 正是因为近身搏斗，正是要在凶险的距离中分个胜负，两人的专注程度达到顶峰，拳风猎猎作响，但是两双眸子里，瞳孔都在极力摆脱疲倦。 杀！杀！杀！ 明明是一对一，两人却像是杀红了眼的野兽，疯狂而又野蛮。 即使骨头碎裂，也一定要战到其中一个人再也站不起来为止。 意识开始模糊，但是出拳更像是本能，自从获得钢筋铁骨后，霍尔普斯还是第一次陷入到疯狂的境地。 不能输！不能输！ 他在心底拼命呐喊，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一刻的他已经是最强形态的他，他不会再有机会和巴雷特打得有来有回，输了，就什么都没了。 “不用死撑了，只要躺下，一切就都轻松了，活着，多累啊……” 巴雷特的话宛如魔力源泉一般蛊惑着霍尔普斯，眼看长时间攻不下来，巴雷特开始尝试其他办法动摇对手。 “呵呵……”气流从霍尔普斯口腔穿过，发出“咴咴”的声音，“我认识一个再讨厌不过的小鬼，即使你们引以为傲的毒品，也不能动摇他的意志。”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呵……别说这种丧气话啊巴雷特，我好不容易才能以这样的方式站在你面前，今天，要么我打死你，要么你打死我！没有第三种可能！” 与此同时，站在二楼阴影里的白枫收起银色杀手，他尊重霍尔普斯的选择，只有活着的人才配发声。 但是霍尔普斯的话却很有意思，白枫听出他是在说自己，但是，到底自己哪里与他有交集呢？ 突然，白枫神色一变：难不成…… 一楼，肉搏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这时两人出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缓慢。 的确，经历了那么残酷的战斗，而且没有中场休息，换做其他人来早就倒下了。 “咚！” 一记闷拳过后，两人同时停下，谁都没有再动一下，此时双方拳头都轰击在对方侧脸上。 依靠在二楼墙边的白枫目光一凝：分出胜负了，谁赢了？ 三秒过后，霍尔普斯喘着粗气倒退两步，汗水不要钱地落下，整个身体不停地颤抖，站都站不稳。 霍尔普斯输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这么想。 但是，当一名斯特拉成员拿着毛巾想给巴雷特擦汗时，却发现巴雷特眸中早已失去光亮。 “啊——” 那人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充满惊恐，指向巴雷特的手指在颤抖。 “他……他……” 仿佛喉咙被堵住，他只能发出一个音节。 巴雷特，保持出拳的姿势，被打死了。 第157章 发展:兄弟见面 胜负已定！ 白枫来到栏杆前，脚下全是被吓傻的斯特拉成员。 “带上他的尸体，滚！” 早已失去战斗意志的斯特拉成员们听到后纷纷逃离，一阵骚乱过后，一楼只剩下掀翻的桌子和打碎的碗碟，一片狼藉。 倒不是白枫仁慈，这次斯特拉的行动如此迅速，八成吉米提供的消息是真的，那么，他必须立刻和霍尔普斯采取行动，兵分两路，以雷霆手段除掉克劳德，可以说，杀掉了克劳德等同于完成了任务的一半。 见斯特拉成员退去，隐藏在暗处的隐谲人员全都松了口气，虽然他们在宣誓加入隐谲时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是，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然而，就在所有人放松的时候，一名落单的隐谲人员突然被身后的什么东西抓住，在他还没来得及喊出声的瞬间，就被拖走，伴随一阵轻微的“咕噜噜”的咀嚼声后，再也没有声息。 就在白枫准备和霍尔普斯商量诛杀克劳德事宜时，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这里是……闪耀之星？” 白枫定睛一看，顿时皱起眉头，门口一老一少，正是老比尔和小哈里。 他叹了口气，看起来，那条项链真的是13号天使核心人物才拥有的身份证明。 他曾看到霍尔普斯对着同样的项链发呆，而且那项链上的装饰并不是字母“b”，而应该是数字13，而且数字两侧各有一只小翅膀。 如果老比尔和霍尔普斯认识的话，那么今天的突袭行动怕是要泡汤了。 想到此处，白枫对身边沈安悄声说了句：“立刻派两个擅长跟踪的人拿克劳德的画像去中央大道十五号公馆和斜阳路的布雷斯会馆监视。” 沈安笑了笑：“放心，我早派人去了，克劳德跑不了。” 楼下。 突然有人出现，霍尔普斯立刻警觉，但他也不是傻子，斯特拉的人刚刚撤退，但凡带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个时候来吃饭。 “你是……” 四目相对，霍尔普斯本能看向那个有些佝偻的身影，依稀有些眼熟。 老比尔的表情很复杂，也不避讳霍尔普斯慑人的目光，自嘲道：“我变成这幅鬼样子，你却还是你，真庆幸你还活着，老伙计。” 突然，霍尔普斯瞪大眼睛，一股热流涌上大脑：“杰瑞斯？你、你竟然还活着？” 很难想象，霍尔普斯这种人的声音也会发抖。 楼上的白枫听到霍尔普斯的话后也十分意外，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霍尔普斯曾经和他说过，杰瑞斯已经死了。 然而看霍尔普斯的样子，他似乎也是刚刚才知道杰瑞斯还活着的事。 想到这里，白枫惊讶的样子逐渐恢复淡然，嘴角微微勾起。 怪不得之前他会那么犹豫，怪不得他会迫不及待地来闪耀之星确认，恐怕，我前脚刚走，他就往闪耀之星这边赶了。 白枫看着楼下霍尔普斯狼狈的样子，汗液蒸腾，虽然看上去没受什么伤，但是看了之前的战斗，不会有人认为他一点事都没有。 这倒是个契机。 白枫有理由相信，如果霍尔普斯没有和巴雷特死战那一场的话，以老比尔、或者说杰瑞斯的立场，不会那么快走进这扇门。 他们到底在犹豫什么？ “嘭！” 突然，杰瑞斯倒飞而出，狠狠摔在门板上，跌落在地。 “咳咳……” 杰瑞斯不停咳嗽，在小哈里的搀扶下缓缓起身，这一拳，差点把他打得散架子。 “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 霍尔普斯一声怒吼，拳头攥得咯吱响。 白枫叹了口气，那一拳，霍尔普斯明显留了很多力，不然杰瑞斯根本不可能再次站起来。 真是两个别扭的人，也难怪成为朋友。 “我们走吧。” 沈安做了个撤退的手势，没一会，整个大厅只剩霍尔普斯、杰瑞斯和小哈里三人。 小哈里压根不敢多言，刚刚霍尔普斯如何以身体挡子弹，以及如何活活打死巴雷特的事还历历在目，他巴不得这个怪物眼里只有老比尔。 杰瑞斯拍了拍小哈里：“去找白枫领赏吧，我们有些话要说。” 小哈里如蒙大赦，三步并两步绕着霍尔普斯就往二楼走去。 霍尔普斯没心情理会这种小喽啰，放任其离去。 “咳咳……虽然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 杰瑞斯撸起裤管，只见从脚踝开始，一根根粗壮的伤痕宛如树干的纹路一般往大腿爬去。 霍尔普斯眉头逐渐拧成一股绳，也不说话，一直沉默着。 “当年克劳德利用完我，就要着手除掉我，在我车上动手脚，想让我死于意外，也许是我命硬吧，即使跳车，还是被爆炸波及，勉强留了条性命。” “你该死！” “是的，我该死。”杰瑞斯很平静，浑浊的目光里满是解脱，“你没有和白枫说过去的事，对么？” 沉默，只有沉默。 “谢谢，你还拿我当兄弟，我知道，我不配。” 杰瑞斯苦笑，他很了解霍尔普斯，霍尔普斯的优点很多，但缺点同样致命。 他太重感情了，以致于有些时候根本不用理智去思考问题，明明有时可以抢占先机，却白白断送大好优势，这也是当初他为什么选中霍尔普斯。 “如果你开不了口，我替你说，不要再做这种任性的事了，不然你斗不过克劳德。” 杰瑞斯笑了笑，也许他还活着的唯一作用，就是在最后补全霍尔普斯感性的一面。 “他灭了蓝星集团。” 杰瑞斯稍稍有些惊讶，随后像是用尽全部力气般垂下肩膀：“怪不得，你会教他正切巧手。” 他一步一步往大厅里走，就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随便一阵风吹过，就能把他吹走。 但他的脚步很实，他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倒下。 从霍尔普斯身边走过，霍尔普斯突然开口：“他比你强得多。” “刚刚我听到了。” 杰瑞斯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霍尔普斯回过头，从那个矮小瘦弱的佝偻背影，他似乎依稀看见一个壮硕魁梧而又充满自信的杰瑞斯。 那时，他才深切意识到，一切，都如过眼云烟。 第158章 发展:毁灭的背后 门开，来人是杰瑞斯。 “你们聊完了？这么快？” “其实我早该发现的，我告诉你过去的事，当年13号天使与斯特拉的事。” “那种事，现在已经没必要了。我已经掌握了克劳德的位置，大局已定。” 杰瑞斯嗤笑一声，深凹的眼眶中充满光亮：“没那么简单。” 白枫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迎上杰瑞斯的目光，白枫偏过头，不是那光芒太耀眼，而是，他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眼神，焜叔是这样，苏泠也是这样。 “请讲。”白枫沉声说道，他无法拒绝一个求死之人的请求，尽管他知道，不带遗憾地脱离尘世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关于13号天使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只知道13号天使是在内乱中消亡，而且和贩卖毒品有一定关系。”白枫实事求是地回答道。 “不错，那个导致13号天使灭亡的罪魁祸首，现在就站在你面前。” 白枫神情微变，随后笑了笑：“怪不得你会知道斯特拉的一些内幕。” 这回轮到杰瑞斯惊讶了，原因无他，接下来他的确打算和白枫说一些斯特拉的隐秘，但是，白枫是怎么猜到的？ “有趣。”即使白枫说他能看到未来，杰瑞斯也一点不吃惊，这个男人的判断力实在太恐怖了，或许，唯有这样的人，才能和克劳德斗上一斗。 “你就不好奇，我是怎么毁灭13号天使的？” “毒品可以操纵人心，甚至让人出卖灵魂，看你现在这幅样子，有什么好惊讶的？” “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杰瑞斯有些自嘲，“不过，有一点你错了，我当初染上的是蓝星集团出售的药物。” “你说什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得知这条消息的瞬间，白枫突然将过去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怪不得，他会…… 想起之前整整半年的戒毒时光，可以说是白枫自出生起最黑暗的时光，不过，那段时间里，他被疯狂的健身训练分散了注意力，同时也分散了痛苦。 蹩脚的老男人！ 白枫冷笑一声，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瘦弱老头，他有些明白霍尔普斯为什么一直对过去的事遮遮掩掩。 其一，大概是为了维护已故的杰瑞斯的名誉；其二嘛，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他欠我一个大人情。 “你接着说。” 杰瑞斯笑笑：“总算看到你惊讶的样子。蓝星集团的药物，毒性之强，连我都摆脱不了。” “等等，听你的意思，毒性不强的可以接受？” 杰瑞斯笑了笑，本能往兜里一掏，然后神色一变，有些尴尬地说道：“有烟么？” 白枫拉开抽屉，拿出一盒香烟。 “呼——”杰瑞斯猛吸一口，潇洒地吐出烟圈，“不用掩饰，我知道你不抽烟。” 白枫目光一偏，看向裤兜，里面静静地躺着一盒还未拆封的香烟。 “你说得对，这些只是娱乐罢了，不然我也不至于上了克劳德的当。啊，霍尔普斯那家伙例外，他爱他的身体胜过情人，别说抽烟了，连酒和女人都不会碰一下。” “所以说，那家伙不光是老男人，还是老处男喽？” 白枫淡淡地说道，心里想着以后有机会可得好好嘲讽一番。 “哈哈哈！”杰瑞斯嘬了口，然后呼出，上下打量白枫后，摸了摸下巴，“他说得没错，你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小鬼。” “承蒙夸奖。”白枫不咸不淡地说道。 “客气话就说到这里吧，你是不是认为，杀了克劳德，联合政府的军队配合隐谲就能收割斯特拉？” “虽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你说的和我想的差不多，杀了克劳德，就是废了斯特拉的大脑！” “所以你太嫩了，不过也对，斯特拉的首领隐藏得很深，而且，可不要认为斯特拉只有爱德华博士一个外援。” “所以呢？” 杰瑞斯起身凑近白枫：“你需要注意两个点，一个是斯特拉神秘的首领，另一个，就是神圣教会！” 突然，白枫瞪大眼睛。 神圣教会！ 和风云研究院齐名，合称东院西会的庞大组织，这跟神圣教会有什么关系！ “不错的表情。” 杰瑞斯坦然坐回座位，从这一刻起，他才真正认可白枫，刚刚白枫的表情很丰富，有震惊，有意外，但是，唯独没有恐惧！ 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任何牵扯上神圣教会的事，一般人都会望而却步，这是人类的本能，即使白枫怯懦，他也不会说什么。 然而白枫却给了他一个大惊喜，身为风云的人，不可能不知道神圣教会意味着什么，正所谓勇者无畏，还是像白枫这种有勇有谋之人，他可以放心地把一切都托付给白枫！ “知道么？13号天使曾经接待过一个女人。” “女人？” “啊，不过她不属于任何组织。” “哼哼，你们黑帮的情面不会这么不值钱吧？” “当然不，她的男朋友身份不一般，曾被神圣教会授予荆棘之翡勋章，以表彰他的研究成果。当然，他和我们也有一些合作，是我们首领的合作伙伴之一，总之，互利互惠。” “然后呢？” “然后？那女人带来了灾难。” “引来了神圣教会？” “没错，我一直以为13号天使的毁灭是斯特拉的野心所致，但是，直到我无意间偷听了斯特拉首领与神圣教会大主教的通话。” 听闻此处，白枫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说的是大主教？” “我听得很清楚，斯特拉首领的确称呼那人为大主教！” 神圣教会大主教，身份不亚于风云s级观察员，是神圣教会内部仅次于神的存在，到底什么事，要劳烦这位大主教亲自出面？ 此时白枫心中刮起滔天巨浪，不对劲，这太不寻常了。 “只是有些可惜，我听的时候他们已经快聊完了，根据我的推断，神圣教会需要那女人身上的一份文件，而她恰好在我13号天使的保护范围内。” “所以，13号天使被灭掉，背后还有神圣教会的影子？” 杰瑞斯的表情很凝重，随后点了点头。 第159章 发展:荆棘之翡勋章 “我不觉得神圣教会会被斯特拉再次利用。”白枫敏锐地发现一个点，那就是，既然神圣教会已经达成了目的，为什么还要帮助斯特拉，而且还是同时和风云以及联合政府两方为敌。 “哼哼，所以说你还不了解我们。” “什么意思？”白枫眼神微眯：你们？是在说黑帮么？ “你不会真觉得克劳德有那么老实吧？况且，当初神圣教会为了避嫌，就连我都不知道这件事，你不觉得这里面可操纵的东西太多了么？” “你的意思是……克劳德还有备份？” “你觉得呢？” “神圣教会有能力毁灭13号天使，自然有能力毁灭斯特拉，不是么？” “哈哈！那么危险的文件，换做他人恐怕真的不敢打折扣，但是，黑道之人除外。” “这么确定？” “注意，我说的黑道之人不是那种小喽啰，而是真正执掌一方的大哥中的大哥。” 白枫脸色微变，似乎在考虑杰瑞斯所说的可能性。 “嘛，强行让你以我们的思维思考确实太难为你了，我告诉你，越危险的东西越可以在关键时刻保命，就像……现在！” 突然，白枫目光一凝，捏了捏额头。 的确，他始终以利益权衡这群黑道的心思，但实际上，除了利益之外，这群人还会考虑一种名为“机遇”的东西。 虽然备份神圣教会指名的文件是件很危险的事，但是危险之中，同样隐藏着机遇。 这是一场豪赌，如果被神圣教会发现，那斯特拉逃脱不了毁灭的命运，但是，一旦事情有变，斯特拉遇到毁灭性的打击，这份文件同样会救他们一命。 比起被其他组织毁灭，斯特拉更愿意死在神圣教会手中么？ 呵，还真是符合黑帮凶狠的形象。 这不是深谋远虑，什么都不是，只是赌博！ 怪不得斯特拉一直稳坐钓鱼台，任由自己击杀斯特拉成员。 好狠的一招棋！ “想明白了？我大概能猜到克劳德的心思，如果只是你自己的话，他大概早就出手了，如果再加上隐谲，哼哼，你信不信，当联合政府军队开进布拉格的时候，迎来的，将是毁灭。” 白枫不由得吞了口口水，神圣教会，仅仅一个名字就能吓退无数战士，当初他们甚至能用毒雨去戕害异教徒，那么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即使屠城，也是有可能的！ 怪不得他会按兵不动，原来是想一举奠定斯特拉在布拉格市的地位！ 好狠！ 虽然之前的一切都是猜测，但是白枫根据目前的形势却有理由相信，恐怕，从自己踏进布拉格市，这个计划就已经开始。 “等下，你怎么知道我和隐谲合作？” 杰瑞斯将烟头碾碎后，微微一笑：“别小瞧我，曾经13号天使和隐谲也有过一些合作。” “当初那份文件到底是什么？按你所说的话，神圣教会应该和那个获得荆棘之翡勋章的人关系不浅，为什么要对他女朋友出手，直接要回来不行么？” “你说呢？”杰瑞斯没有回答，反而把问题踢回给白枫。 难道说……那份文件已经重要到见者必死的地步？！ 白枫心中隐隐发寒，这是一种对危险的直觉，继续追究下去肯定会有危险。 “看起来你似乎注意到了，不过遗憾的是我也不知道那份文件是什么，我只记得那女人曾经用过我13号天使的实验室，不过好像并没制作出什么试验品。” 杰瑞斯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神秘的文件、克劳德阴谋，以及神圣教会！ “等等！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女人叫什么？” 白枫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如果说，一切都源于这个女人的话，那么说不定还能查到别的什么情报。 “叫……叫王什么来着，当初也不是我接待的她，我只知道她在最后那场火并中被杀了。” “王雨桐！” 白枫沉声说道，此时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在心中拼命祈祷不要是她，不要是她！ 但是—— “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来着，你认识她？不可能吧，那时候你才多大。” 这时白枫才发现哪里不对，他总觉得杰瑞斯的故事里有什么东西很熟悉。 荆棘之翡勋章！ “那个男人叫什么？” 此时白枫心里已经有所猜测，连他自己都没注意，他的声音里充满颤抖，就连他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不对劲了。 “哦，这个我知道，当年他十分有名，叫夏落。自从这件事发生后，他也不知去向，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喂，你怎么了？”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 原来她一直在欺骗我么…… 每当我遇到危机时，一直默默守护我的力量，原来只是一个骗局么…… 我的存在，一直都没有意义么…… “冷静点，白枫。” 就在白枫即将沉沦到意识的深渊中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转过头，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自己身旁，柔和的笑容仿佛将整个世界融化。 突然，白枫猛得惊醒。 “你没事了？” 面前，杰瑞斯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白枫深吸口气，强行镇定下来：是的，我有点失去理智了，仔细想想，如果雨桐想和夏博士说什么的话，根本不需要假借我，也就是说，这里面还有迷雾！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那条被荆棘缠绕的红宝石吊坠，一定就是荆棘之翡勋章！ 但是，她死了…… “我没事，接着说吧，你似乎对斯特拉首领很忌惮？” “这个……不好说。”杰瑞斯再次点燃一根烟，“根据我的猜测，他应该是你们风云爱德华博士的试验品。” “这点我有所猜测，然后呢？” “怪就怪在这个人太神秘了，即使在与我们的战斗中也并未出现。” “这有什么的？作为首领不应该坐镇后方么？” “你是不是太小瞧我13号天使了？最开始的时候，斯特拉可是处于弱势，弱者配拥有从容么？” 烟雾缭绕，杰瑞斯浑浊的目光里似有光晕流转。 “还有一点就是，他貌似很信任克劳德，在我看来，这是很不可思议的。而且在斯特拉待久了，你会有种一切还在他掌握之中的感觉。” 白枫敲了敲桌子：“也就是说，他出于某种原因不能随意动用能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怕克劳德背叛？” 第160章 发展:威胁 “没错，就我而言，他可比克劳德难对付得多。” 尽管笼罩在布拉格市上空的阴云减少了，但白枫还是有种紧迫感。 表面上，杰瑞斯的消息让他将很多线索串联在一起，实际上呢？他总觉得有什么线索被他遗漏了，而且是足以致命的线索！ “我听霍尔普斯说，当初你们的战士都被一个代号为‘萨姆’的怪物杀死了？” “没错，这与阿克洛伊大楼地下的那只试验品有关。” “果然是斯特拉手下的战士么？” “嗯，地底的那个叫西拉，是斯特拉首领从你们风云带回来的试验品之一，根据我的调查，西拉的缺陷很大，似乎是还未成熟的试验品，相比而言，萨姆的能力很恐怖。” “哼哼。”白枫笑了笑，“弄了半天，我干掉的是最弱的啊。” 杰瑞斯知道白枫在开玩笑，也没当真，继续说道：“小心萨姆，虽然它给我的危险程度不如首领，但，它是一只无意识的怪物。” “无意识？”白枫皱了皱眉，心中暗忖：类似深渊之女那种么？ “它没有人类的逻辑思维，而是靠本能捕杀猎物，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很少有人能逃得过它的猎杀。” “有……躲避危险的本能么？” “你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我也没见过萨姆。” “足够了。” 自信……么？ 杰瑞斯解脱般地笑笑：总感觉……一直在逃避责任……我搞不好还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眼前突然变得模糊，透过窗外斜阳，他依稀看到曾经的老伙计们，13个人，13号天使。 窗框的影子逐渐被拉长，就像是什么的倒计时一样。 眸中回归真实，烟熏得杰瑞斯眼睛有些酸涩。 再等等吧，老伙计们，我还要苟延残喘一会儿。 目光触及白枫的手指，细微的纸牌擦痕逃不出杰瑞斯这位原13号天使首席荷官的眼睛。 对付克劳德的话，也许…… 杰瑞斯嘴角微微勾起：“白枫，霍尔普斯那家伙教过你正切巧手对吧？我再教你一招。” 也不知道这双手还能不能做到…… …… …… …… 临走之前。 “白枫，我知道这么说有些矫情，拜托了。” 看着杰瑞斯的背影，白枫就像看到了过去遇到的很多人一样。 “在任务中活下来，是风云猎犬的唯一选择。” 白枫没有看到的是，那一瞬，杰瑞斯这位原黑道大佬的眸中竟流露出一丝柔和。 “啊，今天说得太多，要回去好好休息了。” 白枫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缓缓起身，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吐出两个字。 “保重。” 过了一会，沈安来到办公室。 “克劳德那边有消息了？” 沈安点点头：“是，但孙耘消失了。” “消失了是什么意思？” 沈安直视白枫，开口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白枫表情一变：“萨姆……是萨姆！你现在吩咐下去，任何人不要单独行动！” “你好像知道什么？” “当然，我们被怪物盯上了。” 看到沈安不紧不慢的样子，白枫就知道，恐怕他已经采取过措施了。 “克劳德那边有什么消息？” “和你说的不一样，他还在十五号公馆，没有离开。” “嗯？”疑惑，从心底升起，“确定是本人么？” 沈安冷哼一声：“除非一开始就是替身。” 听了沈安的话，白枫突然想到了什么，但是再想细细品味时，却又忘记刚刚的想法。 “是在引诱我么？” “目前看起来，是的。还有，上头已经同意你的计划，我这人不喜欢藏着掖着，我这一队四十三号人的性命就交到你手上了。” “有句话要你传达一下。” “什么？” “布拉格这趟水没这么简单，不到我给你发信号，其他人不要出手。” 沈安盯着白枫大约有半分钟，原因无他，白枫的话就像是怕有人和风云抢夺胜利果实一样。 “好吧，不过决定权不在我手上。” “你只需要按原话传达就可以了。” 接下来的几天，白枫依旧像过去一样频频展开对斯特拉成员的暗杀，实际他一直在观察克劳德的反应。 可惜的是，克劳德依旧稳稳坐镇十五号公馆，似乎打定了勾引白枫的主意。 这期间，霍尔普斯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不过噩耗也不是没有。 这一天，白枫的办公室里。 “又消失了？”白枫眯起眼睛，自从孙耘消失后，短短三天内，这已经是隐谲成员第七次失踪了。 “这次消失了几个人？” “两个，不过我的人看到一只像尾巴的肉瘤。” 沈安没有继续说什么，他们都知道这是斯特拉的阳谋，也知道他们是被一只精明的猎手盯上，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白枫猛地起身，沈安的声音突然响起：“可以选择你认为更合适的方法，为了任务。” “哼哼，你见过有哪个不珍惜士兵的将军会打胜仗的？”白枫一把扯过挂在门口衣挂上的外衣，披在身上，“更何况我们只是合作，不信任什么的再正常不过，别忘了13号天使是怎么毁灭的。” 沈安深吸口气，空荡荡的房间里，他有些惭愧地低下头：“谢谢。” 他知道，白枫这是在用命换他手下士兵的命。 不能再让那个怪物为所欲为了！ “全员集合！” 中央大道，十五号公馆。 克劳德正在处理事务，突然，一根冷冰冰的银色枪管抵在他脑袋上。 克劳德微微一笑，放下笔，轻轻拍起手掌，同时赞叹道：“好身手，真是好身手，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背后的？” “这不正是你希望看到的么？”白枫拇指一动，“咔”得一声，子弹被抵上枪膛。 “这算什么，威胁么？” “吓不到你就不算威胁，算是打个招呼吧。” “哼哼，我喜欢你这种懂礼之人。” 克劳德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顿时，门外枪手一拥而入，同时，一个熟悉的女人出现在白枫面前。 上杉莉绪！ 第161章 发展:赌局开始 此时上杉莉绪被绳子绑着，身边枪手用枪对准她的脑袋。 “你们都干什么？”克劳德一副吃惊的样子，“把枪放下，放下，不要失了礼数。” 尽管克劳德被白枫用枪指着头，但他似乎并不害怕，反而命令自己手下放下枪。 “这个女人似乎和你关系匪浅？”话头一转，克劳德把矛头对准白枫。 “她是你的情人。” 余光瞥向上杉莉绪，白枫发现她正死死咬着嘴唇。 克劳德缓缓转过身，毫无防备，仿佛没有看到顶在额头的枪管。 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白枫的侧脸。 “和情报中一样年轻，所以你才无法理解大人的世界，情人，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敌人近在咫尺，连同对方身上隐藏的邪戾都感觉得到，然而白枫却神色不变。 “你想怎么样？” “你放了我，我放了她，然后相安无事。虽然我是想这么说来着，但是你可是风云的猎犬，不追死猎物不会罢休的猎犬，所以……”克劳德的眼皮逐渐僵硬，直视白枫的双眸，仿佛要看透他的心底，“我已经为你准备了最好的死亡舞台！” 突然，克劳德从口袋里拿出一副还未拆封的扑克牌。 “用黑道的方式解决。” 一旁，上杉莉绪疯狂摇头暗示。 白枫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扑克脸：“可以。” “你是笨蛋么！” 忍无可忍，上杉莉绪吼出声来，泪水大滴大滴落在地上。 “就为了我这种人！我这种人……” 克劳德眼神一动：“你们的感情真好。” 突然，白枫一把抓住克劳德的手，眸中满是寒霜：“别误会了，我只是在完成任务罢了。” 一把将克劳德的手甩开后，白枫冷声说道：“少废话，玩什么。” “ckjack！” 白枫眼神微眯，这游戏他听霍尔普斯说过，好在，不是他完全不熟悉的领域。 “只是，和普通的21点不同，我说过了，要以我们的方式赌命！” 在微笑中，克劳德将牌拆封，往天上一甩，顿时，五十四张扑克牌如天女散花般落下，克劳德只是略微瞟了几眼空中的牌，几个动作取走空中的一部分牌后，任由其他牌落在地上。 手指一捻，从黑桃a到黑桃k一共13张牌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克劳德手上。 白枫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这个人，不可小觑！ “不用摆着一副苦瓜脸吧？13号天使的丧家犬不是在你身边么？我记得他的赌术……好像还不错的样子，怎么，你不会在他没教你赌术的情况下，还敢和我赌吧？” 他知道霍尔普斯教我正切巧手的事？不过…… 白枫冷哼一声：“说规矩吧，不过要是影响赌局的公平性，我一枪轰开你的脑袋。” “我怎么可能做那种煞风景的事。”克劳德温和地笑笑，指着手中的牌说道，“一，这场赌局的牌只有这13张，a只能算作1点，j、q、k分别算作11点、12点、13点，没有ckjack。” “可以。” 白枫皱了皱眉头，因为第一条规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唯一奇怪的就是，起手的两张牌有可能直接爆掉。 是为了强化运气么？ “说起来，13号天使最开始就是13个人呢，很有意思，不是么？” “少废话！” 克劳德也不恼，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二，如果双方点数相同，不论牌数多少，一律算作平局。” “可以。” 是增加平局的几率么？目前白枫也只能这么想。 “三就是赌的形式了。” 说到这里，克劳德打了个响指，一旁的枪手会意，走到桌前，直接拿出两把左轮手枪拍在桌上，然后随意放了些子弹。 “左轮枪？” 克劳德拿起一枚子弹，在白枫面前碾了碾：“没错。像我们这样的人，一局定胜负太煞风景了，这样吧，每赢一局的人可以往左轮枪里加一枚子弹，如果想开枪的话，同样也要赢一局，怎么样？当然了，开枪的时候瞄准对方哪里都可以，不能反抗。” 增加心理因素么？ 白枫看了眼桌上的左轮枪，一共六个弹孔，也就是说，如果他和克劳德谁先赢7局就可以击杀对方。 等等！ 白枫突然发现一个漏洞，那就是每个人对枪的手感不一样，如果弹孔不满选择开枪的话，如何保证公平性？ 毕竟装填子弹的时候又没规定是否可以将子弹正对枪膛，如果那种也可以的话，岂不是一定会打出子弹。 “哼哼，是在担心么？其实这一条还有一个附加规则，那就是开枪之前必须快速转动转轮，等转轮自动停止后再开枪，生死全凭运气。” 运气么？ 白枫心底冷哼一声，这种时候还说什么运气，他只靠手感就能将只有一发子弹的枪顶上膛。 “可以。” 这时克劳德笑得更加灿烂了：“至于第四点嘛，我想你也信不到我的人发牌，所以这场赌局的荷官是她！” 突然，克劳德指向人群中的上杉莉绪。 “当然，开枪的人也是她。我再附加一点，开枪过后如果是空枪，所有子弹必须卸下。” 迎上克劳德虚伪的笑容，他仿佛在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又是强调运气和心理战的规则，而且上杉莉绪恐怕是屋子里这群人中唯一一个不懂赌术的人。 尽管一旁上杉莉绪已经被吓呆，白枫还是点点头：“可以。” 他已经猜到克劳德的癖好，估计，对方是想将他一点一点逼近死亡，享受期间的过程。 “第五点，我需要确认一下你可以被枪打死，当然你也可以确认我。” “怎么做？” 只见克劳德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小刀，轻轻一握，鲜血顺着手腕淌下。 白枫会意，接过小刀，同样握住刀口。 鲜血汩汩涌出，证明完毕。 “第六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按照我们的规矩，出千被发现可是要剁手的，你应该可以接受吧？” 危机，持续向白枫袭来。 对于正切巧手，白枫心还是虚的，毕竟短短几天根本不可能做到像霍尔普斯这种浸淫十年的赌徒的速度。 刀已经架在脖子上，图穷匕见，克劳德仿佛算准了白枫的一切，一点一点封锁白枫作弊的可能。 此时白枫骑虎难下，而且对于赌局来说，禁止出千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习惯，不可能拒绝。 “可以。” 第162章 发展:底牌是黑桃2 赌局，或许早就开始了。 白枫后知后觉，赌局禁止出千这种事还需要强调么？ 就连他这种非赌徒都知道的潜规则，强调有意义么？ 当然有，克劳德是在施加心理压力。 也许只有像他这样学过正切巧手的人才知道，赌扑克牌作弊是多么容易，胜利是多么轻而易举，但，正所谓善水者溺于水，既然是对方提出的内容，那就说明对方也同样擅长扑克牌。 狡诈、凶恶。 此时白枫甚至能看到克劳德磨牙嚯嚯，觊觎敌人的血肉，迫不及待想要敲骨吸髓。 “你们都出去，不要扫我的兴。” 克劳德一声令下，枪手们立刻行动起来，守在门外。 “是不是可以放下枪了，白枫。除了赢我，你不可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 “哦？你就不怕我和你同归于尽？” “我能清楚地看到你的意志，不是已经戒掉蓝星集团的毒了么？” 白枫冷哼一声，收起银色杀手。 两人目光同时汇集在上杉莉绪身上。 此时上杉莉绪思如潮涌，虽然白枫口口声声说是为了任务，但和白枫一同经历过阿克洛伊地下的她，又怎么不明白白枫的性格呢？ 我现在能做的是什么？对了，是发牌。他不会做无准备的事，奇迹，他是可以引发奇迹的男人！ 此刻，上杉莉绪眸中竟流露出一丝坚定，用拇指将泪水弹走，磕磕绊绊地起身。 克劳德用指尖夹住一沓13张牌，递向上杉莉绪，柔声说道：“洗牌。” 上杉莉绪身形一定，尽管过去她一直是克劳德的枕边人，但她却猜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 “我……不太会洗牌。” 这是事实，比起专业的荷官来说，她的洗牌就像是小孩子的玩闹一般，不过，关于21点的玩法，她还是知道一些的。 接过牌，薄薄一沓。 她有些苦恼，如果是更厚一点的牌，也许更好洗。 “咔哒——” 洗牌声中突然出现不和谐音，随后几张牌脱离上杉莉绪的掌控，飞到天上去。 “莉绪，你可要温柔些，如果留下什么记号，那小子会死得更快些。” 上杉莉绪连忙捡起落在地上的牌，慌乱地检查一番后，这才松了口气：没有折痕和刮痕。 “人有时总要面临不接受恐惧的情况，别理那家伙。” 白枫这话可不是无的放矢，正因为一同经历过磨难，现在，她应该更坚强才对。 听了白枫的话，上杉莉绪紧了紧手掌：一样的，他没有变。我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不拖他的后腿，绝对！ 深吸口气，上杉莉绪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牌上。 洗了几轮牌后，上杉莉绪将牌敲定：“谁先？” 白枫看向克劳德。 “哼哼，以我们的眼力，估计已经能预测出先后手的胜负了。这样吧，随你喜欢，只不过，发牌之前要切一下牌。” 上杉莉绪看向白枫，白枫点点头：“可以，随便发。” 上杉莉绪会意，尽量以极快的速度切牌后，先给克劳德发牌。 白枫不由得有些赞叹：聪明的女人。 刚刚上杉莉绪切牌的时候尽量用手指挡住牌的边缘，而且速度极快，即使连他都没看清上杉莉绪到底切了几张牌，以己度人，克劳德应该也没看清才对。 这样，一切又都回到原点，在双方都不知道牌的顺序的情况下，真正的赌博，开始了。 上杉莉绪先给两人各发两张牌，两人同时掀起第二张牌。 白枫是8，克劳德是a。 由于克劳德先手，所以有先要牌的权利。 这也算是上杉莉绪的一个小心思，她相信，只要给白枫创造确定的局面，白枫就可以洞悉牌桌的一切。 “真可惜，我现在有点后悔取消ckjack了。” 白枫眯了眯眼睛：难道他的底牌是10？ “现在加上也不算晚。” 白枫冷笑，疑惑只有一瞬间：别想动摇我的判断。 “既然明牌只有1点，不继续要牌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说着，克劳德敲了敲桌面，表示要牌。 上杉莉绪抽出一张牌，滑给克劳德。 此时白枫死死盯着克劳德的双手，虽然他的赌术还很生疏，但眼力却不俗，如果克劳德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换牌，他肯定会发现。 克劳德的动作很慢，没有一点要换牌的意思，掀牌，是黑桃10。 “足够了。”克劳德冲白枫伸出手，示意请。 白枫看了看他自己的底牌，黑桃7，两张合计15点，是个很让人纠结的数字。 再看克劳德，不算底牌的话，是11点，而10已经出现过了，21点是不可能的，如果这种牌想要爆掉，只有j、q、k三种可能性，加上7和8在自己手中，难不成，他的底牌是9？ 如果克劳德底牌是9，那合计就是20点，如果是5和6的话，白枫不要牌也赢不了。 白枫轻吸口气，刚刚克劳德似乎想也没想就要牌了，这种情况下，爆掉的可能性不大，至少一张牌不可能爆掉。 17点么？ 这是白枫的判断，因为一张牌肯定不爆掉的话，两张牌合计需要不大于8，而7点在他这里，所以克劳德只可能是6点，或者更小。 即使把克劳德底牌算进去，那么15点继续要牌不爆掉的可能性也要稍微比爆掉的可能性大一点。 不利的一边是9、j、q、k，而有利的一边是2、3、4、5、6，如果克劳德的底牌在有利的一边，那他不要牌也是输，如果克劳德底牌在不利的一边，那么即使他爆掉也是平局，因为，这场赌局，没有庄家。 “要牌。” 正因为j、q、k所代表的不利点增加了，所以才会出现只有要牌这一种极端的选择。 上杉莉绪也不由得紧张起来，手指有些颤抖地给白枫发了张牌。 纸牌背面的图案很让人眼晕，是由一个个橘红色小圆点组成，有一种复古的感觉，不过，也只有这种不算花哨的牌才能更好地阻止出千。 牌在眼前，白枫一点点碾开，即使爆掉也在意料之中，因为，不背负代价的赌博，不算赌博。 开牌，9点，白枫掀开底牌7：“爆了。” 上杉莉绪低下头，愧疚之意，难以言表。 克劳德微微一笑，同样掀开底牌。 白枫瞳孔微张，一张白白净净的黑桃2出现在眼前。 也就是说，克劳德是13点，不但没有继续要牌，还赢了。 第163章 发展:六分之一概率的死刑 看到克劳德的底牌时，上杉莉绪同样一愣。 在j、q、k不利点增加的情况下，13点的确是让人犹豫的数字，但是不继续要牌同样是不利点，没看到白枫最初的两张牌是15点么！ 白枫突然笑了笑：“原来如此。” 没错，虽然13点也有可能爆掉，但是按照克劳德所掌控的台面来看，继续要牌才是不利点，所以他将犹豫踢给了我，毕竟他要的第一张牌是10，给人的心理印象很大。 利用第一印象主导牌桌的流势么？ 有趣。 同时白枫也发现了，克劳德所谓的同点平局也是一个陷阱，因为，如果把不输考虑到赢的范围内，那么势必会造成不利点盲区，要么鲁莽地要牌，要么过度地保守。 克劳德捏起一枚子弹：“第一局我赢了，装子弹。” 上杉莉绪接过子弹，看着锃亮的左轮手枪，仿佛看到了枪口爆裂的火星。 她胸口剧烈起伏着，好不容易将子弹装进转轮。 “死亡的倒计时开始了，白枫。” “只不过赢一局罢了。” 白枫将牌飞到上杉莉绪手边：“发牌。” 心理优势！ 没错，即使只是被克劳德先下一城，即使白枫装作轻松，但心中的疑虑是不会说散就散的，而是会随着阴云的酝酿愈演愈烈，然后下起一场浇灭生命之火的大雨。 切好牌后，上杉莉绪有些纠结，她不知道她的做法对不对，会不会第一场先给白枫发牌，被算计的就是克劳德呢？ 上杉莉绪看向白枫，此时白枫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呼。” 最终，上杉莉绪还是选择先给克劳德发牌。 发完牌后，白枫的明牌是6，克劳德的明牌是3。 “才3点，先来一张。” 白枫默默看了眼底牌，黑桃4。 不错，第一张牌虽然有爆掉的风险，但风险可以接受，关键是克劳德那边，他的底牌好像很小。 克劳德掀开发的牌，黑桃2。 “看起来小牌几乎都发到我手里了。” “真的是这样么？”白枫冷哼一声。 与此同时，克劳德敲了敲桌子，上杉莉绪又发了一张牌。 在白枫的注视下，一张黑桃j被掀开。 可惜。 白枫心里暗暗叹气，这样他只要一张牌就能21点的可能性没有了，在不利点很大的情况下连要两张牌风险是很大的，即使两张牌是最小的3点，也会因为连续的不利点而爆掉。 这时白枫才发现克劳德刻意提高不利点的用意，真的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即使底牌很好也要战战兢兢。 他看向克劳德，想要看透对方，到底有没有表面上的那么从容。 “到你了。” 白枫合上底牌，克劳德明面上的点数是16点，看起来很像爆掉，但是—— “要牌。” 无论对方是不是爆掉，都要要一张牌，在要牌风险很低的情况下赌对方爆掉是件很愚蠢的事。 掀开，10点，也就是说，白枫是20点，离最大的21点只差一点。 这时白枫松了口气，没错，想赢就要做好输的觉悟，在运气的比拼中，唯有勇者才能闯出一条路。 白枫掀开底牌：“20点。” 上杉莉绪默默点头：可以的，刚刚……只是运气不好。 “呵呵……”突然，克劳德笑出声来，“概率么？” 白枫冷冷看向对方：“你笑什么？” “哼哼哼，当然是笑你太嫩了。”克劳德缓缓掀开底牌，黑桃5。 “怎么可能！”上杉莉绪惊呼出声，她本以为白枫这局稳操胜券，却被克劳德以1点微弱优势取胜。 “不明白么？这不是普通的赌局，是赌命！”克劳德的狂热威势高涨，他身后，仿佛有一只恶魔的虚影，张着血盆大口想要将白枫吞噬。 “也许你的极限就到这里了，继续搞你那些畏畏缩缩的把戏吧，在死亡降临之前。” 白枫眼神微眯，他本以为21点是个很简单的游戏，只要算出概率，平衡有利点与不利点就能很轻松地取胜，现在看起来，没那么简单。 尽管克劳德的话有些精神论，但优势就是优势，白枫不得不承认，目前他的策略，逊了克劳德一筹。 他不是没想过克劳德可能出千，但是他监视得很严密，况且牌这么少，克劳德不可能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出千。 牌少？ 突然，白枫仿佛意识到什么，他隐约记得霍尔普斯曾经说过，正切巧手唯一的缺点就是当牌少的时候，切牌容易被发现。 难道说…… “开枪吧，宝贝儿。” 克劳德的声音宛如来自地狱的魔鬼。 就连白枫自己都不敢置信：六分之一的概率，他就敢开枪？ 但……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时白枫才明白克劳德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如果他躲不过这次开枪，就会死！ 上杉莉绪深吸口气：“你、你确定么？” “嗯？为什么不呢？有能力杀死对方却不做，这太愚蠢了。” 仿佛理所当然一般，但克劳德的话却在上杉莉绪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她眸中蓄满泪水，颤抖地拿起左轮手枪。 “瞄准额头。” 克劳德的声音传来，上杉莉绪打了个冷战，将枪口对准白枫的额头，然后，转动转轮。 “嗒嗒嗒”的声音响起，仿佛宣告白枫死亡的倒计时，带有子弹的弹孔一次又一次对准枪膛，却又擦肩而过。 唯独上杉莉绪是最痛苦的，因为她知道克劳德刚才的话是在嘲讽白枫，明明能杀死敌人，却因为自己的安危而将枪交给敌人。 她不敢直视白枫的眼睛，她知道白枫一定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扑克脸，但是、但是她没办法面对自己的心。 转轮停下了，上杉莉绪拇指缓缓将子弹顶上枪膛，然后，扣动扳机！ “咔！” 和预想的子弹出膛声音不一样，上杉莉绪宛如呆滞般睁开眼睛，看到白枫安然无恙后只觉得一阵眩晕。 勉强靠在桌子上，上杉莉绪缓了一会才打开转轮，此刻，带有子弹的管道刚好对准枪口。 只差一点…… 上杉莉绪心中庆幸不已，如果刚刚拨动转轮的力气再大一点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哼哼，勉强活下来了，可是，地狱之路，才刚刚开始。” 此时克劳德眸中渴望鲜血的光芒越演越烈。 第164章 发展:眼球的极限 按照规矩，打过的枪要卸下全部子弹。 此时左轮枪没有宣泄的危险，静静地躺在桌上。 躲过去了，虽然躲过去了，但是，下次他还会用一发子弹攻击么？ 恐惧么？也许有，在转轮转动的时候，白枫并不像表面上的那么冷静，直到转轮停下，他才放下心来，因为，只靠耳朵，他也能听出结果。 他相信克劳德也是一样，所以对克劳德所说的地狱之路嗤之以鼻，不过，下一次，运气可能不会这么好，或许，当死亡概率达到三分之一或者二分之一就足够了。 不能坐以待毙！ 尽管白枫知道自己要赢，但是，怎么赢？ 第三局的牌入手，瞬间触发肌肉记忆。 正切巧手！ 只要能不被对方发现就能赢！ 但是，不被发现也挺难的，除非…… 明牌翻开，白枫是9，克劳德是13。 当看到克劳德的明牌时，白枫眯了眯眼睛：怎么办，要不要赌对方爆掉。 而结果似乎验证了白枫的想法，克劳德没有要牌。 不管怎么说，先看看底牌。 虽然底牌最好是q，但白枫不抱太大希望，如果这局一定要用正切巧手的话，不要是6和3。 带着这样的想法，白枫翻开牌面。 是8！ 运气仿佛又眷顾白枫，因为这张8不但避开需要再要两张牌才能21点的危险行为，还断绝了克劳德的21点。 如果克劳德没爆掉的话，那么最高也就20点。 目前白枫还差4点到21点，如果克劳德的底牌是4，那么如果他要到1点到3点都可以获胜，不过为了保险，还是4点凑成21点最稳。 此时白枫在脑海中回忆之前上杉莉绪洗牌和切牌的过程。 他很确定，洗牌过后，黑桃4在正数第三张，而上杉莉绪切牌的时候切得很薄，也就四五张的样子。 也就是说，目前黑桃4在第三张或者第四张。 白枫紧紧攥着牌角，如果不是只有一种花色的话，他就能更随心所欲地切牌了。 现在这种情况，如果出现其他花色的牌肯定是出千无疑。 被算计了！ 一滴冷汗在白枫额头上悬而未落，他可不想让克劳德发现异常。 “来一张。” 虽然已经17点，不利点范围很广，但是，他已经决定了，就在那个瞬间，使用正切巧手！ 而且，21点的概率只有二分之一。 如果不是克劳德的压迫感太强，他根本不会这么冒险。 新一张牌来到白枫面前，他正要翻开，突然发现上杉莉绪在看着他，那眼神中满是迷茫。 “你见过我输过么？” 一句话，仿佛一针强心剂，上杉莉绪眸中柔光流转：“没有。” 一旁的克劳德看了眼上杉莉绪，又看了眼白枫，笑道：“放心，等你死了，我会把这个女人烧给你，不用留恋。” “哼哼。”白枫微微一笑，“那我倒要谢谢你的仁慈了。” 牌翻开，正是白枫需要的黑桃4。 赌赢了！ 白枫顺势打开底牌：“21点。” 没错，这张黑桃4正是白枫利用克劳德那一瞬的分神换来的。 也许我真的不理解你所谓的爱情，但是人的敌人，首先是自己。 当白枫看向克劳德时，却发现，对方眼皮僵硬，死死地盯着台面上的黑桃4。 也许是注意到白枫的眼神，这才收回目光，打开牌面，黑桃6，也就是19点。 总之，白枫终于赢下第一局。 白枫的胜利也鼓舞了上杉莉绪，她才发现，原来克劳德并不是无法战胜的。 不过白枫并没感到高兴，因为在接下来的赌局中，克劳德把他看得很死，眼神几乎不会离开他的手。 他发现了。 白枫并不惊讶克劳德发现他刚刚换了牌，关键是，怎么发现的。 赌局再开，白枫依旧输多赢少，接下来的四局中，他只赢了一局。 而克劳德的左轮已经填装三发子弹，随时可能开火。 这时白枫有些疑惑，仿佛从他赢下第一局开始，克劳德就放弃低概率射杀自己，虽然此时克劳德的左轮一半弹孔被填满，但白枫有种克劳德并不想射击的直觉。 当然了，填装6发子弹后再开枪绝对会死，只是克劳德的急切让他有种不和谐感。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赌局再开。 虽然克劳德的进攻性依旧很强，但白枫却没有了最初的心理压力，反而把心思放在克劳德诡异的进攻节奏上。 他是在害怕我的正切巧手么？ 白枫眉头微皱：照目前的形势看，他已经完全掌握主动，我根本来不及施展正切巧手。 能杀死对方而不做是件很愚蠢的行为。 白枫细细品味克劳德之前说过的话。 难道说…… 这时白枫嘴角微微勾起：如果这局牌可以确认一下就好了。 白枫的明牌是2，底牌是5，共7点；而克劳德的明牌是10。 “不要。” 克劳德很干脆，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仿佛吃定了白枫。 “要牌。” 7点是绝对的安全领域，没有不要的道理，况且，如果我判断不错的话…… 掀开第三张牌，是黑桃8，目前白枫总计15点。 “还要牌么？”上杉莉绪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也发现了，这种赌局要第二张牌是绝对的不利点。 “要不要好呢？” 此时白枫反而犹豫起来，只是欠揍的声音完全出卖了他此刻真实的心情。 克劳德死死咬着牙，看着白枫在他面前嘚瑟，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难道说……他发现了？ 只见白枫嘴角一撇，声音冷淡道：“当然不要了。” 他一把将底牌甩在桌面上：“我15点，你开牌吧！” 克劳德瞳孔骤缩：这小子！！！ 无奈中，克劳德打开底牌，仅仅是黑桃4。 “14点？！”上杉莉绪不由得捂住嘴巴，白枫又赢了，而且还是和第一局相反的赢法。 她偷偷看向白枫：那个自信的小男人，回来了。 “真巧，只比你大一点。” 白枫心底冷笑，还说什么超越极限，不就是出千么。 “别得意，小鬼！” “你觉得你还有胜算？” 此时白枫眸中闪烁着饱含杀意的寒光，尽管他的枪管里只有两枚子弹，但在气势上，却已经逆转了。 第165章 发展:骗局 这场赌局从一开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问题就在克劳德说的六条规矩。 第一条和第二条是在模糊有利点与不利点的范围，同时针对千术正切巧手，如果勉强解释成放大运气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第三条规矩却与这种想法背道而驰。 虽然死亡左轮从感官上更刺激，但实际上，仔细思考一下就能想到，这种形式与运气这种随机的东西完全不挂钩，反而追求的是稳定性。 想要赢，就必须步步为营，如果真的是强调运气的话，一局分胜负岂不是更好？ 正因为其他五条看起来都在强调运气，所以这第三条规矩反而显得格格不入，是整个赌局中最不和谐的点。 而这一点在赌局中也有所体现，如果克劳德真的凭借逆天的运气的话，那么他就不会输，既然会输，那第三条规矩就不是无缘无故才对。 恐惧，就是恐惧，他在恐惧不稳定，怕我一局就杀掉他！ 可以说，第三条规矩无形中放大了克劳德的弱点，只不过那时候被克劳德巧妙地掩盖过去。 因为上杉莉绪。 白枫可不相信克劳德会那么好心，就算最后斡旋的结果是上杉莉绪也比直接提出来更让人信服。虽然克劳德表面上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可白枫没忘记霍尔普斯对克劳德的评价。 斯文败类！ 一手策划毁灭13号天使的人，又岂是泛泛之辈。 赌局再开，看着眼前的纸牌，白枫知道，危机并没有解除。 其实他刚刚一直好奇，克劳德究竟是如何出千的。 第一局，克劳德的点数是13，而白枫要的牌是9，刚刚那一局，克劳德点数是14，而白枫要的牌是8。 如果说两局是巧合的话，那么通过中间的几局也能看出端倪。 当克劳德要牌时，绝对不会爆掉，而当他不要牌时，就说明下一张牌会爆掉。 很简单的逻辑关系，之前的一局白枫就是通过这种关系推测克劳德点数一定大于14。 可以说，刚才的那一局白枫是赌赢了，如果克劳德的点数比14大，那么他只有输。 劣势没有改变，但他可以通过克劳德的行为做出一些判断，从而影响克劳德，这也是为什么他发现克劳德出千却没有要求换牌的原因。 无数次出生入死让他明白，想要战胜敌人，就要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如果敌人想要杀他，同样要进入他的射程之内，在同等条件的比拼中，他还从未输过。 似乎从刚刚赢下克劳德开始，白枫的运气就变好了，接连几把都是再要一张牌不会爆掉的有利点。 这种牌的好处就是可以在克劳德不要牌时，预测克劳德的点数范围。 如果白枫的牌是要一张会爆掉的话，就只能拼运气了。 随着赌局的进行，两人左轮手枪中都填满了六发子弹，也就是说，谁赢下这一把，就可以杀死对方。 关键局，开始了。 依旧是克劳德先手。 克劳德的明牌是黑桃9，看上去很大的样子。 而白枫的明牌是黑桃3，有利点依旧在他这边。 “最后一局了，你有什么遗言么？” 克劳德仿佛稳操胜券，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微笑特别有亲和力。 “不要以为你赢了。” 白枫掀开底牌的一角，结果是黑桃8。 11点！ 有利点范围很大，如果克劳德不要的话，他肯定要牌。 “哼哼哼，哈哈哈！白枫，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你已经发现这副牌有问题了对吧？” 此时上杉莉绪心头一惊，克劳德竟然在最后一局明言牌有问题，他为什么要揭自己的底？ 就好像、就好像……已经确认他会获得胜利。 白枫面无表情，上杉莉绪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 “知道却没有要求我换牌，在我的领域内坚持这么久，甚至和我打成平手，厉害，真厉害！” 白枫低眉看向台面，牌背上无数个小红点，密密麻麻，让人不适。 “你先手。” 惜字如金，台面上反常的局势让白枫察觉到一丝危险。 “还能保持冷静么？哼哼，我马上就要杀死你了！来一张。” 上杉莉绪拿牌的手有些颤抖，因为她知道，克劳德从不说空话，难道…… 牌面打开，是10。 白枫皱了皱眉，由于克劳德能看出牌的大小，所以绝无可能爆掉，也就是说，克劳德的底牌是黑桃a或者黑桃2。 最糟糕的是，克劳德把10要走了，也就是说基本断绝白枫的21点，再配合克劳德刚才的话…… 他是21点？！ 不！未必！ 白枫很快冷静下来，因为克劳德目前的点数只有可能是20点和21点，既然他把10点要去了，可以确定我基本没可能21点，这么看来，这局最好情况是平局。 只要下一张牌是9，而且克劳德底牌是a，就可以平局！ 很艰难的抉择！ “你的点数是11对吧，我可以告诉你，下一张牌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 危险紧逼，白枫甚至能感觉到冰冷的枪口抵上头颅，然后火舌喷出。 但是——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么？”白枫冷笑，“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个骗局。” “没错，但是你有反抗的余地么？” “你看人很准，我确实不想她死。” “你也不错，不是看出来我的手法了么。” “其实仔细想想就明白，你所说的第四条和第五条规则就是在转移我的注意力。” “哦？” “为了隐藏你那双特别的眼睛。”白枫指了指眼球，缓缓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根据牌背点的距离来看点数的，对么？” 即便已经有所猜测，但克劳德依旧表情变了变：“你没有证据。” “是的，我知道，就像我赢的第一局，你之所以没有发声，也是因为没有证据对吧？或者说，证据就是你出千的证据，所以才隐忍，我说的没错吧？” 这是白枫的推断，扑克牌背面令人不适的图案并非偶然，而他却看不出每张牌之间有什么区别，但，如果是试验品，而且是眼睛变异的试验品的话，就可以轻易突破0.1毫米的识别距离，突破人类的极限。 第166章 发展:枪决 “轮到你了。” 此刻克劳德不需要再掩饰什么，他能清楚地看到下一张牌是什么。 压力全部来到白枫这边，即使这把他是21点，也未必能赢，但，不是21点，必输！ 此时最吃惊的是上杉莉绪，同时，她也是最自责的，如果这局牌先派给白枫，也许逆转的就是白枫了。 我的错，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的话，如果我没有拖后腿的话…… “莉绪，莉绪？上杉莉绪！” 上杉莉绪猛地惊醒，绝望地看向白枫。 “对不起……” “我还没有堕落到要一个女人跟我道歉的地步。” 上杉莉绪一愣：“可是……” 白枫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如果不是你一直先给克劳德发牌，我根本做不到现在的地步。” 这句话并不是安慰，正因为上杉莉绪每次都先给克劳德发牌，白枫才没有揭穿克劳德，反而利用这点算计克劳德。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只会给你拖后腿，我、我什么都做不到……” “有的。” 掷地有声！ “什……么？” “要牌。” “可是……”上杉莉绪不由得看向克劳德。 “没什么可是，他说的话，你觉得可以相信么？” 上杉莉绪愣了一瞬，随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克劳德在诈他？可是……万一爆掉怎么办？ 她颤颤巍巍地拿起牌，递到白枫面前，心中不断祈祷。 白枫接过牌，直视克劳德，眸中没有一丝恐惧。 现在他唯有一种21点的方法，那就是再要两张牌，而且根据台面只有一种可能的组合：4点和6点。 如果下一张牌是黑桃4或黑桃6的话，还有一战之力，虽然拖到下一局他依旧是劣势，但，总比这一局输掉要强。 透过克劳德的眼神，他发现上杉莉绪派牌的一瞬间偏了一下，然后又恢复自信。 难道说…… 掀开牌，正是黑桃4！ “你运气不错。” 目前白枫是15点，如果是其他牌的话，白枫必输，现在还有黑桃6凑成21点的希望。 运气不错？ 白枫撇了撇嘴，这算是胜利者的嘲讽么？如果下一张牌是黑桃4的话，你还会这么从容？ 突然，白枫目光一凝：有没有可能，克劳德明知爆掉也要了一张牌，目的就是为了蒙蔽我？ 当这个想法升起的一瞬间就被白枫掐灭。 不对，他的明牌是9，就算不要也能迷惑我。 侥幸心理……我竟然会抱有侥幸？ 死亡的枪口已经瞄准，只等白枫自己走向地狱。 面前是克劳德不怀好意的笑，旁边，上杉莉绪希冀地看向自己。 可是……这一次，可能真的到极限了……这张黑桃4可能是最后的幸运。 幸运？ “如果运气有用的话，这世界就不存在赌术了。” 杰瑞斯的话突然在白枫耳畔响起。 白枫愣住了。 “你还要不要牌！” 对于白枫拖时间的行为，克劳德有些不屑：终于意识到死亡的恐惧了么？但是没用的，无论你再怎么祈祷，下一张都不可能是黑桃6！去死吧，再怎么不情愿都去死吧！ “要一张。” 白枫的声音很平静，淡然的态度仿佛无所谓生死。 克劳德眼看着黑桃k被派给白枫，嘴角疯狂上扬。 “开牌吧，我20点！” 克劳德将底牌甩在桌上，一张大大的黑桃a。 白枫深吸口气，同样亮出底牌，正是黑桃8。 “在你看来，我一定爆掉了对吧。” 白枫都不需要看底牌，因为21点的规矩是爆掉不准要牌，既然克劳德已经亮出底牌，那就说明他看到了第四张牌绝对会爆掉。 “少废话，还不快把你那张k亮出来！” 此时克劳德已经按捺不住疯狂上涌的杀意，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枫，只要白枫换牌，他就立刻打断，对于眼力，他信心十足。 白枫缓缓夹起扣在桌面上的牌，抬起的瞬间，他看到了，的确是黑桃k，如果这张牌亮出来，他必输无疑，但是—— 时间退回到杰瑞斯教白枫赌术的时候。 “白枫，霍尔普斯那家伙教过你正切巧手对吧？我再教你一招。” “难道正切巧手不够么？” 杰瑞斯笑了笑：“正切巧手技巧性不强，瞒不过眼力高的赌徒，更瞒不过摄像头。” 说着，杰瑞斯从牌堆里随便夹起一张牌面对白枫。 方块5。 白枫死死盯着杰瑞斯的手，眼睛眨也不眨。 但随着杰瑞斯勾动手指，方块5在他指尖旋转，从正面变成背面，当牌从背面转回正面时，俨然变成joker！ “你可曾听闻过花鸟切？” 和当初杰瑞斯一样的台词，在克劳德和上杉莉绪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张整整齐齐的黑桃4出现在两人面前。 21点！ 赢了！ “黑桃4……竟然是黑桃4！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克劳德一把抓过白枫的牌，用力碾了碾，并没有碾出另外一张牌，他又将牌背翻过来，如同发疯一般看着红点与红点之间的距离。 “不可能……不可能……” 他一把推开上杉莉绪，将桌上的牌全部翻开，只见黑桃k静静地被夹在其中，整副牌中，不见黑桃4。 “不可能……我、我竟然输了？” 白枫缓缓抬起头，他终究还是做到了，虽然借用了很大一部分幻术掩盖换牌技巧，不过终究没有辜负杰瑞斯的嘱托。 他还记得当初杰瑞斯说出这么中二的话时，他还嘲笑过杰瑞斯。 “花鸟切？你是怎么想出这么妖精的名字……” 其实白枫想说的是，一本正经地说出这么少女的技能名真的不会羞耻么？ 杰瑞斯顿时满头黑线，他真没想到白枫第一时间不是问他怎么做到的，而是先嘲讽一波。 可恶的小鬼！ 不过羞耻归羞耻，总归能让他想起曾经一起打牌的伙伴，还有不由分说非要给他赌术起名字的那个活泼的少女。 物是人非啊…… “喂，不要笑得这么恶心！” 白枫没有说的是，他并不是觉得杰瑞斯笑起来很恶心，而是，那笑容中，有一种极度悲伤的感染力。 “臭小鬼！老子当初和兄弟们玩花牌时总喜欢切鸟牌不行么！” 也许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两人竟同时笑出声来。 果然这个人有毒！ 相同的想法在两人心底升起。 “所以，为什么是鸟牌？” 笑声过后，白枫恢复古井无波的表情，但还是觉得杰瑞斯像个憨批。 “既不想赢得太过，又不想他们发现我出千。” “输不起。” “臭小鬼！” 沉默了一阵，杰瑞斯说道：“记住，臭小鬼，花鸟切以技巧为主，幻术为辅，真正登峰造极连摄像头都看不出端倪，等你什么时候不依赖幻术，什么时候就练到家了。” 白枫微微张口，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感谢么？或者说叫这憨批师父？实际上这只是互相利用罢了，以最廉价的方式。 “还有，如果运气有用的话，这世界就不存在赌术了。” 第167章 发展:阿贝尔之死(完) “你输了，莉绪，轰开他的头颅。” 看着陷入怪圈的克劳德，白枫眯了眯眼睛。 很奇怪的感觉，如果克劳德没有被正切巧手影响的话，那么他会更晚发现克劳德的阴谋，从而输掉赌局，但是，克劳德仿佛在他第一次赢下赌局的时候破防了。 遇到与计划不同的情况就会焦虑，白枫不是不能理解这种人，只是以克劳德的行为方式，不可能这么急躁。 就好像……就好像他缺点什么！ 突然，白枫意识到克劳德和当初地底的西拉给他的感觉很相似，都是缺了点什么的感觉。 尽管赢了，但是这股不协调感一直困扰着白枫。 到底缺什么呢？ 上杉莉绪吞了口口水，缓缓拿起枪，手指拨动转轮。 “哗——” 转轮开始旋转，但是没有侥幸，六个弹孔都塞满子弹，无论转到哪一个都足以杀死克劳德。 “咔！” 转轮停止，子弹被顶上枪膛。 上杉莉绪闭上眼睛，扣动扳机。 瞬间，赤热的粘稠沾满双手和袖口，吓得上杉莉绪一激灵。 “我说过我们会赢的。” 白枫转身看向窗外，琢磨带上上杉莉绪他的莲步能不能支撑两人逃离。 突然，他眸光一变，不远处，两个黑点正在以极快的速度靠近。 是阿兄和莉莉丝。 白枫苦笑，看来这次任务又与莉莉丝搅到一起，想不欠人情都不行。 “我们……” “小心！” “砰！” 枪响，在白枫逐渐放大的瞳孔中，上杉莉绪倒在血泊中。 “嗖——” 几乎和子弹不分先后，白枫袖口小刀甩出，毫无阻碍地穿透克劳德的大脑，小刀余势不止，径直钉在墙上。 克劳德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再次倒在办公桌上，手臂耷拉下来，手中，左轮枪还冒着烟。 美人倒在怀里，白枫感觉得到上杉莉绪滚烫的血液，仿佛灼烧着他的手。 “聪明人没有心脏。” 突然，阿克洛伊集团大楼的血字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顿时，悔恨与愤怒涌上脑门。 我可真笨啊！凭什么潜意识认为最受斯特拉首领信任的克劳德没有特殊能力！这根本说不过去！ “对不起。” 白枫的声音在颤抖，他瞟了眼克劳德的尸体，估计，他的能力是复活，看起来只有一次，为什么没能早点注意到！ “聪明人没有心脏”说的不就是他么！ 还是被算计了！ 随着第二声枪响，外面守卫的枪手们立刻开始砸门。 白枫双拳紧攥，他马上想到这又是克劳德的阴谋。 八成，克劳德和这些枪手吩咐过，听到第二声枪声就立刻进屋查看情况之类的命令。 回头看向窗外，此时阿诺德和莉莉丝的滑翔翼已经很近了。 好在有支援，不然单凭莲步恐怕凶多吉少。 没有犹豫，白枫推开窗户，一个起越，很轻松地落在莉莉丝的滑翔翼上。 “去医院。” “没用的，你已经被斯特拉盯上了。” 很快地，几人落在另一座大楼楼顶。 “抱歉，我隐瞒了你，其实我死不了。” “即使、即使穿透心脏也、也能活下来么？” 白枫低下头，终究没法再说绝情的话，嘴角挂着苦涩：“你总要给我尝试的机会。” 一旁，莉莉丝扶额，刚一见面就你侬我侬，真不把她们当外人啊。 “啊啊！她就是你说的喜欢的那个人？”莉莉丝很不耐烦，即使她知道目前要与白枫合作，“跟我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让她活下来。” “你是医生？” “算半个医生吧，比起救人，我更喜欢杀人。” 白枫眯了眯眼睛，与上次相比，莉莉丝的性格更加凶戾，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让我救，或者等死。”莉莉丝下了最后通牒。 白枫妥协了。 路上，每当上杉莉绪开口，白枫都会说：“好好休息，她会救你的。” 几人闯进一家空房子后，莉莉丝开始准备手术，白色的床单将手术台围住，阿诺德和白枫只能等在外面。 “放心，莉莉娅是天才。” 白枫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把无辜的人卷进来。” 阿诺德看向白枫，眉间带着不解：“白兄？” “你觉得她能活多久？没有与我产生联系的话。” “大概有几十年那么久吧。白兄，我尊重你的怜悯。” “怜悯？”白枫冷笑一声，“不是啊……知道么？我曾经遇到过一个无论如何也要活几十年那么久的女孩儿，但是，她被我杀死了。” 阿诺德张了张口，最后也没问为什么。 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大概有他自己的理由吧。 “不觉得很讽刺么？有的人想要多活一阵都是奢望，但有的人宁肯不要多活一秒。” 很沉重，很累，但这就是白枫背负的，无论完成多少任务，无论杀死多少人都会感到空虚的源头。 雪白的帘幕被掀开，莉莉丝走了出来。 “情况怎么样？”即使心中焦急如焚，但表面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这就是白枫。 “很不好，她在取出子弹的过程中需要输血，而且也不能保证伤口不会感染。我和阿诺德都不是a型血，你呢？” 命运仿佛和他开了个巨大的玩笑。 他是a型血，但是，他的血液不能给任何人输，因为血继诅咒。 “那我只能尽量延长她的性命。” 莉莉丝转身摆了摆手。 “是……她要求的么？” 白枫盯着帘幕下的殷红，开口问道。 “总之，多陪陪她吧。” 一句话，便宣告上杉莉绪的死刑。 其实，在医疗条件简陋、药物短缺的情况下，能多活一阵已经是奢望了，不是么？ 但是人啊，总归是要更贪心的。 理智如白枫，不会责怪莉莉丝，也许，当初苏泠那句话，是句诅咒也说不定呢，诅咒他这个经常使用血继诅咒的人。 “你永远救不了所有人。” 简简单单地一句话，仿佛宣判白枫的宿命。 帘幕再次被掀开，莉莉丝冲白枫点点头，然后退到阿诺德身边。 白枫稳步掀开帘幕，走了进去，哪怕前方是不可逃避的命运。 第168章 发展第二块碎片 十五号公馆。 白枫逃走，克劳德被杀，所有枪手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人群让开一条道路，一个黑袍笼罩的男人径直走向克劳德尸体。 不明所以的枪手立刻持枪戒备，却被呵斥。 “住手！把枪都收起来！这是我们首领！” “队长……” 有权威发话，他们立刻收起手枪，低下头，崇敬地等待来人下达命令。 黑袍来到克劳德尸体旁边，轻轻抚摸克劳德的头颅，仿佛在把玩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然后他缓步来到墙边，上面钉着白枫之前甩出的小刀。 “噌！” 将小刀抽出，锋锐的寒气折射出黑袍冷漠的眼神。 “白枫？哼！” 掂了掂小刀，黑袍看向窗外，此时早已没了白枫等人的踪影。 “女人，只会耽误事！不过，就让你再多活一段时间吧。” 寒光闪过，克劳德的头颅被轻易斩下，黑袍将堵在脖子切面的椎骨拔出，伸手就掏。 没多久，黑袍嘴角微微勾起，抽出手，黏糊糊的黏液“啪嗒啪嗒”直掉。 黑袍疯狂而又反常的举动引得周围意志不坚的枪手连连呕吐，就是经历过风浪的管理者也不由得皱眉。 将手中不知什么玩意吞下后，黑袍长舒口气，拍了拍克劳德残缺的尸体：“这些年，多谢你了，阿贝尔。” 黑袍一把将黑袍扯下，熟悉的面庞使得周围枪手忘记黑袍刚刚的残忍行径。 “首领，您、您……” 就算是枪手们的队长，也不可置信，因为，眼前之人，正是克劳德的模样。 此时克劳德眸中仿佛有蓝色火焰被点燃，火焰持续几秒钟逐渐散去，他攥了攥手掌，浑身充满力量，骨骼“咔咔”作响。 “自我回归，这样我就有两条命了。”克劳德一挥手掌，掌风吹得众枪手衣衫猎猎作响，“慌什么，死的只是我的替身，现在联系所有我部成员，死攻闪耀之星，即使把旧城区炸了，也要杀掉白枫等人！” “是！” 响声震天，此刻士气高涨，所有人都在克劳德的调动中感觉到，斯特拉的荣耀，又回来了！ 另一边。 上杉莉绪躺在简陋的病床上，在氧气机的帮助下，她艰难地呼吸着，脸上几乎失去血色，霎白得可怕。 见到白枫进来，上杉莉绪眸中蓄满的泪水顺流而下。 “我、我第一次认识你这种人……” 白枫笑了笑：“但是不要命的人，我见得多了。” 可以看得出，上杉莉绪已经很努力地想要挤出一个笑容，但是，生命垂危的人，就连笑的权利都被无情剥夺。 “能不能、告诉我，最后那张牌，你是怎么……” “幻术。”白枫连忙接过话头，这是他第一次替别人惜字如金。 从口袋中取出一副牌，牌一张连着一张腾空而起，宛如有生命一般排着队接受白枫的检阅。 “踏步长歌。” 很花哨的技巧，在正常赌局中根本不可能用得到，但，这一刻，白枫只想为即将香消玉殒的可人儿做点什么。 “落叶归根。” 白枫从中抽出一张牌后，所有扑克失去力量支持掉落在地。 鬼牌joker被白枫夹在手上。 上杉莉绪眸中充满向往，在她眼中，刚刚站在牌中间的男人就是世界的中心。 指尖开始转动，鬼牌缓缓转到背面。 白枫微微一笑，柔声说道：“你可曾听闻过花鸟切？” 当鬼牌再次转向上杉莉绪时，俨然已变成红心a。 幻术随对手的心境而变。 白枫没有说的是，如果当时克劳德没有求胜心切，如果上杉莉绪没有紧张到小兔乱跳，那么他的花鸟切是有破绽的。 正所谓技巧不足，幻术来凑，而幻术，是动摇不了心志坚定之人。 “谢、谢谢……” 此时泪水突然不受控制地涌出，淋湿了床头。 白枫走上前去，将红心a放在上杉莉绪手中，他明白，上杉莉绪的生命之火即将熄灭，已经控制不住感情流露。 上杉莉绪没有接牌，而是紧紧握住白枫的手，她的眼神已经涣散，但有一股劲儿吊住了她的命。 “告诉我……为什么、那个时候、带我去地下？” 为了不让上杉莉绪耗费更多力气，白枫反手抓住上杉莉绪的手，冰冰凉凉。 白枫深吸口气，迎上上杉莉绪的双眸，这一刻，他不再逃避，他想说实话。 “因为二楼没有尸体，所以我断定，西拉在杀掉我之前，不会对你动手，即便，你先落入他手里。” 上杉莉绪顿时软下去，紧抓的手也没那么用力了：无论什么时候，这个小男人都没我放弃理性，该说是讨厌好呢，还是有难以言喻的魅力好呢？ 她看向屋顶，神色有些迷茫：“你真的喜欢我么？” 这是一道真实的送命题。 有一个女孩子可以做到为你舍身挡子弹，即便她曾经斥责过你，即便她曾经说过一些不明所以的话，即便是白枫这种无可救药的人，也明白其中的意味。 “抱歉，一开始我只想利用你，现在，我不想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冰冷的事实。 白枫并不是不知道对将死之人说谎话可能会更好一些，但他就是他，没有残忍与仁慈之分，只会贯彻自己。 “也对……” 上杉莉绪并没因为白枫的话打击到，反而露出解脱的笑。 真的是令人讨厌的男人。 “其实我也在骗你。你知道么，我从18岁那时起就一直活在谎言与伪装中，有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活在真实中还是假象中。我不会怪你，像我这种人，即使死掉也不会有人伤心……” 声音渐渐停歇，指尖逐渐冰凉，等白枫再看向上杉莉绪时，她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白枫低下头，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口琴。 上杉莉绪很美，静静地躺在床上，憔悴得令人心碎，宛如异国公主，进入甜甜的梦乡，等待唤醒她的王子。 白枫将红心a放在上杉莉绪手中，合在胸口上，低下头，轻轻吻了下额头。 “晚安。” 第169章 发展:神圣教会的弱点 “找我什么事？” 从帘幕中走出，白枫还是那副平淡的样子，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们需要斯特拉手中的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莉莉丝神秘一笑：“这就和你没关系了，我们只是提前通知你一声。” “没想到神圣教会的圣女竟然沦落到藏头露尾的地步，真是可笑。” 话音刚落，莉莉丝眸中瞬间充斥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阿诺德也警惕地看向白枫，虽然他们的身份迟早要告诉白枫，但直接被白枫猜到是他们没想到的。 场上气氛风起云涌，白枫嘴角勾起：“不用这么看着我吧？很简单的判断，你们需要的那样东西是一个文件对吧？看起来，那个神秘的文件应该是对付神圣教会用的，而且很有效，甚至可以毁灭神圣教会也说不准。” 阿诺德刚要说话，被莉莉丝一把拦住：“没错，那你又是怎么猜到我的身份的？” “判断。”白枫抬头看向天花板，眸中满是疲累，“我能清楚地看到一切。” 其实白枫的推测很简单，如果莉莉丝两人是神圣教会派来回收斯特拉手中那份文件的话，就不该与他接触。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斯特拉欺瞒莉莉丝，不想交出文件，以那份文件的重要性，神圣教会也不该将他这个风云的人牵扯进来才对。 而且，莉莉丝曾经说过她正在酝酿一个计划，距他知道存在这个计划已经过去一年半左右，什么样的计划需要准备这么久，还是九死一生？答案很明显，莉莉丝这个女人，想要颠覆神圣教会。 而敢对神圣教会有想法的人，只可能是他在风云通缉令上看到的那位神圣教会叛逃圣女。 “说点实话吧，我们还算是朋友。” 这时白枫已经很不耐烦了，之前霍尔普斯隐瞒他，导致对付斯特拉的计划一直延后，这次如果莉莉丝敢拒绝他，他直接不再理会什么恩情，从此天涯是路人！ 阿诺德低头看向莉莉丝，冲她点了点头。 这位圣骑士看人很准，虽然白枫轻飘飘的一句话没有丝毫威慑力，但他听得出来，这句话很重，白枫不是觉得他们说不说实话无所谓，而是觉得他们不说实话之后的事无所谓。 再加上帘幕里那个女人死亡，恐怕白兄已经很不耐烦了。 “本来打算再晚一点告诉你的。” “我知道。”白枫直视莉莉丝的紫眸，仿佛能洞穿她的一切小心思，“恐怕这份文件是你们实施计划的最后几个拼图之一吧？” 莉莉丝小脸一冷，被人看穿的感觉很难受，她还记得一开始结识时，眼前这个男人的视野还很狭隘，而经过几次任务的洗礼后，他的阅历似乎拓宽不少，让莉莉丝本人都感觉到巨大的威胁。 不过，这种人正是她想要的，或者说，正是她的复仇计划必不可少的一环。 “文件的名字叫天使之殇，是当年那个女人的杰作之一。” “什么女人，不要说得这么模糊。” “王雨桐，上一辈，不对，应该是这个时代最杰出的科学家，那份文件……与其说是文件，倒不如说是她的论文，揭开神圣教会炽天使弱点的论文。” “哦？有这么厉害？” 白枫眸光微动，今年才刚刚2117年，距离这个时代过去还有83年之久，但莉莉丝却断定雨桐为最杰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那是因为你没经历过创世纪年的圣战。当初炽天使横扫欧洲，所向披靡，任何敌人都被轻易粉碎。” 阿诺德插嘴道：“白兄，这么说你可能不理解，我和你说说神圣教会内部结构。” “自真神以下，神圣教会共有五个下属机构，长老会、天使殿、骑士团、戒律堂以及供奉殿。” “其中长老会只有圣城拥有，为决策层，现有十五名成员，只有被选拔为主教才能加入，正常五年选拔一名新成员，只有对真神极度忠诚的祭司才有可能被选中。” “天使殿，顾名思义，只有炽天使才有资格进入的圣殿，炽天使沐浴真神的光辉，是离真神最近的仆人，没有感情，只有执行力，在真神不在的时候，由长老会统领。除圣城以外的其他的供奉殿也会有天使镇守，由当地祭司统领。” “我来自于骑士团，是原圣城骑士团团长，骑士团只效忠于真神，任务是平时的守卫工作，而且我等骑士与天使不同，有独立人格，换句话来说，长老会的命令，我骑士团可以选择不接受。如果说天使殿是教会最锋利的剑，那骑士团就是教会最雄厚的盾。” “戒律堂，执掌真神教义，对一切违反教义的教徒予以制裁，相当于法院，标配是三名智天使和十三名能天使。” “供奉殿，由祭司统领各地信徒从事祭祀活动，每个供奉殿中都供奉着真神的神像。” 等阿诺德介绍完毕后，莉莉丝才开口：“我要强调一点，那就是无论长老会下达什么命令，天使殿的炽天使都必须无条件执行，而下达到骑士团的命令却不一定，如果骑士团判断下达的命令会危害教会，有权拒绝，也就是说……” “如果炽天使被废掉，而骑士团又不肯执行长老会的命令时，整个教会都会陷入瘫痪。” 白枫瞟了一眼阿诺德，恐怕这就是这位骑士团长跟在莉莉丝身边的原因，发布通缉令的是长老会，但阿诺德并不认为守护莉莉丝是违背教义的行为么？ 回想起过去的事，白枫从一些细节中发现这位骑士的恪守，看起来，所谓骑士八大准则并非空穴来风。 “没错，半年后，圣城要举办一场朝圣大会，那时就是我的计划执行之时。” 白枫看向莉莉丝的目光里意味深长：“怪不得九死一生，我有点好奇，你到底和神圣教会有多大仇？特意挑人多的时候实施计划。” 莉莉丝笑得很开心，但透过虚伪的面容，里面却是扭曲与憎恨。 “你会知道的。” 第170章 发展:天之骄女，九星连珠 “哼，好吧，那我们说说你口中那个女人的事吧。” 对于雨桐的事，白枫无法视而不见，之前听夏博士的说法，好像是爱德华博士逼死了雨桐，但杰瑞斯的说法却是神圣教会害死了她。 他不敢轻信夏博士，唯独这个男人让他感觉到一种危险的神秘感，每每与他对话，白枫都有一种被握在掌心的感觉。 至于编造谎言，那再正常不过，不用全部都是谎言，因为太容易被戳穿，只要七分假三分真，就可以让人深信不疑。 “这好像与我们的交易没有关系，而且，我只是不想你打乱我的计划，不需要你出手帮助。” “是这样么？”白枫冷笑，朋友归朋友，交易归交易，他可以考虑人情从而做出让步，但不代表他傻。 “你应该已经调查过了，不是么？” “所以呢？”莉莉丝没有丝毫掩饰，她知道以白枫的判断力，即使隐藏也瞒不过。 “如果你和阿兄找到那份论文还用的上找我？” 莉莉丝眸中波纹流转：“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在哪？” “他迟早会主动找上我。” 从得知阿克洛伊大楼里第二句话与克劳德有关时，白枫就已经确定，最后一句话，“火热的灵魂只能用水浇灭”指的恐怕是萨姆的弱点，而在阿克洛伊大楼留下那三句话的人，肯定是斯特拉神秘的首领无疑！ 虽然白枫不知道斯特拉首领为什么要对付自家试验品，但他知道，他与那个人的正面对决，不远了。 而八年前遗失的文件，雨桐那篇还未来得及发表的论文绝对在那个人手中，而且极有可能随身携带。 “你说的是斯特拉的首领吧？”莉莉丝眸中闪过狡黠的光芒，“他就交给我和阿诺德了。” 白枫心头冷笑：小丫头片子套我的话？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你错了，他的目标是我，而且，你怎么确定神圣教会的炽天使不会出动呢？” “莉莉娅，白兄说得有道理，以教会的行事作风，绝不会放任天使之殇遗落在外。” 莉莉丝很犹豫，看白枫的态度，恐怕斯特拉手中有另一份天使之殇，而且以她的情报网，目前教会并没有出动炽天使。 对于天使之殇，她志在必得，这可是她强攻圣城最重要的一张底牌之一，想不惊动教会，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压倒性的力量灭杀斯特拉首领，只要给斯特拉首领喘息的机会，为了活命，或者为了报复，叫来教会的人同归于尽都是有可能的。 而目前她无法调查出斯特拉首领是什么人，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网络上没留下任何痕迹，难缠不说，还有可能拥有极为强大的能力。 “好吧，本姑娘就和你说说王雨桐的事。” “洗耳恭听。” “先说说她的出身吧，她是帝都学府第三期入校生，被录取时年仅15岁，两年获得学士学位，两年获得硕士学位，一年后，她发表了她第一篇影响整个世界的论文，获得博士学位，是当之无愧的天才。” “接着，她开始了让所有研究员望其项背的一生，到她生命结束时，她一共获得帝都学府九项博士学位，被称作‘九星连珠’，天之骄女，仅此一朵，落于帝都。” “凡是她参与的研究，都获得了重大突破，正所谓才气与运气集于一身，当我找到她的资料时，根本不敢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变态的人，短短十六年时间，她的研究比普通研究员一生的研究都要多得多。” “如果非要说她有什么缺点的话，可能就是死得太早吧。” 说到这里，莉莉丝隐隐流露出一丝惋惜，对天才陨落的惋惜。 如此波澜壮阔的一生，却因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而被迫中止，可悲可叹。 “出于保护的因素，帝都学府抹去了王雨桐存在的痕迹，让她可以安心研究，这也是大多数人没听过她名字的原因，而她最后一项研究，就是针对炽天使，以天使之羽推导出天使之殇。” “2114年，夏落博士获得教会荆棘之翡勋章表彰，可能是出于与夏落交好的目的，教会可以在不违背原则的基础上，满足他一个条件，而他提出的条件，正是天使之羽。” “起初教会的老家伙们也没想那么多，直接给了他十根天使之羽，这可都是从炽天使身上取下来的羽毛，珍贵异常。” “忘记说了，这位夏落博士是王雨桐的男朋友，根据我的调查，他甚至把荆棘之翡勋章当做定情信物送给了王雨桐，哼哼，还真是个浪漫的男人。” “但正是这十根天使之羽，给王雨桐带来了灾难。” “四年后，也就是2118年底，王雨桐实习考察路过布拉格市，通过夏落的关系联系上13号天使，借用13号天使的实验室研究天使之羽。” “接下来是我结合教会内部流言作出的一些判断，不保证准确。” “她在研究过程中意外发现炽天使的缺陷。你要知道，炽天使是真神的仆人，是由真神细胞研制出的战略武器，力量来源是天使之翼，他们从降生开始就不能算是人，而是真神的附庸。” “结合这一点，你应该明白，如果炽天使可以被某种方法消灭的话，那这种方法对于同根同源的真神，是不是也有效果呢？怀着这份恐惧，教会动手了。” “当时斯特拉正在崛起，于是教会盯上了斯特拉，开始施压，其实斯特拉背后的爱德华博士也曾下令秘密抓捕王雨桐，可以说，王雨桐的死是必然的，被风云和神圣教会两方盯上，任你是什么人，也不得不死。” 听了莉莉丝的话后，白枫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短短几句话，其中包含的信息量巨大，他第一次知道神圣教会的炽天使是这么来的，他也是第一次听说，原来雨桐这么厉害，逼得世界上最大的两个组织对她下必杀令。 等等！难道说西拉和克劳德与斯特拉首领之间的关系类似于炽天使和真神之间那样么？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么斯特拉首领信任克劳德、隐藏自身的原因就说得通了。 就算不是，他们之间也必然存在某种联系，还有萨姆！ “还有什么问题么？”莉莉丝面色不善地打量白枫。 “你们口中的智天使和能天使是什么，和炽天使有关系么？” “他们是过去实验的失败品，现在嘛，是定向培养出来专门镇守戒律堂的天使，有时祭司不够也会临时抽调去感化教徒。还有别的问题么？” “还有一个条件。” “说！” “获得天使之殇后，我要拷一份。” 莉莉丝顿时双目一瞪：“白枫！你不要太过分！” 第171章 高潮:围攻 “别误会了，我不会妨碍你的计划，王雨桐是我一直追查的人。” 换做其他人，如果得到天使之殇恐怕会求飞黄腾达，但是白枫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完成雨桐交给他的嘱托。 唯独这一点，他绝不退让！ “真的？” 白枫微微皱眉，因为他发觉莉莉丝的表情很微妙，好像在忍耐什么。 “真的。” “你应该知道天使之殇对风云来说意味着什么。” “哼哼！”白枫用食指抵住太阳穴，缓缓开口，“精神栓并不代表忠诚。” 莉莉丝似乎有些意外：“看起来，我们是一类人。” 白枫只是淡淡地盯着莉莉丝，突然，莉莉丝凑到白枫面前，紫色的瞳孔充满难以言喻的魅力，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真的有这么简单？” 短短一句话，白枫心头“咯噔”一下：果然瞒不过她。 在紧盯白枫十秒后，莉莉丝退了两步，从口袋中掏出一枚u盘，手指灵活地摆弄着。 “你之前说的没错，我找你之前调查过王雨桐的事，看起来她早就有所觉悟。” 白枫目光一凝，死死盯着莉莉丝手中的u盘：“你想说什么？” “哇，表情好可怕，你猜得不错，这里面有她的后手。”莉莉丝神秘一笑，随后拍了拍额头，“可惜我记性不好，见什么忘什么，阿诺德，你还记得她说过什么么？” 一旁，阿诺德微笑不语，这已经是他不知道多少次见莉莉丝算计别人。 “你这招对我没用。” 白枫恢复从容，在不知道u盘里的内容是真是假的时候，他选择不接受威胁。 “那我这么说，我不要求你退步，天使之殇可以给你备份，但是，今天的一切你不许和任何人透露，等到我的计划结束，u盘给你，怎么样？” “成交！” 稳赚不赔的买卖。 白枫压根就没想算计莉莉丝，这样正好。 “记住了，如果你敢妨碍我的计划，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只要还是朋友的话。”白枫摆了摆手，抱起床上的上杉莉绪，走了。 “朋友……” 莉莉丝喃喃自语，看着白枫离去的背影，仿佛回到他们最初相遇的时候。 那个时候，白枫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而现在，莉莉丝清楚地看到白枫的成长，白枫给她的感觉不仅仅是能活很久的样子。 阿诺德摸了摸莉莉丝的头：“如果你真的把他当做敌人的话，就不会告诉他这些了。” 另一边，安顿好上杉莉绪后，白枫开车往闪耀之星疾驰。 目前情势急转直下，白枫清楚，克劳德的死就像是导火索一样，接下来的事，恐怕不是之前的小打小闹了。 因为按照斯特拉首领的算计，他本应该死在克劳德手中，而多了上杉莉绪这个变数，让他意外活了下来，这样，劣势就转为均势。 不，应该说，在斯特拉主场作战，根本不存在均势一说。 突然，手环响起，是霍尔普斯发来消息。 “白枫，速回！闪耀之星被围攻！” 来了！ 白枫眉头紧锁，因为敌人的动作太快了，仿佛已经算到自己无法第一时间回闪耀之星。 而且，沈安一直没来消息，也就是说，萨姆并未被解决。 外，有斯特拉成员前仆后继，内，有萨姆精准猎杀，恐怕闪耀之星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 白枫伸出手紧紧攥着一根试管，里面血液仿佛在沸腾。 本想留个纪念的…… “苏泠……” 闪耀之星。 枪炮声不绝于耳，周围一条街的居民都早早逃离，在第一次反击失利后，隐谲成员不得不分散开来，与斯特拉展开巷战。 定下巷战这个决定的时候，沈安是最痛苦的，因为隐谲成员一旦落单，隐藏在暗处的刺客就会出动，精准地收割人命，但，如果聚在一起的话，会被斯特拉的人全歼。 此刻，他本人也在艰难战斗，他没有霍尔普斯那样的能力，只能借助掩体躲避子弹，伺机击杀斯特拉成员。 战场上最活跃的是霍尔普斯，他拥有子弹大炮都打不穿的皮肤，所过之处，所向披靡，冲得斯特拉人仰马翻。 奈何斯特拉的人太多，而且与之前不同，一个个都悍不畏死，即使是霍尔普斯，也没办法短时间终结战斗，抽空给白枫发了个消息后，继续击杀斯特拉的人。 最从容的莫过于伊莱尔，他和塔莎两人在街对面的二楼悠闲地品味咖啡，靠着窗户，楼下战斗一览无余。 “肌体强化算是最简单的基因手段，也真难为他将这能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身旁塔莎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透过面具，那双眼睛没有一丝神采。 突然，消息来了。 伊莱尔打开微型电脑，接收了两个文件，其中一个名为《克劳德观察日记》，另一个名为《白枫》。 伊莱尔注视名为《白枫》的文件许久，长叹一口气。 “我是不是太纵容我们的敌人了？” 这句话，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问塔莎。 伊莱尔回过头，手轻轻抚摸面具，眸中满是柔和。 “我知道你讨厌我，讨厌到就连碰一下你，都是奢望……” “讨……厌？是什么意思，主人。” 伊莱尔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沧桑。 “我不会让你迷惑的，更不会让你一直保持这种冷冰冰的样子。还差最后一点样本，白枫，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172章 高潮:困局 闪耀之星。 在斯特拉无穷无尽的进攻之下，暗处的萨姆开始无声无息地收割。 随着隐谲火力越来越弱，斯特拉占领的街道开始变大，直至将沈安逼到为数不多的几间建筑里。 眼看联系不上的战友越来越多，沈安拳头紧攥，心仿佛都在滴血。 多年训练的直觉让他感觉陷入到一片沼泽地，越陷越深，即使想努力挣脱，也不能摆脱这种感觉。 它盯上我了！ 屏心静气，在他耳中，周围除了斯特拉的喊杀声并没有其他动静，但是，危险总是在不知不觉间靠近。 “气！” 突然，沈安回身一掌，离他手掌一米远的空中突然发生气爆，一条张着深渊巨口的巨大蠕虫显形，被气爆击飞，螺旋状的口器凸起，几滴黏糊糊的类似唾液的液体甩在地上，恐怖至极。 蠕虫轰然倒地，透过浓烟，沈安看到它正在疯狂扭动躯体，锐利的口器逐渐收回，然后烟雾消散，蠕虫无影无踪。 “这是……保护色么！” 沈安心中一阵惊悚，他终于见到杀死兄弟们的怪物，然而，他却束手无策。 疾如风，迅如雷，即使沈安想补上第二刀都难。 喊杀声越来越近，但沈安却被萨姆限制住了。 “麻烦了……” 此时留在沈安面前的，只有几滩萨姆的唾液，随着刚刚第一次猎杀失败，萨姆的行迹更加难以琢磨。 如果只是单纯对付萨姆的话，以他对危险的直觉还可以后知后觉，但是，在他的耳中，斯特拉的人已经逐步靠上来了。 背靠墙体，沈安等待着萨姆的第二次猎杀。 霍尔普斯这边的形势也不好，人潮如洪水般涌来，他虽然强悍，却如同被豺狼群包围的雄狮。 目前他已经击退斯特拉十几次大规模自杀式进攻，杀人杀到手软，即便如此，斯特拉也没给他一丝喘息的空间，摆明了要用人命活活拖垮他。 “呵……不知道斯特拉给你们洗了什么脑。” 凶恶如霍尔普斯，此刻身体宛如灌铅，他可以忘我地击杀敌人，但身体上的疲累是抵挡不住的。 终于，他被击倒，千千万万个斯特拉成员疯狂往霍尔普斯身上扑，堆起一座人山。 而霍尔普斯被闷在最下面，这种情形下，他已经不考虑怎么推开人山了。 就在霍尔普斯放弃的时候，几条让他感觉到致命的寒气直逼眼前。 “头发？” 话音刚落，粘稠的温热血液宛如洪流一般涌出。 “咕噜噜……” 感觉到窒息的痛苦后，霍尔普斯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肌肉隆起，一个箭步穿透人山山顶。 “你想淹死我啊！” 此时，站在高处的霍尔普斯很狼狈，血液不同水滴，不可能“滴答滴答”干脆地往下落，而是缓慢地仿佛要流遍全身一般在皮肤表面纠缠。 湿黏的触感和刺鼻的腥气差点把霍尔普斯熏得晕过去。 然而他看向山脚时，那个穿梭于人群中带来死亡的身影却不是白枫，而是—— “苏泠？！” 霍尔普斯就像是见到鬼一样，脚下一个不稳，直接从山上滚到山下。 血傀苏泠冷冷瞟了霍尔普斯一眼，朱唇轻启：“老男人。” 正在滚落中的霍尔普斯听到后心中一惊，起身后不可置信地看向血傀苏泠。 “白枫？你、你怎么还有女装的癖好！” 血傀苏泠听后顿时满头黑线，眸中光芒一闪，本来控制去击杀敌人的长发在空中拐了个弯，直奔霍尔普斯。 “等下！” 发丝在霍尔普斯面前停下，他看了看周围，到处都是断肢残骸，其手法之残忍，令人胆寒。 “不对，就算你化妆成苏泠也不可能拥有她的能力，而且苏泠已经死了……也就是说，这是你的能力？！” 发丝收回，血傀苏泠不屑地剜了一眼霍尔普斯。 魔女！ 这是霍尔普斯对苏泠的评价。 当初，他是五人中第一个通过沙盒试验的，他可是见过苏泠如何凭借一己之力杀光沙盒中所有存在的生命体。 那是真正的杀戮机器，发丝挥舞之间，以万计的人命被屠戮，让人根本升不起抵抗的心思。 不可能的，斯特拉不可能杀死这个魔女，即使再多的人也不可能！ 枪声渐歇，以血傀苏泠为中心，整条街的敌人都被屠戮一空，血液没到了脚踝。 “你去哪？” 突然，霍尔普斯叫住血傀苏泠。 “你不会只想看着吧？” 冰冷的态度就像真正的苏泠一样。 明明知道对方是白枫，但霍尔普斯还是不由得吞了口口水：“万一被你误杀怎么办……” 突然，血傀苏泠微微一笑：“算你倒霉。” 霍尔普斯顿时垂下肩膀：“我还真是劳碌命，到时你下手轻点。” “我看心情。” “有这种能力你早说啊……”霍尔普斯摇了摇头，跟上血傀苏泠。 另一边，沈安还在与空气斗智斗勇。 随着一侧敌人哀嚎遍野、火力渐疏，他明白是白枫支援到了，这才放下心来，专心对付萨姆，为死去的战友报仇。 “踏踏踏——” 突然，脚步声响起。 “谁！” “是我。” 白枫从另一侧墙壁后走出。 然而沈安并没有放松警惕，尽管他知道白枫的支援到了。 他可还没忘记萨姆的能力，如果说外面是白枫在支援，那现在的白枫又是谁。 “怎么，不认得我了？” “你真是白枫？” 白枫摸了摸下巴：“为什么这么问？” “回答！” 突然，白枫目光一变，因为他看到沈安左边的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样。 “小心！” 两张扑克瞬间飞出，这是白枫以正切巧手切出去的两张牌，由于小刀遗落在十五号公馆，目前他的攻击手段少得可怜。 沈安瞬间掏出手枪，直指白枫，但白枫的扑克牌去势不止，就在牌即将击中隐藏在空气中的萨姆时，萨姆从保护色中脱离出来，现了原形，然后扭动躯体，躲开白枫的扑克牌后，再次进入空气中。 沈安的反应也很快，在萨姆现原形的一瞬间枪口调转，火舌喷出。 可惜没有打中萨姆，再一次被它逃脱了。 “怪不得你会怀疑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即使拥有那样的能力，怪物终究是怪物，不可能拥有人类的思维。” 第173章 高潮:萨姆的弱点 “这就是你说的猎杀本能么？” “没错。” 给沈安解围后，白枫从墙体后拿出一根枪头。 “这是……消防栓？你拿它干什么？” 白枫嘴角微微一笑：“火热的灵魂只能用水浇灭。这句话说的是对付萨姆的办法，但，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吧。” 说着，白枫打开水闸，顿时水枪激射而出。 天空仿佛下起一场雨，灰尘被浇灭，化为泥浆在地上流淌。 “在那里！气！” 满是泥浆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什么东西被拖动的痕迹，沈安立刻动用能力。 气爆炸响的一瞬间，萨姆显形，尾瘤一拍地面，顿时激起三米高的水花，而它也借助反推力一跃而起，躲开气爆，一溜烟逃跑了。 “气！” 水花马上被打穿几个洞，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萨姆已经不在了。 白枫关闭水闸，自言自语道：“看起来理解方法有问题。” “哪里有问题？它不是显形了么？保护色已经没用了。” “不，按照常理来说，应该会更致命才对。” 由于泥浆的存在，此刻两人清楚地看到萨姆逃脱的方向。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追上去！” “好。” 跟随地上拖动的痕迹，两人借着掩体追击，穿过几个建筑后，沈安眯了眯眼睛，因为门外渗透出血迹。 “这是……” 打开门，顿时，血液宛如河流一般流进来，很快就淹没整个房间。 沈安回头看向白枫，白枫抱着水管无奈道：“用了点高效率方式。” 沈安深吸口气，大风大浪他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这种量的血液，看起来死亡人数要以千计。 就算这场战役斯特拉赢了，也会元气大伤，再也不复过去的统治力。 “在我印象中，能做到这种事的，恐怕也只有阙月。” 白枫咧嘴笑了笑：“我在飞鸟市受过她照顾。” “哦？她可不像是好说话的人。” 对于隐谲的天阶战士，他知之甚少，这种战略级兵器已经超脱出人类的范畴。 他只知道隐谲的天阶战士不止一个，而且每个在能力上有所倾向，是用来对付真神和能神的终极武器，例如阙月，她就是被强化了攻击性。 “差点死在她手上。” 简单的一句话，却在沈安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几乎是我被吊着打就是了。” “你……” “我们追丢了。” 此时周围已经陷入红色的沼泽中，无法通过泥浆拖动来追击萨姆。 “不管它，先对付其他敌人。” 白枫苦笑：“可能已经结束了。” “你说什么？” 这时，血傀苏泠带着霍尔普斯与白枫和沈安汇合。 “白枫，你……” 霍尔普斯指向白枫，又指了指血傀苏泠。 白枫没有理会，控制血傀苏泠头发生长。 这只是白枫猜测，如果说苏泠的头发就是武器的话，可不可以用头发来搜寻猎物呢？ 长发飘飘，宛如有生命一般疯狂增长，穿过一个个房屋，很快地，白枫就发现苏泠能力的极限。 五米。 也对，不然她不需要和敌人短兵相接。 方圆五米内没有萨姆的踪迹，也就是说，它在更远的地方，也有可能察觉到危险提前离开。 真难缠！ 现在血傀苏泠持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如果这期间找不到萨姆的话，又要陷入盲区了。 “找到了么？” 白枫摇摇头：“它对危险的直觉很敏锐。” “有本事堂堂正正打一架！”霍尔普斯咬牙说道。 “有你打的。”白枫瞥了霍尔普斯一眼。 别看现在场面很平静，其实只是缺少一个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开关罢了，而那开关，八成就是萨姆的死。 即使料到接下来的发展，但为了引出斯特拉首领，他不得不接受这个陷阱。 隐藏在暗处么？ 比起萨姆，斯特拉首领更像一条毒蛇，躲在安全的地方运筹帷幄，算计他们。 “沈教官，你的人还有多少？” “阵亡二十九人，还有六人。”沈安的情绪很压抑，即使已经宣誓过，但痛苦都是由活着的人背负。 “有没有落单的？” “有一个三人小队，一个两人小队，落单的……” 突然，沈安意识到白枫的想法，他一把扯过白枫衣领，近乎咆哮着吼道：“你什么意思！” 白枫很平静，就如同周围环境一般，微风徐徐吹过，汗液风干，沁人心脾的凉意穿过皮肤，渗透到肌肉中。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你！”沈安宛如一只凶狠的野兽，眼睛不断充血，死死瞪着白枫。 白枫毫不畏惧看向沈安，表情中充满冷漠。 持续了一分钟后，沈安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般松开白枫，缓缓后退。 “你说得对……” 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战果，这难道不是取胜之道么？ 是的，只是沈安良心上过不去，哪怕手下知道这件事，他虽然不忍，也只有接受，但，在手下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么做，让他有种背叛的罪恶感，这是他的心理漏洞。 更何况，用命在拼的不止他沈安一个，只身赴险如白枫，以一当千如霍尔普斯，谁又不是刀尖舔血呢？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活下来了。 是的，活下来了，技不如人死掉又怨得了谁呢？ 正因为他无法像白枫和霍尔普斯那样用纯理性甚至无情的想法去思考问题，才会这么痛苦。 “我带你们去。” 有些东西，即使拥有他人梦寐以求的能力也无法弥补，只会更加渴求力量，樯倾楫摧的力量！ 远远地，白枫已经看到坚守的隐谲成员。 “好了，不要继续靠近。” 白枫拦下众人，继续靠近，八成萨姆会感觉到。 “这个距离……” 沈安紧咬牙关，在这个距离下，即使是他也无法第一时间救援。 “白枫，这么做会不会不地道？”霍尔普斯用胳膊肘怼了怼白枫。 “有可能死一个人和一定死更多人，你跟我说不地道？即使那个人是你，我也不会放过击杀萨姆的机会。” “这个解释你还满意么？”霍尔普斯瞥了眼沈安。 “不敢苟同。” “哼哼，没让你同意，我们只是采取我们认为的你最能接受的做法。” “这算是嘲讽么？” “你会知道的。” “来了。”白枫抬手，示意噤声。 沈安死死盯着他的手下，只要萨姆显形，他说什么也要冲上前去。 然而，令他惊讶的是，最先冲出去的却是白枫。 发丝卷起，疯狂增长，直奔隐谲成员身后，此刻，萨姆才刚刚要显形，已经能看出空气中模糊的轮廓。 这是……预判？！ 沈安一个箭步跟上白枫，他本以为白枫打定了主意牺牲他的队员，现在看来，他早就算好了进攻时机。 此时萨姆狰狞的口器已经伸出半米长，无法收回。 而隐谲的人也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反身就是扫射。 无法，萨姆只能吼了一声，带着伸长的口器扭动身体，轻易躲过子弹，但，血傀苏泠的长发却缠上了尾瘤。 “嗷——咕噜噜——” 萨姆吃痛，用力一扯，尾瘤直接被切断，血液不要钱地喷出。 白枫眼疾手快，取出试管，一甩手臂，将萨姆的一部分血液储存，随后，发丝松开尾瘤，直奔萨姆本体。 当尾瘤落地时，“轰”得一声，地上血潭被炸得开了花，血幕挡住了白枫的视线。 “气！” 这时，气爆将血幕炸碎，尽管如此，白枫依旧失去了萨姆的踪迹。 “又被它跑了！” 第174章 高潮:萨姆之死(完) 空中飘散的萨姆血液落入血潭，宛如一枚枚炸弹爆开。 白枫正要控制血傀苏泠用发丝劈开飞溅的血液，突然，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看向苏泠，叹了口气：“永别了……” 几人猝不及防，被血液溅了一身。 “教官，白枫阁下，你们没事吧？” 沈安摆了摆手：“你小子，刚刚差点死掉知不知道！” 也许，唯有用僵硬的语气才能缓解心中愧意。 这时，血傀苏泠突然枯萎下去，化为一滩血液。 “白枫……” 霍尔普斯想问白枫，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既然能力已经被发现，白枫索性也不隐藏，当着所有人的面划破伤口，将血液滴入刚刚搜集萨姆血液的试管中。 “嘭！” 当两种血液相融的一瞬间，试管突然爆炸，本就狼狈的白枫更是雪上加霜。 “你没事吧？” 白枫看着手上的碎玻璃陷入沉思。 “白枫？” “霍尔普斯，当初13号天使的试验品有没有让萨姆受伤？” “很惭愧，如果不是你，我甚至都没见过萨姆。” “哼哼哼……火热的灵魂只能用水浇灭，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你在说什么？” “沈安，有没有类似水枪的东西？”白枫没有理会霍尔普斯，反而问向沈安。 “水枪？你在说什么？” “还不明白么？萨姆的弱点就是这滩血液！” 沈安表情微变：“可是刚刚萨姆在血液上如履平地，并没有限制。” “那是因为它没有受伤，它怕的是其他血液渗入它自己的血液。”白枫伸出满是玻璃碎片的掌心，“就像这样。” “哦？真亏你能注意到。”霍尔普斯拍了拍白枫肩膀。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明白，萨姆那么巨大的躯体却很灵活，这是为了逃避它本身的弱点。从这点看来，作为试验品，它很成功。” 只是缺少智慧。 这是白枫没有说的，和西拉、克劳德一样，萨姆虽然能力出众，但还是有缺陷，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的话，恐怕…… “我已经命令手下去附近的超市买水枪，应该很快就到了。” “哼哼，仔细想想，这里可谓是受伤萨姆的坟地！” 突然，白枫目光一凝：难道说，这一点也被敌人算计到了，所以才派这么多手下送死？ 等等，这么说的话，巴雷特也是引诱我击杀克劳德的陷阱？就为了消除那一点点怀疑？！ 那西拉…… 白枫狠狠咬住嘴唇，他有些明白上杉莉绪临死前和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打开手环里的地图，看了下从上杉莉绪家到劳伦斯餐厅的路线选择，然后叹了口气。 他的行动完全被预判了，虽然路线有很多条，但经过阿克洛伊地区的路只有一条。 也就是说，在阿克洛伊地区被杀的小喽啰是敌人送上门的诱饵，目的就是消除白枫可能会感觉到的一丝违和感。 再配合上杉莉绪精湛的演技，最后一点怀疑也被打消，恐怕阿克洛伊地下的爆炸就是斯特拉首领弄出来的。 白枫没想到，离真正敌人最近的一次竟然从他手上溜走了。 “你怎么了，白枫？看上去脸色很难看。”沈安最先看出白枫的不对劲。 白枫苦笑，敌人的算计可谓滴水不漏，就连他的心理都算到了。 其实整个事件唯一的漏洞就是关于上杉莉绪消息的来源，正因为他认为自己在算计，反而卸下心防。 饭店是他自己开的，上杉莉绪是他自己找上的，人从心理上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愿意看到自己看到的，只要敌人顺水推舟，稍加引导，就可以预见未来。 恐怕，敌人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莉绪会为我挡子弹吧。 白枫抿了抿嘴唇，他已经推断出上杉莉绪是斯特拉首领的人，而且当初斯特拉首领给她下的命令恐怕是任由克劳德将他杀死，然后由她杀死克劳德。 女人，还真是可怕的生物。 其实白枫已经隐隐有所感觉，斯特拉首领之所以大费周章算计一切，八成是有什么限制。 西拉、克劳德和萨姆可都是他的部下，但还要假借自己之手除掉他们，这就说明，斯特拉首领无法杀掉他们，至少他本身无法做到。 换句话说，敌人唯一的漏洞就是无法亲手杀死萨姆，只要白枫不去击杀萨姆，那斯特拉首领一切算计都会化为泡影。 但是问题又回到原点，以莉莉丝的能力都无法找到斯特拉首领，他就更找不到了，而击杀萨姆是唯一逼斯特拉首领现身的可能方式。 就像击杀西拉的时候，而且白枫相信，当他杀死克劳德逃走的时候，他一定现身了，这是阳谋！ 虽然他不知道杀死萨姆对斯特拉首领有什么好处，但不惜毁掉整个斯特拉也要逼自己杀掉三只试验品肯定有问题。 “教官！” 这时，隐谲剩余五个人背着一袋水枪与白枫等人汇合。 将一支支水枪郑重分发下去，沈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们明明在执行事关生死的任务，而当队员们背上水枪时，却有种满满的不和谐感，就像小孩子打水仗一样。 沈安用水枪从地上血潭抽满一管血，吩咐道：“敌人代号为萨姆，是很危险的试验品，刚刚白枫阁下斩断了它的尾巴，怪物唯一的弱点暴露出来，那就是用血液浇灌断尾处，都记住了么！” “收到！” “好，现在每人散开，开始猎杀萨姆，要当心，怪物很灵活，而且拥有隐形的能力，散！” 白枫出声提醒道：“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脱离其他人的视线范围，还有注意血潭的动静。” “明白！” 白枫接过水枪，抽了一管后扔给霍尔普斯：“老男人，给我干活！” “前提是它敢找上我。” 霍尔普斯微微一笑，他是这群人里唯一没被萨姆袭击过的。 白枫和沈安对视一眼，点点头。 受伤的萨姆跑不远！ 这是两人的共识，沈安甚至认为萨姆的行动力也会大打折扣，不然，他也不会让手下分散搜寻。 “在这里！” 其中一名隐谲成员发现血潭波纹异常后，立刻回身射击，血液射到一半仿佛撞在墙上一半四溅开来。 与此同时，萨姆显形，被鲜血糊了满嘴的它探出狰狞的口器直奔眼前人类。 “笨蛋，射尾巴！” 此时沈安已经来不及赶到，吼出声提醒道。 那隐谲成员训练有素，侧滚两圈后，起身就要卡视角射断尾。 但他快，萨姆更快，在隐谲成员翻滚动作开始的一瞬间，萨姆立刻转移目标，等到隐谲成员起身时，迎接他的是血盆大口。 “嗤——咕噜噜——” 隐谲成员挣扎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一段一段被萨姆吞下。 “混蛋！”沈安怒极，大吼，“气！” 顿时，萨姆身下的血潭轰然爆炸，无数黑色粉尘飘起。 眼看沐浴在血粉中疯狂扭动逃离的萨姆，沈安大惊：“糟了，血液开始凝固了！” 谁都没发现，就在气爆的一瞬间，一个身影借着粉尘的掩护冲向萨姆。 烟雾即将散去时，所有人都看到那个身影一把攥住萨姆的断尾，随后，“轰”得一声巨响，萨姆，炸了！ 那道身影腾空三米而起，浑身被萨姆的血肉染得通红，狠狠摔在地上。 爆炸余波不止，他在地上连滚好几圈，浑身都沾上黑乎乎的凝固血液。 “是白枫！”沈安带着众人连忙跑过去。 此时白枫捂着脑袋，浑身颤抖。 缓了一阵后，他连忙起身，笑得很狰狞：“差点被炸死了，啐！” 其实白枫也很无奈，以刚才的距离，唯有会莲步的他才有机会杀死萨姆，如果这次错过了，不知下次机会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他也就顾不得危险不危险了。 “没炸死你还真是可惜啊。” 所有人都警惕地看向声音来源，这时，萨姆自爆的地方，一个黑袍男人凭空出现，手中拿着什么东西。 唯独白枫很淡定，他挣脱扶着自己的手，声音中充满疯狂：“终于肯现身了么，斯特拉的首领先生。” 第175章 高潮:三个意识 斯特拉首领！！！ 最震惊的莫过于霍尔普斯，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当初13号天使与斯特拉之间的明争暗斗还历历在目，但唯独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黑袍男人将手中之物吞下，畅快地大笑着。 “恭喜你，计划成功了。”白枫不咸不淡地说道。 沈安和霍尔普斯不由得看向白枫：计划？什么计划？ “啧啧啧，瞧你们这副狼狈相，不是我对手也正常。” “现在可以说说你和西拉、克劳德还有萨姆之间的关系么？” “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是什么！” 黑袍男子一把扯下黑袍：“我才是克劳德。” 白枫瞳孔逐渐放大，因为对方拥有和克劳德一模一样的脸。 “不错的表情，你杀死的不是我，而是阿贝尔。” “难道说，他们……” 突然，白枫想到一个恐怖的猜测。 “你似乎猜对了，他们是我的三团意识，而我，才是本尊。” “喂，白枫，不用那么严肃吧，既然你杀得了他三团意识，再杀他本人又如何！”霍尔普斯攥紧沙包一样大的拳头，随时轰杀克劳德。 “不，没有那么简单！”此时白枫面色很凝重，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克劳德，恐怕是多能力战士！ “嘛，我隐藏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重见天日，还要多谢谢你，白枫。” “你认为你赢了？” “你这个词用的不准确，是我不会输。哼哼！” 克劳德抬头看向天空，残阳如血。 “多么美好的黄昏，打打杀杀未免太煞风景，看起来你还有很多疑问，那我们就随便聊聊吧，就当是你成全我的谢礼，黄泉路上，有这么多朋友陪伴，你不会孤独的，对吧？” 顿时，众人心底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明明斯特拉骨干都被他们斩杀在此地，明明克劳德只是个光杆司令，但是那份诡异的从容和霸气让他们无所适从，仿佛眼前这个男人是无敌的。 再看作为主心骨的白枫，他也没有要动手的意思，难道敌人已经强大到无法对抗么？ “喂，白枫，你就不怕他在拖时间？”霍尔普斯立刻提醒道。 白枫正要回答，克劳德却先笑出声来。 “你是叫霍尔普斯来着？丧家犬就是丧家犬，总是以阴暗的想法去揣摩别人。” “你……” “霍尔普斯。”白枫伸手拦住，“他说的没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已经克服了那三只试验品的缺陷。” “我还真有点喜欢你了，如果你没有精神栓这种东西的话，我很乐意接纳你成为我的部下。” 楼上，伊莱尔笑眯眯地看着楼下这出好戏。 “看起来白枫陷入劣势了。” “我一拳就可以打死他们，主人。” “别说得这么绝对嘛，白枫并不简单，他的能力的确有成神的资质，不过刚刚那种步法，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流沙的如影随形，算上这点的话，即使你有动态视力，也追不上他。” 伊莱尔看向白枫的手环隐隐闪动：有趣，还有援军？拖时间的究竟是哪一方呢？ “他，吊打。”塔莎葱葱玉指指向克劳德。 “没错，不过不需要你出手，我来此的目的就是看他最后绝望的表情。” “主人，恶趣味。” 伊莱尔猛地看向塔莎，有些惊讶：“不错，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多难词？” “主人，不喜欢？” 伊莱尔温和一笑：“怎么会，我巴不得你什么都懂，然后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主人？” “等你明白了，我再问你。” “唔……” 楼下。 “很多人都这么说，不过都死在我手上，没有例外。” 白枫隐晦瞥了眼手环，刚刚他已经给莉莉丝发过消息了，之前没有说的是，拖时间的其实是他自己。 “我不与将死之人做口舌之争。嗯……从哪里开始讲起呢？”克劳德冷哼一声，“就从我躺入基因编码器开始讲起吧。” 白枫眉头微皱：果然，他也经历过沙盒试验！ “你们可能不知道，人的意识是个还未开发的宝库，而我的隐忍就从那时开始。” “第一次进行试验时，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很特殊的事，那就是我的意识被分成三份，代表超我的西拉，代表自我的阿贝尔，代表本我的萨姆。” 一石激起千层浪，仅仅一句话，就轻易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按理来说，意识分离的我本应该逐渐死去，但不得不说，爱德华博士是个举世无双的天才，我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分离了我三个意识还让我活了下来，只不过代价就是无法获得能力。” “西拉获得了动态视力和肢体操纵，按理说，他的视力和行动力都应该突破人类的极限，但是是有缺陷的，那就是他的眼睛看不到死去的生物，而且，肢体控制有距离限制，只能小范围使用。” “他是个理想主义者，认为全世界人都应该获得幸福，只是他的方式很特别，相信你已经见过了。” “恶趣味。”白枫缓缓吐出三个字。 “说得没错，毕竟他有缺陷，任何一种意识的极端都会带来毁灭，就像飞向太阳的鸟儿，越是向往，越会迎接死亡。” “接下来是阿贝尔，他拥有两条命，继承了我的智慧和办事能力，斯特拉就是他一手组建起来的。” “但是，他性格上有缺陷，很排斥不在自己掌控范围内的事物，你可以理解为，没有其他两团意识的微调，他很容易被动摇。” “怪不得他会自己露出破绽，你就是知道这点才利用他杀死我，对么？”白枫死死盯着克劳德。 “没错，为了今天这个局，我布置了很多后手，即使那个贱女人没有带你经过阿克洛伊，你也会通过其他途径走进那里，你不是见过杰瑞斯了么？” “他也是你的棋子？”白枫不敢相信，至少一个人临死之前的目光不会欺骗人。 “别说得那么难听，他不会配合我算计霍尔普斯的，所以我就稍微利用了他一下，不然当年他不可能活下来，仅仅两条腿被炸伤，哪有那么便宜！” 突然，白枫目光一凝：“难道当年你是故意让他听到你和神圣教会大主教的通话！” “bingo！我当时只是想应对未来可能发生的情形之一。虽然那个贱女人宁可死也不肯听我命令这点让我很恼火，但是已经不重要了，我不是阿贝尔，允许计划有瑕疵，然后微调。” “你还真是煞费苦心！”白枫的声音很冷，因为眼前这个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第176章 高潮:攻守之势 “谢谢，其实我一直都把你当做大敌，无论是人员调配还是计划实施都很小心，毕竟是毁灭了蓝星集团的人。” “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随便，愤怒也好，谴责也罢，从你杀掉萨姆开始，就已经没有机会了。整个计划中我最小心的就是如何揣测你的心理，如何以最合理的方式不让你生疑。” “阿克洛伊大楼的三句话是败笔。” “你说得对，留下三句话的时候我还是太心急了，怕那个帮我的人杀不掉西拉他们。不过我允许瑕疵，况且，如果抹掉那三句话，会露出更大的破绽。” “最后是萨姆，作为本我的它只知道杀戮，是最精明的猎手，缺陷也很明显，那就是它的血液必须保持纯净，不接受其他人的血液。我本以为13号天使可以替我杀死它，没想到，全是一群废物！” “你说什么！”霍尔普斯拳头攥得咯吱响。 “尽管去吠吧，丧家犬，你也只能趁现在愤怒了。” 白枫摸了摸下巴：“不对吧，你和他们的关系没有这么简单。” “当然，他们是从我意识里分离出去的，本能么？或者说是藕断丝连，我没法杀死他们，命令别人也做不到，不然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现在我的三个意识回归，他们的所有能力都将被我继承，而我接收三个意识后，终于恢复完整，所有缺陷都会被克服。这就是当初我为什么无法接受能力的原因。” “你觉得获得强大的能力比布拉格市都重要？” “哼哼，谁说我放弃布拉格了？” “你已经没有手下了。” 克劳德没有回答，而是透露另外一个信息：“你似乎认定我与教会站在对立面。” 此话一出，白枫瞬间感觉到窒息。 与此同时，手环闪动，是莉莉丝回复的消息：“小心！白枫！我刚刚才得知教会早在十天之前秘密派天使长米迦勒出巡，八成目标就是布拉格！我和阿诺德马上到！一切小心！” “哦？援军么？随你。我已经宣誓效忠神圣教会了，就算风云的人来，也要把你们烧成飞灰，马上，这座城市将迎来新生！” “你难道不怕精神栓？”精神栓是风云战士标配，为了防止战士叛变。 “你在说什么啊？被分成三个意识的我根本死不了，精神栓根本没有意义，况且，爱德华博士不相信我能凑齐三个意识，我有什么办法？” “那天使之殇……” “哦？你竟然知道！”克劳德有些意外，“既然知道，那我肯定已经交给教会了啊，作为代价。” 白枫心底一沉：“即使所有相信你的人都被杀光。” “新的秩序不需要腐朽的执法者来维持，将欺压百姓的黑帮予以天诛，这正是教会的光辉！” “克劳德，你好狠！” “是你太嫩！”克劳德看向远方，此时正值日薄西山，“废话说得够多了，等到明天日出，整座城市将笼罩在真神的光辉之下！而你们，将被历史的车轮无情碾压！” 克劳德仿佛缩地成寸，仅一瞬就出现在白枫面前，手指如尖刀般直戳白枫的心脏。 白枫马上莲步后退。 “逃得了么？” “我尽量。” 白枫嘴角微微勾起，突然，一道倩影凭空出现横挡在克劳德面前，一拳轰出。 “不要以为只有你会隐形。”白枫低沉的声音响起。 克劳德啐了一声，同样一拳轰出。 突然，巨大的力道使得克劳德怀疑人生。 “轰！” 一拳，克劳德倒飞而出，接连撞塌好几座建筑。 但白枫得理不饶人，那道倩影在白枫的控制下架起六根电磁炮，六炮齐射，顿时房屋倒塌，大地咆哮，整片街道在电磁炮的地毯式轰炸中被夷为平地。 楼上，伊莱尔立刻起身，盯着空中漂浮的女战神，喃喃道：“竟然是她！” 身旁，塔莎摸了摸额头，然后恢复正常，将伊莱尔护在身后。 楼下，沈安甚至没来得及控制气爆，战斗就已经结束了，他惊恐地看着站在空中的飒爽女人，尤其是那标志性的头盔。 “阙月？！” 这回他终于相信白枫和阙月对攻过，不然白枫怎么可能得到阙月的血液！ 霍尔普斯不由得吞了口口水：“这、这也太猛了，克劳德死了？” “是的，他死了。” 然而白枫却没有丝毫高兴的样子，因为，继承了阿贝尔能力的克劳德，有两条命。 而大意死过一次后，克劳德不会再给他机会。 “很好，我再一次低估你了，白枫！呵呵呵呵呵呵……” 烟雾消散，哪还有克劳德的身影。 “三个小时，你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白枫只是看着前方空荡荡的深渊，对于克劳德发现他血继诅咒弱点这点事，他毫不吃惊。 “白枫，他跑了？” “放心，他跑不掉的。” 白枫打开手环，地图上，一个红点静静地隐藏在几人周围。 “这是……”沈安微微一笑，是发信器！ 当所有人注意力都聚焦在阙月与克劳德对攻之时，一旁的白枫早就做好打算，不但重创敌人一条性命，还预判到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会算计的，可不止你克劳德！ 谁都没有发现白枫的小动作，除了楼上的伊莱尔。 “瞄准对手攻守转换时露出的微不足道的松懈么。这是弱者的做法！” “主人，弱者会死。” “是的，不过最开始弱势的一方是克劳德，所以他步步为营，处心积虑引导白枫走向他想要的选择，而白枫则在这一过程中逐渐转变为弱势的一方，毕竟完全体的克劳德，拥有不弱于a级战士的能力，所以他会被白枫算计。” “但这并不意味着克劳德大意，也不代表白枫更精于心计，人在由守转攻时，不可避免会露出破绽，而白枫的破绽早在由攻转守时被克劳德浪费掉了，所以出现这种局面，我丝毫不觉得意外。” 伊莱尔觉得很可惜，如果白枫没有这么干脆地击杀克劳德的话，估计克劳德会一点一点被绝望吞噬，而现在这种情形，估计，教会要动手了。 突然，天边猛得升起一轮太阳，光芒之闪耀，照亮整个布拉格市。 “克劳德，速来见吾！” 毋庸置疑的语气，仿佛要将人净化的光芒，天使，降临了。 第177章 高潮:混战开始 黑暗将至，太阳升起，居住在布拉格的民众纷纷看向空中炽热的光球，那团光球里的东西，究竟会带来希望，还是会带来毁灭？ 没有人知道，他们祈祷着，斯特拉的时代早日过去。 白枫等人面色凝重，空中火球一样的怪物充满神性，压迫力极强，光芒仿佛有腐蚀性，不断侵蚀人的内心，强行净化身心与血肉。 “护住我，霍尔普斯！” 提醒之后，白枫控制血傀阙月直奔空中天使米迦勒。 “在吾的光辉下，宵小无所遁形！” 离得近了，通过血傀阙月的视角，白枫看到一只人，它身后六翼翅膀展开，手执圣剑，手腕和脚踝处有羽化的痕迹。 还不等血傀阙月靠近，米迦勒转头看向血傀阙月隐藏的位置，手中圣剑直指，那目光中没有丝毫感情，随着力量爆发，光芒愈演愈烈，直接吞噬了血傀阙月。 “邪恶的分身必被吾斩于剑下！” 一剑横扫！ “风刃！” 突然，血傀阙月变拳为掌，手掌边缘猛得刮起腥风，周围光芒既仿佛逃离，又仿佛不断被吞噬。 “锵！” 令白枫惊讶的是，第一次交锋竟然打了个平手！ 要知道，具有猎食者基因的阙月曾经可是吞噬过天擎的擎天之力，拥有a级纯力量猎犬的力量，却仅仅挡住米迦勒一剑，这炽天使的身体素质该有多强！ 在圣光腐蚀下，血傀阙月皮肤开始溃烂，但是在白枫超强细胞分裂的增幅下，被腐蚀的血肉又重新生长。 只见血傀阙月狠厉一笑，六根电磁炮火力全开，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外部武器起到了决定胜局的作用。 米迦勒目光一凝，顿时，周围强光全部被收回体内。 “轰！” 空中发生剧烈的爆炸，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太阳暗淡下去，即将陨落。 就在此时，一道阴险的寒光直奔白枫本人。 由于光芒减弱，隐匿在空气中的克劳德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但是，白枫感觉到了，危险转瞬即至，他脚踏莲步，身影逐渐开始变得诡异。 虽然一开始霍尔普斯没反应过来，但白枫可是提醒过他的，当白枫消失的一瞬间，他立刻警惕，浑身肌肉绷紧，照着空气就是一闷拳。 但是，什么都没摸到。 在感觉到来自身后危险之时，克劳德立刻放弃眼前目标，凭借肢体控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灵活地躲开霍尔普斯的拳头。 但，霍尔普斯像是能看到克劳德一般，接连几拳轰出，精准判断克劳德的位置。 “气！” 就在克劳德想继续借助肢体控制以超越人类极限的姿态躲避之时，沈安出手了。 接连三个气爆逼得克劳德不得不硬接眼前极速放大的拳头。 “当！” 小刀与拳头相交，并未刺破霍尔普斯的皮肤，巨大的力道反而把小刀打飞，随后，霍尔普斯上前一步，一拳直轰克劳德面门。 死亡之风呼啸扑面，同时气爆又封住了克劳德所有退路，他在动态视力预判下，只有偏过头一个选项。 “嗤——” 空气中突然刮出一道血线，克劳德显形，趁霍尔普斯进攻空挡，他几个极速转弯绕过霍尔普斯，拉开距离。 此时克劳德侧脸被刮伤，他怨毒地盯着霍尔普斯和沈安两人，用手指擦拭血液，然后舔了舔。 “果然，你所谓的肢体控制比西拉的范围更广。”白枫捡起弹落的小刀，掂了掂，“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突然，白枫目光一凝，透过克劳德的伤口，他好像看到了其他异物。 错觉么？ 此时，手环响起，是莉莉丝发来消息。 “白枫，目前米迦勒是空战模式，我和阿诺德暂时没法帮你，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炽天使力量来源是它的翅膀，只要你逼得它转换成地战模式，我们二打一还是有胜算的。” 看到消息后，白枫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虽然莉莉丝一如既往地坑，但她说得没错，如果不是血傀阙月有浮空的能力，他恐怕也无法动米迦勒一根毫毛。 “你们能看到我？” 克劳德牙关紧咬，嘎吱作响。 霍尔普斯一脸贱笑：“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克劳德皱了皱眉，突然，他发现已经凝固成红土的地面上满是脚印。 “哼，我同样说过，我允许计划有瑕疵。” 克劳德信心不减，很简单的道理，他对他的肢体控制有绝对的自信，刚才只是意外，一开始就被霍尔普斯和沈安牵制住，导致他们可以根据脚印判断他的位置，但实际上，肢体控制的快超乎想象，当脚印出现的一瞬间，他早已不在那个位置了。 “白枫，你专心对付空中那个鸟人，克劳德交给我们！” 沈安捏了捏拳头，如果说这次任务他最憎恨的是谁，那一定是萨姆，而克劳德，正是萨姆的本体，他绝无可能放过！ “好！” 白枫应了一声。 此时空中烟雾散开，米迦勒毫发无伤，身上多了一副光铠，刚刚耀眼的圣光内敛，化为点点光斑附着在米迦勒周身。 “吾将扫平世间一切污秽！” 圣剑翻转，在六翼翅膀的抖动下，米迦勒宛如一道光直奔血傀阙月。 一瞬间的速度根本无法捕捉，但白枫没有坐以待毙。 “步步生莲！” 血傀阙月如履平地，在白枫的操控下，莲步诡谲难测，虽然不如米迦勒的速度，却一次次惊险地避过要害。 但是受伤不可避免，被圣剑刮伤的皮肤上，光芒宛如附骨之疽狠狠侵蚀着血肉，即使细胞疯狂增殖，恢复的速度也很慢。 “看到你了。” 白枫的战斗意识也非常人可比，活下去的决心更比一般的战士要强得多，即使米迦勒拥有接近光的速度，但一次次短兵相接让他逐渐看清六翼天使的进攻本质。 血傀阙月邪魅一笑，转过身的同时，六根电磁炮根本没有调转枪口，几乎贴着米迦勒的脸射击。 “轰！” 光柱蕴含毁灭性的爆炸力量，毫不留情地宣泄之前被戏耍的愤怒。 第178章 高潮:讨厌的感觉 地面，霍尔普斯和沈安陷入苦战。 克劳德有了戒备后，身形鬼影迷踪，当地面刚刚出现脚印时，他就已经离开，为此，两人吃了很大亏。 突然，沈安冷声说道：“目标是我么。” “很明显么？” 克劳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他无处不在。 “你没办法伤到霍尔普斯，而我是限制你的源头，很正常。” “那你准备好受死了么？” 阴冷的声音从沈安背后响起，顿时，沈安神情一变。 原来，他的獠牙已经触及我背后了么！ “你急了。” 与慌张完全不符的沉着声音。 克劳德猛然惊醒，刚刚顺利突破气爆是陷阱？！ 脚尖点地，克劳德正准备强行脱身，谁知身侧劲风已至，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敲掉沈安这个麻烦再说！ “噌”得一声，克劳德袖口瞬间闪出一口袖剑，直插沈安心脏。 一秒，只需要一秒。 克劳德瞳孔逐渐放大，他仿佛已经看到沈安倒在血泊中的场景。 眼见沈安身陷险地，克劳德狂吼一声，拳头未至，拳风已经狠狠吹打在克劳德面庞。 来不及的！ 这是克劳德的自信，因为霍尔普斯再强，说到底速度也只是普通人的范畴。 太慢了！你太慢了！ 尖锐的阴风已经刺得沈安后背生疼。 死么？人总有一死，但这个时候倒下，牺牲的三十七名战友恐怕会很失望吧。 血债！血偿！ “风起云涌！” 顿时，强横的气爆透体而出，克劳德仿佛撞上一堵气墙，当场目光失去光芒，手中袖剑停在半空。 “死——” 此时霍尔普斯眼中只有克劳德，他目眦具裂，宛如发了疯一般，一拳轰在克劳德身上。 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兄弟姐妹，曾经嘲笑他是软弱鬼的同伴，曾经一起打牌的同伴。 为了守护13号天使，他们一个个死在斯特拉手中，而他，只能绝望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就像是一场梦，镜花水月，醒来的时候还是很感动。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他曾经不止一次问过自己，直到现在，他才明白，一直以来，他都被困在斯特拉毁灭13号天使的那个时间段里。 明明好不容易才认识的朋友…… 此时，他眼前浮现出第一次和杰瑞斯参加圆桌会议时的场景，圆桌上，13个形态各异的人，13号天使。 那时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坐在会议桌上，但他们还是用特别的方式欢迎了他。 打牌。 最简单的21点，他却差点输掉内裤。 “喂，你真的是杰瑞斯的朋友？” “从外表看，不像。” “不要欺负新人嘛，你们给我适可而止。” “好像你赢得最狠……” “哼哼，总之杰瑞斯欠我们的，就用这小子来弥补吧，来来来，前辈帮你戒牌瘾。” 最后还是杰瑞斯拍了拍霍尔普斯的肩膀。 “这家伙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弟子，徒弟输得这么惨，我这个做师父的怎么也要找回场子，做好觉悟吧！” 这时霍尔普斯才从窘迫中恢复过来。 “看好了，牌是这么打的。” …… …… …… 最后是杰瑞斯一家独赢，他永远也忘不了杰瑞斯自信的笑容，以及把他当成玩物捉弄的诸位前辈。 那画面似乎永远定格，但霍尔普斯依旧狠心一拳打碎。 “嘭！” 骨裂的声音响起，同时碎掉的，还有霍尔普斯的过去。 克劳德被一拳打飞出十米开外，连滚十几个圈，生死不知。 而霍尔普斯维持着出拳的姿势。 良久，他才注意到身边“滴答滴答”的声音，收拳的时候不经意间抹了抹眼角，看向沈安。 此时沈安浑身被血液浸透，若不是还有呼吸，恐怕霍尔普斯还以为他死了。 “呵，你还活着？” “我活得很好，倒是你，疼得快哭出来了吧？” “哼，风沙太大，迷了眼睛。” “嘴硬的家伙！” 沈安没好气地说道，随后轰然倒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天空，此时流星滑落，沈安的意识逐渐模糊。 这时候出现流星真晦气！ 不过，总算死得其所，我生，什么也没有带来，死，也什么都没带去，足够了！ 抱歉，军首，不能再为您效力了…… 随着沈安倒下，另一边，克劳德咳嗽了几声，想要挣扎着起身，但是，当他看到胸口内的机械脏器时，顾不得疼痛，愣住了。 楼上，伊莱尔嘴角勾起：“终于发现了么？” “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才是克劳德！我才是真正的克劳德！” “哼！借助机械手段勉强活下来了么！” 此时，霍尔普斯一步步走到克劳德面前，居高临下，他已经不需要防备了，因为挨了刚刚那一拳，即使是克劳德也不可能还拥有行动能力。 “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 霍尔普斯皱了皱眉，他总觉得克劳德状态不太对。 “以为装傻我就会放过你么？你机关算尽了，克劳德！” 很梦幻，真的很梦幻，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能直面斯特拉首领，还可以亲手将其打成重伤。 他看了眼正在苦战的白枫，以及倒在血泊中的沈安，本已有死志的他，此刻竟然有种没活够的感觉。 他知道，是白枫把他从生死边缘硬生生拉回来的，他也知道，最后那一拳，若不是沈安用命牵制住克劳德，他根本不可能打中。 谢谢！ 正当霍尔普斯准备处决克劳德时，克劳德突然暴起，全然不顾极速流逝的血液。 他死死拽着霍尔普斯残破的衣领，眼睛变形似的凸起。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霍尔普斯缓缓放下举起的拳头，因为按照克劳德失血量，即使他什么也不做，克劳德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知道一个孱弱的人有多难活下去么！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死期……更何况失去了三团意识，只保留主人格的意识……” “我有时甚至感觉自己就是个空壳！” 突然，楼上塔莎捂住胸口。 “空壳……” “怎么了，塔莎？” 塔莎摇了摇头，指向克劳德：“讨厌，主人。”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一箭穿心的感觉，大概，她不明白的感觉都可以用“讨厌”二字来形容。 伊莱尔轻轻抱住塔莎，尽管他的个头只到塔莎胸口这点有些滑稽。 “主人……” “想说什么？”此刻伊莱尔的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更讨厌了……” 第179章 高潮:地战模式——众生平等 “你知道每天睡20个小时是什么感觉么？” “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咳咳……像你这样每天只睡8小时、不，甚至更少就可以满足的人怎么可能明白！” “有时醒过来的时候，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克劳德无法阻止血液流逝，即使他内脏由精密仪器构成，但其他部分是血肉之躯，无法阻止一步步迈向死亡。 “凭什么！凭什么西拉、阿贝尔和萨姆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下去，明明他们也是我，但我却不行！” “维持他们的代价就是我的痛苦……” “八年！整整八年！我活在生与死之间，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们……” “即使像个正常人一样活在阳光下，对我来说都是一种奢望。哪怕，看一眼夕阳也好……” 克劳德再也没有气力支撑，身体后仰，倒在地上，看向星空。 即使是同一片星空，他也比普通人看得少得多得多。 过去，他还可以为了活着而活着，现在，他连自己都不是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杀了我吧……” 克劳德缓缓闭上眼睛，他整个人已经完全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但是，想象中的痛苦却没有到来，再次睁开眼睛，他发现霍尔普斯正看向空中。 空中，那是血傀阙月与米迦勒的战场。 此时米迦勒浑身焦黑，被六根电磁炮接连轰炸，这也就是炽天使身体素质极强，换做他人，早就死于炮口之下。 血傀阙月目光一凝，在她的视线中，米迦勒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这是…… 此刻白枫心中极为震惊，他可没忘记炽天使是由真神细胞培养而来，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真神也具有快速治愈的能力。 相同的能力如果真的同时出现在他和真神的身上，那他绝不相信巧合！ 突然，他想起艾薇儿的话，具有神的能力？！ 等等！ 我的能力应该是夏博士赋予的才对…… 真的是这样么？ 白枫不禁陷入怀疑的怪圈之中。 如果他不知道王雨桐的事迹的话，恐怕他真的以为夏博士在他身上进行神之基因的实验，但是，根据他的情报，雨桐曾经调查过蓝星集团的猎食者基因，以及南宫世家的不死之谜。 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的话…… “轰！” 突然，血傀阙月宛如一颗炮弹从天空坠落。 就在白枫失神的一瞬间，圣剑将血傀阙月狠狠击落。 糟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控制血傀阙月勉强起身，风刃横扫，圣光被疾风吹灭，而被腐蚀的部分也以极快的速度恢复。 “你究竟是何人，竟敢窃取神的力量！” “呵呵，神？不好意思，我是恶魔，即使坠入地狱也不会死的恶魔！” 听到这句话后，一旁观战的霍尔普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是死死盯着白枫。 而另一边，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下的沈安听到这句话时挤出一个苦笑，近乎呢喃道：“恐惧……么……” 空中，米迦勒剑指白枫，高傲得令人不适：“恶魔，不过是神的仆人罢了！” 白枫拳头紧攥，空中的身影太过耀眼，这种兵器，真的可以打败么？ 不，仅仅逼出对方使用地战模式都做不到！ 越是接近真相，白枫就越是恐惧，他害怕雨桐会骗他。 即使全世界都欺骗他也无所谓，只要戳穿真相就好了，但是对于雨桐，他不敢。 他不知道雨桐留了什么后手，如果是要他报仇的话，当初何必对自己温柔，一件兵器，是不需要感情的，正如眼前与他对峙的炽天使米迦勒。 “怎么，连对吾动手的勇气都没有！” “嗖——” 突然，一张扑克牌划过侧脸，白枫猛然惊醒，回过神来，看向霍尔普斯。 “臭小鬼，会死的。” 霍尔普斯笑了笑，仿佛朋友间在开玩笑。 白枫表情变了变，随后冷哼一声：“我还没活够呢，老男人。” 血傀阙月浮空而起，双手风刃交叉，直奔米迦勒。 “地狱道么……” 米迦勒喃喃自语，作为七大天使长之首，离真神光辉最近的炽天使，它听足了神谕。 “不久后，第三尊神与第四尊神将接连出世，而孤却不能获得救赎。” 这是真神的神谕，言出法随，它知道，如果一切都是命运的指引，那么，它将败于此地。 神说，要有光。 于是，它可以化为光。 光翼抖动，圣光拖着长长的尾巴，在血傀阙月眼中，只能看到一条轨迹。 但，已经掌握了米迦勒弱点的白枫，将毫不留情。 留给血傀阙月的时间并不多，因为再快的动作在对方看来，和静止无异。 轨迹，抖动得更加剧烈，更加难以捉摸。 突然，血傀阙月转过身去，电磁炮依旧保持原来的方向，甚至有所聚拢，当炮口轰开的瞬间，米迦勒出现，被强光淹没。 它迟疑了。 白枫看向在光中逐渐模糊的身影有些不解。 第一次击中米迦勒，他以为是他自己看到了那一瞬的契机，但是第二次，他清楚看到米迦勒在攻击血傀阙月背后时那一瞬的迟疑。 通过之前的战斗，他敏锐地发现米迦勒不管以多么难以令人置信的角度奇袭，目标都是正面。 正因为如此，白枫才会让血傀阙月故意露出背面，想干扰米迦勒的判断，但结果却让他感觉到被羞辱。 空中，米迦勒宛如被蒸熟一般径直掉落在地，砸出一个深坑。 “你是在看不起我么？” “吾乃天使殿首座，不屑于宵小所为！” 米迦勒从深坑中飞出落在地上，它用圣剑勉强支撑身体，剧烈起伏的胸口表明它状态不太好。 与此同时，空中血傀阙月身体突然枯萎下去，化为一滩血。 “即使你被我杀死。也不该有怨言。” “你凭什么杀我？” “地战模式——众生平等！” 突然，白枫感觉到身体一沉，全身宛如灌了铅般，若不是当初受过霍尔普斯地狱训练，恐怕他直接就跪在地上。 第180章 高潮:新生与腐朽 “你们不可能赢的。” “你错了，从现在开始，无论我做什么都是赚的。” 霍尔普斯浑身骨骼咯吱作响，往战场中心走去，每踏出一步，地面上就有个深深的脚印。 “啧，这种感觉，怎么也有三十倍重力了。” “锵！” 天使圣剑直插入地，米迦勒直接放弃武器，身上光铠也消散不见，然后径直冲向白枫。 莲步！ 然而当白枫想借反推力往后退时，大地仿佛攥紧了他，不依不饶，脚尖刚刚离地，又被强制吸回地上。 “在众生平等领域里，逃是没有用的，你能站在吾面前，吾已经很吃惊了。” 眼前，米迦勒越放越大，沉重的铁拳刮起罡风，刺得白枫面颊生疼。 好强的身体素质！ 白枫心中讶然，按照霍尔普斯刚刚所说，如果这个领域内真的是三十倍重力的话，那它未免太行动自如了吧！ “疾风骤雨！” 就在米迦勒离他只有三步之遥时，白枫突然掏出一沓扑克牌，借助手劲甩出，顿时，扑克牌像爆炸一般直射米迦勒。 这个距离的话，应该够。 一张张扑克牌宛如钢刀席卷米迦勒，不出一秒，米迦勒浑身都是擦伤刮伤的痕迹，扑克牌在擦中米迦勒后径直插在地上。 “不要耍小聪明！” 米迦勒的声音很平淡，就如同它永远不会波动的内心一般，血液还未等渗出伤口就已经愈合。 劲风吹动白枫的头发，死亡的危机正在逐渐接近，但是白枫已没有反制手段。 “轰！” 一拳，仅仅一拳，罡风肆无忌惮地吹起地上凝固的血液，白枫和米迦勒瞬间被红色粉末笼罩。 “白枫！” 霍尔普斯想救，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饱含力量的一拳命中白枫，脚步逐渐放缓，失神地瞪着红色烟雾。 “咳咳……有空就过来帮忙，老男人！” 此时烟雾散开，一个坚毅的身影挡在白枫面前，他完全承受米迦勒一拳。 “阿诺德！”米迦勒语气逐渐变得冷淡，“为什么要背叛吾神！” 阿诺德直视米迦勒，眸中毫无杂质：“我从未背叛吾神。” “与莉莉丝一道反抗，就是背叛！” “我的公正之心告诉我，保护莉莉娅是正确的。” “她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女。” “圣与魔又该何人界定呢？至少不是长老会。” 阿诺德双拳交叉横扫，逼走米迦勒。 “你变了，阿诺德，受那个魔女的影响。” 阿诺德单手捂住胸口，目光坚定：“不，我没变，我永远忠于吾神。” “罗杰（大主教）是吾神的代言人，代表吾神的意志。” “你错了，罗杰他始终是凡人，只要是凡人，就有欲望，而神，是不会沾身欲望的。” “我决不允许任何威胁到吾神的存在！” 此时米迦勒眸中圣光涌动，虽然在众生平等领域中禁止一切圣光，只能凭借身体素质，但这并不妨碍它的愤怒。 “吾神怜爱世人，维持世间一切公正，长老会，早就腐朽不堪了。来吧，米迦勒，我理解你的立场，我同样不允许任何威胁到吾神的存在！” 身后，白枫皱了皱眉，他清楚地看到阿诺德体内不断沸腾的光芒，与米迦勒同根同种，刚刚那份阻隔山河的魄力让他惊讶，他没想到阿诺德竟然这么强！ 其实想想也对，原圣城骑士团团长，这个名号可不是吹出来的，恐怕除了对真神的绝对忠诚外，就是极强的个人实力了。 很纠结，不是么？ 从阿诺德与米迦勒的话中，白枫看到一个纠结至极的阿诺德，看到了新生与腐朽的对话。 俗话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阿诺德和米迦勒明明都忠于所谓的真神，为何还会造成这么大的差异，以致刀剑相向呢？ 难道说，当初用毒雨戕害异教徒并不是真神的命令，而是长老会私自而为？ 想到此处，白枫咬了咬牙，怎么可能！神怎么会允许不受掌控的仆人，肯定是默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另一边，莉莉丝隐藏在墙体的阴影下，眸中有泪光涌动。 我知道的，阿诺德，你只想改变教会，不会让我胡来的，我知道的！ 当初的救赎和一路的陪伴，你只是在遵从内心的信仰，击碎长老会的腐败，让更多的人获得救赎，让更多的人沐浴在真神的光辉之下，我全部都知道，但是，好痛苦，比在阴暗的地下被折磨还要痛苦。 光是听到战场上厮杀的声音，莉莉丝心如刀绞，变革或是毁灭，救赎或是复仇，她很茫然，即使她曾经发誓要向所有伤害过她的人复仇。 “正义永远与我同在。” 突然，曾经阿诺德的话在脑海中响起，莉莉丝愣了一瞬。 因为这不是她第一次迷茫。 “只要是你心中坚定认为是正义的事，都可以心安理得去践行。” 莉莉丝还记得，当年她刚刚逃出教会魔掌时，也如现在一样迷茫，不知道该做什么，即使复仇，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做起，是阿诺德让她坚定了信念。 “即使会流血，会牺牲？” 当初莉莉丝是这么问的，她还记得阿诺德是这么回答的。 “我是骑士，不会眼睁睁看着流血的事发生，如果为了正义一定要流血的话，就让我的血流尽吧，那样就不会有人受苦了。” 此时莉莉丝捂住胸口，即使是几年前的话，现在想起来还是会感觉到温暖。 所以说米迦勒，你不会明白的，不是我改变了阿诺德，而是他改变了我啊，是他的光芒照到我的心底。 第181章 高潮:折翼的天使 月色微凉，朦胧的光芒笼罩在这片寂静的大地上。 布拉格市所有居民都在祈祷，夜晚过去，他们迎接的不再是恐惧与杀戮，但每个人又深切明白，斯特拉是不败的，只要斯特拉不败，他们就永远活得战战兢兢。 没有权，没有钱，没有势，即使他们这样的普通人想取悦斯特拉都做不到，只能被斯特拉豢养的恶犬剥削更甚。 “神啊，倘若这世间真有神明，请救救我们吧！” 同样的话，同样的祈祷已经说了很多次，但依旧没有神迹降临，火热的心终有一天会冰冷下去。 闪耀之星附近，这里已经化为死域，死寂的空气中，两个带着光斑的身影在缠斗。 阿诺德一次又一次接下米迦勒的进攻，在重达三十倍重力的领域内，两人似乎丝毫没有被影响。 山河阻断，天地颤抖，一人一天使比拼的是身体强度。 “这就是你的苦修么，阿诺德。” “我辈永远是吾神最坚实的盾！” 阿诺德双臂交叉挡住米迦勒的一拳，即使与米迦勒战斗，他也问心无愧。 “喝！”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霍尔普斯一跃而起，他脱离了大地的束缚，在空中连翻几个跟斗，双手抱拳，狠狠地朝米迦勒砸去。 米迦勒用另外一只手横档在头上，交锋的瞬间，它脚下大地瞬间裂开，整个人硬生生矮了将近五十厘米。 “你应该不会介意二打一对么，天使先生。” 在众生平等领域，米迦勒的翅膀早已暗淡，现在它能依靠的只有这具身体。 只见它一拳逼退阿诺德，而后腿鞭抽飞霍尔普斯。 霍尔普斯落地后，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漆黑的划痕，那是米迦勒腿鞭时穿透的大地。 “这体格也太令人羡慕了，再来！” 霍尔普斯刚落地，立刻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气势之猛，宛如一辆暴走的卡车。 “多说无益，长老会的恶行，我一定会如实禀报吾神！” 听闻此话，白枫眉头微皱，因为阿诺德话中隐含的信息有点多。 首先可以断定真神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执掌过神圣教会，其次就是，阿诺德认为真神并不知道神圣教会的事。 他凭什么断定真神是无辜的！ 神就是好啊，可以站在云端看凡人为他战斗。 风云不也是么？能神不会在乎他们这些猎犬的，就算死一百个、一千个他这样的战士，也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况且，还有精神栓，就像狗链一样束缚着他们！ 哪来的什么众生平等！只有众生皆苦！ 突然，手环响起，白枫立刻从失神状态走出，背后不禁冷汗涔涔。 这么重要的战斗，我竟然在发呆？！ 似乎即将看清雨桐的容貌之前，他整个人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平心静气，白枫打开手环，是莉莉丝发来的消息。 “天使长米迦勒，拥有30%的真神细胞，恢复能力极为恐怖，是离真神最近的仆人，它拥有空战与地战两种模式，空战形态可以利用圣光折返跃迁，天使羽翼是它的力量来源；而地战模式缺陷很大，而且不可逆，一旦开启，除非击杀全部敌人，否则不可能切换，可以限制一切花哨的能力，在众生平等领域内，唯有肉搏，是专属于它的死斗场。” “很及时，莉莉丝。” 白枫架起小刀，眸中锁定米迦勒。 天使么？明明拥有人类的外貌，却不能算做人，那么它的弱点，只有一个！ 白枫正要冲上前去，却被大地狠狠吸下来，这时他才发现用这副灌了铅的身体去对攻唯有毁灭一条路。 必须做点什么！ 此时阿诺德、霍尔普斯和米迦勒战成一团，双方你来我往，即使以一敌二，米迦勒依旧不落下风，可以看出，它肉搏很强，不愧拥有30%真神的细胞。 拖着笨拙的躯体，若不是曾经被霍尔普斯拉着进行地狱式健身，恐怕他现在连动一下都是奢望。 在恐怖的三十倍重力下，只有阿诺德和霍尔普斯可以自由行动。 在莲步完全被限制的情况下，白枫依旧踏出莲步，但此时的莲步没有诡谲的步法，因为白枫正按照璇玑教他的基础步法踏出。 很慢，却很扎实。 轻功如影随形是流沙先辈的心血，是古武轻功集大成者，为数不多流传下来的步法。 其分三个阶段，一为莲步，踏步生莲，诡谲难测；二为踏雪，取自踏雪无痕，其步法之快，过浮雪而不留痕迹；三为逍遥，取自《逍遥游》中“扶摇而上九万里”。 但璇玑也清楚地告诉白枫，若想初步练成踏雪，最差也要拥有内力，而内力由特定的诀窍修身练成，无法借助外力。 也就是说，白枫的如影随形已经被限死在莲步境界。 此时白枫心如悬镜，脚上不缓不急，即便无法突破众生平等封锁，他也要尽快熟悉这种感觉。 压力，疯狂朝白枫涌来，在天使的死斗场中，他的步法越来越快，此刻，他似乎摆脱重力限制，身轻如燕，但唯有他自己明白，这种速度只能勉强很上那两人一天使。 当白枫想继续提速时，身体仿佛到达临界点，再踏出一步都难如登天。 此时，一道硕大的铁门横亘在白枫面前，仿佛在说，你只能到这里了。 “当！当！” 白枫疯狂砸门，如同蚍蜉撼树，庄严巍峨的大门岂会因弱者的乞讨而怜悯，它只会被强者的拳头轰开。 “咔——叮——” 仿佛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响起，白枫目光一凝，时间瞬间加速，双腿突破了束缚，仅一闪，刀光拖着寒影，穿透空气的阻隔，似乎将空间切开。 鲜血在空中散发着柔和的光，飚溅出来。 此时大局已定，阿诺德和霍尔普斯都不由得停下拳头，他们都看到了刚刚一闪而逝的黑影，凌厉而又令人胆寒。 米迦勒宛如静止，刚刚它看到是白枫，但在众生平等领域内，它也不例外，看到和做出反应是两个概念，倒不如说，白枫，太快了！ “呼……呼……” 一只翅膀掉落，米迦勒身上的光斑瞬间暗淡下去，显然受了重伤。 天使，折翼了！ 第182章 结局:光辉落尽 “这就是踏雪么……” 白枫转过身，淡淡看着跪在地上狼狈的米迦勒。 “果然，唯独你的羽翼无法恢复。” 此刻，他宛如脱胎换骨，区区众生平等领域已经无法限制他的踏雪。 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都说不破不立，若他本身没有内力的话，踏雪不过是无根之水罢了。 思来想去，恐怕也只有正切巧手中蕴含着修炼内力的诀窍这一种可能。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霍尔普斯教给他的赌术中蕴含这一诀窍。 仔细想想，无论是踏步长歌还是疾风骤雨，这种花哨的技巧不可能完全借助的惯性，再者，就算真的借助惯性，疾风骤雨之下，扑克牌也不可能刮伤米迦勒，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扑克牌上附着了内力。 该说是幸运么？他竟然在不知不觉修炼出所谓的内力。 或者是不幸么？若不是米迦勒的逼迫，他这一辈子都有可能不会灵活使用这种力量。 “你输了。” 此时白枫清楚地看到米迦勒的死期。 寒光一闪，血液“滴答滴答”地淌了出来。 “阿诺德——” 这时躲在一旁的莉莉丝不由得喊出声，拼命跑向阿诺德。 白枫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阿诺德，神色复杂。 他的小刀轻易贯穿阿诺德的手腕，地上流淌的血液是阿诺德的血。 “这就是你的抉择么，阿诺德。” “你是吾神的兵器，不该为罗杰而死。” 突然，白枫身形一轻，众生平等领域已经消失，与此同时，米迦勒青筋暴起，连呕好几大口血，然后带着残缺的羽翼，颤颤巍巍地飞走了。 “一定要分得这么清么？” 白枫不怪阿诺德，他只是觉得这样活着太痛苦了。 “不然就无法直面心中的正义。”阿诺德苦笑，他有他的信念，白枫也有白枫的意志，发生这种事，他们谁都不会责怪对方。 “躲开！讨厌鬼！” 莉莉丝一把推开毫无防备的白枫，扶着阿诺德蹲下身，打开药箱，用消过毒的海绵球轻轻擦拭。 “疼么？” 阿诺德暂且拦下莉莉丝：“站到我后面，莉莉娅。” “好。” 莉莉丝很乖巧，与之前的邪戾判若两人。 “噌——” 阿诺德一把将小刀抽出，顿时，血液飞溅。 莉莉丝连忙取出药物为阿诺德止血、包扎，全然不顾溅到自己身上的血。 “喂，他应该是我们的同伴吧？”见战斗结束，霍尔普斯凑到白枫身边，推了推白枫。 白枫正要回答，这时莉莉丝转过头，脸上还有未擦净的血液，狠狠剜了白枫一眼。 白枫自知理亏，偏过头去，等莉莉丝继续帮阿诺德治疗时，才叹了口气。 “阿兄他就是这样的人，看不惯平民受苦，为了信仰可以放弃一切。” “嗯……那那个小妞呢？难道说你们……” 白枫不由得扶额，这老男人真敢在刀尖上跳舞啊。 “普通朋友。” 顿时，莉莉丝身形一僵，回过头死死盯着白枫，一副恨不得他早死的模样。 “额……亲密朋友。” 白枫连忙改口，但莉莉丝的目光更凶了。 “哼！” 莉莉丝冷哼一声，不再理会白枫。 霍尔普斯正要说什么，白枫立刻打断：“好了，该和克劳德先生好好聊一聊了。” 白枫走到克劳德面前，此时克劳德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我想管你要一样东西。”白枫开门见山道。 “呵、呵……我说过了，那样东西我已经交给教会了……” “你在撒谎，对么？” 克劳德索性破罐子破摔：“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反正我已经快死了。” “你难道不觉得不甘心么？” 白枫眯了眯眼睛，整件事情中唯一不和谐的点就是爱德华博士的态度。 从一开始，白枫就知道克劳德是爱德华博士手下的一条鹰犬，而以爱德华博士的作风，他不可能连自己手下都控制不住，甚至连风云标配的精神栓都没用在克劳德身上。 虽然克劳德口口声声说以他的能力，爱德华博士没必要对他使用精神栓，但白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直到克劳德自我崩溃的时候，白枫才猛然警醒，爱德华博士在下一盘大棋。 虽然他不知道爱德华博士想通过克劳德得到什么，但他清楚地明白一点，那就是克劳德的背叛，其中必然有爱德华博士的推波助澜。 细思极恐！ 看克劳德的样子，恐怕这具身体也不是克劳德原本的身体，也就是说，爱德华博士故意将克劳德主人格的意识锁在这具由精密仪器构成的半机械躯体中。 他到底想干什么？ 而且从始至终，这个人似乎并不关心布拉格的事，如果说他费尽心机造就如今的克劳德，那为什么又轻易舍弃克劳德？ 又或者说，他想要的东西得到了！ 突然，白枫抬头看向街对面的咖啡厅，但可惜的是，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只有二楼的桌子上放着一杯还在冒热气的咖啡。 是他么？ 白枫摸了摸下巴，目前唯一可以断定的是，克劳德被完完全全利用了。 “你什么意思！我有什么不甘心的！” “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么？为什么爱德华博士给你这么大的自主权，又为什么没有在你脑中设置精神栓，就连你背叛他，他都没有吭一声。” 克劳德越听心中越慌，是的，就连他自己都知道忠诚是不能当饭吃的，爱德华博士岂能不懂？以爱德华博士风云a级观察员的身份，又怎会不知道他的小动作呢？ 一个巧合还可以说成是巧合，但许多个巧合连在一起，那就是算计！ “你想说什么！”克劳德深知这是白枫的话术，但自从他发现他的躯体不是他原本的躯体时，怀疑的种子就已经悄无声息种下。 “他骗了你，不是么？”白枫笑得就像一个恶魔。 “那又怎样！” “神圣教会也放弃了你。” “呵，尽情嘲笑吧。” “不会不甘心么？我话说在前面，敢和神圣教会与爱德华博士叫板的人不多，我算一个。” 克劳德沉默了，他有些明白白枫在说什么了。 “那我也不想帮你！” “哦？”白枫笑了笑，“那我换种说法，你不觉得颠覆神圣教会、搞乱风云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么？” 克劳德眼球凸起，狞笑道：“小子，你是在诱惑我么？” “没人能对付真神和能神，除了我，能颠覆这个世界的人，只有我。” 如果是在米迦勒来之前，白枫说这种话，那克劳德肯定会嗤之以鼻，但是，就连米迦勒都承认白枫有神的潜质，那就两说了。 “我再加个条件。” “说！” “立刻，杀了我！” 白枫嘴角微微勾起：“成交！” 第183章 结局:终将迎来黎明 克劳德咽气了，与此同时，某座实验室内的一个巨型培养皿内，和克劳德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也失去了所有生命体征。 白枫手中拿着一枚保险柜的钥匙，将钥匙揣好后，他走到沈安面前，蹲下身，探了一下脉搏，但没有，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不可能！ 白枫看向沈安，明明胸口还在起伏，怎么会没有脉搏。 “教官他，是生命维持装置在强行续命。” 一旁，一个隐谲成员悲痛地说出事实。 “可以把他交给我么？” 几名隐谲成员抬头看向白枫，眸中充满不解。 “我想救他，即使救不了他，我也要亲手埋葬他。” “白兄……” 阿诺德看向白枫，在场的这些人，恐怕也只有他才能理解白枫的感受，沉重的背影下，是还未成型的正义之心，所以才会矛盾，所以才会痛苦。 “放心交给他吧，我以我骑士的身份保证。” 隐谲几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妥协了。 霍尔普斯看着白枫若有所思，回想起白枫说过的话，也许，如果在这次任务中死的人是他，白枫也会埋葬他吧。 有这样的队友，还真是安心。 “终于结束了，看着好无聊啊。”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是一个只有骨架的机器人。 莉莉丝正要掏出天使之羽时，被阿诺德拦住了。 霍尔普斯和隐谲成员都警惕地看向来人，但白枫都没说什么，他们也没做出过激反应。 “你是……八通阁的？” 白枫有些不确定，仅从体型上来看，这个机器人和当初击鼓的沉默有那么几丝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沉默的话没它多。 “bingo！你还记得我们，真难得。” “你来干什么？”白枫有些疑惑，按理说，他完成任务后的确要找当地八通阁的负责人安排回去的事宜。 机器人单手放在腰前，鞠了一躬，一副绅士的模样，但他破破烂烂的骨架“嘎吱嘎吱”地响，特别刺耳。 “白枫阁下，我叫天真，我的主人邀请你去他那里做客，顺便把沉默欠你的人情还你，你应该想好了要什么吧？” 此话一出，全场人都惊呆了，谁都知道八通阁手眼通天，什么时候白枫卖了八通阁主人一个人情？ 白枫听后冷哼一声：“是啊，想好了，救他！” 天真瞟了眼沈安，手指戳了戳额头：“欸？可是主人说只允许你一个人去啊。” 白枫眉头微皱，眯了眯眼睛，他还没被感性冲垮理性，这里天真说这句话的意思就说明沈安并不在八通阁主人的预料之内，也就是说，对方知道他原本想要什么。 “呵……”白枫冷笑，“说点实际的吧，你们的算盘原本不是这样的，对么？” “哈哈，白枫阁下可真会说笑，就算主人他有什么算计，也不可能告诉我这个看店的。嘛，如果您坚持带他过去的话，我帮你问问就是了。” 这家伙不会是个话痨吧…… 白枫有些无语，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喜欢和沉默交流。 “喂，本体么？是我，天真。白枫阁下想带一个快死的人过去可以么？欸？你帮我问问主人嘛，没准就同意了呢？什么？真同意了！哦，好，我会很快带他过去的。” 一开始，白枫就注意到天真的称呼，本体可不是谁都能叫的，再加上他与八通阁的一些店主有过交流，看起来，这些机器人也不可小觑，也许就是八通阁主人的什么计划。 不过这些跟他没有关系，对方同意他的要求再好不过。 “白枫阁下，主人同意了，现在你可以跟我走了吧？” “等下，我还有些事要办。” 白枫果断不理这话痨。 将保险柜的钥匙扔给莉莉丝：“天使之殇应该就在保险柜里，你自己调查一下，记得备份给我。” “你就不怕我拿着它跑路了？”莉莉丝掂了掂钥匙，没好气地说道。 “你手上有我需要的东西，我手上有你的把柄，我们彼此彼此。” “哼！” “喂，你们。” 隐谲的几名成员被点名，立刻看向白枫。 “军队几点进城？” “这……” “别装蒜，我知道沈安不会打无把握之仗，他比谁都珍惜你们的命。” “好吧，约定的时间是黎明时分，六点整。” 白枫看了看手表，指针指在9上。 “就快了……这样，你们有空的话替我去趟阿克洛伊地区，找一个叫小哈里的小男孩，就当是替我关照一下，给他找份正经的工作，让他普普通通过一辈子吧。” “收到，白枫阁下！” 几名隐谲成员冲白枫行了个军礼。 “黎明到来之际，就是这座城获得新生之时。” 白枫侧过头，看向远处的天际线，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 然后，他收回目光，看向天真：“我们走吧。” “等下！” 白枫回过头：“怎么了，老男人？” 此时霍尔普斯表情严肃：“你刚刚说的，你真的要颠覆风云和教会？” 白枫低下头，微微一笑：“只要结果是好的，对么？” 霍尔普斯有些失神，他总觉得白枫变得很遥远，也许是错觉吧。 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还你人情。 “对了，替我和夏博士请个假，理由随便你找。” 白枫走了，黎明将近，联合政府的军队几乎没受到任何反抗就占领布拉格市。 斯特拉仿佛一夜之间彻底蒸发，居民从梦乡中醒来时，都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神迹，真的降临了。 在军队的控制下，斯特拉余党死的死，抓的抓，布拉格市的秩序很快稳定下来。 接下来，联合政府开始忙得焦头烂额，经过斯特拉多年盘剥，这片大地的元气亟待恢复，多项政策发布下去，给布拉格市注入了活力。 虽然斯特拉的残影依旧笼罩在居民的心头，但是，希望就是努力活下去的力量。 一家银行门口，小哈里从里面走出来，此时他已经不是过去那副脏兮兮的样子了，而是穿着西装打领带，从头到脚都收拾得很干净。 他抬头看向空中明媚的阳光，很刺眼，又很温暖。 “谢谢您，先生，我一定会做一个好人！” 第184章 序幕:这货，没救了 跟随天真来到布拉格市的八通阁，一路上，天真喋喋不休，废话连篇，最让白枫受不了的是，这货似乎并不需要他理会，自言自语都能说很久。 “你的主人应该不会在这里吧？”无奈，白枫抓住机会打断天真的灵魂吟唱。 “当然，白枫阁下，主人他喜欢安静，在一个很静谧的地方，只有本体陪着……” “那我们为什么来这里？还有，我要救人，你要是把沈教官拖死了，我就不要这个人情了。” 天真听后连连摆手，澄黄的眼睛闪了闪：“白枫阁下，您把我想得也太肮脏了，我天真不是那种人！” “机器人也算人？”白枫冷笑道。 “算啊，机器人只是人的一种，而且，我从没说过自己是机器人。” 白枫听后眼神微眯，他总觉得这货话里有话，但目前重要的是救沈安，而不是听这货滔滔不绝。 “你觉得你时间很充裕？” “额……” 天真一拍脑袋，“咣当”一声，白枫还以为这货要把脑袋拆下来。 “扯远了，没关系，白枫阁下，这个快死的人还有三十分钟可活。隐谲的生命维持装置还算入得了我家主人的眼，质量有保证。” 白枫听了差点骂街：“三十分钟？三十分钟你能把我带出布拉格市就不错了，还跟我扯质量？” “时间够用。”天真一边带白枫往地下暗门走，一边不紧不慢地回答。 “够用……你算救人时间了么？我们飞过去啊！” “就是飞过去。” 天真打开一道门，里面躺着一个巨大的镂空鸡蛋。 “请躺进去，白枫阁下。” “这东西能飞？” 白枫绕着镂空鸡蛋模样的装置走了一圈，确定没看到任何动力装置。 “白枫阁下，你不配合浪费的是你自己的时间。” 那一刻，白枫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永远不要和奇葩讲逻辑。 沿着镂空位置，白枫带着沈安躺了进去，随后，天真的肋骨张开，手脚“咔咔”转动，没一会功夫就变形成一只八爪鱼的形状，然后它与镂空鸡蛋拥抱，变形后的身体刚好补全鸡蛋镂空的位置。 白枫面无表情地看着天真表演，内心毫无波动：这种奇葩装置真的是人类想出来的？ “白枫阁下，其实动力装置是我，放心，我家主人对能源方面有一定研究，我很快的。” 说罢，随着巨型鸡蛋的不断抖动，白枫知道，发车了。 抖动不算剧烈，比起普通的交通工具来说，只能算轻微摇晃。 “白枫阁下，放心，虽然光速传动机内部密闭，但是我们有氧气循环系统，不会让你感觉到呼吸困难的。” 现在白枫已经懒得吐槽这装置有没有光速快了，他好奇的是，这装置看上去就薄薄一层，哪来的氧气循环系统。 “哼哼，普通人可是看不到的！”似是看出白枫心中所想，天真又来劲儿了。 然后在白枫疑惑的目光中，头顶一根细长的管子凸起，顿时，他满头黑线，因为那个位置刚刚是…… “这根输气管内部有气体过滤装置，而且能完全隔绝外界的压强，很便利吧？” 天真一边自我感觉良好，一边控制输气管在白枫眼前神气地晃悠。 白枫果断掏出小刀，眸中杀意喷涌：“再嘚瑟我帮你剪掉！” 天真声音顿时戛然而止，然后尴尬地将输气管收上去，委屈巴巴地说道：“如果您剪掉的话，以当前外界的压强，你会爆炸的。” 白枫翻了个白眼，完全交流不了，这货和正常人类思维相差太大，比克劳德的意识还要残次。 “到了，白枫阁下。” 光速传动机停止后，天真把他自己从上面拆下来。 透过镂空的位置，白枫仔细打量起周围来。 四周密密麻麻有很多一模一样的镂空鸡蛋，有的位置上是空的，看样子，跟停车场差不多。 就在白枫环顾四周时，天真再次给本体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 “喂，本体么？我天真，我和白枫阁下到了，对，带到会客厅？好，知道了。” 挂上电话后，天真做了个请的姿势。 白枫点点头，至少有一点天真没骗他，这趟车真的很快，难不成真是光速旅行？ 悄悄看了眼手环，白枫彻底放弃窥视这个地方的想法，因为以风云的科技水平，手环竟然没信号。 带着忐忑的心思，白枫跟上天真。 离开传动机停靠场后，眼前是一个充满金属质感的走廊。 和夏博士的研究基地不同，这里更像是一座城堡，每个房间看上去没有那么封闭。 只是走廊两侧的墙体摸上去有种合金的质感，对于白枫来说，他并不讨厌到处都是金属的气息，相反，他很享受钢铁洪流般的冲击，因为，那是金属在愉悦地轰鸣。 摸着摸着，突然，白枫按到了什么按钮，一个比手指略大的正方形直接凹嵌进去。 白枫立刻警觉，当上下左右墙体刚有异动就掏出小刀，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但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的感情白白浪费。 几只机械手从墙体钻出，然而目标却并不是白枫，而是天真。 “哈、哈哈……白、白枫阁下，您、竟然用这么卑鄙的、哈哈……” 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天真，白枫默默收起小刀，眸中高光逐渐消散，都不知该从哪里吐槽。 他真是想破脑子也想不明白谁会在自己地盘设置挠痒痒这么无聊的陷阱，话说被机械手挠痒痒真的会有感觉么？ 但看到天真笑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陷入到深深的怀疑中。 也许，这些机械手是专门对付像沉默、天真这种机器人的吧…… 但是，痒这种感觉是如何发生在天真身上的啊！ 还有为什么要对付自己人啊！ 眼看机械手宛如弹钢琴一般摸着天真的肋骨，以及笑到话都说不出来的天真，白枫躲开机械手后默默地继续往前走。 虽然和天真擦肩而过的时候，白枫感觉天真的眼神像是在求助，但是—— 这货，没救了啊…… 第185章 序幕:八通阁的主人 “白枫阁下，请相信我，刚刚是意外。” 白枫转过头看了天真一眼，随后冷哼一声，充满鄙夷和不屑。 不过说实话，感情如此丰富的机器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就冲这点，他对八通阁的主人开始产生朦胧的信任感。 来到会客厅，天真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声音：“进来。” 随天真走进去后，白枫愣了一瞬，因为这间屋内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 面前，一个老人坐在椅子上，头发整齐地梳理，戴着单片眼镜，微笑着看向白枫。 他身边站着一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如果说哪里特别的话，就是他的瞳孔是红色的，比红宝石还要鲜艳，看着十分瘆人。 “坐。”老人话音刚落，白枫脚下地板突然凸起，在空中不断变形后变成一把椅子。 白枫见状后，隐晦地收起小刀，坐在椅子上，他盯向桌面，老人的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看上去像一本书。 年轻人看了眼老人，老人点点头，他才开口道：“天真，你可以回去了。” “啊？本体你这是卸磨杀驴！不回去行不行！我要再待一会！” 白枫神色微变：本体？难道这人也是机器？ “你不是驴。”年轻人淡淡地说道。 白枫顿时汗颜：重点在这里么！ “又任性，想继续被挠痒？”老人终于发话。 天真立刻捂住肋骨，做贼心虚似的左顾右盼，确定没伸出机械手后，这才又理直气壮起来：“我不回去，让我看看白枫阁下的抉择嘛！主人～” 白枫顿时一阵恶寒，这货刚刚竟然从男声改成萝莉音，听得人鸡皮疙瘩落满地。 “店你不看了？” 天真双手抓住下颌，一副惊恐的模样：“主人，你想想办法嘛～” 白枫看向老人，想看他怎么说。 “唉，这样吧，我允许暂时借用二十五号的视角。” “老罗！”一旁年轻人不乐意了。 “它还小，你就让着它点。” “嘿嘿，本体，就麻烦你牺牲一下啦～mua～” 年轻人皱了皱眉，摆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赶紧滚。” “嘿嘿，那你别忘了给我开个权限啊～” 天真走了之后，老人开口道：“我本名罗天航，正如你所见，我是八通阁的主人。” “白枫，怎么称呼？” 不等罗天航说话，一旁的二十五号插嘴道：“老罗。” 罗天航只是笑了笑，也不计较：“随你。” 白枫想了想，抱拳道：“罗老。” 就凭刚刚罗天航露的这几手，白枫也不敢放肆，其次就是，还不熟。 “嗯，他是二十五号。” 白枫皱了皱眉。 似是看出白枫的疑惑，二十五号解释一句：“因为老罗失败了二十四次。” “就没有人名么？”白枫很厌恶用代号去称呼别人，即使二十五号可能是机器人，他也不想这么叫它。 二十五号看了一眼罗天航，看到他点头后，它才回答：“械神。” “谢神？我记住了。” 罗天航敲了敲桌面，顿时白枫前面的地板凹嵌，被收到另一块地板下面，一根机械柱从漆黑的洞口伸出，上面放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白枫拿起杯子象征性地啜了一口：“罗老，我不是来做客的，我想请你救他。” 罗天航打了个响指，顿时，一个类似培养皿的巨型胶囊从墙壁另一侧浮现，舱门打开。 “先把他放进去，我们有的是时间聊。” 白枫张了张嘴，他就没见过这么智能的房间，虽然早就想过八通阁的主人会如何神通广大，但是事态的发展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没有丝毫犹豫，白枫将沈安放进培养皿中，然后舱门关闭，巨大胶囊被送入地底。 “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白枫的语气有些苦涩，见识过罗老的手段后，他觉得如果这个人连濒死之人都能救活的话，没准可以解除精神栓。 “这样好么？” “有什么不好的？”白枫反问道。 “难道你不想要自由？” 自由！ 白枫张了张嘴：原来如此，他早就算好了精神栓的事。 “罗老，您肯定能救下他？” “白枫，老罗最开始的职业就是医生，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他就能救回来。” “前提是允许机械改造，如果你想保存你要救的人的能力的话。”罗天航笑眯眯地补充道。 “机械改造？那沈教官还能保有他自己的意识么？” “你傻么！谁说全部改造了？”械神有些不耐烦，更令他厌恶的是白枫对机械改造的排斥。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使用能力过度，全身血管被震碎，如果不是生命维持装置，根本撑不到现在。” 白枫听后有些诧异，他见过沈安的能力，但眼前这个老人只是看了几眼就推断出沈安的症结，眼力何其刁钻！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比起救他，我更愿意救你。” 白枫苦笑：“不可以都救么？” “虽说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但你要明白，救一个全身血管被震碎的人和取出你脑内的精神栓，这两种手术都极为繁琐，世间恐怕也只有我能做到，如果是小伤小病，我倒不介意卖你个人情。” “我明白，我不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救沈安吧。” “为什么？你难道以为以你的能力，精神栓杀不死你？” 白枫流露出一丝苦涩：“怎么可能，精神栓是绝对的，只不过沈安马上会死，而我，就算你不救我，我也可以活下去。” “哪怕失去自由？” “你好像很了解我。”有些话白枫没和任何人说过，但罗老就像能看穿他的心思一样，他索性也不隐瞒，“谁不渴望自由呢？只是我真的不想再埋葬同伴了。” “你们都不是一个组织的，也能算同伴？” “呵，我可是风云的猎犬，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和我做朋友的。” 这时白枫突然想起莉莉丝和阿诺德，他不是自大，只是这世界不允许他和普通人为伍，如果和出一两次任务就死掉的人做朋友的话，只会徒增伤感，也唯有看上去能活很久的人才能成为朋友。 “那如果有一个机会可以让我救你呢？” 白枫自嘲地笑了笑，就算真有那种机会，估计也要用命去拼吧。 “什么机会？” 他根本不抱任何希望，倒不如说，罗天航所谓的机会，他只是听个响。 “成为神。” 顿时，白枫想要拿杯子的手悬在空中。 第186章 序幕:交易 “你说什么！” 白枫猛地看向罗天航，成为神，这可不是谁都能说出来的话，难道说…… 看着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老人，白枫想到一种可能性，唯一的可能性！ “你是dr.hope！” 罗天航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很久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了。” “才发现么，傻子！”一旁械神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但此刻白枫没心情理会械神，因为他心中有很多疑惑。 如果罗天航真的是dr.hope的话，那么如此平淡地说出成神二字也就理所当然，但，问题是罗天航为什么要帮他。 有来有回才叫交易，有来无回不成买卖，这是刻在白枫骨子里的真言。 既赋予他神之基因，又帮他解除精神栓，这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 再者，dr.hope乃是风云唯一的s级观察员，利益应该和风云一致才对，放任他脱缰，还助他成神，就不怕风云遭重么？ 不合理，完全不合理，他根本不明白罗天航在想什么。 “哦？看起来你还不完全傻！”械神看出白枫的迟疑，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语气中充满不屑。 “为什么？” 纵使有万分不解，最终还是化为一句“为什么”。 罗天航敲了敲桌面，一杯温润的茶送上。 “我破例回答你三个问题，问吧。” 窒息！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让白枫感觉到窒息，虽然看上去罗天航只是个普通的老人，但刚刚那句话的气势却胜过他遇到过的所有敌人。 这就是前世纪时代一手实施造神计划的大佬的威势么！ 平心静气，白枫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不至于连这点定力都没有。 “第一个问题，我听说您是风云s级观察员，您就不怕解除我的精神栓后我会威胁到风云么？” 罗天航叹了口气，s级，原本他和能神、于氏家族一同创建风云时，观察员最高就到a级，之所以有s级，还是他那位跳脱的老友非要给他安一个特别的名头，即便他无数次表示很羞耻，但还是保留下来，被无数观察员敬仰。 事到如今，他不认都不行了。 “我不只是风云的观察员，还是神圣教会名誉主教，联合政府的特级研究顾问。” 白枫眼睛逐渐瞪大，虽然自己报名讳很羞耻，但这位不同啊！仅仅三个头衔，却在世界上最大的三个组织中都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世间仅此一人！ 怪不得八通阁门前对联口气那么大，怪不得所有组织都相信八通阁的信誉，原来如此！ “傻子！”械神殷红的瞳孔闪了闪。 “也就是说，您不会偏袒任何组织对么？” “你这话说得不准确，你不是我，看不到我看到的东西；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和能神是老朋友，他不会任由你胡来。” 白枫听后沉默了，罗天航这话说得不可谓不霸气。 “第二个问题……” 械神听后立刻打断道：“不是第三个问题么？” 白枫疑惑地看向械神，随后恍然，刚才他不自觉问出第二个问题，实际上，那个问题更类似感慨。 “不要再欺负他了，二十五号。”罗天航摆了摆手，示意械神不要再出声，“反正我也很久没和人聊天，继续问，刚才的问题不算。” 错觉么？ 白枫眉间充满疑惑，他总觉得刚刚的罗天航有些……慈祥？！就像在照顾晚辈一样。 “老罗你太惯着他了。”械神依旧一副死人脸，似乎没有什么能干扰到它。 “就你多嘴。” 械神偏过头去，不看老罗。 得了空，白枫才插嘴道：“多谢罗老，那第二个问题，我需要做什么？” “很简单，接受神之基因，然后活下来。” 活下来，很沉重的话，白枫却并不意外。 曾经沙盒试验只有千分之五的存活率，更别提神之基因实验，十死无生也说不定。 “第三个问题，成神有哪些缺点？” 罗天航眉毛挑了挑，似乎没想到白枫会问出这个问题，但他也没思索太久，回答直截了当：“死不了。” 械神冷冰冰地说道：“永远没有腐朽之日。” 严肃的氛围告诉白枫，他们并不是在开玩笑，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不朽，也许是个诅咒也说不定。 “了解，我同意。” “你想好了？” “没有，但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吧，没有理由也算理由。”罗天航微微一笑，然后表情严肃道，“记住，接下来的实验可不是你之前遇到的那么简单，活下来！” 白枫抿了抿嘴唇，被关心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这是种什么感觉。 “我会的。” 话音刚落，熟悉的基因编码器从墙体中钻出来，白枫没有犹豫，径直躺了进去。 随着舱门逐渐合上，白枫意识逐渐模糊，原本他还不会轻信别人，但对于罗天航，他有种说不上来的亲切感。 基因编码器被送回实验室，整个会客厅只剩罗天航和械神。 “老罗，你刚刚在想什么？” “被你发现了……” 罗天航揉了揉额头，当他看到白枫走入基因编码器时，仿佛看到当初的老友，那时，他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研究员，他还在忐忑能否让老友获得新生。 最初，他为了治疗老友的眼睛，毅然决然从肾脏科转到眼科，进而开始专攻脑科。 也许，一开始他只想帮助老友，但不巧的是，时代选择了他，从那时起他就没了退路，到了现在，只能选择在风烛残年再拼一把。 “当初，我就是这样送玖轩走进基因编码器，虽然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怪过我，但我心中仍然有愧。” 起身，罗天航摸了摸桌上的书，一本精装本《银河铁道之夜》。 “也是时候为我徒弟讨回一些公道了。” 第187章 开端:百鬼夜行 “你很相信那个小姑娘？” 路上，械神有些不解。 “为什么不呢？” 械神眸中光芒一闪，随后回答道：“我又演算一遍，即使白枫融入神之基因，他们加在一起也无法动摇神圣教会。” “论计算，我不如你，但是论人心，你不如我。” 械神赤红的瞳孔宛如被风吹动的烛火般频繁闪烁，然后语重心长道：“很难想象，你也有主观的时候。” 罗天航微微一笑：“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女人的决心，一个女人如果下定决心把事情做死的话，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此时他不禁想起他那位老友，在成为能神前就与忆雪纠缠不清，结婚之后，更是被克得死死的，各种意义上的。 “没想到你的评价这么高，看起来，女人还真是恐怖的生物。”械神深以为然。 “人类身上还有很多你需要学的，不要用狭隘的目光去看待人类。” “决定了，我要成为女人。” 罗天航眉毛一挑，提醒道：“认识事物要全面。” “我刚刚演算过了，即使我只有人类女人的一半潜力，也足够了。” 罗天航苦笑，他本意是不是什么东西都可以靠计算得到答案，没想到二十五号又陷入到名为计算怪圈之中。 “其实女人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生过小孩后会特别脆弱，平时也更容易感性和冲动。” 械神眸中光芒再次闪动，停下的时候，它感慨道：“竟然可以忍受那么剧烈的痛苦，果然女人是强者，至于你说的感性与冲动，不要紧，我不会有。” 罗天航笑容中十分苦涩，虽然当初说好性别的事由二十五号自己做主，但他不希望二十五号因为他的话而产生动摇。 “好，我尊重你的意愿。” “不客气。” “应该说谢谢。” “跳过的话，更方便。” 罗天航笑而不语，他相信总有一天，二十五号会明白，正是它觉得这些麻烦的东西，才是人类真正强大的地方。 走进一处实验室，里面放置的并不是白枫所在的基因编码器，而是沈安所在的培养皿。 此时培养皿里不知名的液体正在滋润他的血肉，强行吊着沈安的命。 “你听到了？” 虽然这里离会客厅有一段距离，但罗天航是什么人，在他的城堡里，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此时沈安早已恢复意识，只是重伤之下，他还无法脱离培养皿。 “不想埋葬同伴……么……” 沈安嘴角动了动，当他听到白枫宁愿放弃自由也要救他时，他真的想告诉白枫不要救他了，他已经不想再欠别人什么了，但是当听到白枫的解释时，他妥协了。 “请您将我改造成最尖锐的武器吧……” “你确定？这可是在帮我省事。” “确、确定……因为、我有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人……” “我成全你。” 罗天航瞥了一眼二十五号，和预计的一样，他根本不明白血肉之躯对于人类的意义。 他们走了，因为沈安目前的状态不适合进行机械改造，需要等他的伤再养一段时间，否则会在实验过程中崩溃。 来到白枫所在的基因编码器前，罗天航先是调试一下机器，然后将最重要的装有神之基因的液体注入基因编码器中，随后开始编写程序。 “过来帮忙。” 二十五号来到实验台前，与罗天航一齐编写程序，它的速度很快，是最好的助手。 罗天航见状，摘下单片眼镜，一只眼睛开始凸起，一根类似镜筒的长管从眼眶探出，眼珠并没有掉下来，而是压缩成扁平的镜片，随后，手指飞快移动，其精准与速度丝毫不亚于械神，完完全全超出普通人类的范畴。 好在有整个世界的基础，罗天航和械神需要做的就是填充生机以及修改沙盒世界的规则，对于老观察员来说，这些是习以为常的工作。 高负荷工作持续整整一天，沙盒世界才完善。 接下来是基因融合，罗天航控制神之基因注入白枫体内后，再将基因编码器与沙盒世界对接。 但，就在此时，沙盒世界突然发生异变，屏幕突然出现满屏的贪吃蛇，一点一点将沙盒世界重塑。 “老罗，你被人黑了。” “我看到了。” “真难得。” “你还有心情嘲讽我？” “你不也什么都没做。” 罗天航看了二十五号一眼，说实话，虽然一切还在他掌控之中，但是现在，他被二十五号怼得很难受。 秉承不与机械置气的想法，罗天航看着屏幕中被改造的世界，淡淡说道：“看痕迹，应该是爱德华那小子。” “你的后辈？” “嗯，学术造诣还算过得去，唯一的缺点就是对美食的执着。” “所谓的人无完人？” “你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罗天航回归工作模式，“不能再让他玩下去了，再难的话，白枫会死的。” “我还以为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活下来。”械神看得最清楚，按照它的估算，即使程序不被更改，白枫也很难存活下来。 “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看起来，他要为今天的侵入付出代价。” “你今天的话很多。” “可能太久没和人聊天了吧。” 罗天航敲键盘的手指顿了一下，他知道，二十五号一定是故意的，但他还真没什么可以惩罚二十五号的手段，因为二十五号本就是他创造出来的，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随着罗天航采取反制，沙盒内的贪吃蛇被他一点点清扫。 按下最后一个回车键后，罗天航靠在椅背上：“好了，二十五号，就当陪我看场电影吧。” 经过罗天航和爱德华两人的改造后，百鬼夜行，开始了。 第188章 开端:鬼萝莉 沉沦着，白枫的意识逐渐沉沦着，不知要跌入多深的谷底，漆黑的深渊里，仿佛有魔力吸引着他。 他想醒，但是却醒不来，只能任由意识坠落，不知何时触地，然后地动山摇、身体痉挛，就醒来了。 突然，光亮出现，很难想象，漆黑不见五指的混沌中竟然多出一丝光亮。 那是出口么？ 随着眼前景象逐渐重合，白枫本能还停在伸手去抓的姿势。 好熟悉的感觉，我这是在哪里？ “叮铃铃——” 电话声突然惊扰刚刚回归还未稳定的意识，白枫猛然从床上弹起，顺手就去掏小刀，同时做好防范措施。 然而他手中什么也没摸到，而且明显虚惊一场，此时夕阳西下，橘红色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地板上，宛如血液在房间流淌。 甩了甩脑袋，白枫发觉自己反应有些过度，昏沉沉的大脑里仿佛有一双手紧紧箍着，压迫小脑和脑干。 这里是……我的家？！ 从沙盒计划到蓝星集团，从南宫世家再到布拉格市，难道一切都是我的梦？什么后世纪时代，根本就不存在？ “叮铃铃——” 电话不依不饶地发出刺耳的声音，来不及整理多余的记忆，白枫跌跌撞撞走出房间。 如果一切都是梦的话，爸爸妈妈还有芯晴应该还活着，果然是梦……吧？ 来到客厅，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白枫顿时有些失望。 接起电话，白枫没做好任何准备就被喷了个狗血淋头。 “白枫！你今天旷了一天课了知不知道！还要我说你几次！我本以为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你这样对得起你父母么！” “额，老师，我今天生病了……” 无奈，白枫本能地找了个借口。 “生病？生病也……”对面长舒口气，之后语气才逐渐缓和，“生病也要提前请个假啊，算了，老师知道你一个人生活不方便，下不为例啊，有什么事提前跟老师说，不要不声不响的，知道了么？” “嗯，谢谢李老师，我下次会注意的。” “这还差不多，你病情好点了？听你声音好像还挺累的。” “我没事了，明天可以正常上课。” “不要勉强自己，再多休息一天吧。” “真的没事，谢谢李老师。” “那好，有事你再和我说。” “好。” 电话挂断，白枫本能皱了皱额头，随后不由得苦笑：一个人居住么…… 怀着忐忑的心情，白枫走到冰箱面前，吞了口口水，缓缓打开冰箱门。 如果梦中的事全部都是真的，那么里面应该是…… 冰箱门打开，白枫松了口气，里面只有一些保鲜的水果蔬菜。 这时，白枫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宛如发疯一般跑遍所有房间，没有人！没有人！还是没有人！ 停下的白枫喘着粗气，当他看到自己颤抖的手时，又陷入到深深的疑惑中。 如果梦中的事是真的，那他的身体素质为什么这么差？ 来到厨房，从抽屉中拿出水果刀，白枫忍着痛在手指上割了一条伤口，殷红的血液流出来，但是伤口并没有愈合的痕迹。 这一现象如同巨大的铁锤砸中他的胸口。 他记得很清楚，最后的记忆里，他答应了dr.hope的条件，按理说现在应该在沙盒实验中才对，而且现在这么疲惫的原因应该是和斯特拉首领还有神圣教会天使激斗一晚没有休息导致，但是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他没有什么超能力，只是个普通少年。 两股记忆纠缠，白枫痛苦地捂住大脑，跪在地上，他要想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久，他扶着橱柜起身，将水果刀揣在怀里。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出去看看吧，什么都不做只会陷入困境。 梦境中的处理方式还是影响到现在的白枫，哪怕那就是一场梦，对于经历了无数考验洗礼的人来说，也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走在街上，白枫仿佛回到了平静的生活，在夕阳的映衬下，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周围人的步子有些急切。 按理说，午后黄昏又不是朝阳晨曦，不用着急上班工作，应该有更多人在享受散步才对。 随着天色渐暗，街道上行人越来越少，白枫看了看时间，才六点。 太阳落下，月亮升起，朦胧的光芒宛如轻纱蒙在大地上。 此时白枫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因为四周灯火很稀疏，几乎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熄灯睡觉。 “呐，叔叔，可以帮我找下小熊玩偶么？”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白枫连忙循声走去，躲在街道墙壁的阴影处，看向另一侧街道。 在他眼中，一个梳着双马尾、背着书包的小女孩正泪眼汪汪地哀求一名四十岁左右略带胡碴的中年男人。 那小女孩一副快要哭出声的可怜模样，齐刘海下是还很稚嫩的精致五官。 白枫看了眼男人，不由得冷笑，那男人似乎喝了点酒，面色微醺，一双黄豆般的眼睛不停地打转，看的位置明显是小女孩的裙摆到长筒袜之间的绝对领域。 走夜路时被小女孩叫住，任谁都会觉得古怪，那男人虽然有色心，但不免有些警惕，一本正经地教育道：“这么晚了，怎么自己出门？” “不是的，叔叔，刚刚人家还和妈妈逛商场，但是妈妈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拉着我跑，还说什么要来了，然后、然后人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找不到妈妈了。” 小女孩害怕地抱住中年男人，瑟瑟发抖，由于身高差，男人顿时露出猥琐的表情，悬起的心不由得放下。 “好，乖～告诉叔叔，你的玩偶掉哪里了？叔叔帮你去找。” “在那边。”小女孩头埋在男人身上，手指指向漆黑不见五指的街道，“但是那边好黑，人家不敢去。” “没事，叔叔会保护你的。”借着酒劲儿，男人舔了舔嘴唇，心里直痒痒。 随着两人被黑暗吞噬，白枫提起水果刀也跟了上去，他总觉得刚刚的事有些违和。 悄悄跟上，白枫探出头看向黑暗中的街道，由于被两侧高墙阴影遮住，所以他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可以听到声音。 “大概是这个位置？” 中年男人貌似在地上摸索着什么，窸窸窣窣的。 “嗯～” “好，那等叔叔帮你找到再送你回家。” 寂静的黑暗中，能明显听到男人说完这句话后吞了口口水。 “嗯，叔叔你要好好保护人家哦～” 这时月光突然移动到漆黑的街道上，借着月光，白枫不由得瞪大眼睛，因为那个小女孩此刻嘴巴开始变形，疯狂前凸，恍如长嘴鳄一般，细长的嘴巴边缘里是倒刺般的尖锐牙齿，一开一合，中年男人的头颅就被啃下来，血液宛如喷泉一般从脊柱喷涌而出！ “嘎吱、嘎吱！” 与小女孩的嘴巴相比，中年男人的头就像一颗糖丸，值得小女孩反复品味。 享用完中年男人的头颅后，小女孩将嘴巴前端收起，把男人扒了个干净，然后去皮食肉、敲骨吸髓，津津有味地享受这场饕餮盛宴。 “吸溜～吸溜～” 此时中年男人早已没了人的形状，仅剩一些小女孩不愿意吃的碎肉。 吃完之后，小女孩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掐了下脸皮自言自语道：“这副皮囊可真好用，唉，可惜现在的人类越来越谨慎，也许以后连这种货色都吃不到了吧，不开心。” 此时月光从街道掠过，一切又都恢复平静，白枫收回目光，他惊讶自己此刻的镇定，也嘲笑自己的愚蠢，他本意是想救下小女孩，使其免受侵害，但现在看来，真正需要救的人，反而是那个起色心的大叔。 若是换做在梦境中，恐怕这种怪物早就被我杀个一千遍，但是现在不一样……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这样想着，白枫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往前走，即使途径黑暗的街道，也目不斜视。 第189章 开端:鬼店主 小女孩满足地坐在地上，直到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才回过头去，目露凶光。 但是，当她看到路过的白枫时，顿时食指大动，原因很简单，白枫很年轻，肉肯定比常年酗酒的大叔要鲜嫩不少。 见白枫没有发觉，小女孩立刻起身，但她低头看了看身上，衣服上沾满血液，这样会吓跑猎物的。 思来想去，小女孩露出邪笑，这个时间点还会乱跑的人，要么是同类，要么是还不清楚它们存在的人类；而同类的话，不可能没注意到她在进食，况且，白枫看起来这么小，很好骗！ 就在小女孩踏出第一步时，她又停下了，眼皮僵硬地盯着仅有一丝光亮的路口。 难道他是猎鬼者？ 这个想法刚刚升起，小女孩就自嘲：怎么可能，那么小的孩子，而且，猎鬼者对血腥味也很敏锐。 想到这里，小女孩终于忍不住露出獠牙。 而另一边，白枫可不知道小女孩有这么多心思，他还在好奇难不成对方看破了他的阴谋？ 直到走到巷尾，后面才传来求救声。 “大哥哥、大哥哥，救、救救我！” 白枫回过头，指着小女孩的手有些颤抖：“你、你不要过来！” 此时小女孩身上被溅满血液，脸上狰狞不堪。 “大哥哥，呜呜，那边有人被杀了，可以带我去警局么？” 被小女孩死死抱住，白枫身体一僵，他可还没忘记小女孩是如何处理尸体的。 “真、真的么？那这里太危险了，快跟我走！” 白枫顺势挣脱小女孩的怀抱，拉着对方的手就要跑。 殊不知，此刻小女孩心怀鬼胎，就等白枫转过头去的一瞬间啃下他的头，然后迅速将尸体拉进无人的角落里慢慢品味。 但白枫突然僵住了，不敢置信地指着小女孩身后，神色中充满深深的恐惧。 “你、你说的杀人犯、是、是不是他……” 小女孩心中一盘算：不对啊，我只是找个借口，哪有什么杀人犯，难道有同类要和我抢食物？ 这么想着，小女孩转过头去，暗道扫兴的她，映入眼帘的却空无一物。 “噌！” 就当小女孩想询问的时候，寒光乍起，又很快消逝。 小女孩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喉咙处露头的刀刃。 “你看到了？” 平淡的声音响起，白枫惊异于怪物的生命力。 “你看到了？” 此时小女孩的声音中带有一丝狰狞，獠牙露出，涎水“啪嗒啪嗒”落在地上。 “你看……” “刷”的一声，就在小女孩回头的一瞬间，白枫用出吃奶的劲儿将小女孩枭首。 “嗡嗡——” 水果刀发出悲惨的哀鸣，一刀过后，直接卷刃。 在血液喷出的一瞬间，白枫爆退，他可不想染上鲜血。 “呼——呼——” 白枫喘着粗气，眼前小女孩的断头尸体还在抽搐，他死死地盯着，如果小女孩再次复活，他就马上跑。 但是好在小女孩的腿抖了抖就没动静了。 白枫松了口气，他没想到现实中杀死一个“人”这么费劲，都说人是最脆弱的生物，但在白枫看来，至少人脖颈处肌肉的咬合力很强。 将卷刃的水果刀扔在地上，白枫有些自嘲：毕竟是水果刀啊…… 盯着地上怪物的尸体，白枫若有所思。 看起来，这就是人们规避夜晚的原因，如果说这些怪物只能在夜晚出现，会不会怕火？ 由于已经发现怪物可以被枭首杀死，白枫开始考虑起其他杀死怪物的方法。 其一，他现在没有武器，即使这个世界是现实的，他也要活下去。 其二，就算梦中后世纪时代的世界才是现实，他目前处于沙盒试验中，估计，通过沙盒试验的方法就是诛杀这些怪物。 于情于理，白枫都做好了下一次战斗的准备。 他抬头看向月光，以及周围稀疏的灯光，心中暗忖：如果怪物连月光和灯光都不怕的话，真的会怕火光么？ 将所有疑问放在心中，白枫发现，他还有很多想法要实践，不过不是今天，他已经没有自保之力。 好在这个位置离家不是很远。 白枫不敢乱走，只敢原路返回。 夜，愈发深邃。 走在夜路上，白枫后背直发毛，汗水不断沁出，又被微风吹干，仿佛无数根细针刺在毛孔上。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白枫总感觉无数个漆黑不可见的岔路口里，都有一只怪物正在进食，甚至有的怪物看到他，垂涎三尺。 夜路走到黑，是要被惩罚的！ 黑暗仿佛是恐惧的调和剂，逐渐地，白枫的脚步开始变快，然后跑起来，拼命地跑，他看不到路的尽头，看不清黑暗的真实，他只知道这片宁静的城市里，无数怪物滋生，垂涎人类的血肉。 真希望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有那么坚强么？ 好不容易看到光亮，白枫双手杵着大腿，剧烈地喘息着。 稍作平复，白枫抬头看向给予自己安全感的源头“信江便利店”。 他松了口气，在他印象中，店老板人很好，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他就经常和妈妈来这里买东西，每次店老板都会给他带上一两件免费的小零食。 松了口气后，白枫决定买瓶冰镇水再回家。 “叮——” 一进门，熟悉的风铃声响起，白枫顿时安心不少。 “欢迎光……嗯？小枫？你怎么这么晚还敢出门？” 白枫挠着头，不好意思地来到古柜台前：“董叔，我……” 被称作董叔的男人一把抓住白枫，严肃地说道：“买完东西后立刻回家，不要乱跑，夜晚，是很危险的。” 白枫张了张嘴，心中暖流流过，重重地点点头。 董叔这才坐下，笑眯眯地问道：“买什么？” “额……我想买瓶冰镇水。” 董叔指了指里面：“去吧，冰箱在那边。” 白枫顺着董叔手指的方向很轻易就找到冰箱，拿出一瓶水后，他摸了摸额头，发觉有些烫。 难道我真的生病了？ 怀着疑问，白枫喊道：“董叔，我想再拿瓶水，要冻成冰块的那种！” “在旁边！有一个冰柜，你自己翻一下，应该能找到！” “旁边……” 白枫扫视一圈，立马就看到不远处的冰柜，透过拉门玻璃，里面装满形形色色的冰棍。 “话说董叔，这么晚您还开店不会很危险么？” 白枫一边翻找冻成冰棒的矿泉水，一边回想起刚刚披着小女孩人皮的怪物。 一开始月光并没有洒在漆黑的街道里，但是当月光出现的瞬间，小女孩还是咬下男人的头，也就是说，这种怪物有夜视的能力。 一般有夜视能力的生物对光源都十分敏感，所以整座城市的灯光才会少得可怜，而董叔的便利店却一直打着灯光，这样岂不是在引诱怪物？ 只听董叔笑了笑：“那群鬼若是敢来，我一枪一个敲碎他们的头！” 白枫听后笑了笑，也对，像董叔这么彪悍，手里还有霰弹枪，恐怕怪物也会绕道走吧。 凉意开始麻痹手指，白枫皱了皱眉头：怎么还没翻到？难道在更深处？ “小枫，你是不是找错了，矿泉水在右边的柜里，冷藏鸡爪下面！” 但是这句提醒已经迟了，因为白枫已经从层层冰棍下，看到一颗布满冰霜的人头。 “咔！” 仿佛电闸被拉动的声音，整个便利店顿时陷入黑暗。 “你看见了？” 就在白枫身后不远处，一个声音幽幽响起。 顿时，白枫汗毛倒竖！ 第190章 开端:以身做饵 背后寒光转瞬而至，白枫想逃，但身体仿佛僵住了，只能呆站在原地等待被剖杀。 死亡，原来可以这么近，这么清晰！ 此时白枫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知道背后危险将至，但身体就是不听使唤。 突然，时间仿佛静止，白枫纵身一跃。 时间再次恢复，透过窗外月光，白枫看到刚才位置有一个寒影闪过。 在地上连滚好几圈后，白枫一边咳嗽一边起身。 刚刚是……莲步？！ “躲开了？本来我不想引起别人怀疑的，但你看见了啊……” 白枫紧咬牙关，恶狠狠地盯着月光下的身影，刚刚他在冰柜里看到的人头，正是董叔的。 董叔被这个怪物吃掉了！ “小鬼，准备好受死了么！” 话音刚落，“咣咣咣”，脚步声沉重得仿佛要把地板踩碎，披着董叔人皮的怪物径直朝白枫冲来。 在月光的照耀下，白枫只能看到一瞬“董叔”狰狞的面孔，欲杀他而后快的急切。 他，已经不是人了。 逃！ 这是白枫的第一个念头，因为他手中没有武器。 “桀桀桀桀……” “董叔”笑得很瘆人，他急剧缩小的瞳孔中，看到的是白枫的死亡。 借着断断续续的月光连滚带爬跑到门口，白枫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 被锁上了？！ 拳头紧攥，白枫拼命拍打玻璃门，然而他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错误判断之后，“董叔”已经出现在他背后。 “你逃不掉的，乖乖被我吃掉吧，小枫……” 冰冷的寒气吹打在白枫后背上，凉意涔涔，仿佛要渗透进骨子里。 一刀劈空，白枫一个滑铲从“董叔”两腿之间滑过。 起身后，白枫摸了摸脸颊，温润的触感袭来，他受伤了。 “董叔”没有给白枫过多反应时间，转身提刀直奔白枫。 刚刚那一下，他竟然被白枫戏耍，不可饶恕！ 白枫不可能坐以待毙，受伤并没有让他陷入到更深的恐惧之中，反而激发他的凶性。 眼看魁梧得像小山似的身影冲向他，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熟悉的肌肉记忆触发：既然你无论如何都要杀死我，那我就踩着你的尸体活下去！ 身影一闪，白枫躲进货架另一边。 “别想逃！” “董叔”动作比白枫更快，几乎是白枫前脚刚躲起来，“董叔”后脚就跟了上去。 凭借之前的记忆，白枫开始在宛如迷宫的货架之间游走。 狭窄的通道是白枫纠缠的资本，他深深明白此刻敌我双方的优势与劣势。 他无法与披着董叔人皮的怪物肉搏，因为对方明显比他强壮，这是对方的优势，能在黑暗中视物，这也是对方的优势。 但，两人一旦陷入巷战，对方魁梧的身体就会变成作为的足枷，在重重货架商品的阻挡下，夜间视物的优势也将荡然无存。 这是刻在白枫骨子里的判断力，对危机中双方攻守转换的强大掌控力。 “可恶的小鬼！” 正如白枫所想，“董叔”的步子在狭窄的通道里是如此笨重，即使他清楚地看到白枫的身影，也有心无力。 听到“董叔”的咆哮，白枫眼神微眯：差不多该发泄了。 “轰！” 突然，“董叔”一记侧肘将货架撞倒，所有商品“哗啦啦”掉满地，但是，这只是个开始，因为货架之间的连带效应，一个接一个货架开始倒塌。 好在此刻白枫藏身的位置离“董叔”较远，货架倒了几个后，剩余力量无法继续压倒货架。 等一切消停后，“董叔”环视四周，看向白枫藏身位置的方向露出一个狠厉的笑容：“找到你了，小东西！” 这时他似乎不着急了，多年安逸地猎食人类让他很久没有这种追杀猎物的快感，他想一点一点把白枫折磨至死。 他的脚步很慢，每一步都重重地跺一下，他甚至在想象白枫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可怜模样。 “喝！” 来到货架面前，他一拳推倒货架，随着多米诺骨牌效应，更多的货架应声而倒，场地虽然有些杂乱，但也空旷不少。 而且“董叔”有他自己的考量，只要把地面弄得杂乱不堪，即使白枫再逃跑，在如此漆黑的环境中，白枫也比不上他的速度。 “藏在最后一列货架后面么？” “董叔”都要笑出声来，果然人类就是这么脆弱的生物，躲得远一些，哪怕多活一阵都可以。 挣扎吧，继续挣扎吧！只要躲着，万一不被发现呢，嘿嘿嘿，所以说正是因为人类愚蠢的侥幸心理，才会被我吃掉，就如同冰柜里那个男人一样，只要子弹打光，就祈祷我不会发现他，啊，人类的恐惧，还真是美味！ 踩着结实的步子，“董叔”来到最后一列货架，刚刚的冲击力刚好到最后一列货架停止，虽然看上去摇摇欲坠，但并没有倒下。 “小枫，你很幸运，我记得这一排卖的是厨具，你可千万不要被砸死啊……” 话音刚落，“董叔”一拳将货架打倒。 顿时，菜刀、水果刀还有锅碗瓢盆宛如钢铁洪流一般倾泻而下，仿佛要将白枫活埋。 “啪嗒、啪嗒……” 钢铁洪流过后，只剩下什么液体粘稠地落在地上的声音。 在“董叔”视野中，货架下面开始渗出血液，他不由得舔了舔嘴唇：“死了么？” 正当他想上前查看时，突然，一道破空声响起，随后，仿佛石子落入深潭的穿透声，与之伴随的是“董叔”的哀嚎声。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哈哈哈——” 货架下突然有了动静，白枫笑得前仰后合，即使浑身被割伤，他也疯狂地大笑着。 “你说的很对，我运气很好，竟然能扎穿你的眼睛，这是我没想到的。” 破空声再次响起，“通通通——”十数把水果刀再次精准插入“董叔”的身体。 “你是不是懈怠太久了，是不是以为人类都会饱含恐惧地等着被你吃掉？喂，还手啊，想杀人的人不会连这点痛苦都承受不了吧！喂，你不会要向我求情吧？” 承受接连打击，“董叔”怒不可遏，他一把扯下眼眶里的水果刀，失去眼球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随后当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他的眼睛里时，他竟觉得有些刺眼。 接着，他恍然：这小鬼是故意引诱我来这里！ 第191章 开端:猎鬼五组 没错，这就是白枫为披着董叔人皮怪物所选的葬身之地。 有时，他真的觉得自己运气很好，想要杀死“董叔”，就必须借助武器，而如果看不到敌人的话，即使有武器也会被敌人掌控先机。 那么，有没有一个既有武器，又有光亮的地方呢？ 看起来似乎很苛刻的条件，竟然真的会有这种地方，就是白枫伏击“董叔”的地方，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接下来就很简单了，既然狭**仄的通道是阻碍对方进食的障碍，那对方势必会处理掉这些货架，进而发现他的位置。 胜券在握的猎手心态，白枫再熟悉不过，他料定“董叔”会露出破绽，毕竟，又有谁会对一个生死不知的猎物抱有戒心呢？ 身为猎手的高傲是不会小心猎物的算计，他只愿意看到自己愿意看到的。 甚至心理比人类还要幼稚，人类还会小心猎物反扑。正是因为强大到无所畏惧，所以才会落入猎物的陷阱中，所以才会，死！ “嘿嘿嘿……”“董叔”突然咬牙冷笑起来，“你不是猎鬼者。” 白枫眉头微皱，猎鬼者，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称呼。 “所以你杀不死我！桀桀桀桀……” “董叔”邪笑着，按照目前的伤势，这副身体恐怕不能再继续使用了，不过没关系，白枫的肉体可以补偿他更多的猎物，毕竟谁会对一个小孩起戒心呢？ 面对暴起的“董叔”，白枫似乎猝不及防，手中小刀甩得越来越不准。 “是我的错觉么！你的手在发抖啊，没事的，马上就解脱了，哼哼！” “董叔”悍不畏死，双臂交叉护住脑袋，顶着水果刀往白枫面前冲。 “继续挣扎吧，我现在越痛苦，到时候对你就越残忍！” 突然，刀光停下了，因为“董叔”已经走到白枫面前，张着血盆大口，要一口气将白枫生吞。 然而此刻，白枫却很平静，非常平静。 “你真的以为我是因为害怕才丢歪的小刀？” “董叔”愣了一瞬，他不懂，为什么已经死到临头的白枫脸上却没有一丝恐惧。 只见白枫微微一笑，仿佛当初击杀黑幕的那个无情猎手又回来了。 他“噌”得一声点燃打火机，然后随意地往“董叔”脚下一扔。 “带着你的自负，下地狱吧！” “熊熊——” 打火机落地的瞬间，“董叔”脚下立刻燃起熊熊大火，一直延伸到另一个货架上。 火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蔓延“董叔”全身，整个人陷入到火海之中。 火焰燃遍全身，这时“董叔”才意识到挨着厨具的另一个货架上卖的是油，也就是说，刚刚白枫故意扔空的小刀是为了让油漏出来。 “嗷嗷嗷嗷——” 火光照亮白枫的面庞，此刻他宛如一只恶魔坐在一旁的货架上观察“董叔”的哀嚎。 火焰灼烧皮肤，一切蛋白质都在高温下被烧焦，露出惨白的骨骼，然后被烧成碳。 “白枫！！！” 随着“董叔”被烧成干，他身上的火焰逐渐熄灭，但周围火势不止，更多的油桶被烧化，火势冲天而起。 “我、我要、杀了你……” 此时，一个人干形状的东西硬生生爬到白枫脚边，声音嘶哑不堪地叫嚣着。 “嗯？”白枫一刀砍断人干的头颅，人干才趴在地上，再也发不出一点声响。 “看起来火焰只能限制这些怪物的行动，却不能杀掉他们。” 得到结果后，白枫随手按响火警铃，然后跳窗而走。 另一边，几个全副武装的人正围着被白枫杀死的小女孩的尸体。 “确定她的身份了么，秋白？”一旁，一个女子冷静询问道，她一头短发被干练地束起，腰间绑着两把长刀。 “嘛，大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秋白已经很努力了。” 女子身边跳出一个活泼的少女，嬉笑着埋怨道。 女子叹了口气：“筱筱，你和小鹏搜索完周边了？有没有受害者？” “哈——”这时一个男人打着哈欠从一侧街道走出来，似乎还没睡醒的样子，“黎队，这边有具看不出形状的尸体，可以确定这附近曾经有鬼出没。” 正在检查小女孩尸体的男人起身：“就是这一只，没错，她应该就是这片经常出没的鬼。” “可是，除了我们猎鬼五组外，谁有能力杀她？”被称作筱筱的女孩撅着嘴，俏皮地问道。 被称作秋白的英俊男人微微一笑，顿时整个世界都黯然失色。 “少耍帅，有话快说！”小鹏立刻鄙视地看了眼苏秋白。 苏秋白也不计较，指了指地上已经卷刃的小刀：“黎队，我判断应该不是专业人士做的，而且，只要调查下这把水果刀的主人是谁，答案就呼之欲出。” “好，这件事就交给小鹏和筱筱去做吧。” “耶，黎队万岁！” 与小鹏态度截然不同的是筱筱：“啊？为什么又是我跑腿，还是和这个心怀不轨的家伙！” 说罢，筱筱往被称作黎队的女子身边靠了靠，警惕地看向小鹏。 小鹏立刻无语：“能不能不要用防贼的眼神看我……” 黎队听后微微一笑，这也就是鬼被杀死了，她才允许队员们互相打趣，不然换做平时，她早就出声提醒，毕竟，他们干的可是要命的活儿。 “铃铃铃——” 突然，警铃声大作，几人立刻看向声音来源，那方向上火光涌动，黑烟冲天而起。 没过一会，消防车到了，警方立刻封锁现场，禁止无关人员靠近。 黎叶几人赶到，出示证件后，随警方一起维护秩序，等到火灭后，他们才进去和警方一起调查取证。 “这里发生过搏斗？” 刚一进门，小鹏就发现商品到处散乱的痕迹。 而苏秋白眼力更为毒辣，一眼就冲向被烧成人干的尸体。 “应该只是普通的杀人纵火吧？”筱筱嫌恶地拍了拍身上的灰，“自从鬼出没开始，一些极端的家伙就开始耐不住寂寞，借鬼之名，肆意践踏法律！” “你错了，筱筱。”苏秋白收起仪器后，起身面色有些凝重。 黎叶神色一变：“秋白，难不成……” 苏秋白冲黎叶点点头：“没错，这具尸体，毫无疑问是鬼！” 此话一出，筱筱和小鹏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小鹏、筱筱，你们辛苦一下，我需要在后天之前知道这两件事到底是谁做的！” “明白！” 两人异口同声，因为他们知道黎队没有说的是，也许这一切都是同一个人做的！ 第192章 发展:再见上杉莉绪 黑夜中，白枫眼神很疲惫，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殊不知此刻已经有人盯上了他。 他现在有些怀疑，自己真的只是个普通人么？ 刚刚击杀“董叔”时，他越发觉得自己和梦中主角的性格逐渐重合。 此刻白枫很纠结，两段同样真实的记忆交织在大脑中，他很痛苦。 如果说之前的莲步是遇到危险时人类本能的求生欲的话，那之后虐杀怪物又怎么解释？那个人根本不是记忆中的自己。 但是，好羡慕可以成为那样的自己。 突然，白枫猛地起身，他意识到一件事，如果梦中无所不能的自己才是真实的话，那么有没有可能血继诅咒以及快速治愈在与神之基因的融合中产生了变异？所以快速治愈的能力才会失效。 想到这里，白枫突然兴奋起来，但又很快沉寂下去，因为莲步解释不通。 莲步属于古武体系，不可能被基因突变改造，按照梦中的进程来看，他的如影随形已经进阶到踏雪境界才对。 胡思乱想反而使白枫更加疲惫，以他现在的体力，击杀小女孩和“董叔”已经是超负荷了。 困意不断涌起，白枫的眼皮越来越沉，连身上的伤都来不及处理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白枫睡到自然醒，一睁开眼睛，九点整！ “才九点啊……” 翻了个身，白枫打算继续睡觉，但是昏沉沉的大脑却在给他释放危险的信号。 “等等！九点！我去！迟到了！” 白枫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然后大脑一阵眩晕，他又跌在床上。 “营养严重不足，但是没时间了！” 光速收拾好书包，简单地洗个漱后，白枫照了下镜子：嗯，还像个人，出发！ 一路火花带闪电，白枫都快把腿跑废了。 兴晨中学门口，一道钢铁洪流拦住了白枫。 翻过去……好像不行吧…… 白枫偷偷瞄了眼正在门卫室门口悠闲晒太阳的大爷，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 “那啥，大爷……” “啥事？”大爷倒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看到白枫后笑眯眯的。 “可以让我进去么？”白枫指了指拉伸门，面露难色。 “可以啊，出示学生证，只有本校学生才能进入。” 感动ing！ 见大爷没有要通知班主任的样子，白枫心中涌现一股暖流。 但是一掏兜，他尴尬地发现，学生证忘带了。 “忘带了……”白枫这个尴尬，“可以进去么？” 大爷倒也不难为白枫：“可以，有校领导签字的通行证也行。” 白枫刚升起希望，顿时如坠冰窟，但他也有办法：“大爷，您看这样，您先让我进去，我找我们班任补办通行证可以不？” 大爷一听顿时两眼一瞪：“不行，没有通行证不能进入，这里可是学校，我要为孩子们的安全负责。” “可是我不进去怎么办通行证？” “没有通行证我凭什么让你进去！” 卧……槽…… 白枫差点就忍不住要骂街，你搁这跟我俩套娃呢！ 深吸口气，白枫硬生生挤出一个核善的微笑：“大爷，您觉得我像坏人？” “不知道。”大爷倒也实诚，“你脑门上也没写字。” “我才16岁！” “已经到了可以承担刑事责任的年纪了。”大爷深以为然。 白枫就差翻白眼了，无奈，他最终妥协了，借用传达室电话后，他一脸绝望被班任领了进去。 临走前，大爷还不忘补刀：“你早说你是李老师的学生啊。” 白枫除了苦笑还能怎么办，也许，这就是迟到的代价吧。 跟着老班来到办公室，白枫已经做好了被骂一顿的准备，但是，感觉到侧颊什么东西黏上的触感后，他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老班正往他脸上贴什么东西。 “李老师，我……” “你昨天不是生病对不对？” “我……”面对班主任的威严，白枫无法说出谎话，现在的他，哪里还是昨晚连续击杀怪物的冷酷猎手。 李老师一把抱住白枫：“我知道你恨那些鬼，但是死去的人不会活过来，你的爸爸妈妈一定希望你好好活下去，知道么？”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白枫有些懵：鬼应该指的是那些怪物，但是李老师在说什么？怎么感觉像是我的父母被那些怪物杀死一样，他们不是被王远杀死的么？ 记忆突然再次错乱，白枫只能软倒在李老师身上。 “不是的，李老师，我……” “不是？那你脸上的伤哪来的？幸好你没有遇到鬼，不然会被吃掉的。” 听到此话，白枫身体一颤：他记得昨晚好像全身都受到擦伤吧？ 挣脱李老师怀抱后，白枫摸了摸之前印象中受伤的地方。 伤口呢！伤口怎么消失不见了！ 见白枫有些慌乱，李老师也不好再继续提伤心事。 “去上课吧，白枫，记住，你还只是个学生。” “明白了，李老师。” 他没有继续解释什么，因为他现在都不知道哪边才是真实的。 来到班级，此时正值课间，白枫松了口气，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至少不用当着众目睽睽走进教室。 然而，吃惊的事不止一件，当他走进班级，看到正在擦黑板的女生的侧颜时，顿时瞳孔放大，一时间竟呆住了。 讲台下，一个女生看到之后，悄悄走到讲台上，和擦黑板的女生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指了指白枫。 那擦黑板的女生听后看向白枫，四目相对，女生目光一偏，往后缩了缩，似乎被白枫的眼神吓到。 殊不知，此刻白枫心中震惊到无以复加。 如果说只是看侧脸还有点眼熟的话，那么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白枫就已经确定，她是上杉莉绪！ 不，虽然她看上去和莉绪有八分相似，但是模样更稚嫩一些，少了莉绪特有的那股愁绪。 不会错的，因为以上杉莉绪的容貌，看一眼就不可能忘记！ 熟悉的灼烧感在白枫心间熊熊燃起，他永远也忘不了在布拉格市为他挡枪的女人。 是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才会做那样的梦么？那么，为何我在梦中拒绝了她呢？ 此时那女生的表情也很奇怪，她偷偷看了白枫几眼，本以为对方是看她看得入神，但是她却感觉白枫的目光中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痛苦，很奇特的感觉。 “莉绪……” 这声名字叫出来，女生顿时感觉脸颊有些烧，眼看全班都在看她的笑话，她羞恼地跺了跺脚，拉着闺蜜回到座位上，再也不去看白枫了。 第193章 发展:钢铁直男 “你过来。” 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白枫。 这时，坐在上杉莉绪旁边的女生打趣道：“莉绪，你的追求者被傅巽叫出去了，我有预感，你又要少一个追求者了。” “别乱说，玲玲姐，什么追求者……” “嗯？”看到上杉莉绪一副小女孩的可爱模样，顾玲玲顿时来了兴趣，“我们的小公主动凡心啦？” “哎呀，说什么呢！”上杉莉绪小嘴一撅。 “因为很少见你不抗拒的样子啊，之前被别人告白，还不都是本小姐帮你拒绝的？” “那些……不是……” 眼看上杉莉绪越发羞涩，顾玲玲顿时笑得合不拢嘴，谁让上杉莉绪长着一副连女生都为之倾倒的容颜呢！ “我记得你们之间好像没什么交流吧？一见钟情？快说说，你看上他哪点了？让我猜猜，嗯……是眼睛，对不对？” 上杉莉绪更加羞愤，她想反抗，奈何一直以来，她被顾玲玲保护得很好的同时，又被这位好闺蜜克得死死的，每次都是她任由其宰割。 “不提这件事好不好？” “不好～” 顾玲玲扯着上杉莉绪的衣摆不断扭捏。 “周末请你去午后时光。” “成交！” 上杉莉绪松了口气，也唯有用甜点才能堵住这位的嘴了。 走廊里，傅巽一把把白枫推到墙边，眼神高高在上：“白枫是吧，离莉绪远点。” 白枫揉了揉额头，刚刚错乱的记忆更加扑朔离迷。 “我跟你说话呢，听没听见！”傅巽不依不饶。 突然，一双充满杀意的眸光直射傅巽，接触到这双眸光之时，傅巽心中不由得有些犯嘀咕。 “离我远点，还有，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直到白枫走进班级，傅巽依旧愣在原地，等他恢复过来后，冷哼一声：“切，别以为能唬住我！” 回到班级后，整个上午，白枫都在发呆，似乎上杉莉绪的出现动摇了他原本的记忆。 期间，上杉莉绪不止一次回头看向白枫，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把这一幕看在心里的傅巽很不甘心，他暗下决心，下午放学后要好好收拾白枫一顿。 白枫的神情一直很恍惚，他一直陷入到自我怀疑中，梦中的上杉莉绪和现实中的上杉莉绪，到底哪个才是现实？ 他的记忆一直停留在埋葬上杉莉绪的那个瞬间，他不知道要如何形容这种心情，明明拒绝了她，却还是感觉到煎熬。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放学。 “莉绪，我突然忘记拿作业了，你在校门口等我一会儿。” “啊？”望着顾玲玲急匆匆的背影，上杉莉绪一脸茫然，“我们的作业不是一起收拾的么……” 飞速逃离的顾玲玲哪里是闲得住的主，她只是随便找个借口罢了，真正的目标当然还是白枫。 来到班级，令顾玲玲意外的是，刚刚还趴在座位上的白枫竟然不见了。 询问了一下值日的同学才知道，白枫被傅巽拉走了。 “这个傅巽，真会耽误事！” 这个时候，估计他们应该在后校区吧。 道了声谢后，顾玲玲飞速跑向后校区，她可不想引起上杉莉绪的怀疑。 “喂，你到底想怎么样！” 刚来到后校区，顾玲玲就听到傅巽的吼声，她连忙靠在墙上，一点一点探出头去。 此时，傅巽正在逼宫。 “什么怎么样？”白枫强忍痛苦，此刻他唯独不想继续纠缠下去。 “莉绪今天一整天看了你十三次，你说你怎么了？” 白枫不耐烦道：“她看我关我什么事！” “呦呵，你还有理了！” 傅巽不由分说，一脚踹在白枫小腹上。 一旁顾玲玲本想制止，但是想了想又缩了回去，她想看看白枫怎么应对，不然她这个爱神丘比特无法决定射不射出这一箭。 “还手啊，今天走廊里不是很嚣张么！” 傅巽踹了白枫几脚后，心中越发不忿：这种废物怎么配得上莉绪！ 就在傅巽心不在焉之时，白枫一把抓住他的腿，然后往前一送，顿时，傅巽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你想象出来的，我没必要因此受你刁难。” 顾玲玲不由得捂住嘴巴，白枫竟然轻描淡写就将傅巽撂倒，不得不说，现在的白枫看起来有点小帅。 “咳咳！”这时，顾玲玲从墙边走了出来。 “玲玲姐？”傅巽挣扎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我找白枫有点事。” 傅巽听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颓然离去。 “等等！”白枫出声叫住傅巽，“就让他听着吧，不然还会来烦我。” 顿时，傅巽攥了攥拳头，他讨厌被施舍的感觉。 “不太好吧……”顾玲玲没想到白枫这么个性。 “看起来我猜对了，说吧，她找我有什么事？” 顾玲玲听后有些不舒服，白枫的话说得太冲了，是减分项。 此时最忐忑的莫过于傅巽，他看出顾玲玲在纠结，按照眼下局势的发展，她不会是帮莉绪来表白的吧…… 也唯有傅巽心里如明镜一般，上杉莉绪不太擅长与人交流，她的事一般都是顾玲玲出面，而且她们的感情很好，代为告白他也不是不能理解。 “唉……”顾玲玲叹了口气，虽然她想挫挫白枫的锐气，但奈何上杉莉绪第一次动心，要是现在造成误会的话，她根本就没有跑一趟的必要，于是，她妥协了。 “周六下午2点，莉绪想请你去午后时光。” 听到这话后，傅巽呆立当场，心碎了一地。 但是白枫却指着傅巽说道：“他也去。” 顿时，顾玲玲和傅巽用一种人类不能理解的眼神看着白枫，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傅巽没想到还有这好事，难道说白枫真的对莉绪没想法？ 但是顾玲玲气得直咬牙，这可是她牺牲自己利益去撮合白枫和莉绪，这家伙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还不领情？ “怎么？她说只允许我一个人去？” 此话一出，傅巽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就像在坐过山车一样。 “不！是！” 顾玲玲终于明白了，感情这货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钢铁直男，这要是在一起了，莉绪肯定会吃亏的！ “那就没问题了。”白枫不由分说地离开了，临走之前，他提醒道，“对了，天快黑了，注意安全。” 等白枫走后，顾玲玲狠狠剜了一眼傅巽，跺了一下脚，也走了。 只留下傅巽一脸懵逼，在风中凌乱。 第194章 发展:搭讪 回到家中，白枫虚弱地趴在床上。 他不理解，伤口为什么会愈合得这么快，而且没留一点疤痕，如果解释成快速治愈的话，他无法接受，因为侧颊还有一条伤痕，非要形容的话，就像是弱化版的快速愈合。 弱化版的？ 突然，白枫全身疲惫顿消，他意识到一个点，那就是他一开始测试快速愈合和现在的区别—— 击杀过鬼！ 难道说，我的能力要通过杀鬼一点点恢复？ 不对，没有那么简单，因为这一切的判断都要基于梦境中的自己才是真实。 但同样可以做一个推断，那就是，这次沙盒试验的目的不止止重新获得能力，而是获得神的能力！ 但是上杉莉绪又怎么解释？如果杀鬼是沙盒试验的核心的话，那么上杉莉绪根本没有出现的必要！ 难道说这个世界是以我的意识为基础构筑的？ 但是想起第一次沙盒试验，白枫又觉得不太可能。 这也是他不愿意接近上杉莉绪的原因，经过一整天的思考，他越发觉得梦境才是现实，如果那真是现实的话，他就更不想再一次给这个女孩带来灾难。 与此同时，沙盒之外。 “看起来，他克服了移植的记忆。”罗天航静卧在摇椅上，看着画面中的白枫若有所思。 “根据我的推算，以他的判断力是可以做到这点的，关键是，他的时间不多了。” 罗天航摇了摇头：“我从不觉得鬼是他的障碍，唯一担心的是那个叫上杉莉绪的女孩子，她的出现似乎动摇了白枫。” “女人……”械神喃喃道。 罗天航没有继续解释什么，他知道以二十五号现在的能力，无法理解他所说的，他现在唯一好奇的是，被爱德华楔入的这根钉子，到底会对白枫造成怎样的影响。 一夜无话，白枫睡得很不安稳，这一夜，他经历了无数次上杉莉绪为他挡枪到死去的循环，仿佛无法醒来的梦魇。 周六是休息日，不需要上学，白枫也就没设置闹铃，等他醒来的时候，闹钟指向13：20。 正当他要继续睡觉时，突然想起上杉莉绪约他去午后时光。 无法，拖着疲惫的身体，白枫整理好一切后出门。 夏季的风有些闷热，吹动白枫的头发，所过之处有些燥热，不如夜晚清凉。 13：40，白枫比约定的时间早到整整20分钟，但还是来晚了，因为上杉莉绪、顾玲玲和傅巽都已经到了。 “呦。”平淡地打了声招呼后，白枫没多看一眼就往午后时光的方向走去。 顾玲玲冷哼一声：“有什么好装呢，我家莉绪还没答应你呢，摆什么谱！” 上杉莉绪推了推顾玲玲，模样有些嗔怪。 顾玲玲眼珠一转，嬉笑道：“还没交往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啦？” “哪有……”上杉莉绪宛如一个受气包，即使顾玲玲没有按约定，多拉了两个人，她也没有责怪，因为她本就是这副柔弱的性子。 “我们也跟上去吧。” 傅巽穿着倒是很正式，为了今天，他甚至把父亲的西装领带加皮鞋借了出来。 顾玲玲直接白了傅巽一眼：“傅巽同学，你这是出来相亲啊，还是卖保险啊？” “我……”傅巽无奈，关键他也没和女孩子约会过，哪里知道大家都穿得那么随意，反而他自己有些尴尬。 不给傅巽解释的机会，顾玲玲拉着上杉莉绪就跟上去。 来到午后时光，四人下了单后，开始大眼瞪小眼，氛围极其尴尬。 见上杉莉绪没有开口的打算，白枫率先开口：“找我什么事？” 顾玲玲一惊：上来就这么直接？ 看到身旁上杉莉绪直往后缩，顾玲玲心里叹了口气，好在他跟过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上杉莉绪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啊！”顾玲玲突然起身，仿佛刚刚想到一般，“我想去趟厕所！” 傅巽一脸懵逼，就算想上厕所也不用这么大声说出来吧…… 还不等傅巽多想，顾玲玲一把抓起他，挤出一个标准的商业微笑：“我突然想起来这家伙也想上厕所！” 傅巽瞪大眼睛：“我没……” “你想对么？”顾玲玲转过头看向傅巽，笑容中充满威胁。 “我……想……” 顿时，脖颈一松，傅巽有些怀疑，如果继续嘴硬顾玲玲会不会把他勒死。 等两人走后，白枫吐出一句：“拙劣的演技。” 上杉莉绪觉得很有意思：“你知道？” 白枫反问道：“你不知道？” 这时，另一边，顾玲玲没有进厕所，而是躲在走廊里，取出一套蓝牙耳机戴上。 “可恶的白枫，竟敢说本姑娘演技拙劣！” “你在干什么？” “监听！莉绪应付不来白枫的，所以拉我当策应。” 顾玲玲瞥了傅巽一眼，随后叹了口气，递给傅巽一只耳机：“这边连着莉绪那头，借你一只可以，但是不许你说话！” 傅巽点点头，接过耳机听了起来。 另一头，此时甜品已经被端上来，上杉莉绪松了口气，总算可以借食物来摆脱尴尬，她一小口一小口地享用着面前的提拉米苏，时不时看向白枫。 此时白枫一直盯着窗外，对于桌上的甜点，他没有要动的意思。 “你不喜欢？” 白枫回过神，随意切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对于一个早饭午饭都没吃的人来说，甜点显得很腻，但白枫考虑的却不是这个问题，而是如何与上杉莉绪划清界限。 见白枫动了一口后没有反应，上杉莉绪有些挫败，这时，耳机中传来声音：“要主动a上去啊！” 上杉莉绪听后一愣，不经意捂了捂侧颊，她不想白枫发现藏在头发里的耳机。 长舒口气，上杉莉绪看向白枫，甜甜一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听到这句话后，顾玲玲差点笑出声来。 莉绪呦，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用这么老土的搭讪方式，下一句你是不是要说在梦里见过啊？也太、太可爱了！ 傅巽则是吞了口口水，他最担心的事情可能真的要发生了。 第195章 发展:邀请 “布拉格市。” 令顾玲玲没想到的是，白枫竟然回了，他竟然回了！！！ 这年头，钢铁直男都吃这一套么？ 布拉格市？一听就是国外的地名，好浪漫的感觉，难道莉绪触动了白枫的那根弦？他开窍了？ 此时傅巽一脸怪异地看向顾玲玲：偷听就偷听，你扭个什么劲儿啊…… 餐桌上，上杉莉绪也没想到白枫会回她。 布拉格市？原捷克斯洛伐克的首都。 她有些不理解，如果非要说看起来很浪漫的地名的话，为什么不是巴黎或者爱琴海这些更为大众所熟知的地名呢？ “欸？好想去一次呢。” “最好不要去。” 迎上白枫的目光，上杉莉绪想要逃避，因为她看到的又是昨天早上那种痛苦的眼神。 “那里发生过悲伤的事呢。” “是无法解脱的噩梦。” “不对，”上杉莉绪直视白枫，“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撒谎。” 顿时，一旁偷听的顾玲玲不由得感慨道：“虽然听不懂，但总觉得，今天的莉绪好a啊，好可爱。” 听闻此话的上杉莉绪脸色微红，抿了抿嘴唇，掩饰内心的不安。 “总之我不希望你去那里。” “如果我去的话，你会去么？” “会的。” “即使是无法解脱的噩梦？” “我没办法许诺你什么。” 上杉莉绪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里暖暖的。” “那你会不会去那里？” “我想会的。” “即使活不了几十年那么久？” “你知道么？生命的意义不在于它的长度，而在于它的宽度。当我实现自身的价值时，即使倒在地上，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也足够。” 顾玲玲听后有些奇怪，她越来越听不懂这两人在说些什么，变成尸体？在她的印象中，莉绪从未有过这么决绝的时候，这、好像已经超出了恋爱的范畴。 这时，在顾玲玲和傅巽惊讶的目光中，上杉莉绪起身，伸手轻轻摩挲白枫的侧脸。 “昨天早上你在看我，不是因为你喜欢我，对么？” 一旁顾玲玲简直震惊到无以复加，她深深怀疑莉绪被白枫传染了，平时少女心爆棚，怎么就在白枫面前这么直！这句话应该反过来说才对吧！ 但是，结合刚才的迷之对话，顾玲玲发现，也许……他们在用灵魂交流吧…… “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顾玲玲听后有些神经衰弱：这俩人怎么又说起土味情话了？不会真的在用脑电波交流吧？ “那你喜欢我么？” 此时顾玲玲满脸兴奋：“她骑脸了，她竟然骑脸了！！！” 上杉莉绪接连轻声呼出几口气才平复羞意，心中嗔怨道：什么骑脸啊……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词…… “我……” 正当白枫要回答时，店内突然走进一男一女，直奔白枫而来。 “白枫是吧？跟我们走一趟。” 白枫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略微一思考就知道对方的来路。 这一男一女气场很强，周围顾客匆匆结了账就离去了。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打断女孩子的告白是件很失礼的事。” “你……” 女人正要发作，被一旁男人拦下来，那男人看了眼上杉莉绪，眼神中满是暧昧：“好，我们坐那边等你。” “不用了，兴致已经没了。” 这一男一女眉头一皱，不管怎么说，白枫都太嚣张了，然而接下来一句话却让他们心中震惊不已。 “我希望你们猎鬼者下次找我能挑个好时候。” 女人有些不敢置信，低声问道：“你知道我们是谁？” “不认识。” 白枫一番作为反而让他们觉得白枫高深莫测起来。 其实白枫大概也能想到猎鬼者为什么找上他，恐怕是因为他随手扔在路边的水果刀。 “走吧，希望不要耽误我太多时间。”之后，白枫看向上杉莉绪，语气柔和道，“我马上回来。” 上杉莉绪微微一笑：“我等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个回答。” 白枫点点头，临走之前，他指了指耳朵：“还有，这里很多余。” 上杉莉绪呆呆地看着白枫走出店门，心中有些失落：他发觉了…… 跟随两人上车后，随着引擎轰鸣，窗外景物飞速向后移动。 “前天前兴路的鬼和信江便利店的鬼都是你杀死的？”坐在副驾驶位的女人突然开口问道。 “不然你们为什么要找上我？”白枫云淡风轻，他现在越发确定这里只是进行沙盒试验的世界。 “小鬼，别得意，你纵火烧店的事我们还没跟你算呢！” “这种事归警方管。” 我靠！ 女人被呛得不行，此刻她心中有些怀疑，按照情报，白枫只是个普通的十六岁少年，怎么今天一接触，这小鬼这么难缠。 “我叫陈鑫鹏，她叫谭筱，我们都是猎鬼五组的人。”驾驶位上的男人自我介绍道。 他们今天来除了请白枫去训练所一趟外，更重要的任务是拉拢白枫，能以一己之力猎杀两只鬼，这份实力都不需要通过猎鬼组的初训和复训。 眼看白枫和谭筱闹得有些僵，陈鑫鹏打了个圆场，顺便对白枫释放善意。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像白枫这么年轻的孩子说到底还是有些叛逆之心的，只要白枫见识了他们的实力，就会知道世界有多大；而且，白枫父母都惨死于鬼的袭击，这种人最适合加入他们猎鬼组。 “唔。” 白枫的反应不可谓不平淡，他心中已经有所计较。 既然沙盒试验的本质是击杀鬼，那他加入所谓的猎鬼五组势在必行，既能不费吹灰之力获得需要的武器，又能借用猎鬼组的情报系统，一举两得。 “干嘛和他说我们的名字！”谭筱白了陈鑫鹏一眼，然后看向白枫，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可还没认同他成为我们的同伴。” 陈鑫鹏不由得苦笑，因为白枫也没答应加入他们。 来到训练所，陈鑫鹏先带白枫来到黎叶的办公室。 “黎队，人我带来了，他就是前天夜里击杀两只鬼的白枫。”同时，陈鑫鹏向白枫说道，“这位是我们猎鬼五组的组长，黎叶黎队。” 第196章 发展:模拟战 见白枫被带到，黎叶起身来到白枫面前，伸出手：“欢迎来到猎鬼五组训练所。” 当看到黎叶的手掌时，白枫目光一凝，这人手指处茧的位置和唐岩相似，也就是说，这人很可能也是剑道高手。 “你好，白枫。” 白枫回答得很简洁，没有失礼，握住黎叶的手。 “那黎队，我们先去训练了。” 这时谭筱悄悄凑到黎叶耳边：“替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嚣张的小鬼！” 黎叶听后苦笑，权当哄谭筱，点了点头。 谭筱这才冷哼一声，当着白枫的面神气地随陈鑫鹏离去。 “坐吧。” 房间里只剩白枫和黎叶，这时白枫才仔细打量起黎叶来。 头发被干练地束起，五官还算精致，身材匀称，与柔弱女子不同的是，她的肩膀似乎更宽一些。 “白枫，我就直说了，今天找你来是希望你能加入猎鬼五组，一同为维护社会治安而奋斗。” 说完之后，黎叶微微笑了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但是我没想到你年龄这么小，即使你拒绝我也能理解。” 此话一出，白枫心中舒服不少，虽然他已经下定决心加入猎鬼组，但是有个体恤手下的队长让他更能接受一些。 “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你问。”黎叶做事毫无拖泥带水，飒爽英姿，如沐秋风。 “你们口中的鬼到底是个什么生物？” “嗯……”黎叶沉吟一阵，解释道，“具体起源还不清楚，有说法说它们来自外太空，也有说法说它们是人类实验室的产物；总之，鬼的身体能力和生命力比人类要强得多，且以人类为食，但是它们无法在阳光下行走，这些你应该知道吧？” 白枫点点头，这几天它在网上查了一下关于鬼的信息，没想到政府宣传过这种怪物的危险，他自然也就了解一些。 “唯一诛杀恶鬼的方法就是砍下它的头颅，就像你前天做的一样。”这时黎叶话锋一转，“你是不是好奇为什么国家不采取极端措施彻底剿灭鬼？” 白枫眉头微皱：“是因为鬼的伪装？” “没错。”黎叶点点头，她有些惊讶白枫的冷静，似乎坐在她面前的完全不是一个十六岁少年。 “这些鬼还有一个特性，那就是可以选择性融合吃掉的人的基因，按照国家研究院公布的数据，鬼在进食后30分钟内可以选择融不融合人类的基因，如果融合的话，就可以完全变成人类的模样，除非继续猎食，不然不可能分辨出鬼与人的区别。” “披着人皮的怪物。”白枫吐了口气。 “是的，不过通过特殊仪器还是可以分清的，鬼的细胞中多了一种介质，正是因为这种介质，鬼才不敢暴露在阳光下；但是随着我们猎鬼组驻扎全国，这些鬼也学乖了，行事越来越谨慎，隐藏踪迹的本事越来越强。” “唔……”白枫若有所思，就如同生物进化一样，猎鬼组的存在也让这些鬼学会进化了么？ 见白枫有些犹豫，黎叶也不勉强：“如果不想加入猎鬼组的话就算了，不过我建议你以后不要单独面对鬼，因为鬼也分很多种，你前天遇到的只是利用伪装欺骗人类的鬼，更强大一些的鬼甚至有稀奇古怪的能力，即使是我们都可能随时命丧当场。你还小，危险的事就交给我们来做吧。” 白枫摇摇头：“我没说拒绝。” 黎叶眸光一闪：“你可要想好了，不要一时冲动，我理解你想要为父母报仇的心思，但……” “为了维护社会治安嘛。”白枫无所谓地说道。 黎叶笑了笑：“唯独这句话我不信。” 接着，她从抽屉中拿出一个联络器递给白枫：“这是猎鬼组专用的呼话机，还有通行证你收好，呼话机里面有猎鬼组成员守则，你有时间看一下。” “好。” “对了，你需要什么武器？” 白枫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一把不会卷刃的小刀，手枪还有柔韧性极佳的钢线。” “你这是有备而来啊。”黎叶不由莞尔，她有些好奇，根据情报，白枫的人生轨迹很平常，然而目前白枫表现出来的和情报完全不符。 难道说前天的遭遇让他蜕变了？ 也唯有这个理由了，不然还有什么能让一个人性情大变？ 想到这里，黎叶有些心疼，只要一想到还有像白枫这样的孩子处于恶鬼之口的威胁下，她就越发觉得肩上的担子沉重。 “你先去训练场找小鹏熟悉一下环境，等武器送过来我叫你。” 白枫走后，黎叶神情有些恍惚，她喃喃道：“彭队，我这样做真的对么？” 她走到刀架前，摸了摸刀鞘，仿佛彭落的话犹在耳畔。 “什么是正义？”记忆中，一个不修边幅的男人随意地将刀架在脖颈，摸了摸满是胡茬的下巴，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嗯……首先要明确一点，弱者是没有正义可言的，但是，正因为如此，我们做的事才有意义，才会被人们认同，这就是我心里的正义。” 眼神逐渐坚定，黎叶紧紧攥着刀鞘。 是啊，这个世界上，经历痛苦的只有我们就够了。 另一边，白枫转了几圈来到训练场，这里除了陈鑫鹏、谭筱外，还有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正在训练。 “呦，白枫。” 陈鑫鹏一边用毛巾擦汗一边朝白枫走来，“看起来，以后我们就是同伴了。” 这时，那个英俊男人也放下手中杠铃，来到门口：“他就是前天的？” 陈鑫鹏指了指英俊男人：“这个骚包男叫苏秋白，是我们这里最弱的。” “你好，白枫。” 白枫细细打量苏秋白，虽然对方很帅，但他英俊的面庞与健硕的体型完全不搭。 “先说好，我可没认同他！” 与苏秋白的温和不同，谭筱越看白枫越不顺眼。 “其实筱筱在害羞。”陈鑫鹏凑到白枫耳边，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地提醒道。 “呵呵……小鹏你是不是皮又痒了？姐姐帮你松松筋骨！” 谭筱捏了捏手指，笑容中充满威胁。 谁知陈鑫鹏挺胸昂首，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少得意，有什么……冲着他来！” 白枫顿时无语，他就没见过这么怂的。 这时，陈鑫鹏怼了怼白枫，悄声道：“好兄弟，帮我挺过这关，我请你吃饭，时间、地点随你选。” 白枫深吸口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只见他往前踏出一步，冲谭筱勾了勾手指。 谭筱咬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姐姐会在模拟战里好好疼爱你的。” 白枫眉头一皱：“模拟战？” 第197章 发展:陷阱 “你进去就知道了，放心，没有危险，就是受伤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小鹏指了指走廊末端的房间。 看谭筱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白枫点点头，目前他急切需要恢复原本的实力，如果真的遇上拥有特殊能力的鬼，至少能自保。 他可还没忘记，基因编码器与人的痛觉神经连接，如果他在实验中受到等同于死亡的痛苦，那么他的大脑也会在痛感刺激下脑死亡。 “有胆量。”说到底，谭筱只是讨厌白枫目空一切的态度，若真对这么小的孩子出手，她还真有点不忍心，毕竟她平时保护的就是白枫这样的人。 苏秋白将谭筱的表情尽收眼底，多年相处，他还算了解谭筱，这个时候，越给白枫求情，就等同于火上浇油，什么都不说，她反而会手下留情。 令他奇怪的是白枫的态度，仿佛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淡然，真的是一个十六岁少年能拥有的么？ 打开模拟训练室的门，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空旷的场地。 随着谭筱进去后，模拟训练室大门被关上，苏秋白和小鹏来到隔壁，这里有模拟战的操控台，随着苏秋白启动，模拟训练室内的场景突然一变。 就在白枫警惕只是，空中出现一个悬浮窗。 对面谭筱毫不客气，随意选了一对手枪后，大大方方地说道：“为了避免别人说姐姐欺负你，我只用双枪，对战地图也由你来选吧。” 白枫听闻后，在“武器”一栏中选了一支小刀、一把手枪和钢线，全都是他梦境中最擅长用的武器。 “白枫，在模拟战只考验受训者的实力，即使受到致命打击也不会受一点伤，你大胆发挥就是。” 突然，四面八方传来苏秋白的声音。 白枫神色不变，眸中只有谭筱。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了，所谓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藐视对手这种愚蠢的行为白枫可不会做。 他不会小巧任何一个对手，同样地，他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击杀对手的机会！ 暗暗观察一阵谭筱，他判断，谭筱应该属于行动灵活的刺客，于是，他果断选择林中小屋地图。 隔壁，苏秋白和陈鑫鹏也很期待，虽然看上去白枫被坑了，但是这一切未尝不是他们的试探，凭借一己之力连续击杀两只鬼的少年，到底有着怎样的魔力？ 当他们看到白枫利索地选择武器并选择林中小屋地图后，不由得苦笑：这场战斗，胜负已分。 因为以谭筱的实力，这种复杂的地形反而是她的主场，以白枫的能力，一点机会都没有。 战斗开始。 由于一开始两人就有些距离，所以在地图载入后，两人被传送到不同的区域。 周围景物变化并没有动摇白枫，他打量了一下周围就走出门去，并没有第一时间利用钢线布置陷阱。 来到门外，白枫发觉这间林间小屋中心是被掏空的，每层楼都是回型分布，走廊一侧的墙体只有一米高，且没有任何障碍物，通过一米高的矮墙，能清楚地看到其他楼层以及其他方向走廊。 白枫眯了眯眼睛：周围没有人影，也就是说……她在我头上或者脚下！ 想到这点后，白枫立刻蹲下身，隐藏在矮墙下慢慢向前摸索。 走到尽头后，有两部电梯，旁边的门里有上下楼的楼梯。 转了一圈后，白枫已经可以确定，整层楼只有电梯一侧是被全部挡住的，其他三侧走廊都可以被看到。 但即便如此，这里的房间也够多，像迷宫一样，看起来像废弃的办公楼。 直到现在，他还没遇到谭筱，不排除对方一间一间房间找他，亦或是隐藏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等待他的到来。 不管怎么样，白枫的第一要务都是先找出谭筱，不然敌暗我明的隐患始终困扰着他。 不过，在此之前，他用钢线在裸露的走廊设置了一条长达三米的小陷阱。 他特意设置在电梯对面的走廊里，这样陷阱左右两侧的走廊都是裸露的，方便他行事。 看着隐藏在空气中细不可闻的钢线，白枫皱了皱眉头：这种陷阱真的能对付谭筱么？ 这时，过去战斗的本能让白枫察觉到一丝危险，随着后背汗水越沁越多，他放弃肉身勾引谭筱这个想法。 也许，我可以放大她心中轻敌的种子，不过，需要一些圆的东西。 这样想着，白枫蹑手蹑脚从三楼来到二楼，悄悄打开一扇又一扇门，搜寻他需要的东西。 将一切都准备好后，白枫回到三楼，藏身在他布置好的陷阱附近，然后，开了一枪。 此时，隔壁看好戏的两人不约而同陷入疑惑之中。 “小白，你觉得他在做什么？” 苏秋白没有理会宠物化的称呼，在上帝视角中，白枫的一系列动作完全暴露在两人的视线下，但，他也搞不懂白枫在想什么。 “布置陷阱吧……” “我看到了，我说的是他去二楼找的那些东西，脸盆？烟灰缸？还有扫帚？就算是布置陷阱，可他什么都没干啊，只是堆在那里。还有，我总觉得他在算计什么。” “时间。”苏秋白淡淡地说道，作为同样精通布置陷阱的人，他一眼就看出白枫刚才在用脚步算时间，但是，问题就是，他究竟要做什么？ 就在两人猜测之时，一声枪响打破了沉寂的氛围，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屏幕，此时白枫正在往楼梯处跑，但他没有下楼，反而绕了一个圈来到陷阱的另一侧。 就在枪响的一瞬间，刚刚来到二楼的谭筱微微一笑：是在引诱我么？ 原本，她打算从最底层开始，一层一层逼迫白枫的生存空间，可以说，她压根就没把白枫当做对手，才会用这么笨拙的办法和新人玩捉迷藏，但，当枪响起的一瞬间，她收起了小觑之心。 在没有见到她之前，会弄响枪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白枫在摆弄手枪过程中不小心擦枪走火，要么，他在故意引诱她。 然而，模拟战开始这么久才响枪，就说明对方没有第一时间玩弄武器，那么沉寂的这段时间里，他在做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 谭筱从容地来到三楼，径直往枪响的方向走去。 刚刚走到裸露的走廊，谭筱就看到白枫正在对面走廊遥遥相望。 找到你了！ 第198章 发展:胜谭筱 脚下生风，谭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直奔白枫。 白枫也不硬拼，转身就跑。 但在这种直来直往的地形中，谭筱比白枫不知快了多少个层次。 突然，在阳光反射下，谭筱双眼一眯，卡着钢线陷阱的边缘停下。 只见她双枪横扫，子弹疯狂倾泻在空中钢线上。 白枫眉头一皱，回过头，眸中充满不解，因为子弹应该无法打断钢线才对，他不相信谭筱不知道这点。 就在白枫疑惑之时，谭筱嘴角勾起，径直冲向陷阱，在空中借着巧劲精准穿过钢线，全程行云流水，动作没有一丝拖沓。 她是借子弹洞穿钢线位置！好灵巧的身手！ 白枫心中大惊，脚下不停，一溜烟跑到二楼。 身后，谭筱紧追不舍，双枪子弹宛如火舌向白枫喷出。 纵使身体能力跟不上反应，但白枫毕竟曾经跨过生死线，提前摸爬滚打，很是狼狈地躲过子弹。 谭筱眼睛逐渐瞪大，白枫就像是完全预判了她的子弹，即使是一些通过初试的新人都做不到这点！ 不对！ 突然，谭筱表情有些凝重：他是凭借直觉！ 追着追着，转弯口越来越多，谭筱开始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这条路……恐怕是二楼最复杂的地方！ 由于三两步就遇到一个转弯，谭筱也不好继续开枪，有墙体掩护，她根本无法命中白枫。 被算计了！不过好在这段路很快就结束，等到了笔直的走廊，你就是我的活靶子！ 然而谭筱的想法再次落空，最后一个转弯过后，白枫一溜烟跑进一个房间。 看到此处的苏秋白和陈鑫鹏目光一凝，他们可是知道，白枫在这个房间里堆了很多不明所以的东西，难道说…… 令他们失望的是，白枫进入房间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打开窗户直接跳了出去。 那可是二楼啊！ 苏秋白和陈鑫鹏二人不约而同替白枫捏了把汗，说实话，如果是他们的话，二楼真不算高，而且他们训练过这方面的内容，知道以什么样的姿势接地，接地后如何卸力，但白枫可不知道啊。 感受耳边呼呼劲风，白枫心中古井无波，区区二楼，死不了人，况且，老男人教过他如何卸力，凭借他现在的身体能力，应该勉强能承受住压力。 双腿接地的瞬间，白枫只感觉“扑通”一声，双腿立刻没了知觉，接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他面色涨红起身，浑身都在不住地颤抖，但是，此刻他眼中只有跟在他身后正在下落的谭筱。 枪口颤抖着对准谭筱，白枫用坚韧的意志死撑，此刻他眼中只有谭筱。 当空中极速坠落的谭筱迎上白枫的眼神时，小嘴微张，随后嘴角翘起。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就在这里输掉，因为从白枫的目光中，她看到了不输任何人的求生欲，以及，他的意志。 子弹倾泻，迫近谭筱，如此危机，苏秋白和陈鑫鹏却一致认为胜负已分，谭筱胜！ 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杀掉恶鬼吧。 谭筱眸中精光一闪，身形一偏，以不可思议的角度避开子弹。 白枫眼睛逐渐瞪大：在空中还能闪避？！ 但是，他还有机会！ 当谭筱即将落地的一瞬，一把小刀宛如毒蛇吐信般，獠牙直奔谭筱。 好难缠的小鬼，对战局判断有些近乎妖了！ 谭筱深吸口气，顿时，她的身体在空中完成三连跳，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冲向白枫。 白枫大惊：不对，是在空中连续三次腾空！这人的身体素质好强！ 白枫正要逃跑，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啊啊啊啊——” 一声怒吼，小腿仿佛又灌注力量，白枫莲步闪转腾挪，狼狈地躲开谭筱的突袭，然后往大门跑去。 此时围观的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他们都看出白枫已经失去行动能力，只能如砧板之鱼一样任由谭筱宰割，但是，白枫却逃了！ 逃了？还是从以身体能力见长的谭筱手中逃跑！ “他不会是装的吧？” 苏秋白听后摇摇头：“不像，倒不如说，他现在还能动已经出乎我的意料。” 训练室内，谭筱胸口剧烈地起伏，刚刚的三连跳对身体负荷很大，看着白枫逃走，她也无能为力，以她目前的状态，如果直接跟上去恐怕会露出破绽。 突然，“呯”得一声响起，仿佛玻璃碎裂。 谭筱在平复身体疲累后连忙跟上前去，映入眼帘的是被撞碎的玻璃门，无数沾染血液的玻璃碴溅落在地。 不知为何，看到洒落一地的鲜血之时，谭筱竟有种被豺狼盯上的感觉。 就为了争取一点点时间，用身体去撞碎玻璃？ 从鲜血淋漓的破门钻入，谭筱看着地上的血迹，有种难以为继的无力感。 低头看向手掌，谭筱一愣：我在颤抖？我竟然在害怕！ 目光瞬间变冷，她谭筱也是击杀无数鬼、踩着鬼的尸山血海一路活下来的，没理由被新人唬住；况且，白枫已经表明他的专注，那她就不能再抱有戏耍白枫的想法。 此刻谭筱彻底动真格的，按照血迹一路追击白枫。 但是，当她看到二楼转角处的血迹时，她恍然，这条路正是刚刚白枫的逃跑路线。 “呵，看穿了我的弱点，想继续消耗我么？不过这次不会给你逃跑的机会！” 这时，屏幕外，苏秋白听到谭筱自言自语后，就已经明白，胜负已分，因为谭筱根本不知道刚刚白枫做了什么。 一路追击，当谭筱再次打开同样的房间门时，房间内变得杂乱不堪，但能清楚地看到一条血迹直通窗外。 “你跑不掉的！” 但是刚要踏步进入房间时，谭筱脚步突然停下，她冷冷一笑：“又在引诱我么？” 双枪横扫，顿时，门口的玄关被射得千疮百孔。 没有钢线。 谭筱冷冽一笑：看起来，为了逃跑，他已经慌不择路了。 确认没有危险后，谭筱才大步流星走进房间，随脚踢开挡在路上的脸盆，突然，什么东西摩擦的声音响起，谭筱顿时进入戒备状态。 但陷阱没有让她等待太久，仅仅一秒钟，她甚至连退出房间的反应都没有，只见屋顶一根铁锤悍然轰下，劲风呼啸，直奔她的脑袋。 小手段。 谭筱反应不可谓不快，双枪精准命中铁锤，将铁锤弹开。 但是，由于铁锤降落后被弹开，与铁锤相连的另一端，一张由钢线交织的网从谭筱脚下升起。 这次谭筱已经反应不及，接连的死亡陷阱让她感到窒息。 在铁锤的拖拽下，钢线没有丝毫阻拦地切断谭筱的身体，一瞬间，谭筱的命就被收割。 胜负已分。 第199章 发展:约定 在谭筱判定死亡时，模拟训练室内就已经恢复原状。 白枫走到倒在地上的谭筱面前，伸出手，他已经认同这个身手矫健的女人，值得成为同伴。 而此刻谭筱正处于被击杀的大脑空白期，双眼空洞，仿佛丢了魂。 门开，苏秋白和陈鑫鹏走进，他们无不面色复杂地看着白枫。 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预见了未来，他所做的准备，如果不是面对谭筱的话，其他人早就死上无数次了。 关键是，他们并不认为谭筱的判断有误，如果不是处于上帝视角，恐怕他们也会中招。 为了击杀敌人，不惜以身做饵，无论是从二楼跳下还能躲避谭筱的袭击，又或是决绝撞碎玻璃门，白枫的凶劲让他们感到残忍。 不愧是从两只鬼手上活下来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这个男人，恐怕是天生的猎手！ “能不能告诉我，你刚刚布置的陷阱是跟谁学的？”苏秋白不是惊讶白枫的手段，而是惊异于他使用的工具。 那么简陋的工具都能制作出如此精良的陷阱，如果是专业道路的话，恐怕会更加隐蔽。 “你说刚刚的滑轮组？” 白枫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态度，实际上，他对自己这些同伴很满意，如果每个人都有谭筱的压迫力的话。 “我知道是滑轮组，我好奇的是，你和谁学的？” 仅仅设置铁锤带网陷阱根本不算什么，令苏秋白惊艳的是白枫使用的启动装置，那是由多个滑轮组构成的较为复杂的启动装置，核心就是脸盆下面的烟灰缸。 而传动装置也被隐藏在玄关左侧的厕所里，设置得不可谓不精细。 “我曾经学过一门叫机械传动的课。” 白枫的回答很简洁，虽然在淮大他仅仅学了机械传动的一角，但他后来有钻研过这方面。 说实话，这些小陷阱他早就在脑中形成，只不过之后的敌人不是用陷阱能对付的，所以也就搁置下来，今天看来，在身体素质还不够强的情况下，使用这些小手段很有必要。 “啊！” 这时，谭筱才从呆滞中恢复，当她看到白枫时，顿时有些咬牙切齿：“你是人么！你真的是人么！” 苏秋白和陈鑫鹏不由得苦笑，的确，用钢线将人肢解，这种死法恐怕任何一个女孩子都受不了，虽然是模拟战，但还是会留下心理阴影。 白枫摇摇头：“你逼迫得太紧了，下次用上全部武器，我们再来一场。” 谭筱这个气啊，一次还不够，还想再肢解她一次？ 当她看到白枫伸出的手时，才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白枫，抓住白枫的手，使劲拽。 但白枫岿然不动，硬生生把谭筱拉起来。 “哼！我还是太轻了！” 没办法，口口声声说要教训白枫，结果却反被白枫击杀，这等奇耻大辱，她也只能嘴炮了。 “对了，黎队说你的武器到了，你去找她拿。” 白枫点点头。 陈鑫鹏从另一侧搂住白枫：“可以啊，枫哥，下次也跟兄弟比划比划？” “抖m！”谭筱翻了个白眼，“我就没见过这种要求。” 陈鑫鹏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那啥，枫哥，你快去拿武器吧，刚才的小美人估计该等急了。” 白枫神色一变，看了看时间，已经临近傍晚，急匆匆地找黎叶去了。 等白枫走后，谭筱才彻底爆发：“这个混蛋！这个混蛋！” “嘛，节哀顺变！”小鹏笑嘻嘻地凑到谭筱身边。 “离我远点，抖m！” 看着两人掐架，苏秋白微微一笑，顿时整个世界黯然失色。 “筱筱，你刚刚犯了个致命的错误。” “啊？反正输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苏秋白摇摇头，手指放在嘴唇上，格外禁欲。 “你是不是以为门是锁上的，所以白枫才要破门而入？” 谭筱听后眸光一凝：“什么意思，难道门不是锁上的？那他为什么……” 突然，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戛然而止。 他是为了用血迹引诱我到那个房间！ “你是说，当我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的时候，他才临时起意撞碎玻璃门？” “不知道，而且从上帝视角来看，即使你第一时间追上去了，也会中他的陷阱。” “不可能！那样他根本没有时间布置陷阱！” 苏秋白笑了笑，随后看向小鹏。 小鹏神色一变：“他那个时候算的是时间差？” “恐怕……是这样。” —————————————— 时间倒退回白枫刚刚随陈鑫鹏离去的时候。 午后时光。 等白枫离去后，顾玲玲和傅巽才从隐藏的地方走出来，坐回座位。 “莉绪，你能听懂白枫在说什么？”刚刚落座，顾玲玲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不知道。” 顾玲玲顿时绝倒：“那你们是怎么聊到一起的？” 上杉莉绪蹙眉思考一阵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直觉？” “直你个大头鬼，赶紧说说！” 顾玲玲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拷问机会，眼神不怀好意地在上杉莉绪身上流淌。 “别，我说还不行嘛……”上杉莉绪有些心虚，不由得心中埋怨：这里还有外人在呢！ “快说快说！” 一旁的傅巽只有叹气的份了，即使不甘心又能如何，感情这种东西，从来不是能强求的。 “刚刚的话你也听到了吧？”上杉莉绪苦涩一笑，笑容中满是无奈。 “什么话？” “他看的不是我，而是他的朋友。” 顾玲玲揉了揉额头：“布拉格市的那个？” “也许吧，所以他喜欢的并不是我。” “也是直觉？” “嗯。” “那就没差了。”顾玲玲切下自己蛋糕的一角，然后递到上杉莉绪嘴边。 上杉莉绪愣了一瞬，最终还是没有拒绝顾玲玲。 “什么没差啊？”上杉莉绪一边品尝甜品的滋味，一边问道。 “他朋友是他朋友，你是你，总不能因为你和他朋友长得很像就要一辈子做他朋友吧？” 上杉莉绪听后有些嗔怪：“什么一辈子……” “感情不就是一辈子的事么？就像我爸爸妈妈，他们恩爱了整整二十五年，好羡慕。” 这时上杉莉绪却没心情听了，一口又一口吃掉盘中提拉米苏，但心不在焉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味同嚼蜡。 顾玲玲看得很心疼，但有些事她可以出面替上杉莉绪摆平，不代表她可以替挚友思考。 “决定了！” 突然，沉寂许久过后，上杉莉绪一拍桌面，态度之坚决，都可以不顾矜持。 “决定什么了？”顾玲玲看向上杉莉绪。 “我要让他意识到，我自己是我自己，不论结果如何！” 第200章 发展:守护 “已经快5点了，莉绪，那家伙怎么还没回来！”顾玲玲看着窗外逐渐暗下去的阳光有些担忧。 “你们先走吧，我再等半个小时也回去了。” “半个小时？莉绪，你不要命了！” 上杉莉绪推了推顾玲玲：“没事的，半个小时天还不会完全黑……” “可是……” 顾玲玲还想劝，但看到上杉莉绪坚定的眼神后，只能妥协：“那你记得早点回去，晚上很危险。” “我知道。”上杉莉绪甜甜一笑。 “我们走吧，傅巽。” 傅巽看了眼上杉莉绪，黑夜将至，危险无处不在，即使知道这些，你还是打算等着他么？ “走了。” 顾玲玲叫上发呆的傅巽一起离去。 看着窗外黄昏，上杉莉绪紧紧捂住手掌，心里默默念道：你还欠我一个回答。 —————————————— 另一边，白枫从训练所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算了算时间，即使他现在赶去午后时光，天也应该完全黑了。 就算上杉莉绪愿意等他，午后时光也要关门，这个点，他们应该回去了吧。 这样想着，白枫搭上最后一辆公交车回家。 下了车之后，白枫往家的方向走。 夕阳西下，随着影子越拉越长，上杉莉绪的面容不可避免出现在脑海里。 最后的花鸟切、最后的道别以及被托付的口琴…… 无数回忆涌上心头，白枫的眸子里少见地流露出一丝柔情。 “我等你，别忘你还欠我个回答。” 突然，离别时上杉莉绪的话回响在耳畔。 抬头看向即将沉底的赤红火球，白枫眉头越皱越深。 难道说…… 突然，白枫宛如发疯一般转身拼命跑向午后时光。 不会的！她肯定已经走了！ 路上，白枫不停催眠自己。他害怕，当他到达午后时光时看到一具无法辨识的尸体。 他无法想象上杉莉绪遇到鬼的场景，如果真的遇上了怎么办？ 白枫的心里有点慌，他承认，他开始慌了。 身后，落日余晖无情撒下最后的光辉，不给着急的人一分一秒的多余时间。 莉绪！莉绪！ “莉绪——” 来到北下街，白枫不由自主喊出这个名字，但是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 “回去了么？” 白枫不由得苦笑，手杵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息，似乎他挥汗如雨比起上杉莉绪的安全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白枫？” 突然，一家店铺前的石阶上，一个身影出现。 借着昏暗的路灯，白枫看清对方是上杉莉绪。 “是我。”其实白枫有些生气，因为夜晚的街道是十分危险的，但是斥责的话却犹如堵在喉咙中一般，迟迟说不出口。 “终于等到你了。” 熟悉的冷漠声音让上杉莉绪感到心安，她立刻朝白枫跑过来。 “这么晚了怎么不早点回家，万一被怪物吃掉怎么办？” 等离得近了，白枫埋怨了一句。 “可是你答应过我的啊～” 上杉莉绪丝毫没有认错的态度，反而理直气壮。 “被怪物吃掉的话，怪物会变成你的模样，你就不怕我是怪物变的？” 上杉莉绪撅着小嘴，喏喏地反问道：“你就不怕我也是怪物变的，把你吃掉！” “如果你是怪物的话，那我就要杀死你。” 上杉莉绪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扑哧”一笑：“笨蛋，不要自顾自地说惊悚的话啊，多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走吧，我送你回家。” 上杉莉绪点点头，然后冲白枫伸出手。 白枫深吸口气，拉住上杉莉绪的小手。 就在这条街的楼顶，一个笼罩在黑袍内的男人看着手牵手的白枫和上杉莉绪冷冽一笑。 “山蚯，瞧我发现了什么？” 他身后，一个同样是披着黑袍的人，只见他扭来扭去来到那男人身边。 “哦？散步的情侣么？吸溜～看上去很美味的样子。” 顿时，山蚯身上的黑袍被溢出的涎水浸染。 “收敛点，我们要绅士，打扰到他们的兴致就不好了，嘿嘿……” “装什么绅士，田螳，我老远就闻到你的涎水味了，麻溜的，我帮你困住那个男人，你杀掉女人后再杀掉男人。” “好，事成之后一人一个，我要女人，男人给你。” 山蚯在黑袍里不停扭动：“不行！女人肉多！” 田螳一把脱下黑袍：“那就把尸体对半分，一人一半。” “这还差不多。” 然而，此刻街道上白枫并没察觉到危险将至。 “你就不怕我们现在遇到怪物？听说晚上怪物很活跃，之前死了好几个人。” 白枫没有告知上杉莉绪实情，实际上，那些没有报道的死亡人数更多。 “我会保护好你的。” “是保护我还是保护你的朋友？”上杉莉绪俏皮地问道，同时很大胆地用手指挠了挠白枫的手心。 接触到上杉莉绪眸子的那一瞬间，白枫立刻长舒口气，看向前方，目不斜视，原因无他，少了几分烟火气的上杉莉绪更加诱人，更何况，刚刚的动作说是挑逗也不为过。 更让白枫为难的是，上杉莉绪问的问题根本无法回答，想让他将两个上杉莉绪的感情区分开，很难。 见白枫许久不回答，上杉莉绪也不逼迫，有些事，总要一点一点渗透，她现在已经不抱希望让白枫喜欢上她。 “让女孩子久等可不是好习惯。”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作出大胆动作让上杉莉绪有种离经叛道的刺激感，不自觉地进攻性很强，丝毫不怕白枫将她吃干抹净。 “抱歉……” “别那么沉闷嘛，我也不会怪你，那今天下午问你的问题，可以回答我了么？” 果然是这个问题么…… “其实，我……” “嘿嘿嘿嘿……真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不知道吃起来味道怎么样。” 突然，陌生的声音打断白枫的话，黏糊糊的触感袭遍全身。 “年轻人，只可惜你选错了秀恩爱的地方。” 当山蚯缠绕上白枫身体之时，空中，田螳两只前爪宛如钢刀直取上杉莉绪的脑袋。 由于双腿被缠住，身上怪物还有继续往上纠缠的趋势，白枫来不及做更多反应，手臂直接挡在上杉莉绪面前。 “扑扑——” 两声轻响，上杉莉绪不由得摸了摸溅到脸上的温热液体，等到她借助灯光看清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不由得死死捂住嘴巴。 白枫的右手臂，被怪物的前爪贯穿了！ 第201章 发展:温存 刺鼻的血腥味熏得上杉莉绪想吐，她现在大脑里一片空白，就连害怕都忘记了。 “什么！这小子……” 然而，田螳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在他记忆中最后看到的是白枫冰冷无情的眼神。 即使右手臂被贯穿，白枫的刀依旧很稳，在他收刀的瞬间，田螳身首异处，猩红浸染了皎洁的月光，为这片神秘的大地增添一丝罪恶。 “啊，田螳！” 白枫嘴角露出一丝邪笑，手中小刀宛如活过来一般在指尖跳动，没一会，山蚯就被切成七八段，再也捆不住白枫，掉在地上。 “你是猎鬼者！” 令白枫没想到的是，敌人竟然还有一口气。 看着地上疯狂扭动的七八段身体，白枫冷笑：“头没被切干净是么？” 就在他想要继续采取措施时，山蚯被吓得立刻自爆，顿时，无数小蚯蚓扭动身体拼命逃离白枫，密密麻麻，令人生厌。 “逃命的本事倒是一流。”白枫深吸口气，牵动右臂伤口，不禁冷汗直冒。 他不想深追，先不说身上的伤，就是上杉莉绪的状态，他也放心不下。 “唔……” 白枫没想到上杉莉绪第一反应是抱住他，右臂血液不断涌出，但上杉莉绪抱得很紧。 汗水一滴一滴打在衣衫上，剧烈的疼痛不断刺激白枫。 “不知道为什么，我好想哭，但是我内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不能哭，所以告诉我，我到底能不能哭？” 嘴唇开始泛白，白枫无力垂下右臂，用仅有的左臂轻轻抱住上杉莉绪。 “虽然我一直认为恐惧是件很无聊的事，但是，你例外。” 感觉到肩头的湿润，白枫抬头看向夜空，月光洒在满是血污的他们身上，不知为何，白枫感觉自己的罪恶得到救赎。 正像他说的那样：“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 哭出来，大概会好点吧，将所有的痛苦发泄出来。 殊不知，此刻街道岔路口内，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白枫和上杉莉绪二人，他拳头紧攥，当他看到山蚯的无数分身往他这边汇集时，立刻跑向另一边的岔路口躲起来。 无数小蚯蚓汇集在黑暗之中，融合成原本的山蚯。 “可恶，失算了，这个点还敢在街上晃悠的，不是同类就是猎鬼者啊！” 山蚯不停低声咒骂，少了田螳，他一个人猎杀人类的效率极低。 无法，他只能把接下来的目标放在小孩子身上。 “切掉头就可以吧……切掉头就可以吧……” 就在山蚯低声咒骂之时，注意力完全放在不远处白枫的身上，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碎碎念。 等他发现时，身后的人已经用菜刀砍下他的脑袋。 “噗呲”一声，仿佛大动脉被戳破，血液淋了那人一身，这时，月光突然横移到那条小巷里。 光辉之下，傅巽手举菜刀，面色狰狞地盯着眼前化为尸体的山蚯，口中碎碎念：“我也可以做到……我也可以做到……” 这时，一名路过的大叔看到此情此景，非但不逃，反而饶有兴趣地走过去。 “嘿，少年，有没有兴趣赚一笔？” 傅巽缓缓转过身，浑身赤红的他，看上去格外瘆人。 “大叔，你不害怕我么？” 那人不由分说递给傅巽一张名片，脸上笑眯眯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黎平，我很欣赏阁下，有空过来玩，赚赚小钱。” “哦。” 一时间，傅巽竟有些窘迫，接过名片后，黎平就走了。 翻看一下名片，傅巽发现自己想错了，这张根本不是名片，更像是小广告，上面写什么“一赔五十、顶级娱乐”，还附带一串地址。 虽然小广告上的地址就在这附近，但傅巽显然没心情理会这些，正想将小广告扔掉，但他想了想，又小心地揣好，看了一眼相拥的白枫和上杉莉绪后，颓然离去。 不知拥抱多久，上杉莉绪才停止抽泣与颤抖，这时她才想起白枫手臂受伤的事，连忙松开白枫，立刻就看到白枫右臂上的贯穿伤。 再看到白枫惨白的面孔时，上杉莉绪一颗心悬在空中，连忙扶住他。 “为什么？” 此时，上杉莉绪也顾不得两人身上的血腥味，她眼中只有白枫，但是白枫的眼神却深深刺痛了她。 那不是在看她，而是在看他的朋友。 “我答应过你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上杉莉绪的心乱了。 她无法理解白枫对她的感情，可以用命去拼却无法喜欢的复杂感觉。 “走吧，回家。” 将这里的事简单发给黎叶后，白枫继续拉着上杉莉绪的手，很软很舒服。 只有他自己知道，杀掉田螳后，快速治愈的效果明显变好，虽然他现在看上去很惨，但实际上伤口处的细胞已经开始愈合，即使再遇到鬼他也能应付。 一路上平平静静，似乎血液就是保护色，没有鬼敢骚扰两人。 “抱歉。” 这句道歉不光是上杉莉绪的歉意，同时也是她对白枫所说的朋友的罪恶感，因为本该躲在白枫身后的人不是她，而是他的朋友，她只是长得比较像而已。 失落，萦绕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只是她，不是其他任何人。 “我加入了猎鬼组。” 上杉莉绪看向白枫，记忆中马上浮现那对气场很强被白枫称作猎鬼者的那对男女。 “所以，不要有心理负担，我本就要保护你的。” “没有一点私心？”上杉莉绪追问道。 “有。”白枫也不遮掩，回答得很干脆。 上杉莉绪抿了抿嘴唇，掩饰笑意，缓缓贴近白枫。 肌肤相贴，在这冰冷的夜，上杉莉绪却感到一丝温暖。 来到上杉莉绪家，白枫借用药箱为自己消毒敷药包扎，虽然手法还很粗糙。 末了，他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居住的痕迹。 “你一个人住？” “嗯，我先去洗个澡，身上黏糊糊的太难受了。” “我先回去了。” “等……”话刚说出口，上杉莉绪突然发觉即将说出口的话有歧义，连忙改口，“要不……你先？” 正所谓越描越黑，上杉莉绪大脑有些空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枫了。 白枫本意是觉得自己就在这里上杉莉绪不方便，但看到上杉莉绪自己和自己较劲时，微微一笑：“你先吧，我等你之后。” 第202章 发展:口琴 趁上杉莉绪洗澡的功夫，白枫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许久，他无聊地打量起周围来，突然，透过一个玻璃柜，他看到一样熟悉的东西，不由得起身来到玻璃柜前面。 玻璃在灯光的反射下映射出白枫的脸，里面的东西静静地躺在木板上。 口琴。 “你喜欢口琴？” 身后一阵香风，白枫转身看向上杉莉绪：“还好。” 此时上杉莉绪头发湿漉漉的，她还在用浴巾擦头发，浴衣将她的身材勾勒出来，配合沐浴露的香味，格外诱人。 看到白枫平静的双眸时，上杉莉绪不由得有些失望，似乎这世上就没什么能让他表情变一变，她也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决定在白枫面前穿成这样。 不过，她很快就把不快与羞涩抛到九霄云外，因为如果凭借容貌让白枫改变心意，那她未免太下作了，既然白枫对口琴有兴趣，那她完全可以利用这点。 “你会吹口琴？” 白枫摇摇头，如果不是上杉莉绪，他都不知道有口琴这种东西。 “想学？” 白枫表情有些古怪，因为接下来要做什么，上杉莉绪都写在脸上，是个人都能看懂。 “嗯……” “我教你啊！” “好。” 白枫还能说什么，而且他真的想学，至少也要弄清楚布拉格市的上杉莉绪吹的是哪首曲子。 这时，上杉莉绪自己也发现自己有些急切，不由得低下头去，热气上涌，她感觉脸颊好烫。 “那……这样！想让我教你口琴，你总要教我些什么吧，这就叫有来有回。” 强忍羞意，上杉莉绪一本正经地说道。 白枫想了想，随手从架子上拿下一副扑克，抽出一张牌。 “黑桃3。”上杉莉绪隐隐猜到白枫要做什么了。 随着指尖转动，当正面再次朝向上杉莉绪时，却变成红心a。 “魔术？”上杉莉绪撅了噘嘴，一把从白枫手中抢过扑克牌，撒娇道，“不算，扑克牌都在你手里，你肯定随便换牌啊。” 然后，上杉莉绪抽出一张牌交给白枫，是方块q。 “哼哼，现在牌都在我手上，你再变出来才作数。” 白枫微微一笑，如果莉绪没有去布拉格市的话，恐怕一辈子都会这么可爱吧。 对于上杉莉绪的请求，白枫自无不允。 牌面再次转向上杉莉绪，同样又变成红心a。 上杉莉绪不由得瞪大眼睛，然后故作聪明道：“我明白了，你要么是随身带着一张红心a，要么就是刚刚将这副牌里的红心a藏起来！” 白枫只能无奈苦笑，看着上杉莉绪将剩下的牌一个一个分好。 将牌分好后，53张扑克牌正好少白枫手里的红心a。 上杉莉绪自以为抓住了白枫的小把戏，却没想到现实竟然如此魔幻。 不对啊，这副牌是我的，不可能有什么机关，他是怎么变的？ 将白枫手中红心a抢下，这次上杉莉绪直接明牌了，递给白枫一张鬼牌后，眼看着剩下53张完整的扑克牌，然后收成一沓，双手死死捂在胸口上。 “这次，嗯……我要你变方块8。” “不用像防贼一样吧？”白枫无语，难不成小女孩置气都是这么可爱？ 接过鬼牌，白枫再次施展花鸟切，当方块8出现在上杉莉绪眼前时，她眼睛都瞪直了。 随即，她立刻拿出捂在胸前的纸牌，还是53张，唯独缺少方块8。 这…… 她不理解了，如果说是52张她也不是不能理解白枫用了什么手法，但是就连一开始的鬼牌都在，他是如何把鬼牌塞进去的呢？明明都没碰她一下。 顿时，上杉莉绪拉住白枫的手，眼中满是小星星：“我要学！” 香味扑鼻，白枫不由得摸了摸鼻尖：贴得太近了…… 最终，上杉莉绪还是放过白枫，因为白枫还是满身血污的样子。 在白枫洗澡的过程中，猎鬼组的呼话机发来消息，上杉莉绪顺势看到了。 白枫洗完澡，由于上杉莉绪没有男生换洗的衣物，他依旧穿的之前那身。 “这个给你。” 白枫接过口琴：“可是你用什么？” “放心，只是备用的，我自己用的在这里。” “能看得出，你很喜欢吹口琴。” 上杉莉绪甜甜一笑：“因为小时候爸爸妈妈很忙，男孩子又不会带女孩子一起玩，所以一个人的时候特别多。” 白枫点点头，这点他和上杉莉绪一样，只不过他独处的时候只会想办法完善猎杀手段。 突然，白枫注意到上杉莉绪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有意无意就往他口袋里看。 顺着目光，白枫摸了摸口袋，是猎鬼组的呼话机，顿时，他打开界面，看到黎叶的消息。 “北下街的鬼已经处理掉了，你说的逃跑那只鬼好像也被人杀掉了，不是你动的手么？” “今晚8点30，拓东区关兴路北段集合，有任务。” 看完消息后，白枫皱了皱眉，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起来，他想不到这座城市里还有谁能杀死鬼，即使那只鬼看起来不具备攻击性。 “你看到了？” 其实都不用询问，只要看表情就知道答案。 “嗯……抱歉……” “你不需要和我道歉，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不是的……肯定是我还没有做让你真正感到愤怒的事！” 触及白枫的目光，熟悉的被刺痛的感觉让上杉莉绪无所适从。 突然，一只手拂上上杉莉绪的面颊。 “啊……” 上杉莉绪有些受宠若惊，因为白枫从未对她做什么大胆的动作，一时间竟呆住了。 “我对你是没有底线的，即使你欺骗我。” 上杉莉绪听后咬了咬嘴唇：“先说好，我可不是你的朋友。” “这些不重要。” 白枫笑了笑，他没有说的是，除了喜欢你这件事。 “我该走了。” “等等！” 白枫回过头，神色有些不解。 “再陪我三分钟好不好，就三分钟。”上杉莉绪很坚决。 白枫看了看时间，估算一下时间还够，就答应了。 他坐在沙发上，上杉莉绪取出口琴，动情地吹了一首曲子。 第203章 发展:任务开始 旋律响起，音符很温和，这也许就是纯音乐的魅力吧，让人感觉仿佛灵魂都被净化的温柔。 白枫第一时间就注意到，这首曲子和布拉格市听到的曲子不一样。 短短三分钟，曲罢，上杉莉绪目光越发柔和。 “这是什么曲子？” “不告诉你！”上杉莉绪坐到白枫身边，眸中满是嗔怪，“等你什么时候把我只当做我，我再告诉你。” 白枫点点头：“那就说好了。” 起身，将所有灯关闭后，和上杉莉绪道了句晚安，白枫才离去。 走出门外，白枫没有着急赶去前兴路，而是在上杉莉绪家附近搜查一圈，确认没有鬼的存在后，才赶往约定地点。 窗前，本想目送白枫离去的上杉莉绪看到这一幕后，双手捂住胸口，长舒几口气才平复内心的躁动。 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前兴路。 等白枫赶到时，才发现所有人已经早早赶到，只等他一人。 “回家换了套衣服，来晚了。” 黎叶看着白枫右臂上缠绕的绷带：“你受伤了？” “小伤，不耽误。” “可以啊，枫哥，又杀了两只鬼，你不会是招鬼体质吧？” 白枫看向小鹏：“准确地说，杀死一只，另一只我也不知道是谁杀死的。” “好了，先不说这些，那白枫，你和秋白一同做策应，小鹏你牵制，我和筱筱主攻。” “收到，黎队！” “上车！” 车上，白枫才得了空闲问这次任务的详细。 由于苏秋白和白枫一同坐在最后一排，苏秋白解释道：“如同人类组成社会抱团抵御更大的危险一样，在我等猎鬼者追杀下，鬼也会抱团形成更大的破坏力量。” “拓东区？” “没错，由于拓东区地处郊区，离市中心较远，这里的防卫力量很薄弱，虽然我们清扫过几次，但都收获甚微，直到最近，我们才收到线人举报，审讯内鬼后，我们发现拓东区已经变成鬼的巢穴，所以今天全员出动，为民除害！” 白枫看了眼前排，黎叶腰间挂着两把刀，谭筱更是全副武装，不光配有双枪，还配带一些形状各异的刀具，陈鑫鹏背着一口扁平的箱子，里面应该装着武器，但苏秋白却两手空空。 到了地方，下车后，黎叶指着不远处一栋居民楼说道：“那里就是拓东区鬼的据点，小鹏，你找好狙击点掩护我和筱筱，秋白，你在那栋楼附近设置地雷阵，防止有鬼逃脱，白枫，你配合秋白，清理街道上徘徊的鬼，都清楚了么！” “明白！” “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下达命令后，黎叶和谭筱几个起跳直奔居民楼，小鹏也背起箱子，和苏秋白、白枫两人分别。 白枫没有异议，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多杀几只鬼尽快恢复实力才是首要。 就在白枫想要问苏秋白他是否要跟着对方时，苏秋白打开后备箱，从车上取下一根直径约二十厘米的铁棒，然后一甩，顿时，一阵劲风刮过，铁棒伸长，足足有近两米长。 随后，苏秋白另一只手扶着一个巨大箱子扛在肩上：“走吧，白枫。” “我的任务不是清扫这附近活动的鬼么？” 苏秋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黎队就那么一说，总不能我们都有任务，你无事可做吧？况且，你受伤了，还是第一次参加难度这么高的任务，当然得有个人带着你了。” “那就拜托了，苏兄。” “哈哈，叫我秋白就行。” 来到居民楼附近，苏秋白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地形后，将铁棍放在一旁，顿时，白枫感觉脚下大地一颤。 放下大箱子，苏秋白从箱子里取出一些构型精巧的机械装置，开始布置陷阱。 此时，居民楼内战斗已经打响，黎叶和谭筱强行突入。 楼道内并没有人，她们兵分两路，一户一户搜寻鬼的踪迹。 黎叶这边，刚一进门，一道劲风向她袭来，威势之凶狠，仿佛要将她碾成肉饼。 双刀出鞘，轨迹完美地将面前的鬼切割，仅一秒，双刀入鞘，面前怪物顿时分崩离析，软倒在地，化为一滩碎肉。 谭筱这边，她一枪打碎门锁，一脚踹开铁门，而后双枪横扫，硝烟过后，并没有任何生命体的踪迹。 即使心中疑惑，谭筱依旧踏步走进屋内，此时她不由得想起之前被钢线绞杀的事，后背不禁一阵恶寒。 突然，一道寒光掠过她侧颊，她反应极快，反手一支飞刀出手，瞬间，身后的鬼被飞刀穿透脑袋，钉在走廊的墙上。 回身，即使大脑被穿透，那鬼依旧在不断挣扎，却无法逃脱飞刀的限制。 谭筱眸中满是寒光，随手从大腿外侧拔出另一只小刀，将鬼枭首。 击杀鬼后，谭筱接连将两把小刀插进大腿外侧的武器带中，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手枪的存在丝毫没有阻滞她的动作。 另一侧更高的楼顶，小鹏架好狙击枪，镜中瞄准的是苏秋白和白枫二人，偶尔会观察居民楼内的动静，没办法，在大楼这种地形复杂的区域，狙击枪的威力根本发挥不出来，他只能尽可能保证其他两人的安全。 随着苏秋白安置好几片地区的陷阱后，白枫开口问道：“苏兄，你好像早就知道哪里需要设置陷阱？” “当然，来之前作战会议上已经全都安排好了，包括大楼的结构以及街道分布，不然误伤队友怎么办？” “抱歉。” “没事，你本就是新人，还需要有个熟悉的过程，这次任务你跟着我就行。” “我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黎队她……只用刀？” 苏秋白听后微微一笑：“你是想问我们为什么不装备重型武器对么？” 白枫沉默，他在想如果使用重型武器不是更容易击杀鬼么？ “就像国家为什么不采取极端措施对付鬼一样，如果我们猎鬼者允许使用重型武器的话，伤害到普通人怎么办？毕竟猎鬼者的主要职责不是猎杀鬼，而是保护人类。” 第204章 发展:阴谋 “而且对于猎鬼者，国家规定过可以使用的武器型号，还记得模拟战里的武器选择么？那份清单就是猎鬼者可以动用的武器。” “原来是这样。” “所以提高自身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不要把希望全部寄托于武器上。不过说起黎队的武器，的确是有说法的。” “什么意思？”白枫追问道。 苏秋白停下手中的活计，想了想说道：“四方街惨案。” “那是……什么？” “我也只是听说，现在算起来，应该有五年了吧。” 白枫眉头微皱：五年前，发生了什么么？ 接下来，苏秋白给了白枫解释。 “其实猎鬼五组的任务完成率在全国都算得上翘楚，直到四方街惨案后，任务失败，彭队以身殉职，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被调来的。” “等等，你刚才说彭队？” “啊，彭落彭队，是猎鬼五组前任组长，也是黎队的师父。你看到黎队腰间那柄泛青光的刀了么？那原本是彭队的佩刀鸣鸿。” “那另一把呢？” “据说是黎队出师那天彭队送她的毕业礼，刀名龙雀。” 说完之后，苏秋白若无其事地继续布置陷阱，并提醒道：“你可不要在那三人面前提这件事，谁都有痛苦的过去，做人不要太残忍。” 白枫点点头：“明白，那你呢？” “我？我对死去的战友同样抱有敬意，只是没他们那么感情深厚罢了，而且我听说当初彭队在军队里就以格斗技闻名，原本应该大放异彩的他却因为触犯纪律而被弃用，后来百鬼夜行，才把他派到光明市来组建猎鬼五组。” “不，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加入猎鬼组。” 苏秋白瞥了眼白枫，自言自语道：“要不要这么无情？” “聊天而已。” “嘛，我可不像黎队、筱筱和小鹏那样有不得不战的理由，所以和你说说也无所谓。” “洗耳恭听。” “你听说过江北苏家的名号么？” 白枫摸了摸下巴，他虽然没听说过，但却对苏秋白的身份有所猜测。 “别那么警惕嘛，我就是江北苏家的长子，日后要继承家族一切的那个人。” “那个人？”白枫敏锐地发现苏秋白的表达，似乎他很不屑这个身份。 “你真是个有趣的人，我想大多数人都羡慕我的一切吧，你知道么，从我出生开始，我的一切就已经被规划好了，什么时候学习，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养老退位，你信不信，我的坟墓都被他们选好了。” “讨厌被束缚？” 苏秋白哈哈一笑：“我想也是，大多数人都会这么想吧，毕竟这可是大家族少爷的抱怨，养尊处优惯了的少爷怎么会理解养尊处优的快乐呢。但是不是啊，真的不是。” 安置好这片区域的陷阱后，苏秋白收拾好工具，起身扛起铁棍，看着远方浓郁的黑暗说道：“我只是想成为一个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特别的、独一无二的人。” 白枫没有回答，他不是苏秋白，无法理解苏秋白的想法，而且，他总觉得苏秋白有所保留，事实也许并不像他说的那般。 “说起来，黎队也是大家族的小姐，只不过成为猎鬼者的初衷和我不同，毕竟女人更感性一些。” “黎家？” “光明市黎家，一个为了老家经济发展而不愿意迁去他处的家族。即使黎队不加入猎鬼组，黎家的口碑在当地也不错哦～” 铁棍直插入地，苏秋白放下大箱子：“看起来，我们被盯上了。” 白枫早就手握小刀，虎视眈眈地看着周围不断出现的人影。 “轰！” 苏秋白直接将箱子扔在地上，手中铁棍挥舞，死亡之风猎猎作响。 “这个数量……” 随着附近的鬼越来越多，苏秋白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看起来，我们才是今晚的主角。”小刀在白枫指尖闪烁寒光，他对拓东区并不了解，但他知道，以拓东区的规模，如果鬼再多的话，就算可以躲避猎鬼组的围剿，这片地区的人也不够它们吃的。 “白枫，其实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 “你真的不是招鬼体质么？” “就算是，也架不住你往鬼堆里跑。” 打趣过后，两人很有默契地一同出击。 铁棍在苏秋白手中虎虎生威，他采取的是一力降十会的手段，以压倒性的力量将鬼拍成肉饼，即使生命力再强也活不下来。 此时苏秋白身边十分血腥，他动辄就将鬼劈成两半，在他的铁棍面前，再强的身体素质都是摆设，比起他，黎叶的手法都温和不少。 白枫这边就更简单了，他也不和鬼缠斗，因为人海战术会立刻突破他的防线。 通过莲步，白枫闪转腾挪，将鬼往设置好的地雷阵引，剧烈爆炸下，血肉横飞，惨叫连连，但他却并不为之所动，随着鬼逐渐被击杀，白枫的身体能力开始缓慢恢复。 另一边，居民楼内，黎叶和谭筱有条不紊地收割每个房间内的鬼。 逐渐地，黎叶发觉事情的不对劲来，至今为止，每户都只有一两只鬼，还是能力最低下的，按照她们闯入时间来算，楼上的鬼怎么也该发现她们，怎么还会分散在每个房间中等待被剿杀呢？ 来到七楼后，这里所有的墙体几乎都被拆掉，被改造成一个大厅，这里也是血腥味最重的地方。 借着窗外昏暗的月光，黎叶和谭筱脚步停下了。 这里到处都是血污、腐败的碎肉和骸骨，简直是人间炼狱！ “这……也太过分了！” 谭筱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堆积了多少人的性命！ “不对！它们在拖延我们的时间！” 黎叶如梦初醒，怪不得这么久都没遇到大股的恶鬼，原来目标不是她们！ “什么！” 其实谭筱也有隐隐的感觉，因为这次突击的战斗强度很低，比起过去一些更简单的任务都不如。 黎叶略微一思索，眸中极为凝重：“糟了！目标是小鹏！” “啪！啪！啪！” 突然，通往八楼的楼梯口传来鼓掌的声音。 “准确的判断，不愧是猎鬼组组长。” 黑暗中，一个男人从承重墙后走出，他扶了扶帽檐，墨绿色在瞳孔在黑暗的衬托下格外瘆人。 第205章 发展:殉教者人杰 透过月光，男人张着一副很普通的面容，看上去就像众多上班族之一，惨白的脸色似乎是因为加班太多而失去血色。 “不要理他，筱筱，我们走！” 谭筱听闻后点点头，随黎叶往楼梯口赶。 只见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打了个响指，顿时，黎叶和谭筱仿佛感觉到了什么，齐齐停在楼梯口，然后，一声爆炸震得整栋居民楼灰尘簌簌落下。 黎叶深吸口气，回身死死盯着男人：“你找死！” 男人摆着苦瓜脸，即使勉强笑起来看上去都很虚弱。 “自我介绍一下，我……”男人想了想，换了个称呼，“这个男人叫周卫。” “大小姐……” 谭筱面色凝重，因为眼前之人看上去精神状态并不好，而且刚才的爆炸估计将通往楼下的楼梯炸垮了，也就是说，他们被困在这里了。 但黎叶却看向另一侧电梯，此刻电梯还是正常运作的，但由于周卫的存在，她们无法把赌注放在电梯上，估计，故意炸毁楼梯而不波及电梯，对方就是赌定了将拖延时间贯彻到底，无论出于哪种情况她们都不能冒险。 再者，有内鬼的存在，黎叶不是不能理解鬼为什么会拥有炸药这种管制武器，但，问题的根本在于，这些鬼似乎早就知道她们要来。 这个推测让黎叶心中蒙上一层阴影。 她迅速给所有组员发了一条消息，然后双刀拔出。 “小心点，筱筱，估计这家伙有特殊能力。” “了解！” 周卫看着警戒的两人，依旧是那副惨笑：“你说得对，我是来找死的。” “成全你！” 谭筱双枪一抬，子弹宛如火舌倾泻。 “噗噗噗噗噗——” 子弹尽数射入周卫体内，在子弹的推力下，周卫摇摇晃晃节节后退。 但谭筱并未松懈，因为她们都很清楚，普通的火器根本无法杀死恶鬼。 “哈哈哈哈哈哈……” 随着身体上出现越来越多弹孔，周卫反而狰狞地笑起来。 突然，黎叶目光一凝：“筱筱！小心！” 话音刚落，黎叶立刻往侧方闪避。 此时周卫身形一顿，双臂前倾，顿时，无数弹壳宛如离弦利箭直奔黎叶二人。 谭筱反应也不差，在异变突发的瞬间，她就开始闪避。 就像谭筱一开始倾泻火力一样，周卫的反击足足三秒钟，面前墙体千疮百孔，到处硝烟弥漫，整个一人间杀器。 谭筱和黎叶躲在承重墙后等待疾风骤雨般的攻击过去，谭筱识趣地收起双枪，因为射击只会给己方带来危险。 但周卫接下来的话却让两人陷入疑惑之中。 “其实，我们本不想与你们为敌。” 两堵墙后，黎叶和谭筱对视一眼，彼此都能看出对方的困惑，她们遇到过的鬼都凶悍无比，而这只鬼似乎攻击性并没有那么强，占据上风却没有继续进攻，真是奇哉怪也。 “你什么意思！把我拓东区居民当成饵食肆意杀害，难道不该死么！” “在你们看来是这样，但实际上，导致这样的结果，是你们逼的。” “我们从未逼你们杀人，反而是你们肆意妄为让我们不得不拿起武器！” 黎叶死死握着手中的刀，无数牺牲的战友让她明白除恶务尽的道理。 其实她本不必使用冷兵器，她本可以使用热武器躲在安全的范围击杀恶鬼，她本可以不用身先士卒抢着主攻敌人最坚实的堡垒，但，不这么做的话，牺牲战友的热血何时才能冷却下去，被恶鬼坑杀的灵魂何时才可以安息！ 看着黎叶拿刀颤抖的手，谭筱不由得回想起她发现黎叶真实身份的那天晚上，而那一次鬼袭击的目标正是她。 她活下来了，恶鬼的血液却染红了黎叶的身躯，仿佛将一切罪恶背负。 那时，她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有些憧憬自己这位好闺蜜不为人知的一面。 曾经黎叶无数次问她为什么加入猎鬼组，她都没有正面回答。 实际上，她想说的是：“将快乐分享可以获得双倍的快乐，而将罪恶分担只用承担一半的罪恶。我不想再看到你眼神疲倦、背影落寞，我所秉持的，只有正义，还有，你。” 无法说出口的话，无法传达的心意，只会一次又一次化为力量寄存在谭筱心底。 “你们要保护的人，真的是想活下来的人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黎叶的吼声在整个七层回荡，那些逝去的生命，本该好好活下去的人，又怎么会被区区几句话粉饰！ 周卫依旧是那副沉寂的态度，仿佛黎叶的愤怒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就像这个男人一样，在吃掉他之前，我跟踪了他好几天，他每天晚上都会走同样的夜路回家，都有着同样的埋怨，讨厌加班、讨厌上司、讨厌同事，抱怨疾病、抱怨痛苦、抱怨不甘，有时甚至恨不得被我们吃掉。” 讲到这里，周卫深呼口气：“我本以为他只是说说，毕竟以你们人类的虚伪，欺骗是常有的事，但是，当我满足他的愿望时，虽然他的神情很恐惧，却没有一丝挣扎，所以我明白，他不会让你们救的。” 周卫似乎并不在意黎叶与谭筱的回答，继续说道：“其实你们人类的保护措施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不是饿疯了，我们也不愿意突袭躲在家里的人，难道不能默认夜晚行走的人是愿意被我们吃掉的人么？我们也要生存。只要制定好规则，我相信我们会和平相处的。” “你是想说，通过放弃一小部分人的安全来保障更多人的安全，对么？”黎叶的声音很冷，让人如坠冰窟。 “准确地说，是放弃不想活着的人或者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当然，如果进食过程中我们被杀，自然没有任何怨言，但相反的，如果你们人类被杀，也不该有任何怨言。” “呵……”黎叶从墙体阴影处走了出来，鸣鸿和龙雀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那我可以告诉你，在生命面前绝不妥协这点，是我们和你们的本质区别！” 第206章 发展:诅咒者地蛛 “绝不妥协么？”周卫重重叹息一声，看上去十分遗憾，“天芒说得对，人类在灭绝之前，是不会考虑我的想法的。” 天芒！！！ 此话一出，黎叶和谭筱都瞪大眼睛。 “是与不是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的谈话就此结束，接下来，只能用实力来说话。” 周卫看了眼月光，墨绿瞳孔中满是失落：一切都在你的计算中，对么， 刀锋转瞬而至，鸣鸿与龙雀伴随交叉的青影与红影直奔周卫。 黎叶看得很准，即使周卫可以免疫子弹，但总不能连冷兵器都能免疫吧，尤其是以锋利着称的鸣鸿。 上古时代，鸣鸿以凶闻名，刀势凶猛，几乎无人驾驭。 现在，虽然黎叶手中的鸣鸿是翻版，但仍旧以高超的工艺保留些许特性，无坚不摧。 果然，周卫没有以身硬挡，拉低帽檐，仅仅通过黎叶的脚步就预判所有攻击。 “装模作样！” 就在黎叶与周卫缠斗之时，谭筱手中飞刀出手，直取周卫头颅。 周卫听声辨位，在被黎叶步步紧逼的情况下一记后空翻躲过两人攻击，但是帽子却被飞刀死死钉在墙上，露出光秃秃的地中海发型。 “杀！” 黎叶再次欺身而上，双刀愈发灵巧刁钻，她死死盯着周卫，预判他所有动作，终于给他带来了一点压力。 谭筱则在侧翼牵制周卫，一旦对方露出破绽，她将一击必杀。 楼下，白枫和苏秋白也陷入苦战，鬼越杀越多，仿佛无穷无尽，二人体力是有限的，在不断对峙中消耗，几次陷入险境。 好在有小鹏接应，每当两人遇到危机时，最关键的鬼都会被爆头而成为突破点。 三人配合之下，大量鬼被击杀。 就在此时，白枫和苏秋白的呼话机同时收到消息。 白枫抽空看了一眼，顿时如遭雷击。 他看了眼居民楼，此时黎叶和谭筱还未出来，结合消息内容，这两人很可能被什么牵制住了，而他和苏秋白这边只有无穷无尽的普通恶鬼，也就是说，目标是陈鑫鹏！ 有内鬼！ 和黎叶一样的，白枫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专门对付猎鬼者的陷阱！ 虽然苏秋白说过他们是通过审讯内鬼才得到情报，但，那个内鬼何尝不是隐藏更深的内鬼的棋子呢！ “消息说什么！” 不远处，苏秋白杀红了眼，手中铁棍挥舞，仿佛要卷起龙卷风般，周围的鬼一个接一个被拍飞出去，他根本没时间做其他动作。 “苏兄，掩护我，小鹏有危险！” 苏秋白目眦欲裂：“有人出卖我们！啊！” 愤怒让铁棍更加迅疾，不知不觉中，苏秋白竟杀出一条血路。 “苏兄，保重！” 白枫看了居民楼一眼，如果短时间内，黎叶和谭筱还不出来的话，恐怕他的离去，苏秋白会…… 来不及多想，白枫毅然决然往小鹏的方向赶去。 苏秋白自然看出白枫的犹豫，目送白枫，他微微一笑，多年的苦修只为今天，不吝惜汗水，战至力竭！ 楼顶，晚风呼啸，正在掩护苏秋白和白枫的陈鑫鹏突觉后背一凉，立刻抱着狙击枪连滚好几个圈。 “轰！” 在他眼中，一只腐朽得宛如僵尸的鬼双拳并砸，地面皲裂。 “好大的力气！” 小鹏不由得惊叹，但手中动作不停，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枪口调转，甚至都不用瞄准，一枪爆头。 末了，小鹏吹了吹枪口，自言自语道：“不会真以为我只会远距离狙击吧？” 就在鬼爆头之后，异变突生，一道黑影从那只鬼的颈椎钻出，直奔小鹏，速度之快，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小鹏想躲，但那黑影不由分说爬上他的后背，小巧如莲藕一般的胳膊抱住他的脖颈，柔嫩的小腿勾住他的胸脯，顿时，小鹏感觉身体一沉，仿佛背上一座大山。 寒气不断侵扰小鹏脖颈，他感觉得到，是他背着的东西有古怪，那东西是活着的！ 拼命去抓住那东西的头部，小鹏用力薅，但小东西抓得很紧，用力的下场竟是他感觉到一丝窒息。 但也仅此而已，后面的小东西除了让他有种身体被迟滞的感觉外，似乎并不打算啃上一口。 “中了我的诅咒，除非杀掉我，不然无法解除。” 就在小鹏挣扎时，唯一的楼道门前，一个妩媚的女子现身，她身着清凉，露出的肌肤上铭刻着不知多少幅狰狞蜘蛛的纹身，最摄人心魄的是对方深紫色的瞳孔，仿佛深邃的寒潭引人遐想，直至被冻僵。 “哼哼，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地蛛。” 小鹏立刻警惕，只从气场，他就判断出这名蜘蛛女子的实力绝非一般恶鬼所能比的。 “好俊俏的人类，待会姐姐我会好好疼爱你的。”地蛛舔了舔手指，有些扭捏。 小鹏摆摆手，似乎并不怕地蛛：“说实话，我对你这种身材劲爆、长得又好看的女性根本没有抵抗力。” “是吧是吧？”地蛛紫色的深眸连连变化，“那你就做姐姐我的奴隶吧？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能蹂躏你的，只有我。” “欸～～～”地蛛媚眼如丝，但眸底寒光逐渐显露，“你有喜欢的人了？是那个拿双刀的女孩子？” 小鹏不为所动。 “那就是那个拿双枪的女孩子？”地蛛巧笑嫣然，“看起来我猜对了，但无所谓，这个时候，她们应该被人杰解决了。” “人杰？！”小鹏神色一变，这时他心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而与此同时，猎鬼组的呼话机来消息了。 第207章 发展:暴食者天芒 “天芒！！！” 小鹏目眦欲裂，恨不得立刻杀掉地蛛，但是，当初四方街惨案还历历在目，只从气场判断，这个地蛛的实力不输天芒。 当年猎鬼五组全员出动都没能杀掉天芒，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真的可以对付与天芒同级别的地蛛？ “暴食者天芒，诅咒者地蛛，还有殉教者人杰，为了对付你们猎鬼者，天芒还真是煞费苦心。” 此话一出，小鹏心神俱震：这是陷阱！ “选择吧，是成为我的奴隶，还是被我吃掉。” 对于人类的恐惧，地蛛十分受用，此时整栋楼已经成为她的巢穴，小鹏根本不可能跑掉。 “如果成为你的奴隶，我需要做什么？” “哦？”地蛛有些意外，“舔我的脚趾，毕竟脚趾是我的敏感带，还有就是，满足我的**，啊～我会给你生很多很多小蜘蛛。” 突然，小鹏背后正在打字的呼话机被切成两半落在地上，然后在蛛丝的拖拽下送到地蛛面前。 “咔！咔！” 两脚，呼话机就被踩得粉碎。 “耍小聪明可不是好孩子。” 地蛛语气愈发阴冷，诅咒者的称呼可不仅仅指她的诅咒，还有对敌人心理的把控，就像是对敌人下了心蛊一样，料敌先机。 见目的暴露，小鹏也不再装乖宝宝，一发近距离的甩狙，在地蛛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就已出手。 然而，地蛛却不闪不避，指尖微微一动，空中形成蛛网将子弹包裹，随后，“轰”得一声，子弹在被拦截的一瞬间爆炸。 地蛛用手臂挡住爆炸余波，随后横扫，爆炸激起的灰尘顿时烟消云散。 “以降低子弹穿透力为代价，提高子弹的爆破力，不错的爆头手段，但在我面前，没用。” 灰尘散去，哪里还有小鹏的影子，只有一杆被丢弃的狙击枪。 “以弃枪为代价强行提高行动力？只可惜，你中了我的诅咒。” 手指微微动两下，正准备偷袭地蛛的小鹏脚下突然出现蛛网，严严实实地将小鹏罩起。 看着疯狂挣扎的蛛网，地蛛这才露出獠牙：“挣扎吧，你越是挣扎，毒素侵入得越快。” 此时被卷入蛛网的小鹏愈发觉得身体沉重。 要被吃掉了么？ 这是小鹏一丝意识尚存之际最后的想法。 ——————————————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还会选择成为猎鬼者这条路么？ 十年前。 那时我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学校、家两点一线。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学习，大概和我一样年龄的人都在学习，所以我也要学习吧。 背负着父母和老师的期待，我只能埋头苦读，然后考出好成绩，即使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人在意，即使，没有任何朋友。 大概，英雄都是孤独的吧。 我这样想着，对周围的一切愈发不屑，对于学生来说，成绩就是一切，我只需要一骑绝尘就好。 但是，我终究还是意识到，成绩好也许并不能改变什么。 那是一个夏日的夜晚，也许是晚饭喝的水有点多，我起夜了，闷热让我无所适从，打开窗户才勉强感觉到一丝清凉，那时的感觉，就像是被什么拯救了一般。 来到走廊，我正准备去厕所，发现爸爸妈妈卧室的门开了一个缝隙，里面并没有传来爸爸的鼾声，反而是窸窸窣窣、什么东西黏糊糊的动静。 难道有老鼠？ 我这样想着，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在我的印象中，老鼠是那种刚毛很多、尖嘴尖脸的可怕生物。 这时候我反而觉得空气不是那么闷热，不断沁出的汗水开始变得阴冷，滑落的时候如同指甲在轻轻抚摸皮肤。 我蹑手蹑脚来到父母门前，借着月光，我看到了更恐怖的怪物正在啃食我的妈妈。 那副血腥的场面着实吓到我了，我的手脚四肢开始发痒，逐渐无力，也许，那就是死亡吧…… 我瘫坐在地，小腿不听使唤地踢了一下卧室门，顿时，狭小的缝隙中，我和那怪物四目相对，心都要从嗓子眼里飞出来。 那怪物不再理会床上的尸体，而是浑身浸染血液向我走来。 会死的！绝对会死的！ 即使头脑再好，成绩再优秀，我脑中也没有任何公式可以救我，无力感深深攫取我的心，我只能眼睁睁看着腥风刮过。 “吱呀——” 怪物一把把门扯下来，合页处金属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我立刻低头闭上眼睛，等待死亡到来。 “噗呲——” 那时我大脑里一片空白，只记得似乎听到什么动静，然后粘稠的液体泼了我一身，强烈的腥味让我有种想要作呕的冲动。 我连忙捂住嘴巴，再抬头时，只见一只无头怪物挣扎了几下轰然倒地，脊柱处，血液还在一管一管地往外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一刻，我只感觉到深深的恐惧，周围世界开始变化，所有墙壁都变成蠕动的肉块，而倒在我面前的怪物变成肥硕的虫子，绿油油的刚毛吓得我想哭。 但是泪水流不出来，我只能“咿呀咿呀”地叫，以此来表明害怕。 这时，一只巨型螳螂走到我面前，盯着他的复眼，我有种想吐的冲动。 “喂，你还好吧。” 那只螳螂竟然口吐人语！！！ 再一次醒来后，我开始长达两年的治疗，在医生的帮助下，我总算可以区分人类与怪物。 在此期间，我知道当初救我的那个人叫彭落，而他也会经常来看我，虽然我每次都会被他吓到就是了。 出院后，在彭落的安排下，我开始了猎鬼组初训。 其实我骗了所有人，我的病没好彻底，周围依旧是红彤彤的肉块，只有当我仔细看一个人的时候，才能看出对方原本的人类模样，即便如此，我也能看到对方身上怪物的残影。 但习惯了之后，我就会知道，遇到这种人时，要把对方当人看待。 也许是当初惊吓过度的后遗症，尽管彭落对我期待很大，但我还是很怕死，不光武器选择射程最远的狙击枪，就连初训也无法正常完成。 就这样蹉跎了一年后，我才遇到改变我的那个女孩子，谭筱。 第208章 发展:可爱的女孩子 如果说有什么原因能让我第一时间注意到一个人的话，那么ta一定是人。 我记得那是新一届初训人员的欢迎仪式，从形形色色的怪物中，一个女孩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她是人，没有任何滤镜，仅仅从我的视角看，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没有一点怪物虚影。 自我介绍过后，我知道她叫谭筱，很可爱的名字。 老带新分组的时候，我破天荒地和她一组，其实这样也好，我不需要太集中精力，也可以不讨厌她。 老带新，说到底，像我这种一年还未通过初训的人已经成为弃子，除非有惊艳表现，不然不可能进入复训组，所以由我们这种人带新人尽快熟悉环境，熟悉训练。 她真的很有活力，就像问题宝宝一样，什么都要问出个所以然，训练也很认真，能看出她很想快点成为猎鬼组的一员。 赶着送死么？ 我觉得很可笑，活着难道不好么？ 她可能还不知道吧，猎鬼五组荣耀的背后，是无数堆砌的骸骨。 出一次大任务，就是一次大换血，更何况平时还有小打小闹，夜间巡逻之类的。 所以猎鬼组的筛选越来越严格，秉持宽进严出的风格。 这里不同于其他地方，天才并不是夸奖，而是迈向死亡的第一步。 我和她的交流很少，即便她对于我来说是特别的存在，从第一次训练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不是一类人，她是天才，而我是庸才。 期间，我听到不少流言蜚语，貌似她也是某个重要级人物推荐过来的，那人很可能是猎鬼组正式成员。 背负期望，所以才这么努力么？但是啊，你终究会明白人的生命是多么脆弱。 我们的关系只限于训练时一同作战，平时说话都很少，直到年末，初训考核时。 不出意外，谭筱顺利通过测试，而我则又一次名落孙山。 看着她通过考核后兴奋的笑容，我心中不自觉被刺痛，该教的我都教了，是时候说分别了。 分别最是哀愁，我在心底默默恭喜她之后，就回去休息了，之后她们还有庆祝会，我就不凑热闹了。 “喂，刚刚的考核你为什么放水！” 走到半路，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我停下了。 “你在说什么啊？我要是真有能力，也不至于两年留级。” “哦？被彭队看重的人就这点出息？你以为我们一组是随机分的？” 这时，我才意识到，又被那个螳螂男算计了。 “好吧。”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摊牌，“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对于你放水这点，我很不爽！” “我只是怕死，并不是放水。” “胆小鬼！” “随你怎么说，我不是你，没有兴趣去前线送死。” “突然感觉你的性格好恶劣！如果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你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那你呢？因为被人救了，所以要报恩？” 我觉得很可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知他人苦，莫劝人善良，之前还觉得她很可爱，现在看起来，性格同样很恶劣。 “我听说过你的事。”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转过身时，她的面庞映入眼帘，占据我整个瞳孔。 “靠得太近了。”我不落下风与她对视，只要我不表现出一点尴尬，尴尬的就是她。 “你可以躲远点。” 我承认，这句话撩动我的心弦，但已经被幻象折磨得精神衰弱的我，可以永远保持这副死人脸。 眼前少女巧笑嫣然，似乎赌定了我会尴尬。 “彭队知道你的病还没好，不要再装了，我可是怪物，害怕就说出来嘛，还是说……你看得多了，已经对我这种程度的惊吓完全不起反应。” 卧！槽！ 此刻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因为她并不知道，我眼中的她，并不是怪物。 少女犯规的冒傻气，那份可爱差点融化我的心。 就在发呆的时候，我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 “哼哼！接着装啊，怎么不装了，害怕了吧！” 看着少女双手掐腰，神气地抬起下颌，我不由得擦了擦鼻尖，关键这种事还没办法解释，如果我说是被萌翻的，估计会更丢人吧。 “你、你笑起来的样子好狰狞。” “嗯？” 眼看少女像是找到新奇玩具般的样子，我不由得看向另一边的草丛。 有个典故怎么说来着，你越觉得一个人可爱，就越会觉得不论她做什么都可爱，嗯，对，是疑邻盗斧…… 突然，少女蹲下身，凑到我面前，用食指和中指撑起嘴角：“这样吓不吓人？” 太……可爱到犯规了！ 不行，不能笑，要忍住，笑出来她会发现我在骗她。 “都开始颤抖了，哼哼，让你不认真考核，吓死你！” 我不停地眨眼，只为掩饰眼角可能出现的笑意，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憋笑原来这么辛苦。 在被少女一阵无情摧残之后，我在即将忍不住的时候踩了刹车，及时转换话题。 “你为什么一定要加入猎鬼组呢？” 少女不再搞怪，收起玩笑的态度，一本正经道：“我被我的朋友救了，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和她是挚友，但直到被她从鬼的手上救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离我很遥远，我原来根本不懂她心中真正的感情。” “所以不惜追到猎鬼组，做到这种地步？” “是啊，在学校的时候，她从来没表现出一丝痛苦，反而将快乐带给她人，所以，我想用我手中的枪去替她分担一半的罪恶。很可笑吧！” 我摇摇头：“对我来说，生命是最可贵的，但你若有赌上性命的觉悟，我便支持你这份感情！” 少女微微一笑，随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板起脸：“刚刚吓到你了？” 我回过神来，深吸口气，夕阳下少女的笑容，仿佛有种感染人心的魅力。 “还好，只是太突然的话，对心脏不好。” “对不起啊……” 我知道少女再一次误会了我的意思，但是我却感谢自己的病，如果没有它的话，我就无法在瞒着少女的情况下，偷偷独享这份可爱。 第209章 发展:来不及告诉你 “所以你呢？还要继续沉寂下去？” 我知道少女希望有一天能和我一起并肩作战，但是，今年考核过已经了，如果想追上少女的话，只能等明年。 以少女的资质，不出意外的话，她复训只需要一年，即使我复训进度再快，也还是会和她差一年，一年，足够发生很多变数，比如：死亡。 就算我追到猎鬼五组，成为猎鬼组正式成员，但是，若那时少女已经牺牲，对我来说做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还是不行么？” 少女的语气是那么失落，我的心里也越发煎熬。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 “如果你能保证进入猎鬼五组之后的第一年不死的话。” 少女听后似乎有些疑惑，随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为了我么？” 我不去直视少女的眼睛，总觉得那目光很刺眼，不能再让她继续得意下去了。 少女起身，走到我视线前方，巧笑嫣然道：“是不是为了我？” 我继续偏过头去，不去看她。 少女仿佛来劲了，横移两步，嘴角不自觉上扬：“你喜欢我？” 我没有理会，真是不好意思，死鱼眼不会露出一丁点情绪波动，别妄想撬开我的嘴。 少女不依不饶，自言自语道：“不对啊，我可是怪物，你……难道是重口味的变态？” 我直接翻了个白眼，为了逼我显形，连自己都骂？但是看她的样子，貌似都没发现她这句话的巧妙之处。 “不理我？害羞啦？”少女指着我，仿佛第一天认识我一样，“哇！竟然对着怪物害羞，你、你果然是个变态吧！” 任她怎么说，我自岿然不动。 一番自导自演过后，少女才泄气，不情愿地坐在地上。 “喂。” 我偏过头，只见少女拍了拍我肩膀：“我答应你了，不会死的，一定要来啊，变态！” “不要以为一本正经我就会忽略最后两个字。” 少女冲我比了比大拇指：“接得好！那就这么决定了，为了我也一定要来。” 少女走了，留下我独自一人思考人生。 等到夕阳完全落尽之时，我才起身。 如果这世间有什么可以让人赌上性命的话，那一定是少女的微笑。 一年后，我不负众望进入复训组，在迎新仪式过后，谭筱等一批三人正式加入猎鬼五组。 看着少女如愿以偿，我摸了摸枪管，心中祈祷：在没有我的这一年里，一定要活下去！ 接下来就是半年后，由于四方街行动人手不够，我和复训组一部分表现优异的成员被临时抽调。 终于可以并肩作战，即使是临时性的，我也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她。 其实当时我们这些复训组成员并不知道任务的具体内容，只是听说要对付一只叫天芒的猛鬼，我们负责策应和牵制，最终出手的还是猎鬼组的正式成员。 对于我来说，一切都无所谓，只要将枪口之下的恶鬼全部处决就可以了。 但，我还是低估了任务的难度。 四方街行动最终演变为四方街惨案，尽管我已经尽全部力量去击杀恶鬼，但是，天芒的强大超乎想象，在我的狙击镜中，彭队，那个曾经救过我的男人，为了掩护所有人撤退，只身挡住天芒和一众恶鬼。 生命，就那么不值得珍惜么？ 不知为何，我的眼角湿润了，赌上性命的感情，不应该被任何人嘲笑！ 他当初救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抱着这样沉重的感情呢？ 抱歉，我没能早点来，浪费了你的感情。 失落的情绪一直蔓延到训练所，经统计，此次任务猎鬼五组阵亡三分之二，复训组只有我一人生还。 惨痛的代价给所有人敲响警钟，人类，并不是无所不能的，鬼，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我只能看着谭筱趴在一个女孩怀里哭泣，尽管那女孩眼中也饱含泪水。 “决定了……” 谭筱的声音很轻，但我却注意到了。 “决定了……我决定了……” 谭筱的眼神逐渐坚定，随后充满仇恨的怒火：“我决定与这世间一切罪恶战斗到底！绝不放过任何污秽！我心中贯彻的只有正义！” 正义么？听上去像是很幼稚的词汇呢。 但我明白的，悔恨有过一次就够了。 此刻我眼中只有谭筱，并在心底许下承诺：如果你为正义的话，那我便为美人。 之后，由于我在四方街惨案中表现优异，被破格提拔为猎鬼组正式成员。 我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但来这里的人，又有谁不是做好觉悟呢？ 我发觉当我念头通达后，盯着谭筱看的时间变多了起来，有时在发呆，有时真的在看她。 被她发现后，她总是有些埋怨。 那时我便会说：“因为我喜欢你啊。” 但换来的确实谭筱的鄙视：“现在不是考虑那些的时候，变态。” 也许之后说喜欢的频率变多了，她的回答又变成：“单身久了，看怪物都长得眉清目秀，是么？” 我知道，就像是狼来了一样，喜欢的话说多了，她也只当我是在开玩笑。 但是无所谓，如果我的表白能让你心情缓和一些，无论多少遍，我都会说的，即使被你当成变态，又或是被你当成图谋不轨。 —————————————— 身体越发使不上劲，就如同那时一样。 蛛丝内，陈鑫鹏意识逐渐模糊。 你已经强大到不再需要我保护了，筱筱……我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承诺。 虽然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其实你在我眼中是漂亮的女孩儿，但是足够了，谁让我太贪心，想多独享一会你的可爱呢…… 永别了，筱筱…… 随着蛛丝一动不动，地蛛知道，里面的人已经彻底断气。 “也没什么难的，天芒那家伙净会操些无用的心。” 就在地蛛打算吃掉陈鑫鹏时，突然一根手指微微摇晃。 “有人闯入，还是一个人。” 地蛛看着蛛网内的尸体，深紫色瞳孔微微闪烁，然后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虽然有些麻烦，但是为了完成任务，还是奢侈一次吧。” 第210章 发展:最后的讯息 走入大楼后，白枫突然有种隐隐的不安。 看消息中黎叶的语气，她似乎并不觉得她和谭筱遇到敌人的主力。 而他和苏秋白与大量鬼缠斗这么久，鬼的目标似乎也不是他们。 看起来，从一开始对方就打算除掉小鹏。 漆黑的楼梯口仿佛深渊的入口，不止这点，白枫感觉四周都怪怪的。 是声音！ 白枫猛的一惊，从收到黎叶消息开始他就往这边赶，距离小鹏上一次狙死鬼才仅仅过去五分钟，难道敌人在这短短五分钟里就结束了战斗？ 想到此处，白枫再也顾不上危险，爬楼梯飞速往楼上赶去。 爬到一半时，楼上突然传来枪响，白枫双眼一眯，脚下生风，在莲步的支撑下，飞奔而去。 在击杀庞大数量的鬼后，白枫的身体素质恢复到布拉格市的状态，但是踏雪迟迟施展不出来。 即便没有顶级轻功的加持，白枫也有信心。 离楼顶越近，白枫越小心，虽然他刚刚听到小鹏的枪声，但，一切情况未明朗之时，他始终保持戒心。 来到楼顶，白枫透过虚掩的门缝看到小鹏正靠在墙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远处，几个类似僵尸的鬼正逐渐逼近。 目光下移，就在离门口不远处倒着一具无头女人的尸体，之所以判断出是女人，是因为她穿的衣服，以及浑身代表不详的蜘蛛纹身。 没有头，也就是说已经被杀死了，看起来，这女人就是这群鬼的领头。 想到此处，白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起来，首要敌人已经被小鹏击杀。 一把推开门，莲步诡谲难测，在小鹏惊讶的目光中，白枫将包围他的五只鬼枭首。 但，就在这些鬼倒地后，脖子切口处的血肉被里面什么东西推开，一双双眼睛在胸腔里直勾勾盯着白枫。 “这是……” 就在白枫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里面的小鬼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钻出，死死抓住白枫后背。 五只小鬼附加的诅咒让白枫整个身体往下一沉。 就在白枫以为这群小鬼要啃食他的血肉时，却发现它们不动了，仅仅是抱着他。 “你还好吧，小鹏？” 忍着身体上的不适，白枫回身看向小鹏。 “哈，白枫，没想到第一个赶过来的人是你，看到那个女的了？” 白枫点点头：“你杀的？” “这就是小瞧狙击手的下场。”小鹏苦笑，用枪支撑着站起身，“一番苦战，好在她没想到我会近距离甩狙。” “你好好休息，不要乱动，我搜查一下四周，既然敌人以你为目标，就不会这么简单。” 白枫依旧谨慎，正是这份谨慎，才让他从数次出生入死中活到现在。 “好，拜托你了。” 白枫点点头，环顾四周，楼顶掩体很少，只要稍微检查就可以确保安全，而且，他是从楼底一路爬上来的，如果有其他鬼的话，不可能碰不到。 正要抬腿，异常沉重的小腿坠得白枫整个人呆立当场。 身体变得好重！ 白枫微微侧过头，映入眼帘的是双眼如同黑窟窿的小鬼的头。 略微思索，白枫便明白他身体上的变化正是这些小鬼引起的。 一刀毫不留情地切开小鬼头颅，黑乎乎的血液淌遍整个侧身，但小鬼的身体依旧死死抓着白枫不松手。 无奈，白枫只能砍断小鬼四肢，小鬼被削成人棍掉落在地，但那双如莲藕一般白净的小手依旧死死抓着白枫，让他动弹不得。 这是能力！ 白枫立刻意识到这点，但是周围静悄悄的，并没有危险的预兆，难道说，这些小鬼的能力是僵尸鬼死后触发的？真够难缠。 在小鬼坠地的加持下，白枫并非迈不出步子，只是身体像灌了铅般，每走一步需要停顿一下。 他没看到的是，身后，一双眼睛正仔细观察他别扭的走路姿势，随后，那双眼睛的主人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就在他打算行动之时，白枫的声音及时制止住他。 “小鹏，你知道敌人的身份么？” 此时白枫来到铁丝网前，通过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街角战斗。 小鹏刚刚应该就是在这个位置掩护我和苏兄的吧。 手指搭在铁丝上，楼下，苏秋白正在恶鬼漩涡里挣扎。 “据她自己说，她叫地蛛，是天芒的手下。” 小鹏立刻停下指尖动作，从看到白枫开始，他就有种隐隐的预感，这个男人不简单，仅仅通过眼神，他就知道这个人绝对深不可测。 所以，他很小心，在见识白枫的轻功后更加谨慎，即便白枫中了五只小鬼坠地诅咒，他依旧追求一击必杀，在此之前，他不想让白枫生疑。 但白枫的态度让他感觉有些奇怪，似乎对天芒这个名字并不敏感。 略微思索他就明白，看起来，黎叶他们还没和他说关于天芒的事。 眼看苏秋白一次次落入下风，白枫急在心里，但是，突然之间，他手指触碰到一段凹凸不平的铁丝，差点划伤他。 他正要收手时，一串代码突然从脑中闪过。 这是……摩尔斯电码！ 白枫再一次摸上刚刚凹凸不平的铁丝。 “x—i—a—o—x—i—” 小西？不对！是小心！ 但是，小心什么呢？ 这时，一个由光斑组成的钱绘萱出现在白枫身旁，俏皮道：“小白枫，不要忘记哦，蜘蛛可是天生的猎食者～” 光斑散去，白枫已恍然：他是地蛛！ 他不停摸着这串摩尔斯电码，手劲儿越来越大，即使手指被割破流血都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快速治愈可以痊愈他所有外伤，却不能平复他内心的痛苦。 这是第几次了？ 白枫眼神逐渐冰冷，他没有选择，既然小鹏已经把接力棒交到他手上，他只能选择接过，然后毅然决然地走下去。 “苏兄有危险，我下去帮忙，你躲起来，一切小心！” 白枫转过身，在小鬼坠地诅咒之下，他以非同寻常的毅力快步往门口走去。 “等等！你这幅样子……” “我没事。” “不，我和你一起去，让我躲在安逸的地方我可不接受，我们是同伴，对么？” “同伴……”白枫沉默无言，他很想吼出声，难道玩弄尸体还不够，还要玩弄感情么！ 但他没有，他不能浪费小鹏为他制造的机会。 “好，我扶你去。” 机会！ 同样的想法在两人心底升起，白枫捏紧藏于袖口的小刀，而小鹏同样微微勾起手指。 第211章 发展:交锋 三米。 两米。 一米。 随着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危险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 就是现在！ 杀戮的光芒从两人眸中一闪而逝。 莲步踏出，在五只小鬼坠地诅咒的加持下，白枫浑身骨骼噼啪作响。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硬生生将白枫极速宠冲刺的身影扭曲、变形，强行突破身体极限的后果很严重，但相对的，那一瞬的速度，白枫有自信，地蛛绝对躲不开。 但是，在两人诧异的目光中，一道由蛛丝编织成的光滑银幕将两人完全阻隔。 白枫目光一凝，突如其来的变化并未让他的动作迟疑，相反，他毫不畏惧向前冲锋。 仅一瞬，银幕被分割成两段，浓密的蛛丝散落在地，而那银幕之后却并没有地蛛的身影。 “呼……呼……” 穿过银幕后，白枫呼吸有些急促，小鬼坠地的诡异诅咒给他的身体带来很大负担，此刻他拿刀的手有些颤抖。 伴随银幕遮挡，地蛛早已神不知鬼不觉来到门口，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当他对白枫动杀机时，白枫也对他动了杀心，所以，本该缠住白枫的蛛网被他硬生生改成保护自己的银幕。 看到自己蛛丝被毫不留情切断，地蛛心有余悸，若不是他提前给白枫下了诅咒，恐怕刚刚那一刀就要了他的命。 太快了！ 这种速度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快！ 虽然情报说白枫才刚刚加入猎鬼组，但怎么说也是猎鬼组正式成员，不可小觑。 虽然地蛛自认为自己已经很小心了，但面对白枫他才知道自己还不够小心。 在他眼中，白枫浑身都在不断颤抖，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在五只小鬼坠地诅咒加持下，还能用出刚刚那一招，恐怕身体已经要支撑不住了。 就在地蛛想要往前踏一步时，脚步突然停下。 他仔细打量白枫，看白枫痛苦的模样不像是装的，但是，万一是引诱呢？ 怀疑，掐断了地蛛想要速战速决的想法。 的确，如果趁虚而入的话，她的胜率至少有八成，但，既然小鬼坠地可以拖累白枫的话，持久战不是更有利么？ 有优势而不去利用、和敌人硬拼，这是何等愚蠢的行为。 想到这里，地蛛嘴角微微一翘，是啊，着急的人可不是他。 不光如此，地蛛做过判断，以他现在和白枫的距离，就算白枫继续使用刚刚的速度，也休想碰到他，反之，白枫只要有一次被他的蛛网束缚，就是死！ “不错嘛，看来我的眼光没错，你的确要比这个男人难缠许多，但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临死之前，能不能告诉我，我哪里露出了破绽？” “呵。”白枫微微抬起头，他听出地蛛语气中的轻佻，“就是你瞧不起的这个男人，把讯息留在铁丝网上。” 听了白枫的话，地蛛眼神顿时冷下来，他这时才发现刚刚小鹏是在拖延时间，而且准备了两个后手，他只是打断了其中一个后手。 “还有，会死的人，是你！” 地蛛听后咯咯直笑：“你见过落入蜘蛛巢穴的猎物还能或者出去么？你现在恐怕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吧。” 白枫隐晦地打量了一下周围，通过刚刚的交锋，他发觉让他感到不寒而栗的是什么了，就是这些挂在地上和墙壁上的蛛丝。 就在白枫专注于蛛丝之际，突然，蛛丝极速涌动，感觉到危险后，白枫莲步踏出，顿时，他的身影逃离原地，而刚刚的地方，蛛丝编织成蛛网兜起，扑了个空。 “有趣，还有余力逃跑，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低估你啊。” 地蛛的声音响起，当他看到白枫踪迹飘忽不可寻时，他就明白，刚才白枫在示弱，如果他那时自认为胜券在握而贸然靠近白枫的话，恐怕会中招。 小把戏罢了！ 对于猎鬼者的难缠，他只是听天芒说起过，连带的，还有天芒被爆头的黑历史，做出这一切的，就是他刚刚杀掉的男人——陈鑫鹏。 只可惜爆头对天芒来说伤害并不是很大，而现在，面对白枫，地蛛才感受到危险。 身中五只小鬼坠地诅咒的情况下还有如此灵动的身形，即使体能被逼到极限依旧冷静等待反杀的机会，一切的一切，无一不让地蛛慎之又慎。 所以，此时地蛛格外专注，白枫双脚刚刚落地，又有一张蛛网从地面升起，想要包裹住白枫。 但是没用的，以步法诡谲难测着称的如影随形岂会如地蛛的意！ 躲避，还是躲避。 白枫能清楚看到地蛛的位置，但是蛛网逼得很紧，几乎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就算他想靠近地蛛，地蛛也会从容躲在安全的位置。 如果说一开始地蛛还有守住门口，阻断他退路的意味的话，那么随着战斗继续，地蛛有意无意选择让开门口，与白枫保持距离为优先。 被看透了么？ 白枫没有丝毫意外，因为最开始一瞬的一击必杀的确对他身体造成的负荷很大，这点瞒是瞒不住的。 眼看地蛛想将他活活耗死，白枫嘴角逐渐上扬。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小鹏是如何被杀的，还有地蛛是如何操纵小鹏的身体的。 透过层层蛛丝，地蛛紫色的瞳孔在黑夜中显得分外妖娆，但是，光点只有一个。 异色瞳？ 疑惑从白枫心底升起，但这还没完，他努力回忆小鹏的模样，衣服干净得完全看不出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再加上自己背后死死拽着的小鬼以及之前异样的枪声。 在蛛网不断笼罩以及体力的极限逼迫下，白枫将所有信息整合，逐步看到真实。 结果只是过程的延伸，而越是离奇的结果，越能推出为数不多可能的过程。 自负，是要付出代价的。 地蛛越是执着于用蛛网捕杀他，就越说明蛛网有问题。 白枫心如明镜，但体力已经不支持他继续下去了，也许是求生欲，也许是临死前看到的一点点希望，他正以极其蹩脚的路线逼近地蛛。 早就察觉到这点的地蛛自然不会给白枫任何机会，他有条不紊地躲在安全区域。 但是，逐渐地，他发现不对劲了，因为他离楼顶唯一的出口越来越远。 他想逃！ 地蛛眼神微眯，心中冷笑：看上去一副要拼命的样子，原来只是为了逃跑而做出的伪装！所以说，人类就是愚蠢，死到临头还在耍小心思。 蜘蛛断然不会放跑到手的猎物，此刻地蛛没有第一时间控制蛛丝围堵白枫，而是先堵门，无数蛛网蜿蜒而上，宛如有生命一般在门口编织出最坚韧的绸缎。 但是，地蛛还是低估白枫了，控制蛛丝拦住白枫去路固然能将白枫拦下，但那一瞬的空挡，却被白枫捕捉到了。 不，应该说，当蛛丝刚刚有往门口爬的趋势时，白枫就已经直奔地蛛而来，带着血雨腥风。 第212章 发展:算计 此时白枫嘴角露出一丝邪笑，刚才躲避蛛网并非无用，通过无数次险象环生，白枫发现地蛛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控制蛛网的形成和间隔都是两秒。 所以地蛛才会躲在距他两秒之外的地方，毕竟楼顶地方就这么大，离得太远反而会暴露更大的防守范围。 正因为蜘蛛是最精明的猎手，所以反而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现在，白枫通过诱导地蛛，在蛛网刚开始形成的一瞬间直奔地蛛，加上控丝间隔，足足三秒钟的时间足以让他切掉地蛛的脑袋。 身体开始造反，连续长时间在极限状态下施展莲步的白枫已经油尽灯枯，但他依旧凶狠地朝地蛛袭来，面目狰狞。 但是，迎接他的并不是地蛛惊恐的表情，而是同样不怀好意的笑容。 “蜘蛛可是天生的猎食者，不要小瞧蜘蛛的直觉。” 钱绘萱的话在白枫脑海中响起，白枫双目一凝：这是陷阱！他根本没有轻敌！ 仿佛是印证白枫的话一样，就在白枫即将碰触到地蛛之时，脚下突然升起蛛网，蛛丝环环缠绕，欲将白枫包成饺子。 上钩了！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躲得开！ 眼看蛛丝一点点将白枫缠绕，地蛛终于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是的，从一开始，他就在欺骗白枫，他故意将控丝节奏压制在两秒，因为他相信，人在极限状态下是无法注意到隐藏在表象之下的阴谋的。 正是因为专注于眼下的危险，正是因为对死亡的畏惧，正是因为对敌人的无知，正是因为，你很冷静！ 白枫给地蛛最深的印象就是冷静，像一块冰，无论何时都会采取最正确的措施，所以他相信，这样的人一定会注意到他的控丝节奏，从而展开奇袭。 但真相往往是残酷的，他的控丝节奏并不是两秒，而是一秒！ 之所以本能地与白枫保持两秒距离，也是因为万一白枫耍什么花招，他结网需要一秒，下一次结网的间隔也是一秒，即使浪费一次结网机会，他依旧能在白枫赶到之前再次结网。 真正的猎食者，怎么会把自己逼到绝路呢？ “我真的很佩服你，但还是请你去死吧！” 地蛛左瞳紫光大放，似乎能看到白枫被蛛毒侵蚀安眠的场景。 但，即使整个身体都处于蛛丝的包围下，白枫依旧笑了，那眼神中有讥讽，也有哂笑。 “死不认输么？无所谓，我是实用主义者，只要……” 还不等地蛛的话说完，突然，空气中传来“嗡”得一声。 地蛛目光一凝，逐渐放大的瞳孔中，是天旋地转的世界。 身首异处！ 空中突然飙出一条血线，与此同时，白枫也被蛛丝牢牢包裹，随着他身体倒地，空中血线也垂落在地。 “嗤——” 蛛丝内，刀尖露出头来，然后一记竖劈，蛛丝被剖成两截，白枫迅速从蛛丝内滚了出来。 “呼……呼……” 仰望星空，白枫贪婪地吮吸着空气，但是，随着视线开始模糊，他立刻意识到蛛丝有毒！ 好猛烈的毒！我明明已经尽快逃出来了，恐怕小鹏就是被这么杀掉的吧。 殊不知，此时小鹏的嘴里，一双小巧的眼睛正死死盯着白枫，突然，这双眼睛的主人注意到白枫右手食指处血液不断涌出。 这是…… 细细看去，它才看到白枫食指指头上拴着什么东西，看伤口的深度，差点把食指指头勒断，再仔细一看，它才注意到伤口位置连着一条几乎看不到的细线。 细线？是连到哪里？ 突然，它想起身后的铁丝网，想起刚刚凭空响起的声音，以及最后白枫的讥讽。 难道说他从一开始就设置好这个陷阱对付我？！ 恐惧，逐渐填满它的内心，不寒而栗！ 从一开始的示敌以弱，到中途让我以为他想逃走，再到后来故意以身涉险，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逼我走到这个位置，然后，枭首？！ 细思恐极，看着躺在地上似乎毫无反抗之力的白枫，地蛛汗毛倒竖。 太恐怖了！这个人的算计实在太恐怖了！ 那么，现在一定是他最虚弱的时候，机会！ 虽然心底一直有一个声音诱惑它去占据白枫的身体，但是，它怂了，因为，这是它最后的一条命，它怕了，它害怕白枫是装的，引诱它，将它彻底杀死。 天人交战之后，地蛛本能看向白枫，但这时，它却只能看到白枫的双脚。 突然，地蛛心里咯噔一下：他在看我！他在看我！难道他发现我了！ 想到此处，地蛛立刻解除小鬼坠地诅咒。 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死了我已经死了…… 此时地蛛拼命在心中祈祷，祈祷白枫不要发现它。 好在，白枫只是看了几秒，就转身离去。 劫后余生，地蛛瘫在小鹏的舌头上，它庆幸自己没有贸然出手，庆幸自己活了下来…… 离开楼顶后，白枫强撑着往楼下走去。 事实上，当他意识到小鹏就是地蛛时，他就已经注意到周围的蛛丝。 地蛛创造了独属于它自己的环境，而白枫利用这点，一个简单的心理漏洞，他赌定地蛛注意不到钢线，毕竟，谁又会怀疑自己的丝呢？ “那只眼睛……没那么简单……” 天旋地转，白枫没想到地蛛的毒如此猛烈，他只能尽量保持清醒，按照他的推测，地蛛很可能还活着，但是他真的没余力印证判断，因为他的状态很差，如果判断是对的，那么贸然动手绝对会死，甚至会被玩弄尸体。 所以白枫选择立刻离开，他知道，就算杀不死地蛛，地蛛也不可能再借着小鹏的模样活下去，也算是为小鹏报仇了。 有风险就立刻回避，这是白枫的一贯作风。 “我欠你个人情，但你也欠我顿饭，这样就两清了。” 走到一半，白枫抬头仰望楼顶，淡淡说道。 第213章 发展:人杰之死 另一栋大楼内，黎叶和谭筱正与化身周卫的人杰缠斗。 刀光剑影，周卫从容不迫地应对两人的攻击。 鸣鸿与龙雀交替封锁周卫，谭筱也在一旁牵制，但周卫的油滑程度超过了两人的想象。 黎叶疯狂进攻，此时月亮倾斜，月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映射在三人身上。 在黎叶视线里，刀光映照在周卫平淡的双眸之上，没有丝毫感情，一点情绪波动都看不到，普普通通的国字脸，不修边幅的邋遢，一如这个男人过去的经历，痛苦而又挣扎。 “人总要为了什么而活吧……” 黎叶的声音有些颤抖，如果可以的话，她想骂醒这个男人，骂他不负责任地去死，骂他没有承担的勇气，骂他辜负了那些对他抱有期望的人。 但是，叫周卫的男人已经死了，即使甘愿被鬼生吞活剥也不愿意活下去，那么守护人类的意义，保护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们的意义又是什么呢？那些死去的队友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不被认同的正义，还可以被叫做正义么？ “你不会明白的。出生于黎家的小公主，从小开始你就什么都不缺，你想要得到的，从来都可以得到，你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这个世界，因为你住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即使再深的黑暗也无法掩盖宫殿的辉煌。” “但是，这个男人只是你们人类中最普通的那个，平凡的出身、平庸的才能，没有妻子、没有孩子、没有家人，光是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他没有改变世界的能力，他只能蜷缩在哪怕有一点黑暗都会被吞噬的地方。” 黎叶银牙紧咬，双刀愈发迅疾：“不要以为你很了解人类，混蛋！” “哧哧”两声，周卫的两只胳膊被砍下来。 黎叶死死盯着周卫：“你是在瞧不起我么？” 周卫依旧是那副死人脸，毫无人气，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为什么要愤怒呢？如果你的意志真的坚定不移的话，如果你对自己过往真的毫无愧疚的话，告诉我，为什么要愤怒呢？” “我……” 虽然双刀依旧锋利，但黎叶的手，却慢了下来。 “不要听他胡说，黎叶！！！” 三根钉状小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周卫，但却被躲过，小刀去势不止，“锵锵锵”三声狠狠钉在墙上。 “筱筱……” 黎叶的眼神很痛苦，她发现她根本不了解周卫，不了解任何人，她只是想当然地认为所有人必然有活下去的理由，必然在心中有所背负。 但其实这种想法就是极为幼稚且任性的，因为—— 什么都拥有的你，凭什么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将你的想法强加于别人身上！ “别忘了，你救过我。”此时谭筱心中宛如火烧，她最看不得黎叶悲伤的模样，“若你有赌上性命的觉悟，那这份感情就不该被任何人嘲笑！” 说出这句话后，谭筱感觉心里暖暖的，一如那日的夕阳，她明白的，她什么都明白，她知道，是什么让一个极度怕死的人拿起武器，所以她很安心，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毫不犹豫地挥动武器。 所以，一定要活下去啊。谭筱在心底不断祈祷。 “不要悲伤，那天晚上，我被你救赎了，即便你是被鲜血浇灌的花朵，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很奇怪的感觉，就像那天晚上一样，明明人会本能地恐惧血液，但是，当我看到被恶鬼血液浸染的黎叶时，心中却有一种不可名状之痛，想要守护她的感觉。 “我们用那招。” 四目相对，无声的默契从两人心底升起。 “好！” 黎叶架起双刀，眸中逐渐坚定，虽然她不明白周卫为何刚才不趁虚而入，但现在，她只有一个想法：诛杀恶鬼！ 顿时，周卫眼中黎叶的位置愈发清晰，而谭筱的位置却开始无法捉摸。 就当周卫寻找谭筱的踪迹时，突如其来的一记飞刀穿透他的脑袋，飞刀上的倒钩勾住周卫的头骨，将他钉在墙上。 黎叶快步向前，双刀直取周卫的脖颈。 “干得漂亮。” 周卫恍然，刚刚的配合是利用黎叶的身体做掩护，卡住视野盲区进行的奇袭。 虽然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做到很难，作为主攻的谭筱必须对战局把控十分到位，还要利用黎叶刀法的体位去判断出手的时机，同时还需要两人之间无间的配合。 得手了！ 刀势不止，鸣鸿的青影已直逼周卫，寒风深入骨髓，但—— 周卫墨绿色的瞳孔突然光芒大放，两道死寂的光直射黎叶的侧肩。 危机时刻，黎叶强行扭动身躯，墨绿光芒一闪而过，扫到黎叶的小臂。 “当！” 鸣鸿落地，黎叶跪坐在地，冷汗直冒，当她感觉到小臂的伤口正在极速扩大，血肉被诡异的光芒腐蚀之时，龙雀一刀闪过，将已经被腐蚀的肉硬生生切下来。 “咳……” 血液从嘴角流出，黎叶嘴唇泛白，汗如雨下，身躯不住地颤抖，但她哼都没哼一声，只是用龙雀强撑着身体不要倒下去。 “黎叶！” 看着地上已经被腐蚀殆尽的肉块，以及血流不止跪在地上强忍痛苦的黎叶，谭筱双目一红，从武器带中取出无数飞刀，欲将周卫肢解。 “等等！”尽管痛到无法呼吸，黎叶依然拦住谭筱。 眼前景物逐渐模糊，但疼痛刺激着她无法昏厥。 “看到真实了么？” 周卫的声音响起，即使被钉在墙上，他还是那么淡然。 微微抬头，看着已经完全放弃抵抗的周卫，黎叶问道：“为什么？” 痛苦并没有让黎叶失去理智，刚刚那一记射线没有瞄准头颅，没有瞄准心脏，甚至没有瞄准小腹，完美避开所有要害，就算瞄准手臂，也可以让她废掉一整条手臂，但是，周卫却仅仅瞄准侧肩，相比起死亡，这种伤害，不过是蹭破了点皮。 “你所秉持的正义，你对死去战友的愧疚，还有对你师父的继承，对所有人的保护，说到底只不过是大小姐的任性罢了。” “呵……你可以……说得更直接一些么……” 哪怕浑身都在颤抖，哪怕意识即将涣散，黎叶依旧强撑着龙雀起身，直面周卫。 周卫依旧耷拉着肩膀，丝毫没有要将脑袋上的飞刀拔出来的意思。 “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最后……问你一句……你的……名字……” 黎叶缓缓抬起龙雀。 “殉教者，人杰。” “刷！” 手起刀落，周卫的尸体轰然倒地，墙上头颅永远地沉睡了，墨绿色的瞳孔逐渐暗淡下去，直至被眼皮遮挡。 第214章 发展:大战落幕 “黎叶！” 战斗结束后，谭筱立刻跑过去扶起跌跌撞撞的黎叶。 “我没事……”黎叶看向谭筱，露出一丝惨笑，“去找小鹏吧，他有危险。” “我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呆在这里！” “没事的……”黎叶低下头，失血过多的她，呼吸愈发急促，“还不懂么……他根本不是来杀我们的……” 谭筱抿了抿嘴唇，她看出黎叶的意志有些消沉，也感受到黎叶的决绝，于是她扶着黎叶靠在一旁的墙上，嘱咐道：“等我回来！” 黎叶只是笑笑，并未回答。 随着电梯通往楼下，黎叶抬头看向被钉在墙上的人杰的头颅。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是来送死的，不，或许，他是来求死的。 黎叶心中有些焦灼，人尚且会苟且偷生，而人杰却一心求死，这种不自然感让她有种不详的预感，况且，他临死前说的那番话…… 说实话，即使黎叶再怎么逃避，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她被那番话动摇了，就本能来说，鬼比人的趋利避害性还要强，正因为知道这点，所以黎叶才无法逃避人杰的灵魂拷问。 似乎人杰有比人类还要复杂的感情，在她遇到的鬼里，人杰算是最特殊的一个。 “我的一切感情都是虚假的么……” 空旷的空间内回荡着黎叶的呢喃声。 楼下，谭筱急匆匆往小鹏所在的大楼赶。 当她看到苏秋白与一大群鬼对峙时，心中不安愈发躁动。 “不要停下来！”苏秋白周围，无数鬼被拍成肉饼，但活着的鬼依旧悍不畏死地冲向他。 谭筱死死咬住嘴唇，她知道，苏秋白在叫她先去救小鹏。 看着谭筱离去的背影，苏秋白眼角的疲惫缓解一些，手中铁棒仿佛又有了力量，一连击退鬼的好几次袭击。 但是，接下来，包围住他的鬼像是得到什么信号一样，包围圈逐渐变大，看得出来，它们要撤退了。 “这是……” “轰”得一声，铁棍杵在地上，苏秋白抬头看向一侧大楼楼顶，眸中凝重之色愈重。 谭筱这边，她飞速奔跑，眼看即将来到楼下，门口，只见白枫浑身狼狈跌跌撞撞地走出来。 “喂，你没事吧？”谭筱连忙跑过去扶住白枫。 “敌人比我更惨。” 谭筱眉头一皱：“敌人？小鹏呢？” “抱歉……”冷静如白枫，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两个字如同重锤一般打在谭筱心间，她双眸缓缓睁大：“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谭筱没有过多理会白枫，脚步一踏，宛如发疯一般冲向楼顶。 失去谭筱的支撑后，白枫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 “你真是个冷漠的人。” 一旁，苏秋白从黑暗中走出来，不由得调侃道。 “我不会委婉。” “我想也是。” 苏秋白看向楼顶，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也许正是因为他没有心理负担，所以才会对小鹏这类人报以敬意吧。 楼顶。 推开门，谭筱就看到倒在地上已经身首异处的小鹏，久久无言。 “我这种人有什么好的……” 良久，谭筱才开口，她走到尸体旁，坐在地上。 “我在你眼中不是丑陋的怪物么？你不是最讨厌人群、唯恐避之不及的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对我这种人……” 谭筱很无力，过去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苦楚爬上心尖。 她曾经痛哭过一次，那一次彻底改变了她，变得更加执拗，眼里容不得罪恶，而现在，上天难道要再剜一次她的心么？ “就因为我和你多说了两句话？还是因为我和你被分到一组？别自作多情了！和你一组只是彭队的命令！那时叫住你也只是我看不惯你蔑视猎鬼组，把所有人当傻子！” 泪，潸然而落。 “我从来从来从来从来都没对你有过一丝感情！” 想要抓住什么的手无力垂落。 “所以，能不能醒醒，我还有好多事要和你说……” “起来啊！站起来！我不是已经完成约定了么！那你呢！就算我没说，你也不该死在我前面！你不是男人么！多体谅体谅我的感受啊！变态！！！” 尖锐的吼声划破黑夜，楼下，苏秋白无奈地耸了耸肩，点了根烟，长舒一口，顿时烟雾缭绕。 “这种事无论经历多少次，还是无法习惯。” 看着微微颤抖的铁棒，白枫冷嘲道：“即便是你么？” 苏秋白微微一笑，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那你呢？” “这种事，我早就习惯了。”白枫摆了摆手，“走了，后续有什么事，再联系我。” 正当白枫打算离开的时候，一根烟递到他面前，他看向苏秋白，眸中有些不解。 “尝尝？” 白枫接过香烟，并没有含在嘴里，而是别在耳朵上。 “不了，会影响手感。” 苏秋白攥着打火机的手卡在口袋里，看着白枫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感叹：有趣的小子。 之后，救护车和警察封锁了整个拓东区，黎叶被带走，苏秋白将多余的陷阱拆除，和谭筱一起配合警方处理现场，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直到天亮，搜查没有结果后，警方和猎鬼组的人才陆陆续续撤退。 到达医院后，黎叶立刻被送往手术室，经过五个小时的手术后，她才被推出来，安排在重症监护室，由黎家的人看护起来。 由于伤势过重，直到第二天中午，黎叶才悠悠转醒。 没过多久，一个面容威严、头发有些许花白的中年男人在一众保镖的陪同下来到医院，直奔黎叶病房。 吩咐一众保镖等在门口后，房门打开，中年男人走了进去。 此时护士正在给黎叶喂粥，看到中年男人时，顿时呆立当场。 “你先出去。” 中年男人发话，小护士怎敢不从，颤抖着将碗放在床头柜上，战战兢兢地离去了。 等到房间里只剩黎叶和中年男人两人时，黎叶才小心翼翼地唤了声“爸爸”。 没错，来人正是黎叶的亲生父亲，黎家家主黎郢。 “你还认我这个爸爸！”黎郢脸色愈发阴沉，“你知不知道，你这条手臂差点废掉！” 黎叶听后低下头，小声嘀咕道：“队长总要身先士卒啊……” “你说什么？”见黎叶还敢顶嘴，黎郢更是没有好脸色。 “没什么……咳咳……”黎叶只能撅着嘴，一副受气包的模样。 “早就跟你说了，待在猎鬼组很危险，你就是不听，你妈走得早，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办！” 黎叶张了张嘴，心里很不是滋味。 “想说什么？说啊。”见黎叶一副扭捏的样子，黎郢知道黎叶有话要说。 “爸爸，在你心目中，我和黎家谁更重要一些？” 第215章 发展:担心 黎郢听后眉头一皱，他没想到黎叶会突然问这种问题，如果黎叶还小的话，他还可以搪塞过去，但此时的黎叶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有些话就不必说了。 他来到床边，坐在凳子上，看着自己女儿霎白的脸庞，心里很不是滋味。 “公私要分明，你是我最爱的女儿，但要是黎家倒了，旗下员工谁来养？做人，不要忘本。” “爸爸……” 黎郢抬手，阻止黎叶继续说下去。 “退出猎鬼组吧。以前你平安无事我就没说，现在你受伤了，很严重。” 黎叶听后感觉胸口有些闷：“那谁来保护手无寸铁之人？爸爸你刚说过的，做人不能忘本。” “那谁又来保护我？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黎叶没法接话，她知道，这些年，父亲为了考虑她的感受，从未续弦，沉重的爱反而让她无法说出伤害父亲的话。 黎郢也不逼迫，拿起床头柜上的碗，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递到黎叶嘴边。 “吃完好好休息，暂时先不要考虑猎鬼组那边的事了。” “唔……” 吃完粥后，黎叶靠着父亲肩膀，眸中满是茫然。 “爸爸，我以后可以一直当您是我的骄傲么？” 黎郢摸了摸黎叶的头，将散乱的头发缓缓理顺。 “当然了，小傻瓜，你爸爸我可是要为整个光明市工作至死的人。” “那就好……” 黎叶呆呆地看着前方，不知为何，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另一边，由于中毒的缘故，白枫再次翘课，等他昏昏沉沉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 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白枫真想睡死过去。 但他还是强打精神，稍微整理了一下就上学去了。 如果说学校里还有什么牵挂的话，那一定是上杉莉绪，他有些庆幸没有睡上个几天几夜，那样他真的想不到上杉莉绪会做出什么。 昨天仅仅一个约定，就让她等到很晚，如果他今天没去上学，天知道这个傻姑娘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来。 唯独这一点必须避免！ 所以，尽管精神状态很差，白枫依旧慢悠悠往学校赶。 来到学校，这次他可没忘记带学生证，而且有了上次的经历，刷脸进去都可以。 大大咧咧来到班级时，正赶上下午第一节课下课。 当白枫背着书包慢悠悠地走进教室时，吵闹的声音渐渐停歇，诡异的氛围下，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看向白枫。 感受到围观的视线后，白枫看向傅巽：“他们为什么都看我？” 傅巽顿时无语，心想大哥咱俩也不熟吧，之前还是情敌来着，有事问我是几个意思？ 虽然心中无语，但他昨晚可是见过白枫开杀戒的，心有余悸之下，他吞了口口水：“那啥，枫哥，你不觉你来得有一点点晚么？” 这话已经说得很委婉了，白枫听后点点头，今天没有收到老班来电，估计是猎鬼组那边打过招呼了，他也就没在意。 突然，一阵香风袭来，白枫的手被抓住。 “你跟我来！” 见是上杉莉绪，白枫也就没反抗，不过，这次上杉莉绪的态度貌似很强硬。 发生了什么么？ 疑惑，从白枫心底升起。 来到楼后，白枫被拉到墙边，上杉莉绪低着头，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气氛一度十分凝重，搞得白枫以为自己要被壁咚。 “我看新闻了……” 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上杉莉绪先开口了。 “什么新闻？” 白枫想躲，但此刻他的退路被上杉莉绪封得严严实实。 “拓东区有人死了，黎家大小姐身受重伤，这些都传开了……” 白枫听后眉头一皱，陷入沉思，丝毫没听出上杉莉绪语气中的哭腔。 按理说，这种事应该会被掩盖过去才对，如此大张旗鼓地抖出来真的好么？ “我还以为你死了！” 软玉温香入怀，白枫瞬间回过神来，他感觉得到怀中之人的颤抖。 回想起昨夜筱筱的咆哮，他这时才发现，即使重新回到沙盒试验之中，他依旧不是一个人，上一个这么担心他的，是雨桐。 想到此处，近乎反射条件般地，白枫反手抱住上杉莉绪。 白枫突如其来的大胆动作惊得上杉莉绪一愣，本来她想好的无数斥责白枫的话全都说不出口，只能用“唔”来表示抗议。 “这样好点了么？” “你、你放手……”上杉莉绪声如细蚊，近乎撒娇般地吐出这句话。 “哦。”白枫立刻放开上杉莉绪，却见眼前美人儿宛如喝醉酒一般，小脸红扑扑的。 此时上杉莉绪脑中晕乎乎的，来自白枫的刺激太过强烈，以至于她有些语无伦次。 “放心，我不会死的。” 上杉莉绪听后神色一变，直勾勾地盯着白枫，一字一句说道：“太自信可不是好事，善水者溺于水，知道么？” 白枫苦笑，刚刚说不想他死的人是她，现在反驳他的人还是她，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对了……”上杉莉绪微微一笑，脚尖不自觉蹭了蹭地面。 “怎么？” “我最近练了一首新曲，要不要听听？” “最近？” “哎呀，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上杉莉绪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口琴和一张叠好的纸，“照着谱应该能勉强吹奏，就当便宜你了。” “不会是精神污染吧？”白枫难得地打趣道。 上杉莉绪瞬间眸光不善：“是啊，那你听不听？” “听倒是可以……”白枫也不计较上杉莉绪的任性，“只是，上课铃刚刚已经响过了。” 上杉莉绪听后一愣，随即有些急切：“坏了，都怪你，这回怎么办？” 但在上杉莉绪眼中，白枫丝毫不急，悠悠走向另一侧的斜坡，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躺在草坪上。 “我们都迟到了，你还有心情睡觉？”上杉莉绪嗔怪道。 “你相信巧合么？”与上杉莉绪的急切不同，白枫悠闲得都快滴出水来。 “什么巧合？” “你今天会迟到的巧合。” 上杉莉绪听后走到白枫面前，顿时，一大片阴影笼罩白枫。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喽？” 明显不怀好意的声音，白枫丝毫不为所动，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上杉莉绪撅了撅嘴，极不情愿地坐在白枫身边，拿起口琴，乐谱都没有打开，柔和的旋律便飘荡在空中。 一曲作罢，再看白枫，眉头舒展，鼻尖时不时轻微地摇晃。 真的睡着了？ 上杉莉绪摸了摸白枫的额头，顺着方向梳理头发，看着白枫熟睡的模样，上杉莉绪心中的幽怨才算告一段落。 和煦的阳光，清爽的微风，静谧的午后，即使短暂忘记学业，也是极好的。 第216章 发展:内奸 夜，悄然降临。 送上杉莉绪回家后，白枫打算去趟训练室。 “白枫……” 白枫转过身来，看向上杉莉绪。 “你、你今天还有任务么？” “没有，筱筱说最近休整一段时间。” 上杉莉绪听后松了口气：“那就好，你快去吧，别让别人等急了。” 然而白枫却纹丝未动，直直地盯着她。 “怎、怎么了？” 白枫深吸口气：“虽然夜间百鬼横行，但若没人应付的话，很多人都会有危险，不要指望鬼会对你手下留情。” “可是有你在啊，我没事的。” “我不会时刻在你身边，记住，从现在开始抛弃无谓的好奇心，有事立刻联系我。” 近乎命令的绝对语气并没有让上杉莉绪感到不适，反而让她心中一暖。 “那你是在担心我喽？” “我一直都很担心你。” “从很久以前开始么？” 白枫一愣，瞬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逗你的，快去吧，别忘了这周末教你口琴。” “嗯。” 猎鬼组训练室。 刚一进门，白枫就看到苏秋白坐在座椅上。 “呦，来了。” 白枫点点头，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 “昨晚你溜得太快，后续都是我和筱筱处理的。” “唔……” 白枫没有辩解，当时他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他继续消耗体力。 “黎队受伤了，筱筱一会到。” “所以，整个猎鬼组目前就剩我们三个人了？” “也可能一直是三个人。” “什么意思？” “黎队的身份你也不是不知道，据小道消息，今天中午她父亲，也就是黎家的家主黎郢和黎队谈过话了，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但从任务结束开始，黎队受伤的消息被大张旗鼓地抖出来，看起来，黎家不想黎队继续冒险了。” “然后呢？”白枫的反应不可谓不平淡，在他看来，即使只有他一人，也会继续猎杀鬼。 “现在就看黎队的态度了，至少接下来一段时间，黎队都不会再参加猎鬼组的任何活动了。” “没有预备的猎鬼者么？” “有倒是有，只是随着猎鬼者的死亡率飙升，对预备役的要求也越来越高，短时间并不能解决问题。” “那你怎么还在？不怕死么？” “那你呢？似乎并不在意。” “我没得选择，但是你有。”白枫理所当然地说道。 “退路啊……”苏秋白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 门开，谭筱从屋外走进来。 “小鹏安葬好了？” “嗯。”谭筱的模样有些憔悴，走到座位上，声音有些沙哑，“黎队暂时不能参加会议，预计后天去金鹏区执行任务，现在总结一下昨天任务，白枫，你先说吧。” 白枫点点头，随后将他与地蛛大战的过程说了一遍。 “地蛛？能力是控制蛛丝么？很难缠，好在被你杀死了。”筱筱分析道。 “不一定。”白枫面色有些凝重，“我总感觉它还有保命能力，只是我当时中了蛛毒，没办法验证这点。” “前提是这只叫地蛛的鬼并不是天芒的手下，而是和天芒同级别的存在。” 白枫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苏秋白继续补充道：“我们曾经和天芒交战过，但是失败了。” 白枫略微一思索就明白是四方街惨案，但他对当初的细节知之甚少，无法判断一些事情。 苏秋白看了筱筱一眼，见她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说道：“看起来你已经猜到了，五年前发生的四方街惨案就是针对天芒。” “它很强？” “是的，不光战力恐怖，而且即使击碎脑袋，也不会死。” 白枫神色微微一变，这才明白谭筱的话。 “而当初爆掉天芒脑袋的人，就是小鹏。” 白枫听后陷入沉思，他总觉得苏秋白省略了什么关键信息，不，准确地说，是什么关键线索还没被串联起来。 “从那时开始，我们才知道鬼并不是砍掉脑袋就会死。四方街惨案后，天芒蛰伏起来，没有半点踪影。这些年，我们一直在研究天芒的弱点，就是希望下一次遇到天芒时，可以一击必杀。” “那找到办法了？”白枫问道。 “研究室暂时没给消息，不过我个人倒是有个猜想，如果下次遇到的话，天芒就交给我吧。” 谭筱打断道：“我和黎队遇到的是一名叫人杰的鬼，我判断，整个光明市的鬼就是由天芒、地蛛和人杰控制。” “就是说，这些鬼也进化出了社会属性？”苏秋白虽然早有猜测，但心中还是震惊不已。 “现在看来，是这样的，好在人杰已死，只要处理掉天芒和地蛛的话，更多的鬼就无法隐藏。” 说到这里，谭筱看向白枫：“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只身一人就能对付地蛛。” “险胜，如果它没死的话，算是打个平手。” “现在看来，只有我在处理杂鱼。”苏秋白哈哈一笑。 但随即，谭筱和苏秋白脸色阴沉下去，因为，这次任务小鹏之所以会死，完全是因为鬼提前部署好了，也就是说，有内奸！ 突然，白枫脑海中最后的线索串联在一起，他眼前一亮，询问道：“当初是如何得知天芒的消息？” 谭筱和苏秋白面面相觑，随后谭筱回答道：“是暗线，我们的线人，只不过四方街的事后，那条暗线也被处理掉了。” “如果说当初天芒是故意暴露行踪呢？”白枫立刻反问道。 “你说的可能性我们当初也考虑到了，只不过……”突然，谭筱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你是说，当初的四方街行动和这次的拓东区行动出自同一人手笔？” “很有可能。” “不会吧，如果真有这种级别的内奸，为什么我们组出了这么多任务，只失败过一次？” “不，筱筱，你错了。”苏秋白眸中满是凝重，“涉及天芒的行动就那一次，而且，这次拓东区行动我们遭遇到了和天芒同级别的地蛛和人杰。” 白枫冷笑道：“为什么敌人偏偏针对小鹏？我想除了当年小鹏将天芒爆头外，就是敌人十分了解我们，无数巧合套在一起，就成了必然！” 第217章 发展:猜测与魔术 谭筱越想越心惊，因为以小鹏的实力来说，如果猎鬼组有一天继续开展类似四方街行动的任务，那么拥有超远距离狙击手段的小鹏，将是鬼最难缠的敌人！ 此时白枫和苏秋白对视一眼，彼此都有所明悟。 拓东区行动，原本就是针对小鹏的一场猎杀秀！ 当怀疑在心底升起时，它便挥之不去。 不过谭筱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小鹏的死会不会标志着人鬼两方决战的到来。 在小鹏去世、黎队不在的时候，猎鬼组是最脆弱的，如果这个时候和猛鬼展开决战，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她甚至想到人杰故意送死也是为了动摇黎叶。 “总感觉……目前局势越来越艰难……”谭筱叹了口气，“说实话，拖延我和大小姐时间的人杰最终并不是被我们杀死的，反而像是故意送死一样。” “哦？还有这种事？”苏秋白有些诧异，他和谭筱第一感觉比较相似，自愿送死的鬼他可没见过。 接下来，谭筱将她们与人杰的战斗过程讲述了一遍。 苏秋白听后陷入沉思，虽然拓东区行动按结果来看是猎鬼组惨胜，但得知战斗全貌后，他竟有种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头顶的紧迫感。 但是白枫却有不一样的感觉，因为通过谭筱的描述，一开始的爆炸很不自然。 如果人杰真的有心想要杀掉黎叶和谭筱的话，为何不等她们两人下楼过程中再引爆炸弹呢？ 通过这点可以看出人杰对她们根本没有杀心，能杀死敌人而不去做的话，只能说明有其他目的。 如果是为了削弱猎鬼组，全部杀掉不就好了？ 心中虽有疑问，但目前白枫还缺少关键线索将一切串联起来，唯一的判断就是猎鬼组的艰难处境以及接下来所谓的天芒一定有所行动。 “白枫，你觉得呢？” 见白枫一直沉默不语，苏秋白问道。 白枫摸了摸下巴：“我觉得，人杰并不想杀掉你们，如果你没有漏掉什么细节的话，我更觉得人杰是想告诉黎队什么。” “怎么可能！”谭筱觉得荒诞至极，人鬼殊途，天生就是互相猎杀的关系，鬼又怎么会和人类有共同语言呢。 “不知道，还缺少关键线索，如果黎队听出了人杰的弦外之音，那么线索就在黎队身上，如果没有的话……” 白枫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看向一旁的空座椅。 “你什么意思！”谭筱怒了，内奸是谁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去追查，但是黎叶的话，她不相信。 “筱筱，你反应过激了，白枫又没说是黎队。” “哼！我当然不指望相信一个刚加入猎鬼组没几天的小子的话！” “我先回去了。” 白枫不屑于无谓的吵架，既然该做的事和下一步计划已经得知，他没有留下来争吵的必要。 “你！” 苏秋白连忙拦住谭筱，等白枫走后，他才说道：“筱筱，最近不要太意气用事，不然就对不起小鹏的牺牲了。” 听了苏秋白的话，谭筱深吸口气，然后颓然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语。 “我也走了，有事联系。” 从训练所离开，白枫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来到另一边的墓园。 小鹏的墓碑前，黑白色的照片里，男人的目光永远是那么得慵懒，仿佛再多休息时间也睡不够的黑眼圈，百无聊赖地盯着一侧，似乎在看些什么。 白枫看着冰冷的石块，下面，一根狙击枪的枪管就当做祭品供奉在墓碑前。 那是小鹏用过的。 没有逗留太久，白枫从兜里掏出一个面包放在枪管旁边。 “我仔细想了想，不应该欠死人东西，这顿饭就当是我请你的，从此之后，互不相欠。” 末了，临走之时，白枫回头看了墓碑一眼：“包装自己拆。” 等白枫走后，苏秋白才从树荫里走出来，“噌！”随着打火机响起，树下变得烟雾缭绕起来。 一夜无话。 第二天，白枫准时上学。 课间的时候，白枫来到上杉莉绪的座位前。 感觉到课桌前的阴影时，上杉莉绪抬头看去，恰好和白枫四目相对，顿时有些僵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吼吼吼——”顾玲玲倒是善解人意，“那我就不当电灯泡啦。” 说着就要起身，但是白枫却不在意：“我不需要占用你的位置。” 顾玲玲有些无语，一副被白枫打败的表情：“喂，你这人，还真是不解风情啊。” “嗯。”白枫从兜里取出一副牌，看向上杉莉绪，“答应你的，魔术。” “哦？魔术啊——”顾玲玲露出一丝丝坏笑，“这不是很懂嘛。” 但是白枫不为所动，当着两人的面用出一记花鸟切。 上杉莉绪还好，她见过白枫的招数，但顾玲玲就显得很吃惊了。 “这、这是魔术？！” 白枫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只是顺着上杉莉绪的意说这是魔术，如果说是赌术的话，可能不太好吧。 毕竟在被夏博士捉去做实验以前，他也是初二学生党一枚，自然知道学生对赌这种东西的排斥。 “喂，想看就过来，这边还有个位置。”白枫看向另一边一本正经趴在书桌上装睡的傅巽说道。 被逮个正着，傅巽极其不情愿地起身来到顾玲玲书桌前。 不情愿，说到底只是面子问题，但实际上，他对白枫展示的“魔术”也很好奇。 “你再变一次，我就不信没有破绽！”顾玲玲小嘴一撅，这就赌上气了。 白枫看向上杉莉绪，两人相视一笑，因为顾玲玲的不服气就如同前天晚上的上杉莉绪一般。 只见上杉莉绪推了推顾玲玲：“那你可要看好了，眼睛不要眨哦～” “额……莉绪为啥我总觉得你没安好心……”刚才上杉莉绪和白枫极有默契的会心一笑还在眼前，现在上杉莉绪又这么和她说话，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心里琢磨着这俩人怎么感情升温了。 “你可曾听闻过花鸟切？” 伴随纸牌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上面的图案再次变换。 顾玲玲食指和中指蹭了蹭：“就这样？你做了什么？” 旁边傅巽也是一脸懵逼，因为他站在白枫侧面，即使从他的视角看，也没看出白枫用了什么手法。 第218章 发展:一叶过河 “算是利用视角盲区吧。” 白枫含糊其辞，想来幻术和盲点应该差不多。 “那你会拉牌么？就像电影里的那样。” “拉牌？”白枫眉头微皱：难道是踏步长歌？不过在这里施展……动静有点大啊…… “不行么？”顾玲玲有些失望。 一旁上杉莉绪似乎看出了白枫的苦恼，推了推顾玲玲：“好了，一点一点来嘛，先学换牌。” “欸？这才认识几天啊，就开始照顾起小男友的面子啦？” 上杉莉绪听后顿时面色一红：“什么男友……” 白枫点点头：“好吧，你确定要让我拉牌？” 顾玲玲瞥了一眼上杉莉绪：“看到了？人家不需要你照顾啊。” 上杉莉绪弱弱地看了白枫一眼：“不会很为难么？” 白枫倒是实在：“会。” “本姑娘就喜欢强人所难。”顾玲玲立刻插话道。 “可以不用的……”上杉莉绪声音很小，远不如顾玲玲活跃。 “没事。” 白枫右手缓缓放上牌面，用手指摩挲牌背。 顾玲玲疑惑地盯着白枫手指的位置，按理来说，拉牌不是已经用手指箍住牌的两条短边么，怎么看上去，白枫像是要摸牌一样？ 接下来，随着白枫手指轻轻拨开第一张牌，让众人大开眼界。 只见第二张牌连着第一张牌腾空而起，接着第三张牌、第四张牌…… 没一会的工夫，五十四张扑克牌已经在白枫身边环绕足足两圈，宛如在守护白枫一般。 牌背与牌正面交相辉映，宛如牵线搭桥一般在白枫身边架起。 随着纸牌飞起，全班的目光都被白枫弄出的动静吸引。 其实也不怪白枫，踏步长歌本身就极为花哨，运用内力也极为巧妙，所以扑克牌才会违背万有引力在空中旋转。 此时白枫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如果动用落叶归根的话，虽然可以耍一时之帅，但是之后捡起牌来的时候可就不那么轻松了，何况再有几分钟就上课了，就到这里吧。 无数纸牌纷飞之下，是上杉莉绪向往的目光。 在白枫的控制下，一张接一张牌落入左手掌心，直到最后一张红心a。 所有牌落入掌中后，白枫将正上方的红心a抽出放在上杉莉绪手中。 “不要这样就满足了，我还会很多技巧，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一个一个给你看，所以，千万不要觉得满足了。” 在经历一段时间鸦雀无声之后，整个班级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见过白枫刚刚的技巧后，傅巽嘴巴张大，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枫。 顾玲玲也紧紧捂住嘴巴，不但是近距离欣赏过一次视觉盛宴，更重要的是白枫刚刚的姿态，简直不要太撩。 虽然白枫所做的和她预期想的拉牌不是一个，但是好惊喜，明明深藏不露，却还要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真是好气啊！ 最震撼的莫过于上杉莉绪，接过牌后，她仿佛没听到周围雷动的掌声，此刻她眼中只有白枫一人。 但是当她听到白枫那一番近乎表白的话、看到白枫饱含不舍的眼神时，她才知道，刚刚的一切依旧不是为她，而是为了他的朋友。 失落与窃喜并存的复杂感情使得上杉莉绪不得不在心中无数次嗔怪白枫。 “我只是我……”上杉莉绪小声地说了句。 她也不甘示弱，反正周末的时候要教白枫口琴，到时就是她的表演。 她下定决心一定要让白枫正视她，她只是她自己，不是其他任何人。 “不想要的话可以还我。”白枫微微一笑，冲上杉莉绪伸出手。 上杉莉绪顿时警惕地紧了紧手掌，冲白枫做了个鬼脸：“作为你认错人的交换，这张牌我就没收喽～” 顾玲玲立刻掐住鼻子，看着一脸淡然的白枫，不由得腹诽道：这都把持得住，真不是人！ “快上课了，我先回去了。” 回到座位上后，白枫才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水，刚刚那一招踏步长歌差点耗尽所有内力，差点虚脱。 这也给白枫提了个醒，虽然内力有所增长，但是对敌时最好不要用踏雪，否则一旦失手，很可能陷入被动。 两天后。 送完上杉莉绪回家，白枫正要走，突然被叫住。 “今天有任务。” 白枫知道，因为每天晚上这个时候，上杉莉绪都会询问自己。 “那，给我三分钟时间，好么？” “好。” 说着，白枫找个椅子坐下。 上杉莉绪拿出口琴，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 只听前奏，白枫就意识到这是那天执行拓东区行动前上杉莉绪吹给他的神秘的曲子。 曲调并不欢快，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悲伤。 一曲作罢，上杉莉绪眸光柔和地看着白枫，一字一句地说道：“活着回来。” “放心，会死的，只有我的敌人。” 就在白枫即将走到玄关房门的时候，上杉莉绪再一次叫住白枫。 “怎么？” 上杉莉绪深吸好几口气，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道：“刚刚的曲子……你总要用什么来交换吧……” 说完之后，上杉莉绪心脏“怦怦”直跳，因为她自己都觉得她的要求有些任性。 “交换？”白枫摸了摸下巴，说实话，他不太懂上杉莉绪的暗示，想了想近几天发生的事，这才恍然。 见白枫没有责怪她，上杉莉绪心底顿时升起异样的兴奋感，思绪不由得飘向九霄云外，猜测白枫的交换会是什么。 她始终觉得就算她没告诉过白枫那首曲子的名字，但是正常情况下猜也能猜出曲中的意味，所以，最合适的交换肯定是接、接吻。 越是思索，上杉莉绪就越有种体温上升的灼热感。 不会吧，应该不会吧…… 期待、紧张、刺激、纠结……多种感觉交织在一起，上杉莉绪的大脑差点宕机。 就在她纠结是蜻蜓点水还是认真回应的时候，只见白枫从兜里掏出一副扑克牌。 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上杉莉绪虽然心底松了口气，但难免有种挥之不去的失落感。 她只能在心底不断安慰自己：靠容貌吸引别人太肤浅了，白枫肯定不会喜欢这种女孩子…… 由于接下来要执行任务，白枫还是想多留一点内力，于是，他决定施展一招比较简单的技巧：一叶过河。 算好此时和上杉莉绪的距离后，白枫出手了。 和踏步长歌一样的起手式，但这次扑克牌并没有环绕在白枫身边，而是顺着上杉莉绪而去，一张张扑克牌连接成桥面，接着，白枫从剩余的牌堆中抽出一张牌，用巧劲将那张牌甩在桥面上。 伴随桥面的延伸加上那张牌本身的旋转，那张牌磕磕绊绊地向上杉莉绪走去，就像迫不及待踏过天河相会的情侣那般。 惊讶的同时，上杉莉绪神色柔和，伸出双手在桥的另一头接住翻桥而来的扑克牌，拿起一看，又是红心a。 见上杉莉绪接到牌，白枫手指一勾，扑克牌搭成的天桥顿时开始收缩，直到整齐地回到白枫手上。 “不满意的话，牌还我。” 上杉莉绪听后恶狠狠地盯着白枫，小嘴一撅，顿时鼻梁上浮现可爱的皱痕。 即使知道白枫是故意的，她依旧不想将到手的牌还给白枫，毕竟这是白枫带给她的回忆之一，是她最想珍视的东西。 “这次就马马虎虎吧，谁让我这么好糊弄呢——” 白枫听后不由得笑出声，他发现眼前的上杉莉绪和布拉格市的上杉莉绪有很大不同，就言不由衷这点。 “我走了，不用担心。” 目送白枫离去，上杉莉绪看着掌中的红心a，不由得嗔怪道：“怎么会不担心啊，傻瓜！” 第219章 发展:正义 “这里很刺眼。” 金鹏区，光明市最繁华的区域，即使到了极深的黑夜依旧万家灯火，路上行色匆匆的人络绎不绝，车水马龙，随处可见的热闹景象。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没钱饿死或者被鬼杀死，总要选择一个。”看着灯火通明的城市，谭筱罕见地露出一丝笑容。 “生存还真是严厉。” 白枫不由得感慨一句，在风云待久了，连他自己都有种被社会割裂的空白感。 比起普通人的安逸，他的生活毫无疑问更加严峻，因为他在生存与死亡之间没有缓冲区，要么活下去，要么被敌人杀死。 尽管如此，他却一点不羡慕普通人的生活，看惯了世间真实的他，反而觉得战士的生活更加适合他。 这世界暗处滋生不少罪恶，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在罪恶横行之时，只是待宰的鱼肉，而他，却有能力反抗，不会束手无策地等着去死。 也许真有一天，世界和平，也就不需要他们这种战士了，但这一天，永远也无法到来。 “能在这个地段上班的，落后一步就是万丈深渊，走吧，先随便看看。” “不用等苏兄么？” “他还有别的事，我今天带你来看看这块死亡之地。” “死亡之地么……”白枫双手插兜，“永远没有夜晚的城市，算是鬼最好的猎杀场。” 跟上谭筱的步伐，白枫百无聊赖地打量起久违的热闹夜晚。 “很久很久以前，大概是鬼刚刚出现的那阵吧，即使是这块黄金地段也不允许在夜晚开张，军队在城市里戒严，保护民众的生命。” “但不论如何，我还是觉得这里很有活力。”白枫看到周围有不少享受夜晚的人们，他一直都觉得夜晚只会将罪恶掩藏，所以不明白享受夜晚的人到底是怎样的心态。 “直到国家批准了猎鬼者计划，一支又一支猎鬼组出现后，城市再次绽放活力。但是，即使在光芒照耀之下，也有很多惨案滋生，有时候，我甚至会觉得这份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白枫瞟了谭筱一眼：“放下武器，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被其他人保护。” “哼哼，小白说得没错，你是个有趣的人，有时我觉得我面对的不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谭筱苦笑，眼前尽是朦胧的灯光，看起来很温暖，“但是我做不到，猎鬼组的工作对于女孩子来说太过难熬，所以我才不能让大小姐一个人背负。” “大小姐……” “就是黎队，我和她曾是同班同学，很要好的朋友。” “四方街惨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似乎对天芒的怨恨很深。” 谭筱深吸口气，清爽的夜晚竟给她一股阴冷之感。 “那是一场针对猛鬼天芒的行动，我也是直到行动的前一天才得知具体细节。” “你可能不知道，根据我们的情报，天芒及其手下已经开始渗透进人类社会，是隐藏极深的一股力量。” “于是我们猎鬼组在四方街一带设下埋伏，只可惜，那时我们遭到鬼的反扑，而且天芒很强，即使同时面对彭队和黎队也稳占上风，最后天芒被小鹏爆头，就在所有人以为胜利的时候，天芒宛如怪物一般活了下来，最终，彭队以生命为代价拖住所有恶鬼，为猎鬼组的撤退争取了时间。” 讲到这里，谭筱拳头紧攥，那时她还是猎鬼组的萌新，她只能看着彭队独自一人面对如潮水般的恶鬼，然后被吞噬。 她这样的人，即使连牺牲自己，当做弃子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看来，也许那时天芒早就有所防范，但是失败的苦果却并没有让我们把矛头指向内部的内奸。”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才知道这世界为何需要正义，其实没有人的一生是一帆风顺的，人会一步一步往前走，可能就是不想让自己或者自己的家人、朋友受到同样的委屈，但是啊，当所有人都这样想的时候，那个受委屈的人是一定存在的，所以过去的我真的很讨厌这个世界，觉得这个世界明明肮脏不堪，为什么还不快点毁灭……” “直到我被大小姐救了，从恶鬼的手中。那时我才知道，大小姐在学校里关心同学、永远微笑面对一切的姿态并不是名门所谓的作秀，她为了我这样的普通人承受了太多太多。” “知道么，大小姐秉持的正义是被普通人认可的正义，但我不一样，我所秉持的正义是即使所有人都相信人性的阴暗也要坚持照亮这个世界的光芒。” “知道大小姐为什么坚持使用刀具么？因为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她都会以绝对力量给对方一个审判的机会，所以，即使是恶鬼，她也将它们当成平等的生命，所以她才会被人杰动摇。” 说到这里，谭筱有些自嘲：“所以你所秉持的正义又是什么呢，白枫？” 白枫没有回答，从第一次沙盒试验开始，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活下去，然后查出雨桐的身份。 但是，如果他通过这次沙盒试验，不但精神栓的危机会解除，他还会一跃成为不死之身，成为，神。 然后，他要做什么呢？ 先是帮助莉莉丝向神圣教会复仇，接着恐怕是杀掉爱德华博士为雨桐报仇，再然后呢？ 已经成神的他，还要继续杀戮的生活么？或者说找个地方隐居起来，逃避一切纷争呢？ “说不出来么？”谭筱也不强求，虽然白枫给她的感觉很老练，但是她就是知道，白枫的心是空的，“知道么？你这样的人很危险，能改变世界的人不会是无能之辈，如果心中没有信念的话，是改善世界，还是毁灭世界，就说不准了。” “即便……和你做着同样的事？”白枫很累，是精神层面的劳累，因为他无法理解谭筱所说的，也许他仅仅只是能听懂谭筱在说什么罢了。 “如果没有信念的话，就不存在绝对正确的事情，人是很容易妥协的。” 第220章 发展:逐渐接近的黑影 “话说得有些多了，不管怎样，我希望我的队友可以靠得住，不止在实力层面上。” 谭筱冲白枫伸出手。 “如果你死掉的话，我会帮你报仇。” 白枫同样握住谭筱的手。 “如果地蛛没死的话，下一次遇到它，把它交给我。” “好。” 谭筱微微一笑，松开手掌，取出呼话机，将这次任务发给白枫。 白枫同样打开呼话机，看到任务具体内容后，不由得微微一笑：“一周两次，一次两条人命，有意思。” “不赖嘛，一下子就看到重点。” 白枫没有回答，只是冷笑不已，如此规律的进食，正如人杰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开始变了，鬼开始融入人类社会。 那么重点来了，将鬼引到人类社会的，究竟是谁呢？ “由于这次地点特殊，我就在外围策应，便宜你小子了。” 说罢，谭筱紧了紧外套，走向另一边。 漫漫长夜，白枫长呼一口气，怪不得这次任务不叫苏兄来，怕不是那标志性的体格会引来怀疑。 按照任务给的地点，白枫来到一栋楼下。 而此时，二楼一个男人正在和对面的男人聊着什么，不经意低头间就看到白枫，随后双眼微眯。 而对面那个男人还在喋喋不休：“黎管家，这些只是小小意思，还请笑纳，货那边……” 回过神来，黎平眸中说不出的戏谑，但是对面的男人却看不懂他的表情。 “三天之内到，都是从外面进来的好货，不过你也要注意，动手之前，先给我查好对方的身份，不要出纰漏。” “这是自然，我办事，您放心，那这钱……” “装起来。” “哎，我这就给您收好。” 提着装满钱的手提箱，黎平走出门的一瞬间，瞥了一眼坐在窗边乐呵呵喝酒的男人，心中冷哼一声：永别了，丁奎。 此时，正打量整栋楼的白枫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一楼是理发店，二楼是美容院，三楼正在装修，实在是太好懂了。” 就在白枫按下电梯之后，从里面走出一个提着手提箱、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中年人笑眯眯的，还冲白枫点头微笑。 擦肩而过后，白枫也没在意，直奔二楼。 来到柜台后，柜台小姐看到白枫稚嫩的面庞有些尴尬，露出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后，柔声说道：“小朋友，你来这里找妈妈么？” 白枫一脸腻歪：“办张会员卡，我听朋友说这里还不错，别让我失望。” 柜台小姐听后立刻进入业务模式，取出一张清单交给白枫：“客人您好，请问需要办理哪种套餐，我比较推荐……” “唉……办个年会，最贵的那种就行，我这人不挑。” “三万元，请问要刷卡么，客人？” “三万元？我记得最贵的是五万元一张啊。” 柜台小姐听后立刻起身往走廊方向看了看，没人后才低声说道：“请问介绍您来的客人是？” “沈豪，你们不是都叫他豪爷么？” “失礼了，我这就给您办理，请问是刷卡么？” “嗯。”白枫不耐烦地掏出谭筱交给他的信用卡。 办理完会员后，白枫才走进这家所谓的美容院。 享受完全身按摩后，白枫看了看时间，琢磨也不多了，是时候该找茬了，于是问向一旁的按摩师：“那个谁……” “我叫小灵。”女孩笑起来很甜，两枚小巧的酒窝给人一种治愈的感觉。 “小灵，你们这有没有特殊服务？” 小灵听后水灵灵的大眼睛略微一转，恭敬地回复道：“客人，我们是正经公司，不提供特殊服务哦～” 白枫紧紧盯着小灵。 “客人，即使您这么看着我也是没有的哦～” 白枫猛地叹口气：“豪爷认识么？” “您是豪爷的朋友？”小灵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枫心中不由有些腹诽，因为据谭筱所说，沈豪已经被猎鬼组控制起来，据说经历了严刑拷打才透露出这里的秘密，说是朋友也不为过。 拿出印有彼岸花图纹的黑色会员卡后，白枫甩了甩：“不然我办这张卡干什么，真以为我稀罕你按摩？别耽误时间，就说我说的，我看上的女人五千块一小时，去吧。” 听了白枫的话后，小灵立刻露出媚态，趴在白枫耳边，轻轻咬住白枫的耳朵。 “客人，您看我怎么样，我很顺从的，什么玩法都能接受哦～” 白枫深吸口气，平复燥热的内心，虽然刚刚的话都是任务里写好的台词，但是一本正经地说出来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尤其是这个叫小灵的女人，未免太主动了点，从出生到现在，白枫第一次感受到女人的恐怖。 任务到这里，下一步台词什么都没说，只是让白枫不停地拒绝、找茬，逼敌人带他去三楼，有了决定性的证据后，就可以呼叫谭筱一同剿杀这个由鬼经营的淫窝。 一想到身旁女人有可能是鬼，白枫什么想法都没有了，任由小灵刺激他耳朵上敏感的神经。 “怎么样，客人，我的舌头还舒服么？” 白枫一把推开小灵，鼻孔简直朝到天上去了：“我不喜欢违背过我的女人，换人。” 被推倒在地，小灵不敢有半分怒意，只能委屈巴巴地看了眼白枫，发觉对方心意不改后，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出去。 单间里，白枫抬头无语看向天花板，不得不说，小灵的手法很舒服，缓解了他这些天不少疲劳。 虽然是任务，但这算不算谭筱请我……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白枫越发觉得苏秋白不来纯粹是觉得尴尬。 还真是被摆了一道啊…… 紧接着，小灵带来好几个身材火爆、容貌姣好的女孩供白枫选择，白枫当然是一律拒绝。 不过为了不暴露身份，白枫还是装作欣赏了一阵后才开始各种挑肥拣瘦。 以前他几乎不会对女孩子有什么想法，但是经过这次后，他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像上杉莉绪和莉莉丝那么漂亮的女孩儿真的很少见。 随着小灵带来的女孩儿越来越多，白枫也开始不耐烦起来，语气上也越来越轻蔑。 最终，在小灵最后的苦苦哀求下，白枫还是拒绝了，临走前，小灵露出一个遗憾的眼神，但她还是关上了门。 “要来了么？” 身处险境，白枫时刻注意周围的一切，小灵的神色自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不一会，一个男人搓着手笑呵呵走了进来，此人正是之前和黎平交谈甚欢的丁奎。 第221章 发展:顶端的威慑 自从男人进入房间后，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一个层次，也许普通人感觉不到，但猎杀过无数鬼的白枫对这种直觉再熟悉不过。 只是，直觉归直觉，没有证据的话，即使是猎鬼者，也不能胡来，毕竟猎鬼者只负责管理涉及鬼的案子，而人的话，归警方管。 所以，鉴于这种复杂情况，谭筱已经和警方悄悄包围这里，只等白枫的信号，如果这里的店主并不是鬼，那么猎鬼组就要给警方让道，由警察处理。 “哦？现在男人都可以接客了么？不过我看不上你啊，大叔。” “嘿嘿，”丁奎咧嘴一笑，“瞧您说的，本店服务宗旨就是顾客至上，既然您看不上这些残花败柳，我可以提供给您更优质的货，还请您移步三楼。” “三楼，不是装修么？”白枫不动声色地套着丁奎的话。 “障眼法而已，最近警方查得严，还请客人见谅。” “见什么谅！你不是想让我在水泥地上那个吧！” “嘿嘿，”丁奎不停地搓手，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客人，虽然三楼环境不好，但是女孩子们都很不错，绝对合您胃口。” 白枫猛地起身，食指指向丁奎，眼神中满是不屑。 丁奎连忙说道：“不合您的意，您砸我的招牌都行！” “带路。” 直到最后一丝违和感被白枫打消后，他才以身犯险。 跟随丁奎来到一间被弃用的房间后，只见房间内部有一部电梯。 “藏得这么深，金屋藏娇？”白枫的语气有些暧昧，但袖口小刀已经预备，只要情况不对，他就杀掉丁奎。 电梯内部，只有二楼和三楼两个按钮，丁奎点亮三楼的按钮：“当然是为了躲避搜查。” 白枫心中通透，恐怕这部电梯和正常电梯通往的三楼并不一样。 “吱呀——” 电梯停下，打开后，灰色的基调映入眼帘，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气味。 透过不知道是雾气还是血气的模糊，白枫隐约看到墙根处站着一排什么东西，电梯的声音惊动了它们，它们直勾勾地盯着白枫这边。 “她们就是你所谓的人间极品？故弄玄虚！” “客人不要这么说嘛，她们的意识刚刚形成，无论做什么只靠本能，类比于你们人类，就如同神智还未形成的小女孩，既然客人您拒绝了那么多成熟的少女，就足以说明您的喜好，您是萝莉控对吧？” “哦？你的话很奇怪，她们……也很奇怪。” “客人，我说过了，她们只靠本能做事，如果您想要享受小女孩的侍奉，那就自己先喂饱她们吧，祝您，玩得开心。” 随着对面赤裸的少女越靠越近，顿时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当白枫看到少女身上还未洗干净的血迹与肉块时，嘴角勾起弧度：证据，有了。 将早已编辑好的消息发给谭筱后，看着一双双渴求的无邪双眸，白枫笑得丧心病狂，笑声在空荡荡的房间内格外瘆人。 “客人，您不会被吓傻了吧？”突然，丁奎心底浮现出一丝不安，因为白枫的态度与之前被分食的人类完全不同，就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寒而栗。 笑够之后，面对已经近在咫尺的女孩，白枫一刀就将那女孩枭首。 血液滴答滴答流在地上，女孩的无头尸体抽搐了几下后就再没了声息。 血腥味，更加浓稠了。 女孩的死让其他女孩一愣，犹犹豫豫不敢靠近白枫。 之所以下狠手，当然是白枫已经确定这群少女全部都是店主人豢养的鬼。 白枫可没忘记这群鬼的特性，吃掉人类后可以通过融合人类基因变成人类的模样，也就是说一个个少女背后至少背了一条人命。 原本白枫还不会这么愤怒，任务是击杀敌人，那只要杀掉敌人就好了，但是之前筱筱的一番话却让他有种别样的感悟，就好像他曾经失去的什么东西又回来了。 “别说这么无趣的话啊，大叔，你说生存和饥饿，她们更愿意接受哪一种？” 在血液的衬托下，白枫宛如来自地狱的恶魔，让丁奎感觉到恐惧。 作为猎杀人类的常客，丁奎的生物本能被磨炼得炉火纯青，一开始他也许没感觉到白枫的恐怖，但现在，他感受到了来自食物链顶端强者的凝视。 这个男人，绝对不是第一次杀戮！ “哈……客人说笑了，是我的错，以您的高贵，能临幸她们是她们的幸运。” 恐惧压弯了丁奎的双腿，他跪倒在地，像赶小鸡仔一般冲少女们摆了摆手，少女们这才蹲下身子，如小猫一般温顺。 “客人，您可以随意宠爱她们，请享用。” “这算什么？弱者的求饶？你没有特殊能力，对吧？” 白枫一脚踩在丁奎的脑袋上，狠狠碾压地面。 “客……人……” “如果是天芒或者地蛛，估计就不会像你这个样子求饶，真难看！” 顿时，丁奎身体抖若筛糠：“您、您认识天芒大人和地蛛大人？” “哼，姑且杀死过地蛛一次。” 丁奎瞬间如坠冰窟：“你、你是猎鬼者！” “猜对了，作为奖励，我就送你去死吧。” 就在刀光寒芒闪过丁奎的眼中时，丁奎突然暴起：“你们给我拦住他！” 顿时，一个个乖巧少女瞬间暴走，悍不畏死地探出獠牙，直奔白枫。 与此同时，丁奎脱离白枫后头也不回地往电梯方向跑。 “咔咔”几声，宰了几只少女后，白枫的狂气遍布整个房间，惊得余下少女再也不敢上前。 这时，丁奎正疯狂按下电梯的下楼键，嘴里不断咒骂。 “是不是很奇怪，电梯为什么停在二楼？” 当白枫声音在丁奎耳畔响起时，丁奎瞬间目露凶光，但还不等他反扑，他的身体就矮了一截。 “我的腿！！！啊——你们还不快杀了他！！！” 疼痛刺激丁奎的凶性，他已经被痛苦冲昏了头脑，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安逸磨平了你的獠牙，变成只有在生命受到威胁时才会拼命的废物。” 白枫不再理会丁奎，他斩断丁奎双腿的原因很简单，他想抓活的！ 第222章 发展:让你的光芒照亮世界 转身看向另一边犹豫不决的少女们，白枫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提刀冲上前去，将柔嫩的脖颈一一切碎。 一具具无头尸体倒在地上，头颅宛如丸子一般滚得到处都是。 直到只剩最后一个少女在最边缘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小刀缓缓抬起，就在即将迎来死亡之际，那女孩突然喊出声来：“不要杀我！我、我、我……” 少女眼神突然恢复清明，双手死死捂住嘴巴，双眼凸起，直接晕倒在白枫脚边。 白枫探了探少女鼻息，还有呼吸，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击杀少女。 虽然少女有可能是刚刚诞生神智的鬼，但同样有可能是人类。 哪怕只有一点点怀疑，白枫也不会动手。 这时，电梯上来，门开的一瞬间，两队警察立刻冲出来包围住现场，十数支枪对准白枫的脑袋。 “等等！” 谭筱被挤在最后，当她看到白枫的一瞬间，就知道警察误会了。 因为此刻白枫浑身宛如刚刚用鲜血泡过一般，而且地上到处都是无头尸体，看起来阴森恐怖的。 “你还真是……不给我们一点发挥的机会啊……”谭筱有些无奈。 白枫一抬手，将信用卡扔给谭筱：“这些被杀掉的都是鬼，那个腿被砍断的是这里的老板，应该也是鬼，还有这个人你调查一下，我感觉她有可能是人类。” 见谭筱与白枫熟稔，警察这才收起枪支，在谭筱的主导下开始调查现场。 期间，白枫先回到二楼洗手间简单地清洗了一下身体上的血迹。 足足三个小时，现场才初步搜查完，谭筱这才有时间搭理白枫。 “被砍断双腿的鬼叫丁奎，是这里的主人，他的嘴很严，估计撬开要有一阵，你杀掉的那些小姑娘全都是鬼，而活着的那个小姑娘的确是人，估计她应该了解一些情况，已经被送去医院了，其他涉黄人等被捕，目前还有人员尚未归案，剩下的就交给警方处理了，总而言之，干得漂亮！” “还没完，我推测这个地方只不过是鬼经营的其中一个地盘，它们应该有完整的犯罪流程，如果这些小孩全都来自光明市，估计早就传开了，而且丁奎和我说过，这些小鬼还未拥有神智，我想鬼一方一定有类似养殖基地的地方，专门培养这些小鬼，然后送到各个产业里，替换人类，再培养成熟。” 谭筱越听脸色越沉重，因为按照白枫的判断，这些鬼很可能与其他城市的鬼之间有勾结！ 不对！ 突然，谭筱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那就是只能在黑夜里躲避猎鬼者行动的鬼，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拐卖儿童运输呢？ “估计你也想到了，是的，这里面很可能有人类在推波助澜。” “这群败类！” “这就说明，不但鬼已经渗透进人类社会，就连一部分人类，也被策反了。” “可是为什么！戕害自己同胞！”谭筱痛心疾首，外有他们这群猎鬼者抛头颅洒热血，内却有一群蛀虫暗中帮助敌人。 “就算你问我……” 白枫苦笑，难道不是融入社会更深的谭筱比他了解普通人更多一点么？ “推测也是有的，就像你说的，人生在世，追求的不过那几样，权、财、色。不过我感觉色不太可能，八成是为财吧。” “财？有能力做这种事的人会缺钱？”谭筱咬牙切齿，双目赤红，以猎鬼者鲜血换来的短暂和平，难道还不如几个臭钱。 “也许，资本不光是无国界的，还是无种族的。” 白枫叹了口气，以前他可是不管这些东西的，只要活下来，完成任务，再肮脏的手段、再血腥的杀戮也无所谓，但是看着有些落寞颓然的谭筱，他还是感觉到了痛苦。 也许只有像他这样的战士才会理解，人命并不是无价的，那一张张任务列表里标明了杀人的价码。 仔细想想，曾经的他也只是个普通的学生，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有偿的生命了？ “我们会赢的，对么？”谭筱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人性的黑暗让她有些彷徨。 “啊，无论面对再漆黑的黑暗，我都会让你的光芒照亮整个世界。” “要不要说得这么肉麻……”谭筱收起多余的伤感，眸中充满鄙视，不过很快变成柔和，“不过，还是谢谢你。” “对了，被捕人员里有没有一个叫小灵的人？” “嗯？”谭筱微微皱眉，思索一阵后，回答道，“好像没有，可能是用的化名吧，我可以帮你查查。” “唔……” 突然，谭筱似乎想到了什么，凑到白枫身边，神色暧昧道：“怎么，她把你服侍得太舒服了？心软啦？” “准确地说，她的手法的确很好，不过……” “不过？” 白枫回想起小灵最后卖力地劝说以及充满遗憾的眼神，缓缓说道：“帮我调查一下她，我觉得她还有救。” “没有私心？” “没有。如果这世界能多一个好人，何乐而不为呢？” 透过小灵，白枫仿佛看到了小哈里的身影。 他知道，人是没办法选择环境的，而他也救不了所有人，所以，遇到能救的人时，他会选择拉一把，正因为他相信人性本善，正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弱小。 “总感觉，你的肉体里藏着另外一个灵魂，看起来很沧桑。” “你听没听过这样一句话，人在集中精力做一件事的时候，往往会忽略另外一件事。” “听过啊，怎么……” 当白枫缓缓打开手掌时，一枚熟悉的戒指映入谭筱眼帘，她连忙看向左手食指，那里早已变得光秃秃的。 “你……” 谭筱瞬间憋红了脸，因为刚刚明明是她在调笑白枫，但一枚戒指却让她和白枫之间攻守反转，她想问白枫是怎么做到的，但又拉不下脸遂白枫的意。 白枫微微一笑，也不继续逗弄谭筱，轻轻抬起谭筱的左手，将戒指套在食指上。 “因为你想要看穿我。” 留下这句话后，白枫就离去了，留谭筱一人呆立当场，久久无法回神。 “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回过神来，谭筱气得直跺脚，无论是刚刚的戏弄也好，还是一开始的绞杀也罢。 第223章 发展:被拯救的少女 三天后，望水园。 看着眼前充满古朴气息的建筑，白枫不明白为何今天不约在训练所。 有人！ 白枫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当察觉到有人靠近自己时，立刻转身戒备。 “白枫哥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头戴礼帽的小姑娘，在阳光的照耀下，女孩显得很耀眼。 但是，她眼里有股莫名的光芒。 这是白枫唯一注意到女孩异于常人的一点，随后，他本能地用手背捂住嘴唇。 女孩冲劲不减，扑在白枫身上，好在白枫不动如山，若是常人恐怕就被女孩扑倒了。 礼帽腾空而起的瞬间，手心上温润的触感袭来，女孩的嘴唇很柔软，但是想偷袭白枫还差很多火候。 此时女孩双手死死抱住白枫，整个人悬在空中，一副吊在白枫身上的样子。 虽然偷袭失败，但女孩却并没有不满，反而贪婪地吮吸着。 四目相对，仅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白枫甚至感觉到女孩睫毛扑扇扑扇地扫过眼眶。 近距离接触，白枫越发觉得女孩眸中光芒的古怪。 “可以下来了么？” 白枫的声音很冷，因为接下来他还有事，没空陪不知名的少女胡闹，尽管这少女认识他。 女孩这才从白枫身上跳下来，一双眸子就从未离开过白枫半分。 有了一段距离后，白枫突然觉得女孩很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叫叶凝筠，白枫哥哥。”女孩很活泼，原地转了个圈，方便白枫打量她。 “哦，我还有事。” “是来找谭筱姐姐的吧？” 白枫听后眯了眯眼睛，略微思索后，他有些明白谭筱约在这里的原因了。 “你是谁？” 这个叫叶凝筠的女孩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白枫哥哥”、“白枫哥哥”地叫着，如果不是和谭筱有关，白枫懒得问原因。 “嗯～白枫哥哥你忘记人家啦？明明前不久才救过人家～” 前不久？ 白枫眉头紧锁，虽然他总觉得女孩有些眼熟，但他还真不记得什么时候与女孩产生过交集。 “还要提示？”少女有些失望，但马上就变得亢奋起来，自言自语道，“不过重新认识也不错，人生若只如初见，好浪漫的感觉！” “喂，你们还要聊多久？进来了。” 就在少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时，谭筱的声音响起，打破少女的幻想。 “来了，谭筱姐姐。” 少女一把拉住白枫的手跟上前去。 白枫没有反抗，而是看了眼谭筱，淡淡地说道：“总觉得又被你坑了。” “哈……”谭筱果断选择无视，看着活泼阳光的少女，想起之前在医院里发生的事，不由得一阵恶寒。 “别想混过去。” 与谭筱擦肩而过的瞬间，白枫轻声说道。 来到包间，苏秋白早已在此等候，看到白枫，顿时神色有些暧昧：“上次任务玩得开心么？” 白枫眼皮一沉，眸中充满鄙视：“杀了十三只鬼，你觉得呢？” 苏秋白微微一笑：“不是第一次逛么？” “堂堂苏少没享受过白嫖的感觉？” 苏秋白瞟了一眼挂在白枫后背的女孩，冲白枫比了比大拇指，笑着说道：“艳福不浅。” “好了，都别贫了，白枫，你也坐。” 白枫微微侧过头看向身后的女孩，女孩这才不舍地从白枫身上跳下来，等白枫坐下后，女孩转了个身坐在白枫腿上。 顿时，白枫皱了皱眉头。 “其实今天叫你来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她。”谭筱耸了耸肩膀。 “说吧，我在听。” “其实……她就是上次任务你救下的女孩。” “怪不得。” 此时白枫终于意识到女孩眸中诡异的光芒是什么了，当人跨越生死线的时候总会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恐怕那光芒就是如此。 “据她所说，她一开始被抓到鬼的一处巢穴，由于当时和她关在一起的鬼被她吃掉了，所以她的人类身份一直没被发现。后来来到美容院，她为了活下去，只能学着其他鬼的样子吃掉人类，直到被你救出来。” “我差点杀掉她。” 谭筱听后有些尴尬：“也许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她没有说的是，叶凝筠苏醒后，就开始疯狂地找白枫，她本打算送叶凝筠回家，在当地接受心理治疗，一切都联系好后，人家自己不愿意回去，非要找白枫，甚至不惜在护士换纱布时抢夺剪刀以死相逼。 之所以惯着叶凝筠，也是因为她毫不犹豫地割腕，丝毫不怜惜自己身体，这也使得谭筱左右为难后，约白枫来望水园。 现在看来，在白枫面前如此阳光活泼的少女，与当初在医院阴沉得以死相逼的女孩判若两人。 白枫听后低头看向叶凝筠，他能想象到少女被鬼抓住的这段时间经历过怎样的折磨，然而少女就像是从未遭受过苦难一样，很违和。 “白枫哥哥，我漂亮么？” 被白枫注视，少女眸中光芒愈盛，没有丝毫羞涩，一切都是如此纯真而又美好。 被无邪的双眸盯着，违和感越来越重，白枫明白，叶凝筠受到的打击，足以让她的性格扭曲到变态的程度，即使她也可以像白枫一样承受力很强，短短三天就能平复心中的一切恐惧，也不可能恢复少女的纯净。 这孩子，心中住着一只恶魔。 “所以？” 对于谭筱接下来的话，白枫已经有所预感。 “希望你照顾她一段时间。” “我拒绝！” 白枫拒绝得很干脆，他不可能把一只恶魔放在身边。 “欸？白枫哥哥，人家不可爱么？不可爱么？” 叶凝筠有些扭捏，回过头可怜巴巴地看向白枫。 白枫听后微微一笑：“知道么？只有麻烦才会被别人推来推去。” 叶凝筠听后瞬间低下头去，喃喃道：“竟然说人家是麻烦……” 消沉的少女看上去是那样惹人怜爱，就连谭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但是，少女随即“嘿嘿”傻笑道：“真是太幸福了！白枫哥哥，人家就是你一辈子都逃不掉的麻烦哦～” 谭筱不由得看向苏秋白，四目相对，两人都感觉到一阵恶寒。 第224章 发展:变质 “这件事免谈，筱筱，我托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小灵是吧？早就查到了，她本名叫郑慧，父亲是个烂赌鬼，母亲病危，现住在市三医院，她是经朋友介绍干的这一行。” “也就是说，还有救？” “看你怎么理解了，她是肯定要判刑的，估计出来后，她母亲也会……” 白枫深吸口气，看向苏秋白：“借我点钱。” “可以，不过你得把这个麻烦接手。”苏秋白指了指叶凝筠。 白枫眉头一皱：“你不是多事的人。” “我只是好奇你可以救失足少女，却不愿意对她伸出援手。” “恶趣味。” “你可以拒绝。” 白枫深吸口气，他与苏秋白本就不熟，他原本也没想着要空手套白狼，但是收留其他人，他觉得很麻烦，尤其是小孩子，会耽误他很多事。 “小灵……是谁？” 叶凝筠突然开口，脸上笑容洋溢，眼睛眯成可爱的一条缝。 “就是那家美容院的员工。”筱筱说得很含蓄，有些事不能和叶凝筠透露，这是纪律。 “那不就是妓女嘛。”叶凝筠突然转过身子，双臂搂住白枫脖颈，眸中含情脉脉，“白枫哥哥，人家不想看到你为了一个肮脏的女人妥协，没关系的，人家会照顾好自己的，并以人家自己的方式继续爱着你哦～” 谭筱听后神情一变，她本以为少女是因白枫才变得坚强，但实际上，受过那种痛苦的人怎么可能短短三天就从地狱里爬出来，更何况还是叶凝筠这样心智未健全的少女。 “一百万。”白枫吐出一个数字。 “成交。” “你不怕我不还？” 谭筱解释道：“以你的功勋，很快就能还清。” 白枫想了想，问道：“有奖金？” “是的，毕竟猎鬼者也算高危职业。” 这时黏在白枫身上的少女眸中放光：“呐，白枫哥哥，人家在你心里有一百万那么多么？好幸福！” 白枫深吸口气，没有理会少女，最关心的两件事尘埃落定，他问道：“所以我们那晚的猜测很有可能是真的？” “没错。”谭筱点点头，“根据这孩子的口供，我们能确定很多东西，只是丁奎那边还在审。” “对鬼不需要手下留情，做出这种事，即便是人也要判死刑。” “我理解你的话，但是……”谭筱指了指叶凝筠，“你也不想像这孩子的人越来越多吧？” 白枫眯了眯眼睛：“必要的话，我来出手。” 就在此时，谭筱电话响起。 “不好意思。”看了下来电显示，谭筱也不避讳，直接接了电话。 “喂，对，我是……什么！丁奎死了！好，我们马上回去。” 电话挂断后，谭筱和苏秋白眼中都极为凝重。 “看起来，我们的方向对了。”在场唯独白枫最冷静。 “弄出这么大动静，敌人不可能全身而退，放心，我会查出那个动手的人背后一切的社会关系！” 谭筱很愤怒，竟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动手，这是赤裸裸的打脸！ “有事联系。” 接下来白枫还要安顿叶凝筠，所以不打算参与这次行动。 随着谭筱和苏秋白离去，白枫看了眼挂在自己身上的少女，说道：“回去了。” 白枫起身后，叶凝筠双腿盘起，打定主意不下来了。 “还没抱够？” “白枫哥哥，你注意到一件事了么？” “什么事？” “白枫哥哥的枫，和叶凝筠的叶真的好搭，所以我们注定一辈子纠缠在一起。”叶凝筠巧笑嫣然，似乎她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白枫懒得理会，既然叶凝筠不觉得丢人，那他也无所谓。 其实他没有说的是，如果说搭的话，那白枫的枫和王雨桐的桐更搭一些。 出门后，白枫打了个车。 “白枫哥哥，我们回家？” “准确地说，是你回家，我还有事。” “什么事？” “去一个朋友家。” 叶凝筠微微一笑：“男的女的？” 突然，白枫感觉车内气氛哪里不太对。 “女的。” “欸？是姐姐啊……”叶凝筠趴在白枫胸口，感受白枫的心跳，“那人家也要去。” 白枫皱了皱眉，被少女黏上的感觉很不舒服，他刚要拒绝，却被叶凝筠打断。 “因为人家是白枫哥哥的人嘛，当然要走到哪跟到哪。”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撒娇对白枫没用，因为他早就对叶凝筠有了戒心。 谁知叶凝筠丝毫不怕，反而抬起头，纯净的眸子里开始疯狂聚集兴奋的光芒。 “乐意之至。” 来到上杉莉绪家，门开，是顾玲玲。 “白枫，你……”顾玲玲刚想抱怨白枫来得好慢，视线顿时聚焦在白枫身上挂着的少女身上，“嗯……这孩子你从哪里拐来的？” “同事送的。” 一句话直接言简意赅地省略无数细节。 这时叶凝筠回头看向顾玲玲，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你好，不漂亮的大姐姐，我叫叶凝筠，是白枫哥哥的人。” “不漂亮……”顾玲玲顿时有些火大，“小屁孩还真敢说啊……” 眸中高光逐渐暗淡下去，顾玲玲瞳孔深处饱含鄙视地看向白枫：“死萝莉控！” “白枫来了？”上杉莉绪从客厅走到玄关，当她看到白枫以及叶凝筠时，顿时呆立当场。 这姿势也太羞耻了！难道白枫喜欢女孩子主动一点？可是这样也太没有羞耻心了！还是说，他喜欢幼稚一点的女孩子？ 刹那间，无数思绪涌上心头，上杉莉绪越想越害羞，不知道该怎么办。 殊不知，当叶凝筠看到上杉莉绪时，心中同样升起敌意，无可挑剔的容颜让她无法说出违心的话。 从白枫身上跳下来，叶凝筠一把揽住白枫手臂，指着上杉莉绪笑眯眯地说道：“白枫哥哥，这个老女人姐姐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 老女人…… 上杉莉绪顿时如遭雷击，整个人摇摇晃晃，几斤晕倒。 还是顾玲玲上前扶了一把，才没让上杉莉绪摔倒。 “不是。” 回答过后，白枫换拖鞋走到走廊。 白枫干脆的回答宛如一支利箭无情地穿透上杉莉绪的心。 “冷静，要冷静，莉绪，那小鬼只是白枫的妹妹。” “妹妹？”上杉莉绪看向顾玲玲，目光满是希冀。 看着上杉莉绪从san值即将掉光的干枯状态回归，顾玲玲连连点头。 “不是亲妹妹哦～老女人姐姐。” 此话一出，上杉莉绪径直倒在顾玲玲怀里。 “莉绪！！！” 第225章 发展:皮囊之下 门口的闹剧很快结束，在顾玲玲的追问下，白枫稍作解释和叶凝筠的关系，这才将上杉莉绪从神游状态拉回来。 再次走进客厅，上杉莉绪端了四杯热腾腾的咖啡。 “莉绪，一会……”顾玲玲回过头，当她视线触及上杉莉绪时顿时鼻尖一阵温热，“双、双马尾模式……我死了……” “哪有那么夸张……”上杉莉绪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地看向白枫，观察白枫的反应。 此时上杉莉绪借由泡咖啡的工夫不光绑了双马尾，还换了一身比较幼稚的荷叶边连衣裙，就连发卡都带有蕾丝边，这是她唯一一个比较幼稚的发卡，当初买下来后还有点后悔，想将它扔掉。 “怎、怎么样？” 上杉莉绪感觉脸颊有些烧，她很害怕她这副模样适得其反，原因无他，目的实在太明显了，也太羞人了。 “换发型了？” 说实话，白枫有些不适应双马尾模式的上杉莉绪，即便上杉莉绪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美女，也许，他看惯了上杉莉绪长发飘飘的样子或者简单将头发束起。 但刚升起这个念头时，白枫猛然意识到，现在他依旧将眼前的上杉莉绪与布拉格市为他挡枪的那个女孩子联系在一起。 “嗯，转换下心情。” “很漂亮。” 白枫柔和一笑，眼前之人并不是他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那个女孩，她们只有相貌和名字是一样的，其他无论是性格、经历都不一样，又有什么可失望的呢？ “老姐姐，无论你做什么，年纪过去了就是过去了，穿这么小孩子气的衣服，你不觉得很恶心么？” 少女依偎在白枫身旁，两只小腿交替踢踏着柔软的沙发，纯净的眸子仿佛让人听不见她恶毒的话。 顿时，上杉莉绪端着杯子的手一僵，她最担心的事还是被说破了，以一种冷暴力的方式撕得鲜血淋漓。 顾玲玲脸色顿时不善，熊孩子她见多了，嘴巴这么恶毒还不会看气氛的孩子她还是第一次见，关键你说她恶毒吧，她反而给人一种呆萌纯粹的感觉，仿佛她说的一切都理所当然。 “小鬼，我家莉绪才十六岁！”叶凝筠一口一个老姐姐，仿佛上杉莉绪是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婆一样，这点她不能忍。 叶凝筠甜甜一笑，用食指和拇指比在眼球前：“和人家比还要差一点点哦，真的只有一点点，不漂亮的姐姐，你和老姐姐比起来就差得多了，人家想想，差不多有一个世界那么多吧。” “臭小鬼，再过几年你也十六岁了，别告诉我你长生不老！” “哼哼～” “有什么好笑的？人总会慢慢衰老，你是比不过我家莉绪的。” “不是哦～人家的身体不会再成长了～”叶凝筠笑得很开心，双腿打着欢快的节拍。 “怎么可能，你以为你是万年小学生啊？” 叶凝筠突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瞳孔仿佛极速旋转的深潭，吸引人深陷进去。 “只要死掉就好了。” 简短的一句话，却让顾玲玲毛骨悚然，随着少女瞳孔旋转得愈发极速，顾玲玲仿佛看到自己破灭的命运。 突然，顾玲玲猛地站起身，眼前的少女依旧笑靥如花，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骗你的。”叶凝筠“咯咯”直笑，“哇～那么大反应！害怕么，死？” 顾玲玲脸色有些阴沉：“白枫，这个讨人厌的小鬼你从哪捡来的？” “同事送的。” 顾玲玲这个气啊：说谎话也要良久基本法好不好。 见白枫不愿意说，顾玲玲也不勉强，拿起桌上的纸盒。 “难得凑在一起，要不我们玩会大富翁？” 虽然是提议，但顾玲玲的视线完全集中在白枫身上。 白枫沉吟了一阵，他此次来是想教上杉莉绪学花鸟切的，顺便学习一下口琴，但是—— 看了眼上杉莉绪，白枫发觉她有些意动。 和同班同学一起玩游戏么？上一次有多久了？ 其实白枫记得很清楚只有两年，短短两年，却让他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好。” 见白枫同意，顾玲玲和上杉莉绪相视一笑，松了口气。 “呐，不漂亮的大姐姐，这个游戏是几个人玩的？” 见叶凝筠也要参与，顾玲玲连忙说道：“这是3个人玩的。” 叶凝筠听后小嘴一翘，指着纸盒边缘的位置：“那这里写的3-6人是什么意思啊，不漂亮的大姐姐？” 顾玲玲听后一愣，旋即意识到叶凝筠这波在钓鱼执法：可恶的小鬼！ “不会是不漂亮的大姐姐你不想带我一起玩找的借口吧？好伤心，把人家排除在外，到底是谁性格恶劣啊？白枫哥哥，你说呢？” 惊讶也只是一瞬间，顾玲玲很快变得从容。 “其实这游戏需要裁判……” “需要三个那么多？”叶凝筠虽然小，但是这种明显的瞎话，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有三个人玩，就需要三个裁判喽，不懂就不要乱说，小姑娘。” 就在两人针锋相对时，白枫发话了：“这游戏的名字是？” 从白枫的角度，盒子上的字体过于花哨，且是倒着的，看不清也正常。 “人生，从第一次掷骰子开始。” “那就带她一个吧，人生一成不变岂不是很无聊？” 对于这点，顾玲玲无法可说：“好吧。” “白枫哥哥真好，不像某个气量狭窄的姐姐。” 叶凝筠凑到白枫身边，一个翻身坐在白枫怀里。 顾玲玲不怀好意地盯着白枫，上杉莉绪目光呆滞，又开始纠结自己要不要主动一点。 “既然是3到6人的游戏，多叫一个人也无所谓吧？我没有傅巽的联系方式，你们谁叫一下。” 尴尬持续了几秒钟后，顾玲玲咬牙说道：“我去叫，萝莉控！” 白枫笑而不语，既然谭筱将麻烦丢给他，他自然不能暴露叶凝筠的身世，看着眼前娇小的身躯，谁也不知道这副皮囊下藏着怎样的灵魂。 至少白枫不希望因为叶凝筠而白白浪费大好的周末时光。 第226章 发展:捣乱 看着手中的“1000本小黄书”，白枫陷入了沉思。 小黄书应该指的就是那个吧…… 曾经，他也听过班上同学讨论过，神秘兮兮的，等他走过去时众人立刻散伙。 只有亲密伙伴之间才会讨论的书！ 想到这里，白枫微微一笑：被当做同伴的感觉，不赖！ 白枫很淡定，不代表另一边也很淡定。 看到钱的单位是以小黄书为单位时，上杉莉绪只感觉脸上一烧，脑子差点没炸掉。 “玲玲姐，你不是说这是最畅销的游戏么？怎么、怎么……” 顾玲玲也是一脸懵逼，当她听说周末要去上杉莉绪家聚一聚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款游戏，由于游戏最低限制三个人玩，所以她也没玩过，只闻其名，买完就直接带过来了。 “咕……” 顾玲玲不由得吞了口口水，这玩意，应该不会那么刺激吧…… 正当两人纠结之时，叶凝筠天真无邪的声音响起：“白枫哥哥，小黄书是什么东西？” “就是只有亲密朋友之间才会讨论的书……” “啊啊啊——”顾玲玲连忙吼出声，阻止白枫继续说下去。 此刻她心里埋怨白枫的没常识，这种事怎么能和小孩子说呢！ “不漂亮又气度小的大姐姐，你知道？” 又加了气度小啊！臭小鬼！ 随着叶凝筠天真无邪的双眸越靠越近，顾玲玲眼神一偏，虽然她很讨厌叶凝筠，但不代表她喜欢带坏小朋友。 压迫感越来越强，顾玲玲有苦难言，但当她视线触及书架时，顿时宛如看到救星一般。 只见她起身走向书架，从书架上拿下一本语文书。 “喏，小黄书指的就是语文书。” “嗯？” 叶凝筠看着浅黄色的封面，语气不断上扬，这怀疑的语气让顾玲玲心中一突一突。 “可是，为什么只有亲密朋友才会讨论呢？” “为……”顾玲玲深吸口气，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俗话说……啊……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叶凝筠看向白枫眸中写满了大大的疑惑：“什么意思？” “就是说书中有黄金和美女，以此来表明读书的重要性。” 顾玲玲感觉自己一生的节操都快碎完了，心好累。 “所以，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只有和亲密的人分享了。” 最后，她补充了一句，总算把谎言圆回来。 但是，当她看到白枫和叶凝筠都恍然大悟的样子，内心有些崩溃：白枫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游戏开始，当地图铺开后，顾玲玲以超强的视力大致扫视了一下地图，发觉没有太劲爆的内容后，这才松了口气：看起来，纸币设定只是为了增加趣味性，内容正常就好。 “按顺序掷骰子，然后往前走出同样的步数就行。我先来。” 毕竟是顾玲玲带来的游戏，所以她先做个样子，主要是给叶凝筠看的，让她了解游戏的玩法。 骰子数是4，走到对应的格子后，顾玲玲看了看，解释道：“这种蓝色格子是房产格，如果我花钱在这里买了房子的话，你们走到这个格子时要付给我房租，不买的话就什么都不用支付。” 看了看格子上的内容，顾玲玲花费500本买了一栋房子。 “恭喜啊，人生的第一步就买了房子。” 看着手中的纸币，上杉莉绪还是觉得很害羞，想着要不要赶紧自爆掉，这游戏也太羞耻了。 轮到上杉莉绪掷骰子，也是4。 “不好意思啦，莉绪，承蒙惠顾。” “没事。”此时上杉莉绪倒有些开心。 “到我了！到我了！”叶凝筠一把抓起骰子，往地图上一扔，“转动吧，骰子！” 结果还是4。 “喏，不漂亮又气度小的大姐姐，200本语文书。” “还真是谢谢啊……” 顾玲玲总觉得气氛哪里怪怪的，但她只能咬牙坚持，自己挖的坑，哭着都要爬完。 当白枫也掷出4的时候，顾玲玲咬牙说道：“你们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啊？” 迎上白枫和叶凝筠一脸茫然的样子，顾玲玲心中不禁吐槽道：臭小鬼也就算了，白枫你卖什么萌！ 其实，白枫还真是故意的，他只是觉得巧合会增加乐趣，但当顾玲玲有些上头的时候，他其实是有点心虚的。 顾玲玲的运气似乎不错，可能是第一个掷骰子的原因，几乎所有有利的房产格和事件格都被她收入囊中。 相比起顾玲玲，上杉莉绪的运气就不那么好了，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直在赔钱，不过，她也乐见其成，早点从这个游戏解脱已经变成她的首要目的。 白枫的人生很中庸，既不会走一些运气太好的格子，也不会走运气太差的格子，就像是被他牢牢掌控一般。 叶凝筠对这游戏更不上心，她只会黏在白枫身上，有时让白枫帮忙掷骰子，有时冲白枫撒娇。 “过平淡的人生很有意思么？”上杉莉绪早就看出白枫在刻意控制骰子，毕竟连扑克牌都能控制，而且白枫从未遇到房产格，遇到的事件格也很平常，这很不自然。 “现实中得不到的，只能在游戏里实现了。”白枫攥着骰子，看向上杉莉绪微微一笑。 “白枫哥哥，轮到你了，快点扔啊！”叶凝筠偶尔也会耍小性子，这次直接掰开白枫手掌。 没有内力加持的骰子扔出去，这次却不在白枫掌控。 5点。 顾玲玲看向格子的内容后，怼了怼上杉莉绪。 上杉莉绪疑惑地看向格子内容，不由得脸色发红。 叶凝筠看了看格子上的内容，一字一句读出声来：“第一个到达的玩家滞留三回合，若期间有玩家到达同样的格子，则触发结婚剧情，其余玩家各支付400的彩礼。是结婚欸，那这么说，人家也有机会成为白枫哥哥的新娘喽？” “是游戏中，臭小鬼！” “人家当然说的是游戏里啦，不过，如果现实中白枫哥哥也想……”叶凝筠抬头，情深款款地看着白枫。 顾玲玲一把拿起电话，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要报警了！” 白枫顿时无语，既然谭筱敢让叶凝筠待在他身边，就说明已经和警方打过招呼了吧…… 不过—— 白枫看了看地图上几人的位置，他在最前面，而叶凝筠就在他身后两格，莉绪在他身后五格，顾玲玲虽然运气最好但却落在最后面，距离白枫十个格。 刚刚，她是故意的！ 第227章 发展:毒舌 气氛，逐渐微妙了起来。 此刻的白枫已经在上杉莉绪和叶凝筠两人的射程之内。 随着顾玲玲掷出4，又买了一块房后，轮到上杉莉绪。 “莉绪，加油！” 顾玲玲拳头紧攥，为上杉莉绪打气。 这次上杉莉绪没有逃避，而是目光坚定地看着白枫。 “你刚说过的，现实中得不到的，可以在游戏里实现对吧？” “没错，游戏本就是人生的缩影，即使在现实中经历无数痛苦与失败，也可以通过游戏得到你缺失的感情。” 突然，白枫也变得励志起来，只是这句话，他更多地在和叶凝筠说。 正因为同样有着痛苦的过去，所以扭曲的灵魂才不会得到解脱，活着的意义并不是为了去死。 他没有说的是，像这样和朋友聚在一起玩游戏，他已经很满足了，即使面对无数杀戮的过去，因为，那是他逝去的青春啊…… “总觉得……人家被你们排除在外啦？” 顾玲玲有些不满：“电灯泡闭嘴！” 叶凝筠笑得很开心，在白枫身前蹭了蹭，然后侧躺在白枫怀里。 “无论如何，我都要追上你。” 虽然仅仅是个游戏，但上杉莉绪知道，这一次掷骰子对她来说很重要，不论是语文书也好，被嘲笑也罢，唯独这一次，她想抓住白枫。 骰子掷出，在地图上直线转动。 白枫定睛一看，就知道上杉莉绪有特意控制这枚骰子，因为骰子的两侧是一点和六点，剩下的点数无论转到几，她都有第二次机会走到他的身边，所以骰子的转向并不是旋转，而是直线，目的就是为了将唯一的错误答案六排除掉！ 干得漂亮！ 正如人生不能像游戏一样重来，上杉莉绪正在努力走到他身边，并创造第二次机会来到他身边的机会，这份觉悟白枫很欣赏。 不断算计的人生很累，但人们有权在为数不多的重要选择前拼上一切！ 桌面上，2345不停旋转，当骰子逐渐停下来时，上杉莉绪惊喜地发现，5的那面即将转停。 白枫微微一笑，人的意志终将打破一切，这不是神的奖赏，而是一个人赌上必胜信念的觉悟。 与此同时，在这紧张的氛围中，门铃声响起，然而，并没有人听到。 就在骰子即将停止时，另一枚骰子乱入，将上杉莉绪的骰子撞歪，两枚骰子同时停在了3点。 上杉莉绪心脏都快跳出来了，结果竟然是3点。 一旁，叶凝筠捂住小嘴，“咯咯”直笑：“欸？离白枫哥哥只差一步啊～” 但是，人生终究没有回头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顾玲玲眉毛一挑，额头青筋暴起，看向叶凝筠的视线不乏埋怨：“还没到你掷骰子。” 叶凝筠歪了歪可爱的小脑袋：“可是老姐姐掷完骰子就该轮到我了吧？” “可是点数还没出现……” “规则上哪一条说必须上一个玩家点数出现后，下一个玩家才能掷骰子？”叶凝筠毫不留情地打断道。 “没写是没写，但等别人投完骰子是最基本的礼貌！” “呵呵呵～”叶凝筠笑得花枝乱颤，“不漂亮又气度小的大姐姐，你什么时候认为性格恶劣又语气恶毒的臭小鬼会遵守礼仪？” 顾玲玲表情微变，她倒也不是真讨厌叶凝筠，只是觉得叶凝筠太不会看气氛了，毕竟叶凝筠很可爱，还是个小孩子，她让着点也无可厚非…… “内疚了，内疚了！其实呢，人家根本不在意你怎么看我哦～人家只会考虑白枫哥哥的感受哦～” 顾玲玲的感官很难受，叶凝筠的话就像一根根刺横在她心头，正要说什么的时候，上杉莉绪拦住了她。 “没事的，玲玲姐，我还有一次机会。” 此时上杉莉绪眼中，只有距离白枫的两个格子，倒不如说，虽然叶凝筠打断了她的骰子，但同时叶凝筠也自爆了，有机会的人总要比没机会的人结果更好。 既然知道叶凝筠会乱入，那她下次防备点就是了，她的意志并没有那么薄弱。 顾玲玲这才叹了口气，目光不善地看向白枫，酸溜溜地为上杉莉绪打抱不平：“你这家伙不会就好这口吧？毒舌萝莉？” 白枫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怀里的小萝莉陷入疑惑。 见白枫不理她，顾玲玲随手掷出骰子，是6。 “六点啊，我看看……”当她一路数到白枫所在的格子时，顿感不妙。 回头看向上杉莉绪，此刻她已经彻底宕机，嘴唇颤抖着看向地图，一动不动。 “莉绪，莉绪！！！” 顾玲玲抱着上杉莉绪，眸中饱含泪水：“放心，莉绪，你的意志由我继承，我会带着你的份活下去的。” 叶凝筠踢踏着小腿：“不漂亮又气度小的大姐姐，确定不抢救一下么？” 顾玲玲猛地回过头，但她不是在看叶凝筠，而是瞪着白枫。 白枫不由得无语：怪我？ “400本语文书，话说彩礼应该一人一半吧？”叶凝筠自言自语，把钱分成两部分，一半给顾玲玲，一半给白枫。 “话说不漂亮又气度小的大姐姐，你的语文书真多，难道你是语文老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顾玲玲看着自己面前摞成一沓的小黄书，不由得无语。 也许这个游戏根本没有赢家…… 但她又觉得奇怪，因为她总觉得叶凝筠在嘲讽她。 “你不会知道小黄书是什么意思吧？” 叶凝筠无辜的大眼睛眨啊眨：“当然知道了，不是语文书么？” 看着叶凝筠欠揍的样子，顾玲玲一时之间也不确定叶凝筠在想什么，但她知道一点，那就是，叶凝筠这个性格，迟早有一天会被人打死，没救了啊。 “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刚刚按了半天门铃……”姗姗来迟的傅巽有些尴尬，但他走进客厅时，更尴尬了。 上杉莉绪处于呆滞状态，白枫怀里坐着一只小萝莉，还有顾玲玲不耐烦的目光。 “那个……这里发生了啥？”傅巽突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白枫哥哥和不漂亮又气度小的大姐姐结婚了，彩礼400哦～” “哦。”傅巽正要从裤兜里掏钱，随后反应过来，“啥？枫哥和……和玲玲姐？！” 第228章 发展:智慧之眸 在得知是在玩游戏后，傅巽收回钱包，看着顾玲玲有些无语：“真亏你能一本正经说出这种话……” “怎样！” “没什么。”傅巽收回目光，“所以说我一出场就只有600了？” 反正是游戏，傅巽也没在意，他好奇的是白枫竟然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轮到叶凝筠掷骰子。 “啊，红色的格子，会不会是稀有事件格？”叶凝筠趴近桌子，看向格子里的内容，“触发猎杀者剧情，触发剧情的玩家化身为猎杀者，与其同格的玩家会被杀死……欸，听上去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 这孩子是恶魔么…… 看着叶凝筠跃跃欲试的样子，顾玲玲和傅巽同时在心底吐槽道。 白枫的限制还没有解除，所以轮到傅巽。 他随意扔出骰子。 “啊，是4，这块地有主没？没有我可买了。” 顾玲玲顿时脸色有些阴沉：“故意的？”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枫哥。” 顾玲玲面色不善地盯了一眼白枫，随后冷哼一声，扔出了骰子。 “你听到亡者的哀鸣了么，不漂亮又气度小的大姐姐？” 叶凝筠低沉的声音仿佛在耳畔响起，这时顾玲玲才注意到她走到了叶凝筠的格子里。 沉闷的空气突然变得阴冷起来，叶凝筠低着小脑瓜，齐刘海将她的双眸遮住，看不出她的表情，嘴角勾起的弧度惹得顾玲玲心头一紧，仿佛魔鬼的微笑，摄人心魄。 “这就是你的宿命啊～” 无孔不入的声音让顾玲玲感到惊悚，她本就觉得叶凝筠有问题，在她眼中，叶凝筠举起菜刀，冲她砍下。 “啊！”痛苦如潮水般涌来，顾玲玲立刻回过神来，刚才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叶凝筠乖巧地躺在白枫身上，其他人看向她的目光里全都是不解。 “没、没事……”顾玲玲有些后怕，她真没想到会在脑海里感受一次濒死的感觉。 “不漂亮又气度小的大姐姐，死掉的感觉怎么样？现实中无法体验到的感觉，在游戏里体验到了哦～” 嘲讽完顾玲玲后，叶凝筠拉着白枫的手：“白枫哥哥，帮我掷一下，好么？” 说着，叶凝筠将骰子放在白枫手上，然后攥拳，丢了出去。 “5，我看看，太好了，升入大学，办升学宴，每人600彩礼！” 傅巽呆呆地看着手里仅剩的600：“我这是被剧情杀了么……” 叶凝筠微微一笑：“是借刀杀人啦～” 说完，叶凝筠比了个抹脖的动作，看上去可爱极了。 由于玩家低于3个，所以游戏自动结束，结算时，叶凝筠的钱比白枫多，所以是叶凝筠赢了。 “结束了，玩点什么好呢？” 傅巽提议道：“枫哥，上次你说的教魔术，可以算我一个么？” 白枫点点头：“倒是无所谓。” 对于花鸟切，白枫深知其难度，即使依赖幻术，想要瞒过他人的眼睛也很难，更别提其中复杂的技巧，即使他教了，学不学的会也看天赋，倒不如说，他只想把这些技巧当做哄上杉莉绪的方式。 说实话，他从未正经谈过恋爱，所以对于如何讨女孩子欢心这点不太了解，而且他一身杀人技巧也不好在上杉莉绪面前显露，所以可供他选择的点就越来越狭隘。 看着上杉莉绪继续神游，白枫取出扑克牌，在她眼前施展了一回疾风骤雨。 只不过这次他融入的内力很少，只是用巧劲将牌轻轻炸开，牌四散飞舞，仿佛烟花点亮上杉莉绪的眼睛。 见上杉莉绪状态回归，白枫笑道：“上课了，你不是要学花鸟切么？” 上杉莉绪嘟起小嘴：“吓我一跳。” 接下来一下午，白枫都在教众人花鸟切。 上杉莉绪和顾玲玲的进度很慢，与常人无异，但傅巽的吸收能力很强，很快便掌握技巧，甚至举一反三。 白枫见状，不由得多教了他几招。 期间，傅巽趁他人不注意悄悄问白枫：“枫哥，你教的真的只是魔术？” 见傅巽怀疑，白枫也没承认，依旧称其为魔术。 一下午，叶凝筠玩疯了，一开始她还有耐心学习花鸟切，后来，她干脆开始撕扑克牌玩。 傍晚，白枫带着叶凝筠回家。 叶凝筠依旧很黏白枫，只不过这次不是趴在白枫背上，而是手拉着手。 这一下午，白枫一直关注着叶凝筠，奇怪的感觉挥之不去。 “白枫哥哥，就算你一直盯着人家看也是看不出什么的哦～”叶凝筠巧笑嫣然，说着让白枫感到违和的话。 “你是怎么让鬼误会你的身份的？” “想了解我的过去啊？好幸福，这就是恋爱的感觉么？”叶凝筠蹭了蹭白枫的手臂，一脸幸福的样子。 违和感愈发浓重。 在以光明市为主体的沙盒实验中，白枫不是不能理解出现的人无法离开光明市的设定，但叶凝筠出现的时机和动机让他心中疑惑。 顾玲玲说她是不会看气氛，但一个下午下来，叶凝筠给他的感觉并非如此，倒不如说，叶凝筠很会看人，不然不可能句句戳人的内心深处。 违和的就是，像叶凝筠这么大的孩子如何拥有一双慧眼呢？ 在沙盒试验中，除了和他一样的容器，白枫还没遇到过性格有悖常理的人。 “哼哼～不愧是白枫哥哥，慧眼什么的，这么夸人家，人家真的好开心。” 突然，气氛凝固了。 “你能看穿我的内心。” 第229章 发展:线索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叫人家的特殊能力为智慧之眸哦～” “了解了。” 白枫没有过多询问，自从知道叶凝筠有倾听对方心声的能力后，一切就都解开了。 这世界根本没有巧合！ 一个从小就能看穿所有人的女孩的心理到底是怎样的呢？ “白枫哥哥，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会被抓住么？” “两种可能。你无法看穿鬼的内心。” 叶凝筠摇了摇头，发丝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丝滑。 “那就只能你是故意被抓住的。” 当一个普通人发现自己获得异于常人的能力时，她的心理又是怎样的呢？ 应该会自命不凡吧，但是不知道看穿他人内心的能力是主动能力还是被动能力。 “是被动能力哦～”叶凝筠依旧巧笑嫣然，跑过来抓住白枫的手，在脸颊上轻轻摩挲着。 沉默了一会后，叶凝筠眸中的光芒更加急促。 “即使你不想聆听这个世界的声音也不行。” “被抓住的感觉，有趣么？” “超有趣的，比在家里应付那些无知的人有趣多了！” 此时，白枫不由得想起苏秋白，因为他和叶凝筠对待世界的态度真的很像。 人生不像游戏，每个人的属性面板不可能写在信息栏，但对于叶凝筠来说每个人都像是在她面前裸奔一样。 这其中肯定有好意，但是更多的却是恶意，不断聆听世界的声音迟早有一天会崩溃，所以…… “所以我选择逃离，因为我根本不可能死，我可以欺骗所有人，只要我还有这双眼睛。” “为什么跟着我？” “当然是因为爱啦～”叶凝筠的声音从冰冷变回嗲嗲的萌音。 抬头，看着白枫的眼睛，叶凝筠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为什么不相信呢？人家永远也不会忘记你杀鬼如同杀畜生一样冷漠，好帅啊～” 对于叶凝筠说的话，白枫半个字都不信，这就是他的劣势了，拥有智慧之眸的叶凝筠可以肆无忌惮地侵略他的内心，而他却没办法看透叶凝筠。 “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人，你的内心比大多数人都纯净得多，所以我想跟着你，做更多有趣的事。” 叶凝筠的神情有些落寞。 人心于她没有秘密，这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即使现在你也能听到我的声音么？” “可以，你在思考我的弱点以及……”说到这里，叶凝筠有些疑惑，“我的作用？你并不认为这里是真实的世界？” “走吧，回家。” 白枫有些头痛，他摊上个大麻烦。 回到家后，白枫收到谭筱的消息。 “白枫，你在探查美容院之前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人？” 白枫仔细回想，但是却没有头绪，于是回复道：“怎样算特殊的人？你又收到什么情报了？” 谭筱回复得很快，看起来，这个时间抽空联系白枫，是有重要线索了。 “我又翻看了一下警方的口供，发现你进美容院前不久，丁奎正在会面一个神秘男子。” 神秘男子？ 突然，白枫眸中一亮：是那个人！ “你说的是不是一个身着西装、看上去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基本吻合，此人身高大概在175到180厘米，偏瘦，脸上始终带有柔和的微笑。” “那就对了。” 白枫微微一笑，只是他的眸光很冷，因为那个男人绝对与幕后黑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唯一一次揪出隐藏在光明市内鬼的机会从他手中溜走了。 其实白枫早有预感，想要通过沙盒试验，恐怕就要解决光明市的鬼患，不光要杀掉天芒，还要揪出人类中的内鬼！ “我马上过去一趟！” 匆匆回复谭筱后，白枫正准备出门，衣角却被拉住。 “我也要去。” 白枫深吸口气，他差点就忘记身边还跟着一个找乐子的女孩。 “可以。” 白枫没有说什么不许添乱的话，如果叶凝筠真的能看穿他的内心的话，肯定不会胡来。 一把提起叶凝筠，白枫飞也似地往训练室赶。 叶凝筠只能仅仅抱住白枫的手臂，宛如挂件一般，一副兴奋的样子。 来到训练所，让白枫没想到的是，苏秋白并不在。 他也没在意那么多，迅速和谭筱对接，凭借印象去拼接神秘男人的模样。 足足六个小时过后，白枫才从审讯室离开，由于事关重大，所以谭筱对细节的要求很高，保密工作也做得很好。 白枫也知道挖出神秘男人的重要性，所以也没有不悦，只不过累是真的累。 他出来的时候，叶凝筠已经睡着，无奈之下，白枫只能背起叶凝筠回家。 这一晚恐怕是白枫来到沙盒世界中睡得最好的一晚，直到他感觉到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扯开被子，将身上之物抵在床上，寒光吞吐，小刀宛如本能一般抵在对方脖颈。 “你想干什么？” 即使看到对方是叶凝筠，白枫也没有放松。 “人家只是想挨着白枫哥哥。”叶凝筠脸上没有一点慌乱，即使被小刀指着。 “如果我没有收手，你已经死了。” 只见叶凝筠眸中光芒逐渐放大，她轻轻抬头，小巧的舌头舔了一下刀刃：“乐意之至。” 无奈，白枫将小刀收起，他完全不明白叶凝筠在想什么。 “神秘的女孩会不会更有魅力一些？”见白枫妥协，叶凝筠一把搂住白枫脖颈。 殊不知，此刻白枫心中升起浓浓的嫌弃，他很排斥这种亲密的行为，会迟钝判断力。 “顺便说一句，白枫哥哥对人家冷淡这点也很符合人家的审美哦～” “你不知道偷听别人的内心很让人厌恶么？” 叶凝筠轻轻依偎在白枫胸口：“所以我希望你能让人家陷入永恒的沉睡，而且，人家没有偷听哦～而是光明正大地听～” 白枫没有回答，他甚至不用说话，叶凝筠就能和他的内心对话。 “呐，白枫哥哥，你讨厌什么样的人？” 白枫有些奇怪，难道不应该问喜欢什么样的人么？ “因为人们喜欢的点大多相同，但是讨厌的点却有分别。” 第230章 发展:断手 “以杀人为乐的人。” 倒不是说白枫思想有多正派，他只是单纯地认为，接受改造实验的人已经是怪物了，就不要再做怪物才会做的事。 就像他，普通人怎么可能让细胞飞速分裂，从他杀掉艾薇儿之后，他就深刻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人了，而是怪物。 按理说，他不该再对人类有所向往，但是心里总是有根刺，至少在他看来，怪物也是可以像个人的，也许是执念之类的东西，他一直以来就是这么做的。 “欸？人家手上也沾染过人血，白枫哥哥为什么允许人家待在你身边啊～” “是你自己赖着不走。” 白枫没有说的是，他总觉得叶凝筠的出现并非偶然，他已经逐渐摸透这个世界运行规律。 看着叶凝筠纯真无暇的面庞，白枫眉头一皱，他知道，自己又被算计了。 “没有哦～控制不住思绪也很正常吧～” 调笑结束，白枫毫不留情地把叶凝筠扔到门外，然后关上门。 就在当天，谭筱已经通过肖像匹配找到了那个神秘的男人。 “竟然是他！” 看着简介信息，谭筱不敢相信，因为这个人是黎家的管家黎平。 得知这个消息后，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仿佛从始至今的信念都被打破，因为，这个男人和黎叶有关系。 七天，整整七天，谭筱的内心很煎熬，目前线索还有一条，那就是处于被监视状态下的那个杀死丁奎的内鬼。 终于，她收到了消息，矛头指向一家地下赌场。 她没有通知白枫，而是调动她所能调动的力量去调查这家地下赌场。 白枫这边，由于近期没有任务，他的生活变得规律起来，学校与家两点一线，也算是弥补当初的遗憾。 随着接触越多，当初的一些误会逐渐解开，傅巽很虚心地向白枫请教纸牌魔术，顾玲玲和上杉莉绪学不会，看白枫和傅巽表演也自得其乐。 周末的时候，上杉莉绪也会教白枫口琴，虽然进步很慢，但白枫至少能一个一个音符地吹响口琴。 直到有一天，傅巽没来上学。 他问上杉莉绪，上杉莉绪并不知情，还是顾玲玲告诉他傅巽请了病假，于是众人约好中午放学去探病。 来到傅巽家，很普通的一间居民楼，门上贴着已经褪色的春联。 按了很久的门铃，里面都没有一点动静。 “会不会是睡着了？” 顾玲玲摇头：“那也不对啊，我记得傅巽妈妈是全职主妇，没有工作的，总不能他妈妈这个时候去买菜了吧？” 白枫心中突然警惕，如果真的睡着还好，万一不在家，那可就有点说法了。 低头看了眼叶凝筠，只见叶凝筠冲他摇了摇头。 屋内没人！ “既然傅巽睡了，那我们明天再来看他吧。”白枫建议道。 “也只能这样了，走吧，莉绪。” 送上杉莉绪回家后，白枫陷入沉思。 请了病假却不在家，那还能在哪里呢？ 突然，白枫心中有了答案，如果傅巽失踪的话，那么不可能还请病假，按照顾玲玲的说法，傅巽的母亲一定陪在他身边，也就是说，傅巽在医院！ 想到这里，白枫立刻给谭筱发了条消息，让她查查傅巽在哪家医院挂过号。 “白枫哥哥，你在担心他？” “也许吧……” 就连白枫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想法，说担心的话，两人的交情并不深，说不担心的话，傅巽是他唯一的弟子，虽然教赌术谈不上什么师徒情谊，但总比某个路人甲的感情要深。 “即使是情敌？” 白枫看了眼叶凝筠：“我不能喜欢莉绪，所以谈不上情敌。” “就为了一个不确定喜不喜欢你的女孩儿？” 白枫知道叶凝筠又在偷窥他的内心：“我答应过她要一起寻找幸福。” “人家没想到白枫哥哥这么纯情啊～” 这个时候，谭筱回消息了：“市三医院，和大小姐住的同一家，右手自小臂以下被砍断，现在正在抢救。” “走！我们立刻去市三医院！”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白枫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傅巽他究竟做了什么！ 来到医院，此时傅巽正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昏迷，医生不允许他和任何人接触。 无奈，白枫只能离去。 他又给谭筱发消息：“帮我查查傅巽是怎么受的伤。” 与此同时，谭筱刚好收到傅巽出入她们调查的地下赌场的事，两边一对比，谭筱也察觉出问题来。 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白枫，如果告诉白枫的话，一旦白枫乱来，她们可能会失去这条线索。 思来想去之后，谭筱还是决定等出任务时再告诉白枫。 目前她谁也信不上，就连苏秋白也很少来训练所走动，猎鬼组只有她一个人在工作。 但她有种预感，那就是，她离天芒，不远了！ 将消息发给谭筱后，白枫面色凝重，这段时间的平静差点让他忘记这是沙盒试验。 “竟然会被断手，该不是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叶凝筠没有丝毫怜悯，她觉得傅巽很笨，不论做了什么事，不能保护好自己的人都很笨。 “也许是我的错。” 尽管谭筱没有和他多说什么，但他信心有所猜测，也许是他教傅巽赌术才酿成祸端。 不过一切问题都要等傅巽苏醒。 期间，白枫还像往常一样，这种事没法和上杉莉绪说，如果刺激到上杉莉绪的话，那他会更麻烦。 七天后。 也许是福大命大，傅巽总算保住一条命。 病房外，白枫和谭筱相遇。 “你骗了我！” 看到谭筱的一瞬间，白枫就明白，谭筱估计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 “抱歉。” 与白枫设想的不同，谭筱没有找借口，仅仅道了声歉。 “你欠我一个解释。” 事关紧要，白枫没心情和谭筱斗嘴。 病房内，傅巽的模样憔悴而又失落。 看着缺失的袖口，白枫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也许正如叶凝筠所说，傅巽真的是咎由自取。 “好点没？” 傅巽呆呆地抬起头，看着白枫，脸上复杂神色尽显。 “枫哥……” 第231章 发展:最强的赌徒 “告诉我，一切！” 白枫的话毋庸置疑。 叶凝筠则是走到傅巽身边，碰了碰袖口处的纱布，笑嘻嘻地问道：“断手的感觉怎么样？” 就连谭筱都看不下去了，心想这孩子的性格怎么这么恶劣。 傅巽刚要说话，却被叶凝筠打断：“不要说什么悔过自新的话，手都被人家砍了，装什么圣母！” 白枫没有阻止叶凝筠，虽然叶凝筠的话很无情，也很冷漠，但她说的是事实，唯独不可逆转的伤害无法原谅，别人都骑在你头上拉屎了，难道还要忍气吞声。 “枫哥，抱歉，其实那天晚上，我跟踪了你和莉绪。” “那只蚯蚓一样的鬼是你杀的？” “没、没错……” “然后呢？” “我、我遇到了一个男人，他给了我一张名片，说是欢迎我去玩……” 白枫接过名片，看了眼上面的地址，然后给谭筱使了个眼色。 谭筱会意，拿出之前拼出的肖像图，在傅巽面前展开：“是不是这个人？” “没错，就是他！” 牵动伤口，傅巽的脸色又白了一圈。 白枫和谭筱对视一眼：这是阴谋！ “我应该和你说过，我教你的只是魔术。” 傅巽听后面带愧色：“是我昏了头，以为学了两招就可以赢钱……” “所以最后你赌上了右手？” “没错……” 这时谭筱问道：“你是怎么进入赌场的？” “有那个名片就可以。” 谭筱立刻伸手去夺名片，但是白枫眼疾手快，手指一翻就将名片藏起。 “你干什么！这是任务！” 半个月的心力交瘁使得谭筱情绪并不稳定。 “看起来那个男人和地下赌场有关，连我都不告诉，也就是说你怀疑我。这么说来，那个男人应该和黎叶有关系吧？” 谭筱顿时愣住，她没想到仅仅凭借猜测，白枫就猜得八九不离十。 “不用这么惊讶，也只有黎叶才会让你心神不宁。” “名片给我！” “给你你又能做什么？派人潜入进去？” 谭筱的目光依旧坚定。 “你什么都做不了！”一直以来平静的白枫终于爆发。 “什么意思？”谭筱火气同样很大，这些天她已经被工作折磨得心力交瘁，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信念就是揪出天芒，然后，杀掉它！ “也许你真的很擅长杀鬼，但是对付赌徒，光是杀戮是没有用的！我不信你不明白这点！” “我会派合适的人打探……” “呵……你不明白……”白枫深吸口气，周围空气中的疯狂因子仿佛开始跳动，以白枫为中心正要刮起一场风暴。 “太软弱了，太软弱了！” 疯狂的浪潮即将涌起，谭筱正要说什么，却被白枫打断。 “赌徒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尤其是赌术高手，你只能在赌桌上让对方屈服。”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到底是谁在意气用事？少了一个黎叶，猎鬼组就不继续转下去了是么？” 冰冷的话语刺激到谭筱，她拳头紧攥：“别说得你很了解我！” 缓缓抬起头，谭筱仇恨而又屈辱的目光直射白枫心底。 “黎家脱不了干系……” “看得出来，说不定黎队也放弃了我们。” “啊……黎队理所当然地活下来了……我是黎队的挚友，也理所当然地活下来了……” 谭筱一步一步缓缓走向白枫，双手搭在白枫肩上，身躯不住颤抖。 “那已经牺牲的战友算什么！告诉我！他们的牺牲算什么！小孩子打架的游戏么！” 双拳拼命捶向白枫胸口，但白枫不闪不避，他明白，动摇谭筱的并非是她本身的正义之心，而是她作为战士的灵魂被恶鬼轻蔑。 “所以人杰才没有杀掉大小姐！还有……我！” 泪水不争气地掉落，谭筱感觉心底发寒，她的正义被玷污了，一直以来战斗的荣耀都是某个棋手棋盘之上的娱乐，鬼会被杀死，人类的死亡也不会停止，她所做的一切都被否认了。 “你是个真正的战士。”白枫眸光柔和，他不善于流露感情，但他感受到谭筱身上的光，“你不但有强大的实力，也有坚定的信念，我不如你。” “但那有什么用，天芒的强大无人能敌，猎鬼组不过是黎家稳固统治的工具。” “我并不觉得你甘愿当一件工具，别忘了你所秉持的正义，死掉的人是勇士，活着的人更是，我说过的，会让你的光芒照亮整个世界，只有这样牺牲才有意义。” 谭筱一把推开白枫：“少说这种话，时间！” 白枫沉吟了一阵：“今天晚上。” “晚上？”谭筱有些不可置信，“你想当诱饵？” “你不是怀疑我么？我死掉的话刚好。” 谭筱眸中几欲喷火：“我从不以他人的血鉴证正义。” “那就无所谓了。” 白枫取出一副纸牌，用手指将牌捻成牌扇，谭筱看着顺序杂乱的纸牌眯了眯眼睛。 只见白枫将牌扇合上，手臂横扫，顿时，纸牌宛如离弦之箭直射对面的墙壁上。 “不出意外的话，我可能是最强的赌徒。” 等白枫带着叶凝筠离去后谭筱才走向墙壁，此时墙壁上嵌着13张背面朝上的纸牌，谭筱蹲下身，抬眉的一瞬间，她愣住了，因为墙壁上整整齐齐排列着一整套黑桃，从黑桃a到黑桃k。 手指抓住牌的边缘，谭筱用力一拽，牌才从墙壁上脱落。 看着墙根处散乱的其他纸牌，谭筱这才明白白枫的意思。 她立刻联系监视地下赌场的人，同时通知警方，配合白枫的行动。 从病房出来，叶凝筠眸中破灭的光芒愈演愈烈。 任何人都瞒不过她的智慧之眸，所以她才觉得开心。 人心，原来是这么险恶的东西嘛～ “白枫哥哥，要行动了么？时间还早。” 然而，当叶凝筠听到白枫心声时，纯净的眸子微微闪烁：果然，白枫哥哥，唯独警惕这点任何人都比不上你。 “你要跟着？” “白枫哥哥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你需要我的能力，不是么？” 第232章 发展:向往 似乎从很久之前开始，白枫对违和感越来越敏锐，当无法知道敌人到底来自何方的时候，即使是看上去没有危险的人也不可以信任。 当他听到傅巽杀了山蚯之时，疑惑的种子就种下了。 他还记得，第二天傅巽像没事人一样正常上学。 按理说，杀戮对人的影响很大，除非天赋异禀。 沾染鲜血的双手是恶魔侵蚀的证明，无所畏惧之人将走上异端的道路。 傅巽表现出来的态度很奇怪，像是在压抑什么，正常情况下，右手被齐根砍断对人的打击很大，再怎么心灰意冷也说得过去，但傅巽不同。 他的表现不像是跨越生死线的人应该有的表现，正因为他是被恶魔选中的人，才更无法接受残废才对。 察觉到异常后，白枫将一系列事件重组，发觉最大的漏洞就是丁奎被杀一事。 他还记得，当初执行任务时和那个神秘男人擦肩而过之时，对方冲他笑了笑，看上去很和煦，实际上是嘲笑，而且，对于他的到来并不意外，也就是说，对方下楼之前就知道他要来。 知道猎鬼组的行动，却不采取任何措施，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坚信丁奎会死于他的刀下，二是即使丁奎被抓也不影响大局。 以结果论来看，恐怕是第二种可能。 那么问题又来了，冒险击杀丁奎的代价就是地下赌场的暴露。 之前推测人类与鬼勾结的时候，白枫就觉得是因为利益，赌场可不是美容院这种产业可以比的，吸金能力很强，可以将这么重要的据点暴露，也就是说有更大的利益。 这是阴谋！ 即便知道是阴谋，白枫依旧决定往里钻，因为对方早就将目标瞄准傅巽，只不过适时地启动傅巽这枚棋子。 当然，白枫并不认为傅巽会以手臂为代价引他送死，但傅巽绝对是这场阴谋的纽带之一。 不是白枫自信，想对付他，区区一个赌场不够，既然敌人有内鬼存在，那么一定知道地蛛是他杀死的，所以这次敌人的阵容会更加豪华，神秘的天芒绝对会现身。 但是，无声的谈判已经开始，虽然敌人有除掉他的心思，但是是否动手还要看各种因素。 白枫不认为天芒是无谋之辈，只会逞一时之勇，那种人活不长，所以他选择黑夜动手，如果是白天的话，只要他逃出地下赌场，天芒就不得不因为日光而放弃，但是黑夜不同，没了阳光的限制，即使知道危险，天芒也绝对会行动。 怕，就怕天芒不动手！ 所以白枫放弃地利，以藐视的姿态向天芒宣战。 这场请君入瓮的好戏还缺一个能识别出天芒的关键人物。 他可以找谭筱，但是如果两人都陷入地下的话，那么外围人员没有统一的统筹很容易出错，所以他看上了叶凝筠的智慧之眸，如果连鬼的内心也能看穿的话，那么她一定可以发现天芒的存在。 这场战斗是无法避免的，这一次是傅巽，那么下一次呢？谁也不知道敌人会在什么时候对他身边的人下手，况且，他并不是没有胜算。 “你先回家，我有点事。” “去找老姐姐？” “我有些问题要问她，如果你一定要跟着的话，就回谭筱那里不要再烦我。” “不需要人家的能力啦～” 白枫看向叶凝筠，一字一句说道：“你并不是不可替代的。” 叶凝筠神色变了变：“好吧，人家可是很乖的哦～” 白枫松了口气，虽然他始终觉得智慧之眸这种能力很让人反感，但谈判时是真的好用，因为底线就摆在那里。 只身一人走在街上，估摸着差不多放学后，白枫才往上杉莉绪家的方向走。 按响门铃，开门的正是上杉莉绪。 “白枫？你那边没事了？” “嗯。” 虽然白枫每天都会来她家坐一会，但是今天，上杉莉绪却发现了不同。 “晚上有任务？” “看得出来？” 白枫有些惊讶，他自认掩藏情绪功底很好，至少不会被普通女孩子看出来，但上杉莉绪似乎一眼就看穿。 “不要小瞧我的直觉，进来。” 客厅内，不多时，两人已聊了半个小时。 “对了，有个问题想问你一下。” “什么问题？” “想问你一首曲子。” 上杉莉绪深吸口气，强颜欢笑道：“什么曲子？” 然而白枫却敏锐地注意到上杉莉绪的异常。 “你，不舒服？” “不是。”上杉莉绪眸中闪过一丝隐隐的担忧，“这次任务很危险？” 沉默了一分钟后，白枫才开口：“我好像没和你说过。” 上杉莉绪摇摇头：“以往你不会说这么多话的。” 很奇怪的感觉，明明两人只是朋友关系，而上杉莉绪却似乎很了解他。 “是什么曲子呢？好期待。”上杉莉绪也看出白枫的迟疑，所以立刻转移话题，即使很生硬。 “一首很好听的曲子。” 白枫从兜里掏出口琴，正要演奏，却被上杉莉绪打断。 “等等！” 白枫放下口琴，看向上杉莉绪。 “作为交换，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么？额……不是之前的那个。” 沉闷的氛围让白枫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口琴声响起，然而白枫吹得断断续续，根本不是旋律，就像是小孩子在走一段跌跌撞撞的路一样。 即便这样，上杉莉绪依旧听出了这首曲子，因为经典到不能再经典。 音乐到一半戛然而止，这是白枫记忆的极限。 “难为你去吹这么难的乐谱。” “你知道？” “虽然不太确定你吹的是具体哪一种，但我知道是《卡农》的旋律，这首曲子是有特殊寓意的，就如同一个人始终追逐着另一个人的脚步，然后结合在一起，永不分离，演奏这首曲子的人一定很喜欢你。” 上杉莉绪的情绪有些失落，但这并不妨碍她说出事实，即便心在滴血。 “喜欢？” 白枫叹了口气，这首曲子正是记忆中布拉格市的上杉莉绪吹出来的。 “大多数人都认为《卡农》代表爱情，因为这背后有一个十分凄美的爱情故事，但我却不这样认为，如果我为一个人吹响这首曲子，那说明我很向往他，想追逐对方的脚步。” 第233章 发展:扭曲 “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了。” 此时白枫百感交集，他并不认为布拉格市的上杉莉绪对他有男女之情，他总觉得那个上杉莉绪的感情更加复杂，更加难以捉摸才对，听了上杉莉绪本人的解释后，他才明白那句“我很羡慕你们”是什么意思。 思绪被拉回现实，看着决绝的上杉莉绪，白枫苦笑：“问吧。” “你有喜欢的人了？” 一句话，白枫瞬间想起雨桐，同样温柔如水的女孩儿。 “没错。” “为什么？” 回想起和雨桐的种种，雨桐就是他在绝望时照亮自己的光。 “因为她一直在保护我。” 上杉莉绪听后有些泄气，拿起茶几上的剪刀，将白枫手臂上的绷带剪开，然后一点一点剥落，露出光滑的皮肤，似乎一点伤都没受过。 “是因为这个么？” 白枫呆呆地看着上杉莉绪将绷带拆开，现在，他终于相信什么是女人的直觉。 就如同他当初没有骗过布拉格市的上杉莉绪一样，即便是光明市的上杉莉绪，他依旧难言欺骗。 “你发现了？” “我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不是你的敌人，所以你不会在我面前掩藏什么，对么？” “抱歉，我不是有意。” 上杉莉绪摇摇头：“你还不明白么？你可以不死，为什么要选择一条最崎岖的路呢？” 白枫微微一笑，他怎么可能没注意到，只是有些事他不愿意做罢了。 白枫的笑容深深刺痛了上杉莉绪。 “其实……” 白枫用食指阻止上杉莉绪继续说下去。 “我要你活着。” 简单的一句话，上杉莉绪眼睛逐渐瞪大，然后握住白枫的手：“我也一样。” 白枫没有给上杉莉绪继续说话的机会，从兜里掏出一副扑克牌。 “神龙摆尾。” 只见扑克牌呈螺旋状腾空而起，几个圈后宛如冰屋一般将两人头顶包被成半球形。 此时扑克牌上的力量不停，所有牌交替旋转，形成稳定的循环。 “把手伸出来。” 白枫的声音很温柔，就像唤醒公主的王子一样。 上杉莉绪双手捧起，期待地看向白枫。 “落叶归根。” 顿时，头顶旋转的扑克牌失去全部力气落在地上，下起了一场迟来的雨。 而有一张牌稳稳地落在上杉莉绪捧起的手中。 又是红心a。 上杉莉绪不知道这张红心a代表什么，但她觉得心里很暖，即使不是爱情，白枫对她的感情也很纯粹，不带一丝功利和占有。 拿起口琴，这次上杉莉绪用的是白枫吹过的口琴。 同样的曲子响起，这就是上杉莉绪坚持不演奏《卡农》的原因，她也想对白枫纯粹一些，不止是向往和追逐，还有爱意……与担心。 曲罢，两行清泪从眼角流出，再次睁开眼睛，白枫早已不知去向。 “我等你回来。” 路上，白枫拉着叶凝筠，他按照名片上的地址来到一处废弃的商业街。 说是废弃不太准确，因为这里原本是光明市最繁华的地段，后来政府开发金鹏区，这里就逐渐萧条下去。 即便如此，还是有一部分人享受这边的夜生活。 转了几个弯后，人烟越来越少，白枫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巷，看着门牌号与名片上的地址比对，白枫确定是这里。 “感觉像在探宝一样～” 此时叶凝筠已经听到很多狂躁的心声，她知道，离沸腾之地，不远了。 漆黑的黑暗将白枫和叶凝筠吞噬，楼上，谭筱和一众警员正在监视门口。 “可千万不要死了，白枫。” 给守门的守卫看了名片后，守卫拉开厚重的铁门，走过一段漆黑的走廊后，白枫看见光亮。 刺眼的光芒袭来，白枫不由得遮住眼睛，鼎沸的声音宛如山呼海啸，一副山海欲来的架势。 “先生，要筹码么？” 白枫掏了掏口袋，只有皱巴巴的200块钱，于是他看向叶凝筠。 叶凝筠不由得无语，拉了拉裙摆：“白枫哥哥，人家连口袋都没有！” 白枫这才收回目光，将200块钱递过去，换了两个100元筹码。 换过筹码后，两人才开始打量起这家地下赌场。 骰子、牌九、百家乐、纸牌，各式赌具应有尽有，有些甚至白枫都不认识。 这时，白枫才感觉到自身的渺小，因为他只学过纸牌赌术，就以为所有的赌局都用纸牌，还自称最强赌徒，这点的确有些自大了，不过花鸟切无解这点不会因为任何环境而改变。 马上地，白枫就发现一个特点，虽然骰子和牌九这边人也很多，但是人汇集最多的地方却不是这两个地方。 他看到一个地方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拥挤在一起，仿佛在凑什么热闹。 无奈，白枫只能绕过人群，从荷官身后不远的地方观察着。 赌局再开，荷官从发牌机器里取出纸牌派发给庄家和闲家，手法熟练，赏心悦目。 令白枫有些吃惊的是桌子上的赌额，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一摞摞筹码加在一起怎么也有几千万了。 难道有同行？ 这是白枫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想法。 看着巨额筹码后的男人，白枫陷入沉思，因为他总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眼熟。 “把场子给我炒热起来，这局赢了，一人一万小费！” 男人有些狂躁，明显已经完全沉浸赌博的快感中，而那荷官则不经意间擦了擦额头的汗，显然很紧张。 随着周围逐渐升温，排山倒海的气势下，即使那荷官再怎么平复心情，发牌的手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白枫死死盯着男人的手，如果作弊的话，可瞒不过他的眼睛。 闲家，也就是那个众星捧月的男人是六点，庄家，也就是荷官是五点。 当结果揭开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沸腾了，尤其是那些押了闲赢的人，近乎陷入疯癫，捧着满手的筹码，贪婪地盯着下一局。 闲家的男人也不吝啬，让服务生把三个一百万筹码换成300个一万筹码，然后随意往身后洒。 这番撒币引得一众赌徒争相抢夺，白枫隐约听到踩踏的哀嚎声，但是已经完全扭曲的场面又怎会在意几个人的死活呢？ 没有人理会脚下的肉垫，更多的人将筹码下注在闲赢。 白枫身边，叶凝筠痛苦地捂住耳朵，即使有心理准备，面对如潮的恶意，她依旧感觉到恶心。 “你没事吧？”白枫摸了摸叶凝筠的头。 “有白枫哥哥鼓励当然没事啦～” “不舒服的话去旁边坐会，我们等这个男人结束后再开始行动。”白枫也看出叶凝筠在强撑，于是安慰道。 “可是那个叔叔运气很好喔，发牌的叔叔已经快到极限了，可能等不到结束。” 白枫听后冷漠一笑：“这里是地下赌场，没有法律保护的，赌场说什么就是什么。” “白枫哥哥，你的意思是他们要强抢？” “强抢影响多恶劣，再者，那个人只看穿着就知道在外面是有头有脸的人，况且赌桌有赌桌的规矩，看着吧，差不多要收网了。” 第234章 发展:有偿的代价 就在群情高涨时，白枫发觉有几个人偷偷溜出人群，玩起了其他赌局。 一看他们的神情，白枫就知道这群人是老油条了，八成看出了赌场要出手，直接开溜。 果不其然，一个束着长头发的中年男人走到那荷官身边，说了几句话后，那荷官才如释重负，逃也似地走了。 那男人微微一笑：“诸位，小王身体不适，接下来的赌局由我进行，请下注。” 见到这个男人后，围着赌桌的一部分人皱了皱眉，迟迟不敢下注。 坐闲家的男人狂热不减，一把直接下了八千万注码。 见男人如此自信，一部分人也将手中注码全部下了闲家赢。 白枫隐隐约约听到人群里有人称呼坐庄的荷官为霹雳指李湛，不由得眯了眯眼睛，如果说这个赌场里有谁能破解傅巽的花鸟切的话，那么此人有最大嫌疑。 “顾总真是豪爽。” 见对方直接正面硬刚，李湛赞叹了一句。 “少废话，发牌！” 赌场没有身份一说，只有输赢。 赌局继续。 李湛发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反观顾总，已经有一张红心7，正在一点一点捻底牌。 捻到一半时，顾总一把将牌拍在桌子上，一张大大的黑桃a。 “我看你怎么赢我！” “竟然是8点！” 当顾总亮开底牌后，人群中顿时爆发出响亮的声音，那些没下注的人神色有些懊恼，而下了注的人欢呼雀跃。 就在此时，白枫注意到李湛的底牌极速抖动了一下。 好快的手法！ 白枫不由得惊叹，他很肯定，刚刚李湛肯定使用了赌术，但即便是他也看不出李湛的手法。 庄家明牌是k，李湛看了眼周围的人群，嘴角流露出一丝嘲讽。 底牌掀开，一张红心9让所有欢呼雀跃的人情绪瞬间跌到低谷。 “你输了。” 看着庄家的9点，顾总久久说不出话。 “你出千！” 这时，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顿时一呼百应，激烈的争吵声吓得李湛身后的服务生连连后退。 这时顾总也反应过来，直视李湛：“你竟然作弊！” 李湛一副无事人的态度，抬手示意安静。 温度降下来后，李湛看向顾总：“您倒是说说我是怎么作弊的？” “你换了牌，牌……在你袖口里。” 李湛微微一笑，缓缓抬起双手，正反两面都给人群看过后，慢慢地挽起袖子，什么都没有。 “这……” 顾总一时也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赌桌有机关！” “没错！” …… 有第一个起哄的人，就会有第二个，然后群情激奋。 “客人，污蔑他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李湛目光如炬，阴冷地盯着躲在人群里第一个起哄的人。 那人自知躲不过，便义正辞严地站出来，横着声音道：“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一直运气差的庄家会恰好比闲家多一点？你肯定是作弊，让我们检查一下赌桌！” “就是！就是！” 其他人也开始起哄，逼迫李湛。 “我是不是要劈开桌子你们才会安心？”李湛一拍桌子，“好啊，以是否作弊作为赌局，赌资一百万，劈开这张桌子，如果有机关，我给你们一人一百万，你们要是输了，一人赔偿赌场一百万，怎么样？” “呵呵，你无非是不想我们检查桌子，一百万，我们这里谁付得起？” 李湛再次看向这个出头鸟，嘴角露出残忍的笑：“没关系，你们没有钱，可以用其他东西抵债，现在黑市一颗健康的心脏就值100万，实在不行可以挖肾，但是要赌就要赌上两颗，你们的身体很值钱，肯定负担得起。” 此话一出，大部分人开始打退堂鼓。 “喂，到底赌不赌，没准这张桌子真的有机关，一百万啊，什么买不到？” 见李湛一副循循善诱的样子，越来越多的人离开玩其他赌局了。 “你呢？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作弊，总不至于连心脏都不敢赌吧？” 触及李湛冷酷的双眸，那出头鸟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滚带爬逃出了赌场。 “渣滓。” 吐出两个字后，李湛转头看向顾总：“顾总，我知道您有钱，想继续赌是需要赌资的。” “你别想唬住我，刚刚我只是运气不好，我还有旗下公司、地产，价值两千万。” 李湛微微一笑，对旁边的服务生说道：“取合同来。” 等顾总签字后，李湛打了个响指，服务生端来两千万筹码。 顾总深吸口气，拿着筹码的手有些颤抖，但是更多的却是兴奋。 半个小时后，顾总输个精光。 顾总颓然看着桌面，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怎么样，还拿的出赌资么？”李湛宛如恶魔一般诱惑着顾总。 “再、再给我一次机会……” 李湛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凭什么？你我非亲非故，就算真有什么关系，赌桌上只有输赢，拿点代价出来吧，比如你的脏器、手脚或者眼睛，我这人不挑，你有什么，我都可以给你算出价值。” 顾总越听牙咬得越紧，最后他愤怒地一拍桌子：“我赌我自己！” “很好。”李湛拍了拍手，“一个健康的人价值大约一千万左右，当然你的器官并不一定全部符合标准，但是，我认了，就算你有一千万赌资，服务生。” 旁边的服务生会意，战战兢兢端来一千万筹码。 “我就赌这一局！” 筹码到了之后，顾总一把将所有筹码甩到桌面上。 “不过不赌百家乐，赌大小！我需要一副新牌！” 李湛打了个响指，立刻有服务生端来一副未拆封的牌。 看到这里，白枫看到了顾总破灭的命运，三流赌徒看运气，二流赌徒找原因，殊不知，一切牌路都在一流赌徒的掌控之中。 职业赌徒是吃饭的，不是要饭的，这世上没有运气一说，掌握了花鸟切的白枫当然深深明白这一点。 问题不出在任何客观因素上，而是出在人的侥幸心理上，出在极大的落差感上。 “你又输了，顾总。” 第235章 发展:破灭的赔偿 “来人，请顾总移步。” “等等！” 眼看两个壮汉朝自己走来，顾总也顾不上体面了。 “你们这样是犯法的！” 李湛眉毛一挑：“违法？放心，你的尸体不会让警方发现，带走。” 两个壮汉立刻锁住顾总的关节。 事到如今，顾总还在拼命挣扎，因为他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不要！不要！我要报警！” “真是难看，带下去！”李湛随意摆了摆手，就像在丢一件垃圾。 周围的人冷眼旁观顾总被壮汉拖走，无动于衷。 “等等！等等！我还有赌注！我还有赌注！” 就在顾总即将被脱离赌场的时候，他拼命嘶吼。 两个壮汉听后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李湛。 “拖回来。” 于是两个壮汉将顾总拖回赌桌前，扔到桌沿上。 此刻汗水浸湿了顾总的衣衫，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顾总也是被吓破了胆，生与死的大门刚刚就在眼前，他差点就与这个世界阴阳相隔。 “你还有什么尽管说，我好给你个价钱。” 顾总死死攥着什么，但被李湛逼迫，他不得已呼出口气，卸下了全部负担，将手中的东西松开，是一枚怀表。 打开怀表，盖子上有一张全家福，顾总指着照片说道：“我还有女儿！” 李湛微微一笑：“很好。” 同时，他给壮汉使了个眼色，壮汉会意，拿着怀表退了出去。 “等赌资一到，我们就开始。” “什、什么！刚刚他们……” “抓你的女儿去了。” “你们怎么可以！”突然，顾总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太对，于是改口，“刚刚赌家产的时候你也不需要赌资在场啊……” “我们已经在接收你的资产了，不过女儿这种可以带到现场的赌资当然要带到这里，为保万一嘛。” 顾总又惊又怒，却又无可奈何。 没过多久，壮汉抬着一个麻袋走进赌场，一把将扭来扭去的麻袋扔在地上。 李湛呵斥道：“要温柔，这可是赌资，摔坏了怎么办！” 麻袋打开，令白枫震惊的是，从麻袋里爬出来的人竟然是顾玲玲！ “你们干什么！信不信我报警！” 此话一出，在场的一部分人哄堂大笑。 这时顾玲玲才注意到周围，当她看到父亲时，眸中顿时流露出一丝依靠。 “爸爸，他们、他们欺负我！” 李湛满意地看了眼顾玲玲：“赌局成立。” “赌局？什么赌局？爸爸，我们快走。”此时顾玲玲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她怎么也拉不动父亲，反而周围的嘲笑声让她愈发烦躁。 白枫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当然不认为这是巧合，倒不如说，当顾玲玲出现的一瞬间他就意识到，目标是他自己！ 所以他没有轻举妄动，眼神隐晦地看了看墙角的监控。 “抱歉，女儿……” 这时顾总早已没了当初的风光，他脑海里只有一个信念，为了女儿，一定要赢！ “爸爸？”顾玲玲不敢置信地松开抓住衣角的手，接连后退好几步，“你把我当赌的工具？” 顾总不敢直视顾玲玲的眼睛，仿佛那眼神如掷枪投剑。 “别啰嗦了！开始吧！” 无能狂怒，顾总只希望尽快开始赌局。 只要赢了就没问题！只要赢了就没问题！ 巨大的心理压力开始扭曲顾总的思维、情绪以及想法，他现在红了眼，只想赢。 就在李湛重开赌局的瞬间，似乎收到什么消息，他捂了捂挂在耳朵上蓝牙耳机，随后回复了句：“收到。” 见状，白枫眯了眯眼睛，刚刚和李湛通话的应该不是小角色，很有可能是赌场背后的老板。 是天芒还是黎家的人？ 不管怎么样，白枫已经确定，这个赌场绝对有重量级的人物压阵！ “顾总，有个大人物看上了你女儿，出价两千万，你可要争气啊，只要你赢了，就什么都回来了。” 看着李湛冷酷的模样，白枫心中嗤笑，按照逻辑而言，顾玲玲是顾总的替死鬼，何来继续赌局一说？这李湛，分明是想将顾总一步步逼到崩溃，恶趣味。 “爸爸！我是你亲女儿！你竟然拿我当赌注！你还是人么！”当听到有大人物看中她时，顾玲玲发疯似的吼出声，她不想当情妇，更不想被自己最敬爱的父亲纯出卖！ 李湛只是淡淡地看了顾玲玲一眼，身为人类，他当然懂顾玲玲的心思，但是—— 也许死到临头你才会觉得被包养是一种幸运。 “你爸爸输光了一切，还欠我们赌场一千万，当然要用你来抵债，不然我们会挖光他所有器官，扔去喂狗。” 这句话宛如一盆凉水径直浇在顾玲玲头上，她没想到身处现代社会竟然会遇到这种野蛮的事情。 “你们在犯法！”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的声音在颤抖，她一直以来的价值观被摧毁得淋漓尽致。 “谁又知道呢？谁又敢管呢！” 看到李湛的嚣张姿态，顾玲玲绝望了，人生最黑暗莫过于此，她不过是替父还债罢了，反正爸爸养了她这么多年，一次性还回去，不过分吧？ 颓坐在地上，顾玲玲的眼神逐渐冰冷，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内，没有人能救她，以后她只能选择屈辱地活下去。 会成为顺从的奴隶么？会变成人尽可夫的脏东西呢？ 无数个扭曲的未来在她脑海中如同走马灯一般回放，世界变得阴暗起来。 我，到底该恨谁！ “你输了，顾总。” 在一旁等候许久的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架住不断挣扎的顾总。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顾总的声音凄厉而又尖锐，却没发现一旁的顾玲玲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看着自己父亲难看的求饶，以及奴性！ “呵，这种人死掉也无所谓。” 突然，李湛再次触碰耳边，随后不耐地挥了挥手，两个壮汉立刻松开手，顾总身体前倾倒在赌桌上，腹中酸水一阵翻腾，痛苦地咳嗽了几声。 “我收到命令，顾总，我可以饶你一命，但你必须付出代价，选择吧，砍左手还是砍右手！” 就在顾总喘着粗气思考的时候，一只小巧的斧头被端到他面前。 第236章 发展:逼迫 “砍！砍！砍！砍！” 就在顾总拿起斧头犹豫不决的时候，周围突然围过来一群人，他们疯狂起哄，就像在看表演秀一样，赌场的热闹被推上巅峰。 他很怕，但他看到身旁虎视眈眈的壮汉后，立刻萎了。 周围烂赌鬼的冷漠激发了顾总的凶性，只见他举起斧头，大吼一声：“我要右手！” 随后，一刀挥下。 “哧——” 鲜红直冒，看到血液，众人起哄声越来越大，仿佛血液染红了他们的眼睛，唤醒了他们残暴的一面。 “砍！砍！砍！砍！” 疼痛刺激得顾总腿都软了，涕泗横流，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等他低头时才发现左手没有断，刚刚那一刀只是砍破骨头，还有一大截肉才能完全斩断。 周围冷漠无情的声音让顾总绝望，痛苦已经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人了，而是像马戏团里给观众带来表演的动物一样，只要新奇，不管受到什么伤害都可以漠然视之。 “总会有一天轮到你们！！！” 顾总仰天长啸，但换来的却是更凶猛的笑声和更污秽的叫骂。 此刻的他什么都不是，叫小丑都抬举他了，他只是一只畜生，一只任人观赏的畜生！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哧——” 又一刀，顾总痛得躬下身子，他感觉自己的内脏在燃烧，脑髓在颤抖，然而，还没结束！ “啊啊啊！！！” 又一刀！ “当！当！当！当……” 仿佛在处理砧板上的肉块一样，顾总发疯一样不断砍向自己的手腕，一刀又一刀，一刀又一刀…… 周围温度越来越高，一团火逐渐在赌场燃起，这场血腥表演将所有人的情绪推上癫狂！ 除了，白枫。 即使所有人都坚信内心阴暗也要照亮这个世界的光么？ 看着宛如死狗一般被拖下去的顾总以及周围狂热的人群，白枫，笑了。 内心阴暗的人，有什么资格看到这个世界的光？ 他并不同情顾总，就像他来此的目的也不是帮傅巽找回场子一样，同学一场，何必咄咄逼人，断人手脚呢？ 真人秀结束后，李湛带着顾玲玲离开了，接替他的是其他荷官。 白枫松了口气，看了这么多场，他已经初步理解百家乐的规则，要开始除鬼了。 李湛虽走，但余威犹在，所有人都买庄赢，这恰恰给了白枫机会。 “200块，闲赢。” 获得看牌机会后，白枫毫不留情，他本来还想低调的，但是看了之前的表演后，现在的他，只想砸场子！ 有一种痛苦叫你知道我出千却无可奈何。 9点！ 9点！ 还是9点！ 连开十几把9点，白枫的筹码已经来到几十万。 监控室，经理叫来李湛：“他是不是出千？” 李湛眯着眼睛盯着屏幕里的回放：“那种情况，只用两根手指是出不了千的……等等，停！” 画面瞬间定格，李湛指着白枫的手说道：“你看这里，他故意用身体挡住手指，给我调取正面拍摄的监控。” 监控人员立刻调取监控，但令李湛失望的是，正面也被白枫另外一只手巧妙地挡住了。 “有意思，遇到同行了。” “也就是说他出千！” 经理正要派人，却被李湛拦下。 “没用的，他封住了所有死角，就算抓住他，他也可以狡辩，毕竟每个人看牌的习惯不一样。” “连你也看不出来么？” 李湛敲了敲屏幕，脑海中回想起另一个人曾经也用过这种手法，只可惜，练得不到家，被他轻松击败。 “看起来这人是奔着我来的，我去会会他。” 经理点点头：“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此刻白枫已经赢了三千万，但他却没有被金钱冲昏头脑，叶凝筠顺从地站在白枫身边，打探情报。 手持三千万，白枫没有着急下注，因为这个数目，李湛也该出手了。 果然，李湛面带微笑从侧厅走出来。 “小兄弟运气不错，在哪里高就？” “死人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号。” 李湛拍了拍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有气魄，我最欣赏你这种年轻人。” “少废话，三千万，闲赢。” “很好啊。” 李湛点点头，深以为然。 赌局开始。 李湛的明牌是方块k，白枫的明牌是红心3。 叶凝筠巧笑嫣然，从出生开始，她哪受过这个苦，刚刚的沸腾差点吵得她晕过去，唯独这个人必须死！ 眼珠一转，她就知道李湛的底牌是黑桃6。 当她看到白枫的底牌是黑桃2时，顿觉不妙，她拉了拉白枫的衣角，示意危险，然而白枫却不为所动。 突然，白枫注意到李湛的偷牌动作，正切巧手立刻出手，黑桃2径直将已经出手的红心9给顶了回去，随后黑桃6转移到他手上。 现在他才明白为何霍尔普斯要教他正切巧手，虽然动作再快也会被监控摄像头捕捉到，但面对同样出千的对手，这招可以说是神技。 见换牌成功，李湛微微一笑：“小兄弟，真是不好意思，我是9点，就算你和我同样点数也是庄家赢。” 白枫微微一笑：“但愿吧。” 不死心的小鬼！ 李湛心中咒骂，掀开底牌后，一把甩在台面上。 顿时，场面一阵惊呼。 李湛得意洋洋地看向桌面，一张黑桃2无声地嘲讽着他。 白枫这时才掀开底牌，黑桃6打脸打得是啪啪响。 “你……” 李湛深吸口气，他还是大意了，他看白枫如此高调，又有傅巽送人头，还以为白枫只会这一招而没有防备，现在看来，这个小鬼极其难缠。 “竟然赢了那个霹雳指！” 人群中窸窸窣窣，所有人都双眼放光，决定跟着白枫大赚一笔。 “可以让这些猪猡滚远点么？” 一双双贪婪的目光让白枫觉得厌烦。 李湛一抬手，顿时十几个壮汉涌入赌场，将其他无关人等往后驱逐。 “凭什么不让我们下注，你们这是店大欺客！” 起哄声永远不会停歇，越来越多的人响应，簇拥着突破壮汉封锁。 白枫嗤笑地看着李湛造成的烂摊子。 “砰！” 突然一声枪响，击毙了最初挑事的赌徒，顿时尸体周围五米形成真空地带，再也没人敢质疑，所有人吞咽着口水看着赌局继续。 第237章 发展:逼死 当白枫面前的筹码足足有2亿4000万时，李湛终于开始慌了。 白枫手指轻轻扣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并没有第一时间下注。 “别这么紧张，我相信赌场方面拿得出这点钱，不过愿不愿意为你拿出这么多钱就不一定了。” “你什么意思！” 看着李湛色厉内荏的样子，白枫眼神飘忽起来，轻轻摸了摸叶凝筠的小脑瓜。 “赌上你的双手，你赢了，这点钱就当是施舍。” “你、你、你……” “欸？叔叔你也怕死么？人家还以为你之前那么冠冕堂皇地送别人去死，不怕死呢～” 叶凝筠撒娇的模样可爱极了，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女孩子正在逼人去死。 “我替他同意了！”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赌场经理带人走进赌场。 “李经理……” 赌场经理抬手阻止李湛继续说下去，他来到李湛身边，拍了拍李湛的肩膀，眸中冷意涔涔：“只要你赢了就没事。” 话说得已经很明显了，赌场经理见识白枫的赌术后认怂了。 “很少见你这样善解人意的人了。”白枫赞叹了一句。 “所以希望先生不要太为难我们。” 威胁之意，昭然若揭！ “我看心情。” “那祝您玩得开心。” 白枫转过面庞逗弄了一下叶凝筠，看到叶凝筠微微摇了摇头。 还没有出现，可真沉得住气！ “拼命吧，这可能是你人生最后一场赌局了，2亿4000万，闲……” “慢着！”李湛脸色十分阴沉。 “不好意思，我不接受求饶，要么赢我，要么自断双手，没有第三个选择。”白枫双眸如刀锋般锋利，“我差点忘了，或者赔上这个赌场。” 此刻白枫的笑容在李湛的眼中宛如索命的恶魔，不把敌人敲骨食髓决不罢休。 “用21点决胜负！” “可以，记住，你只有最后一局。” 李湛心中有气却无处释放，只能低声下气说道：“如果平手你我各退一步如何？” 这已经是近乎哀求的语气了，之前的几局里，白枫将他引以为傲的赌术破得一干二净，他早就没有退路了，只求白枫能放他一马。 “我知道我不该动你的人，我道歉，所以，平手的话……” “算我输。” 白枫一把将桌面上所有筹码推倒：“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这一局没有平局。” 顿时，叶凝筠眼中满是小星星，见识过白枫的赌术后，她才知道那句“你并不是不可替代的”是什么意思。 “叔叔，求人不如靠自己哦～砍掉双手又没有什么，就是微微刺痛一下嘛～再说了，你会放过向你求饶的人么？” 在场这么多令她感到恶心的人，唯独李湛在她心里被判了死刑。 赌局再开。 李湛拿牌的手都是颤抖的，但他知道，白枫是不会放过他的，他只有用命去博！ 发牌。 白枫明牌是草花3，李湛明牌是黑桃10。 看着牌面，李湛眸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10和a组成的21点，必赢组合。 再看白枫，牌面很差，只要他能换到a，就可以赢下这场赌局。 看了眼底牌，黑桃k。 虽然是20点，但李湛并不觉得稳妥，因为白枫懂得换牌，一定是21点。 他死死盯着白枫的动作，当白枫拿牌看的一瞬间，叶底藏花出手，他坚信，白枫的反应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有反击的时间。 但是，手背突然的刺痛使得叶底藏花被打断，黑桃a落在台面上，而黑桃k却没被收走。 李湛捂住手背，上面的牌正是草花3。 “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李经理，他出千。” 李经理也不笨，看着李湛台面上多出一张底牌，就知道白枫的赌术完胜李湛。 “取斧头来！” 此时李经理已经完全没有保李湛的心思了，因为他也发现白枫的目的并不是求财，那么这里面有很多余地可以商量，前提是，舍弃李湛。 斧头交到李湛手中，看着斧刃上的寒光，李湛呼吸开始急促。 “砍啊！快砍啊！” 这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异口同声，和刚刚一样，只不过这次主角换成李湛。 山呼海啸的气势让李湛有些呆滞，他苦涩地看着赌场内的一切，曾经，他也是这个空间的掌控者，但是，第一次感受到绝望就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啊啊啊！好！我砍！” 李湛的手法比顾总不知高明多少，手臂搭在桌沿，对准桌沿后，一斧头将手腕砍断。 鲜血喷涌，顿时，李湛面如白纸，剧烈的疼痛刺激得他差点昏死过去。 “差一只！差一只！差一只！” 周围的人没有一点同情心，反而异口同声让李湛赶紧砍第二只手。 此时李湛站都站不稳，只能勉强依靠赌桌，喘着粗气感受生命的流逝。 “过、过来搭把手……” 天旋地转，李湛感受到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仿佛即将爆掉。 他只剩一只手，已经无力再砍下右手了。 旁边的服务生正要接斧，却听白枫冷声说道：“赌局的内容是自断双手，谁给你的权利叫人帮忙？” 此话一出，那个服务生连忙回头看向李经理，只听李经理不耐烦道：“还不滚回来！” “是是！” 一个小小的服务生怎么敢违背经理的决定，留李湛一人拿着斧头四顾茫然。 “你、你不要太过分！我只有、只有一只手，怎么、砍断手！” 白枫眸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你不是有嘴有脚么？断只手还用别人动劳？” “你欺人太甚！” 这时李湛才意识到，白枫压根就没打算让他活着走出赌场，用嘴或者用脚去断手，不等他砍断就已经失血过多而死了。 白枫伸出一根食指，然后缓缓向下指：“弱者，给我跪下！” 血液流逝让李湛大脑有窒息的感觉，死亡逐步逼近，他已经什么都不管了。 “那你去死吧！！！” 李湛一个侧身滚上赌桌，手中斧头极速向白枫砍去。 “白枫哥哥小心！” 第238章 发展:共生模式 就在白枫进行赌局的时候，另一边，将顾玲玲带到贵宾室后，李湛缓缓退了出去。 此时顾玲玲心如死灰，她已经不想怎么逃跑了，家庭的变故、父亲的出卖让她心中蒙上一层漆黑的阴影。 “咕噜噜——” 就在这时，顾玲玲听到什么东西在叫，顺着声音望过去，她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正在啃食鸡腿。 男人的嘴比正常人的嘴宽许多，所以硕大的鸡腿几口就被男人吃掉，只剩两根骨头。 “唔……食物来了？” 男人瓮声瓮气，从座椅上弹跳下来，顿时地面轰然作响，仿佛一场小规模地震。 “嘭！嘭！嘭！” 小山似的身体跑起来仿佛擂鼓炸响，来到门口后，男人咧嘴一笑：“长得不错，一定很好吃。” 看到男人像肉坨一样，顾玲玲陷入了绝望，她宁死也不想被这种男人压在身下寻欢作乐。 只见男人口水都流出来，地上顿时多了几滩黏液，看上去恶心至极。 “不要靠近我！” 就在男人往前走一步打算仔细看看顾玲玲时，顾玲玲爆发了。 男人略微思索一阵后咧嘴一笑：“好东西总要最后享用，先吃个半饱。” 见男人又回去后，顾玲玲才松了口气。 这时，顾玲玲的肚子不争气地响起。 “你饿了？” 男人憨憨的声音显得格外出戏。 “嗯……嗯……” 突然，一块厚实的肉块被男人扔过来：“吃，一起吃，别把你饿瘦了。” 看着香喷喷的肉块，虽然已经粘在地上，但顾玲玲哪管这些，饿过劲的后果出现，那就是往死里吃。 “胸脯肉好吃吧？一根骨头都没有，要不是你看上去这么美味，我也不会分给你。”男人一边胡吃海吃，一边照顾顾玲玲情绪。 将整大块胸脯肉吃完后，顾玲玲才心满意足地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 吃饱之后，顾玲玲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虽然那男人看上去很关心她，但他实在太丑了，和这种男人共度一生她会被折磨死的。 “还要么？” 男人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不用了，我饱了。” 之后顾玲玲一直听到里屋男人咀嚼的声音，不禁有些奇怪，这人就这么饿？也对，像他那么胖，吃这么多也正常。 不过，怎么说顾玲玲也受了人家恩惠，虽然还是觉得以身相许很亏，但她总归要道声谢。 然而当她走进里屋时，看到地上的头骨以及男人正在啃食大脑时，胃中一阵翻滚，差点吐出来。 “你、你喂我吃的是人、人、人……”迎上男人赤红的瞳孔，顾玲玲心底没来由地一慌。 男人咧嘴一笑：“是啊，只有人肉才这么美味，吸溜～” 一口吸下去，整个脑花被男人吞进嘴里，男人还吧唧吧唧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看着满地的骸骨，顾玲玲手指颤抖地指向男人：“你、你到底是谁！” 这时顾玲玲才意识到男人刚刚的话并没有在隐喻，而是实打实地把她当做食物！ “它们都叫我天芒。”说着，天芒又撕下来一块胸脯肉扔给顾玲玲，“快吃吧，吃多点，长胖点。” 顿时，顾玲玲背后一阵恶寒，阴冷的触手勾搭四肢百骸：我、我要被吃掉了？ 看着静静躺在餐盘里的人头，顾玲玲好希望这是一场梦，醒来之后还是在温暖的家里。 但是，不可能，她的家庭已经破碎，就连她本人也要成为怪物的盘中餐。 “不要！不要啊！！！” 天芒无奈地看着顾玲玲发飙，吐出一块趾骨：“刚才还说好吃的，人类，就是口是心非！” 它也不去理会顾玲玲，对于这块食材，它很满意，所以可以容忍，再者，顾玲玲逃不走的，因为这个地盘里可不只有它一个猛鬼。 疯狂与崩溃的光芒在顾玲玲眸中不断汇聚，她转身拼命地跑，拼命地跑，但是跑了许久后，她才发现自己还停留在天芒的房间里。 回过神来，她注意到自己的腰上缠绕着什么黏黏的东西，回过头，一只通体蕴含紫色星光的透明蜘蛛正直勾勾盯着她。 “地蛛，你来了？” 小巧的蜘蛛仿佛开了扩音器，也不见口器动弹，袅袅女声仿佛从肚子里发出：“是的，我再不来你会吃掉她的。” “你想和我抢食物？”天芒的声音有些愤怒，它最痛恨的就是夺走她食物的人。 “不，我看上了她的肉体，你也不想我这个样子帮你杀白枫吧？” “唔……”天芒吧嗒吧嗒嘴之后，还是妥协了，“需要我帮你杀掉她么？” 顾玲玲一听，顿时汗毛倒立。 “不用，我还有其他目的。” 随着一阵紫光闪耀，地蛛消失了，而顾玲玲一只瞳孔被染上魅惑的紫色。 “共生模式？你不要对身体的绝对掌控了么？” 天芒嘴上说着，也没耽误进食。 “寄生模式的缺点你也知道，虽然可以获得对身体的绝对控制，但是……”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突然，顾玲玲打断天芒和地蛛的对话，模样十分惊恐，但是在她的挣扎下，蛛丝收缩，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别打断我的话，不然杀了你！”地蛛的声音响起，紫色瞳孔光芒大放。 见顾玲玲消停后，地蛛才继续说道：“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对人类不屑一顾，但是，我竟然被一个比我弱小很多的人类杀死。记得人杰曾经说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我不能暴露在阳光下的话，是没办法了解人类的，也就没办法对抗我的死敌，白枫！” “我不会因为你的执念而取消今天的行动。” “你傻么？我的蛛丝已经蔓延到方圆十里的范围，一共三名猎鬼组正式成员，二十名猎鬼组预备役，还有二百个干警，凭我们两个就算可以杀死全部敌人，也会造成极大的破坏，到时其他地区的猎鬼组注意到我们，那可不好受。” “我只要白枫死！” 地蛛冷笑一声：“别忘了当初让你当首领就是因为你承诺过带领族人过上人类的生活而不是毁灭。” 突然，一大块热乎乎的肉扇从里屋飞出，直甩地蛛的脸上。 地蛛伸出手臂，蛛丝把控自如，将肉块吊起。 “即使你贿赂我食物也不行。”对于底线，地蛛绝不退让半步。 “说出你的计划。” 终于，天芒再次妥协了。 第239章 发展:紫瞳 “看起来你也意识到我和这个女孩融合得很好，只要她不捣乱，你我胜负之数不过五五开。” 地蛛从蛛网上撕下一小块肉，正要细细品尝，却遭到了顾玲玲的全力反抗。 虽然她也威胁顾玲玲，但人都是有底线的，顾玲玲宁可拼上性命也绝不吃人肉。 地蛛没想到顾玲玲如此决绝，只能妥协，控制蛛丝将肉块还给天芒。 “你不吃？” “小家伙不让我吃，一会我自己找点食物吃。” “看起来你们相处并不愉快。” 话音刚落，蛛丝立刻缠绕上天芒粗壮的脖颈。 “但我们对你的厌恶是相同的。” “你知道这样杀不死我。” “哼。”将蛛丝收回，地蛛才说起它的计划。 “从拓东区的事再到丁奎的事，你的计划看起来很完美，而且敌人也按照你的想法在做，但是，你就不好奇么？为什么你卖了黎家，人类却并不对黎家动手呢？” “你知道？” “当然，因为人类想彻底除掉我们！”地蛛坐在地上，它不但是最精明的猎手，同样也是最出色的探子。 “黎家处于我们与人类之间，是最特别的纽带，一旦动了黎家，那么就会与我们断了线，什么都查不到。” “这跟我们今天的计划不冲突。” “不对，我们要赢，只能大胜，不能险胜，你和我是支柱，更不能轻易受伤。” 深知理念不同，天芒只能任由地蛛讲下去。 “目前黎叶受伤，正是猎鬼组空虚之时，但你要明白，拓东区的事也让我们的力量受损，如果人杰还活着，我必不可能阻止你，但他死了，战局已经改变了。” “你想用黎家来设置陷阱？” “没错，就比如这次猎鬼组的行动，为什么选择夜里？也是想将我们一举消灭，所以，我判断，在我和你还活着的情况下，猎鬼组绝不会动黎家。” “可是除你我之外，我们没有更强的人手，那个人……那个人的话，除非黎叶出手，或者人杰亲自去请，不然不可能站在我们这边。” “哼哼，别忘了，和我共生的这个小姑娘是白枫的同学，而且，黎家也在争取纸豪。当胜利的天平平衡之时，最佳的方案就是斩首行动。” “规模足够小，不容易引起注意，只是对个人实力的要求很高。”天芒明白地蛛的意思。 “是的，目前我们所处的环境不适合和人类发生大规模战斗，至少为了族人，也不该冲动。一旦我们死了，光明市的族人自然无法遁形，但若是猎鬼组的人死了，我们就可以更深层次和人类融合，整个光明市乃至与我们合作的地区都会获得新生。” “你觉得你杀得死白枫？” 地蛛冷哼一声：“我选择她的目的就是为了知道白枫的弱点。” “那今天就放白枫一马，如果纸豪没有争取过来的话，我会不惜一切杀死白枫！” 赌场这边。 当李湛拼上性命想要击杀白枫的时候，白枫只是用手臂拦住叶凝筠，拿起桌上的牌，疾风骤雨出手。 力度之强，白枫自己的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数十张扑克牌疾射出去，顿时，李湛身上插满纸牌，血液横流。 李湛浑身抽搐几下，便倒在赌桌上，再也不动了。 “啪！啪！” 在众人的惊愕中，李经理拍了拍手掌：“恭喜。” 白枫随手捡起一枚一百万的筹码，冲李经理指了指：“你为人这么和善，可以把我的朋友还给我了？” “朋友？”李经理顿时陷入疑惑中，但他表面功夫做得很足，“我与阁下素不相识……” “就是刚刚顾总的女儿顾玲玲，别说你不知道，我不瞎。” 李经理听后，顿时有些僵住，这时叶凝筠拉了拉白枫的衣角，当白枫看向她时，她冲李经理使了个眼色，然后微微点头。 他在想天芒的事！ 白枫立刻意识到这点，手中小刀寒芒吞吐，下意识做好警戒。 紧接着，白枫立刻意识到难道看中顾玲玲的是天芒？ 随着衣角被拉动，叶凝筠印证了白枫的判断。 就在李经理进退两难之际，耳边传来命令，他听后才松了口气：“没问题，您请稍等，那这些筹码……” 白枫随手将手中的一百万筹码弹给李经理：“给我提现。” 李经理立刻吩咐手下给白枫拎来一百万现金，同时，两个壮汉将昏迷的顾玲玲交到白枫手上。 “别怪我没提醒你，再动我身边的人，可就不只一百万这么简单了。” 白枫继续按计划刺激赌场方面的神经，但是直到他走出楼道，地下依旧平静。 离开巷口，谭筱早已等待。 “到底怎么回事？” 白枫将地下的情况讲了一遍，叶凝筠也补充了一些细节。 “没动手？也没见到天芒？” “不过我可以确定，天芒就在地下赌场，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动手。” 谭筱听后陷入沉思，自言自语：“不可能，暴露了这么重要的据点却能忍气吞声？” “我推测敌人也没有做好准备，也就是说，我们可能想多了，地下赌场的暴露也许是偶然。” “希望是这样，那你同学……” “交给警方安顿吧，我这边有小丫头了，不太方便。” “好，一切小心！” 接过顾玲玲后，谭筱通知蹲守人员有序撤退。 回家的路上，寂静无言，别说人影，就是鬼影也不见一只。 “白枫哥哥，你好像并不开心？” “我在想，敌人针对我的原因到底是因为我还是因为我杀死地蛛。” 反正不说叶凝筠也会看穿，白枫索性将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还有天芒为什么没有行动。” 奇怪的默契感觉，这是白枫对叶凝筠的直观感受。 明知道小丫头有偷窥心灵的能力，但当她说出白枫心中所想时，白枫还是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不过人家觉得是因为白枫哥哥你哦～因为傅巽哥哥得到名片的时间比地蛛死掉的时间早。” “也有可能是偶然，傅巽是临时起意尾随我和莉绪，不过玲玲的事肯定是刻意的。” 不管怎么说，傅巽和顾玲玲的悲剧都是在他击杀地蛛后发生的，于情于理敌人都不该放过他，这次的事表面上是他大获全胜，但他对敌人的判断越来越模糊，对于常在刀尖上行走的白枫来说，这是件很危险的事。 “也就是说，白枫哥哥很强喽～” 白枫顺手摸了摸叶凝筠的小脑瓜：“我并不强，我只是在死亡夹缝里挣扎生存的人。” 第240章 发展:恨意 夜，顾玲玲蜷缩在警局临时休息间内的床上，失魂落魄。 一夜之间，她失去了最敬爱的父亲，失去了家，甚至失去了身体。 烦乱的思绪熙熙攘攘，失去了一切的她，只能在被窝里独自吞咽苦水。 扭曲的恶魔虚影始终笼罩着她的内心，一幕幕，看不清面容的嘲笑、肆无忌惮的狂气、享受他人痛苦的恶意，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胆寒。 那些狂热的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比天芒还要残暴阴毒，人真的会吃人，不是一句笑话！ 还有那只紫色的可恶的蜘蛛！ “你讨厌人类倒是无所谓，不用把我也牵扯上吧？” 地蛛的声音在顾玲玲脑海中突然响起。 “啊！！！”顾玲玲立刻起身推开被窝，“你你你、你吓唬我！” “那我下次用你的嘴说。” 顾玲玲听后撇了撇嘴，重新躺在床上，面对门外警察的询问，她不得已说自己做了噩梦。 等到外面动静平息后，顾玲玲才小声说道：“不用！” “你似乎很排斥我。” “废话，你是强占我身体的妖怪，我没理由喜欢你！” 生活不易，地蛛叹气，这就是共生模式的缺点，如果共生双方不能达成统一战线的话，再强大的力量也会土崩瓦解。 “按你们人类的思维来想，如果不是我，你会被天芒吃掉。” “吃掉就吃掉！” “很痛的，像你这么白白净净的小姑娘，我想它应该会生吃吧。” 地蛛用最平常的语气说着最恐怖的话。 生吃？不怕寄生虫么？ 刚刚还心如死灰的顾玲玲在地蛛的撩拨下思维逐渐玲化。 呸呸呸，本姑娘可是香喷喷的小仙女，怎么可能有寄生虫！ “呵……轮不到你为天芒担心，它的消化能力超强。”就连地蛛也没想到顾玲玲思维竟然如此跳脱，她本想吓唬吓唬顾玲玲逼其就范，但很显然，她的算盘落空了。 不过也算开了个好头，让顾玲玲接受它的存在也是一条途径。 原本它打算破釜沉舟才耗费最后一条命与顾玲玲共生，但是现在它越来越满意顾玲玲的身体，因为顾玲玲与它很契合，能最大程度发挥出它的实力。 之前它还要被天芒压一头，现在，它与天芒平起平坐也未尝可知。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废话，你的身体信号我都能接收得到。”地蛛没好气地说道。 顾玲玲无语，这死蜘蛛黏上她了…… “不用这么抗拒吧？我们可是异心同体。”地蛛尝试用人类的方式和顾玲玲套近乎。 “但你可以控制我的身体，监视我的思维，这就像主权不完整的国家一样，很屈辱！” “但我可以保护你啊！”地蛛循循善诱，她可没忘记，刚刚在天芒房间是顾玲玲自己控制蛛丝松开她自己的。 “可是我会遇到危险明明都是你的错！” 顾玲玲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蜘蛛！ 地蛛在顾玲玲脑海里尴尬地笑了几声，它发现论巧言善辩，它不是顾玲玲的对手。 “那你说怎么办？如果我离开你的身体，会带走你全部生机，我怎么样不知道，反正你肯定是死透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会怎么样啊？”顾玲玲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智商，一开口就针对地蛛话里的漏洞。 地蛛无语，它真的不想告诉顾玲玲如果顾玲玲死了它也会死，如果当初没有寄生小鹏的话，它还有一条命，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它没的选择。 “别欺负我啥都不懂，共生的意思是同生共死，离开我，你也活不了，是不是？” 脑海中沉默了许久，地蛛才暗搓搓地咬牙说道：“你赢了！” 顾玲玲神气地扬了扬头，然后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由得叹了口气。 漫漫长夜，孤独与绝望深深攫取顾玲玲的内心，然而此时陪伴她的只有一只名为地蛛的怪物。 “地蛛，你说我该恨谁？” 顾玲玲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她不知道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只要一想起地下赌场的事，她心中的恨意就不停地钻出来。 “你觉得什么人该恨呢？” 地蛛没有正面回答，因为天芒的目的是逼迫白枫，她不过是凑巧被牵扯进来。 “巴不得我死掉的人！” 她没有说自己的父亲，被砍掉一只手，从天堂跌落地狱的人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倒不如说，让他活着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即便想法可以变得绝情，但顾玲玲终究是普通女孩，无法真正憎恨父亲。 “还有白枫。” “他救了我，无论如何我也不该怨恨他。” “救你的人是我。” “呵……你可以选择不救我。” “你觉得是白枫救的你，但他也没有第一时间出手。” “什么意思！” “他利用你父亲作为棋子试探赌场方面，不然他不可能杀掉李湛。” 顾玲玲拳头紧攥，一股热血冲上脑门，就在她眼睛开始充血的时候，红意逐渐消散。 “你不过也在利用我罢了。” 心灰意冷，顾玲玲发现整个世界都背叛了她，她到底算什么呢？何德何能让所有人都把恶意肆无忌惮地倾泻到她身上。 “我至少不会让你去死！” “因为你也会死！” “你不想吃人肉我也妥协了。” 沉默，顾玲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我无法完全控制你，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唯一不同的就是接受我的存在，不然，你会死。” 同生共死！ 这时顾玲玲终于发现，占据她身体的地蛛基于这一点绝对是可以信任的存在，还有什么比同生死的羁绊还要深？ “嗖——” 就在顾玲玲发呆的时候，一根细腻的蛛丝黏住另一侧墙壁。 “这是……” 看着月光下晶莹的丝线，顾玲玲不敢置信地看了眼食指。 “是我的能力，是不是很好玩？它可以黏住所有猎物。” 泪水，大滴大滴落下，顾玲玲抱起双腿，蜷缩在床头，将面庞埋在双膝里，肩膀不断抽动。 “就算无聊也不用哭出来吧？”地蛛无语，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抛弃尊严哄哄小女孩，反而把她弄哭了，人类的感情是这么难以理解的东西么？ “不是……不是……” 顾玲玲一边啜泣一边断断续续地否定…… 第241章 发展:同情 过了很久，顾玲玲的哭声才逐渐平歇，仿佛将她所有委屈都诉尽。 “地蛛，你是在安慰我么？”顾玲玲心情忐忑地说出这句话。 但是说出之后，又害怕自己自作多情，于是用膝盖遮住脸庞，不敢探出头来。 这时地蛛才明白原来顾玲玲刚刚的哭泣是被感动的。 “不是，其实我在利用你。” 顾玲玲听后肩头一动：“是不是你们怪物都不会说谎的……” “我倒觉得你们人类最会说谎。”提起这件事，地蛛就气得不行，当初被白枫枭首的事历历在目，她事后仔细分析了一下战斗过程，发觉除非白枫一开始就把目的告诉它，否则它怎么也猜不到白枫的想法。 “你好像很生气？你讨厌谎言？” 虽然顾玲玲看不透地蛛在想什么，但是刚刚一瞬间，她很快就感觉到一股愤怒的意味传来。 “你好像很信任白枫。” “嗯，他是莉绪的男朋友。” “所以我很生气！” “怎么了？他骗过你？” 顾玲玲突然疑惑，之前地蛛就一直在撺掇她讨厌白枫，看来不是无的放矢。 “别小看他，他隐藏得很深。之前在赌场也是，按照我的判断，他肯定能救下你和你父亲，但却一直在隐忍，为了逼我们出手！” 顾玲玲眉头微皱，听上去地蛛好像很忌惮白枫。 “他……他不会骗走了你的心吧？” 没办法，以顾玲玲的想象力，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让地蛛如此憎恨白枫，而且地蛛一直以女声和她交谈，她想当然地将地蛛当做女生、哦不，雌蛛。如果白枫真的是个花花公子的话，她绝不能坐视莉绪被骗。 “骗走我的心？”地蛛还没听出顾玲玲的弦外之音，在她的脑海里侃侃而谈，“比那还严重，他骗了我一条命！” “额……”顾玲玲没想到白枫和地蛛还有这种因缘，顿时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看过白枫的情报。” 地蛛正在气头上，也没注意顾玲玲情绪哪里不对，顺口就说出来了，反正它现在和顾玲玲生死绑定，一些不是特别机密的东西说说也无妨。 “情报？” 顾玲玲顿时觉得地蛛的表达有些怪异，但她马上就联想到刚进初中时填的学籍信息，顿时了然于胸。 “你不会是暗……”顾玲玲刚想问是不是暗恋，但又想起这么问地蛛有点伤人，于是改口道，“你是不是单方面对白枫有那种感觉？” 那种感觉？杀意么？ 由于顾玲玲表述不清，地蛛也没多想，能拉到顾玲玲一起对付白枫就算它赚到了，所以也就不在意那么多，吐苦水道：“没错！这白枫简直不是人，不光骗了我，还对我做了很过分的事！直接要了我一条命！” 地蛛心想枭首怎么也非常过分了，卖一手同情博一下顾玲玲的同情，到时候两人齐心，就不信杀不死白枫！ 顾玲玲听后顿时精神起来，但她也不笨，就地蛛这副样子，虽然身躯像紫水晶一样剔透，但是以正常人的审美应该不至于发生那种关系吧？ “你是蜘蛛形态吧？我不是说你不好看啊，就是、就是他真的会对你做那种事么？” 地蛛叹了口气：“我怎么可能用原本的形态去面对他，我是借用了……一具尸体……” 地蛛差点就说出实话，心想若是说借用了白枫同事的尸体，反而会给顾玲玲带来不好的印象，如果顾玲玲知道它因为杀死小鹏才和白枫结下的梁子，那肯定就不站在它这边了啊。 而且它也没说谎，它的本尊形态太过脆弱，不可能直接对敌。 “尸体？” 顾玲玲敏锐地察觉出其中的关键要素，顿时脑补了一场借尸还魂相爱相杀的情感大戏，搞得地蛛疑惑不解，好好的聊白枫呢，怎么突然想别的事去了？ 在顾玲玲眼中，地蛛的本体就像妖怪一样，虽然不知为何对人类一见钟情，但人妖殊途，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所以、所以…… 即使不惜借用尸体也要成就这段不可能的爱情么！但是妖的身份最终还是被白枫发现，于是不得不分别，但又余情未了，爱情的滋味就是要越酝酿越香醇，地蛛还是忍耐不住相思之苦，于是再次附身人类…… 突然，顾玲玲强行打断思绪，因为她发现了，地蛛上的是她的身！！！ “你、你不会对白枫还有想法吧……” 顾玲玲的声音有些颤抖，虽然她也敬佩地蛛的感情，但，现在白枫是莉绪的人啊！她怎么能和闺蜜抢男人呢！ 虽然总感觉顾玲玲哪里怪怪的，但看到顾玲玲一眼就看穿它的目的，地蛛也很欣慰，这样就不用绕圈子了。 对于顾玲玲的胆怯，地蛛也理解，像白枫那么恐怖的人类，如果可以的话，它也不想面对，但是没办法，为了族人，白枫必须死！ “没错，从……那天晚上开始，我日日夜夜都忘不了那晚发生的事，我发誓，下次见面，绝饶不了他！” 地蛛深吸口气，它深感自己的不易，为了照顾顾玲玲的情绪，它没法将枭首的事说出口，本来它看顾玲玲就有些打退堂鼓，如果这个时候再吓到她恐怕计划就要泡汤了。 地蛛以为自己劳苦功高，殊不知此时最纠结的是顾玲玲，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地蛛会一直说白枫的坏话，天可怜见，一个女孩子被伤成这样，能不生气么！ 但是、但是她做不到啊！抢闺蜜男人什么的…… “嗯？你喜欢上了白枫？” 地蛛虽然能读顾玲玲的心，但一些无边无际的想象它也不能理解特别准确，只是将她能理解的信息整合，然后得出一个令蛛崩溃的结论。 “不是，我……”顾玲玲刚想解释，但又觉得地蛛这么不容易，直接拒绝又好像不太好，“是！也不是！你、你懂我意思吧？” 地蛛叹了口气，说实话，它并不了解人类的爱情，但是，对于弱小的雌性与强大的雄性交配来获得庇护这种事，它还是知道的，这么一算，它好像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不行，必须掐灭这种危险的苗头！ “千万不要喜欢上白枫，他是敌人！” 顾玲玲有些无奈：这就吃上醋了？那我家莉绪可怎么办，她可不是地蛛的对手啊，物理层面的那种…… 其实顾玲玲纠结的点不止莉绪，她只是不理解地蛛到底想干什么，既想用她的身体去找白枫，又不想她喜欢上白枫，这简直是流氓啊！ “莉绪是谁？我的敌人只有白枫，你帮我！” 看顾玲玲犹犹豫豫的样子，地蛛就知道要一举拿下顾玲玲，所以语气也变得毋庸置疑。 “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没事，到时候你把身体控制权交给我，在一旁看着不捣乱就行。” 顾玲玲：“……” 第242章 发展:朋友 第二天，市三医院。 白枫带着叶凝筠来到傅巽的病房。 开门声惊动傅巽，他从睡眠中悠悠转醒。 “枫哥？” 一晚的休息并没有让傅巽恢复精神，反而更加憔悴。 “妈，我同学来了，你去散会心吧。” 傅巽不想母亲知道白枫的事从而更担心他，于是赶紧撵母亲走。 等到傅巽妈妈离开后，白枫才开口：“砍你手的人死了。” 突然，白枫眯了眯眼睛，因为他看到傅巽的手死死抓着床单。 “枫哥，你真的很厉害……” “你没有见过我狼狈的样子，所以会这么想。” “但是才一天不到吧……” 傅巽总是欲言又止，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 “如果你羡慕我为所欲为的话，那大可不必，为所欲为的人不会活很久；如果你羡慕我执行力强的话，我会告诉你，谋定而后动，不要相信运气。” “但是人生总要有几次意气之争吧！”傅巽低着头，他知道白枫不是在教训他，但他就是心情低落。 “如果你有赌上性命的觉悟的话，如果你能将意气之争当做最后一次的话。” 傅巽听后浑身都在颤抖，失去右手的代价太过沉重，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更不要说再一次赌上什么。 迟疑，没来由的迟疑在傅巽心底升起，冷汗沁出。 “不要想着感激我，你出事的根源可能就是因为我。” “但是你替我报了仇。” 傅巽立刻出声反驳，他本能地讨厌白枫冰冷的态度。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只是在执行任务，只不过我的方式你能接受而已。” “我以为我们算朋友……” “我只是不想你以后骚扰我。”白枫不耐烦地打断道，“那家地下赌场已经彻底暴露，你已经没有用了。” “明白了……”傅巽颓然靠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出神，逐客令的意味十分明显。 “走吧，小丫头。” 离开病房，看着走廊里整齐值班的警察，白枫收回目光，拉着叶凝筠等电梯。 “你在悲伤？” 白枫知道，自己的感情可以瞒住所有人，唯独瞒不过叶凝筠。 “你看到了又何必再问我。” “那人家在白枫哥哥心里是什么位置呢？”叶凝筠面庞蹭了蹭白枫的手，随后微微一笑，“原来执行过一次任务就算同伴了啊？” 那一瞬，白枫想起了很多人，一段段刻骨铭心的记忆让他越来越谨慎，有时，他真想忘掉朋友两个字。 “如果有一天人家也死了，白枫哥哥会不会伤心？” 白枫只是看了眼叶凝筠，这时电梯到了，他收回目光，拉着叶凝筠走进电梯。 电梯里人不算多，但狭小的封闭空间总会让人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白枫哥哥。” 叶凝筠轻轻唤了一声，当白枫看向她的时候，她弯了弯手掌。 无奈，白枫只得微微俯下身子，凑到叶凝筠身旁。 “作为交换，如果白枫哥哥死了的话，人家也会伤心哦～” 白枫听后凑到叶凝筠的耳边轻声问道：“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活得最久么？” 叶凝筠摇摇头：“聪明人？” “坏得彻底的人。” 叶凝筠猛地看向白枫，却发现他已经恢复古井无波的扑克脸。 原本接下来，白枫要去找谭筱询问下一步作战计划，但昨天顾玲玲发生了那种事，于是他打算先去看看顾玲玲。 “你怎么样？” 进门之后，白枫发觉顾玲玲慌慌张张的，好像对他的到来很意外。 其实并不是顾玲玲慌张，而是地蛛在恐惧。 感受到地蛛的恐惧后，顾玲玲先是在脑海里安慰地蛛：“没事的，在你准备好面对白枫之前，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地蛛心中一安，虽然白枫的突然出现吓了它一跳，但能得到顾玲玲的同情也算值得，不过它心中暗叫大意，共生模式让它可以像真正的人类一样生存，但却降低了它的警戒。 “嗯……没想到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 “我送你回家？” “好。”顾玲玲也想给地蛛制造些机会，而且她也怕妈妈担心，就没拒绝。 上了警车后，白枫安慰道：“没事的，那些人不会再对你出手了。” “哦……”顾玲玲很紧张，如果是平常，她还可以插科打诨，但是怀揣目的之后，她总觉得自己图谋不轨，说什么做什么都很僵硬。 “有什么就说。” “啊……你喜欢蜘蛛么？” 此话一出，刚刚缓和情绪的地蛛瞬间毛骨悚然，它很想埋怨顾玲玲：这么问不就直接暴露我的存在了么！ 就在白枫盯着顾玲玲若有所思时，地蛛越来越慌，它可比顾玲玲更了解白枫，这货判断力和执行力相当强，保不准会连同顾玲玲一起杀掉。 然而白枫实际上在想钱绘萱的事，由于顾玲玲在白天行动自如，他压根就没怀疑过顾玲玲。 “很纠结么？” 顾玲玲一看白枫犹豫的样子，顿时觉得有戏，她不禁想难道白枫一直拒绝莉绪就是因为地蛛？ “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当积极的善和狡诈的恶同时汇聚在同一人身上时，即使是白枫都分不清自己真正的感情。 “你曾经爱上过一只蜘蛛？” “谈不上爱，她曾经鼓励过我，给我继续战斗的力量，但她作的恶也是无法原谅的。” 就在两人交谈之时，叶凝筠始终盯着顾玲玲，从这一次见面开始，她就听不到顾玲玲的心声，很不对劲。 “我懂，不过做人有时不要分得那么清楚，不然很累。” 白枫神色一变，他不明白顾玲玲懂的点在哪，本来是他安慰顾玲玲的，现在反而反过来了。 “不要说我了，你呢？经过昨天的事，你觉得自己可以振作起来么？” “我不知道……” 这是实话，即使她可以短暂地忘记那晚发生的事，但终究还要面对父亲。 想起来就烦躁，仿佛有无数苍蝇在她耳边“嗡嗡”地叫。 “去莉绪家吧，我暂时不太想回家。” 白枫点点头，和警察说了莉绪家的地址。 第243章 发展:复仇 门铃声按响，白枫立刻听到屋内连续奔跑的踢踏声，伴随着撞倒什么的声音。 门开的那一瞬间，白枫只来得及看清双目通红的上杉莉绪，随后就被紧紧抱住。 “你活着回来了……” 肩头，上杉莉绪狠狠地抽泣着，手指紧紧扣在白枫的衣服上，抓出一条条褶皱。 突如其来的冲击让白枫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他的眼泪已经流干，即使受到千万种刑罚也无法再让他哭出声来。 那是家的感觉，被人关心的感觉，很纯粹的感情。 手掌轻轻抚摸上杉莉绪柔顺的头发，这个女孩子身体的每一分每一寸仿佛都那么完美，没有一点瑕疵。 “傻瓜，如果现在就哭得这么猛烈的话，真正决战的时候，你岂不是会睡不着觉？” 其实白枫知道，上杉莉绪通红的眼圈已经出卖了她，昨夜，她不止没睡觉，还哭了很久。 “啊……” 白枫顺手将虚弱的上杉莉绪抱起，优雅的公主抱惊得上杉莉绪惊呼出声来，防止身体倾斜的恐惧感，她不由自主地双臂环抱白枫的脖颈。 “你、你干什么……” 慌乱的上杉莉绪可爱极了，憔悴的眸子里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怜爱的柔弱。 “这种感情，我也是一样的。”迎上上杉莉绪茫然的双眸，白枫嘴角微微勾起，“我也会害怕再也见不到你。” 僵硬的情话直击上杉莉绪心坎，她明白的，白枫早已心有所属，但她仍然为这句话痴迷。 “要不要一见面就互诉衷肠啊？” 这时，顾玲玲调侃的声音响起，上杉莉绪这才发觉白枫身边还有其他人，顿时挣扎着想从白枫怀里挣脱开来，但白枫抱住上杉莉绪的手很稳。 “放下我……” 挣脱无果，上杉莉绪只能小声哀求。 “你现在很虚弱。” 在白枫看来，上杉莉绪的挣扎更像是撒娇，一点力气都没有，有点欲拒还迎的意味。 “那也不至于走不了路……” “让我抱着你，好么？” 上杉莉绪听后猛地抬头，迎上白枫坚决的目光时，顿时感觉脸颊有些烧。 “我不用你同情我……” “我从不同情任何人。” 斩钉截铁，不带任何迟疑和犹豫，这就是白枫的认知。 本来心中还有些埋怨的上杉莉绪听了这句话后神色逐渐柔和。 与之前的情感寄托不同，这一次，白枫是真真切切在关心她，仅仅因为她。 “你的话，我相信。” 轻轻贴近白枫胸口，心脏炽热地跳动着，鼓点就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顾玲玲心头不知为何酸了一下，虽说她对白枫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自从知道白枫和地蛛的事后，她就开始为地蛛考虑起来，尽管此刻的地蛛在她脑海里瑟瑟发抖。 叶凝筠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她的能力很特殊，白枫肯定需要，这个时候没必要和上杉莉绪争什么。 抱着上杉莉绪来到客厅，将她轻轻放在沙发上，和她简略地说了一下顾玲玲要在这里留宿的事后，两人交汇一个眼神，白枫才离去。 临走之前，上杉莉绪问出声：“你要走了么？” 白枫没有回头：“决战之前，我会来见你一面。” 训练所。 “方便么？” 白枫敲响谭筱办公室的门，虽然门没有关。 “是你啊……”处理了一晚业务，谭筱靠在座椅后背，捏了捏额头，“即使再忙也有见你的时间。” “苏兄呢？” 随意地走进办公室，白枫做在谭筱面前。 “他有点别的事，告诉我没有重要的事不要联系他。” “他没告诉你是什么事？” “没有，我猜可能是调换到其他的猎鬼组吧。” “他不是这种人。” “也许吧。”谭筱百无聊赖，“这次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对黎家采取行动。” “你觉得我徇私？” 白枫摇摇头：“你的精神状态很差，需要好好休息。” 谭筱眉头微皱，倒了两杯热水，递给白枫一杯，自己抿了一口杯口：“你想突击黎家？” “抓捕黎郢和黎平，然后彻底摧毁黎家，问出天芒的下落。” “太天真了。”谭筱揉了揉眼睛，“你不会觉得鬼只有黎家一个合作伙伴吧？” “什么意思？” “根据情报，光明市的鬼和其他地区也有瓜葛，线索是你发现的，那些被你杀死的少女……那些披着少女人皮的鬼的货源来自其他地区，很分散，而且行动隐秘，我们目前掌握的线索还不够。” “鬼和其他地区的贩卖人口组织合作？” “不止，背后还牵扯一系列利益，我们的人插不进去。” “怀疑不够么？” “警方做事讲求证据，不是无边无际的猜测。” “也就是说没办法通过黎家逼迫天芒。” “是的，至少目前黎家还在我们的掌控之内，拔了黎家，会有千千万万个黎家站出来，重要的是摧毁鬼的大脑天芒，不然都是无稽之谈。” “只可惜，天芒不可能再去那家地下赌场了。” “万幸的是你活下来了。”谭筱叹了口气，“说实话，我看不到你实力到底有多强。” “差点被你杀死的实力。” “你不用再安慰我了，天芒，地蛛，人杰，你还不明白么？它们三个就是鬼的三首领，地蛛和天芒是同一级别的存在，而你却可以杀死地蛛……” “我说是运气你信么？” “运气……运气何尝不是你实力足够才能抓住呢？”谭筱不甘心，但她没有要和白枫一较高下的意味，“上次针对地下赌场的行动也没有开展，可以见得，天芒是多么忌惮你，所以我始终相信，只要你活着，我们才有战胜鬼的希望。” “不要妄自菲薄，四方街行动时，你只是刚入伍的新兵，现在不一样，你的身体能力是我见过的最变态的。” 两人交流一阵接下来的计划后，白枫就走了。 夜，一栋高楼之上，顾玲玲冷漠地看着寂静街道上边走边数钞票的人。 “这种人，即使死掉也不会有人怜惜，对么，地蛛？” 第244章 发展:毒源与诅咒源 “做你想做的喽。” 为了获得顾玲玲的支持，地蛛情愿自己的能力被顾玲玲使用。 狭窄的街道内，顾玲玲念头一动，不消五秒，整个街道都黏满蛛丝。 这些蛛丝没有黏在一起形成结实的网，而是一根一根挂在房屋和建筑上，透过月光，可以看见寒气缭绕的丝线。 这使得想要教顾玲玲使用蛛丝的地蛛停下了，这一招并不是它的控丝技巧，而是由顾玲玲独自完成的。 夜，愈发深邃了，那赌鬼早已收起口袋里的钞票，吞吐香烟，哼着小曲走在路上。 “你这样是不行的，我的丝虽然很坚韧，但是还不足以切开人类的身体，按照我的推断，这种陷阱也只能绊倒他。” 话音刚落，那赌鬼不经意间踢断了一根蛛丝。 “看吧，即使连绊倒也很难，所以……” 就在蛛丝断裂的一刻，整个街道上所有蛛丝仿佛活过来一般疯狂收缩、缠绕。 “这是什么！该死的！” 死到临头，赌鬼还浑然不知，四肢手忙脚乱拉扯着蛛丝，但他明显低估了蛛丝的量，能覆盖整条街的蛛丝岂是一个普通人能挣脱得开的？ 瞬间，一个蛛丝包被的疯狂蠕动的茧形成，顾玲玲这才走上前去。 地蛛有些惊讶，看起来顾玲玲早就想好如何杀掉这个人，它不是吃惊顾玲玲的奇思妙想，而是惊讶她的果决。 说到做到，只要下定决心做的事下起手来绝不手软！ “我的蛛丝有毒，所以就任由他挣扎吧，不一会他就断气了……你干什么！” 地蛛惊呼出声，因为顾玲玲一脚踩在蛛茧上，立刻施加了剧毒。 这些剧毒可是要动用它本身的毒源的，而且毒源只能用各种生物的血肉来补充，很珍贵，即便面对白枫，地蛛也只是动用了一丁点毒源，只是让它没想到的是，它的毒貌似对白枫作用很小，只是让他难受了一阵。 而现在，顾玲玲竟然不由分说就偷走它最珍贵的东西，这和从偷油婆嘴里抢香麻油何异！ 而且用了这么大量，是个人都只剩下肉沫了吧…… 心疼！ 地蛛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教会顾玲玲持家有道，随便浪费毒源可是要遭天谴的！ “我在杀人。” 顾玲玲表情冷漠，与白天的人畜无害判若两人。 随着蛛茧归于平静，蛛丝一点点被顾玲玲回收，蛛茧之内，那个赌鬼的骨头都被剧毒化成渣滓，只剩一片血红浸染蛛丝。 当随着剧毒蛛丝逐渐被顾玲玲回收，被融成的鲜血也化为她的食粮。 看着顾玲玲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极尽魅惑，地蛛突然有些不习惯，虽然它也希望顾玲玲堕落下去，但前后如此之大的反差让它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寒气与兴奋。 这个时候，它才明白，也许它选择与顾玲玲共生，并不是偶然。 然而，帅不过三秒，顾玲玲立刻跌跌撞撞依靠在墙边，弓着身子干呕起来。 “呕……呕……” 顾玲玲浑身都在颤抖，汗珠从额头上沁出，尽管她恨意滔天，但说到底还是第一次杀人，而且吸食了人类的血肉，从生理到心理上都表现出全面的抗拒。 看着顾玲玲忘情地呕吐，地蛛心里这才平衡，总归让顾玲玲吃些苦头，不然它还怎么控制顾玲玲。 良久，顾玲玲手杵在墙壁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缓和过来。 “你没事吧？” 每当这个时候，地蛛总有一种怀疑蛛生的违和感，作为残酷的猎食者，它何时这么温柔过！ “人血好难喝……” 顾玲玲感觉胸口很闷，那种粘稠与腥气的液体，她真的不想再尝试第二次了。 地蛛松了口气，循循善诱：“没人让你喝血，耗费我这么多的毒源就为了杀这种人？” “准确地说，是我们的毒源。”顾玲玲据理力争，她连身体都给分给地蛛了，分它的毒源当然心安理得。 轻易洞穿顾玲玲的想法，地蛛在脑海里气得差点没跳起来：“好家伙，见面分一半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那你以后别乱用我身体！” “我……”地蛛没想到自己这就被顾玲玲吃定了，心想不愧是卑鄙而又邪恶的人类，“我的意思是，我怎么说也是你们人类口中的猛鬼，和天芒实力相当的强者，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 “那地蛛小姐，你有什么吩咐？” 好敷衍…… 地蛛无语，它虽然可以强行接管顾玲玲的身体，但保不齐顾玲玲中途给她捣乱，自己和自己较劲什么的最蠢了。 “我不是说你不能碰我的毒源，但是要讲究基本法，你现在用一点就少一点，等到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怎么办？” 地蛛顿觉心累，这种又当爹又当妈培养小孩子的感觉神烦，但它不说还不行，它不介意顾玲玲随意动用它的丝，但很介意顾玲玲浪费保命底牌。 “可是被毒源强化过的丝已经被我保存起来了，循环利用总可以吧？” “可以，不过我不建议你以后这么杀人，其实我还有一个能力是诅咒，可以动用诅咒源在人的尸体里孕育鬼胎，这些鬼胎力大无穷、身体坚硬，可以帮你对付一些难缠的敌人……” “诅咒源？我怎么没感觉到？我只感觉得到毒源。” “额……”地蛛自知说漏了嘴，于是半哄半骗道，“其实孕育鬼胎的诅咒施展起来很麻烦，到时候你看着我用就行。” 顾玲玲眼神微眯：“地蛛，你不会藏私吧？” 面对顾玲玲的压迫，地蛛不由得有些心虚，因为顾玲玲说得没错，它并不完全信任她。 “怎么会，你我可是同生共死的关系，我瞒着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真的么？” 顾玲玲的怀疑昭然若揭，她觉得地蛛说话吞吞吐吐的，一定在骗她。 “真的。” 事到如今，地蛛只有死赖到底，若是让顾玲玲知道，她们的革命友谊说不定会瞬间破裂。 “那你教我。” “这个……很难学的……” 地蛛唯有搪塞，顾玲玲已经侵略过它的毒源一次，这次，它说什么也要保住诅咒源。 “本小姐天赋异禀！” 地蛛：“……” 第245章 发展:扭曲的少女 在顾玲玲软磨硬泡之下，地蛛还是将施展小鬼坠地诅咒的方法教给顾玲玲。 “还有限制敌人的作用？你好厉害啊，蛛蛛～” “别用这么恶心的名字叫我！”地蛛有些抓狂，这顾玲玲就是个强盗，偷了它的毒源还不够，还戕害它的诅咒源，真是是可忍蛛不可忍！ “那叫你地地？但是感觉好土。” “叫我地蛛就行，名字只是个代号。” “那你叫我玲玲，我叫你蛛蛛。” “喂！听人、哦不对，听蛛说话啊！” 地蛛坚决抵制这个称呼，它从未想过人类女生如此胡搅蛮缠，再这样下去，它迟早会变成顾玲玲的形状。 “该寻找第二个目标了，我还想试试诅咒源呢！” 果然！这个人！这个人！ 地蛛心里忿忿不平，它本想通过怀柔手段拉拢顾玲玲，现在看来，它成功得很彻底，顾玲玲已经把它当成自己人了，但是却与地蛛预想中的关系有点不太一样。 “称呼这么可爱，可是杀死人来却毫不手软呢！” 回想起刚刚的事，似乎人类天生就会杀人，它本想一步步引导顾玲玲完成第一次开荤，却没想到她自己就做到了，毁尸灭迹、榨干血液，很难想象，这些是由一个双手从未沾染血腥的女生做的。 人杰说得对，人类这种生物天生就会内耗，对自己的族群丝毫没有怜悯可言，有的只是更加残酷的手段。 它本就是冷血的猎食者，对人类谈不上好感，躲进漆黑的深夜已经很难过了，人类还是对它们穷追不舍，对立已经不可调和，它能做的就是渗透进人类社会的方方面面，让人类再也拔不掉它们，而这，也是人杰一直以来致力的事业。 “应该……会做噩梦吧……”沉默了许久之后，顾玲玲嘴角动了动，百无聊赖的空虚感涌上心头。 “这就被吓到了？” “知道么？人吃人是会遭天谴的，这是自然法则，也可以说是大自然的诅咒吧……” “你想说你不想吃人肉是吧？那种东西随便啦，不过我的味觉可能和你的不太一样，你要请我吃我觉得好吃的东西作为替代。” “不是啊，我说的是我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说实话，如果你的身躯不像紫水晶那么通透，而是长着粗壮的刚毛、长相狰狞的蜘蛛的话，我肯定会讨厌你的。” 突然，地蛛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轻轻抚摸它，从腿部到腹部，那是一种很温和很舒服的感觉，比起舔舐还要酥麻入骨。 “所谓……的……美型主义？” 回过神来，地蛛又气又恼，这种全身被抚摸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她被顾玲玲非礼了？ “嗯，而且声音还很好听，你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蜘蛛，身躯小巧玲珑，还蕴含像是星空一样的紫光，脾气还很好，和你共生，我觉得很好。” 听了顾玲玲近乎表白的话，地蛛直翻白眼，它很想反驳顾玲玲它真不是善茬，如果不是有共生模式的限制，它分分钟教顾玲玲做人，但是、但是…… 好像顾玲玲是第一个不对它喊打喊杀的人类。 而且和它融合得很好，看顾玲玲操控蛛丝如使臂指就知道了。 虽然这人性格差了点，动不动就喜欢威胁蛛，但也不是没有优点…… 想着想着，地蛛心底突然涌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终于确定你不讨厌我了，蛛蛛～” 就在地蛛胡思乱想的空挡，顾玲玲立刻察觉出脑海中持续涌动的快乐，她很清楚地知道那不是她的感情。 地蛛听后顿时炸毛，心想果然是卑鄙而又邪恶的人类，竟然用这种方式来动摇它的心态。 “鬼才喜欢你这种性格恶劣的笨蛋！”地蛛在顾玲玲脑中狂吼。 顾玲玲微微一笑：“蛛蛛啊，我也没说你喜欢我啊，我说的是你不讨厌我，哇，你不会下意识把你对我的感情带入到我对你的感情里了吧？” 感觉到脑内快被地蛛掀个底朝天，顾玲玲非但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地调笑地蛛，正如她所说的，经历过至亲背叛后，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如今活下去的动力，大概就是对某蛛的寄托吧。 “无耻！懒得理你！” 可能在战斗方面，地蛛胜过顾玲玲百倍不止，但论情商，顾玲玲可以甩地蛛十条街。 “唉，也不知道我脑中的幸福感是怎么一回事。” 顾玲玲假意自言自语，实际上还在撩拨地蛛最脆弱的一根弦。 “你闭嘴啊！” 正因为能偷窥顾玲玲的内心，正因为顾玲玲不可能对地蛛掩盖心中的想法，所以地蛛才知道，这货说的都是真的！！！ 虽说共生模式同生共死，但实际上地蛛的主动权更大一些，它可以强制顾玲玲的行动，也可以偷窥顾玲玲的想法，而顾玲玲却只能感知到它的情绪。 就是在这样不平等的条件下，地蛛还是觉得很憋屈，不知道为啥。 眼看地蛛逐渐丧失主动权，顾玲玲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都说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同时也会给你打开一扇窗。 以前顾玲玲只当做是一句玩笑，但亲身体会从绝望边缘被拉回来的那种感动时，再漆黑的黑暗也无法让她恐惧，因为她的心已经被染上漆黑的颜色。 “呐，小姑娘，这么晚了怎么独自一个人在街上溜达啊？” 一个油腻的声音响起，顾玲玲回过头，只见一个中年大叔正扫视着她的身体，目光极具侵略性。 野兽般的目光唤醒顾玲玲的杀意，此刻她能清楚地看到男人的恶意，宛如恶魔一般张牙舞爪，藏在伪善的面庞之下。 若是以往，面对想要侵犯自己的男人时，顾玲玲会义无反顾地逃跑，高呼救命，心中充满对于未知的恐惧和人性的邪恶的敬畏。 但是现在，她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第一次杀戮让她享受到一种对鲜血的瘾以及畅快淋漓的欲望宣泄。 跨过生与死的界限之后，她彻底解除对人的生命的尊重，没错，这种多余的尊重只是他人伤害你的借口罢了。 “哼哼，地蛛，猎物出现了呢。” 第246章 发展:血色之影 “猎物？小妹妹很懂嘛，你的花名是地蛛？不错，我最喜欢的就是蜘蛛了。”男人走到顾玲玲身边，一把揽过顾玲玲的肩膀，“你这身打扮，学生？” 眼神随意扫视了一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顾玲玲微微一笑，将爪子弹开：“初三学生，叔叔你这个样子是在犯罪。” “犯罪？哈哈，小妹妹你还不懂成年人的世界啊。”那男人不依不饶，眼看顾玲玲欲拒还迎的样子，他心中更加急切，“想加钱是吧？可以，说出个价位吧。” “叔叔你不害怕法律的制裁么？” “用罪恶感来勾起我的欲望是么？”男人凑近顾玲玲，眸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我还好好地站在这里，而你站在这里拉客就是证明，小把戏就不要耍了，不然生意没得做，小妹妹，你说呢？” “叔叔还真是个无药可救的人渣呢，好吧。” 那男人一把搂住顾玲玲的腰肢，迫不及待道：“附近有一家宾馆……” “不用麻烦了，就在这里吧。” 男人听后笑容愈发灿烂，看了看地上散落的钞票，顿时露出暧昧的神色。 “小妹妹玩得挺野啊。” 说着，男人就开始脱衣服，顾玲玲饶有兴趣地看着，心中琢磨接下来用什么方式送他下地狱。 衣服脱下后，之前被包裹住的臭汗味扑面而来，顾玲玲伸出一根手指：“叔叔，这是几？” 男人不明所以，本能回答道：“1啊，怎么了？” “答对了。” 顾玲玲一个响指，顿时周围埋伏好的蛛丝将男人缠绕进去，这次顾玲玲使用的是普通蛛丝，所以男人挣扎了好一会才失去生机。 “奖励是直通地狱套餐，哦，差点忘了，你的尸体将被我操控，永远得不到安息哦～” 接下来，顾玲玲用地蛛教给她的方法用尸体孕育鬼胎，当尸体再次响起心脏的跳动声时，她才心满意足地起身。 说实话，刚刚的杀戮并没有实感，也许是方式太过温柔。 “人的命还真是不值钱。” 地蛛嘲讽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很难想象，刚刚还对它表明爱意的少女，转眼间就面不改色地杀戮，这期间的转换毫无违和感。 “你说的不对，蛛蛛，是人渣的命不值钱，如果是以前的我遇到他会怎么样？大概会像我爸爸那样被伤害到无以复加吧。” “没有武器的话，确实会。”这点地蛛不得不承认，虽然男人身体有些臃肿，脚步虚浮，但是动起手来，顾玲玲很大可能会吃亏。 “是吧？所以我觉得很幸运，他先遇到的是我，如果是别人怎么办？一定会伤痕累累，然后郁郁而终。知道么，有时人类是很容易遗忘一些事的，毕竟我曾经就是其中的一员，我真的很怕……” 泪水不自觉地落下来，就连顾玲玲自己都不知道她在为什么而哭泣，她只知道漆黑的黑暗里还有更深的黑暗，更深的黑暗里，还有她看不到的黑暗，这种恐惧。 “烦死了，怎么突然哭起来了？我都说了我们不可能再分开，所以我的能力会一直保护你。” “谢谢你，蛛蛛，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是我们的能力。” 地蛛翻了个白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行了吧！” 顾玲玲这才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露出一个温馨的笑容。 “蛛蛛，我们的能力有毒源和诅咒源，像不像遗落在人间的亡灵，代替那些受到伤害的少女，给人渣以天诛！” 顾玲玲没有说的是，如果地蛛是怪物的话，那么她也要做怪物，人类做不到的事，怪物可以！ “遗落……” 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地蛛内心被刺痛了一下。 “怎么了，蛛蛛？” 沉默了一阵，地蛛才开口：“人杰曾经说过，如果世间真的有神的话，那么我们一定是神遗落在人间的物种，所以才会被人类极度排斥。” “没关系，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你，我依然会在你身边。” “你不在我身边会死。”地蛛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顾玲玲也不生气：“你不是能听到我内心的声音么？你倒是听听看我是不是这个意思？” 地蛛表示沉默，因为顾玲玲的内心很纯粹，这一点没办法说谎。 “害羞啦，蛛蛛？我从不骗你这点还真是对不起呢。” “少废话！本蛛不想理你，说得好像本蛛欺骗过你一样。” 对于这句话，地蛛还是有些心虚的。 “即使你欺骗我也无所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突然，顾玲玲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莉绪曾经和她说过，白枫也对她说过这句话。 那时她还很羡慕白枫和莉绪之间你侬我侬，但是当她将同样的话说给地蛛时，发觉一丝不对劲。 她说出这句话表明她在心底接受地蛛，而白枫却没有接受莉绪。 毫无保留地信任对方，却不能接受对方的爱意，这种矛盾的感情，再加上之前莉绪说的，白枫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难道说，白枫对莉绪的感情是愧疚？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莉绪很有可能受伤！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事发生！ “你对那个叫上杉莉绪的女生很上心？” “对，我对她的感情和你是一样的。” “如果有一天我和她对立，你会站在哪边？” 顾玲玲想了想：“如果不对莉绪出手的话，我站在你这边，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莉绪伤心。” “也就是说，如果她让你杀掉我，你也会做么？” “不管我是什么，莉绪都不会伤害我的。”顾玲玲摸了摸胸口，心脏平和地跳动着，“好了，该继续寻找猎物了。” 第二天。 天还没亮，白枫就被呼话机吵醒。 “是我。”这个时候，唯有谭筱才会用呼话机叫他。 “好，马上就来！” 听完谭筱的话后，白枫瞬间清醒，穿上衣服就要出门。 “白枫哥哥？” 走廊里，白枫恰好碰到刚上完厕所准备回房间的叶凝筠。 “你好好休息，我过一会回来。” “人家也要去～” 尽管困得睁不开眼睛，叶凝筠依旧跳到白枫背上，双手环住白枫的脖颈后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此时叶凝筠来不及换衣服，穿的还是白枫的衣服，没办法，白枫只好背上叶凝筠去找谭筱。 来到事发地点后，警察正在调查取证，然而白枫看了看周围，有些疑惑。 “是不是好奇这里为什么没有尸体？” 第247章 发展:反差 回过头，来人正是谭筱。 此刻的谭筱模样更加憔悴，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把她吹走。 “是太干净了，我见过鬼进食的场景，会更加粗暴。” “本来我不该来这里，但是警方发现一个目击证人，通过他的话，昨天这里很可能有鬼出没。” “他在哪？” “跟我来吧。” 路上，谭筱继续和白枫介绍案情。 “你也看到了，现场没有尸体，钱散落到处都是，说明那个袭击者并不是为钱……” “而且不是一般的鬼。” 白枫抬了抬趴在身后的叶凝筠，虽然他处理鬼的事件不算多，但有一点他还是知道的，那就是这些鬼根本不会打扫进食之后的残骸。 “我也这么想，而且地上还有散落的男性衣物，所以，袭击者是个女人的概率很大。” “我都说了，那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为什么你们不信！” 突然，一户居民楼内传来一阵咆哮，颤抖的声音中饱含恐惧。 由于房门大开，白枫看到那个咆哮的男人。 “就是他？” “没错。” 看到又有人进来，男人正要发作，但当他看到白枫时，声音仿佛卡在喉咙里，伸出的手指不住颤抖。 “就、就是他！他给我的感觉和那个怪物一样！” 谭筱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安抚道：“他是我的同事，我可以保证不是他做的。” “你、你们沆瀣一气！” “大爷，我们都隶属于猎鬼五组，专门猎杀你所说的怪物，所以不可能是他。” 那男人听后这才不再逼宫白枫，但看向白枫的眼神里明显还有防备。 “说说吧，也许我们可以帮到你。” 那男人吞了口口水，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后，开始讲述。 “昨天晚上，大概是后半夜，我起夜去厕所，回房间的时候，突然发现阳台窗户那里有黑影闪过，我还以为有贼，于是走过去，但是周围都没有人，当我往下看时，就看到了那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你怎么确定是怪物？你刚刚也说了是披着人皮吧？难道ta之后又变成怪物的模样？” “肯定是怪物！”男人坚信不疑，“我看到ta周围全都是红色的线，对了，地上还有一只特别大的白色的蛋，ta一定在吸血！” 谭筱看了白枫一眼，显然她也不明白这位老伯怎么确定对方不是人，按照正常人的第一反应，怎么也不应该联系到杀人。 “接下来才是最恐怖的，我看到另一个男人靠近ta，好像是ta的熟人，谈了没几句后，那男人开始脱衣服，就在我以为他们在干那种事时，男人突然被蛋壳包在里面，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刚刚看到的蛋是人变成的，那些红线肯定是人的血！” 谭筱瞬间眉头紧皱：是能力！ 白枫则问道：“你说那个怪物和我很像是什么意思？” “我、我……” 迎上白枫的目光，男人身体抖若筛糠。 “是身高、体型还是别的什么？”白枫追问道。 “那个怪物、和你差不多高，体型也很像，最、最……” “还有什么？” 各种线索逐渐开始串联，白枫猛地锁定一个目标。 “最像的是你们的神态！我感觉到一股阴冷，你、你肯定也是怪物！” 谭筱看向白枫：“有什么发现？” “身高160，体型偏瘦，另外，调查一下近期失踪人口，这绝不是第一起。” 说完，白枫转头就走，谭筱吩咐了一句后，连忙跟上。 走廊内。 “你想到了什么？” “地蛛很可能没死。” “你说什么！” “我应该和你说过吧，最初地蛛是一个女人，但它却可以控制小鹏的身体，所以我推断地蛛很可能不是融合人类基因的类型，而是直接操控尸体。” “所以你一直怀疑地蛛到底是不是死透了。” “没错，就像天芒一样，地蛛的弱点应该也没有那么简单，而且据我所知，地蛛有操控蛛丝的能力，刚刚那个人看到的红线应该是蛛丝染上鲜血的缘故，最重要的是，消失的尸体！” “你又知道了？” “如果地蛛控制的是其他尸体的话，千万不要击杀那些尸体，否则会有小鬼从尸体里钻出来抱住你，限制你的行动。” “躲开不就好了？” 谭筱不以为意，她的身体已经超越人类的极限，即使在空中也可以完成数次连跳，只不过超越极限的力量对身体负荷很大。 突然，白枫施展踏雪，残影还停留在原地时，他的手已经搭在谭筱肩上。 “和速度可能没有关系，而且就算将小鬼砍碎，那股重力仍然无法消散。” 见识过白枫的速度后，谭筱不禁皱起眉头：“可是你怎么逃脱的？” “那时我中招了，后面应该是地蛛自己解除的。”白枫回想起之前拓东区行动的细节，发现有很多地方值得推敲。 “所以你认为是地蛛为了制作怪物而带走了尸体。” “还有一点我很在意，刚才那个人说我和昨晚的怪物很像。” “难道不是么？当初设计陷阱将我分尸的人是谁？”谭筱摆了摆手，“如果不是确定你是同伴的话，我会以为你和那些鬼是一类人。” “我说的不是这点，你觉得我像是干什么的？” “杀手？” 谭筱看向白枫，发觉白枫直勾勾地盯着她，于是收起玩笑的心态，从头到脚打量白枫。 “看不出来。” “学生。” “你想说那个袭击者也是学生？” “通常人会对未知产生恐惧，但强烈的反差感也会让人感到恐惧。举个简单的例子，一个长相凶恶、身材魁梧的人杀人，和我这样的人杀人比起来，哪个更让人感觉到恐惧？” “额……” “你不用回答，你觉得是我是因为你知道我的身份，见过我的身手，但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人来说，肯定会对我感受到更深的恐惧。” “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仅仅因为这个原因的话，是不是太草率了？” “当然还有其他原因。” “是什么？” 第248章 发展:接近 “还是刚才的例子，即使是长相凶恶的人杀人也会让人感觉到恐惧，你觉得是为什么？” “害怕血液和死亡吧……不想这种痛苦落在自己身上？” 谭筱尝试将自己带入被害者视角，如果过去的她遇到杀人事件的话，肯定会害怕自己也被杀掉。 “也就是说关注点在尸体上，那么如果我在你面前杀人呢？不要带有主观，我可以换成任何一个人畜无害的少年或者少女。” 谭筱用手托住下巴，眯着眼睛看着白枫，突然，她神情一变：“这么小的孩子也会杀人？” 白枫微微一笑，只不过笑容中有一丝冷意：“没错，关注点在施害人身上，不是说比起施害人来说，尸体就不恐怖了，而是双重的恐怖。” “刚才聊天的时候，那个人一直在说怪物，几乎没谈及被害人怎么样了！” “也就是说，仅仅只看身影，那只怪物就给他强烈的反差感，至少在他的认知中，他看到的那个人不太可能杀人。” “所以你认为是学生做的？” “其实每个人身上都会不自觉露出职业特性，就比方说你明明是第一次见某个人，却隐隐感觉得到对方是做什么的，他刚刚说我和那只怪物给他的感觉差不多吧？” 也许对于谭筱来说，这种感觉很玄学，但是对于白枫来说，这是数次出生入死所磨炼出来的直觉，只看一眼，他大概就知道这个人曾经杀过多少人。 “嗯……你说的有点道理，就像警察会对犯罪行为比较敏感，而我们对鬼的嗅觉比较敏锐，不过他刚刚说的是一种阴冷的感觉。” “那是他的恐惧在作祟，所以我才怀疑，这只怪物很可能杀过很多个人！” “了解了，我马上将情况传给警方。” 就在谭筱打开呼话机时，收到一条消息。 “怎么了？” “有线索了，是一双鞋印，我发给你。” 白枫立刻打开呼话机，看着谭筱传来的图片陷入沉思。 图片上的鞋印很小巧，看上去也就35、36码大的样子，和目击者口中怪物的身高、体型符合。 身高160cm，体型偏瘦，年龄不大，是个女孩…… 将所有信息拼凑在一起时，白枫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接下来要去老姐姐家，对么，白枫哥哥？” 不知何时，叶凝筠已经醒了，正贴在白枫的脸颊上蹭啊蹭。 “你只说对了一半，最近注意一下我们接触过的人，如果有什么异常第一时间告诉我。” 叶凝筠乖巧地点点头，眸中露出狡黠的神色：异常的人啊～似乎从昨天开始，人家就听不到某个姐姐的心声了呢～但是白枫哥哥没有说这算是异常，所以，我不说，也没关系吧～哼哼～ 打车来到莉绪家，正赶上上杉莉绪和顾玲玲上学。 “真的不用请个假么？不要太勉强自己。” 上杉莉绪有些担心，发生了这种事，即使再消沉她也会理解。 顾玲玲摇摇头：“我真的没事，和你聊了一晚，心情整理得差不多了。” “如果你不想一个人的话，我可以请假照顾你，没事的。” 顾玲玲有些无语，但心中却十分感动，一把搂住上杉莉绪的胳膊，靠在她身上。 “真的没事。” 同时，她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上杉莉绪，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楼前，白枫带着叶凝筠风风火火地下车。 走到上杉莉绪面前，看到完整的上杉莉绪后，白枫才松了口气。 “不用这么着急，离自习时间还早，想约我的话电话联络不就行了？” 上杉莉绪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为白枫抹去额头的汗液。 话是这么说，当上杉莉绪注意到白枫并没拿书包时，依旧温柔道：“早上也有工作？” 白枫点点头：“瞒不过你。” “我帮你请假。” “也好，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你们的鞋底？” “鞋底？”上杉莉绪有些疑惑，但出于本能对白枫的信任，她想都没想就弯起膝盖，回头看了看：“这样可以么？” 看了上杉莉绪的鞋底之后，白枫松了口气。 但是一旁的顾玲玲却立刻警惕，白枫是干什么的，她可是一清二楚，这个时候刻意检查鞋底，难道说……那个时候留下了鞋印？！ 和上杉莉绪温存了一回后，白枫看向顾玲玲。 “玲玲姐的鞋底也要看？”上杉莉绪有些不解，如果说白枫看她的鞋底是紧张她还说得过去，但是玲玲姐穿的是她的鞋……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上杉莉绪忍住了和白枫说换鞋的事。 “这样？” 顾玲玲也学着上杉莉绪的样子微微弯起膝盖，巧妙地隐藏着情绪。 好在她今早穿的莉绪的鞋上学，不然真有可能被白枫逮到了，好险。 看过顾玲玲的鞋底后，白枫才松了口气。 殊不知此刻顾玲玲正心情忐忑地看着上杉莉绪，如果这个时候上杉莉绪将她换鞋的事说出来的话，恐怕会有麻烦。 令她安心的是，上杉莉绪并没有多说什么。 而这一切，全部都被叶凝筠看在眼里。 欸～～～换鞋啊～但是好闺蜜之间换鞋也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即使不和白枫哥哥说，也没有问题吧～ “发生了什么事么，白枫？” 白枫想了想，还是决定和上杉莉绪透露实情，如果敌人是一个隐藏很深的学生的话，那么上杉莉绪很有可能遇到，就算由于鬼的特性不能暴露在阳光下，在日升日落之际，那只鬼盯上了莉绪的话，也会很危险。 “其实昨晚发生了两起命案，初步怀疑是鬼做的，而且根据我们的猜测，那只鬼很有可能是某所学校的学生，还是女生，我们在现场找到一双鞋印，应该就是那只鬼的，最近注意安全，无论有任何事，一定要在日落之前回家！” “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听了白枫一连串的话，顾玲玲当时冷汗就落下来了，昨夜她特意躲避监控的死角，没想到还是留下了线索，看白枫知道得这么详细，难道昨晚有人看到了？ 就在顾玲玲想询问那只鬼有没有被看到正脸的时候，地蛛突然喝止。 “你不要命了！” 第249章 发展:夜谈 “怎么了，蛛蛛？” “信不信你这句话问出口，白枫立刻就能发现你的异常！” 顾玲玲有些委屈：“抱歉啊，蛛蛛……” 地蛛深吸口气，对这样的顾玲玲，它还真提不起火气。 “我不是怪你，你要知道，白枫这个人特别危险，你最好不要和他多说一句话。” “他……不会对你动过杀心吧？” “是啊，毕竟物种不同，我不是说过么？我们是被神遗弃在人间的种族，不被任何人包容。” “你还有我。” 地蛛有些泄气：“是啊，我就你这么一个人类朋友。那我问你，如果有一天我要杀掉白枫，你会不会帮我？” 顾玲玲有些为难：“蛛蛛，我知道他对你做过很过分的事，你很讨厌他，但是，可不可以不要杀他？” “果然，你还是站在人类那边，一旦涉及身边的人，你就会放弃我。” 虽然失落是有，但更多的却是装出来的，现在地蛛卖惨卖得越来越熟练了。 “不是的，蛛蛛，我、我只是怕莉绪伤心，莉绪她也很喜欢白枫……” 地蛛转念一想，暂时不逼迫顾玲玲了：“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回过神来，白枫已经走了，上杉莉绪正用手掌在顾玲玲眼前晃啊晃。 “怎么了，莉绪？” “走啦，上学去！” 一天很快过去。 晚上，上杉莉绪和顾玲玲双双躺在床上。 “也就是说，他每次出任务的时候都会来见你，给你表演纸牌魔术？” 顾玲玲侧过头，看着陷入甜蜜中小女孩模样的上杉莉绪。 上杉莉绪很美，陷入沉醉中的她，更美。 也许见过上杉莉绪的人都会感慨命运的不公，将所有美好都赠与上杉莉绪，无可挑剔的容颜在与爱恋的碰撞中绽放更加迷人的色彩，让世间所有女子汗颜。 “嗯。” 上杉莉绪微微点头，嘴角的笑意难掩坠入爱河的沉溺。 “你也会为他吹奏一支曲子？” “嗯。” “那家伙还会哄女孩子啊？” 顾玲玲有些不屑，但也不得不承认，尽管白枫有这种那种的缺点，但表现出来的往往能引发女孩子的尖叫。 “其实形式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我做了什么。” “你就那么喜欢他？别忘了，他可还没答应你，这么轻易就倾心，小心他把你骗得渣都不剩。” “他不会的，我知道他有喜欢的人。” “谁啊？” 上杉莉绪突然紧了紧被子，明显开始退缩：“我不敢问……” 很复杂的感觉，她并不是害怕白枫不回答她，而是害怕知道答案本身。 “那不就是当备胎喽？” 自从和地蛛融合后，她也开始讨厌起白枫来，被人调查逼问的感觉很不舒服。 “不是的，如果他真这么想，就不会拒绝我，也不会告诉我他的事。” 顾玲玲往上杉莉绪身边靠了靠，紧盯上杉莉绪的侧颜：“就不能是欲擒故纵？” “他不会的，我能感觉得到，他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极力准确表达，他给我的感觉……怎么说呢？有夜空的深邃，却像清泉一样澄澈。” 顾玲玲伸出手指戳了戳上杉莉绪的面庞：“知道么，你现在活脱脱就像想要淹死在爱河里的傻妞。” “哪有，我很清醒。”上杉莉绪嗔怪道。 “喝醉酒的人也不会说自己喝醉啊～” 上杉莉绪撅起小嘴：“唔……” 两人的话突然陷入中断，过了一会，顾玲玲的声音响起：“呐，莉绪，你吹的那首曲子到底叫什么？” “不告诉你。” “放心啦，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真的？” “真的真的，我绝对绝对不会干扰你们正常的恋爱进度的。” 上杉莉绪偏过头去：“什么恋爱进度啊～” “快说快说，到底是什么曲子，是不是关于爱情的？” “不只是爱情……”上杉莉绪吞吞吐吐的，显得有些扭捏，“是《斯卡布罗集市》啦。” “斯、斯什么集市？” “《斯卡布罗集市》。” 上杉莉绪翻了个身，面对顾玲玲，神色很认真，只是脸颊红扑扑的，出卖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这时月光透过薄纱窗帘的缝隙照进来，洒在床头，顾玲玲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是什么意思？” 上杉莉绪甜甜一笑：“曾经有一个繁华的小镇，叫斯卡布罗集市，人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里互通有无。” “镇上有一对处于热恋的男女，他们无话不说，憧憬着最简单的幸福。” “但是，战争来临，男人告别心爱的姑娘前往战场，临行前，男人约定一定会活着回来，而女子也约定一定会等他。” “然而战火无情地收割男人的性命，他的灵魂因与心爱之人的约定而无法离开人间，于是反复颂唱关于家乡，也就是斯卡布罗集市的歌，告诉所有路过的人，他的家乡还有一位等待着他的爱人，询问他们是否见过这样的姑娘。” 顾玲玲听后很无语，吐槽之魂熊熊燃烧，但是她看上杉莉绪貌似很喜欢这种调调。 “一般来说，立了这种死亡g肯定回不来了啊。” “是啊，但这并不妨碍故事中的男主人公是个专情的人，恋爱不是契约，没有谁规定谁应该做什么，所以在这种如此松散的约定下，还能尽作为爱人的义务，不是很浪漫么？” “嗯……不忘初心确实令人敬佩，不过这故事和你们的情况刚好相反啊，如果那姑娘没有一直等下去，那个男人岂不是错付了？” “真正爱一个人的话，是不会想让对方吃自己吃过的苦的，默默地祝福也是一种选择。” “还真是理想的浪漫。”顾玲玲贴近上杉莉绪，额头碰额头，两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爱情要更自私一点，人类没有规则束缚的话就会变得野蛮，到那时就是交配，而不是爱情了。” “所谓恋爱大师的忠告？” “怕你吃亏。” “那你呢？说得头头是道，总不能没有喜欢的人吧？” “我？”顾玲玲本能摸了摸胸口，“我可能已经有了喜欢的……” 第250章 发展:吃醋 “快说说，嗯……你喜欢他哪点？” 被上杉莉绪一催，顾玲玲有些害羞，毕竟她们聊白枫的时候白枫不在场，但是某蛛就在她脑子里啊！ “小巧玲珑？” “比你小？” 顾玲玲一时语塞，在心底问道：“蛛蛛，你多大来着？” 地蛛一脸生无可恋：你们聊归聊，扯上我干啥？ “怎么算？” “从出生开始算。” “不知道！” 地蛛没好气道，它也不是从一出生就有智慧，哪里记得这种东西。 “那……从你有记忆的时候算起。”顾玲玲倒也将就。 “15年。” “不是吧，比我还小一岁！那我们就算年上恋喽～” 地蛛用脚挠了挠口器：“什么是年上恋？” “就是说相爱的两个人主动的那个人比被动的一方年龄大。” “哦，原来是这样。”地蛛学到了，但马上地，它就意识到不对了，“等等，什么时候你变成主动的一方了！” “欸～也就是说蛛蛛你不否定喜欢我喽？” “额……”地蛛的口器都在颤抖：卑鄙的人类，又算计本蛛！ 见地蛛说不出话，顾玲玲十分开心：“蛛蛛，我可以把主动权交给你，但是你要撩我啊！” 撩？ 地蛛顿时陷入疑惑：所以说，我刚才被撩了？ 回到现实，顾玲玲连忙回答：“没错，它比我小一岁。” “你喜欢他哪点？” “当然是陪伴了。” 随着夜越来越深，上杉莉绪终于顶不住熬夜的压力，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莉绪，莉绪？” 确认上杉莉绪睡着后，顾玲玲起身，发现上杉莉绪正抓着她的手，仿佛在挽留她。 “抱歉。” 轻轻挣脱她的手后，顾玲玲来到阳台，将正在晾晒的鞋子收起。 夜晚总是伴随太多邪恶，将应该杀死的人杀死后，顾玲玲才悄悄回去，这一夜，她更加小心，不会留下什么证据。 第二天一早，上杉莉绪洗漱的时候就发现鞋子不见了，她以为自己放在别的地方，但找遍了家也没有，看着正在卧室睡懒觉的顾玲玲，她有些纠结，但也没多说什么。 这一天中午，顾玲玲来到厨房。 “蛛蛛？” “有事？” 地蛛的声音依旧很冷淡，昨夜它甚至都没出现，因为它一直在想“撩”是什么意思。 “一会你来控制身体，尝一下你大概喜欢什么味道的食物。” “什么意思？” 看着桌面上列出的各式瓶瓶罐罐，地蛛有点懵。 “之前不是说好了要给你找喜欢的食物吃么？” “喜欢的食物？人类？” “那个……真的不行……”顾玲玲想吐，“我杀的人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你觉得我会吃么？” “太过挑剔会被饿死。” “不用你说我！” 其实顾玲玲也是好心，人类的食物很丰富，她不信没有地蛛喜欢吃的。 她想了很久，才想出用这种方式大致知道地蛛喜欢什么味道的食物，然后再细分下去。 “可以，不过你要告诉我撩是什么意思。” 顾玲玲有些无奈：“你这段时间这么消停就是在想这个问题？” 地蛛陷入沉默，为了从顾玲玲手里夺回主动权，它当然要知道，不过它不想顾玲玲知道就是了。 “好，我答应你。” 不知不觉中，顾玲玲又发现地蛛一个可爱点，她默默记下来。 再次睁开眼睛，操控这具身体的人已经变成地蛛。 “记得每种分量不要吃太多！” 顾玲玲立刻在脑海中提醒道，她真怕地蛛喜欢上某种味道就开始狂吃，毕竟只是调味品，吃多了也会犯恶心。 “知道了。” 首先入口的咸盐，对于咸味，地蛛只是吧嗒吧嗒嘴，很显然，它并不喜欢吃咸的，虽然人的血液是咸腥味的，但和它喜欢的味道相差甚远。 接下来是白糖、酱油、辣椒油…… 地蛛的表情越来越古怪，白糖有一种腻得过分的感觉，酱油的鲜味令它作呕，至于辣椒油？它尝不出辣味，借着顾玲玲的身体，它才感觉到舌头好像哪里不对劲。 “突然感觉你好麻烦啊，蛛蛛……” 就像地蛛说的一样，她们之间的味觉差很多，想选出一种地蛛喜欢的味道很难。 “现在可以告诉我撩是什么意思了？” “先尝完，还有醋呢……” “哦。” 地蛛应了一声，不耐烦地举起醋瓶，干了一口。 一口醋下去，地蛛表情古怪，盯着醋瓶若有所思。 “怎么了，蛛蛛？” “大概……就是这种味道吧……” 说着，地蛛又喝了一口。 “吨吨吨～” “住口！住口啊！” 在顾玲玲强烈阻挠下，地蛛才放下醋瓶，此时醋瓶里的醋已经见底。 “怎么？” “你还真敢说！一会我们要换回来的，你不是想让我闹肚子吧！” 地蛛晃了晃瓶子：“这么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会拉肚子？” “好酒也不能贪杯啊！啊不对！哪有人直接吃调味品的！” 顾玲玲有些抓狂，地蛛喜欢不代表她也喜欢，就算真吃酸味的东西，也不能直接喝醋啊！ “哦。但我并不是人类。” 地蛛不舍地放下醋瓶，正要换回身体控制权的时候，顾玲玲在脑海里大叫：“先不要换回来！再挺挺吧，等醋味挺过去的……” 沉默的隔阂在一人一蛛之间升起，生活习性的差异让顾玲玲无所适从。 过了许久，顾玲玲才埋怨道：“但我是人啊……” 重新接管身体的掌控权后，顾玲玲冲卧室喊道：“莉绪，中午吃锅包肉可以么？要多加醋的那种！” “好！” “现在可以告诉我撩是什么意思了？” 顾玲玲长舒口气，捶了捶胸口，忍着生理上的不适感说道：“撩你大致可以理解为用一种复杂的方式表达爱意，从而让对方有一种惊喜感。” 虽然顾玲玲说得头头是道，但她还是感觉肚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燃烧、在翻滚。 话说蛛蛛竟然喜欢吃醋，这真的不是在暗示什么么？ 顾玲玲想起之前地蛛总会用它和莉绪比、和白枫比，这么看来，它还真的喜欢吃醋，这应该不算谐音梗吧…… “复杂的方式？为什么要用复杂的方式？直接点不好么？” 第251章 发展:喜欢 “就算你问我……”顾玲玲发现，不只是味觉上的差异，就连最基本的行为模式，她们都有很大差异。 不过，也算可爱点之一吧。 地蛛用的是女声，当它问出憨憨问题的时候，整只蛛都变得蠢萌蠢萌的，很显然顾玲玲就吃这套。 “人的情绪是很复杂的嘛，有些人喜欢更直接的方式，有些人喜欢浪漫的感觉，我不是说了么？撩的核心在于惊喜感。” “惊喜感？你们人类还真是麻烦，我完全不能理解，在我看来，撩是一种取悦他人的行为，和主动权有什么关系？” “嗯～～～”顾玲玲敏锐地注意到地蛛语气中的失落，作为一个情感健全的人类，她哪还不知道地蛛心中的小九九。 “随便取悦一个人肯定不行啊，但如果是取悦一个你喜欢的人呢？” “我没有喜欢的人类，所有人类都很讨厌我。” “你希不希望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 “我都说了我没有喜欢的人……” “不，你喜欢我！” 朴实无华的平a，虽然刚刚顾玲玲在教地蛛，但这又何尝不是她的心声呢？ 地蛛有些急了：“我不喜欢你！” 顾玲玲眼珠一转：“在我们人类的习俗中，你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喜欢我哦～” 地蛛愣了一瞬：“那……我应该怎么说？” “说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 顾玲玲心满意足：是不是怪物都这么好骗…… “你骗我！！！” 地蛛自然第一时间就看透顾玲玲的内心，气得腹部抖个不停。 “我没骗你，你就是喜欢我！” “我没有！” “那为什么我一求你你就轻易就把诅咒源交给我？” “我在利用你，骗你的好感！” “那为什么你要保护我？” “废话，你死了我不也跟着一起死！” “那为什么我骗你你会生气？” “我……” “说的上来么？说不上来吧。” 地蛛很气，气得根本没意识到被人欺骗生气是理所当然的，既然是理所当然的，哪里还有什么理由？ 但是，只要一看到顾玲玲那副贱兮兮的样子，地蛛心中就有一股无名火熊熊燃烧。 平时小心翼翼躲避猎鬼组追杀已经够憋屈了，和人类共生还要受人类的气，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那你呢！” “我什么？” “你为什么总撩我？” “因为我喜欢你。” 不是为了获得主动权么？ 地蛛懵逼+1。 “你为什么杀人？” “因为我喜欢你。” 不是为了所谓的正义感么？ 地蛛懵逼+2。 “那你为什么要知道我的口味？” “因为我喜欢你。” 不是因为不想吃人么？ 地蛛彻底懵逼，浑身涌现出一种异样的悸动。 良久，地蛛才意识到一件事，瞬间收起所有的情绪，恶狠狠地问道：“你在撩我？” “对啊。”顾玲玲丝毫不避讳。 地蛛口器“咔哒咔哒”作响，体内紫色星光闪烁不停。 “果然是邪恶而又卑鄙的人类！！！” 顾玲玲揉了揉额头，刚刚那一声炸响震得她脑壳疼。 “蛛蛛，我都记不清你这是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 “要你管！” “不管不管。”顾玲玲抻了个懒腰，自言自语，“啊～喜欢的人喜欢自己的感觉挺好的，不是么？” “少废话！” 没多久，外卖送到。 刚刚拆封，一股强烈的酸味扑面而来，让人食指大动。 “吃醋了，蛛蛛！” “你才吃醋，你全家都吃醋！” 这回地蛛学乖了，和顾玲玲交流之前先看看她在想什么，果然，不出蛛所料，这货就没想好事。 听了地蛛的话后，顾玲玲神色黯然，已经两天了，她至少还有蛛蛛和莉绪陪伴，但是妈妈呢？ “我早就没有家了……” 她讨厌人类的贪婪，正因为父亲的贪婪，她的家才会支离破碎，她更讨厌人性的邪恶，正因为无数赌徒的疯狂才逼得她家破人亡，但是，唯独人类有更丰富的情感这点是她无法讨厌的，绝望之后的感情，让她比任何人都珍视。 看着顾玲玲逐渐失落下去，地蛛有些烦躁，刚刚欺负过它的人，现在低落得需要安慰的人，地蛛不想妥协。 趁顾玲玲失落的空挡，地蛛接管了她的身体。 “口感不怎么样，酸味是很不错，但就像在嚼皮鞋一样。” “就是说你喜欢吃软醋，不喜欢吃硬醋喽？” “收起你危险的想法！” 话音刚落，地蛛感觉自己额头好像被什么软乎乎的东西碰了一下。 马上地，它就意识到刚刚碰自己的是什么了。 “不许非礼我！” 身份调换，顾玲玲重新接管身体。 “你知道什么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么？” “什么意思？” “就是说要自己保护好自己。” “自己保护……你不要太过分！” “唔……好吃，就是有点酸……” 上杉莉绪看向顾玲玲，目光中满是疑惑：“是你自己要的多放醋啊……” “没事……没事……” 见顾玲玲不理会自己，地蛛顺势偷看……不，应该是光明正大地看了眼顾玲玲内心的想法。 “你又骗我！！！” 令地蛛如此愤怒的主要原因还不是顾玲玲骗它，而是这货竟然在回味刚刚的触感。 “下次我们换个食物吧，蛛蛛。”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么！” “那怎么办？再……” “算了！少来烦我！” 地蛛连忙阻止，若是以前被碰一下还没什么，但是看了顾玲玲的内心之后，它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时间一天天过去，随着目击顾玲玲犯案的人越来越多，媒体也将其称为血色之影，猎鬼组的压力有些大，但也因为顾玲玲没有留下任何把柄，所以调查陷入停滞。 唯一有进展的就是那双鞋印，通过调查，白枫发现顾玲玲也有一双同款的。 白枫不相信巧合，从目击者的证词中，他发现顾玲玲几乎符合，但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顾玲玲可以暴露在阳光下。 还有一点就是上杉莉绪似乎也没有怀疑顾玲玲的样子，如果地蛛窃取了顾玲玲的身体，那么不可能不露出一点破绽。 难道，方向错了？ 第252章 发展:酸口 这一天早上，在上杉莉绪的不断催促下，顾玲玲才拖着沉重的身体去洗漱。 来到厨房，上杉莉绪早已将外卖拆好。 “今天吃豆腐脑？不喝粥了？” 顾玲玲看了眼碗里，顿时松了口气：“还好没加香菜，不然没得吃了。” “知道你不吃香菜，趁热喝吧。” 顾玲玲拿起小勺，舀了一勺。 “吸溜～吸溜～” 再喝一口汤，顿时小腹暖暖的，感觉有无限力量涌了出来。 “就是这个！” 豆腐脑刚刚入口，地蛛便接管了顾玲玲的身体。 由于顾玲玲还处在半睡半醒，所以也就没有防备，转眼之间整个人就被关进小黑屋了。 “怎么了，蛛蛛？” 她倒不怕地蛛对她不利，只是好奇地蛛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可惜，这么柔软的口感，要是酸的就好了。” 听到地蛛抱怨，顾玲玲瞬间清醒了些。 “蛛蛛，你在说豆腐脑？” “这东西叫豆腐脑么？” “你先等等。” 顾玲玲重新接管身体，在橱柜上拿了一瓶新买的醋。 “额……玲玲姐，你不会想加进豆腐脑里吧……” 上杉莉绪很迷，虽说她也知道豆腐脑有甜口咸口之争，但是这酸口，她还是第一次见。 顾玲玲没法和上杉莉绪解释，只能尴尬地笑笑。 往碗里倒了一点醋后，顾玲玲一副上刑场赴死的表情，舀了一勺，吞了口口水后，往嘴里一送。 “咳咳……” 顿时，酸味呛得顾玲玲直咳嗽，眼泪都差点落下来。 早知道就不买醋精了，这玩意也太冲了！ “你试试？” 顾玲玲是受不了这个味道，于是在脑海里询问地蛛。 “我来！” 地蛛迫不及待就接管身体，在上杉莉绪逐渐瞪大的目光中，“咕咚咕咚”往碗里加了将近四分之一的醋精。 若不是汤汁马上溢出来，估计地蛛不会停止。 看着这一切，顾玲玲心脏不争气地剧烈跳动起来，要知道，这可是她的身体，就算地蛛受得了，她的身体也不一定受得了。 “吸溜～吸溜～” 地蛛大快朵颐，顾玲玲和上杉莉绪都看呆了。 吃了一部分豆腐脑后，地蛛又往里加醋加到满，然后继续边吃豆腐边喝汤。 难道酸口的真的很好喝？玲玲姐的吃法才是豆腐脑的正确吃法？ 怀着这个疑问，上杉莉绪伸出罪恶的双手拿起醋瓶，小心翼翼地滴了几滴在碗里，顿时，醋精剧烈的酸味扑面而来。 脑海中的顾玲玲伸出手想要阻拦上杉莉绪，但是现在控制身体的是地蛛，她也只能做做样子。 “不！莉绪！前面可是地狱啊！” 眼睁睁地看着上杉莉绪将勺子含在嘴里，顾玲玲绝望地垂下手臂。 “唔……” 瞬间，上杉莉绪眼泪就下来了，泪眼婆娑之间，看顾玲玲的目光就像在看怪物一样。 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之前的醋不是没了，很可能是被玲玲姐给喝了…… “不！莉绪！那不是真正的我！” 话音刚落，顾玲玲重新回归身体，当地蛛在她脑海里拍着肚皮一本满足的时候，一股强烈的酸味宛如点燃了核弹头在她嘴里爆炸！ 啊，意识……飞走了……走了……了…… 不知过了多久，顾玲玲才回过神来，此时上杉莉绪还在擦眼泪，显然没从被醋精支配的恐惧中逃脱出来。 “我不是说了缓一缓再交换么！” 脑海里，地蛛翻了个身，八只小巧的腿盘在肚皮上摇摇晃晃的。 “这次没说啊。” 顾玲玲翻了个白眼，恨不得掐死地蛛：“以后都要缓一缓再交换，你想杀了我么！” 看着气急败坏的顾玲玲，地蛛心底突然生起一股快感。 “好。” 顾玲玲刚要松口气，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说的是缓一缓再交换还是想杀了我？” “杀了你。” 浓重的粗气声响起，但顾玲玲还真不能拿地蛛怎么样。 地蛛翻了个身，又翻了个身，蛛生巅峰有木有！ 一股醋酸味的早上就在两人同病相怜的深情对视中结束。 出门上学的时候，顾玲玲眉头一皱，正要转头，脑中突然想起地蛛的警告：“不要去看他！” 顾玲玲这才惊醒：“他在监视我，还是在保护莉绪？” 地蛛神色凝重：“目标应该是我们，我能感觉得到，他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敌意，恐怕还没出手就是不明白我们的共生模式。” 顾玲玲深吸口气：“是因为那双鞋！” “看起来他已经在怀疑我们了，暴露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时，顾玲玲注意到上杉莉绪锁门锁了很久。 “怎么了，莉绪？” 见上杉莉绪站在门前犹豫不决的样子，顾玲玲有些奇怪。 “晚上，陪着我好不好？” “我不是一直在陪着你么？” 触及上杉莉绪的目光，顾玲玲竟有些心虚：难道莉绪知道了？ “我们是好姐妹，对吧？” “是。” 顾玲玲很怕，她怕莉绪问些什么。 “那就没问题了。” 反倒顾玲玲一脸茫然：“莉绪，你、你不问我什么么？” “问什么呢？”上杉莉绪装作思考的样子，随即展颜一笑，顿时整个世界黯淡无光，“走啦，上学。” “哦、哦……” 被上杉莉绪拉住手，顾玲玲身体不由自主地跟上去。 路上，两人不小心撞在一个男人身上，上杉莉绪正要道歉，那男人跌跌撞撞逃也似地走了。 “奇怪的人。” 上杉莉绪当然没发现，此时顾玲玲手中多了一张纸条。 跟在后面的白枫当然发现了男人的小动作，眼神微眯：她果然有问题！ 就在白枫心中升起杀意的同时，顾玲玲猛然后背一凉。 “他注意到了。” 地蛛有些愤怒天芒的莽撞，若是现在动起手来，它还没做好万全准备。 “我们该怎么办？” 顾玲玲有些慌，自从地蛛告诉她白枫会杀掉她的时候，她就对白枫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没事，先看纸条，上杉莉绪还在我们身旁，白枫不敢乱来的。” “好。” 打开纸条，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纸豪争取到了，做好准备。” 顾玲玲一脸懵逼：纸豪？什么纸豪？做好什么准备？ 地蛛心中通透：“看起来，最终的战斗即将打响，玲玲，你会站在我这边的，对么？” 顾玲玲有些慌，因为地蛛从不会这么叫她，也就是说，即将会发生很重要的事。 “是……杀人么？” 地蛛点点头：“而且还是很厉害的人，稍有犹豫就会被对方杀死的那种。” 第253章 高潮:先知 夜，哄上杉莉绪睡着后，顾玲玲起身。 看着熟睡中的上杉莉绪，顾玲玲微微一笑，那睡颜很美，美得令人心醉。 “抱歉，莉绪，今晚我真的打算陪你来着，但是我还有其他事要做。” 咬了咬嘴唇，顾玲玲眸光柔和，继续说道：“我必须要参加一场战斗，为了蛛蛛。接下来几天可能没办法陪着你了，等我回来，到时候再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说完之后，顾玲玲俯身在上杉莉绪额头吻了一下。 “以前我就想说了，其实我馋你身子来着。” 挣脱上杉莉绪的手之后，顾玲玲走了。 卧室瞬间变得冷清起来，孤独的房间内，泪水从眼角流出。 “傻瓜，知道是死亡g还说……” 泪水模糊视线，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上杉莉绪在心中数下独自一人的第七天。 “不管你是玲玲姐，还是血色之影，又或是别的什么，我们都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良久，屋内传来一声叹息：“一辈子要有多久呢……” 屋外，顾玲玲在无人行走的大街上驰行。 “他还在么？”顾玲玲问的是白枫。 地蛛正要回答，发现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白枫已经出现在她们面前。 顾玲玲停下脚步，直面白枫。 “你是地蛛对么？” 顾玲玲瞳孔中隐隐有紫光闪烁：“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尽管地蛛想出来，但顾玲玲按死了地蛛，独自一人面对白枫。 “是的话，我就要杀死你！”白枫的话冷漠又不近人情。 “既然如此，当初你何必救我？” “我救的是人类顾玲玲，而不是你，地蛛！” 顾玲玲呆住了，她没想到白枫会这么说。 她微微一笑，一副被打败的样子：“我就是顾玲玲，就算你会认错，莉绪也不可能认错。让开，我还有别的事！” 白枫叹了口气：“猜到了，估计你和地蛛有些其他的联系，不然不可能暴露在阳光下。” “没听到我的话么！让开！” “如果是去杀人的话，别想过去。” “现在又开始一副假惺惺的救世主模样了？”顾玲玲瞳孔宛如紫水晶一样深邃，“那当初为什么对我父亲无动于衷！不然我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不会救无可救药的人。” “啊～我杀的就是无可救药的人，那我们算不算朋友？” “不救人不代表要杀人，你走远了。” “不是替傅巽报了仇么？你没杀人？不要笑死我了！” “哼！赌桌上输光所有钱也无所谓，我只是替他取回一只手。” “我也只是替那些受过伤的少女取回她们本该美好的人生，你要知道，有些人渣即使再怎么改造还是人渣。” 顾玲玲一步一步走到白枫面前，眸中紫意盎然，毫不畏惧地与白枫对视：“你有时间针对地蛛，倒不如处理一下这个世界的渣滓，鬼只会吃人，但人，不但会吃人，还会将耻辱的印记打在别人身上，一辈子无法看到阳光！” 说完，顾玲玲嘴角冷笑，绕过白枫潇洒离去。 白枫深吸口气，罪恶的夜晚似乎星星都变得少了。 转过街道，顾玲玲在脑海里询问：“怎么样，他追过来了？” 地蛛摇摇头：“他还停留在原地。” “那就好。” 地蛛没想到一场恶战在顾玲玲的语言攻势下化解，说是被保护也不为过。 “玲玲……” “怎么了，蛛蛛？”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你要记住，不论我和天芒说什么，接下来做什么，你都不要反抗，一定不要在天芒面前出现。” 顾玲玲听后微微一笑：“你是怕我被天芒杀掉吧？担心我？” 地蛛挠了挠口器：“鬼才担心你，我怕你连累我！” “我知道。” 眼看顾玲玲笑得那么诡异，地蛛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别傻笑了，赶紧把身体控制权给我！” “行，着什么急嘛，这不是还没到天芒那。” 身体交换后，顾玲玲乐得待在一旁看戏。 “蛛蛛，我一直有个问题……” “天芒本体是个球。不要跟我拐弯抹角，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我们就是心意相通喽？”尽管接下来极其危险，顾玲玲依旧不依不饶撩地蛛。 “别说得这么暧昧！是我单方面偷窥你的想法！” “随便啦，那你为什么这么怕天芒？” “倒也谈不上谁怕谁，只是天芒的能力很特殊，肉身不死，天芒就不会死。” “什么意思？” “你以为为什么天芒被称为暴食者？不止你们人类会趋利避害，我们一族也会。” “就像我们制作的诅咒人偶？” “能不能别叫得这么萌……”地蛛无语，它堂堂的小鬼坠地诅咒击杀过多少猎鬼者，怎么到了顾玲玲嘴里像玩具一样。 “那天芒外号是暴食者，我们有没有帅气的外号？比方说……蛛蛛侠之类的？” “我被称作诅咒者！”地蛛一口银牙都要被咬碎，大战在即，能不能有点紧迫感！ “也不错，诅咒者，听上去还挺帅气的，那还有其他的带称号的鬼么？” 顿时，地蛛沉默了，看上去神色有些忧伤。 “怎么了，蛛蛛？” “没事。还有一个叫殉教者人杰。” “欸？人杰？他是人类？” “不是，她已经死了。” “总感觉……你在悲伤？” “你说，如果可以好好地活着，为什么要去死呢？” 顾玲玲有些疑惑：“他是自杀？” “差不多吧，很久很久之前她有一个梦想，就是让族人成为和人类平等的存在，但是，自从认识了那个人类，她越来越绝望，最后带着理想殉身，就如同她的外号一样，殉教者……最初只是好玩才给她起的外号，没想到一语成谶。” “总感觉，他像是人类先知一样的人物呢！” “没错，对于族人来说，她就是我们的先知，永远走在我们前面。” 只要一想起她，地蛛就会在心里缅怀这位友人，在族内，有实力且和它成为朋友的，只有人杰一个。 第254章 高潮:灭世 顾玲玲走了很久之后，白枫依旧停留在原地，没有追过去。 这世间本就没什么绝对的对错，只是认知方式不同罢了，不同的人生经历导致不同的行为模式，这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无法理论。 再者，杀人的人总该有被杀的觉悟，正是因为这点他才没有继续和顾玲玲纠缠，他只需要知道，下一次见面，就是你死我活的敌人，这样就足够了。 他不会走进顾玲玲的思维怪圈中，顾玲玲也不会听他的借口，两种认知的对立，只有一方彻底放弃自己才会结束。 将发生的事告诉谭筱后，白枫也回家了，决战前浓厚压抑的气氛愈发沉淀，他需要休息。 另一边，顾玲玲来到天芒的巢穴。 “你来了。” 巨大的咀嚼声响起，似乎天芒无时无刻都在吃东西。 “什么时候行动？” 地蛛没有绕圈子的心思，目前它的身份已经暴露，行动时间越快越好。 “纸豪有条件。” “和我有关？” 天芒咧嘴笑了笑，将巨大的肉扇扔向地蛛。 地蛛控制蛛丝将肉扇吊起：“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要亲手杀死白枫。” 地蛛并不意外，手指戳了戳肉扇，顿时肉扇凹陷，饱满的肉汁沁出。 “剩下谭筱和苏秋白你我各一个，反正我无所谓，都是手下败将。” 地蛛冷哼一声，对天芒的自大很不满，但它没有提醒天芒的义务。 “不是白枫的话，随便。” 天芒猛地吞下一大块肉扇，看向地蛛：“怎么，你不吃？” 地蛛将肉扇扔回天芒身边：“叫人给我做豆腐脑吃。” 天芒眼神微眯：“你变了很多。” “正因为天天吃人肉，所以你们才被人杰斥责野蛮，她死的份，你们都有！” 听到人杰的名字，天芒神色微变，向底下的人下了命令。 “还有，不加香菜，带瓶醋过来。” 两天后，猎鬼组训练所。 会议桌上，谭筱、白枫、苏秋白神情严肃。 “有消息了对么？” 最先开口的是白枫，多日不见苏秋白，他发觉苏秋白脸色有些难看。 “情况很严峻。” 谭筱看了眼空荡荡的上座，那是每次回忆黎叶所坐的位置。 “是血色之影带来的舆论压力么？抱歉，那时我不该放走她的。” 谭筱摇摇头：“那个时候谁也不敢保证地蛛周围有没有其他鬼的存在，而且当时地形空旷，我不怪你。” “你貌似状态很差，最近没有休息？” “比起那些被鬼戕害的民众来说，我这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白枫眼睛逐渐瞪大，他第一次感受到来自谭筱的绝望。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一直没有打扰你们的原因就是因为我在追查鬼渗透进社会的程度。”谈及此处，谭筱痛心疾首，“从叶凝筠那件事后，我就与其他地区猎鬼组接上头，互通情报之后，我们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是什么？” 白枫心情有些沉重，难道鬼渗透所组成的网络比想象中的更大？ “已经五年了，从最后一次取得大规模胜利后，我们已经五年没有在超大规模的行动中取得胜利。” “你是说四方街惨案？” 五年，这个敏感词一出现白枫便本能联想到当初的四方街惨案。 “是的，我们单纯以为四方街行动只是对猎鬼五组的沉重打击，实际上，那是一场秀，让全世界的鬼都知道如何对付猎鬼者的一场秀！” 拳头重重打在桌面上，谭筱在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无力。 “也就是说，鬼从一开始的混乱变得有秩序，而变革的中心就是光明市，对么？” “是的，我从国家研究部调取了一些数据，其实这种情况从大概十年前就有苗头了，只是当时的鬼很难抵挡猎鬼者的追杀，所以这一情况被胜利掩盖过去，但是现在，鬼已经彻底在人类社会扎根，通过与人类合作，各种灰色产业连接形成脉络，深深地嵌在人类社会中，就说你之前猜测的人口贩卖集团，我联系的大部分地区都出现过这种情况，屡禁不止。” “两个问题，鬼由守转攻的节点到底是什么？这一切的背后，是否有人在推动？” 强大的信息整合能力让白枫立刻意识到，四方街惨案爆发的原因很可能没有那么简单，而形成这种变化的原因，更没有那么简单。 “给你看一张统计图。”谭筱将资料发给白枫，“这张图通过各地爆发鬼灾的频率以及环境因素等推算的全国鬼的大致数量。” 看着眼前磕磕绊绊的“v”型折线，白枫立刻放大由低走高的那一部分。 “鬼的数量从十年前开始增加？” “是的，但考虑到猎鬼者的行动，鬼数量开始增加的年份大致是十五年前。还有，你再看专家评估的鬼的数量对人类社会危害的评级，然后拉出一条线。” 白枫按照谭筱所说，用危害评级将数据分成数个部分。 “红线之上从五年前开始。”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每个时间节点都不是偶然形成，红线之上，还有一条代表着毁灭的灰线，而今年鬼的预计数量触碰到了那条线。 “可是这种事应该早就发现才对。” 谭筱有些泄气：“你可能不知道，最开始的鬼的样本表明，这种生物繁殖几率很低，只有在极少数的情况下才会进行无性繁殖，所以最开始的策略就是一点一点清除这种生物，但是后来，当研究院发现鬼的数量有所增加时，都以为是自然选择使得鬼的繁殖几率增加，那时还处在可控范围内，而且鬼的行动越来越隐秘，直到最近，鬼的数量开始井喷式增长，更别说，庞大的数量下，总有几个拥有特殊能力的个体，再与最近的事联系到一起，现在已经到了人类生死存亡的时刻！” 白枫听后心头一惊：“也就是说，鬼之中很可能诞生了繁殖能力超强的个体，不，看数量增长得趋势，没有那么简单！” “你说得对。” 这时谭筱有些佩服白枫了，都说知道得越多，越知道情况有多么绝望，然而白枫却不同，直到现在依旧冷静分析，作出准确的判断。 “我和一些资深猎鬼者前辈们判断，鬼很可能不光有专门负责生殖的个体，还有领导者！” 第255章 高潮:破局之法 “也就是说，只要杀掉天芒就好了对吧？” 一直一言不发的苏秋白开口说道，他的脸色很差，但他眼神中充满坚定，根据情报，整个光明市鬼的主宰就是天芒。 “你找到天芒的弱点了？” 五年相处下来，谭筱知道，苏秋白一直在打探天芒的消息，也许，当初他会被调过来，也和天芒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确定，但我有自信杀掉天芒。” 白枫则是眯起双眼，苏秋白曾经说过，他加入猎鬼组什么都不为，只为做一个对所有人来说都很特别的存在。 虽然那时他感觉苏秋白还有隐藏，但是现在他那么自信口口声声说要杀掉天芒，和成为救世主也有一点关系吧。 只是，他的脸色……他这段时间到底做了什么？ “所以只有我们三个人？” 倒不是白枫害怕，只是这么重要的行动，强者越多越好。 谭筱狠狠地抿了抿嘴唇：“其实从几天前，全国各地的猎鬼组陆陆续续展开对当地鬼的狙击，有很多前辈牺牲了，我们这里之所以还没开始，是因为处于风暴的中心，这些天我也在命令暗线尽快打探天芒与地蛛的下落。” “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没有失败的余度。” “啊，最终手段是军队，但你也知道，这么大一个市，一旦发生战争……” 谭筱不同于白枫和苏秋白，她是最早知道猎鬼计划的人之一，所以承受的压力也比他们要多，一次次侦查失败让她压力越来越大，市民的安全、人类的存亡、心中的正义……一切的一切都在压迫她。 如果光明市不是鬼灾的中心，那她倒可以舍身成仁，像其他前辈一样轰轰烈烈地献出生命，但是不行，她连死都不可以，她只能赢下这场猎鬼行动，不然，生灵涂炭，她死不瞑目！ “毕竟，我们的职责不是猎杀鬼，而是保护民众。” “说实话，我还以为你怕了。”白枫微微一笑。 “你在说谁！小鹏的仇，我是一定要找地蛛算算的！还好你那天放过了她，不然我就没有机会了。” 谭筱眼角松了松，但那副趾高气昂的劲儿，仿佛回到了第一次和白枫见面，那个心高气傲的自负女人。 所以说，一直以来白枫都觉得谭筱是个很有感染力的人，第一次认识的那天，下午比试时他将谭筱残忍分尸，但晚上的行动却丝毫没对她产生半点影响，这份残酷的坚强与坚定的意志深深感染了白枫，可以说，谭筱重新向白枫诠释了强大的含义。 “你们一个对付天芒，一个对付地蛛，那我岂不是可以打酱油了？” “想得美，你就给我和秋白充当炮灰吧。” “我不认为你是闲得住的人，现在可以告诉我加入猎鬼组的理由了么？既然是同伴，总藏着掖着不合适吧？” 面对两人调侃，白枫看了眼谭筱：“我答应过她，要让她的光芒照亮整个世界。” “哇，好烂的理由。” 这时，谭筱收到一条消息，看过之后，她刚刚松下来的神经又开始紧绷。 “暗线来报，明天夜天芒和地蛛将在畅园聚首，看起来，各地猎鬼组的逼迫终于有了效果。” 为了这条消息，天知道谭筱等了多久，承受多大的心理压力。 白枫本能地往后多考虑一步：“我记得，四方街行动也是暗线报的吧？” 谭筱揉了揉额头，多日极限地工作让她身心俱疲。 这时候反而苏秋白看透谭筱心中所想。 “白枫，这是阳谋，赌上人类存亡，无论是不是陷阱，我们都不得不去。” 他顺着谭筱的视线看向空荡荡的主座，不由得想起如果这时有黎队出战的话，恐怕胜率至少增加两成，只可惜，再强大的人也无法逃出血缘的束缚，就像他一样，无论做什么都会被打上江北苏家的印记。 “还有一天的准备时间，这次没有计划，没有要求，明晚八点准时行动，请做好觉悟。” 谭筱走了，她现在必须要休息，不然，真等到决战那天，她会油尽灯枯的。 看着谭筱沉重的背影，白枫和苏秋白不由感慨，没有人知道黎队离开后，这个女人究竟挑起怎样重的担子。 “怎么，你还有话对我说？” “为什么执着于天芒？” 苏秋白神秘一笑：“到时你会明白的，好好享受休息时光，莫要负了自己。” 冲白枫摆了摆手，苏秋白也离去了，来到门外，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印有江北苏家家徽的勋章。 勋章的质地看上去并不纯，就像一枚随意熔成的铁疙瘩，但是上面以杜鹃花为主体的图案却特别精致，一看就知道经过精雕细琢。 看着这枚勋章，他想起了很多事，第一次参加书法比赛，第一次参加象棋比赛，第一次演讲，第一次发表论文…… 在脑海里回想一遍无可挑剔的完美人生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收起勋章。 从训练所离开后，白枫没有第一时间来上杉莉绪家，而是回到自己家。 “白枫哥哥，你终于回来啦～”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叶凝筠连忙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很自然地挽住白枫的手臂。 “这几次都不带我出去玩儿，人家好无聊啊～” 白枫没有回答，而是走进客厅，来到冰箱前。 一切的开始都要从这个熟悉的家开始讲起，并不存在的被残忍杀害的父母和妹妹，说实话，真的给他带来很大的冲击感。 从那时起，他的心就被怪物占据，虽然他不想承认自己是怪物，但是一次次战斗让他明白，自己早已经是他人口中的怪物。 活下去，即便不能和雨桐一起获得幸福，也要完成雨桐的嘱托。 我愿如荆棘般将你缠绕，却发现是你鲜血淋漓仍不松手。 伤痕累累的时候，正是这句话鼓舞了他，绝不松手！ “白枫哥哥，我能听到，你的思绪很复杂，为什么你要喜欢一个你不确定喜不喜欢你的姐姐呢？” 白枫取出小刀，寒光闪过，手掌上顿时多了一道伤口，当鲜血刚刚渗透出来时，伤口就已经愈合。 “因为她一直在保护我，我想这就是爱吧。” 第257章 高潮:抉择 门开，看着眼前迷糊憔悴的美人，白枫微微一笑：“我来了。” 此时上杉莉绪眼圈红红的，见是白枫，身体一软倒在白枫怀里，喃喃道：“要开始了么？” 白枫轻抚上杉莉绪的长发：“明天夜。” “进来吧，还没吃饭？” “嗯，你昨夜没睡好么？” “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我叫点吃的。” 吃过饭后，上杉莉绪才恢复一点精神。 “很危险？” 犹豫了很久，上杉莉绪还是不放心地问出这句话。 “那次救你的时候也很危险。” 上杉莉绪撅了撅嘴：“可是那时候我觉得你游刃有余啊，这次呢？” “可能会死吧。” 从他第一次看到上杉莉绪的时候，就已经预感到结局。 任何偶然都不仅仅是偶然，坚韧如他从未被敌人彻底击垮，但却难以直面内心的魔障。 尽管上杉莉绪暗示过他，但他始终无法下定决心。 我真的仅仅因为那时莉绪替我挡枪而犹豫么？ 如果我猜得不错，莉绪也是敌人，而且是敌人手里最锋利的武器。 即使躲在暗处的敌人用枪指着我，我也要贯彻自己的原则么？ 这个世界变了，变得不再是原本的模样，对我充满恶意。 “你知道么？这世间有种特殊的武器，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杀死敌人。” 白枫眸光柔和，他发现人之所以是人，就在于他此刻的犹豫。 也许他依旧从眼前的上杉莉绪追逐布拉格市上杉莉绪的影子，但从他有这份犹豫开始，从他意识到来自上杉莉绪的尖刀抵达胸口依旧无动于衷时，他就已经赢了。 一直以来，他都不确定自己还算不算得上是人类，或许，自己已经变成怪物了，但实际上不是的，他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类，就算有一天，他真的死不了了，那他也还是人类。 “因为我对么？是因为我对么？” 也许是女孩子的第六感吧，她感觉白枫变了，虽然目光依旧柔和，但和第一次的那种眷恋不同，而是只因为她的存在。 “啊。其实我说的武器就是我的那个朋友，我一直觉得如果我能早出生几年，早一点遇到她的话，也许她就不会连死都要被人利用了。” “我一直觉得她缺憾的人生都是由我导致的，自从遇到了你。知道么？我现在才彻底明白她为什么羡慕我和克劳德，因为我和克劳德都在为自己而活，如果她也能遇见你，说不定也会羡慕你……” “所以，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不是为了任何人，遵从自己的内心，她大概也会很欣慰吧……” 说完一番话后，白枫心头很沉重，之前他无意识地做出最正确的选择，他一直以为是愧疚，实际上，没有人可以代替逝去之人的想法去思考，那只是活着的人为了缅怀逝去之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但是，如果眼前的上杉莉绪真的拥有布拉格市上杉莉绪童年性格的一部分的话，那么这份感情绝对不该被辜负。 拥有坚定信念之人必不惧死亡。 白枫取出纸牌，这一刻，他无惧直面内心，他不会害怕爱上雨桐之外的女孩儿。 整整四副牌，这次白枫决心耗尽内力也无所谓，因为看到上杉莉绪的笑容，就是他的意志！ 随着纸牌被摊开，杂乱的花色在空中翩翩起舞，不断交叉。 一条条牌河纵横，极速移动的同时围成四面牌墙。 墙内，只有白枫和上杉莉绪相视一笑。 接着，白枫拆掉牌墙，一张张纸牌牵线搭桥，组成好几座长桥，环绕两人徐徐落地。 这些牌并没有按照标准的圆形铺盖，在落地之时会微微倾斜一下。 上杉莉绪看着落地的纸牌按照花色序列排好，很精彩，但已经见识过白枫好几次“魔术”的她不明白使用四副牌的意义。 但是，当所有的牌落地，上杉莉绪顺着纸牌落地顺序方向转了一圈后，这才发现端倪。 原来，此刻所有牌形成某种花卉图案，她和白枫正站在花蕊部分。 红白整齐交错的线条看得人赏心悦目，在整理了四副牌的花色后，竟然还另有玄机，一时间，上杉莉绪有些痴了…… “这是什么花？” 良久，上杉莉绪才从震撼中缓和。 “朱槿，其实我见过的花也不多。” “很漂亮。” 上杉莉绪感觉到心头有一丝甜蜜，或许，期望值越低越容易感到幸福这句话真的没错，唯独这个男人，从来没让她失望过。 她也想回应白枫，用她自己的方式，但是，当她拿起口琴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浮现和顾玲玲吻别的那晚。 她记得顾玲玲说过，有一场不得不去的战斗，再加上白枫的到来，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边是心心相念的好姐妹，另一边是一直憧憬的白枫…… 她没办法再吹出那首曲子，因为那意味着顾玲玲的死亡，即使是欺骗，她也不想去做。 两个人都对她毫无保留，她不想任何一个人永远地离开她。 就如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待她的白枫，即使她是最卑鄙的骗子也不忍伤害她的白枫，一直真诚对她的白枫，她怎么能容忍自己的曲子里不再纯粹！ 我希望你回来，却不希望她死…… 还真是苦涩的抉择…… “抱歉……” “我说过的，即使你欺骗我，我也会永远保护你，你可以恐惧，可以躲在我身后，就像那天晚上一样，谁也不会伤害到你。所以，不要道歉，遵从内心，做你自己的选择，这是我和她都希望看到的。” 白枫的话反而加强了上杉莉绪内心的挣扎与犹豫。 太奇怪了，怎么可以有这种奇怪的感情，即使背叛也可以毫无保留却无法喜欢的感情！但为什么，我却习惯了这种感情…… “你知道么，有时候，活着反而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上杉莉绪胸口起伏，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次见到白枫意味着什么。 然而白枫还是看穿了她：“你早就发现她是鬼，对么？” 上杉莉绪紧了紧手臂，她很害怕，对未来很恐惧：“我希望你们都能活着回来，但是……但是那终究是我的任性。”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手掌抚摸白枫面庞，眸中十分纠结。 “我没有留手的实力，无论我和她谁活下来，都会保护好你。” “正因为你们都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我才会觉得很残忍……” “一切都会过去的。” 白枫摸了摸上杉莉绪的手，云淡风轻。 第257章 高潮:早点与冉冉升起的黎明 夜，地蛛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 “你确定不去见你妈妈一面？现在还有时间。” 脑海中，顾玲玲很纠结，她的想法逃不过地蛛的眼睛。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从出生开始就一直陪伴自己的父母怎么可能说一句怨恨就真的怨恨得了呢。 溶于血脉中的亲情不是杀几个人就能稀释得掉的，无非是沾染上罪恶的鲜血后，多了一个逃避的理由罢了，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不想回家一样。 已经整整八天了，似乎从她出生开始，就没有离开过父母这么久。 “你的心在动摇。” 这是地蛛所担心的，因为接下来的战斗，不是可以用飘忽的心态赢下来的。 “我知道，但其实无所谓的，如果这次活下来了，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浪费，但如果……” 她没有说出那个可能性，因为亲情对于死人来说是个奢侈品。 而且，这么多天父母都没来找她，估计母亲已经知道父亲对她做过的事，如果没有以后的话，就这么让他们觉得自己没有原谅他们也好，毕竟，哀莫大于心死。 “你们人类的感情还真是复杂，想去见的话，直接去就好了，把自己弄得这么难受有意义么？” 地蛛有些着急，顾玲玲的想法，它毫无保留听到了，就是因为全部听到了，她才觉得很气。 “你是在担心我么，蛛蛛？” 地蛛冷哼一声：“我只怕你拖我的后腿！” 顾玲玲微微一笑，她一直都知道地蛛有利用她的想法，但是现在的话，它真的仅仅在考虑自己么？ “啊，天快亮了。” “那又怎么样？” “该吃早饭了。” “我叫人去做。” “要不……要不我们出去吃？” 地蛛听后眉头一皱：“这个时间？” “这你就不懂了吧？”顾玲玲洋洋得意道，“这个时间已经有早餐店开门了，而且我知道有一条卖早点的小吃街，要不要试试？” 本来大战将近，地蛛不想随便走动，但想了想还是不打击顾玲玲的积极性，冷着声音说道：“试试就试试！” 日出之前，天还雾蒙蒙的，即将退散的黑夜宛如书本翻页一样，一点一点揭开新篇章。 炊烟缭绕，此时顾玲玲和地蛛已经来到石林街北的小吃街。 地蛛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侧街道摆摊的店铺以及店主忙碌的身影。 “利用我族无法暴露在阳光之下，所以才卡在即将日出之时，但凡有一个像我一样的存在，这群人就要化为饵食。” “不是哦，蛛蛛。早餐店一般要起的更早准备足够量的食材，才能满足一个早上的开销。” 地蛛环视四周，明显在寻找可以吃豆腐脑的店，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样啊。” “而且你说得对，摆早餐铺的话是要更危险一些，不过都是为了生活嘛，我曾经有段时间挺羡慕这种生活的，日出而作，送出清晨的第一份温暖，有的人就喜欢在清晨散步的时候过来吃一份早餐，不过都是些老爷爷老奶奶了。” 就在地蛛东张西望的时候，它身边的店主叫住它。 “小姑娘，要不要来一份炸春卷？炸得很酥脆。” 猛地被除顾玲玲以外的人类搭话，地蛛反应很大，接连退了好几步，似是受到惊吓。 “哈哈，人家都被你吓到了。”突然，地蛛身后的店铺传来声音，“来尝尝咱家的包子，皮嫩汁多，包你满意。” 地蛛僵硬地转过视线，但马上地，它的神色变得震惊，因为那店主不光在说话，手中的活可没落下，只见筷子仿佛快速地动了一下，手中的皮里就装满馅料，手指随便捻了几下，桌上就多了一枚小巧精致的包子，整个过程不到三秒，看得地蛛怀疑蛛生。 “这种……也行？” 地蛛涨姿势了，而且这还是第一次除了顾玲玲以外的人类对它和声和气。 “这就是手艺！”顾玲玲十分神气，对于地蛛的吃惊，她不自觉有一种优越感，“我们要不要尝尝包子？感觉这家的还不错。” “要得，要得。”地蛛连连点头，先不说口感如何，就是刚刚的手法也令它食指大动。 很快，一屉热腾腾的包子出炉，地蛛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手指被烫得发红，它连连吹气，然后，咬了一口。 顿时，汁液在舌尖飞溅，浓郁的馅料入口即溶，搭配松软的包子皮，地蛛一边呼气散热一边大呼过瘾。 “这个好，口感很软，可惜要是酸的就好了。” 顾玲玲听后直接接管了身体，迫不及待地用筷子夹起一个，然后送入口中。 “呼……呼……竟然把小笼包做出了灌汤包的感觉，好吃！” 吃了一个后，顾玲玲拿起筷子在地蛛面前摆弄道：“看好了，蛛蛛，筷子是这么用的，不要再摧残我的手指了，疼～” 轮到地蛛，它不信顾玲玲运用自如的筷子它用不了，于是学着顾玲玲的模样拿起筷子，然后……它发现筷子张不开…… “噗……蛛蛛你是在逗我么，看好了，是这样的，用中指稍微顶一下，如果夹不动的话稍微缩回中指……” 顾玲玲的教学方式很奇怪，地蛛感觉明明是它在控制身体，却仿佛顾玲玲就站在身后手把手教它一样。 “懂了么？” 地蛛这才回过神来，说实话它刚才什么都没听…… 小笼包仅仅吃了一屉，还有这么多店铺，顾玲玲当然不愿意在一家吃到饱，最主要的是，她想和地蛛多尝试不同的口味。 店家都很热情，顾玲玲和地蛛一家没落，每家都尝一点。 最让人大跌眼镜的地蛛的口味，无数店家眼睁睁看着地蛛用食物疯狂蘸醋，但没过多久，这个女孩又会被酸得眼泪都熏出来，连连咂舌，不由得会心一笑。 后面的店家也会按照地蛛的口味提前准备好整瓶醋。 一路下来，顾玲玲也发现了，地蛛只喜欢吃软乎乎的东西，像一开始的小笼包，还有馒头、油炸糕等，对于春卷、油条这种简直敬而远之，稍微硬一点的都不吃，其实她还蛮喜欢吃春卷来着。 走到街尾，看着依旧忙碌的店家，地蛛若有所思，然后看了看肚皮。 “你还没吃饱？可是我的身体已经饱了。” “不是。”地蛛低下头，回想起之前感觉到的善意，它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感觉，这些人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当然了，你以为所有人都让人反胃么？我还蛮喜欢这种氛围的。” 不知为何，当她看到高楼大厦林立的街道上还有一群为生活挥洒泪水的人的时候，有一种强烈的憧憬以及不舍的失落。 以前的她，根本不会这么多愁善感，甚至不会流露一丝感动，所谓司空见惯熟视无睹，也许，这样的风景只有经历过绝望的人才会感觉得到，大家都太忙了，忙得抽不出一点时间驻足。 随着黎明的光渐渐升起，整个城市笼罩在黄金一般的光芒下。 “如果我不是以你的模样进入这里，恐怕迎接我的是另一副光景吧。” 地蛛有些自嘲，它从有智慧开始就一直被人类追杀，对人类的不信任已经刻到了骨子里。 “不是的，人类中也有好人和坏人，如果是好人的话，他会养你一辈子，但如果是坏人的话，他可能看到你就一脚踩死。” “欸？这么说猎鬼者都是坏人了？” “从我的视角出发并不是，他们也是为了保护人们的生命，就像刚刚的那些人，他们对你好的话你还会吃掉他们么？” 顾玲玲虽然不知道地蛛在想什么，但是她可以体会到地蛛的情绪，感同身受。 “可是人杰说你们人类在生命这一点是不会妥协的，即使那些最邪恶的人依旧处在猎鬼者的保护下。” “虽然是这样啦……” “你看是吧。” “不过呢，按照猎杀成本来说，你们很容易吃掉的那批人，大部分是你刚刚遇到的那些几乎没有反抗之力的人，就像猎鬼者更容易杀死你们普通的族人，而不是你和天芒，对么？” 地蛛听后沉默了，它不是觉得顾玲玲说得对，而是想起了人杰的死因。 “你给我的感觉很像人杰，虽然我不愿意叫她这个名字。” “什么意思？” “人杰也曾劝过我们尽量不要再猎食人类，但是为了生存，我们最好的血食就是人类，可能正是因为我们太过贪婪，所以逼死了人杰。” 温柔的轻抚流淌过整个身躯：“其实，人类里也有很多为了理想而献出生命的人，他们虽然已经死了，但是留下的财富却与世长存。如果你的选择是毁灭的尽头，那么我会和你一起沉沦。” 第258章 高潮:对手 晚上八点，畅园外，白枫、谭筱、苏秋白三人聚首。 与此同时，畅园内，地蛛缓缓睁开眼睛。 “人到了？” 大战将近，天芒依旧在啃食肉块，为这场战斗增加筹码。 地蛛缓缓扫过会议室中的所有人，黎郢和站在他身后的黎平、天芒、纸豪、笼罩在黑袍中静静坐在一旁一言不发的讨厌男人、还有它，地蛛。 “行动！” 地蛛话音刚落，会议室内只剩黎郢、黎平和黑袍男人。 路上，地蛛轻声对顾玲玲说道：“如果这次能活下来，我们再去吃小吃街。” 它的声音很轻，语速又快，顾玲玲听后有些怀疑自己听没听错。 许久，她才傲娇地回了一句：“傻瓜，不要乱立死亡g啊……” 另一边，纸豪摸了摸兜里，手臂用力：“白枫……” 与此同时，三人悄悄潜入畅园，计划很简单，先除鬼，然后逮捕黎郢和黎平！ 三人还没潜入多久，只见顾玲玲守在内门前，打了个呵欠：“来得真晚，鬼鬼祟祟的真以为我没发现你们么？” 白枫三人听后眉头一皱，虽然已经意识到这是个陷阱，但是当顾玲玲，也就是地蛛戳破这层窗户纸时，他们依然心中一惊。 见无法隐藏，三人索性大大方方地走出来。 “地蛛是吧？小鹏的仇你还没忘吧！” 谭筱恶狠狠地盯着地蛛，尽管白枫和她说过地蛛的状态可能不对劲，但她依旧仇视地蛛，新仇旧恨，今天就要算个明白！ 地蛛没有理会顾玲玲，而是看了白枫一眼：“说实话，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亲手杀了你，但是纸豪点名要你的命，我就不和他争了，所以大发慈悲地放你们过去！” 白枫听后双眼微眯：纸豪？果然还有杀手锏！ “不用担心我，我这几年苦练就是为了今天，别以为人类都很弱小，混蛋！” 白枫和苏秋白对视一眼，点点头，以目前的形势看，单挑总好过打群架，他们已今非昔比，单兵作战能力不弱于这些鬼！ 就在白枫和苏秋白踏进内门后，谁也没发现草丛里还藏着一双眼睛，注视着一切，随后，她也悄悄潜入内门。 别人发现不了，可地蛛却注意到了，但也没有声张：看起来，那个讨厌的家伙要出手了。 来到内门，既然已经暴露了，两人也就不再遮遮掩掩，而且看起来，敌人已经做好了部署，他们已无所遁形。 此时一个人背对着他们，一动不动。 苏秋白连忙拦住白枫：“小心，它不是天芒，它很可能是地蛛口中的纸豪！” 但白枫却觉得背影有些眼熟，等到那人转过身来，白枫心头一惊：“是你！” 这个人正是傅巽，他苦笑着看向白枫。 由于此人和白枫相熟，所以苏秋白也认识傅巽，不由得疑惑道：“你的朋友被抓过来了？” 但是白枫不为所动，死死盯着傅巽：“你到底是谁！” 傅巽缓缓伸出右臂，只见之前的断口处，被安装了一只机械手：“枫哥，放心，我还是我。” 白枫听后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该来这里。” “是啊……也许枫哥你觉得我是来送死的吧，但是你曾经说过，如果有赌上性命的觉悟的话，人生是该有一场激情的。” “那么你做好被杀的准备了么？” 看着白枫眸中寒光，苏秋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你们……在说什么？白枫，他不是人类么？” 傅巽深吸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我就是纸豪，这副牌就是我的生命线，还请枫哥指教。” 瞬间，苏秋白瞳孔骤缩。 “去吧，天芒就在那道门里面。”白枫微微一笑，“看起来我无法打酱油了，放心，我会很快追上你的。” 苏秋白扛起铁棍，抬头看向最里面的阁楼，根据情报，黎郢和黎平就在那栋楼里。 “等你到了之后，可别吃惊天芒已经死在我手上！” “咚咚咚！” 苏秋白跑起来像小山移动一样，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隐藏在一旁的人攥了攥刀柄，深吸口气，跟了上去。 来到阁楼之下，一坨肉山正在大快朵颐，见有人来了，他才停下，肥硕的身躯比苏秋白更有冲击力。 “嗯？我的对手就是你么？” 苏秋白眸中逐渐变得兴奋起来，体温上升，宛如打了鸡血。 “我可不想你死在别人的手上，暴食者天芒！” “哈哈哈哈哈！”天芒笑得浑身肥肉都在颤抖，“看起来你选错了对手，小鬼！” 铁棍抡起，电光火石之间，隐藏在一旁的那个身影溜进阁楼。 她似乎对阁楼的布置很熟悉，毫不犹豫地往黎郢的房间走去。 “就到这里了。” 突然，一个沧桑且疲惫的声音响起。 潜入之人立刻回身戒备，疑惑地盯着眼前的黑袍男人。 “少装神弄鬼，露出你的真面目！” 那男人似是笑了笑，一边缓缓摘下黑帽，一边调侃道：“你还是来了，不是所有人都能为了正义斩断亲情的纽带，你成长了，小叶子，我很欣慰。” 当听到“小叶子”这三个字时，那人心神俱震，没错，此人就是黎家大小姐黎叶，而会这么叫她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的师父。 随后黑袍之下的苍老容颜也证明了这一点，黑袍男人就是五年前四方街惨案本该牺牲的猎鬼五组前队长彭队彭落！ “你到底是谁！别以为这样就能动摇我！” 左手鸣鸿，右手龙雀，双刀架起，黎叶已经瞄准对方的头颅，随时枭首！ “你面前的是货真价实的人类彭落，还是那句话，正义要有实力做依撑，你确定你已经出师了？” 黎叶死死咬着嘴唇，她亲身经历了那场四方街惨案，所以她清楚，面前的人，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除非…… “你为了苟活于世，向敌人投降！” 彭落听后微微一笑，顿时脸上挤出无数沟壑：“算是吧。” 他似乎并没有想要解释的意味。 “刷！” 顿时，鸣鸿直插入地，刀身没入地面三尺，径直插在彭落面前。 “你这是……”彭落眯着眼睛看向鸣鸿，鸣鸿隐隐有刀鸣声，似乎在请求昔日的主人再次将它拔起。 龙雀直指彭落，刀光映过黎叶的双眸，没有丝毫感情：“你教我的，无论敌人是人是鬼，都应该有一个公正的审判，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接下来，我要对你这种人类叛徒进行审判！” 彭落一把扯掉黑袍，将鸣鸿拔起，同样架起刀：“这才是我徒弟，永远不会让自己的正义之心蒙尘。不过，我不会手下留情，如果你输了，就要死在我的刀下！” 第259章 高潮:扭曲的正义 内门之外，就在白枫等人走进内门后，周围突然走出二十几具尸体，它们目光呆滞，宛如行尸走肉、牵线木偶，双臂垂在身前，口中涎水直流，有的还能看到裸露在空气中的腐肉。 谭筱很快便注意到，这些人一大部分正是之前调查血色之影时的失踪人员。 被操控的尸体……就是白枫说的那个类似诅咒一样的能力吧。 双枪架起，浑身肌肉紧绷，最终一战，不容有失。 “我听白枫说过你们的状态，貌似……你还算是人类吧？” 谭筱没有着急动手，她的正义不容许她错杀一个人类，所以在这件事上，她必须弄清楚。 “你想说什么？” 随着地蛛朱唇轻启，周围的僵尸们停下侵略的步伐，虎视眈眈。 “这些人，是你杀的，还是她杀的？” 地蛛冷哼一声：“有区别么？” 谭筱眯了眯眼睛：“如果是你杀的，我就要将她交给警方处理，如果是她杀的，我就要将你就地处决！” “呵……” 就在地蛛要嘲笑谭筱的无力时，眼神突然变了。 “那你倒是说说，这群蛆虫里面，哪个不该死！” 谭筱神色变了变：“你是顾玲玲？” 顾玲玲笑得很冷，有些事，只有亲身经历过之后，她才更不希望和她一样的人经历同样的事！ “你说得对，他们都是留有案底的人，其中一部分仍在暗地里从事非法活动，但这不是你杀掉他们的理由！” “还真是虚伪得令人作呕！不杀掉他们，难道任由他们伤害其他人么！不，也许内心扭曲的人不会被他们伤害……”说到这里，泪水夺眶而出，“不公平啊，这不公平啊！为什么一个普普通通为生活努力挣扎的人要被折磨到心理扭曲，为什么啊！” 吼声仿佛要撕破音带，狂气肆虐，气魄汹涌，愤怒的强音直击谭筱心底。 “答案只有一个，心理扭曲到极致的人，只有我就足够了，法律制裁不到的地方，我将予以天诛！” 这时，僵尸们一拥而上，悍不畏死。 谭筱顿觉压力山大，一道道劲风吹过肌肤表面，距离不过几寸，谭筱头皮发麻，这种力道，怕是挨上一下就会被重创。 拳脚相加，危机中，谭筱还不能击杀这群僵尸，因为白枫说过，一旦击杀地蛛操控的僵尸，便会中可怕的诅咒，身体迟滞的话，即便僵尸数量减少，她也必败无疑，原因很简单，她不是苏秋白，无法与僵尸硬碰硬。 双枪横扫，借助手枪那一点点可怜的迟滞，谭筱一次次从危机中脱离。 看着不紧不慢看戏的顾玲玲，谭筱微微一笑，冷汗顺流而下。 她真的很像……曾经那个阴暗的自己……只不过区别就是，那个夜晚，她被黎叶救赎了，而顾玲玲却陷入到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你永远不会明白法律真正的意义，那是人们对正义的向往！你所说的不公平，难道不是在维护正义么！” 她真的很想打醒顾玲玲，因为顾玲玲扭曲的，不光是她的内心，还有她的正义。 “你想说法律不过是正义的象征么？那我问你，这种无力的正义，救得了谁！” 疯狂扫射之下，枪管开始发烫，光是对付僵尸，谭筱就尝到了代价，但她依旧紧紧握住握把。 “有时我真的觉得，如果我等猎鬼者可以动用威力更强、性能更好的武器，那些在一次次猎鬼战役中牺牲的前辈和同伴会不会就不会死了……” 子弹打光之后，谭筱冷静地弃枪，从武器带里再次取出双枪狂射。 硝烟染黑了她的衣裳，染黑了她的面庞，但是那一双炯炯双目中的火仍在剧烈燃烧。 “最应该抱怨不公的，难道不是我等猎鬼者么！”硝烟弥漫中，一颗颗火星倔强地绽放，“但是那些牺牲的英灵有抱怨过不公么！他们用命小心翼翼维护的正义岂能被你这种人玷污！” 谭筱眸中蓄满泪水，模糊了视线，但是身体本能躲避着僵尸的攻击，她从未忘记宣誓加入猎鬼组时说的话：猎鬼者的职责不是猎杀鬼，而是保护民众！ 就为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无数前辈前赴后继，为了普通民众的正义献出宝贵的生命，传承的纽带如今正担在她的肩上，她怎能退缩！ 就算死，她也要带着胜利归于尘土，死而瞑目！ 肌体开始承受巨大压力，骨骼之间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一瞬间，谭筱以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重现只有游戏里才存在的z字抖动，绕过所有僵尸，仿佛时间在她面前也逐渐静止。 “闭嘴！闭嘴！闭嘴！！！” 眼看谭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逼近，顾玲玲瞳孔骤缩，从谭筱的气魄中，她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 千钧一发之际，顾玲玲身前凭空出现一张蛛网，与此同时，谭筱刚好出现在顾玲玲面前。 剧毒的蛛网张开，毒仿佛化为实质性的氤氲之气，张开獠牙迫不及待要将谭筱腐蚀得连渣都不剩。 “你似乎误会了什么。” 就在谭筱声音响起的时候，脑海里，地蛛将顾玲玲护在身后，自然而然地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 “蛛、蛛蛛？” 与地蛛相比，她还是缺乏战斗经验，虽然刚才的预判已足够精彩，但是—— “嗤——” 仿佛布条被撕碎的声音响起，地蛛后脖颈飙出一条血线，但也仅此而已。 谭筱现身，手中小刀流淌着鲜血：“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大脑反应不过这么快的速度？那你就错了。” 刚才那一下，若不是地蛛操控蛛丝护住身后，迟滞了一点谭筱切断的时机，那被斩断的，就不止是蛛丝了，还有它的脑袋！ “蛛蛛！！！” 令她没想到的是，谭筱竟然躲过了她的预判，差点重创她们。 “伤口很浅，你还是大意了，这个女人的身体素质好强。” 虽然谭筱的颤抖肉眼可见，但地蛛却从那双眼睛中看到一股不死不休的信念！ 就如同那晚面对白枫一样，只不过这两人的神色有细微区别。 “抱歉……” “不要道歉！”地蛛柔声说道，“你的身体很有潜力，如果我们一心同体的话，未必打不过这个臭女人！你，愿意帮我么？” 顾玲玲眼神逐渐坚定，刚刚被谭筱打击掉的自信也逐渐恢复：“明天早上，我们还去石林北街，然后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吃遍全国的店。” “啊，你还要教我很多关于人类的东西，到时可不许笑话我。” “为了明天！” “为了明天！” “杀！” 第260章 高潮:神的意志 内门之内。 外面的咆哮声打响战斗的序幕，很难想象，门外厮杀的竟是两个女子。 白枫微微侧过头，尽管隔着一扇门，他依旧能听到谭筱的呐喊，来自灵魂的鼓动，无论何时都向前迈的脚步。 坚定向前的人总有一种特别的感染力，也只有这种人的光芒才可以照耀整个世界！ “因为莉绪么？” 白枫不是谭筱，他没有改变别人信念的习惯，只要敢挡在他面前的敌人，他都会毫不留情地杀掉，他本就是风云的刺客，没什么仁义道德可言，更何况，这一次他在支持谭筱，支持一个他认为对的人。 “都可以。” 傅巽将扑克拆开，取出第一张joker，牌面上，小丑仿佛活过来般，嘻哈地盯着白枫。 “这就是我的能力，御纸术：锁链！” 白枫目光一凝，顿时，鬼牌融化成一根粗壮的铁链，前端尖锐处闪烁着凛冽的寒光，直奔白枫而来。 虽然铁链来势汹汹，但速度并不快，白枫施展莲步轻松逃脱。 但是，还没完，铁链一击不中，在空中绕了一圈，宛如毒蛇吐信，目标直指白枫背部。 劲风声从背后袭来，白枫没想到铁链竟然还能操控，一记一叶过桥，顿时，空中挥洒出几张呈阶梯状的扑克牌。 莲步施展，白枫在空中以牌借力，身形宛如鬼魅，转眼就来到傅巽面前。 虽然白枫不知道傅巽为何与他为敌，但傅巽却并没给他造成太大麻烦，况且他没有杀人的兴趣，打算敲晕傅巽。 “御纸术：地雷。” 黑桃a落地融化，一枚粗制滥造的地雷出现，那里正是白枫的落点。 白枫神色一变，尽管这枚地雷看上去像上个世纪的破烂货，但近距离炸死一个人应该还是没问题的，于是他立刻甩出去一张牌挡住落点，身轻如燕，一个起落再次与傅巽拉开距离。 牌落，刚刚碰触地雷，“轰”得一声，爆炸震得整个大地都在晃动。 烟雾散去，一个深坑出现，傅巽则安然无恙地站在另一边。 “枫哥，我是认真的。” 只见傅巽抽出黑桃2：“御纸术：加特林。” 黑桃2融化，一根粗犷且豪迈的加特林被傅巽的机械手单手抓住，之前的硝烟味还未散去，攻击接踵而至。 只见加特林枪管缓缓开始转动，伴随着死亡跳动的音符，响起！ 白枫瞳孔骤缩，在火舌喷出之前一个纵身跃到一侧。 傅巽得理不饶人，加特林追着白枫移动方向疯狂扫射，同时铁链探出，想将白枫双脚捆住。 “哒哒哒——” 子弹疯狂倾泻，周围墙体近乎被打成筛子。 由于火力密集，直到铁链出现在白枫脚下时，他才发现，情急之下，踏雪无痕，空中依稀还停留着白枫的残影，铁链猛地一栓，子弹也如期而至。 双重绞杀之下，白枫的残影很快被轰杀至渣。 本以为胜券在握，但当傅巽发现白枫影子都没有的时候，白枫已经来到他身旁不足二十公分的位置。 刀光闪过，傅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死期，然而—— “御纸术：手枪。” 黑桃3融化，一把小巧手枪出现，傅巽对着白枫就是六枪。 但他已经慢了，白枫一个箭步上去，一把将傅巽拿枪的手臂举起。 六发子弹对空爆射，傅巽的危机并没有解除，白枫的小刀出神入化，已逼近傅巽面门。 眼看寒光逐渐逼近，傅巽的凶性被激发出来：才刚刚开始！我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 “咔！” 白枫眼睛逐渐瞪大，空中几个细小的机械碎块飘过，原来是傅巽以机械臂挡住白枫的致命一击。 “御纸术：钢线！” 傅巽瞳孔爆发出兴奋的光芒，有劫后余生的惊喜，也有抵挡住白枫的血脉喷张，他只觉得热血上涌，攻击开始变得犀利。 听到“钢线”二字时，白枫爆退，只有使用过钢线才知道这武器的危险，锋利到自己都会被割伤。 顿时，空中出现一条微不起眼的光芒，围绕傅巽，然后急剧扩大。 这时就看出白枫的谨慎，若是他继续停留原地逼迫傅巽，恐怕被拦腰斩断的，就是他白枫！ 生死之间，白枫的战斗本能开始苏醒，接连的攻守刺激他变得更强。 虽然借由莲步后撤，但白枫并不是一味地逃跑，回手就是一枪。 傅巽反应也不慢，手中黑桃5瞬间融化，一扇厚重的钢板将他身体挡得严严实实。 “当！” 子弹穿击在上面不痛不痒，但是白枫却遭重了，从刚才起就蛰伏的锁链径直从白枫头顶落下，欲将他天灵盖戳碎。 当白枫注意到锁链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冰冷的金属近在咫尺，若不是刚刚那一瞬分心射杀傅巽，他也不会如此窘迫。 依旧是踏雪，只不过这次以踏雪的速度都无法完全避开。 “滴答、滴答……” 血液从白枫大腿外侧汩汩涌出，刚刚铁链前端厚重的尖锐没能完全躲开。 由于钢板阻碍傅巽的视线，铁链没能继续追击，双方重新拉开距离。 “以纸造万物，这是神的力量。” 通过交锋，白枫逐渐发现傅巽所谓御纸术的巧妙，他不知道傅巽有没有留手，当然，论压迫力，白枫是压着傅巽打，他不确定的是，御纸术是否还有其他能力。 就目前而看，御纸术每消耗一张牌就能随傅巽心意变成某种强力武器，而这武器八成有体积限制，而且随傅巽想象。 就像之前所谓的地雷，型号老得白枫都不记得是多少年之前的老古董，而手枪的型号白枫更是连见都没见过。 可以说，只要傅巽的反应力和想象力跟得上，完全可以和白枫硬刚正面。 怪不得他会说扑克牌就是他的生命线。 白枫心中通透，已经融化的牌无法二次利用。 “轰！” 钢板轰然倒地，露出气喘吁吁的傅巽。 “神的能力？大概吧。” 白枫眯起双眼，如果说傅巽有什么严重缺陷的话，那么就是当他使用重装武器时，体力跟不上，毕竟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普通人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加特林的后坐力，但是，机械手完美弥补了这个缺点。 现在，傅巽攻有锁链，守有钢线，同时操控几样武器毫不费力，战斗开始变得难缠起来。 “呼……那天我听到了神的声音。” 第261章 高潮:不死 “神的声音？” 白枫知道，这里是dr.hope创造的世界，为了发掘他作为神的潜力而存在，难道傅巽的出现并非偶然？ 看着白枫大腿处的伤口快速愈合，傅巽自嘲地笑笑：“原来你也是神的眷属，怪不得我们会决斗，这一切都是神的意志。”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的存在？” “以前当然是不信的，但是，当我濒死的时候，我切实听到了回音。”傅巽抬起机械手，上面还有白枫刚刚留下的刀痕，“被砍断一只手，正是神对我意志的磨炼，她告诉我，我的皮囊将残缺不堪，我的意志将与世长存。” “所以你站在了鬼的一方。” “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可以站在你面前。” “为什么一定要站在我面前？” “你不是说过了么，枫哥。” “不是因为莉绪。” “呵……” 清冷的一笑，是无奈，还是哀愁？ “我没有玲玲姐那么沉重的包袱，我也知道，神不会无缘无故赐予我能力，但是，唯独枫哥你，是我想要超越的存在。” 白枫张了张嘴，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同伴两个字太过沉重，决死的双方必然有一方倒下。 “我始终只能看到你前行的背影，第一次见面被你撂倒也好，还是接下来你毫无保留地教我赌术也好，虽然你说是魔术，但实际上，是赌术没错吧？” 白枫点了点头，这种情况下，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所以我苦练你教我的手法，更加勤勉地锻炼身体，我知道我永远也追不上你，只能看着你的背影越来越远……” “那时我就在想，如果可以得到你的认可，是不是就能稍微抓住你的衣角，看上去离得不是那么远……” “但是我错了，我终究不是你，我输了一切，甚至输掉我的手臂。” “当手臂被切断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就连想抓住你衣角都是一种奢望……” 胸口剧烈地起伏，当提起那段最黑暗的时候，傅巽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失去一条手臂后如何生活，而是他再也没有机会追逐白枫了。 “我没有改变世界的想法，也赌上了即将消失的未来，我只有现在，正在奋力追逐想要追逐的身影，所以不要搪塞我，枫哥，现在是我感觉离你最近的一次。” 看着傅巽坚定的双眸，白枫缓缓架起小刀，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需要他照顾的存在了。 “在你死掉之前，我不会留手，即使你伤到无法战斗，我也不会留情！” 傅巽微微一笑，机械手伸出想要抓住什么，梦寐以求的战斗就在眼前，他缓缓抽出黑桃6：“热身结束了，枫哥。” 阁楼之下。 粗壮的铁棍狠狠轰击在天芒硕大的身躯之上，顿时，脂肪爆浆，血肉横飞，苏秋白一棍竟将天芒爆头！ 但是，苏秋白眸光冷峻，双手一挽，铁棍再次横扫，巨大的力量牵引之下，刚刚被砸得深凹进去的天芒被残忍分成两半。 淡黄粘稠的脂肪混合暗红的血肉一同从脆弱的皮肤里流淌出来，此时的天芒早已不成人形，刚刚小山一般的压迫荡然无存。 两坨肉块轰然倒塌，天芒戏谑的声音响起：“很好，将你的仇恨尽情发泄在我身上吧，到时，你就会发现，什么叫做绝望。” 就在天芒出声蛊惑苏秋白之时，黏在铁棍上的血肉宛如具有生命一般悄悄顺着铁棍卡着苏秋白的视野盲区一点一点往上爬。 “你可不是一个话多的鬼！” 苏秋白狂热中带着冷静，面对天芒，他能感觉得到全身细胞都在鼓舞、都在跳动，但是他又深深明白，这只鬼可是彭落和黎叶两人联手都无法杀死的强大的鬼，所以—— 苏秋白一记手刀砍在硬邦邦的铁棍上，“嗡——”铁棍发出一声长鸣，剧烈的激荡将正在爬行的刺客震落。 “如果你用对付彭队和黎队的方式对付我，那我告诉你，少瞧不起人了，给我站起来，天芒！” “难缠的家伙，一定很美味！” 只见地上两坨肉块开始蠕动、聚合，重新拼凑在一起的天芒模样更加狰狞。 “啪！” 苏秋白一抡铁棍，一直猩红的肉虫子被拍得血肉模糊。 “还在偷袭，你难道没有直面我的勇气么！” 天芒张着血盆大口，獠牙倒刺，仿佛螺旋状的碎尸机器：“这都是你的愤怒与仇恨造成的，你不是恨我么？那就再多一点吧！” 突然，天芒迎头撞击，巨大的口器宛如泰山压顶一般，庞大的身躯遮蔽天空，猩红的气味摄人心神！ “咔！嗤——” 铁棍横在苏秋白面前，强大的冲击不断推着他后退，獠牙狠狠咬合在铁棍上，火星飞溅。 就在苏秋白疲于奔命之时，周围数十只血虫子一拥而上，那是从天芒身上掉下来的碎肉所化，它们就像一只只小巧的天芒，口器螺旋，迫不及待地要将苏秋白分食。 “喝！” 危急关头，苏秋白一声爆喝，浑身肌肉隆起、青筋暴突，铁棍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一记横扫将天芒击退，然后，他疯狂挥舞铁棒，一只只血虫子被拍落在地。 “没用的，我是不死之身！” 天芒狞笑着，细长的舌头不断舔舐尖锐的口器。 苏秋白低下头，血液从指尖滑落，他的手微微颤抖着。 “真的是这样么？” 天芒看向地面一动不动冒着青烟仿佛已经熟透了的血虫子，它已经失去了和那些血虫子的联系，也就是说，血虫子已经被拍死了。 “不可能！我……” “物理攻击无效是吧？”苏秋白露出一个残酷狰狞的笑容，他缓缓抬头，眼神里充满疯狂，“这一点彭队和黎队已经告诉过我了。” 面对苏秋白的压迫，天芒没有慌乱，虽说它不知道苏秋白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但是它本体比这些血虫子强悍得多，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嗤——” 当苏秋白再次握住铁棍时，一个仿佛冷水浇热铁的声音响起，天芒猛地看向苏秋白的手掌，顿时恍然：“你的手掌是烫伤的！” 苏秋白咧嘴一笑：“回答正确！” 第262章 高潮:烧红的铁棍 铁棍再次举起，苏秋白欺身而上，一棍子砸断天芒的尾巴，顿时，还未熟透的尾巴尖化作血虫子直奔苏秋白面门。 苏秋白随手一拍，血虫子就被拍成焦黑的肉饼。 看着断尾逃到一边的天芒，他笑了。 这就是他这些天为什么没有参加猎鬼组行动的原因，这根铁棍从普通的铁棍改装成具有过载加热能力的铁棍。 这算是苏秋白为天芒准备的一个小陷阱，如果一开始苏秋白就暴露底牌，万一天芒逃走怎么办，于是，他利用了过载加热的特性。 一开始，铁棍只是普通的铁棍，但经过激烈碰撞之后，过载加热的特性便体现出来，随着碰撞愈发激烈，铁棍内部装置便会急剧加热铁棍。 之所以铁棍上没有设置人类把握的缓冲地带，也是苏秋白怕天芒利用这一点做文章，可以说，为了击杀天芒，他煞费苦心。 “不可能！你是怎么知道的！” 已经熟掉的部分失去细胞活性，不再受天芒控制。 “我是怎么知道的？”苏秋白深吸口气，“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传闻中拥有不死之身的天芒为何还要以人类为血食，所以我判断，这是为了维持你的能力。” 天芒沉默了，没错，当初四方街惨案不光是为了坚定各地族人对抗猎鬼者的决心，还是一种震慑，它天芒就是无敌的存在。 “那么，你的能力究竟是什么？自从我来到这边，很多人和我说过四方街惨案，我通过他们的话逐渐发现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小鹏的狙杀。” 天芒不明白，那个时候它到底露出了什么破绽。 “虽然我没参加过那场战斗，但我记得很清楚，战斗一开始五组就落入下风，当彭队发现杀不死你的时候，就下令过撤退，但是，那个时候的五组已经被你们重重包围，根本逃不出去，恐怕你最初的目的是全歼五组吧。” “但是变化发生了，小鹏的精准狙击过后，五组竟然杀出一条血路，突出重围，这点难道不奇怪么？原因就是，你那时感觉到了威胁，命令手下去搜索小鹏，我说的不错吧？” 天芒冷声问道：“就凭这些？” “当然不是！”苏秋白眸光愈发阴冷，“如果我能早点察觉到的话，小鹏也许就不用死了，说点实在的吧，拓东区是针对小鹏的陷阱，对么？” “唉，人杰说得没错，如果我没有直面死亡的勇气，早晚会被人类狙杀。” 剩下的就不用苏秋白推断了，小鹏使用的子弹是加强过爆炸性的，凭这点也知道天芒在恐惧着什么。 高温！而且不是一般的高温！ 苏秋白死死握着铁棍，铁棍赤红，即使皮肤被烫伤露出血肉，他也在所不惜，因为，这份情报可是用小鹏的命换来的，手上的伤痛也阻止不了心在滴血。 “你很聪明，非常聪明，所以你要死在这里，没有人可以杀掉我！” 苏秋白架起通红的铁棍：“你错了，会杀掉你的人，只有我！” “轰！” 重重烟雾逐渐散去，地上除了深坑，不见天芒踪影。 “这不是在逃避么？感觉到死期将近换做谁都会恐惧。” 由于铁棍与地面撞击，温度再一次提升，就连苏秋白都不禁哼了一声，冷汗直冒。 “人类说到底都是脆弱的生物，这样的攻击，你还能来几次？” 看着苏秋白血肉模糊的手掌，血液刚刚滴落在铁棍上便被蒸发，这种痛苦，就算可以用意志去超越，但是身体也绝对会有超负荷的时候。 “所以你不敢直面我，你难道不想知道，到底是被你看不起的脆弱人类先倒下，还是强大如你的躯体先被我焚烧？” 天芒呵呵直笑：“我有必要尝试么？你已经是个废人了！” “呵……”即便手掌都要被融化，苏秋白依旧笑出声，“越是难死的生物越怕死，你口中的人杰还真是了解你，自诩强大，心理却弱小得如同一只蛆虫。” “你说什么！” “人杰”两个字宛如引线点燃了天芒的愤怒。 “面对一个半残的人类都不敢以命相搏，你说你是不是蛆虫！或许人杰早就看透你这点，所以才会被黎队和筱筱杀死！” 身处绝境，苏秋白冷静如冰，他敏锐地发现撩拨天芒的名字：殉教者人杰。 虽然不明白殉教者人杰对于天芒来说意味着什么，但足够了。 天芒一个纵身张开尖锐的口器，腥风呼啸，血雨滂沱，只见天芒口器中一根凸起的喙瞬间喷出鲜血。 正防备天芒的苏秋白猝不及防，被喷了个狗血淋头，粘稠的血液渗入眼睛，刺得眼睛生疼，想要睁开却只能看到红色的一条缝。 这时天芒极速而下，想要将苏秋白一口吞下。 死亡临近，苏秋白听声辨位，一棍直捅天芒。 “噗呲！” 天芒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苏秋白依旧有反抗之力，毫无防备地被穿了个穿糖葫芦。 高温刺激得天芒嗷嗷直叫，毫不留情地蒸发天芒的肉体，但天芒也是个狠角色，既然一部分身体已经失去控制，那就失去更多以杀掉苏秋白。 这时，天芒身躯开始融化，血肉忍着高温灼烧顺着铁棍爬向苏秋白。 血肉！我要血肉！ 随着更多身体蒸发，天芒本能寻求着血食。 “同样的招式可不管用！” 即使眼前依然一片血红，但苏秋白知道天芒绝不会这么轻易在烫红的铁棍上匍匐。 铁棍极速甩到地上，接连两次的撞击使得铁棍温度再上一层楼，苏秋白手心血肉彻底融化，露出白莹莹的手骨依旧死死抓着铁棍。 而天芒也在这一次撞击中彻底没了入侵的心思，从铁棍上脱落。 透过红幕，天芒不断收缩还在掌控之内的血肉，此时的天芒已经没了最初的威风，庞大的躯体在刚刚的挥霍中只剩成年人类大小。 冷汗顺流而下，苏秋白已经感觉不到手的存在了，但他还是紧紧抓住铁棍。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血肉！我要血肉！” 天芒宛如发了疯般径直冲向苏秋白，悍不畏死！ 第263章 高潮:绝望 就在阁楼之外战斗如火如荼的时候，阁楼之内的战斗更为凶险。 刀光剑影，你来我往。 鸣鸿和龙雀碰撞声不断响起，即使是师徒，双方也没有留手。 刀光闪过，黎叶微微侧身躲过，而当鸣鸿以霸道之势直逼右肩之时，黎叶捕捉到了机会。 “当！” 双刀交错，正当黎叶准备反击之时，右肩伤口牵动，剧烈的疼痛被彭落强大的刀势压迫。 “喝！” 顿时，伤口崩裂，血液漫上肩头，浸湿衣衫。 黎叶以狠厉的一刀逼退彭落，同时龙雀从右手换到左手，警戒彭落。 “左手刀，你是觉得即使不用惯用手也能打败我？” “这不正是你期望的么？” 黎叶嗤之以鼻，以彭落的刀法，自然看得出刚刚那一刀的破绽，但他还是那么做了，说不是故意的，她肯定不信。 “这就是你坚持正义的代价，老老实实用双刀不就好了，以鸣鸿和龙雀锋利，我根本手无寸铁……” “够了！”黎叶死死盯着彭落，嘴唇微微颤抖，“你那时不是这么说的……你那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曾经学习刀法的时光在眼前缓缓流淌，那一声声教诲，一句句嘱托，还有如同父亲般温暖的大手…… 幼年丧母，父亲又是个工作狂，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学会了独立，她不怪父亲，她知道父亲是为了理想，但是，午夜梦回之际，她又何尝不希望父亲能陪在身边。 然后那个男人来了，最初只是用树枝陪她玩耍，她还记得，她每次都被弄得灰头土脸，明明很想哭却强忍着眼泪，然后那个男人都会摸摸她的头然后递给她一块糖果。 然而糖果是榴莲味的，即使长大之后回想起这段日子她都觉得那个男人的恶趣味讨厌极了，竟然给小女孩吃榴莲味的糖果，真的是人能干出来的事么？ 后来，父亲以家教的名义雇佣那个男人给自己上课，最初的想法应该是为了强身健体吧。 然后，她有了专业的刀具和护具，她还记得，那个男人从来不用护具，刀具也只用一根树枝代替，但每次都轻易打败她。 随着交流越来越多，她知道那个男人是过来接手猎鬼组工作的，于是，年幼的她对猎鬼组充满向往。 对于她来说，那个男人不光是她的师父，更是她的家人，是她的引路人。 十六岁那年，她出师了，那个男人送她一把刀，刀名龙雀，她还记得那天她是抱着龙雀睡觉的，做梦都是执刀挡在师父面前对抗恶鬼的场景。 她不想辜负那个男人，她发誓要为了普通民众的正义战斗到底，尽管自己的师父是那么得恶趣味。 第一次受伤，第一次失去战友，第一次面对死亡…… 他说：“痛苦的只有我们就够了。” 他说：“正义是唯一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种。” 他说：“无论敌人是什么，都应该有一个公正的审判。” 她真的不会用枪么？怎么可能，她只是不想躲在安全的射程内单方面地杀戮，那不是她的正义。 接着，四方街惨案……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尊敬的师父独自面对天芒等一众恶鬼，梦中的场景似乎反过来了，始终被小心呵护的，竟是她自己。 失魂落魄！ 明明最伤心、最痛苦的是她自己，但她竟然像没事人一样安慰其他战友。 那时她才明白，她终究从师父手中接过传承这根接力棒，她也明白，当所有人都可以哭泣的时候，只有她不可以的那份残忍，正是师父一直隐藏在恶趣味表象下的真实。 也许，师父才是最爱这群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的人…… 从那之后，她就爱上了榴莲糖的味道，似乎每吃一次，就被师父捉弄了一次。 然而现在，彭落却在否定过去的一切，那她算什么！ “为什么！” 彭落收刀，苍老的皱纹中满是苦涩。 时间回到五年前的四方街惨案。 大战结束，以猎鬼组失败告终，但彭落仍拼死抵抗，他的刀无往不利，但凡近身的鬼都被斩断头颅，天芒更是不知道多少次被彭落砍断手脚。 突然，所有的鬼停了下来，并让出一条通道。 “啪啪啪啪……” 通道的尽头，一个男人不断拍着手掌。 “你很强，真的很强，说实话，我并不想杀你。” 当男人走近之后，彭落才看清对方的真面目。 “你是……黎平！” 黎平微微一笑，显得格外亲切：“就算你能杀掉天芒，还有其他不弱于天芒的鬼，认清现实吧，然后，加入我们。” 当知道黎家就是光明市鬼灾背后的支持者后，彭落松开了鸣鸿。 他没有投降，只是绝望了…… 他万万没想到，人的内心可以如此阴暗，表面上被称为光明市之光的黎家，背地里竟然勾结异族。 那一瞬，他想到了很多，也许猎鬼者只是黎家平衡舆论的棋子，不能没有，但也绝不可能触及核心利益。 甚至，四方街行动就是被黎家出卖。 人类，只会不断互相伤害，谁也不知道光鲜亮丽的表面隐藏着怎样伪善的面孔，遍地尸骸成了仁慈的枷锁，这样的人类，还有拯救的必要么？ 普通人所信奉的正义，难道就是另一部分人玩弄感情的工具么！ 再一次回过神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鸣鸿被拿走了他也不在意，如果敌人真想杀他，他有武器也逃不掉。 跌跌撞撞推开门，他差点摔在走廊上，原来，门没锁。 阴暗的走廊宛如巨大的迷宫，他也不知走了多久，开了多少间房，他只是如同行尸走肉般寻找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走进一间酒窖，里面放着很多包装精美的酒瓶。 他也不在意，随便从酒柜上取下一瓶猛灌。 一瓶酒下肚，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直接躺在酒窖里睡着了。 只有在梦境中，他或许才能忘记对人类是何等的失望。 一连三天，彭落都处在酒精麻痹中，有时他真的觉得就这么死掉也无所谓了，这个城市不需要他拯救，也许有一天，他会发现他想要拯救的那些人憎恨他也说不定，毕竟，人性这种东西，从他见到黎平开始，就再也不相信了。 浑浑噩噩的生活继续，昏天黑地，在连时间都不知道的昏暗酒窖里，彭落一呆就是五天。 五天，酒精足以摧毁他的身体，他日渐消瘦，身心俱疲，有时一天能睡过去大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暴毙，直到这一天。 第264章 高潮:她叫人杰(1) 这一天，彭落从半睡半醒间睁开眼睛。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为什么敌人没有理会他，或许，只要他不捣乱，他是活着还是死去都没有关系。 这座城市已经没救了。 他这样想着，跌跌撞撞走向酒柜，半路被一个空酒瓶绊倒，脚下一滑，狠狠摔在酒柜上。 酒柜上的瓶子摇摇晃晃纷纷摔在地上。 一串清脆的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彭落正有些懊恼，却发现摔碎的酒瓶里并没有流出一滴酒，全部都是空瓶。 揉了揉发胀的额头，他想了想，还是走出房间，寻找第二个酒窖。 曲径通幽，阴暗的走廊里，到处都是看不到尽头的长廊，再加上醉酒，彭落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扶着墙壁缓慢地走着。 没多久，他来到一条石阶前，石阶向上，且没有向下的台阶。 这里是最底层？ 彭落本能地冒出这样的想法，但依旧挣扎着往楼上爬去。 推开一道铁门后，柔和的阳光顺着出口照射进来，彭落眯着眼睛用手遮住眼前。 虽然阳光和煦，但对一个几天躺在阴暗地下的人来说，还是有些刺眼。 沿途佣人们正在打扫整栋楼，看到彭落带着一身酒气出现也不吃惊，微笑致意，任由彭落去哪。 彭落自己也不知身在何处，绕了好几个圈后，一把拉开一扇隐藏在楼梯拐角的门。 本着找酒的想法，彭落也没注意门上“图书馆”的字样。 走进图书馆，彭落顺手带上门，踉跄两步，脚下一空，整个人撞在书架上。 “轰”得一声，彭落连人带书架一齐倒塌，淹没在知识的海洋中。 眼看倒塌的书架即将推倒另一个书架，形成多米诺效应时，凭空出现一股力量阻止书架继续倒塌。 向下的冲击力戛然而止，彭落正奇怪呢，只见无数散落的书籍自动飞在空中，然后按顺序回到书架上。 正当他吃惊的时候，一只墨绿色的蝴蝶落在他面前的书桌上。 不，说是蝴蝶并不准确，因为那蝴蝶虽然有蝴蝶的形状，通体却是剔透，墨绿色的星光宛如血液一般在那剔透的躯体内缓缓流动，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六支小巧的足轻盈地踏在桌面上，遗世独立。 好清冷的蝴蝶，美得仿佛不是这世间的生物。 “你是何人？为何打翻我的书架？” 清冷的女声仿佛从蝴蝶腹部响起，多了些冷峻的魅惑。 “彭落。” 他眼皮低垂，多日不进食的虚弱暴露出来，透过浑浊的帘幕，他仿佛看到神秘蝴蝶有一个美丽知性女孩儿的身影，那身影正坐在书桌上，百无聊赖地踢踏着小腿。 “哦，你就是天芒说的那个人。”神秘蝴蝶的声音清幽，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近在咫尺。 “你是鬼！” 彭落瞬间目眦具裂，身体不知哪里来了力气，手中没有武器，就用拳头轰向神秘蝴蝶。 凶猛的拳头呼啸而至，曾在军队服役的体质远非常人可比，这一拳，足可以将神秘蝴蝶砸个粉碎。 但是，拳头轰击到神秘蝴蝶面前时，仿佛打中了一层神秘的防护罩，戛然而止。 “哈！” 彭落沉声运气，冥冥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他阻止，寸步难行！ “在我的认知中，人类是懂礼的种族。” 神秘蝴蝶依然波澜不惊，她也没把彭落怎样。 彭落缓缓松开拳头，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那一瞬，他意识到了，神秘蝴蝶的力量：意念控物。 绝对无敌的力量让他感觉到深深的绝望，况且，这个世界无论变成什么样也都不再需要他了。 “杀了我吧……” 在彭落眼中，那个女孩儿的身影依旧清冷，瞳孔古井无波，似乎没有什么能让她在意。 “我为什么要杀你？你突然闯入我的房间大闹一场，还要杀掉我，最后以命相逼，这是耍无赖。” 彭落嘴角微微一动，他严重怀疑是自己脑子不好，还是眼前的神秘蝴蝶脑子不好，如果说对方是人类，他这么做确实不妥，但是，对方是鬼啊！ “你到底想怎么样！” 彭落有些不耐烦，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胡搅蛮缠算什么。 “道歉，我还有事。” “什么事？” 彭落觉得很可笑，以残忍着称的鬼竟然要他道歉，在他印象中，鬼可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看书。” “哈？”彭落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鬼还会看书？ 但是神秘蝴蝶就静静地站在桌子上，看向彭落。 这时彭落也开始怀疑起来，按理说，以神秘蝴蝶的能力，强行杀掉他也可以做到，但是，她却只要道歉。 “抱歉……我冲动了……” “嗯，原谅你。” 神秘蝴蝶淡淡地说出这句话后就飞走了。 “喂，等等！” 彭落叫住神秘蝴蝶，但是又没想好要问什么，在鬼之中，神秘蝴蝶绝对算得上一朵奇葩。 “我不叫喂。” 彭落瞬间无语，他隐隐约约感觉到神秘蝴蝶的性格很直，并不是故意说出这句话，但是这股槽点满满的违和感是怎么一回事…… 强忍着吐槽的想法，彭落问道：“那你叫什么？或者……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没有名字，它们都叫我先知。” “哦，先知……”发觉神秘蝴蝶又要飞走，彭落连忙叫住她，“你……你就这么原谅我了？” 神秘蝴蝶在空中盘旋一圈：“不然呢？” 普普通通的三个字让彭落陷入纠结之中，他心说你可是鬼啊，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一个令你厌恶的人类。 彭落没有受虐倾向，只是他见惯了鬼的残忍手段，冷不丁被当做正常人对待而不是杀戮倒挺不习惯的。 “你不要我付出代价么？用我们人类的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神秘蝴蝶又在空中盘旋几圈，似乎在思考。 突然，书桌上笔筒里的刻刀浮空而起，刀尖被推出来，目标直指彭落。 彭落洒脱地耸了耸肩，看起来神秘蝴蝶终于对他动杀心了，这才对嘛，鬼怎么可能性格这么好。 “嗖嗖嗖——” 破空声袭来，几支小刀径直飞向彭落。 眼看小刀即将贯穿眼睛，彭落缓缓闭上眼睛，迎接死亡的到来。 然而，就在小刀的尖锐已经刺痛眼皮之时，预想的痛苦却迟迟未到。 我已经死了么？ 彭落睁开眼睛，眼前刀尖已经回收，顺着来时的路落入笔筒中。 “你差点杀了我一次，我也差点杀了你一次，天经地义。” 彭落摸了摸下巴，再抬头看向神秘蝴蝶，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神秘蝴蝶有些憨憨。 “我不是这个意思。” 被多次拦下，神秘蝴蝶索性飞回书桌上，字正腔圆道：“可是，你不欠我钱。” 第265章 高潮:她叫人杰(2) “我是不欠你钱……” 彭落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事到如今，他还能说什么，难道求着所谓的先知杀掉他？ “可是、可是我弄倒你的书架，也算是变相给你带来损失，不是么？” “书没坏，书架也没坏。” “可是你将书重新放回书架总要付出一定精力吧？” 没办法，彭落只能说得更直接一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和先知杠上了，非要欠对方点什么东西才舒服。 “你的意思是补偿我将书架恢复原样的精力？” 终于理解了，这回总要展露本性了吧。 彭落不知不觉陷入到逻辑怪圈中，毫无自知。 “赔钱？” 彭落听后掏了掏口袋，然后意识到一件事：好像……没人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带上信用卡吧…… “没钱？” 顿时，彭落脸上有些挂不住：“其实我们人类还有一句话叫钱乃身外之物，意思就是说……” “钱没有身体重要是吧？我知道。” 先知准确地解读这句话反而让穷困潦倒的彭落更加窘迫了。 他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以往都是他玩弄别人，不过他并不打算反驳先知，因为—— “是啊，所以用钱还债太俗，不如我用体力抵债吧，我可以帮你打扫这间图书馆。” “意思是让我剥削你？可是我有佣人了。” 一枪暴击，先知的无心之言反而让彭落愈发不自在起来。 “这样吧，你会英语么？” 英语？ 彭落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会一点……” 天知道他心里有多虚，虽然他曾经在部队里学过一点英语，但那大多数都是武器型号，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那就太好了，我最近在读《失乐园》，你将它翻译成中文讲给我听。” 啥？《失乐园》是什么书？有这本书么？我怎么没听过…… “虽然很想你现在就讲给我听，不过看你的状态不是很好，吃点东西再过来吧。” 彭落心中顿时有些奇怪：我这是被鬼关心了？不不不，按照她的话来说，我吃饱是为了让她更好地剥削，没错，鬼就是这样邪恶的生物！ 眼看彭落摇摇晃晃，先知最终还是把饭桌放在图书馆内。 按照先知的吩咐，佣人做好用来恢复元气的食物。 风卷残云之后，彭落的身体恢复了些，这才有时间打量起这间图书馆。 “好了就过来。” 恢复正常后，彭落也发现自己刚刚犯病了，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况且他已经答应了先知，食言不是他的性格。 图书馆内很暗，只有墙壁上的挂灯点亮一点点光芒，来到先知身边，彭落随手拉开窗帘，顿时，阳光直射，整个房间里变得暖洋洋的。 然而，等彭落转过身时，却发现先知不见了。 “我讨厌阳光。” 彭落一抬头，发现先知正躲在屋顶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这时他才想起先知是鬼，惧怕阳光。 “抱歉……” 彭落连忙拉上窗帘，整个房间又变得阴暗起来。 “我原谅你。” 虽然刚刚遭遇生命威胁，但先知似乎并不在意，倒不如说，她的性格好的有点过分，对人类一点怀疑都没有。 先知落在书桌上，然后书架上一本书自动飞到彭落手中，看着如鲜血般赤红的封面之上“paradiselost”，彭落不由得吞了口口水。 翻来厚重的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整整齐齐的陌生文字。 “随着自负的尝试，拥有全知全能力量的他轻易地将火焰扔向虚无缥缈的天空……” “他失去了幸福，并且持续承受痛苦。他忍受着折磨，用邪恶的目光扫视周身。他直视巨大的苦恼与沮丧，秉持顽固的骄傲和坚定的仇恨……” 虽然翻译得很差，但彭落没有放弃，依旧用他的散装英语翻译失乐园的壮丽史诗。 一开始，他并不明白主角在反抗什么，甚至主角的身份他都不知道，但是，直到他看到“asfarasangel''skenheviews”这句话，他才知道反抗者是个天使，那么反抗的对象，应该就是之前的那位全知全能的神。 其实，很多词对他来说晦涩难懂，但当他切身体会作为反抗者的天使在地狱的牢笼里永受苦难却依旧用邪恶的目光穷极目力，看穿悲风与浩渺，被不灭的烈焰灼烧仍然秉持原罪，堕落到地狱的尽头之时，他还是被深深感动了。 这世间没什么是看不懂的，只不过鸡同鸭讲罢了。 逐渐地，他开始为这份不屈而鼓舞，为神的不公而颂唱，词汇已经不能再限制他的发挥，他已经脱离原着开始纵情想象。 “悲伤的界限、阴郁的影子，和平与安息永不停歇。希望绝不会到来，但可以到达世界各地，所以折磨永远不会结束……”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翻译完第一卷，对于一个不甚精通英文也不甚了解西方神话故事的人来说，这点足以被称为奇迹。 此时他眼眶湿润，抬起头，呆呆地看向先知，脑中突发奇想：她真的需要翻译么？ 波澜壮阔的手笔与豪迈粗犷的用词深深感染了他，读到一半他就知道，这是一本史诗，就如同华夏上古神话一般的史诗。 那时他才发现，他的格局小了，想想吧，在不灭之火中挣扎的堕天使为何绝不妥协，面对神罚的制裁也无怨无悔。 是因为他本身就是邪恶的象征么？不，曾经作为神的眷属，他并不邪恶，只是他违背了神的意志，为了心中的正义。 秩序是不容许规则之外的正义存在的！ 就如同眼前的先知，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呢？ “我一直以为我对人类彻底失望了……”彭落紧紧绷着嘴唇，眼眶发红，“当我得知自己被人类背叛的时候，脑海中一直浮现的就是人类不断地内耗，互相杀戮，互相算计，角逐出胜利者捧起皇冠然后开始新一轮的循环……” “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的教训，就是没有从历史中吸取到任何教训。这也是你们人类说的，也正是我最羡慕你们人类的一点。” 彭落愣了一瞬：她想告诉我什么呢？人类总是犯同样的错误么？ “如果你还有疑惑，可以继续留在这里。” 彭落笑了笑，很多天以来紧皱的眉头开始舒展，他发现，有些东西是共通的，不分种族。 “我决定了，以后要为了自私的正义而战！” 先知微微动了动翅膀：“那你必将被规则摧毁。” “亦无怨无悔！” 第266章 高潮:她叫人杰(3) 先知并没有限制彭落的行动，所以彭落轻而易举地从电视新闻中得知他已经战死的消息，以及，鸣鸿被当做挑衅猎鬼组的信物挂在中央广场的旗帜上。 这时他才明白先知的那句“留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被迫报销了…… 他知道，所有人都相信他已经死了，只是，他有些放不下黎叶。 感情这东西是随着时间积累而积累的，他的死，最痛苦的恐怕就是黎叶了。 但他同样相信黎叶，相信那个被他欺负却忍着眼泪就是不哭的倔强女孩儿。 一切都不会变。 他始终坚信着。 吃过早饭后，彭落来到图书馆。 “今天我们一口气讲完第二卷吧。” 一连几天，彭落废寝忘食地给先知翻译失乐园，转眼十一天过去，整整十二卷就这么被讲述完毕，当翻开最后一页的空白后，他的心竟有些失落。 天使与恶魔并存人间，从此人类不再天真质朴，多了恶魔的虚伪与谎言。 绝对的正义难言君子，绝对的虚伪枉做小人。 “你一直就呆在这里看书？” 闲下来的时候，彭落也会询问一些关于先知的事。 “我从出生起就拥有智慧，算是比较特殊的存在。” “难道正常不是么？我看你们其他族人都有智慧。” “不是，正常要吃掉血食才可以诞生智慧，而且我的状态就是我族人最初的形态，虽然以你们人类的眼光来看，这副躯体很漂亮，但实际上，这副躯体很脆弱，所以我族人才会化形人类来保护自己。” “可是根据我们的资料，你们在吃掉人类后有一定时间选择是否改变形态。” “那是之后的事了，第一次进食没有选择，只能化形。” “哦？”彭落若有所思，“也就是说，你从未进食过人类？” “为什么你觉得我一定吃过人类呢？其他族人为了开智没得选择，是本能驱使，但我不同。” “我更倾向是因为你的睿智，你比很多人类都要聪明，也更博学，我真的很难想象，你天天窝在书堆里，还能一眼看穿我的心思，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 “我也有做不到的事。” “那恐怕没有谁能做得到了。” 先知陷入沉默，她没有说的是，其实拥有智慧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正因为拥有智慧，拥有自己的思绪，有些事情才会看得透彻，知道得越多，就越痛苦，不如做一只普普通通的蝴蝶，随随便便繁衍后代就完成了生命赋予的使命。 “要不要出去散散心？”彭落拉开窗帘，看着窗外朦胧的灯光，“这个时候，应该是金鹏区最热闹的时候。” “我就算了吧……” 先知似乎有些害怕，声音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们人类有句话叫做劳逸结合……” “合理安排劳动和休息，我知道。” “所以啊，如果不好好放松的话，脑子会越变越笨的。” 先知微微一动，似乎瞟了彭落一眼，彭落说得没错，她很聪明，即使阅历很浅，她依旧能看出真伪。 刚刚那句话，彭落在骗她。 她看了十几年书，也没见脑子变笨，而且最近几天，彭落嘴上就没个把门，真假掺半，有时若不是被她直接硬核拆穿，恐怕他还以为得逞了。 “我怕出去散步被你们人类拍死。” “啥？哈哈……咳咳……” 彭落笑得前仰后合，心想这家伙在某些固执的地方还真是很固执。 “你是怕一不小心用念力把人类拍死吧？” 这就是彭落笑岔气的原因，因为他很少见先知撒谎，新奇而又有趣。 先知没有回答，她从来就没有撒过谎，还不是彭落带的，现在好了，即使撒谎也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真亏彭落看得出来。 “没事的，你就落在我肩膀上，如果有人问我我就说你是我养的宠物。” 先知的声音逐渐变冷：“你自己去吧。” 彭落有些奇怪，怎么聊得好好的，突然就生气了？ 好在，彭落脸皮厚，满图书馆抓蝴蝶，软磨硬泡之下，先知还是强忍着把这个男人拍死的冲动同意了。 彭落丝毫没有在鬼门关边缘反复横跳的觉悟，披上一件风衣带着先知就出门了。 来到金鹏区，炫彩的灯光照亮整片区域，即使是晚上，这里依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只是与早上不同，到处走动的人们并非带着急迫，更多的是悠闲，享受夜世界的清净。 “即使是我们的主场，人类依旧有这样一块乐土。” 趴在彭落肩头的先知突然感慨这么一句。 彭落拉低帽檐，看了看周围，发现有几个猎鬼者正在执勤。 “这就是人类，发起狠来可以易子相食，但面对危机，却可以团结一心，现在想想，正因为人性有阴暗的一面，才更像人类一些，才有追逐代表希望的微光的必要。” 先知没有说话，静静地趴在彭落肩头，警惕地看向巡逻的猎鬼者。 彭落有些无奈，但心中又有些感动，以先知的实力根本不需要警惕猎鬼者，如果说原因的话，正如她自己说的，她怕一不小心把人类拍死。 很难想象，鬼之中也有强大却极其克制的存在，不炫耀武力这点反而衬托她睿智知性的魅力。 “其实我一直有一个问题。” 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彭落逐渐放松，有人气的地方总归让人感到舒适。 “什么问题？” “为什么要帮我？你不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么？别说你真的不懂英语。” “因为……想找个人聊聊天。” “真的？” 彭落明显不信，以先知在鬼中的地位，不可能是那种独行侠。 先知犹豫了一会，还是说出实情：“想交一个人类朋友。” “你知道谎言的意义么？” 先知动了动翅膀：“你想说什么？” “谎言不止代表欺骗，更多是为了隐藏。” “所以呢？” “你刚刚在害羞——iu——” 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一个男人突然空中转体720°，径直撞向一旁的墙壁，脸先着陆。 “轰！” “咔！咔！” 仿佛骨裂的声音响起，彭落双手杵地，在路人异样的目光中爬起来，用手正了正刚刚脱臼的骨头后，扭了扭脖子，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继续往前走。 路人见热闹没得看，也就逐渐散了。 等到目光没那么多了，先知才再次飞落在彭落的肩膀上。 “我有点理解你说的不小心拍死是什么意思了。” “疼么？” “真tm疼啊！” “其实我对你的感觉就像人类对大熊猫的感觉一样。” “啊，我知道了，朋友对吧，我们是朋友。” 回想起图书馆的事，彭落突然意识到先知生气的原因：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拿我当宠物？？？ “没错，朋友。” 彭落又强调了一遍，也许是因为刚刚的愧疚，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先知的翅膀。 突然，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等一下，我自己来！” 先知没有回答，而是默默离开他的肩膀。 随后，在川流不息的马路上，一个男人冷不丁空中转体720°，接连两个前空翻惊艳全场。 路人纷纷驻足观看，一部分人露出了“怎么老是你”的表情。 第267章 高潮:她叫人杰(4) “你生气了？” “以后不要随便摸我。” 先知重新落在彭落肩膀上，嫌弃地抖了抖翅膀。 “那不随便就可以喽？” 彭落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嘴比脑子还快，不停在坟头蹦迪。 先知听后没有立刻回答，缓了一会才说道：“你猜猜？” “不敢，不敢。” 意识到错误后，彭落利落地认怂，最开始那一下，换做其他人恐怕得进医院，这也就是他身强体壮，换句话来说，他感觉先知是故意控制好力道的。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你没有名字么，我觉得吧，你这么了解人类，又熟读古今中外名着，要不你就叫人杰吧？” “人杰？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我喜欢。” 彭落微微一笑，他取意正是这句诗，因为他觉得人杰就是鬼雄。 “人杰？” “嗯？” 先知的接受能力很强，刚刚起的新名字就好像用了很久一样。 “你之前说想交一个人类朋友，也就是说，你有同族的朋友喽？” “嗯，天芒你知道，还有一个朋友地蛛。”提起朋友的事，人杰有些低落，“天芒又怕死又自负又不听话，地蛛还好，不过过分的杀戮蒙蔽了她的双眼，唯独在我的图书馆才能获得一丝宁静。” “真没想到一个杀不死的怪物会怕死。” 彭落还记得，四方街行动时，他和黎叶不知砍碎天芒多少次，它都毫发无伤。 “这是它最大的弱点，太过强大的恢复能力反而让他对威胁极为敏感，这本是趋利避害的优点，但结合怕死的心理状态，极为致命。” “你可真了解天芒，你知道他的弱点？” 人杰没有正面回答：“不用套我的话，天芒是有弱点，但强大的力量从不会被正面击溃，上兵伐谋，不是么？” 彭落哑口无言，他自然看过《孙子兵法》，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异族拿来说教。 “那地蛛呢？四方街行动怎么没有她参与？” “按理来说，她是最痛恨人类的，不过你们行动的那天她在我那里。” “看起来你对她很重要。” 人杰少见地叹了口气：“正因为她对我的感情很深，所以我才不希望她陷入无休无止的杀戮中。” “看出来了，你不是那种喜欢杀戮的……额……” “无妨。”人杰并不在意人类称她为鬼，“我只是不喜欢无谓的杀戮，就如同你们人类的战争，用死人来换取利益交换。” 彭落尴尬地笑笑，和人杰在一起，他总是为人类而感到羞愧，因为有些人类做的事和恶鬼无异，却作为正义之师打着消灭鬼的旗号，何其荒谬！ “那地蛛有什么弱点么？” 彭落发现，无论对人还是对事，人杰都有自己的一套见解，入木三分。 “她啊……如果有个人能管管她就好了……” 看得出，相比于对天芒的不满，人杰对地蛛可谓是相当关心，就连语气也变得犹豫起来。 “你不是说她还算听话？” “在大方面上我和她能达成共识，但是我还是希望她能保持克制……” 生活不易，人杰叹气，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叹气了。 “希望她有一天能理解你的苦心。” “确定要为敌人这么说好话？”人杰的声音有些玩味，过去的她从不会这样，“地蛛可是超级超级讨厌你。” “不，你错了。”彭落抬头看向灯光辉映的茫茫夜空，语重心长道，“她讨厌的不是我，而是我抢走和你相处的时光。” “少装深沉，我说过了，我对你就像你们人类对大熊猫的感觉一样。” “哈哈，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人杰。” “谢我什么？” “是你让我知道了并不是所有鬼都那么残忍、不可交流。” “所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啊，”彭落目光柔和，微微侧过头看向搭在自己肩头的美丽蝴蝶，“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只有摸索黑匣的人才能打破偏见，我也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们都在用图书馆式的语言诉说心中的感情，非但不枯燥，反而不知不觉拉近了距离。 书，不光能改变一个人，甚至会改变一只鬼。 时光荏苒，随着两人一起看的书越来越多，彭落有时会忘记人杰是一只鬼。 每开始一本书，就如同开启一段全新的旅程，虽然结尾的时候让人不舍，但一段故事的结尾何尝不是另一段故事的开始呢？ 闲暇之时，彭落会和人杰讲解自己的刀法，还会带着人杰出去玩。 感情升温后，人杰也不排斥彭落摸自己的翅膀，毕竟，朋友之间的关心和对宠物的关爱是两回事。 与此同时，彭落也越发感觉到人杰的心事。 拓东区行动前夕。 当彭落敲开图书馆的门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大叔的背影。 “你是……” 那人转过身，目光呆滞，胡茬凌乱，啤酒肚垂到衣衫外面，一副邋遢的样子。 但是，当彭落看到那人墨绿色的瞳孔时，不由得眉头一皱：“人杰？你……杀人了？” “你跟我来。” 人杰的声音不再冷清，而是憨厚中又带有一丝沙哑。 彭落不由得苦笑，跟上人杰。 “还以为你是美型主义者。” 对于人杰突然变成邋遢大叔这件事，他心中确实有些失落。 “很失望？” “怎么会，”彭落指了指眼睛，“我只认这双瞳孔，况且，我不希望你的手沾染血腥。” “这个男人的灵魂已经死了，从他看不到未来的那一刻开始。” “他……没有反抗对么？” 彭落有些理解人杰选择这个男人的原因了。 “很害怕，但没有逃避。”人杰微微一笑，“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了你么？”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随着人杰停在地底的一扇门前，彭落也停下脚步。 “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并不想知道。” 与人杰相处的这段日子，他已经很努力在遗忘一些事，为了他那一点点可怜的自私的正义。 他不知道门内是什么，但他知道那一定是让他动摇的东西。 门开，彭落缓缓瞪大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容器，里面关着一只庞大的像是肉桩一样的怪物。 这怪物没有皮肤，裸露在外的肉块伴随生命的跳动而蠕动着，下面连接一根管子，好像在输送什么东西。 “这孩子是我的能力之一，名为增殖母器。” 第268章 高潮:她叫人杰(完) 增殖母器！ 光听名字，彭落就大概知道这怪物是做什么的。 “天芒和地蛛都是这孩子孕育出来的。” 人杰缓缓走向容器，温柔地贴在玻璃前轻轻抚摸。 “我从一出生就拥有智慧，我一直认为我的使命就是带领族人成为和人类同等的存在。” “那时你们人类很强，我看惯了族人被猎鬼者成堆地杀死，那时我以为人类可以占领世界，靠的是人数众多，所以我利用增殖母器的能力增加族人的数量。” “优胜劣汰，虽然死去的族人会更多，但好歹也有天芒和地蛛那样的存在。” “后来经过学习，我的想法又变了，我觉得你们人类的优势是强大的组织动员能力，于是我在族内实行等级制度。” “但这样也不行，除了我之外，其他族人只知道杀戮，这样是做不成事的，于是我决定，打不过就加入。” “如果有一天，族人们能遍布人类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楔进人类社会的方方面面，那时拔除我族的成本会高到人类受不了，这样也算变相逼你们妥协。” “但，我的想法是好的，事实却总是偏离我的想法，增加人口数量、提高人口质量让族人有了对抗人类的资本；强化阶级统治让族内的动员能力提高；而融入人类社会之后的纸醉金迷让一些族人愈发地看不起人类……” 人杰越说越痛苦，聪明这个词就像对她的讽刺一样，她越想救自己的族人，事情就越一发不可收拾。 听到这里，彭落有些明白他一直以来感觉到的清冷是什么了，也明白人杰选择他的原因。 她，对族人彻底绝望了。 只有志同道合的两个人才会惺惺相惜啊…… 但，这一切只是站在人杰的角度考虑，在彭落看来，猎鬼者的高死亡率就是眼前这只鬼造成的。 “你难道不讨厌人类么？” “讨厌！当然讨厌！但我更知道应该敬畏！五千年的容错率都没有终结人类啊……” 彭落听后一愣，他本以为先知也不过是被仇恨冲昏头脑，现在看来，她，还是她。 他终于明白人杰为何会羡慕人类，不是因为人类永远重复同样的错误，而是因为人类在不断内耗中创新。 她是那么得厌恶无谓的杀戮，也许正是因为她看透了族人只会在毁灭中毁灭。 她救不了她的族人，因为刺杀人类的刀子是她给的，自责而又无助。 “你早就知道这场战争的胜负对么？” 透过大叔的皮囊，彭落仿佛能看到人杰哀伤的灵魂，但身为人类，他没办法伸出援手，说一句安慰的话。 “他们不会明白我的用意，不明白上兵伐谋的道理，不明白人类的决心……所以我真的很羡慕你，你不该对自己的族人绝望。” 突然，人杰愣住了，因为彭落抱住了她。 “我说过的，我只认你这双瞳孔。而且你说得对，这场战争，多我一个不会赢得更轻松，少我一个也不会失败，所以我自私一点也没什么吧。” 彭落的温柔让人杰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其实，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从你到来之后，我的世界就充满色彩，这也许就是你们人类的感情吧，原来，超越种族的友情是真的存在的。 “结果我们都是堕入地狱的天使么……” “啊，你已经足够努力了，即使卸下包袱，也不会有人怪你。” 人杰凑到彭落耳边，轻声说道：“你曾经不是问过我我的弱点是什么么？我告诉你，除非我自己想死，否则没有人能杀掉我。” 说完之后，人杰一把推开彭落：“我一会要和地蛛坐镇拓东区，可能会遇到你徒弟，需要我带什么话么？” “替我好好教育她，毕竟，她是人类中最后扛起大旗的人。” “知道了。” “不去不行么？” 别人或许不明白人杰的心思，但他这五年来可是和人杰朝夕相处，他又怎会不清楚呢？ 人杰洒脱地笑笑：“我恐怕治不好天芒的死亡恐惧症，就再让它任性一次喽～” 彭落这才明白，原来不止他在关心人族，人杰也在为鬼族尽最后一份力。 相同的默契在两人心间升起。 “注意安全，有什么话回来再说。” 人杰点点头，临走之前，她探出头看向彭落：“其实我一直想说你的英语真的很烂。” 等到彭落抬头看向门口时，早已没了人杰的身影，他不由得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等你回来，我继续给你讲《失乐园》的故事。” 之后，人杰再也没有回来。 图书馆内，彭落坐在和人杰相识的书桌旁，翻看封面如鲜血般殷红的《失乐园》。 翻着翻着，这个七尺高的汉子竟失声痛哭。 人杰为了理想而殉身，已经不再需要他自私的正义了，是时候，轮到他了。 也许，你在羡慕人类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吧…… 眼前，黎叶严阵以待，而彭落却在想：拓东区行动那晚，你是不是也有我现在的心境？ 第269章 高潮:方寸 “你应该问问你自己，被亲人背叛，是什么感觉！” 黎叶直接呆住，自从拓东区行动后，她就浑浑噩噩的，从人杰的话中，她隐隐有种预感。 随后，她的预感变为现实，当看到黎家与鬼勾结的铁证时，她真的很痛苦。 “你有一点说错了，师父。” “什么？” “我并未割断血缘，而是带着觉悟来到这里。” “所以呢？” 彭落沉声说道，手中鸣鸿摆好架势。 “我不知道您想告诉我什么，但，唯独这一次，我绝不会让步。” 彭落笑了：小叶子呦，该说的人杰都替为师说了，你既能超越对人类的偏见，实际上已经超越我许多了…… “锵！” 突然，双刀交叉，彭落和黎叶弓步向前，互不相让。 刀与刀激烈碰撞，双方都用尽蛮力将刀刃压向对方。 虽不是惯用手，但黎叶力气之大，硬生生阻挡鸣鸿的进攻。 这些年来，为了续写鸣鸿的传奇，她苦练双持刀法，不曾想，今日竟会被左手刀所救。 一饮一啄，终有定数。 久持不下，黎叶变招，刀身倾斜，借住彭落力量迅速横扫，彭落自然看穿了黎叶的目的，双臂青筋暴起，几乎不分先后地用余震将黎叶震开。 刀分，龙雀不断轰鸣，黎叶的手更是止不住颤抖。 既然用巧不行，那就拼耐力吧！ 黎叶眼神逐渐锐利，刀势一变，径直朝彭落砍去。 “当！” 剧烈的激荡中，双刀持续震颤哀鸣。 还没完！ 黎叶得势不饶人，一刀之后接着一刀，以寸劲不断与彭落对攻。 “当！当！当！当！当！” 黎叶疯狂进攻，彭落有条不紊地防守。 也唯有面对熟知自己刀法的彭落，黎叶才会这般大开大合，破绽虽多，但若是彭落敢反击，她绝对以伤换命。 正是这种不要命的打法，黎叶才逐渐压制彭落。 突然，彭落让开身位，但紧盯对方脚步的黎叶瞬间发觉，刀刃一横，前劈的一刀顺势改为横砍。 “锵！” 防住了。 黎叶手臂一沉，两道身影交错的瞬间，她捕捉到一个微小的机会。 刀刃错过去的瞬间，黎叶脚步一顿，反手一刺。 但，当她回首的瞬间，鸣鸿却以更快的速度直刺她的喉咙。 怎么可能！ 黎叶不明白，彭落是如何做到后发先至。 看着黎叶不敢置信的眼神，彭落笑了，手中鸣鸿并没有继续往前送，而是停在黎叶喉咙前一寸。 但彭落停手，黎叶却没有收手的余地，龙雀狠狠戳进彭落胸口，刀刃从他背后透体而出。 “精彩……” 彭落缓缓吐出两个字。 “为什么……” 黎叶垂下眸子看向直抵自己喉咙的刀刃，瞬间百感交集。 刚刚那一招是彭落教她的回首刀，现在想来，彭落突然让开身位就是为了触发她的肌肉记忆。 朴实无华的回首刀在她无意识之下施展，甚至比有意识地进攻更难以防守，但他还是意识到了。 “嗯——” 彭落强忍痛苦，缓缓后退，将龙雀拔出，顿时，鲜血喷涌，他跌坐在地上，贪婪地吮吸着空气。 “回答我！为什么！” 面对黎叶的咆哮，彭落只是坐在地上“咴咴”地笑着，神色柔和。 一直以来，黎叶的刀法始终有个破绽，那就是对距离的极致把控不够精准，他不止一次想帮黎叶改掉这个毛病，但，也许人的天赋真的是有极限的。 刚刚那记回首刀本身没问题，但问题就出在这一招要求刀客对距离的把控很高。 黎叶自以为出刀已经很快，但在彭落看来，她还不够快，顶尖刀客的对决，一寸就是生与死的界限。 “想打击我的信心么！你回答！”黎叶的嘴唇不住颤抖，“你回答啊……我不要你让……” 彭落只是抬头看向屋顶，透过重重楼层，他仿佛能看到湛蓝的天空，以及飞舞的墨绿色蝴蝶。 小叶子，我的傻徒弟呦，为师对这世间早就没有留恋，不过在寻找应死的坟墓，抱歉啊，和你来了场不伦不类的战斗…… 眼皮越来越重，但他心中却没有对死亡的一丝恐惧，他想抬起手，抓住空中的什么东西。 但是，手臂也越来越沉…… 临死前，他仿佛听到人杰在耳边低语：“你必被规则摧毁。” “毕竟……我们都是堕入地狱的天使……” 彭落死了，没有挣扎，就如同他脸上祥和的微笑，如释重负，死亡对他来说就像是完成了一件任务一样。 黎叶哭着哭着却笑出声来，她不是嘲笑彭落的愚蠢，而是有些明白师父刚刚那一刀了。 一个顶尖刀客最辉煌的一刀！ 简单祭奠一番后，悲伤并没有绊住黎叶的脚步，她的宿命在前方，是她永远也无法绕过去的捷径。 房门打开，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摆设，熟悉的拼命工作的父亲。 听到动静，黎郢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休息好了？” 手指不停，仿佛每一天都有忙不完的工作。 黎叶深吸口气：“黎郢，你涉嫌与鬼同谋，戕害数千条人命，我要逮捕你！” 黎郢听后手指逐渐停下，揉了揉额头：“十年，也该有这个数了……” 叹了口气，黎郢抬起头，看向门口的女儿，笑容不减：“你当真要逮捕我？” “你了解我的。” “怨我没有好好陪过你？不，你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但你却是我最敬重的父亲。”黎叶眸中隐隐有泪光闪过。 “如果我能好好陪陪你，也许就不会造成今天的结果了。” 黎郢依旧宠辱不惊，也许他早就想过今天的场景，但事实到来的时候，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心痛。 “不是的，不会的！我不可能原谅一个和异族结盟的人，不可能原谅一个靠贩卖人类向鬼族卑躬屈膝的人，更不可能原谅一个让鬼形成灰色产业链，一同对付人类的人！” 黎郢越听越疑惑：“你说什么？” 黎叶痛心疾首：“还在装蒜！难道不是你在暗中帮助鬼族建立地下产业链么！那些从其他地区拐卖来的儿童全部被鬼给吃掉了！还有地下赌场、大型毒品集散地……鬼伤害人类也就罢了，你作为人类竟然对同胞如此歹毒残忍，我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第270章 高潮:存在的意义 “你说的很多事我都不知道。”黎郢很冷静，只是看着痛苦的女儿有些于心不忍。 “是啊，你那么忙，有些事忘了也很正常。” “你等等。” 黎郢快步走到保险柜旁，输入密码打开，取出一份合同递给黎叶：“你看看这个。” 黎叶不明所以，接过合同看了起来。 越看，黎叶越震惊，因为这份合同是黎家与鬼族签订的停战协定。 黎家为鬼族提供衣食住宿等一切庇护，而鬼族承诺每年最多杀100人。 其中的复杂条款读得黎叶有些头大，但大概意思是这样。 最后一页，甲方签字黎平，乙方签字先知。 “这算什么？脱罪令么！我没想到你不光虚伪，还逃避责任！” 眼看父女关系无法缓和，黎郢叹了口气：“这是十年前我和鬼族先知签订的条约，十年前啊……” “十年前……” 黎叶喃喃道，她还记得十年前的那段时间里，鬼灾横行，谁也不明白从哪钻出这么多鬼，每天都伴随着人类大规模死亡，一些小规模猎杀甚至都登不上报纸新闻。 “那个被称作先知的鬼族托人找到我，说她可以控制光明市所有鬼听她号令，但有要求。” “这不是理由！” “对你来说，当然不会妥协，那个时候只靠猎鬼者的话，全市的人还要再死上一半；我不是不尊重猎鬼者，你们行走于刀尖之上，救人，理所当然，死人，难辞其咎，说实话，我反而很佩服猎鬼者。” 黎郢继续讲述：“我当然不会轻信鬼族，但是她做到了，仅仅一周，光明市因鬼灾的死亡人数骤降，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但是我相信她，于是有了你手上的这份条约。” “为了救大部分人，于是放弃小部分人的性命么？” 黎郢无所谓地笑笑：“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但你要知道，这不是小孩子玩的正义游戏，喊两句口号就可以拯救世界，现实就是，你永远无法救所有人。” “那我问你，那些被你出卖的人还要感激你不成！” “我从未想过要任何人感激，我知道我是引狼入室，既然你认为我是罪人，那我就是罪人。” “终于肯说实话了么！” “但是，我做的仅仅是条约上写的，而且每个被鬼猎杀的成员名单都由黎平统计，之后交到我手上，鬼族很安分，没有做越界之事。” “黎平？你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他去办了？” 突然，黎叶想起黎平无论何时都笑眯眯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寒。 “你也知道我很忙，这些事我定期检查一下就足够了……” “你就不怕他作假骗你！” 黎郢面容冷峻：“他跟了我二十年，我自认从未亏待过他！” 黎郢的声音很冷，听得出，他的心，寒了。 他有些自嘲：“看起来，我反而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女儿逮捕我，跟了我二十年的老朋友背叛我……” 黎叶咬了咬嘴唇，很难想象，一生宛如机器般疯狂工作的父亲，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给你五分钟时间，爸爸。” 就在黎叶转过身去的时候，一支冰冷的枪管，缓缓对准她。 她耳朵动了动，含着泪往门外走。 “嘭！” 枪响，黎叶缓缓转过身看向黎郢，眸中没有一丝惊讶与怨恨。 黎郢呆呆地看着黎叶倒在血泊中。 许久，他才起身，跑向自己的女儿。 “为什么不躲开，彭落的刀法你白学了么！” 黎叶连呕几口血：“咳咳……如果你是罪人……那我就是罪人的女儿，早就没面目去面对我所保护的人了……” 黎郢痛苦地抱住黎叶：“傻女儿，社会本就是灰色的，你何必分得那么清！我是罪人，但你逮捕我，你就是英雄！” “我不想做英雄，只想做爸爸的女儿……”黎叶的视线逐渐模糊，她抬起手，抚摸眼前男人刚毅的面庞，“所以……不要再固执了，好么？” “唉……” 黎郢缓缓放下女儿，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一生过得很失败。 如果、如果能自私一点的话，也许会少很多遗憾…… 看着女儿期盼的目光，他摇了摇头：罢了，最后这点时间都给女儿，都是女儿的！ 他回到办公桌前，又开始忙碌起来。 过了好一会，一个枪声响起，黎叶痛苦地闭上眼睛，她知道，爸爸做到了她期望的。 阁楼之下。 此时天芒已经只有一个六七岁孩童大小，但苏秋白的手指再也承受不住过载加热的热量，一根根烂在地上。 “轰！” 随着铁棍落地，地上顿时化为一片焦土。 模糊的视线中，苏秋白看到天芒正在咧嘴狂笑。 就到这里了么？ 苏秋白嘴角动了动，他对疼痛已经麻木了，全身肌肉全都不听使唤，他已经超越人类极限太久，久到意识开始飞向远方。 轰然倒地，苏秋白呆呆地看向天空，再也没能站起来。 “踏踏……” 天芒害怕是陷阱，并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将苏秋白撕咬成碎片，而是小心迂回，如同面对雄狮的豺狼，一点一点确认猎物没有反扑的资本。 “呵，还在警戒么……” 苏秋白不禁觉得好笑，那是一种对弱者的嘲笑。 随着苏秋白气息越来越弱，天芒终于张开血盆大口，啃掉苏秋白的双脚。 周围满地熟透的肉块，但天芒却唯独钟爱苏秋白。 双脚被啃食后，接下来是小腿、大腿。 苏秋白任由天芒肆虐，因为他已经抓到胜利的钥匙。 “那个人杰……还真了解你……” 苏秋白很虚弱，虚弱到喃喃自语都没被天芒听见，也对，天芒正忙着处理失败者，怎么会理会失败者的细细碎语呢。 那一瞬，苏秋白看到了过去，一桩桩、一幕幕。 他是天才，从小时候开始，他就是不折不扣的天才，不论是书法、绘画，又或是乐器、运动，他总能以最短时间掌握要领，拔得头筹，远远超出普通孩子。 但是，除了家人之外，没有人认同他的天赋，甚至否认他的努力。 只有他获得冠军的时候，家族才会请专人为他打造一枚刻有家族族徽的勋章。 久而久之，他真的以为自己的一切都是家族赐予，他的天赋是基因好，他的努力是因为有名师教导，他本身并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人怎么可能没有存在的意义呢？ 十八岁那年，正值叛逆期的他离开了家族，踏上了猎鬼者的道路，他发誓要做一个对所有人都有意义的存在。 为此，他将过去获得的所有荣誉熔掉，但想了想，还是精雕细琢刻上家族族徽，与过去诀别。 他身子羸弱，就拼命锻炼，他技巧不足，就疯狂学习。 成为猎鬼组正式成员后，每一只倒在他脚下的鬼，都是他天赋加努力的证明。 直到，无敌的天芒出现。 所有人悲观之时，唯独他嗅到了一丝气味。 也许超越这个无敌的存在，我将找到自身存在的意义！ 他，如愿以偿！ 天芒一口将苏秋白仅剩的上半身吞进肚子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口器。 突然，一声剧烈的爆炸在天芒肚子里炸响，火焰纷飞，超高温直接将天芒残缺的身体烫熟、烫焦。 连一丝疼痛都感觉不到，天芒就这样被烧得只剩焦肉。 第271章 高潮:沉重的代价 就在畅园内大战如火如荼之时，上杉莉绪家门外，一只小巧粉嫩的手按响门铃。 门开，上杉莉绪不由得有些吃惊：“是你？” 对面，叶凝筠巧笑嫣然，眸中隐隐有湛蓝色的光芒跳动：“是我。” 内门之内。 傅巽喘着粗气，手中扑克牌不足二十张，而对面，白枫却闲庭信步，除了衣衫被硝烟浸染，显得有些狼狈。 “你并非专业人士，即便有机械手增强，你本身的力量太过渺小。” 一场战斗，白枫见识了太多非同寻常的武器以及各种武器间行云流水般的切换，可以说，拥有御纸术的傅巽很强。 “还没完！”傅巽缓缓抽出五张牌，“同花顺：锁链狂舞！” 只见草花8到草花q五张牌全部融化成锁链，加上最初的锁链一共六根，以樯倾楫摧之势向白枫刺来。 “你知道这样困不住我。” 白枫淡然的声音响起，身影开始变得飘忽不可寻。 “休想逃！” 突然，六根锁链分散开来，以球状分散包围白枫。 傅巽眸光闪烁：“抓住你了！” 长时间战斗虽然掏空他的体力，但他同样也开始熟悉白枫的轻功，这套同花顺就是他为白枫准备的棺材。 眼看白枫中计，傅巽并没有着急收网，那样会露出破绽，他不疾不徐地控制锁链收缩，压榨白枫的游走空间。 重重锁链“咔啦啦”地炫耀锋利，身陷重围，白枫也不慌张。 “只要是牢笼，总会有破绽。” “我知道。” 突然，白枫凭空消失。 就是现在！ 傅巽手中草花k瞬间融化飞出，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化为一扇巨大的铁门，上面尖刺丛生，径直罩向白枫大脑，独属于金属的那股阴寒彻骨透顶。 “结束了……” 正因为白枫往锁链薄弱处逃，傅巽才能控制它们彻底封锁住白枫的退路。 如今，前有无数尖刺欲将他戳得肠穿肚烂，后有锁链欲将他大卸八块，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 “这就是你的算计么？” 身临绝境，或许别人会等待死亡的降临，但他却看到了机会。 “噗噗”两声，在傅巽惊讶的目光中，白枫逃出生天。 “滴答……” 此时白枫双臂外侧被削得只剩半条手臂，肩膀都被削去一部分，失去肌肉纠缠的小拇指耷拉着，指骨都被砍去一小根，血液不断洒在地上。 即使有快速治愈，这么重的伤一时半会也治不好。 但是，他逃出来了，从必死的局面里。 傅巽很吃惊，他隐约记得，曾经看过一个故事，一名医生帮助一个囚犯在看守森严的封闭房间里越狱。 当警察检查房间的时候，只发现一滩血和一个半径不足五十厘米的通风管道。 这种通风管道小孩子倒是可以钻进去，但以成年人的体型却不可能钻进去。 最终的结果是，那名囚犯被砍断双手双脚勉强从通风管道逃脱。 当时傅巽看到这个故事时，还觉得漏洞太多，至少他不相信一个人可以为了所谓的自由放弃一切。 但是现在，看到浑身都在流血的白枫，他动摇了。 他发现他刚刚还是抱有一丝轻视的心态，一厢情愿地将所有可能性抛之脑后，结果让白枫逃离。 不能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傅巽马上意识到，受伤的白枫就是待宰的鱼肉，连忙控制锁链回旋。 劲风呼啸，锐利的锁链可以洞穿一切血肉之躯。 即使身体痛到麻木，白枫依旧展现出绝顶轻功。 随着快速治愈不断分裂出新的血肉，足以让人崩溃的疼痛感加剧，而白枫宛如最精密的仪器，每每从死亡边缘逃脱。 人，不该对自己如此残酷。 看到这一幕，傅巽笑了。 他不知何时开始盲目地追逐白枫，只是看着背影，就心生渺小，他不理解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只能亦步亦趋地跟上去，等离得近了，才发现，这个人身上插满刀子。 漫漫人生路，很少会有人走得那么艰苦，过去，他只看到白枫强大的背影，就心生摇曳，现在，他强到可以直面白枫，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真相，往往简单到令人乏味。 他不是不想追逐白枫，只是无法做到白枫那样纯粹。 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看着逐渐逼近的白枫，他竟有种解脱感。 手中最后十三张扑克融化，无数炮管化为钢铁洪流，几乎顶着白枫的身体发射。 “青龙：火力全开。” 安静的瞬间是毁灭的前兆，仅一秒，火舌喷出，无数炮管疯狂倾泻火力，顿时，地毯式轰炸让这片大地持续增温，化为焦土。 炮声整整持续一分钟，傅巽再也没有力气，伴随重装炮管轰然倒地。 白枫也不好受，当他再次现身时，爆炸感染了伤口，但超强的恢复能力再次加剧他的痛苦。 “已经结束了。” 话音刚落，白枫脚下突然出现层层捕兽夹，利刃迅速咬合，根本没给白枫一点反应时间。 “是啊，结束了……” 躺在地上的傅巽已经没有一丝力气，有气无力道。 预想中血液横流的画面并没有出现，捕兽夹夹断的依旧是白枫的残影。 “原因很简单，你始终没用过另一张鬼牌。” 傅巽勉强支撑愈发沉重的眼皮：是啊，这就是我想要追逐的身影，总是让人心服口服。 迷迷糊糊间，傅巽仿佛看到白枫对他伸出援手，他想要去握住，但刚抬起手，又垂下手臂。 “你说过的，不留情面。” 他缓缓闭上眼睛，他在想，这场战斗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是一个任性小子的复仇？又或是粉丝对偶像的崇拜？ “我们还算是朋友吧……” 不知为何，傅巽吐出这样一句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啊，只要一同执行过任务，就算是朋友。” 哪怕是敌人？ 傅巽很想吐槽这句话，但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生命逐渐流逝，傅巽心中却没有一点恐惧，这就是他的宿命，唯独死在白枫手上，他没有一点怨言。 快速治愈仍在促使细胞迅速分裂，但此刻，白枫想的却不是这件事，他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楼阁，神色中充满疲惫。 朋友这两个字，真的很沉重…… 第272章 高潮:巧合的站位 与此同时，内门之外。 顾玲玲和谭筱的战斗也逐渐走向白热化。 地蛛主攻，操纵蛛丝不断捕杀谭筱，而顾玲玲则操控僵尸悍不畏死地围攻谭筱。 一人一鬼配合逐渐默契，带给谭筱压力很大。 其实地蛛的能力说到底还是牵制，不论是蛛丝也好，又或是小鬼坠地诅咒也好，通过不断限制敌人从而击杀。 这种对敌方式比起直接的死亡威胁还要弱一个层次，所以给了谭筱机会。 此时谭筱左突右冲，面对配合默契的地蛛和顾玲玲，她找不到僵尸之中的破绽，纵使身体能力超强，她也无法突出重围，同时还要小心不知何处升起的蛛网。 随着时间继续，谭筱眸中神色愈发沉重，身体负荷越来越大，她心中清楚地知道持久战对她不利，但却毫无办法，只能望洋兴叹。 最重要的是，她还不能击杀这些僵尸。 重重围困之下，地蛛就在尸墙后面，隐约中，谭筱发觉人影攒动的画面有些眼熟。 敌人，与遮挡敌人的身影…… 藏身刀！ 这是谭筱与黎叶创造出的以黎叶身体为掩护卡敌人视角盲区的飞刀。 谭筱有些无奈，这种飞刀必须她与黎叶默契相通才行，否则既有可能提前暴露飞刀的角度，又可能会插中队友。 她当然不是心疼地蛛的诅咒僵尸，而是怕一击不中从而让地蛛心生警惕。 怎么办？ 谭筱的手缓缓摸上武器带中穿透力极强的飞刀，犹豫到底要不要出手。 殊不知，地蛛也很烦躁，它自然看出来谭筱体力难以为继，长此下去，耗也能将谭筱耗死，但，和白枫交战过后，它已经完全收起对人类的轻视之心，人类可是最会伪装的种族！ 它还记得，当初就是在它认为稳操胜券时，白枫突然神之一笔将它枭首。 所以，即便看上去形势大好，地蛛依旧谨慎，不紧不慢地与顾玲玲相互配合，同时防一手反扑。 就在诅咒僵尸移位挡住谭筱过后，一支飞刀在它眼中急速放大。 也真亏谭筱忍得住，之前很多机会她都没有出手，而偏偏等最外围的僵尸穿过两人视线的时候出手。 这样做，可以保证飞刀被发现的时间延后，最大程度缩短地蛛的反应时间，真可谓煞费苦心。 一瞬，就一瞬，谭筱死死盯着飞刀飞去的方向，当初从白枫口中，她深知地蛛的强大，所以，她不求一刀毙命，只要一瞬间，地蛛处理飞刀反应迟钝的一瞬间！ 果然，飞刀猝不及防，当地蛛发现时已经离它不足一米，但是，时刻防备的它依旧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做出反应。 与此同时，谭筱目光一凝：就是现在！ 僵尸群突然出现漏洞，而地蛛也无暇顾及谭筱，这是最好的机会。 只见谭筱双腿一蹬，身体宛如炮弹弹射而出，此刻，她眼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地蛛的头颅。 殊不知，就在她欺身而上之时，她身后的僵尸突然回防，虽然不如谭筱速度快，但也紧随其后。 飞刀从侧脸险而又险地划过，地蛛刚刚稳定身形紧接着就是谭筱的偷袭，可以说，地蛛已濒临绝境。 但是—— “我可不是独自战斗啊……” 突然，一张紫气氤氲的毒网从地蛛和谭筱之间张开。 谭筱目光一凝：这是陷阱！ 随后而来气势磅礴的破空声也印证这一点。 谭筱还是大意了，她本以为藏身刀就算杀不死地蛛，也会给她牵制的时间，但，正如地蛛所说，目前和她战斗的并非只有地蛛，还有……顾玲玲！ 就算地蛛被飞刀牵扯了精力，顾玲玲也绝不可能同时分心，也就是说，这是地蛛早就算计好的阴谋。 前后夹击，而且谭筱已经舍身进攻，暴露出来的弱点足以让地蛛杀上十遍。 看着宛如天堑般的剧毒蛛网，谭筱紧咬嘴唇，随后，在地蛛眼皮子底下缓缓消失了。 “不要小瞧我的感知！” 地蛛猛地看向一侧，谭筱身影显现，汗水打湿凌乱的发丝，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这样的招式，你还能来几次？” 在顾玲玲的控制下，诅咒僵尸再次包围谭筱。 “直到你死！” 此时谭筱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但她依旧斩钉截铁，顽强地抬起手臂，做好战斗姿态。 “我不会死的。” 面对一次次从自己手中逃走的可恶敌人，地蛛出乎意料地平静。 “我不会死的。” 它再一次强调。 “蛛蛛……” 突然，顾玲玲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甜甜一笑。 战斗再开，拖着沉重的身体，谭筱蛰伏待机，她不会冒险，更不敢冒险。 此时她脑海中急速转动：刚刚的反应…… 谭筱不断回想之前地蛛躲开飞刀时的场景。 即使地蛛看上去像早就做好防备，但从它发现飞刀到躲避飞刀的短短瞬间，靠的应该是本能。 谭筱反复回忆刚刚地蛛的脚步：如果是本能的话……只要封锁住就可以一击必杀！ 此刻，谭筱脑中开始重新构造计划，首先，用第一支藏身刀逼地蛛走位，再利用地蛛本能的躲避方向设置第二支藏身刀。 但这种做法难度很高，因为为了隐蔽性，两支藏身刀的出刀时机必须有极短的时间差，其次，诅咒僵尸的站位必须符合两支藏身刀的出刀时机，而且，她不敢确定下一次地蛛躲避的方向会不会相同，或者说，她都不确定地蛛是否会有这种躲避习惯。 但是，她没有选择，地蛛是双线操作，不可能再露出破绽，继续下去也只是等死罢了。 谭筱的脑子越转越快，她第一次发现，手中的刀竟然如此沉重，活着竟然如此痛苦。 眼前仿佛出现小鹏的身影，熟悉的笑容以及熟悉的叮嘱：“一定要活下去。” 突然，谭筱从虚幻中惊醒，震惊于自己战斗过程中竟然分心。 但，诅咒僵尸们的拳头依旧停留在失神前的那一瞬间。 “连一瞬间都没有……”谭筱浑身颤抖不停，“刚刚的十几秒，是上天对我的仁慈么……” 身形一闪，谭筱艰难地躲开僵尸重拳。 “也许我没有运气坚持到那个巧合站位的出现，但……即便死，我也不想带着遗憾！” 第273章 高潮:守护——地蛛之死 与此同时，畅园外，两个身影悄悄靠近。 “你说白枫和玲玲姐在这里？” “嘘，我们要悄悄进去，被抓到的话，可能再也看不到白枫哥哥了。” “唔……”上杉莉绪连忙捂住嘴，跟着叶凝筠一点一点靠近畅园。 内门之外。 谭筱的动作愈发迟钝，眼皮几乎合上。 就差一点，哪怕给我一个尝试的机会也好…… 她的内心十分苦涩，她已经将胜利赌在运气上，但，奈何天不遂人愿。 就在谭筱绝望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光，通往地蛛的光！ 看着眼前僵尸们移动的位置，谭筱眼睛逐渐瞪大：奇迹么！ 她需要的角度开始构建，她相信地蛛，或者说顾玲玲绝不可能注意到这点，正因为她的计划匪夷所思。 就是现在！ 此刻谭筱仿佛用尽一生的专注，她拼命祈祷：手不要抖，千万不要抖！ “嗖！嗖！” 两道破空声先后响起。 藏身刀！ 此时地蛛瞬间警惕，因为它发现，谭筱的眼神变了。 果然，第一支藏身刀几乎是卡着僵尸移动的最后的一点身位露出。 雕虫小技！ 已经躲过一次，地蛛自然不会再怕这种招式，关键是，这次顾玲玲可没有它的阻止，谭筱绝不可能突破僵尸群。 但是，当地蛛从容躲闪之时，第二支藏身刀极限地露出杀机，目标正是地蛛的躲闪方向。 怎么可能！ 地蛛心神俱颤：这个臭女人预判了我的位置！ 但是，地蛛对死亡的敏锐程度相比于拓东区行动时更加深刻。 这个距离，应该可以勉强躲过！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近乎嘶吼般喊出：“玲玲姐小心！” 原来是溜进畅园上杉莉绪和叶凝筠，刚进入大门，上杉莉绪就看到顾玲玲处于险地，心急之下，不由得喊出声来。 这一喊不要紧，正专注控制僵尸群的顾玲玲听后立刻乱了心神，不由得想要看向声音的来源。 但，就这么一瞬间，地蛛失去了逃跑的最佳时机，眼看飞刀即将戳进头颅，地蛛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 几年前，人杰的图书馆内。 “什么？那个男人竟然敢给你取名字！我不同意！” 眼前，墨绿色的蝴蝶静静落在地蛛面前的书桌上。 “为什么？”人杰不解。 “他算个什么东西！区区一只人类，虫子一样的弱小！” 人杰也不生气，语气还是一样的平淡：“他是我的朋友。” 地蛛很愤怒，又有些委屈，拍着桌子起身，指向门外：“他是我们的敌人！你怎么可以维护他！”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你不是我，不会理解我的感受。” 地蛛胸口不停起伏，显然动了真火：“我才是你的朋友！” “知道么？我一直很担心你。” “你不会！你只会担心那个人类！” 人杰挥动翅膀，落在地蛛头上，语气柔和：“我很害怕，如果你一直瞧不起人类的话，会吃亏。” 地蛛撅了撅嘴，愤怒似乎平息下去，它双手捂住头顶，轻轻摸了摸人杰：“先知，你不止一次和我说过同样的话……” 此时的地蛛宛如失去玩具的孩子，与刚刚的狂躁大相径庭。 “叫我人杰。” “唔，人杰……” 地蛛很不情愿，尤其这个名字还是那个该死的人类起的。 “记住，杀戮会蒙蔽你的眼睛，不要只接受你喜欢的事物，能接受讨厌事物的存在，你才会成长。” 地蛛不服气，它只觉得人杰是在包庇那个人类，也不知那个人类给人杰灌了什么迷魂汤，人杰竟然这么维护人类。 “有个人类朋友就那么开心？” 地蛛感觉得到，最近人杰变化很大，看上去心情很好。 “等你交到一个人类朋友就知道了。” …… 直到后来遇到白枫，地蛛才理解人杰并不是在包庇人类，而是真真切切地在关心它。 但是，人杰却永远离开了它。 从那时起，它就十分自责，认为是自己不听人杰的话，肆意杀戮人类，最终才逼死了她。 它拼命克制杀意，也很少再吃人肉了，它想继承人杰的理想，为了族人拼上一切。 …… 飞刀的寒风刺痛额头，脑海中，地蛛再一次挡在顾玲玲面前。 顾玲玲察觉到身体的变化，不由得看向地蛛：“蛛蛛？” 地蛛还是撒手了：“这样，那个臭女人就不会为难你了，抱歉，我还是撒谎了。” “蛛蛛！” 地蛛仔细地看了顾玲玲一眼后，毅然决然地走了。 此时，只见顾玲玲身体泛起一阵妖冶的紫光，一只通体剔透、小巧玲珑的紫色蜘蛛浮现在顾玲玲身前，直面死亡。 它没有带走毒源和诅咒源，也没有带走顾玲玲的生机，它很虚弱，但是它知道，它的身体就是顾玲玲最后一面盾牌。 “这大概就是你说的感觉吧，人杰……好不容易才认识的……” “呯！” 仿佛瓶子被打碎的声音，飞刀径直穿过地蛛的身体，地蛛应声而碎，紫色的星光化为微光点点，很快便消失在空气中。 “蛛蛛！！！” 脑海中，顾玲玲撕心裂肺地吼着。 而没了地蛛的操控，顾玲玲的身体软倒，借由地蛛用命换来的迟钝堪堪躲过这一凌厉的飞刀。 “蛛蛛！！！” 回归身体，顾玲玲拼命抓着面前的空气，但是她什么都没抓到，地蛛存在过的证明，似乎只有毒源和诅咒源。 就在地蛛身亡的瞬间，蛛丝软倒，所有僵尸保持原有模样一动不动。 谭筱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她赌赢了。 亲眼见证地蛛被击碎，她终于松了口气。 这世界的确有奇迹出现，而她，以强悍的实力把握住一闪而逝的奇迹。 “玲玲姐，你没事吧？” 这时，刚刚到达的上杉莉绪立刻往顾玲玲身旁跑去，心中庆幸：玲玲姐活下来了。 谭筱则是皱了皱眉头，因为她发觉顾玲玲好像在低声絮叨着什么。 突然，顾玲玲身上浮现出一层紫光。 “小心！” 谭筱想要阻止上杉莉绪，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旁的叶凝筠看着即将暴走的顾玲玲，玩味地笑了笑。 只见顾玲玲缓缓起身，伸手阻止上杉莉绪继续靠近她。 “玲玲……姐？” 上杉莉绪逐渐停下脚步，呆呆地看向顾玲玲。 顾玲玲指向身后的大门：“踏进这扇门，白枫那家伙在里面。” “可是……” “不要回头！”顾玲玲低着头，肩头不断颤抖，“不要回头……” 上杉莉绪还想说什么，但是当她看到一滴晶莹的泪珠落在顾玲玲脚边时，她沉默了。 “我们走……” 感受到顾玲玲的意志后，上杉莉绪没有再多说什么。 等到上杉莉绪和叶凝筠走进内门后，顾玲玲才缓缓抬起头，露出满是泪痕的面庞，以及仇恨的眼神。 “吱呀——” 随着内门关上，顾玲玲没了限制。 就这样，不要回头，我不想你看到我丑陋的样子。 顾玲玲在心底轻声说道。 第274章 高潮:突袭的刺客 感觉到顾玲玲的战意，谭筱强撑着起身。 “地蛛已死，我没有继续和你战斗的必要。” 顾玲玲不管不顾，往死里抽干毒源，整个场地早已被蛛丝覆盖，紫光越发闪耀，剧毒蔓延到所有蛛丝，霎时间，紫气涌动。 “你还有未来。”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顾玲玲笑得很凄惨，“再也不会撩到它了……” 不会再有人陪她自言自语，不会再有人陪她吃醋，也不会再有人陪她一起走遍全国。 生命是如此得脆弱，命运是如此得残酷。 “你根本不明白蛛蛛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紫色浸染她的瞳孔，恨意无限蔓延着。 谭筱没有回答，她这时才明白杀了她战友的地蛛、对人类来说如同梦魇的地蛛，对这个女孩来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唉，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 “我只觉得你很吵闹！” 顾玲玲当然知道下一句，与此同时，蕴含剧毒的蛛丝宛如滔天巨浪隔断两人。 氤氲紫气急剧收缩，将谭筱整个人吞噬。 面对死亡的威胁，谭筱苦涩一笑，明明身体已经几近支离破碎，但她还是颤颤巍巍地面对。 “抱歉，我不能允许一个对世界充满仇恨又能力强大的人活下去，即便我的行为无法饶恕！” 与此同时，内门之内。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白枫终究还是踏着朋友的尸体继续前进。 他看向内门的方向，谭筱和地蛛的战斗似乎还未结束，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向阁楼出发。 手指搭在门把手上，突然，白枫身形一顿：这是…… 一瞬间，白枫纵身一跃，随后，巨大的冲击力从门口袭来。 “轰！” 汹涌的烈焰从阁楼之下蔓延到内门之内，超高温直接融化两块区域之间的大门。 “咳……咳……苏兄……” 忍着头部剧烈的摇晃，白枫看向大门方向。 爆炸极为惨烈，火焰一闪而逝，空中似乎还有灰烬飘荡。 透过门口，白枫看到到处都有焦黑的肉炭，没有天芒和苏秋白的身影。 “哒……” 一块焦黑的铁疙瘩随着爆炸飞进内门之内，在地上滚了几圈后，落在白枫手边。 白枫捡起已经凉下来的铁块，轻轻擦拭，露出一个精致的图案。 “这就是你的选择么……” 这时，内门打开，上杉莉绪和叶凝筠走了进来。 “白枫……” 上杉莉绪很害怕，当她视线触及一旁傅巽的尸体后，不由得紧紧捂住嘴巴。 “这里很危险。” 白枫有些不满地看向叶凝筠，之前他千叮咛万嘱咐，没想到叶凝筠还是来了，不光来了，还把莉绪带过来。 “白枫哥哥，人家好担心你啊～” 叶凝筠屁颠屁颠地跑过去，扑进白枫怀里。 白枫顺势接住叶凝筠，而他此时的注意力全在上杉莉绪身上。 突然，白枫只觉得胸口一凉，不由得低头看向怀里的叶凝筠。 “哼哼～”叶凝筠微微抬起头，湛蓝色的瞳孔仿佛澄澈的天空，“人家真的好想你～” 叶凝筠这一刀特别狠，直接戳爆了白枫的心脏。 “作为交换，如果白枫哥哥死了的话，人家也会伤心哦～” 突然，叶凝筠曾经的话在白枫耳边响起。 不寻常的相遇、看穿人心的能力、病态般的求死……过去的一切在白枫脑海一一划过。 这是阴谋！从一开始，这个测试就是阴谋！ 身体越发地沉重，白枫仿佛听到上杉莉绪的呼喊，仿佛看到她冲自己跑过来。 他笑了：“你的存在，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从第一次与上杉莉绪相遇，再到拓东区行动，再到金鹏区行动，再到地下赌场行动，再到——畅园行动！ 其实白枫早就知道上杉莉绪所代表的意义，但是他唯一不解的是，对方煞费苦心不让他获得不死能力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突袭的刺客出现，他终于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 他终于明白，为何布拉格市的上杉莉绪会为他挡枪，为何那个人将代表不死的种子安置在上杉莉绪身上，为何金鹏区行动会捡到叶凝筠，为何地下赌场行动天芒忍住没有大打出手，为何叶凝筠直到现在才动手…… 突袭的刺客不止叶凝筠一个，还有被称为暴食者的天芒！ 眼皮越来越沉重，白枫挣扎着伸出手，他不是想捏断叶凝筠的脖子，他甚至不恨叶凝筠刺客的身份，而是轻轻摸了摸叶凝筠的面庞，看着仿佛苍蓝宝石的双瞳，神色柔和。 你的能力不止看穿人心，还能看见未来…… 白枫是想说出这句话，但是他太虚弱了，说实话，不论是莉绪也好，叶凝筠也罢，她们都是那个人的棋子，她们本应走上更自由的人生…… 意识开始沉沦，白枫想的不错，快速治愈是有极限的，再重的伤也可以恢复，除非，直接致死！ 屏幕外，白枫被戳爆心脏的这一幕被罗天航和械神尽收眼底。 “结束了，这小子不会真以为他是救世主吧！” 械神冷哼一声，充满不屑，她认为老罗白白浪费了时间，而且过于相信白枫。 “图穷匕见，若不是处在上帝视角，恐怕我也无法预测结局。” 罗天航丝毫不急，笑眯眯地看着屏幕上的另一个身影。 “太过工于心计，这就是你无法突破不死界限的原因啊，爱德华。” “老罗，你不会觉得那小子还有胜算吧？”突然，械神看向一旁的基因编码器，“没有弹射，实验还没有结束？” 罗天航微微一笑：“人类越是工于心计，就越会陷入意想不到的困境中。” “恶趣味！” 械神也发现造神实验还在继续的原因，那就是场上原本不应该存在却又必须存在的那个人的选择。 罗天航神色突然有些伤感，透过白枫，他清楚地看到曾经那个女孩儿的意志。 很久之前，他只是略微点拨了一下那个女孩，说是师徒名分其实有些牵强。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那个女孩不但破解了神之基因，还创造性地削弱了神之基因的恢复能力，从而避免神之基因的缺陷。 “白枫……” 他喃喃道。 第275章 高潮:阴谋与惨烈的战斗 内门之外，面对剧毒蛛丝，谭筱目光凝重，这种威力，足以灭一个城市，她绝不允许顾玲玲逃脱！ 双枪横扫！ 火舌喷出，蛛丝无法抵挡金属，瞬间破了一个洞，谭筱身影如鬼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破洞钻出。 不远处，顾玲玲疯狂地重复：“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已经失去理智了么？ 谭筱眼神微眯，身体开始扭曲变形，但她义无反顾！ 就在她即将靠近顾玲玲之时，一只僵尸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一拳轰向谭筱。 若是全盛时期，谭筱躲开这种拳头轻而易举，但是她已经用尽最后的力量冲向顾玲玲，这时已经没有容错了。 “嘭！” 铁拳毫不留情地将谭筱击飞，她身后就是如饥似渴的剧毒蛛丝。 到头来，谭筱还是没发现顾玲玲是装的，表面上无脑进攻，实际上早就准备好僵尸反攻。 这样就死掉么？ 谭筱拳头紧攥：不要太小瞧我啊！ 此刻她已没半点力气强行空中连跳，但，顾玲玲计谋得逞那一刻的松懈她还是把握住了。 最后的藏身刀！ 尽管顾玲玲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算计了谭筱，但僵尸的出现也让藏身刀变为了可能。 战到这种阶段，比拼的也只有本能了。 “嗖——” 凌厉的破空声直接穿透顾玲玲的头颅，剧毒蛛丝顿时全部软倒，眼看谭筱的危机解除，顾玲玲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大脑被贯穿的人应该当场死亡，但顾玲玲却面目扭曲地操控抽搐不止的身体强行控制蛛丝。 “蛛、蛛……” 顾玲玲终究无法对抗死亡，两行血泪缓缓流下，她控制蛛丝仅仅缠住谭筱的一只脚踝便彻底断气。 “啊——” 剧毒蛛丝虽然无法阻挡火器，但却可以勒断肉体，此时蛛丝深凹进谭筱脚踝，剧毒瞬间顺着血液向上蔓延。 谭筱闷哼一声，咬住袖口，一刀将中毒的右腿砍断，顿时，痛苦如潮水般涌来，她双目翻白，汗水蒸腾，几近昏厥过去。 与此同时，内门之内。 泪，滑落。 看着缓缓闭上眼睛的白枫，叶凝筠心头涌起一股悲伤。 即便我是杀你的人，依旧可以被原谅么？还真是……温柔啊…… 此时上杉莉绪来到白枫身边，蹲下身，用手托住白枫后背，眸中柔和。 叶凝筠逐渐放手，她听得见上杉莉绪的心声，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始终清楚，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上杉莉绪紧紧抓住白枫的手，温柔地说道：“傻瓜，我是你的种子啊。” 白枫很想回答，但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他当然知道，只不过感情这种东西是无法用利益来衡量的。 正因为所有人都在算计他，他才更加珍视属于人类的良善的感情。 他，不是怪物。 光芒开始聚集，一如第一次沙盒试验的尾声，也许，通往银河的铁轨即将到站。 “咚！咚！” 伴随强有力的心跳声响起，白枫睁开眼睛，眼前是即将消散的灵魂，种子终将回归容器，和雨桐一样的是那份无私的感情。 “呐，最后你和你那个朋友在一起了？” “没有。” 白枫知道莉绪说的是布拉格市的上杉莉绪。 上杉莉绪柔和一笑：“真好，这样我就还有机会。” 白枫摸了摸胸口，一颗健康的心脏已经再生。 其实，她已经占据他的整颗心脏，物理意义上的。 光影越来越透明，越来越黯淡，直至消失。 “不要自己和自己吃醋。”白枫有些无奈：可爱到犯规了啊…… 坐起身，白枫看向蹲在一旁的叶凝筠，神色复杂。 叶凝筠巧笑嫣然，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 “你就没什么想要说的？” 叶凝筠歪了歪可爱的小脑瓜：“说什么？我和天芒从出生开始就被赋予刺客的职责？还是说，你想听人家临死前的自白？” “你很矛盾。” 叶凝筠神色一变，随后有些戏谑：“我为什么要矛盾？” “如果你真的想杀我，就不该带莉绪来。” “不，如果我真的想杀你，就必须带她来！” 白枫愣了一瞬，然后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莉绪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而叶凝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上杉莉绪，她找不到偷袭的时机。 “这算是bug么？” 白枫苦笑，能看得出，布局之人足够小心翼翼，几乎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就连叶凝筠智慧之眸的能力也是最后一刻才揭晓。 关键在于上杉莉绪，只有上杉莉绪才可以动摇白枫，所以布局之人将神的种子设置在上杉莉绪身上；也正因为上杉莉绪可以动摇白枫，所以刺客出手的时机里，上杉莉绪一定在场。 如果白枫因为不想牵连上杉莉绪而故意不与上杉莉绪接触的话，那么上杉莉绪未必愿意为了白枫牺牲自己；但，正因为他是白枫，他才不能置上杉莉绪于不顾。 两个完美闭环让精心的布局走向必然的结果，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我将其称之为：宿命。 突然，叶凝筠抓住白枫的手，将鲜红的刀子递到他手中，然后微微一笑，将白枫的手往自己胸口一递。 顿时，鲜血溅出。 白枫连忙抱住软倒的叶凝筠。 “小丫头，你早就知道结果，对么？” 鲜血从嘴角流出，叶凝筠在笑，笑白枫总是这么聪明。 “为什么？” “我能看到……曾经也有一个小女孩死在你怀里……你很痛苦，却又不得不杀了她……你认为她本来不会死，不该再回到那个地方……但是啊……人从来不会珍惜活着的人，只会缅怀死去的人……” 话音刚落，白枫突然有些明白了，与其被怨恨地活着，倒不如被永远铭记地死去，正是看透了这点，小丫头才会实施早已知道结果的刺杀，才会选择和钱绘萱一样的道路。 “替我去看遍我还未看过的风景吧……白枫哥哥，最喜欢你了……” 放下叶凝筠的尸体后，白枫心情沉重，他正要往阁楼进发，突然听到谭筱痛苦的声音，不由得停下脚步，看向内门。 门的另一侧，谭筱死死咬住袖口，不知疼痛持续了多久，她面色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只感觉生命力逐渐从右腿断处不断流逝。 她拿起步话机，正准备呼叫救援，但想起刚刚的爆炸，她一把将步话机扔到一旁。 在不确定情况是否安全的时候，她不能再让其他人冒险了…… 呆呆地看着天空，她的心从未如此放松，就像是完成了毕生心愿一样。 死的人，只有我一个就好。 她这样想着，突然，内门的动静惊动了她。 “不要过来！”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明明濒死，却能吼出声来。 她知道门的另一边是白枫，她也知道白枫可以救她，但是—— “去吧，去逮捕黎郢和黎平，这样就好，我没事的，让我一个人呆着就好……” 第276章 结局:改变 听了谭筱的话，白枫沉默了。 为什么我总是遇到无可救药的人。 白枫这样想着，最终没有打扰谭筱的宁静。 来到阁楼，白枫很快发现彭落的尸体，但他不认识彭落，还是通过掉落的鸣鸿推测出此人是彭落。 “黎队？” 带着疑惑，白枫继续搜查房间，直到听到一声枪响。 白枫立刻抬头看向楼上，听声辨位，他推测枪声的来源在四楼。 是黎队？ 白枫径直跑向四楼，拥有不死之身，此刻他什么都不怕。 “嘭！” 他一脚踹开黎郢办公室的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熟悉女人。 “黎队！” 他抬头不经意地一瞥，之间电脑桌前一个男人软倒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把枪，太阳穴已经被子弹打爆，血液“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伤口狰狞无比，但那人神态却很平和。 白枫见过这个男人的资料，此人就是本次行动的目标之一，黎家家主黎郢。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并不妨碍白枫抱起黎叶。 “呼……呼……” 黎叶的呼吸很长，仿佛一口气上不来就会与世长辞。 “你、你来了……” 看到白枫的一瞬间，黎叶虚弱至极的面庞上满是欣慰。 “不要说话，我叫救援。” 说着，白枫就拿起步话机，但黎叶的手突然挡在步话机前。 “不、不用了……证据……证据在那台……电脑里……” 黎叶笑着，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伤势有多么糟糕，若不是为了将重要情报传递下去，吊着一口气，恐怕她早就香消玉殒。 她现在很安心，白枫还是来了，不枉她为了这句话死撑下去。 “1、102书桌下……下、有地道，去、去吧……” “为什么？” 这已经是今天不知道第几次白枫问出这样的话。 黎叶伤在后心，但以黎郢的实力，不可能伤到黎叶，除非…… 她是自愿的！ 而通过黎郢的姿势看来，他是自杀。 不论父亲还是女儿，都有同样复杂的感情。 看着黎叶解脱般的笑容，以及看向黎郢不舍的目光，白枫缓缓盖住了她的眼睛。 黎叶死了。 但他却不能停止脚步！ 来到电脑前，白枫很快就注意到一个名为“罪己书”的文件夹，打开后，翻看了些内容，白枫这才确定，这个文件里包括很多黎郢与鬼族交易的证据，于是将其拷下来，轻功施展，他宛如一阵风直奔102房间。 地下。 黎平没命地狂奔。 当他看到天芒和地蛛都被猎鬼者压制的时候，就找了个理由逃了出来。 他现在不是着急逃跑，而是带着与鬼族的机密合作逃走。 “事情闹得这么大，老爷肯定发现了端倪，不可能再重用我，不过没关系，凭借我手中资料和资金，完全可以再建立一个地下王国，哼，猎鬼者，你们就好好地为我拼命吧！” “把你手中的东西交给我，我给你留个全尸。” 就在黎平幻想号令鬼族那一天的同时，白枫从一旁的岔路口走出来。 “你！白枫！” 黎平有些惊讶，但他反应很快，举起枪瞄准白枫。 “你很快。”黎平冷哼一声，“赶着来送死么？” “不是。”白枫摇摇头，“受人之托，借你人头用一用。” “别乱动！” 此刻黎平精神紧绷，对于白枫的危险，他比谁都清楚。 “这样吧，你给我做事，我给你一、哦不，两亿。” 若是其他猎鬼者，黎平绝对一颗子弹打过去，但是白枫，他只不过刚加入猎鬼组，有什么善恶观念。 “我要是拒绝呢？” “死！” 白枫笑了，往前踏出一步：“你可以试试，是你先打爆我的脑袋，还是我先捏碎你的脖子。” “别过来！” 白枫摆了摆手，眸中燃起炽烈的破灭之光：“杀了我啊！” “你别过来！” 但白枫不管不顾，一步一步逼近黎平，直至——零距离！ 凶狠的狂气完全震慑住黎平，但白枫没有趁机夺枪，而是拿起枪管，缓缓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我们打个赌，如果你杀了我，就可以继续做你的梦，如果你杀不死我……” 还不等白枫说完，黎平闭着眼睛用力扣动扳机。 “砰！” 枪响，温热的液体溅到黎平脸上，他不住地颤抖。 但是，当他睁开眼睛发现白枫的脑袋被轰出一个窟窿时，不由得松了口气。 正要走，突然，他发现白枫的手依旧死死抓住枪管，死活都不松开。 “冥顽不灵！” 眼看白枫的瞳孔失去高光，黎平啐了一口：差点被这小子唬住！ 但是，下一秒，黎平便吓得浑身僵硬不敢动，因为，白枫竟然开口说话了。 “冥顽不灵的是你！” 只见白枫用手在太阳穴的洞里掏了半天，脑浆混合血液从眼睛里流出，极为恐怖，接着，一枚子弹被掏出，顿时，太阳穴上的窟窿逐渐恢复正常。 擦了擦眼睛里流出的髓液，白枫云淡风轻，远比死亡的痛苦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你不能杀我！” 面对黎平的嘶吼，白枫的回应就是断掉黎平左臂。 手臂宛如垃圾一般甩出，黎平吃痛躬身蹲在地上冷汗直冒。 “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白枫很平静，但是目光死死盯着黎平手中的文件盒。 黎平扔下文件盒，仅有的一只手死死抓住白枫裤脚：“猎鬼者不能杀人！” “刷！” “啊！” 黎平惨叫，另一只手臂也飞向空中。 “我不是筱筱，没有什么可以约束我。” 很快地，黎平两只腿也被斩断。 “求求你，我可以出庭作证……” 已经被削成人棍的黎平依旧在苦苦求饶，就为了那渺小的求生欲。 “有这些……还需要什么证据！” 白枫一把将文件盒向空中甩，顿时，无数资料夹杂着受害者的照片下起了一场雨。 “啊！” “啊！” “啊！” 每惨叫一声，黎平就失去一样器官。 血液飚溅，滴落在一张张照片上。 此时黎平被割了鼻子、耳朵和舌头，他在地上疯狂扭曲蠕动着。 白枫突然贴近黎平：“知道什么人最不容易死么？” 黎平似是完全没听到，依旧像虫子一样扭动着。 “恶到极致的人。” 轻轻吐出这句话后，白枫一刀直插进黎平天灵盖，没入刀柄。 黎平尸体抽搐了两下再也动不了了，白枫手段之残忍，说是虐杀也不为过。 “所以你必须死。” 第277章 结局:未来依旧光明 处决黎平后，白枫目光不经意触及一张资料。 “这是……” 白枫拿起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记载全国增殖母器的分布位置，其中一个地点离得特别近，就在光明市。 白枫眯了眯眼睛，当他看到畅园的时候，他看了看周围，如果说畅园内还有什么地方可以隐藏的话，大概也只有地下了。 将地上的一部分重要资料整理到文件盒里后，白枫开始寻找隐藏在地下的增殖母器。 一个个房间搜索，很快地，白枫就来到一间奇怪的类似工厂的房间。 房间一共分为两层，由廊桥组成上层，从中空的地方能看到下层机器开动，一个一个运输着什么。 而上层中间，一个玻璃器皿连接下层，里面是一坨肉桩。 随着肉桩的蠕动，白枫发现连接底层的管道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增殖母器！ 白枫很快意识到这点，然后死死盯着连接下层的管道：那是……卵！ 就在不久前，他还和谭筱猜测鬼族有专门负责生产的鬼，如今竟变成现实。 抽出小刀，白枫大步来到增殖母器面前，丝毫不怕有陷阱。 一刀将管道斩断，新生产的卵露出狰狞的形状，随着卵的蠕动，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跳动。 白枫熟练地将卵剖开，里面宛如乳胶一样的白水先喷发出来，洒了一地，然后白枫才发现躺在里面的幼型的鬼。 没有乳胶的滋润，那幼年的鬼很快便失去生命体征。 “锵！” 白枫一刀将装载增殖母器的玻璃捅碎，当小刀切开增殖母器的身体之时，增殖母器瞬间爆浆，血液混合黏糊糊的体液喷满整个容器。 等到增殖母器不再蠕动，白枫这才离开。 畅园行动以猎鬼者惨胜告终。 其中，黎叶、苏秋白战亡，谭筱付出了一只腿的代价，幸亏抢救及时，总算保下来一条命。 时间结束后，白枫将缴获全部资料上交，他知道，全国猎鬼者凭借这份资料按图索骥的话，是可以根除这个祸患的。 带回如此珍贵的资料，又击杀人类背叛者纸豪，按理说这份功绩应该得到嘉奖，但，白枫并没有被嘉奖，反而驱逐出猎鬼组，原因很简单，他杀了黎平。 正如黎平所说，猎鬼者严禁杀人，而白枫却违反这个规定。 从训练所离开的时候，前来执法的警官问了他一句：“后悔么？” 看得出，那警官为他不公，心中愤懑却又无可奈何。 白枫只是笑了笑，如果是谭筱的话，应该会做出所有人都认同的样子，但他就是他，身为风云的猎犬，他不该有善恶，不该有感官，唯一让他做出虐杀黎平的原因只有一个，黎平是极恶之人，是理应最长命的人。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摆了摆手，一如他来时的洒脱。 一个月后，白枫住处。 “你要走了？” 谭筱艰难地推着轮椅，进入白枫家。 白枫看了谭筱一眼，此时谭筱断掉的腿已经安装义肢。 “本来行动结束就该走了。” “那你为什么……” “我想确认你安全后再走。” 谭筱愣了一瞬，然后泛白的嘴唇勉强露出一丝微笑：“留下来，我为你求情。” “我不想你求情。”白枫果断拒绝，“没别的意思，我不想你因为我妥协。” 谭筱有些无所适从，也许，只是真正一起同生共死过，才会有这么了解自己的战友吧…… “你提供的资料里有潜伏在全国各行各业的鬼，还有所有增殖母器的位置，有了准确情报，我相信其他猎鬼组能在五年之内彻底根除鬼患。” “新一批的猎鬼者也训练出来了，嗯，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进行，我的话呢，估计复出是不太可能了，到时候就去培训处帮忙训练学员……” 一向冷性子的谭筱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不停地诉说她所看到的变化。 只有她知道，如果没有白枫的话，恐怕黎平已经带着绝密文件逃跑，继续为虎作伥，如果不是白枫叫救援叫得早，恐怕她也会因失血过多而牺牲。 “一切都好，这样就好。” 白枫回过头，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仿佛是离别的讯号。 “你、你找到自己心中的正义了？”尽管声音在颤抖，尽管有再多不舍，离别时，谭筱还是想问出这句话。 “啊，我所秉持的正义是为这世间所有的冤魂悲叹，不惜与全世界为敌。还有，谢谢你。” 光芒越发耀眼，当闪到极致后，白枫消失在了房间，只留谭筱一人。 倔强的泪珠终于落下，背对阳光，影子越拉越长，她喃喃道：“该说谢谢的是我。” …… 实验室内，基因编码器弹出装置弹出，伴随不知多久的沉睡，白枫终于醒来。 “罗老。” 即使获得不死之身，白枫依旧很恭敬，因为这次实验不光提高了他的能力，还让他心中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明悟。 罗天航只是微笑点头，满意地看着白枫的变化。 “整个实验是爱德华博士的阴谋，对么？” 寒暄到此为止，白枫开门见山地问道。 “看来你早就意识到了，没错，我的系统被那小家伙入侵，暴食之口和智慧之眸就是他派来的刺客，一明一暗。” 白枫没有意外，从第一次沙盒试验他就有所猜测，虚拟角色想要给人真实感需要有真实数据支撑，他也是根据这点推测出上杉莉绪的身份：双重间谍！ 克劳德以为上杉莉绪是他的人，实际不然，她是爱德华博士眼线。 从他在沙盒试验中第一眼看到上杉莉绪时，动摇的不光是他的记忆，还有他的判断。 只有上杉莉绪是爱德华博士的人，才能解释爱德华博士为何不派人监视克劳德。 上杉莉绪为他挡枪也非意外，这个举动是爱德华博士往他心中楔下一根名为善良的楔子。 可以说，正因为爱德华博士老谋深算，步步为营，巧妙地利用违和感，白枫才没能发觉叶凝筠的身份。 这是个玩弄心理的高手！ 白枫眉头紧皱，即使拥有不死之身，这种后知后觉的滋味也让白枫后怕。 “看起来你心中已有计较，先不提他了，你就不好奇自己获得什么能力么？” 白枫听后一愣：“不是不死之身么……” 话说到一半，白枫目光触及罗天航笑眯眯的面庞：“难道说，还有其他能力？” 第278章 开端:神之基因 看着镜子中自己湛蓝色的瞳孔，白枫有些迟疑：“智慧之眸？” 然而当他静下心来的时候，并没有听到罗天航和械神的心声。 也就是说…… 按照白枫的推断，叶凝筠的特殊能力不光有看透人心，还有看透未来的力量。 下一刻，白枫瞳孔光芒大放，他看到械神猛地冲向他，一拳直击下颌。 感觉到威胁，白枫不自觉护住下颌，与此同时，械神的拳头停在距白枫一寸的地方。 “能提前做出反应，不错。” 白枫有些奇怪，但从结果论上，他有些明白智慧之眸的能力了。 “看透未来的时间大概有2-3秒。” 白枫自言自语，其实高手过招，有时一秒就可以决定胜负，更别提3秒之多。 不过白枫还是要适应未来图像与现在图像的重合问题，刚刚正是因为这点才将将防住械神，否则的话，他是可以反击的。 “这是怎么回事？” 对着一旁的镜子，白枫仔细看了看已经染成湛蓝色的瞳孔，镜子里的他，仿佛是叶凝筠在注视着他一样。 “基因实验有种子与容器之说这你知道吧？” 白枫点点头，同时心中有所猜测：难道一个实验个体可以放置多个种子？ “在基因实验起步阶段，曾有个人创造性地提出以多种子来提高战士的能力，但是结果毫不例外全部失败了。” 讲到这里，罗天航叹了口气，可以看出，当初他也是雄心勃勃的一批人中的一个。 “人造一段让人体稳定突变的基因很容易，但如果是两段乃至更多的话，难度成指数级增长，所以后来我改良了一下试验方法，不强行让容器拥有两个种子，而是引导容器在稳定突变的基础上进行再进化。” “简单来说就是，你不可能让太阳既从东边升起，又从西边升起，但你可以让太阳从东边升起后从东边落下。” 白枫皱了皱眉头：“也就是说，一种是完全不可能的悖论，另一种存在一丝可能性？” “你可以这么理解，所以你在拥有不死之身的基础上拥有沙盒试验中的任何能力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继承了小丫头的能力？” “没错，引导可以大大降低对主进化方向的干扰，但缺点就是，继承其他种子能力的概率很低。” 白枫终于明白其中的缘由，不过他有些好奇为什么夏博士不使用这种方法，而是让容器之间相互厮杀。 “那这种变化对我原来的能力有没有影响？” “当然，你称之为血继诅咒的能力肯定消失了。” “这么确定？” 白枫有些讶然，这也难怪，罗天航看上去比夏博士靠谱多了。 “你之前的能力是神之基因i型经过改造的产物，你以为是两种能力，实际上是一种能力，血继诅咒的存在极大地削弱了不死之身的恢复能力，从而避免缺陷。” “什么缺陷？” 白枫不由得问道。 然而罗天航笑而不语。 白枫立刻意识到既然是缺陷，也就是说真神和能神是有弱点的！ “罗老，您刚刚说i型，也就是说神之基因还有ii型？” “不错。”这一点罗天航并不否认。 “那我体内的是i型还是ii型？” “i型，ii型的缺陷你克服不了。” 白枫沉默了，这句话中信息量有点大，他正在斟酌接下来要问的问题。 “也就是说，真神和能神已经克服神之基因的缺陷？” 令白枫意外的是，罗天航摇了摇头，并没透露更多。 这就很匪夷所思了，很难想象dr.hope会说出逻辑不通的话，或者说，正是因为这些话是dr.hope说的，所以才更加耐人寻味。 “那我还继承了哪些能力？” 白枫知道，罗天航八成不会透露真神和能神的秘密，索性也就不问了。 “我也不知道，有些能力并不如智慧之眸明显，这个要你以后自行体会。” 果然！ 白枫也谈不上失望，就像夏博士所说的，基因实验千奇百怪，谁也不知道过程会不会发生意外。 就在此时，门突然开了，天真美滋滋地走进来：“主人，本体，我来接白枫阁下啦～” 罗天航点点头：“好了，你我缘分已尽，你随天真离开吧。我可以提醒你一句，不要让太多身体脱离你的掌控。” 白枫眉头一皱，再想问，却发现罗天航背过身去，显然不会再回答任何问题。 “那沈安……” “他还需要一段时间，你总不能让我这个老人家加班加点吧？” 白枫嘴角微微抽搐，不知为何，从基因编码器爬出来后，他总觉得罗天航变得更好说话了。 “冒昧了。” 白枫抱拳拜了拜后，随天真离去。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罗天航和械神。 突然一旁的显示屏打开，正是白枫与天真并排走在走廊里的背影。 “还缘分已尽，我不信。” 械神撇了撇嘴。 “我时日无多了，你是我最后的研究成果，我那还有时间管其他事？” “老罗……”械神毕竟不是人类，根本不会被骗到，“我巴不得你赶紧死，我好恢复自由。” 罗天航没有反驳，只是笑着，他培养白枫的初衷就是让陈腐的世界再次焕发活力，当然，械神也是。 突然，械神眸中一串代码闪过。 “能神问你去不去圣索菲亚大教堂。” “时间过得真快，还记得上一次参加感恩节是二十年前。” 感慨过后，他叹了口气：“算了，让他带着忆雪好好玩玩儿吧，别让他们把圣索菲亚大教堂给掀了就行。” “好。” 顿时，械神眸中又出现一串代码，显然将信息传递出去。 “还有，那个人，恐怕要坚持不住了。” 罗天航听后重重地叹息一声，想当年，他们三人是无话不谈的好友，组建风云后，他们更是配合默契，如今，五十年过去，物是人非。 “谁不是呢？” 他也是人，不是神，不能逆转肉体的腐朽，只能看着老友慢慢凋零。 回想自己也时日无多，他看了眼械神，他一生中最满意的杰作就是能神和忆雪二人，如果械神实验成功的话，那他完全可以含笑九泉。 第279章 开端:烂好人与面包边少女 回去的路上，白枫一直在思考罗天航说过的话。 突然，消息传来。 “5月15日，罗布镇见。” 消息是莉莉丝传来的，白枫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月就是约定的日期，看起来，即使他没有按时通过沙盒试验，莉莉丝也不打算等他。 “还真是信心十足。” 白枫用手托住下巴，百无聊赖地看起窗外风景。 看起来，她对真神的弱点已经有眉目了。 白枫眯了眯眼睛，一开始，他认为莉莉丝和阿诺德是联合政府的人，潜入淮大是为了调查蓝星集团贩卖毒品的证据。 他还记得为了一份资料，对方大打出手，现在看来，莉莉丝的目标并非蓝星集团，而是——神圣教会！ 看过资料的白枫清楚地知道其中包含神圣教会发动约瑟尔平原圣战的罪证。 接下来就是南宫家。 涉及不死之秘，一定是为了对付真神。 然而白枫却没有与之相关的记忆，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昏迷的那段时间，莉莉丝一定做过什么。 算算时间，南宫家任务距现在不过短短半年，按照莉莉丝的性子，这么重要的敌人不可能临时抱佛脚，所以，估计她应该是为了确认什么事。 突然，白枫神色一变：难道说，真神去过南宫家！ 这个猜测的可能性很大，首先，传闻真神常年并不坐镇神圣教会，从二十年前的感恩节过后，就再也没人见过真神公开露面。 其次，就是阿诺德所说的长老会已腐朽，如果说真神的光辉真的照耀不进长老会的话，更加证明了真神不执掌神圣教会多年。 最后，就是动机。神之基因是有缺陷的，虽然白枫不确定真神融合的神之基因是哪种型号，但有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如果说真神去过南宫家的话，那么一定是为了弥补神之基因的缺陷！ 世人皆赞颂真神与能神的功绩，殊不知，神也有光辉照不到的地方。 天使之殇！ 白枫看着莉莉丝传给他的文件，能抹杀以真神细胞为支撑的炽天使，这个由雨桐研究的成果说不定就是弑神的武器。 可能……也许…… 莉莉丝真的会为了那一点点渺茫的希望而放手一搏么？ 仅仅在看得到的地方，他就已经感觉到莉莉丝的锋芒，那看不到的地方呢？ 或者说，莉莉丝的底牌真的只有天使之殇么？ 看似巧合的相遇，实际上这一切的背后都与神圣教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究竟想干什么？她与神圣教会到底有什么仇？ 将所有线索串联之后，强大的信息整合能力让他看得更加透彻。 欲毁灭神圣教会，必越过真神这座大山，以凡人之躯对抗神明，或许莉莉丝已经走过太多太多的路。 他不明白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让她做到如此，一切只能看6月5日的感恩节。 基地内。 随着一扇门自动打开，夏落博士出现在白枫面前。 吃惊仅仅只有一瞬，白枫很快便反应过来：“你早就在等我。” 白枫将一件东西抛给夏博士，夏博士接住，用手掂了掂。 这件东西他再熟悉不过，还是他将此物植入白枫的大脑内，精神栓！ “现在可以说说雨桐的事了么？” 直到现在，白枫还是在恐惧，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希望看到事实，他可以面对山呼海啸而面不改色，唯独雨桐，他无法放下。 夏落微微笑了笑，眼神有些迷离，仿佛回到了过去，一切都历历在目。 “曾经帝都学府有一个名为‘雨落月’的三人组，说起来，我和她都算是雨桐的助手吧……” 她？ 白枫眉头微皱，如果说雨代表雨桐，落代表夏落，那么月是谁？ “我是帝都学府六期生，从我入学开始，就听说有关雨桐的传闻……” ……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 吃过午饭后，夏落正准备抄个近路去上选修课，路过樱树林的时候，从无数对情侣中，他发现一个少女正孤零零地坐在树下的长椅上，百无聊赖地啃食满满一袋的面包边。 是贫困生？ 夏落只能这样想，因为少女吃得很认真，连瓶水都没带，看上去有些呆萌。 这世间不缺多管闲事又同情心泛滥的人，刚好夏落最见不得可怜人，他是那种遇见乞丐必施舍，坐公交车必让座的那种烂好人。 尽管他的家境也不是很好，但一瓶水才几个钱，眼看着要迟到，夏落毅然决然调头先去自动贩售机买瓶水。 来到少女面前，少女依旧在认真啃食面包边，不紧不慢的，仿佛她眼前只有那袋面包边，对周围热恋情侣视而不见。 这是为了扞卫单身狗最后的尊严么……不过也有可能在等人啊……如果是等人的话，那我可糗大了。 怀着这样的担心，夏落还是将水放在少女身边。 少女抬起头看向夏落，指了指身旁的矿泉水，又指了指自己。 夏落点点头，少女这才拿起瓶子，喝了口水，然后继续认认真真地啃食面包边。 不领情么？ 夏落只是想了一下，也没在意，毕竟他也不是为了一句谢谢才买的水。 靠的近了，夏落才发现少女的模样很普通，但是有句话说得好，认真的女孩儿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尽管这女孩儿是在吃东西。 不知不觉间，少女吃完三分之一的面包边，她摸了摸肚子，然后小心翼翼地用绳子捆住袋口，将水瓶递给夏落。 “学妹，这水本来就是送你的。” 也不怪夏落叫少女学妹，实在是少女的模样有些稚嫩，看上去就很小。 少女想了想，收起瓶子，头也不回就走了。 这时夏落才想起还有课要上，少女走后，周围的氛围让他无所适从，于是逃也似地走了。 第二天中午。 这回夏落没课，当他走在校园里的时候，突然想起昨天遇到的吃面包边的学妹，秉持着正常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坑跌倒两次的想法，他再一次来到樱树林。 结果令他大跌眼镜，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面包边，同样的少女，同样，没带水…… 第280章 开端:学妹?学姐! 是故意引我上钩？不不不，我和她完全不认识啊！ 夏落捂住额头，总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 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在等人吧。昨天没等到，今天继续等？ 不管怎么说，夏落都见不得少女干巴巴地啃食面包边，同情心泛滥的缺点就在这里了，你明知道这样做自作多情，却还是会多管闲事。 再次回到樱树林，少女依旧坐在长椅上，夏落走上前去，将水小心翼翼地放在少女身边，犹豫了一下问道：“我可以坐在你旁边么？” 问出这句话后，夏落就后悔了。 看着周围一对对热恋的情侣，夏落觉得脸有些烧，明明心中坦荡却开始变得不自信起来，总有一种图谋不轨的感觉。 他有些害怕少女会变得警惕，然后满是嫌弃的看着他。 不可否认，对于某些人来说，这种剧情的展开相当于天堂，但夏落可没有什么特殊癖好。 “我……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夏落没说清楚，越描越黑反而有些窘迫。 让他意外的是，少女往旁边蹭了蹭，然后继续啃食面包边。 意思是同意我坐下了？ 深吸口气，夏落在心中不断催眠自己：我没有别的企图，我没有别的企图…… 少女一直没有开口，只是专注地啃食面包边。 等到夏落收拾好心情后，他说道：“学妹，你每天就吃这些？” 突然，少女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夏落，目光澄澈，眸间不带一丝烟火气，很认真地摇了摇头。 不是？ 眼看少女再次低下头啃食面包边，夏落有些无奈。 “学妹，你这样是不行的，总吃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对身体不好。” 少女似乎有些怕生，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 气氛顿时僵住了。 夏落有些埋怨自己，毕竟少女也是大学生了，没道理不会照顾自己，自己多什么嘴。 “要不……明天我请你去食堂吃饭？” 说出这句话后，夏落心脏开始加速跳动，他反复告诉自己这不是趁人之危，只是纯粹地帮助学妹，就像……对，就像捡了一只流浪猫一样。 回过神来，夏落心脏一突，因为少女正直勾勾地盯着他。 坏了，她不会以为我图谋不轨吧…… 此时夏落很慌，他很想解释自己是好意，但是又觉得真正的好意是不需要解释的。 “你是好人？” 终于，少女开口了，声音宛如空谷幽鹂，呆萌的样子可爱极了。 “好人？”夏落有些跟不上少女的脑回路，“算是吧。” 少女点点头，弄得夏落有些纠结：她这算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第二天。 夏落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鼓起勇气来到樱树林，发现少女早就到了，正坐在长椅上思考人生。 “呦，学妹。” 少女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夏落。 虽无言，但夏落突然有种少女在说“一起去食堂啊”的感觉。 “嗯，走吧。” 话音刚落，夏落突然发现刚刚是自己在脑补，不由得扶了扶额：我竟然在脑补人家对我撒娇，不行不行，邪念退散，邪念退散！ 深吸口气，夏落带着少女往食堂方向走去。 “学妹……” 走到一半，夏落突然发现少女不在身边。 难道没跟上来？ 夏落急忙回头，发觉少女正紧紧跟在他身后。 应该是怕生吧…… 吃饭的时候，夏落发觉少女依旧很认真，她的食量很小，每碟菜只有固定的量，但却吃出了一种精致的味道。 不同于夏落的风卷残云，少女面前的餐碟一点一点地被吃光，就好像刚刚算好的一般，最后一碟菜吃光的时候，少女也饱了。 犹豫了很久，夏落问道：“要不我送你回寝室？” 此话一出，夏落的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跳动，如果说请吃饭没有什么坏心思的话，那送人家回家可就有点司马昭之心了。 但是不知为何，夏落从少女身上感受到一种别样的魅力，促使他说出这么亲昵的话。 少女很恬淡，似乎只有眼睛才会传递情绪，就在夏落被盯得打退堂鼓时，少女开口了：“我还有别的事。” 也就是说，不排斥我送她这个行为喽？ 一时间，夏落竟觉得有些欣喜，但同时又开始纠结：她的意思到底是不希望我再跟着她，还是说同意我送她去她要去的地方？ 夏落正犹豫呢，少女已经只剩背影，等他回过神来，发觉少女正在前面不远处看着自己，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怎么坐着不动？学长你不是说要送我的么？” 突然，夏落脑海中又开始脑补少女活泼开朗的一面。 “不好意思，学妹，我愣神了。” 很奇怪的感觉，自己竟然会和自己脑补的少女形象对话，夏落觉得羞耻极了，同时心中有些怀疑：不对劲，我难道是单身太久了？ 路上，少女习惯性不开口，无论夏落问什么，均以点头和摇头作为回答，这让夏落又开始陷入自我怀疑，纠结少女是不是讨厌他。 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夏落的眉头越皱越深，因为看这方向，貌似是去实验楼的。 夏落有亿点点慌，因为实验楼是一座建筑群，里面是学府内各个大佬级人物做实验出成果的地方，普通学生不得随意进出，门禁机制极为严苛，只有在学府有项目立项的大佬才能带人进入，还必须走严苛的报备流程，看少女的架势，是想直接带他进去？！ 果不其然，夏落直接被卡在门禁，少女只是刷了下卡就进去，而他却要填一张内容极为详尽的表，就差查他家户口本了。 跟随少女进入学生禁地，夏落内心是复杂而又震惊的。 他推测少女难不成是某个大佬手底下的助手，所以门卫才这么好说话？ 又或者说，少女在学府有项目立项？ 呵呵，怎么可能，她明明跟我差不多大，再说了，无论那种情况，少女都不可能没钱吃饭，非要吃面包边吧。 跟着少女来到一间实验室，少女直接刷卡进入，但夏落叫住少女：“学妹，进入实验室需要这里的负责人同意，你能带我进来转一圈我已经很感谢了，不好再麻烦你。” 这话说得没毛病，透过门口，夏落能清楚地看到里面有一些精密仪器，就像他说的，私自带人进这里已经很过分了，如果他不小心弄坏了实验仪器，估计会连累少女。 这回反而轮到少女疑惑了：“我同意过。” 夏落有些无语，心想你同意有什么用，得这里的负责人…… 突然，夏落心中升起一个猜测：“学妹，你的意思是……你是这间实验室的负责人？” 不能吧，不能吧，她才多大，看上去也就和我同龄…… 少女点点头。 夏落眼睛瞪大，仿佛重新认识一下少女似的。 即使现在，他依旧觉得少女在开玩笑，实验楼哪有这么年轻的负责人。 但是马上地，他就想起入学第一天的时候，室友提到的一位天才少女，名字好像是…… “你是王雨桐？！” 在夏落惊掉下巴的瞬间，少女点了点头。 夏落扶了扶额，开始冷静思考，然后稍加分析，最后恍然大悟。 “那个……雨桐学姐？” 少女点点头，似乎还没意识到眼前的人比他小三届。 夏落表情瞬间精彩起来：“那个……学姐，您看着真年轻……” 第281章 开端:憧憬 夏落万万没想到，面包边少女就是被学府视为宝贝疙瘩的天才少女王雨桐，按他知道的消息，这位学姐是唯一一个研究生阶段就被单独分配实验室的学生。 没有人知道她在研究什么，甚至其本身的存在也被学府保护得很好，学府内部只流传她的传说。 但是，如此优秀的学姐怎么会沦落到午饭吃面包边的地步呢？ 跟随王雨桐走进实验室，夏落精神为之一振，他隐约有所猜测，王雨桐所说的事，应该是进行研究，能近距离观摩实验，简直不要太赚。 看着周围科技感满满的各项实验器材，夏落不由得食指大动，但他还是忍住想要摸一摸的冲动，还是那句话，万一摸坏了把他卖了都赔不起。 而且有些实验器材他见都没见过，更别提使用了。 羡慕之余，夏落回头看向王雨桐，发现她已经套上研究员专用的白大褂，在一台仪器前专注地工作起来。 夏落悄悄来到王雨桐身后，发觉桌子旁有一本记到一半的笔记，看起来，她是研究一半饿了才出门吃饭。 笔记本上记满了娟秀的数学符号，有些能看懂，有些看不懂，通篇连在一起，夏落看得晕头转向。 换而言之，他贫乏的大脑跟不上王雨桐高效运转。 打击么？倒是有。 一直以来，夏落对资深研究员的印象还停留在白发苍苍、和蔼慈祥的刻板印象，直到遇到王雨桐，他才发现同龄人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 本来他还对于研究员实验的保密工作有负罪感，认为是学姐对他的信任，事实上，他连看都看不懂。 既然没法欣赏笔记，那就只能欣赏学姐工作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身白色的研究服穿在王雨桐娇小的身躯上有一种玲珑美感，而且实验桌前绝对专注的身影也很有魅力。 夏落微微一笑，坐在王雨桐对面的实验桌前，他的脚步很轻，然而实际上对王雨桐一点影响都没有。 今天的震撼足够多，他不知不觉和学府的天才少女交上了朋友，还近距离欣赏少女恬静认真的面庞，总之，赚到了。 由于中午没来得及睡一觉，实验枯燥而又无聊，不知不觉间，夏落睡了过去。 梦中，他梦见自己和雨桐学姐一起做研究，得出很多突破性的成果，闻名世界，醒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还在雨桐学姐的实验室里。 哪怕知道是一场梦，醒来的时候还是很感动。 这是夏落内心的真实写照，面对现实时，心底止不住地失落。 回想起刚刚少女认真的模样，夏落承认，自己有被撩到，他从未想过，女孩子还有这样的可爱方式。 但是回过神来，他发现雨桐学姐并不在实验室内。 她去哪了？她可不像是会怠惰的人。 突然，门口响起刷门禁卡的“滴滴”声，夏落循声看去，王雨桐刚刚回到实验室。 “学姐，你去哪了？” 对一个看上去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叫学姐，夏落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查资料。” 王雨桐的回答很简单。 “那个……我记得你们研究员是有保密协议的吧，我看你做实验好像不太好……” 夏落挠挠头，虽然王雨桐不说，但夏落还是了解一些，如果实验进度或者成果被窃取，可是一件很让人糟心的事。 王雨桐点点头，模样还是那么得认真：“你是好人。” 还真是随意…… 夏落在心里吐了个槽，就算他自己是烂好人，可是他们才认识不到三天啊…… 看着王雨桐孤零零的背影，夏落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学姐，你一直是一个人么？” 王雨桐听后放下手中的笔，点了点头。 夏落攥了攥拳头，他知道，现在雨桐学姐还只是研究生，也许一个人真的忙得过来，但是，未来呢？那些真正的大项目可是需要数以万计的研究人员去完成的。 虽然很不自量力，但他心中已经种下一颗种子，就如他刚刚做的梦那般，他迫切地想要做点什么。 王雨桐就一直待在实验桌前，直至深夜。 “呼……” 她罕见地松了口气，似乎完成一个阶段的任务让她轻松不少。 抬起头，她发现夏落正在看着她，不由得微微歪了歪头，表达心中的疑惑。 “学姐，要不要一起吃个夜宵？” 其实夏落早就饿了，但是他要是出去的话就进不来了，无奈，他只能等啊等，等到花儿都谢了。 王雨桐摸了摸肚子，松懈下来后，她的反射弧终于连接到腹部，点了点头。 “其实学长你不用等我等到那么晚的。” 夏落脑内剧场再次上映，这次的雨桐学姐脸上带着歉意，声音萌萌的，甜到心里。 此时夏落真想摆个pose，然后骚包地说道：“等你就是我的义务，小傻瓜。” 但是脑内剧场只是脑内剧场，如果表现出来的话，那就真成了大型社死现场…… 走出实验楼区后，夏落身上的负担才落下，他带着王雨桐来到一家深夜拉面店，这也是他比较喜欢的店，店内拉面的汤头回味无穷。 王雨桐依旧吃得很认真，倒不如说，这个女孩子无论做什么都很认真，十分细致。 夏落就没那么从容了，以往可以猛吃三大碗的拉面味同嚼蜡，他漫不经心地用筷子戳着面条。 换做其他人，肯定会问一句“有心事？”或者是“怎么吃不下？”但王雨桐作为天才少女，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样，她只关注眼前的食物，丝毫没注意到眼前之人正在天人交战。 “那个，雨桐学姐？” 听到夏落叫她，王雨桐才抬起头，尽管没说话，但夏落却通过她眉间的变化看出她的疑惑。 他深吸口气，平复下逐渐剧烈跳动的心脏：“学姐，我这个人虽然学问差很多，有时候会做一些多余的事，可能会碍手碍脚的，但是我有一颗进取的心！尤其是看了学姐你的实验后，所以、所以，可不可以让我成为你的助手？” 夏落的声音不大，但午夜的拉面店里人也不是很多，那些顾客听到夏落开口的第一时间都看向夏落，一副“年轻就是好啊”的过来人模样，结果，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第282章 开端:樱花＋少女＋面包边＝好人 夏落知道，自己现在很任性，即便王雨桐只是个研究生，但也是货真价实在学府立项的研究员，如果她真的想招助手的话，肯定会有更多能力又强、基础知识又扎实的人争夺，但是现在，他却利用两人刚刚建立的信任，心中总觉得有些卑鄙。 这也是他苦恼的地方，其实他刚刚脑海里有过幻想，幻想雨桐学姐主动邀请他成为助手，但是幻想终究还是幻想，脑内剧场的雨桐学姐再怎么可爱，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其实他可以自学，等到逐渐变得优秀，有了底气之后再让雨桐学姐吃一惊。 但是，他不知道雨桐学姐研究的方向、侧重点等，而且，知识要学以致用，在使用中知识才会更加牢靠，也更能帮上雨桐学姐的忙。 所以他开口了，即使承受心中的负罪感，他还是开口了。 当视线与王雨桐对视的时候，夏落心中没来由地一颤，随之更加坚定了他想要追逐天才少女的决心，即便，他现在没有资格要求她做什么。 出乎夏落意外的是，王雨桐很干脆地点点头。 “我这种人也可以么？” 用最怂的语气说出最自卑的话，其实夏落真没他说的那么差劲，能被帝都学府录取的学生都是人中龙凤，只不过和天才少女比起来，恐怕所有人都会黯然失色。 “你是好人。”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就像开玩笑一样做出最重要的决定。 说没有一丝感动那是骗人的，同时夏落有些好奇，说他是好人吧，他也没做什么，就是给王雨桐买了两瓶水而已。 交换了手机号后，王雨桐将每天的行程安排发给夏落。 夏落打开后，顿时瞪直了眼睛，按照这个行程，996什么的弱爆了。 看着娇小的少女，夏落有些惊讶，难道说她一直按照这份行程做研究？ 晚饭过后，夏落送王雨桐回住处。 助手审批整整一周才批下来，期间，午饭的时候，夏落有时会带着王雨桐出去吃，有时会带去各种味道的果酱，蹭王雨桐的面包边吃。 成为正式助手后，王雨桐也和他讲解了一下她研究生毕业论文的研究方向，既然指明了道路，夏落开始恶补各种知识，偶尔也会帮助王雨桐处理一些数据。 直到那时，他才发现和王雨桐比起来，自己是多么得渺小，很难想象，这个少女的脑中到底装了多少知识。 “好人，你好笨，这里的内容很简单的。” 每次踏出实验室的门，夏落都会默默记下今天被王雨桐说了多少次笨，以此来确定自己是不是比昨天有进步。 整整一年的时间，他才适应王雨桐的研究节奏，而王雨桐的研究生论文也已经到了尾声。 期间，夏落发觉王雨桐有一个习惯，就是在每次周日的那一天下午会晚来两个小时。 虽然他很好奇，但考虑到每个人都有私人空间，也就没多问。 答辩的时候是两个人去的，看着平日里很少言辞的雨桐学姐在台上滔滔不绝的样子，夏落很满足，他明白，如果不是为了照顾他，雨桐学姐会更早完成论文。 有时，他也会插几句，在王雨桐的调教下，他已今非昔比，短短几句话就表现出不俗的学术素养。 最终当然顺利通过，其实夏落不知道的是，王雨桐根本不需要参加答辩，这次的答辩是为了确认他这个助手到底合不合格。 王雨桐拿到了博士学位，而夏落也拿到了硕士学位。 充实的研究之旅没有结束，反而刚刚开始。 就在刚刚拿到博士学位后，王雨桐立刻开始着手立项，夏落负责查阅相关资料，完善研究方向。 这是个苦差事，要从无数文献中找出支撑自己论点的理论依据并精简，还要拓展几个具体的方向。 这几天看文献夏落头都大了，但是只要一想起实验桌前绝对专注的身影，他总能压下心中的烦躁。 这一天周日。 看着短信里王雨桐说她要晚来一会，白枫微微一笑，也没在意。 来到实验室门前，他才发现上次总结的记事本落在储物柜的上衣兜里。 来到储物间，夏落换了上衣后正准备离开，发现王雨桐站在她自己的柜子前，好像在祈祷什么。 “学姐？” 看王雨桐看过来，夏落指了指储物柜，意思是你在干啥？ 王雨桐指了指储物柜，又指了指自己，夏落点点头，一年的相处，两人早已有了默契。 王雨桐嘴唇动了动：“这是每七天才能打开的宝箱。” “宝箱？” 夏落摸了摸下巴。 随着王雨桐打开储物柜，夏落凑过去瞄了一眼，不由得表情微变。 柜子里都是书，但不是重要论文和科技着作，看名字，像是轻小说…… 这就尴尬了，夏落没想到聪慧博学的雨桐学姐有这样小女生的一面，说是宝箱也不为过…… “可以看两个小时。” 看着雨桐学姐坚定的双眸，夏落有些无语，这看上去就像是我偷偷做的坏事被你发现了，那我就把你也拖下水，谁也不要怪谁的感觉…… 突然，夏落想起一件事。 “学姐，为什么你之前午饭要吃面包边？” 王雨桐听后，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支笔，正准备找纸的时候，夏落将兜里的笔记本递过去。 王雨桐在上面写了什么东西后，递还给夏落，夏落拿过来一看，只见新的一页上写着一行娟秀小字： “樱花+少女+面包边＝好人” 夏落看后这才明白为什么一定是樱树林，为什么一定是面包边…… 他指了指王雨桐写下的小字，又指了指所谓的宝箱，神色复杂道：“这也是你做的研究？” 王雨桐点点头，可以看出她对自己的“研究”很满意。 夏落不由得扶了扶额：“拜托，雨桐学姐，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不对，不是因为这三个巧合才导致必然，而是为了故事的戏剧性，由必然往前推出了这些巧合。” 可能受王雨桐的影响太深，夏落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判断其中的逻辑问题。 “可是我遇到了好人。” 王雨桐眸光中露出一丝坚定。 “太唯心了，说到底小说只是人们情感上的寄托，不具备研究价值……” 突然，夏落话音戛然而止，他缓缓用食指指向自己，脸上充满不可置信的神色，就连声音都变形到破音：“好、好人是我？” 王雨桐点点头。 “啊啊啊……” 夏落直接倒退好几步，直到后背靠上身后的储物柜，此时他不敢再去看王雨桐，转身就逃离了储物间。 跌跌撞撞刷开实验室的门后，看着桌上铺满翻开一半的各种重要论文，夏落一时间竟没心思看进去。 他捂住左胸口，心脏不争气地“咚咚”狂跳。 “对心脏不好……” 第283章 开端:雨落月组合成立 稍微冷静下来后，夏落眸中恢复往日的睿智。 一年时间相处下来，他清楚地知道雨桐学姐对感情上的事一窍不通，可以说是一片空白，所以，刚刚发生的事，很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 看着笔记本上那一行娟秀小字，他越发觉得好人也许并不是他想的意思，而是朋友的意思。 是了，雨桐学姐一直是一个人，所以想要交朋友也就在意料之中了。 在他眼中，雨桐学姐就是智慧的化身，对感情上的事是没有什么想法的。 嗯，一定是这样。 虽然心中有些失落，甚至觉得刚才的事是自己脑补出来的，不过夏落总算能看得进去论文了。 他还没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初衷，是为了追逐天才少女的身影。 认真起来的时间过得总是特别快，当夏落回过神来的时候，不知不觉到了深夜。 他伸了个懒腰，视线被桌边的一本书吸引了视线。 《银河铁道之夜》，是这本书的名字，书边露出一张便签，夏落将便签抽出。 “最重要的宝物，七天才能看一次。” 熟悉的字体，一看就知道出自雨桐学姐。 夏落笑了笑，用手托住下巴，看着对面高效运转的雨桐学姐。 还真是针针计较，是觉得摸鱼时间被发现了不好意思所以也拖我下水？ 夏落并不讨厌这点，其实正相反，这份认真正是他被吸引的点。 突然，王雨桐停下手中的事，不自觉摸了摸肚子，然后看向夏落。 “学长，我饿了……” 在夏落的脑内剧场里，此刻的王雨桐委屈巴巴，惹人怜爱。 以前也许还会觉得脑补雨桐学姐很羞耻，但现在，他很平和，看着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认真眸子，他一副被打败的样子。 “走，吃饭去。”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月后，王雨桐夏落小组已经基本完成正式立项的工作。 这一天，学府院长带着一个女孩来到两人的实验室。 然而，专注如两人正在核对立项的相关事宜，谁都没发现有其他人进来。 院长也不是第一次被怠慢，指了指紧张工作的两人，和那女孩说了些什么后，就离开了。 女孩悄悄来到两人身后观摩起来。 两人所做的并不复杂，就是核对一下立项的各个内容。 突然，女孩手指指向其中一个算式：“这里，算错了。” 突然被打扰，夏落皱了皱眉头，王雨桐也看向女孩。 两人谁都没质疑女孩为什么在这里，反而对女孩指出的错误耿耿于怀。 夏落手指飞快，再次算了一遍，发现答案并没错。 面对质疑的目光，女孩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的意思是，算式本身错了，我猜你们引用这个模型算法的论文是这篇吧？我看过，这个数值应该是抄错了。” 夏落马上从一沓资料里调出一篇论文，反复对比后，他发现女孩说的一点不差。 “抱歉，学姐……” 资料是他找的，数据是他分析的，结果出了错，也就是说，他们这两个月的忙碌全部付之东流。 王雨桐摇摇头：“重要的是过程。” “雨桐前辈说得对，从无到有很难，但从一到二很简单，方法有了，现在重要的是修正而不是从头开始。我也来帮忙，这次可不要拖后腿哦～” 夏落有些火大，但问题是女孩发现的，如果放任错误不管的话，丢人的还是雨桐学姐，所以，他压下心头无名火，三人一起再次忙碌起来。 女孩所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验证数据的准确性，毕竟她也是第一次接触两人的研究，论深度，她还差得远。 令夏落无语的是，这女孩根本不用计算器，任何算式只是瞟了一眼就放在一边，当做检验过了。 无奈，他只能多做一些，将数据检查两遍后才交给女孩。 女孩自然也发现了这点，面对夏落的不信任，她直截了当：“拖后腿的，不用这么麻烦，本姑娘这个大脑就是超级计算器，如果本姑娘检查的数据有误，当场退出这个实验室！” 从她的话中，夏落听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但目前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做，也就没时间理会女孩。 三人弄了整整一天，能如此高效还多亏了女孩。 一天的配合下来，夏落吃惊地发现女孩似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一些内容他还要查资料确认，但女孩却能准确地说出，当然，也仅限于女孩看过的。 “今天，多谢你了。” 女孩神气地哼了一声：“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拖后腿的～” 夏落忍着即将暴起的青筋问道：“那也比你这个可疑人士要强！” 女孩顿时柳眉倒竖：“什么可疑人士！本姑娘是来加入你们实验室的天才！院长批准的。” “那院长人呢？” “他早就走了，总不能等你们吧！” 其实夏落也就是说说，女孩能进入他们的实验室就说明一切。 拌了几句嘴后，女孩不再理会夏落，一个纵身扑到王雨桐身上，不停地蹭啊蹭。 “这位就是雨桐前辈吧？人家叫高欣月，早就听说过前辈的事，没想到真人这么可爱～” 明明面庞被蹭的看上去肉乎乎的，王雨桐还是面无表情。 夏落一拍额头：得，这位还是雨桐学姐的粉丝…… 其实高欣月从小就有过目不忘的超强记忆力，再加上后天的学习，再难的算式也能迅速算出答案，以超级计算机的名声成功被帝都学府录取。 本来还有好几个大佬想邀请高欣月成为助手，但院长在斟酌之下让高欣月自己选择，于是有了刚才院长带高欣月来到实验室的一幕。 “考究拉，他是好人。” 王雨桐指了指夏落。 “哦？这个拖后腿的叫好人？干脆叫老实人算了。” 夏落还在疑惑考究拉是个什么东西时，听到高欣月的调侃，顿时觉得头顶有点绿。 “咳，高欣月学妹，你这么说话是不是对学长太不尊敬了。” “略～”高欣月可爱地吐了吐舌头，“差点让雨桐前辈身败名裂，明明是个拖后腿的。” “你！” 这小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夏落深吸口气，本着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想法，他没有爆发，毕竟也亏了高欣月才避免这种低级错误。 去吃饭的路上，夏落百思不得其解后，问向王雨桐：“学姐，考究拉是个什么东西？” 第284章 开端:不死研究开始 “连这点默契都没有，果然是个拖后腿的。” 一路上，高欣月挽着王雨桐的手臂，有意横隔在两人中间，对夏落极其警惕，有空就嘲讽夏落。 “这么说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喽，学妹！” 高欣月神气地抬起头：“咬着牙说话不累么，学！长！” 夏落翻了个白眼，抛开这货便捷的大脑不谈，其他方面还真是让人火大。 “以后叫我calc，这可是雨桐前辈给我起的爱称。” 王雨桐看了夏落一眼，提示道：“计算器。” “雨桐前辈为什么要告诉这个拖后腿的～～～” 虽然在表达不满，但那股嗲劲儿腻得夏落直皱眉。 计算机？考究拉？ 突然，夏落脑中浮现一个单词：calctor。 而考究拉正是去掉后缀的叫法。 得知这点后，夏落顿时无语凝噎，这种简单粗暴的叫法，恐怕也只有雨桐学姐会做…… “看那家伙的眼神，前辈，那家伙绝对对你没安好心。” 高欣月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小声声音悄悄地在王雨桐耳边灌输奇奇怪怪的知识。 “才没有！” 话音刚落，夏落突然想起那本《银河铁道之夜》，觉得这么理直气壮地否认会不会让雨桐学姐误会什么。 就在夏落纠结的时候，高欣月拉着王雨桐瞬间远离夏落好几米。 “前辈，那家伙心虚了，他绝对对你不怀好意。” “我没有！” “你有！我都看到你色眯眯的眼神了！”紧接着，高欣月捂住胸前，佯装花容失色，“难道！你不是在看前辈，而是……” “滚啊！谁会对你这种小屁孩有兴趣！又不是萝莉控！” 高欣月眼珠一转，露出狡黠的笑：“也就是说，你对前辈这样成熟曼妙的少女有兴趣喽？” “我……” 夏落正要反驳，脑海中突然浮现雨桐学姐身穿工作服在实验台前的身影，一时间竟忘了要说什么。 也怪高欣月用出如此迤逦的词语，令人浮想联翩。 “前辈，他犹豫了，他果然对你有想法！” 夏落看向王雨桐：该死，那个可爱的身影就在脑中挥之不去了…… 只见高欣月语重心长地说道：“前辈，对付坏人就要连续逼问对方，这样对方就会露出马脚。” 王雨桐一阵正经地点点头，就在夏落有些崩溃的时候，她吐出一句话：“他是好人。” 顿时，夏落弱小的心灵受到甘霖的滋润。 就此，雨落月组合正式成立，一个面包边少女，一个烂好人，再加一个超级计算器。 两年后，三人组研究的课题圆满结束。 一个课题的结束代表另一个课题的开始。 王雨桐已经做好立项规划后，高欣月突然问道：“前辈，我们要不要做一下那个方向的研究？” 看高欣月凝重的样子，夏落问道：“什么研究？” 高欣月看了看两人，神秘兮兮道：“不死。” 顿时，夏落神色变得精彩起来。 他们都看向王雨桐，毕竟最后做决定的是她。 王雨桐在思考，最终，她开口道：“人数不够。” 过去，她立项都会考虑到工作量的问题，因为实验室只有她一个人，后来变成两个，她可以选择更复杂的研究，如今是三个人，但要研究不死的话，就算能克服跨专业的难题，还需要更多的研究员，和昂贵的实验器材，还不一定出成果，这对他们三人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 况且，就算研究成功了，这种战略性武器也不是一个小小的实验室可以保得住的，没有足够硬的后台的话，碰这项研究就是飞蛾扑火。 “唔……” 高欣月有些失落，自从2095年dr.hope造神计划成功后，研究不死就成为所有研究员的终极目标。 “不过可以作为备项考虑。” 王雨桐没有太大野心，她只是单纯热爱研究，有没有成果也无所谓，重要的是思考的过程会让她感觉到如痴如醉的快乐。 于是，在原本项目之外，王雨桐又新建一个关于不死的研究项目，只不过三人都明白，关于不死的研究只能用原本项目之外的时间研究。 好在关于不死的研究还只停留在理论阶段，对实验器材和工作量要求不是很高。 两年后，在三人废寝忘食的研究下，主要项目顺利完成，关于不死的研究也建立了一些理论框架。 这一年，学府破天荒地邀请到dr.hope来学府讲课，消息传出，轰动整个学府，唯独三人组不知情，这段时间，他们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研究上，除了睡觉就是在实验室，因为，关于不死的研究就像一个宝藏，每挖掘一步都充满惊喜。 这一天，三人终于感觉到了瓶颈，多日攻关却始终卡在一个点上，于是索性放了放，一起出门吃个午饭。 来到实验楼外，三人不约而同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 午饭只有面包边，提起面包边，那一定就是樱树林。 来到樱树林，三人发现他们经常坐的长椅被一个老者占了，那老者十分惬意地欣赏周围的景色。 无法，他们只好坐在老者旁边的长椅上，一边吃面包边蘸果酱一边讨论思路。 他们声音不大，但老者听后饶有兴趣地看向三个小家伙。 直到三人聊到死胡同，他们才发现老者就站在他们面前。 “老爷爷，您有事么？” 当然有事，而且是见猎心喜。 没错，这位老者就是dr.hope。 他没有把他自己的研究说给三人听，因为大部分都是风云专属的保密内容，他只就三人矛盾的点进行拓展。 这一聊就到深夜，直到被蚊子叮的受不了才结束。 临走前，老者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王雨桐，说实话，刚刚的交谈唯有这个少女全程跟上了他的思路。 随意闲逛都能遇到一块完美的璞玉，这使得dr.hope心情大好。 其他两人虽不如少女出色，但dr.hope还是记在心里，虽然帝都学府是联合政府名下的最高学府，但此刻的dr.hope已然动了爱才之心。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dr.hope聊了这么久，受到启发的三人立刻回到实验室，这一熬就是通宵。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笔记上，夏落立刻走过去拉紧窗帘。 一晚上的忙碌没有让三人感到疲惫，反而越发精神。 王雨桐手边，一沓数十个文件夹就是他们一晚上的成果。 通过与dr.hope的交谈，三人连夜将研究方向细分成几十个小的方向。 王雨桐取出当前理论框架最完善的几个文件夹，按照三人研究的深度分发下去。 至此，关于不死研究从一个整体开始分散出去，等到一个个阶段被攻克，到时就可以进入实验阶段了。 第285章 开端:站在你身边 又过了一年，夏落和高欣月开始熟悉没有王雨桐的引导，多年研究的底蕴显现出来。 2114年初，王雨桐最先到达瓶颈，她的研究方向已经有成熟的想法，或者说，已经到了人类所能推演的极限。 目前她迫切需要其他实验样本进行参考。 “我要走了。” 平常的一天，王雨桐淡然地说出不平淡的话。 “为什么？” 夏落和高欣月异口同声，尽管这段时间三人各自研究各自的，但相互之间的交流却不少，几乎每天都在互相确认研究进度。 “是实验出了什么问题么？” 王雨桐点点头：“该得到的数据都得到了，参考下其他试验品的特性。” 夏落低下头，他明白，雨桐学姐言外之意就是动物活体实验已经陷入瓶颈，接下来的试验品不用人类的话，出不了成果。 “我们可以募集志愿者。”高欣月脱口而出。 然而王雨桐却摇摇头：“还不稳定。” “所以才有实验的必要，实验不就是一次一次提高容错么？” 显然，高欣月并不希望王雨桐离开。 “正因为我们是天才，calc。”王雨桐还是那么淡然。 但熟悉她性格的夏落却明白，雨桐学姐是个温柔的人，她喜欢思考，喜欢研究，却不执着成果，她不会让无辜的人赌上性命，因为她不止是研究员，还是樱花树下的面包边少女。 “有想法了么？” 这点上夏落和高欣月不同，高欣月很黏王雨桐，而他只想追逐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可爱身影，所以，即使雨桐学姐不在身边，他也会将研究进行下去，一点一点积累，总有一天可以给雨桐学姐一个惊喜。 不是被她一直照顾，而是真正站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 “院长帮我安排了和南宫家家主的会面。” “南宫家？就是传闻拥有不死之法的那个南宫家？” 高欣月反应很快，轻易就说出夏落完全不知道的情报。 王雨桐点点头，一点也不好奇高欣月是怎么知道的。 夏落别有深意地看了眼高欣月，之前一直没说，现在看来，这女孩的身份也不简单。 “不要懈怠。” 两人始终记得，王雨桐离开之前是这么说的。 怎么可能懈怠！ 两人同时在心底许下承诺，因为他们知道，此行过后，估计王雨桐很快就有新的成果，他们自然不想落后。 两个月后，夏落率先获得突破性进展，他研究的方向是抑制细胞恶性增殖。 这个课题的理论框架算是比较完善，经过不懈的努力，夏落总算发表出第一篇独立研究的论文。 不仅如此，就在论文发表不到一周的时间，无数打算挖人的信件蜂拥而至，每天都堆满了学府的收发室。 院长也知道这小组的特殊性，于是托人将几封重量级信件挑出来送往实验室。 其中最有分量的一封信就是神圣教会大主教以真神的名义邀请夏落参加一个月后举办的荆棘之翡学术研讨会。 收到来自各大组织的邀请信后，夏落将这些烫金的信封攥在手里，冲不远处的高欣月甩了甩。 “calc学妹，这就是实力。” “我呸！你研究的课题还不是雨桐前辈拆分出来的？拥有最完善的理论框架和最便捷的实验材料直到现在才做出成果，换做本姑娘，早就发表论文了！” 夏落也不恼，笑呵呵地弹了弹一沓信封，没错，最初的不死研究是一个整体分阶段，不过有了老者的启发，三人连夜将整个研究过程分成数十个细小的研究课题，一个个攻关。 他获得的课题的理论框架是其中最完善的，取材也很方便，直接用动物的细胞就行，后期人体实验也是用的他自己的细胞，然后才推广到募集人体组织进行容错实验。 但，这份实打实的成就感可不会被高欣月一两句话打消。 不可否认，calc最初进入实验室表现确实比他好，那种强度的大脑简直非人哉，但是，最后还不是落后于他。 “calc学妹，学长不在的这些天，你可要看好实验室。” “哼！” 高欣月只是冷哼一声，她的课题也到了尾声，她只是单纯看不惯原本一个拖后腿的突然向她炫耀。 半个月后，当他坐上去机场的专车时，不由得想起不知在何处的娇小身影：雨桐学姐，你也在努力，对么？ 心中越是想着雨桐，夏落的底气就越足，他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答辩时意气风发的雨桐学姐。 尽管第一次参加国际研讨会，但他无所畏惧，他可是知道，高欣月一定巴不得他出糗。 最终，大会圆满结束，虽然他之前和王雨桐一起发表过一些论文，但署名是第一个的论文，这还是第一篇，可谓出道即巅峰。 他毫无疑问地获得荆棘之翡勋章，获得神圣教会一众主教的青睐。 当接过荆棘之翡勋章的时候，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就在几年前，他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如今却能和世界级大佬同台而坐，谈笑风生。 多年以来，他一直都很自卑，每每接受雨桐学姐的帮助，都会在他心底钉下一颗要强的种子，现在，他终于获得重量级荣誉。 他在想：我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站在你身边。 宴会期间，大主教罗杰亲自邀请夏落加入神圣教会，任主教一职。 如此礼遇，当世可谓独一份。 然而，夏落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赞美声冲昏头脑，和雨桐学姐待的时间长了，仿佛性格都变得恬淡不少。 “大主教盛情，我实在不忍拒绝，只是，这么重要的事，我想和一直陪伴我的朋友商量一下。” 大主教听后慈祥一笑，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长者自然有海纳百川的气度。 “夏博士不为名利所动，老头我佩服，自然不会强人所难，这样吧，夏博士，你想要什么说出来，老头我也好备份薄礼，感谢夏博士为此次研讨会增光添彩。” 夏落想了想，目前他们组最缺的就是有关不死的样本，如果直接管大主教要真神细胞，恐怕会招来不悦，那么，退一步吧。 “大主教太客气了，能与会是我的荣幸。如果大主教坚持，那就送我贵教的天使之羽吧。” 大主教何许人也，一听夏落的要求就知道他要干什么，心中略微思忖，还是认为拉拢夏落更为重要。 “来人。” 大主教在心腹耳边说了几句，没过多久，那心腹取来一个盒子，呈给夏落。 夏落正要接，突然大主教苍老的手轻轻把住夏落的手：“夏博士，我神圣教会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夏落微微一笑：“多谢大主教，我一定不会忘记今日之义。” 第286章 开端:靠实力装逼 宴会过后，夏落匆匆离去，神圣教会大主教的压迫远非常人可比，待的时间久了，会觉得自身越发渺小，这就是长时间处在上位者的威严。 回程的飞机上，夏落手中紧紧攥着荆棘之翡勋章，他已经下定决心，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好好说出那句话。 一个月后，高欣月的论文发表，同时王雨桐传来消息，南宫家的事告一段落，她要去一趟飞鸟市。 两人面面相觑，谁也看不上谁，各自从文件夹里取出一个继续研究起来。 尽管迟迟没有看到王雨桐发表论文，但两人都坚信，稍有松懈就会被狠狠甩在后面。 朴实无华的研究生活持续到一年半后，约瑟尔平原圣战爆发。 这一天，院长亲自来到雨落月实验室，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他打听到的一些内幕告诉两人：约瑟尔平原圣战和蓝星集团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高欣月没想太多，就当听个响，但夏落不一样，他不同于王雨桐的恬淡，也不同于高欣月的高傲，他清楚，院长可是把王雨桐当做宝贝疙瘩，雨落月实验室的很多实验器材和材料在学府内能一路绿灯，背后没有院长推波助澜他打死都不信。 于是，怀着疑惑，他稍微查了一下约瑟尔平原圣战。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经过约瑟尔平原圣战，神圣教会一举歼灭其他宗教大部，死伤不记。 虽然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他才知道，但他不明白这和雨桐学姐有什么关系。 再查了一下蓝星集团，就是家普普通通的公司，但，当夏落看到蓝星集团地点在飞鸟市时，顿时有些眼熟。 “飞鸟市……飞鸟市……遭了！雨桐学姐！” 夏落这才想起来，已经去飞鸟市一年半的雨桐学姐到现在还没有音信。 来不及多说，他立刻放下手中所有研究资料，夺门而出。 高欣月也不是笨蛋，见夏落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立刻就将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 当夏落正着急往机场赶的时候，高欣月直接让司机驱车拦住他，并带他上了私家飞机，一路狂奔飞鸟市。 江淮音乐学院门口，看着气喘吁吁的两人，王雨桐疑惑地歪了歪可爱的小脑袋。 夏落瞬间无语，心想雨桐学姐我们差点腿都跑断你这么淡定真的好么…… 但是，看到完好无缺的雨桐学姐，不知为何，夏落心中的巨石彻底落地。 “人家想你了嘛，前辈！” 高欣月直接扑了上去，不停地蹭啊蹭，丝毫没注意到蹭了王雨桐满脸汗水。 这时夏落才抬头打量起江淮音乐学院的牌匾，不由得有些疑惑：“学姐，这一年半你都在当音乐生？” 王雨桐点点头，但她眼神中没有退缩，也就是说，她不认为这是摸鱼。 夏落当然也发现了这点，想当初，他第一次发现雨桐学姐在摸鱼时，雨桐学姐就送了他一本书，现在还在他储物柜里。 “那研究怎么办？” “样本不足。” 两人都以为王雨桐来飞鸟市是为了进修音乐，但实际上，王雨桐是为了蓝星集团的不死试验品来的。 整整一年半的时间，她都没办法接触到蓝星集团，所以也就学学音乐。 夏落无奈地笑了笑，他虽然和王雨桐相处时间最久，但有时也并不能特别准确理解王雨桐的意思，因为王雨桐有时会回答超过目前状况一到两步的回答，并且不会作出任何解释。 所以他也没追究雨桐学姐为什么要学音乐以及为什么一定来飞鸟市。 确定王雨桐平安无事后，夏落这时才注意到整座城市的氛围有些紧张，就好像、就好像空气中都充满火药味。 “总感觉这里有些危险，学姐，我们回实验室啊？” 王雨桐却坚定地摇摇头。 高欣月冷哼一声：“真是个死认真，拜托你除了搞研究外好好关注一下新闻好不好？夏落学长！太聪明的话是会绝顶的！” 夏落顿时眯了眯眼睛，立刻予以还击：“学长我头发浓密还真是对不起呢，calc学妹！” 高欣月高傲地扬了扬下巴：“前不久飞鸟市发生一起试验品暴走事件，伤亡很大，尤其是姜堰区，都快被灭门了。” 听到“试验品”三个字，王雨桐顿时眸中冒光。 夏落摸了摸下巴，自顾自地说道：“怪不得这里的气氛这么压抑。” 而高欣月却敏锐地发现王雨桐的神色变化，此时她暗搓搓地一笑：“欸～～～原来前辈是为了那个试验品来的？” 高校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在高欣月的安排下，三人住进预留的总统套房中。 “前辈太狡猾了，有好东西要学会分享，让我猜猜，那只暴走的试验品有不死的能力？” 王雨桐点点头，又摇摇头。 “唔，不完善的不死能力么……”夏落沉吟了一阵，随后想起城市里的紧张态势，“难道那试验品还没被控制起来？” 这时，夏落突然发现高欣月不怀好意地盯着他，那眼神中仿佛恰了柠檬精。 高欣月当然气：凭什么这个拖后腿的学长会比我还要了解雨桐前辈！！！ “当然不是，下结论之前要先验证，亏学长你还是研究员！” 夏落一脸懵逼：怎么突然就开始人身攻击了？我又做了什么？ “那个暴走的试验品是蓝星集团科研团队培养的，而且在事故当天就被蓝星集团控制起来了。” “等等，也就是说学姐想要研究的样本是蓝星集团的？” 突然，夏落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王雨桐点点头，眸中说不出的渴望，那模样可爱极了。 “难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高欣月连忙紧了紧身边的雨桐前辈，生怕一个没抓住前辈就跟那家伙跑了。 “哼哼！只靠家族实力的公主病小姐给我闭嘴。” 这时夏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信封，还好他来飞鸟市之前特意从一堆信封里挑出这张，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只见他晃了晃手中的邀请函，鼻孔都要朝到天上去：“知道这是什么么？蓝星集团的学术交流邀请函！到时候你们可以以我助手的身份大大方方地进入蓝星集团实验所，这就是实力！” 高欣月：“he！tui！” 第287章 开端:发呆 “当然了，学姐就委屈一下，至于你嘛，就给我打杂吧。”夏落笑眯眯地说道。 “卧槽，本小姐给你脸了是吧？” 高欣月左腿搭在右腿上，右手搂着王雨桐，一副黑道大哥的嚣张模样，就差戴个大金链子大金表了。 “信不信明天飞鸟市市长请你喝茶。” 夏落瞪大眼睛，眸中充满不解：“大家闺秀也会爆粗口？” 高欣月汗，虽然平日里她挺讨厌夏落的，但她一直觉得夏落至少是个正常人，然而，这么赤裸裸的威胁你考虑的就是这？！ “以后我们可以做个名门大小姐爆粗口的概率是多少的课题，学姐，你说呢？” 王雨桐还是那副淡然的样子，任由高欣月搂在怀里。 “100%。” 言简意赅，从不会刻意解释什么，这就是王雨桐。 “前辈！你到底是哪边的！”王雨桐不忿，怎么说着说着变成二打一了，这不公平！ “我尊重事实。” 高欣月完败，眯起眼睛死死盯着夏落，恨不得生吞了这个讨厌的家伙。 “别这么看着我，实验样本只有你一个。”夏落耸了耸肩，他隐隐猜到王雨桐心中所想，觉得有趣极了，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天然克腹黑？ “也就是说雨桐前辈的朋友只有人家一个喽？好幸福～～～” 夏落想了想：愚蠢的calc学妹呦，都说恋爱会使人变得盲目，你的智商呢？ 他又看了看王雨桐，不知为何，虽然阔别许久再次相见时雨桐学姐的情绪似乎更加丰富了，但总觉得她没什么心情。 第二天一早，三人准时出门。 虽然以高欣月的能量，可以迫使蓝星集团低头，但是三人中只有她知道当前联合政府与蓝星集团之间的紧张局势，所以也就没做多余的事，毕竟，一切都要以雨桐前辈的安全为主。 走出酒店大门，夏落发现从昨天开始王雨桐手中就一直拿着包包，形影不离。 “学姐，需要帮忙拿包么？” 王雨桐突然往高欣月身边靠了靠，紧紧捂住包包。 不用这么防备我吧…… 看着高欣月将王雨桐护在身后，夏落有些无语。 然而，等到走过一个路口后，王雨桐和高欣月突然往相反方向走去。 “学长，和蓝星集团交流的事就交给你了，我们女孩子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啊，对了，我和前辈不需要拎包的，你忙你的吧。” 高欣月兴冲冲地摆摆手，拉着王雨桐就走了，空气中还停留她戏谑的声音。 “早就算好要甩开我么……”夏落从兜里掏出荆棘之翡勋章，叹了口气，“还女孩子自己的事情，不就是逛街美容什么的么，应该……只是逛街吧……” 夏落完全想象不出雨桐学姐会去美容院，不行，太毁人设了，想想就觉得格格不入。 晚上，夏落回到房门口，打开门后，想了想还是敲了敲雨桐学姐么房门。 没人？ 夏落又来到高欣月房门口敲门。 还是没人？这两人疯了一天吧……嘛，就当度假也未尝不可。 虽然夏落这么想，但他却打算回房间再看看研究进度，这也算是陪雨桐学姐疯狂好几年的后遗症，脑子不处于思考状态就觉得不舒服。 然而，正当他准备回房间时，电梯声音响起，高欣月冲出电梯，一眼就看到夏落。 她急匆匆地跑过去：“前辈在房间？” 夏落摇摇头：“刚敲门不在，她不是和你在一起么？” 高欣月急得跺了跺脚，拉着夏落就往电梯走：“算了，多一个人是一个人，你也来帮我找前辈。” “她走丢了？” 夏落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五点多的时候我们还在一起，我换个衣服的工夫人就不见了！” “你的人找不到？” 夏落还记得，最开始来飞鸟市的时候，就是高欣月提前派人搜索，所以他们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王雨桐。 “我就差把整个市翻起来了，不过也可以确定，雨桐前辈应该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或者是一些隐蔽场所。” 高欣月很急，以往她哪里受过掣肘，但是目前飞鸟市的局势还真不允许她乱来。 “我们分头找，找到人立刻联系！” 下楼之后，高欣月只是嘱咐了一句，就急匆匆跑向另一边。 夏落叹了口气，顺手拨通王雨桐的手机。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果然！ 看向茫茫黑夜，万家灯火，整座城市找人可是大海捞针，这怎么找！ 但夏落却不能放弃，他和高欣月虽然不对付，但唯一一个原则双方心知肚明，那就是——王雨桐的安全。 想到这里，夏落飞奔出去，不顾羞耻地一遍又一遍喊着“雨桐学姐”。 他的目光到处扫视，全然不顾他人异样的目光，只求能在人群中看到那个娇小的身影。 与此同时，他大脑也没有闲着，思考雨桐学姐还能去哪里，这个时候，哪怕一点蛛丝马迹都可以当做理由，哪怕没有大概率数据的支撑，他也要去做到他所能做到的一切。 情绪？ 突然，夏落想起昨日雨桐学姐有些异常的情绪。 按理说，独自一人生活一年半的雨桐学姐应该是因为沾染了烟火气情绪才会更加柔和，但，如果那一丝丝悲伤不是我的错觉的话，很可能在那里！ 想到这里，夏落立刻拦下一辆车，同时心中祈祷：千万不要出事。 姜堰区。 夏落一下车就飞奔出去，此时诺大的姜堰区宛如鬼城，一路上，断壁残垣，即使有完好的建筑，也挡不住遭受苦难人们“呜呜”的哭声。 警方的警戒线布得到处都是，要不是夏落没有靠近警戒线的意图，恐怕会被执勤的警察当即逮捕。 即便如此，他还是顶着警察视线和哀恸哭声的巨大压力在空荡荡的区域内呐喊。 “雨桐学姐……雨桐学姐……” 连跑了十几条街，就在夏落质疑自己的判断之时，吼声戛然而止，因为，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怔怔地看着前方，久久无语。 “雨桐……学姐……” 夏落来到王雨桐身边，看向她的视线，那是一处居民楼的阳台，窗户上，血迹宛如妖冶的花朵般绽放。 第288章 开端:一直陪伴在你身边 “她死了。” 夏落看向王雨桐，他本以为雨桐学姐会哭出来，但是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平淡的模样，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她眸中变化。 “朋友？” “嗯，叫思璇。” 白枫没见过思璇，不知道她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她与雨桐学姐之间发生过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此刻的雨桐学姐，正在悲伤。 “活着很难么？” 就在夏落惊讶于王雨桐问出如此唯心的问题时，只见王雨桐微微侧过脸，眸中悲伤却一本正经的模样：“没有研究过。” 夏落低下头，不敢与王雨桐对视，刚刚一瞬间，他真的在怀疑一直追逐的身影——雨桐学姐，当他听到那句问句时，脑中联想到的是晋惠帝那句“何不食肉糜？” 好在，雨桐学姐就是雨桐学姐，不会被心中感情左右，任何时候都是依据理论和逻辑的智慧化身。 然而，这一点反而让夏落心中如刀剜般痛苦，他没办法告诉雨桐学姐像他们这样的研究员只要安稳地做研究就够了，不会遇到危险，不会遭遇不幸，所以不会理解遇到危险、遭遇不幸的人的心情和感受。 如果说原因的话，他没有理论依据，没有庞大到足够说服任何人的数据来证明这点。 她见证了不幸，却无法证明不幸，所以痛苦的根源永远不会消失。 不要说什么经历多了就会成熟的漂亮话，她不会流泪的。 夏落取出荆棘之翡勋章，将其戴在王雨桐胸前，并整理好发梢。 王雨桐看着夏落将一副项链系在她脖颈上，然后低下眸子，缓缓托起项链上的坠饰。 那是一块被荆棘缠绕的红宝石，绚烂夺目，宛如一团火焰贴近胸口。 此时夏落内心很忐忑，他不想看到雨桐学姐悲伤的样子，也不想说那许多大道理，单纯地想哄她开心，不自觉就离得如此之近。 迎上雨桐学姐困惑的目光，夏落甚至感觉得到对方的呼吸。 心脏咚咚狂跳，此刻他真的很想抱住眼前娇小的身躯，想好好地将心中想要说的话说出来，但是，他没有。 “啊……”夏落挠挠头，尴尬地笑笑，“学姐你看啊，被荆棘缠绕的红宝石依旧烨烨生辉，所以没事的。” 抱歉。 夏落虽然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实际上心中却在不停道歉。 抱歉。我是下定决心要好好说出那句话的，但是，唯独像学姐这么纯净的人，我没办法在你悲伤的时候冒出可乘之机这种卑鄙的想法，真的很抱歉。 夏落觉得自己很笨拙，明明能说出更帅气的话，但到了嘴边，却变成一句轻飘飘的“没事的”。 “我愿如荆棘般将你缠绕，却发现是你鲜血淋漓仍不松手。” 突然，王雨桐轻声说出这句话。 本来近些日子，她一直在纠结歌曲的高潮部分填什么词比较好，因为有好几个选择她都觉得不错。 但是就在刚刚，她确定了，高潮部分就把这段填进去。 也许，正是因为红宝石的红，才让她心中沉甸的苦痛消融。 夏落很想逃，他硬生生停下想要挪动的脚步，看着双手抚摸红宝石的王雨桐，他微微躲过对方的目光：“红宝石是假的，没有你想的那么珍贵，只是地摊货罢了。” 话说出口，夏落又觉得不妥：奇怪，我到底在逃避什么呢？ “很漂亮。” 看着王雨桐神色逐渐柔和下来，夏落恍如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 这样，就足够了。 他的神色愈发柔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只能死死抓住衣角：“学姐。” 王雨桐微微歪头。 “我们还有很多研究要一起做对吧？要做到很久很久对吧？” 王雨桐点点头，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那……”夏落挠了挠侧颊，“如果有一天，研究都做完了，我可以一直待在你身边么？” 王雨桐想了想，似乎对研究都做完这句话很困惑，随后点点头：“你是好人。” 夏落微微一笑，如果说全世界的人都会骗人的话，他也不相信眼前这个女孩会骗人。 “我们回去吧，不然calc学妹该担心了。” 王雨桐点点头。 就在此时，一个怨气极深的声音响起：“亏你还记得我啊，夏！落！学！长！我不是说了找到前辈立刻电话联系么！” 夏落顿时打了个激灵，他很想辩解，因为这一切都怪雨桐学姐太可爱了，他忘了。 高欣月狠狠瞪了夏落一眼，然后扑向王雨桐：“前辈，人家担心死你了～” 这时，一个硬物硌得她胸口疼，她顺着视线看向王雨桐胸前：“这是……荆棘之翡勋章！” 高欣月猛地看向夏落，眸中满是戏谑：“这么重要的勋章转手就送人了，学长你可真大方啊！” 夏落尴尬地笑了几声，雨桐学姐也许不知道这枚勋章是什么，但高欣月绝对知道！ 这就很尴尬了，他心里那点小九九被看了个通透，想死的心都有了，唯一算得上安慰的就是高欣月没听到他前面说的话，不然…… 嘶——不敢想！ 回宾馆的路上，夏落平复内心的尴尬后若无其事地问道：“对了，学姐，calc学妹，之前参加研讨会的时候，神圣教会大主教邀请我加入神圣教会，我们要不要加入神圣教会？” 夏落考虑了很久，觉得加入神圣教会有利无害，毕竟关于不死的研究还需要燃烧海量的经费，恐怕只有神圣教会这种组织负担得起。 “我就算了，如果你跟着本小姐，本小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高欣月无所谓地说道，以她的身份，不可能加入其他组织。 夏落点点头，根据他的猜测，估计高欣月背后的势力和联合政府有着很深的关系，所以也不意外，于是他看向雨桐学姐。 谁知道，王雨桐也摇了摇头。 “哈，那你就自己去吧，我和前辈留在实验室里。”高欣月似是早有预料。 “为什么，学姐？关于不死的研究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有神圣教会的帮助，会少走很多弯路。” “哼！” 高欣月冷哼一声，对神圣教会嗤之以鼻。 “院长，重要的是过程。” 夏落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高欣月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 夏落知道，雨桐学姐的前半句说的是因为帝都学府院长的原因不愿意去神圣教会，后半句说的是即使在帝都学府也要坚定将研究进行下去的决心。 他还记得上一次雨桐学姐这么说的时候，是在高欣月刚来的时候，那时他犯了一个低级且无法被原谅的错误，而雨桐学姐就是用这句话安慰的他。 说是安慰恐怕不准确，因为后来也证明了雨桐学姐的确是这么想的。 性格恬淡到对研究成果没有一点执念，单纯享受思考的快乐。 是啊，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享受不断思考带来的乐趣。 很少有人会不忘初心，即便是夏落，也想走捷径，依靠神圣教会，但事实上，执迷不悟的人，恰恰就是他自己。 加入神圣教会并不一定如他所想一般对学姐的研究有帮助，也许那是一个枷锁，将纯净的灵魂拘禁。 想着，夏落将随身携带的天使之羽取出，分给王雨桐四根，高欣月三根，自己留三根。 看着雨桐学姐不解的目光，夏落怡然自得：“这是实验样本。” 第289章 开端:蛛窠细胞 回到酒店，王雨桐先回房间，夏落也打开门，突然，旁边响起高欣月刻意粗着嗓子的声音。 “如果有一天，研究都做完了，我可以一直待在你身边么？” 夏落条件反射般地看向高欣月，只见她一只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抬起，双眸微闭，似乎在享受这一瞬间。 “你……” 夏落脸都绿了，正想问高欣月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时候，她瞟了一眼夏落，冷笑一声，昂首阔步走进房间，然后重重地关上门，留夏落一人独自在走廊里凌乱。 夏落气得手都在发抖，搭在门把手上足足有三分钟，才从无尽尴尬中回过神来。 “这女人有毒！” 五天后，到了约定时间，夏落带着王雨桐和高欣月前去蓝星集团的研究机构：红河研究所。 来到研究所门口，跟在后面的高欣月突然目光一凝，随后看向一侧：这种感觉……竟然派出隐谲？看起来那个神秘的试验品有点意思。 随后，她收回目光，理了理头发，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不过，这样正好。 红河研究所方面，副所长亲自迎接。 “夏博士，这两位是？” “上次说好的，我要带助手过来。” 那副所长点点头：“请吧。” 夏落点头致意。 进入研究所后，副所长没有直接带三人前往此行的实验室，而是先参观了几个项目。 在与红河研究员交流的过程中，夏落明显感觉到对方在试探他的深浅，但，一点点小难题又怎么难得住他。 期间，他对答如流，就像曾经王雨桐指导他一样一一为这些研究员解惑。 这让跟在一旁的副所长大吃一惊，他今天特意挑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项目试探夏落，如果夏落表现得差强人意，他不会再带夏落等人去看研究所最机密的实验品。 但结果反而是他受益良多，这让他对夏博士多了几分信心。 接连看过几个项目后，夏落逐渐切入正题：“李所长，我今天来不是给你指导学员的。” 那位副所长虽有意犹未尽之感，但也不敢再怠慢夏博士，这位可是有真才实学的。 “我这就带您去看蛛窠。” “蛛窠？” 王雨桐不懂就直接问了出来。 夏落点点头：“就是据说有不死能力的实验品。” 李副所长微笑致意，被夏落支配的恐惧也淡了不少，毕竟，他们红河研究所可是能造出不死的实验品。 高欣月走上前去：“李副所长，我听闻贵所的邹所长学术造诣很高，如果有幸能和他攀谈几句，那再好不过。” 邹所长？ 夏落听后眉头微皱，不过也没说什么，连高欣月都认同的人，想必真的有两把刷子。 李副所长尴尬地笑了笑：“所长他最近身体不适，已经请了病假。” 夏落倒是不介意，但高欣月却发现一些猫腻。 “想来邹所长最近为研究所操碎了心，休假也属正常。” 李副所长强颜欢笑道：“多谢关心。” 然而，多年从事研究工作的人表面功夫就差了许多，面对王雨桐的试探，李副所长还是露出很明显的破绽。 王雨桐没再继续纠缠邹所长这个点，她已经下定决心，回去之后调查一下邹所长。 李副所长心中苦笑，说实话，蛛窠的重要性谁都知道，但是一直负责这个项目的邹昊山邹所长等一众研究员在之前的蛛窠暴动中被杀，而蛛窠的缺陷也特别大，在此青黄不接之际，也唯有死马当活马医，让年少成名的夏博士试试。 穿过几道加密门后，众人来到一个开阔的房间，许多医疗人员和研究员来来往往、低声交谈，整个房间内还算安静，但那种风雨欲来的势头让刚进来的三人不由得产生紧张的情绪。 房间一侧的墙壁是透明的，里面的病床上好像躺着一个人，所有人都以其为中心忙碌着。 “那夏博士，就按我们之前谈好的，研究可以，不过资料不能外带，也要遵守保密协议。” 夏落瞄了高欣月一眼，随后点点头：“自然。” 高欣月顿时露出鄙夷的神色，死死盯着夏落背影。 此时王雨桐已经趴在一侧的玻璃上，直勾勾地盯着病床上插满管子的实验品。 “那应该就是蛛窠了，生命体征越来越弱，随时可能死去。” “拥有不死能力的实验品还会死？真是讽刺。” 夏落有些失望，他还以为蛛窠有什么独到的特性，没想到还是伪不死。 三人很快沉浸在研究中，夏落和王雨桐配合无间，终日研究形成超高的默契。 而高欣月只能苦逼地看相关资料，没错，这算是夏落给她挖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工具人只配看着他和王雨桐秀恩爱。 很快地，两人就发现蛛窠细胞的不同之处，他们观察到的细胞总是以极快的速度衰老下去，而当蛛窠细胞与其他物种的细胞共存时，其他物种的细胞很快就会被融入蛛窠细胞，然后蛛窠细胞死亡。 经过一番周折后，两人已经确定被吸收细胞的一部分基因会出现在蛛窠细胞的基因中，与此同时，蛛窠细胞也会失去一部分正常表达的基因。 这种现象就好像是蛛窠细胞吞噬了其他细胞的特性。 这时，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这种症结的难缠之处。 根据蛛窠细胞的特性，如果植入一段特定序列的基因并准确表达的话，也许可以拯救正在逐渐凋零的蛛窠。 但是，这种做法风险极大，先不说找出特定的基因序列，就是最终表达的产物到底会变成什么怪物，谁也无法确定。 同时，夏落心中有些钦佩研究出蛛窠的研究员，这就相当于制造出一个完美的容器，只要注入最优解就可以造神！ 只不过，空有神的王座也不被世间容许，没看到蛛窠从出生开始就饱受折磨么。 两人同时陷入深思，夏落想通过改造细胞从而增长蛛窠细胞的生命周期，而王雨桐正在根据她的研究推演那个最优解。 一旦陷入沉思，两人就会彻底忘记时间。 突然，高欣月叫醒两人。 思考被打断，夏落习惯性皱了皱眉头，王雨桐眸中也满是疑惑。 “你们过来下。” 第290章 开端:巧合 两人随高欣月来到旁边的巨型计算机前。 高欣月操作了一番后，屏幕上出现一个蛛窠细胞，她放大细胞后，指着细胞中的红色段说道：“这是关键基因的位置，正是有了这段基因，这枚细胞的掠食能力才会特别强大。” 夏落和王雨桐点点头，基因的位置资料里有写，而所谓的掠食能力他们已经通过实验观察到了。 高欣月并不意外，因为她想要说的重点并不在这里。 接着，她修改了一下参数，几分钟过后，她指着屏幕说道：“这是蛛窠细胞的模拟生命周期。” 屏幕上，蛛窠细胞以极快的速度死亡。 然后，高欣月又再次改了几分钟参数：“而这是我推演出来的移除掠食基因后的蛛窠细胞。” 屏幕上，缺少关键的掠食基因的蛛窠细胞开始缓慢生长。 “由于过程特别缓慢，我放快五倍速度。” 一分钟后，夏落摸了摸下巴：“你的意思是，只要抑制掠食基因的表达就可以救下蛛窠？” 但是那根本没有意义啊！ 夏落不由得无语，掠食基因正是他们来此的目的，相信红河研究所的研究员应该也发现了，但是没有立刻采取措施就是不想失去蛛窠的掠食能力。 “再等等。” 王雨桐很淡定，她已经预见到高欣月想要表达什么。 过了大约八分钟后，细胞开始逐渐分裂成两个个体。 夏落猛地瞪大眼睛：“分裂间期这么长？” 正是因为夏落成名之作是关于这方面的研究，所以他的反应才是最快的。 “接下来是我根据第二次推演的数据，模拟出的拥有掠食能力的蛛窠细胞在不会迅速死亡情况下的生命周期。” 屏幕再变，这次高欣月调成了十倍速。 六分钟后，细胞开始分裂、生长。 屏幕暂停，高欣月拍了一下手掌：“很明显，通过这次模拟，我们至少能得出两个相对准确的结论，一是掠食基因就是造成蛛窠濒死的重要原因，二嘛，植入过掠食基因的细胞分裂间期会比正常细胞长很多倍。” 夏落摸了摸下巴：“也就是说，即使抑制掠食基因的表达，蛛窠还是很容易死亡？” “哼哼～这算是神的诅咒吧，人类想要踏足神的领域就必须付出代价。” 高欣月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所以呢，我们至少有两个大方向可以救下蛛窠。一是抑制掠食基因的表达，这是最容易的方法，但估计他们也不会接受，那么就只有第二种，缩短细胞分裂间期。” 夏落微微一笑：“看起来进入我熟悉的领域了。” “本小姐就喜欢你自信的态度。” “数据准确么？” 夏落指了指屏幕。 “少瞧不起人了，这是用我自己开发的calc系列iii代分析软件为基底做出来的，一些细微数据可能有所出入，但是大方向还是有准确率保障的。” “你还会编程？” 高欣月伸出食指，在夏落面前晃了晃：“不要用你拖后腿的思维去揣摩本小姐，再说了，真正高端的实验可是需要创造一个世界的。” 高欣月想了想，还是没有将基因编码器的事情说出来，这种由前世纪时代dr.hope开发出的尖端机器可是战略武器，任何一件都掌握在大组织中，即便是她，也没办法让帝都学府拥有一件。 不过好在他们的不死研究还处在起步阶段，等各方面理论实验都成熟后，她再想想办法跟隐谲交涉一下。 夏落若有所思，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凑到高欣月耳边悄声问道：“那资料你看了？” 高欣月立刻歪过头，一副嫌弃的样子往旁边迈了两步，拉开距离：“重要的差不多都看了一遍。” “这么快？”这回轮到夏落吃惊了，他指了指屏幕，“这软件不是你现做的？” 高欣月无语地捂住额头：“夏落学长，你觉得自己很幽默是么？从我们进来已经过去十个小时了！” “啊，哈哈，怪不得觉得腹中饥渴。” 夏落只能以傻笑缓解尴尬。 “我呸！少跟本小姐拽词！” 突然，房间里警铃大作，红色警告灯染红了整座房间。 夏落看向周围，一部分研究员被迅速抽调出去，而另一部分还在围着蛛窠打转转。 “你摇人了？” 看着淡定无比的高欣月，夏落直接将心中怀疑说出来。 高欣月白了夏落一眼，拉着陷入沉思宛如木桩的王雨桐走到角落里抱头蹲防：“这个时候的正确做法是找个地方躲起来。” 一旁，同样抱头蹲防的夏落无语道：“话虽如此，但这个动作是不是有些羞耻？” 高欣月目不转睛地盯着可爱的雨桐前辈，冷声说道：“谁会看你？” 夏落自讨没趣，正要起身，突然，一个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震得整间实验室摇摇欲坠，他吓得立刻继续抱头蹲防，因为刚刚的爆炸声离得很近。 高欣月看着实验室门口若有所思：不愧是隐谲的人，已经逼近这里了，既然已经看到本小姐，应该不会采取太过激的手段吧。 这就是高欣月带着两人抱头蹲防的原因，她知道隐谲出动，这间实验室的秘密肯定保不住，所以为了避免受伤，还是老老实实当局外人吧。 随着爆炸声越来越近，不少红河研究所的研究员开始慌了，他们纷纷整理好实验资料。 “calc学妹，你确定袭击的人和你没关系？” 夏落小心翼翼地观察周围，人来人往，谁也没理会抱头蹲防的三人。 长时间没有回答，他回过头，原本应该是高欣月的位置此刻空空如也，就在他疑惑高欣月去哪的时候，突然有人吼道：“快跑！蛛窠逃出来了！” 夏落顿时瞪大眼睛，看了眼王雨桐身旁的空位，又看了看混乱的人群。 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第291章 开端:交易 没一会工夫，整间实验室的研究员已撤退大半。 就在夏落感慨红河研究员素质之强时，高欣月的声音传来：“快走，这是个陷阱！” 只见高欣月拉着王雨桐就往一边跑。 夏落看了看来时的路，正想说出口在这边，发现高欣月正顺着红河研究员的人潮往另一个方向的出口逃去。 其他出口？ 夏落连忙跟上去，他很好奇，因为这个出口隐藏得很深，更让人惊讶的是其他研究员的心理素质，就好像早有准备一般有序撤离。 “快，夏博士！” 夏落一抬头，正是李副所长。 夏落摸了摸下巴，李副所长诡异的态度让他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按理说，他们一行人刚到红河研究所，这里就遭到袭击，然而这里的负责人非但不难为他们，反而安排他们撤离，也就是说，袭击的事在红河研究院的掌控之中！ 阴谋！正如高欣月所说，这里的一切都是阴谋，恐怕，唯独蛛窠会从控制中解脱不在他们意料之中！ 想到此处，夏落迅速护送王雨桐离开这间实验室。 而由于蛛窠再次失控，一些倒在血泊中的研究员被残忍放弃。 当夏落离开前，他发现蛛窠已经从他们来时的路逃走了，以本能行动的蛛窠不可谓不残暴，整个实验室都被鲜血染红。 顺着求生通道转移到另一间房间，李副所长有些歉意道：“夏博士，抱歉让诸位受惊了。” 夏落摇摇头，为了掩护高欣月，他故意板起脸：“此事，我记下了。” 李副所长有些无奈，他没想到那群人恰好今天开展行动，不然说什么也不会让夏落陷入危险之中。 就在此时，夏落等人突然感觉到了什么，都不由得看向来时的方向。 突然，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隔着不知道多少道墙，夏落都能感觉到那股汹涌的热浪正急剧膨胀，以山呼海啸之势开始扩散。 整间研究所都在瑟瑟颤抖，众人不由得抱头蹲下来，那是对死亡本能的敬畏。 这时，李副所长收到一条消息，然后利用研究所本身带有的通讯系统开始布置起来。 夏落等了半个小时，好不容易李副所长有了空闲，他才说道：“李副所长，我们可以走了吧？” “好吧。” 李副所长没有强求，好在夏落等人接触蛛窠的时间不长，既然如此，长痛不如短痛。 他跟门口的警卫说了几句后，就让夏落三人离去了，他这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并没有亲自送客。 三人轻车熟路，很快就离开研究所。 突然，夏落眼神一偏：“你们先出去吧，我还有点事。” 高欣月突然皱了皱眉头：“不要多管闲事。” 夏落咧嘴一笑：“我现在确认了，你和袭击者不是一伙的。” 高欣月神色一变，就在她愣神的工夫，夏落早就没了人影，她看向还在沉思不理外界变化的王雨桐，叹了口气。 “如果你也像雨桐前辈这么好骗就好了，学长……” 另一边，夏落绕过研究所，走向一片灌木丛。 “你这样迟早会被发现的，血腥味儿太浓了。” 就在夏落靠近之时，一支黑洞洞的枪口从草丛里探出，目标直指他的脑袋。 “没有用的，如果你可以逃走的话，就不会呆在这里等死。” 面对死亡的威胁，夏落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扒开灌木丛，然后目光一凝。 里面趴着一个全副武装的军人，他双腿被炸断，断口处已经绑了布条，“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警惕地看向夏落。 “你想要逃离这里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那人也不回答，只是用枪指着夏落，局面顿时僵住了。 “你难道就不好奇任务为什么会失败么？” 此话一出，夏落立刻发觉对方神色有些动摇，于是趁热打铁。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就这么死去，所有真相都会被埋于地下，你战友的血会白流，背叛你们的人会逍遥法外。对了，你应该有家人吧？家里的顶梁柱死了，你觉得他们会受到什么待遇？你的孩子会变成孤儿，你的妻子会变成寡妇，你的父母老年丧子会郁郁而终，而你，什么都没有得到，即便这样，你也想殉职么？” 男人听后紧紧攥住手枪，随后宛如泄气一般松开：“我这种人还有什么能给你的……” 别看夏落如此淡定，殊不知，此时他死死抑制狂跳的心脏。 只见他半蹲下身，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比方说，你的命。” 男人神色一怔，随后低下破灭的双眸：“我要钱，我家人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钱。” “成交。” 夏落松了口气，冲男人伸出手。 男人缓缓握住夏落的手：“我叫刘焜。” “夏落。” 互通姓名后，夏落扔下刘焜，小心翼翼地搜寻起来，没过多久，他微微一笑。 再次回来时，夏落带来一个手提箱。 刘焜摇摇头：“不可能装得下一个成年人。” 夏落嘴角上扬：“但是装得下半个成年人。” 刘焜瞪大眼睛，随后自嘲地笑笑。 夏落很小心地将刘焜装进手提箱中，防止人血洒在手提箱的表面。 来到大门口，警卫拦住夏落。 “怎么？李副所长没通知你们我要走么？” 其中一个警卫问道：“你是夏落？” “是我。” 警卫们面面相觑，随后领头的继续说道：“夏博士，我们要例行检查你的手提箱。” 箱子里的刘焜听后悄悄攥紧手枪。 “我是你们李副所长请来的客人，你们敢！” 领头的皱了皱眉头：“这样吧，我们请示一下上级。” 夏落不耐烦地摆摆手，实际心中慌得一笔。 不久后，李副所长匆匆赶来。 夏落心中一惊，因为李副所长知道他是空手来的，如今多了一个手提箱，肯定会生疑。 果然，刚一过来，李副所长就死死盯着手提箱，因为这个手提箱正是红河研究所仓库里的东西。 顿时，李副所长心中有了计较。 “夏博士，手下失礼，请见谅。” 夏落做贼心虚，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不介意，我可以走了？” “这个……”李副所长有些犹豫，“夏博士，搜查是上边下的命令，你也知道，我虽是研究所的副所长，但隶属于集团……” 见夏落神色阴沉，李副所长改口道：“当然，我相信夏博士的为人，只是我也要向上面交代，还望夏博士海涵。” 夏落心中冷笑，别看李副所长演戏一套一套的，他却心中通透，这是想将利益最大化，逼他表态。 “李副所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已经找出蛛窠的症结，缺的是成熟的技术支持，所以才会同意我团队来研究，我说的对么？” 李副所长微微一笑：“夏博士谬赞了，如果有办法的话，我早就执行了。” “不！你有办法！”夏落斩钉截铁，“我猜你们肯定深入研究过蛛窠细胞的特性，而且得出多种方法，其中一种就是缩短细胞分裂间期，所以才会同意与我合作，对么？” 这回轮到李副所长吃惊了，没错，他虽然长时间从事研究工作，但不代表他傻，听到警卫报告后，他就知道夏落的手提箱有问题，所以才会一直拖着，给夏落压力，从而逼迫夏落帮助他们研究。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才短短不到半天的工夫，这位夏博士就已经发现蛛窠细胞的奥秘，这实在不可思议！ “我可以答应你，我的团队研究出成果后优先与你们合作，至于蛛窠的命，你们自己吊住。” 李副所长想了想，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研究成果这种东西什么时候出真不好说，但就凭夏落十个小时找到蛛窠症结，他认为赌一把不亏。 “好吧，不过要额外签一个文件。” 夏落听后眉头微皱。 “放心，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 李副所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 夏落通篇看了一下，随后在文件上签名。 “好了，你们都退下，夏博士是我请的客人，不要让人家见笑了。” 这时领头的问道：“李副所长，老板那边……” “我去说，你们都退下。” “是！” 李副所长这才冲夏落点头致意：“夏博士，合作愉快。” 夏落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到夏落背影逐渐消失在远方，李副所长才蹲下身，手指摸了摸石阶上几乎不可见的红点，随后舔了舔指尖。 “呵，夏落……” 第292章 开端:天使之殇与dr.hope的弟子 回到房间，拿起手机，夏落收到高欣月的消息：来前辈房间。 敲响房门，高欣月打开门，看了眼沉重的手提箱，嘲讽道：“呦，活着回来了？” “答应了对方一点条件。” “值得么？” 夏落放下手提箱：“实验材料并不好找。” 虽然他是和高欣月说话，但视线一直停留在王雨桐身上。 “切！” 高欣月明白，只要是为了雨桐前辈，这个人估计什么都做得出来，当然，这点她也一样。 于是，她立刻摇专人和医疗队，安排刘焜飞往其他城市接受治疗。 “good！” 夏落冲高欣月比了比大拇指。 高欣月翻了个白眼，如果麻烦只是吊住刘焜性命那还好了。 安置好刘焜后，夏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那是个陷阱的？” 高欣月深吸口气，事到如今，她也没办法隐瞒：“因为我发觉那个房间存在升降装置。” “他们早就做好转移蛛窠的准备？” “嗯。”高欣月点点头，“从结果论来看，会往自己家装烈性炸药，明摆着是阴谋，我们只是碰巧被卷进去。” 夏落突然笑道：“也就是说，你承认是你放了蛛窠？” “啊，是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咬我啊！” 夏落收回目光，不得不说，高欣月身材很好，配合这么迤逦的话，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我只是不明白你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好像不是为了拖延他们转移的时间，也不是为了帮助袭击者。” “哼，”高欣月冷笑，“不要以为只有你视前辈为珍宝，本小姐的命可比那些袭击者金贵多了！” 只见高欣月取出一个类似金属包被的试管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说是蛛窠细胞好像不太准确，应该是蛛窠组织。” 卧槽！ 夏落顿时惊呆了，蛛窠何等危险，那可是屠戮了整个姜堰区的实验品，危险程度不用多说，结果这货不光放出了蛛窠，还从它身上割下一块组织，她就不怕被蛛窠杀了么？ 担心归担心，只是…… “没用的，蛛窠细胞会在短时间内大规模死亡，已经过去这么久，恐怕……” “所以说不要总用你拖后腿的思维揣测本小姐，这世界还是存在让生命体征完全静止的温度的。” 夏落神色一变，脱口而出：“绝对零度？” 高欣月骄傲地扬起下巴。 “对了，你之前问的邹所长是什么人？” 夏落还记得，在红河研究所时，高欣月曾多次询问这位邹所长。 “据我所知，他就是蛛窠实验的主导者，不，准确来说，是他和他的妻子方云。” “怪不得你会认同他，这么厉害。” 高欣月摇了摇头：“准确地说，他们夫妇是彻头彻尾的疯子，根据情报，蛛窠很可能就是他们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儿。” “这……” 夏落震惊了，都说虎毒不食子，这对夫妇虽然学术造诣很高，但心也太狠了。 “其实以红河研究所的实力，从黑市买一个新生儿做实验品易如反掌，我猜，他们大概想让他们的女儿获得永生，背负他们的荣耀一直活下去。嘛，疯子毕竟有疯子独特的想法，理解不了也正常。” “所以你认为由邹氏夫妇给我们讲解蛛窠特性更合适？” “是的，不过我刚刚得知，邹昊山夫妇在上一次蛛窠暴动中和一众助手一起被杀了个干净，不然蓝星集团哪会那么好心。” 突然，夏落沉默了。 他从研究蛛窠细胞开始就发现蛛窠好像是半成品，既然已经造出神的王座，为什么不继续进行下去？ 现在看来，很可能是邹昊山夫妇准备进行实验的最后步骤时蛛窠暴动，从而没来得及完成实验，一切就都毁于一旦。 因果报应，屡试不爽。 虽然有点唯心，但他心里还是同情蛛窠的，如果她不是邹昊山的女儿，如果她能挺过实验，也就不用受苦了。 “就是这副表情，学长啊，如果你不能狠下心来的话，不死实验是不会有结果的，光是容错，就需要不知多少人命去填。” “我们只是研究员不是疯子！学姐不是说过么，我们都是天才。” 高欣月点点头：“但是没有100%成功的实验……” “抱歉，我想休息一会儿。” 夏落直接打断道，他始终坚信，像学姐那样温柔且纯粹的人，是不会沾染人血的。 两人不欢而散。 回到房间，高欣月拍了拍手，顿时，墙面上浮现出两个女子的身影，她们仿佛和墙壁融为一体，根本没有人发觉她们的存在。 “小姐。” 高欣月命令道：“去和龙鸣说，就说是我说的，此次关于蓝星集团的行动，所有人员牺牲。” “是！” 两女再次融入墙壁，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高欣月掐了掐额头：“算本小姐欠你个人情，替人擦屁股可真累……” 一天后，三人回到帝都学府，刚到实验室，王雨桐立刻将她背的相关资料输进电脑中，而夏落和王雨桐开始完善理论框架。 一个月后，刘焜从危险期脱离，答应他的钱高欣月没少给，直接打了一千万过去。 半年后。 “已经到极限了。” 从实验室走出，夏落抻了个懒腰。 高欣月想了想，无奈道：“再缩短间期的话很麻烦。” 夏落点点头：“没办法，这可能就是人类的限制吧。” 这半年期间，三人的研究已经到了极限，能用的方法几乎都用过了，即便如此，蛛窠细胞的分裂间期还是无法缩短到生命周期之内。 “我在想，能不能利用蛛窠细胞的掠食能力从外部缓解细胞的生命周期。” 夏落无疑是对这方面领域最熟悉的，提出自己的设想。 高欣月摇摇头：“我和雨桐前辈尝试过你说的方法，不过最终结论不太现实，你总不能让蛛窠每天摄取超过身体所能接受的食物吧？” 在喋喋不休的争论中，三人还是放弃了继续研究的想法，由夏落牵头将他们的实验成果以及论文寄给红河研究所。 殊不知，这时候的红河研究所已经研究出强行给蛛窠续命的方法，那就是吞噬未满一月的新生儿。 结合夏落等人的研究，红河研究所终于摆脱蛛窠对大规模新生儿的依赖，稳住蛛窠的状态。 之后的一年里，王雨桐就像开了挂一般，接连完成好几个内容的研究，就好像她之前的全部研究都卡在数据匮乏上，有了天使之羽后直接起飞。 接连发表重要研究成果，她摘得多个领域的桂冠，虽然在世界范围内被帝都学府低调处理，但学府内部却对她有一个亲切的称呼：九星连珠。 再之后的一个月里，王雨桐不眠不休，似乎发现了更有价值的研究内容。 直到院长出现，她才停止这种疯狂的研究。 等到夏落和高欣月看了王雨桐的研究报告后，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玩意要是研究成功，估计会动摇神圣教会的根基！” 高欣月目光如炬，因为从雨桐前辈研究的方向来看，这玩意儿对天使来说是剧毒！ 这段时间，夏落和高欣月也没闲着，蛛窠实验虽然已经结束，但蛛窠细胞带给他们的启发很大，他们开始学着蛛窠细胞的理论框架人为制造神的王座，并有了突破性进展。 与院长谈过话后，王雨桐回到实验室。 “我去趟布拉格市。” 夏落看向高欣月，高欣月摇了摇头，显然她也不知道原因。 “爱德华博士要见我。” 夏落再次看向高欣月。 高欣月有些无语：真把本小姐当工具人了？ “风云的a级观察员。” 无奈，高欣月还是说出爱德华博士的身份。 夏落听后不解，原华夏属风云科技研究院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中a级观察员更是所有研究员的翘楚，这种大人物怎么突然对雨桐学姐有了兴趣？ “学姐，他为什么要见你？” “dr.hope的弟子。” 夏落听后一脸懵逼：dr.hope的弟子？在说谁？是爱德华博士还是雨桐学姐？ 然而，高欣月略微一思索就弄清事情的原委：“几年前和我们在樱树林讨论不死研究的那个老头就是dr.hope？！” 她突然想起那段时间dr.hope正好来帝都学府讲课。 王雨桐点点头。 夏落和高欣月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精彩的表情。 第293章 开端:祸端 既然雨桐学姐要去布拉格市，夏落再一次来到储物室的专属废纸篓。 翻了半天，他才找到一张皱巴巴的信封，是13号天使的邀请信。 “学姐，这个你拿着，到了布拉格市直接找13号天使的负责人。” 高欣月哼了一声，据她所知，布拉格市是个完全独立的城市，常年由黑帮控制，联合政府不好插手其中事务，不然她也可以派一支军队保护雨桐前辈。 王雨桐点点头，接过皱得有些发旧的信封：“关于那个最优解，我有些头绪。” 听闻此话，夏落和高欣月同时看向王雨桐，那眼神就像在看怪物。 “是……天使之羽与蛛窠细胞之间相互印证么？” 高欣月立刻反应过来，她很好奇，难道前辈研究针对天使的致命毒药之时，顺便还推演了一下不死基因？ “失败了几次，还在尝试。” 就连王雨桐自己都不知道，她根据天使之羽破解的神之王座正是神之基因i型。 夏落和高欣月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眸中的无奈。 随着王雨桐接连发表实验成果，他们关于不死之法的理论框架逐渐完善，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觉得造神遥遥无期，谁曾想，看上去最忙碌的王雨桐竟然率先找到前进方向。 可以说，整个研究过程几乎是王雨桐拖着他们前行。 “还没想到方法，回来再说。” 王雨桐走了。 实验室内，两人面面相觑。 “绝不绝望？” 夏落耸了耸肩，问道。 “说实话，有一点。” 高欣月露出一丝苦笑，明明约好最高点见，这种望其项背的感觉真的令人无力。 她拿起桌上王雨桐留下研究资料的复印件：“最难过的是，我们都知道前辈在做什么，唯独这个实验有点偏离原本的方向……” “但是……”夏落重重地叹息一声，“我们谁都没能发现，没能跟上她的思路。” 高欣月拍了拍夏落的肩膀，用唯一一次和善语气老气横秋地说道：“少年呦，放弃吧，我们能做的只有成为垫脚石，把前辈送上最高点。” 而夏落也出乎意料地没有反驳，反而点点头：“是这样的，calc学妹。” 两人并没有顺着王雨桐的研究资料深究下去，而是继续他们手头的研究，正如他们所说，哪怕成为垫脚石，也要将王雨桐送上最高点。 布拉格市。 王雨桐刚到，13号天使的人就已经在机场做好迎接准备。 但王雨桐没有理会那么多应酬，而是一心扑在研究上，等待爱德华博士到来。 经商议，13号天使的首领安排她在新城区一处研究所分部进行研究。 半个月后，关于天使之殇的完整论文终于出炉，但这并不是王雨桐的目标，她甚至都来不及发表论文，就继续投入到不死之法的研究中。 其实，整个研究中最让王雨桐纠结的点就在于如何平衡基因序列和准确表达，毕竟实验材料是现成的。 如果能和邹昊山夫妇交流一下蛛窠实验心得，也许她会受到启发，但问题是邹博士夫妇已经死了，她只能摸着黑前行。 没有好的方法，她就只能一次一次实验，不是有句话“排除一个错误选项也是实验结果”么。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就在王雨桐废寝忘食地实验之时，夏落成功发表了一篇关于提高基因稳态的论文，而高欣月也发表一篇关于关键基因组解密的论文。 两人的研究结果几乎不分先后地发到王雨桐手上。 花了几天时间消化两人的研究内容后，王雨桐坚定了想法，夏落的研究帮她提供了方法，如果说以前的方法是大海捞针的话，那么现在的方法就是在璀璨星空寻找北极星，至少不是毫无方向地前进了。 而高欣月的研究让她弥补了之前嵌合基因导致的表达紊乱问题。 可以说，这两人的关键助力让她如虎添翼。 就在王雨桐如火如荼地攻关之时，外面已经传开了关于天使之殇的事。 也怪王雨桐不小心，虽然实验重要，但她防人之心却很淡泊，研究资料随意放在桌子上，虽然没有泄露完整的研究成果，但即便只被人看到冰山一角，也会掀起一场蝴蝶效应的风暴。 短短数日，神圣教会仅仅根据几个零星的实验参数就下达了对王雨桐的必杀令。 但问题也有，和高欣月担心的一样，从创世纪开始，布拉格市就是黑帮的聚集地，这群人谈不上信仰，却诡异地达成一致，火并不断又能和平发展，这也使得各方势力完全插不进去。 所以，即便是神圣教会，也对这块又臭又硬的骨头完全没兴趣。 但现在不行，长老会绝不允许威胁到神圣教会的存在。 商议再三，长老会不约而同地盯上了当地新生势力：ste。 这样做的好处有很多，其一，新生势力不会像老牌势力一样对他们格外排斥；其二，神圣教会无需直接出手，免得落人口实；其三，斯特拉足够强。 当前布拉格市的局势，斯特拉横扫小帮派，逐渐聚拢成一股庞大势力，面对三大巨头，斯特拉并没有脑子发热，而是采取逐个击破的策略，最声名显赫的13号天使被放到最后解决。 这也就给了王雨桐安稳研究的时间。 两个月后，就在王雨桐实验进行到关键时刻的时候，斯特拉终于腾出手来对付13号天使。 双方激战三天三夜，最终，13号天使惨败。 与此同时，在13号天使首领的命令下，王雨桐被“请”到总部大楼。 “我问你，你是不是正在研究一个名叫天使之殇的东西？” 会议室两侧坐着12个形态各异的人，为首的人面色凝重地问道。 这个时候，年轻的霍尔普斯正憨憨地站在杰瑞斯身后，他和杰瑞斯是保王雨桐的一派。 总之，在两方争吵过后，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可以不交出王雨桐，但必须要给斯特拉背后的神圣教会一个交代。 “是。” 王雨桐供认不讳，就像她曾经说的，她只尊重事实。 无缘无故拿走王雨桐的研究资料，就是13号天使首领也觉得不好意思，但13号天使正处于危急存亡之时，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于是，13号天使首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将他手头的情报完完全全告诉王雨桐。 “所以，尽管您是夏博士的朋友，我也不得不请你交出关于天使之殇的研究资料。” 王雨桐想了想，考虑到天使之殇的危险性，也就压下了发给夏落和高欣月的心思。 “可以，不过仅限于天使之殇。” “谢谢，另外我多问一句，这些研究资料，您没有备份或者交给过别人吧？” 王雨桐摇摇头：“还没来得及。” “真的很抱歉，这几天局势很紧张，您就使用这里的地下实验室吧，除了离开之外，我13号天使对您没有任何限制，您想叫救兵也可以。” 为首之人心里清楚，当初夏落可是受到过神圣教会优待，连大主教都对其赞不绝口，如果可能的话，他希望夏落出面说个情，使得13号天使免遭祸患。 但他还是不够了解王雨桐，天大地大，研究最大，更何况，她对于不死的研究已经接近尾声。 时间不多了。 她这样想着，不由得攥紧拳头为自己打气。 第294章 开端:过去的枷锁 “就差一点了……” 虽说已经找到方向，但此刻的王雨桐依旧在与时间赛跑，她不想多年研究功亏一篑！ 从会议室走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也许是多日劳累，也许是心力交瘁。 突然，她的手碰到口袋里的硬物，拿出来后，正是荆棘缠绕的红宝石吊坠。 耀眼的红倒映她的面庞，憔悴而又虚弱。 焦虑和执念如同潮水般退去，她看见倒映中自己的眼角竟流露出一丝柔和。 “我愿如荆棘般将你缠绕，却发现是你鲜血淋漓仍不松手……” 走廊内，她直接哼唱起来，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希望亲自在那个人面前唱这首歌。 一年半的音乐生生涯并非纯粹的摸鱼，她坚信这点，所以毫不退缩，只为了这首曲子，为了她的好人。 来到地下实验室，她立刻进入状态。 与此同时，斯特拉已经收到天使之殇的研究资料，但进攻并未停止，因为神圣教会的命令是杀死王雨桐。 在神圣教会的暗中帮助下，斯特拉一路势如破竹，旧城区短短一周就被攻陷。 也是这个时候，王雨桐向天借了一点运气，实验，终于成功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霍尔普斯就破门而入。 “王小姐，你快逃！斯特拉那些杂碎就快要攻进来了！” 王雨桐摇摇头，瘫坐在椅子上：“我不在的话，会迁怒。” “可……” “帮我个忙。” 王雨桐拿出兜里的红宝石吊坠，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将实验成功的神之基因取出，而是取出另一根试管。 重要的研究资料她已经备份给夏落和高欣月各一份，唯独这神之基因不容有失。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将最优解基因托付给霍尔普斯。 “如果可以的话，把这两件东西交给夏落。” “王小姐……” “去吧，我累了。” 霍尔普斯低下了头，重重地叹息一声，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空旷的地下实验室里，只有王雨桐一人，她颤颤巍巍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插在计算机上，顿时，一个程序飞速安装，各项进度条不停闪过。 “如果有一天，研究都做完了，我可以一直待在你身边么？” 突然，夏落的话在王雨桐耳边响起。 她神色陶醉，宛如喝醉了一般看着稳步安装的程序，喃喃道：“还好……瞒着你们做点事真的很难……以后的话，它会陪着你的……” “嘭！” 实验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此时电脑上的程序已经安装完毕，一个快捷方式出现在桌面上后，闪烁了一下，随后消失不见。 “你就是王雨桐？” 王雨桐没有回答，呆呆地躺在椅子上，大脑放空，她做到了一切，有限的生命必将绽放无限的光芒。 也许，这就是天才的责任吧。 “开火！” 枪声过后，王雨桐倒在血泊中，脸上没有一丝痛苦，反而很祥和。 “将尸体带走！” —————————————— “从得知雨桐被杀的那一刻起，雨落月实验室就此终结，我和高欣月就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我加入了风云，而她成为了隐谲的天阶战士：阙月。” 突然，白枫神色微变，此刻他终于明白里山之战结束时，那个疯女人疯狂怪笑的原因了；同时，她也有些明白，第一次沙盒试验的时候，雨桐让他传递的那句话是为谁而说的。 “所以你加入风云就是为了恶心爱德华博士？” 夏落听后不由得笑出声来：“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不过，更主要的原因是那之前我阴差阳错救下了被判死刑的霍尔普斯。” 夏落抬起手，一条荆棘缠绕的红宝石吊坠从掌心落下。 “他交给我了这个，还有雨桐的实验成果。” 看到荆棘之翡勋章，白枫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所以你选择了我？” “没错。”事到如今，夏落也不再隐瞒，“不过可惜的是，你的能力虽然足够强，但比起神的能力，还差上许多，雨桐她……我真的很讨厌失败这两个字。” “看起来你早就知道沙盒试验中雨桐让我传达给你的话。” “什么话？” 夏落猛地抬起头，落寞的神色逐渐变成疑惑。 “你不知道？就在实验快结束的时候，那道光里，她与我说的话。” “她说了什么？” 白枫眯了眯眼睛，按理说，全程都在监视沙盒情况的夏博士不应该没看到啊……难道说…… 白枫突然想起莉莉丝曾经和他说过，当年被称作九星连珠的天之骄女的后手在她手中。 “后手……” “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让我替她寻找一枚荆棘缠绕的红宝石吊坠，并且让我跟那个人说：不要再等她了。” “那句话，应该是对高欣月说的，自从雨桐死后，她就一直被困在囚笼里，不惜用我们当年的研究成果将自己制造成隐谲最强大的战士。” “你觉得我会成为你复仇的工具？” 这时白枫才明白，夏落选择他的原因。 他自嘲地笑了笑，就连和雨桐的相遇，也是别人安排好的计谋。 但是啊，他的心不再是空空的，即使痛到无法呼吸，他也有为之鼓舞的力量。 “你会的。”夏落笑得很欣慰，也许在这一刻，他才褪下所有伪装，还是当年那个烂好人，“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不再是只会杀戮的猎犬，成长了呢。” 夏落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白枫，抓住白枫的手，将红宝石吊坠放在他手中，眸中蓄满泪水：“她不该活在过去的枷锁中，去吧，去和她说出那句话，我和雨桐都不想再看到她继续痛苦下去了。” 白枫沉默了。 搞什么啊！你不是算无遗策么！你不是在利用我么！事到如今，凭什么一副长者的模样！凭什么！ “你这人，还真是令人厌恶！” 他死死抓住红宝石吊坠，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看着白枫消失的背影，夏落眸光柔和：最终还是继承了雨桐的温柔呢。 “你应该知道实验品叛逃意味着什么。” 突然，一个悠哉中带有一丝冷冽的声音响起。 夏落只是怔怔地看着前方：“啊，孩子的错，就由我这个做家长的一力承担。” 第295章 发展:利益交换 某处公寓地下。 莉莉丝小心地将一剂青色的液体注入实验桌上的天使组织中，不出三秒，细胞开始破碎，基因开始崩溃，仅仅五秒之后，整个天使组织被破坏得干干净净。 “成功了，我这针天使之殇加强版足以在十秒之内毒杀米迦勒！” 莉莉丝很兴奋，她可是知道天使的难缠之处就是脱胎于真神细胞的超强恢复能力，即便是强酸剧毒都奈何不了。 普通的天使之殇或许还有救援的机会，但是莉莉丝改良过的天使之殇极大地缩短了剧毒爆发时间，可以说，中此毒的天使无药可医。 “但是对其他物种的毒性也更强了。” 阿诺德提醒道。 莉莉丝沉默了，没错，通过研究，她发觉有好几种方法可以加强天使之殇，但原版天使之殇对天使以外物种的毒性被降到很低很低。 “而且，这种药剂是无法带入圣城的。” 突然，莉莉丝伸出双手，紫色的瞳孔中满是怨毒，嘴角翘起，显得格外邪戾：“只要它变成身体的一部分。” 阿诺德立刻抓住莉莉丝的手，直视对方妖冶的双眸：“相信我！” 莉莉丝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随后泄下气来，挣脱阿诺德宽厚的手掌，转过身面对诱惑她的天使之殇：“你知道他们对我做过什么。” 阿诺德听后不再阻拦，看着莉莉丝决绝的背影，神情有些痛苦：吾神，即便您能消除人们对脱缰战士的恐惧，却无法消除人与人之间互相制造的仇恨。 两天后，莉莉丝和阿诺德整装待发。 罗布镇，神圣教会在伊斯坦布尔附近修建的五座重镇之一，和平时期，这五座城镇作为朝圣者居住的缓冲地带，而一旦到了战争时期，它们就是拱卫圣城的最后防线。 此时，白枫正压低头巾飞速地走在街上，这里的教徒都身穿纯白色的修道服，白枫混在其中并不显眼。 他唯一有些诟病的就是这种宽松长袍对战斗极为不利。 他身后，一个小山似的男人同样身着纯白修道服，亦步亦趋地尾随着。 “嘿，伙计，我就说那小子会来这里吧。” 男人板着脸，防止他人看出异样：“切，又被你装到了。” 那个声音没有理会对方的调侃，而是若有所思道：“你说，他会不会发现我们了。” “那不正好？反正到了这里，他想甩也甩不掉我们。” “还是老样子啊，你们黑帮都这么喜欢耍无赖么？” “有本事别跟来啊，老东西！” 那个声音只是阴恻恻地笑了一声，但当他再次看向白枫时，却发现人不见了。 男人自然也发现了，看了看不远处僻静的小巷：“老家伙，你信不信，他一定在那里等我们。” 男人抬步就追了上去，转过一个弯后，一把锋利的小刀突然架在他脖子上。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霍尔普斯，还有，弥赛亚。” 霍尔普斯脱下笼罩在头上的头巾，双手举起，缓缓转过身：“你似乎并不意外我们的到来。” 看着霍尔普斯贱兮兮的模样，白枫收起小刀，他当然不会说他是通过智慧之眸看到的。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好嘞。” 霍尔普斯再次戴上头巾，小心翼翼地护着躲在宽大长袍里的弥赛亚，跟上白枫。 阿利阿酒店，白枫随意开了间三人房，将伪造信息登记后，三人来到房间。 “13楼，真是晦气的数字。”看着门牌号，弥赛亚不由得吐槽道。 刚进房间，白枫立刻关上房门：“说说吧，霍尔普斯，你可不会做无聊的事。” 霍尔普斯点点头：“是这样的，你之前不是和克劳德交易过么？要搅乱神圣教会和风云，我也是从弥赛亚口中得知马上就是神圣教会的感恩节，于是我们调查了一下你的出境记录，判断你会来这里。” 白枫摇摇头：“如果是报恩的话，大可不必，我只是完成任务。” “这次也是？” 之前在布拉格市，霍尔普斯已经对莉莉丝和阿诺德的身份起疑。 “帮朋友的忙。” “果然，那两个人的身份不简单，嘛，既然是对付神圣教会，就让我们出一份力吧。” 白枫看向霍尔普斯肩头的弥赛亚：“你也是？” “嘿嘿……”弥赛亚阴恻恻地笑了笑，“刘焜和苏泠死了，我本以为你是灾星，但是……” 弥赛亚想起他之前了解过的情报，刘焜死前解脱仇恨，而苏泠也是为妹妹而死。 “敢和神圣教会刚正面的人只有你一个，不管你是初生牛犊也好，有所依仗也好，我不得不考虑，这是不是我此生仅有的机会。” “你和神圣教会有仇？” 白枫眯了眯眼睛，他记得，焜叔说过，弥赛亚是天主教徒，难道说…… “还好，刘焜应该和你说过约瑟尔平原圣战吧？” 白枫神色一变：“你是那时候的受害者？” “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你不利。” “我拒绝！” 白枫斩钉截铁，他看得很清楚，弥赛亚亦正亦邪，说的话鬼都不信。 “为什么？我们有共同的利益点。” 白枫摇了摇头：“我虽然不信任何宗教，但有一点我知道，对于你们来说，处决异教徒是思想正确，如果你信仰的宗教强大，自然也会消灭其他宗教，所以你的仇恨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哼哼哼……你真是个有趣的人，我明白你的意思，在你看来，为了信仰而流血杀人是件很蠢的事，是咎由自取对吧？” 白枫不做评价，正因为他不隶属于任何宗教，所以不会下任何结论，至少现在看来，弥赛亚的仇他一点也不想碰。 “老家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的能力并不是不可或缺的。” 这就是霍尔普斯作为前黑道大佬思考的源头，只要你能给出对方无法拒绝的利益，一切都有的谈。 “不需要你来教我。”弥赛亚桀桀怪笑道，“好了，悲情戏到此为止，既然你要对付神圣教会，那我想你无论如何也跳不过的槛就是真神！” 白枫突然目光一凝：“你知道什么？” 第296章 发展:真神的弱点 面对白枫的疑惑，弥赛亚沉默不语。 白枫能感觉得到，这老家伙的皮下是一张计谋得逞的笑脸。 “好吧，如果你的情报有用，我会带上你，前提是你真的有赌上性命的觉悟。” “嘿嘿，不是如果，我可以保证我情报的唯一性。” 白枫目光一挑：“如果我还是拒绝呢？” “你会知道的。” “不要企图威胁我。” 白枫丝毫不惧，弥赛亚的想法无非就是暴露他的身份，以他断米迦勒一只羽翼的仇，神圣教会必定与他不死不休，但，他也不是过去的他了，继承了神之基因i型的他已经拥有不死之身，唯一让他不安的是临走前dr.hope所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不要让太多身体脱离你的掌控。” 到现在，白枫还是不明白这句话到底想表明什么。 “既然是同伴，我自然不会有所隐瞒。”弥赛亚从霍尔普斯肩上跳到凳子上，顿时，一个轻微的爆炸声响起，凳子直接被炸了个窟窿。 一屁股坐在地上，顿时地板被炸得皲裂开来，好在每层地板足够厚，不然弥赛亚会彻底暴露。 “老家伙，你就不能消停点！” 霍尔普斯一把抓起弥赛亚，将它轻轻放在自己肩膀上。 “失误，失误。” 显然弥赛亚也很尴尬，他们这一批实验品中，唯有它和霍尔普斯获得的是被动能力，但他的疯狂炸弹能力很野，稍不留神就会造成巨大破坏，当初沙盒试验时就是因为其他容器找不到对付弥赛亚的方法才会被全部炸死。 “你的能力很有意思。” 白枫见怪不怪，失去人类外形而变成一个球的代价可能就是强大的能力了，说实话，比起刘焜的鹰眼，或是苏泠的发丝，弥赛亚的能力算是最危险的。 “不扯那些没用的，白枫小子，你对真神了解多少？” 白枫摇摇头：“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怎么，你知道他的能力？” “不知道。”弥赛亚看着白枫，一字一句说道，“因为见过真神能力的人，都已经死了。” “那你怎么有办法对付真神？” “虽然不知道真神的能力，但你就不好奇么？从真神上一次出席感恩节开始，已经过去整整二十年了，真神给人的印象就好像创立神圣教会后一切都与他无关，不是么？” 白枫眯起眼睛：“你是说，真神有什么比统治神圣教会更重要的事？” “聪明。”弥赛亚话锋一转，“虽然从创世纪年之后，对真神的记载越来越少，但也并非没有，我认为，真神很可能遇到来自自身的危机，也就是说，所谓的造神计划，实际上并不那么完美。” “也许，他并不想管理偌大的神圣教会。” “有道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根据黑暗年代的记载，真神极其讨厌基因战士，是个理想主义者。” “那又如何？” “那你们来此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你觉得真神会放任那群主教们乱来？” 白枫猛地看向霍尔普斯：“老男人，你告诉他的？” 霍尔普斯摆了摆手：“一点点，我只说了一点点。” 弥赛亚叹了口气：“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根据我看到的资料，真神就是这样的人。” 如果这些话是神圣教会拿出宣扬真神的光辉的话，那白枫肯定嗤之以鼻，但若是由与神圣教会有血海深仇的弥赛亚说出，这就足以说明真神的魅力，毕竟，那可是终结了黑暗时代的两人之一。 不过白枫还是对神圣教会印象很差，说什么讨厌基因战士，到头来不还是利用真神细胞培养了一批天使和骑士。 “你能提供的情报不会只有这点吧？” “当然不是，接下来才是重点。”弥赛亚的声音逐渐凝重，“从黑暗年代开始，就有所谓杀神证道的说法，目标正是真神和能神，为此，无数组织覆灭，然而，最匪夷所思的一次是，两个相隔数千公里的组织先后被真神灭掉。” 白枫听后神色一变：“你是怎么知道这些都是真神干的？” “因为习惯不一样，真神对刺杀他的基因战士很残忍，必定灭其组织，而能神的话，只会杀掉刺杀者，并不会迁怒。而且，根据记载的利落程度来看，只有神才能做到那种程度的杀戮。” “同一时间，不同地点，出现两个真神……” 白枫陷入沉思，难不成真神拥有像米迦勒那样高速移动的能力？ “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再强大的基因战士也不可能突破世界规则的限制，而且我从一些文献记载中发觉真神好像在有目的地寻找什么，我想他找的东西一定与神的弱点有关！” “但是你并没有告诉我真神的弱点是什么。” “我只是个普通人，能从茫茫资料里找出关于真神的部分已经很不容易了，这是我唯一能帮助到你的。” “为了报仇，你什么都愿意做？” “是的，我不会祈求你的同情。” “最好记住你这句话。” 说完，白枫看了眼霍尔普斯。 “别看我，我也是来帮忙的。” 白枫点点头，虽然布拉格市的任务中，这老男人表现得很坑，但好歹解开了过去的心结，充当壮丁也不是不行。 重要的是，当初杰瑞斯教他的花鸟切帮他度过一次次危机，这次就由着霍尔普斯的性子吧。 这时，莉莉丝的消息传来，白枫看了一眼说道：“你们在这里待着，我一会就回来。” “等下，你那把刀是怎么带进来了？”霍尔普斯早就想问了，镇子入口有骑士团检查，之前弥赛亚差点就被发现了。 “秘密。” 离开房间后，白枫掏出小刀，瞬间，小刀软化，化为一团灰烬。 白枫走后，霍尔普斯问道：“你确定要将赌注下在他身上？” “哼哼，你不觉得他是带来死亡的死神么？” 霍尔普斯若有所思：“好像……不太一样……” “是啊，像我们这种人不怕死，怕的是，带着遗憾去死，这就是区别。” “你似乎很了解白枫？” “啊，我能看到他心中被什么狠狠束缚着。”弥赛亚侧过身，“不提了，怎么偏偏是13楼，灾难将至啊……” 霍尔普斯将弥赛亚放在床上，自己趴在地上做俯卧撑：“所以说，你真的很麻烦，本大爷可是无所忌讳！” 第297章 发展:高贵的帕特里夏 以“1、2、1”的节奏敲响1303号房门，房门打开，莉莉丝看了白枫一眼，又看了看左右两侧走廊，确定没影响后，将白枫迎了进去。 “阿兄，好久不见。” 阿诺德微笑应对，发觉白枫一直看他的右手腕时，甩了甩手臂：“伤已经恢复了。” 白枫点点头：“现在有什么计划可以说了。” 莉莉丝优雅地坐在床上：“再等会。” “等什么？” “等一个人。” “好，不过我要再带两个人参加行动。” 莉莉丝皱起眉头：“可是你没和我说过。” 白枫耸了耸肩：“我也是刚刚知道。” 经过沟通后，莉莉丝还是妥协了，白枫也答应了莉莉丝一系列条件，总之合作关系并没有受到影响。 这时，门被敲响，暗号和白枫来时的一样。 房门打开后，一个同样包裹严实的人随着莉莉丝走进来。 突然，那人一把扯下白袍，声音格外慵懒：“好麻烦，要不要对我死追不舍啊，是嫉妒我的盛世美颜么？” 修道服被扯下，首先映入众人眼帘的是垂落在小腿边瀑布般的黑色长发。 精致的五官，黄金比例的身材，宛如仙女下凡，高贵的气场显露无疑。 “她来了？” “啊～以她的性格，应该还有五天才到～” 白枫陷入沉默，说实话，他本以为莉莉丝和上杉莉绪已经很漂亮了，但今天见到这女人后，他才知道，自己见识还是太短浅。 不光如此，他还从那女人身上感觉到一丝危险，与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和尊贵气质完全不符的战栗感。 三人之中，阿诺德是最惊讶的，他早就听莉莉丝说准备好了对付真神的秘密武器，但见到女人的瞬间，他还是震惊无比。 “辛苦了。” 莉莉丝不咸不淡，这本就是计划好的。 “有什么辛苦？我就是这样强大而又美丽的人～” 女人美眸横扫，看到其他两人都是男性时，不由得眉间蹙起：“男人？希望不要被我的美貌耽误计划。” 但是，当她看到阿诺德时，似乎想起什么事，眸中流露出一丝疑惑。 只见她缓缓走向阿诺德，食指如葱，勾起阿诺德的下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你就是保护我的骑士么？” 阿诺德瞪大眼睛，透过熟悉的面庞，他仿佛看到曾经那个冰冷的少年，在断壁残垣中冲他伸出手：“你是个很有才能的人，可以让你的才能为我所用么？” 顿时，阿诺德惊醒，目光恢复清明，轻轻推开女人的手：“谢谢，我只忠于吾神。” “哦？”女人顿时露出鄙夷的神色，“那我就会杀掉她！” 阿诺德没有回答，只是憨厚地笑了笑。 接着，莉莉丝介绍道：“她叫帕特里夏，这世界上为数不多能和真神抗衡的人。” 白枫凝重地点点头，虽然他心底觉得这个人不太可靠的样子，但那种压迫感确是实打实的。 “帕特里夏，别忘记我们的约定。”莉莉丝提醒道。 “知道了。”帕特里夏不耐烦地摆摆手，“你替我挡住那些烦人的天使，我杀掉法斯莉娅后，解除你的通缉令，惩罚长老会，放了你所谓的同伴，那些可悲的女人～” 帕特里夏的形容让莉莉丝很不舒服，但她也没说什么。 白枫双眼微眯，他有些不理解，如果说帕特里夏真的能对付真神的话，为什么特意挑在神圣教会最重要的感恩节？她又是怎么确定真神一定会出现在圣城？还有，拥有不死之身的真神如何才能杀掉？ “欸～” 突然，帕特里夏出现在白枫面前，眼睛死死盯着白枫的湛蓝双眸，仿佛要看穿他一般。 白枫惊出一身冷汗，因为帕特里夏的速度很快，比领悟踏雪之后的他还要快。 “你就是白枫？” 帕特里夏的声音很甜很好听，仿佛这个人天生就是完美的存在。 “有事？” 白枫的态度不可谓不冷淡，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但白枫不同，他只感觉到危险，仿佛帕特里夏的一颦一笑都是致命毒药。 “砍掉米迦勒一只羽翼，谢谢。” “不客气……” “呐～”帕特里夏吐气如兰，“总感觉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你觉得会是什么～” 白枫湛蓝色的瞳孔闪烁了一下，然后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帕特里夏，索然无味。 突然，帕特里夏起身，眸中流露出玩味的神色：“骗你的～你这样的残次品虽然有点能耐，但怎么会有我需要的东西呢～” 白枫看向莉莉丝：“现在可以说计划了吧？” “嗯，我们的计划定在半个月后的感恩节，阿诺德。” 阿诺德会意，从腰间取出一份名单交给白枫。 白枫翻看起来，每张纸上都写着一名骑士的详细信息和画像。 “这些是跟随长老会一同腐朽的骑士名单，你不是又带了两个帮手么，就让他们处理掉这些人。” “那我做什么？” 白枫翻到最后几页时，发现上面的画像都是小女孩，最大的也才十五六岁左右。 正当白枫想要询问时，莉莉丝将白枫手中一沓纸一分为二。 “你替我找人，从这里开始，她们应该被关在圣城的某个地方，我希望你能将她们平安无事地带到安全的地方，稍后我会把地址发给你。” 看着莉莉丝有些落寞的样子，白枫提醒道：“放心，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莉莉丝张了张嘴，随后偏过头去：“她们……可能有人已经死了，尽量去做吧……” “而我和莉莉娅负责对付天使殿的炽天使。”阿诺德补充道。 白枫点点头，虽然他曾答应过莉莉丝可以十死无生，但很明显，最轻松而又最沉重的任务，莉莉丝反而交给了他。 “我提醒一点，圣城的检查比罗布镇还要严，这是迪亚巴克地区供奉殿的请帖，一共三张，不要弄丢了，没有备份。” 计划布置好后，白枫临走前问道：“对了莉莉丝，你知道真神的能力是什么，对么？” 莉莉丝看了眼帕特里夏，见帕特里夏点头后，她才说道：“可以瞬杀所有实验品的恐怖能力：超低温。” 第298章 发展:纷至沓来 回房间的路上，白枫开始将已知线索串联起来，但是，关键线索还不够，他没办法看到事情的全貌。 尽管莉莉丝分配了任务，看起来很简单的样子，但白枫知道，莉莉丝还有所保留，比方说，那些画像中的女孩子是什么人。 不过他并没有纠结太久，毕竟对付真神的是帕特里夏。 目前唯一困扰他的就是怎么把弥赛亚带到圣城里去。 他估摸着莉莉丝肯定以为他带的两个人都是人形态，所以给了他请帖后也没多问什么，但实际上，他们三个人中出现了一个叛徒，弥赛亚是个球！ 如果是普通的球也就算了，稍微有点撞击就会爆炸的球肯定带不进圣城。 “怎么愁眉苦脸的样子，小鬼？” 刚一进房间，霍尔普斯喘着粗气的声音响起。 白枫扫视一圈，这才发现上下移动的床，以及驮着床正在做俯卧撑的霍尔普斯。 他不由得一拍额头：差点忘了，这货也不是正常人！ “没什么，就是在想怎么把弥赛亚带进圣城。” “呼，多简单的事，直接扔进去！” “谁扔？你么？” “不需要担心，我对我的力量有信心！” “我说你们俩是不是当我不存在，不过高空抛物也不是不能接受，就怕把你们全都炸死。” “那你自己怎么进去？” 白枫有些无语，这家伙不会健身健傻了吧？思考问题是靠肌肉么？ “那就设置一个延时装置，时间到了把弥赛亚投进去。” “你当骑士团是摆设么！” 先不说会不会误伤普通教徒，就是投射装置也瞒不过警备的骑士团。 “只能想想其他路径了。” 与此同时，罗布镇入口，一男一女正边悠闲地看风景边排队进入，两人并没有穿宽松的修道服，而是穿的便装，处在白色的海洋中特别明显。 “这应该是第四次来伊斯坦布尔，比起二十年前，变化太大了。” 男人闭着眼睛环顾四周，语气中有些怀念。 “对了，忆雪，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周围的人都穿的白衣服是吧？如果你也穿白色连衣裙，会很漂亮。” 被称作忆雪的女孩扶着男人，看了眼周围排队的人群，随后埋怨道：“难道我现在不漂亮么？” 男人笑得很暖，他抬头看向天空，虽然并没有睁开眼睛，但能量感知的能力却比视觉还要敏锐。 只见他眉间突然流露出一抹忧郁：“所以我说是更漂亮啊。” 忆雪不依不饶：“反过来说就是我现在不漂亮！” 男人对着天空笑了笑，低垂的眼眸反而多了一丝静谧：“白色连衣裙是更漂亮，现在是漂亮。” 忆雪“切”了一声，嘟囔道：“漂不漂亮你也看不见，就会说好话。” “但是我的判断比那些双眼明亮的人还要准。” “为什么？” 男人微微一笑：“因为我是用心看的。” 忆雪可爱地吐了吐舌头：“一百多年前的老掉牙情话你还好意思说出口。” “情话不在新旧，管用就行，感情不在深浅，对的人就行。” 忆雪白了男人一眼，嘴角不自觉翘起。 “很抱歉，两位不能进去。” 忆雪眸中突然精光爆射：“你再说一遍？” 男人却平和地问道：“请问是为什么？我们的请帖有问题么？” 那骑士摇摇头：“请帖没问题，但是两位的服饰不符合要求，还请见谅。” “信不信我吃掉你！” 忆雪二话不说，直接出手。 那骑士反应也很快，反手抽出骑士剑，一剑横扫！ 周围警戒的骑士也纷纷拔出武器，包围男人和忆雪。 “咔！” 众目睽睽之下，忆雪一口咬断骑士剑，顺手将断裂的剑尖扔进嘴里，“嘎吱嘎吱”地咀嚼起来。 看着将骑士剑吞进嘴里“嘎巴嘎巴”吃得津津有味的忆雪，众骑士瞬间毛骨悚然，背后一阵恶寒。 “啐！” 嚼了几口后，忆雪吐出一块被腐蚀得完全失去光泽的铁疙瘩，不屑地埋怨道：“真难吃！” “我们是来旅游的，还请行个方便。” 男人眉头微皱，神色已有不悦。 看到男人亮出的一物，一众骑士面面相觑，唯独为首的骑士队长反应过来，神情肃穆道：“阁下，我这就通报大主教……” “不用了。”男人摆摆手，“我这次来是见老朋友的，不要做多余的事，记住了么？” 一旁朝圣的教徒们一看这架势顿时啧啧称奇，同时他们心里也明白，这个瞎眼男人，身份不简单！ “是！谨遵阁下意思！” 对方恭恭敬敬，男人也不好再刁难，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 “你们这里有没有白色连衣裙？” “啥？连衣裙？” 男人顿时皱起眉头，语气充满威胁：“没有？” “啊，不，有！有！”那骑士队长瞬间反应过来，吩咐手下道，“去！给这位小姐买一件合身的白色连衣裙！” 五分钟后，连衣裙到手，男人展开，对着忆雪比对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果然很可爱，有种文静的书卷气。”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秀恩爱，忆雪顿时有些尴尬，羞恼地冲着吃瓜人群吼道：“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们都吃掉！” 众人连忙无语望天，之前忆雪啃食骑士剑的凶残一幕还在众人脑中挥之不去，心想能制得住这么恐怖的女孩也只有那个神秘的男人了。 “走了，忆雪。” 男人一边往前走，一边用双手凭空乱抓，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忆雪见后连忙跑过去扶住男人，当男人稳稳抓住她的手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又双叒叕被骗了。 “呵呵！你演技可真好啊，装瞎已经装得炉火纯青了！” 忆雪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男人神色平静，紧紧抓住想要挣脱的手：“演技再好，也只能骗得了你。” 忆雪愣了一瞬，随后咬牙不让自己这么容易就着了那家伙的道。 “哼！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很开心么？” 男人当然发现忆雪表情的变化，但他看破不说破。 “我不知道你开不开心，我只知道，我现在很安心。” 说完之后，男人轻轻挠了挠忆雪掌心。 冉忆雪深吸口气，靠在男人肩膀上，悄悄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就知道欺负我！张！玖！轩！” 随着两人走进罗布镇，那骑士队长松了口气：终于把这尊大佛送进去了，万一那位发怒，估计这罗布镇就要被夷为平地。 “队长，那位……是谁啊？”有年轻的骑士问道。 “那可是吾神的朋友，你们几个，今天的事不准和任何人说，嘴都给我管住了！” “明白！” 众人这才回到各自的岗位上。 而此时，看着张玖轩和冉忆雪的眼睛，还有一双在天上。 只见那人悬浮在高空，饶有兴趣地盯着张玖轩的背影。 “刚刚……是在看我？有意思，就决定是罗布镇了，看看你到底多少斤两！哼哼～” 第299章 发展:暗流涌动 夜。 一阵微风掠过正在巡逻的炽天使。 “刚刚好像有一个人影闪过去。”一名感知敏锐的炽天使不由得皱起眉头。 “是风吧，毕竟是夏日的夜晚，再说了，有加百列大人坐镇，谁敢放肆。” “也是，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那炽天使松了口气，“不过，我们不能松懈，诃息大人预言过这次感恩节，所有动乱的源头都将汇聚圣城，吾神的光辉如风中烛火般摇曳。” “所以每座城镇都被长老会派了一位大人坐镇，我就不信这种情况下，还有谁敢玷污吾神的光辉！” 主殿。 加百列正对着一份情报陷入沉思。 作为神圣教会七大天使长之一，尽管他只拥有15%的真神细胞，却也是真神最亲近的仆人。 “没想到他也来了，老朋友……说的应该是吾神吧。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诃息。” 想起真神，他神色有些忧虑，自言自语道：“吾神，您真的如诃息预言那般获得解脱么？” 突然，加百列抬头看向前方空荡荡的殿堂，神色不悦：“我可不记得有邀请过你这般无礼的客人。” 空气一阵激荡，一个人影浮现：“因为是不速之客嘛。” 强烈的杀意宛如实质性的死神之镰，掀起腥风血雨。 然而加百列却稳坐主座，敌人的杀意宛如清风拂面。 “刚得罪风云，现在又将矛头指向我神圣教会，是你自己的意志，还是龙鸣的意思？” “你猜猜？”只见她嘴角露出一丝嗜血的笑，“身为七大天使长之一的你应该拥有不错的能力。” “哼！”加百列轻蔑一笑，“目标是我的能力么？想要的话就自己过来取吧！” 她缓缓攥紧拳头，兴奋得身体都在颤抖，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品尝天使长的血液。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杀加百列只是顺带的，最终的目标，是引出那个人。 马上，一切就都结束了。 她这样想着，一拳朝加百列轰杀过去。 加百列冷哼一声：“与炽天使比身体素质，我佩服你的勇气！” 双拳对立，加百列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一拳，加百列直接被轰飞，狠狠撞在墙上。 “咳……不错的力量！”加百列缓缓起身，“但你还是太嫩了！血爆之种，爆！” 然而，对方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正当加百列疑惑之时，对方开口道：“我就说有什么东西进入我体内，你只有这点本事么？” 电光火石之间，对方一把掐住加百列的脖子，青筋暴起，直接捏断了他的脖子。 “血爆之种，你的能力是我的了！” 意识即将涣散之际，加百列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睛：你赢了，但这一切都在诃息的预言之中，我的死，必将让未来引导到诃息看到的结局！ 阿利阿宾馆，2001。 此时冉忆雪已经换上朴素的白色连衣裙，她微微扯起裙摆，想看看张玖轩的反应，然而，对方却并没有面对她。 张玖轩感知的方向正是罗布镇主殿的方向，他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刚刚那里传来一阵能量剧烈地流动，就像一个尖锐的叫声在他耳边狂吼一般。 直到忆雪赌气似地坐在床上，他才注意到自己刚刚失神了。 “很适合你。” “但还是无法吸引某人的目光呢！” 忆雪偏过头去，她可是犹豫了好久才鼓足勇气穿上白色连衣裙。 说实话，她并不喜欢这种只有小女孩子才会穿的衣服，但她愿意为了玖轩而改变，然而，每一次改变都会让她更加痛苦，她讨厌过去，真的很讨厌！ “抱歉，我看不到。” “那你用耳朵去听，用心去感受啊！是因为我的能量反应太弱了么！为什么总是忽视我！” “我能听到，你的心在流泪，是想起那个时候的事了么？还是又想做回怪物了？” 玖轩微微一笑，曾经他经历的沙盒试验严苛程度超乎想象，那种程度的试炼足以彻底摧毁一个人的精神。 而他始终印象深刻的就是试验即将结束的时候，忆雪在他耳边说出的那句话：“一切都结束了，我要去做怪物了。” 当初那句不寒而栗的话现在想想却有些可爱，到了他这种地步，那句话俨然成了忆雪的黑历史。 果然，忆雪听后眼神有些无处安放，身子一软，倒在玖轩怀里，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支支吾吾道：“那句话……就不要再提了……” “哪句话啊～” 玖轩不依不饶，继续逗弄忆雪。 “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再提这句话了么！” 忆雪抬起小脸，眸中些许嗔怪，心想果然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抱歉，我忘记了，因为我只记住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 忆雪有些好奇，难道过去还有什么值得被特意记住的事情么？ “就是爱你这件事。” 忆雪瞪大眼睛，再想说话，唇已经被堵住。 她拍打了两下玖轩的胸口，反抗无果后，也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坏家伙，也只有轻薄我的时候眼神才这么好使！ 良久，唇分。 忆雪立刻挣脱玖轩的怀抱，逃出三米开外，有些惊吓地看着对方：“下次不许突然非礼我！” 玖轩装作呆萌的样子微微歪过头：“我疼爱我自己的老婆怎么能算非礼呢？” 忆雪顿时有些遭不住，只觉得一股热气上涌，浑身暖乎乎的。 意识到这点后，忆雪立刻恶狠狠地说道：“信不信我吃掉你！” 感觉到能量上升，玖轩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他就是喜欢忆雪明明输了却倔强着不肯认输的样子。 只见他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身体成“大”字形躺倒在床上：“好啊～” 忆雪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指了指嘴，羞恼道：“不是那个吃掉，是这个吃掉！” 玖轩同样指了指嘴：“我说的就是这个吃掉～” 忆雪急了，她很想解释她说的吃掉没有那种暧昧的意思，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突然，玖轩起身，收起玩闹的神色，语气严肃道：“就按照你说的那个吃掉吧。” 忆雪神色一变，立刻来到玖轩身边，熟练地将他的衬衫撩起，看着强壮的腹肌，表情凝重道：“是身体又不舒服么？接下来可能有点痛，你……” 正说着，忆雪抬头想看看玖轩的反应，然而，接下来的一吻却强行将她想要说的话死死堵在喉咙里。 “啪！” 伴随一个清脆的耳光声，整个房间仿佛都颤抖了一下。 等忆雪条件反射后回过神来之时，玖轩已经死死镶嵌在地板上，抠都抠不下来。 第300章 发展:追逐 “额……”看着被自己一巴掌糊地板上的玖轩，忆雪瞬间尴尬无比，“谁、谁让你突然之间……” 其实忆雪知道，夫妻之间亲热算不上非礼，也知道玖轩在哄她开心，但是刚刚那一下是不可抗力，她真的被吓到了。 “我知道……”玖轩艰难地从人坑里爬出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和碎木屑。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不该在那种情况下开玩笑的。” 玖轩越是这么说，忆雪就越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那个……你没事吧？” “没事，就算你把我拍成肉饼我也没事。” 玖轩的笑还是那么柔和，以至于有些刺眼。 “人家才不会那么暴力呢！”突然，忆雪有些扭捏，“其实、其实你有什么可以说出来啊，我、我又不会不同意……” 察觉到能量开始升高，玖轩露出一丝坏笑：“那，我想吻你。” “不行不行不行！” 忆雪听后连连摆手拒绝。 玖轩瞬间人生迷惑：“雪雪，你不是说不会拒绝么？” “笨蛋，你就不能看看氛围！哪有你这样直接说出来的！” 卧槽？！ 张玖轩摸了摸下巴，冷静分析，稍加思索，得出结论：你这是在钓鱼执法，我的雪！ “不是你让我说出来的么？” 玖轩有些泄气，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啊，你不是说出来了么？” 忆雪一脸无辜，理直气壮。 逻辑鬼才！ 玖轩心中震惊，他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雪雪学坏了！ “哼、哼哼，哈哈哈哈！”笑声过后，玖轩面朝忆雪，一字一句道，“这可是你先耍赖的。” 忆雪听后立刻跳到一旁，和玖轩拉开距离，只有朝夕相处的她才知道这个男人一旦认真起来是多么恐怖的事。 “看来你已经做好觉悟了，我的雪，你挑起的火由你来灭掉！” 忆雪做好戒备：“我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 然而，当忆雪看到玖轩缓缓伸出食指之时，立刻阻止道：“不带使用能力的！” 玖轩一脸懵逼：刚刚是谁把我糊墙上的！ 唉，女人啊…… 没办法，张玖轩只能欺身而上，凭借敏锐的能量感知满房间抓他的雪。 “早知道我就开个普通间了！” 长时间没抓到，玖轩这个气啊，恨不得把安排他的宾馆老板给撕成碎片。 没办法，他只能一边抱怨房间太大一边陪着他的雪绕圈圈。 绕了一会后，玖轩突然做了个假动作，利用之前的重复行为给忆雪带来的固有印象成功逼近忆雪。 “你就从了我吧，娘子～” 眼看他的雪无处可逃，玖轩突然觉得这种玩法还挺有意思的。 “啪！” 就在玖轩即将抱得美人归想入非非之际，忆雪反手一巴掌拍在玖轩的脑袋上。 “轰！” 整个豪华套房瑟瑟发抖，若不是质量好，估计房漆都会脱落。 顿时，地板上又多了一个人形的坑，周遭地板皲裂，已经开裂到墙根。 玖轩挣扎着站起来，脑袋嗡嗡直叫，说实话，忆雪这一巴掌够狠，差点把他拍失忆。 “不是不能使用能力么！” 忆雪可爱的大眼睛眨啊眨：“夫君，你不是说即使把你拍成肉饼也没事么？” 听到夫君的称呼，玖轩一时间心里还有点小兴奋，但随即反应过来，这样不对，就算忆雪叫得再甜，也掩盖不了她犯规的事实！ “既然你先犯规，就不要怪我了，娘子！” 说着，玖轩就要抬起食指。 “没有犯规哦～人家说的是，不许使用能力的只有你，夫君～” “明明是你刚刚加上的。”玖轩据理力争。 “那夫君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玖轩转向冉忆雪的方向，神色轻蔑：“少和我来这套，我当然同意！” “那夫君，注意安全哦～” 玖轩顿时心情微妙，这表明他的雪不安好心啊。 “啊！” “啊！” “哎呦！” 每伴随一声惨叫，整栋宾馆都会颤抖一下，一阵一阵的。 此时2001门外，宾馆老板想要按响门铃的手悬在空中，他也纳闷，到底什么玩法才会弄出这么大动静，都影响到其他客人休息了。 然而骑士团吩咐过他要招待好这位，没事不要打扰，所以他也很纠结，两相抉择之后，宾馆老板还是灰溜溜地离开了，想着大不了给受影响的客人鞠躬道歉，躬匠精神嘛，只要道歉够诚恳，不寒碜。 屋内，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后，当玖轩再一次从坑里爬起来时，周围已经有十多个坑。 忆雪也不想将整个房间的地板拍碎，毕竟他们还要住，看着锲而不舍的玖轩，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次就随他吧。 于是，玖轩终于一亲芳泽，嗯，只亲了一小口。 第二天一早。 也不知是谁泄露的，还没等骑士团封锁消息，加百列的死就已经传遍罗布镇。 张玖轩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没太过惊讶，他知道，昨夜的能量波动应该是那个人出手了。 “这样悠闲真的好么？” 冉忆雪用手托住下巴，百无聊赖地用叉子敲了敲碗。 “老罗原话说的是保护好圣索菲亚大教堂，别让他们闹得过火，所以教堂之外的地界发生什么，都与我没有关系。况且，我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陪你走一走。 张玖轩点了点桌子，其实他还有一个理由没说，那就是追查风云a级猎犬连续被杀的原因。 “净会说好听的。” 尽管在埋怨，但看得出，忆雪还是很开心。 “雪雪，你要知道，这世上好听的话可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忆雪晃了晃手中的叉子：“所以呢？” “我说的是事实。” 第301章 发展:预知未来 吃过早饭后，两人打算出去转一圈，刚来到楼下，一名骑士横档在他们面前。 “是你对吧，是你杀死了加百列大人！” 张玖轩眉头皱起，正要开口，门口突然一阵骚动，当初镇守罗布镇入口的骑士队长带着一队骑士风风火火地赶进大厅。 “我们还在调查中，谁给你的命令来这里闹事！” 那骑士虽然愤懑，却也只能服从命令，然而这种憋屈感让他心火更盛，几乎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就算和他没关系，让他配合调查又有什么错！” 张玖轩听后饶有兴趣地面向那骑士队长，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强烈的压迫感滚滚席卷四周，意思很明显：你看着办吧。 这时，宾馆老板从人群中挤进来，凑到队长身边说道：“是误会，加百列大人过世时，他们在房间里，2001，您吩咐过的。” 队长还没说话，那骑士反而有些阴阳怪气道：“你怎么确定的，难道你当时也在房间里？” “这倒没有，不过昨天晚上……这两位……弄出的动静很大，不信的话，其他客人也可以作证。” 那骑士冷哼一声：“声东击西，欲盖弥彰，谁知道他有什么能力瞒天过海！” 他就不明白了，天使长加百列大人在神圣教会地界被悄无声息地杀掉了，为什么他们还帮一个外人说话！ 听到那骑士的诡辩，队长脸色愈发阴沉，正欲呵斥，只见张玖轩伸出一根食指，微微向下一点：“跪下。” 顿时，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听一阵“扑通扑通”的声音，在场的所有骑士全部跪倒在地，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压制着他们，无法起身。 “阁、阁下……” 那队长匍匐在地，身上仿佛背了一座小山，任他如何用力，都动弹不得。 此刻，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他清楚地知道，若不是他身体素质够强，他早就被压成血雾了。 “我应该说过，不要来烦我。” 张玖轩声音冷漠，即使周围跪倒一地骑士，他也没有半分怜悯。 突然，他动了，只见他缓步走到找他茬的那名骑士面前。 “你想要证据是么？” 张玖轩眸中寒光闪过，手指狠狠向下一点，顿时，那骑士爆成血雾，血腥味开始蔓延，在场所有人都将恐惧死死抑制在嗓子眼里，不敢吭声。 “证据就是，区区一个加百列，还不需要我偷偷摸摸杀他！” 突然，众骑士身上一轻，无不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他们惊恐地看向危险的来源。 “看在真神的面子上，留你们一条小命，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滚蛋！” 在队长的带领下，一众骑士灰溜溜地逃走了。 “还去逛街么，雪雪？” “没什么兴致了，回去休息吧。” “听你的。” 突然，张玖轩抬头朝向人群，就在人群产生骚动之时，他恢复平日的随和，冲一个方向微笑致意。 等到两人上楼之后，压抑整个大厅的沉重压力才逐渐散去，这群朝圣者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虽然对张玖轩的不敬颇有微词，但也都敢怒不敢言，纷纷回到房间，闭门不出，生怕招惹到麻烦。 人群散去，看了整出热闹的白枫眉头微皱：他刚刚是在看我？ 然而他记忆里并没有此人的印象，也就没有太过在意，反而格外关注加百列之死这件事。 虽然他并不觉得是莉莉丝出手，但天使之殇的威力他已经通过资料知晓，如果此事不是莉莉丝所为的话，恐怕这次感恩节，会节外生枝。 想到此处，白枫立刻赶往莉莉丝的房间，想同她商议一番。 与此同时，窗外一直隐藏在空气中的人影缓缓升空。 “有点意思，这么强的实验品我竟然没有听说过，不过无所谓，只要不影响我的计划。” 莉莉丝房间内。 “加百列死了。” 此话一出，莉莉丝和阿诺德眸中都流露出一丝诧异。 白枫仔细观察两人表情，并没看出来什么。 “你怀疑是我？” 莉莉丝想了很多种可能性，包括加百列诈死的可能，不过她很快就意识到白枫来此的原因。 “虽然可能性很小。” 白枫瞟了一眼阿诺德，他深知莉莉丝的手段，更长的时间她都忍耐下来，应该不会在计划前夕贸然出手，更何况，还有阿诺德在一旁守护着她。 但话又说回来，有能力悄无声息干掉天使长级别的加百列，就算不是天使之殇，能怀疑的目标也很少。 他怕就怕在，莉莉丝认为天使长落单是个出手的好时机，因为这种关键时刻，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计划外的行动都可能招致杀身之祸。 见莉莉丝不说话，白枫已经基本确认加百列的死与她没有关系。 “有没有可能……” 白枫目光一斜，方向正是在隔壁居住的帕特里夏。 “更不可能，不是不会，而是不屑。” 对于帕特里夏，莉莉丝谈不上有多了解，唯一清楚的就是以这个女人的实力，只有真神本尊才会让她认真起来，反之，就算是她做的，也不会掩饰什么，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很反常。” 莉莉丝陷入沉思，按理说，加百列之死明摆着有除他们以外的人对神圣教会动了心思。 但这件事奇怪就奇怪在，另一路人马不怕打草惊蛇么？ 换句话来说，有能力在圣城周边的重镇击杀天使长的组织，难道目标仅仅是神的仆人？这样看的话，格局未免太小，收益完全值不回风险。 异样的阴谋气息宛如阴云一般漫天笼罩在莉莉丝心头，然而此刻她思考的事却是另一件。 “为什么加百列会出现在罗布镇？” 她自言自语道。 “拱卫圣城的重镇，派一名天使长镇守难道有问题？” 白枫不了解神圣教会，自然也不知道莉莉丝疑惑的点在哪里。 “白兄，你可能不知道，五大重镇的警卫工作交由骑士团管理，天使殿也会派一些炽天使辅助，说到底，我们才是教会最坚固的盾，而炽天使主杀伐，横扫暴走的实验品，是教会最锐利的剑。” 白枫听后，突然神情一变：“难道说，神圣教会早就知道动乱将起？” “是诃息！”莉莉丝抬起头，猛地看向阿诺德。 阿诺德见状摇了摇头，示意他也不清楚。 “诃息？是什么？” 白枫更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俩人怎么突然开始打哑谜。 “传闻中可以拨开迷雾、看到未来的炽天使，也是天使长之一。”阿诺德解释道。 “本以为是传闻，如果是真的话，那长老会隐藏得就太深了。” 第302章 发展:真神细胞 “也就是说，其实神圣教会已经知道我们的计划？” 白枫自带智慧之眸，所以对于预知力量的接受能力很强，通过莉莉丝和阿诺德的话，他判断诃息应该拥有超越智慧之眸的预知力量。 “如果是那样的话，长老会没必要分散兵力。”阿诺德否定白枫的判断，“不然的话，加百列就不会死。” 很简单的因果关系。 “而且，教会的人并没有对我们出手。所以我猜测教会很可能知道有人要在这次感恩节捣乱，但却不知道具体细节。” 看起来，莉莉丝对这次计划有绝对的信心。 “也有可能是教会的阴谋。”白枫缓缓说道。 此时他突然想起刚刚在楼下碰到的那个男人，以绝对的力量让骑士团屈服，危险程度自不用说。 或许，也有这点原因教会才没有动手？ 想到此处，白枫摇了摇头，因为这一切的前提都在于教会预知他们的计划。 “不能排除，但，应该不太可能。”莉莉丝沉声道，“预防不如从源头遏制，长老会绝不允许异端存在，况且，以感恩节被破坏为代价进行豪赌，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呢？” “那也就是说，倘若真有诃息的存在，他的能力也仅仅是看到未来某个片段，而不是全部？” 白枫心中清楚，就像他的智慧之眸，或许诃息的能力也有很大限制。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白枫摸了摸下巴：“我一直搞不明白，天使长和普通炽天使有什么区别么？” “当然，”莉莉丝看了一眼阿诺德，“这一切的源头都是真神细胞。” “真神细胞？”白枫一愣，随即想起之前莉莉丝和他说过的，“你之前在布拉格市和我说过，米迦勒拥有30%的真神细胞。” “没错，就是那个。”莉莉丝表情逐渐凝重，“普通炽天使与天使长的区别就在于10%真神细胞这个界限。” “等等，真神细胞所占的比重到底代表了什么？” “长老会声称那是神的庇佑，但我并不这样觉得，我反而认为，这是神的侵蚀率。”莉莉丝微微一笑，“看起来你还不明白长老会存在的意义。” 白枫神色一变，他知道，莉莉丝接下来讲的，绝对是最劲爆的情报，知道这些，估计神圣教会这辈子都不可能放过他，但是，他必须知道。 当初在布拉格市，一个米迦勒就让他倾尽所有，才仅仅斩断对方一只羽翼，如果这样的天使长还有六个的话，那么这次行动，估计不会太顺利。 他虽不知道莉莉丝让他找的到底是什么人，但是能被隐匿在圣城之内，八成是个要命的地方。 “你说吧，我和神圣教会之间早就没有妥协的余地。” 莉莉丝眼角弯起，但那双眸子中却充满冷漠与厌恶。 “长老会存在的意义不是集权，而是研究真神细胞，那些主教们都是教会里最顶尖的研究员。” “你说什么！”白枫瞪大眼睛，显得十分震惊。 他根本不能理解，真神怎么会容许这些凡人亵渎他的领域！ “你没听错，这世界上除了真神本尊自愿，其他人根本不可能弄到真神细胞。” 莉莉丝紧接着又说了一条重大情报。 “这不可能啊。” 因为接触过dr.hope，所以他知道神之基因是有缺陷的，真神怎么可能让别人研究他的缺陷呢？ 突然，白枫发现他陷入到一个盲区，那就是为什么一定是真神不想让他人研究他的缺陷，而不是真神的目的就是破解那个缺陷呢？ 如果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那他有些理解为何真神长时间不在神圣教会。 “恐怕你也发现了，真神或许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就如同，我们谁也不知道帕特里夏如何杀死真神，不是么？” 白枫点点头：“你说得对。” 这就是问题所在，所有人都知道神是不死的，既然不死，何谈杀死？恐怕，帕特里夏瞄准的，正是真神基因上的缺陷。 “扯远了，神圣教会的一切都要从一枚小小的真神细胞说起。”莉莉丝指了指自己被美瞳覆盖的眼睛，“神圣教会历代圣女都拥有超级演算的能力，有着辅助长老会进行实验的职责，这双瞳孔的颜色就是代表。正因如此，我才能接触到一些核心机密。” 白枫听后眯了眯眼睛，没有打断莉莉丝的话。 “普通人的侵蚀率最高也就5%，再高的话会沦为丧失理智的怪物。” “但是你说话米迦勒的侵蚀率是30%。” “是的，因为天使并非人类，而是由强大的细胞培养出来的物种，这个物种天生离不开真神细胞，5%的侵蚀率就是人与天使的界限。” “所以才会有天使殿和骑士团的区别？” “你很聪明。” 这正是莉莉丝接下来想要说的。 “理论上说的话，侵蚀率越高就越强吧？” 通过莉莉丝的话，白枫发现一丝端倪，那就是真神细胞十分强大，比起普通的细胞要强大得多，即使特殊培养的天使细胞都难以抗衡。 “这不是研究员能掌握的了的，当人体植入真神细胞时，一开始真神细胞并不会爆发，反而会增强人的体质，激发细胞再生功能，没错，和你的能力很像。” 白枫耸了耸肩，并没有告诉莉莉丝他获得了神的能力。 “但我刚才也说过了，真神细胞十分强大，当侵蚀率在人体可接受范围内，能力就会提升，这个时候两者是平衡的，然而一旦超出人体掌控，那么真神细胞就会急速繁殖，进而吞噬人的理智，这个时候，实验品就会化为很难杀死的怪物。” 这时，阿诺德开口补充道：“白兄，不要以为真神细胞在人体内的占比很容易提升，像我才只拥有1%的真神细胞，我能感觉到体内的活力，同样也能察觉到一丝危险。” “可是，就算放任不管，真神细胞也会自主分裂，侵蚀率也会提升。”白枫发现一个bug，那就是以真神细胞的强势，想占领一具躯体还不是轻而易举。 “不，真神细胞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当它和人体处于平衡状态时，其本身也会处于平衡状态，除非受到外界刺激。” 第303章 发展:恐怖的追杀 “也就是说，真神细胞的侵蚀率越高，身体恢复机能越强，但侵蚀率超过限制就会使人失去理智，沦为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白枫大概有些明白真神细胞的恐怖了，5%的侵蚀率是人与天使的界限，而10%的侵蚀率是炽天使与天使长的界限。 “不止这些，侵蚀率越高，觉醒能力的可能性越高，人类几乎无法觉醒能力，但天使不同，只有觉醒能力的天使才会进入天使殿成为炽天使，而其余的失败品则被分配到戒律堂，成为智天使和能天使。” “好恐怖的真神细胞。” 白枫由衷地感叹道，仅凭一个人就能撑起偌大的神圣教会，只是不知道真神获取的基因是神之基因i型还是ii型。 “等等，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只有5%以上的侵蚀率才可能觉醒能力？” 莉莉丝摇摇头：“根据我的了解，天使殿的炽天使普遍侵蚀率在8%到9%，7%的仅有寥寥数个。” 这时，白枫皱起眉头，他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 “既然觉醒能力的侵蚀率区间在8%到9%以上，那么10%的侵蚀率又代表什么呢？” 没错，既然天使长与普通炽天使的区别在于10%的侵蚀率，那么两者是否有本质上的区别？或者，天使长只是个称号，象征着对真神的绝对忠诚？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涉及天使长实验都是机密中的机密，长老会从不假手于他人，不过猜测的大方向是有，那就是……” “量变引起质变！” 莉莉丝和白枫异口同声，很显然，他们都不相信天使长仅仅只是个称号，如果没有更强大的实力，天使长又如何服众？ 就拿他们的遇到的米迦勒来说，即使没见过其他炽天使，两人也能明显感觉到天使长的力量要比普通炽天使高出好几个档次。 “但是这样的存在却被悄无声息地杀死。” “哼哼～”莉莉丝突然邪魅一笑，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隐藏在暗处的杀手实力越是离谱，越能说明问题，“既然是暗杀，那么对方的规模肯定不会大，既拥有能瞒过天使感知的潜伏能力，又拥有能一击必杀加百列的实力，你难道没有联想到什么么？” “a级猎犬连续被杀事件。” 白枫几乎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莉莉丝也许不知道那个杀手是谁，为了什么而杀戮，但是曾经与阙月面对面战斗过的他可是知道，这女人拥有猎食者基因，可以获取被杀猎物的能力，当初的擎天之力便是脱胎于风云a级猎犬：天擎。 一次次杀戮是为了变强，而变强又是为了什么呢？ 答案只有一个：报仇！ 就情感上而言，白枫不希望阙月淌这趟浑水，但正如夏落所说，自从雨桐死后，高欣月就被牢牢地束缚在过去的枷锁中，以阙月的面目示人。 甚至不惜同时与风云和神圣教会为敌，也许在她看来，雨桐的死是两大组织联手造成的。 所以，她才会和加入风云的夏博士分道扬镳吧。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但她的确有这个能力。” 白枫很好地掩饰过去，并未让莉莉丝生疑。 “无论是不是她都无所谓，最好让她再闹得大点，我们的计划也就更顺利。” 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姿态让白枫更加确定莉莉丝和神圣教会势同水火，至于原因，八成就在他要找的那些人里。 “对了莉莉丝，你有没有圣城的地下管道图？” “我发给你，我不光有圣城地下的，还有与之连通的五座镇子的。” “连通？和圣城？” 莉莉丝停下发送文件的手，抬眉看了眼白枫，不解道：“是啊，五大镇的地下管道并非独立运作，而是由圣城作为中枢，毕竟，圣城一旦被攻陷，五大镇存在的意义也就消失，所以教会在城镇设计上很大胆。” “原来是这样。” “其实我和阿诺德本来也想从地下管道悄悄潜入圣城，但实际上不可能，因为沿途的路根本容不下一个人，而且清扫也是用的专门机器，折叠翼。” “嗯，我只是作为备用，万一能用到呢。” 四天后。 一个冷清的身影走进罗布镇，宽松的修道服遮掩住他的躯体，只露出一双碧绿的瞳孔，看似平平无奇，实际上，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呼出的气体是短暂的白色，就好像他刚刚从苦寒之地赶来，还没从冰天雪地中缓过劲来。 他冷漠的双眸看向远处耸立的圣城。 “伊斯坦布尔……孤的因缘之地……”她喃喃道，似乎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久到他的记忆都有一些模糊，“把孤引来这里，这就是你的目的么……” 与此同时，帕特里夏正待在房间内深居简出，突然，她漆黑的瞳孔微微缩了缩。 “她到了。” 如果换作以往，她非常讨厌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应，被追杀的感觉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强烈的紧迫感逼着帕特里夏只能一次又一次逃走，然后一次又一次被追上。 好在，那个追她的人很讨厌乘坐交通工具，这也是她能一次次逃脱的原因。 但不要以为对方只靠两条腿帕特里夏亡命天涯的日子就很好过。 帕特里夏深深记得，最过分的一次，她逃到印度尼西亚的某座小岛上，心想着四面环海那个人总不能游过来吧，然而，结果却大大出乎她意料，那个人直接将海水冻结，踏着冰桥从海面上追击而来。 总之，类似的事还有很多，那个人让帕特里夏深深明白什么叫一力降十会，什么叫作实力。 最初的她很弱小，但这几年东躲西藏后，她的实力稳步提升，现在，她自认实力不弱于那个人，但可能是骨子里的恐惧吧，自恋如她，依旧在灵魂深处对那个人有深深的战栗感。 “我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了，但一直对我穷追不舍的你，却还是那个时候的你！” 帕特里夏眯起双眼，嘴角逐渐勾起一丝弧度：“这次我不会再怕你，我要杀掉你，夺走属于你的一切，法斯莉娅！” 第304章 发展:神的诅咒 近几天，白枫越发感觉罗布镇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无论白天还是黑夜，街道上都有骑士团的人巡逻，一旦有形迹可疑的人就会遭到盘查。 白枫也被骑士团问过话，令他吃惊的是，莉莉丝的邀请函很好用，骑士团的人一看他是祭司，立刻露出尊敬的神色，并和声和气提醒他注意安全。 几天观察下来，白枫发现这些骑士不光对其他地区的祭司尊敬，对普通教徒也很有耐心。 按照莉莉丝的话就是，这些骑士严格遵守骑士守则、遵守教义、忠于真神。 即便在加百列被杀的当下，骑士团也没有忙中出错，想来训练有素。 而且看这些人的行动，白枫很确定他们就是在找杀死加百列的凶手，这让他稍稍安心，看起来教会并不知道他们的计划。 走在路上，白枫一一比对地下管道的实际位置和莉莉丝给他的图。 当他看到一家露天咖啡厅时，已经是下午。 他来到座椅坐下，打算享受一段午后时光。 人在放松后，之前积累的疲劳就会立刻涌现，白枫也不意外，品了一口热腾腾的咖啡，听着旁边几桌的窃窃私语，微沉的阳光让他轻轻闭上双眼，靠在座椅靠背上，多日来紧绷的神经逐渐缓和。 十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他知道自己不会死，但却总是操劳，莉莉丝的计划，很有可能是阙月的神秘杀手，以及之前在宾馆楼下遇到的强势男人…… 一切的一切让他觉得这次感恩节不同寻常，可能是多次出生入死磨炼出的直觉吧，即使现在的罗布镇看上去光明祥和，但他却感觉到浓重的阴谋气息。 睁开眼睛，白枫猛然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坐在自己面前。 “是你？” 白枫立刻身体紧绷，原因无他，眼前的两人正是前不久在宾馆楼下镇压骑士团的人。 “不用这么紧张吧。” 在玖轩的感知中，刚刚白枫的能量反应激增。 “在你面前，我应该保持从容么？” 白枫隐晦地动用智慧之眸，发觉没有危险后，这才放松下来。 但此刻他的大脑可没有停止运转，他在猜测，男人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回忆起之前男人镇压骑士团的场景，白枫发现对方的能力很像念力一类，但也可能是精神控制。 唯一让白枫判断的依据就是那句“不需要偷偷摸摸杀加百列”。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自信要比加百列强得多！ “你的眼睛很特别。” 张玖轩微微一笑，刚才能量反应最剧烈的就是白枫的双眼，尽管他不知道白枫做了什么。 被看透了？！ 白枫心中震惊无比，他还从没遇到一眼就看穿他能力的存在。 但随即，白枫立刻稳下心神：他在诈我！ 直视张玖轩，白枫心中疑惑：这个男人，眼睛真的瞎了么？ “你的眼睛也很特别。” 白枫寸步不让，既然是对方先挑衅，他接招就是了。 “你错了，我不需要用眼睛去看。” “什么意思？” 张玖轩摇了摇头，冲白枫伸出手：“我叫张玖轩，她叫忆雪，冉忆雪。” 白枫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对方的手：“白枫，我们好像并不熟。” “为什么一定要熟悉的人才能坐在同一桌？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我们很熟，再见面就是故人。” 白枫点点头，但并不认同张玖轩的话：“咖啡店也算是公共场所，你们想坐哪里是你们的自由，和熟不熟没关系。”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白枫眉头一皱：“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想卖你个人情。” “哼哼。”白枫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像你这样的人，人情可不便宜。” “别说得这么绝对。”对于白枫的反应，张玖轩毫不吃惊，反而悠悠道，“这世间的关系就是这样，你要先从别人那里借走什么，然后别人才会从你这里借回什么，来来回回，就成了朋友。” “说实话，我不想从你那里借走什么。” “你会的。” 听到这句话后，白枫眸中精光爆射：“你要做多余的事？” 张玖轩摇摇头：“我不会用麻烦来换你的人情，我说了，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突然，张玖轩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有铅笔画图，看上去很工整。 “这算是强借我东西么？” 白枫瞥了纸张一眼，并没有接过。 “不。”张玖轩摆了摆食指，“这算是一个良好的开始。” 白枫这才将纸拿到自己面前，发觉是一副很小很陌生的地图，地图上有一个标注，但他不明白代表什么。 “这不会是藏宝图吧？”白枫有些不屑。 “藏宝图？”张玖轩嘴角微微勾起，还是那么得宁静祥和，“有趣，一个既能找到宝藏、又能发现秘密的地方，这么形容也没错。” 白枫甩了甩纸张，也没丢，很随意地揣在口袋里：“我以为你会更直接一些。” “不要误会，我是陪妻子来这里游玩的，其他的事只是顺带。” “我不信。” “事实就是如此。” 一场聊天下来，也不算不欢而散，总之就是很平淡，没有一丝火药味。 白枫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个人一定知道莉莉丝的计划，但是他不明白的是，这个人为什么要帮他。 他坚信，像张玖轩这种人不会无的放矢，那张图绝对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玄机，这也是他没将图直接扔掉的原因。 等到白枫走后，冉忆雪才开口问道：“动了爱才的心思？因为老罗？” 张玖轩依旧是那副淡淡微笑的模样：“我是真的想让他欠我一个人情。” “我是没想到，堂堂的能神大人竟会求一个毛头小子，别忘了，他和法斯莉娅中了一样的诅咒，他连自己都救不了，又怎么救得了你呢！” 张玖轩没说话，只是静静地转向忆雪。 “看什么！”忆雪来了火气，但当她看到张玖轩眉间的哀愁之后，不由得软化，“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所以……你……我们都会没事的。” 张玖轩笑而不语，活了这么多年，他什么看不透。 曾经，那个人的一剑斩开了法斯莉娅的诅咒，但是啊，他和忆雪又何尝不是身中诅咒呢？ 不死，便是神的诅咒！ 第305章 发展:回家的路 随着骑士团开始严查，一切仿佛陷入平静，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那个神秘的杀手罢手后，很快地，就有人发现各个街道上被血腥屠杀的炽天使。 短短几天内，连续发生两次流血时间，这让驻守的骑士团颜面无光。 作为神圣教会最坚固的盾，每个骑士心中都骄傲无比，怎会容忍狂徒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 更何况，再过三天就是感恩节，相关事宜早已准备好，这么敏感的时候出事，就仿佛有人硬生生在所有骑士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圣城，天使殿。 一个小男孩模样的天使正坐在代表天使长的座位上，他右眼被眼罩遮挡，背后只有一对羽翼。 “罗布镇将成为那个人的饵食，下一个未来将引导到吾神最钟爱的……” “诃息，”突然，坐在首座的米迦勒打断道，“吾神真的能获得解脱么？” “种子已经种下。”诃息用左眼艰难地看向前方，仿佛想要看穿层层迷雾，“我只能看到因果，具体的你自己去和现有情报证实。” “唉，吾神曾降下神谕，一晃已经过去二十年。” 米迦勒看向诃息，发现他正呆呆地看向前方。 “我就这么不忍直视么？” 米迦勒有些自嘲。 “因为你不对称。” 尽管米迦勒是他的前辈，但诃息并不会体谅米迦勒的想法，直言不讳。 “那你怎么不将两只眼睛都蒙住？”米迦勒有些无语，也许诃息并不是战斗力最强的，但他的性格却是最古怪的。 “那样就看不见了。”诃息摸了摸眼罩，“而且……我只有一只真实之眼。” 阿利阿宾馆。 此时白枫正拿着伊斯坦布尔地区的地下管道图。 “记住红线的部分了么？” 弥赛亚点点头，他知道白枫是想让他从地下进入圣城。 “路途中会出现一种名叫折叠翼的清扫机器人，没有攻击能力，你尽量绕开。” “明白，我从哪个井盖口进去？” “你跟我来。” 弥赛亚熟练地搭在白枫肩上。 白枫转头来到厕所，将弥赛亚往马桶里一丢。 “咚——” 一个清脆的响声响起，可能是水的阻隔，爆炸激起一米高的水花，但马桶却安然无恙。 “等等，白枫小子……” “是你自己说的什么都愿意做。” 其实白枫也不是故意的，由于全镇戒严的缘故，他不可能冒着危险带弥赛亚出门。 “可是到圣城的路……” “那就靠你自己探索了。” 白枫按下冲水键，不出三秒，强力的水流就将弥赛亚冲走，水中明显有类似哑炮沉重的轰鸣声。 白枫看着完好无损的马桶，若有所思：“看起来你也不是没有弱点。” 两天后，感恩节前夕。 罗布镇集结所有想去圣城朝圣的教徒，准备出发。 2095年6月5日，神圣教会成立，在真神不遗余力的清扫下，肆虐整个世界15年的祸患已经是强弩之末，为了纪念神圣教会的成立，为了感恩真神的馈赠，神圣教会规定将每一年的这一日定为感恩节。 所以，为了考验朝圣之人的纯粹与忠诚，这些来自各个地区的教徒们必须长途跋涉数十公里从五大镇徒步走到圣城，接着利用剩下的时间沐浴，然后才可以参加感恩节。 圣索菲亚大教堂是禁忌，所以举办地点在余晖广场，由各个主教讲解教文，聆听真神的神谕。 “花里胡哨！” 帕特里夏小声抱怨道，她明显感觉到法斯莉娅就混在人群中，离她很近很近，这让她越发烦躁。 不过，马上就要到圣城了，对于她来说，圣城同样是特别的存在，无论她有多讨厌法斯莉娅。 队伍的另一侧，一个瘦弱的少年轻轻呼着凉气，碧绿色的瞳孔看着人山人海，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他从不奢求别人理解他，但仅仅在这段路程中，所有人都陪着他一起走，他也很开心。 他已经不需要刻意去找帕特里夏的位置了，因为他与她之间的宿命，必将在圣城有个了结！ 到了圣城，尽管有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但到达圣城的喜悦却冲淡了疲惫。 白枫更是震惊，圣城的宏伟自不必说，城池周边种满金色耀眼的向日葵。 无数向日葵随风摇摆，在傍晚夕阳余晖的照耀下格外美丽。 “是不是觉得很惊讶，这里为什么会种满向日葵？” 莉莉丝看着周围不断有人冲圣城城门和向日葵田作揖，不由得有些感慨。 “看长势，应该一直有专人照顾这片花田。” “没错。向日葵是真神最喜欢的花，自从真神上一次公开露面已经过去二十年，实际上，真神离开神圣教会也差不多是那个时候，这些花，寓意为盼望真神早日归来，是引导她回家的路。” 白枫张了张嘴，很难想象，一个犯下无数罪行的人竟然如此受神圣教会教众的爱戴。 就连帕特里夏都沉浸在无尽的花海中久久不能自拔。 但当她注意到这些花不是为她而种时，冷哼一声，收回目光保持高冷。 然而再一次被吸引的眼神却暴露了她真的很喜欢这片花海。 另一旁，当隐藏在白袍下的碧绿色瞳孔看到这片庞大的向日葵花海后，一滴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在空中被冻成冰晶，随后落在地上摔碎成几瓣。 “米迦勒，罗杰，还有阿诺德，我回来了……” 走进城门后，紧接着便是沐浴。 虔诚的信徒可以抵达圣城，但肮脏之人是没有资格参加感恩节的。 为此，白枫等人好好享受了一回神圣教会的服务。 通过与他人交谈和亲眼所见，白枫发现，圣城居民没有贫穷贵贱，永远流露出人性最光辉的一面，没有戾气，没有埋怨，就连刚刚到这里的人都能很轻易地和他们打成一片，就好像圣城连人的灵魂都能净化。 但白枫却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不是因为圣城的缘故，只是因为这里的人，当你身处不染尘埃的白之中时，就连你自己都想要舍弃心中的暗。 这里没有阶级，没有争端，连口角都没有，每个人都各司其职，甘愿做圣城中一枚微不足道的齿轮，只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信仰：真神！ 第306章 高潮:感恩节——公之于众的证据 第二天一早，所有人都翘首以盼。 在骑士团的护送下，虔诚信徒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张玖轩和冉忆雪也混在队伍里，只不过他们穿的便装，看上去十分显眼。 来到余晖广场，信徒们听从骑士团的指挥，有序席地而坐，等待聆听神的教诲。 期间白枫并没有可以逃脱的手段，而且为了行动方便，他没有和莉莉丝一起，只等中途莉莉丝发难，他好趁机和霍尔普斯一同逃脱。 教徒们很安静，只有来回的脚步声和衣服摩擦的声音，不远处，几个骑士正带领其他镇子朝圣的人落座。 等到所有人落座后，广场内落针可闻。 这时，一个头发灰白的老者走上高台，同样席地而坐，环视台下的信徒。 此人一出现，莉莉丝便粉拳紧攥，目眦欲裂，因为走到台上的人正是神圣教会大主教罗杰，莉莉丝最痛恨的仇人。 大主教的目光看向城门方向，等了有一会，正当所有人都在猜测的时候，他收回目光，微微叹息一声。 和往年一样，感恩节最开始的部分是大主教罗杰献上贺词。 “……自神圣教会成立伊始，已有34年，教会从微末发展，历经黑暗时代、创世纪年绵延至今……” 台下，掩藏在白色修道服之下的碧绿瞳孔听得很认真，尽管在歌颂他的事迹，但他却没有半分羞涩，而是十分坦荡。 “圣城是所有教会信徒的家，这里只容纳纯净的灵魂，我教徒需勤勉地修心，相信吾神回归后，看到这片大地的纯洁后，不再离我们而去，我们的幸福，就是吾神的期望……” 台下的碧绿瞳孔听后眼角微微缓和，没错，这就是他当年和罗杰说过的愿望，愿这世界没有贫穷，没有歧视，没有压迫，所有人都能平等地活着，不会再有人衣食无周，不会再有人痛苦死去。 也许有人还会迷茫，那么，他就做那盏明灯。 “真的是这样么？圣城真的纯净得如同一张白纸？” 突然，莉莉丝的话打断了罗杰，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有的人目光极为不善，这部分人大多都是从其他地区过来的，圣城居民反而在疑惑，思考这个人为什么这么说。 只见罗杰微微一笑，脸上丝毫看不出喜怒：“你是何人？” 台下，那双碧绿瞳孔也看向莉莉丝，以他的感觉，此人根本对他构不成威胁，就算是能力者能力应该不是很强才对，怎么会隐匿在人群中等待发难呢？ “刷！” 莉莉丝一把扯开白色修道服，又取下美瞳，露出那双紫色妖冶的眸子。 “现在记起我了么，大主教大人？” 就在所有守卫骑士都被莉莉丝吸引注意力的同时，白枫踏雪无痕，直接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了，而霍尔普斯也利用这一空档离开余晖广场。 当发觉来人是莉莉丝后，罗杰立刻隐晦地扫视周围，果然发现了正悄悄逃离的霍尔普斯，于是用耳边的发信器悄声说道：“让米迦勒看好那个地方，有人胆敢闯入，格杀勿论。” 随后，罗杰才悠悠说道：“莉莉丝，那你旁边的人就应该是阿诺德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听闻罗杰的话，台下的教徒开始窃窃私语。 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的工夫，所有教徒都知道莉莉丝前任圣女的身份，以及阿诺德前任圣城骑士团团长的身份。 一些不知内情的骑士看着另一个站起身的高大身影，不敢置信道：“团、团长？！” 更有甚者，直接对着阿诺德背影怒吼：“团长！你为什么要背叛教会！背叛吾神！” 由于阿诺德的存在，莉莉丝的指责声反而没有预料的多。 “背叛？” 碧绿瞳孔眼神微眯，看起来，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牵扯到阿诺德、罗杰和前任圣女，即便碧绿瞳孔发觉白枫和霍尔普斯的行动，也没有贸然追击。 与此同时，空中漂浮的身影看着逐渐骚动的广场，舔了舔嘴唇：“热闹起来了，你难道还不现身么？” “大主教，请允许我等逮捕这些异端！”骑士中有人请愿道。 然而，罗杰却摇了摇头，反问莉莉丝：“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莉莉丝嘴唇动了动，她发觉周围的圣城居民正不解地看向她，不由得想起曾经的她和这些人一样，以真神为信仰，崇尚平等，甚至愿意为此付出生命。 即便我是异端，你们仍然愿意给我开口的机会么…… 对信仰的背弃让莉莉丝心中升起负罪感，但她只能咬着牙负重前行，因为从她心中充满仇恨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莉莉丝以为罗杰是迫于教义才不得不向她妥协，实际上，罗杰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诃息的预言。 那件事公之于众虽然会对教会产生极为负面的影响，但，一切都没有他心目中的神重要，只要能让真神获得解脱，他什么都愿意拿出来赌。 莉莉丝带着阿诺德来到台上，在她的要求下，台上架起设施设备。 首先，莉莉丝调出一个表格。 “这是长老会与蓝星集团进行毒品交易的数据，曾经的约瑟尔平原圣战就是因为这种型号的毒品，无数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被强制洗脑……” “我问你，罗杰，以战火点燃巴尔干半岛，以肮脏手段强迫他人改变信仰，这算不算是违背了真神平等的意志，这算不算是压迫！” 台上，莉莉丝滔滔不绝地数着罗杰的罪状，而台下，碧绿瞳孔微微侧了侧脑袋，他记得很久很久之前有个讨厌的家伙极其厌恶毒品。 虽然那个家伙很讨厌，印象也有些模糊，但他还依稀记得，那个家伙讨厌的东西，应该是充满罪恶的吧。 台上，等莉莉丝讲完后，罗杰反问道：“你那个时候多大？” “什么意思？” “我问你，约瑟尔平原圣战之时，你才多大？” 莉莉丝额头蹙起，不情愿地说道：“一岁半。” “是的，所以你只看到我不光彩的一面，只看到我一声令下，无数异教徒因此而丧生的一面，正因为你厌恶我。” “你还想狡辩么！”莉莉丝厉声说道，此时她的眸中充满怨恨的怒火，她已经变质了，都是这群道貌岸然的主教害的！ “你没看到的是，教会崛起下的尸骸，那些异教徒们联合起来打压新生的神圣教会，有极端者，策划多次恐怖袭击，我问你，既然你同情他们，那我神圣教会的教众就该死么！那五万多无辜的冤魂就活该任人宰割么！” 讲到这里，罗杰抬头望天，他说这些，并不是为了给自己开罪，他陪伴真神多年，知道真神的柔弱，在这件事上，如果不快刀斩乱麻，那么神圣教会将永无宁日，更别提实现理想了。 圣城只接纳纯净的灵魂，唯独他大主教除外，因为，神圣教会光辉之下的罪恶都由他来承担。 “是这样么？” 莉莉丝的声音在颤抖，她已经预感到自己的狭隘，罗杰说的那些事，她其实只要再进一步调查就能得到真相，但她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停止了。 她来此是为了心中的仇恨，是为了和她遭受同样苦难少女所进行的正义事业，而不是单纯地发泄。 “是的，当初是罗杰下令，我执行的，如果不是为了应对外敌，也不会设置骑士团和天使殿的分部。”一直默默站在身后的阿诺德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老伙计，不要总把一切揽在自己身上，你背负的罪恶，至少有一半是我的。” “可是我还有你洗钱的罪证！”莉莉丝的声音变得尖锐无比，正如她此刻的怒火。 罗杰只是笑了笑，不做辩解。 “莉莉娅，还记得圣城外盛开的向日葵么？所有费用都是大主教自掏腰包，嘛，虽然对外宣称动用的是教会的税款。” 阿诺德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有一次大主教由于预算失误，导致来找他借钱，那窘迫的狼狈模样，阿诺德至今还记忆犹新。 也是从那时候起，阿诺德才知道整个教会内，最盼望真神回家的人，就是罗杰。 当一切真相公之于众的时候，罗杰只是苦涩地笑笑，皱纹堆砌，才七十多岁的他，宛如一个耄耋老人。 他明白，对于真神来说，恶就是恶，不会因为你的初衷而改变，这也正是他忠于真神的原因，从真神身上，他不止一次地感受到不忘初心的魅力。 台下，碧绿瞳孔神色黯淡，纠结而又挣扎，原来城外的惊喜，是他的大主教为他早早准备的礼物。 但是啊，罗杰，恶就是恶，不论你的初衷是什么。 第307章 高潮:徘徊的幽灵 钟塔之上，弥赛亚俯瞰整座圣城。 感恩节当天，并不是所有圣城居民都会参加集会，因此，还有不少人留在家里祷告。 一路上，弥赛亚没有遇到太多阻碍，很轻松就来到钟塔上。 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他知道，只要从这里跳下去，圣城的一角就会被摧毁殆尽，他也就完成了牵制的任务。 但是，真正下决心的时候，他却迟疑了。 他想起了在约瑟尔平原圣战中被无辜卷入的老婆孩子，原本一个完整的家从那时起变得支离破碎。 所以他恨，恨神圣教会，他一直蛰伏待机，做梦都是妻女在地狱里的哀嚎。 他的人生变了！ 看着地面，他明白，只要以这个高度跳下去，毁灭的气浪将席卷整个圣城。 只要跳下去，只要跳下去！ 疯狂的想法在脑海中聚集，他却始终跨不出第一步。 他想起战争之后的断壁残垣，他从废墟中爬出，遍地都是尸体。 有神圣教会的，也有其他教派的。 胜利者是神圣教会，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弥赛亚心中被仇恨与绝望攫取，他暗暗发誓要让那所谓的邪神付出代价。 当时他并没有多想，然而现在，当他幻想整个圣城都被爆炸吞噬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也许自己才是最邪恶的人。 因为自己的妻女被杀害，所以就要夺走其他人的妻女么？ 当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弥赛亚迟迟没有踏出下一步。 他信仰的神真的是这么教诲他的么？ 他很痛苦，真的很痛苦，有时他觉得只要跳下去就轻松了，但对信仰背弃的负罪感却让他窒息。 神教导他不要增添杀戮，但他却想让所有人品尝绝望的味道。 那一步，就像神圣与堕落的分界线。 有折中的办法么？ 弥赛亚缓缓后退，他不是选择了神圣，而是因为，他印象中的仇人并不是这些无辜者，而是骑士与炽天使。 拖着火星四溅的躯体，弥赛亚走向圣城的实验园区，他不想杀无辜的人，也不想神圣教会好过！ 与此同时，白枫飞速奔跑着，在街道上拖出一条长长的残影，目标直指圣索菲亚大教堂。 按照莉莉丝的指示，他轻车熟路就混了进去。 与外面戒严完全不同的是，圣索菲亚大教堂内部却没有一个岗哨。 神圣的殿堂中，两侧都是形态各异的恶鬼石像，仿佛在警告入侵者。 走廊里静得可怕，白枫不由得有些奇怪：难道这座教堂是给真神居住的？ 与此同时，白枫立刻侧身，双臂交叉于胸前，智慧之眸亮起。 只见一侧的石像鬼活了过来，一闷拳带着呼啸的劲风向白枫袭来。 然而，智慧之眸光芒散去，白枫却解除防御姿态，神色古怪地盯着石像鬼看。 石像鬼的拳头到达白枫面前一寸后停止，剧烈的风吹乱了白枫的头发，随后，那石像鬼伸出一根狰狞的手指，轻轻弹了下白枫额头。 “嘻嘻嘻嘻嘻～” 空荡荡的走廊里竟响起小女孩的稚嫩笑声。 “来抓我啊～” 此时石像鬼再次变成雕像，屹立在走廊的墙洞中。 白枫眉头微皱，这种被调戏的感觉很不舒服，因为这意味着有人已经发现他了。 但听对方的语气，似乎并没有摇人的想法。 “你是谁？” 看着仍然保持出拳姿势的石像鬼，白枫心中不断猜测对方的能力。 “你抓到我，我就告诉你～” “哦。” 白枫冷漠地应了一声，随后按照莉莉丝给他的路线继续走。 “喂，不是那边！” “好吧，我就在你附近。” “最后给你个提示，我已经离你很近了。” “喂，你有没有在听！” 一路上，那个声音聒噪得很，白枫没有理会，按部就班地发现一个密道。 很难想象，神圣的圣索菲亚大教堂竟然会有密道。 “啪！” 就在白枫思索之时，他右手冷不丁抽了他一巴掌，清脆无比。 这一巴掌直接把白枫从思考中抽出。 刚刚发生了什么？ 白枫一脸茫然，与此同时，他右手不受控制地又来一巴掌。 “嗒！” 这次白枫左手格挡挡住右手，随后变挡为抓，一把抓住右手手腕。 “抓住你了。” “这个不算，我只是在提醒你。” 白枫微微一笑：“是么？” 然而那个声音却泄气般地说道：“你怎么可以耍赖呢？” “有规则说不可以耍赖么？” 尽管白枫表面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实际上却十分震惊，因为刚刚那一巴掌直接将他所有的猜测推翻，他只能死死抓住右手腕，希望可以困住对方。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白枫明明能感觉得到对右手的掌控权，却还是着了道，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既然你耍赖的话，那我也不会让你抓住。” 这时，另一旁的骑士盔甲开始动了起来，一斧子径直劈向白枫。 白枫从容躲过，食指和中指夹起一张扑克牌，只见一抹殷红一闪而逝，扑克牌瞬间化为几条钢线，在他的控制下，钢线缠绕上盔甲，轻轻一勒，顿时，盔甲四分五裂，切口整齐。 过了许久，盔甲也没再动弹的迹象，而那声音也没再响起。 “呼……” 白枫有种预感，那声音的能力好似幽灵一般，可以附着在任何物体上。 通过刚刚的交手，白枫虽不清楚那声音的能力，却看透对方的一个弱点，那就是，对方只能控制单一物体。 但由于骑士盔甲本就是多个部件组合而来，所以白枫推断，那声音能控制的并不是狭义上的单一物体，而是概念上的单一物体。 总之，没有那声音的打扰，白枫踏入地下。 借着幽暗的灯光，白枫看清两侧墙壁上的许多小玩意，不由得有些无语：这地方，怎么这么像那幽灵的家？ 这种想法持续还不到一秒，墙壁上的巨大铁锤冷不丁朝白枫砸来。 “轰！” 巨大的响声仿佛要击穿整个走廊，白枫当然没事，但那巨锤砸出的坑却格外渗人。 白枫正欲控制钢线反击，却发现那巨锤失去力量倒在地上。 就这么愣神的工夫，一根尖锐长矛迅疾地穿透白枫的残影。 落地后，白枫流出一滴冷汗，刚刚的反应再慢半分，恐怕他就会被插个透心凉。 “好厉害，嘻嘻～” 白枫的预感终究还是变为现实，因为墙洞里的小玩意是最适合那声音发挥能力的场所。 虽然伤不到身具踏雪的白枫，但此刻白枫最需要的就是时间。 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第308章 高潮:幻影之瑰洱 “你到底想怎样，阻止我么？” 白枫隐隐有种预感，从他进来开始，那声音就不断干扰他，到了地下通道，却还是那声音的主场，看起来，那声音很可能在守卫什么，而不是单纯的游戏。 “前方是神的圣地，禁止外来者进入，除非……你能抓到我，这是规则～” 尽管那声音很可爱，但扑面而来的死亡之风却不会停止。 “谁制定的规则？” 白枫眸中光芒逐渐变得明亮：看起来，莉莉丝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嗯～～～”那声音拖着长音，似乎在努力回忆，“主教大人们制定的，但是好无聊啊，根本就不会有其他人来，你是第一个。” 主教？长老会！ 白枫愈发确定，这条道路的尽头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这时，一把巨大的砍刀从天而降，势头凶猛，欲将白枫劈成两半。 白枫湛蓝色的瞳孔一闪而逝，随后嘴角露出一丝坏笑：看到你的弱点了。 接着，白枫不闪不避，被砍刀一分为二，一条长长的血线顺着切口狠狠洒在地上。 “欸！！！你怎么不躲了！” 那声音有些着急，立刻从砍刀转移到一个小巧的石像上，跳到白枫软倒的尸体旁。 “不许耍赖，你起来，你起来啊——” 能听得出，那声音很失落，也许是等了很久才遇到一个愿意陪她玩的人吧。 然而，一只有力的手掌却趁她失神之际抓住了她。 那声音不敢置信地看向白枫，发现切口已经愈合，刚刚失去高光的瞳孔微微眯起，模样有些戏谑。 “抓住你了。” 虽然凭借智慧之眸抓住了石像，但白枫却并不开心，因为他想起了叶凝筠，也许，那个时候，小丫头就是这么杀掉他的吧…… “你是吾神？！” 令白枫意想不到的是，那声音非但没有继续抵赖，反而像是放弃抵抗一般任由他攥在手里。 本来白枫也不想暴露不死之身的能力，但是那声音太烦了，如果让那声音知道他不会死的话，也许那声音就会失去兴趣，不会用那些幼稚的玩具阻拦他了。 但结果令白枫大跌眼镜，那声音认错神了。 “你……认错人了。” “怎么会呢？能自由进入教堂，还不会被杀死，你就是吾神！”那声音突然有些扭捏，“人家就说嘛，这么耐心地陪人家，只有吾神才会这么仁慈。” 白枫翻了个白眼，心想这教会怎么是个人都把真神光辉化，难道神就不可能犯罪么？ 不过，他也没有过多难为那声音，之前的战斗已经表明那声音压根没有杀心，只是单纯地玩闹罢了。 “我真的不是你信仰的神。” “我懂我懂，神秘感是吧，吾神你是悄悄回来的，不想让人知道对吧？” 白枫一拍额头：得了，这家伙思想出问题了。 “我明确两个问题，一，我真的不是真神；二，我来此是为了里面关押的人。” “关押的人？”那声音有些惊喜，“这么说，那些人已经被彻底净化了？” 净化？ 白枫眉头微皱，点点头：“算是吧，所以我要带她们出去。” “吾神，请跟我来。” 那声音直接从白枫手中跳下来，大摇大摆地走向通道尽头，样子可爱极了。 路上，白枫问道：“你叫什么？” “名字？唔，好像是叫瑰洱，代号幻影。” “那你是个什么东西？” “天使啊，吾神难道不知道么？”那声音突然一拍脑门，顿时，土渣哗啦啦地往下掉，“我差点忘记了，吾神已经离开很久了，还没见过我！” 突然，石像不动了，白枫面前突然出现一对巨大的羽翼，仔细看去，羽翼之中有一道娇小的影子，随后影子越聚越实，最终变成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恢复原样之后，小女孩突然觉得有点挤，碧绿色的瞳孔看了看两侧狭窄的墙壁，肩膀一抖，顿时，一对羽翼缩成迷你版，耷拉在后背上。 瑰洱很积极地靠在白枫身边，双手抓住白枫的手，放在自己头顶上。 白枫嘴角抽了抽，只能顺着瑰洱的意摸了摸她的头发。 虽然是金色短发，但瑰洱的发丝很柔顺，一摸到底之后，白枫不禁又缕了缕发丝。 “呼……”瑰洱这时松了口气，“人家之前还担心吾神会不会因为人家太弱而讨厌人家呢。” 白枫听后眼神微微偏了偏，所谓做贼心虚，他真的不是真神。 “瑰洱，你的能力是什么？” 瑰洱听后眼睛逐渐瞪大，睫毛扑扇扑扇的，像个问题宝宝。 “就是……你刚才那样是怎么做到的？” 瑰洱疑惑更深，身体连带羽翼瞬间消失，另一旁，一个石像冲白枫挥手：“就是这么做到的啊～” 白枫翻了个白眼，总感觉这家伙不太聪明的样子。 “好了，变回来吧。” “好～” 瑰洱立刻现身，不过翅膀再次挤在狭小的空间中，肩膀一抖，翅膀再次缩小成迷你版。 “每次都有这个步骤？” 白枫轻轻摸了摸瑰洱小巧的羽翼。 “啊～”瑰洱轻呼出声，脸色酡红，眸中有躲闪，也有害怕，真是我见犹怜。 “因为、因为是力量源泉～” 见瑰洱一副扭捏的样子，白枫尴尬地抽回手，他总感觉自己摸了什么不该摸的地方。 但是，瑰洱却抓住白枫想要抽回的手，一副坚定的模样：“吾神喜欢的话……那个……” 气氛突然变得奇怪起来，白枫顺势摸了摸瑰洱的小脑瓜：“走了，我还有事。” “唔，对嗷！”瑰洱倒是好哄，注意力转移得很快。 快到走廊尽头的时候，白枫还是忍不住问道：“对了，你应该不是天使长吧？” 主要是一路上瑰洱太黏他了，如果瑰洱是天使长的话，估计神圣教会的人知道会气疯，虽然他和神圣教会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但他还想当个人，拐骗无知小女孩什么的太下作了。 “天使长？”瑰洱缓缓低下头，“才不是呢，吾神，如果、如果人家是失败品，你会讨厌人家嘛？” 失败品？！ 白枫心中顿时掀起轩然大波，这种程度的炽天使也能被称作失败品么？ 面对可怜兮兮、几乎都要哭出来的瑰洱，若是普通人恐怕会就范，恨不得掏心挖肺，但白枫心肠硬的很，上到禁断御姐，下到可爱萝莉，全部一视同仁。 “会。” “那人家就不是失败品！” 白枫听后摸了摸下巴，抬头望天：这个失败品的含义，指的是不是智商啊？ 第309章 高潮:指引 走廊尽头是一扇门，白枫从兜里掏出一沓纸。 他摸了摸纸上的痕迹，虽然很光滑，但是从画像上能看出铅笔的痕迹。 白枫不知道这些人对莉莉丝来说意味着什么，但通过一笔一划的素描，他明白，这些人对莉莉丝一定很重要。 “就是这里啦，吾神。” 白枫深吸口气，推开门。 门内是一所空荡荡的房间，干净得令人有些诧异。 中间，一个小男孩模样的双翼天使坐在凳子上，他右眼被眼罩遮住，似乎早就等候在此。 看到来人后，小男孩神色变了变，虽然他早就知道白枫能通过瑰洱的考验，但是这俩人一起进来是个什么情况？ “啊，诃息，你是诃息对吧！” 瑰洱没有丝毫保密的想法，之所以认识诃息，也是因为他们曾同属幻影组，只不过，诃息是成功品，而她是失败品。 此话一出，白枫目光瞬间变得不善，看起来，他来到这里，也在诃息的预料之中。 “哼哼哼，不愧是我的宿敌……”然而，帅不过三秒，诃息还是无法忍受瑰洱和白枫待在一起的画风，“所以，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因为……”瑰洱刚想说白枫是真神，但想起来白枫说过他是秘密回到教会的，所以连忙捂住嘴，支支吾吾道，“只有他陪我玩啊……” “玩性真大！” 诃息吐槽了一句，他和瑰洱认识的时间比较久，所以也没有怀疑什么。 “看起来这是一场阴谋，别装了，把人都叫出来吧！” 白枫手指微动，无数条钢线从指尖探出，将诃息牢牢封锁，只要对方敢动一根手指头，白枫就会毫不留情将他切碎。 “吾……”瑰洱刚要说出“吾神”二字，立刻改口道，“不是……” “我叫白枫。”白枫淡淡说道。 “白枫大人，诃息他脑子有问题，能不能不要杀他？” 瑰洱拉着白枫衣角，可怜兮兮地问道。 “喂，臭女人，脑子不好的是你吧！” 诃息听后瞬间脸上有些挂不住，被智商捉急的人担心智商，情何以堪！ 还有，为什么要叫这家伙大人啊！ 诃息在心里吐槽道。 瑰洱听后立刻往诃息的方向跑，正当白枫想收线，免得伤到瑰洱时，令他惊讶的是，瑰洱竟然直接穿过钢线，视这些钢线如无物。 “白枫大人，诃息他小时候脑子被陨石砸过，所以眼睛才会受伤，到现在都没有治愈，您就可怜可怜他吧。” 诃息听后鼻子都快被气歪了：什么叫脑子被陨石砸过，那是从陨石上汲取的星空之力，让我的眼睛拥有看穿一切迷妄的力量，为什么这么高端的设定被你说得这么惨啊喂！ 白枫摸了摸下巴，此时他心底升起一个疑问：难道除了米迦勒以外的炽天使都是逗比么？就算能力是看穿未来，也不可能是被陨石砸的吧？ “咳！” 意识到自己快被瑰洱带到沟里去，诃息连忙收敛表情，主要是看到白枫的目光，他感觉白枫已经快要把他当做和瑰洱一类的炽天使了。 “哼，迷途的少年呦，我在此的目的是为了指引你踏上正确的道路……哎呦！” 瑰洱直接一巴掌把诃息从椅子上拍到地上，然后按着诃息的脑袋央求道：“白枫大人，这家伙一直都是这样子，您不要介意，我替他向您赔罪了。” 说着，瑰洱把诃息的头压得更低了。 白枫一脸懵逼，他大概有些明白瑰洱和诃息的关系很好，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 “臭女人！你不要太过分了！” 诃息尽管嘴上不饶，但身体却很诚实地趴在地上，因为他起不来…… 好弱…… 看着诃息被瑰洱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白枫心底生出这个想法。 “喂，听人说话啊臭女人！” “我可是天使长，你不能这么对我……” 瑰洱听后立刻松开手：“唔，对嗷。” 诃息这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但脸上的灰渍还是显得很狼狈。 “所以，你要告诉我什么？” “哼哼，如果你认为这样就能杀死我……”说到这里，诃息猛地看向一旁正在画圈圈的瑰洱，发觉她并没有其他动作时，才转过头，继续说道，“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白枫嘴角抽搐一下，也不知道刚刚是谁被按在地上摩擦。 不过好在，通过刚刚的闹剧，白枫基本确认诃息并不是来找他麻烦的。 “说不出话了么？”看着周围钢线被缓缓收起，诃息摸了摸眼罩，故作深沉道，“这只眼睛告诉我，你的路在那边。” 白枫顺着诃息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并没有路。 “你知道我在找什么？” “不知道。” 白枫眯了眯眼睛，再次扫视一圈空旷的房间：“为什么要帮我？” 诃息摇摇头：“我只是遵从命运的指引。” 白枫沉默，也许，这里曾经真的关着那些女孩子。 “所以，你的眼睛治好了，诃息？” 诃息翻了个白眼，死死盯着瑰洱，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就知道和她扯上关系准没什么好事！ “嗯？不舒服么，诃息？” 瑰洱用手掌在诃息眼前晃了晃，然后，她发现白枫要走。 “等等我，白枫大人！” 看着跟过去的瑰洱，诃息提醒道：“喂，别忘了你不能踏出教堂半步！” “那是主教大人们的命令，我现在听白枫大人的命令。” 啥？这是什么逻辑？ 就在诃息愣神的工夫，两人早已没了踪影。 “这女人怎么这么喜欢白枫……算了，她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 第310章 高潮:罪孽 离开圣索菲亚大教堂后，白枫看了看方向。 “这边。” 瑰洱没有白枫的轻功，想了想，还是融入白枫右手中。 每当看到瑰洱使用能力，白枫都会感到诧异，这么奇怪的能力，即使让他看好几遍，他还是不知道瑰洱是怎么做到的。 当务之急并不是破解瑰洱的能力，白枫很清楚这点，而且，通过刚刚诃息的态度，他有些明白加百列的死是为了什么了。 如果说，圣城除了神圣教会和他们还有第三方势力的话，那么诃息的举动就很值得玩味了。 要么，神圣教会是为了从第三方势力身上得到什么，要么，神圣教会是希望莉莉丝推波助澜。 不管哪种可能，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神圣教会早就有所图谋。 这是件很有趣的事，当棋子和棋手混杂在一起，不到最后，恐怕还真不知道谁是棋子，谁又是棋手。 这也是他没有进一步询问诃息的原因。 虽然因果论这种毫无根据的理论很扯，但不止一次动用智慧之眸的他清楚，未来的走势也不过是一个个精巧设计所达到的必然结果。 线索足够的话，只要稍加引导就会走到他人算计好的结局。 “莉莉丝，圣城这趟水，很深。” 他隐隐有所预感，神圣教会对他们如此宽容的原因，很可能已经布好一张大网，这网足够结实足够密，而想要困住的鱼，却并非他们！ 漏网之鱼这四个字虽然听上去很酷，但如果连他们都能从圣城这张大网里漏掉的话，那么想要逮住的鱼，该有多么恐怖！ 此时，从他到罗布镇开始发生的种种不可思议的事和不可思议的人纷纷在他脑海中划过，强大的信息整合能力将一件件毫无相干的事串联在一起。 “还缺少关键线索，神圣教会的动机，一个比天使之殇还要命的动机！” 大约跑了几公里后，周围居民楼渐渐稀少，不远处，一片庄严的建筑群引起白枫的注意。 “是那里么？” 借助楼顶的高度往前看，白枫再也看不到什么显眼的目标。 然而，当他看到建筑群入口的镂空大门后，神色一变，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 他看了看纸条上的一条横线以及那些意义不明的方框，又看了看整座建筑群的布局。 “难道说，他早就知道是这里？” 另一旁，余晖广场。 莉莉丝还在和大主教罗杰辩论，尽管她搜集的很多证据都存在另一个真相，但她依旧在坚持，等待白枫找到证据。 她相信，她们曾经承受的痛苦绝对不是罗杰可以狡辩的，即便，她意识到她今天的行为很可能是一场阴谋。 “玖轩，你是怎么确定人的位置的？” 张玖轩依旧闭着眼睛，但头却不自觉微微抬起，始终在看着什么，或者说，感知着什么。 “雪雪，你知道什么叫做贼心虚么？”张玖轩微微一笑，“圣索菲亚大教堂绝对安全，但有些人已经习惯不再相信信仰，所以那丫头逃走后致使很多人心中很慌。” “也是，如果圣索菲亚绝对安全，她也逃不了。” 冉忆雪深以为然。 “雪雪啊，看事情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你可曾见过我缥缈阁被人光顾？” 冉忆雪想了想：“但是你说的是矛盾的。” “正因为是矛盾的，所以想让它变得合理，就需要一点点推动。” “推动？” “是啊，你以为那丫头本不应该逃走，但她偏偏逃走了，你以为那丫头正在拖延时间，实际上，拖延时间的说不定是罗杰呢。” “也就是说，圣索菲亚还是那个圣索菲亚，罗杰还是那个罗杰。” “有些人以为他的计划天衣无缝，殊不知，所有人都在盯着他，这也是老罗让我来此的一部分原因。” 张玖轩笑着锁定远方的天空，正所谓利益上的不平衡还可以谈判，但理念上的冲突却几乎不可调和。 神到底是灭世，还是救世，只能交给历史去验证了。 “身处局中，目光难免狭隘，带有偏见也是正常的。”忆雪看着正在台上努力的少女，叹了口气，“不过，她已足够坚强。” “这世上还有比仇恨更让人动力十足的么？” 张玖轩摇摇头，曾经的他还不是被仇恨迷失，但坚定一个宏伟的目标后，看事物的角度就会变得宽广。 偏见不见得会消失，正如他的双眼，盲了再也看不到世界的绚丽，却让他的视野更加宽广。 人正是因为拘泥一时才会成为他人的工具，简而言之就是，格局小了。 与此同时，白枫正奔赴地图上标注的地点。 越是前进，他越是吃惊，因为这幅张玖轩友情赞助的图，就是圣城一角的俯视图。 “吾神，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白枫停下脚步，的确，他已经来到地图标注的位置，但这个类似数据库一样的房间根本没有半点人的影子，但是—— “还记得诃息所指的路么？” 白枫眼神微眯，即便已经知道答案，推演的过程还是让他有些不爽，这么极限的线索，万一他找不到怎么办！ 没错，如果将整个圣城当成一个三维坐标系，那么张玖轩给他的地图就是x轴和y轴的位置，最关键的z轴位置在于诃息那一指。 你以为诃息只是故作高深，实际上，z轴的位置已经以这种方式无声地说了出来。 所以白枫才讨厌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 “地下？那我们要怎么下去？穿过去么？” 白枫无语，瑰洱的能力倒是很方便，但他不行啊。 “其实不需要，因为这房间有个多余的东西。” 白枫来到一个烛台前面，手中扑克化为一根打火机。 “哪里特别了？走廊里不是有很多么？” “因为，其他烛台都是为了掩护这烛台的障眼法。” 当火苗被点亮的时候，地面缓缓移动，露出一个入口。 “走。” 来到地牢，白枫总算找到画像上的人，但令他惊讶的是，这群人竟然都是和莉莉丝一样的紫瞳！ “瑰洱，她们……”看着如同牲畜般被栓在铁柱上的裸体少女，白枫有些明白莉莉丝憎恨的源头在哪里了。 “她们是不是历届神圣教会的圣女？” 白枫的声音有些颤抖，迄今为止，他见过无数人间惨案，唯独这次，他感觉胸中有一团火在烧。 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掩饰身份了，他唯一生出的念头就是毁了这座所谓的圣城！ 第311章 高潮:神威 “圣女是什么东西？好吃么？” 此刻白枫根本没心情理会瑰洱，看着这些和他同龄的少女，他怒火中烧，这些少女本该在校园里享受窗明几净的学习生活，但是此刻，她们是那么得卑微。 “我……” 白枫抬起手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少女们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身躯止不住地颤抖。 “我受莉莉丝之托来救你们。” 听到莉莉丝的名字，少女们眸中恢复一丝清明，面面相觑之后窃窃私语起来。 之后，一个少女站了起来，赤身裸体之下有些羞涩，欲言又止：“她……也来圣城了？” “是的，她正在和大主教罗杰周旋。” 顿时，那少女眸中流出两行清泪，其他少女也都“呜呜”地哭出了声。 “瑰洱，有没有办法解开她们的锁链？” “交给我吧，吾神。” 那站起身的少女听了瑰洱的称呼后神色古怪：“神？” “咔咔——” 项圈锁链打开的声音响起，重获自由的喜悦冲淡了她的疑惑。 就在此时，“轰”得一声巨响，整座地下室开始摇摇欲坠。 白枫眉头一皱：这是陷阱？ 很快，他就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因为这块地区是神圣教会实验中心，一旦摧毁，对神圣教会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 “瑰洱，快救人！” 吩咐一句后，白枫立刻意识到刚刚的剧烈爆炸是弥赛亚的手笔，因为普通人无法将武器带入圣城，如果不是神圣教会的话，那就只有先一步来圣城踩点的弥赛亚。 “可真会挑地方！” 白枫咬牙，他推测，八成是弥赛亚判断炸毁实验中心更能牵制神圣教会。 “轰！！！” 就在白枫愣神的工夫，又一声剧烈爆炸响起，这次地下室的墙壁开裂。 万幸的是，所有少女的锁链都被瑰洱解开。 “快跟我走！” 危机时刻，少女们把白枫当成了主心骨，也顾不上身体赤裸，一个个跟上白枫。 走廊内，一行人急匆匆地往地面赶，此刻狂轰滥炸还远远没有结束。 碎石簌簌的往下落，来时的路已经被封死。 “小心！” 突然，白枫踏雪无痕，一把将一个少女推开，巨石落下，直接将白枫砸成肉饼，队伍被分割成两部分。 前面的少女已经看到通往地上的路，而后面的少女只能在绝望中等死。 少女们怔怔地看着从巨石下流出的血迹，一双双紫眸中竟流露出一丝痛苦。 她们想把巨石推开，但是仅凭这些人的力量，什么都做不到。 “吾神，要我帮忙不？” 瑰洱现身，少女们又陷入恐慌，此刻她们已经完全相信白枫，但却不明白他为什么和炽天使在一起。 “不需要！” 巨石下面，白枫的声音传来，仅一秒，巨石就崩碎成无数小石块。 少女们惊喜地看着白枫，尤其是刚刚得救的少女。 此刻白枫手中攥着无数钢线，巨石仍然不断落下，但在空中就被肢解得粉碎。 “我和莉莉丝说好了，绝对不会再让你们受到伤害！” 白枫是动了真怒，如果这世间真的有命运的话，那他一定要将这些少女从悲惨的命运中解脱！ 钢线笼罩了整个队伍，白枫带着少女们一路向前，按照他来时的路回到地上。 此刻，整个实验中心都陷入到火海之中，白枫知道，骑士团和炽天使快到了，他不可能将这些少女带到和莉莉丝约定好的安全地点。 “这边！” 少女们都很乖巧，尽管她们知道这条路通往哪里，依旧义无反顾地跟着白枫。 与此同时，余晖广场。 莉莉丝凭借她所掌握的证据艰难地拖延着时间。 突然，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实验中心的方向。 台下，在爆炸声响起的一瞬间，法斯莉娅就已经消失。 法斯莉娅刚离开的一瞬间，帕特里夏神色一变：你要去哪？我们的宿命对决还没有开始！ “我们也过去吧，雪雪，如果弥赛亚逼得她出手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会行动的。” “需要我帮忙么？” “你说呢，雪雪？” 张玖轩露出一丝微笑，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他知道那个人绝对会瞄准法斯莉娅的弱点猛攻，但他，可没有神之基因1型的缺陷！ 实验中心外围。 霍尔普斯在爆炸发生的第一时间便赶了过去，虽然不明白弥赛亚选择的地点为什么和约好的不一样，但他还是潜伏起来。 增援的骑士很快赶到，霍尔普斯一个一个核对着脑中列入必杀名单的人。 “啊！啊！” 惨叫声接连响起，一名名信仰被腐蚀的骑士死于霍尔普斯手中。 “踏踏踏——” 就在霍尔普斯继续隐匿起来的时候，法斯莉娅来到实验中心。 不在名单中的人？ 霍尔普斯想了想，没有对其出手，而是转了个弯，继续收割其他骑士去了。 “你为何杀死孤的骑士？” 又一次杀死名单上的骑士后，一个冷清的声音突然从霍尔普斯身后响起。 霍尔普斯一惊，回过头，眼前正是刚刚在门口看到的人。 “你管得着么！” 霍尔普斯是想这么说来着，但是发现周围空气开始凝结成冰雾时，才发现这个人实力非同小可。 难道是天使长？！ 霍尔普斯还奇怪呢，圣城发生爆炸，怎么一个炽天使都没有来，原来神圣教会已经派出天使长。 “他们背弃了信仰，没资格再做骑士。” 暂时还搞不清楚这人的能力，霍尔普斯决定先怂一波。 “这话，轮不到你一个侵入者讲。” 霍尔普斯眼睛瞪大，随后永远地陷入宁静，因为他在不知不觉中被冻成冰雕。 法斯莉娅正要爆掉霍尔普斯，突然，爆炸的气浪吹来，她立刻伸出左手阻挡。 顿时，一面横亘实验中心的冰墙升起，爆炸产生的余波竟直接被冻结！ “差点忘了，孤来此不是为了你。” 尽管杀霍尔普斯只是动动手指的事，但法斯莉娅却没时间理会他，开始追踪爆炸的源头。 空中，一个身影百无聊赖地悬浮着，监视地面上的情况。 “还没来么？早知道我就多杀几个天使长了！” 突然，圣城一角有冰墙升起，那身影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纵身就往冰墙的方向极速飞去。 实验中心内部。 “爆炸吧！全部炸毁吧！哈哈哈！” 火海之中，弥赛亚的能力愈发疯狂，连带他本人也陷入对爆炸的痴迷中。 “咔！” 一个微小的声音响起，弥赛亚直接被冻成冰雕。 “呯！” 随着法斯莉娅手掌轻轻一捏，冰雕瞬间崩碎，化为无数冰晶，弥赛亚，这个为家人复仇的天主教徒死得连渣都不剩。 看着周围漫天火焰，法斯莉娅眉头微微一皱，顿时，超低温化为寒冰风暴以他为中心席卷整个实验中心。 万物陷入沉寂，整个实验中心化为一座冰城，但里面的骑士却没受影响，行动自如。 “是时候结束这场孽缘了。” 法斯莉娅看向余晖广场，他知道，那里有个人在等他。 第312章 高潮:绝对零度 余晖广场。 骚乱持续没有多久，突然，一座冰城拔地而起，沉重的气魄席卷整座圣城，慌乱的教徒们全都被这份摄人心魄的强大力量折服。 罗杰呆呆地看着远方被彻底冰冻的实验中心，不禁老泪纵横，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一切正如诃息的预言那般，吾神真的回来了！ “肃静！”伤感也仅仅持续一瞬，很快地，罗杰身为大主教的威严尽显，区区两个字就镇住场子。 “吾神回归，这里的事，她自有决断！” 台下，信徒们面面相觑，时光荏苒，真神离开得太久了，久到已经变为传说，印象中的信仰。 “扑通、扑通。” 教徒们纷纷跪在地上，朝冰城方向虔诚地跪拜。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理会莉莉丝了，她呆呆地看着实验中心方向，心中暗暗祈祷：一定要没事啊，白枫！ 接着，她又看了看面朝冰城单膝跪地的阿诺德，神色复杂。 从阿诺德告诉她城外的向日葵花海是大主教罗杰的手笔后，她就已经发现了，这一切，很可能是阿诺德与罗杰唱的双簧戏。 不论是那个时候对她伸出援手也好，还是一路下来的保护也罢，假的，全都是假的，他的眼里只有真神大人…… 泪水在莉莉丝妖冶的眼眶里直打转，但她只能咬牙吞下这份苦果。 不是还有未竟的事业么，莉莉丝！只要能救她们，就算把灵魂出卖给恶魔，我也在所不惜！ 莉莉丝眸中涣散的光芒逐渐凝聚，她回头看向台下，悠然自得的帕特里夏，对方报之一笑，淡然而又洒脱。 被冰冻的实验中心。 “怎么，这就要走啊，我的真神大人。” 听到声音，法斯莉娅停下脚步，回过头去，虽然眼前空无一物，但既然被世人称为真神，什么样的实验品他没见过。 “原来如此，孤的天使长是你杀的。” “哼哼哼哼~”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串丧心病狂的笑声，随着一阵激荡，一个人影凭空显现。 只见她双脚悬浮在空中，十二根炮管整齐地排列在身后，长发飘飘，但头上却戴着一个精密头盔，目标锁定法斯莉娅。 没错，来人正是隐谲天阶战士之一，阙月。 另一边，白枫拿着刚“买”来的衣服分发给每个少女。 虽然是等价交易，但此时全城都在祷告的情况下没有人会理会白枫，所以他按照价格将钱放在收银台上之后就离开了。 “虽然有点简陋，但好歹能包裹住全身，等事情结束后，你们想穿什么，我再买给你们。” 白枫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柔和，看着一个个紧紧捂住胸口的少女，他知道，讨债的时候到了。 也许是感同身受吧，看着同样年纪的少女，他总能想起再也回不去的校园时光。 “白、白枫，我、我有什么能帮到莉莉娅的么？” 又是那个最初挺身而出的少女，看其他少女的眼神，这个人应该是她们的代表。 “名字。” “赫琳。” “好。” 就在白枫答应的时候，他不由得看向实验中心的方向。 “这个声音是……阙月！” 他摸了摸口袋，里面荆棘之翡勋章立刻刺痛他的手掌。 “瑰洱，你保护好他们，我去去就来。” 看着白枫果断的背影，少女们面面相觑，随后，瑰洱现身，嘴里嘟囔道：“又保护她们啊~~~这也就是吾神的命令，不然，哼！” 实验中心。 “看来，龙鸣还是不死心。” “你在说什么啊？”阙月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杀你只是顺便，你的不死能力，我要了！” 话音刚落，阙月一拳轰出，其速度之快，比起里山之战不可同日而语。 法斯莉娅抬起右手，顿时，一面厚五米的坚冰挡在面前。 “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虚妄。” 阙月拳势不止，一拳狠狠砸在坚冰上，顿时，冰块表面皲裂，随后崩碎，擎天之力的破坏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嗖嗖嗖——” 碎裂的冰块化为冰锥，凶猛地射向阙月。 “这变化我也想到了，风刃！” 起风了。 在绝对静止的冰城内竟然起风了。 凡是靠近阙月一米之内的冰锥全部被气流超高速旋转的风刃卷得粉碎。 面对凶悍的阙月，法斯莉娅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时，阙月才发现周身已经碎成粉末的冰渣如同附骨之疽一般开始冰冻她的身体，她就这么保持出拳的姿势被冻成冰雕。 正当法斯莉娅要将阙月爆成渣滓时，“轰”的一声响起，冰雕碎裂，阙月一拳直取法斯莉娅。 “咔咔！” 拳头被法斯莉娅用手臂挡住，但巨大的力量直接将他的小臂打得变形，关节向里凹了进去。 “轰！” 一拳向下，法斯莉娅直接被打翻在地，狠狠镶嵌在冰面上。 阙月可不会放过法斯莉娅，眸中凶光外露，用拳头狠狠地碾了碾，顿时，法斯莉娅的尺骨和桡骨穿透手筋、血管和皮肤，插进小腹中，余威不止，他的胸部整个坍塌下去，血液飞溅。 “清醒一点了么，真神大人？” 此时法斯莉娅的外套已经被震碎，露出碧绿瞳孔和金色短发，血液浸染纯白笔挺的礼服，活脱脱的贵公子形象被阙月打得不成人形。 尽管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抽搐，但法斯莉娅目光依旧平静，仿佛这世间没什么事能动摇他。 “毕竟是神啊，怎么会怕死呢，是我考虑不周。” 突然，风刃卷起，死亡之风“嗡嗡”作响，就在阙月想将法斯莉娅肢解之时，风刃被冻住了。 阙月神色一变：“你……” 法斯莉娅抓住阙月的拳头，将冻成冰块的风刃从身体里拔出，神色平静。 “是龙鸣告诉你的吧，可惜你不是他。” 这时，法斯莉娅的身体已经恢复原样，神恐怖的恢复能力让所有敌人感到窒息。 传闻没有实验品能从真神手中逃脱，但世人不知道的是，这个神话早早就被打破，而打破它的人，就是隐谲的军首，曾经被世人称为“流浪的剑客”的龙鸣。 见法斯莉娅无事，阙月立刻爆退。 但已经迟了，周围极速冻结的空气已经蔓延过去，几近灭绝的低温让凶悍的阙月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龙鸣，你在听吧。”法斯莉娅盯着阙月的头盔，朱唇轻启，“你当年差点死掉的囚笼，不会认为她能逃脱吧？” 阙月咬牙道：“绝对零度！” 画面另一头，龙鸣和六位政府高级官员正透过阙月的头盔看着发生的一切。 “看起来天阶计划失败了，就单兵作战能力来说，阙月已经是极限，但还是无法超越那只怪物。”其中一名官员说道。 “也不见得，猎食者基因还掌握在我们手里，只要能筛选出更强大的战士……” “失败也无所谓，一个被仇恨冲昏头脑的可悲女人，若是死在真神手里更好，那个人会不惜一切代价支持我们灭了神圣教会。” “龙鸣，你怎么不说话？” 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出神地看着监视画面，随后笑着摇了摇头：“事情也许没那么简单。” “什么！” 众大佬连忙看向监视画面，发现连时间仿佛都要冻结的恐怖温度突然间四分五裂，一个少年出现在画面中。 “不好意思，她的对手，是我。” 第313章 高潮:痛苦 天使殿。 诃息刚进门，就听到米迦勒的声音传来。 “告诉他了？” 诃息点点头：“倒是你，罗杰那边传来消息了？” “啊。”米迦勒微微抬颌，看向大殿入口，仿佛能穿透无数遮挡的建筑，看到余晖广场一样。 “说实话，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总感觉空气都变得哀凉起来。” 诃息没有搭话，他曾看到一个无情的杀手凶猛地杀向真神。 最后，罗杰根据得到的情报埋下了加百列这颗算计的种子。 算算时间，这颗种子差不多也该生根发芽了。 米迦勒和诃息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绝：为了吾神！ 实验中心。 白枫手中攥着钢线，刚刚就是他切断了真神的绝对零度。 “不要以为结束了！”阙月目光一凝，“血爆之种，爆！” 然而，法斯莉娅却毫无动静。 “怎么可能！” 阙月很疑惑，如果说她是凭借猎食者基因化解的血爆之种，那么真神又是凭借什么呢？ “你的种子太弱小了。” 法斯莉娅早就发现古怪，但是他的细胞很强大，根本不会受这种低级能力的影响。 白枫则看着冰晶的中心，神色有些古怪，他一直以为法斯莉娅是个女人的名字，然而现在看来，真神是个男人。 “弱小？！这明明是脱胎于加百列的能力，我的猎食者基因能感觉到，你的细胞并不是那么强！”阙月咬牙说道。 听到阙月的话，法斯莉娅澄澈的眸子动了动，随后他看向白枫：“你要做她的对手？” 面对真神的疑问，白枫突然感觉到一丝微妙，他确定，真神一定从刚刚阙月的话里知道了什么，而那原因就是真神松口的理由。 但是，原因是什么？ 此刻白枫大脑不停运转，从刚到罗布镇就一直困扰他的不和谐感愈发明显。 他已经预感到接下来肯定会发生什么，但是毫无头绪，也就是说，这个原因，让真神改变想法的诱因，是只有神圣教会内部才知道的绝密！ 到底是什么！到底是哪里不对！ “没错，我和她，有些因缘。” 突然，法斯莉娅收回能力，温度不再继续下降，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阙月一眼，然后就走了。 “等等！” 阙月正要追，却发现白枫已经挡在她面前。 “又见面了，我是该叫你阙月，还是高欣月？” 听到高欣月这个名字时，阙月头盔内赤红的眸子闪了闪。 “是那个叛徒告诉你的？” 叛徒？说的是加入风云的夏博士吧。 白枫心中叹了口气，当他听到阙月声音的时候，就明白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夺取真神的不死能力，然后，复仇！ “如果你说的是夏博士的话，是他告诉我的。” “呵……那个叛徒有什么脸提及过去的事！” “是啊，我也被他算计过好几次，真是个令人讨厌的男人，不过，就是这样的人，拜托我将你从过去的囚牢里解脱出来。” “解脱？”阙月的身躯有些颤抖，指着真神离去的方向吼道，“那你就不该阻止我！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雨桐前辈才会死！” 两行清泪从头盔里流出，她知道，雨桐前辈临死之前将最后的实验品托付给了夏落，而挡在她面前的人，可以说是雨桐前辈一生的心血，她不想就这么毁掉。 没有人理解她的痛苦，从雨桐前辈死去的那时起，她的一切都破碎了，不完整了。 再也不用陪别人吃面包边了，再也不用陪别人一同赏樱花了，再也，不会有人给她指明方向了…… 她努力的一切意义就是为了将雨桐前辈推上无人达到的巅峰，看那无人看过的风景。 然而，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让开！” “你可以让我让开。”白枫笑了笑，“为什么不出手？是怕毁掉我这个艺术品么？” “滚！！！” 阙月的声音很尖锐，她讨厌这个自以为是的人。 “所以你在里山才没有杀掉我。”白枫直视着阙月，目光变得深邃，从阙月身上，他能看到一丝雨桐的影子。 “雨桐她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我想，无论是多么暴戾的人，和她在一起久了，恐怕都会感染这份温柔。” 他想起第一次沙盒试验的解决王远的时候，那时，仇恨充斥他整个胸膛，他恨不得将王远的尸体切个粉碎。 但是，当刀落下的时候，却狠狠地插在路面上。 他知道，是雨桐拯救了他，他才没有被杀戮蒙蔽双眼，沦为一台杀戮机器。 不论何时，我们都要一起寻找幸福！ 这是那时的他在心底许下的诺言。 现在，阙月也是一样，本该早就走向毁灭尽头的她却因为心底那一点点珍藏的记忆活到现在。 “你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在这里大言不惭！” “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吧，雨桐若是知道，她一定会哭泣的。” 阙月缓缓看向一旁冰面倒映的模样，那是与学生时代的纯真完全不符的自己，狠毒、暴戾、邪恶，曾经死在她手上的无辜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即便这样，你还认为自己是对的么？” “你闭嘴！闭嘴！”阙月痛苦地捂住头，浑身仿佛失去了全部力气般垂下，“那你告诉我温柔有什么用！温柔救不了雨桐前辈，温柔不能替雨桐前辈报仇！只有力量！绝对的力量！” 看着歇斯底里陷入疯狂的阙月，白枫突然有些明白雨桐把种子交给他的原因了。 “如果你真有着滔天怒火，如果你认为仇恨是你活下去的动力，如果你时刻感觉到痛苦在折磨你……”场上钢线在白枫的控制下开始化为灰烬，“那么，就将你这些年来受到的所有痛苦，都发泄在我身上吧！” “你闭嘴啊——” 瞬间，十二根炮管光芒亮起，无尽的炮火将实验中心炸的千疮百孔，硝烟中，白枫的身影逐渐残缺。 接连三分钟不间断地轰炸，实验中心差点被夷为平地，阙月面前，只剩下一摊鲜血证明白枫曾经来过。 突然，阙月发现血液上面有一条荆棘缠绕的红宝石吊坠，她呆呆地走上前去，将荆棘之翡勋章捡起，放在胸口上，神色柔和，喃喃道：“雨桐前辈……” 第314章 高潮:梦想 突然血液仿佛活了过来，不出三秒，白枫便从血液中爬了出来。 “这是……神的力量！”前一秒还在震惊，下一秒，阙月嗤笑道，“不死之身就是方便啊，说什么承受痛苦……”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白枫一字一句道，“就算是神，也要承受死亡带来的痛苦。” 阙月猩红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下，不由得看向真神离去的方向：“那他……” 白枫看了看身后，虽然早就空无一人，但他明白。 “恐怕他一直都在承受痛苦，也许你杀了他对他来说是解脱也说不定。” 他有根据，当初械神就是这么警告他的，那是肉体永远不会腐朽之痛。 “别以为我没有对付你们的办法！” 风刃卷起，超高速气流在阙月手中旋转。 “杀！” 她大步跨来，风刃毫无花哨地冲白枫砍来。 白枫不闪不避。 “噗”的一声轻响，风刃径直插入白枫心脏，透体而出，旋转的气流带动血液疯狂溅射，染红了阙月的头盔。 “你不是还记得这枚勋章么？”白枫露出一丝惨笑，脸色煞白无比。 “你不躲的话，我的风刃就会一直切碎你的心脏！” “呵呵……”白枫强行抑制住自行抽搐的身体，看着阙月残忍的面庞，继续说道，“你知道雨桐临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是谁么？” “你想说什么！” “他叫霍尔普斯，是我一个朋友，呃……” 这时，阙月的手猛地往白枫胸膛里一掏。 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落，白枫感觉得到，自己死了一次又一次，心脏被切碎的痛苦难以忍受，但他不会躲，正因为阙月是雨桐最看重的家人。 “你难道就不好奇，13号天使……根本……就没有限制过雨桐的通讯……他们、他们也希望利用、利用雨桐摆脱灭顶、之灾……为什么……雨桐还是没有向你、求助……” “你闭嘴！” 阙月青筋暴起，左手一挥，白枫就被拦腰斩断，随后，双手风刃交替出手，直接将白枫切得粉碎。 当龙鸣看到这一幕时微微一笑，当初他就是这么切开法斯莉娅的身体，发现了神的缺陷。 然而，下一幕，却让这位流浪的剑客神色凝固。 只见无数肉块中，其中一个开始极速膨胀，无数细胞不断分裂、分化，而另外的肉块掉落在地，化为一摊摊血水。 另一边，罗天航也面色凝重，的确，他改良过神之基因1型，但也只是完善了需要超低温的限制，当试验品身体被分割到一定比例的时候诞生第二个体的缺陷可还没有攻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突然，罗天航想起一件事，那就是所有人都忽略了的王雨桐的研究成果。 他还记得，当夏落拿着王雨桐的研究成果找到他时，他心生一计，同意了夏落的请求，因为他的理念是，神救世人。 然而，接下来的实验却让他大失所望，因为按照夏落的实验数据来看，白枫的能力根本算不上不死之身，原因很简单，细胞的坚韧指数不达标，不足以做到不死，只是恢复能力比起一般细胞来说强悍一些。 所以，他不得不亲自出马，由于神之基因2型的缺陷需要特定方法才能克服，所以他将神之基因1型移植给了白枫。 然而现在看来，王雨桐的实验并没有失败，她交给夏落的是克服神之基因1型缺陷的基因片段！ 这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首先就能证明王雨桐一定破解了神之基因1型，在没有任何关键性资料支持的情况下，再者，通过基因本身来克服缺陷的办法罗天航不是没想过，而是实施起来太难，不确定性也太大，他甚至觉得他对基因的研究已经到头了，所以才着手于械神，所以才有了八通阁。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终究是他的自负，人的身体还是那个宝藏，只不过这次换做他浅尝辄止。 “了不起！真的了不起！” 罗天航高兴得恨不得拍烂巴掌，他想起十几年前在帝都学府和他激烈探讨的那个小姑娘，她的眸子是那么澄澈，对真理是那么向往…… “我哪里有资格做你的师父，你已经超越了我啊……” 他错了，在对了近四十年后，他彻底错了，但他却很开心，至少在死之前，他见证了一个真正的研究员的一生。 回到实验中心，阙月有些惊恐地看着白枫，仿佛在看怪物：“你、你怎么可能……” “还不明白么！她不想你因为她陷入到危险之中！你是她最重要的学妹！是她的家人啊！” 阙月呆立当场。 白枫一挥手，扑克牌立刻化为三条钢线，宛如利爪劈向阙月。 “醒醒吧！” 阙月回过神来，发现危险，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当！当！当！” 三道切口整整齐齐，阙月只觉得头上一轻，控制她的头盔就已经落地。 与此同时，龙鸣等人面前的屏幕变成雪花屏，其他大佬们针对白枫这个点窃窃私语，而龙鸣却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完好无损的白枫，阙月垂下肩膀，喃喃道：“天使之羽脱胎于真神，而你却没有真神的缺陷，也就是说，她成功了……” 滚烫的泪珠不停滑落，模糊了阙月的视线，看着白枫，就像看到了雨桐前辈。 她一直以为雨桐前辈是带着遗憾被杀死的，直到现在，她才明白，雨桐前辈早就登上巅峰，看到所有研究员都未曾见过的风景。 “谢谢你，白枫。” 看着眼前的少女终于露出会心的微笑，白枫松了口气，暗暗在心底吐槽了一句：不是只有你们才愿意为了雨桐付出一切。 “好好活下去，白枫，你就是我们的梦想啊。” 这时，白枫突然想起当初雨桐明明知道荆棘之翡勋章在夏博士那里，为什么还要让他苦苦寻找呢？ 现在，他明白了一切的原因，他庆幸，雨桐是个温柔的女孩儿，也庆幸，即便在最黑暗的时候，他也始终相信这个女孩儿。 “啊——” 突然，一声痛苦的轻呼让白枫警觉，他立刻跑过去扶住高欣月。 “你怎么样？” “我……我……呃啊啊啊啊啊——” 刹那间，一个强大的气场将白枫弹飞，只见阙月身后，竟长出一双漆黑的羽翼。 白枫眉头紧锁：“这是……加百列！” 第315章 高潮:布局 “说起来，天使长的工作还真是辛苦。” 天使殿内，诃息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因为人心难测。” “我说的是吾神的馈赠，就像个沉重的包袱，指不定哪天就爆掉了，嘛，你应该更辛苦吧？” 米迦勒没有回答，正如诃息所说的那样，30%的真神细胞很强，但却时刻压迫着他。 “我可没有你那么大的野心，10%足够了。”诃息翻了个身，“10%啊，米迦勒……” 米迦勒理解诃息，强大如他，30%的真神细胞都没能产生第二次质变，其他炽天使几乎望尘莫及，到了天使长的程度，真神细胞占比提升对细胞强度的提升可以说微乎其微了。 “我记得那个杀手拥有猎食者基因来着？既然她没获得加百列的第二个能力，也就是说，她的细胞强度比吾神弱上不少。” “但吾依旧很担心，邪恶之种会波及整个圣城。” “你是不相信我的真实之眼么？”诃息左翻右翻，眼罩不经意间脱落，露出一只金色的竖瞳。 “吾只是不相信他的实力。” “也不知道是谁在布拉格市丢了一只翅膀，明明提醒过你要小心。” “你也知道，吾的地战模式克制一切花哨能力，但无法限制他人的身体能力，这次的敌人，可不是身法好就能对付的。” 诃息重新带上眼罩：“我们帮了他这么多，几乎任由他在圣城观光，难道不该让他值回票价？” 而且诃息还有一点没说的是，白枫帮着那个臭女人欺负他，这笔账，说什么都不能这么算了。 过了好一会，米迦勒都没再说话，诃息看向米迦勒，发觉他正看向余晖广场的方向。 “那边，开始了。” —————————————— 余晖广场。 当实验中心被冻成冰城时，一群人陆续来到台上，将罗杰、阿诺德和莉莉丝三人团团包围，为首十人身着镶嵌金边的纯白教袍，他们头上戴着尊贵的主教冕，在阳光照耀下烨烨生辉。 他们身后跟着一队炽天使，明显来者不善。 “沃克，你是要叛教么！” 罗杰声若洪钟，面对来势汹汹的其他主教，丝毫看不出怯意。 领头之人看上去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他冷哼一声，不怒自威，开口道：“背叛吾神的是你，今日，我等十名主教联名弹劾你，你还不束手就擒！” “哈哈哈哈——”罗杰仰天大笑，仿佛这些教会内的顶尖人才在他眼中不过一群乌合之众。 “你笑什么！” 看着自信且从容的罗杰，另一个主教不由得有些心虚，色厉内荏道。 “你们做的那许多肮脏事，真以为泼在我一人身上便高枕无忧么！” “住嘴！”沃克眼神微眯，明显是动了杀心。 他没想到，就在刚刚，二十年没有踪迹的真神竟然出现在圣城，为今之计，只有将所有罪责安插在罗杰身上。 而且从刚刚开始他就隐隐有种预感，罗杰在算计什么。 对于大主教的老谋深算，他再清楚不过。 当初他集结五人之力向罗杰逼宫，默许他们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二十年下来，双方早已积怨甚深，而且，神圣教会愈发强盛，说不得这次，罗杰便要剪除他们。 所以，先下手为强，只要杀死罗杰，真神那边，不还是随便应付。 “好在，珀西没来。” 大主教欣慰地笑了，他还记得，当珀西被选入长老会时，面对沃克等人的诱惑很迷茫，特意向他请示，于是，罗杰将珀西收的好处尽数投入在向日葵花海里。 可以说，如今的长老会已经烂到了骨子里，唯独珀西一人是干净的，没有被权力腐蚀。 如此，教会也不会陷入青黄不接的窘迫境地。 罗杰这样想着，他早就计划好，有朝一日真神回归，他要将一个干净的神圣教会交还给她。 罗杰回头看向阿诺德，那意味再明显不过：老伙计，做好为理想献身的准备了么？ 阿诺德眸光坚定，他永远也忘不了三年前罗杰和他密谋的惊天计划，手笔之大，算度之深，用人之准，堪称绝唱！ 他还记得罗杰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我纵容沃克等人，已是等同于背叛吾神，罪孽深重。二十年前，神圣教会刚成立不久，百废待兴，而吾神的离去加剧了内忧外患，我忍了他们十年，结果，圣战爆发，骑士团和天使殿死伤惨重，我又忍了他们七年，如今，外患已除，是时候来一波清洗了。” 其实这项计划很危险，关键就在于莉莉丝能否在长老会的围追堵截中活下来，而这项最沉重的任务，交给了阿诺德。 那时，由于炽天使的不确定性，罗杰的布局中根本没有天使殿帮忙，也是后来诃息预言真神将会获得解脱，罗杰才拉到米迦勒作为盟友。 现在，以莉莉丝为引，收网的时候，到了！ “拿下！生死不论！” 随着沃克一声令下，他身后二十四只炽天使铺天盖地地冲向罗杰。 “滚！” 阿诺德一个箭步挡在罗杰身前，一拳硬刚炽天使，直接将炽天使打飞出去。 其他炽天使见状，互相点了点头，他们每个手中突然出现一支光矛，将阿诺德和罗杰重重包围。 这二十四天使全部拥有同样的能力，可以贯穿一切的圣光之矛，所以他们被派驻骑士团，共同负责圣城的警卫工作。 看到阿诺德挺身而出维护罗杰，被冷落在一旁的莉莉丝咬了咬牙，焦急地看向圣索菲亚大教堂方向。 “他不会来了，妖女！”沃克眼神阴冷，他感到愤怒，若不是今日之事，他还以为阿诺德真的只是偶然发现并救走莉莉丝。 “你说什么！” 莉莉丝眸中几欲喷火，就是这些衣冠禽兽，一直蹂躏她们的身体，她永远也忘不了刻骨铭心的恨意。 “你觉得发生那件事后，我还会把那些和你一样的贱人关在同一个地方么？”沃克恨不得立刻杀了莉莉丝，就因为这个人，他们苦心经营的乐园差点公之于众，简直不可饶恕！ “况且，你告诉他的地方有瑰洱和诃息两大天使长把守，我更是命令过诃息，万不得已之时，可以动用大预言术，那小子必死无疑！” “你！” 莉莉丝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但是，骑士团的骑士将沃克等人牢牢拱卫，那遥远到无力的绝望深深攫取着她的内心，她的嘴唇在颤抖，是她，亲手将白枫送上了断头台！ “白枫……” 第316章 高潮:双神 我沃克收回目光，对于一个如同败家之犬的女人，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他更喜欢温顺的母狗。 他心中清楚，当务之急是解决罗杰，只要罗杰还活着一天，他心中的危机感就永远不会散去，鬼知道罗杰有多少后招，现在解决不掉，等到真神赶到，一切就都晚了。 去死吧，罗杰！只有死人才能让我安心！ 然而，炽天使们却久攻不下，阿诺德强横无比，他的身体就是一座无法跨越的高山，将罗杰护在身后。 “啧，如果能抽调其他天使长的话……” 突然，沃克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将天使长分派到郊外重镇，是不是也是罗杰的阴谋呢？ 当这个想法冒出来后，沃克恨不得把牙齿咬碎，因为罗杰很有可能预料到今天的局面，所以顺势而为…… 五大天使长被支出圣城，瑰洱和诃息在对付白枫，而米迦勒在看守实验中心以防万一，这个时候神圣教会八大天使长全部无法调动，说是偶然沃克根本不相信。 尽管神圣教会教徒惊叹仅仅有1%真神细胞的阿诺德竟然能以肉身抵挡一众炽天使，但莉莉丝却发现阿诺德气势正在衰竭，也对，以凡人之躯，对抗二十四只炽天使这么久，还是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罗杰，这压力太大了，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她知道，即使阿诺德欺骗了他，但没有阿诺德，她早就受尽凌辱死在阴暗的地下了，就算是为了这次机会，她也要拼上全力。 这时，墨绿色的汁液从莉莉丝指甲渗出，她正要让这些炽天使尝尝天使之殇的恐怖，却发现，被重重围困的阿诺德突然侧过脸，摇了摇头。 莉莉丝不解：为什么不让我出手！他们可是敌人！为了信仰你连命都不要了么！ 阿诺德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笑了笑。 “少装自大了，你就是个普通人，怎么可能和神的仆人抗衡！”此时莉莉丝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那天晚上的月光，就如同骑士的光辉一般，救赎了她，她不想那光辉就这么散去！ 但是，为什么那身影依旧高大，光辉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到底是什么，让一个人如此伟岸，令人心生摇曳。 “你中计了，罗杰！所有炽天使听令，给我杀了这个妖女！” 话音刚落，莉莉丝神色一变，无数锐利的矛头指向她，浓郁得仿佛要将人净化的圣光正极速袭来。 看到圣光之矛即将把莉莉丝捅成筛子，沃克嘴角流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 的确，他很忌惮莉莉丝的天使之殇，在天使长无法抽调的现在，二十四炽天使就是他最大的底牌，他不想冒险，这是其一。 其二，强杀罗杰不但是战略需要，更是为了迷惑阿诺德，能杀掉罗杰当然最好，若杀不掉罗杰，还可以造成他专心对付罗杰的假象。 实际上，杀了莉莉丝照样可以湮灭所有不利于他的证据，而现在，根本没人保护莉莉丝，她只能等死。 圣光战矛的速度很快，快到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莉莉丝感受到死亡的威胁之时，一个宽厚的背影挡在她面前。 “噗噗噗噗噗——” 那是利器穿透皮肤和血肉的声音。 莉莉丝紫眸逐渐瞪大，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攻击，却被眼前之人挡住了…… “阿、阿诺德……” 此时阿诺德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我……答应过你……会……好好保护……你……莉莉娅……” 阿诺德连呕好几口血，胸前扎满圣光战矛，他单膝跪地，眸中神色逐渐黯淡下去，就这么再也不动了。 “阿诺德！！！” 莉莉丝的泪水决堤，此刻她终于明白阿诺德早就抱着必死之心来到圣城，将一切扛在肩上，可笑她被仇恨迷失了双眼，丝毫没注意到这一点。 “老伙计，你是一名真正的骑士，你所期望的那个世界一定会实现的！” “全部拿下！” 没了阿诺德，拥有二十四只炽天使的沃克已占据绝对优势。 “你还不出手么！” 莉莉丝怨毒地盯着台下的帕特里夏，她相信，刚刚的攻击，帕特里夏绝对可以有办法避免。 圣光愈发浓厚，耀眼的圣光战矛切断莉莉丝最后一丝希望。 全部，毁灭吧！ 墨绿色的汁液浸染了莉莉丝的指甲，宛如拔甲之刑的痛苦刺激得她吼声凄厉，一双紫眸阴冷狠毒，直勾勾地盯着来犯的炽天使。 突然，莉莉丝愣住了，因为那二十四只炽天使全部在同一时间被冻结，陷入到永恒的长眠中，她眼前突然一花，一个浑身浸染血污的贵公子款款出现在阿诺德面前。 “阿诺德……” 那人口中喃喃，眸中流露出一丝哀愁。 他想起很多年前，阿诺德就是这样跪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宣誓效忠。 看着因死亡肉体衰老得不成样子的阿诺德，他微微蹲下身，轻轻抚摸阿诺德满是褶皱的手。 “吾、吾神？！” 沃克等人心中大惊，不受控制地跪在地上，周围信徒见状，无不顶礼膜拜，虔诚至极。 但，这样却反而暴露了正在看好戏的帕特里夏。 “呯呯呯……” 一连二十四道响声，所有被冰冻的炽天使从寒冰中脱离，冰块融化成渣，然后彻底蒸发，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获救的炽天使们首当其冲看到台上屹立的熟悉身影，不由得单膝跪地：“吾神！” 然而沃克却微微侧过头，看向台下那个隐藏在修道服之下的神秘人，心中开始计较。 “刷！” 帕特里夏一把将修道服扯下，露出里面的便装。 “这是……” 沃克等几名认识真神的主教们不由得瞪大眼睛：太像了，除了发色和瞳色，其他方面真的太像了！ “不要再装蒜了，法斯莉娅！” 帕特里夏打了个响指，顿时，法斯莉娅的束发被烧成灰烬，一头瀑布般的金色长发不受控制地披落下来。 看到此处，众人更是震惊，他们信仰的真神竟是个如此美丽的女子！ “揭开我的女儿身，你想证明什么？” 法斯莉娅周身的空气更加凛冽，她感觉得到，周围的目光里不乏被欲望充斥的眼神，她很厌恶。 “当然是夺走你的一切！” 话音刚落，一股炽热的旋风以帕特里夏为中心，席卷整个会场，并与法斯莉娅分庭抗礼。 第317章 高潮:自责 怎么会有两尊真神！ 就在所有人都疑惑的时候，沃克第一个站起身吼道：“我支持吾神！” 说罢，他率领一众主教站到帕特里夏身后。 帕特里夏言笑晏晏：“看到了么，你的主教可是背叛你了呦~” “因为他们心虚。” 法斯莉娅虽然性子很冷漠，但她不傻，从刚才阙月的话里她就知道一切都是罗杰的手笔。 突然，沃克等一众主教从脚部开始逐渐被冰块冻结。 “吾神救我！” 帕特里夏打了个响指，他们身上的坚冰逐渐融化、蒸发。 “你要护着他们？” “你要杀，我偏要救。” 帕特里夏针锋相对，仿佛过去的一切担惊受怕，都变为此刻的幽怨。 “孤本以为，你就是孤。” “真是令人讨厌的口癖，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想过他在开玩笑？” 法斯莉娅沉默，她只记得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久到她也忘了很多事，她只记得二十年前，她参加了那个人的婚礼，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她还记得，印象中那个人很讨厌。 与此同时，正在暗处观察白枫与阙月战斗的张玖轩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雪雪，你想我了？” 冉忆雪翻了个白眼：“离这么近我需要想你么？” “也是。” 张玖轩也没想那么多。 “我们……不用帮忙么？” 冉忆雪有些担心局势，看着暴走的阙月，她不由得想起黑暗年代的岁月，本能地想要击杀阙月。 “如果连龙鸣的人都对付不了的话，他也没资格欠我人情。” 看着张玖轩决绝的侧脸，冉忆雪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如果当初你接受的基因是1型……” 突然，冉忆雪瞪大眼睛，因为她的唇已经被堵上。 “唔唔唔……” 冉忆雪拼命挣扎，她倒是不排斥和张玖轩亲热，但是总要分清楚场合吧！ 她目光一斜，另一边白枫正和阙月战斗。 真是个胡来的男人！ 心中埋怨了一句后，她缓缓闭上眼睛。 有时她会对不知何时到来的死亡感到恐惧，但好在有张玖轩陪在身边，只要是这个男人的话，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她不知道这是倒数第几次的亲吻，她还没想好如何说出离别的话。 良久，唇分。 “我和她不同，她是真正的圣母，而我只想保护身边的人，以我本人的意志，不是其他任何人。” 与此同时，白枫和阙月的战斗也进入到白热化。 总算将她的注意力全部吸引到我身上来了，接下来…… 正当白枫想要继续算计的时候，突然，他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阙月暴走大肆破坏圣城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想起了谭筱，如果她在的话，恐怕不会有派别之分，不会在意这是不是某人的阴谋，而是会挺身而出保护无辜的人。 还是在不知不觉间被她影响了么？白枫无奈地笑笑，无脑的正义感对于猎犬来说可是致命毒药。 所以，现在要如何抉择呢？是就此逃走放任阙月破坏圣城，屠杀无辜居民，还是趁着阙月被她吸引注意力，击杀阙月呢？ 根本不用选择的吧，就算是为了雨桐，我也要阻止你，把你从囚笼中解脱出来！ 钢线在白枫指尖的控制下将无数倾泻而来的炮火搅碎。 反观阙月，她的吼声凄厉而又痛苦，身后一对漆黑的羽翼展开，径直冲向白枫。 风刃带动气流卷起，阙月极速穿透到处弥漫的硝烟，宛如离弦的箭一般眨眼间来到白枫面前。 白枫抬起右手，顿时，五根钢线宛如毒蛇吐信般缠绕上阙月的手掌，想要割碎风刃。 但，风刃的旋转速度极快，当钢线与之接触时，直接被弹开。 白枫神色微变，他没想到能撕开真神绝对零度的钢线，竟然会碰巧被风刃克制。 但惊讶也只是一瞬间的事，白枫很快调整，控制钢线缠绕阙月的身体。 就算风刃可以克制钢线，总不能连身体都能避免切割吧。 “吼！” 可能是本能感觉到危险，阙月收回风刃，回身双手斩击。 “叮叮叮叮叮——” 一串清脆的响声过后，阙月从钢线牢笼中逃了出来。 然而白枫岂能如你所愿，当阙月将背后空挡露出的时候，他指尖就已经夹好一张扑克牌。 “嗖——” 一道破空声响起，感觉到身后劲风，此时阙月再回头应对已经来不及了。 白枫看着铁链即将穿透阙月胸口，就在此时，十二根炮管调转炮口。 “糟糕！”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阻滞了铁链的攻击，但，如此近距离的爆炸，两人都被炸飞出去。 空中，白枫感觉自己脑浆都被炸散了，意识开始涣散，但出生入死无数次的他就像触发了肌肉记忆一样。 当他感受到痛苦的时候，敌人一定也不好受，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看到机会！ 想到此，白枫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将他的意识从躺平拉了起来，正看到阙月因痛苦在与什么作斗争的空挡。 “御纸术——锁链！” 没错，此时的白枫，不仅继承了叶凝筠的智慧之眸，还继承了傅巽的御纸术，只不过他的御纸术需要以自身血液为引，并不是随心所欲。 “嗤！” 尖锐的锁链一箭穿心，从阙月心窝穿透过去。 那一秒，仿佛时间都暂停了。 当死亡降临之时，阙月的眼神恢复清明，邪恶之种的作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漆黑的羽翼也迅速枯萎下去。 一箭穿心，感受到生命力的流逝，阙月没有动用猎食能力续命，而是神色柔和地看着在地上打滚的白枫。 时间倒退回她和夏落刚刚得知王雨桐死讯的时候。 那时他们还在做研究，谁也没想到几个月前匆匆一别竟是永恒。 实验室内沉浸在压抑的气氛中，他们不知所措，也没有心情继续研究。 最终，夏落决定出门散散心，但高欣月哪里不明白，这人是想故地重游，看一看曾经和雨桐前辈走过的地方。 而她没有，她陷入到深深的自责中，如果那个时候，她能派一队保镖护送雨桐前辈的话…… 就算一开始忘了，在后来，斯特拉与13号天使火并的过程中，她有无数次机会派军队过去救援。 为什么没能注意到呢？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悲剧的发生呢？为什么！ 全都是……我的错啊……雨桐前辈……你临死之前一定在怪我吧……如果我没有一直沉浸在实验中的话…… 看着桌上摆放的研究资料，高欣月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她一把将资料从桌子上扫到地上，无数纸张飘在空中，之后颓废地坐在地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发现雨桐前辈给她传来的消息，是一篇论文。 第318章 高潮:流浪的剑客 一个月后，高欣月一脚踹开宿舍门，几步向前，抓住夏落的衣领。 “你要加入风云？” 被人抓着衣领，夏落也不挣扎，无奈道：“学妹，这里是男寝。” “回答我的问题！” 高欣月怒目而视。 “是，没错。” 高欣月松开衣领，不敢置信地倒退两步，随后冲夏落吼道：“你应该知道是谁害死了雨桐前辈！” 夏落没有争论，而是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保险柜，打开，取出一根试管。 “这是学姐在最后时刻托人交给我的。” “为什么要选择风云，隐谲也可以给你同样的条件！” 夏落摇摇头，他没办法告诉高欣月，dr.hope已经同意了他的计划，至少在技术支持上，隐谲给不了他同样的条件。 “你这个叛徒！叛徒！” 高欣月很痛苦，雨桐前辈死了，夏落又加入了风云，曾经的雨落月实验室已经支离破碎…… 我要复仇！我要复仇！ 从夏落那里离开后，高欣月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加入隐谲。 由于她顶级研究员的身份，隐谲给了她最优厚的条件，但她不满足于假他人之手报仇，于是利用自身学识，将自己改造成实验品。 实验的过程当然极度痛苦，但与失去雨桐前辈的痛苦比起来不值一提。 一次次实验让她越来越强大，一跃成为隐谲的天阶战士。 但强大的力量必受控制，这是所有经历过黑暗时代的人所达成的共识。 更何况，隐谲没有风云那么严格，风云会给所有猎犬植入精神栓，而隐谲却没有这项廉价的技术，所以，隐谲只会给天阶战士量身打造控制头盔。 正如高欣月所说，只要能报仇，什么条件她都能接受。 由于她高家大小姐的身份，在与政府高层签订了一系列条款后，她正式戴上头盔，化身为阙月。 有时她也在想，也许她受到的这些痛苦，正是雨桐前辈对她的怨恨吧。 她疯狂地杀戮着，为了对抗复仇过程中可能会成为阻碍的神，她必须窃取神的能力，但她却没能成功再现雨桐前辈留给她论文里的实验。 于是，她盯上了猎食者基因，这个神的王座。 紧接着的目标就是神圣教会的感恩节。 她相信，神是不会死的，所以当神圣教会根基被动摇的时候，真神一定会出现，到那时，她就可以窃取真神的能力，然后对神圣教会和风云复仇。 然而，白枫的出现却让她发现，她过去一切的怨恨都是由于自责而引起的，而像雨桐前辈这么温柔的人，是不可能怨恨她的。 就连一直和她不对付的夏落学长，也在默默关心着她，希望她能摆脱过去的阴影…… 原来最任性的那个人，竟然是自己…… “学长，谢谢你完成了我们的梦想，其实、其实我只是嫉妒雨桐前辈倾心于你罢了……” 在心底说出这句话后，高欣月满足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将荆棘之翡勋章牢牢捂在胸口。 看到结局之后，张玖轩满意地带着忆雪走了，因为接下来，他要替老罗见证法斯莉娅的选择。 同样见证白枫击杀阙月的还有赫琳等一众前任圣女，此刻她们眼中闪烁着光亮，尤其是赫琳，她作为神圣教会第一任圣女，从白枫身上，她看到了真神的影子。 明明拥有不死之身却独自承受着痛苦，尤其是面对暴走实验品的那份决然。 她没经历过黑暗时代，但她出生的年代离得很近，口口相传之下她知道那段血腥的过去。 神圣教会不像风云和隐谲，真神似乎一开始就不信任实验品，于是，代表锐利的矛的炽天使和厚重的盾的骑士团便应运而生。 所以，即便在最黑暗最绝望的时候，她都不曾怨恨过真神，然而现在看来，不论结果如何，神圣教会都再也容不下她们了。 “瑰洱，怎么带她们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看到死死捂着单衣的少女们，白枫有些不悦。 “啊？这里很危险么，吾神？” 白枫扶了扶额，他很想敲开瑰洱的小脑瓜，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 这时，他抬头看向余晖广场方向，尽管没有能神那样敏锐的感知，但他知道那边一定发生了什么。 结合刚刚阙月的异变，白枫已经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这是驱虎吞狼之计，目的是为了对付帕特里夏！ 想到此处，白枫面色有些凝重：“我们要抓紧了，莉莉丝那边很可能有危险。” 余晖广场。 帕特里夏与法斯莉娅针锋相对，火药味很足，但谁都没先动手，两人不约而同想起很多年前的事，那是比法斯莉娅消失时间更早的事。 世人皆知杀神证道的说法，却不知道这种说法原本是能神设下的陷阱。 当年，真神与能神之强，没有第三只实验品能出其右，正是因为太强，所以为了击杀更多图谋不轨的实验品，能神干脆提出一个建议，两人分别在黑市高价悬赏买自己的性命。 最初只是图省事的办法，谁知后来越传越离谱，变为了杀神证道。 为了逐步积累的资金池，各方势力按捺不住，频频出手。 也是在这个时候，法斯莉娅遇到了龙鸣。 那时的龙鸣还是流浪剑客，不隶属于任何组织，他的能力纯粹而又极致，名叫什么都能斩开的剑。 他对所谓无敌的双神很感兴趣，多年追踪下来终于来到真神面前。 对于杀她的人，法斯莉娅一向不留情面，本以为又是一个杂兵，没想到龙鸣接连几记剑技直接破了她的招式，并一剑将她的身体切成两半，趁她细胞再生时将她一半身体切成六段碎肉。 直到那时，法斯莉娅才发现神的能力并非极限，她一半完整的身体很快恢复原样，但同样恢复原样的还有那六段肉块。 震惊的不止有法斯莉娅，还有龙鸣，一个真神就已经很难对付了，七个真神怕不是要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但很快地，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真神刚一恢复就立刻击杀了另外一个真神，结果其他五个真神四散而逃。 法斯莉娅无法，比起让身体其他部分回归，击杀实验品在她心中更重要，于是，她施展了灭绝灾难般的绝对零度，这种超低温之下，连时间都能冻结。 然而，龙鸣察觉不对，用那柄什么都能斩开的剑将绝对零度撕开一个口子，逃走了。 无法，法斯莉娅只能先稳定神圣教会局势，然后在二十年前展开针对自己的猎杀。 而帕特里夏也是在这段时间通过剥夺其他个体逐渐壮大，到了和法斯莉娅分庭抗礼的地步。 “你这种残次品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法斯莉娅淡淡一笑，绝美的容颜让所有人为之倾倒，她正要开口，突然人群一阵骚动，是白枫带着前任圣女们冲进了广场。 见白枫到来，莉莉丝和罗杰都不由得松了口气：最重要的证据来了。 但罗杰看向帕特里夏，心中有些担心，若审判之时不会到来，那他的一切算计都会落空。 “你、你怎么可能还活着！”沃克仿佛见到了鬼，他心中除了疑惑，更多的是怯意：难道，诃息、瑰洱和米迦勒都被杀掉了？！ 白枫带着少女大步走在前面，没有理会跳梁小丑的悲鸣，然而，当他看到法斯莉娅时，眼睛逐渐瞪大，这时，他右手传来瑰洱的声音：“吾神，这人……怎么和我长得这么像？” 第319章 高潮:裁决之杖 白枫听后无语凝噎，为啥？当然是因为对方才是真神。 不过…… 他摸了摸下巴，心中有些纠结，他也见过其他天使长，唯独瑰洱的模样和真神极为相似，这家伙不会是真神的亲闺女吧…… “我们又见面了。” 尽管白枫刚刚一直在盯着法斯莉娅，但她感觉得到，白枫不是被她的容貌吸引，而是在疑惑什么。 如果帕特里夏知道法斯莉娅心中所想，肯定会吐槽白枫之前对她视而不见。 法斯莉娅瞥了罗杰一眼，今天的感恩节如此热闹，没有这位大主教在背后推波助澜，她说什么都是不信的。 “吾神，此人就是混入圣城捣乱的人！” 沃克连忙提醒道，他感觉自己的眼皮在狂跳，他不明白为什么米迦勒没能阻止白枫。 “当然，我知道他。” 帕特里夏朱唇轻启，嘴角淡淡一笑，看不出喜怒。 就在沃克松了口气之时，帕特里夏突然话锋一转：“他就是随我混进来的。” 这时，罗杰起身，缓步走到法斯莉娅身边，指着沃克等一众主教的鼻子说道：“沃克，你们机关算尽了！” 沃克脸皮不停地抽动，低声下气地冲帕特里夏作揖：“吾神……” “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三个天使长都对付不了一个白枫？” 听闻此话，沃克表情由诧异转变为狰狞：“是你搞的鬼！不可能，天使殿只听从长老会的命令，没有我们同意……” “那是在常规情况下，如果涉及吾神，那就另当别论了。” 罗杰有些感慨，若不是诃息将他看到的未来第一个报告给他，估计之后的计谋都施展不出来，得不到天使殿的支持，他和阿诺德还会陷入极为被动的境地，可以说，是上天保佑神圣教会不会就此衰落下去。 问题的关键就在于罗杰执行计划时对沃克等人隐瞒了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那就是，这次感恩节是为了让真神获得解脱。 真神不在的时候，天使殿原则上要听从长老会的命令，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偏偏米迦勒是伴随真神时间最长的仆人，听足了神谕，对真神的一部分情况是知情的。 所以，为了保存实力，不致于让神圣教会陷入当年约瑟尔平原圣战之后无人可用的尴尬境地，同时也是为了算计隐谲的刺客阙月，罗杰顺其自然地将所有天使长外派。 而剩下的米迦勒是自己人，诃息预言虽强但战斗力极差，瑰洱能力虽强但智商不行。 这种配置极大地削弱了圣城之乱的血腥程度，最大程度牵扯敌对势力的同时保存自身实力。 可以说，罗杰为了今天的局面煞费苦心。 “什么意思！” 此时沃克已经无法淡定，他神色怨毒，全然没了主教的威严。 “扑通、扑通。” 他身后几名心理素质差的主教直接跪倒在地，哀求法斯莉娅原谅。 法斯莉娅只是神色冷漠，这些主教中，有一半都是她提拔上来了，二十年匆匆而过，物是人非。 她看向罗杰，这一切的幕后推手，她也想知道事情的真相，看看这些位高权重的主教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事。 罗杰将舞台让给莉莉丝：“说吧，孩子，台下吾神的教徒们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法斯莉娅一挥衣袖，守卫的骑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搬来一口口箱子，将里面的裁决之杖分给参加感恩节的每一个人。 这种裁决之杖分两种颜色，半黑半红，裁决之时，若举起黑杖，则认为对方有罪，若举起红杖，则认为对方无罪，众审的结果即使是真神也无法改变。 这时，张玖轩正揽着忆雪在钟塔之上，感受着广场恢宏庞大的能量不由得感叹道：“都说人始终是感性的生物，但唯独圣城居民除外，这也是法斯莉娅如此相信他们的原因吧……” “圣城模式，还真是令人羡慕。”忆雪喃喃道。 “因为他们信仰的神不会让他们沾染杀戮，愿意耐心教导他们，驯化他们的罪恶。” “玖轩……” 张玖轩微微一笑，他知道忆雪在想什么，捏了捏她可爱的脸蛋，笑着说道：“总要有人将动乱之源控制起来，像过去的黑暗年代，再也不会发生了。” 台上，莉莉丝深吸口气，看了看一众少女，她们虽然恐惧，但都在给她打气，尤其是赫琳，犹豫之后，善解人意地问道：“要不，我来说？” 对视同样的紫眸，莉莉丝眸中蓄满泪水，看了眼已经作古的阿诺德，顿时，无尽勇气从心底升起：“我答应过要救你们的，琳姐姐。” 随后，她看向白枫，神色有些复杂，曾经的一幕幕从脑海中闪过，她的未来，真的被白枫改变了…… “睿智而又良善的教徒们，我今天要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神圣教会圣女背后的故事。” 面对愿意给她这种人一个机会的教徒们，莉莉丝不自觉用上圣女的口吻。 白枫则警惕地盯着帕特里夏身后的主教们，一旦有所异动，他的钢线就会毫不留情地杀戮。 “众所周知，我教会圣女的工作是辅助长老会完成实验，提供必要的技术辅助，两年一届，从第一任的赫琳开始，到第十七任的我，莉莉丝。” 这时白枫瞟了眼身旁的赫琳，神色有些古怪，因为如果按照莉莉丝所说，赫琳最年轻也四十岁了，怎么还一副小女孩的模样？难道是实验带来的副作用么？ 接下来，莉莉丝给出原因。 “你们难道就不奇怪么？卸下圣女之位的人为何杳无音信？为何一届圣女比一届圣女年轻？为何从三年前开始，圣女职位一直空缺？” 说到这里，白枫发现，他身后的少女们无不在颤抖，就是赫琳，也不自觉在打冷颤。 他深吸口气，也许有人会认为平反是正义的胜利，但，这个过程对当事人来说，无异于将最痛苦已经结疤的记忆撕得鲜血淋漓。 迟来的正义不算正义，绝望过后的希望，是更痛苦的牢笼。 第320章 高潮:感化 “你们以为卸下圣女之位的人退居到二线工作？” 说到这里，莉莉丝眸中充满怨恨，她手指指着沃克等一众主教：只有这群人！只有这群人不可原谅！ “你们错了，卸下圣女之位的人不会为吾神工作至死，而是被这群衣冠禽兽凌辱！”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除了沃克还面色阴晴不定地站着外，其他主教已然跪在地上。 “我刚上任圣女的时候，才不过十岁，正是因为这双眼睛，让我获得了超越常人的知识，也让我感受到这世间最凄凉的痛苦，这群畜生，就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这时，一根钢线将其中一个跪在地上的主教缠绕，然后勒紧。 “嗤！” 血线呈网格状渗出，白枫手指微微攥起，他没有立刻杀死那名主教，而是一点一点地让那人体会死亡的感觉。 “吾……神……救……我……” “我看谁敢救！” 白枫屹立在莉莉丝身后，傲视全场，随后不屑道：“想阻止我的话，那就杀了我吧，前提是能做得到！” 罗杰神色微眯，没有说话。 “你有什么资格杀我们！若教会神谕只是一纸空文，那我等悉听尊便，让你杀便是了！” 沃克怒视白枫，毫无惧色。 “不好意思，我就是裁定这世间一切罪恶的人。” “你！” 沃克深吸口气，面对白枫耍无赖，他似乎也没什么办法。 “现在你们知道原因了么？我们之所以如此年轻就成为圣女，全都是因为这群畜生的兽欲！” 看着已经倒在血泊中的肉块，莉莉丝眸中流出两行清泪，她知道之后的审判真神也会为她做主，但朋友之间的关心却更让她感动，就如同阿诺德一样，白枫也是为数不多把她当成“人”的存在。 “是不是很好奇，第一任圣女的琳姐姐明明已经五十五岁，为什么还是一副少女的样子？” 说到这里，莉莉丝抿紧嘴唇，黑暗的现实让她浑身冰凉，她不知道这世间的恶魔还有多少，她只知道，恶是没有下限的。 “为了维持我们的体型，我们被注射了生长抑制剂，这种药物虽然可以让我们永远维持这副样子，但对身体的损害极大，第二任的莫妮卡，第三任的艾丽娅，第四任的索菲娅，都相继去世，唯独琳姐姐命好，才活到现在。” 台下始终保持着无声的沉默，其实从一开始莉莉丝讲起毒品交易与洗钱的事之时，他们大多数人心中就有了判决，只不过现在，一些曾受过沃克等人恩惠的祭司和教徒们在真神的监视下，不敢再作假而已。 赫琳听后神色复杂，她看着身后十二个如履薄冰的姐妹，以及站在台前为她们控诉的莉莉丝，低下了头。 其实她很自责，这位即使在最黑暗的地狱里也安慰她人的温柔姐姐此刻想起了三十五年前发生的事。 那时真神也不在，而是外出猎杀暴走的实验品，那时是她即将卸任圣女之位的时候，一切都顺利交接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让她始料未及的事。 也许是平时醉心工作，她没有注意到平日里被她视为授业恩师的沃克竟对她动了男女之情。 也许是阴差阳错，那一夜，她被强暴了，不巧的是，这件事还被当时另一个主教，也就是刚刚白枫杀死的那位撞见了。 于是，为了掩盖错误，沃克被恶魔诱惑，在圣索菲亚大教堂地下修建了一座所谓的秘密花园。 其实生长抑制剂也是沃克为了让她永驻青春所研制的药物，只是改良了很多次副作用还是很大，最后，还没来得及交到她手上，悲剧就已经发生。 她觉得很可笑，后面被关押的姐妹们越来越多的时候，她受到的凌辱却少了很多。 她知道，为了给她注射生长抑制剂的同时不让其他主教生疑，沃克找了个完美的变态借口，将痛苦转嫁给其他姐妹。 所以她内疚，所以她自责，她认为她的快乐是建立在其她姐妹们的痛苦之上。 所以，在黑暗的囚笼之中，她不断地将记忆中的光传达给每个人。 慈悲、怜悯，抛去心中的负罪感不谈，她始终认为，这才是圣女该有的模样。 过去之事如白驹过隙，赫琳缓缓抬起头，发现沃克也在怔怔地看着她。 她还记得，曾经的沃克也是信仰纯粹之人，也是愿意为了吾神奉献一生之人，但是—— “只要走错了一步，可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赫琳缓缓走出，其余十三个姐妹都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古语曾言：浪子回头金不换。就算浪子回头了，那他带给其他人的痛苦呢？只是一句轻飘飘地回头，就可以心安理得了么？” 赫琳还是那么得温柔，紧接着，她从一旁的骑士腰间抽出一把剑，狠狠地将脸蛋划破。 “不——” 沃克伸出手，想要阻止赫琳，却被身后的骑士架起，动弹不得。 一刀，两刀，三刀…… 赫琳脸蛋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血流不止，娇嫩的面庞愈发狰狞，但所有人都感觉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神性，与狰狞的伤口相反，那是一种能感化世间一切罪恶的力量。 “如果你放不下的是这副容颜，那我来帮你放下，人生终究是梦幻一场，你觉得有负于我，但这么多年过去，我对你早已没了怨恨，有的是对这些孩子们的亏欠。” “琳姐姐！快！伤口！包扎！” 莉莉丝与众姐妹立刻围上去，但与莉莉丝火急火燎模样不同的是，此刻的赫琳却很柔和，动作很轻，握住莉莉丝的手。 “让这血再流一会儿吧。” 赫琳微笑着环视四周，看着可爱的妹妹们，心中愈发不舍。 如果那时，吾神还在的话，如果那时，我能早点察觉恩师的心意的话，如果那时…… 如果，有很多个那时，只要一个成为现实，便不再有悲剧发生。 突然，沃克像是反应过来一般，冲着白枫吼道：“杀了我啊！杀了我啊！” 看着宛如野兽般求死的沃克，罗杰知道，对方已经陷入崩溃，不再抵抗了。 这时，第一根裁决之杖举起，随后，像是连锁反应一般，成片成片的裁决之杖举起，顿时，整个广场形成一片黑压压的沼泽。 冤屈终于得以昭雪，莉莉丝等一众姐妹相拥而泣，哭声哀怨而又缠绵，久久不歇。 法斯莉娅和帕特里夏同时出手，将罪恶之人予以天诛。 寒冰将他们的生息冻结，烈焰将他们的肉体焚毁。 一切烟消云散之际，只听法斯莉娅喃喃道：“罗杰，权力真的会腐蚀一个人么？” 第321章 结局:光辉依旧普照 “心胸坦荡，自然百毒不侵。” 看着真神的背影，罗杰想起了很多好久之前的事，他知道，诃息预言的事即将到来，那个时候，真神还是真神，但她却不是她了。 心中叹了口气，罗杰从容面对法斯莉娅，他始终如一，尽管知道自己犯了很多错，但那些错误从未违背过他的初衷。 “然而，生于红尘总有许多身不由己。” 法斯莉娅缓缓闭上眼睛，眼角终究还是流露出一丝痛苦：“但是，恶就是恶。” “没错，所以，以后的事，就让珀西来辅佐您吧。” 说出这话时，罗杰的视线始终停在帕特里夏身上。 帕特里夏神色一变：什么意思？ “王雨桐，这个名字你应该还没忘记吧？” 处理完莉莉丝的恩怨后，白枫率先发难。 他知道，就算是因为真神才导致雨桐被杀，但下令的却是这位大主教。 在布拉格市，他斩断米迦勒一只羽翼，相信米迦勒并不好过，那么，与天使殿的恩怨可以了结，但与长老会的恩怨，还要清算！ 这不仅仅是为了雨桐，还有因雨桐之死而永远被囚禁在过去的高欣月。 “当然。” 罗杰也不避讳，他早就看透了自己的命运，但他从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真的很厉害，阴谋阳谋都被你玩转了，那我想问问你，如果毁掉圣城的是我，你又如何对付有能力杀死阙月的我呢？” 罗杰缓缓抬起头看向钟塔的方向，笑而不语。 这时，站在钟塔上的张玖轩自然感知到了罗杰的目光，不由得苦笑道：“连我都敢算计，这老头儿算是活透了。” 白枫顺着罗杰的目光看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他马上就想到还有一股势力已经消失很久了。 他不由得环顾四周，全部都是身着白色修道服的教徒，并没有人穿着便装。 难道说……他出于某种理由必须保住圣城么？ 既然罗杰如此相信此人的实力，那么对方的身份也呼之欲出：原华夏属风云科技研究院——能神！ “有意思，你是我见过的最难缠的敌人。” “能得到新神的赞扬，我很荣幸。”罗杰微微颔首，双手抬起，视死如归，“动手吧，如果你认为杀了我可以泄你心中之恨的话。” 没错，直到最后，罗杰依旧在凑最后一块拼图，让真神获得解脱的最后推手。 他知道自己终究一死，来换取整个神圣教会的纯洁，与其被真神制裁，倒不如卖白枫一个人情。 “我相信你这种人不想死的话没人能杀的了你。” 白枫当然意识到罗杰的算计，如果罗杰是被迫被他杀死的话，恐怕他与神圣教会的关系将降到冰点，但他主动求死的话，双方就还有缓和的空间。 直到现在还要将自己性命榨出最后一滴价值，不知为什么，这种人反而恨不起来。 白枫很讨厌被算计的感觉，但这是赤裸裸的阳谋，他必须杀了罗杰！ “嗡！” 空气中突然弹起一根钢线，直接将罗杰枭首，白枫最终还是选择了一种最痛快的杀戮方式。 作为仇人，他憎恨罗杰，但作为对手，他又很佩服罗杰。 也许罗杰仍有很多算计，但他知道，有一条是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那就是他手中的天使之殇。 所以，他才留下了缓和的余地。 看着干净富饶的圣城，以及智慧朴实的居民，白枫突然感到一丝苦涩。 背着这么沉重的包袱前行，你就不会感觉到累么？罗杰老头呦…… 法斯莉娅看着这一切发生，她早就看出罗杰已有死志，只是当这一刻到来之时，她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凄凉。 最初，她的仆人只有罗杰和阿诺德，是他们认同了她的理想，并为之不断奋斗，现在，教徒们安居乐业，神圣教会的光辉愈发闪耀，但他们，却再也看不到了。 就像帕特里夏说的那样，她就是个残次品，永远只能被冰冷所环绕。 旧时代的光芒已经散去，这个和平的世界已经不再需要她去征战、去猎杀暴走的试验品。 神圣教会已经步入下一个全新的阶段，陈腐的东西必将被扫入历史的垃圾堆。 看着帕特里夏，这个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女，她微微叹了口气，顿时，白雾从她口中呼出。 “你不是要夺走孤的一切么？那孤就给你这一切！” 顿时，冰寒之息散去，炽烈之息将法斯莉娅重重包裹，所有人都感觉得到，法斯莉娅的气息正在逐渐减弱。 临死之前，法斯莉娅神色柔和地看了钟塔一眼，悄声说出一句话。 没人知道法斯莉娅说了什么，除了张玖轩。 他呆立当场，过去的一幕幕浮上心头，随后他洒脱一笑，道：“一路走好。” 余晖广场内，能量波动越来越强，狂风以帕特里夏为中心肆虐，四周旗帜猎猎作响，仿佛在为神的新生庆祝。 这时白枫才意识到之前他利用钢线撕裂真神的绝对零度是有原因的。 不久之后，风停云歇，一头金发宛如瀑布般垂到小腿，宛如黑曜石的瞳孔带给人难以言喻的深邃和魅力。 “吾神！” 所有教徒、骑士、炽天使全部跪在地上，恭迎真神回归。 “孤，回来了！” 顿时，全场欢呼。 但帕特里夏却在生闷气，虽然法斯莉娅消失了，但她的口癖貌似被她继承下来。 随后，她看向钟塔，横了张玖轩一眼。 钟塔之上，张玖轩不由得无语：怪我喽？ 看着新生的帕特里夏，张玖轩总算松了口气，只要圣城之乱平滑过渡，他不出手最好。 此时，他不由得想起很多年前，老罗和他说过的话。 —————————————— “进化？” “是的，我所研究的神之基因1型虽然有多重个体的弊端，但通过这种方式可以进化出新的个体，一步步克服缺陷，只是……” “好厉害，那岂不是进化几次就可以做到真正的不死？” 当时张玖轩是这么想的，然而，在罗天航和他说完进化的弊端后，他沉默了。 “那就用2型吧。” “你可要想好了，2型是我利用忆雪的能力克服多重个体的缺陷所诞生的产物，但……其中的痛苦你应该明白，而且被锁死了上限的话……” “无妨。”张玖轩洒脱一笑，“如果连我都不是我了，如果我会忘记你和小美，如果我会忘记忆雪，那么即便获得不死，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这家伙……”罗天航翻了个白眼，“正因为人的生命是有限的，所以，忘记一些东西难道不好么？” “正因为被这些感情所束缚，所以，人才是人啊。” “少扯，2型的缺陷还不止这些，你……”说到这里，罗天航有些犹豫，“你至少要找到能让你获得解脱的人……” “所以我相信你啊，老罗。”张玖轩摆了摆手，从容躺进基因编码器。 等到基因编码器关上舱门后，罗天航才意识到张玖轩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有些抓狂道：“我就是不想那么麻烦啊！！！” —————————————— 与此同时，罗天航靠在椅背上，每当想起过去的事，他都感到心好累，有气无力地自言自语道：“我知道你从那之后就很洒脱，但……好歹让我治好你的眼睛啊，那是我的初衷好不好……” 第322章 结局:忙碌的真神 大战落幕，神圣教会获得新生，白枫则趁机来到钟塔，堵住张玖轩回去的路。 “你不是来抓我的对么？” 当白枫意识到张玖轩就是能神之时，第一反应是他解除了精神栓的事。 但是通过张玖轩的反常行为，白枫发觉他的目标好像不是他。 “本来按照风云的规矩，叛逃的实验品是一定要被除掉的，不过，你们自由了。” 白枫神色一变，这句话不可谓不重，能神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为什么？” 张玖轩笑笑：“不用那么紧张，因为所有的罪责都由夏落一人承担，况且……” 他没有说的是，白枫本身也是计划的一环，至于霍尔普斯和弥赛亚只是顺带，而且一旦他们敢动歪心思，那么张玖轩会毫不犹豫除掉他们。 “况且什么？” 此时白枫心中掀起滔天巨浪，换作以往，他还不知道夏博士的选择意味着什么，但自从了解了一些真神和能神的事迹后，他就明白，纵容实验品叛逃的罪名不小，恐怕最轻也是处以极刑。 但是，他作为不死实验品的这个局，起码有dr.hope在推波助澜，甚至眼前的能神应该也是知情的，既然如此，为什么将一切归咎于夏博士呢？ 想到这里，白枫突然意识到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夏博士很可能早就有所觉悟。 拳头紧攥，白枫叹了口气，神色怆然：那个时候开始被囚禁在过去的人不只是高欣月，还有你啊，夏博士！ “你不是说要欠我个人情……” “唯独这件事不可以。”张玖轩立刻打断道，拒绝得很干脆，“记住了，以后不要提及过去，没有猎犬能逃脱风云的掌控！” 白枫也不是笨人，他知道刚刚的话已经触及能神的底线。 “嘛，别这么紧张，除此之外的事都有的谈。” “好吧。” 白枫有些泄气，看起来，实验品叛逃这件事的性质比他想象得还要恶劣。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白枫突然开口问道：“风云为什么禁毒？” 他还记得，从蓝星集团的任务开始，夏博士就和他强调过能神立下的规矩：禁毒。 “你是想让我吃掉你么！” 突然，冉忆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只见她面沉如水，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白枫眉头皱起：她生什么气？ 张玖轩也没想到白枫会问这种问题，愣了一瞬，随后洒脱一笑：“这就是理由了。” 随后，冉忆雪强行推着张玖轩走了。 看着两人逐渐消散的背影，白枫看了眼不断推着张玖轩走的冉忆雪：是因为她么？ 回到余晖广场，此时霍尔普斯已经被帕特里夏解放出来。 “嘶——冷！” 白枫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好歹也算是为数不多从真神手中活下来的战士，少抱怨了，老男人！” 这时，莉莉丝走上前来，将一枚u盘交给白枫：“约定好的，你应该能得到很多关于她的线索。” “你们有什么安排么？” 尽管u盘的吸引力很大，但白枫也是耐得住性子的人，收起u盘后，询问莉莉丝等人的事。 “还能有什么安排。”莉莉丝无奈地笑了笑，“我们不会留在神圣教会，大概只能四海为家了吧。” 其实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她已经不在意了，一直支持她的阿诺德死了，患难与共的姐妹们的痛苦也昭雪平反，如果说她还有什么要坚持下去的事的话，那大概只有等待肉体的腐朽了。 “我认识一个朋友，关系还算不错，这样吧，我管她要一块地皮，建个庄园，你们便生活在那里吧。” 白枫无论如何也放不下莉莉丝等人，不客气的说，她们一穷二白，离开了神圣教会就等于一只脚踏入死亡的边缘，即便帕特里夏不会让她们太难堪，但谁又会卖脱离神圣教会的前圣女们一个面子呢？恐怕避之不及。 “啊？”莉莉丝有些惊讶，要地皮的事先放一边，建一所庄园？这家伙知道他在说什么么？你管能做到这种事的朋友叫关系不错？！ 不过，惊讶归惊讶，莉莉丝也有所预感未来的路会特别艰辛，即便她可以忍受，但那些已经和社会脱节许久的姐妹们却无法忍受，最差的情况可能是才出虎穴，又进狼窝。 “好、好吧……” 以莉莉丝的性格绝不会寄人篱下，但是考虑到其他姐妹，她不得不妥协。 “我、我欠你个人情。” 很难想象，一向从容且自信的莉莉丝也有窘迫的时候。 她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也不知这人情还能不能还得上。 “好。” 白枫坦然接受，虽然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要莉莉丝做什么，但他了解莉莉丝，这个自尊心很重的女孩儿。 离开圣城之前，白枫抬起右手问道：“你确定你跟着我了？” “哼哼哼~人家当然要跟着吾神啦~” 白枫深吸口气：“我可提醒过你，我不是真神。” “知道啦知道啦，吾神是要继续踏上远征么？” 白枫回头看向圣索菲亚大教堂的方向，在心底默默说道：“帕特里夏，这是你闺女自己选择跟我走的，以后出了什么事，与我无关。” 与此同时，圣索菲亚大教堂内，看着满满一桌子亟待处理的文件，帕特里夏一个头两个大。 此时六大天使长齐聚，全都小心翼翼地跪在殿堂之下，因为他们感觉得到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们的神正处于暴躁的边缘。 米迦勒跟法斯莉娅最久，虽然不清楚帕特里夏的脾气秉性，但资历最老，自然要更从容些。 只见他看了看身边五位天使长，眉头一皱：“瑰洱还没到？” 诃息不确定地说道：“刚刚我看珀西大主教派人去找了，估计又跑到哪个地方玩去了吧。” 话虽如此，但一提到瑰洱，诃息就想起白枫那个讨厌的家伙，心中不由得一紧：不会……吧…… “你们小声嘀咕什么呢？” 米迦勒上前一步：“吾神，瑰洱还没到。” “不好了！吾神！” 这时，一个身着主教袍头戴主教冕的中年男人跑了进来。 “吾神，瑰洱丢了！” 此人正是神圣教会仅存的主教，被帕特里夏提拔为大主教的珀西。 “丢了？”帕特里夏神色瞬间精彩起来，“孤的天使长在孤的地盘丢了？” “兴许是贪玩，大主教没找到吧。”米迦勒可是对瑰洱的顽劣颇有耳闻，一开始瑰洱被长老会派去执行所谓的秘密任务，所以没来得及赋予其天使长的职能，后来他才知道，瑰洱是被长老会骗去看守莉莉丝等人。 “也许是被白枫拐走了。”诃息以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小声嘀咕道。 帕特里夏眼神微眯，虽然她和白枫有私交，但私交归私交，自家天使长还是不能拱手送人的。 “吾神，您要去哪里？” 这时，珀西拦在帕特里夏面前，恭敬地问道。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把孤的天使长要回来！” 珀西听后神色间有些为难，指了指桌上的文件：“那这些事务……” “你是孤的大主教，孤相信你。” 珀西瞬间露出一个难堪的表情。 “怎么？帮孤处理事务，你很不愿意？” “不是不是……”珀西连连摆手，“吾神，您这里的文件只是关于推广圣城模式的规划，而我那里还有清洗沃克一派以及其他违背神谕教徒的文件，罗杰大主教已经将所有进程规划好了，紧急召集天使长也是为了此事，还有就是教会的日常事务……” 说起这些琐事，珀西更是头痛，当初长老会一共十二主教，他是新来的，需要经他手处理的事并不多，主要是大主教罗杰劳心劳力，但现在教会就剩他一个主教了，所有的活都压在他身上，他是想帮帕特里夏，但是有心无力。 由于神圣教会还处于新老交替的动荡期，每一件事都十万火急，他就算有三头六臂，一时之间也难以抽出空挡来。 帕特里夏面色阴沉：可恶的法斯莉娅，她肯定预料到这种情况才会当甩手掌柜！还有白枫，给孤等着！ “传孤命令，一，找几个熟悉事务的人来辅佐孤，二，清洗过程中着重提拔表现良好的祭司成为主教，三，清洗事宜和推广圣城模式同时进行，尽快安抚民心。” “是！” 珀西得令后，一步也不敢停，风风火火地带着诸天使长就离去了。 临行前，帕特里夏吩咐米迦勒道：“动作要快，动员所有仆人，孤要你们以最快的速度将局势稳定下来！” “遵命，吾神！” 空荡荡的大殿内，帕特里夏看着一摞摞整理好的文件，罗杰已经为每一个城市都规划好了发展方向。 她重重叹了口气，刚刚若是换作以往，她早就冲出去找白枫算账了，但现在的她，似乎也受了法斯莉娅的一部分影响。 “既然孤接手你的烂摊子，就勉为其难帮你实现理想吧，或者说，是我们的理想。” 她抬起眸子，看向前方：“白枫！等孤抽出空来一定要找你好好聊一聊！” 第323章 开端:又见南宫璎 东海市。 一栋高耸的写字楼内，视频会议正在进行。 各地管理层精英正在向一个干练女子汇报，正当讲到未来规划时，会议室的门打开。 “先等等。” 那女子先是屏蔽掉摄像头，然后有些不悦道：“柏妮丝，我应该吩咐过，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扰我开会。” “抱歉，璎小姐。”那女仆微微欠了欠身，“有个男人想要见您，他说只要报上名字，您就会见他。” 没错，这位璎小姐就是南宫世家的二小姐南宫璎，而服侍她的女仆是继诺拉之后她最喜欢的女仆柏妮丝。 此时南宫璎换了个坐姿，左腿搭在右腿上，摘下金丝眼镜，微微一笑：“柏妮丝，没有谁值得我终止今天的会议，让他等着吧。” “是，小姐。” 柏妮丝正要带上门，南宫璎突然问道：“对了，他叫什么？” “白枫，小姐。” “嗒——” 金丝眼镜从南宫璎手中滑落，但她却没有去捡，而是陷入到过去的回忆中。 柏妮丝见状，将眼睛捡起后用袖口轻轻擦了擦，然后递给南宫璎：“小姐，眼镜。” 良久，南宫璎才回过神来，接过眼镜，打开摄像头之后，吩咐了一句：“今天的会议延期到后天同一时间，散会。” 起身，看到柏妮丝不解的目光，南宫璎甜甜一笑：“他例外。” 南宫璎正想立刻赶到会客厅，但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装扮，迟疑过后，吩咐道：“柏妮丝，去准备一下连衣裙，要看上去年轻一点的，发型也要改一下，快去。” “是，小姐。” 虽然心中吐槽小姐才十六岁，但服从已经刻在她的骨子里，先执行，再去想为什么。 半个小时后，柏妮丝带着南宫璎前往会客厅。 此时的南宫璎身着淡粉色的连衣裙，裙摆和袖口都有蝴蝶结点缀，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发箍也是粉色少女系，双手系于小腹，端庄地跟着柏妮丝。 一路上，柏妮丝大气都不敢出，她本能觉得今天的小姐有些不太对，虽然粉色是显可爱啦，但是过犹不及啊…… 然而看小姐坚定的样子，似乎并不觉得羞耻，她也没有多说。 来到会客厅外，只听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不用那么拘谨，璎她人很好的，就算弄坏了也不会怪你们。” 被白枫夸奖，南宫璎是有一点点开心，但她疑惑的是，“你们”是谁？ 门打开，南宫璎最先看到白枫，心中惊喜之余也发现他身边的一群小女孩。 “柏妮丝，你好像没和我说过除了白枫还有其他人在啊～” 似是听出南宫璎语气中的醋意，柏妮丝索性装死，她有些明白今天的小姐哪里不对劲了。 “又见面了，璎。” “啊啊啊，白枫，这么久了才想起来见本小姐一面，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嗯，有事找你。” 南宫璎这个气啊，心想就算真有事你骗骗我好不好，这么直朋友都没得做了！ “不会是……”南宫璎扫视白枫身后十四个少女，当她看到莉莉丝时，顿时有些咬牙切齿，“因为她们吧！” 从一见到南宫璎开始，莉莉丝就知道白枫所谓的朋友是之前的璎小姐。 对于这位璎小姐的心思，她再清楚不过了，如今看来，这位璎小姐还没放弃啊。 “没错，听你的女仆说你很忙，我也不占用你太多时间，就是想让你帮忙给她们打造一所可以自给自足的庄园。” 南宫璎皱了皱眉，一所庄园倒没什么，关键是这群女孩和白枫什么关系，她可不想帮白枫金屋藏娇，尤其是，里面还有个她认识的娇。 正在她大脑高速运转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一件事：“什么叫我很忙？本小姐今天明天都有空啊！” 她意味再明显不过了，庄园的事可以，但白枫总要拿什么交换吧。 她身后，柏妮丝简直惊了：小姐，您变了，变得陌生了，变得主动了。 随即，柏妮丝就发现白枫疑惑的眸子里是大大的问号，不由得扶了扶额：太惨了，这么浅显的暗示都没听懂，小姐呦，要不您再说得通俗一点？ “那没事，不耽误你假期，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通知我一声。” 莉莉丝听后差点笑出声，看着南宫璎蹩脚的暗示吃瘪，就连阿诺德去世的痛苦都冲淡不少。 关键是，她看白枫的样子也不像是故意的，这就很有趣了，在圣城叱咤风云的白枫竟然对女孩子的心思一窍不通，该说他迟钝好呢，还是缺根弦好呢。 最崩溃的莫过于南宫璎，然而她并没有气急败坏，反而很怀念这种感觉。 “你还单身？” “嗯。” “我想也是。” 南宫璎又开心地笑起来：“你说的事我同意啦，有几个备选的地方，我带你们转转再做决定。” 柏妮丝听后神色古怪：不是吧，这也行，小姐，您意外地很好搞定呢。 “不会占用你休息的时间么？” 柏妮丝无语凝噎：你还没忘记这茬啊，那是借口啊借口！而且假期是小姐自己给自己放的，唉，心好累。 “会啊，所以你要怎么补偿我？” 机会……是不是给太多了啊小姐…… “要不……改天？” 柏妮丝就差一个白眼翻过去，她从未遇到过如此不解风情的男人，关键小姐还很中意他。 “改天就没空啦，如果你能等个一两年的话。” 经过几年摸索，南宫璎有自己的一套看人准则，她就是算准了白枫等不起那么久，才顺口胡诌的，再者说了，若是真开足马力往死里工作，说不定几年之内都没有空闲。 “好吧。” 就在南宫璎和柏妮丝以为白枫认命之时，白枫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扑克牌。 “魔术么？虽然本小姐看腻了，但你的话，也不是不行哦～” 白枫隐晦地割破手指，让血液流到一部分牌上，随后动用内力将扑克牌送出。 顿时，一张张牌接连弹射到空中，与此同时，被血液浸染的扑克牌在御纸术的作用下化为普通丝线，将牌与牌之间串联起来，只不过丝线太细微了，普通人肉眼根本无法察觉。 仅仅动用半副扑克牌，白枫就将其余牌收起，空中穿针引线，六张扑克牌紧紧围绕在一起形成柱体，一共两层，多余的牌被丝线切割、裁补，当做装饰，多余的部分“簌簌”落在地上。 当成品制作出来之时，白枫伸手接住一个精致的柱体，然后递到目瞪口呆的南宫璎面前。 “笔筒，送你。” 他身后的莉莉丝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尽管白枫不解风情，但貌似很会用能力哄女孩儿开心，太奢侈了！ 南宫璎呆呆地接过笔筒，轻声唤道：“柏妮丝。” 柏妮丝这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小姐。” 将笔筒递给柏妮丝，南宫璎吩咐道：“去把它锁到我的保险柜里，当传家宝。” 真不至于啊，小姐！ “衣服，很可爱。” 离开之前，柏妮丝听到白枫说出这句话，抿了抿嘴，强行憋笑：这应该算是丝血反杀吧…… 第324章 开端:沉重的爱意 “柏妮丝，我要换身衣服。” “是，小姐。” 虽然女仆的本能让她先应了一声，但她还是奇怪：不是要显得年轻么…… 似乎看出了柏妮丝的疑惑，南宫璎垂下眼眸，无奈道：“穿这身出门傻不傻啊，要普通一点的。” “是，小姐。” 奇怪的羞耻心。 柏妮丝不由得想到，总感觉那个叫白枫的少年来后，小姐变化有些大。 来到停车场。 “从刚刚我就想问了，这个箱子不会是棺材吧？” 看着白枫背着一口引人注意的黑色棺木，南宫璎眉头皱了皱，倒不是讨厌，只是觉得怪怪的，羞耻感爆棚。 “嗯。” “里面……有人？” “是尸体。” “谁的？” “一个朋友的朋友的。” “女的？” “是。” 白枫不厌其烦地回答着，其实里面装的是高欣月的尸体，他打算安顿好莉莉丝等人后将她埋葬在布拉格市，也算对高欣月有个交代。 而南宫璎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这让柏妮丝很奇怪，按理说不应该追问到底么？难道小姐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 回想起刚刚一身死亡芭比粉的小姐，柏妮丝嘴角抽动，又觉得不太像。 实际上，只有特别了解白枫的南宫璎才知道，这家伙基本不会说谎，既然他说是朋友的朋友，那就是朋友的朋友，后面的询问也只是好奇，而不是担心什么。 车上。 司机和柏妮丝坐在前排，南宫璎和白枫坐在后排，莉莉丝等人被安排到后面的车队里，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出发了。 “最近还好么？” 白枫率先打破沉闷的氛围。 “嗯，那之后爱德华博士并没有找我南宫家的麻烦。” 白枫点点头，他想起里山之战后，爱德华博士就去了布拉格市，接着控制沙盒实验对付他，的确抽不出空来对付南宫家。 气氛又变得沉默起来，柏妮丝通过后视镜偷偷观察二人的表情，想看看白枫到底有什么特别。 而司机却是认得白枫的，浑身紧绷，专注地开车，眼睛根本不敢随便乱看。 突然，一阵香风飘过，南宫璎身子一倾，靠在白枫肩上。 “那件事之后，已经两年呢。” 白枫微微一笑：“你也变得越来越坚强了，不需要任何人操心。” “其实偶尔也需要人关心一下。” 白枫看向窗外，神色有些忧伤，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南宫璎的头。 “好敷衍……”南宫璎微微抬头，当她看到白枫忧郁的目光时，嘴唇动了动，“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姐姐？” 白枫摇摇头，他想起在布拉格市血傀苏泠化为一摊血水的时候。 “我已经好好道过别了，不需要再见。” 车内的温度逐渐升高，尽管有空调，但南宫璎还是觉得闷热，看着白枫熟悉的面庞，她想更大胆、更放肆一些，却又不想失去此刻的温存。 柏妮丝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她也是女人，自然感觉到南宫璎的想法。 不会吧不会吧！ 她有些不敢相信，一向端庄体面的小姐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浮！ 只见南宫璎凑到白枫耳边，就在柏妮丝以为她要吻上去的时候，她朱唇轻启，吐气如兰，道：“娶我，好么？” 剧烈的心跳压在白枫手臂上，可以看出，南宫璎是多么得小心翼翼。 两年，非但没有让她心中的感情淡化，反而愈演愈烈。 此刻她抛弃了大小姐的矜持，只是个普通的坠入爱河的少女。 “我会和爸爸说，让他跟夏博士交涉，放你自由，然后我们结婚，我会做一个忠贞的妻子，此生只爱你一个，我们的孩子会继承南宫家的一切，不要担心，几十年什么的很快就过去了，也不要害怕我变老之后会很难看，我会很注意保养的。” “如果你喜欢探险的话，我会带你去世界各地旅游，走遍所有的风光，如果你不喜欢佣人照顾的话，那么我会尽一个妻子的义务，好好服侍你，不用再担心任务完不成，不用再担心生命受到威胁，正相反，陪你走完一生就是我的任务，一个让我心甘情愿的任务。” “因为，我爱你啊～” 柏妮丝听后不由得双手死死捂住嘴巴，她不能尖叫出声，不能打破此刻的氛围。 她从那番话中清晰地感觉到小姐的意志，那份流淌在骨子里的爱意宛如潺潺小溪般弥漫在整个车内，没看到司机大哥都默默戴上耳机装死了么！ 那么，面对如此白给的小姐，你的回答又是什么呢，白枫？ 柏妮丝有些羡慕，她不知道小姐为什么倒贴，也不知道小姐和白枫之间发生过什么，但她唯独知道一点，那就是，刚刚的告白，即使出自一个普通少女之口，对方也不忍心拒绝。 “如果你想一直这样靠在我身边的话，可以。” 南宫璎的表情由不可置信转变为惊喜：“也就是说……” 白枫转过头，看着南宫璎，神色柔和：“但唯独娶你这件事，不行。” 南宫璎的眸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落下去，她嘴唇有些颤抖：“为什么？你找到了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么？” “准确地说，她死了。” “那……” 南宫璎很委屈，她想质问白枫难道她连一个死去的人都不如，难道那个女孩儿不希望他身边有个人照顾！ 白枫双手扶着南宫璎的肩膀，神色认真道：“你应该找一个能陪你白头偕老的人，可以陪你共同走到生命终结的人，可以陪你一同经历生老病死并且相互扶持的人，而不是我。” 白枫深邃的蓝瞳仿佛打动了南宫璎，她喃喃问道：“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你不行呢……” 白枫低下头，他不知道如何和南宫璎解释，其实从百鬼夜行他被上杉莉绪救了之后，他就不是那么排斥对他好的女孩儿。 如果爱上其他女孩儿就是背叛的话，那么他此刻跳动的心脏就是背叛的证明。 之所以拒绝南宫璎，是因为上杉莉绪救了他的同时，还让他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爱，什么是真挚的感情。 正因为他同样能感受到南宫璎真挚的感情，才会在拒绝时感觉到痛苦。 “因为时间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那一刻，南宫璎突然发现白枫离她好远，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她可以耍赖般地说她不在意，但白枫语气中的沉重却压得她说不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整个车内的氛围顿时凝结，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而且，你不是已经得到答案了么？” 南宫璎抬头看向白枫，疑惑无神的眸子逐渐恢复清明，因为她发现白枫手中正夹着一张逆位的恋人。 “啊，那是我的……” 南宫璎一把将塔罗牌抢回来，捂在胸口，恶狠狠地问道：“你、你什么时候动的手？” 白枫摸了摸下巴，眼神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南宫璎。 “干、干什么？” 被白枫审视，南宫璎刚起的气势顿时泄了下去，神色有些慌张，目光不自觉地想要躲避白枫的视线。 “当然是你注意力全都在我身上的时候。” 此话一出，南宫璎顿时感觉有一股热气上涌，直冲云霄。 “以、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南宫璎偏过头去看向窗外，羞得声音都变形了。 透过后视镜，柏妮丝看到宛如小女生般羞红脸不知所措的小姐，有些无奈：这个白枫，迟钝的时候直得要死，精明的时候又能戳中小姐的软肋，真是、真是讨厌死了！ 第325章 开端:等待 十天后，机场贵宾厅。 白枫和南宫璎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柏妮丝站在南宫璎身旁。 “走得这么急？不多待两天？” 白枫摇摇头：“还有很多事。” 其实庄园选址早就完事，都已经开工了，要不是南宫璎一再挽留，白枫也不会现在才出发。 “替我好好照顾她们。” “嗯。” “不要让她们再受到伤害。” 南宫璎神色变了变，但还是点点头。 “等她们恢复得差不多，就让她们出去工作吧，她们……挺聪明的。” 南宫璎还是疑惑：恢复？恢复什么？ “可以不工作的，我养着她们就是了。” “不工作的话，她们脑子会变笨的。” “我明白了。” 时间到了，白枫登机之前，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南宫璎，意味深长。 南宫璎歪了歪头，微微一笑：“怎么？” 白枫转过头去，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次应该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目送白枫的背影离去，南宫璎心中怅然若失。 “柏妮丝，吩咐下去，派一队女仆过去照顾好那些孩子。” “是，小姐。” 南宫璎叹了口气：这样，应该还有见面的机会吧…… 突然，南宫璎轻轻掐住柏妮丝的脸蛋。 “啊，小姐……” 南宫璎盯着柏妮丝的眼睛，从严厉逐渐变为随和，然后松开手。 “我承认，作为女仆，你的情绪管理很好，但偶尔也会露出容易被猜到的表情呢～” “抱歉，小姐。”柏妮丝立刻拘谨起来，眼神不安地盯着地面。 “放心吧，我不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那种话，我不可能再和第二个人说。” 见的人多了，阅历深了之后，南宫璎才发现，她的爱情并不只来源于懵懂无知的憧憬，吸引她的，还有那份纯粹。 在前往布拉格市的飞机上，白枫百无聊赖地用手指轻轻点着扶手。 他想起和霍尔普斯说能神放他们自由的时候，那时霍尔普斯很吃惊，但听到能神的条件后又有种释然的感觉。 “人情也还完了，我以后就生活在布拉格市了，作为一个普通人。” 那时白枫犹豫了下，还是放弃拉拢霍尔普斯。 他知道，霍尔普斯是个放荡不羁的男人，不会喜欢被规则束缚的生活。 沉闷的空气中，白枫沉沉地睡过去。 布拉格市公墓，白枫已经将高欣月埋葬。 “这里是雨桐去世的地方，虽然我也不知道她的墓在哪里，但，希望你能获得慰藉。” 看着高欣月的墓碑铭文，白枫恍如昨世，当初折磨他痛不欲生的阙月，如今却在被他祭拜，如此戏剧，恐怕命运都在嘲笑他。 白枫摊开紧攥的手掌，一枚小巧的u盘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上。 通过种种迹象，白枫已经确定雨桐临死之前一定留下了什么，而且，据夏博士所说，雨桐当年来到这里是为了与爱德华博士见面，但是却安安稳稳做了三个月研究，直到13号天使与斯特拉火并爆发。 这期间的三个月很诡异，如果当初在布拉格市遇到的伊莱尔就是爱德华博士的话，他看上去也不像是会迟到的人。 再者说了，就算有突发状况需要处理，也不至于拖三个月那么久。 非要形容的话，白枫感觉对方就像是在等什么一样。 所以，等什么呢？ 白枫仿佛回到过去，将所有时间线理清，置身于爱德华博士的角度，俯瞰小小的布拉格市。 突然，白枫神色一变：难道说……但是不可能啊，如果他想杀掉雨桐，就不该这么做，除非……一个突然的变故打乱了他的计划。 “dr.hope的弟子啊……” 一座庞大的实验机构内，一个小男孩喃喃道。 如果白枫在这里的话，他会吃惊地发现，这个小男孩就是当初在布拉格市遇到的伊莱尔，不，也许称之为爱德华博士更为贴切。 爱德华博士眯了眯眼睛，从很久之前，他就注意到王雨桐的论文，最初只是觉得有趣，但后来，dr.hope弟子的名号在风云内部传播开来，他稍微调查了一下，发觉这个人正是王雨桐。 见猎心喜之下，他决定邀请王雨桐成为他的助手，为了让对方归附，他打算将他最重要的成果之一维塔达克妮斯实验和王雨桐讲讲，于是就有了他邀请王雨桐去布拉格市的一幕。 之所以是布拉格市，除了因为那里是三不管地带外，还因为他的手下克劳德的存在，方便行事。 但后来，当他得知王雨桐在研究天使之殇时，他就改变了计划，一招驱狼吞虎之计在他脑中逐渐成型。 通过调查，他发现夏落迟迟没有选择任何一个组织加入，这让他不得不留个心眼，因为王雨桐很可能会拒绝他。 所以，为了逼王雨桐就范，他将关于天使之殇的情报通过秘密途径传到圣城。 他知道，无论神圣教会愿不愿意，都必须将天使之殇扼杀在摇篮里，如此，他便可以借势，兵不血刃地得到王雨桐的同时，还能顺便处理掉13号天使这个大麻烦，一石二鸟。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克劳德只带回了王雨桐的尸体。 精明如爱德华博士，他又怎能不知道克劳德在这件事上背叛了他，克劳德之所以将尸体交给他，估计也是在忌惮他，不敢与他彻底翻脸。 那个时候，爱德华博士才发现，他对克劳德还是太仁慈了。 由于克劳德实验体的特殊性，他并没有设置太多后手，但这并不意味着克劳德可以脱离他的掌控。 从那一刻起，爱德华博士放下对克劳德的怜悯，心生一计，他要将克劳德的一切剥夺，让这个叛徒到死都活在绝望之中。 与此同时，实验舱的舱门打开，塔莎从里面走了出来，声音珠圆玉润，不再是之前冷冰冰的机械音：“主人。” “看起来情绪模拟实验成功了，但总觉得有点僵硬，可以试试扩大数据源，不过实验品不太好找，而且，技术也不是很成熟……” 第326章 开端:未来 魔都。 此时于氏集团的人忙上忙下，白幡和花圈挂起，每个与会人员都身着纯黑西装，神情肃穆。 就连混在人群中的张玖轩和冉忆雪也不例外，他们可以便装到圣城一游，却无法在老友的葬礼上随便。 就在昨日，在黑暗时代大发横财一举创立于氏集团的于小才溘然长逝。 默哀过后，张玖轩走上前去，手轻轻搭在棺木上，眸中满是痛惜。 与张玖轩不同的是，于小才商业头脑很强，黑暗时代之前，他似乎就已经有所察觉，并在人类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大发其财，一跃成为当时的顶流。 张玖轩曾埋怨过他这是在发国难财。 但他却不以为然：“财富就在那里，我不去拿，难道要交给我们的敌人么？” 其实张玖轩也是后来成立风云时才知道，一直为罗天航提供资金支持的就是于氏集团，后来，于氏集团成为风云最大的赞助商，依然是世界顶尖家族。 风云共有三巨头，代表顶尖战力的张玖轩，代表科研方面的罗天航，以及代表商业方面的于小才，三人形成完美的闭环，才有了如今风云的强大，几乎统帅所有顶尖研究员和高端实验品，把形成黑暗时代的诱因牢牢按在手里。 如今，稳固的三角却有一角崩塌，这不得不让张玖轩感慨，时代真的变了。 “轩叔。” 张玖轩抬头，面前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他是于小才的儿子，名叫于浩渺。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当初于小才和罗天航分别给他取了一个名字。 罗天航认为这孩子将来一定是风云的统帅，所以当以风云重地缥缈阁为名，叫于缥缈，但于小才夫妇早就给孩子取好名字，男孩儿叫于浩文，并且，于小才觉得于缥缈这个名字有点娘，坚决反对。 于是两个老友吵上张玖轩的门，想让他这位能神给评个理。 张玖轩明知是两位老友闲着没事找茬，但他能说什么，只得打个圆场，于是，这孩子的名字才定为于浩渺。 “浩渺啊，人终有一死，即便是老罗，也不可能逆转自然规律。” 这话要是其他人说出来，于浩渺说不准就要当场翻脸，但是话出自张玖轩的口，那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也许，只有不死不灭的能神说出这样吊唁的话，才会让人感觉到沉重吧。 “我明白。” 话虽如此，但心情上的失落却不能避免，一向成熟稳重的于浩渺竟止不住心底的哀伤。 冉忆雪抓住张玖轩的手，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张玖轩紧了紧手掌，肉乎乎的小手在自己手中揉捏，低落的心情缓和不少。 “法斯莉娅走了，罗杰走了，阿诺德也走了，整个神圣教会换了一茬，如今，小美也走了，也许，我们的时代真的过去了。” 张玖轩心里又何尝不清楚，这么重要的时候，老罗没来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自知大限将至。 他转向于浩渺的背影，这个孩子寄托了他们太多希望，完美得令人不敢相信，他不是真神，不可能扛着风云直到世界终结，所以，未来，还是要交给这个孩子。 “这个时候，他也该对爱德华出手了。” 张玖轩望向远方，即使什么也看不到。 “你是担心爱德华被那家伙杀掉么？” 最了解张玖轩的莫过于冉忆雪了，一旦白枫杀掉爱德华，那么风云必将追杀白枫到天涯海角，这应该是张玖轩不愿意看到的。 然而，张玖轩却摇摇头：“毕竟是我风云的a级观察员，没那么好杀，我是在想夏落的事。” “他？那家伙对夏落怕不是恨之入骨。” 张玖轩只是笑笑：“这里结束后，让下面的人放出风声，就说半个月之后处决夏落。” “半个月时间？你确定那家伙能领会你的意思？” “他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会明白的。” 另一边，白枫小心翼翼地取出u盘，手不自觉有些发抖，尤其是接口越发接近的时候。 深吸口气，他将u盘插在自己的通信器上，顿时，一个程序在桌面上飞速安装，然后自发运行。 白枫死死盯着桌面，屏住呼吸，他不明白雨桐留下线索的意义，按照他的推断，雨桐去世前应该不带遗憾才对。 “看起来你已经找到答案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白枫眼睛逐渐瞪大。 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是第一次沙盒试验结束，他和雨桐告别时的知性声音。 不同于小雨桐的稚嫩，是很成熟的声色。 “你明明知道雨桐她丢的红宝石吊坠在哪里。” 对着王雨桐本尊说沙盒试验中的王雨桐，白枫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因为她太笨了，那孩子希望即使只有你一个人，也能获得幸福，而不是和她一起踏上列车。” “但是只有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呢？” “在我看来，你不是一个人，人生这条路是很精彩的，就像每一次实验，你都不知道会看到怎样的风光，一路上，你不是已经交到很多朋友么？他们有的住在你心里，有的只是暂时不在你身边，所以你才是独一无二的你，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一成不变。” 不知为何，白枫感觉大雨桐的话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平和，抚慰他的内心。 “你不是她对么？” “用你能听懂的话来说，我只是具有她大部分性格且学习能力超强的程序。” “就是这个？” 白枫指了指桌面上多出来的软件。 “那只能算是我的一个临时居所。” 白枫想了想，举起u盘：“那这个……” “算是小黑屋吧，要不是那孩子和我说了她的计划，我也不会自己钻到小黑屋里这么久。” “抱歉。” “不用道歉，反倒是我该谢谢你，让calc学妹解脱。” “所以说我还有要道歉的地方，夏博士送你的吊坠，我放在她的墓里了。” 大雨桐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道：“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也好，免得成为未来的羁绊。” 第327章 开端:无敌 白枫听后若有所思，他觉得大雨桐是在暗示什么。 “雨桐留下你，是有什么心愿未了么？” “最初的目的是想让我代替她一直陪在夏落身边。” “但是你没有。” “是的，我希望他能忘了我，不再那么痛苦。” “他要死了。” “我知道，所以我想见他最后一面。” 白枫沉默了，大雨桐终究不是真正的王雨桐，因为偶尔感性才是真正的人。 “等我杀掉爱德华博士之后。” 大雨桐摇摇头：“你还是不明白，你只是将你的喜恶强加在我身上，事实上，我对这个世界的任何人都没有怨恨，死亡只是我踏上另一段旅途的开始。” “不要把死亡说得那么轻飘飘，你希望我忘记你？” 大雨桐想了想：“我希望你能获得幸福。” 突然，白枫发现大雨桐身后有一个小脑瓜正不安地探出。 “雨桐？” 大雨桐将身位让出：“出来吧。” 她身后，小雨桐的模样有些不自在：“白枫，你……还好么？” “雨桐……雨桐……”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从第一次沙盒试验结束后，他一直以为他喜欢的女孩、一起追逐幸福的女孩仅仅是个程序，实验结束就消失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还能再见面。 “所以说踏上银河铁道列车并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活着才是。” 白枫轻轻抚摸屏幕，如果说有什么可以动摇他的话，也只有眼前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孩儿了。 良久，白枫才回过神来：“你一直在关注夏博士，对么？” 大雨桐无奈道：“我继承了她大部分性格，其中自然包括她一直不敢诉说的爱意，所以遇到这种傻瓜，就忍不住想要帮帮她。” 大雨桐揉了揉小雨桐的小脑瓜，她有些感慨，当初她的诞生就是为了弥补王雨桐性格上的缺陷，所以才会设置成比较开朗的性格，然而这样的她却并没有和夏落表明心意，甚至直到现在夏落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但是偏偏夏落设置的小雨桐角色笨拙而又在感情方面腼腆，这点上与王雨桐神似。 话又说回来，难道大雨桐真如白枫所想那般性子薄凉么？也不见得，先不说她自从诞生之初就带有王雨桐的感情，就是后来，每天观察夏落为了他们的梦想而拼搏，也心动不已。 大雨桐只学会了人类遗忘的美好，却没能学会人类执着的倔强。 那一天，白枫和小雨桐说了很多话。 次日，他踏上前往爱德华博士实验基地的路上。 风云的实验基地很多，但却瞒不过在数据海洋中遨游十年的大雨桐。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吾神？” 突然，一个刚睡醒的声音从白枫右手发出。 白枫心中一惊，这么多天瑰洱不说话他都已经快忘记了瑰洱的存在，今天一出声他才意识到自己还带着个大麻烦。 虽然他不知道帕特里夏为什么迟迟不找他的麻烦，但他知道，带着这个麻烦迟早要出事。 “杀人。” “杀什么人？是暴走的实验品么？” “可以这么理解。” 此时白枫已经开始琢磨怎么将瑰洱忽悠回神圣教会，毕竟他不会死，虽然瑰洱的能力很特殊，但留在身边也帮不上忙。 来到地点，白枫直接动用钢线将实验室入口的门切成数段，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起，警备机器人开始往白枫的方向赶。 看到此情此景，白枫松了口气，如果警卫是人类的话，他还真不好下手。 钢线与钢线交叉形成网格，每个挡在白枫面前的警备机器人都被切割成无数个小立方体。 一路上，白枫没有遇到半点像样的阻碍。 随着警备机器人越来越少，白枫明白，这是爱德华博士出手干预了。 最终的决战是面对塔莎！ 他还记得，当初在布拉格市，塔莎的能力极其霸道，可以湮灭一切的能力让他心有余悸。 “就算在这里停手我也不会怪你。” 突然，一直为白枫导航的大雨桐说出这句话。 “放心，我不会死的。” 大雨桐叹了口气，白枫根本不明白她的意思。 “好吧，直走过两个路口后往右转，尽头就是。” 白枫按照指示，房间门打开，两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你来了。” 那人声音平淡，面对气势汹汹的白枫，淡定得令人心底发虚。 “我是该叫你伊莱尔，还是爱德华博士？” “有区别么？还是说埋葬死去的敌人是你的特殊癖好？”爱德华博士微微一笑，“不过，你杀不死我。” “嗖嗖嗖——” 一阵破空声响起，三根钢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绞杀爱德华博士。 然而，一个身影挡在他面前，直接用手攥住钢线，顿时，钢线宛如花朵枯萎一般化为飞灰。 看着妖冶的猫妖面具，桃色纹路勾勒，仅仅凭借眼神白枫就知道面具后面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 “如果你的底气是她的话，还不足以保住你的性命！” “那你尽管试试。” 爱德华博士永远都是那副平和的模样，仿佛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动容。 塔莎一个箭步冲向白枫，双拳颇有章法，打得白枫节节败退。 但白枫唯有躲避，像塔莎那种轻飘飘的拳头根本伤不到他，难缠的是塔莎的能力，他是死不了，但被湮灭的痛苦不会削减半分。 而且，他心中仍有疑惑，在他的印象中，爱德华博士擅长以阴谋操控人心，这样的人怎么会一反常态站到他面前。 难道，他就对塔莎的能力这么有信心？ “世人都走到死胡同里，以为真神能神的强是强在不死能力上，为此甚至造出一批弱得不堪入目的实验品，实际上，神的强大，在于其无解的能力！” 白枫听后神色一变，当初能神以一己之力让一众骑士跪在他面前无法反抗，而真神的绝对零度更是拥有能将一切敌人冻结的力量，的确，他们的能力似乎都没有任何破解的方法，唯一的办法就是以力破力！ “所以，任何不死实验都应该建立在实验品本身强大的基础之上，我根本不需要让塔莎不死，只要她的能力足够强，只活几十年又如何！” 爱德华博士的话宛如利剑般直插白枫内心，他有些明白夏博士的良苦用心了。 第328章 开端:遗憾 人生，到底是什么？ 现在白枫有了答案，所谓人生，就是不断解开心结的过程。 也许过程坎坷，道路崎岖，面对纷乱复杂的世界，无能为力，又或是被虚妄迷住双眼，破晓之时满目疮痍，真相是那么得残酷血腥，但，这之中未必没有一点微光，对于内心强大的人来说，足够了。 他回想起过去一次次死里逃生，命运越是想将他按死，他反而越是倔强地活下来，其实仔细想想，最希望他能活下来的人，也许不是他自己，而是夏博士。 他也有想要放弃的时候，是对雨桐的承诺让他一次次站起来，绝不躺平！ 正如高欣月所说，他承载的是雨落月的梦想。 心境上的变化，连带他的步法都变得玄奥起来，面对塔莎步步紧逼，他的身体本能摆动，将一次次犀利的攻击化解。 他仿佛看到一束光，近了，又发现是一扇门，一个入口，他一步踏入，顿时眸中精光一闪而逝，湛蓝色的瞳孔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时间流淌得越来越缓慢，塔莎的动作在他面前恍若静止。 所有的画面在白枫瞳孔中转瞬而逝，最终定格在钢线撕碎爱德华博士的那一瞬间。 与此同时，爱德华博士只觉得心中一突，他的身体就被撕得四分五裂，随后，白枫的身影才出现在他面前。 然而，预想中的血液喷涌却并未出现，因为从爱德华博士碎裂身体的切面看来，里面都是精密的电子元件。 白枫见状眯了眯眼睛，不知为何，看到爱德华博士并非本人，他非但没有被戏耍的愤怒，反而安心了不少。 “你似乎并不吃惊。” “你不是个会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中的人。”白枫淡定地笑了笑，“你派莉绪去布拉格市，除了监视克劳德，还是为了他的实验数据，我说的对么？” “聪明，也是她告诉我你的弱点，真可惜，差点就能杀掉你了。” “不要再耍这种小聪明了，动摇我，你还不够资格！” 白枫眸中寒光闪过，直到刚刚，爱德华博士还在利用话术妄图动摇他的心境，未免有些不入流。 “你现在还有侃侃而谈的余地么？” 白枫神色一变，猛地回头，只见塔莎双手捂住头，身体蜷缩，仿佛很痛苦的样子。 “你竟然杀了主人！你竟然杀了主人！” 她的声音狂暴而又尖锐，语气中充满怨毒，恨意滔天。 “这是……” 白枫总算发现塔莎与上次哪里不同了，是情绪！ “我要杀了你！” 看着气势汹汹冲过来的塔莎，白枫突然觉得有些熟悉，不禁双眼微眯：“这是……克劳德的情绪！” “希望你能喜欢我为你专门准备的礼物！”爱德华博士还在一旁拱火。 “嗖嗖嗖嗖——” 瞬间，钢线编制成网，将塔莎兜住，但也仅仅迟钝了塔莎一瞬，下一秒，网碎，化为飞灰，但钢线却割碎了塔莎的衣服和猫妖面具。 “不知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毒草附近一般会生长解毒草。” “所以呢？” “你最大的败笔就是不该和我强调塔莎的无敌。” 面对如潮的杀意，白枫有如清风拂面，其实他早该意识到的，爱德华博士之所以说了那么多废话，就是为了在他心底种下塔莎无敌的种子，实际上，塔莎的缺陷非常明显。 这时，白枫随手夹住一片从塔莎身上飘落的衣服碎片，他已经有对付塔莎的办法了。 “瑰洱……” 正当白枫要下令之时，“咔咔”几声响起，猫妖面具脱落，熟悉的容颜让白枫将后半句话硬生生咽下去，呆呆地看着眼前之人。 “轰！” 一记通背拳直接打在白枫胸口，不痛，但浑身细胞仿佛脱缰野马一般疯狂逃离他的掌控。 “雨桐……” 一声哀叹，白枫终究还是硬生生吃下这一拳。 顿时，他化为血人，全身细胞湮灭成一滩人形血水，继而进一步湮灭成渣。 但，神之基因的强大恢复能力硬生生吊住白枫一条命，白枫在细胞湮灭的同时不断再生，而且再生速度远超湮灭速度。 不出几秒的工夫，被打散成血水的白枫又重新凝聚，看着面前对自己怒目而视的雨桐，不由得攥紧拳头。 这时，瑰洱因为能力的原因被打回原形，一双圣洁的羽翼将白枫护在中间。 “炽天使？你和神圣教会关系真好，只是可怜了夏落，那家伙三天后就要死了。” 白枫深吸口气，不得不说，爱德华博士掐准了他的软肋，王雨桐、夏落，这两个人是他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 “吾神……” “闪开！” 白枫一把推开瑰洱，单手挡住塔莎的拳头，不让她接触到瑰洱。 但他右臂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痛苦不断冲刷白枫大脑内的防线。 “你早就知道对么？” 回想起大雨桐说的一些别有深意的话，白枫此刻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希望我忘了她，怪不得她不想我找爱德华博士复仇…… 当面具被打碎的那一瞬间，白枫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爱德华博士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出现在他面前，因为他还是那个擅长以阴谋操控人心的混蛋。 “是啊……所以，忘了我吧，看到你没有误入歧途，和小雨桐一起获得幸福，足够了。” “那你自己的幸福呢！” 此刻白枫不再躲闪，而是以攻对攻，无论身体重生过多少次，他都在拼命地发泄着。 “白枫……” 大雨桐沉默了，她只是个程序，一直默默地看着他人获得幸福就很满足了，但看着不要命般进攻的白枫，仿佛看到了日日夜夜攻关在最前沿的夏落。 其实她很想出现在夏落面前，吓他一跳，但是通过不断地学习，在她的认知中，夏落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她，因为她不是王雨桐，她只是一个披着王雨桐外皮的程序，她没资格！ “就算踏上银河铁道列车是你的归宿，好歹见到雨桐的时候，你可以告诉她：你的遗憾我替你完成了！” 大雨桐沉默了，一旁，小雨桐也在为她打气。 看着小雨桐小心翼翼的恬静模样，大雨桐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白枫，我这一生的遗憾就是到死都没能和好人说出那句话，还记得我写的歌么？我一直都想好好地为他唱出来，然后告诉他，我好喜欢他……” “所以……”大雨桐目光坚定道，“这个人根本不是我！她是爱德华手下的猎犬，杀了她！白枫！” 第329章 开端:诀别 “瑰洱。”白枫手掌摊平，上面是一块从塔莎身上撕下的布料，此刻他没心情欣赏塔莎曼妙的同体，而是吩咐道，“附着到这块布上来。” “好嘞，吾神！” 瑰洱依旧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先按白枫说的做。 “然后呢，吾神？” “尽量让布料坚韧一点。” “这样？” 能听得出，瑰洱在用力让布料保持坚挺。 “足够了。” 他最后再看拥有王雨桐容颜的塔莎一眼，逍遥踏出，以极快的速度穿过塔莎的身体，在这种速度下，即使是一块布料，都能成为杀人利器。 只见一颗头颅飞起，白枫指尖流淌着一抹殷红，血柱冲天，实验室内下起一场赤红的雨。 头颅和无头尸体几乎不分先后地倒在地上。 怨恨平息，但白枫却并不开心，尽管当初与他约定的是小雨桐。 “真可惜。”已经被撕成碎片的爱德华博士感慨道，“你错过了此生唯一一次杀死我的机会。” “没什么好可惜的。” 白枫知道爱德华博士说的是当初在布拉格市的机会，那时的爱德华博士应该还没有获得克劳德的实验数据，所以应该是本人。 将塔莎的尸体装好后，白枫临走前瞥了爱德华博士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你做了太多多余的事。” 紧接着，他又说道：“杀你一次就算两清了，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不然天涯海角，我必杀你！” 等到白枫走后，爱德华博士才幽幽叹道：“多余的事啊……” 走出实验室后，大雨桐问道：“你就这么放过他了？” 白枫摇摇头：“毕竟是风云a级观察员，不然你以为张玖轩为什么要特意告诉我处决夏博士的时间。” 此时他再次背上棺木，可以的话，他希望将雨桐的尸体安葬在布拉格市。 “还有三天……” “是的，还有三天。” 路上，大雨桐不由得问道：“你之前说爱德华做的多余的事，指的是什么？” 白枫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 塔莎就是原本王雨桐的尸体改造而来，然而却保留了血肉之躯；她本拥有极其强大的能力，但爱德华博士为了遮掩她的身体从而将破解能力的关键穿在她身上；还有就是，爱德华博士颇费麻烦地赋予她情绪。 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的话，那么可以推断，爱德华博士希望塔莎成为人类，这其中的复杂感情即便说给大雨桐听，她也不明白。 他不希望她死！ 这和他在布拉格市的判断一致，所以那个变故也就一目了然，那就是克劳德的背叛。 所以说真相并不一定美妙，反而令人烦躁。 一处不知名的建筑内。 张玖轩敲了敲舱门：“怎么样？被人看透的滋味不好受吧？” 透明舱门内，一个小男孩模样的人正闭着眼睛，此人正是爱德华博士本尊。 而他们所在的地方正是风云重地：缥缈阁。 “我承认，夏落培养了一个好苗子。” “哈哈哈，很少见你夸人啊，爱德华。” 这时，爱德华额头抽了抽，显然，他正处于暴怒的边缘，但是他还真拿张玖轩没得办法。 笑过之后，张玖轩问道：“所以，你就一直赖在这里了？” 说实话，爱德华博士真不想理会所谓的能神，因为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他吃亏。 “是！” “那就没办法了，既然你想以这种方式存在，我也不会阻拦你。” 爱德华博士何许人也，已经听出张玖轩的弦外之音。 “所以，他也是棋子？” 这个他，指的就是白枫。 张玖轩听后沉默，良久，他才缓缓说道：“在历史的车轮面前，谁又不是棋子呢？” 这是件很沉重的事，有些人，天生就被赋予历史使命。 至于未来到底是繁荣还是毁灭，只能交给身后人了。 “不要以为这里很安全，我看白枫身边的那只炽天使就能毫无声息地潜入进来。” “我不信！” “但是你心虚了，哈哈！” 此时爱德华博士心情复杂，他有些不明白，整个风云不会真就在这个逗比的掌控之下吧？不会吧不会吧？ “走了。” 张玖轩又敲了敲舱门。 三天后。 会客厅内。 “想好欠我人情了？” 张玖轩抬起手，示意白枫喝茶。 茶香浓郁，但白枫没有心情。 “为什么是我？” 张玖轩笑了笑：“很简单，因为其他人会死。” 白枫直视张玖轩，对方只是闭着眼睛，似是在享受此刻的闲暇。 “我大概能猜到，你的人情不好还。” “想好了？” “借我一点时间。” “可以。” 与此同时，另一处刑场上，三名a级观察员共同审判夏落。 宣读罪状之后，其中一名a级观察员判决夏落死刑。 正当行刑人员执行之时，不知何处飘来一阵旋律。 几名观察员面面相觑，还是坐在中间的爱德华博士的分身摆了摆手，道：“夏落是吾神钦点的犯人，除了吾神，谁敢捣乱？” 听了爱德华博士的话，其他两名观察员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能神要大张旗鼓地处决夏落，八成是有其他的安排。 于是，两人也不着急，坐在座椅上等待命令。 前奏过后，一个纯净的女声响起，正疑惑的夏落听到这个声音后不由得瞪大眼睛。 这是……雨桐的声音！ 他环顾四周，但却并未发现声音的来源。 歌声时而婉转悠扬，时而低沉缠绵，正如他们从相遇、相识到相知。 “我愿如荆棘般将你缠绕，却发现是你鲜血淋漓仍不松手……” 当听到这句歌词时，夏落潸然泪下，他终于明白当初在飞鸟市姜堰区王雨桐说的那番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不由得苦笑：不用说得这么隐晦吧，雨桐学姐…… 然而，他却忘记了他自己也是这样，总觉得以后还有机会，结果一直拖到雨桐去世，都没能说出那句话。 此时旋律已至尾声，大雨桐回头冲小雨桐微微一笑，顿时，大批数据涌向小雨桐，其中自然包括大雨桐最重要的超级学习能力。 “我走了，你会帮到他的。” 旋律结束的那一刻，大雨桐彻底脱离了白枫的通讯器。 而在刑场，大雨桐的身影逐渐从光点凝聚。 她神色柔和，飘向夏落，然后抱住他，眼眸微垂，安心得即便此刻消散于空气中也无所谓了。 “我爱你，从很久很久之前……” 冰冷的枪口抵在后脑，夏落没有反抗，反而露出宁静祥和的笑。 “原来，你一直都在那里。” 枪响，夏落倒在冰冷的行刑台上，而大雨桐也化为微光点点，消散在空气中。 两天后，布拉格市墓园。 白枫正在祭拜，他面前是王雨桐、夏落和高欣月的墓。 “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弥补了你们的遗憾……有时间我会再来看看你们的，顺便为你们扫扫墓。” 从踏出墓园的那一刻起，白枫就已经知道，他已经和过去的他彻底诀别。 第330章 发展:黑色蔷薇事件 “吾神，我们接下来去哪玩？” 睡醒觉后，瑰洱打开了话匣子，从白枫离开布拉格市后就一直喋喋不休。 也亏得瑰洱，一路上压抑的气氛缓解不少。 小雨桐也从自闭中逐渐恢复，她本想着如果大雨桐能鼓起勇气的话，她也能和白枫表明心意。 最开始失去大雨桐时她心中还是很坚决的，等到失魂落魄的情绪缓和后，她又开始畏首畏尾的。 “去横滨开个茶馆。” “横滨？” 此时小雨桐正在为白枫的事苦恼，听到白枫的话，本能地重复一遍。 “怎么了，雨桐？” “啊……那个……” 小雨桐有些尴尬，为了和白枫有话聊，她动用大雨桐留给她的学习能力略微搜索了一下关于横滨的信息。 “横滨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城市，拥有全球最繁荣的港口之一，那里的掌控者是山口组，组长名为山口弘治，说起山口组……” 小雨桐说着说着，一抬头，隔着屏幕发现白枫正在看她，顿时压力山大，连话都说不好了。 其实以前还好，因为小雨桐只把白枫当成知心好友，然而，当她见证白枫为了她经历无数痛苦、更是承认过喜欢自己时，心态不自觉发生变化。 “繁华？人多好啊！人多热闹！吾神，我们快去！” 白枫无奈地看了看右手，又看了看左腕的通讯器。 “瑰洱，你保持现在的状态很舒服是么？你和雨桐一个左一个右，雨桐是没办法，你能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也不怪白枫埋怨，这种交流方式下白枫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自己的左手和右手说相声可还行。 “哦，嘿嘿～谁让吾神的右手太舒服了嘛～” 瑰洱现身，圣洁的双翼将她娇小的躯体包被，可爱极了。 白枫直接敲了瑰洱的小脑瓜一下：“不要用这种令人误会的表达方式，还有，翅膀太显眼了，收一收。” 瑰洱吐了吐小舌头，只见她肩膀一紧，羽翼便收拢到背后，只有一尺长。 白枫将身上的披风扯下为瑰洱披上，他可不想成为他人关注的焦点。 “雨桐，你接着说，山口组怎么了？” 见白枫对山口组上心，小雨桐继续讲述道：“山口组在前世纪时代还算安分，不过经历了黑暗时代后底子不太干净，而这也是大多数组织的通病，我们去那里的话，可能会一些遇到麻烦。” “没事，我相信只要我们晓之以理，他们会理解的。” 平淡的一句话却让小雨桐觉得好笑，因为这种穷凶极恶的组织根本不会讲道理，估计，白枫是有其他打算。 一人一天使乘坐飞机很快就到达横滨。 不得不说，作为全球重要港口之一，横滨这座城市很雄伟，无数建筑群绵延万里，各项设施设备完善，整个一现代化大都市。 白枫在选址店铺的同时也在观察这里居民的生活状态，慢慢熟悉这座城市。 一天下来，店铺的位置还没选好，但他却了解到这座城市许多有趣的特点。 其一便是这里的格局有些类似布拉格市，众多黑帮盘踞。 不过与之不同的是，横滨以山口组为主，任何帮派都无法动摇山口组的地位。 如果说山口组将横滨这块肥肉紧紧叼在嘴里，那么其他帮派就是喝汤，一些小帮派甚至连汤都喝不上。 其二便是横滨有安全区和非安全区之分。 这种分法除了给鱼龙混杂的各帮派一个宣泄口外，还是为了公然敛财。 想住进山口组规划的安全区内，得到山口组的庇护自然要上缴更多的保护费。 交不起可以，山口组会为你提供工作，没有工作能力和支付能力的人会被排除在外，因为山口组不会理会无法创造财富的人的死活，只会任由其自生自灭。 其三便是一条规矩：早上严禁火并，晚上不要出门。 这条主要对应山口组的规定：早上7点到晚上8点禁止一切帮派火并，晚上8点到凌晨5点才允许火并。 当然，允许火并的地点也仅限于非安全区。 至于中间的2个小时空白期是用来收尸的，由于横滨警察局是山口组出钱养着，所以横滨警局担负起了收尸的任务，也被业界称为收尸队。 夜，深了。 此时白枫仍在街道上，两侧房门紧闭，不远处，喊杀声响起。 透过一扇扇紧闭的大门，白枫仿佛能看到里面的人正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虽说可以足不出户，但免不得有些黑帮成员杀得兴起闯入民宅将所有人屠个干净。 白枫看向喊杀声的方向，有两个警察正在不远处看着，似是在踩点，等到时间收尸。 他正要去凑凑热闹，突然，一旁民宅的房门从里面被敲响。 这引起了白枫的注意，他动用智慧之眸看了下一脚踹开房门后的场景，随后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 “咚咚咚！” 白枫走上前去，敲响房门。 许久，里面才传来一个成年男性的声音：“谁？” 白枫没回答，继续敲门。 连续几次后，那男人有些不耐烦了，正要发作，白枫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瑰洱。 “看我的，吾神！” 瑰洱瞬间融入门锁，在男人发作之前将门打开。 “你……” 男人手中拿着刀，后退几步，明显有些戒备。 白枫若无其事地走进民宅，发现屋子里有些杂乱，走廊上拖着长长的血迹，通往厨房。 但他没有去厨房而是直奔里屋，那里有一个女孩被绑在椅子上，神色惊恐，看到白枫，她拼命挣扎着想从椅子上逃脱。 与此同时，白枫身后传来一阵劲风，是男人用刀子捅向白枫。 然而，刀子在接触白枫之前就碎成几段，只有刀柄捅在白枫后背，不痛不痒。 “要打架么？我来！” 瑰洱现身，攥着小拳头跃跃欲试。 然而小雨桐扫描了一下该男人的相貌后，有些嫌恶道：“白川一，24岁，十年前黑色蔷薇事件的罪魁祸首！” 白川一听后神色微变，但却有恃无恐：“警察？看你的样子不像是本地人，我劝你少管闲事！” 第331章 发展:扭曲 十年前，横滨安全区的一所小学发生一起性质极为恶劣的连环杀人事件，被害者都是年不满十二岁的小学女生。 尽管横滨警局有收尸队的美誉，但安全区内杀人还是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视，山口组限时半个月抓到罪犯。 之所以该杀人案件被称作黑色蔷薇事件，是由于每一起杀戮过后，凶手都会以黑色蔷薇绅士的名义留下一封挑衅警方的信。 “下一次杀戮将在三天后。——黑色蔷薇绅士留” 这种不把横滨警方放在眼里的态度反而刺激到了警方。 其实第一次杀人事件过后，横滨警方就锁定了白川一作为嫌疑人之一，但是以凶手残忍的虐杀手段以及犯罪后留下字条的心态，警方推测嫌疑人是一个心理素质极强且较为狡猾的成年人。 接着，第二次杀戮的目标是放学路上的两个女生。 她们的四肢被小刀剔得只剩骨头，最终失血过多而死，比之第一次的手法更加残忍，似乎凶手也在尝试不同的方式杀人。 这让山口组压力骤增，毕竟人们生活在安全区，缴着巨额保护费，巨大的舆论压力连带着横滨警局局长都被换掉了。 于是警方耗费巨大人力对放学路上的小学女生一对一盯防，终于在山口组出动前抓住嫌疑人，就是之前谁也没想到的年仅14岁的初中男生白川一。 几乎没怎么审讯，白川一供认不讳，他直言杀人的初衷就是欣赏女孩绝望的吼叫声，尤其是小学女生稚嫩的声音，让他格外爽快。 至于以黑色蔷薇绅士的名义留下信件也是因为他觉得很酷。 凶手落网，但是横滨警方却对一个年仅14岁的孩子无能为力，没错，白川一是恶魔，但即便是秩序崩坏后的世界，也不存在对一个14岁孩子审判的说法，于是，警方抓了人后教育一番也就放了。 后来，白川一因为其凶狠的个性和聪明的头脑加入山口组，期间因为这段很酷的过往还娶了个漂亮老婆，到现在，他已然是山口组的干部，即便重操旧业，也没有人敢管他，更何况，这里还是非安全区。 白枫这才恍然，怪不得雨桐会如此厌恶白川一。 “你现在滚的话，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白川一手指不停扣着刀柄，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无法按捺虐待小女孩时的快感。 他刚刚杀掉这家人后，正准备慢慢折磨小女孩时，没想到她竟然跑到门口，拼命敲门想要逃离，以致引来了白枫。 看着白川一饥渴到有些变形的眼睛，白枫笑了。 他明白，一个靠残忍杀戮获得一切的人自然不会认为自己是错的，于是他踏步向前。 白川一以为白枫放弃了，兴奋地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时间多管管安全区的事，人要学会给自己放假，什么事都管的话，累不累啊。” 也许是看到联合政府对布拉格市的治理，也许是看多了神圣教会圣城模式下的安居乐业，白枫竟对这种充斥野蛮与血腥的思维感到陌生，他竟忘记了世界原本的样子。 有权势的人高高在上，他们的眼里只有星辰大海，从不会向下看一眼，那会污了他们的眼睛。 中间阶层的人依附顶流，似乎也高人一等。 底层的人就是随意宰杀的猪猡，他们将流尽每一滴血和汗，始终生活在痛苦之中，根本不被看做人。 这个世界变了，人的灵魂已经被腐蚀透了。 当一个残忍的杀人犯冠冕堂皇地对你进行说教时，就说明人心已经扭曲了，当这些被视作猪猡的人自己都认为自己是猪猡，自己都认为自己活该被杀时，就已经说明生在这个时代就是错的。 钢线从白枫指尖探出，交错成网，将白川一套住。 顿时，血线飙升，吃痛之后，白川一不敢再动弹一下。 “你要干什么！你敢动我！” 死到临头，白川一依旧叫嚣，他不相信到现在还有警察敢直接杀他。 突然，钢线勒紧，很轻易就勒进白川一的血肉之中，皮开肉绽。 “嗷嗷嗷——”疼痛让他惊醒，让他清楚地知道眼前的白枫是和他不同的异类，“等下等下，我明白，你要钱是吧，我给，一百万？两百万？” 随着钢线深入，勒到骨头，白川一惊恐地看着白枫：“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理由。” “所有人都是这么做的，他们都是这么做的，你凭什么杀我！” 白枫听后只是笑了笑，没有无缘无故的恶魔，只是因为存在滋生黑暗的土壤。 他轻轻勾动手指，顿时，钢线收束，白川一直接被切成碎肉，血液不要钱地流淌成河。 “白枫……” 看着低着头神色阴沉的白枫，此刻小雨桐很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脸，劝慰他不要痛苦，但是，她却做不到，只能隔着屏幕看着。 突然，白枫抬起头：“没事，我知道人类就是这样无可救药的生物。” 就在小雨桐以为白枫平复内心的痛苦之时，只见他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邪性的笑：“但，躲避危机的意识是一样的。” 白枫顺势解开绑住小女孩的绳子，拿出堵住她嘴巴的布块。 顿时，小女孩弓着身子拼命地干呕着，但她的视线却从未离开那滩碎肉，似乎想要将这一切都刻在脑子里。 “吾神……”瑰洱罕见地产生犹豫的情绪，“他不是实验品……” 白枫只是摸了摸瑰洱的头：“回去吧，这里没有什么好玩的，这里不适合你。” 瑰洱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默默地融入白枫右手。 “你先跟我走，我明天送你回家。”白枫冲小女孩伸出手。 此时小女孩已经吐不出来了，她浑身颤抖，呼吸声中都充斥着恐惧，面对白枫，她本能地后退两步，蹭在身后的椅子上。 但她眸中却有什么东西变了，她挣扎着向前几步，抓住白枫的大手，含着泪吼道：“不！我要跟着你！” 白枫眉头一皱，他有些搞不懂小女孩的心思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想知道！” 白枫没有回答，他牵着小女孩的手走了。 茫茫黑夜，一点星光都看不到。 而白枫却意识到了：虚假的黑暗时代已经过去，真正的黑暗时代还笼罩在每个人的心中。 第332章 发展:神罚 筹备几日后，白枫就在港北区的一处死胡同里开了一间茶馆，门外一块崭新的牌匾，上书“解忧”。 名字是小雨桐起的，取自诗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最初白枫不解，为什么取了个酒馆的名字。 然而小雨桐却早已看穿他的心思，回答道：“酒可以解忧，但茶不能，本就是无法解忧的东西，又何必在意叫什么呢。” 两人相视一笑，无形的默契在两人之间升起。 “可是白枫大人，我们没必要在非安全区开茶馆吧？而且还是这么偏僻的地方，根本不会有人来的。” 经过几天的接触，小女孩逐渐从之前的悲痛中缓过劲来，但还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里做得不对。 “蒂娜，回安全区你就不怕再被抓回去？” 小女孩名叫蒂娜，据她自己说，她是从来横滨交易的人贩子手中逃走的，辗转了不少人家，也只有一户愿意收留她做童养媳，结果那户人家还被白川一灭门。 听了白枫的话，小女孩心中流过一丝暖意，但她不想拖累白枫于是支支吾吾道：“没、没事，只要注意点……或者……交钱……” 白枫听后摸了摸蒂娜的小脑瓜：“所以你的思维就有问题，我们为什么要交钱？” “因为、因为会受到保护……”蒂娜都快哭出来了，她不知道她哪里错了。 “不，我不需要任何保护，真正需要保护的，是你这样的小女孩。” 泪水，从眼眶滑落，蒂娜拼命地擦拭，声音有些哽咽：“我、我这样的人，也可以么？” “这个答案要你自己寻找。” 就如同最开始蒂娜说的那样，她什么都不知道，却又想知道些什么，她已经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但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目前好好工作吧。” “好的，白枫大人。”蒂娜稚嫩的双眸中满是坚定。 白枫看向门外，这里的确很偏僻，但却是少有的堵住生门后全是死门的地界。 他不着急，因为他知道，过不了多久，山口组就会自己找上门来。 夜。 蒂娜已经睡下，虽然工作了一整天，但由于没有一个客人，所以蒂娜是在无聊中度过这一天。 白枫看了看时间，起身穿上准备好的藏青劲装，将之前买的鬼神面具戴上，走出茶馆。 争斗声总是最刺耳的，也许是因为人们宣泄愤怒与怨恨的行为总是最直接的。 走近之后，果不其然，两个警察正在暗处观察这一切，似是等得有些无聊，他们一人点燃一根烟，看着两边互相厮杀的人群，眯起眼睛格外享受。 白枫不疾不徐地朝人群走去，只见两边的人混战在一起，冲得特别猛的勇士已经接连砍翻好几个人，地上数不清的断肢残骸，有奄奄一息者直接被踩死。 杀戮之夜！ 这还只是港北区一处，若是整个横滨，还不知每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 “喂，你看！” 其中一个警察注意到缓缓靠近的白枫，看到狰狞怒视的面具后，哆哆嗦嗦推了旁边的同伴一把。 “干什么！卧槽！” 那名伙伴正要埋怨，一回头发现白枫，吓得倒退几步。 然而白枫却并没有理会一惊一乍的警察，继续靠近着。 “喂，不要再往前走了！” 其中一名警察意识到这世界哪有什么鬼，于是开口冲白枫吼道。 他们有山口组罩着，只要不破坏道上的规矩，其他黑帮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但是白枫不同，这么明目张胆走过去八成会被砍成肉泥。 “他、他不会真的不是人吧……” 另一名警察慌了，是人都怕死，但是白枫像是凭空出现的索命冤魂一样，这就有些毛骨悚然了。 另一边，白枫刚靠近战场边缘，两方人马都有人冲过来怒砍白枫，他们都以为白枫是对方派来装神弄鬼的人。 对于这种亡命徒来说，鬼神已经吓不到他们，如果真的有业报，真的有神明，他们早就该下地狱了，所以他们只相信自己，只相信手中的砍刀。 “咔咔咔——” 一串清脆的响声激荡起空气中汹涌的怒火。 众人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刀柄以及掉落在地碎成几块的刀片，那切口非常整齐，就像是被更锋利的利器割断的一般，但是他们什么都没看到。 下一秒，他们就品尝到了这种滋味，钢线如同切豆腐般将他们强壮的身体割成形状规则的碎肉块，那份来自灵魂的恐惧还未升起就已经消散，死亡来得如此突然，快到他们的意识还停留在向下跌落的失重感中。 一朵朵鲜血之花绽放，粘稠的血腥味宛如火山喷涌般溅在周围浑然不知的人的身上，等到灼热的液体激起人们内心的恐惧之时，他们才看向杀戮的中心，那个藏青身影的鬼神。 他们大多数人不是没见过黑帮大佬的残忍手段，但白枫带给他们的冲击更甚。 因为他们深深清楚，黑道大佬虽然也很残忍，但也是人，也怕挨枪子儿，但是这个男人一出现就给他们带来极大的压迫感，不只是杀人于无形的冷酷，还有无解的未知。 “弟兄们，不要怕，我们这么多人，砍死他！” “对，砍死他！” “砍死他！” 一呼百应，最开始煽动人群的那个人却悄悄地往外逃，但刚迈出一步就被断了头，尸体如同破布一般被人踩来踩去。 面对众多暴徒，白枫神色平静，与面具的怒目而视截然不同。 无数钢线甩出，精准地收割着性命，没有一具全尸，人连带武器一起绞杀成碎片，宛如降临，人命皆为草芥。 屠杀了差不多五十人后，其他人怪叫着“鬼啊”，一边疯狂地逃窜。 白枫并没有斩尽杀绝，因为这群人即将把恐惧带给整个横滨的黑帮。 此时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白枫转身原路返回，依旧是不疾不徐的步子，与之前不同的是，每一个脚步声都踏在那两名警察的心底。 其中一名警察已经瘫坐在地，看着满地分不出形状的尸体和血污，吓得小便失禁：“鬼！他是恶鬼！” 另一名警察也不好受，他脸色惨白，看着藏青色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眸中神色逐渐炽热起来：“不，是神罚！” 第333章 发展:审判者 第二日，一个关于审判者的传说在港北区迅速流行起来。 传闻，每当午夜之际，就会出现一个身着藏青衣衫、面戴鬼神面具的神使，他讨厌人类无休无止的争斗和厮杀，会动用神的力量将一切罪恶抹除，人们将其称为审判者。 “屁的审判者！” 大杉组永武堂，一个男人正冲着跪在他面前的几个人咆哮。 那几个小喽啰正是昨日从白枫手中逃脱的人。 而咆哮的男人是大杉组组长大杉碧。 “你们是被吓破了胆么！” 跪着的几人瑟瑟发抖，他们自然承受不起组长的怒火，但更害怕白枫。 “拖出去，找个地方活埋。” 看到如此不堪的手下，大杉碧也不废话，他不需要废物手下。 几人听后连连求饶，但是大杉碧已经下定决心杀鸡儆猴。 人都走后，大杉碧来到一旁的镜子面前，问道：“镜魔，你觉得呢？” 突然，镜子中的大杉碧邪笑一声：“八成是哪个组织想要在横滨分一杯羹，所以才会派实验品过来装神弄鬼吧。”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镜魔眉头微皱，他是黑暗时代的产物，与大杉碧只是合作关系，自然不想太过冒险。 “帮我将他引到镜子迷宫，还有，我要碎岩协助我。” “可以，我已经约好西川组的人，今晚就在镜子迷宫火并，相信他们也乐得配合我。” 解忧茶馆。 今天依旧门可罗雀，但好在有两个人过来喝茶。 “老板，你这茶怎么卖的？” “1联币一壶。” “倒也公道，先来一壶！” 蒂娜小心翼翼泡好一壶茶后，端了过去，为他们斟好。 那两人喝了一口，然后不停地啐。 “真难喝，怪不得这么便宜！” 白枫也不在意，他开茶馆本来就是顺带的，而且喝茶本就无法解忧。 两人骂骂咧咧了几句，显然也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并没有做过激的事。 聊着聊着，两人就聊起了坊间关于审判者的传闻。 其中一人说得眉飞色舞，大有他昨晚亲眼所见的架势。 另一人只是听着，时不时插上几句。 对于大杉组和西川组吃亏这件事，两人幸灾乐祸，每当此时，他们都会偷摸地看看四周，确定不会有大杉组和西川组的人偷听时，才会大大咧咧地说出来。 从两人的话中不难看出，他们都是大杉组旗下出苦力的工人，平日里被当做牲口使唤不说，还被工头找各种理由扣工资，若不是为了养活一家人，他们早就不干了，现在大杉组出事了，他们自然偷着乐。 大堂里就这两个人，说话自然被听得清清楚楚。 蒂娜趴在桌上，用手拄着下巴，听两人聊天，不自觉对他们口中的审判者充满向往。 她侧过头问道：“白枫大人，你说审判者真的存在么？他真的是审判世间一切罪恶之人么？”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用秤去衡量就是审判，所以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审判者。” 白枫想起神圣教会的裁决之杖，那种审判模式只适合圣城居民，他们连被长老会批判成异端的莉莉丝的话都愿意倾听，可见其心中的秤放得有多平。 “但是……我不行……”蒂娜失落地低下头。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你心中的秤标准在哪里。你是想将一切欺负你的人杀死，还是想惩罚世间的恶人，你分不清，更不知道要怎么办。” “但是明明都是杀人，为什么我感觉审判者会更亲近一些？” “你说得对，看来你已经意识到了，杀人是没有正义可言的，无论是那群黑帮要杀你，还是审判者杀那些黑帮，本身没有什么不同。” “所以……” “但是！”白枫打断蒂娜的话，他知道蒂娜接下来要说什么，“你的人生经历会告诉你你该恨哪些人、爱哪些人，当你恨的人被处决，无论那个处决的人有多不堪，你都会感觉到亲切。” “我……我……” 蒂娜想哭，想反驳，但是她突然发现自己所想和白枫所说是一样的，她甚至想到，她依赖白枫也是因为这点，实际上，白枫大人也是杀人犯！ “白枫大人是好人！” 白枫微微笑了笑：“不要着急证明什么，这是人之常情，你不需要为此抱有负罪感。等你什么时候能摒弃这种偏见，也就离你想要知道的答案更进一步了，到那个时候你要做一个选择。” “什么选择？” “到时你就知道了。” 在肆意辱骂大杉组不是东西骂爽了之后，两人看了下时间。 “休息时间快过了，走吧走吧，不然又要扣工钱了。” “不得不说，老板你家的茶真难喝。” 白枫点点头，算作回应，等两人走后，他开口道：“雨桐，以联合法律为蓝本，帮我查查大杉组和西川组自成立以来犯下的罪行。” 夜，白枫穿好行头，踏步走出茶馆。 月明星稀，大地陷入沉寂，静谧的空气中传来一丝不和谐的声音。 恐惧是会传染的，但人，同样也是无可救药的。 白枫没打算一次就让所有人长记性，同时他也清楚人的侥幸心理。 他只是一个人，他只有一条命，只要杀掉就好了。 看着楼中交错的身影，不断厮杀的吼声提醒他这是真实的杀戮，没有一丝一毫放水。 但，见惯了阴谋阳谋的白枫早已看穿楼中的危险，这是陷阱！ 说到底，还是猪猡们的命不值钱，就如同山口组的理论一样，像这种只会喊打喊杀无法创造一分一毫价值的人的命，就不是命！ 白枫没有停下脚步，阴谋，他不怕。 他一步一步走进楼中，与此同时，楼外埋伏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皮包骨头的瘦长男人手中拿着一把由骸骨组成的狰狞砍刀，他嘿嘿阴笑道：“他进去了，暗箱，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被称作暗箱的男人是个矮胖身材，他口吐黑气，宛如一辆行驶中的破旧火车。 “不用你说，骨刺，敢和我西川组作对的没有好下场！”放过狠话后，暗箱有些担心道，“不过这么大的楼需要点时间，万一他提前出来……” 骨刺嘴角一歪：“你以为大杉那老贼为什么选择这里？闹不好，我们还可以一举杀死镜魔，在这之前，就让他去为我们争取时间吧。” 说到这里，骨刺眸中流露出阴狠的神色，他最喜欢人与人之间互相厮杀，因为死的人越多，他的能力就越强，而他没有说的是，就算白枫提前出来，他也可以对付白枫，在这栋楼的白骨之上！ 第334章 发展:陷阱 楼内，白枫突然停下脚步，因为这栋看上去稀松平常的大楼内部竟然装满了镜子，所有的墙壁都被镜面覆盖，包括他脚下的路面。 终于要动用战士了么？但很可惜，只是徒劳罢了。 白枫没有轻信敌人的能力与镜子有关，他同样想到这栋镜子大楼也许是迷惑他的手段。 到处都是自己和厮杀敌人的身影，但这并不会动摇白枫，相反，他觉得这是种很低级的手段，比起爱德华博士和罗杰的手段差远了。 他信步闲庭，这时，镜面中突然有一个黑帮成员举起砍刀砍向他，但他不做半点动作。 假的。 白枫心中清楚，他所看到的只不过是另一处的景象，被袭击的人也是另一个人，只不过镜面刚好将一幅画面拆成两个部分，给他错误的信息。 一旁隐藏在镜子中充当白枫镜像的镜魔十分吃惊，普通人在看到自己即将被重伤之时，不说反应过激，至少该有所行动吧，即便意识到那可能是镜像，也不会如此冒险。 这不是他低估白枫，而是相信人的本能，就像针即将戳到眼睛人会本能地眨一下眼，那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的。 遇到这种人，要么他是愣头青，没有意识到镜子世界的危险，要么，他是个经验丰富、隐藏极深的猎手。 当然，有能力以极残忍的手段屠杀五十之众的人绝不可能是简单货色。 仅仅一次简单的试探，镜魔就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的本能告诉他，这个人，不好杀！ 突然，他的脸本能转向镜外的白枫。 由于能力的特殊，他可以锁定一个人，让自己变成对方的镜像，做出毫无痕迹的伪装，也就是说，他会随着对方的动作本能地做出与之相同的镜像动作，不需要刻意控制。 既然他看向白枫，那就说明，同时白枫也在看他。 毛骨悚然！ 看着鬼神面具，以及缝隙中流露出的轻蔑神色，镜魔心里一咯噔：他发现我了？ 瞬间，镜魔脱离白枫的镜像，躲在看不到的镜内世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太可怕了！ 镜魔不明白，白枫到底是怎么发现他的，难道是刚刚走神的时候露馅了？ 与此同时，白枫收回目光，同时已经确定，敌人的能力就是与镜子有关。 由于还没发现明显的弱点，所以白枫也没办法留下敌人。 其实刚刚他发现敌人的方法很简单，既然对方将他引来这个地方，一定有什么原因，而如果说镜子多会对人产生什么影响的话，也只有分散注意力这一点。 因此，从一开始，白枫看上去像是漫无目的地散步，实际上，对周遭环境的观察一刻也不曾停止。 所以他才能发现对方的马脚，凭借眼神。 说实话，敌人的伪装已经做得滴水不漏，就连瞳孔的移动方向也是一模一样，但，白枫能明显看出刚才那个镜像眼神中的情绪不对。 即便是相同的眼神，所传达的情绪也有细微分别，而镜像是不会说谎的，所以有问题的，一定是藏在镜子里的人。 继续向前走，白枫遇到一队打到白热化的人群。 此刻他们已经杀红了眼，互相砍对方的要害，刀刀见血，就是挨一刀也要给对方一刀。 由于走廊被挡住，白枫停在他们面前，默默地看他们一个个倒下。 突然，有人发现白枫，上来就要给他一刀，钢线甩出，那人瞬间被切成肉块，血液宛如绚丽的烟花绽放，在狭小的走廊里下起一场赤色的雨。 这时，其他人才注意到白枫的存在。 不认识白枫的呆立当场，不知所措，而认识白枫的一边大叫着“你是审判者”，一边仓皇逃窜，丢在镜面上的刀都顾不上捡。 其他人虽然不明白审判者意味着什么，但刚才那人的死状可还就在眼前，他们顾不上厮杀，恨不得手脚并用逃离白枫。 而这时，镜子世界里的镜魔看着空中张牙舞爪的钢线陷入沉思。 已经知道白枫能力的他暗叫自己聪明，带上了碎岩，不然仅凭偷袭的话，他还没近身就会被白枫切成沫子。 钢线收束，白枫继续往楼上走。 阶梯表面都是镜子，人照在上面仿佛被折成几段。 来到二楼，白枫看了看周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具体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之前逃走的黑帮成员埋伏在这里，见到白枫后一拥而上，各式武器直接招呼。 钢线疯狂切割，短短数秒，整个二楼变成人间炼狱，但这依旧无法阻止白枫的脚步。 将二楼所有停留在镜子里的身影杀掉后，白枫来到三楼。 愈发深入，白枫对周边事物的感知愈发迟钝，似乎眼前的路没有尽头，而他一直在走相同的路。 之前那股奇怪的感觉也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突然，他看向周围镜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这时，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只听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碰到你了。” 白枫正要操控钢线，眼前突然一黑，他的整个身体被控制住了。 外面，镜子里传来镜魔的声音：“搞定了？” 那浑厚的声音瓮里瓮气，似是对镜魔的怀疑有些不满：“你自己看。” 此时白枫被一层岩石覆盖，动弹不得。 见状，镜魔这才从镜子里露出他原本的身影，手中拿着一把小刀，与此同时，所有镜面中都出现一个镜魔，小刀对准白枫。 “干得漂亮，碎岩，接下来，该我表演镜子魔术了！” 只见镜魔将手中小刀一递，刺向白枫，顿时，所有镜面中的镜魔都做出同样的动作，而且小刀突破镜面，穿透现实，要将白枫插成筛子。 “叮叮叮——” 就在小刀即将插进白枫身体之时，钢线在空中狂舞，将利器割成碎片，随后，三根钢线宛如利爪闪过包裹白枫的岩石，顿时，岩石也被割裂，白枫脱困而出。 一根钢线弹射而起，趁着碎岩愣神之际直奔他脖颈，另一根钢线直接将镜魔本尊所在的镜面割裂，与另一面割裂的镜子叠在一起。 “你是故意被我碰到的！” 接触到碎岩的钢线瞬间化为石棍，搭在他脖颈上不痛不痒。 第335章 发展:拆 “哦？”白枫立刻意识到碎岩的能力与塔莎正好相反，是可以控制的。 碎岩也不废话，一把抡起石棍，径直朝叠起的镜面砸去。 白枫微微一笑：“这可别想。” 石棍落地，俨然已被切成片。 多亏碎岩，白枫确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刚刚，就在碎岩碰到他前的一刹那，他终于动用了一直隐藏的智慧之眸，看到镜魔杀他的手法。 所以他判断，镜魔想要穿梭在镜子世界可能需要两种媒介，一种，是镜子与外界连接的地方，也就是镜面，另一种，是靠镜面反射随意穿梭。 而当镜魔所在的镜面与另一个镜面重叠在一起，也就堵死了这两条路，白枫虽然还没想到杀掉镜魔的办法，但困住镜魔这个大麻烦也是不错的。 所以，当碎岩想砸碎困住镜魔的镜子时，白枫就知道，他赌对了。 “别这么大火气，我是真的觉得这里有点问题。” 白枫从容的样子反而更加激怒碎岩，他牙齿紧咬，恨不得活撕了白枫。 “你到底是什么人！哪个组织的！” 果然会这么想啊。 白枫在心里叹了口气，也许，他不该用这种令人误会交涉方式。 虽然他很想说来自风云，但是圣城之乱后，他已经彻底断绝和风云的联系，如果再打着风云猎犬的名号行事，八成会把张玖轩彻底推到对立面。 先不说他还欠张玖轩一个人情，就是能神的能力，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因为dr.hope亲口承认神之基因2型的缺陷和1型不一样。 “雷雨。” 也许是为了和张玖轩赌气，他特意选择了雷雨，因为雷雨所及之处，风云不复存在。 “没听说过……”碎岩正要发难，却发现白枫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些什么东西，于是不耐烦道，“你又在找什么！” “月亮。” “装神弄鬼！” “你就不觉得奇怪么？”突然，白枫心中的危机感越来越强，“这栋楼的窗户是透明的，也就是说，只要有一面镜子映到月亮，通过反射，正常来说很多镜子都该有月亮的倒影，但是这里一面镜子都没有月亮，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说到这里，白枫神色越来越凝重：“要么，月亮到了这栋楼镜面反射的盲点，要么，外面发生了什么。” 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若是碎岩还听不出来白枫的弦外之音，那未免也太傻了，这种人是活不到现在的。 “你是说……不可能！” “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其实你心里也清楚吧，会做这种事的只有你们的死对头，西川组！” “暗箱……是他，绝对是他！” 仿佛要印证碎岩的话一般，整栋大楼开始坍塌。 而碎岩颓坐在地上，也没了和白枫战斗的心思。 看着碎岩丧失战意，白枫倒是有些好奇，这暗箱有怎样古怪的能力。 地面摇晃，巨石落下，白枫控制钢线，三下五除二就将巨石绞得粉碎，不是他想保护镜魔，而是放镜魔出来的话，再抓回去可就难了。 “没用的，看到周围的黑暗了么？那就是暗箱的能力。”碎岩叹了口气，认命般地低下头，“没想到西川组会在这个时候发难。” 与此同时，镜子迷宫外面。 “怎么样？组长说要活的，你别把那审判者弄死了。” 骨刺背起狰狞的骨刃，他知道暗箱的能力，虽然限制很大，但施展出来后，没人逃得掉，索性收起骨刃，这种情况下，已经不需要他出手了。 此时整栋大楼被一团巨大的黑暗包围，暗箱正控制黑暗一点一点吞噬大楼，时不时有渣滓从黑暗中飘出，那是被碾成齑粉的水泥和镜子。 “我知道，咦？碎岩也在，而且那个审判者好像控制住了镜魔，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吞噬掉一切了！” 就在暗箱加速吞噬的同时，碎岩也说出了暗箱的能力。 “所以，对付暗箱只有不让他困住，不然，一切都将化为虚无，看到被吞噬的楼层了么？” “怪不得看不到月亮。” 白枫不信邪，与此同时，四周的黑暗缩小得更快了，他连忙动用钢线，想将黑暗撕碎。 然而，钢线刚一接触黑暗就化为飞灰。 “没用的，反正也快死了，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至少我想记住我最后一战的对手。” 此时，黑暗已经缩小到碎岩身边，将他的脚、腿部一点一点吞噬。 “白枫。” “真是个普通的名字……” 说完这句话后，碎岩的身体被完全吞噬。 “难办了。” 白枫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即便他一头撞死，也会在黑暗内重生，除非暗箱的能力消失，否则他会一辈子困在这里。 这时，他才发现神的能力也不是万能的，这世间能力千奇百怪，总有一款能克制你。 最让白枫无奈的是，黑暗缩小到一人空间的时候停下了，也就是说，对方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困住他。 这时，一个虚影从白枫右手飞出，圣洁的羽翼正要展开，瑰洱却发现空间不足，她整个身体都贴在白枫身上，于是连忙将羽翼收起。 “那个，吾神，你是在小黑屋里思考人生么？” 本就一人的空间突然多了个炽天使，哪怕是白枫也觉得有些拥挤，咬着牙说道：“你觉得你很幽默？” 瑰洱歪了歪可爱的小脑袋，明显没明白白枫说的什么意思。 白枫翻了个白眼，真不想再理这个活宝。 “我们被困住了。” “可以走门啊。” 白枫扶额：“哪里有门？” 瑰洱消失，正前方的黑暗瞬间倒塌，露出暗箱和骨刺两人。 “这里有，这里也有，这里还有！” 接着，四周连带顶棚的黑暗全部被掀开，整个一立方体直接摊平六个面。 原本，暗箱将白枫困住后，正和骨刺商量怎么把白枫运回去，没想到短短几秒的时间，他的暗箱操作就被拆得这么彻底。 三人面面相觑，无声的尴尬升起，尤其是暗箱，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唯一的推测就是刚刚的炽天使。 难道，他是神圣教会的人？ 暗箱不自觉后退两步，如果说其他组织他还惹得起，神圣教会是真惹不起啊！ 同时他还有些埋怨：既然神圣教会想把手伸进横滨，直接去和山口组交涉啊，欺负他们这些二流组织算什么本事！ 第336章 发展:布局 尴尬也只是最初几秒钟，除了知道暗箱内部情况的暗箱不敢有所行动外，骨刺将手伸向背后，骨刃横扫，顿时，一股阴森的劲风扫过，地面上漂浮的渣滓一扫而空，气势骇人。 莹白的骨刃宛如渴血的巨兽，尽管是死物，但在骨刺手里，却有种鬼哭狼嚎的诡异感觉。 这时，骨刺才注意到白枫身边重合的镜子。 “你困住了镜魔？” 白枫没有回答，微微抬手，顿时，钢线从四面八方直奔骨刺。 “等抓到你，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吐出来的。” 骨刺嘿嘿怪笑道，手中骨刃凶猛地砍向钢线。 本以为是毫无悬念的碾压局，但骨刃靠近钢线时突然改变角度，以削的形式堪堪擦过钢线，顿时，骨刃上的倒刺被削掉一块骨头渣。 白枫有些吃惊，因为只看骨刃的话，他还以为骨刺的打法是大开大合，以凶狠的蛮力碾压对手，然而真正交手的时候，他才发现骨刃的刀法如此细腻，在钢线的重重拦截下，不但保全了自己，还保全了骨刃。 “吾神，要我帮忙么？” 白枫摇摇头，他知道，如果瑰洱出手的话他可以赢得更轻松一些，但是这样反而会让对方误会，从而将已经伸出的头再次缩回壳里，他已经算好下一步棋，不可能被瑰洱打乱。 骨刺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旁观战的暗箱听到声音后却倒吸一口凉气：这个称谓……难道真神亲自出马？！ 虽然心中震惊无比，但暗箱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传闻真神打遍天下无敌手，如果这人被骨刺缠住的话，说明他不是真神。 “还有帮手？叫出来吧！” 随着骨刺斩击次数越来越多，地上的骨头渣也越落越多，浮在地面上形成一层绿莹莹的骨灰。 就在双方相持不下的时候，突然，骨刺一个滑步以极快的速度绕过钢线空挡，骨刃竖劈，倒刺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魄的压迫感。 只见白枫一抬手指，地面上由钢线编织的网直接网住了骨刺。 骨刺大惊失色，他没想到对方反过来利用骨刃掉落在地的骨头渣算计他。 但是—— “不要以为你赢了！” 此时钢线已经深凹进骨刺皮肤，网格状的血液喷溅而出。 临死之前，地面上的骨头渣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 所有骨头渣宛如疾风骤雨般从四面八方袭向白枫。 白枫没有慌乱，因为从看到骨刃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在防备骨刺有这样的能力了。 还不等白枫有所行动，四周被拆成平面的暗箱再次立起来，所有骨头渣撞在上面化为更碎的粉末。 骨刺看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自己把自己关起来可还行。 下一秒，骨刺就被钢线绞成一滩碎肉，不甘地倒下了。 骨刺一死，骨头渣的攻击也停止，失去力量掉落在地。 暗箱重新摊成平面，白枫一步一步走到暗箱面前，声音低沉，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魔：“臣服，或者死！” “我投降。” 暗箱没办法，他的能力坚不可摧不代表他本身可以无视，在白枫的压迫下，他别无选择。 白枫走了，暗箱看了眼已经化为碎肉的骨刺，肩膀一抖，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那个，吾神，小的叫暗箱，那个被您杀死的家伙叫骨刺。” 白枫只是点点头，显得很高冷。 然而白枫越高傲，暗箱越确定心中所想，但他又怕说得太多惹白枫不悦。 离开战场后，瑰洱才现身，指着暗箱有些兴奋：“吾神，这家伙的能力好好玩！” 白枫侧过头，看着依偎在自己身旁的瑰洱，摸了摸她的头：“你不是不喜欢我杀普通人么？” 瑰洱本来很享受摸头杀，但是提起这件事，她显得很痛苦，似乎大脑有些转不过来，于是敲了敲脑袋，最终一副放弃治疗的模样。 “不知道，大概吾神做得都是对的吧。” 说完，瑰洱就不再去想那么多了，因为她可怜的脑容量不支持她去想这么复杂的事。 白枫轻轻梳理了下瑰洱的羽翼，弄得瑰洱面红耳赤。 看着泪眼汪汪的瑰洱，白枫神色终于流露出一丝柔和：“你倒是洒脱。” 瑰洱歪了歪可爱的小脑袋，忍着羽翼传来的异样感觉：“吾神，洒脱是什么？能吃么？” “那个……吾神……”一旁的暗箱真心不忍心打扰这两人，但是他担心有些事不说清楚的话，到时会被制裁。 “说。” 对待暗箱，白枫就不那么客气了。 “也许、也许骨刺没死……” 然而，出乎暗箱意料之外的是，白枫并没有折返回镜子迷宫。 “我知道。” 这回轮到暗箱奇怪了，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彻底杀死骨刺？该不会是这位爱面子吧…… 暗箱只能唯唯诺诺地称是，实际上心里已经对白枫产生不屑的情绪：能力强有什么用，这种自大的心态早晚有一天会害了你！ 镜子迷宫处。 这里已经被暗箱的能力夷为平地，周围一片开阔，空旷得很。 此时，被白枫绞杀的碎肉开始有动静。 它们扭啊扭，一点一点汇聚在一起，堆叠成一个血人。 此时骨刺的模样很怪，皮肤外翻，大部分血肉裸露在外，身体各个部分不规则地拼凑在一起，全凭骨架在支撑才不会倒地。 “审判者！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骨刺狂吼，也不怕白枫发现他。 虽然无能狂怒，但他此刻必须回去复命了。 西川组，三口堂。 骨刺拖着身体找上西川组组长西川智也。 “骨刺？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西川智也好歹也是一组之长，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绝不是靠无能狂怒换来的。 “稍微遇到了点麻烦。” “没能杀死他？” 骨刺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将一切和盘托出。 原本，西川智也还对暗箱的叛变感到愤怒，但当他得知碎岩被杀、镜魔被擒时，心态发生了转变。 “等等，碎岩是被那个审判者杀死的？” 骨刺摇摇头：“是被暗箱的能力杀死的，镜魔倒是被他抓住的。” “唔，是这样。”此时西川智也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下去好好养伤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第337章 发展:开战 次日。 白枫在房间里对着关押镜魔的镜子发呆。 突然，门开了，暗箱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吾神，您找我？” 白枫敲了敲桌子：“用你的能力杀死镜魔。” 暗箱顿时露出为难的样子：“吾神，这个真没办法，之前组长，哦不，西川那老东西也是吩咐我活捉镜魔。想必您也看出来了，即便把镜子粉碎成沫，镜魔依然可以依靠镜面逃脱，所以……” 暗箱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的意思很明显，困住镜魔容易，但是想要彻底杀死镜魔基本没有可能。 白枫摸了摸下巴：“那用你的能力困住他。” “是，吾神。” 暗箱乖乖吐出黑雾，将镜片包被得严严实实。 “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吾神，我不是真神，你下去吧。” 暗箱听后瞳孔骤缩，不动声色地问道：“可是，那只炽天使……” “是我从圣城拐来的。” 暗箱低下头，不想让白枫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同时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就奇怪，堂堂真神何必动用这种小儿科的手法，直接陈兵压境，就是山口组也不得不妥协。 怪不得这里人手这么少，怪不得他会招降我，原来他非但与神圣教会没有关联，还有仇啊。 “那我下去了，大人。” 白枫摆了摆手。 等到暗箱走后，小雨桐的声音响起：“他不怀好意。” 白枫惊喜道：“你回来了，雨桐？” “动用了一点非常规手段。” 话音刚落，一项项数据自动跳了出来。 白枫一行行扫视，末了，他微微一笑：“足够了。” “真的么？” 白枫看向小雨桐，发觉小雨桐也在看他，眸光中满是担忧。 双方对视一分钟后，小雨桐将目光偏向别处：“我大概能推演到未来的几种情况……” “我救不了所有人。” 被小雨桐看穿，白枫也不再过多掩饰，露出疲惫的目光。 “你可以选择救更多的人。” “但那不是以利用别人的痛苦为前提。” “可……” “我需要的是志同道合的同伴，而不是信仰动摇的杀戮机器。” 小雨桐沉默了，从她意识到白枫要做什么的时候，她就已经推演过了，这是一条走向毁灭的道路。 “你本可以有更多选择，一旦踏上这条路，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白枫嘴角动了动：“如果还有其它选择的话，我就不是我了。” 另一边，暗箱出了白枫房间后，发现蒂娜和瑰洱正在跳飞机格。 虽然瑰洱身体能力不错，但智力有点跟不上，所以被蒂娜连续反超。 瑰洱有些急了，玩游戏谁想输，于是，她在蒂娜跳最后一个格子的时候动用能力，将地面上的飞机格往右移了一寸，然后又悄悄回到原位，指着蒂娜喊道：“你踩界了！” 蒂娜自然不信，之前瑰洱耍赖很多次都被她揭穿。 然而，当她低头看向地面时，发觉她的脚踩上了边界。 “不对啊，我明明看好了才跳的。” 瑰洱连忙把蒂娜拉出来：“该我了该我了。” 暗箱看到后脊背一凉，因为昨晚就是这种诡异的能力将他克制，他连忙避开，就像躲避瘟神一样。 闲逛了几个房间后，他发觉并没有人在监视他，于是偷偷溜出茶馆，联系上西川组的人，将消息传递出去。 他没有和探子一同回去，因为他还要留在这里监视白枫。 “别怪我啊，这叫兵不厌诈！” 之后，暗箱就像没事人一样溜回茶馆。 探子的动作很快，没一会消息就呈现在西川智也的桌子上。 看过暗箱传递的消息后，西川智也自言自语道：“看来他真的来自一个无名组织，和骨刺的说法差不多，既然这样，那就不足为虑！” 思前想后，西川智也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去，给我把骨刺叫过来！” 夜。 安全区内万家灯火，市民们三三两两走在街道上散步，灯红酒绿，横滨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轰！” 突然，城北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 正享受高人一等生活的市民们本能扑倒在路边。 没错，这里是安全区，一般情况下不允许发生械斗，但是，一旦发生这种情况，就说明城内势力又要变天了。 山口组无法被撼动，但其他帮派可是说没就没，毕竟横滨的蛋糕就这么大，想要跻身二流三流，光靠讲道理是没用的，还要靠雷厉风行的手段。 与此同时，城北。 一批批武装人员乘坐大巴赶到大杉组的地盘。 大巴一辆紧接着一辆，吓得当地居民立刻将门窗闭紧，足不出户。 一队队西川组人员就位，先遣人员已经与大杉组的人接上了火。 由于西川组是偷袭，所以大杉组的人在第一时间死伤惨重。 但这并不代表大杉组就会坐以待毙。 大杉组组长大杉碧早已联系城内其他人员火速支援，而且以大杉组总部的粮食储量和战备物资，足以坚持整整一年。 此时大杉碧在永武堂内来回踱步。 由于长时间没发生过如此大规模的火并，以至于总部的防卫力量并不算强，如果挺不过西川组第一拨进攻的话，一切就都晚了。 其实，当他得知骨刺拖着重伤的身体回西川组的消息时，就已经知道自己被西川智也背刺。 论实力，他无惧西川组，只是镜魔和碎岩一个都没回来让他有点慌。 大杉组之所以可以在横滨立足，究其根本还是镜魔的威慑力，杀人于无形的实力让所有敢和大杉组叫板的人都得掂量掂量。 如今，镜魔和碎岩都不知所踪，而西川组还有骨刺这张牌，也怪不得西川智也这老小子会来攻击他。 “组长，我们的人到了！” 这时，有人过来给他报信。 “很好，告诉兄弟们，给我反击！” “是！” 外面，枪声愈演愈烈。 西川智也正坐在一辆房车内饮酒赏月。 听到枪声后，他心中明白，这是大杉组的援兵到了。 “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不要杀了大杉碧，其他人，随意。” 对面，骨刺身上淌着血，有的肉块只是堪堪挂在骨架上面摇摇欲坠，只见他背起骨刃，大步流星地走向大杉组的地盘。 第338章 发展:分歧 此时永武堂外，火舌喷涌，硝烟弥漫，双方都清楚今日之战不是小打小闹，开起枪来格外疯狂。 这时，烟雾中，一个人影缓缓走向永武堂。 大杉组的人见状，手中机枪玩命扫射。 “当当当当当——” 只见那人拔剑，连砍带劈将所有子弹挡下。 也许是太过用力，有什么东西被甩飞。 一个个黑影砸中大杉组的人，他们以为是炸弹，纷纷卧倒。 然而，半天没有动静时，他们才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飞来之物。 肉块！血淋淋的肉块！ 众人一惊，只听一阵阵惨叫声响起，周围正倾泻火力的兄弟们一一倒地，似乎被什么东西砸穿。 骨刺拖着骨刃继续往前走，他不怕死亡，之所以挥动骨刃挡下子弹，目的是将骨渣覆盖全场，一拨处理掉大部分敌人。 血液从各个掩蔽处流淌而出，汇集的方向正是骨刃。 骨刃饱饮鲜血后，更加殷红，其上仿佛有冤魂缭绕，哀嚎声不绝于耳，直渗人心。 面对如此诡异的怪物，大杉组的人别无选择，只能死战。 然而，就在他们刚刚下定决心，枪口对准骨刺的位置时，却发现对方竟然不见了。 正当大多数人奇怪的时候，几个稀疏的声音响起：“在天上！” 众人不由得抬起头，只见一个人影带着凌厉的气势一冲而下。 “噗！” 骨刃直接将那人劈成两半，绽放出最恐怖的死亡之花。 一剑横扫，旁边墙壁连带后面躲藏的人全部被拦腰斩断，血溅三尺！ “怪、怪物！” 有人率先崩溃，有一就有二，短短几秒钟的工夫，大杉组门户大开。 这就是战士的优势，尤其是骨刺这种难以杀死的强攻型实验品，若不是得知镜魔与碎岩皆不在永武堂，西川智也又怎会冒险呢。 另一边，西川智也安稳地靠在椅背上，惨叫声不绝于耳，他却觉得这是世间最美妙的音符。 只要他以雷霆手段击溃大杉组，并拿下大杉组的产业，那西川组就有机会跻身一流，到那时，再与暗箱里应外合，一个区区的审判者还能逃出他的掌心？ 甚至他还可以将那审判者绑了交由神圣教会邀功，一旦搭上神圣教会这条线，山口组又算得了什么！ 未来是美好的，所以西川智也很明白隐忍的重要性，通过这么多年与山口组打交道，他总觉得山口弘治不简单，甚至觉得山口组背后也有人操纵这一切。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目前当务之急是处理掉大杉组。 突然，电话响起，西川智也从容地拿起电话。 “是我。” “组长，大杉碧要见你。” 此时枪声渐歇，西川智也微微一笑，他知道，是骨刺擒住了大杉碧。 “开车。” 西川智也的命令毋庸置疑，在众多保镖的保护下，车子缓缓驶向永武堂。 “我们又见面了，大杉。” “你暗算我！那审判者恐怕是你的人吧！” 西川智也只是笑眯眯的，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他深谙此道，同时黑道又极爱面子，既然大杉碧误会了，他索性顺水推舟，逼对方妥协。 “是不是我干的，你已经没有必要知道了。” 大杉碧听后咬牙低声吼道：“西川，你干出如此卑鄙之事，就不怕被他人耻笑么！万一山口组追查下来……” “啧啧啧。”西川智也不急不忙，欣赏着大杉碧最后的挣扎，“你不用拿山口组压我，横滨的规矩是胜者为王，不错啊，我是在安全区里动手，不过多交几个钱罢了，而你，大杉，就要永远地离开这里了。” 此刻大杉碧脸色铁青，知道说什么都于事无补，看着一旁煞气腾腾的骨刺，他明白西川智也为什么留他一条命。 “说吧，你想怎么样！” “五千万，你的产业我要了。” “休想！” 大杉碧怒目而视，这时一把骨刃抵到他喉咙处不足一公分的位置，直接将他拒绝的话卡在嗓子眼里。 一滴冷汗落在骨刃之上，大杉碧眉头紧锁：“一亿，不二价！” 西川智也微微一笑，眼神微眯：“如果能全部接收你的产业倒也值得，但你懂的吧，七千万，不同意的话就只能送你上路了。” 大杉碧神色接连变化，最终垂下肩膀：“你赢了！” 接下来就是几十份合同签署，大杉碧一一签字，虽然是全部产业，但西川智也能拿到多少，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去其他地方做个富豪吧。”西川智也将一张黑卡丢给大杉碧。 大杉碧接住后，冷哼一声：“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日！” 西川智也哼笑一声，他不会在意败家犬最后的狂吠，再说了，在这横滨，就算成为失败者，像他这样的人也不会死，大不了做个富豪终其一生。 将大杉碧赶走后，西川智也立刻吩咐人行动起来，星夜接收原大杉组的产业。 而这时，一直躲在暗处悄悄观察的眼睛离去，跟上了大杉碧和他的一众保镖。 路上，白枫终于明白在如此惨烈的搏杀下横滨为何会一直繁荣昌盛。 说到底，横滨就是一个畸形的社会，在这里，只有强者才配活着，所以，无数投机者蜂拥而至。 就拿今晚白枫看到的来说，横滨已经形成一套完整的体系，只要你能在横滨成为一组之长，那么即便失败也不会受到任何清算，反而可以带一大笔现金潇洒离去。 而且，就算没有那个能力，横滨的帮派之多，也足以让你找到机遇从而一飞冲天。 可以说，有勇气来横滨的人，几乎就是来捡钱的。 而这一切的背后又都无时无刻存在着山口组的影子，如果说其他组织只是尝到了蛋糕的甜头的话，那么山口组就是坐拥整块蛋糕，这可比克劳德的统治模式方便多了。 即便有反抗组织，山口组依旧可以分出一些甜头，群狼环伺之下，信仰哪里比得上实实在在的利益呢。 “强者理所当然地盘剥弱者，弱者拿起武器朝向更弱者，黑暗时代早就过去，好像什么都改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改变。” 也许，看到这一切的小雨桐内心也会被刺痛，但她只是个程序，只会以最客观的态度告诉白枫，他想要走的路，很难。 “即便现在，你依旧有回头的余地。” 白枫听后嘴角动了动，模样有些苦涩，他不知道大雨桐的能力让小雨桐看到了什么，他只是对于冷冰冰的小雨桐，心中有一丝难过。 “如果你真的明白人类的无可救药，如果你真的能消除一切对人类的偏见，那你就会知道，我所做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伟大的事业，我杀的人也不仅仅是凭自身好恶。” 第339章 发展:利益 大杉碧失败了，他带着残部失落地离开横滨。 但这不代表他就会这么结束，除了西川智也的七千万联币，他手头还有九千万的小金库，这些钱足够他东山再起。 只是，到那时，他还有没有心气来横滨重头开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车队缓缓驶向横滨港，那里已经安排好豪华客轮。 汽轮的轰鸣声响起，客轮出港。 大杉碧一边享用晚宴一边看向窗外纸醉金迷的城市，表情渐渐变得苦涩，心中不甘愈演愈烈。 他一拳头打在桌面上：“西川，你给我等着，这件事绝不能这么算了，无论多少年，我都会回去，我一定要让你后悔！” “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大杉碧神色一变，等他看向门口时保镖们早已掏出枪对准来人。 藏青色的衣袍显然很臃肿，海风吹动腰带在空中飘荡，似鬼似神的面具怒目而视，透过面具上的小孔，可以看出对方平静的神色。 “你是审判者？” 大杉碧眼皮僵硬，显然是动了杀心，他被逼离开横滨，失去一切，和这个审判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西川那老小子真是小气，表面上人模人样，暗地里却派你来杀我。” “准备好受死了么？” 白枫并不过多解释，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开火！” 刹那间，保镖们接连开枪。 然而弹壳落地的声音一直在响，但白枫却毫发无伤。 此时钢线已经逼近保镖们，交叉缠绕而上，轻轻一勒，那些保镖很轻易地就被碎尸。 绕是大杉碧，也没见过如此残酷的手段：“你不是西川的人！” 只有直面危险，才能理解什么叫真正的恐怖。 大杉碧做梦也没想到，对方的能力竟然如此诡异，如果对方是西川的人，那么大杉组早就不复存在了，因为，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虚妄。 钢线宛如嗜血的毒蛇，疯狂寻找活物。 在被钢线缠绕的一瞬间，大杉碧丝毫生不起反抗的心思，他仿佛疯了一般狂笑着：“西川！我在地狱里等着你！” 话音刚落，一堆碎肉瘫倒在地。 白枫依旧神色淡然，仿佛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 将大杉碧的黑卡卷走后，白枫掏出一沓纸，上面细数了大杉碧一百多条罪名，然后他将罪状往天上一抛，顿时下起一场纸雨。 “哗啦啦——” 罪状落地后，白枫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第二日，永武堂。 看着桌上的文件，西川智也脸色很难看。 “这群贪得无厌的东西！” 也不怪西川智也生气，原大杉组的产业只接收了六成，其余都被其他大大小小的组织吃下。 其实每当一个组织覆灭，都会跳出无数组织将其分食，大头肯定还是出力最多的那个组织的，这是横滨不成文的规矩。 想让其他组织承认你，就必须放出一部分利益喂饱他们，毕竟，在安全区动手于理不合。 而且这种事手快有手慢无，比的就是一个组织的情报能力和动员能力。 比如说昨晚大战还未结束，山口组直接将大杉组位于市中心的一家百货大楼给抢了过来。 这点西川智也认了，毕竟是山口组，就算人家没强占他也得将这块最大的蛋糕送给山口组用来堵住他们的嘴。 他不能忍受的是忙活了半天就收回六成大杉组的产业。 “组长，要不要我带人敲打一下那些不安分的小组织？” 西川智也深吸口气，尽管他亏钱了，但西川组的实力和影响力提高了，也算没白忙活。 “算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消化掉我们新增的实力，而不是到处树敌。” 西川智也深知蚁多咬死象的道理，他现在不行动不代表以后不行动，隐忍之道，最重要在于一击必杀。 “那那个审判者？” “先不管他，区区几个人还能掀起多大风浪。” “是！” 接下来的几天里，西川组陷入到平静之中，山口组的罚单也下来了，象征性地罚了西川智也一千万作为市民的精神损失费，倘若西川智也不长眼地想将原大杉组的百货大楼要回来，那么等待他的很可能就不只只一千万了。 这几天的时间里，港北区的械斗越来越少。 由于审判者的手段过于残忍，一些颇具规模的组织已经不在港北区争斗，只有一部分小组织消息不算灵通，还在港北区作乱。 治安明显变好，就连解忧茶馆的客人也越来越多。 白天的时候，蒂娜越来越忙，晚上的时候，小雨桐会教她一些知识帮助她认识这个世界。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进行，直到半个月后的夜晚。 一队人马悄悄来到解忧茶馆巷口，为首的正是西川智也身边的参谋竹内一辉。 看着巷口尽头的茶馆，竹内一辉一挥手：“上！” 其余成员大步冲上前去，还没走几步就被切割成肉段，倒在地上失去生命迹象。 竹内一辉眉头一皱，缓缓走过去，当鼻尖被割出血痕时，他才意识到看上去空无一物的小巷里有东西。 无奈，他只能命令手下将陷阱砍断。 但砍刀看上去后，钢线一点事没有，刀碎成几段。 竹内一辉摸了摸下巴，他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发现他们，如果用枪的话…… 正在此时，白枫从茶馆里缓缓走出，依旧穿着藏青色劲装，戴着鬼神面具。 “嗡嗡嗡——” 空气中传来几声轻响，是钢线被撤掉的声音。 看到白枫，所有人不自觉后退一步，狂吞口水。 “纳命来！” 空中，一个巨大的身影宛如魔神降临，骨刃举过头顶，狠狠朝白枫劈下来。 有了骨刺，西川组的人才感觉到一丝安全感。 面对杀气凛然的攻势，白枫只是微微抬起手，正要将空中的骨刺解体，突然，小巷另一侧冲出一个人影，月光下，那人身体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咔咔！” 仿佛机器运转的声音响起，再回神，骨刺已经碎成一坨烂肉。 掉落在地的碎骨和肉块再次拼装成一个人形，继续朝白枫冲过来。 然而，挡在白枫面前的身影只是不屑地笑了笑，身体变形，裸露出狰狞的利器，几个动作就将骨刺再次撂倒。 接连几次后，骨刺再也汇聚不成人形，失去血肉支撑的他倒在地上死了，宛如一滩烂泥。 白枫看着熟悉的背影，一个名字浮上心头。 “接下来，轮到你们了！” 那人以睥睨天下之势对着竹内一辉众人说道。 第340章 发展:阴谋 面对赤裸裸的挑衅，竹内一辉不由得后退两步，撞到身后的人才停下来。 然而，惊恐的表情很快消散，恢复成一如既往的嚣张模样。 “你隐藏了实力又如何！” 这时，白枫听到背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回头看去。 只见暗箱裹挟着蒂娜，手中小刀寒光直冒，他咧嘴一笑，知道白枫投鼠忌器，索性撕破伪装：“嘿嘿嘿，你可以选择继续反抗，但她就再也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你找死。” 白枫依旧神色平静，似乎蒂娜并不能动摇他。 “别乱动！”暗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危险，小刀连忙卡住蒂娜的脖子，现在，蒂娜就是他的护身符。 “束手就擒！我可以考虑放她一条生路。” 竹内一辉眼神阴冷，刚刚骨刺被秒杀，他吓得差点失禁，这份屈辱，一定要发泄在白枫身上。 见白枫和另一个人迟疑，暗箱终于放下心来，叫嚣道：“小子，光靠蛮力成不了大事，你以为你很行，实际上，一切都在我们组长的计算之中，多谢你替我们除掉大杉组。” “这么说，你们已经知道大杉碧死了？” 白枫算了算时间，估摸大杉碧被杀的消息差不多也该传回横滨，但就凭这两个家伙的样子，应该还不知情。 “你什么意思！” 竹内一辉只觉得心中一慌，一股不祥的预感升起。 暗箱则是撇了撇嘴：“那又如何，一个废物，死了也就死了，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放了镜魔，你觉得他第一时间会干什么呢？” “是么？说了这么多废话，为什么他还没出手？” 暗箱眉头一皱，一种古怪的情绪从心底升起。 按理说，镜魔就被关在楼上，这回怎么也该到了，难道他逃跑了？ 暗箱和竹内一辉面面相觑，他们都感觉到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 白枫身前的那个男人也看着白枫，等待他的命令。 “刚才你有一点说的不对，该说谢谢的是我，谢谢你们替我除掉大杉组。” 竹内一辉一愣，随后眼皮狂跳：“是陷阱！” 一旁的暗箱听后也反应过来：“你、你是故意告诉我的！” 暗箱总算发现哪里不对了，问题就出在白枫对他说的那些话。 为什么他明明知道骨刺没死却不补刀，为什么他以雷霆手段灭了骨刺却将自己收为麾下，为什么他让自己困住镜魔，而又为什么他自曝短处，暗示与神圣教会有过节！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布局！ 此刻暗箱心里发虚，因为他就像在白枫面前裸奔一样，对方已经将他的心理看得通透。 一个敢在横滨闹事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狂妄自大之徒，一个能困住镜魔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心机！ 此刻，一股冰冷的恐惧感深深攫取暗箱的内心，他理所当然地认为优势在他这一边，却忽略了所有的优势都是白枫送给他的。 “但是那又如何！” 暗箱突然理直气壮起来，捏了捏蒂娜细嫩的脖子，引得蒂娜轻哼一声。 “她在我手里，你就不敢轻举妄动，你还是棋差一招！” 说罢，暗箱用力捏了捏蒂娜的脖子，低声吼道：“说！你想不想活命！” 蒂娜憋红了脸，窒息感让她不由得伸出手：“救、救我……” “我的手绝对比你的线快，你敢动一下试试！” 见状，白枫笑了笑，四周钢线全部落在地上。 “这还差不多！” 暗箱拼命压下心中的恐惧，他还是找到了胜利的契机。 “蒂娜，你害怕么？”白枫轻声问道。 不知为何，听到白枫的话后，蒂娜心中有了一丝慰藉，颤抖的指尖也停下来了。 她僵硬地摇了摇头，如果当初不是白枫，她早就死了。 对于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似乎再死一次也没有那么怕了。 “看到了？人与人之间净是些没有意义的厮杀，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不是的！”蒂娜仿佛要挣脱束缚，声音十分尖锐，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有意义的……有意义的！” 她很痛苦，因为她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但她有说不出来是什么，只能反复重复着“有意义的”。 白枫很痛苦，如果蒂娜就此放弃的话会很轻松，但她没有，她选择继续走下去，穿过荆棘之路。 “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杀戮只是手段，目的才是你的本心。” 一步踏逍遥。 暗箱瞳孔骤缩，但手上动作可不慢，正当他要将蒂娜割喉之时，他发现自己的手动不了了。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手掌飞向天空，暗箱吃痛，松开蒂娜，捂住断裂处哇哇直叫。 与此同时，一双圣洁的羽翼展开，在空中接住蒂娜。 “瑰洱？” 本来以为必死的蒂娜喃喃道。 “你可是我一生之敌！”瑰洱撅了撅嘴，“下次一定要赢你！” 被洁白的羽翼包被，蒂娜眸中的恨意渐渐淡去，转而是憧憬之色。 另一边，那个男人也将惊呆的竹内一辉等人悉数杀死。 竹内一辉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天使会突然降临。 处理完敌人后，那男人才转向白枫，神色复杂。 “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报恩，沈安。” “你误会了，我是自愿的。” “即便不做人了？” 白枫取下鬼神面具，他走的路注定遍地骸骨，他不想拉任何人下水。 “你知道么？隐谲的理念是神灵灭世。多年以来，虽然隐谲一直与风云和神圣教会保持微妙的平衡，实际上一直在暗中做好对付真神和能神的准备。” “是为了保护人类，还是为了维护他们的利益？” 白枫一针见血，说到底，整个世界利益就那么大，别人多分点，自己就少分点，目前三足鼎立，联合政府还是劣势，说没有私心白枫根本就不相信。 “也许都有，军首曾和我说过，如果将世界比作一个人的身体，那么神，就是癌细胞！” 白枫没有多说什么，他始终坚信，理念的冲突是不可调和的，至少在他看来，终结黑暗时代的是真神和能神，现在的风云和神圣教会是黑暗时代后的产物，而联合政府充其量是键盘侠，也许他们做过什么，但绝对没有真神和能神那样的功绩。 “从认识你之后，我就一直在想，神，真的会灭世么？”说到这里，沈安微微一笑，“你已经获得神的能力，不是么？” 白枫点点头，没有否认。 “所以，让我见证吧，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要毁灭世界，那就先拿我开刀吧。” 白枫摸了摸蒂娜的小脑瓜：“看到了么？人类一个个的都是这么无可救药。” 第341章 发展:晚会 白枫转过身看向瘫倒在地的暗箱，嘴角微微勾起：“接下来，要怎么处置你呢？” “不要杀我！” 此时暗箱浑身颤抖，脸色发白，左手捂住伤口，既有断手后的痛苦，又在心底产生对白枫的恐惧。 看着涕泗横流的暗箱，白枫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他只不过稍微设了个圈套，暗箱就迫不及待往里钻。 钢线探出，一点一点缠绕上暗箱的身体，仿佛毒蛇吐信。 “不要！不要！我错了！主人！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愿意做！” 白枫阴沉着脸靠近暗箱，钢线缓缓勒紧，血线崩出，就在暗箱处于崩溃边缘时，他冷声说道：“记住了，你并不是不可或缺的，我想杀你，随时都可以。” 暗箱拼命点头，白枫这才收回钢线，放他一马。 “把尸体处理了。” 白枫淡淡吩咐了一句，就回到茶馆。 “吾神，等等我！”瑰洱连忙跟上去。 蒂娜呆呆地看向白枫的背影，瑰洱的及时出现让她明白这一切都是白枫大人设计好的，但—— 白枫大人想告诉我什么呢？ 此时的小蒂娜还不能理解白枫话中的意思，但她明白一点，白枫的意思绝不是让她去憎恨想要杀她的人，更像是体会什么一样。 沈安走到蒂娜身旁，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柔声道：“你看到的只是结果，实际上，这种人渣是杀不完的。” 看着对生命逝去无动于衷的蒂娜，沈安眸中闪过一丝同情，他不知道，到底经历过什么，这孩子才会习惯死亡。 “那为什么还要杀他们呢？”蒂娜不解，此时她心中的感情很复杂、很矛盾，既有对死亡的感悟，又有对瑰洱的羡慕，甚至希望自己也有一双羽翼，展翅翱翔。 “问你自己的本心吧。” 沈安大概知道白枫对这孩子很重视，那种希望她知道些什么又不想她知道的复杂感情很矛盾。 神是不该矛盾的，但他依旧是人。 扫了眼正在打扫尸体的暗箱，沈安没有多说什么，从刚刚白枫没有杀掉暗箱的时候他就知道，白枫压根没动杀心。 他拉着蒂娜回茶馆，送蒂娜回房间后，他随便找了个长凳就睡下了。 就在竹内一辉被杀的同一时间里，西川智也收到了大杉碧的死讯。 看着照片里大杉碧的惨相以及诡异的被鲜血染红的纸张，西川智也心底发寒。 “来人！”西川智也问道，“竹内回来了？” “还没有，组长。” 西川智也神色微变，最终还是沉住气，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有竹内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一夜无话。 第二天，西川智也收到竹内一辉的死讯。 他瘫坐在座椅上，掐了掐额头。 现在问题回到他这边，如何面对审判者。 大杉碧的死法已经说明了那个审判者对他的态度。 即使将原大杉组的产业收归麾下，借由当前的强势招揽一批战士，他还是心里没底。 思来想去，西川智也也没有个好办法，今晚有一个宴请各组织的晚会，他还有很多事要准备，于是他先放下审判者这个大麻烦，等晚会过后，是招降还是继续追杀，就看情况吧。 晚上，各方大佬汇聚西川组。 一个个车队缓缓驶入，每个横滨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带着足够的保镖，有的还有战士相随。 将各方大佬安排好之后，西川智先是致辞，欢迎到来的大佬，共举杯庆祝后，他下去给每一桌单独敬酒。 说是酒会，实际上各方也借着这个名头联络感情，为自己争取利益。 山口组也来人了，只不过来的并不是山口弘治本人，而是他身边的近臣阎昊。 说起这个阎昊，他早些年是川黔一带有名的杀手，手段残忍，实力强大，被他盯上的猎物还没有能活着从他手中逃走的，人称“活阎王”。 后来不知为何流落到横滨，先是成为山口组的一个小小干部，后来以极快的速度晋升，短短一年就成为山口弘治身边的红人，山口组的二号人物。 “阎兄能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刚敬过一圈酒，西川智也立刻来到阎昊身边恭维。 “西川组长客气了，贵组能跻身一流，也是凭本事，横滨的繁荣是老板他愿意见到的，恭喜。” 阎昊的话终于将西川智也心中最后一丝忧虑打掉，毕竟他在安全区内动手违反了横滨的规矩，好在，这事翻篇了。 “承蒙山口组长抬举，我遥敬他老人家一杯，若他老人家以后有用得到我西川组的地方，在下定赴汤蹈火！” 说罢，西川智也抬杯就喝，再放下杯子时，里面已是空空如也。 “好酒量！” 阎昊表面上夸赞了一句，实际上心中冷笑，西川智也心里想什么他可太清楚了，如果山口组对横滨没有绝对的掌控力，又怎么服众。 “这位是？” 西川智也看着阎昊身后宛如电线杆矗立的女人，不由得问道。 此女气息不凡，眼神空灵，恍如不染尘世的仙子，但一抔煞白面具却遮住她半边脸庞，冷酷至极。 从进门开始，此女就不离阎昊三步之外，这让西川智也心中惊讶。 “最近不是不太平么？老板派她来保护我。” 此话一出，西川智也更加震惊，阎昊已经是杀手中的杀手，那此女又该多强！ “深藏不露，来人，拿酒！我要与这位小姐喝一杯！” 酒斟好，佣人端至此女身边，但她一动不动。 阎昊摆了摆手：“优香，西川组长胳膊都要举酸了。” 西川智也摇摇头：“无妨，不知优香小姐可否赏脸？” 松本优香依旧一动不动，突然，她朱唇轻启：“看到了。” “哈哈！”阎昊纵声大笑，他拍了拍西川智也，“看到了吧，这么呆的保镖，西川组长也是头回见吧。” 西川智也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陪笑两声。 “算了，优香她不会喝酒，这一杯，我替她喝了。” 两人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唉，正如阎兄所说，最近的确不太平。” “哦？西川组长是指？” 阎昊知道西川智也要说什么，他此次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不然，西川组一个区区一流末位的组织，还不值得他亲自恭贺。 第342章 发展:收买 “想必阎兄也听过坊间关于审判者的传说吧？” 绕了这么久，西川智也终于说出原本的目的。 “当然，传闻他身着藏青衣袍，面戴鬼神面具，杀伐果决，数秒便取人性命，而且，还和西川组长你有过节。” 西川智也听到最后一句话时面色有些不自然，不过他没有退却，而是继续怂恿道：“不仅如此，他还坏了我横滨的规矩。” “哦？”阎昊微微一笑，“不知他坏了哪条规矩？” 西川智也凑到阎昊耳边，轻声说道：“大杉碧死了。” 阎昊神色微变：“他干的？” “正是。” 接着，西川智也将大杉碧死时的情景详细描述了一遍。 “还有这种事？” 阎昊惊异于这条消息竟然没送到他手上，很快就恢复平静。 “那西川组长的意思是？” “请山口组出面，将此獠诛杀！”西川智也抱拳道。 “是这样……”阎昊沉吟道，“西川组长应该知道，在这横滨，规则就是弱肉强食。” 西川智也深吸口气，他本就没打算用三言两语忽悠阎昊。 “阎兄，我明白。”西川智也陪笑道，“10根金条当做定金，明日送到您府上，事成之后，再付50根金条……” “慢！”阎昊抬手，打断西川智也，手指敲了敲桌面，眼神中掠过一抹寒光，随后被很好地掩饰起来，“西川组长是不是隐瞒了什么，如果想把我当枪使，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西川智也还以为阎昊是嫌少，于是有些肉痛道：“再加上中区的洗浴中心，阎兄，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阎昊听后冷笑一声，这就是他来此的理由，若是换做旁人，恐怕已经将此事敲定，但傻子都知道，钱哪有那么好赚！ 他能爬到山口组二号人物这个位置，靠的不只是身手和手段，还有时刻以山口组利益为重，不然，他这个二号人物早就被干下去了。 食君之禄，自然思君之忧。 “你误会了，西川组长，我山口组没有插手你和那审判者之间恩怨的想法，就如你灭掉大杉组，我也不会插手一样，说句不好听的话，你的行动瞒得过我么？” 顿时，西川智也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一开始，他针对审判者有上中下三策，上策是直接将审判者绑了交给神圣教会，趁势攀上神圣教会这棵大树，与山口组分庭抗礼，但计划失败了，审判者之强超乎他的想象。 中策就是借山口组之手除掉审判者，虽然会失去神圣教会这条线，但好歹西川组也一跃成为横滨一流组织，日后总会和其他巨无霸势力有交集。 下策就是收买审判者，以审判者能力之强，只要招为麾下，步步蚕食那些不安分的小组织的话，也是可以逐渐扩大势力的，但那就代表着他向审判者认怂，传出去名声不太好听。 如今阎昊已表态不会插手，那么他说不得就要执行下策，因为西川组是新生的一流组织，就算他手里有牌，也不可能去和审判者硬碰硬，输赢都会遭群狼环伺，闹不好就是大杉碧的下场。 不过，西川智也还不死心，让他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认怂，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难不成以阎兄活阎王的名号，都惧怕区区一个人？” 突然，西川智也手中酒杯滑落，掉在桌子上分成两半，切口十分整齐，就仿佛被利器切割过一般，酒水洒得到处都是。 但西川智也却没心情顾酒桌，而是慌张地左顾右盼。 “很像他，对么？”阎昊淡淡地说道。 这时，西川智也才意识到这一幕并不是那个审判者来索他的命，他疑惑地看向阎昊，因为传闻中，阎昊从未用过这样的能力，紧接着，他的目光又看向阎昊身后矗立的松本优香，不禁瞳孔骤缩。 “如果他敢对我山口组动手，尽管来就是了。” 山口组不惧任何人挑战，只要对方有命活着离开。 就在此时，门口一阵骚乱。 阎昊眉头一皱，大声喝道：“发生什么事了！” 其他桌有人手指颤抖地指向门口的方向，众人顺势望去，只见西川组的人正跑着赶过来报信，但还没到门口，人就被切成几段，倒在血泊中。 他身后，一个藏青色身影缓缓走来。 近了，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对方戴着一副鬼神面具，看上去诡异至极。 “他来了……他来了……” 西川智也有些崩溃，一想到大杉碧的死法，他就心底发寒。 “谁家的小子，竟敢扰了我家主人的雅兴！” 突然，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歪了歪脖子活动筋骨，然后一拳轰向白枫。 转瞬之间，那男人在空中被切成碎肉，血液飞溅到每一个大佬的脸上。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原本还心存侥幸的西川智也看到一名战士被轻描淡写切碎后不由得肝胆俱裂，但随后想起阎昊还在身边，于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杀了他！” 发呆也只是一瞬间，反应过来的战士立刻各显神通对付白枫。 无解的钢线将对方能力一一切碎，连带人一起迸发血液，逆流成河，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这个时候，那些黑道大佬们才意识到来人的恐怖。 “小子，敢得罪我藤井组……” 还没等那人把狠话撂完，钢线已经缠绕上那人的身体，轻易绞碎。 当血肉飞溅到周围人的身上时，没有一个人敢再说话了。 接着，众目睽睽之下，白枫缓缓走向西川智也。 “等等！”西川智也吞了口口水，这哪里是暗箱口中的探囊取物，这分明是杀人如麻的杀神！ 白枫丝毫不动摇，仿佛没听到西川智也的话一样。 “我想……我们可以交易。”西川智也支支吾吾道，他坚信，没有人不爱财，只是利益不足以打动对方罢了。 “一千万，从此以后，你就是我西川组的座上宾！” 听到西川智也的招揽，其他组织的大佬也目光闪烁，开始盘算起来。 但，白枫眼睛都不眨一下。 “两千万！” “三千万！” “五千万！” 白枫步步紧逼，西川智也逐渐加价。 最终，白枫停下脚步，西川智也喜出望外，那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然而，白枫接下来的话彻底断绝了西川智也所有的希望。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短短的一句话，直接宣判西川智也死刑。 “你是不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白枫！” 这时，坐在一旁的阎昊悠悠开口。 第343章 发展:迷宫 “你认得我？” 白枫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这种地方竟然还有认识他的人。 阎昊身边的西川智也也很震惊，心中不由得猜测难道两人是熟人？ “当然，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 阎昊神色阴晴不定，主观上他恨不得立刻杀了白枫，但理智又告诉他白枫确实不好惹，而且下决定的还是老板，老板的意志不容违背。 白枫听闻后目光闪烁，由于已经脱离风云，他曾在风云存在的痕迹都被能神抹去了，不要说和他有仇的人，就是认识他的人都寥寥无几。 反而是西川智也松了口气，如果这两人是老熟人，今天他说不得就要命丧当场，但是有仇的话，一切都还有的斡旋。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然而阎昊却宁可放弃利益也不出手向那审判者复仇，这是为什么？ “你到底是谁！” 白枫扫视一周，发觉周围的人看他们的目光有些奇怪，不仅如此，他还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你不需要我的名字，你只需要知道完成你的任务后赶紧滚出横滨，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西川智也听后神色一变：“阎兄，你这是何意！” 此刻他心中又惊又恐，他不是傻子，阎昊此举，是在拿他的命和审判者交易！ 白枫沉默了，通过对方的话，他推测对方还不知道他脱离风云的事，而且对方的态度很矛盾，既对他充满仇恨，又不想和他接触太深。 关于他的事，稍微查一查也不至于停留在很久之前的印象，这就说明，对方是在他来到横滨后，才开始关注他。 白枫回想过去的事，始终对此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觉得你保得住他？” 白枫一转攻势，有些事，他是不会妥协的。 “你大可以试试！” 妥协不代表软弱，阎昊已经将条件说得清清楚楚，倘若白枫再纠缠，他也只能应战，况且，他有松本优香保护，根本不惧白枫。 西川智也松了口气，看起来这两人谈崩了，虽然他对阎昊见死不救有些诟病，但现实就是，能保住他的也只有阎昊了。 话音刚落，无数钢线从四面八方涌来，以各种刁钻角度袭向西川智也。 “阎兄救我！” 然而阎昊却无动于衷，就在西川智也以为自己也要步前几个被杀之人的后尘，绝望地闭上眼睛时，预想的痛苦并没有到来。 白枫眯起眼睛，发觉钢线仿佛穿透了什么在空气中溅起一阵涟漪，随后消失的部分与他失联了。 周围的气息却来越古怪，什么都没有改变，等他拉回钢线时，消失的那部分只剩下整齐的切口。 白枫眉毛一挑，他知道，钢线并非无敌，但也绝不是这么轻易就可以被切断的，更何况，沾染了他血液的武器如指臂使，就算被切断也不可能完全阻隔他的控制。 突然，白枫看向阎昊身后悄然站立的松本优香。 “是你！” 此时松本优香眉头微蹙，也没见她做什么动作，空气中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正向白枫徐徐展开。 空气仿佛凝滞，白枫看了看两侧人群，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是声音！ 他听到的声音明显和说话之人的嘴型对不上。 难道是阻隔什么的能力？ 白枫心中刚升起一个想法就被否定，原因很简单，如果只有阻隔的力量，那么钢线又是被什么切断的呢？ “怎么样？现在愿意交易了么？” 白枫没有回答，这世间的能力千奇百怪，越隐蔽的能力越难以觉察，就如同能神的能力，当时惊鸿一瞥，直到现在他依旧猜不透。 也许是念力，但这世界真的存在念力么？ 钢线再次向四周席卷而来，白枫坚信，再隐蔽的能力也是有破绽的，只不过他还没发现。 试探的钢线纷纷失去控制，宛如石沉大海。 “还不死心么！” 阎昊有些不耐烦，他承认白枫实力很强，但他对松本优香更有信心，因为松本优香拥有无解的能力。 和刚才一样的结局，但白枫却看到了不同的东西。 由于钢线失联的时间有先后，所以他判断对方的能力很可能存在他看不见的漏洞。 随着双方僵持时间越来越长，房间内的声音也越来越嘈杂。 这时白枫猛然惊醒，是声音！ 想到这里，白枫开始将他听到的声音与其他说话的人的口型比对，当一个个声音比对成功后，白枫逐渐意识到，阻隔他的很有可能是一个看不见的迷宫。 声音是不会骗人的，当声音传来的方向与说话人所在的方向不一致时，这就说明，声音被什么挡住了。 但是，通过声音判断也只能知道迷宫大致的走向，中间的细节却无法推敲。 所以，白枫再一次将钢线探出，专门寻找迷宫之中的生路。 顿时，场面变得古怪起来，明明是两个顶尖战士的战斗，战场却波澜不惊。 “优香，不要再玩了！” 眼看白枫一次次尝试而松本优香却无动于衷，阎昊有些不悦。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 “杀了他！”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 松本优香荣辱不惊，宛如复读姬一样。 阎昊也很无奈，他知道松本优香不仅呆，而且在执行命令这一点上毫不含糊，但没想到会呆到这种地步。 “随你，看回去之后老板会不会骂你！” 阎昊也不管了，拿老板压一下松本优香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而西川智也有些惶恐：“阎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见阎昊不理他，他又去求松本优香：“优香小姐，你要怎么样才能杀了那家伙？” 就在他们扯皮的这段时间，白枫找到了一条通往西川智也的路，他也不客气，控制钢线直接穿透西川智也的脑袋，一击必杀！ 甚至西川智也倒下后还没有血液流出，过了一会，他额头上才出现一个红点。 杀了西川智也之后还没完，钢线继续探出头去，无孔不入，直奔阎昊。 通过刚刚的尝试，白枫越发熟悉松本优香的能力，而且钢线取之不尽，略微尝试一下就找到两人的位置。 此时阎昊正闭着眼睛生闷气，突然，只觉得一阵劲风飘过，一个身影挡在他面前。 是优香！ 阎昊立刻睁开眼睛，发现钢线已经来到他面前。 而白枫也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只见松本优香手刀横切，一个仿佛棱镜的一样的东西将钢线截为两段。 第344章 发展:战场与家 那是什么？ 白枫心中骇然，他一直在想对方为什么不主动出击，原以为是能力的限制，现在看来，刚才那棱镜一般的东西仿佛能将空间切割，当对方隐藏的面庞初露锋芒时，危机感是那么得强烈！ 震惊的不只是白枫，还有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阎昊。 他对松本优香的了解仅限于性格很呆，执行命令很死板。 也就是说，松本优香刚刚挡在他面前的那个动作，代表着之前的某一瞬间，他的生命受到威胁。 “他可以救你一次，不可能永远都救得了你。” 白枫的话不可谓不霸气，只见他右手伸向怀中，阎昊还以为他要拔枪，结果，他掏出一沓纸，往空中一抛，顿时，莹白色的纸张在空中闪烁着渗人的色泽。 “你到底想要什么！扰乱整个横滨么！” 阎昊有些色厉内荏，原因无他，他已经足够高估白枫，然而打了个照面后，他还是发现自己低估了白枫。 “你永远也不会明白，而且你的选择也不会太多。” 白枫深深地看了眼松本优香后，转身大大方方地离去，就如同来时的那样。 他一走，松本优香也收起能力，整个房间又恢复原样。 有人捡起白枫扔得到处都是的纸张，看过之后，瞳孔骤缩，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上面细数西川智也的罪状，心中惊恐万分。 他们再看了看西川智也的死相，恐惧如同海水一般淹没他们的脖颈，尽管还没淹过头顶，但那种即将溺死的威胁宛如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悬在头顶，毕竟，就连阎昊也没能保住西川智也。 阎昊神色阴晴不定，他感觉得到周围刺眼的视线，今天到场的哪个不是身经百战叱咤风云的一方大佬，竟都被白枫一个人吓破了胆，连枪都不敢掏。 他愤怒的还不是这个，而是白枫对他赤裸裸的威胁，即便见识过松本优香的实力，白枫依旧藐视甚至蔑视他。 于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后，从容离去。 这不单单是他阎昊个人的耻辱，更是整个山口组的耻辱。 “你为什么放了他！” 为了保住山口组最后一丝颜面，阎昊只能低吼道。 “我的任务是保护你。” 果然，不懂人与人之间弯弯绕的松本优香回答的还是这句话。 但是，足够了！ 阎昊要的就是这句话。 “回去看你怎么向老板交代，我们走！” 环视一周后，无人敢和阎昊对视，但阎昊明显感觉得到，恐惧感被减轻了。 他说这番话的目的不单单是缓和其他帮派对山口组的怀疑，更是在敲打其他帮派。 直到阎昊走后，其他帮派的人才陆续离场，只不过众人各怀鬼胎，有的人已经迫不及待蚕食西川组，有的人则是静观其变，想看看接下来事态的发展。 今晚，注定是不平静的一晚，而解忧茶馆里，蒂娜正在厨房里忙碌。 “雨桐姐姐，这样拿刀对么？” 蒂娜对着通讯器里的倩影问道。 这个通讯器是白枫为了让小雨桐教导蒂娜特意买的。 “动作是对的，注意用手腕发力，顺势切下去。” “好！” 蒂娜按照小雨桐所说，一点一点地将面卷切成长条，虽然时粗时细，但能看得出来，她很认真。 切好面后，蒂娜按照小雨桐的教导洗好菜，并将西红柿切成小块，香菜切段，葱花切碎，打好鸡蛋。 “食用油100毫升，看到烟飘起将西红柿倒入锅中翻炒90秒……好了，加入20g盐、30毫升酱油，加水……” 小雨桐就像是最精准的机器，指挥蒂娜做西红柿热汤面。 之前蒂娜起夜的时候碰巧发现白枫出门，于是他叫上小雨桐，想给白枫做一顿夜宵，于是小雨桐从众多选项中选择了热汤面，口味选择了酸口刺激食欲的西红柿。 其实蒂娜一直担心自己能不能做到，小雨桐则安慰她没问题的。 小雨桐的自信就源于她对数据的精确掌控，可能其他食谱还有“少许、适量”的字眼，但对于小雨桐来说，这些都是可以量化的，所以她创造了初学者也能做得很好吃的傻瓜菜谱。 “7分钟后加面。” 之后小雨桐顺便还帮助蒂娜倒计时。 “现在将鸡蛋均匀撒在锅里……” “好，熄火，顺带撒把香菜，完美。” 结束后，蒂娜小心翼翼地盛了一小碗。 “呦，大晚上的忙活什么呢？真香。” 沈安从大堂走进来，他负责保护蒂娜，当然早就发现蒂娜的小动作，这个时候出现，也是为了蹭顿饭吃。 “沈叔叔，要加一碗么？” 蒂娜三分希冀七分胆怯地问道。 “当然，刚出锅的面吃起来才香！” “不一定好吃……” 蒂娜声音越来越小，犹犹豫豫地给沈安盛了一碗。 “没事没事，我糙惯了，有的吃就行。” 沈安倒是不介意，看着眼中红绿相间色泽诱人的热面，食指大动。 过去执行任务时，别说热面了，连口汤都喝不上，他自然不计较这些。 第一次下厨的蒂娜夹起一根面条，她紧张得手都在颤抖，毕竟这锅面是为了白枫大人做的，她不想让他失望。 忍着所有的不安与惶恐，蒂娜闭着眼睛吃了一口。 “吸溜～” 与此同时，沈安也吃了一大口。 紧接着，两人同时瞪大眼睛，面面相觑。 “好吃？” 蒂娜仿佛在梦中，她没想到，第一次下厨的自己竟然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热汤面。 “蒂娜丫头，你这也太凡尔赛了！” 沈安冲蒂娜比了比大拇指，然后三下五除二就将一碗热汤面吃光，不仅如此，他还“咕咚咕咚”地把汤喝了个干净。 “哈，汤头也不错！” 沈安心满意足地又盛了一碗。 蒂娜惊喜地看向屏幕里的小雨桐。 “我就说吧，这世上唯有数据不会欺骗你。” 小雨桐当然尝不到热汤面的滋味，但若是白枫喜欢，她也会高兴的。 “谢谢雨桐姐姐。”蒂娜声音很甜，但随机仿佛想起了什么，情绪又低落下去。 “怎么了，小蒂娜？” “因为、因为雨桐姐姐吃不到啊……” 小雨桐愣了一瞬，看着蒂娜恬淡无邪的面庞，她一时间竟有种哽咽的感觉。 她本以为是她去改变蒂娜，但实际上，却是她与她之间互相影响。 她微微一笑：说什么人类都是不可救药的，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你又何必走上这条毁灭之路呢？ “怎么了，雨桐姐姐？” 小雨桐立刻收起伤感的心思：“没什么，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唔……” 蒂娜似是而非地应了一声，她不明白小雨桐心中的想法。 “夜宵？” 这时，白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白枫大人！” 蒂娜激动得小脸通红，“哒哒哒”地跑去给白枫盛了碗面。 “开饭啦开饭啦！” 瑰洱从白枫身后钻出，直接抢过蒂娜手中盛好的面。 “注意吃相，沈兄。” 白枫有些无语，这沈安不是被改造成机械了么，怎么还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没几秒，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被端到白枫面前，蒂娜双手拿着托盘站在白枫身边，目光中透露着希冀。 白枫尝了一口，不由得感慨道：“好吃，你做的？” 蒂娜拼命地点点头：“是雨桐姐姐教我的。” 白枫看向小雨桐，神色柔和，他知道，如果可以的话，小雨桐一定希望通过她自己的手做出来。 “那个……白枫大人……”蒂娜有些扭捏。 “怎么？” “可以让我看看你的面具么？” 白枫点点头，取下别在腰间的鬼神面，递给蒂娜的同时提醒道：“不要看太久，会做噩梦的。” 蒂娜放下托盘接过面具，看着鬼神面的怒容，心里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有种安心的感觉。 她将鬼神面缓缓贴在胸口，有种很神奇的感觉，就像是抱着白枫大人一样，很安心。 第345章 发展:捷足先登 第二天，西川组裂开了。 不光有西川组内部元老争权夺利，外部群狼环伺，直接将一个一流组织肢解成数个三流组织。 这就是横滨，弱肉强食的规则被放大到极限。 大堂内，瑰洱和蒂娜正在勤快地招待客人，暗箱则战战兢兢地待在前台，他刚刚得知西川智也的死讯，现在的他一点小心思都升不起来。 白枫独自待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萧条，眸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你在想什么？” 突然，小雨桐的声音响起。 白枫打开通讯器：“我在想，有没有一种不经历痛苦也能达到目的的方法。” “也许有，但那需要不止一个拥有大智慧的人去为此奋斗终生。” “那是另外一条路了。” “没错，你知道为什么能神要去圣城为神圣教会权力交接保驾护航么？” “大概，能猜到一点。” “根据我的演算，圣城模式很可能拯救人类。” 白枫微微一笑，这也是他在杀了罗杰后没有继续威逼神圣教会的原因。 他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青涩少年了，过去的经历让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加深，甚至可以站在历史的长河上俯瞰这个世界。 他知道，表面平静的横滨其实已经暗流涌动，大杉组和西川组的覆灭加快了矛盾的激化。 如果没有他，也许横滨的下一次势力洗牌要等很久，正因有他这个变数存在，一些野心勃勃的人才看到机会。 这片大地即将因为他的到来而承受更深的痛苦，这就是他所担忧的。 其实他有更好的办法缓解这种痛苦，但，他心中又认为，承受一切的，只有他就够了。 白枫走向另一边，墙上挂着一副世界地图，上面各个势力犬牙交错，各种标注都是白枫写上去的。 只有站在一定的高度上，才能明白世界运行的规律。 就如同控制欧洲和北非的神圣教会的中心为何设置在伊斯坦布尔，因为这座横跨欧亚的古城极具战略意义。 又为何布拉格市会成为三不管地带，这座城市扼住神圣教会与风云为数不多的通道，像这样的城市还有，只不过被其他势力暗中控制。 所以神圣教会想方设法让布拉格市脱离风云的控制。 所以联合政府接管布拉格市就是在风云和神圣教会之间楔下一颗钉子，虽然危险，但无疑神圣教会和风云更加难受。 风云和联合政府的地盘呈交错状，这也和风云的组织结构有关，风云是以实验室为单位遍布亚洲和北大洋洲，而联合政府对疆土的战略纵深执念很深，与风云满天星般的战略布局相反，都是连成片的。 这其中，有一个细微的红点，正是白枫所标注的横滨。 横滨这个城市很有特点，作为全球吞吐量数一数二的大港口，这座城市天生就与萧条无缘，而且横滨的社会结构可以说是全球大部分地区的缩影，只不过这里的自然法则被放大到极限。 虽然横滨与布拉格市很像，但它却不是布拉格市，不是只有黑帮横行，在世界格局相对稳定的今天，白枫选择这里也是有其深远考虑的。 没有力量的正义是虚假的，横滨只是一个起点。 “吾神，你找我？” 门开，瑰洱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 “昨夜的那个人，你有没有办法对付？” 瑰洱大眼睛眨啊眨：“吾神，你说的是那个男人么？” 白枫摇摇头：“不，是他身后的那个女人。” 瑰洱疑惑地蹙眉。 见此，白枫继续提醒道：“昨天那个像棱镜一样闪过的东西，你的能力可以融入进去么？” 瑰洱这才恍然大悟，在白枫期望的目光中说出“不行”二字。 “可是，我记得你可以融入暗箱的能力。” “那个是因为……那种黑雾是摸得到的啊……”瑰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她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松本优香的能力和暗箱的能力有本质区别。 “如果是控制这个人呢？” 瑰洱摸了摸嘴唇：“可以是可以啦，不过我控制不了对方的能力。” 白枫沉吟了一下，他发觉瑰洱的能力虽然神奇，但也有缺陷，那就是只能作用到直接融入的东西。 不过通过瑰洱的话，白枫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至少，他知道那个女人的能力不是控制实物，那棱镜一样的东西还有其他面目。 三天后的夜里，中区泽口酒店。 灯火通明，泽口组的人推杯换盏，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 酒店门口原本空无一物，但下一秒钟，一个藏青色身影突然出现。 看着门户大开的酒店，白枫眸中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这泽口组正是大杉组和西川组毁灭后收益的组织之一，近期发展迅猛，于是泽口组组长破例将泽口酒店包下来让兄弟们放纵一番。 而这也是白枫的机会。 “先生……” 柜台的人本想提醒白枫今天暂不营业，但是一抬头看到鬼神面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有事？” 白枫淡淡地说道。 “没、没……” 那柜台连话都说不好了，等白枫大大方方走进酒店后，他立刻打电话摇人，因为，审判者来了！ 白枫没有坐电梯，而是走的楼梯。 由于泽口酒店二十楼的主题餐厅太过有名，所以白枫判断泽口组组长也在那里。 刚走到七楼，就冲出一群气势汹汹的壮汉，他们看到白枫后立刻掏枪射击，但子弹仿佛打在无形的气墙上，丝毫没伤到白枫。 钢线闪过，一堆碎肉瘫软在白枫脚下。 看到死人，路过的服务员尖叫一声，扔下手中的东西，径直往楼下跑。 白枫也没阻拦，继续往上走。 然而，那服务员逃到楼下后找了个无人角落，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看向楼上，冷声道：“永别了。” 随后，她按下手中的引爆器。 此时白枫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十九楼，正准备上二十楼时，心中突然一紧。 “轰！” 楼上响起剧烈的爆炸声，墙皮上被炸出裂纹，白漆簌簌地往下落。 白枫也本能用手挡住前面，好在爆炸只波及到楼上。 等到爆炸结束，白枫立刻奔向20楼。 主题餐厅的门被炸得破破烂烂，直冒黑烟。 白枫走过去，轻轻推门，然而大门直接轰然倒塌，硝烟一股脑地从门口飘出。 餐厅内极为惨烈，到处都是断肢残骸，恍如地狱。 白枫找到一个上半身穿白色西装的男人，虽然硝烟已经将衣服熏得有些发黑，但他记得泽口组组长有穿白西装的习惯，推测此人就是泽口组组长。 此时泽口组组长已经被炸得面目全非，整个面部仿佛一张深渊巨口，狰狞无比。 由于爆炸声，外面的人紧急行动，马不停蹄地往这边赶，但白枫却很冷静，还在思索之前的事。 “是那个女服务员。” 白枫最终判断道，一开始他就觉得刚才在七楼遇到的女服务员有些怪怪的，他以为对方是被吓得跑路的样子都变形了，但想起之前的细节，那女服务员的衣服有些臃肿，虽然被很好地掩饰过去。 这就说明，除了服务员的衣服外，那女人里面还穿着一套衣服。 想到这里，白枫直接利用御纸术从窗户离去，到了地面，他才收起绑在腰间的绳索。 第346章 发展:逮捕 来到楼下，白枫绕了几个路口避开人群，随后对右手说道：“看看附近，找一下我们刚遇到的女服务员。。” 瑰洱偷偷现身，借着黑暗与周围建筑的掩护飞向空中，环顾一周后，飞回地面，她神色有些疑惑，指着一个方向，迟疑不定道：“吾神，那边有个人的背影有点像。” 为了确保准确，白枫特意问了一句：“有点像？” “是，不过看她的样子只有普通人的程度，应该不是战士。” “那就对了。” 白枫听后立刻摘下面具，将藏青衣袍收好后顺着瑰洱所指的方向追去。 虽然之前只是惊鸿一瞥，但白枫看得出来，那个女服务员并没有武功和能力傍身，不然也不会瞒过他。 为了尽快追上女服务员，白枫直接动用逍遥步，只见街道上一阵风飘过，没人看得清白枫的身影。 过了两条街后，那女服务员的背影已经出现在白枫视线中，她正混在人群里缓缓行走，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 “是那个人么？” 白枫有点拿不准，于是问道。 此时白枫锁定的目标一身清凉装，短裤、t恤，还有叮当作响的首饰，打扮得颇为时尚，活脱脱的辣妹形象。 她走在街上，回头率蛮高的，周围路过的男人无一不对她指指点点，有的甚至还对她吹口哨。 但再花哨的搭讪也没能换来她回眸，酷酷的外表加上冷淡的性子让不少男人心中直痒痒。 “呦，美女，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突然，一个流里流气的金毛一把揽住那女人的肩膀，凑到耳边轻浮地说道。 与此同时，金毛身边的两个男人将她逃跑的路堵住。 行人见状，纷纷绕路走，这种一看就是帮派中人，他们惹不起，一部分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哪里敢英雄救美，只能看着美女空叹气。 被搭上肩膀的一瞬间，那女人眸中明显流露出厌恶的神色，一闪而逝。 “这不好吧，正常壁咚的话，不是应该在某个偏僻的小巷么？” 那女人的话引来黄毛的口哨声：“好妹妹，放心，哥哥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他就要拉着那女人走。 “我们去哪？” 黄毛回过头，眸中炽热，上下打量着女人的身体：“听好妹妹的，先找个僻静的地方，你放心，我泽口组秦爷会好好疼爱你的。” 眼看黄毛三人组将那女人拉往偏僻小路，白枫也拉着瑰洱不着痕迹地跟上去。 “这三人要倒霉了。” 小雨桐的声音突然响起，人群的嘈杂很好地掩盖她的声音。 “真的是这样么？” 白枫还没下定论，正常女孩碰到流氓骚扰根本不会是那个反应，所以白枫判断出那个女人就是泽口酒店遇到的女服务员。 但是，一切真的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么？ 也许是见惯了阴谋，无论发生什么事，白枫都会往阴谋的方向去想。 就比如说泽口酒店刚刚的爆炸，他之所以跟踪那个女服务员，目的就是为了确认这不是那个女人和泽口组演的一场戏。 “能查出她的信息么？” “没有匹配的信息，我想她应该是用了伪装。” “伪装……” 白枫没说什么，因为按照案发时间来算，那女人变装时间也就五分钟，短短五分钟，从一个相貌平平的女服务员变成性感高挑的辣妹，这手法着实精湛。 突然，白枫似是想到了什么，在瑰洱耳边说了几句。 瑰洱听后两眼放光，连连点头：“交给我吧，吾神！” 小巷里，黄毛直接将那女人推到墙边，双手拄墙，眸中的温度仿佛要将那女人融化。 他身边的两人也跃跃欲试，不禁摩拳擦掌。 而那女人则是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宝贝儿……” 黄毛将手放下，拉住女人的双手，身体越逼越近。 正当女人准备动手之时，“咔咔”两声，女人看向手腕处冰冷的手铐眼睛逐渐瞪大。 “程丽丽，我现在以你涉嫌胡家灭门案和多个谋杀案的名义将你逮捕，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话将作为呈堂证供。” “你在说什么啊？” 被称作程丽丽的女人瞪着大眼睛，一脸茫然。 那黄毛见状冷笑道：“少装蒜了，既然抓住了你，我就不可能再放了你！” “你凭什么抓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叫人了！” 那女人委屈巴巴，正要开口，黄毛立刻堵住她的嘴巴，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刚刚的爆炸应该是你做的吧……” 那女人拼命摇头，泪水涌上眼角，一副无辜的样子。 “哼！”黄毛冷笑，“你难道就没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凑热闹，只有你逆着人流走么？” 黄毛见那女人还反抗，伸手一探，一枚小巧的刀片从那女人腋下取出。 “你不会说正常女人还会带着这个东西出门吧？” 黄毛松开手，那女人见自己被戳穿，索性也不掩藏。 “今天算我栽了，好手段，秦警官！” 秦煜祺一把扯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另外一副面庞。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把我们的人耍得团团转。” 程丽丽面若寒霜，双拳紧攥，指甲嵌入肉中。 另一边，小雨桐早就搜集好了关于程丽丽的信息，顺带还整理好了秦警官的一部分信息。 她看着白枫有些无语，有时她真想敲开白枫的脑袋，看看他都在想什么，这种情况都能在他预料之中？ 而且，最让小雨桐抓狂的是，这个程丽丽到底做了什么事值得以这种特别的方式被逮捕，不过，刚刚搜集信息的时候她倒是了解了一些。 对于程丽丽被逮捕这件事，白枫不算特别意外，因为刚刚那位秦警官最后一句话有点多余，正常情况下，用身份压人是建立在对方不配合的基础上，但刚刚的情况显然不是。 所以，当以阴谋论的眼光来看待秦警官说过的话，就会发现，他的每一句话都在悄无声息地削弱程丽丽的警惕心。 就在白枫浏览二人的信息时，程丽丽那边传来质问声。 “你应该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是的，很遗憾，我的任务只是抓到你。” 秦煜祺叹了口气，他们查出程丽丽要对付泽口组组长，所以才能提前埋伏，对于程丽丽说的事，他只能深表遗憾，因为他们警方的手伸不了这么长。 “遗憾？一句遗憾就算了？在你们眼中，只有那些富人的命是命？” 第347章 发展:侠女 程丽丽，女，24岁，19岁嫁入港龙胡家，为胡家长子胡旸的妻子，疑为三年前胡家灭门案的凶手，被联合政府公安部门通缉，港龙警方追捕至今，后参与多次谋杀案，被杀者皆为富商，于江南一带上层阶级所不容，擅长下毒、爆破，伪装手段较为高明，民间称其为侠女。 秦煜祺，隐谲玄阶战士，头脑敏捷，行事果断，港龙警方追捕多日无果后被指派专门负责程丽丽的案子，绰号天眼。 小雨桐看到白枫表情微微一变，就知道他肯定想到了什么，但这个位置不是问话的地方，一旦出声，秦煜祺绝对会发现他们的存在。 反观白枫，他对于秦煜祺资料如此之少也不意外，毕竟是隐谲的人，有保密措施也很正常，关键是程丽丽。 白枫看了看当年关于胡家灭门案的报道，发觉那个时候的程丽丽杀人手法还很粗糙，说难听点就是业余。 尽管案发现场像是血浆袋破了一般到处都是血迹，但同时也能看出程丽丽杀人时的惊慌，就连警方也认为程丽丽杀人是临时起意。 但是，之后的案子，也就是半年后米商毒杀案完成度很高，就拿刚刚的爆炸案来说，也绝非一个门外汉能做的到的。 也就是说，从胡家灭门案开始到米商毒杀案的这半年里，程丽丽一定经历了什么。 至此，白枫终于打消心中的怀疑，刚刚的爆炸不可能是程丽丽和泽口组组长安排好的戏码，因为程丽丽这种人是不可能为泽口组组长所用的。 另一边，面对程丽丽的质问，秦煜祺面露难色，只见他阴沉着脸，良久，他才抬起头，吐出一句：“人要学会忘记，逼不得已的时候，也要学会装瞎子、装聋子，你不该惹恼江南那些大人物。” 程丽丽怒目而视，目眦欲裂。 秦煜祺不为所动，直视程丽丽的眸子，丝毫不怕被对方的视线灼伤。 “我们会引渡你回港龙，在你回港龙之前，我会给你一个有尊严的选择。” 秦煜祺深吸口气，随后双拳打在墙壁上，与程丽丽面对面，仅一指之隔。 “你该选择一种更聪明的方式！” 程丽丽张了张嘴，她没想到一直对她紧咬不放的秦警官竟会说出这种话。 “头儿……” 另外两人见秦煜祺说出这种危险的话，不由得想提醒他。 秦煜祺抬起手，示意二人不要说话。 没有人会理解他的痛苦，世人皆知道他是军首手下最忠实的猎犬，却不知道以他的能力之强，晋升地级战士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他没有，他已经看透了这个世界，对于一个能力强的人，无法亲手改变这个已经腐朽的世界比杀了他还难受。 所以他会愤怒，对程丽丽的傲慢感到愤怒。 这个世界从来不是杀几个人就能改变的，越是接触世界的真实，越是感觉到无力。 程丽丽就像是小水洼里的鱼一样，明明连江河的宽广都没见过，却声称见过大海的浩瀚。 “带走！” “等等。” 就在三人准备押解程丽丽之时，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三人循声望去，之间漆黑的阴影处，一个身影走了出来。 “你是什么人？” 秦煜祺眯起双眼看向白枫，但很快地，他的神色逐渐变得惊恐，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 “放了她。” “阁下，我是隐谲玄阶战士，莫要自误。” “刷——” 钢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刮中三人胸口，血液“滴答滴答”地溅落在地。 “回去交差吧，告诉龙鸣，他要杀的人，我白枫保了！” 秦煜祺是在场唯一一个看清白枫出手的人，但以他的力量却不足以躲开，听到白枫之名时，他神色再变。 “你就是飞鸟市和布拉格市的那个白枫！” “走吧，我不想杀你这样的人。” 秦煜祺有些颓废地垂下肩膀，他正准备带着手下离开时，白枫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世界会改变的。” 秦煜祺听后摇摇头，也许，放弃逮捕程丽丽，是他对这个两个人报以最大的敬意吧。 因为，人的理想终究抵不过现实的考量。 他仰望夜空，看到的深邃的黑暗、浓稠得看不见一点光的黑暗。 希望又在何方呢？ 此时巷口里只剩白枫和程丽丽。 “你是审判者？” 程丽丽有些警惕地看着白枫。 “不，我只是个差点被你炸死的普通人。” 程丽丽听后翻了个白眼，虽然在楼梯口偶遇白枫是意外，但她也是算好时间才引爆的炸弹，不会波及白枫，但这种明明很强却又斤斤计较的人给人一种很违和的感觉。 “对救命恩人这么警惕的人，你是第一个。” 程丽丽没好气地伸出双手，腕上的手铐闪着银白色的光。 “这叫救人一命？” 只见白枫打了个响指，手铐瞬间脱落。 “你、你怎么做到的！” 白枫走上前去，接过手铐，在手指上不停打着转：“也许，它有自己的想法。” 程丽丽无语凝噎，她发觉，自己有些应付不来眼前这个男人。 “杀人是没用的，像泽口组组长那种人，你杀再多也不会改变什么。” “你想招揽我？”程丽丽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我听说过你的事，审判者，你与我所做的又有什么不同！” “你只是单纯地在杀人，而我，在纠正人心。” 突然，程丽丽面布寒霜，眸中一丝阴狠一闪而逝，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我知道从那件事之后你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但我可以告诉你，你唯独可以相信我。” 说着，白枫冲程丽丽伸出手。 然而，程丽丽却并不领情，她一巴掌扇开白枫的手，然后拳头紧攥，青筋凸起。 “你懂什么！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那个让我受尽痛苦的好丈夫！我只是为了我自己，不是为了任何人！” 程丽丽胸口不断起伏，她瞥了白枫一眼，冷声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还有别的事，不要来烦我！” 看着程丽丽离去的背影，白枫开口问道：“能查出她为什么来横滨么？” 小雨桐的声音有些为难：“我也只能查到网络上存在的信息……” “那就看你的了，瑰洱……” 第348章 发展:道路(1) 回到解忧茶馆，白枫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小巷周围深不见底的黑暗，随后走进茶馆。 “白枫大人，今天是莲藕排骨汤。” 蒂娜见白枫回来了，立刻将碗筷准备好，很小心地盛了碗汤。 米饭香甜，肉汤可口，白枫看向饭桌旁未动一口的沈安：“在等我？” 沈安点点头，也许是被蒂娜抓住了胃的缘故，他对茶馆的安保事宜更加上心。 “外面的眼睛越来越多了。” 不怪沈安担心，若只有他一人，外面那些眼睛早就被他敲掉了，但是要保护蒂娜的话，他就不能轻易出手，否则会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白枫坐下舀了一勺微微一品，浓厚的滋味让他眼前一亮。 他看了眼暗箱，对方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的汤。 “要来一碗么？” 虽然暗箱曾经差点杀掉蒂娜，但蒂娜似乎并不怨恨，小孩子心思，来得快，去得也快。 暗箱抿了抿嘴唇，此时他觉得蒂娜简直就是小天使，他正要去接汤，但突然意识到白枫仿佛利箭穿刺般的目光，哆哆嗦嗦又放下了手。 从得知白枫在西川组的庆功宴上杀了西川智也后，暗箱就再也升不起反抗的心思，因为他总觉得自己的心思被白枫看得通透，索性也就不想那么多了，能活一天是一天。 “我……还是算了……” “谁让你算了？” 白枫的声音惊得暗箱一激灵，他回头看向白枫，想伸手去接又不敢，不去接吧，又不懂白枫是什么意思，一时之间仅有的左手僵在空中。 “喝！给我往死里喝！” “扑通”一声，暗箱直接跪在地上：“大人，白枫大人，属下错了。” “你错哪了？”白枫冷声问道。 “属下不该绑架蒂娜小姐，属下不该想要杀她！我有错！我有罪！” 暗箱一边数落自己一边扇自己巴掌，巴掌声每响一下，蒂娜就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你吓到她了。” 暗箱呆住了，他不知如何是好，于是转向蒂娜，抱着蒂娜的脚踝就不松开了。 蒂娜本能地退了一步，但暗箱抓得太紧，她只能求助地看向白枫。 “起来吧，给他。” 白枫抬了抬下巴，蒂娜会意，将盛好的汤递给暗箱。 暗箱这才敢起身，嘴中叨叨着：“谢谢白枫大人！谢谢蒂娜小姐！” 见收拾完暗箱后，沈安有些不信任道：“他靠不住。” 暗箱听后立刻雄起，起身后那叫一个大义凛然：“谁！谁靠不住！以后蒂娜小姐就是我亲妈！” 此话一出，白枫翻了个白眼，蒂娜更是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脸嫌弃地看着白枫。 “咳咳。”白枫也有些受不了暗箱这么肉麻，连脸都不要了，于是提醒道，“差辈了。” “哦，对，以后蒂娜小姐就是我亲姐！” 看着蒂娜都快哭出来了，白枫斥责道：“赶紧吃你的吧！” 见白枫发火，暗箱老老实实地坐回座位，委屈巴巴地喝汤。 “真香。” 他小声嘀咕道。 白枫不想理这个逗比，继续说道：“放心，已经有人选了。” “真的？” 还不等沈安回答，蒂娜先一脸惊喜地问道。 白枫点点头。 “好期待，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蒂娜拼命点头，随后有些疑惑：“瑰洱姐姐呢？” “她啊……” 白枫想了想，这个时候，瑰洱应该还在路上吧。 另一边，程丽丽在街上快步有着，时不时看向身后，穿过几条街后，她见白枫没再追来，于是变装走进一家小旅馆。 回到房间后，她将门反锁，冲了个澡。 水声哗哗从耳边流淌而过，她脑海中一直浮现今晚白枫说过的话。 “你唯独可以相信我！” 自信而又从容。 她连忙甩了甩脑袋，将关于白枫的记忆抛到九霄云外。 “泽口健吾已死，接下来就是机会。” 由于今天发生的事太多，程丽丽倒在床上就沉沉睡了过去。 房间内静悄悄的，过了许久，瑰洱才从程丽丽右手钻出来，她看着程丽丽熟睡的面庞，轻声嘀咕道：“和吾神……类似的感觉……” —————————————— 如果时间重来，我还会踏上这么辛苦的路么？ 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对男女正坐在长椅上你侬我侬。 情至深处，那男人竟动手抚摸起女人来。 女人低下头，似是有些娇羞，但男人同样侧过头，轻易吻上女人的嘴唇。 女人吓得“嘤嘤”两声，也就放得开了，热情回应着男人。 我总觉得那两人有些熟悉，仔细看过去，才发现那男人是我的前夫胡旸，而那女人，是我。 青春的校园装告诉我那个自己是大学时的自己。 那时，我还穿得很朴素，毕竟家里并不富裕，我需要自己打工赚学费，偶尔还要寄给家里一些补贴家用。 即便是这样的我，却生得一副好皮囊，我还记得刚上大学的时候，就获得了有翩翩贵公子之称的胡家大少爷胡旸的热烈追求。 然而我却拒绝了，只看相貌是不负责任的，这样的爱情也不会长久。 他大概只是想玩玩儿吧。 我很讨厌他身上的那股轻浮之气，我也深深知道自己不是物品，不是花钱就可以买到的一次性商品。 我以为拒绝了几次后，他总该换一个更容易上手的目标吧，毕竟以他年少多金又帅气的面孔，勾勾手指就有无数女生愿意做他女朋友。 但是，我错了，他一连坚持三年，对我无微不至，甚至收起那股轻浮之气，凡事都处理得恰到好处，从不逾越半分。 说实话，出身贫苦的我还是有一些仇富心理的，我自认为自己将自己保护得很好，但他的大气儒雅还是逐渐渗透进我的心里。 三年里，他为我改变得太多太多，彻底颠覆了我对富二代的偏见。 他不骄不躁，待人温和，是一个自律且优秀的男人。 所以我也爱上了他。 在一个浪漫之夜，我答应了他的告白，本以为他会暴露本性，但他却对我相敬如宾。 之后的一年里，但凡亲热的时候，我只要表现出一丝不情愿，他都会收手，抚摸我的脸庞说我很美。 我沦陷了，从他的表现中，我能看出他对我火热的爱意以及对未来另一半的尊重，他是那么得完美。 所以，才会发生我刚刚看到的一幕，那是临近毕业季的时候，我们约好了毕业就结婚。 那一次，我半推半就也就同意他的妄为，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是我未来的丈夫。 我已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梦里，但却无法控制一切，只能呆呆地看着，做一个旁观者。 第349章 发展:道路(2) 果然，深吻之后，胡旸在我耳边说着什么。 我听不到他们在耳边的悄悄话，但却记得，那时他说的话。 他说：“我的家族很传统，嫁进去的女人只能当全职主妇，照顾丈夫。” 我说：“可以，如果只是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的话。” 我知道，他的家族一直反对我们交往，也许，这就是豪门望族的尊严，如同高山令人望而生畏。 但我不怕，我愿意用我一生的时间照顾自己的丈夫。 他又说：“我的父母脾气不太好，不过如果你受委屈了可以随时来我怀里抱怨。” 我说：“可以，我会收敛性格，对所有人温柔以待。” 之后，我们又缠绵在一起。 场景再变，我眼前的校园变成婚礼现场。 我没有看自己露出多么幸福的表情，而是看向身后的父母。 他们微笑着，似乎也在为我找到真命天子而高兴，但我却知道，他们的笑容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而且时不时眼神会偏向别处，又迅速偏回来。 我知道，那个方向是我公公婆婆的方向，他们的样子并不是很喜庆，如果不是胡旸说服了他们，恐怕他们并不会送给我和胡旸祝福。 尴尬的婚礼持续没多久，我未来的公公婆婆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去，留下尴尬的我和我的父母。 胡旸只得好言安慰我，我知道他体谅我，我也知道夫妻之间要相互扶持，于是假意说自己不在意。 看着宛如跳梁小丑的自己，我心中无感，而是反复询问自己，如果我已经知道结局，还会不会和胡旸结婚？ 带着这个疑问，我来到洞房花烛的场景。 此时胡旸醉醺醺地摸上床头，他喝了不少酒，换句话来说，他应该也很开心吧。 爱情，就像是带有麻醉的毒药，我们都知道未来不好走，但它却麻痹我们的五官，让我们眼中只有彼此，一步步走向毁灭的深渊。 那晚之后，我就是他的妻子，我们甚至还没有度蜜月，胡旸就被叫回去处理家族事务。 我知道，我的丈夫未来要继承整个胡家，他会很忙，我可以等，就像他一直在等我一样。 但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还是很少，即便是晚上即将入睡时，也会有电话叫走他。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次数多了，我开始意识到，我的公公婆婆不想我们腻在一起，不想我怀上胡家的骨肉。 没关系，我可以忍，就如同结婚前我和他说好的那样。 我看着空守闺房望眼欲穿的自己，我知道，她心底的怨恨正在汇集。 场景再变。 我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好好和胡旸说过话了，于是自作主张地熬了一碗燕窝，想为自己的丈夫补补身子。 来到门外，忽听婆婆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 她正苦口婆心地劝胡旸娶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她似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还拿出照片给胡旸看，口中诉说着那个富家小姐的好。 胡旸反问我怎么办。 婆婆冷着声音，想将我逐出家门，末了，似是发觉胡旸脸色不太好看，于是咬牙答应给我一笔钱。 我的心沉到谷底，自嫁过来之后，我自认循规蹈矩，不与人相争，我很委屈，不明白为什么做到这种地步还要被排挤。 看着落寞的自己，我想伸出手去安慰她，告诉她你会明白这个道理的，实际上，我心里是不希望她明白这个道理的。 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这一切逐渐发生。 突然，房间里，胡旸义正言辞拒绝了婆婆。 我的表情变了，又变得很柔和，就像婚前说好的那样，他不负我。 但我终究被婆婆发现偷听，她气愤地咒骂了我一顿，我不怕，也不顶嘴，我不想他难做，为了心中这份感情，无论什么苦，都无所谓了。 那一晚，我趴在他胸前哭了很久，多天以来的恐惧和迷茫终于得以发泄。 之后，好像上天都在嘲笑我狠心的公公婆婆，我，怀孕了。 谁也没想到，仅仅洞房花烛那一晚，我便怀上了胡旸的孩子。 这让我公公婆婆的所有花招不攻自破，因为胡旸对怀孕的我愈发照顾，甚至都不顾工作，也要在我床前嘘寒问暖。 仿佛是分界点，公公婆婆对我的态度更加恶劣，行为上也愈发刻薄。 我不在乎，孩子让我的生命更加完整，以至于性子也愈发洒脱。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当孩子呱呱坠地时，听着那隐隐约约清脆的哭声，我真的好满足，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失落，仿佛都抛到九霄云外。 孩子刚被抱走，我就感受到胡旸的体温，因为只有他会握住我的手，那一刻，我真的很幸福，我真的觉得，嫁给胡旸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然而，我却忘记了，人心思变，再美好的感情，也有凋零的那一天，人，是会变的。 我看着病床前两个熟悉的身影，如果这是电视剧的话，到这一幕也该落幕了，把最真挚的感情留给观众回味。 但，这就是人生啊。 人总会在最幸福的时候面对血淋淋的现实。 之后的几个月里，在我没注意的时候，胡旸身边多了几个朋友。 作为他的妻子，我自然是为他高兴的，尽管，他的朋友看我的神色令我感到厌恶。 我只是带着孩子，因为这是我和他爱的结晶，那段时间，我把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我的孩子身上。 也许是熟络了，他的朋友会装作不经意地对我动手动脚，我只能躲着点，晚上的时候和他抱怨。 但他不相信，我也不知怎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和他大吵了一架，那是他第一次丢下我一个人。 我还记得，他临走时说的话，和他那不可置信的表情：“丽丽，你变了。” 我很自责，也许我真的变了，变得有了孩子就更脆弱了，变得更需要你关心了。 也许是生过孩子太过劳累的原因，最近一段时间我都睡得很早，起得很晚。 不知为何，总感觉最近婆婆的唠叨声变少了，也许是我为她延续香火的报答吧，明明以前只要起得晚了就会被骂怠惰。 在这种传统观念极深的家族里，有了孩子就是好啊。 我那时天真地想到。 胡旸每天晚上回来得都很晚，虽然我那时迷迷糊糊的，但还有断断续续的记忆，毕竟，我对于有人摸上床这件事还是很敏感的。 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半年后，我那晚因为身体不适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突然，房门开了，我心头一安，因为只有胡旸能给我带来安全感。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听得出来是脱衣服的声音，直到那时我心中还是很感动，我以为胡旸不想吵醒我所以没有开灯。 但是，那个人摸上床后，我缓缓转过身，才发现，眼前急躁的男人，并不是胡旸。 第350章 发展:道路(3) “你、你干什么！” 我认得那男人，正是胡旸的朋友之一。 “还能干什么？” 那男人的笑容令我感到心寒，他反手扣住我的手腕，骑到我身上，凑过来想要吻我。 我讨厌陌生的温热气体打在脸上，那感觉令人作呕。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将我打懵。 “贱女人！被干了那么多次还装什么清纯！” 我瞪着眼睛，怨毒地盯着那男人。 “看什么？哦——我忘了，以前你是没知觉，放心，我会帮你熟悉这种感觉的。” 以前？什么以前？ 那一刻，我的脑中瞬间炸开，直到我意识到自己在被侵犯，才用力顶了下膝盖。 那男人被我顶得嗷嗷叫，我趁机逃离房间。 路上，我整个脑子都是晕的，因为我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看着自己跌跌撞撞六神无主地走向胡旸办公的房间，我心中百味杂陈，指甲早已深嵌进肉中。 每一晚，每一晚，看着自己被不同男人侵犯，我的心好痛，我终究还是变成了一次性商品，要问为什么的话，大概是因为，我太廉价了。 我走到书房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忽然听到胡旸和他那几个朋友的声音。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才知道这半年来，胡旸一直在给我下药，然后让他的朋友“享用”我。 我大脑当时就充血了，我不敢相信，一直爱我疼我的丈夫，竟然把我当做礼物送给他的朋友，就为了所谓的刺激？ 我一把推开门，质问他：“你竟然给我下药，让我陪那种男人！” 我能看到，那一瞬，胡旸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羞愧，但很快就被凶狠所占据。 “贱女人，看看你这幅样子，还有脸来怪我！” 他吼得很凶，在他所谓的朋友面前似乎赚足了面子。 我这时才有时间低头看自己的样子，由于我是仓促逃走，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衣服，此时，睡袍被扯得变了形，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都露了出来。 我连忙整理了一下睡袍，盖住重要部位，胡旸的话令我心寒，我从未想到，一个人可以变化到如此的地步！ “你吼我？明明是你给我下的药！” 我看得出，胡旸的嘴唇在颤抖，眼神也在躲闪，他不敢与我对视，因为他心虚。 但是，在他的那些朋友玩味的眼神下，他终于爆发了。 “是又怎么样？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我哪样少了你！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听着他绝情的话，我如坠冰窟，当初我宁愿放弃理想也要和他在一起，结果却被嫌弃。 “胡旸，你敢摸着良心说话么？” “滚！” 我的梦醒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还有一点断断续续的印象是那个男人狰狞的面目。 呵，我只是一具带有温度的尸体罢了。 等到那男人离开，我才起身，迷迷糊糊地想要去厨房找点水喝，这时的我根本就没发现房间里少了什么东西。 孩子的哭声。 来到厨房后，隔着门我看到婆婆正在用菜刀切着什么，我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躲在一旁，此刻的我根本不敢见到婆婆。 婆婆出来的时候，我才看清她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是片好的生肉片，带有蘸酱。 我死死捂住嘴巴，不发出一点声音，等到婆婆过去后，我才蹑手蹑脚走进厨房，倒一杯水喝。 当我看到桌上还未整理的血迹时，顿时胃中一顿翻腾，我立刻来到一旁的垃圾桶，正要呕出来，突然，我的眼睛瞪大，双手不禁死死捂住嘴巴，呕吐感瞬间全消。 因为，垃圾桶里鲜血模糊的圆滚滚的东西正是我孩子的头颅，此刻他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倒在散乱的脏器中。 “孩子……我的孩子……” 我突然想起婆婆端走的那盘肉，以及走向书房的方向。 原来，一切都是你盘算好的！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好不容易从快要炸掉的神志中清醒过来。 映入眼帘的各式各样的菜刀，是邪恶的工具。 我诞生了从出生起从未有过的念头。 我拿着刀，也没想过到底能不能对付一群男人，因为此刻我只有一个念头，将一切重置。 快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婆婆她正笑呵呵地从书房离开。 她看到我后一惊，随后可能是注意到我手中邪恶的工具，色厉内荏道：“你、你要干什么！” 我感觉到嘴角微微一动，一刀刺进她喉咙里，然后她就说不出话了。 但我怎么可能停止，我意识到了，人的死亡并不是终点，无尽的痛苦才是。 趁着我婆婆还有一口气在，我扒开她衣服割掉她的肉，然后拼命塞到她嘴里，看着她噎到的模样，我的心中竟然产生一丝畅快。 她很快咽气了。 我知道她是带着无尽的痛苦去死的，这样就足够了。 还没完，快乐过后，我又想起孩子死亡时的惨相，我甚至能看到，他被一刀剁掉脑袋时的痛苦。 于是我来到书房门外，里面几人正爽快地品尝我儿子的肉，我推门而入，不需要任何人质疑，我一刀一刀地送所有人下地狱，把那些人的眼睛挖开，鼻子割掉。 正当我享受快乐的时候，才发现我最爱的丈夫竟然还活着，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瑟瑟发抖地看着我。 “别、不要……” 他哀求我，我点点头，走出书房。 他大概松了一口气吧，但是我可没说放过他，之所以走，是因为手中的刀卷刃了。 等我再次回来，发现我那个好丈夫已经报了警。 他想解释，但我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而是一刀插进他嘴里，疯狂地搅拌，就如同打蛋机一样，我要将他的舌头绞碎，让他再也说不出骗人的话。 终于，他咽气了。 我的怨恨并没有因此而消散，反而愈演愈烈。 我抱起厨具框，在整个家里游荡，见人就杀，我坚信，只有重置这一切，才能从痛苦的梦里醒来。 就在我杀的兴起之时，远处警铃声大作，我很害怕，但同时又觉得这样死掉也无所谓了。 就在我瘫坐在地上等死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为什么会受到不公的对待。 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我不能死，在找到答案之前，我还不能死！ 在求生本能的促使下，我顺利逃出胡家大宅，开始了半年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第350章 发展:道路(3) “你、你干什么！” 我认得那男人，正是胡旸的朋友之一。 “还能干什么？” 那男人的笑容令我感到心寒，随后，他立刻反手扣住我的手腕。 我讨厌陌生的温热气体打在脸上的感觉，那感觉令人作呕。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将我打懵。 “贱女人！你有什么脸装清纯！” 我瞪着眼睛，怨毒地盯着那男人。 “看什么？哦——我忘了，以前你是没知觉，放心，我会帮你熟悉这种感觉的。” 以前？什么以前？ 那一刻，我的脑中瞬间炸开，直到我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才用力挣脱束缚。 那男人被似乎没想到我能挣脱，愣了一瞬，我趁机逃离房间。 路上，我整个脑子都是晕的，因为我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看着自己跌跌撞撞六神无主地走向胡旸办公的房间，我心中百味杂陈，指甲早已深嵌进肉中。 我的心好痛，我终究还是变成了一次性商品，要问为什么的话，大概是因为，我太廉价了。 我走到书房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忽然听到胡旸和他那几个朋友的声音。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才知道这半年来，胡旸一直在给我下药，然后让他的朋友“享用”我。 我大脑当时就充血了，我不敢相信，一直爱我疼我的丈夫，竟然把我当做礼物送给他的朋友，就为了所谓的刺激？ 我一把推开门，质问他：“你竟然给我下药，让我陪那种男人！” 我能看到，那一瞬，胡旸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羞愧，但很快就被凶狠所占据。 “贱女人，看看你这幅样子，还有脸来怪我！” 他吼得很凶，在他所谓的朋友面前似乎赚足了面子。 我这时才有时间低头看自己的样子，由于我是仓促逃走，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衣服，此时，睡袍被扯得变了形。 我连忙整理了一下睡袍，盖住重要部位，胡旸的话令我心寒，我从未想到，一个人可以变化到如此的地步！ “你吼我？明明是你给我下的药！” 我看得出，胡旸的嘴唇在颤抖，眼神也在躲闪，他不敢与我对视，因为他心虚。 但是，在他的那些朋友玩味的眼神下，他终于爆发了。 “是又怎么样？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我哪样少了你！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听着他绝情的话，我如坠冰窟，当初我宁愿放弃理想也要和他在一起，结果却被嫌弃。 “胡旸，你敢摸着良心说话么？” “滚！” 我的梦醒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还有一点断断续续的印象是那个男人狰狞的面目。 呵，我只是一具带有温度的尸体罢了。 等到那男人离开，我才起身，迷迷糊糊地想要去厨房找点水喝，这时的我根本就没发现房间里少了什么东西。 孩子的哭声。 来到厨房后，隔着门我看到婆婆正在用菜刀切着什么，我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躲在一旁，此刻的我根本不敢见到婆婆。 婆婆出来的时候，我才看清她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是片好的生肉片，带有蘸酱。 我死死捂住嘴巴，不发出一点声音，等到婆婆过去后，我才蹑手蹑脚走进厨房，倒一杯水喝。 当我看到桌上还未整理的血迹时，顿时胃中一顿翻腾，我立刻来到一旁的垃圾桶，正要呕出来，突然，我的眼睛瞪大，双手不禁死死捂住嘴巴，呕吐感瞬间全消。 因为，垃圾桶里鲜血模糊的圆滚滚的东西正是我孩子的头颅，此刻他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倒在散乱的脏器中。 “孩子……我的孩子……” 我突然想起婆婆端走的那盘肉，以及走向书房的方向。 我还想到了最近公公婆婆反常的态度。 原来，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脑袋里炸得嗡嗡作响，甚至产生剧烈的耳鸣。 等我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各式各样的菜刀，是邪恶的工具。 我诞生了从出生起从未有过的念头。 我拿着刀，也没想过到底能不能对付一群男人，因为此刻我只有一个念头，将一切倒退回最初的模样。 快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婆婆她正笑呵呵地从书房离开。 她看到我后一惊，随后可能是注意到我手中邪恶的工具，色厉内荏道：“你、你要干什么！” 我感觉到嘴角微微一动，一刀刺进她喉咙里，鲜血汩汩涌出，她痛苦地捂住喉咙，却阻止不了生命的流逝。 她很快咽气了。 我知道她是带着无尽的痛苦去死的，这样就足够了。 还没完，杀掉罪魁祸首之后，我又想起孩子死亡时的惨相，我甚至能看到，他被一刀剁掉脑袋时的痛苦。 于是我来到书房门外，里面几人正爽快地品尝我儿子的肉，我推门而入，不需要任何人质疑，我一刀一刀地送所有人下地狱。 正当我享受快乐的时候，才发现我最爱的丈夫竟然还活着，只是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能瑟瑟发抖地看着我。 “别、不要……” 他哀求我，我点点头，走出书房。 他大概松了一口气吧，但是我可没说放过他，之所以走，是因为手中的刀卷刃了。 等我再次回来，发现我那个好丈夫已经报了警。 他想解释，但我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而是一刀插进他嘴里，疯狂地搅拌，就如同打蛋机一样，我要将他的舌头绞碎，让他再也说不出骗人的话。 终于，他咽气了。 我的怨恨并没有因此而消散，反而愈演愈烈。 我抱起厨具框，在整个家里游荡，见人就杀，我坚信，只有重置这一切，才能从痛苦的梦里醒来。 就在我杀的兴起之时，远处警铃声大作，我很害怕，但同时又觉得这样死掉也无所谓了。 就在我瘫坐在地上等死的时候，一个问题突然出现在我脑海中，那就是，我为什么会受到不公的对待。 想到这里，我意识到，我不能死，在找到答案之前，我还不能死！ 在求生本能的促使下，我失魂落魄地逃出胡家大宅，开始了半年浑浑噩噩行尸走肉般的生活。 第351章 发展:道路(4) 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跟着梦中的自己，看着她身影日渐消瘦，面容苍白无力。 饿了，就捡垃圾吃，渴了，就喝地上的污水，仿佛失去灵魂一般。 我意识到，这个梦很可能是受到之前那个审判者的蛊惑，身体潜意识带我回想不堪回首的过去。 可能这种脏兮兮的恶心女人，所有人都会敬而远之吧，在逃半年，竟然没被警察抓住。 是啊，一个捡垃圾吃的肮脏女人怎么可能会是杀人犯，没有欲望的话，一个人又怎会狠毒到灭人满门。 那个时候，我仿佛看透社会运转的规律，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益可言。 我在想，如果嫁给胡旸的是望族小姐，是不是就不用当全职主妇，是不是就没有人阻止她追求梦想的权利，是不是就不会受到冷待。 原来，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根源，是因为我出身卑贱。 那一瞬，我哭了，哭得很难受，泪水仿佛决堤一般，停都停不下来。 我拼命擦着脸庞的泪水，脏兮兮的手掌又刺痛了眼睛，哭得更难受了。 我所学的知识、遇到胡旸前的经历告诉我，这世间是有真情的，人是有美好情感的生物，倘若真如此，我为何还会受到不公呢？ 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我能感觉得到，自己的三观正在被撕得粉碎，我又看不透了，仿佛有一团迷雾正笼罩在我眼前，阻止我看到另一边，到底什么是真实。 就在此时，一块还算干净的面包出现在我视线之内，改变我命运的人向我伸出了手。 他是我的师父。 我止住哭泣，抬头看向来人，普普通通的长相，头发很短，满脸胡茬，叼着香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你或许是个不错的苗子，跟我走吧。” 我根本没听他说的什么，抢过面包“吭哧吭哧”地嚼了起来，面包屑落了满地，就像饿鬼投胎一样。 半年的流浪，我早已忘记羞耻心是什么，只是被动地活着。 吃过后，他递过来一瓶纯净水，我想伸手去接，他又高高举起：“跟我走，你不用挨饿。”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遇到人贩子了，因为，我潜意识中认为人只会有目的地去帮助别人。 但我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就算被卖到黑市掏光器官也好，好好打扮一番被卖到淫窝也好，也许他是看出我肮脏模样下的精致面容，把我卖给哪个大老板当禁脔也好，没什么所谓的。 我机械性地点点头，算作同意。 他这才将水递给我，好久没喝到干净的水，我竟会尝出甘甜的滋味。 我跟着他，先是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是逃犯，还在被警察通缉，就在我以为他会把我扭送到警察局时，他只是满意地点点头。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直接扔给我一件带兜帽的外衣，我穿上衣服拉低帽檐，默默跟在他身后，心中盘算着他肯定后悔救了一个杀人犯，毕竟没人敢和一个杀人犯同床共枕，价格上是要大打折扣的。 然而，当他开始教我东西时，我才意识到，他也不是普通人。 伪装、毒药、爆破。 他教给我的东西越来越高端，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他之前满意的神色是什么意思。 他是个杀手！ 最开始学伪装的时候，我只是在他计划中充当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 我利用他教给我的技巧骗过一个又一个人。 无论是政界大佬，又或是商业大亨，全都被我的伪装耍得团团转。 正如第一次见面时他说的那样，或许我真的有天赋，杀人的天赋！ 一次次历练中，我逐渐成长，也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黑暗。 每一次任务，其中都充斥着数不清的财权关系，地下钱庄、权色交易、灰色交易、人口贩卖……似乎这世界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一切罪恶掩盖。 庞大的利益集团错综复杂，纠缠成更大的利益集团，吸平民的血，吃平民的肉，敲骨吸髓，极尽压榨之能事，宛如一座大山，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人撼不动。 他们不需要真正去做什么，有的是人为他们效劳，为权、为财、为色…… 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也许错的不是自己，而是整个世界，是这群处在食物链顶端吸血的虫豸！ 渐渐地，每当看到为富不仁的人死在我手上，我都能清晰地意识到我不是在协助我的师父，而是在纠正这个世界。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感觉到我和师父的理念越走越远。 他是凭任务杀人，目标是丰厚的报酬，来者不拒；而我则不愿意对无辜的人下手，报酬倒是其次。 终于有一天，我完全掌握了爆破技术，师父他也给我指派了一个单人任务，只要我能完成，就可以正式加入他所在的组织。 我曾询问过师父几次，他都不肯告诉我他是来自哪个组织，但这次，他答应我，只要任务完成，他就带我去见首领。 而这次任务，师父特意挑选了一个符合我胃口的：杀死宏利大米贸易有限公司的总裁崔逊，报酬一百万，定金十万。 我并没有因为报酬少而嫌弃，相反，正因为报酬少，所以发布任务的才可能是那些被欺压的人。 但我没有直接下定论，而是先跟踪崔逊，了解情况，确定暗杀方案，最后实施。 这期间，耐心是最重要的，杀手讲究一击必杀，绝不给猎物警觉和反扑的机会。 连续跟踪一周后，我已经熟悉崔逊每日行程，而且正如我想的那样，崔逊就是吸血者之一。 我很庆幸，正因为我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所以才能将这些害虫一个一个送到地狱，执行正义！ 由于崔逊保镖众多，且为人狡诈，普通手段奈何不了他，所以我打算下毒，在他最放松的时候解决掉他！ 我已经调查好了，这周五晚崔逊会去江南私人俱乐部，与那些顶级富豪联络感情。 说起江南私人俱乐部，我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这个俱乐部算是东南沿海一带最高级的交际圈，只有持有会员卡的且被认可的富豪才能融入这个圈子，而且这其中，崔逊这个身价过千万的米商只是个边缘角色。 所以我才会判断他绝不会放过和顶流产生交集的任何一丝机会。 然而令我感到诧异的是，走到一半，崔逊的车突然驶向另一个方向。 第352章 发展:道路(5) 我一路跟踪崔逊来到一间酒吧，崔逊下车后，吩咐了身边保镖几句，就独自走了进去。 按理说，崔逊落单，应该是我的机会，但我的直觉却给我一种战栗的感觉，仿佛走进这座酒吧，就是万劫不复。 死亡酒吧，这是一家主题酒吧，服务人员会化妆成各式各样死法来接客，靠着人类的猎奇心理，生意十分红火。 根据我的调查，这家酒吧归属存疑，明面上挂在吉鸿地产旗下，但调查中遇到的阻力告诉我，这家酒吧没有那么简单。 而且据小道消息，这家酒吧涉及经营非法交易，警方几次排查都没有什么收获，更是惊动了上面的人，于是关于死亡酒吧的事，再无人敢查，就这么僵住了。 所以这个时候崔逊去死亡酒吧的行为很值得玩味。 我强行压下心中不适，目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潜入进去。 我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在酒吧外围绕圈，当绕到后街时，发现了一个机会。 “安总，您再多宽限一天，哦不，就今晚，过了今晚，我绝对还清所有欠款。” “嗨，我哪敢和您耍花招啊，小命不要啦～” 我藏在暗处默默观察那个女服务员，只见她挂掉电话后踹了下墙。 “喝，tui！什么安总，一个臭放贷的，等老娘我今晚服侍完了那个大人物，直接拿钱砸死你！” 话音刚落，那女服务员就被我敲晕过去，之后我喂她吃了药，换上她的衣服。 “你就在这里睡几个小时吧。” 利用视觉差，我将那女服务员很好地藏了起来，然后电话响起。 “丽丽，你去哪了！我可提醒你，今天的机会你不想要有的是人想要，赶紧死回来！” 电话刚接起，就传来一个咆哮的女声，随后不由分说地挂掉电话。 我看了看胸前的工作牌，原来那女服务员名叫薛丽丽，竟然和我名字一样，真是巧了。 利用两分钟时间，我伪装成薛丽丽的面容回到酒吧。 “赶紧跟我走，怠慢了那位大人物，我扒了你的皮！” 我心中暗喜，有人带路自然比无头苍蝇乱撞的好。 我跟着老板娘，她带我来到一个房间后，不知触碰了哪里，原本空无一物的墙上突然浮现出一部电梯。 她带我来到-10层，向门口守卫的保镖说明原因后就带我走了进去。 虽然早有预感，但我还是被地下的穷奢极欲惊到了。 虽然是地下，但这里完全没有狭**仄的感觉，而且装潢极为考究，墙壁的隔音装置很好，地板是由翡翠和红宝石相间铺成的，两侧吊灯光度很低，只散发柔和的光线。 来这里的人，既能感受到宝石的绚丽，又不至于太刺眼。 “快走，耽误了拍卖会我弄死你！” 我低着头，一言不发。 “记住了，一会你可得有眼力价儿，说不定那位大人物一高兴赏你个万八千的。” “对了，这么多天你准备好了吧？别到时候露出让人家不悦的表情，记住了，无论发生什么事，要微笑，必要的时候，顺着人家说。” 我点点头，总觉得老板娘话里有话，但我毕竟不是真正的薛丽丽，不明白老板娘说的是什么。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门，推开门后，内部房间的结构令人惊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直通最下面的阶梯，其陡峭程度，落差怎么说也有三米，正中间是一个舞台，因为有厚重的帷幕挡住，所以我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两侧，弧形阶梯直通楼上包厢，只看阶梯都给人一种张牙舞爪的眩晕感。 我看崔逊就坐在舞台前的沙发上，身旁淡妆浓抹的服务员正和他调情，一左一右，腿上还坐着一个，争相斗艳。 崔逊笑得很放肆，和周边的几个富豪谈笑风生，同时手指不老实起来，逗得那几个女人脸色酡红，时不时将钞票塞进那几个女人的衣服里，挥金如土。 我看得直犯恶心，心想自己一会不会也是这待遇吧。 “跟上来，记住，若是惹得客人不悦，不光你，所有人都要陪葬！” 我跟上老板娘往楼上的包厢走去，想来崔逊这种人还没资格坐进包厢。 与此同时，其中一间包厢内，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抽着雪茄，透过单向玻璃看向台下那些沉迷色欲的“人”。 “真是丑陋，奎总。” 中年男人身边，一个年轻小伙冷笑着，此人名叫程汾，是奎总的贴身保镖。 不止程汾，整个包厢内，还有一队保镖分列墙根，拱卫奎总。 奎总摇了摇手指：“豢养的家犬说到底也只有这种程度，以为普通的刺激就能满足我。” 虽然奎总的模样很年轻，但声音却有种老年人才有的沙哑。 程汾侧了侧头：“那奎总觉得，什么才是真正的享受？” 奎总放下雪茄，边摇头边哈哈大笑。 这时，一名保镖的耳机里似乎传来什么声音，只见那保镖缓步走到奎总身后，低下身耳语了几句。 奎总点点头，摆了摆手，那保镖恭敬地退下。 随后，奎总指了指程汾的眼睛：“要学会去发现。” “哦？” 程汾也不再问，因为他发现奎总突然有种期待的感觉，虽然隐藏得很好，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这时，门开了。 程汾看向门口，眯了眯眼睛，突然，奎总按住了程汾的肩膀。 程汾想了想后，抬起手，顿时，周围保镖不再看向来人，而是把眼神飘向别处。 “你就是今天服侍我的小姑娘？” 我死死盯着沙发上的背影，心里有些发毛。 这让我有些诧异，这半年来，我杀过的人没有五十也有三十，竟会对一个人心生敬畏。 “是的……” 我嗫嚅道，犹豫着该如何称呼对方。 “我姓奎，他们都叫我奎总。” 低沉沙哑的老态声音打消了我心中的敬畏，因为对方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老人。 “奎总，我叫薛丽丽。”我甜甜地叫道。 奎总点了点雪茄，另一旁，拿着红酒的保镖走了过来，熟练地将酒起开，放在桌上。 我会意，小心翼翼地来到桌旁，将倒立高脚杯放正，给奎总和程汾一人倒了一杯。 “不用那么拘束，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坐下来，陪我喝一杯。” 一旁，程汾看了眼我，又看了眼奎总，露出一个玩味的表情，冲我伸出手：“薛小姐，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汾。” 我正不知所措呢，程汾的话缓和了气氛，也缓和了我的尴尬，于是我伸出手，正要说话，他一把将我拉过去搂在怀里，勾着我的下巴，神色轻佻道：“真没想到，薛小姐还是个美人坯子，怪不得被安排服侍我们奎总。” 他左手已经游走于我的侧肋，正欲向上，奎总的声音响起：“小汾，还没喝就醉了？” 程汾听后连忙松开我，举起高脚杯，晃了晃，神色认真道：“那我就赔酒喽？” 别看奎总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实际上，刚刚那句话后，我发觉房间内的气氛为之一滞。 “坐我旁边，好戏就要开始了。” 我顺势坐在奎总身边，他只是轻轻抚摸我的手，看着舞台上出神。 不知为何，短短几句话的交流过后，我非但不讨厌这个奎总，反而觉得有些安心，这种奇怪的心境一直持续到表演开始。 第353章 发展:道路(6) “首先出场的，是一对血浓于水的母子。” 在主持人的介绍下，一个平淡无奇的男人带着发鬓花白的老女人出现在舞台。 他们很拘谨地朝“观众”们鞠了一躬。 “薛小姐，你觉得一条人命值多少钱？” 奎总突然开口，我不由得看向他，发觉他并没有看我，烟雾缭绕，我一时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无价吧……” 我知道他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但作为一个人，一个还有人性的人，我根本不敢去深想。 奎总轻声笑了起来，那声音低沉而又戏谑。 只见他举起酒杯，我伸手想要触碰桌上的酒杯时，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一时僵住了。 这时，一名保镖走过来，将一个黑色皮箱放在桌上，然后打开。 我惊呆了，因为里面满满都是钞票，看样子大概有一百万联币。 “一杯酒一百万，薛小姐觉得这个价格怎么样？” 我深吸口气，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自己身边的垂暮老人是一只凶恶的猛虎，说不准什么时候，我就会被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奎总太慷慨了。” 我侧过头，冲对方微微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反复提醒自己，现在我扮演的薛丽丽，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女人。 “如果人命真的如薛小姐所说，是无价的，那薛小姐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奎总似乎被我恭维的话逗得很开心，话也变得多了起来，就像是缺少陪伴的孤寡老人一样。 程汾也是笑道：“薛小姐，在这里，人命明码标价，一条五百万。” 我心中一紧，立刻看向舞台。 此时台上两人正在演一出情景剧，讲的是儿子为了救治母亲的老年痴呆而采取各种方法的故事。 只见那男人将导电夹夹在老女人的四肢上，嘴中嘟囔着：“听说电击可以刺激大脑，希望妈妈能早日康复。” 接着，他打开开关。 一开始，电流强度并不高，那老女人只是头发倒立，身体有些颤抖。 但，男人开始逐渐加大电流强度。 老女人由颤抖逐渐变为痉挛，一股黑烟从她身上飘出，眼看就要烤焦，这时男人关闭了开关。 老女人“呼呼”喘着粗气，尽管浑身焦黑，但她缓和了一下依旧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薛小姐恐怕不知道吧，这男人欠了一大笔债，大概有个一千五百万吧，今晚是他最后的机会，不然就要被乱刀砍死，母子情深，真是令人感动。” 我听后不知该说什么，看着场下那些富豪们有的欢呼有的吹口哨，顿时有种作呕的冲动。 但我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习惯了。 也许见惯了黑暗，我对这幅地狱绘卷竟产生了麻木的情绪。 “可是五百万不足以买他的命。” 此时舞台上那男人拿起电锯，上面的圆盘在高速旋转下爆发出的引爆声令人不安。 我看他眉间流露出一丝挣扎的神色，但很快就转化为凶狠。 “妈妈，既然你的病还没好，那我就只能给你做手术了！” 说着，他缓缓将锯片靠近自己母亲的脑袋，双目圆瞪，直接按了下去。 “嗡嗡嗡——” 锋利的电锯轻松割开那老女人的皮肤，接着是头骨。 血液飞溅，脑浆喷涌。 那男人毕竟不是专业的，以至于汁液溅得到处都是。 戏到高潮，台下的欢呼声到达顶峰，整个空间中弥漫着狂热的气氛。 “咔嗒”一声，被削下来的头骨落在地上，而那老女人也彻底咽气，死相狰狞可怖。 男人则扔下电锯，浑身是血和不知名液体，他走向台前，神色呆滞，似乎在等待什么。 “你说得对，薛小姐，五百万的确不足以买他一条命，而且五百万还要比黑市的价格低，但是来这里的话，会有小费。” “勉勉强强吧。” 奎总嘬了一口雪茄，平淡地说道。 就在我不明白什么意思的时候，我发现台下的富豪都停止其他动作，手指轻敲沙发边缘的什么东西。 与此同时，程汾也将把手上的盖子掀开，露出一个按价器。 “奎总，您打算出价多少？” “两千万吧，死法没什么新意。” 程汾点点头，将价格输上。 出价时间结束后，舞台上一个专门计价的机器报出价格。 其他富豪虽然看得很起劲，但最多也就出价一千六百万，所以奎总以两千万的价格买下这出表演。 结果出来后，我看到主持人在那男人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那男人点点头后，冲着我这边包厢的方向鞠了一躬。 我有些明白这个拍卖会的性质了，想起刚刚主持人特意强调的血浓于水，我心中冷笑不已，说不出的讽刺。 “用一个本就快要死的人换两千五百万，也难怪他会感谢奎总的赠与。” “怎么样，薛小姐，对表演还满意么？” 我会意，率先举起酒杯，和奎总轻轻碰了下杯口后一饮而尽。 “有些吓人，没想到还有人会杀掉自己的父母。” 我捂住胸口，假装害怕地说道。 “如果没有卖点的话，我也不会付钱。” 我看着桌旁多出来的银行卡，心中冷笑的同时又有些疑惑，因为我不明白一杯酒一百万的卖点在哪里。 薛丽丽除了长相之外，好像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那他，又为什么要付钱呢？ 难道是买我的恐惧？ 我装作不经意地看了奎总那边一眼，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更想击杀坐在我旁边只有一步之遥的奎总！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每当我生出这种想法时，心中都会一突，仿佛这么做会让我陷入万劫不复一般。 思来想去后，我注意力突然放在程汾身上，很明显，奎总只是个普通人，所以真正带给我危险的，只有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男人。 他似乎注意到我的视线，侧过头，笑眯眯地冲我点了点头。 “哦，就是她，奎总，宏利的崔逊特意找来给您助兴的表演。” 我听后看向舞台，发觉是一个还没长开的女孩儿。 奎总冷哼一声：“那就要看，合不合我的胃口了。” 第354章 发展:道路(7) 我听后看向台下，死死盯着正在逗弄女人的崔逊。 “薛小姐认识崔逊？” 程汾的声音宛如一盆冷水直接灌顶，我立刻收起小心思。 “看过他的报道。”紧接着，我又补充一句，“他想做什么？” 程汾只是笑笑不说话。 好在台上的小姑娘抢过话筒后直接大声说道：“只要我做了，你们就会救我妈妈？” 台下，很多富豪被质问后心情不爽，这种事都是提前说好，突然钻出一个愣头青很扫兴。 最慌的是崔逊，人是他找来的，若是惹得包厢里那些大佬不高兴，他必然要遭重。 于是，他想都没想，直接呵斥出声。 包厢内，程汾和奎总解释过情况之后，奎总才瞟了那小姑娘一眼。 “薛小姐觉得如何？” 我看向奎总，他并未看我，似乎刚刚那句话不是他说的。 此刻我很纠结，我不明白奎总到底要干什么，难道是试探我？ 但看奎总的态度，他貌似只是心血来潮问问我，不然太刻意了。 我纠结于奎总到底想听到什么，是冷血的发言，还是保有人性的回答，因为这两种方式都有卖点。 “她……很可怜……” 我的心还是乱了，人生在世，总有身不由己，就拿刚刚的男人来说，为了自己活命可以杀死生母，他可怜么？ 当然是可怜的，但他为什么会背负上千万的欠款？是需要资金？还是好赌成性？又或是被逼到走投无路？ 不知道，我发现人的怀疑总是最险恶的，即便不说，我也更倾向于那男人好赌成性。 为了自己活着，或者说活得滋润，人做什么都是能被原谅的么？ 我不知道，所以我很痛苦，我在怀疑，即便杀了奎总，杀了在场所有的富豪，这个世界就会改变么？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 一个奎总倒下了，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奎总顶替这个位置，因为，比起人的善，我更相信人的恶。 我丝毫没注意到此刻奎总正观察我的表情变化。 良久，他收回目光，吩咐道：“他的母亲我来照顾。” 我听后瞬间一愣，我不明白，以奎总的残忍，为什么会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 程汾显然也很惊讶，但他对于命令，本能执行。 我看向台上，只见主持人和小姑娘说了些什么，那小姑娘点点头，含着泪冲我这边鞠了一躬。 我心情复杂，就在这时，奎总一把揽住我，不过他的手并没有不老实，只是搭在我的腰间。 “为什么？” 我不由得问出了声，心中仍在怀疑，难道说，奎总开的是空头支票？ “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太相信我做出的承诺。” 奎总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但却轻易地猜出我心中所想，这让我对他愈发忌惮，这老家伙绝对是个人精！ “我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全靠我的诚信，凡是我答应的事，哪一次食过言？” 空前的自信令人窒息，我却知道，这不是什么馈赠，而是恶魔的诱惑，是生杀予夺。 他既可以为一个小女孩而照顾她的母亲，也可以为所谓的刺激视人命如草芥。 就在我内心产生深深的无力感时，台上表演也开始了。 只见后面的帷幕被掀开，一具杀戮机器初现狰狞。 整个机器由传送带和透明玻璃箱组成。 两者连接处是两个带有倒刺的金属板组成的狭窄细缝。 女孩开始翩翩起舞，她的手脚很笨拙，一眼就知道没经过专业训练。 一分钟后，她轻盈地跳到机器旁边，启动机器。 “嗡嗡嗡——” 机器开始轰鸣，传送带运转。 女孩一个翻身坐上传送带，手脚绷直，做出一个还算优美的动作。 这时，台下的富豪们交头接耳，很多人都对崔逊说着什么，崔逊笑着摆了摆手。 随着传送带缓缓向前，女孩离带有倒刺的狭窄细缝也越来越近。 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女孩的表演是什么，以及尽头为什么要连接一个透明箱子。 我看得到，面对通往地狱的罪恶之口，她身体微微颤抖着，她即将被碾成肉泥！ 我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执念让女孩选择了这么残酷的死法，因为等待她的不仅仅是死亡，还有临死前无尽的痛苦！ 卖点么？ 我大概有些明白了，痛苦就是这场表演的卖点，他们在享受，看着一个年轻而又充满活力的生命逐渐死去。 女孩是为了什么呢？大概是多卖一点钱吧。 此时我想起自己的身世，同样的卑贱而又贫穷，我却天真地相信只要努力就能改变一切。 看着楼下专注地盯着女孩去死的人群，我的心愈发冷漠，这群人不死的话，不，这群人组成的利益网不被破除得干干净净的话，这个世界是不会改变的。 然而，想除掉这群人，很难很难，就算万分之一的机会，我将他们全部送上地狱，以人之恶，继往开来者也必然走上同样的道路。 绝望！我想寻找一点光亮，听到的却是女孩凄惨而又凌厉的吼声。 她的脚被深渊巨口吞噬，就连趾甲也被碾成粉末。 还没完，传送带可不会因为人的痛苦而停止。 逐渐地，女孩的脚踝也被碾碎，小腿骨裸露出来然后继续被倒刺切割。 女孩拼命地哀嚎，一具美丽而又年轻的肉体就这么被吞噬一半，内脏宛如爆浆一般从盆骨中汹涌流出。 此时女孩已经断气，她呆呆地看着舞台上的灯光，似乎也在寻找光。 再看透明箱子，里面肉泥搅拌骨沫，根本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是一个青春活力的女孩子。 舞台下的富豪们直接爆发，超强力的刺激仿佛自带降智光环。 “咔咔！” 最后是头骨被碾碎的声音，仿佛女孩最后的哀嚎一般，将这场戏推上最高潮。 我看着装满肉泥的透明箱子直犯恶心，上面还漂浮着女孩穿的紧身衣，只是它的主人已经永远沉眠于小盒之中。 那时，我才意识到，原来带着无尽痛苦去死的，并不是这些高高在上的富豪，更多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最后的竞标中，崔逊以三千万联币的重价拍下，并起身冲奎总包厢的方向鞠了一躬。 也就是说，女孩的妈妈不但可以获得最高级的护理及诊治，还获得三千五百万的巨额联币度过余生。 女孩的愿望实现了…… 第355章 发展:道路(8) 钱，对于富人来说只是一堆废纸，但对于穷人来说，却是命！ 最悲哀的却是，就连他们自己都认为自己的命不值钱，可以随意出售。 还有比这更绝望的事么？ 我看着陷入呆滞中的自己，轻声说道：“有，那就是当理想与信念崩塌的时候。” 梦中的我根本听不到我的话，我也无法影响一切，只能做一个旁观者。 最后一场表演是一对夫妇，但从一开始，那丈夫似乎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节目名为死亡转盘，就像马戏团的表演一样，丈夫被绑在转盘上，而妻子则身着兔女郎服饰，蒙上眼睛，以相距五米的距离冲丈夫扔飞刀。 马戏团的小丑敢这么表演是因为训练过，但妻子显然手法生疏，第一刀就插中丈夫的小腿。 “嗷——”丈夫疼得嗷嗷叫，原本的从容变为愤怒，“你干什么！” 妻子咧嘴笑了笑：“表演啊。” “表演为什么……” 丈夫的话还没说完，一支飞刀径直插入转盘，离丈夫的头只差几公分，吓得他直接把要说的话咽下去。 一刀没射中，妻子扭了扭臀部，冲台下的观众撒娇道：“下次会很准的哦～” “臭女人，你想杀了我！” 随着丈夫发声，妻子一刀再次射中丈夫。 虽然丈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学聪明了，不出声没准妻子还会射歪，出声很容易暴毙。 接连几刀全部脱靶，妻子不耐烦起来，一把扯下眼罩，用小刀拍了拍手掌：“要小心哦，亲爱的～” 看着自己妻子宛如恶魔般的笑容，丈夫慌了：“为什么！” 然而妻子却停下瞄准的动作，低着头仿佛在忏悔。 丈夫以为有戏，正要继续劝说，突然，妻子狂笑起来。 那笑声宛如魔音贯耳，充满悲凉与无奈。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太没用！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妻子眼皮逐渐僵硬，显然动了杀心，“不怕告诉你，只要杀了你，我就有五百万！五百万啊！足够我潇洒很久！你能给我什么！废物！” “你！”纵使丈夫愤怒，但面对明晃晃的刀子，心中也不由得一寒，“杀人是犯法的，宝贝儿，你放了我，放了我，好么？” 妻子听后一愣，看向主持人。 主持人开口道：“这里的所有行为都不会有人知道，若是惹得贵宾不快，你们就一起消失吧。” 妻子听后连忙转过身，对着台下搔首弄姿，然后看向自己的丈夫露出一丝冷笑。 丈夫也知道无法阻止妻子，于是疯狂咒骂。 但咒骂并未换来什么，反而妻子更加狠毒，多支小刀一齐出手，很快就将丈夫开膛破肚，惹得台下一阵尖叫。 但人的生命力又如此顽强，即使肠子裸露在外，丈夫依旧有气无力地咒骂妻子是婊子。 妻子见自己准头实在太差，直接提刀来到丈夫面前，疯狂割着丈夫的脖子，但他的力气不够，只能一点一点将头颅割下来，而这，也延长了丈夫的痛苦。 终于，头颅完全切割下来后，浑身是血的兔女郎提着丈夫的脑袋环绕全场，炫耀她的罪行。 最终的成交价是一千五百万，也就是说，妻子终于可以过她想要的生活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死亡酒吧的。 来到后街，我将一箱钱和一沓银行卡随意扔在薛丽丽身边就走了。 我不知道的是，等我走后，包厢里，程汾问道：“为什么不让我揭穿她？” 奎总没有回答，只是轻声笑了笑。 突然，程汾仿佛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奎总，怪不得您会让黄思同紧急装修会所。” 没有人知道黄思同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他可是江南私人俱乐部幕后的大老板，顶流中的顶流。 而就是这么重量级的人物，却被程汾随意地提起。 奎总傲视那些富豪一一退场：“这种低级趣味也只有他们会小心翼翼地维护，这是缺乏安全感的通病。” 程汾已经意识到奎总接下来要做什么了，但他总觉得自己想得没那么简单。 此时此刻，我正走在繁华的街道上。 这个世界听不到我心中的悲鸣，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活在当下，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的，也许，放下这一切做一个纯粹的恶人会更轻松一些。 但我没办法，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又怎么对得起劣迹斑斑的过去呢？ 痛苦与纠结的心境始终折磨着我，世界是和平的，而我却执意折腾这个世界。 回想起刚才的死亡拍卖会，回想起那些死去之人的惨状，我逐渐重燃信心。 也许我所做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只要一直做下去，会不会有一天，微光也可以汇聚成晨曦，既然看不到光，就成为照亮他人内心的光！ 我决定了，崔逊必死！ 我继续蛰伏待机，失落并没有冲垮我的理智，像今天这种拍卖会，自然不会太频繁，也就是说，还有机会。 果然，一周后，崔逊再次坐上通往江南会所的车。 我一路跟随，这次他没有变线，车辆行驶进地下停车场后就没再出来。 等了一个小时后，我已经确定崔逊短时间不会再出来，于是绕到一个角落。 整个江南会所自成一个山庄，里面各种设施都是为会员服务，虽然会员及所带随从还有里面的工作人员都要经过细致的排查，但并非铁板一块。 我早就准备好假身份，熟练地应对排查后就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有时连我都很惊讶伪装的神奇，虽然没有一点战斗力，但这能力却帮我顺利完成不少任务。 成功潜入后，我没理会山庄内豪华的游乐设施，而是不紧不慢地往会所中心靠。 那里是最严格的区域，平常没有工作人员，只有一周一次的扫除才允许外人进入，当然，那个时候富豪们也不会出现在那里。 整栋建筑戒备森严，可谓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全方位覆盖。 我知道里面肯定有能力强大的战士，所以并不打算硬碰硬。 我按照之前摸索的路线，先从地面上狭窄的气窗潜入进地下室。 也许是为了方便电力工人检查整栋楼的电路，地下室不光有完整配套的设备，还有一条通往楼上的捷径。 我尽可能轻地打开入口，点亮手电，在还算宽敞的墙体之间爬行。 感觉差不多到三楼了，我又从电力通道钻进通风口。 实际上，这两个系统本身并不相连，是我在之前探查的时候意识到的通道。 于是，我利用保洁扫除的时候潜入，将这两个系统挖通，果然，这条路可以通往富豪们会谈的房间。 这也是我选择在这里解决崔逊的原因，人可以避开明枪暗箭，却不可能连巧合都想得到。 一路来到会谈室上方，我看着正下方侃侃而谈的男人，嘴角微微翘起。 趁着他吐沫横飞，我掰开戒指，将一滴液体小心翼翼地滴进崔逊手边的咖啡中，趁着其他人没注意，原路返回。 我的动作很快，几乎是我前脚刚离开，后脚会所内部就戒严了。 不出24小时，网络上就报道了崔逊之死。 有确定消息后，我才返回住所，我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加入师父所在的组织，但是，突如其来的噩耗打乱了师父和我的计划。 师父所在的组织，被灭了。 第356章 发展:道路(9) 我听到消息时很震惊，因为这意味着，我和师父成了孤魂野鬼。 其实我还是幻想着进入组织后遇到志同道合的人，但是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反应不及。 师父倒是很平淡，他说他已经找到下家，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去。 然而，当我知道师父的选择后，我迟疑了。 良久，我才回答道：“师父，你知道我，不可能为那种人拼杀。” 师父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给我留下一笔钱。 “这是过去你帮我的报酬。” 他这样说道，仿佛走出这扇门，我们就划清界限。 “师父，如果有一天……” 师父抬起手，冲我摆了摆，头也不回道：“你我再无瓜葛，若有一天你犯到我手里，我不会留情。” 我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银行卡出神，我知道分别总会到来，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早。 等我回过神之后，师父早已不见身影。 于是我将房间退掉，换了个地点。 没了师父的束缚，我接任务也就随性而为。 过去，师父总会因为怕惹到一些大人物而避开一些任务，但我不同，只要发布任务的是受压迫的穷苦之人，我就会接，师父怕得罪的人，我不怕。 纵使师父教过我趋利避害的道理，但我说服不了自己，只要一想到我要向奎总那种人低头，我就感到恶心。 我在心里默默发誓，我可以被打败，但绝不能被打倒！ 接下来，我又策划了几场关于江南会所富豪的谋杀，我将自身所学发挥到极致，几乎无孔不入，我要让他们感到恐惧，为枉死的人讨回一些公道！ 这期间，我无意中看到梁勤出任宏利大米贸易有限公司的总裁。 我被这个消息吸引，因为我总觉得梁勤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一联系到宏利集团，我猛然意识到，这个人不就是之前发布杀死崔逊任务的那个人么。 尽管暗网并不透露发布任务之人的信息，但之前在调查崔逊人际关系时，我注意到了这点。 帮助被欺压之人打通上升通道，我非但没有嫉妒，反而替他高兴，作为同样在底层生活过的人，他一定会能体会到和他同样挣扎的人的痛苦。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我也没在意，继续对江南会所的会员展开暗杀。 由于我的活跃，警方很快锁定我的活动范围，这让我每次执行任务时更加小心。 我看着自己忙碌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 因为我觉得那时的自己好天真，一门心思认为杀死食物链顶端的虫豸就能改变世界，却没有关注到那些发布任务的人的死活。 实际上，就算我杀掉一个个富豪，蛋糕也不会分到底层哪怕一点点，而是由更高层次的人掠夺后重新分配，相当于个别势力的重新洗牌，而那些反抗的人，无一不是家破人亡、走投无路。 即使怀着人类最后的光芒走下去也无不可，但，直到我接到一个任务：杀死宏利大米贸易有限公司的总裁梁勤。 当我看到这个任务时，甚至怀疑自己眼花了，我再仔细查看这个任务时，发现目标就是刚上任不久的梁勤。 我曾一度怀疑这是江南会所等人设下的圈套，但想了想又发现不对。 以梁勤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和江南会所抗衡。 想到这点后，我立刻行动起来。 半个月后，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住所，因为通过调查，这个梁勤比之崔逊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更过分。 他比崔逊更热衷于融入顶流圈子，对手下员工的压榨更加苛刻，没有丝毫同情。 我不明白，经历过同样痛苦的人难道不应该对这种压榨更加感同身受么。 现实狠狠扇了我一个耳光，我承认，尽管我口口声声说相信人的恶，但实际上，心里还是抱有一丝侥幸，而现在，就连那一丝侥幸都被彻底磨灭。 人类，还真是不可救药！ “就让我来纠正你的错误吧！” 我彻底抛弃心中的幻想，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这一次，我要在死亡拍卖会上杀掉他！ 根据调查，死亡拍卖会大概一个月一次，我瞄准的，就是下一次机会。 为此，我做了很多准备，为了混入拍卖会，我直接在死亡酒吧应聘，披着伪装，没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经过为期半个月的培训，我凭借出众的相貌成为死亡拍卖会的陪酒女郎之一。 只不过我初来乍到，老板娘并不放心让我服务那些坐在包厢里的顾客，这也正中我下怀，因为梁勤就坐在舞台下。 到了当天，我和一众女孩提前来到拍卖会现场，等待富豪们出现。 没过多久，拍卖会大门打开，一众富豪鱼贯而入，其中大多是江南会所的会员，还有一些生面孔，梁勤就在其中，正和其他人攀关系。 当所有人落座后，我率先走向梁勤，他来者不拒，直接将我揽在怀里。 我不动声色地忍耐着，然而当我不经意扫向周围时，发觉周围的人坐得位置都很分散，稀稀疏疏的。 梁勤也因为周围的人太远不好说话而专注于玩女人，等待拍卖会开始。 随着表演开始，灯光逐渐暗了下来，昏暗的灯光仿佛会激发人的本能，气氛变得迤逦起来。 空气中飘荡的暧昧缓缓流淌，仿佛调和剂一般，男人们拼命索取，女人们予取予求。 我默默等待着机会，深知在这种危险的地方杀人很难全身而退，所以时机显得尤为重要。 节目一个接着一个，死亡就像是强心剂一般，让这群瘾君子一次次露出享受的神色。 那是贪婪，对人命的贪婪！ 忍耐了将近两个小时后，拍卖会终于要走到尾声。 我含好口中的刀片，只要梁勤再亲吻我，我就割开他的脖子，然后趁乱逃走。 就在台上报价的一瞬间，梁勤的大手将我往他那边靠了靠。 我趁他注意力完全在台上时，探出舌头准备动手。 他以为我要舔舐他，还眯着眼睛，对死亡浑然不知。 我翻了下舌头，一枚小巧的刀片被我叼在嘴中，寒光直冒，我正要横刀见红，突然，舞台上的聚光灯全部打在我和梁勤身上。 第357章 发展:道路(终) 被发现了？！ 我立刻收起刀口，装作被灯晃到的样子捂住眼睛。 由于我和梁勤的动作同步，其他人还未生疑，只是好奇地看着我们。 我借助手掌遮挡隐晦地扫了扫周围，发现主持人正按着耳边的对讲机，似乎在接收什么信息。 末了，主持人将所有人视线引向我和梁勤。 “接下来，是死亡拍卖会的特别节目，由拥有‘侠女’之称的杀手程丽丽程小姐和宏利集团的梁勤梁总共同表演！” 一听是杀手，梁勤立刻推开我，接连后退几步。 我则更是吃惊，此次行动十分隐秘，我不知道到底哪里露出破绽。 “你、你是来杀我的！” 见已经装不下去，我索性卸下伪装，恢复原本冷淡的性子。 “你该死。” 这时，主持人悠悠讲道：“在座的各位一定很好奇，程小姐和梁总有什么瓜葛，我可以告诉诸位，当初在暗网发布杀掉崔逊崔总任务的人，就是这位梁总，而接下任务并完成的人，正是这位程小姐。” 顿时，我皱起眉头，因为周围目光不善，今天我很可能无法全身而退。 “不仅如此，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这位梁总也在暗网被悬赏，而接下这个任务的人，又是程小姐，不知道程小姐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这时，我感觉到，风向变了，周围怨恨的视线逐渐变为不屑，随后高高在上，玩味地盯着我和梁勤二人。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可是江南会所的会员，你一个小小的主持不想干了！” 见主持人煽风点火，梁勤有些坐不住了，他已经感觉到死亡的威胁。 然而，那主持人冷笑一声：“梁总，您觉得，如果不是上面安排，我敢这么说么？” 突然，梁勤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楼上最中间的那个包厢。 我看出他目光里充满希冀，但长时间寂静无声过后，他的目光开始变得惊恐，随后浑身颤抖不停。 “梁总，我给您一句劝，这是特别表演，上面说了，不一定要死人，就看你，能不能说服程小姐了，当然，想动手，随意。” 主持人循循善诱，他也是临时接到的情报，为了让上头满意，他可谓费尽心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想出一个毒辣的计谋。 作为主持人，他玲珑八面，有些话不需上面说透，他自己就能给办好，这也是他能坚挺地待在这个位置上最重要的原因。 “程小姐……”梁勤突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我、我、我可以给你钱，可不可以不要……杀我……” 他的嗓子仿佛被卡住一般，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好。 我深吸口气，周围刺眼的目光让我感到恶心，还有甚者，怂恿我杀掉梁勤，他们可以给更多的钱。 我的内心愈发阴冷，在这群人看来，什么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 “当初你是如何忍受崔逊的，现在别人就是如何忍受你！” 我有一种冲动，想将在场所有人都杀死，但是不行，距离太远了，我现在才明白这次拍卖会，他们之间为什么间隔那么大。 听闻我的话后，梁勤好像明白了什么，连连磕头：“我这就提高员工待遇，我以后绝对会善待他们，程小姐，求你，求你饶我一命！” 梁勤哭得涕泗横流，如此丑态令人作呕，我突然发现，人固然是不可救药的，除非，面对死亡。 “杀了他！杀了他！” 最开始只是稀疏的几个声音，最后，整个舞台下的富豪全都吼出声，想借这山呼海啸的气势逼我杀死梁勤。 梁勤吓得肝胆俱裂，直接瘫在地上，浑身痉挛。 我走上前去，一把扯起梁勤的衣领：“你早干什么去了！” 面对我的质问，梁勤有气无力地软下身体，没有丝毫抵抗。 “说到底，我只是个小人物，怎么可能跻身顶流呢？我也是，你也是，在他们看来，都是小丑罢了……” 我愣了一瞬，任由梁勤像一滩烂泥一样跪坐在地上。 “奎总的人找到我时，我以为我的春天到了，呵，最后还是被抛弃……” 梁勤就像是被抽了魂儿一样一动不动，哪还有之前指点江山的气势。 我最终还是杀掉了梁勤，就在我闭上眼睛等死之时，场面突然安静下来。 “啪！啪！啪！啪！” 一连串掌声显得是那么突兀。 我睁开眼睛，看向阶梯之上，程汾正一边拍手一边朝我走来。 “精彩，真是精彩，程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听闻此话，我的心彻底沉下去，因为这代表着我的一切行动都在那位奎总的掌控之下。 他走到我面前，指尖夹着一张银行卡：“这是你取悦奎总的报酬，里面有存有一亿，应该会改善程小姐的生活，至少，不用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接着，他趾高气昂地瞥了一眼梁勤的尸体：“生而为贱民，一辈子就是贱民，真以为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哼！” 也许是见我没有反应，他拿起我的手，摊平，将卡放在我手里。 此刻我陷入到更深的绝望之中，因为奎总的高姿态正在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我斗不过他。 他的高傲与不屑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对于他来说，我所谓的正义只不过是他茶余饭后的娱乐罢了。 人命在他眼中如敝履，我甚至能感觉得到，那位奎总正在包厢里高兴地大笑着。 当我触及冰冷的卡片时，我才反应过来，夹住刀片的手本能地朝程汾划去。 他不闪不避，神色戏谑。 当刀片即将刮中他时，突然被分解成无数更细小的刀片，明明已经脱离我的掌控，却悬浮在空中，正好停在他的脖颈旁。 他眯眼微微一笑，缝隙中透露出浓浓的讽刺：“别一副被欺骗的委屈模样啊，在整个过程中，奎总只是轻轻地推了一把，毕竟，如果做太多多余的事将结果引导至必然，很无趣。” 那一瞬，我的脑袋轰然炸响，我突然明白了，我的卖点就是像小丑一样，走向奎总希望看到的未来。 我感觉遍体发寒，因为很可能从一开始，我就落入奎总的圈套，发现江南会所隐藏的潜入路线也是，最近几场成功的暗杀也是，以及今天被当做动物围观也是…… 也许，我一直在按照奎总的剧本演下去…… 控制人心可以达到预测未来的地步么？ 我相信了，那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在我心底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我才知道，只有这种处于顶端无法撼动的人才真正地脱离了低级趣味，普通的刺激已经无法让他们感受到愉悦，只有彻底摧毁一个人的意志，让一个坚定地相信自己的人不再相信自己，才是真正的享受，最高的娱乐！ 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我就像是当初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一样，无法反抗，不知道怎么反抗，因为对手无法战胜，予取予夺已经无法说明对手的恐怖，这种玩弄人心的手段让人窒息，让人真正感觉到他在俯视你，宛如高高在上的神只。 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那个奎总一定在开怀大笑，但是，我的理想、我的信念，还是逐渐崩塌了。 这种对手怎么可能赢！ 我就是个小丑，卖力地演出，刀头舔血，最后赚几个辛苦钱。 一亿很多么？那是足够我享受一生的金钱，但我知道，对于那个人来说，一亿只是零花钱，可以随手打发让他感到愉悦的人。 他甚至不对我出手，不在一开始就打压我，而是放任我，这不是羞辱，不是藐视，而是不在意，而是一种强大到令人窒息的自信。 死亡拍卖会，你可以出卖任何东西来换取一生富贵，而此刻，我出卖的，是理想和信念，我最宝贵的东西。 第358章 发展:未来的路，传递的光 我再一次迷惘了。 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 我已经不需要掩饰身份了，我在想，师父是不是看透了这个世界，所以才变成现在的样子？ 那一瞬，我感觉到了，只要我放弃一些什么，只要我往后退一步，就不会再痛苦，就能获得解脱。 我呆呆地看向眼前一片灯红酒绿，那些豪华建筑里，富豪们正享受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而更多的却是背负痛苦活着的普通人，他们口中的贱民。 我是不是也会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呢？ 手持一亿巨款，我不禁自嘲道。 我不知是如何睡着的，当我醒来时，一张陌生的女人面孔映入眼帘。 我伸手就要掏身上携带的刀片，但是摸索了一阵后，竟然空空如也！ 女人慈爱地笑了笑，用手贴住我额头，有些嗔怪道：“不要玩那些危险的玩具，弄伤了自己怎么办。” 我怔怔地看着女人，以她的口吻，明显是认识我的，但我却不认识她。 “你……是谁？” 我有些犹豫，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女人的腿上，样子很是亲昵，而当我目光触及衣服时，发现之前的衣服换成一套男装。 “凡凡，连妈妈都不认识了？”女人只是柔和地笑笑，目光中并没有责怪之意。 突如其来的温柔使我措手不及，只是可惜，她的爱意，对错人了。 我想逃，但在女人灼热的目光下，我感到一丝烦躁，侧过身就不想说话了。 “怎么了，凡凡，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么？” 我没有搭理她，普通人是不会理解我的痛苦的。 “不要心里总藏着事，不然性格会变得越来越阴沉。” 她理了理我的头发，手指很轻，扣在我太阳穴上轻轻按摩。 女人很平和，性子也很柔弱，在她的按摩下，我竟又沉沉睡去，就仿佛母亲陪伴在身边一样安心。 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晨光透过窗帘照在地板上，一个个光斑随风摇曳。 “凡凡，吃饭了。” 女人似乎对我的作息很了解，我刚醒，她就叫我吃饭。 洗漱过后，我来到餐桌，女人的手艺很平常，都是些普通的家常菜，一夜没吃饭，我腹中确实有些饿了。 夹了一口菜，正要送到嘴里，我发觉女人正出神地看着我。 我愈发感觉奇怪，难道女人对自己手艺很有自信？ 作为曾经的家庭主妇，我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信心的，这些菜只凭色香味我就能判断出来手艺很平常。 难道，她有什么独门秘方？ 怀着这个想法，我将菜送进嘴中。 果然，很普通，即使再怎么勉强，也谈不上好吃。 但是，我喉头却突然哽咽，泪水不自觉涌出，滑落侧脸。 我连忙擦了擦泪滴，然后迅速噎了几口饭，想将堵住喉头的东西咽下去。 然而，我越是想控制自己，泪水越是不受控制地涌出。 尽管菜的味道很普通，但却有一种我吃了十几年的味道，妈妈的味道。 家，对我来说似乎是个很遥远的话题，我已经多久没有回过家了？也许才几年，但在我印象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回去过了。 回过神来，女人已经抱住我，我靠在她的小腹上，再也止不住心中的酸涩，痛哭一场。 女人只是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温柔得都能滴出水来。 发泄过后，我呆呆地靠在女人湿润的腹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是家吧。 “乖，哭出来就好了。”她理了理我的头发，“无论发生什么事，哭出来就好了。” 我摇摇头，仿佛撒娇一般蹭了蹭她的衣服。 “不是的，这世界的黑暗让人绝望，即便哭出来，还是会感到痛苦，看不到一丝希望。” “傻孩子，活着本就是一件幸福的事啊。” “可是活着就会看到那些肮脏不堪的交易，人的命从来不是命。” 女人微微一笑，摸了摸我的头，真的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活着是会遇到困境的，所以我们要去解决它，通过自己一点一点的努力，这样生命才有意义。” 我咬了咬嘴唇，哪有她说得那般轻松写意，真正的绝望，源自于人内心深处隐藏的残忍，即便最初是一个好人，到最后也会变成一个坏人。 “人最终都会走向堕落，如果我出一亿买你最重要的东西，甚至买你的命，你卖不卖！” “不卖。” 女人始终微笑，对我的宠溺爱到了骨子里。 “那肯定是你不知道一亿是什么概念，或者，你没有穷困过。”我理所当然地说道。 “知道么？世界就像一面镜子，你对它微笑，它就会对你微笑，你对它冷淡，它就会对你冷淡，所以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积极面对。” 对于这种都要被说烂掉的心灵鸡汤，我嗤之以鼻，如果事实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我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没有爱我的人，我也不配被任何人爱。 “那我一直对你冷淡的话，你也会变的，总有一天不会像现在这么温柔。” 我赌气似的说出这句话，但是话出口后，我就后悔了，因为眼前这个人并不是我妈妈。 女人摇摇头：“不会的。” 我不信。 她继续说道：“因为我是你妈妈，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走自己的路，但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我看向女人，她还是温柔如水：“好了，吃饭吧，再聊就凉了。” 然而我却有些心不在焉，尽管女人的话中的道理很糙，但我却意识到她在告诉我相信“相信”这种力量。 虽然她将我当成了她的孩子，但她的话除了包含对我的爱之外，还有相信的力量，她就是如此相信她的孩子最终同样也会爱她。 似乎，这种无私的爱中都包含一种相信的力量。 为什么我过去接触的全都是“人性本善”之类的道理，难道那些最初说出人性本善的人，不知道人的恶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既然知道人性之恶，为什么还要告诉别人人性本善呢？ 是因为相信，正是怀着对美好世界的向往，正因为相信我所认为的乌合之众，才会劝人向善。 回想起刚刚说过的话，我感到万分羞愧，从什么时候，我也开始用金钱去衡量一切，从什么时候，我不再相信人们心中的善。 如果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我又有什么资格去嘲笑这个世界，改变这个世界。 原来一直心存高傲高高在上的人竟是我自己，我和那些已经腐烂到骨子里的富豪没什么分别，只有尊重生命的人才配去推翻这个腐朽的世界。 一顿饭过后，我终于神清气爽，我感觉得到，我已经离当初想要寻找的那个答案越来越近。 接下来的几天，我终于明白女人为什么把我当成她的孩子，其实这件事不难打听，随便问个邻居，他就和盘托出。 原来，女人的儿子夏小凡从一年前就失踪了，至今没有音信，而女人的丈夫嫌弃女人疯掉，于是给女人留下这套房产就离去了。 是的，正如女人所说，人活着总会遇到困境，但通过努力去解决困境，才是人生的意义所在。 我很惭愧，自己甚至不如一个平凡女人坚强，所以我打算帮她实现愿望，这将是我传递的第一道光。 第359章 发展:呆萌的瑰洱 缓缓睁开眼睛，程丽丽擦了擦眼角的泪渍。 “孩子……” 她喃喃道，正因为她经历过丧子之痛，所以才更不想别人经历同样的痛苦，所以，她才会来横滨。 横滨繁华的背后，是无数堆积的骸骨。 根据她的调查，横滨不仅仅是大型港口那么简单，更是很多犯罪组织的中转站，这其中的很多利益分配不足为外人道，但她清楚，区区一个山口组是没有这么大能量的。 然而，这一切都暂时和她无关，因为她此次前来横滨，为的是被泽口组关押的夏小凡。 起身，经历过鬼压床般的噩梦后，程丽丽有些口干舌燥，于是想去厨房弄点水喝。 “你唯独可以相信我。” 此时程丽丽脑海中突然响起白枫的声音，自信的语气以及那只伸出的手一直挥之不去。 程丽丽甩了甩昏胀的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刀！” 她冷冷说了一句后，忽然听到厨房有动静传来。 她立刻警觉，摸出绑在大腿上的小刀，悄悄凑近厨房。 程丽丽的脚步很轻，轻到厨房里的声音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程丽丽眉头皱起，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对圣洁的羽翼，那羽翼似乎在包被一个身影，仔细看去，程丽丽终于明白自己听到的古怪声音是什么了。 因为那个人影在吃着什么东西，从声音判断，好像是胡萝卜。 但程丽丽并没放松警惕，她持刀一步一步接近那个圣洁的身影。 “你是谁！” 当小刀抵住对方脖颈时，程丽丽才出声，同时有些疑惑，对方的警惕心怎么这么低。 那身影听到声音后明显被吓了一跳，她正要解释，程丽丽厉声道：“别动，双手抱头，缓缓转身！” 那身影再度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胡萝卜应声落地，只见她缓缓举起手，然后慢慢转过身。 看到对方相貌，程丽丽神色缓和，因为对方是个小女孩，正叼着半截胡萝卜可怜兮兮地瞅着她。 “你……饿了？” 没办法，程丽丽唯一的弱点就是小孩子，尽管这小女孩长着翅膀，看上去诡异至极，但她可是杀手，百无禁忌。 闻言，瑰洱立刻点点头，死不松口，生怕一开口胡萝卜就没得吃。 程丽丽扶额，然后收起小刀，摸了摸瑰洱的头：“可怜的孩子，想吃什么？” 瑰洱有些迷惑，双手放在头顶，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呆萌极了。 程丽丽嘴角一抽：“手可以动，可以说话。” 瑰洱这才“嘎吱嘎吱”地将半截胡萝卜往嘴里塞。 “哎，没洗呢！” 程丽丽生怕瑰洱吃坏肚子，连忙用手拍了拍瑰洱后背：“吐出来，赶紧吐出来。” 瑰洱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她紧闭眼睛，非但不吐，还紧着往嗓子里咽。 见状，程丽丽只觉得血压升高，任何一个母亲见到自家孩子不听话都会很气愤。 不知不觉间，程丽丽竟无心把瑰洱当成自己的孩子。 但很快地，她就意识到自己的做法完全是一厢情愿。 “喜欢吃胡萝卜？” 既然已经意识到瑰洱不是她的孩子，她索性也放弃让瑰洱理解她苦心的想法。 瑰洱听后拼命点点头。 程丽丽微微一笑，边走向冰箱边问道：“土豆喜欢吃么？” 打开冰箱，程丽丽微微张嘴，因为此刻冰箱已经一片狼藉，各种菜品仿佛被耗子嗑过一样，到处都是牙印。 至于她说的土豆，全部都被咬了一口之后随意扔在保鲜层里。 眼看众多新鲜食材被祸害得不成样子，程丽丽再也抑制不住即将爆发的血压，抽起一旁的扫帚把追着瑰洱打。 “让你浪费！让你祸祸菜！看你还敢不敢！” 瑰洱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面对暴怒的程丽丽，她首先在气势上就被压制，本能抱头逃跑。 跑了一阵后，瑰洱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啊，我可以飞！ 于是，她双翅一振，直接起飞，在厨房屋顶盘旋，一边飞一边冲程丽丽做鬼脸。 看着愈发着急在说什么的程丽丽，瑰洱心情大好，然后，她一头撞在吊灯上，直接坠机。 还是程丽丽接住的她，就在接住瑰洱的一瞬间，程丽丽皱了皱眉头，右手手臂一沉，然后，她忍着痛苦抱稳瑰洱。 几分钟后，瑰洱悠悠转醒，当她看到程丽丽时，顿时一激灵，就要挣扎逃跑。 “嘶——” 在瑰洱的挣扎下，程丽丽手臂的伤被牵动，冷汗顿时沁出额头。 “你受伤了？” 程丽丽摇摇头，放下瑰洱：“在这等着，我给你做饭。” 见程丽丽拿出土豆，瑰洱连忙说道：“那个不好吃，味道怪怪的。” 程丽丽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没好气道：“生吃当然不好吃，不拉肚子就不错了！” 瑰洱瞪大眼睛，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程丽丽心好累，这孩子已经不是缺乏常识了，而是一点常识都没有，土豆那玩意能生吃么！ 不想再理会瑰洱，程丽丽只想快点喂饱瑰洱，然后、然后…… 然后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关键是这小女孩虽然拥有双翼，但一点社会常识都没有，程丽丽还真不放心，尤其是瑰洱长得如此可爱，肉嘟嘟的小脸再加上娇小的身体完全符合一些变态的特殊癖好。 思绪如麻，程丽丽打开冷冻层，看到里面的肉没被祸祸后，不由得松了口气。 紧接着，她立刻回头看向瑰洱，当她看到瑰洱紧闭的小嘴以及惊恐的神情时，一个顺理成章的推测浮现脑海：应该是……咬不动吧…… 虽然心乱如麻，但程丽丽手上功夫可不慢，没多久，一锅热腾腾的咖喱新鲜出炉。 顿时，厨房内米饭香配合着咖喱香，馋得瑰洱双眼放光，老老实实待在程丽丽身边盯着“咕咚咕咚”翻滚的咖喱直咽口水。 “小馋猫，再等等就好了。” 瑰洱点点头，乖巧得不行。 特腾腾的米饭出炉，上面再撒上香喷喷的咖喱，瑰洱已经迫不及待，正准备上手抓，立刻被程丽丽抓住。 “用筷子。” 这回程丽丽可不会纵容瑰洱，即使卖萌也不管用。 程丽丽教了好几次，可是每次瑰洱的筷子都会劈叉，手指头笨的一批。 无奈，程丽丽取出勺子，这回都不用教，瑰洱直接用勺子挖咖喱饭往嘴里送。 “小心烫。” 程丽丽不由得埋怨道，心想好歹吹一吹啊。 但是瑰洱却不怕烫，一脸幸福地咀嚼着。 “真好吃！” 程丽丽微微一笑，抽出纸巾擦了擦瑰洱脸上溅到的汁液，神色柔和道：“慢点吃。” 第360章 发展:恐惧 “你叫什么？” “瑰洱！” 瑰洱将盘子双手拖起，意思很简单：再来一盘。 程丽丽接过盘子，又盛了一盘，同时心中觉得瑰洱的名字有些奇怪，不过，看瑰洱金发碧眼，心中已是有了一些猜测。 “你和爸爸妈妈走散了？” 瑰洱猛地抬起头，嘴里还在咀嚼，眸中流露出一丝不解。 “就是生你养你爱你的人。” 程丽丽有些无语，这孩子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么？ 不过想起瑰洱生吃菜品的事，心中也就释然了。 “爱？” 瑰洱连吞几口饭后，嘴里这才有了空闲。 “就是对你好的人。” 面对好奇宝宝一样的瑰洱，程丽丽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 “嗷，有啊，吾神对我就很好，还有我一生之敌，她也对我很好，经常给我做饭吃。” 程丽丽听后眉头皱起，她推测，那个叫吾神的人应该就是瑰洱的爸爸，而所谓的会做饭的一生之敌应该就是妈妈。 想到这里，程丽丽摸了摸瑰洱的小脑瓜：“你看这样好不好，等明天阿姨送你回家？” 瑰洱乖巧地点点头，随后突然想起来吾神派她跟着程丽丽，然后立刻摇摇头：“我还不能回去，吾神让我跟着你！” 程丽丽听后神色愈发古怪：“为什么要跟着我？” 瑰洱立刻捂住小嘴巴，因为她又想起来吾神告诉她要保密。 “额，因为、是因为……”瑰洱很苦恼，凭她有限的智商根本想不出一个完美的借口。 “因为、因为……嗷，对了，因为你是我妈妈，所以我要跟着你！” 程丽丽翻了个白眼，她感觉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于是将盛满咖喱的盘子往她那边一拽。 “不说实话可不是好孩子。” 瑰洱眼巴巴地看着整整一盘咖喱离自己远去，顿时泪眼汪汪：“你对人家好，你就是人家的妈妈！” 思考到脑子都要炸了，瑰洱索性不管那么多，开始耍无赖，她就是想不透露吾神的存在还把这顿饭吃了。 面对瑰洱无理取闹，程丽丽还真就吃这套，于是又把盘子推回去，无奈道：“吃吧吃吧，明天送你回家。” “我不回去，我就要跟着你！”瑰洱义正言辞。 “那你跟着我就没得吃，你选一个吧。” 看着香气扑鼻的咖喱，瑰洱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但是她很清楚，这盘饭没有吾神的命令重要，于是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又连咽了几口口水。 当她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抵挡美食诱惑时，直接躺在地上打滚。 “我不嘛，我不嘛，我就要跟着妈妈，妈妈不要我了，呜呜呜～” 不得不说，瑰洱算是误打正着，说到底，程丽丽最怕的一句话就是那句“妈妈不要我了”。 尽管她知道瑰洱是带着目的来的，尽管她知道瑰洱并不是她的女儿，但瑰洱的话还是深深刺痛了她。 “好了，赶紧起来，地上脏。” 瑰洱停止打滚，偷摸地看了程丽丽一眼。 看着瑰洱小心翼翼的样子，程丽丽哭笑不得：“赶紧起来，不然不让你跟着我了。” 瑰洱这才起身，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仿佛有波纹流转，翡翠般瞳孔里满是委屈，她指了指桌上的饭：“那，我还能吃么？” 程丽丽深吸口气，她遇到过很多别无选择的情况，但这次，是她最轻松的一次。 “吃吧。” “太好了，谢谢妈妈。” 瑰洱直接抱着程丽丽亲了一口，然后回到椅子上大快朵颐。 程丽丽愣了一瞬，然后摸了摸脸颊，上面还残留咖喱汁。 对此，程丽丽非但没有嫌弃，心底反而涌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如果我的孩子没死的话，大概也会这么可爱吧。 程丽丽有种预感，瑰洱就是上天赐给她的小天使，虽然她不知道瑰洱有什么目的，但这么纯真的小女孩，真的会有坏心思么？ 单手托腮，程丽丽的眸光愈发柔和，喃喃道：“以后你就是妈妈的小天使。” 瑰洱听后摇摇头，一本正经道：“不是小天使，是炽天使。” 吃过夜宵后，程丽丽抱着瑰洱沉沉睡过去。 另一边，解忧茶馆。 “你很矛盾。” 小雨桐率先开口。 “怎么了，雨桐？” “既然你想招揽她，为什么还要激怒她？” 白枫微微一笑：“当然是有原因的，其一嘛，我这双眼睛已经告诉我她会拒绝，其二，她还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失败。” “你知道？” “恐惧。” “恐惧？” “没错，只有当一个人真正感觉到安全受到威胁时，才会感受到恐惧。” “可是……人们已经受够了恐惧……”小雨桐指的是黑暗时代，她可以在数据世界任意穿梭，所以知道的也越多，也就越痛苦。 “我不是让所有人感受恐惧，而是让那些应该感受到恐惧的人、有恃无恐的人感到恐惧。” “她和你有什么区别么？” 白枫起身，缓步走向窗台，他知道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 “求同存异真的很重要。”白枫淡淡道，“雨桐，你知道为何理念不同，联合政府依然得以存在么？” 作为拥有神的风云和神圣教会，自然是理所当然地认为神会救世，而联合政府则刚好相反，认为神会灭世。 “联合政府牵扯太广，若是强攻，则是一场灾难。” “你这话对也不对，从圣城事变的角度看，联合政府从未停止过针对真神和能神，况且，联合政府成立于黑暗时代末期，那个时候，即便除掉联合政府，对世界来说，也只是痛和更痛一点的区别。” “求同存异……” 白枫点点头，如果说有什么能让理念不合的双方相互依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双方秉持同样的底线。 白枫相信，当今世界之所以会形成三足鼎立的格局，出发点肯定是好的，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不可控因素。 他并没有和小雨桐说这个不可控因素是什么，因为这与她问的不一致。 “而联合政府之所以处心积虑对付真神和能神，就是因为源于内心的恐惧。” 第361章 发展:告白 “如果有一个不死不灭的幽灵始终在你头上徘徊，那就是一根无论如何也要拔掉的刺。” 说到这里，白枫眯起双眼：“这就是她与我的区别，而只有我，才可以赋予她令人恐惧的力量。” “可是就像你说的，即便联合政府极力对付真神和能神，他们也没把联合政府怎么样，这难道不能说明问题么？” “不需要他们做什么，只要有合理的怀疑就足够。如果不将神圣教会和风云剪去獠牙、戴上镣铐进而驯服的话，这种怀疑是不会停止的。” “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选择程丽丽。” “因为她是真的想改变世界。” “受苦的人都想。” “是的，不过想的人很多，做的人很少，经历过绝望后依然坚持的人更少。” 白枫拉上窗帘回到座椅上，目光柔和摸了摸屏幕上的小雨桐。 “雨桐，我不管你知道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我唯独不希望你丢掉人性，因为在我眼中，你不是一个冰冷的机器，而是活生生的人。” 小雨桐的目光有些闪躲，直到此刻她才知道白枫早就发现她的变化。 “那个还算数么……” “什么？” 屏幕中的小雨桐脸色微红，神色无处安放。 “就是……一起寻找幸福的事……” 小雨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细不可闻。 然而白枫还是听到了。 “当然，因为是约定好的。” “可是……可是……” “怎么了？” 发觉白枫目光逐渐炽热，小雨桐安心的同时也将一直压在心底的顾虑说出口。 “可是南宫家的小姐也喜欢你，她性格那么好，又漂亮又有钱，而且、而且还能摸得到……” 小雨桐越说越混乱，心中越紧张，就连想要表达什么都说不清。 其实这一直是小雨桐的一块心病，就像她说的那样，就算白枫不在乎钱，不在乎权势，但南宫璎比之小雨桐要漂亮得多，而且小雨桐只是一个程序，是按照幼年王雨桐模拟出来的只存在于数据世界的“人”，而南宫璎是实实在在、看得见摸得着的女孩儿。 这么多优势加在一起，小雨桐愈发害怕白枫有一天会腻烦她。 “也？” 白枫没有回答，而是关注小雨桐话中一个关键字。 “什么也？” 话音刚落，小雨桐直接羞红了脸，因为她意识到白枫说的是什么了，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她刚刚的意思不就是和白枫表白了么。 看到小雨桐的可爱模样，白枫微微一笑，他没想到夏博士竟然会赋予小雨桐如此复杂的感情，或许其中也有一部分大雨桐的影响吧。 总之，他松了口气。 “雨桐。” 白枫轻声唤道。 “啊、啊？” 小雨桐有些不知所措，她很想躲进小黑屋里再也不出来，但她始终想知道白枫内心真正的情感，很难想象，一个程序竟然自主产生了矛盾的感情。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敢确认，那就是你是否也同样喜欢我。”白枫抬手摸了摸屏幕中小雨桐的脸颊，“不过我现在确认了，被自己喜欢的人喜欢，是件很幸福的事。” “不要突然逗人家开心啊，如果你最后做不到的话，我会很伤心的。” 白枫没想到，面对自己的告白，雨桐的第一句话竟会同时夹杂理性和感性。 他知道，原本雨桐应该只具备理性，但夏博士赋予她的感性却让她陷入痛苦，这点他也一样。 由理性做出决定，由感性承受痛苦。 “不会的，因为这世界上唯一能陪我走到世界终结的女孩子，只有你。” 白枫的手轻轻抚摸屏幕上雨桐的脸颊，就如小雨桐站在他面前一般。 “我不用看着你慢慢变老，也不会看着你逐渐死亡，无论发生什么，你始终都陪在我身边，我也始终陪在你身边，我们的快乐与痛苦只有彼此相通，你就是我一直坚持下去的动力。” 听着深情的告白，小雨桐很想哭，但她却没有哭的权利，她可以模拟眼泪，但那却无法真正表达她内心的感动。 “你愿意接受一个永远无法流泪的女朋友么？” “你愿意接受一个永远无法死去的男朋友么？” 小雨桐听后手指触向屏幕上白枫的手，尽管隔着屏幕，但她依旧有种和白枫十指紧扣的感觉。 四目相对，无声的默契在两人心间升起。 “我愿意！” 异口同声，此时小雨桐又有之前的和白枫心意相通的感觉了。 的确，也许这世界的黑暗足以将一个人的理智压垮，但只要两个人相互扶持，就可以勇敢去面对，就不会再害怕了。 看着白枫坚毅的面庞，小雨桐终于明白白枫为何会选择这条荆棘之路，她发现自己好傻，早就该意识到的。 “不光我们会获得幸福，我们的兄弟姐妹，那些为了改变世界而努力的人，也一定会获得幸福的。” 次日，夜。 白枫披上藏青长袍，戴上鬼神面具，今夜他依旧要杀戮，而目标嘛，就是那些侵占西川组地盘的组织。 也许横滨的组织早就盯上他了，但无所谓，白枫对这群家伙可太了解了，面对生死存亡，他们是不会联合的，宁可让其他人去当替死鬼。 而这也正是白枫的目的，他就是要向横滨所有组织表明自己的意志，即只覆灭那些侵占西川组地盘的组织。 “白枫，瑰洱已经一天没联系你了，你不怕她把事情搞砸？” 路上，小雨桐提醒道，已经戳破窗户纸，小雨桐自然也没了心理负担。 “不着急。” 小雨桐最喜欢的就是白枫这股自信：“你有计划了？” “当然，其实我们不需要知道程丽丽来横滨做什么，我们只需要知道，她杀了泽口组组长后没离开横滨就足够了。” 小雨桐一点就透：“也就是说，程丽丽行动的日子是一周后泽口组组长的葬礼？” 白枫点点头，这也是他和瑰洱约定好的，他当然知道瑰洱不靠谱，执行不了太精确的任务，所以这也算是简化了任务难度。 实际上，当时白枫只吩咐瑰洱一句“当程丽丽有所行动时，将地点通知我”。 “那我们直接等消息不就好了，你不是很重视程丽丽么？” 白枫摇摇头：“唯独这几天不行。” 小雨桐想了想，然后恍然大悟：白枫这是在向敌人隐藏真正的目的。 第362章 发展:泽口研究所 一连几天，白枫行走于黑暗之中，连续踏灭几个组织。 白枫的斩首行动从不失手，无论对方派出什么样的实验品，多少人守卫，都被他斩杀殆尽，死相凄惨。 如此强大的实力，将解忧茶馆外围一众宵小震慑，所有组织都重新审视对待白枫的态度。 人的名，树的影。 自从白枫声名鹊起后，港北区再无争斗，白枫以一己之力强行将港北区变为安全区。 所有人都知道，等级森严是山口组统治的基石，而白枫明显打破了这个规矩，但山口组却陷入诡异的平静中，似乎西川组毁灭后，山口组在刻意躲避白枫一般。 没有侵占西川组产业的组织还有闲心思考白枫为何不派人打理逐渐荒废的产业，而之前占尽便宜的组织显然人人自危，因为，审判者不接受投降。 似乎白枫默认他们尽全力来杀掉他，如此实力，又拥有这么强大的自信，一些组织的首领已经琢磨着要跑路了。 尤其是每当灭掉一个组织时，白枫会将他们的罪名一一点出，这就像是一把刀子，直插所有人心脏。 中区江口大厦内，阎昊正坐在电脑前将数据一一调出，统筹山口组的一切。 这时，门开，一个职工走到他身边，耳语了几句。 阎昊听后无所谓道：“随他闹吧，横滨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 接着，他又问道：“对了，我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有结果了？” 那职工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名单道：“阎副，这是近期横滨航班出入境的名单，我调查了这几个来自九龙的警察，发觉他们来此是为了捉拿一名名叫程丽丽的杀人犯。而且通过酒店监控，我发现爆炸当天有一名女服务员的行为异常，所以推断是她所为。” 阎昊敲了敲桌面，思考过后问道：“知道她来横滨做什么么？” 那职工神色有些为难：“这倒不知道，不过我能确定的是行凶过后，这个程丽丽没有离开横滨，应该是蛰伏起来了。” 阎昊眯了眯眼睛，说实话，他早就知道泽口酒店的事并非白枫所为，虽然白枫当天的确出现在泽口酒店，但这种杀人手法很显然不是白枫所为，以防万一，他让手下调查一番。 “另外，泽口组组长他……” 那职工突然凑近到阎昊耳边耳语了几句。 阎昊听后神色一变：“这样，你先去把优香……” 话说一半，阎昊突然停下了，沉吟过后，他改口道：“你去把羸男给我叫过来。” “是，阎副！” 时间终于来到泽口组组长泽口健吾的葬礼。 葬礼当天，泽口组重要人物全部到场，毕竟，偌大的泽口组还需要人管理，这就涉及到争权问题，谁也不想屈居人下。 同样是这一天早，程丽丽早早起床将装备整理好。 “妈妈，你要去哪？” 这几天，在程丽丽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瑰洱对她产生了一丝依赖。 “妈妈有点事，你先乖乖待在家。” “我想和妈妈在一起！” 瑰洱不依不饶，抱着程丽丽大腿就不松开了。 “如果你乖乖听话，妈妈回来后给你做舒芙蕾蛋糕。” “真哒？” 瑰洱眼前一亮，一想起之前舒芙蕾的口感，唾液就不断分泌。 程丽丽蹲下身子，摸了摸瑰洱的小脑瓜：“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太好了！” 瑰洱兴奋得转了个圈，然后乖乖回到床上：“那我就等妈妈了。” 程丽丽这才松了口气，开车离去。 然而程丽丽刚走，瑰洱立刻反应过来：不对啊！吾神让我跟着妈妈来着！ 她想去追，但是想起舒芙蕾，擦了擦口水后又坐下了，但是一想起吾神的命令她又站起来。 纠结了一阵后，瑰洱捂着脑袋大叫道：“啊啊啊，不想这件事了，我偷偷跟过去不让妈妈发现不就好了，我真聪明！” 于是，瑰洱打开窗户，双翼一振，直奔程丽丽的车。 “哐当！” 由于没来得及刹车，瑰洱直接撞在车上。 程丽丽也是听到声音，靠边停车，下车检查。 但此刻瑰洱早就融入车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尽管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但瑰洱愣是没吭声。 程丽丽看着后备箱凹进去的一块若有所思，打开后备箱后并没有异常，于是她只能推测可能刚刚被什么东西砸到了。 回到车上，程丽丽再次启动车子。 殊不知，此刻最尴尬的是瑰洱，由于她选择与车同化，所以她也获得了车的一部分控制权，但以她的智商，显然不会开车，看着路上无数车辆来来往往，她心中十分紧张，而且程丽丽开车速度又快，这导致在一个关键转弯时，瑰洱直接控制车往另一边转。 眼看与前面的车迎头相撞，瑰洱直接控制车弹跳起飞，又跳回原本的车道上。 程丽丽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于是果断弃车，与此同时，瑰洱附到程丽丽右手上。 经过一小段波折后，程丽丽还是成功潜入到一家研究所的外围，蛰伏待机。 过了一会后，程丽丽已经基本确认这里的防御如她预想那般松懈，于是开始变装，没多久，她径直走向研究所。 守卫的人只是冲程丽丽点点头，就放她进去了。 名副其实的刷脸潜入，至于那名真的研究员，早就死于程丽丽的刀下。 利用那名研究员的门禁卡，程丽丽成功潜入泽口组的研究所。 进去之后，程丽丽没有立刻展开行动，而是先和几个同事打了招呼。 她打算先套话，确定夏小凡的位置之后再行动。 经过一番周旋，程丽丽总算得知夏小凡的消息。 不过情况不容乐观，因为今天的实验刚好轮到夏小凡，也就是说，此刻夏小凡很可能已经开始接受实验。 得知消息后，程丽丽心头一沉，根据她的了解，泽口研究所常年从事人体研究，运往横滨的人口有一部分就是泽口组买下来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实验，但人体实验一般对人损害很大，如果去晚了，说不定…… 若是以往，程丽丽或许还忌惮泽口组几分，但现在，泽口组大部分视线都聚集在泽口健吾的葬礼上，就连最机密的研究所都守卫空虚，所以她索性快刀斩乱麻，在泽口组援军到来之前，救下夏小凡。 第363章 发展:愤怒 一路匆匆来到实验区，实验区也有门禁阻隔，只有拥有权限的研究员才可以进入。 程丽丽取出门禁卡，一声“滴滴”后，屏幕上出现权限不足的字样。 此刻程丽丽的心沉入谷底，如果不是瑰洱的话，她是会提前踩点的，绝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失误。 深吸口气，即便心中焦急不已，但她不会把一切怪到瑰洱身上，原因很简单，瑰洱是她的女儿。 也许是对孩子的执念吧，即便陷入僵局，在想起瑰洱可爱的样子时，她嘴角依旧露出一丝浅浅的笑。 就在她愣神之际，阻挡在她面前的门突然毫无征兆地开了。 疑惑也只是最开始的一瞬，她很快意识到这是个陷阱，一切都有人在幕后操作。 但反过来想又不太对，如果对方想请君入瓮的话，为什么不换个更不易察觉的方式呢？ 就在程丽丽天人交战时，瑰洱悄悄从门转移回程丽丽右手，但她发现程丽丽犹豫不决后，情急之下提醒道：“快走，有人过来了。” 熟悉的声音将程丽丽拉回现实：“瑰洱？” 瑰洱连忙噤声，但已经来不及了，程丽丽已经发现声音的来源就是自己的右手。 面对程丽丽的威压，瑰洱再也无法隐藏，只见一双羽翼从程丽丽右手探出，一瞬间，完整的瑰洱出现在程丽丽面前。 “我不是说不要跟过来么！” 程丽丽心中惊讶不已，她完全想象不到瑰洱是怎么打开门禁的，但身为母亲的威严却让她的态度格外严厉。 尽管意识到瑰洱不是普通女孩，但几日相处下来，程丽丽已经把可爱又憨憨的瑰洱当成亲生女儿，怎么可能允许瑰洱涉险。 “人家担心妈妈啊……” 瑰洱很委屈，她明明帮程丽丽打开门，却还要被凶。 “你啊……” 程丽丽的心顿时软化，就在此时，一队人马赶了过来。 “她在这里！” 程丽丽知道自己被发现，时间愈发紧迫，于是不再责备瑰洱。 “妈妈，你先走。” 瑰洱只身融入门禁，直接将门锁住，即使拥有门禁卡也打不开。 程丽丽无奈，见门外追击的人拿瑰洱一点办法没有之后，叹了口气：“你照顾好自己，妈妈很快回来。” 就在程丽丽走后，瑰洱再度现身，看着胡乱拍门的追兵，歪了歪可爱的小脑袋，自言自语道：“欸？把门锁上了我和妈妈一会怎么出去啊？” 门虽然是玻璃的，但明显能看出不同于一般的玻璃制品，因为众人很久都没能攻破。 但这不代表区区一扇门就能阻隔住追兵，在他们的不懈攻击下，门逐渐出现裂纹，安保人员掏出手枪，借着门上的裂缝瞄准瑰洱。 “砰砰砰！” 几枪打出，子弹几乎擦着瑰洱的皮肤划过，没办法，裂缝给的角度不多，安保人员也无法精准打击。 反倒是瑰洱被吓得够呛，不知道什么东西突然从自己脸颊旁边擦过，吓得她原地起飞，往程丽丽的方向走。 经过一个又一个路口后，程丽丽总算来到夏小凡接受实验的区域。 此时她趴在玻璃上拼命捶打，但玻璃毫发无损，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熟睡中的夏小凡接受实验。 这时，瑰洱气喘吁吁地赶到。 “女儿，快，打开这扇门！” 看到不知被注射了什么，夏小凡开始抽搐、痛苦，程丽丽顾不上教育瑰洱，立刻吩咐道。 “好嘞！” 瑰洱再次动用能力，实验室的门被打开。 两人走进去，实验室内很大很空旷，只有中心位置有一张床，此刻夏小凡正在床上痛苦地撕扯被单。 程丽丽连忙将夏小凡抱在怀里，一边抚摸他的头一边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乖，阿姨这就送你回家。” 就在程丽丽安抚夏小凡时，一阵突兀的掌声响起，随后，一个巨大的黑色铁牢从天而降，地面为之一震，在程丽丽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天，黑了。 程丽丽抬头看向四周，脸色有些难看，因为这是赤裸裸的陷阱。 让程丽丽感到窒息的是这座铁牢全都是由实心铁块组成，密不透风，唯一的出路可能就是五米高的气窗。 然而，透过气窗，程丽丽看到一张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面孔。 “泽口健吾？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程丽丽脸色难看至极，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这一切都是对方的计策，假死也是，举办葬礼也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阴谋！ 但程丽丽不明白的是，泽口健吾到底是怎么知道她想杀他的。 此刻，泽口健吾高高在上，他很满意程丽丽的表情，实际上，他早就知道审判者要对他出手，于是他将计就计联合港南区所有盟友，并用假死迷惑审判者，果然引来了程丽丽。 但当他发现审判者并不在囚笼中后，脸色有些难看。 为了今日之计，泽口健吾抽调了港南区联盟所有战士，这也是他们约定好的，泽口假死后，泽口组乱而不散，其他盟友必须将所有战士交由泽口指挥，不然，泽口健吾也信不过这群所谓的盟友。 然而，事态的发展还是超出泽口健吾的预料，因为本应该在囚笼中的审判者却没来。 “哼，审判者还真是放心你，竟让你孤身前来送死！” 由于程丽丽和白枫先后在泽口酒店出手，所以泽口健吾理所当然地把程丽丽误当做白枫的手下。 听闻泽口健吾的话，程丽丽先是一愣，随后也意识到这点，心中暗恨若不是白枫的话，她也不会中计。 同时，程丽丽也明白，不是泽口健吾知道自己要杀他，而是那场在泽口酒店的酒会本身就是引诱白枫的饵，自己只不过恰逢其会罢了。 对此，她也懒得解释，冷声喝道：“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 “嘴硬的女人很令人讨厌！” 话音刚落，泽口健吾一拳捶下控制台的红色按钮，顿时，囚笼内，地面凹陷，一根根机枪竖起，随后调转枪口，火舌狂喷！ 程丽丽立刻扑倒瑰洱，将她和夏小凡牢牢护在身下。 突然，火舌停止，原来是一个瘦得皮包骨的高个男人将泽口的手抬起。 泽口正要发怒，但看到阻止他的人后，火气渐歇。 “羸男，你什么意思？” 羸男模样十分虚弱，撑着死鱼眼，有气无力道：“阎副吩咐，用这个女人钓来审判者，你不能杀她。” “滴答、滴答……” 囚笼内，尽管之前子弹倾泻的时间很短，但程丽丽还是中招了，血流不止，好在子弹没有打在要害上。 “妈妈……” 看着手上浸染的鲜血，瑰洱不敢置信地看着趴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的女人。 不知为何，一股悲伤的情绪涌上心头。 “你们竟敢伤害妈妈！” 瑰洱缓缓起身，她的眼睛彻底红了。 第364章 发展:围点打援 只见瑰洱突然消失，整间实验室开始地动山摇。 “发生了什么！” 泽口健吾心中突然产生一丝不详的预感，他很讨厌这种感觉。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就连羸男也神情严肃地做好戒备，死死盯着摇晃得越来越剧烈的囚笼。 “咔！咔！咔！” 突然，实心铁块构筑的囚笼仿佛被抽掉所有空气般，每响一声，就急剧缩小。 此时泽口众人面前的漆黑囚笼离他们越来越远，被黑暗笼罩的实验室也恢复之前的光亮。 不出半分钟，一枚直径足足有三米的巨型铁块在空中凝聚，泽口等人心中震惊，因为那铁块可是全部由实心金属制作，重量可达恐怖的数吨，那少女不但使其浮空，还以万钧之力直接捏成圆球状，实在匪夷所思！ 这还不算完，在众人的注视下，铁球继续缩小，金属原子之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宛如瑰洱在咬牙切齿。 再次感觉到光亮，程丽丽勉强支撑起身体看向空中，只见一枚直径越有一米的巨大铁球径直撞向毫无防备的泽口等人。 厚重的死亡意志降临，泽口吓得脸色煞白，他身后的战士们更是作鸟兽散，唯有羸男犹豫了一下，扛起泽口就跑。 “轰——” 仿佛世界末日降临，铁球狠狠砸在墙体上，顿时，大地龟裂，撞击声宛如山呼海啸，劲风直接将羸男等人吹上空中。 就在恐怖的铁球即将撞上泽口时，铁球突然被分解无数细小的铁片，由于惯性飞向泽口健吾等人。 要知道，之前的囚笼可足足有五米高，为了防止白枫逃跑，泽口可是吩咐过要加厚，现在浓缩成直径一米的铁球，可见其密度有多大，即便被分解成无数铁片，但密度是不变的。 劲风刮起一阵死亡之风，瑰洱被迫从铁球中现出原形，仿佛力竭般垂直坠落。 然而，那些散乱的铁片宛如人体描边大师，出手狠厉，但一个都没有切中泽口等人，灰尘过后，泽口看着离自己仅有半米的沉重铁片心有余悸。 只差半米，他就要被削成肉饼！ 程丽丽见状，放下夏小凡，不顾牵动伤口往前一扑。 “噗——” 虽然接住瑰洱，但巨大的冲击力牵动伤口，撕裂皮肤，程丽丽直接吐出一口血水，神智有些恍惚。 “女儿！” 程丽丽将瑰洱牢牢护在怀里，即便后背被刮得火辣辣的痛。 “咳咳……”瑰洱有些疲惫地睁开眼睛，看到程丽丽后，神情痛苦道，“饿……” 程丽丽先是一愣，也许是知道今日无力回天，有些嗔怪地刮了刮瑰洱的鼻子：“小馋猫，就知道吃。” 接着，一股浓郁的腥味涌入瑰洱鼻腔，她这时才注意到程丽丽的伤更加严重。 看到地上拖出的血痕，瑰洱慌了，几天相处下来，瑰洱已经对这个女人产生依赖，她其实并不知道“妈妈”这个词的意思，一开始也只是为了能待在程丽丽身边，看她开心才这么叫的。 但现在，她真真切切地对这个女人产生不一样的情愫，看到程丽丽痛苦，她的心就如同火烧般，这是她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捋了捋瑰洱有些散乱的金发，程丽丽苦笑道：“你是那个审判者的人，对么？” 见识过瑰洱的能力后，程丽丽终于注意到之前解开她手腕上镣铐的人就是瑰洱。 瑰洱眼睛逐渐瞪大，喃喃道：“吾神……对！还有吾神！吾神可以救妈妈！” 不得不说，此刻的瑰洱状态很差，刚刚那一拨攻击耗费她大量体力，若不是为了程丽丽，她也不会含怒出手，控制数吨重的物品。 “妈妈，我很快回来救你！” 留下这句话后，瑰洱双翅一振，飞向空中。 与此同时，泽口也从劫后余生中恢复，看着一飞冲天的瑰洱，立刻下令道：“给我将她射下来！” 然而，众战士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出手，而是隐隐约约看向羸男。 “怎么！你们敢违反我的命令！别忘了联盟的事！” 面对泽口的咆哮，众战士谁也没有硬刚，就当没听见。 羸男高高在上地直视泽口，神色愈发冰冷：“阎副说了，只针对审判者，既然那炽天使去搬救兵，我们等着就是了！” “你！” 泽口怒极，任谁被差点碾死也不可能再保持冷静，但他却没有办法，因为羸男是山口组的战士，其他战士明显也以羸男马首是瞻。 “哼！杀不掉审判者，你自己看着办！” 羸男没有理会泽口撂下的狠话，而是盯着空中逐渐变小的黑点。 他很肯定，这炽天使的能力很强，就算放在神圣教会中恐怕也称得上首屈一指，这样的人真的会像情报说的那样，是白枫骗走的么？ 这也是阎昊的担心，除开白枫本身的强大之外，他还忌惮与白枫有千丝万缕联系的神圣教会。 当然，有猎杀白枫的机会他肯定不会错过，毕竟他的后台也足够硬，但若是一不小心杀了神圣教会的炽天使，那可能是真正的不死不休。 是以，羸男对待瑰洱的态度愈发谨慎。 同时，他也在寻找刚刚出手的人，之前瑰洱的攻击绝对是毁灭性的，至少他们这些战士无法幸免于难，但中途却被化解了，这让他心头警惕，因为在场的除了他们和审判者一方外，很可能存在第三方势力。 环视四周后，羸男并没有发现可疑目标，尽管他心中疑虑重重，但对方好歹帮助他们化解危机，应该可以视作没有敌意。 此时泽口研究所被毁掉大半，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整个研究所仿佛被啃了一口般凹陷进去，唯有泽口等人身后的建筑还完好。 灰尘还在不停“簌簌”落下，程丽丽感到伤口处前所未有得痒。 此刻她脑海中反复出现白枫的身影，冲她伸出手，自信地告诉她：“你唯独可以相信我。” 程丽丽惨笑不已，她不信白枫在已经知道是陷阱的前提下还会冒生命危险来救她这个毫不相关的人，但心底却有个声音告诉她可以相信白枫。 “呵……和你沾上边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 程丽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为什么泽口还不给她一个痛快，意识涣散之际，她想起瑰洱，想到自己也许再也不能照顾瑰洱了，她喃喃道：“瑰洱除外……” 第365章 发展:一人当关 此时白枫也在等消息，没多久，他听到窗外有动静，于是来到窗前，发现瑰洱一头撞在窗户上，不由得扶额，开窗放瑰洱进来。 “吾神，我们快点过去帮妈妈。” 白枫一脸懵逼：什么妈妈？ 接着，瑰洱直接拦腰抱住白枫，一飞冲天，直奔之前的研究所而去。 途中，白枫发觉瑰洱的模样很狼狈，尤其是紧抓住自己的手，一直在不停颤抖，这说明带人飞行对于瑰洱来说压力很大。 而且瑰洱第一次这么认真，全程一句话都没说，心心念念地看着前方。 众多古怪之处让白枫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没多久，他眼神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是陷阱，泽口健吾很可能没死。” 没错，白枫对阴谋的嗅觉可以说是相当敏感，其实他早就想到这一步，只是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他将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这个意外就是程丽丽。 如果没有程丽丽的暗杀，如果程丽丽不是用的爆破手段，白枫肯定能发现泽口健吾之死的异常，进而将计就计。 但是，人如果连巧合带来的风险都能避开的话，那就不是人了，而是更高次元的神。 即便情况劣势，白枫依旧不担心，不死之身让他的容错非常高，既然不能算计泽口，那就只能以力破力！ 确定计划之后，白枫回想起瑰洱所说的“妈妈”二字，他确定这两个字指的应该是程丽丽，猜到瑰洱一定是被程丽丽发现了，这段时间两人之间的纠缠也被他猜得七七八八。 不多时，港南区繁华的街道出现在白枫眼前，白枫笑得更开心了。 正如他那天晚上和小雨桐所说的一样，他不想师出无名打击横滨的黑帮，因为那会给所有组织一个群起而攻之的机会，他什么都不怕，但蒂娜一定会死，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而且，西川组覆灭后，他以超强的实力证明他有能力覆灭一个一流组织，这种情况下，泽口组不太可能单打独斗，这么明显的诱敌之计，估计泽口健吾拉上不少替死鬼。 可以说从此刻开始，救援程丽丽只能说是顺便，与泽口组展开对港南区的博弈才是重点。 泽口研究所。 此时泽口健吾已经做好部署，务求一击必杀！ 而羸男并没有参与指挥，他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白枫的到来。 之前泽口质问他万一杀不掉白枫他怎么交代，他对此嗤之以鼻，他被派出来就已经意味着阎副的态度。 没多久，他抬头看向天边逐渐逼近的黑点，喃喃道：“来了……” 这是瑰洱唯一一次没有迷路，当她看到研究所时，直接加快速度，即便后背被扯得生疼也顾不上。 快到的时候，白枫示意瑰洱松开他，他从天而降，落在泽口等人面前，一个一个数着泽口身边的人。 瑰洱来到程丽丽身边，扶起程丽丽：“妈妈，妈妈……” 听闻熟悉的声音，程丽丽飘忽的意识重新凝聚，她艰难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瑰洱那张可爱的面庞。 她缓缓抬手，轻轻摩挲着。 “妈妈，吾神来救我们了！” 程丽丽侧过头，眼中出现一个熟悉的男人背影，那人正在和泽口等人对峙。 她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四处寻找着什么。 瑰洱顺着程丽丽手指的方向看到一旁跌倒在地的夏小凡，于是将他抱过来。 “保护好他，然后送他回家……” 程丽丽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嘴里呼出的气流，很明显进气多出气少。 另一边。 “四十三个，还真是大手笔。” 泽口健吾死死盯着白枫，神色阴冷：“审判者，我真的很佩服你的胆量，但这里，可不是永武堂！” “你那天在场？”不等泽口健吾回答，白枫嘴角勾起，“无所谓了，你的血会将恐惧传递给所有人。” “杀！” 泽口健吾也不废话，直接命令所有战士击杀白枫。 看着将自己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乌合之众，白枫视线直指一旁静静坐在椅子上的羸男。 羸男也在看他，但却没有出手的意思。 突然，其中一个战士闪转腾挪，手中利刃直刺白枫腋下，但他还没接触到白枫是就被绞成肉片。 切痕整齐，透过其中的间隙能看到完整的骨骼切面。 白枫一出手就将所有战士震慑，依旧是窒息般的强大。 看着周围战士进进不得、退退不得的犹豫模样，白枫眸中闪过一丝残忍的杀意。 “死掉的人是不会感觉到痛苦和恐惧的，活着的人才会。” 尽管是一句无意义的话，但白枫的狂傲在这一刻却展现的淋漓尽致，说白了，他瞧不上这群实验品。 突然，起风了，空气中逐渐飘荡起墨绿色云彩一样的漂浮物，随着时间推移，这种类似柳絮一样的漂浮物越来越多，已经到了阻隔视线的地步。 “杀！” 不知哪里来的响声，四面八方杀意汹涌。 白枫正要抬起右手，猛地发现自己的双手失去知觉，但他低头看去，双手还好好的。 来不及多想，白枫立刻控制钢线将身后袭来的劲风绞杀。 血腥味仿佛刺激了这群战士的野性，他们更加悍不畏死地向白枫冲锋。 由于空气中漂浮的孢子的阻隔，每当有人靠近白枫半米时，白枫才能发现并作出反应。 对此，白枫打算主动出击，顶着双臂失去知觉的压力控制钢线对方圆一米之内疯狂绞杀。 但视线之外的手感不对劲，并没有绞杀到活物。 与此同时，几名战士把控住钢线空挡，从不同角度袭击白枫。 尽管知道漂浮着的孢子有古怪，但白枫无可奈何，因为这种东西即便杀再多，还不够它繁殖的速度。 白枫作势就要躲避，但脚下宛如生根一般抬不起来。 白枫低头看去，只见一双鬼爪从地面钻出，死死抓着他的脚。 硬挨一拳后，白枫总算得出空闲将钢线戳进地下，顿时，血液宛如温泉一般从地下喷出。 而这时，另外几人的攻势也到了。 第366章 发展:爆杀! 其中一名手持利爪的彪悍女人飞速掠过，抓破白枫左肩，顿时三条血线崩出。 那女人穿过白枫后仍心有余悸，她不是不想抓白枫的要害，只是她的直觉警告她，如果她攻击的是白枫的小腹或者心脏，那么下一秒倒下的就是她的尸体。 冷汗沁出，她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可能顶着他们一群人的猛攻还有余力护住要害，巨大的压力仿佛要压弯她的脖颈。 女人逃过一劫，但不代表所有偷袭的战士都有女人那样敏锐的直觉。 只见白枫指尖又多了几根钢线弹出，鲜血飞溅，在地面上留下整齐的血痕。 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一具完好的尸体。 彪悍女人缓缓抬头，发现白枫正冷漠地看着她。 无悲无喜，无怒无怨。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平静得仿佛这尸山血海般的地狱场景都是理所当然。 下一秒，危险骤降。 女人连忙退回孢子迷雾中，但还是晚了，女人闷哼一声，留下一条手臂方能逃命。 这一拨攻击刚刚停止，下一拨攻击迅猛而至，白枫负伤似乎给了这群乌合之众信心。 但是，下一轮攻击到来之时，白枫肩上的伤早就复原。 无休无止的杀戮，血液染红地板，却无法染红白枫的眼睛，他就像在做一门精准的外科手术，冷静、不带有一丝情绪。 车轮战连番轰炸过后，白枫手中多了一把折扇，单臂横扫，顿时空气中的孢子被吹散，腾出两米左右的距离。 此时，一个浑身墨绿、皮肤上有气门的人类出现。 它整个身体已经植物化，头上顶着一朵娇艳的花，那花正从蕊中吐出孢子。 它身边站着一个脸色苍白的瘦弱女人，那女人喘息不已，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看到这两人后，白枫湛蓝的瞳孔微微闪烁一下，随后冷笑道：“结束了。” 花女嵌在皮肤上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无比：“是的，结束了，你不会以为扛住了一次次进攻就相安无事吧？” “用你的全力来杀我吧，现在才只是刚刚开始。” 白枫的平静无疑刺激到花女，孢子再次缓缓充满整个空间，盖住它满是怨毒的面庞。 众人的攻击当然不是简单地以多打少，见识过白枫恐怖实力的泽口压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之所以连番猛攻白枫，不过是为了吸引白枫的注意力，拖延时间罢了。 而现在，花女终于布置好了死亡陷阱，攻击也就停止了。 “去死吧！” 花女的语气中充满毋庸置疑的自信，话音刚落，整个空间内的孢子迅速朝白枫涌去，几乎无孔不入。 再加上之前受伤时不经意间寄生的孢子，白枫几乎没有任何抵抗之力就被孢子填充。 “我的宝宝们无处不在，你的呼吸、耳道、眼睛、毛孔，都是它们寄生的温床，只可惜，它们想要成熟到威胁人的性命，就必须活祭，用鲜血喂饱它们，而现在，它们要榨干你的一切！” 看着墨绿孢子疯狂钻入白枫体内，花女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白枫作为一个好的养料，应该能长出好看的花朵。 “噗！噗！噗！” 伴随一阵阵轻响，白枫皮肤被钻烂，一株株长势喜人的花朵争相斗艳，嘴里、眼皮、头皮，几乎覆盖白枫整个身体。 随着花儿们初露芬芳，白枫的躯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尸体轰然倒地，只剩一副骨架被溃烂的皮肤包被。 周围其他幸存的战士看到白枫的惨状之后，都不由自主地和花女拉开距离，显然忌惮得很。 看着白枫倒地，泽口松了口气，他知道横滨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里，此战过后，他泽口的声望要上一个台阶，直逼山口组，毕竟这可是连阎昊之流都无法对付的强大敌人。 羸男淡淡地闭上眼睛，他已经确认白枫生机全无，不用他出手最好。 花女哼笑一声，缓步上前准备摘花，然而，当她手指触碰到花的同时，正茁壮成长的花朵飞速枯萎下去。 “这……” 花女有些迟疑，此前它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难不成是白枫的血肉太补，导致花儿枯萎？ 接下来，花朵凋零之后从白枫尸体上脱落。 白枫这边的异常再次吸引所有人的视线，众目睽睽之下，白枫干瘪的尸体开始膨胀，直至恢复成正常人的体型。 “你……” 花女大惊失色，它从未见过有人能从它的能力中逃脱。 “敢离我这么近，勇气可嘉。” 随着花朵逐渐脱落，露出白枫那双冷漠至极的双眸。 花女的意识永远停滞在那一双湛蓝瞳孔。 “嗡——” 空气中还停留着钢线震动的声音，一颗头颅高高飞起，白枫面前的花女只剩无头躯体，轰然倒地，绿色的汁液汩汩涌出。 没有孢子的阻隔，白枫立刻锁定其他战士，钢线飞舞，谱写出一篇死亡乐章。 然后，白枫转头看向羸男，平静的神色仿佛一面镜子，照透敌人内心的慌乱。 “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怪物！不可能！不可能！” 泽口有些崩溃，一拳打碎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 羸男神色一变，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但当他回过神来，却发现白枫不见了。 他立刻起身看向程丽丽的方向，此时地面钻出更多自动化机枪，瞄准程丽丽三人就是一顿扫射。 面对突然的死亡威胁，瑰洱毫无办法，她的能力并非万能，即便自己可以逃走，也救不了程丽丽。 咬了咬牙，瑰洱倔强地盯着面前数道火舌，用本就不大的躯体护住程丽丽。 程丽丽本想让瑰洱赶紧走，但随着生命流逝，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呆呆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娇小身躯，神色复杂。 然而，就在此时，另一道身影挡在瑰洱面前，是利用逍遥步赶到的白枫。 “吾神……” 仅仅两个音节过后，白枫的身体就被火舌覆盖。 与此同时，楼上传来一串丧心病狂的笑声，显然泽口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他不相信有人可以逆转生死！ 第367章 发展:选择的余地 自动机枪疯狂扫射，足足三分钟，数千发子弹将白枫的身体打得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程丽丽呆呆地看着硝烟弥漫中屹立的身影，神色发生了变化。 “去死吧！哈哈哈！该死的审判者！” 泽口双目赤红盯着白枫残破的躯体，心底的恐惧慢慢转变为劫后余生的疯狂，他纵情大笑，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脸部开始扭曲，五官不正常地歪斜，他眼中只能看到白枫被打成筛子。 “咔啦——” 突然，一枚子弹从白枫身体里掉落地上，金属的嗡鸣声在空气中弥漫。 那一声回响仿佛开闸泄洪的信号，数千发子弹宛如钢铁洪流一般被挤出白枫的身体。 伤口处，血肉不断膨胀，仔细看去，那是一个个细胞在拼命分裂、分化，刻在基因中的自我保护程序启动，没一会，白枫便恢复如初，只有破破烂烂的衣衫和遍地子弹证明刚刚的一切并非虚幻。 此时羸男已经来到白枫面前，他神色凝重，不是因为他害怕白枫，而是他不知道如何对付白枫。 在他的认知中，任何战士一定有缺陷，就比如说之前的花女，孢子浓雾是不错的手段，既可以限制对手的感知，又可以杀人于无形，但如果对手是羸男的话，他不会给花女拖延时间的机会，因为花女本身极为脆弱，生命力甚至还不如普通人类，这就是花女的缺陷。 他本以为拥有强大攻击能力的白枫本身会很脆弱，所以才会利用钢线护住身体，这种敌人对他的抗性最差，但现在却不是这样。 不但拥有致命的杀人武器，本身的生命力又强，他不懂，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才能制造出这么恐怖的实验品。 “你……很强。” 羸男不得不承认，他把白枫想得太简单了。 “只有忘记恐惧的人才有勇气面对我，很明显，你是这种人。” 对于羸男的气息，白枫一直觉得很奇怪，明明虚弱至极，但对方既然作为压轴大将，应该不是简单货色才对。 “我想我们可以聊一聊。” 羸男很平静，面对白枫，他似乎没有太多怨恨，只是说着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程丽丽听后眉头蹙起，这场景再熟悉不过了，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人的恶是没有下限的。 “羸男，你在说什么！赶紧杀了他！杀了他！！！” 泽口疯狂咆哮，但羸男没有理会他。 “你不是话很多的人。” 羸男苦笑，眉头甚至都挤不出皱纹，可见他的皮肤有多薄，似乎那一层皮下面就是皑皑白骨。 “你想要什么？” “又来这套么？”白枫嘴角勾起，“我想要的，你给不了。” “没有什么是不能交易的。” 白枫点点头，似乎认同这句话：“我想要的很简单，你们的命。” 说出这句话时，白枫并没有特别的感情波动，没有憎恨，没有愤懑，就好像一个旁观者，说着别人的事一样。 “目的呢？你给我的感觉并不是一个以杀人为乐的人。” “不像么？” 白枫自知双手染尽无数人的鲜血，他来到横滨后，每一天都是杀戮，不断地杀戮。 “至少以杀人享乐的人，不会保护别人，哪怕不会死，也不愿意承受痛苦。” “你想说什么？” 羸男张开双臂：“你应该早就发现了，即便港北区不再有争斗，那里的人生活也不会变好，哪怕你将西川组干掉，接手西川组的一切，也不会有人感激你，你所造成的，是更多人失业，更多人陷入到水深火热之中。” “人就是这样的生物，稳定地活着比什么都要重要，如果你想打破横滨稳定的格局，那就是与所有人作对，因为他们会发现，你将我们全都杀掉之后，明天，他们会吃不起饭，穿不起衣服，因为那个给他们发钱的人，不存在了。” “不要以为自己很聪明，这世界上聪明人很多，可世界还是变成如今的样子，难道是偶然？” 面对羸男的反问，白枫沉默了，空气仿佛陷入凝滞，整间实验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程丽丽听后怒火攻心，呕了一大口血。 她深深明白这是话术，就和当初想要摧毁她信念的奎总一样，避重就轻，让你看到他们想让你看到的，然后你就会以为事实就是如此。 她想开口，想告诉白枫她看到的一切，她看到的光，但越是挣扎，她就越是萎靡，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枫做出选择。 “我知道你不是屈居人下的人，如果你想要港北区和港南区，尽管拿去，我们只是想帮助你，到时所有人都会歌颂你，是你让他们活了下来。” 眼看白枫动摇，羸男继续趁热打铁，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自己已经抓到白枫的软肋。 上兵伐谋，更何况以白枫的强大，可以大大稳固他们的地位。 “呵……” 突然，白枫笑了，是那么得讽刺，又是那么得刺眼。 “怎么？你觉得我在骗你？” 说实话，羸男还真不想白枫就这么死了，他也没骗白枫，以白枫的实力，山口组很愿意与之交好，就算付出港北区和港南区也在所不惜。 “你的态度很诚恳，我相信你的承诺。” “那我现在就和阎副报告，你不需要做什么，只需要接收港南、港北二区就够了。” 白枫摇了摇头：“有一点你隐瞒了我。” 羸男眉头皱起：“哪一点？” “你们是有的选择的。” 白枫抬头看向远方，眼神逐渐迷离，遥远的天际仿佛能映出人的倒影。 陈鑫鹏、苏秋白、黎叶、谭筱…… 曾经猎鬼五组的战友们一一掠过白枫的视线，可以说，百鬼夜行实验对白枫的影响是最深刻的。 即便曾经的战友已归于尘土，但他们身上闪烁的人性的光辉却永远刻在白枫心中。 “什么……意思？” 忽然间，羸男发现自己有点看不透白枫了，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这世界本身并不是现在这副畸形的样子，是你们强行把人分成三六九等级，灌输低等级的无用的人就该死的理念，实际上没有人是该死的，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力。” “你们是有的选择的，是可以给每一个人提供机会的，但你们没有，你们巴不得所有人永远跪在你们脚下，吃你们的残羹剩饭，对你们摇尾乞怜，就为了你们那一点点可怜的危机感，这不是恩惠，而是诅咒！” “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我不会去拯救世界，因为我救不了所有人，我所秉持的正义是为这世间所有冤魂悲叹，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 第368章 发展:奇袭 白枫一番话喝退了程丽丽心中的疑云，她看着白枫的身影眼圈发红，即将涣散的意识也被强行拉回来。 就为这一段话，她觉得自己哪怕受再多的苦也值了，只要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这么想，她就不会停止脚步，无论面对什么。 “看起来我们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从白枫说出这段话后，羸男就明白，这个男人是不可动摇的，除非，杀了他！ 白枫眼神微斜，他听到程丽丽的故意愈发艰难，是时候速战速决了！ 钢线弹出，锐利的寒风刺得羸男面庞生疼，但他不做任何动作，缓缓闭上眼睛，似是认命一般。 钢线轻易切开羸男的身体，血溅五步。 看着自己面前轰然倒塌的碎肉，白枫心中掠过一丝不安。 太轻松了，这种货色不可能给到他压力。 在白枫面前，虚张声势是没用的，而且他并不认为羸男只有嘴皮子功夫。 果然，几条血蛇突然从羸男身体中钻出来，它们通体都是由血液组成，速度奇快，哪怕在白枫眼里都有些飘忽。 这些血蛇如流星般拖着长长的尾巴，实际上那只是残影，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直奔白枫而来。 吃惊也只是最初一瞬，白枫很快意识到羸男的能力是以死亡为代价触发的。 在不确定这些血蛇的特性时，白枫不敢让其近身，他收束钢线，凭借智慧之眸将血蛇一一斩断。 但水无常形，由血液组成的生命体更加难缠，只见被拦腰斩断的血蛇分裂成两个个体，速度不减地朝白枫飞去。 见此，白枫面沉如水，虽然一开始也没想着奏效，但既然血蛇拥有诡异的分裂能力，这就说明，这些血蛇几乎不死，而且分裂得越多，白枫就越难防范，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最要命的是，白枫不知道这些血蛇进入人体后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想来不会好过就是了。 好在血蛇虽然难缠，但没有无差别攻击，想来应该是羸男用了什么办法让它们只锁定白枫一个人。 不然的话，既要护住自己，又要保护程丽丽等人，压力太大了。 血蛇飞舞，白枫不敢硬接，也不想增加血蛇的数量。 这样，所向披靡的钢线便再无用武之地，而且程丽丽等人就在身边，白枫也不好用杀伤力超强的热武器。 逍遥步踏出，白枫同样身形飘忽，仿佛整个身体融入到空气中。 程丽丽定睛一看，空中无数条红线追着白枫的残影，就连她都看不清双方的实际位置。 同样吃惊的还有瑰洱，她张着小嘴呆呆地看着战场上应接不暇的影子，你追我赶，很明显超越了普通人类的范畴。 “好快……” 此时最吃惊的莫过于白枫，他不但动用了逍遥步，还动用了智慧之眸，湛蓝色瞳孔一直光芒大放，可以说，他是在与三秒后的敌人战斗，即便如此，血蛇依旧给他极大的压力，好几次差点被咬中。 但白枫也发现了血蛇的弱点，那就是这些血蛇并没有思维，而是凭借本能寻找猎物，这就给了白枫预判血蛇三秒之后动态的机会。 可以说，此刻双方僵持不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然而，白枫是人，纵使他足够强大，内力的持续消耗也不支持他继续动用逍遥步，而速度一旦慢下来，就会被血蛇追上。 与此同时，被所有人忽略的泽口健吾正咬牙切齿地看着白枫，白枫越强大，他心中的不安就会被持续放大。 “不要以为你赢了，我还有底牌！今日，你必死！” 泽口眸中流露出一丝怨恨，无论是手下战士全灭也好，羸男拿他的人头取悦白枫也好，都让他感到极度的屈辱，所以，他要毁了这一切。 陷入疯狂的泽口非但没有如刚才那般大呼小叫，反而如同一条毒蛇隐忍待发，直勾勾地盯着战场，寻找机会。 战场上，白枫与血蛇的追逐战陷入到白热化，由于白枫内力逐渐耗尽，疲态尽显，血蛇隐隐有追上白枫的势头。 若不是智慧之眸在硬拖，白枫早就被追上了。 速度一慢下来，这就给了泽口健吾机会。 “就是现在！” 泽口当然也发现白枫的疲态，但他不甘心，他一定要亲自手刃白枫。 与此同时，程丽丽身边的夏小凡突然睁开眼睛，冲着程丽丽一拳轰出。 危险骤降，瑰洱眼皮一跳，横身双臂交叉挡在程丽丽面前，本以为对方只不过是小孩子，没有威胁，但手臂上突然爆发的力量却让瑰洱心惊。 一拳将瑰洱打飞三米开外，若不是炽天使身体素质极强，瑰洱恐怕爬都爬不起来。 一声巨响吸引白枫的注意，血蛇瞬间逼近。 不是血蛇变快了，而是白枫变慢了。 还没完，夏小凡一拳轰飞瑰洱后，脚步一踏，身体宛如炮弹般径直冲向白枫。 此刻，白枫前面是穷追不舍的血蛇，后面是气势凶猛的夏小凡，两面夹击让白枫很难受。 无奈，白枫右手指向夏小凡，指尖处，钢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向夏小凡。 夏小凡终究是血肉之躯，这么毫无防备地冲过来简直是找死。 “别！” 突然，程丽丽忍着喉头腥甜吼出一声，随后背过气去，晕死在地。 情况危急，白枫连忙抽回钢线，将面前的血蛇绞杀，算是拖延一点时间，但“嘭”地一声巨响，夏小凡一记重拳结结实实地捶在白枫后背。 巨大的力道差点将白枫砸得背过气去，就如同被巨型卡车撞上一般，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镶在对面墙上。 “咳……” 白枫明显受了内伤，嘴角流出一丝血液。 攻击接踵而至，血蛇早在白枫飞出之时就紧紧跟着白枫，现在趁白枫动弹不得一股脑钻进白枫体内。 “砰砰砰！” 白枫的身体仿佛要沸腾一般，到达他所能承受的阈值后，浑身上下开始疯狂爆炸。 “滴答——” 白枫瞬间化为血人，破碎的身躯再次生长血肉，但体内的血蛇不断破坏白枫所依仗的不死之身，仿佛要将一切绞碎。 下一秒，夏小凡的拳头到了，一拳又将白枫往墙壁里打深了几厘米。 眼看白枫被狂风骤雨般的拳头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泽口终于笑了，夏小凡就是他派出的刺客，一个白枫不敢杀的刺客。 第369章 发展:冷淡 泽口研究所，放眼整个世界都排不上名号，但其研究的方向却与大部分研究所不同，并不是基因改造，而是芯片战士。 通过提高芯片与人脑的适应性来增强战士的能力，肌体强化水平可以称得上业界一绝。 而与夏小凡同批的实验体就是为了验证第五代芯片的可行性，结果只有夏小凡挺过实验，可以进一步接受肌体强化实验。 这种芯片战士的控制权当然在泽口手中，第五代芯片覆盖了更广的传统武术、泰拳、柔道等招式，可以说，现在的夏小凡就是泽口的死士。 泽口根本不会在意一个实验品的安全与否，更何况，他算准了白枫不会对夏小凡下死手。 与此同时，随着身体越陷越深，白枫感觉到似乎每次血蛇爆发过后，破坏力都会下一个档次。 尽管如此，由内到外的爆发还是一次次冲垮白枫的意识，白枫的神志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处于活着和死亡之间。 相比于体内的危机，夏小凡的重拳反而不算什么，无非是伤筋动骨，很快就能恢复。 痛苦不知持续多久，白枫的意识终于偏向活着。 面前正是狂暴出拳的夏小凡，白枫发现他双眸空洞，只是机械性地出拳，貌似连灵魂都被人抽走。 下一瞬，墙壁上的人形坑洞突然空了出来，夏小凡立刻停手看向一侧，白枫正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 也不能说完好无损，此时白枫身上几乎糊着一层血浆，那模样令人胆寒。 没有废话，夏小凡一个箭步冲上去，提拳就冲上白枫心窝。 白枫叹了口气，想起之前程丽丽那一声“别”，于是收起钢线，同样一拳挥出。 “轰！” 双拳相对，白枫的手臂立刻向不自然的方向扭曲，显然一击之下就骨折了。 与此同时，体内血蛇也开始作祟，“嘭”地一声，关节处直接炸裂，骨肉横飞，小臂瞬间耷拉下去。 夏小凡毫不退让，一个侧步拳头狠狠朝白枫面门抡过来。 拳风凛冽，冰冷的死亡气息使得白枫眉头皱起。 莲步横移，白枫轻松躲开夏小凡的拳头，同时心中疑惑，以夏小凡的身体素质，几乎可以和炽天使一比。 夏小凡没给白枫逃跑的机会，一个侧空翻后，腿鞭宛如铁柱般砸向白枫，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白枫继续闪躲，然而一步退，步步退，掌握先机的夏小凡不依不饶，拳脚功夫宛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向白枫袭来，招招致命。 “吾神，我来帮你！” 瑰洱安放好程丽丽后，立刻冲向夏小凡。 夏小凡反应更快，立刻变招攻向瑰洱，就在招式触及瑰洱时，瑰洱突然消失了。 之后，夏小凡保持之前的出招姿势一动也不动。 白枫松了口气，他知道这是瑰洱的能力奏效了。 白枫知道，但泽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看夏小凡僵在原地，他开始增强对夏小凡的控制。 随着泽口加强芯片和控制系统的同步率，夏小凡定住的躯体开始不停抽搐，仿佛要突破瑰洱的束缚一般。 看到此情此景，若是白枫再不知道发生什么，那就太笨了。 身形一闪，白枫瞬间消失在原地。 楼上，泽口眼前突然一花，白枫的身影便出现在他面前，浓郁的血腥味呛得他想吐。 这时，白枫小腹再次爆炸，血肉淋了泽口满头。 “不、不要……” 钢线勒紧泽口的脖子，轻轻一勾，泽口便身首异处。 白枫蹲下身检查泽口的尸体，右手处发现一个遥控装置，白枫立刻将芯片的同步率调到最低，夏小凡这才安静下来，软倒在地。 手中紧紧攥着遥控器，说实话，白枫真想立刻将遥控器按碎，但又怕对夏小凡造成难以逆转的损伤。 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已经破破烂烂的罪状，往空中一扔。 抱起程丽丽后，白枫示意瑰洱带上夏小凡。 战斗过后，泽口组的有生力量几乎被摧毁殆尽，研究所被夷为废墟，主战场处，满目疮痍，泽口健吾的罪状随风飘起，宛如为死人烧的纸钱。 监视此处的各方暗探纷纷撤走，白枫大胜泽口组的消息不胫而走。 距战场不远的街道上，一个男人正悠悠地散步，他始终眼角带笑，似乎在享受午后时光。 若是程丽丽在此处，她一定会吃惊地发现，这个男人就是当初给她一亿的程汾。 突然，男人凭空一抓，一张残破的纸张出现在他手中，尽管纸上漏了很多洞，被鲜血浸染，但仅凭一部分连贯的字，他就知道这是什么。 “呵，白枫……” 男人随手一扔，写着泽口健吾罪状的纸张继续随风飘走。 “希望你有机会来到我面前。”男人捂着胸口，淡淡道，“然后我就会杀了你！” 回到解忧茶馆，蒂娜看到白枫的样子后双腿一软，直接跪坐在地。 暗箱恭敬地站在蒂娜身旁，不敢直视白枫，更不敢生出小心思。 倒是沈安看了看白枫，又看向他怀中的程丽丽。 “她的伤很重。” 白枫点点头：“帮我处理下她的枪伤。” “好。” 沈安立刻抱起程丽丽往房间跑，作为曾经的隐谲成员，他在执行任务时难免挂彩，处理起这种枪伤刀伤来也算得心应手。 瑰洱将夏小凡交给暗箱后立马跟上沈安，一场大战下来，她很饿，但是在还没确认程丽丽的安全时，她不想进食，就算要吃东西，她也想吃程丽丽给他做的。 “吾神，这孩子……” 暗箱小心翼翼地抱着夏小凡，生怕一个不小心摔地上。 “带他回房间休息吧。” 白枫摆摆手，暗箱会意，不敢表现出任何异常，就像没看到白枫满身血污一样。 这时，蒂娜才回过神来，不怪蒂娜心理素质太差，实在是白枫此刻的模样过于狰狞，普通人根本无法直视。 “我、我去烧水……” “不用那么麻烦。” 说着，白枫就往浴间走。 突然，他的胳膊被牢牢抓住。 白枫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蒂娜坚定的眸子。 “好吧，好了去我房间叫我一声。” 白枫快步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二楼，不给蒂娜再说话的机会。 蒂娜这才收回目光，看着手上黏糊糊的血痕，以及微微颤抖的手掌，随后攥了攥小拳头，为自己打气。 回到房间后，白枫深吸口气，然后联系张玖轩。 经此一战，白枫明显感觉到自身实力不足，他拥有神的不死能力，不惧任何挑战，但这不代表其他人不需要。 医疗、后勤、打理产业还有地盘规划，他发现自己差得太多了，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就像羸男说得那样，即便他打下横滨这块地盘，之后呢？ “稀客啊……你这是要化身吸血鬼了么……” 突然，一个调侃的声音打断白枫思绪。 “你说呢？” 白枫完全不给对方好脸色，尽管他有求于人。 “哼哼，看起来你陷入苦战了，我可以先提醒你一句，不要以为拥有神的能力就可以为所欲为。” 第370章 发展:劝说 “什么意思？” 不知为何，看着张玖轩贱兮兮的样子，他心中就有一股无名火升起。 “就是字面意思。” 张玖轩也不恼，很明显，他没有丝毫想要解释的意思。 “再说了，保持神秘感不是件很有趣的事么？你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白枫眉头微皱，有时他甚至觉得联系张玖轩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好吧，有件事要拜托你一下。” “可以。” 毫不意外地，张玖轩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这回轮到白枫惊讶了：“你就不怕我难为你？” “别忘了你还欠我个人情，到时候谁难为谁可说不准。”张玖轩故作神秘道。 白枫神色一变，他还记得上一次这么欠人情的对象是莉莉丝，轮到他还人情的时候，圣城差点被掀飞，而这次是有能神之称的张玖轩。 “那我就心安理得了。” 白枫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天知道最后张玖轩想他怎么还人情。 “说吧，什么事？” “我想让你拜托罗老一件事。” 接着，白枫将夏小凡的情况和白枫大致说了一遍。 听闻白枫的讲述后，张玖轩点点头：“应该没问题，明早你把人送到码头，到时自会有人带走他。” 从张玖轩的话中，白枫听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不能派人来接么？我这边人手不够。” 张玖轩也不隐瞒：“说实话，我并不想有人知道我专门派人去过横滨。” “哦？天下之大，还有你能神去不得的地方？” “你不用激我。”张玖轩微微一笑，坦言道，“正常交易还是会做的，但有些东西，我不想沾上。” “果然，联合政府是妥协的结果，对么？” 张玖轩听后愣了一瞬，随即苦笑道：“你很聪明，我相信你会查出端倪，到那时，希望你还有勇气继续查下去。无论如何我还是那句话，不要以为神的能力无所不能。” 看着张玖轩突然严肃的面孔，白枫顾左右而言他：“既然如此，我是不是该请你支援我一下？” “好啊，我可以提供除支援以外的一切支援。” 白枫翻了个白眼，他第一次见把拒绝说得这么清新脱俗的人。 “那就这样吧。” 白枫顺势就要终止联络，突然，白枫伸出的手在两人面前爆了，血液溅在屏幕上，将张玖轩的脸活活糊死。 “你生气了？也不至于爆血管以表明心意吧？” “遇上了点麻烦。” 白枫已经看到张玖轩嘴角明显的笑意，这家伙都不带装一装的。 于是，白枫用另一只手关闭了界面。 “现在退还来得及，记住了，要么立刻后退，要么一直前进，你没有第三种选择。” 最终，两人还是终止通信。 关闭界面后，一旁有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么？” 病床上，冉忆雪宛如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脸色煞白，美得令人心碎。 张玖轩来到忆雪床前，伸出手替忆雪抚平散乱的头发。 “说说吧，也让我高兴一下。” 忆雪眸中满是不舍，她回想过去匆匆数十年，似乎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唯独二十年前在圣索菲亚大教堂与张玖轩结婚时才感觉到一丝幸福。 “白枫对横滨出手了。” 顿时，忆雪的眸子变得迷离，仿佛陷入回忆之中。 “我没记错的话……” 张玖轩的手指轻轻点在忆雪唇上：“没错，就是黑暗时代唯一存活下来的代理人。” 忆雪缓缓抬起手掌，贴在张玖轩脸庞，轻轻摩挲着。 良久，她才说道：“偷懒可不好。” 张玖轩眸中尽是温柔之色：“所以我很庆幸，有更多的时间陪着你。” “你总是这么讨厌。”忆雪眼角隐隐泛起泪光，然后展颜微笑，“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说让你好好活下去？” 不等张玖轩回答，忆雪继续自言自语：“不会的，我只是可惜没有再多陪你走一段路。” “是我太自私，让你拖了这么久。” “傻瓜，真是傻瓜……” “那你就是傻姑娘，我们永远都是一对。” 三天后，冉忆雪去世。 张玖轩并没有动员整个风云为忆雪举办一场盛大的葬礼，而是带着忆雪的尸体悄悄失踪了。 飞鸟市，蔷薇庄园。 距白枫离去已经两月有余，赫琳等一众原神圣教会圣女积极接受创伤后复健，逐渐融入社会。 不过可惜的是，最早被囚禁的几名圣女因为监禁时间太久，大脑损伤特别严重，无法再继续从事研究工作，只能在南宫璎旗下的公司任职，从事管理工作，而像莉莉丝这种囚禁时间短的，已经在南宫家的研究所重拾旧业，再度成为研究员。 由于赫琳受过沃克照顾，所以大脑损伤并不严重，和众女一起成为研究员。 这其中最特别的当属莉莉丝，自从她来到蔷薇庄园后，就始终深居简出，饮食都很少，乃至日渐憔悴，似乎在等待死亡的降临。 “咚咚咚。” 房门敲响，莉莉丝坐在窗前，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纹丝不动。 实际上，门根本没关。 赫琳缓步走到莉莉丝身边坐下。 有人靠近，莉莉丝这才机械性地转过头去，她不想理会任何人，但当她看到赫琳脸上狰狞丑陋的疤痕时，嘴唇微颤：“琳姐姐……” 赫琳将莉莉丝揽在怀里，如同母亲一般轻轻拍着莉莉丝的后背，温柔如水。 “还在想阿诺德的事？” 赫琳不会读心术，但一个小丫头的心思，她还是看得出来的。 “他死了，也许不是为我而死，我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莉莉丝的眼神很空，可见阿诺德的死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尽管阿诺德曾经拒绝过她，和她相敬如宾，但她心中始终是有一份依靠的，而现在，随着阿诺德死亡、众姐妹沉冤得雪，她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只有无尽的空虚。 赫琳身上的味道很好闻，香香的，淡淡的，莉莉丝觉得就这么死在赫琳怀里，也不错。 “他为信念而死，是真正的骑士，你现在只是在浪费生命。” 莉莉丝惨然一笑：“我的信念就是你们都过得好，也就足够了。” “对你来说，这世间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么？” “有么？” 莉莉丝喃喃道，不知为何，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白枫的身影。 “总有你放不下的人吧？比方说那个白枫。” “白枫……他已经获得神的能力，不需要我了……” “真的是这样么？”赫琳低下头，看着怀中的莉莉丝，眸中满是慈爱。 “也许他正陷入苦战呢。” 莉莉丝抬起头，眉间终于露出一丝表情：“琳姐姐很关注白枫？” “他在横滨杀了很多人。” “横滨？” 虽然神圣教会基本盘在西欧一带，但出于贸易需求还是会和各组织保持联系。 区区横滨不过弹丸之地，但莉莉丝却知道，这是个要命的地方。 纵观天下各港口，几乎没有可以与横滨一争风头的存在，不是因为横滨的地理位置特殊，而是因为各大组织的贸易路线几乎都以横滨作为中转站。 而能汇集各大组织于一处，这其中巨大的能量足以令人惊叹，更别说，动了横滨这块蛋糕，基本等同于向全世界宣战。 然而，聪慧如莉莉丝，注意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短短两个月，琳姐姐就在横滨建立起情报网了？” 第371章 发展:苏醒 “鬼灵精，”赫琳刮了一下莉莉丝的鼻子，“如果我说我是为了某人来当说客，你会不会拒绝？” “我不知道……” 莉莉丝很迷茫，圣城之变后，她的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 其实她早就猜到赫琳提到的那个人就是南宫璎。 “白枫是个很特别的男人，我从未见过像他这么纯粹的人。” “明明就是个讨厌鬼，也只有琳姐姐你拿他当香饽饽。”突然，莉莉丝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难不成琳姐姐你……” 然而，当她视线触及赫琳脸上的疤痕时，笑容僵住，缓缓低下头，不再打趣。 赫琳并不在意，当她从苦难中活下来的那一刻，她就发誓，余生不再为自己而活。 “如果我再年轻个二十岁，也许真的会动心，不止我，其他妹妹也沦陷了，尤其是实验室的那群小麻雀。” 莉莉丝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在赫琳怀里。 “其实今天我来，不止是为了璎小姐，妹妹们都很希望再次见到白枫。” “我有拒绝的权力么？你们都是我姐姐，我要是拒绝了，你们不得恨死我。” 赫琳只是笑笑，她知道莉莉丝是在开玩笑。 “你知道当初在地牢里，白枫见到我们的第一反应是什么么？” “那种讨厌鬼能有什么反应，要么是新奇，要么是冷漠。” “是害怕，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害怕失去什么的眼神。” “仅仅一个眼神？” 赫琳摇摇头：“不是，我觉得更重要的是他对待我们的态度，很平和，让人升不起一丝警惕，而且他救了差点被巨石压扁的安娜，她现在可是白枫的头号迷妹。” “当时白枫代替安娜被巨石砸中，我们都以为他死了，然而他却破开巨石，告诉我们不会再让我们受到任何伤害，说是和你约好的。” 莉莉丝听后撇撇嘴：“是啊，他欠我人情嘛，而且他这个人偶尔也会同情心泛滥。” “不是同情，虽然我和他相处时间不多，但我能感觉得到，他对我们只有淡淡的关心，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同情，而且，哪有人会为了人情连命都不要的。” “他又不会死。” “莉莉娅，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你难道也要装傻？就算不会死，该承受的痛苦也不会少半分。” 赫琳罕见地对莉莉丝严厉，因为在她看来，莉莉丝目前的态度过于轻佻，甚至有些不尊重生命本身了。 “唔……” 莉莉丝的头埋得更深了。 “他没有接受璎小姐的帮助，也将我们托付了出去，只身一人去横滨，说实话，我很不放心。”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是横滨呢？”莉莉丝不明白，在她看来，白枫并不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 “横滨不重要，重要的是横滨所代表的意义。” 这仅仅是赫琳的猜测，从白枫留给她的印象所进行的猜测。 良久，莉莉丝才长叹一声，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埋怨道：“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讨厌鬼。” “那就更不能带着遗憾去死了。” “好啦，琳姐姐，你去和南宫璎说，就说我答应了，不过不是为了她。” —————————————— 横滨，解忧茶馆。 昏迷了整整三天后，程丽丽终于苏醒。 她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侧过头，发现是瑰洱熟睡的面庞。 此时瑰洱蹭了蹭嘴角的口水，迷迷糊糊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突然，瑰洱猛地起身，看向程丽丽，发觉程丽丽醒了之后还揉了揉眼睛。 证实不是错觉后，瑰洱直接扑到程丽丽身上：“妈妈，你终于醒了！” 程丽丽被瑰洱压得差点又晕过去，不过她不怪瑰洱，尽管伤口处还隐隐作痛，但她此刻却很满足。 不管那审判者出于什么意图将瑰洱送到她身边，她都认瑰洱这个女儿。 “吱呀——” 程丽丽以为是白枫来了，抻着脖子看向门口，来人也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正端着冒着热气的东西。 离近了，程丽丽闻到香味，才知道是米粥。 “程阿姨，您醒了？” 蒂娜有些惊喜，将托盘放在床头柜。 这时，一只手偷偷摸摸抓起汤匙，蒂娜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那只手上：“瑰洱，你又想偷吃，这是给程阿姨做的。” “没事，”程丽丽勉强支撑身体依靠在床头靠背上，“小姑娘，你叫什么？” 瑰洱冲蒂娜做了个鬼脸，不等蒂娜回答，她先抢话道：“妈妈，她就是蒂娜，我一生之敌！” 程丽丽顿时有些疑惑，她一直以为瑰洱所谓的一生之敌是她的亲生母亲，没想到竟是个如同瓷娃娃般的小姑娘。 蒂娜没有理会瑰洱的搞怪：“阿姨，我叫蒂娜。” 说着，蒂娜盛了一碗粥，用小勺搅拌一番后，舀起，轻轻吹了吹，感觉温度差不多后，递到程丽丽嘴边。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一向都是程丽丽照顾别人，哪里轮到被别人照顾，而且还是一个楚楚动人的小姑娘。 瑰洱也不甘示弱，舀起一勺粥，递到程丽丽嘴边：“妈妈，吃我的！” 蒂娜嫌弃地瞥了一眼瑰洱：“不要学我，是白枫大人让我照顾程阿姨的。” 抬出白枫后，瑰洱撅了撅小嘴，不情愿地吃了一口米粥。 “好好好，不要吵了，一人一勺，好么？” 程丽丽显然对小孩子没有抵抗力，半哄半就地吃了两碗粥。 末了，程丽丽问向蒂娜：“那审判者呢？我找他有事。” 蒂娜甜甜一笑：“是说白枫大人吧，我这就去叫他。” 临走之前，蒂娜几乎拖着瑰洱一同离开，嘴中念念有词：“一会儿白枫大人和程阿姨有事情要谈，你给我出来！” 敲响白枫房门后，门里传来白枫的声音：“有事？” 蒂娜深吸口气：“白枫大人，程阿姨醒了，她说要见你。” “好，我知道了。” 等了半晌后，蒂娜见白枫还不出来，于是撅着小嘴离开了。 等到蒂娜离开后，白枫才走出房门，面色有些古怪，似是在忍耐什么。 第372章 发展:心思 “你找我？” 来到程丽丽房间，白枫带上门，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我难道不该找你么？” 程丽丽没好气地反问道。 “是夏小凡的事吧？他的情况有点复杂。” 程丽丽沉默了，的确，她昏迷之前的记忆是夏小凡一拳打飞瑰洱，而且更早之前她亲眼看见夏小凡被注射了某种液体，想来二者之间是有关联的。 “他怎么样？” 程丽丽很害怕，如果夏小凡死了，那她会内疚好久。 “据我判断，他应该是被植入了某种控制装置，我把他交给这世上最好的医生之一治疗，相信很快他就能康复。” 程丽丽听后松了口气，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 “那位医生是？” “他名叫罗天航，被世人称为dr.hope。” “dr.hope？” 程丽丽的神色有些迷茫，这也难怪，黑暗时代结束时她才刚出生，没有印象也很正常，而且，知道dr.hope真实身份的人估计也不多。 “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程丽丽欲言又止，但却不得不问，“你还要招揽我么？” “没人限制你的自由，只是现在你需要养伤，横滨安全的地方不多，我这里算一处。”白枫微微一笑，“再说，你舍得瑰洱孤苦伶仃？” 一开始，程丽丽还有些感动，她本以为白枫会挟恩图报，但他没有，然而接下来提起瑰洱时，程丽丽明显感觉到一丝阴谋气息。 这是想借着瑰洱的由头绑定她！ “把我刚才的感动还回来！”程丽丽眼神幽怨，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么明目张胆地打感情牌真的好么？ “逗你的，想瑰洱的话可以随时来看她。” 此话一出，程丽丽反倒有些不自在。 “我必须要把夏小凡安全送到她妈妈身边。” 这算是她的哀求，因为她已经决定跟着白枫了，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有其他重要的事，必须要做的事。 白枫点点头，心领神会。 见白枫如此善解人意，程丽丽才放下心来，进而问道：“如果我还是拒绝你的话，你会不会后悔救我？” 程丽丽的目光仿佛要将白枫看透，容不得一丝谎言。 “我只是单纯觉得你这样的人死掉太可惜了，再说，瑰洱求我救你，我还能拒绝不成？” “呵……”程丽丽突然展颜微笑，“真是服了你了。” 旋即，她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记住，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就算不会死也要珍惜生命，把生命当做只有一次来活，不然你是无法拯救别人的！” “我记下了，好好休息吧。” 纵使白枫还有很多疑惑要问，但此刻程丽丽明显状态很差，他也就不多问了。 离开房间后，白枫快步走回自己房间，刚关上门，大腿处突然爆炸，炸出一圈真空区域，骨肉可见。 地上也溅满鲜血，空中还有血雾在渐渐消散，原本干净的地板又变得到处狼藉。 “还真是麻烦的能力……” 白枫苦笑，羸男死了，但他的能力却一直在折磨白枫。 吩咐蒂娜烧好洗澡水后，白枫受伤的部位早已恢复如初。 “把房间打扫一下。” 白枫匆匆赶往浴间，就像在逃避什么一样。 蒂娜看着白枫的背影若有所思，等进入房间后，她很快注意到地上的血痕。 现在的她已经不会再因为鲜血而害怕了，也许是习惯了，也许是来不及害怕。 她总感觉最近白枫大人一直在躲着她，看着地上的血迹，一个大胆的想法钻进她的脑中。 此时，浴间内，白枫正站在喷头下淋浴。 这段时间里，他发现随着羸男的能力一次次炸碎他的身体，下一次爆发的时间就会延后。 然而每一次爆发都来得毫无征兆，几乎不给白枫反应的时间，所以白枫一直在拖，用他的不死之身拖到羸男的能力完全沉寂。 不然随时随地身体挂彩实在是不方便，这也是他尽量躲着蒂娜的原因，其他人可能心理素质要更强一些，但蒂娜还无法面对血淋淋的伤口。 就在白枫疲劳之时，浴间的门被悄悄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溜了进来。 尽管白枫在想事情，但他的本能还在，不等对方接近就发现了对方。 白枫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楚楚可人的蒂娜。 也许白枫的眼神太过凶狠，蒂娜被吓得呆在原地，小脸煞白。 “那个……白枫大人，需要搓后背不？” 白枫神色缓和，吐出一口浊气：“不用了，你出去吧，女孩子不要穿成这样到处乱跑。” 白枫的反应不可谓不僵硬，蒂娜心中不可避免地划过一丝失落。 “哦……” 她应了一声，然后一步一回头地离开浴间。 尽管白枫在关心她，但她并不觉得开心，甚至觉得白枫开始讨厌她，关键是她什么都没做。 垂着头离开浴间，一件宽松衣服瞬间搭在蒂娜肩上，护住娇小的躯体。 蒂娜抬头一看，是暗箱。 最近暗箱对蒂娜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原因嘛，自然是那次白枫差点杀掉他之后。 “你说，白枫大人是不是讨厌我了？” 暗箱听后脸瞬间挤成囧字，这要他怎么回答，他不敢随便揣摩白枫的心思，而且他看得出来，白枫对这位姑奶奶真的很宠，她是怎么看出被白枫讨厌的？ “怎么会呢，吾神一直很看重你……” “你就会安慰我，我明明被赶出来了，最近也是，你没发现白枫大人一直躲着我么？” 暗箱都要哭了，蒂娜在背后说白枫什么估计白枫也不会计较，但他不一样啊，他要是和蒂娜同仇敌忾，万一白枫知道了，他说不定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不要任性。” 突然，一直宽厚有力的大手轻轻放在蒂娜头顶，将蒂娜拉回现实。 蒂娜抬头一看，泪眼汪汪中，是沈安。 “沈叔叔……” 蒂娜靠在沈安身前，喃喃道：“沈叔叔，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做错，做错的是那个家伙，等他出来，我让他给你一个交代。” 沈安自然也发现了白枫的异常，不过出于对白枫信任，他什么都没说，而现在，为了给蒂娜出气，沈安也拿出了作为长者的威严。 “好了，小蒂娜，实在不行叔叔打他一顿替你出气。” 沈安蹲下身，慈爱地摸了摸蒂娜的小脑瓜。 “不……不……” 蒂娜连连摆手，欲拒还迎还干着急的样子可爱极了。 “先去换身衣服吧，记住了，以后不要在任何人面前穿这么轻浮的衣服。” “唔……” 似是被看穿心思，蒂娜小脸红扑扑的，神色无处安放，逃也似地走了。 暗箱见状立刻跟上，就如同为了孩子操碎了心的老父亲。 第373章 发展:欺负 浴间内，小雨桐调侃的声音响起。 “怎么？白给你都不要？” 白枫正在洗头，冷不丁被调侃手上动作一停。 “她还是个小孩子，再说了，她会这么做还不是你教坏的。” “切，我怎么可能教她这种东西。”小雨桐有些赌气地说道，随后，她音调一转，模仿蒂娜的声音道，“白枫大人，你好像也不大哦～” “十六岁，还没成年，所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白枫继续轻揉头皮，舒缓神经。 “呵！” 小雨桐明显不信，重重地哼了一声。 “而且，你也不大吧？” “设定上是十四岁，和你参加沙盒试验时同龄。” 白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半晌，小雨桐率先忍不住问道：“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 “在想关于夏博士的事。” “什么事？” “我挺感谢他为你设置嫉妒这种复杂的情绪。” “谁嫉妒你了！” 小雨桐的声音很大，大到她自以为压过声音中的一丝慌乱。 这时，白枫洗了把脸，随后看向不远处的通讯器，微微一笑：“是啊，到底是谁在嫉妒呢？” “哼～” 意识到白枫在调笑自己，小雨桐索性不说话了。 洗完澡后，白枫穿好衣服，带上通讯器，来到梳妆镜前吹头发。 “怎么，还在生气？” 通讯器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白枫看向通讯器的外置摄像头，嘴角微微勾起。 “雨桐，即便不通过屏幕，你也应该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对吧？” “你想说什么？” 小雨桐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 其实白枫的判断并不难，如果小雨桐真的是通过声音获取外界信息的话，倒也说得过去，但不至于吃醋吃得这么明显，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看到蒂娜的样子了。 “我在想，你不会偷看我洗澡吧？” “怎怎怎怎么可能！”小雨桐清了清嗓子，“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对男性的身体构造很了解，不需要追加研究对象。” 白枫放下吹风机，打开通讯器放在自己眼前，离小雨桐仅有咫尺之隔。 “你干什么……我可告诉你，我只是个程序，就算你想对我做什么，也做不了……” 就在小雨桐神气地抬起下巴时，白枫突然用手指触摸屏幕中小雨桐的脸庞。 顿时，小雨桐小脸一红，直到脖颈，整个人僵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白枫。 “我问的不是作为研究对象，而是作为一个你喜欢的人。” 看到小雨桐娇羞的可爱模样，白枫忍不住想要再欺负一下，嗯，就一下。 “呵呵呵……”脸色越涨越红，终于，小雨桐阴恻恻地笑出声来。 不会被玩坏了吧…… 白枫有些担心，毕竟小雨桐是夏博士制作的程序，他并不知道小雨桐承受的极限在哪里，万一宕机了怎么办？ “欺负我是吧？欺负我很开心是吧？” 就在白枫以为小雨桐要黑化的时候，小雨桐抬起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幸福地打着转。 “那刚才的事我就原谅你了。” 随后，小雨桐消失在屏幕上，躲进她的小家里。 白枫听后微微一愣，随后苦笑着摇头道：“破罐子破摔说话就是硬气。” 神清气爽后，白枫打开浴间的门，突然，一道劲风袭来。 白枫反应不可谓不快，眼看拳头离自己越来越近，他一记铁板桥惊险地避开。 然后，那拳头化拳为指，轻轻点在白枫小腹上，也没见对方用多少力量，白枫只觉得身体一软，整个人摔在地上。 “沈兄，你很闲是么？” 白枫拍拍屁股起身，这也就是他注意到对方是沈安，不然早就动用钢线将对方切成碎肉了。 这时，蒂娜才小心翼翼地从沈安身后钻出。 看了眼蒂娜，又看了眼沈安，白枫有些明白沈安是来干什么的了。 “说说吧，为什么惹我们的小公主不开心？” “沈兄，你说你这么大的人起什么哄……”白枫有些无语，指着大堂的方向，“去那边说吧。” 原本白枫不想把羸男的事说出来，怕他们担心，而如今，沈安都逼宫了，不说恐怕也不行。 两人坐下后，蒂娜乖巧地在一旁倒茶。 “小蒂娜，你也来这边做，看这家伙给你什么解释。” “白枫大人……” 蒂娜很拘谨，目光之间有些躲闪。 “坐吧，我从未怪过你。” 蒂娜这才坐在沈安身旁。 白枫将与泽口组战斗的事大致讲了一下，其中详细解释了一下羸男的能力。 沈安听后点点头，对蒂娜说道：“听到了？这是为了你好。” 蒂娜低下了头，她也发现自己想多了，一想起之前羞人的举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一丝窃喜的，因为这证明了白枫还是很关心她的。 “白枫大人，我不怕的！” 蒂娜起身，坚定地看着白枫。 “茶有些凉了，再去泡一壶。” 蒂娜犹豫了一下，还是赶往后厨。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沈安自然也发现了蒂娜的异常，但对于他们来说，异常才是正常。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她能做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无忧无虑。” “白枫，如果经历过那样的事还能做一个普通的女孩的话，她会怨恨这个世界的，我们没资格阻止她做什么，但有权利引导她向善。” “哪怕是面对死亡？” “难道你觉得她没有这份觉悟么？” “看起来你比我残忍得多。” “这就是我们要承受的，为了让更多的小女孩无忧无虑，让更多的普通人安安稳稳地做一个普通人。我是背叛了隐谲，但我从未背叛自己的本心。关于蒂娜的事，你再斟酌一下，我能感觉到你内心的动摇。” 说完，沈安就走了。 别看他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实际上，他的阅历算是这个茶馆里最丰富的，这些都是时间的沉淀。 看着沈安离去的背影，白枫陷入沉思，他始终认为任何人都不该随意决定他人的人生，所以他才会给蒂娜一个选择的机会，当她有了自己的答案时，何去何从，就看她自己了。 当蒂娜泡完茶回来的时候，发现桌前空无一人，她有些奇怪：不是要喝茶么？怎么都走了？ 第374章 发展:笨蛋 七天后，白枫坐在大堂里喝茶，茶是烂茶，味道苦涩不说，还没有余香回味。 蒂娜和瑰洱在一旁玩抽纸牌，当瑰洱将最后一对摊在桌上时，蒂娜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鬼牌。 “又是我赢了！” 瑰洱起身贴近蒂娜，小脑瓜一歪，笑嘻嘻地看着蒂娜不甘心的样子。 “怎么可能……你都连赢三把了！”蒂娜紧咬嘴唇，看着瑰洱在自己面前嘚瑟，心里那个气啊。 “你不是用能力作弊吧？” 蒂娜并非无的放矢，瑰洱这家伙牌品不怎么样，偶尔利用能力作弊也很正常。 “没有啊。”瑰洱一脸无辜。 没办法，蒂娜只能问暗箱：“她是不是作弊了？” 暗箱瞥了一眼旁边闭目养神的白枫，见白枫没什么动作后，他才回答道：“并没有，蒂娜小姐。” “啊，我懂了，你是玩不过我所以找借口！” “才没有！” “有！” 蒂娜犟不过瑰洱，左右看了看，立刻跑到白枫身边，摇摇白枫的手臂，撒娇道：“白枫大人～” “啊，不带求吾神的，你耍赖！” 瑰洱不想白枫支持蒂娜，于是来到另一侧，双手抱住白枫的手臂。 此时白枫心情还算不错，因为他发现羸男的能力并非是爆发一次，下次爆发的时间会延后，而像是在惧怕什么。 通过这几天的研究，白枫有种猜测，那就是羸男的能力恐怕被他的细胞压制了。 即便白枫不知道细胞强度这种东西，但这并不妨碍他感知羸男的能力，血蛇一直在他身体里搞破坏，只不过要达到炸碎肉体的程度需要一定周期，而这个周期是越来越久的。 这就说明，白枫终有一天可以驯服羸男的能力，使其在身体里趋于平静。 不过，有高兴的事，自然就有发愁的事，通过沈安这几天的调查，此时的横滨并不稳定。 最大的原因就是白枫与泽口组正面硬刚还赢了。 要知道，泽口组可是集齐了整个港南区所有的战士毕其功于一役，这都输了，就说明白枫已经不是他们可以随便对付的了。 战斗结束后，那些侵占过西川组地盘的，还有自认为得罪过白枫的头头们纷纷连夜卷钱跑路了。 按理说横滨只要有产业处于无主状态，那么就会有其他组织占领并经营。 但很明显，人都是惜命的，那些和白枫无冤无仇的头头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们已经默认了白枫的实力，敢与白枫作对必然玉碎，没看山口组都没说什么么。 这就导致了许多产业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没人管理就代表着不会盈利，既然不会盈利，那些以此为生的人就原地失业。 失业不算什么，关键是其他组织不敢收留这些失业的人，生怕惹到白枫，但是这群走投无路的人可不知道白枫的恐怖战绩，和一些溃散组织的散兵游勇开始大肆破坏城市以宣泄心中的不满。 不知不觉间，分工明确且趋于稳定的横滨乱了起来，而白枫虽有良策，却苦于没有可用之人。 要去求张玖轩么？或者食言找南宫璎帮忙？ 说实话，白枫不想再欠张玖轩人情，也不想把南宫家拉上自己的战车。 可以说，横滨的无数组织在不知不觉间给白枫出了一道难题。 白枫心中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别看山口组没有行动，实际上是在观望，八成这群人背后的操控者就是山口组，阎昊想联合所有组织将他挤出横滨。 其实大战过后，横滨的局势几乎都是按白枫的剧本在走，唯独有一点来得比他想象得还要凶猛，那就是人心向背。 不得不说，山口组这招冷处理给白枫带来极大的麻烦，可以说是杀人不见血。 对于阎昊，白枫始终回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此人，不过既然他选择用这种方式对付自己，那就说明，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就在白枫继续深思时，蒂娜和瑰洱开始摇晃他。 “别摇了，我头都大了。” 白枫有些无奈，但看到蒂娜可怜兮兮的模样时，顿时觉得自己刚刚语气太重了。 瑰洱也学着蒂娜的样子依偎在白枫胸前，别的不说，先占一半地方再说。 “发生什么事了？” 白枫也拿蒂娜和瑰洱没辙，只得柔声问道。 “白枫大人，她作弊！” “吾神，我没有～” 白枫深吸口气，看向暗箱。 顿时，暗箱浑身紧绷，冷汗顿时就掉了下来。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暗箱小心翼翼地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是这样……” “白枫大人，你看瑰洱这么笨，怎么可能连赢我三把～” 瑰洱也抢着说道：“吾神，你要相信我～” 听这两个活宝就因为玩个纸牌叽叽喳喳，白枫反而笑出了声。 “白枫大人（吾神），你笑什么？” 两女撅起小嘴，明显耍起小性子来。 白枫看向蒂娜，眼中含笑：“你就没听说过笨蛋的运气一般都不错么？” 暗箱听后想笑，但又觉得太不严肃了，憋笑憋得很辛苦。 蒂娜听后，心中有些不忿，但既然白枫这么说了，也就是说瑰洱真的没作弊喽？ “吾神，什么是笨蛋？为什么运气好？” 反而是瑰洱神色古怪，她不明白为什么气氛变了。 蒂娜听后白了瑰洱一眼，觉得自己好傻，竟然和一个笨蛋争这些。 这个问题还真把白枫问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暗箱老人精了，见白枫说不上来，立刻对瑰洱解释道：“笨蛋指的是玩游戏特别容易赢的人。” “真哒？我就说嘛，还是吾神对我好！” 白枫听后嘴角抽了抽，他是没想到，这老家伙还是个腹黑的主。 见白枫没说什么，暗箱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渡过这拨劫了。 “吾神，以后就叫我笨蛋吧！” “随你。” 白枫真是服了瑰洱，傻劲儿一上来就什么都不顾了。 “笨——蛋！” 蒂娜偏过头去，她现在很后悔和一个笨蛋争了这么久。 “好了，要是还不服气的话，这样吧，我随便抽一张牌，7点以下算你赢，7点以上算瑰洱赢，怎么样？” “随便。” 没了和瑰洱计较的心思，蒂娜也就无所谓起来。 “好啊好啊，一定是我赢！”瑰洱扬起小脑袋，仿佛居高临下一般挑衅蒂娜。 “你！”蒂娜眯起眼睛，“我不和笨蛋一般计较！” “也就是说，你连笨蛋都不如喽？” 蒂娜心中火气蹭蹭就窜上来了：“白枫大人，赶紧抽牌，我就不信了！” “好，那就以a到k为1到13，这样公平些。” “没问题！” 蒂娜死死盯着瑰洱，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白枫从背扣的牌堆里随便抽了一张，悄悄看了一眼，是黑桃k，也就是说，运气果然会眷顾傻瓜。 “怎么样，白枫大人？” “吾神，快开牌，是几啊？” 理论上来说，的确是瑰洱赢了，但是…… “你们自己看吧。” 掀开牌的瞬间，白枫动用花鸟切，一张红桃7出现在众人面前。 暗箱捂住嘴，实际上心里笑开了花，因为两个小孩子争到最后什么也没争到，实在是太可爱了。 瑰洱伸出十只手指头：“7？算是比7大，还是比7小啊？” 蒂娜立刻看向白枫，眸中流露出怀疑之色，她可不是瑰洱，没那么好骗。 “好了，平局，瑰洱还是笨蛋，蒂娜也没输，皆大欢喜。” 蒂娜撅起小嘴：“白枫大人，你也当我是笨蛋么？” 白枫听后揉了揉蒂娜的小脑瓜：“所以说你是傻丫头啊。” “白枫大人……” 看着白枫回楼上的背影，蒂娜闹起了小别扭。 “好了，我的大小姐，还不明白么，刚刚若不是吾神，你又输了。” 暗箱凑到蒂娜耳边悄悄说道。 蒂娜听后幽怨地看向瑰洱：“这个笨蛋，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哼！” “大小姐，你去哪？” “做饭！” “我来帮忙……” 回到房间后，白枫神色一变，只见他床上坐着一个人，那人拥有一双极为魅惑的紫眸，而且还调笑他：“真没想到，你房间还挺干净的。” “不然呢？”白枫微微一笑，“莉莉丝。” “我以为你这段时间会过得很惨。” 来人正是莉莉丝。 第375章 发展:雷雨雏形 “你来应该不是找我叙旧的吧？” “还在死撑么？”莉莉丝一句话就点出白枫的痛处，“来的路上我都看到了，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理目前的局势。” 当莉莉丝看到白枫无奈的神情时，她突然神色一变：“难道你最开始的打算就是战斗到死么！” 白枫苦笑：“我不会死。”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莉莉丝摇摇头，“再不处理的话，就太不负责任了。” “你应该知道我要做什么，我不想把你们拉上战车。” “这算同情么？” “因为自己承受过痛苦，所以不希望别人承受同样的痛苦，这世上是有这种人的。” 白枫直视莉莉丝的紫眸，一字一句道。 “觉得我们不足以被托付背后？”莉莉丝不瘟不火地撩拨着白枫最敏感的神经。 “无论过程是什么，结果都已经注定，这是一条没有未来的路。” “人总会死的。” 白枫沉默了，他早该意识到的，他说服不了莉莉丝。 “有的人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拒绝的话，是不是太冷淡了，还是说，你放不下面子，就如同你和南宫璎一样蹩脚的关系。” “我说服不了你。” “是的！”莉莉丝声音逐渐变冷，“那是因为你自私，你只允许你单方面对别人好，不允许别人对你好，说好听点，你从不挟恩图报，说难听点，你的冷淡会把你推向万丈深渊！” “你说得总是对的。” 白枫服气了，莉莉丝把他看得很透，也许就连他自己都未必这么了解自己，他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基于过去的经历。 莉莉丝说得很对，一次次见证同伴死亡，使得他本能会去保护同伴，使得他认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人终究是有独立思想的生物，偶尔也会违背趋利避害的本能。 而白枫总是违背这本能，却又擅自替他人做出顺从本能的决定，按照莉莉丝的话来说，这太自私了。 “如果你觉得我们没有赌上一切的觉悟，那就不要不顾一切地救我们啊！” 一滴泪珠从莉莉丝眼角滑落，她想起琳姐姐对白枫的评价：一个纯粹的人。 只要白枫站在那里，她就觉得世界充满色彩，心中不断有渴求在鼓动着她，仿佛飞蛾扑火。 “知道为什么我和阿诺德明明有很多机会杀死你却都没有做么？” 莉莉丝嘴唇颤抖，过去的事仿佛就在昨日。 “因为我们感觉你能活很久，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成为同伴。” 白枫听后嘴唇动了动，同伴二字太过沉重，每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永远是那个活下来的人，他永远只能看着同伴一个个死去，就连他自己都在不知不觉间对这魔咒坚信不疑。 “我们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正因为我们是同伴，所以才会拼尽一切活下来，不是么？” “好吧……” 白枫终于松口了，一直压在他心头的阴霾似乎减轻了少许。 作为一直挡在最前面的那个，至少现在，莉莉丝与他并排前行。 “不过人手还是不够……” “那再加上本小姐呢？” 突然，门开了，一众紫眸少女簇拥着南宫璎走了进来。 “当初本小姐被雷劈了整整十八次都活了下来，至少比你这个坏家伙命硬吧！” “璎，你可要想好了，你不止代表你自己，还有南宫家的一切。” “你觉得我在意气用事？那我告诉你，我南宫家衰落的理由就是决策太过保守，很久很久之前还好，直到黑暗时代没能赶上真神和能神的快班车，导致我南宫家地位一落千丈。而现在，我清楚地知道，我选择的合作对象是新神，就算是为了重振南宫家，我也义不容辞！” 白枫微微一笑，似是被感染了：“你变了，璎，变得更有魄力了。” 南宫璎神色柔和，动情地说道：“因为我知道，我总有一天要站在你身边，所以我根本来不及停下脚步。” “好了，既然大家都决定了，那我们就联合起来创立一个不弱于风云和神圣教会的组织！” 莉莉丝显然比所有人看得都远，倒不如说，当赫琳说服她之后，她就已经开始谋划这个组织的雏形。 这时，沈安等人也被叫进来，一同筹划相关事宜。 “首先是名字。” 莉莉丝逐渐开始主导全局。 “就叫雷雨吧，寓意为超越风云。” 莉莉丝点点头。 “接下来就是组织结构，我比较推崇风云的模式，以商业帝国加研究员和战士的完美闭环。” “初期可以以我南宫家的产业为主导，至于研究院的话，可以单独分离出来，由莉莉丝和赫琳管理，战士的话，还是由白枫统领。” 白枫插话道：“横滨还有一些无主产业，你可以派人接收一下，主要先稳定港南、港北二区的局势，随后再向其他区辐射影响力。” 南宫璎点点头，她已经意识到了，日后横滨就是雷雨的中心，这块地盘必须完全掌控。 “等局势稳定下来，就要开始着手铲除山口组了。” 莉莉丝坚定地点点头：“除此之外，雷雨的规矩也要跟进，这部分就交给我吧，琳姐姐先负责研究院的事，安娜，一会我给你一份我曾经研究半成品实验，你帮我完善一下。” 赫琳和安娜纷纷点头同意。 “还有，白枫，你之前采取的定罪模式我觉得很好，到时与山口组的战斗中，我们就以审判者为名，将影响力传播出去，也算是对一些宵小之辈的震慑。” 众人商议了整整一天，最终定下雷雨的基石。 末了，所有人都离开后，莉莉丝叫住白枫：“白枫，你的雨桐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白枫眉头皱起：“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建立独属于我雷雨的数据库。” 白枫眼神微眯，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你不觉得你身上的担子很重么？” “你是怕我累死么？”莉莉丝白了白枫一眼，“放心吧，我又不是自己干，我会找琳姐姐抽调几个姐妹过来协助我。” 第376章 发展:巧合 雷雨成立初期，南宫璎是最忙的，不但要接收横滨的产业，还要将南宫家资助的研究所搬到横滨。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没过几天，南宫璎就找上白枫。 “有个问题。” “说。” “你所说的那些无主产业，能不能以清单的形式发给我？” 其实南宫璎有所顾虑，因为一开始白枫说的是接收无主产业，但在她派人全盘接收的过程中，她发现这种处于无人管理状态下的产业太多了。 而且对于横滨，南宫璎曾听他父亲讲过，即便是南宫衍，也对这块地区讳莫如深。 所以她找到白枫，一来她觉得雷雨成立初期，不适合树敌太多，二来她也不想草率惊动横滨真正的话事人，那可是他父亲都不愿招惹的存在。 “清单？我也没有，你看那些地皮和店铺，只要是无人管理的全部接收就行。” “这不好吧……”南宫璎越听越心惊，她派人查过，所有无主产业分别隶属于横滨大大小小三十多个组织，一口气招惹这么多敌人她有点心虚。 “怎么不好？” “是不是太高调了？” 白枫恍然大悟，明白了南宫璎的顾虑，于是笑道：“你尽管去做，不用怕后果，因为这些产业都是他们自愿送我的。” “自愿？” 南宫璎不明白，横滨各组织的话事人皆是些凶恶歹毒、恶贯满盈之人，怎么可能将打下的地盘拱手相让？ “他们……会这么好心？” “当然，他们有的被我杀了，有的早就逃出横滨，那这些带不走的东西不就是我的了？” 南宫璎听后小嘴微张，有些不敢置信，很难想象，这么重磅的消息竟然被白枫平静地讲出来。 “明白了……”南宫璎苦笑，“你这是打劫了多少黑帮，你知道么？据我统计，整个横滨的无主产业占整个横滨份额的一半，吃下这些，我们几乎可以和山口组分庭抗礼。” 白枫只是笑了笑：“对了，动作要快，不要大意，时刻留意山口组动向，有你助我，阎昊应该快沉不住气了。” “别小瞧我，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白枫点点头：“遇到麻烦来找我，不要冒进，拥有稀奇古怪能力的战士很难缠，我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你在担心我？” 南宫璎巧笑嫣然，盯着白枫的双眸。 “是！” 令南宫璎没想到的是，白枫不闪不避，语气极为严肃认真。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南宫璎摆了摆手，“一周的时间，我就能让这些产业步入正轨。” “拜托你了……” 白枫喃喃道，随后他往程丽丽房间的方向走，因为他还有这事想和程丽丽确认一下。 路过栏杆处，楼下大堂的一角，安娜正在教导蒂娜和瑰洱。 蒂娜学得很认真，而瑰洱摇头晃脑，显然已经在昏睡的边缘。 安娜似是注意到白枫的目光，抬头看向楼上，微微颔首，甜甜一笑。 白枫自然报以微笑。 两人相视一眼，安娜就收回目光。 别看她表面上宠辱不惊，实际上心里激动万分。 小雨桐被莉莉丝收走后，安娜主动提出担任蒂娜和瑰洱的老师，教导她们知识。 其实安娜是有私心的，而且她的直觉很准，她判断这两个小姑娘对白枫来说很重要，为了能有更多机会接触白枫，她将教学工作大包大揽下来。 最初，她还有些害怕瑰洱炽天使的身份，毕竟当初就是瑰洱看守的她们，但是一番接触下来，她竟有些喜欢上天真烂漫的瑰洱了。 推开门，程丽丽正坐在床头发呆。 “小凡的事怎么样了？” 一看到白枫，程丽丽就询问关于夏小凡的事。 “放心吧，他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闻言，程丽丽松了口气：“坐。” 白枫点点头，抽出一旁的凳子，坐在床边。 “伤恢复得怎么样了？” “伤口已经结痂了，再过几天应该无碍。”程丽丽知道白枫不会无缘无故找自己，于是率先问道，“有什么任务就直说吧，反正我现在是你的人了。” “马上就要和山口组硬碰硬，不过我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这件事。” 程丽丽目光一挑：“山口组啊……” “怎么了？” 白枫发现程丽丽的表情有些怪怪的。 “哦，没什么。”程丽丽收回目光，“我是想说，对付山口组一定要慎重，毕竟那是横滨第一大组织，不可轻敌。” “当然，我已经见识过山口组的战士，至今还没想到破解的办法。” “嗯，还想问我什么，直接问吧。” “不用那么正式，就是闲聊而已。”白枫摆摆手，不想程丽丽太拘谨，虽说程丽丽名义上是他的手下，但他只当她是同伴。 “我有些好奇，你这些杀人手段是和从哪里学的。” 听闻此话，程丽丽微微一愣，回过神来，她将床边的窗帘拉开一角，顿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 她盯着窗外，似是在回忆过去的事。 “是我的师父。” 良久，程丽丽才淡淡说道。 “我看你的技术很精湛，你师父应该不是无名之辈吧？”白枫推测道。 程丽丽深吸口气：“其实我本来打算加入我师父的组织，可是当我出师的时候，那个组织被灭了。” “被灭了？”白枫眼角抽动一下，“是仇家？” 程丽丽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据我师父说，是一个人，但他背后的组织是我惹不起的，其他的就没说了，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总之，师父对那个人很忌惮。” “我想你师父所在的组织应该很强才对，这世上可以以一人之力灭掉这种规模组织的人，很少，我印象中也只有真神和能神能做到。” “也许吧，帮我倒杯水。” 可能是聊的太多，程丽丽有些渴了。 “好。” 白枫将杯子放正，顺便给自己倒了一杯。 见程丽丽连喝几口后，白枫也微微啜了啜。 他看得出来，程丽丽不太想提及过去的事，尤其是她的师父。 “对了，你师父的组织叫什么？灭门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一点没听说过呢。” “叫流沙，你没听说过也正常，毕竟是杀手组织……” “咳咳……”听闻程丽丽的话，白枫差点被水呛到，“啥？” 看到白枫夸张的样子，程丽丽心中有些古怪：“流沙啊。” 第377章 发展:看星星 “原来你差点成为璇玑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捉弄，看着程丽丽，一段往事浮上心头，感慨良多。 “璇玑？你认得我们首领？” 白枫没有回答，而是问出另外一个问题：“那你也应该知道流沙五字了？” “流沙五字？” 程丽丽明显有些诧异，她思考了一会，然后摇摇头：“师父不曾和我说过。” “流沙分五字，清、净、沔、流、沙，每一字代表一种技巧，即轻功、伪装、幻象、毒药、暗杀。” 程丽丽愈发觉得古怪：“你怎么……这么熟悉流沙？难道你也是流沙的人？” 白枫闻言苦笑：“因为我就是你说的那个灭了流沙的人。” “什么！” 程丽丽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直勾勾地瞪着白枫，心中五味杂陈。 “罢了，终究是陈年往事，也许流沙和我的理念并不相符。” 她想起自己的师父，心中不免有些自嘲，她期待的是流沙中有同道中人，但多半也就是想想。 白枫看出了程丽丽的想法：“别人我不敢说，璇玑倒是个很特别的人，而且当初的事另有隐情。” 于是，白枫便将他与璇玑的事讲给程丽丽听。 “竟然是这样……”听了白枫的讲述后，程丽丽心中最后一丝怨气也烟消云散。 “你应该没有学过暗杀技巧吧？也就是沙字所涵盖的武功。” “没有。” 程丽丽记得很清楚，师父只教她三招，一为伪装，二为毒药，三为爆破，而且她本身确实不会武功。 “那就对了，就我的感觉，武功才是流沙立派的根本，既然你师父没有教你，我推测有两种可能，一是他还没来得及教你，二是他压根不想教你。” “为什么？” 白枫叹了口气：“也许是流沙门规，武功不得传授外人，也许是他不希望你成长到威胁他的地步。” 程丽丽听后沉默了，不过她并不在意，她本就是将死之人，被师父救下，还传授生存下来的技巧，事到如今，怎能再怨恨师父呢。 “没事的，就算师父利用我也不该怨他。” 白枫微微一笑：“这就是我要说的事，我虽然和流沙有过一段渊源，但我也不会流沙的暗杀技巧，不过我可以教你流沙的清字：轻功。” 话音刚落，白枫身形瞬间变得虚幻，程丽丽定睛一看，白枫的残影已经消失，真身出现在窗户前。 “流沙的如影随形分三阶段，莲步、踏雪、逍遥，想当年璇玑以逍遥的速度硬生生让人产生有五个璇玑在进攻的错觉，她的天赋无人能及，甚至比你年龄还要小。” 白枫打开窗户，顿时一股微风缓缓吹过，整个房间变得清爽起来。 “但她从很小的时候就背负起统一流沙的重任，最后也因此而死，我不求你能光复流沙，至少，将这种子传递下去，也算我对璇玑的交代了。” 程丽丽笑容不减，这就是她追随的人，一个有情有义的人。 “好了，先休息吧，等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再教你。” 夜。 蒂娜站在自己房间门前，她身旁瑰洱不停地打着呵欠。 “为什么我非要和这个家伙一起睡啊！笨蛋是会传染的！” 暗箱嘴角抽了抽：“小姐，吾神吩咐，茶馆的房间不够用了，你和瑰洱小姐一间……” “我当然知道！” 蒂娜满是嫌弃地看了瑰洱一眼，然后打开门。 看到地方了，瑰洱径直冲向房间里的床，倒下就睡。 “那个，蒂娜小姐，晚安。”暗箱连忙闪人。 看着瑰洱令人不敢恭维的睡相，蒂娜轻声叹了口气，换好睡衣后侧身躺在床上，钻进被窝里。 没办法，瑰洱一个人就占了大半张床，可怜蒂娜只能侧身躺。 躺在床上，一天的倦意袭来，蒂娜心中抱怨了两句就沉沉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蒂娜感觉有些冷，于是本能要去抓被子。 抓到之后，她拽了一下，发现拽不动。 反倒是瑰洱拉了一下，直接让蒂娜翻了个身。 蒂娜醒了，迷迷糊糊间，她发觉整个被子都被瑰洱盖着，而自己这边却是凉嗖嗖的。 她不甘心，再次抓住被子边，拼命往自己这边拉。 然而，人类的身体素质终归要比炽天使差很多，即便蒂娜用了吃奶的劲儿，被子还是纹丝不动。 没有办法，蒂娜只能往瑰洱那边挤挤，希望瑰洱能给她让一点被子。 随着蒂娜不停拱瑰洱，瑰洱向蒂娜这边翻了个身，顿时，蒂娜只觉得手上一松，一半被子被她抢过来，她正准备继续安心睡觉时，瑰洱一记铁拳狠狠砸在她的胸口。 这一砸直接把蒂娜砸的七荤八素，蒂娜立刻捂着胸口下床，不停地倒吸凉气。 “嘶——” 她正准备斥责瑰洱，但见床上，瑰洱正一脸傻相地流口水。 “呼——” 这家伙八成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吧。 蒂娜翻了个白眼，就连白枫大人都叫这家伙傻瓜，她还真提不起和瑰洱计较的心思。 但是……真疼啊！ 蒂娜轻轻揉着胸口，透过领口，她看到心窝附近已经红肿起来，心中更是不忿。 索性，她也不睡觉了，拉开窗帘看着满天繁星，不知不觉间，胸口也没那么疼了。 逐渐地，她开始沉浸在寻找星星的乐趣中。 小时候，妈妈总会带她寻找天上的星星，以及它们连起来的星座。 每一个星座都有其背后的故事，都有其美好的寓意。 但是，这一切都在她被卖到横滨之后改变了。 现在，有些星星已经找不到了，就如同流浪在外的她一样。 复杂的情绪涌出，她觉得瑰洱也没那么讨厌了。 最近茶馆发生的事她都看在眼里，她不傻，她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改天动地的大事，但她却无法参与进去，只能照顾大家的起居。 就比如说之前，凭什么瑰洱就能到处乱跑，还有了妈妈。 “与其说是讨厌，倒不如说是羡慕。” 蒂娜很无力，她也想去战斗，而不是被保护。 “羡慕什么啊？” 突然，瑰洱迷糊的声音从蒂娜背后响起，蒂娜被吓得一激灵。 “你、你醒了？” 看着东倒西歪的瑰洱，蒂娜真怕瑰洱直接倒地就睡。 “你在干什么啊？” “我、我在看星星！” 情急之下，蒂娜连忙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星星？” 瑰洱来到蒂娜身边，抬头看向天上。 沉默的氛围总是最难熬的，于是蒂娜给瑰洱讲了几个她依稀还有点印象的星座来缓解尴尬。 “唔……” 瑰洱摇头晃脑，也不知她听没听进去。 “只是有点可惜，有些星星看不到了。” “看不到了？是藏起来了么？” 蒂娜柔和一笑：“也许吧，毕竟我们离星星是这么遥远，它们藏起来了也就看不到了。” “不，能看到的！”瑰洱坚定地说道。 “嗯！”蒂娜没想到一向神经大条的瑰洱也有少女的一面，也是点了点头。 就在蒂娜仰望星空的时候，瑰洱将窗户打开，凉风习习，吹动了瑰洱金色的长发，就连蒂娜都不得不感叹，在星光的衬托下，瑰洱宛如来自天边的仙子。 就在蒂娜愣神的时候，她的腋下被托起。 “嗯？瑰洱？” 蒂娜脸色泛红，尽管同样是女孩子，但这样的姿势未免太过羞人。 “去看星星喽！” 顿时，蒂娜只觉得后背一阵强大的推力，她整个人飞出窗外，直接上天。 “啊啊啊——” 在瑰洱的推动下，两人很快突破300米高空。 看着底下越缩越小的建筑，蒂娜一阵晕眩。 但是还没完，高度还在急剧爬升，蒂娜吓得双腿发软，几乎要昏死过去。 第378章 发展:夜晚的停战协议 “你、你可不要松手啊啊啊！” 蒂娜真希望自己就这么昏迷过去，醒来还是熟悉的房间，但是高空很冷，无时无刻不在吹动的风就如同锋利的刀子，轻轻划过皮肤表面，让她愈发感觉到真实。 低头眯着眼睛看去，蒂娜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然而瑰洱还在向上飞，这时她的双手扣死，将蒂娜牢牢抱在胸前。 “喂，你听没听到我说话！” 感觉到胸前死死抓住自己的双手，蒂娜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说实话，血腥场面她都没有这么害怕，但是恐高症却是治不好。 “啊？你说什么？” 迎着高空风，瑰洱大声叫道。 “我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尽管两人近在咫尺，但声音传到蒂娜耳中却很小，于是她也喊了出来。 “还没找到星星！我们再离近点！” 虽然信息传达得不完整，但蒂娜通过只言片语大概了解瑰洱的想法，不由得无语凝噎。 她发现瑰洱大脑的构造真的很神奇，想一出是一出，星星离得那么遥远，即使近一点，又怎么会看到呢？ 随着高度继续升高，眩晕感逐渐淡去，蒂娜虽然心中依旧害怕，但已不是最初那么不堪。 “看！那里有一颗！” 蒂娜抬头看去，只见之前缺了一角的天琴座现在被补齐。 她指着天琴座中最闪亮的小尾巴喊道：“看啊！那是织女星！” 仿佛感觉到织女星在靠近，蒂娜激动得小脸红扑扑的，也就忘记了寒冷，完全沉浸在寻找星星的乐趣中。 “好亮啊！” 瑰洱顺着蒂娜手指的方向看去，也不由得惊叹。 此时的蒂娜神色柔和，仿佛自己就是俄耳甫斯，正带着妻子逃离冥界。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就能抓住幸福！ 然而，正如曾经的俄耳甫斯一样，蒂娜也没能忍住，偷偷侧过头看向瑰洱的面庞。 也许是风吹的原因，此时的瑰洱不再迷糊，群星映照之下，恬静的面庞纯净得令人心醉。 我会失去她么？ 不知为何，蒂娜心底突然浮现出这种想法。 但很快地，她又摇了摇头，埋怨自己道：我在想什么呢！这家伙可讨厌得很。 蒂娜连忙摒弃心中无聊的想法：这可是现实，又不是神话故事，俄尔普斯最终失去了他的妻子，但这家伙不一样啊，白枫大人都说笨蛋一般运气都很好。 “看啊，那里还有一颗星星！” 蒂娜松了口气，果然刚刚的美人胚子是镜花水月，这家伙就是个笨蛋，哪有人会因为一颗星星这么兴奋，真是个幼稚的笨蛋。 心中这么想，但她似乎没发现自己刚刚也如瑰洱那般兴奋。 顺着瑰洱的视线看去，那里果然有一颗星星特别闪耀。 也许是感觉到瑰洱的憧憬，蒂娜不情愿地介绍道：“那颗就是与织女星对应的牛郎星！还有，你看那里，再加上天津四，三颗星星构成了夏日大三角！” “夏日大三角！好酷啊！” 突然，强烈的失重感传来，蒂娜双腿又是一软。 她正要呵责瑰洱，却发现瑰洱的飞行轨迹和夏日大三角很像。 伴随一个90°的转角后，蒂娜这才确定瑰洱就是在按照夏日大三角的轨迹飞。 “真是个笨蛋。”蒂娜小声嘀咕道。 她也是第一次在这么高的地方看星星，虽然知道与平地上没什么分别，但实实在在的浮空感让她有种星星伸手可触的感觉，很奇妙。 “你说什么？” 瑰洱以为蒂娜的自言自语是在和她说话。 不知为何，蒂娜心中升起一种逃避的感觉。 “我说你是个笨蛋！” 蒂娜也不知怎么了，就是想吼出声，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嘿嘿。” 瑰洱没生气，而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表扬你！”蒂娜心好累，都怪暗箱瞎解释，她这一拳就像打在棉花上，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偷偷看了眼笑嘻嘻的瑰洱后，蒂娜收回目光，眼神偏向一侧，嘴唇微动：“笨蛋……” 过了大概有一刻钟，瑰洱终于把多余的精力消耗干净，带着蒂娜返回房间。 临近窗户后，蒂娜纵身一跃，从窗户口直接跳进房间，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瑰洱就没这么顺利了，可能是蒂娜的离去让她有种异样的轻盈感，原本对准窗户飞的她瞬间高出窗户一个头。 “唔……” 不出意外，瑰洱面部直接撞在墙壁上，身体借助惯性往房间里带，屁股着陆。 “疼……” 蒂娜见状忍俊不禁，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接下来她还要和瑰洱一起睡，万一瑰洱睡着了再翻个身，她这小身板可经不起几下。 胡思乱想之际，蒂娜与泪眼汪汪的瑰洱四目相对。 蒂娜思维瞬间停滞，原因无他，她竟然觉泪眼朦胧的瑰洱有点可爱。 “啪！” 蒂娜直接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上，顺便捂住眼睛，然后，她慢慢抬起手掌，视线中，娇小的瑰洱似乎更可爱了。 她又将手掌向下移，挡住眼睛后，沉心静气，再次缓缓抬起手掌，然后，她喉咙不争气地动了动。 “你在干什么？” 瑰洱显然没有自己是个小美人的自觉，小脑袋一歪，宛如翡翠般的瞳孔里写满大大的疑惑。 “别以为装可爱我就会原谅你！”蒂娜气得跺了跺脚就要往床上走，走到一半，突然停下，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瑰洱道，“笨蛋——” 被窝里，两人背靠背，谁也没有说话。 蒂娜的心思很乱，一想到自己的后背贴着瑰洱的后背，心思更乱了。 “不许抢我被子！” 她恶狠狠地警告瑰洱。 “我没有啊……” 瑰洱表示冤枉，毕竟她那时睡着了。 “不准翻身！” “为什么？” “会打到我，很疼的！” 想起之前瑰洱的手劲，蒂娜就一阵后怕，那一拳差点把她晚饭捶出来。 “嗯？” “就像这样。” 蒂娜翻了个身，转向瑰洱的方向，手臂轻轻碰了一下瑰洱的胳膊。 瑰洱突然转过身来，双手挽住蒂娜的脖颈，两人之间呼吸可闻。 “你、你干什么！” 蒂娜慌了，彻底不知所措了。 她本能用手去推瑰洱，然而瑰洱却死死挽住她的脖颈：“欸？你用脖子压住我的手不就不会打到你了？” 从瑰洱的话中，蒂娜听出了浓浓的嫌弃。 我的错？！ “你也学我，万一你半夜打我怎么办，这样就算是停战协议，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有效。” “可是……”蒂娜侧过头不敢直视瑰洱，“不用这样也可以吧……比方说把你双手双脚捆住之类的……” “但是这样我应该……就……不会抢你被子了……” 说完这句话后，瑰洱便沉沉地睡去了。 对啊！ 蒂娜突然发现，这种姿势虽然羞人，但至少瑰洱不会抢她被子了，因为瑰洱的双臂都在她身上，就算翻身之类的，也会带着她一起翻。 突然，蒂娜反应过来：不对啊！把你手脚都捆住不一样么！ 看着瑰洱熟睡的模样，蒂娜一副被打败的样子。 算了，晚上就不闹了，有你这种一生之敌，还真是我的不幸…… 第379章 发展:阴谋 江口大厦，阎昊正在等消息。 当他得知白枫灭掉泽口组全身而退时，的确吃了一惊，不过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设想走。 正因为白枫孑然一身，所以阎昊压根就没寄希望于除掉白枫。 当然，如果羸男能杀掉白枫更好，但如果失败了也能给白枫带来一定的麻烦。 只有阎昊清楚最近白枫深居简出的原因，不光如此，他还控制局势，借助势来逼白枫做出选择。 计划很完美，但自从得到南宫家介入横滨的事宜后，他就不淡定了。 他很清楚，白枫的劣势就在于势单力薄，但若是有了南宫家相助，整个横滨的局势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他不是害怕南宫家，说实话，执掌山口组这么多年，他早就有种隐隐的预感，山口弘治不简单，整个横滨说是在山口组的掌控之中，但实际上有一只无形的手操控这一切。 越是接触山口组的核心机密，阎昊就越是心惊，越不敢升起反叛之心。 所以，他将目前横滨的局势报告给老板后就一直在等消息。 突然，阎昊面前的显示屏晃了一下，画面中，一个拄着鹰头拐杖的男人不怒自威。 “老板。” 阎昊的态度十分恭敬，因为画面中的男人就是山口组组长：山口弘治。 “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 山口弘治面色如常，上位者的威严展现得淋漓尽致。 “老板，我建议立刻对南宫家施压，实在不行只能下死手！” 山口弘治依旧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要我灭了南宫家？” 阎昊明显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以他的角度来看，此时对南宫家出手是最好的，若是等到白枫成了气候，再出手恐怕来不及了。 他相信老板肯定知道这点，但老板的语气未免有点耐人寻味。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南宫家牵涉太广了，这样吧，我允许你适度打击横滨境内南宫家支持的产业，去做吧。” 阎昊听后一愣：这不是给白枫喘息的机会么！ “老板，恕我直言，现在白枫等人已经有威胁我们的实力了，这么做会不会……会不会有些不妥？” 山口弘治朗声笑了笑，这笑声让阎昊心头一紧。 “你是想说我老糊涂了是么？” “不敢。” 阎昊连忙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 “阎昊啊，我可是很看重你，不然也不会把松本优香指派给你，有她在，白枫难以掌控横滨！” “遵命！” 阎昊不敢再多说什么，尽管他不想就这么放任白枫。 屏幕黑掉后，阎昊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冷汗。 “适度打击白枫……”他揉了揉太阳穴，显然烦躁得很。 他不明白老板为什么一反常态与敌人共处，就连安排的策略也明显有利于白枫，没有之前的魄力。 “看着吧，早晚有一天，白枫会来这里，到那时，也就是山口组的末日！” 另一边，南宫璎正统筹全局，将南宫家资金不遗余力地投入在横滨，有资金注入，无数产业开始恢复生机，走上正轨。 另一边，雷雨研究所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划着，随着南宫家开足马力，研究所日益成型，安娜也把重心放在研究所上，与赫琳一起开始筹备莉莉丝交给她的事。 其实这两天，安娜已经就莉莉丝交给她的研究内容和赫琳探讨过多次。 这份研究内容很独特，按照她和赫琳的推断，如果研究成功，那么雷雨将拥有一种不需要沙盒试验便能批量制造战士的技术，而且由于莉莉丝研究的特殊性，这种技术的成功率高达三成。 两人不得不承认，在她们之中，莉莉丝虽然年纪最小，但确实涉猎最广的人，她们看得出来这份研究里明显有研究真神细胞的思路，也就是说，这份研究是莉莉丝在担任身后那两年里，用闲暇时间开辟的新思路。 每个人都在忙碌，沈安等人已经明显感觉到风雨欲来之势。 程丽丽这边，伤好得差不多后，她开始和白枫学习莲步和一些简单的格斗术。 最无忧无虑的怕是蒂娜和瑰洱。 蒂娜每天做饭学习，处理家务，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而瑰洱则经常趁蒂娜做菜之际偷吃，每每都被抓个现行。 这期间，蒂娜也赌气般地叫程丽丽妈妈，对此，程丽丽心中开心得紧，因为她受伤的这段日子都是蒂娜在照顾她，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不过无奈的事也有，那就是蒂娜和瑰洱都想当姐姐。 按理说，先成为程丽丽女儿的瑰洱是姐姐，但蒂娜坚决不承认瑰洱这个笨蛋是她姐姐，于是两人每次见面都要叽叽喳喳地吵架。 一开始，程丽丽还稍微劝下架，但次数多了，她也发现这两人之间关系的一丝端倪，也就任由她们去吵。 毕竟两人都是小孩子，而且和小孩子讲道理不如享受被两个女儿环绕的感觉。 经历过丧子之痛的她格外疼爱蒂娜和瑰洱，她会陪二人一起睡，给她们讲睡前故事，哄她们睡觉，任由她们在自己怀里撒娇。 可以说，除了信仰之外，就数蒂娜和瑰洱是她在雷雨的寄托。 莉莉丝这边已经拟好雷雨的规矩，经过几次修改后，白枫让她单独弄一份约束审判者的规矩。 对此，白枫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严。 最终同样修改了数次后，印成册子交给沈安、程丽丽还有暗箱。 之后，莉莉丝开始以她自己的数据库为基础，加紧修改使之成为适合雷雨行动模式的数据库外加情报系统。 这其中少不了小雨桐的帮助，按照莉莉丝的想法，以后小雨桐将成为雷雨任务系统中的一部分。 随着南宫璎一路势如破竹，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利用商业策略将剩余的小组织分化、吞并。 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灭掉横滨的小组织后，南宫璎将视线放在那些依然坚挺的大组织上。 在交涉的过程中，南宫璎终于碰到了钉子，一连接触了十个一流组织，南宫璎得到的回复是一样的：想谈可以，先摆平山口组。 对此，南宫璎有些犯难，目前横滨的局势已经明了，雷雨与山口组几近对立，但南宫璎担心在与山口组的决战时会遭到背刺，于是想趁势收下其他一流组织的地盘。 但这些一流组织的掌舵人显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尽管他们畏于白枫的实力，但在这种特殊时刻，他们就是左右天平胜负的砝码，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白白便宜南宫璎。 而就在南宫璎犹豫之时，山口组的反击，到了。 第380章 发展:沉重的魅力 这一天，蒂娜正在走廊里拖地，路过莉莉丝的房间时，房门突然打开，莉莉丝顶着黑眼圈和重重的眼袋走出来，她脚步虚浮，深一脚浅一脚，明显看出有些精神恍惚。 “莉莉丝姐姐。” 蒂娜甜甜地叫了一声。 “早～” 打了声招呼后，莉莉丝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泪渍瞬间涌出。 蒂娜瞬间无语，早……可是现在已经下午了啊！ “嗯？” 发觉蒂娜一直盯着自己，莉莉丝眼皮微垂，恨不得完全合上：“有事？” 蒂娜无奈地垂下肩膀。 半个小时后，一碗热腾腾的拉面放在莉莉丝面前的餐桌上，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莉莉丝不由得食指大动。 面条还算筋道，淡雅的汤头别有一番滋味，一碗面下肚，莉莉丝竟产生浓浓的饥饿感。 这时，第二碗拉面出现在她面前…… 不知吃了多少碗，桌子上的碗已经叠成小山，这时莉莉丝才有饱腹感，满足地靠在椅背上一动也不动，宛如一条咸鱼。 水声“哗哗”，蒂娜在一旁安静地刷碗。 “好吃，怪不得白枫那讨厌鬼把你留在身边，又可爱手艺又好，换做我也不会放你走。”吃了蒂娜做的拉面后，莉莉丝满血复活。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别看莉莉丝刚刚一副神游的样子，实际上对蒂娜的表情还是看在眼中的。 “我想成为像白枫大人那样的人……” 蒂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心里话。 “哦？”莉莉丝的神色立刻变得玩味起来，“那是怎么样的人呢？” 她明白蒂娜的意思，但就是想逗逗她。 “我不想成为大家的累赘！不想永远躲在你们身后！” 蒂娜的语气很坚决，她想起躺在病床上的程丽丽，想起因受伤而不得不和她保持距离的白枫，她很痛苦，她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 “为什么？” 令蒂娜意外的是，莉莉丝没有拒绝，也没有搪塞她。 “因为……” 蒂娜低下头，直到此刻，她还在凭借直觉在追寻她心中的答案，她隐隐有种预感，只要这么做了，就能离她想要的答案越来越近，至于为什么，她还真没想过。 “因为……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莉莉丝笑得很开心：“太可爱了。” 蒂娜不满地撅起小嘴：“莉莉丝姐姐，你哄我？” “没有。”莉莉丝承认她有玩闹的心思，但蒂娜的回答明显不符合她心中的预期。 “如果你的行为模式不是基于自己的话，那么你充其量也就是个杀戮机器，和白枫他们杀掉的那些人没有区别，没错，你没有灵魂，只是一只提线木偶，以为模仿人类的行为就能成为真正的人类，太天真了。” 蒂娜听后瞳孔骤缩，因为她想起来了，当初白枫大人也给过白川一辩解的理由，而那个冷酷的杀人犯的理由同样是模仿他人。 “因为别人也是这样做的，所以你不能杀我！” 当初白川一的话是这么说的。 最初还没觉得什么，但现在回想起来，蒂娜心中产生一个结：这句话，是不是白枫大人故意让我听到的？ “看来你想到了什么，白枫曾和我说过你想要寻找一个答案，我也不怕告诉你，你的理由只是这条路上最基本的一步，什么时候你想好了理由可以再来找我。” 莉莉丝抽出一条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 “我不想落后于瑰洱……”突然，蒂娜小声喃喃道，随后，她抬起坚定的眸子，“我也想自由自在地在空中飞翔！” 莉莉丝愣住了，然后她缓缓转身，饶有兴趣地盯着蒂娜，对方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 “不错的眼神，至少这个出自你本心。” “那……” 蒂娜喜出望外。 “但是！太草率了！” “为什么……” 蒂娜不解，她明明已经说出实话，其实她也不是想比瑰洱强，她只希望不再那么无力，可以保护她想保护的人，不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受伤。 “你对那个曾经要肢解你的男人是什么感觉？恐惧？还是憎恨？” 蒂娜眉头微皱，额头处拧起、放松、再拧起、再放松…… 如此反复，她自己反而疑惑了。 “应该……都有吧……” “但是，如果你亲手杀了他，你又会是什么感觉？大仇得报么？” 蒂娜听后陷入桎梏中，她想起白川一被白枫大人肢解时的恐怖模样，不由得遍体生寒，浑身打颤。 “很害怕吧，甚至会做噩梦，但现实就是，只要开了第一次杀戒，你就无法停下来了，轻率的理由足以承担一次次杀戮的重担么？” 蒂娜的目光有些躲闪，光是白川一一个人死亡的冲击就让她有些无法承受，更别说她亲自杀人，杀很多的人。 莉莉丝微微一笑，看着蒂娜纠结的模样眸子里满是怜爱。 “看到我这双手了么？” 莉莉丝抬起双手，手背朝向蒂娜。 蒂娜仔细看去，发觉指甲隐隐泛绿。 “那是一种名为天使之殇的剧毒，是我用来对付神圣教会的炽天使的，然而白枫没有给我使用的机会，这就是他的温柔之处，也是他让你着迷的地方。” “如果你非要做那只扑火的蛾，也要在火焰中燃烧得够久，燃尽你的一切，赌上你的性命，到那时依旧无怨无悔。” “你有这个觉悟么？” 最后一句话宛如当头棒喝，蒂娜久久无法回神。 她没看到莉莉丝临走之时嘴角那丝意味不明的笑，因为当她回过神来，莉莉丝已经不在厨房了。 “觉悟……” 蒂娜仿佛有些明白了，不是白枫大人他们原本就有魅力，而是他们背负的过于沉重。 失魂落魄来到大堂，蒂娜看到门外白枫大人正在和妈妈演示着什么。 “很好，你掌握要领的速度比我还要快，我总算知道，你师父选择你并不是偶然。” 通过不断地深入学习，程丽丽愈发感觉到莲步的精妙，这也使得她愈发敬重已经毁灭的流沙，发誓要将流沙最后一点香火延续下去。 “白枫大人，妈妈，你们在做什么？” 听闻蒂娜的声音，两人齐齐看向蒂娜。 “我在教你妈妈轻功。” 程丽丽走上前去，抱起蒂娜，摸了摸她的小脑瓜。 蒂娜十分享受被妈妈抚摸的感觉。 “白枫大人，什么是轻功？” 蒂娜的大眼睛转啊转，灵动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就像这样。” 白枫施展逍遥，在蒂娜还没反应过来时来到她的另一侧。 蒂娜瞪大眼睛：“这个……我可以学不，白枫大人？” 程丽丽听后眉头蹙起，很明显，她不希望自己的女儿打打杀杀。 “当然可以了，不过安娜老师教你的东西不能落后。” “好～”蒂娜直接扑向白枫，在白枫侧颊亲了一口，“谢谢白枫大人～” 而程丽丽并不高兴：“白枫，你太惯着她了。” 白枫捏了捏蒂娜的小脸蛋：“我只是以防万一，轻功对她来说只是逃跑的手段。” 程丽丽听后这才面色缓和，她现在已经完全沦为护女狂魔，一个是瑰洱，一个是蒂娜，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们。 “好吧。”程丽丽蹲下身子，捋了捋蒂娜的头发，“那你可不要勉强哦，妈妈会保护好你的。” “嗯！”蒂娜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381章 发展:风雨欲来 平静的生活总是短暂，随着南宫璎和山口组的冲突日益尖锐，白枫率领沈安、程丽丽、暗箱三人以审判者的名义对山口组旗下重要人物进行审判。 一场场精心谋划的暗杀使得横滨蒙上一层血雾，普通居民足不出户，一时间人心惶惶。 白枫早就料到这点，但他无能为力，只能以最快速度稳定横滨局势。 另一边，白枫在行动时也在关注其他十派一流组织的情况，不过他们貌似没有出手的意图，而是作壁上观。 对此，白枫没有意外，因为当前情况下等待他和山口组两败俱伤是最好的选择，而且白枫闹得越凶，他们到时候就越有理由讨伐他。 白枫都想好他除掉山口组之后的剧本了。 不过他很清楚，两败俱伤是不可能的，而且他通过多天的施压也在期待山口组背后的那只黑手有所行动。 结果没有按照白枫所想，因为那只黑手仿佛默认白枫为所欲为，压根没有动手的意思。 这几天，南宫璎是最顺利的，随着白枫等人的猛攻，她接收了更大的地盘。 她几乎是不计后果地将资金和技术人员投入在横滨，宛如一场豪赌。 不过担心的事也有，近期，一些和南宫家合作经营一些小项目的企业纷纷退出合作，就在今天，一直和南宫家保持长期合作关系、承包下重建横滨的最大承包商天阶建材单方面宣布终止合约。 虽然获得一大笔违约金，但南宫璎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天阶建材不单单代表一家大型建筑公司，还代表着它身后熊家的意志。 南宫璎不明白，一直以来，南宫家和熊家都相安无事，而且横滨重建的事她还第一时间找上天阶建材，这明明是稳赚不赔的大单子，熊家应该没有理由拒绝。 虽说南宫家旗下也有建筑公司，但体量太小，吃不下横滨这么大的单子，如果重建工作做不好的话，那后续莉莉丝的一系列政策也要受到影响，连锁反应会将刚成立不久的雷雨推向深渊！ 没办法，南宫璎只好求到自己的父亲，因为南宫衍和熊家话事人熊琰还有些交情。 之后，南宫璎又紧急调动南宫家其他产业来填补那些违约小企业的角色。 过了两天，也就是白枫决定主动突袭山口组总部的这一天。 南宫璎正和白枫等人开会的时候，南宫衍的消息传来。 南宫璎示意了一下就出去接电话了。 “女儿，你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 听出父亲的语气有些严厉，南宫璎不解：“怎么了，父亲？” “你先回答我，你要熊家接这么大的订单要做什么。” “重建横滨。”南宫璎如实说道。 “怪不得……”南宫衍似乎有些唏嘘，“我以为你去横滨是做生意，没想到你动了人家的命根子，这应该不是你的主意吧？” 自从南宫衍卸任，他就不再过问南宫家的事，一切都由南宫璎负责，所以他并不知道横滨具体的情况。 “没错。” 南宫璎直接将白枫成立雷雨的事告诉他。 “你应该知道横滨这个地方很要命，山口组充其量算是管家，真正的主人可不是南宫家惹得起的。” 南宫璎嘴角一动：“果然给熊家施压了，对么爸爸？” “你错了，这也就是我和熊琰关系还算不错，他告诉我，除了上面施压之外，高家也有意无意地敲打他。” “高家？”南宫璎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毕竟这世界上有很多个高家，但能让父亲和熊家家主都忌惮的，难道说！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个高家，全世界最大的军火商，就连联合政府都畏其三分的那个高家。” “怎么会……” 这条消息在南宫璎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高家，还有那个神秘的存在，每一个都有南宫家巅峰时期的影响力，更别说现在南宫家已经开始没落。 “唉，看来你也想到了，替我问问白枫，他到底是怎么招惹到高家的。” “爸爸，我……”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南宫衍的声音中满是对女儿慈爱，“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了，我不求你将南宫家发扬光大，只希望你能过一个无悔的人生。” 知女莫若父，南宫衍本就对南宫璎有所亏欠，更别说，当初白枫救了她女儿，差点身陨。 虽然他心中对那些南宫家的忠实支持者有些愧疚，但，倘若南宫家真的亡了，以他们的本事，也不至于饿肚子。 “女儿不孝！” 南宫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知道是她的任性让南宫家处于破灭的边缘，但她别无选择，让她放弃白枫，除非死！ “好了，去吧，提醒白枫让他注意高家，他的敌人不止一个。” “爸爸……” “等你忙完那边的事，记得过来看看爸爸。” 电话挂断，听着话筒中的断音，南宫璎的眼神逐渐坚定，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就算真的要毁灭，也要在毁灭之前疯狂一把！ 与此同时，白枫也确定了作战计划，由他和程丽丽进攻山口组总部江口大厦，沈安和暗箱负责摧毁山口组的多处实验室，瑰洱和莉莉丝留守解忧茶馆。 其实原本白枫想安排沈安跟着他，程丽丽去摧毁实验室，毕竟以程丽丽的爆破水平，强攻不太合适，但程丽丽坚持要和白枫一同去江口大厦，白枫也就同意了。 会议陆陆续续散了，房间里只有白枫和莉莉丝两人。 这时，南宫璎走了进来。 “璎，正好我有事找你。” 最近，莉莉丝完善了数据库，她打算和南宫璎商量一下之后的相关事宜。 “先等一下，我有话要和白枫说。” 白枫转过头看向南宫璎：“怎么了？” “你听说过高家么？” 白枫眉头一皱：“什么高家？” 莉莉丝也在思索，她反应很快，仅仅通过南宫璎的表情就猜到她说的是哪个高家。 “军火大王高如柏，黑暗时代的宠儿，以一介平民跻身顶流，你提他做什么？” 莉莉丝当然很了解这个人，抛开他传奇般的人生，最重要的是，她曾代表神圣教会和高家旗下的公司谈过生意。 “你和他有仇？” 白枫眯了眯眼睛，他虽没听说过这个人，但是既然对方与高家有关，那就说明，通过姓氏应该可以按图索骥。 “姓高……”突然，白枫神色一变，他认识的姓高的人还真有一个。 第382章 发展:两个敌人 高欣月！ 也不怪白枫忘性大，自始至终，他都没把高欣月当成过敌人，也就没调查她的出身，这时和高家纠缠上，有种无妄之灾的感觉。 见白枫沉默不语，莉莉丝有些无语：“你不会真和高家有仇吧……” 南宫璎也很好奇，不过更多的却是忧虑。 “你怎么知道我和高家有仇？” 于是南宫璎将熊家的事说了出来。 闻言，白枫也感觉到有些棘手，按理说，高欣月的事很早之前就发生了，而高如柏现在才发难，尽管情势不容乐观，但白枫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你怎么和高家结的仇？” 在所有人焦头烂额之际，莉莉丝很冷静，类似高家这种家族，平日里高高在上，你想和他结交，难，想和他结仇，更难。 按照她的推测，白枫怕不是执行任务中炸了人家的武器库，不过这种事都好商量，只要不是太过分，相信高如柏也不想与白枫为敌。 “我觉得并不能算是仇恨。” 当初高欣月赴死的情形很复杂，表面上是白枫动的手，但实际上，最后一刻，高欣月自己选择不动用猎食者基因的能力，说是自杀也不为过。 况且，那时高欣月心愿已了，已存死志，他能做的也只有看着她去死。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好，我曾和高如柏有过一面之缘，可以替你说情。” 莉莉丝松了口气，虽然她现在是神圣教会前圣女，但影响力还在，有她登门拜访，事情应该会平息，大不了肉痛一点，出出血。 “所以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结的梁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女儿死在我手里。” 莉莉丝听后小嘴微张，南宫璎更是呆立当场。 “你不是在逗我吧？杀女之仇都不算仇恨的话，什么算！” 莉莉丝有些恼火，这白枫摆明拿她开涮。 “你误会了，我说的那个人是高欣月，你应该也知道，就是隐谲的阙月。” “是她？”莉莉丝有些惊疑不定。 “结果是她死在我手里，不过过程很复杂，我和她还算有些渊源。”白枫苦笑道。 “这件事还是在调查一下再下结论吧。”莉莉丝揉了揉额头，“我总觉得高家的反应很微妙。” “微妙？”南宫璎不解。 “如果阙月真的是高如柏女儿的话，你不觉得高家的反应有些反常么？” “哪里反常了？”南宫璎愈发困惑，“我们明明已经陷入困境了，你应该知道重建横滨的重要性。” 莉莉丝嘴角勾起，妖冶的紫眸中满是戏谑：“只是困境，而不是死局。” “你的意思是高家想要白枫一个解释？” “不是的，璎。”白枫双眼微眯，“单凭我杀了高欣月，高家绝对和我不死不休，但是他没有。” 白枫和莉莉丝相视一笑，他们都想到了对方想到的事，那就是高如柏在犹豫。 莉莉丝也想过是不是高家得知白枫在圣城的彪悍战绩后才用这种小手段，但她很快就否定了，因为孑然一身的白枫是不会让高家忌惮的。 而白枫的考虑就更深了，意识到高家的反常后，他反而感觉到一股浓浓的阴谋气息。 当然，一切推测都要建立在高欣月的确是高家之人，甚至是高如柏的独女，他们的推断才能成立，这也是为什么莉莉丝说要再调查一下的原因。 “你们……”南宫璎嘴角抽动，“还真是不把本小姐当外人啊……” 南宫璎很气，她堂堂的南宫家二小姐，接手家族事务也有一年了，什么情况也都处理过了，但却还是跟不上这俩人的思维。 浓浓的挫败感在心底升起，白枫和莉莉丝之间的默契无间甚至盖过了心头的失落。 莉莉丝倒不在意空气中飘荡的酸味，但白枫还是很照顾南宫璎的感受的。 “就是说，假如高欣月只是高家的普通族人，高家这样敲打我们很正常，毕竟高如柏也要忌惮我的不死之身，这次的事只是建立一个沟通的桥梁，顺便向我们展露高家的实力，以此来震慑我们。” “而如果高欣月是高如柏的女儿，那高如柏的反应就太平淡了，说明这背后有我们不知道的阴谋。” 南宫璎听后脸色涨红，哼了一声，偏过头去：“本小姐当然知道，用不着你这个坏家伙解释！” 闻言，白枫笑了笑，如清风拂面。 反而是南宫璎羞得面色通红，心中埋怨道：露出那么宠溺的笑是想闹哪样……非要看本小姐难堪么…… “那，如果高欣月和高家没有关系呢？” “笨啊，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高家就是横滨的幕后黑手，是我们的敌人。” 莉莉丝无语，都说胸大无脑，这南宫璎怎么就不开窍呢。 其实这也不能怪南宫璎，身为南宫家二小姐，从小养尊处优，虽然经历过恶魂附体事件，心智成熟了不少，但对于一些阴谋诡计，她见得还太少。 正想着，莉莉丝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南宫璎胸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又是一阵气结。 “我又没问你！” 莉莉丝可不是白枫，她可不会惯着南宫璎。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说不用白枫解释的，这屋子里救我们三人，难不成你在问你自己？” “怎样！” 南宫璎不甘示弱。 “璎，”白枫有些担心道，“不要勉强自己。” “谁勉强自己了，区区横滨，不过弹丸之地，还没有到要本小姐用尽全力的地步！” 说完，南宫璎也不打声招呼，逃也似地走了。 房间内，只剩白枫和莉莉丝二人。 两人相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眸中的担忧。 “你也发现了？” 莉莉丝点点头：“高家可不会闲到通过联合政府再一次施压。” 白枫叹了口气，别看他和莉莉丝刚刚分析得头头是道，实际上也在有意无意给南宫璎减压，让她把视线全部放在高家上，事实上，强大的敌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尽管南宫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天阶建材撤资，仅仅只是一个开始，未来，她的压力会无限大。 所以白枫才会劝南宫璎放弃，跟着他，整个南宫家都可能化为飞灰。 然而南宫璎还是拒绝了。 “你可真是个罪孽深重的男人。” 对此，莉莉丝调笑道。 “要尽快解决山口组，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此刻白枫眸中掠过一丝杀意。 第383章 高潮:轮回六字 一座富丽堂皇宛如宫殿的房间内，一个老人正站在落地窗前欣赏夜景。 他微微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宛如鲜血一般的殷红在灯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门开，老人宠辱不惊，淡淡地俯视地上渺小的蝼蚁，只要他想，地上趴着的那些贱民中的任意一个都可以成为一方巨擘，而他同样可以让一个千万富翁乃至亿万富翁瞬间失去一切。 无论是一方豪强也好，当今的掌权者也罢，生杀予夺，不外如是。 透过玻璃倒影，老人看到程汾正缓步向他走来。 “奎总似乎心情不错？” 其他人面对这位垂垂老矣的老人怕是连话都说不好，但程汾没有这个顾虑。 “有这么明显么？” 见程汾回来，奎总心情更好了。 “幸不辱命，奎总交代的我都完成了。” “我当然知道，六字里面，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了。”奎总丝毫不意外，“说说吧，人老了，耳根软，就是爱听你们年轻人多说点。” 于是，程汾将此行的一切事无巨细地讲给奎总听。 “呵呵，没想到程小姐也在。”奎总笑容不减，但他的眼神中却满是失望，“小汾，你懂我意思吧？” 程汾立刻点点头：“奎总放心，我会让那不知好歹的女人付出代价！只是……” “唯独你，不用藏藏掖掖的，有话直说。” 看得出来，奎总对程汾极为信任。 “只是放任白枫活着总归是个隐患，就算横滨有优香坐镇，我并不觉得她会对白枫造成威胁。” “看起来你对白枫的评价很高。”奎总依旧漫不经心地看夜景，“对了，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开心么？高如柏对熊家施压了。” 程汾听后神色一变，结合自己之前的任务，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奎总的计划：“奎总，难道您想放弃优香？” “她和你们不一样，她太仁慈了，与其痛苦地活着，我倒不如成全她。” “同为六字之一，太可惜了。” “物不尽其用才最可惜。” 程汾叹了口气，他一直以为他们轮回六字中死得最早的是“隐”字那个老东西，没想到今日得知“盾”字松本优香是最先被当做弃子的。 “对了，一会儿你和萧岿说一声，白枫下一个目标可能是他和高家其中之一，让他注意点。” 程汾听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先是弃松本优香，现在又要弃萧岿和萧家了么！ 他虽然不知道奎总计划的具体细节，但看得出来，这一切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对付高家。 这世界上敢与奎总叫板的人不多，高如柏算一个。 而且，程汾相信，高家会对付白枫，恐怕和奎总脱不了干系。 不过那高如柏也算谨慎，杀女之仇竟然忍住了没直接灭了白枫，看来他也有所警惕。 对此，程汾并不意外，能爬到与奎总同等高度的位置，岂是易与之辈。 “可是奎总，这老家伙把家族看得极重，万一……” “他那点小心思我还能看不透，若不是他搞那些小动作，至于暴露在水面上么。” 奎总也不在意，这种事不过顺水推舟罢了，把萧家放在赌桌上反而使戏演得更真。 “他心里明白，只要有我在，萧家但凡存一火种，依旧是顶流，如果不从的话，萧家就要亡族了。” “明白！” “这样，你告诉萧岿，他自己和家族的命运由他自己掌控，如果白枫查到他头上，我允许他用全力击杀白枫等一干人，让他证明自己吧。” 程汾听后不由得苦笑，一个拥有不死之身的人类哪有那么好杀，而一旦萧岿与白枫硬刚，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到那时，只要稍加引导，暴怒的白枫就会将矛头指向高家。 此乃驱狼吞虎之策！ 窒息！程汾只能感到窒息！ 他已经不止一次见过奎总的算计，其算度之深，不到图穷匕见之时，恐怕谁也不会发现。 “咚咚咚！” 这时，门被敲响。 “进来。” 一名心腹走了进来。 “奎总，刚刚情报处那边传来消息，港龙市市长邓勤伙同江南会所会长黄思同给天阶建材施压。” 程汾听后直接在心中为这两人默哀，他听得出来，这俩人八成不知从什么渠道得知白枫与奎总有隙，于是自作聪明做出这等蠢事来。 “这两个蠢货！” 一向宠辱不惊的奎总脸上竟浮现出怒容，只见他眼皮僵硬，明显动了杀心。 “程汾，让傲之去一趟，我的要求就一个，让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在半个月之内消失！” 此话一出，空气中顿时充斥一股血腥味。 程汾知道，奎总这是真的动怒了，不然也不会派出“浊”字顾傲之，轮回六字之中，顾傲之不算很强，但能力却能让人生不如死。 说实话，他不太愿意以发布任务的形式和顾傲之打交道，以对方的散漫，估计又是一顿耗费口舌。 “奎总，要不要将矛头指向高如柏？” “不用了，杀人灭口还留下线索的话，那是画蛇添足。” “那要不要杀掉程丽丽？” 尽管他们和江南会所牵扯不大，但程丽丽可是在死亡拍卖会上见过他和奎总 三天后，港龙机场，一个顶着死鱼眼的男人漫不经心地下了飞机，他就是“浊”字顾傲之。 “还有十二天……慢慢杀应该来得及吧……啊，最讨厌被时间追着的感觉了！” 来到邓勤的豪宅，顾傲之一路畅通无阻，他经过的地方，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他们表情扭曲得不成人形，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卧室外，顾傲之还没到就听见异样的呻吟声。 门没有锁，他推开门，只见床上一个男人正卖力地耕耘着，连他到来都没有察觉。 他神色不变，径直来到床边坐下。 邓勤被女人妩媚的容貌吸引，但女人并不完全沉浸在肉体的欢愉中，床上一有异动，她立刻发现了顾傲之。 “啊！” 女人发出惊呼，邓勤眉头一皱，顺着女人的视线也发现了顾傲之。 “你是谁？” “玩女人很舒服是吧？” 令邓勤没想到的是，顾傲之被他发现后非但不惧，反而饶有兴趣地和他探讨肉体之愉。 “你到底是谁！保安！保安！” 邓勤的直觉没错，可惜整栋豪宅里还喘气的都在卧室里。 “别这么紧张嘛，女人算什么东西，我给你看个更过瘾的，保管你快乐到想要升天。” 见顾傲之有恃无恐，邓勤立刻从床头掏出一把手枪，直指顾傲之。 “看着我的眼睛。” 当邓勤再一次与顾傲之对视时，他看到的不是一双正常的人类眼睛，只见顾傲之的瞳孔仿佛碎裂一般，黑色宛如墨水浸染般将白色眼仁覆盖。 邓勤只觉得自己的肌肉开始不断松弛，手一松，枪就落在床上。 他做了一个梦，无数千娇百媚的美娇娘赤身裸体扑向他，疯狂榨取他，温柔乡中，邓勤感觉到极乐，但他的肉体愈发松弛，大脑仿佛散了架一般，意识开始融化。 美娇娘们不断地取悦他，他意识模糊到已经感觉不到肉体的刺激，但就是有种欢愉的情绪在推着他的意识。 接着，当他灵魂感觉到快乐得要脱离肉体时，美娇娘们化身为一个个死状极惨的干尸。 她们的模样不再是娇滴滴的美娘子，而是邓勤曾经害死的人的模样。 她们不再如服侍君王那般柔嫩得仿佛滴出水来，而是啃食邓勤的肉体。 每一个人都是一个轮回，不断让邓勤感受濒死的快感，他逃不掉，只能陷入无尽的轮回中，不能自拔。 突然，他从无尽的虚无中看到一个宛如奇点的黑洞，他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拼命往那黑洞的方向跑。 说是跑不太准确，由于邓勤已经失去肉体的控制，他只能让意识拖着残缺的身体爬向黑洞。 只要被黑洞吸进去，就能解除痛苦！ 邓勤开始变得疯狂，无尽的痛苦已经让他忘记黑洞的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邓勤的意识终于被黑洞吸了进去，而梦境之外，他的心脏正疯狂跳动，就在他意识彻底消亡时，不堪重负的心脏也彻底陷入停滞。 看着床上两个面目全非的赤裸身体，顾傲之嘴角流露出一丝邪笑：“极幻黑洞，很快乐吧。” 第384章 高潮:盾字:松本优香 夜晚的横滨宛如繁星一般璀璨，而江口大厦则是群星中最耀眼的那颗星。 此时松本优香正站在专属于阎昊的椅子旁，而那椅子上空空如也，阎昊早已不知所踪。 她静静地等待屠刀降临，恬静的面庞上，一双空洞的眸子似乎有些冷漠。 她从小便是他人口中的乖乖女，别说杀人了，就是踩死一只虫子都要伤心好久。 这样柔弱性子的她根本不敢和别人争什么，别人说令她不悦的话、做令她不悦的事甚至是欺负她时，她都只是笑笑，觉得一定是自己太笨了，笨手笨脚的才会遇到这种事。 她有一个爸爸，有一个妈妈，还有一个弟弟，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家底还算殷实，爸爸和妈妈都很勤劳，尽管有了弟弟，但似乎她这个姐姐更受疼爱，该给她的一样没少给，家就是她永远的依靠。 每当弟弟和她抱怨学校里不愉快的事时，她都会告诉弟弟，人都有善良的一面，即便是曾经欺负过她的那些不良女孩，也有放学后在公园里喂养流浪猫的习惯。 当然，每次弟弟都嗤之以鼻，但对她这个温柔的姐姐，弟弟也不会做的太过，只会在心里腹诽姐姐胳膊肘往外拐。 久而久之，随着年龄的增长，弟弟与她的关系越来越差。 上了大学之后，姐弟俩几乎没有说话的机会。 她只知道弟弟交了几个很酷的朋友，有时他们会来家里，弄得一团糟后离去。 爸爸不知批评过几次弟弟，而妈妈也不愿为了弟弟那群狐朋狗友擦屁股。 于是，作为姐姐的她，一次又一次将残局收拾干净，她爱她的弟弟，就如她相信她的弟弟也同样爱她一样。 之后的一次放学路上，她偶然看到弟弟正和几个人蹲在角落里偷偷摸摸干着什么。 好奇之下，她走了过去，发现有两个男孩正在教弟弟什么。 只见弟弟胳膊上绑着止血带，正拿着一针试剂，似乎在尝试注射。 她脑袋轰然炸响，作为乖乖女的她，自然参加过学校的禁毒教育，也知道弟弟手中的那一针是什么，注射进身体会导致什么后果。 她一把抢下试剂扔在地下，不顾形象地拼命踩了几脚，直到那梦魇一般的东西流失殆尽才停止。 “你干什么！” 其中一个男孩明显目光不善。 “别以为长得漂亮就可以为所欲为！” 另一个男孩直接一巴掌扇过去。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巴掌越来越近，吓得动都不敢动。 “啪！” 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弟弟站在自己面前，一掌抓住那只手。 “真麻烦，没本事就不要逞强！”弟弟冷声说道，“你们两个，她是我姐，有意见么？” “姐姐？呵，原来是个姐控，恶心死了！” “就是就是，不要和这种人来往了，我们走！” “两个怂包！”弟弟骂了一句，然后转过身，不耐烦道，“你很烦……” 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被堵在嗓子里，因为她抱住了弟弟。 “唯独这件事我不允许你做！不要吓姐姐，好么？” “啊！我知道了！”弟弟连忙推开她，神色有些慌乱，但还是强装镇定，“你也会态度强硬么？” 她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感染人心的力量：“因为你是我最爱的弟弟。” “什么啊，一副我明明是为你好的表情……”弟弟有些不淡定了，“这次就听你的吧，就这一次。” 这次的事是姐弟关系开始融化的契机，就像她一直坚信的，只要你用善意去面对一切，得到的，必然也是善意。 融洽的家庭生活一直持续到弟弟上大学。 大学生活开始没多久，弟弟的消费激增，每每管她这个姐姐借钱，她疼爱弟弟，自无不允。 直到有一天，一家四口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一群不速之客到来，将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蛮横带走，那时，她才知道弟弟在外面欠下了高利贷，利滚利已经欠下九百万的巨款。 他们一一核实带走东西的价格后，还要砍弟弟的一只手来做赔偿，而有的人却建议用她这个姐姐的肉体来偿还债务。 最后还是父亲将家底拿出来，祈求宽限了几日。 弟弟似乎也察觉到他错了，一整个晚上都蜷缩在地上。 她只得不断安慰，告诉弟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第二天，父亲出门找关系去了，而她思虑再三，也离开家，去找找有没有什么可以在短时间还清债务的工作。 她很平静，平静到没有人会想到她已经身处绝境。 对于一些灰色产业，她听朋友讲起过，尽管只是道听途说，但她明白，弟弟欠下的巨款绝不是靠她出卖肉体就能赚得到的。 她不绝望么？不，其实她很痛苦，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弟弟欠下的钱已经不是她可以接触的数额。 她只能随风逐流，即使泪都流光，夕阳西下，她还是没有办法。 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世界存在这么多可以让人家破人亡的东西，为什么人与人之间要相互伤害。 不知不觉间，她来到一家五星级宾馆门前，直到有保镖拦住她，她才发现。 宾馆门口，保镖们左右各排成一列，一个气度不凡的老人在一名年轻男子的陪同下往停靠的豪车方向走去。 她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也许是即将溺死的人看到稻草一样。 “老人家，老人家，可不可以借我点钱！” 她大吼着，保镖们立刻戒备，尤其是挡在她身前的那名保镖，丝毫不让她跨越雷池半步。 眼看老人要上车，她吼得更大声了：“老人家！我什么都愿意做，求你！求你借我点钱！” 正准备上车的老人似乎听到有人在吵闹，于是冲保镖摆了摆手，示意放人进来。 于是保镖松开手，她小跑几步来到老人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您借我点钱……” 离得近了，她反而不敢喧哗，声音嗫嚅道。 “你要借多少？” “九、九百万可以么？” 她没想到老人这么好说话，反而愈发拘谨。 “小汾，你觉得呢？” 老人开口了，询问身边的年轻人。 “奎总，全凭您做主。” “哈哈，美丽的事物总是惹人怜爱。” “不敢。” “罢了，我给你两千万，不过你刚才说的，还算数么？” 一出手就是两千万，她被吓到了，磕磕巴巴道：“什、什么事？” “我没听错的话，你刚才喊你什么都愿意做。” 她愣了一瞬，那一瞬，她的脑子里掠过很多念头，预感最强烈的是这个老人要包养她。 “没错……”她的目光逐渐坚定起来，“没错，如果您真能给我两千万，我甘愿做牛做马！” 第385章 高潮:师徒 “我要你活下来！” 松本优香永远也无法忘记这句话，因为这句话将成为她之后一生的梦魇。 那时，她还不明白这句话的分量，只是疑惑地看着被称为奎总的老人。 程汾适时地将一张黑卡递给松本优香。 她呆呆地接过价值万金的卡片。 “您、您到底想让我做什么？我、我不会的话，可以学……” 奎总高高在上：“钱我已经给你了，记住，三天后我的人会来接你，我需要你在一场实验中活下来，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会收回一切恩赐。” 她拿着钱，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她不希望家人担心，于是推说有个大老板看上了她。 尽管松本优香的父母不太相信有人会这么大手笔，但实实在在的钱却是拯救了这个家。 那是弟弟第一次痛哭，松本优香记得很清楚，弟弟抱着她不断地说着对不起。 只有她自己知道，危机并没有解除，她还要参加一个实验，并且活下来。 三天后，奎总的人如约而至，松本一家哪里见过这种大场面，即便他们已经预感到松本优香此去可能就回不来了，但却无法阻止。 和家人好好告别后，松本优香被安排参加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沙盒试验。 也许一开始，她还有些恐惧，但一想起自己的弟弟，她只能选择坚持下去。 那是她第一次见证最原始的杀戮，她愈发不明白了，如果人与人之间只有伤害与被伤害的话，如果为了活下去就可以牺牲掉别人的性命的话，那么为什么还要赋予人类痛苦和内疚的情绪呢？ 于是，她觉醒了名为空间棱镜的能力，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操纵空间，只是知道，她掌心的宛如棱镜一样的东西很锋利，稍有攻击性便会无差别切割。 于是，她以慈悲之心抑制住棱镜的锋利，将整个沙盒里的所有人单独分开，使所有人无法再互相残杀，那场沙盒试验被她以一人之力强行终止。 而她，也因为这份强大的能力位列轮回六字，成为神秘的轮回者。 当她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程汾的面庞，以及那句：“放心，你的家人我已经替你安顿好了。” 她笑了，只要对这个世界善良，就会遇到同样善良的人。 “不要太纵容弟弟，虽说无论他做了什么事你都会为他擦屁股，但你也不想他一辈子不懂事吧？” “谢谢，你……” 松本优香有种预感，眼前的男人似乎很懂教育不听话的小孩儿。 “我也有个妹妹，她很懂事，但是得了怪病，还在接受治疗。”说着，程汾从胸口处拿出一个平安符，上面绑着红线，“这是她为我求来的符，她知道我在当保镖，所以为我祈求平安。” “那我也会一直为她祈祷，希望她早日康复。” 松本优香的善意宛如涓涓细流般缓缓流出，她总算明白为什么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有种熟悉感，原来，她们是一类人。 其实，以松本优香的能力，本不会成为“盾”字，因为她的能力以杀伐来说甚至还略胜于身为“剑”字的程汾。 然而，她却以慈悲之心硬生生将主杀的能力用做止杀，就连奎总都拿松本优香的善没办法，以“盾”字冠之，更多的是奎总的无奈。 回想起过去的种种，松本优香的表情愈发苦涩。 每一次执行任务，她都会生擒目标，即便她知道对方落在奎总手里不会善终，她很纠结，也很痛苦，尽管被她抓到的人不是死于她手，但血腥却沾染了她的双手。 她一次次违背自己的心，越发觉得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所有人都在杀戮，只有她想要止杀。 于是，她封闭自己的内心，用任务来催眠自己，她不会杀人，却给别人带来更深的痛苦。 她无能为力，所以只能如行尸走肉般等待自己的死期。 她毫不惧怕死亡，因为她已经是被诅咒的人了。 阎昊已经弃她而去，这都不重要，她接到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困住白枫。 之后，一切就都解脱了吧…… 她这样想着，即使楼下一阵骚乱，她也不在意了。 她知道那是白枫在杀戮，她同样知道，即便救下那些被杀的人，他们也活不下来。 “是时候行动了……” 松本优香缓缓捧起双手，手掌之中，一个棱镜一般的三维规则菱形欢快地旋转着。 那棱镜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柔和的光，似乎被岁月磨平了棱角，已不如第一次那般锋利。 松本优香微微一笑：“我能感化你，却无法感化其他人，救人总比杀人要更充实，不是么？” 只见她将棱镜往空中一抛，顿时，棱镜四散纷飞，飘向横滨的每个角落。 松本优香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依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她已经尽力了，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恨不得自己的能力更强一些，这样，就可以拯救更多的人了。 “不要再杀戮了……” 松本优香缓缓闭上眼睛，沉睡过去。 也许再一次醒来，世界就会改变，再也不会有杀戮，再也不会有争斗，人与人不再只有互相伤害，而是有一种更真挚的感情。 还有，希望醒来之后程汾的妹妹病能好起来，好人不该被辜负，不是么？ 带着这样的梦，松本优香沉沉睡过去，眼角带着泪渍。 与此同时，身处江口大厦的白枫瞬间察觉到变化，他推测应该是松本优香的能力，但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松本优香将空间棱镜扩大到整个横滨。 另一边，阎昊正慌忙跑路，街角处，一个人影缓缓走出。 “好久不见了，师父。” 借着路灯，阎昊眯了眯眼睛，看清来人是程丽丽后，他叹了口气：“我有想过这一幕到来，但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有些唏嘘啊。” “我反而很害怕，不过见到你之后，我反而没那么害怕了，心中很平静。” 阎昊不再逃跑，因为他知道，无论他逃到哪里，程丽丽都会追上他，正因为太熟悉了。 “你的本事是我教的，如今你我各为其主，你确定杀得了我？” “我不知道……但我不希望你死在别人手上。” “哈哈哈哈哈哈——” 阎昊听后纵声大笑：“觉悟很好，不过为师今天告诉你，师父终究是师父。” 第386章 高潮:敌袭 诺克制药公司外，沈安看了看时间。 “时间差不多了，白枫那边应该已经开始行动，现在看你的了。” 暗箱嘿嘿怪笑道：“没问题！” 浓雾从暗箱口中吐出，伴随着黑夜悄无声息地将整个制药公司大楼包裹。 山口组的研究所正是披着诺克制药的外皮在运转，这点被莉莉丝从众多情报中轻松看破。 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任务很简单，因为他们能想到的，敌人自然也能想到。 这也是白枫考虑换人的原因之一，暗箱的能力可以减少伤亡。 没多久，黑雾将整栋大楼困在其中，慢慢收缩。 被腐蚀成齑粉的土灰渗透出来，在空中扬起沙尘，周围变得雾蒙蒙的。 “怎么样，里面有多少人？” “我看看……”暗箱开始感知黑雾中的情形，“人员不多，值班人员约摸有六七个，实验品的话……” “砰！” 就在暗箱集中精力时，一颗幽灵般的子弹直射他的心脏。 “当！” 暗箱没注意到，不代表沈安同样松懈，他随手一抬，空中溅起丁点火星，一枚报废的子弹落在地上。 暗箱吓了一跳，立刻警戒，他发现沈安的整只右手已经变成一柄双刃剑，而剑身处有一抹碳黑。 “我就说普通的狙击没用吧，连暗箱这废物都没杀死！” 与此同时，一个魁梧得宛如小山般的壮汉从一家店铺走出。 壮汉每走一步，地面就震动一下，仅仅看着他身后背着的粗壮的加特林，就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他赤裸上身，胸前交叉绑着两排子弹，腰间、手腕、脚踝处都绑着子弹，离近了，心脏声宛如死亡金属的轰鸣。 “暴熊！” 暗箱心头一惊，参加此次行动，他对于即将遇到的敌人是有心理准备的，然而，碰上暴熊，他心里有些发怵。 与他的牵制能力不同，暴熊的力量可以碾碎一切，看他身上的数不清的伤口就知道，这家伙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而且，暴熊生性残忍，杀人如麻，是真正的杀戮机器。 “鼠辈罢了。” 面对暴熊宛如实质的煞气，沈安只是笑了笑。 “小子，你说什么！” “我说，用偷袭这种手段的人，不过鼠辈罢了。” 沈安针锋相对，毫不怯懦。 “秃鹰，你给我住手！我要亲手宰了这小子！” 暴熊直接对着对讲机瓮声瓮气地吼道。 与对讲机另一头那人纠缠了几句后，那名叫秃鹰的狙击手终于妥协。 暴熊这才抡起枪管，顿时，一股劲风呼啸而过，扫清地上的尘土。 “准备好受死了么！” 枪管内光芒涌动，顿时，火舌喷出，枪管轮流转动，子弹疯狂倾泻。 沈安的瞳孔中似乎有一串数据闪过，然后，他抬起右手剑，剑光涌动。 他的手很稳，以超越人类的速度将倾泻而来的子弹一一切开。 地面上全是报废的子弹，仔细看去，会发现每发子弹的切口都很整齐，这就说明，暴熊的射击对沈安来说不过小菜一碟。 看着从容将子弹阻隔的沈安，暴熊嘴角微微上扬。 “砰！” “小心！” 暗箱听到其中夹杂不一样的声杂音后立刻出声提醒，但是晚了，从另一个方向射来的子弹直接贯穿沈安的脑袋，沈安的身体在子弹的冲击力下向另一侧飞去。 秃鹰出手了！ “暴熊，你简直卑鄙！你不是说……” “我说什么了？”暴熊笑容凶狠，双目如铃铛狠狠盯着暗箱，“我让秃鹰不要出手，可是他自作主张出手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 暗箱敢怒不敢言，该说什么呢，难不成唾骂对方没道义？对于暴熊这类人，道义又值几个钱呢？ “接下来到你了！” 对于沈安被爆头的结果，暴熊很满意。 他已经不止欺骗过敌人一次了，像他这么雄壮的体型，很容易被人误会成有勇无谋的莽汉，他索性将计就计，用这种方法，他不知除掉了多少敌人。 “死人是不值得同情的，战场上哪有什么一对一公平决斗，只能说，你们太天真了！” “咔咔！” 暴熊抬起枪管对准暗箱。 会死！ 暗箱心头一紧，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你说得对，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真的觉得凭你们俩就能杀掉我？” 沈安从地上爬起来，刚刚的狙击没有落空，因为此刻他的脑袋漏了个洞。 “原来是改造人，怎么，觉得我不能把你打成废铜烂铁？” 暴熊呼出一口浊气，重新换上弹夹，再次把枪管对准沈安。 “去死吧！” 话音刚落，枪响，子弹宛如瀑布般横断在沈安面前。 沈安正要用右手剑去接，突然，他注意到暴熊嘴角翘起。 这是陷阱！ 当剑刃碰触到子弹时，子弹轰然炸响，剧烈的冲击力直接蔓延沈安全身，将他炸得底朝天。 见状，暴熊单手拿枪，另一只手点燃一根香烟，很明显，这么猛烈的炮火下，再精密的改造人都会报销。 等他觉得差不多了，才停止射击，看向尘土激荡的灰尘。 暗箱也心情忐忑，因为沈安一旦死了，下一个就该轮到他了。 烟雾逐渐散去，当暴熊看到烟雾中屹然挺立的身影时，吃惊得烟头都掉落在地。 “原来如此，第一次射击只是让我轻敌的伏笔，真是难缠。” “可你还是活下来了。” 暴熊双眼微眯，等到灰尘散去，一个全金属装甲战士出现在眼前，经过长达数分钟的狂轰滥炸，那副装甲上连划痕都没有，可见其硬度。 “砰！” 就在沈安想要说话时，一发狙击再度到来，原来，暴熊的话依旧在牵制沈安的经历。 “当——” 这一声碰撞悠久绵长，沈安将紧攥的拳头松开，一枚被碾成铁片的子弹掉落在地。 “如果你只会耍这些小聪明，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游戏结束了。” “砰！” 又是一发子弹，不过这次目标是暗箱。 沈安直接瞬移到暗箱身边，一巴掌将子弹拍落在地。 “去那边躲着，不要碍我的事！” “我碍事？” 暗箱瞪大眼睛，声音逐渐冷了下来。 “难道不是么？想死的话可以留在这里，不过我不会再救你！” “你……”暗箱脸色涨红，最后，他气愤地跺了跺脚，冷哼一声，“希望你能活下来！” 等到暗箱走后，暴熊咧嘴笑道：“内讧了？” “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第387章 高潮:互相算计 “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话音刚落，沈安全身重新组装，脚踝处生成两个助推器，光芒涌动，他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掠过暴熊。 高速滑行期间，沈安一双胳膊从关节处折断，一对锃亮的电锯片“嗡嗡”转动。 暴熊也非等闲之辈，肌肉隆起，粗壮的枪管竟然跟上沈安的移动。 当沈安出现在暴熊面前时，前后一秒都不到，但迎接他的却是漆黑的枪管。 暴虐的气息摄人心魄，厚重的死亡气息直逼沈安，他汗毛倒竖，眼看枪管内不安的躁动，他将助推器的功率调至高负荷。 “嗒嗒嗒——” 火舌喷出的瞬间，沈安的残影被轰杀成渣。 “耍小聪明的是你才对啊。” 此时沈安已经来到暴熊身后，只听“咔咔”两声，仿佛骨头摩擦的声音响起，暴熊的身体以不可思议速度扭转，厚重的枪管再次对准沈安，死亡气息再临。 而这次沈安根本没有时间反应，一瞬间就被火舌淹没。 还没完，暗处的秃鹰一枪狙中沈安肩胛骨的位置，尽管他是改造人，但关节处却是最脆弱的，整条左臂不堪重负被击穿，落在地上。 “你的依仗应该是速度吧，可悲，我等的就是你来不及反应的机会，为你的偏见，下地狱吧！” 暴熊目光凶狠，他很享受将猎物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粗犷的外表只是他的伪装，他真正的利器是细腻的内心。 从一开始，结局就注定了，沈安和他过去杀死的蠢货没什么不同，只要见到不修边幅的壮汉，就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性格莽撞，看到对方的武器是重装加特林，就以为速度是对方的软肋。 人类的偏见还真是有趣！ 暴熊舔了舔嘴唇，却发现硝烟中沈安隐隐约约在笑。 为什么？ 这个念头刚升起，他就得到了答案，因为沈安掉落在地的左臂轰然炸响。 “啊啊啊——” 爆炸声掩盖不住暴熊凄惨的叫声，尽管他的肉体很强，但却无法抵抗爆炸的威力。 而沈安早已被子弹弹开一段距离，借助爆炸余波，他倒退而出，左肩处的空洞隐隐有光芒闪动。 正在瞄准沈安的秃鹰看到了，随后，一道光柱发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射而出。 看着瞄准镜内逐渐放大的光芒，秃鹰神色一变，那光芒中充斥着毁灭的力量，让他心惊肉跳。 他顾不得再瞄准沈安，抱着狙击枪就是一阵翻滚。 当白光与秃鹰擦肩而过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安静了，下一秒，大楼崩塌缺失一角，土石飞溅湮灭成灰。 在秃鹰眼中，那白光一闪而过，什么都没了，没有任何阻碍，他之前的位置被射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劫后余生，秃鹰心脏久久不能平息，但他好歹也是战士，战场上的本能促使他再次架起狙击枪瞄准沈安。 他知道之前通过一连串的射击八成沈安已经猜到他大概的位置，只不过没想到报复会来得这么凶猛！ 杀了你！ 此刻秃鹰格外专注：既然关节是你的死穴，那我就把你射成人棍！ 战场上，就在暴熊惨叫声响起过后，沈安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突然，他瞳孔骤缩。 此刻暴熊一头冲出烟尘，他浑身挂彩，双目充血，肌肉上青筋暴起，几个起落就追上沈安，双臂抡圆了那挺加特林，一甩手将沈安狠狠砸在地上，胸口的装甲直接崩碎。 好在，dr.hope的手段足够强大，这一下仅仅砸碎了外甲，核心部件并没有受损。 然而，暴熊的反扑还没完，他再次抡起加特林，机枪直接当铁棍使。 “我要把你砸成残废！” 暴熊怒吼一声，加特林狠狠砸在地上，顿时，大地龟裂，中心点硬生生低了一米的地势。 “你只会逃跑么！” 暴熊强打精神，一双虎目满是愤怒，刚刚的爆炸很要命，若不是他这具身体还算结实，直接就被炸死了。 但他并不好受，爆炸产生难以抑制的耳鸣，直到现在，他看到的景象都带有重影。 “砰！” 秃鹰出手了，一发子弹再次击中沈安右膝，小腿断裂。 沈安也不废话，纵身一跃，一脚将断裂的右腿踢向暴熊。 见状，暴熊瞳孔骤缩，他立刻意识到不是秃鹰机会把握的准，而是这个家伙故意的！ “轰！” 暴熊来不及躲避，只能抡起加特林，与沈安右腿接触的瞬间，剧烈的爆炸将暴熊炸飞上天。 “咳咳……” 落地后，暴熊捡起手边的加特林，再次站了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模样更加凄惨，很明显，这次能活下来已经达到肉体极限。 “秃鹰，改变作战方案……” 此时，正在瞄准沈安的秃鹰不由得沉默了，他也发现沈安在算计他们，而他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使得暴熊差点殒命。 “好……” 就在他刚刚说出一个字时，突然眼前一黑。 发生什么事了？ 秃鹰心头一紧，离开瞄准镜看向周围，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全是浓雾。 此刻，就是秃鹰再傻也看出来了，这是暗箱的能力！那家伙只是以身做饵！ 接着，黑雾立刻收缩，被困在其中的秃鹰最终化为飞灰。 另一边，当暴熊听到对讲机里的惨叫声时连忙问道：“秃鹰！你怎么了！” “呵，总算抓住了么。”对此，沈安丝毫不意外。 “你们是不是忘了我的存在？” 突然，对讲机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 “暗箱！”暴熊咬牙切齿，死死盯着沈安，“好手段！” “承让。”沈安冷笑道，“虽然你连挨我两下爆炸都活了下来但我猜，你现在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了吧？” 暴熊没有说话，只是用枪管强撑着身体。 “永别了。” 沈安一甩手臂，右臂脱落而出，径直甩向暴熊。 眼看着沈安手臂越来越近，暴熊怒吼一声：“别小瞧我！！！” 只见他肌肉紧绷，顿时，伤口一个个崩裂成更大的口子，鲜血狂飙，他目眦俱裂，不顾身上的伤势强行抡起加特林，狠狠砸在扔过来的手臂上。 “轰——” 天崩地裂！ 硝烟中，暴熊还在维持抡加特林的姿势，然后，尸体轰然倒地。 战斗结束，沈安也收起金属装甲。 “你还好吧？” 暗箱急匆匆从另一侧跑过来。 此时的沈安只剩一只腿，脑袋上还漏了个洞，看上去凄惨无比。 “我没事啊，这只是我的战术之一。” 沈安单腿蹦到暴熊尸体旁，捡起爆炸后的残肢，重新安在身上，之后是右腿、左手。 没一会，一个四肢健全只有脑袋漏了个洞的沈安出现在暗箱面前。 “我称之为壁虎战术。” 暗箱嘴角抽搐了一下，亏他刚才还敬佩沈安以伤换伤的打法，这明明是白嫖！ 与暗箱不同的是，沈安目光隐晦地扫了一圈周围，发现周围的视线消失了不少后，他才松了口气。 “现在我们怎么办？” 沈安沉吟了一下：“既然我们只遇到了两个敌人，那就说明敌人大部应该都在对付白枫。” 不知为何，沈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集结整个港南区的力量都没能杀死白枫，山口组难道会天真地以为靠数量就能耗死白枫？ 如果不是的话，那敌人又在哪里呢？ 第388章 高潮:师徒对决 解忧茶馆内，蒂娜算好时间出门准备夜宵。 来到走廊，她看到莉莉丝正在摸索什么。 “莉莉丝姐姐？” 蒂娜不解，走上前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到的。 然而，当她来到莉莉丝身边时，整个人像是撞到一堵墙上，接连后退几步，捂着发红的鼻子，一脸疑惑。 只见莉莉丝说着什么，但是没有丝毫声音。 蒂娜缓步走向莉莉丝，直到摸到那堵无形的墙之后，这才明白莉莉丝在分析看不到的墙形成的原因。 正所谓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她和瑰洱就这么被分开了。 蒂娜指了指面前的气墙，莉莉丝无奈地摇摇头，她记得白枫曾经和她说过山口组有一个能力成谜的实验品，难道说…… 不过好在港北区被白枫犁了一遍又一遍，别说成规模的组织了，就连小混混都明显少了许多，更何况，蒂娜还有瑰洱的保护，所以莉莉丝也不担心蒂娜的安全。 示意蒂娜等待后，莉莉丝就回房间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至于这气墙，她推测等白枫战胜山口组后应该会自动解除。 蒂娜无法，只能回到房间，看着床上睡相不敢恭维的瑰洱，心情复杂。 另一边，程丽丽正和阎昊对攻，两人你来我往，凭借莲步，程丽丽勉强和阎昊纠缠。 “如影随形？谁教你的？” 阎昊不愧为前流沙组织的老人，一眼就看穿程丽丽的步法。 身为前流沙组织成员，阎昊当然也会流沙的顶尖轻功，只不过人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他的轻功和武功不算出众，但伪装和毒药练得炉火纯青，为了弥补短板，他还学习了爆破手段。 可以说，他真的是把程丽丽当做接班人培养的，唯独留了一手，他并没教程丽丽流沙的武功绝学。 “是白枫。” 阎昊手上功夫不停，尽管他的武功不算出众，但对付没接触过武学的程丽丽来说，还是绰绰有余。 “说实话，我并不意外，但你要知道，他是我们的仇人！” 程丽丽艰难抵挡，若不是她的轻功略优于阎昊，此刻恐怕已经被拿下。 “个中缘由我不想说太多，总之，他和首领并肩作战过。” “里山大战活下来的只有他一个，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阎昊不可能不恨，曾经的他好歹也是流沙的沔字杀手，旧派的一员，力挺首领一系。 但白枫毁了流沙，不但杀了首领璇玑，还让他成为孤魂野鬼，他怎能不恨！ “如果他真的是敌人的话，首领是不会将如影随形传授给他的，他也不会将此步法传授给我。” “他在利用你！” 程丽丽笑了，白枫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连她这种接触过几次的人都能清楚地感觉得到。 从白枫身上，她看到一股浩然正气，即使再多的鲜血与杀戮也无法掩盖。 雷雨的从无到有让她明白，一个人到底有着怎样的魅力才可以使一个个性格鲜明的人聚集到他身边，这不是偶然！ “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将流沙传承下去，这就是我无法忍受别人将你杀死的理由！” 阎昊听后有一瞬间的失神，程丽丽把握机会，立刻抢占先机，拙劣的格斗术在莲步的配合下也能杀招频出，引得阎昊不得不接连防守。 “不愧是我看上的徒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满打满算，你学习如影随形的时间也才半个月吧。” “没错！” 程丽丽得势不饶人，一顿猛攻将主动权牢牢掌控在手里。 此时阎昊已经注意到程丽丽的疲态，他立刻意识到程丽丽是在勉强自己。 “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为什么出逃么？” 程丽丽听后神色一变，而阎昊趁此机会一刀直取她咽喉。 程丽丽反应不及，手臂僵在空中，因为喉咙前就是刀刃。 “山口弘治命我挑衅白枫，还让我将所有战士分散驻扎各个产业，这是作茧自缚！” 阎昊看得比谁都清楚，当初白枫能在松本优香的保护下击杀西川智也，那他就同样有能力击杀自己。 而且，若山口组旗下的战士不能集中力量于一点，同样会被白枫一一剪除。 虽然山口弘治嘱咐他松本优香很强，但与其把决定权交到别人手里，不如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程丽丽敏锐地抓住阎昊神情松懈的那一瞬间，左手以极快的速度从腰带里抽出一条软剑。 阎昊立刻就要割断程丽丽的脖颈，但已经来不及了，软剑在空中抽击出音爆，借助惯性缠绕上阎昊的小刀。 阎昊目光一变，立刻松手，小刀在空中接连转了几圈，如果他的手不松开的话，此刻就要被扭成麻花。 还没完，阎昊反应不可谓不快，他反手抽出别在后腰的手枪，对准程丽丽。 然而，论最了解阎昊的人，非程丽丽莫属。 她早就预判阎昊下一步的动作，借助软剑在空中抖动，顺势抽向手枪。 “嗤——”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软剑与枪管接触处迸发出火星点点，阎昊不得不弃枪。 手枪在空中被软剑绞成两段，就在弹夹和枪管同时降落之时，阎昊身体后仰，单脚站立，另一只脚抬起踢飞程丽丽的软剑。 程丽丽追悔莫及，若不是她为了绞断手枪，就不会给阎昊反击的机会。 后悔的念头仅仅升起一瞬，下一秒，她同样抽出手枪，阎昊眼疾手快，一记空中二段踢将程丽丽的手枪踢飞，同时，他摸向袖口，一支飞刀瞬间出手。 程丽丽瞳孔骤缩，一记铁板桥堪堪躲过飞刀，当飞刀从她刘海穿过的那一刻，死亡的阴冷气息陡然从心底升起。 正当她心中庆幸之时，又一股阴寒直冲头顶，原来是阎昊藏于另一袖口的银针发射。 如此近的距离，再加上多次心理博弈，阎昊不相信程丽丽还有余力躲开。 事实上，程丽丽确实无法躲闪，想在铁板桥的空中状态下不借力而强行扭动侧身，除非扭断她的脊椎！ 但是，程丽丽按下手中一直紧攥的引爆器，顿时，之前被阎昊踢飞的手枪在两人头顶爆炸。 这一爆炸丝毫没有预兆，阎昊只来得及护住要害就狠狠摔在地上，发射的银针也在冲击力的作用下径直斜射向地面。 如此近距离的爆炸，就是程丽丽这个始作俑者也吃不消，幸运的是，银针射中的地面离程丽丽仅有不到五公分，可别小瞧这五公分，稍微近一点，那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咳咳……” 阎昊强行起身，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很明显，程丽丽设置的炸弹并非杀人用的，而是以防万一。 软剑、提前设置的爆破装置以及更深层次的心理博弈，阎昊知道，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程丽丽成长了不少。 面前，程丽丽同样很狼狈，两人一番攻防，竟打成了平手。 第389章 高潮:旧派理念 “如果流沙还在的话，未来你一定可以成为清字杀手。” 阎昊咳嗽两声，平复暴动的气血。 他看人很准，如果只是一个很有武学天赋的人的话，他不会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只有像程丽丽这般从绝望与痛苦中走出来的人，才能真正达到巅峰。 在他看来，基因改造成就的战士只是变戏法的小丑罢了，只有通过不断锤炼技艺达到顶峰的人才是真正的杀手。 只有经历过新派旧派之争的他才会如此痛恨战士，这也是他力挺璇玑的原因，流沙历史上唯二将五字精通的杀手，其年龄比上一任集大成者早了二十年。 可以说，只要璇玑不死，流沙必定中兴。 没有人明白他苦心孤诣培养程丽丽的原因，他不服！他不甘流沙绝学就这么没落下去！他相信人力定能胜过那些跳梁小丑！ 但是流沙亡了，璇玑死了，他这一派的梦也碎了。 流沙亡于战士，这也变相证明了基因改造的强大，颠覆了他的一切认知。 孤魂野鬼，随波逐流，不外如是，令人唏嘘。 “我虽没见过首领，但听白枫和我说起首领的事，也觉得首领是个有趣的人，不由得心向往之。” 阎昊微微一笑，眼神飘向远方，似乎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 “还记得老首领将首领之位传于一个十多岁的幼童之时，我们谁都不相信她能挑起大梁，但她以惊人的毅力精通五字，团结新旧两派，我等也是心悦诚服，首领她当真是个了不起的人！” 收回目光，看着程丽丽，阎昊这位活阎王眼中竟流露出一丝欣慰。 “师父……” 发觉阎昊神情的变化，程丽丽感觉到一丝痛苦。 这么了不起的人去世了，就是换做普通人也会惋惜吧。如果流沙没被灭的话，我会不会和她成为朋友呢？ “最后一招了。” 原本，阎昊还打算苟活下去，但见识过程丽丽的身手后，曾经壮志凌云又回来了。 他看到了未来，一个让所有战士闻风丧胆的真正的杀手！ 程丽丽从大腿外侧的武器带上抽出两把小刀，架在胸前。 “我最后再教你一招流沙的一叶障目，此招一出，有死无生。” 他没说的是，此招需结合“清”、“沙”二字，施展此招，需舍弃一切防御，专注一点，是流沙的必杀一击。 所以，这招过后，要么是他杀死程丽丽，要么是程丽丽破解他的招式将他反杀。 突然，程丽丽目光一凝，她吃惊的是，阎昊还好端端站在她面前，但杀机已至。 是步法！ 学习过莲步的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 不过阎昊施展的步法和莲步有些出入，根本不可琢磨。 寒意，突然凉彻骨。 当程丽丽发觉阎昊位置的时候，一把小刀已离脖颈仅有三寸。 程丽丽立刻转身将刀插向后方。 但来不及了，她太慢了，在她的视线中，即便她能将刀插进阎昊的胸膛，她的脑袋也要搬家。 想到此处，程丽丽索性更直接一些，拼尽全力击杀阎昊。 两人的对决仅在一秒之内，下一秒，胜负已分。 此时程丽丽已经将刀插进阎昊胸膛，而眼神横移，阎昊的刀离她还有半寸。 阎昊呕出一口鲜血，身体后倾而倒。 “师父！” 程丽丽立刻向前两步，扶住阎昊坐在地上。 “为什么！” 她不解，因为阎昊在最后一刻停下手中的刀，任由她将刀插进他的胸膛。 “如果是逍遥级的步法加上更精湛的武功，此招无解……” 鲜血不断从阎昊胸口涌出，染红了程丽丽的双手。 “但……”阎昊脸色逐渐惨白，很明显命不久矣，“你还是看穿了我的弱点……” “师父……你不是说不会手下留情么……” “我改主意了……”阎昊“咴儿咴儿”地笑着，他抬起颤巍巍的手，从贴近胸口处取出三本皱巴巴的被鲜血染红的书。 程丽丽缓缓接过，紧接着，阎昊突然紧紧抓住她的手腕：“答应我一件事！” 毋庸置疑的命令，阎昊眼珠凸起，但却吊着一口气。 “您说……” “我不许你输给任何战士！” 阎昊手掌逐渐攥紧，宛如铁钳一般死死夹住程丽丽手腕，仿佛程丽丽不同意，他就会一直不松开。 程丽丽不敢直视阎昊即将涣散的眼神，她盯着一旁的路面，冷静地说道：“我答应你。” 下一秒，程丽丽手中的尸体软倒。 程丽丽低下头，没有去看阎昊解脱的表情，默默啜泣起来。 另一边，江口大厦。 白枫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前，将门打开。 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得白枫有些不相信这是敌人的总部。 “逃跑了么？” 就在白枫如此推测时，他看到倒在地上的松本优香。 正想一步跨入，他猛然撞上什么东西。 白枫伸出手摸了摸空荡荡的门框，有一层类似透明玻璃之类的东西挡住了他的脚步。 手指一探，一张扑克牌出现在指尖，然后化为钢线，狠狠劈向门框之内。 果不其然，没有惊起半分波澜。 “保护自己的手段么？还是说……”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白枫单臂横扫，钢线宛如铁梨耙一般将走廊墙壁犁出五条深坑，随后，墙壁倒塌，白枫细细摸去，发现墙壁内也有透明玻璃阻隔。 证实了心中判断，白枫快步来到楼下，发现大门也被封锁，根本出不去。 “难办了。” 白枫开始一间一间地搜索，所有门窗，所有看上去可以离开大厦的出口，也全都被封锁了。 深吸口气，白枫往楼顶天台走，他已经预料到了，既然他已经入套，那松本优香根本不可能给他逃脱的机会。 打开同样天台的大门，令白枫惊讶的是，这扇门没有被封锁，可以正常出入。 夜风微凉，天空中的繁星映入眼帘，白枫却没心情欣赏，而是来到铁栅栏旁，爬上去后，纵身一跃。 然而，就在他刚刚起跳，头顶突然撞上硬物，直接从铁栅栏上又掉回天台。 白枫用胳膊挡住眼睛：“果然……这回麻烦了啊……” 第390章 高潮:扑朔迷离 就在白枫楼顶吹风之际，手环响起，是沈安。 看着屏幕中脑袋穿了个洞的沈安，白枫有些不自在，但看沈安也不在意，就没提这事。 沈安大致讲了一下他那边的战况，并询问白枫这边的情况。 白枫听后摸了摸下巴：“你的判断有道理，不过这次敌人仅凭一个人就牵制住我，我其实更担心你们那边。” 沈安的身体一上一下，很明显是在走路。 “我这边的话，有人在监视我，不过我推断应该不是山口组的人。” 白枫听后神色一变，他差点忘了，南宫璎曾和他说过横滨的地盘上还有十个黑帮报团取暖。 那时他本想除掉山口组之后，这十个黑帮自然土崩瓦解，但他却没意识到，如果他的行动受限，那么迎接雷雨的，将是一场血雨腥风。 目前横滨的局势就像一个微妙的天平，哪怕一根头发都能让天平倾斜，更不要说，砝码是十个规模还算庞大的黑帮。 若是平时，白枫自然不惧，但眼下，他不知还要被困多久，那么这些黑帮就成为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难不成是茶馆？”沈安突然心惊肉跳道。 既然他和白枫都没遇到大股的敌人，那就说明敌人另有图谋。 “先冷静，你仔细想想，从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港北区并未遭到袭击，也就是说，就算有敌人混入港北区，也不会很多。” 对于茶馆的防守，白枫早就胸有成竹，不但让瑰洱留守在蒂娜身边，就是莉莉丝，也不是个吃亏的主。 话音刚落，白枫就收到了莉莉丝的消息：一切都好。 继续看下去，白枫眼皮一跳，因为莉莉丝提到了无形的墙将她和蒂娜、瑰洱分开的事。 白枫立刻意识到那是松本优香的能力。 “怎么了，白枫？” “你现在立刻往一个方向走，我要证实一些事情。” 见白枫神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沈安也神经紧绷起来。 他没有问白枫想要证明什么，只是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因为他相信白枫。 约摸一个多小时，沈安终于碰到异常，有一堵无形的墙将他阻隔。 通过屏幕的晃动，白枫终于证实心中所想：果然是这样，她不光困住我，还困住所有人，她到底想做什么？ 撞上墙的沈安摸了摸面前，虽然空无一物，但明显能摸到一面平滑的墙体。 他顺着墙体走下去，又走了半个小时也不见尽头。 而且他发现这堵墙呈孤影，他和暗箱正好在弧的内部。 他抬起手，手掌变形露出内部，一柄剑弹了出来。 “锵！”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白枫的声音传来：“没用的，如果真这么容易突破的话，我也不会被困在江口大厦。” 对此，沈安盘坐在地，他也意识到横滨不对劲了，此时他和白枫的想法如出一辙，那就是敌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你先查探一下周围。” 说完，白枫就挂断视频，来到一处仓库内。 说是仓库其实也很勉强，白枫看得出来，这间原本是供人办公用的。 而现在，这里堆积着成山的包装食品，宛如一个杂货铺。 对于白枫来说，这里的一切都很正常，唯独这间房间。 如果说松本优香推测他不会来这里才准备被困之后的食物的话，那根本说不通，因为从第一次交手她就应该清楚，只有她才能对付白枫。 而若是她临时决定封锁整个横滨而导致力量不足无法单独封锁白枫的话，那也不对，因为如果山口组投鼠忌器的话，为何不让松本优香单独白枫？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这些是为我准备的。” 白枫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随意从里面抽出一包薯片，吃了起来。 他并不担心有毒，不死之身就是这点好，不怕任何阴谋诡计，尽管张玖轩提醒过他最好不要死太多次，但目前白枫管不了那么多。 而且，他相信，将整个横滨阻隔这么大手笔的计划，仅仅是下毒格局太小了。 目前白枫只有三条线索，一是松本优香用他的能力将横滨分成几块独立的区域，推测目前整个横滨应该处于与世隔绝的状态。 二就是敌人去向不明，如果是提前转移的话，那么不该留下松本优香，以松本优香的能力来保存实力有点奢侈，换句话来说，这是早有预谋的计划。 三就是这一屋子的食物。 看着周围堆得到处都是的包装，白枫有种隐隐的不协调感。 既然对方给他准备了一屋子食物，也就是说对方并不希望他死，但关键就在于，不死之身应该不会饿死吧。 如果不死之身真这么好对付，真神和能神也不会活跃近半个世纪。 重要的是，当白枫获得不死能力时，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代谢几乎完全停滞，这种情况下，饿死就是个笑话。 前两条线索白枫都能感觉到对方计谋的不拘一格与大气恢宏，就如同幕后之人是罗杰老头一样算无遗策，但这第三条，却让他哭笑不得的感觉，与前两条线索带给他的感觉格格不入。 不久，程丽丽来电，白枫松了口气，打开视频，只见程丽丽满身血污，好在气息顺畅，不像受重伤的样子，最多呼吸有些急促，应该是苦战一场。 “处理完了？” 对于程丽丽和阎昊的关系，白枫隐隐有所猜测。 “嗯……”程丽丽深吸口气，“阎昊说他之前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挑衅你，而且山口组其他的战士都被分散出去镇守各个产业。” 程丽丽的消息不可谓不及时，这样，白枫就印证了第二条线索，敌人确实有所图谋。 “我不明白的是，将所有战士分开对山口组有什么好处。” 程丽丽一下子就问到点子上，他们与山口组最后的决战即使再血腥也在情理之中，但敌人没有给他们决战的机会，他们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不痛不痒。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横滨被分成几个独立的区域，你应该也会遇到的，看不见的墙。” “看不见的……墙？” 程丽丽没理解白枫的意思。 “没错，你可以理解为一种能力，我现在也被困在江口大厦，没有破解之法。” “被小瞧了啊……”程丽丽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何止小瞧，说是轻敌也不为过。” “什么意思？” “格局小了，按照你的说法，敌人何不将战士集中分布在我们最有可能出现的区域，要知道，死斗场里可没有安生。” “广撒网！” 白枫听后微微一笑：“我们要用原因去推结果，而不是用结果倒推原因，不然只会得到错误的判断。” 第391章 高潮:女武神计划 “那你说是什么原因？” 程丽丽明显有些不悦，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她就不信敌人如白枫所想那般高深莫测。 “我不知道。” 白枫耸了耸肩膀，如是说道。 “那你还说我？” “好吧，我这么跟你说，原因你至少要考虑到三方面：一是敌人为何对我困而不杀；二是横滨仅存的十个黑帮在这个计划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三是将横滨分割的依据是什么。” 程丽丽听后眉头蹙起，别说考虑整整三点，就是让她再原话复述一遍都费劲。 “你又杀不死，何谓围而不杀？” 白枫摆了摆手指：“既然敌人有能将横滨分割的能力，那为什么我还在大厦里随意走动，甚至有薯片吃？” “这……” 程丽丽被点醒，这确实有些奇怪，只不过她虽然感觉到不对劲，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而且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睡在我隔壁，单这一点就说明两点，一是对方压根没考虑过处理我的下一步措施，仅仅是想困住我；二嘛，说明隔壁睡觉的那个人在这个计划中仅仅扮演分割横滨的角色。现在你还觉得敌人的目的很单纯么？” “那你说的第二点，那些黑帮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程丽丽也发现不对劲了，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敌人真的除掉除白枫以外的所有雷雨人员，那最终面临的也是毁灭，因为白枫会不顾一切代价杀戮，山口组挡不住的。 也正如白枫所说，程丽丽没见过大世面，格局太小，直到现在格局还停留在雷雨与山口组的决战上。 只有见识过罗杰的惊天算策后，才会明白那种无力感。 不过最后罗杰为神圣教会献出自己的生命，不失为一条好汉，但这次的布局人就不一定了，也许是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也说不定。 “不知道。” 程丽丽气结：“那你知道什么？” “璎那边的压力很大。” 程丽丽听后一愣：“你是说南宫璎？” 白枫叹了口气，点点头：“当人口不再流动，也就发展不起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但我们不需要工资。”程丽丽倔强地说道。 “那些和曾经的你一样穷苦的人需要。” 程丽丽张了张嘴，然后将话咽进肚子里。 “仓廪实而知礼节，如果不让他们吃饱，只靠杀戮，他们是不会相信这世间存在正义的，不改变人心的话，这个世界就会一直腐烂下去。” “抱歉……” “你不必道歉，还没到这么沉重的时候。” 程丽丽抿了抿嘴唇，小声问道：“那你相信么？” 白枫坦然一笑：“我相信这世上存在正义，哪怕我们做的事在后人看来是非正义的。我们一定会获得幸福的。” 一滴泪划过程丽丽的侧脸，她连忙擦了擦，但仍可见她眼圈微红，噙着眼泪就是不肯让其落下。 “没错。” 程丽丽的眸子逐渐坚定，她在心中说道：师父，不输给任何战士的理由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强大，而是为了从那些战士手下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她看着阎昊托付给她的三本书，分别是“清”、“沔”和“沙”。 “也许敌人就是想阻止我们发展经济。” “这话我信，他们巴不得把我们挤出横滨，不过我想分割横滨的墙应该不可能封锁一辈子，最差，横滨也就是我刚来时的样子，而敌人可就黔驴技穷了，除非他们还有同类型能力的战士。” “难不成他们想把横滨一棍子打死？”程丽丽心底发寒，也许在山口组看来，横滨300万人的命根本就不是命，而是牲口！ “我想的就是他们如何做到这点。” “这太狠毒了……”程丽丽感到窒息，“难道他们不怕遭天谴么！” “不会的。” “为什么！” “因为所有人都相信他们不会。” “不可能！谁会帮自己的仇人！不可能……” “人们厌恶资本，却又崇尚资本，所以我们才要改变人心，世界变成现在这副畸形的样子，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因为人类，是最不可救药的。” “当然，”白枫微微一笑，“知道这点依旧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你，也是无可救药的。” 说完之后，白枫关掉视频，继续一边嗑薯片一边思考。 程丽丽看着黑屏好久才回过神来。 “世界一定会改变的！” 解忧茶馆，莉莉丝的房间内。 “感觉如何？” 莉莉丝对着屏幕中的小雨桐问道。 “嗯……有点奇怪……” “奇怪？不应该啊。” 此时莉莉丝的房间里已经被改造过，放满了尖端电脑，墙壁也被改造成隔音模式，保证她工作时不受打扰。 “不是，我的意思是感觉太好了，有种无所不能的感觉。” “那就对了，这可是我开发的凤凰系统，不过有你的话，这套系统才算真正地一飞冲天。” “接下来要做什么？” “接下来啊……”莉莉丝点了点嘴唇，“当然是开发独属于我雷雨的联络装置，现在白枫还在用风云的联络器，万一泄露机密就不好了。” “那我呢？” 莉莉丝露出一丝坏笑：“你当然要分出无数的小小雨桐作为联络装置的核心，也就是……” “就是什么？” “所谓的看板娘。” 小雨桐演算了一下，有她在的话，雷雨的效率确实会提升，就像她一直以来帮助白枫一样。 “我什么时候才能去他身边？” “这就着急了呀？” 莉莉丝不由莞尔，按理说，作为一段数据，小雨桐本不该有太多的人性，更多的是机械的物性，然而也不知当年王雨桐做了什么，竟让小雨桐拥有如此灵动的拟人化。 “你吃醋了？” 目前小雨桐的运算能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她很快算出了几种可能性。 “谁会吃那家伙的醋。”莉莉丝也不过多解释，自从得知白枫想要改变世界后，她就下定决心帮助白枫，不计代价。 至于原因嘛，一直埋藏在她心里。 “我要去趟实验室，你想和那家伙并肩作战的话，等联络器开发好的吧。” “唔……” 莉莉丝离开房间，来到隔壁，此时安娜等一众女孩正在完善莉莉丝交给她们的任务。 见莉莉丝过来，安娜迎了上去。 “忙完了？” “嗯，算是搞定了一个阶段吧。” 安娜看着莉莉丝，想要抬手抚摸莉莉丝的脸颊：“你的脸色不太好……” 莉莉丝连忙后退几步躲开，仿佛受到惊吓：“没事……” 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清了清嗓子：“我这里有一份研究的雏形，让琳姐姐帮我研究一下吧。” 安娜接过莉莉丝的研究记录，略微翻了翻：“女武神计划？还只是假说？” 莉莉丝笑了笑，点了点自己的小脑瓜：“之前来的灵感，就用这里稍微推演了一下。”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这个研究很危险啊。” “希望就算研究出结果，也永远用不到吧。” 第392章 高潮:减损 “墙壁？” 当南宫璎得知横滨当前的状况后，面色凝重。 “是的，我们得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视频内，沈安嘱咐道。 南宫璎深吸口气，她也明白，在这种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常态，她不是白枫，不是莉莉丝，不是任何人，所以她看待这个问题的影响就更深刻。 挂断电话后，南宫璎立刻联系上所有亲信，好在，敌人还未开始行动，应该是还在等待白枫他们的战果。 利用信息差，南宫璎将命令发布出去。 “目前横滨被战士的能力封锁，你们立刻停下手中一切事务，就近去我们开的商场，带足三个月的口粮，躲起来，横滨要乱了，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尽可能活下来。” 这个要紧的时候，南宫璎也明白不是斤斤计较的时候，大手一挥，直接免费提供食物，因为，她还要依仗这些人才心腹建设横滨。 “还有一点，不要把食物全部拿走，带够自己吃的就行，防止被豺狼盯上。” 视频中，众心腹纷纷点头。 “各银行行长立刻放弃所有现金，只带电子货币避难，不要相信任何人。” 这是南宫璎最宽慰的，好在她考虑到横滨局势不稳，没有盲目将现金运到横滨，只是带了大量电子货币进行基本的交易。 “位于中区南侧和港南区附近的人可以去找我们的审判者寻求援助，稍后我把定位发给你们。” 事到如今，南宫璎只能保一部分是一部分，她已经预料到，万一敌人发现白枫被困在江口大厦，迎接雷雨的会是什么。 联系完南宫璎，沈安又将横滨的变故通知莉莉丝，与南宫璎的凝重不同，莉莉丝丝毫不意外，这反而让沈安感到奇怪。 “你早就知道了？” 莉莉丝摇摇头：“我又不在一线战斗，要知道也是你们先知道。” “那你怎么……” 沈安不好措辞，因为无论用什么词都好像是他在找茬。 “这么从容？”莉莉丝笑着替沈安说出他想说的话。 “是。”沈安沉声说道，“璎小姐很担心。” “她当然担心，她为了横滨几乎把所有身家都投入进去，如果这些资金被人抢了，人才被人杀了，你说她着不着急？” “可是她也是我雷雨的人，她的损失就是我雷雨的损失。” 沈安说这话已经有几分不客气了，因为莉莉丝明显看南宫璎的热闹，如此危急关头，更应该万众一心。 “白枫做什么了么？” 莉莉丝非但不恼，反而质问沈安。 “这……他确实没有采取行动，因为他被困在江口大厦。” “那就对了，现在这种情况，不采取行动才是保护我雷雨的人。你以为那群豺狼为什么按兵不动？” 沈安神色一变，他也不是笨人，立刻意识到白枫的用意。 这是在麻痹敌人！ 很简单的道理，他们这些审判者还不足以震慑横滨的豺狼，那群豺狼真正害怕的是白枫，所以白枫不动，他们就不敢动，只敢乖乖等待雷雨和山口组大战的结果。 而若是白枫想强出头，那么嗅觉敏锐的豺狼们会立刻意识到白枫的处境，进而对雷雨动起小心思。 与此同时，他收到南宫璎的消息，立刻带着暗箱前往约定地点。 路上，沈安有些不解，他也不是不理解南宫璎命令所有手下撤离的想法，保存实力嘛，但是这种情况下大规模撤离很可能刺激到那群隐藏的豺狼。 “不明白？璎不是想鱼死网破，而是趁敌人犹豫不决之际最大限度保存实力。” 莉莉丝对局势看得很透彻，她继续说道：“给你个建议，去附近的大型商场守住，做好对抗豺狼的准备，可以的话，接纳周围投奔的普通人，危机同样是机遇，既然你们有能力，就做到最好吧。” 对此，沈安点点头，他发现莉莉丝并不简单，之前，他对莉莉丝的印象只停留在神秘，而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个娇小的女孩子身体里蕴含着怎样的能量。 “可我不明白的是，白枫不能暴露他的处境，你总可以做点什么吧？” 莉莉丝冷哼一声：“不是只有战斗才算做了什么，如今的局面，总要有一个替你们擦屁股的人，不是么？” “抱歉……” “本姑娘心胸宽广，希望你以后不会落在我手里。” 说完，莉莉丝就关了视频。 沈安听后一阵无语，心胸宽广还放狠话？ 不过他也没在意太多，囚笼之中，物资是最重要的，至于莉莉丝所说的机遇，沈安也暗暗佩服，自从雷雨逐渐掌控横滨，当地居民对雷雨的归属感并不强，甚至排斥雷雨，所以这次危机，同样是增强凝聚力的一种方法，尽管这方法显得有些绝情。 同样收到消息的还有程丽丽，不过对于程丽丽，莉莉丝就宽容多了，不但详细解释了自己的计划，还一步一步手把手地教程丽丽如何行动，末了，还提醒程丽丽有问题立刻联系她，和沈安相比简直两个待遇。 事实上，并不是所谓的同性相吸，仅仅是因为和聪明人说话会更省事一些。 和沈安只需要说大方向，他就能将事情办好，但是程丽丽的话，不给个傻瓜攻略绝对会搞砸。 不得不说，莉莉丝看人还是蛮准的。 交代完了一切后，莉莉丝一头钻进实验室，开始和赫琳一起研究女武神计划，为后续局势做好铺垫。 第393章 高潮:逼供 此时白枫已经被困整整一天，这一天里谈不上有多无聊，脑中一直在想山口组背后的那只黑手。 这期间，他也没闲着，和南宫璎、莉莉丝打了声招呼，大致了解她们那边的情况后，开始查找山口组遗留的资料。 果不其然，所有重要数据都被删得干干净净。 对此，莉莉丝远程指挥白枫进行搜查。 不过，可能是敌人早有准备，即便白枫按照莉莉丝说的做了，也没能查到什么重要的信息。 最后，莉莉丝告诉白枫，等一切结束后她过来看看。 就这么坚持了一天，白枫估摸着南宫璎手下转移得差不多了，于是打通她的电话。 “你还好么？” 电话刚接通，南宫璎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很好，我这边是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倒是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啦，说吧，有什么事？” “帮我问问其他区域的情况，还有就是，要派一批人去查探阻隔横滨的墙，我有大用。” 南宫璎深吸口气，面露难色：“可是我们的大规模动作已经惊动了其他黑帮，他们现在蠢蠢欲动，还没出手的原因就是弄不明白我们要干什么。” 白枫听后点了点头：“这我知道，不过这件事很重要，关乎到破局的关键。” 看到白枫毅然决然的表情后，南宫璎艰难地点了下头：“好吧，我只能说尽力。” “派几个信得过的人，抓紧时间，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与时间赛跑。” “我明白！” 南宫璎的呼吸声中有些许的颤抖。 挂断电话后，白枫来到广播室，打开仪器，对着话筒喊道：“我想我们可以谈一谈。” 说出这句话后，他又跑到不远处的监控室，画面中，松本优香一动不动，若不是看到对方起伏的胸口，白枫还真以为她死了。 不过，如果她真的死了，那能力也应该会消失才对。 白枫不死心，又继续在话筒里喊话。 一个小时后，他放弃了，原本他还有侥幸心理，认为松本优香可能并不想与他为敌，但现在，冷冰冰的现实告诉他，松本优香之所以将他隔绝在外，就是不想搭理他。 与此同时，横滨仅存的十个黑帮的组长正在开线上视频会议。 他们对横滨的变化并非一无所知，毕竟雷雨和山口组决战，这场战斗决定着横滨未来的走向，必须时刻关注。 “诸位，见一次可不容易啊。”小野组的组长小野智也率先开口。 “小野，你应该知道我们都很忙，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便要打到你府上！” 说这话的是浅井组的组长浅井优汰，他正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和小野大战一场。 “不是我挑衅浅井兄，如今你就是想来我府上做客恐怕也做不到。”小野智也笑呵呵地说道。 “你说什么！” 浅井优汰一拍桌子，就要发作。 “够了，浅井！听小野继续往下说。” 松田一真立刻喝止，其他众人也是点点头，毕竟他们今天来这里不是为了吵架的。 浅井优汰冷哼一声，坐了下来。 “诸位情报能力都是一流，我也不藏着掖着，这横滨似乎已经变天了。” “哼！” 正在专心玩虫子的赤坂组组长赤坂介哼笑一声。 “哦，赤坂兄有何见教？” 赤坂介没有理会小野智也，而是认真地盯着手上正绕着他手指爬动的蠕虫。 众人看了他许久，他都默不作声，仿佛刚刚的哼笑只是玩得兴起。 众人不禁眉头皱起，有人正欲呵斥，只见赤坂介冲一旁勾了勾手指头。 一名心腹抓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那心腹手一推，那人便跪坐在赤坂介面前。 “这是……雷雨的人？” 小野智也眼尖，一眼便认出此人是替白枫打理产业的人。 赤坂介手一挥，那心腹立刻解开被绑之人嘴中的布条。 “我问，你答。” 见被绑之人没有反应，赤坂介也不介意。 “姓名。” 被绑之人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赤坂介悠悠地点了点头，看不出喜怒。 “还挺有骨气。” 他打了个响指，那心腹会意，将房间一侧的帘子卷起，透明箱子内，无数条小虫子密密麻麻爬动着。 被绑之人心头一惊：“你杀了我吧！” 赤坂介微微一笑：“这叫蜱虫，以人血为食，你知道它们如何进食么？” 说着，赤坂介给自家心腹使了个眼色。 那心腹侃侃而谈：“蜱虫先是会钻到你的身体里，饱饮鲜血，然后下卵，把你的身体当做生长的温床。” “你觉得这些虫子能把他吸成人干么？”赤坂介故作疑问道。 “属下不知，但蜱虫食量极小，说不定他还能活下来，调理一番还能再被吸一次。” 如此残忍的话竟被若无其事地提起，那被绑之人吓得浑身冰凉，看着装满蜱虫的罐子连吞口水。 “要不试试？” 赤坂介一点一点地攻破被绑之人的心理防线。 “我、我说……” 赤坂介摇了摇手指：“我这人不喜欢勉强别人，更讨厌听到谎言。” “我全说！我全说行了吧！”被绑之人都要崩溃了。 “那，姓名。” “卢垒……” 卢垒面色惨白，身体抖若筛糠，一想到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全部钻进身体里，卢垒就肝胆俱裂，更何况，万一他死不了，还要感受虫子在身体里游动的痛苦，生不如死。 “职务。” “星洋娱乐城总经理……” “你这身份有点低啊，还是喂虫子吧，别浪费我时间。”赤坂介眉头一皱，摆了摆手。 那心腹正要抓住卢垒，卢垒立刻挣扎道：“不、不……我什么都知道，之前璎小姐让我等火速撤离，就连现金都不要了！” “原因呢？” “说是横滨被封锁了，到处都被无形的墙阻隔，璎小姐也是因为这点才派我出来绘制无形的墙的范围。” “那这么说，你应该知道你们的人撤到哪了？” “这个……” 卢垒明显感觉到赤坂介的杀意，打了个哆嗦，支支吾吾不想说。 “别废话，给我拉进去。” “别！”卢垒面色扭曲，眼睛和鼻子都快要挤在一起了，终于，他痛心疾首道，“我说，他们在横江路南的一处破旧公寓里。” “很好。” 卢垒松了口气，以为自己逃出生天，但赤坂介下一句却让他遍体发寒。 “拉进去。” 卢垒神色一变：“我没撒谎！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浪费我的时间有意思？拉进去。” 那心腹叫了一个人，两人合力将卢垒扔进装满蜱虫的透明箱子里。 嗅到食物的芬芳后，整个箱子里的蜱虫沸腾了，它们纷纷钻进卢垒的身体里，有的是从皮肤，有的是从鼻腔，有的是从耳洞。 刹那间，卢垒被虫海淹没，一开始他还奋力打死身上的虫子，但不但五分钟的工夫就奄奄一息地软倒下去，任由蜱虫进食。 其他组的组长见状，不由得一阵反胃。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你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我还是蛮讨厌浪费时间的。” 赤坂介不温不火，笑着对小野智也说道。 第394章 高潮:十人会议 “那我就直说了。”小野智也拱了拱手，道，“山口组和雷雨大战，我推测双方应该会两败俱伤，到时我们等人要共同进退。” 此话一出，在场的其余九人神色微变，但也不算意料之外。 “小野君的意思是，我等成立个联盟，相互扶持？”白鸟隼满脸堆笑，似乎很赞同小野智也的说法。 小野智也点点头：“这只是其一。” 他看向赤坂介说道：“赤坂兄刚折磨雷雨的干部，若是那白枫侥幸得胜，恐怕不会放过赤坂兄吧？” “哼！尽管来就是了！”赤坂介仍嘴硬。 小野智也笑而不语，继而看向浅井优汰：“我想浅井兄也不愿屈居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之下吧？” “你是在激我么？”浅井优汰眸中露出一丝寒光。 “哪里的话，我只是想帮助诸位罢了。” 对于此话，其他九人虽表面不说什么，但心中嗤之以鼻。 “松田兄呢？白枫杀了你那么多弟兄，这口气即便是我也咽不下啊。”小野智也笑眯眯地说道。 “别让他落在我手里！” 松田一真神色凛冽，明显动了真怒。 “我相信白鸟兄也不想孤军作战吧？” 白鸟隼没有发怒，没有人知道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他自不会像松田一真一样表明立场，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有明显倾向，而是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小野智也表面微笑，实际心中不忿：这个老狐狸！ “水原组实力雄厚，水原兄你应该早有取山口组而代之的想法吧，被白枫这种人破坏，不是太可惜了？” 水原淳点点头，悠悠道：“言之有理。” 小野智也眯了眯眼睛：这群家伙，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紧接着，他又看向弘文医联驻横滨总负责人阎笑南：“南宫家入驻横滨，贵派生意被抢了不少，这可是在打您的脸啊。” 这群人中，唯独阎笑南心态是最轻松的，他个人或许不算什么，但他背后的弘文医联可是庞然大物，控制全球六成以上的医疗资源，自然底气十足。 “你也说了，这是生意，生意场上哪有仇人，更何况南宫家那小妮子还算懂事，我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小野听后一颗心沉了下去，他怎么会听不出来，这胖子不知吃了南宫家多少回扣，没有更大的利益，这胖子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秋月妹子……” 秋月组的秋月怜，十人中唯一一个女子，面戴纱巾，微微抬起素手，声音清冷：“你说的这些，一切前提都是建立在雷雨获胜的基础上，万一山口组赢了呢？你应该知道山口组背后的能量。” “说得好，秋月妹子，我只想问在座的一句，若山口组获胜，我等最多也就落个流落他乡的下场，而一旦白枫获胜，等待我们的，就只有死！” 众人听后沉默了，的确，他们都见识过白枫的雷霆手段，是将他们赶尽杀绝的节奏。 “既然联盟，总要有个首领发号施令。”白鸟隼饶有兴趣地说道。 “我哪里敢做诸位的主，这样吧，我举荐一人，由水原兄做这个盟主如何？” 这时，弘文医联的阎笑南眯眯一笑：“你们慢慢讨论，我先走了。” “且慢。” 小野智也这个气啊，这胖子分明是在催促他，如果这个时候不把弘文医联拉上战车，就算占下横滨，他们也坐不稳，更何况，无论是山口组还是白枫，都不好惹。 他目光一扫，其他几人也意识到弘文医联的重要性，几个眼神过后，小野收回目光，再度拱了拱手。 “阎兄这是什么话，如今我等可是同舟共济，这样吧，五千万，还请阎兄卖我个面子。” “五千万？”阎笑南黄豆般的小眼睛往上一挑，“你怕不是在打发叫花子。” “那阎兄说个数。” 小野只恨阎笑南太贪婪，希望不会大出血。 “一亿，外加横滨每年税款的三成。” 小野顿时有点遭不住，这也太狮子大开口了。 “阎兄怕不是在开玩笑吧，我等也有兄弟要养，你一张口就要税款的三成，这不好，最多半成，而且我等只凑得出七千万，还望见谅。” “俗话说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你这也压得太狠了，八千万，税款嘛，最低两成，爱干不干！” 小野深吸口气：“八千万好说，税款最多一成，不然我等就算要了横滨这块地，也是入不敷出。” 阎笑南装作为难道：“好吧，不过此后横滨之内的医疗产业，只允许我弘文医联存在。” “可以。” 阎笑南这才重新坐下。 “我相信盟主是水原兄应该没有人不服吧？论资历，水原兄早我们一步到横滨打拼，论实力，水原组也是除山口组外第一。” 其他几人没有接话，各怀心思。 “既然如此，水原兄，我们都听你调遣。” “有需要我的地方直接说，只要不违背我弘文医联的规矩，都好说。” 众人默不作声，他们都知道阎胖子有多难缠，看破小野的文字游戏也在意料之中。 “既然诸位同心，那我们就共同对付山口组和白枫，首先一点就是拔掉我们境内所有山口组和白枫的产业，都没意见吧？” 水原淳这时站出来，毕竟他是盟主，自然要做下一步规划。 “遵盟主令。”小野智也带头说道。 其他人虽不情愿，但也卖了水原淳一个面子。 之后，众人纷纷关掉视频，下去布置了。 这时，站在小野智也身边的心腹说道：“组长，我这就派人去消灭山口组和雷雨的产业！” “等等！”小野智也有些不满道，“小六，你这么积极干什么？” 那心腹有点懵逼：“可是……您刚才说的啊……” “这种得罪人的事我们没必要亲自出手，别看我们被困在里面，越是凶险的情况，机会就越多。” 小六听后一时愣住了。 “不懂？”小野智也起身悠悠说道，“山口组用无形之墙将整个横滨隔绝，分成数块儿，如此大手笔，表面上是要与白枫决一死战，实际上，雷声大，雨点小，佯攻罢了。” “您的意思是，这场战斗白枫会赢？” “八成。” “可是，您刚才说白枫赢的话不会放过我们，我们有必要讨好他么？” “正常情况下当然不会，但架不住有人替我们拉仇恨，被狮子盯上的羚羊只要跑得比别人快，就安全了。” “明白了，那我这就对山口组动手！” “不，你不明白，山口组就算败了，也不代表它身后的组织败了，况且山口组一倒，它的产业自然分崩离析，不足为虑，记住了，想要活得久，就不要做拉仇恨的事。” “那属下按兵不动。” 小野叹了口气：“你呀，刚结盟就阳奉阴违，这不是给别人把柄么？刚教过你不要拉仇恨。要做是肯定的，但不完全做，人还是要抓的，不过过程嘛，可以松一些，抓回来的人，给我好生招待着，去吧。” “遵命！” 小六乐呵呵地领命去了。 小野独自一人矗立着，良久，他才喃喃道：“这是一盘大棋，我就赌雷雨在你真正动手之前能完全成长起来。” 他缓步走向门外，哼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 第395章 高潮:各方态度 “组长，我这就率人去横江路！” 赤坂介将横滨地图翻开，他的主要势力神奈区，神奈区与其他区的无形之墙已经在图上标注出来，唯独缺了北边一块，因为北边是港北区，白枫的大本营，众兄弟被他杀怕了，没一个人敢去港北区闲逛。 “组长？” 赤坂介没有理会手下，他手指摸了摸港北区南部，那是白枫最核心的地带，解忧茶馆的所在地，他手指向下，指着横江路，也就是神奈区南部。 他不明白，雷雨为何要将神奈区的人撤到离解忧茶馆这么远的地方，明显不合常理。 要么，是因为神奈区和港北区被无形之墙隔开，将人员集中在无形之墙附近容易被发现，要么…… “再过个两天，陪我去港北区走走。”赤坂介直接吩咐道。 “啊，啊？”那手下魂都要飞出来了。 “怎么，有问题？” 赤坂介眉头一挑，那手下立刻胆颤心惊。 “不，不，只是组长，这、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那你是去还是不去啊？” 赤坂介咧嘴一笑，这一笑宛如魔神降临，那手下直接跪倒在地。 “去。” 赤坂介这才神色缓和，之所以等两天，也是为了确保白枫确实抽不开身，惜命这一块，赤坂介拿捏得死死的。 白鸟组。 “为今之计，我们也只能暂听水原淳的命令，若是这个时候违背盟约，待到那白枫和山口组大战落幕，我们怕是不好过啊。” “夏川君说得对，不过我更奇怪的是，今天小野似乎急于求成。” “危难来临，惜命也是正常。”夏川俊辅判断道。 “谁知道他是不是在给我们挖坑。” “但我们别无选择。” “不，这样，你找到雷雨人员的隐藏之地后，围而不杀。” 夏川俊辅先是一愣，随后瞬间明白白鸟隼的意思。 “确实，还没到杀人的时候，也许，不需要杀人。” 浅井组。 浅井优汰关了视频会议后直接下令：“立刻给我把雷雨那群老鼠找到，还有山口组的人，全部杀无赦！” 他料定此刻雷雨和山口组正在苦战，更有无形之墙阻隔，谁都没有心思理会他们的小动作，这时候削弱雷雨和山口组，未来大战结束，他就能渔翁得利。 秋月组。 秋月怜和小野智也的部署几乎一样，她也不想难为刚刚成立的雷雨。 只是，她给手下的理由是：谁也不得罪，保存实力。 等到手下退下后，她才喃喃道：“白枫，我也只能帮你这里了，希望你不要辜负军首的期望。” 松田组。 松田一真集结大部分兄弟，正在做现场动员。 只见他双目圆瞪，吼声震天：“有人杀我们的弟兄，你们说怎么办！” “杀！杀！杀！” “好，你们立刻随我出发，宰了雷雨那群狗杂种！” “杀！！！” 刹那间，杀气冲天，松田一真带着一众兄弟气势汹汹地冲出总部，开始搜查起来。 水原组。 水原淳正和一众参谋谋划接下来的事。 众参谋一致认为小野智也是在坑他们，让他们被迫打头阵，冲在最前面。 对此，水原淳叹了口气：“我又怎能不知小野的阴谋，此战，若山口组胜还好，我们可以借弘文医联之势逼山口组退位让贤，但若是白枫胜了，以我们的锋芒，恐怕要遭报复啊。” “那组长您还答应他做什么盟主？” “盟主自然有盟主的苦，而一旦拿下横滨，我们自然要分更大的蛋糕，况且有弘文医联在，就算到时白枫胜了，只要他做得不过分，也就依他了，否则，哼哼！” 显然，水原淳已经有了计较，他就不信刚刚和山口组硬刚的白枫，还有胆子对弘文医联下手。 而弘文医联这边，也有智囊团询问阎笑南。 “阎总，您真要被枪使？” 阎笑南吊儿郎当，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们只是作为保险，到时上面自会协商，躺着赚钱谁又不乐意呢？还是说一人一百万你们嫌少？” “不敢，不敢……” 众人连连摆手，别看阎胖子平日里没个正经，但他们都知道这家伙就是个笑面虎，谁能让他吃亏？ “而且，谁是黄雀还不一定，你们跟着我啊，还有的学。” 说完，阎笑南恬不知耻地哈哈大笑，弄得周围人一阵无语。 就在众人各怀鬼胎时，时间一天天地过去。 这一天，白枫不经意地摸了摸无形之墙，发觉硬度不如一开始强了。 得知这点的他立刻用钢线狠狠割在无形之墙上。 然而，无形之墙依旧一动不动，屹立在白枫面前。 白枫略微一思索，来到楼上的总经理办公室，看向在里面睡觉的松本优香。 仔细观察过后，白枫看出松本优香的状态变差了许多。 也是，几天不吃不喝，估计身体要熬不住了。 白枫没有纠结松本优香为什么能抗这么久，世上能力千奇百怪，或许松本优香这个状态下的代谢极慢也说不定。 他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处于昏睡状态的松本优香，最多也就能坚持三个月，而不需要三个月，他的钢线就能破开她的能力。 与此同时，横滨的民众也发现横滨的变化。 当他们发觉自己被困在巨大的囚笼中时，恐慌开始蔓延。 没有人告诉他们为什么横滨会变成这样，也没有人告诉他们无形之墙要持续多久。 不是所有人家中都有余粮，于是，为了生存，这些人中，身强力壮者自发地搜索起附近的超市。 青叶区、神奈区、港南区…… 等他们找到超市或者大型商场的时候，却发现这些关键地点都被黑帮占据，而且卖出的物价是平时的百倍。 一些家有余粮的人悄无声息地退走了，很简单，谁敢和黑帮理论。 而那些家中粮食告急的人则无奈被宰，大笔大笔的钞票被黑帮赚得盆满钵满。 这其中，唯有两个组织免费提供食物。 一是小野组的小野智也。 当小六完全不解时，他却是看得通透：“我是在救兄弟们的命，传我的命令，让兄弟们最近辛苦点，告诉我辖下的民众，就说粮食管够，谁敢在这个时候闹事，杀无赦！” 小六没有小野的那份眼光，毕竟蛮横惯了，突然让他做好人浑身不自在。 但小六能被小野留在身边，就在于他执行命令起来毫不含糊。 第二个组织是弘文医联。 值横滨混乱之际，按理说发个国难财，再吸一拨普通民众的血再正常不过，而他这个重利的商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免费提供医联旗下的食物，不但如此，他还在这关键时期一反常态以低价提供医疗服务。 他的智囊团对此几乎全票通过。 阎胖子这手操作直接稳定了局势，还为弘文医联赚得不少好名声。 说白了，他还想继续在横滨混，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接受灰溜溜地被赶回弘文医联总部的结局。 最后一个一反常态的组织是秋月组。 秋月怜请示上面后，得到批复，她下令一切商品按原价出售，这种既不赚暴利、也不亏损的措施也很快稳定了局势。 同时，这也是上面的意思：一场大战过后，稳定才是最重要的。 第396章 高潮:危险逼近 很快地，白枫就收到沈安和程丽丽的来信。 沈安说他已经与松田组开战，第一次交火死伤不少，不过好在松田组还没有派出战士，后续可能会有些麻烦。 而程丽丽的处境就更差了，她并没有按照莉莉丝的说法占领超市作为据点，因为她不同于沈安，她是杀手，正面与敌人硬刚不是好事。 她说最近浅井组的人一直在搜查她们的下落，她已经暗中干掉几个人，不过随着敌人搜查深入，她们暴露也只是时间问题。 一反常态的是，南宫璎并没有将此情况报告白枫，反而陷入沉寂，就连莉莉丝也没说什么。 白枫没有催促，他深知南宫璎承受的压力很大，种种迹象表明，这十个黑帮开始联合，而这也是白枫意料之中的事。 俗话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黑帮报团取暖也是常态，如此便能与他或是山口组叫板，可以说，无论这场战斗谁赢下来，都要面对联合起来黑帮的刁难。 所以他们不需要再害怕雷雨或者是山口组，毕竟要做殊死一搏，也就顾不上脸面了。 不过乱局对白枫也不是没有好处，他想过了，如今横滨与世隔绝，在资源匮乏的情况下，黑帮与普通民众的矛盾肯定会激化，平日里一些隐藏得极好的点也会爆发，那么两个月后，等他能破开无形之墙后，就可以一举在横滨站稳脚跟。 不过过程是残忍的，如果无形之墙真能维持到两个月之后，那留给白枫的也是烂摊子，而且之后还要面临外部势力的封锁，日子就更难过了。 白枫走在江口大厦的走廊里，一边走一边思考局势。 他深信，他能想到的，那只幕后黑手也一定能想到，就算最终雷雨面对的内忧外患极为严峻，但以他和帕特里夏、张玖轩的关系，应该不至于被一棍子打死，更何况张玖轩巴不得他欠人情，最好是还不起的那种。 也许敌人不知道这点，但他和八通阁联系密切这点应该知道，就算通过种种蛛丝马迹，也应该明白他和dr.hope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那么神与神之间相互照应也就在情理之中，所以简单的布局是不可能动摇他的根本的。 而且通过这几天的思考，白枫发觉他和莉莉丝对高家的揣测有些偏差。 表面上，高家的动机有三种可能性，但仔细想想就知道，高家的动机只有两种，要么有仇，要么有利益纠葛。 无论哪一种，高家所做的事都有一个悖论，那就是威胁熊家和删除山口组的交易记录。 既然南宫璎都能知道熊家背后有高家撑腰，那就说明高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隐藏身份，但横滨的事却显得高家藏头藏尾的。 纵使高家是为了安全起见，保证重要资料不被白枫窃取，但这种微妙的违和感还是被白枫捕捉到了。 白枫不相信什么上天的宠儿这种话，一个普通人能在黑暗时代混得风生水起，仅靠运气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所以他相信那位军火大王做事是有自己的一套逻辑的。 仿佛看清了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看清，白枫太熟悉这种感觉了，这是信息不足的体现。 也就是说，他还缺少关键信息，即便再推演下去也不可能得到答案。 他见过太多阴谋诡计，所以嗅觉极为敏锐，他身处局中，一切都要小心，再小心，走错一步的话，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另一边，水原淳等几位组长也得知了其他组近期的做法。 对此，水原淳不置可否，他没有严令小野等人必须将雷雨绞杀，也没有停止敛财，因为他明白，像他们这种人，给自己留条后路什么的太正常了。 而且，小野等人越是不对雷雨出手，等到横滨归他们统治时，水原组获得的利益也就越多，毕竟谁也不是傻子，脚踏两只船是要付出代价的。 于是，他拨通了阎胖子的电话。 这则电话十分隐秘，没有人知道他们具体谈了什么，挂断电话后，水原淳春风满面地下去部署了。 要说目前最肆无忌惮的，当属赤坂介。 就在前不久，他剿灭了神奈区的雷雨据点，让南宫璎心疼好久。 不仅如此，他还派人大肆搜查其他散落在神奈区的雷雨成员，发现就杀，反而对山口组的留守成员法外开恩，这不是他仁慈，而是山口组同样有战士驻守，不仅如此，山口组作为老上司，平日里大家一起赚钱也没亏待赤坂组，所以赤坂介拎得很清，该杀的杀，不该杀的不必要杀。 此时他已经蛰伏了整整十天，每天都在听中区和港北区边界的汇报。 就在他的心腹以为赤坂介早已忘记要去港北区散步的时候，赤坂介叫住了他。 “跟我去一趟港北区。” 隐忍多日后，赤坂介这条毒蛇终于开始行动，他要印证自己的一个判断。 那心腹一听，腿都软了，哆哆嗦嗦道：“好、好……” 闻言，赤坂介皱了皱眉头，原因无他，这名心腹平日里还算好使，处理组内事务也算井井有条，怎么一听到白枫的名讳吓得连话都说不好，比对他还要敬畏。 “走吧。” 对此，赤坂介虽然心中不满，但也没说什么，如果没有这名心腹的话，他哪有时间悠闲地玩虫子，权衡利弊之下，他还是没有难为手下。 “组长，要不要带上几个弟兄？”那心腹也发觉赤坂介的态度转变，连忙小心翼翼地表忠心道。 “不用了，那白枫不在港北区，你不要紧张。” 见组长罕见地安抚他，那心腹这才松了口气，恭声道：“是！” 两人乔装来到神奈区与港北区的边界，只要过了面前这条街就是港北区。 那心腹紧张得直咽口水，而赤坂介则没什么顾虑，脚一抬就走了过去。 那心腹见状，连忙快跑两步跟上。 一路上，赤坂介几乎就是沿着神奈区和绿区的无形之墙往前走。 走了一段后，赤坂介突然发现无形之墙逐渐开始向东靠。 他神色微变，饶有兴趣地问道“这里应该是港北区和都筑区的边界吧？” “是的，不过要再往东一些，组长您看，那边的昌平商城正是雷雨最近修建的商城，可以说是港北区的标志性建筑，既然昌平商城在无形之墙的另一侧，也就说明这无形之墙已经深入港北区腹地了。” “哦？”赤坂介眼神微眯，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那心腹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只觉得浑身冰凉，因为他们前往的方向正是解忧茶馆。 第397章 高潮:毒计 “组长，不能再往前了。” 赤坂介站定，遥望不远处探出头的二层建筑，街道的房屋将那二层建筑的名字挡住了，但他知道，那就是解忧茶馆。 赤坂介停下脚步不是因为手下心腹的提醒，他在想另外一件事。 “组长？” 那心腹总算松了口气，无数情报表明，这里就是龙潭虎穴，他们黑帮之人的禁地。 “你觉不觉得，港北区的无形之墙离那茶馆有点近？” 那心腹一愣，回想起一路上，他们一直沿着港北区和都筑区之间的无形之墙在走，而走到一半的时候，这道无形之墙开始往港北区腹地延伸。 就是现在，他们左手边不到十米的地方依旧有无形之墙。 “您的意思是，无形之墙将港北区分成两半？” 然而赤坂介看得比他更远，他早就怀疑雷雨将神奈区人员调动到横江路而不是解忧茶馆这个总部有蹊跷，现在看来，雷雨是在隐藏什么。 至于隐藏的到底是什么，赤坂介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雷雨绝不希望他来这里，甚至不惜以神奈区所有人员的命来拖住自己的注意力。 “我们过去。” “啊？什什什什么？” 那心腹可不是赤坂介，走到这个地方已经很危险了，再靠近不是找死么。 “闭嘴！”赤坂介眉头微皱，“你这个蠢货，都说雷雨正在和山口组死拼，总部防守必然空虚，慌什么！” 那心腹本就如惊弓之鸟，再被赤坂介呵斥，心态更是崩到爆炸。 “可是、可是那白枫不可能不采取措施啊……” “你说得对，他一定有后手。” 那心腹眸中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于是趁热打铁道：“对啊，所以组长，要不我们多叫些人来，有兄弟们在，也好有个照应……” 赤坂介摆了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白枫也没想到，解忧茶馆会被无形之墙分成两部分。” 说罢，赤坂介抬腿就往解忧茶馆的方向走去。 “两半？”那心腹显然不理解：不是港北区被一分为二么？怎么连解忧茶馆也被分成两半？ 无奈，他只得战战兢兢地跟上去。 由于解忧茶馆处在巷尾，而巷子另一边被无形之墙阻隔，所以赤坂介两人只能通过街道对面人家的后门，再翻一堵墙。 纵使心中有了判断，但赤坂介还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那心腹也屏住呼吸，生怕惊动里面的人。 两人偷偷趴在窗户上观察内部的情况。 此时，蒂娜和瑰洱正在吃饭。 瑰洱看了看自己碗里的青椒，嫌恶地挑出来。 “不要挑食，这次的青椒是不辣的。” 蒂娜迅速将青椒又夹回瑰洱的碗里。 她还没忘记上次给瑰洱吃辣椒时，瑰洱辣得眼泪哗哗流，一边往嘴里扇气一边急促地呼气吸气。 蒂娜也没在意，她并不知道瑰洱不能吃辣，况且她放的辣椒也不算特别辣，下次注意就是了。 然而，等到瑰洱脸色涨得通红时，蒂娜发觉不对劲了，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瑰洱直接在房间里乱飞，最后还抓起她一起飞向空中。 那时的瑰洱就像是一台暴走的飞行器，各种螺旋直上直下，角度大得吓人不说，速度还快，直接帮蒂娜强制治好了恐高症。 尤其最后，瑰洱越飞越高，不知道撞上了什么，拉着她垂直下降，眼看大地在眼中飞速接近，蒂娜头一歪，晕过去了。 从那之后，蒂娜再也不敢给瑰洱吃辣的东西了，但今天的菜品不加些青椒差点滋味，于是她选择不辣的青椒，没想到还是被瑰洱挑出来了。 “不吃！” 瑰洱很坚决，死活都不想碰青椒一下。 “不要任性。” 蒂娜心好累，这么小孩子气的家伙也想当姐姐，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什么叫任性？” “就是凡事都由着心情来。” “为什么不能由着心情来？” 蒂娜被问住了，但她不想弱了声势，于是说道：“因为那样太幼稚了，幼稚的人只配当妹妹。” 果然，这话对瑰洱太好使了，她立刻反驳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想当姐姐，我不同意！” “那你吃啊。” 蒂娜神色轻蔑，微微抬起下巴。 “吃就吃！” 瑰洱看向碗里，那绿油油的不可名状之物，她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不是馋的，而是准备赴死。 只见她夹了一块青椒，闭上眼睛就要往嘴里送。 见此，蒂娜心里叹了口气，夺过瑰洱的筷子，一边将青椒挑出来一边埋怨道：“一副上刑场的样子，真是服了你了。” 转身来到灶台，一旁躲藏的两人连忙侧过头不再往里看。 蒂娜用热油将青椒过了一遍，取出调配好的酱汁，一同放在瑰洱面前。 “再尝尝。” 瑰洱还是有些迟疑，但此时的青椒香味扑鼻，她缓缓夹起青椒蘸了一下酱汁，迅速放进嘴里。 顿时，酥脆的油香味儿再加上酱汁淡淡的甜味在瑰洱的味蕾上反复回味。 “好吃！” 瑰洱大快朵颐，她不敢相信，换了种做法的青椒竟然这么美味。 看着如同小馋猫般将青椒一扫而空的瑰洱，蒂娜心中极为惊喜，刚想追问瑰洱，却又发现自己这么积极做什么。 于是，她抬手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瑰洱油腻的嘴唇，忍着心中的惊喜埋怨道：“慢点吃，弄得到处都是还要我收拾！” “不愧是我妹妹。” 瑰洱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听闻此话，蒂娜一双眸子顿时冷落下来。 “我才是姐姐！” 蒂娜说这话也是有底气，毕竟哪有一直照顾姐姐的妹妹，她做这些无非就是为了登上姐姐的宝座。 “我先到的，所以我是姐姐！”这方面瑰洱极为敏感。立刻维护起自己的姐姐地位。 “那你以后别想吃这么好吃的青椒！” 瑰洱不可置信地看着蒂娜，喉咙动了动，然后撅起小嘴：“不吃就不吃！” 两人在房里吵得不亦乐乎，殊不知赤坂介已经查看过其他房间，无形之墙以东，貌似只有这两人。 顿时，一条毒计从他心底升起。 “去告诉矢田谅，就说我花一千万买这两个小姑娘的命！” 第398章 高潮:冲突 矢田组，总部位于鹤见区的黑帮，毗邻港北区。 而矢田谅正是矢田组的组长。 目前横滨明面上的十个黑帮也是有实力划分的，像水原组是当之无愧的最强，矢田组和吉川组最弱，而弘文医联自成一派，因为横滨的医联只是很小的一个分部。 矢田组的组长也很有特点，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那是因为没牵扯到利益纠葛，一旦涉及利益，矢田谅就像一条疯狗一般追着咬。 说到底，矢田组只是矢田谅敛财的工具，他无心在横滨培植势力，只是大肆收割着鹤见区普通百姓的韭菜。 正因为这个特点，赤坂介才选择让矢田谅来做这件祸事。 收到赤坂介消息后，矢田谅也不傻，暂时没同意，直到赤坂将港北区的详细情况和矢田谅说了之后，他才同意，不过价钱要加到两千万。 深知矢田谅的贪婪，所以赤坂介同意了。 矢田谅也没让赤坂介久等，当天晚上就派出一队人马直扑解忧茶馆。 此时蒂娜和瑰洱刚刚吃过夜宵，瑰洱已经去休息了，而蒂娜还在收拾厨房。 不得不说，黑帮和正宗杀手比起来还是有区别的，就拿隐匿这件事来说，简直不敢恭维，更何况解忧茶馆位于巷尾，这群人弄出的动静就更大了。 当然，一群成年人对付两个小孩也确实用不上谨慎。 他们翻越墙头，解忧茶馆近在眼前。 与此同时，蒂娜也发现不对劲了，外面“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明显来者不善。 她神色一变，因为无形之墙的另一边是南宫璎姐姐和莉莉丝姐姐，而墙的这边只有她和瑰洱。 没有多想，她立刻放下手中的活，飞快地往楼上跑。 刚到二楼的时候，一群不速之客从侧门攻了进来。 他们全副武装，手持自动火器。 “那里有人！” 一个人指向二楼蒂娜的方向，瞬间开火，旁边的人也默不作声，枪口对准蒂娜，子弹倾泻而出。 死亡的威胁就在眼前，火舌宛如群星隐耀，蒂娜缓缓瞪大双眼，仿佛被吓傻了。 但她好歹也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关键时刻，求生本能促使她往前一扑。 子弹几乎是擦着她的头发掠过。 就在蒂娜倒地的一瞬间，她旁边的墙壁就被打成筛子。 此时蒂娜吓得浑身冰凉，大脑不受控制地切实感觉到了恐惧。 白枫大人他们每天都会遇到这种危险么？ 不知为何，此刻蒂娜脑中第一时间反应的不是怎么逃命，而是白枫。 她咬了咬牙，身体往墙边滚动，她知道，敌人仰攻的话，她与敌人的位置存在死角。 然而敌人不可能没有下一步行动，所以她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枪声足足持续了一分钟，为首之人微微抬手，枪声稀稀疏疏地停了下来。 “上楼！” 简洁有力的两个字，却是充满阵阵杀意。 然而，就在枪声完全停止的瞬间，蒂娜抓住时机，“咚咚咚”地跑向房间。 领头的人明显愣了一瞬，首先他没想到这小女孩在如此密集的枪声中竟然没死，其次就是他没想到这小女孩这么大胆，不仅没被吓得腿软，还抓准时机逃跑，难道她不知道一露头是什么下场么！ 不过此时在他们的视线里，确实看不到蒂娜的位置，只能听到脚步声。 为首之人露出一个暴虐的笑容，如果今天连两个小女孩都杀不死，那他以后也不用在横滨混了。 “上楼！” 蒂娜赌对了，就在敌人上楼的这段时间，她一溜烟回到房间。 关上门，蒂娜就看到床上大字型睡得正酣的瑰洱。 “起来！敌人来了！” 蒂娜显然低估了瑰洱的睡眠质量，任她如何摇晃，瑰洱就是不醒。 不但不醒，瑰洱还说梦话，气得蒂娜真想一锤子敲死这货。 门外，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蒂娜心中愈发焦急，于是从冰箱里拿出瑰洱珍藏的蛋糕放在瑰洱鼻子旁边。 蒂娜很无语，情势紧急，她怎么也陪瑰洱犯起傻来，刚从保鲜层拿出来的蛋糕怎么可能会有香味嘛！ 然而，蒂娜还是低估了瑰洱一颗吃货的心，就算是梦里，瑰洱还是张口要吃。 蒂娜怎能让瑰洱如愿，一抬手，瑰洱就扑了个空。 这么一闹，瑰洱也醒了，紧随而来地，敌人也一脚踹开房门。 蒂娜不由分说，一蛋糕精准糊对方脸上，然后拉着瑰洱往旁边一躲。 “我的蛋糕！！！” 当瑰洱看到蛋糕被糊人脸上时，那叫一个心疼，若不是蒂娜死死抓住她，她说不得就要上去拼命。 被糊了一脸那人也不好受，奶油顺着淌进眼睛里，那人一时间暴怒无比，机枪对着床的方向就是一阵扫射。 当他听到瑰洱声音时，枪口调转。 “不好！” 蒂娜这个气啊，什么叫猪队友，关键平时傻乎乎的也就算了，生死关头来这么一下太要命了。 还能怎么躲？ 此刻蒂娜心中十分焦急，因为其他敌人也到了，被十几根枪口齐齐对准，就是个普通人也会胆战心惊，更别提蒂娜只是个小女孩，没晕过去都算心理素质好的了。 “你们竟然浪费我的蛋糕！” 瑰洱挺身而出，面对喷出的火舌毫不畏惧，一双圣洁的羽翼展开，淡淡的光芒从瑰洱身上散发而出。 除了那名眼睛被蛋糕糊住的人在开枪外，其他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天使降临了么……” 即便是杀人如麻的领头者，也不由得喃喃道，原因无他，瑰洱的光辉是一抹带有柔和的神圣，让人不禁顶礼膜拜。 “你是笨蛋么！” 蒂娜快跑两步，一把抱住瑰洱，落地后打了两个滚，好在躲过子弹。 蒂娜眼睛一斜，抱着瑰洱再打了几个滚滚到床下。 这时，被糊了一脸那人抹了抹脸上的蛋糕，眼睛通红地扫视整个房间。 “怪物……” 领头之人眼神微眯，明显动了杀心，他这次的两个目标，一个是在枪林弹雨中还能保持冷静判断的幼女，另一个是身负双翼、明显不是人类的天使。 就是这么两个看上去可以随手捏死的人，却让他连续吃瘪。 原本，他还想捉到这两人后折磨一番再杀死，但现在看来，这两人必死，因为她们心中都住着一只怪物！ “所有人！不要靠近！把她们射成筛子！” 第399章 高潮:偷 床下，两人四目相对，呼吸可闻。 比起瑰洱，蒂娜的呼吸更加急促，毕竟她连续经历几场与子弹擦肩而过的事。 生与死的界限使得蒂娜产生一丝兴奋。 又没被打到。 她这样想着，没来由地一阵热血沸腾。 那是对生命的渴望，对死亡的敬畏，游走于生与死之间的满足感。 过去只能在游戏或电视剧里看到的场景在现实重现，又怎能不撩动她的心房。 “你抓着我干嘛！” 瑰洱还来气了。 “被他们手中的枪打到的话，会死！” 危急关头，蒂娜不与瑰洱置气，经历过一番生死的她，此刻的语气格外从容。 “什么是死？” 蒂娜一愣，呆呆地看着瑰洱，那双澄澈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双眸。 是啊，她就连死亡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知为何，蒂娜把手放在瑰洱的面庞，轻轻摩挲着。 瑰洱歪了歪小脑袋，不解道：“你的手，很凉。” 蒂娜微微一笑：“你不需要知道死亡是什么意思，因为我们会一直活下去！” 瑰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这时，蒂娜听到外面的人的命令。 “快！我们从窗户逃走，这里不是躲避的地方！” 瑰洱点点头，双臂抱紧蒂娜，脚蹬了一下墙壁，借助推力冲出床底，直奔窗户。 “不好！她们要逃！快！封锁窗户！” “嗒嗒嗒！” 火舌喷出，瑰洱神色一变，破窗而出，带着蒂娜冲向九霄。 “不要飞太高！” 蒂娜立马提醒道，她可还没忘记，上次就是瑰洱撞到了什么东西，导致她们差点坠机。 瑰洱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蒂娜没有发现瑰洱的古怪，而是紧紧抱着瑰洱。 突然，她感觉到手上有一团温热的黏糊糊的液体。 “你受伤了？” 瑰洱深吸口气，带着蒂娜缓缓降落到一处孤僻的街道，然后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哈……哈……” 瑰洱浑身都在颤抖，小嘴嘟起，依稀能听见嘴中哆哆嗦嗦的颤音。 “还笑，赶紧让我看看！” 蒂娜很着急，就连声调都变了。 瑰洱不情愿地转过身：“干嘛？” 蒂娜凑过去，看着伤口处一时不知所措。 她很后悔，早知道和沈叔叔学学处理伤口好了。 随即，她瞪大双眼，因为弹孔处，血肉蠕动，强行将子弹挤了出来。 随着“当啷”一声，子弹落地，瑰洱的后背恢复如初。 “啪！” 蒂娜直接一巴掌狠狠拍在瑰洱原先的伤口处。 “啊！还疼着呢！你干什么！” 瑰洱都无语了，从刚刚起，她就觉得蒂娜怪怪的，这回一巴掌是真疼啊。 然而蒂娜却抱住她，声音中明显带有哭腔：“你知不知道，中了枪伤不及时处理的话，血液流尽，伤口感染，哪一样都会要了你的命！我还以为你会死……” 被无缘无故抱住，瑰洱也很迷，她只感觉蒂娜的身体很冰，单薄得还在颤抖。 她不知道如何才能止住蒂娜的颤抖，只能双手揽住蒂娜，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两颗心脏有节奏地跳动着，她们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这样就不冷了。” 瑰洱笑嘻嘻地说道。 “笨蛋！” “你不是说我们会一直活下去的么？” “不要再说了！笨蛋！” “生什么气啊……” 瑰洱嘟起嘴，嘟囔道。 与此同时，解忧茶馆。 领头之人来到窗前，看着窗框下流落的一丝血迹，抹了抹，吩咐道：“全区搜索！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们挖出来！” 次日，连续熬了几天后，女武神计划依旧一筹莫展。 在赫琳的劝说下，莉莉丝顶着黑眼圈神色疲惫地往房间走。 目前实验也不是没有一点进展，邪恶之种计划，也就是莉莉丝交给安娜的半成品实验有了重大突破，腾出一部分人手给莉莉丝。 不过女武神计划对细胞强度要求很高，比之真神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按照莉莉丝原本的计划，放弃细胞其他机能，不顾一切地抬高细胞强度。 不过问题难就难在她们培养的细胞没有一个能在实验中存活下来。 就连赫琳都不认为存在超越真神细胞强度的细胞，因为真神细胞已经是人类的极限，而超越人类极限的细胞不可能存在。 经过几天不眠不休地攻关，莉莉丝身心俱疲，打算出去换换脑子，也许有什么新的想法也说不定。 然而，当她来到茶馆二楼时，对面墙上千疮百孔，她立刻警觉。 看着无形之墙的另一侧，静悄悄的，再看弹痕，痕迹还新，应该是昨夜发生的事。 莉莉丝心头有些乱，但当她没发现血迹时，心中稍安，但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虽然蒂娜和瑰洱可能没有生命危险，但被敌人掳走显然也不是什么好事。 思量再三，莉莉丝还是打电话给白枫。 另一边，鹤见区。 此刻蒂娜和瑰洱正趴在巷口拐角处，眼巴巴地看着超市门口。 门口两侧有守卫，而且通过观察，两人发现守卫在这里的人还不少，足足有五十多人，全部全副武装。 蒂娜眉头紧皱，她们已经饿了半天，还要应付矢田组的追杀，此时已经筋疲力尽，再不吃点东西就坚持不住了。 然而，超市里这群人吃得倒挺欢，徒留她们二人在这里狂咽口水。 “怎么办？” 蒂娜有些丧气，还能怎么办？这么多人看守，总不能硬来吧？ “看我的！” 瑰洱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一瞬间消失不见。 蒂娜神色一变，正要寻找瑰洱，突然发现路边一个石子正在缓缓往超市那边蹭。 “什么人！” 离得近了，守卫听到风吹草动立刻调转枪口。 瑰洱不动了，守卫们面面相觑，因为他们确实没看到人。 “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障眼法！” 等到守卫过去，瑰洱才一点点蹭进超市。 外面，蒂娜眸中异彩连连：好便利的能力！ 没一会，一只手拍了拍蒂娜的肩膀，蒂娜惊得差点喊出声来。 她回头一看，正是瑰洱，此刻瑰洱拿着一包薯片，一边咀嚼一边问蒂娜要不要吃点。 蒂娜也不客气，她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两人很快分完一包薯片，蒂娜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把薯片带出来的？” 瑰洱嘴角勾起，勾了勾手指头，贼兮兮地说道：“我发现一条暗道，你跟我来，咱们多拿点。” 第400章 高潮:戏耍 两人顺着瑰洱来时的路绕到超市后面。 蒂娜小心地看了看周围，瑰洱轻声说道：“放心吧，这里没人。” 蒂娜目光中流露出不解，按理说，派出五十多人守卫，说明这间超市很重要才对，怎么可能没人守后街呢？ 也不怪蒂娜小心，实在是矢田组的这群人安逸惯了。 之前挨着港北区他们还心有余悸，每天战战兢兢过活，但是自从雷雨和山口组开战后，他们已经连续半个月没被雷雨攻击了，警惕性自然差。 而且，他们听从矢田谅的吩咐，在这里干起了日进斗金的生意，无人敢反抗，安逸得很。 况且他们手里有枪，任何敢忤逆他们的人都会被打成筛子，所以只把守住大门，其他位置的防御很松懈。 顺着瑰洱手指的方向，蒂娜这才恍然大悟。 墙底下有一扇狭窄的气窗，就连蒂娜自己都钻不进去。 瑰洱正要进去，被蒂娜拉住。 “怎么了？” “你听。” 蒂娜示意噤声，两人侧耳倾听，里面有人在吵闹。 疑惑之下，两人侧过头，贴近地面，透过气窗，这才看到里面的情形。 一个老妇人苦苦哀求正在打牌的蛮横男人。 “求您了，这是我辛辛苦苦凑够的500联币，卖我一袋米吧……” “滚，老太婆！别在我这里哭哭啼啼的，牌运都被你哭没了！1000联币一袋米，不二价！” 那老妇人听后脸色煞白：“可、可是之前是500联币一袋啊……大善人您就行行好……” 蛮横男人冷声道：“你也说了是之前！物以稀为贵，现在涨价了，滚吧！” 那老妇人听后急得都快说不出话了：“那、那我买半袋。” 蛮横男人瞥了老妇人一眼：“晚了，现在老子心情不好，不卖！” “求求您！”老妇人上前抓住那蛮横男人，双手都在发抖，“我孙女饿得就剩一口气了，求求您……” 她声泪俱下，但蛮横男人一把推开老妇人，淫笑道：“如果让你孙女给我们爽一爽，我就大发慈悲给你一袋米，怎么样？” 此话一出，周围的小弟连声喝彩。 但老妇人犹犹豫豫，见状，蛮横男人眯了眯眼睛，神色危险道：“把她扔出去！” 两个手下立刻抓住老妇人，不顾她的哭喊，直接扔出超市门口。 “太可恶了！” 蒂娜气得牙痒痒，肚子都不饿了。 “一袋米也就50联币，现在竟然抬到了20倍！” 瑰洱歪了歪头，不明白蒂娜为什么如此愤慨。 “我们偷他们的，瑰洱！” 瑰洱点点头，她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填饱肚子。 “瑰洱，你是不是能附到任何物体上？” 突然，蒂娜抓住瑰洱的双肩问道。 “嗯。” 瑰洱点点头。 “那你一会这样……” 别看蒂娜平日里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那是对雷雨的众位前辈，实际上，小女孩独有的天真和邪恶，她一样都不少。 瑰洱听后比了比小拳头：“看我的吧。” 显然，瑰洱也觉得有趣，便同意了。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一枚小石子从气窗落进超市。 瑰洱一落地就看到货架上的罐头和午餐肉，口水哗哗直流，但想起刚刚蒂娜的计划，强行忍住馋嘴，往打牌的几人那里悄悄蹭过去。 几人并没有那么讲究，席地而坐，中间放一块布，就当是牌桌了，他们每人面前摆着一张张崭新的钞票当做筹码，蛮横男人的最多，都快砌成一堵墙了。 瑰洱看着热火朝天的几人，心中暗想：只要把最小的牌发给那个男人就可以吧？ 于是，她附身于纸牌之上，自由自在地充当发牌姬。 在瑰洱的搅局下，运气正旺的蛮横男人一连输了几把大的。 他肝火直接就上来了：“杜曈，你是不是出千了！” 被称作杜曈的男人也不是好惹的，一听这话，神色阴狠道：“大野，你这话什么意思？刚刚你赢的时候怎么不说出千？输不起就直说，老子不差这几万块钱！” “你说我输不起！” 大野顿时火冒三丈，旁边小弟连忙拉住两位大哥。 此时，瑰洱看向气窗，发现蒂娜做了个ok的手势，她立刻附身于大野的钞票上，趁所有人没注意将自己折好塞进杜曈的裤兜。 在一众小弟的劝说下，大野和杜曈也纷纷冷静下来，但看他们面若寒霜就知道，这口火气只是暂时压下。 刚一坐下，大野敏锐地发觉自己的钱被动过，他数了数，发现少了一百联币。 “你tm敢偷我钱！” 杜曈冷哼一声：“疯狗！” “你说谁是疯狗！” 见两人又要打，其中一个小弟建议杜曈掏出口袋，也好自证清白。 杜曈虽不愿，但他倒也坦然，脸色铁青一阵后，才松了口。 一掏口袋，杜曈愣了一瞬，因为他记得所有钱都拿出来当筹码了，兜里怎么可能还有钱？ 众目睽睽之下，他掏出一百联币。 大野见状，立刻看到钱角处的搓痕：“那是老子的钱！” 眼看骚乱将起，杜曈吼了一声：“哪个王八蛋算计老子！” 他双目圆瞪，死死盯着大野一方的人，他心里也犯嘀咕：莫不是大野输不起，想赖账？ 而这时大野也来劲了，毕竟他刚刚输了不少，可以借机闹事，赖掉这笔账。 而且，看着杜曈的样子，他心中也有所猜测，莫不是自家哪个小弟替自己解围？ 想到这里，大野自然要维护自家兄弟，一甩臂膀：“你就说这事怎么办吧？” 很明显，风向变了，杜曈占不上理，心中腹诽了几句后，把钱一扔：“还你，这件事我记下了！” 大野狞笑着接过联币，似笑非笑道：“没这么简单吧？” 气窗外，眼看两方即将和解，蒂娜心中焦急，如果场面不乱起来的话，她和瑰洱还怎么趁机偷东西。 然而，下一秒，瑰洱的灵性就展现出来。 大野正要接过联币，继续对杜曈咄咄逼人时，联币在空中拐了个弯又回到杜曈手中。 …… …… …… 场面顿时尴尬起来，双方的人都死死盯着杜曈手中的联币，那一双双眼神不言而喻，盯得杜曈心里直发毛。 “这回你还如何辩解！” 大野咄咄逼人，虽然他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但如今证据确凿，不容得杜曈抵赖。 “我也不知道……” 杜曈又甩了甩手中的钞票，每次钞票到半空中都会拐个弯回到他手上。 众目睽睽之下，他都快哭出来了。 “我懂了，杜曈，你这家伙肯定偷了不止我一个人的钱，兄弟们检查钱包，谁丢了钱我立马砍死这狗日的！” 这明显是借题发挥，就算没丢钱肯定也有人说丢钱。 杜曈已经意识到，今天他要不大出血，是别想活着走出这扇门了，没看自家小弟都以怀疑的目光盯着他么！ 然而，接下来一幕，让杜曈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第401章 高潮:局势恶化 就在众人纷纷掏钱包的时候，一张张钞票冲天而起，全部飘入杜曈手中。 不但大野一方的人，就连杜曈的小弟也惨遭毒手。 顿时，一滴冷汗从杜曈额头滑落。 “他娘的，兄弟们，揍他！” 大野忍无可忍，这算什么，赤裸裸的挑衅么！ 就算不是为了赖账，大野也怒了。 “等等！你们不觉得哪里怪怪的！” 杜曈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但小弟们已经率先接上火了。 “怪nm！” 大野一拳狠狠打在杜曈侧脸上，顿时，一颗牙带着血水在空中形成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你找死！” 杜曈哪里受过这个气，直接上前和大野扭打在一起。 与此同时，一包包零食悄悄从货架上跳下来，往气窗的方向走。 薯片、辣条、卤味、午餐肉…… 没多久，蒂娜就装了整整两大包吃的。 最后，一袋大米从气窗艰难钻出。 瑰洱现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看着蒂娜手上提的吃的垂涎欲滴。 “不能在这里吃。”蒂娜小声说道，听着超市里的惨叫声，嘴角翘起，幸灾乐祸道，“狗咬狗，哼哼！” 临走的时候，蒂娜犯难了，因为此时她两只手都提着塑料袋，没有第三只手去拎大米。 于是，她看向瑰洱。 感觉到蒂娜慈善的目光，瑰洱歪了歪小脑袋。 于是，只见街上一人一袋大米偷偷地走着。 看着大米袋子一左一右地摇晃着走路，蒂娜憋不住想笑：“真可爱呢……” 蒂娜她们走的路线也不是随便选的，很快，她们就遇到刚才超市里看到的老妇人。 “老婆婆，这个就送你了。” 蒂娜快跑两步，来到老妇人身边，此时瑰洱突然现身，坐在地上不愿意动弹一根手指头。 老妇人被瑰洱吓到了：“小姑娘，你们这是……” “送给你的，老婆婆，你和你孙女都会活下来的！” 蒂娜勉强将大米拉到老妇人面前。 “这、这……” 老妇人受宠若惊，看着大米，眼中不禁泛起泪花，可能是蒂娜的活力感染了她，她摇摇头：“这样吧，我按原价买你的米，怎么样，小姑娘？” 蒂娜眼神一转，伸出手，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50联币，承蒙惠顾！” 老妇人微微一笑，付过钱后，抓着蒂娜的手：“来婆婆家吃顿饭再走吧。” 她也看出来了，蒂娜和瑰洱的状态并不好，于是提议道。 “有饭吃？” 瑰洱是最累的，刚才忙前忙后可全是她，此时肚子都饿瘪了。 “当然，婆婆做给你们吃。”老妇人微微笑道。 蒂娜也没有拒绝这份好意，她心里美滋滋的，毕竟好心有好报，谁不开心呢？ 另一边，接通莉莉丝的电话后，莉莉丝很快将蒂娜和瑰洱失踪的消息告诉白枫。 听完莉莉丝的汇报后，白枫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担心。 “你还笑得出来？” 见白枫竟然没心没肺地笑出来，莉莉丝困意全消。 “冷静点，蒂娜有瑰洱保护。” “这正是我担心的，瑰洱那么笨，两人就算没事也成有事了。” 白枫不由得莞尔，在他的印象中，这还是莉莉丝第一次关心除阿诺德以外的人。 “茶馆被攻击，敌人的目标无非两种，要么捉，要么杀，但无论哪种都是为了针对我，然而我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件事。”说到这里，白枫微微一笑，“所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莉莉丝听后揉了揉额头，她也发现自己有些关心则乱，若是以她平日的冷静，确实不该想不到这点。 而白枫也发现了莉莉丝的疲倦：“你太拼了。” “不拼行么？”莉莉丝反问道。 白枫反而愣了一瞬：是啊，目前横滨之所以会变成如今的局面，说到底还是人手不足的问题。 不是说负责让雷雨正常运转的人员太少，而是负责安全的审判者太少。 他早就有所预感，只是他深深清楚，一名审判者如果不能约束自己的话，带来的后果恐怕比如今的局势还要恶劣。 “你不是说你要改变人心么？” 突然，莉莉丝轻声说道，原本她因为担心蒂娜两人而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疲态尽显。 白枫听后神色柔和地看着莉莉丝，这种默契的感觉很奇妙，终归还是莉莉丝一眼就看穿他心中的担忧。 他想起圣城的裁决之杖，人终归是理性与感性的结合体，而正确的信仰就是真神赋予圣城子民更加理性的智慧。 他若是连雷雨最核心的审判者的人心都无法改变的话，那也不用说去改变世界了。 而且很明显，莉莉丝说这话就意味着她想到这点，并且有后续手段。 “她怎么样？” 白枫问的这个她，指的是南宫璎。 莉莉丝心领神会，但也神色黯然：“她已经有半个月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了。” 白枫听后叹了口气，本以为不联系南宫璎能让她的心理压力小点，现在看来，他再不说点什么，南宫璎恐怕会被横滨局势的压力给压垮。 “我想和她聊聊。” 房间内，南宫璎头发散乱，嘴唇枯白，正看着桌面上横滨的地图。 她身后，柏妮丝端着刚刚做好的饭菜。 “小姐，您就吃点吧，身体要紧。” 这已经是她不知道多少次说这样的话，得到的回应却寥寥无几。 南宫璎死死盯着地图，用笔在上面画着什么。 “神奈区，几乎全灭，鹤见区，几乎全灭，金泽区，被围困……” 她将每个区的最新情况一一写上，每一笔，她的心口就痛一次。 “怎么办……怎么办……” 她不敢去联系白枫，因为在她看来，横滨的局势已经糟透了，就算有一天无形之墙消失，雷雨也无法正常运转，至少无法撑起整个横滨。 突然，门开了，柏妮丝见是莉莉丝到来，正要说什么，莉莉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莉莉丝悄悄来到南宫璎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然而南宫璎依旧呆呆地看着地图，嘴中嘟囔，仿佛中了魔咒。 突然，莉莉丝挡住南宫璎的眼睛，南宫璎眼前一黑，这才埋怨道：“我不是说吃不下么。” 转过头，发觉是莉莉丝，南宫璎叹了口气：“你来做什么？” 莉莉丝打开手环，将白枫对准南宫璎。 看到白枫的一瞬间，南宫璎眸中流露出一丝愧意，紧接着，她意识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连忙整理了下头发。 “璎……” 白枫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又怎能看不出，多日的操劳，已经让南宫璎原本带有的稚嫩之气彻底褪去，现在的南宫璎，憔悴得令人心疼。 “没事的，我会想办法的。”南宫璎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再坚持一个月。” 见南宫璎有些疑惑，白枫继续说道：“一个月后，我定要那些难为你的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泪水，滑落。 有了第一滴，第二滴第三滴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再也止不住了。 南宫璎趴在莉莉丝肩头，起初只是小声啜泣，到后来，愈发控制不住心中的悲伤，狠狠地哭出来。 反倒是莉莉丝旁观者清，见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的南宫璎，她翻了个白眼。 因为她知道，就算没有南宫璎的缘故，白枫也会将那几个黑帮赶尽杀绝，毕竟雷雨初立，是需要杀几个人立威的，不然后续工作不好展开。 现在倒好，拿本就定好的计划来哄南宫璎，还真是廉价。 不过她也清楚，人有时就差那一句打气的话，她也不忍南宫璎早亡。 鼻涕不会蹭我衣服上吧？ 她突然有些担心，但看南宫璎哭得撕心裂肺，不由得将手搭在她肩上，轻轻拍着。 算了，反正她有钱，到时让她还我一套衣服也就是了。 这种想法刚升起，莉莉丝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我这是成了大号纸巾？？？ 第402章 高潮:锁定 哭过之后，等南宫璎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靠在莉莉丝的肩头，不由得面颊一红，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了……”为了缓解尴尬，南宫璎若无其事地正身，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刚一抬头，就看到莉莉丝似笑非笑的模样，魅惑般的紫眸似乎在说：装，接着装啊。 南宫璎更窘迫了，深吸口气，不去看莉莉丝，故作镇定道：“分割横滨的地图你还要不要？” “当然，我感觉那里面应该会有一些线索。” 既然南宫璎提及此事，白枫也就顺着她说，况且，他的确需要这份地图。 “因为这份地图，不知死了多少人……”南宫璎叹气，她不是责怪白枫，而是有些内疚，“本想着地图绘制完整再发给你，不过我看已经差不多包含横滨的九成范围，如果你需要的话再说，我派人过去继续探索。” 白枫点点头，收下这份珍贵的地图。 三人眼中都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一个月，只要再坚持一个月！ 另一边，鹤见区。 之前蒂娜和瑰洱二人闹得风波不算大，也不算小，杜曈和大野虽然想私了，但无奈已经有小弟禀告上面，上面派人来处理。 来人正是之前追杀蒂娜两人的带头之人。 说来也巧，自从追丢了蒂娜两人后，带头之人就将两人的画像分发到每个帮派据点的负责人手里，尤其是明显有食物的地方，并下令凡是有什么异常的事必须第一时间报告。 所以，在收到这里的情报后，他才会屈尊过来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陶副手，您怎么过来了？”杜曈率先开口，语气中略有讨好之意。 领头之人名为陶通，初到矢田组时并不服众，作为矢田谅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大多数成员不把他当回事，然而，陶通以他的狠辣手段迅速建立威信，如今，无人不服。 正因为陶通的狠，杜曈才会屈服，不然，一言不合被杀掉也没处说理去。 杜曈想到的，大野也想到了，于是也陪着笑脸，不敢再蛮横。 “说说吧，你们不会无缘无故打起来，对么？” 陶通不需要有多么敏锐的洞察力，因为伤痕就在杜曈和大野还有一众小弟的脸上。 “他偷兄弟们的钱！” 见状，大野张口就来。 “我没偷，那些钱就像黏在我手上一样，甩都甩不掉！” 杜曈立刻反驳，他可不想承担打群架的责任。 “你们详细说说，若是漏了一点细节，我那你们是问！” 陶通也察觉出这其中的古怪之处，立刻吩咐道。 等到他了解事情的全貌后，眸中凶光外露：“你们给我清点一下，看看超市里少没少什么东西！” 杜曈和大野面面相觑，陶副手的话再明显不过，这是离间计！ 但两人不以为然，就算有人想趁他们内斗之际偷东西也不可能，原因很简单，能出入超市的地方都有人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那个谁，没听见陶副手的命令么？给我查！” 大野立刻吩咐道。 杜曈也使了个眼色，派身边的小弟和大野的人一起过去，免得大野搞什么幺蛾子。 一群人呼啦啦地下去，等他们回来时，一个个支支吾吾：“头儿……” 陶通一眼就看出不对来，厉声道：“说！敢有一句隐瞒，我不介意送你们一程！” 在陶通的威逼下，众人说了实话，他们查验后发现，不但丢东西了，还丢了很多。 杜曈和大野面面相觑，眼看陶通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他们纷纷为自己辩驳。 陶通也不废话，跟着小弟来到丢东西的地方，当他注意到地上细微的拖痕时，顺着痕迹往前走，很快地，他就来到一堵墙前。 顺着视线往上看，陶通立刻注意到墙角的气窗。 “你们两个蠢货！” 陶通怒极，他们在外面拼死拼活，这些废物竟然在后方拖后腿。 一人一个耳光后，杜曈和大野丝毫不敢发怒，他们不明白的是，这气窗连个小孩子都通过不了，怎么可能有人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拿走这么多东西。 虽然陶通也不知道蒂娜两人是如何做到的，但直觉告诉他，这就是蒂娜两人所为。 发泄过后，陶通强压怒火，现在就算杀了这俩废物也没用，不如让他们将功补过。 同时，他也明白为什么这些天，他的人都快把港北区掀个底朝天，还没有找到蒂娜二人。 当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杜曈和大野时，两人双膝一软，直接跪了下来，纷纷求饶，可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陶通见火候到了，抬起手，示意手下收起枪。 “念在你们也是帮里老人，我不想再说什么，立刻派人在周边街道盯梢，我估计那两个小家伙应该还会再来，还有，发布通缉令，提供线索者，赏20袋大米。” 两人听后这才松了口气，紧忙安排手下去做。 “不要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可警告你们，这两小家伙是组长点名要的，死活不论！” “明白……明白……” 杜曈和大野搓着手陪笑道。 与此同时，蒂娜和瑰洱饱餐一顿，原本只有普通的米饭，但搭配上她们偷来的午餐肉等零食，也算得上丰盛。 吃过饭后，老婆婆还给蒂娜两人腾出房间，让两人好好睡一觉。 一来二去，两人索性在老婆婆家住下了，有蒂娜在，她们不到一天的工夫就和老婆婆的孙女成为好朋友，经常一起玩。 此时的蒂娜还不知道陶通已经基本锁定她们的位置，但一脉相承的谨慎使得蒂娜并没被完全麻痹。 她利用休息时间教瑰洱和她一起利用细绳做了个简易报警器。 “这是什么？” 看着房间内，从各个方向绕进来的细绳全部都拴在地面中间的木制时钟上，瑰洱有些疑惑。 “白枫大人教我的，算是个简易报警器，只要有人附近走动，时钟就会倒向那一边，我们只要往另一边跑就好了。” “唔……” 以瑰洱的智商当然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 其实这种报警器是有缺陷的，首先覆盖的范围不可能太大，不然很容易被发现，而且细绳长度也不够，这就意味着当报警器告警时，留给两人的逃跑时间不多。 其次就是万一被不相干的人惊动的话，会虚惊一场。不过这点在蒂娜的意料之中，毕竟在这么严峻的形势下，会到处乱跑的只有可能是敌人。 最后就是万一敌人以包围圈的形式缩小搜索范围的话，两人就成了瓮中之鳖，无处可逃。但是蒂娜丝毫不怕，因为敌人不可能知道她们藏在这里，但凡周围有一个缺口，她都能带着瑰洱逃走。 可以说，跟在白枫身边这么久，蒂娜开始无意识地模仿白枫的一言一行，况且，白枫在教她轻功的同时，还教了她不少自保手段，以她的聪慧不至于说做到滴水不漏，但不犯致命错误还是做得到的。 然而，一场更大的危机即将袭来。 第403章 高潮:背叛 一连一周，蒂娜和瑰洱都住在老婆婆家，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余粮也越来越少。 两人偷的零食早就吃完，现在每顿饭只吃一碗饭，还没有菜。 瑰洱倒没那么讲究，能吃饱就行，虽然她也很怀念蒂娜的手艺，但目前条件不允许，有的吃就不错了。 而蒂娜却不这样想，她从不觉得挨饿是件理所当然的事，所以琢磨着抽时间再去打劫一票。 不过她们被通缉的事很快传开，老婆婆嘱咐过她们没别的事最好不要外出，不然会被抓到。 风声很紧，矢田组的追捕扼住了她们的咽喉，想动却动不得。 时间持续到下午，蒂娜一直在权衡利弊，突然，地面中间的时钟倒向一旁。 蒂娜立刻警觉，拉着瑰洱悄悄从窗户跳到院子里，借助墙体掩护往门口方向看。 当她看到来人是老婆婆时，这才松了口气，又带着瑰洱悄悄折返回房间。 刚到房间，门被敲响，蒂娜连忙过去开门，来人正是老婆婆。 “有事么，婆婆？” “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你们，你们早点睡吧。” 蒂娜一头雾水，不过既然是关心，她也就点点头。 回到房间，瑰洱正摆弄地上的时钟，将其立回原位。 “这东西也不是很准嘛。” “已经很准了。” 蒂娜将断的那根线缓缓缠在手腕上，想着明天有时间再去给弄好。 “今天玩什么？还是抽鬼牌么？” 蒂娜听后连连摆手：“不玩抽鬼牌，我们换个，就憋七吧。” “憋七？” 瑰洱大眼睛扑扇扑扇的。 “规则是这样的……” 蒂娜开始讲述憋七的规则，但由于只有她和瑰洱两个人玩，所以变了一下规则，牌还是分成四份，她和瑰洱每个人拿两人份的牌。 她的想法很简单，憋七这种游戏可是需要一定技术含量的，而且一人双线操作的话，对于瑰洱来说绝对晕到不行，大概率是她赢。 瑰洱没有蒂娜那么多花花肠子，一听有新游戏玩，瞬间来劲儿了。 发完牌后，蒂娜仿佛胜券在握，大方地说道：“你先选吧。” 等瑰洱选完牌后，她拿起剩下的两沓牌，一开牌，满手华丽的人头牌，她都看呆了，最关键的是，她的人头牌并不连贯，也就是说，她没办法自己和自己打配合。 没事的，瑰洱这么笨，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蒂娜只得自我安慰，毕竟规则是一回事，技巧又是另外一回事。 两个小时后。 “我出黑桃2。” 瑰洱将牌放在黑桃3上，此时她扣了两张牌，而反观蒂娜，她已经扣了十多张牌。 “我……不要……” 蒂娜有气无力，看着手中的牌，无奈地将黑桃q扣上了，另一副牌也没有能出的，于是继续扣牌。 “然后……没办法了，只能出黑桃j。” 直到此时，瑰洱才终于将手里扣了许久的人头牌打了出来。 蒂娜银牙紧咬，此刻她终于领略到什么叫折磨。 “不要！” 她气鼓鼓地说道。 “啊？还不要？” 又出了几轮牌后，游戏结束。 两人翻开扣上的牌，瑰洱这边只有a、2、3这样的小点数，而蒂娜这边，黑压压的全是人头牌。 “这样就是我的十二连胜，要不我们玩点别的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蒂娜一次没赢，自然心情很差，本来都打算睡觉了，但地面上的时钟突然倾倒。 “有人来了！” 蒂娜正准备带着瑰洱逃跑，然而时钟倒了之后不但被粗暴地拖拽向一侧，下一秒，时钟开始不受控制地朝各个方向移动。 “这是什么意思？” 瑰洱记得蒂娜说过，时钟倒向哪边说明哪边有敌人，现在时钟到处歪斜，这又是什么意思？ 蒂娜面色凝重，这意味着，敌人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包围这里。 暴露了？ 蒂娜心中十分疑惑，她最近深居简出，敌人是怎么知道她们逃到这里的？ 就在蒂娜犹豫的工夫，她听到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大人，她们在里屋。” 是老婆婆的声音！ “你快躲起来！” 蒂娜连忙催促瑰洱，她意识到，现在无论怎么躲都是躲不过的，除非瑰洱动用能力。 当门被粗暴地踹开时，蒂娜看到老婆婆正带着陶通等一队人马冲进来，人群中还有熟人，杜曈和大野。 看到蒂娜在房间里，老婆婆松了口气，转而对陶通央求道：“大人，您说好的，给我20袋大米。” 陶通冷峻的眸子扫了一圈房间，冷哼一声：“只有她一个，所以只给你10袋。” “不对啊，我刚刚还看到她们都在来着……”老婆婆有些着急，毕竟粮食就是生命源泉，多一粒米也是多活一阵的资本。 此时蒂娜也看出猫腻来了，从之前报警器被老婆婆触动时她就觉得有些奇怪，没想到对方竟然为了几袋大米将她和瑰洱亲手推上断头台！ “你背叛我们？” 蒂娜不敢置信，若不是她送老婆婆一袋米，她和她孙女恐怕都活不下来，虽然她从未想过挟恩图报，但恩将仇报的戏码却也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甚至，她想到了更多，也许老婆婆主动邀请她们就是为了她们手中的零食，以及她们不知道用什么方式获得的粮食。 之前的报警器被触动是为了给敌人通风报信，而回来后立刻来她们房间是为了哄她们睡觉。 人，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么！ 看着面前不怀好意的敌人，宛如张牙舞爪的恶魔，在灯光的映衬下，群魔乱舞。 “说！另一个人呢！” 陶通厉声喝道，他看得出来，蒂娜正在恐惧，这个时候，只要稍微施压，她就会和盘托出。 “你应该知道我落在他们手里是什么下场。” 内心被人性的恶狠狠揉碎后，蒂娜平静地看着老婆婆说道。 老婆婆不敢去与蒂娜对视，眸中似乎流露一抹挣扎。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孙女去死啊……” “明白了。” 蒂娜看向陶通，一双倔强的眸子满是寒意，面对一群欲将她撕碎的恶魔，蒂娜娇小的身躯在颤抖。 恐惧是正常的，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个人都会恐惧，但偏偏，蒂娜的恐惧与她的眸光格格不入。 “陶副手，把她交给我，保管什么都给你问出来！” 看着蒂娜，大野食指大动，很明显，顺从的萝莉没什么意思，倔强的萝莉才有调教的乐趣。 杜曈神色阴冷：“就是你引起我和大野的互殴？” 面对赤裸裸的恶意，蒂娜竟笑出声来。 她觉得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就像莉莉丝姐姐说得那样，她就是个半吊子水平。 “轻率的理由足以承担一次次杀戮的重担么！” 莉莉丝的话在耳边响起，蒂娜神色愈发阴冷。 突然，她展颜一笑，眸中一团疯狂在极速聚集。 “知道么？我的能力控制人心！” 听闻此话，陶通神色一变，而杜曈和大野则哈哈大笑。 “不信么？” 蒂娜缓缓举起颤抖的手，用手指比了个枪的形状，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顿时，人群中一阵骚动，嘲笑蒂娜的不自量力。 然而，就在大野笑得前仰后合时，突然感觉到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束缚。 他右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抬起，这使得他心中一惊，想要重新夺回右手的控制权，但是那股力量十分强大，控制着他不得不抬起右手，用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哈哈，大野君你也太搞了。” 身后小弟显然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以为大野是在戏耍蒂娜。 “不、不要……” 杜曈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刚要说什么，只听蒂娜轻声说了句：“嘭！” 枪声响起，血液带着脑浆溅了杜曈一脸。 笑声戛然而止，因为，大野死了，临死前眼中还充满不可置信。 “我是带来灾厄的魔女。” 蒂娜嘴角勾起，往前踏出一步。 顿时，屋内黑压压的人群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第404章 高潮:存在的意义 陶通没有后退，但他同样眉头一皱，他没想到，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攻守之势就发生了转变。 恐惧，源于未知，尤其当恐惧的源头是小孩子的时候，毕竟，在各种鬼怪奇谈中，小孩子都充当索命的主角。 陶通不退，不是因为他心理素质强，而是因为他知道他不能退，人心一旦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这时，蒂娜缓缓看向杜曈。 “你、你不要乱来！” 杜曈慌了，刚刚大野自杀的时候他人就在旁边，连他都不知道大野是怎么死的，对于蒂娜的忌惮更甚。 蒂娜的笑容在杜曈眼中就如同索命的死神，他一个趔趄坐在地上，手足无措。 蒂娜扫视一周，凡是目光触及之处，人群都不由得身体紧绷，生怕下一个死掉的是自己。 她收回目光，转过身，来到窗边，推开窗户，微风吹过，蒂娜的头发随风飘起。 与此同时，一双圣洁的羽翼凭空绽放，将蒂娜娇小的身躯包被。 “她要逃跑！” 陶通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抬手就射，然而，就如同那晚一样，瑰洱双翼一振，带着蒂娜冲天而起。 在门外埋伏的黑帮成员不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看到蒂娜从空中掠过一时间有些茫然，眼睁睁看着两人飞走，无动于衷，甚至有人还在回味刚才那神圣的感觉。 屋内。 “一群废物！” 陶通都快气炸了，他一把提起杜曈的衣领，杜曈宛如小鸡般被拎起。 “一个小孩子的狂妄之语，就把你吓成这副样子！” “不不不……”面对陶通的威压，杜曈结结巴巴道，“可是陶副手，大野他……” 杜曈都要哭了，他心想你刚才不也是故作镇定。 但他不敢说，他已经感觉到陶通彻骨的杀意。 “废物！” 陶通一脚将杜曈踹飞，骨裂声响起，可见陶通这一脚丝毫没有留情。 杜曈倒在地上，心口尖锐的刺痛使得他差点背过气去，在小弟的搀扶下，他勉强坐起身，神色怨毒地盯着给他们通风报信的老太婆。 而陶通面色阴沉地扫视所有手下，气氛凝固到冰点。 “好啊！好得很！”陶通怒极反笑，“你们不是怕死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十天之内找不到那两个小家伙，你们全员给我自尽吧！” 此话一出，血腥味顿时布满整个房间。 另一边，瑰洱带着蒂娜落在一处僻静的小巷里。 双脚着地，蒂娜一言不发，低着头，任由刘海挡住眼睛。 瑰洱觉得很奇怪，就来到蒂娜面前，用手指戳了戳蒂娜的面庞。 蒂娜瞬间泄气，身体一软就靠在瑰洱身上。 “我好累……”她喃喃道。 从敌人的重重包围中逃脱，耗费了她太多心力，不是任何人都敢在黑洞洞的枪口面前侃侃而谈，虚张声势。 这并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人性的恶意深深刺痛了她的内心。 即便是救命之恩也换不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欺诈、伤害、泯灭人性…… 她以为跟在白枫身边一切就都会不同，然而现在遇到的和她过去经历的，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被拐卖给人贩子，人贩子又将她买了个好价钱，好不容易逃出来，却没有人愿意收留她，除非她甘愿用身体、用自己的后半生去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觉得自己很廉价，周围的每个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就如同洗脑一样，她也逐渐相信了。 直到遇到白枫，她才知道被人珍视是什么感觉，她才意识到人与人之间不只是伤害。 然而现在，她深深埋藏在心底、很好地掩饰起来的伤痕再次被撕裂。 她的命只值20袋大米，1000联币。 人真的会为了1000联币而去杀人么？即便不是自己动手，也毫无心理负担么？ 这样的人，真的值得被拯救么？ 她想起白枫的话，改变人心，这种人真的会改变么？披着一张人皮，却做着刽子手的勾当，这世界上有多少这样的人，改变得了么！ 她靠在瑰洱肩头，默默地流泪。 她觉得自己很可笑，当初白枫告诉她人类就是无可救药的，她还不相信，她还反驳过。 她为自己的无能而感到痛苦，扪心自问，如果她自己处于老婆婆的境地，她会出卖灵魂么？ 她明明理解，为了活下去，无论人做出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轮到她自己时，她却做不到。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这种理解而又不被理解的心境狠狠折磨着她。 瑰洱不知道该说什么，感受到肩头的湿润，她轻轻地抱住蒂娜。 “也许我本就该死吧……” 蒂娜有些看明白了，人类自诩万物之灵，却比洪水猛兽更加凶恶，高速发展的文明之下，却是发挥到极致的丛林法则，那一栋栋建筑之下，不知掩藏了多少人的骸骨。 “为什么呢？” 瑰洱突然开口，她从刚才起就不明白蒂娜在说什么，明明她们已经逃出生天，不应该开心么？ “因为我做不到别人认为理所当然的事。” “那也就是说，别人也做不到你能做到的事喽？” 蒂娜听后一愣，她不知道瑰洱的哪根神经又搭错了，这句话听着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不是很厉害么？像我就总是做不到米迦勒大人能做到的事，还有诃西，每个人都很看重他。” 瑰洱撅起小嘴，诉说着这几年来心中的不满。 嘟囔了半天，瑰洱才发现蒂娜正怔怔地盯着她。 “你不哭了？” “嗯。”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更惨。” “你才惨！” 蒂娜“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行行行，那就算我惨，好吧？” 瑰洱嘿嘿一笑：“那我们去找个地方睡觉吧。” “好，这次可不能再被发现了！” “嗯！” 蒂娜抬头看向茫茫夜空，仿佛要看透笼罩的迷雾，至少，她知道了自己存在的意义，只不过，她仍觉得只有品格高尚的人才配被拯救，何必管其他人的死活！ 蒂娜侧过头，看向瑰洱的侧脸，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好像之前杀掉大野的并不是她。 她没有继续追问瑰洱什么，而是在心里默默祈祷：无论瑰洱有没有意识到杀戮的沉重，请都将灾厄附加在我身上吧。 第405章 高潮:悲伤的故事 金泽区。 程丽丽隐藏在暗处，看着昼夜不休正在搜索的浅井组成员。 从浅井组对她们展开抓捕至今，程丽丽一直用声东击西的方法保护雷雨的管理人员。 她活跃于金泽区西，其他人被她安置在金泽区东之外，四区交界的地方。 虽然那里依旧是浅井组的势力范围，但龙蛇混杂，不光有黑帮的人，也有一些不成规模的小组织，各有各的门路，以至于浅井组也不愿意管理这片地界，只能听之任之。 但最近，程丽丽明显感觉到浅井组主力西移，应该是看穿了她的小动作。 对于这点，程丽丽很担心，尽管排查四区交界很麻烦，但混乱也就说明无论你有什么动作，都逃不过有心之人的眼线。 轻松将徘徊在附近的喽啰解决掉后，程丽丽看了下消息，随后喃喃道：“还有一个月……” 但是以浅井组的效率，恐怕她们撑不过一个月。 “只能冒点险了。” 与此同时，沈安这边还算坚挺。 松田组猛攻了整整二十天，愣是被沈安率领一众从未上过战场的从业人员一一阻挡下来。 其中，沈安压倒性的实力令松田组的战士咬牙切齿，不敢贸然进攻。 暗箱这才明白，一开始和暴熊的战斗根本不需要他出手，沈安也能一打二取胜。 对此，沈安给过暗箱解释，一是他不确定暴熊二人组实力如何，二是当时有很多眼线，他不得不藏绌。 暗箱表示理解，但沈安脑袋上的洞实在太碍眼，每次和沈安交谈他都要忍住想去把洞堵上的躁动的心。 再一次击退敌人后，沈安收到了白枫的消息。 “一个月么……”沈安眉头皱起，“储粮倒是够，不过武器弹药不多了……半夜去打劫一下松田的武器库吧，看来一场恶战无法避免了。” 整个横滨待遇最好的怕不是被小野组抓住的雷雨成员，不但每天好吃好喝供着，小野智也还时不时亲自下场与他们谈话，搞得那些被抓住的人一个个受宠若惊。 除了限制人身自由和与外界通讯外，小野也不难为他们，而且他也承诺了，只要战斗结束，他就会将这群人原封不动地还给白枫。 这一行为让多数雷雨成员对其心存感激。 江口大厦。 白枫已经看了南宫璎发给他的地图整整一天，虽说绘制出的无形之墙只覆盖了横滨九成的地界，但剩下那一成可以通过无形之墙的走向补全。 通过观察，白枫发现无形之墙划分的依据并不是按照区来的，比方说浅井组所在的金泽区，被围困的并不只有金泽区，还有周边几区的南部，像港南区西南一角就被划分进去。 这就说明，无形之墙分隔的是横滨剩余十个黑帮的主力范围。 想到这里，白枫笑了：“自己放弃横滨，却让其他人来当替死鬼，有便宜你来占，没便宜死的也不是你的人，好手段！” 很明显，这种划分方式可以强行切断黑帮之间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最大限度地保障每一个黑帮在该地区的主要利益。 如此一来，矛盾少了，又有白枫这个强敌在侧，联合似乎是最好的结果。 不，应该说是必然！ 白枫脑子转得飞快，这就如同下棋，三流棋手见招拆招，而一流棋手统观全局。 但这又不是公平的棋局，对于白枫来说，闭塞的消息就如同戳瞎他的双眼，他看不到全局，只能看到来自不同方向的威胁，而那个敌人却可以运子如飞，一步一步将他将死。 不过清晰的地图上却有阴霾，原因有二。 一是港北区被一分为二，这点本身没有问题，将敌人分而灭之的确是个好办法，但怪就怪在按照图上无形之墙的走向来看，最初敌人应该是打算沿着港北区与都筑区、鹤见区和神奈区的边界而划设，但现在却有种强行将都筑区东南边界与鹤见区西北边界强行连在一起的割裂感。 证据就在于原本属于赤坂组的神奈区和属于矢田组的鹤见区由于港北区的一分为二，以港北区东南地界为桥梁沟通在一起。 如果这只是白枫一家之言的话，那么鹤见区与神奈区边界的无形之墙就证明了敌人原本是不希望这两个区沟通在一起的。 至于说是为了对付蒂娜和瑰洱，白枫更是觉得无稽之谈，分裂港北区的具体原因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蒂娜和瑰洱只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遭了无妄之灾。 其二，就是弘文医联的划设范围诡异得大。 虽然弘文医联横滨分部位于西区，但无形之墙却将整个西区全都单独划设出来。 要知道，弘文医联开设的医院遍布横滨，虽说在西区设立分部，但对西区的掌控力有限。 弘文医联不像这些黑帮，他们自有一套方式提高影响力，而不是靠占地盘。 而且，按照位置来说，赤坂组对西区的渗透无疑是最深的，然而无形之墙却并没如赤坂组所愿。 他听南宫璎提起过弘文医联，这个组织最初是由一个叫汪弘文的人成立的，经过黑暗时代的洗礼后，非但没有没落，反而越做越大，几乎垄断医疗行业，明面上，弘文医联号称占据全球六成医疗资源，实际上，但凡涉及到这个行业，哪个组织不是仰其鼻息。 而且，南宫璎特意强调过弘文医联的水很深，传闻弘文医联之所以能屹立于世不被觊觎，是因为其背后有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在支撑，没人知道那股力量是什么，知道的人也对此讳莫如深，只流传出“怪物集中营”这个名字。 所以南宫璎对待弘文医联的态度很谨慎，即便只是个分部，她也亲自拜访，详谈横滨的事。 收回思绪，白枫缓步走到总经理办公室。 里面，松本优香躺在地上，即便从对方苍白的脸色也能看出她在苟延残喘。 白枫叹了口气，对将他逼入困境的罪魁祸首，他竟恨不起来，不是他有多仁慈，而是，一月之后，他破墙之时，即便不杀松本优香，她也活不了多久。 看着手中的卤味，白枫再次叹了口气。 突然，他神色微变，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卤味鸡腿，一丝微妙的不和谐感升起。 “不对啊，我是不会被饿死的！” 脑海中，灵光乍现，白枫再次仔仔细细看了遍南宫璎发给他的地图，结合手中的情报，白枫发现他需要确认一件事，但不是现在。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大概知道港北区为什么会被一分为二了。” 白枫的手搭在办公室门前的无形之墙上，喃喃道：“那还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第406章 高潮:毁灭 夜，一个身影偷偷潜离商城大厦，这一情况很快被潜伏在周围的眼线看到，几个眼神交流过后，消息就被传了出去。 这个身影正是沈安，被改造过后，他的五感被放大到远超普通人类，对周围一切自然心中有数。 他绕了个圈，在商城大厦附近的街道蹲了差不多有半个点才走向另一侧，与之对峙的松田组的地盘。 他的动作很轻，探查一阵过后，很快就锁定武器库的位置。 在外面等了一阵后，他利用松田组换班的时间将换出来的值班小队暗杀，并从队长手中搜出门禁卡。 一路上，沈安很小心地躲避巡逻的人并卡着监控的死角利用干扰器锁定监控画面。 监控室内，松田一真和一众手下早就到来。 “大哥，现在正是进攻商厦的好机会，只要你一声令下，我带兄弟们冲进去！” 松田看着监控画面，迟迟下不了决心。 “不，大哥，我认为应该趁那沈安落单的机会先击杀沈安，至于商厦里的人，不过是乌合之众！”另一人建议道。 这也是松田犹豫的原因，从接到手下报告后，他就意识到沈安的目的，毕竟这里不是港北区，就算有枪支弹药也不会多，更何况，他松田组猛攻商厦整整二十天，算算时间，弹药也该告罄了。 这是他一直等待的机会，但嘴边的肉真的送上门时，他还是犹豫了。 “大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兄弟们都不怕死，你就下令吧！” 松田一真唤来身边小弟：“他到哪了？” “郝组长刚刚报告过，沈安已经通过f2过道。” 松田一真听后看向其中一块屏幕，里面没有半个人影。 “应该是某种干扰监控的手段。”那手下恭敬解释道。 很明显，此刻沈安已经深入松田组部署的腹地，再犹豫的话，机会转瞬而逝。 “如此谨慎，看来他应该不是引诱我们。” 松田的担心并非心血来潮，正因为机会来之不易，他才要做好万全之策。 之前他担心沈安是故意潜入自己地盘，好让他进攻商厦，然后沈安迅速折返，前后夹击，以沈安的勇猛，闹不好，他也会死在沈安手中。 但现在，既然沈安已经通过f2通道，那就说明沈安是真的来偷武器的，因为进入核心区域后，以松田组的防御，短时间内沈安别想离开，这就给了他充足的时间攻灭商厦。 但是，他现在改主意了。 “传我的命令，等到沈安进入g3房间后，立刻启动防御设施，所有战士参战，务必击杀沈安！” 连续搜索了几个房间，里面全是储粮，而当他来到g3房间时，看到里面各式各样的武器弹药后，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一个小时了……” 他走到这些武器装备前，随手摸了摸，没有着急拿走。 “拙劣的陷阱。” 他擦了擦枪口，上面一丝灰尘都没有。 明知道是陷阱，沈安依旧在拖时间，因为他还不确定松田组的目标到底是不是他。 直到现在还没有收到商厦那边的消息，沈安心中大概率稳了，但不见到松田一真，他心中始终悬着一块石头。 突然，警报声响起，四周墙壁开始移动，露出了内部更坚硬的超合金。 与此同时，松田率领一众心腹和战士也到了，透过窗口，看到沈安被控制住后，他松了口气。 同样松了口气的还有沈安，既然松田一真在这里的话，就说明敌人的第一目标是他。 “没想到吧，沈安，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我要用你的血祭奠我死去的兄弟们！” “说实话，松田，我一直担心以你的性格到底会不会全力对付我，看到你在这里，我终于安心了，如果你进攻商厦的话，我还真觉得有点麻烦。” 沈安的气定神闲让松田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你也就能现在说说大话了，不怕告诉你，这间房间里的墙壁都是超合金，以你的火力，别想逃出这里！” 这也是松田自傲的本钱，自从知道沈安难缠之后，松田就命令组内的研究员对沈安火力进行评估，从而制作出这副坚固的牢笼。 “所以说你想多了。” 沈安边说边将手腕拆下来，露出一根黑洞洞的炮管，对准松田。 “刺弹炮么？”松田冷哼一声，“没用的，我承认你的刺弹炮攻坚很强，但还不足以威胁到我，我就站在这，有本事来啊！” 突然，炮管内红光涌起。 松田一愣：刺弹炮不是白光么？ “轰！” 炮弹宛如一束激光，赤红的光芒宛如死神斩出的镰刀，没有任何阻碍，直接将超合金熔出一个大洞。 “大哥，小心！” 有反应快的一把推开松田一真，然而松田躲开了，他却被红光穿过，整个人熔得连渣不剩。 红光并未因夺人性命而停止，而是连续贯穿同一方向上的所有人，恐怖的热量就连血液都被蒸发。 “这是湮烈弹。” 红光持续三秒，沈安将手腕再度安上，恐怖的热量烫得他手腕发红，久久无法停歇。 他纵身一跃，一记撞击狠狠地倾轧在超合金墙壁上。 “咔咔咔——” 超合金墙壁在沈安的撞击下不断发出哀鸣，一个人影在墙壁上逐渐显现、愈发清晰。 “轰！” 一声爆响，沈安突破囚笼，同时一块墙壁被甩出，直接将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人枭首。 “去死！” 一瞬间，一个壮汉抡圆铁锤，一锤子砸在沈安脑袋上。 由于沈安并没有开启装甲模式，脑袋被一锤子砸扁。 沈安立刻开启装甲模式，铁锤压在脖子上戛然而止，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突然，沈安的胸口打开，无数机械手探出，锋利的武器直接将那壮汉碎尸万段。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在隐藏实力！” 松田一真目眦欲裂，恨不得将沈安挫骨扬灰。 沈安看在眼里，神色中并没有流露出一丝同情，人本能地认为自己不会在同样的地方跌倒两次，尤其是聪明人，他利用的正是这种心理漏洞。 “很简单，因为在商厦里，我施展不开。” 沈安伸出食指对准松田，指尖隐隐有光芒闪烁，能量已经上膛，一股毁灭的气息正在疯狂聚集。 “准备好受死了么？” 第407章 高潮:追踪 示敌以弱，敌人自然会露出破绽。 这是他在布拉格市学到的。 克劳德够精明吧，最后还是被他们杀掉，尽管沈安付出的是生命。 虽然最终没死，但若是给沈安重新来一次的机会，他还是会选择报仇，不惜一切。 但若是有的选择的话，他不希望身边任何一位战友倒下。 无论是隐藏实力也好，挺住松田组二十天的连续猛攻也好，沈安都在消磨松田一真的耐心，消磨整个松田组的耐心。 他就像是一颗钉子，狠狠楔在松田组众人心头。 他是缺枪少弹，他从未想过和松田组僵持，等待白枫的救援，因为他知道，时间来不及，拖得久了，物资更丰富的松田组绝对占优。 所以，他想尽办法给松田一真一干人等造成只差一点就可以杀死他的假象。 通过几天的交手，他发现松田一真和过去的他很像，感性、重义气，所以他很怕松田秉持什么公平对决的想法，因为这样的话，即便绿区的雷雨众人可以获得一时安全，但最终还是要被活生生耗死的。 看着松田一真在自己指尖下颤抖，他神色愈发冰冷，如果是以前的他，他肯定要与松田组硬拼到最后一人。 但，正因为他遇到过白枫这样的人，他才会明白，报仇什么的，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没有人需要他去报仇，人们需要的，是活下来。 “休要伤我大哥！” 突然，有人叫嚣着冲向沈安，沈安抬起左手，手指处弹出一道两米长的激光，随意地横扫，瞬间，来人就被切成几段，甚至死亡都来不及反应便瘫倒在地。 所以说，松田啊，人的感情有时真的很坚定，他们愿意为你而死，但你，保得住他们么？ 指尖充满毁灭性的光柱一闪而过，松田一真的脑袋直接被洞穿，直到死，他都不明白他输在了哪里。 击杀松田一真后，周围的小弟还有战士非但没有作鸟兽散，还悍不畏死地连番冲向沈安。 “有时，这种感情也会成为枷锁，被他人利用。”沈安喃喃道。 从这群人的态度中，他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但是他们还是要死，但凡黑帮中人，手上就没有一个干净的，他很清楚这点。 接下来就是一面倒的屠杀，装甲模式的沈安无坚不摧，无论是冷兵器还是热武器，沈安的实力都是压倒性的强大，可以说，他就是为杀戮而生的。 几个小时后，前来围攻他的松田组主力全部被他击杀，就算松田一真还活着，松田组也成不了气候。 他深深明白，也许绿区周围的雷雨成员可以被他所救，但其他地区的人还是黑帮嘴边的一块肉。 只有威慑，只有让对方感到死亡的威胁，这群疯狂的家伙才会认清现实。 与此同时，武器库外，松田组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将这里包围。 突然，有人发现武器库内有裂开的光隐隐闪烁，他正要与周围的人说，那道白光突然极速膨胀，突破武器库，掠过所有人。 连知觉都没有，所有人直接被湮灭成灰，原本恢宏的武器库的位置只剩一个漆黑的大洞，松田组的部署直接被移平。 那一夜，很多眼线都看到象征毁灭的白光，都见证了松田组被夷为平地。 雷雨众人是最吃惊的，一觉醒来，敌人竟然自动灰飞烟灭。 唯独暗箱嗅到了一丝味道，不过他不明白的是，既然沈安如此之强，为什么一开始还要扮猪吃虎呢？ 他当然不明白，毁灭松田组的办法千千万，沈安唯独选择了一种活下来的人最多的方法。 消息很快传出，整个横滨一片哗然。 当程丽丽得知绿区发生的事时，她正在逼问浅井组的一个小喽啰。 “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折磨人，但若是你不配合，我也只能用点非常手段。” 程丽丽一刀砍断那喽啰的手，然后当着对方的面，将断手的手指一一砍下。 “毕竟，杀掉你这种人根本没有心理负担。” 程丽丽用血淋淋的刀口抹了抹对方的侧脸。 此举直接击穿了对方的心理防线，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如同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将所有情报榨出来后，程丽丽一刀给了那人一个痛快。 根据情报，浅井组自组长浅井优汰之下一共分为八个小队，共同管理金泽区的广袤土地。 这个小喽啰只知道他所在的小队的情况。 不过程丽丽也没全信，她打算再抓几个人，确认一下情报再对浅井组的队长出手。 金泽区不是绿区，松田一真会身先士卒，但浅井优汰不会。 程丽丽相信，得知绿区发生的事后，浅井优汰肯定更加小心谨慎，然而如今她缺的就是时间，她需要在浅井组找到雷雨人员之前暗杀浅井优汰。 “怪不得白枫一直放心让他守家……” 她将小刀收回武器带，女人的心思更加复杂，也更加细腻，她可还没忘记，最初白枫是打算让她和沈安一同毁灭诺克制药。 “被小瞧了啊……” 若是之前她还不会觉得什么，但自从阎昊将流沙绝学秘籍托付于她时，她就开始不自觉拿自己和那些基因改造的战士比。 “我不会输给任何战士！” 拳头紧攥，程丽丽几个起跳，利用轻功消失在天边。 这几天，程丽丽闲暇之余也会翻看阎昊留给她的三本秘籍。 她发现这三本秘籍虽然浓缩了很多流沙的不传之秘，但带给她更多的感觉却是残缺。 有关轻功和幻象的讲解还好，在清字秘籍里，关于轻功如影随形的讲解是重中之重，而且她本就修炼的流沙一派的内功，学起来自然如鱼得水。 幻象方面的话，沔字秘籍里浓缩了许多前人探索出的方法，有的利用视觉效应，有的利用配置药剂，不过需要搜集一些材料。 而沙字秘籍就显得很匮乏了，的确，里面记载的都是流沙的顶级武学，但由于篇幅不够，所以没法详细展开，这也就是程丽丽天赋异禀，不然换做他人，和看天书也没什么区别。 尽管如此，程丽丽还是感觉到沙字武功绝学缺少得太严重了。 这几天里，她先是精进了如影随形，然后又学了几门武功后，终于摸出浅井组的队长之一三条仁的所在。 第408章 高潮:空游鱼 为了对付三条仁，程丽丽在房间里精心准备着，无论是对三条仁所住建筑分析各种突发情况，又或是伪装成三条仁小弟的样子。 最后，她检查了一遍武器，这才准备出门。 就在此时，白枫的消息到了。 “凡事多往后想一步。” 看到这条消息后，程丽丽脚步一顿，皱着眉头发出一条消息：“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很快地，白枫的消息回了过来：“如果是关于你那边的情况，我了解的并不一定比你多，但沈兄刚刚灭了松田组，我想浅井优汰应该会做一些部署。” “这点我想到了。” “那就再往后想一步，他会怎么对付你，如果是阴谋的话，你有没有反制的手段。” “你不相信我？” 程丽丽艰难地发出这句话，无论是莉莉丝也好，白枫也罢，都好像把她当傻瓜一样，这点令她很不爽。 “我只是不想你后悔，你背负的够多了。”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直击程丽丽的心坎。 “我明白了。” 她瞬间冷静下来，回想起过去一次次的失败，她发现自己确实有些急躁，尤其是在做重要决定时，有些想当然，把敌人当成傻瓜一样。 其实只要她能多注意到一些细节，也不至于被奎总牵着鼻子走。 她思忖再三，再一次复盘当前局势后，锁定西郊的一处烂尾楼。 她不知道这么做有没有用，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夜，一道身影在空中疾驰，快到广濑古宅时，这道身影才慢下脚步，跑向古宅。 “站住！” 门口，一名荷枪实弹的警卫正端起枪冷声喝道。 “我要见队长！我找到雷雨等人的藏身之处了！” 那警卫一听，连忙抓起来人：“快跟我来，队长一直在等消息！” 来人正是程丽丽，她伪装的是曾经被她杀死的浅井组成员之一。 警卫的力气很大，程丽丽脚步踉跄，跟着往前走。 进入古宅后，程丽丽隐晦地打量四周，这里真可谓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而且粗学过幻象篇的她还看出隐藏的几个暗点，几乎把持住要害位置，如果她选择偷偷潜入，恐怕不出一分钟就会被射成筛子。 “那个，大人，小的气儿理顺了，可以自己走了。” 程丽丽见警卫仍然抓着她的手，不由得升起警惕心。 “嗯，那你跟住了，乱跑的话，下场就不用我多说了。” 警卫顺势松开程丽丽的手，指着周围岗哨说道。 “这是自然，自然……” 程丽丽连连点头称是，同时心中疑惑：难道是我想多了？ “对了，大人，今儿这警戒怎么这么严？” “早一周前就这样了。” 警卫的话如同当头棒喝，程丽丽顿时感觉到不妙，如果是一周前就换防，那她身为小队成员怎么会不知道。 冷汗，逐渐从额头沁出，程丽丽一抬头发现警卫正盯着自己。 然而，警卫接下来的一句话算是打消程丽丽的怀疑。 “不过，你出任务这么久，不知道也正常，所以队长才派我来引导你们，省得误伤自己人。” “是这样……”程丽丽虽然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还是不动声色道，“那就多谢大人了。” “应该的。” 此时，两人来到一扇门前，门漆是鲜艳的赤红之色，即便是夜晚都散发出刺眼的红光。 程丽丽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门开，里面依旧是回廊。 见警卫走了进去，程丽丽连忙跟上。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扇门有些多余，但又不能问出口，万一这扇门是原本就有的，那她问的话就会暴露身份。 顺着回廊走了好一阵，程丽丽发现这回廊竟然还没到尽头。 “大人，我们、还没到么？” “快了。” 就在警卫回答的瞬间，程丽丽神色一变，因为她看到空中突然浮现很多鱼，它们摆着尾鳍，在空中游荡。 不敢相信的程丽丽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再次睁开眼睛，鱼还是那个鱼，只不过所有鱼的口都一张一合地咬合空气。 随着一张一合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鱼的口也越来越大，牙床上长着宛如倒刺的狰狞牙齿。 “咔咔咔、咔咔咔——” 鱼群空嚼的声音就宛如开饭前用筷子敲击碗的声音。 “大人……你看没看到……” 那警卫不知何时已经压低帽檐，打断道：“这些鱼叫空游鱼。” 程丽丽的眼皮不争气地跳动起来，她反手抽出小刀，抵在警卫脖子上：“少装神弄鬼！” 然而，警卫却丝毫不怕，反而缓缓摘下帽子。 “不要动！” 但警卫没有理会，摘下帽子后，程丽丽瞳孔骤缩，因为她看到的是一颗鱼头。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鱼头披着警卫的衣服，不再口吐人言，而是如同周围的空游鱼一般上颌下颚一张一合。 大意了！ 程丽丽没想到对方早就发现她的身份。 “是不是很疑惑？” 突然，空中四面八方飘来声音，根本无法琢磨。 “你的伪装很精湛，即便是我都没看出一丁点破绽。” 此时程丽丽已经没心思寻找声音的来源，因为，她发现这些空游鱼已经注意到她了。 “不过你来晚了，我们早就知道你们的人藏在哪里，只不过有你这个变量在，我们不好出手罢了。现在你被困住，我们的人可以安心去杀戮了！” 程丽丽听后心头猛地一颤，她还记得临来前白枫特意嘱咐她多往后想一步，没想到这才多久的工夫，她就中了敌人的计！ “尽情挣扎吧，忘了告诉你，我这些小可爱们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 透过声音，程丽丽感受到一股丧心病狂的疯狂，突然，第一只空游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程丽丽。 “嗤——” 程丽丽又岂是易与之辈，反手一记飞刀，将冲过来的空游鱼钉在栏杆上。 血液“滴答滴答”地从表皮渗出，那只空游鱼越是挣扎，就越不能动弹，流出的血也就越多。 血液使得周围所有的空游鱼疯狂了，它们宛如疯狗般冲向流出的血液，张着血盆大口将血液吞入腹内，津津有味地吧唧着嘴。 没一会，同伴的尸体就被分食完毕。 程丽丽神色冰冷地盯着这群畜生，它们的进食速度先放到一边，令程丽丽不可置信的是，那只空游鱼流出的血液竟然也漂浮在空中。 之前躲避鱼群时，程丽丽动用过轻功，但根本漂浮不起来。 这到底是什么能力？ 第409章 高潮:绝境 而且令程丽丽感到奇怪的是，既然对方已经识破她的身份，为什么不让之前的岗哨将她射成筛子？ 当疑问升起时，周围的空游鱼在吸食同伴的尸体后，体型大了一圈，牙床内部长出同样狰狞可怖的倒刺，就像螺旋状的阶梯一般，它们似乎不满足之前的血食，继续朝程丽丽袭来。 如果是一两只空游鱼，程丽丽还有把握对付，但海量的空游鱼全部冲向她，几乎无孔不入。 程丽丽眉头微皱，因为穿着警卫服的那只空游鱼也漂浮在空中，而且体型更为硕大。 莲步踏空，在狭小的回廊中，程丽丽闪转腾挪，然后瞅准机会冲出空游鱼的包围圈。 她心中疑问越来越多，耽搁得越久，形势对她越不利，如果之前的岗哨现在还没到的话，就印证了之前那个声音所说的，浅井组准备大开杀戒！ 但是顺序又不太对，因为按照那声音所说，浅井组是因为顾忌她才没对雷雨人员出手，所以就算退一万步来讲，浅井组也应该先处理掉她，然后再奔袭雷雨的管理人员。 突然，程丽丽神情一变：是那扇门！ 如果说来的时候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的话，也只有那扇鲜艳到刺眼的赤红之门。 想到这里，程丽丽眯起双眼，因为自从过了那扇门之后，这条回廊就仿佛被无限延长一般。 “嗤——” 就在程丽丽分心之际，脚踝处突然钻出一只空游鱼，一口咬上程丽丽的小腿，顿时，血液宛如不要钱般汩汩涌出，飘在空中。 程丽丽吃痛，抬起手，反手就是两枪，将那空游鱼爆头。 但空游鱼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即便被爆头，身体还在不停扭动。 更让程丽丽感到难缠的是，血液仿佛会让空游鱼群狂化，原本就速度不俗的空游鱼嗅到血液的味道时一只只更加兴奋。 被咬下一块肉的腿不住地颤抖，尖锐的刺痛提醒着程丽丽当前的困境，最糟糕的是，她受伤了，此消彼长之下，她早晚要被空游鱼啃得连渣子都不剩。 程丽丽停下脚步，因为那扇门的方向在空游鱼群的另一边。 也就是说，如果她想回到之前的门，就必须穿过空游鱼群。 单脚踏地，程丽丽纵身一跃，踏空而起来到回廊上面，当她看到空中密密麻麻的空游鱼时，就明白，想躲过空游鱼群是不可能的。 而她也回不去了，因为回廊中的空游鱼凭借血腥味抄了程丽丽的后路。 前后夹击，面对无数只嗷嗷待哺的螺旋状口器，程丽丽眸中闪过一丝决然。 她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去，即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阻止浅井组！ 莲步踏出，程丽丽手中双刀飞舞，引刀诀施展出来，接火的一瞬间，无数空游鱼被斩于刀下，身首分离。 浓重的血腥味使得空游鱼群愈发癫狂，一只只空游鱼吸食同伴的尸体后进化成更恐怖的鱼类。 但是空游鱼还是太多了，程丽丽孤身一人无法顾及全身，很快，她的小腹就被咬了一口，鲜血淋漓。 程丽丽咬牙将腹部的畜生杀死，但强行改变招式，使得她的引刀诀出现破绽，背部、大腿、脚踝接连被啃下一块血肉。 程丽丽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想出办法，就真的要葬身鱼腹了。 她可以不怕死，但她死了，谁去救自家的管理人员？金泽区必被浅井组屠戮！ 突然，她眼角流淌出一丝宛如实质性的寒光，周围的空游鱼的动作仿佛变缓，无数条进攻路线让程丽丽将周围空游鱼的动作彻底看穿。 “毕竟是畜生……” 此刻的程丽丽忘记啃食自己的空游鱼，忘记救援，忘记死亡，她的眼中只有杀戮。 刀势变了。 依旧是引刀诀，但程丽丽的小刀越舞越有韵味，一条条空游鱼就仿佛自己撞在程丽丽的刀口上一般。 那一刻，她悟了，她总算明白引刀诀残篇最后一句“重神而不重形”为何意。 虽然她用的不是正宗双刀，而是小刀，但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她将引刀诀原本的连绵不绝改为适合她自己的诡谲多变。 刀法上的顿悟连带步法也变得玄妙起来。 “清”字秘籍上关于如影随形的修炼和白枫所理解的完全不同，然而殊途同归，即便白枫已经到达逍遥之境，但她却坚持正统。 原本，如此多的空游鱼耗也能耗死程丽丽，但程丽丽却利用空游鱼嗜血的特性从容穿过，杀出一条血路，真可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但，如此从容也不是没有代价的，招式的精准是以血液流失速度更快为代价。 待到程丽丽穿过鱼群，从引刀诀的意境脱离之时，浑身一阵酸软无力。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脚步，殷殷血迹在空中漂浮，程丽丽看着一路上从自己身上流出的血迹愣了一瞬。 但情势容不得她多想，莲步踏出，她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来时的路。 程丽丽的嘴唇愈发煞白，失血过度的情况下还敢施展如影随形这等绝世轻功，怕不是命都不想要了，但她偏偏硬生生坚持下来，来到鲜艳得有些过分的赤红大门前。 “只要走出……” 然而等程丽丽靠近时，她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门，而是一只巨大的嘴唇。 鲜艳的红唇宛如涂了口红，唇纹清晰可见，上下嘴唇紧紧闭合。 程丽丽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后面鱼群已经快追上来了，于是她从栏杆上割下一根碎木屑，以“沙”字秘籍中所讲述的暗器手法射向烈焰红唇。 一开始，红唇并没有反应，但当碎木屑即将碰触到红唇时，红唇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将碎木屑吞入口中，咀嚼声轰鸣了一阵后，红唇才停歇，宛如最初那般静静地楔在门上。 程丽丽一阵心惊胆颤，她这才发现，那扇门就是对方能力启动的契机，而一旦跨入那扇门，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她看向与烈焰红唇相连的墙壁，再一次从栏杆上削下几根碎木屑。 “嗖嗖嗖——” 碎木屑以不同角度同时射向墙壁的上方。 就在碎木屑即将离开之时，烈焰红唇张开嘴，一根粗壮的肉舌头伸出，一记横扫将所有碎木屑卷在舌头里，然后缩入嘴中，咀嚼的轰鸣声引得程丽丽一阵反胃。 也就是说，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程丽丽有些明白对方为什么没叫人了，有这烈焰红唇守在此处，估计无论是子弹还是炸药，都会被吞得干干净净吧。 难道说，出口在另一边？ 升出此念后，程丽丽摇摇头：不对，这回廊就像没有尽头一样，就算出口真的在另一边，等她找到，血也该流尽了。 面前，是嗜血的空游鱼群，身后，是诡异的烈焰红唇，以程丽丽当前的体力，已经不可能完整施展引刀诀，只能在战斗中耗尽力气而死。 “来吧，畜生们！” 程丽丽知道自己走不掉，索性多杀一只是一只。 就在她做好必死的觉悟时，白枫的话在脑海里响起。 “凡事多往后想一步。” 程丽丽笑了，现在已是绝境，敌人不需要阴谋诡计也能杀掉她。 突然，程丽丽神色一变，她发现她忽略了一个点。 “没有尽头的回廊……” 第410章 高潮:破解 明明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却迟迟没有动手，漂浮在空中的鱼和血液，凭空冒出的空游鱼，以及感觉上没有尽头的回廊…… 这是幻象！ 顿时，程丽丽被惊出一身冷汗。 她在幻象篇中了解过幻象，所谓幻象，就是欺骗人感官的把戏。 就如埋伏在古宅中的暗点，虽然也可以归类于伪装，但实际上是通过欺骗人的视觉来达到隐藏的目的，所以这算是幻象的一种。 通过秘籍，她知道幻象最关键的因素就是使人沉浸的程度，也可以理解为真实感。 越是真实的幻象，陷入的人越不容易察觉。 程丽丽心头骇然，之前那警卫带着她绕圈的目的多半是为了更深入地欺骗她的感官。 真实感越强的幻象，对大脑的刺激也就越强烈，换言之，如果程丽丽以为她看破幻象就可以无动于衷的话，那么最终幻象会杀死她，因为她已经沉浸在幻象中，她经历的，就是大脑所认知的。 此时程丽丽喘着粗气，浑身伤口火辣辣的，由于失血过多，她已经隐隐感觉到眩晕。 空游鱼越逼越近，她拿着刀的手却在不住颤抖。 幻象篇中讲解过很多类型的幻象，无论什么样的幻象，都有其破解之法。 但程丽丽不确定这种古籍对当代的战士有没有用。 随着体力逐渐流逝，空游鱼群近在咫尺，程丽丽知道自己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幻象篇不但写下各种幻象的布置方式，还记载了先人遇到的各种经历以及实战的破解之法。 程丽丽很快在脑海里检索起和她处境差不多的情况。 她发现，类似于她这种情况，前人的破解之法有三种。 一是削弱五感，脱离真实感，从而自动从幻象中解脱。 不过这种方法需要习得敛息术，程丽丽没学过这门武功，只能作罢。 二是以巧劲破幻象，一般布置幻象之人不可避免地会留下破绽，抓住破绽，幻象便不攻自破。 三是在幻象中寻找真实世界，这种办法虽然也是寻找破绽，但却不是寻找幻象的破绽，而是幻象所呈现出的逻辑上的漏洞，从而使大脑相信身处于幻象之中，虽无法破解幻象，但布置幻象之人也无可奈何。 程丽丽很急，因为空游鱼已经冲了上来，无奈，她只能再次施展引刀诀，同时大脑快速思考几种方法的利弊。 其实她更倾向于用第二种方法，因为第三种办法说白了也是欺骗自己，既然这些空游鱼能让她受伤，也就说明她无法做到自欺欺人。 但破解幻象有那么容易么？ 程丽丽苦笑，前人都是通过破坏幻象中的一些关键物品从而击碎幻象，而且那时候布置幻象是需要一定手法的，自然会留下关键之物以维持幻象，不过布置幻象之人会想方设法隐藏关键之物的位置，这类关键之物也被称为奇点。 不过现在，她遇到的可是拥有特殊能力的战士，而不是传统的幻象师，寻找奇点的办法是不是落后时代还尚不可知。 即使内心持有怀疑，但程丽丽别无选择，要么被活生生耗死，要么寄希望于最后一点微光。 她一边血战群鱼，一边看向四周。 古宅素雅，雕梁画栋，一行行栏杆，一处处阁楼，无不透露出古朴的大气恢宏，栏杆外，怪石嶙峋，树茂草密，整个回廊浑然一体，根本没有破绽可言。 就在她分心之际，又有一只空游鱼凭空冒出，一口将她左肩上的肉撕咬下来，顿时，血肉模糊，锁骨可见。 这一咬，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程丽丽左臂瞬间垂下，只靠右手再难抵挡空游鱼群的进攻，浑身都是破绽。 空游鱼也趁机钻到程丽丽身边，开始大快朵颐。 也许是死亡的威胁，程丽丽脑中突然闪过刚刚视线中的一个诡异红点。 她不知道那红点是什么，但那红点却给她一种格格不入的印象。 此刻她已视线模糊，空游鱼的啃食不亚于千刀万剐，剧烈的痛苦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冲刷她的身体。 就在她双腿被啃食得只剩皑皑白骨，难以支撑为继倒下的时候，她的眼睛突然一亮。 因为她看到古老的梁木上架着一个监视器，刚刚那一掠而过的红点就在这个监视器摄像头的中央。 此时程丽丽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空游鱼已经啃食了她大量血肉。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右手一甩，利用流沙独有暗器手法，小刀迅疾而又凌厉，径直插入梁木上摄像头的正中央。 预想的机器破坏的“咔咔”声并没有响起，与此同时响起的却是尖刀入肉的声音，以及一个闷哼声。 瞬间，周围肆虐的空游鱼消失，诡异的烈焰红唇消失，就连程丽丽所受的伤也消失了。 “嘭！” 一个额头上插着把刀的尸体重重倒地，正是以前带路的警卫。 程丽丽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衣服被汗水打湿，后背甚至被打透。 回廊还是那个回廊，天空还是那个天空。 虚弱感缓缓褪去，程丽丽再次感觉到身体的存在。 她艰难地爬起来，任谁劫后余生也不可能不狼狈。 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警卫，程丽丽将刀从他额头拔出，顿时，血液混合着脑浆从伤口处渗出，狰狞可怖。 程丽丽面无表情，她知道她能从之前的幻象中解脱存在侥幸因素，若不是对方以监控器的形态藏匿于幻象中，她还真有可能着了道，毕竟，监控这种现代设施与广濑古宅格格不入。 见周围恢复成熟悉的样子，程丽丽松了口气，她拥有广濑古宅的平面图，自然知道广濑古宅里根本没有什么没有尽头的回廊。 恢复冷静后，她立刻意识到她早该发现这是幻象，因为那条回廊的破绽实在太明显了。 没有耽搁，她立刻检查了一下周围，发现人去楼空，之前埋伏的守卫全部被调走。 “不好，他们有危险！” 程丽丽不傻，看到三条仁连总部都不要了，那么人员还能去哪，肯定是去杀雷雨的人了。 之前警卫的话还在耳畔，程丽丽来不及犹豫，立刻莲步踏出，连续几个起落，往她隐藏雷雨管理人员的地点疾驰而去。 第411章 高潮:阴谋 一个小时后，程丽丽来到金泽区边界，她离藏人地点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但她却没有看到浅井组的人。 这使得她心头一沉，她已经很快了，即使这样还没看到浅井组大部队的话，那就说明杀戮很可能已经开始了。 此刻她内心十分急躁，恨自己没能早点发现端倪，若是因为她的失误导致金泽区的人全灭的话，那她真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住这份沉重的压力。 没办法，只能追，拼尽全力去追，去抢时间，能救一个是一个！ 下定决心后，程丽丽继续飞速赶路。 心中焦急之下，程丽丽双腿甚至出现残影，她不顾一切地催动内力，周围景物飞速掠过。 心中仿佛有团火在烧，程丽丽并没感觉到不对劲，然而，脑海中白枫的话却在放慢她的脚步。 “凡事多往后想一步。”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谈不上多难理解，但就是这句话，刚刚救了程丽丽。 “都这个时候了，哪有时间想别的！” 程丽丽很气，她发觉白枫的话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成为她救人的阻碍。 “我不希望你后悔，因为你背负得够多了。” 同样是白枫的话，程丽丽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这两句话，但声音中的柔和却抚平她内心的急躁。 程丽丽冷静下来，她总算意识到了一点，那就是急躁对救人没有任何帮助，与此同时，她也发现自己步伐紊乱，连带气息都变得紊乱起来。 深吸口气，程丽丽强行压下心中焦急。 内心不骄不躁，头脑也变得清明，她察觉到一丝违和感，是急躁时的她没能发现的违和感，那就是敌人为什么不配合那警卫先杀掉她。 无论从哪一点来看，先杀掉她，金泽区隐藏的雷雨成员都会没了主心骨，自然成为砧板上的肉，任由浅井组宰割，这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之前她以为是因为那警卫的能力过于危险，毕竟空游鱼和烈焰红唇对普通人来说凶险至极，强行配合只会导致误杀自己人。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空游鱼和烈焰红唇都是真实存在的基础下，而若是幻象的话，就不存在这种顾忌。 意识到这点后，程丽丽神情瞬间严肃起来，逻辑上的不通让她嗅到一股浓浓的阴谋气息。 “再往后想一步……”程丽丽喃喃道。 敌人明明有能力杀掉我却没有这么做，肯定是为了更大的利益。 程丽丽双眼微眯：说到底，我为什么会这么着急呢？是了，是那个警卫告诉我浅井组已经发现了雷雨等人的藏匿地点，但是，如果他在骗我呢？ 这时，程丽丽意识到一件事，也是她一直耿耿于怀的事，那就是广濑古宅很明显不具备没有尽头的回廊，这么大的漏洞，她为何迟迟没怀疑身处幻象的可能性呢？ 也是那个警卫告诉她的，因为那个警卫曾说过他的空游鱼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 这是话术！ 程丽丽咬了咬牙，若是那警卫直接告诉她回廊是真实的，恐怕她还会有所怀疑，但这种引导意味明显的话术迷惑性却极强，因为她是通过警卫的话判断出之前所处环境并非幻象。 人总是对自己通过判断得出的结论深信不疑，不是么？ 所以，他在说谎！ 瞬间，一缕微风吹过程丽丽的身体，冰凉的潮湿感透过皮肤沁入骨髓。 她的脚步慢了下来，但她却不敢停下来，明明三条仁及其手下比她早出发没多久，但她却紧追一个小时都没看见人影，其原因只有一个：她身后躲藏着无数只豺狼。 真正的杀戮是她将这群豺狼引到雷雨人员的藏匿地点之后！ 程丽丽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都在隐隐颤抖，仿佛自己背后真的有一双双凶恶的眼睛在死死盯着她，毛骨悚然！ 怎么办！怎么办！还有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此刻，她已经意识到浅井组很可能还没发现雷雨人员的藏匿地点。 危急关头，在沉重的压力之下，程丽丽竟升起一丝侥幸，因为她发现这个推断虽然逻辑上解释得通，但却有一个漏洞，那就是敌人如何确定她一定能杀死警卫？ 毕竟如果她死了，那浅井组想利用她带路的阴谋也就破灭了。 但，这一想法刚刚升起，程丽丽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怒骂自己的天真。 因为，如果她死了，浅井组照样可以揪出雷雨人员，甚至更加地肆无忌惮。 也就是说，无论她和警卫的战斗结果如何，都不影响浅井组的计划。 而通过浅井组没有全力击杀她这点来看，她甚至判断出浅井优汰更希望她活下来，然后见证绝望。 熟悉的屈辱感升起，当初她就是这么被奎总坑了，甚至差点出卖她的理想，这次，浅井优汰竟然设计让她出卖自己的战友，其心可诛！ “白枫说得没错，这可真是一条毒辣的计谋！” 疯狂的恨意涌上程丽丽的双眸，她已经错过一次，绝不可能再错第二次！ 带着心中的决然，她很自然地变换了方向，朝着她布置过的烂尾楼的方向而去。 她心中已经做好死的觉悟，如果浅井组不来还好，只能证明她的判断是错的，但若是来了，那栋烂尾楼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没多久，程丽丽闪身进入烂尾楼。 说是烂尾楼，其实是一所学校的旧校区，由于金泽区开发，整座学校搬迁到繁华地段，于是这里的校区就一直荒废着。 其实程丽丽选择在这里布置也是有原因的。 其一，这里离雷雨人员真正的藏匿地点很近，具有迷惑性。 在收到白枫的消息后，她就仔细想过浅井组可能采取的措施，无非是针对她或是雷雨在金泽区的管理人员，所以这块地皮就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饵。 其二，旧校区人烟稀少，且地形复杂，很适合程丽丽这种神出鬼没的杀手发挥，方便她与敌人周旋。 最后一点就是，狭小的环境可以提高爆破的质量，如果场地很空旷，爆破的威力反而有限。 可以说，这里就是程丽丽的主场，一旦敌人进入，必将有来无回！ 第412章 高潮:歼灭 就在程丽丽悄悄溜进旧校区时，外面街道高墙的阴影里，人头攒动。 程丽丽猜得不错，这的确是浅井优汰设计的局，只不过玩弄她什么的只是她的臆想，根本原因在于浅井组找不到雷雨人员的藏匿地点。 浅井组是很强，但还没有达到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步，四区交界混乱不堪，油水也不多，养尊处优的浅井组高层习惯于都市的灯红酒绿，让他们去管理四区交界，甚至搜人，想都不要想。 虽然浅井优汰一直派人前往搜索，轮班轮值地搜，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搜不到总不至于枪毙吧，那样的话，谁还愿意去四区交界？ 尽管浅井一直强调抓捕雷雨人员的重要性，但底下的人从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典型的出工不出力。 无奈，在听说松田组被灭后，一条计谋就这样在浅井优汰脑中成型。 你们不愿意找人是吧？那我就让人带你们去，跟踪总没那么多怨言吧？ 这是浅井优汰的想法，所以他抛出诱饵，希望程丽丽吃掉这个诱饵后带他们的人去找雷雨的人。 为了一击必杀，浅井可谓下了血本，他抽调出八个队里所有的好手，并让八队队长亲自带队，许诺一颗雷雨人员的人头十万联币，程丽丽的人头更是值三百万联币。 不光如此，为了让底下的人出力，他还设置了五颗人头的硬性指标，达不到的小队当场惩处。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八队队长格外重视此次猎杀行动，纷纷对手下下了死命令。 见程丽丽溜进旧校区，八队队长纷纷下令合围旧校区，然后他们亲自率人攻进大门。 “给我搜！” 三条仁等各队队长几乎同时下令。 躲在暗处的程丽丽看到鱼贯而入的黑帮成员，银牙紧咬。 但她没有着急行动，而是先观察一阵。 这一观察不要紧，通过普通黑帮成员的态度，程丽丽立刻意识到浅井优汰竟然派出手下全部的八个小队。 程丽丽心想，如此大的阵势，你这个组长不来坐镇恐怕说不过去吧。 但令程丽丽没想到的是，她找了一圈，没发现浅井优汰的丝毫踪迹。 “藏头露尾的家伙！” 既然浅井优汰没来，她也就不再拖时间。 瞅准敌人刚刚进入旧校区的松懈，程丽丽按下引爆器，顿时，一个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其中一个队长连带周围正在搜索的小弟全部被炸成碎块。 “在那边！” 人群中，几个人指着刚刚爆炸的位置抬枪就射。 其余的人不明就里，也跟着射击。 但与此同时，程丽丽飞刀出手，在混乱中杀了几个小混混。 此时没有人会在意身边的人，他们宛如惊弓之鸟，目光死死盯着爆炸的方向。 三条仁看着被炸到自己脚边的腐烂脑壳，然后抬头看向二楼刚爆炸的房间，随后一巴掌将身边刚刚发声误导其他人的手下扇得转了个圈。 “都给我停手！” 三条仁的声音很大，久居上位的气势一时镇住周围慌乱射击的小弟，枪声稀稀疏疏逐渐停止。 “蠢货！若是程丽丽在那里，她会引爆炸弹么！” 众人被斥责，纷纷低下头，不敢反驳。 “那三条兄有何高见，不妨说出来，免得我等再次遭重。” 这个时候开口的，当然是和三条仁同级别的人物小泉俊介。 三条仁点点头，他知道这是对方在声援他。 “依我看，楼上就不需要搜了，这里空间狭小，很容易设置一些精巧的陷阱。” “不搜？”小泉俊介眉头微皱，“可是组长那边不好交代。” 三条仁冷笑一声，指了指脚下：“我只说不搜楼上，因为地形原因，我推测程丽丽不太可能让雷雨的人涉险，所以，人应该藏在较为安全的地下。” 小泉俊介听后不由得颔首：“有道理，如果是在地面活动的话，那就应该会留下生活痕迹，到这里貌似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走，去找有没有地窖口！” 这时，其他组的人已经开始搜索地面，而楼上的人也快步从楼梯上冲下来。 听了三条仁的分析，程丽丽有些哭笑不得，的确，楼上的办公室几乎都被她设置了陷阱，但谁说楼下就一定安全的？ 眼看二楼三楼的小喽啰要往下跑，程丽丽也不客气，一连启动好几个引爆器。 “轰轰轰——” 顿时，走廊连带楼梯都被引爆，困入其中的黑帮成员全都被炸死，剧烈的爆炸使得整座旧校区摇摇欲坠。 浮尘弥漫，硝烟隆起。 三条仁等一众人不由得抬手挡住掉落的灰尘。 程丽丽的嚣张立刻引起所有黑帮成员的愤怒，爆炸过后，他们在一楼疯狂搜寻。 “找到了！这里有个地下室入口！” 顿时，其他搜寻的黑帮成员纷纷靠过去，生怕功劳被别人抢了。 三条仁和小泉俊介也走了过去，发现一扇被撬开的铁门，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 “开手电，下去！” 其他组的组长纷纷下令，带领小弟一步一步探了下去。 十几分钟后，一楼只剩下三条仁和小泉俊介以及他们的手下。 “小泉兄不进去？功劳可要被他人抢了。” 小泉俊介微微一笑：“那三条兄又为何不进去？”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一声，这才发现对方早已看穿自己的心思。 三条仁索性不装了，蹲下身，在地上揩了把灰。 “如此厚重的灰尘，说明根本没有大规模人员进出过。” 小泉俊介点点头：“所以，这是陷阱。” “而且，不止这一点。” “他们死了，你我二人的权力就大了。” 程丽丽听后不由一阵无语：这就是你们两个算计其他人的理由？ “而且，我还有一个极其隐晦的原因要告诉小泉兄。” “是什么？” 程丽丽一直在不远处监视两人，发现三条仁突然靠近小泉俊介的耳边，她不由得屏住呼吸，专心去听三条仁到底想说些什么？ “其实……” 三条仁刚一开口，程丽丽身后突然一道劲风袭来。 第413章 高潮:谁算计谁 尽管精力放在三条仁身上，但程丽丽作为杀手的直觉还是不差的，劲风响起的一瞬间，她就察觉到身后的异样。 指尖瞬间探出一柄尖刀，程丽丽反手射出。 对于是否精准命中，程丽丽丝毫不担心，因为那宛如肉瘤的东西速度很快，直奔她而来，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 但事不遂人愿，肉瘤在空中极速抖动了一下，绕过尖刀直接糊在程丽丽后腰上。 程丽丽大惊失色，肉瘤贴近皮肤的一瞬间，尖锐的疼痛刺得程丽丽眼皮狂跳。 她感觉那肉瘤好像在她身上割开一道口子，然后蠕动着钻进去。 察觉到这一点，程丽丽不可谓不果断，咬住袖口，右手再探出一柄锋利的小刀，直接将后腰处一大块血肉硬生生割下来。 为了确保将肉瘤完整切除，程丽丽的刀口很深。 肉瘤被切除后，在地上拼命挣扎，随后软倒下去，再也不动了。 “滴答、滴答……” 鲜红的血液顺流而下，当时程丽丽眼前就一阵模糊。 但她硬生生挺下来，她知道这不是幻象，而是杀招，没有第二次机会。 这时，只见三条仁指向莉莉丝所在的石柱后面：“她在那里，杀了她！” 就在三条仁手下步步紧逼之时，地面突然一阵摇晃，然后开始皲裂，许多人站不稳掉落地下，然后被乱石砸死。 “不要怕，她没后续手段了，给我杀了她！” 小泉俊介对局势的分析同样精准，他知道是地下陷阱触发了，而且是程丽丽拖延时间的手段。 手下面面相觑后，一个个目光凶狠，顶着地面裂成深坑的压力朝程丽丽冲去。 此时程丽丽靠在墙上，明显进气少出气多，她脸色煞白，嘴唇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她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三条仁，没想到他竟是战士。 她想起泽口研究所的时候，即使白枫都差点被羸男暗算，这就说明战士的能力千奇百怪，自己还是不够小心。 何止是不小心，说是着急也不为过，明明三条仁刚才说过她不会将自身置于危险境地，但她还是为了防止楼上的黑帮成员逃走而火力全开。 她刚刚还嘲笑两人这种情况下还在内斗，没想到三条仁和小泉俊介如此狠辣，竟然用人命来缩小她的位置，最终暗算到她。 此时地下爆炸已经结束，整个一楼的地面满目疮痍，硬生生矮了将近一米。 眼见手下将程丽丽逐渐逼到死角，三条仁打量了一下周围缓缓开口：“程丽丽，我相信你也不想被乱枪射死吧？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投降加入我浅井组，并告诉我们雷雨人员藏在哪里，我就饶你一命，怎么样？” 刚刚程丽丽的连续爆破使得这栋大楼摇摇欲坠，三条仁立刻意识到这里并非雷雨人员的藏匿地点。 “不怎么样……” 程丽丽咬牙说道，生命力飞速流逝，她此刻真的很想睡一觉。 “别逞强了，割下那么大一块肉还能说出完整的话，我真的很佩服你，但，猫捉老鼠的游戏已经结束了，我猜，你现在恐怕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 程丽丽躲在石柱后，呼吸越来越粗重，耳边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她知道，死亡很快就会降临，即便敌人不杀她，她也活不了了。 她拳头紧攥，眼中浮现出一丝决然，她不想就这么死掉，尤其是死在三条仁的暗算之下，这让她有种输给了战士的感觉。 “我不许你输给任何战士！” 阎昊临死前的嘱托犹在耳畔，程丽丽眼眶有些湿润，她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执念才能让师父以性命为代价托付出去。 但她隐隐能猜到是首领璇玑的死。 千斤重担压在身上，程丽丽不敢死，但被逼到这个份上，却又不得不死！ 突然，一股名为疯狂的光芒在程丽丽眸中聚集。 “动一下手指头的力气还是有的……” 三条仁听后神色一顿，但程丽丽已经抬起拳头，朝着引爆器狠狠砸去。 一拳，引爆器被砸得碎裂开来。 “轰轰轰——” 整个一楼的走廊顿时响起连锁反应。 靠近程丽丽的黑帮成员被炸到飞起，程丽丽借助爆炸的气浪施展如影随形，身形宛如鬼魅。 但重伤之下强行施展轻功也使得血液流逝速度更快，空中顿时下起一场血雨。 “她在那里！” 爆炸响起的一瞬间，三条仁确实被吓到了，他知道一楼也有炸弹，但他没想到程丽丽狠起来连自己都炸。 好在，爆炸只是将周围的楼梯和走廊波及，并没有蔓延到他这边。 楼梯和走廊？ 突然，三条仁仿佛想到了什么，连忙抬头看向天空。 这时，不堪重负的大楼在被炸掉承重墙后终于开始倒塌，巨石纷纷从空中落下，一个又一个黑帮成员被砸成肉泥。 手下在护送三条仁时躲避不及也被砸中，连带三条仁也不能幸免。 但三条仁被砸成肉饼时，血肉突然分散成无数个小三条仁，四散逃跑。 另一边，小泉俊介面对空中无数巨石丝毫不见慌乱，他抬手一掌推向即将砸到自己的巨石，手腕一转，微微卸力，随后手掌一抖，硕大的石块崩碎成齑粉。 空中，血液不断从程丽丽口中淌出，但她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身形诡谲难测，借助空中掉落的巨石，一点一点跳向楼顶。 她强行吊着一口气，就算死，也要死在三条仁之后，这是她身为杀手最后的尊严。 低头看去，她发现小泉俊介正在挣扎，抬手就是一枪。 若是以往，小泉俊介说不定还有躲避的手段，但此刻他忙于应付巨石，只见他额头突然多了一个红点，然后一动不动，尸体轰然倒下，恰好一块巨石落下，将他的脑袋砸得稀碎。 看着满天的碎石，程丽丽仿佛看到了一条通往天堂的道路，她奋力闪转腾挪，在无数碎石的缝隙中穿梭。 那一刻，她超越了生命的极限，她的步法在不知不觉间悄然进化。 不知过了多久，废墟之上，程丽丽傲然挺立，不远处的东方，一轮红日缓缓升起，将鱼肚白染成代表生命的赤红。 她最终还是倒下了。 不远处，一只蠕动的肉瘤正在缓缓靠近程丽丽，他的时间不多了，如果程丽丽死了，他就无法占据这具身体，所以，他要快！ 就在肉瘤即将靠近程丽丽时，被人揪起。 眼看离程丽丽越来越远，三条仁开始挣扎，想要脱离揪住他的手。 “一群人追杀一个人被反杀，三条，你还真是废物啊。” 听闻此人的声音，三条仁也不再挣扎，转过头看向来人。 来人不止一个，那人身后还有一队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将程丽丽抬进救护车。 不止如此，之前包围旧校区的人手全部死于非命，血流成河。 “戴维斯？别忘了你们弘文医联和我们的约定！” 三条仁明显十分忌惮眼前这个男人，原因很简单，这个男人全名是戴维斯·格里芬，是传闻中弘文医联怪物集中营的一员。 戴维斯轻轻敲了敲太阳穴，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哦～你是说阎胖子和你们结盟的事啊～” 见对方记起，三条仁松了口气，小心翼翼道：“还请阁下行个方便，将那女人交给我。” 戴维斯微微一笑，如沐春风：“可是阎胖子和你们的约定，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废物就该去死。” “噗！” 戴维斯轻轻一捏，三条仁瞬间爆浆。 末了，戴维斯嫌弃地甩了甩手，取出干净的手帕不停擦拭。 “那边应该也得手了吧。” 说完，他看向救护车，笑容不减：“审判者，哼哼。” 第414章 高潮:撒娇 旧校区的战斗已经结束，最着急的人莫过于浅井组的组长浅井优汰。 此刻他正不安地在房间内踱步。 门开，他派去查探情况的手下回来了。 “怎么样？” “组长，三条队长他们、他们……” 浅井优汰顿觉不妙：“到底怎么回事，不要支支吾吾的！” “他们全军覆没！” “什么！” 浅井优汰表情瞬间凝固，但很快，他就恢复如常：“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到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后，他立刻换上一身便装，准备出逃。 然而，当他走出门口时，一左一右两个人拦住他的去路。 “安一安二，你们怎么在这里？” 看到来人，浅井优汰不由得倒退一步，因为这两人不但是小野智也的贴身护卫，看态度更是来者不善。 “浅井组长，跟我们兄弟二人走一趟吧。” 安一冷冰冰地说道，其实他和安二也不明白小野为何突然将他们都派出去，只留小六一个人在身边，但服从已经刻在他们的骨子里，况且，这次出手也确实抓到大鱼。 “好，小野真是好手段，我认栽了！” 话音刚落，浅井优汰突然暴起，从身后掏出手枪对准安一安二。 但浅井优汰快，安一更快，只听空中传来一阵骨裂声，安一直接打断浅井优汰四肢，将浅井身上的钱财搜刮一空后，像拖死狗一般将浅井优汰拖走。 港北区，解忧茶馆。 “还是回家的感觉好啊。” 蒂娜抻了个懒腰，她和瑰洱都狼狈不堪，原因无他，这些天，矢田组的人就像疯了一样寻找她们。 原本她们随便找了个废弃民宅居住，虽然生活艰苦，但好歹有日用品，日子还能过得下去，但随着矢田组不断加大搜索力度，两人不得已带上一部分日用品出逃。 住过仓库，睡过天桥，最后被逼得没办法，两人甚至在下水道住了一天，但矢田组的人也算狠人，连下水道都不放过，于是蒂娜带着瑰洱回到茶馆。 将近一个月的流浪生活，使得蒂娜回到茶馆不由得眼圈发红，尤其是看到冰箱里一应俱全的食材，更是偷偷抹了把眼泪。 “这里不会被发现么？” 瑰洱挠了挠头，她记得她们就是从这里逃出来的。 “哼哼，白枫大人教过我，这叫灯下黑，放心吧，短时间那群疯狗应该不会追来了。” “什么是灯下黑？” 瑰洱歪了歪可爱的小脑袋。 “灯下黑……嗯……就是……” 蒂娜一边踱步一边思考，然后拉上窗帘，打开吊灯，拉着瑰洱钻到桌子底下。 “你看，外面被灯光一照什么都能看到，所以我们藏在桌子底下就不那么容易被看到，这就是灯下黑。” “唔……我饿了……” 瑰洱摸了摸小肚子，顿时，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先去洗澡！” 离得近了，蒂娜才注意到两人已经半个月没洗过澡了，都快脏死了。 “什么是洗澡？” 蒂娜看向瑰洱，那双不带有一丝杂质的纯净眸子里满是疑惑，她低下头叹了口气。 十五分钟后，浴室里，水汽升腾，见瑰洱的身体被淋湿，蒂娜从储物柜拿出一顶洗发帽，发泄似的套在瑰洱头上，用喷头去淋瑰洱的金色长发。 “你没洗过澡？” 梳理着瑰洱柔顺的头发，蒂娜不由得升起自卑之感：这笨蛋平时大大咧咧的，怎么头发保养得这么好，好柔，好滑。 再看自己，头发都被灰尘固定了。 “这就是洗澡啊，那我洗过。” “洗过还不知道？” 蒂娜故意加大力度，用指肚按压瑰洱头部的穴道。 “因为是别人帮我洗的啊，哈哈，好痒，轻点，轻点啊～” “还有佣人服侍你洗澡……” 蒂娜有点酸，这种奢侈的小公主待遇她只有在梦里梦到过。 “佣人？不算吧，是个温柔的大姐姐。” “那这么说，我也算你姐姐喽？” “你不是，你只是个妹妹！” “切～”蒂娜也不计较，她缓缓梳理瑰洱的头发，她发现她有点爱上这种手感了。 发丝滑过指尖，没有一丝阻碍，而且还是金发，蒂娜不由得凑近瑰洱，想嗅一嗅味道。 就在蒂娜鼻尖即将凑近瑰洱的金色长发时，瑰洱突然回头，两人的距离不可思议的近，甚至鼻尖还擦了擦。 四目相对，蒂娜有些慌乱地站起身：“你、你干什么！” “我都叫你好几声了，你是在发呆么？” “哦，在想一些事……” 蒂娜只能故作镇静，她总不能说看瑰洱的头发看入迷了吧，她可不想瑰洱误会她是痴女，太羞人了，尽管瑰洱可能不知道痴女是什么意思。 水雾蒸腾，很好地掩盖蒂娜羞红的脸颊。 但瑰洱多没心没肺，直截了当地问道：“想什么事啊？” 被瑰洱无邪的眸子盯着，蒂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了，别这么多废话，该洗身子了！” 蒂娜有些愤恨地把住瑰洱的小脑袋，转向背对自己，然后套上澡巾，不由分说往瑰洱后背一撮。 “啊～～～” 瑰洱的娇喘引得蒂娜更加羞愤难当，她本能地一巴掌拍在瑰洱后背。 “你干什么！” 瑰洱不知何时也羞红着脸，站起身，指着蒂娜理直气壮道。 见瑰洱这么大反应，蒂娜一时有些理亏，嗫嚅道：“你、你能不能别叫得那么色气……” “色气？” 瑰洱再次懵逼，歪着小脑袋，眸子里写满疑惑。 蒂娜只觉得体温一阵上升，体内仿佛有一股热气直冲头顶，呛得她差点晕过去。 “没、没什么……” “怪怪的，不想告诉人家就不要说啊！说了又吊人家胃口！” 此时蒂娜心中仿佛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这么羞人的词汇我怎么可能去解释啊！！！ 感受到心脏强有力地跳动，蒂娜拼命深呼吸压下即将脱缰的心脏。 连续吞吐几次后，蒂娜终于平复内心的躁动，此刻她内心圣洁如佛。 就这样快点洗完吧，这个笨蛋怎么事情这么多！真是……太讨厌了！ 蒂娜撅着小嘴走向瑰洱，发现瑰洱后退两步。 ？？？ 蒂娜满头问号，但还是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紧接着，瑰洱条件反射般地后退两步。 “又怎么了？” 蒂娜正要发作，但一想起刚刚瑰洱的娇喘就有些绷不住，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那个……”蒂娜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蒂娜手上套着的澡巾，“能不能不要用那个……” 蒂娜抬手看了看，问道：“为啥？” 只见瑰洱不断扭捏，最后支支吾吾道：“有种……嗯……奇怪的感觉……” 蒂娜缓缓捂住嘴，不是她有多无语，而是她第一次见瑰洱撒娇的模样，怎么形容呢，可爱到她没办法将其与平日里傻乎乎的瑰洱联系在一起。 感觉到鼻腔里有股温热的洪流即将倾泻而出，蒂娜连忙吸了吸气。 “那就不用了吧。” 蒂娜少见地没有与瑰洱继续针锋相对，可能她也意识到继续下去吃亏的还是她自己吧。 “唔……” 瑰洱也少见地乖巧，见蒂娜摘下澡巾，她乖乖地坐在凳子上，双手十指相扣以掩饰内心的忐忑。 蒂娜缓步走向瑰洱，当指尖触及瑰洱白皙的皮肤时，两人都像触电般抖了一下。 “你……还好吧……” “嗯……嗯……” 看着瑰洱光滑而又细腻的后背，蒂娜感觉自己额头都快冒烟了，一边心里埋怨着下次一定要教会瑰洱洗澡，一边又不得不面对这次的考验。 蒂娜吞了口口水后，掌心贴在瑰洱后背，她温柔地揉搓起来，尽管她此刻很想逃离这间温度不断升高的浴室，但又放心不下瑰洱一个人。 “那个……” “疼了是么？我可以轻点。” “不是，”瑰洱不安地扭了扭肩膀，“感觉……更奇怪了……” 第415章 结局:空间棱镜，破! 解忧茶馆。 几天苦思后，莉莉丝终于想到一种办法来补全女武神计划的缺陷，那就是进化。 也许神的细胞强度已经达到极限，但可以创造出一种最初细胞强度不高，通过不断进化来逐渐提高细胞强度，进而超越神之细胞的存在。 不过这种方法对于进化的方向太过单一，而且条件也很严苛，这些都是可以预料到的，好歹有个方向，可以先尝试一下。 至于邪恶之种计划，安娜等人已经完善得差不多，只差临床试验，之后再完善一下细节。 走出房间，她惊讶地发现无形之墙的另一侧，透过厨房半掩的门，蒂娜和瑰洱正在吃饭，看茶馆里的样子，她们回来有一阵了。 莉莉丝这才松了口气，她很好奇，这两个小家伙是怎么逃过矢田组的追杀的。 尽管她知道瑰洱的能力很强，但蒂娜只不过是个普通人，两人能完好无损地回来简直就是奇迹。 不久，瑰洱一脸满足地从厨房走出，看到无形之墙另一侧的莉莉丝后，连忙回去拉上蒂娜。 “莉莉丝姐姐……” 不知为何，看到莉莉丝的一瞬间，蒂娜心中隐藏的无尽委屈全部喷涌而出。 看到蒂娜泪眼汪汪的模样，莉莉丝就知道她们这些天到底吃了多少苦。 尽管听不到声音，但莉莉丝还是走到墙边，任由蒂娜靠在墙上哭泣，就仿佛靠在她怀里。 “努力过了呢，小蒂娜。” 莉莉丝眸中满是柔和，但温存的时刻总是如此短暂，下一秒，陶通率人赶到。 “果然回到了这里，我说这些天怎么连你们的影子都找不到！给我杀！” 话音刚落，子弹爆射而出。 瑰洱立刻融入桌子，控制桌面挡在蒂娜前面，然后现身，抱着蒂娜往里面滚去。 “你找死！” 莉莉丝双目几欲喷火，但子弹接连射在无形之墙上，莉莉丝面前的无形之墙竟然碎了。 “这是……” 莉莉丝很快注意到今天就是白枫所说的时间，随后侧身一躲，躲过子弹。 陶通显然也注意到这点，而且他想到更深一步，白枫恐怕就要到了。 “速战速决！” 陶通带头冲向里面，直奔蒂娜和瑰洱杀去。 “嗖嗖嗖——” 只听一阵破空声传来，陶通双目一瞪，侧过头，后面的手下被一根造型精致的铁羽贯穿头部而死。 枪口立刻调转，莉莉丝这边吸引了不少火力。 “不要管她，先杀那两个小东西！” 陶通怒吼一声，顿时，身后手下宛如打了鸡血般，一个个双目赤红，悍不畏死地冲向蒂娜两人。 莉莉丝又射出几根天使之羽无果后，不由得眉头微皱，喃喃道：“这么疯狂……小蒂娜，你们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枪声很快引来雷雨的保镖，一波扫射下去，矢田组的人损伤大半。 无奈，陶通只能命令手下调转枪口，与雷雨的保镖接上了火。 其实这群人说是雷雨的保镖，倒不如说是南宫璎的私人保镖，负责解忧茶馆的警卫工作。 趁这个工夫，莉莉丝赶紧发消息给白枫。 江口大厦。 白枫摸了摸总经理办公室门口的无形之墙，喃喃道：“是时候了。” 钢线弹出，狠狠刮在无形之墙上，顿时，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 “咔！咔！” 随着白枫加大力度，无形之墙隐隐有碎裂的痕迹。 “呯！” 最终，阻隔白枫足足两个月的无形之墙被他破开，他也得以近距离观察这个让他和整个横滨陷入停滞的罪魁祸首——松本优香。 此时松本优香躺在地上，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嘴唇干裂，呼吸异常虚弱。 也许是察觉到空间棱镜被白枫破开，她缓缓睁开眼睛，就这么毫无防备地看着白枫。 “不要再杀戮了。” 松本优香眼神迷离，这句话好像是对白枫说的，又好像是对她自己说的。 “你救不了所有人。” 当年苏泠对他说过的话，现在又被他送给别人。 松本优香听到这句话时弥留的神色发生一丝变化。 “你都知道了？” “能猜出一些。” 松本优香嘴角流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她这才明白白枫为何没有立刻杀掉她。 无论任何时候都能保持冷静，面对任何敌人都保有一丝仁慈的从容，这人，和程汾好像啊…… “但总归，能保留一颗希望的种子，那是另一个世界，人与人之间不会因资源争斗，不会再有人为了不知道的理由而无缘无故死去，没有战争，没有痛苦，没有流血，没有牺牲，所有人都如同齿轮一般镶嵌在以世界为名的精密仪器上……” 白枫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孩子最后的自白。 听着松本优香的话，他想起很多，圣城的事，神圣教会的炽天使以及近期神圣教会大刀阔斧的改革。 他发现，松本优香所期望的世界，一个没有压迫、没有歧视的世界，真的有人在为之努力。 他想起圣城实验区的惊鸿一瞥，真神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却在黑暗时代挑起千斤重担，创造出圣城这样的世外桃源。 末了，白枫柔声说道：“多想想你自己的事吧。” “我？” 松本优香似乎没想到白枫会这么问，明显愣了一瞬。 随后，她展颜一笑：“我有个弟弟叫松本拓海，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他，告诉他，我不希望他卷入任何漩涡，只希望他能无忧无虑地做个普通人。” “好。” 白枫没有说原因，松本优香也没有问，无声的默契在仅见过两面的两个人之间升起。 良久，白枫才用手盖住松本优香的双眸，缓缓划下，紧接着，横滨所有的空间棱镜开始崩塌。 这时，白枫才收到莉莉丝的消息。 得知蒂娜和瑰洱没事，白枫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别看他劝导莉莉丝时神色轻松，实际上，他对蒂娜担心得很。 “是时候算总账了！” 白枫神色冰冷，这一次，他誓要除掉横滨尾大不掉的毒瘤——黑帮！ 第416章 结局:投诚 解忧茶馆，一场恶斗已经进行到白热化阶段。 双方你来我往，子弹就没有停歇过，一具具尸体倒地，陶通也是打红了眼，他枪法极准，一枪打死一个雷雨保镖。 此时反而没有人理会滚到楼梯角的蒂娜二人。 蒂娜偷偷趴在楼梯沿悄悄观察，发现陶通一方空门大开，几乎是背对着她们。 但她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此刻她手里只有刚刚洗过的水果刀，用冷兵器去拼热武器，蒂娜还没那么傻，况且，保镖本身就是为了保护她们，这个时候强出头，未免有些不知好歹。 然而，看到陶通枪法如神，蒂娜开始盘算要不要算计一下陶通。 就在蒂娜思考之际，一个黑帮成员倒在她面前，胳膊上鲜血汩汩而出。 那黑帮成员立刻注意到蒂娜，好在受伤的是左臂，他抬起右臂，枪口正要瞄准蒂娜，蒂娜眼疾手快，抢先一步将水果刀插入那人喉咙。 水果刀不算锋利，但足以贯穿一个人的喉咙。 蒂娜瞪大眼睛，随着刀口缓缓插入那人的喉咙，她甚至能感觉到刀尖处的柔软，鲜血溅在手上，暖乎乎的，却又有一股冰凉的灼烧感，以伤口为中心，仿佛一切都在扭曲，疯狂旋转后涌入伤口之中，宛如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这是她第一次亲手杀人！ 她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重重地捶击着胸口。 “呼、呼……” 她大口喘着粗气，回过神来，那人已经暴毙，没有丝毫高光的双目仿佛索命的厉鬼，蒂娜这才发现，她的后背已被汗水打湿。 会做噩梦的。 她想起莉莉丝的话，一开始她还认为莉莉丝是在敷衍她，但现在，她知道自己以后一定会做噩梦的！ “血……” 水果刀落在地上，她抬起双手，指尖微颤。 哪怕她见惯了尸体与死亡，但这次，是她自己的手沾满鲜血。 她呆呆地扫视一圈，捡起那人掉落的手枪。 她不会用枪，甚至动作也不标准，但这并不妨碍她将枪口对准陶通。 去死吧！去死吧！ 脑海中有个声音疯狂叫嚣，蒂娜的手愈发颤抖，枪口在她眼前摇摇晃晃，始终瞄不准。 这时，手中的枪突然不动了，而且精准对准陶通的脑袋。 “你还想要抖多久？” 耳边传来瑰洱埋怨的声音，蒂娜连忙稳下心神，但她才多大，根本不可能像白枫那般随时保持冷静，更何况，她刚刚杀过人。 好在，瑰洱替她压住枪，使得这一枪的精准度有了保障。 “嘭！” 一枪震得蒂娜倒飞出去，子弹出膛，径直贯穿陶通的脑袋。 直到陶通尸体软倒，蒂娜还没回过神来。 隐藏在一旁的莉莉丝自然也看到了刚刚那一枪，干净、利落，丝毫不像一个初学者能做到的地步。 与此同时，雷雨的保镖正要反扑，但陶通一方突然哑火了，等他们靠近时，这群僵直的黑帮成员身上突然崩出无数条血线，尸体碎裂成块掉落在地，化为一滩滩血水。 仔细看去，尸块切痕整齐，宛如精致的艺术品。 再看大堂中央，一个人傲然挺立，手中钢线“滴答滴答”地淌着赤红色的液体。 “吾神！” 众人齐齐单膝跪地，仅一秒的工夫，所有强敌皆被斩杀，这份强大让人窒息。 “白枫大人！” “吾神！” 见到白枫，蒂娜和瑰洱就仿佛看到了亲人，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一左一右，揽住白枫的手臂，不停撒娇。 “怎么来这么晚……” 莉莉丝也从掩体中走出，不满地埋怨道。 “乖～”白枫先是哄两个小可爱，然后才看向莉莉丝，苦笑道，“我接到消息就往这边赶了。” “白枫……你、你还好么？” 大战结束，南宫璎也从房间里走出，神色不自觉流露出关切之意。 “我很好，但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恐怕不会太好了。” 南宫璎听后痛心疾首，对于那些死去的追随者，她心头在滴血。 “一切有我！” 白枫打开地图，看了看横滨当前势力分布后，正准备先处理最近的矢田组时，一串掌声响起。 “啪！啪！啪！啪！” 白枫看向门口，一个男人笑着冲他点点头，抬步迈进。 “不愧是白枫阁下，区区山口组都被灭了，那其余势力自然也不在话下。” 来人十分谦逊，可以说是彬彬有礼。 “你是？” 白枫眼神微眯，在不明确是敌是友的情况下，他按捺住指尖的钢线。 “在下小野智也，乃是小野组的组长。” “哦？那你走错地方了。” 白枫已经动了杀意。 “不，在下没走错。”小野智也一挥手，“你们都进来吧。” 白枫正要动手诛杀小野智也，但看到来人后，明显愣了一瞬。 南宫璎也小嘴微张，不敢置信地指着走进茶馆的五十多人。 “你们……没死？” 小野智也再拜，说道：“白枫阁下，这些是贵派户冢区五十六名管理人员，在下已将他们完好无损地托付给你。” 看着周围荷枪实弹的黑帮成员，白枫冷笑道：“你要挟我？” “不敢。”小野智也一抬手，他手下立刻收起枪支，“在下今日来此，就是为了归还贵派人员，如果能得阁下赏识，在下心中自然更加欣喜。” 此时，户冢区人员已经簇拥到南宫璎身边，小声报告这两个月遭遇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这些乌合之众我也要一体接收？” 白枫虽眼角带笑，但实际上已经动了杀心，这等投机分子实在不入他的眼。 “如此最好。” 小野智也不卑不亢，他虽有意结交甚至讨好白枫，但他自身也有傲骨。 白枫摇了摇头：“你不会以为凭他们就可以救你的命吧？” 小野智也微微一笑，他自然看出白枫神色中的轻蔑，那是对墙头草的不齿，但实际上，他并不是墙头草，因为他已经将宝全部押在白枫身上。 “啪！啪！” 小野智也拍了拍手，门外又有一队人马涌入，他们架着三个人，而那三人皆五花大绑。 “白枫阁下，容我介绍一下，这三人名为浅井优汰、矢田谅、吉川大介，分别是浅井组、矢田组和吉川组的组长，现交由阁下处置。” 白枫略微一思索就明白对方的目的，这是在告诉白枫，他小野智也是个可用之人。 毕竟连白枫自己都没猜到山口组的计谋，但小野智也却猜到了，而且还预料到接下来的变化。 如果要抓住三个黑帮的组长，不但要有内应里应外合，还要有战士配合抓捕，毕竟剩下的任何一个黑帮都与小野组体量相当。 所以，他应该是在得知山口组将手下战士分散各区后，做出了同样的部署。 想到这点，白枫笑眯眯道：“你倒是想得周到。” “也是托阁下的福，若不是阁下在正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奈何不了他们。” “我第一次遇到像你这么知进退的人，倒是有点喜欢你了。” “阁下谬赞。” 小野智也拱了拱手，他的筹码还没完，因为他知道，光是这些，只能让白枫饶了他和一众兄弟们的命，还不足以让白枫重视他。 “抬过来！” 在小野智也的吩咐下，几口大箱子被抬到白枫面前。 “请阁下过目。” 第417章 结局:谋略 白枫打开箱子，不由得神色一凝。 “这里面有现金20亿，金条3000根，还有一些零零散散的东西，总价值约有60亿，另外，我从他们三人手中得到240亿网上联币，再加上在下近些年的一些积蓄，勉强可以凑个400亿。” 说着，小野智也将一张卡恭敬地交给白枫。 “有了这些钱，相信横滨治理初期遇到的一些问题会迎刃而解。” 白枫将卡片放在箱子上，淡淡道：“你就不怕我收了钱再将你们杀掉？” “阁下说笑了，俗话说，与什么样的人打交道就说什么样的话，如阁下这般行得正坐得直的人，在下当然要开诚布公了。” 小野智也顿了顿，继续说道：“况且，之前横滨各区哄抬物价时，我小野组也算为户冢区百姓平抑物价尽了份力，如今户冢区情势稳定，组下人员声望颇高，若是留我等在身边，日后也好开展工作。” “是么？可你说再多也掩盖不了你之前犯下的罪行。” “追随什么样的人就会有什么样的目的，之前横滨一滩污水，在下也唯有明哲保身，但如今决定追随阁下，自然无愧于心。” “看得出来，你野心不小。” 见白枫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小野智也也不反驳，只是笑了笑，毕竟，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献殷勤，他若是狡辩，那就添了几分虚伪。 “好，那我就给你个机会。”白枫将横滨地图打开投放在空中，“接下来的局势，你给我分析一下。” “遵命，吾神。”小野智也改口很快，他知道这是白枫在考验他，于是说出早就想好的计谋。 “首先，我们派人驻守中区沿岸的各大港口，严防黑帮重要人物从水上逃跑；然后，命沈安西进濑谷区，阻止秋月怜逃跑，我们再派人跟进；最后，由吾神前往神奈区，先灭赤坂组，再回头灭秋月组即可。” “白鸟组、水原组、弘文医联又当如何？” 白枫点点头，看起来小野智也早就胸有成竹，谋定而后动，这很好。 “白鸟组不足为虑，白鸟隼这个人我了解，他是个投机分子，最擅长两头下注，也得益于此，泉区的我方人员得以保存，我相信白鸟隼会主动来降。” “至于水原组，作为横滨第二大黑帮，对我们的威胁肯定是最大的，但水原淳却不会跑。” “难不成他会和我硬刚？” 不是白枫自信，曾经泽口组集结整个港南区对付他，最后不也是灰飞烟灭，就算水原组强，也不可能比当时的泽口组更强。 “当然不是。” “那就说明水原淳有所依仗。” “没错，吾神，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水原组暗中联络弘文医联，与我们对抗。” “弘文医联啊，的确是个难缠的组织，不过，他区区一个分部也敢和我叫板？” “这倒不是。” 小野智也看了看周围，虽说茶馆里只有他和雷雨的人，但未免隔墙有耳，他还是贴近白枫耳边，悄声说道：“弘文医联的蒋胖子是自己人。” 白枫神色一变，他不是吃惊弘文医联的态度，而是想到更深的东西。 只见他似笑非笑道：“难为你这么尽心尽力。” 小野智也听后，眼皮直跳，在旁人看来，这句话是白枫对他的赞许，但他不是那些庸才，他的眼光和格局也非常人可比。 他敏锐地捕捉到白枫刚刚流露出来的一丝不满，迎上白枫的目光，小野智也就感觉自己在白枫面前一丝不挂般，被看得通透。 以他对白枫的了解，只要是有利于横滨稳定的，无论他做再多白枫也不该感到反感，所以刚刚那句话流露出的微不可察的情绪很耐人寻味。 他在想什么？ 小野智也突然发现他有些看不透白枫了，明明从之前得到的情报里，他能清楚地看清白枫隐藏的真实面貌，但通过接触，他发现白枫又是那么深不可测。 “吾神……” 他想试探一下白枫，但却被白枫打断。 “目前当务之急是拔出横滨的黑帮，其他都可以往后推，你说是么？” 其他？他果然察觉到了什么。 小野智也低着头，不敢去看白枫：“这是自然。” “留下一队人留守，其余人等立刻前往濑谷区和沈安汇合！” “是！” 将这里的事告诉沈安和程丽丽后，白枫柔声说道：“你们呆在这里不要乱跑，我很快就回来。” “白枫大人小心。” “吾神小心啊~” 蒂娜和瑰洱告别后，白枫径直走出门口，直奔赤坂组。 小野智也思索了一阵后，也下令道：“兄弟们，我们随吾神出征，灭了赤坂组！” 其实小野智也心中通透，他们初来乍到，白枫肯定不放心他们这么多人待在解忧茶馆，而且他了解自己这群手下，耐不住寂寞，万一搞出点什么幺蛾子，他刚刚辛辛苦苦营造的形象就会崩塌。 跟随白枫出征的话，就算期间手下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也有斡旋的空间，而且还可以表忠心。 至于伤亡，小野智也丝毫不担心，以他对白枫的了解，他和手下顶多抓捕一些四散而逃的小喽啰，那些战士根本不需要他们出手。 赤坂组。 “不好了，组长，白枫带着小野组的人冲咱们来了！” 闻言，赤坂介手一用劲，血水从掌心淌出，他擦了擦手，问道：“无形之墙破了？小野怎么会和白枫混在一起？” “无形之墙刚破不久，但不知道为什么，小野把浅井组长、矢田组长还有吉川组长抓了献给白枫。” “叛徒！” 赤坂介一拳捶在桌面上，恨恨地说道。 但随后，他立刻问手下道：“白枫还有什么动作？” “沿海港口被封住了，现在雷雨的人正在往濑谷区赶。” 赤坂介沉吟了一阵后，喃喃道：“也就是说水原组没受到攻击？难道说……” “我们现在怎么办啊，组长？” 那手下十分慌乱，不知所措。 “这样，留守一部分兄弟，摆出毒阵拖延时间，我们先撤到水原组。” “可是，水原组会接纳我们么？” “肯定会！” 第418章 结局:余音 白枫一行人来到赤坂组总部。 见周围静悄悄的，小野提醒道：“吾神，赤坂介为人凶残，擅长用毒，要小心！” 白枫点点头，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 小野犹豫了下，吩咐道：“你们在外面抓捕漏网之鱼，我随吾神进去。” 两人在大楼里摸索了一阵，突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野立刻警戒，看向四周，一开始还没什么异常，但下一秒，密密麻麻的虫海从四面八方涌来，墙壁都被染成黑色。 最关键的是，光小野认识的，就有好几只毒虫，其他虫子虽然说不上来名字，但想必也有剧毒。 小野脸色有些难看，身上一阵起鸡皮疙瘩，原因无他，这些虫子实在太多了，令人毛骨悚然。 “吾神，小心！” 就在虫海不断靠近之时，白枫身侧一只虫子暴起扑向白枫。 “扑扑扑——” 钢线不断刺出，每只靠近两人的虫子都被钉死在墙上。 短短一分钟，所有虫海被白枫清理干净。 “你答应我的做到了，我答应你的自然不会少半分。” 丢下这句话后，白枫继续往前走。 小野听后一愣，随后精神振奋，别人可能听不懂白枫在说什么，但是他却听得出白枫的弦外之音。 他在暗中为雷雨做了很多，为的就是一个机会，而白枫，在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有实力给予小野这个机会。 除此之外，白枫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震慑。 毕竟小野曾经是黑帮组长，又足智多谋，这种人很难真正收服。 白枫在释放一个讯号，那就是：在实力面前，一切算计都是虚妄。 一路上，周围静悄悄的，看起来赤坂组在白枫来之前就撤走了，然而，当白枫和小野来到楼顶时，早就埋伏好的赤坂组众人突然冲出，瞄准白枫就要射击。 但，扳机还未扣出，所有人便一动不动。 小野壮着胆子靠近，敌人突然毫无征兆软倒在地，身上尽是切痕。 也就是小野心理素质强，不然，正常人看到这么多人被绞成碎块，早就瘫倒在地。 小野暗暗心惊，虽然他在情报中早就见识过白枫的手段，但身临其境，却又是战战兢兢。 突然，他发现尸体中还有一个活口。 都不需要拷问，白枫问什么，那人便回答什么。 得到情报后，白枫一挥手将那人斩杀。 “水原组……聚在一起等死也好。” 濑谷区。 沈安一收到消息就赶往这里的秋月阁。 奇怪的是，秋月组毫无动静，沈安想了想，还是蛰伏起来。 随着雷雨的人包围秋月阁，沈安越发疑惑，因为秋月组的人只是待在阁内，面对雷雨的重重包围并未采取任何措施。 突然，一名秋月组成员从阁内走出，少女袅袅婷婷，开口问道：“你们谁是白枫，我家姐姐有请。” 沈安思索再三，从暗处走出。 “吾神未到，如今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你的主子有什么话可以和我说。” 那少女明显犹豫了一下，只听阁内传来一个缥缈的女声：“远来是客，有请。” 少女这才欠身道：“请。” 沈安面色古怪，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刚刚的女声有些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吩咐手下严密监视秋月阁后，沈安才随少女进去。 阁内沉木微醺，地面质朴，走廊墙壁虽呈暗红色，看着却并不眼晕，沿途摆设也极为考究，给人一种恬淡的清心寡欲之感。 来到一处房间，少女轻轻拉开门，作势请沈安进入，待沈安走进，才带上门，守在门口， 屋内，一个面戴轻纱的素衣女子正坐于桌前，桌上，一壶茶水刚刚烧开，壶嘴处飘出茶香。 “坐。” 女子惜字如金，既不说邀请的原因，也不给沈安解释的时间。 沈安四下看了看，从角落里取出一个坐垫，大大方方地盘膝而坐。 他不停打量女子，隔着轻纱，他总觉得女子有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对于沈安近乎侵略性的目光，女子如若春风拂面。 “你是秋月组组长秋月怜？”见对方不说话，沈安主动开口问道。 她斟了两杯茶，缓缓开口：“这样的话，你是不是就不再疑惑？” 突然，她的声音变得空灵无比，明明就在眼前，却仿佛隔了很远，声音中蕴含着极为恐怖的穿透力，宛如低音炮在心脏处炸响。 然而沈安没有心脏，他全身皆是精密仪器构建而成，这才是令他感觉到最恐怖的地方。 “你、你是余音！” 沈安大惊失色，自从被dr.hope改造后，他很少会有情绪波动，但是，这一次，眼前这个女人让他如临大敌。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十一年前，他刚刚参加隐谲的时候，第一次执行任务就是平定中南半岛的大规模叛乱。 其实隐谲出手的时候，那次叛乱的局势已经彻底失控，大批黄阶玄阶战士被叛军残忍杀害。 就在沈安所在的小队陷入危急时刻，就连沈安自己都以为命丧于此时，一个歌声传来。 歌只是普通的民歌，但那声音却包含魅惑人心的力量。 数十万叛军在那歌声之下纷纷弃甲倒戈、束手就擒，一场叛乱就这么戏剧性地结束。 后来，他多方打听，才知道声音的主人代号为余音，是隐谲的天阶战士。 那时，他分不清自己想见余音一面是为了满足内心的好奇心，还是为了余音的歌声。 他永远也忘不了数十万人在苍茫大地之上抱头痛哭的场景。 据传，余音的声音有一种魅惑人心的力量，这才是令沈安感到恐怖的地方，他已经不算人了，只是一台机器，如果余音的声音连机器都能影响的话…… “多谢当年救命之恩。” 沈安抱拳道。 “我从未刻意救过人。” 余音没有再动用能力，就像她说的那样，她的能力只为了完成任务，不会救人，更不会无缘无故挑衅。 “我曾经找了你整整五年，就为了再次听到你的声音。” 沈安不由得感慨道。 “即便我的声音被诅咒，它也不具备使人上瘾的能力。” “我知道，但……” 沈安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想起自己的立场，现在还不是拉家常的时候。 “你应该不会无缘无故来这里吧？” 沈安静下心，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第419章 结局:没有谜面的谜题 “我要见白枫。” 普通的一句话，却让沈安立刻警觉。 “果然，军首盯上吾神了么？” 余音没有回答。 沈安觉得有些奇怪，如果余音的能力可以对付神的话，那么军首早就用来对付真神和能神了，何必等到现在。 “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你能做主？” 余音似乎并没有体谅这种情绪，短短四个字直接把天聊死。 沈安很为难，因为他确实无法做主，面对隐谲，曾经的老东家，他不确定白枫的态度，更不确定军首的心思，况且，和军首打交道的话，不提起一百分精神容易被骗得渣子都不剩。 “可以稍微和我透露一下么？”无奈，他必须先替白枫试探一下隐谲的口风，好提前做好准备。 “军首希望和白枫合作。” 让沈安没想到的是，余音竟然回他了。 “合作什么？” 沈安连忙追问。 余音又不回答了。 沈安想了想，换了个角度问道：“军首是怎么吩咐的？” “他希望白枫解一道没有谜面的谜题。” 果然，余音回答他了，他似乎发现了一定规律。 “什么谜题？” “没有谜面的谜题。” 沈安瀑布汗，嘴角抽了抽：“我不是没听清，我的意思是谜题具体指的什么。” 果然，余音朱唇紧闭，不再言语。 “什么叫没有谜面的谜题？” 余音没有说话。 “没有谜面你要怎么传达给吾神？” 余音还是没有回答。 沈安无奈，他隐隐有些明白，这个所谓的谜题是绝密，余音根本不会透露半句。 “你确定吾神能理解你说的谜题？” 沈安随口问了句，原本不寄希望余音回答他，但与此同时，余音摇了摇头。 “既然不能理解的话，直说不好么？还是说你在顾忌我？” 余音再次摇摇头。 沈安眼角抽搐，他不明白余音的意思到底是不能直说，还是不顾忌他，余音这种惜字如金的态度反而令人火大。 “那我带你去见吾神。” 最后沈安也没辙了，他没想到自己曾经苦苦寻找的声音的主人与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不。” 余音果断拒绝。 “为什么？” “因为没有谜面的谜题。” 沈安内心有些崩溃，苦着脸看向余音，原因无他，和这种人交流起来太过心累。 但一想到对方天阶战士的身份，沈安又不觉得余音在无的放矢。 “也就是说，你的行踪要保密？” 余音点点头，沈安更加心累了，都说女人的心思不可捉摸，他就没get到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真亏自己能猜到。 “那我叫吾神来这里？” “可以。” 沈安立刻联系白枫，他不想再受折磨了。 “我已经将这里的事告知吾神，接下来你还有别的事么？” “喝茶。” 沈安翻了个白眼，重新盘坐回坐垫上，拿起茶杯，茶香浓郁，他一边喝茶，一边瞟了余音一眼，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余音好像心情不错。 很神奇的感觉，曾经遥不可及的余音此刻竟和他同桌饮茶，只能说造化弄人。 不久，白枫来了。 “我来了，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沈安正要回避，就听余音开口：“军首希望你破解一道没有谜面的谜题。” 沈安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怪不得余音没有和他透露更多，原来军首的原话就是这句。 可是，军首何时变得这么儿戏，而白枫又真的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么？ “龙鸣派你来的？” “是。” 白枫听后沉吟了一阵：“无缘无故的，我凭什么帮他？” 沈安眉毛一挑，暗忖道：看这架势，白枫是知道了什么，这也行？ “军首说，他可以欠你一个人情。” 白枫微微一笑：“他的人情算得了什么？我需要他欠我人情？” 沈安苦笑，军首乃是隐谲之首，地位尊崇，能说出他的人情算不了什么的，恐怕也只有白枫了。 “军首说，你和风云、神圣教会交好，就一定需要隐谲的人情，他希望和你各取所需。” 白枫听后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这句话中蕴含的信息量有点大。 “你不是个会讨价还价的人。” 这句话摆明了说余音并不适合做来使，而且白枫没说的是，即便如此，余音还是来了。 “吾神，她是隐谲的天阶战士。” 沈安连忙在白枫耳边说道。 白枫听后笑容不减：“她曾经救过你一命？” “是的，吾神。” 刚刚沈安已经将此事告知白枫，唯一没说的是他曾经苦寻余音整整五年。 白枫看向余音：“我多问一句，龙鸣最初应该不是派你来吧？” 气氛陡然凝固，白枫和余音心照不宣，唯有沈安看了看白枫，又看了看余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余音淡淡地看着白枫的眼睛，毫不畏惧与之对视。 “你猜猜？” 顿时，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无孔不入。 沈安连忙稳定心神，心想：怎么好端端地突然动用能力？ 再看白枫，余音的能力在他面前仿佛就是玩笑一般。 沈安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如果余音可以控制神的话，联合政府早就灭了风云和神圣教会了。 “很好听的声音，你回去告诉龙鸣，他说的事，我同意了。” 余音这才缓和下来：“你进来吧。” 门开，沈安回头一看，正是之前引他来到这里的少女。 “她是我的婢女，名为秋月怜，你以后可以通过她联系我。” 余音径直盯着白枫说道。 “吾神，这不太好吧。” 沈安连忙说道，毕竟在白枫身边安插一个隐谲视线怎么也说不过去。 “为什么不好呢？她不是救过你么？” 沈安无语，心想白枫怎么总拿这件事说事，难道是在取笑他？ “这是两码事！”沈安沉声说道。 “好吧，那你就把秋月怜留在身边吧，以后我雷雨和隐谲的联络事宜全权交由你负责。” “啊？这……” 沈安万万没想到，他本想劝白枫谨慎，这差事最终却落在他手里。 “你觉得我这样处理怎么样？”白枫反过来问余音，不给沈安拒绝的机会。 “这是你的事情，送客。” 余音依旧古井无波，神色平静地看着秋月怜带两人离去。 第420章 结局:哑谜 “白枫，你知道余音在说什么？” 离开秋月阁后，沈安低声询问。 “不知道。” “啥？不知道！” 沈安心中顿时无语凝噎，心想你不知道还敢接军首的人情？ 见沈安表情瞬间变得阴晴不定，白枫不由得笑出声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沈安如此窘迫，实在有趣得很。 这也就是横滨局势变得明朗，不然白枫也没心情开玩笑。 “吾神。” 见白枫出来，小野智也连忙迎上。 “嗯，带这位姑娘回茶馆，然后率人封锁水原组。” “是！” 看着熟悉的面孔，小野智也心中不解：难道秋月怜也被劝降了？ 两人离去后，沈安眯了眯眼睛，面对白枫的调侃，他也不生气，他一直认为白枫沉稳冷静，没想到今日竟也会开这种少年般的玩笑，以至于他一直以来忘记了白枫还只是个14岁的少年。 “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还没见过军首发这种古怪的指令。” “我真的不知道龙鸣在说什么，但既然是没有谜面的谜题，总归还是有些头绪的。” “其实我也觉得军首他必有深意，但只是短短一句话，又如何领悟他的意思呢？” “不，龙鸣想要传达我的，不只是这一句话。” “可是余音她没有说别的啊？”沈安不解，他又仔细回想刚刚的场景，尤其是余音所说的话，确实没有更多线索。 “还记不记得，龙鸣说他欠我个人情。” “当然，刚刚才说过。” “那么你觉得他的人情很好欠么？” “这……”沈安有些迟疑，“可你不是连讨价都没有么？” 白枫微微一笑：“那是因为他知道我要做什么，而我也需要他去做什么。” “是什么？” 沈安心中一惊，越发看不懂白枫了。 “你会知道的。” 白枫没有说，但越是这样，沈安越觉得白枫在下一盘大棋。 “你只需要知道，这个人情欠下来，龙鸣绝对不亏，这就是他要传达给我的第二点。” “所以你才会说余音不适合做来使。” 白枫神色一变，他没想到沈安会这么想。 “那是另外一件事，你不会以为隐谲的天阶战士只有余音一个正常人吧？” “正常人……” 沈安苦笑，如果余音都算正常人的话，那非正常人又是什么样？ 不过他也理解白枫的意思，白枫应该是想说，除了余音外，还有更精于沟通的战士。 “除此之外，余音刚刚还说过一句很有意思的话，她说龙鸣知道我需要隐谲的人情。” “好像……没有问题吧？” “不，她说的是隐谲，而隐谲隶属于联合政府，如果她想逼迫我的话，用联合政府这个庞然大物不是更好？” “也许余音对隐谲的归属感更深，而且你也知道隐谲的事，所以对你隐瞒没有意义。” 沈安总觉得白枫在过度解读军首的意思，原因很简单，如果真如白枫所说的话，那军首为何不直接把话挑明，反而绕这么大的圈子？ “也许吧，你真的觉得龙鸣会在这么重要的事上开玩笑么？余音传达的一定是原话。” “可我还是不懂，既然要合作，为什么要藏头露尾的？这不符合军首的一贯风格啊。” “那你发挥一下想象力，龙鸣刻意强调隐谲而非联合政府是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沈安倒吸一口凉气，“难道说……” “有两种可能，一是我和他合作的内容与联合政府内部有关，二是他希望我帮他除掉隐谲的某个敌人，而不想让联合政府的人牵扯其中。” 说到这里，白枫笑了笑：“当然，无论哪种可能，都可以解释他为什么一反常态地藏头露尾，也可以解释为何这道谜题没有谜面。” 其实白枫心底还有一个猜测，按照时间来算，龙鸣很可能知道他夺取横滨后才定下这个计划，也就是说，龙鸣要对付的人很可能就是这块大地之前的主人。 “有必要弄得这么复杂么？”沈安感觉到一丝恐惧，因为这种谜题恐怕也只有白枫能注意到，而定下这个计划的军首大人不但眼光毒辣，而且城府之深，简直不可度量。 “当然有，这说明无论我们成功与否，都与龙鸣没有半点关系，因为他仅仅派了一个天阶战士和我说得天花乱坠罢了，他不会出手的，这就是专门针对我的阳谋。” 光是听白枫讲述，沈安心底都升起一股肃杀之气，仿佛面前是刀山火海，稍有不慎，便命丧当场！ 他终于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类的阴谋诡计，神也并不是无敌的，这世上不乏聪明绝顶的人。 “你有的选择。” 良久，沈安才吐出一句话。 白枫看向远方，落日余晖，红霞尽归。 “是啊，我有的选择，我可以不灭大杉组，可以不杀西川智也，也可以不落入泽口组的陷阱，更可以不将横滨的黑帮赶尽杀绝。” 看着白枫百无聊赖的目光，那一瞬，不知为何，沈安竟觉得胸口处有一丝刺痛。 孤独。 他只能想到这个词，甚至于，他可能还不如军首了解白枫。 天知道这个人心底藏了多少事，而刚刚他们说的，还是可以说的事，那不能说的呢？没有人可以替他分担，只有他一个人默默承受。 每每想到此处，沈安恨不得将胸口的赤诚之心掏出来，才不会让白枫显得那么哀凉，但他不能，他本就是改造人，不靠心脏过活，是没有心的。 “对了，你刚刚说的另外一件事是什么？和余音有关？” “我刚刚一直在试探她，她态度变化的点很微妙。” “微妙？哦，是她刚刚动用能力的时候吧，我能感觉到她很生气，因为你小瞧她。” 此话一出，白枫神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 沈安敏锐地注意到白枫的面部变化。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说得对。” 沈安并未察觉出白枫的异样，而是点点头：“毕竟我曾经为了再次听到她的声音搜集过她的情报，对她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白枫转过身，看不出喜怒，良久，他才说道：“沈兄，你听说过上天会眷顾感情内敛的人这句话么？” 沈安思考了一阵后，摇摇头：“没有，是哪个地区的俗语么？” “没什么，好好看住秋月怜，如果哪天东窗事发，我们还可以利用她给龙鸣制造点麻烦。” “好，我办事你放心！” 白枫叹了口气：“我相信你。” 第421章 结局:稳定局势 回到茶馆，白枫看到茶馆里人员进进出出，尤其是南宫璎办公的房间，几乎每隔几秒就有一个人进出。 “少爷，您回来了，莉莉丝要见你。” 柏妮丝连忙带白枫去见莉莉丝。 来到房间，莉莉丝放下手中的事，径直问道：“白枫，那个投诚的家伙你打算怎么处置？” “先让他和你一起熟悉下雷雨的事务，至于他手下人员，沈兄，你从中挑选出精明能干的人训练，培养成我们的警务系统，其余人依旧归小野节制。” 沈安听后眉头微皱：“白枫，我知道我们目前缺人，但直接任用前黑帮成员是不是不妥？” “你错了，就像小野说的，这群人曾经协助过小野平抑物价，颇有声望，任用他们非但不会激起反抗，反而可以安抚民众，而且小野此人明事理、懂进退，他一定提前打过招呼，到时若有不服从管教，或者违背规矩的人，直接新账旧账一起算，严惩不贷！” “明白，这些新兵蛋子就交给我了！” 莉莉丝想了想，点点头：“也好，正好我这边还缺一个帮手，希望他能跟上我的脚步吧。” “还有别的事么？” 莉莉丝叹了口气：“璎没和你说是吧？” “说什么？” “唉，她总是想自己硬抗。”事到如今，莉莉丝也只有说给白枫听，“目前横滨很混乱，无时无刻都有犯罪行为发生，哦，我忘了，按照联合法律是这样的，我们还没有自己的法律条文。” 能被莉莉丝如此严肃地提起，白枫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横滨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 “这恐怕就是敌人将横滨分割开来的原因。” 白枫揉了揉额头，无形之墙将横滨与世隔绝，这种情况下，人的恶念本就会滋生，而在各黑帮的层层盘剥之下，就算原本良善之人也会被逼得开始作恶，而一旦作恶的势头不止住的话，就会陷入恶性循环。 说到底，那个在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人已经看透人性的弱点，他相信人心中的恶。 这种情况下，用联合法律来约束横滨民众已经没有意义了，只有以严法将这股作恶势头迅速打击下去才是正途。 “沈兄，你尽快训练出一批可靠人员，从即日起，凡杀人者、抢劫者、奸淫掳掠者，就地格杀！” 沈安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抬起头，眉间愁眉不展，然后重重地点点头：“好。” 令沈安痛心的不只是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还有对执法之人的惋惜，此次杀戮过后，无论如何，那些执法者也不能再用了，杀了那么多人，人也就废了。 最重要的是白枫的态度，这么个杀人法，恐怕压力最大的还是白枫，他就不怕被千夫所指么！ “我下去了。” 此刻沈安心情十分沉重，但他又明白，非常时期行非常规之事，一时仁慈，恐怕遭殃的不只是横滨，甚至周围地区都会沦为罪犯的天堂。 “等等，你总不能顶着半个脑袋到处招摇吧？” 莉莉丝十分无语，她看得出来沈安很悲伤，但配合漏了一个洞的脑袋，怎么看怎么违和。 “难道你有办法帮我修复。” “哼哼，”只见莉莉丝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就让本姑娘用我这半吊子的水平把你搞得乱七八糟吧～” 沈安顿时咳嗽两声：“那什么，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一步。” 这时，白枫拍了拍沈安的肩膀：“莉莉丝，完事之后陪我去趟中区的江口大厦。” “这、白枫、你……” “要相信自己的战友。” 白枫拍了拍沈安，语重心长道。 沈安真是欲哭无泪，前有莉莉丝不怀好意，后有白枫堵住退路，他这次恐怕在劫难逃。 十个小时后，沈安对着实验室内的镜子左看右看。 一旁，莉莉丝和赫琳几人虚弱地坐在椅子上。 “怎么样，还满意么？” “不错不错，有这种水平早说啊，害得我担心那么久。”沈安抱怨道。 莉莉丝和赫琳对视一眼，她们还真没说谎，比起dr.hope来，她们还真的只能算半吊子水平，整整十个小时啊，有八个小时是在研究沈安的头部构造。 别看莉莉丝好像很轻松就修补好沈安缺失的头部，如果要让她们研究沈安全身构造，没有个几十年攻克不下来。 “白枫找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沈安这时才注意到莉莉丝憔悴的模样，虽然心中不忍，但他还是没有阻止，只是对于头部的成见少了许多。 另一边，柏妮丝正对白枫汇报情况。 “少爷，您让璎小姐查的事有眉目了。” “说吧，我在听。” 白枫正在看莉莉丝整理过的联合法律条文和横滨行政规划。 可以说莉莉丝很了解白枫，在白枫做决定之前就已经把相关资料准备好了。 白枫粗略地看了一遍，发现这些资料虽然有些部分局限性很大，但已经初具雏形。 他不知道身为神圣教会前圣女的莉莉丝是如何做到涉猎广泛，但这些规划却实实在在地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吾神，据我们的人查到的消息，每个被无形之墙分割地区的商城或者超市，物资储备都足够所有人生活至少半年以上，其中都筑区、鹤见区和神奈区的最多，为一年以上。” 白枫听后叹了口气，之前他在地图上发现的就是这点。 由于港北区曾经是非安全区，所以这里根本没有大型商场，甚至连超市都没有，只有几个杂货铺勉强苟延残喘。 如果按照敌人最初的计划，是想让港北区单独分出来，这样，物资不足就会导致港北区的人自相残杀，乃至饿殍千里。 回想起都筑区与鹤见区相连的那道无形之墙，白枫心情沉重。 横滨险恶的阴谋中夹杂着松本优香的善意，这就是他觉得此次阴谋不伦不类的地方。 所以江口大厦才有一个房间里堆满食物，敌人知道他不会死，他也很清楚神之基因的强大，唯独松本优香不知道这件事。 就像她说过的那样，她不希望再有杀戮，再有人死去。 “我们派去调查的人发现异常，因为正常超市不会囤那么久的货，考虑到食品的保质期以及客流情况，最多也只会囤两个月的货物。追问之下，各店负责人都说是一个神秘人下的大订单，要求在三天之内进货，而且一次性就付清全款，只不过后来无形之墙将横滨分隔，那个神秘人并没来得及取走货物。” “那就对了……” 白枫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心中的感觉，很堵很堵。 他觉得松本优香很傻，当紧急情况发生时，人们根本不会考虑别人会不会活下来，只会考虑自己，所以即便食物再多，也还是会发生自相残杀的事。 更何况还有黑帮发国难财，利用无形之墙阻隔而引起的恐慌和松本优香的好意大发横财，致使流血无数、恶念丛生，进而影响深远。 这一刻，白枫突然有些理解松本优香的感情。 论能力而言，松本优香毫无疑问的强大，但她却做不了什么，或者说，她曾经做过很多，但却没有改变什么。 想要救的人越多，死的人就越多。 她是被逼死的。 “少爷，很抱歉，我们没有查出那个神秘人是谁。” 柏妮丝并没有注意到白枫心中所想。 “我知道了，金泽区的人回来了么？” “回禀少爷，各区还活着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回到茶馆，小姐在安抚他们。” “嗯，叫一个金泽区回来的人过来。” “是，少爷。” 白枫看了看通讯器，程丽丽还没有回复他消息。 第422章 结局:使徒 “怎么，担心程丽丽？” 门开，正是莉莉丝。 “自从我提醒她注意安全后，她就再没有回过我消息。” “放心吧，我刚问过浅井优汰，他的人没能杀死程丽丽。” 听了这个消息后，白枫摸了摸下巴，说实话，他还是很担心程丽丽，如果金泽区的事情结束，她应该早就回茶馆才对。 “也许是被其他事情耽搁了吧。” 见状，莉莉丝哪还不知道白枫的心思，于是出言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 白枫语气依旧沉重。 “对了，找我去江口大厦有什么事？” “还是上次的事，山口组没那么简单，而且山口弘治还逃亡在外，看看你亲自出马，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交给我吧，无论他们删了什么数据，只要有一丝痕迹，我就能捕捉到。” 路上，莉莉丝说了白鸟组归还人质的事，而白枫只是不置可否地笑笑，在他心中，这些黑帮的结局已经注定，只不过为了大局，他要先灭水原组。 白枫能想到的，莉莉丝自然也想到了，如此一来，横滨的大部分财富就会落入雷雨手中，发展初期就不会陷入资金断裂的窘境。 来到江口大厦，莉莉丝很轻易就破解山口组的终端系统，开始调查起来。 而白枫则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守在松本优香尸体旁。 “我虽不知道你的过去，但还是代横滨居民对你说声谢谢。” “杀戮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我想我和那些轻易发动战争的人还是有些区别的。” “如果不流血就能世界和平的话，那也就不存在乌合之众了，你也就不用死了。” …… “喂，我说，我还以为在我工作这段期间你会守着我，没想到来这私会，让我看看是哪个小美女。” 莉莉丝没好气地走上前，脚步一顿一顿的，明显对白枫不满。 看到松本优香的一瞬间，莉莉丝着实被惊艳了一把，随后神色暧昧道：“怪不得对人家不管不顾，确实值得。” 白枫只是看了莉莉丝一眼，他不相信莉莉丝没看出松本优香的身份。 “有线索了？这么快？” “快？” 莉莉丝瞬间炸毛：“你拉开窗帘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快？” 白枫刚刚掀开窗帘的一角，顿时，阳光洒在脸上，他不由得眯着眼睛用手挡住阳光。 莉莉丝坐在靠椅上，翘起腿：“本姑娘肩有些酸，真希望有人帮忙捏一捏～” 慵懒的语气别具一丝异域风格，一声呵欠打得人骨头都软了。 莉莉丝可没骗人，这两个月里，她就休息过一天，平时恨不得把一秒钟掰成两秒钟来用。 “这些日子，辛苦你和一众姐妹了。” 莉莉丝索性靠在椅背上，头靠在白枫腹部，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 “我是真辛苦，她们才不会，某人救了她们，她们为某人做事，高兴还来不及呢。” “别累坏了身体。” 说完这句话后，白枫明显感觉到莉莉丝的身体一僵。 “怎么了？” “没事……”莉莉丝仰起头看向白枫，“说说我查到的事吧。” “有方向么？” “算你运气好～”莉莉丝不满地捏了一下白枫的胳膊，“我还原了一份今年山口组的账目。” 白枫神情一愣，随后嘴角勾起：“那还真是个好消息。” “不过由于样本太少，而山口组几乎什么组织的货都会接，所以线索挺少的。” “少不代表没有，说吧，我心里有数。” “嗯。”聊起正事，莉莉丝坐正将座椅转向面对白枫，严肃地说道，“在如此多的组织中，只有一家一直在免费使用横滨的港口。” 白枫冷笑道：“这可不是笔小数目，而且光有钱有势是办不到这点的。” “一点就透！”莉莉丝眼珠一转，“没错，横滨是港口城市，最重要的经济来源没理由拱手相让。” “是哪个组织？” “北美的萧家。” “萧家？” 白枫眉头微皱，他不是第一次听过这个组织，但印象并不深刻，只知道这个家族几乎垄断北美的资源，势力更是盘根错节，表面上经营无数产业，听闻背地里还做着一些灰色勾当。 “嗯，说起这个萧家，就不得不提起黑暗时代的六位代理人。” “代理人？” “没错。”此刻莉莉丝完全收起玩笑的语气，“在黑暗时代，全球七大洲，除了南极洲外，其余六洲曾被六个极为神秘的人统治，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但由于他们对各自的大洲拥有绝对掌控，所以冠之为代理人。” “你的意思是，萧家是北美洲代理人的后代？” 莉莉丝摇了摇头，没好气道：“怎么可能，当年真神和能神把六大代理人锤了个遍，不光是他们本人，只要是说得上名号的爪牙，也全部被屠戮殆尽，不然你以为两极称号是怎么来的，只靠神的光环么？” “你应该不会无的放矢，只是给我讲个故事吧？” 白枫没有经历过黑暗时代，但他知道，与一个大洲的代理人开战，肯定凶险万分。 “我才没那么无聊。说重点，自从北美洲的代理人被杀掉之后，萧家突然悄无声息地崛起，通过不断吞并北美的组织，最终成为北美洲的头号势力。” “原来是这样，代理人的继承者？” “可以这么理解。” 白枫脑子转得很快：“既然是北美的霸主，又经历过黑暗时代，总不可能一点儿不沾黑吧？” “聪明，一下子就说到点子上。”莉莉丝神情愈发凝重，“表面上，萧家的产业都很干净，但背地里，却做着贩毒交易，凭借几家医药公司年年研制的新药，萧家在毒枭中坐稳头几把交椅。” 白枫眯了眯眼睛，看起来萧家就是山口组背后的那只黑手，难道之前高家的行径只是为了出口恶气么？还有联合政府的态度，隐谲的态度…… 众多情报萦绕在白枫脑中，宛如一团乱麻，白枫正在逐渐将其理顺。 “医药公司……看你这么忌惮，你不会想说萧家和弘文医联有一腿吧？” 莉莉丝听后甜甜一笑：“该说你运气好呢，还是运气不好呢？你说的没错，萧家和弘文医联的查尔斯家族相交甚密，这也是为什么其他毒枭无法撼动萧家的原因。” “查尔斯家族？弘文医联不是汪弘文主事么？” 白枫心中立刻警惕起来，如果弘文医联真的和萧家关系暧昧，那他就要重新考虑小野智也的立场了。 “你要知道，但凡这种级别的组织，其内部必定派系林立，虽然世人盛传汪弘文一手创立弘文医联，但架不住查尔斯家族势大。更何况，只要有格里芬在，任何人就无法动摇弘文医联丝毫。” 白枫听后不由得揉了揉额头，莉莉丝的话无疑验证了他心中的某个猜想，但也让本就复杂的局势更加复杂了。 “你说的格里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指的是怪物集中营吧？” “嗯。白枫，就算你获得了神的能力，我也不希望你小瞧弘文医联，的确，神的能力独一无二，但据传格里芬共有十二使徒，每一位使徒都有毁灭世界的能力。” “那又如何？先不说神是不死的，就怕某些人舍不得这个花花绿绿的世界。” 莉莉丝小嘴微张，随后笑了一声：“我和阿诺德果然没看错人，不过答应我，对待弘文医联要慎之又慎。” “放心，我和弘文医联的阎胖子可是铁交情。” 莉莉丝歪了歪头，不明白白枫在说什么。 “他倒贴的。” 见莉莉丝一脸茫然，白枫这才说出实情。 莉莉丝听后不由得白了白枫一眼，但心底还是觉得好笑，她总感觉，最近白枫的态度有些柔和，不再是以前冷冰冰的样子。 第423章 结局:灭水原组 “萧家和高家的关系如何？” 白枫心中仍存疑，这也是他告诉过程丽丽的话，凡事多往后想一步总没坏处， “你觉得呢？” “既然萧家是北美的霸主，那应该和高家是竞争关系吧。” “正常应该都会这么想，不过萧家和高家的关系还算不错，当年萧家打天下的时候买了不少高家的军火，后来整合北美的势力之后，也没有贸然动高家的蛋糕，而是成为高家在北美最大的代理商。” “关系很暧昧啊。” 话虽这么说，但白枫还是陷入两难境地，通过莉莉丝的话不难看出，萧家和高家之间绝对有猫腻，但这并不是绝对，因为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势力之间的利益绑定必定错综复杂。 表面上，萧家看起来是在讨好高家，但也未必，一个起于微末的家族竟然能一跃成为顶流，其手段与眼光绝非常人可比，也许韬光养晦也说不定。 目前白枫最迫切的是要知道龙鸣到底想对付谁。 以联合政府的一贯态度，他们是不可能放任高如柏遏制他们的军工体系，而萧家对联合政府的渗透也可以说是无孔不入。 到了这个时候，局面反而又僵住了。 白枫很清楚，他已经被几大势力夹在中间，稍有不慎，就会有灭顶之灾。 他已经下定决心，等横滨步入正轨，他就去北美走一遭。 “现在可以说说她是谁么？” 莉莉丝蹲在松本优香尸体前，检查一番后，她发现此人身上并没有致命伤。 “她叫松本优香，是这次横滨异变的罪魁祸首。” 白枫将他关于松本优香的推断告知莉莉丝。 “原来是这样，你打算怎么处理她的尸体？” “厚葬吧。” 白枫没有多说什么，这是他唯一能为松本优香做的。 “我想也是，毕竟你可不是会对敌人心慈手软的人。” “也许，能力和善良不该集中于一人身上。”白枫不由得感慨道，他替松本优香感到惋惜，更对那只幕后黑手感到愤怒。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理解教化民众的真神是多么不容易。 “除了真神。” 莉莉丝听后眉毛一挑，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情绪突然低落起来。 水原组总部。 自从赤坂介到来后，水原淳一直心神不宁，原因无他，白枫的人已经将他们重重包围，但就是不进攻，这种围而不杀的态度反而让水原淳忧心忡忡。 好在弘文医联已经入驻，水原淳希望白枫是顾忌弘文医联才没敢大张旗鼓地进攻。 客厅内，水原淳、赤坂介还有阎笑南阎胖子三人会首。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邀请阎笑南做客。 这回，水原淳再一次提出了希望阎笑南派人护送他离开横滨的请求。 “老弟，你认我这个兄长，我还能骗你不成？目前横滨各个进出口都被那白枫派人严防死守，即便是我，也走不脱啊。” 赤坂介适时接话道：“老哥哪里话，你看白枫这几天已经灭了数个组织，唯独不敢对这里出手，明显是忌惮您，只要您出面，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这个嘛……”阎胖子尴尬地笑了两声。 水原淳哪里还不懂，他一边暗骂阎胖子的贪婪，一边笑脸相迎，道：“价格好说，这样吧，只要老哥你送我和赤坂兄离开横滨，十亿，我们出十亿，怎么样？” 水原淳是真的怕了，一开始有弘文医联做后盾，他还打算和白枫硬碰硬，但随着横滨的其余黑帮被白枫一个一个拔除，他开始慌了，升起逃跑的念头。 “嘿嘿，有钱谁不想赚，关键是我的人也无能为力啊。” 阎笑南心头冷笑，但又不得不巧妙地迂回。 水原淳和赤坂介对视一眼，彼此都感觉到无奈，阎胖子这话明显是开脱之词。 “阎兄，阎老哥，你开个价吧，兄弟二人的命算是落在你手中了。” 不知为何，赤坂介感觉右眼皮不停地跳。 “是啊，我听闻老哥你深受医联大人物的器重，您来此还是一位使徒护送，区区白枫，又怎么拦得住您呢？” 阎胖子听后表面上笑呵呵的，仿佛很受用，但心中已经动了杀机，他看向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戴维斯，对方理都没理他。 突然，戴维斯目光一凝：“来了。” 水原淳和赤坂介还奇怪呢：来了？什么来了？ 下一秒，客厅的门被切割成碎片，白枫缓步踏入。 看到白枫，戴维斯眸中闪烁着精光。 “你、你是白枫！” 水原淳和赤坂介大惊失色，唯有阎胖子淡定地品了口香茗。 “准备好受死了么？” 钢线宛如索命的恶魔，在空中张牙舞爪，阵阵寒光惊得人遍体生寒，丝毫升不起反抗之心。 “阎兄救我！” 两人异口同声，纷纷躲在阎胖子身后。 “你要救他们？” 白枫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当然……不！”阎胖子站起身，缓缓走向白枫，“既然你来了，那这里也就不需要我了。”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水原淳和赤坂介哪里还不明白，原来阎笑南这老小子一直在跟他们打哈哈，目的就是拖延时间。 赤坂介双膝一软，直接跪在地上，恳求白枫放他一条生路。 但水原淳却没有，仿佛刚刚想要逃离横滨的人不是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长笑，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疯了的时候，他开口道：“小野啊小野，我等终究还是被你算计！” 他死死盯着白枫，痛心疾首道：“我错就错在一开始没有看穿小野的阴谋，我没想到他能说服阎胖子，更没想到他竟然是你安插在横滨的棋子！” 白枫没有解释什么，只有他知道小野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别指望我会向你卑躬屈膝，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无论如何，你不会放过我们的，对么？” “你能理解的话，最好不过了。”白枫淡淡说道。 “哈哈哈！可笑白鸟隼自作聪明，拒绝与我联合。下一个就是你了，白鸟！” 在水原淳声嘶力竭的吼声中，白枫动了动手指，两人便身首异处。 “不杀你们，不足以平民愤！” 第424章 结局:平定横滨 “恭喜，这样一来，横滨不日就会成为阁下的囊中之物。” 阎笑南拱手，笑呵呵地说道。 “还要多谢你帮我拖住他们。” “应该的，现在横滨百废待兴，若阁下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说。” “有需要我自然不会与你客气。” “那最好不过。” 阎笑南满脸堆笑，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我还有事，先走了。” 来到门口，白枫突然停下脚步：“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如果你一定要以死亡来分出胜负的话，那么输的人一定是你，弘文医联的使徒先生。” 说罢，白枫才踏步离去。 听了白枫的话，原本笑容满面的阎胖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能看出来？” 戴维斯冷哼一声：“如果拥有在无数生死中磨砺的直觉的话，可以。” 阎胖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这才明白为何戴维斯发现白枫比他们都要早。 突然，阎胖子神色一变，既然戴维斯都这么说，那岂不是说明白枫比之戴维斯只强不弱！ “小野智也……呵，有趣。” 耗费半个月时间处理完水原组和赤坂组的事后，白枫终于有精力腾出手来对付白鸟组。 当雷雨兵临城下时，白鸟隼面如死灰，直到临死前还在喃喃自问为什么。 灭了白鸟组后，小野智也才向白枫汇报程丽丽的伤势已经明显好转。 来到医院，看着重症监护室内闭着眼睛沉睡的程丽丽，白枫久久无言，他不相信什么命运，但一直受苦的人就是程丽丽。 回去的路上，白枫突然说道：“我现在重新给你一个选择，要不要留在我身边辅佐我。” 小野智也不明白白枫的意思，直接回答道：“当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吾神。” “那你就不该隐瞒我。” 小野听后愣了一瞬，随后恍然大悟：“您说的是程丽丽的事吧，这个……” “我知道你是好意，不想我分心，但我说的是别的事。” “不知吾神说的是哪件事？” “比方说，有关弘文医联的事。” 小野听后神色一变，不知不觉落后白枫半个身位，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知道你答应了弘文医联一些条件来换取帮助。” “吾神，是这样的……” 小野还是松口了，但白枫却打断道：“不，我现在不想知道这件事，除非阎胖子亲口和我说。” 小野听后心思转得飞快，试探性地问道：“您一开始就知道了？” “从你告诉我弘文医联是自己人，我就知道了。” “吾神就是吾神，无论属下做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 “这不重要。” 白枫淡淡地说道。 “我心服口服了，从今天起，我便跟着吾神，绝无二心！” 白枫拍了拍小野的肩膀：“你很聪明，眼光独到，有大局观，这些日子帮了我很多，所以我不希望你的聪明害了你自己。” 小野一时间有些感动，他发现他还是看错了白枫，他以为他只要帮助白枫，其他的都不重要。 但白枫这次对他的提点却让他感觉到一丝人情味。 的确，和弘文医联的事，就算他不说，白枫日后也会知道，但这次的隐瞒却有可能在他心中种下一颗侥幸的种子。 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白枫却注意到了，而且明明白白地告诉他。 虽然有威慑的成分在里面，但小野却知道，白枫更想表达的是：我不想杀你，要么你现在离去，一拍两散，要么你留下来，不要动其他心思。 回想起莉莉丝不眠不休地工作，小野突然有一丝明悟。 将横滨所有黑帮铲除后，沈安训练的警务人员也初见成效，在沈安等人的严打下，主要街道的治安明显好转，一时间，混乱被平息下去。 与此同时，南宫璎和莉莉丝发布多项政策，开展教育，提拔人才，增加就业。 白枫在各黑帮处搜刮的钱财也投入使用。 大笔资金注入，加上南宫璎和莉莉丝的治理才能，以及阎胖子的鼎力相助，横滨一时竟迸发出欣欣向荣之景。 但危机远未结束，由于横滨易主，而白枫又严禁非法交易，导致横滨各港口的吞吐量骤降，甚至一些正规生意也绕过横滨。 这使得白枫资金短缺，虽然从各黑帮榨取的钱财可以一时堵住口子，但长此以往，终究会陷入入不敷出的窘境。 而且横滨局势刚刚平定，白枫刚批准莉莉丝减轻赋税以维持稳定发展局面的决定，这个时候出尔反尔，只会加剧横滨的内部矛盾。 而且，由于横滨建设初期，警方击毙太多犯罪分子，如此大规模的杀戮也使得一些媒体大肆渲染，将白枫比作杀人魔鬼。 可以说，现在白枫在世界范围内的名声本就不好，若不是横滨发展势头较好，内部早就出现动荡。 白枫心中清楚，他夺下横滨，动了萧家的地盘，被外部联合封锁也正常，内部造反的人也应该是萧家煽动的，配合世界范围的舆论攻势，就看他能不能顶住压力。 不仅如此，白枫推断萧家如此做的目的还有一个，那就是把他牢牢钉死在横滨，使他抽不出精力做其他事。 松本优香虽然已经死了，但横滨危险的局势就如同另一道无形之墙将他死死留在横滨，动弹不得。 而这，就是那只幕后黑手对白枫围而不杀的最终目的。 白枫的房间内。 暗箱站在一旁，眉间有些许愁绪。 白枫取出一个小册子，那是审判者的行为手册，是用来约束审判者的。 “想了这么久，也该想通了。”白枫缓缓开口，“是留下，还是离去，都随你。” 其实暗箱也很纠结，一开始，他确实迫于白枫的淫威，不敢生出其他心思，但自从成为蒂娜的保镖，和沈安一同保护雷雨的管理人员之后，他就很纠结。 一想起蒂娜可爱的面庞，一想起雷雨的普通人对他的一句句感谢，他的心态就发生了些许变化，离开的话还真有点舍不得。 “吾神，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么？” “说。” “您当初为何杀了骨刺而放了我？以您的能力，直接灭掉西川组也能做到吧？” 这些天来，暗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越想越觉得白枫放过他这件事很不合理，尤其是他投靠白枫后还用蒂娜威胁过白枫。 要知道，蒂娜可是白枫看重的人，他一想起这件事就一阵后怕。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我之所以没有杀你，原因有三。” “愿闻其详。”暗箱恭敬道。 “一嘛，顺势而为，将计就计可以让敌人放松警惕。” 暗箱点点头，这个原因他也有想过，也算说得过去，但解释不通白枫为何会原谅他的背叛。 “二嘛，我觉得你还有救，只要展示出比你强大的实力和心计，你是可以归服于我的。” 暗箱也点点头，毕竟自己的性格自己清楚，他的能力虽然诡异，但胆子太小了，还惜命。 “至于三嘛，现在还不能和你说。” “为啥？” “因为我也不确定。” 暗箱的眉间直接拧成麻花，原因很简单，他不知道白枫在说什么。 “不用摆出一副苦瓜脸吧？直说吧，这东西你要是不要？” 白枫甩了甩手中的小册子。 “要！当然要！”暗箱连忙接过属于审判者的小册子，小心翼翼地收好，“就算是为了知道第三个原因，我也要！” “好，既然你要了，那我可就给你派任务了。” 听后，暗箱的脸瞬间垮下来：“吾神，那个……我现在拒绝还来得及不？” 白枫知道暗箱是在开玩笑，眉毛一挑，伸出食指，一根钢线在暗箱眼前不断缠绕。 “你说呢？” 暗箱身体一抖，低下头：“请吾神吩咐。” 白枫从抽屉里抽出一沓资料交给暗箱：“我要你，灭了熊家！” 第425章 开端:信任 北美洛杉矶的一所中学里，老师在卖力地讲课，学生们也在认真听讲。 突然，震动声响起，一个女孩子连忙低下头按住裤兜。 由于动作幅度太大，她的脸直接撞在课桌上。 “唔……” 老师听到声音，顿时脸色一沉，但看到弄出声音的学生后，神色又变得和蔼起来。 “阿米莉亚，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被称作阿米莉亚的女生连忙站起身，捂着发红的额头，可怜兮兮道：“老师，我想上个厕所。” “去吧，下次注意，不要影响到其他同学。” 阿米莉亚点点头，一溜烟逃也似地跑出教室。 “哎呦！” 刚走出教室门，她又被门条绊了一跤，狠狠摔在地上。 “哈哈……” 顿时，教室内哄堂大笑，学生们窃窃私语，对阿米莉亚指指点点。 然而讲台上的老师却伸出手，想过去扶一把，但离得太远了，也就作罢。 就在老师担心的时候，阿米莉亚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也和同学们一起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老师这才松了口气，同时也对自己这个冒失的学生感到深深无奈。 “好了，安静！” 见老师板起面孔，阿米莉亚缩了缩脖子，关上门后直奔厕所。 来到女厕后，阿米莉亚先是检查了一下厕所，确认没人后，才走到最里面的隔间，拿出手机接通。 “程汾哥么？我在上课。” 阿米莉亚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 “我知道，接下来北美可能会发生一些变故，你这两天赶紧收拾东西，回魔都念书，手续我都给你办好了。” “变故？什么变故？” “白枫盯上了萧岿，奎总判断他就要对萧家出手了。” “白枫？”阿米莉亚想了想，她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突然，她想到了，“就是新闻上说的那个杀人魔白枫？” “没错。” 程汾也没过多解释，总之让阿米莉亚知道北美即将陷入混乱就足够了。 “也许我这么可爱，他不会杀我呢。” 阿米莉亚说完这句话后，电话那头程汾久久不再开口。 隔着话筒，阿米莉亚都能感觉到双方之间的氛围瞬间凝固到冰点以下。 “开玩笑啦，程汾哥，我听你的，三天后去魔都。” 程汾这才松了口气，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血压飙升。 “那就好，记得带上亚兹。” “唔……” 挂断电话后，阿米莉亚不自觉摸了摸鼻尖，自言自语道：“这么严重啊，还是快点回家收拾东西吧。” 横滨。 “那你下去准备一下吧，等我需要的时候，你再出发。” “是，吾神！” 送走暗箱后，白枫恰好在走廊碰到柏妮丝，出声叫住她。 “少爷。” “嗯，你去把莉莉丝叫过来，我有点事找她。” 在房间看了会文件后，房门被打开，莉莉丝走了进来。 “给，看看这个好不好用。” 白枫看着桌面上像手表一样的东西，拿起来，打开开关。 顿时，一个全息投影从表盘上投射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白枫面前。 “雨桐！” 那身影缓缓睁开眼睛，歪着头，冲白枫甜甜一笑。 “这是……” 白枫看向莉莉丝，期待她的解答。 “稍微赶了赶工，哈欠～”莉莉丝捂了捂嘴，一个哈欠打下来，眼角多出些许泪渍。 “原本就设计好了，要不是被无形之墙耽搁了，它能更早送到你手里。这手环连接的是我雷雨的独立系统，我称之为凤凰系统，审判者标配，不然的话情报都泄露了。” 见白枫久久没有回神，莉莉丝很满意白枫的表情。 “如果你说的是全息投影，那大可不必，这项技术算是最简单的了。” “每个审判者都有？” “嗯，毕竟要执行任务，有雨桐在，随时提醒，能减少伤亡率。”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雷雨的凤凰。” 小雨桐用手指捏了捏白枫的鼻子，虽然无法碰触到，但两人都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还有这个，钟塔的设计图已经弄好了，不得不说，璎的办事效率很快。” 白枫接过图纸，粗略地看了看，随后点点头：“不错，我已经决定让暗箱去执行对熊家的斩首行动。” 莉莉丝点点头：“早就想到了，也只有他有时间。” 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面对外部封锁，他们总要想出破局之法，这也就是横滨体量比较小，当前雷雨还可以勉强为继，但时间长了就不好说了。 于是，白枫将矛头对准之前撕毁合约的天阶建材背后的熊家。 如果只是灭了天阶建材的话，那熊家还可以扶植另外一个公司，根本不痛不痒。 除了立威之外，白枫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试探高如柏的态度。 在商讨中，两人意见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先立威！ 但立威也是讲究方法的，目前白枫已经声名狼藉，所以白枫要做的不只是立威，还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所以两人一合计，打算建一座钟塔，一来是为了敲响警钟给那些封锁雷雨的势力听，二来也是为了通过标志性建筑来给民众树立一个新气象，毕竟，风云有缥缈阁，神圣教会有圣索菲亚大教堂，而雷雨的标志性建筑就是这座钟塔。 但雷雨不能只立威，因为通过威胁获得的合作伙伴终究不牢靠，为了长远考虑，莉莉丝和手下参谋还制定了一份优惠政策。 莉莉丝很清楚，一些小公司或者小家族只是屈于萧家的淫威，只要雷雨锄头挥得好，不怕墙角挖不倒。 当然，最重要的是雷雨要展现出实力，不然连安全都保障不了，还谈什么合作。 这点莉莉丝不担心，等熊家被灭，估计全世界都会被震撼，只要白枫顶得住压力，风向自然会改变，普通民众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群比人精还精的家伙难道也要装傻？ 再说了，就算所有人都装傻，打定主意不和雷雨来往，又能装到什么时候呢？毕竟，把雷雨逼急了，熊家就是下场！ “你一早就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对么？”莉莉丝绕过书桌，慵懒地靠在白枫身上，“让我猜猜，你在踏上横滨这片土地之前，就已经预料到现在的情况，我说得对么？” “不然呢？乌合之众就是乌合之众，我只能想办法让他们相信我，他们才会配合我，最后才会发现我的初心绝不是在害他们。” “啊，好纠结的感情，真不知道你是相信他们，还是不相信他们。” “不管怎样，我会试着成为他们愿意相信并信任的人。” “就像……真神那样……” 白枫转过头，映入眼帘的一张落寞的面孔，那眸中难掩失落之意。 第426章 开端:dr.hope之死 就在横滨发展得沸沸扬扬之时，世界范围内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八通阁紧急撤走所有留守人员，风云派人入驻并接管八通阁。 此事办得极为隐秘，知道的也只有那几个顶流。 八通阁是dr.hope的地盘，之前都没让风云的人插手，而现在，透过表象，一些人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却没有声张。 一个时代即将结束！ 各方势力暗流涌动，目标直指风云，在于小才去世、dr.hope失去对八通阁掌控、风云新旧交接的现在，风云是最虚弱的。 但没人敢先出手，因为能神只是失踪，雄狮不死，余威犹在！ 一所房间里，罗天航静静地躺在病榻上，械神就站在他身边，神色复杂。 看着械神的模样，罗天航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你是我研究的最出色的实验品……二十年啊，吸收了全部数据的你，阅历又岂止二十年……” 械神也在消化庞大的数据，这些数据有的来自沉默，有的来自天真…… “所以你什么时候死？” “哈、哈……” 罗天航的笑声断断续续的，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撒手人寰。 “快了，就快了，你马上就自由了。” 械神伸出掌心，犹豫了下，还是放在罗天航胸口，轻轻抚摸，帮他理顺气。 “我最终还是倾向于给你一个选择，而不是让你按照我预想的路去走。” “是什么？” 罗天航摇了摇头：“不重要了，答应我最后一件事。” “拒绝的话，你会死不瞑目么？” “哈、哈……替我把那孩子还给白枫，然后你就自由了。” “我不去做也能获得自由。” 突然，罗天航将一枚钥匙放在械神手中：“如果你想更了解人类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吧，这枚种子，只有白枫才可以打开。” 与此同时，门外的走廊里，一个英俊不凡却显得有些稚嫩的男人正匆匆赶过来。 “航叔！” 来人正是于浩渺，当前掌握风云大权的人。 他只身前来，手下全部等候在实验室外。 “浩渺啊，来得有点晚。” 听其声便知其人，罗天航苍老的面庞挤出一丝笑容。 于浩渺快步走到病榻前，双手握住罗天航的手，心中悲戚不已，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好孩子，别哭，生死有命，你父亲死了，阿雪死了，轮也该轮到我了。” “不，轩叔他也不见了。” 短短数月，他接连失去几位长辈，如今他还能坚守在风云，已是于小才等人培养得好。 “傻孩子，他不是不见了，而是去了极南之地，你不知道阿雪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唉，那是他自己选择的坟墓。” 此时罗天航疲态尽显，已支撑不了多久了。 “坟墓？难道轩叔他……是因为神之基因么？” “没错，阿雪之于他并非只是感情的寄托。” 罗天航愈发痛苦，抬起手阻止于浩渺继续追问。 “叫你前来，是有三件事要嘱托你。” “航叔请讲。” “第一件事，我要你无论如何也要顶住压力，不能让风云散了，若是黑暗时代再临，我们都是历史的罪人！” 于浩渺瘪了瘪嘴，说实话，自从风云少了三巨头之后，全部压力都压在于浩渺身上，他这些天殚精竭虑，攘外安内，就快要把自己逼疯了。 好在张玖轩给他留了几个观察员辅佐他，再加上他本身的能力，还不至于让局面失控。 说到底，还是风云太散了，就如同一盘散沙，地图上风云的势力范围呈现出满天星的态势，三巨头还在时，各个实验基地尚且能安分守己，而现在，一些家伙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他既想集权，又怕打破曾经三巨头建立的体制。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吧，唉，说到底这也是他偷懒造成的。” “我答应您，航叔，风云绝不会倒！” 听闻此话，罗天航表情缓和不少，恍如回光返照。 “第二件事，我这一生所有的研究资料都保存在一楼的图书馆里，已经分好类别，除了机密研究外，其他皆可公开。” 看着弥留之际的罗天航，于浩渺心中更加不忍，连连点头：“我答应，我答应……” “我穷其一生也没钻研透人体的秘密，更没本事开启第五次科技革命，希望后来人能从我的研究中获得启发，我也就瞑目了。” 于浩渺不由得低下头，当世人还在为追名逐利而打得头破血流之时，殊不知，这位被称为dr.hope的顶尖研究员却心系天下，从始至终，不由得添了一丝悲凉。 “法斯莉娅和玖轩没有错，但这个世界之所以战乱不停、贫富不均，不是因为人性本恶，也不是因为人性的贪婪，说到底还是资源匮乏、生产力停滞，已经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 “我知道了……航叔您、您歇歇吧……” 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止都止不住，但于浩渺并未抽出手擦拭，而是紧紧握住罗天航满是沟壑的手。 “唉，痴儿，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苦心，咳咳……” 见罗天航咳嗽不止，于浩渺痛苦的眸光中恢复一丝理智，他想到罗天航说这番话另有目的，但泪水还是止不住流下来。 “航叔，您说吧，轩叔偷懒没能做到的事，我替您做到！” 罗天航这才神色缓和，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欣慰。 “虽然开启第五次科技革命可以治本，但在那之前，也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什么办法？” 于浩渺知道，航叔已经是吊着一口气，为的就是说出接下来的话，他也明白，如果他不能理解航叔的话，那么航叔会死不瞑目。 “第、第三件事……未来、未来有一天，你、你可以不认同、认同白枫的、做法，但、但就算什么都不、不做，也不要、不要与他为敌……” “我明白，就凭轩叔和他的交情，我也不会为难他。” “不，你不明白……这不但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更是为了全天下的穷苦人……” “难道白枫会杀我？” 此话一出，于浩渺立刻意识到航叔的重点在后半句话：难道，白枫是航叔的后手之一？！ 罗天航听后笑了，笑得很安详：“白枫这人，没有人可以夺其志。” 于浩渺正欲问，却发现罗天航的笑容永远定格在这一秒。 “航叔！！！” 呜呼哀哉，那一刻，于浩渺忘记了外面等候的手下，忘记了风云的困境，忘记了罗天航的嘱托，他只记得，一位他最最敬重的长辈，曾经给他起过名字的长辈，去世了。 “终于死了，那我也就自由了。” 械神冷漠地看了一眼痛哭的于浩渺，又看了看病榻上溘然长逝的罗天航，口中喃喃一句“老罗”，便离去了。 第427章 开端:永罪之塔 这一天，白枫正在思考如何对付萧家时，房门被敲响。 “进来。” 柏妮丝从门外走入，微微欠身：“少爷，有个叫械神的人找你，他还带来一个小孩子。” “谢神？”白枫一时之间没想起这个名字，但他马上就意识到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带她过来吧。” 当想起谢神这个名字时，白枫也就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了。 没过多久，柏妮丝带着械神来到房间，然后缓缓退下。 只见械神冷冰冰的，手里提着夏小凡，夏小凡拼命挣扎，想要从械神手中挣脱。 “人我给你带到了……” 夏小凡听后挣扎得更凶了：“你们果然是一伙的，还骗我说什么会送我回家，你们都是坏人！” 白枫有些无语，摆了摆手：“放开他吧。” 械神一松手，夏小凡宛如一阵清风，直奔白枫而来。 白枫也不慌乱，如影随形施展，夏小凡霎时扑了个空。 等他挠着头看向一旁的白枫时，目光露出些许疑惑。 “我不是你的敌人，若不是一个女人拼尽性命保护你，你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是我妈妈么？” 一提起妈妈，夏小凡眼圈有些发红，但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一会我带你去见她，现在你就消停点吧。” “哦。” 夏小凡还真就老老实实站在一旁。 见白枫处理完夏小凡的事，械神将一个铁箱子放在桌子上。 “你的事我做完了，我的事你还没有做。” “是什么？” “打开这个箱子。” 看着桌面上金属气息浓重的铁箱子，白枫上下左右都看了一遍。 “怎么打开？” “看到锁芯上的按键了么？你输入指纹，然后喊一句芝麻开门就可以了。” 白枫瞬间无语，这么奇葩的开锁装置，一定是罗老设置的。 按照械神的说法，白枫录入指纹，箱子里传来一个好听的人声：“请说出密码。” “芝麻开门。” 白枫忍着羞耻说出这句话后，指尖上的按键突然凹陷进去。 箱子打开，白枫凑近看了一下，是一枚造型精致的珠子，上面花纹宛如龙飞凤舞，镂空的部分露出里面精密的零件，这珠子就仿佛一件艺术品般美妙。 械神拿起珠子，想了想后，还是没能下得去嘴。 “这是什么？” “没什么。”械神仿佛在和谁赌气一般，她本不想告诉白枫，但想了想后，还是回答道，“是一颗种子。” 白枫再想追问，她转身就走。 “罗老还好么？” 无法，白枫只能问珠子以外的问题，而且他的确有些担心罗老，毕竟八通阁的事瞒不过小雨桐，他早就知道了，而且也猜到风云的一系列变故。 “他很好。” 听了械神的话，白枫不由得松了口气。 但紧接着，械神又说道：“就是死了。” 白枫听后一愣，尽管被械神玩弄了一把感情，但心中的失落感却是止不住的。 之后，白枫也没食言，带着夏小凡去见程丽丽。 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当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程丽丽，再加上白枫的讲述，夏小凡趴在玻璃窗上，神色复杂。 十天后，钟塔建成。 此塔庄严肃穆，通体漆黑，与周围的建筑格格不入。 门上，一副没有名字的牌匾悬挂其上。 “起个名字吧。” 莉莉丝指着空空如也的牌匾，提议道。 “就叫永罪之塔吧。” 很难想象，一向对预算要求严格的白枫也会建造如此恢宏的建筑，因为这座塔的意义很重要，不但是雷雨登上历史舞台的起点，更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开始！ 这时，看护程丽丽的人传来消息：程丽丽醒了。 白枫连忙赶往医院，此时程丽丽已经被转入普通病房，蒂娜正在悉心照料程丽丽，瑰洱也在程丽丽身边撒娇，唯有夏小凡愣在一旁，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等她病情好转，她就会送你回家。” 白枫拍了拍夏小凡的肩膀。 “唔……” 一时间，夏小凡有些窘迫。 “这算是提前享受天伦之乐么？” 白枫笑着走过去。 程丽丽侧过头，她看到白枫，自然也就看到一直在角落里默默不出声的夏小凡，眼神动了动。 随即，她收回目光，没好气地说道：“别说得我好像快入土一样好不好？” 这时，一枚切好的苹果被送到程丽丽嘴边，程丽丽张开嘴吃下，一边咀嚼一边说道：“我只是想开了，如果人生只有复仇和杀戮的话，实在无趣得很，没有人情味的正义，也不是我想要的正义。” 说这话时，她视线不由得看向夏小凡，过去，她心中唯一的光就是救下夏小凡，为此，她可以忍受一切痛苦，那时的她，真的觉得性命什么的无所谓了，只要能践行正义，再大的代价她也可以承受。 但这次濒死之后，她发现她已经舍不得蒂娜和瑰洱这两个女儿了。 那时，她才发现，一味地追求正义是灭绝人性的，因为能做到绝对公平正义的只有虚无缥缈的神明，人终究还是人，即便抛弃感情，也做不到绝对正义。 想通了这点，程丽丽越发疼爱自己这两个女儿。 “即便未来可能会遇到更深的绝望？” “没有什么能将我打败。” 绝对的自信，从经历过一次次绝望还能保持人性秉持正义的人口中说出，是那么得有说服力。 另一边，莉莉丝按照之前说好的，将熊家的罪状发给熊家，勒令熊家整改。 与此同时，永罪之塔的钟声敲响第一次。 三天后，熊家似乎没有任何反馈，于是莉莉丝发了一封警告函，永罪之塔敲响第二次钟声。 依旧是石沉大海，熊家似乎打定了主意，雷雨不敢动他。 莉莉丝早就猜到这种结果，毕竟熊家背靠高家这棵大树，不惧雷雨，而且，如果熊家真的按照她要求的整改的话，会少赚很多钱，毕竟，灰色收入可要比正经生意利润来得多。 依旧是三天后，当永罪之塔敲响第三次钟声时，暗箱，出动了。 第428章 开端:女武神 “近期城市治安明显改善，刑罚的话，要不要松一些？” 莉莉丝将刚刚商讨出的联合法律的修正版本交给白枫。 “嗯，告诉沈安，我之前说的便宜处置全部作废，改为推行修正案。” “然后是这段时期的教育、医疗加上安顿无家可归的人的账目。” 南宫璎将手头资料递交给白枫。 “加上之前修建的永罪之塔，预算有些吃紧，由于外部封锁，我们只能出高价购买生活必需品，我已经尽量压缩预算了。” 白枫翻了翻账单：“我们手头的钱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三个月，资金就会被榨干，如果那时没有新的资金注入，会发生一系列问题。” 南宫璎没具体说，但在场的三人都清楚，若是那时还没有解决办法，横滨会再次分崩离析。 白枫揉了揉额头，他真没想到十大黑帮加上山口组多年盘剥的钱财，想要好好治理横滨，竟撑不过短短几个月。 横滨就像一个无底洞，大把金钱扔进去，连个声音都没有。 “也不是一点好事都没有。”莉莉丝无奈地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你的风评在横滨之内和横滨之外可是天差地别。” 南宫璎也点点头，安慰道：“是啊，虽然我们现在遇到种种困难，但至少，我们比那些可恶的黑帮更得人心。” 面对两人安慰，白枫不置可否，他之所以不计报酬地投入资金，就是为了给处于底层的人一个机会，从而进入良性循环。 内忧外患，白枫只能希望暗箱尽快完成任务，从而使雷雨获得一个打破外部封锁的契机。 先放下这点不谈，对付萧家的事只能往后排。 当前局势，神圣教会闷头发展，风云陷入内乱，而联合政府内部似乎也出现问题。 白枫发现，这个世界一直在循环，当初六大代理人统治世界，把人类当家畜圈养，从黑暗时代起，风光无两。 但真神能神崛起，爆锤六大代理人以及他们身边的走狗，一扫黑暗时代的阴霾，还人类一个朗朗乾坤！ 而现在，创世纪年才过去多久，黑暗时代的余党又开始蠢蠢欲动，妄图恢复往日荣光，其心可诛！ 可偏偏，信仰坚定的人少，利欲熏心的人多。 大势宛如滔天巨浪，打在白枫铁一样的身体上，他就这么横亘在历史的岔路口上，禁止任何人走捷径。 此消彼长啊…… 就在白枫心头叹息之时，门突然被打开，蒂娜闯入。 “白枫大人……” 当看到莉莉丝和南宫璎时，蒂娜张大了嘴巴，脚步停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身后，瑰洱一头撞在她身上，不由得倒退了几步。 白枫本想责怪两句，但看到蒂娜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也知道对方意识到错误，于是面色缓和：“有什么事，说吧。” “那我可就说啦～” 蒂娜小心翼翼地看了白枫一眼，又低下头去。 此举弄得白枫哭笑不得。 莉莉丝走上前去，摸了摸蒂娜的小脑瓜：“说吧，有什么事，姐姐替你做主。” 蒂娜又看了眼南宫璎，南宫璎微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她鼓起勇气说道：“白枫大人，最近你们都在忙，就我和瑰洱闲着，要不你也找点事给我们做？” 白枫听后眉头一皱：“你想做什么事？” 不得不说，白枫还是很警觉的，他猜得也没错，蒂娜是想像审判者一样出任务。 “就是、就是……随便什么都好啦！” 听闻白枫语气不对劲，蒂娜哪里还敢说出心中所想。 莉莉丝娇媚一笑，紫色的瞳孔中满是玩味：“我看啊，是我们的小魔女耐不住寂寞了。” 蒂娜歪了歪头：“莉莉丝姐姐，什么小魔女？” 莉莉丝凑到蒂娜耳边，吐气如兰：“当然是带来灾厄的魔女喽。” 蒂娜听后脸色瞬间涨红：“你你你、你怎么知道的！” 看到蒂娜的可爱模样，莉莉丝笑得更开心了。 蒂娜很快就意识到这件事是瑰洱告诉莉莉丝的，于是她气鼓鼓地看向瑰洱，埋怨道：“你怎么什么都说啊！” 看着瑰洱那茫然的眼神，蒂娜有气使不出，随着莉莉丝的面庞越靠越近，蒂娜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太羞耻了。 “不过我不觉得你是被诅咒的魔女，而是指引战死的英灵走上天堂之阶的女武神。” “莉莉丝！” 白枫的语气少见地如此严厉。 莉莉丝直起身，叹了口气：“听你的语气，是把我当成诱惑夏娃的那条毒蛇了？” 蒂娜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只是感觉到房间内气氛降到冰点。 “我说过她有权力去做自己的选择！” 莉莉丝听后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个盒子，另一样是一根类似教鞭的闪烁着银白色金属光泽的细棍。 蒂娜想伸手去接，但想了想，偷偷瞄了一眼白枫，没敢去接。 “我也只是给她一个选择。” 莉莉丝轻轻敲了一下细棍的手柄，顿时，细棍弹射而出，头部展开形成一个尖锐的喙，完全状态就像一杆长枪。 随后，莉莉丝又敲了一下同样的位置，长枪又缩回成一根细棍。 不知为何，见了这把长枪之后，蒂娜心喜难耐，不由得摸了摸这把枪。 见蒂娜喜欢，莉莉丝柔声道：“这把武器叫永恒之枪，可以穿透一切物质。” 蒂娜吞了口口水：“好漂亮，是记忆金属么？” “虽然借鉴了记忆金属的原理，但这把枪却不是金属制作的，而是一种新材料，金属嘛，论锋利程度要差上不少。” “永恒之枪……” 蒂娜眼里满是小星星，摸了许久，她才问道：“莉莉丝姐姐，这把枪……是送给我的？” 莉莉丝点点头：“还有这个盒子。” “盒子？里面是什么？” 蒂娜仿佛忘记白枫还在一旁虎视眈眈，打开盒子后，她发现里面是一个针筒，针筒里面装有不知名液体。 “这是……什么？” “女武神之种。”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有一天，你无论如何也想获得力量的时候，就将这管药打入体内。” 眼看白枫眉头越皱越紧，蒂娜不敢再去接女武神之种。 “你这样，我没法和程丽丽交代。” 莉莉丝轻哼一声，继续对蒂娜说道：“不过药的副作用很大，你要知道，人体还是很脆弱的。” 听闻此话，蒂娜吓得连连后退，还是瑰洱扶住她的身体。 见状，莉莉丝妖冶的瞳孔闪过一丝光泽。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会、会死么？” “按照实验室的数据，注射这个药剂之后，致死率可以达97%。” “够了，莉莉丝！她还只是个孩子！” 白枫明白莉莉丝的意思，当初无形之墙之下，横滨动乱的根本原因在于审判者太少，但这并不是拿蒂娜做实验品的理由。 “不，白枫大人，我已经杀过人了。” 此时蒂娜低着头，刘海挡住她的面庞，谁也看不清蒂娜的面庞，只是那声音冷得令人发寒。 “我知道。” 短短的一句话，却在蒂娜心头激起滔天巨浪。 “您知道？” 蒂娜抬起头，不解地看着白枫。 “我不光知道你杀过人，我还知道你被人背叛。” 第429章 开端:偏见 蒂娜听后死死咬住嘴唇，只要一想起被老婆婆恩将仇报的事，她心中就涌现出无尽的委屈。 “那种人，不值得救！” 说出这句话时，蒂娜直视白枫，毫不退让。 见状，白枫只是温柔地笑了笑：“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值得救？” “当然是品行高尚的人！” “那种人不需要任何人来救。” “为什么？” “因为那种人是救人的人。” 蒂娜不甘心，她不明白白枫为什么替外人说话。 “我只想救好人！” 她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 “好人？”白枫不置可否，“那由谁来界定？这世上有很多披着好人皮的坏人，也有很多披着坏人皮的好人，善恶就是人的两面，你如何区分出来？” “我……” 蒂娜不知该如何回答，但她并不认为自己错了。 “你知道那个老婆婆和她孙女后来怎么样了么？” “怎、怎么了？” “那个老婆婆被乱枪打死，她的孙女也受尽凌辱而死，要看照片么？” “我……” 蒂娜心里有点慌乱，看着白枫手中的照片，想要伸手去接，就在此时，莉莉丝的身影挡在她面前。 “白枫，残忍的人到底是谁？” 白枫微微一笑，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蒂娜未来的命运。 “是她自己。如果任由她继续这么想下去，总有一天，她会因放过一个披着好人皮的坏人、亦或是杀死一个披着坏人皮的好人而陷入绝望。” “莉莉丝姐姐，没事的。” 蒂娜迈着坚定的步伐绕过莉莉丝走向白枫，接过照片。 第一张照片血肉模糊，连人形都看不出来。 蒂娜脑中轰然炸响，为黑帮暴虐的残忍而感到愤怒，为自己倔强的委屈而感到内疚。 翻看第二张照片时，蒂娜手一松，照片便落在地上。 她浑身颤抖，脊背发寒。 她看到了什么？那是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女，少女身上浮现出清晰的鞭痕以及灼烧的痕迹，更让她怀疑人生的是，少女的下体几乎溃烂。 强烈的视觉冲击几乎击穿她的心理防线，她不明白，为何同为人类，有的人可以残忍到这种地步。 “现在你还觉得自己很委屈么？” 白枫的声音响起，在蒂娜耳边萦绕，久久无法散去。 “我错了，白枫大人。” “不，你之所以认错，不是因为你认识到错了，而是因为你人性中的怜悯，这就是对人类的偏见。” “偏见？” “没错，我曾经说过，你想要找到你心中的答案，至少要放下对人类的偏见。” “我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我现在改主意了，你就去魔都上学吧。” “魔……都？” 白枫从抽屉里拿出一沓资料：“我需要你在魔都帮我留意一下这个人，根据雨桐的情报，他最后留下痕迹的地点，就是魔都。” 蒂娜越发迷茫，本能地接过资料，看着上面的信息，喃喃道：“松本拓海？” “那是他的本名，也许他现在不叫这个名字，还有他父母的信息，如果打听到消息，直接告诉我。” “好，不过白枫大人，我想……” “我知道，等程丽丽伤好了之后，你再出发，身份是京都中学的交换生。” “谢谢白枫大人。” “吾神，那我呢？” 瑰洱有些急，如果蒂娜走了，她吃谁的去。 “你也跟着一起去。” “万岁！谢谢吾神！” 白枫面色缓和，瑰洱仿佛天生就自带清新的气息，一言一行都让人心旷神怡。 “好了，沉重的话题聊完了，小蒂娜，先跟我走吧。” 南宫璎拉着蒂娜的手，离开房间。 “松本拓海……松本……” 一旁，莉莉丝喃喃自语，突然，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看向白枫：“他姓松本，难道说……” 白枫点点头：“没错，就是松本优香的弟弟。” 莉莉丝眯了眯眼睛：“你这讨厌鬼，连敌人也要撩么？本姑娘承认那松本优香有几分姿色，但你已经有雨桐了啊。” 白枫白了莉莉丝一眼，然后偷偷瞄了眼手腕上的通讯器，见没有反应后，才松了口气：“你这是在拱火！” “那又怎么样？” 莉莉丝笑嘻嘻地走到白枫面前，食指轻挑，勾起白枫的下巴，紫色的瞳孔魅惑之极。 白枫不咸不淡地看着莉莉丝，他心中清楚，这已经是莉莉丝的极限了。 突然，通讯器亮起光芒，雨桐从其中钻出来：“我不说话不代表我睡着了。” 莉莉丝这才收回手指，调笑道：“这就坐不住了？” “是么？据我的分析，你刚才会进一步勾引白枫的可能性为5%，若白枫对你动手动脚，你躲开的概率是98%，比你那个药的致死率还高。” “你！” 被戳中心事，莉莉丝脸色瞬间涨红，这是她第一次领教凤凰的算度，就算气得牙痒痒也无可奈何。 “啊啦，那你为何着急现身呢？” 莉莉丝迅速冷静下来，有条不紊地撩拨着小雨桐的心理防线。 “因为我连5%的机会都不想给你，白枫是我的！” 白枫听后不由得摸了摸鼻尖，他发觉自从雨桐进化为凤凰之后，性格似乎更加霸道了，他还是第一次见雨桐这么与世无争的人如此强硬地宣示主权。 “那松本优香呢，她可是美人儿，不然白枫为何要找到她弟弟？” “刚说过要摒弃对人类的偏见，根据我查到的消息，这个人从未杀过任何人，除了她自己。” 莉莉丝突然发现，小雨桐不好对付了，明明以前随便撩拨一下就会脸红说不好话的小雨桐一去不复返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安全的前提下，让小蒂娜积累阅历。” “你变了，雨桐。” 莉莉丝欲哭无泪，早知道她就不让雨桐主导凤凰系统了。 “我不是变了，我只是更了解你了。” 莉莉丝摆摆手，故作悲壮道：“行吧，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原来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莉莉丝走后，白枫正要开口，小雨桐突然转过头看向白枫，凶巴巴地说道：“先不要说话，让我缓缓！” 然后，小雨桐钻进通讯器就不出来了。 白枫挠了挠头，回想起刚刚依稀看到的两抹红晕，自言自语道：“原来在硬撑啊……” 第430章 开端:善恶 房间内，南宫璎正搂着蒂娜和瑰洱讲述她和白枫过去的故事。 “然后呢，恶魂被闪电杀死了？” 蒂娜听得心潮澎湃，跌宕起伏的阴谋直到最后才被堪破，实在撩人心弦。 “当然。”此刻南宫璎悠闲地躺在沙发上，享受难得的放松，“那时我真的以为白枫为了完成任务要牺牲我的性命，所以当他靠近我的时候，我死死抓住他的手。” “但是他没有，而是选择和我一起承受雷击，我那时真的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烤焦，但从白枫身上，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意志在支撑我。” “你可能不知道，那时我和白枫还不熟，他只是受制于夏博士来保护我，换句话说，他没有必要为了我搭上性命。” 瑰洱早就靠在南宫璎身上熟熟睡去了，而蒂娜却听得津津有味。 “这就是白枫大人，当初他救我的时候也是，虽然看上去很冷淡，但一直以来都很关心我。” 南宫璎温柔地缕了缕蒂娜的发梢，柔声说道：“你觉得那时的我是善良的，还是邪恶的？” “璎姐姐当然是善良的人。” 南宫璎却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那时恶魂都在我身上，即便是被人所控，我也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姐姐。” “璎姐姐……” “所以呢，有时不能以表面去区分一个人的善与恶，看人要去看本质，手段说明不了什么，目的才能说明一切。” 蒂娜将头埋在南宫璎怀里，说实话，南宫璎真的很温柔，温柔到她不相信南宫璎经历过如此悲惨的事情，所以在南宫璎面前，她卸下心防，尽情撒娇。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白枫大人是在叫我以德报怨么？” 蒂娜很迷茫，难道伤害自己的路，才是正确的道路么？ 闻言，南宫璎抱紧蒂娜，心中不忍，因为有些事情，让这么小的孩子去强行理解，的确是件很残忍的事。 “怎么会呢，如果你和你口中的老婆婆同样是普通人，自然可以拥有普通人的善恶观，但白枫他，希望你能超越这种朴素的观念，为了你心中的答案，而不是加深你的孽障。” 能理解白枫苦心的人不多，南宫璎算一个。 如果蒂娜是按正常人的人生轨迹生活的话，根本不会有人操心这些，正因为蒂娜经历过无尽的痛苦，正因为蒂娜还没形成完整的三观，所以才有拯救的办法。 说到底，白枫和莉莉丝都在通过不同的方式改变蒂娜，因为有些事情，瞒是瞒不住的，只有亲身经历，才会理解得更深，才不会走错路。 “你很崇拜白枫，是么？” 蒂娜听后一愣，随后将头埋得更深了。 面对已经几乎用行动回答她的蒂娜，南宫璎笑容不减。 “想想吧，当初我的情况够复杂了吧？可是白枫还是解决了那个恶魂。就算你现在不明白我们说的话，但你至少要做到像白枫那样顶天立地。” “我、我可以么？” 蒂娜有些怯懦，这也难怪，当初白枫的强大以及将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自信实在给了她太强的冲击力。 “当然可以，所以不要从外部寻找借口，而要从内部寻找原因，白枫真正强大的是内心。” 听闻此话，蒂娜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一直压在她心底的怨念不知为何如冰雪消融，似乎关于老婆婆的心结也解开了。 对于蒂娜的变化，南宫璎尽收眼底。 “好了，我也该去忙了，不要忘了，无论发生什么，还有我在。” 看着南宫璎离去的背影，蒂娜心底突然升起一个疑问：有没有这么一天，我也能像璎姐姐那样坚强，掩盖住心中的痛苦而去安慰别人呢？ 第二天中午，蒂娜带着煲好的骨汤来到程丽丽的病房。 一路上畅通无阻，阎胖子派来保护程丽丽的人全都放行。 床头，程丽丽闲来无事正在研究阎昊留给她的秘籍。 说实话，如果程丽丽病危之际没有内功护体吊住一条命的话，早就命丧黄泉，所以，她在闲暇之余只会更勤勉地修行。 见蒂娜和瑰洱到来，程丽丽放下书，瑰洱直接扑在程丽丽身上，亲昵地蹭着。 程丽丽虽然牵动伤口，但她也只是额头动了动，十分享受瑰洱的贴贴。 “不要闹了，万一妈妈伤口恶化了，看你怎么办！” 蒂娜显然更会体贴人，而且观察力很强。 不过她知道程丽丽很溺爱瑰洱，于是也没说什么，只是提醒了一下，就打开餐盒盛汤。 “不要紧，小蒂娜要不要抱抱妈妈？” 见程丽丽伸开手臂，蒂娜脸色一红，嘟囔道：“我才没那么黏人……” 一碗热气腾腾的骨汤，香味弥漫，瑰洱盯着碗里，嘴角隐隐有口水流出。 蒂娜呆呆地看着程丽丽喂食瑰洱，也不知心头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程丽丽才伸出手在蒂娜眼前晃了晃。 “有心事？” 不同于瑰洱的活泼，蒂娜时不时就会心思极重。 “妈妈，如果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你还会成为杀手么？” 此刻蒂娜的思绪很乱，不但对一些问题懵懵懂懂的，还有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忧。 “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让蒂娜没想到的是，程丽丽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将问题重新抛给她。 “那就……假话？” 蒂娜不禁觉得有趣，因为所谓的假话只要反着听不就是真话么？ “假话就是，如果我没能成为杀手，也就不会遇到你和瑰洱，我会觉得很遗憾。” 蒂娜听后点点头，随即发现不对劲：“欸～假话啊……” 见蒂娜有些失望，程丽丽笑道：“你不问问真话么？” “那、真话是什么？” “真话就是，但凡我有的选择，都不会再成为杀手。” “那不都是一个意思。” 蒂娜突然觉得有些无趣，但看到程丽丽似笑非笑的模样时，心头一动：不对，不一样，还是有些区别的。 正当蒂娜想深入思考的时候，程丽丽突然摸了摸她的头：“出门在外保护好自己，不要强出头，白枫不指望你得到什么消息，懂么？” 听后，蒂娜心头一暖，连忙抢过程丽丽手中的空碗，埋怨了瑰洱一句后，才轻声说道：“我再去盛一碗。” 半个月后，程丽丽伤势好转，她带着夏小凡坐上客轮，而蒂娜和瑰洱也秘密来到京都中学，接替她们的身份前往魔都当交换生。 第431章 发展:迟到 经过长达两个小时的飞机后，蒂娜和瑰洱还有一众京都的学生跟随老师下了飞机。 大部分学生跟着老师来到魔都第一实验中学，因为他们是住校生，为了这次活动，一中方面特意腾出一层宿舍楼供京都的学生居住。 而蒂娜和瑰洱还有一小部分学生走的是寄宿制，便没有与大部队同行。 来到一所公寓，这里的负责人对蒂娜很热情，没有因为蒂娜两人是小孩子而有所轻视。 面对负责人耐心而又细致的讲解，蒂娜浑身不自在，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人恭敬地对待，有点不太习惯。 交接完一切事宜后，那负责人搓着手问道：“两位小姐需不需要佣人帮忙处理平时的家务呢？” “不需要！” 异口同声，那负责人也傻眼了，他还以为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别误会，我们只是不想别人打扰我们罢了。” 蒂娜想得很清楚，她和瑰洱身份是保密的，而且调查的话，有旁人在场行动会很不方便。 而瑰洱的考虑就更简单了，她只想吃蒂娜做的饭菜，坚决不给蒂娜偷懒的机会。 “原来是这样，哈、哈哈……”那负责人露出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其实这公寓还有一个学生入住……”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蒂娜有些埋怨。 “租之前已经谈好了啊……” 蒂娜听后心想：难不成白枫大人另有考虑？ 但想起这些事应该是璎姐姐办的，蒂娜也就明白了：璎姐姐这是希望她们交几个同龄人当朋友。 发觉自己心中还是有些疑神疑鬼，蒂娜轻呼一口气：难得的校园时光，调查归调查，先转变一下心态吧。 “没事了，就这样吧。” “哦。” 那负责人也不知道蒂娜为什么突然改主意，将钥匙交给两人后就离去了。 “我倒是有些期待璎姐姐为我们选的室友了。” 蒂娜微微一笑，轻声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该去集合熟悉校园了，记住不要暴露身份，更不准动用能力。” 蒂娜摸了摸瑰洱的兔耳朵兜帽。 尽管瑰洱可以将翅膀收起，但穿上衣服后背部有凸起，于是蒂娜带了好几件带兜帽的衣服，可以遮挡背部凸起。 熟悉校园过后，两人直到下午六点才回到公寓。 折腾了一天，蒂娜连做晚饭的力气都没有，两人就这么靠在一起一边看电视上无聊的娱乐节目一边睡着了。 “紧急插播一条新闻，朝阳街附近的住户王某失踪，这已经是本月第13起失踪事件，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请广大市民引起警戒，夜晚尽量不要出门……” 第二天，日上三竿，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两人的面颊上。 蒂娜眼皮动了动，突然坐起身子，看向床头柜上的时钟。 时针不偏不倚地指向9的位置。 “9点了！” 蒂娜瞬间清醒，立刻摇醒瑰洱，然后迅速跑向卫生间开始洗漱。 “嗯？怎么了？” 噼里啪啦的拖鞋声将瑰洱吵醒，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声音诱惑极了。 不到五分钟，蒂娜就洗好脸刷完牙，外带梳了下头发。 等她整理好后，看着床上迷迷糊糊的瑰洱，气得白了一眼。 但她也不能放任瑰洱不管，于是好说歹说拉起瑰洱推向卫生间。 用水将脸淋湿后，蒂娜仔细地涂了一遍洗面奶，然后再用清水洗净。 替瑰洱刷牙时，最后的漱口环节，眼看瑰洱要将漱口水咽下去，蒂娜一巴掌拍在瑰洱后背，瑰洱这才将漱口水吐出来。 “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 蒂娜无语，拉着瑰洱出门，迎上炎炎烈日，蒂娜嘴角抽搐：“等我们到学校，估计也放学了。” 此时的瑰洱清醒了些，大包大揽道：“没事，我带你飞过去！” 蒂娜轻轻弹了瑰洱额头一下：“飞什么飞啊，想让全世界知道你是炽天使么？” 无法，蒂娜拉着瑰洱，脚踏莲步，宛如一阵风飞奔出去。 迎面扑来的暖风熏得瑰洱再次昏昏欲睡，虽然脚下还在跟着蒂娜，但脑子已经完全不运转了。 听到耳边轻微的鼾声，蒂娜顿时神色古怪，回头看向瑰洱，发觉瑰洱跑着睡着时，都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突然，蒂娜停下了。 原本睡得安稳的瑰洱由于惯性直接撞在蒂娜身上，她悠悠转醒，捂着发红的鼻子，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然而她发现蒂娜并没有理她，顺着蒂娜的目光看去，蒂娜发现一个小孩正站在树下哭，期间他妈妈拉了他几次都不走，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树上的气球。 树的周围聚集了一些人指指点点，那小孩的妈妈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死死拽着小孩想要离开。 但小孩嗓子都哭哑了，伸出手就想要树上悬挂的气球。 “我有办法！” 瑰洱正要融入气球，蒂娜一把抓住她，恶狠狠地说道：“不许动用能力！” 瑰洱挠了挠头，看着足足有三米高的参天巨树，认怂道：“要不，你来？” 蒂娜白了瑰洱一眼，快步穿过人群，然后纵身一跃，借助树干连续几个起跳从容抓住拴着气球的线，然后再度借力，步法轻盈，空中转体360°，稳稳落在地上，将气球递给小孩。 那小孩都看呆了，早就止住哭声，新奇地打量着蒂娜。 “大姐姐，你好厉害！” “当然！” 蒂娜微微一笑，抓住小孩的手，让其攥住绑着气球的线，然后摆了摆手，继续拉着瑰洱往学校跑。 不光是小孩，就连周围围观的人都陷入震惊之中，久久无语。 等到有人回过神来之际，蒂娜二人早就没了踪影。 路上，蒂娜一直回想刚刚小男孩的笑脸，虽然心中明快，但她却有些纠结。 小男孩的纯真是善，但小男孩的任性却是恶，自己这次纵容小男孩，真的好么？ 蒂娜还没有发现，她已经陷入到魔怔的地步，凡事非要分出个对错。 两人毫无疑问地迟到了，在京都老师连续20分钟的嘴炮攻势下，蒂娜彻底服了，她宁愿和敌人战斗，也不想听人在耳边絮叨。 分班仪式早就结束，让蒂娜没想到的是，她和瑰洱竟然不在同一个班。 悄悄提醒瑰洱不要暴露身份后，两人才正式分开。 好在此时正赶上课间时间，班主任也没强调蒂娜迟到的事，只是让蒂娜做个自我介绍，分配座位后，就离去了。 蒂娜回到座位上，将书包塞进课桌里，正想趴桌子上休息一会，一个声音传来。 “第一天就迟到的话，以后会越来越懈怠哦～” 第432章 发展:上课 蒂娜侧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笑眯眯的温和的女孩子。 在大多数同学都是黑头发黑眼睛的环境里，遇到和自己一样棕色头发的女生，蒂娜不由得心生好感。 “你怎么知道我是迟到，而不是有其他别的事呢？” “很简单，如果你不是因为睡过头而迟到的话，怎么慌乱到连校服都忘记穿？” 蒂娜这才发现她刚进班级时觉得违和的地方在哪里了，以及为何周围的同学对自己指指点点却没有过来搭话。 见蒂娜有些诧异，那女孩笑了笑：“逗你的，我刚刚在窗边看到你拉着一个女孩子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什么啊，把我刚刚的敬佩还回来啊！” 不知为何，无形之中，蒂娜感觉两人的距离被拉近。 她趴在手臂上，看着自己这位新同桌，同样的棕色头发，同样的蓝色瞳孔。 “那你听说过睡眠使人长寿这句话么？” 那女孩歪着头，眸中流露出疑惑：“没有，怎么说？” “你看那些乌龟啊，王八啊，天天都在偷懒，不比其他动物长寿？” “扑哧——”女孩笑出了声，“哪有把自己比作乌龟王八的……” “彼此彼此。” 这一定是个有趣的人。 同样的念头在两人心底升起。 “不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米莉亚，也是转校生，只不过比你早来了几天，老师让我多带带你。” “哦，阿姐。” “我只不过比你多来几天，姐姐什么的……还有我名字叫阿米莉亚，不是姓阿，名米莉亚！” “我知道了，阿姐。” 阿米莉亚挠了挠头：“那我就叫你蒂妹了？” “我又不是某种食物品牌，我全名是蒂娜·加西亚，你姓什么，阿姐？” 阿米莉亚嘴角抽了抽，这就是她最无奈的地方，因为阿米莉亚只是代号，并没有所谓的姓氏，她本想随便说一个忽悠蒂娜，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你还是叫我阿姐吧。” “我喜欢你认命这一点。” “认命……你喜欢的点在哪里啊……” 阿米莉亚苦笑，虽然她感觉这个人很有趣，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挺麻烦的。 上课铃响起，阿米莉亚坐回座位上，拿出书。 由于早上迟到，路上耽搁，再加上被老师强行灌了20分钟的鸡汤，以至于蒂娜刚刚来到班级，就已经是上午最后一节课了，还是催眠性极强的数学课。 一开始，蒂娜还能跟上数学老师的节奏，但奈何黑板上的平行四边形开始旋转、重影。 越转越晕，越转越晕，加上今早耗费了太多体力和内力，蒂娜竟然在调息的时候调睡着了。 阿米莉亚倒是在认真听课，手中的笔不停在摘抄笔记和重点。 数学老师讲课讲的好好的，突然发现单手扶着下巴、昏昏欲睡的蒂娜，想起今早在办公室看到的迟到二人组里就有蒂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蒂娜，你来解一下这道题！” 半天没有动静，阿米莉亚不由得疑惑地看向蒂娜，这才发现对方已经神游周公。 “蒂娜、蒂娜……” 没办法，数学老师太凶，她只能小声地叫着蒂娜的名字，用胳膊肘推了推她。 “嗯？有事？” 蒂娜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叫自己，于是揉了揉发胀的额头。 阿米莉亚心都提到嗓子眼，心想暴风雨前的宁静，亏你还睡得着觉。 “老师叫你回答问题。” “哦。”虽然现在她脑子里一团浆糊，但不代表她不知道要起立回答问题。 只见她站起身，面对处于暴怒边缘的数学老师，丝毫没有紧迫感，反而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什么题，问吧。” 此话一出，课堂上顿时哄堂大笑。 数学老师眼睛一横，下面的同学一个个宛如小鸡一般缩了缩脖子收敛笑容，但看得出，憋笑憋得很辛苦。 最后，数学老师的目光才放在蒂娜身上，心想你个迟到的差生在我的课堂上睡觉不说，还敢问我什么问题？ “题在黑板上！” 可以看出，数学老师已经在强压怒火了，只要蒂娜回答不上来，说不得就要劈头盖脸一顿批评。 “这题……” 其他的同学笑归笑，但义气还是有的，毕竟黑板上的题很简单，只要把这节课学到的核心定理说出来就能解开。 正当同学们要用老师能听到的小声声音提示蒂娜时，蒂娜一脸不解地看着数学老师说道：“这题不就是利用平行四边形的判定定理么？” 那疑惑的小表情嘲讽拉满，就差直接说“这么简单的题你都不会？” “好！很好！” 被怼了一通的数学老师怒极反笑，她教学多年遇到的刺头儿里，蒂娜还算是清新脱俗的。 “你在课堂上睡觉的依仗就是昨天预习了一下学习内容是么？我告诉你，不要以为自己很聪明，你那些小把戏都是偷奸耍滑！给我站过道里听讲！” 反而是蒂娜被批评懵了：你闲的没事问我问题，我答上来了还要罚站？ 见蒂娜有恃无恐，一点悔过的表情都没有，刚刚心软的数学老师心又硬了下去，铁了心要罚蒂娜站一节课。 殊不知，曾经的蒂娜面对枪林弹雨都唬得住陶通，更不要说老师的威严了，一通批评她压根没当回事。 不明白内情的同学们纷纷认为蒂娜是条汉子，敢和数学老师正面硬刚。 等到快下课时，数学老师该讲的内容也讲完了，只剩下课本最后的一道思考题，她给了底下的学生五分钟时间讨论。 她根本不期待学生们解开这道思考题，毕竟自己的学生什么水平她心里有数，只要有学生能提出解题思路就已经很不错了。 她看向班长、阿米莉亚以及几个学习好的苗子，打算一会让他们来提供思路，自己带着学生解开这道题。 阿米莉亚正在和前后桌交流，并在纸上写写画画，数学老师很满意，但当她看到蒂娜瞅着黑板发呆时，顿时火气上涌。 她就不明白了，有阿米莉亚这个同桌带着学习不好么，非要和老师正面对抗是吧？ 对于叛逆的学生，数学老师已经决定要打压一番，因为她不能放纵学生，把迷途的学生引上正途才是她身为教师的职责。 而此时的蒂娜正呆呆地看着黑板上那道思考题，原因无他，她觉得这道题很眼熟，好像、好像雨桐姐姐给她讲过一道类似的题，而且为了锻炼她，还给她出过一道更复杂的题。 没多久，数学老师拍了拍手，示意讨论结束。 教室里的声音稀稀疏疏，然后完全停止。 “咳……”数学老师清了清嗓子，“我看你们讨论得都很好，这样，我挑一组来回答。蒂娜、阿米莉亚，你们两人来说说这道题吧。” 之所以叫上阿米莉亚，也是数学老师希望蒂娜能向好学生看齐。 阿米莉亚倒也没辜负老师的期待，接连用了好几个之前课上学过的定理和公理，极为艰难地将这道题解开了。 数学老师笑着点点头，对阿米莉亚的表现很满意。 她正要教导蒂娜，只见蒂娜皱着眉头，好像十分不理解一样问道：“从a点做一条垂直于对边的辅助线不就完事了？” 数学老师听后不由得面色复杂，因为她发现她好像误会了蒂娜。 而有反应快的同学已经按照蒂娜的方法做出这道题。 “你……坐下吧……以后记住上课不许睡觉。” “哦。” 数学老师摆了摆手，最终还是妥协了，因为她所理解的怼老师，在蒂娜看来可能就是正常讨论。 下课后，同学们临走之前纷纷看了蒂娜一眼，有的甚至直接来到蒂娜书桌旁，言语之间满是敬佩，还有的走读生直接约蒂娜一起回家。 对此，蒂娜摆了摆手，笑着婉拒，因为她已经先答应阿米莉亚一起回家了。 来到三班，带上瑰洱后三人结伴回家，只是蒂娜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三班的人看自己的目光有点怪怪的？ 第433章 发展:偷窥的女孩 放学路上，人潮涌动，尤其是学校门口，很多家长的车停靠在一起排满整个街道。 阿米莉亚显然对这一切熟视无睹。 “不给我介绍介绍这位可爱的小妹妹？” 和蒂娜沉稳的性格不同，瑰洱的跳脱是肉眼可见的，属于第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她不太聪明的样子。 “瑰洱·加西亚，我妹妹。” “我才是姐姐！” 对于谁当姐姐这个问题上，瑰洱从不退让半步。 蒂娜耸了耸肩，意思是你自己看着办。 阿米莉亚笑了笑，也没过多纠结。 “既然你今天课上这么厉害，看来我的笔记你也不需要了。” “只是运气好，曾经做过一道类似的题。”蒂娜理所当然地说道，聊起笔记的事，蒂娜眼珠一转，继续说道，“其实没有笔记的学生就像是战场上放下武器的士兵，终究是不完整的。” 阿米莉亚听出蒂娜的弦外之音，不禁觉得有趣，但她还想逗逗蒂娜。 “不是有这样一句话，缺憾的人生才是完美的人生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士兵蒂娜死掉的话，你肯定不是无辜的。” “欸？” 阿米莉亚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蒂娜在说什么，心情瞬间微妙得很，怎么形容呢，借个笔记而已，要不要把话题弄得这么沉重…… 阿米莉亚将书包背在胸前，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递给蒂娜，粗着嗓子说道：“蒂娜下士，请一往无前地冲锋吧！” 接过笔记，蒂娜庄严肃穆地问道：“将军，如果我在这场战役中牺牲的话，你会内疚么？” 阿米莉亚被蒂娜搞得不知所措，慌乱中支支吾吾道：“这个、这个嘛，内疚是肯定会内疚的……喂，为什么会变得狠心将军送士兵去死的情节啊！” “是么？如果我的死能在您心中留下一丝痕迹的话，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哦，谢谢……等一下！剧情是不是变质了！将军和士兵到底是什么禁忌关系！” “谁知道呢。” 蒂娜微微一笑，随便翻了翻笔记，字迹清秀，行行工整，尤其是每个字向下的笔画在收笔时被顺其自然地勾起，平添一丝妖娆的美感。 笔记黑红相间，很容易看出每节课的重点。 “谢谢。” 面对宛如艺术品一般的笔记，蒂娜小心翼翼地将其放进书包里。 “唉，你啊，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客气。” 蒂娜突然正经道谢，阿米莉亚反而不习惯了。 “叹气是会让幸福溜走的。” 别看蒂娜表面上掌握主动权，实际上，她心脏正“扑通扑通”地跳。 交一个朋友，和朋友聊天时打趣，这些都是她对校园生活的期待，没想到一天还不到的工夫，她就已经做到其中两条，这不禁让她对接下来的校园生活更加期待。 然而，就在蒂娜为此兴奋不止的时候，阿米莉亚却突然开口道：“那可不一定哦～” 听到这句话，蒂娜的第一反应是阿米莉亚在硬撑，但迎上对方的神秘微笑时，又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也就是说，她认为即便叹气，幸福也不会溜走是么？为什么？ 突然，蒂娜想到一种可能性，瞬间破防。 她明知道阿米莉亚可能是故意说出这句话的，但心底的欣喜和羞涩却是止不住的。 交朋友真好！ 来到一处十字路口，阿米莉亚指向左边的路口：“看起来要分别了，我家在这个方向。” “这不是还能再一起走一段路么，我和瑰洱也住在那边。” “唔，还真巧。” 等到三人来到一间公寓门口时，阿米莉亚沉默了，蒂娜也沉默了，唯有瑰洱不明白两人怎么都站在门口不进去。 “你就是昨天刚搬进来的学生？” “你就是之前住在这里的学生？” 两人异口同声，如果是巧合的话，这也太巧了吧！ “早知道是你，我就买点食材为你接风洗尘了。” “你会做饭？” 阿米莉亚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摇了摇头：“是雇佣的阿姨照顾我。” “那就算了，还是我来吧。” 蒂娜无法，没看见瑰洱已经用手抓着蒂娜的衣角了么。 一番风卷残云过后，瑰洱满足地躺在椅背上打盹。 “要睡觉去床上睡，这里睡不舒服。” 蒂娜连哄带骗将瑰洱哄去房间睡觉。 回来时，阿米莉亚趴在餐桌上，笑呵呵地说道：“你们姐妹感情真好。” “她就是个笨蛋，让人不能对她不管不顾。” 蒂娜撅了撅嘴，脸上露出浓浓的嫌弃。 “我来帮你刷碗。” 阿米莉亚也不说破，将盘子收好就往厨房走。 蒂娜将剩余的碗碟收好，正要往厨房走，只听“嘭”的一声，随后是盘子落地碎裂的声音。 蒂娜放下盘子，连忙跑过去扶起阿米莉亚：“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被门条绊了一跤，对不起啊。” 见阿米莉亚身上没有伤痕，蒂娜这才松了口气：“是不是太累了？你去休息吧。” “休息？” 阿米莉亚看向满地碎片，有些迟疑。 “我自己收拾就好了，再说了，你要是再打碎盘子，我这个月的零花钱就要报销了。” “好吧，那你别被割伤手。” 等到阿米莉亚回房间后，蒂娜才慢慢收拾起来，等她刷完碗后，离上学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了。 于是她趴在餐桌上打算小憩一会。 通过今天上午的事，她学到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用轻功赶路上学，对身体不好。 下午，没休息好的蒂娜一直在打盹，但她还是坚持不让自己睡着。 等到下课时，她正想趴在课桌上睡会，突然，她感觉到一道陌生的视线。 她连忙从课桌上爬起来，看向正门，然后又看向后门。 两个门口都没有什么奇怪的人，蒂娜只能看见从走廊路过的其他班级的同学。 错觉么？ 第二节课下课时，蒂娜再一次感觉到门口好像有什么人偷偷往里看。 然而，每次当她想寻找这道目光时，都无功而返。 无法，等到第三节课下课，也就是放学时，蒂娜假装趴在桌上睡觉，实际上在用镜子反射两个门口的情况。 果然，通过镜子反射，蒂娜发现后门有一个左眼戴着眼罩、头发散乱的女孩子正偷偷看着什么。 蒂娜敏锐地发现那女孩手里好像抱着什么东西，于是她控制镜面映射出女孩手中的东西，原来是一只脏兮兮的小熊玩偶。 她在看什么？ 通过镜子，蒂娜明显看出女孩看的方向并不是自己。 于是，她起身看向女孩，女孩的反应也很快，见有人注意到这里，立刻逃也似地跑了。 虽然时间很短，但蒂娜还是注意到女孩的视线朝向何方。 第434章 发展:班宠 “怎么了？” 阿米莉亚刚刚收拾好书包，准备叫蒂娜一起回家，突然发现蒂娜正呆呆地看着门外。 “阿姐，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么？” 蒂娜指着一旁正在收拾书桌的男生。 男生似乎注意到蒂娜的视线，看向蒂娜，微微笑了笑。 “他啊，他叫唐黎昕，是我们班的班长，学习优秀，运动神经好，人长得也帅，在整个年级的女生里人气很高。” 见唐黎昕和她们打招呼，阿米莉亚也微笑着挥了挥手，然后神色暧昧，凑近蒂娜耳边悄悄说道：“性格也开朗，怎么，你一上来就要挑战最高难度？” 其实阿米莉亚早就有所察觉，自从上午数学课之后，唐黎昕看蒂娜的次数明显变得有些频繁，如果这个时候蒂娜出手的话，没准可以轻易将其拿下。 正所谓旁观者清，没看到刚才唐黎昕冲她们打招呼么。 “什么最高难度？” 蒂娜被问得一头雾水。 见蒂娜的模样不似作假，阿米莉亚也觉得有些奇怪：“那你为什么问他？” “阿姐，你说，如果一个女生一直注视一个男生，是不是说明这个女生对那个男生有意思啊？” 见蒂娜有些兴奋，阿米莉亚更不理解了：这不和我刚才说的是一个意思？难道她……在害羞？ “也对哈，没准这个女生闲的没事，就想多看那个男生两眼也说不定。” 为了照顾蒂娜的脸面，阿米莉亚只得说亏心话，心情逐渐复杂起来，要知道，害羞可是两情相悦最大的障碍。 “怎么可能！”蒂娜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瞪大眼睛，“人无论做什么事都有其内在逻辑，怎么会无缘无故。” 见蒂娜还不知好歹地埋怨自己，阿米莉亚翻了个白眼，她觉得这个时候保持沉默最好，毕竟坠入爱河的少女是没的道理可讲的。 殊不知，此时的蒂娜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没错，那一定是恋爱的味道！ 一想到可以和朋友谈论关于恋爱的话题，蒂娜感觉浑身细胞都燃了起来。 可不能把刚才偷窥的小可爱放走。 蒂娜这样想着，拉起阿米莉亚就往后门跑。 她们此刻跑的方向正好是唐黎昕所在的方向，由于弄出的声音比较大，所以还留在班级的同学都不由得看向蒂娜两人，不少人看蒂娜小脸红扑扑的，以为是告白。 女生们自然燃起熊熊八卦之火，而男生们则心有不甘，心中怀疑是不是优等生有特权。 等两人接近时，唐黎昕正准备说些什么，然后蒂娜两人宛如一阵风掠过他，连声招呼都不打。 唐黎昕僵住了，其他同学也僵住了。 女生们暗暗松了口气，庆幸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没被抢走；而男生们则有些幸灾乐祸，毕竟蒂娜已经用实际行动宣布唐黎昕死刑，也就是说，他们还有机会。 阿米莉亚眼睁睁看着蒂娜与唐黎昕错过，想挽回什么，但回过神来已经停在教室门口。 之前蒂娜满脑子都在想刚刚偷窥的女孩子，等来到门口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名字。 “阿姐，你认不认识一个戴着眼罩、怀里抱着小熊玩偶的女生？” 蒂娜想尽可能描述得详细些，但之前惊鸿一瞥也就记住这么多。 “你说的应该是三班的亚兹吧，我认识，我和她之前在同一所学校读书。” “那我们快去找她！” 蒂娜不由分说，抓着阿米莉亚就往三班跑。 来到三班教室，蒂娜正要寻找亚兹小可爱，却发现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一个课桌。 蒂娜面色古怪，她记得那个座位好像是瑰洱的…… 不会是霸凌吧！ 蒂娜心头一惊，一想起瑰洱平时傻乎乎的，被欺负也不会反抗，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于是，她钻进人群中，一边扒开其他人一边怒喝道：“你们怎么可以欺负……”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因为她发现瑰洱正在吃零食，而且桌子上的零食堆成小山。 “what''sup?” 蒂娜搞不懂了，一群人围着瑰洱一个人，看着她吃零食？ “咳咳……” 看到蒂娜，瑰洱被吓了一跳，仿佛被家长抓到偷吃的孩子般，顿时被噎住了。 离瑰洱最近的那个女生连忙拿起桌上的橙汁打开，然后喂瑰洱喝下去，同时还抚摸瑰洱的后背帮她顺气。 “慢点吃，瑰洱同学，我这里还有一袋牛奶巧克力，很甜哦～” 那女生明显露出一丝痴笑，看着瑰洱仿佛心都要融化了。 蒂娜隐约听人群里有人喃喃“好可爱啊”，不自觉有些火大：“你是动物园里的动物么！” “啊？” 瑰洱呆萌的样子顿时萌倒一片。 “少装傻……” 就在蒂娜即将发怒的瞬间，一个女生从身后抓住蒂娜：“你是什么人，凭什么骂瑰洱同学！” “我是什么人？”蒂娜转过身，气势丝毫不让，“我是她姐姐！” 那女生被蒂娜的气势镇住，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我才是姐姐！” 瞬间，瑰洱就不干了，几乎条件反射地站起身，扞卫她的地位。 蒂娜横了瑰洱一眼，瑰洱顿时神色不自然地转过头去，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被瑰洱一打岔，蒂娜之前恢宏的气势碎得支离破碎，那女生才得以挽回尊严。 “不管是姐姐还是妹妹，我问你，你为什么欺负瑰洱同学？” 周围同学也附和道：“就是，为什么！” 蒂娜一脸懵逼：“我怎么欺负她了？” “你是不是让瑰洱同学饿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都不做早饭给她吃！” “是不是！” 周围同学同仇敌忾，隐隐有以那个咄咄逼人的女生为首的架势。 “你们是复读机么！”蒂娜先怼了周围人一句，然后看都不看那女生，转头看向瑰洱，面露不善，“我记得昨晚和今早没有做饭是有原因的吧？” “嗯……嗯……” 蒂娜继续逼问道：“你没吃饭的时候，我也没吃饭吧？” “嗯……” 此刻瑰洱老实得宛如一只小猫。 蒂娜无语凝噎，怪不得中午放学叫瑰洱回家的时候她总觉得三班同学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这才一天不到的工夫，瑰洱就成三班的班宠了？ “把零食还给人家，记住以后饭前不要乱吃东西。” “啊？”瑰洱有些不情愿。 “还想不想吃晚饭了？” “唔……” 瑰洱听后只能不情不愿地把零食一一还回去。 “啪！” 之前咄咄逼人的那个女生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将瑰洱护在身后：“不就是晚饭！本小姐包了，瑰洱同学，有我在，你以后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你又是什么人！” “哼，听清楚了，本小姐是魔都航运集团总裁的女儿——邵可儿。” 第435章 发展:喂食 蒂娜气得胸口起伏，她恨不得掏出永恒之枪直接给邵可儿一下，但是不行，她的枪不是用来对付普通人的。 强压怒火，蒂娜神色冰冷：“不要把瑰洱当宠物！” 邵可儿不解，但本能认为不能弱了气势，于是昂首挺胸道：“本小姐可是瑰洱的朋友！” “朋友？你考虑过吃这么多零食的后果么？你有考虑过瑰洱的健康成长么？” 邵可儿被怼得一愣，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她转念一想计上心头。 “不就是营养均衡么？以后本小姐的营养师亲自给瑰洱同学配餐，顺便说一句，本小姐的厨师可都是五星级酒店的主厨，总比你一个乡下丫头的手艺强！” “你说什么！” 接连被嘲讽，蒂娜已经忍耐到极限。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一旁遭受无妄之灾的阿米莉亚趴在蒂娜耳边弱弱地说道：“那个……我们不是来找亚兹的么？” 蒂娜听后这才想起原本的目的，看着躲在邵可儿身后悠哉悠哉啃巧克力的瑰洱，瞬间血压飙升。 “你是跟我走，还是跟她走！” 蒂娜忍无可忍，她和邵可儿吵得面红耳赤，而身为始作俑者的瑰洱竟然还吃得那么香？！ 瑰洱看了看蒂娜，又看了看邵可儿，嘴唇上还沾有巧克力碎渣，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无辜。 最终，瑰洱还是站到蒂娜身后。 “看到了？” 总算扳回一城，蒂娜扬眉吐气。 “啊啦，你就算得到她的人又怎么样，还不是得不到她的心？” 邵可儿撩了撩发梢，并不认为她输了。 “我就喜欢你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蒂娜微微一笑，不再理会邵可儿，但当她环顾四周时，空荡荡的教室里哪还有亚兹的影子。 临走之前，蒂娜侧过脸看向邵可儿，挑了挑眉毛：“再见！再也不见！” 等到蒂娜三人走后，邵可儿双手环抱胸前，眼角流露出轻蔑的笑意：“是么？不让敌人如愿以偿可是本小姐的座右铭！” 晚上回家。 随着逐渐沉浸在做饭的宁静中，蒂娜心情悠悠转好。 一连做好三人份的饭菜后，蒂娜端菜上桌。 “谢谢。” 阿米莉亚有些腼腆，她原本打算叫保姆来做饭，但蒂娜以“反正共用一个厨房，就不要做两次饭”的理由顺便做了阿米莉亚的那份。 真正让阿米莉亚感激的是蒂娜的手艺，并不像邵可儿说得那样不堪，中午吃过一次后有种回味无穷的感觉，晚饭自然食指大动。 就在三人准备用餐时，门铃声响起。 “我去开门吧。” 蒂娜连围裙都没来得及脱又站起身，走向门口。 一开门，一张熟悉的灿烂笑容出现在眼前，蒂娜眯着眼睛用力挤出一丝商业微笑，然后缓缓关门。 顿时，一双手抓住门沿，一字一句道：“又见面了呢，蒂娜同学。” “啊？我可能幻听了，明明外面没人，怎么会听到打招呼的声音呢。” 蒂娜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推门，想将门关上。 “那是当然，本小姐的天籁之音只有聪明人才听得到！” 邵可儿自然不让，整个身体都抵在门上，想将门推开。 两人在门上较上了劲，奇怪的是，邵可儿身后一众保镖只顾抬着东西，也不说搭把手，尤其是老管家，看着自家小姐流下努力的汗水，顿时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珠，一副“孩子长大了”的模样。 最终，还是蒂娜略胜一筹，在门即将将手指夹扁之时，邵可儿松开手，后退两步靠在老管家身上。 “小姐。” 老管家慈眉善目，眼睛眯成一条缝，满是宠溺。 “孔叔，你也不叫人帮帮我！” “小姐，只有自己摘得的果实才是最香甜的。” 这当然是借口，孔叔早就看出自家小姐和刚刚开门的女孩关系不一般，万一保镖出手，伤到小姐的朋友怎么办。 “打住！” 邵可儿有些怕，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自己就深受这位老管家的鸡汤荼毒，以至于现在想起都还是挥之不去的阴影。 “你开不开门？” 屋内，蒂娜坐在餐桌前享受美味，自顾自地说道：“不开不开就不开，你还能把门砸了不成？” 阿米莉亚抬头看了蒂娜一眼，刚刚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一面g径直插在蒂娜头顶。 门外，喊了很多次无果后，邵可儿转头，面色不善地盯着保镖们：“给我拆门！” 保镖们一个个看向老管家，面露难色。 他们是保镖，不是打手。 见保镖们视线统一，邵可儿扑到老管家怀里撒娇道：“孔叔，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一个人做不到的事，大家一起上就能做到，这就是团结的力量，对么？” 老管家点点头，显然对邵可儿的鸡汤很受用，吩咐道：“拆门。” 众保镖们无不腹诽老管家的教育模式，但平日里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大小姐是任性了些，但这老头子是真的腹黑。 门口的响声传进屋内，阿米莉亚瞬间觉得手中的饭不香了：“他们……不会真的要强行破门吧……” “放心。”蒂娜丝毫不慌，“如果真要破门早就破开了，不可能偷偷摸摸的。” “也许是撬锁？” “你这么一说，有种恐怖故事的感觉了。” 就在蒂娜笑容满面地开玩笑之时，只听“咔咔”两声，公寓的防盗门就这么被一群壮汉给卸了下来。 眼看邵可儿缓步走入，蒂娜笑容瞬间僵硬。 随着邵可儿走进屋内，两个保镖抬着食材跟着厨师走进厨房。 “信不信我告你私闯民宅！” “本小姐没有私闯民宅，只是看你家的门旧了，拆了帮你换个新的。” 空荡荡的门口处，几个装修师傅正合力将一扇崭新的门换上，然后几个锁匠熟练地将旧门的锁芯换到新门上。 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可见其殷勤程度。 趁着蒂娜愣神的工夫，邵可儿坐在餐桌旁的空位上，皱着眉头打量桌上的饭菜。 “啧啧啧，说到底，乡下丫头也就这种水平了。” 蒂娜额头不断抽动，不请自来还对别人做的菜指指点点，这种人真的让人火大。 “不是哦，尝过之后就会发现意外地还挺好吃。” 阿米莉亚一本正经地说道，然后用筷子夹了一块鸡丁递到邵可儿嘴边：“啊——” “意外地好吃……” 蒂娜不由得无语，难不成做个饭还要撒个荧光粉、打个聚光灯来显示菜品有多好吃？ 面对阿米莉亚突然喂食，邵可儿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迎上阿米莉亚期待的眼神，她深吸口气，微微抬颌，目无余子。 “本小姐才不需要你来喂！” 对此，阿米莉亚只是笑笑，继续催促道：“啊——” 邵可儿没想到这人竟然死缠烂打，于是微微张口，将鸡丁抿入嘴中，眼神微眯，脸颊微红：“哼，一般般吧，比乡下丫头的手艺好那么一点点！” “我也没求着你吃！”蒂娜针锋相对，“吃完赶紧走！” “这就撵人了？我又不是为了你来的。” 邵可儿说完就搬起椅子贴近瑰洱，这时保镖们端着热气腾腾的盘子上桌。 见桌子上有四盘新鲜出锅的红烧鱼，邵可儿有些嗔怪道：“孔叔，我不是说只带三条桂花鱼么？” “小姐……” “不过算了，四条就四条吧，这次就便宜某人了，以后不要自作主张。” “谁稀罕吃你带的东西！” 蒂娜知道邵可儿说的是自己，即便珍馐美味就放在她面前，她也一口不吃。 阿米莉亚看了看邵可儿，又看了看蒂娜，仿佛明白了什么，将头偏过去：碰巧带了四条鱼么？呵呵…… 尝了一口后，阿米莉亚眼神中满是惊喜：好吃！ 在阿米莉亚的劝说下，蒂娜怀着试一试的心思也尝了一口，然后没再说什么。 邵可儿将瑰洱面前的宫保鸡丁推开，然后将盛着红烧桂花鱼的盘子拉过来：“瑰洱同学，尝尝，桂花鱼不但富含蛋白质，而且口感鲜嫩，最重要的是，这些鱼是下锅之前才杀死的，新鲜得很，不像某人做的鸡丁。” “嘭！” 蒂娜拍桌而起：“你什么意思，我能给瑰洱吃不干净的东西？” “就是字面意思，来，瑰洱同学，我们不要理她，哦，我忘了，你不会用筷子是吧，我来喂你。” 邵可儿用筷子夹起桂花鱼最鲜美的部分，然后递到瑰洱嘴边。 那份温柔如水的劲儿，看得蒂娜眼皮直跳。 可怜瑰洱，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张嘴，而是可怜巴巴地看着蒂娜。 “吃吧，这道菜味道还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用勺子吃。” 蒂娜当然知道瑰洱不会使用筷子，所以才做的宫保鸡丁，而且为了照顾瑰洱怕辣，特意把辣味换成淡淡的酸甜口味。 “啊啦，这就妥协了？” “我是为了瑰洱，又不是为了你！” 一顿饭就在邵可儿和瑰洱不停地秀恩爱中度过，蒂娜强忍将邵可儿暴揍一顿的想法，眼皮不停地跳。 邵可儿丝毫没有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自觉，临走前，她对着蒂娜皮笑肉不笑道：“既然大家吃得这么开心，那以后可要好好相处哦～作为邻居。” 听到最后一句，蒂娜刚刚勉强支撑起的商业微笑顿时凝固，眼睁睁地看着邵可儿蹦蹦跶跶离去。 见状，阿米莉亚拍了拍蒂娜的肩膀：“咳咳，有钱……还真是方便啊……” 第436章 发展:情商与敷衍 夜。 瑰洱已经入睡，而蒂娜坐在书桌前，打着台灯，敲了敲手腕上的手环。 “有事？” 表盘亮起，小雨桐从手环表面钻出。 “雨桐姐，我好像有点玩嗨了……” 蒂娜轻轻挠了挠侧脸，显得有些尴尬。 她手腕上的手环是审判者标配，但她却还没有成为审判者，白枫之所以给她配了这块表，目的也是为了完成任务，找到松本拓海。 “才第二天而已，明天再找也来得及。” “可是我一点线索也没有啊，而且、而且凡事都推到明天再做好像不太好。” 小雨桐听后笑了笑：“那说明你的能力还不够，不如多享受一下校园生活。” “雨桐姐～～～”蒂娜撅起小嘴，“雨桐姐你是不是有头绪了？可不可以给我个提示嘛～” “我要是有线索的话，白枫就不会派你来了。” “也对嗷。” “赶紧睡吧，明天不要再迟到了。” 说着，小雨桐就要退回手环。 “等等，雨桐姐！” “嗯？” “那个，谢谢你之前教我那么多知识。” 想起今天中午自己数学课的表现，蒂娜觉得脸有些烧，因为其他同学对她的敬佩都源于王雨桐的教导。 “你学到了，就是你自己的东西，以后的路也要你自己走，我可以指引你，却不会替你做出选择。”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雨桐姐！” 小雨桐微微一笑，钻进手环里。 一夜无话。 第二天，蒂娜早早起床准备便当。 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将做好的饭菜小心地装好。 早餐简单清淡，蒂娜也清楚刚刚休息好的人不适合吃太过油腻的食物。 到了上学的时间，蒂娜三人收拾好后，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女生亭亭而立。 “早啊，真是命运的偶遇呢。” 见到来人，蒂娜满怀期待的心瞬间跌入低谷，连招呼都懒得打，斜眼看了看旁边的公寓，皮笑肉不笑道：“是啊，如果不是邻居的话！” “邻居”二字咬得极重，就差直接说邵可儿故意在门外等她们了。 “瑰洱同学！”邵可儿也不认为蒂娜会给她好脸色，于是绕过蒂娜，挽着瑰洱的胳膊，那模样别提有多亲昵了。 “早饭吃了么？吃得好么？那个乡下丫头没有虐待你吧？有的话可以直接来隔壁找我，本小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stop！一大早吃辣的对身体不好，谢谢。” 蒂娜丝毫不给邵可儿留情面，这种当着她的面挖人的行为实在让人火大。 “呵呵，让乡下丫头理解借代的修辞手法果然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呢。” 邵可儿针锋相对，丝毫不让。 “不就是借代，这和你一大早就喂瑰洱吃辣的有什么关系！” 阿米莉亚瞬间无语，没看到邵可儿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么。 她悄悄凑到蒂娜身边小声解释道：“她刚刚说的那句话里，‘香’字代指肉，‘辣’字代指酒，所以是借代的修辞手法……” “竟然还想给瑰洱喝酒，那就更不可饶恕了！” 蒂娜义正辞严，自以为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听闻此话，阿米莉亚扶额不忍直视，而邵可儿则歪了歪脑袋：“乡下丫头，你故意的？” 也不怪邵可儿感觉自己智商遭到侮辱，她听说过蒂娜数学很好，甚至很轻松就解开每节课的思考题，然而…… 她不会只有数学很好吧……难不成她表面精明，实际上是个笨蛋？ 邵可儿已经开始怀疑起蒂娜的智商了。 阿米莉亚还是心软，一看邵可儿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为了避免蒂娜受到持续性伤害，她再一次开口：“我刚刚没说完，这句话的引申义是形容一个人家境富裕，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额……”蒂娜瞬间尬红了脸，但她还在逞强，“就不能说人话？自己夸自己有钱，要不要脸！” “那又怎么样？本小姐就是有钱，就当你是嫉妒～” 终于扳回一城，邵可儿心情大好。 见蒂娜还想反驳，阿米莉亚指了指手表：“我们要迟到了……” 于是两人这才停止争吵，邵可儿拉着夹在中间瑟瑟发抖的瑰洱跑向学校。 到了班级，阿米莉亚盯着蒂娜一直提着的袋子，那袋子看上去很重的样子，蒂娜拎着跑了一路。 “这是什么？” “秘密。” 蒂娜神秘一笑，实际上，她已经迫不及待时间快点推进到中午放学。 上课时间总是煎熬的，而课间更是难熬，蒂娜整个人趴在课桌上，人都要被晒干了。 这时，一道身影站在蒂娜面前。 蒂娜勉强抬起头，但仍然趴在课桌上。 “找我？” 只见来人骚包地扶额，优雅地将手伸出：“蒂娜同学为何如此无精打采？” 蒂娜不想动弹，但别人都来到她面前了，不给个回应有些太冷淡了。 于是她也抽出手，本打算轻轻握一下就松开，但手指刚刚触碰对方的手掌时，对方手指一挑，一张扑克牌探出指尖，趁蒂娜神色变化的瞬间，那人食指中指一弹，扑克牌瞬间消失，一朵婆婆纳从指尖弹出。 “送给你，希望你打起精神。” “这就是你从学校花圃摘花的理由？祝我身体健康？” 那人被拆台，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转念就有应对之法。 “蒂娜同学也知道婆婆纳的花语是健康？” 这也是他的小心思，虽然他在蒂娜面前变魔术送花逗她开心，目的昭然若揭，但这朵花的花语就是退路，万一蒂娜对他没有兴趣，他还可以找其他理由当做无事发生。 “略懂。” 蒂娜看了阿米莉亚一眼，眸中之意很明显：别光看热闹，这人谁啊？ 阿米莉亚会意，介绍道：“他叫曹勤，算是班上的开心果，他变魔术很厉害的。” 说完，阿米莉亚冲蒂娜挤了挤眼睛。 蒂娜叹了口气，心想阿米莉亚说得够隐晦，什么开心果，不就是成绩吊车尾还喜欢捣蛋的学生么…… 她缓缓抬起头，露出标准的商业微笑，眼睛里满是小星星：“哇，好厉害哦～这朵花是送给我的么？好开心～” 阿米莉亚顿时不争气地笑出声来：我是暗示你给人家一点面子，不是让你这么敷衍啊喂！ 曹勤嘴角抽了抽，哭笑不得：“那什么，蒂娜同学，你再这样信不信我哭给你看。” 蒂娜这才收敛笑容，刚刚努力睁大的眼睛又眯了起来。 “不好意思，这么简单的魔术是有点无趣。” 可以看得出，蒂娜的道歉诚意满满。 这个时候，阿米莉亚突然联想起早上的事，心中有些迟疑：她情商不会一直都这么低吧…… 眼看之前聚在周围还在指指点点的同学瞬间安静，热闹的氛围顿时僵硬无比，蒂娜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我说错什么了么？ 曹勤深吸口气，即使他暗恋蒂娜，但蒂娜把他引以为傲的资本贬得一无是处，他也接受不了。 “那这么说，蒂娜同学也懂魔术喽？” 此刻曹勤已经和蒂娜暗暗较上了劲。 “略懂。” “那就请蒂娜同学让我开开眼界，什么是有趣的魔术！” 曹勤说这话已经很不客气了，此刻他已经不再执着蒂娜喜不喜欢自己，而是憋了口气非要分出个高下。 第437章 发展:转移注意力的方法 “你也会变魔术？” 阿米莉亚瞬间来了兴趣，仿佛第一天认识蒂娜一样好奇地打量着蒂娜。 “略懂。” 这话也没错，之前白枫教她轻功的时候，无聊之余，也会变一些魔术来解闷。 “快让我见识见识。” 不光阿米莉亚，周围其他同学目光中也都带着期许。 “好吧，你们谁有杯子，借我一个。” 其实蒂娜也不确定她能不能把白枫变过的魔术再变一次，因为白枫教她的是如何洞察人的心理，而不是具体的魔术技巧。 此话一出，周围起哄的同学连忙将自己的杯子取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希望蒂娜用他们的杯子。 看着一呼百应的蒂娜，曹勤心中掠过一丝不甘，他瞪大眼睛，决心一定要揭开蒂娜的魔术手法，然后让所有人崇拜。 “就你的吧。” 蒂娜挑了个不透明杯子，这点也在曹勤的预料之中。 “阿姐，借我100联币。” “哦，好，不过一会表演完魔术你要在钱上签个名。” “没必要吧，毕竟……” “当然有必要！” 看着阿米莉亚坚定的眼神，蒂娜点点头：“好吧。” 蒂娜将杯子晃了晃：“这个杯子是我刚借的，里面可没有机关。” 然后她将100联币对折，再对折，折成可塞进杯口大小后，她将杯子倒扣，盖住100联币，然后才开口道：“我事先说好，你们有谁看出我是怎么做到的，这张100联币就是谁的。” “等、那是我的钱！” 蒂娜摆了摆手，示意阿米莉亚稍安勿躁。 “那如果不止一个人看出来怎么办？” 突然，有同学起哄道。 “那就一人100联币。” “喂，”阿米莉亚有点慌，凑到蒂娜耳边问道，“这钱不会我来出吧？” “不然呢？” 蒂娜理所当然，毫不做作。 “你有信心吧？” 阿米莉亚都要哭了，蒂娜这是在坑她啊，怪不得刚才说在钱上签名没有必要…… “放心，我是第一次变魔术。” 阿米莉亚瞬间无语：你确定你是在安慰我？ “快开始吧，不就是把钱从密封的空间里变出来么。” 曹勤胸有成竹，他已经做好准备，一会不论蒂娜的手有多快，他都能及时发现。 蒂娜也不反驳，狡黠一笑：“那我可就开始了？” “开始吧，开始吧。” 周围同学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只见蒂娜装模作样用手盖住杯子，在桌子上不停平移摇晃。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生怕错过了什么细节。 晃着晃着，突然，蒂娜微微掀起瓶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100联币从里面拿出攥在手里。 曹勤瞬间无语，他不是不想阻止，而是蒂娜的动作在他看来还是太慢了，众目睽睽之下，当所有人是瞎子么！ 阿米莉亚满脸苦涩，连她都看出蒂娜是怎么把钱取出来的，这也算是魔术？ “阿姐，你脸色有点难看，昨晚没睡好么？” “别叫我姐，你是我姐，我已经隐约看到，我这个月的零花钱破产的命运……” 阿米莉亚欲哭无泪，亏她还以为蒂娜有多厉害，太欺骗感情了。 “好了，蒂娜同学，我们都看到你是怎么将钱拿出来的。” 曹勤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而且分出胜负的现在，他反而觉得蒂娜挺可爱的。 “哦。” 蒂娜撅了撅嘴：“谁的水杯自己拿回去吧。” 其中一个同学拿起水杯正准备收起来，突然发现杯子下面有一张叠好的100联币。 曹勤也不由得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把钱放进去的？” 在曹勤的提醒下，围着的同学才意识到不对劲。 “我懂了，这张不是阿米莉亚同学的钱，她身上还有一张100联币的钞票。” 曹勤并不这样认为，因为杯子是临时借的，蒂娜不可能提前做好机关。 而且从蒂娜将杯子里的钱拿走后，她就没再碰过杯子，难道，她故意使了个障眼法，没把钱拿走？ 阿米莉亚将钱摊平，证实是自己那张100联币时，激动得手都在抖。 “是我的钱！是我的钱！上天保佑，我这个月的零花钱保住了。” 同学们并不理会化身为财迷的阿米莉亚，而是看向蒂娜。 而这个魔术的始作俑者已经趴在课桌上，有气无力地等待上课，一点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没有人看到她是什么时候把钱放进去的么？” 曹勤问了一声，见所有人都陷入沉思，痛苦地回忆之前的事情时，瞬间验证自己的猜想。 “你刚刚只是假装取走钱，实际上没有取走对不对？” 此话一出，同学们瞬间恍然大悟。 但蒂娜依旧趴在手臂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阿米莉亚见状，坐在座位上，推了推蒂娜：“我不要签名了，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好么？” “很简单，你们只注意到我是什么时候将钱取走的，自然不会注意到我是什么时候将钱放进去的。” 当然，话是这么说，实际上蒂娜利用了一系列心理暗示才造成众目睽睽之下的视野盲区。 其实白枫教蒂娜变魔术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变出精彩的魔术，更多是去把控他人的心理。 此话一出，直接推翻了曹勤的推测，众人感觉十分魔幻，将钱拿出来后再放回去，关键还没有人看到将钱放回去的动作，这种事有可能做到么？ “你再变一次！” 曹勤不相信，蒂娜越是这么说，他越觉得有猫腻，有什么高深的技巧。 “不要！” 蒂娜拒绝得很干脆。 “你怕了？” 曹勤继续挑衅。 “因为很无聊啊，魔术这种东西，对于不知道手法的观众来说当然很新奇，但对于已经知道手法的魔术师来说，的确是件很无聊的事，因为真相往往是最无聊的。” “借口！” “随你怎么想。” 曹勤咬牙，但心底却涌现出奇怪的感觉。 原本他是喜欢蒂娜的，但他现在却又拿蒂娜没办法，这种又爱又恨的感觉让他心底越发痒痒，也就越想得到蒂娜。 “这次算我输了，花送给你，可以做书签。” “为什么不直接做成标本给我？” “你……”曹勤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不想要就扔掉！” 蒂娜侧过脸看着曹勤悻悻回到座位，眸中不解：怎么突然之间又生气了？ 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阿米莉亚则神色复杂：蒂娜妹妹很会开玩笑，很会照顾人，还是个戏精，但为什么情商这么低呢？ 第438章 发展:不会是真爱吧? 中午放学铃刚刚响起，蒂娜就拉着还在收拾课本的阿米莉亚往外跑。 唐黎昕和曹勤都不由得看着蒂娜离去的方向。 目光交叉，两人都发现对方的视线，随后各自“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怎么了？” 一路上，阿米莉亚一直被蒂娜拽着跑。 “我们去找亚兹。” “为什么？” 其实阿米莉亚昨天就想问了，只不过后来蒂娜和邵可儿气场太强，她没问出口。 蒂娜没有回答，来到心心念念的三班后，她不顾其他同学诧异的目光，环视整个班级，这才注意到角落里正收拾好书包准备离开的亚兹。 都不用特意去辨识，因为会戴眼罩盖住左眼的女生只有亚兹一个人。 “亚兹同学！” 蒂娜有些惊喜，连忙抬起手拼命地挥。 “啊？啊？” 亚兹看着热情如火的蒂娜，脖子缩了缩，急匆匆地快步离开。 见亚兹想逃，蒂娜怎么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明明连便当都做了，这次可不能让亚兹逃走。 “阿姐，帮我拿一下。” 蒂娜将装着便当的袋子交给阿米莉亚后，不由分说就追了上去。 “等……” 阿米莉亚还没说完，蒂娜已经冲了出去。 她缓缓放下想要抓住蒂娜的手，掂了掂袋子，心想道：还挺沉的，这里到底装着什么？ “哼，乡下丫头就是不懂礼仪，随意在别人班级大喊大叫。” 邵可儿拉着瑰洱走到阿米莉亚身边，两人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公寓。 “嘛，我想蒂娜妹妹不会无缘无故不打招呼的。” “谁在意乡下丫头打不打招呼！”邵可儿双臂环抱于胸前，“所以她找亚兹到底有什么事？”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站在这里了……”阿米莉亚苦笑。 “哼，区区乡下丫头跑得还真快！” 另一边，蒂娜开足马力追亚兹，亚兹也由快走改为奔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后面，见蒂娜追得很凶，她肩膀微颤，不由得加快脚步。 “小心前面！” 眼看着亚兹分心看自己而即将撞到墙上，蒂娜也顾不上掩藏了，莲步踏出，一瞬间追上亚兹。 亚兹还在看后面，当她注意到蒂娜不见之时，整个人已经撞上蒂娜。 “唔……” 蒂娜抱住亚兹，但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她撞在走廊的墙壁上。 亚兹也闷哼一声，不过比起直接撞墙上的蒂娜来说，她的状态算好的。 “好疼……” 蒂娜揉了揉脑后勺，然后看向怀里的亚兹。 这个女孩脏兮兮的，头发很凌乱也不梳理，杂乱的刘海挡住双眸，不过透过刘海的缝隙能看到里面隐藏的一点微光。 “你没事吧？” 蒂娜率先起身，然后冲蹲坐在地上发呆不知所措的亚兹伸出手。 “咿——” 看着蒂娜的手掌逐渐靠近，亚兹捂住头全身缩成一团。 “我不会打你的，只是想拉你起来。” 但亚兹仿佛打定了蒂娜要打她的心思，抱着头不说话，双脚踢踏着拼命后退。 感受到周围同学异样的目光，蒂娜有些无语，她没想到亚兹竟然如此怕生，看对方的表现，就像是一直以来都被欺负的受气包一样。 于是蒂娜双手抓住亚兹死死捂着脑袋的双手，然后控制着让亚兹抬起头看着她。 四目相对，呼吸可闻。 眼睛是心灵的门户，看着蒂娜蓝宝石一样洁净的瞳孔，亚兹的恐惧逐渐平息下来。 “你好，我叫蒂娜。” 亚兹的目光有些躲闪：“你、你好……” “亚兹同学是吧？可以和我走一趟么？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哦、哦……” 亚兹唯唯诺诺，起身后任由蒂娜拉着。 回到三班，此时班级里只剩阿米莉亚、瑰洱和邵可儿。 “回来了，乡下丫头？” “你怎么还没走。” 看到邵可儿，蒂娜声音瞬间冷下来。 “真是失礼，害得本小姐等你半天，你也不道个歉？” 邵可儿偏过头去，下颌微微抬起，迎上阿米莉亚怀疑的目光，邵可儿瞬间意识到她刚刚说错话了。 “要不是瑰洱同学非要等你一起走，本小姐的时间就不会浪费在你这种人身上了！” 没错，阿米莉亚是故意的，她只想逗逗邵可儿，但看到邵可儿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 瑰洱听后一脸懵逼：“我没说……唔唔唔……” 邵可儿立刻捂住瑰洱的嘴巴，柔声柔气地道：“瑰洱同学，是这样的对么？” 看到邵可儿笑眯眯的凶狠模样，瑰洱气势瞬间弱下去，拼命地点头。 “现在你不用等了，可以回去了。” “什么意思？本小姐是陪瑰洱同学回去，不是你，自作多情的乡下丫头。” 虽然被说的是蒂娜，但亚兹却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躲在蒂娜身后。 “那还真是抱歉呢，我们约好了中午在学校里吃饭，家教森严的大小姐肯定不屑于和我们这群放学不回家的人在一起喽？” 阿米莉亚听后看了看袋子：不会吧…… 此时，蒂娜已经将四张课桌拼在一起，然后从袋子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桌布铺在上面。 “来，亚兹同学，坐。” 阿米莉亚想了想后，也搬来一个座位围着桌子坐。 瑰洱看了一眼邵可儿，邵可儿深吸口气，拉着瑰洱坐在桌子的一角。 “怎么？我们又没约你，你就这么坐下，不好吧？”蒂娜笑呵呵地说道。 “本小姐是三班的学习委员，自然要监视你们，万一你们破坏我们班的课桌怎么办！” “随你吧。” 蒂娜将袋子里的便当取出，一一分配。 在场的每个人都有一个便当盒，唯独邵可儿面前空空如也。 “真是不好意思，我没想到邵可儿小姐竟然这么认真负责，没有准备你的那份呢。” 蒂娜将袋子放在旁边的空椅子上。 阿米莉亚注意到袋子放在椅子上时磕碰出些许声音，立刻意识到里面还有东西，不由得有些无语。 “哼，你不会以为这样本小姐就会饿肚子吧？我现在就叫孔叔过来！” “好了，蒂娜妹妹，不要再逗邵可儿了，那袋子里还有东西没拿出来吧？” 说罢，阿米莉亚悄悄看了邵可儿一眼，发觉她隐隐看了蒂娜一眼，眸中流露出些许期待。 “你说这个？” 蒂娜从袋子里又拿出一个大号饭盒，打开，顿时芳香四溢，众人看过去，里面装着鲜美的汤汁，澄澈见底。 “四菜一汤，还算丰盛吧？” 迎上阿米莉亚怀疑的目光，蒂娜这才又从中取出一个便当：“不过嘛，我怕瑰洱把她的饭盒打翻，所以多做了一份作为备份，省的瑰洱饿肚子。” 阿米莉亚眼神微眯，心中腹诽：你还敢再假一点么…… “啊？我没……” 蒂娜眼疾手快，趁瑰洱还没把话说完直接舀了一勺鸡蛋羹塞进瑰洱嘴里。 “好吃么，瑰洱？” 看着蒂娜露出的核善微笑，瑰洱脊背发寒，立刻点点头。 “哼，就当是本小姐浪费午休时间监视你们的惩罚吧。” 邵可儿高傲地接过便当，打开后，看到琳琅满目的精致菜品，喉咙处不由得滚动了一下。 阿米莉亚看了看蒂娜，又看了看邵可儿，再看了看可怜兮兮的瑰洱，抿了抿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这俩人，不会是真爱吧…… 尽管在学校吃便当很新奇，但阿米莉亚有些不解，这么做有什么必要么？ “亚兹同学要不要和父母说一声？” “啊，那什么，我和亚兹都是从北美一所学校转校过来的，父母没有跟着。”趁亚兹还没开口，阿米莉亚连忙解释道。 “那太好了！” “我、我也可以吃么？” 看到餐盒里精致的菜品，亚兹生怕破坏这份美感惹人不悦。 “没事，吃吧。” 而阿米莉亚却有种不祥的预感，虽然心中警惕，但表面上还是多问了一句：“蒂娜妹妹，你找亚兹到底有什么事啊？” “没什么，就是想和亚兹同学交个朋友。” 鬼才信！ 阿米莉亚有些担心，这也是她第一次对蒂娜的身份起疑。 第439章 发展:美妙的邂逅是从天而降 见其他几人开始动勺子或是筷子，亚兹也拿起小勺，眼角微微一偏，发觉蒂娜正专注地看着她。 “有、有什么不对么？” 蒂娜的视线过于灼热，亚兹本就怯懦的性格，更不敢轻举妄动，甚至拿着小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没什么，你吃啊。” 蒂娜丝毫没有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的觉悟。 阿米莉亚见状也不由得为亚兹担心，生怕她说错话，提心吊胆的，便当里的饭菜突然之间就不香了。 “哦、哦……” 亚兹低着头，拼命在压抑自己，她不敢对蒂娜提什么要求，即便被这么看着压力山大。 “你吃啊。” 蒂娜依旧笑眯眯的，不明白亚兹为什么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 阿米莉亚无语，此刻她真想提醒下蒂娜多体会一下亚兹的想法，但想想解释起来还挺麻烦的，于是选择静观其变。 被人催促，亚兹这才缓缓地将鸡蛋羹洒在饭上，用勺子舀了一口，塞进嘴里。 见亚兹终于吃她做的便当，蒂娜心中欣喜，因为在她的理解中，吃人嘴短是真理，而且这样也算和亚兹交上朋友，朋友之间聊关于恋爱的话题总不会生分吧。 “亚兹同学，你是不是一到课间就来我们班门口偷窥唐黎昕啊？” “咳咳……” 亚兹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瞬间紧绷，以至于被刚刚咽下去的食物呛到。 阿米莉亚歪了歪头，见蒂娜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不禁有些怀疑：难道我想多了？ 不过她还是有些腹诽蒂娜的直接：女孩子的心思是一顿饭就能收买的么…… 随着蒂娜越靠越近，亚兹瑟瑟发抖，身体不自觉往另一边缩。 “你吓到她了，乡下丫头！” 邵可儿放下筷子，义正辞严地阻止道。 蒂娜也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太具侵略性，但她又不愿意对邵可儿服软，于是嘟囔道：“我想帮她嘛……” “那也不能这么直接啊，要温柔，不然亚兹同学怎么会对你敞开心扉。” 阿米莉亚听后肩膀垂下，心中吐槽道：这是把你自己的心声说出来了吧…… 不过阿米莉亚想象不到蒂娜对人温柔是什么样子，尤其是对邵可儿，想想就一身鸡皮疙瘩。 “亚兹同学，你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如果你有什么苦恼可以和我们说。” “感觉更可疑了。” 蒂娜适时地吐槽道。 “感觉就像是给小女孩棒棒糖的怪蜀黍。” 阿米莉亚点点头，深以为然。 “乡下丫头，阿米莉亚同学，怎么连你也这么说！”邵可儿撅起小嘴，扬起下巴，“嘛，本小姐可是学习委员，学习委员不会骗人。” “学习、委员？” 亚兹仿佛找到了安全感，磕磕巴巴问道。 “学习委员就是学习最好的，什么都知道，无所不能。” 阿米莉亚顿时眯了眯眼睛：学习是不是最好的先两说，后面那两个不归学习委员管吧！ 但阿米莉亚没法反驳，虽然学习委员不都能做到这三点，但邵可儿可以啊，毕竟是拥有钞能力的富婆。 “无所不能？” 蒂娜嗤之以鼻，因为在她心目中，只有白枫大人才是无所不能的。 见状，邵可儿冲蒂娜晃了晃食指：“你难道没听说一句话：有钱可以为所欲为么？” 就在蒂娜即将反击的时候，亚兹毫无征兆地点点头。 “看吧，亚兹同学都觉得我说得对。” 亚兹犹犹豫豫地摇摇头：“不、不是，我、我确实、在看……” 此话一出，蒂娜和邵可儿瞬间眼前一亮。 “你喜欢唐黎昕？” 两人异口同声。 “啊……啊……” 亚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害怕。 “亚兹同学不要害怕，朋友之间聊这种事是很正常的。” 邵可儿立刻偷换概念，虽然她贵为魔都航运集团的千金，但也因为显赫的身世与其他同学格格不入。 纵使她能力很强，担任班级的学习委员，但换来的是他人单方面的依靠而非双向的友谊，而且作为情窦初开的少女，自然对恋爱话题十分感兴趣，所以她少见地和蒂娜达成思想上的一致。 “啪！” 蒂娜拍案而起，顿时豪气万丈：“我生平最见不得少女单相思，这事我管定了！” 阿米莉亚无语，槽点过于密集，她都不知道从哪里吐起好。 瑰洱一边吃饭一边看热闹，开心得很。 “朋友？你们、愿意做我的朋友？嘿嘿……” 蒂娜和邵可儿齐齐皱眉，原因无他，亚兹的笑声太过于阴沉，虽然不刺耳，但她们本能觉得男生很大概率不会喜欢阴沉的女孩子。 “所以我们怎么帮助亚兹同学？” 阿米莉亚隐隐觉得这两人有点不靠谱，一个看上去几乎没有任何恋爱经验的豪门大小姐，另一个情商低得毫无自知之明，这两人要是能出什么好主意才是见了鬼了。 “不是有句话说过，美好的爱情从邂逅开始么？我们就安排一场令人印象深刻的邂逅吧。” 蒂娜早就想好方案，只是还差一个灵感。 “有道理，毕竟亚兹同学和唐黎昕还未正式碰面，都说第一印象十分重要，这是亚兹同学的优势。”邵可儿也认同道。 直到这时，阿米莉亚才发现这两人的意见还有统一的时候。 “具体怎么做？” 两人同时陷入沉思，突然，两人又同时眼前一亮。 “其实……” 当双方注意到对方也想开口时，全都停了下来。 “你先说吧，免得你抄袭本小姐的创意。” “希望你听完我的建议还能说出这种话。” 蒂娜也不和邵可儿多做计较，清了清嗓子后说道：“根据我的研究，爱情就是一件将浪漫高度浓缩的小概率事件。” 阿米莉亚有些惊讶地看着蒂娜，她没想到蒂娜还能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但她很快意识到一件事，之前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 “你说的研究，指的是昨天晚上吧……” 阿米莉亚可还没忘记，蒂娜想要找亚兹是昨天下午放学时候的事。 “这不重要！”蒂娜小手一挥，“重要的是如何制造小概率事件，你们难道没有发现么？被人广为传颂的爱情故事几乎都是小概率事件，无论是从男女主的出身也好，经历也好，相爱的过程也好。” “哼，区区乡下丫头还是有点头脑的嘛，说吧，你想怎么做？” 阿米莉亚偏过头去：怎么突然有种英雄之间惺惺相惜的感觉。 虽然吐槽不止，但她也觉得蒂娜说的有道理，因为人的天性就是探索未知。 “要做，就要做到印象深刻，让唐黎昕一辈子都忘不了的那种，比方说，从天而降。” 阿米莉亚听后瞬间无语，按照字面理解的话，这惊是有了，喜呢？万一唐黎昕没接住亚兹，或是接住了双臂骨折，这可就是恐怖故事了。 第440章 发展:双标的时候能不能收敛一下? 阿米莉亚已经懒得吐槽了，果然一开始就不该对蒂娜抱有期待。 “试想一下，一个正处于青春期、荷尔蒙分泌旺盛的男生走在路上，突然有一个曼妙的少女从天而降，男生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臂接住，当他看到女生的一瞬间，会不会勃然心动？会不会有种这个女孩就是我的真命天女的感觉？” 蒂娜还在不遗余力地推销自己的办法。 “异议！” 阿米莉亚举手示意发言。 “阿米莉亚同学请讲。” 阿米莉亚懒得吐槽蒂娜一改之前的口风，问道：“我想问一下亚兹需要从多高的地方摔下来？” “这个嘛，当然是即便唐黎昕接不到也不会受太重的伤的地方，而且太高的话，不光亚兹同学的身体承受不住，就是唐黎昕的手臂也不支持他冒险接住亚兹同学。” 阿米莉亚听后松了口气，总算蒂娜不是想一出是一出，还是有认真考虑过这件事的可行性的。 “可是有这样的地方么？就算真的有这种地方，如果假装叫唐黎昕去某个地点的话，会不会显得很可疑？毕竟人为制造的痕迹太明显了，”阿米莉亚有些怀疑。 蒂娜微微一笑：“阿姐，你要从唐黎昕的角度思考问题，为了促成小概率事件，我们对唐黎昕是不能有一点干预的，所以想一下，我们根本不需要找一个地方让唐黎昕去，而是在唐黎昕的必经之路上找这样一个地点。” “不愧是乡下丫头，从人家的上学路上偷袭的确是个不容易生疑的好办法！” 在阿米莉亚还在思索的时候，邵可儿已经说出答案。 这让阿米莉亚瞬间有种挫败感：你们两个到底是有多合拍啊！ “所以接下来的一周，我们要严密监视唐黎昕，统计出他的上学路线，从他经常走的上学路上寻找最适合天降女友的地点。” 不得不说，跟在白枫身边这么久，耳濡目染之下，蒂娜的执行力超强。 “这不就是跟踪么……” 阿米莉亚弱弱地说道。 “这怎么能叫跟踪呢？” “就是，我们是为了亚兹同学的幸福！” 蒂娜和邵可儿对视一眼，随后各自“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阿米莉亚苦笑，她发觉她已经开始习惯这俩人时不时思想同步，这种习惯，还真是令人讨厌啊…… “嘿、嘿嘿……我知道、他的上学路线、嘿嘿……” 亚兹的眼睛埋在瀑布般的刘海里，只能看到她在咧嘴笑，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阴森了几分。 “亚兹同学，你这是跟踪狂行为。” 阿米莉亚有些脊背发寒。 “还好吧，如果是未来女友跟踪自己的话，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而且两人在一起后，未来提起这段小心翼翼的单相思，没准还觉得很浪漫呢。” 蒂娜和邵可儿，一个是经历过人性残忍从黑帮追杀下活下来的女孩儿，另一个是从小锦衣玉食无忧无虑一帆风顺的大小姐，一个被拔高人类残忍的上限，另一个处于天真烂漫的下限，两人都不认为亚兹哪里做得不对。 唯有阿米莉亚一个正常人被夹在中间开始怀疑人生。 “不对，那我问你们，如果你们喜欢的男生天天在你们不知情的情况下跟踪你们，你们会觉得很浪漫？” “怎么可能，我肯定会揍他一顿，让他想起我就再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就是，本小姐怎么会喜欢这么恶心的男生。” 阿米莉亚心态有点崩：你们双标的时候能不能收敛点，不要这么理所当然好不好！ 与此同时，蒂娜翻开亚兹的记录本，不得不说，亚兹记录得很详细，唐黎昕每天做过什么、去过哪里，都一清二楚。 “虽然本小姐很想称赞你，但偶然具备了太多不确定性，只要有一环失败，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所以呢，你又能提出什么好建议？” 刚刚还统一战线的两人瞬间针锋相对。 “听说过职业假摔么？亚兹同学可以假装撞到唐黎昕身上，然后借助反作用力倒在地上，这样第一印象足够深刻，还会给唐黎昕留下可怜的印象，要知道，男生对可怜的女生毫无抵抗力，这个时候，他肯定会伸手拉亚兹同学起来，一旦感受过女生柔软的小手后，他就会欲罢不能啦～” 邵可儿一边揉着亚兹的手一边享受地说道。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是手控好吧！” “乡下丫头闭嘴，本小姐还没说完。”邵可儿连忙放下亚兹的小手，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亚兹同学在假摔的时候可以掉落点东西嘛，这样唐黎昕捡到的话肯定会再一次找亚兹同学，这个时候亚兹同学可以假装让唐黎昕发现她记的日记，当一个男生知道自己被暗恋时，这个女孩子就会变得很特殊，只要不是特别讨厌这个女孩子，就可以直接一波拿下！” “万一唐黎昕没看到亚兹掉落的东西怎么办？还有这本日记，你确定唐黎昕看过之后不会毛骨悚然？” 邵可儿眉头微皱：“那就掉落一些看上去很明显又很贵重的东西不就好了？比方说传家宝什么的，等唐黎昕过来还东西时，亚兹同学就可以说：‘啊，这是当年我爸爸送给妈妈的定情信物，妈妈把它传给了我。’然后亚兹同学再戛然而止，给人一种我不想说但不小心脱口而出的感觉，任谁都觉得是命运的安排吧。” 然后邵可儿拿起那本日记看了起来。 良久，她缓缓放下日记本，安慰自己道：“没事，传家宝都能伪造，为什么日记不行？亚兹同学，从今晚开始你就要伪造从你到一中对唐黎昕一见钟情开始至今的日记，我会帮你润色的，一眼看上去绝对是正常女孩的日记。” 对此，阿米莉亚翻了个白眼，邵可儿这话已经默认她们是在把一个不正常的女孩推销给唐黎昕。 你们的良心不会痛么！！！ 不知为何，她有点同情起唐黎昕来了。 都说真正的爱情是彼此坦诚相待，结果蒂娜和邵可儿这两货一个比一个套路，就不能多一点真诚？ “不能……直接表白么……” 阿米莉亚弱弱地说道，声若细蚊。 “当然不能！” 两人异口同声。 “在这之前，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要做！”邵可儿将手抚上亚兹的面庞，然后缓缓向上，将厚重的刘海撩起，“不错，是个美人坯子，这么动人的容貌不利用一下简直天理不容啊。” “没错，如果说容貌是女生的武器，那么化妆就是子弹！” 蒂娜也被惊艳到了，她没想到一直阴沉的亚兹同学竟然拥有如此精致的脸蛋，甚至可以媲美瑰洱。 “化妆？不太合适吧……” 阿米莉亚无语凝噎，她倒不是想打击蒂娜和邵可儿的积极性，只是这个年龄化妆会不会显得太做作，而且老师们也不会允许啊。 “又不是化那种很重的妆，不然就像廉价的站街女了。” 蒂娜瞬间无语，透过阿米莉亚的表情，她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本小姐只是想一改亚兹同学给人的阴沉印象，说是化妆，其实也就是打扮一下，看起来阳光一些。” “你们想得可真周到……” 突然，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打断几人谈话。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谁让你们在班级里吃饭的！” 第441章 发展:瓷娃娃 被一声断喝打断，几人这才注意到还有四十多分钟就到上课的时间，老师已经提前来到学校。 蒂娜看向阿米莉亚：“教室里不让吃饭？” 阿米莉亚苦笑：“别看我，我也是第一次在教室里吃饭。” 说罢，她又看向邵可儿，毕竟是学习委员，应该知道校规才对。 见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邵可儿瞬间无语，好像这一切都是她做的一样，明明是蒂娜带的头！ “老师，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在教室里吃饭了。” 邵可儿无法，只能站起来，低着头，眼神不停剜着蒂娜。 “你怎么也陪她们一起胡闹，你们在这里吃饭不是不行，全是饭菜味，下午三班的课怎么上？还这么香……” “我错了，老师。” 邵可儿委屈巴巴，好在她平时风评不错，不但帮助同学，也是老师的好助手，所以那老师也没有难为几人。 “把那几扇窗户打开通通风，还有餐具啊什么的赶紧收拾起来，下不为例！” 蒂娜连忙将餐具收拾好，阿米莉亚去开窗通风，邵可儿和亚兹一起将桌椅摆回原位，唯有瑰洱在一旁看着插不上手。 再三嘱咐几人不许在班级里吃饭后，那老师才离开。 下午的课很快结束，放学的时候，蒂娜和阿米莉亚早早收拾好书包离开。 虽然阿米莉亚心中打消对蒂娜的怀疑，但事关亚兹，她必须全程跟着，生怕亚兹说出什么令人怀疑的话。 和亚兹结伴回家的事被唐黎昕和曹勤看到，两人都不明白蒂娜为什么会和亚兹这种死气沉沉的女生走在一起。 几人一同回到公寓，路上也完善了一下计划，尤其是蒂娜，已经约好了周末一同去唐黎昕经常走的上学路去寻找合适的从天而降的地点。 回到公寓，趁着蒂娜做饭的工夫，邵可儿叫来老管家：“叫几个人，给亚兹同学换身衣服，另外稍微整理一下外表。” “好的，小姐。” 老管家孔叔的动作很快，不一会，一队女仆带着一车衣服停到公寓楼下，两名化妆师也准备就绪。 邵可儿撅着嘴开始细细打量亚兹。 说实话，亚兹体型匀称，倒不如说偏瘦弱一些，这样的女生很容易激起男生的保护欲，而且亚兹虽然被刘海挡住半张脸，但外形很漂亮，五官精致，完全符合一个青春期男生对女孩子的全部妄想。 但问题就在于，亚兹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校服破损的地方也不知道补一补，尤其是她怀里抱着的小熊玩偶，已经有多处黑黢黢的地方，这就很毁形象。 毕竟邵可儿自己对恋爱的妄想很美好，亚兹不说像小仙女一样香喷喷的，至少也要干净整洁吧。 “怎么了，小姐？” 老管家立刻注意到邵可儿有些不满。 “阿米莉亚同学，我可以借用一下这里的浴室么？” “你现在要洗澡？” “不是，我想让女仆帮亚兹同学洗个澡。” “哦，那你用吧。” 邵可儿点点头，吩咐道：“你们带亚兹同学去浴室洗个澡，记住，一定要温柔，还有，要洗得香喷喷的。” “是，小姐！” 一众女仆听后立刻行动起来，两个女仆分别挽住亚兹的左右胳膊。 “亚兹小姐，请跟我们来。” 女仆们本就漂亮，笑起来更是迷人。 但亚兹却不由得往后缩了缩：“干、干什么？” “放心，亚兹同学，她们就是带你洗个澡，会很舒服的。” “不、不要！” 邵可儿眉头微皱：难道是怕生？总不能本小姐亲自帮你洗吧？关键是本小姐也不会啊！ 于是她使了个眼色，众女仆会意，连拉带扯将亚兹抬去浴室。 瑰洱坐在一旁，也不知想起什么，小脸红扑扑的。 邵可儿见亚兹反应那么大，于是问向阿米莉亚：“亚兹同学很讨厌洗澡？” 阿米莉亚正要回答，只听浴室传来一声尖叫：“别、不要脱！” 她苦笑连连，眼神偏向一边：“好像是吧……她、嗯……比较怕水……” 实际上，她心中腹诽道：与其说是洗澡，倒不如说是退魔…… “原来是这样，不过为了抱得美男归，洗个澡也不算什么，不然交往之后，离得近了，万一那唐黎昕闻到味道怎么办，我就怕唐黎昕鼻子太灵。” 阿米莉亚还能说什么，只能在心里不断祈祷亚兹顶住。 “啊！不要摸我！离我远点！” 就在此时，亚兹的吼声开始变形，尖锐无比，仿佛正在上刀山下火海。 就连在厨房里做菜的蒂娜都忍不了了：“大小姐，你到底对亚兹同学做了什么？” 邵可儿也奇怪，她特意吩咐女仆要温柔一点，而且她本人就坐在客厅，这些女仆总不能阳奉阴违吧？ “不要动我的小熊！！！” 随着亚兹声嘶力竭的呼喊，邵可儿终于坐不住了，她快步走到浴室前，一把扯开浴室门，上来就是一通埋怨：“我让你们温柔点，把本小姐的话当耳旁风么！你们是洗澡啊，还是杀猪呢！” 阿米莉亚也快步跟过去，心中有些担心，只不过她在走出客厅时被门条绊了一跤。 浴室里，数个虐待亚兹的场景并没有与眼前的场景重叠，女仆们围着亚兹，正在帮亚兹清洗身体，沐浴液的沫都起来了，其中一个女仆正在央求亚兹将小熊玩偶交给她们清洗一下。 “呜呜呜～” 看到邵可儿，亚兹就像看到亲人，三步并两步跑过去抱住邵可儿，刚刚起的泡沫溅了邵可儿一身。 感受到胸前的湿润，邵可儿这才回过神来。 女仆们意识到犯了错，一个个站成一排，低着头，等待邵可儿训斥。 “没事的，亚兹同学，有我在有我在。” “她们、想、抢我的、小熊……” “小姐，我们、我们只是想帮她洗一下玩偶。” 女仆们很无辜，她们什么都没干，也不知道亚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我知道，不怪你们，玩偶嘛，就让她抱着洗。” “是，小姐。” “还有，派两个人出来给本小姐换身衣服，湿漉漉的，很不舒服。” 好不容易安抚亚兹，邵可儿摊开手，只觉得胸前冷冰冰的。 邵可儿换上便装后，亚兹也洗完澡，由于没有换洗的衣服，所以众女仆只得给亚兹换上新买的衣服。 一袭浅白色的连衣裙，即便刘海挡住心灵的门户，邵可儿依旧感觉到亚兹那灵动的气质。 不过她总觉得亚兹和这身衣服不太搭，但一时之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搭。 这时就轮到两位化妆师登场，她们先是将亚兹的刘海剪掉一半，然后修成齐刘海，露出勾魂夺魄的眼眸，然后一个梳理头发、修理发型，另一个取出化妆笔，在亚兹脸上涂涂画画。 化完一只眼睛后，那化妆师犯了难，按理说，她应该继续化另一只眼睛的妆，但她又不敢去触碰眼罩，刚刚亚兹洗澡时的暴躁可还在耳畔。 “小姐……” “略过吧，毕竟眼罩也是萌点之一。” 不知不觉间，邵可儿开始迁就亚兹。 等到蒂娜做好饭菜端进客厅的餐桌时，被亚兹吓了一跳。 “我嘞个去，这瓷娃娃一样的女生是谁？”环顾四周后，她才诧异道，“亚兹同学？！” 第442章 发展:成为美少女的代价 不得不说，此刻的亚兹与之前阴沉的形象大相径庭，单马尾，齐刘海，五官精致，一袭淡白色连衣裙，除了眼罩和小熊玩偶格格不入外，整体上就是一个青春洋溢的美少女，就连蒂娜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化妆这么神奇么？” 蒂娜都惊呆了，这仿佛不属于这世界的美丽竟然属于亚兹同学？！ “嘛……” 邵可儿也很震惊，她都不好意思居功，明明是亚兹的底子好，和她的化妆师关系反而不是那么大。 “这么漂亮不是想追谁追谁？” 蒂娜越是看亚兹越觉得心痒难耐，好想捏一捏亚兹同学的脸。 “说实话，本小姐已经做好明天亚兹同学成为万人迷的准备了。” “我越来越期待天降美少女的剧情了，哼哼，到时候那唐黎昕恐怕都不舍得放手。” 谁都没发现，阿米莉亚怔怔地看着亚兹，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我真的很、漂亮么、嘿、嘿嘿……” 蒂娜和邵可儿齐齐皱眉，原因无他，亚兹的外表虽然改变了，但笑声还是很阴沉，就在刚刚，她们仿佛感觉到有一阵阴风吹过，惊悚得很。 蒂娜嘴角抽了抽，她就没听过这么魔性的笑声，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直接冻成冰点，什么兴致都没有了。 她真怕有一天亚兹同学和唐黎昕约会的时候，情至深处，亚兹同学这么一笑，唐黎昕就算有进一步发展的想法也作罢了。 “亚兹同学，你为什么喜欢‘嘿嘿嘿’地笑啊，阳光美少女可不是这么笑的哦～” 邵可儿的语气有些责备。 “那、应该怎么？” 亚兹的声音依旧低沉，之前还没有特别的感觉，现在，邵可儿不由得紧了紧外衣。 “比如说，如果是意味不明的笑可以是‘哼哼’，如果是俏皮可爱的笑可以是‘嘻嘻’，又或者是装可爱也可以是‘哎嘿’。” “嗯？” 亚兹歪了歪头，可爱得邵可儿心都要化了。 “来，笑一个。” “哼哼……” 邵可儿挠了挠头，有点摸不着头脑，因为亚兹的笑声很不对劲，就宛如用鼓棒敲击残破漏风的破鼓一样。 “要不，你再试试‘嘻嘻’？” 一旁蒂娜也眼皮直跳，心想唐黎昕要是听到这种笑声不会被一波带走吧…… “嘻嘻～” 为了学得更像一些，亚兹甚至故意细起嗓音，结果这一声太过尖锐，宛如一只利剑穿透鼓膜。 邵可儿顿时有些怀疑人生：难道这就是成为美少女的代价？ “你再卖个萌，试试‘哎嘿’？” “卖萌、是、什么？” 邵可儿想了想，然后轻呼一口气，忍着羞耻用小拳头轻轻点了下头顶，随后脑袋一歪，嗲声嗲气道：“哎嘿～” “好恶心……” 蒂娜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你管！”邵可儿有些羞恼，“我只是做个示范！” 轮到亚兹，她学着邵可儿的样子，小手点了点头顶，略微歪过头，一切都是那么得美好，紧接着，只听一个宛如来自九幽般缥缈的“哎嘿——” 那一瞬间，邵可儿的眼里失去高光，她仿佛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正“哎嘿嘿嘿”地阴笑着向她走来。 见邵可儿没有回应，亚兹又问蒂娜：“我、我可爱么？” 蒂娜顿时神色复杂，她既不想摧毁亚兹的自信，又不想亚兹告白即分手，纠结得很。 而阿米莉亚却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不知为何，看着两人折腾亚兹，她竟觉得有趣至极。 晚饭过后，亚兹和邵可儿一同走了，邵可儿也是说做就做的主，既然确定好了计划，她已经盘算好从今天起就帮助亚兹制造假日记。 至于声音低沉的事，她和蒂娜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阿米莉亚也回了自己的房间，蒂娜刷好碗后才回到房间，发现瑰洱没有睡觉，而是在等她。 “我们要不要一同洗个澡？” 面对瑰洱的请求，蒂娜瞬间想起之前帮瑰洱洗澡的事，脸色一红，但见瑰洱不停抠着双手，神色中些许希冀，叹了口气，道：“可以，不过不许叫得那么色气。” 这是蒂娜第二次说“色气”这个词，瑰洱不明觉厉，只是点点头，她想得很简单，不发出声音不就好了。 蒂娜也是不希望阿米莉亚误会，因为瑰洱人美声甜，不似亚兹那般，万一瑰洱在浴室里叫个不停，被误会在做奇怪的事怎么办，想想就羞人。 很快，两人就带着水汽回到房间。 蒂娜心心念念亚兹的事，于是打开手环，询问小雨桐从天而降这个方法是否靠谱。 “在我看来，在下降高度一定、下降速度一定的情况下，只要知道唐黎昕的步行速度还是有机会的，唯一不确定因素是唐黎昕的反应速度，为了保证亚兹不受伤，下降高度势必很低，给唐黎昕的反应时间很短。” “雨桐姐，周末的时候我和她们约好了重走唐黎昕的上学路，如果有可以利用的地点，别忘了提醒我哈。” “可以，不过我之前说的也只是理论上成立，实际操作起来很麻烦，就算我可以准确预测出唐黎昕的轨迹，如果亚兹没有在那个特定的时间坠落，很可能会错过。” “也就是说，实际上留给我们操作的时间很短对吧？” “没错，而且就算不会受伤，你能保证亚兹接收到信号就能跳下去么？而且不光要跳下去，还要以一个能被人抱住的姿势跳下去，所以说不确定因素太多。” “这点……可以保证！” 看着正在玩发梢的瑰洱，蒂娜计上心头。 另一边，邵可儿的公寓里。 两人早已换好睡衣，亚兹正伏在案上按照邵可儿的要求重写日记。 “不行不行，你只能写在学校发生的事，比方说透过窗户看我们班上体育课的样子，或者平时不小心与唐黎昕擦肩而过的心动，不能暴露一点偷窥的内容。” 邵可儿很懂，毕竟以一个正常人的角度来看日记的话，很容易看出哪些内容容易引起人不适。 不但如此，她还送了亚兹一枚绑着红线的戒指，让亚兹好好保管，她已经想好了，就算从天而降的计划失败了，只要这枚戒指适时地掉落在唐黎昕面前，两人就还有再次见面的机会。 第443章 发展:再临死亡酒吧 与此同时，程丽丽也带着夏小凡回到内地。 期间，程丽丽得知江南会所会长黄思同被杀的消息。 可以说，这位江南地区富豪之首的死讯已经成为普通人茶前饭后的谈资。 程丽丽已经不再关心江南地区的局势，因为她明白，这些人身后利益纠葛纷繁复杂，死几个人根本不影响大局。 敲了很多次门后，房间里依旧没有回应，程丽丽心头一惊，连忙护住夏小凡，一脚将门踹开。 房间内静得出奇，程丽丽没有让夏小凡乱跑，而是将他护在身后。 她蹲下身，发现地上有一层灰尘，说明这房子已经许久没人住过了。 难道病情加重了？ 程丽丽还记得她临走前，夏母就有些神经质，甚至还把她错认作夏小凡。 但当她逐间屋子搜索，发现桌子上的一张字条时，才意识到不妙。 那是一张署名为mr.death的人留下的字条，指名道姓让程丽丽过去赎人。 “程阿姨，我妈妈被坏人抓走了？” 夏小凡顿时焦躁不安，生怕自己妈妈有什么危险。 “放心，我会救她的。” 程丽丽嘴上这么说，但却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原因很简单，如果是普通的绑架，不可能出现她的名字，既然对方知道她，那就说明和江南会所脱不了干系，但是黄思同已经死了。 而且字条上没有留下地址，只是单方面让她去赎人。 看屋内的情形，至少几个月无人居住。 种种反常迹象使得这件失踪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不知为何，她脑中突然浮现出奎总和程汾的相貌。 难道是他们？ 与夏小凡的惊慌失措不同，程丽丽知道，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确认夏母什么时候被掳走的。 她带着夏小凡来到监控室，用迷烟迷晕保安后，偷偷潜入进去，将监控视频拷贝一份带走。 其实程丽丽已经知道mr.death所说的地点是哪里，只不过她还要确认一下这件事和奎总有无关联。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深深明白，以她的身份地位，最多只能算是奎总的玩物，这种大人物似乎没什么理由追着她赶尽杀绝，自从那次死亡拍卖会后，她作为玩物的使命就已经结束了。 将数据导入电脑，程丽丽眼神连连变动，扫视着图像里可疑的地方。 终于，她在两个月前的录像里看到几个人将夏母掳走。 “妈妈！” 夏小凡愤怒至极，一拳将靠椅打穿个洞。 “这是……” 夏小凡没想到自己含怒的一拳竟能轻易打穿椅背，再看自己的手掌，毫发无伤。 “人的脑内有个天然的限制器，是为了限制人的力量，从而保护身体，不过你的限制器被那位治好你的医生摘除了，再配合泽口组的肌体强化，你现在的力气异于常人。” “我是超人？” 夏小凡凭空挥拳，强大的气浪震得周围摆设瑟瑟作响，眸中顿时一亮：“我可以去救妈妈了！” 程丽丽摇摇头，遥想当年她刚成为杀手的时候，也是兴奋不已，但几年时间匆匆而过，她反而看得愈发通透：异于常人就要付出异于常人的代价，这不是恩赐，而是诅咒。 她瞥了下夏母被掳走的时间，喃喃道：“在黄思同身死之后……等等，这不就是我加入雷雨之后的第三天么！” 突然，程丽丽面色凝重，虽然她不确定这两件事在时间上有没有关联，但她隐约有种感觉，那就是，有人正在针对审判者！ “看来不得不去一趟了。” 程丽丽眼神微眯，她仿佛看到一张巨大的网正在编织，目标直指雷雨！ “程阿姨，您在说什么啊？” 程丽丽摸了摸夏小凡的头，感慨道：“能改变这个世界的不是超人。” “为什么？” “因为英雄不是那么好当的。” 死亡酒吧。 这是程丽丽第三次来这里，每一次来她的心态都有所不同。 才短短几个月，这个令曾经的她恨之入骨的地方却再也不能激起她内心的波澜。 客人络绎不绝，来来往往，没有人知道死亡拍卖会的罪恶，也不会有人看到那些衣冠禽兽的丑恶嘴脸。 有时候程丽丽觉得很可笑，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掌权者光鲜亮丽，随意洒几把钱就引得全世界人感恩涕零，而真正把人命当命看的白枫，却被全世界攻讦。 对此，她不恨，只有扭转愚昧的人心，才能真正改变这个世界。 她让夏小凡待在门庭若市的街道旁，并嘱咐道：“如果看到你妈妈出来，就立刻带她走，不要停留！” 夏小凡虽然很想和程丽丽一同进去，但看到程丽丽如此严肃，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拍了拍夏小凡的肩膀以示鼓励，随后自己只身前往酒吧。 酒吧内，灯红酒绿，鼎沸的人声将气氛推向高潮，一波又一波，单独走在其间，就仿佛一叶孤舟，随时会被掀翻。 以程丽丽的心态，自然不会被影响，她淡定地喊来服务员：“带我去见你们老板。” 服务员疑惑地盯着程丽丽，这时，一个酒鬼坐到程丽丽身边，满身酒气，笑呵呵地搭上肩膀，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想要揩油。 “这里有很多廉价的女人，你不该选上我。” “噌！” 那酒鬼堆笑着正要搂住程丽丽，只见一道寒光闪过。 “嗷——” 那男人立刻松开程丽丽，大吼一声捂住手指，剧烈的疼痛瞬间酒醒大半。 惨叫声戛然而止，因为一根枪管径直插进男人的嘴里。 “唔唔唔……” 男人瞪大眼睛，就是一旁的服务员也没见过这么狠辣的手段，眼睁睁看着男人小指血流不止。 程丽丽抬起左手，指尖是一枚血淋淋的指甲。 她眸中寒气肆虐，就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男人双膝瞬间软倒，跪在地上，想求饶却不敢低头，生怕带动扳机，一命呜呼。 随着程丽丽逐渐用力扣动扳机，男人冷汗直冒，身体抖若筛糠。 “咔！” 一声空枪响起，男人翻了个白眼，直接晕死过去。 程丽丽将指甲扔在那男人脸上，用一旁的纸巾擦了擦枪管，然后收起手枪，淡淡地说道：“我想，现在你可以带我去见你们老板了。” 第444章 发展:交易 吃惊的神色从那服务生眼中一闪而过，很快他就平静下来，招呼两个壮汉将那男人抬走。 他有恃无恐也是有原因的，毕竟，在酒吧闹事的客人他不是没见过，然而下场都很惨，他相信，程丽丽也不例外。 “请随我来。” 将程丽丽带到总经理办公室，那服务生轻蔑地看了一眼程丽丽，然后收回目光离去。 办公桌前，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道：“就是你在我的酒吧闹事？” “我人来了，你们抓的人是不是可以放了？” 那男人眉头一皱，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了。 他正要开口，程丽丽摆了摆手：“你不知道就算了，叫你的老板来，薛慕青，他不是很想见我么，我给他这个机会。” “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男人神色凶狠，举起枪准备给程丽丽一个下马威。 然而，就在他抬枪之时，程丽丽一甩手，一张照片爆射而出。 锋锐的气息隐隐让男人感觉到一丝刺痛，他瞳孔骤缩，正要开枪，只见那张照片将枪管横切，足足到扳机处才停止。 只一秒钟，男人冷汗直冒，汗水瞬间打湿衣衫，他第一次发现，死亡离他只有一步之遥。 “我不想再听废话，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心情很差。” 男人木讷地点点头，视线下移，当他看到照片上的夏母时，瞬间反应过来：“你、你就是我们薛总要找的人！” “你可以继续挑战我的耐心。” “不敢，不敢……” 那男人服软了，立刻打电话给薛慕青的秘书，交谈一阵后他才挂掉电话。 此刻房间里静得出奇，男人真的不想和程丽丽待在一个房间，但薛总刚刚吩咐过，让他招待好程丽丽。 “女侠，要、喝酒么？” 程丽丽没有答话。 男人自讨没趣，房间里又陷入沉默。 终于，煎熬了半个小时后，薛慕青推门而入。 “薛总，我、这个……” 男人连忙过去解释，薛慕青摆了摆手：“这里没你的事了。” 随后，他又吩咐身后的保镖：“你们也退下。” 程丽丽只是静静地等着，等到房间里只剩她和薛慕青两人后，她才开口问道：“什么时候放人？” 薛慕青笑了笑：“人肯定是会放的，但我需要从你身上拿一样东西。” 程丽丽轻哼一声，她早就想到了，既然她来到这个地方，也就逃不过死亡拍卖会。 “什么东西？” 程丽丽已经有所觉悟，如果这真是一场针对审判者的阴谋，那么对方八成是要她的命。 “不用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吧？”薛慕青的笑容一闪而逝，然后拍了拍手，冲门外吩咐道，“把它推进来。” 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木架，木条连接的地方被金属合页钉死，上面有一个座椅，座椅前凸起两个把手，把手上各有一个按钮，而连接把手的是两个长长的倒钩，就仿佛螳螂的长臂般，将座椅围住，唯一不同的是位于倒钩末端的利刃极为细小，在灯光的映衬下闪烁着淡淡寒光。 薛慕青走到刑架旁，按下其中一个把手的按钮，顿时，倒钩向内猛切，直戳椅背。 然而倒钩离椅背大约十多厘米的位置戛然而止，看上去松垮的刑架连晃都没晃动一下。 “程小姐应该知道死亡拍卖会的规矩吧？” 正说着，薛慕青突然松开按钮，顿时，倒钩弹回原位。 “你们想要我的眼睛。” 程丽丽平静地看着薛慕青演示刑架的威力，她不傻，看到倒钩停下的大概位置，她就知道这刑架是用来做什么的。 “程小姐能理解最好不过，这样我也方便交差，不过规矩我提前和你说好，这场死亡拍卖会不强制你参加。” “代价呢？” 薛慕青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的人正是夏母。 “你将再也见不到这个和你素不相识的可怜女人。” 刹那间，一股肃杀之意弥漫，充斥整个房间。 “按我说，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搭上一双眼睛，更何况，还是程小姐这般明亮动人的双眸。” 程丽丽深吸一口气，收敛杀意，缓步走到刑架旁边，手指轻轻擦拭倒钩末端的利刃。 “所以，这就是我与你们的区别。” 没人知道程丽丽在想什么，即便是阅人无数的薛慕青也不明白，为何程丽丽的脸上连一丝犹豫和恐惧都没有。 “只要我参加死亡拍卖会，你们就会放人对吧？” “这只是一场交易，收到报酬后，人自然会放，我没有为难那女人的理由。” “既然你想要我的眼睛，那就拿去。” 程丽丽风轻云淡，仿佛交易的不是她的眼睛。 “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我别无选择。” “那好吧，你被安排在第三场，稍后会有人带你去的。” 随着薛慕青离去，保镖们也将刑架推出房间，给程丽丽独处的时间。 若是旁人，在即将失去双眼的这段时间里会焦躁不安，但程丽丽则不同，因为她察觉出一丝异样。 从薛慕青屏退所有手下起，她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尽管薛慕青手上有人质，但并不能排除她会挟持薛慕青交换人质的可能，换句话说，薛慕青只身一人和她共处一室太过冒险，几乎是用命在赌。 所以程丽丽一开始并没有行动，她在试探，试探薛慕青的真实意图。 果然，之后的谈话中，薛慕青透露了一个信息。 程丽丽记得很清楚，当时薛慕青说的是“交差”二字，再结合他反常的举动，程丽丽推断，在这个交易中，薛慕青也是被逼的一方。 但事无绝对，程丽丽不确定薛慕青是故意这么说，还是碰巧，所以她再一次确认，而这时，薛慕青肯定了程丽丽的推断，强调“这只是一个交易”。 而通过后续的对话，不难看出，薛慕青并不希望她进行交易。 这就涉及到立场问题，与之前薛慕青所表现出来的为难是一致的。 可以看出，在整个谈话的过程中，薛慕青始终抱有疑虑，虽然程丽丽不知道对方的疑虑到底是什么，但最后那句“别无选择”也是暗示她明白对方的意思。 没有人会用生命去赌对方是否能理解他的暗示，但薛慕青却这么做了，这也就说明，这场交易，比他薛慕青的命还要重要。 所以程丽丽打算静观其变，哪怕是作为一颗棋子，也要将阴谋试探出来。 第445章 发展:互相算计 门外，薛慕青并没有逗留，而是径直返回豪宅。 手下保镖纷纷不解，老板专门为了程丽丽跑一趟，难道不看到底么？ 唯有一位跟了薛慕青很久的老保镖才敢出言询问。 “我为什么要和那群疯子同流合污？” 薛慕青的鄙视显露无余，若不是黄思同和邓勤莫名其妙地死掉，江南地区局势大变，也轮不到他上台。 既然他上台，一些黄思同名下见不得光的产业也就划在他的名下。 此话一出，老保镖瞬间明白，老板这是在明哲保身。 但老保镖却只看到第一层，其实薛慕青是奉命行事，他知道这是一个阴谋，以那个人的实力，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监视他，所以他才会用暗语提醒程丽丽。 回到宅院后，薛慕青屏退手下保镖，将这次与程丽丽的对话原原本本地禀报上去。 至于更深的一层，他想不到，也没资格去理解，地位和眼界决定了他只能想到第二层。 死亡酒吧。 等了许久后，第三场拍卖会终于要开始了。 一名身着暴露的曼妙少女带着程丽丽前往死亡之地。 熟悉的拍卖场内，罪恶滋生，癫狂的奢靡之声充斥整个会场，如风雨欲来之势，摧毁着脆弱之人的心理防线。 程丽丽透过帘幕的一角窥视台下之人，倒是有几个熟面孔，但她明白，以这些人的能量，不可能、也没有能力针对审判者。 她抬头看向楼上几间奢华的包厢，只可惜包厢安装的是单向玻璃，她看不到其中的身影。 “至此，本拍卖场的所有节目已经结束，但我们老板临时加了一场表演作为压轴节目奉献给各位老板，还请大老板们拭目以待，欣赏这最后的死亡表演！接下来，有请我们拍卖场的熟客——程丽丽小姐！” 台下一些富豪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神色接连变化，待看到台上的真人时，更是有些错愕，随后狞笑起来。 “说起来，应该有不少老板认识程小姐，毕竟她之前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杀死梁勤梁老板。” 此时台下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看着舞台上的刑架兴奋不已。 “顺带一提，这场表演不需要各位老板出钱，算是我们老板免费赠送的。” 随后，主持人才示意程丽丽可以开始表演。 程丽丽坐上刑架，双手紧握着把手，拇指轻轻扣在按钮上，面无表情地将视线一一扫过台下的富豪。 随后她视线一转，看向顶层的包厢。 不知为何，她心底升起一股凉意。 她突然发现，拍卖会场的布置就像一座金字塔一样。 顶层的人始终俯视底层的人，单向玻璃正是尊贵的人与低贱的猪猡唯一的交点。 那些坐在台下的富豪并不是棋手，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那丑陋的模样在顶层的人看来就是猪猡，随意豢养的猪猡。 而来表演的人，连猪猡都算不上，也许只能算是蝼蚁、是草芥，卑微而又低贱。 就算在死亡拍卖会大赚一笔离去的人，充其量也就是个猪猡，那单向玻璃就仿佛在暗示猪猡终究是猪猡，别想爬上来变成人。 用猪猡来管理草芥，满足顶层尊贵的人的一切需求。 程丽丽冷笑，缓缓按下左手的按钮。 尽管锐利的刀片离眼球越来越近，但程丽丽依旧用怜悯的目光盯着台下这群猪猡。 “噗呲！” 刀片切入眼球，剧烈的刺痛却不及程丽丽的心痛。 这是个畸形的世界！ 即便有一半视野被鲜血染红，她还是狠狠将按钮按到底，然后缓缓松开。 她面不改色，双目眼皮始终睁着，即使瞎了一只眼睛，她也要看这群猪猡癫狂的丑态。 那一刻，她似乎有些明白这群人为何如此热衷杀人表演。 没有人一生下来就喜欢血腥的杀戮，除去一些病态的变态之外，更多的人恐怕不是为了享受人自残或是自相残杀而来，而是为了享受安全感，享受施舍草芥的优越感，即便是作为猪猡。 没错，这群人的金钱就是披在他们身上的人皮，在这层人皮没有被揭开前，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是猪猡，或者说，他们已经隐隐感觉到自己是猪猡，所以才紧紧抓着这层人皮，不让其脱落。 而顶层的人更是极致享受，毕竟，看猴耍猴的戏码才是最高级的娱乐。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畸形的世界后，程丽丽笑了，她猛地按下右手的按钮。 “噗呲”一声，尖刀刚好插进眼球里。 然后，程丽丽猛地松手，尖刀连带眼球一同弹出，眼球被甩到台下，又是一阵惊呼。 此刻，两行血泪从程丽丽眼角流出，狰狞可怖。 剧烈的疼痛刺激她的身体不断痉挛。 但她死死守住大脑的清明，因为她知道薛慕青将她安排在最后一场的用意。 她不断用耳朵去倾听那些从顶层传来的离去的声音，寻找熟悉的声音。 然而，直到她被抬出拍卖会场，她都没听到熟悉的声音。 此时，顶层一间包厢内，程汾正打电话给手下，他只说了两个字：放人。 看着程丽丽被人拖走的狼狈模样，他冷哼一声，回想起当初他建议奎总杀死程丽丽的情景。 作为最强的轮回者，他之所以不能像孤傲之那般出任务对付雷雨，原因就是程丽丽曾经见过他和奎总，而一旦他的身份暴露，那么奎总就不得不亲自出手对付白枫，这是下策中的下策。 所以，他建议奎总杀掉程丽丽以绝后患。 然而，奎总的话却让他猛然惊醒：“小汾，让一个人真正陷入绝望并不是杀掉她，而是让她沦为废人，生不如死。” “况且，黄思同和邓勤死了，江南地区势力必定重新洗牌，你觉得谁有资格上位？” 程汾那时还不明白奎总的用意，于是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当然是我们的人。” “不，小汾啊，你要明白顺势而为的道理，如无意外，高如柏的人会接手江南地区和港龙。” 那一刻，程汾才明白奎总的真正目的。 “可是，高如柏那老狐狸会如此轻易中招？” “哼哼，你当然不知道，由于江南地区和港龙长期被我们控制，高如柏的军火运输每次途径这里都要支付我们一大笔税款，不然的话，他就只能绕远路。而如今，有能省下一大笔税款的机会，何乐而不为？” 程汾这才意识到这是针对高如柏的阳谋，奎总派孤傲之杀黄思同和邓勤一干人等也非心血来潮，正是为了这个计划而必须舍弃的棋子。 一箭三雕，顺势而为，无论是手段还是对人心理的把控都妙到毫巅，每一次他都觉得奎总深不可测，但每一次他都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奎总的城府。 “可是黄思同和邓勤终究死得不明不白，这其中仍有破绽，万一那白枫生疑该怎么办？” “这就是你即将要做的事，也是程丽丽这枚棋子不该死的原因，我要你挖掉她的双眼，让她彻底沦为废人！” “至于白枫这种人，最好对付，只要留给他足够的线索，他就会按照我们设想的路去走，不足为虑。” 此刻程汾一人独自站在包厢里，喃喃道：“白枫，你就尽管按照奎总设想的路去挣扎吧，只要高如柏一死，就是你雷雨的末日！” 第446章 发展:同样不清楚的两个人 “白枫还没有出手么？” 视频里，余音神色平淡，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主人，您是想问沈安大人的情况吧？他最近一直在训练学员，闲暇时间会去街上巡逻，即便是我，最近也很少看到他。” 秋月怜如实禀报道：“而且，我看雷雨最近的动作，以安内为主，并没有主动出击的想法。” 余音点点头，直视屏幕，既不说话，也不关掉视频。 秋月怜被直视，压力有些大，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人，要不要我给白枫带个话？” 余音想了想，与此同时，她那万年不变的面庞上流露出一丝困惑。 正如白枫猜测的那样，对于军首的计划，她一无所知。 “问问白枫什么时候行动。” 无法，她只能以笼统的问法来混淆视听。 “好的，主人。” “等等，还是我亲自来问。” 秋月怜神色微变，心中暗忖：难道主人要再过来一趟？ 挂掉视频后没多久，秋月怜收到余音发来的音频文件，不由得有些无语：原来所谓的亲自来问是这个意思啊…… 她没有耽搁，立刻去找沈安，毕竟沈安是与她直接对接这件事的，她也唯有通过沈安才能找到白枫。 秋月怜找到沈安时，他正带人在街上巡逻。 得知是余音传来的消息，沈安不敢怠慢，吩咐手下继续巡街后，她带着秋月怜回到解忧茶馆。 刚进门，就碰到小野智也。 说实话，看到秋月怜后，小野智也很尴尬，毕竟之前大家还一起商量对付白枫，现在全都聚集在白枫身边，怎么形容呢，有种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羞耻感。 若是平时，小野还能以识时务安慰自己，但是见到秋月怜，这种羞耻感瞬间爆表。 沈安正要打招呼，小野智也抢先一步打了声招呼，然后匆匆离去。 “这么尽心尽责，白枫果然没看错他。” 听了沈安的感慨，秋月怜抿了抿嘴唇，憋笑憋得很辛苦，因为她大概有些理解小野智也匆匆逃跑的原因。 带着秋月怜找到白枫，此时白枫正在和南宫璎商量港北区的城市规划。 “来了，坐，有事么，沈兄？” 两人到来后，南宫璎停下和白枫的讨论，看向两人。 “余音来消息了。” “哦？” 白枫倒是觉得有些新奇，心中不由得推测：难道龙鸣又有新的消息？ 沈安示意秋月怜，秋月怜这才打开音频文件。 “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却仿佛在众人耳边炸响，每个听到的人心境都有所不同。 最为平淡的莫过于白枫，他唯一吃惊的是余音竟然直接动用能力录了这句话。 但结合音频中的内容，白枫便已知晓余音的用意，因为，这是一句废话，龙鸣不可能问出这种话。 南宫璎只觉得哪里怪怪的，虽然她只是个普通人，但余音的声音先是被录进音频，极大地削弱能力的发挥，再者，余音并没有动杀意，所以对南宫璎造成的影响不大。 最无语的莫过于秋月怜，当她听出自家主人在音频中动用能力时，心脏都提到嗓子眼，生怕白枫误会这是挑衅，但看白枫满脸古怪，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沈安听完这段音频后眉头微皱，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仿佛这声音中有什么东西在吸引他一样。 “沈兄，你替我回复她，就说我不日就会动手，让她稍安勿躁。” “好！” 既然已经收到白枫明确的回复，沈安也不再打扰白枫，带着秋月怜就要离开。 “等一下，沈兄，记得要用语音回复人家。” “啊？” 沈安回过头，不明白白枫的意思。 “怎么，有难处？” “不是，我只是觉得用我的声音是不是有些献丑了。” 沈安可还没忘记刚刚让他怦然心动的声音，直到现在心跳还未平复。 “沈兄的声音霸气粗犷，又怎么能说是献丑呢？”白枫看了一眼秋月怜，神色有些玩味，“还有，以后余音的消息你便宜回复，不用通报我。” “啊？” 此话一出，沈安更是一头雾水，在他的认知里，和隐谲的合作可谓重中之重，白枫这么敷衍真的好么？ “有问题么？” “可是很多事情得你做主，我也不是很清楚军首他到底要干什么。” “没事，”白枫继续和南宫璎一起看城市建模，摆了摆手道，“她也不清楚。” 秋月怜听后不由得觉得好笑，心中惊异于白枫的聪明，刚刚那个不明所以的眼神也是，这说明主人的心思已经被他看穿了。 而相比之下，沈安就显得有些憨憨可爱了。 “那下次我该怎么回复她？” “你就问她吃了没，吃的什么，好不好吃，就可以了。” 沈安都要哭了，不带这么拿人开涮的。 但白枫已经专心工作，沈安只好带着秋月怜离去。 等到两人走后，南宫璎突然问道：“听你的语气，是想撮合沈安和刚刚那声音的女孩？” “有这么明显么？” 两人相视一笑，繁重的工作中调笑一句也不失为润滑剂。 “唉。” 突然，南宫璎轻轻叹了口气。 “想起不高兴的事了？” “我只是有些担心小蒂娜。” 实际上，自从蒂娜和瑰洱走后，南宫璎就一直牵挂这件事。 “没什么好担心的，她的阅历和处事能力比起同龄人来说要强太多，再说了，上个学还能遇到什么危险不成？” “我当然清楚，我就是怕她无法做到你要求的。” 白枫沉默了，看着桌上摆放的精致模型，他缓缓开口道：“太过于执着对错的话，是无法超越对人类的偏见的。” 他一眼就看出蒂娜的症结所在，对于要成为审判者的人来说，执着对错就会犹豫，而犹豫就会造成更大的悲剧，不得不让人担心。 门外，莉莉丝打算找白枫讨论一下扩建实验室的事，正要敲门，胸口突然刺痛，一阵腥甜涌上喉头，她连忙掏出丝巾捂住嘴，气血平复后，她怔怔地看着丝巾上的一抹殷红。 随后，她便释然了，喃喃道：“希望上天再借我几个月的时间，至少要忙完这一阵……” 第447章 发展:不能说的理由 离开解忧茶馆后，沈安和秋月怜就分开了。 之后，沈安正准备回警局，却在路上遇到小野智也。 见沈安身旁没有跟着秋月怜，小野松了口气，随后发现沈安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好奇。 “沈兄，我观你印堂发黑，是不是遇到什么血光之灾了？” 沈安这才看见小野，眼神微眯：“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开个玩笑，到底发生什么事？吾神为难你了？” 回想起刚才的事，沈安长叹一口气：“是，也不是。” “哦？”小野瞬间来了兴趣，他算了算时间，晚点回去也无妨，于是撺掇道，“不如我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听你慢慢道来？” 沈安也是心情烦躁，便点点头同意了。 来到最近的一家酒吧，包厢里，沈安和小野都没有点酒，毕竟沈安一会还有工作，而小野也琐事缠身，不宜饮酒。 一杯葡萄汁下肚，小野见时机成熟，开口问道：“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不是和隐谲的事！” 提起隐谲，沈安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愿闻其详。” “告诉你也无妨，不过此事绝密……” “我明白，出你之口，入我之耳。” 见小野如此上道，沈安也将事情原委告之，末了，还不忘抱怨一句：“这么草率处理隐谲的事，不像白枫的风格啊！” 小野眼珠一转，立刻就明白白枫的用意，他劝慰道：“不过这也说明吾神心中有数。” “有数？让我和余音聊她吃了没，这叫有数？” 闻言，小野神情已经略带鄙视了，他嘴角微抽，以沈安的迟钝，吾神不说破这件事的原因，除了顾忌余音之外，恐怕也有看沈兄笑话的意思吧…… “那沈兄对余音姑娘是怎么看的？” 小野神色古怪，打算先试探一下沈安到底有没有在装傻。 “怎么看的？她声音很特别，曾经用能力救过我一命，除此之外也就没什么了。” 小野深吸口气，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于是他近乎明示道：“既然有救命之恩，沈兄莫不是对她一见钟情？” 问出这句话后，小野发现气氛陡然一变，转过头，沈安正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你可能不知道，余音是隐谲的天阶战士，是联合政府最强大的兵器之一，不可能动情。的确，我是曾经寻找过她五年，但那也是她的声音对我造成的后遗症，声音，就是余音的能力。” 天知道小野此刻的内心是何等崩溃，当初对付松田组时，也没见沈安如此蠢笨，怎么在感情这件事上就这么不开窍！该说是纯情呢，还是愚笨呢！ 深吸口气，小野平复下起伏不定的胸口，无缘无故被塞了一嘴狗粮还被鄙视的委屈差一点就要爆发。 因为他发现无论是现在告诉沈安，还是日后让沈安自己领会，最后小丑都是他自己。 “要不，你就试试和余音姑娘普通地聊聊天？” 无奈，既然吾神都选择让沈兄自行领会，他又怎会做多余的事，所以开始循循善诱。 “你知道天阶战士有多忙么？就连我现在都忙得要死，还去打扰人家？” 小野听后死死捂住胸口：忍住！一定要忍住！就算动起手来吃亏的也是我！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人家没时间呢？” 小野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原因无他，再废话下去，他能被沈安气死。 “可是军首和白枫联盟是一件大事，我只顾闲聊，会不会太不严肃了？” “沈兄！”小野站起身，拍了拍沈安的肩膀，然后指向门口，“你滚，赶紧滚！” 见小野不似开玩笑，沈安边往门口走边不满地嘟囔道：“怎么说着说着还生气了……” 等到沈安离开之后，小野坐在沙发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过劲来，自言自语道：“怪不得秋月会留在横滨。” 然后他神情严肃，之前沈安和他讲述白枫对龙鸣态度的判断时，他就发觉不对劲了。 的确，有些时候，隐藏信息就是最重要的信息，如果隐谲想要除掉一些微不足道的组织的话，根本不用假手雷雨，更不必藏头露尾。 强调隐谲而非联合政府也间接说明龙鸣本人的难处，以及他不想插手乃至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的决心。 以此两点为基础的前提下，龙鸣之所以自信到连目标都不肯透露，除了为了不让吾神抓到把柄之外，恐怕也是预料到了雷雨即将遇到这位敌人。 那么悖论就出现了，在确定雷雨即将和龙鸣所指的敌人死磕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不惜以人情来交换呢？龙鸣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而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想到这一步，小野智也猛然心底发寒：也就是说，用人情来交换的行为，也是有深意的，而且在龙鸣看来是必要的！ “难道说……” 小野智也眉头紧锁，因为能将这一切串联在一起的理由有且仅有一个。 意识到龙鸣可能的真实意图后，小野智也反而犯了难，他不知道白枫有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如果有的话自然最好，但如果没有的话，他必须在一个最恰当的时机告知白枫，早一点，或者晚一点都不行。 如果早了的话，可能会露出破绽，而晚了的话，整个雷雨说不定都会灰飞烟灭！ 第二天一早，白枫便收到程丽丽病重的消息，他和南宫璎飞速赶往医院，此时程丽丽正在进行手术，阎胖子也焦急地等候在手术室外。 除此之外，得知程丽丽为了救自己妈妈而甘愿付出双眼代价的夏小凡也在。 他坐在座椅上，双手抱头，口中不断重复着什么，就连夏母的安慰都听不到，仿佛魔怔了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刚刚熄灭，白枫等一行人便来到手术室门口。 不久，一架担架车被推出，只见程丽丽双眼被缠上纱布，上面还有殷殷血迹。 见状，阎胖子立刻询问程丽丽的情况。 其中一名医生出面解释，其余人将程丽丽推进重症监护室。 听闻程丽丽的视力再也无法恢复时，白枫沉默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南宫璎连忙跟上，神色痛苦道：“我们……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蒂娜和瑰洱？” “不用。” 坐在车上，白枫靠着椅背，闭上眼睛平复心中的愤怒。 良久，他才坐起身，打开手环。 “雨桐，给我查一下江南地区近期发生了什么大事。” “根本不需要调查，那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 看到这两人的死状时，白枫眼神微眯：“是战士！查一下接替他们位置的人的信息。” 小雨桐与白枫心有灵犀，自然一早就查好一切。 看着新上位这两人的简历和生平，以及和高家千丝万缕的联系，白枫瞬间明白这一切。 “我不管你是挑衅还是威慑，总之这件事我记下了，高如柏！” “冷静，白枫，目前我们手上的牌不多。”南宫璎提醒道，她生怕白枫意气用事。 “我知道，先除萧家，断高家一臂，然后再对付高家。” 白枫叹了口气，南宫璎说得没错，雷雨还很弱小，哪怕他已经有对付萧家的办法，但奈何人手不够，实力不足的人就算派去也只会打草惊蛇罢了。 纵使莉莉丝已经完成了审判者之种的研究，但他却迟迟没有跟进，因为他不想让诅咒扩散出去，而现在，为了雷雨的生死存亡，为了实现他心中的计划，他不得不考虑是否再培养一批审判者。 第448章 发展:对照组实验 魔都。 蒂娜一行五人走在唐黎昕经常走的上学路上。 此时正值周末，学校放假，几人一边打闹嬉戏，一边寻找可以让亚兹跌落在唐黎昕怀里的地方。 看着亚兹亲昵地靠在邵可儿肩头，阿米莉亚眼皮直跳，她不知道邵可儿到底用了什么魔法才驯服亚兹这个魔女。 当然，她不认为亚兹会这么轻易被感化，一边应付谈话，一边死死盯着亚兹的动作，只要亚兹一有异动，她就会立刻制止。 突然，她注意到街对面有一处垒石筑成的高坡，坡上面是供行人休憩的公园。 “那里，是不是可以？” 蒂娜几人不约而同看向阿米莉亚所指的方向。 随后，蒂娜和邵可儿齐齐摇头。 “为什么不行？你们是觉得坡太高么？” 蒂娜指了指脚下：“就凭我们现在站在这边，而不是那边。” 邵可儿也点点头：“没错，即便目的地和路线都相同，人本能的习惯也是有区别的，事实就是，我们在习惯上喜欢先过马路，再到目的地，而不是先到目的地的对面，再过马路。” “所以唐黎昕会从那边往学校走的概率很低，除非即将迟到，或者发生什么特殊情况，但那种情况会冲击美少女从天而降的心动程度，所以驳回。” 阿米莉亚瞬间泄气，心中吐槽道：你们能不能不要在无关紧要的地方突然严谨好不好！ 她明白两人的意思，单纯只考虑路线的话，对面的坡的确是个好的选择，但街道是分左右两边的，如果不从唐黎昕高概率走的一边去选取地点的话，很可能会错过。 但问题就在于，天降美少女这种事听起来就靠谱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突然，两人发现自己正在认同对方的观点，于是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蒂娜义正辞严道：“我这是为了亚兹同学，你可不要想多了，大小姐！” 邵可儿也不甘示弱：“你这么刻意强调还真是可疑呢，乡下丫头！” 大战一触即发，邵可儿身旁，亚兹瑟瑟发抖，而蒂娜身旁，瑰洱正悠闲地吃牛皮糖，还给亚兹递过去一颗，问她吃不吃。 阿米莉亚瞬间心好累，这些日子，她见惯了这两人相爱相杀，索性躺平，不管了。 两人叽叽喳喳吵了一路，阿米莉亚正琢磨着要不要劝个架，忽听两人齐声说道：“就是那里！” 阿米莉亚顺着两人手指的方向抬头一看，一座巨大的过街天桥横贯整个繁华的街道。 “你们……不会想让亚兹从天桥上摔下来吧？” “怎么可能，你不觉得这座天桥的一级级台阶很适合我们做实验么？” 阿米莉亚看着蒂娜，眸中逐渐失去高光：感情你们把亚兹当小白鼠啊！对照实验是吧？ “本小姐当然不会那么恶毒。” 说罢，邵可儿立刻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几辆面包车疾驰而到，老管家孔叔带头，一众保镖抬来几十张不同品牌的床垫待命。 见有热闹看，行人们纷纷驻足旁观，很快天桥旁就聚集了一大堆人。 “即使有床垫，也有可能受伤……” 阿米莉亚翻了个白眼：别以为铺了几张床垫就可以缓解你恶毒的形象。 邵可儿正要解释，蒂娜插话道：“如果床垫铺得太厚的话，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实验。” 说罢，蒂娜抬起双手，比划道：“以唐黎昕的身高，他能接住亚兹同学的高度大概在一米左右，而且这还没算他由于惯性双臂下沉的高度，实际高度应该更低。” “关注的点在那里么！给我先考虑亚兹的安全啊！” 阿米莉亚气呼呼的，此刻她真想敲开蒂娜和邵可儿的脑袋，看看她们的大脑构造到底怎么长的，脑回路清奇的一批！ “没事的，亚兹同学这么楚楚可怜，本小姐怎么舍得直接拿亚兹同学做实验呢。”她笑呵呵地拍了拍蒂娜的后背，“乡下丫头皮糙肉厚，一会肯定先让她试试，确保安全。” 阿米莉亚瞬间无语，感情这位大小姐切开里面还是黑的。 “你什么意思？难道不楚楚可怜的我就可以随意牺牲？为什么先试的不是你？” 闻言，阿米莉亚眼神一偏：你还知道是牺牲啊，刚刚也不知道是谁建议降低床垫的厚度。 “咳咳……”邵可儿用手轻轻扶住下颌，神色迷离，“其实，本小姐从小时候开始就体弱多病……” 你体弱多病得可真是时候…… 看着两个戏精疯狂飙戏，阿米莉亚只恨自己拉不下来脸面，实在是太羞耻了……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阿米莉亚清了清嗓子，因为她发现一个bug。 “你们就这么确定唐黎昕不会走天桥？” 没错，在蒂娜和邵可儿的计划中，满足亚兹从天而降的条件就是，唐黎昕不能走天桥。 其实这条通往学校的路并不需要过天桥也能走过去，毕竟天桥是为了照顾想要横穿过街的行人，下面的路很平坦，直走再拐几个弯就到学校了。 “阿米莉亚同学，你没谈过恋爱吧？” 看着邵可儿那似笑非笑的小眼神，阿米莉亚都要被气笑了，心想：好像你谈过恋爱似的。 “阿姐就是这么得纯情，不懂男生的心思也是正常的。” 说得好像你很懂男生的心思一样！ 阿米莉亚还是第一次被人说纯情，不由得心情复杂，而且，她发现她已经习惯这两人时不时地合拍，怎么形容呢，这种习惯还真是令人讨厌…… “所谓男孩子啊，就是喜欢逞强的生物。” 邵可儿抬头看向远方，手指抚了抚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刻意放低语速、压低嗓音说道。 阿米莉亚白了她一眼：你觉得你很仙风道骨喽？ “而且越是幼稚的男生，越想证明自己的成熟。” 蒂娜也挺起胸膛，在阳光的照射下，两人就像黑白双煞一般默契。 阿米莉亚已经懒得吐槽了，她问道：“也就是说，自己越是没有的东西，就越是想证明自己拥有喽？” “没错，所以在没必要走过街天桥的情况下，唐黎昕是不可能像小孩子一样走上过街天桥的。” 阿米莉亚突然感觉到一丝凉意慢慢爬上后背，因为她已经能想象得到，未来若是有人娶了这俩货，绝对是个灾难。 第449章 发展:谁不想和文静可爱的女孩子贴贴呢 过街天桥不远处的街道上，有一对形似父女的人。 男人似乎在对少女解释什么，但少女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摆了摆手，然后扶了扶眼镜。 “大人，我求您了，您就跟我回去吧，现在世界风起云涌，您在外面也不安全不是？” 少女咧嘴笑道：“不安全？你是在说我么？” 男人被怼得哑口无言，想起眼前这位少女的身份，他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但见少女一副天真烂漫的快乐模样，男人松了口气，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大人，不是我让您回去的，是董事会下的命令。” 少女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男人。 被少女视线紧逼，男人感觉到一只巨大的手将他握住，然后不断用力。 就在男人即将喘不上来气的时候，少女轻蔑一笑：“董事会算什么东西，我大哥发话了？” “这个……倒是没有……” 刚刚劫后余生，男人不敢再对少女不敬，因为他意识到了，董事会并不能保住他的命。 “是吧？” 不屑、蔑视，少女的高傲仿佛是源自骨子里的。 “再说了，我三哥去横滨玩了那么久，也没见你们召他回去，为什么我才出来一个月，就迫不及待让我回去。” 男人瞬间垮起脸，眉毛和眼睛都快挤到一起，见四下无人，他凑到少女耳边悄声说道：“大人，第三使徒阁下是那边的人，而现在……” “我不知道！”少女立刻打断道，“我只是个小孩子，不懂你们大人那些弯弯绕。” 眼看少女笑得花枝乱颤，男人一脸生无可恋。 “既然大人不肯随我回去，那我也只能跟着大人了。” “你威胁我？” 少女语气突变，周围气氛陡然一变，危险的气息仿佛一根根细针，直戳男人瑟瑟发抖的毛孔。 男人动作顿时一滞，这种无孔不入的死亡气息让他胆寒。 “反、反正回去也是死，倒不如、倒不如死在大人手上！” 突然，危险气息全部消失，男人宛如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你跟着我倒也无所谓，但你必须听我的话，尽一个仆人的忠诚，不然，我不但要杀你，还会杀你全家，明白了么？” 被少女紧紧相逼，男人心脏“咚咚”直跳。 “明、明白了。” 突然，两张黑卡被甩在男人面前。 “这是去年魔都方面的收入，一共500亿，你替我交给查尔斯那老东西，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男人捡起黑卡，然后狼狈地起身：“另一张卡是……” “另一张嘛，是魔都方面负责人孝敬我的，说是有5亿，你就替我一同交上去吧。” “5、5亿？” 男人有些震惊，5亿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就不要了？！ “哼，一副不理解的样子呢，记住了，我忠诚的仆人，欠什么都不要欠人情。” 男人呆立当场，回想起董事会紧急召少女回去，以及横滨发生的事情，他突然发现，查尔斯家族想要拉拢少女的背后是有深层原因的，而现在，这个计划俨然泡汤。 说什么不懂大人的事，明明身处漩涡，却轻而易举地将其摆脱，逍遥自在，不愧是十一使徒大人。 男人有些意动，他突然很羡慕少女，可以自由自在地做她想做的事。 “哇，那边有热闹看！” 看着一群人围着过街天桥，少女突然兴奋起来，三步并两步地跑过去，往人群里挤。 男人一脸无奈，少女威严的形象瞬间在他心目中碎得连渣都不剩。 “果然还是小孩子么……” 他也跟了上去，毕竟说好了要做仆人，如果少女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他可就要担心自己一家老小的性命了。 少女挤到最里面，看到蒂娜和瑰洱时，不由得眼神微眯，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但她还是走上前去，装作不认识两人一样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少女的声音立刻吸引蒂娜五人的视线。 眼前的少女柔柔弱弱，笑容亲和，戴着眼镜，双手抱着一本书，一副文静的样子，令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这女孩绝对是个正经人。 蒂娜和邵可儿用眼神交流，从见到女孩的第一面起，她们就动了心思，毕竟，谁又能拒绝和文静可爱的女孩子贴贴呢。 但，正因为是正经人，所以两人才不能猴急，所以一番眼神交流过后，她们达成一致，先拉一波少女的好感度，等熟悉之后，再徐徐图之。 阿米莉亚瞬间看破这俩人的阴谋，一个踏步阻隔两人的“深情对视”，不客气地问道：“你是谁？” 蒂娜和邵可儿听后瞬间有些着急，因为他们怕阿米莉亚蛮横的态度会吓到这位乖乖女。 但令她们没想到的是，少女非但没有胆怯，反而微微一笑：“璃子，樱庭璃子。” 这一笑，蒂娜和邵可儿的心都要被融化了。 “璃子同学是吧，我叫蒂娜，请多多关照！” 蒂娜一个瞬步来到樱庭璃子左侧，拉着她的小手就不松开了。 而邵可儿也不甘示弱，来到樱庭璃子右侧，自我介绍道：“本小姐叫邵可儿，你可以叫我可儿，璃子同学。” 说罢，她抓起樱庭璃子的小手，一边摸，一边装模作样地品评道：“璃子同学的皮肤真好，平时是怎么保养的啊？” “大人，大人你等等属下……” 等到男人从人堆里挤出，看到两个女生一左一右正在摸使徒大人的手的时候，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他生怕使徒大人一个不高兴大开杀戒。 “你们放开大人！我……” 这时，男人看到使徒大人侧过脸，神色冰冷地瞪了他一眼，他瞬间如坠冰窟，哆哆嗦嗦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这时，樱庭璃子回过头，看了看左侧的蒂娜，又看了看右侧的邵可儿，最终视线定格在阿米莉亚身上，笑容不减道：“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两！个！啊！” 阿米莉亚一人给了一记手刀，将蒂娜和邵可儿拉回来。 “请停止你们的痴汉行为，会吓到人家的！” “切！” 蒂娜和邵可儿纷纷撅起小嘴。 反倒是樱庭璃子不在意地摆摆手，柔声说道：“没事，被摸两下又不会少块肉。” 一旁的男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因无他，他从未听过使徒大人这么温柔的声音。 他不由得在心底哀嚎：果然是要大开杀戒了吧！一定是要大开杀戒了吧！ 话音刚落，樱庭璃子就发现阿米莉亚正在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她，那里面包含着数不清的同情与怜悯。 “我说错什么了么？” 樱庭璃子忍着不适问出这句话。 眼看蒂娜和邵可儿暗暗窃喜，阿米莉亚抬头望天，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等你真正了解她们就明白错在哪里了…… 她虽然对樱庭璃子不明白状况就纵容蒂娜和邵可儿这件事感到无奈，但还是将亚兹和瑰洱介绍了一下。 然后，几人盯着樱庭璃子身后的男人。 “他叫你大人？” 樱庭璃子抬起手摸了摸嘴唇，一本正经地考虑道：“叫大人确实有点难听，亚伯，你以后就叫我主人。” “是，主人。” 随后亚伯冲着蒂娜几人鞠了一躬：“我叫亚伯，是主人最忠诚的仆人。” 不同于其他几人的好奇，阿米莉亚默默将头偏过去，明明是在微笑，眼角却带有一滴泪水：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吧…… 第450章 发展:纠结的樱庭璃子 见众人对自己没有起疑心，樱庭璃子暗自得意，虽然她这副打扮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让她看上去显得更加亲和就是了。 不过，她还是无法忽视蒂娜和瑰洱。 当初得到雷雨的第一手情报时，她就和其他人的关注点不同，在其他人重视审判者之时，她却唯独对同龄的蒂娜和瑰洱起了兴趣，想着什么时候会会这两人，没想到今日便成真了。 看着蒂娜毫无防备地往她身上靠，樱庭璃子心中有些不屑：太大意了，全身都是破绽，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除了……有些好色？ 纵然樱庭璃子贵为使徒，但她同样也是女孩子，被频繁地摸来摸去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倒不如说，最初蒂娜靠过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点。 之所以嘴硬说她不在意，也是为了博取蒂娜等人的好感，但现在，左边一个蒂娜，右边一个邵可儿，两人双管齐下，回想起之前阿米莉亚关爱智障的眼神，樱庭璃子瞬间感觉到不对劲了。 你们摸没摸够！撸猫呢！ 樱庭璃子正要发作，突然注意到蒂娜正时不时地看她，神色极为隐晦。 刹那间，她脑海里掠过很多种可能，最终，她忍下了。 好险，怎么说她也是雷雨的人，大意也不可能大意到这个地步，她一定是发现了异常，想用这种方法激我表明身份。 哼，这么简单的激将法，我才不会上当。 于是樱庭璃子索性微微抬起手臂，赌气一般，仿佛在说：随便摸。 其实蒂娜确实在偷看樱庭璃子，毕竟刚刚认识，她怕摸多了招致对方反感。 实际上，她心中想的是：再摸一下不会生气吧？哦，没有生气，那就再摸一下。 感觉到樱庭璃子手臂微微抬起，蒂娜歪了歪可爱的小脑瓜：她这是……想让我摸摸手臂以外的地方？ 蒂娜一边盯着樱庭璃子胸口，一边思考对方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 视线平移，蒂娜发觉邵可儿也在看着她。 两人眼神交流，随后同时点点头，好不默契！ 之后，邵可儿用手指轻轻点了点樱庭璃子的侧肋，然后她就发现蒂娜一掌袭向樱庭璃子胸口。 乡下丫头，你是这个意思？！ 邵可儿眼睛瞪得溜圆，恨不得用眼睛发声，提醒蒂娜那里不能摸。 蒂娜也是一脸懵逼：说好的一起袭胸，你瞪着我干嘛？ 此时最紧张的莫过于樱庭璃子本人，邵可儿点她的侧肋还好，就是有种想笑的感觉，但眼看着蒂娜伸手摸自己胸口，心脏顿时不争气地“咚咚”狂跳。 卑鄙的外乡人，竟然用这么下流的手段逼我表明身份，此等耻辱，我记下了！ 随着蒂娜的手掌越来越近，已经做好视死如归准备的樱庭璃子心底突然升起一丝胆怯。 不会吧，你不会真的要摸吧！已经很近了，就算是试探也要有个底线吧！话说，这个时候我是不是能让她温柔一点…… 眼看自家主人眉头微蹙，眸含泪光，浑身颤抖，亚伯还在天人交战。 作为樱庭璃子的仆人，正常情况下他肯定会阻止这种无礼的行为，但只要一想起刚刚主人的死亡凝视，他就不敢动弹丝毫，生怕搅了主人的好事。 就在蒂娜指尖即将触碰到衣服之时，阿米莉亚一手一个直接将蒂娜和邵可儿拉开。 “你们能不能有点常识，对一个刚刚认识的女孩子摸来摸去是不是太失礼了！还有你，不愿意的话直说不就好了，别惯着她们！” 见蒂娜被拉开，樱庭璃子松了口气，心想终于遇到好人了，但当她听到阿米莉亚的话时，不由得有些疑惑：拒绝的话不就是承认我心虚了么？ 面对三分疑惑三分不解外加三分茫然的面庞，阿米莉亚反而蒙圈了：我是不是不该拦着蒂娜？ “也就是说，熟了之后就可以摸来摸去喽？” 蒂娜撅着嘴，恋恋不舍地盯着樱庭璃子胸口。 樱庭璃子顿时捂住胸口倒退两步，不由得吞了口口水：不愧是雷雨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也不行！”阿米莉亚正要严词拒绝，但她突然想起刚刚樱庭璃子迷茫的表情，然后压下原本要说的话，强行改口道，“除非……对方同意！” 再次与蒂娜四目相对，樱庭璃子脊背发寒，一边摆手，一边摇头，无助的样子像极了被人遗弃的流浪猫。 眼看蒂娜再次朝自己走过来，樱庭璃子瑟瑟发抖。 只见蒂娜单臂勾住樱庭璃子脖颈，然后笑嘻嘻地说道：“既然你被我摸过了，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嗯……朋友……” 樱庭璃子想了想，虽然她成功混入小团体，但好像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阿米莉亚和邵可儿齐齐扶额：这个成为朋友的标准是不是太随便了点…… “对了，还没问你是哪个学校的，既然是朋友的话，有时间一起约出来玩。” 见蒂娜不再动手动脚，樱庭璃子悬起来的心稍微安下去。 其实她不是任何学校的学生，但为了更好地融入小团体，她只能撒谎道：“我是一中的。” 其实这里她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毕竟一中是魔都最有名的中学，来自名校的话，多少能加点印象分。 谁知此话一出，其余几人全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怎、怎么了？” 樱庭璃子觉得有些奇怪，一中效果这么好的么？ “你是哪个班级的？”阿米莉亚神色古怪道。 樱庭璃子略微算了算，自己这个年纪，应该是上初二，于是回答道：“初二（1）班。” “可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啊？” 阿米莉亚仔细回想，班级里的人她不说都熟悉，至少人和名字还是能一一对应的，她确实没有见过樱庭璃子，甚至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被人不断上下打量，樱庭璃子有些不舒服，她不明白阿米莉亚在说什么。 “初二（1）班！那不就是和我们一个班？” 直到蒂娜反应过来，樱庭璃子才明白，她这是撞枪口上了，好死不死说了和蒂娜、阿米莉亚一样的班级。 这就尴尬了，此时樱庭璃子恨不得用脚趾头扣出个三室一厅，她回过头死死盯着亚伯，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面对主人的死亡凝视，亚伯都要哭出来了：这也怪我？？？ 没办法，迁就主人就是仆人的职责，于是亚伯上前一步，微微欠身道：“我家主人其实是转校生，已经办理好转学手续，明天就能和你们一同上学了。” “这一定是命运的安排，璃子同学，明天一起去上学吧！” 蒂娜深情地看着樱庭璃子，露出一个自认为迷倒众生的微笑。 殊不知，此时樱庭璃子脚尖正不停地蹭着地面，企图以一个不被发现的姿势平移远离蒂娜。 她心中冷笑道：唯独和你一起上学，我高兴不起来！ 此时她心中纠结万分，要想知道蒂娜来魔都的任务，就免不了和蒂娜打交道，但只要一想起刚刚蒂娜“色眯眯”的样子，她就好想逃离蒂娜。 眼看蒂娜张开双臂想要和自己贴贴，樱庭璃子一手把着蒂娜的胳膊，另一只手阻止蒂娜的面庞。 “离！我！远！点！” “别害羞嘛，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樱庭璃子听后翻了个白眼：骗鬼呢你！ “嗯……”邵可儿拄着下巴环视四周，“人好像越聚越多了，孔叔，我们先回去，晚上再来。” 几人都已经上车，见蒂娜还在和樱庭璃子僵持不下，邵可儿吼道：“乡下丫头，赶紧给本小姐死到车上来！” 蒂娜见状，只能无奈放弃和樱庭璃子贴贴。 只见她冲樱庭璃子伸出手，情深款款道：“抓住我的手，可不要迷路了。” 樱庭璃子直接一巴掌甩在蒂娜掌心，扬长而去。 “不要那么绝情嘛……” 蒂娜哭丧着脸，一边揉着手心，一边打开车门，谁知车上已经坐满，她无奈地只能和老管家坐另一辆车回去了。 第451章 发展: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路上，邵可儿等人和樱庭璃子说了一下亚兹的事。 亚兹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靠在邵可儿身边，偶尔嘴角翘起，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所以你们的目的是为了让那什么唐黎昕说出喜欢亚兹这句话是么？” “对，我们希望亚兹同学能获得幸福，毕竟是朋友嘛。”邵可儿紧了紧怀里的亚兹。 樱庭璃子瞟了一眼亚兹，不由得眉头微皱，因为她从亚兹身上感受到一股汹涌狂暴的气息，这是她身为使徒的直觉，普通人是感受不到的。 这是个不祥之人。 樱庭璃子心中有所猜测，这种宛如针刺般的危险程度，要么亚兹是能力者，即便不是，这个人手上应该也沾染过很多人命。 不过这与她无关，她之所以跟过来，除了觉得有趣之外，更多的是为了弄清楚蒂娜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有必要弄得这么复杂么？” 樱庭璃子不动声色，她觉得天降女友什么的太复杂了，而且成功率很低。 “是吧，樱庭同学也觉得没必要对吧？” 坐在前排的阿米莉亚听后不由得流下感动的泪水，虽然之前她感觉樱庭璃子有抖s倾向，但是通过交流，她发现樱庭璃子的思维还是正常人的思维。 这些天她被蒂娜和邵可儿的古怪认知折磨得够呛，久违地感受到正常令她十分感动。 “是啊，直接让他跪在地上，用脚踩着他的头，不是想让他说什么就说什么？” 阿米莉亚的笑容瞬间僵硬：“你……是这个意思？” “不然呢？对付一个弱者还要花那么多心思，这是浪费时间。” 樱庭璃子的话不可谓不霸气，而这也是在她认知中根深蒂固的，弱者就该服从强者。 “弱者……” 阿米莉亚有些无语，难道抖s都是这么狂的？ “璃子同学，我们要做的是让唐黎昕心甘情愿地喜欢亚兹，强扭的瓜不甜。” “对亚兹来说，心甘情愿不难做到吧？” 樱庭璃子笑了笑，在她的认知中，如果唐黎昕受到生命威胁的话，想不掏心挖肺都难。 “虽然亚兹同学现在是很漂亮，但爱情不是只靠感官，而是要靠心。” 原本阿米莉亚已经对樱庭璃子的话起疑，但听了邵可儿的话后才意识到她想多了。 不过她还是在心里吐槽道：难道不是靠套路么…… 樱庭璃子不由得多看了邵可儿一眼，她没想到邵可儿也是个狠人，一言不合就要挖人心脏。 几个人各怀心思，都活在自己的认知里，以至于谁都没有发现问题。 回到公寓，邵可儿立刻指导亚兹写日记，近期就要执行恋爱作战计划，她可不希望到时候由于亚兹道具没有准备好而使计划搁浅。 有客人到来，蒂娜从冰箱里取出蛋糕，切分给众人。 “她们在干什么？写作业么？” 樱庭璃子隐约听说过学生是要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的。 “不，是在写日记。” 蒂娜将蛋糕递给瑰洱后，顺势坐在樱庭璃子身边。 哪知樱庭璃子仿佛条件反射般往瑰洱那边靠了靠，然后捂住胸口，防贼似的盯着蒂娜。 蒂娜只是瞟了樱庭璃子一眼，然后吃了口蛋糕，细细品味刚刚泡好的红茶，并没有进一步动作。 但蒂娜越是这样，樱庭璃子越觉得其中有猫腻。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啊。” 蒂娜长舒口气，然后露出一个神秘微笑。 然而，这微笑在樱庭璃子看来不啻于挑衅，仿佛恶魔的微笑，下一秒就要将她吃干抹净。 “我坐那边吧。” 空间越来越挤，本身就被压着羽翼的瑰洱更加不舒服，起身转了个圈，坐在蒂娜和樱庭璃子中间。 她踢踏着小腿，空气中顿时充满欢快的气息。 只要不犯傻的话，瑰洱还算是个恬静的小美女，很养眼，毕竟她的相貌和法斯莉娅有七分相似。 樱庭璃子当然不明白瑰洱的快乐，蛋糕虽甜，但和做蛋糕的人坐在一起，味道似乎更加香甜几分。 “正经人真的会记日记么？” 眼看邵可儿忙前忙后，阿米莉亚有感而发。 “原来不记日记就算是正经人啊。” 樱庭璃子不知道的是，她这句无心吐槽瞬间让阿米莉亚深受打击。 “你赢了！” 阿米莉亚仿佛听到空气中有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也许，那是她逝去的节操吧。 随后，拿下一血的樱庭璃子切了一小块蛋糕放入嘴中，顿时眼睛瞪大，瞳孔里满是小星星：“好甜……但又好好吃……这蛋糕你们在哪家店买的？” 虽然樱庭璃子问的是“你们”，但她却只看向阿米莉亚一人，因为她直觉上认为这群人中就这一个靠谱的。 不得不说，樱庭璃子的直觉很准，但阿米莉亚却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缓缓偏过头，不去与樱庭璃子对视。 此时阿米莉亚已经意识到蒂娜的攻心之计，她实在不愿意助纣为虐，并在心底为樱庭璃子祈祷。 微风吹动阿米莉亚的头发，她在心里默默吐槽道：这也在你的算计之内么，蒂娜…… “怎么了？我又说错什么话了？” 见樱庭璃子迷茫又无助，阿米莉亚仿佛已经看到她被蒂娜予取予夺的画面，心痛得不能言明。 “是我做的。” 见鱼儿上钩了，蒂娜开始收网。 “你？怎么可能！” 此时樱庭璃子这个恨啊，想起刚刚阿米莉亚的反常态度，她就不该嘴欠问这么一句。 “区区乡下丫头，偶尔还是能做出高级的口感嘛！” 正在教亚兹写日记的邵可儿也适时地补刀道。 “呵呵，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大小姐～” 蒂娜眯着眼睛，她早就发现邵可儿盘里的蛋糕几乎被吃完。 邵可儿也不生气，食指中指夹着叉子，指着蒂娜轻佻地晃了晃：“这是上次在教室吃饭本小姐替你顶包的酬劳。” “随你怎么说。” 蒂娜早就习惯邵可儿的嘴硬，她看向这次的目标——樱庭璃子。 “璃子同学，想不想天天吃我做的甜点啊？忘了和你说了，我不光会做蛋糕，还会做冰淇淋、蛋挞什么的，从今天开始，每天一道不同口味的甜点，做到期末考试都不重样哦～” “咕……” 樱庭璃子不由得吞了口口水，说实话，她十分意动，她不愿意回格里芬的原因就是想好好享受这个花花世界。 眼看樱庭璃子的魂儿都要被勾走了，阿米莉亚清了清嗓子：“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樱庭璃子瞬间惊醒：对了，代价…… 她不由得咬了咬嘴唇，幽怨地盯着从容不迫品味红茶的蒂娜，一边，是被蒂娜吃干抹净，另一边，是无数道美味的甜点围着她转，真可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最终，她还是艰难地下定决心，被蒂娜贴贴顶多少两块肉，但甜点的话，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小傻瓜，我又怎么忍心看着你煎熬呢。”蒂娜起身，来到樱庭璃子身前，居高临下，食指微微勾起她的下巴。 四目相对，蒂娜炽热的目光仿佛要将樱庭璃子融化：“每天为你做一道甜点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 说实话，此刻的樱庭璃子错愕多于惊喜，看着蒂娜花痴一样的表情，她嘴角微抽：我这是……被调戏了？？？ 虽然觉得屈辱，但为了甜点，这位十一使徒再一次忍了。 此时阿米莉亚百无聊赖地咀嚼着蛋糕，眼睁睁看着蒂娜戏精附体，顿觉味同嚼蜡：但凡你用一点情商放在追男生身上，也不至于现在还单身啊，小蒂娜。 “这可是你说的。” 樱庭璃子忍着想要掐死蒂娜的心，低声说道。 “是我对如玫瑰一般的你做出的承诺。” 樱庭璃子鸡皮疙瘩都要掉满地，只见她一巴掌将蒂娜的手扇向一边：“好，那你以后不要碰我！” “咳咳……” 阿米莉亚没想到樱庭璃子在最后关头神转折，差点笑出声来：戏精附体是吧？撩人心弦是吧？翻车了吧？ “欸——”看着冷漠如冰雪般的樱庭璃子，仿佛刚刚那一下扇的不是蒂娜的手，而是她的心。 “不对啊，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主动投怀送抱么？” 见蒂娜心痛如刀绞，樱庭璃子这才露出得意的微笑：“谁说过要给你投怀送抱！” 蒂娜痛苦地捂住心脏：“难道你刚刚就没有一丝心动么？” “没有。” “不觉得我很帅气可靠么？”蒂娜还不死心。 樱庭璃子眉头微皱：“怪恶心的。” “怎么会！！！” 蒂娜大受打击，转头就倒在阿米莉亚身上，一动不动。 阿米莉亚翻了个白眼：“死我身上算怎么回事……” 一旁，邵可儿见到此等情景，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微笑。 第452章 发展:倔强的泪水不肯落下 “对了，樱庭同学，你不用回家准备一下明天的课本什么的么？” 阿米莉亚一边扶着趴在自己身上的蒂娜，一边问道。 其实她只是提醒一下樱庭璃子，毕竟当初她转学过来的时候也适应了一阵，还是在程汾帮她办好转学手续等一系列杂七杂八的事情的情况下。 樱庭璃子正得意呢，听了阿米莉亚的话后顿时反应过来，什么转学手续，之前光顾着忽悠几人，她还什么都没有呢。 于是，她猛地转过头去。 一旁的亚伯正津津有味地看好戏呢，突然一股凉意冲上头顶。 迎上使徒大人的目光，那其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你说的谎，替我圆了！ 亚伯看了看时间，顿时为难起来：“主人，这个时间……学校都下班了……” “是么？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对么？” 亚伯瞬间心惊肉跳，他再一次意识到不哄好这位主，以后可没有好日子过，不对，就没有以后了！ “有！肯定有！绝对有！” “去吧，可别让我失望啊～” “是，主人！” 亚伯连忙逃离公寓，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了翻后，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为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他也只能动用一些非常规手段了。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九点。 亚兹的少女心动日记也在邵可儿的监督下完成得差不多。 她看了看时间，对众人说道：“时间差不多了，现在人应该少一些了，我们过去吧。” 阿米莉亚有些担心：“这么晚了，不安全吧。” “不安全？为什么？” 蒂娜倒是无所畏惧，曾经横滨那么畸形的社会结构下，她都能活下来，更别说魔都作为国际都市，从安全上来讲比横滨好不少。 “你们不知道么？最近魔都一直有人口失踪，媒体天天都在报道，很有名啊。” “本小姐倒是有所耳闻，不过没关系，爸爸给我配了很多保镖，不会有人敢对本小姐不利的，当然，你们也是沾了本小姐的光。” “呵呵！”对于邵可儿的自大，蒂娜是最不屑的，“我可没说需要你的人保护，我和瑰洱什么都不怕。” 樱庭璃子嘴角抽了抽，这话她相信，而且她认为普通人应该奈何不了这两人，除非是能力者。 而对于魔都最近发生的多起失踪案件，她也有所猜测，如果那个人没有破坏规则的话，很有可能是引蛇出洞的诱饵，又或者说…… 她缓缓看向与邵可儿拌嘴的蒂娜：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几人来到门外，顿时，黑压压的一片人群齐声叫道：“大小姐！” 每个人都整齐划一，身穿黑色西装，领带整齐地打好，仿佛在等待邵可儿检阅。 邵可儿十分满意这架势，正想取笑一下被吓到的蒂娜，转过头却发现蒂娜神色平常地盯着黑压压的保镖们。 “所以你爸爸为了保护你的安全，给你配备了一个连的保镖？” “咳咳，这也是为了促进就业嘛。” “被一百多个大汉围着，你晚上睡得着觉么？” 接连被蒂娜嘲讽，邵可儿脸色涨红，跺了跺脚：“孔叔，他们明天全给我换成女的！” “是，小姐。” 老管家显然不能拆自家小姐的台，况且，邵可儿的任性也不算什么，以魔都航运的财力，一夜之间给邵可儿配几十个女保镖也不在话下。 “没想到现实的保镖也是穿西装啊。”阿米莉亚好奇地打量着黑压压的人群。 对此，老管家孔叔耐心地解释道：“毕竟他们是上班时间，着装太随意的话，轻则扣钱，重则辞退。” 阿米莉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严谨。” 几人再次来到天桥下，保镖们将床垫铺好。 走在天桥的阶梯上，晚风微微吹过，夜色微凉，几人不由得紧了紧衣服。 “所以到底从哪一级阶梯跳下去是最合适的高度呢？” 邵可儿将头探出，看着下面的地面，有种轻微的眩晕感，她又连忙将目光收回。 “肯定不是前几级，不然可以直接从阶梯走下去，就没有跳下去的必要了。” 蒂娜一边敷衍邵可儿一边在等小雨桐的信号。 等到她们走到第六级阶梯时，手环突然闪烁了几下。 蒂娜立刻会意，这是雨桐姐给她信号了。 “就这里吧，从高度上看，即便没有床垫，跳下去也只会灰头土脸一些，而且离天桥入口距离比较远，随便找个理由跳下去也不会令人生疑。” 阿米莉亚探出头去，的确，由于这里的天桥阶梯比较扁平，所以哪怕她们此刻距离天桥入口已经有一段距离，但高度却不算太高。 亚兹也探出头去看向地面，兴奋地嘿嘿怪笑道：“跳下去应该不会死吧，嘿嘿～” “如果亚兹同学害怕的话，我可以给你做个示范。” 蒂娜早就习惯亚兹动不动就怪笑的声音，而亚兹表现出来的兴奋，蒂娜觉得应该是害怕。 “乡下丫头，你、你不要命了！” 一想到要从这里跳下去，邵可儿腿都软了，不停拽着阿米莉亚的衣服。 阿米莉亚瞬间无语：喂，大小姐，你的腿在抖啊…… “哦呀？难道无所不能的大小姐竟然怕高？不会吧不会吧？” 一旁的瑰洱听后歪了歪可爱的小脑袋，想起解忧茶馆的那段时光，开口问道：“你之前不是……” 蒂娜立刻横了瑰洱一眼：“你闭嘴！” “哦……” 瑰洱委屈巴巴。 蒂娜可还没忘记曾经被瑰洱带着满天飞的日子，在堪称地狱训练的强度下，她的恐高症被治得服服帖帖。 “你！乡下丫头，你不要太过分了！” 在蒂娜咄咄逼人的态度下，邵可儿拽着阿米莉亚不断后退，心中埋怨着这乡下丫头怎么什么都不怕。 眼看邵可儿靠在栏杆上退无可退，阿米莉亚不由得扶额，实在是太惨烈了。 “过分？哪里过分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欸，大小姐。” 蒂娜凑近邵可儿，侧过脸，盯着低下头的邵可儿。 “呵……哼！不就是……跳下去嘛，本小姐、本小姐才不怕呢！” 说着，邵可儿颤颤巍巍地往对面的栏杆处走去。 阿米莉亚斜了蒂娜一眼：你是恶鬼么！ 蒂娜耸了耸肩，表示与自己无关。 趴在栏杆上往下看，一想到自己要跳下去，邵可儿更是双腿发软，几乎半蹲在栏杆处。 “大小姐，你可不要勉强啊，这一跳，生死难料。” 阿米莉亚都快看不下去了：明知道大小姐怕得不行你还吓唬她，你果然是恶鬼转世吧！ “你、你骗人！这种、这种高度才不会死人！” “嗯，对，这么低的高度没事的，快跳吧。” 蒂娜这么一说，邵可儿突然又没底了，她扶着栏杆，颤抖着回过头去，看向阿米莉亚，眼角处隐隐有泪光闪动：“是没事吧……” “就算你问我……” 阿米莉亚有些无奈，她也没从天桥上跳下来的经验，再说了，真要害怕的话服个软不跳不就行了，非要和蒂娜正面硬刚么…… 阿米莉亚还真就猜对了，此刻邵可儿心中所想的便是向谁认输也不能向乡下丫头认输，不然她倔强的泪水也不可能到现在都不肯落下。 纵使心中万分恐惧，但她还是眼一闭，心一横，直接越过栏杆，瞬间极速坠落。 感受着呼啸而过的劲风刮过侧脸，邵可儿心中默念：爸爸，妈妈，女儿马上就要死了，都怪蒂娜这个讨厌的乡下丫头！ 第453章 发展:努力的女孩可以正视世界 落地的一瞬间，邵可儿耳边传来一个闷哼声，借助床垫的弹性，邵可儿感觉整个人忽上忽下的。 “我的大小姐，你还真敢跳啊……” 此时蒂娜被邵可儿压在身下，她正想再打趣两句，却发现邵可儿身躯微微颤抖，双臂死死抱着她。 “你们没事吧！” 阿米莉亚等人立刻从天桥上跑下来，保镖们也围在床垫周围，一个个面面相觑。 阿米莉亚没想到邵可儿跳下去的一瞬间，蒂娜犹豫都没带犹豫的也跟着跳下去，顺带还在空中用身体护住邵可儿。 樱庭璃子慢悠悠地走在最后，她可不认为蒂娜会受什么伤。 床垫上，蒂娜头一歪，发现瑰洱正担心地看着她，不由得回想起过去在空中心惊肉跳的瞬间，感慨道：“不过这种感觉，我懂啊……” 见蒂娜还有心情说笑，阿米莉亚嘴角抽动了下：“应该是没事吧……” “就是胸口有点疼，大小姐的脑壳好硬啊。” 阿米莉亚瞬间无语：那是重点么！！！ 趁着邵可儿无力反驳，蒂娜继续调笑道：“看起来，大小姐虽然表面上冷冰冰的，实际上格外喜欢撒娇也说不定呢！” 阿米莉亚眼神微眯：是因为谁啊！ “乡下丫头，你说谁冷冰冰的！” 危险的语气瞬间绽放，此时邵可儿已经从惊吓中缓过来。 阿米莉亚抬头望天：撒娇就不否认了是么…… 蒂娜头一歪，直接躺平：“好吧，大小姐，你不是冷冰冰，而是暖乎乎，这样总行了吧？” “暖乎乎？”回想起刚刚自己的窘态，邵可儿瞬间脸色涨红，啐了一声，“讨厌鬼……” “我的大小姐，你讲不讲道理，我可是陪你一起摔下来的，不行，我现在胸闷、气短、心绞痛……我感觉好像有一口气喘不上来了……” 邵可儿瞬间哭笑不得，她双手掐着蒂娜的脖颈不停摇晃：“胸闷是吧？气短是吧？本小姐帮你疏通疏通，以后你就不用喘气了，多省事！” 阿米莉亚本想提醒邵可儿别把蒂娜掐得断气了，但看着蒂娜一脸满足的样子，寻思这种人被掐死就被掐死吧。 良久，邵可儿才反应过来阿米莉亚等人还在一旁看着，脸颊温度瞬间飙升。 她尴尬地停下手，有些心虚地瞟了阿米莉亚等人一眼，然后轻咬嘴唇，装作没事人一样从床垫上弹下来。 “区区乡下丫头，这次就饶恕你对本小姐的不敬之罪。” 不知为何，见大小姐吃了这么大亏还继续嘴硬，一时之间，阿米莉亚竟觉得大小姐有些可爱，但话又说回来，小蒂娜还是真不当人啊…… 见蒂娜一脸严肃地从床垫上跳下来，邵可儿有些不满：“怎么，对本小姐的话有异议？” 蒂娜摆了摆手：“发现一个问题，如果人正常从天桥上跳下来，是面向地面，但如果想要公主抱的话，必须背对地面。” “这还不简单，空中转一下身体不就行了？就像……”想起刚才的事，邵可儿顿时有些无所适从，“就像，你刚刚那样……” “没那么简单……” 说这话时，蒂娜一直在看瑰洱，见瑰洱点点头，她才安下心来。 “好了，不想这件事了，让亚兹同学先熟悉一下失重的感觉，毕竟主角不是我，我也不能替她掉下去。” 六人分成两组，邵可儿和阿米莉亚在天桥上帮助亚兹，而蒂娜、瑰洱和樱庭璃子站在下面。 “亚兹同学，你先普通地跳下来，不要想其他动作！”蒂娜冲着天桥喊道。 天桥上，阿米莉亚也提醒亚兹小心。 万众瞩目之下，亚兹直接蹭着光滑的栏杆，宛如跳水一般一头扎下。 蒂娜顿时捂住额头，不忍直视。 果不其然，亚兹一头撞在床垫上，以头为支点，弹了几下后，整个身体才倒在床垫上。 当亚兹揉着脖颈缓缓爬起来的时候，长发散乱，透过刘海能看出她神色有些茫然。 “亚兹同学，你这样不对，如果你想要公主抱的话，不能用头着地，先不说你这一个火箭头槌会不会把唐黎昕砸晕，万一他没接住你，你会磕的头破血流，实战可不会给你加床垫。” 天桥上，阿米莉亚死死咬住嘴唇，她反复提醒自己在所有人都担心亚兹的时候，一定不能笑出声来。 但是，好想笑，为什么用头着陆啊，你是笨蛋么？ 天桥下，蒂娜正在详细和亚兹讲解如何在空中平衡身体。 “明白了么？” 亚兹皱着眉头点点头。 见亚兹一副完全没明白的样子，蒂娜也不过多计较，因为她当初学的时候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去吧，多跳几次慢慢就熟悉了。” 亚兹倒也听话，嘴角一咧，蹦蹦跳跳地就往天桥上走去。 见状，蒂娜松了口气，好在亚兹不恐高，而且不怕失败，愿意多做尝试，不然她还要兼职心理辅导，麻烦得很。 “我、我来了……” 亚兹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蒂娜一个起跳从床垫上弹下来，拍了拍双手，为亚兹打气道：“喔，来吧！” 邵可儿轻哼一声：“区区乡下丫头，运动神经可真好！” 第二次跳下来，亚兹还没来得及用蒂娜教给她的技巧就落在床垫上。 阿米莉亚捂住嘴唇，声音断断续续：“那算什么……老母鸡出窝么……噗……” 离她最近的邵可儿听到这句话后满头问号，她不明白如阿米莉亚同学这么可靠的人为什么唯独对亚兹这么刻薄，之前亚兹同学窘迫的时候，也唯有阿米莉亚在笑，而且笑得很开心，似乎阿米莉亚很喜欢看亚兹被欺负。 但矛盾就在于，阿米莉亚同学同样很关心亚兹，之前讨论从多高跳下来的时候，最关心亚兹安全的是她，刚刚亚兹跳下去之前提醒对方注意安全的也是她。 真是复杂的感情，也许这就是青梅竹马的魅力？ 邵可儿突然羡慕起来，毕竟从小到大能和她玩到一起去的同龄人也就眼前这些人了。 每一次跳下后，蒂娜都会和亚兹总结经验。 尝试了几十次后，亚兹终于开窍了，能很好地在空中平衡身体，同时保护脑袋等要害部位。 眼看亚兹逐渐掌握诀窍，邵可儿不由得点点头，她让保镖们在下面垫上床垫不只是为了保护亚兹不受伤，更重要的是让亚兹熟悉跳下去之后的柔软触感，这样亚兹的身体就会记住这种感觉，从而在实战时不会胆怯。 之前派专人给亚兹整理仪表也是有她自己的小心思的，毕竟要想将亚兹推销出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打响名气，这样在之后的告白中，才会占据心理上的优势。 蒂娜有些惊异于亚兹的执着，此时的亚兹头发乱糟糟的，在汗水的浸湿下，不复之前的柔顺，浑身也是脏兮兮的，看上去狼狈至极。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蒂娜很满意自己这个弟子的态度，见亚兹还要踉跄着往天桥上爬，连忙拉住她的胳膊：“好了，亚兹同学，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已经感受到你火热的爱意了。” “爱？” “对啊，如果你这么努力那唐黎昕都拒绝你的话，到时候我替你出气，好好揍他一顿。” 见亚兹怔怔地看着自己，蒂娜微微一笑：“怎么？你不会这就心疼了吧？” 亚兹摇摇头，声音依旧低沉：“你、你爱我么……” “当然，我们是朋友嘛。” “不、不会、不会讨厌我么？”此时亚兹愈发急促，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 “为什么认为我会讨厌你呢？” 蒂娜抬起手指向亚兹，严肃的表情吓了亚兹一跳，但随后，这份严肃就彻底软化，化为鼓励和赞许。 “如果你认为你低沉的声音或是古怪的性格会让我讨厌的话，那我告诉你，可不要把我看扁了！” 然后，她嘴角微微翘起：“都说努力的男生是最帅的，但在我看来，努力的女生也很帅气，付出汗水的你有资格抬起头面对这个世界，问心无愧，便不需要躲在任何人后面，你说呢？” 四目相对，一开始亚兹的目光还有闪躲，但随着被蒂娜慷慨激昂的陈词感染，她心底似乎真的萌发出自信，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蒂娜，眸中，疯狂的炽热逐渐汇集。 好喜欢这个人……好想占有这个人……啊，忍不住了…… 正当亚兹跨出一步，双手抓住蒂娜的手掌时，一个声音叫住了她：“亚兹！” 亚兹这才惊醒，连忙松开蒂娜，低着头，小心翼翼地不停瞟着赶过来的阿米莉亚。 蒂娜看了看阿米莉亚，又看了看不停往后缩的亚兹，打趣道：“啊咧，阿姐不会因为在亚兹同学这里失宠了而生气吧？” “不要惯着她！” 阿米莉亚是动了真怒，因为有些玩笑是开不得的，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周围几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蒂娜的感受是最直接的，因为阿米莉亚刚刚那句话的态度和她维护瑰洱时很像。 “我知道了，那我们回去吧，该洗洗睡了。” 此刻阿米莉亚很想解释她不是不想蒂娜和亚兹亲昵，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邵可儿哼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拆台道：“说什么不要把你看扁了这么冠冕堂皇，你不就是馋人家身子么？” “有这么明显么？我看亚兹同学完全相信了啊……”蒂娜有些郁闷道。 见两人有说有笑还在相互打趣，阿米莉亚叹了口气：或许，唯独对她们，不需要格外防范吧…… 她瞥了眼亚兹：“你喜欢上了蒂娜妹妹，是么？” “嘿、嘿嘿……她不是那些玩具……” 亚兹又“嘿嘿嘿”地怪笑起来。 “走吧，上车，以后注意下你的情绪。” 第454章 发展:事情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 第二天，蒂娜一行六人相约天桥集合。 到达约定的地点后，蒂娜眸光一亮，绕着樱庭璃子开始全方位无死角打量。 “你、你干嘛？” 樱庭璃子被盯得有些发毛，严密监视蒂娜，嫌弃得不行。 此时的樱庭璃子穿着校服，背着书包，那股文静的书卷气愈发浓厚。 “总感觉学生模式的璃子同学更可爱了，有种禁忌的味道，让人心动不已。” 樱庭璃子面露微笑，然后向后退了两大步，亭亭而立。 突然，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她立刻转过头去，不落痕迹地横移一步，摆脱那只手，然后才发现是阿米莉亚。 “不用这么大反应吧……”阿米莉亚着实有些尴尬。 樱庭璃子这才又靠过去：“对好人当然不用。” “啊，璃子同学，没想到你这么文静的女生也会把人区别对待，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对于一个想要和我发生禁忌关系的人，我觉得不会并且心安理得。” “你学坏了。” 蒂娜何其痛心疾首，俨然一副悲痛老父亲的模样。 但两人完全无视了蒂娜，阿米莉亚和樱庭璃子闲聊起来。 “这本书……昨天就看你拿着，不用放到书包里么？” 樱庭璃子捧起书籍：“因为它是我的宝物，而且这不是书，而是邮册。” 说着，樱庭璃子将邮册打开，顿时，琳琅满目的精致邮票令阿米莉亚耳目一新。 “好精致，好完整，没想到樱庭同学还是个集邮爱好者，这些人头像都是你的收集？” 邵可儿几人也凑过去，看着每页密密麻麻的邮票发出惊叹。 “我爸爸曾经也集过邮票，不过大小不一，有人头像，也有风水像，不如璃子同学这般整齐，你是只收集人头像？” “对啊，而且尺寸都是30*40的，排版要差不多才能录入我的收集。” 见自己被排挤在外，蒂娜也凑过去看。 不过这个时候樱庭璃子没有躲开，而是大方地拉着所有人一起欣赏一页页邮票。 良久，旁边才传来干咳声：“主人，该上学了，不然迟到了。” “哦，对，我们晚点再看吧。” 阿米莉亚注意到亚伯有些发虚，不由得问道：“亚伯先生，你昨晚是没睡好么？” 亚伯苦笑，他哪里是没睡好，昨天他托了很多关系，又陪尽了笑脸，才让一中的校长勉强同意在手续没齐的情况下让樱庭璃子入学。 这不是睡没睡好的问题，其中耗费的心力不足为外人道。 见状，樱庭璃子摆了摆手：“辛苦了，我的仆人。” 面对如此温柔的使徒大人，亚伯顿时毛骨悚然，连连摇头：“为主人分忧是属下的职责。” “很好很好，你当好忠犬的角色，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主人。” 来到学校，此时正值课前早读，自习的同学正在预习课本，而做值日的同学则来来往往。 “看那边。” 阿米莉亚悄声提醒道。 蒂娜立刻四下寻找，这才在班级后门发现唐黎昕正在看向她们这边。 “这是个好兆头，看起来唐黎昕已经开始有意关注亚兹同学了。” “这说明本小姐妙计无双，等那唐黎昕看了本小姐精心编排的日记后，保管他对亚兹同学神魂颠倒。” 说完这句话后，邵可儿和亚兹瑰洱两人就回到班级，毕竟邵可儿是学习委员，一大早还有很多事要做。 而樱庭璃子由于刚刚入学，所以早上要去办公室报道，于是蒂娜和阿米莉亚两人来到班级后门。 “早。” 蒂娜和唐黎昕不熟，只打了声招呼。 “早，蒂娜同学，我要去帮王老师拿下教具，你可以帮我收下数学作业么？” “唔，我倒是有时间。” “那就麻烦蒂娜同学了。” 不得不说，唐黎昕的笑容很有亲和力，很容易博人好感。 一旁阿米莉亚直接石化：难道唐黎昕刚刚在看的是蒂娜妹妹？！ 蒂娜完全没注意到这些，她看着几个正在奋笔疾书的同学，琢磨着从哪一组开始收起比较好。 而唐黎昕在路过班级前门时，刻意瞥了正在奋笔疾书的曹勤一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曹勤见状，暴脾气直接上来了，起身环顾四周，找到蒂娜后，过去问道：“你在找什么？” “唐黎昕让我帮他收下数学作业，我在想从哪组收起比较好。” “这还用想，就从靠墙的组开始收起呗，我来帮你吧。” “好啊，那真是帮大忙了，你就收这五个组的，我收靠窗那个组的。” “我一个人收五个组的作业？” 曹勤顿时眼睛瞪大，心想你可真不客气啊！ “你是男生嘛，能者多劳。”蒂娜笑呵呵的，毕竟求人帮忙，商业微笑得走起来。 “那好吧。” 见蒂娜都这么求他了，他心一软，也就同意了。 一旁的阿米莉亚都惊呆了，她隐隐感觉到事情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关键是蒂娜还没有发觉这一切。 经过一番波折后，两人终于在早自习结束前将作业收齐。 蒂娜的课桌前，一沓数学作业整齐地放着，两人面面相觑。 “额……还有别的事么？” “好人，要不你帮我把作业搬到办公室去吧？” “行。” 曹勤叹了口气，她本来还想和蒂娜多说两句话，没想到这就结束了。 但令曹勤意外的是，蒂娜并没有让他独自去办公室，而是跟着他一起去。 走廊里，曹勤忍着胳膊酸痛抱住作业，而蒂娜则轻松地跟着，也不说搭把手。 “沉么？” 蒂娜侧过脸，有些担心地问道。 曹勤立刻挺起胸膛，装作不在意地说道：“没事，不算沉。” 然后两人都不再说话，曹勤拼命地想话题，不然这么好的独处机会就错过了。 “那个，蒂娜，我、我上次送你的书签你扔了么？” “夹在数学书里了？为什么要扔？” “没事，那就好。” 蒂娜越是轻松随意，曹勤就越是紧张。 “啊，你不会趁我把书签夹扁了再要回去吧！” 蒂娜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一直觉得曹勤欲言又止，肯定是因为送出去的东西不好意思开口要回来。 “怎么可能！” 曹勤被弄得有些窘迫，他没想到蒂娜绕了一个大圈竟然把他想得这么阴险。 再说了，那个书签是有特殊意义的，他怎么好意思再要回来。 一时之间，曹勤心中竟患得患失起来，既为蒂娜没发现他的用意而感到庆幸，又为蒂娜的迟钝而感到忧伤，一时间百感交集。 “蒂娜同学，曹勤？你们这是？” 转角处，两人遇到拿着大型三角板和教鞭的唐黎昕，顿时，火药味一触即发。 身处其中的蒂娜丝毫没发现，还向唐黎昕解释道：“是曹勤同学帮我收的作业，他一个人收了五个组的！” 明明是在夸曹勤，可曹勤却开心不起来。 “你还有时间收作业？你作业补完了？” 唐黎昕的话直戳曹勤痛处。 顿时，曹勤脸上有些挂不住：“我的事不用你管。” “那你可得小心了，今天王老师心情很不好。” 唐黎昕拍了拍曹勤肩膀，好心提醒道。 和唐黎昕擦肩而过后，蒂娜悄声问道：“他说的什么作业啊？” “没什么，你不用管。” “哦。” 蒂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第455章 发展:笨是种病，但有的治 早上第一节课前的一段时间，樱庭璃子按照惯例进行自我介绍，之后，班主任安排了座位后，第一节课才算正式开始。 上课铃响起，数学王老师抱着一摞作业走到讲台上，叫唐黎昕找几个人发下去。 趁着发作业的工夫，王老师先是讲了上节课的重点，然后说道：“今天没时间批你们的作业，我看了下，普遍做得还可以，从靠墙这排开始，一人一个空，自己批一下作业，我把几道难题讲完后，再开始讲新课。” 于是，一个接一个同学起身说出答案后坐下，偶尔也会出现错误答案，然后所有人一起纠正。 唐黎昕、蒂娜和阿米莉亚全都回答正确，但轮到曹勤时，他却有些手忙脚乱，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老师眉头一皱，径直走向曹勤的课桌，翻了翻作业本，厉声呵斥道：“作业没写完？” 曹勤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字迹这么潦草，一看就是现补的，给我去过道里站着，好好反思一下！” “老师！” 蒂娜突然举手。 “有什么事么，蒂娜？” “其实，曹勤同学他没写完作业是我的原因。” 蒂娜这时才想起走廊里唐黎昕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感情是她把曹勤补作业的时间用来收作业了。 “你的问题？作业应该是他自己写，和你有什么关系？” “老师，事情是这样的，原本曹勤同学是可以补完作业的，但是我叫他帮忙收作业来着，他不好拒绝，所以才没写完。” 此话一出，哄堂大笑。 曹勤微微侧过脸看向蒂娜，那幽怨的小眼神，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连王老师都被气笑了：“家庭作业不在家里完成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如果他做完作业你就不知道他是在家里完成的还是在学校完成的啊？” 阿米莉亚听后翻了个白眼，恐怕所有人都以为蒂娜是在顶撞老师，但她却明白，蒂娜的脑回路就是这样。 “留作业的目的不是为了写完作业，而是巩固之前学过的知识点，你就算都抄上了，什么都不懂，又有什么意义？” “哦，是这样，那我教他不就行了？反正他没完成作业也是因为我。” 王老师被蒂娜烦得不行，摆摆手：“你们俩去那边那个窗户学，不要影响到别人。” “好嘞！” 蒂娜旁若无人，率先来到班级最后面的窗台，见曹勤没过来，还冲他招了招手。 此刻曹勤心中简直日了汪，原本他装怂就能躲过一劫，现在蒂娜这是强行把他架在火上烤。 “对了，蒂娜，新课的内容你都会了是吧？” 蒂娜翻了翻书，然后点点头：“略懂。” 阿米莉亚不禁用手扶额：这种时候你就不要谦虚了行么！你是真不怕王老师发飙啊！ 王老师听后神色古怪，若是其他学生这么说，她肯定是要多说两句的，但通过这些日子蒂娜课上的表现来看，这货说略懂，那就应该是全会吧…… 她索性不再理会二人，讲完习题就开始讲新课。 唐黎昕看着二人你侬我侬，不由得有些怀疑人生：这也行，王老师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另一边，蒂娜按照她的思路开始讲题，不出十分钟就把所有题讲了一遍。 “听懂了么？” “你说的我能听懂，但是连在一块，这个……” 见对方犹犹豫豫的样子，蒂娜就知道这货全当耳旁风了。 “能不能……用简单的方法讲一下？” 曹勤压下火气，他本就不喜欢听课，若不是蒂娜给他讲题，他一点都不会听，因为他不认为他是块学习的料。 “简单？我已经用最简单的方法给你讲了！” 迎上蒂娜怀疑人生的眼神，曹勤差点破防，他不是没被别人教过题，但蒂娜这种赤裸裸丝毫不带掩饰觉得他智商有问题的还是第一次。 “要不你用难一点的方法给我讲？比方说多用用书上的定理什么的？” “我没用么？” “能不能每步都用一下？” 曹勤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有些解题方式，他的确听不懂。 “可是很麻烦啊！” 曹勤彻底无语：“那个，你是来教我的还是来打击我的……” “哦，对，是我害得你作业没写完。” 曹勤翻了个白眼：大姐，咱能不提这件事了么！ 然而蒂娜却没有祸害别人的自觉，继续说道：“好吧，那我今天就破例用最最笨的方法给你讲出来。” 曹勤听后心情复杂，他第一次发现学习不好原来是这么得痛苦，不但要忍受对方的嘲讽，还要被当成傻瓜。 然而，随着蒂娜一边翻书一边讲解，曹勤竟觉得每道题的思路清晰了起来。 就像蒂娜说得那样，她已经用最最笨的方法教自己了，每一步几乎都是掰开了揉碎了，用最简单的定理往里套，一环套一环，几乎没有死角。 一套简单的习题，蒂娜讲了整整一节课才堪堪讲完，曹勤还有几道难题没有搞懂。 “你累了？” 见蒂娜叹气，曹勤连忙问道。 此刻他对蒂娜佩服得五体投地，还从未有人让他感觉到做数学题是件酣畅淋漓的事，但蒂娜却做到了。 “我在想我费了这么大劲，你要是忘了我不是很亏？” “不会忘的……” 蒂娜怀疑的目光盯得曹勤心里直发毛，下意识的回答也不那么自信了。 “你知道记忆曲线么？” “那是什么？” “你可以理解为，一周后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鱼的记忆？” “笨蛋的记忆！”蒂娜眼神微眯，“要学习啊！学习是一件长期且必须坚持下去的事！” “你……喜欢学习好的人？” 曹勤眼神飘向一旁，蒂娜的书页里，夹着他送的婆婆纳书签。 “不，我喜欢认真的人。” 蒂娜一本正经地说道，并在心里默默念道：就像白枫大人那样。 “你等下。” 曹勤说完后立刻跑出教室，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罐果汁。 “总之，辛苦你了……” “是真辛苦啊！”蒂娜一把接过果汁，也不客气，拉开拉环“咕咚咕咚”猛喝几口。 “我想好了，以后每天下午放学我去给你辅导嗯……一到两个小时的数学吧，看我时间喽。” 说着，蒂娜又喝了一口，一边笑着一边还在曹勤面前晃了晃易拉罐：“笨蛋是种病，幸运的是，你还有的治。” 虽然嘲讽拉满，但那一瞬的微笑，却永远刻在曹勤心里，他攥了攥拳头，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第456章 发展:你刀人的样子真的很温柔 时间来到周五下午放学后。 等待邵可儿忙完班级的事后，六人结伴回家。 “反正明后两天休息，要不我们晚上一起讨论下亚兹同学的事吧？” 蒂娜想了想，觉得以亚兹的学习进度，这周过后应该就可以实施恋爱作战计划，于是提议道。 “晚上？” 樱庭璃子是最敏感的，凡是蒂娜说的话，她总会优先捕捉到敏感词。 “反正一会要一起吃饭，不用特意提出来吧，乡下丫头？” 阿米莉亚听后翻了个白眼：当初铁骨铮铮的大小姐现在也习惯蒂娜妹妹的手艺了么……这没有丝毫违和感的画风是怎么一回事…… “我说的是再之后，秉烛夜谈，不是很有氛围么？” 阿米莉亚眼神微眯，瞬间无语：已经不反驳了呢，是默认了这个称呼么…… 不过，顺着蒂娜的话思考，阿米莉亚明白蒂娜想做什么了。 “也就是说，合宿？” 樱庭璃子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睡衣派对么？” 阿米莉亚几乎和樱庭璃子同时问道。 “嘛，反正大概就是那样了。” 殊不知，此刻的邵可儿双眼放光，满是小星星，因为和朋友住在一起晚上谈话什么的，她只在漫画里见过，当时她还感动了好久。 “你、不会做什么奇怪的事吧？”樱庭璃子心有余悸，她生怕蒂娜搞个什么夜袭出来，而且，蒂娜的话，是很有可能趁这个机会对她做些什么的。 “怎么会，这次夜谈的主角是亚兹同学嘛，你还信不过我的人品么？” 樱庭璃子眼神一偏，心想：就因为是你我才信不过啊！ “好了，毕竟是我们的第一次合宿，先选个令人难忘的地点吧。” 邵可儿双手环抱于胸前，此刻她已经想好借用一下爸爸的别墅好好招待几人。 看着明明内心兴奋却偏偏装出一副云淡风轻姿态的大小姐，阿米莉亚不由得在心底吐槽：这就开始选地点了？大小姐你是有多迫不及待啊…… “那就去阿姐家吧，虽然是邻居，但仔细想想，我和瑰洱还没去过阿姐家。” 此话一出，邵可儿的兴头顿时被浇灭，她眼角抽动，几乎是咬着牙对蒂娜问道：“要不我们再考虑考虑？” 蒂娜完全没发现大小姐内心的真实想法，依旧没心没肺道：“不然去哪里？璃子同学家？” 樱庭璃子听后连连摆手，她本就心虚，又怎么会给蒂娜更多的破绽呢。 “你看吧，我和瑰洱的房间又没有新意，所以只能去阿姐家了。” 邵可儿听后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就差直接问一句：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么！ 但为了维持高冷的形象，她只能恨恨地答了一句：“好！” 眼看讨论即将结束，阿米莉亚抬起手正要询问，其他人已经往公寓走了，看着几人的背影，她只能缓缓指向自己，轻声说道：“我好像还没同意吧……” 晚饭过后，阿米莉亚扔下一句“我收拾收拾屋子”后，就逃也似地跑回房间，然后重重将门关上。 几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第一次见阿米莉亚同学这么慌张。” 蒂娜点点头，同意邵可儿的话：“是这样呢。” 过了一会，阿米莉亚才打开门，探出头：“你们进来吧。” 众人呆呆地看着她，因为她已经换好了睡衣。 “不用这么着急吧，现在才七点……”邵可儿有些无语。 “既然阿姐已经换上睡衣了，那我们也一起换吧！” 樱庭璃子顿时捂住胸口倒退两步：“一、一起？” “哎呀，都是朋友，你害羞什么？” 阿米莉亚笑容瞬间凝固：蒂娜妹妹，樱庭同学不是害羞，她是害怕你好吧…… 在樱庭璃子的强烈要求下，蒂娜只能不情不愿地放樱庭璃子去她和瑰洱的房间单独换睡衣，那遗憾的小眼神惊得樱庭璃子这位十一使徒甚至快跑了两步，然后重重关上房门。 其他几人倒没那么讲究，直接来到阿米莉亚的房间换睡衣。 既然欺负不到看上去最“老实”的樱庭璃子，蒂娜就只能把重心放在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亚兹身上了。 不得不说，亚兹的身体虽然瘦弱，却没有一丝赘肉，皮肤也很细嫩，看得蒂娜狂吞几口口水。 这时，一个枕头直接砸在蒂娜头上：“请停止你的痴汉行为！” 阿米莉亚叹了口气，蒂娜越是对亚兹感兴趣，她就越是心惊肉跳。 “欸～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 “不要试图萌混过关。” 阿米莉亚完全不吃蒂娜这套。 “切～～～” 蒂娜眼神一偏，注意到墙角有几个被幕布盖住的东西，顿时来了兴趣。 她走上前去，一把扯下幕布，顿时，房间内几人都盯着幕布下的东西，就连刚刚进来的樱庭璃子也不由得掩住小嘴。 幕布之下是一个酷似阿米莉亚的石像，甚至比阿米莉亚本人还高，令几人啧啧称奇的是石像的精细程度，几乎达到了惟妙惟肖的地步。 冷不丁被石像盯着，而且旁边还有几个高矮不一的幕布笼罩时，邵可儿心底升起一股凉意。 “阿姐，这是你做的？” 阿米莉亚开始低沉阴笑起来：“呵呵呵……终于还是被你们发现了么？” “没错，我表面上是魔都一中的学生，暗地里却是个杀人魔，我会把杀掉的人全部钉在石膏里，然后将石膏刻成我的模样，这样午夜入睡时，就仿佛我在看着我自己。” 说着，阿米莉亚缓缓踱步到书桌旁，从抽屉里取出一把水果刀。 蒂娜顿时大惊：“难道说，你之前收拾房间就是不想让我们看到这些石像！” 阿米莉亚冷哼一声：“答对了，但既然被你们发现了，我就不得不杀人灭口了！” 话音刚落，阿米莉亚一个箭步冲到蒂娜面前，一刀捅进蒂娜小腹。 “你……为了掩藏秘密，竟然连我都不放过……” “抱歉，我不会让知道我秘密的人活在这个世上。” “啊——” 邵可儿直接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而樱庭璃子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生转机，不由得眉头微皱。 不过她也不怕，身为使徒，普通人根本奈何不了她，她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一切，如果阿米莉亚对她出手，她不介意大开杀戒。 亚兹歪了歪小脑袋，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瑰洱已经冲到蒂娜身边，神色关切。 “大小姐，准备好受死了么？” 眼看阿米莉亚的脚步越来越近，邵可儿起身想要反抗，但小刀已经捅在她的小腹上。 她瞪大眼睛，缓缓向下看去，刀柄已经贴合她的睡衣。 “不疼？” 邵可儿一脸懵逼，从阿米莉亚手中将小刀抢下，顿时，刀尖又弹了出来。 她疑惑地将手指抵住刀尖，按进去，松开，刀尖又弹出来。 她想了想，看向倒在一旁装死的蒂娜，对方正时不时偷瞄她，而且腹部并没有流出血液。 顿时，她被气笑了。 见无法再假装下去，蒂娜索性不装了，起身拍了拍灰，冲阿米莉亚比了比大拇指，慢悠悠地说道：“结束了结束了，这氛围不就有了么，啊，你们不会都当真了吧？” 一旁的阿米莉亚不去回应蒂娜，她本想开个玩笑适可而止，没想到蒂娜这个戏精配合得天衣无缝，要不是没看到蒂娜腹部出血，她还真以为她拿错刀了。 “你这个——笨蛋——” 邵可儿怒不可遏，也不顾大小姐形象了，将刀递给阿米莉亚后，冲上去直接将蒂娜扑倒。 “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此时蒂娜很享受大小姐的按摩，但当她感受到面庞的湿润时，不由得怔住了。 她看到大小姐的肩膀在颤抖，看到凌乱的头发也掩盖不住的双眸，看到仍在不停滚落的泪珠。 不知为何，她心里暖暖的。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死了，我……” “你就怎么样啊？” 迎上蒂娜的笑容，邵可儿一时有些语塞，等她反应过来时，话却卡在嗓子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好了，这件事是蒂娜妹妹你不对，玩笑开得太过了。” 阿米莉亚见氛围有些僵硬，于是走过来扶起邵可儿。 “阿姐，你刀人的时候也很温柔啊～” 阿米莉亚听后翻了个白眼，对于蒂娜，她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妙感觉，虽然这个人时不时戏精附体，脑回路清奇，但她却觉得很幸运，能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 蒂娜起身舔了舔嘴角的泪珠：“嗯，甜的。” 邵可儿听后舔了舔手指，疑惑道：“明明是咸的！” 但当她迎上蒂娜似笑非笑的面庞时，不由得一阵气急：“你还是去死吧！去死去死去死！” 蒂娜反而不在意，伸出小指：“为了防止大小姐担心，要不要做个约定？我是不会死的，绝对！” “谁担心你了！本小姐巴不得你赶紧死！省得活着讨人厌！” 但蒂娜并未撤走小指，而是继续放在邵可儿面前。 感受到蒂娜的强硬后，邵可儿眼神飘忽，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用小指飞快勾住蒂娜的小指，而后又飞快地松开。 “如果你死了，本小姐就去你坟前做鬼脸，把你气得活过来！” 第457章 发展:你们的恋情为什么这么阴间? 闹剧过后，在阿米莉亚的提议下，几人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 “可是这么多人猜拳的话，会不会有点乱？” 邵可儿没玩过，不代表她不知道游戏规则，实际上，和朋友一起玩游戏也是她的梦想之一，所以她学过很多游戏规则，防止有一天需要的时候她不会。 “那就用抽签的方式决定吧。” 蒂娜从兜里掏出一副扑克牌，手指一捻，形成牌扇。 众人看着杂乱无章的牌序，不明白蒂娜想要做什么。 只见蒂娜微微一笑，将牌扇合起，切了几次牌后，从最上方取出六张牌，正是红心a到红心6。 几人呆呆地盯着牌面，谁也不知道蒂娜是如何做到的。 阿米莉亚更是瞟了蒂娜一眼，她就知道当初和曹勤比试时这货藏了一手，说什么略懂，鬼才信！ “拿到红心a的人有权力对其他人提问，怎么样？” 众人纷纷同意。 但邵可儿却有些怀疑地看着蒂娜：“你不会在扑克牌上做什么记号吧？” “怎么会？就算做记号也不可能切得这么精准。” “那再加一条规则，乡下丫头你拿最后的那张牌。” “可以。” 蒂娜无所谓地耸耸肩。 “那就开始吧。” “等一下，我得和曹勤说一声我今天不过去了，免得他一直等我。” 此话一出，邵可儿顿时神色暧昧道：“这几天晚饭后你都去曹勤家，你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蒂娜也不反驳，微微一笑，道：“这算不算是一个问题？” 邵可儿偏过头去：“小气鬼！” 而在家中的曹勤此时终于收到蒂娜的消息：“今天和周末有点事，你自己复习一下我讲过的内容。” 收到消息后，曹勤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不过他很快就振作起来，拿出数学书。 另一边，公寓内，真心话大冒险正式开始。 第一轮抽签是邵可儿抽到红心a，顿时，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蒂娜。 “有种不祥的预感啊！”蒂娜打趣道，丝毫不惧。 “哼哼，现在告诉我你们喜欢的人，必须是异性！” 邵可儿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问蒂娜喜不喜欢曹勤。 蒂娜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白枫，但她知道，白枫大人的名字不能随便透露，于是皱着眉头答道：“有是有，但是不能说啊。” 闻言，邵可儿撅起小嘴：“你耍赖！” “我不是害羞，而是真不能说，要不你换个问题？” 樱庭璃子见状，神色中满是玩味：不能说啊…… 无法，邵可儿只能把怨念发泄在阿米莉亚等人身上。 “我也是这个问题？” 阿米莉亚嘴角抽动了一下，她转学到魔都的时候，程汾还特意提醒她最近风声太紧，尤其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他的名字。 “看你的样子，是有喜欢的人喽？” 邵可儿有些惊喜，这可算是挖到大新闻了。 “我也不能说……” 阿米莉亚很为难，她明白，如今是轮回者与审判者的全面开战，她是不可能将轮回者的任何信息透露出去的，哪怕这些人可能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好吧好吧，那一会我要问你们两个其他问题！” 邵可儿已经提前打起预防针。 两人本就心虚，这时不停点头，大有你问什么我们说什么的架势。 “轮到瑰洱同学了。” “我？我不知道……但有一个人，不嫌弃我什么都不会，平时还很照顾我，有种大哥哥的感觉呢！”说这话时，瑰洱笑得很甜。 阿米莉亚情不自禁地握住瑰洱的手：这种感觉我懂，我也是！ “亚兹同学喜欢唐黎昕我们都知道，那璃子同学呢？” 樱庭璃子有些纠结，心中埋怨这都什么古怪问题，喜欢？还必须是异性？ “好像没有呢……”但她不想几人生疑，又立刻补充道，“但我挺敬佩我家三哥的。” “也就是说，璃子同学喜欢哥哥？有点大胆啊～” 邵可儿松了口气，看起来大家都差不多，基本上都喜欢大自己几岁的哥哥之类的，不过，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依赖。 “嘿嘿～” 樱庭璃子试图装可爱萌混过关，心中对拿自己三哥当挡箭牌这件事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那我现在问你们其他问题喽？”邵可儿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问吧问吧。” 两人很大方地说道。 “那就说一下你们和你们喜欢的人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是哪里。” 此话一出，两人不约而同摆起苦瓜脸。 蒂娜有些无语，这叫她怎么说，难道还要把白枫大人怎么杀死白川一的事说出来么…… 无奈，她只能断断续续地回答道：“好像、应该、大概是在一个、尸体很多的地方？” “尸体很多？”邵可儿瞬间懵逼了：这种地方还会一见钟情么？ “是停尸间？” 邵可儿第一反应就是这里。 “嘛，算是吧……” 一边应付邵可儿，蒂娜一边在心里为自己辩解：我可没说谎，是你自己猜的，反正当时房间里尸体很多，而且都是白川一杀死的…… 邵可儿有些不敢置信，这都什么阴间恋情，骗鬼呢吧！ 不过，当她听了阿米莉亚的回答后，她才意识到蒂娜的所谓停尸间已经算阳间的了。 “我的话，是在一片墓地……”阿米莉亚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她第一次和程汾相遇的确是在墓地。 “墓地？” “是公墓。” 邵可儿瞬间被雷得外焦里嫩：我好奇的点不是公墓私墓，而是你们与初恋的相遇地点是不是不太对劲啊！ “我们都说了，大小姐总不能藏着掖着吧？” 见邵可儿有些迟疑，蒂娜立刻选择将水搅浑，不能让大小姐继续再思考下去。 说着，她还冲阿米莉亚使了个眼色。 “可是我抽到了红心a啊。” “那又如何？反正这里只有我们，你说了我们也不会告诉别人。” 阿米莉亚会意，也开始煽风点火，毕竟若是让邵可儿反应过味来，再问什么不好回答的问题就糟了。 “既然阿米莉亚同学都这么说……”最终邵可儿还是妥协了，“我喜欢我爸爸。” 似是怕蒂娜几人怀疑，邵可儿立刻又补上一句：“不是有句话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么……而且，爸爸他确实对我很好……嗯……” “也就是说，可儿你很敬佩你爸爸喽？” 樱庭璃子立刻开始将自己的感情和邵可儿贴近，防止蒂娜生疑。 “是啊，爸爸他真的很厉害，管理那么大一个公司，最重要的是，他很在意我的感受。” 此话一出，蒂娜和阿米莉亚陷入沉默，她们又何尝不是被温柔以待呢？但这份温柔，终究有些苦涩。 “好了好了，不提了，我们接着玩吧。” 邵可儿十分害羞，不过能对朋友倾诉衷肠也是她的梦想之一，所以大小姐的兴奋胜过羞涩，感觉奇妙得很。 第458章 发展:你们喜欢的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第二轮抽牌之前，蒂娜和阿米莉亚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尽量抽到红心a，然后转移话题，不能再让恋爱脑大小姐继续深扒下去，不然早晚得露馅！ 然而事与愿违，第二轮抽到红心a的又是邵可儿。 当看到邵可儿手中的红心a时，蒂娜和阿米莉亚神色复杂。 果然，邵可儿又开始祸祸这两人。 “又是我提问。”看着蒂娜吃瘪，邵可儿别提多解气了。 “那么，请说一下你们喜欢上那个人的理由。” 两人齐齐叹了口气，异口同声道：“他曾经救过我……” 话还没说完，两人的声音同时戛然而止，疑惑地看向对方，那目光中包含的信息再明显不过：你也是？！ 邵可儿听后不由得捂住小嘴，不过吃惊也只是那一瞬间，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毕竟英雄救美的桥段虽然俗套，但却好用。 阿米莉亚眸中逐渐失去高光：“那个……要不你先说？” 蒂娜也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她真的不想再提白枫大人了。 但顶着大小姐的压力，她又不得不说。 “因为他很关心我，凡事都会为我着想，虽然有时会冷冰冰的，但那份淡淡的关心却让我欲罢不能。” “没错，可能在他的心目中，我只是妹妹一样的角色吧，但是喜欢就是喜欢。”阿米莉亚也有感而发。 蒂娜听后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是，当初主动献身被拒绝，她非但没有死心，反而更加依赖白枫大人，越是想要得到，内心就愈发煎熬。 可能是相同的感情使得蒂娜和阿米莉亚之间隐隐生出惺惺相惜之情。 邵可儿只是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气氛不知不觉变得压抑沉重起来。 第三轮抽签，邵可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红心a。 蒂娜和阿米莉亚已经麻木了，看到邵可儿的表情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那个……我问了？” 邵可儿明显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几轮的问题好像是她在针对蒂娜和阿米莉亚一样。 “问吧……” 两人异口同声，蒂娜只要一想起雨桐姐，就是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因为她没什么优势，毕竟，就连璎姐姐都没能得到白枫大人的心。 而阿米莉亚心中也十分苦涩，她本以为当初那个把她从墓地里救走的男人就是她的真命天子，但是当她得知松本优香的事后，心中的自卑感使她始终无法诉说爱意。 劣迹斑斑的她又怎么与温柔如水的松本优香相比呢？ 天知道当她得知程汾对她的温柔和淡淡的关心不是因为爱情时，那种心酸与苦涩。 即便松本优香已经死在横滨，但她明白，她还是争不过。 “你们有没有告白过？如果没有的话，为什么？” 见两人的表情，邵可儿隐隐有些猜到，恐怕这两人还从未告白过。 “因为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两人想都没想便同时说道，连一个字都不差， 邵可儿这才发现刚才觉得奇怪的点在哪里，她试探性地问道：“你们喜欢的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应该……不会吧……” 比起蒂娜的不确定，阿米莉亚倒是很肯定地说道：“不是。” 她很清楚，蒂娜不是轮回者一员。 只是她有些惊讶，蒂娜的经历竟和她如此相似。 怪不得我们会成为朋友。 她在心里默默说道。 “不玩了！”邵可儿将牌扔在桌板上。 其实她很委屈，她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多了解蒂娜和阿米莉亚两人，但那两人流露出来的苦涩却和她想象中的恋爱不一样。 不是酸酸甜甜的朦胧感，而是可以瞬间压垮一个人的沉重感，这让她还怎么问下去。 “要不玩抽鬼牌吧。” 阿米莉亚提议道，她也觉得气氛过于沉闷，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还伤感的话，那孤独一人的时候该怎么办？ 众人纷纷同意。 几人一连玩到深夜，直到众人纷纷困倦才罢休。 阿米莉亚取出褥子和被子，蒂娜等人将其铺好。 几人打了个地铺，然后钻进被窝。 半晌，邵可儿的声音突然响起：“亚兹同学，你会脸红呢？” “脸、红？” 不光亚兹，就连阿米莉亚也不明白邵可儿又想怎么折腾亚兹。 “没事，睡吧。” 阿米莉亚瞬间无语：大小姐，说话说一半很气人你知道么！ 另一边，程汾也回到魔都。 他前脚刚到，后脚就迈进预先准备好的专车内。 引擎轰鸣，没一会，车便停在仁康医院前。 程汾下车后快步走进医院，直奔顶层的特殊看护室。 轻轻推开房门，外间是陪护室，内间才是病人的病房。 只见陪护室床上，一个人似是听到门口动静被惊醒般，起身揉了揉眼睛，顺便打开床头灯。 当灯光映出程汾的面庞时，那人惊喜地正要开口，突然想起里间病人还在睡觉，于是穿上拖鞋，来到程汾身边，悄声叫道：“程汾哥，你回来了！” “嗯，小海，你这是……” 程汾不解，何以这么晚了，松本拓海还在陪护室不回家。 “你不在的日子里，我当然要照顾好琳琳妹妹了。” “你有心了。” 闻言，程汾神色柔和，病房内的病人名叫程琳，是他唯一的妹妹。 “嘿嘿，等程汾哥成为我姐夫，那琳琳妹妹也就是我妹妹，我自然要好好照顾她。” 程汾听后一时有些语塞，因为他这次带回来的是松本优香的死讯，以至于此时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松本拓海。 “琳琳妹妹已经睡了，一切正常，程汾哥要进去看看么？” 程汾点点头，随着松本拓海走进病房。 看着床上熟睡的恬静面庞，程汾面色柔和，不由得想伸出手抚摸妹妹的面颊，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来到走廊外，松本拓海问道：“程汾哥，你这次回来是立刻要走，还是住一段时间？” “住一段时间，我想好好陪陪琳琳。” “那太好了，到时我们吃个团圆饭，只可惜姐姐不在。” 松本拓海是知道自家姐姐和程汾哥的工作性质的，所以并没有起疑。 这句话再次深深刺痛程汾的内心，原本想实话实说的他再一次迟疑了。 第459章 发展:没有替别人伤心的资格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松本拓海早早来到病房。 可能是程琳住的太久的原因，顶层的病房非但没有外面的消毒水味，反而有种温暖的芬芳，这香味很淡，很柔和，就像程琳本人一样。 此时护士正在给程琳梳头发，三千青丝宛如瀑布般落在床上，想要梳到发梢，护士甚至还要将发丝捧起。 程琳的皮肤很白皙，但那是一种久不锻炼所导致的有些病态的白。 “琳琳妹妹，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拓海哥哥？” 程琳甜甜地叫了一声，似乎过分的喜悦都会加重她的负担，她不由得轻咳几声。 “不是该叫我书海哥哥么？”梳过头后，松本拓海示意护士可以出去了，“我现在可是改名叫徐书海了。” “啊……”程琳这才意识到她本能地喊出这一句不太好，捂了捂嘴唇。 “不过也无所谓了，你不要想太多。”松本拓海笑了笑，“今天有个惊喜给你。” “什么惊喜？” 程琳左看右看，发觉松本拓海两手空空。 “你先平复下心脏，我可不想惊喜变惊吓。” “我哪有那么脆弱……”程琳撅起小嘴，她的状况她清楚，经过这么多年的静养，她心脏的承受能力逐渐加强，现在已经不会动不动就心跳加速。 突然，她惊喜地看向松本拓海，眸中闪烁着光：“我哥他回来了？” 松本拓海顿时有些失落：“这你都能猜到？” “因为拓海哥哥什么都没有带的样子嘛，肯定是我哥去买的早点。” “小小年纪就这么聪明，长大了还得了？” 松本拓海很喜欢和程琳待在一起的感觉，仿佛可以永远放开心神。 “拓海哥哥是怕我长大之后太聪明了骗你？” “我有什么可害怕的，你想骗就骗呗，只要你开心。” 程琳小嘴微张，然后嘴角微微勾起：“其实骗人是不会开心的，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 “也就是说，你刚刚的话有在骗我喽？”松本拓海打趣一句，他也没想到程琳会若有其事地点头。 “哪句？” “秘密！” 程琳的快乐很简单，平时和松本拓海说说话就足够了，而她的痛苦更简单，因为她不认为她能活到长大，这就是她认为的善意的谎言也会带来痛苦。 “一大早就这么其乐融融，我是不是回来得有些不是时候？” 程汾打趣的声音响起。 “哥哥！” “程汾哥，你来了？” 程汾来到病床旁，将早餐放在床头柜上。 此时他发现程琳的呼吸略微变得急促，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傻丫头，我们很久没见面了么？太激动对心脏不好哦～” 此刻程琳很享受哥哥的摸头杀，但随即略微抬起头，一边用尽力气缓和心脏跳动的频率，一边气鼓鼓埋怨道：“上次见面还是在……上次……” 她怎么可能忘记上次和哥哥见面的时间，只不过她也知道哥哥不容易，不想因为自己加重程汾的心理负担。 “真是个傻丫头。”程汾很享受和妹妹的时光，“对了，小海，你还要上学，快去吧，别迟到了。” 松本拓海看了看表：“还有一段时间，我等琳琳吃完早饭再过去，反正是选修课，一两节不上也不会影响毕业。” “只是一顿早饭，拓海哥哥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啊，好像我就是个花瓶，你不在就会摔碎一样。”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上课总行了吧？” 松本拓海拗不过程琳，收拾了下东西就走了。 病房里只剩程汾兄妹二人。 “哥哥，我送你的平安符有没有带在身上？” “嗯，在的。” 程汾扯了一下脖颈上的红线，顿时，一块被符纸包裹的平安符被拉了出来。 “有好好保存呢，那我就放心了。” “琳琳，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不可说不可说，哥哥，你也不能拆开，不然这道符就失效了～” “行，听你的。” 程汾虽然好奇，但他更不想辜负妹妹的一番好意。 “哥哥，你好像有心事？” “能看出来？” “我猜的～” 说完，程琳欢快地笑出声来。 “连你哥都诈，人小鬼大！” “不算诈哦～应该是关于优香姐姐的事吧？” “你是……”程汾想问“你是怎么知道的”，但话刚出口，看到妹妹狡黠的表情，瞬间心中了然，“一天天不学点好，光学怎么诈你哥是吧？” 程琳也不反驳：“因为我是哥哥肚子里的蛔虫嘛～”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程汾还能怎么样，自己这个妹妹，真是放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优香姐姐怎么了？是遇到什么困难的任务了么？” 程汾本想编个谎话骗妹妹，但一时间没想好借口，迟疑的这点时间已经说明很多问题。 “难道……” 程琳原本笑嘻嘻的面庞瞬间凝固，心跳“咚咚”直跳，脸色白得吓人。 “琳琳！” 一声断喝，程琳惊醒，她不断地深呼吸，平复心脏。 等到心跳缓和后，她低下了头。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生与死的距离有多么近，回过神后，她发现她只能无忧无虑地活下去，连替别人伤心的资格都没有。 “是……真的么？” 她心中仍抱有一丝希望，因为优香姐姐是那么温柔，这样的人怎么会死！ “是的。” 面对妹妹，程汾甚至不想用“死”这个字，他怕再刺激到妹妹。 “如果你不好说的话，我替你说，不过伯父伯母那边就不要说了。” 程汾抬头看向妹妹，对方面颊已有些血色，这就说明程琳已经平复痛苦，甚至还为他着想。 没错，出了这么大的事，松本拓海是肯定要知情的，而伯父伯母本就不了解松本优香的工作性质，瞒下去也好。 “不用了，还是我亲自说吧。” “很担心拓海哥哥？” 程汾没有回答，姐弟情深，他不怕小海责怪他，也不怕小海大闹一场，他怕就怕小海一气之下踏上和他们同样的道路，那是优香不希望看到的。 “没事，我会好好劝劝他的。” “琳琳……” 程汾这时才发现，一直以来需要他保护的妹妹，现在也长成大姑娘了。 “没事，这是我唯一能为你们做的。” 第460章 发展:心中有牵挂的人是报不了仇的 中午，松本拓海拎着饭盒来到病房，同时过来的还有他的父母。 饭盒打开，热气瞬间散溢在空中，精心熬制的菜汤也在“咕噜”作响。 整桌菜偏清淡，这也是为了迎合程琳的口味，以她的病情，实在不适合吃些重口食物。 纵使没有鸡鸭鱼肉，但通过琳琅满目的菜品也能看出松本拓海一家费尽心思。 程琳喜欢热闹，因为她足不出户，无法像正常的女孩儿一样享受这个世界的喧嚣，但她同时又喜欢宁静，可以让心脏歇下来，陪伴想要陪伴的人更久。 只是缺了优香姐姐。 她这样想道。 所有人都在迁就她，冷清的病房也能像家一样温暖，越是这样，她越为优香姐姐的死而感到哀凉。 程汾说姐弟情深，但他对优香的感情又怎会比不过松本拓海。 他似乎已经习惯将痛苦隐藏在心里，不去诉说。 程琳了解这样的哥哥，所以这个时候她不能垮下，再痛苦，她也要健健康康的。 “小汾多吃点，尝尝阿姨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程汾只是嘴角动了动，用碗接过。 一旁，松本拓海的父亲也是越看程汾越顺眼：“优香这孩子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再工作也要有个限度。” “她正在执行一个很难的任务……” 也许是烦事缠身，程汾竟然忘记掩盖。 “任务？” 二老对视一眼，不明白程汾在说什么。 “啊……就是加班，姐姐还在加班，哎，没办法，老板器重姐姐嘛……” 松本拓海一边替程汾圆过去，一边推了推程汾，使了个眼色。 程汾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为了让二老不担心松本优香，他和松本拓海才会一直隐瞒。 “工作是做不完的，她也不推掉，和小汾一起回来不好么？” 松本拓海继续帮程汾打掩护：“姐姐也是想多赚点钱，我就不信出嫁那天姐姐还没时间。” 提起这件事，松本拓海凑到程汾身边，揶揄道：“程汾哥，你和我姐商量过没？我啥时候改口叫你姐夫啊？” 没人知道这漫不经心的几句话在程汾心底掀起多大的惊涛骇浪，几人越是这么说，他越是愧疚，因为优香再也回不来了。 此刻他真想摊牌，将一切说出来，但是他不能让二老知道这件事。 这一切，程琳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一顿午餐就在调侃声中度过，等到二老走之后，松本拓海一边收拾桌板，一边说道：“程汾哥，你刚刚怎么说漏嘴了？还好有我给你打掩护。” 抬起头看向程汾，他这才发现程汾有些心不在焉。 “程汾哥？” “你跟我来。” 拽着松本拓海，程汾快步来到陪护室。 “怎么了，程汾哥，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我可能没办法成为你姐夫了。” “啊？为什么？” 此话一出，松本拓海直接懵了，他不明白程汾这句话的意思，更不明白这句话的分量。 “优香死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程汾已经感觉到变化。 松本拓海脸色瞬间凝固，此刻的他还不相信。 “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他怔怔地看向程汾，希望得到肯定答复，但是，那一瞬，程汾避开了他的视线…… “这不是真的……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他上前两步，揪住程汾的衣领，大吼道，“你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她！” 泪水，突然大滴大滴地落下，松本拓海推不动程汾，程汾就宛如一根电线杆杵在那里。 他绝望了，接连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程汾痛苦而又自责的表情已经告诉他一切，他脑中轰然炸响，一股热气涌上喉头，心火交加之下，直接吐出一口鲜血，脸色顿时如金纸一般变得惨白。 “抱歉……” 程汾没有找各种借口，他很自责，也更痛苦，唯独没办法阻拦这一切。 “谁杀的我姐姐？” 良久，松本拓海才恢复一丝血色，但那绝望的双眸中充满复仇的焰火，生生不休。 “她死于横滨。” 即便知道内情，程汾依旧说不出“你姐姐很有可能是自杀”这句话，刚刚那一口心头血已经表明松本拓海的态度。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松本拓海咬牙切齿，恨意升腾，宛如实质。 病房内，程琳面色惨白，嘴唇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她不由得捂住胸口，手指紧攥。 “程汾哥，我也要成为战士！” 松本拓海说出这话并非无的放矢，这些天，他经常听到关于横滨的报道，自然知道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不行！你成为战士的话，我怎么和优香交代！” “你连我姐姐都保护不好，亏我还……”顿时，松本拓海喉头又涌起一阵腥甜，他强行咽了下去，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指着程汾，“你眼睁睁看着我姐去死，还有什么资格拦着我！” 尽管这是气话，但在程汾听来，心中更加愧疚，正因为他了解松本优香，正因为他能体会到松本优香的痛苦，所以当他得知松本优香被派去横滨时，才没有加以阻拦，况且，奎总的命令是绝对的，他身为轮回者之一，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阻拦。 松本拓海正要继续质问眼前这个男人，突然，一只手贴上他的额头。 他瞬间泄气，因为不知不觉间，程琳已经走到他身边。 “琳琳妹妹，你怎么可以下地走动！” 他的语气瞬间柔和下来，他可以对程汾发脾气，但他却没办法对程琳恶语相向，正因为他知道程琳生与死的界限有多么近。 “身体的病痛不及我心中万分之一痛……” 没有人会理解，从病房到陪护室这几步对她的心脏来说，是怎样的负荷。 程琳的温柔宛如凉水浇上热炭，将松本拓海的仇恨缓解。 “我扶着你回病床，不要任性。” 程琳轻抚松本拓海的侧脸，尽管她已经感觉到心脏正在衰竭、生命正在流逝，但她却强硬地拒绝松本拓海。 无法，松本拓海只能起身一把横抱起程琳，走向病床。 “知道么？心中仍有牵挂的人是报不了仇的。” 多年静养，大部分时间独处的程琳非但没有自闭，反而拥有一颗蕙质兰心。 她不是替自己哥哥开脱，也不是以性命要挟松本拓海放弃报仇，柔弱的她那一颗心坚强如钢铁。 看着与病魔争斗的程琳，松本拓海真怕程琳一口气没上来，便与世长辞。 他将程琳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转身正要离去，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程琳抓住。 面对这几乎是恳求的挽留，松本拓海还是狠心甩下手腕：“你让我考虑一下。” 看着松本拓海离去的背影，程琳的神色逐渐陷入迷离，其实当松本拓海甩开她的手腕时，她就已经知道对方的选择了。 “医生！医生！” 这是程琳陷入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461章 发展:布局开始 横滨。 经过多日修养后，程丽丽终于脱离危险期。 这一天，她悠悠转醒，眼前尽是一片黑暗，她能感觉到纱布正在包裹自己的眼睛。 她没有胡乱触摸周围，也没有慌乱地大吼大叫，似乎对于自己的命运早有预料。 “医生，病人醒了。” 一旁的护士见状打了个电话，声音中满是惊喜，她唯一不解的是，这个病人似乎过于平静。 没多久，程丽丽的病房内站满了人。 “程阿姨、程阿姨……” 夏小凡趴在床头泣不成声，而程丽丽只是凭感觉摸着他的头。 “我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了，是么？” 程丽丽很平和，她抬起头，冲着有人的方向扫视一圈。 没有人忍心告诉她这个残酷的事实，除了，白枫。 “没错，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好好养伤。” “早就猜到了，毕竟是我自己动的手，轻重心里有数。”说罢，她轻轻拍了拍夏小凡的肩膀，“都出去吧，我想和白枫单独聊聊。” “程阿姨……” 夏小凡眸中饱含泪水，在夏母的劝说下，两人才跟在最后离开，等在门外。 等所有人离开后，程丽丽问道：“虽然很多余，但我还是要多问一句，这里应该是说话的地方吧？” “以后审判者的事，你不要再做了。” “这算是歧视伤残人士么？”说这话时，程丽丽嘴角微微勾起，完全看不出她遭受重创。 “算。” 白枫的回答言简意赅。 “你知道么？雨桐曾经和我说过你不擅长说谎，在我看来，至少对熟悉你的人来说，是这样的。” 白枫沉默了，良久，他才开口道：“你似乎看得很开。” “我为救人而失去双眼，况且‘沙’字秘籍中有一招听声辨位，所以我知道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程丽丽长舒一口气，似感慨，似忧愁：“说实话，不用再看这个肮脏的世界，的确有种解脱感。” “如果你想好了，我不会阻拦你，但我的计划要更改一下。” 闻言，程丽丽微微一笑：这就是白枫啊，一个不会死的人却比任何人都要害怕死亡。 “这次的事你应该调查过了吧？” “从薛慕青入手不是很简单么？” “查出幕后是谁了么？” “高家。” 程丽丽略微一思索，摇了摇头：“薛慕青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 “不，也许人会欺骗你，但他背后的利益链条是不会欺骗任何人的。” 程丽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按你所想的去做吧，反正现阶段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 北美！ 不需要任何言语交流，两人对现阶段局势都心中有数。 白枫走后，阎胖子也离开了，其余人走进病房。 夏小凡冲在最前面，跪坐在病床前，紧紧握着程丽丽的手，声音颤抖道：“程阿姨，以后我就是你的眼睛……” “不要内疚，我变成这样不只是因为你妈妈。” 夏母坐在床前，她自然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劝道：“这不是内不内疚的问题，你也不想小凡成为忘恩负义的人吧？” 程丽丽听后微微低下头，似乎在观察夏小凡，良久，她才点点头，算作同意。 “想恢复视觉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 这句话宛如巨石在平静的水面炸响，所有人都看向那个身影——莉莉丝。 “什么办法？” 相比于其他人的诧异，程丽丽反而很淡定，似乎对恢复光明这件事不感兴趣。 “审判者之种！” 闻言，程丽丽哈哈大笑，剧烈的颤抖使得伤口崩坏，洁白的纱布上，两点殷红正在逐渐扩大。 见状，夏母立刻跑出去叫医生回来。 而莉莉丝却有些不解：“你笑什么？我承认，审判者之种只有三成的存活率，而且变异的方向必须是眼睛才可能让你重见光明，但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说起审判者之种，这可是莉莉丝的得意之作，虽然不如基因编码器制造战士的成功率高，但关键是，它可以跳过基因编码器的限制，让雷雨在最短时间内拥有一批可以投入作战的审判者，毕竟，基因编码器这种战略设备不是任何组织都消耗得起的。 “多谢你的好意，我不会选择成为战士。” “为什么？” 莉莉丝不明白，成为战士可以获得强大的力量，从而更好地践行所谓的正义，而且成为战士后，超越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可以在执行任务时更安全，一举两得，到底哪里不好。 如果一定要说弊端的话，那就是审判者之种的成功率太低，但程丽丽不像是会怕死的人啊！ 程丽丽没有回答，而是将头偏向另一侧，这已经是送客的意味了。 “你再考虑考虑，想通了叫我，我会尽可能保证你活下来。” 说完这句话后，莉莉丝也离开了，毕竟雷雨那边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她去处理。 此刻，程丽丽能感觉到眼部的粘稠，疼痛对她来说已经麻木了。 她永远也忘不了阎昊的嘱托：“我不允许你输给任何战士！” 这就是她拒绝莉莉丝的原因，同时，也是她内心的骄傲。 医生去而复返，给程丽丽重新清洗伤口、包扎过后，嘱咐几句才离开。 夏母和夏小凡也明白程丽丽需要多静养，正想离开时，病房门被推开，小野智也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我想，我们可以单独聊聊。” 自从得知龙鸣以及隐谲的意图后，小野智也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不确定他能否把握住那个关键的时间点，而与此同时，程丽丽被袭的消息传来，当他得知事情内幕之后，就立刻赶来见程丽丽，希望能得到一些重要的情报。 “程阿姨需要休息！” 夏小凡是反应最大的，程丽丽刚刚苏醒，而且伤口崩裂过一次，他不能再让任何人打扰程丽丽。 “让他进来吧。” “可是程阿姨，你的伤……” “只聊几分钟，我就把他赶出去，可以吧？” 闻言，夏小凡只好作罢，咬着牙说了句“请”，然后拉着妈妈悻悻地出去了。 等两人走后，小野智也立刻问道：“薛慕青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奇怪的话，或者是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程丽丽听后心神俱震，心想这几分钟算是留对了。 “你怎么知道？” “果然，你能不能说说他奇怪的点在哪里？” 小野智也没有回答程丽丽的话，事关机密，他不会告诉任何人他的推测。 程丽丽沉吟了一阵，最后还是把她在死亡酒吧的事说了一遍，末了，她还补充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态度很犹豫，而且并不希望我参加死亡拍卖会。” 随着程丽丽的讲述，小野智也神色大变，心中有所推测，当然，程丽丽是看不到这一切的。 也就是说，那个人的态度和龙鸣是一样的，其中有一方肯定是诱饵，但是留下的痕迹太淡了，是不是太过谨慎了？还是说…… 将得到的情报梳理，小野智也越发肯定雷雨陷入到一个阴谋之中，一个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阴谋！ “不管你想到了什么，白枫下一步都定好了，不会因为我而改变。” 小野智也微微一笑：“你相信么？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处，尤其是对于聪明人来说。” “你想说什么？” 程丽丽的态度不是很好，毕竟小野这句话就像是在挑衅她一样。 “看起来我是时候该被赶走了。” 小野转过身去的一瞬间，眼神微眯：他一定会在那个关键的时间点提醒我，用一种强烈的却不会引人怀疑的方式。 第462章 发展:你们是在比谁更尬么? 这天清晨。 蒂娜六人再次齐聚公寓，就连樱庭璃子都来得很早，亚伯将她送到公寓就离开了。 亚兹站在门前，其他人站成一排，仿佛要接受亚兹的检阅般。 亚兹看向邵可儿，对方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紧张的氛围并没有让亚兹逃避，因为眼前这些人是和她朝夕相处的朋友。 她缓缓走到邵可儿面前，邵可儿取出一枚湛蓝色的胸针别在她的胸口：“加油，亚兹同学，一举拿下！” 又来到蒂娜面前，蒂娜取出一根细皮腰带：“不要紧张，就像往常那样跳下去！” 阿米莉亚听后吐槽之魂熊熊燃烧：这种重要比赛前教练嘱托学员的既视感是怎么一回事…… 而亚兹听后用力地点点头，将腰带穿过小熊玩偶背后的扣，系在腰间，这样，在跳跃的时候就不会因为小熊玩偶而分心。 第三个是阿米莉亚，她停下脑内剧场，拿出一管药膏递给亚兹：“保护好自己，不要为了被接住而做一些危险动作，如果失败了我给你擦药膏。” “欸？阿姐你就不能盼着点亚兹同学好？” “我只是考虑最坏的情况。” 第四个是瑰洱，瑰洱递给亚兹一根羽毛：“这是会带来好运的羽毛！” 亚兹歪了歪头。 与此同时，阿米莉亚说出亚兹心中的疑问：“这是什么鸟的羽毛？怎么这么大？” 其实阿米莉亚更想说的是“这难道不是鸵鸟的羽毛么”，她虽然觉得瑰洱不太可能做这种不靠谱的事，但瑰洱和蒂娜妹妹走得近啊，不靠谱就对了！ 然而事实比她想象得更不靠谱，因为—— “其实这是我的……” “啊啊！这是我们去动物园好不容易拔下的天鹅羽毛！” 为了防止瑰洱说漏嘴，蒂娜立刻抢答道，同时心有余悸：这货竟然拔自己的羽毛送给亚兹同学，还美其名曰带来好运，炽天使都是这么不要脸的么？ “天鹅？” 看着蒂娜慌张的模样，阿米莉亚内心顿时升起怀疑，但她也没见过天鹅。 不过她印象中的天鹅体型好像没这么大。 “天鹅的羽毛有这么大？” “怎么没有，为了保佑亚兹同学旗开得胜，我们特意拔的肥天鹅的羽毛。” “哦，是这样……” 邵可儿眯了眯眼睛，别人没见过天鹅，她还没见过么，不光见过，她还很了解天鹅，眼看蒂娜扯个慌就把阿米莉亚糊弄过去，不由得一阵无语：再肥的天鹅也不会长这么大的羽毛！ 然而此刻最慌的还是樱庭璃子，眼看每个人都送亚兹礼物，她一脸懵逼：告个白还要送吉祥物？？？ 眼看亚兹越来越近，她嘴角抽动一下，由于没有准备，她一时之间还真掏不出啥像样的礼物。 关键是送不送礼物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蒂娜怀疑她。 终于，亚兹走到她面前，只见她沉心凝气，推了推眼镜，两个小酒窝瞬间绽放：“我就先预祝亚兹表白成功，礼物我待会让亚伯送过来。” 此话一出，蒂娜和邵可儿顿时看向樱庭璃子，眸中满是怀疑。 樱庭璃子心头一惊：怎么？连邵可儿也开始怀疑我的身份？ “璃子同学，今天可是令人心跳加速的告白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还能忘记带礼物？” 蒂娜也是一副担心的样子：“也许就差你的幸运加持，亚兹同学就会告白成功呢！” 听了这俩人发言，阿米莉亚翻了个白眼：不要把告白日说得像个节日，根本不存在这个节日好不好！还有，差一点告白成功这种话算不算是诅咒啊！ 原来今天这么重要么？ 见两人信誓旦旦，樱庭璃子暗叫失算，心里琢磨着下次再有什么事一定要先问问亚伯。 好在，两人也没过多难为樱庭璃子，直接出发上学。 几人选择的时间很早，因为她们必须赶在唐黎昕之前到天桥下埋伏，等唐黎昕出现后，她们再假装刚到。 几人来到距天桥有一段距离的公交站牌后面隐藏，瞪大眼睛盯着拐角，那是唐黎昕的必经之路。 蒂娜已经调查好了，今天唐黎昕不用做值日，不用领早读，几乎就是正常的上学时间。 “怎么还没到！” 邵可儿无疑是那个最没有耐心的人，每隔五分钟就叹息一句，弄得蒂娜和阿米莉亚紧张得不行。狂咽口水。 虽然心中腹诽，但蒂娜还是能沉得住气，因为她早就让雨桐姐计算过唐黎昕最可能路过这条街的期望时间段。 她看了看手环上的时间，此时才刚过期望的时间段，离最大期望值所对应的时间还有一阵。 “他来了！” 邵可儿瞬间惊喜万分，就像发现了新大陆。 “好，我们也走，假装从站牌后面走出来。” 蒂娜看了看时间，离雨桐姐计算的期望值峰值所对应的时间只差一分钟！ 不愧是雨桐姐！ 她心中暗暗赞叹，对接下来的行动更加自信了。 但是，蒂娜不知道的是，一个人计算得再周全，也会败给意外。 “蒂娜同学！” 不远处的唐黎昕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顿时来了精神，一边挥手一边打招呼，即便他看到蒂娜和一众女生并排走着。 蒂娜身形一顿，脸色瞬间挤成苦瓜，心想：这唐黎昕也太不要脸了吧，这么多女生聚在一起他还好意思和我打招呼？ “他这也好意思和你打招呼？”邵可儿和蒂娜思维神同步，同时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蒂娜。 阿米莉亚不由得扶额：这不是废话么，你见过飞蛾遇见火还能保持淡定的么！ 随着脚步声由远及近，蒂娜更无奈了，这家伙还是跑过来的，要不要这么兴奋啊！ 其实正常情况下唐黎昕也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女生的面和蒂娜打招呼，但不打不行啊，他听说蒂娜最近一直在对曹勤进行课后辅导，而且班级里两人的关系看上去也很亲密，他怕再不出手一切都晚了。 这不，在上学路上碰上蒂娜，让他有种意外之喜的感觉，所以趁这个机会想去和蒂娜熟络熟络。 面对邵可儿的死亡凝视，蒂娜缩了缩脖子，这要是把亚兹同学的告白搞砸了，她记首锅！ “呦，真巧，你也去上学？” “噗……” 阿米莉亚连忙捂嘴憋笑：蒂娜妹妹你在说啥呢！真就为了终结话题无所不用其极呗！ 这一句下来直接把唐黎昕整不会了，顿时风中凌乱：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啥？ 其实蒂娜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发生意外，她脑子一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额……好像是吧……蒂娜同学也去上学？” 半天，唐黎昕才憋出这么一句话，与平时的健谈形象完全不符。 此时，蒂娜也反应过劲儿来了，尴尬得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邵可儿胸前。 “嗯、嗯……” 看着蒂娜脸色微红，唐黎昕更加紧张了，他本可以找无数个话题聊天，但今天他也不知是怎么了，仿佛被下了降智光环一般，勉强地笑了两声：“那还真是巧啊……” “哈、哈哈，是啊，真巧……” 此时阿米莉亚都快笑疯了：这俩人是在比谁更尬么？唐黎昕真乃勇士也，这都聊得下去！ 尴尬过后就要面临抉择，因为此时几人已经走到天桥入口。 蒂娜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不会要跟我们一起上桥吧？不会吧不会吧？ 虽然唐黎昕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和蒂娜套近乎，但他也是个脸皮薄的人，刚刚那段尬聊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于是索性和蒂娜几人分开走，先在桥下这一段缓缓。 随着高度不断升高，唐黎昕的身影也消失在众人眼中。 “蒂娜妹妹，在下佩服，你成功把唐黎昕尬走了。” 阿米莉亚长舒一口气，狂笑过后的她，此刻竟有种圣如佛般的平淡。 “去去去，我们该干正事了，赶紧往上爬，不然来不及了！” 第463章 发展:心动少年与冷静少女 蒂娜的提醒不是没有道理，原本她们应该走到前面埋伏唐黎昕，但今天情况特殊，她们和唐黎昕同时来到天桥入口，这就导致她们必须快点往到爬到指定阶梯，赶在唐黎昕前面才有从天而降的机会。 来到指定阶梯后，蒂娜悄悄探出头看了眼唐黎昕的位置，然后松了口气，因为唐黎昕离她们还有一段距离。 她回头看向躲在最靠右边的瑰洱，瑰洱会意，冲她点点头，表示已经做好准备。 其实，蒂娜还是信不过亚兹，因为亚兹不但要从天而降、平衡身体，还要在空中转身假装去抓住栏杆，这样她就是背部朝下落下去，才有被公主抱的机会。 而在空中完成一系列动作还要看准时机落在唐黎昕怀里，这种掌控力即便是练习过上百次的亚兹也做不到，之所以让亚兹不断练习，倒不如说是准备给瑰洱看的。 只要让瑰洱记住亚兹的动作，她就能动用能力控制亚兹做出同样的动作，在控制力上，瑰洱无疑能做到更好。 此时亚兹也很紧张，她从头发上取下一个发夹，看向蒂娜，等待蒂娜的信号。 随着唐黎昕越来越近，蒂娜的呼吸也变得浓重，不停看向手环。 当她看到手环上一串红光闪过后，目光一凝：“跳！” 亚兹毫不犹豫，先把发夹扔下天桥，然后宛如海豚入水般顺着栏杆跳下去。 与此同时，一个幻影极快地融入亚兹的身体，由于几人的注意力全都在亚兹身上，以至于谁都没发现瑰洱消失。 除了樱庭璃子。 当瑰洱发动能力的第一时间，她就感觉到了。 但那冥冥中的直觉很淡很淡，若不是瑰洱离她太近，她或许都感应不到。 “亚兹同学！” 在其他几人飙戏往栏杆下看时，她侧过头，看了眼身后，果然，瑰洱消失了。 虽然樱庭璃子不知道瑰洱的能力是什么，但既然瑰洱在这个关键时刻消失，应该和亚兹的事脱不了干系。 她没有声张，确认瑰洱不在后，也和其他人一样看向栏杆 只见亚兹在空中熟练地向后伸手转体，很好地平衡身体、护住要害，然后径直坠落。 唐黎昕正在天桥下走着，突然，一声脆响落在他面前，他正想仔细看地面是什么东西掉下来的时候，天桥之上几人的声音传来。 他正要抬头看是怎么回事时，一个黑影在极短的时间内突然落下，都没给他反应的时间。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唐黎昕脑海中浮现出蒂娜的面庞，双臂不自觉抬起，接住了那个黑影。 唐黎昕只觉手臂一沉，但脑海中那道身影挥之不去，他微微蹲下身体，手臂也向前倾斜卸力，就是不松手。 软玉温香入怀，唐黎昕这才看清对方的面庞。 他第一时间的反应是失望，因为对方与他脑海中期待的那个身影不是同一个人，第二反应是，这个女孩子好美。 此时瑰洱早已返回众人身边，和蒂娜她们一同跑下天桥。 不得不说，梳妆打扮过后的亚兹有一种天然的美感，而她也按照邵可儿教的，先是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惊疑不定地盯着唐黎昕，仿佛要将他刻在眸中一般，然后身体微微发抖，装可怜激起男生的保护欲。 其实蒂娜和邵可儿清楚，这些小技巧只不过是辅助，最重要的是亚兹的颜值。 深情对视，唐黎昕哪里被女孩子这么近距离看过，心中想要逃避的同时，目光仿佛被吸引般，想从亚兹身上移开都做不到，暖流不断淌过心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情，酥酥的，痒痒的，急不可耐地想要呼之欲出，却又被深深的罪恶感束缚。 直到—— “小唐啊，抱够没？手臂抱酸了吧？” 唐黎昕瞬间惊醒，迎上蒂娜几人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得羞红了脸：“不、不是……我只是……” 他想解释，但抱都抱过了，好像说什么都是借口。 “我们明白，你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那么，是不是可以把亚兹同学放下来了？” 阿米莉亚听后心中直笑：刻意把“趁人之危”咬得那么重，蒂娜妹妹真是坏透了。 唐黎昕听后愈发窘迫，脸庞红成熟透的苹果，连忙将亚兹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挠了挠鼻尖，仿佛刚刚的芬芳还在萦绕，挥之不去。 “那个……你没事吧？” 此刻唐黎昕很想逃离，但想起亚兹刚从高空落下，又不能不管不顾。 很奇妙的感觉，明明手臂有些酸麻，但心脏却极速跳动，全身细胞仿佛都兴奋起来，诉说这份意外的喜悦。 亚兹低着头，也不说话，反正装可爱就完事了。 这可把唐黎昕尴尬得够呛，一旁蒂娜几人虎视眈眈，他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突然，他想起亚兹掉下来之前那一声清脆的响声，于是蹲下身体开始寻找起来。 向前走了两步后，他发现了一个淡粉色的发夹。 就在这时，亚兹当着所有人的面堂而皇之将一枚被红线缠绕的戒指挂在唐黎昕的书包侧面，唯独避开唐黎昕的视线，这份冷静，哪里是一个羞涩的少女。 “你的发夹。” 亚兹也不说话，低着头伸出手。 将发夹还给亚兹的时候，唐黎昕注意到亚兹的小手肉乎乎的，不似她本人那样瘦弱。 注意到这点后，他心底瞬间升起想要捏一捏的想法，但他立刻惊醒，因为蒂娜几人的视线实在刺眼，关键是，他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顶着几人灼热的视线，唐黎昕将发夹放在亚兹手心里，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对方的手。 也许是错觉吧，当他的指尖贴近亚兹手心时，有一股暖流在自下而上散发微弱的热量。 “我、先走了……” 唐黎昕露出一个歉意的神色，然后快步离去。 等到唐黎昕走远了，阿米莉亚才问道：“亚兹，你没受伤吧？” 亚兹摇摇头。 而蒂娜就有信心得多，她相信瑰洱的能力。 “怎么样？我看那唐黎昕应该是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你呢，有没有被撩到？” 亚兹抬起头，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很、很有趣……” “算记你一功！”邵可儿也由衷地为亚兹开心，然后她拉起亚兹的手，将一枚扁平纽扣一般的东西塞到亚兹手中。 “这是什么？”阿米莉亚不解地问道。 邵可儿一挺胸脯：“既然乡下丫头的计划成功了，那本小姐也不能示弱。”说着，邵可儿从书包里取出一套机器，戴在头上，“这是一副微型对讲机，接下来的计划，就包在本小姐身上了！” 第464章 发展:对讲机、便利贴与母慈子孝的师徒 阿米莉亚也接过一套对讲机，反复摆弄起来。 末了，她才发现这副对讲机是旧时代淘汰的产物，不由得嘴角抽动：这是要做间谍么…… 邵可儿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套，还振振有词道：“所谓恋爱，打得就是信息战，从现在开始，凡是在学校，我们不能让唐黎昕离开我们的视线，一定要准确把握唐黎昕找亚兹同学还戒指的动向！” 阿米莉亚已经隐隐猜到邵可儿想让她们做什么了。 “乡下丫头，阿米莉亚同学，还有璃子同学，你们和唐黎昕是一个班的，只要唐黎昕离开班级立刻通过对讲机告诉我。” “好！” 三人异口同声。 为了亚兹的幸福，蒂娜这次没有和邵可儿闹别扭。 “瑰洱同学，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负责留在班级里监视，将必要信息通报给我。” “嗯。”瑰洱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大小姐，你倒会使唤人，我们都有任务，你做什么？” 面对蒂娜的询问，邵可儿露出一个神秘微笑：“本小姐管道具和统筹这一块。” 蒂娜听后有些不解：道具？道具不是做完了么？统筹又是什么鬼？ “好了，该去上学了，不然来不及了。” 邵可儿打断蒂娜的思绪，拉着亚兹率先走在前面。 路上，邵可儿还是有些担心。 蒂娜立刻注意到这点，于是问道：“怎么了？我们的计划不是很成功？你怕接下来的计划发生意外？” “不是，乡下丫头，你不觉得沟通才是人与人之间的桥梁么？” 蒂娜秒懂，因为邵可儿已经不担心亚兹和唐黎昕会不会走到一起，而是再之后。 虽然这次亚兹从天而降可以用沉默糊弄过去，但只要两个人建立恋爱关系，沟通是必不可少的，如果女朋友只会点头和摇头的话，新鲜感一过，原地分手。 “是啊，亚兹同学不能说话，不然声音太影响人心情了，我们倒无所谓，听习惯了也就这样了，但是唐黎昕不行。” “做个安静的美少女不好么？”樱庭璃子根本不懂其中的弯弯绕，她甚至觉得这么大费周章地去讨好一个普通人都多余。 结果就是，蒂娜和邵可儿齐齐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她。 “额……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樱庭璃子强烈抗议，但是，抗议无效。 蒂娜和邵可儿同时叹了口气，然后异口同声道：“如果有一种不需要出声就能交流的方式就好了。” “手语……应该不行吧……”和蒂娜待在一起的时间长了，阿米莉亚的思维也变得奇怪起来。 “直接把想要说的话写出来不行么？”樱庭璃子都不明白这几个人在纠结什么。 此话一出，樱庭璃子瞬间发现风向变了，其他几人都停下脚步看着她，目光中满是诧异。 “没想到璃子同学也能提出这么有建设性的意见。”邵可儿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为什么我就不能啊！” “嘛，成长了呢。”蒂娜也取笑道。 “真不想被你这么说！” “所以应该怎么办，要随身带块小黑板么？”阿米莉亚理所当然地想到可以反复使用的黑板。 “用这个吧。” 樱庭璃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沓便利贴，递给亚兹。 亚兹接过后，樱庭璃子突然想起一件事：“啊，我记得之前还没送你礼物，就这个吧。” “是不是有点廉价啊？” 蒂娜凑到樱庭璃子身边，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 “那我换一个？” 樱庭璃子针锋相对道。 “就这样吧，亚兹同学，以后你和唐黎昕交往过程中不要说话，想说什么写在便利贴上。” 邵可儿可不管这些，只要她的计划能顺利实施，樱庭璃子送什么都无所谓。 倒不如说，用便利贴这种方式交流，可以省去通过对讲机交流过后反应的时间。 “好……” 亚兹弱弱地说道。 来到学校，一整个上午蒂娜三人都在密切监视唐黎昕，就算有人有什么事离开班级，还有另外两人看着。 而一旦唐黎昕离开班级，蒂娜就会假借帮忙继续监视唐黎昕。 只不过，令几人有些崩溃的是，一上午的时间，那唐黎昕也不知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她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唐黎昕愣是没发现书包上挂着的戒指。 “蒂娜妹妹，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班长他明显状态有些不对劲，想让他自己发现那枚戒指恐怕有点难度。” 蒂娜想了想，视线不自觉看向一旁的樱庭璃子。 “别看我，我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我上去提醒他一下吧，先不说他会不会起疑心，万一他让我将戒指代还给亚兹怎么办？” 蒂娜听后不由得有些泄气，没错，想让神游状态的唐黎昕发现戒指，只能让人去提醒，而且这个人还不能是她们中的任何一员。 突然，她灵光乍现，随后微微一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两人奇怪地问道，看蒂娜笑呵呵的样子，这是又要坑人了。 “我们不能去提醒唐黎昕，不代表我乖徒儿不能去提醒啊～” “乖徒儿？” 阿米莉亚和樱庭璃子相视一眼，都不明白蒂娜在说什么。 还是阿米莉亚反应得快，视线平移，果然，后排不远处，一道目光正时不时打量着她们，不，应该说是在打量着蒂娜才对。 “你们就看好吧！” 蒂娜猛地站起身，步伐欢快地走向班级后排的一个书桌旁，敲了敲书桌。 原本曹勤正偷偷观察蒂娜的方向，准备等樱庭璃子离开后再过去问问题，但不知怎么的，蒂娜突然起身朝他走来，他连忙趴在书桌上，盖住眼睛，假装睡觉。 这不，听到自己书桌被敲响，他假装刚刚醒来一般，不满地问道：“干嘛？”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映入眼帘的是蒂娜核善的面庞。 不知为何，虽然蒂娜笑嘻嘻的，一副温柔如水的模样，但他却总觉得对方没安好心。 “徒弟啊，为师最近待你如何？” 此话一出，曹勤不安的预感愈发强烈。 和蒂娜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已经习惯蒂娜时不时戏精附体的状态。 “谁是你徒弟！” 可能是出于男性的自尊，曹勤坚决不承认自己比蒂娜小，哪怕师徒之名可以拉近两人的距离。 “啊？我教你数学，自然就是你的老师。” 蒂娜没想到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曹勤竟然还会反抗，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又没求你！” 这回轮到蒂娜懵逼了，她只是开个玩笑，怎么曹勤反应这么大。 然而蒂娜毕竟有求于人，也不好太驳曹勤的面子，于是就当做没听到，继续说道：“为师这些天尽心尽力辅导你，不说是母慈子孝，也可以说是视如己出，所以……” “停停停！”曹勤越听越不对劲：母慈子孝？视如己出？不会用成语就不要乱用好么！我本想让你当我女朋友，你却想当我妈？？？ “有事说事，别扯这些乱七八糟的！” “欸～人家只是想和你拉近一下关系，用得着这么绝情嘛……” 此刻曹勤不由得吞了口口水，他虽然明知道蒂娜是在装可爱，但还是心动了。 “你说不说，不说我睡觉了。” “好吧好吧，真是没一点情调。”埋怨一句后，蒂娜附在曹勤耳边悄悄说了一段话，然后指了指唐黎昕。 本来，蒂娜的突然偷袭让曹勤有些慌，但蒂娜一提起唐黎昕，他瞬间皱眉。 “那枚戒指是你送给他的？” 顿时，空气中飘荡着满满的酸味。 蒂娜当然没发现，还理所当然地问道：“我为什么要送他戒指？” “因为、因为……” 曹勤越说越犹豫：“你是不是喜欢他”这句话怎么可能问的出口啊！ “你不会连这么简单的忙都不帮我吧？” 曹勤抿了抿嘴唇，他不傻，听刚才蒂娜那句话的意思，这枚戒指应该不是她送给唐黎昕的。 想到这里，他索性也不多问，点点头：“好吧，我帮就是了。” 在阿米莉亚和樱庭璃子眼中，蒂娜和曹勤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曹勤就从班级后门离开了。 这时，阿米莉亚看了一眼唐黎昕，发现他根本就没注意到蒂娜和曹勤刚刚的亲密动作，还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不由得叹了口气：看起来，亚兹从天而降对他的冲击力很大嘛，这不会是坠入爱河的前兆吧…… 第465章 发展:戒指、欺骗与即将到来的告白 没过多久，曹勤又回到班级，不过这次他没有直接回座位，而是绕了个远路，特意经过唐黎昕所在的那条过道。 “呵，一个大男人还带着戒指来学校！” 曹勤一眼就看到挂在唐黎昕书包侧面的戒指。 “什么戒指？” 听到曹勤的声音，唐黎昕第一反应是对方又是来找茬的。 “虽然我不知道这枚戒指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不挂在脖子上而挂在书包侧面这么招摇是不是太恶心了？” 曹勤一边摇着红线，一边不屑地说道。 唐黎昕看着空中不断画圈的戒指，疑惑之后立刻意识到那可能是亚兹掉落的东西。 “给我！” 他伸手就要夺。 而曹勤只是微微侧身，避过唐黎昕后，手指一点，将戒指放在课桌上，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返回座位。 他正想趴在书桌上小憩一会，突然看到蒂娜正对他比起大拇指，对此，他只是笑了笑，然后将头埋在手臂里，等待上课铃响起。 而另一边，蒂娜直接将这一情况告知邵可儿，然后三班那边立刻行动起来，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布置好一切。 然而，令几人失望的是，下节课课间唐黎昕并没有行动，甚至连座位都没出，只是呆呆地看着那枚戒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唐黎昕也很纠结，因为此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之前那个从天而降的少女，按照他以往的做派，现在肯定要去三班问一下对方这枚戒指的事。 但，内心有鬼的人做起事来就是畏畏缩缩的。 就连唐黎昕自己都没发现，他已不是之前那般坦荡。 还是肯定要还的，关键是什么时候还。 发生了上午那件事后，他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亚兹了，他不是蒂娜，他很清楚现在的心烦意乱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喜欢上了亚兹，但是，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啊！ 对于亚兹，他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学校最近疯传的美少女，校花的有力候补者，倒不如说在很多人心目中，她就是校花。 人长得漂亮，性格也清冷，学习好像差一点，不过这都不重要，能和学校的风云人物，还是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产生交集，心动也很正常，但唐黎昕唯一担心的就是对方的意思，他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最终，他趴在桌子上，无力地看着前方，心跳不自觉加快，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他打算下午放学后再去三班，把一切都问清楚。 他骨子里就不是优柔寡断之人，如果今早的事仅仅只是个意外，那他以后就淡然处之，如果对方没有拒绝他的话，那在一起好像也不错，毕竟，谁又能拒绝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呢。 而一旁监视唐黎昕的蒂娜等人当然不知道，见唐黎昕没有离开的意思，蒂娜立刻联系邵可儿将计划取消。 中午吃饭的时候，蒂娜和邵可儿都闷闷不乐的，似乎碗里的饭菜都不香了。 阿米莉亚是少数看透唐黎昕心思的人，她丝毫不担心亚兹和唐黎昕会不会走到一起，唯一担心的是在那之后。 亚兹丝毫没有主角的觉悟，通过夹菜的频率可以看出她欢快的内心，完全没有单相思少女的那般愁绪。 这里面最没心没肺的要数樱庭璃子和瑰洱。 樱庭璃子已经隐隐猜到蒂娜来魔都的任务，但她好奇的是蒂娜为什么还不行动。 而瑰洱脑袋空空，什么都没想，反正她只要听蒂娜的就可以了。 蒂娜和邵可儿压抑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下午，连续好几节课唐黎昕都没有任何表示，甚至早上的心不在焉都已经缓和过来。 要不是阿米莉亚拦着，邵可儿甚至都觉得唐黎昕想要独吞掉那枚戒指。 其中蒂娜是最辛苦的，阿米莉亚大概猜到唐黎昕的做法，所以稳得一批，而樱庭璃子的目标又是蒂娜，对于谈恋爱什么的完全持无所谓的态度，所以只有她从始至终盯着唐黎昕。 直到放学。 其他人都已经收拾好书包离去，蒂娜还在磨磨蹭蹭地收拾书包，她实在不甘心啊！ 与此同时，她发现唐黎昕并没有收拾书包，仿佛在等待什么。 是老师有事情要找他么？ 也不怪蒂娜如此猜测，作为班长，唐黎昕的能力无疑很强，被老师们器重也是正常的。 等到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唐黎昕这才站起身，仿佛下定决心般，往班级后门走去。 蒂娜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什么都不带就回家么？作业不做了？ 但马上地，她就想起唐黎昕刚刚好像手里紧攥着什么东西，尤其是从指尖露出的一段红线。 想到这点，她立刻联系邵可儿，将她的推测说给邵可儿。 同时，她心中还有疑惑：按照往常这个时间，她们早就结伴回家，如果唐黎昕真的去找亚兹同学还戒指的话，为什么要等到这么晚？ 当然，她有考虑到唐黎昕是故意挑了个人少的时间，但是他就不怕亚兹不在么？ 其实，蒂娜还是没考虑到一点，这也是这个充满随机和巧合的世界的魅力，那就是，今天亚兹值日。 三班。 邵可儿在收到消息后立刻让亚兹将日记本准备好放在课桌上，然后以学习委员的名义将其他几个值日生叫去办公室，并在话筒中吩咐蒂娜在中途拦截这些人并说明原因。 等到班级里只剩她们三人时，邵可儿才让瑰洱藏在窗帘后面，随时报告班级里的动态。 然后，她拉着亚兹急匆匆地跑进女厕所躲起来。 短短几分钟内，邵可儿就将一切安排得滴水不漏，不得不说，她的应变能力和统筹能力很强，丝毫不弱于蒂娜。 另一边，蒂娜几人追上被邵可儿忽悠去办公室的值日生，并将亚兹要告白的事情讲明。 本以为那几个值日生会因为欺骗而感到愤怒，但出乎蒂娜意料的是，那几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围着她八卦起来。 最终，那几个值日生想亲眼见证亚兹的告白。 见无法阻止，蒂娜只能无奈地说道：“可以，不过你们只能在走廊拐角看，不能打扰到他们。” 那几人纷纷点头同意，蒂娜对阿米莉亚和樱庭璃子说道：“你们跟着她们，我去大小姐那边看看情况。” “我也想去，要不樱庭同学留下？”阿米莉亚还是不放心亚兹，天知道她不在这群家伙要怎么折腾亚兹。 “也好，那璃子同学，这边就拜托你了。” 蒂娜说完后，也没给樱庭璃子反应的时间，拉着阿米莉亚就跑向女厕所。 “我……”樱庭璃子抬起手刚想说什么，见两人已经跑远，才缓缓将手放下，叹了口气，“出什么问题我可不管！” 第466章 发展:实验、心跳指数与代号为t的陷阱 “啊～” 蒂娜和阿米莉亚刚赶到厕所，就听到亚兹的娇喘声，两人顿时面面相觑。 阿米莉亚更是庆幸跟了过来，不然还不知道邵可儿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怎么样，亚兹同学，凉不凉，要不要先缓一缓？” 随后，邵可儿的声音响起，宛如大姐姐般呵护亚兹。 “没、没事……” 亚兹的声音听上去略微有些颤抖，能明显感觉到她在硬撑。 阿米莉亚更不放心了，连忙推开门，大声质问道：“你们！” 当她看到里面的画面后，声音戛然而止，此时邵可儿正用双手捧着亚兹的面庞，亚兹接连呼出几口凉气，仔细看去，邵可儿的手并没有和亚兹接触，中间好像隔着什么东西。 阿米莉亚不由得眉头微皱：那玩意儿好像是……冰？ 厕所门被推开，邵可儿和亚兹不约而同看向门口。 想歪了的阿米莉亚顿时有些尴尬，气势瞬间弱了九分，支支吾吾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她用余光看向一旁的洗手台，上面放着一个小型冰箱还有……吹风机？？？ “用冰块冰一冰亚兹同学的脸。” “我不瞎！”阿米莉亚无语凝噎，“我问的是，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让亚兹同学脸红？” 阿米莉亚深吸口气，她发现她的思维还是跟不上大小姐的思路，这种理所当然的挫败感是怎么一回事…… “哦哦，到时间了，再冻下去脸色就会变成不正常的铁青色了。” 邵可儿一边将冰块缓缓从亚兹脸上拿下来装进冰箱的夹层里，一边拿起吹风机。 然后，她碰了下耳朵上的对讲机问道：“瑰洱同学，你那边什么情况？” “他刚进班级，似乎在找亚兹的座位。” 对讲机那边，瑰洱的声音宛如细蚊。 “那就没问题了，班级里还没收拾书包的只有值日生，而且亚兹同学的书包很特别，不怕他找不到。” “闭上眼睛。”对亚兹说了一句后，邵可儿打开吹风机，一边吹亚兹的侧脸，一边看时间，“你们怎么都回来了？应付完那群值日生了？” “璃子同学在那边，我们不放心这边，就先过来了。”说着，蒂娜凑到邵可儿身边，看着亚兹沐浴在暖风中，饶有兴趣地问道，“脸红啊，是为了增加心跳指数么？” 一旁的阿米莉亚眸中早已失去高光，明明她才是最正常的那个，为什么每一次她都发现最格格不入的那个人是自己呢…… “哼哼，本小姐不需要你们担心，你们只需要看好亚兹同学是如何俘获唐黎昕的芳心就完事了。” 这时，阿米莉亚才反应过来：“你上周晚上问的事，是这个意思？” “对啊，如果亚兹同学会脸红的话，我也不至于借助外力。没事的，这种人为制造的脸红只能持续13分钟，不会引起唐黎昕怀疑的。” “我不是担心这种事好不好！”阿米莉亚有些抓狂，此刻她真想质问邵可儿是怎么得出13分钟这么准确的数字，但想起之前邵可儿也是掐着时间拿掉冰块，她突然平静下来，神色怪异道，“大小姐，你、你这些数字不会是用自己做实验……” “哼哼，一共做20组实验，去掉所有和大多数实验结果不同的数据，剩下的结果取平均值。” 这有什么可得意的！不要在这么奇怪的地方突然严谨好不好！ 此刻阿米莉亚很想吐槽，却不知道从何处开始吐起。 突然，她意识到一件事：按照大小姐所说，这个实验一共有三个变量，就算把敷冰块的时间和吹风机烘烤的时间算作一组，那还有脸红时间这个变量，所以说，一共两组变量的情况下，实验次数根本不可能只有20次…… “你也不找个人帮帮你……” 阿米莉亚就搞不懂了，这大小姐是不是一天天闲着没事干，这么个做实验法她的脸受不受得了啊！ 但同时她也明白，身为学委，怎么可能天天那么闲…… “找谁？我家那群女仆？拜托，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身体素质不同，得到的实验结果也不一样好不好！” 那你就不考虑你和亚兹的身体差异么！所以说不要在奇怪的地方突然严谨啊！ 阿米莉亚翻了个白眼，不就是告个白么？至于么！至于么！ 与此同时，三班。 唐黎昕已经找到亚兹的座位，虽然他不认识亚兹，但这并不妨碍他凭借记忆找到亚兹的书包。 其实他早就问过三班的朋友，确认今天是亚兹值日后，才决定晚点来找亚兹，没想到还是扑了个空。 班级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唐黎昕觉得有些奇怪，因为看扫除工具的摆放位置，值日还没做完，怎么所有值日生都跑了？ 其实，班级里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瑰洱，不过她没有如之前安排的一样藏在窗帘里，而是使用能力附身在窗帘上，不然唐黎昕早就发现她，那样就起不到监视的作用了。 而对讲机放在窗帘后面的窗台上，确保她可以将实时信息通报出去。 眼看唐黎昕拿起亚兹桌上的日记本，瑰洱立刻小声通报道：“他开始看亚兹同学的日记了。” 另一边，邵可儿嘴角微微翘起：“亚兹同学，3分钟后你开始往教室走。” 三班教室内，唐黎昕翻开日记本的第一页，右下角写着“亚兹”二字。 和朋友告诉他的名字重合，唐黎昕确定这就是亚兹的座位。 他看了看周围，发觉亚兹还没回来，于是翻看起笔记来。 一开始，唐黎昕只想看看亚兹的字迹，毕竟这么大摇大摆放在书桌上，不是课堂笔记还能是什么？ 但当他看到第一篇日记时，立刻将本子合上。 “这、这是日记？！” 唐黎昕拼命想要忘记刚刚看到的内容，但他越想忘记，里面的文字反而更加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中。 “亚兹同学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此时唐黎昕有些失落，他分明记得日记里有一个代号为“t”的人。 殊不知，这正是邵可儿布下的用来提高心跳指数的陷阱之一。 第467章 发展:当恋爱大师的感觉真好 得知亚兹有了喜欢的人后，不知为何，唐黎昕心底升起一丝落寞，似乎，他的初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对着日记本发呆了一阵，唐黎昕回过神来，手颤抖着不自觉地伸向日记本。 这是种很纠结的心态，一方面，出于负罪感，他不想有意偷窥她人的秘密，另一方面，他又迫切地想知道被亚兹喜欢上的那个幸运儿是谁。 最终，他的理智还是败给本能，翻开日记本看了起来。 这次，他没有一点犹豫，已经决定好的事就会立刻去做，即便最终可能被亚兹发现。 一篇又一篇日记翻过，唐黎昕逐渐发现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一中的学生，因为日记中写了大量关于学校的事。 当他翻到一篇“t”在体育课上受伤的日记时，突然有种既视感，而且，通过之前的日记，他本身就积累了一些熟悉的感觉，通过亚兹的视角看向窗外，他突然发现这个人就是他们一班的人！ 随后，他看了看日期：“10月17号，那天正好是我们班的体育课，不对啊，那个时候受伤的只有我啊！” 突然，唐黎昕脑海中掠过一种可能性。 “不会吧……‘t’难道是指……” 随着翻看的速度加快，他的心跳也逐渐加快，他不再看具体细节，而是找名字，他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只差一个验证。 虽然只是简单地翻阅，但他也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通过日记，他知道亚兹一直喜欢“t”，关注着“t”，而且愿意为了“t”而去改变自己，由一个默默无闻的阴沉女孩变成如今仿佛从梦里走出的女孩子。 点点滴滴，始终滋润着唐黎昕的内心，明明有好几个情节巧合地和他对得上，但他还是希望看到那个名字，他怕，他怕自己高兴得太早了，而那个所谓的t却不是他。 同时，他心中又升起一丝怀疑：即便真的是我，我可以回应这份沉重的感情么？ 令唐黎昕失望的是，即便翻到最后一页，日记里都没有出现任何人的名字。 虽然有些失望，但他松了口气，暗暗下定决心，无论亚兹喜欢的是谁，他都会为她声援。 “当！” 那是金属与瓷砖碰撞的声音。 唐黎昕立刻合上日记本，但他知道，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他缓缓转过身，果然，亚兹小嘴微张，脸色通红，一根扫把落在她脚边。 这当然是邵可儿指挥的，她让亚兹丢掉扫把发出声音。 唐黎昕可不知道这些，见亚兹有些羞恼，手忙脚乱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抱歉……” 亚兹撅起小嘴，拿出便利贴就写，然后举起来。 『你都看过了？』 “没、就看了一点……” 唐黎昕心里很虚，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一点？』 “额……” 如果亚兹说出来还好，这种小纸条的方式反而像是让他直面他的“罪行”。 “好吧，是全部……” 同时，唐黎昕也有些奇怪，亚兹为什么不直接说话，反而用这么蹩脚的方式交流。 只见亚兹翻了一页，再次写了起来。 『那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唐黎昕本能问出这句话，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因为亚兹几乎已经在暗示日记中的“t”就是他，而且就算亚兹说的不是这件事，他继续追问也只会令亚兹更加窘迫。 果然，亚兹摇了摇头，后退两步。 气氛顿时僵住了。 “对了，这枚戒指……是你的吧？”唐黎昕摊平手掌，上面正是一枚被红线缠绕的戒指。 亚兹神色一变，然后点点头，并没有过去拿。 “看起来，这枚戒指对你来说是有特殊意义的对么？” 亚兹点点头，然后又开始奋笔疾书，但模样看上去有些犹豫。 『那是爸爸送给妈妈的定情信物』 她这样写道，还是没有过去拿戒指。 唐黎昕只感觉一股热气直冲头顶，咬了咬嘴唇，埋怨自己就不该多问这么一句。 但实际上，他心里很开心，如果说之前亚兹还是暗示的话，现在这句话基本可以算是明示了。 然而，只要没得到亚兹确认，唐黎昕心中就有一丝阴霾挥之不去。 体温上升，心脏加速，见亚兹迟迟不将戒指拿走，唐黎昕一时之间有些进退维谷。 “要不，我帮你戴上？” 亚兹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抠手指。 见状，唐黎昕一步踏出，看亚兹没有逃避，于是壮起胆子走向亚兹。 随着两人距离不断拉近，唐黎昕愈发紧张，给亚兹套上红线时，双臂微微颤抖，生怕在这个过程中碰到亚兹一丝一毫。 戒指重新悬挂在亚兹胸前，唐黎昕略微犹豫了下，手伸向亚兹的后脖颈，将头发捋在红线之外。 做出如此大胆的动作，而亚兹却没有拒绝，唐黎昕已经基本确定日记里的“t”说的就是他，但他就是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两人沉默许久，唐黎昕率先打破沉默：“怎么你们同组的值日生还没回来？” 『不知道』 唐黎昕叹了口气：“算了，我来帮你吧，不然你自己的话还要弄好久。” 『谢谢』 唐黎昕微微一笑，只有这时，他的窘迫才会抛到九霄云外，因为亚兹正在依赖他。 “我先擦黑板，你就把讲桌擦一下吧。” 唐黎昕涮了涮抹布，递给亚兹一块。 他先是将能擦到的地方擦了一遍，然后搬来一把椅子，站在上面打算将最上面的边边角角也擦干净。 讲台似乎已经承受不住他和椅子的重量，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抗议。 突然，讲台变得安静，唐黎昕低头一看，亚兹正扶着椅背，抬头看着他。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我帮你把着』 感觉到亚兹的强硬，唐黎昕有一丝小小的惊讶，但很快就被心中的暖流冲刷而过。 门外的走廊里，一众值日生看着两人聊着聊着突然一起打扫教室，纷纷露出姨母笑。 “看起来，我们今天的值日可以免了。”其中一人说道。 “可是作业怎么办，书包还在教室里……”另一人说道。 “作业可以明天再写，但亚兹同学和唐黎昕同学告白只有今天，不是么？” “散了散了……” 厕所里，邵可儿总算松了口气，她既要通过亚兹耳机传来的声音判断唐黎昕的状态，又要通过瑰洱的汇报想出最具有女子力的反应，即便可以用亚兹写便利贴的短暂时间去思考，但其中耗费的心力也是巨大的。 此时她靠在蒂娜身上，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当恋爱大师的感觉可真好！ 第468章 发展:谎言、重要的人与懵懂的试探 三班教室内，亚兹和唐黎昕正在一同打扫教室卫生。 在唐黎昕的指挥下，两人很快就打扫完毕，亚兹也是听话，唐黎昕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这段时间内，邵可儿没有再给亚兹建议，毕竟前戏已经铺垫好了，之后的过程只要享受就足够了。 没多久，樱庭璃子也赶到厕所，将值日生全都回家的事说给邵可儿几人听。 又过了一会儿，唐黎昕将扫除工具摆放好后，他主动提出送亚兹回家。 亚兹没有拒绝，两人将东西收拾好后结伴离去。 等到两人离开，班级内一副窗帘逐渐变鼓，是瑰洱解除了能力，她立刻戴上耳机背上书包奔出教室和邵可儿几人汇合。 路上，唐黎昕和亚兹之间的氛围很微妙，就好像是在比谁更能坚持住不说话一样。 通过之前的了解，唐黎昕大概明白亚兹是个不会主动搭话的羞涩女孩，所以他一边偷瞄亚兹，一边在脑海中寻找话题。 好在亚兹足够安静，不似蒂娜那般跳脱，不然纵使唐黎昕有千言万语，也发挥不出万分之一。 而这一切都在邵可儿五人的注视之下，此时她们正借助一根电线杆做掩体，悄悄跟踪亚兹两人。 “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么……” 被周围路人以奇怪的目光打量，樱庭璃子觉得浑身仿佛长了刺一般难受。 “当然有！” 这次是邵可儿、蒂娜和阿米莉亚三人异口同声。 好不容易和邵可儿蒂娜合拍一回，然而阿米莉亚并没有感到高兴，因为她大概能猜到邵可儿和蒂娜为什么这么说，和她的理由完全不一样就是了。 蒂娜和邵可儿大概是想保护亚兹和唐黎昕之间好不容易形成的融洽氛围，而她却是来保护唐黎昕的。 樱庭璃子无奈，看邵可儿眸中的小星星就知道她正在憧憬，也不好再打击几人的积极性。 “亚兹同学还真是特别！” 果然，唐黎昕开始闲聊，通过这句话，明显能看出唐黎昕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什么特别？』 通过耳机，邵可儿几人听得清清楚楚，于是邵可儿继续给亚兹支招。 “比方说会随身携带小熊玩偶啊，用眼罩遮住眼睛啊，都很特别。” 其实正常来说，都初二了还抱着玩偶着实有些幼稚，但此刻唐黎昕情人眼里出西施，非但不觉得亚兹幼稚，反而认为她很可爱。 『因为是重要的宝物』 亮出这张便利贴后，她在没有邵可儿建议的情况下开始奋笔疾书，然后亮出。 『会想起重要的人』 不远处，邵可儿有些疑惑，距离太远，她看不清亚兹第二句话写的什么，但见唐黎昕神色没有太大变化，不由得松了口气。 “重要的人……是送你玩偶的人么？” 看了亚兹的便利贴后，唐黎昕心中“咯噔”一下，也不知怎么的，莫名烦躁。 另一边，邵可儿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重要的人？阿米莉亚同学知道亚兹同学有什么重要的人么？” “啊？你说什么？” “刚才唐黎昕不是问亚兹同学重要的人么？我推测亚兹同学刚刚写的那句话应该是关于这个重要的人，你不是和她曾经同校么，连你也不知道？” “虽然她会和我说一些她过去的事，但我也没听她聊起过什么重要的人。” “唔，这样啊，看起来亚兹同学也逐渐开窍了嘛，撩他就对了！” 然而，一旁的蒂娜却看着阿米莉亚眉头微皱，原因无他，白枫教过她的撒谎的七种表现刚刚阿米莉亚说话时占了五种。 其实，平时她也会注意到其她人撒谎，但那时撒谎的人最多也就一两种表现符合撒谎特征，而阿米莉亚这次却有五种符合，也就是说，刚刚阿米莉亚在刻意撒谎。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既然阿米莉亚选择隐瞒，她说出来反而不美。 『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唐黎昕这才松了口气，同时为自己刚刚的复杂心情感到好笑。 “那眼罩也是那个人送的？” 『不是』 “我明白了，亚兹同学是在玩spy对吧，眼罩之下一定是动人心魄的眼睛。” 亚兹低下头，用手轻轻捂住眼罩，往另一边靠了靠，仿佛在躲避唐黎昕一般。 “我说错什么了？” 唐黎昕看向亚兹，只见她缓缓抬起便利贴。 『如果不是呢？』 唐黎昕微微一笑，心想原来这小丫头是在担心，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反而激起唐黎昕心中的保护欲。 “这不重要吧……”他挠了挠侧脸，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重要的是感觉，感觉到了其他都不是问题。” 虽然唐黎昕说得模棱两可，但邵可儿知道，这已经算是明示了。 “亚兹同学稳了！” 蒂娜眼神微眯：“那个，大小姐，道理我都懂，你能别蹭电线杆了么……” 邵可儿瞬间板起脸，小嘴一撅，回头瞪了蒂娜一眼：“真没情调，你不觉得两个懵懵懂懂的人互相试探对方心意的这个过程很美好么？” 蒂娜苦笑：看起来我们理解的情调不一样呢…… “不觉得，在自然界，强大的雄性拥有交配优先权不是很正常？想交配直接抢过来不就行了，用得着这么麻烦？” 樱庭璃子早就想吐槽了，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么费力不讨好的方法撮合亚兹和唐黎昕。 邵可儿嘴角抽动，她以为蒂娜就够直了，没想到一向柔柔弱弱乖乖女形象的璃子同学更甚，这都不是直女了，是石女吧！ 话说……她真的明白什么是交配么…… 被邵可儿上下打量，樱庭璃子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火大：“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另一边，唐黎昕怀着忐忑的心情想要去触碰亚兹的眼罩，越靠越近，他甚至能嗅到亚兹身上的芬芳。 然而亚兹却将他一把推开，抬笔就写。 『现在还不能给你看』 “没关系，我等得起。” 邵可儿几人一直跟踪到亚兹到家，等到亚兹和唐黎昕分开后，她们才各回各家。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也没想到在她们身后还有一道身影。 人都走光后，曹勤才从阴影中走出来，回想起刚才蒂娜几人鬼鬼祟祟的样子，他眉头微皱，自言自语道：“她们在干什么？” 第469章 高潮:消失的人们 周末。 不出邵可儿意料，亚兹和唐黎昕的感情在短短几天内急速升温，不愧是热恋中的少男少女。 所以，周六这天几人约定好去卡拉ok庆祝一番，顺便再规划一番亚兹的约会路线以及告白时机。 路上，邵可儿是最兴奋的，她从来没去过卡拉ok，因为印象中那种场所特别混乱，而且她年龄还小，自己去不了，那些保镖女仆也不会陪她去。 不过，没去过不代表不了解，她知道，有些事情只能和朋友一起做，所以，当初讨论的时候，尽管她对卡拉ok这种场所的印象不好，但还是没有反驳蒂娜和阿米莉亚提出的建议。 兴奋如她，早早就让孔叔将恋歌豪华会所包场，就等周六这天到来。 所以今天，她并没有让孔叔派车接她们，而是步行。 一来，恋歌会所的距离不算远，二来，步行的过程中可以拉长几人的期待感，到地方后能玩得更开。 见几人都很期待接下来的活动，蒂娜暗暗松了口气。 卡拉ok什么的她也没去过，所以在提出建议之前的那天晚上她找了很久的资料，最后咨询雨桐姐才得出结论。 此时，几人正在问亚兹和唐黎昕的进度。 虽然亚兹和唐黎昕在一起的时候几人几乎都在场，但听听亚兹的心路历程就仿佛自己也经历过一样，有趣得很。 见亚兹的开口次数逐渐变多，阿米莉亚心中稍安：好在唐黎昕不纠结和蒂娜妹妹的关系，不然真的会变成修罗场。 就在几人聊得兴起时，一处狭窄的小巷里突然冲出一个小男孩，狠狠地撞在蒂娜身上。 蒂娜被撞得后退几步，而那小孩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心点。” 见是比自己还要小的小孩子，蒂娜也不生气，伸出手想要拉那孩子一把。 就在目光触及那孩子的一瞬，蒂娜眉头一皱，原因无他，这孩子浑身脏兮兮的，衣角处还有刮痕，而且他神色慌乱，不停地看着后面，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他一样。 就在这时，一男一女从小巷现身，男的孔武有力，女的温婉可人，嘴角还带有浅浅的微笑。 “不要！不要！救救我！姐姐！救救我！” 原本，那小男孩还挣扎着想要自己站起身，但看到这对男女时立刻死死抓住蒂娜的手。 冰冷、颤抖。 这是蒂娜的第一感觉，此时她已经不在意小男孩的手脏兮兮了。 “小兔崽子，跑啊，接着跑啊！”男人一只手就将小男孩提拎起来。 一旁女人捂嘴掩笑道：“嘛，孩儿他爸，外人面前收敛一下脾气。” 男人似乎这时才注意到蒂娜几人般，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那个，小朋友们，不好意思哈，我这儿子太调皮了，竟然把我的烟当柴火烧，哼，回去我得好好教训他！” 樱庭璃子心中冷笑，扫视一圈后，心中有了判断：这群蠢货！可儿和阿米莉亚倒是好骗，你们不会真以为这种理由就能骗过蒂娜吧！ 她已经隐隐猜到这两人是干什么的了，如今正好撞在蒂娜的枪口上，只能说愚蠢至极。 “救救我！” 小男孩依旧死死抓着蒂娜的手，眸中蕴含着深深的恐惧。 阿米莉亚自然也发现不对劲，这种眼神不可能出自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身上，不过在蒂娜几人面前，她不能声张，更不能暴露身份。 “小姑娘，可以松手了么？我们要回家了。”男人瓮声瓮气地说道。 蒂娜正要回答，却被邵可儿抢了先：“要乡下丫头松手可以，不过你们得保证不许家暴，看把他吓的，你敢说你这个当父亲的没有责任？” 父爱如山，正因为邵可儿深深明白这点，所以才对不珍惜孩子的父亲感到厌恶。 “好吧，如果这小兔崽子知错能改的话，我就算了。” 邵可儿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推了推蒂娜。 蒂娜微微一笑：“要听爸爸妈妈的话。” 说着，她就要掰开小男孩的手。 “不、不是，他们不是我的爸爸妈妈！” 邵可儿语重心长地劝道：“不要太任性，你不去理解爸爸妈妈的话，爸爸妈妈又怎么会理解你呢？” 最终，小男孩一脸绝望地被男人背走了。 一段小插曲并不会影响几人的行程，又过了几条街后，蒂娜突然一拍脑门：“哎呀，我有东西落家里了，我回去拿，你们先过去吧，我马上就回来！” 阿米莉亚和樱庭璃子同时眼神微眯：骗鬼呢你！ 不过阿米莉亚并没有理会，无论蒂娜去做什么都和她没有关系，而樱庭璃子趁蒂娜转过身去的那一瞬间手指一弹，一枚小巧的信号发射器就黏在蒂娜衣服上。 蒂娜不由分说走了，邵可儿气得跺了跺脚：“现在怎么办？” “我们先过去等等蒂娜妹妹吧。” “也只能这样了。” 蒂娜很快拐了个弯，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然后打开手环：“怎么样，雨桐姐，信号在移动么？” “你就这么相信他会抓住发信器不放？” 原来，之前蒂娜在掰开小男孩的手时，将一枚发信器放在对方手中。 “如果他真的处于绝境，就不会放开唯一可能拯救他的稻草，除非，那对男女真的是他的父母。不过既然雨桐姐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应该猜对了。” 小雨桐打开魔都地图，上面果然有一个红色的点在移动，而且移动的方向远离住宅区。 “看起来最近魔都失踪的人有着落了。” 蒂娜施展轻功，几个起跳迅速追了上去。 另一边，几人来到恋歌会所，孔叔带领一众女仆早早在门口迎接。 这也是邵可儿的意思，其他人她信不着，反正包下了恋歌，索性将服务人员也替换成她的人。 来到主厅落座后，邵可儿狠狠攥紧拳头，因为她发现瑰洱也不见了，原本的六人现在只剩下四人。 “别生气，我想瑰洱应该是陪蒂娜一起回家了，我去趟厕所，你们先点歌。” 樱庭璃子走后，阿米莉亚叹了口气，她感觉得到，大小姐对今天的活动特别期待，现在变得这么冷清，她着实有些看不下去。 她先是点了首男女合唱的歌，然后将麦克递给邵可儿：“大小姐，要不要一起唱？” 邵可儿这才重拾笑颜，接过麦克，气哼哼地说道：“不管她们了，我们先吃好玩好！” 与此同时，樱庭璃子离开恋歌会所，她打开电子地图，上面同样有一个红点在飞速移动。 “我猜得果然没错，这就是你来魔都的任务，虽然和我没有关系，但总要和你较量较量。” 另一边，蒂娜一路追踪来到一片拆迁区，这里离住宅区只有短短几公里的路程，而红点就在这片区域不远的地方停下了。 蒂娜取出永恒之枪，将其变为枪模式，谨慎地往红点那边靠。 一路上，她借助掩体施展轻功，穿过几个街道后，眼前出现一座废弃的工厂。 工厂内部静悄悄的，落针可闻，没有丝毫人气。 但蒂娜知道，这只是表象，恐怕她只要踏入半步，就会感受到这座工厂真正的狰狞。 “怎么不进去？” 突然，蒂娜身边响起一个声音。 由于蒂娜正在思考如何突破工厂的监视设施，而且声音过于熟悉，她想都没想就回答道：“没看到工厂门口的摄像头么？额……” 她连忙转过身去，只见瑰洱正趴在她身旁的掩体上，一本正经地看着门口的摄像头。 “你怎么跟过来了？” 瑰洱的突然出现，蒂娜心脏都要被吓出来了。 “感觉你不是要回家，所以跟过来看看。” 瑰洱理所当然的样子让蒂娜瞬间无语，心中吐槽道：你是有多了解我啊！ 不怪蒂娜这么吃惊，正因为她了解人撒谎时的表现，所以才掩饰得很好，没想到瑰洱竟然凭直觉就看出她在说谎。 “那些金属管子就交给我吧！” 第470章 高潮:紧抓不放的稻草 瑰洱正要使用能力，却被蒂娜拉住。 “等下，我们不能破坏监控器，不然还是会被发现。” 瑰洱回过头，不明白蒂娜在说什么。 蒂娜叹了口气，指着监控问道：“你能不能让监控画面维持原来的样子，不显示我的身影？” 瑰洱歪着头想了想：“好像不行。” 蒂娜顿时明白这货的不靠谱，她看了看工厂外围的栅栏，上面围有将近两米高的铁丝网，而且墙体内部还有监控。 也就是说，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进去几乎不可能。 “这样，你看到门上面的金属管子了么？” 瑰洱点点头。 “一会你将所有这样的金属管子内部破坏，外部保持原样，能做到么？” “可以。” 蒂娜手一松，瑰洱瞬间化为幻影，只听“咔吧”一声脆响，仿佛金属互相拧在一起。 “可以了，我再去破坏其他的金属管子。” 瑰洱来了兴致，这些天蒂娜一直不让她动用能力，还要将羽翼藏在衣服里，她都快憋坏了， 伴随一串清脆的声音响起，蒂娜脚踏莲步，躲过其他还在运行监控的死角潜入进去。 工厂内部。 当第一个监控被瑰洱弄坏时，里面的人就发现了。 负责监控的人将情况禀报给上面，此时主管的人正在和一众兄弟打扑克，闻言，他摆了摆手：“六儿，你去看一眼，出问题了让巧手杨修一下。” 六儿点点头，然后冲一旁的小弟勾了勾手指头：“你替我打会儿。” 等六儿离开后，另一个兄弟有些迟疑地问道：“大哥，要不要和那二位说一声？” 大哥猛撮一口香烟，然后呼出：“不用了，不是没看到有人来么？这点小事还打扰那二位，小心被活祭了。” 在座之人听后都不约而同感到一股凉意，想起那二位的可怕手段，一个个缩起脖子，专心打牌，谁也不敢再多话。 趁着这段时间，蒂娜小心翼翼地摸进工厂的宿舍楼，直奔地图上红点的位置。 一路上，水泥地由于年久失修，裂痕贯穿整个道面，宛如摔碎的玻璃，裂痕上，青苔遍布，生产车间也是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铁锈和裸露的钢筋。 宿舍楼也没好到哪里去，大多数窗户都碎裂漏风，有些房间内还能看到一沓沓文件散乱地铺在地上。 瑰洱跟随蒂娜，卖力地将蒂娜前行方向上的金属管子全部破坏，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刚走进宿舍楼，蒂娜就听到走廊里有声音，她一个箭步闪进其他房间。 与此同时，六儿带着巧手杨直奔工厂大门而去，丝毫没注意到另一个房间内正在窥视他们的眼睛。 险而又险地避过两人后，蒂娜悄悄来到发出声音的房间，取出梳妆镜在门条的角落反射屋内的情形，见几人扑克打得正嗨，随后悄悄退去。 来到红点显示的房间，令蒂娜疑惑的是，这里是个空房间。 她挥了挥手，瑰洱顿时现身问道：“叫我？” “你去这个位置的楼上看看有没有人。” 瑰洱兴冲冲地消失了，没多久，她再次回到一楼，摇了摇头：“没有人啊，整栋楼都是空的，除了刚刚那伙人。” 蒂娜听后眉头紧锁：在 “你去地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瑰洱小嘴一撅，她很排斥地下，因为之前在神圣教会的时候，她就是被派去守护地牢，无聊而又孤独。 不过蒂娜都这么说了，她也只能收起小性子，化为幻影融入地下。 没多久，瑰洱再次钻出来，歪着头，有些迟疑道：“有个人……” “人？是不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小男孩？”蒂娜立刻问道。 “好像是……” “太好了，你再下去一趟，看看有没有什么入口可以进去。” “可是……” “回家给你做柠檬蛋糕吃。” “好，我去！” 瑰洱答应得那叫一个痛快，一溜烟就钻进地下，生怕蒂娜反悔。 过了一会，瑰洱从地下钻出，指向不远处的生产车间：“在那边。” 蒂娜带着瑰洱直奔车间，离开宿舍楼的时候，她依稀看到巧手杨正在大门那边拆卸监控。 意识到时间不多了，她动用莲步直接闪进车间，跟着瑰洱来到内部的通风口处， 只见瑰洱打了个响指，锁头应声而开。 “你倒是把门打开啊！” 蒂娜一看裸露在外的钢板都有一尺厚，她能拉开才有鬼了。 “哦。” 没办法，瑰洱只能当起苦力，动用能力将钢板翻开，露出通往地下的阶梯。 令蒂娜意外的是，洞口并不是一片漆黑，里面隐隐泛着光亮，她想了想，缓步走下台阶。 果然，两侧墙壁上有简易的挂灯照明。 蒂娜一边吹气一边扇了扇鼻尖，借助灯光，她看到整个洞口内全是灰尘，就连地上都覆盖着一层浮灰，踏上去顿时激起一阵灰尘。 关键是蒂娜还不敢咳嗽，只能忍着不适前行。 好在走过一个岔路口后灰尘明显减少，她终于可以畅快地呼吸。 又走过几个路口，见瑰洱都不带停顿一下，蒂娜有些奇怪：“我记得你不是路痴么？我们没走错路吧？” “我以前就是干这个的。”瑰洱头也不回地说道。 以前？说起来我还不知道白枫大人是怎么认识的这个怪胎。 见瑰洱有些神气，蒂娜面色古怪：“这就叫专业？” 再一次来到岔路口，蒂娜眉头紧锁，因为地上的斑斑血迹直通两个路口，而瑰洱正带着她走向其中一个路口。 “你跟我说实话，那个小男孩怎么样了？” 蒂娜很快就意识到地上的血迹很可能是小男孩的。 “他很不好……” 瑰洱支支吾吾的，任凭蒂娜怎么问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顿时，蒂娜一颗心沉入谷底，脚步也不由得加快。 又来到一条走廊，与之前的走廊不同的是，两侧墙壁每隔几米镶嵌一扇厚重的铁门。 铁门有两个口，上面仅供视线通过的细长的口，和 虽说外面跳了跳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于是趴在地上，拉开 顿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蒂娜差点松开铁块，但当她看清里面的情形时，拳头不由得攥紧。 里面横七竖八陈列着几具小孩子的尸体，男孩女孩都有，他们皮肤早已溃烂不堪，透过狰狞的伤口依稀能看到蠕动的血肉，不知是什么虫子正在饱餐一顿。 蒂娜再次起身，强烈的视觉冲击加上长时间动用轻功，使得她脸色煞白，墙壁两侧密密麻麻的铁门仿佛魔鬼的嘴巴，将一个个年轻的生命吞噬，然后消化。 “继续走吧。” 蒂娜平静地说道。 但此刻的她真的如表面上一样平静么？ 继续前行，在走廊拐角处同样有一扇铁门，只不过这扇铁门不是单开的门，而是双开的门，中间合页处挂着一枚巨大的锁头。 这次不用瑰洱行动，光是看血迹延伸到这扇门前，再加上地图显示的红点就在眼前，蒂娜一枪将锁头劈成两半。 “当当”两声，锁头重重地砸在地上，顿时，地面凹陷，锁头竟嵌在地上纹丝不动。 蒂娜左脚凝聚内力，一脚将铁门踹开。 她的瞳孔逐渐放大，跪坐在地上干呕起来。 房间内，小男孩被绑在刑架上，胸口连带小腹被剖开，里面脏器被挖得干干净净，尸体就晾在那里，地上一大滩殷红的血液，浓重的血腥味充斥整个房间。 再次起身，蒂娜浑身都在颤抖，她不明白，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生命为何在短短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被残忍杀害。 突然，她仿佛意识到什么，快步走到小男孩身边，掰开他死死紧攥的右手。 当她看到小男孩掌心里已经被攥到快要变形的发信器时，她直接跪在小男孩面前，双目失神。 第471章 高潮:将灵魂卖给恶魔 此时蒂娜大脑一片空白，她第一次意识到人命是如此得不值钱，连一个小时都等不了，便阴阳两隔。 她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气想要发泄出来，即便被罪恶的鲜血玷污灵魂也在所不惜。 想起刚刚掳走小男孩的那对男女，蒂娜牙关紧咬，咯吱作响，恨意瞬间攻占她的内心。 那两人该死！ 她终于明白所谓救人只是她一厢情愿，她所选择的道路不是以救人为开始，而是以杀戮为开始。 不想让无辜的血流尽，就必须放干罪恶的血！ 她用手拄着永恒之枪缓缓起身，看向小男孩被大卸八块的胸口，神色平静。 她意识到她在怜悯，正因为对小男孩的怜悯以及愧疚，她才会感到怒火将心脏烧成一片荒芜，极致的痛苦。 “抱歉，白枫大人，我终究还是无法超越普通人的情感，但我知道做出选择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这一瞬间，瑰洱突然觉得蒂娜很陌生，就如她第一次沉睡在白枫手掌中那样，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说服自己去面对。 只见蒂娜转过身，无视角落里散发出恶臭的粘稠液体以及腐蚀溃烂的断骨碎肉，怔怔地看着瑰洱。 “我知道他们在哪。”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诉尽了蒂娜心态上的转变，她没有被眼前地狱般的场景所压垮、崩溃，而是用一种无比强大的信念将痛苦压在心底，那信念名为杀戮。 这一次，她没有让瑰洱带路，甚至没有理会瑰洱，她知道以瑰洱的能力是不会出事的。 莲步踏出，走廊里顿时多了一道黑影，沿着地上的血迹疾驰。 很快，她便来到一个房间外，血迹延伸到门前停止。 “明天凌晨三点的那批货，我们谁去？” 房间内，一个瓮里瓮气的声音响起，蒂娜很熟悉，这正是带走小男孩的那个男人的声音。 “当然是你去，你又不是不知道上面对这批a级货的重视程度，好好表现，争取让我们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女人的声音妩媚而又销魂，随后传来一阵缠绵的声音，蒂娜听得眉头直皱，但她没有贸然行动，如果只是杀掉这对男女的话，线索就断了，不妨听听所谓的a级货物在哪里交接。 “还说呢，差点让那小鬼逃离我们的掌控，要是上面知道了……” 似是激情相吻过后，男人得出空闲冷声说道。 “能抓住那小鬼还不是靠我这个鼻子，再说，这件事你知我知，若是上面知道了，你也免不了责罚，人家这也是心疼你啊～” 也不知女人做了什么，男人轻呼一声，语气有些软化道：“刚处决那小鬼就思春了？你这蛇蝎女人！” “那你要不要啊～还是说，你怕明天的任务会腿软～呵呵～” 女人的声音诱惑异常，不断挑逗着男人，似乎之前的杀戮只是这一场春梦的助燃剂。 房间内瞬间翻云覆雨，蒂娜站在门外脸色铁青，她是进去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没过多久，屋内声音渐歇，蒂娜长舒口气，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她头顶响起：“小妹妹，偷听可不是好孩子哦～” 蒂娜瞬间头皮发麻，一抬头，女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还是说，你也想一起～” 蒂娜立刻后退几步，永恒之枪直指女人，做好战斗准备。 “没想到你竟然不知不觉溜了进来，王翟那几人都该死！” 蒂娜侧过头，发现男人从后门走出，堵住了她的退路。 “嘛，这孩子挺乖巧可爱的，起码有b级的姿色，可不要浪费了啊～” 女人“呵呵”一笑，柔情似水的眸子微眯，里面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蒂娜只是最初被吓到了，随后便恢复正常。 “鼻子……”回想起之前男人和女人的交流，蒂娜瞬间发现问题所在，“难道说你的鼻子能嗅到我的气息？” 这回轮到女人惊讶了，但吃惊只是一瞬，很快地，女人眼皮僵硬，明显动了杀心：“我反悔了，我要亲手掰开你的脑袋，看看你的大脑构造有什么不同！” “少和她废话，先抓住她再慢慢拷问！” 男人一步踏出，指甲上弹出利爪，直奔蒂娜面门抓去。 蒂娜立刻做出反应，男人出手的瞬间，她就飞速向后门爆退，然后一枪从斜下方向上一挑。 男人冷哼一声，他又怎么会畏惧区区一个小女孩手中的玩具。 “探险游戏结束了。” 说着，男人一把抓向永恒之枪。 “等等！” 女人还是比较细心的，如果蒂娜真的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猜到她的能力，所以见蒂娜毫不畏惧地冲男人而去，她敏锐地察觉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啊！！！我的手！！！” 然而，女人的提醒还是迟了，随着一只断手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墙壁上瞬间出现一道血痕，血痕的终点便是永恒之枪所指之处。 男人吃痛，哀嚎的同时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出，同时他脸部开始扭曲，隐隐有猛兽的形态。 蒂娜还是太天真了，以为断人一只手便能让对方失去战斗能力，猝不及防之下，她只来得及架起永恒之枪。 顿时，枪杆处传来巨力，她连忙调集体内为数不多的内力抵挡，又连退几步卸力后，手臂才没有被震得脱臼。 紧接着，蒂娜一个转身，永恒之枪枪随身走，精准地刺进男人手心，还没完，蒂娜蕴含内力的一掌直接将永恒之枪推进男人手臂中，枪头从男人肩膀穿透而过。 “嗷——” 深入骨髓的痛楚使得男人跪在地上，冷汗直冒。 面对男人，蒂娜早已收起心中的怜悯，不由分说将枪拔出男人的身体。 “啊！！！” 若不是男人意志力坚强，这等痛苦之下早就晕过去了。 眼看男人宛如死狗般倒在地上汗如雨下，蒂娜嘴角抽动了一下，回身枪指女人：“接下来该轮到你了！” 然而眼前空空如也，女人早就不知所踪。 蒂娜眉头一皱，反过来逼问男人：“说！那批a级货在哪交接！” “哼！” 男人倒是硬气，即便没有反抗能力，也不肯透露一句。 “嗤——” 蒂娜一枪挥出，将男人的左臂齐根砍断。 “呵呵，你是为那个d级小鬼报仇吧！只要看你的样子，我就能想起他如同猪猡一般的惨叫……啊！” 蒂娜又将男人断掉的右臂齐根砍断，在她眼中，这个男人已经不能算是人了，而是砧板上的肉块。 “哈……哈……你愤怒的样子真是让人享受！” 见男人依旧嘴硬，蒂娜抓着男人的头发走进房间，在一个柜子里找到各种邪恶工具，想来应该是那女人的。 “陆绮这个臭女人逃走了，你一辈子别想安宁，凡是被我们盯上的猎物，只有死！” 蒂娜没有说话，她对她的轻功绝对自信，放那女人跑几分钟她也能追上，况且，她有自己的办法。 只见她面无表情地拿出电钻，冷冷地看着男人，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你要做什么！” 此时男人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但他仍然感觉到一丝恐惧，从蒂娜身上，她看到一只凶恶的猛鬼正张牙舞爪向他袭来。 “希望你坚持到最后。” 蒂娜按下开关，电钻“嗡嗡”直响，她嘴角勾起，将电钻抵上男人的太阳穴。 “不！我说！” 就在冰冷器械即将贴上男人皮肤的时候，男人屈服了，他被蒂娜凶猛窒息的残暴吓到了。 “我并不想听。” 短短五个字过后，男人停留在世间最后的记忆便是蒂娜没有一丝温度的瞳孔。 蒂娜没有立刻钻穿男人的脑壳，而是一点一点，直到钻出脑浆才作罢。 “你将为你的能力赋予你的生命力而感到后悔。” 蒂娜从梳妆台上拿起一支指甲油，一点一点拧开盖子，看着地上不断抽搐的男人，温柔一笑，蹲下身，将里面的液体一股脑灌进男人的脑子里。 而这一切，都被门外偷偷观察的陆绮看在眼里。 即便是这位虐杀过无数儿童的歹毒女人在见了蒂娜的手段后都心生寒意，她不敢再继续停留，慌不择路地逃走了。 第472章 高潮:地狱尽头的人性 做完这一切后，蒂娜不再理会地上不停打滚哀嚎的男人，眼看着男人不断撕挠太阳穴，深可见骨，蒂娜心中一阵畅快。 莲步踏出，当她走出门外，鼻尖动了动，随后嘴角勾起：“你跑不了的！” 说罢，她直奔来时的入口。 与此同时，随着监控全面瘫痪，王翟等人再傻也知道有人入侵。 一番排查后，王翟等人发现生产车间的入口被人打开，于是立刻追上去。 然后，几人就和蒂娜打了个照面。 蒂娜身形宛如鬼魅，趁着王翟几人搞不清楚状况，她欺身上前，一枪横扫。 顿时，几人连枪还没拔出来就被拦腰斩断，永恒之枪的锋利可见一斑。 处理完几人后，蒂娜马不停蹄赶往入口处。 忍着不适穿过浮灰激起的走廊，蒂娜再一次回到生产车间，她抱着永恒之枪直勾勾地盯着入口处，只要陆绮一露面就会被她斩杀。 过了很久，入口处仍然没有动静。 这时，蒂娜还不死心往洞口看去，一排排清晰的脚印映入眼帘。 她若有所思，盯着脚印思索良久，然后看向厚重的钢板以及锁头。 “狡兔三窟，这里并不只有一个入口！” 想到这点后，蒂娜脸色有些难看，因为耽搁了这么久，陆绮那个歹毒女人应该早就逃走了。 无法，蒂娜只能重新回到房间，此时男人已经气绝，她没有得到任何有用信息，报复是报复了，但线索也断了。 心情烦躁之下，蒂娜一枪横扫，旁边墙壁砖块被破坏，露出一个夹层。 蒂娜也注意到夹层，她连忙收起永恒之枪，将砖块小心翼翼地扒开，里面是一台微型电脑，借助小雨桐的力量，蒂娜强行破开电脑密码。 “凌晨三点，松江湾……” 蒂娜不但知道陆绮口中那批货交接的具体时间地点，还得到一个关押在此处的孩子们的名单。 看着名单中大片变为灰色的个人信息，蒂娜触目惊心，这都是一条条生命啊！ 不过，当她看到名单里零星还没被列入灰色名单的人名时愣了一瞬，很快，她就意识到地牢里还有活着的人。 刻不容缓，蒂娜将莲步施展到极致，回到之前的地牢。 她很急，急到等不来瑰洱施展能力，永恒之枪沿着紧闭的门沿竖切，第一个牢笼被打开。 她顾不得尸体散发的恶臭，也仿佛看不到尸体上蠕动的蛆虫，一个一个检查鼻息。 没有活着的人，那她就打开第二个牢笼。 将所有牢笼打开后，蒂娜一共发现5个还活着的孩子，其中有一个孩子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 但她仍然背起那个孩子，即使不认识，蒂娜也不肯放弃。 蒂娜先是把病危的孩子送去仁康医院安顿，然后带着其他四个孩子回到公寓。 做饭、购买衣物、安抚孩子…… 蒂娜逐渐陷入疯狂，她恨不得将心中所有的爱意倾注在这些孩子身上，抚平他们心中的创伤。 最后，蒂娜如瑰洱所愿，烤好两个柠檬蛋糕。 其中一个分给四个孩子吃，另一个被她包装好，缺席了这么久，她总要补偿一下大小姐。 不过令她意外的是，瑰洱没有和孩子们一起吃蛋糕，而是躲在不远处看着她，神色极为陌生。 她也没在意，嘱咐孩子们不要乱跑后，不由分说拉着瑰洱前往恋歌会所。 另一边，樱庭璃子姗姗来迟，她打开地图，虽然看到蒂娜已经远离，但还是走进工厂转了一圈。 “啧啧啧，这就是你的杰作么？不过我喜欢。” 看了看时间，樱庭璃子自言自语道：“该回去了。” 等到蒂娜到达恋歌会所时，女仆们带着她前往主厅。 推开门，邵可儿几人都在，包括樱庭璃子。 大厅内安静得很，她们都坐在沙发上，也不说话，茶几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果盘甜品。 面对这仿佛审判一般的沉默，蒂娜面色如常地走到茶几旁，清出一块区域，拆开包装，顿时，柠檬的清香伴随蛋糕的香甜四散而溢，令人食指大动。 蒂娜熟练地将蛋糕切开放在盘子里分给几人：“吃蛋糕。” 和邵可儿、阿米莉亚不同，嗅到甜品的芬芳，尤其还是蒂娜做的，她不由得舔了舔嘴唇，但旁边两人纹丝未动，心虚的她也只能忍耐下来。 蒂娜最后给瑰洱和自己各切一块，见所有人都没有开动，她用叉子切下一小块，含在嘴里。 味道没错啊…… 蒂娜有些不解：“怎么了？” 见樱庭璃子隐晦地看向邵可儿，蒂娜直接问道：“大小姐，你吃饱了？” 阿米莉亚瞬间无语，虽然她知道蒂娜不是找茬，但这句话实在太像挑衅了。 “你还知道回来，乡下丫头？”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邵可儿的咬牙切齿。 “我做完蛋糕就过来了。” “你还撒谎！” 邵可儿忍无可忍，然而，当她直视蒂娜的眸子时，心里不由得有些发毛，气势弱了不止一成，不过，她还是强撑着说道：“你要是不想来就走！没人逼你一定要来！” 蒂娜不明白邵可儿发什么疯，然而，当她看到屏幕上反射出自己的倒影，那双阴冷至极的眸子时，瞬间恍然。 大小姐被吓到了。 那双眼睛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初二女生能拥有的，和恶魔签订契约的代价就是灵魂的堕落。 “抱歉……” 蒂娜的心很痛，她不知道如何改变这种格格不入的阻塞感，除了道歉。 那一瞬卸下心防，使得蒂娜流露出疲惫的神色，冰冷的眸子也开始缓和，不再具有之前那般强烈的侵略性。 “没人要你道歉！” 之前咄咄逼人的邵可儿在看到蒂娜眸中深深的疲惫之感时，心头一软，没了和蒂娜计较的心思。 她看向一旁的老管家，老管家会意，在话筒里吩咐了几句，然后大厅里响起柔和的音乐。 就连阿米莉亚也不知道大小姐要搞哪出。 没过多久，主厅大门打开，在绚烂灯光的映衬下，六名女仆分别端着一个托盘小心翼翼地来到众人面前。 托盘上，绚丽的钻石散发出夺目的光彩，虽说从左到右依次只是简单的数字1到6，但每个数字的设计大有讲究，千姿百态，诱惑着除邵可儿之外的每一个人。 原因无他，剔透规则的钻石别具美感，仅一眼，众人就看出这六枚钻石的与众不同，似乎比她们平时见过的钻石还要剔透。 邵可儿缓缓走上前来，看着众人吃惊的目光，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她来到最左边，拿起数字“1”钻石吊坠：“为了庆祝恋爱作战计划圆满实施，我们每人拿一个。” 阿米莉亚听后有些犹豫，因为这些钻石不说本身品质，就是设计上的美感也能看出价值不菲，她可不好意思拿。 与此同时，一旁的老管家孔叔笑呵呵地说道：“你们不要太过拘谨，这套钻石吊坠是我家小姐托我家老爷找他的一个老友订制的，名为群芳物语，每个吊坠都有其单独的名字，从左到右分别是：垂笑之兰、秋意绮罗、怒放烽火、迷露诱香、勿忘星辰、海滨之诚。都说钻石是世界上最硬的物质，小姐她是想以此来见证和你们天长地久的友谊，所以请你们不要拒绝。” 直到此刻，众人才明白为何大小姐对此次聚会极为重视。 “孔叔～不用你多嘴～” 被戳破心思，大小姐也没了之前的得意劲儿，而是跺了跺脚，露出一副小女儿姿态。 蒂娜小嘴微张：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也许在我们之中，最重视这段友谊的，是大小姐也说不定。 那一瞬，她的心再次被深深刺痛，不是因为格格不入，而是因为她找回了在废弃工厂丢失的最为珍贵的东西——人性。 也许，在地狱里待久了，真的会被来自天堂的光芒所灼烧。 第473章 高潮:一姐之争 “一人一串？这得多少钱啊……” 阿米莉亚有些感慨，虽然她不是没钱买这种高档的奢侈品，但是，身为轮回者，也许下一秒就是死期，比起购买钻石这种奢侈品，她更喜欢享受人生。 “也没多少钱，一件成本价大概50多万吧。” 邵可儿满不在乎地说道，对她来说，再昂贵的钻石也比不过她们之间的友谊，但是她不说，只是装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嗯……这种光泽和做工都算上上之选啦～” 樱庭璃子拿起海滨之诚放在眼前，对着光线仔细观赏，惊艳感一过，语气都变得平淡起来。 亚兹和瑰洱完全没有感觉，只是觉得这些钻石很漂亮，对于她们来说，可能这些东西和玻璃也差不了太多，全都是可以闪闪发光的东西。 而蒂娜在重拾心中缺失的那一部分后，立刻意识到邵可儿送钻石背后至少有两个目的。 “所以说，这块垂笑之兰就是你的了？” “怎么？本小姐送的东西没有优先选择权么？” 蒂娜微微一笑：“这倒不是，只是，你拿数字1的话，我很难认同啊。” 没错，这些可以称之为精品的钻石明明可以打造成更高雅的姿态，为什么一定是数字呢？ 理由只有一个，这些钻石不但代表她们之间的友谊，更是一姐之争，得到垂笑之兰的人理所当然成为所有人的大姐。 阿米莉亚听后瞬间无语：你这个迟到半天的家伙就不能让让大小姐，是有多执着啊！ 此时阿米莉亚身边，瑰洱和亚兹一左一右，见蒂娜和邵可儿剑拔弩张，瑰洱悄悄问道：“她们怎么吵起来了？” 于是，阿米莉亚耐心地给两人讲解这些数字钻石背后代表的意义，反正对她来说，得到数字几都无所谓。 “啊！我才是姐姐！” 谁知，阿米莉亚解释过后，瑰洱不干了，加入蒂娜和邵可儿之间，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阿米莉亚瞬间扶额：这就是有其妹必有其姐么…… 本来，对付蒂娜一个人邵可儿还有信心，但是瑰洱的乱入打破了她的计划，二分之一的机会秒变三分之一。 三人在一旁争执，阿米莉亚拉着亚兹旁观，樱庭璃子闲庭信步，一个一个钻石吊坠把玩。 阿米莉亚凑到樱庭璃子身边，把数字所代表的含义讲给她听，然后问道：“樱庭同学不去争一下么？” “为什么要争？” 阿米莉亚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位性格要强的樱庭同学怎么改了性子？ “你不是说过，弱者就该被强者踩在脚下么？成为妹妹什么的，也算是被压了一头吧？” “可是妹妹有特权啊，被照顾不是理所当然么？” 身为格里芬的十一使徒，她有十个哥哥姐姐骑在她头上，但那又如何，她还不是备受宠爱，有事没事找哥哥姐姐就对了。 尤其是她的三哥，她最喜欢看的就是她三哥一脸拽样却又不得不帮她的样子，好笑极了。 阿米莉亚被噎得哑口无言：难道樱庭璃子是喜欢撒娇的类型？看着不像啊…… 最终，蒂娜三人争执不下，于是决定以游戏定胜负。 老管家见状，对着对讲机吩咐了几句，没一会儿的功夫，两名女仆推着一个高一米多的巨型转盘来到大厅中央。 这转盘名为喝酒转盘，外圈都是行酒令，但老管家怎么可能看着自家小姐未成年就饮酒，真正的玄机在转盘内圈，有一圈数字。 “经过我们的商议，决定把钻石的分配权交给命运。” 邵可儿撅着小嘴，不服气地说道。 “没错，我们每人上去转一下转盘，转出的数字从小到大排列，数字最小的人获得垂笑之兰。” 蒂娜也没办法，当邵可儿提出以运气决胜负时，她总不能把阿米莉亚三人排除在游戏之外吧，于是，大姐之争的概率从三分之一骤降到六分之一。 但她和邵可儿都是有私心的，这种以运气决胜负的游戏没有丝毫的作弊可言，她们已经暗暗下定决心，等获得垂笑之兰后，一定要亲耳听对方叫自己姐姐，至于瑰洱，她们压根儿就没当做敌人。 “不过为了公平，每人最少转两圈，两圈以内停下的话算无效成绩。” 邵可儿立刻强调道，毕竟蒂娜有变魔术的前科，她可不想给蒂娜取巧的机会。 见大小姐说这句话时死死盯着蒂娜，阿米莉亚嘴角微抽：这是不把我们当人看啊，大小姐，你的敌人只有蒂娜妹妹一个是么…… 她看了看转盘，眉头一皱：这么大的转盘要转两圈…… “既然玩都玩了，不彻底点多没意思，输了的人管赢的人叫姐姐？这么轻飘飘不是很无聊？” 眼见蒂娜和邵可儿之间硝烟弥漫，樱庭璃子唯恐天下不乱。 “哦？璃子同学有什么好提议？” 此时蒂娜和邵可儿都憋着一口气，都想让对方吃点苦头。 “摇到哪个数字，就按照数字对应的命令执行！” 此话一出，蒂娜和邵可儿纷纷皱眉。 对于喝酒这种事，蒂娜倒是见过沈安叔叔几次酣快淋漓地畅饮，好奇却并不排斥，然而身为学习委员的邵可儿就有些不情愿了。 “璃子同学，喝酒的话，有点……”她是想让蒂娜吃点苦头，但不代表她能眼睁睁地看蒂娜违反校规校纪。 “我也讨厌喝酒，不过能喝的东西很多，不止酒这一种吧？” “你的意思是……果汁？” “可儿啊，你的想象力这么贫乏么？果汁也能算惩罚手段？当然是汽水啊，而且是冰过的，气很多的那种！” “额……” 邵可儿没想到樱庭璃子这么狠，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某人不敢喝的话，就算了，反正垂笑之兰是我的。” 蒂娜看出邵可儿的犹豫，也拱火道。 “乡下丫头，你瞧不起谁啊，喝就喝，本小姐喝死你！” 被蒂娜一激，邵可儿瞬间炸庙：“孔叔，上汽水！” 那股咬牙切齿的劲儿，恨不得咬一口蒂娜。 “那个……我和亚兹的话……” 阿米莉亚本身并不在意争一姐，正想拒绝，樱庭璃子一把捂住她的嘴，笑嘻嘻道：“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阿米莉亚瞪大眼睛回头盯着樱庭璃子，而樱庭璃子却微微一笑：“我们可是朋友啊，想独自逃走可不行。” 第474章 高潮:受伤的阿米莉亚(上) 众人围坐在一个茶几周围，此时茶几上的甜点和果盘被收拾了一大部分，中间，一个铁盘上，几瓶冰镇汽水正插在冰块里，寒气直冒。 “孔叔～您是不是准备得太充分了～” 见这架势，邵可儿笑容瞬间凝固，茶几上寒气四溢，她已经感到一丝寒冷。 原本她想通过拖延时间的方式，等汽水温度缓和下来再喝，现在她的小心思已经彻底失败。 樱庭璃子坐下后连忙叉了一小块蛋糕放入嘴中。 “嗯～～～” 就是这个味道，甜而不腻…… 她一手托着下巴，丝毫没查觉到凉意，只感觉灵魂都要随着柠檬香而飞走了。 “给我满上！” 寒气似乎刺激到蒂娜的神经，她仿佛真的身临酒局，小手一挥，气势瞬间提起来。 旁边女仆正要拿起汽水，却被老管家拦住。 “随喝随倒。” 老管家笑眯眯的，算准了自家小姐的命脉。 蒂娜疑惑了一瞬，看到邵可儿颤抖不止的小手后，微微一笑：“老管家，你好坏哦～” 老管家没说什么，沉默地退到邵可儿身边，深藏功与名。 “为了庆祝亚兹同学成功勾搭到唐黎昕，我们先干一杯吧。” 蒂娜笑眯眯的，旁边女仆打开汽水的时候，她还可以提醒道：“当然，不能喝的也不要勉强。” 邵可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不过蒂娜宛如清风拂面，还冲邵可儿笑笑。 “哗——” 仿佛水刚烧开的轰鸣，汽水倒在杯中瞬间“咕咚咕咚”冒泡，不断有气泡从杯底升起。 “额……” 邵可儿眉头紧皱，隔着杯子她都能感觉彻骨的寒意。 而这时，蒂娜还邀人碰杯。 其他几女倒无所谓，其中樱庭璃子跳得很欢，由于喝酒对身体发育不好，所以即便她成为使徒后对这方面也很克制，只以碳酸饮料借酒消愁。 别看她现在还没张开，但这不代表她不期望自己拥有性感火辣的身材。 “唔……” 邵可儿只能不情不愿地拿起杯子，贴近蒂娜几人的杯子，迅速碰了一下然后抽回来，闭上眼睛，“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啊——” 冰凉的饮品滑过喉间，伴随微麻的火辣触感，邵可儿努力抑制饱腹感，随后双颊微红，极为不情愿地打了个嗝。 当她羞恼地睁开眼睛时，发现几人都是抿了一小口就放下杯子，直愣愣地看着她。 “你们、你们……” 邵可儿横了蒂娜一眼，那意味再明显不过了：你不把这杯喝光本小姐跟你没完！ 蒂娜也没想到大小姐这么实诚，讪讪一笑：“大小姐酒量不错啊……” “少废话！赶紧给本小姐干了，不然……” “不过大小姐你刚才打了个好可爱的嗝～” 说这话时，蒂娜食指还不停在空中画圈圈，明显在激起邵可儿的羞耻心。 “哼、哼哼！别以为这么说本小姐就会放过你，赶紧喝，还有你们，快！喝！” 邵可儿这个气啊，说好了干杯，结果一个个仿佛提前商量好了一般偷工减料。 无奈，众人只好将杯中汽水一饮而尽。 喉头仿佛有一把钢刀穿过，众人开始微醺。 “那接下来可要正式开始了，大小姐，你还好吧？” 眼看邵可儿身体略微有些摇晃，蒂娜还闻了闻杯子里的味道：没错，是汽水。 “少废话！垂笑之兰是本小姐的！” “那至于摇转盘的顺序……” “就我先吧，赶紧摇完我好吃蛋糕！” 樱庭璃子也没争胜的心思，不等蒂娜同意就蹦蹦跳跳来到转盘前，用力一转。 顿时，转盘开始旋转，很轻松就过了两圈。 最终，转盘停在33上。 在内圈的数字中，33已经算最大的几个数字之一，也就是说，没什么意外的话，海滨之诚就是樱庭璃子的了。 不过樱庭璃子并不在意这些，看了眼数字后就头也不回地回到座位吃蛋糕。 “璃子同学，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刚落座，邵可儿的声音就传入耳中。 “嗯？哦，对了，还有惩罚游戏。”樱庭璃子大大方方地站起身来，将手掌盖在眉毛上，双眼一眯看向转盘。 “和、和对家干杯。” “我？”阿米莉亚指了指自己，因为她刚好坐在樱庭璃子对面，两人坐的都是单人沙发。 “嘿嘿，阿米莉亚，咱俩走一个。” 见樱庭璃子这么热情，阿米莉亚只能不情愿地举起杯子。 不过，不同于樱庭璃子的一饮而尽，阿米莉亚边抿边喝，十几秒才喝光一整杯，光是看表情就知道此刻的她不太好受。 “那就从璃子同学开始顺时针转转盘吧，下一个是亚兹同学。” 无奈，蒂娜只能这样定顺序。 亚兹正要起身去转盘那边，蒂娜笑嘻嘻地继续说道：“不过今天的主角是亚兹同学，亚兹同学不得先喝一杯再去转啊？” 亚兹有些茫然，她正要拿杯子，却被阿米莉亚阻止。 “嗯？” “别听蒂娜妹妹瞎说，赶紧上去转转盘。” “哦……” 没骗到亚兹，蒂娜嘿嘿一笑，拱火失败。 不多时，亚兹的手已经搭在转盘上，只听她“嘿嘿嘿”地低沉阴笑，然后用力一拉，顿时，转盘飞速旋转，转瞬就转了五圈。 蒂娜几人简直震惊下巴，唯独阿米莉亚扶额：这个笨蛋，这么用力做什么！ 不过转盘再快也有停止的时候，最终指针指向17，算是不大不小，处于中游水平。 眼看接连两人都没有转出太小的数字，蒂娜和邵可儿心中大定，只要运气不算太差，不需要转太小的数字也能成为一姐。 “大家、大家一起干杯……”亚兹这回没忘记惩罚游戏。 此话一出，阿米莉亚还没来得及苦笑，一旁的樱庭璃子已经举杯痛痛快快地干了一杯。 这家伙的胃是铁做的么！！！ 看着樱庭璃子的爽快劲儿，阿米莉亚眼皮直跳。 第三杯冷冰冰的汽水，阿米莉亚感觉胃中一阵翻滚，寒气上升，就连食道都是拔凉拔凉的。 没办法，碰杯过后，其他人都已经喝完了，就连大小姐都一滴不剩，她有什么资格求放过？ 于是，她乖乖地抿嘴喝了一杯，只不过这次整整一分钟才喝完。 “到我了！” 蒂娜见阿米莉亚将汽水喝光后，才起身走向转盘。 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她在心里不停默念，然后一把拉动转盘。 转盘飞速转过两圈，眼看指针处数字一个个掠过，蒂娜几乎悬起了心。 15，04，26，33，13，01…… 随着转盘渐渐停下，蒂娜的心提到嗓子眼，她看向接下来即将停下的数字，心中默默祈祷：05！05！一定要是05！ 转盘停下，指针刚好指向05。 “nice！” 蒂娜都要跳起来了！ 一圈数字里，比05小的有5个，但是比起所有的数字，概率还是太小。 “你很高兴么！” 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是大小姐的声音，却又那么得咬牙切齿。 第475章 高潮:受伤的阿米莉亚(下) 蒂娜回过头：“阿姐？你咋咧？” 看着阿米莉亚拿着杯子一脸幽怨地盯着她，蒂娜连忙回头看向行酒令。 下家喝光。 “额……呵呵……阿姐，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么？” “不信！” 阿米莉亚仿佛赌气似的将杯中汽水一饮而尽，然后擦了擦嘴角淌出的汽水，恨恨地说道：“凭什么你转转盘我要替你喝啊！” 说罢，她跺着脚回到座位。 蒂娜知道阿米莉亚是生气了，毕竟这已经是第四杯了，短时间内，还是这么冰的，是个人也受不了啊。 这时，她目光一瞟，恰好看到樱庭璃子又喝了一杯汽水，还意犹未尽的样子。 好吧，我错了，璃子同学不是人。 她小心翼翼来到阿米莉亚身边，轻轻点了点阿米莉亚的肩膀。 “干嘛！” 阿米莉亚可不会给蒂娜好脸色，她小声地打着嗝，希望赶紧将胃里的不明气体吐出来，不然胀得慌。 “阿姐，那个，该你了……” 蒂娜还能说什么，她也不想惹正在气头上的阿米莉亚。 然后，她就看到阿米莉亚狠狠剜了她一眼。 这也怪我？！ 蒂娜表示自己冤枉。 来到转盘旁，阿米莉亚轻轻晃了晃把手：还挺沉，两圈的话大小姐真的能做到么？ 没有多想，现在她最不想的就是喝第五杯汽水，哪还有时间担心大小姐。 手臂微微用力，阿米莉亚可不想惹人怀疑。 果然，转盘刚刚过两圈就停了下来。 这回阿米莉亚可没心思看数字是几，她直接看向行酒令。 然后，她绝倒，因为行酒令是“自己喝光”。 “阿姐，这个应该不怪我吧……” 蒂娜已经不忍直视，她看了看数字，还好，是15，只比亚兹小2点，没她的05小。 “拿来，给我满上！” 此时阿米莉亚都快哭了，这明明是蒂娜妹妹和大小姐之间的战争，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咕咚咕咚——” 阿米莉亚一边压制腹中的气体，一边快刀斩乱麻将汽水喝光。 放下杯子的那一瞬，她肩膀抽了抽，仿佛下一秒就要吐出来。 轮到大小姐。 此时邵可儿压力很大，她的目标不但要比蒂娜的05小，而且还有阿米莉亚虎视眈眈。 她看了一圈行酒令，如果这次她摇到“上家喝光”，不光她要当妹妹，就是阿米莉亚也绕不了她。 “那个……我开始了……” 顶着阿米莉亚的灼灼目光，邵可儿有些无所适从，这不，第一次转转盘胳膊就抽筋了，结果转盘转出个04，对应的行酒令离上家喝光只差一位数字。 虽然04比蒂娜的05要小，但转盘只转了半圈不到。 “大小姐，真是可惜啊～” “蒂娜妹妹这么高兴嘛～” 阿米莉亚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明明这次不用她喝酒了，但却是无效结果。 “别得意，本小姐、本小姐不过是手抽筋了，区区乡下丫头，真是小人得志！” 之前被处于暴怒边缘的阿米莉亚警告，现在蒂娜也不敢再说骚话，万一真应验了，恐怕阿米莉亚能掐死她。 “嘿！” 这次邵可儿用了吃奶的劲，但可能方法没有掌握好，转盘缓缓开始转动。 这次是03，但转盘差一点转够两圈。 “我……我再来！” 邵可儿也很气，连续两次都比蒂娜转得小，连续两次都是无效结果，气人的不是失败，而是差一点成功！ “唉。” 眼看邵可儿急得不行，老管家终于看不下去了。 只见他走到邵可儿身边，和她一起用手把着铁杠。 “孔叔……” 邵可儿委屈坏了，本想对付蒂娜，结果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转吧，小姐。” “嗯。” 邵可儿撅起小嘴，委屈巴巴应了一声，然后和老管家一齐用力。 转盘依旧缓慢启动，但是这次明显能转够两圈。 此时最紧张的还不是邵可儿，而是阿米莉亚，再让她喝一杯不如去死了。 终于，转盘停下，指针指向01，比之前几次的都要小，而转盘上比01小的只有00，几乎可以宣布她就是垂笑之兰的主人。 “哼哼，妹妹，你也不行啊！” 邵可儿挺起小胸脯，神气地对蒂娜说道，但当她看到阿米莉亚古怪的神色时，心脏仿佛漏了一拍。 她连忙看向行酒令：指定喝光。 她又偷偷看向阿米莉亚：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让我指定一个人喝一杯吧…… 见大小姐看过行酒令后第一个看自己，阿米莉亚嘴角一抽：“那什么，我可和你们说好，我喝醉了耍起酒疯来连我自己都怕。” 面对赤裸裸的威胁，邵可儿果断把视线从阿米莉亚身上移开。 “那就让我亲爱的蒂娜妹妹喝一杯吧。” 杀人还要诛心，看着蒂娜不可置信的面庞，大小姐这个解气，连带之前的冰镇汽水都变得香甜起来。 “哼，秋意绮罗就秋意绮罗！” 蒂娜也不啰嗦，尖刀穿喉，那种借酒浇愁的意境她感受到了。 “到我了到我了！” 忍了这么长时间，瑰洱如同脱缰的猛虎，双脚离地，飘着直奔转盘。 蒂娜眼皮狂跳：这货怎么直接浮空了！！！ 然而她隐晦地打量周围，大小姐和阿米莉亚死死盯着转盘，亚兹和樱庭璃子漫不经心地吃着蛋糕，谁都没看见。 蒂娜正疑惑呢，忽然发现瑰洱即便飘在空中也歪歪扭扭的，不由得看向瑰洱的空杯子，一脸懵逼：这就醉了？？？碳酸饮料欸！！！ “看我的！” 瑰洱迷迷糊糊的，一巴掌拍在转盘的横杠上。 顿时，狂风四起，转盘宛如疯狂般飞速旋转，眨眼之间已经转了二十圈，而且去势不止。 若是平常，邵可儿和阿米莉亚早发现不对劲了，但现在，她们一个死死盯着指针指向的数字，一个宛如魔怔般盯着行酒令。 感受到大厅内空气流动，樱庭璃子一拍桌子：“再来一杯！” 待到女仆斟满，她仰头将汽水喝光，大呼过瘾。 蒂娜翻着白眼，她发誓，下次再也不让瑰洱喝汽水了！ 大约过了得有一分钟，转盘才缓缓停下，可见瑰洱的炽天使体魄有多强悍。 当指针停在00的时候，蒂娜惊呆了，邵可儿惊呆了，阿米莉亚也同样惊呆了。 “00，好像我比较小，哈哈……”瑰洱傻笑一声，然后飘到其中一个女仆身前，将垂笑之兰拿起来挂在脖子上，还炫耀似的咬了咬。 蒂娜连连扶额：这活宝，当钻石是奖牌么！还咬一咬，那可是钻石！ 别人没看见瑰洱漂浮在空中，可女仆看到了啊，但是没有人声张，女仆只能颤抖地盯着瑰洱，一句话也不敢说，仿佛见了鬼。 紧接着，瑰洱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飞回转盘前，看着行酒令，眼睛贴近。 “亲、亲一亲后、后喝光……哈哈……亲一亲～” 蒂娜无语，她还是第一次见喝了一杯碳酸饮料就耍酒疯的人，不对，是笨蛋炽天使！ 然后，她就发现瑰洱含情脉脉地盯着阿米莉亚。 也不等阿米莉亚反应，瑰洱一个瞬移来到阿米莉亚面前，“啵”地一声响起。 “你以后不要再这个样子了，我真的很害怕，如果你能变回以前的样子，我、我是很喜欢吃你做的甜点啦～嘿嘿～” 撒了个娇后，瑰洱沉沉地睡了过去。 …… …… …… 阿米莉亚转过头看向身旁的蒂娜，强颜欢笑道：“她想亲的好像是你吧……” “额……” 蒂娜很无语，同时心中有些感动，原来瑰洱一直在担心她，之所以不敢靠近她，没有吃她做的蛋糕，也是因为她的改变导致瑰洱觉得陌生了。 不过，先抛开这些感动不谈，瑰洱，你亲错人啦！！！ “这怎么算？她本来是要亲你的。” “要亲不是还没亲？” 阿米莉亚险些咬碎一口银牙：“行！算你狠！” 说完，阿米莉亚看着杯中不断冒气的汽水，拿起来吹了吹，在幽怨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第476章 高潮:花语背后 “唉……” 从托盘上拿起怒放烽火，看着手心中静静躺着的数字3，蒂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少女，叹气是会让幸福溜走的哦～” 一旁，阿米莉亚很自然地戴上迷露诱香，胸前多了个数字4。 “怎么，对三号不满意？” “不是。” 蒂娜没有回答，她只是想起瑰洱刚刚的话，有些伤感罢了。 “说起叹气，大小姐恐怕比我更严重吧。” 阿米莉亚听后看向邵可儿，只见邵可儿一边拿起秋意绮罗一边喃喃道：“我是二姐，她是三妹，我是二姐，她是三妹……” “额……能看得出来大小姐正处于崩溃的边缘……”阿米莉亚苦笑。 “啊……” 突然，亚兹轻呼一声，看着勿忘星辰神色有些呆滞。 “怎么了，亚兹？” 阿米莉亚立刻来到亚兹身边，看向她手中的数字5。 “里面……” “里面？” 阿米莉亚细细看去，透过大厅内的灯光，钻石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闪一闪的。 “好像是……花？” 阿米莉亚有些不确定，因为那图案一闪一灭，而且角度不同好像看得也不是特别清楚，她只能看清轮廓。 “哼哼，终于发现了么？本小姐送的东西哪有那么简单。” 大小姐不知何时恢复过来，神气地说道。 “真的是花？” 阿米莉亚有些不可置信，如此浑然天成的钻石竟然是后期加工的产物，而且还在钻石内部显现出图案，制作这套群芳物语的人到底有怎样的鬼斧神工！ 她似乎想起什么，捧起胸前的迷露诱香，果然，当钻石通过某个角度观赏时，里面有一朵花的图案。 “我想也是。” 蒂娜丝毫不意外，反而点点头，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又知道了，乡下丫头？” “准确地说，当孔叔说出这些钻石的名字时，我大概有点心理准备。” “欸——不是马后炮？” 邵可儿明显不信，撇了撇嘴， 只见蒂娜来到亚兹身边，将勿忘星辰拿起来，微微一笑，道：“这枚钻石叫勿忘星辰，你们就没有想到一种花么？” “花？”阿米莉亚眉头一皱，随后瞬间舒展，“勿忘我？” “没错，准确地说，应该是勿忘草和星辰花两种花。” 邵可儿小嘴一撅：又让这家伙装到了！ “那我的是什么？” 阿米莉亚顿时来了兴趣，看这架势，大小姐送她们的每一串项链里都包含一种花，而且还是以花名命名的。 “迷露诱香？真的有这种花么？” 面对阿米莉亚的询问，邵可儿心中冷笑：有些名字是很难猜的，乡下丫头，你行么？ “应该是迷迭香吧，毕竟有两个字符合，我更喜欢叫它艾菊。” 邵可儿瞬间瞪大眼睛：“你这么了解花么？” “略懂，略懂。” 阿米莉亚有些不死心：“仅凭借两个字相同就能猜到？” “不是啊，你想，亚兹同学的项链叫勿忘星辰，虽然勿忘草和星辰花是两种花，但常常有人将它们混为一谈，所以我就想项链名字中会不会包含这种花的别名。” 蒂娜似笑非笑，搞得邵可儿刚刚升起的气势瞬间蔫下去。 “可是你不是说迷迭香别名是艾菊么？迷露诱香里面也没有艾菊这两个字啊？” “其实是那个露字，因为迷迭香由于其形状和颜色像海洋中的露珠，所以又被称为海洋之露，你可以查查，关于迷迭香有很多浪漫的故事哦～” “那我的呢？那我的呢？”樱庭璃子瞬间来了兴趣，连忙将海滨之诚从脖子上摘下来递给蒂娜看。 “海滨之诚啊，这个可不好猜，不过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樱庭璃子笑容瞬间凝固：“那算了，我问可儿。” “等等，我说，开个玩笑嘛，至于这么认真！” “对好人当然不用！” 樱庭璃子吐了吐舌头。 “首先呢，诚应该指的是这朵花的花语，那么重点就在‘海’和‘滨’这两个字之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是滨菊对吧？” 邵可儿无奈地点点头，她本想卖弄一番，没想到遇到行家了。 “花语？那我的迷迭香花语是什么？” 蒂娜想了想，回答道：“留住过去的回忆、怀念过去的人和事。” 阿米莉亚听后有些失神。 “不过也就这么一说，其实每种花的花语很广泛，有些甚至会重复，我只说比较与众不同的点。” “哦……那亚兹的呢？” “毕竟勿忘我，代表沉重的爱，星辰花的话，永恒的爱。” “轮到我了，海滨之诚的诚指的是诚实吧？” 趁着阿米莉亚失神，樱庭璃子连忙叫住蒂娜。 “滨菊的花语有三点：友谊、真诚、信任。” “欸——” 樱庭璃子拖着长音，将海滨之诚重新挂在脖子上，然后一个箭步来到邵可儿身边，拿起邵可儿胸前的秋意绮罗：“那你倒是说说可儿的是什么花？” “这个也算简单，是秋罗。” “秋罗是什么花？” “要不你……” “我问可儿了！” 樱庭璃子就知道蒂娜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立刻打断道。 “就是百日菊……” 蒂娜有些泄气，这一天天的，樱庭璃子防她就跟防贼似的，真不至于…… “百日菊？好像听过，花语是什么？” “这种花听名字就知道很独特，花语是思念远方的朋友。” “有点意思，那你们刚才一直在争的垂笑之兰你应该也知道是什么花吧？”樱庭璃子来了兴趣，升起将蒂娜问倒的心思。 “这个也简单，都说了是兰花，所以一定是君子兰喽。” “为什么？” “因为前面有垂笑二字，有一种花叫垂笑君子兰，花朵是冲着地面长的，就像少女掩面羞涩一般。” “就她？” 樱庭璃子指了指一旁睡得大敞四开的瑰洱。 “君子兰的花语是高贵、君子之风、坚韧不拔。” “你确定你说的是瑰洱？” 樱庭璃子有理由怀疑，蒂娜明显私自给瑰洱加了不少分。 “不过我更喜欢将它的花语理解为纯净无暇的内心。” 邵可儿听后反而笑了，她当初就是被瑰洱纯净无暇的内心所吸引，然后才认识了蒂娜、阿米莉亚、亚兹和樱庭璃子。 “那你的呢？你知道你的钻石里是什么花么？” 此时邵可儿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她看着蒂娜问道。 “这个名字很有意思，不是花名而是一种状态，在我印象中，符合怒放烽火的花只有木棉花。” “你只说对了一半，是木棉花，但木棉花由于其怒放如火一般的赤红而被称为烽火。” “原来如此。”蒂娜见众人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样，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别这么看着我好不好？你们没发现大小姐送我们的花不是菊花就是兰花么？其实在比前世纪时代更早的时间里，菊花和兰花都象征高雅、贞洁、矢志不渝的友谊，甚至朋友之间会相赠以示友好，所以很好猜。” “那你的木棉花花语是什么？” 樱庭璃子有些好奇地问道，她发现几人的钻石项链名字都透出一股诗情画意，唯独蒂娜的怒放烽火却透露出一丝凶狠。 “没什么，我今天也没唱过歌，要不我们唱会歌？” 几人听后眼神微眯：转移话题是不是有点生硬啊喂！ “也好，那就点几首吧。” 邵可儿破天荒地没有为难蒂娜，而是吩咐老管家去点歌。 蒂娜微微一笑，看着胸前的数字3，这次她没有不适，因为，也许这朵花真的和她有缘吧。 第477章 高潮:装傻的人 众人玩到很晚才回家。 离开恋歌会所时，老管家早已准备好返程车。 而樱庭璃子却并没有按照安排，而是坐上亚伯的车。 “我家离这边稍微远一点，我就和亚伯先走了。” 亚伯殷勤地打开车门，等樱庭璃子和众人挥手告别后，才关上车门，跑到驾驶位坐下，启动引擎。 “今天这么晚了，亚兹同学别回家了，就和本小姐一起住吧，哦，不对，应该叫五妹了。” 亚兹唯唯诺诺，看了眼阿米莉亚。 “去吧，不过不许给大小姐添乱，别忘了明天的约会，早点休息。” “嗯……” 亚兹重重地点点头，和邵可儿坐一辆车回家。 而蒂娜背着熟睡的瑰洱，和阿米莉亚坐上后面的车。 “这家伙真沉啊……” 坐上车之后，蒂娜抱怨道。 她不是背不动瑰洱，而是瑰洱的重量比起一般的小孩子要重得多。 难道是多了羽翼的重量？ 她这样想到。 “真没想到瑰洱能得到垂笑之兰。” 坐在前排的阿米莉亚也打趣道。 “也许，笨蛋的运气就是这么好吧。” 提起这件事，蒂娜就有些忿忿不平，虽然她也喜欢木棉花，但这不代表她认同大小姐压了她一头。 另一边，亚伯车上。 当车子启动后，车内的氛围瞬间变得沉闷起来。 亚伯不敢去问樱庭璃子发生了什么事，他心中不解，明明他已经按照使徒大人吩咐的时间赶来，怎么使徒大人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呐，亚伯。” “主人，您还有什么吩咐？”亚伯条件反射般地回答道。 “没什么事，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每天都会向你的主家汇报我的行踪？” 一开始，亚伯松了口气，以为樱庭璃子只是循例问他几个稀奇古怪的问题，但是，当后半句话说出来时，仿佛一声音爆在他耳边炸响。 他透过后视镜悄悄观察樱庭璃子的表情，却发现对方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似乎并没有动怒。 突然，樱庭璃子转过头，对着后视镜微微一笑。 “额……” 亚伯一时间冷汗直冒，他相信樱庭璃子应该知道他留下的目的，但今天特意问起，到底是迁怒，还是说…… “我在问你话。” 这一句话宛如重锤狠狠砸在亚伯的大脑上。 “您说的没错。” 没办法，亚伯再不回答可能会引发使徒大人的怒火，而且这种事情没法欺骗，傻子都能看出端倪。 “哦，那我希望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知道。” 亚伯心中一惊，顿时哭诉道：“主人，求您不要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都指望我微薄的薪水度日……” “闭嘴！”樱庭璃子眉头微皱，“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哭，烦不烦人！谁说我要杀你了！” “可、可您刚才……” “我是说你嘴巴严一点，我知道你是那老家伙的人。” 亚伯苦笑，他明白，使徒大人是要让他站队，可是他一家老小还在北美，这种情况下，一旦主家得知他叛变，等待他的是什么，就不用多说了。 “怎么？你是觉得那老东西敢和我撕破脸喽？” “不、不是……”亚伯愈发纠结，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主人想要我隐瞒什么事？” 樱庭璃子极为随意地说了一件事。 哪知，亚伯听后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不行啊，主人！您这是挖我家老爷的命根子！” “是么？他根基不是在北美么？” 亚伯听后瀑布汗，哪怕车里没外人，他还是做贼心虚般地看了看周围，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主人，您可能不知道，虽然老爷他在北美发迹，但近些年家族一直外扩，并不是想扩大地盘，而且，我听小道消息说，家族与那边已经签订了协议……” “哦～～～怪不得二哥那个老顽固没说什么，原来是这回事。”樱庭璃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玩味，“这样不是很好么？而且，你不会无缘无故和我说这些吧？” 亚伯一脸生无可恋：“我有别的选择么？只希望主人能给我一口饭吃，不至于饿死我那一大家子人。” “放心，我说过了，只要你当好我的忠犬，我会给你根骨头吃的。而且你相信么，查尔斯家族已经肉眼可见地在走下坡路了，毕竟……” “毕竟什么？” “你确定你要知道？” 自知失言，樱庭璃子非但不慌张地掩饰，反而赤裸裸地威胁亚伯。 “不想，我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听不见。” 樱庭璃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心中想到：毕竟三哥去了横滨啊，雷雨的出现真的是偶然么？ 殊不知，此刻亚伯虽然在闷头开车，但计谋得逞的傲然却出卖了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他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对于危险的感知还是很敏锐的，就像阴暗地沟里的老鼠一样，不然他怎么可能从处于漩涡的北美脱离出来。 在弘文医联内部，到底是查尔斯家族重要，还是十二使徒重要，他分得太清楚了，倒不如说，与十一使徒大人接触的契机就是他通过各方人脉运作的结果。 其实樱庭璃子说得对，他被派来的首要任务是接使徒大人回去，其次才是监视，做查尔斯家族的眼睛。 然而从一开始，他就没想做老查尔斯的眼睛，过去的一份份报告也是，他深知虚而实之实而虚之的道理，再加上一直以来装傻博取上面的信任，可以说他伪装得很成功。 虽然他不知道使徒大人为何突然改变主意要他隐瞒这里的事，也许是上面的意思，又或是其他别的什么原因，但这都不重要，他只需要抱紧使徒大人的大腿，然后继续装傻就足够了。 第478章 高潮:松江湾 回到公寓。 给瑰洱换上睡衣并盖好被子后，蒂娜悄悄来到洗手间，锁上门，然后宛如虚脱般靠在门上，双臂下垂。 随着双腿逐渐往前蹭，蒂娜最终坐在地上，眼泪不住地从眼眶里流出。 她很小心地控制声音，生怕她的哭声引来阿米莉亚或者吵醒睡在房间里的孩子，但越是压抑，就越痛苦。 只要一回想起废弃工厂地下被她杀死的那个魁梧男人，她就一阵后怕。 从旁观者的角度，她发现自己残忍而又暴虐，比起陆绮之流也不遑多让。 这不是正义，而是虐杀！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变得陌生，导致瑰洱都躲着她。 就结果而论，她替小男孩报仇了，但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方式的复仇，似乎不能说服她，只会让她感到恐惧。 她想起白川一，曾经那个想要肢解她、以虐杀小孩子为乐的残忍恶魔。 随着时间推移，她似乎已经摆脱过去的阴影，但实际上，白川一的恐惧与狂热依旧影响着她。 如果白枫大人救我是为了让我成为像白川一那样的魔鬼，那还有什么意义！ 她一拳捶向地面，毫不保留，地上的瓷砖嗡嗡作响，好像下一秒就会碎裂开来。 疼痛刺激着她的神经，她越发不明白了。 魁梧男人该死么？当然该死！但为什么，杀了他的我却并不能心安理得…… 那一瞬，蒂娜已经隐隐意识到杀人所带来的诅咒，不论手上沾染的鲜血是罪恶的还是高尚的。 哭声渐歇，蒂娜抬起满是泪痕的面庞，看了看时间，离货物交接只有四个小时，算上赶路的时间，如果再不出发，悲剧依旧会发生。 不过，她没有立刻出门，而是收拾一 “喂，是妈妈么？” “蒂娜？在学校过得还好么？” 电话另一头，程丽丽心头一慌，她可以面对千军万马而面不改色，唯独不希望蒂娜知道她双目失明的消息。 “很好，我在这边也交到朋友了哦～” “那就好，对了，这么晚了找妈妈有事么？” “是这样的，妈妈，你有没有办法消除一个人身上的气息？就是不让别人闻到的那种。” 说这话时，蒂娜眼神微眯，她可还没忘记之前陆绮隔着门板都能嗅到她身上的味道，如果她打算今晚救人的话，就一定会遇到陆绮。 “你要做什么？” 程丽丽当然有办法，只是她很警觉，蒂娜突然给她打电话，她总觉得有些蹊跷。 “我有一个朋友叫亚兹，她明天约会，我和其他朋友打算跟着替她出谋划策，但亚兹的男朋友鼻子很灵，我们不想被发现……” 蒂娜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她可不想让程丽丽知道她孤身犯险，不然程丽丽肯定不同意，所以她只能拿亚兹当挡箭牌。 “原来是这样。” 对于蒂娜的解释，程丽丽没有怀疑，可能是因为在解忧茶馆待久了，蒂娜经常干出大炮打蚊子这种事来，所以程丽丽也习惯了。 “妈妈的确有种办法可以掩盖自身气息，其实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味道，只不过有的味道特别淡，常人是感觉不到的，而我接下来教你的办法，正是流沙秘籍上介绍的方法之一，枯草香。” “枯草香？” “没错，你那边有纸笔么，记一下枯草香的配方。” “妈妈等下，我回房间拿。” 将配方说给蒂娜听后，程丽丽提醒道：“你配置好后只需要将枯草香均匀涂抹在衣服上就可以奏效，效果大概能持续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足够你用了。” 好在配方上的材料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而且程丽丽已经说明最便捷的配置方法，所以蒂娜准备了半个小时就成功了。 赶到松江湾后，蒂娜远远隐藏起来。 长夜漫漫，港口前的集装箱分列纵横，一眼望去，宛如阴影之中的怪兽，稍不留神就会被无情吞噬。 蒂娜看了看时间，离凌晨三点还有十分钟，借着港口稀疏的灯光，能依稀看到不远处的海平面上，一艘货轮正打着探照灯缓缓驶来。 随着货轮靠岸，阴影中突然冲出一队保镖，他们荷枪实弹、面容严肃，排成两列在码头，似乎在等待话事人的到来。 不多时，一个西装革履的老头出现在码头，他快步穿过人群，对周围的保镖视而不见，直奔货轮。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蒂娜总觉得这个老头的背影有些眼熟。 与此同时，货轮上也下来一个人，他们仿佛在交接什么，最终达成一致，只见那人冲货轮一挥手，船上下来一批穿着制式服饰的人员，他们分列船舱两侧。 这时从船上走下来五个身着礼服的少男少女，男的俊俏女的可爱，举手投足间流露出良好的涵养，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子弟。 船上的水手们一直护送这五人，直到他们坐进老头带来的车队中才撤退。 蒂娜在一旁看得心焦：货物呢！我来这里可不是看这些少爷小姐摆谱！ 就在蒂娜心中抱怨之时，一旁的起重机突然启动，突如其来的轰鸣声吓了蒂娜一跳。 再看向岸边，此时保镖们正卖力地卸货，将船上的集装箱抬到岸上，然后起重机将集装箱抬到指定位置。 蒂娜左看右看，也没见到陆绮，于是放心大胆地来到集装箱旁边，敲了敲铁皮。 没有回应。 蒂娜再次敲了敲，然后将耳朵贴近箱子，想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 令她失望的是，集装箱里依旧没有半点动静，死一样的寂静。 蒂娜抽出永恒之枪，暗搓搓地捅穿集装箱，然后挖开一个洞。 好在周围有机器工作的声音，不然割铁皮的动静在这空旷的港口里还真有点突兀。 不知为什么，月黑风高夜干些偷偷摸摸的事，蒂娜还觉得挺刺激，但当她借助手环电筒查看集装箱内部的情况时，整个人呆住了。 那是怎样的地狱景象啊！一个个孩子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他们身体上到处都是腐烂的脓包，有的脓血已经干涸，有的还在汩汩流出。 在狭小的空间里，装着几十个孩子已经很拥挤了，在不知名瘟疫的影响下，这些生命就是疾病的祭品，将箱内染成暗红与焦黄。 蒂娜还能看到几个孩子在拼命地呼吸，弥留之际，仿佛在表达对这个不公世界的不舍。 她拳头紧攥，胸口发堵，恨不得将永恒之枪捏碎。 她仿佛能看到这群孩子曾经用力地拍打集装箱，想要逃离这个地狱。 她眼神冰冷，瞳孔表面覆盖一层死寂的冷漠，而更深处，狂暴的杀意正疯狂聚集。 空气中似乎还停留着那群少爷小姐的薰衣草芬芳，但隐隐地，一股风雨欲来的血腥味正在酝酿。 第479章 高潮:残酷真相的前兆 即便此刻蒂娜胸中有万般怒火，她也不能发泄出来，因为她明白，只要贸然杀掉一个人，她就会暴露。 不论这个贩卖儿童组织的背后是谁，有这等组织力和协调力，绝非易于之辈，她要小心，再小心。 那么，想要将集装箱里的孩子们救出来而不惊动更多的人，只有一个选择：暗杀。 此刻老头已经带着车队离开，只留下一队保镖卸货外加警戒。 起重机的引擎声轰鸣着，回声传出很远，在寂静的夜里，是蒂娜行动最好的背景音。 “唔……” 蒂娜穿过层层集装箱组成的街道，趁警戒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一枪枭首。 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蒂娜只能选择以最干净利落的方式解决掉敌人，毕竟，白枫只教过她轻功，没教过她怎么悄无声息地干掉敌人。 倒不如说，还好有引擎声覆盖掉死去之人的闷哼声，不然在寂静而又空旷的港口，只要蒂娜有所行动必被群起而攻之，要知道，这些保镖可都是荷枪实弹，永恒之枪再锋利也只是冷兵器。 此刻蒂娜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她不知道这些保镖该不该死，按理说，拿钱办事似乎没什么问题，况且这群人不一定知道集装箱里到底装着什么。 但是，如果要选择让集装箱中的孩子们痛苦的死去，蒂娜情愿让这群保镖下地狱，即便她的双手沾染无辜的鲜血也在所不惜。 “杀死披着好人皮的恶人，亦或是杀死披着恶人皮的好人……” 她努力地无视脚边软倒的尸体，但耳边回响的话却成为枷锁。 没有人能裁定善恶，更没有人拥有生杀大权，随意剥夺他人的生命，真的是对的么？ 强烈的对错观念使得蒂娜心中的怒火逐渐转为苦涩，在周围强敌环伺的情势下，她竟然开始犹豫。 白枫看的很准，太过于执着对错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放在审判者身上就很致命，因为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正确的事，执着只会让视野变得狭隘，看不到本应该看到的东西。 在痛苦与纠结的心境下，蒂娜藏到另一个路口，犹豫着要不要穿透下一个人的胸口。 就在此时，一根宛如触手的肉瘤悄悄卷起无头尸体拉向一边。 没人知道那是什么，蒂娜甚至没注意到刚刚经过的路口发生了什么。 最终，蒂娜还是了结了路口保镖的性命。 她刚刚踏过那名保镖的尸体，之前的肉瘤再一次出现，将尸体卷走。 不知杀了多少人，蒂娜眸中的痛苦越来越深，就在此时，她终于发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静，静得出奇。 起重机依旧在工作，但蒂娜却透过黑夜感觉到一丝死寂，她总觉得这个地方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具体怪在哪里。 解决掉外围警戒的保镖后，货物卸载也进行到了尾声，腾出手来的保镖们守卫在集装箱周围，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好在没人去港口外围值守，不然蒂娜还真有点麻烦。 略微观察了下，蒂娜决定绕到敌人最薄弱的地方以点破面。 经过某一路口时，她突然停下了。 尸体呢？ 纵使蒂娜被这些集装箱绕得有些晕，但也不至于记错路，她记得很清楚，她曾经在这里干掉过一名保镖。 然而，尸体呢？ 此时蒂娜终于察觉出不对劲了，她连忙顺着这条路口往前走，连续几个路口别说一具尸体了，就连血迹也消失不见。 顿时，一股凉意爬上脊背。 如果说尸体是被其它保镖收起来的，那为什么港口还如此平静？ 但，如果尸体不是被保镖收起来的，那么做这一切的人又是谁呢？ 回想起之前的古怪感觉，蒂娜眉头紧锁，她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异常，但那种被监视的直觉却如芒在背。 港口里隐藏着什么东西！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在魔都人口频频失踪的现在，这个组织如何躲过警方的追查。 就算这些孩子在运输过程中遭受疾病是意料之中的损失，那么尸体该如何处理？ 她观察过，集装箱可是有通风口的，虽然不会让里面的人逃出去，但尸臭仍然会散溢出去。 而且，她在废弃工厂得到的名单明显和关押孩子的数量不对等，这就说明，有一部分尸体是被处理掉的。 就像……现在！ 突然，起重机的声音戛然而止，蒂娜明白，是货物装卸完了。 她悄悄凑过去，只见一众保镖不知何时已经戴上手套和口罩，他们将箱子的倒钩去掉，打开一面铁皮，正是蒂娜刚刚看的那个集装箱。 保镖们先是拿着清洁剂一样的东西往集装箱里喷，然后才将死尸抬起，走向码头。 “扑通”一声，仅仅凭借声音，蒂娜就知道保镖们是在将尸体沉入海底。 保镖们动作熟练，两人一组，不光死尸，就连奄奄一息的孩子也没放过，通通扔进海里喂鱼，没多久就处理完一个集装箱。 蒂娜很愤怒，但她已经不是当初废弃工厂里那个一激就失去理智的狂暴杀手，她发现直接将尸体扔进海里的隐患很大。 这么多尸体入海，不出三天，海面上就会被尸体填满，就算要处理尸体，至少也要绑块石头吧。 蒂娜不相信连她都能想到的办法，那些保镖乃至他们的头目会想不到。 而且就算d级货物再卑贱、再不值钱，那也是人命，也有成本，如此不计代价地收购，只凭借顶级货物的贩卖就能收回成本？ 再者，处理尸体的话，在货轮上处理不是更简单，往大海中心一扔，毁尸灭迹更加彻底，又何必运到港口呢？ 事情逐渐变得诡异起来，然而蒂娜却并没有强大的信息整合能力，她只会提出疑点，却不会将所有疑点串联起来。 所以她能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却说不出具体怪异的点在哪里。 就在蒂娜犹豫的这段时间里，保镖们已经将所有集装箱拆解，健康的货物被留下，其他人全部扔进海里。 接着，在保镖的监视下，那些健康的孩子被分批驱赶上几辆货车，之后保镖们也收队。 看着保镖们用对讲机互相联络，蒂娜一颗心顿时提到嗓子眼，因为那些被她杀掉的人可不会再发出回应。 但出乎蒂娜意料的是，没有人追究为什么少了一部分人，保镖队长集结完队伍后，就带着所有人上车扬长而去，期间也没有人提出质疑，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般。 蒂娜顿时陷入沉思，然后，她悄声问道：“雨桐姐，近些年这个港口是不是翻修过？” 毫无头绪的一句话，而小雨桐却回答道：“五年前翻修过，而且还用填土造陆的方式扩大港口规模，就是你脚下踩的这片土地。” 蒂娜听后神色一变，缓缓吐出一句话：“我好像知道怪异的原因是什么了。” 与此同时，一根肉瘤正在地面上缓缓蠕动，目标直指蒂娜。 第480章 高潮:它的巢穴 就在蒂娜恍然的瞬间，那根肉瘤突然加速，直接缠上蒂娜的腰间。 蒂娜一惊，永恒之枪本能甩向身后，只听“噗”得一声，肉瘤被砍成两截。 “哗——” 肉瘤的横切面并不是实心的肉，而是墨绿的内脏，蒂娜这一砍，不知名的液体混合各种狭窄的脏器不要钱地从横切面流出，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蒂娜脸色煞白，连忙将腰间肉瘤扯下，通过手感，她发现肉瘤已经中空，就剩下一层轻飘飘的皮囊。 她不是害怕，而是被这不明生物恶心到了，地面上形成两滩冒着热气的墨绿汁液，而那半截恶心的肉瘤还在往回缩，最终一动不动地走向生命的终结。 肉瘤死亡的一瞬间，蒂娜有种整个港口都沸腾起来的感觉。 那感觉不像是愤怒，更像是看到食物时的欣喜。 就在她准备逃离这里时，她发现自己面前几十根肉瘤正在张牙舞爪，在灯光的照耀下，仿佛一条条毒蛇正吐着信子，只等一个讯号便一拥而上。 蒂娜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原因无他，这些肉瘤光秃秃的，没有眼睛、没有耳朵，仿佛一切都凭感觉，关键是还能查探出她的位置。 “嗖嗖嗖——” 不容蒂娜多想，这群肉瘤纷纷缠向蒂娜。 蒂娜顿时一阵恶寒，永恒之枪出手，毫不留情地将肉瘤一一斩断。 然而，肉瘤被斩断后，里面的内脏没了皮囊的束缚爆射而出。 蒂娜目光一凝，脚踏莲步，险而又险地避开恶臭攻击。 最惊险的一次，内脏射线几乎擦着她的鼻子掠过，那股腥臭的诡异气味，如果沾上的话，蒂娜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蒂娜正面抗衡肉瘤的时候，她的腰间突然被来自背后的肉瘤缠住。 蒂娜顿时愣了一瞬，趁这个时间，又有几根肉瘤缠住她的四肢，并缠绕向上，温柔得仿佛在抚摸蒂娜的身体。 蒂娜瞬间鸡皮疙瘩落满地，关键是这些肉瘤很柔软，仿佛一扯就能轻易扯断。 即便这些肉瘤缠绕在蒂娜身体上，但并没有限制蒂娜的行动，仿佛它们只是想将蒂娜拖到某个地方。 然而，蒂娜岂能如它们的意，顶着不断缠绕上来的肉瘤浪潮，永恒之枪吃力横扫。 枪尖在空中画出一道完美的360°弧线，凡是接触到的肉瘤无不被切成两段。 时间仿佛静止，那一瞬，蒂娜调动全身的精气神再加上内力加持，挥出巅峰的一枪。 然而，帅不过一秒，下一刻，断裂的肉瘤冲蒂娜喷出灼热的内脏。 这回是360°无死角喷射，蒂娜目光一凝，将外衣脱下，内力喷涌而出。 只见蒂娜转了个圈，用外衣精准地兜住墨绿色的汁液，然后在肉瘤软倒的瞬间向外一带。 “滋滋”声响起，没有内力加持，外衣刚一落地便被汁液腐蚀成碎布。 蒂娜看得眼皮直跳，还好她没有以身试法，不然现在被腐蚀的就是她的皮肤和血肉了。 即便斩杀十几根肉瘤，但周围仍有成百上千的肉瘤浪潮前赴后继。 原本挥出巅峰一枪后，蒂娜就有些疲惫，之后为了防止被恶臭汁液溅上，她又毫无保留地倾泻本就不多的内力，现在的她，若不是有永恒之枪支撑，恐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看着远方的鱼肚白，一轮朝阳即将升起，然而，无数肉瘤冲天而起，宛如滔天骇浪，将光芒遮住。 我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蒂娜这样想着，不知为何，像这样身临绝境，她非但没有恐惧，反而有一丝解脱。 这样，就好。 她抡起永恒之枪，正准备和肉瘤死战，然而滔天肉瘤海却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般缓缓退去。 蒂娜眉头皱起：发生了什么情况？ 刚刚还在张牙舞爪的肉瘤，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危机莫名其妙地解除，蒂娜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远方的地平线上，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 蒂娜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她已经在此处停留了四个小时。 “我知道了，是阳光！它们惧怕阳光！” 蒂娜后知后觉，虽然她不知道这些肉瘤到底是什么，但卡在日出的时间点退去，就说明这种生物是害怕阳光的。 不但如此，联想起脚下这片土地是人为制造的，蒂娜瞬间将这两条线索串联在一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底升起——这个港口，很有可能是它的巢穴！ 再次起身时，蒂娜注意到周围墨绿色的汁液全部消失不见，若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腥臭的味道，她甚至会怀疑刚才只是做了个梦。 一想到自己脚下是不明物种的巢穴，再加上尸体、血迹乃至之前所有的痕迹都有可能渗入地下时，蒂娜不敢再停留，将永恒之枪收好后，扬长而去。 路上，小雨桐突然开口问道：“你就这么走了？” “没办法啊，消耗太大了，我是死不足惜，但至少也要拉地下那个怪物陪葬！” 蒂娜说得是斩钉截铁，而且她也有自己的想法，虽然阳光很可能是那地下怪物的弱点，但若是贸然破坏它的巢穴，很可能让那怪物遁海逃走，所以，想要击杀那怪物只可能在晚上。 吞噬了那么多孩子的生命，蒂娜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怪物！ “那你有没有想过，那些触手是如何锁定你的？” “应该是凭借感知吧，毕竟我之前涂抹过枯草香，可以屏蔽自身气息，而且像这种视力都退化的生物，感知一般很敏锐。” 蒂娜不傻，一场恶战过后，她作为当事人，受到的冲击也是最强的。 但是，和白枫相比，她就少了一份对细节的敏锐把控。 “如果像你说的，为什么之前那老头和运货的保镖没被偷袭？” 蒂娜神色一变，此刻她有些明白之前一直沉默的雨桐姐为什么今天的话特别多。 她努力回想整个晚上的经过，终于意识到被她忽略的却又无时无刻不存在于空气中的点—— “是那股类似于薰衣草的香味？” 蒂娜还记得，当初保镖们处理集装箱时，也是先往箱中喷了什么东西，她一直以为是消毒水，现在看来，事情远没那么简单。 “这就是白枫一直不放心你的地方，任何一个遗漏的细节，都可能成为你失去生命的伏笔。” “哎呀～雨桐姐，人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诡异的事件嘛，能不能不要那么严格……” 蒂娜小嘴一撅撒起娇来。 “但你的生命只有一次，我问你，你今天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干什么？之前不是得到线索，那群人会在松江湾交接a级货物么？啊！” 蒂娜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那就是—— 货物呢？a级货物呢？ 那些装在集装箱里运过来的小孩绝不可能是a级货物，按照那群人的狠辣，a级货物何其重要，怎么可能如此粗暴地对待。 但问题就是，她整个过程都在旁观，没见到船上的人与那老头交接什么a级货物啊…… “啊！”后知后觉之下，蒂娜一惊一乍的，“是那群少爷小姐！那五个人才是a级货物！” 见蒂娜还不算太笨，小雨桐叹了口气，你说蒂娜不够小心谨慎吧，人家还知道用枯草香掩盖自身气味，你说蒂娜足够细心吧，连最开始的目的都能忘得一干二净。 “雨桐姐……” 蒂娜总算知道自己这次行动有多么得漏洞百出，不怪雨桐姐批评她。 “知道你为什么注意不到这些细节么？” “为什么啊？” “愤怒会让你失去冷静，视野就会变得狭隘，就像白枫说得那样，你太执着于对错了，所以一旦你认为正确的事被人践踏，你就会不管不顾地暴走。” 小雨桐语重心长地说道，虽然蒂娜想对白枫隐瞒这边的事，但早在昨天，蒂娜虐杀废弃工厂地下的那个男人时，她就将这件事和白枫说了。 当时白枫的原话就是这些，而当小雨桐继续追问时，白枫是这么回答的：“我曾经也虐杀过一个人，因为那个人践踏了我一个好朋友的正义。” 小雨桐这才明白，白枫已经下定决心让蒂娜自己进行这次试炼，对此，她表示很担心。 然而白枫却是这么说的：“如果她没能通过试炼的话，我会亲手杀掉她。” 所以，小雨桐很担心，既怕蒂娜能力不足被敌人杀掉，又怕蒂娜心性扭曲被白枫杀掉。 准确地说，这次突发事件是针对蒂娜心性和能力的一次全面试炼，也是蒂娜自己选择的道路。 “知道么，如果是白枫的话，他肯定会察觉到薰衣草香，绝不会贸然踏入港口，然后跟踪车队找到那批a级货物的落脚点，进而弄清整个事情的真相。记住，不要试图去拯救所有人。” 蒂娜听后抿了抿嘴唇，都说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她已经隐隐感觉到白枫大人对她的期待和苦心，但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去回应这份期待。 “抱歉，雨桐姐……” “你不需要对我说抱歉，我可以告诉你，载着a级货物的车队曾经在嘉华大酒店停了一段不短的时间，现在立刻回家，好好休整一下，你已经在透支自己了。” “好！” 蒂娜拳头紧攥，眸中又燃起熊熊战火。 第481章 高潮:潜入 回到公寓，蒂娜打算先洗个澡，然后准备早饭。 她走进客厅后，发现阿米莉亚正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她。 “起得这么早啊，阿姐？” 阿米莉亚指了指蒂娜和瑰洱两人的房间门口：“他们是谁？” 蒂娜看向门口，此时房门被开了一条缝，之前她营救的孩子们小心翼翼地趴在门沿观察。 “额……是我远方亲戚家的弟弟妹妹。” “嗯？” 阿米莉亚明显有些怀疑，但还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我先去洗个澡，然后准备早饭，对了，大小姐说要来么？” “嗯，她说她和亚兹刚起床，一会就过来。” “了解了。” 没一会，一桌还算丰盛的早餐就已经做好，见瑰洱还没起床，蒂娜直接回房间把瑰洱强行拽到卫生间，看着迷迷糊糊的瑰洱，蒂娜叹了口气，打开水龙头，扶着瑰洱，帮她洗漱。 “算我上辈子欠你的！” 将头发烘干后，瑰洱总算清醒过来，然后她鬼使神差地捧着蒂娜的脸庞，冲着侧脸就啃了一口。 “你回来啦？” 蒂娜有些懵，心想你这糯糯的声音有点惊悚啊，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我昨天一晚上都不在的…… 她哼了一声，嫌弃地用纸巾擦了擦脸颊上的口水：“就算你这么做，我也不会感到开心！” 回到餐桌，此时邵可儿和亚兹也来了，看着餐桌旁小心翼翼连筷子都不敢动的孩子们，邵可儿也感到奇怪：“他们是？” “远房亲戚，好了，你们也不要太拘谨，这些都是姐姐为你们做的，没事的，吃吧。” 蒂娜的声音那叫一个温柔，听得邵可儿鸡皮疙瘩都要落下来了。 “蒂娜妹妹，你不吃么？” 阿米莉亚觉得有些奇怪，蒂娜一直在照顾那些小孩子，又是夹菜又是呵护，自己的那份却一口没动。 “我不着急，医院里还有一个妹妹在饿肚子，我等你们吃完了去趟医院和她一起吃。” “乡下丫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 “我本来就很温柔好吧……”蒂娜翻了个白眼，然后微微一笑，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只可惜，我的温柔你是感受不到了。” 阿米莉亚面色古怪：这句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蒂娜妹妹，你是被始乱终弃的前女友么…… “切！谁稀罕！对本小姐温柔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阿米莉亚听后无语凝噎，心中吐槽道：那拜托大小姐你以后吃蛋糕能不能不要吃得那么香……嗯，早饭也是…… 吃过饭后，蒂娜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叫上瑰洱：“瑰洱，你跟我一起过去。” “哦，来了。” 瑰洱也不明白蒂娜为什么叫她，反正跟着就对了。 “乡下丫头，别忘了亚兹妹妹中午的约会，11点，你……尽量早点来吧。” 知道蒂娜还要带孩子，就是邵可儿这么任性的脾气也不好意思对蒂娜太过苛刻。 “嗯，那我先走了。” 冲众人挥挥手后，蒂娜正准备拉着瑰洱离开，却被阿米莉亚叫住。 “蒂娜妹妹，明天我们就要上学了，你确定你还有时间打理好这些孩子？” “我确定！” 令阿米莉亚惊讶的是，蒂娜眸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与其说是固执，倒不如说是偏执。 “我不是让你放弃这些孩子，我是想说，我可以帮你找护工看护他们。” “护工？钱倒不是问题，我只怕那些护工会虐待我的弟弟妹妹。” 阿米莉亚翻了个白眼，感情蒂娜妹妹还有被迫害妄想症：“不会啦，你听说过婉娅儿童福利中心么？” 蒂娜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就是那个全亚洲连锁、专门收留孤儿的福利院？听说口碑还不错，没曝出过什么丑闻。” “没错，我认识魔都一家分院的大叔，他算是个负责人吧，我可以请他派几个护工替你照顾孩子，我知道你拼命去做的话一定能做到，但是，你也不想苦了这些孩子吧？” “那好吧，阿姐，你商量好价钱后和我说一声。” “你都叫我姐姐了，我开口还要你付钱么？”阿米莉亚耸了耸肩。 “可是……” “放心，那位大叔是个烂好人，他巴不得照顾全世界的孩子。” “好吧，那就谢谢阿姐了。” 阿米莉亚没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 蒂娜点点头，拉着瑰洱准备打辆车。 而门外，邵可儿的司机早已等候多时，见两人出来，打开后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蒂娜深吸口气，她虽然已经能想象到大小姐得意的模样，但还是没有拒绝，拉着瑰洱上车。 不过离开医院后她并不打算再麻烦大小姐的司机，因为接下来的行程，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 十点，蒂娜带着瑰洱来到嘉华大酒店。 她没有贸然进入，而是先给前台打电话，借助小雨桐的力量以另一个人的身份信息开了一间十九层的豪华套房，之所以没有开顶层二十楼的总统套房，是因为前台告知总统套房已经被人包下了。 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蒂娜并没有下定论。 “我们为什么要开房啊？” 此时瑰洱还一头雾水，她不明白蒂娜要做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 蒂娜将早就准备好的墨镜给瑰洱戴上，自己也戴上一副墨镜。 接着，蒂娜带着瑰洱走进酒店，凭借之前留下的信息拿到房卡，堂而皇之地住进酒店。 不过蒂娜并没有乘坐电梯，虽然她心中已经预感到20层就是目标，但谨慎起见，她还是拉着瑰洱爬了整整19层的楼梯。 她没有上20层查看，因为19楼通往20楼的楼梯有人把守。 “我们到底要住哪间？” 瑰洱累得不行，直接抱怨道。 “好像是那边……” 蒂娜当然知道住哪里，但为了不让楼梯口的警卫察觉出异常，只能配合瑰洱演戏。 这时，一名服务生推着一车清洁用品路过，见蒂娜两人这么小，还好像迷路的样子，于是好心问道：“两位小姐，请问需要帮忙么？” 蒂娜索性拿出房卡，询问她们的房间在哪。 服务生微微一笑，笑容十分具有亲和力，他将推车停在走廊，然后带着蒂娜两人找到房间才离开。 “我们今天住这里？” 看着宽阔的客厅，还有墙壁上奢华的摆设，瑰洱一时间有些好奇，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当然不是。” 对于20层守卫森严的事，蒂娜早有预料，不然她也不会带着瑰洱来了。 见蒂娜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瑰洱有些不解：“那我们要做什么？” 蒂娜指了指头顶：“潜入进去。” 第482章 发展:安凌蕊与夏诗蝶 “偷偷的？” “嗯。” “怎么做？” “一会你这样……” 蒂娜趴在瑰洱耳边悄声说道。 一阵窸窸窣窣过后，蒂娜问道：“记住了么？” “还好……” 蒂娜无语，记住就是记住，没记住就是没记住，什么叫还好…… “那我叫服务生来了，我可告诉你，那群人绝对有枪，一旦我们被发现，逃是逃不掉的。” 蒂娜有些担心，守在楼梯口的那群保镖训练有素，绝不是矢田组那群乌合之众所能比的。 但是现在，她只能将希望赌在瑰洱身上。 将枯草香涂抹在自己和瑰洱的衣服上后，蒂娜拨通前台的电话：“喂，我们这里的床单不太干净，麻烦尽快换一份。” 不得不说，嘉华大酒店的服务质量很高，才不到三分钟，之前那个服务生便再次赶过来。 见是蒂娜两人，服务生点头致意，然后走进房间，将蒂娜所说的床单和被罩都换了一遍，还略有歉意地说道：“两位小姐，给你们带来不便我深感抱歉。” “你不需要道歉，因为你是在帮我们。” 服务生眉头一皱，疑惑的念头刚刚升起，随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见服务生身体一僵，蒂娜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好了么，瑰洱？” 只见服务生转过身来，捏了捏手掌，又撩了撩衣服，抱怨道：“有点不太习惯……” “行了行了，中午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不过之前告诉你的不要忘了。” “好！” 瑰洱答应得那叫一个痛快。 随后，蒂娜将推车里的清洁用品全部拿出来放在房间的地板上，然后钻进推车里，瑰洱也走出门外，用换下来的床单挡住两侧，然后带上门，直奔电梯。 乘坐电梯来到20层，电梯门口果然有保镖守卫。 “你来做什么？” 保镖只是例行询问，但那冷酷的态度让瑰洱有些慌。 “是、是一位小姐打电话到前台，说是咖啡洒了，我过来收拾一下……” “嗯？” 见瑰洱结结巴巴，那保镖心生疑惑：“那你哆嗦什么？看你鬼鬼祟祟的！” 瑰洱和蒂娜齐齐一惊，蒂娜更是将头埋得低低的，生怕保镖发现推车里的异常。 “一看你就不像好人，让我检查一下！” 此时蒂娜的心提到嗓子眼儿，这要是被发现，她和瑰洱恐怕凶多吉少。 就在那保镖打算掀开被单的时候，另一个保镖插话道：“行了，疑神疑鬼的，别惹得安小姐不高兴，你也不是不知道她的脾气。” “好吧，你赶紧过去，若是安小姐有半分不满意，哼！” 瑰洱唯唯诺诺，一步一顿地往左边走。 “等等！” 突然，保镖再次叫住瑰洱，处在推车里的蒂娜刚刚安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由于推车比较狭小，即便是蒂娜都感觉到有些透不过气，所以她认为隐藏在推车内部很安全。 而她又判断a级货物的重要性，所以才拿那些少爷小姐当借口。 已经考虑了这么多，蒂娜没想到还会频频发生意外。 此时瑰洱才是最难受的，正所谓做贼心虚，被保镖反复叫住，这是拿她往火上烤。 “还有别的事么？” 无奈，瑰洱只能站定回头问道。 “安小姐的房间在那边，2002号房，不要到处乱跑。” “哦，不好意思。” 瑰洱和蒂娜同时松了口气。 走到右边的走廊，中间有一个岔路口，路口两侧分别是2001号房和2002号房，而这个路口却没有保镖，想来是因为保镖扼住进来的路，所以20层内部的人员安排才并非天衣无缝。 敲响2002号房的房门，里面传来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来了。” 房门打开，是一位长相清丽的女孩，她蹙着眉，不解地盯着服务生问道：“有事？” “已经中午了，需要打扫一下房间。” 瑰洱说着蒂娜教给她的借口。 那女孩只是略微想了想，就让出了进来的路。 说实话，女孩也不知道这家大酒店是否真有定时打扫客房的规矩，但既然保镖放他进来，应该没错才是。 瑰洱刚一进门，就立刻关上房门，而蒂娜也迅速从推车里钻出来，在女孩惊恐的目光中捂住女孩的嘴。 “不要出声，明白的话点点头。” 女孩连连点头，蒂娜这才松开手。 “安姐姐，是谁啊，怎么在门口聊这么久？” 蒂娜神色一变，她没想到这位安小姐竟然还有客人。 “啊，你们……” 屋内的女孩正要叫保镖，蒂娜一把掐住安小姐的脖子：“你最好不要声张，听我把话说完。” 那女孩惊疑不定，但当她看到安姐姐冲自己点头的时候，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对讲机。 蒂娜松了口气，拉着安小姐走进客厅，就仿佛走进自己家一样。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见反抗无效，那女孩警惕地问道。 “问别人名字的时候，是不是应该自报家门？” “你！” 那女孩有些恼怒，明明蒂娜是不速之客，反而责怪她们不懂礼数，简直是荒谬！ “好了，夏妹妹，她们没有恶意，我叫安凌蕊，她叫夏诗蝶，怎么称呼你，奇怪而又有趣的女孩儿？” “你就叫我奇趣吧。” 蒂娜微微一笑，她还不想暴露身份。 “你……安姐姐，这家伙不老实！”夏诗蝶气得直跺脚，哪里还有淑女风范。 安凌蕊示意她稍安勿躁：“好，那奇趣，你刚刚说要救我们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带你们走，给你们自由。” 安凌蕊听后若有所思，而夏诗蝶就更为露骨一些，神色鄙夷地看着蒂娜。 “怎么，你们不信？” “我相信，但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这回轮到蒂娜意外了，她就没考虑过眼前这种情况。 “为什么？你们难道不知道门外那些人都是人贩子么？他们专门拐卖你们这样的孩子，然后卖一个好价钱。” “所以呢？” 安凌蕊无喜无怒，仿佛她早就知道这一切般。 “所以？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命运么？” “大概……会被卖给一个有钱人吧。” “那你还……” 安凌蕊微微一笑，指着周围的一切，微笑温婉而又大气：“看到了么？我每天过得都是这样公主般的生活，我觉得很好。” “那是你没认清他们真正的獠牙，他们吃人不吐骨头的！” “是么？可我每天什么都不需要做，不需要考虑下一顿饭能不能吃饱，也不需要考虑生活家计，更不需要为未知的未来而担忧，我只需要保持我的形体和美貌，还有这个温柔如水的笑容，就足够了，跟你走，获得自由，我又能得到什么？” “你会成为他人的玩物，没有自我，没有尊严。” 听了安凌蕊的话，蒂娜已经隐隐有些动怒了，她只要一想起那些惨死的少年少女，胸中就有一团火在烧。 有一副好皮囊就可以住在总统套房，有专车接送，有专人服侍，享受这世间一切的美好，而外表平庸的孩子却要待在密不透风的箱子里、阴暗潮湿的地牢下悲惨地死去。 这是谁的规则！ 就因为皮囊好可以卖个好价钱！ “自我和尊严值几个钱？卖掉可以让我们过上现在的生活么？我告诉你，土鳖妹，我和安姐姐未来可是要嫁给有钱人的，普通人根本给不起我们想要的生活！” “即便你想要的生活是用无数人的性命换来的，你也可以心安理得？不怕做噩梦么！” 见夏诗蝶还要正面硬刚蒂娜，安凌蕊连忙拦住，她可不想激怒蒂娜，有实力从重重保镖的守护下溜进来的人，可不是她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能对付的。 “我们的命本身就踩在无数人的尸骨之上，正因为我和夏妹妹是优质资源，所以才活了下来，我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我只要嫁给一个有钱的老公，哪怕只是一个玩物，也不用再忍受战争、饥饿和苦痛。” 比起夏诗蝶的针锋相对，安凌蕊的语气就显得柔和得多，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毋庸置疑的事实。 那一瞬，蒂娜大脑炸响，一片空白，如果说夏诗蝶的态度像一把钢刀的话，那安凌蕊就是在拿一把软刀子往她心窝里扎。 她才意识到，并不是所有人在经历绝望后都心存善念。 最重要的是，安凌蕊真的错了么？ 至少这个判断她没有资格来做。 多好的女孩儿啊，无可挑剔的容颜，没有一丝赘肉的形体，温婉大气的笑容，处变不惊的气质，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某个有钱的男人，让自己更加值钱罢了。 “还要喝杯咖啡再坐坐么？” 安凌蕊的态度很柔和，即使蒂娜曾经威胁过她，她也毫不在意，仿佛世间一切美好的品德都能与这个女孩相符，前提是对于不了解她的人。 “不了，我想也许是我太一厢情愿了，我没有权力阻止你去追求幸福生活，但有一点，幸福生活不等同于有钱的生活。” 夏诗蝶听后嗤之以鼻，而安凌蕊却点点头：“我记下了，给你个忠告，不要试图再去说服其他三人，他们可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你今天来的事，我也不会和任何人说。” “可以给我一个你能保密的理由么？” “我不希望你对我不利，还有就是，这里的任何人都不值得我去讨好。”安凌蕊甜甜一笑，回答道。 “真不愧是娇生惯养的安小姐，够傲。” 说着，蒂娜再次藏身于推车里，说实话，她并不相信安凌蕊的承诺，但她相信，凭借这种骨子里的傲，安大小姐应该会让无数男人为之心动，进而一掷千金。 瑰洱推着蒂娜走后，夏诗蝶很不甘心，埋怨道：“安姐姐，你真的放她走了？” “诗蝶，你再不改改急躁的毛病，就只能被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人拍去了，当然，价钱也不会太高。” 第483章 高潮:两个灵魂的碰撞 离开2002号房，瑰洱继续推着推车离开此处。 “等下。” 路过2001号房的房门时，蒂娜的声音响起，瑰洱停下脚步。 蒂娜从推车侧面探出头来，盯着2001号房若有所思。 她推测，房间安排是按照a级货物的重要程度分配的，而通过刚刚与安凌蕊的接触，她不认为其他孩子在这个年龄比安凌蕊做得更好，那么，这个2001号房是为什么而准备的呢？ 蒂娜指了指房门，瑰洱会意，从服务生身上脱离出来，那服务生瞬间软倒，没一会，2001号房的房门就被瑰洱打开。 蒂娜身体紧绷，脚踏莲步，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房间内静悄悄的，蒂娜缓缓探出头去，客厅内并没有人，正当她疑惑时，一个声音从里面的房间传来。 “什么！云淞区的基地被端了！” 一个稍显老态的愤怒声音响起，蒂娜悄悄凑到门前偷听。 只凭声音，蒂娜大概能猜到里面的老头就是昨晚在松江湾交接货物的那个话事人。 “是……” 听到这个犹犹豫豫的女声时，蒂娜神色一变，因为这就是陆绮的声音。 若不是她以防万一涂抹枯草香，恐怕这一秒她就会暴露。 “也就是说，那个废弃的罐头厂被警方发现了对么？” 老头的语气中已经隐隐带有一丝杀意，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就算杀掉陆绮，他也难辞其咎。 “还没，那个女生应该没有报警，不然的话，应该会上今天的头条……” 老头冷哼一声：“你还真是谎话连篇，一个初中女生怎么可能杀死马杰，你要找也应该找一个好一点的借口。” “是真的，是真的！那女孩就是个恶魔，我亲眼看到马杰被折磨至死。” 这回反而轮到老头疑惑了，拥有初中女生的外形又有能力端掉废弃罐头厂的女孩他不是没见过，那位大人此刻就在魔都，但问题是，那位大人不可能出手。 沉吟一阵后，老头淡淡地说道：“马杰死了，你的手下也全死了，地下基地暴露，剩你一个光杆司令，还指望我饶过你么？” 这已经明显动了杀心，老头将对讲机放在嘴边：“派人过来。” 此刻在门外偷听的蒂娜听后面色瞬间凝固，莲步踏出，趁着走廊里还没响起脚步声就一溜烟逃出了2001号房，躲进推车里。 瑰洱配合默契，将房门重新锁上，然后附身服务生，双手把着推车。 紧接着，一队保镖就冲了过来，瑰洱正要说话，就见为首之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赶紧滚！” 瑰洱低着头，快步推着推车离去。 房间内，陆绮正要求饶，一声轻微的关门声却引起了老头的注意。 “等等。” 老头很谨慎，离开房间直奔房门而去。 打开房门后，一众保镖围在门前。 “你们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人经过？” 众保镖面面相觑，还是为首之人回道：“除了一个服务生，我们没看到其他人啊？” “那那个服务生呢，你就这么放他自由出入？” 为首之人一脸懵逼：“可是那个服务生是安小姐叫的，说是咖啡洒了要打扫一番，我们哪里敢拦……” 老头听后脸色缓和：“行了，不怪你们，到时我问问安凌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进来。” 屋内，陆绮看这架势，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直接跪在老头脚边：“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那个女生的相貌，我、我……” 老头眼神微眯，一丝危险的气息惊得陆绮将头埋得更深了。 凝固的氛围持续一分钟后，老头才松口道：“好吧，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允许你动用新源会的力量，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一周之内，关于废弃罐头厂的事，不许留一个活口，做不到的话，你就不用回来见我了。”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陆绮磕头如捣蒜，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蒂娜揪出来，然后将她身边的人赶尽杀绝！ “滚吧！” 老头不耐烦地说道，他怕再多看陆绮一眼，会忍不住杀了她。 “我这就滚，这就滚……” 另一边，瑰洱还在20层等电梯，而推车里的蒂娜却觉得有些奇怪，之前还没觉得，但随着老头的话越来越多，她总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很熟悉的感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这使得蒂娜很苦恼。 电梯终于到了，瑰洱推着蒂娜回到19层的房间。 刚进房间，瑰洱就现出原形，很没形象地坐在地上。 别看整个潜入计划都是蒂娜在探查，但耗费了最多心力的可是瑰洱。 可以这么说，她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20层，全仰仗瑰洱的能力。 “我饿了。” 瑰洱心思很单纯，有什么就说什么，如果蒂娜不遂她的意，她就坐在地上耍赖。 “瑰洱，我知道现在是饭点，但我们也要先把他处理了再回家啊……” 蒂娜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服务生的面颊：“喂——醒一醒啦——” 接连叫了好几声，那服务生才悠悠转醒。 意识到自己昏睡过去的时候，他连连道歉。 “没事啦，谁都有累得不行的时候。” 蒂娜典型地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是她利用了服务生，还让服务生对她充满愧疚。 好说歹说送走服务生后，蒂娜再次给瑰洱和自己戴上墨镜，离开酒店。 路上，蒂娜异常沉默，其实，老头熟悉的声音对她的冲击还不是最大的，真正萦绕在她心头久久无法散去的是安凌蕊的态度。 “还在想安凌蕊的事？” 瑰洱是无法理解蒂娜这种复杂的感情的，所以问出这种话的只能是小雨桐。 被戳穿心事，蒂娜只是淡然一笑：“我好像没办法理解她的想法，她没有叫人抓我和瑰洱，甚至她的一言一行都没有那么强硬，而我却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意志。” “如果，我是说如果给你一个选择，你会选择和她走上同样的道路么？” “如果会的话，我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失落了。说实话，我很庆幸遇到白枫大人，可以问心无愧地活着，嗯……其实也不算完全问心无愧啦，对于那些因为我而死的人，我还是会感到愧疚……” 对于蒂娜发自肺腑的碎碎念，小雨桐感到很欣慰，蒂娜和安凌蕊，两个不同灵魂的碰撞，让蒂娜有了一丝成长。 如果说能力可以通过锻炼提升，但心性的成长却是难能可贵的。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总感觉之前房间里那个老头的声音有些熟悉，我想我一定是认识这个人的，所以我想见识一下他的真面目，然后再做打算。” 第484章 高潮:你们三个一起上吧(上) 回到公寓后，蒂娜看了看时间，才12点，按照她们昨天商量好的行程，此刻亚兹和唐黎昕应该在吃午饭。 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 蒂娜这样想着，厨房里，她身边围着一群孩子，那些孩子好奇地打量蒂娜的手艺。 蒂娜也不敝帚自珍，每做一步都会和孩子们耐心地解释。 照顾好孩子们和瑰洱后，时间来到下午1点。 此时亚兹和唐黎昕刚好吃完饭离开餐厅。 不远处的电线杆旁，邵可儿三人早早吃完饭埋伏在此继续跟踪。 此时三人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乔装，尤其是大小姐，不但戴上能遮住一半脸的墨镜，还戴着一顶帽檐很大的礼帽，穿着更是和平日里干练的形象不符，一身看上去臃肿的蔚蓝色连衣裙，裙摆垂在脚边，不熟悉她的人根本认不出来是她。 街道的另一边，曹勤恰巧出门买瓶酱油，然后他就看到邵可儿三人鬼鬼祟祟地趴在电线杆旁。 由于几人乔装，他一时竟没认出来，但他看着阿米莉亚有些眼熟，毕竟是同班同学，朝夕相处总会有些印象。 “阿米莉亚？怎么蒂娜不在？” 意识到这点后，曹勤想起之前他凑巧看到几人跟踪唐黎昕的一幕，再加上蒂娜之前反常的态度，他总觉得这几人在搞什么阴谋。 于是他走过去想打个招呼。 与此同时，唐黎昕带着亚兹刚离开餐厅没走多久，就被三个人拦住。 “你们干什么？” 见来者不善，唐黎昕立刻前跨一步，挡在亚兹身前。 “没什么。”为首的黄毛一把将唐黎昕推到一旁，眼神死死盯着亚兹，眸中流露出灼热的光芒，“只是想找这位小妹妹玩玩。” 他身旁的蓝毛紫毛也笑嘻嘻地堵住亚兹的退路，还在一旁拱火，将亚兹往黄毛身上推。 也不怪三人目光灼灼，实在是亚兹太过诱人。 为了今天的约会，邵可儿特意为她搭配了一身背带连衣裙加白色t恤，裙摆与过膝袜之间若隐若现的绝对领域令人血脉喷张，朴素的纯黑发卡虽不显眼，却让亚兹显得更加文静，搭配上可爱的小洋鞋，仿佛从童话里走出的美少女就这样闪亮登场。 即便是唐黎昕和这样的亚兹待在一起都会不自觉心跳加速，一言一行都小心地呵护着亚兹。 『你们想干什么？』 没有邵可儿的命令，亚兹依旧保持沉默，将便利贴抬起。 “哑巴？”黄毛有些吃惊，但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极品的女孩，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只见他轻佻地笑笑，完全无视一旁的唐黎昕：“不过也好，哥哥我就喜欢叫不出声的女孩。” 说着，他就要对亚兹动手动脚。 “啪！” 一声脆响，唐黎昕一巴掌狠狠拍在黄毛手背上，然后趁黄毛缩回手的空挡钻进包围圈，双臂一横挡在亚兹身前。 他一言不发，不是因为他不想说什么，而是害怕，身为优等生的他从小循规蹈矩，从未和他人打过架，眼看三个街溜子人高马大，他虽大义凛然地盯着黄毛，但大腿却在不住地颤抖。 那一瞬，亚兹愣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从心底升起。 黄毛没想到唐黎昕还敢反抗，揉了揉手背后，神色一厉。 “小子，你找死！” “翼哥，这小子腿还在抖啊，你可不要吓到人家了。”蓝毛笑嘻嘻地说道。 紫毛也附和道：“本以为是什么英雄好汉，没想到是个软蛋啊！” 两人哈哈大笑，似乎吃定了唐黎昕。 黄毛听后也觉得好笑，只见他笑眯眯地走到唐黎昕面前。 唐黎昕强撑着与其对视：“干嘛……唔！” 话音未落，唐黎昕眼睛凸起，面色扭曲，他缓缓低下头，一个沙包大的拳头狠狠嵌进她的小腹，他痛苦得差点把胆汁吐出来。 另一边，邵可儿三人也很着急。 阿米莉亚一眼就认出黄毛三人是之前餐厅里坐她们隔壁桌的客人，看起来是临时起意，盯上亚兹了。 “怎么办，谁上去解围啊？” 大小姐都要哭了，她一手策划的约会行程难道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么？ 见两人都看着自己，大小姐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你们忍心让我穿成这样去打架么？再说了，我也不会啊！” 阿米莉亚苦笑，她相信亚兹处理几个小混混还是没有问题的，但关键是，这种情况下，一旦亚兹出手，之前的人设崩塌了怎么办，好不容易和唐黎昕进展迅速，若是唐黎昕知道了亚兹的真面目，还不原地分手啊。 最重要的是，阿米莉亚能力很特殊，这种拳拳到肉的直接碰撞，她还真没辙。 于是，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邵可儿又希冀般地看向樱庭璃子。 樱庭璃子的回答更直接：“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女孩。” 阿米莉亚听后瞬间无语：感情你之前说的什么强者弱者都是在逞强？？？ “你们在干什么？那不是唐黎昕么？” “是啊，唐黎昕被小混混包围了，我们正打算……” 说着说着，邵可儿突然眼前一亮，回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曹勤：“曹同学，你要是还算个男人，就去帮一下唐黎昕。” “哈？” 曹勤一脸懵逼，他只是出来打个酱油，怎么就突然牵扯到唐黎昕的事里去了。 “哎呀，有什么好犹豫的，冲上去把那几个混混打得落花流水，哦，对了，记得隐藏身份。” 见曹勤犹豫，大小姐任性的脾气就上来了，将自己的墨镜给曹勤戴上，然后推了一把，让曹勤径直冲向唐黎昕的方向。 看着玻璃中反射自己的模样，曹勤大囧，那大到可以盖住半张脸的女式墨镜怎么看怎么有些滑稽。 “嗯？” 见又有人捣乱，黄毛三人只是瞟了曹勤一眼，因为曹勤离他们还远，所以他们也就没在意。 黄毛三人不认识曹勤，但是唐黎昕认识啊，虽然他不明白曹勤为什么戴着这么别扭的墨镜，但他还是第一眼就认出曹勤。 “曹勤？你怎么来了？” 不叫还好，这一叫，黄毛三人立刻将矛头对准曹勤，他们以为曹勤是唐黎昕的援兵。 曹勤听后翻了个白眼，一把扯下墨镜，往地上一摔：“隐藏身份个鬼哦！” 本来他是极不愿意和这件事扯上关系的，他虽然会打架，但同样明白这种社会街溜子天不怕地不怕，被揍一顿都是好的，万一落下点什么残疾，也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此刻箭在弦上，虽然他不知道蒂娜为什么不在，但能在蒂娜的朋友面前出个风头，也许会提升他在蒂娜心目中的形象也说不定。 所以，他深吸口气，大喝一声：“三个打一个，还要不要脸了！” 第485章 高潮:你们三个一起上吧(中) “呦，你又算哪根葱！识相的滚一边去！” 黄毛摆摆手，装作满不在乎地说道，好事接连被打断，已经引起周围行人的注意，他只能选择速战速决，要按照往常，他非教训这小子一顿不可。 然而，曹勤却不依不饶，就当黄毛越过唐黎昕抓着亚兹胳膊要走的时候，他快步走到黄毛面前，下巴一扬，眼神微眯，一副拽样：“欺负人有意思么？有什么冲我来！” “小子，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黄毛气急，一巴掌扇向曹勤。 曹勤如临大敌，死死盯着黄毛的巴掌，正准备躲开，忽听一声娇喝：“住手！” 接二连三被打扰好事，黄毛怒不可遏，但当他看向来人时，眉毛几乎要挤在一起，原因无他，来人一看就知道是个女孩，那青涩的体型是无法作假的，最让黄毛不解的是，这人也戴着一副超大墨镜。 “你又是谁？” 来人正是蒂娜，她刚到就看到不远处的电线杆后面，大小姐等人正焦急地看着这边，大小姐更是冲她摇摇头。 蒂娜会意，这是不想她暴露身份，于是她双臂交叉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弧，然后摆了个poss，义正言辞道：“我是正义的伙伴，绝不允许你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弱小！” “哈？” 还不等黄毛反应，曹勤率先不乐意了，弱小？在说我？ “蒂娜，你搞什么？” 曹勤立刻跑过去，一把摘下蒂娜的墨镜，果然，墨镜之下是他心目中那张宜嗔宜喜的面孔。 “啊，你干嘛摘下我的墨镜！” 蒂娜小嘴一撅，这回想掩饰都掩饰不住了，唐黎昕又不瞎，肯定看到她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逞什么强，男人之间的战斗，女生躲远点。” 曹勤连连冲蒂娜使眼色，虽然他希望蒂娜看到他的英勇身姿，但他不希望蒂娜受伤啊。 然而，蒂娜非但不领情，反而眉毛一挑：“你能打三个？” 曹勤瞬间面色憋红，他是不能打三个，但这么赤裸裸地被蒂娜揭开老底，他面子上也挂不住啊，更何况蒂娜还是他喜欢的女生，即便出于男人的自尊也不允许他在这里退缩。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 蒂娜歪了歪可爱的小脑袋，眸中满是不解：怎么还急了？ “唉，行了，快站到为师身后。”蒂娜向前几步，左臂抬起拦住曹勤，冲着黄毛等人勾了勾手指头，“你们三个一起上吧！” 她没说的是，敢打扰亚兹同学的约会，不好好教训一顿怎么行。 曹勤眼睁睁看着蒂娜将他护在身后，脸皮抽了抽。 而当他看到那个娇小得连黄毛胸口都不到的身影开启群嘲时，更是震惊到无以复加，没看到黄毛等人已经面色不善了么！ “等等！” 就在黄毛要出手教训一下蒂娜时，曹勤大喝一声，声音之大，就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不是说了么，打架这种事，女孩子躲远点，他们三个是我的！” “你不会是受虐狂吧？喜欢挨揍？” 此话一出，曹勤的真男人血性被彻底激活。 “你见过男人躲在女人后面的？我说了，这群小混混由我来打发！” 也不怪曹勤语气生硬，就连唐黎昕这种从未打过架的人都知道挡在亚兹身前，如果他今天退缩了，还有什么资格追蒂娜？“” 此时黄毛又气又怒，作为一名自认为高人一等的街溜子，被称作小混混已经是打脸了，还打发？浓浓的蔑视使得黄毛恨不得立刻上去教曹勤做人。 然而，蒂娜接下来的话也是打脸打得啪啪响：“在一旁看着不好么？非要把自己弄受伤？” 黄毛正要发作，不知何时凑到蒂娜和曹勤身边的唐黎昕插话道：“要不我们仨一人一个，谁都别抢……” 话还没说完，曹勤就横了唐黎昕一眼，不耐烦地摆摆手：“没打过架的人就别掺和了，边儿呆着去。” 蒂娜也嫌弃道：“赶紧去陪好你的亚兹同学，其他不用你管！” 唐黎昕手伸在半空中，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想说的话就这么被噎住了。 最终，他无奈地垂下手臂，陪着亚兹在一旁默默旁观，同时心中疑惑不已：这俩人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 眼看两人又要争吵，黄毛忍不住了，阴测测地说道：“我说二位，吵够了没！你们……” “你闭嘴！” 蒂娜和曹勤同时转过头冲黄毛吼了一句，显然他们也觉得中途有人插话很烦。 曹勤用手掌比了比蒂娜的个头，比他还要矮一个头：“你这小身板都经不起人家一拳好吧，万一被打哭了我还要哄你，麻烦死了！” “我是好意，不想你平白无故受伤，再说了，我哭不哭和你有什么关系！” 曹勤听后咬了咬嘴唇：“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呢，我最见不得女生哭了，所以你还是让一边去！” “那你一会要是哭了，我不是又要哄你，又要打发他们？所以为了省事，你，到那边看着。” “够了！”黄毛忍无可忍，实在是这两人太可气，不光蔑视他们，还在他眼前撒狗粮，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愤怒之下，黄毛出手没轻没重，沙包一样大的拳头直奔蒂娜面门。 此刻黄毛也不想诱骗蒂娜了，他只想好好教训这两人一顿。 你们不是秀恩爱么，继续啊！ 令黄毛没想到的是，刚刚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与曹勤吵架上的蒂娜突然身体后倾，双掌宛如铁钳般夹住他的手腕，往前一带。 黄毛想挣脱，但蒂娜手掌上的巨力拉着他往前带，紧接着，蒂娜肩头狠狠撞在黄毛胸口。 “我……靠！” 黄毛只觉得自己仿佛撞上了一辆重装卡车，气血上涌，肋骨都快被撞散架了。 下一秒，黄毛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神情痛苦，指着蒂娜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然而，蒂娜依旧在和曹勤争吵，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翼哥！” 蓝毛紫毛惊呼一声，两人连忙跑过去将黄毛扶起来。 “看到了么？这就是实力！” 蒂娜挺起小胸脯，事实胜于雄辩，这回曹勤总不能和她争了吧。 而另一边，看着蒂娜轻描淡写就把黄毛撂倒，大小姐眼皮狂跳。 回想起自己之前的一系列作死操作，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挨揍都算是蒂娜克制得好。 第486章 高潮:你们三个一起上吧(下) “那我还要多谢你帮我减轻压力，剩下两个就是我的了。” 令蒂娜没想到的是，曹勤依旧坚持。 对于曹勤来说，这已经不是被揍一顿的问题了，而是要维护作为男生的尊严。 “小鬼，竟然打伤翼哥！” 蓝毛查看了一下黄毛的伤势，眼看黄毛疼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顿时怒不可遏，一拳直奔曹勤面门而来。 至于为什么不找蒂娜，那也是因为蓝毛没把握对付诡异的蒂娜，只能拿曹勤撒撒气了。 曹勤可不是蒂娜，虽然有打架的经历，却没有蒂娜那般恐怖的反应速度，而且也没有内力，所以他想躲的时候已经晚了。 拳风扑面，曹勤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这一拳下去，我鼻子都能被打碎。 拳头停在曹勤面门前戛然而止，而曹勤仿佛也吓傻了般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见蒂娜的手死死抓住蓝毛的手腕。 “都说了别逞强，真搞不懂你。” 蒂娜一掌拍在蓝毛拳头上，内力喷涌而出，直接将蓝毛拳头拍散。 然后她松开手，蓝毛接连后退，手掌抖若筛糠。 毕竟只是小混混，蒂娜也不会下死手，这种程度连伤都不算，休息几个小时就能恢复。 一旁的唐黎昕看得直皱眉头，原因无他，他曾经还喜欢过蒂娜啊，没想到这姑娘这么暴力。 但是，相同的场景在曹勤眼中却显得如此不同，他呆呆地看着蒂娜不算伟岸的背影，就是这么娇小玲珑的身躯保护了自己。 “能起来么？” 蒂娜转过身，冲曹勤伸出手。 然而曹勤仍然呆呆地看着蒂娜，虽然他心中觉得男生被女生保护挺没面子的，但是蒂娜的身影仿佛刻在他心底般印象深刻。 “喂——不会是吓傻了吧——” 蒂娜小手在曹勤眼前晃啊晃。 “啊，没事。” 曹勤回过神来，但面对蒂娜，他总觉得有些窘迫，明明说好了他解决小混混，接连两次却都是蒂娜出手，想起这点他就脸皮发烫。 “那就起来，坐在地上多脏啊。” 曹勤抿了抿嘴，不情不愿地抓住蒂娜的小手。 “臭娘们儿，去死吧！” 突然，缓过气来的黄毛不知从哪掏出一把水果刀，径直朝蒂娜后背捅去。 蒂娜没想到黄毛这么疯狂，而且一只手又被曹勤抓住，根本做不出有效反抗。 眼看蒂娜即将死于刀下，黄毛眸中闪烁出疯狂的得意之色。 “小心！” 电光火石之间，曹勤一把将蒂娜往自己怀里带，然后转过身，将蒂娜护在身下，竟是想用身体替蒂娜挡刀。 “噌——” “嗯……” 曹勤闷哼一声，血液顺流而下，好在他转身时与蒂娜原本所在的位置错开身位，这一刀只是割开他的大臂外侧。 他知道，但是蒂娜不知道啊，眼看鲜红色的液体“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她想起了被剖心挖肺的小男孩，想起了因为她而受枪伤的瑰洱。 难以言喻的心痛从蒂娜心底升起，她挣脱曹勤的怀抱，起身直面黄毛。 此时黄毛已经陷入歇斯底里，对后果不管不顾了。 “去死！” 眼看小刀冲自己而来，蒂娜一个侧身躲过。 “喜欢用刀是吧？” 侧过身的瞬间，蒂娜一掌狠狠拍在黄毛手腕上。 “咔、嚓！” 骨裂声响起，这次蒂娜毫不留情，她分得很清楚，调戏和杀人不能一概而论，惩罚的程度自然也有所不同。 黄毛吃痛，手中小刀应声落地。 明眼人都能看出，黄毛的手腕断了，因为他的手正以不规则的方向扭曲。 “来啊，你不是能么？你不是要杀人么？敢杀人的人不会只有这么点胆子吧！” 此刻疼痛虽然让黄毛有些清醒，但受了蒂娜的刺激，他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即便没有刀，他依旧跌跌撞撞冲蒂娜挥出一拳。 蒂娜头一歪就轻松躲过，随后她双手抓住黄毛手臂，背过身来，脚跟凝聚内力踹了黄毛一脚，然后双手用力一带。 顿时，黄毛腾云驾雾，随后重重摔在地上。 360°背摔，再加上黄毛本身的重量，这一摔直接要了他半条命，再也站不起来。 曹勤震惊了，唐黎昕震惊了，邵可儿等人也震惊了。 毕竟蒂娜身躯是那么娇小，竟然能抡起黄毛，这充斥着暴力美学的一摔直接摔碎了黄毛等人的骚扰。 蒂娜横了蓝毛紫毛一眼，两人差点吓尿。 “你、你不要过来，我可警告你，打伤翼哥，我们大哥是不会放过你的！” “滚！” 蓝毛紫毛还算够义气，抬着黄毛急匆匆地溜走了。 “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 气昏了头的蒂娜还没忘记受伤的曹勤，只见她蹲下身，寻找曹勤身上的伤口。 曹勤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刚刚还霸气侧漏的暴力女，现在竟然如此温柔地关心自己，前后的反差让他心痒难耐，看着眼前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遥的蒂娜，他甚至升起了想要立刻抱住对方的想法。 但是，他不敢…… 他怕蒂娜一个不愿意直接再给他来一下背摔…… 不过，还挺舒服的，真的是这双小手将那黄毛抡起来的么…… 由于曹勤一直呆愣愣地没有回答，蒂娜的小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找伤口，所以曹勤才会有这种想法。 “呼，还好，只是外伤。” 找了半天，蒂娜终于在曹勤大臂外侧找到一条5厘米长的伤口。 “别看戏了，大小姐！叫救护车啊！” 在蒂娜的提醒下，邵可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打了个电话。 “没事，我可没那么娇气，额……” 就在曹勤满不在乎地想要拒绝时，蒂娜突然凑到他伤口旁，开始舔舐。 “虽然聊胜于无，但我不希望你伤口感染，知道么？” 见曹勤反应有点大，蒂娜微微抬起头解释道。 “哦、哦……” 此刻曹勤已经呆滞，伤口处传来的阵阵酥麻冲淡了疼痛，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再挨一刀。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蒂娜舌尖的触感，温温的，软软的。 “疼么？” “挺舒服的。” “啥？” “额，不是，本来有点疼，但现在好多了……” 曹勤光顾着享受蒂娜的舌尖了，以至于蒂娜一开始询问时都没反应过来。 他可不想蒂娜知道他此刻正在心猿意马，不然那么暴力的背摔他可受不了。 第487章 高潮:奇怪的感觉 “给，药箱，救护车的话一会就到。” 邵可儿将司机刚刚送来的药箱递给蒂娜。 她看着正在傻笑的某人，不由得撇了撇嘴：“感觉某人根本不需要去医院，有你照顾的话。” “我还没有到那么专业的程度。” 蒂娜理所当然地说道，她接过药箱，不再舔舐伤口，而是先拿出棉签和消毒酒精。 “稍后可能有点疼，你忍一下。” “哦，好……嘶——” 曹勤还没反应过来，棉签就已经涂在伤口上。 “我再轻一点。” 此刻蒂娜正专注曹勤的伤口，手中动作那叫一个轻柔。 “不是……” 曹勤本没有那么娇气，只是蒂娜的一系列亲昵动作让他猝不及防，此时他纠结得很，既不想让蒂娜觉得他太软弱，又不想失去这一瞬的温柔。 消毒过后，蒂娜取出药膏，均匀涂抹在伤口上，然后用纱布在曹勤大臂上绑了几圈，最后用剪刀剪断，系了个结。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丝毫没有停滞，更没有手忙脚乱。 邵可儿都惊了：“乡下丫头，你还会包扎伤口？” 也不怪大小姐吃惊，正常初中生就算学过也不可能像蒂娜这般行云流水吧。 “略懂。” 蒂娜并没觉得会做这种事很厉害，可能是和雷雨的前辈在一起待久了，她以为这种程度人人都会才对。 而且她之所以和沈安学习处理伤口，也是之前横滨与世隔绝时瑰洱替她挡了一枪，而那时的她手足无措，若不是瑰洱恢复能力强大，恐怕用不了几天就会死掉。 邵可儿嘴角抽搐，她已经不知道听蒂娜说过几次略懂了，略懂能达到这种程度？ 见众人疑惑，蒂娜似是而非地解释了一句：“和一位退伍军医学过点皮毛。” 听闻此话，不光邵可儿，就连唐黎昕都产生一种无力感：这货是什么都会么！ 可能在这群人中，最淡定的就是樱庭璃子了，她早就知道蒂娜的身份，所以并不吃惊，倒不如说，当初蒂娜出手对付小混混的时候才是她最疑惑的点，因为她始终看不出蒂娜有什么能力。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走下来后，看了一圈，其中一名医护人员问道：“病人呢？” “这里。”蒂娜举起手，然后指了指曹勤，“就是他。” 看着生龙活虎的曹勤，两名医护人员面面相觑，露出询问的神色。 “不用，担架就太过了，我自己能走。” 曹勤果断拒绝，他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又不是什么大病。 “好了，就知道逞强，不然你也不会受伤。”蒂娜按住曹勤肩头，不让他站起身来，然后冲医护人员招招手，“需要我帮忙么？” 曹勤无语，他总觉得蒂娜做得太过了，关心得有些过分。 最后蒂娜也没帮上忙，只是陪着曹勤一起上了救护车。 众人也不能扔下两人不管，而救护车上也装不下所有人，好在邵可儿早就考虑到这种情况，直接从家里叫了两辆车，众人这才能跟着一同去医院。 车上，亚兹似乎发现唐黎昕的情绪变化，于是亮出便利贴。 『怎么了？』 对此，唐黎昕只是笑了笑：“没什么。” 『告诉我』 感受到亚兹的强硬态度，唐黎昕只得回答道：“总感觉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 “和你独处的时光吧……其实我也担心曹勤，但这样的机会，可能只有今天一次了。” 唐黎昕不自觉看向车外，说实话，眼睁睁看着蒂娜和曹勤的关系迅速升温，他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为什么机会只有一次？』 亚兹歪着头想了想，不明白唐黎昕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 唐黎昕说不出口，他总不能说他原本打算今天和亚兹确定关系吧，已经拿出一次勇气的他，可能拿不出第二次勇气了。 『之前你是想保护我对么？』 回想起之前的冲动，唐黎昕一阵后怕，这次若不是曹勤和蒂娜及时赶到，他可就出糗了，而这也是他第一次升起学习好没用的念头。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也能解决那群讨厌的家伙，却被人保护在身后，这种感觉很奇怪』 自己也能解决？ 唐黎昕心中疑惑，随后释然：也对，亚兹这么漂亮，应该遇到过不少搭讪的人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可以一直挡在你身前，用我这不算太宽阔的肩膀为你遮风挡雨的话，你愿意么？” 说出这句话后，唐黎昕明显开始呼吸急促，手指死死抓着裤子，等待最终的宣判。 随着亚兹笔尖勾动，唐黎昕感觉自己胸口有一只铁锤在正在剧烈地捶击。 终于，便利贴亮出，唐黎昕眯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看向亚兹的方向。 写了这么久，应该是在想怎么委婉的拒绝吧？ 他这样想着，心脏不争气地“咚咚”狂跳。 『为什么？你这样做对你根本没有好处啊？』 唐黎昕瞬间泄气，他总觉得自己这么紧张是在和自己较劲，关键亚兹并没有理解他话中隐藏的含义，感觉自己好傻。 “还记得你刚才说的奇怪的感觉么？那就是理由。” 突然，唐黎昕僵住了，因为亚兹很自然地靠在他身上。 “你干嘛？” 此时唐黎昕浑身肌肉紧绷，原本按耐下去的心再次剧烈地跳动起来。 每当他觉得和亚兹没戏时，亚兹都会给他希望，那种距离感仿佛遥不可及，又仿佛近在咫尺。 『我累了』 接着，亚兹又在 唐黎昕看后神色柔和，他悄悄瞟了亚兹一眼，发觉对方睫毛微微颤动，竟是露出甜到骨子里的笑容。 虽是惊鸿一瞥，但他的心都要融化了。 “你在想什么高兴的事么？” 这次亚兹写了很久才给唐黎昕看便利贴。 『很多人都讨厌我、害怕我，你给我的感觉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感觉奇怪的感觉越来越奇怪了』 唐黎昕看后略微松了口气，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亚兹会有所有人都讨厌她的认知，但这次，他总算能让疲累的心脏稍微歇一歇了。 此时他已经打消了和亚兹确认关系的想法，这样小心翼翼的笨女孩，是值得他一点一点呵护的。 “那就让这种感觉继续奇怪下去呗，也许未来有一天，它会给你惊喜也说不定。” 第488章 高潮: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仁康医院。 挂过号后，医护人员将担架抬到推车上，而众人围在推车旁，跟随医护人员一起推着担架往外科的楼层跑。 看着担架周围攒动的人头，以及众人焦急的面庞和步伐，曹勤心中有点慌，这架势就好像他真的得了不治之症一样。 “不要紧张，放轻松，多做做深呼吸。” 蒂娜似乎看出了曹勤心底的想法，于是出声鼓励道。 都是因为谁啊！ 曹勤翻了个白眼，无语凝噎，本来这么紧张的气氛就已经让他无所适从，蒂娜一说话他更紧张了。 但是，睁开眼睛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熟悉面庞，只不过现在那面庞愁容不展，稍显紧促的神色直击曹勤心底。 滚轮不停地转，经过一个个瓷砖，滚过一段段斜坡，场景不停变换，始终不变的是那人的关心。 她是在紧张我么？ 曹勤不明白，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蒂娜对她的态度忽远忽近，有时他会胡思乱想，认为蒂娜对他也有意思，但有时，他又觉得蒂娜只是单纯的单线条，没有那么多风花雪月的想法。 但如今，蒂娜却切切实实地在担心他。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友情以上，恋人未满吧。 此时曹勤已经猜到，蒂娜如此关心他，和喜不喜欢他可能没关系，仅仅是因为之前他为蒂娜挡了一刀，仅此而已。 医生检查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要长，拆下绷带后，医生靠近伤口，脸色阴晴不定，但就是迟迟不说话。 “那个，医生，你不会告诉我你已经尽力了吧？” 眼看医生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曹勤是真的慌，他还以为蒂娜的处理导致伤口恶化。 “小伙子电视剧看多了吧，你这点伤也就看着吓人，实际上伤口很浅，都不需要缝针。” “那……我看您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啊？” “那是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轻的伤势还是用担架紧急送过来的，一大小伙子坚强点行不行？” “额……”曹勤这个囧，他就说不用救护车，可蒂娜非不让啊！ “还有，你伤口不是已经处理过了么？怎么，还想让我再给你来一次？” 说这话时，医生已经重新为曹勤清理一遍伤口，等曹勤想要狡辩时，打的结突然一紧，疼得曹勤直吸冷气。 “行了，走吧，以后别有事没事就叫救护车。” 医生拍了拍曹勤的肩膀，没好气道。 曹勤“嘿嘿”一笑，正要从担架上跳下来，却又被蒂娜按住。 “医生，要不让他做个全身检查吧？”蒂娜似乎完全没听进去医生的话。 听闻此话，就连医生嘴角都抽搐了一下。 “你没听到我刚才的诊断么？他已经没事了，这里不是小孩子玩闹的地方。”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蒂娜没有退缩，也没有被他的恶劣态度吓到，而是执着地盯着他。 “不用了，蒂娜，我真的没事。” 听了蒂娜的要求，曹勤差点跳起来：不就是简简单单的划伤么，用得着做全身检查？ “有没有事不是你说的算，不用担心医药费，我来付，毕竟你是为我受的伤。” 医生听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曹勤，又看了看蒂娜，他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唉，真是胡闹，本来我们医院是不接受私人体检的，今天我就破个例吧，你们去六楼找郝医生，他会为你们安排体检。” “谢谢医生！”蒂娜有些惊喜，同时松了口气，“那我先去楼上和郝医生说一声，你们等我消息。” 等到蒂娜离开后，医生来到担架旁，拍了拍曹勤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伙子可以啊，英雄救美是吧？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看得出来，那女孩挺关心你的。” 曹勤听后瞪大眼睛：啥玩意？英雄救美？美救英雄还差不多！还有你这医生能不能正经点，说媒拉纤也不是你的活啊！ 当然，当着人家医生的面，曹勤总不好博人家面子，于是，他支支吾吾地解释道：“不是，医生……” “你不用和我解释什么，做个体检对你也没坏处。” 医生背过身去，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架势。 曹勤深吸口气，就像医生说的那样，蒂娜就是在胡闹，但刚才那惊喜的表情不似作假，他越发搞不明白蒂娜对自己的感情了。 大小姐悄悄走到阿米莉亚等人身边，小声问道：“乡下丫头不会动凡心了吧？” 阿米莉亚眉头微皱，没有回答。 虽然她知道曹勤喜欢蒂娜，但却并不认为蒂娜突然喜欢上了曹勤，因为那两人之间的氛围与亚兹和唐黎昕之间的氛围完全不同。 的确，自从曹勤受伤后，蒂娜就开始无微不至，但那份感情不像是爱情，蒂娜的这些做法说好听点叫关心，说难听点叫偏激。而且，她总觉得蒂娜的状态有些奇怪，就好像是在恐惧什么一样。 相比于阿米莉亚，樱庭璃子看得更加透彻，她发现蒂娜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就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只不过表现出来的是细致入微的关心罢了，这根弦绷得太紧，迟早有一天会绷断的。 见众人都沉默不语，本来想说两句话的唐黎昕索性也不说话了，他的想法很简单，这种程度的关心都不算喜欢的话，那什么叫喜欢？ 没多久，蒂娜匆匆返回，将体检的各项事宜和大小姐等人说了一遍。 末了，她突然自言自语道：“对了，曹勤你还没吃饭吧？大小姐，你们先陪着他体检，我去准备点吃的。” 还不等曹勤说什么，蒂娜就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看着担架上一脸不情愿的曹勤，大小姐玩心大起，想撮合一下两人。 “你还不乐意了？”大小姐故意板起面孔，“蒂娜的意思是她亲手为你做料理，不吃的话正好省下了。” “啊？” 曹勤没想到事情原来是这样，说实话，从小到大他还没有尝过妈妈以外的人的手艺。 想到此处，他平静的心逐渐躁动起来，脑海里蒂娜的身影也愈发清晰。 经历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折磨”后，曹勤终于将所有体检项目做完，只差等出结果。 与此同时，蒂娜拎着食盒来到众人面前。 餐盒打开，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好在我中午熬了点骨汤，可以给你补补。”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曹勤笑了笑，虽然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已经食指大动，他正要伸手拿碗筷，只见蒂娜舀了一勺骨汤，在嘴边小心地吹吹，然后递到他嘴边。 曹勤笑容瞬间僵硬，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周围，好在没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不然他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个，蒂娜，蒂娜同学，这是什么意思呢？” “嫌烫？” “不是，我自己有手啊……” 曹勤看了邵可儿等人一眼，对方全都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这怎么咽的下去嘛！ “快点，不然凉了。”蒂娜并未觉得哪里不妥。 然而，当曹勤再次看到蒂娜的双眸时，他终于注意到奇怪的点在哪里。 蒂娜的状态不对劲！ 透过浓浓关心的双眸，曹勤看到蒂娜眼底深处的痛苦，那是让他心惊肉跳的感觉，尽管他并不能理解那种痛苦到底是什么，但他明白，那绝不是喜欢。 “我可以自己吃饭！” 曹勤一把抢过蒂娜手中的汤匙，猛吸一口，然后拿起碗筷，猛地往自己嘴里扒几口饭，也不吃菜，腮帮鼓鼓地咀嚼着。 他莫名的烦躁，为自认为已经得到蒂娜芳心而感到恼怒，更为他无法理解蒂娜眸中痛苦的自大而感到羞愧。 他终于明白蒂娜为什么要用唾液替他清理伤口，为什么坚持要用担架抬他，为什么要让他做全身检查，这一切的一切，都隐藏在那双眼眸的深处，痛苦之后的恐惧，害怕失去什么的眼神。 什么啊！明明看不到她的痛苦，却一副理所当然享受温柔的模样，曹勤，你真是太差劲了！ “嗯——咳咳……” 突然，曹勤被噎到了，但他却有种解脱，仿佛同样感受痛苦就能多理解蒂娜一点。 “多少吃点菜，我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信心的。” 蒂娜一边安慰曹勤，一边轻抚曹勤的后背，帮他顺下去。 曹勤仿佛条件反射般扭动身体，不让蒂娜碰他。 “你根本不明白，我会受伤不是为了让你报答我，对我多么多么温柔，而是因为我不想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第489章 高潮:身份暴露 一声咆哮，把在场所有人都镇住了。 邵可儿等人呆呆地看着曹勤，这近乎告白的话语突如其来，但是地点不对啊！ 邵可儿偷偷地看了蒂娜一眼，这么不浪漫的告白，虽然听上去也很感动，但是蒂娜怎么想，会同意么？ 此时最尴尬的莫过于曹勤了，刚刚那句话脱口而出，都没经过大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顿时有些胆怯，甚至不敢再去看蒂娜，只是低着头，又扒了两口饭。 空气仿佛凝固，只有筷子磕碰餐盒的声音。 那一吼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至少让蒂娜清醒了点，从自己世界的禁锢中走了出来。 “我知道你没事。” 她终于开口，打破沉寂。 没有人去打扰她，所有人都把时间留给蒂娜和曹勤。 邵可儿几人都明白，那一瞬的挡刀几乎可以说是源于本能，如果不是本能的话，哪有可能反应那么快。 毫无功利的举动让邵可儿彻底认同曹勤，因为那时谁也不知道这一刀下去会发生什么，所以在大小姐心里，她是真心祝福两人的。 听了蒂娜的话，曹勤想反驳，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就算蒂娜做了许多多余的事，难道对他就没好处么？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但是你说的不对，我对你好不是因为你为我挡了一刀，而是因为你本不该受伤，却受伤了。” 听闻此话，邵可儿兴奋地推了推阿米莉亚。 但阿米莉亚却想起公寓里蒂娜所谓的远房亲戚家的孩子。 不该受到伤害的人却受到了伤害，这听上去像是在回应告白，但实际上，这是你心底隐藏的沉重的感情，而不是爱情，对么？ 正因为她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话语中的那份沉重，才更觉悲凉，从蒂娜身上，她仿佛看到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离得太近的话，是会被灼伤的。 有同样感觉的是曹勤，他见过蒂娜眸中掩藏的痛苦，很陌生，是他完全不能理解的感情，他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有这样的眼神。 “所以你是觉得我多管闲事了？” 曹勤对蒂娜的感觉很模糊，但他唯一确定的一点就是，蒂娜并没有在诉说爱意。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重伤，甚至死掉，你的父母，那些爱你的人该怎么办？” 曹勤听后牙关紧咬，一股莫名的怒火涌上心头。 “那你呢？你的父母，那些爱你的人的感受就不重要了？你的安危就可以随便践踏？” 蒂娜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然而，在曹勤看来，蒂娜的笑容是那么得刺眼。 他将餐盒狠狠砸在担架上：“一个连自己都不爱的人是不会爱其他人的！” 说完，他跳下担架，头也不回地跑了。 蒂娜没说什么，她只是默默将餐盒收好，然后转过身冲瑰洱伸出手：“走吧，我们回家。” 邵可儿完全没想到事情会突然转变，没有甜甜的恋爱，有的只是分道扬镳。 另一边，陆绮在离开嘉华大酒店后就直接找上新源会的首领沈夏寒。 而沈夏寒一早就得到命令，所以款待了她一番。 席间，两人谈笑风生，一旁的画师按照陆绮的描述将拼图画出来，多次比对后，终于画出原稿。 陆绮看着画纸上栩栩如生的蒂娜，满意地点点头，她正准备和沈夏寒说这件事时，对方的手机突然响了。 沈夏寒本想挂断，但看到来电后，还是对陆绮说了声抱歉，然后起身去接电话。 陆绮心中不忿，却不敢发作，她气是因为这么重要的行动，沈夏寒竟然还溜号，但她毕竟是戴罪之身，不敢得罪这位新源会首领。 “无妨，沈会长请便。” 她甜甜一笑，很好地掩盖内心的真实想法。 来到角落，沈夏寒不耐烦地道：“说吧，又要多少钱。” “大哥，是我啊……” 电话那头，一个支支吾吾的声音响起。 “嗯？怎么是你？阿翼呢？” “大哥，翼少被人打了……” 沈夏寒听后眉头微皱：“怎么回事，别拖拖拉拉的，赶紧说！” 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沈夏寒冷哼一声：“真是废物，三个人连个女孩都打不过，以后这种屁事不要来烦我！” 回到客厅，沈夏寒早已平复心中怒气，问道：“我们刚才讲到哪了？” 陆绮没有将拼图交给沈夏寒，而是微微一笑，阴阳怪气道：“不着急，沈会长一定是遇到极为重要的事，不妨先处理完我们再聊。” 沈夏寒听后差点骂娘：这个臭女人，刚刚不说，等我犯了错误又来阴阳我，真是个难缠的女人！ “没什么大事，为人父母，相信你也知道我家那小子有多混蛋，这不，他上街又给我惹事，被一个女孩给揍了，还得是我这个父亲给他擦屁股。” 原本，沈夏寒以为陆绮会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以获得好处，但陆绮听后却立刻警觉。 “令公子被一个女孩揍了？什么样的女孩？” 也不怪陆绮如此敏感，实在是上面只给她一周的时间，魔都这么大，茫茫人海，就算有新源会的帮助，找个人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沈夏寒有些奇怪，但提起自己家儿子的丑事，他隐隐有些不舒服：“说来惭愧，那女孩还不到阿翼的胸口高，说是像个初中生。” 末了，他还阴测测地提醒了一句：“家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我们还是聊聊上面布置的任务吧。” “等等，沈会长，你看看，那女孩是不是这个人？” 陆绮连忙将刚刚画好的拼图拿给沈夏寒看。 沈夏寒眉头一皱，他没想到陆绮竟然死咬着这件事不放，于是他的态度也骤然降至冰点。 “我又没有那女孩的照片，如何比对？” 突然，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看向画中冷漠的女孩，问道：“上面让我们找的人就是她？” “没错，而且只给了我们一周时间，上面的手段，相信沈会长清楚得很，若是没完成任务的话……” 陆绮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相信沈夏寒明白她的意思。 “你等我一下，我叫人过来。” 没多久，蓝毛紫毛就被带到客厅。 一路上，两人战战兢兢，看到沈夏寒时，不由得遍体生寒，膝盖一软就跪在地上。 “大哥，哦不，会长，我们……” 沈夏寒这次出乎意料的慈祥：“这是做什么，我又不是洪水猛兽，来来来，看看这张图片，她是不是打伤阿翼的人？” 对于沈夏寒的和蔼态度，蓝毛紫毛更加诚惶诚恐，他们可是知道，眼前之人最讨厌他们带坏翼哥。 “啊，会长，您早就查出伤害翼哥的人了？” 看着画纸上精细的素描，蓝毛紫毛齐齐震惊于沈夏寒的实力和手段，电话才打了几分钟，这女孩的信息就被摸了个透。 听了两人的话，沈夏寒心里顿时就有谱了。 “这件事你们没有和别人说吧？” “当然不会……” 两人齐齐摇头，宛如拨浪鼓一般。 然后他掏出一张银行卡，眼神微眯：“这里有二十万，你们就好好地带着阿翼给我惹事，嗯？” “不敢不敢……” 两人连连摆手。 “滚吧！” 蓝毛颤颤巍巍接过银行卡，然后和紫毛两人推推搡搡离去了。 “接下来怎么办？直接抓人？” “不。”陆绮摇摇头，“这样做太明目张胆了，最好暗杀她。” 沈夏寒不清楚事情原委，她知道啊，若是明目张胆地抓人，对方反应过来报警怎么办，所以只能是暗杀。 “这样，我们先摸清她的身份和住址，然后再下手，这期间万万不能让她察觉我们在对付她。” 对于陆绮的谨慎，沈夏寒完全赞同：“好，那我先将这张拼图发一份给上面。” 与此同时，一家公司的办公室内，一个老头正坐在办公椅上处理事务，突然，他收到一条消息，看到图片上的肖像后，他眉头紧锁，喃喃道：“竟然是她……” 第490章 高潮:集邮 夜，蒂娜躺在地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自从救下那些孩子，蒂娜就将她和瑰洱的床拼在一起供那些孩子们居住，而她们则是打了个地铺。 此刻，被窝之下，瑰洱双臂环抱着蒂娜脖颈，一只腿勾住蒂娜大腿，直接把蒂娜当成人形抱枕。 感受到肩膀的湿润，以及时不时打在自己脖颈上的温热气体，即便蒂娜已经整整一天没好好休息过了，现在还是睡不着。 这个笨蛋…… 蒂娜已经累得昏昏欲睡，但这个姿势下，她根本不能将思绪放空。 第二天一早，蒂娜刚睁开眼睛就看到瑰洱那张熟睡的脸，她不由得低下头看了看，随后面色一红。 “起来了。” 她强行摆脱这个让她羞耻的姿势，拉着瑰洱就往洗手间走。 上学路上，蒂娜哈欠连连，明显没睡好觉，倒是大小姐喋喋不休，蒂娜只感觉耳边嗡嗡作响。 不行，意识要飞走了，第一节课好像是数学来着，那就好好睡一觉吧…… “乡下丫头，喂——乡下丫头——” 隐隐约约中，蒂娜感觉大小姐在叫她，于是强打精神：“怎么了？” “没听到本小姐说话么？再过两周就是唐黎昕生日，今晚我们聚在一起帮亚兹妹妹想想送什么生日礼物好。” “哦……去哪啊？” “我家。” “嗯……”蒂娜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正想闭上眼睛，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强行睁大眼睛，“去你家？” “怎么了？不可以么？” 大小姐几乎是咬着牙问的，如果这次蒂娜再阻止，她说什么都要蒂娜掰扯掰扯。 “那就去呗。” 出乎邵可儿意料，蒂娜非但没拒绝，反而很好说话的样子。 区区乡下丫头，偶尔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邵可儿骄傲地撅起小嘴，仿佛夸奖蒂娜是件很不能接受的事一样。 然而，蒂娜接下来的话可以说是很气人了。 “上次你不就想让我们去你家留宿，有什么就直说呗。” 邵可儿听后顿时面色一沉：“乡下丫头，原来你知道啊！！！” 她死死抓着蒂娜的脖颈摇啊摇。 只要一想起之前蒂娜拿她开涮，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连生气都这么可爱，你家里人知道么？” 本来蒂娜就处于昏睡边缘，被邵可儿摇晃几下后脑子里更是如同浆糊，说什么都开始不过脑子，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竟敢、竟敢调戏本小姐！” 看着蒂娜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贤者模式，邵可儿感觉自己的怒火像是打在棉花上一样。 “你们先走，我钱包好像掉了，回去找一下。” 趁着大小姐和蒂娜打闹，樱庭璃子撂下这句话就往一旁的小巷里走。 大小姐正想叫住樱庭璃子，却发现对方已经跑出去很远了。 “我们刚才也没经过那个路口啊……” 邵可儿有些奇怪，这樱庭璃子到底是找钱包还是开盲盒啊…… 就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小巷里，有两个人正在埋伏，他们手中拿着蒂娜的素描，从蒂娜离家开始到现在，他们已经跟踪一路了。 通过观察，两人已经基本确定目标就是蒂娜，之所以还没出手，是因为他们在等一个绝佳的出手时机。 “从背后偷袭可不是个好习惯。” 突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宛如炸雷般在两人身后响起。 两人警惕地回过头，只见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那女孩手中拿着一本书，看上去文文静静的样子。 来人正是樱庭璃子，她早就发现这两人在跟踪，直到确认这两人的目标是蒂娜后才找了个借口离开。 “小姑娘，我们只是路过……” 其中一人笑了笑，尽力收敛恶意，却被樱庭璃子无情打断。 “目标是蒂娜对吧？我说了，偷袭可不行，你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她面前，然后再杀她，友情提示，她现在状态很差，你们还是很容易得手的。” 樱庭璃子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她就是想知道蒂娜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和她比孰强孰弱。 两人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眸中的狠厉。 他们缓缓抽出别在腰间的手枪，看向樱庭璃子的目光已经变得不怀好意起来。 “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 樱庭璃子笑容不减，只是眼神里透露出森然的寒意。 她没给两人更多时间，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碎纸片，往空中一抛。 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那两张所谓的碎纸片其实是空白的邮票，边缘的齿孔具有很高的辨识度，但除了齿孔外，其余任何图案都没有。 就在两人疑惑之时，那两张空白邮票已经贴近他们，然后宛如一般无限延展、缠绕。 “啪、啪！” 两支手枪瞬间落地，那两人拼命挣扎，但纸张仿佛有一股粘稠的吸力般，死死贴合他们的皮肤，拳打脚踢全部被这股柔软的劲力所化解。 很快，纸张就将两人缠成两枚大蛹，但这还没完，柔软的轻抚后便是阴冷的杀机！ 纸张开始螺旋拧紧，里面的人由于皮肤被死死吸附也开始产生变形的扭曲。 “嗷——” 当身体扭曲到一定程度时，两人开始疯狂惨叫。 “咔、咔！” 骨裂声响起，奏响通往死亡的交响曲。 “滴、答、滴、答……” 惨叫声渐渐停歇，大蛹外侧渗出点点殷红。 扭曲还在继续，随着越来越多的血液渗出，大蛹被染成赤红。 终于，纸张的扭曲已经到达极限，大蛹变得细长，丝毫看不出里面曾经包裹过一个人。 樱庭璃子打了个响指，纸张立刻散开，落下一堆的骨渣和肉酱，伴随淋漓鲜血缓缓流进下水道。 而那两张纸慢慢地缩小成邮票大小，纤毫不染，重新落回樱庭璃子手中，只不过这次，邮票上多了两个肖像，正是人间蒸发的两人。 “又多了两张藏品。”樱庭璃子打开手掌，将还未雕琢的邮票胚子小心地存入她的邮册。 只是，当她看到两人扭曲的面庞时，啧了一声：“马马虎虎吧。” 处理完两人后，她一路小跑跟上邵可儿等人，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第491章 高潮:苦涩的抉择 时间来到下午放学，亚兹早早来到一班和唐黎昕说了声今天放学有事，就不一起回家了。 而蒂娜和曹勤的关系依旧很僵，蒂娜只是很普通地说她晚上有事，今天的补习依旧是自习。 其实蒂娜没有想那么多，但是曹勤会多想，他以为是因为昨天的事对蒂娜造成影响，以致两人疏远，心里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邵可儿带着众人上了车，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她心中稍安。 阿米莉亚的动作很快，中午就找好了护工替蒂娜看护家里和医院的孩子，不然蒂娜也不放心就这么去大小姐家。 和护工交接完各项事宜后，蒂娜将公寓钥匙备份了一个，她打算此间事了亲自拜访阿米莉亚所说的那个好人大叔，好好地感谢人家。 没过多久，几人就来到一间气派的豪宅外。 大门打开，车缓缓驶入。 可能是因为到家了，大小姐变得格外活跃，拉着众人介绍窗外挺立的珍稀树木还有花花草草。 不久，车停在一间别墅门前，老管家带着众多女仆在门口迎接。 司机停下车后，殷勤地打开车门。 众人下车后，老管家和众女仆齐齐鞠躬，欢迎众人到来。 “大小姐，以及诸位小姐，晚饭正在准备，请随我来。” 不知为何，老管家别有深意地看了眼樱庭璃子，然后慈祥一笑：“老爷已经在餐厅为您接风洗尘，请。” 樱庭璃子神色变了变，她总感觉老管家话里有话。 邵可儿没觉得哪里不对，毕竟是她的朋友，老管家都照顾到也是应该的。 最震惊的是蒂娜，当老管家声音响起的时候，她瞬间瞪大眼睛：这不就是我在嘉华大酒店2001号房听到的那个声音么！ “乡下丫头，走啊，那么震惊做什么？” 邵可儿稍微有点得意，毕竟平时蒂娜都是一副淡定的样子，即便当初她送钻石的时候蒂娜都没有露出明显的惊讶，这回，她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哦、哦，是有点吃惊，大小姐你家可真气派啊！” 蒂娜比了比大拇指，强颜欢笑，实际上她的心却沉入谷底。 竟然和她有关，航运集团，航运集团，地处魔都，有这样的伪装加上影响力，所以运起货物来既便利隐蔽性又高，更何况松江湾还有那怪物守护，敢来调查的人都会被吃掉…… 蒂娜一点一点将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她很想找出否定自己的证据，但一路上，随着老管家的话越说越多，她越发肯定她没听错，老管家就是那天在嘉华大酒店处置陆绮的那个老头。 整个思考的过程是煎熬的，尤其是当蒂娜看到大小姐喋喋不休地和她们介绍走廊两侧摆放的古董时，她的心都会被深深刺痛。 从一开始的不对付，到后来一同为亚兹出谋划策的默契，再到以钻石见证她们的友谊。 蒂娜死死攥着胸口处的怒放烽火，在她迷失的时候，是大小姐将她从绝望中拉了出来，让她感受到人与人之间最纯粹的温暖，以及那一丝还未泯灭的人性。 就像大小姐逐渐放下高傲一样，她也逐渐习惯了有大小姐陪伴的校园生活啊！ 突然，一根手指搭在蒂娜下眼皮，将她即将涌出的泪水轻轻擦拭。 “乡下丫头，你是猪么，睡了一天还困啊！” 大小姐巧笑嫣然，葱葱玉指不断在空中画圈，俏皮的样子让人恨不得咬一口。 蒂娜怔怔地看着大小姐，然后不自觉握住她的手。 “干嘛？” 令大小姐奇怪的是，蒂娜并没有如以往那般接受她的挑衅。 “手有点凉，乡下丫头，你该补补气血了。” 此时大小姐还惶然不知蒂娜的想法，一句不成，再说一句，刺激着蒂娜的神经。 蒂娜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松开邵可儿的手，摇了摇头：“没什么。” “真没意思！” 见蒂娜莫名其妙泄气，大小姐也没了逗弄蒂娜的心思。 来到餐厅，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早早坐在主位上等候在此。 这人鼻直口方，气度翩翩，只是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上位者的威严。 众人心中清楚，此人应该就是邵可儿的老爸，魔都航运集团的总裁邵缗。 还不等众人打招呼，邵缗便起身相迎，哪怕老管家已经和他说过樱庭璃子的事，此时他依旧有些无法自持，毕竟，那可是使徒啊！ 在看到邵缗的第一眼时，樱庭璃子就面色古怪：邵可儿，邵缗，原来如此，世界可真小。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邵缗，毕竟她最初来这里的任务就是收取魔都航运去年一年的灰色收入，邵缗还识趣地孝敬她5亿，只不过她没要罢了。 眼看邵缗冲她走来，樱庭璃子眉头微皱，随后走出人群，笑吟吟地先开口道：“邵叔叔，我叫樱庭璃子，是可儿的朋友，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邵缗听后顿时一脸懵逼：啥？叔叔？ 但当他看到樱庭璃子那要吃人的目光时，心中恍然，使徒大人应该是不想暴露身份。 没错，此刻樱庭璃子心里想的就是：如果你敢说出我的身份，你就死定了！ “嗯，你好，可儿这孩子经常和我提起你们的事，先坐吧，都不要拘束，就当是自己家。” “爸爸，你说什么，我哪有！” 邵可儿小嘴一撅，跑到邵缗身前开始撒起娇来。 “哈哈，都坐，晚餐还在准备，老孔，去后厨催一下。” “是，老爷。” 老管家笑眯眯地走了。 众人围坐在餐桌旁，分别做了自我介绍。 邵缗热情得很，先不说几人都是他女儿的好友，就是樱庭璃子的身份也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很快，一道道精美的菜肴上桌，可以看出，今天的晚餐邵缗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席间，邵缗的平易近人和幽默谈吐很快博得几个小女孩的好感，众人纷纷明白，为什么大小姐之前说喜欢她爸爸，也许，这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吧。 吃过晚饭后，邵缗看了看时间：“叔叔还有点事，你们和可儿去房间里玩吧，老孔。” 老管家点点头：“请跟我来。” “我带她们去就行，孔叔你休息吧。” 邵可儿自然不希望有大人在场，不然她们还怎么放得开？ “行了，老孔，你也别惹人嫌了，跟我去公司。” 等到邵可儿带着几人离开后，老管家才附在邵缗耳边说了几句。 “是她？那也没事，她毕竟只是个孩子，还是可儿的朋友，我倒有些庆幸她没有受伤，不然可儿又要伤心了。” “可是老爷，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您对那边也不好交代啊……” “区区一点损失我还是压得住的，而且她不是没惊动联合政府的人么，在这个基础上，随便她闹吧。好了，不谈这件事了。” 老管家听后神色阴晴不定，他拿起手机，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没有拨打出去。 第492章 高潮:特别的生日礼物 来到邵可儿房间，与走廊的典雅复古不同，房间内充满青春洋溢的气息。 房间很大，比起嘉华大酒店的豪华套房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整体却并不空旷，灯光映照在暖色调的壁纸上，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最显眼的是房间一侧的大床，她们六人全部躺在上面都不耽误翻身。 床的周围被淡紫色的帷帐覆盖，魅惑异常。 邵可儿来到床边，将帷帐收起。 “来，坐吧。” 邵可儿一回头，就看到蒂娜纠结犹豫的表情。 她小嘴一撅，不满道：“乡下丫头，你很不愿意来我家是不是！” 蒂娜被这一吼瞬间惊醒，她看着邵可儿的俏脸，苦笑着摇摇头：“不是……” “那你摆着一副苦瓜脸干什么！” “我……” 蒂娜真是百口莫辩，她从进屋开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薰衣草香，虽然她的鼻子没有陆绮那么灵敏，但她也能闻得出来，这股薰衣草香和之前松江湾残留的气味很像。 “我只是觉得你房间里的味道很好闻，纠结要不要问你。” “哦～”邵可儿这才重展笑颜，“区区乡下丫头，还挺识货的嘛，我房间里的香味是爸爸拖海外一家厂商定制的，是非卖品哦～嘛，送你一瓶也不是不行。” 邵可儿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还未拆封过的小瓶子放在蒂娜手上。 蒂娜有些无语，她正愁不知道怎么对付松江湾的怪物，大小姐就把关键物品送给她，这算不算是在帮助敌人啊…… 几人围坐在床上开始玩抓鬼牌。 不久，女仆们来到房间，将架子固定在床四周的栏杆上，然后将盛着糕点与红茶的托盘放在上面，固定架子到几人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缓缓退去。 见氛围有点茶会的意思了，大小姐微微一笑，眼前的一幕令她很安心，毕竟，和同龄朋友一起在茶会上聊天也是她的愿望之一，更何况，这些朋友不是爸爸妈妈替她安排好的，而是她自己交到的。 “亚兹妹妹啊，你没记错吧，唐黎昕的生日真的是下周？” “嗯……是19号……” “好！那我们一定帮你想个不错的生日礼物，争取19号一举将唐黎昕拿下！” 邵可儿的豪气吓了亚兹一跳。 阿米莉亚举起手，弱弱地说道：“那个，我觉得亚兹和唐黎昕的关系已经差不多了，我们还要……” 话说一半，她停下了，因为她想说“我们还要继续作么”，但仔细想想，若不是大小姐和蒂娜妹妹作上作下，没准现在亚兹还在单相思。 “当然了，男朋友的生日那天可是最能体现女子力的时刻！”邵可儿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振振有词地说道。 “大小姐你还单身吧？”阿米莉亚眼神微眯，“而且是单身了十二年还是十三年。” 聊起感情史，邵可儿面色微红，但她还是不甘示弱道：“这是所谓的经验之谈。” 阿米莉亚抬头望天：鬼的经验之谈哦！ “但是送生日礼物的目的是什么呢？哄唐黎昕开心？” 对于过生日这种事，樱庭璃子倒不是很热衷，但在格里芬内部，她 那位任性的十二使徒每次要过生日的时候都会提前一个月通知所有哥哥姐姐，能来的必须参加她的生日聚会，不能来的礼物也必须送到。 所以，她一直认为过生日就是哄小孩的把戏，免得她那个妹妹无缘无故暴走。 邵可儿也有些迟疑，她只知道过生日可以提高好感度，具体是为了什么她还真没仔细想过。 “应该是为了让对方感到幸福吧。”阿米莉亚不愧是几人中最正常的女孩，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 “所以我们到底送什么能让唐黎昕感到幸福呢？” 大小姐一边抽蒂娜的牌一边苦恼道。 “喂，乡下丫头，你也帮着想想啊！” 邵可儿突然爆发：这个乡下丫头，又溜号！ “啊？你说什么？” “我说，怎么才能让唐黎昕感觉到幸福！” 看着恶狠狠的大小姐，阿米莉亚本来想说“只要是亚兹送的，唐黎昕应该都会感觉到幸福吧”，但话还没出口她就忍下去，一是她不想继续拱火惹大小姐生气，二是她也想看看大小姐和蒂娜联手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嗯……” 被打断思绪，按照以往，蒂娜说不得就要和大小姐硬刚两句，但现在，她已经没了和大小姐斗嘴的心思，于是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 “幸福是相对的，不是么？只有经历过痛苦，才会深切地感受到幸福。” 阿米莉亚听后嘴角微抽：蒂娜妹妹，这句话太沉重了，你是认真的？ 然而，邵可儿却眼前一亮：“你说得对，有道理啊！” 只见她此时神采奕奕的，仿佛想到了什么。 阿米莉亚瞬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已经在心底默默为唐黎昕祈福了。 “乡下丫头，你会射箭么？” “射箭……啥？” 不光蒂娜，就连阿米莉亚都惊了：到底是什么样的灵感能让你把生日礼物和射箭这种事联系在一起啊！ “就是射箭啊。” 说着，大小姐还比了个拉弓射箭的姿势。 “这个可以会……” 蒂娜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她确实没学过射箭这么古老的运动，但有内力把控的话，她相信拉弓和取准还是不难的，前提是要经过训练。 “那就没问题了，明天我为你请个箭术老师，你先跟着熟悉一下，争取一周之内做到百步穿杨。” “百步……你知道那有多远么？十米都够呛，我看五米还差不多。” 蒂娜白了大小姐一眼，心想你还真把我当成万能了。 “大小姐，我提前问一下，你不会想让蒂娜妹妹把唐黎昕当成兔子射吧？” “怎么可能，我只是让蒂娜妹妹扮演一下爱神丘比特的角色而已。” “原来是这样，你就不怕吓到唐黎昕？” 还不等阿米莉亚反应，蒂娜秒懂。 俗话说，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但那一瞬，阿米莉亚再一次深切地感受到她与这两人之间的距离宛如天堑。 “所以说惊吓之后的幸福难能可贵嘛，毕竟本小姐负责剧本和道具。” 邵可儿与蒂娜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493章 高潮:正常的生日礼物 “所以大小姐，我们到底要送唐黎昕什么？” 还是阿米莉亚问出最重要的问题。 “这个要大家一起想，我怎么知道男孩子喜欢什么？”邵可儿神色闪躲道。 “你所谓的经验之谈呢？” 邵可儿眼神瞥向一旁，嘟嘟囔囔道：“我是见过爸爸送礼啊，男性的话，都送什么宝马香车，老一点的送烟酒什么的，可是放在唐黎昕身上也不合适啊……” 阿米莉亚听后神色复杂，她总感觉某些方面她赢了，但某些方面却又输得那么彻底…… “要不钻石怎么样？”樱庭璃子晃了晃胸口的海滨之诚，“不都说两个相爱的人用钻石来见证爱情么？” “不太好吧，将象征永恒爱情的戒指套在女生手指上不是男生应该做的事么？不然就不浪漫了。” 大小姐撅了撅嘴，花钱倒是小事，最重要的是给亚兹一个浪漫的爱情，那是用钱买不到的。 “瑰洱……” 邵可儿本想让瑰洱也说说，毕竟发散思维没准能想到好办法呢，但是当她看向瑰洱时，对方正好将最后一块糕点塞进嘴里，然后一边吧唧嘴，一边希冀地看向她。 邵可儿不由得扶额，将自己的糕点递给瑰洱，然后打了个电话。 不到一分钟，女仆们再次端着托盘走进来，将原本的托盘换下后缓缓退去。 “瑰洱，你觉得我们送唐黎昕什么生日礼物比较好？” “嗯？”瑰洱抬起头，蠢萌蠢萌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要不请他大吃一顿？” “这是你自己的愿望吧……”邵可儿翻了个白眼，但是瑰洱太可爱了，她不忍心苛责，甚至配合瑰洱的进食速度吩咐女仆每隔十分钟来换一次茶点。 “不过也对，办个生日聚会也是不错的，到时我订一家我喜欢的店，咱们去那边庆祝。” “那个……” 就在此时，亚兹小心翼翼地举起手。 “亚兹妹妹想说什么？” 大小姐完全主导整个茶会，不由得问道。 “我、我把自己送给他不行么……” 此时大小姐抿了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除了瑰洱以外，在场的众人都不由得面色一红。 “咳咳，亚兹，你这想法太超前了，我们、我们还小……” 就连蒂娜都无法保持冷静，心想亚兹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思想这么成熟。 “为什么小就不行？”亚兹继续灵魂拷问。 “因为……” 蒂娜一时之间卡住了，有些理所当然的事谁会闲的没事考虑为什么啊！ “亚兹妹妹。”终于，大小姐开口了，“你觉得我们会害你么？” 阿米莉亚听后嘴角抽动，想起这些日子亚兹被折腾得够呛，她很想问一句：你是觉得不会么？ 但亚兹就单纯得多，摇了摇头。 “是吧，那你就不要问为什么，我只能告诉你，如果你那样做了会很痛苦。”大小姐一本正经地说道。 “哦……”亚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继续问道，“可是痛苦不就是爱么？” 阿米莉亚听后身体一僵，但大小姐却捏了捏亚兹可爱的脸颊：“爱可以是甜蜜的，也可以是酸涩的，也许是痛苦的，但只有痛苦的话算不上爱，而是折磨。” 除了瑰洱之外，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大小姐，仿佛这一刻，大小姐真的像个大姐姐一样。 “怎么，本小姐说出这种话，很吃惊？” “说得好像你很懂一样。”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看向蒂娜。 大小姐顿时就不愿意了：“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是真正的爱，乡下丫头！” 蒂娜抬起头看向邵可儿，眸光柔和，然后她的手缓缓抬起，指尖轻轻触碰邵可儿的侧脸。 “真正的爱，应该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在所有人还在琢磨蒂娜这句话的意思时，大小姐的脸刷得一下变得通红。 “乡、乡下丫头，你……” 她声音都有些变形，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还破了音。 然而，当她触及蒂娜似笑非笑的眸光时，顿时冷静下来，气不打一处来，她本想怒斥蒂娜一顿，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骗人也要找个好一点的借口。” “我可没说我在骗人啊，是你问我什么是真正的爱。”蒂娜依旧笑吟吟的，即便心中酸楚无处诉说。 “那你笑什么！” 邵可儿又变得紧张起来，她生怕蒂娜再攻下去心脏受不了。 “我想起高兴的事情。” “哎呀，去死去死，净会说些虚无缥缈的话，烦死了！” 邵可儿赶紧终结这个话题，生怕自己露出娇羞的姿态。 一旁的阿米莉亚偷偷看了蒂娜一眼，心想：蒂娜妹妹你可真会撩啊。 接下来，几人讨论了很久关于生日礼物的事，直到深夜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 不过，临到睡觉的时候，大小姐并没有贡献出她的大床，因为大被同眠什么的，她还接受不了，于是蒂娜几人被分到其他的房间居住。 其中，蒂娜和瑰洱一间，其他三人各一间，阿米莉亚嘱咐了亚兹几句后，分别洗漱睡觉了。 回到房间后，蒂娜在瑰洱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瑰洱听后点点头，等到半夜的时候，她动用能力消失在房间中。 蒂娜坐在床头，心脏“咚咚”直跳。 “你是在紧张瑰洱，还是那邵可儿？” 突然，小雨桐的声音响起。 蒂娜摇了摇头：“瑰洱的能力很特殊，不会有危险。我……我不希望是她。” “如果真的是她呢？” “我不知道……”蒂娜痛苦地捂住额头。 就在这时，瑰洱回来了。 “我找到了你说的那个地方，门是锁着的。” “嗯，你带我去？” “好。” 瑰洱化为幻影钻进蒂娜的左手里。 然后，蒂娜起身离开房间，跟着左手食指所指的方向前行，终于，她来到一扇门前。 为防止有监控，蒂娜不敢有异动，她迅速将手环扔在地上，然后隐晦地用拖鞋将手环顺着门 与此同时，一个幻影离开蒂娜左手，钻进房间。 好在这别墅的整体风格是复古风，不然如果是正常的防盗门的话，蒂娜根本没有耍小聪明的机会。 做完这一切后，蒂娜刚走几步，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耳边炸响。 “蒂娜小姐，这大半夜的，您在找什么呢？” 蒂娜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但她心理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一瞬间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一回头，来人正是笑眯眯的老管家。 “那个……厕所……” 老管家神色微眯，不动声色道：“请随我来。” 一来一回的路上，老管家始终跟着蒂娜，告诉蒂娜别墅里的路该怎么走。 虽然老管家的行为是应有之义，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蒂娜总感觉老管家始终在防备她。 她又捋了一遍细节，觉得老管家应该是不知道她做的事的，所以就放心大胆地回房间等瑰洱的消息了。 而老管家送蒂娜回房间后，又来到之前蒂娜停下的门前，转了转门把手，发现门还是锁着的，然后他趴在门上，听里面没有一点声音后，这才松了口气。 第494章 高潮:母亲的遗物 第二天早上，蒂娜早早起床，配合瑰洱将手环回收。 “蒂娜……” “先不要说。”蒂娜立刻打断道，“再给我点时间，我想自己确认。” 小雨桐不再出声，一切的一切都在手环里，处于凤凰系统的保护下，任何数据都不会丢失。 这次早餐邵缗并不在，只有她们几人。 蒂娜始终沉默不语，她在心底暗暗发誓，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要保护好大小姐。 一路上，邵可儿一直在说生日礼物的事，毕竟再过几天就是唐黎昕生日了，若是准备得太匆忙肯定不美。 “怎么样才能知道男生喜欢什么呢？” “好了，大小姐，听你说了一路，我头都大了，不是说男生才最了解男生么？我帮你去问问。” 邵可儿叹了口气：“我也可以问我们班的男生啊，可是生日礼物这种话题不是一千个人有一千个答案？” “那就问了解他的人呗，比方说，我的爱徒。” 没错，只有当这个时候，蒂娜才会想起她的工具人徒弟，若是曹勤知道恐怕会欲哭无泪。 “你的？爱徒？”大小姐一脸懵逼。 “就是最近放学的时候蒂娜妹妹都会去曹勤家替他补数学，所以一来二去，曹勤就成了蒂娜妹妹的徒弟。”阿米莉亚解释道。 “爱徒啊～”大小姐神色暧昧，“可是我看你们之前不还闹过别扭？” “什么时候？” 蒂娜眉毛一挑，她疑惑的是闹过别扭怎么她自己不知道。 “就是那次在医院，你忘了？他都没吃你做的饭菜，还摔了你的餐盒。” “轻轻一放也叫摔？大小姐你太敏感了。”蒂娜没心没肺地说道。 “不是，你们不是还吵了一架？”大小姐惊了，不过仔细想想，按照蒂娜的暴力程度，对比曹勤可能确实是轻轻一放。 “吵架？” “他不是说什么不爱自己的人没有办法爱别人？你忘了？” “他不是在关心我么，让我多爱自己一点，然后害羞地逃走了啊？有什么问题么？” “乡下丫头……”邵可儿瞬间泄气，“你的理解能力，真的……” 此时大小姐已经意识到，未来谁摊上这货，早晚被气死。 而阿米莉亚也抬头望天，暗自腹诽道：蒂娜妹妹，你撩女生的手段能有一半放在男生身上就好了，唉，可怜的曹勤，也不知道他看上了你哪一点，安全感么？好像不太可能吧…… 一班教室内，此时曹勤正百无聊赖地翻看课本，这些日子有蒂娜的督促，他已经逐渐忘记没写作业是什么感觉了，自然也不用借早读时间奋笔疾书补作业。 但俗话说得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他不用担心作业没写完被老师批评，但蒂娜却成为他心中的一块心病。 那天过后，他仔细地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还是太冲动了，明明那么好的氛围，为什么非要纠结于蒂娜眸中的痛苦呢。 但是，只要回想起那双陌生的眼神，他就忍不住想要提醒一下蒂娜。 “爱徒，想什么呢？不会才几天没给你辅导数学，你就这么想我吧？” 突然，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曹勤也没在意，点点头，顺着对方的话说道：“对啊。” 但是，当他反应过来说话之人是谁时，立刻瞪大眼睛看向过道，发现蒂娜正笑呵呵地看着他。 “不、不是……”此刻曹勤有点慌，他没想到蒂娜会突然和他搭话，不是前几天关系闹僵了么？ “什么不是啊？” 对于曹勤的话，蒂娜压根没往心里去，她就是小小地和曹勤开个玩笑。 然而，蒂娜的这副姿态在曹勤看来就是想看他笑话，于是，他深吸口气，冷声道：“有事说事！” 话一出口，曹勤就后悔了，因为现在不是要面子的时候，万一蒂娜是找他和好的，再被他气跑了，他岂不是亏大了。 “问你个事。”蒂娜直接坐在曹勤前桌的空座上，趴在椅背上问道，“你知道唐黎昕喜欢什么么？” 曹勤看了眼过道，他前桌正准备回座位，但见蒂娜坐着，对方冲曹勤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转过身找其他人闲聊去了。 曹勤大囧，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喜欢什么？亚兹呗。” 顿时，蒂娜直勾勾地盯着他。 “怎、怎么了？” “我是说除了亚兹，你和他这么熟，不会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吧？” 曹勤皱眉想了想，随后恍然：“是他要过生日的事，对吧？” 蒂娜连忙点点头，样子乖巧得很。 “抱歉，我和他并不熟！” “不熟还知道他过生日？” “我……” 曹勤这个气啊，他是打也打不过蒂娜，耍嘴皮子也耍不过蒂娜，还能咋办，只能嘴硬呗。 “不熟就是不熟！” 曹勤将头一偏，不去理会蒂娜，在这件事上，他硬气得很！ “好人，好人？”蒂娜在曹勤眼前晃了晃小手。 “干嘛？” 曹勤回过头，只见蒂娜嘴唇嘟起，双手合十：“求求你了，好人，你就告诉我嘛～” 曹勤脸色一紧，立刻用手擦了擦本就不存在的鼻血，此刻他欲哭无泪，说真的，哪怕蒂娜揍他一顿他都认了，这种的，简直是犯规啊！ 他都不敢相信，前几天还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暴力女今天竟然在他面前撒娇。 这就是反差萌么？为啥我感觉我还挺吃这一套的…… “装什么装，前几天你不还挺厉害的么，一打三，还是吊打！”曹勤酸溜溜地说道。 蒂娜眨了眨眼睛：“求人嘛，不寒碜。那你告不告诉我啊？” 曹勤长舒口气，心想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我说，我说还不行么，那家伙最近在攒钱想要买一支钢笔，听说还挺名贵的，反正我是买不起。” “钢笔？什么型号的？” “我给你写下来，你就照着这个买就行了。” 蒂娜接过便签，自言自语道：“pelikan-600，欸～你还挺了解的嘛～” 不等曹勤回答，蒂娜迅速起身：“多谢啦，我的爱徒，今天晚上开始正常补习吧，不过放学后我有点事，晚点去找你。” 说完，蒂娜就蹦蹦跳跳回座位了。 “有事，不就是去买钢笔么……” 曹勤继续用手拄着侧脸，百无聊赖地看着书。 良久，他从笔袋里拿出一支乳白色与赤金色相间的钢笔，虽然这支钢笔保养得很好，但依稀还是能看到上面所经历的沧桑。 曹勤仿佛对待孩子般怜爱地抚摸这支钢笔，对于上面不可逆转的划痕，他也很无奈，毕竟这支钢笔已经用了将近40年，而且，还是他母亲的遗物。 第495章 高潮:约会与化妆 下午放学后，几人在邵可儿的带领下来到pelikan专卖店。 在几人的精心挑选下，给唐黎昕挑了一根纯黑和翠绿相间的钢笔，而且适合男性使用。 结账的时候，这根钢笔价值联币，邵可儿担心亚兹拿不出那么多钱，于是就想着当道具赞助亚兹，然而亚兹没有让邵可儿花钱，而是刷她自己的卡， 联币并不是小数目，尤其是对于学生来说，不然唐黎昕也不需要攒钱买了。 最吃惊的莫过于蒂娜了，她没想到一根小小的钢笔竟然可以花这么多钱。 离开店铺，众人都已经上车，蒂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有东西落在店里了，我过去拿，等我一下。” 看着落荒而逃般的蒂娜，大小姐刚刚抬起手，又缓缓放下，自言自语道：“你不是只背了个书包么……” 樱庭璃子则是看着蒂娜的背影若有所思，她大概猜到蒂娜想要做什么，但她没有说出来。 再次回到店铺，蒂娜沿着柜台上摆放的样品逐个寻找。 “不是，这个也不是……” “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有没有白色的钢笔？” 店员想了想，然后指向柜台的一侧：“客人，您说的是不是这种？” 蒂娜朝着店员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支乳白与赤金交相辉映的钢笔，有些惊喜地说道：“没错，就是这种！” 店员听后微微一笑：“客人您的眼光可真好，这款400无论是外观还是设计都比较适合女性使用，我替您包起来？” “适合女性？” 蒂娜眉头微皱，她还以为自己买错了，但是回想起之前她替曹勤补习的时候，曹勤用的就是这种型号的钢笔啊。 “没错，您不是自己用？” 店员有些疑惑，不明白蒂娜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不是，我是送人。” “哦，那也没事，相信您的朋友会喜欢它的。” 蒂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多少钱？” “联币。” 有点……贵了…… 蒂娜有些肉痛，她不是没钱买，而是璎姐姐给她和瑰洱批的生活费就那些，买了这支笔，估计她和瑰洱未来的校园生活就要吃土了。 “客人，这款钢笔绝对物超所值……” 蒂娜抬起手示意店员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帮我包起来吧。” 心里默念一句“瑰洱会原谅我的”之后，蒂娜还是果断将这支钢笔买下来。 走出店门的时候，蒂娜还有些恍惚：这要是买错了，接下来的生活就白艰苦了……大不了吃大小姐的……可是，这算不算是吃软饭啊…… 怀着纠结的心态，蒂娜将钢笔藏在衣服里，上了大小姐的车。 接下来的日子，蒂娜是最忙碌的，她每天中午放学都要和箭术老师学习射箭，下午放学的时候，她先是帮曹勤补习数学，到了八点又要被大小姐带去练习箭术，直到十点才能回家睡觉。 不过，在这种忙碌的日子里，蒂娜的进步也是很快的，毕竟她有旁人无法企及的优势，那就是传承于流沙的内力。 很快，一周过去，终于来到唐黎昕的生日。 一大早，邵可儿就带着亚兹来到蒂娜的公寓，同时到来的还有之前的化妆师。 不过，这次需要化妆的不止亚兹，还有蒂娜。 很快，亚兹从房间里走出，瞬间惊艳众人。 这次亚兹的衣服偏哥特系，一袭深紫与暗红相间的荷叶边小洋裙，裙摆材完美凸显。 为了契合这种风格，化妆师还特意将亚兹剪成齐刘海，将金色的头发烫直，然后将蕾丝发带戴在亚兹头上，发带两侧各有一个蝴蝶结，可爱得很。 “好漂亮！” 瑰洱一边拍着手一边绕着亚兹四下打量。 樱庭璃子很淡定，即便此刻亚兹如此闪耀。 她想的是今年小妹的生日礼物要不就送这种类型的裙子，至少风格和那个腹黑任性的小妹很搭。 而邵可儿和阿米莉亚就是震惊了。 大小姐没想到亚兹和哥特风如此之搭，虽然亚兹本身就是个美人坯子，稍加雕琢妆容就显得浑然天成，但她本身阴郁的气质将暗黑系少女的魅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相比于大小姐，阿米莉亚的震惊就多了一丝复杂神色。 是的，亚兹很美，宛如从梦境里走出的洋娃娃，但正因为很美…… “大小姐，亚兹就穿成这样赴约？会不会太招摇了？” 大小姐回过神来，连忙擦了擦嘴角不存在的口水。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亚兹妹妹这么可爱。” 大小姐苦笑，她发现亚兹身上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就连她都有些心生摇曳。 “不过之所以选择哥特风，可不是为了诱惑唐黎昕，而是为了迷惑他。” 阿米莉亚听得一头雾水：诱惑？迷惑？不是一个意思么？ 而这时，蒂娜不情愿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这样真的行么？” 而换来的，则是化妆师的安慰。 蒂娜这才犹犹豫豫地走出房间。 看到蒂娜的模样后，众人全部目瞪口呆，就连一向淡定的樱庭璃子都不由得小嘴微张。 “你看，我就说这样不行！”蒂娜有些嗔怪地看了一眼跟着她后面出来的化妆师。 此时蒂娜一身黑色风衣，下身是黑色皮裤，头发被干练地束起，戴着纯黑墨镜，腰带上的标识是狼头，一股肃杀之气使得房间气温都下降了几度。 这也太帅了！ 众人不禁想到。 而瑰洱直接跳起来挂在蒂娜身上，蒂娜微微蹲下身子接住瑰洱。 阿米莉亚结结巴巴道：“蒂娜妹妹，你这……也太飒了……” 樱庭璃子点点头，表示不能同意得更多。 “嘛……”邵可儿连忙深呼吸收起震惊的神色，平淡道，“这就是所谓的人靠衣裳么……” 蒂娜听得很火大，几乎是咬着牙问道：“大小姐，你见过丘比特穿风衣的？” 邵可儿无辜的大眼睛眨啊眨，她总不能说其实蒂娜穿成这样有一半是为了搞笑吧。 为了缓解尴尬，她将道具弓箭递给蒂娜：“来试一下手感。” “哦……” 蒂娜挽弓搭箭，做了个瞄准的姿势，冷冽杀手的范儿引得众人连连捂嘴，生怕尖叫出来。 “不对！你赶紧给我换身衣服！大白天穿成这样，傻不傻啊！”蒂娜收起弓箭，这才意识到大小姐在转移话题。 “可是只有这样才能让唐黎昕既注意到你，又不会认为我们在演戏啊？” “大小姐，你让亚兹穿成这样也是为了吸引唐黎昕注意？” 阿米莉亚隐隐有些明白大小姐想做什么了。 既然大小姐的目的是让蒂娜妹妹和亚兹引人注意，那么…… “这只是目的之一。”邵可儿来到亚兹身边，神秘兮兮地对亚兹说道，“别忘了我和你说的事，为了自己的幸福，加油！” 亚兹点点头，将血包轻轻握在手里。 “大小姐，你不是想让蒂娜妹妹用箭射亚兹吧？” 阿米莉亚后知后觉，因为她意识到亚兹穿得这么显眼除了让唐黎昕注意到之外，另一个目的恐怕是让蒂娜取准。 “对啊。”回答完阿米莉亚后，大小姐看向面色阴晴不定的蒂娜，“乡下丫头，你怎么说？” 蒂娜忿忿地伸出一根食指：“仅此一次！” 第496章 高潮:套路也可换来深情 亚兹和唐黎昕约定的地点是翠湖旁的观景台。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亚兹就来到此处静静等待。 而邵可儿等人分散到翠湖的各个入口，严密监视来往行人。 这其中，邵可儿特意叫上曹勤，但却没有给他分配任务，只是让他跟着她。 曹勤自然知道邵可儿和蒂娜的关系，但对于这位大小姐躲躲藏藏的样子很不感冒。 “我们这是要做什么？” 休息日被叫来，却没有看到蒂娜，曹勤自然有些不乐意。 “不要着急，一会儿本小姐请你看一出好戏。” 邵可儿微微一笑，今天她不但要撮合亚兹和唐黎昕，还要撮合蒂娜和曹勤。 其实这也不算乱点鸳鸯谱，通过平日里的交谈，大小姐明显感觉到蒂娜对曹勤还是有些特殊的感情的，只不过这份感情还没被点破。 大小姐当然不愿意做那些煞风景的事，但必要的撮合还是要做的，不然错过了怎么办。 曹勤不明所以，正想再问，大小姐的对讲机里传来阿米莉亚的声音：“目标来了，正在往观景台走。” “好！”大小姐按了下耳机，“全体注意，到指定地点集合，乡下丫头做好准备。” 下完指令后，邵可儿神秘兮兮道：“一会可不要太吃惊哦～” 不多时，几人已经来到观景台附近的石柱后面躲藏，而一直跟踪唐黎昕的阿米莉亚也姗姗来迟。 “乡下丫头，上！” 见唐黎昕已经出现在观景台附近，邵可儿立刻下令道。 唐黎昕很快就找到看风景的亚兹，因为亚兹的服饰太醒目了，就连周围路过的行人都会不自觉多瞅两眼，回头率超高。 “亚兹！” 不知为何，唐黎昕心中升起一股自豪感，毕竟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等的人是他啊。 与此同时，蒂娜戴上墨镜，一脸拽样地登场了。 “嗯？蒂娜？她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隐藏在的一旁的曹勤瞪大眼睛，仿佛要重新认识蒂娜一般，虽然这副装扮看上去有点傻，但架不住蒂娜的飒爽英姿。 “你认出来了？” 邵可儿有些惊奇，毕竟她们离观景台还有些距离，而且蒂娜的穿着打扮和平时大相径庭，这样曹勤都能一眼认出来？ “废话……”曹勤还想解释，但在众女的可疑目光下，他瞬间泄了气，“没什么，你之前不是叫蒂娜上么？” 邵可儿只是别有深意地看了曹勤一眼，不再调侃，而是看向观景台。 一袭黑衣的蒂娜刚一出现就引起唐黎昕的注意，毕竟大白天穿一身黑衣也是够奇葩了，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就在唐黎昕觉得这人有些眼熟的时候，蒂娜拈弓搭箭，下巴微微抬起，瞄准的目标正是亚兹。 “亚兹！小心！” 唐黎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这一箭若是射在亚兹身上，不死也是重伤。 于是，他飞奔而去。 亚兹歪了歪可爱的小脑瓜，似是不明白为什么唐黎昕反应这么大。 就在唐黎昕刚刚迈出两步的时候，蒂娜出手了，她可不能让亚兹中箭的时候唐黎昕靠的太近，不然肯定会露出马脚的。 “嗖——” 破空声响起，亚兹应声倒地，然后她将血包捏碎，涂抹在小腹上。 不得不说，蒂娜天赋很高，隔着十步之遥，一箭命中亚兹，她的手很稳，准度更是离谱。 “不！！！” 看着发疯般的唐黎昕，蒂娜嘴角一抽：完了，这回玩脱了。 也不怪唐黎昕反应如此之大，实在是大小姐和蒂娜联手将亚兹的人设打造的太完美。 试想，当一个柔柔弱弱还对自己有朦胧好感的女生受伤，换了谁都会不顾一切，况且，唐黎昕在与亚兹相处的过程中很重视亚兹的感受，亚兹越是柔弱，他就越想呵护。 “亚兹，你怎么样，我马上叫救护车！” 看着被一箭贯穿小腹的亚兹和手上鲜红色的液体，唐黎昕慌了，他立刻拿出手机，正要拨打电话，却被亚兹拦住。 此时亚兹的感受是最奇特的，当她看到那个不顾一切的身影时，心脏仿佛漏了一拍，她从未感受过如此奇怪的感觉，胸口闷闷的，很堵。 在唐黎昕抱住她的一瞬，她真的想把一切真相都告诉对方，她想说天桥下的公主抱并非偶然，她想说日记里记的东西全部都是假的，她想说她的声音其实并不好听。 但，她又迟疑了，她会恐慌，她怕失去…… 这一刻，她的内心复杂而又敏感。 “亚兹？” 一滴眼泪划过侧脸，亚兹缓缓抬起便利贴。 但唐黎昕没有看，因为一袭黑衣的蒂娜已经来到观景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你想干什么！有什么冲着我来！” 唐黎昕死死抱着亚兹，侧过身，将亚兹尽量护在自己身下。 “你难道不想看看她的临终遗言么？” 蒂娜终究还是心软了，她突然觉得这样赤裸裸地玩弄一个人的感情很卑鄙，所以，她不顾大小姐阻拦走了过来，想要给唐黎昕一点提示。 由于蒂娜刻意冷着声音说话，所以即便离得这么近，唐黎昕依旧没有发现来人就是蒂娜。 只见他紧张兮兮地瞟了一眼蒂娜，然后才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亚兹所写的便利贴。 『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么？』 “你说，无论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想做你女朋友』 唐黎昕愣住了，他看向亚兹，发现对方眼角不停滑落泪水。 “别说女朋友了，让我娶你都可以。” 蒂娜听后微微一笑，虽然方式下作了一点，但好歹结果是好的，接下来，亚兹就该揭晓真相，拿出生日礼物了。 然而，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亚兹并没有如大小姐吩咐的那样，将身上插着的箭拔下来，拿出生日礼物，而是继续抬起便利贴。 『即便我会死，你也愿意娶我么？』 “其实我早就想好了，你看我不是学习还可以么，以后我一定会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然后，我养你啊。” 蒂娜眼睛瞪大，若不是有墨镜遮挡，恐怕她此刻就失态了，她没想到唐黎昕对亚兹的感情竟是这样。 “其实呢，一直以来，我好好学习都是为了得到老师和父母的夸奖，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直到遇到了你，只要一想到学习好也能成为保护你的力量，我就有说不出的满足，所以你要是死掉的话，那就太亏了。” 蒂娜微微捂住小嘴，因为此刻亚兹已经死死地反抱住唐黎昕。 她突然有些羡慕，人与人之间最纯粹的感情莫过于此，不带一丝功利。 我也能成为这样的主角，收获这样的感情么？ 她扪心自问，随后自嘲地笑了笑。 而正准备冲出来祝唐黎昕生日快乐的众人在听了唐黎昕的深情告白后也停下了脚步，将时间全部留给两人。 原本打算看唐黎昕笑话，最后却吃了满嘴狗粮，这心情，可太微妙了。 “亚兹？” 由于亚兹抱得太用力，黏在身上的箭都被挤掉了。 见唐黎昕发现端倪，蒂娜摘下墨镜，一边拍手，一边唱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乐～” “你……” 唐黎昕呆呆地看着蒂娜，这时，他才发现唱生日歌的声音不止蒂娜一人，邵可儿等人也从石柱旁现身，边唱边走过来。 “祝你生日快乐～” 这时，在蒂娜和邵可儿几人的带领下，周围凑热闹的人群也恍然，跟着一起拍手唱起来。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最后一句的时候，亚兹松开唐黎昕，小脸红扑扑的。 在众人的掌声中，亚兹将生日礼物送给唐黎昕。 唐黎昕接过生日礼物时，还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他将亚兹背后的断箭拔下来，发现只是黏上去的，又嗅了嗅手上的红色液体，连血腥味都没有，这才反应过来。 “你们、你们……” 唐黎昕哭笑不得，想起之前的告白，他恨不得掐死蒂娜和邵可儿，但是令他欲哭无泪的是，他打不过蒂娜…… 而且他太开心了，不但和亚兹确定关系，还受到这么多人的祝福，而且还有亚兹为他精心准备的礼物，他发现自己是一点脾气都提不起来。 “你们瞒得我好苦啊……” 作为苦主，他心中纵使万般苦水，最终也只化为一句轻飘飘的抱怨。 『抱歉？』 “不！”唐黎昕连忙抓住亚兹的小手，“如果没有今天的话，我恐怕会把这份感情隐藏在心底一辈子，该说谢谢的是我，是你们让我认识到了我内心真正的想法。” “行了，本小姐狗粮吃得够饱了，别显摆了，我在云湘楼定了位置，好好庆祝一下，今天不但是你生日，也是亚兹妹妹重要的日子。” “谢谢。” 唐黎昕由衷地说道。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换身衣服啊，你总不能就这么去吧？” 看着亚兹和唐黎昕有情人终成眷属，曹勤有些怅然若失，他羡慕唐黎昕的坦诚与大胆，但同时也明白，即便是相互喜欢的两个人，告白也需要天时地利，更何况，他并不认为蒂娜喜欢他。 第497章 高潮:瑰洱的力量 夜，告别了众人后，蒂娜、瑰洱还有阿米莉亚一起回家。 邵可儿因为要陪妈妈，所以没有一同回公寓居住，这也难怪，毕竟自从认识了蒂娜几人后，这位大小姐就回过一次家。 邵可儿想派专车送众人，但众人纷纷劝她自己回去就行，所以也就作罢。 唐黎昕送亚兹回家，这对情侣也算小别胜新婚，今天一天腻在一起还不够，约好明天再次约会。 曹勤本想送送蒂娜，但看到这么多人陪着蒂娜，他也没好意思说出口，于是独自回家。 樱庭璃子因为有亚伯来接而且和所有人都不同路，所以也是独自离开。 回到公寓后，阿米莉亚洗漱一番就睡了，但是蒂娜没有。 她来到床边，连灯都没打开，只借助窗帘缝隙透过来的月光，轻轻抚摸孩子们恬静的面颊。 “你想好了？” 小雨桐稍显冷峻的声音响起。 “我早就想好了，但我不能因为我的事而影响亚兹，今天，算是最后的狂欢吧。” 没人知道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目送大小姐离去，胸口的钻石重如千钧，仿佛诅咒一般。 哪有什么永恒不变的友谊，我要为这些孩子讨回公道！ 从小雨桐获得的资料里，除了有被诱拐的人员名单以及贩售账单外，还有魔都附近的各个犯罪窝点，可以看出，周围城市乡镇宛如众星捧月般拱卫着魔都，也就是说，魔都航运集团已经以魔都为中心，打造了一个完整的犯罪网络，她之前发现的，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她已经想好了，先从魔都的窝点开始一一剪除，切断魔都方面与较远地区联络的基础，最后再除掉魔都航运集团，彻底摧毁这个人口贩卖组织。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能辐射整个沿海地区的大型犯罪网络怎么可能只由区区一家航运集团主导，这背后肯定还有巨型保护伞，只不过，这件事在白枫的掌控之中，所以白枫可以任由蒂娜在魔都闹，将水搅浑，大鱼自然会上钩。 小雨桐当然不会告诉蒂娜这些，一来，她不想让蒂娜背负过于沉重的压力，二来，救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是非常沉重的代价。 晚上九点，蒂娜带着瑰洱出门，两人一路来到松江湾。 熟悉的夜景出现在蒂娜眼前，集装箱、海平面以及更远处看不清的黑暗。 “为什么他们连普通孩子都不放过呢……” 来到这片埋尸之地，海风不断切割面颊，蒂娜感到一阵无尽的悲凉。 “因为信誉。”小雨桐早已看穿一切，凤凰系统的计算能力何其恐怖，不然小雨桐也不会成为审判者标配了。 “他们也有信誉这种东西？” “你可以这么理解，魔都航运就是那群人贩子的最低保障，在有低保的情况下，你会把拐来的人卖给其他人么？况且，按照我的计算，100个人里有一个像安凌蕊那样的人，魔都航运就不会亏。” “难道说……” “你想的没错，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于践踏人间一切法律。贩卖人口何止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只要有途径，可以说是无本万利，而魔都航运就给了这些人途径。” 蒂娜听后拳头紧攥，回想起地下的人间炼狱，每一个孩子的背后，都是一个破碎的家庭，面对这样罪恶的敌人，她竟然还会犹豫。 “那那些被拐卖的成年人呢？他们去做了什么？苦力么？” 从小雨桐获得的交易名单中，她发现不止有小孩子，还有一批作为奴隶贩卖的成年人，但她却没在废弃工厂的地下看见过，哪怕是尸体。 小雨桐听后沉默了，因为蒂娜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有些真相，说出来是会扭曲灵魂的。 “难道他们被培养成了人贩子？”蒂娜继续往恶毒的方向去猜。 “你很快就知道了。” 小雨桐撂下这句话后就再也不说话了。 就在两人闲聊时，又有一辆车停靠在松江湾边的道路旁。 车门打开，来人正是樱庭璃子和亚伯。 自从投靠使徒之后，亚伯每天晚上都被派来监视蒂娜，经常一熬就是一整夜，今天终于收获初步成效。 “哈……我说主人，你不是不让我管邵缗的事么？我们还过来干什么？” 与亚伯的哈欠连天不同，樱庭璃子精神得很。 “当然是过来看看蒂娜的能力是什么，毕竟审判者也不是那么好遇到的。” 亚伯低头看了一眼樱庭璃子，嘟嘟囔囔道：“主人，你变了。” 不过这句话被风吹散，樱庭璃子根本没听到亚伯的碎碎念。 另一边，蒂娜和瑰洱二人涂抹好薰衣草香后走进松江湾内。 “瑰洱，你能不能将这里掰成两半？” 蒂娜指了指脚下问道。 “哪里？” 瑰洱不明所以，看着地面发呆。 “整个港口。” 瑰洱听后连忙后退两步，连连摇头：“那样很累的……” 蒂娜听后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做不到就好。 她眼珠一转，循循善诱道：“如果你做到了，我给你做果脯吃好不好？酸酸甜甜的，咬下去，嗯～” 瑰洱有些意动，小嘴微张，光是想象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但她还是苦着脸摇摇头：“真的很累的……” “那再加上冰淇淋？？或者给你烤小甜饼吃？” “嗯嗯嗯！”瑰洱拼命点头，这些都是她爱吃的，但蒂娜管的很严，每次都是浅尝辄止，若是能一起吃到，简直就是天堂！ 都不用蒂娜多说，瑰洱瞬间化为幻影融入地面。 此时樱庭璃子还在津津有味地看蒂娜如何对付地下的怪物。 “我记得这里的怪物型号是水蛇鱼吧？” “是的，主人，一会可能有点恶心，如果你害怕的话早点说，我好捂住您的眼睛。” “你废话真多！” 樱庭璃子冷声说道，随后一阵天塌地陷。 “发生什么了？地震？不会这么巧吧？” 亚伯只是指指松江湾港口，示意让她自己看。 樱庭璃子极目远眺，只见整个港口开始不断颤抖，然后，在她惊讶的目光中，港口被一股不知名的巨力硬生生撕成两半。 第498章 高潮:恐怖的水蛇鱼幼虫 天塌地陷，风呼海啸，潮水汹涌地上涨，就连天空都有些色变。 一阵轰鸣过后，松江湾地面彻底向两侧倾斜，四周向中间凸起，尤其是之前填土造陆的水泥地，直接被撕开两个口子。 也许是为了小甜饼，今天的瑰洱格外卖力。 蒂娜一开始还有点惊吓，她本意是让瑰洱撕开一道口子，将地下的怪物引出来就行，没想到对方直接暴力拆港，这宛如天威一般的力量真的是那个傻乎乎的笨蛋所拥有的？ 随着巨大的裂缝袒露出来，蒂娜看清深渊中潜伏怪物的模样，她眉头皱起，死死捂住嘴，差点吐出来。 那是怎样的一幅景象啊！ 无数肉瘤和人脑相互缠绕，宛如在交配的大蛇，仔细看去，那一根根肉瘤上光滑无比，即使它们连着人的脑袋，但手脚却仿佛已经退化，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人脑也很奇特，虽然外形是人脑，但比起正常人的脑袋却更加尖锐，有种向前凸起的感觉，而且，它们眼睛外凸，侧颊各有三条不大不小的裂缝，仿佛鱼类的鳃一样不断张开闭合。 蒂娜离得最近，视觉冲击也是最强的，突然，她意识到一件事：难道这些鳗鱼一样的怪物曾经是人？ 只见蒂娜手臂一甩，永恒之枪探出。 “看起来你们已经失去意识，那就让我来送你们解脱吧！” 话音刚落，一个幻影悄悄钻入蒂娜手里，然后一个意念清晰地传达给蒂娜：我要睡会，剩下的，你自己解决吧。 下一秒，永恒之枪抡起，几只水蛇鱼瞬间被拦腰斩断，顿时，墨绿色的内脏与汁液将整个水池污染。 但击杀水蛇鱼却让整个巢穴沸腾起来，水蛇鱼群本就相互缠绕，当内脏流出，同伴的尸体还没浮上来时，一只又一只水蛇鱼张开尖锐的口器猛地往更深的水域里钻，疯狂撕扯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同伴的尸体。 不多时，原本墨绿色的水域被净化一空，澄澈得令人心生寒意。 这还没完，仿佛是受到血腥味的刺激，一窝的水蛇鱼开始躁动起来，不但凸起的眼睛中泛着红光，上颌与下颌更是疯狂咬合空气，响起“嘎吱嘎吱”的声音，就连尾部也冲出水面，直奔蒂娜袭来。 要知道，蒂娜可是涂抹过薰衣草香的，即便如此，水蛇鱼还是准确找到蒂娜的位置。 也就是说，只有常态下这些怪物才会放过有薰衣草香的人？ 蒂娜立刻做出判断，然后利用莲步躲闪。 永恒之枪不断横扫，越来越多的水蛇鱼被击杀，尸体也被吞噬得连渣子都不剩。 有了上次应对水蛇鱼的经验后，这次蒂娜明显更加熟练，无论是击杀水蛇鱼，还是躲避水蛇鱼的内脏腐蚀。 而且，她很小心地节约着内力，就刚刚的惊鸿一瞥，鬼知道这一窝水蛇鱼有多少只，从现在到天亮还有七、八个小时，如果不好好保存体力的话，她恐怕也会被吞噬。 随着战斗持续，蒂娜非但没有受伤，莲步也越发轻车熟路起来。 突然，空气中荡起一阵涟漪，蒂娜猝不及防之下，手臂挂了彩。 虽然伤口很细、很小，但那一瞬的尖锐痛楚却让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什么东西？ 蒂娜瞪大眼睛，她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有什么东西，但刚刚瑰洱的破坏使得港口的电力系统几乎被摧毁，借着幽暗的灯光，她根本看不清。 “噗、噗——” 仿佛要印证蒂娜的猜想般，蒂娜越是尽力击杀水蛇鱼，她身上挂的彩就越多，而且无一例外都是很细很尖锐的伤口。 关键是那一瞬的疼痛一闪而逝，根本不给蒂娜反应的时间。 鲜血汩汩涌出，蒂娜发现自己的体力开始飞速下降，继续下去肯定支撑不到天亮。 枪随身走，蒂娜在水蛇鱼的重重包围下杀出一条血路，然后她将莲步催动到极致，整个人宛如鬼魅一般在集装箱之间穿梭。 身后，无数肉瘤蠕动着想要将蒂娜拉进深渊。 虽然水蛇鱼追不上蒂娜的速度，但架不住数量众多，肉瘤海掀起滔天巨浪恨不得将蒂娜一巴掌拍死。 这时蒂娜发现了水蛇鱼的一个特性，那就是这些怪物虽然恐怖而又恶心，但似乎已经完全脱离陆地生活，不能离开水面太久，不然也不会只用尾巴追她。 但话又说回来，这些怪物的感知还真敏锐，一直死咬着她不放。 来到一盏晃晃悠悠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灯下，蒂娜眼神一凝，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她屡屡受伤。 水蛇鱼群可没有思维，完全依照本能行事，见蒂娜停下，肉瘤再一次包围蒂娜。 而这一次，蒂娜猛然看见灯光照耀的空气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她定睛一看，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一只小巧的宛如蛆般的肉虫，这虫子通体透明，长着发达的手脚，不停地在地面上弹跳。 最渗人的是，那虫子面部宛如人类，只有嘴巴像是凸起的喙一般闪烁着冷冽的光泽。 这是它的幼虫！而且不止一只！ 看着空气中密密麻麻的水蛇鱼幼虫，蒂娜一阵头皮发麻。 她没想到，由人类改造的不知名的物种竟然还具备如此恐怖的生殖能力！ 就在她思考对策的时候，身上又被幼虫叮了几下。 关键是这些幼虫不但难以找寻，而且极为狡猾，就像黑暗中最精明的猎手，一击即中，然后迅速逃遁。 几道尖锐的伤口非但没能击溃蒂娜的心理防线，反而让她更加清醒。 只见她一枪横扫，将水蛇鱼逼退后，完全不理会空气中的幼虫，强行出枪将电表箱捅了个对穿，然后向外一带。 顿时，数根电线在蒂娜的破坏下裸露，搭在地上。 此刻她已经完全舍弃防御，肉瘤也近在咫尺。 然而当肉瘤碰触到地上的电线时，强烈的电流将整个肉瘤海电得抽搐起来。 蒂娜轻轻一退便躲开肉瘤海的攻势。 黑暗之中，点点电光宛如烟花般绽放，紧接着，便是剧烈的爆炸。 只见强光一闪，肉瘤全部软倒下去，空气中还隐隐飘散着肉香。 然而蒂娜的危机并没有解除，的确，刚刚她急中生智抹杀了不少水蛇鱼及其幼虫，但爆炸过后，身体上的尖锐疼痛还在提醒她危险远没有结束。 第499章 高潮:犹豫的代价 俗话说，趋利避害是所有生物的本能，这话放在水蛇鱼幼虫身上再适合不过。 刚刚强电击爆炸只是炸死了一小部分幼虫，更多的幼虫早在感觉到电流的危险时就已经远离，此刻依然袭扰着蒂娜。 然而，刚出奇招的蒂娜看着满地水蛇鱼的尸体，似乎意识到了更有效率的屠杀方式。 只见她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畜生终究是畜生，不知道人类社会中存在多少危险。 身旁的电表箱在刚才的剧烈爆炸中完全摧毁，已然是不能用了，但对付这些幼虫，电击似乎并不奏效。 莲步踏出，蒂娜再一次带着水蛇鱼幼虫绕圈圈。 “我记得是在这附近来着。”蒂娜一边溜水蛇鱼幼虫，一边四处张望，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由于刚才的爆炸，导致整个港口的电力系统彻底崩溃，所以蒂娜只能打开手电筒一一查看。 借助微弱的光亮，蒂娜终于看到她想要的。 “危险重地，严禁明火！！！” 蒂娜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枪就将仓库锁头劈碎。 “当当”两声，锁头连带门上的插销一并脱落，蒂娜立刻凝神运气，一脚就将仓库大门踹开。 仓库里黑漆漆一片，蒂娜一个侧身闪了进去，而水蛇鱼幼虫也跟着血腥味跳进仓库。 蒂娜并不是完全摸黑，借着手环附带的手电筒功能，她发现仓库里全都是约一米高的蓝色塑料桶。 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但外面的警告牌已经说明这些东西的性质。 “噗噗！” 蒂娜连捅两枪，黑暗中，她能听到粘稠液体汩汩涌出的声音。 她刻意等了一会，等到水蛇鱼幼虫全部进入仓库后，她目光阴冷，那是对这些阴损玩意儿的极端痛恨。 “去死吧！” 蒂娜一枪横扫，对象不是水蛇鱼幼虫，而是坚硬如铁的地面。 顿时，几个火星迸了出来，然后在地上粘稠液体的助燃下迅速演变成明火，刚刚靠近蒂娜的幼虫瞬间被烤熟，直愣愣地倒在地上。 也许是为自己的才智而感到沾沾自喜，又或者是被仇恨的愤怒迷失双眼，直到这一刻，蒂娜才意识到一件非常严重的事。 我还没离开仓库啊！ 眼看火势蔓延，已经烧向其他塑料桶，蒂娜眼皮狂跳，将外衣脱下护住头部，然后纵身一跃，径直穿过火线。 落地之后，她一刻也不敢停歇，疯狂借力往仓库外面滚。 就在此时，越来越多的塑料桶被烧穿，火势也越来越大，直到—— “轰！！！”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蒂娜只觉得后背一紧，便再无任何知觉。 巨大的冲击力将蒂娜推出五米开外，她双眼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咳咳，有点得意忘形了……” 蒂娜用力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强打精神支撑自己站起来。 此时仓库已经化为一片火海，火势凶猛，发出“噼啪噼啪”的响声，将半边天染得通红。 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蒂娜感慨良多，她最终还是走上成为审判者的道路，也许有一天，她真的会后悔，但那绝不是现在，也许，是死亡之后吧。 与此同时，一直冷眼旁观的樱庭璃子不由得松了口气：“真可惜，即便这样也没能逼出你的能力么……” 那一片亮丽的火海，仿佛在宣泄蒂娜的意志一般，照亮漆黑的港口。 “主人，我们走吧，不然会被她发现的。” “嗯。” 两人上车扬长而去。 而蒂娜拨通了火警电话，将松江湾的地址说出后就挂掉了。 她没有立刻离开松江湾，而是来到裂缝旁。 在小雨桐的指引下，她收集了一管带有水蛇鱼卵的水。 离开松江湾后，蒂娜总算能松口气，晚风吹过，她的后背传来阵阵灼热的疼痛，但她依旧面无表情地走到市区，打了辆车。 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蒂娜打算稍微处理一下伤口就好好地睡一觉，但车刚刚停下，她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那个臭女人住在这里没错吧？” “没错，翼哥，就是这间公寓，那个女孩住在西边。” 听着这熟悉的称呼，蒂娜立刻意识到那个熟悉声音的主人就是前不久骚扰亚兹的黄毛。 她迅速隐藏在电线杆后面，偷偷观察声音传来的方向。 又是黄毛三人组，只不过这次他们骑着酷炫摩托，而黄毛肩上扛着一杆像是枪的东西，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些吃力。 他们要干什么？ 蒂娜的疑惑刚刚升起，下一秒，黄毛就给出答案。 只见那长枪一样的武器突发一声巨响，一枚炮弹精准地飞向蒂娜所在的公寓。 “轰！” 公寓应声而碎，房屋倒塌，瞬间一片火海。 “不！！！” 蒂娜目眦欲裂，此刻她才意识到黄毛肩上扛的哪里是什么长枪，而是军用火箭筒！ 此时黄毛几人也被剧烈的声响震得有些耳鸣，根本没听到蒂娜的嘶吼。 蓝毛冲黄毛比了个手势，然后黄毛冲蒂娜公寓的方向吐了口口水，才启动引擎，带着两人扬长而去。 火光冲天，公寓被炸的变了形，蒂娜呆呆地跪坐在地上，就连水蛇鱼都没有击穿她的心理防线，而那一瞬的爆炸，却将她的心理防线彻底炸穿。 “啪滋啪滋——” 火焰吞噬一切，房梁摇摇欲坠，发出的声响宛如死神在磨刀霍霍，将所有生命收割。 “救人……对了，救人！” 怀着那一丝微弱的希望，蒂娜奋不顾身地穿过火焰。 好在大门被炸塌，蒂娜得以直接进入公寓。 高温狠狠地撕裂蒂娜后背上的伤口，原本有结痂趋势的伤口被灼烧融化，血液打湿衣衫，但她仿佛没有知觉一般直奔自己的房间。 一脚将门踹开，视线所及之处，一片狼藉，尤其是床头处的焦黑，几个孩子一动不动，眼看是不活了。 但是蒂娜不管那么多，她将孩子背起，再次穿过重重火焰来到屋外，循环往复。 当四个孩子都被救出时，蒂娜神情有些恍惚，她不明白遭受这么多苦难的孩子们为什么还要受到伤害，难道人性本就是残忍的么？ 警铃声响起，将蒂娜拉回现实，这时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糟了！阿姐还在里面！” 第500章 高潮:被撕碎的幻想 蒂娜作势就要再次冲进公寓，却被刚刚赶到的救援人员拦住。 其余救援人员熟练地配合医护人员先将四个孩子抬上救护车，警笛声“呜呜”地响彻整个街道。 蒂娜立刻就要挣脱，她绝望地嘶吼道：“里面还有人！” 此时蒂娜浑身都被熏得焦黑，看上去狼狈至极。 救援人员联想起之前被抬走的孩子们，瞬间意识到这一切都是蒂娜做的。 “救人的事交给我们，小姑娘你就不要冒险了。” 可是蒂娜哪里会听，只见她身体一矮，一个滑步挣脱束缚，直奔屋内。 救援人员没办法，几个人结队跟在蒂娜身后，也踏进火势蔓延的公寓。 此刻蒂娜心中焦急，面对空中落下的房梁和砖块，她不闪不避，永恒之枪接连扫过，即便手臂被高温灼伤也在所不惜。 快一点！再快一点！ 蒂娜急红了眼，面对房门她一枪将厚重的铁门砍成两半，然后一脚踹开。 万幸的是，之前黄毛一炮瞄准的是蒂娜的房间，所以阿米莉亚的房间还很完好，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火势才刚刚烧到这里。 “阿姐！” 蒂娜看到阿米莉亚后立刻跑过去。 “嗯……”被蒂娜摇晃，阿米莉亚隐隐有转醒的趋势。 蒂娜有些惊喜，如果阿米莉亚出了什么事，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蒂娜背起阿米莉亚就走，但阿米莉亚断断续续道：“雕像……雕像……” “你们没事吧？” 与此同时，紧随蒂娜身后的救援人员也到了，见蒂娜没事，一个个松了口气。 “可以帮我拿一下那边的雕像么？”蒂娜有些焦急地问道。 “雕像？” 救援人员不明白蒂娜在说什么。 “就是那边白布 救护人员掀开白布，几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们，惟妙惟肖的样子吓了几人一跳。 不过，他们也不含糊，抱起雕像就带着蒂娜往外走。 刚刚离开公寓，医护人员就将阿米莉亚抬进救护车，蒂娜不放心，也不管抬出来的阿米莉亚雕像，跟随医护人员一同上了救护车。 一路狂驰，好在阿米莉亚只是受到震伤，虽然性命无碍，但在床上躺一阵是避免不了的了。 得知这点后，蒂娜瞬间虚脱，歪歪斜斜地靠在车门上，眸中疲惫再也无法掩饰。 仁康医院，这已经是蒂娜不知道多少次来这家医院。 就在阿米莉亚接受治疗的同时，一名医生找上了她，告知四个孩子死掉的消息。 这一消息宛如晴天霹雳，蒂娜当场就呆住了。 其实这也不怪蒂娜，由于之前黄毛特意瞄准她的房间，实际上几个孩子当场就被炸死，没有一丝挽回的余地。 “扑通”一声，蒂娜直接跪在地上，双手颤抖地拉着医生的大褂：“医生，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们，他们还小，他们……” 医生也很无奈，他理解蒂娜的苦楚，说不出他已经尽力这种话，更无法去安慰蒂娜，所以他只能僵在那里，任由蒂娜哭喊打闹。 突然，蒂娜的哭声戛然而止，只见她满脸泪痕，呆呆地看着前方没有人的走廊。 “不对，不对，这不对……” 她瞪着眼睛，嘴里不停念叨，仿佛魔怔一般，下一秒，她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往住院部跑去。 在走廊转角的地方，蒂娜遇到了之前帮曹勤包扎的那个医生，但此刻蒂娜没有心思理会他人，径直跑了过去。 “走廊里不让奔跑！”那医生立刻转身制止道，但当他看到蒂娜后背殷红一片时，连忙追了上去，边追边喊，“病人就更不能跑了，给我先接受治疗！” 别说，蒂娜小腿摆动飞快，就连成年人一时之间都追不上。 一路追到住院部，蒂娜眼看着一楼电梯即将关闭，她直接动用莲步几乎瞬移到电梯前按下按钮，电梯门再次打开，露出一个清秀男孩的面容。 那男孩神色有些惊愕，不明白为什么蒂娜这么急。 然而蒂娜哪还有心思理会旁人，哪怕她觉得男孩的模样有些眼熟，此刻她唯一期望的就是快点到1010病房，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闪身进电梯后，蒂娜看着红光闪烁的11层按键，然后迅速按下了10层的按键。 医生眼睁睁看着蒂娜进入电梯，等他跑到电梯门前时，旁边已经显示电梯正在3楼上升中。 “呼……呼……” 医生喘着粗气，连忙按下来另一部电梯，他就搞不懂了，什么事这么急，连那么重的伤都不管不顾。 不过电梯下来后，医生没有立刻坐电梯，而是关注蒂娜所乘坐的电梯的动静，确认在10楼停下后，他走进另一部电梯，按下10楼的按键。 10楼。 电梯刚刚停下，蒂娜就飞奔出去，留下一脸错愕的清秀男孩。 来到1010号病房，蒂娜推门而入，此时病房内关着灯静悄悄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正常。 这里的病人是蒂娜从废弃工厂地下救出的奄奄一息的小妹妹，只不过经过这几日的修养，小妹妹已经恢复些许元气，可以下床走动了。 蒂娜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心底稍安。 她来到病床前，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生怕吵醒床上睡觉的人。 她将手伸进被窝里，刚刚触碰到小妹妹的手时，就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好冰，好凉。 她继续往上摸，无论是手腕还是小臂都远低于正常人的温度，而且还略带一丝僵硬感。 难道说…… 蒂娜突然心生一丝不祥的预感，她立刻起身，反手将灯打开。 顿时，蒂娜呆住了。 原本可爱俏皮的小妹妹脸上多了好几道狰狞的划痕，最粗的伤痕在脖子上，喉管裸露在外，雪白的病人服和被子被鲜血染红，她瞪着眼睛，似乎在责怪蒂娜为什么没有来救她。 晚了，还是来晚了…… 蒂娜不傻，发生的这一切都表明老管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如果我那时能立刻下定决心的话…… 可惜的是，没有如果，犹豫所要付出的代价，是要用一生去偿还的。 “这……” 这时，一直紧追蒂娜不放的医生也来到病房，看着病床上的惨状，他怒从心中起。 “我立刻报警，你不要动这里，我联系院长，让他调监控！敢在医院里杀人，还是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与雷霆震怒的医生不同，蒂娜转过身，平静地说道：“报警是没有用的，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在法律面前是不会忏悔的，只有人才可以让他感受到同样的绝望。” 与此同时，11楼。 清秀男孩下了电梯之后，缓缓走到一个病房门前。 他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走了进去。 月色朦胧，映照在床上熟睡的可人儿的面庞。 “琳琳妹妹，我走了，原谅我用这种方式和你道别。姐姐她吃了很多苦，为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吃了很多苦，我……” 他死死咬着嘴唇，这段日子，他纠结过，动摇过，哪怕壮着胆子也只敢在午夜来到住院部和程琳告别，此刻他的心依旧煎熬着。 一边，是从小就为他遮风挡雨的姐姐，而另一边，是朝夕相处的琳琳妹妹。 “再见了，不要想我。” 最终，他还是狠下心转身离去。 就在门关上的那一瞬间，两行清泪从程琳眼角流出。 “永别了，拓海哥哥……” 第501章 高潮:死亡游戏 病房内，蒂娜安静地坐在床边。 她看着床上睡得很香的阿米莉亚，怔怔出神。 此时阿米莉亚面色已经恢复红润，就好像从未受到过任何伤害一样。 透过蒂娜的衣领，能看到里面缠着纱布，警方早就来过住院部，并且封锁了1010号病房，正在缉拿真凶。 原本警方想要立刻问询蒂娜，然而医生的态度很强硬，直接打了个电话给蒂娜补办挂号，甚至挂号费都是医生自己掏的腰包。 治疗的过程中，医生很温柔，不但时不时询问蒂娜疼不疼，而且还会和她打趣。 蒂娜看了看医生的胸牌，蒋进，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扔进人堆里甚至都不会被发现。 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可以残忍到对不懂世事的孩子痛下杀手，也可以温柔到宛如涓涓细流淌进心间。 期间，医生告诉她，一会面对警方的问询，不想说的可以不用说，不想回忆的也可以不用去回忆，如果身体不适立刻和他说，他会安排一切的。 那一刻，蒂娜才知道，这就是人性之中的怜悯，它可以让一个严厉的人变得柔和，让懦弱之人变得勇敢，让手无寸铁之人奋不顾身，让一个人的光辉无限闪耀。 没错，这种感情可以不是怜悯，但一定是更为高尚的感情，而这些感情正是维系这个世界或者说人类社会人与人之间的纽带。 在警方的问询过程中，蒂娜知道真凶是谁，但她却并没有透露，不是因为她想隐瞒谁，她知道那群人是一群凶狠歹毒的畜生，她只是不想任何人再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罢了。 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再一次从绝望的边缘被拉回来，拉她一把的人不是她的朋友，也不是雷雨的诸位前辈，甚至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一个人。 当她看到1010号病房的惨案时，她真的在脑海里想过很多种折磨黄毛几人的方式，甚至恨不得分尸解恨，但接受蒋医生的治疗后，她发现自己心中的恨意，那种狂躁而又残忍的想法越来越淡。 现实将她推向绝望的边缘，却又吊着她，不让她下去。 她恨自己的懦弱，却又庆幸自己没有坠入深渊，从此万劫不复。 来到走廊，她抬起手臂，对着手环问道：“雨桐姐，你应该知道他们在哪里对么？” 手环里，小雨桐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过了会，她才说道：“昌北路的蓝色激情。” “了解了。” 蒂娜抬起头，眸子中带有一丝坚定，哪怕她的心依旧在动摇，但是该做的事，她必须要做。 蒂娜在蓝色激情酒吧外下了车，眼前是灯红酒绿，酒吧里劲爆的音乐似乎穿透墙壁，在她耳畔响起。 哼着小曲，蒂娜伴随她听到的节奏一步步走进酒吧。 刚进酒吧，她就眉头一皱，原因无他，这里的音乐太过吵闹，仿佛在心底响起一般，和着心跳的节奏“崩崩”作响。 跳台上，无数扭曲的人影在灯光闪烁下发泄着白日的郁结，宛如群魔乱舞，台下的卡座上坐满了人，他们有的只是低调地品酒，有的喘着粗气将冰块碰撞的酒杯一饮而尽。 走在其中，蒂娜与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先不说她稚嫩的面容一看年龄就不大，就是她穿的衣服也太学生化了。 即便如此，坐在卡座上的几桌人还是对着蒂娜吹口哨，只不过音乐声太吵，被盖过去了。 看上去懵懂无知的蒂娜很快就被人盯上。 蒂娜只觉得左肩被人微微碰了下，她转向左边，却发现空无一人，而这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手指上的戒指和锁链碰撞，发出金属摩擦的响声。 “小妹妹，来这边玩啊？” 被人搂在怀里，蒂娜眼皮一直在跳，她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碰到骚扰。 她深吸口气，忍着将对方一枪戳死的心思转过头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还算干净的面庞，虽然对方的目光是看着她的，但蒂娜作为女孩子的感知还是很敏锐的，她看出对方隐晦地打量她身上某些重要部位，心底更觉得厌恶。 “我找人！” 她冷冰冰地说道，如果对方敢对她动手动脚，她不介意给对方一点教训。 “找人啊，这片哥哥熟得很，找谁？” 眼看对方还恬不知耻地凑过来，蒂娜眉头已经隐隐有一丝不悦了。 “一个黄头发的，一个蓝头发的，还有一个紫头发的，黄头发的叫什么翼哥。” 此话一出，对方神色一愕。 “你、你是翼哥叫来的？” 蒂娜感觉到对方抓着她肩膀的手逐渐松开，本来缓缓靠近的身体也下意识移开，心中顿时有数了。 “你废话真多，别耽误我赚钱！” “哈、哈哈，不好意思啊，美女，我就说嘛，学生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翼哥的卡座在那边，我带你去。” 看着对方略显恭敬的神色，蒂娜对黄毛的身份隐隐有些猜测。 来到黄毛所在的卡座，此时三人都喝得酩酊大醉，黄毛作仰天长啸式，而蓝毛靠在紫毛身上，三人睡得很沉。 “美女，你看，这个……” “开个包厢，帮我把他们抬进去。” “好嘞！” 小青年答应得倒是很痛快，可以看得出，他在尽可能讨好蒂娜。 包厢的氛围很静，虽然隐隐也能听到外面低音炮的轰鸣，但作为休息场所再适合不过。 此时黄毛三人歪歪斜斜躺在沙发上不成人形。 “拿三杯醒酒汤来，这里就没你的事了。” “好嘞，美女，那刚才的事……” “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知道？” 小青年听后松了口气，向吧台要了三杯醒酒汤，等醒酒汤送到后，他陪笑着退出包厢，然后带上门。 蒂娜起身来到门前，将门反锁，然后皱着眉头把醒酒汤一一喂给三人。 十分钟之后，三人悠悠转醒，黄毛痛苦地捂住额头想要起身，然而，当他看到蒂娜时，瞬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一屁股又坐回沙发。 “别紧张，我不是鬼，也不是幽灵什么的，我只想和你们玩个游戏。” 蒂娜笑呵呵的，仿佛在和老朋友谈话一般。 “那、那什么，翼哥，她、她有影子，应、应该不是鬼……”蓝毛清醒后磕磕巴巴在黄毛耳边说道。 一听不是鬼，黄毛顿时起范儿了，他骂骂咧咧的，将手伸向身后，然而令他不敢相信的是，别在身后的枪竟然不见了。 “你是在找它么？” 蒂娜食指套在扳机上，不停地转着手枪。 眼看被缴了械，黄毛咬了咬牙：“你想怎么样！” “我怎么敢对你怎么样，火箭筒用得挺熟练嘛。”蒂娜嘲讽了一句，然后，她笑眯眯地说道，“我只想和你们玩个游戏。” 第502章 高潮:恐怖的威慑 “别紧张，只是个很简单的游戏，我问问题，你们回答。”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使得黄毛三人目光闪烁，他们隐晦地交换了一下目光，然而这一切都在蒂娜的注视之下。 蒂娜并没有阻止他们，而是笑眯眯的，仿佛看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 “你问吧！” 黄毛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毕竟他们的武器都在蒂娜身上，打又打不过，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先别急嘛，既然是游戏，不说清楚规则岂不是对你们很不利？” 三人听后神色一震。 “什么规则？” 黄毛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看着人畜无害的蒂娜，总觉得对方没安好心，他们可是差点炸死她，在这种恩怨下，换做他自己恐怕都没有蒂娜这么淡定。 “放轻松，只是很简单的规则，就一条，如果你们谁说谎，或者回答得慢了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不过这代价一个问题只用一个人付出。” 蒂娜微微一笑，她的目光依旧平静，平静得有些渗人。 “咕……” 三人顿时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心中暗自盘算起来。 “第一个问题，谁派你们来的？” “这……” 三人有些迟疑，但蓝毛紫毛不约而同看向黄毛，虽然无声，但那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没有人回答啊，那我就有些苦恼了……按照规则，我要杀死你们其中一个，杀死谁好呢？” 蒂娜用永恒之枪不断指着三人，看表情哪像是要杀人，就像是在菜市场里对食材挑挑拣拣一般。 三人不约而同老实地待在沙发上，他们可不相信一个看上去就十几岁的女孩会杀人，多半就是在吓唬他们。 “就决定是你了。” 蒂娜犹豫了好久，最后歪着头，冲紫毛甜甜一笑。 顿时，一丝寒意在紫毛心底升起，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说道：“等等……” 然而蒂娜不会给紫毛开口的机会，永恒之枪竖劈，凌厉的锋锐扫过，枪尖轻易切开紫毛的脑袋，然后是脖子、胸腔。 顿时，紫毛整个人被劈成两半，大脑混合血液还有内脏不要钱地流出，飞溅的血液滴在蒂娜衣服和脸上，而蒂娜只是笑笑，重新坐回黄毛和蓝毛对面。 看着被鲜血浸染人畜无害的面庞，强烈的视觉冲击使得活着的两人心底发寒，黄毛脸色一白，而蓝毛更是连心理防线都被击溃，他发疯似地跑向门口，手脚并用，想要逃离噩梦一般的包厢。 然而，门早已被反锁，就在蓝毛将锁打开，准备逃出去时，一杆银色的枪尖抵在他的脖颈上。 “游戏一旦开始，就没有你们拒绝的余地，你们只有一种活着离开的方式，那就是准确无误地回答我的问题！” 蓝毛张着嘴，浑身抖若筛糠，突然，身后一道劲风袭来，他吓得直接抱头蹲在地上，紫毛的死让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孩没有一点温度，而且言出必践！ “啊！！！” 空中划过一道血线，那是一只握着枪的断手。 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蓝毛偷偷往身后瞄去，只见黄毛跪坐在地上，冷汗倒流，死死捂着空荡荡的袖口，而袖口不断涌出鲜血。 “这只是个警告，下一次你可不会有这么幸运了，不过有下一次的话，你就直接胜出了。” 蒂娜回过身缓缓蹲下，用满是汁液的枪尖抹了抹蓝毛的侧脸，神色温柔地说道。 感受到脸上温润的液体，蓝毛彻底崩溃，跪在地上不断磕头：“我错了，派我们来的人是那家伙的老爹，叫沈夏寒，他是新源会的会长，我、我也是被逼的啊！” 此刻蓝毛一把鼻涕一把泪，今夜注定是噩梦之夜，他不敢升起丝毫反抗之心，只能寄希望于蒂娜将他放了。 “崔通！你这废物！竟然敢背叛我！你难道不知道，这臭女人就是想将我们逐个击破！” 对此，蓝毛只是抬起头，扭曲的面庞上满是恐惧，他嘴唇颤抖，说出了更让人崩溃的话：“我只想活着……” 那一瞬，黄毛意识到了蒂娜的手段，紫毛的死只是开胃菜，目的就是威慑他们。 不，这已经不算是威慑了，而是将恐惧植入他们心底，即便今晚侥幸逃生，包厢里发生的事也会让他们一辈子活在阴影之中。 此时，血腥味已经开始在狭小的空间内弥漫，更别提，已经失去战斗力的两人更加无法从蒂娜手中逃脱。 “对于我爸的事，我比他清楚得多。” 终于，黄毛松口了，因为他发现一件事，即便他不说，蒂娜也会从蓝毛口中问出一切，人都是惜命的，只要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你放屁！你根本就是个不孝子，只会管会长张口要钱，你哪里关心过会长！” 为了保命，蓝毛开始疯狂乱咬，突然，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对了，对了！那天会长正在见一个女人！一定是那个女人怂恿会长杀你的！” 蒂娜眼神微眯，然后敲了敲手环，顿时，安凌蕊的照片出现在蓝毛眼前。 “是不是这个人？” “不是……”蓝毛皱着眉头，“没有这么小，她……应该有30岁了，而且长着一对桃花眼，特别迷人的那种……” 画面再换，这次显示的是陆绮的照片。 “没错！就是她！你、你知道谁要对付你？” 蓝毛惊疑不定，此刻他越来越觉得蒂娜高深莫测，更不敢升起一丝反抗的心思。 蒂娜叹了口气：果然是她，除恶务尽啊…… “看起来，你好像并不知情。” 蒂娜没有感慨太久，而是转过身给黄毛施压。 “我……” 黄毛哑口无言，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恨自己平日里没有多和老爸亲近亲近，现在反而被蓝毛抢了先。 “杀了他！杀了他！” 蓝毛状态明显不对，已经陷入彻底的亢奋与疯狂。 “不过，这个问题已经死过一个人了，算你运气好。” 不等两人反应，蒂娜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沈夏寒现在在哪？” “我知道！这个时候会长肯定在家，他家在新城南区1号楼9单元603！” 蒂娜看向黄毛，嘴角微微勾起：“不好意思，这次是你回答慢了。” 谁知，黄毛根本不慌，他只是喘着粗气，失血过多让他感到自己的咽喉被扼住，死神的镰刀越逼越近。 “不对，今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他肯定不在家，他、他一定会在公司替、替我善后啊……” “好像有点道理。” 蒂娜点点头，再次笑眯眯地看向蓝毛。 蓝毛心底一寒，他连连摆手，连话都说不好了：“不、不、不……” “这次就算了。”蒂娜没有继续为难蓝毛，“第三个问题，把你们新源会的所有据点以及负责人写下来，谁写得多就算赢。” 蒂娜将笔纸扔在两人面前，其实小雨桐之前获得的资料里有魔都航运关押货物的地点，但对于新源会的信息却并不多，似乎这个组织并不是由邵缗直接管理。 两人相互戒备，同时又绞尽脑汁去回忆所有可能的地点。 “我知道新源会和魔都航运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你们别想糊弄过去，现在，你们可以开始写了。” 时间缓缓流逝，不多时，两人纷纷停下笔。 看着纸条上的内容，蒂娜点点头，其中有一些是她已经掌握的信息，也有一些是她不知道的信息。 永恒之枪再次出手，蓝毛在神色惊恐中被劈成两半，血液溅到黄毛脸上，他不由得眨了下眼睛。 他本以为蒂娜会连他一同杀掉，没想到对方却这么说：“恭喜你活了下来，这张纸上的内容就算了，但如果你父亲不在你说的地点的话，我会再次找上你，就像……今天这样！” 蒂娜走了，留下黄毛一人瘫靠在沙发上：“完了……一切都完了……” 第503章 高潮:毁灭的预兆 就在蒂娜离开蓝色激情酒吧的时候，世界上又发生了一件大事，总部位于中东地区的熊家及其各项产业的主要负责人在几天之内人间蒸发。 一开始人们并未发现，这件事被发现的契机是有人在中东地区的几个大城市利用无人机投放熊家的累累罪行，在有心之人的调查下，还是发现了这个秘密。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熊家，当他们利用所有人脉都没找到以族长熊琰为核心的家族高层时，顿时心凉了半截。 而与此同时，处于睡梦中的人们被他们的亲朋好友叫醒，一同参加这场狂欢。 尽管没有人承认这些事是谁做的，但通过投放罪行这种手段，各大组织立刻将目光放在横滨的雷雨上。 发生这件事的第一时间，高家就以雷霆之势将所有无人机扣押，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暗箱最狡猾的地方就在于他直接将所有证据抛在明处，已经有一部分证据被兢兢业业的小记者挖出，并公之于众。 舆论的压力使得主家高家不得不亲自下场为熊家擦屁股，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各大媒体纷纷以偏帮的态度将这件事报道出来。 他们对于熊家的罪行只是一笔带过，反而怒斥审判者的残忍行径，对白枫这个统御所有审判者的审判者之王更是以罪神相称。 发生这种事，高家的应对不可谓滴水不漏，为了安抚民众，高如柏立刻作出一系列人事任命，以当地口碑还算不错的劳伦特家族取代熊家，并将罪书上涉及的还活着的所有人员罢免，重新注入一批底子还算干净的人才。 做完这一切后，媒体又是铺天盖地地赞美，给新上位的劳伦特家族造势。 别看高如柏以最快的速度将民愤压下，实际上他的内心真的如表面上那般平静么？ 就在高家替熊家擦屁股的同时，暗网多了一条高额悬赏，悬赏目标是所有审判者的人头。 暗流涌动之下，各大组织纷纷明白，横滨雷雨与军火高家这个仇算是结下了。 没有人看好新生的雷雨，同样是神，真神能神之名就是震慑，神圣教会在真神的治理下越发蒸蒸日上，而风云虽然两大巨头去世，强敌环伺，内部分裂，但没确定能神行踪之时，局面依旧僵硬。 说到底，还是黑暗时代的余威给这群精明的人以太深刻的印象了，当初真神与能神杀得统御世界的六大代理人宛如丧家之犬一般，这些势力虽然继承了黑暗时代的部分遗产，却也不敢去捋虎须。 然而雷雨就不一样了，尽管雷雨也有神，但各大组织并不认为白枫是老牌霸主势力高家的对手，所以一个个全部处于观望状态，并没有如白枫料想的那般与雷雨合作。 身处横滨的白枫明白，筹码还不够，还不足以让这群精明到极致的人妥协。 而面对各大媒体的口诛笔伐，尤其是对于“罪神”的称呼，白枫只是轻蔑一笑：“净会耍些小聪明。” 房间内，他站在墙壁上悬挂的世界地图前深思。 按理说，此时雷雨已经身陷绝境，抹杀熊家并没有给雷雨带来实质性的利益，就算高家不出手，雷雨最终也会因资金短缺而逐步走向衰亡。 但，天无绝人之路，白枫抬起手，不断轻抚地图上的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就是魔都！ 此时蒂娜正前往黄毛所说的地点，突然，手环闪烁，小雨桐的身影出现：“等一下，这件事先缓缓，你先去宜家食品有限公司找江筠，让她把那管带有虫卵的试管通过秘密渠道送回横滨。” 见蒂娜不明白，小雨桐继续解释道：“宜家食品是璎的手下秘密经营的产业，不然白枫也不可能放心你来魔都。” 蒂娜听后心头一暖：“是发生什么事了么，雨桐姐？” “你自己看吧，网上都有在传。” 当蒂娜看到中东地区的新闻后，第一反应就是：这是暗箱做的。 然而，下一秒，当她看到满世界都在对白枫大人口诛笔伐之时，心头微微一沉。 她意识到和自己所遇到的痛苦比起来，显然白枫大人承受了更多，与全世界为敌，这都不是对自己残忍，而是残酷！ “我能做什么？” 经过这几天宛如心灵手术般的洗礼，蒂娜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她立刻意识到白枫大人有事情要她办。 “熊家的灭亡没有让我们的敌对势力惊醒，反而让更多的势力处于观望之中，所以需要你拔除查尔斯家族在魔都经营的窝点，到那时，我们可以换来一部分援助。” 不知为何，小雨桐说这话时有些遮掩犹豫，仿佛她做了一件极为愧疚的事一样。 然而蒂娜却对小雨桐极为信任，她一边赶往宜家食品公司大楼，一边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会的，为了罪神大人！” 她眸光坚定，与那些嘲讽白枫的人不同，小雨桐从她眼中看到了信仰！ 虫卵试管交接后，江筠立刻行动起来，而蒂娜继续马不停蹄地前往沈夏寒所在的地点。 一夜无话。 第二天，沈夏寒的死讯传遍整个魔都。 无关人士只把这一新闻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因为沈夏寒的死极其诡异，他不但是和一个长相极为妩媚的女人一同死在董事长办公室中，而且两人的尸体还被无数散乱的纸张覆盖，就好像冤鬼索命一般。 而明白这其中门道的人则是大惊失色。 要知道，沈夏寒乃是魔都及其附近地区最大地下势力新源会的会长，其背后的关系网错综复杂，这样的人竟然无缘无故死了？！ 不，也不能说是无缘无故，尽管警方得到消息之后就立刻封锁现场，但在此之前大量内幕还是被曝光出来。 尤其是覆盖沈夏寒两人尸体的纸张，上面不但一一列举沈夏寒所犯下的罪状，更有他身旁那个女人的。 有心之人很快将沈夏寒之死和昨夜中东地区熊家的覆灭联系在一起。 这是审判者的杰作！ 清楚内幕的人无不感觉到彻骨的凉意，他们会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问题：下一个会是谁？ 没有答案！ 他们只知道审判者隶属于横滨雷雨，但这个组织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无迹可寻。 然而一些古老家族与霸主势力的掌舵人却很疑惑。 没错，就是疑惑，这些人无一不是人精一般的存在，见惯了大风大浪。 他们隐约能猜到雷雨灭熊家是为了立威，但在已经与军火高家交恶的情况下，雷雨竟然还敢动弘文医联所属的超级家族查尔斯家族在魔都的利益，同时与两个霸主势力开战，这不是魄力的问题，而是找死！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这些人见过太多昙花一现的组织了，若不是雷雨动了高家的人，他们甚至都不会理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组织。 与此同时，一晚上都在疯狂杀戮的始作俑者正静静地趴在病床边睡觉，守护着病床上的病人。 第504章 高潮:对峙 阿米莉亚做了一个美梦，她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安稳地睡一觉了。 缓缓睁开眼睛，周围雾蒙蒙一片，隐约能看到有一个模糊的人影趴在自己床边。 视线逐渐聚焦，阿米莉亚才发现周围是白花花的墙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味，而趴在她床边的人正是蒂娜。 我这是……在医院？ 她揉了揉发涨的额头，努力回想昨晚的事。 她只记得那时她正在睡觉，好像一声巨响过后，她就失去知觉了。 不过，她记忆中隐约有一幕是灰头土脸的蒂娜妹妹。 “我的……雕像……” 阿米莉亚正想起身，身体内部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又栽倒在床上。 她这么一动，睡得本来就轻的蒂娜悠悠转醒。 “阿姐？你还好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此时的蒂娜眼睛红红的，脸上贴着几张创可贴，几乎一夜没睡的她，憔悴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阿米莉亚也不例外，她观察力何其敏锐，一眼就看到蒂娜领口里的纱布。 她大概猜到昨夜发生的事情，也不着急找雕像了，看着蒂娜稚嫩的俏脸，缓缓吐出一句话：“太乱来了，万一死掉怎么办？” 然而，蒂娜仿佛条件反射般质问道：“要是你死了我怎么办？” 看着阿米莉亚惊愕的面庞，蒂娜很快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于是低下头，抿了抿嘴唇：“抱歉，阿姐，我是不是反应太大了……其实，我……” 阿米莉亚只是微微摇摇头，吃力地抬起手，拉住蒂娜，不让她解释。 “如果我说我不会死呢？” “判断由我来做，晕倒的人没有拒绝的权力。” 阿米莉亚张了张嘴，其实她一直就想说了，蒂娜有时候真的很乱来，很让人苦恼，什么啊，明明自己也受了伤，却一副救世主的样子，给我好好考虑一下自己啊！ 但是她没办法说出口，没错，她只是想过正常的生活，正常地初中毕业，正常地上高中，然后是大学，正常地恋爱、结婚，正常地衰老，正常地死亡…… 作为变量的蒂娜，本应是她最讨厌的因素，但一次次陪蒂娜犯傻，她却很开心，不自觉享受其中，变得都不像自己了。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朋友。” 蒂娜握住阿米莉亚的手，她的手暖暖的，就像一只小火炉。 阿米莉亚不由得捂住胸口，似乎她一直贴身携带的迷露诱香可以给她一个答案。 “对了，阿姐，你的雕像在这里。”蒂娜来到床头柜旁，将雕像转过来正对阿米莉亚，“是昨晚的消防叔叔带过来的。” “嗯。” 阿米莉亚只是点点头，似乎雕像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 “那阿姐你好好养伤，我还有一笔血债要去还。” 不等阿米莉亚开口，蒂娜便转身离去。 此时阿米莉亚静静地躺在床上，她抬起手腕，怔怔地看着手链上小巧精致的八音盒。 “这串手链不是为了提醒你铭记过去，我只是想告诉你，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在我看来，热爱生命的你比任何人都值得活下来，就像我妹妹一样。” 当初程汾所说的话在阿米莉亚耳畔响起，她神色柔和，打开八音盒，顿时，一曲优美动听的旋律在病房内回荡，宛如在诉说阿米莉亚小小的心愿一般。 魔都航运集团总部大楼。 蒂娜姗姗来迟，她算了算时间：这个时候，大小姐应该在陪亚兹吧…… 她还是心软了，若不是怕对付邵缗的时候大小姐也在场，她恐怕昨晚就杀了邵缗和老管家孔叔。 大楼内部看上去静悄悄的，就连传达室都没有人。 蒂娜沉吟一阵，还是在身上涂抹了薰衣草香后，才踏入大楼。 整个魔都航运总部是一片巨大的建筑群，几乎占据魔都最好的地皮，周围也有大大小小的公司，和魔都航运毗邻。 然而，虽然是休息日，但其他大楼都有工作人员进出，唯独魔都航运仿佛哑了火，接连几栋建筑都落针可闻。 就在蒂娜一处接一处搜寻的时候，一栋大楼高层的落地窗前，老管家孔叔看着这一切，冷笑着拨通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一个不满的声音：“孔叔，有事么？” “小姐，您方便来公司一趟么？” “嗯……我这边有别的事……” “是老爷找你，他想和你说点事。” “晚点不行么？” 一听是爸爸找她，她才开始松口。 “老爷说很急。” “那好吧，我马上过去。” 这通电话只是个小插曲，随着蒂娜逐渐接近老管家所在的大楼，老管家神色显得有些诧异：“这怎么可能呢？” 殊不知，此刻蒂娜心中更加疑惑，对于小雨桐的情报，她深信不疑，但怪就怪在，如果邵缗没有准备，怎么会孤身犯险？难道是为了拖延时间？ 想到这里，她加快搜索速度，没一会就来到老管家所在的大楼。 和之前一样，她先是用永恒之枪将门锁破坏，然后破门而入。 只见办公桌前，邵缗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等待蒂娜的到来。 而老管家鼻尖微动，目光一凝：“你、你怎么会有驱虫香！” 蒂娜略微反应，就知道老管家说的是她身上的薰衣草香。 “是大小姐送我的。” 她平静地说道。 邵缗抬起手，示意老管家噤声。 “你就是雷雨的审判者，对么？” 蒂娜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尽管她知道自己还没有转正，但此刻，她代表的就是雷雨。 “很好，你的年龄就是你最大的伪装，我们都被你骗了！” 最令邵缗愤怒的不是蒂娜骗了他，而是骗了他的女儿。 蒂娜从兜里掏出一沓纸，往空中一扔，纸张宛如天女散花般飘落在地。 “邵缗，你们两人戕害无数孩童，罪大恶极，准备好受死了么？” 邵缗冷哼一声：“你真以为我会没准备？”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口冲进四个彪形大汉，将蒂娜团团围住。 老管家顿时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随后阴狠地喝道：“杀了她！” 就在这四名保镖准备掏枪之时，空中掠过一道寒光，只见蒂娜缓缓收枪，四颗圆滚滚的头颅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永远定格，四道血柱冲天而起。 天空下了一场血雨，不但淋湿蒂娜的衣服，更让邵缗和老管家遍体生寒。 他们不敢相信，这等狠辣手段竟然出自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几岁的小女孩手上。 “等一下！”面对蒂娜的咄咄相逼，老管家连忙吼出声，“你、你和小姐是朋友对吧？如果、你杀了我们，小姐她会伤心的！你、你忍心么！” 不得不说，老管家在绝境中还是掐中蒂娜的软肋。 是啊，如果蒂娜能早下决心的话，又怎么会让邵缗多活一周的时间。 趁着蒂娜失神，老管家迅速掏出手枪，冲着蒂娜就是一枪。 但蒂娜也非庸手，电光火石之间，她利用轻功硬生生横移一段距离，这也使得原本瞄准蒂娜左胸的子弹打在她的左肩上。 鲜血喷涌，蒂娜立刻换右手拿枪，莲步踏出，一枪将老管家持枪的手斩断，然后长枪长驱直入，将老管家捅了个对穿。 她怒吼一声，将枪拔出，枪尖直指邵缗喉咙，忍着痛苦喝问道：“说！为什么要贩卖人口！” 第505章 高潮:恐怖的人面千足虫 邵缗略微有些吃惊，仅仅一秒钟，局势就已经逆转。 “你动手就是，我没什么好说的。” 邵缗的声音很冷，他不会求饶，成者王侯败者贼，他输得起。 “如果大小姐知道了怎么办……” 蒂娜低着头，即便她可以把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架在邵缗脖子上，但此刻她依旧在颤抖，仿佛被逼入绝境的不是邵缗，而是她自己。 “你说什么？” 这时邵缗才开始细细打量蒂娜，稚嫩的面庞上满是创可贴，左肩处，滚烫的鲜血汩汩涌出，她的身形很瘦弱，却强撑着将枪尖对准自己，看上去十分滑稽。 “我说，如果大小姐知道自己最爱的父亲是破坏无数家庭的罪魁祸首，知道她的衣食住行都建立在无数和她同样年纪孩子们的累累骸骨之上，她该怎么面对你！又怎么面对自己！” 一行清泪从蒂娜眼角流出，对于邵可儿来说，邵缗是她最爱的爸爸，将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留给她的人；而对于其他人来说，邵缗是个杀人不见血的魔鬼，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是一颗比恶魔都要残忍冷酷的心。 她还能怎么办！ 迟迟不杀邵缗不是因为她想耀武扬威，而是因为她无法裁定邵缗的善恶。 正如白枫之前所说的那样，没有人可以裁定另一个人的善恶。 此时蒂娜被深深地困扰着，此前她只是意识到了人性的极善与极恶，但当这两种复杂的感情汇集于同一个人时，她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此，邵缗惊讶一瞬过后只是笑了笑，似洒脱，似无奈。 他本以为审判者都是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杀戮机器，但蒂娜的犹豫和纠结却让他感觉到蒂娜对自家女儿的感情，似乎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 “就在十几年前，我还是个穷混潦倒的穷小子，为了一口生计而奔波，陪尽了笑脸才找到一份不瘟不火的工作。” 短暂的沉默过后，邵缗开始了他的讲述，他不是讲给审判者听，而是讲给他女儿的好朋友听。 “我和可儿她妈妈也是在这个时候认识的，她很喜欢笑，笑起来很美，虽然她和我的处境差不多，但她似乎永远都那么得乐观开朗。” “也许是被她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所打动，我越来越关注她，有她的地方，就有欢笑。” “我们很快确立了关系，但你要知道，两个穷困潦倒的人结合，只会让本就不堪重负的生活更加拮据。” 说到这里，邵缗眸中隐隐有泪光闪动，可见那个时候吃的苦，只有他自己清楚。 “但她没有嫌弃我，她总是劝我，无论多少钱都有多少钱的活法，她不在意这些。” “我只能一次又一次压下心底的愧疚，就这样，我们同居了一年后，她怀孕了。” “当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开心，之后便是深深的恐惧，以我和她当时的经济状况，根本生不起孩子，而且，为了不让她被人落下口实，我只能硬着头皮和她结婚。” “我曾许诺过她一场盛大的婚礼，但可儿的突然到来却打乱了我的计划，为了可儿的奶粉钱，她没有要虚无缥缈的婚礼，只是和我登记领证，就算是结婚了。” 谈及此处，邵缗痛苦地捂住自己的眼睛。 “一个男人，没能力让自己的老婆过上好日子，难道还要让自己的孩子跟着自己受苦么！” “那时候我就发誓，只要给我钱，让我出卖灵魂都可以！” “于是我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你要杀我可以，一切罪责由我承担，但我恳求你，看在可儿的面子上，放过她们娘俩。” 蒂娜没有回答，但邵缗看人却极准，他知道，蒂娜是不会对可儿怎么样的。 “松江湾的怪物又是怎么回事？” 邵缗摇摇头：“不是我不想说，这些怪物的制作方法只有主家知道，我只能告诉你，我主家是查尔斯家族，大致位置在北美西海岸中部，像我这样的主要经营基地，全球范围内至少还有三个。” 末了，他看了眼横死的老管家，叹了口气：“其实你不应该杀他的，虽然老孔名为我的管家，实为主家对我的监视，你杀了他，魔都会出大乱子的。” “什么乱子？” 蒂娜心头一惊，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并不认为邵缗在危言耸听。 然而，邵缗只是笑了笑：“如果是你的话……算了，动手吧，该说的我都说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在心底说道：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让我稍微赎罪吧。 “你……你不想再见大小姐一面么？” 见邵缗光棍得如此彻底，蒂娜反而有些于心不忍。 “不用了，这里很危险，你杀了我之后也尽快离开吧。” 蒂娜深吸口气，偏过头去，长枪一递，顿时，耳边传来尸体软倒的声音，她收枪背对邵缗，无数滋味涌上心头。 “啊——” 突然，门外一声惊呼让蒂娜瞬间警觉。 她立刻将门打开，视线下移，只见邵可儿蹲在地上，手指指向高处，声音颤抖道：“那、那里……” 蒂娜没心思纠结大小姐怎么会在门外，什么时候来到门外，她立刻顺着大小姐的手指望去，瞬间头皮发麻。 只见走廊顶棚上，一只完全由人头组成的千足虫正在极速爬动，一串毛茸茸的头颅仿佛雪白墙壁上的裂纹，异样的割裂感给人的冲击力极强。 说是由人头连接并不准确，应该是和人体蜈蚣一样的存在，区别在于，这只千足虫上每一节人体的胸腔都完全退化，手臂长在人脸两侧的腮上。 而且手臂柔若无骨，就像两条赘肉般耷拉两侧，随着千足虫高速移动而晃动。 这只千足虫最发达的部位应该是腿部和位于身体前段的巨大口器。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人面千足虫那巨大的身躯正极速朝蒂娜这边冲过来。 硕大的口器自带血腥味，使人仿佛置身于尸山血海之中，粘稠的血液会迟钝人的感官，削弱人的判断。 若是普通人，恐怕会被吓傻，不敢动弹，但蒂娜曾经面对过水蛇鱼这种让人精神扭曲的恐怖怪物，自然无所畏惧。 只见她凝神静气，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随后断喝一声，永恒之枪横扫，一坨硕大的头颅与身体彻底分离，死死糊在墙上，炸起一朵绚烂的死亡之花。 而人面千足虫的尸体轰然倒地，宛如天威般的地震持续了整整一分钟。 蒂娜连续几次深呼吸，平复牵动的伤口。 她看向门内，心想：应该是尸体将这些怪物吸引来的吧，得快点离开了。 第506章 高潮:一命抵一命 “没事了。” 蒂娜缓缓蹲下，用永恒之枪强行支撑身体不让自己倒下，然后颤巍巍地抬起左手，抚摸邵可儿的头发，想要抚平她心中的恐惧。 邵可儿肩头微微抽动，即便感受到蒂娜指尖的触感，她依旧死死抱住双腿。 “为什么，你明明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为什么还要救我！” 邵可儿用力摇头想要摆脱蒂娜的手，却一直低着头，将头埋在双臂之中。 蒂娜张了张嘴，大小姐终究还是听到一部分她和邵缗的对话，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冷声说道：“因为我是审判者，不允许无辜的人枉死。” “你骗人！你骗人！” 邵可儿抬起头，此时她满脸泪水，一道道泪痕划花了她的脸，她眼中噙着泪水，倔强地不让落下。 然而，当她看到面如白纸的蒂娜时，心头一紧：“你、你受伤了？” “我还好，咱们快点离开这里。” 就在蒂娜回答的同时，邵可儿看到地上盘踞的人面千足虫动了。 只见千足虫头部断层上的血肉开始蠕动，不一会就重新生长出一副尖锐的獠牙，而人脸两侧柔软的肉须仿佛收到某种信号般开始迅速硬化、前凸，形成巨大的口器。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人面千足虫再一次活了过来，密密麻麻的人头串开始飞速爬动，前端巨大的口器宛如老虎钳一般朝蒂娜后心咬合。 “小心……” 邵可儿话还没说出口，蒂娜就反应过来，迅速转身。 人面千足虫的速度虽快，但蒂娜有莲步傍身，避开是没有问题的，但，考虑到身后的大小姐，蒂娜屏息静气，永恒之枪横挡，内力汇集于双手。 “砰”地一声闷响，蒂娜整个人被人面千足虫撞飞，连带大小姐两人狠狠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咳……” 蒂娜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左肩伤势愈发严重，但她却不得不双手抵住人面千足虫的巨大口器，防止两人被剪成四段。 大小姐被撞得整个人都快散了架，但当她看到蒂娜肩头不断涌出的鲜血，以及蒂娜接连吐出几口血水之时，她声音都在颤抖：“乡下丫头，你不要命了！” 蒂娜没有回答，她拼尽全力抵挡千足虫，即便血液淋湿肩头，不断滑落。 只有她自己知道，一旦这种怪物锁定了目标，那就是不死不休，驱虫香也再没了用处。 “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跑，这里的怪物应该不止它一个，如果我死了，你就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不要再回魔都了。” 蒂娜侧过脸，语气平静得令邵可儿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那一瞬，她突然发现蒂娜离她很远很远，宛如生与死那么遥远，但回过神来，蒂娜又离她很近很近，近得就连身上的体温也能感觉得到。 下一瞬，蒂娜深吸口气，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节约体力，招式大开大合，在死亡的边缘搏杀，逐渐陷入疯狂。 只见她怒喝一声，巨大的千足虫头部竟然被她以一己之力推开，永恒之枪顺势抽击千足虫头部与下一节的连接部位。 顿时，一颗巨大的头颅倒飞而出，为这雪白的墙壁再添一朵死亡之花。 蒂娜也不是没有代价，不计后果地猛攻意味着血液加速流失，此刻她嘴唇早已苍白如纸，即便下一秒倒下也不会意外。 然而下一秒，人面千足虫再次恢复，就宛如壁虎断尾一般，失去的头颅还可以再长出来。 也许是蒂娜的凶猛刺激到了它，它所有节上长相不同神色不同的面部竟然同时“咯咯”笑了起来。 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十分瘆人，更何况，人面千足虫背部每一节的人脸都不一样，有的清丽可人，有的怒目而视，有的嘻嘻堆笑，有的愁眉不展。 劲风再度袭来，蒂娜宛如铜墙铁壁一般，借助永恒之枪的锋锐再次将千足虫枭首。 还没完，人面千足虫的生命力可以说顽强至极，接连遭受重创丝毫不耽误恢复，只不过，它背部的人脸由一开始的怪笑逐渐变成惊恐，随着蒂娜斩断它一颗颗头颅，它的进攻频次也越来越低。 最后，它虽然身躯不停爬动，但却隐隐有试探逃跑之意。 即便凭借凶狠压倒眼前的人面千足虫，但蒂娜却开心不起来，此刻她的状态越来越差，她深深明白，如果让这家伙逃跑的话，她和大小姐恐怕真的会死在这里。 一次次燃烧自己的极限，蒂娜眼中正常的世界逐渐扭曲，那是血一般的殷红，此刻的蒂娜完全杀红了眼，既然你不敢来杀我，那我就过去杀你！ 莲步踏出，蒂娜腾空而起，一枪直接戳爆千足虫头部，顶着千足虫背部众生相发出的尖锐嘶吼，她一枪横扫，将已经破碎的头颅砍断，然后不等千足虫尸体坠地，她再一枪将第二段还没成型的头部砍了下来。 落地后，她间不停歇，宛如打曲棍球一般，一枪扫飞一颗头颅。 “够了！够了！不要再继续了！” 突然，邵可儿带着哭腔从后面抱住蒂娜，阻止蒂娜继续发疯。 也不知砍了多久，蒂娜在模糊中没再看到毛茸茸的恶心头颅，于是停下手，呆呆地看着前方。 此时走廊里堆满人面千足虫的脑袋，到处都是血水和脑汁，哪里还有人面千足虫的踪影。 危险消失，蒂娜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凭着一口气吊上来的她这一刻终于尝到力竭的酸楚，头一歪就倒在邵可儿身上。 邵可儿惊呼一声，连忙抱住蒂娜，用手托住对方的身体，不让蒂娜倒下。 此时蒂娜的呼吸很粗重，而且全是热气，邵可儿很快感受到自己肩头的炽热，蒂娜额头的温度仿佛要烧穿她的衣服一般。 她还记得蒂娜刚刚说过的话，但她此刻很想吐槽一句：乡下丫头你没说如果你还活着我怎么办啊！ 在这幅地狱构图中，也许蒂娜活着就是邵可儿唯一的依靠，她收起玩笑的心思，回想起之前蒂娜的疯狂。 她不傻，人再大公无私也要有个限度，不可能用命去拼的，所以她知道，蒂娜是为了她才去拼命的。 她深深清楚，只要她丢下蒂娜独自逃跑，有很大概率生还，而且蒂娜一定会死，那样也算是报了仇了。 然而，她却不想这么做，如果今天她抛弃了蒂娜，那么之后，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本小姐可不想欠你什么！” 说完这句话后，邵可儿微微转过身，让蒂娜靠在她背上，然后她双手拼命往后抓，碰到蒂娜的大腿后才用力收紧。 “乡下丫头你可真沉！” 邵可儿背起蒂娜，虽然她很想快点逃离这个充斥着血腥味的地方，但她走起路来歪歪扭扭的，只能一步一步往公司大门走去。 一路跌跌撞撞来到公司门口，邵可儿惊奇地发现，樱庭璃子竟然在门口等她。 “愣什么神？快点上车！” 樱庭璃子指了指后车座，然后不由分说从邵可儿背上接过蒂娜，抱进车里。 第507章 高潮:苦涩的恋爱 刚一上车，邵可儿立刻感觉到自己手心脚心开始发虚，身体内部逐渐涌现出一股无力感，整个人瘫坐在车上。 而樱庭璃子只是淡淡地吩咐道：“去医院，她如果死了，你也不用活了。” 亚伯只是缓缓启动车子，然后一脚油门，直奔仁康医院。 看着窗外飞速倒逝的景物，邵可儿脸色更加白了。 “主人，看起来孔渊并不是个聪明人，主家那边有人要暴跳如雷了。” 亚伯神色平静，车子高速飞驰丝毫不耽误他说话，他甚至还偷偷瞄了一眼后视镜。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说这话时，樱庭璃子没有去看亚伯，反而视线一斜，看了眼一旁的邵可儿。 “你们是谁？也是审判者么？” 尽管脸色煞白，但邵可儿还是艰难地问出这句话，她想得很简单，如果樱庭璃子不是审判者的话，为什么还要救下蒂娜呢。 “我就知道。”樱庭璃子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但话说到一半，她突然问道，“她是怎么和你说的？” 邵可儿没有立即回答，她先是想了想，平复下腹中的恶心感，然后才回答道：“她让我离开魔都。” “那就走吧。” “可是……” 邵可儿欲言又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感觉，明明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好。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昏迷中的蒂娜断断续续地说出一句话。 “为什么……是她……” 车内很静，所有人都听到了蒂娜的呢喃。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后，邵可儿心里很堵，就仿佛胸腔里塞了很多棉花一样。 “其实我们都在做梦，梦醒了，是这样的。” 通过后视镜，亚伯看了一眼淡然的樱庭璃子，随后笑道：“主人，你变了。” “你再废话？” 面对樱庭璃子凶恶的眼神，亚伯收回目光继续开车。 去医院的路并不算遥远，几人很快就来到仁康医院，将蒂娜送进手术室。 与此同时，唐黎昕家。 玩了一上午的两人打算休息一会。 唐黎昕特意挑了个父母休息日都在加班的时候约亚兹来他家，倒不是他想对亚兹做些什么，只是有父母在的话还带女孩子回家有些抹不开面子。 在厨房里将水果切好后，唐黎昕回到房间，正准备叫亚兹一起来吃水果，忽然看到对方静静地躺在自己床上，已然抱着小熊玩偶沉沉睡去。 他轻轻地带上门，将果盘放在小桌板上，蹑手蹑脚地来到床边。 此时亚兹依旧穿的深紫与殷红两种色调的哥特风小洋裙，不过发型被邵可儿改成了卷发双马尾，她整个人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童话世界中的睡美人，等待吻醒她的王子。 从简约朴素的发型到可爱玲珑的小脚丫，亚兹的睡颜是那么恬淡，诱惑、神秘、禁忌甚至死亡，各种暗黑元素非但没有让唐黎昕退却，反而使得他心痒难耐，仿佛亚兹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不断沉沦。 他连忙用力地摇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没错，以两人现在的关系就算他想对亚兹做些什么，亚兹应该也不会拒绝，但是他曾经下过决心，要好好珍惜亚兹啊。 念头通达之后，唐黎昕长舒一口气，现在的他，敢于面对任何诱惑而坐怀不乱。 然后，他就看到亚兹晶莹剔透的唇…… 说实话，亚兹的嘴很小，说是樱桃小嘴也不为过，而且，她的唇色很淡，虽然好像涂了一层唇彩，但这种小家碧玉的感觉反而更具吸引力。 这……可爱到犯规了啊…… 唐黎昕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心中有些埋怨亚兹：怎么能在陌生人家里这么毫无防备地睡去呢？还是说只是对我没有防备？ 就在唐黎昕天人交战的过程中，亚兹的睫毛微微动了动，但正做思想斗争的唐黎昕可没发现这点。 最终，他深吸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缓缓凑近亚兹的面庞。 我只是看看她的唇彩是什么牌子的，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不断用这句话催眠自己，离近了，一股幽香扑面而来，香味掠过鼻腔、舌尖，好似有一种淡淡的甜味停留。 亚兹，我磨蹭了这么久，你应该要醒了吧？你看我都离你这么近了，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你再不醒过来，接下来发生什么我可不管了啊…… 两人越来越近，直至呼吸可闻。 此时唐黎昕眉头微皱，因为亚兹的呼吸中隐隐带有一种奶香味，而这种香味就像是一种引子吸引着他去犯罪。 这一瞬，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亚兹精致的唇瓣上，他屏住呼吸，两眼一闭，硬着头皮印了上去。 冰冰的，凉凉的，嗯？怎么有点硬硬的？还有点平？ 带着疑惑，唐黎昕缓缓睁开眼睛，只见亚兹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啊……” 唐黎昕被吓了一跳，本就做贼心虚的他连忙起身，可能是后仰得太用力，他脚一滑，整个人栽倒在地。 “好疼……” 这一摔差点把他摔失忆了，他捂着后脑勺坐起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正要解释，却发现亚兹罕见地笑得花枝乱颤，虽然无声，但那一瞬的惊艳却深深刻在唐黎昕心底。 只见亚兹取下贴在嘴唇上的便利贴，写了一阵后递给唐黎昕。 原来刚才的触感是一张便利贴啊…… 他心中难掩失落，但看到亚兹开心的样子又觉得有些安慰。 『有没有很失望？』 看了便利贴上的话，唐黎昕心中顿时升起百般滋味，他不由得有些怀疑：难道女孩子都这么古灵精怪的么？ “你在装睡？” 亚兹点点头，虽然她不再开怀大笑，但嘴角隐隐上扬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真正的感情。 “为什么？” 意识到自己被耍，唐黎昕的语气有些恶狠狠起来。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单论结果而言，他是被耍了，但是在刚刚的过程中，难道他就没有一丝亲到亚兹的可能么？ 亚兹完全不怕唐黎昕，她眨了眨眼睛，再次亮出便利贴。 『失望的事情不止一件』 唐黎昕看后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心中立刻警惕起来，被耍第一次还可以说是巧合，但第二次还中招的话，那就是愚蠢了。 他看向亚兹，只见亚兹捂着左眼处的眼罩，似乎在犹豫。 很快，在唐黎昕惊讶的目光中，亚兹终于缓缓取下眼罩。 最初，唐黎昕饶有兴趣，心里还想着亚兹终于认可他了，然而，他的表情很快变成错愕，然后有些惊恐，最后呆立当场。 谁也不知道唐黎昕看到了什么，因为此时亚兹已经将眼罩重新戴了上去。 『你已经看到我真实的样子，要么成为我的家人，要么成为我的玩具』 “什么意思？” 唐黎昕隐隐感觉到眼前的亚兹变了，但具体哪里变了他又说不出来。 『不说话么？那我来替你做出选择吧，闭上眼睛』 唐黎昕不明白亚兹要做什么，但出于信任，他还是缓缓闭上眼睛。 周围一片漆黑，但唐黎昕能感觉到亚兹往自己面前走了两步。 随着亚兹小手抓住他的胳膊，唐黎昕浑身紧绷，通过光线的变化，他感觉到亚兹正在缓缓贴近。 他紧紧闭着眼睛，紧张地等待亚兹下一秒的动作。 幽香迷人，突然，嘴唇处传来柔软的触感，唐黎昕身体顿时一僵。 虽然他大概能猜到那触感是什么，但他却不敢睁开眼睛，越是触手可及的东西越怕失去，他害怕睁开眼睛发现是亚兹在捉弄他，哪怕这种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 逐渐地，唐黎昕感觉奇怪起来，因为那柔软触感开始向上，逐渐掠过鼻梁。 难道我猜错了？果然是在捉弄我吧！ 也不怪唐黎昕怀疑，因为此刻那柔软触感已经停在眼睛上。 他可不相信亚兹这么纯洁的女生会做出如此大胆的动作，肯定是用什么道具在捉弄他。 他正想要睁开眼睛，突然，左眼一阵尖锐的刺痛，他疼得大喊一声，本能推开亚兹，然后捂住眼睛，接连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的眼睛！！！” 他狂吼着，颤抖地松开手，眼前只有一片血污，他低下头，只见双手沾满鲜血。 就在此时，一双精致的小脚丫出现在他眼前，再往上，是紫白相间的长筒袜。 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亚兹哪里变了。 是气质！ 此时的亚兹就是带来死亡的萝莉，散播恐惧与绝望。 唐黎昕微微抬头看向血污中那个令人陌生的身影，她正微笑着看着自己。 “我爱你。” 少女吐气如兰。 然而此时唐黎昕已经被吓破了胆，手脚并用逃离了他自己的家。 第508章 高潮:好意 “他走了……” 唐黎昕逃走后，亚兹没有去追，更没有阻拦。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她一人，所以她也不再遵从邵可儿的话用便利贴交流。 “呵呵呵……” 低沉而又刺耳的笑声响起，亚兹的俏脸上满是笑意，但瞳孔深处却异常冷漠，不带任何感情。 “我这么爱你，你却不爱我……” 她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前方，仿佛在对唐黎昕的倒影说出这句话。 没有人知道，亚兹其实打心底里不希望唐黎昕成为她的玩具，她是想让唐黎昕成为她的家人啊！ 就在唐黎昕逃走的那一刻，她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她说不出那种感觉，因为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失恋。 良久，亚兹才回过神来，魅惑的眸子里充满凶狠与不屑。 “我讨厌这里，我讨厌这里，我讨厌这里……” 她反反复复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她曾经爱过很多人，但那些人最终无一例外都成为了她的玩具，唯独这一次，她感觉到胸腔中有火在烧，而这把火让她恨不得将整个魔都燃烧殆尽！ 另一边，蒂娜在动完手术后，伤势逐渐稳定下来。 此时樱庭璃子和邵可儿待在病房外的走廊里，她们被要求不能打扰蒂娜，所以只能外面干等着。 “明明蒂娜是你背出来的，但你好像并不太开心。” 邵可儿只是偏过头看了樱庭璃子一眼，然后就再次低下头。 同样的挑逗，樱庭璃子已经说过太多次，但只要她询问关于她爸爸的事，樱庭璃子就会打岔，纯纯地拿她寻开心。 “别不高兴嘛，笑一个。” 樱庭璃子继续逗弄着邵可儿，仿佛要将最初相遇时邵可儿带给她的耻辱原样返还。 邵可儿嘴角一抽，让刚刚死了父亲的人笑一个，这世上怎么会有性格这么恶劣的人。 这时她才意识到樱庭璃子绝非一般人，平日里一直在压抑她原本的性格。 不过，阅人无数的大小姐虽然没有成年人那般心机，但适当地还击她还是会的。 “真没想到你性格这么恶劣，平时一定装得很辛苦吧？” “可能只有你觉得恶劣吧？我不需要考虑任何人的感受。” 樱庭璃子说的是实话，向来只有“使徒一怒，血流成河”的说法，她毫无顾忌使用能力的话，能在一天之内让几十万人成为她邮册的藏品。 然而，她由于收藏心很重的缘故，对于和她没有交集的人丝毫不感兴趣，如果一张邮票背后没有故事的话，她是绝不会收藏的。 而此时，她在走廊边的塑料椅上坐下，拿出各种型号的笔和刻刀，在邮册上被血迹污染的地方涂涂刻刻，没一会的功夫，一朵怒放的木棉花便被雕刻出来，栩栩如生，与邮册的皮质扉页浑然天成。 这等鬼斧神工着实震惊了大小姐一把，她没想到樱庭璃子还有这等刀功。 不过，她眯起眼睛，继续阴阳怪气，用最嗲的声音恶心樱庭璃子道：“但你却很在意乡下丫头嘛～” 樱庭璃子听后只是笑了笑：“那你呢？如果你真的能恨得起来蒂娜的话，你会救她？” 邵可儿脸色微变，咬着牙说道：“她救了我一命，我也还她一命，我不想欠仇人什么！” “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能和她相爱相杀。” 樱庭璃子继续气死人不偿命地撩拨蒂娜最敏感的神经。 “你！”接二连三拿自己逝世的父亲开玩笑，纵使邵可儿涵养再好，此刻也有些绷不住了。 但她强行将火气压下去，笑眯眯地说道：“总拿别人的痛处开玩笑是要遭报应的。” 樱庭璃子毫不畏惧地与之对视：“你可以试试。” 两人僵持一阵，最终蒂娜还是叹了口气，先败下阵来。 “算了，说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关于爸爸的事？” “你还没忘记这茬啊？”樱庭璃子笑嘻嘻地左摇右晃，然后歪了歪可爱的小脑瓜，“就不告诉你～” “别装了，你的戏演得太浮夸了，即便我不知道你的真面目是怎样的，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是个生性薄凉之人，不会做这些多余的事。” 听闻此话，樱庭璃子收起玩笑的意思，用手扶住额头，故作深沉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樱庭璃子从领口拿出海滨之诚，正色道：“按这东西的排名，我应该叫你二姐对吧？” 邵可儿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顺着对方的话问道：“没错，怎么了？” “可是我还有一个二哥啊，要不你嫁给她？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邵可儿都以为樱庭璃子终于要松口了，没想到对方还是在插科打诨，瞬间面色一冷。 “我要走了。” “不等蒂娜醒来么？” 邵可儿停下脚步，深吸口气：“好吧，我承认你说得对，我是放心不下乡下丫头。” 樱庭璃子也没想到和邵可儿扯皮了这么久，最后对方突然来一手真情流露。 只见邵可儿叫住路过的护士，借过纸笔，也不知写了什么，然后就开始折了起来，折纸的手法很独特，没一会，一个荷包一样的纸条被递到樱庭璃子面前。 “替我把这个纸条交给她，你应该不会偷看的对么？” 樱庭璃子点点头，见邵可儿这次真的要走，她阻拦道：“等一等！” “还有别的事么？” “出了这个门后，立刻离开魔都，路上什么都不要看，什么都不要问。” “说完了？” “我知道人的好奇心难以抑制，但有些事不是越早知道越好，我保证你未来有一天一定会知道全部真相，但不是现在，不要浪费蒂娜的好意，除非你觉得她会害你。” 提及蒂娜的时候，樱庭璃子敏锐地发现邵可儿的肩膀似乎颤抖了一下。 “好奇心不要太重这句话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说完这句仿佛赌气一般的话后，蒂娜头也不回地走了。 樱庭璃子看着蒂娜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几乎相当于被邵可儿密封过的纸条，无所谓地笑了笑：“不愧是大小姐，嘴上一点都不饶人啊……” 第509章 高潮:温度 蒂娜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 梦中没有被冤杀的孩子们向她索命，没有被制作成怪物的人们的哀嚎，也没有大小姐对她横眉冷目地指责，有的只是魔都航运贩卖人口的受害者名单。 蒂娜感觉到时间流速特别缓慢，而且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将这份电子档案往下拉，强迫她去看。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那这个梦也只能说是无聊，谈不上噩梦。 然而，那只无形的手一点一点往下拉的时候，每掠过一个人的信息，她都会感觉到那一条信息就像失控的大卡车一样，冲她的脑袋撞过来。 按理说，脑袋被碾压一次的她应该已经死掉才对，但她偏偏吊着一口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大脑被信息轰炸一次次压碎。 心魔么？ 她这样想到。 其实她隐隐猜到这是个梦，但她的身体就像被魇住了一样，无论她再怎么起身，也突破不了梦境。 然而蒂娜的精神何其坚韧，既然拒绝不了，她索性就躺平，任由一条条信息碾过大脑。 平静下来的蒂娜终于有时间思考魔都当前的局面。 虽然邵缗和老管家已经伏诛，但邵缗临死前的话却让她大为警惕。 她思来想去，觉得魔都航运的余威也只有各种型号的怪物了。 没错，蒂娜想到了，但她不知道的是魔都航运与联合政府之间能保持平衡的原因也是因为这点。 对于联合政府来说，维护统治地区的稳定是最重要的，魔都航运，一家弘文医联下属超级家族的分部公司，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势力，它所做的脏事怎么可能逃过联合政府的眼线。 然而魔都航运却存活下来，最令联合政府方面投鼠忌器的就是隐藏在魔都各个角落里的怪物。 查尔斯家族制作战士的水平很差，但制作这种超级怪物却很有心得，一旦所有怪物不受掌控，魔都这个大都市的运行必然受到影响，到时死伤无数，可是会动摇联合政府的统治根基的。 因此，联合政府不得不被迫与查尔斯家族签订关于魔都地区的协议，这，就是魔都保持微妙平衡的最大秘密。 此时的蒂娜完全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祸，她行事虽然雷厉风行，然而骨子里却还是带有一丝女性的柔弱，而且她不像白枫那样，能做到谋定而后动，所以会犯错也是必然。 随着一条条信息碾过脑海，蒂娜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按理说，毁灭了魔都航运，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才对，然而，她却并没有一切结束了的感觉。 这是她的直觉，也和电子档案里一条条受害人的信息有关。 到底是哪里不对？ 怪异的情绪逐渐发酵，她想起雨桐姐的话：“当一条路走不通的时候，想一想自己最初的目的是什么。” 对了，目的，我最初的目的是毁灭魔都航运集团，给雷雨换来金钱援助。 但这个念头刚刚升起，蒂娜又觉得不对，因为这个任务是昨天雨桐姐才和她说的。 意识到这一点时，蒂娜开始思索她最开始是怎么盯上的魔都航运。 是那个逃出来又被抓回去的小男孩…… 突然，蒂娜想起来了，她最初的动力是因为魔都最近发生的人口失踪事件。 而这一刻，她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那就是魔都航运集团贩卖人口的名单。 名单本身没有问题，问题在于受害者被运过来的地点。 资料里，魔都航运对每一笔交易都有详细的账目，这些受害者都是从不同地区被运过来的，也就是说，魔都航运和魔都人口失踪事件并没有牵扯！ 其实仔细想想，就能发现这其中的问题，魔都航运的胃口太大了，这么巨大的需求如果用魔都本地人的命来填的话，早就激起民愤了。 而且，魔都航运所做的事都是大手笔，在松江湾，蒂娜亲眼看到几十个大型集装箱将近一千名儿童被卸下，而魔都失踪事件中，一次只消失一两个人，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两者之间的手法确实相差甚远。 但矛盾点也有，如果失踪事件不是魔都航运做的话，那么失踪的人会被藏在哪里呢？ 随着蒂娜思考越深，每一条信息宛如狂风骤雨般越发快速地冲刷着脆弱的大脑。 “啊……” 终于，蒂娜受不了了，她轻呼一声，睁开眼睛。 她茫然地看着屋顶，抬起手，在眼前伸开紧攥。 “放心吧，你还活着。” 听到声音，蒂娜没有勉强自己起身，而是歪过头。 此时樱庭璃子和阿米莉亚都在，那一瞬，蒂娜脑海中掠过千般思绪，生死之间，恍如隔世。 “大小姐呢？” “她走了，留下一张纸条给你。” 蒂娜接过纸条，并没有立刻拆开，而是对着纸条发呆了一会，直到阿米莉亚提醒，她才苦笑着点点头。 纸条拆开，樱庭璃子连忙凑过去看，她也想知道邵可儿到底写了什么，神神秘秘地不让她看。 『乡下丫头，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我想了很久，我没办法再面对你，我已经决定离开这里，忘记一切，重新生活。对了，你失血过多病危的时候，璃子给你献了300l的血，记得谢谢人家。』 我……靠！ 樱庭璃子是陪蒂娜一起看完的，差点直接爆粗口。 她终于知道邵可儿之前所说的报应是什么了，正因为如此，她才气啊，邵可儿已经离开不知道去哪里了，这就像是约好血战到底的两人，其中一人赢完了就跑一样，太赖皮了！ 大小姐，你还真是言出必践啊！ 樱庭璃子恨恨地想到，这种无处发泄的感觉真是太痛苦了，最重要的是被蒂娜知道她献血的事太羞耻了。 “谢谢。” “不要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你们可是仇人！” “仇人”二字被樱庭璃子咬得很死，但当她视线触及蒂娜时，没好气地说道：“不要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看着抓狂的樱庭璃子，阿米莉亚不禁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樱庭璃子恶狠狠地说道。 阿米莉亚眨了眨眼睛：“可能是第一次发现樱庭妹妹这么可爱吧。” “我们血型一样？” 还不等樱庭璃子应付完阿米莉亚，蒂娜继续追问道。 “不然呢？” “没准你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姐妹呢。” 阿米莉亚配合蒂娜左右开弓，看着樱庭璃子气鼓鼓的样子，她有些理解当初蒂娜和大小姐调戏樱庭璃子时的感觉了。 “你们、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樱庭璃子快步离开病房，重重地关上门。 “逃跑了呢。” 阿米莉亚微微一笑。 “是逃跑了呢。” 蒂娜同样微微一笑。 第510章 高潮:对付查尔斯家族的计划 横滨。 白枫一夜没睡，他一直在等小雨桐的消息。 “魔都暴动，大量怪物涌入，你要等的机会来了。” 突然，手环光芒亮起，小雨桐从表盘钻出来说道。 “柏妮丝，去把沈安叫来，就说我有急事找他。” “是，少爷。” 柏妮丝乖巧地欠了欠身，然后离开房间。 见房间里只有自己和白枫，小雨桐才开始诉说她心中的不满。 “这个时候才提醒龙鸣，是不是有些晚了？” “不晚，该得救的人总会得救的。” “那不该得救的人就该死对么？” 虽然小雨桐只是个系统，但她继承了王雨桐的部分性格，在大雨桐的陪伴下度过一段不短的日子，她不像冰冷的机器，反而像是具备超级计算能力的人类。 “没有人是该死的，那些死去的人会成为龙鸣对付查尔斯家族的筹码，毕竟……” “毕竟联合政府不允许任何人动摇他们的统治根基对么？” 小雨桐针锋相对，如果她仅仅只是一件工具的话，她就不会这么痛苦，因为她不只是雷雨的凤凰，还是白枫的妻子。 “所以你让我急匆匆地催促蒂娜杀了邵缗，就是不想让隐谲反应过来对么？” 白枫沉默了，不是因为他无言以对，而是他明白小雨桐在告诉他不要用少数人的死去谋求自己的利益。 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么？ “将扎进皮肤的刺拔出来，总是要流血和受伤的，更何况，魔都航运这根刺已经深植于魔都，再拔掉，那可是要留脓血的。” “你在逃避。” “不，我的正义就是为世间冤死的人哀叹，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 “那你为何与阎笑南搞在一起？你敢说对付查尔斯家族不是为了讨好他？” “你比我更清楚诺克制药戕害了多少人，整个北美大地，还有魔都沿海一线的人都深受其毒害，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比之当前魔都凶狠的怪物又如何？” “我再问你，身为诺克制药东家的北美萧家该不该死？而身为诺克制药最大合作伙伴的查尔斯家族该不该死？” 末了，白枫叹了口气：“想想松本优香是怎么死的，崇高的灵魂是无法经受得住世间的泥泞的。” “那蒂娜呢？你知不知道死这么多人，还是我和你推着她造成的，她的心理压力该有多大？” “我承认我有自私的成分。从雷雨成立至今，阎胖子就一直支持我们，你知道弘文医联救治了多少人么？你知道他们注入的资金帮璎缓解了多大的压力么？这些人情可不是白送的，而是要还的。况且我这么做也不是为了还人情，别说你计算不到我心中所想。” “我说的是蒂娜，这么做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小雨桐可是和蒂娜一路经历过来的，虽然她平时不说话，但却一直都在默默看着蒂娜所做的一切，她深知蒂娜受了多大的刺激才迅速成长到今天的地步。 “她不是已经有了独自承担痛苦的觉悟了么？” 如果说之前白枫还不确定蒂娜未来的路会走向何方的话，那么当他知道蒂娜为了邵可儿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与怪物血战的时候，他就已经确定，只要蒂娜不死，就一定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审判者。 “她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我们再担心了。” 白枫走到窗边，看向远方。 “再说了，天下人要骂也该骂我才对，罪神二字就是个发泄口，谁来都可以踩两脚。” “白枫……” 小雨桐怔怔地看着白枫的侧脸，她这时才注意到将一切责任扛在身上的人是白枫，她飞身而起，挽住白枫的脖颈，轻轻地印了上去，然后躲进手环里。 就在此时，沈安赶到了，他龙行虎步，仿佛脚下生风一般步履轻快。 “白枫，你找我？” 白枫点点头：“我想让你给隐谲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份铁证。” 说到这里，白枫屏退柏妮丝，和沈安聊了很久。 直到敲门声再次响起，白枫二人才噤声。 “去吧，这件事只能落在你身上。” “放心吧，我立刻把这样东西交到余音手上。” 等到沈安离开后，白枫才说道：“进来。” 来人还是柏妮丝，她微微欠身，恭敬地对白枫说道：“阎先生来了，正在会客厅等少爷。” 白枫点点头，阎胖子的到访在他意料之中，毕竟魔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关于合作的一些细节，他必须要亲自和阎胖子敲定。 柏妮丝正要引路，却被白枫拦住：“不用了，你去莉莉丝那边替我催一下，就说这次的事很要紧，然后你再跟璎说，无论横滨有多困难，优先供应莉莉丝的需求。” “是，少爷。” 吩咐下去后，白枫快步来到会客厅。 此时会客厅内只有阎胖子和戴维斯两人。 阎胖子笑眯眯的，看到白枫进来，第一时间起身迎了上去。 也不怪阎胖子这么热情，他当初投资白枫以及雷雨时，可是背负了不少压力，毕竟动用一笔巨款去资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组织，这样疯狂的事使得他在派系内部没少受到攻讦，若不是主上力保他，他恐怕会被瞬间撕成碎片。 可以说，白枫手下的审判者误打误撞和查尔斯家族正面硬刚，还杀死了主要负责人邵缗，让他的压力骤减，这怎么能不让他感激涕零。 “白枫兄弟，你这可就见外了，有什么事告诉兄弟一声，实不相瞒，兄弟我与那查尔斯家族的确有些恩怨。” 白枫听后心头冷笑，如果阎胖子真的可以随便出手的话，那戴维斯这个使徒怎么可能还悠哉悠哉地坐在这里。 不过，阎胖子最后一句话却是在点醒白枫，他的确和查尔斯家族有嫌隙，而且不像他说的那般轻描淡写。 “哪里，阎兄不是也帮了我许多么？先不提这些，同为战友，还希望阎兄不要再和我打哑谜。” 阎胖子装得人模人样的，白枫自然也不落下风，他先是暗示阎胖子继续维持对雷雨的援助，然后才说出他的要求，那就是信息对等。 阎胖子大气地点点头：“理所应当，我今天来就是想和兄弟亲近一下，精诚团结。” 第511章 高潮:谈判 又是一句废话，阎胖子似乎很能沉得住气。 白枫眼神微眯，阎胖子越是想证明什么，就越代表心虚，当然也不排除他真的有把握。 其实白枫完全可以拖着这件事，让阎胖子主动自降身价，但一来，魔都的事箭在弦上，早确定相关事宜能让雷雨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获得主动，二来，白枫不想放弃弘文医联的支持，的确，新生的雷雨很脆弱，但白枫也不全图钱。 他耐心地陪阎胖子坐下来，然后劝慰道：“合作还是需要一定基础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阎兄是他的人吧。” 白枫不动声色地在桌上写出“弘文”二字。 关于弘文医联内部的情报全部来自莉莉丝，其创始人汪弘文一派被称作嫡系，然而在发展过程中，为了迅速扩大弘文医联的影响力，汪弘文逐渐吸纳各大家族，不得已将权力下放，虽然弘文医联最终成为霸主势力，但嫡系一派始终被其他家族压制。 不过，虎死威犹在，汪弘文作为精神领袖，其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所以无论内部派系如何抢班夺权，对嫡系一派也不敢动刀。 白枫大概能猜到阎胖子与查尔斯家族的一些矛盾，但他需要更切实的情报，虽然他心中已有策略，但毕竟对症下药才能让双方的合作更为长久。 阎胖子看到白枫所写之后丝毫不意外，反而笑着点点头：“兄弟好灵通的消息。” “阎兄，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也不瞒你，魔都的事只是误打误撞，当然，我也可以命令我的人以魔都为终点，不再追查下去，但既然是合作，我也不想你身后那位承受太多的压力，你说呢？” 对于白枫话中之意，阎胖子秒懂，说到底还是他之前的圆滑让白枫不太放心，所以白枫才反复强调他需要情报。 至于怎么个合作法，白枫说得也很清楚，如果阎胖子只是出钱的话，那他肯定无法接受。 白枫已经拿出了诚意，魔都的事就是他对汪弘文一派的善意，如果这样阎胖子还是拿他雷雨当打手的话，这肯定不行。 “既然兄弟猜到我的立场，那我先问一句，以雷雨的实力，能做到哪一步呢？” 前戏铺垫完，阎胖子开始询问利益，说实话，他今天前来就是为了和白枫达成协议，虽然派系内部大多数人都对雷雨嗤之以鼻，但他的主上却给了他一定的自主权。 不过阎胖子能深受那位的信任，也不是没有原因的，正因为他沉得住气，不会在谈判中过早地透露底线。 “那就看你们想要什么了，不过我想，灭一个查尔斯家族恐怕满足不了你们吧？” 阎胖子敏锐地抓住白枫话中最重要的信息：“你能灭掉查尔斯家族？” “这个不一定，查尔斯家族乃是老牌势力，正面硬刚我雷雨一定不是对手。” 阎胖子心头一震，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至此，他也明白白枫的意思。 “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只要两样东西。”这时白枫才显露出胸有成竹。 “只要我能做主的话。” 阎胖子也没把话说死，这就是他聪明的地方，因为有些东西他做不了主，也不能做主。 “第一样东西，我要查尔斯家族的势力分布图。” “可以，我回去之后立刻派人给你送来。” 阎胖子答应得很干脆，哪怕他知道这样做会损害弘文医联的利益，但是，对于那些将主上架空的人，他也深恶痛绝。 其实，在弘文医联内部，势力最大、气焰最盛的也只有查尔斯家族，如果能毁灭查尔斯家族的话，再凭借汪弘文平素的威望震慑其他派系，嫡系一派是很有机会重回权力中枢的。 “还需要什么，你接着说。” 阎胖子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如果说白枫的第一个要求还在他预想范围之内的话，那么第二个要求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果然，只见白枫徐徐说道：“第二样东西，我需要借助你身后那个人的势。” 阎胖子听后瞬间苦笑：“兄弟，你可能想多了，虽然我主上名义上是医联的主人，但内部却没有人听从他的命令，说句不好听的话，主上他只剩钱了。” 尽管阎胖子声泪俱下，但白枫却不信，他知道阎胖子是在卖惨，如果汪弘文真的一点影响力都没有，怎么可能让戴维斯这个使徒全程跟随阎胖子来到横滨？怎么可能有重回权力巅峰的野心？ “我知道阎兄的难处，这样吧，既然阎兄如此开诚布公，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你看这样如何？” 说罢，白枫将自己的计划说给阎胖子听，期间，两人交换了很多次意见，最终达成共识。 “神圣教会和隐谲那边你有把握？”最后，阎胖子还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你放心，我和真神有些关系，而且隐谲那边不得不这么做，除非联合政府希望他们与查尔斯家族签订的协议被公之于众。” 话都说到这里，阎胖子长舒一口气：“如此，我们把握就大了许多，真没想到，兄弟真是天纵奇才，我不得不说，你说服了我，但是事关主上，我必须上报，由主上定夺。” 阎胖子说得很坚决，倒不如说，他被白枫深深震撼到了。 魔都动乱，一件突如其来的小事，却被白枫抓住关键，将隐谲、查尔斯家族甚至神圣教会牵扯其中，这种运子如飞的气度让阎胖子心生敬畏。 这个计划中唯一不太完美的地方就是需要汪弘文亲自出面施压，这样做很可能导致查尔斯家族毁灭后弘文医联内部其他派系的反弹。 但瑕不掩瑜，如果阎胖子处在白枫的角度，他也不可能做得比白枫更好。 白枫点点头：“这是自然，灭掉查尔斯家族只是第一步而已，我希望能尽快与贵方达成深度合作，当然，查尔斯家族只能算是投名状而已。” 阎胖子苦笑，一个查尔斯家族都够让他们整个派系苦恼了，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兄弟，能不能和我透露下，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之后再说吧，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阎胖子的声音有些苦涩，很少有人能让他看不懂，而白枫就是其中之一。 和阎胖子握过手后，戴维斯也冲白枫伸出手。 “有事？” “我家小妹承蒙照顾了。” 即便是感谢，戴维斯依旧一脸拽样。 “小妹？” “就是璃子。” 白枫听后略微吃了一惊，心想到：原来她也是使徒。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说。” “你该不会是妹控吧？” 此话一出，戴维斯脸色瞬间一黑，而阎胖子更是哈哈大笑。 “走了，死胖子。” 戴维斯酷酷地离开房间，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白枫兄弟，我就先告辞了。” 第512章 高潮:隐形猎食者 就在整个世界即将掀起一场罡风的时候，魔都首先遭难了。 各种不知名怪物从秘密渠道出现在魔都，也许是安逸了太久，对于突如其来的危机，魔都人根本没有一点准备。 大量房屋被夷为平地，而里面的人也成为怪物的口下亡魂。 联合政府的反应很快，几乎是刚刚出现怪物大规模躁动的时候，警察局便立刻行动起来，率先对医院、学校等重点建筑进行保护和人员疏导。 然而，人类社会的秩序却约束不了怪物，很多警察在保护老幼病残逃离的过程中牺牲，本就捉襟见肘的警力在魔都广袤的地界上显得那样无力。 一场狂风骤雨接连不断地吹打着魔都，平日里繁华的表象下全是累累骸骨。 仁康医院也不例外，倒不如说，有一只怪物就在仁康医院附近出没。 那时蒂娜还没有意识到危机，等她从睡梦中惊醒，看到关于魔都出现怪物的报道时，瞬间心头一凉。 不光魔都，就连魔都周边地区都偶有怪物出没，而魔都更是严重受灾区。 是魔都航运！ 蒂娜后知后觉，她发现自己杀死邵缗后至少犯了两个错误，一是没有对魔都航运公司大楼进行彻底的清剿，二是存在侥幸心理，没有对邵缗的警告做出正确的应对。 其实她隐隐猜到这拨怪物的袭击，但她没猜到牵扯范围如此之广，受灾程度如此之严重。 门外已经产生骚乱，而蒂娜却坐在病床上查看受灾范围。 这一查不要紧，她发现被已知被怪物袭击的城市，和之前魔都航运秘密文件里掌控的范围差不多。 这也就意味着，这些怪物早就存在于魔都航运所控制的各个窝点中。 如果之前在废弃工厂里她能再进一步探究的话，也许早就发现这个意料之中的秘密。 想到此处，蒂娜急火攻心，喉头一甜，一口鲜血便喷在床上，顿时，蒂娜面如金纸。 就在此时，房门被粗暴地踹开，一名警员迅速摸了进来。 当他看到床上蒂娜的时候，立刻低声吼道：“快跟我走，外面有怪物。” 蒂娜摇摇头：“不行，阿姐还在楼上，而且璃子去帮我买东西了，如果她回来看不到我的话，会出问题的。” “少废话！” 那警员二话不说，三步并两步走到床边，任由蒂娜反抗，不由分说地将蒂娜抱起来，不让她逃脱。 “其他人有人去救，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那警员神色紧张，全程绷着脸，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 先不说蒂娜本就身受重伤，就是警员在逃离过程中不断上下晃动也让她的伤势更加严重。 “我们要逃到哪里去？” 蒂娜脸色煞白，而她的左肩处已经渗出一片殷红。 “逃到避难所里去，放心，军队很快就要开进城了，到时所有人都会获救。” 那警员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但当用余光看了一眼蒂娜后，不由得动容：“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蒂娜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回答，她总不能说是已经死去的邵缗对她开的枪吧。 也就在这愣神的工夫，空气中突然传来一个破空声。 蒂娜反应很快，她正要做出应对，只见刚刚还在关心自己的警察的脑袋宛如西瓜一般炸开。 蒂娜立刻紧闭双眼，即便如此，她还是感受到眼前一阵温热，粘稠的液体还有碎肉正顺着她的面颊缓缓留下。 而警察的无头尸体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向前迈了几步后，尸体再也支撑不住蒂娜的重量，向前一递，顿时，看不见东西的蒂娜被重重地扔在地上，连滚了几圈，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色拖痕。 这一摔，蒂娜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但她没有时间多想，用病号服擦了擦眼睛。 视觉重新回归，透过眼前一片殷红的遮挡，蒂娜并没有发现异常。 由于警察的死，周围的人纷纷绕着蒂娜走，拥挤而又杂乱的走廊里却在蒂娜周围出现真空区。 尸体周围什么都没有，而人群覆盖的地方应该也什么都没有……难道……在上面？！ 蒂娜立刻抬头望去，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雪白的墙壁，并没有怪物的身影，那么刚刚的爆头是谁做的？ 忍着巨大的悲痛，蒂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就在此时，那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再度响起。 蒂娜从嘈杂的人群声中敏锐地捕捉到了，然而她并不知道这一次的目标是谁，只能阴狠地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这次依旧什么都没有，蒂娜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她连忙揉了揉眼睛，忍着血液滴进眼睛里的痛楚定睛看去。 终于，蒂娜看到屋顶上有一层薄厚不一的透明角质。 她没有追究这东西到底是什么，而是掏出永恒之枪，变为长枪模式之后，手臂发力，一枪爆射而出。 就在此时，一个无辜的路人再次被爆头，周围人群发出惊呼，精神脆弱的，已经瘫坐在地上看着无头尸体不敢动弹，而那些求生欲强的，更是踩着这些人的身体慌不择路地往楼下跑。 前有人不知原因地死亡，后又发生踩踏事件，即便是来进行援救的警员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人最无能为力的便是这种情况，生而为人便是有同情心的，但此刻，这些警察却没办法阻止人流，一部分警察继续在岗位上引导人群，而另一部分警察直接以肉身挡在那些被践踏的人的身上。 与此同时，蒂娜死死盯着那层即将被永恒之枪贯穿的角质，然而，那层角质仿佛能提前预知危险一般，在永恒之枪还有一定距离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摆脱永恒之枪的锁定。 蒂娜只觉得眼前一花，那层神秘角质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时，人流的疏散已经到了尾声，满走廊里，除了死相狰狞的尸体，便是那些还在死死护着身下人的警察。 蒂娜不禁有些动容，都说灾难中更能体现人性的光辉，看着这些被自己所救的人踩得灰头土脸的警察们，蒂娜眼圈红了。 她不想再辜负他们，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一身本事不再是惩戒恶人的力量，更是守护好人的源泉。 “我是隐谲的人，你们先走，这里交给我。” 她冷声说道，神色平常，强忍着眸中蓄起的泪水。 警员们面面相觑，他们不敢相信，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也能成为隐谲的人。 然而，联合政府早有规定，在危急情况下，隐谲战士有优先指挥权，无论是警察或是军方，都必须无条件服从安排。 所以，此刻警察们明明看出蒂娜状态不好，但也只能服从命令。 他们背起还活着的人，纷纷冲蒂娜敬礼过后，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第513章 高潮:击杀隐兽 人群都走后，走廊里一片死寂。 蒂娜深深明白寂静之下隐藏的杀意，她手持永恒之枪，一边听周围的动静，一边思考对付透明怪物的方法。 那怪物似乎也陷入平静，迟迟没有对蒂娜攻击。 两方相持，蒂娜面色越来越难看，她不由得屈膝跪在地上节约体力。 就在此时，怪物出手了。 一记宛如将灵魂贯穿的穿刺声响起。 蒂娜目光一凝，虽然她此刻状态的确很差，但也不至于支撑不住，本就是诱敌之计的她早有防范。 只见她顺势趴在地上，身体滚了半圈，一枪直刺。 “叮——” 一声悠长的脆响，蒂娜瞪大眼睛，她只觉得从自己右臂上传来一阵巨力，身体不自觉地被推了出去。 “嘭！” 蒂娜的身体狠狠撞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这还是她在被撞飞过程中不断卸力的结果。 怎么可能！ 此刻蒂娜震惊无比，永恒之枪可是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无论什么材质都会被切开，但刚刚的短兵相接只是纯力量的碰撞。 喉头一阵腥甜，她强行忍下去，通过这一次的碰撞，她终于找到制胜之道。 颤颤巍巍地起身，这时候的蒂娜看上去就像是强弩之末，能站起来已经是她意志力强了。 由于背靠墙壁，所以她知道所有的攻击一定来自自己的前方。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蒂娜准备捕捉怪物的位置时，迎面吹来一阵死亡之风。 蒂娜瞳孔骤缩：已经这么近了么！它在预判我的动作！ 莲步横移，怪物狡猾，但蒂娜同样具有生死之间磨砺的战斗本能，只不过，强行改变身体动作，代价也是巨大的。 耳边，刺耳的音爆声一穿而过，死亡是如此得接近，几乎是擦身而过。 “轰——” 身后墙壁应声而碎，蒂娜没有时间去看后面，而是专注于前方，那怪物所施展的杀人利器！ 就是现在！ 蒂娜一口鲜血喷出，瞬间，空气中暴露出一根细长的舌头，那根舌头正疯狂地往回缩。 顺着舌头回缩的方向，蒂娜终于再次发现那层神秘角质，微微一笑。 终于找到你了。 她单脚点地，借力直奔那层神秘的透明角质。 被蒂娜锁定，那怪物有些慌乱，情急之下，舌头不再回缩，而是转了个弯往回刺，目标直指蒂娜后心。 “想攻敌所必救？” 蒂娜笑了，或许这种情况下，别人有更好的应对办法，但她不是任何人，不会想什么趋利避害，只会向前冲，用比怪物更凶狠的打法压垮对方。 那怪物似乎“咿咿”地叫了几声，在蒂娜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不过，蒂娜没有慌乱，而是立刻环顾四周，很快就注意到正在高速移动的一抹殷红。 没错，这就是蒂娜的计策，对付透明敌人的唯一办法就是确认对方的踪迹，而沾染上血污的怪物此刻就是活靶子。 不过，她还不能掉以轻心，因为血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长枪再出，这一次蒂娜却没有攻击怪物本身，而是以封锁预判为主，因为蒂娜也发现了，这怪物的速度比莲步要快得多，在她想到办法之前，必须持续让怪物沾染上血污以便确定位置。 若是在空旷的场地中，蒂娜想要封锁怪物的行动何其困难，但是，狭小的走廊就像是囚笼一般，困住蒂娜的发挥，同样困住怪物的逃跑路线。 对付怪物，蒂娜算是整个魔都里最有经验的人了，她知道这些怪物只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也许在战斗中能表现出极高的智慧，但怪物终究只是怪物，论算计，还是人类更胜一筹。 结果也正是朝着蒂娜期望的方向发展，为了避开永恒之枪，那怪物不得已爬向血污之地，之前蒂娜喷出的鲜血早已被吸收，但怪物身上却沾染了更多血液，若不是速度极快，蒂娜早就将它斩杀。 此时怪物基本现出原形，虽然那怪物身上的血污正在消融重新变为透明，但它的身躯已经显露出来。 那是一只巨大的蜥蜴，脖颈连到尾巴有一层细长的甲壳，宛如嶙峋怪石，而这层甲壳就是蒂娜刚才看到的神秘角质。 而刚刚细长的舌头隐藏在蜥蜴的长颚里，此时它透明的眼睛死死盯着蒂娜的动作，四肢略微弯起，将肚皮贴在地面，随时准备好逃脱。 一人一兽再次僵持，蒂娜跟不上蜥蜴的速度，但却能一直逼蜥蜴现形，而蜥蜴虽然有速度优势，但没了透明色用来迷惑，被蒂娜逼得到处乱窜。 不过，蜥蜴虽然没有人类的智慧，但对于局势的感知比人类还要敏锐，它已经感觉到蒂娜的气势正在一点点衰弱。 所以尽管看上去是蒂娜占尽优势，实际上，蜥蜴也在寻找反攻的机会。 随着体力流逝，蒂娜开始转变策略，她深深清楚拥有透明色和极快速度的能力，多半是为了保护脆弱的身体，而从蜥蜴本身的身体构造来看，其最脆弱的部分必定是它的腹部。 长枪连点，没学过一点招式的蒂娜只能以最笨拙的方式直戳蜥蜴的侧身，想借此来逼蜥蜴腾空跃起。 果然，为了保护己身，蜥蜴一跃就要往墙壁上跳。 见状，蒂娜冷笑：我就不信你空中还有这么快的速度！ 莲步侧移，一秒不到，蒂娜就看到蜥蜴透明的腹部，在血液的映照下，能看到里面宛如水晶制造的内脏在蠕动。 她目光一凝，长枪刺出，为了这次偷袭，蒂娜动用了全力，务求一击必中。 然而，那蜥蜴狡猾得很，只见它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残忍的神色，舌尖爆射而出。 异变突生，蒂娜眼皮一跳：这么快！难道它还能后发先至！ 眼下的情形，如果蒂娜不管不顾地继续刺出这一枪，她的脑袋会先被贯穿！ 然而她没有选择，如果这一枪停下，也许她在一击不会死，但是伴随而来的内力反噬加上伤势会让她瞬间失去战斗力，成为待宰的鱼肉。 “杀！” 此时蒂娜死死盯着空气中那尖锐的一点，她额头已经感觉到微微刺痛。 她知道，自己会像之前几人那样被爆头而死，在这等速度之下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甚至连莉莉丝给她的女武神之种都来不及用，但她依旧无悔。 手中长枪去势不止，蒂娜缓缓闭上眼睛，然而，就在视线即将陷入黑暗的一瞬，不知从哪里来的一张白纸突然膨胀将蜥蜴死死缠绕，尾部、鳞甲连带头颅舌头全部被包住。 蒂娜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不解，就在此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连隐兽都打不过还不好好在病房里休息？” 第514章 高潮:心意 “你……” 蒂娜有些疑惑，那一瞬，很多想法掠过脑海，她都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她本以为自己是被大小姐救下来后，樱庭璃子才到的医院，但现在看来，这其中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 “咔咔——” 一旁，被卷入白纸漩涡的隐兽此刻宛如一枚巨大的茧，随着茧不断缩小，茧内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微弱，尾端流出透明色液体。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格里芬的十二使徒之一，璃子·樱庭·格里芬，我家三哥之前承蒙你关照了。”樱庭璃子巧笑嫣然，丝毫不介意暴露身份。 “格里芬……” 蒂娜没有如樱庭璃子所想那般露出惊讶的神色，反而陷入沉思。 她之前在解忧茶馆时曾经听到过白枫提起格里芬这个名字，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格里芬和魔都航运背后的查尔斯家族同属弘文医联。 想到这点，蒂娜立刻警惕，手中长枪斜指，冷声道：“你想怎么样！” 樱庭璃子不明就里，瞪大眼睛：“你干嘛，我可是救了你一命！” 然而蒂娜根本不吃这一套，她只知道魔都航运和查尔斯家族是敌人，那么同属弘文医联的所谓的格里芬应该也是敌人。 见樱庭璃子不解，站在她身边的亚伯低声和她说了些什么，她这才明白这里面的门道。 “你……是把我和邵缗当成一伙的了？” 明白归明白，但是她委屈啊！ 当初是她将亚伯收归麾下，不让消息传递出去，不然查尔斯家族的援兵早就到魔都了。 松江湾那次，她全程保架护航，只要蒂娜有危险，她就会立刻出手。 还有魔都航运公司大楼那次，要不是她及时赶到，就凭邵可儿怎么可能把蒂娜一个人背到医院。 最后就是刚刚那次，她动用能力击杀隐兽，防止一人一兽同归于尽，她做了这么多，却还要被蒂娜怀疑，真是六月飞雪，三年大旱！ “你说呢？” 蒂娜不敢松懈，因为她发现樱庭璃子情绪有些不对。 “我说我真想掐死你！” 樱庭璃子气不过，其实她是可以好好解释的，但使徒的傲气上来了，谁劝都不好使。 “不动用你的能力么？还是说现在的我不值得你动用能力？” 就在此时，隐兽被彻底击杀，死得不能再透了，一枚小巧的邮票胚子落入樱庭璃子手中。 看着上面狰狞的怪物图案，樱庭璃子更加委屈了，她收集的邮票从来都是人头像，这还是她第一次收集怪物邮票，对于强迫症的她来说，比杀了她还难受。 但就是这么难受，她还要面对蒂娜的诘问，关键她还不想过多解释，身为尊贵的使徒，她不要面子的么？ “蒂娜小姐，我家主人要是想对你不利就不会救你了，其实弘文医联内部的声音并不统一，各方虽然都处在医联这个大框架内，但说到底还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诉求。” 蒂娜沉吟了一阵，终于缓缓放下永恒之枪：“接着说。” 见敌意已经开始消散，亚伯微微一笑，将时间留给两人：“还是让主人亲自说吧，对于格里芬内部，我也不是很了解。” 这已经明显是给樱庭璃子台阶下了，面对蒂娜询问的神色，樱庭璃子撅起小嘴，这才娓娓道来。 “医联内部派系林立，你杀死的邵缗，背后有查尔斯家族支持，而我三哥在横滨，相信你应该见过，他是弘文医联之主汪弘文的人。” “横滨？”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戴维斯·格里芬的名号你没听过么？” 蒂娜摇摇头，她只是听过格里芬隶属于弘文医联，具体情况她也不是很清楚。 “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你喜欢你三哥来着？” 樱庭璃子瞬间无语凝噎：“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你能不能不要记得那么清楚！” 当初樱庭璃子压根没打算表明身份，所以就随便提了一嘴，没想到蒂娜还一直记得。 不过她也没有撒谎就是了，十二个兄弟姐妹中，就数戴维斯最疼她。 “等等，听你的意思，你三哥和罪神大人是同一战线，而你想站在我这边是么？” 此时蒂娜反应过来了，听樱庭璃子的语气，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而她却并没有阻止自己，再加上她最喜欢的哥哥在横滨，所以她推测，樱庭璃子应该是自己这边的。 “我可没这么说嗷。” 听了蒂娜的话，樱庭璃子连连摆手。 “不是？” 看着蒂娜殷切的目光，樱庭璃子没来由地心头一阵慌乱。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格里芬有格里芬的规矩，我们只负责医联的安全，不参与内部管理……” 听闻这话，一旁亚伯差点笑出声来，如果使徒大人真的没有倾向的话，那么又怎么会命令他蒙蔽主家？不过他能明白，规矩是死的，只要使徒大人不公开承认违背规矩，谁又敢找她的茬呢？ 想到这里，亚伯不禁感慨，曾经的使徒大人杀伐果决、性格乖戾，做事全凭喜恶，哪里解释过这许多，也不知道蒂娜有什么魅力，能得到使徒大人的垂青。 “哼！”樱庭璃子狠狠踩了亚伯一脚，“笑？接着笑啊？” 亚伯吃痛，只能一脸肉疼地别过头去。 “那你三哥为什么可以站在罪神大人那边？” 蒂娜不解，她不明白樱庭璃子为何这般为难。 “他……” 樱庭璃子顿时语塞，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保护汪弘文是他们十二使徒商议好的，哪怕汪弘文的权力被各派系架空，但只要有他在，各派系就不敢公开分裂，这也是为了维护医联安全。 况且，汪弘文对戴维斯有救命之恩，这也是当初派戴维斯去执行任务的原因，此任务绝密，她不能透露，还是那句话，使徒原则上不站队。 见樱庭璃子如此为难，蒂娜摆摆手，无奈地笑了笑：“算了，我再问下去估计你要哭出来了，如果是哄我的小妹，我当然乐意之至，使徒什么的就算了吧，你自己忍着。” “你、你说什么！” 樱庭璃子不乐意了，跑上前去，小拳拳捶胸口。 “好了好了，再捶下去我真要被你捶死了。”误会解除，虽然樱庭璃子没承诺过什么，但此刻，蒂娜却把她当成亲妹妹看待。 樱庭璃子正要停手，突然捶到一块硬硬的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蒂娜从胸口掏出一块钻石，正是怒放烽火，而樱庭璃子也从胸口贴身处将海滨之诚拿了出来。 很奇特的感觉，明明两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剔透的钻石却让她们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第515章 高潮:蒂娜与轮回者的缘分(上) 与此同时，11楼。 阿米莉亚正和程琳躲在病床 “那些……是什么东西？” 程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本来正在休息，阿米莉亚突然闯进来让她躲起来。 原本阿米莉亚打算以身做饵，但是被她拦下了，于是两人一同躲在床底下。 “应该是尸傀，死亡的使者。” “尸傀？” “嘘——小声点，尸傀没有视觉，它们是通过空气中的震动来确定活物的位置。” 阿米莉亚有些无语，之前楼下发生大规模骚乱的时候，大多数尸傀已经跟着去楼下了，只有房门口那两只尸傀也不知怎么的，待在这里就不愿意走了。 两只尸傀来回巡逻，完全封锁了她和程琳的逃跑路线。 “你刚刚为什么不让我掩护你？” 阿米莉亚叹了口气，就算她的能力不是特别强，但对付两个连能力都没有的普通尸傀还是信手拈来的，难道自己看上去很弱？ 闻言，程琳只是摇摇头：“我的身体我清楚，除了待在这里，没有任何活下来的可能，而且，生命是最宝贵的，用别人的命换自己活下来的机会，我会内疚一辈子的，虽然我的一辈子很短。” 程琳的笑容很暖，有种感染人心的力量，每一次和她相处，阿米莉亚都有种心要碎了的感觉，恨不得多一点呵护，就像曾经…… 思绪回到过去，哪怕过去并不美好，但她依旧被改变了，那一天，从坟墓中钻出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发誓，从今往后一定要做一个最普通最正常的女孩。 “优香姐姐死了。” 程琳的话将阿米莉亚拉回现实。 侧过头，映入眼帘的是程琳澄澈的双眸。 “我知道，他……怎么样？” 阿米莉亚小心翼翼的，生怕他人察觉到她的小心思一般。 然而程琳何等蕙质兰心，她早就知道阿米莉亚对自己哥哥的感情。 “哥哥他很好，不需要任何人担心，他总是这样，将一切都扛在身上。” 听闻此话，阿米莉亚神色一变。 “怎么了？” 程琳敏锐地发现阿米莉亚的情绪变化。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同样固执的人。”阿米莉亚沉吟了片刻，展颜一笑，“偶尔享受别人保护也是一件美事。” 程琳愣了一瞬，随后微微一笑：“看起来改变你的不止哥哥，真希望能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可别，那个人平时特别不正经，像你这么病恹恹的样子对她来说可是诱惑力满满啊～” 程琳歪了歪可爱的小脑袋：“男生？” “不，是女生。” 程琳听后顿时神色古怪，轻轻摇了摇头：“想象不到，但我更期待了。” “可惜啊，要不是我们躲在这里，你一定有机会见到她的。” “真的是这样么？” 程琳反而看得比阿米莉亚更加通透。 “什么意思？” “没什么，哥哥他应该就快来救我们了，到时候不是还有机会？” 程琳想表达的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就像她相信哥哥一定会来救她一样，阿米莉亚所看重的人怎么会抛下朋友独自离开呢？ 听闻程汾即将到来，阿米莉亚明明内心期待不已，却还是冷冰冰地说道：“那家伙就是个妹控，连找女朋友都要找和妹妹性格一样的，活该！” 程琳听后差点笑出声，因为阿米莉亚吃醋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 她连忙捂住嘴，低头看向门口，见尸傀并没有发现她们，这才安下心来。 “有什么好笑的？” 阿米莉亚感觉怪怪的，仿佛自己在程琳面前就是个透明人，被看得通透一般。 “没什么。”程琳摆摆手，“你知道在沙漠里迷途的旅人看到湖泊的感觉么？” “没经历过，但大概能想象得到，即便是海市蜃楼，也足以吸引那个旅人一步步走过去。” “是啊，我总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就是那个旅人，而可以活蹦乱跳的孩子就是那湖泊，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也可以拥有健康的体魄，那么湖泊也会随之改变。” 阿米莉亚张了张嘴，程琳的比喻很浅显，但对她来说却感同身受，也许，迷途的旅人是她，而普通正常的生活就是对她有致命吸引力的湖泊。 “所以我很满足，只要能看到那片小小的湖泊便足够了，哥哥他也是这样，所以真正了解他的人会有种无力感，但却恨不起来的。” 程琳的声音很轻、很柔，一点点将阿米莉亚心底的幽怨化解于无形。 “你这么温柔又善解人意，那个妹控就不怕你被人抢走？” “我倒希望被人抢走。” 令阿米莉亚没想到的是，程琳会这样回答她。 “但我不能奢求更多啊，如果同时追求两片湖泊的话，会渴死在路上的。” 与此同时，蒂娜和樱庭璃子、亚伯三人乘坐电梯来到楼下寻找阿米莉亚。 蒂娜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警员将所有房间都搜了个遍，那么阿米莉亚很大概率已经被救走。 电梯里，蒂娜按下1楼按键。 就在电梯飞速下降的时候，蒂娜却盯着电梯按钮怔怔出神。 猩红的1楼按键仿佛是启示的预兆，蒂娜突然想起之前在电梯里遇到的清秀少年。 由于最近经历了太多事情，导致那个清秀少年的身影在脑海里很模糊。 但蒂娜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应该认识这个人，然而话到嘴边，她又说不出这个人叫什么。 这种感觉很奇怪，因为她有种预感，这件事很重要，她必须想起清秀少年到底叫什么。 “怎么了？” 一旁的樱庭璃子看出蒂娜有心事，于是问道。 “没什么。” 来到楼下，之前的老警察早已等候在此，见蒂娜出来，那老警察小跑两步过去问道：“大人，楼上的怪物解决了？” 顶着樱庭璃子似笑非笑的视线，蒂娜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嗯，你帮我问一下救援出来的人里，有没有一个叫阿米莉亚的。” “大人，你的伤……” “我自己处理过了，不碍事。” 老警察听后肃然起敬，连忙打开对讲机和之前同队的警察交流起来。 过了一会，老警察皱着眉头报告道：“大人，我问过了，住院部里救出来的人没有一个叫阿米莉亚的。” 可以看出，老警察也有些羞愧，毕竟蒂娜救了所有人，而她要找的人却不在救援队伍里。 “糟了，阿姐可能还在楼上，这么久还没下来的话……” 蒂娜没有多说，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剩下那半句话是什么。 “我、我再带人去找！” 老警察咬了咬牙，虽然他不知道阿米莉亚是谁，但听称呼也知道那个人是蒂娜的亲人，所以哪怕再次身陷危险，他也义不容辞。 “不用了，这个给你，涂在身上的话，只要不去主动攻击怪物，怪物就不会攻击你。” 蒂娜随手将驱虫香交给老警察，郑重地吩咐道。 “这、这是——” 那一瞬，老警察脑海里掠过很多种可能，横行魔都的怪物很可能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去吧，不要暴露这东西的来历，你也可以上缴，能多救一些人是一些人。” “大人……” “去吧，躲到安全的地方。” 送走老警察后，蒂娜三人开始逐层搜索阿米莉亚。 第516章 高潮:蒂娜与轮回者的缘分(中) 一楼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但从二楼开始，三人就开始看到一群行尸走肉身体僵硬地来回踱步，仿佛无法逃离的怨灵，被禁锢在这一方世界。 蒂娜没有贸然打扰这些模样古怪的人，因为她发现这些怪人的不正常。 三人没有去打扰怪人，但这些怪人却仿佛收到信号般张牙舞爪冲三人跑去。 离得近了，蒂娜才发现这些怪人身体隐隐有腐烂的迹象，他们眼珠凸起，口流涎水，一只眼睛好像被刨空一般，只有黑黢黢的深洞。 “僵尸？” 蒂娜不由得看向身边的樱庭璃子。 “别看我，这种的也要我出手？”樱庭璃子的声音明显提高了几档，她可以救下蒂娜，但绝不是蒂娜的打手。 蒂娜点点头，既然樱庭璃子不想处理，那交给她也无妨。 不知为何，看到这些类似僵尸的生物，蒂娜心底突然涌现出一丝不安。 永恒之枪横扫，两颗头颅被瞬间击飞，然而这些僵尸尸身非但没有软倒，反而更加凶猛地朝蒂娜三人袭来。 亚伯明明就是个打酱油的，却稳如老狗，原因无他，他相信使徒大人的实力。 然而事实上，樱庭璃子之所以不出手，不是因为她不想，而是因为她的“魔书”能力只能用来对付活物，这些明显已经死透了的生物不在她“魔书”的攻击范围之内。 也就是说，别看现在樱庭璃子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但只要蒂娜不敌，她会第一时间拉着蒂娜跑路，哪怕暴露自己能力的弱点也在所不惜。 面对更加迅猛的攻击，蒂娜目光一凝，和怪物战斗得多了，她的本能也被磨砺得愈发恐怖。 依旧是长枪横扫，但蒂娜并没有攻击胸口，而是斩断一排僵尸的双腿。 几个僵尸顿时矮了一截，他们瞬间栽倒在地，尸臭弥漫，双手不停挣扎爬向蒂娜。 眼看这些僵尸没有威胁，蒂娜这才领着樱庭璃子继续搜寻阿米莉亚。 然而，就在她们刚要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病房的时候，倒在地上的僵尸突然挣扎着抓向双腿，在几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将断腿安在断痕处，不出几秒的工夫，短腿就被接上。 而那两个被断头的僵尸也摸索着自己的头颅，然后安在脖子上，继续悍不畏死地向蒂娜三人冲来。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蒂娜一枪直刺最前面僵尸的心脏，枪尖接触到僵尸胸口时，蒂娜手上顿时有种阻塞感，但永恒之枪依旧穿透而过。 胸口被戳出个窟窿，并没有血液流出，甚至都没有阻碍僵尸的动作，它仍然想要拼命撕咬蒂娜。 见状，蒂娜拳头紧攥，一枪拔出，然后转身横挑，头颅在空中被她切成几段，碎得不能再碎了。 这一次，僵尸的脑壳没有恢复成完整头颅，但是无头僵尸动作没有停滞，双拳狠狠朝蒂娜砸来。 危急时刻，蒂娜枪尖一挑，接连爆退数步，拉起樱庭璃子，道：“快跑！” 樱庭璃子跑起路来快得很，只留下一脸懵逼的亚伯。 “主人，等等我啊！” 三人被封了退路，只能往楼上跑，而其他楼层的尸傀听到脚步声也一拥而上。 蒂娜是应付完一拨，再应付一拨，等她们爬上11楼顶楼时，身后已经跟了三十多只尸傀。 来到11楼，蒂娜环顾四周，略微松了口气，这一层只有两只尸傀，随便找个房间躲起来就行。 然而就在此时，樱庭璃子推了推蒂娜，蒂娜这才注意到走廊尽头有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正背对着她们。 “快跑！” 蒂娜脱口而出，然而樱庭璃子却心生警惕：“等等，好像不对劲。” “不对劲？” 就在蒂娜疑惑的时候，那女人缓缓转过身，火爆的身材令人口干舌燥，连衣服都要被撑破了。 “如果她没问题的话，为什么还不逃跑，旁边那两个僵尸为什么不对她动手？” 樱庭璃子反复回想，在她的印象中，没有哪种型号的试验品是以女人的形态出现的。 女人轻轻一笑，下一秒，魅惑众生的皮囊瞬间被撕破，一双暗紫色的斑斓蝶翼伸展，胸部依旧凹凸有致，但上面长满了黑色的绒毛，头部依旧是那女人的面庞，只不过两只巨大的复眼占据面部的三分之二，触角探出，嘴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根长约一米的喙。 蒂娜眉头皱起，这人形蝴蝶实在是太恶心了，刚刚撕碎皮囊破茧而出的样子简直就是精神折磨。 蝴蝶女扇动翅膀，顿时，空气中飘起一股花香。 “小心，这是隐翅蝴蝶在发情！” 樱庭璃子话音刚落，后面的尸傀便追上，堵住了去路。 前有围追，后有堵截，蒂娜一枪将守在病房门口的两个尸傀砍成两截，将尸体从房间里踹出去后，重重地关上了门。 “刚刚那怪物你认识？” 刚一进门，蒂娜就用身体死死抵住门，而樱庭璃子和亚伯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挡住门口。 “一般了解，对于查尔斯家族研制的怪物，我也只是略有耳闻，这种隐翅蝴蝶最初的卵寄生于人类成长，虽然同为1阶段，但这个时期的隐翅蝴蝶比你遇到的水蛇鱼和隐兽要弱得多，然而它的成长性要比其他1阶段怪物要强。” “你说1阶段？难道还有2阶段和3阶段？” “没错，破壳而出的隐翅蝴蝶就是2阶段怪物，而这个时期，它也要远远弱于同级别的怪物，不过比起同样2阶段的怪物，它要更加危险，因为它会发情，刚刚那香味就是隐翅蝴蝶的催情剂，可以诱惑所有雄性生物为它生宝宝。” “它自己不生？” 听闻此话，樱庭璃子嘴角微微抽动：这么危险的时刻你的关注点为什么还这么奇怪啊！！！ “说是生宝宝，其实就是把生殖细胞注入猎物体内，强制对方成为孵化的温床。” “还好只是雄性，那我们就是安全的。” “没那么简单，隐翅蝴蝶最恐怖的地方在于可以强制和任何生物的生殖细胞结合，无论雌性还是雄性。而当它形成大规模族群的时候，也是隐翅蝴蝶进阶3阶段的时候，到时整个世界的生物都是它的卵孵化的温床！” 这一刻，蒂娜终于意识到隐翅蝴蝶的难缠之处了，这种恐怖的生物肯定要在它进阶之前杀掉它！ “那你为什么让我们躲起来？” “我们不是在被僵尸追么？” 樱庭璃子没好气地说道，而且她可以预见，隐翅蝴蝶一旦逃走，魔都将会彻底沦为死域，甚至周边地区乃至整个世界都将被卷入这一场漩涡之中。 与此同时，正躲在病床愣了一瞬，然后低下头，看向门口。 当她看到熟悉的身影时，神色略微一变。 程琳见后微微一笑：“看来我还是有机会认识你说的那个人嘛。” 第517章 高潮:蒂娜与轮回者的缘分(下) “我想问一下，阶段是如何评级的？” 得知了隐翅蝴蝶的危害后，蒂娜一颗心沉到谷底，如果3阶段怪物都这么难缠的话，那么4阶段，甚至更高阶段的怪物该如何应对？ “按照破坏力和影响力分出四个阶段。” “最高只有阶段4？” 樱庭璃子听后白了蒂娜一眼：“你先听我说完，1阶段试验品只会造成小范围恐慌，比如你在7楼遇到的隐兽，这种试验品虽然能力特殊，但破坏力有限，影响范围也仅仅一栋住院部大楼。” “而2阶段试验品会对一座城市及其相关地区造成影响，这种试验品一般领地意识很强，其实你之前遇到的水蛇鱼族群就是2阶段试验品，只不过因为水蛇鱼族群中并不会诞生水蛇鱼王，而且攻击性不强，除了觅食根本不会离开巢穴，生活习性加上一系列限制导致它只有1阶段。” “而完全体隐翅蝴蝶族群就不一样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之前见到的那只隐翅蝴蝶最终会进化为隐翅女皇，统领所有隐翅蝴蝶，将一方世界的所有生物化为幼虫孵化的温床。其实我刚才有些夸大了，如果隐翅蝴蝶族群没有限制的话，那它应该是4阶段试验品，像这种只能对一片区域造成影响的试验品是3阶段，而4阶段试验品我也没听说过，但通过我的话，你也能明白4阶段试验品的恐怖之处吧？” 樱庭璃子没有说的是，普通的3阶段试验品都有和使徒一战之力的资本，具体还要看能力是否克制，而4阶段试验品完全有实力可以和使徒抗衡。 “灭世！” 蒂娜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说3阶段怪物都能完成区域性影响的话，那么4阶段怪物的影响范围只能是整个世界。 不，也许更严重，因为3阶段怪物的影响范围是受一定制约的，也就是说4阶段怪物的限制因素会更少，也更加难以对付。 “别自己吓唬自己了，在我看来，查尔斯那老家伙最多在魔都布置两只3阶段试验品，毕竟魔都只是查尔斯家族的一个分部，不可能下放太多权力，至于4阶段试验品，那可是战略武器一样的存在，就算有也不可能放出来。” 两只！ 即便如此，蒂娜的压力也很大。 就在两人交谈的这段时间里，尸傀们已经将病房门打得粉碎，好在她们利用一些家具将门口堵住。 而正当她们准备将病床抬起来挡住门口时，床下传来声音。 “等等，我们还在 阿米莉亚连忙拉着程琳从床下钻出来。 看到阿米莉亚，蒂娜松了口气，在严峻的形势下，终于有一个好消息了。 “阿姐，你们可真会躲地方，我和璃子找了你们好久。” “如果连你们都能找到我，那我岂不是早就被一锅端了？” 不知为何，此刻阿米莉亚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正像程琳说得那样，蒂娜并没有放弃她。 “我来帮你们。”见蒂娜几人堵门堵得这么费劲，阿米莉亚也充当人墙挡在门前。 “阿姐，我得重新给你介绍一下璃子，她可是使徒，号称魔书。” “魔书？” 阿米莉亚本能地看向樱庭璃子手中的集邮册。 视线向上，映入眼帘的是樱庭璃子饱含深意的笑容。 “你是传说中格里芬的……” “原来我都成为传说了呀～”樱庭璃子笑嘻嘻的，哪怕门外僵尸如潮，她也丝毫不紧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见识一下阿姐的真面目呢？” “阿姐”两个字樱庭璃子咬得很死，仿佛吃定了她一样。 “我哪有什么真面目，你们看到的就是我的一切。” 然而，短暂的交锋中，蒂娜还是注意到了一点，那就是，阿米莉亚是怎么把使徒和格里芬联系在一起的。 她并没有表露心迹，而是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记在心里，心中祈祷着不要再发生悲剧了。 “你这算不算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啊，阿姐？” 一旁，程琳也随蒂娜一样称呼阿米莉亚为阿姐，有些埋怨道。 蒂娜看向一旁瘦弱的程琳，询问道：“这位是？” “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也是我的好朋友，叫程琳。” “可是她看上去好弱啊。” 樱庭璃子的直觉很准，她早已看出这个程琳并不是战士，有趣的是，普通人竟然也能和战士成为朋友。 “自然没有使徒大人强了。”阿米莉亚十分维护程琳，见樱庭璃子有心刁难，她立刻反讽道。 看着眼前柔弱的女孩，蒂娜就像看到一块完美无瑕的玉，程琳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而且她皮肤有种病态的白皙，更惹人怜爱。 “想什么呢？” 阿米莉亚见蒂娜直勾勾盯着程琳，心头一紧，连忙挡在程琳面前，她可是知道程琳背负了一个妹控的执念，如果蒂娜敢动歪心思，她第一个不准。 闻言，蒂娜微微一笑：“我在想是叫她程程，还是琳琳。” 阿米莉亚眉头皱起，这就是她最担心的，蒂娜虽然有种种优点，但是调戏程琳是她不能接受的，万一把孩子带坏了，程汾找她咋办。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程琳的态度，如果程琳觉得蒂娜太轻浮的话，那她说什么也要保护好程琳的节操。 然而，当她微微侧过头去看程琳时，发现对方并没有不悦，反而轻声问道：“要不你叫我琳儿？” 阿米莉亚听后顿时风中凌乱，好像所有人的画风正在被蒂娜带歪。 “程琳，我和你认识这么久了还叫你程琳，她……她才刚认识就叫你琳儿？到底是谁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么？” “什么？” 阿米莉亚不解，难道这就是程琳刚认识就亲近蒂娜的原因？ “一团熊熊燃烧的火，不过有点可惜，我不是飞蛾，在她身边我只能感到温暖，而不是灼烧。” 阿米莉亚和樱庭璃子听后齐齐一愣，两人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表情正映在程琳眼中。 第518章 高潮:制服尸傀 “话说我们为什么要傻愣愣地挡在门口啊？” 阿米莉亚率先打破沉寂，她真是欲哭无泪，明明她才是程琳的好朋友，这回好了，有了蒂娜，程琳瞬间和蒂娜站在同一战线，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为了堵住外面那些僵尸。” 樱庭璃子同样没好气地说道说道，身为使徒，被逼到狭小的房间里躲着已经是耻辱了，还要被一个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钉在耻辱柱上，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没错，这些僵尸极难对付，无论是断头还是捅穿心脏都不会彻底杀死它们，而且它们恢复能力极强，可以断肢再续，唯一的弱点大概就是恢复能力的限制。” 蒂娜倒是语气柔和，也许是程琳的纯净让她感到一丝欢喜吧，之前承受的痛苦也减轻不少。 “可是这些尸傀很好对付啊……” 阿米莉亚有些无奈，她虽然知道尸傀的弱点，但奈何程琳不让她以身犯险，所以只能作罢，现在有蒂娜和樱庭璃子在，突围应该不成问题。 “简单？” 樱庭璃子声音拔高了几度，她就不信阿米莉亚有什么好办法。 蒂娜沉吟了一阵，没有去问阿米莉亚为何这么了解这些名为尸傀的死物，而是问道：“先让阿姐把话说完，总困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阿米莉亚点点头：“尸傀的力量核心源于体内的一块阴骨，阴骨不取，尸傀不灭。” “阴骨？”蒂娜眉头微皱，能说出这种词语可见阿米莉亚对尸傀不是一般的了解。 关键是这种尸傀和魔都航运释放出来的怪物明显不是一个体系，难道尸傀的出现和阿米莉亚有关？ 想起刚刚阿米莉亚话中的破绽，蒂娜在心底无奈地叹息一声，如果说刚刚把使徒和格里芬迅速联系在一起是口误的话，那么现在所说的话就代表了阿米莉亚即便暴露本来面目也要保她们安全的意志。 “阴骨有固定位置么？” 人都有好奇心，蒂娜也想知道阿米莉亚到底在隐藏什么，但是有大小姐的前车之鉴，她不敢问，她害怕两人会成为敌人。 “有的，正因为阴骨对于尸傀过于重要，所以一般都位于椎骨，大概在第9节到第10节的样子，只要挖出阴骨，尸傀就会失去力量之源，从而成为真正的死尸。” 蒂娜想了想，随后吩咐亚伯：“一会你在门上放出个口子，只放一只尸傀进来，我试试有没有效果，琳儿，你靠到那边墙角去，不要被吓到了。” 亚伯看向樱庭璃子，随后应了一声，程琳也缓缓后退，不给蒂娜带来麻烦。 “准备好！” 蒂娜冲亚伯比了比手势，亚伯连忙将挡在门上半部的床板移开，一只尸傀顺着空就钻了进来，亚伯微微侧身让过，然后一床板狠狠将后面的尸傀砸得七荤八素。 进入病房的尸傀还是老朋友，正是被蒂娜将脑袋砍碎无法复原的那只尸傀。 刚一进来，那尸傀就张牙舞爪直奔程琳。 阿米莉亚神色一变，就要上前救援。 然而，她反应快，蒂娜的枪更快。 只见空气中掠过一点寒芒，那尸傀直接被扎了个透心凉。 蒂娜怒吼一声，一枪将尸傀挑飞，然后趁尸傀落地摔得七荤八素的瞬间运转内力，一脚狠狠踩在尸傀后心上。 那尸傀明明力大无穷，却被蒂娜死死踩在脚下，它手脚拼命砸击地面，即便瓷砖都被砸碎它依旧动弹不得。 程琳捂着小嘴，心脏“咚咚”直跳，脸色煞白地盯着蒂娜，久久无法回神。 一直以来，都是哥哥站在她身前为她遮风挡雨，而今天，当程琳看到蒂娜狂野且没有一丝多余动作的爆摔后，心底竟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随着心脏越跳越快，程琳面如白纸，呼吸愈发急促，但那一双明眸依旧看着蒂娜。 “程琳！” 一声断喝将程琳拉回现实，她顿觉浑身无力，栽倒在墙边，努力平复心脏的欢愉。 “被吓到了？” 阿米莉亚关切地问道。 “人偶尔……是要经历……一些刺激的……” 她笑着说道，雪白的肌肤上终于恢复一丝红润。 就在此时，蒂娜一枪划开尸傀脊背，然而她有些犯难，因为这只尸傀脑袋连带脖子都被她斩断，也就是说，她不知道脖子处掉了几块椎骨，所以没法寻找阴骨。 然而，当尸傀脊背被切开时，蒂娜一眼就看到密密麻麻的椎骨中，有一块色泽与其他骨骼大不相同，有种渗人的冷光。 永恒之枪探出，蒂娜小心地将那块椎骨取出来。 下一秒，尸傀软倒在地，再也不挣扎了。 蒂娜回头看了一眼程琳，连忙将尸傀尸体从窗户扔下去，免得程琳害怕。 “你怎么样，琳儿？” 做完这一切，蒂娜才来到程琳面前，伸出手。 程琳抬起头看着蒂娜，她觉得很亲切，这种感觉就像是前世见过一样，熟悉而又陌生。 只是有点可惜，这一世，她不能做扑火的蛾。 “我没事，只是我的心脏太脆弱了。” 程琳摇摇头，她不想别人担心她，正是这副柔弱的躯体，才逼得她哥哥在外奔波，刀尖舔血。 “只有脆弱的才值得去呵护，不是么？” 阿米莉亚听后一阵腻歪，蒂娜撩程琳不是不可以，而是程琳的心脏受不了，她没有阻止也是因为程琳好像还蛮喜欢蒂娜这么说，她的心情很复杂，又想保护程琳，又不想阻止程琳渺小的快乐。 “你再说下去，我真的会心动的。”程琳微微一笑，病态的模样惹人怜惜，“还是算了，我可不想你为我的性命负责。” “要不要试试被蒂娜妹妹抢走？”见程琳心态似乎很好，阿米莉亚也打趣道。 “如果有来世的话，来世吧。” 就在几人闲聊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嘀咕声：“这是……尸傀？” 随后，一阵寒风扫过，亚伯和樱庭璃子只觉得床板上压力一轻。 “琳琳，你在里面么？” 别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但这声音程琳和阿米莉亚太熟悉了。 “哥？”尽管在意料之中，但得知哥哥来了，程琳还是忍不住有些欣喜，“开门吧，我哥来了，我们安全了。” 第519章 高潮:剑字:程汾 房门处的障碍物被移开后，程汾快步踏入，确认程琳没事后，不自觉松了口气。 “抱歉，傲之那边耽误了点时间，不然我早该到的。” 程琳摇摇头，没有谁能让她感到彻底安心，除了她的哥哥。 “不要内疚，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程汾这才扫视一圈，当他看到蒂娜时，神色锐利，但转瞬之间又恢复正常，因为他还不知道蒂娜的目的，而且程琳就在身边，他不想开杀戒。 “你就是琳儿的哥哥？” 蒂娜反而先和程汾打招呼，并伸出手。 程汾瞬间警惕：是挑衅么？还是威胁？又或者说……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程琳向前两步说道：“他是我哥哥程汾。” 同时，她还轻轻推了推程汾，眸中流露出询问的神色。 转念之间，程汾想了很多种可能，最终还是握住蒂娜的手，冷淡地点点头：“你好。” 见气氛有些僵，阿米莉亚连忙介绍起蒂娜和樱庭璃子。 尽管得知樱庭璃子是使徒时程汾有些惊愕，但他还是一直看着蒂娜。 末了，阿米莉亚又补充一句：“刚才可是蒂娜妹妹救了我和程琳。” 程汾听后这才面色缓和，对于阿米莉亚和蒂娜的关系，他也有了判断。 不过这里不是闲聊的地方，他立刻看向阿米莉亚，有些责备道：“外面是尸傀？” 阿米莉亚听后略微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抱歉，程汾哥，给你添麻烦了。” 这时程汾才细细打量起阿米莉亚，见对方身上多处缠着绷带，还穿着病号服，大概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给我添麻烦不要紧，这次若不是邵缗犯病，你知道会造成多恶劣的影响么？” 阿米莉亚听后心头一暖，程汾如此说就代表这件事已经被他压下去了。 “程汾哥，外面那些尸傀都被你解决了？” “去取阴骨吧，抓紧时间，取完我们赶紧走了，现在圣婉娅儿童福利中心还算安全，我刚从那边过来。” 短短几句话就将事情的基调定下来，有实力有担当，这就是阿米莉亚一直喜欢程汾的原因，因为程汾真的就像是所有轮回者的大哥，对她们颇加照顾。 “好。” 阿米莉亚乖巧地点点头，就连蒂娜和樱庭璃子都没见过这样的阿米莉亚。 蒂娜护着阿米莉亚来到门外，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因为门外的尸傀全都不知道被什么锋利器具给切割成肉片，虽然有的尸傀还在蠕动，但这种致命伤已经超出了尸傀的恢复能力。 而阿米莉亚就在这些肉片和骨架中寻找阴骨，就像海边捡贝壳的孩子。 “捡这些阴骨有什么意义么？” 蒂娜很不愿意往最坏的结果上去想，所以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阴骨本身没有意义，不是说往死去的尸体里放入阴骨尸体就能成为尸傀，而是尸傀本身就带有阴骨。但是，有一个人曾经说过，阴骨就是一个人活过的证明。” “死后也能成为生命的延伸，那个人倒是看得透彻。。” “不，她总是做令自己后悔的事。” “既然会后悔，为什么还要去做？” “先去做，再后悔，总有这样的人吧？” “那她岂不是很痛苦？” “她一直很痛苦，尤其是当快乐转变为痛苦的时候。” 蒂娜出神地看着阿米莉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那一刻，她清晰地看到阿米莉亚通往未来的时间线，有种浓浓的宿命感。 “有没有比死亡更痛苦？”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倒不如说，两人的交谈都是没头没尾的，但是彼此都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死去的人应该没有知觉吧，即便被碎成肉块，也只有活着的人会感受到恐惧和痛苦。” 蒂娜沉默了，她静静地看着阿米莉亚从尸体上捡阴骨。 “你不是一直想要当面感谢圣婉娅的那位大叔么，一会你就会见到了。” “嗯。” “一会别忘了去我病房帮我把雕像带上。” “嗯。” 等阿米莉亚将整整三十七块阴骨用衣服兜住时，蒂娜将她缴获的那块阴骨也交给阿米莉亚，几人先去了阿米莉亚的病房，蒂娜扛起一个雕像，而亚伯左右手各拿一个雕像。 程汾在前面带路，他抱着程琳走得很慢，时不时低下头观察程琳的情况。 一路上自然不可能太平，无论是怪物还是尸傀，都在暴起的一瞬间被分尸。 蒂娜眼皮狂跳，看着脚边一只只倒下的怪物尸体，心底发寒，她没想到程琳冷傲的哥哥竟有如此实力，更震惊于程汾直到现在还没有暴露出他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敌人碾碎，却还能很好地掩盖能力，这份实力，比起白枫来也不遑多让。 不过蒂娜心中仍有猜测，她见过白枫动用能力，强大的钢线在空中没有丝毫痕迹可言，将一切敌人轻易切碎。 难道他的能力和罪神大人的差不多？ 蒂娜身后，樱庭璃子神色淡然，从程汾刚刚出现起她就知道这个人很强，现在看来，此人也拥有使徒级的实力，而且能力比较克制她。 她唯一在想的是，这个人的能力范围有多大。 现在看来，程汾的能力范围只有不到方圆五十米，但看他游刃有余的样子，也许这个范围会更大。 如果是那样的话，此人完全可以和使徒抗衡！ 他是隐谲的人？又或是哪个组织的人？ 一瞬间，樱庭璃子想到了很多，虽然她自诩不参加任何斗争漩涡，但此刻的魔都已经成为多方势力角逐的战场，信息差就是活下去的资本！ 来到魔都圣婉娅儿童福利中心，此时一片楼区已经化身为钢铁堡垒，周围全是巨型怪物的尸骸，可见战斗有多惨烈。 仅仅通过伤口，蒂娜就发现大部分怪物尸体都是出自程汾的手笔。 不远处高楼的了望塔上有人头攒动，似是发现他们的到来，不多时，这座钢铁堡垒开了个小口，一个男人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还不等他寒暄，程汾立刻说道：“带我去病房，先安顿琳琳。” 男人点点头，早有预料道：“早就准备好了。” 阿米莉亚悄悄来到蒂娜身边，指着男人说道：“他就是我和你说的大叔，名叫顾傲之。” 第520章 高潮:暗流涌动与孺慕之情 安顿好程琳，并哄她睡下后，程汾回到自己的房间，联系上奎总。 视频接通，程汾抱拳，恭敬地叫了一声：“奎总。” “消息我听说了，具体怎么回事？” “审判者出手了，和弘文医联的人接上了火，据我判断，来人应该没有发现我们的据点，只是误打误撞罢了。” “龙鸣那边的人怎么样，有没有趁乱对我们出手？” 程汾听后目光一凝，瞬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因为隐谲的反应很快，虽然战士还没有抵达战场，但军队在第一时间开进魔都稳定局势，如果没有先知先觉，他说什么也不信。 而且，他不得不联想到更多，万一这是雷雨和隐谲设下的陷阱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顾不上把奎总晾在一边，立刻和各区的负责人证实情况。 一番操作之后，程汾松了口气：“奎总，我刚问了我们的人，损失的确是有，但也仅限于天灾人祸，龙鸣应该是和军方打过招呼了，有军队保护，我们的损失反而没有扩大。” 奎总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的情报网要更加密集，自然知道白枫和龙鸣私下里的小动作，结合当前局势，他大概有了一个清晰的判断。 “这样，龙鸣的人到了之后，你和傲之尽量配合人家工作，早日稳定魔都局势，对我们也有好处。” “是！” 程汾知道，奎总这是打消了戒心，至少在处理魔都这个烂摊子上，他们轮回者和隐谲的利益是统一的。 “还有，让我们手中控制的媒体对这件事进行报道，但措辞要谨慎，不可逼急了老查尔斯，萧岿也是时候动一动了，可以适当给查尔斯家族施压。” “可是奎总，我们如此大动干戈，会不会太纵容龙鸣了？” 程汾不解，如果奎总此举是投桃报李的话，那么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而且在联合政府内部，龙鸣本就一直被奎总的人掣肘，此番做法会不会助长隐谲和军方的嚣张气焰也未可知。 “谈不上纵容，他心里清楚，这只是交换，老查尔斯公然将魔都搅得一团糟，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违反了协议，不出点血是止不住我们的损失的。” 程汾这才恍然，他没想到龙鸣一反常态的背后竟有这等深意。 的确，只凭联合政府的威势自然不足以威慑老查尔斯，毕竟查尔斯家族远在大洋彼岸，联合政府还真奈何不得，估计最后，老查尔斯会迫于压力打发掉龙鸣，然后发几句不痛不痒的声明揭过此事，但有了萧岿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先不说查尔斯家族经营的南美庄园与萧家所在的北美毗邻，就是论实力，萧家也不怵他，到时查尔斯家族的赔偿到来，他们也可以明着分一杯羹。 “奎总，您还有吩咐么？” 对于奎总的安排，程汾心服口服，如此一来，他们非但没有损失，反而可以发一笔横财。 “最后一件事，”奎总眯了眯眼睛，一丝危险的气息流露出来，“告诉萧岿，我允许他拿和查尔斯家族合作这件事当做筹码逼迫老查尔斯退让。” “合作？什么合作？” 程汾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理说，像查尔斯家族这样的庞然大物，想完全切断各方面合作是不可能的。 “当然是合作对付白枫。” 此话一出，程汾愣了一瞬，集结将近两个大洲的力量对付区区一个雷雨，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关键是，奎总之前说过，要将祸水东引到军火高家，如果雷雨被灭了，谁来替他们杀掉高如柏呢？ “不明白？你想的没错，集中整个美洲的力量，就算是我联合政府也吃不消，更不要说一个新生的雷雨了。” “那您怎么还……” “我说的是整个美洲的力量。” 程汾反应不可谓不快：“您是说，让萧岿出工不出力？可是查尔斯家族势大，势力遍布全球……” 奎总微微抬起手：“你会明白的，告诉萧岿，他的人可以蠢一点，但一定要让白枫和老查尔斯死磕。” 程汾这才听明白奎总一系列吩咐下隐藏的真正目的：削弱弘文医联的影响力。 如果弘文医联内部最强大的查尔斯家族衰弱乃至毁灭，那么就算弘文医联不分崩离析，影响力也会急剧衰弱，一直被弘文医联牢牢把控的医疗资源就会出现空挡，这可是一块大蛋糕。 但关键是，击败乃至毁灭查尔斯家族，那白枫真的能做到么？ “记住了，如果龙鸣派人找你，在利益足够的情况下，答应他的要求。” 程汾听后，心底瞬间涌起一股无力感，每当他以为自己跟上奎总的思路时，他都会发现自己还差得很远。 跟在奎总身边这么多年，他也在不断模仿奎总从而锻炼自己，分析局势、布置任务，他的手段越来越老练，思维也越来越开阔，但涉及到一定高度的时候，他总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极限，所以，对于奎总，他本能地愈发敬畏。 “奎总，您知道龙鸣会找我？他会提什么要求？” 奎总微微一笑，眸中露出慈祥的目光，之前上位者的威严荡然无存，仿佛此刻他只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一件他一直想做却又必须被裹挟着去做的事。年轻人要能耐得住性子，这件事至少要等魔都的事了，他才会找上你。” 程汾听后虽然依旧不解，但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反而有种喜悦。 这代表着，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可以待在魔都陪妹妹，无论是不是奎总刻意安排好的，他都十分感激。 “可是奎总，你那边……” 程汾欲言又止，他待在奎总身边太久了，这次假期这么长，也不知道奎总能不能习惯。 “怎么？离开了你，我就走不动路了？” 程汾听后连连摆手，哪怕他知道奎总可能是开玩笑，但还是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着急解释。 奎总摇摇头，不再打趣已经开始窘迫的程汾：“好好陪伴家人，以后有你忙的，暂时先不要对雷雨的审判者出手，我最信得过的，就是你了。” 程汾嘴唇紧闭，他知道，外人面前威严的奎总，对他来说却是如同指路明灯一般的长者，孺慕之情，不外如是。 良久，他才止住内心激荡的感情，轻声说了句：“是。” 第521章 高潮:浊字:顾傲之 与此同时，蒂娜等人跟着顾傲之来到分配的房间。 路上，蒂娜悄声问阿米莉亚：“你为什么叫他大叔啊？我看他挺年轻的。” 阿米莉亚听后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之前一起执行任务时顾傲之还是一副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样子，现在收拾得这么白净，她也不清楚啊。 将几人送回房间后，顾傲之说道：“你们先休息，我去安抚一下孩子们。” “我也去。” 蒂娜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的伤？” 顾傲之没有拒绝，而是指了指蒂娜。 “伤口已经结痂了，不碍事。” “先去清洗一下，再换身干净衣服吧。” 顾傲之吩咐下去，很快就有职工带蒂娜去盥洗室。 洗澡的时候，蒂娜才意识到她衣服和一部分伤口已经黏在一起，她小心翼翼地用剃须刀将衣服割开，免得伤口崩裂。 同时，她也意识到顾傲之让她清洗身体的原因，血腥味太浓了。 所以，她洗了很久，红色的水不断流进下水道，直到血腥味不那么重了，她才擦拭身体，喷上奶香奶香的香水，换上新衣服。 但是，看着镜子里一身淡蓝色水手服的自己，蒂娜嘴角不断抽动，她深深怀疑，这位古怪的大叔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然而想了想，她又觉得不对，因为给她拿衣服的是这里的护工，她并没觉得那时护工有什么特殊的情绪波动，也就是说，这里的孩子很可能都这么穿。 目光向下移动，刚刚过膝的裙摆也让蒂娜松了口气，如果真的是什么变态的话，裙子的设计不太可能这么安全。 想通了这点后，蒂娜将白色的过膝袜缓缓穿上。 再次起身时，蒂娜有些犯难了，因为梳妆台上还放着几个皮筋。 不是要绑双马尾吧…… 蒂娜深吸口气，双马尾和水手服的确很搭，但是，太幼稚了。 强忍着羞耻，蒂娜伸手缓缓向那些皮筋摸去。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皮筋时，蒂娜小手一挥，将一旁的发带拿起来，迅速绑上头发。 在护工的带领下，蒂娜很快就找到顾傲之。 此时顾傲之正被一群孩子围着讲故事，蒂娜仔细观察了下，无论男孩女孩都是统一的水手服，不过比起他们的服饰，她的水手服在设计上好像要更花哨一点，没有那么简约。 顾傲之看了眼门口的蒂娜，不知为何，蒂娜总觉得顾大叔眼神怪怪的，是一种想笑却又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的感觉。 故事讲完，所有孩子顺着顾大叔的目光看向蒂娜。 蒂娜也从顾傲之的故事中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一边讲述童年记忆中妈妈给她讲的神话故事，一边缓缓走到人群中间。 眼看这么多孩子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蒂娜母爱泛滥，讲述的效果比平时更好。 故事结束，又是故事，直到晚饭，孩子们才依依不舍。 蒂娜有些感慨，她没想到藏污纳垢的魔都，竟还有这一方纯净世界。 去厨房的路上，蒂娜不由得问向顾大叔：“大叔，我真的很羡慕你能乐在其中。” “不要叫我大叔，叫哥哥。” 蒂娜偏过头看了一眼顾傲之，然后点点头：“好的，大叔。” 顾傲之笑了笑：“你这鬼丫头，和阿米莉亚如出一辙。”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 很奇怪的感觉，有些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仿佛是结交了很久的老友。 蒂娜不明白顾傲之为什么对她这么热情，好像不仅仅是阿姐的缘故。 “在我看来，人生在世唯有两件事无法辜负，一是悠闲的时光，二是可爱孩子们的笑容。” “很难想象，大叔你这么喜欢自由的人竟愿意为了这些孩子束缚在这里。” 从顾傲之的话中，蒂娜看到了很深的矛盾，但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这些矛盾的存在吧…… 顾傲之听后一愣，随后苦笑着摇摇头，他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世道变了，怎么这些孩子都有着远超于成年人的成熟，真是奇哉怪也。 “那你和程小妹的关系一定很好。” “怎么说？” 蒂娜反应了一阵，才明白程小妹指的是程琳。 “你知道当初我和程小妹第一次见面过后，她是怎么评价我的么？” “她怎么说的？” 蒂娜也来了兴致，因为程琳是一块完美无瑕的玉，可以映照出每个人的内心。 “还是程汾告诉我的，他说程小妹不明白，为什么一只向往天空的鸟儿甘愿把自己关在鸟笼里。” 蒂娜抿了抿嘴唇：“还真像她的风格。” 来到厨房，顾傲之开始教蒂娜如何分配各种菜品。 圣婉娅儿童福利中心的菜品分两种，一种是每个餐盘里都有的特制菜品，另一种是盛在盘子里的特色菜。 特制菜品是根据每个孩子的喜好搭配出来的营养餐，而特色菜是每周请其他地区的专业大厨做出来的，仅这两手就可以看出人工成本极大。 蒂娜有些惊讶，要知道，圣婉娅儿童福利中心可是全亚洲连锁，如果都是按照这个模式，光一顿饭的开销都是普通小公司所无法承受的。 见蒂娜有些惊讶，顾傲之笑了笑，开口解释道：“这些孩子要么是失去了父母，要么是被父母遗弃，我希望能给他们营造一个家的环境，其他地方可以省，唯独吃和教育这一块不能省。” 蒂娜手中不停，一盘盘菜品被护工熟练地送去餐厅。 “你真的很喜欢小孩。” 蒂娜虽然不知道这些孩子接受文化教育的程度怎么样，但从吃上就可见一斑，有些菜品她都没有尝试过。 顾傲之听后一愣，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小女孩模糊的面庞，以及那句甜甜的“我相信叔叔”。 也许是触及到心底最柔软的部分，顾傲之罕见地流露出疲惫的神色。 他知道，他不可能永远地陪伴这些孩子，所以努力了这么多年，圣婉娅儿童福利基金会终于快要建成了，只要有这个基金会在，以后哪怕他不在了，这些孩子也能过得很好。 将所有孩子的饭菜都分配完毕后，顾傲之这才和蒂娜还有其他护工来到餐厅。 此时阿米莉亚和樱庭璃子已经落座。 阿米莉亚很喜欢这里的菜品，而樱庭璃子只是小口小口地吃，十分优雅。 樱庭璃子抬眼看了一眼蒂娜：“少女模式？” 蒂娜顿时没好气地冲樱庭璃子挥了挥小拳头：“劳资本来就是少女好不好！” 深吸口气，蒂娜不再理会樱庭璃子的调笑，看向阿米莉亚：“阿姐，你这是……” 蒂娜有些无语，她因为没有换洗的衣服穿水手服也就算了，怎么阿米莉亚也换上了？ “入乡随俗嘛。”说着，阿米莉亚瞟了一眼悠悠然享受美食的樱庭璃子，“某些人就有点煞风景了。” 坐在樱庭璃子身边的亚伯心头一紧，连忙将头埋得更深了，虽然他知道阿米莉亚说的是自家主人，但阎王打架，小鬼遭殃，他可不想被这两尊大佛注意到。 “本使徒驾临这里是给你们面子。” 说罢，樱庭璃子瞥了一眼阿米莉亚，心头暗道：穿成这样羞不羞耻啊！ 而阿米莉亚和蒂娜对视一眼，蒂娜秒懂阿姐的意思。 只见两人阴笑地看着樱庭璃子，明显不怀好意。 樱庭璃子顿时感觉到一丝凉意：“你、你们想干什么？” “大叔，占用你们一点吃饭时间不要紧吧？” “没事，我等你们。”顾傲之明显看热闹不嫌事大，“快去快回，不然菜该凉了。” 于是，蒂娜和阿米莉亚一左一右将樱庭璃子架起，抬着就往房间走。 “你们、不要脱我衣服、我不穿、这种……” 房间里，樱庭璃子拼死抵抗，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反抗无效。 没过多久，樱庭璃子再一次出现在餐厅，只不过这次，她穿着水手服，头发还被蒂娜绑成双马尾，她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撅着嘴，一脸怨念。 亚伯看了一眼就迅速低下头憋笑，他怕笑出声来被樱庭璃子当场打死。 “好可爱呐，使徒大人～” 蒂娜一把搂住樱庭璃子柔嫩的肩膀，手指不老实地挠了挠。 之前蒂娜以为樱庭璃子是个文静的姑娘，所以调戏起来还留有余度，但现在，她知道樱庭璃子是使徒之后就没有这种担心了，因为如果樱庭璃子不愿意的话，可以反抗嘛。 樱庭璃子嫌弃地往旁边靠了靠，但另一边就是阿米莉亚。 “真的很适合你～” 樱庭璃子瘪了瘪嘴，恶狠狠地说道：“你们、你们两个给我等着！！！” 第522章 高潮第一个找到她的人 吃过晚饭后，程汾来到餐厅把阿米莉亚叫了出去。 樱庭璃子吃完后就逃也似地跑回房间，不给蒂娜挽留的机会。 而蒂娜和职工们一同收拾碗筷，并洗刷干净。 期间，蒂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大叔，你有心事对么？” 顾傲之看了蒂娜一眼，随后若无其事地说道：“是人都会有心事。”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顾傲之无奈地叹了口气，蒂娜说出这句话已经代表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索性也就不装了。 “你想说什么？” “救那些被魔都航运诱拐的孩子的话，算我一个。”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顾傲之没有直接回答蒂娜，反而神色认真道，“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你不明白，我有自己的目的，况且，我有魔都航运集团的势力分布图。” 顾傲之听后摇了摇头，他也算是在魔都经营了许多年，自然也知道一些魔都航运集团的据点，所以他并没有答应。 “好好养伤吧，不要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扛，你会崩溃的。” 就在此时，蒂娜的手环亮起，空中展现出一幅魔都及其周边地区的地图，上面大小势力交错纵横，标注得十分清楚。 “你、这是从哪来的？” 顾傲之没想到蒂娜这么大手笔，心中暗自怀疑难道蒂娜把魔都航运的终端给黑了？ “这不重要，我只能告诉你，军队也掌握这些细节，但是隐藏在魔都的怪物太多了，联合政府的人根本救不过来，你应该知道，多耽搁一秒，就可能有一个孩子死于非命。” 蒂娜的话透露出很多细节，顾傲之自然知道蒂娜是雷雨的审判者，他也听出蒂娜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奇怪的是，审判者怎么会和军队搞在一起？ “你刚刚说，你有自己的目的？” “没错。” “方便透露下么？” 顾傲之目光闪烁，他倒要看看雷雨和军方之间有什么猫腻。 “你知道尸傀么？” 蒂娜不动声色地问道，然后她小心地观察着顾傲之的表情。 “尸傀？” 顾傲之目光一凝，在怪物横行魔都的第一时间，圣婉娅儿童福利中心就成为主战场，他还没注意到魔都里有尸傀游荡，但没见过，不代表不知道。 见顾傲之如此不敢置信，蒂娜心中坐实了自己的猜测：果然，他也知道尸傀。 突然，顾傲之连忙收敛表情，但看到蒂娜低着头刷碗不说话的样子，心头一紧：坏了，被算计了。 但顾傲之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他隐约猜到蒂娜的目的。 “你和阿米莉亚小妹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同学。” “亚兹也是？” “没错，我们都是好姐妹。” 顾傲之听后叹了口气，他大概有些明白他感觉蒂娜有些亲近的原因，不是因为她推翻了魔都航运，而是因为这个人本身就很想让人亲近。 “好吧，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说着，顾傲之伸出拳头。 蒂娜会意，同样伸出小拳头，与顾傲之碰了碰拳。 “你是要找她么？” 蒂娜神色坚定：“不，是抢在所有人面前第一个找到她。” 另一边，程汾带着阿米莉亚来到他的房间。 “程汾哥，奎总那边怎么说？” “没怎么说，奎总应该知道这边的事，却没有提，应该是不追究你没有看住亚兹的事了。” “谢谢程汾哥，我明天就去找她，让她收回能力。” 程汾点点头，算作同意。 “对了，程汾哥，你还没吃饭吧，这个给你。” 程汾不明就里，结果手帕，里面躺着两颗水煮蛋。 “光顾着程琳，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那我先走啦～” 阿米莉亚眯眼笑了笑，正要离开，发现程汾欲言又止。 “还有别的事么，程汾哥？” “唉……”本来想稍微凶一下阿米莉亚的，现在程汾话到嘴边，却又不忍心责备这个和自己妹妹同龄的女孩儿。 “你和那个叫蒂娜的是朋友？” “是啊，一开始我只以为我们是同学兼室友，但是后来，她傻乎乎地救了我几次后，我才发现她的身份不一般。” “那你知道她是那个组织的么？” “应该是隐谲吧，看实力大概在玄阶和黄阶之间，虽然和我们不在一个编制内，但也不影响什么吧？” 阿米莉亚不明白程汾为什么如此郑重地提及此事。 眼见阿米莉亚如此天真，程汾只能明示：“你不知道有审判者在魔都活动的消息么？” 之前新源会会长之死，媒体大肆报道这件事，谴责审判者还历历在目，程汾不相信阿米莉亚会不知道。 “知道啊，可是魔都那么大……”突然，阿米莉亚的笑容戛然而止，她怔怔地盯着程汾。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应，阿米莉亚发呆过后强颜欢笑道：“程汾哥，你说的审判者不会是杀死优香姐的那个雷雨的……” 程汾缓缓点头：“你知道，我执行任务时不会夹杂私怨。” “蒂娜是审判者？” 阿米莉亚还不死心，往常程汾的话总是点到为止，然而今天，她却要程汾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 在阿米莉亚希冀的目光下，程汾缓缓点头。 “你动真情了，对么？” 阿米莉亚本能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横滨怎么会有这么弱的审判者。” 她小心地掩藏着自己的心迹：“那个，程汾哥，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还不等程汾回答，蒂娜先逃开了。 对此，程汾只能无奈叹息。 另一边，蒂娜收拾完回到房间后，打开手环。 “雨桐姐，可以让我看一下松本拓海的照片么？” 小雨桐立刻将照片调出，看着照片上熟悉的面庞，蒂娜陷入沉思。 电梯里遇到的人果然是他！ 蒂娜记得很清楚，她当时去的是10楼，而松本拓海去的是顶层11楼。 11楼的结构她观察过，除了医生办公的房间外，只有两个特殊病房有病人居住，其中一个病房的病人是程琳，而另一个，应该是隐翅蝴蝶寄居的那个成熟女人。 那么问题来了，松本拓海不惜大半夜也要去找的人，到底是谁呢？ 第523章 高潮:2阶段试验品——恐怖的埋骨之地 一夜无话，第二天，蒂娜和顾傲之吃过饭后，就带着樱庭璃子一同出门了。 之所以带上樱庭璃子，一是因为她最熟悉魔都潜伏的怪物，有情报自然可以增加救援的筹码，二是因为她有一定的自保之力，不需要别人照顾。 而最强的程汾留守福利院，顾傲之也明白，昨天抵御一大拨怪物袭击，程汾需要休息，而且他也在努力给程小妹营造兄妹二人相处的时间。 临走之前，程汾对顾傲之使了个眼色，顾傲之点点头，这是昨天说好的，遇到军队和隐谲的人尽量给予帮助。 几人一路向南来到金鼎里边界，令他们意外的是，军队早已驻扎在此，不远处，几十个孩子待在一颗大树下瑟瑟发抖。 他们刚一出现，就被十几名士兵围住。 其中一个士兵皱着眉头喝问道：“这里是军事重地，你们两个，带他们去避难所！” 话音刚落，两个士兵出列，不由分说就要带三人离开。 樱庭璃子正要发怒，却被顾傲之拦下。 “我们是来帮忙的，把这个交给你们负责人。” 说着，顾傲之将一件信物递了过去。 那士兵想了想，还是没有强行赶走几人，而是带着信物离开了。 没过多久，一个相貌冷峻的中年男人从军营里走了出来。 见到顾傲之，那男人僵硬的面庞挤出一丝笑容，赶忙快走两步，然后紧紧抓住顾傲之的双手。 “总算把你盼来了，老顾，偷懒儿可不是个好习惯！” 顾傲之苦笑：“老杜，你不也是亲自来前线视察？怎么，体验生活来了？” “少插科打诨，我可和你说好，这次任务军首下了死命令，你要不想兄弟被一撸到底，赶紧给我出工出力！” “大叔，这位是？” 蒂娜好不容易才插上话。 “大叔？”那男人听到蒂娜对顾傲之的称呼后愣了一瞬，“咋？你还带外甥女来的？” 蒂娜听后瞬间脸色一黑。 顾傲之哈哈一笑：“还是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杜勐杜军首，东海地区军方的一把手，老杜，她叫蒂娜，另一个叫樱庭璃子，我可不敢当她们的叔叔，她们……嗯……暂时算是我的助手。” “也是那边的人？” 闻言，顾傲之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说说这边的情况吧，你们应该不会无缘无故驻扎在此吧？” “跟我来吧。” 提及情势，杜勐重重地叹了口气，带着几人往中心处靠去。 蒂娜趁机拉住顾傲之，在他耳畔问道：“你和他很熟？” 顾傲之听后神色古怪：“也不算很熟吧，我曾经帮过他一个小忙。” 顾傲之没有解释更多，因为杜勐那边已经在催了。 “停，不要再往前走了。” 几人来到驻扎军营外围，杜勐立刻抬手阻止几人继续靠前。 顾傲之远远看去，再往前，地上丢盔弃甲，仿佛大战过一场。 “果然有问题，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瞒你，其实昨天清晨我就得到消息，部署过后，我的人立刻行动，将超过五成的居民引导到避难所里，算是初步完成军首的指示。接下来，由我负责从南面开始清剿这些畜生，而军首派出的人从北面开始行动……” 蒂娜听后抿了抿嘴唇，她没想到魔都地区的损失这么大，若不是她不管不顾将邵缗杀死，也许就不会造成那么多人伤亡…… “也算是出师不利吧，你说得对，这块地方有古怪。” 说着，杜勐冲一旁的士兵使了个眼色。 那士兵会意，立刻将手中提着的公鸡往前方一扔。 公鸡落地后，蹦蹦跶跶跑了几步，然后地面突然毫无征兆地掀起一阵黄沙。 黄沙过后，地面上只剩一摊血迹和几根羽毛，就连血迹也迅速渗入地面，仿佛无事发生。 顾傲之吃了一惊，蒂娜更是眼皮狂跳，那么大只公鸡眨眼之间连血肉都不剩，刚刚那阵黄沙到底是什么？ 看着前方地面上被随处丢弃的军装武器，两人终于明白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2阶段试验品，沙虫。” 樱庭璃子缓缓吐出几个字，立刻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你认得？” 杜勐有些不敢置信，连他都不知道的生物，一个不过十几岁的小女孩能一语道破？ “我记得你说过，2阶段怪物的领地意识很强。” 蒂娜面色凝重，如果那阵黄沙是细小的微虫，那她也没什么好办法对付。 “没错，这种虫子居住在土壤之中，以血肉为食，进食速度很快，而且食量极大，只是有点奇怪……” 樱庭璃子左看看，右看看，似乎很不解的样子。 “哪里奇怪了？” 杜勐已经隐隐猜到顾傲之带这个小女孩来的目的了，这人简直就是个移动的百科全书。 “按理说，这种虫子极为疯狂，为了填饱肚子不惜一切，你的人没有被袭击？” 杜勐听后有些不悦，但为了给顾傲之面子，还是压下心头的不快，冷声道：“你脚下踩得这片安全的土地，就是我的人用命换来的。” “一个本不该安全的地方突然安全，你确定是好事？” 杜勐有脾气，樱庭璃子就没有脾气么？她之所以来这里，完全是为了蒂娜一个人，跟什么军首没有半点关系，死多少人更和她没有一丝关系。 见气氛有些僵硬，蒂娜站出来打圆场道：“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呢？” “我心情不好，不想说了，让他用人命去填吧～” “你……” 杜勐被气得不轻，哪有人把人命当儿戏的。 “我想知道，你也不愿意说？” 见蒂娜靠过来，樱庭璃子连忙嫌弃地推了推蒂娜，见推不动，只能由着蒂娜，说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附近有沙虫的天敌。” 杜勐听后心头咯噔一声：“不对吧，我的人把四周都侦查了一遍，其他三个方向确实有怪物出没的痕迹，但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樱庭璃子没有回答，只是戏谑地看着杜勐。 “难道那棵树就是沙虫的天敌？” 蒂娜指了指中心处为孩子们庇荫的那棵树，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有些型号的试验品我也没见过。” “会不会是万物相生相克的缘故，就像毒草附近一定会有解毒草一样？”顾傲之也提出自己的意见。 “你非要这么说的话……” 樱庭璃子话还没说完，中心处的大树下边传来孩子们的惊呼：“这个好好喝啊！” 蒂娜听后眉头一皱，当前形势如此古怪，她可不想孩子们乱吃东西，于是扯着嗓子喊道：“你们在喝什么？” “从树上落下来的露水！” 顿时，有孩子回答蒂娜道。 第524章 高潮:树脂 “露水？” 蒂娜眉头皱起，现在正值晚秋，天气干燥得很，哪里来的露水？ “应该是树脂吧。” 顾傲之曾经走南闯北，阅历自然要比蒂娜广博。 此时他逐渐明白杜勐的顾忌，如果没有那些孩子的话，恐怕此刻杜勐已经下令对这片地区进行地毯式轰炸，正因为要救援，所以才束手束脚。 “璃子，你的意思是这些沙虫之所以不敢过来，是因为我们所在的地方有更危险的怪物？” “按理来说是这样，但是也说不通……” “能对付2阶段怪物的最差也是2阶段怪物，但是我们就站在他的领地上，却没有遭受袭击，对么？” 樱庭璃子点点头：“没错，若是其他试验品的话，还有可能是因为能力克制而被局限在这里，但沙虫生性嗜血，除非是更高阶段的试验品，不然不可能震慑住这群沙虫。” 蒂娜听后若有所思地看向荫蔽孩子们的那颗小树。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一棵随时都好像会被风吹走的小树怎么可能让沙虫止步呢？ 不过她看地上的植物并没有因沙虫而遭到破坏，心里大概有了猜测，想必这些沙虫不吃素，但这个结论并不能解释小树为何能荫蔽孩子们不受伤害。 突然，蒂娜灵光乍现：露水……难道说…… 杜勐见几人磨磨蹭蹭，一时之间有些心急，正要催一下顾傲之，蒂娜突然往小树那边走去。 “危……” “险”字还没说出来，杜勐只觉得自己嗓子仿佛被卡住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蒂娜如履平地般踏过这片埋骨之地。 蒂娜身形宛如一阵微风，带起一片尘土，只是那尘土中的杀机只配吃她身后的灰，连她的衣角都摸不到。 杜勐艰难地转过头看了眼樱庭璃子，又求助般地看向顾傲之。 顾傲之当然明白杜勐的意思，他无奈地点点头，算是回应。 数秒之间，百米已过，蒂娜止住身形，来到孩子们中间。 她转过身看向身后，果然，在接近小树一定范围后，沙虫便不再追击她，也就是说，这株小树上可能有什么东西可以对付沙虫。 看着湿漉漉的地面，头上还不停落下黏糊糊的脂液打在她衣服上，蒂娜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从怀中取出一只试管，将不断渗出的树脂盛了半管。 “姐姐，你也要喝么？很好喝的。” 蒂娜浑然不觉周围的孩子已经开始为了独占树脂而开始大打出手，更有甚者趴在地上舔舐脂液，而蒂娜只是看着沙虫出没的地面思考。 “姐姐不喝，姐姐在想这些树脂有没有其他用途。” 就在此时，孩子们互殴的声音越来越大，蒂娜这才注意到周围的骚乱，正要将打成一团的孩子们分开，突然有一个孩子被摔出小树的荫蔽下。 “小心！” 蒂娜莲步踏出，一瞬间赶到那孩子身边，内力运起，像提小鸡仔一样将那孩子提了起来，正要逃回树下，她的脚步突然停下了。 地面很平静，与之前的风沙躁动完全不同，沙虫仿佛哑了火，面对送到嘴边的血食却熟视无睹。 蒂娜看了眼脚下的地面，很干，很亮，与树荫下粘稠的暗色调泾渭分明。 趁蒂娜发呆，那孩子立刻挣脱她的手，拍了拍身上的灰，一溜烟跑回树下，与同伴们争抢起树脂喝来。 蒂娜怔住了，她鼻尖微微一动，空气中似乎隐隐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芳香，这芳香十分诱人，仿佛轻纱薄缦的女子在冷淡地招客，当你注意不到时，很自然便与之错过，而当你注意到时，心底仿佛生了虱子，瘙痒难耐。 然而蒂娜心智何其坚定，自然不会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她深吸口气，让心思放空，强行压下心底不断涌起的欲望，然后打开试管，鼻尖贴近，略微嗅了嗅。 顿时，一股淳厚的木香味宛如丝丝糖浆渗透进骨子里。 蒂娜心头一惊，这股熟悉的味道她不可能忘记，虽然很淡，但她还是嗅到一丝薰衣草香，不，准确地说，那不是薰衣草香，而是树干与树叶混合起来的香味，比起驱虫香来有种纯真的质朴。 难道驱虫香是用这种树的树脂勾兑而来的？ 想通这点，之前一切的不合理瞬间明朗起来。 就像顾傲之说的那样，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查尔斯家族能研制出这些怪物，有限制的手段自然不足为奇。 回过神来，蒂娜见众人还在对面焦急地等着她，于是心里有底的她缓步走向众人。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蒂娜安然无恙地回到营地中。 “你……是怎么做到的？” 杜勐这次彻底收起轻视之心，毕竟一直困扰他的问题就这么被蒂娜轻松解决了，说句实在的，蒂娜和樱庭璃子已经用实力征服了他。 蒂娜听后将试管交到杜勐手上，然后说出自己的判断：“这些树脂涂在衣服上可以作为保护伞防止沙虫袭击，不过我建议先不要服用，毕竟成分未知，看上去似乎有成瘾性，还是经过化学分析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服用。” “太感谢了，我会立刻派人把它送到研究所，不过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将孩子们救出来，然后捣毁沙虫的巢穴，以免其他人惨遭戕害，所以……” 蒂娜微微一笑，她哪里不明白杜勐的意思，树脂太少，不足以武装大部分士兵去救人，所以还需要她去取来更多的树脂。 “借我几个盛装液体的器皿。” 杜勐见蒂娜如此善解人意，不由得生出几丝好感，他连忙吩咐道：“去拿几个军用水壶来。” 很快，士兵将水壶取来交给蒂娜，蒂娜来去如风，尽管有一部分孩子想抢蒂娜装满树脂的水壶，但还是被她从容躲过。 来来回回，蒂娜一共接了五壶树脂，足以保护一个连的士兵突击埋骨之地。 在士兵们往衣服上涂抹树脂时，蒂娜问向杜勐：“杜军首，我想和您确认一件事。” “有什么事尽管问吧。” 眼看自己的部队踏入埋骨之地却没有遭受沙虫袭击，现在的杜勐对蒂娜好感大增。 “你们之前没有使用驱虫香么？” 杜勐一听，立刻反应过来：“哦，原来在仁康医院配合警方将大部分民众和病人安全疏散的那个人就是你啊，是余音派你来协助我的？” 听了杜勐的话，顾傲之立刻警觉，但联系起蒂娜审判者的身份，似乎借用隐谲的名义在魔都行事也在情理之中，于是便将疑虑暂且压下。 而蒂娜心思转念，马上就意识到隐谲这次派来处理魔都事宜的负责人是天阶战士余音。 她将此事暗暗记下，打算有时间禀报白枫。 “我们知道这附近有几块骨头比较难啃，所以过来帮忙。” 蒂娜故意说得模棱两可，这样不论杜勐怎么想，那都是他自己的想法，她可没有承认过什么。 “不愧是军首的人啊。”杜勐不疑有他，感慨道，“你给的驱虫香我的人已经用过了，但都死在了这片土地上。” 蒂娜听后眼神微眯，看着一个个军人将打成一团的孩子们分开，背出埋骨之地，她心中又涌现出一个想法：难道树脂比驱虫香的药效更好？那它对其他怪物有没有同样的效果？ 第525章 高潮:站在生命这边 就在蒂娜沉思之时，军队已经将所有孩子救了出来。 “送到我那就去吧，我已经都安排好了。” 顾傲之打了个电话，特意强调这些孩子对神秘树脂上了瘾，蒂娜会意，将备用树脂分了一些给顾傲之。 “孩子们交给你我也放心，就按老顾说的去做。” 杜勐下令过后，一排士兵立刻行动起来。 “接下来，就该对付这些畜生了！” 杜勐声音很冷，如果说，刚刚他还有顾忌的话，现在就是爆发之时。 “来人！” 就在他准备下令炸掉这一窝沙虫时，他的目光突然被中心的小树所吸引。 身居高位，虽然他性格上偏强硬一些，但绝不是蛮干的莽夫，那一瞬，他意识到小树的重要性。 既然树脂可以令沙虫这种凶猛的生物避让，那是不是也可以令其他怪物避让？ 虽然蒂娜提醒过她树脂有成瘾性，但在接下来可能会爆发的硬仗面前，这些树脂很可能成为战略物资，是他士兵生命的保障。 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不仅仅是树脂的延伸性，更有接下来的战争。 见杜勐迟迟不下命令，顾傲之看出对方的疑虑，于是询问道：“老杜，你想保留那棵树？” “没错，我猜测，这棵树很可能对周边怪物都有效力，就算不能，试试也没什么损失。” 说着，杜勐看向蒂娜和樱庭璃子二人，希望她们能想想办法。 “哼！” 樱庭璃子冷哼一声，偏过头去。 这次杜勐没有生气，因为他看出来了，这小姑娘绝对还有什么话没说。 为了他士兵的生命保障，更为了魔都还在遭受苦难的民众的性命，他只能放下架子，求助地看向蒂娜。 都说人老成精，他也看出来了，樱庭璃子根本不待见他，反而很听那个叫蒂娜的女孩的话。 蒂娜叹了口气，她深深明白人性之恶，毕竟这里还算是杜勐的地盘，就算杜勐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她们抓起来逼问，蒂娜都不会太意外。 反而，杜勐眼巴巴地看着她，这么大的领导拉不下来脸求樱庭璃子也属正常。 只是……我说话也不一定好使啊…… 蒂娜可是知道，樱庭璃子本性嚣张而又乖戾，之前没暴露身份的时候还愿意装一装乖乖女，现在直接摊牌了，凡事顺性而为，谁的面子都不给。 “要不……你和我说说？” 此话一出，蒂娜都被自己逗笑了。 樱庭璃子瞬间扭过头，神情幽怨地盯着蒂娜：“你是哪边的？” 蒂娜微微一笑，神色柔和道：“我哪边也不是，我只站在生命这边。” 杜勐瞬间目光一凝，从军多年，他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然而此刻，他从蒂娜稚嫩的面庞上只能看到真诚。 相由心生，也许自己会对她心生好感，不仅仅是她帮助过我，更重要的是她眉间隐隐迸发的正义感。 首长调教得好啊…… 杜勐不由得在心底感慨道。 而樱庭璃子听了这句话后本想驳斥两句，但仿佛想起了什么，话到嘴边又紧紧咬住嘴唇。 两人对视几秒，蒂娜没有那么强的进攻性，她就像一团柔软的棉花，将樱庭璃子眸中的戾气化解。 “算了。”樱庭璃子恨恨地盯着杜勐，“2000度高温就能让沙虫彻底失去生命体征，至于怎么不伤到那棵树，你自己想办法！” 一提起高温，杜勐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燃烧弹，然而沙虫深入地底，想在不伤害到小树的情况下捣毁沙虫窝有点困难。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如果使用喷火器的话，可以利用射程来防止小树遭到伤害。 但这么做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必须有活物将沙虫从地底引出来。 想到这里，杜勐立刻部署下去，没多久，人员和活鸡全部就位。 杜勐一声令下，士兵们将活鸡往埋骨之地一扔，而另一队士兵严阵以待。 果然，有活物出现，风沙再起，手执喷火器的士兵们眼疾手快，一簇簇火苗喷出，直奔不远处的沙虫。 然而，火焰却扑了个空，因为风沙已经停歇，地上除了还剩几根羽毛外跟之前没有什么不同，鸡血染红了大地，却又以极快的速度渗进地底，安静如初的地面仿佛无声的嘲笑。 杜勐脸色铁青，他没有责怪手下，因为沙虫的速度只在眨眼之间。 怎么办！ 这是萦绕在所有人心中的问题，沙虫巢穴不可能不管，军队不能放任这种嗜血的怪物存活于世，威胁普通民众的生命。 即便没有小树的存在，杜勐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不想将这里化为一片焦土。 不，也不是没有办法，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如果把活鸡换成活人又如何呢？人是有思维的，是可以逃跑的，而且行动力比活鸡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只要以身做饵将沙虫从地底吸引出来的时间足够长，那么喷火器就可以将所有沙虫烤焦，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但，派谁去呢？ 这一去，就算不被沙虫吞食，也很有可能会被喷火器烤焦，如此危险的任务，谁敢接？ “军首，我去吧。” 终于，第一个勇士站了出来，他看出杜勐的为难，以及周遭士兵们的恐惧，身为杜勐的亲卫队长，他责无旁贷。 “活着回来。” 杜勐没有看跟了自己多年的警卫员，只是呆呆地看着前方，轻轻说道。 就在亲卫队长让其他士兵做好射击的准备时，他的衣角被一只小巧的手抓住了。 “你……” 亲卫队长回头看去，眼前并没有人，微微低下头，才看到是蒂娜拉住他的衣角。 “我去。”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所有周遭的士兵感到羞愧，因为蒂娜还那么小，却主动要求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 于是纷纷有人请缨踏入埋骨之地，一时间，群情激奋。 “都闭嘴！” 亲卫队长吼了一声震慑全场，声音逐渐停歇，他才对蒂娜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请不要羞辱我们。” 说着，他轻轻推开蒂娜的小手，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 “你可以用你的鲜血扞卫荣耀，但若是因为我的不作为而死，那便是我的不对了。” 眼看亲卫队长停下脚步，蒂娜笑了笑，从一旁的士兵手中抢过喷火器，手臂顿时一沉，然而她运起内力硬生生挺住了。 “不明白？”蒂娜扛起喷火器，颤巍巍地走到亲卫队长身边，“我不是羞辱你，实在是这玩意儿我不会用，接着。” 蒂娜不由分说将喷火器扔给亲卫队长：“你的未来不该在这里停下，若为救人而死，我不会阻拦你，但若是无缘无故地去死，请不要在我面前。” 亲卫队长牙关紧咬，如果有的选择，谁又不惜命呢？他也有老婆孩子，也有牵挂。 蒂娜的话仿佛别有一番魅力，能让原本视死如归的他感到一丝恐惧，那是对生命的渴望，对死亡的畏惧。 “为什么？” 那亲卫队长死死抱着喷火器，好像是在问蒂娜为什么阻止他，又好像是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勇气踏出这一步。 “我说过了，我不会站在任何人一边，我只站在生命这边。如果你和我想的一样，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了。” 顿时，亲卫队长的眼神变了，他狠狠地敲了一下肩头，坚定地说道：“交给我吧！” 第526章 高潮:灭杀沙虫 见亲卫队长已经架好喷火器，蒂娜没有犹豫，将外衣脱下，身形宛如子弹一般爆射而出。 有活物闯入领地，沙虫立刻追寻血肉味，埋骨之地内无风自动，很快便卷起风沙。 森寒的杀意让边上一直紧盯的士兵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有眼尖的士兵已经看到风沙中密密麻麻的沙虫正张着血盆大口冲蒂娜撕咬而来。 人都是惜命的，更何况这危险本不该蒂娜承受。 所有人都在为蒂娜默默祈祷，更有甚者，眼神不停看向亲卫队长，若不是军中有纪律，怕是要开口询问为什么还不开枪。 此时亲卫队长神色冷静，他看着蒂娜不停带沙虫绕圈，沙虫每每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偷袭蒂娜，却都被躲过去，蒂娜身法宛如鬼魅，神鬼莫测。 亲卫队长知道，此刻蒂娜是在调整角度，给他一举灭杀大部分沙虫的机会，所以他也耐得住性子，即便顶着巨大的压力，他愣是一枪没开。 时间不断流逝，他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但他手上很稳。 就是现在！ 亲卫队长立刻捕捉到蒂娜即将前进的轨迹，当一个不错的机会来临时，任何人的手恐怕都会颤抖，但亲卫队长很稳，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啪滋、啪滋——” 火线穿过空气，留下一条炙热的道路，将所有人的眼睛映得通红。 沙虫的身体被突如其来的高温火焰烧成焦炭，一只只径直落在地上，宛如沙砾，细细看去，已然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过还不够，亲卫队长为了不让火线命中蒂娜，开枪时机过于保守，虽然杀死了将近四分之一的沙虫，但更多的沙虫仍然在追着蒂娜咬。 这就是智慧生物比非智慧生物难对付的原因之一了。 若是平常族群，一口气被杀了四分之一，早就隐忍躲藏起来，但沙虫嗜血暴虐的性格却让它们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不用担心我，按你的判断来掌握开枪时机。” 蒂娜虽然身陷险境，但心思细腻，无数次出生入死让她练就一副大心脏，亲卫队长的心思她怎又看不出来呢？ 刚刚那一枪，如果再早一秒，大部分沙虫都无法逃离，因为这些沙虫不像蒂娜一样身具轻功，它们的速度是天生的，换句话说，种族天赋已经锁死了它们的上限，不可能再快了。 而如果那时亲卫队长提前一秒钟开枪的话，蒂娜确实会感到一丝压力。 为了击杀这群沙虫，蒂娜面对的危险不只有沙虫，还有亲卫队长手中的喷火器。 连沙虫都能瞬间融化的恐怖高温，蒂娜如果不慎接触，绝对会被烧成骨渣。 她之所以施展轻功时还轻描淡写地指挥亲卫队长，目的就是让亲卫队长卸下心防，畏首畏尾只会让机会从指尖溜走，为了击杀所有沙虫，蒂娜也开始不管不顾起来。 就让我冒一次险吧！ 熟悉的弯道，熟悉的角度调整，蒂娜明白，这次亲卫队长将不再留手，生死只在一瞬间！ 火舌再度喷出，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亲卫队长，因为那道火线与蒂娜行动的方向几乎同时汇聚。 若不是他们知道亲卫队长跟了杜勐这么多年，他们甚至会以为亲卫队长故意谋害蒂娜。 火线近了，此刻蒂娜眼中世界的时间流速与普通人大相径庭。 她眼中的世界很慢很慢，那火线就宛如龟速在爬，但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平等的，火线慢，她的身形也慢，二者正在以极快的速度疯狂汇聚。 这时亲卫队长神色变了，因为如果这个位置蒂娜还没有调整的话，一定会与火线相撞，当然，她身后的沙虫也不可能幸免，亲卫队长略微判断了下就知道，这条火线过去，大部分沙虫都会被击杀。 此时他想的不是蒂娜死后他会受到什么惩罚，而是蒂娜刚刚和他说过的话。 她是故意那么说的，想让我放开手脚，她想杀身成仁！ “不！！！” 眼看蒂娜即将装上火线，香消玉殒，亲卫队长一改之前的冷静吼出了声。 很多士兵已经痛苦地侧过头去，不想见证蒂娜被火线烧穿的一幕，而杜勐已经痛苦地闭上眼睛。 就在危急时刻，蒂娜身形再变，步法更加玄妙，谁也没注意到她是如何调整的，反正回过神来时，蒂娜已经顺着火线方向在跑了。 连顾傲之都没注意到蒂娜是如何调整的，那些沙虫就更来不及反应了。 火焰毫不留情地将沙虫的生命收割，大把大把的沙虫尸体宛如撒豆子般径直落在地上。 而蒂娜却比火焰喷射的速度还要快，她三步并两步跑进小树的荫蔽范围，然后双腿一软，直接躺在粘稠的地上。 樱庭璃子这才将指尖夹着的纸片缓缓收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平淡地盯着不远处咸鱼般躺着的蒂娜。 在所有人松了一口气时，亲卫队长不管不顾地跑了进去，他不知道沙虫有没有全部杀死，但他此刻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想第一时间确认蒂娜的安危。 “你怎么样？” 来到树下，亲卫队长连忙扶着蒂娜坐起来，看着她痛苦的样子，亲卫队长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呼……跑得太快，岔气了……”蒂娜神情痛苦地揉着小腹。 “扑哧——”亲卫队长听后直接破防，然后大笑起来。 “你还有没有人性啊，我可是救了你一命。” 蒂娜耳膜被震得生疼，但此刻的她有些脱力，刚刚她强行改变移动轨迹，虽然神乎其神，但付出的代价也很大，所以她只能忍着亲卫队长的噪音骚扰，嘟囔着抱怨了一句。 “认识一下，我叫高寒松，东海军区二十九军特务营营长，也是军首的警卫员。” “那我就叫你高大哥吧，我没你那么多职务，我叫蒂娜。” “不碍事，蒂娜妹子，我可是欠你一条命啊。” 蒂娜听后咧嘴笑了笑：“那恐怕你还上这条命的概率不是很大。” “不重要。”高寒松郑重地摇了摇头，“下一次，绝对是我站在你面前保护你！” 与此同时，一个士兵急匆匆赶过来附在杜勐耳边说了几句。 杜勐听后神色古怪，在士兵的保护下来到树下。 “小松，你的机会来了，我刚接到报告，西郊那边发生了奇怪的事，虽然没有耽误救援，但民众产生恐慌情绪，等蒂娜休息一番，你们过去一趟。” “是！” 第527章 高潮:西郊的怪事 对于魔都怪物暴动事件，联合政府在白枫的提醒下反应很快，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封锁了东海受灾地区。 而魔都航运集团虽然手眼通天，但也做不到在每块区域都有据点，所以根据受灾程度的不同，联合政府也有其针对的策略。 而西郊就是少数幸运的地区，虽然西郊地处魔都西侧的边界地区，但在怪物暴动的第一时间，这里并没有受到怪物袭扰，然而考虑到其他地区的受灾形势，警方还是将超过九成的居民疏散到避难所。 值此特殊时期，东海大部分受灾地区的指挥权都落在军方头上，而西郊却是个例外，由于受灾程度较轻，这里依旧由警方维持秩序，而军方只是负责配合。 在这样的背景下，蒂娜、樱庭璃子和高寒松来到西郊警察局。 原本顾傲之也要来，但被杜勐抓了壮丁，他推脱不下，只能任由蒂娜单独行动。 西郊警厅门口，高寒松表明身份后，立刻有警员带他们前往专案组。 路上，高寒松连忙询问西郊的事情，通过沙虫的事，他意识到这些祸害要尽早铲除，不然肯定会危害到人民群众的生命。 然而那警员提及此事却有些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声称专案组组长会告诉他们具体事宜。 这让高寒松有些摸不着头脑，性命攸关的事有必要这么遮遮掩掩么？ 路过会谈室的时候，蒂娜透过门口的玻璃不经意地瞥了一眼。 这一瞥不要紧，她还遇到熟人了。 坐在警察对面的人不正是曹勤么！ 蒂娜不自觉停下脚步，站在门口盯着里面的情况。 也不知警察问了什么，曹勤突然激动地解释，但在一旁警员的提醒下又缓缓坐下，收敛情绪，嘟嘟囔囔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见蒂娜停下，高寒松走了一段后也回到会谈室门口。 樱庭璃子一看到曹勤就明白蒂娜突然驻足的原因，只是笑了笑也不说话。 “怎么了？” 高寒松还以为蒂娜发现了情况，赶忙沉声问道。 这一问不要紧，那警员却十分吃惊，因为高寒松竟然很在意一个小女孩的感受。 “他犯了什么事？” 蒂娜头也不回地问道。 那警员看了高寒松一眼，然后回答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之前在避难所的时候，这小子趁乱摸了一个女人的屁股，这不，我们蒋副队正在教育他。” “扑哧——” 樱庭璃子听后笑得花枝乱颤：“真没想到，这家伙竟是个小色鬼。” 蒂娜知道樱庭璃子这是在嘲笑自己，她没有理会，反而问那警员：“你们现在这么闲么？” 那警员听后有些不悦，无论他们做什么都轮不到一个小女孩指手画脚。 “高队，我们现在可以去方队的办公室了么？” 高寒松摇了摇头，别人可能会轻视蒂娜，但他深知蒂娜不会无缘无故耍小脾气。 “只是教育一个少年，需要你们副队亲自出马？” 这就是问题所在，只不过蒂娜刚刚问得更不客气一些。 那警员听后叹了口气，但又有些不甘心，因为有些事情可不是两个小女孩该知道的。 见那警员有顾虑，高寒松只得安抚道：“她们是那边派来协助我们的人。” 说着，高寒松指了指北边。 那警员听后眉毛一挑，看了看高寒松，又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蒂娜二人，这才收起轻视的神色。 “是这样的，我们怀疑这个少年与近期频发的那件怪事有关。”那警员终于松口，做了个“请”的手势，“边走边说吧。” “高队，想必你们也清楚，西郊这边算是受灾程度较轻的地区，但是乱世将起，人心浮躁啊。” “什么意思？” “像刚才那小子犯的事，虽然还没有造成恶劣事件，但这苗头是不好的，之所以请您来，也是想帮忙镇镇场子，毕竟这种小事军队的人也不在意，我们是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 高寒松点点头，瞬间感觉索然无味，本以为西郊出现了什么怪物，没想到是叫他给警方分担压力来了。 “没那么简单，不要太早下定论。” 高寒松看了眼蒂娜，他总觉得蒂娜从刚刚开始情绪就有些不对劲。 “刚刚那个少年你们认识？” “同学。” 不等樱庭璃子说话，蒂娜立刻回答道。 来到专案组，高寒松几人没有打扰正在忙碌的警员，而是来到里间的办公室。 得知高寒松来此的目的，办公桌前的人连忙起身，热情地招待几人。 寒暄过后，几人都和这位方珩方队认识了一下。 “方队，我也不和你卖关子了，如果你这次叫我来只是为了让军队配合你们行动的话，我可以让专人负责这件事，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你明白么？” 方珩听后笑了笑，从办公桌上取出几份笔录：“你们先看看吧，看完我们再聊。” 高寒松不明所以，耐着性子看了几份笔录后眉头皱起：“你想说什么？” “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好像被人控制一样……”蒂娜着重强调了笔录中所有人的共性。 通过笔录，蒂娜发现这些案件都很小，谈不上伤天害理，顶多在道德上有些说过不去，什么打人一拳啊，绊人一跤啊，反而骚扰女性在性质上比较严重，但这些犯事的人仿佛商量好了一般，最初的口供都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是人都想给自己脱罪，更何况这种特殊时期，秩序遭到挑衅，那么道德必然会崩坏，进而践踏法律。” 高寒松沉声说道，他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 “可是在短短一天之内，有的人接连犯了好几次，而且……” 高寒松摆摆手，打断方珩的话：“方队长，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有些人能接连犯好几次的原因是不是你们警方的不作为。” 这话已经说得很不客气了，几乎是明着在打西郊警察局的脸。 若是平时，高寒松还不会说得这么过分，但是，之前因为沙虫，他的战友牺牲了，若没有蒂娜的话，死去的人恐怕会更多，他们出生入死剿灭怪物，可没有时间跟警方的人打哈哈。 “曹勤犯了几次？” 原本方珩有些气愤，但他总不能把气撒在一个小姑娘身上，更何况对方还是隐谲的人，于是，他压下心火回答道：“只有一次，因为年龄问题我们打算教育一下就放他走。” “蒂娜妹子，我不管那曹勤和你到底什么关系，我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最好不要徇私。” 高寒松也发现了，蒂娜和曹勤的关系很可能不仅仅是同学那么简单。 “高大哥，你急切想返回部队我理解，但你有没有想过，在一个陌生的、封闭的空间内，人们经常相互挑衅会不会导致流血事件的发生？” “这……” 高寒松听后猛然意识到蒂娜关注这件事的原因很可能不仅仅是因为那名叫曹勤的少年。 他抿了抿嘴唇：“有困难可以提嘛，我也没说不配合……” 意识到自己有些偏激，高寒松语气上有些松动。 “关键是你也没给人家提的机会啊。” 正所谓旁观者清，刚刚方珩被高寒松打断的那半句话，蒂娜估摸着说的就是这件事。 “再说了，你怎么知道人家警方什么都没做，这些笔录，还有看管避难所的民众，仅凭这些警员，我觉得压力还是挺大的。” 蒂娜也是够心累的，曹勤的性格她清楚，是断然干不出这种公然调戏女性这种事的，既然有蹊跷，她就要调查清楚，以防万一。 所以她才苦口婆心地劝高寒松，若不是压力太大，西郊警方怎么可能才短短一天就求助军方。 见双方剑拔弩张的气势逐渐缓和，蒂娜才打出最后一张牌：“高大哥，魔都现在的威胁可不止那些怪物，还有人心，对么？” 天灾固然可怕，但人祸就不恐怖么？ “方队，我……” 方珩何等人精，一眼就看出这个相貌不大的小姑娘正在努力缓和高寒松与他的关系。 心中有些震惊于蒂娜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一番话不但将他与高寒松的难点都说出来，更是将魔都的局势看得通透，不愧是隐谲的人。 见高寒松有所意动，方珩也不想再为难蒂娜这个努力的小姑娘，于是率先示好道：“高队愿意留下，我自然举双手赞成。” 有台阶下，高寒松更是心中愧疚，和方珩两人互相推挽几句，才进入正题。 第528章 高潮:白给 三人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蒂娜和高寒松将所有笔录大致看了一遍。 “怎么样？” 见两人看过厚厚几沓笔录后，方珩放下手中的事，抬头问道。 “很奇怪。”高寒松也发现起事情的不对劲来，他指着其中一个人的笔录说道，“这个人竟然在一天之内打了7次人，几乎是刚刚放出去就被抓进来，人再怎么不长记性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挑衅警方吧？” “没错，除了已经被关起来的，其他人普遍都会犯同样的错误。”蒂娜伸了个懒腰，“刚放出去就被抓回来，想必你的人一直在跟吧？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方珩听后苦笑一声，蒂娜猜得没错，有些人是他故意放走的，目的就是为了揭开事情的真相。 “不知道，每个人在重复犯事时都毫无预兆，只是专案组盯梢的警员在向我报告时也说了感觉怪怪的，但具体哪里有问题，没人说得上来。” 长舒口气，方珩眉间挤成了川字：“这其中一定有问题，但民众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不然我也不会请高队来帮忙安抚民众。” 高寒松听后神色有些躲闪，刚刚还是他义正言辞指责警方不作为，但现在看来，术业有专攻，他考虑问题还是不够全面。 “那些打人的人是不是平时攻击性就极强？” 既然没有规矩可循，那蒂娜就人为找出一个规律来。 “你想到的这点我们也想到了，不过打人的人里有平时性格凶悍的，也有性格懦弱的，而骚扰女性的人里，有之前就有前科的，也有第一次干的，如果说有什么规律的话，那就是这些人一口咬定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做这件事。” 蒂娜眼神微动，她反复咀嚼方珩的话。 “等等，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他们犯事之前在脑海里想过这样的场景？” 方珩听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曾经旁听过几次问询，可以这么理解，难道说，西郊也有怪物作祟？” “不好说。”蒂娜摇摇头，然后看向樱庭璃子，“璃子，你有没有想起什么怪物可以蛊惑人心的？” “嗯，有很多种试验品都可以蛊惑人心，但据我所知，这种具备操控人心力量的试验品要么通过声音来迷惑人，要么就是靠本身的色彩来诱导人。” “可是我派去的警员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 方珩不愧是老警察，一眼就看破这其中的漏洞，而且，他对自己手下有信心。 事情再一次陷入僵局，然而蒂娜脑筋转的很快：“是不是可以这样？” 蒂娜立刻将笔录分门别类，按照犯事的次数依次排列。 方珩一看就知道蒂娜在做什么，但他没有阻拦，等到蒂娜忙完之后，他才解释道：“没用的，并不是越凶悍的人打人的次数越多。” “可是整体看下来，貌似越懦弱的人打人的次数越多。” 高寒松也加入两人开始分析起来。 “没有规律的，你看，这不就有几个特例？” 方珩指了指打人次数少的几份笔录，从照片上也能看出这几人胆小怯懦。 听着两人的交谈，蒂娜突然想起一句话：有规律就有例外，有例外才能证明规律的存在。 虽然她暂时还不知道规律和例外到底是什么，但她明白，既然样本呈现出这样的态势，其背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规律在里面，只不过他们还没有发现。 “方大哥，高大哥，我们先讨论到这里吧，算算时间，也该吃晚饭了，等吃过晚饭，我也去盯梢，我到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西郊拱火！” “也好，我吩咐后厨去做，就当是为你们接风洗尘了。” “警察局还有后厨？” 还不等蒂娜说话，高寒松先质疑起来。 “特殊时期嘛，哦，对了，蒂娜，你刚刚说那个曹勤是你同学？要不要叫他一起来吃？” “也好，省得他饿肚子，既然方大哥想尽地主之谊，那我也露两手，今天的晚饭就我来做吧，让曹勤给我打下手，也算是我替他赔罪了。” “太客气了吧？” 方珩没有拒绝，因为他知道，虽然蒂娜是隐谲的人，但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很容易被人轻视，他也希望能借着这个机会让蒂娜和警局的人拉近关系，免得之后的行动里出现嫌隙，耽误正事就不好了。 说来也奇怪，若是平常有人对他献殷勤，他不说怀疑对方有所图，也会觉得这个人太世故，而蒂娜却没有激起他的反感，也许是因为蒂娜还是个小孩子的原因吧，他对蒂娜的感官很不错。 “蒂娜妹子，你还会做饭？那个，好吃么？额，我不是那个意思嗷……” 看着高寒松自己把自己弄得这么窘迫，蒂娜微微一笑：“略懂吧。” 此时方珩已经招呼人带蒂娜去后厨，樱庭璃子见状跟了过去，小声在她耳边打趣道：“我们留在这里到底是因为曹勤，还是因为你真的想弄清事情的真相？” 蒂娜听后眼珠一转，也不扭捏，落落大方地回答道：“一半一半吧。” “切，真没意思！” 见自己没有激到蒂娜，樱庭璃子顿时索然无味。 然而，走廊里，她们直接和曹勤打了个照面。 还不等蒂娜说话，樱庭璃子就神色暧昧地笑了笑：“呦，小色狼，被教育回来了？” 被樱庭璃子一通打脸，曹勤顿时毛了，正想解释，突然注意到一旁的蒂娜，声音仿佛卡在嗓子里，支支吾吾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樱庭璃子狡诈一笑，看向蒂娜的眸光里满是戏谑。 “满意了？” 蒂娜丝毫不给樱庭璃子发挥的机会，她明白，像樱庭璃子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你越是理她，她越是来劲。 “当然不满意。”樱庭璃子贼兮兮地笑了笑，又开始调侃起曹勤，“那是哪样啊～” 语气之轻佻，几乎就是明着告诉曹勤：老娘今天就是要搞事！ “就是、就是……” 被樱庭璃子这么一搞，曹勤本就不清晰的逻辑线更混乱了，好像什么都可以说，又好像什么说出来都有点问题。 “好了，你没有必要和我解释什么。” 通过刚刚的分析，蒂娜哪还不知道这其中有蹊跷之处，而且她也是在维护曹勤，不让曹勤陷入到樱庭璃子的节奏中，越陷越深。 但这话在曹勤这边听起来就不是那个意思了，他觉得蒂娜一定是生气了才不听他的解释，他以为蒂娜是在说气话。 “听我说，蒂娜！” 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他都可以无所谓，除了蒂娜，他唯独不想蒂娜误会。 “手感怎么样？” 突然，樱庭璃子贱贱的声音传来。 刚理清思路的曹勤此刻反应极快，顺口说了句“还好”。 当曹勤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脸都要气绿了，他幽怨的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樱庭璃子，牙巴骨紧咬。 你个瘪三儿算计我！ “我欣赏你的诚实，小色狼。” “我不是色狼！” 曹勤恶狠狠地喊道，突然，他注意到他人还在警局，喊这么大声好像不太合适，于是连忙心虚地看了眼跟着自己身边的警察姐姐。 樱庭璃子笑得花枝乱颤，然后，她瞥了一眼蒂娜，发现蒂娜正神色平静地看着她。 “你想干嘛？” 樱庭璃子连忙捂住屁股往后退了两步靠在墙上。 但她转念一想，防得住后面防不住前面啊，于是又分出一条手臂挡在胸前。 但她又觉得不对，要挡的地方太多了，两只手根本不够用，索性不去挡了，大大方方站在蒂娜面前。 “破罐子破摔了？” 终于扳回一城的蒂娜立刻反击道。 这话说得樱庭璃子脸色青一块红一块，就好像被蒂娜握住了什么把柄一样。 “走吧，去后厨给我打下手，我有些事要问你。” 见樱庭璃子不再玩闹，蒂娜对窘迫的曹勤说道。 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樱庭璃子反而一脸懵逼：这就放过我了？ 之前袭胸的事还历历在目，樱庭璃子都已经做好可能会被蒂娜轻薄的准备了。 她三步并两步追上蒂娜：“你不摸我？” 蒂娜一脸莫名其妙：啥意思？不要说得我好像经常摸你一样好不好！ “白送的不要？要不我下次反抗一下？” 此刻樱庭璃子已经上头了，句句戳蒂娜的羞耻点。 前面带路的女警听后不由得掩嘴偷笑，心想这俩小女孩也太可爱了，方队从哪里找的。 蒂娜听后羞恼地瞪了樱庭璃子一眼，低声吼道：“你们使徒都是这么污的么！” “还不是跟你学的。” 此话一出，蒂娜顿时翻了个白眼，回过神来，她发现警察姐姐正在偷偷看她。 四目相对，那女警善意地笑了笑，打趣道：“怎么？连姐姐也要攻略么？” 霎时间，蒂娜无语凝噎，抬头望天：上天啊，如果我有罪，请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让一个二货使徒凭空污我清白！ 谁都没有发现，一直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曹勤竟往旁边靠了靠，他已经意识到，樱庭璃子这个人绝对有毒。 第529章 高潮:端倪初现 厨房里，蒂娜正在切菜，曹勤将洗过的菜又过了一遍水，而樱庭璃子老神在在地坐在旁边看着两人忙碌，仿佛一个监工。 “你怎么来西郊了？” 蒂娜手上不停，仿佛这句话只是自言自语。 但曹勤知道，蒂娜这是在问他。 “学校那边已经被紧急封锁了，我爸爸本来想带我离开魔都，但刚到西郊，就被警察带去避难所了。” “是这样……”蒂娜想了想，问道：“避难所住的还习惯么？” “还好吧，就像学校的宿舍一样，4人一间，有独立卫浴，虽然都吃大锅饭，但菜品还挺丰富的。” 蒂娜点点头，心里暗道自己关心则乱，魔都不是横滨，一方有难八方支援，食物和各种生活用品不会缺，更不会发生人吃人的惨剧。 其实她早就想到了，只不过不放心还是多问了句。 “你……在关心我？” 问出这句话后，曹勤觉得自己心脏“咚咚”直跳，他小心地看了眼蒂娜，观察她的表情变化。 “差不多吧，在这里生活很幸福。” 蒂娜的话没头没脑，曹勤收回目光，他又搞不懂蒂娜了，仿佛蒂娜不经意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让他感到无尽的悲伤。 “你摸那个女人屁股时在想什么？” 蒂娜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曹勤猝不及防，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要怎么回答？送命题么？还是说，她真的生气了？ 一瞬间，曹勤脑海中掠过很多想法，有用的没用的，一股脑全部堆积在脑子里。 他深吸口气，回想在避难所见到那个女人的场景，其实那时他心里想的是：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蒂娜没事吧？ “其实我在想你……” 然而，他模拟了一下自己说出这个想法的场景，先不说他对蒂娜的担心会不会被察觉，哪有人心中想着一个女孩时去摸另外一个人的，这不是很怪么！ “我？” 蒂娜有些意外，但又不是那么意外，因为曹勤的回答恰恰能证明她思考的方向是对的。 察觉到不妥，曹勤连忙来了个态度180°大转变。 “啊，对啊，我在想你教我的合并同类项公式。” 听闻此话，刚刚萌生一些推测的蒂娜瞬间眉头皱起：“不对吧？” “那、哪里不对？” 此刻曹勤的心脏仿佛上了加速小马达：难道她发现了？ “没什么。” 蒂娜叹了口气，关于西郊怪事，她可能又要重新寻找思路了。 这一叹让一旁的曹勤纠结起来：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怎么感觉她有些遗憾啊…… 樱庭璃子就这么看两人明着互演，蒂娜还好，因为她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西郊发生的怪事，但曹勤装得就太假了，关键是蒂娜还真信了。 她心里清楚得很，这小色狼绝对在说谎，那时他心里想的绝对是蒂娜。 “那你摸那女人屁股的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噗——” 樱庭璃子听后差点笑出声，虽然她知道蒂娜是在正经调查，但这问题是不是有点怪怪的？ 不愧是你，面不红心不跳地问出这么羞耻的问题。 曹勤听后差点一口水把自己呛死，他偷偷看向蒂娜，发现蒂娜正面色如常地切菜，手上的菜刀稳得不像话，丝毫没有多余的想法。 “我们能不提这件事了么？” 羞耻感快要爆棚的曹勤拒绝回答这种问题，什么意思？难道要他亲口告诉蒂娜触感如何么？这不合适吧！ “不能，因为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蒂娜疑惑地看了慌乱的曹勤一眼，又看向在一旁憋笑的樱庭璃子，不明白自己哪里问错了，明明刚才在方珩的办公室里还讨论过这个问题好吧。 “为了……我？” 曹勤有些崩溃，难不成蒂娜捉奸捉到警局来了，这是什么神展开，让我去死吧！ “嗯……包括你。”为了防止曹勤不明白，蒂娜特意解释了一下，“你没有发现避难所里一直冲突不断么？警队的方大哥认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所以我被派来协助调查这件事。” “你？协助警察？” 曹勤有些不敢相信，大家都是一中的学生，凭什么你就这么特殊？ “你是警察的线人？” “算是吧，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工作。” 曹勤听后瞬间明朗，但反应过来归反应过来，和蒂娜详细描述其他女人屁股手感这件事，是个正常人都说不出来吧！ “就、就是肉感啊，也没什么特别的，而且我、我只是碰了一下，没有捏，具体手感嘛，就像、就像摸到了一个柔软的地球仪上，嗯。” 曹勤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低着头嗫嚅地陈述。 樱庭璃子死死捂住嘴：误会了，这货果然误会了！ 她不想笑出声打扰两人，因为这瓜她吃得很清爽。 “你……在说什么啊？” 蒂娜侧过脸，一脸茫然地看着曹勤。 “啊？你不是问我……手感么？” 说着，曹勤还晃了晃手掌，比了个球的动作。 蒂娜一开始还不明白，但看了曹勤的手势后瞬间脸色一红，啐了一口：“你什么时候和那边的使徒一个德行了……” 樱庭璃子听后瞬间不乐意了：你们误会归误会，带上我干啥！ “你不是这个意思么？” 曹勤有些抓狂，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压下羞耻心和蒂娜严肃讨论这件事，结果问的却不是这个问题？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问你……”蒂娜的话戛然而止，她深吸口气缓和后，问道，“我是说，你摸人家屁股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我都不知道怎么的，手就不受控制地……额……放在上面了……” “不受控制？你的意思是当时有别人在控制你？” “怎么可能，也许是我脑子一抽吧。” 曹勤想来想去也不相信什么超能力的存在，所以只能自吞苦果了。 蒂娜眉头一皱：“那你之前没有遇到过其他女人么？” “当然有啊，避难所人还挺多的……” “那你为啥之前没动手，偏偏摸这种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女人？而且……”蒂娜回忆方珩对案子里那女人的描述，接着说道，“人家身材也不是很好吧？” 说这话时，蒂娜想起在仁和医院住院部11楼遇到的隐翅蝴蝶，那个女人身材才是真的劲爆，就连病号服都快被撑开了，再看看自己，生活不易，蒂娜叹气。 “我、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别问了！” 曹勤欲哭无泪，有些东西真的没法用人类的语言描述，只可意会，说出来是要死人的，不，意会到也是会死人的，而且是当场社死。 看着曹勤的异样，樱庭璃子若有所思地瞟了眼蒂娜，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还真是复杂…… 第530章 高潮:错综复杂的局势 见曹勤这么为难，蒂娜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于是换了个话题：“一会我们和警队的方大哥一起吃饭，你吃完再回去吧，省得还要麻烦别人管饭。” “啊？” 曹勤还奇怪呢，怎么他们无缘无故在做饭，没想到是做给警察吃的，得知这一切后，本就犯了错的他心里更加发虚。 “其实，我做的菜还挺好吃的……” 蒂娜还以为曹勤不乐意，毕竟之前曹勤受伤去医院那次就拒绝过她一次。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听了蒂娜的嘀咕，曹勤哪里还不明白蒂娜的意思，“我就是、有点害怕……这里可是警局啊……” “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樱庭璃子嗤之以鼻，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我、不是……唉，我去，我去总行了吧……” 曹勤很气，但光生气没用，把柄被人家抓着，只要一提摸女人屁股的事，绝对是他理亏。 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绝对要管住这只手。 “别听她乱说，我不勉强你。” 蒂娜专心地烹调食物，目不斜视。 “不勉强，不勉强。” “可是我看你都要哭出来了。” 曹勤听后心中顿时五味杂陈：亲，那是因为樱庭璃子总揭我短好不好！ 樱庭璃子歪着可爱的小脑袋，她就不明白了，蒂娜怎么就看上曹勤了，明明曹勤身上并没有一个思春女孩该有的幻想啊…… 她本不理解男女之间那些纷纷扰扰的破事，要不是蒂娜和邵可儿这俩人拉着她体验亚兹的恋爱烦恼，她也不会懂那么多没有用的东西。 其实她也说不准，就是隐隐有那么一种直觉，蒂娜一直在维护曹勤。 这种感觉很烦躁，扰得樱庭璃子有些心烦意乱。 “你之前不是还狠狠摔过蒂娜的饭盒么？” 樱庭璃子将烦乱的想法放在心底，继续笑着挑衅道。 蒂娜听后有些意动，手中略微停顿了下，就继续炒菜，什么都没说。 “我那是……是……” “是什么啊？” 看到曹勤窘迫的样子，不知为何，樱庭璃子开心极了。 曹勤抿了抿嘴唇，悄悄瞟了一眼蒂娜，吞了口口水，才开口道：“因为那个时候，蒂娜很陌生啊……” “陌生？” 蒂娜放下手中锅铲，擦了擦额头的汗。 “就是……我感觉不够了解你……” 曹勤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那种感觉，总之看了很心疼。 “你可以了解我啊。”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但蒂娜很快就觉得这么说不妥，于是尴尬地比了比手指，“可以了解一点点。” 晚饭过后，蒂娜明显感觉到警局氛围变了，不过要想获得别人的信任，光示好是做不到的，还要具备拿得出手的实力。 将曹勤送回避难所时，蒂娜还给正在蹲点的警员带去盒饭，嘱咐曹勤最近不要到处乱跑之后，她才回到警局，参加针对接下来行动的会议。 一番讨论过后，高寒松接过安抚民众以及由军队接管避难所维持秩序的任务。 蒂娜也参与到蹲点队伍中去，这是她自己要求的，毕竟在警局分析了这么多，不实践是无法得出结论的，而且，如果真的是怪物作祟，那么避难所也不再安全，有她在，至少爆发的第一时间能减少伤亡。 夜，蒂娜回到房间后就立刻联系白枫。 视频接通后，看着阔别已久的熟悉面庞，蒂娜鼻子一酸，抿了抿嘴唇：“罪神大人。” 白枫神色略微变了变，他没想到别人用来嘲讽他的称呼竟会被蒂娜叫起。 短短一瞬间的眼神接触，白枫就知道这段时间蒂娜吃了多少苦。 “如果你想回来的话，随时都可以。” “不，罪神大人，我要说的不是这件事，我要留在魔都，我、我还有别的事……” 白枫听后微微一笑，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狠心，将如此之重的责任压在蒂娜柔嫩的肩膀上。 “有什么事，说吧。” “嗯，罪神大人，我找到松本拓海了！” 蒂娜可还没忘记，这就是她来魔都的初衷，虽然她也不知道白枫找松本拓海干什么。 “在哪里？” “仁康医院。”说着，蒂娜微微低下头，“可是我那时被其他事吸引了注意力，没能把他带过来，不过我知道他和一群人有联系。” “谁？” 回想起曾经死在自己怀里的松本优香，白枫不自觉地攥紧拳头，就算是为了那些被松本优香救下的横滨子民，他也不想最坏的情况发生。 “不知道……”蒂娜原本还兴冲冲的，但仔细回想的时候才发现，她还没问过阿米莉亚。 “你不会说，你现在还和那群人在一起吧？” 白枫对蒂娜那边的情况还算了解，当然仅限于小雨桐知道的部分。 “是……” 蒂娜小嘴一撅，神色不定。 “万事小心点，千万不要对你说的那群人暴露身份，不然你会死的。” 听到白枫第一时间关心自己的安危，蒂娜心里如同抹了蜜一般甜。 “阿姐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我们是朋友。” 听闻此话，白枫笑了笑，埋怨道：“傻丫头，那是因为她还不知道你是我的人，总之一切小心，活着回来。” “好的，罪神大人！不过，我还有件事……” “说。” “我这里有半瓶树脂，但是江筠姐联系不上了……” 说着，蒂娜将她在埋骨之地遇到的事原原本本地和白枫讲述了一遍。 白枫越听越心惊，敏锐如他，早已嗅到一丝异样，也许，查尔斯家族方面比他想得要更有恃无恐。 “所以，我想把这根试管里的树脂尽快送回去，莉莉丝姐姐一定有办法救更多的人。” “是这样。” 白枫如往常一般情绪控制得滴水不漏，原因无他，蒂娜想得还是太浅了，为了不打击蒂娜的积极性，加上要确认一些情报，白枫并没有将心中猜测说出来，只是告诉蒂娜过几天他会派人联系。 两件事全部说完，蒂娜关上视频，正准备好好睡一觉，突然看到顾傲之发来的消息。 “我们这边要开拔了，你自己多加小心，任务结束后，回圣婉娅也行，来金汇找我也行。” 蒂娜想了想，发了条消息过去：“那棵树怎么样了？” “杜勐带来的专家说移不走，树根扎得太深，如果强行移走可能会害了小树，于是他派了一个连的士兵守护，你采的树脂也已经送到实验室化验去了，不日就会有结果。” 得知这一切后，蒂娜松了口气，在魔都一片狼藉的现在，总算有点好消息能稍微喘息一阵了。 第531章 高潮:举高高 第二天早上，曹勤正在补觉，忽然房门声大作。 他起初用被子想要隔绝与外界的联系，让别人去开门，但是敲门声一直不停，曹勤只能掀开被子坐起身。 这是他才发现老爸和其他两个室友不在屋内，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后，他朝门口走去。 “来了！” 曹勤踢着拖鞋不情愿地打开门。 门外，蒂娜正准备继续敲门，而樱庭璃子则看着一脸倦意还邋遢的曹勤微微一笑。 曹勤瞬间清醒，当他意识到自己衣冠不整时，立刻将门关上。 “等我一下！” 蒂娜思索一阵，屋内传来一阵拖鞋踢在地上的响动，她还是选择站在门外等待。 不多时，门再次打开，这回曹勤的样子看上去就清爽多了，不似刚刚那样邋遢。 “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虽然问的是两个人，但曹勤目光一直看着蒂娜。 樱庭璃子撇了撇嘴，抢先蒂娜一步不客气地回答道：“当然是防止你这个小色狼袭击其他女性。” 曹勤听后翻了个白眼，他知道樱庭璃子的话不能当真，于是看向蒂娜。 蒂娜点点头，来到茶几旁边坐下：“差不多吧。” 曹勤顿时有些囧：别差不多啊，对我来说区别很大的！ 心虚的曹勤只能找其他话题搪塞，他可不想蒂娜对他形成固有印象。 “对了，你们要不要吃水果？” 说着，曹勤拿出各种各样的水果去洗干净，正好也能避开尴尬的话题。 “没想到男生寝室还算干净。”樱庭璃子拐着弯地说曹勤的不是。 “你还去过男生寝室？”蒂娜头也不抬地反问道。 她可不是瞎说，她很肯定樱庭璃子连认识的男生都很少。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嗷。” 樱庭璃子有些无奈，她是使徒不假，但蒂娜也是审判者啊，这种事就不要互相嘲讽了，谁也不比谁强到哪去。 没多过久，曹勤就端着一个盘子出来。 樱庭璃子吃了一个葡萄，虽然很甜，但她还是继续找曹勤的茬：“苹果也不知道把皮削一下，我可是不吃皮的。” 曹勤没有反驳，毕竟蒂娜也在场，他就破例表演一回削苹果吧。 拿起水果刀，曹勤深吸一口气，削苹果什么的不是很简单，只要把刀口先对准根部，然后控制好力道…… “噌——” 刀口一滑而过，苹果高高飞起，蒂娜眼疾手快，在空中将苹果抓住，看着心有余悸的曹勤，流露出询问的神色。 “要不……我来？” 曹勤的确被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刚洗干净的苹果竟然这么滑，被蒂娜一激，他想也不想地回答道：“不是，我只是刚刚睡醒，手脚有点不协调，还是我来吧。” 见曹勤坚持，蒂娜半信半疑地将苹果递给曹勤：“刀要斜一点，用手腕发力。” 樱庭璃子强忍笑意，因为她发现逞强的男生好蠢，蒂娜就像哄小孩似的哄着曹勤。 “没事，刚才只是失误。” 经过刚刚的失败，曹勤也发现削苹果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但为了能让蒂娜吃上他亲手削的苹果，曹勤再次将刀口颤颤巍巍地放在苹果上。 此时蒂娜也凝神静气，目不转睛地盯着曹勤。 “咯吱——” 听到果肉被切开的声音，蒂娜神色略微一松，至少这一刀下去，只要控制好力道，就肯定不会切到手。 曹勤继续专注地盯着苹果，寻找合适的角度，他可是要追求完美，将苹果皮一次不断地削下来。 只见他眼神一凝，颤抖的手微微转了个方向。 “咯——” 曹勤心想：坏了。 因为此时刀口偏向里，如果按照现在刀口的朝向切下去，几乎四分之一个苹果都被削没了。 曹勤眉头微皱，按照蒂娜说的用手腕发力，轻轻一带。 顿时，一片果皮带着一大块果肉被整齐地切下来。 “你这是在削苹果？” 樱庭璃子神色古怪，这不对啊，曾经亚伯给她削苹果吃的时候，都是整整一个苹果，怎么到曹勤这里就变了？ 被樱庭璃子取笑，曹勤本就不淡定的神色愈发着急起来。 一通快刀斩乱麻之后，原本拳头大小的苹果瞬间瘦身。 曹勤提着削好的苹果有些无地自容。 “你是怎么做到把苹果削成苹果核的？” 樱庭璃子瞬间无语，到底是怎样的鬼斧神工能把苹果削成这样。 “还是我来吧。” 蒂娜接过水果刀，熟练地将苹果皮削下。 不出一分钟，苹果便露出里面的果肉，蒂娜直接将一长条果皮扔进垃圾桶里。 就在蒂娜将苹果切成三块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门被打开，三个中年男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来，中间的那个蒂娜还认识，正是曹勤的老爸。 三人刚走进房间，顿时觉得气氛不太对，曹勤爸爸自然是认识蒂娜的，毕竟蒂娜过去一段时间天天去他家给曹勤补课。 看着蒂娜将切好的苹果递给曹勤，曹勤爸爸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看也不看蒂娜几人，拉着两位老友转身就走。 边走还边说：“老王啊，我们再去下几盘棋，这次绝对把你杀得片甲不留！” 房间又重归安静，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助攻，曹勤叹了口气：这么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来吧！ 然而，当他看向蒂娜时，蒂娜却疑惑地歪了歪头：“你不吃？” 曹勤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接过苹果。 “曹叔叔挺喜欢下棋的。” 听闻此话，曹勤心中百味杂陈：“我爸那是菜还瘾大。” 突然，曹勤身体一僵，随后站起身，来到蒂娜身边。 蒂娜正想问他有什么事，曹勤突然双手伸向蒂娜腋下，然后用力一抬。 顿时，曹勤震惊了，樱庭璃子震惊了，唯独蒂娜皱着眉头思索一阵看向周围。 好轻…… 这是曹勤的第一感觉，就像是双手抬着一个大型洋娃娃一样，但接下来，被樱庭璃子灼热的目光盯着，他神色也开始不自然起来。 他想把蒂娜放下来，但令他惊讶的是，自己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就仿佛那天把手放在人家屁股上一样。 此刻他很紧张，肾上腺素飙增，手臂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原本他和蒂娜的距离就若即若离，这次蒂娜绝对不会再原谅他了。 而观察周围并没有发现异常的蒂娜回过神来后，发现曹勤满头大汗，双臂不住地颤抖，不由得问了一句：“我很重？” 曹勤本来已经在心底为自己颁布死刑，但听了蒂娜的话又觉得好像自己想多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女孩子被不熟悉的人肢体接触第一时间反应不是厌恶么？ 既然蒂娜更关注体重，曹勤也就小心地回答道：“不重啊，倒不如说你很轻，小小的，挺可爱的。” 说完这句话后，曹勤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我在说什么啊！ “不勉强？” 蒂娜淡定得很，似乎曹勤的异动也在她预料之中。 “没有，其实……我是紧张……” 因为是他举着蒂娜，所以他想低头都做不到，视线不自觉就被蒂娜所吸引，他想摆脱窘境，所以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倒是你，被人这么羞耻地举着，不会很讨厌么？” “为什么会讨厌呢？” 蒂娜想得很清楚，曹勤突然做这种大胆的动作，肯定别有原因，既然不是曹勤本意，她再责怪人家那就是苛责了。 “你不讨厌被我举着？” 曹勤有些喜出望外，他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讨厌。” 蒂娜实事求是地回答道。 “那我可以一直举着你么？” 蒂娜想了想：“这样不太好吧……” “喂！你们两个还有完没完，我快要被你们齁死了！” 樱庭璃子撅着小嘴，恨恨地盯着曹勤说道。 第532章 高潮:意外的结果——影兽 见樱庭璃子即将发飙，蒂娜转过头问向曹勤：“现在可以把我放下来了么？” 曹勤欲哭无泪，他也想把蒂娜放下来啊，但脑子知道了，身体却不允许。 “还、还不行……” “哦。” 出乎曹勤意外的是，蒂娜的反应很平淡，似乎并没有讨厌他的意思，也没有询问他的意思。 “你刚刚在想什么？” 蒂娜不傻，通过刚刚的事，她隐隐猜到曹勤会突然举起她的原因。 顿时，曹勤目光有些闪躲，他想找个理由，但余光瞥见蒂娜正在炯炯地看着他。 “我在想你……” 不知为何，曹勤感觉蒂娜的目光就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想我什么？” 蒂娜不依不饶，她似乎发现怪事的关键之处了。 “想你……真会照顾人……” “还有么？” 这可难为了曹勤，他小心翼翼掩饰内心的想法，但架不住今天的蒂娜格外主动。 “总感觉我一直在被你照顾，所以很感动。” 说到这个份上，曹勤反而不再紧张，他想坦荡地面对蒂娜，而不是一味地遮遮掩掩。 “你仿佛凭空出现，却又无所不能，你总能让人感到惊讶，却又潜移默化地改变别人，我真的觉得你是个很有魅力的女孩，是对我来说很特别的存在，我不想你单方面地照顾我，我也想照顾你，我不想总是看到你眼睛里的悲伤而无能为力，我想要了解你的绝不是一点点。” 很奇怪的感觉，明明决定将这些话一直压在心底，今天却能对着蒂娜本人说出。 樱庭璃子本来想要阻止，她知道蒂娜是在调查事件，但调查突然变成了告白，这是她不能忍受的，而听了曹勤的话后，她却愣住了，脑海中全是程琳的那句飞蛾扑火。 而蒂娜听了这近乎告白的话语后咬了咬嘴唇，随后微微一笑：“可以放我下来了么？” 曹勤听后有些失望，因为这句话已经表明了蒂娜的立场，他确定蒂娜绝对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但却还是没有正面回答。 不过曹勤没有放弃，因为错过这一次，很可能就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我可以再抱着你一分钟么？” 蒂娜轻轻点头：“可以。” 不知为何，樱庭璃子的心情愈发烦躁，甚至比蒂娜答应曹勤的告白还要烦躁。 但她却没有出声打扰，因为蒂娜已经失去太多了，这个时候打断，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樱庭璃子才意识到一件事：人情？我有这种东西？ “差不多行了，我们是来执行任务的，严肃点好不好！” 被樱庭璃子这么一搅，曹勤连忙轻轻放下蒂娜，眼神飘忽。 而蒂娜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大概知道怪事因何而起了。” “你不会想说是因为这小色狼起色心吧？” “什么色心，我很纯洁的好不好！” “纯洁还摸人家屁股？” “我……咱能不能不提这件事了……额……” 突然，蒂娜一个闪身凑到曹勤身前，四目相对，呼吸可闻。 “现在有没有刚才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啊？” 蒂娜微微皱眉，随后紧盯着曹勤的目光缓缓靠上去。 曹勤哪好意思和蒂娜如此亲昵，只能微微向后撤步子，和蒂娜保持一线之隔。 但蒂娜似乎并不满意，曹勤退，她就进，同时也是为了确认曹勤的状况而死死盯着他。 终于，曹勤退到墙边退无可退，而蒂娜还在缓缓贴上来。 “太、太近了……” 曹勤略微抬起头，一副舍生取义的样子。 而这时，蒂娜抬起手，一掌拍在墙上。 曹勤被吓了一跳，心想我这是要被壁咚了？ 两人已经贴得足够近了，但曹勤依旧还是没有半点异动。 蒂娜正疑惑呢，忽然被窗外的阳光闪了一下眼睛，顿时有些酸痛。 她回想起刚刚的细节，心思一动，手臂一摆，就将窗帘拉上。 顿时，房间内光线一暗，灯光昏暗，又有美人在旁，暧昧的氛围使得曹勤的小心脏砰砰直跳。 樱庭璃子眉头紧皱，脑中思索起来，她不记得有什么试验品是需要蒂娜出卖色相才能吸引出来。 再说了，这么明显的勾引，有哪种型号的试验品会蠢到上当啊，如果会的话，就不会到现在还抓不到了。 就在此时，蒂娜察觉到曹勤有异动，莲步一踏，立刻躲开曹勤的双手，然后露出一个歉意的眼神。 这次她不能被曹勤抱住，因为她大概已经猜到那怪物藏在哪里了。 她顺着曹勤的影子看去，果然，曹勤影子正抱着一个身形与她极为相似的虚影，之所以说是虚影，是因为曹勤的影子颜色更深一些，由于窗帘被拉上导致光线昏暗，蒂娜的影子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古怪之处就在这里，明明蒂娜脚下踩着影子，而那虚影却停留在原地，就仿佛长在那里一样。 “是影子！” 蒂娜和樱庭璃子异口同声。 永恒之枪瞬间抽出，蒂娜冷眼看着曹勤脚下的影子，杀意凛然。 “等一下，蒂娜……” 还不等樱庭璃子提醒，只见那虚影中突然钻出一团黑黢黢的东西，不由分说钻进蒂娜的影子里消失不见。 蒂娜瞬间神色古怪，从那黑影钻进她影子里开始，她竟然感觉到那黑影隐隐约约瑟瑟发抖的情绪。 “怎么样，你没事吧？” 樱庭璃子此时顾不上和蒂娜置气了，因为她突然想起这种型号试验品的特性。 “我又没凶你，你委屈什么！” 蒂娜突然指着自己的影子喝道，仿佛有人在和她争吵一样。 “额……” 樱庭璃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影兽智力不高，但人对于未知事物的第一反应难道不应该恐惧么？ 反观蒂娜，训影兽跟训儿子似的，这难道就是人格魅力么…… “璃子，你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樱庭璃子点点头：“你还记得之前在仁康医院遇到的隐兽么？” “当然记得，你不会说这东西和隐兽是一个型号的吧？” “当然不是，其实在进行人体实验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些意外的结果，而这影兽和之前的隐兽就同属此列。” 第533章 高潮:欲望 “意外的结果……” 蒂娜皱着眉头看向自己的影子，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影兽害怕的情绪。 这就是她刚才怒喝一声的原因，明明是你把西郊搞得一团糟，还麻烦我跑了一趟，到头来你还这么委屈。 “影兽也是1阶段试验品，我想它最初被制造出来的时候肯定有收容装置，但是既然被放出来了，再想抓到它很难，而且影兽没有实体，智力低下，它应该只是被你吓到了，实际上，物理攻击对它是没有用的。” “如果是光呢？” 蒂娜可还没忘记，曹勤最初将她举起的时候是在桌边，离窗户很远，光线虽然也很足，但影子的角度离窗户更远。 之前她贴近曹勤时也是拉上窗帘影兽才有所行动。 通过这两点不难看出，影兽怕光，尤其是强烈的阳光。 “但你没办法将它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换句话说，想要彻底杀死它所需要具备的条件很难。” 蒂娜想了想还是作罢，因为此刻的影兽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一样躲在她影子里，其实仔细想想，避难所里发生的冲突事件是它的恶作剧也说不定，如果它能安分的话，饶它一命也不是不可以。 “它有什么能力？蛊惑人心么？” 既然无法甩掉这块牛皮糖，蒂娜只能尽可能去了解影兽。 “说是这么说啦，但影兽很特别，它可以任意潜入阴影之中，但却并非不死不灭。” “我也有些好奇，这小家伙都这个样子了，它吃什么？” “吃人的欲望。” 樱庭璃子严肃道，这也是她刚才第一时间问蒂娜有没有事的原因，影兽为了饱腹，可是会放大人内心的欲望的。 “欲望？” 蒂娜瞪大眼睛，欲望也能吃么？ “没错，你可以这么理解，影兽会附身在欲望强烈的人的影子里，而当这个人本身的欲望不足以让影兽吃饱的时候，影兽就会放大这个人的欲望从而进食。” “那我为什么没有受影响？难道它吃饱了？” “怎么可能，影兽的食量很大，但意志力坚定的人类可以不受其影响。” 蒂娜松了口气，西郊怪事的一系列细节终于敲定，按照樱庭璃子的说法，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影兽。 “但……我总觉得它好像黏上我了……” 蒂娜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从刚刚影兽的一系列表现来看，妥妥地在冲她示好，虽说有一部分原因是被她吓到的缘故。 “没准它看上你了。” “可是你不是说她智力低下么？” 樱庭璃子听后瞬间绝倒，蒂娜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不是说它看上你的容貌了，但凡这种智力低下的试验品，都凭借本能行事，它一定是看上了你内心的欲望。我大哥就曾经推测过，只有内心极其坚定、目标持之以恒的人才可能成为影兽的主人。” “你大哥？” “额……” 樱庭璃子顿时有些语塞，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我记得你是排名第十一的使徒对吧？” 樱庭璃子咬了咬嘴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看来你不会无缘无故知道这些情报。” 蒂娜每说一句，樱庭璃子身上的压力就增多一分，她没想到蒂娜在某些方面的直觉这么敏锐。 没错，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若不是查尔斯家族已经发展到足以威胁使徒的地位，樱庭璃子的那位大哥，传说中最强的使徒也不可能闲的没事收集各阶段试验品的数据。 毕竟作为弘文医联的执法者，不但要保证超然的地位，还要保证绝对的武力。 当然，这些格里芬内部的情况，樱庭璃子是打死也不会说的，只能以沉默应对。 “说实话，我看不到你们背后各自有什么利益链条，我也看不懂这些，但我只要知道你是站在我这边的，就足够了。” 樱庭璃子顿时感觉脸颊有些发烫，回过神来的她立马恶狠狠地说道：“是么？那你还真是幸运，有我罩着你，无论在哪里你都可以横着走了？” 蒂娜只是笑了笑，没有继续逗弄樱庭璃子，而是继续之前的话题：“所以我成为它的饲主了？” 对于蒂娜突然转变话题，樱庭璃子松了口气，如果蒂娜不断追问的话，她还真有点难以应付。 “你可以这么理解。” 蒂娜瞬间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然后蹲在自己影子面前。 “我知道你能理解我的意思，现在是你有求于我，我可不想身边跟着一个惹祸精，明白么？” 影子里顿时传来一个乖巧的情绪，就像正襟危坐认真听讲的小孩儿一样。 蒂娜有些惊喜，这种心意相通的感觉很神奇，就好像影子里的那个是另外一个自己。 “还有一件事。”蒂娜强忍下内心的喜爱，继续板着脸说道，“既然你想吃我的欲望，那么就要帮我，一分钱一分力，怎么样？” 等到影子里传来消息的时候，蒂娜面色古怪地打量着樱庭璃子和一旁疑惑的曹勤一眼。 “看我干什么，它说什么？” 樱庭璃子敏锐地捕捉到蒂娜情绪的一丝不对劲。 “没什么。” 见蒂娜遮遮掩掩的，樱庭璃子瞬间嗅到一丝可疑的气息。 “快说快说，我都告诉你影兽什么特性了，你不说别怪我翻脸嗷！” 软磨硬泡之下，蒂娜无奈道：“这可是你问的，别后悔。” “快说吧，我不后悔行了吧？” 樱庭璃子有些惊奇，难道这影兽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能力？ “它说它能看穿每个人内心的欲望……” “就这？有什么神秘的？不是我告诉你的么？” 蒂娜抿了抿嘴唇，然后咳嗽两声：“并且具象化出来。” “啥？具象化？” 见樱庭璃子有些不解，蒂娜只能唤道：“出来吧。” 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中，蒂娜的影子突然沸腾起来，随后，一团漆黑的液体汩汩涌出，化为一只小巧的三尾小猫。 就是蒂娜也不由得啧啧称奇，因为影兽所化的模样正是她内心中最喜爱的宠物模样。 “我明白了！”樱庭璃子顿时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指着曹勤说道，“快让让我看看这小色狼心中在想什么！” 也许是为了让自家主人安心，三尾小猫格外卖力，没等蒂娜吩咐就重新化为一滩黑水，黑水不断向上，逐渐形成一个人影。 “别！” 当曹勤知道樱庭璃子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此时人形已经初现端倪。 樱庭璃子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漆黑的中年女人，虽然眉宇间显露出温婉大气，但这也不是蒂娜长大的模样啊。 反观曹勤和蒂娜，都怔怔地看着中年女人，曹勤更是有种哽咽的感觉。 “她……是你妈妈？” 蒂娜曾不止一次在曹勤家看到供奉着一个灵位，而照片上的女人，就是三尾猫所化的中年女人。 曹勤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一时间，房间内的氛围沉重了起来。 就在樱庭璃子想要打破僵局的时候，三尾猫再变，身形不断缩小，个子也开始变矮，最终，一个漆黑的蒂娜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樱庭璃子的小眼神顿时变得贼兮兮的，而伤感中的曹勤看到这一幕瞬间不淡定了。 “不愧是思春的小色狼啊，抱着人家还不够，心里还要想着她。” “不是，蒂娜，你听我说……” 蒂娜摇摇头，打断曹勤的话：“我觉得，下次最好铺垫一下，太直接也不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 曹勤有些抓狂，他就不明白了，这樱庭璃子怎么就追着他搞，对她有什么好处么！ 突然，曹勤心生一计，立刻对着三尾猫说道：“看看她这个有毒的女人最在意什么！” 然而，樱庭璃子只是不屑一笑，对三尾猫说道：“你是听我的还是听她的？” 果然，樱庭璃子一番威胁，三尾猫依旧维持蒂娜的样子不变。 “看到了么？本姑娘心中无欲无求！” 话刚说出口，樱庭璃子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看了蒂娜一眼，蒂娜微微点头，证实了她心中的判断。 曹勤本来也有些挫败，但仔细想了想，好像三尾猫不变并不能说明问题。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没有，不知道，滚！” 第534章 高潮:磷雾 破解西郊怪事后，蒂娜将影兽的情况和方珩说了，总算在事情没闹大之前解决。 不过蒂娜并没有将影兽附在她影子里的事说出来，只是告诉方珩影兽被她用阳光杀死了。 如此迅速解决案件，西郊警局的压力骤减。 不过以防万一，蒂娜几人还是在西郊住了几天，期间，蒂娜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后，终于给影兽起了个名字：奶糖。 之所以起这么随意的名字，除了因为那时蒂娜在吃奶糖之外，最重要的是这名字不会让人起疑，不了解蒂娜的人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一连几天，蒂娜除了开会了解魔都情况之外，就是去曹勤那串门。 最惊喜的莫过于曹勤了，他本以为那天之后，他和蒂娜之间再无可能，没想到的是，三尾猫奶糖的存在反而让他们的感情迅速升温。 虽然每天都能切实地感觉到蒂娜的存在，但蒂娜始终没有表示，从来没明确过两人的关系，于是，曹勤一直痛并快乐着，然后等待这段日子的结束。 期间，余音率领一众隐谲成员一路横扫魔都北，将各种型号的怪物斩杀，灾情骤减。 而且为了安抚民众情绪，联合政府这次并没有保密，而是高调地把余音作为代表推到前台，电视台全程转播隐谲灭杀怪物的全过程。 虽然公开战士情报有可能会遭到针对，但龙鸣却认为这件事利大于弊。 首先，魔都地区受灾肯定会降低民众对联合政府的信任，所以通过推出英雄到前台的方式来稳定民心是很有必要的。 再者，电视台全程转播也是做戏给查尔斯家族看，到时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更容易迫使查尔斯家族吐出利益。 最后就是余音相貌清秀，而又实力强大，符合民众的审美，更容易深入人心。 而魔都南边，在杜勐的统筹调度下，各支军队也斩获颇丰，之所以伤亡维持在一个很低的水平，全靠悬脂树，也就是他们在埋骨之地保护下来的那颗小树。 其实整个魔都的悬脂树不止一颗，但凡有怪物出没的地方，悬脂树都在生长，只不过区别就是有的只是树苗，而有的已经长成参天大树。 由于悬脂树可以荫蔽人们不受怪物侵袭，魔都甚至诞生了拜树教，教众以悬脂树为圣树，但凡遇到，必自发地将悬脂树保护起来，浇水施肥，而且悬脂树生长速度极为喜人，不然也不可能在短短两周内就覆盖魔都大部分地区。 而树脂的化验结果也出来了，大量饮用树脂的确会造成致瘾性，然而树脂本身药性温和，如果只是兑水少量服用的话，不但不会成瘾，还有提神醒脑的功效，最重要的是，服用过树脂的人可以防止怪物侵扰，这也是拜树教教众如此疯狂的原因之一。 北有隐谲，南有军队，人类还有悬脂树庇佑，似乎这场由魔都航运引发的灾难很快就会平息，有些受灾情节较轻地区的民众已经开始恢复正常生活。 而隐谲和军队齐齐发声，声称这场骚乱将在一个月内平息，更是给魔都及周边受灾地区的民众吃了一颗定心丸。 就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魔都北突然起了一场大雾。 一开始并没有人注意，但一连几天雾都没有散去，反而开始向周边地区蔓延。 余音自然察觉出古怪，但龙鸣催得很急，要求她务必在一个月之内解决魔都的灾害，而且这雾虽然古怪，却并没有阻止隐谲战士的步伐，所以她疑惑了一阵也就不在意了。 与此同时，蒂娜准备带曹勤和他爸爸去圣婉娅避难，但却遭到了樱庭璃子的反对。 “我劝你还是再考虑一下。”樱庭璃子面色沉重地说道。 “怎么了？” 蒂娜有些不解，她知道樱庭璃子和曹勤之间有些间隙，但此刻她并不觉得樱庭璃子在开玩笑。 “第一批隐翅蝴蝶已经开始成熟了。” 蒂娜听后神色一变：“你怎么知道的？是用生长周期推算的么？” “不，是雾。” “你是说，北边的雾是隐翅蝴蝶造成的？它已经进化到3阶段了？” “那倒没有，现在顶多算是2阶段试验品，不过隐翅蝴蝶族群有个极为恐怖的能力，那就是以蝶翼上的磷粉生成的雾来施展幻象，从而让猎物失去行动能力，方便它们孵化幼虫，不然你以为隐翅蝴蝶族群为什么能进化为3阶段？” “有没有可能……” “没可能，想都不要想，隐翅蝴蝶族群的磷雾只需要渗透进毛孔就可以奏效，虽然抵抗时间与人本身的耐药性和意志力有关，但除非你能在磷雾生效前把所有的隐翅蝴蝶杀掉，不然你就会成为隐翅蝴蝶幼虫孵化的温床。” “也就是说，磷雾范围内的一切生物都死定了，对么？” “很遗憾。” “只要在短时间内把所有隐翅蝴蝶杀掉就可以吧？” 樱庭璃子诧异地抬起头，她不相信蒂娜没听懂她话中的意思以及隐翅蝴蝶族群的危险性。 “趁着它还没进阶3阶段，还有办法！” 蒂娜立刻打开手环，想要联系杜勐，然而，界面刚打开，她就被一则新闻所吸引。 在磷雾的攻势下，悬脂树枯萎了。 所有的拜树教成员都炸锅了，他们引以为傲的圣树，竟然枯萎了。 看完新闻之后，蒂娜眉心紧拧：“也就是说，悬脂树只能影响2阶段以下的怪物……” 说罢，她立刻联系杜勐，将隐翅蝴蝶的事原原本本告诉杜勐。 第535章 高潮:最终作战指令 作为东海军区军首，杜勐的执行力很强，就在蒂娜向他汇报隐翅蝴蝶族群的情报时，他立刻意识到隐翅蝴蝶对魔都的危害，也萌生了除恶尽早的想法。 于是，他紧急召开军事会议，一众军官全部同意先对付隐翅蝴蝶的想法。 所以，当天下午，杜勐就以军部的名义召开最终作战会议，与会者主要由三方人马构成，以杜勐为首的军方，以余音为首的隐谲一方，以及以程汾为首的轮回者一方。 不过，奇怪的是，军方和轮回者一方都在约定时间内到达，而隐谲一方除了蒂娜和樱庭璃子到场，余音以及她手底下的战士并没有出席。 这使得蒂娜压力很大，毕竟她隐谲战士这个身份还是假的，直接代表余音出席作战会议好像不太好。 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余音依旧没有给杜勐回信，这让他有些焦急，因为隐谲恰恰负责魔都北，按照隐翅蝴蝶的特性，没有情报的话，隐谲的人很可能已经成为俘虏。 就在杜勐准备派人前去北方磷雾里查探时，余音终于带着人姗姗来迟。 面对满堂质疑的神色，余音身后脾气火爆的战士直接怒斥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若不是余音大人察觉到古怪命令我们提前撤离，我们估计都要折在里面！” 余音神色淡然，身为隐谲的天阶战士，她地位超然，不怕任何攻讦，毕竟实力就是资本，她曾多次出征为联合政府稳定局势，就算明目张胆怠慢军方也没有人敢说什么，更何况这次的确事出有因。 杜勐知道，接下来的作战更多还要仰仗隐谲，就算余音等人没有难处，他也不好破坏团结，于是站出来打圆场道：“素闻隐谲规矩森严，既然诸位战士没有辜负首长的嘱托，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杜勐也很懂，一开口就拿龙鸣压余音等人，并且强调接下来作战会议的重要性，虽然语气听上去很怂，但句句坚决，既维护军方的面子，又给余音一个台阶下。 “既然如此，那便开始会议吧。”余音不屑于争吵，她性格清冷，百无禁忌。 “请。” 杜勐也不纠结，亲自引余音几人到隐谲的位子坐下，也算示好。 当余音看到蒂娜时，神色变了变。 “怎么了？” 杜勐能感觉到余音和蒂娜两人都僵了一下。 “余音姐姐。” 蒂娜率先叫了一声，她看出余音已经猜到她的身份。 而余音虽然只与沈安对接，但通过秋月怜，她对雷雨的人也有一定了解，更何况这次来之前龙鸣特意吩咐她可以暂时和雷雨的人合作，所以有了心理准备的余音看到蒂娜时并不是特别吃惊，而是压住手下人的质疑，带领隐谲的人坐下。 会议很简单，由蒂娜和樱庭璃子提供隐翅蝴蝶的情报，其余人负责提供作战计划。 当着联合政府众位大佬的面，蒂娜也不胆怯，将隐翅蝴蝶的特性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更着重强调了磷雾的难缠。 而那些对蒂娜身份持怀疑态度的战士听完蒂娜的发言后瞬间恍然，他们都认为蒂娜两人是军首龙鸣派来协助他们的专家。 对于磷雾的危害，余音等人是感触最深的，实际上，当余音注意到磷雾将所谓的圣树都腐蚀的时候，立刻下令撤出磷雾区。 即便如此，他们在逃出磷雾范围后也是一阵无力，不然也不会姗姗来迟。 “没错，磷雾的致幻作用很强，我们撤出磷雾范围后，大多数战士都中了招，若不是我用歌声安抚住他们，估计伤亡会很严重。” 余音立刻接过话茬说道，她赞同蒂娜的想法，要想对付隐翅蝴蝶，首先就要对付磷雾。 众人不禁陷入沉思，突然，军方的一个军官提议道：“以火力压制将磷雾清除如何？” 杜勐听后摇摇头：“不妥，磷雾范围内还有几万民众，强攻的话会完成大量伤亡。” “要不试试人工降雨来驱散磷雾？” 既然火攻不行，立刻有人想到水攻。 杜勐听后觉得可行，虽然若想将人工降雨精准控制在磷雾范围内对作业的难度要求较高，但可以通过扩大范围的方式使得磷雾地区被降水覆盖即可。 蒂娜看向樱庭璃子，樱庭璃子沉吟一阵后说道：“我只提醒你们一句，磷雾并不是真的雾，而是隐翅蝴蝶身上的磷粉，如果使用增雨的方式，万一使得磷雾范围扩大，我们这里也待不了了。” 杜勐微微点头，樱庭璃子的担心也是问题之一，不过这点也在他意料之中，作战前他总要先试验一下增雨对磷雾的影响。 “如果磷雾真的无孔不入，那么我们的人穿上防化服会不会好一点？就算无法完全隔绝磷粉，也能延缓侵蚀的时间。”顾傲之也提出自己的意见。 军方之中立刻有人询问道：“可是这么做会不会影响你们使用能力？如果是士兵还好，但这次作战的主力应该是你们才对吧？” 顾傲之环视一圈，然后回应道：“不会。” 蒂娜突然询问道：“余音姐姐，你刚刚说你的歌声可以安抚人心？” 余音点点头：“没错，如果你们被磷雾侵蚀，我可以用歌声延缓你们失去理智的时间。” “那你能不能用歌声控制隐翅蝴蝶？” 余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曾经尝试过，不过也只能暂缓它们的行动，完全控制还做不到。” “那是因为有隐翅女皇的存在，隐翅蝴蝶族群完全听从女皇的号令。”樱庭璃子立刻补充道。 “如果杀掉隐翅女皇呢？” 一直沉默寡言的程汾突然开口问道。 “我只是推测，如果女皇死了，那么隐翅蝴蝶内部会陷入混乱，但很快又会有新的女皇诞生。” “混乱的时间大概持续多久？” 樱庭璃子摇摇头：“不知道。” 程汾眼神微眯：“余音，我想如果没有隐翅女皇的存在，你的声音应该能控制隐翅蝴蝶才对。” 余音听后秒懂：“真正的战斗是在击杀隐翅女皇之后。” “首先我们要找到它！” 程汾很快就发现问题的关键，他们这是在与时间赛跑，如果没能赶在队伍被侵蚀前将隐翅蝴蝶族群彻底毁灭，那么他们就会全都栽在磷雾中，成为养料。 “这个我有办法，可以通过热成像仪器确定隐翅蝴蝶的活动范围，到时我会派专人远程遥控你们。” 为了彻底清除魔都的毒瘤，杜勐也顾不得烧钱了。 “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们，但凡被隐翅蝴蝶卵寄生的生物都无药可医，最好当即就处理掉，放走一只，后患无穷。” 防止有人心软，樱庭璃子立刻提醒道，既然决心铲除隐翅蝴蝶族群，那就必须彻底！ 经过一个下午的讨论，初步作战方案已经拟定，各部门立刻行动起来，确保一周后的作战行动万无一失。 第536章 高潮:答案 会议结束后，蒂娜几人刚出来，就看到阿米莉亚风尘仆仆地赶来，蒂娜不由分说，借了个肩膀过去。 蒂娜能感觉到阿米莉亚呼吸有些浓重，而且那副疲惫的样子不似作假。 她隐隐猜到阿米莉亚这些天为何而奔波，不过她并没有问出来，因为解决完隐翅蝴蝶后，尸傀主人自然会暴露出来。 殊不知，此刻阿米莉亚心中更焦，倒在蒂娜身上，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蒂娜，只能软下身子，任由疲惫侵袭。 后面，程汾等人也陆续离场，看到这幅场景，程汾并没有多说什么，缘起缘灭，说到底还是身份的问题。 甚至一个普通人都可以成为阿米莉亚的朋友，唯独审判者不行。 顾傲之反而凑过去，将阿米莉亚接过来背起。 蒂娜目送几人离去，她紧了紧手掌，还是没有问出，不管阿米莉亚来自哪里，她都想晚一点再揭晓，至少，等她参加完行动活着回来的时候。 “你可以不去的。” 樱庭璃子的声音突然响起，原本她绝对不会将3阶段试验品的数据和特性公开，但她知道，蒂娜会去，而且谁也拦不住。 如果只是半吊子的认知水平，面对隐翅女皇绝对会被团灭，所以她接连提醒所有人注意事项，别人听不听得进去无所谓，关键是蒂娜要知道。 尤其是，蒂娜的心软。 面对隐翅蝴蝶族群，稍微眨眨眼可能都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别说救人了。 那多余的怜悯以及同情心就是蒂娜的坟墓，只要在行动中，蒂娜动了一丝恻隐之心，等待她的就是死亡。 樱庭璃子所为就宛如在为即将出征的战士献上一曲哀歌。 “事情是我引出来的，魔都民众受灾也是因为我不知轻重杀了邵缗。” “你在找借口。” 朝夕相处这么久，樱庭璃子怎能不了解蒂娜，的确，蒂娜所说可能是她内疚的原因，但就算没有这些事，她相信蒂娜还是会以身涉险。 从蒂娜身上，她仿佛看到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她正要抬手摸过去，却又在空中止住。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 樱庭璃子心中纠结，作为使徒，她已经越界了，如果再参加这次行动，查尔斯一定会抓到她的把柄，到时候可能会打乱格里芬的部署，这是谁也不能容忍的。 “我知道，我可以再问个问题么？” “什么问题？” “按照隐翅蝴蝶的特性，如果魔都地区变为死域的话，那么无法孕育下一代的它们，是不是也要面临死亡？”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到了3阶段，危险程度很高，所以你不用手下留情，隐翅蝴蝶所到之处就是生物灭绝。” “明白了，那，晚些再见。” 蒂娜摆了摆手，而樱庭璃子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没有跟上去。 这心情很难诉说，仿佛心中缺了点什么东西。 另一边，阿米莉亚趴在顾傲之背上，怔怔出神。 “你也知道蒂娜妹妹是审判者对么？” 比起只关注任务信息的她和亚兹来说，程汾和顾傲之无疑旗帜鲜明地站在奎总这边，这些信息自然是了解的。 “没错。” 顾傲之想也不想就回答道。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可以无视她的身份，她可是敌人！要被消灭的人！” 顾傲之听后笑了，同为轮回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阿米莉亚如此失态。 “她不该死在我手上，在确认这点为前提的条件下，我反而很欣赏她。” “哪怕奎总命令你？” 此话一出，顾傲之连忙看向周围，见没有人偷听后，才缓缓回答道：“我这一生，最重要的是三件事，一是可爱孩子们的笑容，二是报答奎总救命之恩，三是享受悠闲的时光。” “就因为她灭了魔都航运？你不会是萝莉控吧？” 顾傲之也不生气，他知道阿米莉亚在说气话激他，于是笑吟吟地说道：“这就是成年人与你这种小屁孩处事方法的不同，凡事并不都是两极对立，我欣赏她，可我也从来没有做过背叛奎总的事，你不会不知道轮回者这个名号的意义吧？” 阿米莉亚听后抿了抿嘴唇，然后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死过一次的人。” 顾傲之这才微微抬起头看向远方即将沉沦的太阳：“没错，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要更活得问心无愧。” 略微停顿了一下，顾傲之继续说道：“你知道她为什么要以身涉险么？” “大概是救人吧，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顾傲之听后笑了笑：“这只是原因之一。” “还有其他理由？你怎么知道的，大叔？” “她亲口和我说的，她说她要找一个人。” “什么人？” 阿米莉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啊，她只说她一定会抢在任何人的前面找到这个人。” 阿米莉亚听后神色一变，她已经猜到蒂娜要找的人是谁了。 “让我猜一猜，你现在心中没有仇恨与愤怒对么？”不等阿米莉亚回答，顾傲之继续开口道，“其实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她找到那个人之后要干什么，这就是她和其他人的不同。” “大叔……” “人就是这么矛盾，会不自觉地追逐自己所没有的东西，到死方止。” 顾傲之一番话便将阿米莉亚心中的死结解开，人生不是演戏，不需要做给任何人看，只要问心无愧。 另一边，蒂娜回到分配的房间后，躺在大床上出神地看着天花板。 “抱歉。” 突然，手环亮起，小雨桐的身影显现。 “雨桐姐？” “是我和白枫利用了你的信任，魔都死去的人的性命，不该由你来背负。” 蒂娜听后沉吟一阵，随后问道：“罪神大人早就知道魔都会发生祸乱对么？” “没错，所以一切罪孽都由他来背负，和你没有关系。” 小雨桐感到很羞愧，因为她辜负了蒂娜的信任，更利用了蒂娜的善良，最终痛苦却由蒂娜一个人承受。 “雨桐姐。” “有什么想骂的就骂吧。” “不，雨桐姐，你听我说。”只见蒂娜眸子里燃起坚定的火焰，“这世界从来不需要任何人拯救，也不需要任何人来守护。” “你说什么？” 小雨桐不自觉疯狂地计算起来，但任凭她如何计算，也不能理解蒂娜此刻的感情。 “我有点理解罪神大人的想法了，感觉离我想要的那个答案越来越近了。” 第537章 高潮:磷雾之内 一连几天，魔都下了一场大雨。 一开始，磷雾还在水汽的作用下凝而不散，但连续大雨的冲刷终于让这片阴霾之地重现生机。 隐谲的战士也在上次磷雾的影响下恢复得七七八八。 作战前夕，杜勐声情并茂地进行战前动员，所有战斗人员都身着防化服。 高寒松率领一个营的士兵全副武装，这次军方只是作为配合，并不担任灭杀隐翅女皇的主力，之所以动用整整三百人，也是因为之前磷雾笼罩的范围太大。 其他人员并没有佩戴武器，毕竟战士仰仗的是自身能力，而且大部分人员的任务都是杀死隐翅女皇。 “诸位，多的我就不说了，我能做到的，就是全程坐镇这里，等你们回来，为你们请功，拜托了！” 伴随这位军首的鞠躬，众人纷纷离去，到计划好的地区做好准备。 随着对讲机中各方就位，杜勐也下达了任务开始的指令。 风雨渐歇，仿佛一切都是商量好般，配合联合政府一方的行动。 此刻磷雾地区的阴霾一扫而空，即便藏身于防化服中，众人依旧能感觉到清新的空气。 不过为了这次任务，众人都配备足以维持三小时的氧气生成装置，也就是说，胜负就在这三小时之内。 蒂娜跟在隐谲的队伍中，耳机中不断传来杜勐的指令，告诉众人隐翅蝴蝶集聚地。 周围已有枪声响起，看起来高寒松的人已经与外围的隐翅蝴蝶接上了火。 而蒂娜等人则马不停蹄直奔隐翅女皇可能存在的地点，这也是之前商量好的，由军方的士兵作为牵制，掩护他们奔袭隐翅女皇的老巢。 对于隐翅女皇所在地，军方依靠热成像技术扫描出磷雾地区的生物分布，最终确定可能的三个地点：百汇街、中心街塔楼以及通榆避难所。 而此次隐谲的目标就是通榆避难所。 城市里静得吓人，正如樱庭璃子所说，3阶段试验品的恐怖威力在于生物灭绝。 若是往常，就算城市里毫无人气，至少也能听到几声鸟叫，但此刻，别说鸟鸣声，就是见到一只活物，都难上加难。 蒂娜透过面罩不断观察周围，余音所带领的路线是一条较为安全的路线，基本不会遇到隐翅蝴蝶群，所以众人很顺利就潜入到通榆避难所附近。 越接近避难所，蒂娜一颗心也提了起来。 因为他们只是知道这里活的生物很多，但避难所是否防住隐翅蝴蝶的入侵，结果还未可知。 也不知顾大叔那边怎么样了。 蒂娜眉头紧锁，顾傲之和程汾两人去的是百汇街，这两个地方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离磷雾边界稍微近一些。 “a组去1号口，b组去2号口，d组去3号口，其余人跟我待命。” 蒂娜听后眉头微皱，但也没说什么，她被分到c组，余音似乎特意关照她，不让她涉险。 随着三个小组先后进入避难所，众人耳机里的声音也愈发频繁起来。 “这里磷雾很浓！” 几乎不分先后地，几个小组都开始向余音汇报避难所的情况。 听闻此话，余音冷漠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 “你们继续探索，思维出现恍惚立刻报告。” 余音的命令不容置疑，即便避难所已经化为隐翅蝴蝶的巢穴，她依旧命令手下突进，至少要找到隐翅女皇的位置。 就在几人焦急等待之时，避难所入口处突然窜出大量隐翅蝴蝶，顿时，空气中弥漫磷雾。 余音眼神一凝：“杀！” 蒂娜早就蓄势待发，得到命令，她第一个冲出去，永恒之枪瞬间切换成枪模式，一个滑步，长枪直接朝蝴蝶群最密集的地方劈去。 “嗤啦、嗤啦——” 大片蝴蝶折翼，尸体残骸宛如飘雪般纷落而下。 其他隐谲战士也各自动用能力集火秒杀隐翅蝴蝶。 磷雾，更浓了。 随着视线被覆盖，隐谲战士们各个眉头紧蹙，毕竟他们之前都尝过磷雾的苦头，如果防化服没有作用的话，那么接下来，将是一场灾难。 蒂娜可不管那许多，眼看蝴蝶群往空中逃跑，她莲步踏出，借助墙壁腾空而起，永恒之枪强势绞杀，又清出一片天空。 众人见蒂娜如此神武，算算时间，应该不会受到磷雾影响，于是也施展能力。 余音没有动作，只是看着众人表演，然而，耳机中却不断传来歌声，众人只觉心中一安，所有精气神都在歌声中被调动起来。 门口还在不断飞出蝴蝶，众人清完一拨，还有一拨。 对于蝴蝶的数量，余音早有心理准备，如果没有如此庞大数量的蝴蝶，磷雾又怎能覆盖数千公里呢？ 越来越多的蝴蝶飞向空中，遮住本就阴霾的天空。 哪怕蒂娜动用轻功也够不到了，她不由得看向右手，若是此刻瑰洱在的话，借助其飞行能力，至少还能杀死一批蝴蝶，而现在只能望洋兴叹。 就在此时，余音歌声一转，悠扬中带着一丝肃杀气息。 奇怪的是，当歌声传出之后，空中的隐翅蝴蝶群宛如喝醉酒般径直朝地面撞来。 蒂娜等人神色一振，纷纷动用杀手锏将蝴蝶杀死，毫不留情。 与此同时，耳机中传来余音的声音：“可惜，隐翅女皇不在此处。” 半个小时的疯狂杀戮，直到避难所门口再也没有蝴蝶飞出。 余音摸了摸对讲机：“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 “队长，我们找到避难所里的人了，他们都被集中在一起，虽然很虚弱，但好在还活着。” 余音听后松了口气，看了蒂娜一眼，随后吩咐道：“c组留下救援，其余人跟我去中心街塔楼。” 这还真不是余音照顾蒂娜，为了防止abd三组成员率先中招，只能由在磷雾浓度低杀敌的c组来进行救援。 其他几组战士将绘制好的路线共享出来后，都随余音前往中心街。 大部队离开后，众人在c组组长的带领下深入通榆避难所。 这一进去，蒂娜立刻眉头皱起，周围雾蒙蒙一片，隐翅磷粉的浓度甚至快变成液态了，与他们之前战斗的环境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若不是有路线图，恐怕所有人都会迷失在这里。 终于，他们来到路线上标注的地方。 在推开门之前，蒂娜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538章 高潮:c组全灭 众人也都知道这个房间是要害之地，领头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一脚将门踹开。 顿时，一大簇磷雾喷涌而出，可以看见，这里的磷雾比之走廊里还要浓郁，若是人直接暴露在磷雾之下，怕不是会一觉不醒。 而房间内的情形也正如众人判断一般，空旷的大厅内，密密麻麻陈列几百个人。 只见c组组长做了个手势，众人分散而开，检查起倒地之人的状态。 蒂娜跟着来到人群中，这一查探不要紧，蒂娜发现接连几人都气若游丝，仿佛生死就在这几秒之内。 “他们被放过血。” c组组长稍微查探就看出大厅内昏睡之人的症结。 “可是这房间里没有血迹啊？” 其中一人四下看了看，疑惑地问道。 然而刚问出声，众人心中就有了答案。 是隐翅蝴蝶！ c组组长没有回答这么蠢的问题，而是继续判断道：“看起来，这里是那群畜生的粮库，我们抓紧时间救人，余音大人那里还需要我们。”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开始背起伤员，然而蒂娜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通过刚刚的战斗，蒂娜发现c组成员都是具有大范围杀伤能力的战士，这种类型的战士在街道这样空旷的场地战斗击杀效率极高，但若是在密闭的空间里，万一有什么意外…… 此刻蒂娜脑海中全是樱庭璃子的警告：“想要完全灭杀隐翅蝴蝶，就要忘记怜悯！” 眼看面前的伤员越来越痛苦，身体越来越扭曲，蒂娜瞬间警醒：“不对！马上放下这些人，逃！这里不是粮仓，而是……” 蒂娜话还没说完，只见所有昏睡之人的身体突然不规则膨胀起来，皮肤上迅速肿起无数个水泡。 “啪啪啪……” 一连串水泡破裂的声音响起，空气中顿时充斥起无数翅膀震动的声音。 这时已经晚了，一双双蝶翼展开，空气中的磷粉宛如实质，仿佛要将整个房间撑爆。 c组组长的反应也很快：“糟了，这里是孵化场！” 随着隐翅蝴蝶的宝宝诞生，救援已再无意义，因为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满地死尸。 蒂娜这个时候才意识到，隐翅蝴蝶群根本不是为了保留口粮而导致这些人的失血过多，而是为了将剩余的人血当做幼虫诞生的第一批能量！ 而且这里的隐翅蝴蝶根本不是为了群居或是躲避风雨而在这里停歇，而是作为保镖守护幼虫。 怪不得有人入侵它们会悍不畏死地冲出避难所！ 怀着悔恨，蒂娜第一个逃离房间，然而其他人就没这么幸运了，他们离门太远，而且反应太慢，瞬间就被隐翅蝴蝶海洋淹没，寸步难行。 渗人的翅膀扇动声以及浓到五指不见的磷雾都让人心生恐惧，哪怕是这些身经百战的隐谲战士也一样，他们不想被磷雾侵蚀，更不想身体被当做隐翅蝴蝶卵孵化的工具。 终于，第一个战士崩溃了，他不计代价地动用气爆能力，瞬间斩杀无数蝴蝶，惨白的尸体碎片纷纷落下，宛如白骨铺平了地面。 然而，大范围杀伤能力虽然好用，但在封闭空间内使用弊端就显现出来。 只听“呯”得一声脆响，一个战士的面罩被气爆炸碎，那人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就被磷雾侵蚀，整个人宛如烧红的碳一般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散！” 这是c组组长最后的指令，然后一声巨响，那个战士被自己的能力炸得四分五裂，尸骨无存。 虽然一大批隐翅蝴蝶被炸死，尸体瞬间气化，但这么剧烈的爆炸也炸开其他人的防化服，浓郁的磷雾直接渗透，让所有人进入梦乡。 隐翅蝴蝶群扑闪着翅膀，宛如跗骨之蛆般急不可耐地钻进防化服内，用喙探查皮肤，开了一个小口，饱餐一顿后，给孵化工具们留一口气，最后将卵产进去。 一些反应慢的就只能饿着肚子产卵，甚至力竭而亡。 此时蒂娜飞速逃往出口，她已经预见全军覆没的结局，只能说，不了解隐翅蝴蝶习性的他们第一次尝到苦头。 她终于明白樱庭璃子为什么那么慎重地警告众人，还单独和她强调隐翅蝴蝶的恐怖。 被蝴蝶卵寄生的人类已经不能算作人了，即便救出来也活不了。 她很痛苦，几百条人命就这么没了，还搭上十几个战士的性命，血的教训啊！ 没错，就是无力感，每当她想要拯救所有人时，都会产生一种深深的无奈。 离开避难所，蒂娜再一次看到明朗的天空，只不过，空中有一丝阴霾，雨才停了仅仅一个小时，磷雾又一次涌上来。 蒂娜思维很清晰，她逃出生天的第一件事就是堵上避难所的所有出口。 “高大哥，通榆避难所请求支援。” 说罢，她将情况大致和高寒松说了一遍，然后毅然决然地往中心街塔楼赶去。 与此同时，余音和程汾在中心街汇合。 “看起来，你也扑了个空。” 余音的声音依旧冷漠，似乎没有什么能提起这位天阶战士的兴趣。 “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么？” 程汾笑了笑，他身边的顾傲之稍微狼狈一些，和他片叶不沾身的从容形成鲜明对比。 “不过接下来的行动，我们只能在暗中配合你。” 余音点点头，这也是之前说好的，毕竟这次行动全程有无人机跟踪拍摄，并在整个魔都地区转播，轮回者不好暴露身份也能理解，虽然他们同属联合政府，但轮回者却不归隐谲管辖。 “计划还算顺利，外围差不多被军队清理光了，是时候该击杀隐翅女皇了。” 听着耳中不断传来的报告，余音问了句：“杜军首，情况如何，如果没有变化的话，我要强攻塔楼了。” “等一下！”耳机中突然传来杜勐疑惑的声音，“这是什么情况，大量隐翅蝴蝶在往溢香园那边赶。” 余音听后神色微变，这可有些难为人了，溢香园离中心街足足5公里，赶过去最快也要20分钟，关键是，对付隐翅女皇这等危险生物，她无法分兵，弄不好就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最重要的是时间，如果没有磷雾的威胁，她完全可以慢悠悠地先攻下塔楼，然后再奔赴溢香园，但是现在，她被卡在中间，没浪费一分钟，就是离死亡更近一步。 但余音也是见过大世面的，当初能让数十万叛军对她俯首称臣，又岂会在关键时刻犹豫。 “强攻塔楼，我要提醒你们一点，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再动用能力帮你们，一切要靠你们自己。” 隐谲众人也明白余音的难处，当初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明确，真正的战斗在击杀隐翅女皇之后，而余音的能力不可或缺！ 第539章 高潮:阴影中的双刺客——击杀隐翅女皇 就在蒂娜飞速赶往中心街时，她突然停下脚步。 “你是说南边不远处有一股非常强烈的欲望？” 得到三尾猫奶糖的肯定后，蒂娜不自觉看向南方。 按理说，磷雾中所有生物都会化为隐翅蝴蝶的饵食，怎么会有人还活着？就算有人侥幸偷生，那么他又是躲在哪里呢？ 突然，蒂娜被一座通天之塔吸引了目光。 那是……明珠之塔？ 蒂娜眼神微眯，如果那里真的有人活着，到底是谁拥有连奶糖都觊觎的欲望？ 虽然心中有疑问，但蒂娜略微思索了下就继续前往中心街。 与此同时，中心街的狩猎行动也开始了，隐谲战士纷纷从不同入口突进塔楼。 现在已经没人理会塔楼周围飞舞的隐翅蝴蝶，所有人都是一个心思：击杀隐翅女皇！ 平静的塔楼因为隐谲战士的到来变得沸腾起来，正在栖息的蝴蝶感受到敌意纷纷悍不畏死地冲向来犯之敌。 仅靠着窗口渗透进来的一点微光，隐谲战士各显神通，艰难地向楼顶推进。 塔楼里的磷雾浓度更高，隐翅蝴蝶的调度也颇有章法，这使得众人心头一安，种种迹象表明，隐翅女皇很可能就在楼顶。 就在战斗如火如荼地进行之时，藏身一旁的余音突然感受到塔楼里传来歇斯底里的愤怒。 霎时间，窗口流出来的磷雾更浓了。 余音死死盯着塔楼，她意识到，刚刚的愤怒绝对来自于隐翅女皇，也就是说，她赌对了。 不管溢香园到底发生什么，只要杀死隐翅女皇，以她的手段，绝对可以控制这些蝴蝶一段时间。 然而，事情没那么简单，女皇之怒可是要流血死人的。 塔楼内的战士们隐约感觉到周围隐翅蝴蝶在那一声愤怒的加持下更加狂暴地撞向他们。 随着地上的尸骸越铺越厚，磷雾的浓度已经达到一个无法想象的程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众人都感觉宛如恶鬼爪牙一般的雾气开始膨胀起来。 而身处塔楼之外的余音则看得更清楚，塔楼墙壁分明已经开裂。 结合刚才那一声愤怒的嚎叫，余音立刻下令道：“情况不对，撤出塔楼！” 顿时，一道又一道身影从塔楼跳出，不出三秒，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塔楼竟然被挤爆了。 还没有逃出塔楼的战士瞬间被吸干鲜血化为干尸，而活下来的人则一阵心惊胆颤，再晚一秒离开，他们也将成为一具尸体。 塔楼被炸掉之后，一只身材姣好的蝴蝶，在所有隐翅蝴蝶的簇拥下飞到高处，两只硕大的复眼俯视着所有人。 随着磷雾扩散，所有人都失去了隐翅女皇的视野。 “她要逃！” 战士们群情激奋，纷纷追了上去。 然而，迷雾中，只听“砰砰”两声，刚刚还在叫嚣的两名战士瞬间没了声音。 这使得其他战士连忙停下脚步，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周围。 然而，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现，静谧的空气仿佛能摧毁一个人的意志，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轮到谁。 关键时刻，还是余音冷静，立刻对杜勐说道：“降雨。” 只听远处几声炮响，雨，开始下了。 从一开始淅沥沥的小雨，逐渐变为瓢泼大雨。 雾气在雨水的冲刷下开始下沉，但凝而不散，超高的浓度直接让一些心志不坚的战士神情恍惚。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余音缭绕的歌声，中招的战士立刻幡然醒悟，连忙沉浸在歌声中抵抗幻象。 为了不让损失进一步扩大，余音只能动用能力，如果再死人的话，恐怕就连牵制都成为一种奢望。 连绵的大雨也让空中的隐翅蝴蝶群瞬间暴露，一些蝴蝶不堪重负径直栽倒在地面上。 就在此时，一个阴影瞬间出现在隐翅女皇身后，一枚小巧的匕首宛如毒蛇吐信般直奔隐翅女皇后心而去。 然而，隐翅蝴蝶群虽然智力不高，但生物本能却极为敏锐，察觉到不对，顿时有无数的蝴蝶用身体当做墙壁，阻挡住这致命一击。 那战士一击不成，只能无奈后退。 而刺客暴露在阳光之下，立刻遭到无数蝴蝶的自杀式反击，颇为狼狈。 此人代号为孤狼，地阶战士，身形如闪电一般迅疾，所以被余音派为刺客，务求一击必中。 任务失败让孤狼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自认速度第一，暗杀术天下无双，在这么多同僚甚至余音面前失手，有些恼羞成怒。 顿时，蝴蝶群中，几条闪电爆射而出，所过之处，隐翅蝴蝶被杀得片甲不留。 但再强大的能力也抵不过隐翅蝴蝶数量庞大，且有女皇控制，很快众人便陷入苦战。 余音歌声不断，但心中也暗暗焦急，她的能力和嗓子状态挂钩，如果在这里动用太长时间的能力，那么就算能杀死隐翅女皇，她也无力操控所有的隐翅蝴蝶现形。 于是，她把目光看向程汾，正是有程汾在关键时刻的援助，隐谲才不至于溃败。 程汾摇了摇头，只是对余音使了个眼色。 余音不解地看过去，只见一条小巷里，蒂娜正蛰伏待机。 余音虽然不满程汾出工不出力，但眼下形势比人强，她只能按捺下心中火气，继续维持歌声以振奋士气。 蒂娜其实早就到了，而且刚好见证孤狼那无可挑剔的一刺，既然孤狼都失败了，那她强上也不会好太多，所以她潜伏下来，等待机会。 另一边，孤狼一边穿过重重蝴蝶群，一边往隐翅女皇的方向追击。 然而，隐翅女皇对这个差点杀死自己的人类也深恶痛绝，派出优势兵力缠住孤狼，使其无所作为。 不过隐翅蝴蝶个体还是太弱了，在强者面前，连阻碍一下的作用都很微小，是以，孤狼可以在蝴蝶群的牵制下稳步靠近隐翅女皇。 终于，孤狼来到一个隐翅女皇都感到危险的位置，于是女皇扑扇两下翅膀，换了个位置继续指挥它的子民。 然而，这一换位置，导致周身护卫的隐翅蝴蝶还没来得及换防，虽然女皇已经命令护卫蝴蝶转移位置，但还是留下一瞬间的破绽。 当然，这一破绽，蒂娜把握住了。 就在隐翅女皇动作的瞬间，蒂娜体内全部内力喷涌而出，地面都被踏出裂纹。 顶着身体快要散架的压力，蒂娜宛如一颗炮弹径直冲破蝴蝶群守卫，直奔隐翅女皇。 突如其来的一击让女皇心生摇曳，蒂娜恐怖的杀意仿佛能压倒世间万物。 于是女皇不计后果地命令蝴蝶群挡住蒂娜。 这一刻的松懈，使得女皇对限制孤狼的蝴蝶群的掌控力下降，孤狼逮到机会，再次提速，只见一道闪电瞬间划过，击中隐翅女皇。 另一边，隐翅女皇还在限制蒂娜，就在蒂娜身形下落，已经没有威胁的同时，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蒂娜脚尖在空中一点，身形宛若游鱼，从蝴蝶群侧面绕过，永恒之枪无往不利。 “噗噗”两声，孤狼的匕首刚刚刺穿隐翅女皇后心，永恒之枪便洞穿隐翅女皇胸口，刚猛的枪势吓得孤狼微微侧身躲了躲，生怕蒂娜连同他一起刺穿。 女皇发出最后的嚎叫，却也抵挡不住生命极速流逝。 孤狼还好，将匕首拔出，整个人宛如闪电一般稳稳落在地上。 而蒂娜已经倾尽全力，内力无法维持身形，整个人从空中极速下坠。 孤狼正想夸赞蒂娜两句，忽然见对方失速坠落，正要去接，只见下方，余音已经来到落点，将蒂娜稳稳接住。 她看着地上被蒂娜踏死的蝴蝶尸体，在所有人都以为蒂娜是凭空借力的时候，她却由衷地感叹道：在空中以隐翅蝴蝶为踏板二次发力，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阻拦的隐翅蝴蝶群，并击杀隐翅女皇，漂亮！ 第540章 高潮:高塔之上凝望的少女 这场除魔之战全程转播，关注这场战斗的魔都民众都看到隐谲战士的表现。 而在西郊避难所内，曹勤父子自然也看到蒂娜刹那之间击杀隐翅女皇的英姿。 面对父亲询问的目光，曹勤声音仿佛卡在嗓子里，良久，他才无奈地叹道：“我到底是喜欢上了一个怎样的女孩儿啊……” 趁着父亲精力集中在转播上，曹勤悄悄溜出房间。 中心街。 在余音的指挥下，雨渐渐停了。 由于隐翅女皇被杀，使得所有蝴蝶都陷入疯狂之中，但没了女皇的调度，这些蝴蝶连炮灰都算不上，中心街的蝴蝶巢穴很快就被隐谲战士一扫而空。 “溢香园那边怎么样？” 尽管大量蝴蝶被清剿，但余音心中仍有一丝不安，于是不放心地问杜勐。 “还在汇集，规模越来越大，溢香园已经成为新的巢穴！” 余音神色一变，立刻意识到一件事。 “新王登基！” 她缓缓吐出这句话，结合樱庭璃子给出的情报，隐翅女皇死后，隐翅蝴蝶族群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混乱，直到诞生新的隐翅女皇。 因此，军方和隐谲制定了如今的计划，趁隐翅女皇新死，余音利用能力让所有隐翅蝴蝶现形。 那么，只要捕杀隐翅蝴蝶的速度够快，就算新的女皇诞生，也会成为光杆司令，不足为虑。 而现在，余音没想到隐翅女皇早就想好了退路，若是任由新的女皇降临，那么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听了余音的话，杜勐声音也变得迟疑起来：“那该怎么办？” 毕竟杜勐不在磷雾地区，不了解局势的他不可能乱指挥，这责任他担不起。 “按照原计划实施，新皇由我的人去对付！” “好，我立刻去安排！拜托了！” 余音立刻叫来孤狼，让他带人立刻前往溢香园，将新生的隐翅女皇掐死在襁褓之中。 孤狼领命，顾不上休整，带着人直扑溢香园。 这时，余音耳机中传来杜勐的声音：“准备就绪，可以开始了。” 余音摸了摸耳机处，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唱歌，突然，一个弱弱的声音从怀中响起：“那个，余音姐姐，可以放我下来了么？” 余音低头看向蒂娜，迟疑道：“可是，你的伤……” 蒂娜摇摇头：“只不过是刚刚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不要紧。” 在蒂娜的要求下，余音还是将信将疑地将她放下。 “余音姐姐，我还有件事要去确认一下，先走了。” 看着蒂娜疲惫的目光，一向清冷的余音态度变得热切起来，她没有挽留蒂娜，而是先唱了曲悠扬的旋律，振奋蒂娜的精神后，才一转歌声，控制起磷雾地区所有的隐翅蝴蝶来。 也不知军方用了什么办法，此刻几乎整个魔都都能听到余音的歌声，恐惧的情绪逐渐被安抚，而隐翅蝴蝶则在余音的控制下，对闯入的军队发起自杀式攻击。 所有人都清楚，真正的战斗在击杀隐翅女皇之后，就是因为没了女皇的阻碍，余音很轻松就能控制所有隐翅蝴蝶现形。 为了魔都地区的稳定，只有将隐翅蝴蝶灭族这一条路，而只有余音才能做到这点。 一味的隐忍终于收获成效，磷雾地区的隐翅蝴蝶以极快的速度锐减，按照这个架势下去，不出一个小时，战斗便能结束。 然而，余音频频担心地看向北方，那是溢香园的方向，成败在此一举！ 另一边，蒂娜飞速赶往明珠之塔。 看着耸立云端若隐若现的高塔，蒂娜心中急切，丝毫没注意到程汾和顾傲之在后面跟踪。 顾傲之不解：“你要对她出手？你之前不是说奎总不让我们轻举妄动么？” 程汾没有理会，只是看着远处的明珠之塔，淡淡地说道：“你马上就知道了。” 顾傲之撇撇嘴，他最讨厌程汾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说话还只说一半，然而，当他注意到前面的动静时，失声道：“尸傀？” 程汾一副早知如此的样子：“磷雾虽然麻烦得很，但也算变相帮助我们定位她的位置。” 顾傲之这时才明白程汾为何一直盯着明珠之塔，的确，磷雾可以使所有活物陷入幻境，如果她真的在这里的话，也只有可能躲在那座高塔之上。 “要不要叫阿米莉亚？” 程汾没有回答，他心中何尝不纠结，他又怎能看不出自家小妹很喜欢这个蒂娜呢？ 就在蒂娜出现在尸傀视野中时，高塔之上的少女自然也借助玩具的视野看到了。 一开始，她显得有些怯懦，但随即，她无暇的面庞上青筋暴起、愤怒异常：“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得到命令，那尸傀悍不畏死地冲向蒂娜，连带着周围的尸傀都扑向蒂娜。 “你果然在这里……” 蒂娜早有预料，强大到连奶糖都觊觎的欲望，猎杀魔都居民以操控死者的主人，一直在掩藏自己真面目的邪恶女孩…… “亚兹……” 尸傀环伺，但蒂娜仿佛被吓傻了一般纹丝不动，直到阴风扑面，她才抡圆永恒之枪。 刹那间，十几颗头颅落地，蒂娜脚下生风，永恒之枪横扫竖劈，将腐肉切碎到无法恢复，然后一一取出阴骨。 她想起曾经和顾傲之顾大叔说过的那句斩钉截铁的话。 “我要赶在所有人前面找到她！” 然而，她还有半句话没有说，那就是—— “然后亲手杀掉她！” 第541章 高潮:下水道里的难兄难弟 溢香园那边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余音在收到这一消息时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若是没有皇者诞生，隐翅蝴蝶为何无缘无故汇集？ 而且她也发现，程汾不见了，虽然她知道轮回者要保持神秘，但种种怪事叠加在一起，使得余音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耳机里，杜勐一再强调军队已经开始清理隐翅蝴蝶残部，对他们在磷雾地区的英勇行为表示肯定。 战争结束，一排排整齐的士兵身着防化服进驻磷雾地区清理隐翅蝴蝶的尸体，然后进行消毒。 镜头也给到这里为止，然后拉了个全景，以明珠之塔为中心，不远处便是一道彩虹。 所有人都认为灾难即将过去之时，躺在病床上休养的唐黎昕却注意到明珠之塔上那一道娇小的身影。 失去眼球的这段时间，他感觉自己整个人生都变得灰暗了，只要一想起亚兹，胸中便被愤恨充满。 他不明白，亚兹到底为什么要吃掉他的眼球，左眼处的疼痛一直提醒他铭记仇恨。 但是，仇恨过后呢？ 正如唐黎昕这般空虚地躺在病床上，看着眼前宛如走马灯般一一闪过的电视画面，整个人犹如行尸走兽。 当画面闪过亚兹的镜头时，唐黎昕竟感觉到内心中出现一丝悸动，已经停止的生命似乎再次跳动。 他茫然地摸了摸左眼处的纱布，回想起过去和亚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丝苦涩涌上心头，喉头竟哽咽起来。 他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他不知道是什么在催促他赶过去，不然会抱憾终身。 磷雾地区外围。 曹勤悄悄来到附近，周边都有军队看守，他如果被发现，别说进去了，就是他这个人都要被遣返回西郊避难所。 所以他还在找路，希望这附近有缺口可以让他神不知鬼不觉溜进去。 连续摸索几条街后，曹勤放弃了，原因无他，军队看守得实在太严了，可以说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根本没有漏洞。 就在他准备放弃时，突然注意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只井盖。 他有些欣喜地跑过去，却发现井盖已经被水泥砌死，根本打不开。 他不死心，继续在周边徘徊，寻找街道上的井盖。 别说，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还真找到一个松动的井盖，看起来应该是下水道工人施工到一半遇到突发状况停止施工，所以只能急匆匆地将井盖盖上。 曹勤试了试，徒手是打不开的，得借助工具。 于是他来到附近一家五金店，选了半天选中一根撬棍，正准备离开，他突然驻足看向收银台。 在魔都怪物横行的今天，收银台空空如也，虽然供电还在，收银机还在正常工作，但前台根本没有人收他的钱。 然而，他却突然想起蒂娜。 如果是蒂娜的话，她一定会提醒自己付钱吧。 这样想着，曹勤看了下撬棍的价格，来到收银台，将皱巴巴的几张钱放在上面，扬长而去。 回到之前井盖的位置，曹勤发现有人正鬼鬼祟祟地在那条街徘徊，正想躲起来，没想到还碰到了熟人。 而对方也听到曹勤的脚步声，一回头，两人瞬间大眼瞪小眼。 只见两人都拿着一根撬棍，样子别提有多滑稽了。 “唐黎昕？你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呢，你来这做什么？偷井盖？” 顿时，曹勤感觉自己被压了一头，他是来找蒂娜的，但唯独不想让唐黎昕知道，于是也硬气一回：“是啊，我找了半天就这么一个井盖松了，那你呢，你来干啥？” 唐黎昕没想到曹勤破罐子破摔，瞬间反客为主，怀着同样的心思，他不耐烦地说道：“笨啊，一个井盖咱们两个人怎么分？” 突然，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有些事，彼此心照不宣罢了，还飙这么劣质的演技，也是没谁了。 “来找蒂娜的？我看到她在中心街了。” 曹勤也不甘示弱地问道：“亚兹也在里面？” “嗯，在明珠之塔塔顶。” 反正已经说破了，唐黎昕也不想再装了。 “你的眼睛？” “没什么……”唐黎昕连忙捂了捂纱布，“只是擦破点皮……” “哦……” “行了，别管这些有的没的，总之在这条路的尽头之前，我们还顺路，搭把手？” 唐黎昕已经将撬棍卡在井盖上的小孔里，微微用力，发现井盖特别沉重，仅凭他自己的力量根本撬不开。 “哦，好。” 曹勤连忙过去帮忙，两人不敢喊出声，只能用闷哼声为自己打气。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两人总算将井盖撬起。 看着里面黑黢黢一片，曹勤有些迟疑：“里面是不是有点暗？” 唐黎昕扶额道：“你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吧？”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根小巧的手电筒：“好了，跟着我下去。” 然后，他将手电筒咬在嘴里，一边照明一边缓缓爬下去。 曹勤被说得有些不服气，但形势比人强，总不能不下去了吧？ 于是，他跟着唐黎昕从洞口爬下去。 等到两人都落地，唐黎昕看了眼一脸茫然的曹勤，无奈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没有想过我们要怎么出去。” “什么意思？” “我们从地下躲过军队的视线，那么到了里面，是不是还要从下水道里爬出来？” 曹勤瞬间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万一那边没有能让我们爬出来的井盖口咋办？” “唉……” 见曹勤才意识到这件事，唐黎昕翻了个白眼：总感觉和这家伙在一起不靠谱，等到了里面，还是尽快分开吧。 “你有办法？” “我有什么办法，碰运气呗。” 曹勤瞬间面色古怪，他总觉得唐黎昕地语气有猫腻，肯定知道些什么。 “快说快说，我们好歹也是一起钻过下水道的友谊啊！” “我可不想和你有这样的友谊……” 唐黎昕扇了扇鼻尖，将酸臭味驱散。 “你不说我就钻出去把你卖了，大不了谁也别进去！” 唐黎昕听后无语望天：“刚刚说好的友谊呢！” “呵，俗话说得好，女人如手足，男人如衣服，该卖就卖。” “说反了吧喂！” “那你愿意为了我钻下水道么？” 唐黎昕听后反应一阵，然后抿了抿嘴唇，眼神看向一边：“嗯……你说得对……” “那就快说，我们怎么出去？” 说实话，唐黎昕还挺佩服曹勤这股胡搅蛮缠地劲儿，此时他不由得想到：难道他就是靠着死皮赖脸才追到蒂娜的？ 虽然心中腹诽，但唐黎昕并未表现出来，而是认准方向，边走边解释道：“人都是怕死且相信自己胜过他人的，我赌的就是这点。” 第542章 高潮:直面心中的感情 溢香园。 余音急匆匆赶到后，看着满地的蝴蝶尸体，一脸狐疑地开始找寻起来。 “余音大人，你在找什么？” 孤狼立刻跟在余音身后，询问道。 “孤狼，溢香园任务，你觉得完成得怎么样？” 没有注意到余音的神色变化，孤狼想了想，吹捧道：“挺简单的，没受多少阻碍，多亏余音大人控制住这些畜生，兄弟们也没有伤亡。” 说到这里，余音终于注意到问题在哪里了。 她曾经亲身感受过隐翅女皇对族群的掌控力，对于她的能力不说是碾压，那也是旗鼓相当，而皇者诞生之地的隐翅族群竟然没有激发像样的反击，这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你们没有遇到新生的隐翅女皇？” 孤狼就是再笨，现在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这……倒是没有……” 孤狼仔细回忆之前的事，并没有类似统帅能力的蝴蝶存在，毕竟隐翅女皇就是他杀的，对于其特性还是有些了解的。 “声东击西！孤狼，你立刻带领其他战士，着重搜索中心街以南的地区，我会让杜军首派人配合你们！” “是！” 刚刚松懈下来的孤狼神经再次紧绷，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另一边，蒂娜还在往明珠之塔赶去。 随着尸傀强度的增高，她越发肯定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近。 “救命……救救我……” 行至途中，一个微弱的女声引起蒂娜的注意，她立刻停身，警觉地看向来者方向。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憔悴女人正拄着小巷一侧的墙壁艰难爬行，而她身后，一群规模不算大的隐翅蝴蝶正在追逐她。 “救我……救救我……” 女人看到蒂娜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神情激动之下，踉跄两步，直接栽倒在地。 蒂娜本来很警觉，因为这个时候出现完好的活人很奇怪，但看到女人跌倒在地，隐翅蝴蝶很快就追上女人的时候，她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手中永恒之枪连点，隐翅蝴蝶一一被蒂娜击杀。 “你没事吧？” 蒂娜冲那女人伸出手，想要将对方拉起来。 谁知，那女人仿佛看见一件极为恐怖的事，双眼翻白，身体不断抽搐。 “要来了……要来了……” 蒂娜还疑惑呢：什么要来了？ 然后，她就看见女人的皮肤从头颅开始裂开，直到脚跟。 一双斑斓的蝶翼展开，巨大的复眼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令人生畏。 女人皮完全褪下，一只巨大的隐翅蝴蝶出现在蒂娜眼前。 眼看五彩斑斓的身躯不断扭动，蒂娜眸中瞬间失去高光。 脚下，女人皮蜕得很彻底，连一丝肉沫和骨渣都没有，仿佛只是个巨大的茧。 看到活人，巨大的隐翅蝴蝶控制不住兴奋，一坨又一坨磷粉喷射出来，将蒂娜包围。 “第二次了……”蒂娜喃喃道，“已经是第二次了……” 蒂娜怎能不记得这个画面呢，上一次见到，还是在仁康医院住院部11楼，这就是隐翅女皇诞生的样子啊！ 对面，新生的隐翅女皇似乎有些疑惑眼前这个人类为何不受磷粉影响，然而，下一刻，一道寒光闪过，隐翅女皇小腹瞬间破裂，流出墨绿色的汁液。 “为什么总是让我遇到你啊！这次还这么近！不知道会让人san值狂掉的么！” 蒂娜愤怒至极，每吼一句就砍隐翅女皇一枪。 她这时才明白，之前追逐女人的隐翅蝴蝶不是为了攻击，而是为王的诞生庆贺。 为了发泄心中一直压抑的愤怒，她刻意控制枪尖的角度，每一枪会伤到隐翅女皇，却杀不死它。 腹部不断遭受攻击，隐翅女皇栽倒在地，内脏被枪尖一一挑起，散落得到处都是，直到腹部被挖空，隐翅女皇才彻底断气。 地下。 曹勤和唐黎昕还在前行，仿佛受够了阴暗以及酸臭到变质的环境，看到井盖口，曹勤立刻建议道：“我们上去吧，应该绕过去了。” 闻言，唐黎昕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想被抓回去就上去。” 无奈，曹勤只能跟着唐黎昕继续往前走，路过井盖口的时候，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曹勤这才注意到转角的空地处有人住过的痕迹。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里摆放着破旧的棉被和褥子，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还有人住在这里？” 唐黎昕没有回答：“走吧。” 两人转了很久，几乎走两步就能看到有人生活过的痕迹，但此刻都是人去楼空。 不知走了多久，小型手电筒灯光开始断断续续，俨然一副快没电的样子。 “我们上去吧，看样子，这里的井盖也是松的。” “好。” 唐黎昕算算时间，怎么也快到明珠之塔了，如果这还能撞上军队，那也只能算他们倒霉。 两人踩在爬梯上，废了很大劲才将井盖推开。 终于重见天日，两人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突然，他们听到另一侧街道有响声，宛如惊弓之鸟一般噤声，然后小心翼翼地趴过去看。 这一看不要紧，正好撞见蒂娜疯狂制裁隐翅女皇的一幕。 “这……也太彪悍了……” 唐黎昕疯狂吞口水，生怕自己吐出来。 曹勤脸色也不算好，即便知道那长着蝶翼的女人是怪物，但这么个杀法也太残忍了。 “是……有点……” “这你也喜欢她？喜欢她哪点啊？” 曹勤瞬间面色古怪，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蒂娜如此痴迷，也许是她为自己辅导功课？又或是她洒脱不羁的性格？亦或是她强悍无匹的内心？ “反差萌吧……” 曹勤神色瞬间柔和下来，仿佛想起什么高兴的事情。 “你管这叫反差萌？” 唐黎昕简直不能理解曹勤的脑回路，但当他想起亚兹的时候，一个，是柔柔弱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可爱亚兹，另一个，是嚣张狠厉将他眼珠咬下来的疯狂亚兹，似乎，这种感情并不是无法理解，只是他不知道，他现在对亚兹是一种什么感情。 “说实话，蒂娜一直没有回应过我，总是和我若即若离，就像是有什么顾虑一样。” “还不是钓着你，渣女行为。” 被亚兹伤害过的唐黎昕似乎变了很多，说起话来也不再遮遮掩掩、畏首畏尾，而是更加直接了当。 曹勤听后摇了摇头：“虽然我没有见过渣女，但我知道，渣女是不会散发光芒的，更没有为了他人而牺牲的觉悟。我想，我好像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她了。” 唐黎昕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不知为何，他心底突然萌发出一种羡慕的情绪，笨蛋曹勤都能直面他心中的感情，而他却还在迷茫，不知该如何面对亚兹。 第543章 高潮:决意 明珠之塔下，蒂娜持枪而立，眼前，数百尸傀蠢蠢欲动。 它们没有没有思维，没有感情，仿佛牵线玩偶一般被塔上之人死死攥在手里。 蒂娜清楚，魔都失踪失踪的人绝没有这么多，应该是灾情爆发后，亚兹另外补充的。 看着一个个尸傀左眼处空荡荡的黑洞，蒂娜不免升起一股悲凉之感。 她早该猜到是亚兹的，无论是左眼处的眼罩，亦或是她一直抱着的小熊玩偶。 但她不明白为什么是亚兹，为什么她要杀人，将死人制成尸傀。 黑压压的尸傀大军逐步逼近蒂娜，死亡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蒂娜甩出永恒之枪，将为首几个尸傀拦腰斩断，手中的迟滞感提醒着她，这批尸傀的身体强度比刚才那一拨还要强。 没有时间去取阴骨，蒂娜还要面临接踵而来的攻击，阵阵阴风，宛如狂风骤雨，全部压在她的身上。 尸傀们本就是已死之人，根本不会有对死亡的畏惧，他们身体铁青，力大无穷，若不是裸露出不自然的尸斑，谁也想不到这些平时老实本分的普通人竟拥有这种力量。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蒂娜还被重重包围，每时每刻都要面临无数只力量足以撼碎一辆卡车的拳头。 尸傀们不再像之前那样一个一个前来送死，而是围殴，可以看出，这批尸傀的智力也不是之前所遇到的那些尸傀可比的。 拳劲难以阻挡，蒂娜被遮天蔽日的尸潮盖住头顶，无数只拳头疯狂砸向她。 “喝！” 蒂娜怒喝一声，长枪横档，架在头顶，拳头与枪杆相接，万钧之力使得蒂娜胳膊微微颤抖，身体瞬间矮了一截。 气血上涌，她强忍喉头腥甜，如果在这里泄了劲，她必死无葬身之地，更别说走到亚兹面前了。 危机降临，蒂娜挡住头顶汹涌的攻势，腹部和背部却出现空挡。 阴风呼啸，蒂娜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眼看小腹和侧肋遭受攻击，她再度发力，以一己之力强行将头顶的攻势弹开，然后一枪横扫。 这一枪，仿佛有横扫千军之势，无数只断手飞向空中，蒂娜周身一米之内竟出现真空。 然而蒂娜也不好受，本就有伤在身，还强行运转内力，顿时，她一枪立在地面，直接将柏油路面穿透，单膝跪地，呕出一大口鲜血。 体力逐渐消耗伴随而来的是浓重的喘息，而这种难得的休息时间却让蒂娜双腿发软，差点站不起来。 意识到自己已经快到极限，蒂娜知道这种搏命的打法只会将她活活耗死，那些断手落地后并没有失去生命体征，仍然顽强地爬在地上冲她抓来。 只要阴骨还在，尸傀就不死不灭，这种特性让蒂娜身陷囹圄，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挖开阴骨，理论上来说，除非将尸傀切到无法恢复的境地，不然她的敌人越打越多。 面对尸潮的再一次进攻，蒂娜开始改变打法，选择以点破面，至少不能腹背受敌。 她强撑着站起来，眸中燃起熊熊战火，就算是死，她也要见到亚兹之后！ 心中憋着一股气，她的脚步逐渐加快，直面敌人。 一次次逼迫下，蒂娜粗糙的枪法开始有招式的雏形，而不是之前一味地乱劈乱砍。 顿时，尸潮中出现一个缺口，四面八方的压力尚不能将蒂娜压垮，何况此刻蒂娜只顾眼前呢。 杀出重围后，蒂娜一个趔趄，又连忙用枪尖点地，获得暂时喘息的她又开始感觉到神情一阵恍惚。 她真的好想睡过去，四肢传来的酸痛以及左肩崩裂的伤口让她越发怀念过去在最底层挣扎的时光。 所有人都在痛苦与不公中挣扎，面对社会中无时无刻的黑暗而感到绝望。 “雨桐姐，也许，我们背上沉重的宿命，就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吧……” “蒂娜，你……” 小雨桐瞬间现身，看着蒂娜惨兮兮的样子，她竟觉得心中有一丝尖锐的刺痛，然而，她只是个程序，她没有心啊！ 蒂娜笑着，眸中噙着泪水，身后，无数尸傀欲置她于死地：“但是我很庆幸，我有选择的权力……” “小心！” 眼看蒂娜即将香消玉殒，跟了一路的曹勤再也忍耐不住，飞奔向蒂娜。 “等……”唐黎昕话还没说出口，某人就已经跑出去十米开外，看着山呼海啸的尸潮，他只能无奈地放下手，埋怨一句，“真的会死的……” 蒂娜听到声音，正要抬头，突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所撞倒，两人借助惯性在地上滚了几圈，总算勉强躲开尸傀的攻击。 软玉温香在怀，曹勤却没心思欣赏，而是捂着后脑，不停吸着凉气。 看着这个再一次舍身救自己却没什么正形的男孩儿，蒂娜关切地问了句：“疼么？” “好疼啊！” “扑哧——”明明危险还没有解除，蒂娜却笑出声来，“笨蛋，滚圈的时候要背部发力、微微抬起头才能护住头部啊。” “可是那样不是离你太近了么……”曹勤不满地嘟囔道。 “你说什么？” 可能是风有点大的原因，蒂娜没听清。 “没、没什么。” 曹勤突然神色一变，轻轻放下蒂娜，面对如狼似虎的尸潮，他张开双臂，一副要将所有尸傀拦下来的样子。 很蠢，很滑稽，但却深深映在蒂娜心底。 “你不怕么？” 此刻，蒂娜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又不傻，明明看到曹勤双腿都在发颤，却还是这么问道。 曹勤吞了口口水，仿佛是为了让蒂娜安心，还开起了玩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 蒂娜眸中波光流转，温柔如水。 “一点都不怕！” 曹勤深吸口气，她本以为蒂娜会调侃他，然而并没有，蒂娜只是平平无奇地“哦”了一声。 “你不想听听真话么？” “不，我喜欢听你说假话。” “额……”曹勤听后宛如打了鸡血，面对蜂拥而至的尸潮，心中恐惧已经消了大半。 “那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已经想通了，他并不是什么都做不到，如果能让蒂娜多活一秒的话，也足够了。 就在他缓缓闭上眼睛的时候，天空中突然降下一阵火雨，炽热的温度吓得曹勤连连后退，护住蒂娜。 然而那片火雨并不是对准他的，而是对准尸潮的。 高温将尸傀的肉身彻底熔成空气，只剩下一块块阴骨落在地上，仿佛无事发生。 曹勤只觉眼前一花，一个中年男人从天而降，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带种！是条汉子！” 曹勤一脸懵逼，但既然被救了，不说声谢谢好像也说不过去。 “额……谢谢……” 反而是蒂娜有些惊奇：“沈叔叔，你怎么来了？” 第544章 高潮:准轮回者的守塔人 来人正是沈安，刚才那一阵火雨正是他的燃烧弹。 探查了一下蒂娜的情况，沈安眉头紧皱：“情况很不好，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蒂娜只是笑了笑，她的身体状况她清楚，一切都来的太快了，根本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原本她可以在西郊好好养伤，但磷雾爆发让她无法坐以待毙，只能拿起武器继续战斗。 “不行，你现在需要疗伤，我带你找个安全的地方。” 沈安的话不容置疑，然而，蒂娜却推开他的手。 “我还有一件事要去做。” 她说得很坚决，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去见亚兹。 “你会死的！” 沈安有些气结，这才出来几天，原本乖巧的蒂娜竟然开始反驳他，明显学坏了。 “也许吧……” 蒂娜紧了紧口袋，里面正是莉莉丝慎重交给她的女武神之种，如果事不可为，她只有拼了，赌上3%的存活率！ 迎上蒂娜的目光，沈安诧异地发现，这个平日里跟在他屁股后面唯唯诺诺的小女孩，此刻竟也变得坚强起来。 是啊，那么重的伤她都在坚持战斗，到底是怎样的意志在支撑着她啊…… 突然，蒂娜想起雷雨内部的一个传言，她略微思索下，开口道：“沈叔叔，余音姐姐也在附近，她应该在中心街，你先去，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过去怎么样？” “唉……”沈安重重地叹息一声，“算了，不用你来找我，我去管余音要点药，再过来找你，至于中途你想做什么，随你！” “谢谢沈叔叔。” “现在可以给我了么？” “什么？” 蒂娜一时没反应过来。 “丫头，你还真以为我是来度假的？你收集的那管树脂呢？我赶紧带回去给莉莉丝化验。” “哦，哦，在这里。” 蒂娜小心地取出试管交给沈安。 沈安晃了晃试管，然后收起，转过身，捶了一下曹勤胸口：“我暂时把她托付给你了，爱耍帅的小鬼。” “哦……哦……”曹勤回过神来，郑重道，“交给我吧！” 沈安微微一笑，双脚踏地，整个人直接飞出去，直奔中心街。 “咳咳……” 沈安走后，蒂娜才不断咳嗽起来。 “你怎么样？” 曹勤立刻关切地问道。 “还死不了。” 蒂娜微微一笑，想要起身。 曹勤连忙扶着蒂娜：“要不休息一会吧。” “已经休息够了，睡过去的话就再也醒不来了。” 曹勤听后只觉胸中有一团火在烧，他拼命思考自己能为蒂娜做些什么，但绞尽脑汁却仍旧没有任何办法。 “我、我背你！” 曹勤将蒂娜扶起来，然后蹲下身，背对蒂娜。 这次蒂娜没有拒绝，因为她真的很累，如果见到亚兹之后还要战斗的话，她需要保持体力。 就在此时，蒂娜看到一个人影从一侧小巷走出。 “唐黎昕？” 蒂娜很快就注意到唐黎昕左眼处蒙着纱布。 “又见面了。” 哪怕见过刚刚尸海如潮的大场面，唐黎昕态度依旧很平淡。 “是她做的，对么？” 蒂娜隐隐猜到唐黎昕受伤的原因。 “你知道？” 蒂娜摇摇头：“刚知道，你不该来这里，这里很危险，而且……” 蒂娜没有说的是，她不想唐黎昕看到亚兹此刻的模样，哪怕亚兹严重伤害到他，她还是希望亚兹最美好的样子停留在唐黎昕心中。 “而且什么？”唐黎昕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他一把扯下纱布，露出空洞洞眼眶，“不论她对我做过什么，都不需要她用生命来偿还！” “你……” 曹勤指着唐黎昕，心中惊骇无比，他没想到唐黎昕所谓的擦伤竟然这么严重。 而蒂娜听了唐黎昕的话后也沉默了，有时，人的感情真的很复杂，她看得出，唐黎昕对亚兹还是有怨气的，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在担心亚兹的安危。 原来他以为亚兹被困在了塔上…… 人处在不同的视角所看到的事物也是不一样的。 像蒂娜，她早就猜到亚兹才是控制这些尸傀的主人，而唐黎昕却天真地以为是这些尸傀把亚兹困在明珠之塔上。 蒂娜沉默了，她不知该如何对唐黎昕解释，也许，从一开始，她们就不该把亚兹推给唐黎昕，这两人在一起就是个悲剧。 “如果我说，你跟过来一定会后悔呢？” 蒂娜虚弱地趴在曹勤肩头，看着唐黎昕，怔怔道。 “那就后悔吧。” 自从被亚兹吃掉眼球后，唐黎昕就发现自己不光是眼球被亚兹吃掉了，还有他未来的路，他之所以冒死来这里，也是为了确认一些东西。 “走吧……” 蒂娜说完这句话后就合上眼睛，手掌轻轻搭在曹勤肩上。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曹勤后背有种让人嗜睡的魔力，可是她不能睡啊，一旦睡过去，可就再也醒不来了，不觉得很可惜么？ 此时曹勤正缓步走向明珠之塔，蒂娜很轻，背上恍若无物，唯有脖颈处能感受到蒂娜轻呼的气体。 他呆呆地看着明珠之塔的塔尖，想起一个传言，据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会以分手而告终，但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两个人就会一直走下去。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相同的事导致不同的结果呢？ 曹勤想：那一定是因为高度吧。 一路无话，来到明珠之塔，曹勤发现电梯已经坏掉了，于是他们走的楼梯。 一圈，再一圈…… 曹勤多么希望，这一刻可以成为永恒，不论是现在，亦或是将来，十几岁、二十几岁甚至到七十几岁，他都可以一直背着蒂娜前行。 他抿了抿嘴唇，轻声道：“我似乎理解你眼中的痛苦了，如果你想守护所有人，那么，至少让我来守护你。” 没有回应，但后背愈发湿润的衣衫却表明蒂娜此刻不断动摇的心境。 不知走了多久，曹勤突然停下，因为观测台的护栏前站着一个陌生的人影。 曹勤也不傻，这个时候遇到的人肯定有问题。 正在小憩的蒂娜也睁开眼睛，看向那个陌生的人影。 是尸傀么？好像不对，尸傀的话早就攻过来了，那他到底是什么人？ 蒂娜心思转动，因为这人刚好在通往上一层的必经之路上，想不惊动这人过去，不太可能。 就在蒂娜思考的时候，那人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惨白且俊俏的面庞。 “你是什么人？” 蒂娜瞬间警惕，仅凭直觉都能感觉出这人很强。 “我是什么人？” 那人喃喃自问，思索了一阵，仿佛在回忆什么。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很久很久之前，有很多女人喜欢我，你可以叫我夜郎。” “夜郎？” 蒂娜眉头紧皱，她从未听过这个名字，而且，这人能正常聊天，不像是尸傀。 “哦，抱歉抱歉，我应该是挡了你们的路吧，不好意思……” 夜郎有些局促，似乎是怕生，他连连道歉，生怕惹蒂娜几人不快。 “那我们过去了？” 见对方这么好说话，曹勤胆子也大了起来。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夜郎连忙让开道路，就在几人准备过去时，夜郎看到曹勤身上的蒂娜，于是开口道：“那个，我可以提个条件么？” “什么条件？” 蒂娜顿觉不妙，一个连她都感到危险的人怎么可能如此怯懦。 只见夜郎指着蒂娜，缓缓开口道：“如果她想过去的话，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第545章 高潮:女武神降临 此话一出，曹勤立刻向侧方退了两步，和夜郎拉开距离。 “放我下来吧，他很强。” 蒂娜知道此战无法避免，既然对方是冲着她来的，说不是亚兹的主意她肯定不信。 曹勤拳头紧攥，每当这个时候，他只能看着蒂娜一个人战斗，根本插不上手。 这时，夜郎似乎呆滞一瞬，然后指着唐黎昕说道：“我改主意了，他也要死！” 唐黎昕不明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夜郎的身影逐渐放大。 要死了么？ 转瞬之间，蒂娜出现在唐黎昕面前，为他挡下这致命一击。 双拳相对，一股纯粹的巨力传来，即便蒂娜已经动用内力也无法化解。 好强！ 蒂娜被打得倒飞出去，将身后的唐黎昕撞倒。 “咳咳……” 又是一阵气血上涌，鲜血仿佛不要钱一般从蒂娜嘴角流出。 通过刚刚那一拳，蒂娜就知道这人和之前塔下那群尸傀不在一个层次上。 “你也是尸傀，咳咳……” 蒂娜深深明白，若不是刚刚有内力护体，她的手臂早已被那古怪的巨力碾得粉碎，就是现在，她的胳膊还是麻的。 “尸傀？”夜郎又陷入沉思，似乎蒂娜每提到一样他有印象的事物，他都要仔细想一想。 “好像是这样，我原本要成为轮回者，但是我死了，然后又被人救了，那是多久之前了？” 他自言自语，似乎在巩固记忆。 曹勤和唐黎昕听不懂夜郎在说什么，但是蒂娜知道。 “轮回者？” 蒂娜强撑着起身：难道亚兹和阿姐也是轮回者么？已死的轮回者，却被亚兹所救…… 心思一动，蒂娜也有了对付夜郎的办法。 “不知道，记不起来了，你得死！” 夜郎单脚踏地，地面被踏出一条裂痕，他的身影宛如疾驰的列车，直奔蒂娜而去。 “你是怎么死的？” 就在拳风扑面的时候，蒂娜却不疾不徐地问了个问题。 夜郎听后，身形瞬间变慢，原本凌厉的攻势就像是个玩笑。 “我是怎么死的？” 大战在即，夜郎竟然突然停止进攻，站定后思索起来。 机会！ 蒂娜要的就是夜郎这一瞬的停滞，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效果比她想得还要好。 永恒之枪斩出，直奔夜郎脖颈，为了彻底击杀夜郎，蒂娜下了狠劲儿，以永恒之枪的锋利，绝对能将夜郎枭首。 “叮——” 一声脆响，永恒之枪的枪尖竟然搭在夜郎脖子上，任凭蒂娜如何用力都砍不下去。 怎么可能！ 就在蒂娜心头震惊之际，夜郎后知后觉地看向蒂娜，无悲无喜的迷茫眼神搭配上如此强大的实力让人心底发寒：“我是被人杀死的，差点被杀死。” 只见夜郎一把握住永恒之枪，用力向下一摔，顿时，蒂娜整个人伴随永恒之枪狠狠撞在地上。 这还不止，夜郎攥着枪杆，不断抬起、落下。 然而蒂娜死死攥着永恒之枪不松手，接连几次撞击差点休克过去。 夜郎似乎玩腻了，松开永恒之枪，走到蒂娜身边，单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举起。 此刻曹勤心都提到嗓子眼，他不清楚永恒之枪的特性，自然也不明白蒂娜为什么被暴打。 即便被敌人掐着脖子，蒂娜依旧笑了笑，断断续续道：“你、你生前是做什么的？” 果然，听了这句话后，夜郎双眼突然变得困惑，就这么举着蒂娜深思起来。 “快……逃……” 蒂娜自知无法逃脱，只能尽全力给曹勤两人逃跑拖延时间，然而，两人却并没有趁机逃跑。 “我就不用走了吧，人家也没说要杀我。”曹勤耸了耸肩，“倒是你，人家可是指名道姓要杀你。” 唐黎昕颇为赞同地点点头，他现在的感觉很奇怪，要是换作以往，不用蒂娜说，他都会逃跑，然而此刻，他却心如止水，即便夜郎是那么得凶悍。 “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一个答案，如果我的人生不再向前转动，即便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罢了。” 他隐隐能感觉到，眼前的夜郎就是他找寻答案的最后一个阻碍，而答案的钥匙，就在塔顶的亚兹身上。 “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曾经很多女人为我欢呼，直到临死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只是个玩物，只配当个小丑来取悦别人。” 夜郎面无表情，似乎如此悲惨的过去在他看来完全不值一提。 回过神来后，他就要继续杀戮了，因为主人的命令的绝对的！ 手腕用力，夜郎直接把蒂娜扔了出去，“轰”得一声巨响，蒂娜整个人没入墙壁中，若不是她用内力苦苦支撑，这一摔，她就会成为肉泥。 “你很有趣，但不该来杀我的主人亚兹，她虽然有时会很偏激，但总要比那些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要强，你应该去杀他们。” “不是的！” 突然，夜郎身后的唐黎昕喊出声来，然而，夜郎头也不回，在他看来，连最低级战士都不是的唐黎昕，凭什么敢挑衅他。 此时唐黎昕很愤怒，他不是愤怒夜郎不理他，而是愤怒夜郎本身的行为。 “你见过亚兹害羞的样子么？你没有！你见过亚兹取悦别人的样子么？你也没有！你连亚兹心中的善良都不相信，凭什么一副了解她的样子！在我看来，你的纵容比你的恶行更可恶！” 听完这番话后，夜郎终于回头了，他开始正视这个弱小的男人，当他看到唐黎昕左眼眶处漆.黑的深洞时，不由得愣住了。 “如果你没有背叛主人的话，她为什么要让我杀你？” “亚兹她……要杀我？”此时此刻，唐黎昕终于意识到，亚兹已经不再是那个待在他身边就会害羞的可爱女孩了，而是统御所有僵尸的主人。 他声音干涩，似乎刚刚本能为亚兹辩解的话是那么得苍白无力。 “你真的了解过主人么？你真的知道主人心中隐藏的痛苦么？”夜郎看着逐渐低下头陷入自我怀疑的唐黎昕，叹了口气，有些失望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大概理解你心中的感情了。” 蒂娜挣扎着从墙上落到地上，然后颤巍巍地站起身，她的状态真的很差，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夜郎再次转过身，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蒂娜一次又一次站起来，他出手的力道换做一般人只需要一下就再也站不起来。 “但是啊……为了见到亚兹，我也赌上了生命！” “然而你什么都做不到。” “不！”蒂娜狂傲一笑，取出一根针管，“我可以打败你！” 说罢，蒂娜不由分说地将针管捅进心窝，将里面的液体注射进去。 刹那间，蒂娜双眼充血，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从心窝流淌进四肢百骸，她弓着身体，张大嘴巴，但声音仿佛被卡住一般，就是叫不出来。 仿佛时间都要被冻结，蒂娜只感觉体内隐藏着一颗小太阳在以极度缓慢的速度膨胀。 “嗤嗤嗤——” 几乎是同一时间，蒂娜全身的皮肤开裂，一道道血箭迸射而出，蒂娜瞬间变成血人，径直倒地不起。 “结束了，甚至不需要我亲自动手。” 就在夜郎想要杀死唐黎昕时，突然，一阵令人心悸的心跳声宛如重鼓擂响，而那心跳声的来源，正是蒂娜。 第546章 高潮:夜郎之死 “咚咚、咚咚！” 蒂娜的心脏强有力地跳动着，哪怕是距离最远的曹勤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还活着……” 看着倒在地上的蒂娜，曹勤神情复杂，刚刚那一瞬，他心脏仿佛漏了一拍，就在痛苦还没传到全身各处时，惊喜也随之而来，个中滋味，也只有他自己明白。 随着心脏跳动，蒂娜被血箭割裂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左肩处反复崩裂的漆黑伤口也在迅速恢复，一股惊动天地的气势从她软倒的身躯里散发出来。 塔外，程汾、顾傲之和阿米莉亚三人站在悬空的台阶上，正关注里面的情形。 即使隔着玻璃与墙壁，三人都能感觉到那份无可比拟的气势。 “她到底做了什么！” 在顾傲之眼中，那个躺在地上本应是尸体的女孩正在蜕变。 阿米莉亚也是惊讶大过悲伤，呆呆地看着一直以来将她呵护在身后的那个身影，她没有感觉到危险，而是感觉更加可靠了。 “她已经跨越生死线了，夜郎不是她的对手。” 最后，还是程汾下了较为准确的判断。 “比起你来呢？” 顾傲之面色凝重，如果真如程汾所说，岂不是没有跨过生死线之前的蒂娜就让他感觉到一丝威胁？ 他之所以这么震惊，就是因为他明白跨过生死线的分量，因为他们轮回者都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才能达到现在的高度。 而且他的确好奇，因为这座通天的悬空阶梯正是来源于程汾的力量。 “你说呢？” 没有正面回答，因为程汾也在暗暗对比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毕竟蒂娜未来是一定要除掉的，包括所有审判者。 闻言，顾傲之摇了摇头：“没有意义，马上就知道了。” 说罢，他还饱含深意地看了阿米莉亚一眼。 明珠之塔内，蒂娜终于动了，她缓缓起身，一双眸子竟蕴含沧桑之意。 在别人看来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蒂娜却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从生到死，再到生，蒂娜有些浮躁的心被打磨得更加坚定。 “3%的存活率，再加上痛苦的濒死体验……莉莉丝姐姐，谢谢你，我不再迷茫了。” 一行泪水从蒂娜眼角滑落，她轻轻擦拭，然后直面夜郎。 “也许我不知道你说的痛苦是什么，但这并不影响亚兹是我的朋友，是我喜欢的人之一。” 夜郎听后眼神微眯，狭长的双眸冷然看着蒂娜，然而蒂娜毫不退让，哪怕堕落到地狱她也要见到亚兹，这就是她的觉悟！ 那一瞬的眼神接触，夜郎似乎明白了什么。 “还记得我刚刚说过的话么？” “什么？” “如果你想过去的话，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蒂娜微微一怔，她确定已经将心底的想法传达给夜郎，为何对方还要死战呢？ 然而，当她看到夜郎释然的笑容时，心头被深深刺痛。 “我成全你。” 话音刚落，蒂娜的身躯宛如炮弹一般轰出，目标直奔夜郎。 夜郎瞬间做出应对，单臂横挡，下一秒，蒂娜一拳重重轰在夜郎手臂上。 顿时，夜郎脚下的地面开裂，然而他仅仅后退半步，便看准机会，一拳砸向蒂娜面门。 拳头与夜郎身体接触的瞬间，蒂娜的感官是最直接的，她只感觉到粘稠，仿佛这一拳不是轰在夜郎手臂上，而是狠狠砸在泥沼里，越陷越深。 她总算明白为何永恒之枪无法将夜郎枭首，也知道夜郎的能力是什么了。 以柔克刚！ 夜郎的皮肤也许不是最坚硬的，但绝对是延展性最好的，永恒之枪不是不能穿透夜郎的皮肤，而是在帮助皮肤延展，可以说，夜郎的皮肤就是绝对防御。 再加上成为尸傀后获得的怪力，使得绝对的力量与防御集于一体，这样的对手，恐怕是所有敌人的噩梦！ 面对夜郎凶猛的拳头，蒂娜上手就要去抓，她有信心，被女武神之种强化过的身体绝对能压过夜郎一筹。 然而，夜郎仿佛早有预料，改拳为掌，以不可思议的变化绕过蒂娜这一抓，趁蒂娜势用尽之际，一掌狠狠拍在她胸口上。 顿时，蒂娜接连后退几步，平复体内紊乱的气息。 这是……招式？ 刚刚那一掌，蒂娜感觉自己血液都要倒流了，若不是有内力护体，再加上强横的体魄，根本挡不下这一掌。 同时拥有最强防御和最强力量的人真的会学习招式么…… 蒂娜心中突然涌上一股无力感，这就是所谓的比你天赋好的人还比你更努力一样，若是寻常战士，肯定想方设法掩盖自己能力的劣势，而夜郎则正好相反，疯狂增强他体魄无敌的优势，难缠得很！ 一招击退蒂娜，夜郎得势不饶人，双手化作幻影，以各种诡谲招式朝蒂娜攻来。 一开始，蒂娜还能勉强应付两招，但很快，她就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中。 一连几十拳，蒂娜硬生生吃了下来，不断后退，直到墙边。 “轮到我了。” 说出这句话后，蒂娜吹响反攻的号角，她深深明白，论技巧，她不如夜郎，但若是论身体素质，身为女武神的她绝对占优。 她之所以硬扛夜郎的拳头，也是在为这位忠心耿耿的同道中人表达最后的敬意。 于是，她不理会夜郎的招式，任由夜郎将拳头轰在她身上，她的攻势更加凶猛，力量也更加沉重。 硬吃几拳后，蒂娜一拳轰在夜郎小腹，弹性皮肤瞬间化解蒂娜的力道，但成为女武神之后，蒂娜的强大已经不是弹性皮肤所能化解的。 顿时，夜郎小腹凹了进去，已经坏死的血肉被蒂娜一拳碾成齑粉。 夜郎也还以颜色，一拳将蒂娜左脸砸到变形。 “咔咔”两声，颧骨碎裂，蒂娜不管不顾，接连几拳轰在夜郎胸口，肋骨连带血肉全部被轰成渣子，夜郎胸口顿时贴上后背，看上去极为诡异。 这也就是夜郎是个死人，感觉不到痛苦，不然，这一下非得晕厥过去。 两人宛如两匹凶狼，疯狂撕咬着对方，直到一方彻底失去抵抗能力。 “轰！” 最后一拳，蒂娜狠狠砸在夜郎胸口。 看到这一拳，夜郎不再抵抗，反而张开双臂，做出个熊抱的姿势。 “咔咔——” 阴骨开裂，夜郎反而平静地看着蒂娜：“请让主人获得解脱吧。” “我会的。” 随着最后一声脆响，夜郎轰然倒地，阴骨被打碎的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没事吧，蒂娜？” 眼看战斗结束，曹勤连忙跑向蒂娜，刚刚的战斗过于惨烈，光是他注意到的蒂娜的伤口就有十几处。 然而，来到蒂娜身边后，曹勤发现蒂娜所受的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之前被打碎的颧骨早就恢复如初。 “你、你的伤？” 面对曹勤的疑问，蒂娜摸了摸面颊，然后叹了口气，语气沉重道：“正如你所见，我已经变成怪物了。” “不！你才不是怪物！一个会担心别人、害怕见证死亡的温柔的人怎么可能是怪物！你是活生生的人！” “扑哧——”蒂娜突然笑出声来，“傻瓜，我当然知道我是人啦～” “你、你……” 曹勤瞪大眼睛，看着刚刚还长吁短叹现在却巧笑嫣然的蒂娜，热气上涌，他顿时感觉到脸皮有些发烫。 唐黎昕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既为蒂娜深沉的小女孩心思而感叹，又为曹勤一根筋地被骗而感到好笑。 “你、你在骗我？” 回想起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曹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羞耻了！！！ 唐黎昕缓缓走到曹勤身边，安慰似地拍了拍曹勤的肩膀，并侧过脸对他点点头：没错，兄弟，你被钓鱼执法了。 “我骗你什么了？” 蒂娜强忍笑意，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啊眨。 “你、你信不信我、我……” “你能把我怎么样啊～” 蒂娜有恃无恐，若是之前那副病恹恹的样子，没准曹勤还可以欺负欺负她，但现在，她可是吸收了女武神之种的力量，什么都不怕。 “啊……” 蒂娜轻呼一声，双脚瞬间离地，她没想到曹勤竟然将她抱起这么大胆。 看着曹勤气鼓鼓的样子，蒂娜计上心来，收起永恒之枪，双臂挽上曹勤的脖颈：“怎么，生气啦～” 曹勤瞬间身体僵硬，支吾道：“我、我可警告你，离我远点。” “是你抱的我啊？我都没怕，你怕什么？” 曹勤顿时吃瘪，面对蒂娜怀疑的目光，他只有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抱着蒂娜往塔顶走。 “问你个问题啊？” “干嘛？” “你刚刚安慰我的那句话，是真话还是假话啊？” “假话！” 曹勤这个气啊，刚才他就不该关心蒂娜，这么强势的女孩子哪里轮得到他来关心，现在好了，他只能冷着脸，希望蒂娜玩心赶紧结束，好让他少受煎熬。 “假话？”蒂娜似乎真的被打击到了，但她话锋一转，贼兮兮地问道，“是不是因为我喜欢听你说假话的缘故，你才说给我听啊～” 曹勤：“……” 第547章 高潮:钥匙与锁 明珠之塔上方，一架军用直升机悬停在上空。 里面，亚伯正在调试画面，而樱庭璃子则不断催促：“这都多久了，还没好么？” 亚伯瞬间无语，他托关系搞来一架军用直升机已经很不容易了，为了保密，还是他亲自驾驶的直升机，现在调试无人机画面还要催，这日子没法过了。 但他还不能说什么，只能委婉地诉苦道：“主人，你知道直升机驾驶证有多难考么？” 樱庭璃子可不管那许多，小脾气上来谁也挡不住：“可是你不是切换了自动驾驶么？赶紧调出画面来！” 亚伯听后翻了个白眼，手上动作不停，终于，没多久，雪花屏上就出现明珠之塔的全景。 樱庭璃子还没高兴多久，就透过玻璃看到曹勤正抱着蒂娜往塔尖走，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 “声音呢？” “我的姑奶奶，隔着一层玻璃怎么可能侦测到声音，等她们到塔顶吧。” 樱庭璃子一想是这么个理，于是暂且放过亚伯，撅着小嘴盯着亲昵的两人。 突然，画面中出现程汾三人踩着不断生成的悬空阶梯往塔顶走的身影。 与此同时，对方也发现了无人机的存在，然而程汾却并未出手，只是冲着画面笑了笑。 亚伯觉得不对，为防止万一，他不敢将镜头对准程汾三人，而是控制无人机早早来到塔顶，等待蒂娜的到来。 很快，亚兹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樱庭璃子不再为难亚伯，而是陷入沉思。 塔内，眼看最后一层便是塔顶，曹勤和唐黎昕正准备跟着蒂娜从悬梯爬上塔顶，却被蒂娜拦下。 “接下来就先交给我吧。” “可是……” 曹勤还没说话，唐黎昕先眉头一皱，安不安全对于他已经没有所谓，重要的是见到亚兹。 “没有可是，我知道你想问亚兹一些事，但那总要在她清醒的时候问吧？” 蒂娜考虑得很周到，如果亚兹还处于非杀唐黎昕不可的状态下，即便唐黎昕与亚兹见面也没有用。 唐黎昕听后低下头，眉头紧皱，似是在思索。 蒂娜也不着急，静静地等待着唐黎昕的回答。 良久，唐黎昕叹了口气，仿佛下定决心般开口道：“见到亚兹，替我问一句，她那时问我的问题，我希望她能再问我一次。” 听了这句话，蒂娜隐约意识到亚兹身上发生了什么，而她也听出来了，唐黎昕绝对知道亚兹发生异变的原因。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呢？” 蒂娜终于提起这个话题，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欺骗唐黎昕的感情。 “假的？”唐黎昕疑惑地看向蒂娜，“你是说那次亚兹从天桥上掉下来么？” “那是早就编排好的，如果不是你反应快，也不可能成功。” 唐黎昕张了张嘴，没说什么，显然，他休养这段时间的思考已经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日记也是？” “是大小姐教她写的，原本的日记几乎覆盖你一天所做的所有事，我们怕会吓到你。” 说到这里，蒂娜有些羞愧，当初只觉得好玩儿就这么做了，没想到会给唐黎昕带来这么苦痛的回忆。 “约会呢？” 现在的唐黎昕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地问道。 “亚兹回答你的大部分话都是我们想好了教她的，用对讲机。” “所以她才用便利贴说话？” “那只是原因之一，主要是亚兹的声音很低沉很难听，我们怕无法满足你对女朋友的幻想……” “还有么？” “那次亚兹撞破你看她日记也是安排好的，她脸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大小姐拿冰块冻的……” 终于，亚兹的全貌被蒂娜一点一点揭开，似乎亚兹并不像唐黎昕想象中的那么美好，而是一个偏执疯狂、掌控欲极强的跟踪狂。 “所以呢？” “你真的不用对亚兹愧疚，我也很后悔，当初早该意识到亚兹的不对劲，不然也不会给你带来伤害。” “真的是这样么？亚兹真的一直按照你们排练好的话应付我么？” “倒也不是，你们被小混混纠缠的那次，还有你过生日在公园约会的那次……” “还有我过完生日第二天亚兹来我家的那次。” 唐黎昕不由得看向远方，身处高耸的塔上，视线都变得开阔起来，就连地平线都要比往常高。 “你怎么知道？” 蒂娜有些奇怪，那天她还记得，是她突袭魔都航运总部的那天，按照大小姐到场的时间推断，那时唐黎昕的确是在和亚兹独处。 突然，唐黎昕笑了，他看着蒂娜和曹勤两人，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知道么，如果说喜欢是逐渐被对方优点吸引的过程，那么真正的爱就是逐渐接受对方缺点的过程。” 虽然跟在这俩人身边总是莫名其妙被撒一嘴狗粮，但他是真的羡慕这两人之间纯粹的感情，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这俩人的相敬如宾模式真的会羡煞旁人。 “你原谅亚兹了？” 闻言，唐黎昕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对亚兹到底是什么感情，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和她的人生都已经停滞了，我知道答案就在她身上，到底最后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明白了。” 蒂娜郑重地点点头，她终于知道唐黎昕不惜冒死也要见到亚兹的理由，也许，不光是为了从亚兹身上找到一个答案，也可能是为了让亚兹的人生打破桎梏，继续向前。 “那我上去了。” 蒂娜转过身，正准备前往宿命之地，突然，曹勤叫住了她。 “这件事结束过后，我可以和你说一件事么？” 蒂娜停下脚步，背对着曹勤，微微一笑：“可以，但提前说好了，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蒂娜微微侧过脸：“忠言逆耳，我可能不一定愿意听。” 曹勤愣了一瞬，那一瞬的惊鸿一瞥，蒂娜俏皮的样子深深刻在他心底，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蒂娜已经爬上塔顶。 刚刚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第548章 高潮:死字:亚兹 快到塔顶时，蒂娜感觉到头顶一阵阴风扑面，她立刻松开悬梯，单脚借力，腾空而起，稳稳落在地上。 “轰！” 一阵轰鸣声过后，亚兹正双手抓着巨大的铁锤将入口砸烂。 最上面几根悬梯被砸得粉碎，椭圆形的入口被砸出一个狰狞的缺口。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杀了我？” 此时亚兹还穿着紫黑相间的洛丽塔，她低着头，纤长的齐刘海挡住她的双眸，让人看不清神色。 突然，她微微抬起头，眸子里满是泪水，清丽的面庞被泪水刮花了脸，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亚兹？” 蒂娜本来已经做好大战一场的准备，然而现在再看，亚兹眸中哪还有半点疯狂。 但下一秒，亚兹就咬牙切齿起来，额头青筋暴起，眸中的无辜与懦弱也变为疯狂的杀意。 她抬起手指向蒂娜，声音怨毒道：“为什么！我明明这么喜欢你！你去死！你去死！” “咔啦啦——” 亚兹拖着重锤飞快地跑向蒂娜，然后向上一撩。 沉重的锤面几乎要比蒂娜整个人还大，很难想象亚兹娇小的身体竟然能迸发如此强大的力量。 蒂娜平静地看着陷入疯狂的亚兹，不闪不避，一拳头砸向锤面。 空气中传来一阵音爆声，蒂娜竟硬生生凭借身体就将亚兹的铁锤砸在地上。 顿时，地面剧烈地颤抖，铁锤所产生的罡风吹得两人衣衫猎猎作响。 “关于这点，我也是一样的。” 蒂娜面色从容地将明显向外变形的手腕正了正，女武神之种将她的身体素质提升到一个变态的地步，但始终还是血肉之躯，即便恢复速度极快，但硬扛重锤的痛苦却不会减少丝毫。 “骗人！骗人！你们都讨厌我！你们都讨厌我！” 亚兹喊得撕心裂肺，她抡起铁锤，发疯似的朝蒂娜头顶砸去。 “你们么……” 蒂娜喃喃一句，然后只是象征性地抬起手臂举过头顶，仿佛已经放弃抵抗。 铁锤和蒂娜拳头相接的那一瞬间，地面崩裂，蒂娜身体瞬间矮了一截，狂暴的力量以蒂娜为中心向四周不断扩散，周围窗户发出尖锐的轰鸣，仿佛随时都会碎掉。 “咔咔”两声，蒂娜刚刚愈合的腕骨再次崩碎，连带臂骨也在巨大的力量下断成几节，整个手掌以不规则的姿态向外垂下，但蒂娜仿佛没有痛觉般将致命的铁锤阻止，任凭亚兹如何用力，她人会随着地面逐渐凹陷，但却始终挺立着。 “去死！” 亚兹疯狂尖叫，手臂用力，铁锤瞬间被抬起，然后更加凶猛地砸下。 接连几锤，都被蒂娜接下，越是这样，亚兹就越发烦躁。 “你们、连做我玩具的资格都没有！” 说出这句话后，亚兹双瞳光芒大放，两道妖冶的紫光宛如实质，在眼角缓缓流淌。 亚兹双臂一翻，铁锤以迅疾之势砸向蒂娜侧身。 察觉到不对，蒂娜抽身后撤，然而，令她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巨大的铁锤在亚兹手中恍若无物，刚刚每砸一锤还要停顿一下的时间没有了，只见亚兹立刻改变方向，举着重锤宛如闪电般向她袭来。 “轰——” 铁锤落下，在最后一秒，蒂娜利用莲步脱离，那铁锤砸中的只是蒂娜的残影罢了。 就在还没来得及细想之时，土石崩裂之中，铁锤以力拔山河之势将浮尘硬生生劈成两半，等到蒂娜发现的时候，铁锤已经出现在她头顶不足十公分的位置。 依旧是莲步，眼看铁锤从侧身划过，空气中拉出一串火星，蒂娜眼皮狂跳。 然而，就是这么凶猛的力量，亚兹竟然在空中硬生生转向，无视强大的惯性，一锤向蒂娜侧身砸来。 此时蒂娜已避无可避，刚才强行改变身形已经是利用莲步在透支了。 危急关头，蒂娜只来得及用双手阻挡，接下来，她整个人撞到作为护栏的半高的墙上，护栏墙应声而碎，蒂娜瞬间飞出塔顶。 看到这一幕，阿米莉亚下意识往前踏了一步，却被程汾拦住。 “程汾哥？” 程汾只是看着前方，轻轻摇了摇头。 而距明珠之塔不远正在悬停的直升机上，樱庭璃子差点把亚伯掐死，但亚伯清楚，这个距离，就算他立刻赶过去，也无法救下蒂娜。 时间仿佛凝固了，前面，是疯狂想要致她于死地的亚兹，身下，是渺小到看不清的建筑群。 她很清楚，如果只是受伤的话，强大的身体机能还可以令她迅速恢复，但如果是瞬间死亡的话，即便是女武神之种也无法将她拉回。 要死了么？ 高空中的寒流让蒂娜激灵灵打了个寒战，随着身体开始失重，死亡逐渐侵蚀着蒂娜的内心。 不能啊……不能再让亚兹继续杀人了…… 就算没有人理解我，但是杀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突然，蒂娜眸中迸出一抹精光，她拿出永恒之枪，秒变枪模式，对准塔顶处的护栏，奋力一掷！ 然而，永恒之枪却并没有松手，而是连枪带人直奔护栏冲去。 顿时，程汾和顾傲之神色一变，阿米莉亚更是捂住小嘴，直升机上的樱庭璃子也停止耍小性子，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她用自己的力量将自己甩了出去？”顾傲之失声道。 也不怪他们这么吃惊，如果是利用能力，那么很多战士都可以御空而行，但蒂娜却仅凭力量就在悬空状态下将自己整个人扔了出去，实在是匪夷所思。 “叮——嗡——” 永恒之枪稳稳插在墙壁上，然而，下一秒，重锤几乎没有间隙地从天而落。 蒂娜早有准备，身体刚一接触实地，就触底反弹地拔出永恒之枪，脚下生风，无视重力直接在90°墙面上飞速奔跑。 不是她想炫技，实在是亚兹逼迫得太狠，根本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时间，几乎是她刚刚跑过，亚兹的重锤就将护栏墙砸得粉碎。 眼看护栏墙只剩最后一小点，蒂娜双腿用力，腾空而起，一个龙跃从亚兹头顶飞过，重新回到塔顶。 还不等她转过身，凶猛的罡风再临，吹得蒂娜汗毛倒竖。 “刷！” 一记回首枪，铁锤被斩断一角，一枚小巧的铁块落在地上，直接凹陷进去，可见密度之高，普通人挨一下都会变成肉饼。 虽然胜了亚兹一招半式，但这可是死斗，不到一方倒下是不会结束的。 亚兹瞪大眼睛，手中铁锤疯狂砸向蒂娜。 蒂娜也不甘示弱，手中长枪在空中点出幻影。 火星四溅，每一次碰撞，亚兹的重锤都会被削掉一块，最终，只拿着锤杆的亚兹眼睁睁地看着锤杆被蒂娜切断，然后被一枪捅进小腹。 第549章 结局:塔顶相拥的两人与缓缓向前的人生 狂暴的灵魂突然停歇，亚兹缓缓松开手，半截铁棍径直插入地面。 蒂娜偏过头，右手微微用力，永恒之枪瞬间抽出，将亚兹腰间的小熊玩偶斩首，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洒落地上。 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亚兹软倒在地，空中，随着小熊玩偶的头被斩断，里面包裹着的眼球也露了出来，散落一地。 “为什么一定要杀人呢？” 蒂娜的声音有些颤抖，哽咽着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奇怪。 “我恨你！” 亚兹咬牙切齿，但当她看到空中下落的晶莹泪珠时，她愣住了。 “你、你哭了？”不知为何，亚兹仿佛没有感觉到腹部的伤痛，而是有些慌乱道，“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蒂娜微微抬起头，想让眼眶里旋转的泪滴下降得再晚一些。 “笨蛋！做个普通的女孩不好么！哪怕性格阴沉孤僻不讨喜，我也不希望你是杀人凶手，危害一方的能力者！就算别人不喜欢你，但是我喜欢你啊！” 蒂娜疯狂地大喊着，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委屈都喊出来，她弓着身子，泪水不争气地大滴大滴地落下。 “我们是朋友对吧……” 蒂娜肩膀抽动着，泣不成声。 亚兹呆呆地看着蒂娜，胜利者竟然会跪在失败者的面前哭泣。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不应该是胜利者对着失败者耀武扬威，痛诉她所犯下的罪行么？ 直到现在，亚兹才意识到这个一直照顾她、让她依赖却又一直被她伤害的人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到这里，那一滴滴泪水仿佛流进了她的心底。 此刻，亚兹的头脑不再完全被杀戮占据，而是恢复了一丝清明。 “我没有杀人，即便是那些说着爱我却又背叛我的人，我也赐予他们新生。” “你错了，亚兹！” 听到这个声音，蒂娜和亚兹齐齐一愣，不由得看向不远处已经来到顶层的唐黎昕二人。 “你不是不爱我了么？还来这里做什么？” 亚兹的声音愈发刺耳，表明她此刻动摇的内心。 “如果你想要的仅仅只是‘爱’这个答案，那我可以告诉你，很多人都可以做到。就像你手下的那些尸傀，他们都说过爱你吧？但结果呢？” “你想说什么？杀了我么？不用了，我已经快死了，就是死也不会让你报仇！” 亚兹咬着牙，恨恨地看着唐黎昕这个耀武扬威的小人。 “结果是，你什么都没有改变，已经停滞的人生依然在停滞，你会死么？不会。” “不要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你让我了解过你么？你爱吃什么食物，爱穿什么衣服，脾气怎么样，你都没有告诉过我，甚至你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的，你让我怎么了解你？” “了解我什么？了解我声音很难听？了解我性格很孤僻？了解我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所以我通过认识你只了解你一件事，你很喜欢我。” “可是你拒绝了！” “那是因为我没想到一个女孩儿会用挖人眼球的方式来诉说爱意！” 面对强硬的唐黎昕，亚兹突然不自信了，支支吾吾道：“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就是这样，我喜欢你的柔弱，喜欢你的安静，喜欢你为了能让我喜欢而做出的改变。” 明明身体在逐渐虚弱，生命逐渐流逝，但亚兹却感觉到血液在加速流动，心底也变得灼烧起来。 唐黎昕缓缓走到亚兹身边，温柔地扶起亚兹靠着他。 “是不是又感觉到一种奇怪的感觉？” 亚兹点点头，她不明白唐黎昕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和我说过两次啊。”唐黎昕仿佛看穿亚兹心中所想，“因为那种奇怪的感觉就是爱，所以我想告诉你，真正的爱绝不是伤害。” 另一边，眼看亚兹气息越来越虚弱，程汾正要抬起手，却被旁边的人拦住。 程汾回过头，只见阿米莉亚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她不断摇着头：“这样，就足够了……” 程汾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出他原本想说的话：“我们回去吧。” 塔顶，听了唐黎昕动情的话语之后，亚兹久违地露出一丝甜甜的笑容，她温柔地看着唐黎昕：“看起来，我以后不用再去找爱我的人了。” 此话一出，唐黎昕和蒂娜都不敢置信地看着亚兹。 “亚兹，你、你的声音？” 蒂娜有些结结巴巴，因为刚才亚兹的声音不再像漏风的破鼓一样，而是如同空谷幽鹂般清脆悦耳。 亚兹看向蒂娜，神色愈发柔和：“没什么，只是想通了过去的一些事，我不用再背负沉重的枷锁了。” 说罢，她又看向唐黎昕：“不用这么吃惊吧？难道你被我的声音迷住了？” “你的一切在我看来都是完美的。知道么？这段日子里我一直在思考你的事，想着再次见面，绝对要数落你这个让我变得残缺、变得自卑的坏女孩儿。” “然后呢？” 亚兹有些紧张地问道。 “再次见面我才知道，我还是不忍心责怪你，怨气肯定有，那就是我无法再喜欢上别人了。” “为什么？” “因为会用啃食眼球来表达爱意的坏女孩儿，全世界就你一个。” 泪，瞬间滑落。 “抱歉，抱歉……没有作为好女孩儿在你身边待过一秒……” “不重要了……”唐黎昕微微笑着，“从再次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是要送你真正去死的人，我这么说，你会不会生气？” 亚兹摇摇头，眼皮愈发沉重，但她还想再多看唐黎昕一秒，她轻轻握住唐黎昕的手，嘱咐道：“好好活下去啊，爱我的人。” 唐黎昕缓缓闭上眼睛，轻声道：“我会的，我爱的人。” 第550章 结局:似是而非的答案 大战落下帷幕，亚兹满足地躺在唐黎昕怀里长眠不醒，不知为何，曹勤总觉得这凄美的场景背后，隐藏着一丝别离的忧愁。 他看着蒂娜，明明蒂娜就在那里，却好像他迈出一步，蒂娜会更加遥远一般。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么？” 蒂娜转过头，微微一笑：“当然，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 曹勤一愣，回想起蒂娜说过的话，此刻他不禁有些怀疑，那句“忠言逆耳”是不是也算在里面。 “我……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什么？” 曹勤只来得及看到蒂娜娇笑，随后一道残影划过，蒂娜瞬间出现在曹勤面前。 “果然还是算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蒂娜，曹勤心中有些慌乱，眼神无处安放，有些无所适从的感觉。 “怎、怎么？” “我也有个秘密想要告诉你。” “什么啊……” 随着蒂娜怀疑的目光越逼越近，曹勤只感觉浑身紧绷，就连中考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蒂娜眼珠一转，凑到曹勤耳边，吐气如兰：“对于一旦要动真格就退缩的男孩子，我是蛮喜欢啦～” 曹勤听后瞬间脸皮发烫，但看到蒂娜狡黠的目光时，没好气地说道：“又在逗我玩……” 蒂娜饱含深意地退了一步，从内袋里拿出一根镶着淡金色边框乳白钢笔。 当她注意到钢笔上残留的血迹时，还小心地用袖口干净的地方擦了擦，然后递给曹勤：“喏，这个给你。” “这是……pelikan？” 看到这只钢笔时，曹勤瞬间呆滞。 “我也不知道，看你的表情，我应该是没买错了，你怎么会喜欢用女式的钢笔？” “送、送我的？” 曹勤呆呆地指着自己，那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上去很滑稽。 “对啊，我看你笔袋里的那支已经很旧了，你不会不要吧？本来是包装好的，但是不方便携带我就拆开了，还是新的……” 面对蒂娜的解释，曹勤有种想哭的冲动，曾几何时，这支钢笔就是他的痛苦之源，只要一拿起笔，他就会想起已经过世的妈妈。 为此，他讨厌学习，因为做一个品学兼优的优等生并不能唤醒已经去了天国的妈妈。 郑重地接过钢笔，曹勤爱惜地摩挲着，回想起过去蒂娜给他补课的时光，他才发现，只有那段时间，这个一直嘲讽他的古灵精怪的女孩才让他短暂地忘记痛苦。 指尖的触碰仿佛是传承，曹勤也知道妈妈对自己寄予的厚望，所以才会留给他那支钢笔，但他无法忘记妈妈去世时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这一刻，他释然了，他意识到自己的钢笔也该换了。 他看着蒂娜的小脸，心中涌起万般思绪，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我可以挽留你么？” 哪怕已经知道答案，曹勤还是问出这句话。 蒂娜笑着摇摇头：“如果有一天，你拥有伤害别人的能力，希望你能想起我，然后不要去做。” “为什么？” “因为，正直的人很帅气啊～” 曹勤有些泄气：这算什么回答，答非所问啊…… “闭上眼睛。” “哦，好。” 趁着曹勤还在回味她刚刚说过的话，蒂娜立刻见缝插针。 等曹勤反应过来时，只觉得唇间触到一阵柔软，一触即散。 他猛地睁开眼睛，只见蒂娜已经回到之前的位置，食指中指并排挡住嘴唇，笑嘻嘻地看着他。 “是手指啊……” 曹勤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落下去。 “不然你以为呢？” 蒂娜没好气地白了曹勤一眼。 这时，唐黎昕背着亚兹的尸体来到曹勤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你。” 曹勤听后心中一喜：“你看到了？” “又被骗了。” 唐黎昕毫不留情地泼曹勤的冷水。 “我……” 曹勤一时有些欲哭无泪：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然而，他还不是太蠢，马上意识到唐黎昕话里有话。 “等等，你说清楚蒂娜怎么骗我了，你刚刚肯定看到了对吧！” 然而唐黎昕却不理会曹勤，闷着头往前走。 看着两人互相推搡，蒂娜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笨——蛋——” “真是个有意思的小家伙。” 听到熟悉的声音，蒂娜立刻撅起小嘴，抓着身边人的胳膊就开始摇啊摇。 “沈叔叔，偷听可不是好习惯哦～” 沈安哈哈一笑：“回去我得好好和白枫说一下我们的小魔女是怎么动心的。” “沈！叔！叔！”蒂娜嘟起小嘴，“你要是这么做的话，我就把你执行任务期间和余音姐姐偷偷摸鱼的事告诉罪神大人～” 闻言，沈安无奈地刮了一下蒂娜的鼻子：“人小鬼大，走了！” 直升机上，樱庭璃子总算露出笑容：“看吧，我就说蒂娜不会接受曹勤，愿赌服输，如果大哥派人抓我回去，你替我应付！” “我……” 亚伯欲哭无泪，这位姑奶奶在魔都搞了这么大的事，几乎可以说是公开站队，格里芬那边肯定要有反应，不然怎么向查尔斯家族交代？ 但就是这么重要的关口，却由他来顶住来自格里芬的压力，甩锅也不带这样的！ “是……” 纵使有千万般不愿，亚伯还有别的选择么？ 路上，蒂娜有些奇怪地问道：“沈叔叔，余音姐姐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她中了声东击西之计，隐翅蝴蝶群故意在溢香园聚集，造成新王诞生的假象，她现在正派人四处搜寻隐翅女皇的下落。” “隐翅女皇？它不是被我杀死了么？” “不是你在中心街杀掉的那只，余音和我说还有另外一只。” “不，就是我刚才杀掉的啊，它刚破茧而出就被我杀死了。” 沈安听后神色一变：“你说真的？” “当然。” 等到蒂娜带着沈安来到之前隐翅女皇尸体的所在地后，沈安不禁有些啧啧称奇，余音废了这么大劲没找到的怪物竟然被蒂娜遇到并铲除了。 “这样，我们赶紧找到余音，别让她白费功夫了。” “好！” 另一边，程汾三人正准备离开磷雾地区，任务已经结束，轮回者不适合再抛头露面。 程汾在前面走着，而顾傲之则在安慰阿米莉亚。 突然，三人与余音所带的小队打了个照面。 余音抱了抱拳就急匆匆地走过去。 “你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程汾率先开口道。 “我们被骗了，新生的隐翅女皇并不在溢香园，不赶紧找到它，魔都的动乱就不能算平定，你们要不要来帮忙？” “不必了。” 熟知这些轮回者性格的余音也不再多言，转头就走。 “我说的不必了是因为蒂娜已经杀掉新生的隐翅女皇。” 听闻此话，余音一行人停下脚步。 “你说的是真的？” 余音眉头微皱，有些怀疑地问道。 不怪余音如此谨慎，放跑一只隐翅蝴蝶尚能造成深重的灾难，更别说放跑隐翅女皇了。 “尸体就在龙港大道，你自己去看。” “告辞。” 余音带着一行人飞速前往龙港大道。 送走余音等人后，程汾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明珠之塔有些出神。 “怎么了？” 顾傲之立刻发现程汾冷冽的气势有所收敛。 “没什么，我终于知道小妹为什么这么喜欢那个蒂娜了。” 第551章 第一个故事:被逼疯的少女 没多久，余音的队伍就和蒂娜一行人相遇。 亲眼看到隐翅女皇的尸体，余音才改变策略，由全城搜索变为配合军方行动。 蒂娜很识趣，硬推着沈安，将其送到余音身边，然后摆摆手，带着曹勤和唐黎昕离去了。 途中，她们又遇到高寒松。 知道告别在即的蒂娜没有犹豫，她让高寒松派人将曹勤送回西郊避难所。 高寒松没有拒绝，很爽快地答应了。 蒂娜想了想，还是将高寒松拉到一边，悄悄说道：“高大哥，我有个不情之请。” “说吧，没什么好犹豫的。” 蒂娜听后冲曹勤那边努了努嘴：“希望你能替我照拂他一下。” 听蒂娜这么一说，高寒松也意识到蒂娜离去的决意，以及内心深处隐藏的感情。 “放心吧，我会看着这小子，直到你回来。” 蒂娜笑了，因为高寒松明明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却还是这么说，很让人安心。 两人窃窃私语过后，唐黎昕走上前来，作势要将亚兹的尸体递给蒂娜。 “我也要去接受手术了，不管未来怎样，我都要用我的眼睛去替亚兹看她从未经历的人生。” “不要带着遗憾去做手术。” 唐黎昕愣了一瞬，不明白蒂娜在说什么。 “如果不能了解亚兹真正的痛苦，你不会不甘心么？” 唐黎昕缓缓低下了头，没错，夜郎的话对他的冲击很大，虽然他最后没有责怪亚兹，但他也想知道亚兹变化的根源，无论那原因是什么。 “你知道？” “不，我知道有个人知道，而且亚兹的尸体也只能交给这个人。” 唐黎昕犹豫了下，他是想知道亚兹的过去，但内心又隐隐有些害怕知道血淋淋的真相。 “决定权在你，我不勉强你。” “我去！”唐黎昕抿了抿嘴唇，“谢谢。” 蒂娜点点头，然后来到曹勤面前：“我走了，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好好保重，不要再那么拼了，期待下一次见面。” 蒂娜张了张嘴，然后才笑着点点头：“好！” 虽然她知道，不会再有下一次的见面了。 曹勤被士兵带走了，一步三回头，仿佛要将蒂娜的身影深深刻在心底一样，哪怕再不舍，他也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默默祝福。 蒂娜始终微笑着，直到曹勤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为止。 “何必呢？” 就连唐黎昕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蒂娜怅然若失，呆呆地看着曹勤离去的方向：“因为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啊～我们走吧。” 圣婉娅儿童福利中心。 程汾早就将亚兹的死讯报告给奎总，然后来到妹妹的病房。 “亚兹死了。” 程琳一双明眸温柔地看着哥哥：“是自愿扑火而死的么？” 程汾微微一愣，因为程琳早就和他说过，蒂娜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吸引着飞蛾不断扑去。 “真是被你打败了，你怎么知道的？” “哥，你会觉得迷茫么？” “不会，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所以你不会明白，那簇火焰对迷茫的人来说是怎样的吸引力。” “有趣，你是说阿米莉亚很迷茫？她还是个孩子。” 程琳只是甜甜一笑，她不是能力者，也无法看穿人的内心，她只是看人比较准而已。 大门外，随着蒂娜和唐黎昕的到来，顾傲之亲自接见。 “孩子们怎么样？” “好在磷雾扩散的第一时间，老许就封锁了出入口，没有造成太大伤亡。” 蒂娜听后歉意道：“抱歉。” “没事，你是来找阿米莉亚的吧？她在等你，先收拾一下吧，你这幅样子，说实话有点吓人。” 蒂娜点点头，她穿的防护服早已破破烂烂，里面的衣服也被血液浸染，看上去狰狞极了。 收拾一番后，两人才在顾傲之的带领下来到阿米莉亚的房间，至于亚兹的尸体，顾傲之也派人收殓好，毕竟同为轮回者。 进入房间，蒂娜看着阿米莉亚，轻唤一声“阿姐”。 “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们想知道亚兹的过去是吧？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 出乎两人意料的，阿米莉亚似乎很好说话，并没有敌视蒂娜，也没有下逐客令。 “最初还要从加利福尼亚州的一起强奸案说起，不，应该说是一起永远不会记录进警方档案的强奸案。” 阿米莉亚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劲爆的消息，这句话宛如阴云一般，从一开始就笼罩在蒂娜和唐黎昕心里。 “当事人斯派克·莱斯特在事后将受害者克里斯汀·艾琳达强行掳到伊利诺伊州的哥伦比亚市，是不是觉得很神奇，强奸犯竟然会带着受害者一起行动？” 经过两句话的铺垫，蒂娜已经从最初的吃惊缓和下来：“或者，那个叫克里斯汀的女人比亚兹生得还要漂亮。” 阿米莉亚微微一愣，随后心中明白，蒂娜大概已经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 “没错，我曾经……嗯……看过克里斯汀年轻时的照片，那确实是一张连强奸犯都想将其化为禁脔的面庞。” “所以一路上，莱斯特对克里斯汀做了很多残暴的行为，或者说，这个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在性侵中以鲜血刺激感官。” 说到这里，蒂娜眉头紧皱，她自认见过的变态也够多了，但比起莱斯特来说都是小巫见大巫。 唐黎昕也不好受，这种事本就不是他这个年纪应该接触到的。 “可能是莱斯特的行为过于暴虐，被折磨得不堪的克里斯汀竟然妥协了，产生莱斯特就是她的真命天子的错觉，所以两人在哥伦比亚市附近的郊区生活了几年，并生下一个女儿，这也是我之前为什么说这起案件永远不会被警方记录在案的原因。” “等一下……”唐黎昕有些遭不住，脸色煞白，强忍着恶心问道，“可是这和亚兹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个生下来的女儿就是亚兹，艾丽西娅·莱斯特。” 唐黎昕的声音仿佛卡在嗓子里，故事讲到这里，他大概明白亚兹的童年有多么悲惨了。 “如果只是有一个暴躁的父亲，亚兹即便性格有些孤僻，但也不会如此偏执和疯狂，噩梦真正的开始是在五年前的一个晚上，莱斯特摸进了亚兹的房间……” “不要再说了！”唐黎昕突然怒吼一声，但当他看到两人的表情时，流露出一丝心虚，痛苦地抱住头，“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蒂娜只能蹲下身，轻轻抚摸唐黎昕的后背，其实唐黎昕如此晚才爆发，已经出乎蒂娜意料之外，看起来这段时间的经历对唐黎昕的内心还是有所磨练的。 阿米莉亚看向蒂娜，流露出询问的神色。 “继续吧，无论多么严重的伤痕，都会有将结痂狠狠撕下的那一天，如果一味地逃避痛苦，只会让更多悲剧发生。” 蒂娜眼神坚定，无论前方有多少豺狼虎豹魑魅魍魉，她都义无反顾地前行，她讨厌杀戮，但如果能将光芒传递到每一个人的心中，即便堕落到漆黑的深渊，她也在所不惜。 “诅咒并没有随着母亲而结束，反而蔓延到女儿，即便如此，母女依旧可以相依为命，但人性是最无法琢磨的，曾经的受害者变为施害者，克里斯汀认为是女儿抢了丈夫对他的爱，所以对亚兹的态度也可想而知。” 说到这里，阿米莉亚叹了口气：“长期处于这种高压生活之下，终于有一天，亚兹在莱斯特最松懈的时候将其捅死，然后放了一场大火，当警察赶到的时候，救下奄奄一息的亚兹，而克里斯汀却不知所踪。” 第552章 第一个故事:回到过去吧! “我们难道不能为亚兹做点什么么！哪怕只有一点点……” 此刻唐黎昕的心很堵，他只恨自己没有早点知道这些，让亚兹一直受苦。 “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多了，亚兹她一直病态地寻找爱自己的人，期间我也帮过她，希望能出现一个人可以化解她心中的戾气，我没想到这个人就是你，更没想到你看到亚兹的本来模样后，还会选择爱着她，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 “所以你一直不想我和亚兹太亲昵对么？” 蒂娜苦笑，她回想起之前每每和亚兹靠得很近，阿米莉亚就会以各种方式阻止她的事。 “其实本不该发生悲剧的，如果那天，我没有受伤，亦或是可儿没有去公司大楼，都可以避免的。” “不，如果那样的话，我也意识不到亚兹心中真正的感情。” 唐黎昕怅然若失，他相信亚兹心中的善，但撕开伤口过后，里面全是血淋淋的黑暗，莱斯特刷新了他对人性认知的下限。 三人仿佛约定好一般集体沉默，房间内顿时充斥着尴尬的气氛。 “时间……时间……”蒂娜喃喃着，然后有些惊喜地问道，“阿姐，你说有没有可能回到过去，我们抢在亚兹被伤害之前将她救下！” 唐黎昕听后神色一变，心中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真的可以回到过去么？ “没有这样的战士……” 阿米莉亚当然明白蒂娜的意思，但即便是轮回者，也没有人拥有涉及时间的能力。 “怎么会没有呢？我见过很多超脱常理的能力，也许……” “那我问你，时间是什么？” 阿米莉亚很冷静，如果可以的话，她何尝不希望改变过去呢？ “时间是……是……” 蒂娜绞尽脑汁，但却发现平日里这种理所当然的事物现在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不会知道的，因为时间只是个概念，是客观存在的，没有人能揭开它神秘的面纱，也就不会存在涉及时间能力的战士。” 蒂娜显然被说服了，但她还是炯炯地看着阿米莉亚。 “就算退一步来讲，真的有控制时间的战士，但你能保证救下亚兹之后，回到现在，亚兹会死而复生？就算会，还是你熟悉的那个亚兹么？” 蒂娜和唐黎昕听后同时缓缓低下头，是啊，这才是最纠结的地方，改变过去会导致物是人非，如果不是她们所熟知的亚兹，即便救了下来，真的有意义么？ “如果你们不介意亚兹在另一个世界得救的话！” 突然，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随着门打开，映入众人眼帘的正是樱庭璃子和她的仆人亚伯。 “什么意思？什么叫在另一个世界得救？你有办法回到过去？”蒂娜宛如连珠炮一般接连问向樱庭璃子。 “很简单，时间会自主修正悖论，在我们这个世界里，亚兹死了就是死了，但如果改变过去之后，由于悖论，时间会投影出另一个世界，只不过与我们这个世界永远平行，不会相交。即便这样，你们还是想回到过去么？” 阿米莉亚有些震惊地看着樱庭璃子，她刚刚还信誓旦旦说着不可能有时间能力者，难道格里芬已经如此强大了么？ “你有办法回到过去？” 蒂娜也持怀疑态度，但看樱庭璃子解释得这么专业，又不像作假。 “你只需要回答我，即便救下亚兹，看不到她未来的生活也能接受，就足够了。” “当然可以！”唐黎昕抢着说道，他觉得自己已经疯了，一个无神论者竟然会相信有人可以穿越回过去。 “那就没问题了，我来安排吧，不过要有个几天。” “我没问题的，我可以晚几天再带亚兹回故乡安葬。” 阿米莉亚也松了口，虽然她还是感觉不靠谱。 “谢谢。”蒂娜走到樱庭璃子面前，拉住她的小手，真挚地说道。 樱庭璃子顿时哼了一声，从胸口拿出海滨之诚晃了晃，小嘴一撅，嘟囔道：“又不是为了你……” 看着两人打趣的样子，阿米莉亚无奈一笑，她了解到的使徒可不是这样子，作为格里芬的终极武器，每个使徒的能力都具有毁灭世界的力量，虽然使徒性格可能有所不同，但对于任何人都有种毫不掩饰的高高在上，这是源于骨子里的高傲。 然而，此刻的樱庭璃子就像是邻家女孩一般，任由蒂娜调戏也不恼，之前被她和蒂娜强制换上水手服也是，那时樱庭璃子明明羞耻得都要哭出来了，却只是逃走，放了句不咸不淡的狠话。 阿米莉亚神色柔和地看着蒂娜，所有人因她而聚集，她，也改变了所有人。 一周后，魔都乱象逐渐平定，隐翅蝴蝶之患终于告一段落，虽然封城还没有结束，但所有人都有种隐隐的预感，距离解封的那天，不远了。 圣婉娅儿童福利中心。 这一天，来了个身着红黑长袍的白发青年。 白发青年揉了揉头发，神情憔悴地看向栅栏门上的牌匾，认准了就要硬闯。 福利院里的职工一看有不速之客，立刻想要将这白发青年赶走，但奇怪的是，也不见此人有什么动作，仅仅眸中闪过一丝银光，这些靠近他一米之内的职工全部软倒在地。 事情很快传到顾傲之那里，他立刻出门迎敌，但当他检查过倒在地上职工的状况后，发现这几人只是昏睡过去，并无大碍，所以他有些诧异地看向白发青年：“我看阁下并无恶意，可否说明来意？” “璃子呢？叫她出来。” 白发青年有气无力，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就在顾傲之拿不准白发青年要做什么之时，樱庭璃子的声音响起。 “小七？” 白发青年听后明显脸色一黑，快步走到樱庭璃子，一记手刀轻轻放在她的小脑瓜上：“叫七哥。” 蒂娜和阿米莉亚心头一惊，听称呼也知道，这白发青年绝对也是一名使徒。 “嗯……”樱庭璃子小嘴一撅，满怀怨念道，“小七小七小七小七……” “大哥让我来带你回去，你这些天做的事，越界了。” 樱庭璃子听后神色瞬间软化，拉着白发青年的衣摆就开始嗲声嗲气地撒娇：“七哥，我的好七哥，你不能这么对待妹妹～” 白发青年似乎习惯了，嫌弃地推开樱庭璃子：“少来这套，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我动手？” 瞬间，樱庭璃子面色一苦，好像极不愿意白发青年动用能力一般，她哼了一声，拍打白发青年一下，露出尖锐的小虎牙，恶狠狠地说道：“你就是这么照顾妹妹的？信不信我告诉三哥，让他打得你满地找牙！” “不是亲妹妹，不算妹妹。”白发青年丝毫不给樱庭璃子机会。 “那你自己走吧！反正我就是个孤苦伶仃没人疼没人爱的孤儿……” 见樱庭璃子又要开始诉说她那不存在的悲惨遭遇，白发青年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说吧，你想怎么样？” 听到这话，一旁的蒂娜差点笑出声来，她还以为白发青年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呢。 “帮我个忙！” 白发青年深吸口气，他就没见过求人还这么不客气的：“说！” 樱庭璃子眨了眨眼睛：“她们想回到过去救一个朋友。” “就知道没好事。”白发青年瞟了蒂娜等人一眼，然后狠狠刮了一下樱庭璃子的琼鼻，“就知道给你哥找不自在！” 第553章 第一个故事第七使徒——白马住 “嘿嘿……”樱庭璃子狡黠一笑，拉着白发青年的手就往里面走，“走嘛走嘛，无非是白几根头发而已。” 白发青年不由得抬头望天：“你哥头发已经全白了。” “那不正好，不会再有头发变白，你赚了嘛～” 白发青年冷笑连连，他就知道，这小妮子只要见到他，不坑他浑身都不舒服。 “来来来，我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大名鼎鼎的小、额、七哥白马住。七哥，这几位分别是阿米莉亚、蒂娜、唐黎昕还有顾傲之顾大叔。” 看着樱庭璃子的殷勤劲儿，白马住眼神微眯：“她们是你的朋友？” “怎么？我就不兴有朋友？” “带路吧，快点结束我好带你回去。” “哼！” 樱庭璃子跺了跺脚。 路上，阿米莉亚悄悄问道：“白马这个姓氏可不常见，难不成他是……” 樱庭璃子听后瞬间瞪大眼睛：“这你也知道？没错，他是藏北部落中一分支的族人，我听说他从小就学什么祭祀啊、礼乐啊，对了，还有神秘学……” “咳咳，你是不是要把你哥的底全部抖出来才算完啊？” 若是常人说破他的出身，他早就开杀戒了，但对于这个总是和他针锋相对还不让人省心的妹妹，他仅仅警告一句。 樱庭璃子撇了撇嘴，她知道自家七哥的逆鳞就是讨论他的族人，于是也不敢再说了。 眼看几人之间氛围有些僵，蒂娜立刻转移话题道：“住哥哥的衣服还挺特别的。” 此话一出，蒂娜感觉氛围更僵了。 “要不……我也叫你七哥？” “不必了，随你，这衣服是制式服装。”白马住冷冰冰的，只有对待樱庭璃子时才流露出一丝温度。 “制式？使徒的？” “你知道我的身份？” 白马住眉头一皱，虽然格里芬的使徒在各大组织中早已是不公开的秘密，但也没有到是个人都知道他们存在的地步，这二货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哦～～～”蒂娜瞬间明白为何樱庭璃子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 她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盯着樱庭璃子。 “干、干嘛？” “你也是使徒啊……” “你离我远点。” 阿米莉亚笑了笑，也凑起热闹：“你身份的象征呢？我们都没看你穿过。” “忘带了不行啊！” 樱庭璃子完全不上当，她知道这俩货又想给她换装，然而她可不想穿长袍，太羞耻了，所以只能撒了个谎。 白马住有些惊讶，这个平时让他头大的任性妹妹此刻竟然被压制住了。 “没事，我带了。” 说罢，白马住从长袍宽松的口袋里掏出一套同样款式的服饰，只不过尺寸更小一些。 过去，都是樱庭璃子坑他，现在有个坑樱庭璃子的机会，白马住自然乐得去做。 “你！你竟然随身带着我的衣服！死妹控！死变态！” 眼看白马住拿出使徒服饰，樱庭璃子瞬间不淡定了。 白马住脸色一黑：妹控？那也要看妹妹值不值得控啊！也就老三会喜欢你这个坑货！ “这原本是我打算送给小十二的礼物，这套衣服的材质更好，韧性更强，还有减震的功效，送你还真是浪费了！” 白马住脸上顿时升起浓浓的嫌弃。 “不重要好吧。”蒂娜笑吟吟地接过衣服，“小七哥，你和唐黎昕先在外面等一会，我们有点私事要处理一下。” 小七哥？ 白马住一脸懵逼，虽然他说叫法可以随意，但知道他身份还敢在他面前这么随意的人还真不多。 没多久，房间里就传来樱庭璃子挣扎的声音，以及脱衣服的“簌簌”声。 白马住顿时露出一丝笑容，对蒂娜的感官有些许改变，这年头，能治小十一的人可不多啊。 五分钟后，樱庭璃子身着红黑长袍，不情愿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宽松长袍将樱庭璃子娇小的身体完美衬托出来，赤红纹路宛如地狱的业火，冷冽邪魅，似乎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 “松松垮垮的，蠢不蠢啊……” 樱庭璃子嫌弃地抬了抬双手，比起这种臃肿的衣服，她更喜欢清爽一些的。 “多可爱啊，使徒大人～” 蒂娜作势就要和樱庭璃子贴贴，樱庭璃子撅着小嘴，但也没有推开蒂娜。 白马住瞬间有些讶然，正因为了解小十一，他才会对眼前这个任揉任搓的少女感到陌生。 “咳咳……”打断几人的玩闹后，白马住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就现在吧，赶紧的！”樱庭璃子没好气地催促道。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急。”白马住微微一笑，带小十一回去固然重要，但看她吃瘪更重要。 “你骗鬼呢！” 然而白马住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蒂娜，你说，是不是拯救亚兹更重要一些？” “我觉得现在来说，撸你更重要。” 靠在樱庭璃子身边，嗅着她身上的芳香，蒂娜陶醉得很。 “你！撸猫呢！别碰我！撸你家奶糖去！” 见逗弄得差不多了，蒂娜才放开樱庭璃子：“那就现在吧。这位小七哥能让我们回到过去？” “问题不大。” 白马住罕见地主动和蒂娜搭话。 “需要我们做什么？” “尽量去回忆你们想要回到的时间节点、地点，如果心有杂念，我不敢保证你们会去哪里。” 蒂娜沉吟了一阵：“那，阿姐，拜托你了。” “准备好了么？” “好了！” 三人异口同声。 就在此时，樱庭璃子连忙后退几步靠在窗边，远离白马住。 而亚伯也机灵得很，樱庭璃子退，他也退。 下一秒，蒂娜三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人就软倒下去。 亚伯等了很久，也不见白马住有进一步行动，于是小心翼翼地问向樱庭璃子：“主人，这、这就完事了？” “对啊。” 樱庭璃子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是要回到过去么？人还在啊？” “你傻么？怎么可能回到过去，她们只是睡着了。” “可是主人你、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啊……平行时空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当然是骗人的。 亚伯不知道的是，白马住所在的分支部落从古至今都主管祭祀和祈福，因此，神秘学大为兴盛，然而进入现代社会后，越来越多的白马族人摒弃信仰，认为祭祀什么的只是故弄玄虚，于是他们背井离乡，选择融入现代社会。 而少数族人依旧坚守，定期举办祭祀活动，为整个雪区的所有部族祈福。 虽然白马部族在历史长河中磕磕绊绊，多次几近灭绝，但还是延续了下去，一直传到白马住这一代。 在族中，白马住是传统礼仪的坚定支持者，但与其他族人不同的是，他认清历史的潮流，认为白马部族无法兴盛是有原因的。 于是，他离开部族，跋山涉水，想要找到一个解救族人的办法。 所幸，阅历的逐渐加深让他意识到白马部族之所以陷入困境，是因为族人过于保守，部族理念也太过落后。 于是，他尝试走上另一条路，以自身所学帮助他人坚定信心、实现愿望。 后来因缘巧合之下，他获得名为“梦域”的能力，成为格里芬的使徒，但这并没有阻止他的信念。 他常年在外活动，伪装成普通人，用自己的能力帮助执念太深的人放下过去。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事迹广为流传，那些被他帮助过的人尊称他为“煌”。 而动用能力的代价就是不可避免会看到对方心中的执念以及梦境中的一些片段，这也是他为何年纪轻轻便白了少年头。 “好了，我们过去把她们扶上床吧。” 樱庭璃子很谨慎，当初她就是吃了嘴欠的亏，开口便嘲讽白马住的族人，以致她陷入沉睡整整一年，醒来时人都快睡傻掉了。 因此，她深深清楚“梦域”的恐怖，虽然她不知道梦域的影响范围有多大，但既然白马住能被评定为使徒，至少，让整个魔都的人陷入永恒梦境中应该不算太难。 第554章 第一个故事:过去的哥伦比亚 微风缓缓吹过面颊，明明是初春，这风却带有一丝冬季的凉意。 睫毛微微颤动，蒂娜突然感到寒意，扶着额头坐起身来。 眼前映入一片郁郁葱葱，身处陌生环境，蒂娜立刻警觉，一个起跳蹲下身，开始打量起周边环境。 周围到处都是树木，树干上抽出嫩芽，地上郁郁青青的新草已经将枯败的小草挤下，微风吹起，几根发黄的小草随风飘起，又落进溪水中，顺流而下。 “这是哪里？” 见周围并没有危险，蒂娜连忙叫醒身边两人。 阿米莉亚和唐黎昕悠悠转醒，看着周围的一切，神色有些茫然。 突然，阿米莉亚起身跑到小溪旁，又顺着下游观望一阵，这才收回目光，确信地说道：“我们到了。” “到哪里啊？”唐黎昕还处于懵逼状态中。 “笨啊，我们是来干什么的？这里是哥伦比亚的某处地界吧……” 蒂娜有些不确定，因为她也没来过这里，而且这样的森林，美洲大地很多地方都有，唯有这条潺潺流淌的小溪还算有辨识度。 “对了，我们是来救亚兹的！” “看起来你们到了想要的时间节点。” 突然，白马住的声音在所有人脑海里响起，清晰嘹亮。 唐黎昕左看右看，他还以为白马住也来到了这边。 然而蒂娜就淡定得多，她早就猜到白马住的能力不简单。 “不要慌，我只是提醒你们一下这里的规则，在这里，你们无法动用能力，身体素质也会恢复成十四岁的样子，这点你们要注意。” 蒂娜和阿米莉亚听后不禁眉头一皱，蒂娜更是一掌拍出，空气中虽然有震动，但比起她全盛时可就弱了不止半筹。 而且，由于她强行催动内力，孱弱的身体无法支撑，不但手掌颤抖，甚至出现短暂耳鸣。 她缓了缓，心中大概有数，虽然身体能力被限制死，但内力似乎也不是一点都不能用。 “那我们该如何回去？”蒂娜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死亡，但我不建议你们这样做，因死亡而强行回到现在的话，会对大脑造成不同程度的损伤。” “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方法就是触发未来的关键节点，你们自然会回来。” 说完这一切后，白马住的声音便消失了，空荡荡的森林中，只剩下蒂娜三人。 “关键节点指的是什么？” 唐黎昕一脸无奈，虽然回到过去听起来很帅，但若是回不去那可就悲剧了。 “应该是事件结束的标志，比方说我们救下了亚兹，又或者……”说到这里，蒂娜直勾勾地看着唐黎昕，说出最无法让人接受的结果，“亚兹的未来不会改变。” “可是，连你们都做不到的话，谁还能拯救亚兹？” “你啊。”蒂娜微微一笑，“你之前不是拯救过亚兹一次么？反正小七哥说得很明白了，我现在就是个普通女孩，甚至都没有你的力气大，当然是靠你喽～对吧，阿姐？” 两人看向阿米莉亚，却发现她正呆呆地看着小溪下游，望眼欲穿。 “阿姐？” 接连叫了几声，阿米莉亚这才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 “没什么，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 “那边好像有人烟。” 蒂娜来到小溪旁，顺着阿米莉亚的视线看去，果然能看到一缕炊烟。 “放心吧，虽然我们无法动用能力，但我还有永恒之枪啊，对付一个强奸犯还是绰绰有余的。” 蒂娜还以为阿米莉亚是在担心接下来的行动，于是出言安慰。 然而她小手一掏才发现事情的不对劲。 “我的永恒之枪呢？”蒂娜翻遍全身上下也没有找到，不由得苦涩道，“连武器也要没收啊，有没有天理！” “扑哧——” 阿米莉亚笑了笑，有了蒂娜这个活宝在，她刚刚才沉闷下来的心情立刻烟消云散。 “好了，别抱怨了，能回来已经不错了，我们去那边看看吧，没准是亚兹的家也说不定。” “小时候的亚兹啊……” 蒂娜立刻沉浸在无边无际的妄想中，毕竟初中的亚兹就已经是个美人坯子，要是再小一点，步履蹒跚地跟在她后面叫姐姐，那滋味，简直心都要化了啊！ 眼看蒂娜犯花痴，阿米莉亚瞬间翻了个白眼：“喂，口水，口水流地上了！” 蒂娜连忙擦了擦嘴角，这才发现嘴角空无一物。 唐黎昕也被蒂娜滑稽的模样逗笑了，原本郁结的心里瞬间开朗起来，似乎面对强奸犯也不是那么恐惧了。 “我真怀疑你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来救亚兹。” “说什么呢！亚兹是我朋友，我能有啥想法？”蒂娜义正辞严。 “朋友怎么就不行了？” “呦～”蒂娜瞬间露出一个暧昧的眼神，“小伙子懂得很多嘛～” 唐黎昕顿时语塞，有句话说得好，对付一个不要脸的人，你就要比她更不要脸，知道归知道，但唐黎昕真拉不下脸来。 “别贫嘴了，走啦，万一亚兹这个时候正在被侵犯，你心心念念的纯洁小女孩儿可就不再纯洁了。” 阿米莉亚不愧是最靠谱的人，关键时刻总能让蒂娜刹住车。 “就是，解救亚兹这么重要的事，你还跟我讨论女孩子和女孩子能不能的问题，羞不羞？” 说罢，蒂娜拉着阿米莉亚就走，完全不给唐黎昕反驳的机会。 “我……”唐黎昕莫名其妙：这话题明明是你挑起来的好不！ 深吸口气，唐黎昕一甩手臂，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都气笑了：“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说撸樱庭璃子更重要一些……” 三人一路吵吵闹闹，穿过森林后，很快就来到刚刚炊烟袅袅的地方。 那是一栋三层别墅，栅栏是用矮平的木板围起来的，门口旁的空地上土地还有翻新，几根嫩芽刚冒出尖，像是花圃，一个女人正在花圃上忙碌，时不时擦擦汗水，坐在一旁的秋千上歇息。 蒂娜都看呆了，只见那人朱唇粉面，蛾眉螓首，一双苍蓝色的瞳孔倒映出纯净，细直的金发被发带束起，尤其是那股成熟女性的魅力，让人自惭形秽。 “唉……” 蒂娜重重叹息一声。 “怎么了？亚兹妈妈不漂亮么？” 阿米莉亚有些奇怪，她都已经做好等蒂娜发呆一个小时的准备了，然而蒂娜却自己回过神来。 “我就是有些遗憾。” “遗憾什么？” 唐黎昕也收回目光，他不明白这么漂亮的美人蒂娜还有哪里不满意。 “为什么亚兹就没遗传这双瞳孔的颜色啊！”蒂娜恨恨地说道。 阿米莉亚、唐黎昕：“……” 第555章 第一个故事:消除欲望的办法 “哎呀，不好！” “又怎么了？” 不得不说，阿米莉亚和唐黎昕适应得很快，已经对蒂娜突然的大呼小叫不感冒了。 “克里斯汀在外面，也就是说，亚兹正和那个强奸犯独处！” “那、那怎么办？” 唐黎昕有点慌，他害怕看到自己不愿看到的一幕。 “先确定亚兹的位置吧。” 别看蒂娜开玩笑时总让人觉得无厘头，正经的时候还是很有方法的。 “看克里斯汀的样子，应该是正在做饭吧，哪有人饭前……” 还没说完，阿米莉亚就发现那两人已经偷偷潜入别墅周围。 她扶了扶额：“你们悠着点啊，这种歹毒的强奸犯手里一定是有枪的。” 蒂娜和唐黎昕避开克里斯汀绕着别墅走了大半圈，并没有发现后门，反而发现屋后有一间储物室，看起来像是放杂物的。 “哪间是亚兹住的地方？” 唐黎昕不断透着窗户往一楼房间看，并没有看到亚兹。 蒂娜想了想，推算了一下各个房间的占地面积后，抬起头，立刻注意到二楼有一间房窗户紧闭，窗帘也是拉上的。 “应该是那间！” 如果说有什么造成亚兹阴暗的性格的话，那么，阴暗的房间应该算其中之一。 现在最纠结的是如何探查二楼的房间，若是以前，她还可以动用轻功跳上去，但身体素质下降后，她不确定这么做会给身体带来多大的负荷，强行催动内力更是找死，都不用莱斯特亲自出手，她自己都能把自己玩废掉。 就在蒂娜思考要不要偷偷潜入进去的时候，阿米莉亚推着一副伸缩梯来到两人面前。 “阿姐，你这是从哪拿的？” “那边的储物室。”阿米莉亚喘着粗气，“我们现在要想对付莱斯特，只能靠一些工具了。” 三人将梯子拉长，然后架在窗帘拉起的窗户旁。 “小心点。” 阿米莉亚嘱托道，虽然高度不高，但蒂娜也不是当初那个横扫千军的女武神了，万一摔下来，很可能直接死亡。 “嗯，看我的！” 蒂娜身形轻灵，不出几秒便“蹭蹭蹭”地爬上二楼。 靠近窗帘紧闭的房间，蒂娜有些惊喜，刚才离得远，她以为窗帘被拉上得很死，但离得近了，却发现窗帘之间露出一丝缝隙。 蒂娜很小心，就算莱斯特真的正在侵犯亚兹，她也不能暴露，如果莱斯特真那么好对付，警方也不至于直到他身死才抓到他。 她缓缓靠近窗户，听到里面没有动静时，才靠近那条缝隙。 屋内乱糟糟的，各种东西散乱地扔在地上，靠在墙边的桌子上全是划痕，墙壁上被各种深色调的蜡笔涂满。 就在蒂娜想要寻找亚兹的身影时，一只眼睛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蒂娜一个没站稳，直接摔下扶梯。 “嘶——好疼！”蒂娜猛吸一口凉气，压低嗓音抱怨道。 阿米莉亚只是抬头看着窗帘紧闭的房间，由于离得太远，她也没看到那颗恐怖的眼球。 而唐黎昕径直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赶紧把扶梯放回去吧。” 在不确定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蒂娜不想让莱斯特发现她们的存在。 刚刚那颗眼睛饱含绝望与空虚，蒂娜判断，那绝不可能是莱斯特的眼睛，因为以莱斯特暴虐的性格，在自己家不需要遮遮掩掩。 但如果是亚兹，她也不确定亚兹会不会出卖她们，毕竟现在的她们和亚兹并不认识。 在那个眼睛的注视下，蒂娜三人将扶梯放回储物间，然后逃进森林里。 “亚兹……过得很不好……” 蒂娜眉头紧皱，这个时间节点也不好，就算莱斯特还没有对亚兹出手，但长期压抑的生活使得亚兹的性格已经开始扭曲。 “但强奸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不但比我们有身体优势，还有枪！” 阿米莉亚赞同蒂娜的话，但此刻她们真的不能着急。 “那我们该怎么办？”唐黎昕突然面色狠厉，“要不我趁着那家伙睡觉的时候杀了他！” “太莽也不可取。” 蒂娜和阿米莉亚对视一眼，似乎她们早就有好办法了。 “毕竟我们的优势在暗，强奸犯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所以，最好的办法当然是……” “消除**！” “设计陷阱！” 顿时，蒂娜和阿米莉亚面面相觑，疑惑的小表情似乎在询问为啥你和我想的不一样。 “等等。”阿米莉亚摆摆手，“消除**是什么鬼？” “阿姐，你不觉得莱斯特之所以会把魔爪伸向亚兹，是因为他**太过旺盛么？” 阿米莉亚瞟了一眼胯下一紧的唐黎昕，神色古怪。 “你想怎么做，不会是……” 说到这里，阿米莉亚比了个手刀横切的手势。 蒂娜瞬间无语：“阿姐，你这也……太污了……如果有那机会，我更想给他来上一刀，毙命的那种。” 阿米莉亚点点头：“那倒是。” “我们是肯定要对付强奸犯的，但在那之前，更重要的是保护亚兹，不是么？” 被蒂娜这么一说，阿米莉亚顿时觉得哪里怪怪的，乍听上去，蒂娜的脑回路特别清晰，好像很不靠谱的样子，但仔细分析，又觉得很有道理。 阿米莉亚没觉得什么，一旁的唐黎昕却只感觉蒂娜贼兮兮的笑容宛如恶魔的微笑。 让一个强奸犯失去那方面的能力，听上去像是罪有应得，但同样身为男性的唐黎昕却脊背发寒。 他不会同情莱斯特，但却对蒂娜想出这么歹毒的办法感到心惊胆颤。 然而为什么，对于口口声声要将莱斯特绝育的蒂娜，对于丝毫没把莱斯特当做人看待的蒂娜，他竟觉得此刻的蒂娜有那么一丝丝可爱，即便蒂娜是恶魔，那也是可爱的小恶魔。 这就是曹勤所说的反差萌么？ 此刻他陷入深深的怀疑中，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竟然觉得蒂娜很可爱。 “具体要怎么做？” 阿米莉亚强忍笑意，她可没有唐黎昕那么丰富的内心，只觉得很有趣，毕竟一个强奸犯在对亚兹动手时突然发现自己没有那方面的能力，想想还挺喜感的。 “我听说，吃发烧药好像可以抑制人的**……” 阿米莉亚听后顿时翻了个白眼：“我的傻妹妹，那不是因为发烧药的缘故好不，那是因为高烧导致人的萎靡不振！按我说，还不如喂他吃点雌性激素，不但不会让他再想女人，甚至会让他自己变成女人。” 唐黎昕越听越心惊，他不明白这俩人怎么就突然搭上线了。 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和这俩货待在一起是不是有些危险…… 听闻此话，蒂娜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自己提出来的主意却一窍不通，多少有些难为情。 “阿姐，你懂的还挺多嘛。” 被蒂娜一调侃，阿米莉亚瞬间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面色一红，支支吾吾地辩解道：“我、我生物好不行啊！” “那什么东西有丰富的雌性激素啊？”唐黎昕吞了口口水，他下定决心，以后可得注意饮食，不然万一变成女孩子了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吃那种药！” 此刻的阿米莉亚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见谁呲谁。 “阿姐，你不用说那些比较偏的药，就说说居家常备的药里面，有没有能抑制**的。” 还是蒂娜能找到重点，她们所在的位置还不知离市区多远，不如就地取材，对付莱斯特！ 被蒂娜这么一磨，阿米莉亚只能无奈松口：“那就安眠药吧，虽然无法把他变成女人，但好歹能抑制**，甚至杀死他！” “可是我们要怎么喂他吃药？他可不会乖乖听话。” 唐黎昕暗暗发誓，此生绝对不碰任何带有安眠性质的药物。 闻言，蒂娜贱兮兮地笑了笑：“对于一个不了解的人，你当然不知道怎么让他做出我们期望做出的动作啊～” 第556章 第一个故事:可爱的艾丽西娅 确定好接下来的计划后，蒂娜绕着三层别墅观察了很久，都没有看到莱斯特。 难道他出去了？ 蒂娜想了想，打开厨房处的纱窗，抓住窗沿，一个起跳，双臂死死支撑住身体，她拼命前倾，让半个身体搭在窗户里。 明明手臂酸痛难耐，她硬是没吭声，艰难地爬了进去。 轻轻落地后，她稍微有些喘，若是之前她还不知道十四岁的身体状态为何物的话，那么现在，她深切地体会到自己的弱小，所以，对付莱斯特更不能着急。 她从厨房门里探出头来，找到几处藏身地之后，才蹑手蹑脚地离开厨房。 不出她所料，一楼的客厅很大，一眼就可以看到全貌，洁净的客厅给人的印象很好，完全不像是强奸犯的住所。 通往楼上的是一段旋转楼梯，蒂娜想起二楼窗帘紧闭的房间，心思一动，见四下无人，便大胆地走了上去。 一路上都没有人出现，这让蒂娜心头稍安，如果莱斯特不在的话，她的行动就能放开一点。 凭着记忆找到之前二楼的那间房间，蒂娜呆呆地站在房门前，感慨颇多。 就在蒂娜犹豫要不要和亚兹相见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姐姐，你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蒂娜瞬间被拉回现实，她一回头，便看到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正在盯着她。 那少女身高大约一米二，明眸皓齿，精致的面容还没长开，隐隐透出一股灵动，明明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质问蒂娜，可爱极了。 蒂娜不由得吞了口口水，因为眼前的少女和未来的亚兹有九成相似，所以她大概也猜到这个少女的身份。 世间最美好之物不过眼前的激萌小萝莉，直戳蒂娜心中最柔软之处。 就是可惜，她没遗传克里斯汀的苍蓝色瞳孔。 纵使心中遗憾，纵使少女已经流露出怀疑的神色，蒂娜还是开口问道：“你说什么？” 见蒂娜目光炽热，少女没来由地有点慌，她用手臂护住身体，后退两步：“我问你来我家干什么？找我爸爸还是找我妈妈？” “不是，上一句。” 少女倒也听话，见蒂娜没有恶意，大眼睛眨啊眨：“你是谁？” “也不对，再上一句。” 少女被蒂娜问懵了，哪还有上一句？ 紧接着，少女试探性地问了句：“姐姐？” “哎！”蒂娜情不自禁地提高音量，但又想起不能被克里斯汀发现，于是捂住嘴，模样有些滑稽。 “扑哧——”少女莞尔一笑，宛如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精灵，“我知道了，你是在和妈妈玩捉迷藏对么？放心吧，妈妈她正在午睡。” 看着亚兹没心没肺的笑容，蒂娜的少女心都要融化了，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可爱的女孩。 “我可以抱抱你么？” “嗯？哦……” 少女总感觉怪怪的，但她的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人不会伤害她。 蒂娜一把搂住少女，也没做更多动作，只是贪婪地吮吸着少女身上的芳香。 “我叫蒂娜，是你的朋友，专门来找你的。” 少女仿佛被蒂娜这股温柔劲儿感化了，很快便卸下心防。 “蒂娜姐姐？” 蒂娜微微一笑，松开少女，一本正经道：“没错，按照排名，我本就是你姐姐，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唔……”少女似是而非地点点头，“那姐姐你吃过午饭了？” “还真没有……” 最近一连串的事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她还没有注意到这点，待到被少女提起来，蒂娜还真有些饿了。 “那姐姐，我们先去楼下，我给你弄点吃的。” “亚兹，你还会做饭？” “亚兹？” 蒂娜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对不对，这个时候我该叫你艾丽西娅。” 少女微微一愣：“那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看着你过得幸福，我就很满足了。” 来到楼下餐桌旁，看着亚兹宛如小大人般将保鲜的食物放进微波炉，然后加热，蒂娜心中突然升起一个疑问，那就是眼神不对。 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女似乎和之前把她吓得跌下二楼的那只眼睛的主人不太一样。 但蒂娜又不是很确定，因为窗帘缝隙的那只眼睛只是惊鸿一瞥，连印象都很浅，也许是她看错了也说不定，而且，少女并没有对她表现出明显的敌意，还给她食物吃，应该是之前见过面的缘故。 没多久，一桌还算丰盛的饭菜出炉。 “艾丽西娅，你这个年纪应该上学了吧？今天是休息么？” 蒂娜给热气腾腾的面包刷上蜂蜜，用刀叉切成小块，边吃边随意地问道。 “上学？不用啊，妈妈会教我的。” 蒂娜听后心中觉得古怪，因为阿米莉亚曾经说过，克里斯汀很讨厌这个女儿和她争宠。 “这样啊，那你妈妈一定对你很好喽？” “对啊。”艾丽西娅点点头，“妈妈不但教我认字学习，还会给我讲故事，最喜欢妈妈了！” 看着艾丽西娅纯真的笑容，不知为何，蒂娜喉头有些哽咽，已经嚼碎的面包就卡在嗓子眼里，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是啊，亚兹还没有被莱斯特侵犯，她还是个纯洁无瑕的孩子，享受着妈妈的呵护，即便莱斯特性格暴戾，但亚兹还可以躲在妈妈的怀抱里哭。 但之后呢？父亲强暴自己，母亲形同陌路，这一系列的变化才是亚兹崩溃的根源吧。 “姐姐？” 听到艾丽西娅的呼唤，蒂娜这才回过神来，映入眼帘的是桌上圆润的泪珠。 她连忙擦了擦眼角：“是……太好吃了……” 艾丽西娅满足地笑了笑：“那就好！” 此时蒂娜心中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拯救亚兹，即便在另一个时空里，她也希望亚兹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你爸爸呢？” “爸爸他去工作了，要下午才能回来。” 看得出来，艾丽西娅还是很害怕她爸爸，提起时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那你觉得爸爸怎么样？” “嗯……爸爸他很凶的，经常打妈妈，不过……对我还好……” 蒂娜听后眉头紧锁，眼神里更是杀意涌动：是为了日后侵犯而做的准备么？ 她心思一动，继续问道：“那爸爸平时几点出门啊？” “嗯……好像是早晨吧……偶尔中午会回来。” 蒂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没有将食物全部吃光，而是留了一部分打包带走。 临走时，蒂娜摸了摸艾丽西娅的小脑瓜。 “姐姐，你要走了？” 见艾丽西娅似乎有些不舍，蒂娜有种说不出的幸福。 “艾丽西娅是希望姐姐留下来？” “嗯！” “但是今天不行，以后吧，不过如果艾丽西娅把姐姐的事告诉爸爸妈妈的话，姐姐以后可就来不了了。” “那我不和爸爸妈妈说，姐姐天天来看我，好么？” “当然好啊，姐姐不但自己来看你，还会带几个朋友过来陪你玩儿，好不好啊？” “嗯！”艾丽西娅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小脸巨认真，“我会想姐姐的！” 一句话直接在蒂娜心里产生暴击，宛如玫瑰糖浆流进心坎里。 告别艾丽西娅之后，蒂娜一双眸子瞬间冷冽下来：这么可爱纯真又轻信他人的小女孩，还是自己的女儿，那个罪犯怎么就下得了手呢？ 第557章 第一个故事:疑点 “你见到亚兹了？” 蒂娜刚一回来，唐黎昕顾不得饥肠辘辘，赶紧询问亚兹的情况。 倒是阿米莉亚还吃得下去，但她的视线始终集中在蒂娜身上。 “嗯，现在的亚兹还很正常，看起来小七哥还是给了我们准备的时间。” 蒂娜将还热乎的面包块分给唐黎昕一部分，几人席地而坐，吃着沙拉和烤鸡。 “很正常是什么意思？你之前不是说亚兹过得很不好么？”阿米莉亚撕下一只鸡腿，“要不要再吃点？” 蒂娜摆摆手：“我吃过了，很正常的意思就是亚兹的性格还算开朗，就是她请我吃的午饭，还让我打包带走。” 阿米莉亚听后愣了一瞬，随后默默地啃起鸡腿：“也对，毕竟亚兹没受到侵犯之前还是个孩子。” “但我们的时间有多少？一天？两天？还是一个月？” 唐黎昕可没有蒂娜那么乐观，就算目前一切正常，但谁也保不准莱斯特什么时候对亚兹伸出魔爪，如果没能救下亚兹的话，那她们回来还有什么意义？ 话音刚落，蒂娜和阿米莉亚都陷入沉默，唐黎昕察觉到异样，抬头一看，只见两人都看着他不说话。 “我、我说错什么了么？” “我比你还要着急，但着急没有用，只会让你死得更快。” 唐黎昕低下头，他又何尝不知道呢，但他不甘心啊，如果悲剧再度发生的话，无论死亡与否，都会深深影响他一生。 “好啦，现在正是我们齐心协力的时候。”眼看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僵，阿米莉亚连忙打圆场道。 对于蒂娜，阿米莉亚再清楚不过，别看她平时会对着亚兹犯花痴，一副没正形的样子，但实际上，她的执行力超强，现在应该盘算好了计划，只不过没等到出手的机会。 而且阿米莉亚明白，蒂娜之所以会怒怼唐黎昕，八成也是被刺激到了，因为关心亚兹的，不止止是你唐黎昕。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保证生存吧，面包留一点，晚上还要吃，最难的就是住宿问题了，我建议先去屋后的储物间对付一段时间。” 转悠这么一圈，蒂娜顿觉压力山大，目前看起来，对付莱斯特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她们要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尽可能地保存体力，形势过于严峻。 “住宿倒是问题不大，我看屋后一颗树上吊着一座树屋，要不我们去那里住？” 蒂娜听后有些疑惑：“有树屋么？我怎么没注意到？” 阿米莉亚微微一笑：“你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别墅上，能注意到才有鬼了。” 于是，几人绕到屋后，穿过储物间，果然，一颗古树的枝杈上吊着一座小巧的树屋，树干周围架着一座颇有弧度的楼梯，直通树屋底部。 蒂娜一边爬楼梯一边注意树屋和别墅的位置。 中层以下，储物间完美挡住别墅与树屋之间的视线，然而中层以上，若是别墅里的人有心注意这边的话，她们将暴露无遗。 来到树屋下，挡板的合页上被一块锁头锁住了。 “怎么办？” “你们等我一下。” 蒂娜说完就跑下楼梯，直奔储物间，没过多久，她拖着一台机器缓缓往树屋这边靠，机器后面拖着长长的电线。 唐黎昕见状，赶紧跑过去帮助蒂娜一起将这台机器抬到树屋。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沉？” “切割机，好在储物间里有几台发电机，凑合一下应该能把合页锯开。” 说着，蒂娜打开开关，顿时，锯盘疯狂旋转，锋利的罡风刺得几人眼睛生疼。 “你、你小心点。” 唐黎昕不由得提醒道，他看得出，蒂娜的胳膊在颤抖。 锯盘缓缓靠近合页，阿米莉亚和唐黎昕不由得捂住眼睛，而蒂娜也是侧过脸，将锯盘一递。 顿时，火星飞溅，合页几乎没有抵抗之力就被锯开。 没有合页将挡板咬合，挡板瞬间落下，在锁头的紧拴下随风摇摆。 蒂娜连忙关上切割机，尖锐的风渐渐停歇，她将机器放在卡座上，甩了甩酸痛的手臂。 “唐黎昕，帮我抬回去吧，万一发电机的动静引来克里斯汀就不好了。” “好！” 两人将储物间的东西放回原位后，再次回到树屋。 “真没想到，你还用这么复杂的机器。” “略懂。” 蒂娜还真没撒谎，发电机她是用过的，但切割机她还真没用过，只是觉得趁手就用了。 三人从挡板入口钻进去，树屋内，林林总总摆着几个洋娃娃，吊灯、小桌板以及地面上覆盖一层灰尘。 “咳咳……” 唐黎昕有些受不了了，连忙打开窗户通风。 然而，刚刚打开的窗户却被蒂娜反手关上。 面对唐黎昕询问的神色，蒂娜指了指另一侧：“开这边的。” 说着，她推开另一侧窗户，正是背对别墅一侧的窗户。 看着狭小的环境，蒂娜眼神微眯：“这总不能是那个强奸犯为亚兹建的吧？” 虽然蒂娜的语气是询问，但屋内的环境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很违和，很难想象一个罪行累累的强奸犯有如此耐心。 “他很爱自己的女儿，爱到恨不得占有她……” 蒂娜喃喃自语，眼下也只有这个可能。 “真是个变态！” 唐黎昕啐了一口，父爱变质这种事想想就恶心。 然而蒂娜没有和唐黎昕一起批判莱斯特，而是陷入沉思之中。 二楼窗帘紧闭的那个房间，物品摆放得散乱不说，墙壁上也被各种涂鸦，与客厅的洁净截然不同，如果莱斯特真的爱艾丽西娅，那又为什么任由艾丽西娅的房间乱下去呢？还是说……没来得及整理么？ 那么问题又来了，如果莱斯特不爱艾丽西娅的话，那又为什么建这个树屋呢？ 重重疑点宛如阴云一般将蒂娜心头笼罩，这种感觉很不安，她本以为杀掉莱斯特就可以让亚兹解脱，但现在看来，拯救亚兹的办法很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亚兹被强暴的背后很可能隐藏着更深的隐情。 第558章 第一个故事:冷静的杀意 就在蒂娜沉思之时，一直闭口不言的阿米莉亚突然开口道：“要不我们把这里收拾一下吧，不然住着也不方便。” 于是几人到储物间找了几块破布，用溪水浸湿然后打扫起来。 蒂娜则是拆了几件旧家具，翻找几根钉子，连着小铁锤一起带回树屋。 就在几人打扫接近尾声时，远处传来汽车的引擎声，正在小溪旁的几人瞬间警惕，因为莱斯特很可能已经回来了。 几人藏在别墅附近的丛林中，偷偷观察来人。 车缓缓倒入车库，透过车窗，蒂娜看到一张粗犷男人的脸，他的眼神有些锐利，其他与常人并无不同。 最夸张的是男人隆起的胸肌，几乎要把西装撑破，从肩宽也能看出男人的强壮，普通成年人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此刻却是她们的猎物。 蒂娜深吸口气，这正是她所担心的，来之前，她已经做了足够的心理预期，等真正见到莱斯特时，却还是预估不足。 对付这么凶狠彪悍的男人，当然只能智取，然而在此之前，削弱莱斯特的状态也很重要，不然万一莱斯特凭借超强的身体素质逃脱怎么办。 消除**不仅仅是一句戏言，换句话来说，只要能让莱斯特萎靡不振，再下作的手段蒂娜也会去做，因为杀手恐怖的地方就在于无孔不入。 “他回来了。” 阿米莉亚的语气很平静，很明显，她在等蒂娜拿主意。 “接下来就很简单了，我们要彻底了解这个人。” “怎么了解？” 唐黎昕一头雾水，他不明白蒂娜接下来要做什么。 “监视。” 这次唐黎昕没有反驳，而是问道：“我能做什么？” “一会帮我扶着梯子。” 眼看车库拉门缓缓关上，蒂娜绕到别墅附近，躲在墙根，等待着里面的动静。 一切都是如此的正常，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旁吃饭，莱斯特对克里斯汀的态度很差，可以说是呼来喝去，但对艾丽西娅却是少有的柔和，话里话外透露着溺爱。 一派祥和的景象，前提是不知道莱斯特的真正面目。 “真是令人作呕！” 即便是莱斯特正常关心艾丽西娅的话语，在唐黎昕听来都是如此得刺耳，他拳头紧攥，恨不得立刻跑过去给莱斯特两拳。 相比起来，阿米莉亚就淡定得多，自从来到哥伦比亚，她似乎更加依赖蒂娜了，什么都交由蒂娜做决定。 而蒂娜则是抬头看了眼二楼窗帘紧闭的房间，很安静，事实上房间的主人不在房间，安静也属正常，但蒂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阿姐，你之前说，克里斯汀是因为亚兹与她争宠才冷落亚兹的，是么？” “没错，女人的嫉妒心就是这么奇怪，明明都是受害者，却像是被迫害妄想症一样。” 说完，阿米莉亚发现蒂娜两人都看着她。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阿姐也有情绪激动的时候。” “我是替亚兹不值好不好！”阿米莉亚没好气地说道，“即便遗传了母亲的美人胚子，我倒情愿没有这样的母亲。” 蒂娜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毕竟阿米莉亚和亚兹先认识了很久，感情深厚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通过刚刚的话，蒂娜还是发现一点问题的。 如果莱斯特对待艾丽西娅的态度一直是餐桌上表现的那样，那么对克里斯汀的冷淡难道不会激起她的嫉妒么？ 通过搭建树屋可以看出，莱斯特还算是个称职的父亲，对艾丽西娅的态度不太可能作假，那么克里斯汀还为什么要教艾丽西娅读书认字呢？她不嫉妒么？ 此刻蒂娜很头疼，因为她无法理解一个依附于强奸犯心理扭曲到嫉妒自己女儿和丈夫乱搞的老女人的内心是怎么想的，难道只有突破那一层关系她才会嫉妒？ 就在蒂娜思索之时，一家人吃过晚饭，莱斯特嘱咐了艾丽西娅一句后，一把将克里斯汀抱起。 克里斯汀的轻呼声将蒂娜拽回现实，她悄悄趴在窗沿上观察里面的情况，只见克里斯汀挽着莱斯特的脖颈，一双眸子含情脉脉，手指不断挑逗着莱斯特，而莱斯特三步并两步就爬上二楼，没多久便传来一个重重的关门声。 艾丽西娅仿佛已经习惯了，她将碗碟收拾好，取来一个小板凳，站在板凳上刷碗。 别墅的隔音效果一般，几人都能听到楼上隐隐约约传来的浪叫声。 唐黎昕满脸通红，正局促着不知所措，忽然听到蒂娜吩咐：“把梯子抬过来吧。” 唐黎昕哪里会放过这等机会，腿一迈就要去储物间，但是刚踏出一步就反应过来：“你、你不会连这都要监视吧？” “不然呢？” 一句话噎得唐黎昕无话可说，他只能乖乖抬来梯子，将梯子拉长到二楼左右，然后架在窗户旁的墙壁上。 谁知道，蒂娜不只是听，她还趴在窗户边上看，而且丝毫没有女孩子的那种羞涩。 看着如此坦荡的蒂娜，唐黎昕更窘迫了，尤其是楼上传来的阵阵淫靡之声，让未经世事的他脸红心跳。 足足两个小时的疯狂，待到口干舌燥的莱斯特将床头柜上的水一饮而尽后，才满意地搂着克里斯汀睡去。 蒂娜爬下梯子，唐黎昕连忙将其收好。 回树屋的路上，唐黎昕不由得开口问道：“你看那种东西不会脏眼睛么？” 蒂娜听后停下脚步，没有正面回答唐黎昕，而是问道：“你知道杀手最重要的是什么么？” “什么啊……” “绝对的杀意以及冷静的头脑，扪心自问一下，你真的对那个强奸犯抱有杀意么？” 说完，蒂娜也不指望唐黎昕回答，头也不回地往树屋走。 唐黎昕很想说他也有杀意，他恨不得杀了莱斯特，但回想起刚刚蒂娜淡漠的眼神，他又不敢开口，似乎，这个平时嬉笑的女孩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冷静的杀意么……” 唐黎昕心中一动，他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感到恐惧，因为从始至终，他都没感受到蒂娜的杀意，之前商量对付莱斯特的时候也只是开玩笑似的带过，但刚刚那一瞬间，宛如实质的杀意并非作假，她到底在看什么？ 阿米莉亚追上蒂娜：“刚刚那句话谁教你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蒂娜深切地意识到她和普通人之间宛如天堑的距离。 只有如阿姐这般的人才不会害怕她，才能与她正常地交流。 心中酸涩无法与人诉说，只有想到曹勤时，才会有一丝慰藉。 “是我听了一位我最尊敬的前辈的经历时，总结出来的。” 第559章 第一个故事:消失的艾丽西娅 回到树屋，见唐黎昕还在回味她刚刚说的话，蒂娜开口劝道：“你不用理解我的想法，这件事过后，我们和你的人生不会再有交点，你也不会再遇到像我这样的人，所以真的不要尝试去理解。” 随着黑夜来临，唐黎昕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由于挡板被拆掉，树屋内一直漏风。 尽管初春的风不是那么寒冷，但一夜都暴露在微风中，很容易感冒。 于是蒂娜将旧家具的把手钉在挡板上，然后插上一根横栓，这样就固定住挡板。 一夜无话，三人各怀心思，由于第一天准备的杂事太多，蒂娜也在劳累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蒂娜是被阿米莉亚叫醒的。 三人目送莱斯特离去，蒂娜看了看时间，将其默默记在心里。 蒂娜看着手环上的时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就算小七哥的能力很神奇，可以让回到过去的人身体机能退化、限制使用武器，但按理说怎么也不可能将雨桐姐限制。 察觉到这点之后，蒂娜第一次对周围的世界产生怀疑。 带着疑问，蒂娜跟着两人来到小溪旁洗漱，整理好仪容后，蒂娜带着两人来到储物间。 一阵翻箱倒柜之后，蒂娜将能用上的工具全部带回树屋。 “你要做什么？” 只见蒂娜熟练地将合页拆下，然后连接上两块木板，利用绳子缠在传送轮的凹槽上，设置好一组简易滑轮组，然后轻轻一拉。 顿时，两块木板狠狠撞在一起，巨大的力道使得木板开裂。 唐黎昕眼皮一跳：“这是……” “制作陷阱。” 蒂娜平静地回复道。 虽然不明觉厉，但唐黎昕依旧有些担忧道：“只有这种程度的话，真的会对他有效果么？” “当然还需要调整，就算无法杀死他，也要让他和我们处于同一水平线上。” 见蒂娜这么说，唐黎昕和阿米莉亚也都配合地忙碌起来。 其实蒂娜也很苦恼，因为利用滑轮组来制作陷阱的方法，她只听白枫说过理论，实际动手还是第一次。 而且这次的战场只能是森林，她不想年幼的亚兹看到太过血腥的场面，既然是森林，那么不确定性就太多了。 别看她之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实际上那只是为了给唐黎昕和阿米莉亚信心而装出来的，以森林的复杂程度，想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安装滑轮都是个难题。 好在这些工具还要很久之后才能发挥效用，可以给蒂娜更多的时间去增加容错。 时间很快来到中午，克里斯汀的作息很有规律，几乎是和昨天同一时间出来收拾花圃。 等到克里斯汀结束后，三人又等了半个小时，直到克里斯汀上楼，应该是熟睡之后，蒂娜才带着两人来到正门，敲了敲门。 门开，正是艾丽西娅，看到蒂娜几人，艾丽西娅甜甜一笑：“蒂娜姐姐，你终于来了。” 今天的艾丽西娅穿着一件水蓝色的长裙，裙摆一直垂到脚跟，因为是薄裙，所以没有厚重感，反而凸显出艾丽西娅娇小的身躯。 蒂娜将艾丽西娅抱起，不由得贴了贴面颊，这才往屋里走去。 看到亚兹，阿米莉亚和唐黎昕都神色复杂，阿米莉亚更是久久无法回神。 直到做自我介绍，被蒂娜提醒时，阿米莉亚才回过神来。 对此，蒂娜也表示理解，毕竟阿米莉亚和亚兹认识时间更长，而且阿米莉亚一直想找机会帮助亚兹解脱，这份情谊，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蒂娜姐姐，为什么我感觉你们的眼神都怪怪的？” 艾丽西娅往蒂娜身边靠了靠，也许是第一个认识的蒂娜，她下意识将蒂娜作为依靠。 “因为你曾经是我们的朋友。” “曾经？我怎么不记得？” 蒂娜轻轻拂了一下艾丽西娅娇嫩的小脸：“因为是上一世。” “上一世？”艾丽西娅有些困惑，“那上一世我叫什么？” “亚兹。” 唐黎昕突然开口道，他永远也忘不了亚兹对他造成的伤害，更忘不了亚兹临死前想要做一个好女孩的决心。 “亚兹？好难听的名字。” 艾丽西娅撇撇嘴，然后才想起来：“哥哥姐姐，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热一下。” 没多久，一桌饭菜摆在桌上，三人昨天没吃多少，早饭也没吃，还干了一早上体力活，这时也饿得不行。 一阵风卷残云之后，三人总算心满意足。 “蒂娜姐姐，一会我们玩捉迷藏好不？” 蒂娜点点头，然后不动声色地冲阿米莉亚和唐黎昕使了个眼色。 两人明白，这也是她们早上就说好的，有机会一定要去找找安眠药。 而蒂娜也有任务，那就是摸清别墅各个楼层房间的分布，万一迫不得已在别墅与莱斯特开战，几人也不至于像无头苍蝇般乱撞。 “太好了，我们谁当鬼？” 蒂娜想了想，回答道：“那就我吧。” 艾丽西娅也不怕生，拉着阿米莉亚两人爬到楼上，很快便消失在蒂娜视野中。 蒂娜没有着急找人，先在一楼转了一圈，说实话，三人住一栋别墅确实有些空旷，不过一楼房间的规划还算合理，有画室、书房，还有摄影的工作间。 这些房间与客厅连接的走廊很少有墙体阻隔，坐在沙发上，稍微抬头便能一览无余。 转了一圈后，她又在墙边发现一扇矮门，门的高度只有小腿高，但门上有锁。 蒂娜推测这里应该是地下室，见进不去，也只能爬上二楼去寻找艾丽西娅。 来到楼上，蒂娜再次被之前的那扇门所吸引，那间窗帘紧闭的房间。 见识了一楼房间的多样后，此刻蒂娜并不认为这间房间是艾丽西娅的卧房，而应该是她玩耍的房间，毕竟这里房间多得是，腾出一间给艾丽西娅也在正常不过。 她缓缓将耳朵贴近门口，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接着，蒂娜将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一转。 “咔！” 很明显被锁上的声音，即便没有打开房间，蒂娜依旧有种淡淡的违和感，她总觉得自己应该想起什么，那个最让人感到违和的点，但脑子里就是记不起来她要想起什么。 就在此时，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打开，蒂娜立刻回过神来，想要躲避，但当她发现来人是阿米莉亚时，不由得松了口气。 只见阿米莉亚冲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轻轻带上房门，缓步来到蒂娜面前。 “克里斯汀在睡觉，我在她房间里找到了这个。” 蒂娜接过来，看了看上面的标注，是安定类药物，于是将塑料小药瓶收起来。 “亚兹呢？” “不知道，我一上来就和她们分开了，应该是和唐黎昕在一起吧。” 就在此时，蒂娜右手边的房间突然传来一个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悄悄打开房门。 只见唐黎昕正笨手笨脚地翻看书架，两人顿时无语，进入房间后，蒂娜看向周围，走遍一个个书架后，问道：“亚兹呢？” 唐黎昕放下手中的书：“不是在那边么？欸？奇怪，刚刚还在这里啊……” 此刻，蒂娜心中隐隐有一丝不祥的预感：难道亚兹把我们出卖了？ 第560章 第一个故事:明明是我先 下一瞬，蒂娜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艾丽西娅只是个9岁孩子，如果是欺骗的话，不可能掩饰得这么好，还给她们热饭。 但以防万一，蒂娜还是轻轻拉开窗帘的一角看向楼下。 大门处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回来的痕迹。 “分头找一下。” 蒂娜有些头痛，她本以为和一个9岁孩子玩捉迷藏会手到擒来，没想到艾丽西娅躲得还挺严实。 “阿姐，你去一楼看一下。” 阿米莉亚点点头，然后跟着唐黎昕一起出去寻找。 尽管一楼到二楼看上去只有楼梯这一条通道，但蒂娜也吃不准这栋巨大的别墅还有没有其他通道，为防止熟视无睹，蒂娜让细心的阿米莉亚去再一次查看一楼。 书房内只剩蒂娜，她没有着急走，而是绕着书架转了几圈，从进入书房开始，她就闻到比走廊和其他房间还要浓重的幽香。 香味不刺鼻，反而很醇和，艾丽西娅身上也有这种香水味，但却更淡，很显然不是她用的香水。 蒂娜不知不觉来到书案旁，书案一角堆放着书籍，另一角是一沓手稿，手稿 她略微翻了翻，成稿里的第一个故事名为《金丝雀》，主要讲述了一只金丝雀被人类抓到笼子里，进而从野雀驯养成家雀的过程。 由于通篇使用第一人称，蒂娜很明显感觉到写作者的细腻心思，这不太可能出自一个男人的手笔。 再加上艾丽西娅曾经告诉她，克里斯汀一直教其读书认字，顿时，她对于克里斯汀的印象逐渐清晰起来。 看着满屋书籍，蒂娜不由得升起疑问，都说爱书之人性子恬淡，而且看克里斯汀的样子，也不是易怒之人，这种人真的会因为女儿和丈夫乱搞而嫉妒么？ 再者说，一楼的书房看上去像是办公的安静之所，而二楼的书房更是大手笔，环境幽静不说，还网罗了这么多书，仅仅供克里斯汀读书写作之用？ 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在颠覆蒂娜对克里斯汀和莱斯特这对夫妻的认知。 虽然艾丽西娅曾和她说过莱斯特经常打克里斯汀，而且通过昨天这两人的房事也能看出莱斯特有虐待倾向，但克里斯汀也没有拒绝，反而迎合着莱斯特，这种方式也许是人家夫妻增进感情的乐趣也说不定，至少一个孩子是不会懂的。 很难想象，一个爱老婆爱女儿的人竟会是个强奸犯，而且还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导致母女反目，最终被女儿捅死。 难道正如《金丝雀》故事中说得那样，克里斯汀被莱斯特驯服了么？ 良久，蒂娜才出门寻找艾丽西娅，如果她眼睛没瞎的话，要么莱斯特与克里斯汀之间的关系另有隐情，要么就是艾丽西娅在误导她。 此时，唐黎昕已经找了二楼将近一半的房间，蒂娜决定从走廊另一侧的房间开始找起。 刚进入第一个房间，蒂娜愣住了，满眼望去，墙壁上全是幼稚的卡通壁纸，宛如进入卡通世界一般，右手边，一道高将近一米的褐色栅栏围着一个婴儿摇床。 说这婴儿摇床小那也是针对成年人来说，若是对于刚刚生下的婴儿来说，这床算很大了。 不仅如此，地面也被泡沫垫铺满，另一侧安静地放着两只小木马。 空中悬着晶莹的风铃，由于窗户是关着的，风铃只是静静地悬在空中，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整个房间一览无余，可以看出为了准备这间房间，莱斯特夫妇没少花心思。 蒂娜缓缓关上房门，然后来到第二个房间。 第二个房间也很独特，天是蓝色的，地是绿色的，左侧是森林，右侧是海洋，浪花之中一只海豚飞出水面，可爱极了。 床上的被子叠得很整齐，书桌上的东西也没有乱放。 这是艾丽西娅的房间？ 有了刚才的震撼，蒂娜反而觉得这间房间很平常。 很快，她就注意到卷起的窗帘 她微微一笑，边走过去边自言自语地问道：“艾丽西娅究竟藏在哪里呢？” 随着离窗帘越来越近，蒂娜能明显看到窗帘在抖动。 但她故意从窗帘绕过去，好像没发现一样，然后趁其不备，转过身隔着窗帘一把抱住对方。 “大灰狼要吃掉小白兔喽～” “啊……” 窗帘之后那人轻呼一声，仿佛被蒂娜吓到了。 蒂娜将窗帘拉开，露出一张宜嗔宜喜的面庞，一席水蓝色的长裙直到脚跟，正是艾丽西娅。 看着艾丽西娅有些惊恐的双眸，蒂娜忍不住轻轻在她脸上啄了一口，淡淡的奶香味让蒂娜大呼过瘾。 “找到了？” 唐黎昕和刚刚在一楼找了一圈的阿米莉亚听到声音，连忙来到门口，就看到蒂娜正在蹂躏艾丽西娅。 两人齐齐扶额，为啥这场景似曾相识，当初樱庭璃子也是这么被蹂躏的吧…… 看到阿米莉亚，艾丽西娅就仿佛看到救星一般，挣脱蒂娜的怀抱后，跑到阿米莉亚身后躲了起来，时不时偷偷探出头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警惕地看着蒂娜。 “不是吧？真被吓到了？” 看着艾丽西娅和阿姐的亲昵劲儿，蒂娜这个后悔，早知道就不和小家伙开玩笑了。 阿米莉亚低下头看着紧抱自己大腿的艾丽西娅，嘴巴微微张了张，然后缓缓蹲下身，神色柔和，安慰道：“没事没事，姐姐……嗯……我会保护你的。” 说罢，她横了唐黎昕一眼：“你不会也对她有想法吧？” 唐黎昕听后脸色瞬间涨红，连连摆手，急迫地解释道：“怎么可能！她还是个孩子！” “真的？” 唐黎昕不禁翻了个白眼：“的确，亚兹对我来说是特殊的存在，我见到她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波动，但我也说过，爱绝不是伤害，畸形的爱算不上爱。” “嘴上说得倒是好听。” 阿米莉亚吐槽了一句，将艾丽西娅护在怀里。 唐黎昕瞬间无语，他做得比说得好好吧…… 蒂娜看得都要委屈死了，明明她先认识的幼年亚兹，而且刚刚亚兹明显和她更加亲密。 “明明是我先的……” 第561章 第一个故事:憋七 “要不我们玩憋七怎么样？” 为了挽回艾丽西娅的好感度，蒂娜提议道。 “我倒是没问题，只是亚兹、哦不，艾丽西娅会玩么？” 唐黎昕立刻附和道，能和亚兹互动，他自然求之不得。 “可以教嘛，阿姐你说呢？” “那就玩呗，不过说好了，不许作弊。” 唐黎昕一脸懵逼：作弊？这游戏还能怎么作弊？ 蒂娜知道阿米莉亚说她会变魔术的事，于是笑吟吟地回答道：“玩个游戏还至于作弊？” 于是，几人走出门，路过上锁的那间房间时，蒂娜还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然后才随众人一起下楼来到客厅。 阿米莉亚从茶几的小抽屉里拿出一副扑克牌，蒂娜正要接过来，只见阿米莉亚将纸牌放在胸口：“我来洗牌。” 蒂娜瞬间无语：怎么防我跟防贼似的？ “那你顺便把牌也发了吧，省得你老说我作弊。” “正有此意。” 阿米莉亚笑了笑，然后开始洗牌。 所谓憋七的规则很简单，去掉鬼牌，然后所有人均分纸牌，由拥有黑桃7的人先出牌，之后按顺序出牌，出的牌必须是与台面上同花色且顺向相连的牌。 比方说，第一位玩家出了黑桃7后，第二位玩家必须出黑桃6或者黑桃8，没有的话也可以出其他花色的7，都没有那就扣一张牌。 当所有牌都出完之后，统计扣牌的点数，最小的那个人获胜。 几人先是帮助艾丽西娅熟悉规则，一开始也都没太认真，见艾丽西娅逐渐掌握游戏方法后，众人相视一眼，真正的战斗就此开始。 先是4张7平稳地出现在台面，黑红花方各有几张牌依次相连。 其实憋七有个很普遍的游戏方法，那就是尽量晚出大牌，这样就能让有着更大牌的人扣牌，当然了，如果自己人头牌特别多，早点让他家出大牌顺出去也可以保自己少扣牌。 当然，人的思维有时就是很独特，想早点溜大牌的人如果做得太明显他家肯定会有所防范，而牌型好的人如果被他人一直憋着中间相连的牌也未必稳胜。 更何况，扣牌也是有讲究的，如果察觉到自己被针对，有时扣小牌也未必是稳妥之策。 蒂娜和阿米莉亚都是游戏高手，猜别人心思都是信手拈来，而唐黎昕虽然不如这两人，但也有自己的一些套路，唯独艾丽西娅仿佛一张白纸，看哪张顺手就出哪张。 此时阿米莉亚手中有一张红心j和一张红心k，而此时的台面上，红心已经到9。 她看向蒂娜，笑呵呵地说道：“蒂娜妹妹还真是沉得住气，刻意盯防姐姐的话，可是会烂在手里。” 说着，她往台面上放了一张草花5。 “阿姐这么帮我出牌，我又怎么会盯着姐姐呢？” 蒂娜手中捏了一张红心q，然后打出一张草花4。 唐黎昕看着手里的牌有些窘迫，由于这俩人太能憋，导致他手中的牌已经不够出了。 是再扣一张牌？还是将红心10打出去？ 思来想去之后，唐黎昕还是决定将红心10打出去，目前游戏已经进行一半，台面上局势很明朗，艾丽西娅小牌很多可以慢慢打，而阿米莉亚和蒂娜这俩货互相憋牌，导致很多大牌出不去，他赌的就是可以顺艾丽西娅的小牌。 “互相憋着小心憋出内伤来。” 唐黎昕可不管这俩货怎么憋，别把艾丽西娅憋哭了就行，毕竟艾丽西娅虽然小牌多，但也不全是小牌，这俩人互相算计，万一把艾丽西娅的牌憋住了，他可不管。 此时艾丽西娅也很慌，虽然她小牌很多，但草花的人头牌都捏在她手上，也就是说，如果草花10不出的话，她这三张牌都要扣下去。 而且，她看了看台面，各色牌都快到底了，就算她可以一直出小牌，忍不到草花10出，她也可能会输。 想到此处，艾丽西娅开始着急起来，小脸红扑扑地出了张黑桃2。 此时黑桃a恰好在阿米莉亚手里，她本可以出黑桃a继续憋，但她没有，而是直接打出红心j。 “唐黎昕说得对，憋出内伤来可不好，毕竟这游戏只有一个赢家。” 表面上看，这是阿米莉亚为了出红心k而设的局，实际上，她心中早就做好扣下红心k的打算。 “不对吧？应该说这游戏只有一个输家才对。” 蒂娜笑了笑，看着艾丽西娅红扑扑的脸颊，捏起草花10就打了出去。 见状，艾丽西娅不禁喜上眉梢，抬头看了蒂娜一眼。 迎上蒂娜柔和的眸子，艾丽西娅心头一动，甜甜地一笑。 “开心么，小宝贝？” 艾丽西娅有些扭捏，但还是顺从地点点头。 “你……” 见蒂娜打出这张牌，紧接着这货和艾丽西娅一副情投意合的样子，阿米莉亚大概就猜到怎么回事了，但她不明白的是，蒂娜是怎么知道艾丽西娅的牌型。 唐黎昕也发现场上氛围突变，他大概也猜到了一部分，不由得心中无语，什么叫心机，这张草花10早不出晚不出，偏偏等小艾丽西娅急得小脸通红的时候出，你可太会了！ 但唐黎昕也没有办法，他倒是想顺艾丽西娅出牌，但刚刚的红心10却让阿米莉亚顺出去一张。 接连三把，艾丽西娅将草花j、q、k都出完，几人这才知道为何刚刚艾丽西娅对蒂娜的目光含情脉脉的。 而阿米莉亚出过黑桃a之后，也将红心k和方块j一扣。 蒂娜看着桌上的局势，并没有着急将红心q扣上，因为她就是想让阿米莉亚产生她不会让其出红心k的错觉，从而在阿米莉亚扣上红心k之后再出红心q。 如果她最后判断阿米莉亚将红心k留到最后，她不介意将红心q也扣住。 最惨的是唐黎昕，由于蒂娜和阿米莉亚疯狂憋牌，他已经连扣几张大牌了。 然而，他却并没有扣方块4，在已知这俩货会互相扣大牌的情况下，如果小牌也扣，那最后输的肯定是他，而且台面上已经出到方块6，只差一张方块5，他就不信这俩人连方块5都扣，那也太丧心病狂了。 又轮到蒂娜，看着手中的两张牌，一张方块5，一张红心q。 从阿米莉亚出红心j开始，她就知道红心k也在阿米莉亚手中，只要她扣下红心q，那么阿米莉亚必扣红心k。 但问题是，阿米莉亚手中的两张牌里有没有红心k，如果有的话，那她的红心q就没办法出去，但如果没有的话，那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她一直以来的强硬姿态就是为了让阿米莉亚提前扣红心k，但此刻她却有点吃不准，回想起刚刚阿米莉亚的态度，她发现这位阿姐好像也在套路自己，不光主动暴露红心k的位置，还疯狂出小牌，不惜顺自己。 也就是说，她认为即便扣下这张红心k，也比我扣的点数小么？ 此时蒂娜心虚了，之前为了游戏的趣味性，她确实扣了一张大牌，但如果没有憋到阿米莉亚的话，很可能输的是自己。 而且有这样一个问题，如果双方都将红心人头扣下，那么所差点数只有1点，但如果阿米莉亚提前扣了红心k，而她将红心q打出去，那么所差点数就是25点。 阿姐，1比25的比例，我就不信你能先扣！ 蒂娜直接将方块5打了出去。 唐黎昕松了口气，将方块4打了出去。 艾丽西娅紧跟一张方块3。 阿米莉亚看了蒂娜一眼，跟上一张方块2。 看到这张方块2时，蒂娜松了口气，还好她没扣方块5，不然和阿姐的差距又多了3点。 而且，她确信阿米莉亚剩的最后一张牌就是红心k！ “扣牌。” 蒂娜很淡定，因为阿米莉亚比她扣的牌多，就算她扣过一张点数较大的牌，就算全都坑到唐黎昕，她也有把握赢下阿米莉亚。 唐黎昕看着手中的方块10，无奈地扣下。 紧接着，艾丽西娅就出了一张方块9。 见状，阿米莉亚微微一笑，从蒂娜扣牌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成功算计到了蒂娜。 只见她笑吟吟地问道：“蒂娜妹妹，你是不是以为我剩的这张是红心k啊？” 蒂娜心头一动，顿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而这时，阿米莉亚也将最后一张方块a放在台面上。 蒂娜瞬间意识到自己被反套路了，恐怕从阿米莉亚自爆手里有红心k时，就已经做好算计了。 如果她倒数第二张牌选择出红心q的话，那么阿米莉亚剩下的两张牌恐怕全都要扣上，再加上红心k的收益，妥妥的28点，而现在，她纯亏15点！ 最终的计算结果也印证了这一点，蒂娜仅仅落后阿米莉亚5点。 虽然输的还是唐黎昕，但她不甘心啊！ 不过好在，在她的保驾护航下，艾丽西娅一张牌没扣，完胜。 赢了我又怎样，我可是赢了艾丽西娅的心！ 时间过得很快，最后一局里，蒂娜终于利用阿米莉亚想放艾丽西娅牌的心态成功套路了一把阿米莉亚，扬眉吐气。 临走前，唐黎昕都快虚脱了，说实话，看谍战片都不如看这俩人打牌互相套路，太惊心动魄了，不到最后一秒都不知道谁套路了谁。 与艾丽西娅依依告别后，阿米莉亚急忙追上蒂娜。 “说吧，你是怎么知道我们都有什么牌的？” “你还记着呢？反正牌到手之前我碰都没碰过。” “你……快说快说，今天算我输了还不行嘛？” “阿姐啊～” “干嘛？” “以后洗牌的时候，牌面不要太翘。” 阿米莉亚瞬间呆立当场，良久，她才笑道：“这家伙，真是不放过一丝作弊的机会啊……” 第562章 第一个故事:头绪与疑惑 回到树屋，三人交换了一下情报。 蒂娜也将地下室的事和阿米莉亚两人说了。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特别想念瑰洱，如果瑰洱苏醒的话，什么锁头都是浮云，而且还可以操控莱斯特就范，她们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了。 “锁着的地下室？”阿米莉亚想了想，问道，“蒂娜妹妹，你不觉得这栋房子里少了点什么么？” “什么？”突然，蒂娜意识到一件事，“武器！” “没错。” “可是……我不会用枪……” 蒂娜有些无语，最初罪神大人可没打算将她培养成杀手，她学到的东西大多都是无聊用来解闷的，所以枪械这一块并没有人教过她。 “倒也无妨。”阿米莉亚还算比较乐观，“如果我们只是动储物室，又或是偷走一瓶药，都不会被怀疑，但若是地下室丢了一杆枪，我们反而会暴露得很快。” 两人压根就没考虑唐黎昕，一个普通人当然不会用枪。 不多时，别墅方向传来汽车的引擎声，三人蹑手蹑脚靠近别墅，蹲在墙边观察里面的情况。 这次莱斯特没有一吃过饭就迫不及待地行房事，而是来到工作间处理了几张照片后才回房间。 蒂娜冷静地看着床上疯狂的两人，思绪却陷入沉思之中。 目前她遇到四个疑点，其一，那间窗帘紧闭的房间到底哪里有问题。 几次探查，蒂娜虽然没进入那间房间，但她潜意识里总觉得那房间有古怪，然而她就是想不起最关键的那个点。 其二，莱斯特对克里斯汀母女的态度。 又建书房，又建婴儿屋，就连艾丽西娅的房间也是精心装扮的，她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没错，莱斯特是脾气暴躁，但克里斯汀并不反抗，如果说是被打怕了，那么莱斯特为什么还要为这个女人建书房、盖花圃呢？而且克里斯汀有服用安眠药入睡的习惯，可见她的精神状态是不太好，难道这俩人真日久生情？ 其三，那就是艾丽西娅对她们这些不速之客的态度。 她能明显感觉到小艾丽西娅对她们有所隐瞒，毕竟才刚见过几次面，艾丽西娅就全盘相信她们，还给她们热饭吃。 然而艾丽西娅并没有将她们的事告诉莱斯特夫妇，就仿佛怕她们突然跑了一样。 最后一点，那就是阿米莉亚的故事。 她可是听南宫璎讲过罪神大人曾经在南宫家的遭遇。 在所有人算计罪神大人的时候，他却在最后一刻反杀，将附在璎姐姐身上的恶魂彻底杀死。 这让她深刻学到一件事，那就是，当事件里所有人都有疑点时，不妨怀疑一下事件的源头。 而这次回到过去的源头，就是阿米莉亚所讲的故事。 如果，阿米莉亚有所隐瞒呢？ 此时蒂娜的思绪很乱，四个疑点将所有人员全部牵涉其中，真真假假，实在扰人心神。 此时，屋内赤裸的两人声音间歇，只见莱斯特帮克里斯汀整理了下鬓角湿润的秀发，然后抄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蒂娜神色一动：刚刚那是…… 三人连忙将梯子收好，看着蒂娜成竹在胸的笑容，阿米莉亚不由得问道：“有办法了？” “嘛，有点头绪，不过还需要确认。” 可以看出来，蒂娜心情很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一夜无话，接下来几天，蒂娜三人作息很有规律，等莱斯特出门然后去陪艾丽西娅，顺便吃个午饭，下午莱斯特回来之前，几人离去，然后观察莱斯特的动向。 直到这一天。 三人从早上起就一直等，直到中午莱斯特还没去上班。 “坏了，今天那个强奸犯休息啊……” 蒂娜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多日规矩的生活让她忘记还有这茬，如果只是饿一天还好，万一莱斯特明天还休息，那几人绝对吃不消。 怀着沉重的心情，蒂娜继续监视，而阿米莉亚和唐黎昕回到树屋，将硬木削尖，制作陷阱。 夜，蒂娜回到树屋，手中带着一只玻璃杯。 “你拿玻璃杯做什么？” 蒂娜微微一笑：“这不是普通的玻璃杯，而是莱斯特用的杯子。” 唐黎昕听后瞬间无语：“一个强奸犯的被子哪里特别了？” 而阿米莉亚略微思索就明白蒂娜的用意：“你是说，安眠药？” 蒂娜点点头，从药瓶里倒出几粒安眠药，用铁盘碾成粉末，小心地涂抹在杯子内壁。 然而，当她以为万无一失时，安眠药粉末突然簌簌下落，在一侧杯壁形成雾状。 “这样不太行……” 就在蒂娜苦恼之时，阿米莉亚食指轻点唇间：“嘘，有人出来了。” 借着别墅处的灯光，三人明显看到有一个娇小的人影跑出栅栏，然后往草丛里扔了不知什么东西。 “好像是艾丽西娅……她……不会是在倒垃圾吧？” 等到人影回别墅，三人才小心翼翼来到丛林处，发现一个黑色塑料袋。 蒂娜胆子最大，百无禁忌，提起袋子，然后拆开。 里面不是什么血淋淋的物品，也不是垃圾，而是几片面包，几个苹果，还有五盒牛肉罐头。 “这孩子是天使么……” 开玩笑归开玩笑，艾丽西娅此举反而让她更疑惑了。 “你在担心？” “阿姐，你有没有这样一种感觉，亚兹不希望我们离开。” “难道不好么？亚兹已经把我们当成朋友了。” 唐黎昕的想法很简单，一定是亚兹知道她们饿了，所以特地送的食物。 两人相视一眼，她们可没唐黎昕那么天真。 “可是一个9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是啊，这就是蒂娜最纠结的点，一个9岁孩子心思单纯藏不住事，无论做什么都能被人一眼看穿目的。 她知道亚兹这么做是想她们能继续到访陪她玩，但问题在于，亚兹行为背后的逻辑是什么？真的仅仅只是想多几个玩伴么？ 她不知道，所以才觉得异常，她怕超出自己掌控的东西太多，最后导致局面崩溃。 第563章 第一个故事:只能从外面打开的锁 好在莱斯特休息的时间只有两天。 第三天清晨，莱斯特如往常一样出门，等待克里斯汀母女回二楼时，蒂娜悄悄潜入，将莱斯特的水杯再一次偷了出来。 整个上午，她一直对着杯子发呆。 想要暗杀一个人，就要弄清楚这个人的习惯，而弄清这个人的习惯后，还要找到他最松懈的时机。 根据这些天的观察，蒂娜发现，莱斯特每次和克里斯汀做过之后，都会喝一杯水，而这杯水，正是克里斯汀提前准备好的。 习惯、最松懈之时，两样都符合，可以说是天赐良机，所以蒂娜才会揪住一只水杯不放。 她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这样的习惯，但多日观察莱斯特的一言一行，她发现这就是莱斯特的最大破绽。 然而问题也有，那就是如何让被碾成粉末的安眠药隐形。 没有思绪，她起身遥望远方，山清水秀，鸟语花香，此处倒是一处养老之所。 突然，她神色一变：“对了！有水！” 她飞奔出去，阿米莉亚和唐黎昕面面相觑，放下手中的活，也跟了出去。 这一跑几人来到溪边，只见蒂娜将安眠药碾碎，然后蘸着溪水仔细涂抹在杯壁上，做完这一切后，她将水杯对准太阳，点点头，然后放在阳光 没过多久，杯壁上的溪水被晒干，杯子呈透明状。 蒂娜点点头，然后涮洗了一下被子，碾碎两粒安眠药，再就着溪水涂抹于杯壁之上。 这次杯壁显得有些粘稠，原本通透的杯壁出现模糊的雾状，然而在太阳底下晒干之后，雾状消失，杯子再度通透起来。 一连试了几次，蒂娜发现，想不被发现的话，最多可以将3粒安眠药涂抹在杯壁上。 做完这一切后，蒂娜微微一笑，总算在举步维艰的环境下得到一个好消息。 3粒安眠药虽然还远远无法达到致死量，但能让莱斯特状态萎靡，长此以往，杀死莱斯特就简单得多。 下午，蒂娜依旧踩在梯子上监视。 这次莱斯特喝过水后竟然还想梅开二度，可能是药效发作，莱斯特做到一半径直倒在克里斯汀身上睡着了。 蒂娜摸了摸下巴：美色的刺激再加上安眠药的安定功效，这莱斯特不会突然有一天暴毙吧…… 由于安眠药的功效，再加上第二天要起早，三人明显感觉到第二天的莱斯特有些精神恍惚。 “最好中途出车祸被撞死！”唐黎昕见状，立刻送上祝福。 其他两人不置可否，而蒂娜更是心系那间窗帘紧闭的房间，趁莱斯特离开，又想透过窗帘缝隙观察，但谁知那缝隙已经被合上了。 到底哪里不对劲呢？ 一连7天，蒂娜发现莱斯特的持续时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最后只是意思一下，喝了水，便闷头睡过去。 而从第8天开始，克里斯汀便倒了霉，莱斯特只要一心烦意乱，就殴打克里斯汀，这是把气都撒在克里斯汀身上。 气归气，莱斯特越发力不从心，想在床上教训克里斯汀都做不到。 蒂娜当然不理解这种情绪，明明家有娇妻，却连碰一下都是奢望，她单纯把所有原因归结于莱斯特的残暴上。 随着莱斯特越来越变态地虐待克里斯汀，蒂娜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明明事情都在朝着她期待的方向上走，明明莱斯特的精神越来混乱，她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半个月之后，克里斯汀终于受不了莱斯特的殴打，于是抱着他的大腿，求他去看医生。 看着顺从到卑微的妻子，莱斯特似乎动了恻隐之心，破天荒地哄了一会克里斯汀。 而看着这一切的蒂娜，却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预先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这段时间，她们已经为莱斯特挑了块风水宝地。 只不过，蒂娜觉得还不够，此刻的莱斯特虽然精神上开始不对劲，但还没到油尽灯枯的地步，这次看医生正好给了她一个机会，将莱斯特彻底打入地狱的机会！ 第二天，莱斯特夫妇驾车离去，只留艾丽西娅一个人守家。 蒂娜三人如约而至，不仅如此，蒂娜还做了午饭，拉进与艾丽西娅之间的距离。 期间，艾丽西娅抱怨爸爸最近脾气很大，吓得她都不敢出屋。 蒂娜趁机把话说在前面：“如果你过于害怕的话，就让台灯照着窗户，我们看到光亮，就带你躲起来。” 说出这句话后，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出现在心里，挥之不去。 艾丽西娅乖巧地点点头，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越发喜欢三人，尤其是经常照顾她的蒂娜。 “今天还是要先玩会儿捉迷藏么？” “嗯！” “那大灰狼要来抓你喽～” 蒂娜抬起双手，十指微弯，作张牙舞爪的样子。 艾丽西娅尖叫一声，立马就跑到楼上。 “你还真会哄小孩。” 唐黎昕有些吃醋，他也会哄孩子，但艾丽西娅就是和蒂娜更亲近。 “因为，她是亚兹啊……” 蒂娜眸光柔和，她一定要救亚兹，不管莱斯特一家有什么隐情！ 来到二楼，蒂娜像往常一样对着窗帘紧闭房间的那扇门发呆。 阿米莉亚和唐黎昕也熟悉了，一个在二楼找艾丽西娅，一个上三楼找艾丽西娅。 良久，蒂娜伸出手，转动门把手，门锁住了，怎么转也转不动。 “锁……钥匙……” 她曾经问过艾丽西娅这个房间的钥匙在哪，但每次艾丽西娅都只是摇头，也不说话，仿佛很不愿意提及一样。 突然，蒂娜一拍脑袋，她心中的疑惑和印象中惊鸿一瞥终于对上了。 是锁！锁不对劲！ 注意到这点后，蒂娜第一次偷瞄这房间的印象陡然清晰。 因为她最初偷看这房间里面时，正对面的门把手上没有锁！ 也难怪蒂娜会遗忘，惊鸿一瞥能记得房间里有什么就不错了，谁还会记得门上有没有锁。 这就很奇怪了，自己家里的房门，怎么会出现里面没锁外面有锁的情况呢？而且这房间还是锁上的。 也就是说，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有钥匙才能打开，这样的设计，有什么意义呢？ 第564章 第一个故事:不会改变的过去 纵观整栋别墅，无论是书房，还是工作间，又或是艾丽西娅的房间，房门设计都是普通的内置门锁，如果房门从里面锁上，那么外面的人只能通过钥匙才能打开。 而这个房间则不同，里面的人无法决定锁不锁门。 是关着什么么？ 蒂娜摇了摇头，她们已经陪伴艾丽西娅多日，由于艾丽西娅钟爱捉迷藏，她们可以说是除了莱斯特一家最熟悉这栋别墅的人。 这些天，她们并未见过除莱斯特一家之外的其他人，而且，也并没有人出入过这房间。 等等，没人出入的话，窗帘是谁拉上的？ 蒂娜心头一惊，回想起艾丽西娅不愿提及的态度，顿时觉得这其中的门道有些复杂。 如果……那时一闪而过的眼睛，就是艾丽西娅的呢？如果拉上窗帘的人，就是艾丽西娅呢？ 萌生出这种念头之后，蒂娜豁然开朗：她在逃避，不想让人看到她不堪回首的过去。 很奇怪，一个年仅9岁的小女孩能有什么过去。 然而蒂娜却推测，很可能过去的莱斯特比现在暴虐得多，导致小艾丽西娅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 这也就解释了为何那屋中的墙壁被深色调的蜡笔涂满,房间杂乱不堪却无人收拾。 但是莱斯特却极为喜爱这个女儿,在医生的建议下压制暴躁的脾气，和克里斯汀两人逐步引导艾丽西娅走出过去的阴影。 这解释了为何艾丽西娅会变得活泼开朗,以及莱斯特为何会对她这么好。 当然，当一个慈父形象在小艾丽西娅心中生根发芽之时，莱斯特却侵犯了她，这让艾丽西娅无法忍受,心中的阴暗再次占据内心,故而将莱斯特捅死。 毕竟那房间里的桌子上有刻刀划痕，可见曾经的艾丽西娅内心有多么阴暗，做出捅死生父的事也在情理之中。 房间没有内置锁头也是为了防止患有心理障碍的艾丽西娅跑出来伤害别人，就像牢笼一样。 那这么说的话,阿姐也没有隐藏什么,亚兹心理状态的不稳定也是连续遭受打击造成的。 而亚兹临死前说的背负沉重的枷锁也应该是被父亲侵犯这件事。 由于心理障碍，所以一直渴求“爱”这种感情，说来令人唏嘘,如果没有唐黎昕，恐怕死的人会更多，而且以尸傀军团的力量，如果不是恰好赶上隐翅磷雾爆发，恐怕魔都要被屠城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蒂娜有些庆幸，若是一步不慎，恐怕谁都没有回头路了。 亚兹不会获得解脱,魔都人民遭受更深重的灾难,就连她也无颜面对罪神大人。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汽车的引擎声。 回来得这么快！ 蒂娜瞬间警惕,阿米莉亚和唐黎昕自然也发现了。 “怎么办？” “从一楼厨房的侧窗逃走,快！”蒂娜拉着两人就往楼下跑。 奈何莱斯特并没有先把车停进车库，而是被克里斯汀扶着走进院子。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蒂娜只能催唐黎昕尽快跳窗。 唐黎昕之后是阿米莉亚,此时莱斯特夫妇的身影已经在玄关大门的玻璃上清晰可见。 “快走！” 蒂娜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双手一托,就将阿米莉亚推出了窗。 就在蒂娜准备跳上窗台时，莱斯特夫妇推门而入。 六目相对,莱斯特立刻掏出手枪，对着蒂娜就是一枪。 然而莱斯特反应快,蒂娜反应更快，在他掏出手枪之前就抄起灶台上的平底锅。 “当！砰！” 虽然侥幸挡住子弹，但子弹的冲击还是让平底锅结结实实地砸在蒂娜胸前。 趁着莱斯特愣神的功夫，蒂娜扔下平底锅，咳了一声：“质量不错……” 然后翻身跳出窗户，莲步踏出，转瞬消失不见。 等莱斯特张牙舞爪跑到窗前时，哪里还有人影。 “亲爱的，可能是附近人家的野孩子吧。” 莱斯特这才收起手枪,回到客厅，整个人颓然躺在沙发上。 这次事情过后,蒂娜几人蛰伏起来，连树屋都没敢回。 没有药物支撑，虽然莱斯特状态有所好转,但夜不能寐，持续几天便力不从心，只能减少纵欲,服用安眠药入睡。 看着莱斯特状态一日不如一日，一周后，蒂娜再次给莱斯特的水杯涂上安眠药粉末。 3粒安眠药，再加上莱斯特原本就要服用的剂量，蒂娜琢磨着，要不了多久，莱斯特自己就会睡死过去。 这样就能拯救亚兹了…… 她看着漫天星辰，想起亚兹临死都佩戴的那块勿忘星辰。 即便无法一直陪着你，但我也希望你未来的人生少遇到像你爸爸这样的人渣。 怀着美好的期望，蒂娜三人躺在草丛里入睡。 由于莱斯特状态每况愈下，他索性请了个长假休养。 精神上出了问题，导致他的脾气再也无法压制,每天以皮鞭抽打克里斯汀为乐。 “臭女人！贱货！” 莱斯特仿佛要将所有愤怒发泄在克里斯汀身上一般,没错，他萎了。 “你们觉不觉得……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阿米莉亚淡然看着克里斯汀白皙的皮肤上多出一道又一道红印,视线全集中在莱斯特身上。 “哪里不对劲，我们不就是为了削弱那个强奸犯的状态么？” “我、我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唐黎昕皱着眉头靠在墙上,他不忍看到克里斯汀被虐待的画面。 见两人这么说，蒂娜心中没来由地有些慌乱。 “哪里有问题？” “一个正常男人，被夺去了那方面的能力，真的会发狂的。” 阿米莉亚看了一眼唐黎昕，她们之中只有唐黎昕是男性，所以唐黎昕应该是最感同身受的。 蒂娜也顺势看向唐黎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唐黎昕，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啊？我的话……看医生喽……” “如果医生也没有办法呢？你会不会有怨恨？尤其是对漂亮女人？” 唐黎昕听后有些害怕，这个话题太沉重了，比亚兹的过去还要沉重，他没有办法回答。 “我心中只有亚兹一人。” 他不敢面对心中的恶，正是因为见识过太多黑暗，他怕自己也坠入其中，那样便是辜负了亚兹。 “如果亚兹想要个孩子呢？” “现在医疗水平这么发达……”他拼命地逃避自己心中的恶念，他不想做莱斯特那种人。 蒂娜深吸口气，她知道阿姐不是咄咄逼人的人，看着唐黎昕拼命逃避的样子，她哪里还不明白阿姐的意思。 “大概会发疯吧，甚至不惜侵犯自己的女儿。” 问题终于浮上水面，正常人或许还不会做这种事，但对于一个强奸犯来说，没有什么禁忌。 此时蒂娜突然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一直以来，她们都以为莱斯特早就打算侵犯艾丽西娅，但实际上，这人有没有可能是被逼的呢？ 有没有可能当初就是她们三人回到过去导致亚兹被生父侵犯的呢？ 过去不会改变，历史将再一次重演…… 第565章 第一个故事:计划开始 怎么办？ 蒂娜开始慌了，因为莱斯特极度危险，所以她们选择暗杀，因为要照顾克里斯汀母女的情绪，所以她们尽量不在别墅内与莱斯特开战，因为三人身体素质退化到14岁左右，所以选择用药物摧毁莱斯特的精神…… 一切的一切都顺理成章、环环相扣，但计划实施后，所有的偶然似乎都朝向必然的结果靠近。 艾丽西娅很危险！ 导致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她们！ “阿姐，你说已经发生的事，是不是无法改变？” “也许吧。” 阿米莉亚很平静，似乎从一开始，她就没有过激烈的感情波动，仿佛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这一切。 蒂娜颓然坐在地上，她突然想到一个词：逆天而行。 然而，这世上真的有命运一说么？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救亚兹，哪怕会导致更坏的结果。” 她想起了魔都遭受的灾难，如果她早点当机立断杀死邵缗，那么魔都航运也许就没有机会将怪物放出，沿海地区也就不会大乱。 一切都是她的错，每一条鲜活的生命都该背负在她身上。 那又如何，继续前行就是了。 夜,几人蜷缩在树屋中。 多日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使得她们的精神状态也不好,这是个持久战，比的就是谁先崩溃。 夜深了,但莱斯特夫妇的卧房灯还亮着，通过窗帘的人影也能看出克里斯汀正在遭受怎样的折磨。 快了，马上一切就都结束了。 蒂娜起身，掀开挡板。 “你要去做什么？” “把亚兹偷出来。” 蒂娜很平静,她发现自己总是会做这种事,明明只要安稳地等下去，莱斯特必死，但她却比谁都要着急，轻易涉险。 “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那就杀了他,月黑风高杀人夜。” 就在蒂娜准备下楼梯时,却被阿米莉亚拉住手腕。 “我去。” “阿姐，很危险！” 阿米莉亚听后柔和一笑：“危险对你也是一样的。” 见蒂娜还想再说，阿米莉亚摆摆手：“你总是这样,想把一切都扛下来，你太累了。” 蒂娜听后一愣，就这么愣神的工夫，阿米莉亚已经下了树屋，走向别墅。 “她说得对。”唐黎昕突然开口，“曹勤那家伙曾经说你太害怕失去，所以很让人心疼。我能感觉得到，所有人都很怜惜你。” 看着阿米莉亚离去的背影,蒂娜心头沉重：罪神大人曾说过阿姐是敌人,恐怕阿姐早就知道这一点了吧。知道，却还是陪我回到过去,人性还真是复杂。 别墅内。 阿米莉亚小心地打开工作间窗户,然后爬了进去。 原本窗户当然是反锁的，然而这几天莱斯特根本无法正常工作,所以几人就留了个后门,以备不时之需。 刚一进屋,楼上的争吵声就断断续续传来,阿米莉亚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顶着莱斯特暴躁的声音摸上二楼,恰好碰到艾丽西娅站在一扇门前发呆。 “你要干什么？” 阿米莉亚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艾丽西娅一跳。 她转过身，见是阿米莉亚,支支吾吾道：“我、我想躲起来……” 阿米莉亚伸出手，悄声道：“走，我带你躲起来。” “可是……” “不要自以为是，有时好意也会成为压垮他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艾丽西娅垂下头嘟起小嘴，轻轻点点头。 两人刚回到树屋，那间窗帘紧闭的房间便亮起了灯，莱斯特的影子宛如恶鬼一般印在窗帘上，狰狞可怖，他貌似在翻箱倒柜找什么东西,就连窗户都被硬物砸碎，无人收拾。 这一夜,阿米莉亚是抱着艾丽西娅睡的。 一连几天，蒂娜等人都没敢让艾丽西娅回家，饿了渴了,蒂娜就去别墅里偷点东西出来吃，几人颇有些相依为命的架势。 每天夜晚，她们都在莱斯特的声嘶力竭中入睡。 艾丽西娅也失去了往日的活泼灵动,逐渐自闭。 莱斯特仿佛有无穷无尽的精力一般，天天到处找寻艾丽西娅，每到晚上，窗帘紧闭的那个房间灯一直亮到深夜，仿佛莱斯特笃定艾丽西娅一定会在那个房间一样。 然而蒂娜却知道，这是莱斯特的回光返照，莱斯特越是疯狂，就越接近她们动手的时机。 终于，一周之后，蒂娜打算下手了。 即便莱斯特还有反抗的力量，但她不想看到艾丽西娅旧病复发，所以只能再次冒险。 这天晚上,蒂娜三人没有监视莱斯特，而是好好睡了一觉,弥补长期担惊受怕损耗的心神。 出发之前，蒂娜特意叮嘱艾丽西娅,无论发生什么，只要她们三人不在，就不要出树屋。 说完这一切后，蒂娜独身前往别墅，而阿米莉亚和唐黎昕则前往森林里布置好陷阱。 月黑风高，蒂娜偷偷潜入别墅，然后将正门打开，防止一会跑路时受阻。 她来到二楼，轻轻打开莱斯特夫妇卧房的门。 此时莱斯特正专心用腰带抽打克里斯汀，就连开门声都没听到。 眼看克里斯汀赤裸的肌肤被抽得皮开肉绽，蒂娜牙关紧咬，她想起在嘉华大酒店遇到的安凌蕊，不知道这人有没有如愿被卖给富豪，过得怎么样。 不要低估人性之恶啊…… 她打开房门，大大方方站在门口，等待莱斯特的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 此时的莱斯特精神状态明显有问题，克里斯汀流的血越多。 莱斯特突然发疯似的下床，刚穿上拖鞋，就注意到一双小巧的脚停在门口。 扑了个空之后才注意到自己现在已经不是女武神了，于是莲步踏出，一个侧身便消失在莱斯特视野中。 “不要跑！” 莱斯特手脚并用追了上去。 蒂娜当然不能跑得太快，得吊着莱斯特，不然莱斯特不追她了怎么办。 于是，她便看到莱斯特四肢明显不协调，时而直立行走，时而匍匐在地。 尤其是下楼梯时，莱斯特抬着头，四肢扭曲前行。 看着他瞪大双目，牙齿咯咯作响，蒂娜眉头紧皱：这是哪个年代的恐怖片，没有恐怖，只有恶心。 她一路来到森林深处，有莲步傍身，她作为诱饵再适合不过。 已经完全兽化了么？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正想着，蒂娜纵身一跃，从陷阱上方跳过。 而紧追不放的莱斯特却没有察觉出半点异常，径直钻进奈落深坑中。 坑中，无数尖锐木刺正等待饱饮鲜血。 而它们终将如愿，莱斯特的皮肤被刺破，血液“滴答滴答”流淌出来。 第566章 第一个故事:怀疑 然而危急时刻，莱斯特双手双脚直接撑起整个身体。 虽然手心脚心被贯穿，但剩余的木刺却离他身体三公分的地方停下。 “吼——” 刺痛非但没让莱斯特清醒，反而让他更加疯狂，一声嘶吼吓得坑边观察的蒂娜接连倒退。 再怎么说，莱斯特终究是魁梧的成年男人，对于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来说本就是碾压之势。 坑底，莱斯特粗重地喘息着，他没有选择拔除手脚上的木刺，而是双手死死攥着贯穿手心的木刺，狠狠扎进陡峭的坑壁。 血液浸染土壤，而莱斯特也一点一点爬了出来。 蒂娜眉头一皱，转身就跑。 被鲜血刺激，莱斯特将木刺拔下，然后舔舐伤口，以更快的速度追向蒂娜。 “杀了你！杀了你！” 月光下，莱斯特充血的双目格外渗人，他仿佛没有痛觉一般径直朝蒂娜冲过去。 伤口越来越多，然而发达的肌肉却让莱斯特不知疲惫。 就是现在。 蒂娜狠狠拉动绳索，顿时莱斯特前冲的地方掉落两块巨大的木板，上面尖锐的木刺刺得莱斯特皮肤生疼。 但莱斯特兽性大发，身体一矮，两截蕴含恐怖巨力的木板便从他后背掠过。 “轰！” 有滑轮加持的木板相撞后瞬间碎裂，木屑纷飞。 然而真正的杀机却不仅仅是木板。 就在莱斯特为躲避木板而低身时，草丛里,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对准他的胸口。 “噗！”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莱斯特瞬间感觉自己全身血液仿佛凝固，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口的刀子,然后嘴一咧，一把拔出。 血溅五步！ 这一抔心头血让莱斯特浑身颤抖，那是灵魂的战栗，痛得肌肉抽搐个不停。 蒂娜见状也觉得有些棘手,储物间材料就那么多,能做出两个陷阱已经是极限，没想到莱斯特在这种状态下都能挺下来，实在骇人听闻，生命力顽强得恐怖！ 她继续跑,因为还有斜坡上还有一个必杀陷阱,需要以她自身为饵。 同时，那陷阱也是蒂娜最后的底牌，如果莱斯特这都不死,那她只能选择正面硬刚。 紧接着，她将一根绳索套在自己身上，然后将结固定在腰间，飞速往斜坡上跑去。 此时莱斯特已经发狂，他现在只想将蒂娜大卸八块。 一跑一追，两人很快便来到斜坡上。 蒂娜冷笑一声，前方是一个更加陡峭的斜坡，如果莱斯特坠下,就算死不了,也得丢半条命，这样,她就可以补刀,拯救亚兹。 眼看蒂娜离下一段斜坡越来越近，艾丽西娅死死拉住绳子,借助滑轮组,她总算将蒂娜吊起,悬在空中。 而莱斯特感知极为敏锐,看蒂娜停下，他立刻停身,最后稳稳停在斜坡前，没有失足落下去。 莱斯特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一棵树上延伸出绳索吊着亚兹，咧嘴一笑：“你死定了！” “未必。” 蒂娜神色淡然，如果此时阿米莉亚松手，以她的身体素质，落下去必死。 但她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更是对这种情况有了提早的预防。 就在莱斯特洋洋得意之时，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他：“去死吧！” 那身影不顾一切，抱着莱斯特一同滚下斜坡。 蒂娜愣住了，阿米莉亚也愣住了,计划不是这么安排的，这里唐黎昕应该将莱斯特推下斜坡才对,怎么一起滚下去了。 借助月光，蒂娜看到唐黎昕死死抓着莱斯特，不让他作出保护自己的动作。 那一刻,蒂娜突然意识到，仇恨是一种神奇而又可怕的东西，它能让懦弱的人变得勇敢,平庸的人变得强大，也能让正常人迷失心智，智者变得丧心病狂。 她一直以为唐黎昕有着普通人都具备的懦弱，所以她多少有些看不上唐黎昕，然而她错了，为了保护亚兹的贞操，这家伙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他不会死，然而这次的死亡经历大概会让他的内心更加强大吧。 绳索缓缓放下，蒂娜落在斜坡上，拉紧绳索，一步一步爬上斜坡。 “这家伙不声不响来了个大的,恐怕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吧。” 蒂娜苦笑，将绳索脱下，越是经历,她越能感觉到人与人之间感情的复杂。 “我并不认为一个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人会爱惜别人。” 阿米莉亚和蒂娜的认知相反，甚至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怎么了,阿姐？” 蒂娜敏锐地察觉出阿米莉亚的情绪不太对。 “没什么。” “他知道他不会死,而是会回到未来。” “我说了没事！” 就在两人之间有些剑拔弩张之时，斜坡下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 “唐黎昕还活着？” “未必。” 阿米莉亚一句话让蒂娜心神俱震。 “这都能活下来？！” 蒂娜不敢相信，但她同样警惕，没有贸然去喊唐黎昕的名字，因为如果活下来的那个人是莱斯特，她们的处境只会更糟。 果然，斜坡下传来一阵摩擦声，仿佛是什么被拖动的声音，而且那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呼唤她们的名字，结果显而易见。 莱斯特还活着！ 蒂娜简直惊讶他的生命力竟然如此顽强，胸口被捅了一刀不说，还滚落斜坡，这都能活下来，那当初亚兹是怎么捅死的莱斯特！ “你还好么？” 刚刚跑了那么久，阿米莉亚认为蒂娜应该累了才对。 “还好，我们跟过去。” 蒂娜强行深呼吸，平复如火焚烧的内脏。 两人一路跟到别墅，直到门口灯照在莱斯特身上时，她们才看到莱斯特拖着的竟然是唐黎昕的尸体。 “他要干什么？” 阿米莉亚有些不解，难道莱斯特要鞭尸泄恨？ 蒂娜气得浑身发抖：“他、他忙了一晚上，饿了……” 阿米莉亚瞪大眼睛看向蒂娜，虽然她也杀过人，但这么残忍的事她却从未做过。 “他已经不是人了……” 蒂娜拳头紧攥，虽然她知道人死后没有痛觉，但是她的心还是好痛、好堵。 “是不是，我什么都不做就好了……” 哪怕心智坚毅如蒂娜，此刻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才逼出一个恶魔。 第568章 第二个故事:莱斯特一家的悲剧 “我们都错了，那个死掉的艾丽西娅才是亚兹。” 火焰映红了蒂娜的面庞，映红了她的瞳孔。 “为什么？如果她是亚兹的话，不应该早就死了么？” 阿米莉亚同样唏嘘，她看着“滋滋”燃烧的别墅，神色茫然。 “还记得捉迷藏么？”蒂娜看向别墅中闪动的人影，“她很喜欢玩捉迷藏，因为这个过程可以让她和亚兹交换。” 阿米莉亚嘴唇微动，但没说什么，等着蒂娜继续拨开云雾。 “我不确定她是姐姐还是妹妹，但这么照顾亚兹，我情愿她是姐姐。” 蒂娜抿了抿嘴唇，经过刚刚莱斯特惨无人道的疯狂洗礼后，现在唯一能让她看到一丝光亮的，就是姐姐对妹妹感情。 “第一次玩捉迷藏抓到亚兹我就感觉很奇怪，一个人的脾气秉性怎么可以变化得这么快，毕竟是双胞胎，那时我还没往艾丽西娅其实是两个人身上想，单纯以为艾丽西娅被我吓到了。” “实际上，那时，亚兹姐姐和亚兹已经完成了交换，活泼开朗的那个是姐姐，而内向惧怕的那个才是真正的亚兹。” “你问我为何死去的那个才是亚兹，很简单，如果不是我们将亚兹姐姐偷出来,以她的性格,绝对会去和亚兹交换，那么今天死去的,就是亚兹姐姐。” 阿米莉亚回想起之前她将艾丽西娅带回的场景，然后点点头。 “人性比我想象的还要肮脏。” 蒂娜叹了口气，起初她还以为窗帘紧闭的房间是亚兹姐姐疗养的房间，没想到却是关押亚兹的房间。 双胞胎,明明都是亲生女儿,一个可以活在阳光下，活在父母的呵护下，另一个却活在阴暗的角落里，活在父母无尽的虐待中。 “都是女儿,为什么要区别对待呢！” 蒂娜想不明白,她还没有为人父母，就算为人父母，她也搞不懂莱斯特夫妇的变态逻辑。 “也许是没有抢在姐姐前面喊爸爸妈妈,也许是没有姐姐那般活泼开朗，喜欢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种理由，但讨厌一个人有一个理由就足够了。” 阿米莉亚平静地说道。 蒂娜缓缓低下头：“阿姐，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们……” 阿米莉亚摇摇头：“这不合逻辑，就像你说的，如果我们影响的是未来的亚兹，那么活着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亚兹。” 蒂娜反应了一阵，才理解阿米莉亚的话,正因为她们不会改变原本时间线上亚兹的未来,所以无论再多的尝试，也只会影响当前时间线上亚兹的未来。 “可是这就有一个问题,原本时间线的莱斯特为什么会发疯？” 没错,按照原本时间线的发展，莱斯特最终还是侵犯了亚兹,这次可没有蒂娜几人喂莱斯特吃安眠药。 “两种可能。”阿米莉亚眼神微眯,“一是他真的纵欲过度。” “第二种呢？” “你还记得我是从哪里偷来的安眠药么？” 蒂娜一怔,随后如坠冰窟,她本以为亚兹姐姐纵火烧了整栋别墅之后，克里斯汀的嫌疑就洗清了,没想到最后还能来一个反转。 是啊，一个有涵养又长相出众的女人就算性格再柔弱,怎么会一直屈居于一个强奸犯手下，被天天蹂躏呢？ 但，如果是第二种可能的话，那亚兹也太惨了，除了姐姐之外，所有人都在伤害她。 “我们也该回去了。” 感受到周围景物开始天旋地转，两人明白，已经到了回到未来的那个节点。 另一边，阿米莉亚的房间内。 白马住缓缓睁开眼睛,叹息一声，隐约间,仿佛他的白发更加花白了。 “七哥，结束了？” 不光樱庭璃子，就连早早醒来的唐黎昕也紧张地看向白马住。 “嗯。” 白马住叹息一声,他自认见过的悲剧很多，而亚兹的故事却最为荒诞离奇。 “白马……额……先生，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唐黎昕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他想知道亚兹的未来有没有改变。 “哎呀，七哥，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出去吧，事关个人隐私，我也只能对她们讲。” 樱庭璃子小嘴一撅：“我也是亚兹的朋友啊，她、她算是我姐姐。” 白马住眉头一皱，他不喜欢樱庭璃子胡搅蛮缠。 樱庭璃子立马从胸口掏出海滨之诚：“我排第六，亚兹排第五，不信你可以问蒂娜和阿米莉亚，她们都有这种吊坠。” “好好好。” 应付完樱庭璃子后,白马住看向亚伯。 亚伯也算识趣，抱了抱拳,就离开了。 “花开并蒂，一奶双胞,当年克里斯汀生下的孩子并非只有亚兹,还有她的双胞胎姐姐。” 身为格里芬的第七使徒，白马住的能力又岂是构筑梦境、窥视梦境这么简单，他得到的线索远比亲身经历的蒂娜三人多得多。 只不过线索终究是线索，他也只是根据多出来的这部分线索推断过去曾经发生了什么。 “但是这对双胞胎自从生下来就是个错误，因为这一切都是她们的母亲克里斯汀为了博取莱斯特信任所做的谋划。” “说是谋划其实并不准确，应该说是隐忍，克里斯汀从未放弃过对莱斯特的仇恨，并不像阿米莉亚说得那般柔弱不堪。”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有了孩子，莱斯特逐渐放下对克里斯汀的戒心。” “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莱斯特很喜欢大女儿，也就是亚兹的姐姐，却很讨厌二女儿，也就是亚兹。” “也许是姐姐更会来事，无意识抢走了莱斯特夫妇全部的爱，等到她意识到时，妹妹已经被囚禁在阴暗的房间中。” “所以姐姐很愧疚，无论什么都要给妹妹一半，姐姐的爱弥补了父母的亏欠，也让妹妹的心灵不再扭曲。” “殊不知，这个意外让克里斯汀心中产生一个极为阴损的计划。” “她刻意顺从莱斯特，对亚兹冷眼相待，甚至又打又骂，因为她知道，亚兹就是个定时炸弹，最后的爆炸也许会波及她，但莱斯特一定会被炸死。” “紧接着，克里斯汀开始给莱斯特下药，没错，就是你们之前做的那样，你没发现莱斯特疯得很快么？那是因为给莱斯特下药的人，不止你们，还有克里斯汀。” “果然，莱斯特萎靡不振之后如她所愿对亚兹这个定时炸弹动手了。其实，如果你们没有将亚兹姐姐偷出来的话，那个被莱斯特侵犯的人，应该是亚兹的姐姐才对。” 就在此时，蒂娜眼角流出一滴泪水，然后悠悠转醒。 白马住直接问向蒂娜：“你很聪明，但你有没有想过，床上的另一把水果刀是从哪来的？” 蒂娜虽然刚醒来，但头脑还是很清晰的，立刻注意到问题的关键：“难道说……” 白马住点点头：“是克里斯汀给亚兹的。” “这个歹毒的女人！” 蒂娜牙关紧咬，但想起已经回到现在，不由得耷拉下肩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一个受了将近20年苦的女人，被性侵，被虐待，就算她原本是个良善之人，心理也不免会被扭曲。” “你同情她？” “同情？”白马住微微笑了笑，“我只是在说事实罢了。” 第569章 结局:告别 “事实？”蒂娜死死盯着白马住，颤声回答道，“每个人都有痛苦的理由，但这绝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 白马住神色变了变，然后看向樱庭璃子。 “对啊对啊，就是这样。” 白马住瞬间无语：你知道人家说的是什么意思么…… “但可惜，并非每个人都如你这般想。” 白马住走过的地方很多,遇见的人更多，看到的痛苦也更多，有蒂娜这般想法的人很少很少，而活下来的人就更少了，大多都是些有想法没能力不值得杀的人。 “所以这就是我要做的，让不相信的人相信，让相信的人坚定！” “我并不否认你的理想，不过……你来自雷雨是吧？” 蒂娜愣了一瞬：“你怎么知道？” 随后,她看向樱庭璃子,而樱庭璃子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说过。 “就算没有情报也不难猜，世间之人皆认为雷雨的审判者是大奸大恶之人，这种想法对也不对。” “什么意思？” 突然聊起雷雨，蒂娜心中反而咯噔一下。 “如果世人都去横滨走一遭，就会发现那里民风淳朴，若是大奸大恶之徒统治横滨，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气象。” “你去过横滨？” “天下之大，有人的地方，几乎都有我的足迹。” “那不对之处是哪里？” 蒂娜突然来了兴趣，她也想听听这位第七使徒有什么高见。 “你不觉得审判者的手伸得太长了么？” “那是因为正义的铁锤不公，若是顺其自然，正义的铁锤会砸向魔都航运么？” 白马住摇了摇头：“顺应历史的潮流才是正义，我没说雷雨错，你的理想就算是罪神也无法实现。” “为什么？” “因为从古至今，以恐怖来震慑人心的统治,都不会长久。” 蒂娜眉头一皱：“你在策反我？” 白马住笑着摇摇头：“这世间不是非黑即白，大多数时候处于二者之间，利与弊总是同时出现的。” “可是你说雷雨没错。” “现在没错，不代表未来没错，不然怎么没有势力对横滨大规模出手啊？” “难道不是因为有罪神大人坐镇么？” “不，那是因为不值得，白枫聪明就聪明在这里，只是苦了你们审判者。” “我明白了，你在挑拨离间！” 白马住微微一笑，不再说话，有些事他不能说得太透。 “亚兹呢，亚兹最后到底怎么样了？” 唐黎昕总算逮到插嘴的机会。 “她……”蒂娜有些羞愧，“我没想到亚兹竟然是双胞胎……” 唐黎昕听后如遭雷击：“莱斯特没死？” 他等待着蒂娜的回答，等待着阿米莉亚的回答，但是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白马先生……”唐黎昕抿了抿嘴唇，开口央求道，“可不可以让我再回去一次，这次我绝对能……” “真的是这样么？”白马住打断道，“你真的以为知道亚兹是双胞胎的事就可以改变过去么？” “我……我可以！” “不,你做不到。” 类似的事情,白马住也遇到过,世人皆以为改变过去就可以放下执念，实际上并非如此。 人生的魅力在于没有回头的机会，而白马住却给了这个机会，不是为了让执念深刻的人真的去改变过去，而是去经历，去感悟。 总有些人以为如果当初怎么怎么样，现在肯定另外一番模样。 实际上，没有当初，就算按照人们所想的去改变过去的某个节点，还会有其他因素影响。 这不是他在给谁灌心灵鸡汤，而是用了十余年时间走遍大江南北看遍3000余个梦境才得到的答案。 有的人蜕变了，便能放下过去的执念，珍惜接下来的人生，有的人心存侥幸，痛恨他为什么不给第二次机会，然后走向破灭，郁郁而终。 “你做不到。” 先不说过去能否改变，只谈亚兹的过去，所有人各怀心思，这种情况是最难的。 除非全知全能的人将所有人的小心思算无遗策，但很明显，唐黎昕只是个14岁的孩子，甚至不知人心险恶，又怎能做得到呢？ “珍惜接下来的人生吧，希望我们永远不会再见面。” 这就是白马住的祝福，古代祭祀上承天命，下应黎民，而他抛弃天命，不敬天，只敬人，这就是他为族人找到的出路。 随着唐黎昕离去，事情也告一段落。 “想往哪跑？跟我回去！” 白马住双眸微动，叫住准备偷偷逃跑的樱庭璃子。 “想谈，找我的经纪人去！” 樱庭璃子开始任性，将一切都往亚伯身上推。 白马住冷然一笑：“他倒是个聪明人，很少有人看得比他透彻，就算有，也很少有人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么，所以他不会反抗我。” “天天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你才多大？” “再过两年就奔四十了。” 蒂娜听后眉头一皱，听白马住的意思，好像他今年至少也有33岁，可是相貌真的好年轻啊。 “我呸，28的人还好意思说老！” 蒂娜反应了一阵才回过味了，心想这位第七使徒还真是个妙人。 “你自己回去，或者我背你回去。” 白马住懒得再和樱庭璃子废话，这次的任务是绝对的，不然大哥也不会派他来。 顿时，樱庭璃子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就在她不情不愿准备答应之时，一阵哈欠声响起。 一个少女从蒂娜右手钻出，一双圣洁的羽翼展开。 “哈，睡得好舒服，这里是哪里？” 少女缓缓落地，发现周围人都在直勾勾看着自己。 “神圣教会的炽天使？有点意思。” 白马住的吃惊只有最初一瞬，很快便恢复正常。 “瑰洱，快，保护我，这家伙要强行带我走！” “嗯？可是我刚睡醒啊，我饿了，没力气打人。” 樱庭璃子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瞬间有些尴尬。 还是白马住从兜里掏出一根压缩饼干，在瑰洱面前晃了晃：“这个可以止饿，不过你要把她交给我。” 瑰洱一把抢过压缩饼干，扒开外皮就开吃，边吃边说：“带走吧，嗯……有点干……” 樱庭璃子瞬间瞪大眼睛：“瑰洱，你还有没有良心！一块压缩饼干你就把我卖了？” 瑰洱回过头，嘴角处还残留着饼干渣，灵动的大眼睛眨啊眨：“可是他又不会伤害你。”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伤害我？” “感觉……” 瑰洱连啃几口，生怕樱庭璃子抢她的饼干。 樱庭璃子无语，见白马住起身，连忙出声制止：“等等！我要和蒂娜告别！” “说吧，我看着。” 樱庭璃子撅了撅嘴。 “好了，回去吧，有时间我会去看你的。” 蒂娜也只能劝道，毕竟樱庭璃子是因为自己才被迫回去的。 “真敷衍，你知道去哪里找我么？” “我……我可以问你三哥。” “冰岛，我住在冰岛，身为十一使徒，我特许你可以来冰岛看我，谁也无法阻拦！” 蒂娜微微一笑，抛开樱庭璃子高傲的态度以及狠辣的手段不谈，她还是很可爱的嘛。 “等你可以出来了，来横滨找我，我请你吃小甜饼。” “这还差不多，我走啦！” “别这么沮丧，像生离死别似的，肉不肉麻？” 樱庭璃子微微一笑，她不情不愿地跟着白马住来到门口，然后回过头：“我真的走啦！” 蒂娜只是淡淡一笑，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对于这个一直陪伴在身边的女孩，她是打心底里不舍，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直到门关上，蒂娜依旧久久无法回神，这种不舍的感觉第一次遇到，很新奇。 “人都走啦，还没看够啊？”阿米莉亚伸出手在蒂娜眼前晃了晃，等到她回神，才笑道，“真没想瑰洱藏在你身上，我也要回美洲去安葬亚兹了，有缘再见。” “嗯，我也是时候该走了，离开魔都。” 听闻蒂娜要走，顾傲之带着小朋友们一起为蒂娜践行。 到门口时，顾傲之蹲下身，低声在蒂娜耳边嘱咐道：“如果你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北美的话，记住，在那里，不要相信任何人。” “这样真的好么？” 蒂娜不明白，审判者和轮回者明明是敌人，这样的提醒真的好么？ “我不管你的身份，只认你做了什么。” 说完这句话后，顾傲之起身，意思很明显，他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临走前，蒂娜不禁回头，看着不舍的孩子们，看着满脸胡茬的顾大叔，看着拉着棺材的阿姐，还有站在二楼窗前默默注视自己的程琳……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越发相信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所遇到的人，真好。 第570章 序幕:布局 横滨，解忧茶馆。 门开，南宫璎和莉莉丝一同进来。 白枫停下笔：“悬脂液的化验结果出来了？” 莉莉丝点点头：“很难想象，人为制造出来的物种竟然能天然生成致瘾性物质，不过这种脂液稀释过后有提神作用，可以用于制药。” 白枫沉吟了一阵，手指轻轻敲着桌子：“大量服用的结果呢？” “高浓度的话,和毒品一样，会致人死亡。” 白枫转念一想，换了种问法问道：“如果是长期少量服用呢？” “还需要时间。”莉莉丝有些犹豫，“就目前来看，一切正常，我会持续跟进的。” 看着莉莉丝有些发白的俏脸，白枫点点头：“辛苦了，先不要往制药上靠，弄清楚利弊再说。” 见两人说完，南宫璎才开口道：“魔都的事也要结束了，这些天蒂娜妹妹很活跃，处理了很多军队对付不了的怪物，我估计，再有半个月，魔都就能恢复正轨。” 这对于白枫来说倒是个好消息，如果隐谲一直被拖在魔都这个泥潭，就腾不出手来对付查尔斯家族。 “联合政府赴里约谈判的代表团预计后天出发，团长是秦煜祺。” “秦煜祺？” 白枫眉头微皱，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就是之前和港龙警察一起追捕程丽丽到横滨的那个隐谲战士。”南宫璎早就调查好一切。 “原来是他。” 白枫眼神微眯，虽然当初两人仅有一面之缘，但他还记得他曾经承诺过会改变这个世界。 这算不算龙鸣在示好呢？ 他可还没忘记，磷雾一战，隐谲和轮回者联手，而轮回者又是他的敌人，怎么看他都觉得龙鸣的诚意不够。 但是，他没有轻易下结论,如果说隐谲代表赴里约谈判是骑虎难下的话,那么捣毁查尔斯家族在东南亚的据点就能表明隐谲的态度。 你到底是故意让我威胁你减轻来自内部的阻力，还是拿我当棋子请君入瓮呢？ 白枫不傻，这两种可能肯定都占一部分，只不过看哪部分占得多，才能决定龙鸣派出余音的行为是不是烟雾弹。 南宫璎神色柔和地看着白枫，她喜欢看白枫沉思的样子，总是智珠在握，料敌先机。 “璎，这几天你辛苦一下，替我去趟神圣教会当说客。” “说客？”南宫璎有些奇怪，“可以倒是可以，我的活谁干？” “和小野交接一下，这件事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具体事宜我会让小野告诉你。” “好。” “柏妮丝。” “少爷。” 一旁的女仆柏妮丝恭敬地微微颔首。 “去把小野叫来。” “是，少爷。” 南宫璎和莉莉丝该汇报的也汇报完了，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所以也离开房间。 就在此时，窗户处传来一个声音：“计划要开始了？” 白枫看都没看就知道是程丽丽。 他知道，程丽丽此举是在暗示他，不要把她当成残废对待。 “看起来失去眼睛反而使你的武功更加精进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程丽丽墨镜之后的双目微微闭着,她不需要去看，光是听，也能“看到”整个世界。 “不要太急躁，事情要一件一件去做。” 程丽丽听后微微蹙眉。 “联合政府的谈判团回到内陆后，你去一趟江南，杀掉薛慕青。” “薛慕青是高家的代言人，我们树敌太多不太好吧？” 程丽丽不明白，既然要拿北美萧家开刀，为什么还要刺激高家呢？ “你错了，如果高家要动手，早在暗箱处理掉熊家时就对我们动手了。” “可是高家没有动手，我明白了，是害怕弘文医联对么？” 白枫笑了笑：“一个精明的猎手会选择最佳的出手时机，一击必中，他在等，等一个两败俱伤的时机。” “那你还要对付萧家？万一横滨显露颓势，弘文医联很可能弃我们而去。” “但这也是我们逐个击破的唯一的机会。” “那查尔斯家族呢？就算高家袖手旁观，万一萧家和查尔斯家族联合起来，集结两个大洲的力量，我们也吃不消。” “不，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让你等联合政府的谈判团回来再出手的原因。” “为什么？” 此时程丽丽已经跟不上白枫的思路了，她只有询问。 “因为那之后，查尔斯家族会陷入混乱之中，我们要抓紧时间将萧家这块硬骨头给啃下来。” “你有信心？” “如果没有信心，就不会让你等这么久了。” 白枫叹了口气：“整个世界就像个巨大的餐桌，这些家族就是餐桌上的食客，利益错综复杂，共同制订餐桌上的礼仪，但若是这个时候，出现一个掀桌的人呢？你觉得这些食客第一时间会做什么？” “联合起来稳定餐桌？” 白枫听后笑了：“不，是稳住自己的饭碗，不要让它砸了。” “但，也不是谁都有资格掀桌。” “这就是我作为神，拥有不死之身的底气！” “险是险了点，不过杀个薛慕青不在话下。” 程丽丽正要跳窗离去，白枫的声音传来：“等等！蒂娜的事，我很抱歉。” 程丽丽听后没有第一时间离去，而是坐在窗沿上陷入沉默。 良久，她才开口道：“人各有命，虽然莉莉丝不干人事，但好歹这条路是蒂娜自己选择的。” 她深深叹了口气：“这丫头刚在心头捂热乎，转眼变得不需要我照顾了，就好像嫁出去的姑娘一样，唉……” 白枫也是看着前方发呆，只有他才真正知道蒂娜到底有多坚强。 如果没有选择成为审判者，恐怕再过几年她真的会嫁出去。 有时他真的很想问蒂娜，放弃了这么多美好的东西，只为了去看遍世间的罪恶，真的值得么？ 程丽丽悄无声息地走了，窗帘轻轻摆动着，证明她曾经来过。 “咚咚咚！” “进来。” 小野推门而入，然后将门带上。 “吾神，您找我？” “魔都的动乱快要平息了。” 小野神色一变，他知道，雷雨最艰难的时刻恐怕要到了。 “请吾神吩咐。”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横滨没有我坐镇，有敌来犯，你该当如何？” 第571章 序幕:神圣教会的态度 “拖。” 小野似乎早就想好对策，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拖不住呢？” “只要吾神相信我，绝对拖得住。” 白枫点点头，他之所以会问这种问题，不是他对自己的判断有所怀疑，而是总有些乌合之众脑子不灵光，逞一时之气。 “璎要去一趟圣城,她负责的事你和她对接一下，另外你和她说一下她此行的任务。” “是。” 小野明白，成败在此一举，这分而歼之的计策也有他的一份力，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 其实他和阎胖子的担心一样，毕竟神圣教会是真神的地盘,这种明显拉仇恨的事，他不认为真神会轻易松口,而白枫却对此信心满满。 三天后，联合政府的谈判团抵达里约，而南宫璎也秘密来到圣城。 大主教珀西亲自接见，给足了雷雨面子。 除此之外，还有诃息这位真神的左膀右臂在侧。 “璎小姐，请坐。” 珀西拱了拱手，然后坐下。 “哪里，我只是晚辈，大主教唤我一声璎即可。”说完后，南宫璎又对诃息说道，“见过诃息天使长。” 此时南宫璎心中庆幸，好在来的这位天使长是白枫和她介绍过的，换做其他天使长，她可就不认识了。 大主教珀西抚了抚须，对于雷雨，他不可能不慎重，毕竟这是原大主教罗杰用命换来的盟友。 退一步讲，就算神圣教会不需要雷雨这样的盟友,也要考虑白枫手中的天使之殇,这玩意要是量产，恐怕会动摇神圣教会的根基，虽然实验室已经展开针对天使之殇弊端的研究，但还需要时间。 “有什么事璎小姐但讲无妨。” 目前神圣教会各地区已经趋于稳定，不再是帕特里夏刚接手时那般动荡，但这也不是说珀西啥事都没有，换句话来说，他并不比南宫璎闲。 “不知大主教可还记得约瑟尔平原圣战？” 珀西听后眉头微皱，约瑟尔平原圣战是神圣教会的一块疤，被人提及，他自然不悦。 “璎小姐有何指教？” 南宫璎微微一笑：“指教不敢当，敢问大主教自认对巴尔干半岛的掌控力如何？” 珀西当然知道，巴尔干半岛作为曾经的叛乱区，即便神圣教会强行将这块土地纳入版图，管理上也很费劲。 自罗杰拿下巴尔干半岛开始，神圣教会就采取安抚政策以换取巴尔干子民归心，帕特里夏上位后,神圣教会更是付出巨大的人力物力优先保证巴尔干地区的稳定。 “请璎小姐直言。” 珀西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他没有打自己脸的爱好。 “如果我说，巴尔干地区会发生像魔都那样的动乱,大主教可能接受？” 珀西听后没有慌乱，反而不动声色地问道：“璎小姐的意思是，查尔斯那老东西派人渗透巴尔干地区？” 听出珀西语气中的怒气，南宫璎并没有给事情下基调，反而欲擒故纵道：“大主教心中自然有数，何必问我。” 珀西听后只觉血压一高，他要是知道这回事，还用得着问么？ 问题的根源在于巴尔干地区太过敏感，是神圣教会掌控力最弱的地区，这也就意味着敌方势力最容易渗透。 若是换做其他地区，即便只是捕风捉影，珀西也能立刻派出炽天使大军先斩后奏，因为民心依附，但涉及巴尔干地区，他必须谨慎，再谨慎。 “空穴来风罢了，雷雨想对付老查尔斯，不必拉上我神圣教会。” 珀西人老成精，既然南宫璎和他打机锋，那他也不需着急，看最后急的人是谁。 “若是没点真凭实据，我又岂敢冒昧打扰大主教。”南宫璎终于亮出证据，这也是她底气所在。 大主教摆摆手，顿时过来两名仆人将地图打开。 “红色标注是必有怪物，蓝色标注是不确定有没有怪物。当然，也许查尔斯家族只是将巴尔干地区作为临时停靠站，不会觊觎也说不定。” 南宫璎极为露骨地撩拨着珀西的心态。 看着巴尔干地区密密麻麻的红色标注，珀西心惊得很。 “抱歉，神圣教会没有染指天下的野心。” 即便如此，珀西还是很沉得住气，虽说圣城之乱后，权力平稳交接，但神圣教会也不是一点损失都没有，如今的神圣教会打得起一场区域性大战，却打不起世界性大战。 “若是自家门前雪都不扫，岂不是让人寒心？” 从一开始，南宫璎就没打算让神圣教会援助雷雨，她的任务是让神圣教会清洗一遍巴尔干地区，为雷雨消灭北美萧家争取时间。 “让雷米尔去调查，米迦勒率领骑士团集结布达佩斯，诃息，你率领炽天使走海路秘密抵达雅典，若情况属实，孤亲自坐镇。” “是。” 珀西和诃息恭敬答道。 南宫璎连忙起身，对着声音来向鞠了一躬：“见过真神。” “南宫璎，孤的安排，你可满意？” 南宫璎心头一紧：“不敢，真神爱民如子，岂是我一个小小商人能明白的。” “珀西，好好招待来使，直到事情结束。” “遵命，吾神。” 珀西略微想了想就明白为何真神答应得如此干脆。 这些年巴尔干地区太过安逸，如果查尔斯家族真的像地图上渗透得那么严重，就说明上层已经被腐蚀了，这种人是绝对不可能忠于真神的，也是时候割一茬了。 至于后续的处置事宜，珀西也想好了，魔都动乱过后，查尔斯家族的口碑已经跌到最低，将矛头转移到查尔斯家族身上，非但不会激起民变，反而会让巴尔干地区的子民更加拥护真神，至于那些挑事的，和巴尔干上层一样，清理掉就是了。 南宫璎是最无语的，她知道真神变相软禁她是为了保密，但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当着她的面下令？ 重重帘幕之内，帕特里夏吩咐好一切后就开始处理事务。 “阳谋么……” 她朱唇轻启，其实她知道白枫不可能在这件事上骗她，之所以派出雷米尔，也是为了谋定而后动，将清洗巴尔干地区的损失降到最低。 “既然你拐走孤的天使长，孤就要扣留你的大管家。” 第572章 序幕:查尔斯家族的态度 南美，里约，特蕾莎庄园。 老查尔斯正在用放大镜把玩刚到手的拿破仑王冠。 “咚咚咚！” “进来。” 老查尔斯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台上的王冠，对来人根本不上心。 “老爷，秦煜祺阁下让我给您带个话，如果您再不见他，他就要回去复命了,他说联合政府并不怕战争。” 闻言，老查尔斯神色微动，然后嗤笑一声：“走，让他走，老夫热烈欢迎他走！” 自联合政府谈判团抵达里约已经半月有余，除了一开始老查尔斯派人和秦煜祺谈过后,就一直晾着秦煜祺,原因无他,联合政府的胃口太大了，他压根就没打算答应联合政府的条件。 “要价这么多，奎仝那老家伙也不怕撑死！” 老查尔斯深吸口气，好不容易提起的兴致全无，不过他想了想，对于曾经的代理人来说，这点东西还真不至于撑死。 “老爷，在联合政府的运作下，我们现在的口碑很差，许多产品已经滞销，亏损……” 老查尔斯摆了摆手，阻止自己的大管家继续絮叨：“纳尔森，不需要考虑那些贱民的感受，真靠正经生意赚钱，那不得亏死啊。” “那我再晾一晾秦煜祺？” “他愿意待就好吃好喝供着，不愿意待就轰轰烈烈送人家走，仪式搞得隆重点，恶心恶心奎仝那老东西,有本事就漂洋过海来揍老夫,没本事就别逼逼，告诉秦煜祺，要价的十分之一，这是老夫的底线，他同意，老夫立马病好见他。” 纳尔森点点头，查尔斯家族背靠弘文医联，就算全世界口诛笔伐也不耽误捞钱，毕竟谁还没个大病小病。 对于联合政府，其他势力可能会怕，但查尔斯家族由于其优越的地理位置，还真不惧隐谲。 而且魔都动乱牵制了联合政府的精力，如果这个时候不计代价地和查尔斯家族死磕，势必会动摇联合政府的统治根基，还不一定拿得下查尔斯家族。 分清利害后，纳尔森就要告退。 “等等，萧家那边有什么消息？” “萧秋柏没有松口,还是要提高萧家在诺克制药10%的股份，每年卖给萧家的货提高30%,价格降低10%。” 老查尔斯听后沉默了,似乎是在琢磨这一条件背后的利弊。 “这黄口小儿倒是张口就来，趁火打劫也就算了，他萧家不是也失去了横滨地区？” 老查尔斯很纠结，提高萧家的供货不是问题，关键是诺克制药很重要，是查尔斯家族在弘文医联立足的本钱。 而且，北美离南美只有一条运河相隔，这不得不让老查尔斯犹豫。 “老爷，那萧岿是奎仝一手提拔起来的，如果萧家和联合政府串通一气……” “唯独这件事情不可能发生。”老查尔斯没有解释原因，而是摆摆手道，“答应萧家的条件。” “是，老爷。” 老查尔斯来到窗前，了望远处的风景，当得知魔都基地被雷雨的审判者破坏时，他确实气得不轻，对白枫恨之入骨，但回过味来，却又风轻云淡，如果白枫真的敢深入南美，不论是神还是什么，他都会彻底地清除掉！ “老爷，还有一件事。” “讲。” “十二阁下已经答应我们的条件，不过她说不喜欢咱们这边的环境，要先去北美好好玩几天再过来。” 老查尔斯眉头一皱，心中腹诽道：怎么这些个使徒都不怎么靠谱，十一使徒在魔都玩了几个月，然后他的魔都航运炸了，这回十二使徒也这么贪玩，火烧眉毛了好吧！ 不过他也没办法，好不容易拉拢到的使徒，总不能再给逼走吧。 “老夫知道了。” “属下告退。” 看着窗外的风景，这位叱咤风云、统治南美十余年的老人竟会感到一丝心累。 当初黑暗时代，六大代理人统治世界的时候，他还只是个毛头小子，隶属南美代理人旗下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 正因为见识过真神和能神的恐怖，他才明白奎仝为何全面退出北美，成立联合政府，转而扶持萧岿。 这是明哲保身之法，萧岿不过是他推到前台供双神诛杀的棋子。 正因为双神把世界搅得大乱，他才有机会一步一步地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换句话来说，他和萧岿同样危险，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神和能神会再一次发起诛杀代理人的战争。 但现在不需要担心了，神圣教会换了主人，虽然还是以真神之名，但这位真神明显只对神圣教会统治范围之内的事感兴趣。 而风云更惨，两大巨头相继去世，能神失踪，只有一个黄口小儿正勉强支撑大局，稍有不慎，风云就会碎成渣子，也不足为虑。 这也就是说，萧岿这个用来抵挡双神的棋子已经没用了。 也许奎仝还会继续重用萧家，但自从双神无力再战后，怀疑的种子就已经种下，重要的不是奎仝的态度，而是萧岿是否继续相信奎仝。 当然不会，已经积蓄足够力量的萧家又怎会继续任由奎仝摆布，对于萧家的实力，老查尔斯这个经常和萧家贸易的人再清楚不过。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一旦脱离了原先的掌控，就会迫不及待地想要甩开曾经的一切印记。 这也是老查尔斯认为萧家不会和联合政府一同对付他的原因。 不过该拉拢还是要拉拢，萧家越强，与联合政府、与奎仝就越不可能合作，他查尔斯家族就越安全。 至于雷雨，他只当其是一根搅屎棍，是一条疯狗，审判者的疯狂让他没胃口主动对付雷雨，毕竟这种四处招惹强敌的组织说灭就灭，即便失去了魔都这个重要基地，他也只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 但如果雷雨敢动他本土，他说什么也要打死这只恶犬，之所以拉上萧家，也是忌惮白枫的不死之身。 “汪弘文啊汪弘文，和一条疯狗合作，你也是老糊涂了……” 就在老查尔斯感慨之时，门被人推开，大管家纳尔森快步走进。 第574章 开端:抵达 魔都国际机场。 看着玻璃上映出的面庞，蒂娜小心地整理下妆容。 由于她在磷雾战斗中表现得太过显眼，以至于现在不得不隐藏身份，利用程丽丽教她的方法稍微改变了容貌。 “好像比原来漂亮一点……” 蒂娜有些无语，她长得倒不丑，就是很普通很普通，如今改变相貌之后,眼睛显得大一些，反而比之前要更加灵动。 再看看旁边的瑰洱，那叫一个天生丽质，蒂娜不由得感叹起命运的不公。 没有过多纠结容貌的事，蒂娜利用小雨桐给她和瑰洱安排的假身份买了两张去纽约的机票。 一路都很顺利，由于永恒之枪并非金属,所以通过安检也理所当然。 不久，飞机起飞,蒂娜看着窗外的风景,看着恢复繁华的魔都，多日以来积累的疲惫瞬间爆发，头一歪，便睡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在乘务的提醒下，蒂娜和瑰洱才悠悠转醒，走下飞机，经过廊桥，看着机场里行色匆匆的人群，蒂娜伸了个懒腰。 走出机场后，就在她准备联系南宫家的联络人时，一辆车停在她面前，车窗缓缓向下，露出一张阳光且帅气的面庞。 那人戴着墨镜，对瑰洱吹了个口哨：“上车。” 蒂娜眼神微眯，心想这可真是个看脸的时代，虽然她不知道这联络人是怎么在她还没联系的时候就找到她们,但也许璎姐姐的手下有特殊办法也说不定。 于是蒂娜不疑有他,带着瑰洱就上了车。 车内正放着不知名的摇滚乐，还有一股淡淡的发胶味，男人见蒂娜带上车门，轻轻踩动油门，车缓缓进发。 “小妹，去哪？” 男人一开口，蒂娜就发现问题了。 “你不知道我们去哪？”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们去哪，还是说，你们去哪都行？” 蒂娜不由得扶额：坏了，上错车了…… “那就随便找一家酒店吧。” 男人眼珠一转，应了一声，随后自我介绍道：“小妹，认识一下，我叫亚当斯。” 蒂娜眉头一皱：“我叫贝蒂，她叫洛蒂。” “双胞胎？” “不是。” “哦，我想也是。” 不知为何,蒂娜敏感的小心脏突然升起一股火气,但一想对方是普通人，也就没了计较的心思。 “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蒂娜点点头，就算是被诱拐之前，她也不住在纽约。 亚当斯很健谈，一路上天南地北一通海吹，等到蒂娜注意到的时候，车已经驶入一个破旧的街区。 看着两侧居民楼黑洞洞的门口以及破碎的窗户，蒂娜后知后觉：“你要带我们去哪？” 说这话时，蒂娜推了推昏昏欲睡的瑰洱。 “啊？到地方了？” 瑰洱迷迷糊糊的看着两侧缓缓向后移动的房子，有些不解为何还没到地方就被蒂娜叫醒。 突然，亚当斯急踩刹车，瑰洱本就不聪明的小脑瓜猛地磕在座椅背上。 “好痛……” 然而亚当斯可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他下车后打开后车门：“下来！” 蒂娜眉头一皱：真是倒霉，刚下飞机就遇到抢劫。 就在此时，蒂娜注意到周围的破房子里走出两个面色不善的人，比起亚当斯，他们穿的衣服可就没那么光鲜了。 “小姑娘们，把钱拿出来吧。” 亚当斯有恃无恐，毕竟身旁两个同伴已经封锁住蒂娜二人的逃跑路线，而且他们还有枪。 蒂娜下车之后，先是看了看三人所站的方位。 此时三人呈掎角之势围着她和瑰洱，由于她们站在车旁，所以亚当斯堵在她们前面，而其余两人堵在她们身后及侧方。 “这次的货色不错，可以管凯特小姐多要点钱。” 其中一人看着瑰洱神色火热，但目光触及蒂娜时眉头皱起，末了，他自言自语道：“算了，聊胜于无。” 蒂娜瞬间不乐意了：“矮子，你什么意思？” 那人没理会蒂娜，而是问向亚当斯：“都是外地的？我看这女孩儿的气质有点不一样。” 亚当斯点点头：“都是外地过来旅游的，没什么背景，死了也不会有人管。” 蒂娜越听越心惊，感情这几个人不光劫财，连命也要？ “拿钱！” 见蒂娜发呆，亚当斯轻轻踹了蒂娜一脚。 蒂娜深吸口气：罪神大人刚批经费就遇上这种事，也是够倒霉了。 她一边缓缓将手伸进口袋，一边冲瑰洱使了个眼色。 两人配合早已亲密无间，瑰洱瞬间化作幻影消失。 三人原本紧盯着蒂娜的手，如今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本能掏出手枪。 蒂娜冷笑一声，眸中，永恒之枪闪过一道弧线。 只听“刷”得一声，在那两名劫匪震惊的目光下，手中手枪的枪管瞬间与握把分离，他们呆呆地看着只剩握把和扳机的手枪，一时竟被震慑住了。 而亚当斯立刻将枪口对准蒂娜，刚刚蒂娜一出手他就意识到碰上硬茬子了。 他还奇怪两个小女孩怎么单独来纽约旅游，一开始他以为蒂娜二人是和大人走散了，现在才明白自己也许惹上了两个杀神。 “不、不许动！” 亚当斯有些慌，但一想到蒂娜被他瞄准，手枪带给他的安全感立刻体现出来。 蒂娜只是笑了笑，若无其事地将永恒之枪收起。 亚当斯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蒂娜被震慑住了，然而，下一秒，蒂娜缓缓朝亚当斯走来。 “再动我就开枪了！” 亚当斯色厉内荏地说道，由于恐惧，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正在僵硬。 而蒂娜丝毫不惧，直接用额头贴上枪管，直勾勾地盯着亚当斯：“我赌你的手无法扣动扳机。” 就在此时，蒂娜断喝一声：“敢跑的话，切断的可就不只是枪管，而是你们的手脚、身体！” 此话一出，想要逃跑的两人瞬间停下脚步，惊疑不定地看着蒂娜。 亚当斯吞了口口水，正准备扣动扳机，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正在死死握着他的身体。 他不敢置信地盯着笑眯眯的蒂娜：“你、你是能力者！” “嘛，算是吧。” 蒂娜一把抢过亚当斯的手枪，饶有兴趣地把玩着。 “你、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 蒂娜忽然抬起头，将枪口对准亚当斯的太阳穴，吐气如兰：“你说呢？” “别、别……” 此时亚当斯只觉一阵热气上涌，冷汗不断流淌，那副狼狈样哪还有刚刚车上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 “啪！” 蒂娜扣动扳机，然后开口配音枪声。 同时，瑰洱也从亚当斯身体里钻出来，恢复实体。 没了瑰洱控制，亚当斯软倒下去，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仿佛一口气上不来会随时归天一样。 “刚刚是不是有点像反派……” 看着一摊烂肉般躺在地上装死的亚当斯，蒂娜轻声嘀咕道。 “什么是反派？” 瑰洱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问道。 蒂娜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瑰洱，反而毫不留情地嘲讽起亚当斯：“连子弹没上膛都不知道，你这贼当得够蠢的。” 第575章 开端:凯特小姐 “别装死！”蒂娜何尝看不出亚当斯在演戏。 一声断喝之后，亚当斯老实了不少。 “说说吧，你们经常干打劫的勾当？” “没没没，哪能呢。”亚当斯连连摆手，“女侠，我们也是第一次干，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们吧……” “第一次？”见亚当斯几人信誓旦旦，蒂娜话锋一转，“那凯特小姐是谁？” “额……” 三人面面相觑，然后眼神闪烁，明显是心虚了。 “说！” 蒂娜朝地面跺了一脚，顿时，地面开裂，坚硬的路面被踏出一个脚印。 看着地上的裂纹,其中一人心态有点崩,支支吾吾道：“凯特小姐那边缺人，所以……我们也只是想赚点零花钱……” “贩卖人口？” “不不不……” 三人连连摇头。 最后还是亚当斯解释道：“其实就是给你们介绍一份工作，包吃包住，还有提成……” 蒂娜眉头一皱，她不喜欢亚当斯云里雾里的表达，但却敏锐地察觉到这工作恐怕不正经。 “什么工作？” “就是出台啊，陪客人啊……”亚当斯越说声音越小，还偷偷瞄了蒂娜一眼。 “说清楚点！” 看着亚当斯贼眉鼠眼的劲儿，蒂娜有些不耐烦。 “就是、就是妓女……” 亚当斯都快哭出来了，说得这么直接，蒂娜不得直接把他大卸八块啊。 然而，出乎亚当斯意料的是，蒂娜并没有动怒。 “你们不但要我们的钱，还要把我们卖给凯特小姐？” 其余两人哪还敢耽搁，如同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至此，蒂娜大概明白这三人为何专挑外地人下手了。 “你们是帮派成员？” 也不怪蒂娜如此发问，当初横滨就是帮派横行,她也是被诱拐到横滨,自然对亚当斯几人所做的事再熟悉不过。 “花凤蝶，我们是花凤蝶的人。” 三人有些希冀地看向蒂娜，希望蒂娜能忌惮他们帮派而放过他们，然而，他们只从蒂娜脸上看到平静。 “花凤蝶是什么？” 三人面色有些不正常，原来人家根本不认识。 “就是死亡之蝶，象征……” “行了。”蒂娜打断亚当斯的讲述，她对什么死亡之蝶可没兴趣，一看就是不入流的小帮派，“既然你们是帮派成员，应该知道萧家吧？” “萧家？” 趁着同伴疑惑时，亚当斯连忙开口道：“我知道，我认识萧家二公子！” 蒂娜将信将疑，她只是随口问问，毕竟以这三人的等级，还不足以接触到萧家这个层面，没想到真有人知道。 “你确定？” “当然！”亚当斯顿时充满底气，“我和萧公子那可是一起玩女人……额……女侠，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蒂娜面沉似水，亚当斯恨不得撕了自己这张嘴,一得意就没个把门。 其实他和所谓的萧公子还真不熟，唯一的交集是萧公子无差别大撒币请人泡妞时覆盖到了他。 他不明白蒂娜为什么要找萧家的人，也不知道萧家是个什么家族，但回想起那日萧公子的豪爽，亚当斯确信蒂娜找的应该就是此人。 “你知道那个什么萧公子住在哪里？” 蒂娜眉头紧皱，她越发感觉这人说话不靠谱，嘴上没个把门。 “这……倒是不知道……”眼看蒂娜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亚当斯连忙解释道，“但我知道他会在哪里出现！” 蒂娜沉吟了一阵，对其余两人说道：“你们走吧。” 两人瞬间一愣，没想到这就被打发了。 “滚！” 蒂娜发现这几人就是贱皮子，好声好气说话都不带听的。 “这就滚，这就滚……” 两人推推搡搡地逃离此地。 “你留下。”蒂娜叫住正准备逃走的亚当斯，“带我去见你说的萧公子，如果敢骗我……” 蒂娜用脚狠狠地碾了一下地面，顿时地面上出现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明白、明白……” 亚当斯苦着脸答道。 几人上了车，亚当斯开车一路疾驰，停在一所会馆前。 欲公馆。 蒂娜看着大门上的文字，整座公馆以黑色调为主，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 “女侠，这里请。” 在亚当斯的带领下，蒂娜和瑰洱走进公馆。 公馆里很干净，人不多，颇有些冷清。 三人随便找了个卡座，亚当斯熟练地勾勾手指，顿时一位漂亮干练的服务生来到卡座旁：“先生，请问有什么需求么？” “三杯威士忌……额，不，一杯威士忌，两杯冰水。” “请稍等。” 服务生有些疑惑，她还是头一次见有人来这里还带孩子的。 就在服务生要离开的时候，亚当斯起身在那服务生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只见那服务生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蒂娜二人，然后点点头。 蒂娜眉头一皱，她发现这亚当斯有些不老实。 “你刚才说了什么？” 亚当斯无奈地笑笑：“女侠，您要找的萧公子可是大人物，我得找这里的负责人给您安排啊，而且这里晚上才是重头戏，萧公子也是那个时候来，您等着就行，其余的我给您安排。” 不一会，一个身材火爆的女人走了过来，她先是看看瑰洱，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目光触及蒂娜时，先是摇了摇头，当她注意到蒂娜与众不同的目光时，又皱起眉头。 “就是她们两个？” 女人的声音很不耐烦。 “这边请，这边请。” 亚当斯拉着女人来到远处的另一个卡座上，也不知谈了什么。 蒂娜等了许久，亚当斯才回来。 “成了，女侠，她会安排你和萧公子见面，不过得等晚上萧公子来的时候。” 蒂娜点点头，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既然能打探到关于萧家的消息，她也就听之任之了。 “那女侠，我先走了？” 亚当斯小心翼翼地说道。 蒂娜点点头，能见到萧家的人，那么亚当斯也就没用了。 之后，刚才那个身材火爆的女人走了过来，几乎是用鼻孔和蒂娜二人说话：“贝蒂、洛蒂是吧？跟我过来。” 虽然女人的态度让蒂娜很不舒服，蒂娜还是带着瑰洱跟了上去。 第576章 开端:娱乐 穿过一个个房间，蒂娜问道：“怎么称呼？” 那身材火爆的女人斜了蒂娜一眼，用鼻孔发出声音道：“你们可以叫我凯特小姐。” 闻言，蒂娜眉头一皱，她隐约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但为了能见到萧家的人，还是选择隐忍不发。 到了房间,凯特小姐高高在上地嘱咐道：“你们先在这里待着，三餐按时供应，有事我会叫你们。” 紧接着，凯特小姐头也不回地离开，将门带上，屋内瞬间陷入寂静。 蒂娜闲来无事，打开手环，里面铺天盖地都是神圣教会对巴尔干地区清洗的消息。 她看了眼没心没肺的瑰洱,轻声唤道：“雨桐姐,神圣教会那边情况如何？” 光影出现，小雨桐从手环的屏幕中钻出来。 “真神出手，宵小自然无所遁形。”一句话，小雨桐对巴尔干地区的形势很乐观。 蒂娜偷偷看了眼瑰洱，发现她也在听，于是问道：“雨桐姐，具体什么情况？” “就像你们在魔都遇到的隐翅蝴蝶族群，巴尔干地区也有3阶段试验品，是一直巨大的蚯蚓。” 蒂娜眉头一皱：“蚯蚓也能成为3阶段试验品？” “因为它太大了，长年累月深耕地下，导致巴尔干很多地区土质变得松垮，成为它的巢穴，按我的推断，如果再让这只蚯蚓钻上三年，巴尔干大部分地区会一朝崩塌，半岛会沉入海底。” 蒂娜瞬间倒吸一口凉气，按照樱庭璃子的说法,3阶段怪物,那可是能影响一个地区的危险性试验品，现在看来，能被列为3阶段的怪物，都不是善茬。 关键是3阶段并非极限，查尔斯家族手中很可能还掌握4阶段怪物。 蒂娜有些茫然，3阶段怪物已经如此强大，真的存在4阶段怪物么？如果有，这种怪物又是如何毁灭世界的呢？ “巴尔干地区没事？” 就算是蒂娜自己，也想不出对付这只蚯蚓的办法，对于隐翅蝴蝶群，她可以尽全力去击杀，但这种隐藏在地下的巨大怪物，她反而没辙。 小雨桐听后微微一笑：“你太低估真神的厉害了，她已经将巴尔干地区的路面全部冰封，就连那3阶段试验品也不例外，这样，既能让试验品永远沉睡，又能阻止由于地质疏松而引发的地陷，想要治理的话,也只能等横扫试验品之后,毕竟现在巴尔干地区还很危险。” 蒂娜听后有些不可置信，到底是怎样的天威可以将一个半岛冻住。 “你也不用那么吃惊，根据我的推断，原来的真神可能还不敢那么放肆地动用能力，应该是本身有什么限制，但现在的真神似乎克制了这个缺陷，所以才会比原来更强。” 虽然听不懂，但不妨碍蒂娜越听越心惊。 真神的强大以及查尔斯家族可能存在的4阶段试验品都让她感觉到自身的渺小，关键是这一切都在罪神大人的计算之内。 “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小雨桐何尝看不出蒂娜心中所想，“你得到的女武神之种也是最顶级的能力之一，根据莉莉丝的实验数据，这枚种子只有在人濒死之时才能进一步激发潜力，一共可以激发六次，按照莉莉丝等人的预估，如果你能进化到最后，绝对拥有超越神的身体素质。” 蒂娜小嘴一张，她没想到女武神之种竟然有进化的能力，回想起第一次使用时那种接近死亡的痛苦，她眉头一皱。 “当然，代价就是不能真正死亡，可能5阶段或者6阶段才能让你变成真正的不死之身，但你现在的阶段，如果遭受致命性打击还是会死。” 蒂娜点点头，两人聊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临。 欲公馆内，随着客人越到越多，几位调酒师也开始忙碌起来，侍者来来往往，穿梭于客人之间。 就在此时，一个二十岁模样的金发青年在一众朋友的簇拥下走进公馆，瞬间，所有人都被这个金发青年吸引。 “萧公子！” 众人纷纷起身和他打招呼。 这位萧公子也不排外，热情地一一回应。 这金发青年名叫萧然，是北美萧家族长萧秋柏的二儿子，他不比他大哥那般精明干练，常年混迹于风月场所，出手阔绰，动不动就大撒币，所以人缘反而不错。 与此同时，凯特小姐也扭着水蛇腰凑到萧然身边，娇声道：“怎么这么久才来，人家还以为你去了别家～” 萧然哈哈大笑：“凯特小姐，你这话就不对了，本少得给你准备的时间啊！” 周围青涩的侍者们都直勾勾地盯着萧然，原因无他，这位萧公子出手极为阔绰，哪怕只是作陪都能获得一笔不菲的收入，如果被看上，那更是后半生衣食无忧。 见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萧然摆了摆手：“大家喝好玩好，不用理会我。” 虽是这么说，依旧难掩众人的热情。 “凯特小姐，本少就明说了，本少喜欢自然一点的女孩子，像上次那种牵线木偶以后不要再有了。” 凯特小姐浪笑道：“萧少放心，人家专门为您豢养一批女孩，个个野得很。” 萧然点点头，打了两个响指。 “萧少有何吩咐？” 凑到萧然身边的人名为弗里德，在萧然的诸多小弟中最为殷勤，且办事牢靠，深得萧然信任。 “弗里德，你和凯特小姐去一趟，你们随便点，但本少的不许动，去吧。” “好嘞，凯特小姐，我们这就走吧，别让萧少等急了。” 两人离去后，萧然拍了拍手掌：“诸位，反正闲来无事，本少坐庄玩个游戏如何？” 刚刚还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萧然从玻璃桌上取出一支飞镖，对着对面的靶盘射了过去，一镖勉强射中靶盘：“十米开外，谁能一镖射中花心，今天的所有花销本少请了！” “那要是射不中呢？” 有人起哄道。 “射不中也可以在凯特小姐那里以本少的名义赊账1000，如何？” “萧少大气！” 顿时，有人开始捧萧然的臭脚。 紧接着，萧然乐呵呵地躺卧在沙发上，品味美酒，一边看着这群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在他面前卖力表演，一边享受着周围小弟的吹捧，算是泡妞之前的娱乐。 第577章 开端:邂逅 没过多久，弗里德带着一众姑娘们来到大厅。 萧然小弟们左拥右抱，围坐在沙发上等待萧少挑选。 剩下的几个姑娘自然是凯特小姐专门为萧然准备的。 “萧少，她叫……” 凯特小姐正准备介绍这些姑娘，却被萧然抬手拦住：“本少不用你多嘴。” 凯特小姐虽然尴尬，但也只能陪着笑脸，闭口不言。 只见萧然以严肃的表情站在姑娘面前,直视着对方，只要对方神色中有些许软弱的顺从，萧然都会毫不留情地走到下一个姑娘面前。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玩惯了温顺女人过后，他急切地想找点刺激。 最终，萧然选了两个女孩作陪。 “萧少？” 还是弗里德有眼力见,其他小弟都在花天酒地时,弗里德敏锐地注意到萧少选完姑娘，连忙起身询问有没有吩咐。 “一人给一千，让她们走吧。” 说着，萧然很自然地搂住身边的两个姑娘。 其中一个姑娘浑身不自在地往外蹭了蹭，另一个姑娘直接甩开萧然的手。 萧然突然阴狠地看向那个甩开他手的女孩，也不说话。 那女孩张了张嘴：“萧少，我……” 萧然摆了摆手：“你走吧，本少不喜欢戏精。” 然后，他不再理会那女孩，而是将另一侧的女孩往怀里搂了搂，轻挑她的下巴，看着女孩宛如惊弓之鸟想拒绝却又不敢拒绝的模样，心中大为满足。 众人一边看他们射飞镖，一边开始行酒令。 萧然身边的女孩技术很好，一圈下来，唯独她没喝酒。 这也让萧然有了兴趣，摸着女孩的面颊，凑到她身边低声问道：“怎么不喝酒？” 女孩嫌弃地往另一侧靠了靠：“我只喝白兰地。” 萧然被逗笑了，贴着女孩的面颊蹭了蹭：“好,就喝白兰地。” 没一会,两瓶已经开瓶的白兰地就放在他们面前。 女孩眼珠一转：“萧少爷是吧？论喝酒，我觉得你喝不过我。” “哦？这么确定？” 女孩坚定地点点头，然后拿起酒瓶，径直往嘴里灌。 周围小弟见这女孩竟然抱着酒瓶喝，不由得尖叫起哄。 “咣！” 一瓶酒下肚，女孩面带红晕，迷迷糊糊地说道：“你、你行么？” 萧然坏笑一声，只喝了一杯，然后带着酒劲，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他凑到女孩耳边，轻声道：“这可是你自投罗网～” 萧然正准备吃掉女孩，女孩突然一把推开他，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我、我可没有……” 接着，女孩身体一软，就倒在萧然怀里。 萧然顿时食指大动，一旁的凯特小姐看到动情的两人也点点头：这可可的演技还不错。 就在萧然对可可上下其手，在沙发上就要上高速之时，萧然突然停手,然后推开可可。 “无趣！” 因为刚刚他感到一丝顺从，阅女无数的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可可在演戏,演的真也就算了，演的这么假他瞬间没兴趣了。 凯特小姐忐忑地来到萧然身边：“萧少……” “本少应该警告过你！” 现在的萧然哪还有刚刚醉酒迷情的样子。 凯特小姐看着一旁衣扣都被解开一脸委屈的可可，不由得有些心烦：“滚开！” 于是可可捂着胸口低着头跑开了。 “萧少……” 凯特小姐正要陪笑脸，却被萧然打断：“丑话我已经说在前面，弗里德，付账，我们走！” “别啊，萧少，你看这样好不好，我、我这里还有货，今天中午刚刚收到的……” 萧然抬眼瞟了凯特小姐一眼，伸出一根食指。 “最后一次机会，保证您满意。” 为了保住这位大客户，凯特小姐只能撒谎，实际上她心里也没底，通过刚刚的事，她已经意识到这位萧少的难缠，一般女孩怕是陪不住这位萧少。 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得到萧然的许可后，凯特小姐扭着腰一路小跑到蒂娜两人休息的房间。 门突然被打开，蒂娜吓了一跳，连忙将手环关上。 “有事？” 面对蒂娜冷漠的态度，凯特小姐不怒反喜：就是这种态度！ “我记得你们想见萧少是吧？” 蒂娜眉头一皱，见凯特小姐殷勤的样子，她总觉得这货没安好心，于是反问道：“萧家的人？” “没错，你运气不错，今晚他来了，我安排你们见个面？” 蒂娜点点头，虽然不知这老妖婆安的什么心，但能见到萧家的人也就无所谓了。 一路来到大厅，萧然正在喝闷酒，看着瑰洱时，虽然有些惊艳，但一看就知道这女孩性格软弱，不是他的菜，于是连蒂娜看都不想看就摆摆手道：“让她们去射靶子，什么时候射中了，再来陪本少！” 蒂娜眉头一皱：“什么靶子？” 凯特小姐尴尬地解释道：“看到那边的靶盘了么？十米之外射中红心，萧少才愿意见你们。” “神经病！” 蒂娜拿起飞镖，一甩手，飞镖迅疾飞出，不偏不倚地射中红心。 顿时，那些尝试了无数次的人爆发出欢呼。 凯特小姐更是吃惊，这里离靶盘可有15米左右，这小姑娘竟然随手一镖就射中靶心？！ 于是，她舔着脸来到萧然身边，支支吾吾道：“萧少……” “不是说了不要来烦本少么？” “那个，贝蒂已经射中了靶心……” 萧然这才注意到一群人正围着蒂娜两人恭贺。 凯特小姐连忙推开人群，将蒂娜拉到萧然面前。 “她刚刚就站在那里，一镖射中靶心。” 萧然将信将疑，看着眼前娇小的身躯，眼皮一抬：“就她？” 而蒂娜此时也一脸懵逼，指着那群艳羡的人群问道：“他们在恭喜我什么？” 凯特小姐连忙小声地解释道：“萧少说谁能在十米开外射中靶心，今天在欲公馆的一切费用由他承担。” 蒂娜点点头：“那正好，让他把饭钱付了吧。” 有人花钱请客，蒂娜自然不会放过，毕竟她手中的经费也不多，不能乱花。 凯特小姐瞬间无语，饭钱本来也不用付好吧…… “你就是萧家二公子？” 蒂娜气场全开，指着萧然的鼻子问道。 萧然笑了笑，他本以为蒂娜也在演戏，但当他接触到蒂娜的目光时，瞬间察觉到蒂娜与其他女孩的不同。 “有趣，来我这边坐。” 蒂娜看着萧然旁边空出的位置，有些不悦，因为那位置离萧然太近了。 看着周围肉欲横流的不堪画面，蒂娜忍着恶心坐到萧然身边。 瑰洱也跟着蒂娜坐到萧然的另一边。 萧然对瑰洱没兴趣，反而一直盯着蒂娜，等蒂娜坐下后，搂着蒂娜道：“你叫贝蒂？” 蒂娜瞬间眼神冰冷，转过头，居高临下地盯着萧然：“把你的狗爪子从我身上拿下来” 第578章 开端:特别 此话一出，凯特小姐心都提到嗓子眼，虽然她看出蒂娜身上的傲气，但这么傲不太好吧，欲擒故纵也要留有余地才对。 “你说什么？” 萧然也有些不悦，若蒂娜是大家闺秀，这么说他倒也无妨,但区区一个妓女敢这么对他说话。 “听不懂人话？” 看着蒂娜桀骜不驯的样子，萧然被气笑了：“本少抱着你又能怎样？” 说着，萧然一把将蒂娜搂在怀里，正要狠狠蹂躏一番，他突然眼珠突起，低头看去，一只小巧的粉拳已经怼在他的小腹，差点怼穿他的胃。 “萧少！” 周围关注这边动静的小弟们瞬间群情激奋，就连凯特小姐也死死捂住嘴：这姑娘也太暴力了！ 萧然一抬手,不只是为了松开蒂娜，也是为了阻止其他人轻举妄动。 “清醒点了么？” 蒂娜知道，这些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公子哥就是这样喜欢居高临下，让所有人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所以为了能够平等对话，蒂娜上来就将萧然教训了一顿。 “你、你够狠……啊！” 萧然还没说完，他指着蒂娜的那只手臂瞬间垂落，在空中摇摆，显然是脱臼了。 “还敢对我动手动脚么？” 萧然打了个激灵，连忙往瑰洱那边靠了靠，冷汗直流：“不、不敢了。” 看着萧然痛苦的样子，蒂娜抓过他的手臂，只听“咔咔”两声，骨头被正位，萧然重新恢复手臂的控制权。 这时蒂娜深吸口气，冷声道：“萧公子，你不觉得眼前这一幕很令人作呕么？” 萧然听后,先是打了个激灵,然后才冲自家小弟们吼道：“你们要玩女人的给我自己找个房间去，不要在这里碍本少……额，以及贝蒂小姐的眼！” 小弟们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分钟，这个叫贝蒂的小女孩竟然把阅女无数的萧少整治得服服帖帖。 于是，众人纷纷起身整理衣物，一个个点头哈腰：“不好意思哈，萧夫人。” 蒂娜眉头一皱，瞥了萧然一眼：“萧夫人？” 萧然瞬间爆起，狠狠拍了一下桌面，厉声道：“说什么呢！说什么呢！本少和这位贝蒂小姐只是朋友，听清楚没有！” “是是是……朋友朋友……是贝蒂小姐……” 众人陪着笑脸，然后带着女人去楼上的房间。 周围稍微清净一点后，萧然小心翼翼地问道：“贝蒂小姐身手不错，练过？” 其实萧然心中也奇怪，欲公馆的小姐多种多样，怎么还有个练家子，而且看凯特小姐的模样,似乎也不清楚，这让萧然心中对蒂娜的身份存疑。 “没有，力气大了点。” 蒂娜眼神微眯，别看这位萧少一副纨绔的样子，竟然开始试探她的身份。 见蒂娜兴致缺缺，萧然连忙夸道：“力气大好啊！本少就喜欢力气大的女孩！” 气氛陷入沉默中，萧然连忙问道：“想喝什么酒？本少请客。” 蒂娜眉头一皱：“你看我像是能喝酒的样子？” 萧然这才恍然，虽然蒂娜眼神中带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精光，但眉间尚有一丝稚气，看上去年纪不大。 “来两瓶汽水！” “果汁吧。” 蒂娜瞥了瑰洱一眼，这要是让瑰洱喝一口汽水，不得把整个公馆掀飞。 这一看不要紧，瑰洱正兴致勃勃地用鼻尖探白兰地酒瓶的瓶口，此时蒂娜已经阻止不及。 眼看瑰洱仿佛吸了一口仙气般脸色酡红，蒂娜顿觉心累，心想着以后可要少带瑰洱来这种容易接触到酒精的场所。 同时她心中也奇怪，不都说炽天使身体素质强悍的一批，怎么连酒精都抵抗不了。 趁着瑰洱晕晕乎乎地起身，蒂娜立刻扶住她，也顾不得接触萧家二少，这个时候可不能暴露身份。 “萧公子，我妹妹醉了，我就先走了。” 萧然一脸懵逼，他还没套出蒂娜的底，不想轻易放蒂娜走。 “贝蒂小姐，您不在这边上班？” 蒂娜眉头一皱，其实她隐约已经猜到是亚当斯欺骗了她，但直到现在才确定。 “亚当斯那家伙把我们卖给你了？” 蒂娜语气不善地问向凯特小姐。 凯特小姐就是再笨，这个时候也意识到蒂娜身份的不一般了。 这个亚当斯，平时挺靠谱，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把两个瘟神送到欲公馆。 “是……” 凯特小姐很气，但再气也要隐忍，不然这欲公馆很可能就没了。 “他住哪？” 蒂娜已经想好要惩治一下亚当斯。 “这个……” “嘭！” 就在凯特小姐还在犹豫的时候，蒂娜一脚将黑曜石般的深厚地面踩碎。 看着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皲裂，萧然眼皮狂跳，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小腹，他这时才意识到这姑娘刚刚留手了，自己竟然不知死活地去调戏这么暴力的姑娘。 而且，通过蒂娜和凯特小姐两人的谈话，萧然也注意到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蒂娜很可能并不是小姐，而是被骗来的。 “在本少面前还敢有所隐瞒？我看你这欲公馆是不想开了！” 想通了这些，萧然也就不在意蒂娜之前的无礼，因为率先无礼的人是他。 “我说，萧少您消消火。” 见萧然站在蒂娜这边，凯特小姐想死的心都有了，哪里还敢隐瞒。 “是让贝蒂小姐消火。”萧然大义凛然地说道。 “对对对！”凯特小姐点头如捣蒜，“贝蒂小姐，我只听那混蛋说过他住在约克街122号，具体是不是我就不清楚了。” 蒂娜点点头，强行按住瑰洱的肩头，转身就要走。 “贝蒂小姐，我送你。” 萧然可不会放过一丝一毫和蒂娜套近乎的机会。 “不用了，我爸爸派人来接我了。” 说完这句话后，蒂娜就急匆匆地走了。 萧然看着蒂娜消失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 “好特别的女孩……” 另一侧，弗里德从楼梯转角处来到萧然身边，看着门口的方向，提醒道：“萧少，人都走了。” 萧然这才回过神来，咳嗽两声，掩饰之前的尴尬。 “萧少，您就放她走了？” 弗里德不明白，这可不符合萧少的一贯作风。 萧然也没办法，他总不能说缠着人家也打不过人家吧，没准还得挨顿揍。 为了维护面子，只能解释道：“你没听她说是主动找本少的么？既然还有见面的机会，何必纠缠惹人家不快。” “哦，萧少英明，深得欲擒故纵的真髓！” 萧然面色这才缓和，吩咐道：“去，一个小时之内，本少要她的全部信息！” “我办事，您放心。”弗里德谄媚地笑道，“那刚才点的小姐……” 萧然突然眼睛一瞪：“玩什么女人！本少从今天起洁身自好了，赶紧给我办事去！” 这一动怒，又牵动小腹的疼痛，萧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真疼啊……” 第579章 开端:信息 房车内，瑰洱展开双翼绕着茶几不停地飞。 “怎么还没有到尽头……这里是迷宫？” 看着瑰洱犯傻，还征求自己的意见，蒂娜果断无视。 “贝蒂小姐，在下布雷克，是史密斯老爷手下，上午那个冒失的手下已经被老爷惩处,还请您见谅。” 蒂娜摇摇头，她并不在意这些，而且也是她主动和亚当斯走的，怪不得别人。 “你不奇怪？” 蒂娜很警觉，哪怕知道史密斯是南宫家在北美的暗线，依旧对布雷克抱有戒心。 “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不然老爷也不放心我来接您，贝蒂小姐。” “你是战士？” 蒂娜眼神微眯，正常人看到长着翅膀还会飞的少女，不说多看两眼，也会面色古怪，然而这个布雷克似乎熟视无睹。 “这边的叫法是超能力者。” 布雷克只是笑笑，并没有解释更多。 蒂娜还想问更多，谁知道瑰洱径直落在她身上，抱着她的面颊就啃了一口。 顿时，她一脸生无可恋，似乎酒精的味道比碳酸饮料的味道后劲儿更大，瑰洱明显是神志不清了。 最后，瑰洱折腾累了，抱着蒂娜沉沉睡去。 蒂娜叹了口气，原本两人执行任务配合得还算天衣无缝，这回好了，她说不得又要孤军奋战了。 林肯区，纽约市有名的富豪区，房车缓缓驶入,停在一栋豪华别墅门口。 史密斯亲自迎接,给足了蒂娜面子。 布雷克打开车门后，看着熟睡的瑰洱，迟疑道：“她……” “我抱着就行。” 蒂娜很轻松地抱着瑰洱下车，在史密斯的陪同下走进别墅。 客厅很敞亮，顶棚大概有十米左右的高度，巨大的水晶吊灯将房间点亮，装潢极为考究，远不是曾经莱斯特一家的林中小屋可比。 一侧墙壁上，悬梯扶摇直通三楼。 坐在沙发上，史密斯正要说明情况，发现蒂娜一直盯着布雷克，于是解释道：“布雷克是我的贴身保镖，我曾经算是救过他一命，是自己人。” 蒂娜这才面色缓和。 “按照主家那边的意思，贝蒂小姐和洛蒂小姐作为我已故挚友的女儿，被我认作义女。” 闻言，蒂娜点点头，这是雨桐姐和璎姐姐两人联合起来为她和瑰洱制造的假身份，毕竟史密斯的挚友曾经去非洲经商死于非命，死无对证就是对假身份最好的掩护。 她现在名为贝蒂·史密斯,而瑰洱的身份是洛蒂·史密斯。 “房间我已命下人打理好了，两位可随意居住，布雷克，以后两位小姐有什么需求无需通过我，你尽量满足。” “属下领命。” 吩咐好之后，史密斯起身匆匆离去。 “他似乎很忙。” 布雷克笑了笑：“老爷打算在中央区开一家高档餐厅，但是对方丝毫不让，似乎背后有人支持，小姐可能不知道，对于餐饮业来说，好的地皮价值万金。” 蒂娜点点头，她不懂商业经营，于是换了个话题问道：“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 她没有直接问萧家的事，一来，她发现萧家在北美过于神秘，普通人似乎都不太了解，二来，她也不想急吼吼地暴露自己真正的目标，一个能掌控一洲的大家族势必眼线众多，万一流传出什么风声就不好了。 “大事？”布雷克思忖了一会，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属下不知道算不算大事，克拉克家族的小少爷要订婚了，女方预计三天后到达肯尼迪机场，哦，对了，克拉克家族就是正在和老爷争夺中央区地皮的对手。” 蒂娜翻了个白眼，布雷克的小心思都不带掩藏的。 布雷克仿佛没看到蒂娜的态度一般，继续自言自语道：“不过很奇怪，克拉克家族的小少爷才5岁，我猜克拉克家族是想通过联姻来增大与老爷竞争的筹码，不知是魔都的哪个家族。” 魔都？ 蒂娜眉头紧锁，若是其他地方，她尚且不在意，但若是她曾经战斗过的魔都，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新娘是魔都人？” “这就不知道了，属下只知道那趟航班是从魔都来的，而且克拉克家族很重视，当天会派出一队全副武装的保镖护送新娘。” “我知道了，我要休息了。” “属下告退。” 布雷克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来到三楼，蒂娜随便找了个房间，打开门之后，当她看到房间内的卡通壁纸以及暖色调轻纱后，不由得叹了口气：“幼稚。” 本打算让瑰洱住这间房，蒂娜却没想到瑰洱抱自己抱得很紧，无奈之下，她只能和瑰洱同住一张大床。 看着头顶的轻纱帘幕，绕是蒂娜也不禁浑身不自在，她哪里如此娇气过，柔软的大床仿佛身体都能陷进去，四周的薄纱仿佛保护伞一般将她护在中央。 这就算是有钱人的生活么？ 蒂娜突然想起她在魔都遇到的安凌蕊，她不知道魔都航运是如何给安凌蕊灌输这种观念的，不过，既然魔都航运被毁了，那她应该也被救出来了吧。 瑰洱轻柔的呼吸打在脖颈上，蒂娜看着隐约可见的天花板发呆，上一次她和瑰洱一同睡觉还是挤在狭小的床铺上。 她还记得瑰洱睡觉特别不老实，一拳差点砸得她背过气去，不过她现在可是拥有女武神的身体素质，总不能再被瑰洱影响吧？ 炽天使是不是都这般黏人啊？ 蒂娜非但不讨厌瑰洱和她亲近，反而觉得瑰洱要是能一直保持纯真就好了，她很喜欢纯净的瑰洱，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也不会有那么多悲惨的过去，仅仅作为一只傻乎乎的炽天使，永远地活下去。 蒂娜敲了敲月光映照的影子，顿时，黑暗沸腾起来，黑水在月光下格外诡异，最终化为蒂娜的模样，正是影兽奶糖。 “下次再有人对我不利时，你能不能提醒我一下？眼睁睁看着我被卖去当妓女，你开心啊？” 奶糖歪了歪可爱的小脑袋，她不理解蒂娜的话，但她知道蒂娜在生气。 “不要以为撒娇我就会原谅你，你要帮我，明白么？” 奶糖若有所思地转了转头，然后点点头。 蒂娜心好累，一看就知道什么都不明白却不懂装懂的样子。 “恶意，只要对我怀有恶意的人，你第一时间提醒我！” 奶糖点点头，然后俯下身子，轻轻啄了蒂娜一口。 很奇妙的感觉，自己的影子亲自己，虽然没有实体，但蒂娜还是感觉到一丝温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行了行了，你学点好！”蒂娜佯怒道。 然而奶糖却笑了笑，身体宛如液体一般垂落在地，重新化为影子。 见状，蒂娜反应了一阵才明白，这货绝对是偷窥了自己的内心才会做出亲吻自己的动作，不自觉有些好笑，粉拳在空中划出破空声，似是在和谁置气。 第580章 开端:计划 一栋别墅内。 萧然正躺在摇椅上，微微闭目，客厅内点燃了一种不知名的熏香，正在缓和他的痛苦。 之前被蒂娜一拳怼在小腹上的淤青已经被医生处理过，手臂也没有大碍，即便如此，他还是静静地卧在摇椅上,等候消息。 不久，门开，弗雷德快步走进客厅，径直坐在沙发上，也不顾正在闭目养神的萧然，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然后“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长舒口气后，弗雷德才稍有喘息地禀报道：“萧少，我跟了一路，您猜怎么着？载着贝蒂小姐的车停在林肯区。” 萧然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连眼睛都没睁，淡淡地问道：“她是谁家的千金？” “还好咱聪明，记下车牌后调查了一番，是史密斯集团总裁的私人车辆。” 萧然微微点头：“就是那个开餐馆的？” 弗雷德瞬间无语，史密斯集团可是北美餐饮业的龙头企业，到萧少这只是个开餐馆的？ 他心头一凛，立刻回答道：“没错，不过小的调查过，史密斯夫妇膝下确有一女，但和贝蒂小姐的年龄对不上，而且贝蒂小姐和洛蒂小姐是今天才到的纽约，从魔都来，感觉有点可疑。” 说这话时，弗雷德小心地盯着萧然的脸色，只要一有不对,他立刻改口。 “不重要,想必是史密斯家族旁支的一员。”思忖一阵后，萧然问道，“查到她为什么要找本少么？” “这可难不倒属下。”也不怪弗雷德如此自信，若是没点本事，他也不会搭上萧少这条线，“近期史密斯集团和克拉克家族旗下的婚纱公司同时盯上一块地皮，双方都在争夺，只不过克拉克家族有我们的人支持，稍占上风。” 听闻此话，萧然也顾不得腹部疼痛，立刻坐起身来：“别说话说一半，直说是谁！” “额……貌似是萧总事。” “原来是他。” 萧然眉头紧皱，虽然萧培只是他萧家的家奴，但却也是父亲最器重的人，而且他并不参与萧家决策，想要从中作梗恐怕有点难度。 “他收了克拉克家族多少好处？” “这……” 弗雷德都快哭了，就算这其中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不是他能查到的啊。 “具体金额倒是查不到,不过克拉克家族承诺店铺开张后,亲自为您设计婚纱、准备婚礼,所以……” 这回轮到萧然一脸懵逼：“本少什么时候说要结婚了？” “之前萧总事来过，您在休息我就没打扰，说是三天后您的未婚妻乘坐飞机抵达肯尼迪机场，请您到时亲自去接。” 萧然痛苦地一拍额头：“又来了……” 他当然知道这么重要的事不可能是萧培一人做主，绝对是他那个老爸给安排的，目的嘛也很明显，就是找个人好好管管他。 可是他不想被束缚！ 想到此处，萧然脑海中又浮现蒂娜的模样，心底又默默补充了一句：贝蒂小姐除外。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若不是大哥和小妹被送去帝都镀金，老爸也不会突然注意到他，明明之前都不怎么管他的。 生活不易，萧然叹气。 弗雷德没敢说话，这不就尴尬了，他看得出，萧少对贝蒂小姐动心了，然而天降横祸，家族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婚姻。 “萧少，要不您躲一躲？” 萧然摇了摇头，如果可以躲的话，他当然想，但他也知道自己老爸的手段，况且，他躲起来之后，万一他心心念念的贝蒂小姐被其他人拱了怎么办？ “躲是躲不掉的，唉，这样吧，那天你和我一起去，咱们就挑她的毛病，把她气走。” 弗雷德苦笑，他总觉得这是个馊到不能再馊的主意。 “能行么？”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能被我老爸看中的儿媳妇，不说有公主病，也是自视甚高的主，把她打击到体无完肤，让她再也不想来这里。” “那个，萧少，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您的未婚妻对您一见钟情？” “嘶——好像也对！” 萧然有些犹豫，自己这么帅，家世又好，没准人家就赖上自己也说不定。 “要不，我们到时候变个装，把自己弄得丑一点？” “啊……啊……” 弗雷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为了拒婚，萧少还真是煞费苦心。 第二日。 蒂娜早早醒来，并没有贪恋舒适的大床。 她坐起身看了看周围，瑰洱正呈“大”字状歪斜地躺在床上，一手一脚搭在她身上，她不由得摇了摇头。 洗漱一番后，蒂娜换好衣服来到楼下，女仆们正在打扫卫生，没想到蒂娜起得这么早，于是其中一名女仆歉意道：“我这就去准备早餐，小姐。”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蒂娜很久没下厨了，而且之前承诺过给瑰洱做甜点。 来到厨房后，她看了看材料，然后忙碌起来。 没多久，两份意大利宽面，两份薯条，外加两份蔬菜沙拉便出炉。 接着，蒂娜去楼上叫瑰洱起床，连续摇晃瑰洱几次都没能摇醒，看着瑰洱绝美的睡颜，她心生一计。 再次回到厨房，蒂娜花了半个小时做了一份乳酪蛋糕，回到卧房，她切了一小块，指尖提着蛋糕凑到瑰洱嘴边。 有趣的是，瑰洱明明在睡梦中，却微微抬起头，想要咬蛋糕吃，但蒂娜偏不让她如意，手指微微一抬，就让瑰洱扑了个空。 连续几次挑逗后，瑰洱终于睁开眼睛，奔着蛋糕就咬去。 蒂娜连忙松开手，防止瑰洱咬到自己，当然，那一小块蛋糕也落入瑰洱嘴中。 看着瑰洱意犹未尽的神色，蒂娜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她突然觉得就这么一直和小馋猫一样的瑰洱生活下去也不错，有种别样的感动。 不过这样的话她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她轻轻敲了敲瑰洱的小脑袋：“就你贪吃，剩下的蛋糕等吃过早饭再吃，先去洗漱。” 瑰洱小嘴一撅，不情不愿地爬起来，也不避讳，当着蒂娜的面就开始宽衣解带换掉睡衣。 蒂娜虽然对瑰洱的信任感到一丝欣慰，但是不是有点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吃过早饭后，布雷克提前准备好车，带着蒂娜两人出去兜风，熟悉纽约的环境。 直到夜晚，蒂娜才吩咐布雷克掉头前往约克街。 第581章 开端:审问 来到122号，眼前是一栋破旧的公寓，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布雷克，你将车停在那边等我们。” “遵命，贝蒂小姐。” 布雷克微微躬身，然后将车开走。 蒂娜抬起拴在门闩上的链锁，摇了摇头,随后纵身一跃，轻易就从栅栏上缠绕的铁丝网跳过，瑰洱也直接飞过栅栏。 两人来到门口，瑰洱会意，化身幻影，只听“咔”地一声，防盗门自动打开，仿佛在欢迎蒂娜。 其实蒂娜也不是不能开锁，永恒之枪可以贯穿一切物质,但这样的话可能会引起亚当斯的怀疑，所以还是带着瑰洱更为稳妥。 刚进房间，一股陈腐味儿扑面而来，蒂娜微微蹲下身子，观察地面。 只见一层浮灰上，一排脚印清晰可见。 蒂娜摸了摸脚印，心中有了数：这家伙昨天回过这里。 房间内寂静无声，看起来亚当斯还没回来。 蒂娜又看了看客厅厨房，确信亚当斯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后，才坐在椅子上，等着鱼儿上钩。 不久，门外传来一阵开锁的声音，门开，一个人哼着小曲走了进来，路过客厅时，蒂娜注意到那人提着什么东西，直奔里面的厨房,看身形很像是亚当斯。 蒂娜指了指那人移动的方向,瑰洱点点头，化身幻影消失。 没一会，厨房里响起热油烧熟的“滋滋”声。 这时瑰洱回来，冲蒂娜点点头，确定厨房里的人就是亚当斯。 确认这点后，蒂娜松了口气，悠哉悠哉等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亚当斯端着餐盘乐呵呵地走进客厅，然后，笑容瞬间凝固。 “贝、贝蒂小姐？” 看到蒂娜，亚当斯差点把手中热气腾腾的盘子扔出去。 蒂娜眼神微眯，淡淡地看着亚当斯，她可没忘记，这家伙不老实得很，说不定那时枪不上膛也是他故意为之，毕竟杀了人非但会被通缉，也没有后面再赚一笔外快的事了。 所以,这个时候蒂娜必须要给亚当斯压力，不让这家伙再耍花招。 “额……抱歉,我走错门了。” 亚当斯转身就要走。 蒂娜瞬间无语,这货是逗比么？连饭菜都做好了还说走错门，骗鬼呢！ “回来。”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瞬间让亚当斯的身体僵住，他不敢再跑，他知道面对超能力者，想跑是不现实的，于是苦着脸转过身，换上一副谄媚的嘴脸。 “这不是贝蒂小姐么？来我家串门也不说一声，您还没吃饭吧，来，请。” 亚当斯仿佛破罐子破摔一般，不但将炒面放在桌上，还殷勤地准备好刀叉。 “您请。” 对于这种滑头，蒂娜一时之间反而不知怎么办了，见瑰洱一副口水都要流下来的模样，她连忙咳嗽一声，瑰洱这才擦了擦嘴角，正襟危坐起来。 “是你把本小姐和洛蒂卖给凯特小姐的？” 既然亚当斯装傻，她索性直接戳破，不扯那些没有用的。 “嗨，那怎么叫卖呢，贝蒂小姐您看，我给您办事，顺手呢，赚点外快，改善一下生活，很合理吧？” 蒂娜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亚当斯脸皮够厚的，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卖了多少钱？” 亚当斯瞬间垮起脸，不情不愿道：“十万。” 见蒂娜伸出小手，亚当斯扭捏地掏出一张信用卡，十分肉痛且不舍地放在桌子上。 然而蒂娜就这么看着他，盯得他心里直发毛。 他不情不愿地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张信用卡，缓缓放在桌上。 “二十万，您也知道，我这行太苦了，冒了这么大风险，一年到头也赚不了几个钱，大头都让凯特小姐赚去了……” “我不想听你废话，到底多少钱，你真以为凯特小姐嘴巴很严？” 亚当斯都快哭了，摸来摸去又摸出三张信用卡：“五十万，真就这个价，主要还是看洛蒂小姐生得漂亮……” 蒂娜眉毛一挑，一脚跺在地上，顿时，本就年久失修的地板直接被踩碎。 亚当斯这才注意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捂住嘴，惊异地看着蒂娜，瑟瑟发抖。 “贝蒂小姐，哦不，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您到底怎么才肯饶过我啊……” 蒂娜也发现自己最近有些暴躁，但她也没想好怎么对付亚当斯。 “你消息应该挺灵通吧？” “哪有，就是混口饭吃。”突然，亚当斯似乎想起什么似的，继续说道，“贝蒂小姐，我这里有一条关于萧少的消息，您看……” 亚当斯小心地瞟了蒂娜一眼。 “说。” 见蒂娜语气缓和，亚当斯连忙道来：“据说后天晚上，萧少未婚妻所乘坐的飞机在肯尼迪机场着陆。” 蒂娜听后眉头皱起，亚当斯的消息和布雷克的消息重合，然而布雷克说的是克拉克家族的小少爷要订婚。 这时，她才注意到所谓克拉克家族小少爷订婚很可能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给萧家二少爷做的掩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说明克拉克家族背后有萧家撑腰？ 其实她本来不想管这件事，因为布雷克或多或少都在将她的注意力往这件事上引，就拿今天来说，兜风的时候布雷克还顺便带她去了趟史密斯和克拉克家族争抢的店面，寓意再明显不过，就是想让她帮帮史密斯。 但涉及萧家，她就不能坐视了。 眼见蒂娜面色阴沉，亚当斯心中不由泛起嘀咕：难道贝蒂小姐也是萧少的追求者，所以听到这条消息很不爽？ 想到此处，他立刻改口道：“贝蒂小姐，应该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再说了，就算结婚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蒂娜本就有些心烦意乱，听了亚当斯这些不着调的话后，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但她忍住了，有些事没必要和亚当斯解释。 将桌上的经费收起来，蒂娜脸色阴晴不定，道：“你要是敢骗我，还会有下一次见面，我们走！” 然而亚当斯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冲着蒂娜背影喊道：“贝蒂小姐别走啊，以您的实力，感情这种事完全可以勉强，就算您长得不漂亮，也可以打扮一下嘛。” “轰！” 蒂娜甩手就将客厅门给硬生生掰了下来，然后扔在地上，淡淡地瞟了亚当斯一眼：“你再废话？” 亚当斯瞬间嘴唇紧闭，举起双手。 “哼！” 蒂娜冷哼一声，带着瑰洱离去。 等到蒂娜走后，亚当斯瘫倒在地，长舒口气，从里兜掏出一张信用卡：“还想诈我，还好留了一张。” 就在此时，信用卡不受亚当斯控制地飞起，直奔门外。 亚当斯一脸懵逼，一路小跑来到门外，只见信用卡好死不死地落在蒂娜手中。 蒂娜手指夹着信用卡指了指亚当斯，然后才离去。 第582章 开端:高家 夜，薛慕青猛然惊醒，他茫然地看向窗外，那是风阴嚎的声音，窗帘处一闪一闪的，伴随阵阵雷声。 “不是雷雨季节，却有惊雷炸响。” 薛慕青知道,自己这是做噩梦了，他盯着窗外的反常天气，久久不能回神。 末了，他忽然口干舌燥，起身打开卧房的门，缓步朝客厅走去。 刚来到客厅，他便发现不对劲了,客厅里静得出奇,他的两名保镖消失无踪,若是工作时候开溜，他说什么都不信，而且，客厅的另一边，离他不远处，隐约坐着一个人影。 薛慕青感觉到了危险，但却连灯都没开，径直走到水壶前，倒了一杯温水，动作之缓慢，可以说浑身都是破绽。 半杯水下肚后，他平静道：“你来了。” 没有一丝疑问，是那么得毋庸置疑。 坐在一侧的女人起身，缓步朝薛慕青走来。 令人奇怪的是，大半夜的，这人竟然戴着墨镜，而且在昏暗的客厅中闲庭信步。 借助窗外一闪而过的闪电,薛慕青看清来人。 “你的眼睛治好了？” 来人摇了摇头,反而问道：“你似乎对我的到来并不意外。” 薛慕青抿了一口水杯，他没有逃，他知道对方既然能处理掉他的保镖，他自然无路可逃，而且，眼下这种状况在他来之前，那位就已经和他说明。 “死亡酒吧我挖你双眼，你自然怀恨在心。” 没错，来人正是程丽丽，她蛰伏许久摸清薛慕青的行动轨迹，等待秦煜祺回到帝都后，这才对薛慕青下手。 “你错了，如果怀恨在心的话，当初你没可能挖我双眼。” 很奇怪的感觉，自从失去眼睛后，程丽丽对周围世界愈发敏感，她自然感觉得到,薛慕青在求死,就像她临走之前小野智也告诉她的那样。 说实话，她讨厌像小野智也这样的人，说话说一半，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关键白枫还很信任这个人。 在白枫即将离开横滨、南宫璎被真神扣留、只有沈安和暗箱驻守的关键时刻，一切担子都要压在小野身上，如果放任这么聪明的人搞点事情，恐怕萧家还没搞定，后方又要起火。 但出于对白枫的信任，她没有说，毕竟每次都是白枫料敌先机，克敌制胜。 然而通过今天薛慕青的态度，程丽丽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 其实从上次死亡拍卖会开始，她就觉得薛慕青的态度很奇怪，现在看来，恐怕这个阴谋从薛慕青被派来接收江南地区时就已经开始了。 她不明白，杀了薛慕青，对其背后的高家到底有怎样的好处，更不明白，小野是如何料到薛慕青会从容赴死呢？ 想来想去，她觉得也只有一种可能，小野和高家有勾结。 但那又说不通，如果小野真的有二心，为什么还特意提醒她呢？ 她理不清其中的逻辑关系，索性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薛慕青身上。 “你在替人背锅。” 回想起被挖双眼的那天晚上，她奋力倾听也没察觉到薛慕青的存在，如果说薛慕青就是为了去死才利用夏小凡妈妈的命要挟她，那么应该做得更彻底一些，至少也该让她印象深刻才对。 薛慕青神色一变，然而就是这一瞬的动摇被程丽丽捕捉到了。 “你不觉得你对一个死人说的话太多了么？” 程丽丽淡笑着，她发现这里面的猫腻很可能并不只涉及雷雨和高家，还牵扯第三方势力，而且她确信，薛慕青就是为了掩盖这第三方势力而被设下的棋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问题便更多了，高家主动吸引雷雨的仇恨，到底哪里对高家有利？ 她突然发现，这里面水很深，小野应该是知道一些的，然而白枫的反应却与小野截然不同，这是她最担心的，如果连白枫都被蒙蔽的话，那雷雨也离灭亡不远了。 “你在动摇。” 想及此处，程丽丽继续不动声色地继续试探薛慕青。 “你在诈我。” 薛慕青很自信，一个瞎子怎么可能看到他刚刚那一瞬的犹豫。 “我能站在你面前就是证据。” 薛慕青突然面色凝重，的确，刚刚程丽丽确实给他一种眼疾已好的感觉，难道说…… 就在薛慕青还在思索时，一把匕首插进他的喉咙。 他没有挣扎，只是“咴咴”地喘息着，水杯落地，溅洒出一片水渍，他最终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之所以立刻杀掉薛慕青，也是因为程丽丽想到如果换做她，也不会将一切秘密对一个棋子讲。 程丽丽从怀里掏出一沓罪证，向空中挥洒，顿时，无数纸张纷飞，落在地上，盖住薛慕青的尸体，浸染鲜血。 “声东击西么？但你又如何保证高家会忌惮雷雨呢？” 失去双眼后，程丽丽反而有更多时间去思考，看事物也不像以前那般一知半解。 她离开别墅，夏小凡早已等候在门口。 “我们走吧。” 薛慕青横死家中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媒体报道的新闻里，有关薛慕青死亡的那张照片，明眼人都能看出是雷雨审判者的手笔。 高家会议上，高如柏破天荒地亲自现身主持会议。 群情激奋，先是熊家被灭，再是江南地区的话事人薛慕青被杀，整个会议室吵翻了天，过去还对高如柏有所敬畏的众人忍无可忍。 就是高如柏也一阵头疼，熊家被灭，他好不容易才平息内部事端，现在薛慕青又被杀，他索性不理会这群乌合之众，任由他们吵闹。 “家主，容我问一句，您还要我们忍么？” 此人名叫高升，是高如柏的亲弟弟，在高家身居要职。 闻言，高如柏不置可否，他清楚，薛慕青虽是他的人，却更为亲近高升，利用江南地区的地理优势，高升捞了不少油水，如今薛慕青死了，继位者皆倾向于小字辈高灼，高升自然坐不住。 说起这个高灼，乃是高如柏培养的高家正统继承人，由于高如柏年轻时只顾打拼，导致膝下无子，唯一的女儿还死在圣城，于是他便从旁系中挑选一个称心的小辈当做接班人培养。 “依你的意思，该如何？” “联合美洲，将雷雨绞杀！” “那和我们看着雷雨和美洲碰撞有何区别？多添两条人命？” 高升有些语塞，他明白高如柏这是在敲打他利用高家职权公报私仇。 “再说，和北美那群人联合，我还真有点不放心，至于南美嘛，老查尔斯恐怕暂时也腾不出手来。” “那就将横滨夷为平地！” 高升斩钉截铁，高家是卖军火起家，自然备有一些毁灭性武器。 “长长脑子，若人人自危，我高家必然成为众矢之的。” 高升当然知道这个道理，然而他现在急需一场大战来巩固他在高家的地位，不然高灼随时可以威胁到他。 “家主还要忍？” 在高升的煽动下，场面一度有些失控。 “都闭嘴！” 往日的威严重现，高如柏一声断喝便镇住场子。 “都给我记住了，我也失去了女儿，但目前对付雷雨确实不妥！” 平复下心中怒火后，高如柏看向高升，朗声道：“非洲以南有一座托里克亚岛，你若是闲的没事可以派你的人过去，等美洲事了，我亲自邀请白枫单刀赴会，就怕你杀不了他！” 高升完全不中计，笑着推脱道：“既然家主已经决心对付雷雨，整个高家上下，自无不从。” 高升还不傻，他可不想给高如柏借刀杀人的机会，如果他和白枫拼得两败俱伤，岂不是便宜了高灼那小子。 高如柏何尝看不出高升的小心思，冷哼一声：“到时我亲自坐镇，你若留守高家，以后便不要多嘴。” 高升转念一想，高如柏可不是会轻易涉险的人，于是干笑着试探道：“根据情报，那白枫比鬼还精，敢问家主有何凭恃钓到白枫？” “我自然有筹码，不需你操心。” 高升心中盘算起来，就在高如柏准备散会时，他突然开口道：“家主说笑了，既然您亲自坐镇，那统筹的事便交给我，至于年轻人，还是留守高家，这样安全些。” 高灼神色变了变，面对高升这位叔字辈的连番挑衅，他只能忍，忍到执掌高家的一切。 “没有异议的话，近期就都去准备吧，先看雷雨和北美那群家伙狗咬狗。” “前提是那白枫的目标是北美。” 高升特意强调道。 第583章 发展:未婚妻 夜，肯尼迪机场。 贵宾室内，萧培通过对讲机吩咐手下将机场内各个出入口秘密封锁。 他很谨慎，又额外嘱咐几句后，才放下对讲机。 这次行动，明面上是为了保护少爷的未婚妻，实际上是为了迎接来北美游玩的格里芬十二使徒,为此，老查尔斯不惜以洛克制药的股份为代价。 虽然萧秋柏本意是把他儿子萧然推到前台，但萧培处理得更为漂亮，以克拉克家族为掩护，既照顾到萧然的颜面，又有了双重保障,一举两得。 萧培看了看时间，航班即将落地，而萧然还没来，这让他眉头紧锁。 就在此时，门开，弗雷德跟着萧然萧少大步走了进来。 萧培一回头，就看到两个戴着墨镜、头发冲天而起的可疑人物走了进来，正要叫手下将其轰走，来人微微将墨镜取下，露出眼睛开口道：“叔父，是我啊。” 看着萧然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萧培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大概猜到萧然想干什么了，不过这次族长给萧然找的未婚妻可不是什么名门小姐，而是魔都航运秘密培养的a级货物，受过专业训练的女孩自然有一套办法套住萧然，他无须担心。 “少爷，怎么来这么晚？”说着，萧培眯着眼睛看向弗雷德，这是将萧然的滑稽行为全部怪罪到弗雷德头上了。 弗雷德瞬间汗毛倒竖，他当然注意到萧培面色不善,然而萧然还算有些担当,向前一步，微笑道：“叔父，路上有点堵车，这才来晚了，麻烦叔父了。” 也不怪萧然低头，实在是这个萧培身居萧家管理层和决策层，而且深得他父亲信任，若是惹恼了，萧培随便和他父亲说点什么，他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少爷说的哪里话，就算少爷不来，我也自当将您的未婚妻安全护送到家里。” “本少相信，叔父办事滴水不漏，不然我老爸也不可能信任您。” 为了以后的自由生活，萧然只能放低姿态。 “对了，叔父，这个点航班应该已经到了。” “少爷放心,我已派人去接。” “全凭叔父做主。” 萧然大咧咧地躺在按摩椅上,开始闭目养神。 萧培见状摇了摇头,这是真不上心啊…… 没多久，贵宾室的门再次打开，一队保镖众星捧月般护送着一个女孩进来。 女孩头戴兜帽，身着浅褐色的大衣，衣角耷拉在小腿上，里面是白色衬衫和黑色百褶裙，胸口的黑色领结更点缀了一丝美感。 重点不是穿搭，而是女孩姣好的容颜，她一出现，仿佛室温都高出不少，为这寒冷的冬季点缀一丝春色。 弗雷德看得目瞪口呆，甚至将墨镜摘下一半，让视野不受阻挡地看着这个女孩。 “安小姐。” 对于此女的容貌，萧培再满意不过，不愧是魔都航运培养的女孩，如此灵性还不信抓不住少爷的心。 萧然微微侧眉看了眼女孩，不由得咽了口口水，但阅女无数的他不可能自己打自己脸，于是很快平复心境，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当他发现弗雷德这货紧盯着人家不放，口水都要流下来时，咳嗽两声，将其拉回现实。 听到萧少不满，弗雷德手忙脚乱地戴上墨镜，抻着脖子凑到萧然那边轻声问道：“咋办，这也太漂亮了。” 萧然深吸口气：“按原计划来。” 这时，女孩已经走到萧然面前，笑吟吟地看着萧然，反而使得萧然如坐针毡。 “这位一定就是我的未婚夫了。” 萧然自不可能示弱，赖在按摩椅上，戏谑道：“你认得本少？” 女孩微微抬头，嘴唇微撅，似是思考了一会，才回答道：“来之前我就在期待，我的未婚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弄得萧然心中直痒痒，他想问吧，又拉不下脸来。 “怎么？你还嫌弃我家少爷？我告诉你，就你这种……丑八怪，我们少爷才看不上呢！” 弗雷德立刻送上助攻，但是说违心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浑身不得劲。 按照萧培的脾气，弗雷德一个跟班敢这么和安小姐说话，他早就让保镖把这货拉出去打一顿了，但现在他反而要看看这位安小姐的手段，毕竟，女人再漂亮也只是个花瓶。 女孩并没有理会弗雷德，而是突然凑到萧然面前，目光平和地看着墨镜之下那双无处安放的眼睛。 萧然身体一紧，小腹处的疼痛再次浮现，他不由得有些怀疑，这姑娘不会要揍我吧？ “我的未婚夫，你叫什么？” “萧然。” 忍着心跳加速，萧然故作云淡风轻道。 “你又叫什么？” “安凌蕊。” 安凌蕊淡淡一笑，顿时，两只可爱的小酒窝不停地打着旋。 “你讨厌我？” 安凌蕊很直接地问道。 “你觉得呢？” 萧然感觉自己竟然被一个女孩压制住，不由得生出逆反心理。 安凌蕊很漂亮，足够漂亮，在萧然的印象中，这么漂亮又有灵气的女孩子只有眼前的安凌蕊和前不久遇到的洛蒂。 但洛蒂太青涩了，青涩到无法采摘，而安凌蕊则不同，富有灵气的同时又具备成熟的魅力，这才是让萧然感到无所适从的根源。 “我觉得是。”她缓缓摘下萧然的墨镜，直视那双局促的眼睛，“知道么？人可以嘴硬，但身体一定是诚实的。虽然你嘴上说讨厌我，但你的身体却在告诉我，它很喜欢我。” 不等萧然反应，安凌蕊起身，掩嘴轻声打了个哈欠：“我倦了，我的未婚夫，可以送我去休息了么？” 不知为何，当安凌蕊起身的那一瞬间，萧然心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演戏，这女人一定是在演戏！ 他不断催眠自己，然后若无其事地从按摩椅上站起来：“走吧。” 安凌蕊突然靠过来，抱住他的右手：“你带着我。” 萧然眉头一皱，心想这女人果然在装蒜。 “你靠得太近了。” “我低血糖。” 萧然翻了个白眼，心想你骗鬼呢！ 然而他却没有不近人情地推开安凌蕊，不是怜香惜玉，而是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短短几分钟的谈话，安凌蕊给他的感觉很舒服。 第584章 发展第十二使徒:零 在保镖的重重保护之下，萧然极不情愿的样子让安凌蕊靠着离去。 此时萧培心中松了口气，萧家立足北美，靠的是铁血手腕，自然树敌无数，既然少爷和安小姐没遭受袭击，那么稍晚一点出候机厅的使徒大人应该也很安全,至少不会被宵小打扰到雅兴。 来之前，萧家族长萧秋柏一再嘱咐他，使徒之强大，甚至可以掀飞整个北美。 萧培明白，他率人来此名为保护，实际上使徒不需要任何保护,他们的作用更多是防止使徒暴走。 “你们两个跟我来。” 既然萧然在明,那么迎接使徒的架势就不能太大，这方面萧培谨慎得很。 与此同时,蒂娜几人还在堵车。 “快点快点！对，超前面那辆车！” 蒂娜一边指挥布雷克，一边焦急地看着时间。 她已经提前三个小时出发，没想到今天路上特别堵，眼看就要过了时间，心中焦急得很。 布雷克无奈，只得见缝插针，尽量往前赶。 半个小时后，车总算停在航站楼前，蒂娜带上瑰洱，下了车就往里面跑。 另一边，萧培已经在出口处守着。 其实对于使徒，他也不是很了解，更没见过这位神秘的十二使徒，只能等待使徒找上他。 人头攒动，萧培眼睛都看花了，使徒出行不是不能包机,只是恰好魔都浩劫刚刚结束,能开通航班已经是联合政府的极限了。 就在萧培四处张望时，人群中，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看了看手中大号黑白照片后，径直朝萧培走来。 “总事，有人靠近。” 萧培身边的保镖感知很敏锐，立刻出声提醒道。 萧培看了一圈，目光立刻落在那小女孩身上。 小女孩踏着欢快的步伐来到三人面前，也不怕生，大眼睛不停打量着三人。 萧培不想生事，于是强行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小姑娘，你是迷路了么？和你家大人走散了？” 小女孩原本好奇的目光在听了萧培的问话后瞬间阴沉下来，额头微微颤动。 “你说我迷路？” 萧培也没多想，吩咐其中一个保镖道：“带她去找安保人员。” 那保镖点点头：“走吧，小姑娘，我带你去找妈妈。” 说着，那保镖就伸手去拉小女孩的手。 突然，小女孩嘴角咧起,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然后抬起小拳头,食指微微一弹。 顿时，空气仿佛激荡起来，那保镖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只手臂已经与身体脱离，整齐的切口处，血液飙溅。 疼痛仿佛迟来一步，直到手臂落地，那保镖才后知后觉，剧烈的疼痛袭来，他死死捂住切口，跪倒在地，冷汗直流，即便意志力很强，还是不由得冷哼出声。 大滩血液立刻引起周围民众恐慌，尖叫声此起彼伏，而那小女孩只是笑着，欣赏保镖眸中深深的恐惧，以及周围人群慌乱的样子。 好在小女孩引起恐慌，让正在四处寻找的蒂娜立刻就发现了萧培。 当蒂娜看到萧培和两个保镖将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女孩围住时，不由得咬牙切齿：这群畜生，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令人恶心！ 回想起当初萧然对她献殷勤时色眯眯的样子，蒂娜更是作呕。 不过萧培那边的情况很快就被恐慌的民众挡住了，蒂娜个头又不高，完全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只是逆着人流往萧培那边赶去。 “你、你是使徒大人！” 萧培后知后觉，不由得倒退几步，传闻使徒脾气都很怪异，而眼前之人的脾气似乎更为乖戾。 小女孩依旧天真无邪地笑着：“左手碰我就砍左手，右手碰我就砍右手。” 教训完保镖后，她微微抬头看向萧培，吓得萧培又往后退一步，而另一个保镖立刻向前一步护在萧培前面，哪怕他知道无法敌得过使徒。 小女孩正要开口，身后逃跑的人却要撞上她，她再次露出邪恶的笑容，转过身，手指狠狠弹向对面，顿时，一阵罡风刮过，那个冲向她的人和身后的几个人都被竖切成两半。 速度之快，那些人连自己死去都不知道，死亡的一瞬间，还往前跑了两步，直到身体彻底分离，倒在血泊之中。 这一手吓到了所有人，他们不敢靠近小女孩，纷纷从两侧玩命地逃跑。 做完这一切后，小女孩才转过身，笑吟吟地看着那保镖：“你挡住我视线了。” 萧培哪里见过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的人，心有余悸之时，却也让保镖退下，然后恭敬地跪在地上，额头触地：“使徒大人饶命。” 两个保镖也吓破了胆，跟着跪在地上求饶。 小女孩“咯咯”地笑了笑，然而这一串笑声在萧培几人耳中就是恶魔的低语。 “我叫零，一切重归开始的零。” “零大人！” “知道么？”零嗲声嗲气的，用还未变声的稚嫩嗓音说出最恐怖的话，“我真想把你的脑袋踩碎，但是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就算啦。” 萧培身体紧绷，劫后余生的他，心中对零更加敬畏，传闻都是真的，以零这样的杀法，估计不用一个月，纽约就会化为一座死城。 同时他心中也埋怨老查尔斯怎么把这么危险的人物送到他们北美。 “我不喜欢你一直跪着，因为我累了。” “我马上安排！”萧培起身后一想，车停在地下停车场，这要是走过去，零大人一个不顺心把他们全部杀了怎么办？ “那个，零大人，要不我背您？” 哪怕肯尼迪机场已经一团糟，哪怕已经到了他不得不去处理的地步，萧培还是不敢怠慢使徒。 闻言，零斜了萧培一眼，萧培立刻诚惶诚恐：“不敢不敢，那您是决定走到停车场么？” 零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周围，然后手指一指：“我要坐那个！” 萧培哆哆嗦嗦地看过去，发现那里停着一排用来推行李的小推车。 他不敢笑话零幼稚，只能给还健全的保镖一个眼神，那保镖会意，立刻去满足这小祖宗的要求。 就在萧培刚松一口气的时候，蒂娜冲了进来，一个倒拔将零扛在腰间，莲步踏出，绕过几个行人便没影了。 速度之快，令萧培瞠目结舌。 就在他准备让保镖去追时，只见去取小推车的保镖脑袋宛如西瓜一般碎裂，他立刻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过了很久，直到警察姗姗来迟，他才重新站起身，对着对讲机阴沉地说道：“所有人员从现在开始盘查所有离开机场的车辆和人员，务必将使徒大人给我找回来！” 他怕啊，这么明目张胆地劫走使徒大人，万一没哄好，整个纽约市，甚至整个北美可能都要遭殃！ 第585章 发展:逃离 顺手杀掉阻挡自己视线的保镖后，感受着身体一上一下的颠簸感，零小手隔空拄着下巴，陷入沉思。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零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劫持了。 要不要杀掉她？ 零侧过头，看着蒂娜的后背，若是往常,陌生人敢碰她，她是一定要让对方吃点苦头的，但现在不同，她出门以来第一次被劫持，新奇得很。 人随时都可以杀，但被劫持的经历可能这一生只有这么一次。 想到这点,零小拳头紧攥，决定暂时不出手,什么时候腻了,再杀掉这个人。 而且她能想得到，她丢了，估计刚才接他的那人要更着急，一想到这座城市里铺天盖地都是找她的人，她就觉得有趣。 她享受这种感觉，别人累死累活地找她，她却可以悠闲地享受冰岛以外的世界。 来到航站楼外，蒂娜打开车门，将零塞进车里，然后和瑰洱两人上车。 车内空间就这么大，由于太挤，零的小脑瓜磕碰在另一边的车门上。 “没事吧？” 蒂娜听到声音，立刻抱着零坐正。 看着面前一再冒犯自己的女孩，零捂着被磕红的额头，另一只手手指对准蒂娜。 杀机涌现，紧接着，蒂娜双手抓住零的小手，然后凑近额头,轻轻地吹了吹。 “乖，不哭不哭。” 说着，蒂娜松开零的小手，轻轻揉了揉零额头磕碰的地方。 与零冰冷的小手不同，蒂娜的手很暖，就像个小火炉一样，在冰冷的冬季带来一丝温暖。 蒂娜很怜惜零，因为零这么小的年纪就要承受她本不该承受的沉重，若是落在那萧少手里，估计少不了被蹂躏。 “我不疼了。” “啊？” 零一把甩开蒂娜摸着自己额头的手，然后伸出双手，仿佛等待镣铐一般，不过语气却是高高在上的命令：“抓着我的手。” 看着零骄傲的小表情，蒂娜微微一笑：原来这孩子是想撒娇。 “好。” 蒂娜抓住零娇嫩的小手，缓缓拉向自己这边，让零靠着自己。 零立马嫌恶地摇了摇头，不想与蒂娜的身体接触，但在蒂娜的强硬态度下,零极不情愿地将头靠在蒂娜身上，因为她发现了，如果双手被抓住的话，很难施展能力。 她抬头看向蒂娜的面庞，而蒂娜却眉头微皱：“布雷克，你发什么呆，开车啊！” 布雷克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启动车，同时他心中有些奇怪：不是去劫持克拉克家族小少爷的未婚妻么？怎么带回来一个小姑娘？ 呵斥完布雷克，蒂娜低下头，语气柔和道：“我叫贝蒂，你叫什么？” “贝蒂？” “嗯。” 蒂娜神色柔和，握着零柔若无骨的小手，有些爱不释手。 “我叫零，一切重归开始的零。” 蒂娜听后更加确认零的名字就是某个秘密组织培养的代号，但她不想触及零不堪回首的过去，于是假意说道：“很好听的名字，不过零不是重归开始，而是重新开始。” 零听后有些茫然：这家伙在说什么？ 见零有些局促，蒂娜连忙安抚道：“放心吧，我不会让那些坏人抓到你的，我会保护你！” 零更加疑惑了，完全不明白蒂娜在说什么，但见蒂娜表情诚恳，也就不明不白地点点头。 “车怎么停了？” 蒂娜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免得萧培带人追上来，所以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敏感。 “小姐，前面是收费站，车都堵在这边了。” 蒂娜打开车窗，探出头，收费站前面排满了车。 龟缩般前行的速度让蒂娜心中警觉，等离得近了，蒂娜看到收费站的工作人员正拿着一张照片向每辆车上的人询问些什么。 蒂娜有点慌，她能想到的，萧家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这是瓮中捉鳖！ 怎么办！ 蒂娜思绪千回百转，零虽然年纪不大，但收费站员工也不是瞎子，这么大的活人都看不见，如果被发现的话，免不了一些麻烦，更何况这些人是有枪的，如果发生冲突，在狭小的车内也讨不了好，更会牵扯到布雷克，她不想将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就在蒂娜不知所措时，忽然听到车外隐隐约约有人在叫她。 她疑惑地看向车外，只见一头发冲天而起的可疑男人正跑向她。 男人来到车旁，想要打开车门，但是车门是锁上的，于是敲了敲车窗。 蒂娜皱着眉头将车窗落下：“有事？” 那男人一愣，然后摘下墨镜：“贝蒂小姐，是我！” 蒂娜隐约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是谁。 男人想了想，又用手将倒立的头发压下来，蒂娜这才恍然：这不是萧少么。 顿时，她紧了紧零，她可不想零再次落入萧少的魔爪。 “这是你妹妹？挺可爱的。” 零听后不自觉想要抬起小手，给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一点教训，但抽了几下没抽出来，只能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蒂娜。 蒂娜的注意力全在萧然身上，见萧然不认识零，不由得有些奇怪：“你不认识她？” 萧然也一脸懵逼：“我为什么要认识她？” 话刚说出口，萧然反应过来，摸了摸身体上下，掏出一张精致闪耀花纹的信用卡，不由分说就往零的手里塞。 “来，小姨子，这是哥哥给你的零花钱，拿着，不够再管哥哥要。” “噗——” 布雷克差点笑出声来，他还寻思这人是谁呢，没想到是自家小姐的追求者。 蒂娜横了布雷克一眼，布雷克尴尬地捂住嘴，正襟危坐看向前面。 此话一出，零瞬间满头黑线：这蠢货谁啊，谁是你小姨子？ 蒂娜更是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萧然。 萧然不明白，自己好心送出去20个w，怎么气氛怪怪的？ “不喜欢黑色的？那要不我包个红包？” “开车！” 蒂娜不想和这逗比置气，果断命令布雷克道。 眼看车窗即将合上，萧然连忙伸手阻拦，手指被狠狠夹了一下。 蒂娜还是心软，又将车窗落下：“还有别的事么？” “这个……我和你们顺路……要不……” “你连我们去哪都不知道吧？”蒂娜无语至极，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然而，蒂娜突然想到，可以利用，貌似可以利用萧然来摆脱萧家对零的追捕。 于是，她伸出食指，盯着萧然改口道：“就这一次。”八壹中文网 “行，我付钱，这张卡就当是给小姨子……” “嗯？” 蒂娜眉头一皱，萧然立刻改口道：“给这个小女孩的零花钱。” “上来吧，坐前面。” 蒂娜接过信用卡，然后塞进零的口袋里。 过收费站的时候，萧然还有些奇怪，怎么萧培的手下开始干收费这行了。 略微思索一阵，他觉得这应该是萧培为了保护他才弄出的阵仗，于是落下车窗，不耐烦地摆摆手道：“本少不需要你们保护，边待着去。” 说完，车窗落下，那手下问都来不及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蒂娜一行人扬长而去。 第586章 发展:喂食 上了高速后，蒂娜紧绷的神经才逐渐松缓下来。 这次的事也给她提了个醒，纵使有史密斯集团千金的身份，在这纽约市也不能横行，不是每次都有萧然解围。 她目光看向萧然，此时萧然正在打电话，可以看出他强忍着不耐烦应付电话那头的人。 蒂娜思来想去,觉得萧然没道理不认识零，既然萧然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他是来接未婚妻的，而零…… 蒂娜低头看去，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因为零已经睡着了。 真是个小孩子，说睡就睡。 突然,蒂娜想到一种可能，难道说萧然在装蒜？ 等摸清她们的落脚点，萧家的人接踵而至？ 蒂娜不得不防，于是试探道：“萧少……” “别用萧少萧少地叫，太生分了，本少叫萧宝贝。” “哦，那萧宝贝，你今天来机场是做什么的？接人？” 正在充当司机的布雷克立刻发现萧然的小九九，他本想提醒一下蒂娜，但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多嘴了，顺其自然岂不美哉？ 萧然强忍心底笑意，但未婚妻的事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毕竟蒂娜也算来自名门，虽然史密斯集团在萧家看来不入流，但蒂娜好歹也是大家闺秀，若是知道他有婚约还勾三搭四，太毁形象了。 于是他辩解道：“本少是来遛弯的，测试一下新跑车的性能。” 蒂娜瞬间眯起双眼，用丈夫在外面包小三被抓到的妻子的口吻质疑道：“我听说你是来接未婚妻的，都要订婚了。” 萧然面色瞬间垮了下来，感情人家什么都知道。 眼看萧然表情阴晴不定,蒂娜继续追问道：“未婚妻丢了你不着急么？” 这回萧然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蒂娜直接给定性了。 萧然知道，蒂娜能这么说，消息的来源应该不只是听说，但他也很奇怪，他下车之前安凌蕊还坐在后座，怎么这一会的工夫人丢了？ 情急之下，他直接问道：“你知道她在哪？” 话音刚落，萧然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这不就等于变相承认他有未婚妻了么？ 听了这话，蒂娜眉间瞬间拧成一股绳：“你不知道？” 萧然转过身，神色疑惑，和蒂娜两人大眼瞪小眼。 “我上哪知道去，本少来找你的时候，她还坐在车里。” 蒂娜瞬间觉得有些烧脑，她隐约觉得她和萧然说的不是一个事，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等下,你的意思是你未婚妻一直在你车上？” 萧然深吸口气,面对蒂娜的连番追问,他有些吃不准蒂娜是不是吃醋了。 “是。” 无奈，都说到这个份上，他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蒂娜立刻低头看了看零，心中愈发古怪：如果萧然车上的那个是他未婚妻，那这个是谁？ 零的睡颜很可爱，依偎在蒂娜身上，轻轻打着鼾，睫毛挺翘，琼鼻薄唇，独属于小孩子的稚气让蒂娜深陷其中。 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她落入萧家手里！ 蒂娜心中暗暗发誓，这么可爱又喜欢撒娇的小女孩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一路上，萧然一直尝试和蒂娜解释未婚妻的事，然而蒂娜兴趣缺缺，只是敷衍地应声，无论这萧家少爷对她有什么企图，她都不可能喜欢上对方。 回到别墅。 零还在熟睡，蒂娜将她抱到楼上，而萧然借用了下浴室。 等蒂娜下楼的时候，萧然已经恢复之前在欲公馆那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金发在灯光映衬下格外闪耀，仔细看去，那是还未擦净的水珠，短短几分钟，就连衣服都换了一身。 蒂娜神色木然，从逗比变成富少，一共也才区区几分钟。 “天色不早了，萧少……嗯……萧宝贝你还在我家恐怕不合适吧？” 蒂娜觉得怪怪的，不明白萧然为什么一副想笑却又强行忍住的样子。 “你要去做什么？” 萧然以为蒂娜准备洗洗睡了，没想到蒂娜没有去浴室，而是往厨房走去。 “做点宵夜。” 萧然不解：“这种事让下人去做就好了，你没雇厨师？” “我喜欢自己做。” 蒂娜头也不回地说道。 听闻此话，萧然一只腿都快迈出客厅又立刻停下，后退几步舒服地躺在沙发上。 正准备伸了懒腰，他突然看到洛蒂坐在餐桌旁，一副期待的样子，不由得笑了笑。 没多久，蒂娜戴着隔热手套抬着隔板走了出来，见萧然还没走，一边用夹子将小甜饼夹到盘子里，一边抬眉质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萧然嘿嘿笑道：“本少也有些饿了，想尝尝贝蒂小姐的手艺，当然，我会付饭钱的。” 说着，萧然就从裤兜里拿出一张卡递过去。 蒂娜嫌弃地摆了摆手：“不用，吃完赶紧走。” 蒂娜之所以特意钓萧然留下，也是因为刚才在收费站她利用了萧然，这顿夜宵就当做还礼，再之后谁也不欠谁。 萧然当然不知道这一切，他看着盘子里饼不像饼团不像团的面食，迟疑地叉了一块，面食的触感很软，不像饼干那么硬。 想了想，萧然还是咬下一块，紧皱的眉头瞬间舒展：“这四不像的东西还挺好吃……” 话刚出口，萧然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何尝看不出这种类似糕点的食物既非西式又非中式，但却又有种说不出的美味。 蒂娜白了萧然一眼，也没说什么。 “这是哪里的特产么？” 见瑰洱吃得很香，蒂娜脱下手套后也用刀叉切了一块送进嘴里，时间仿佛回到了她刚刚认识瑰洱的时候。 那时十大黑帮与雷雨对峙，食物短缺，为了活下去，她才用面糊不断改良成美味的小甜饼，与瑰洱相依为命。 即便物是人非，不用再担心食物，蒂娜还是会偶尔做一次，况且瑰洱也喜欢吃，她喜欢看瑰洱满足的样子。 轻声呼出热气，蒂娜摇了摇头：“没什么。” 萧然看出这其中有故事，但蒂娜不说，他也不问，堂堂萧少，吃过山珍海味，却也被这普通的小甜饼征服，也许，掺了恋爱的美食格外香甜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然突然觉得蒂娜好像对他的态度缓和一些了。 “好香。” 就在此时，零出现在客厅门口，见几人围坐在餐桌旁，零颐指气使道：“那个，我要吃。” 双脚浮空，零被蒂娜抬起。 零神色中满是厌恶，正要抬手，却发现蒂娜抬着她的下腋导致手臂没法转向，只得作罢。 来到餐桌上，零动也不动，只是微微张开嘴。 蒂娜摸了摸零的头发，然后切下一小块小甜饼，刚好可以放进零小巧的嘴中。 刚刚咽下去，零又迫不及待地张开小嘴。 看着零骄傲的小表情，蒂娜一颗心都要融化了，连忙又切下一块小甜饼，享受这段难得的喂食时光。 第587章 发展:会议 宾夕法尼亚州的一座教堂里，随着与会人员一个个到来，外面的司卫保护安全，圆桌会议正式开始。 整个教堂里只坐有五人，四男一女，每个人左手边都摆放着一面旗帜，上面是圆规和曲尺组成的图案。 其中的女人率先开口问道：“我的会长大人,这么急匆匆把我们聚在一起，是世界要毁灭了，还是外星人入侵了？开线上会不行？” “横滨方面要对萨克拉门托动手了。” 首座之上，那位神秘的会长面对质疑也不生气，只是语气平静地陈述事实。 “这是好事啊……不对。”女人顺口而出后发现这其中的问题。 明面上，诺克制药总部在萨克拉门托，如果雷雨对诺克制药动手,他们正好可以顺势揭开查尔斯家族统治南美的神秘面纱，但问题是，按照雷雨过去的行事风格，很可能不只针对诺克制药，而是会将风浪扩散到整个北美。 这其中就有个需要衡量的点，到底是通过诺克制药打开南美门户重要，还是不让雷雨祸乱北美重要。 女人陷入沉思，而其他几位的情报网更是遍布天下，自然也有种种考虑。 在沉默的大背景下，那位神秘的会长继续开口道：“横滨方面已经有一颗棋子渗透进纽约。” 女人笑了笑：“是想声东击西么？这种小把戏简直就是裸奔，不过棋子也有棋子的作用。” 这时，坐在会长托可以让，但北美不能让。” 此人名为卡罗尔·杰拉德，是组织里的会监。 其他几人听后不由得点头，这算是当前情况的最优解。 “那善后工作谁来干？总不能开放菲利普监狱的所有囚犯吧？” 众人听后又是一阵沉默，按理说，这种时候随便祸水东引,让一个势力去灭了雷雨就行，然而当今天下局势，风云内乱，神圣教会休养生息，查尔斯家族忙着处理巴尔干地区的善后工作，军火商高家铁了心地坐山观虎斗，而弘文医联和雷雨又是盟友，至少在查尔斯家族被灭之前有共同的利益。 现在看来，唯有联合政府的隐谲有余力对付雷雨。 在座的诸位都是人精，短暂的沉默后，不约而同想到这个唯一的答案。 “奎仝那个叛徒！我当初就说应该立刻杀了他！” 处于末座的老人性格侵略如火，一提起联合政府就咬牙切齿。 此人名为默里·基思，是组织里的司书。 女人无所谓地笑笑：“消消气，和气才能生财，况且他不是将北美的事务交给萧家来处理了么？而且这些年我们没少从奎仝那里赚钱，不然你能忍到现在才咬牙切齿？” “洛兰，别忘了我们的立场，叛徒就是叛徒！” 女人全名洛兰·贝尔，虽不是贝尔家族的掌舵人，却是组织内部的司库,地位十分重要。 “基思,你是在教我做事？” 洛兰有些不悦,像他们这样的地位，所说的一言一行都代表背后家族与势力的态度，若是与联合政府断交，他们对世界的掌控力会更弱。 “dr.hope，罗天航博士倒是个人物。” 卡罗尔一开口便抓住令他们畏首畏尾的关键。 “代理人计划失败了，可是造神计划也失败了。” 第三顺位的老人也叹了口气。 此人名为本尼迪克特·鲁伯特，是组织里的副会监。 造神计划虽然没有拿他们开刀，但却极大地削弱了他们对整个世界的统治，比方说西欧，在神圣教会真神的统治下，人人信仰坚定，他们的人插不进去。 再比如南美，自从十五年前老查尔斯整合所有南美势力之后，便与外界隔绝，唯有诺克制药是南美对外界的唯一联系。 他们知道查尔斯家族在研究恐怖的怪物试验品，他们也派人去过南美探查，但无一例外全部杳无音信。 更别说，自从创世纪年之后，联合政府崛起，阻止他们觊觎亚太地区。 之所以说造神计划也失败了，那是因为风云并没有引导第五次科技革命。 世人皆以为能神懒散，不愿意管理偌大的风云，才导致风云散如满天星，实际上，风云是为了提供观察员宽松的研究氛围，这其中还有他们的帮助。 虽然真神能神杀了他们五大代理人，但若能开启第五次科技革命，获益更多的还是他们，况且有协议在，他们也不担心风云独吞科技成果。 但随着风云三巨头一一退出历史舞台、于浩渺加强集权，造神计划也就宣告失败，所谓黑暗时代的终结是一场没有胜利者的游戏。 “老查尔斯那家伙也很神秘，不知道在憋什么大招。”洛兰眼神微眯，“就算他将南美所有地皮全部种植罂粟，也不可能在每年通过诺克制药提供这么大的货源，先不说烧毁雨林所需要的巨大的人力和经费以及后续的环境治理问题，就是南美其他利益集团，也不可能让他顺心遂意。” “可不可能是化工产品？”处于第二顺位的会监问道。 “按理说，化工产品的药性会很猛烈，虽然会让人立刻上瘾，但致死率很高，属于竭泽而渔的做法，但诺克制药提供的产品药性温和，应该是天然产品。” 由于南美与世隔绝，即便是他们也只能猜测。 “听说格里芬的第一使徒秘密去过南美。” 依旧是卡罗尔，由于格里芬过于神秘，且偏安一隅，没有人见过第一使徒，所以全部都是传说。 “你们跑题了，现在的重点是，打开诺克制药连接南美的大门后，谁来对付雷雨。” 神秘会长威严的声音一起，所有人立刻停止讨论南美的事。 “会长，我们刚才不是说好了让奎仝出手么？我去和他说。”卡罗尔开口道，他也有自己的考虑，曾经奎仝在他手下做事，说起话来更方便一些。 “卡罗尔，你想得太简单了，根据我的情报，隐谲已经派人秘密潜入东南亚，准备对付老查尔斯在亚洲地区的另一个分部，而且派的人还是邹文倞。” 众人陷入沉默，要说这个邹文倞，是隐谲内部激进派代表人物，主张对破坏世界和平的雷雨动手。 隐谲这个时候派他去对付老查尔斯，立场不言而喻。 “我记得当年我们扶持龙鸣上位，就是因为他和奎仝不和。”洛兰迟疑道。 卡罗尔摇摇头：“没有永远的敌人，看起来在对付雷雨这件事上，龙鸣和奎仝的利益一致。” 洛兰冷笑：“敢算计我们，奎仝还是老样子啊。” 这时，处于末位的司书基思阴恻恻开口道：“隐谲动手，和轮回者有什么关系，就算那叛徒不愿意对付雷雨，可以，让他派人把纽约那只老鼠给我做了，不然，哼哼！” “嗯。”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也不是傻子，当初白枫平定横滨之时就有轮回者的身影，而且奎仝还刻意留下萧家这只尾巴，目的就是将雷雨引向北美，让白枫将矛头对准他们，其心可诛！ “我去施压，除非联合政府想散架子，不然奎仝就别想置身事外！” 洛兰冷笑，接连被同一个人算计，就是视财如命的她，也打算拿捏一下奎仝。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雷雨打开南美的门户。” 卡罗尔经验老到，既然老查尔斯宁可损失诺克制药股份也要将雷雨这个气球踢到北美，那他们同样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皱眉。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需要舍弃萧家，扶植一个称心应手的势力可不容易。” 洛兰最重利益，一切的出发点都是利益。 “而且就这么舍弃萧家，恐怕会激起萧秋柏的反骨。” 鲁伯特深谙人心，如果萧家反过来和雷雨沆瀣一气，他们反而更不好受。 “那就钓着萧家，派几个菲利普监狱的死刑犯帮助萧家，纽约不是有只老鼠么？就用它来表明我们的立场，当然，萨克拉门托那边也不能松懈，毕竟白枫此人很狡猾，就算骗也要把他骗到南美。” 鲁伯特点点头：“最重要的是，只要我们在，北美便不会乱。” “不，萧家没了之后，先让他们去争代理人的位置，我们只需要保证战火不波及一些关键设施就好。” “很好。”会长终于发话，直接给整件事定下基调，“让 众人听后，纷纷起身离场，唯独卡罗尔留了下来。 “你还有事？” 卡罗尔苍老的面庞上流露出一丝困惑：“会长，南美的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北美是有我们担着，不怕代理人被神盯上，但是老查尔斯在创世纪年之后没多久便大张旗鼓地继承代理人的位置，还画地为牢与世隔绝，这其中恐怕有些说道。” 卡罗尔说的乃是实情，除了美洲之外，即便强大如军火商高家，都不敢划地以代理人自居，原因就在于怕被神盯上，从而身死族灭。 会长笑了笑：“这就是你想让雷雨替我们当小白鼠的原因？” “不错，毕竟不死之身才是最大的变数。” “卡罗尔，我知道你心有不服，虽说代理人计划和造神计划都失败了，但从战略上来说，造神计划略微胜了我们一筹，罗天航死的好啊。” 卡罗尔知道，若是罗天航还活着，再造几个不死之身，他们的权威会被削弱得更严重。 “去吧，不论帕特里夏和奎仝再怎么折腾，这世界依旧是我们的世界！” 第588章 发展:晚宴 菲利普监狱门口。 狱警将一个男人的手链脚铐打开，重重地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伊恩，你被假释了，出去之后好好做人，走吧。” 伊恩无所谓地甩了甩手脚，看着监狱门口站得笔直的人，自嘲地问道：“有求于人还摆架子？” “自由难道不是对你最好的回报？” “哼哼,说正事吧，这两天陆陆续续有人离开，外面恐怕已经天翻地覆了吧？” “你的任务。” 那司事将一张照片递给伊恩。 伊恩接过后大笑不止。 “有问题么？” 司事很讨厌伊恩的态度，没人会喜欢死刑犯。 “就这么个小女孩也够资格让我出手？你们既然能抓到我，自己没长手么？” “她是雷雨的审判者，你看不到危险正是最大的危险，要么去纽约执行任务，获得自由，要么，死！” 伊恩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好，我去，我去总行了吧。” 那司事松了口气，虽说和死刑犯接触是件很危险的事，但只要稍加威胁，还不是乖乖就范。 就在司事想入非非之时，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激荡，径直穿过司事的脖颈。 血流如注，他呆呆地看着抬起手臂冲他邪笑的伊恩，用尽最后力气沙哑地嘶吼道：“你、你不能杀我……” 说罢，那司事眼睛失去高光，跪倒在地，气绝身亡。 伊恩踩着司事的头，摸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滴，然后将手指含在嘴里，不解地自言自语道：“世道还真是变了，弱者竟然敢梗着脖子威胁强者,希望这次的目标不会这么愚蠢,能给我带点乐子。” 第二日，吃早饭时，蒂娜看到昨日肯尼迪机场有暴徒胡乱杀人的新闻时不由得有些震惊。 她摸了摸零的头，安抚道：“好在提前把你救了出来，看位置，当时那个暴徒离你很近。” 零甩了甩脑袋，不满蒂娜无缘无故摸她。 蒂娜也不生气，只是乐呵呵地喂她吃饭。 奶糖已经多次预警零对她有敌意，但她只是认为零怕生，以后相处多了就好了。 “小姐，晚上克拉克庄园有一场晚宴，老爷让我问您要不要去。”布雷克在一旁躬身道。 “克拉克庄园？你们不是敌对关系么？” 蒂娜想了想，觉得史密斯应该不会无的放矢，这次晚会很可能有萧家的人参与。 布雷克笑了笑：“只是一块地皮的争夺而已，如果这都算仇敌的话，那还怎么做生意，不过小姐你说得对,这次晚会克拉克家族准备摊牌了,能否争夺到这块地皮，也是最后一次谈判。” “去转转也好。” “我马上安排，小姐。” 另一边，萧家别墅。 萧然驱车缓缓驶入，车停下后，带着心腹弗雷德快步走进去，来到书房。 萧秋柏正在和萧培商量事情，见儿子进来，两人不约而同停止讨论。 “爸，叔父。” 萧然先是恭敬地唤了一声。 “来了，有什么事说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萧然似乎习惯了萧秋柏冷淡的态度，也不磨蹭，直接说事。 “爸，我打算投资一家餐馆，额不对，是高档餐厅，您看……” “要多少钱说吧。” 萧秋柏很淡然，淡然得都快麻木了。 “额……不要钱。” 萧秋柏这回有些奇怪：“那你要什么？” “要块地，在中央区的黄金地段。” 听完萧然讲述后，萧培将这块地皮的详细信息说给萧秋柏听。 萧秋柏听后有些迟疑，毕竟萧家已经和克拉克家族签了协议，贸然违背不太好，而且他不明白自己这败家儿子怎么突然之间转性了，于是不放心地问道：“你要多少钱直说，看中什么我也给你买，不用整这些虚的。” 萧然瞬间无语：“爸，难道我在你心中就只会花天酒地？” “嗯。” 萧秋柏毫不犹豫地点头，连想都没想。 “爸！我跟您说正事呢，能不能严肃点……” 萧秋柏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萧然，目光如炬。 “好吧，爸，我说实话，您不是给我找了个未婚妻嘛，您看，我都快成家了，还没立业，是不是不太好啊，我未婚妻那么漂亮，我可不想她瞧不起我。” 萧秋柏听后看向萧培，萧培点点头。 “是这样。” 至此，萧秋柏才相信萧然的动机，语气缓和道：“你能体会为父的苦心，还算你有点良心，那块地你就去用吧，萧培，今天晚上的晚会就让他替我去吧。” “晚会？什么晚会？” 萧然一头雾水。 “二少爷，既然您管老爷要这块地，那应该也知道，这块地是史密斯集团和克拉克家族在争，今天的晚宴也是为此，既然您要走了这块地，我们总要给克拉克家族一个交代吧？” 萧培已经说的很委婉了，就差说他是给萧然擦屁股的。 萧然眉头一皱，他不喜欢这些所谓名流的聚会，每次都要装得很拘谨很累的。 然而，弗雷德却偷偷趴在萧然耳边说道：“少爷，晚宴是为了解决这块地的争端，那史密斯集团肯定也会派代表参加啊。” 萧然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毕竟之前蒂娜为了这件事还去欲公馆找上他，总不能不参加这么重要的晚宴吧。 “你不愿意？” 萧秋柏瞬间警觉，这儿子怕不会坑爹吧。 “不不不，既然这件事因我而起，我自然有责任解决。” 萧秋柏听后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不过他也不放心自己这个二儿子，于是吩咐道：“萧培，晚上你跟着他去一趟，把安凌蕊也带上。” “是。” “那我去看爷爷了。” 萧然说完拉着弗雷德就走。 “若不是老大和老三去了帝都，我也不想培养这根朽木。” “族长放心，我已经和安小姐说过此事，二少爷他也在一点一点改变嘛。” “希望安凌蕊能降住他，让他收收心，多把精力放在正事上。” 末了，他又感慨道：“真不明白，老头子怎么就喜欢这个逆子！” 萧然一路兴冲冲跑到里屋，一个老人正悠闲地躺在摇椅上晒太阳。 侧墙上，“无为而治”四个大字格外醒目，裱框内，笔法苍劲有力，一看便是出自名家。 萧然走到阳台，卖力地给老人捏肩。 “轻点轻点，爷爷快要被你捏散架了。” 老人虽然一副责怪的样子，实际心里高兴得很。 “什么事这么开心？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你的脚步声。” 接着，萧然把他如何骗了父亲一块地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自己的爷爷萧岿。 萧岿听后眉毛一挑：“你不是常跟爷爷说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怎么，今天转性了？” “怎么可能。” 对自己这个爷爷，他可没有一点蒙骗的想法，直接把蒂娜的事说给爷爷听。 听后，萧岿笑得咳嗽了两声：“感情秋柏是被你小子给骗了。” “谁让他不经我同意就给我找了个未婚妻……”萧然嘟囔道。 “可是我听萧培说你对这个未婚妻满意得紧，刚见面就搂搂抱抱的，啊？” 面对爷爷的打趣，萧然撇了撇嘴：“是她自己凑过来的，跟孙儿有什么关系？” “好好好，爷爷也跟你交个底，你想的没错，那个小未婚妻就是秋柏用来拴住你的，她可不是什么名门闺秀，而是查尔斯家族培养的a级货物。” 萧然张了张嘴：“大手笔啊，我听说这种货物拍卖不会低于一个亿。” 见自家孙儿已经意识到这背后的门道，萧岿也就不再多说：“他这是怪我把萧家未来送到帝都当人质。” 萧然连忙说道：“孙儿永远都站在爷爷这边。” “好孩子，不过秋柏他只是被太多东西迷住双眼，反而不如你看得透彻，做得越多，便错得越多。” “爷爷……” 萧岿摆摆手，嘱咐道：“有空把你那小情人儿带来给爷爷瞧瞧，爷爷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能抓住你的心。” 第589章 发展:相遇 夜，如期而至，但蒂娜等人在上妆时却出现了一点问题。 由于零死活不让女仆触碰，于是蒂娜亲自出马。 零被搞得烦了，抬起手指便对准蒂娜。 蒂娜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安抚道：“如果你乖乖听话，等宴会结束之后,我给你做凝乳蛋卷。” “蛋卷？” 零歪着小脑袋。 就在此时，瑰洱突然有些意动：“好啊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蒂娜无语：这都多大了，还跟个小孩似的。 不过她也知道瑰洱贪吃，也就顺其自然，继续看向零,诱惑道：“就是那种软软的、甜甜的，外层是面包，夹心是凝乳的蛋糕。” 零抿了抿嘴唇，喉咙不自觉滑动了一下：“比小甜饼还好吃么？” 蒂娜迟疑了一下，因为小甜饼不光是道甜点，还是她和瑰洱曾经相依为命的证明，对她来说有特殊意义，但为了哄零，她还是撒了个谎：“没错，要是你不听话，我可就没有兴致做了，我只喜欢听话的孩子。” 零很讨厌别人把自己当小孩，也知道自己身为高贵的使徒不应该向蒂娜一个普通人屈服，但小孩子天生对于甜品的嗜好是刻入骨髓的，她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蒂娜接过女仆手中的化妆箱，开始忙碌起来。 这可惊到了一旁的女仆们，其中一个女仆大胆地调笑道：“小姐，您还会化妆？” 蒂娜侧过头微微笑了笑：“见别人化过,也就学了两手，手法粗糙，自然比不了你们。” 说着，蒂娜偷偷动用程丽丽教给她的幻术，稍微改变了零的外貌。 她想起邵可儿，不知道这位大小姐离开魔都后过得怎么样。 “真是麻烦。” 零又开始耍小孩子脾气。 蒂娜只能轻声安抚道：“这次晚宴可能会遇到之前在机场抓你的那些人，所以需要改变一下外貌，好让那些人找不到你。” 蒂娜所指的，当然是萧家的人，如果萧家真的支持克拉克家族，那么今天的晚宴一定会出现。 “就是捉迷藏？” 蒂娜没想到零会这么理解，于是一边解开零的发带，将头发梳直，并戴上发夹，一边点点头：“没错，好了，完成了，接下来是换衣服。” 等到一切忙完，蒂娜挽着史密斯的手臂上了车，瑰洱和零也跟着上车。 车内空间很大,几个人丝毫不觉得拥挤,布雷克安静地开着车,可以看出史密斯对其的信任。 “一会我会安排你和萧家代表见面。”史密斯笑着说道。 “有劳了。” 蒂娜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她如今穿着淡紫色礼服，动作稍微大一点都会感到挤压感。 “虽然你和萧家公子认识，但这次我听说是萧家族长萧秋柏亲自来为克拉克那老家伙背书。” 蒂娜点点头：“您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 蒂娜当然明白，史密斯是还璎姐姐人情，如果她贸然行动导致史密斯集团被萧家盯上，那就不好了。 意识到这点，她突然觉得有些束手束脚，只靠个人的话，连给萧家制造点麻烦都畏首畏尾。 刹那间，她想起了亚当斯和其所属的花凤蝶，帮派成员龙蛇混杂，不易追踪，倒是个好的隐蔽之地。 蒂娜虽然在大方向上有了躲避追踪的办法，但具体细节还要细细谋划，所谓谋定而后动，这点她不止一次在白枫身上看到过。 很快，车便驶入庄园，那是一片不算太大的建筑群，不过里面该有的设施应有尽有，里面时不时能看到全副武装的巡逻队在巡视，俨然一副小王国的样子。 来到晚宴的地点，众人下车，蒂娜依旧挽着史密斯的手臂，瑰洱和零跟在后面，对着金碧辉煌的房间装饰指指点点。 两人到处乱摸，引路的侍从也不敢说些什么，毕竟能参加晚宴的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走过一段走廊，推开门，瞬间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三两成对相互热情攀谈的贵宾，还有来来往往不断推出食物和饮品的侍者。 房顶上，几个硕大的水晶吊灯闪烁着晶莹的色泽，而侧墙处的灯光为暖色调，即便水晶反射的光芒再刺眼，在侧墙灯的中和下也变得柔和起来。 不远处，几座小山似的高脚杯此起彼伏，仿佛隔着很远都能嗅到酒香味一般。 蒂娜连忙看了瑰洱一眼，见她没醉，这才松了口气。 然而瑰洱却不管那些，整个房间的桌子上摆满了甜品和食物，她吸了口口水，双眼发光地准备过去大饱口福。 这时却被蒂娜拉住，蒂娜凑到瑰洱耳边嘱咐道：“饮品只许喝果汁，其他的你连闻一下都不行，不然以后我不带你来了。” 瑰洱连连点头，然后迫不及待地凑到旋转桌前开始大快朵颐。 见状，蒂娜叹了口气，不由得扶额：这也太丢人了。 不过她知道瑰洱就是这样，于是摆了摆手叫来侍者，指着瑰洱吩咐道：“看见我妹妹了么？这次宴会只准给她果汁喝，不要让她靠近酒桌，如果她醉了，我拿你是问。” 说罢，蒂娜递过去小费，那侍者连连点头，这种看小孩的事屡见不鲜。 会场内，觥筹交错，史密斯也和几位老朋友打过招呼，眼看气氛即将达到高潮，灯突然黯淡下来。 客人们识趣地停止交谈。就在此时，老克拉克带着一行人出现在会场。 这些人正是走在前面的萧然和安凌蕊，还有故意落后一步的萧培。 看着萧然身着礼服意气风发的样子，还做了新发型，蒂娜轻哼一声：“这家伙偶尔也像个人嘛。” 但当她看到挽着萧然手臂的安凌蕊时，小嘴张大：她怎么来这里了？ 老克拉克也是如沐春风，向宾客介绍道：“这位就是萧家的萧公子，还有她的未婚妻安凌蕊小姐。” “恭喜萧少喜得良配！” 顿时，一众马屁声接踵而来。 对于克拉克的做法，萧培很满意，正常晚宴不会有这种大张旗鼓介绍重要人物的环节，但萧秋柏为了能让萧然早日成事，特别授意老克拉克这样做。 一进会场，萧然就左顾右盼，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当他看到蒂娜时，立刻快步走过去。 安凌蕊只觉手中一空，自己的未婚夫竟然抛下自己和另外一个女孩搭讪，缓缓放下手。 “安小姐。” 萧培真怕安凌蕊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连忙提醒道。 “我没事，达令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过去打声招呼，萧总事您就和克拉克伯父谈事情吧。” 另一边，萧然来到蒂娜身前，做出一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贝蒂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而此时蒂娜却没心情理会萧然，她呆呆地看着安凌蕊：如果说安凌蕊才是萧少的未婚妻，那么零又是谁？小老婆么？ 第590章 发展:说谎 见蒂娜将萧然晾在一旁，史密斯笑容和煦地开口道：“萧公子，别来无恙。” 他虽然没见过萧然，但和萧培打过交道，知道萧家在北美的能量，所以放低姿态，哪怕这次中央区地皮争不过老克拉克,以后也要多和萧家走动走动，争取下一次合作机会。 萧然面露微笑，身体在礼服的塑型下不自觉挺直，倒也是一表人才。 “这位一定就是史密斯伯父了，我和令千金贝蒂小姐一见如故，如果伯父不嫌弃，我们两家以后多走动走动。” 萧然知道,他父亲萧秋柏绝对看不上蒂娜，但他也有爷爷的支持,说出这话来还是有点底气的。 史密斯人老成精，萧然的小心思哪还能瞒得过他，如果只是敷衍面子上过得去，哪里还用得着特意提及蒂娜呢。 不过他也担心，蒂娜真正的身份他有所猜测，看蒂娜对待萧然的态度，他生怕与萧家交恶，于是提前打好预防针：“萧公子有所不知，我这女儿生性泼辣，颇有尚武之风，万一得罪了公子……” 萧然摆摆手，早在欲公馆他就被蒂娜揍过一次，当然比史密斯清楚蒂娜拳头的分量，那娇小的身体中仿佛蕴含无尽的力量，小腹的一拳至今还刻在他记忆深处，当作爱的证明，久久无法忘怀。 “伯父不必多说,我就喜欢贝蒂小姐爽朗的性格,再说了，您想要中央区那块地皮直接找我不就好了，还用得着让贝蒂小姐特意跑一趟，不过这样也好，要不是您，我还没法认识贝蒂小姐呢。” 史密斯听后神色一变，萧然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能听懂，但是连在一起他怎么觉得怪怪的。 “贝蒂她找过你？” 萧然也面色古怪：“难道您不知道？哦，可能是她不想让你担心吧。” 史密斯听后大为感动，没想到蒂娜在接触萧家之余还会为了他的集团奔走。 “对了，伯父，那块地我和我爸已经谈妥了，归史密斯集团使用，不过我得入股，毕竟打着我的名号才让我爸松口，您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史密斯瞬间表情精彩，他一直苦恼的事竟然以这种戏剧的方式解决。 “可以倒是可以，老克拉克那边……” “没事,我父亲打算补偿他另外一块地，叔父他正在和老克拉克谈。” “萧公子放心，等回去我立刻让 萧然大气地一挥手：“不用了，我的分红就给贝蒂小姐当零花钱吧。” 史密斯没想到萧然对蒂娜竟然如此痴迷，若只是玩玩的话，根本不会有这么优惠的条件，既帮他要到地皮，又注入资金，最后还分文不取，他经商多年，还从未遇到过这种好事，萧然此举，简直就是上赶子求宰。 不过他也明白，这萧然三句话里两句话带着蒂娜，目的昭然若揭。 他心里苦啊，因为萧然已经有未婚妻了，无论是模样还是气质都要比蒂娜要好，关键是他还做不了蒂娜的主。 “萧公子，等餐厅开业，我就带着贝蒂去您那里做客，不过孩子的事还是要她自己决定，您看……” 史密斯装作为难的样子，眼神却不停打量萧然身后的安凌蕊。 萧然点点头：“这是自然，本少不会强迫贝蒂小姐。” 史密斯本来还想陪好萧然，但看萧然目光始终在蒂娜身上，也就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这个即将爆发的修罗场。 而此时，蒂娜正和安凌蕊交谈。 “你好，怎么称呼？” 安凌蕊不动声色，说实话，她根本不生气，或者说，她根本没把蒂娜当做对手，因为她学的就是如何抓住男人的心，之所以和蒂娜交谈，也是想了解蒂娜吸引萧然的点。 “贝蒂·史密斯。” 蒂娜不动声色，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安凌蕊，看起来，这个美丽的女孩已经如愿嫁入豪门。 “我叫安凌蕊。” 蒂娜轻轻握住安凌蕊的手：“刚才已经有人介绍过你了。” 冰冷的语气，一开始便让两人的氛围降至冰点。 蒂娜不会逢迎，语气比之他人自然要冷淡一些。 而安凌蕊却微微一怔：“我们在哪里见过么？” 蒂娜瞬间警惕：难道被她认出来了？ “安小姐不会对谁都这么说吧？” 虽然语气笃定，但蒂娜心中有些没底，她只能去诈安凌蕊，如果安凌蕊没发现她的身份最好。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很眼熟，也许是故人。” “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此前并没有见过安小姐。” 安凌蕊本以为自己想多了，但听了蒂娜的话却再次狐疑起来，她凑近蒂娜耳畔，轻声道：“这世间相似的人有很多，认错也在所难免，不用急着撇清。” 蒂娜心头一惊，但表情管理却做得很好，硬是忍住眸间的波动，神色平淡。 见蒂娜不明所以，安凌蕊有些失望：难道猜错了？ “聊什么呢？” 萧然突然插话道。 “贝蒂小姐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安凌蕊笑眯眯道。 她没有立刻挽住萧然的臂膀宣示主权，只是静静地站着。 她明白，想彻底抓住一个人的心，靠拴是拴不住的，只有和对方在一起时，时刻让对方感到舒服，等到对方习惯，也就再也离不开她了。 人心是不可信的，但习惯的力量却是恐怖的。 “没什么，安小姐认错人了，萧宝贝，陪好你未婚妻！” 蒂娜没好气道，说着就要去看看瑰洱和零的状况。 安凌蕊眉头紧蹙，她不明白这俩人到底什么关系，嘴上叫人家小宝贝，实际却爱答不理的，这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新玩法？ 不过，当她看到萧然贼笑的模样时，瞬间恍然：自己这未婚夫在占贝蒂小姐便宜，还乐此不疲的。 不过她没有揭穿，因为当贝蒂小姐自己发现时会更讨厌她未婚夫，这是她希望看到的，所以她没必要当这个恶人，嘴欠的代价只会让萧然对她生厌。 与此同时，她也在思考蒂娜如何抓住萧然的心，看上去像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但她却觉得没这么简单。 蒂娜正要离开，却被萧然拦住。 “你干嘛，萧宝贝，一直缠着女士可是很失礼的行为。” 不知为何，看着蒂娜一口一个小宝贝，安凌蕊的心都在颤抖，虽然贝蒂小姐是无心之失，但那是我未婚夫啊！天然呆也要有个限度吧！！！ “你刚刚撒谎了。” 萧然露出和煦的笑容，温和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蒂娜胸口，直达心底。 “啊？” 蒂娜一脸懵逼：我说什么谎了？ 第591章 发展:距离 “你知道人的亲密距离是多少么？” 蒂娜摇摇头，她不明白萧然在说什么，但却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安。 “大约是45厘米，如果有陌生人突破这个距离，人会觉得很不舒服，会下意识保护自己。” 蒂娜心头一紧，她想起在欲公馆第一次见到萧然时,萧然便突破了这个距离，导致她很不舒服，还打了萧然一拳。 尽管这理论听上去不太靠谱，但在萧然炯炯的目光下，她不自觉有些心虚。 而感到不安的人不只有蒂娜，还有安凌蕊。 蒂娜不清楚萧然所说的理论,但是她清楚啊。 不但清楚,她更是此道高手。 距离感在人与人的交往过程中很重要,离得远了，会让人觉得生疏，离得近了，又会惹人厌恶。 她与萧然第一次见面是在肯尼迪机场，她当时就采取的距离感措施让萧然对她第一印象极佳。 当然，未婚妻的身份再加上她引以为傲的面容会加快这个过程，所以她才会在最后试探性地搂住萧然的胳膊。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看上去纨绔的少爷既然知道距离理论，会不会洞察到她的想法？会不会对她的小心思心生厌恶？ 她有注意到萧然的站位，与蒂娜处于社交距离与亲密距离之间，往前一步会引起蒂娜警觉的那种。 心思转念之下，她一直在计较利益得失，反而对萧然所说的话不上心。 面对质疑以及可能暴露身份的危险，蒂娜瞬间觉得萧然深不可测。 难道一直以来他都在装傻？ “人总是会对美好的事物抱有期待。” 蒂娜的意思很明显，安凌蕊很漂亮，漂亮到足以让她卸下心防。 萧然却摇摇头，目光“深邃”道：“但是在亲密距离中，小于15厘米又是一个档次,几乎是耳鬓厮磨的程度,刚刚凌蕊靠近你时，你虽然很局促，但却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此时蒂娜心中怦怦直跳：不会吧，难道这个逗比这么精明？ 她突然发现，从一见面开始，萧然就一直占据主动，仅仅凭借蛛丝马迹就将她猜透，这还是她印象中的萧然么！ 哪怕心中已经天翻地覆，但蒂娜还是平静地问道：“意味着什么？” 萧然嘴角微微上扬：“说明你们真的能成为好朋友。” 看着萧然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蒂娜眉头微微抽动：就这？ 萧然笑过之后，发现蒂娜表情阴晴不定，于是问道：“怎么了？你好像不太高兴？” 蒂娜恨不得给这逗比一拳，还高兴，高兴个锤锤！ “你刚才说的距离……” “啊？哦，我瞎编的，是不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哼！” 蒂娜上前两步,直接给了萧然小腹一拳：这个逗比，害人家这么紧张！ 萧然身体前躬,眼睛瞪大，差点把胆汁吐出来。 “无聊！” 蒂娜转身就朝瑰洱和零那边走去，再也不想理会萧然。 “咳咳咳……” 萧然此刻痛并快乐着，但不得不说，蒂娜这一拳是真疼啊！ “达令，你没事吧？她、她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呢！” 安凌蕊连忙过去扶着萧然，关切道。 只有她知道，刚才萧然所说的距离理论并非胡诌。 距离感么…… 她看着蒂娜的背影若有所思。 “没事，毕竟戏耍了人家，让人家出出气也是理所应当。” 就在此时，萧培快步来到萧然身边，耳语道：“刚刚接到汇报，克拉克庄园的一名侍者被人杀死，不轨份子应该已经乔装潜入这里。” 萧然听后立刻吩咐道：“保护好凌蕊，切不可慌乱。” 萧培点点头：“我也这么想，在没弄清歹徒的目的之前，不宜慌乱，不然会逼他狗急跳墙。” 安凌蕊就在萧然身边，听到萧然的话后，心中窃喜，但下一秒，她就看到萧然直奔蒂娜而去。 虽然心有不甘，但好歹她已经在萧然心中占了个位置，一切可以慢慢来。 她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萧培也注意到自家少爷的想法，心中叹了口气，然而，当他看到蒂娜身边的零时，不由得有些奇怪，他总觉得那个小女孩有些眼熟。 就在萧然即将靠近蒂娜，准备将歹徒潜入的事和蒂娜说时，房间里的灯光瞬间熄灭。 意识到危险降临，萧然立刻拉住蒂娜的手：“跟我来！” 与此同时，伪装成侍者的伊恩也出手了，他早就观察好蒂娜的位置，灯刚刚熄灭，他就来到蒂娜刚刚的位置，令他不解的是，即便他的动作已经很快了，却还是扑了个空。 在哪里？ 黑暗中，一串奔跑的脚步声特别明显，他正要追上，却发现身边一个娇小的身影非但没有如其他人那般慌乱，反而津津有味地吃着甜点。 也许是感觉尊严遭到了侮辱，伊恩咧嘴一笑，抬起手臂，无形劲弩发动，两枚空气弩箭径直穿过瑰洱即将触碰到的甜点，将甜点射得稀碎。 “你干什么！” 瑰洱怒了，不由分说便一拳打向伊恩。 另一边，零也注意到空气弩箭的声音，侧过头看向高大的伊恩，撇了撇嘴：能力者么？无所谓，只要不来烦我，随便你怎么样。 面对瑰洱气势汹汹的一拳，伊恩冷笑，一个小女孩又怎能奈何得了他呢。 他目光瞬间变得残忍，任由瑰洱的小拳头落在身上，他已经决定要用空气弩箭射穿瑰洱的脑袋。 然而，就在他抬起手臂时，一股巨力席卷全身。 甜点之仇，不共戴天，瑰洱这一拳，将炽天使恐怖的身体素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伊恩只觉得气血不断上涌，内脏仿佛都被这一拳打得失去生命体征。 他痛得没法第一时间使用能力，而是倒退两步，刚好撞到身后的零。 “谁允许你碰我了？” 零低沉而又稚嫩的声音响起，她缓缓抬起手，食指对准伊恩。 伊恩听到声音，连忙转过身来，还不等他反应，他眼皮一跳，身体本能横移两步，这也使得原本可以将他身体切成两半的死亡之风仅仅切断他的一条手臂。 听到伊恩血液溅到甜点上的声音，零眼神微眯，再次抬起小手，准备杀死这只弱小的蚂蚁。 伊恩如临大敌，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零深吸口气，平复心中的愤怒，收起小手，走到另一边继续享用甜点。 与此同时，老克拉克的声音响起：“各位贵宾不要慌乱，庄园的电力系统出现一点故障，我已经派人启动备用电源。” 话音刚落，柔和的灯光再度亮起，而宛如丧家之犬的伊恩也注意到正在逃跑的蒂娜，心中一发狠，忍着断臂之痛跟了上去。 第592章 发展:调笑 “你干什么！” 由于穿着礼服，蒂娜没能第一时间挣脱萧然的手，等到两人离开大厅来到走廊，蒂娜才甩开萧然的手。 “有危险分子潜入这里，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萧然很严肃，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安、你未婚妻怎么办？” “她有叔父保护，不用担心,而且歹徒的目标八成是我，不会对她动手。” “那我和你在一起岂不是很危险？” “这……” 萧然一时间无法反驳，他还真没想这么多。 “而且，你也说了，歹徒的目标是你，如果你不在，万一他开始无差别杀戮怎么办？” “我……你是要本少替那些人挡子弹？” 蒂娜笑了，很讽刺的笑,两人天差地别的思维让她无法接纳萧然，哪怕只是作为一个普通朋友。 “身为一个男人，连最起码的担当都没有，长着一张帅脸、家财万贯又有什么用？谁敢把未来托付给你！” 说着，蒂娜转身就要回去，哪怕大厅里很多人都上了审判者的猎杀名单，但在审判者出手之前，她绝不允许这些人死于意外。 这些人犯下的罪行要由审判者来审判，而不是假借一个歹徒之手，这是原则问题！ “就算有担当，也不需要用生命作为代价！”萧然吼出了声，他失态了，一把抓住蒂娜的手，质问道，“你去哪！” 蒂娜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哪怕身处黑暗之中，都能感受到她刺骨的冷意。 “滚开！” 话音刚落,走廊的灯亮了,蒂娜第一时间注意到奶糖的预警。 有杀意！是奔着我来的？！ 此时伊恩拖着残躯，右臂处空荡荡的，血液汩汩涌出，黏在深红的地毯上。 他眼中满是怒火地瞪着蒂娜二人，抬起手臂，无形劲弩接连弹射，在走廊这种狭小的环境中，两人根本无处躲藏。 但蒂娜不一样，她可以动用轻功飞檐走壁，但如果那样的话，萧然就会被射成筛子。 纨绔不代表该死，思维方式不同也不代表该死，如果像萧然这种人都该死的话，都见死不救的话，那么那些真正犯下不可饶恕之罪的人，又该处以什么样的刑罚呢？ “小心！” 蒂娜丝毫没有犹豫便挡在萧然面前，由于礼服掣肘,她甚至连永恒之枪都来不及掏，小腹便被无数空气弩箭射穿。 然而伊恩还不满足,他记得那两个伤他的怪物就是和蒂娜一起的，疯狂的恨意吞噬他最后一丝理性，他疯狂地发射着弩箭，直到蒂娜腹部血肉模糊、漏出一个大洞才停下，然后粗重地喘息着。 “贝蒂！！！” 萧然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刚刚的怨气瞬间烟消云散，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蒂娜缓缓倒下，仿佛抽尽了浑身力气一般跪坐下来。 他颤抖着抱起蒂娜，手指不停地发抖，探向蒂娜的鼻尖。 还有呼吸！ 但萧然不抱希望，因为这呼吸太过微弱，而且蒂娜小腹都被射穿，眼看是不活了。 走廊内，汗水打湿萧然的衣服，他希望这是个噩梦，醒来以后，一切都未曾发生。 而伊恩经过一轮疯狂的爆发后，体力消耗特别严重，更别说，他右臂被齐根砍断，此时他单膝跪地，不断平复着扭曲的痛意。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灯一亮，再加上大厅里的断臂，安保人员马上就会围死他，要逃就只能趁现在。 但，逃跑也要等杀了那小子之后。 伊恩连带萧然也恨上了，不杀不足以平心中愤怒。 死刑犯的体力相当强悍，没几分钟，伊恩便颤颤巍巍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向萧然，在短暂的时间内，他要让萧然在无尽恐惧中死亡。 “你、你不要过来……” 听到脚步声，萧然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伊恩不怀好意的狞笑。 但伊恩哪里会听萧然的，萧然越是挣扎，他心中就越是痛快。 “我、我可以给你钱，你放了我……” 这时，伊恩走到萧然面前，抬起左臂，无形劲弩已经上膛，突然，一阵令人心悸的心跳声响起。 伊恩立刻警觉地看向周围，最后才注意到声音来源是已经死亡的蒂娜，他眼皮一跳，不知何时，蒂娜小腹已经恢复平坦，若不是上面还有殷殷血迹，他怕是会以为蒂娜在和他做戏。 “好痛啊……” 随着蒂娜近乎抱怨的声音响起，宛如擂鼓般的心跳声戛然而止。 伊恩和萧然都不敢置信地看着死而复生的蒂娜以及那双血红妖异的瞳孔。 死而复生之后，蒂娜的感受是最直接的，她看不到自己瞳孔的变化，但她却注意到伊恩手臂上有一个类似发射弩箭的装置。 略微思索之后，蒂娜恍然，眼神冰冷地看着已经被吓傻的伊恩：“那就是你的能力么？” 伊恩瞬间惊掉下巴，磕磕巴巴道：“你、你能看见我的无形劲弩！” “这不重要。”蒂娜泛红的眸子逐渐淡下去，恢复成之前的棕色瞳孔，“谁派你来杀我？” 听闻此话，伊恩瞬间如坠冰窟，他感觉自己仿佛被蒂娜紧紧攥在手里一样，想逃却逃不了。 这家伙才是真正的怪物！ 伊恩心态崩了，他不管不顾地再次驱动无形劲弩，蒂娜冷哼一声，永恒之枪甚至都没有切换成枪模式，只见一根类似教鞭的银色光芒在蒂娜手中跃动，空气弩箭还没近身就被绞得粉碎。 随后，永恒之枪切换成枪模式，蒂娜一枪贯穿伊恩胸口。 由于动作幅度太大，裙摆“刺啦”一声直接被撑破。 蒂娜收枪，尸体倒下，仅几秒钟，永恒之枪就被蒂娜收起。 她转过身看向萧然，看到对方眸中的恐惧之后，嘴角动了动，说到底，她和萧然是两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这次任务，他们永远都不会有交集。 就在蒂娜准备回大厅时，萧然再一次拉住她的手。 蒂娜眉头一皱：“你干什么？” 萧然耸了耸肩，关切道：“去洗手间洗一洗，你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吧？哦，对了。” 萧然仿佛想起什么一样，从衣服内侧拿出一把军刀，狠狠插进伊恩尸体胸口后，嫌弃地抹了抹溅在身上的血迹，然后将军刀丢在一旁。 “跟我来。” 萧然正要抓住蒂娜的手，但看到蒂娜狼狈的样子，随后脱下上衣，为蒂娜披上。 感受着西装上的温度，蒂娜突然浑身不自在起来，她反问道：“你不怕我？我可没有那么娇弱，不怕冷！” 萧然听后翻了个白眼：“捂好自己的身体，你的裸体只能由我这个未来老公看。” 蒂娜听后立刻双脚合拢，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羞恼道：“死萝莉控，你怎么不去死啊！” 萧然也不生气，乐呵呵道：“大大咧咧的，本质还是女孩子嘛，本少就喜欢看你害羞的样子。” 蒂娜正要发作，想起自己礼服已经破破烂烂了，可不能再让这家伙占便宜，于是咬牙道：“你！想！死！么！” 萧然哈哈大笑，看着蒂娜明明气得不行却又对他无可奈何的样子，他有点喜欢这样的感觉了。 他收敛笑容，微微躬身，伸出右手，表情诚恳道：“贝蒂小姐。” 蒂娜瞬间无语：“难不成你还想在死人旁边跳支舞？” “如果贝蒂小姐愿意，我求之不得。” 蒂娜真是被这家伙的无耻打败了，她还从未遇到这么不要脸的人，偏偏还是好意，让人无法拒绝。 蒂娜将手搭在萧然掌心：“别扯那些没有用的，带本小姐去洗手间！” 第593章 发展:人情 路上，两人遇到一队姗姗来迟的安保人员。 见两人浑身血迹，保安们立刻警戒，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蒂娜和萧然。 而领头的保安队长显然是认识萧然的，抬起手示意手下不要轻举妄动。 “萧少爷。”那保安队长毕恭毕敬的，“您和这位小姐是遭遇歹徒袭击么？” 萧然松了口气，若不是这群人里有人认识自己,他还真有点不好办。 “没错，人已经被我杀了，尸体在那边。” “我们立刻过去查看！” 保安队长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如果萧然在克拉克庄园身死，克拉克家族恐怕会迎来灭顶之灾，哪怕萧少受伤都是他承受不起的。 “等等。” “萧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这件事我不想追究，以后也不想再有人提起，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那保安队长连连点头：“明白，我立刻派人,哦不，我亲自将尸体处理掉，老爷那边……” “老克拉克那边我去说，做好你应该做的事，你说呢？” 保安队长哪里还敢反驳，出了这样的事，他不死也要脱层皮，现在听萧然有要保他的意思，哪里还会拒绝，他暗下决心，一会直接将歹徒尸体扔进焚化炉，亲自看着尸体被烧成灰烬。 “明白，萧少爷，现在还很危险，要不要我派几个人保护您？” “不用了，去做好你的事。” 萧然可是亲眼见证蒂娜如何将伊恩一枪捅穿，说实话，他并不觉得这些保安比蒂娜更安全,而且，他也不想蒂娜的事被别人知道。 “我立刻去。” 等到这一队保安从萧然身前经过后，萧然才让出身位，露出紧裹衣物的蒂娜。 此时蒂娜心中十分纠结，萧然不但在替她掩饰身份，还有意护在她身前，不让她的窘态被那些保安看到。 也许这就是人性吧，既存在让他人当替死鬼的阴暗面，又存在照顾她脸面的光明面。 来到洗手间门口，萧然开口道：“我就站在门口替你把风，有事情叫我。” 蒂娜反而有些吃惊，她还以为这家伙会陪着她一起进去。 进入洗手间，蒂娜擦了擦身上的血迹，小心地清理着脸部，等她一步一晃地出来时，只见萧然左手拿着一套运动服，右手提着一双运动鞋。 “把衣服换了吧，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去？” 蒂娜指了指衣服：“哪里来的？” “刚才路过一个侍者,我让他拿一套女士便装，穿着礼服很不舒服吧？这点我也一样，拿着。” 说着，萧然就将衣服递给蒂娜，蹲下身：“建议你还是先把鞋换上，不然站不稳。” 蒂娜就这么淡淡地看着准备给她换鞋的萧然，动也不动。 萧然抬头，迎上蒂娜淡然的目光，微微一笑：“你确定要自己换鞋？” 蒂娜眉头一皱，身体不由得缩了缩，直到现在，她还感觉大腿处凉嗖嗖的，估计只要一弯腰，该看见的不该看见的都会被这家伙看个通透，于是只能屈辱地抬起小脚丫，任由萧然解开绑在脚踝处的系带。 “好小的脚丫。” 被萧然一通品头论足，蒂娜有些羞恼：“怎么？” “很难想象，你这么小巧的脚，还穿着高跟，一枪竟然能把那歹徒捅个对穿。” 面对萧然的调笑，蒂娜哼了一声：“死萝莉控！”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喜欢的人恰好是萝莉罢了。” 此时萧然已经替蒂娜换好鞋子，站起身问道。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不喜欢没有担当的男人。” 说完，蒂娜一转身，重重地关上门。 靠在门上，蒂娜长舒口气，这时她才意识到，她可以进洗手间换鞋。 她一拍脑门：被这家伙打岔忘了，这家伙真是给个机会就打蛇上棍！ 门外，萧然无所谓地耸耸肩，用蒂娜一定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偷看多没意思，总有一天本少要让你心甘情愿。” 蒂娜再次出来后，一身朴素运动装，裤脚和袖口被挽起，虽然衣服有点大，但却和皮肤贴合，完全没有臃肿的感觉，蒂娜也将做好的发型重新绑成单马尾，妆有点花，不过却散发出青春洋溢的气息。 “清爽模式，本少也很喜欢。” 蒂娜白了萧然一眼，将西装甩过去：“用不着你喜欢，要点脸行么？” 萧然接过衣服，无所谓地说道：“偶尔可以不要脸。” 蒂娜真是要被打败了，明明很烦却又对这家伙讨厌不起来。 看着萧然再次冲自己伸出手，蒂娜腻歪道：“我自己能走。” “可惜啊。” “可惜什么？” “这次你没有中招啊。” 蒂娜眼神眯起：刚刚换鞋果然是他故意要占我便宜！ “我可没有那么笨！”蒂娜随口说道，但当她看到萧然忍俊不禁时，立刻反应过来，“不对，刚才我也不笨，是你分散我注意力！” “是是是，都怪我不好。”说着，萧然不经意地瞟了一眼蒂娜的小脚丫。 蒂娜瞬间后退两步，完全出于本能。 “你想干什么？” 萧然不禁笑出声来：“你刚刚对付歹徒那股劲呢？我敢不经过你同意对你做点什么么？” “无聊！” 蒂娜不想再和萧然纠缠，转身就走。 路上，蒂娜没有再和萧然说话，萧然也沉默着，无声的氛围让蒂娜更不自在，于是开口道：“你不害怕么？” “为什么要害怕？” 萧然反问道。 “你不用感激我，那时我救你只不过出于原则问题，而你也替我掩饰身份，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也就是说，你不想欠我人情对吧？” 蒂娜眉头一皱，她总觉得萧然这句话里有坑，但还是点点头：“没错。” “唉，那我可能做了件多余的事。” 阴谋气息愈发浓重，蒂娜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想说什么？” “中央区那块地皮啊，我不小心替你把它要过来了。” “什么意思？” “就是你父亲想要的那块地皮，我送给他了，合同都已经签好了。” 蒂娜听后嘴角抽搐：这家伙……在这等着我呢！ “好啊，我欠你个人情！”蒂娜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你怎么还我人情了。” 看着萧然得意的样子，蒂娜眉头抽动，脸上却堆满笑容：“我相信你不会提出一些危及生命的要求，你说对么？” 萧然瞬间感觉到小腹隐隐作痛，不由得正了正领结，正色道：“本少、本少乃是正人君子，从不趁人之危。” “你知道就好。”蒂娜挥了挥小拳头，“这身衣服揍起人来还挺方便的，要不你送我一套？每次和你见面，我就穿你送我的衣服，是不是很浪漫呀？” 萧然：“……” 第594章 发展:温柔 大厅内，老克拉克看着餐桌上的血迹以及不远处掉落的断臂，脸色阴沉到极致。 “艾伦呢？让他马上给我滚过来！” “老爷，队长他去处理歹徒尸体了……” “胡闹！重要的是保护我的客人！告诉他明天不用来了！” “可是……” 这时，一个下人急匆匆来到老克拉克身边，耳语道：“歹徒身份刚刚查明，是菲利普监狱的死刑犯,刚刚越狱出来，来访的贵宾无人受伤，只是……” 老克拉克眉头刚刚舒展，又紧张起来：“只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萧少爷和史密斯的千金不见了。” “你说什么！” 老克拉克听后差点心脏骤停，万一这俩人出事，先不说史密斯会不会和他拼命,就是萧家也饶不了他。 “还不快去找，动用所有力量！” “是，老爷。” “怎么发这么大火,出了什么事么？” 还不等老克拉克反应，萧培先冲了过去，左看看，右看看，虽然萧然身上有血迹，但眼光毒辣如他，还是看出萧然并未受伤。 “少爷，您吓死我了。” 萧培比老克拉克更紧张，不出意外的话，这位二少爷很可能就是萧家下一任家主，这要是出了点什么事，萧秋柏怕不是会扒了他的皮。 原本弄丢使徒就已经让他很狼狈了，再让萧然发生意外他可以引咎辞职了。 “我没事，叔父，那个歹徒是奔我来的，我用防身的军刀杀了他。” “那她……” “哦，你说贝蒂小姐啊，她受了点惊吓,我提议今天的晚宴就到此为止吧。” 而一旁的安凌蕊却嗅出一丝极不寻常的气息。 她换衣服了，而且他们的距离更近了。 种种迹象表明，这两人之间绝对发生了什么，但聪慧如她，看破却不说破，只是目光委屈地看着萧然。 “萧少爷，您没事真是太好了。”老克拉克暗地里摆了摆手，那下人会意，立刻去处理相关事宜。 看着殷勤的老克拉克，萧然原本很生气，遇上歹徒这种事对于在场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无法接受，更何况，他还是直面伊恩。 但现在不能动怒，为了蒂娜，他必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于是不在意地摇摇头道：“你可是没看到本少大发神威的样子。” 老克拉克一听萧然态度,立马心中有底，继续献殷勤道：“您放心,那个保安队长已经被我裁掉了，其余值班保安也会受到惩罚，绝对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只想要一个交代。”萧然突然神色微眯，刚刚还如沐春风的态度立刻阴沉下去。 老克拉克心里“咯噔”一声，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下一秒，萧然态度再变，笑眯眯地拍了拍老克拉克的肩膀：“本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这件事的消息。” “我立刻下令封口，今天的事，绝对不会传出去半个字。” 萧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萧培。 萧培也拱手道：“明白，少爷。” 此时萧培心中欣慰啊，少爷终于会顾全大局了，就说老克拉克，发生了这样的事，他难辞其咎，连直面歹徒的少爷都不计较了，其他人更没法说什么。 虽然过程很凶险，但获得了老克拉克的忠诚，有这样的御下手段，萧家还是有未来的。 更何况，萧然此举也顾及他的颜面，令他对萧然好感大增，他有些怀疑，自己过去怎么没发现这位纨绔少爷的优秀。 “多谢萧少爷。” 老克拉克松了口气，同时对萧然心生敬畏，不论萧然过去如何像传说中那般花天酒地，这一刻，是他挽救了克拉克家族的信誉。 “对了，那个保安队长手脚挺利索的，你不用的话，本少不嫌弃。” 有了之前的事，老克拉克立刻意识到萧然在敲打自己，也意识到艾伦很可能在萧然受到危险时帮助过萧然，于是诚惶诚恐道：“不敢，既然萧少爷发话，我哪里还敢辞退艾伦。” 萧然听后满意地点点头，回头对贝蒂说道：“我要回去了，期待我们下一次见面。” “哼！下次希望你能护好你未婚妻，记住我和你说过的话！” 蒂娜完全不鸟萧然，但想起没有萧然的话，今天的事很可能不会处理得这么得体，而且她的确欠萧然一个人情，于是语气缓和道：“再找我的话，记得带上你未婚妻，人多热闹。” 说完之后，她扬长而去。 安凌蕊则是呆呆地看着蒂娜的背影：她是在帮我么？ 路过餐桌时，蒂娜看着血迹以及被保安准备处理掉的断臂，陷入疑惑：到底是谁出手砍断了那人的手臂呢？ 回到史密斯身边，她疼爱地摸了摸零的小脑瓜：“还好你没事，刚才你和洛蒂应该在那边吃糕点吧？” 零厌恶地甩了甩小脑瓜：“那又怎么样！打扰我的兴致，断他一条手臂算是便宜他了！” 蒂娜无奈地笑笑，就算那歹徒真的打扰到零吃甜点，也不用这么诅咒他吧，还是说小孩子格外记仇呢？ “就是！敢打碎我的蛋糕，我真后悔没一拳把他打碎！”瑰洱也出奇地发火了，挥舞着小拳头，空气中顿时出现气流。 “洛蒂，你打了那个人一拳？” “是啊，怎么了？你不会不让我打他吧，他很可恶的！” “不是，你有没有看到是谁切了那人的手臂？” 瑰洱歪了歪头：“当时黑黑的，我就知道打中了他一拳。” 零听后冷哼一声，显然对瑰洱很不屑。 “这就怪了，到底是谁呢？”蒂娜喃喃自语。 而另一边，萧然直面安凌蕊委屈的小眼神，虽说是父亲给他安排的未婚妻，但未婚妻就是未婚妻，萧然不可能无视这个身份。 就像蒂娜说得那样，有了未婚妻还去勾搭别人就是没有担当的体现。 “无论发生什么，带上我。” 萧然愣住了，他没想到安凌蕊这么委屈说出的第一句话却不是责备，心中不由得生出些许愧疚。 “她的衣服是自己换的。” 萧然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解释了一句。 安凌蕊心中松了口气，她当然知道，就凭萧然和蒂娜刚刚的距离，也不可能是萧然帮蒂娜换的衣服，但这一句解释对她来说很重要。 “我们回家吧。” 说罢，安凌蕊扶着萧然，在萧培的跟随下往停车场走。 快到停车场时，萧然双腿一软，若不是有安凌蕊的搀扶，他恐怕会坐在地上。 然而他没有想那么多，而是慌张地四处张望。 “放心，她看不到。” 温润如水的声音耳畔悄悄响起，萧然松了口气，回想起蒂娜的那句“你不怕么”，心中感慨万分。 怎么可能不怕，只不过本少不想在喜欢的女孩面前失了风度。 从死亡的地狱逃脱，萧然遍体生寒，好不容易熬到蒂娜看不到的地方，再也支撑不下去，粗重地喘息着。 平复一阵后，萧然才逐渐恢复对身体的控制权，也自然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暖意。 回想起刚刚耳边那一声轻柔，仿佛那句坚定的“带上我”并不是说说而已。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不知为何，萧然感觉到一丝涓涓细流缓缓流过心间，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不同于蒂娜那般炽烈如火。 “上车吧。”萧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安凌蕊，但车门打开时，他还是补充了一句，“有空的话，本少带你去兜风。” 安凌蕊小嘴微张，随后嘴角翘起：还算是个有良心的小男人，那就要改变一下策略了。 “去哪里都行么？” 看着安凌蕊小心翼翼的样子，萧然心中有一瞬刺痛，僵硬地点点头：“嗯。” 但他又不愿意自己打自己脸，于是硬着头皮补充了一句：“只要你不怕跟在本少身边危险的话。” 安凌蕊笑靥如花，但心中却在考虑要不要加一点神秘感，让萧然对她更好奇一些。 上了车之后，安凌蕊小鸟依人地靠在萧然身上，轻声道：“其实，死亡并不是最令人恐惧的事情。” 萧然侧过头看了安凌蕊一眼，他想问安凌蕊的身世，却又拉不下脸来开口，只能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有时间还是问问爷爷吧…… 第595章 发展:询问 就在蒂娜刚刚熟悉纽约的环境时，世界又发生一件大事。 隐谲的战士对中南半岛的查尔斯家族分部出手了。 带队之人为两名天阶战士，以邹文倞为主，余音为辅，外加大量地阶玄阶战士，其中很多参加过魔都平乱，对付试验品怪物有一套心得。 在强大的海上封锁下,中南半岛为查尔斯家族服务的大部分罪犯无法逃离，被包了饺子。 然而人容易对付，潜伏在中南半岛各个主要城市里的怪物还是有些棘手，哪怕隐谲已经派人先探查情报，但怪物的强度还是导致第一场大战过后双方陷入拉锯。 与此同时，横滨。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白枫放下文件，目前天下已经乱了起来，除了要对付的北美萧家之外,对横滨有威胁的也只有军火商高家。 “吾神放心，我有把握高家不会进攻横滨本土。” “嗯。” 白枫起身看向西方，他没有立刻急吼吼地去北美，因为在此之前，他还要见一个人。 缥缈阁。 看着眼前的侏儒，白枫眉间隐隐在抽动。 而那侏儒只是微笑着看着白枫神色变幻。 “爱德华博士，好久……”白枫叹了口气，想客套一番却怎么也开不了口，索性直接问道，“他为什么派你来接我？” “怎么，我这个a级观察员配不上你的身份？”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枫冷漠道，他有些怀疑，难道于浩渺故意恶心他？ “你想多了，是我主动要求的。” 看着爱德华博士有恃无恐，白枫就知道，这具身体绝对不是本尊，估计又是带有爱德华博士一丝意识的人造人。 “但我们是仇人，可算不得朋友，我没有对你动手是给他面子。” “哼,别以为老夫会忘记布拉格市的仇！” “若不是你间接害死雨桐，我懒得理你。” “你还杀了老夫最重要的试验品！” “不然你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面前？” 爱德华博士自觉没趣，于是停止争论说道：“走吧，免得让会长等急了，讨人厌的小鬼。” 白枫眉头一皱，要说恩怨，他和爱德华博士结下的仇多了，最开始的沙盒实验他杀了黑幕，又在飞鸟市杀了艾薇儿，接着在流沙总部杀了达克妮斯＆维塔，接下来才是布拉格市的冲突。 “很好奇？”爱德华博士突然停下脚步，“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我最欣赏你的一点就是你不会在大事上意气用事。” 白枫沉默了，这点倒是事实，过去他还是猎犬时，执行任务或许还会意气用事,但真的成为横滨的主宰之后,成为子民口中的罪神之后,他反而做起事来束手束脚、瞻前顾后。 若是以往，他不需要考虑横滨是否安定，直接出手对付北美萧家等一系列老牌势力就是了，但这次，他没有九成的把握还真没法离开横滨。 白枫跟随爱德华博士来到一间房间，里面，于浩渺正悠闲地品味红茶，但他的眼中却有说不出的憔悴与沧桑，与这份悠闲完全不符。 “你来了，坐。” 于浩渺态度温和，他原本就是谦谦君子，风云内乱的这些日子，他没少操劳。 爱德华博士缓缓带上门离开了。 “闻名不如见面，我对白兄，大名鼎鼎的罪神早已心驰神往。” 白枫瞬间无语，他很想问这家伙是不是故意找茬，明明知道罪神是那些老牌势力对他的蔑称，但想了想，还是不计较了。 “辛苦了。” 白枫这话可不是客套，作为世界曾经的一极，风云统御无数观察员和试验品，如果风云崩塌，那么整个世界都会陷入混乱，黑暗时代将再次开启。 “没什么，是我该谢你，若不是你让各大势力陷入内斗，我也无法凝聚风云的力量，战乱时代，人心思定，而且我风云的福利待遇还算不错。” 说到这里，于浩渺品了口茶，长吸口气，让热流在身体里驻留，随后继续开口道：“而且航叔曾经嘱咐过我必要时帮你一把，你想知道北美的情况吧，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毕竟大部分都牵扯上个时代的恩怨。” 白枫点点头，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对北美的事有很多疑惑，最关键的就是萧家与诺克制药的关系。 直觉告诉他，捅穿北美的关键在于诺克制药，但萧家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他心有疑虑。 “不过在开始之前，我可否问你个问题？” “说。” “你当初为什么放了爱德华博士？” “算是和能神的交换。” 白枫随口说道。 “你不是个会妥协的人。”于浩渺一眼就看出白枫在敷衍他。 是啊，一个敢同时和军火商高家、北美萧家还有查尔斯家族开战的人，稍微狠下心来，就可以把缥缈阁掀个底朝天，又有什么顾虑呢？ “凡事不能只以好坏定义，因为人始终是有极限的。” 这一刻，白枫想到了很多，人生终究是要有缺憾的，不是所谓的再努力一下就能完美的事情，因为那就是人的极限，不可能做到更多。 “况且，雨桐不是被逼死的，而是自杀，带着对现实的绝望和对美好未来的期望而自杀。” 自己刚认识的人就被无缘无故杀掉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每天都要抱着自己的亲人、朋友是最后一天来活着的状态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克服神的缺陷的完美基因就流淌在他的血肉里，就像高欣月说得那样，白枫就是雨落月实验室的梦想。 也许，这个梦想最初只是想破解不死的奥秘，但当王雨桐临死的那一刻，她又是怎么想的呢？ 白枫没法问，因为那个九星连珠的天之骄女已经死了。 于浩渺沉默了，其实他知道王雨桐才是dr.hope真正的弟子，大概人类崇高的理想便是这样吧，无关学术素养，有的人利用基因改造让人类社会陷入黑暗时代，有的人却利用基因改造使人类社会摆脱黑暗时代，令人唏嘘。 “北美的情况很复杂，说起北美，就要从黑暗时代的六大代理人说起了，你应该知道一些吧，关于黑暗时代的事。” 白枫点点头，当前他遇到的很多事都是黑暗时代的残留，虽说黑暗时代已经终结，但不客气地说，黑暗时代的余波一直在影响着整个世界的运行。 “我能告诉你的是，造神计划的一阶段目的便是清除这些代理人及其爪牙。” 第596章 发展:自信 白枫眉头一皱，这和他听到的、判断的版本不一样，在他的印象里，双神杀掉所有代理人，然后终结黑暗时代，开启新纪元，除掉代理人只是造神计划的最初目的？ 看到白枫阴晴不定的神色,于浩渺微微一笑，让这家伙疑惑可真不容易。 “造神计划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但看航叔他们的态度，很可能是为了对付北美。” 白枫闻言更疑惑了，以风云的强势，对付一个北美萧家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强大的信息整合能力让白枫立刻意识到一件事。 “萧家是北美的代理人。” 这回轮到于浩渺吃惊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不过关于萧家的事要之后再说,我们先说关于一阶段目的的事。” “你不会要说黑暗时代的六大代理人没有杀干净吧？” 于浩渺疑惑道：“你早就知道？” “推测。” 白枫甚至还联想到南美的查尔斯家族，难不成是因为美洲的代理人没有被杀掉，所以黑暗时代的残留才这么严重么？ “你别想多了。”见白枫一副凝重的样子，于浩渺立刻打断道，“当时真神和能神近乎无敌，没有任何试验品能逃出他们的追杀，所以造神计划的一阶段很成功，但唯独没能杀了北美的代理人。” “萧家能躲过双神的追杀？”白枫不相信，但事实又是如此，让他觉得很违和。 “不，不是萧家，是上一任北美代理人。” “上一任？” 白枫震惊了，这可以算是秘辛了，因为世人都知当初六大代理人被屠戮殆尽。 “不对，不对，按你所说，真神和能神被制造出来是为了对付代理人，那萧家继承了前北美代理人的遗产，也就成为了新的代理人,为何真神和能神没有除掉这颗毒瘤呢？况且，前北美代理人出逃，能逃得过真神和能神的耳目？” 白枫敏锐地察觉到于浩渺话中的漏洞。 于浩渺苦笑：“这点你恐怕只能问轩叔了。” “能神？他还没死？” 于浩渺解释道：“神不是那么容易死的，即便求死都做不到。” “他在哪？”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既然愿意让你欠他人情，早晚会找上你吧。” 白枫皱眉，他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那个前北美代理人很可能为了逃命才拉出萧家当替罪羊。 但问题又来了，即便如此，真神和能神为什么不除掉萧家呢？ 猜测也有，无非那么几种可能，一是双神向萧家妥协，如果是真神的话，为了西欧的统治还有可能，但以能神的性格不太可能妥协。 二是双神和萧家签订了某个协议，避免北美出现黑暗时代的状况，但看萧家的状态好像又不是这样。 三就是双神被更重要的事牵扯精力,没空抽出手来对付萧家,但一阶段目的都没有实现，会有安稳的环境进行下一步战略部署么？ 而且还有个疑点就是前北美代理人的去向，看于浩渺的样子，双神应该知道萧家只是个替死鬼，但却并没有对那个前代理人展开猎杀，这点也很耐人寻味。 “萧家只是一枚棋子。”于浩渺再次强调道。 白枫早就猜到这种结果，不然他也不会来见于浩渺。 “诺克制药是怎么回事？” “这就要涉及南美查尔斯家族如何立足于弘文医联。” “尾大不掉。” 白枫立刻作出四个字的评价。 “你说的没错，在查尔斯家族加入弘文医联之前，弘文医联就已经是个庞然大物，在老查尔斯的资金支持下，全球的医疗事业几乎一面倒地被弘文医联兼并，而诺克制药就是查尔斯家族与外界联系的桥头堡。” “南美被封锁了？” 白枫还真不太了解南美的具体情况。 “那大概是十几年前吧，你也知道，权力这种东西不会出现真空，即便轩叔将南美代理人和其扶持势力一扫而空，新的霸主势力早晚会出现，而老查尔斯这个人就是黑暗时代之后的幸运儿。” 白枫听后感慨了一句：“是啊，人类的贪婪是杀不完的……” 这句话中，既包含了白枫对现实的无奈，又让他觉得造神计划没那么简单。 他见过罗天航，这人绝不是短视之人，目光长远，甚至连他都看不透。 猎杀代理人看上去似乎是做无用功，但其中必定有隐情，可惜，于浩渺并不知道造神计划的终极目标是什么，不然他能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于浩渺愣了一瞬，他总觉得白枫这句话有所指，但想了想还是没有问，继续讲述道：“自从老查尔斯整合南美的所有势力后，南美就陷入沉寂，原本我以为查尔斯家族入驻弘文医联会有动作，没想到他只是给自己找了个官方的保护伞。” 白枫嘴角抽动，缓缓吐出两个字：“贩毒。” 于浩渺点点头。 白枫十分不屑：“短视终究会招来灭亡。” 对此，于浩渺只是无奈地笑笑，有些事只有见识过了之后才会认识得更加深刻。 “那你也太小瞧弘文医联的人了，我父亲曾经就称赞过弘文医联的主人，汪弘文。” 白枫眉头一皱：难道弘文医联嫡系一派不只是夺权那么简单？ 见白枫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于浩渺解释道：“据我父亲所说，黑暗时代，汪弘文不过是个普通的医生，你也知道，试验品作乱，普通人最缺的就是药品，当时很多靠走私药品的医生都发了大财，而那些不愿意违背良心的医生自然穷困潦倒，还要被垄断集团打压。” “为了改变现状，汪弘文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决心整合医学界，既能让普通医生不至于因为垄断被饿死，又能让普通人用上廉价药品，这其中的艰辛自然不足为外人道。” 白枫笑着摇摇头：“但他们还是引狼入室，乃至于与虎谋皮。” “是啊，又有几个人能坚持当初的理想呢，其实这其中还有管理原因和组织过度膨胀原因，人员良莠不齐，自然会影响到上面的决策，从而被迫裹挟。” “好一个被迫裹挟，人总是可以理所当然地无耻，只要你衣着光鲜。” 于浩渺拍手称快：“有趣，是啊，到了这个地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还有什么看不透的，无非利益二字。” 曾经他也对这个世界失望过，但后来，他明白了，若是没有航叔、轩叔和他父亲这样的人，他恐怕会对这个世界更加失望。 “扯远了，自从老查尔斯整合南美所有的势力后，南美便与世隔绝，也不知道这老家伙干了什么，就连我风云的卫星都无法侦测到南美大陆的情况。” “恐怕，那里已经成了怪物之都。” 于浩渺点点头：“根据这些年的情报，我对查尔斯家族在海外的一些分部有所了解，一共有五处，一为魔都，二为中南半岛，三为巴尔干半岛，四为非洲南部，五为诺克制药所在的萨克拉门托。” 白枫点点头，这和他了解到的情况一样。 “偏安一隅，却又苦心经营海外基地，不惜得罪隐谲和神圣教会，有猫腻。” “没错，查尔斯家族的人，不，应该说南美的人已经十几年没在外界露面了，这很不同寻常。” “更不寻常的是，真神和能神都没有对付他，任由其发展。” “没错，我问过航叔和轩叔，但他们都对此讳莫如深，似乎、似乎有什么顾虑一样。” “顾虑？” 白枫大脑瞬间飞速运转起来，这么说的话，会不会真神和能神也是出于同样的考虑而不对萧家以及那位前北美代理人动手呢？ 等等，北美、南美好像陷入到一种巧妙的平衡之中。 白枫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是因为两块美洲大陆既同气连枝却又老死不相往来。 难道当初真神和能神的目的是这个么？ 白枫陷入苦恼之中。信息太少，他想破脑子也不明白双神这么做的原因。 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乍现。 “代理人……” 由于声音太轻，就连坐在他旁边的于浩渺都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白枫闭口不言，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代理人按照字面意思是代理某个大洲的人，但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替谁代理某个大洲的人呢？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整个世界。 瞬间，白枫脑海里浮现出北美大陆的轮廓。 “所以才是北美么……” 这一刻，白枫想通了一些事，但还有更多的事没有得到合理的解释，为了验证心中猜测，他逐渐想好一个大胆的计划。 “我想，我有对付北美的计划了。” 刹那间，从白枫身上，于浩渺仿佛看到曾经轩叔的那份自信。 第597章 发展:诱饵 夜，蒂娜躺在床上辗转反复睡不着觉。 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她记得被伊恩偷袭时自己确实已经死去。 现在却活着，而且眼睛似乎出现了一点变化。 回想起之前死亡的过程，蒂娜脊背发凉，哪怕她之前已经死过一次，有这种经验,但再一次面对死亡，还是心有余悸。 “怎么了？” 手环亮起，小雨桐久违地出现在蒂娜面前。 “雨桐姐，我、我有点后怕，差点就死掉了。” 她有些羞愧，身为审判者竟然还害怕死亡。 “这没什么，根据王雨桐曾经的研究,人对死亡的恐惧很可能是刻在基因里的，只不过很少有像你这样处于濒死状态还能活下来的人。” “谢谢你,雨桐姐。” “不用说这些，看看你的新能力吧，现在的你，即便是莉莉丝也无法预测你未来进化的方向，而且我也很有兴趣。” 其实小雨桐并不是对蒂娜的能力有兴趣，而是为了确保蒂娜的安全。 “嗯，我试试。” 话音刚落，黑暗中瞬间亮起两颗猩红的光芒。 蒂娜再一次感受到瞳孔在灼烧，她起身看向梳妆镜，随后被镜中自己的模样惊住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发觉蒂娜的神情不对劲，小雨桐立刻询问道。 “为什么是红色呢？”蒂娜有些兴意阑珊地抱怨道。 小雨桐无语，她发现自从蒂娜去魔都历练之后，她的算法越来越跟不上蒂娜的脑回路。 “那你想要什么颜色？” “紫色。” “为什么？” “因为罪神大人喜欢紫色的瞳孔啊。” 这就没法聊下去了，小雨桐也不知道莉莉丝曾经和蒂娜灌输过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测试一下具备什么能力，只是瞳孔变色这么简单？” “哦，我试试。” 蒂娜心中其实大致知道赤红瞳孔的力量，大概是看到战士的能力。 然而当她看向自己时,身上却并没有当初伊恩手臂上那种殷红印记。 难道不对？ 她记得很清楚，那时她看到一个类似弩箭发射装置的东西。 “好像不对，我看不到任何印记，之前还能看到那个歹徒的能力。” “会不会是只有能力发动的时候你才能看到？”小雨桐立刻给出猜测。 “有可能！”蒂娜打开台灯，静谧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而那影子在蒂娜的视角并不是黑色的，而是一片殷红。 “我看到了奶糖，应该就是雨桐姐你猜测的那样！” 蒂娜有些惊喜，因为这个能力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尤其是在与能力者的纠缠当中，唯一的缺点就是瞳孔颜色太过显眼，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的动用有关瞳术的能力。 “嗯，这个能力很实用，不过缺点就是太显眼了，你可以试试戴上美瞳或者墨镜之类的东西掩盖一下。” “对啊！” 就在此时，小雨桐眸中闪过一串代码。 “白枫找你，这个时间要接么？” “估计是有新的指令,接吧,雨桐姐。” 画面出现，里面正是白枫。 “罪神大人！” 蒂娜有些惊喜地叫道。 “看起来你在那边过得不错,这我就放心了。” “罪神大人，我已经和萧家的人接上头了。”蒂娜立刻把自己这段时间的工作成果和白枫汇报。 “是接上头了，还是人家在追你啊？” 蒂娜听后瞬间涨红了脸，小嘴嘟起：“原来罪神大人都知道啊……” 殊不知，此时白枫也心情复杂，就好像自家白菜被猪拱了一样，但他相信蒂娜，审判者注定与普通人的世界无缘。 “萧家那边的事暂缓，后续听我命令行动。” “不是因为萧宝贝？” 蒂娜立刻问道，她不想白枫因为自己留情，虽然利用萧然杀他全家让她也觉得很卑鄙。 “萧宝贝？” 白枫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小雨桐告诉他的情报里有这条，不禁感叹蒂娜在某些方面迟钝得很。 “他不叫萧宝贝，他叫萧然。” “那他为什么要让我叫他萧宝贝……” 蒂娜正疑惑呢，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萧然的目的。 这家伙！ 回想起她每次叫萧然萧宝贝时，对方古怪的笑意，蒂娜就气得牙痒痒，关键是还当着安凌蕊面前叫了好几次，太羞耻了！ 见蒂娜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白枫也没解释太多，他估摸着，小雨桐此刻恐怕正躲在角落里偷笑吧。 “不是因为他，计划有变。” “哦……”白枫一发话，蒂娜也顾不得和自己较劲了，“对了，罪神大人，我今天晚上在克拉克庄园遇到袭击，我很确定，那个人就是奔着我来的。” “嗯。” 白枫并没有吃惊，似乎早就料到此事。 “我确定自己来到纽约后没有暴露身份！”蒂娜不依不饶，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被盯上。 “蒂娜。” “罪神大人？” “如果我说，原本派你来纽约就是为了当诱饵，你会不会不高兴？” 白枫还摸不准蒂娜是否还带有小孩子脾气，于是试探道。 “真的？” 出乎白枫意料的是，蒂娜非但不生气，反而喜出望外。 这让白枫有些哭笑不得，他早就听小雨桐说她也摸不准蒂娜的脉搏，现在看来，这孩子的脑回路确实异于常人。 蒂娜也发现自己的神态太过夸张，可能吓到白枫，于是不好意思地笑嘻嘻道：“那我就不用为自己身份的事担惊受怕了，就算暴露也不会影响到什么，而且，我能力有限，魔都的事都解决不好，更别说形势更复杂的北美了。” 不知为何，看到蒂娜的笑脸时，他心中被深深刺痛。 “而且，萧家也只是个诱饵对么？放心吧，罪神大人，我会完成好我作为诱饵的任务，您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白枫略微吃了一惊，他没想到短短几句话，蒂娜就已经看透萧家的本质，看起来，魔都的事虽然对她打击很大，但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八壹中文网 “注意安全，不要轻信他人，这世上没什么绝对的事情。” “我明白！” 视频中断，看着周围无尽的黑暗，白枫叹了口气。 就等程丽丽那边的情报了，不过，或许只是再印证一遍罢了。 第598章 怪物房:镜子内外 清晨，蒂娜在洗手间洗漱，她微微弯下腰，用手接住清水清洗面庞。 在清冽的水声中，蒂娜思忖着昨天的事。 既然白枫要求她暂缓对萧家的行动，她可以松一口气，萧家族人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她不会手软，但唯独通过萧然这条线完成任务让她感到厌恶，因为以萧然的颓废，并不在猎杀名单中。 接下来就是如何完成作为诱饵的任务，她知道，自己在纽约搞得动静越大,罪神大人他们就越安全。 关键是如何搞个大的。 蒂娜双手捧着清水发呆,脸部已经清洗好了却迟迟没有直起身来。 就在此时,她注意到一丝不对劲。 她抬起头，镜中的自己并没有弯腰，而是挺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蒂娜还带有倦意的大脑瞬间清醒不少。 由于刚刚她闭着眼睛，所以并没有注意到镜中异常。 只是眨了个眼睛的工夫，镜中自己再度恢复正常。 错觉么？ 一大早上被错觉吓了一跳，蒂娜自然不甘心，而且她已经被人盯上了，这个时候更应该谨慎。 猩红的瞳孔亮起，整个世界瞬间陷入暗红之中。 蒂娜仔细查看了一遍梳妆镜，并没有赤红印记。 不是能力？又或者，隐藏在镜中的能力者已经逃走？ 就在此时，一名女仆走了进来。 “小姐，我给您梳头。” 猩红之色瞬间黯淡下去，恢复正常的棕色瞳孔。 女仆动作很轻柔，而且善解人意，蒂娜不需要刻意做什么,头发就已经被洗好、吹干。 她坐在椅子上，任由女仆施为，呆呆地看着镜子，回想刚刚镜子里发生的怪事。 就这么愣神的工夫，镜子中女仆的模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下去。 细嫩的皮肤逐渐干瘪、开裂，曼妙的双目不断深凹、塌陷，娇小的琼鼻开始拉长，鼻尖形成倒勾，樱桃小口也咧到耳根，整齐的牙齿变得尖锐，一个老巫婆似的女人替代了之前年轻貌美的女仆。 而且，她手中的木梳变成闪着寒光的钢刀，正对准蒂娜的脖颈。 若是常人，面对这样的变故，说不得就要给女仆一枪，但蒂娜没有，正因为是审判者，才知道生命的沉重，更不会滥杀无辜。 她看着镜中的巫婆用钢刀一遍又一遍刮着她柔嫩的脖颈，迟迟不下刀。 就连瞳术都没有用,她不想吓到女仆。 “沙沙、沙沙——” 女仆每一次将木梳掠过发梢,镜中巫婆都会用钢刀轻轻剜一下蒂娜脖颈。 诡异的氛围随着女仆将蒂娜头发理顺而告终。 镜中才能动用的能力么？似乎和镜魔不太一样。 蒂娜知道，如果是镜魔的话，刚刚她已经死了，既然刚才那个镜中人没有对她动手，也就是说能力有限制，而且，如果那镜中人的能力如此简单的话，那她不应该看不到赤红印记才对。 “莎蕾娅，你来这里多久了？” 女仆微微躬身：“小姐，我服侍您才七天，今天是第八天。” “七天，也够辛苦了。” 莎蕾娅摸不准蒂娜说这些话的意思，于是解释道：“女仆们有排班制度，而且小姐平时对我们极好，不辛苦。” 蒂娜有些无语，这些女仆样样都好，就是太会说话了，她本想让这些女仆近些时间不要再来别墅，现在直接被莎蕾娅的话堵死。 “你想不想带薪休假？” 蒂娜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于是循循善诱道。 莎蕾娅头埋得更低了：“我只想服侍小姐。” “那我的话你听不听？” 蒂娜就不明白了，这人怎么就死脑筋，不知道现在别墅里很危险么！ “小姐的话，我自然是要听的。” “那你跟所有在别墅工作的女仆说，本小姐给你们放个假，最近一段时间不要来了。” 莎蕾娅立刻跪在地上：“小姐，求您不要辞退我们。” “不是辞退，薪水照常给你们发！”蒂娜深吸口气，她倒是有些理解这些女仆的想法，很多人都靠着这份薪水养家糊口，所以平时温顺得很。 “小姐，如果我做错了什么您直接说，我一定改。” 蒂娜哭笑不得，如果她没猜错的话，第二个来杀她的刺客已经潜入这栋别墅，普通人继续待在这里会很危险，到时命都没了，更别说赚钱了。 “我最近有点事，不想任何人打扰，你明白么？” 莎蕾娅似懂非懂地抬起头看着蒂娜，就在此时，她脖颈两侧突然鼓起两个拳头大的鼓包，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往外钻一样。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来服侍小姐？” 莎蕾娅的声音变了，不再清脆悦耳，反而像是嗓子干涸到极致，且被戳破的破烂锣一般，不但沙哑，而且漏风，尖锐刺耳。 就在此时，莎蕾娅脖颈两侧的鼓包“嘭”地一声钻破皮肤，两颗头颅一左一右神色空洞，它们就连眼球都没有，疯狂地阴笑着。 蒂娜见状瞥了一眼镜子，里面的莎蕾娅并没有任何异常。 她神色如常，哪怕已经闻到血腥头颅上的腥臭味，还是回答道：“半个月吧，半个月之后你们正常来别墅上班。” 此时蒂娜眉头微微一皱，因为那两颗头颅的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刺耳，已经到了影响人生理反应的地步。 但莎蕾娅仿佛没有感觉一般，哪怕那两颗头颅已经膨胀到挤压她脸颊的地步。 “那小姐，我们半个月之后见。” 看着莎蕾娅小心翼翼的希冀目光，蒂娜继续笑眯眯安慰道：“嗯，不会辞退你们的，我还是很喜欢你的。” 莎蕾娅甜甜一笑，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这一点头不要紧，两侧头颅在剧烈的摇晃下突然爆炸，刹那间，红的、黄的、透明的，连带肉块四处飞溅，离莎蕾娅最近的蒂娜更是被这腥臭粘稠的液体溅了一脸。 蒂娜笑容不减，仿佛强烈的视觉冲击并没有对她造成影响，直到莎蕾娅离开洗手间。 眨眼功夫，洗手间洁净如初，别说肉块，就连腥臭味都消散得一干二净。 猩红瞳孔再次亮起，这次蒂娜依旧没发现一点赤红印记。 她额头不断抽动，眼中更是没有一丝温度：杀我可以，变着法地恶心我是吧？喜欢玩是吧？ 第599章 怪物房:门 相同的事情不止蒂娜遇到，零早上起床时迷迷糊糊的，虽说是自然醒，但刚刚醒来脑袋还是晕乎乎的。 “零小姐，您醒了？” 床边，女仆已经准备好更换衣服，静静地立在床头。 零也没细看,眯着小眼睛摇摇晃晃走到梳妆镜前：“给我换衣服。” 说着，她张开双臂，眼皮垂下。 女仆的动作很快，行云流水，很快就给零换好衣服。 就在此时，“咚”地一声,仿佛有什么重物落在地上,还“轱辘轱辘”地滚了几圈。 零被声音吵醒，有些不悦,她眯着眼睛看向脚边那个圆滚滚的东西，等到视线聚焦，才发现是一颗几乎腐烂的头颅，而梳妆镜中，女仆的无头尸体依旧站着，似乎并没有什么违和。 零看了眼梳妆镜，又看了眼脚边腐肉即将脱离头骨的头颅。 四目相对，那双已经腐烂的眼珠直勾勾盯着零平静的双眸，嘴巴一张一合道：“零小姐，衣服换好了。” 零嘴角一翘，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那你帮我洗漱。” 那头颅都惊呆了：这什么情况，她都不带怕的么？ 原本只想吓唬一下零来找乐子的腐烂头颅瞬间不乐意了，它可不是真的来服侍零的。 于是，她语气怪异道：“零小姐，等我把脑袋安上的。” 说罢，无头尸体缓缓蹲下身，可能是脆弱的骨架无法支撑尸体，膝盖刚刚弯曲,股骨和胫骨便穿透皮肤，交叉裸露出来。 零不由得后退一步，她倒是不害怕，只是有些担心这无头尸体会通过弹射胫骨来偷袭她。 但是无头尸体不知道，她还以为零终于感受到恐惧，于是更加卖力地表演起来。 它用力蹲了下去，胫骨瞬间穿透胸腔，由于太过用力，后背腐烂的皮肤“咔嚓”一声被撑开，断成两截的脊柱撑破女仆服，直接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零的面前。 零小脸一沉，这东西都快散架子了，还怎么给她洗漱？ 无头尸体还没察觉到危险，抱起头颅，不由分说便往脖颈处插。 又是一阵骨裂声，两颗眼球在脊柱的冲击下弹了出来。 就在无头尸体洋洋得意之时,零食指一弹，死亡之风瞬间击碎对方头颅。 “没用的人就去死吧。” 零没有丝毫怜悯，若是这东西把她服侍得舒舒服服,她说不定心情一好就不计较了。 既然对方把自己玩坏了，那便杀掉就是。 然而令她吃惊的是，那具尸体逐渐虚化，然后消失不见，地面上留下一个金灿灿的硬币。 零不解：逃走了？这算什么？打怪还爆金币？ 怀着疑问，她捡起地上的硬币。 正面是圆规和曲尺组成的图案，而背面没有那么花哨，只有一条横线和三个圆点。 “好像挺有意思的。” 零有些爱不释手，她把玩了好一会，才将硬币翻到正面。 硬币正面的图案很独特，就像一个箭头一样，若是曲尺在上面，又像是一个小房子。 零歪了歪头，这个图案她越看越熟悉，印象中有关于这个图案的线索，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了。 “不想了，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揣起硬币，零蹦蹦跶跶离开房间。 另一边，蒂娜没有做早饭，而是被一件事缠住了。 原本，莎蕾娅宣布蒂娜的命令之后，众女仆准备做完手头的事便离开，然而，就在她们穿过别墅大门时，发现自己仍然身处别墅之中。 于是才有了现在的一幕，蒂娜正在寻找门上的古怪，其她女仆在背后窃窃私语，有些局促不安。 猩红瞳孔亮起，令蒂娜吃惊的是，大门上附着很多密密麻麻的红线。 这些红线看上去散乱，却暗藏玄机。 蒂娜一步一步接近大门，她倒要看看，这门上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打开门之后，蒂娜视线并没有受阻，不远处还有女仆正在打理花圃。 她摸了摸丝线般的红色印记，尽管能看到，却没有实质触感。 万千丝线汇于一点，蒂娜一步便踏出门外。 突然，她感觉到眼前的世界一阵扭曲，等到视线恢复，她发现眼前一众女仆正呆呆地看着自己。 “小姐，您的眼睛……” 还是莎蕾娅胆子大，正常女仆过问这些事属于越界。 蒂娜摇摇头，并没有追究：“你们看清我是怎么进来的？” 莎蕾娅回答道：“小姐，您和我们刚才一样，就好像、就好像这扇门并不是通向外面，而是通向别墅里面。” 蒂娜眉头一皱，转过身，看着门上赤红的一点，心头微动，向前跑了几步，身形一跃，宛如游鱼一般从丝线的缝隙中钻过。 落地之后，她护住头部滚了几圈卸力，当她抬头看到莎蕾娅的面庞时，就知道自己又失败了。 如果是窗户呢？ 门不让走，蒂娜立刻想到其他离开的办法。 然而，她绕着别墅走了一圈，至少一楼所有能逃走的地方都有红色丝线包裹。 蒂娜顿时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看这架势，整栋别墅已经化为赤红丝线的囚笼。 但是有一点不对，既然敌人花费这么大力气制造囚笼，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 蒂娜觉得这种情况和当初的横滨很像，敌人的手段和松本优香的空间棱镜也很像。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敌人可不像松本优香那般仁慈。 突然，蒂娜神色一变：它们在等援军！ “小姐，你们怎么都待在门口？” 蒂娜听到声音，转过身，原来是刚刚打理花圃的女仆们回来了。 等等，也就是说，这栋别墅是可以进来的？ “你们现在出去。” 回来的女仆们虽然不解，但还是听从蒂娜的吩咐，一个个离开别墅。 随着她们踏出大门，下一秒，她们又原封不动地从大门处进来。 “咦？小姐，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蒂娜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她立刻想到楼上还在睡觉的瑰洱和零，瑰洱倒还好，身为炽天使，拥有幻影能力，不会那么容易被杀，但零可就不好说了。 她飞奔回楼上，正准备去零的房间，途经洗手间时，听到里面传来哗哗水声，凑过去一看，原来是女仆正在服侍零洗漱。 见蒂娜一副急匆匆的样子，零只是瞥了一眼，便继续晕乎乎地垂下眼皮，享受女仆轻柔地给她刷牙。 蒂娜松了口气，既然零没事，她也不用如此慌慌张张的，如果连她这个主心骨都没了主意，那其他女仆该怎么办，引颈受戮么？ 来到瑰洱房间门外，打开门。 瑰洱已经起床，她正对着墙壁发呆。 蒂娜微微侧过身，只见墙壁上凭空长出一颗头颅，瑰洱左看右看，然后抬起手扯了扯那头颅的胡须。 第600章 怪物房:真实的幻觉 “哎，别薅，别薅啊，哎呦！” 伴随一声清澈的响声，墙壁上的头颅哀嚎起来，瑰洱看着指尖的几缕胡须，从人体脱离后,那硬邦邦的胡须柔软、弯曲起来。 一个不经意，花白的胡须便落在地上不知所踪。 瑰洱捻了捻手指，仿佛还在回味刚刚蹂躏胡须的触感，手指之间空落落的，反而缺了点什么。 她可没有害怕，面对从墙壁上长出来的头颅,伸手又要去薅。 “嚓嚓、嚓嚓——” 那头颅哭爹喊娘，也不耽误瑰洱玩得不亦乐乎。 连续几次之后,那头颅下巴一角都被瑰洱薅秃，抗拒的惨叫声也逐渐演变为有些舒爽的呻吟声。 违和感浓浓的画风让蒂娜不禁认为就这么不理会瑰洱算了，但如果别墅里的敌人不只会幻术这种小把戏的话，她就要考虑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各种突发状况。 “你们是什么人！” 蒂娜懒得客套，从对方的种种行径来看，就是想将她们困死在别墅内。 那头颅听到蒂娜的质问后“哼哼哼”冷笑起来，而在瑰洱的拔毛下，它低沉的冷笑瞬间破防，哼哼唧唧的。 而在蒂娜的视角里，如果说包裹在别墅外面的丝线印记像牢笼的话，那么这颗凭空出现的头颅就像是藤蔓上长出来瓜。 蒂娜能清晰地看到头颅周围浓郁的赤红印记，就宛如抽血泵一般，榨取丝线印记上的力量作为源泉。 “你已经陷入无法逃脱的诅咒，嘿嘿嘿……” 笑声戛然而止，蒂娜一甩枪，头颅被一分两半。 空气中静得出奇，没有血液飞溅，切痕处，一连串不明组织的液体正要流下,紧接着，这颗头颅好似时空倒流般将不明液体收容，然后愈合。 不仅如此，仿佛示威一般，长相一模一样的头颅宛如雨后春笋般从墙壁上一一露头，刹那间，房间内所有墙壁都被头颅种满，一阵阵阴笑声宛如魔音贯耳，还是几重叠奏，蒂娜头都快炸了。 就在蒂娜准备以杀戮结束这场闹剧之时，整个房间内的头颅齐齐炸裂，那一刻，汹涌的浪潮铺天盖地，充斥所有空间的血腥味让蒂娜极度不适。 但她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浪潮拍下。自己被浇个狗血临头。 然而，脑浆浪潮拍打到一半，宛如退潮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头颅还是那个头颅,一切好像从未发生,但蒂娜却从虚虚实实的试探中察觉到头颅的难缠。 刚刚数百颗头颅齐齐爆炸的场景太过壮观，以至于蒂娜到现在还心有不适。 回想起刚刚赤红印记疯狂聚集，每颗头颅都仿佛充血的恐怖场景，蒂娜更是想要作呕。 她扶着额跌跌撞撞地离开，直奔洗手间。 她准备洗把脸清醒一下，然而等待她的却是那颗头颅，准确地说，是代替水龙头位置的头颅。 蒂娜看向镜中，镜子里的世界是正常的，她将信将疑地把双手伸进感应区，那人头水龙头似乎嘴角抽动了一下，然后咧开嘴，呕出大口大口的血液。 蒂娜条件反射般地缩回手，眼看着猩红将洗手台吞噬，空气中残留着浓重的金属味，而镜子里却是清水冷冽，缓缓流淌。 “小姐，您怎么了？” 蒂娜回过神来，将信将疑地看向身边女仆。 对方双手被鲜血浸染，一旁，零可爱的小脸仿佛刚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一般，“滴答滴答”还淌着血液。 蒂娜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也知道这是敌人的攻心之计，但她没法不多想，身为审判者，对血液的敏感程度远超他人。 那一瞬，她的神情仿佛恍惚了一下，竟看到女仆身首异处的样子。 等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死死拽着女仆的手，甚至捏疼女仆。 “抱歉……” 蒂娜低下头，这里哪还有血腥场面，分明是零刚刚洗过脸，女仆准备擦拭。 女仆会心一笑：“小姐，我看您是不是没休息好？要不您再睡会，我会替您做饭的。” “有劳了。” 蒂娜真的发现自己开始不对劲了，如果她继续保持和她人不一样的视角，到最后真的可能会疯掉。 明明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幻术，蒂娜却没有一点办法。 平常心么？ 思来想去，蒂娜发现她只有这一条路，只有把一切看到的不正常都当做正常才能束缚住理性的大脑。 想到这里，她迟疑地看向头颅，双手颤抖地去接水。 头颅大嘴一张，继续源源不断地吐出血水。 这是正常的，这是正常的，这是正常的…… 蒂娜反复催眠自己，冰冷刺骨的血液淋湿双手，洗手间里再次充斥浓重的血腥味。 五感的强烈刺激正在加深对蒂娜的欺骗，正应了那句话，越是聪明到关注细节的人就越难被动摇。 经过整整十分钟的心理暗示后，蒂娜眼睛一闭，猛地将血水往脸上糊。 冰冷刺骨的寒意侵袭着蒂娜的肌肤，浓郁到粘稠的液体反而让双眼迷失。 此刻蒂娜仿佛置身海底，强大的水压压得她透不过气，她拼命挣扎、拼命挣扎，终于在即将溺死时挣脱。 她猛地睁开眼睛，立刻注意到身后多了个“人”。 蒂娜心脏仿佛漏了一拍，立刻转身抽出永恒之枪对准那个拿着匕首不知不觉出现在她身后的“人”。 那“人”的身影虚虚实实，宛如鬼魅，见蒂娜注意到她，身形飘着后退，越退影子越淡，直到完全消失。 蒂娜靠在洗手台上，狼狈地喘息着，短短几分钟的遭遇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但她只能咬紧牙关，因为她也发现了，这次的刺客以攻心为主，一旦她露出半点破绽，等待她的很可能是万劫不复。 不知不觉间，洗手间恢复正常，洗手池里残留的血水也变为清澈的水渍。 结束了么…… 靠在洗手台上，蒂娜逐渐恢复气力，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松懈下来。 就在此时，一个黑影突然从天而降，落下后，那身影双脚悬在空中一荡一荡，再往上，是熟悉的女仆装，紧接着是一根麻绳拴在细嫩的脖颈上，一双已经失去高光的眼睛外凸，无神地盯着蒂娜。 蒂娜瞪大眼睛，神色中尽是不敢置信：是刚刚给零洗漱的那个女仆？她被吊死了？ 第601章 怪物房:绳索 女仆尸体面前，蒂娜赤红的双目炯炯有神。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在敌人的连番轰炸下，蒂娜甚至觉得时间都不是正常运行的，五感在迟滞，周围仿佛无处不在的泥沼，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不敢直视那女仆的眼睛，也许是心有愧意,她视线瞥向其他地方，缓缓抬起手，想要帮女仆瞑目。 就在此时，女仆脖子上拴着的绳索“咯噔”一下，下沉几十厘米，女仆的尸体也毫无预兆地由双脚悬空高高在上变为膝盖半跪在地上。 尸体突然移动，蒂娜吓了个激灵,她正要抬头查看女仆尸体的情况，左手突然被温润的口腔所包围。 蒂娜猛地抬起头,不知何时，女仆张开嘴咬住她的手，但牙齿却并没有用力，仿佛她的口腔只是个收容装置。 尚有余温的尸体表明女仆死了没多久，然而蒂娜的心情却更加复杂。 她知道尸体之所以会动，全都是其背后的“人”在操控，但这么一番下来，她却觉得是女仆在责怪自己没能保护好她。 此时在蒂娜的视角中，女仆是半跪着的，因为赤红的绳索拉着她无法解脱。 她顺着绳索向上望去，天花板并没有人，但绳索却仿佛长在包被别墅的赤红丝线上一般，同样闪着红光。 她心中了然，若是动用了赤红丝线的力量，那么眼前这幅景象多半不是幻觉，也就是说，那女仆已然凶多吉少。 她抽出手，然后盖过女仆怒目而视的双眸。 瞬间,女仆恬静得宛如蜡像馆里的蜡像，眉头蹙起，栩栩如生又令人毛骨悚然。 永恒之枪一闪而过，绳索被切断，蒂娜抱住失去支点的尸体，然后让其平躺在地上。 人的生命似乎就是这样脆弱，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人，眨眼间就变为一具尸体。 都说生命无价，但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世界里，人的生命真的是无价的么？ 她想起横滨，想起魔都航运，想起安凌蕊，似乎一切经历都在告诉她，人的生命永远都是有偿的。 她大概也明白瑰洱房间墙壁上长出的头颅所谓的诅咒是什么。 她会死，但别墅里的敌人知道她不好杀，所以连带普通人也被困住，利用人与人之间最容易蔓延的恐慌以及本能的不信任感来击溃她的心理防线。 一切，都不能乱！ 即便背负着沉重的心理压力，蒂娜依旧给史密斯打了个电话，将情况说明,让史密斯不要派人来别墅。 接着，她叫来莎蕾娅。 刚刚走进洗手间，莎蕾娅就注意到蒂娜脚边的尸体，她双手紧紧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走到尸体面前，探了下鼻息。 “怎么……会……” 莎蕾娅跪坐在地，她的心理防线不如蒂娜，眼看朝夕相处的同事身死，她的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小姐……” 呜咽的声音让蒂娜心中愈发沉重。 “别墅里面有怪物，应该是冲着我来的，我本来想让你们先走，没想到……” 莎蕾娅这才恍然，她感激蒂娜的仁慈，但哀莫大于心死，这并不能平复她心中的痛楚。 “现在不能乱，你们都是那个隐藏着的卑鄙的家伙的人质，一旦恐慌蔓延，人的对手便不是那些怪物，而是我们本身，你明白么？” 莎蕾娅听后瘪着嘴点点头，受过专业训练的女仆自然对主人唯命是从，况且蒂娜还是为了她们考虑，她这才意识到哭哭啼啼不成样子，于是连忙擦了擦眼泪，郑重地答应蒂娜，尽管，她也不知道蒂娜为什么会遭遇袭击。 “去吧，安抚好她们，一切都会过去的。” 莎蕾娅木然地点点头，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蒂娜想了想，还是将尸体拖回房间，找了个巨大的纸箱，将尸体收殓。 与此同时，另一边萧培根据老克拉克提供的情报也查到了菲利普监狱。 他看着手下查到的照片，此人是菲利普监狱的监狱长索罗姆·沃克，正是他于两天前将死刑犯伊恩放了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查到近期菲利普监狱动作很大，许多监牢一夜之间空了出来。 他顺着这条路线去查，发现很多死刑犯的档案里已经明确写着已执行死刑，但萧培却发现这其中不简单。 尽管索罗姆做得很干净，但深入调查强大的阻力让萧培意识到这其中并不简单。 连萧家要查的事都敢阻拦，这个索罗姆并非等闲之辈。 原本，他只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哪方势力想对萧然出手，结果却令他大吃一惊。 他立刻将此事上报萧秋柏，萧秋柏似乎早有预料，只是让他不要再插手此事，专心寻找使徒的下落，就没有然后了。 从萧秋柏那离开后，萧培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将此事和萧然知会一声，如果菲利普监狱的异动不是偶然的话，那么下一批人还会找上萧然。 萧培特意找了个安凌蕊在的时机提及此事，目的就是为了提醒安凌蕊。 然而萧然的反应淡定得很，这让萧培心中惊异，没想到这位纨绔少爷竟然处变不惊，颇有族长年轻时的神韵。 萧然当然不知道萧培此刻的想法，但他知道那个伊恩是奔着蒂娜来的，他慌什么。 “少爷，目前形势太过危险，而且族长也没表态，这两天您好好休息，史密斯集团的剪彩仪式我替您去吧。” “叔父，你太大惊小怪了，所有人都知道中央区那家餐厅是我入股，如果这么重要的时刻都不亲自前往的话，还哪有信誉可言？” 萧培心中腹诽，哪怕他对这位纨绔少爷的印象转变，但萧然屁股一翘他就知道萧然要干什么，还不是为了见到那位贝蒂小姐，关信誉什么事。 但他也不好明着戳破，驳萧然的面子，于是把皮球踢给安凌蕊，毕竟安凌蕊是萧然的未婚妻，借工作之名去泡妞，安凌蕊应该会帮他劝劝萧然。 “安小姐，您说呢？” 闻言，安凌蕊微微一笑，她不疾不徐地回答道：“我自然认为达令的安危是最重要的，但我也相信达令有他自己的考量。” 这一番话让萧培很不满，他是让安凌蕊表态，而不是和稀泥。 萧培的皱眉以及萧然有些意外的表情都映在安凌蕊澄澈的眼眸中，她继续说道：“不过，达令若是执意冒着危险去参加开业仪式的话，那我是肯定要去的，就算死，我也要死在达令前面，不知我这句保证叔父觉得如何？” 萧培苦笑，人家连命都不要了他还能说什么，再说了，如果安凌蕊这么重的话都不足以拦住萧然的话，那还真不能怪她。 “有安小姐这样的贤妻，是我们少爷的福分。” 萧然没好气地责怪道：“不要提死字，本少要你活着。” 安凌蕊看向萧然，眸中闪烁着光。 眼看这两人之间氛围不错，萧培随便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 而萧然一边享受着安凌蕊的温柔，一边琢磨着抽时间找爷爷问一下菲利普监狱的事。 第602章 怪物房:糊涂 下午，萧然回到家中，他没有去找萧秋柏，而是来到爷爷萧岿的房间。 房间内很安静，似乎老人都是喜静不喜动。 萧岿沉着眼皮，似是在小憩，并不知道萧然的到来。 老人觉轻,就在萧然准备离去时，他眼皮动了动，叫住萧然：“最近你倒是来的很勤，听萧培那小子说，你转性了？” 萧然没有接话，而是问道：“爷爷，我吵醒你了？” “没有，也许是人老了，觉一阵一阵的。” 看着爷爷疲累的神色，仿佛永远睡不完的状态，萧然心中不是滋味。 “不说这个了，有什么事，就问吧。” 萧然有些尴尬，他总觉得哪怕爷爷已经卸任萧家族长，依旧掌控着萧家的一切，恐怕他踏入家门口的第一步起，爷爷就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我只是来看望爷爷，没有别的意思。” 若是以往，萧然说这句话还有点偷奸耍滑的虚伪味道，但看到爷爷每况愈下的状态，心中酸楚，不能言明。 谁知，萧岿只是微微笑了笑，如沐春风：“那你怎么没带你的小未婚妻过来？” 萧然语塞，他发现自己在爷爷面前仿佛是透明的，一切都被看得通透。 “爷爷，您也知道,我不喜欢她，感情的事是没法勉强的。” 萧岿没有说话，而是促狭地盯着萧然。 沉默良久之后，萧然松口了：“爷爷，其实我就一个小问题，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大事，在您眼中还不是小菜一碟。” 萧岿笑容不减，他很喜欢自己这个孙儿，一不像老大那么功利，二不像老三那么有野心，至于老四，由于先天疾病，一生都要依靠药罐子，也和他见不了几面。 “这就开始给你爷爷戴高帽子了？也行，我接着。” 萧然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后郑重道：“爷爷，我之前在克拉克庄园遇到袭击。” 一开口,便是劲爆消息。 萧岿只是抬了抬沉重的眼皮,连神色都没变一下：“老克拉克应该没这个胆子。” 萧然点点头，不愧是爷爷,什么时候他也能处变不惊就好了。 “据萧培所查，行凶之人来自菲利普监狱，好像和一个什么监狱长有关。” 听到这个消息后，萧岿瞬间眉头紧锁：“是他？” 而后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你确定目标是你？” 萧然一听有戏，就连他父亲都没察觉出不对劲，他仅仅提了一嘴，爷爷就看出这其中的门道。 “爷爷，您为何认为菲利普监狱不可能对我出手？” 萧岿听后这才恍然：“好小子，连爷爷都敢试探，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萧然察觉出一丝异样，按照往常，他稍微开个玩笑爷爷也不会动怒，但这次，他明显感觉到爷爷有些不耐烦，这是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菲利普监狱？ 萧然来不及多想，他选择相信爷爷。 “其实那人的目标是我的女伴，就是我和您提起过的贝蒂小姐。” 萧岿听后缓缓闭上眼睛，手指敲打着摇椅，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敲打声戛然而止。 “你想帮她？” 萧然叹了口气，果然，什么小心思都瞒不过爷爷，但爷爷既然这么问，他也感觉到爷爷在为难。 “我听爷爷的。” “你小子。” 萧岿哪里还不明白萧然的心思，笑骂一句过后，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应该和你说过，萧家虽然表面上光鲜亮丽，实际上是在两座大山之间的夹缝求生存。” 萧然点点头：“可是父亲说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联合政府。” 萧岿摇了摇头，他能理解儿子的心境，身处萧家族长这个位置，或多或少会感觉到北美繁荣的背后，有一只黑手在操纵。 萧家已经很强了，利用黑暗时代的混乱尾巴，萧家早已不是刚刚接手北美时的萧家，而这么强的萧家，却很有可能只是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时，谁都会心态失常。 萧岿接手北美时就已经年过五旬，对于隐藏在北美的那只黑手，他知道其存在，也知道菲利普监狱与那边的联系，他甚至还派人调查过索罗姆·沃克，但得到的却是胆战心惊。 试想，到底是多么庞大的组织机器，才能放心地让萧家经营整个北美。 “难道，菲利普监狱和另外一座大山有关？” 萧然震惊了，他很确信自己的判断，从父亲到爷爷谨慎的态度，无不透露出这个消息。 这时他才恍然，怪不得爷爷一眼就看穿他的谎言，这就是阅历积攒下来的判断，只要是谎话，就一定有盲点，只不过这盲点他不知道罢了。 那贝蒂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盯上？ 萧然百思不得其解，他隐隐有种预感，这件事很可能与蒂娜吸引着他的气质有关，阅女无数的他当然看得出蒂娜与其他女性的不同。 “爷爷，我、我是不是闯祸了？” 萧然都快哭了，他虽然花天酒地，但并不希望给萧家带来灾难。 堂堂萧家二少爷，泡妞都不敢招惹良家少女，只花重金逛夜店，可见他多怕沾染到麻烦。 “年轻人血气方刚，闯祸又怎么了？” 若是他人，恐怕会以为萧岿出于对孙儿的喜爱而包庇，但萧然却从这句话中察觉出一丝异样的气息。 “爷爷……” “有些事躲是躲不过的，需要的时候，便躲，避无可避，就去面对。” 此时陷入自我怀疑中的萧然完全没意识到萧岿正在审视他，他反复品味爷爷的话，却始终不得要领。 “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你是想当聪明人叱咤风云，还是想当活下来的人？” “孙儿答案不变，孙儿想当活下来的人。”萧然想都不想便回答道。 “那就不要太聪明，世间之事，你看不透，爷爷也看不透，就交给那些能看得透的人吧。” 萧然好像明白什么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只能浑浑噩噩地点点头：“孙儿记下了。” “去吧，抽个时间，把那女娃娃带来给爷爷看看。” “嗯！” 萧然重重地点了下头，虽然他还是不明白，但至少爷爷是支持他的，爷爷的话一定是对的！ 第603章 怪物房:三面身 夜，蒂娜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女仆们已经被安顿好，利用别墅的空房间，每两人一个房间，相互能有个照应，而蒂娜原本打算和零住在一起,但被零拒绝了。 哪怕她已经和零说明别墅内的情况，零依旧不松口。 这些天，蒂娜也摸索了一些零的脾气秉性，她发现零的脾气很古怪，想一出是一出，你说她不喜欢被人触碰吧,现在也开始接受女仆的服侍，你说她喜欢撒娇吧,说生气便生气了，没有丝毫规矩可言。 而且零不同于其他这个年纪的女孩，她对周围的一切都抱有好奇心，却压根没有恐惧这种情绪。 蒂娜和瑰洱都遭到骚扰，她就不信零没遇到怪事，但零既没说，还像往常一样生活，实在古怪得很。 猩红的瞳孔亮起，蒂娜不自觉便动用第二次濒死所带来的能力，她也发现了，将别墅笼罩的赤红丝线并不只是将她们困住，而是别墅里所有怪物的力量之源。 无论是瑰洱房间墙壁上长出的脑袋也好，之前吊死女仆的绳索也罢，全部都依赖赤红丝线的力量。 所以，蒂娜养成了习惯，没事便观察赤红丝线有无异动，而且，瞳术带来的力量除了让瞳孔感到灼热之外，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其他副作用。 突然,赤红丝线开始迅速摇晃，蒂娜立刻条件反射般起身：果然来了！ 她掀开被子，为了应对突发状况，她连睡衣都没换，提上永恒之枪便走出门去。 尽管附着在别墅上的赤红丝线丝丝相连，但蒂娜还是能区别摇晃最剧烈的那条线以及被带动摇晃的线。 她顺着摇晃的丝线一路赶到一楼的洗手间。 其实靠近之后已经不用再观察丝线了，洗手间里“哗哗”的流水声以及黑暗的环境已经说明问题。 但蒂娜隐隐感觉到一丝怪异，不开灯还弄出这么大响声难道是为了勾引她来此？ “呜——” 还没来得及多想，客厅方向传来阵阵呜咽声。 蒂娜转身看去，借助昏暗的月光，她依稀看到一具无头尸体正缓缓靠向她。 蒂娜眼神微眯，看起来隐藏在别墅的怪物已经没有太多恐吓手段。 无头尸体近了，蒂娜才发现对方哪里是无头尸体，而是一只四肢长在硕大头颅上的怪物。 蒂娜瞬间头皮发麻，不知为何，她隐约觉得怪物的步伐很不协调，就像是走路不知道先迈那一条腿一样歪歪扭扭的。 怪物呜咽着，宛如火车鸣笛，它蹒跚地走向蒂娜，每次大嘴一张一合,带动里面的舌头搅动口腔，发出黏糊糊的舔舐声。 黑暗滋生想象，而安静传播恐惧，蒂娜握住棍形态永恒之枪，严阵以待。 月影西斜，透过窗帘缝隙将皎洁的光洒在怪物身上。 仅仅那么一瞬，蒂娜瞪大眼睛，她终于明白怪物步履蹒跚的原因了，因为那怪物共有三面，每一面的头颅都镶嵌在一起，它们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六只手六只脚争夺一副身躯自然不那么协调。 离得近了，那怪物不再自己和自己较劲，而是张开血盆大口朝蒂娜而来。 顿时，静谧的房间内狂风大作，那怪物大嘴疯狂的吸力让蒂娜感到一丝难缠。 她努力让自己重心降低，不被怪物吸进嘴里，然而，她不动，怪物却会接近她，哪怕怪物三面身并不协调，来到她面前也只是时间问题。 离得近了，蒂娜甚至能看到怪物庞大的咽喉，阵阵腥风呼啸，空气不断形成气流打着旋。 危急关头，蒂娜将永恒之枪切换成枪模式，莲步踏出，纵身一跃。 轻盈的身躯跃过怪物头顶，就在此时，杀机现！ 没人能看清蒂娜做了什么，只见空气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怪物身体瞬间僵硬，紧接着，一面身软倒在地，刚刚想要吞下蒂娜的那张大嘴被蒂娜狠狠切了下来。 怪物的三面身瞬间变成两面身，这个仿佛拼接而成的怪物缺了一角。 蒂娜落在地上，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然而，当她视线触及被砍下的一面身时，那扭曲的怪物已经变成女仆的尸体。 是错觉么！ 蒂娜心中咯噔一下，如果眼前这个怪物是错觉的话那就糟了！ 就在蒂娜愣神的工夫，一张大口已经临近头顶，腐朽的腥臭味提醒着蒂娜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蒂娜来不及反应，只来得及将永恒之枪递到怪物嘴里。 “吭嗤！” 那是枪尖入肉的声音，蒂娜也借此避免被吞噬的命运。 枪尖很快穿透怪物的鼻腔，蒂娜毫不手软，刚逃离虎口又再度近身，拽住永恒之枪，狠狠往外一带。 顿时，第二面身被永恒之枪切成两段。 也许是杀得兴起，蒂娜一枪横扫，连反应的时间都没给便将最后一面身拦腰斩断。 将怪物诛杀后，地上女仆的尸体恢复原样。 看着满地怪物的尸体，蒂娜松了口气，她不怕怪物，但却害怕怪物蛊惑人心的能力，如果今天错把女仆当做怪物杀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啪啪！” 灯被打开，柔和的灯光将一切照亮，女仆们也听到动静赶来。 在灯光的照耀下，蒂娜发觉那怪物尸体上有什么东西在闪。 她立刻上前查看，发现一枚金币。 一面是圆规和曲尺组成的图案，另一面是一个横线外加两个点。 这是什么东西？ 蒂娜眉头皱起，她肯定世界上没有这种货币，难道是身份证明一类的东西？ 谁也没有注意到，赤红丝线突然光芒大放，那些尸块逐渐消失不见。 “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女仆们拖着疲累的身躯来到客厅。 蒂娜正要回答，零突然挤过所有女仆，冲蒂娜伸手道：“给我。” 蒂娜还好奇呢，难道零不怕满地尸块？ 这时她才发现地上哪还有尸块，就连血迹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要这个？” 蒂娜晃了晃手中的金币。 “嗯！” 零的态度很坚决。 蒂娜想了想，取来纸笔，将硬币的正反两面拓印下来后，才把硬币放在零手中。 就在此时，蒂娜突然察觉到一丝古怪。 “不对，声音呢！” 在众女仆疑惑的目光下，她飞速跑到洗手间。 刚到洗手间，蒂娜就发现洗手台上趴着一个人，而洗手间里的流水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 一众女仆后脚立刻赶到，莎蕾娅察觉到不对劲立刻打开灯，众人目光立刻被趴在洗手台上的女仆吸引过去。 “琳达？你怎么一个人睡在这里？” 莎蕾娅立马认出那名女仆，正要去摇醒对方，却被蒂娜拦住。 “小姐？” 蒂娜眼神微眯：“你难道没有发现水龙头并没有流出水么？” 莎蕾娅这才注意到琳达的姿势，手臂明明已经触及感应区，而水龙头却并没有流出水来。 “会造成这件事的原因只有一个。” 蒂娜缓缓走到琳达身边，手微微触碰一下对方，对方便软倒在地，露出空荡荡的腹腔和胸腔。 “她已经死了。” 第604章 怪物房:多出来的人 女仆达琳的尸体落地后，除了蒂娜，所有人都被琳达的死相为之一滞。 琳达胸腔和腹腔的脏器全部被剥夺，空荡荡的小腹令人毛骨悚然。 时间仿佛静止，甚至能听到冷汗直流的动静。 女仆们在最初经历视觉冲击后，纷纷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琳达的脏器丢到哪里去了。 这着实是个很怪异的死法,按理说，被剖心挖肺的痛苦换做她们也顶不住，关键是琳达就这么不声不响地死在洗手台上，没人知道她死前遇到过什么，也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要来洗手间。 蒂娜来到尸体旁，冷静查看尸体上的致命伤。 她虽不是医生，却也和沈安学过两手。 她检查尸体全身,发现尸体上只有腹部一处类似刀伤划开的口子。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无论对方以多么轻柔的手法划破一个人的肚皮，都不该如此神不知，鬼不觉。 因为无论多么强烈的幻境，疼痛都会削弱人对周围的一切认知，就是说，哪怕人沉迷幻境不可自拔，但他在幻境中的一系列表现都会映射到现实。 如果人在幻境中感受到疼痛从而大吼大叫，那么现实中，他的表现同样如此。 除非，幻境已经真实到让人以为自己叫了，实际上却没有的地步，毕竟说是幻境，实际上就是欺骗人大脑的一种手段。 但蒂娜看向琳达的面庞，没有悲伤，没有痛苦，似乎这种猜测也站不住脚。 说到底，琳达又是怎么只身来到洗手间，又是怎么被开膛破肚的呢？ 她记得很清楚，她是被流水声吸引而来,看琳达之前趴在洗手台上的姿势，流水声应该就是她本人弄出来的，直到她被杀害之前。 想到这里，蒂娜起身看向洗手台上的镜子，她依稀还能看到琳达上过厕所弓下身子洗脸的样子。 她直勾勾地盯着镜子，双手接着水龙头里流出来冰冷清冽的水，缓缓弯下腰。 众目睽睽之下，蒂娜的动作令人不寒而栗，但蒂娜依旧微微抬头看向镜子。 她仿佛能看到镜子里突然出现的鬼影，那鬼影一闪而逝后，剖开她的肚皮，将里面的器官掏个干净。 回过神来，洗手间里一切都没变。 “小姐。” 莎蕾娅轻声唤道，她还真怕蒂娜走火入魔了。 “以后不要靠近这个洗手台，还有，以后尽量不要一个人行动。” 蒂娜扫过众人面庞，女仆们面色各不相一，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脆弱不堪，她已经看到一部分女仆开始动摇,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突然，蒂娜神色一变，一开始有十二名女仆被困在别墅，三楼吊死一个，现在又有一个被挖掉脏器，而特蕾莎就在她身边，门口怎么会有十个人呢？ “特蕾莎，你把人员清点一下，没事就去休息吧。” 特蕾莎点点头，一个一个喊出所有女仆的名字。 蒂娜虽然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却偷偷注视着女仆们的一切。 每一声应答，蒂娜都会暗暗记在心里，直到9个人的名字全部过了一遍。 蒂娜眼神微眯，她眼睁睁看着十个人应了九声，但却没有一个人遗漏，她很确定一个人对应一个名字，却始终找不到多出来的那个人。 “小姐？” 莎蕾娅没有就地解散，而是看向蒂娜，等待蒂娜的下一步指令。 “琳达过世我很痛心，你把房间重新分配一下，让琳达之前的室友和单独的那个人一间。” 蒂娜此举也是有小心思的，目前活着的女仆只有十个，两两一间的话应该正好分完才对，这样，人群中多出来的那个就会落单。 不管对方耍什么把戏，她都要将其给揪出来。 莎蕾娅的办事效率很高，很快五个房间的十个人就被分好。 蒂娜眉头紧锁，目前莎蕾娅已经归队，那就说明女仆有十一个，怎么可能正好将房间分完呢？ “小姐，要不我们收拾一下这里再去休息吧。” 莎蕾娅的想法很简单，虽然清理同伴的尸体很难过，但总不能让大小姐亲自动手吧，而且她也不忍心琳达的尸体就这么晾着，死者纵使无法入土为安，也应该收殓。 “你留下帮忙，其他人两个为一组，依次离开，去休息吧。” 众女仆面面相觑，她们不明白蒂娜为什么总是提些古怪的要求，但好在也不麻烦，虽然奇怪，她们也按照蒂娜的要求去做。 女仆们两两结伴离开洗手间，蒂娜眼睁睁看着第五组的两人结伴离开却又无可奈何，因为莎蕾娅被她留下，那么女仆应该只有9人才对，也就是说，最后一组离开的人只有一个才是正常的。 但她又没办法叫住最后一组的两人，首先，她还没找到多出来的那个人是谁，贸然怀疑会引起恐慌，再者，多出来的那个人未必是最后那两人中的一个。 “小姐，我这就去打扫一下。” “辛苦你了。” 蒂娜不知该怎么和莎蕾娅说，她们面临死亡威胁都是因为自己。 末了，她提醒一句：“以后遇到什么异常的事，不要自己扛着，立刻和我说。” 感觉到蒂娜的关心，莎蕾娅心头一暖：“小姐，您去休息吧，零小姐早都上楼了。” 蒂娜摇摇头：“不，我就这么看着你，直到你回房间为止。” 由于没有收殓尸体的棺材，莎蕾娅只能用巨大的黑色塑料袋将尸体套起来，并做好消毒措施。 而蒂娜紧紧盯着被裹起来宛如木乃伊的尸体，万幸的是，塑料袋很平静，并没有起伏的呼吸声。 一路送莎蕾娅直到卧房，蒂娜才转身离去。 回到房间，蒂娜取出手帕擦拭了下额头沁出的汗珠，面对茫茫黑暗，她正准备入睡，但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起身下床，来到之前吊死的女仆的简易棺材前。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也许是之前多了一个人让她心有不安吧。 蒂娜手搭在棺木上，轻轻推开盖在上面的木板。 等到木板被完全推开，蒂娜眼皮跳了跳。 尸体不见了！ 第605章 怪物房:反转 这一晚，蒂娜没有睡好，直到天亮，她顶着两圈黑眼圈走出房间。 刚出门，她就看到莎蕾娅正拉着零的小手。 零看了一眼蒂娜，然后收回目光，心想这家伙终于吃亏了。 她没有冷嘲热讽还是因为昨晚蒂娜将打怪爆出的金币送给她,这让她心情很好。 “小姐，您没睡好？” 经过昨晚的事，莎蕾娅感觉自己和蒂娜的距离拉近，所以关心道。 “是没睡好，早饭就你来吧。” “好的，小姐。” 莎蕾娅微微一笑。 蒂娜话锋一转，问零道：“你昨天没遇到什么不正常的事吧？” 蒂娜原本想问零有没有遇到危险的事,但见零完好无损，于是换了个问法，她不想吓到零。 “比方说？” 零嘴角一翘：就算我昨天遇到断头尸体，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没事不要到处乱跑，最近别墅里不太安全。” 零听后豁然开朗，她还苦恼遇不上怪物呢。 自从她杀了断头尸体，似乎别墅里的怪物们都开始绕着她走，这让她还怎么收集金币！ 原来到处跑就能遇到怪物啊。 零瞬间露出灿烂的笑容：“行，我知道了。” 蒂娜眼角一抽，她总觉得零漫不经心的，看来以后要看紧零，免得出事。 “那小姐，我先带零小姐走了。” 蒂娜点点头，然后凑近莎蕾娅耳边：“看好她。” 莎蕾娅微微点头，小孩子都是哄哄就好的，之前参加宴会化妆时零还很抗拒她们，但是接触一段时间后，零也习惯了她们的存在。 和两人分开后，蒂娜来到瑰洱房间。 刚进门,蒂娜就看到瑰洱和墙壁上的头颅有说有笑的。 蒂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揉了揉眼睛，视线对焦之后，依旧是其乐融融的画面。 “你为什么只有脑袋啊？” 由于背对着蒂娜，瑰洱甚至没发现蒂娜的到来。 “因为我的身体……” 墙壁上的头颅刚要自吹自擂，突然看到蒂娜进来，立刻闭上嘴，冷哼一声。 蒂娜也不在意，当前双方势同水火，她来此也是希望能从那头颅口中获得一些信息。 “你叫什么？” 对于墙壁上的头颅，蒂娜也没有好脸色，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这点，她绝不容忍！ 那头颅咧嘴一笑，森然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艾翁，他叫艾翁。” 瑰洱生怕蒂娜不知道似的，立刻举手回答道，还强调了两遍。 艾翁听后瞬间无语，幽怨的小眼神盯着天真无邪的瑰洱：“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和别人说么……” 瑰洱纯净的眸子闪烁着光：“对啊，但是她不是别人，是我的家人。” 蒂娜愣了一瞬,她没想到瑰洱会这么说，若是以前的瑰洱，恐怕连“家人”这两个字的含义都不明白。 她嘴角微微翘起，因为只有瑰洱这样纯粹的人说出的话才不带世俗的功利。 她们非亲非故，但却是家人。 艾翁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一直盯着蒂娜。 “谁派你来杀我的，萧家么？” 闻言，艾翁鼻孔甚至都要翘到天上去，随后不屑地哼了一声。 不是么…… 蒂娜并没有失望，看艾翁的态度，那个想要杀自己的人比萧家强得不是一点半点。 这就对了。 艾翁的态度和罪神大人的情报挂钩，也就是说，她的推测是对的，萧家和她一样，都是诱饵。 面对这种死硬派，蒂娜不疾不徐地拿出一张纸，然后当着艾翁的面展开。 “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当纸张展开的那一瞬，艾翁明显愣了一下，因为那纸上拓印着之前金币的正反两面。 一面，是圆规和曲尺组成的图案，另一面，是一道横杠外加两个点。 “你不用诈我，用刚刚得到的东西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觉得很蠢么？” 蒂娜没想到艾翁如此难缠，没错，她的确不知道这些图案意味着什么，但大致有所猜测，那金币应该是这些怪物的身份证明而不是特殊货币。 不过蒂娜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得到，仅仅通过艾翁的话，她就知道，这颗头颅是可以移动的，恐怕昨晚她对付三面身怪物的时候，艾翁就在一旁冷眼旁观。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困住我，好方便你们的人，对么？”蒂娜继续不动声色地试探道。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来杀你的！”瑰洱唯恐天下不乱，偏偏这么沉重的话题在瑰洱口中变得轻松而又愉悦。 “臭丫头，你知道他要杀我还和他有说有笑的？” 此时艾翁也看向瑰洱，他也反应过味来，难不成这孩子是装傻来套他的话？ “可是、可是他很弱啊……”瑰洱委屈巴巴，然后顺势摸了一把艾翁的胡须，径直拽下来几根。 “啊～～～” 听到艾翁销魂的叫声，蒂娜眼皮直跳，心想这老东西不会是个变态吧。 不，他就是个变态！ 关于艾翁和瑰洱的“孽缘”，说起来有些好笑。 由于艾翁的能力，他只能以头颅现身，导致很多人都唯恐避之不及，而瑰洱则不同，非但不害怕他，还逗他玩，这让他觉得很新奇，而且瑰洱心思单纯，有什么说什么，和他见过的肮脏的人类完全不同，最重要的是，瑰洱不是这一次任务的目标，所以他反而是想护住瑰洱。 回过神来，艾翁被一道极为刺眼的目光吸引注意力，他看过去，发现蒂娜正用毫不掩饰的嫌弃目光看着他。 顿时，艾翁脸色有些不自然，强撑着辩解道：“你就算知道我的目的又如何，还是逃脱不了毁灭的命运，相信我，死亡不一定是最恐怖的事情。” “我信。” 然而，蒂娜立刻换上一副笑盈盈的样子，那笑容在艾翁看来愈发刺眼。 “我还相信你无法亲自动手杀了我，而我也没有办法杀了你，对么？” 艾翁心头一惊，但却并未表露出来，如果他真那么容易死的话，就不会大大方方地出现在她们面前。 “哦，对了，外面这些网应该是你的杰作吧？” 艾翁瞪大眼睛，这次他终于吃惊了，他的能力极为隐晦，一般人根本看不透，回想起之前的情报，他逐渐淡定下来：“你的瞳术得天独厚，但这救不了你的命。” 蒂娜笑眯眯的，语气森然道：“你应该不只有一颗头颅吧？让我猜猜，你的身体到底在哪里。如果说让我无法逃走的那些线是你的身体的话，未免有些惊悚。” “你什么意思？” 触及到自己的核心秘密，艾翁本能有些不安。 “意思就是说，如果你的脑袋不但用于思考，还要吃喝拉撒的话，早就进化成大头娃娃了，怎么会如普通人类一般大小？” 艾翁无所谓地笑笑：“你没见过的多着呢。” “也许吧，刚刚瑰洱不是问过你为什么只有脑袋么？而你在看到我之后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所以，你的身体应该和整栋结束融为一体了吧？而那些线，应该就是你的皮肤。” 艾翁开始“桀桀”怪笑起来：“不愧是审判者，你们的神战绩足够辉煌，就连你也不是等闲之辈。” 蒂娜笑眯眯地靠近艾翁，然后目光突然冷酷如刀：“所以我房间里那具女仆的尸体呢？” “嘿嘿嘿嘿嘿……”艾翁大笑不止，露出两排阴森森的牙齿，他舔舐了一口嘴唇，死死盯着蒂娜说道，“它会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你不是已经发现端倪了么？” “你到现在还觉得杀的了我？” “我不行，但是我的刀会贯穿你的喉咙，如果你真的死不了，我会放弃的，毕竟我还是很容易被动摇的。” “哼！” 蒂娜冷哼一声，在心底默默道：反转，开始了。 第606章 怪物房:疑惑 从瑰洱房间离开后，蒂娜一直在思考艾翁的最后两句话。 一晚上的思考让她有些心里憔悴，其实关于艾翁的能力她并没有刚刚那么自信，但只要回顾一下遇到的怪事还是有迹可循的。 首先是早上洗手间内镜子里的鬼影，其次是让别墅内所有人无法逃离的红色丝线，接着又是利用镜子制造视觉反差以及被吊死的女仆，最后就是三面身怪物、将人解剖的怪物以及消失的女仆尸体。 之前蒂娜一直不解的是艾翁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似乎既能让人陷入幻境，又有实体攻击，还能将人局限在房间里，杂乱的能力加上一开始的不适应让她吃了很多亏。 不过，随着三面身怪物身死出现的那枚古怪硬币，蒂娜立刻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整栋别墅里不止有艾翁一个怪物。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所有古怪的事就变得清晰起来，蒂娜理所当然地推断出艾翁的能力是幻象。 但这还不够,仅仅知道对方能力是无法逃离别墅的，更无法拯救别墅里的普通人。 她曾经听过程丽丽讲述面对空游鱼的经历，知道幻象类的能力一定有其破绽。 寻找破绽的过程是最难的，她回想发生的无数细节都没有收获，于是，她失眠了。 直到再一次见到艾翁，听到他和瑰洱吹嘘身体的事，她才猛然注意到艾翁的古怪。 没有身体，脑袋是从墙壁中长出来的。 那么，他的身体在哪里？ 在排除所有选项之后，最不可能的往往就是真相。 整栋别墅就是艾翁的身体！ 虽然蒂娜也不知道艾翁是怎么做到的，但只有这个解释最合理。 联想到这一点后，她立刻意识到别墅外层的赤红丝线也是艾翁的能力，就像她之前说的，赤红丝线即是艾翁的皮肤。 再加上一系列试探后，她确定自己奈何不了艾翁，而艾翁仅仅凭借自身也无法杀死蒂娜,如果艾翁能做到的话，早在之前利用莎蕾娅便能杀死她，而且也不需要三面身怪物和洗手台的解剖怪物来配合他行动。 所以，蒂娜清楚地明白艾翁的能力只适合于控场，真正能威胁到她生命的怪物另有其人！ 她不明白的是，艾翁最后两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丢失的尸体是杀死她的关键？ 还有就是艾翁说会放过她这点也很可疑，别墅储存的食物足够多，为了欢迎她的到来，史密斯直接买了足够所有人用半年的量，各种日用品一应俱全，光靠困可是困不死她的。 而且时间拖得越久，对艾翁等人来说越不利。 也就是说，他的意思是如果雷霆手段也没能杀掉我，就会自己离开？ 那最近就要注意一下了，尤其是艾翁说的那具尸体，似乎那尸体是杀掉我的关键。 平复下脑海的思绪之后，蒂娜刚要松口气，眼睛猛然睁大！ 尸体！可能尸体不止一具啊！糟了！ 蒂娜立刻飞奔下楼，来到一楼的洗手间,刚一进门，她愣住了，因为昨晚被莎蕾娅用黑色塑料袋套好的竟然不见了！ 蒂娜回头就准备去找艾翁问个究竟，但刚到门口，她又停下脚步。 “小姐，有事么？” “去把莎蕾娅叫来。” 看着女仆远去的背影，蒂娜使用瞳术，顿时，猩红的瞳孔将那女仆照了个通透。 没有赤红，也就是说，那女仆身上并没有令她厌恶的东西。 不一会，特蕾莎急匆匆地赶来。 “小姐。” 特蕾莎很温顺，蒂娜之前听史密斯好像说过特蕾莎还是高材生，入职的时候各项测试都属顶尖，不光成绩好、人品好、相貌佳，就连厨艺也算一流，似乎为了入职专门学过。 “昨晚包好的尸体你收到其他地方去了？” 蒂娜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因为尸体放在洗手间确实有些碍事，毕竟这些女仆平时也要使用，对着一具尸体上厕所恐怕谁都会觉得不舒服。 特蕾莎不明白蒂娜的意思，看了看里面：“不就在……”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也没看到琳达的尸体。 “我去问一下，看有没有谁动了琳达的尸体。” 蒂娜抬手阻止莎蕾娅：“让所有女仆集合，我来问吧。” 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特蕾莎微微提起裙摆，小跑着去叫其他女仆了。 蒂娜叹了口气，她也不想气氛如此凝重，如果尸体被其他人收到别处去还好，就怕成为艾翁的爪牙，这样不光会威胁到她的性命，更会让其他女仆陷入危险之中。 没多久，特蕾莎在内的十名女仆陆陆续续来到蒂娜面前。 蒂娜也不废话，直接动用瞳术正视着这些女仆。 女仆一个个都略显诧异，她们微微低下头，不去和蒂娜对视。 十个人。 蒂娜满意地点点头，人数对上了。 然而所有女仆身上都没有赤红印记，也就是说，这些女仆还没有成为艾翁的爪牙。 蒂娜松了口气，解除瞳术，猩红妖冶的瞳孔恢复成原本的棕色。 “你们……” 蒂娜刚要开口，却发现不知何时女仆们的数量变成了十一个，这就意味着又多出来一个不存在的人。 她一一仔细扫视，都没有发现异常，但人数就是十一个。 她冷笑一声，猩红瞳孔再次绽放，然而令她惊讶的是，这次女仆的人数只有十个。 看上去，好像是艾翁的能力导致她出现幻觉，但实际上她明白，如果真的是动用能力的话，她的瞳术应该能看到才对。 除非在她使用瞳术的时候，艾翁将能力收回，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瞳术的开启与否，决定权在她，艾翁再怎么洞察人心，也不可能猜到她使用瞳术的时间。 猩红之色缓缓散去，女仆的数量果然又变成十一个。 “排成两排，每排五人。” 在蒂娜的命令下，女仆们训练有素，立刻便排列得整整齐齐。 十个人…… 蒂娜眉头紧皱：“散开。” 女仆们不明所以，一个个离开原地。 十一个人…… 蒂娜深吸口气，明明是白天，她却感觉到一丝阴冷。 “琳达的尸体，你们有人动过么？” 女仆们面面相觑，都是一副不理解蒂娜在说什么的样子。 见状，蒂娜摆摆手：“去做你们的事吧。” 女仆们听后一一离开，而最后离开的特蕾莎则担心地看了蒂娜一眼。 此时蒂娜陷入沉思：使用瞳术之前，女仆是十一人，使用瞳术之后，女仆是十人；排成队伍之前，女仆是十一人，排成队伍之后，女仆是十人。 不是能力的话，还有什么能造成如此反差的视觉效果？ 第607章 怪物房:线索 端倪么？ 蒂娜想起艾翁说过的话，但以艾翁的狡诈，这句话是挑拨也说不定。 她之前就猜测过艾翁留下这些女仆的原因，如今艾翁频频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到女仆们身上，其心可诛！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夜幕降临，蒂娜躺在床上,瞪着眼睛出神地看向头顶的轻纱帐幔。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她生怕眼睛一闭，第二日便会传来噩耗。 目前已经死了两个人，她的压力很大，女仆们之间已经隐隐生出嫌隙，如果继续造成信任危机,恐怕整栋别墅都会变为虐杀的死斗场。 她没有说话,只是在思考，竖起耳朵倾听外面的动静,只要一有异变，她就会立刻出手。 然而，她要失望了，因为整个晚上别墅内都很安静，无事发生。 第二日，蒂娜顶着更加浓重的黑眼圈出现在女仆们面前。 她就不明白了，她刚刚挑衅过艾翁，而且听艾翁的语气也是针锋相对，昨晚竟然没有怪物对她出手？ 她隐隐有些怀疑，这老东西不会是故意和她虚与委蛇，然后趁她连续熬夜虚弱不堪时再一举拿下吧？ 蒂娜越想越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还真不太好防范，毕竟人神经衰弱时受不得惊吓，就算被吓死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这就造成一个经典的逻辑怪圈：我认为你今天不会对我出手，但你有可能已经提前想到我认为你不会出手，所以你很有可能对我出手，所以我要加紧防范。 蒂娜心力憔悴,她已经意识到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发起进攻的主导权在艾翁手上，而她也没什么好办法对付艾翁，总不能把别墅烧掉吧？ 她不是舍不得别墅，而是考虑到要烧毁这么大的别墅，光是燃烧时间就要很久，等别墅烧光，她们早就化为焦尸。 “小姐，您昨晚又没睡好？” 蒂娜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特蕾莎柔和的面庞，尽管特蕾莎用妆容尽力掩盖，蒂娜还是看出特蕾莎的精神状态不好。 她环顾四周，其他正在打扫客厅的女仆们也都面容憔悴，尽管如此，她们还是在坚持工作。 蒂娜微微叹了口气，这一刻，她深感生活不易，有些人一出生便注定劳碌奔波，有些人一出生便锦衣玉食。 突然，她注意到其中一个女仆状态极差,只见对方眼神慌乱，身躯不断颤抖，额头流出大滴大滴的冷汗，仿佛下一秒就会崩溃倒地。 “你。” 大小姐发话，所有女仆的视线都集中在蒂娜身上。八壹中文网 那虚弱至极的女仆疑惑地指了指自己：“小姐，您叫我？” 蒂娜点点头：“去休息吧。” “小姐，我……” 见那女仆还要坚持，蒂娜严肃道：“我命令你去休息！” “是……” 看着那女仆身体一顿一顿地离开，蒂娜心中充满愧疚，她不是真正的大小姐，也不需要任何人来服侍她。 “你们也都散了吧，房间不用每日打扫一次。” 蒂娜微微闭上眼睛，缓和疲惫的神经，然后睁开眼睛，发现女仆们一个没走，全都诧异地看着她。 “特殊时期，一周打扫一次房间，我有需要会叫你们。” 女仆们这才放下心来，纷纷收拾好工具回房间去了。 “小姐，苏有问题。”等人都走后，特蕾莎悄悄对蒂娜耳语道。 “苏？” “就是您刚刚点名的那个女孩。” “她怎么了？” 蒂娜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据她的了解，特蕾莎不像是那种会挑拨离间的人。 “昨天半夜的时候，苏突然起身离开房间，小姐您之前也和我说过，有什么异常要和您报告，于是我悄悄跟上去，发现苏一步一步来到琳达去世的那个洗手台。” “我不是说过任何人不要靠近那个洗手台么？” 蒂娜也觉得蹊跷，按理说，女仆们的性子都很温顺，不该无缘无故违背她的命令。 “不知道，但苏走路的动作奇怪，就像、就像梦游一样，身体很僵硬，也许是光线太暗，我看错了，不过真的很古怪。” 蒂娜刚刚舒缓下来的神经再次紧绷：“然后呢，她在洗手台做了什么？” “不知道。”特蕾莎皱眉回忆道，“当时洗手间的门是虚掩着的，我通过缝隙只能看到苏站在镜子前，好像、好像在割什么东西。” 蒂娜瞬间面色凝重，可她刚才观察过了，苏还活着，如果是解剖怪物对苏动手，为什么没有杀死苏呢？ “不对，好像是擦镜子的声音，但苏就站在洗手台前，好像做不了别的事，反正早上起来的时候，苏仿佛掉进水里一样，浑身都湿透了。” “你没有一直看着她？” 蒂娜发现特蕾莎话中的时间跨度有点大，中间省略了很多东西。 “小姐，我、我怕啊，所以就先回房间了。” 蒂娜立刻注意到自己语气中的不妥，这些怪物对于特蕾莎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就是灾难，没必要去苛责。 “不怪你，那你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房间的么？” “我不敢看时间，只是躲在被窝里，大概有两个多小时吧。” 蒂娜点点头，无论恐惧有没有模糊特蕾莎对于时间的概念，总之这个时间很漫长就对了。 这么久的时间，那怪物对苏究竟做了什么？ 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起来，蒂娜绝不相信艾翁的同伴会这么仁慈，好心放过苏，他们绝对会利用苏做文章，无论是牵制她的注意力也好，又或是真正的杀招也罢，总之苏正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 “小姐……小姐？” 随着特蕾莎的一次次呼喊，蒂娜从魇中惊醒。 顿时，一块温润的手帕盖住额头，然后轻轻擦拭，抹去正在流淌的汗珠。 蒂娜发现，特蕾莎真的很温柔，从魔都动乱之后，一直都是她在照顾别人，顾及别人的感受，很少有现在这般被人照顾的感觉。 她难得放松心神，真情流露道：“特蕾莎，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为什么要成为我的女仆呢？” 特蕾莎微微一愣，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感情波动：“能找到一份工作养活家人，我已经很满足了，而且，遇到的主人还是小姐这般温柔的女孩，我觉得很幸运。” “去看着苏吧。” 蒂娜自知失言，立刻收敛起真实的内心。 特蕾莎柔和一笑：“洗手台那边我早上看过了，没有什么特别，小姐，要不我哄您入睡吧，您需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会叫醒您的。” 见蒂娜有些迟疑，她继续说道：“放心，我会叫人陪着苏。” 蒂娜直视特蕾莎的眸子，看到的只有关心，特蕾莎眼中的光有些刺眼，将她心中的疑虑照得烟消云散。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转身就往楼上走，而特蕾莎也跟了上去。 第608章 怪物房:噩梦 回到房间，蒂娜很快便沉沉睡去，她遇到了曾经劫持她的人贩子，那些人不由分说便将她从完整的家庭分割出去。 她顺手就要去摸永恒之枪，但却摸了个空，再想挣扎时，发现自己孱弱的手臂根本无法反抗,也无法挣脱人贩子的手臂。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退化回八九岁的年纪，没有女武神之种，没有永恒之枪，她只能任人摆布，被卖到海外，一个爸爸妈妈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出奇的是，她并没有如第一次被掳走时那般慌张,反而平静地面对这一切，面对自己再次被掳走的命运。 她笑了，如果这一次没有遇到罪神大人的话，她会不会走上另一条路，也许会成为安凌蕊那样的人，被卖给富豪成为玩物；又或是成为夏小凡那样的人，被某个组织改造成人形怪物；亦或是成为魔都航运关押的那些连a级货物都算不上的孩子，弃尸喂给怪物吃。 想着想着，她眼角突然湿润了，不是对未来的恐慌，而是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畸形的社会根本没打算给她活路。 如果有的选择，我不会走上成为杀手的路，哪怕听上去很酷。 回想起程丽丽的话，每每这个时候，她都深有感触。 如果有的选择，她也不想杀人，她也想躲在爸爸妈妈的怀抱里撒娇；如果有的选择，妈妈也不会成为杀手,而是继续在学府里进修；如果有的选择，也许白枫大人也不会走上如此激进的道路，与整个世界为敌。 她侧过头看向鬼鬼祟祟的几人，即便她拥有女武神的能力，也不会杀了这几人，因为没有用，透过这几人熟练的手法，她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专门贩卖人口的网络。 几只小鱼小虾终究不会让这只网破漏，甚至出现细微的漏洞，都会有一个又一个同样的小角色填补上去。 这种人可恨么？当然，不仅可恨，而且可笑，盲目地成为金钱的奴隶，成为幕后者的爪牙，等到死亡宣判的那一刻，一切罄竹难书的罪行便都烟消云散。 其实蒂娜也一直在思考审判者的意义，如果只是无差别的杀戮,那和那些嗜杀成性的试验品又有什么区别。 她想过了，这个世界上她的敌人只有两个，一是金钱，二是权力。 但这个世界并不能没有这两样东西，所以，她选择切断这张奴化世界的网，让这个世界变得干净些。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这个世界并不需要任何人拯救。 这时，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熟悉的房间，多日以来积压的疲惫似乎在这一场梦里消耗殆尽。 “小姐，您哭了？” 耳边，是莎蕾娅轻柔的声音。 蒂娜擦了擦眼角，出神地看着天花板。 “只是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蒂娜坐起身，正色道，“我休息的这段时间，没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吧？” “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蒂娜有些紧张，现在任何线索都有可能成为攻破艾翁防线的关键。 莎蕾娅“扑哧”一笑：“您睡觉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我能看出您应该是做噩梦了，但除了嘴唇一直在抖之外，脸颊很恬静，所以我也没叫醒您。” 蒂娜瞬间无语：“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现在什么时候了？” “大概是下午五点吧，我懂了，您应该是饿了，我去给您准备晚饭。” 蒂娜神色缓和：“去吧，看看苏的情况怎么样。” “我明白，小姐。” 蒂娜疑惑地看着哼着小曲离去的莎蕾娅的背影，她总觉得最近莎蕾娅有些过于活跃了。 算了，气氛太沉重未免过于压抑，还是轻松点好。 吃晚饭的时候，蒂娜的刀叉刚要刺下去，就被身边的目光所吸引，只见莎蕾娅单手拄着下巴，情深款款地看着自己，那柔和的目光仿佛都能挤出水来。 “干、干嘛？” 蒂娜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更别提下嘴了。 特蕾莎微微摇摇头，目光始终不离开蒂娜：“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小姐太可爱了～” “你不用恭维我，我知道自己的相貌很普通。” “是很普通啊，但我说的是内在，是小姐那颗真诚而又宽广的心。” 蒂娜瞬间无语，虽然她自认外表平庸，但你还真就不反驳呗。 “你不会要把我的心脏挖出来做成标本吧？” 蒂娜说着，突然觉得怪怪的，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开这种血腥玩笑了。 “怎么可能，我只是打个比方。” 见特蕾莎连连摆手，蒂娜不禁升起戏弄一下特蕾莎的心思。 “取出心脏之后，用一滴巨大的松油脂滴在上面，然后冷却、凝固，这才是最完美的艺术品。” 特蕾莎听后瞬间感觉全身毛孔都在被细针扎，她不敢相信这么恐怖的事竟然被一个年仅十四岁的少女微不足道地提起。 “您、您是开玩笑的对么？” “不开玩笑，你若是喜欢，我可以送给你，不过要等我身死之后。” “谁会要那种东西啊，我只要陪在小姐身边就好了。” 不知为何，特蕾莎心底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似乎不避讳死亡的小姐有一种别样的魅力。 蒂娜用餐的整个过程中，特蕾莎一直看着，她感觉自己仿佛陷入魔怔，只是看着蒂娜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 吃过晚饭后，蒂娜小手在特蕾莎眼前晃了晃：“还没看够啊，收拾一下桌子。” “嗯。” 蒂娜没有回房间，而是坐了一会，夜晚的别墅很危险，她可不想一溜号的功夫，特蕾莎就被那些隐藏在别墅里的鬼怪吃得连渣子都不剩。 就在此时，蒂娜看到了正到处乱转的零。 “你在找什么？” 零饶有兴致的面庞瞬间阴沉下去，就仿佛被父母抓到做坏事的孩子一般。 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蒂娜。 “快回房间去，晚上很危险。” “可是我想要金币！” 蒂娜眉头一皱，心想小孩子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那金币是可以随便捡到的么，那可是要杀怪物才掉落的，而且这些怪物的能力千奇百怪，就连她都没把握对付。 “那，我来替你找吧，如果找到了就给你怎么样？” “这可是你说的！” 看着零鼓起的小脸，蒂娜笑着捏了捏：“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零顿时不满地摇摇头，甩开蒂娜的手。 蒂娜也不恼，叫来特蕾莎，让她送零回房间。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临走之前，零还不忘提醒蒂娜她心心念念的金币。 “知道了，知道了，回房间赶紧睡吧。” 等到特蕾莎也收拾完回房间后，蒂娜才缓步走向一楼的洗手间，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怪物这么难缠。 第609章 怪物房:动静 夜，逐渐深了。 别墅内变得寂静异常，只有一楼回荡着蒂娜的脚步声。 她缓步来到洗手间，为了模拟琳达和苏遇到的场景，她并没有开灯。 来到洗手台前，蒂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并没有发现异常。 之前,她也被艾翁的能力惊吓过，但由于艾翁的能力只是控场和幻境，所以并不具备杀人能力，所以蒂娜认为琳达遇害是另一个怪物所为。 她回想起琳达临死前的模样，并不像是遇到什么极为恐怖的事，面庞非但没有扭曲，反而很恬静。 而苏恰恰与琳达相反，按照特蕾莎所说，苏在洗手间待了很久之后,早上起来就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也就是说，苏应该是收到惊吓了，然而，区别不止这些，苏还活着。 蒂娜眉头皱起，猩红瞳孔闪耀，黑暗中顿时多了两道光芒。 她要寻找能力者的踪迹，能不能杀死对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弄清楚琳达死亡的真相。 这一次，她吃惊了，不同于前天所遇到的幻象，这一次整个镜子都带有浓重的赤红印记！ 也就是说，敌人要么是正在利用镜子动用能力，要么本身就躲藏在镜子里。 她抬起手，缓缓摸向镜子，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被吸入镜中世界时，冰冷的触感阻隔住她的手。 她眉头皱起，手上真实的触感提醒着她,尽管敌人一直在动用能力，可是她并不能进入镜中世界。 难道对方的能力并非是施展镜中世界？ 蒂娜脑中拼命回想着细节，回想着琳达的死以及苏遇到的怪事，她甚至联想到难道对方需要艾翁的幻象能力配合才能施展出恐怖的效果。 突然，她眼皮跳了跳：水声！还缺了流水声！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关键，因为琳达临死前她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而特蕾莎的讲述里，苏同样让水龙头流出水然后呆呆地站在镜子前。 想及此处，蒂娜将信将疑地将双手伸进洗手台，感应区的红光闪烁了下，冰冷的清水径直从出口落下。 蒂娜任由冰凉清冽的水流过手掌，但她总觉得什么都不做很呆，于是开始洗起手来。 在蒂娜的视角里，周围一切都是暗红色的，唯独面前的镜子是赤红色，隐隐散发着恐怖的妖冶光芒。 似乎，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就在蒂娜准备抽出手来的时候，她突然发现时间仿佛在逐渐停滞,她抽出手的动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慢,而水龙头里流出的水也开始变慢。 这种变慢的过程是非常直观的,因为水流会在重力的作用下流进洗手池，然而现在，蒂娜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水花溅起的样子，以及每一滴水滴形态各异的姿态。 发生了什么？ 蒂娜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是陷入泥潭一般，即便以女武神的力量都无法挣脱，仿佛受到了什么束缚一样。 但通过眼角的余光，她并没有发现自己身上有赤红印记。 这就很古怪了，自己没有受到敌人能力的限制，为什么会动弹不得？ 而且蒂娜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束缚越来越强，刚才还可以略微动动手，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仿佛雕塑一般被人定住了。 是镜子！ 蒂娜缓缓抬起目光，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镜子里的蒂娜没有如蒂娜那般吃惊，而是嘴角微微翘起，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但这笑容，在蒂娜看来却是恶魔的微笑。 因为镜子上赤红印记的颜色要比镜子里那个人的要淡一些，也就是说，对方真正的能力在于她映射进镜子里的影子！ 奶糖也在疯狂给她预警，但她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只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靠近镜面，然后从镜子里钻出来！ 瞬间，蒂娜脊背发寒，因为她清晰地感觉到这不是幻象，而是实打实的特殊能力。 就在镜中人破镜而出时，蒂娜发现，那赤红色的蒂娜并非她本人，而是一具浑身腐烂的干尸。 它脸上的肉坑坑洼洼的，一靠近，那腐烂了多年的味道即便是蒂娜都不由得皱眉。 它手中拿着一把钢刀，没有对准蒂娜的脑袋，而是轻轻划着她的小腹。 怎么办！ 蒂娜已经感到对方如潮的杀意，不出意外的话，她会和琳达一样被这家伙解剖，掏空脏器。 她想寻找破局之法，想知道为什么打开水龙头会触发对方的能力。 “嘿嘿嘿嘿——” 腐烂尸体阴笑着，低沉的声音宛如九幽黄泉，令人不寒而栗。 突然，蒂娜注意到镜子里的水还在流动。 这本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然而，镜外的水流却是静止的。 尽管曾经艾翁也动用过类似的能力，利用镜子内外的反差来营造恐怖效果，但蒂娜却察觉出两者间的不同，眼前的腐烂尸体可不是幻象啊，它可是会杀人的！ 也就是说，镜子里流动的水与镜子外不再流动的水是破局的关键，那到底是什么？ 随着钢刀渐渐切入小腹，蒂娜感觉到锥心的痛苦，她疯狂思索着线索。 难道对方的能力是迟滞时间？ 不对！这种迟滞感是感觉，而并非真的迟缓了她的时间。 等等，如果说水流才是触发对方能力的关键，那么又是为什么呢？ 看着镜子内外的反差，一道灵光突然闪过蒂娜脑海。 她突然发现，镜子里是可以动的，而镜子外是不允许动的。 难道说，对方的能力和极致的静有关么？ 夜晚、镜面，以及流动的水…… 蒂娜恍然，她推测腐烂尸体的能力是由动而产生的静！ 那水流就是营造镜面内外反差的关键，恐怕，只有足够的动才能触发这种能力，而限制越大、条件越是苛刻的能力，想破除就越难。 其实蒂娜已经想到一种破解对方能力的方式，那就是以动破静。 然而，她已经完全中招了，不可能制造足够的动来破解对方的静，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将自己的小腹切开。 心脏“咚咚”地跳动，蒂娜痛得紧咬牙关。 不够，还不够，心脏跳动所产生的动还不够破解对方的静，她还需要一种更为粗暴的动！ 蒂娜眼皮狂跳，她的女武神之力才仅仅处于二阶段，如果被掏空脏器，即便有着女武神的恐怖恢复能力，她很可能也会死掉，毕竟当场毙命不同于濒死，如果无法触发女武神之力，那么她将彻底死亡。 就在蒂娜以为自己要死在腐烂尸体手中的时候，“啪”得一声，洗手间的灯被打开了。 “原来你躲在这里。” 看到腐烂尸体的一瞬间，零露出邪恶的笑容。 而听到零的声音后，蒂娜只觉得身体一轻。 可以动了！ 第610章 怪物房:胚胎 零话音刚落，之前还迟滞在空中的流水瞬间落入洗手台，而蒂娜也恢复了对自身的掌控权。 永恒之枪瞬间抽出，那干尸察觉到危险，立刻挣扎着想要钻回镜子里。 “想跑？” 蒂娜怎么可能给干尸逃跑的机会，如果这次让干尸跑了，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引它出来了。 她强忍小腹处撕裂的伤口,一步腾空而起，身体在空中转了个圈，永恒之枪狠狠扫过干尸与镜面交错的腰部。 只听“咔嚓”一声，连带筋肉分离以及骨骼碎裂，干尸被蒂娜一枪切成两半。 顿时，腥臭的粘稠液体从干尸腹部整齐的切口里流淌而出,干尸还想挣扎着往镜子里爬，尖锐的嘶吼仿佛要刺破耳膜。 求生仿佛就是本能，即便是这具干尸也不能例外。 “不要让它跑了！” 眼看干尸即将爬回镜子里,零坐不住了，她本不想动手，但蒂娜若是无能，她只能亲自出手了。 “这里很危险！不要过来！” 蒂娜一声断喝把零弄懵了，一直以来，蒂娜的形象都很温和，以至于被吼了一句，她还有些不适应，呆立在当场。 蒂娜深吸口气，她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实验可以将人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但就是这样的人，却渴求着他人的性命，这才是令蒂娜愤怒的原因。 深吸口气，永恒之枪枪头调转，一道弧光闪过，干尸连带洗手台被竖切成两半。 最终，干尸离它心心念念的镜面也只有一寸而已。 尸体倒下，已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伴随干尸失去生命体征，尸体也化为点点光亮消失不见，一枚黄澄澄的金币落在地上，发出“嗡嗡”的响声。 零小跑两步捡起硬币，用袖口小心地擦了擦。 这时，一只手将硬币抽走。 零瞬间不乐意了，起身怒视着蒂娜：“那是我的！” 蒂娜翻看了一下硬币两面，其中一面依旧是圆规和曲尺组成的图案，而另一面却是一道横线加一个点。 蒂娜想了想，将硬币放回零手上：“没说要抢你的。” 零哼了一声，心想如果你敢抢我的硬币，我就杀了你！ “你不害怕么？” 这时，蒂娜突然发现零的古怪之处，一般小女孩看到干尸恐怕会吓得走不动路，哪里还敢觊觎人家的金币。 “呵，这种干巴巴的东西，一点活力都没有,谁会怕啊！” 蒂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道零是那种对僵尸一类的超自然生物防御力拉满的人？ 与此同时,她察觉到洗手间外有动静，立刻走出门去。 只见苏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从不远处靠近，看她那副样子，像是在走钢丝一般，动作轻缓，两只手不自觉抬起掌握平衡。 她似乎只有眼珠能动得很剧烈，见到蒂娜，她连声音都不敢大声，断断续续道：“小、小姐……救、救我……” 说着，两行清泪止不住地流，即便浑身颤抖不止，她还是勉强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仿佛在呵护着什么。 蒂娜不明白要怎么救苏，明明那解剖怪物已经被她杀死，苏为什么还一副恐慌的样子呢？ “咻——” 就在蒂娜疑惑之时，一根绳索突然从空中落下，悍然缠住苏的脖子。 “不要……不要啊……” 苏浑身抖若筛糠，蒂娜看得很清楚，只要苏立刻将绳索从脖子上取下来就什么事都没有，但苏反而像是中了某种魔咒一般，手臂缓缓抬起。 这就给了可乘之机，绳索瞬间收紧，紧紧勒住苏的脖子，然后向上一带。 蒂娜抬头看去，无尽暗红的黑暗中，一个赤红鬼影正在卖力地拉着绳索，时而发出渗人的笑声，仿佛正在收网的渔民。八壹中文网 是吊死米斯蒂的那只怪物！ 蒂娜不由分说，立刻将永恒之枪掷出。 永恒之枪化为一道银光，瞬间穿透悬吊怪物的头颅，然后“锵”地一声，将悬吊怪物钉在天花板上。 绳索瞬间滑落，苏也从半空中急剧下坠。 蒂娜快跑两步，准备在苏落地前接住她，然而苏却满脸惊恐，表情扭曲：“出来了，它要出来了！” 蒂娜眉头一皱：什么要出来了？ 就在此时，苏的胸腔与腹腔瞬间炸裂，一只浑身沾染粘液的不明物体厉声朝蒂娜袭来。 蒂娜连反应都没有就被粘液淋了一身，她擦了擦眼镜，身前突然传来特蕾莎的声音：“小姐！小心！” 黑暗中的破空声蒂娜听到了，她立刻踏出莲步后退。 谁知那不明物体也追着蒂娜，疯狂地想要将蒂娜撕成碎片。 腥风刮起，就在这危难时刻，蒂娜终于恢复视野，看着那人形怪物四肢并用极速地靠近自己。 这时，她才明白苏为什么小心翼翼不敢有太大幅度的动作，就是怕惊动这个怪物。 她余光一扫，苏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身上的脏器早已被掏空，只有粘液还在不停从腹部流出，已然是不活了。 面对凶猛的怪物，蒂娜猛然后知后觉：那悬吊怪物是为了让永恒之枪离开她而做的诱饵！ “嘭嘭”两声，蒂娜死死攥住怪物的双手，然而怪物不依不饶，双脚环抱住蒂娜腰间，整个人贴在蒂娜身上。 一人一怪物陷入僵持，但蒂娜腹部还有伤，这一用力直接牵动伤口，她强忍腹部痛楚，想要直接掰断怪物的手臂。 但离得近了，蒂娜却发现这个浑身粘液没有毛发的怪物很眼熟，一时之间没有用死劲。 感觉到手上传来的巨大力道后，蒂娜才动用女武神之力开始反击，她曾经粗略地估计了一下，以二阶段女武神之力的身体素质，她的力量恐怕还要超过瑰洱。 “吱——” 令人牙酸的骨磨声响起，蒂娜的臂骨“咔咔”作响，而那怪物也没好到哪里去。 就在此时，蒂娜通过怪物的脸部形状突然想起为什么这个怪物如此眼熟。 这不就是琳达的尸体么！ 也就是这一刻，她才明白那解剖怪物对苏做了什么——它将琳达的尸体缝合进苏的体内！ 想到这点，蒂娜眼皮狂跳，心中隐隐掠过一丝不安。 那么，米斯蒂的尸体又会在哪里呢？ 第611章 怪物房:拷问官 这样，就足够了。 眼看艾翁一伙接连动用杀招，她明白，不会再有人因她而死了，她刻意激怒艾翁的目的也达到了。 胚胎么？ 蒂娜定睛看着眼前的张牙舞爪的怪物，由苏的腹腔孕育出的怪物竟然拥有不下于她的力量。 怪不得之前一直多一个人，也许琳达刚死的时候,是艾翁的幻象让她出现恍惚，但再之后，就是解剖怪物的能力。 那一瞬间，蒂娜察觉到自己瞳术的缺陷，那就是她的赤红瞳孔只能看到已经发动的特殊能力，而很多时候，在发现战士发动能力时已经来不及了,而且，瞳术带给她的盲目自信也成为了她迟迟没有发现艾翁一伙阴谋的枷锁。 就像……现在这样！ 不远处,莎蕾娅正担心地看着蒂娜，而零也走出洗手间，注意到蒂娜处于困境时，冷哼一声，并没有理会，而是抬起头，将视线放在被钉在屋顶的鬼影身上。 不仔细看的话，是不会有人注意到被永恒之枪钉在屋顶的鬼影的，而零恰恰有这种直觉。 若不是为了金币，她早就回房间休息了，但既然屋顶还有鬼影，那么她选择再等等，无论蒂娜是死是活，她只需要收集金币就足够了。 另一边，蒂娜还在奋力支撑，因为琳达已经是强弩之末，毕竟是尸体，哪怕在苏的腹中孕育,获得一丝活力，终究还是比不过蒂娜的女武神之力。 就在蒂娜一点一点掰开琳达的双手之时，“嘭”地一声，蒂娜瞪大了双眼，嘴角瞬间流淌出一丝血液，抓住琳达的手臂也开始颤抖起来。 “小姐！” 莎蕾娅的声音很尖锐，但蒂娜却感觉自己的五感变得迟钝起来，不同于被解剖怪物限制的那种泥泞感，而是模糊。 她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小腹，已经裂开的口子里竟然伸出一双手。 随着手臂舒展，蒂娜腹部的口子越来越大，紧接着，一颗头颅悍然钻出。 四目相对，看着对方脖子上熟悉的勒痕，蒂娜嘴角一动：是米斯蒂的尸体，竟然藏在我的身体里。 米斯蒂瞪着无神的双目，嘴角一咧,两只手径直掐住蒂娜脖子,然后狠狠用力。 顿时,腹部的剧烈痛苦和强烈的窒息感让蒂娜的感官更加迟钝，甚至感觉不到手臂的存在。 时间仿佛变慢了，隐约的迷雾中，蒂娜听到自己的心跳，感觉到所有内脏都在随着心脏而跳动。 她连粗重地呼吸都不敢，怕一用力，内脏洒了一地。 这一刻，蒂娜才明白艾翁为何信誓旦旦，但她更好奇的是米斯蒂的尸体何时藏在她身体里。 但是不重要了，她马上就要死了，就像苏一样，只不过她比较幸运的是解剖怪物之前就在她小腹开了个口子，以至于米斯蒂出来时不用炸开她的胸膛。 但这一切只能延缓她的死亡时间，并不能救她。 窒息感越来越强，蒂娜似乎也放弃抵抗了，这一次是彻彻底底的死亡，绝对的致命伤，没有一丝活下来的机会。 只要我死了，所有人都会得救，无论是零，还是瑰洱，又或是莎蕾娅她们…… 不对！如果我死了，零和莎蕾娅岂不是有危险！琳达和米斯蒂的尸体是不会放过她们的！ 想到这里，蒂娜突然不再沉沦，即便是死，也要保护好零和莎蕾娅！ 意识逐渐回归，刚刚的解脱感又变成剧烈的痛苦，在强烈的刺激下，蒂娜怒吼一声，也不管内脏会不会从伤口里流出来，她双臂青筋暴起，向外狠狠一拉。 瞬间，琳达的尸体被撕成两半。 莎蕾娅死死捂住小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凶悍无批的蒂娜，就连零也略微震惊于蒂娜一往无前的气势。 就在此时，一道银光仿佛穿越时空，永恒之枪自己飞回了蒂娜手里。 零立刻看向天花板，食指挑动，无数死亡之风刮过，在鬼影还没来得及逃跑之时，就将其切成碎片。 空中，黄澄澄的金币落下，零小跑两步，过去接住金币，爱不释手地擦了擦。 此时蒂娜也看到了极速飞来的永恒之枪，她一伸手便接住，长枪横扫，先是砍断米斯蒂的双臂，眩晕感缓和后，她又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刹那间，米斯蒂的尸体被切成碎片，蒂娜只觉得身体一轻，倒退两步，径直倒在地上。 而永恒之枪愈发闪耀，一个身影从枪上落下，扶住蒂娜。 蒂娜不需要看也知道扶住自己的人是谁。 永恒之枪没有遥控功能，能让它自动回到自己手里，也只有和她朝夕相处的瑰洱能做得到。 接连爆发之后，蒂娜已经油尽灯枯，她微微抬起手，抚摸瑰洱的面颊。 她后悔了，如果以后有的选择的话，她不想回到父母的怀抱撒娇，而是想和瑰洱一起开一家面包店。 她会做很多很多的糕点让瑰洱试吃，反正这家伙怎么吃也吃不胖。 此时的瑰洱不再跳脱，也没有叫喊着饿了，而是疑惑地看着蒂娜，她觉得胸口很堵，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做。 就在瑰洱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阵刹车声响起，然后门外冲进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他们抬着担架，刚进门就大声询问道：“病人在哪里？” 莎蕾娅立刻出声道：“在这里！” 瑰洱疑惑地看向莎蕾娅，莎蕾娅急促道：“我叫了救护车，我们赶紧送小姐去医院！” 瑰洱点点头，但她并没有把蒂娜交给任何人，而是抱起蒂娜，跟着救护人员一同走到门外上了车，那些赤红丝线不知不觉消失了。 随着救护车扬长而去，零瞬间索然无味，将妆容洗掉之后，她决定去找萧家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乐子。 由于艾翁的能力消失，其他女仆也纷纷逃离别墅，作鸟兽散。 一阵慌乱之后，别墅里又再度恢复宁静。 就在此时，一个老头从阴影中走出来。 “你的人情，我已经还了，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这时，阴影中传来一个声音：“别说得那么绝情，只要你还需要情报，就免不了和我打交道，你说呢，艾翁？” 艾翁语塞，但他又不甘示弱，反怼道：“我倒是想请教一个问题，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审判者？我记得你们相处没几天吧？” “哼哼，你不是也利用职权放那个小天使一马么？” “老夫、老夫只是见不得这么可爱的孩子死于非命。” “对于零也是么？” 艾翁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发现论斗嘴，他不是对手。 “那个小煞星，我是不想再碰她！”艾翁没好气道。 “你要是敢杀她，她的十一个哥哥姐姐可饶不了你，就算是上层大人们也保不住你。” 艾翁眉头微皱：“十一个？嘶——你是说雷雨和格里芬联手了？” “她们应该只是意外相遇，不然刚刚零不会坐视蒂娜被杀。” “谁知道呢，使徒的脾气都古怪得很！”艾翁吐槽了一句，然后正色道，“我是尽全力了，可如果上层大人们查到你，你可跑不了，哪怕你是维持纽约地区秩序的总司卫。” “这点不用你担心，上层大人们的行事风格我再清楚不过，蒂娜会有人杀的，但不该死在我们手里，索罗姆野心勃勃，一直不肯放过丝毫晋升的机会，这次的事，不过是他借题发挥罢了，蒂娜不需要死，只要让她躺在医院里别捣乱就可以了。” “嘿嘿嘿，不愧是组织内部有名的拷问官，将人心剖析得如此透彻。如果杀死那个审判者合乎上层的心意，功是索罗姆那家伙的，而若是相反，那么，过是老夫的。” “所以我们合作有百利而无一害，等等，你是故意将矛头引向菲利普监狱的？” 阴影中的那个人瞬间恍然，按理说，司卫行事不该如此轻易地暴露身份，可艾翁却反常地让蒂娜发现好几块身份令牌，这一手祸水东引玩得妙。 再者，审判者的背后是罪神，只要是神，迟早会接触到上层，这么做也不算违背规矩。 “那审判者的身体素质很强，若不给她找点事干，我们最近别想清净了。而且，如果你能取代索罗姆成为纽约地区的司事，我也能多一个养老的地方，你说是不是？” “呵，那到时我便再添一把火，一个小小的索罗姆死了，上层应该不会介意。” 第612章 发展:心思 弥留之际，蒂娜看到很多灯光，光的影子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进而晃得头脑发胀。 她感觉到自己身边有一群人窃窃私语，他们交头接耳，似乎在商量如何对付她。 紧接着，她感觉到身体被冰冷的刀口切开,她想动，但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没有，只能任其摆布。 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接近死亡，大脑的活性却愈发良好，五感昏昏沉沉的,大脑思考起来却思路清晰。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状态，好像快死了，却又没死透。 借助这种状态,她开始思索这几天遇到怪事的细节。 连续遭遇两拨刺客，蒂娜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但敌人是怎么知道她所在的具体位置。 要知道，被伊恩刺杀的时候她正在克拉克庄园，而且回别墅当天晚上就被艾翁袭击，就算敌人提前获悉她的身份，也不可能对她的行踪掌握得如此准确。 也就是说，必然有一个人从一开始就为敌人提供情报。 蒂娜将她来纽约后遇到的所有人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立刻将布雷克锁定。 因为自从她来到纽约之后，只有布雷克一直跟着她行动，做她的司机。 而且，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当初将零从萧家手中抢下却没有遭到萧家排查就说得通了。 因为布雷克根本就不听命于萧家，而是听命于那个神秘的组织。 她回想起曾在纸上拓印的圆规与曲尺图案，既然两枚金币都带有相同的图案，那么这个图案很可能代表这个组织。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布雷克只忠于史密斯,但，参加完克拉克家族晚宴的第二天，布雷克没有按时来别墅这点就足以说明他的嫌疑。 通过几天相处，蒂娜看出布雷克是个极为守时的人，当然，不守时也不可能被史密斯看重。 知道别墅已经成为只进不出的铁桶，便没有必要再去别墅，这种理所当然的想法自然有问题。 确立了布雷克的嫌疑后，蒂娜开始思考第二件事，那就是米斯蒂的尸体何时被藏入她的身体里。 按照时间线推断，从米斯蒂死亡到米斯蒂的尸体从她身体里钻出，这段时间里，她曾小憩过很多次，但问题在于，每次休息的时间都很短，短到解剖怪物没法做到这一点才是。 唯独休息了半天的时间，还是在莎蕾娅的看守下入睡。 这期间就有两种可能,要么艾翁用幻象迷惑了莎蕾娅，要么莎蕾娅也是艾翁一伙的人。 但问题就在于,如果莎蕾娅是艾翁一伙的人,那么长的时间里，解剖怪物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杀了她，反而大费周章地将米斯蒂尸体藏进她腹中？ 所以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莎蕾娅一开始被艾翁幻象影响，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莎蕾娅无意间破解了艾翁的幻象，导致解剖怪物无法按照原计划切开她的身体。 但这种推测也有个漏洞，那就是艾翁为何不直接杀掉莎蕾娅灭口。 总之，莎蕾娅的身份存疑，如果莎蕾娅不是艾翁一伙还好，如果是的话，那此人隐藏得就太深了，逢场作戏已经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 就在蒂娜脑中疯狂思考的时候，外面的医生压力骤降。 自蒂娜被送进医院开始，整座医院从上到下就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也不了解事情的内幕，只是院长嘱咐过主刀医生，说是有一位大人物要保病人的命。 主刀医生虽然对此颇有微词，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蒂娜的伤很重，年纪又这么小，那医生真怕蒂娜撑不过整个手术结束。 然而，手术期间，蒂娜本人的求生意志很强烈，这使得医生们看到了手术成功的曙光。 12个小时的忙碌后，蒂娜被推出手术室。 接下来，就是整整五天的昏迷，蒂娜也因此缺席了史密斯集团新餐厅的开业仪式。 会场上没见到蒂娜，萧然自然不甘心，让跟班弗雷德调查了一下。 这弗雷德还算用心，由于别墅被警方接管，他还托关系搞到了几张别墅内部的照片。 当他把血淋淋的照片与蒂娜昏迷的消息带给萧然时，萧然坐不住了。 他想立刻离开去医院探望蒂娜，却被一拨又一拨应酬拦住，关键是他还不好意思翻脸，餐厅名义上是他和史密斯集团的，作为东道主，他就算不照顾史密斯的脸面，也要顾及萧家的脸面。 还是安凌蕊察觉到萧然的焦急，询问过后，将应酬的事揽了下来，放萧然离开。 对于应付场面上的事，安凌蕊还是很有心得的。 看着安凌蕊从容不迫地应对各方势力，萧培放下了心，萧然的行踪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于是他缓步来到安凌蕊身边，低声道：“安小姐，太过纵容少爷的话，最后可能逃不过被抛弃的命运。” 说实话，萧培对安凌蕊很满意，就安凌蕊所做的事，无一不是为萧家考虑，他就不明白了，少爷怎么就认定了那个什么贝蒂小姐。 安凌蕊微微一笑，别看萧培的话如此之重，长袖善舞的她自然听得出萧培为她抱不平的弦外之音。 “萧总事有心了，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贝蒂小姐是不可能喜欢上达令的。” 她说得很笃定，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让她清楚认识到这一点的，正是在魔都遇到的蒂娜。 她发现贝蒂身上的特质和她曾经遇到的蒂娜很像，她奋力追求的却不是对方想要的，所以她才会觉得贝蒂很眼熟。 但她不认为贝蒂就是蒂娜，因为再怎么说，她与蒂娜的三观明显不合，魔都那次见面已经是缘尽了，总不可能人家还跟着自己到纽约吧。 “就怕日久生情。” 萧培心想安凌蕊还是太过年轻，少爷是心软，但也只有心软之人才会做出绝情之举，防微杜渐啊…… “多谢萧总事提醒。” 安凌蕊不温不火，说实话，她也有些迷茫，就拿今天这件事来说，她没有理由阻止萧然，与其让萧然心生厌恶，倒不如卖个顺水人情。 她的苦恼就如同萧然心中的纠结。 贝蒂曾当着她的面说不喜欢没担当的男人，而一旦萧然抛弃了她这个未婚妻，也就意味着萧然没有担当，而如果萧然与她结婚，以贝蒂的性子，又绝不可能做小。 她在以这个悖论委婉地告诉萧然不要再对她动心思。 想到此处，安凌蕊苦涩一笑，回想起二人逐渐拉近的距离，她更是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可是，感情上的事，又怎么能以简单的逻辑来论述呢？ 她决定再试探几次贝蒂，为了她的幸福，更为了不回到过去那个绝望的深渊！ 第613章 发展:权力 菲利普监狱。 索罗姆·沃克正百无聊赖地看书，手边，一杯下人刚刚煮好的咖啡冒着热气。 突然，房间内的灯光黯淡下去。 在漆黑不见五指的环境下，索罗姆并没有慌乱，他拿起桌上的书签，夹在他看到的那一页,然后缓缓合上书。 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咖啡，吐出一口热气，淡淡地看着眼前的黑暗。 “大人，监狱的电力系统好像出问题了，我已经派人去启动备用系统。” 门外,一个恭敬的声音响起。 “无妨。” 索罗姆的声音无喜无怒,但话的内容却有着莫名其妙，搞得门外那手下愣了一瞬。 “属下告退。” 那手下显然知道索罗姆的脾气，不敢废话。 黑暗中，索罗姆微微一笑：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好处，所有人都要对你恭恭敬敬的。 黑暗持续了一阵，索罗姆才开口道：“你回来了。” 刹那间，整座监狱恢复电力，灯管亮起，而索罗姆似乎早就知道一般闭着眼睛。 墙壁上钻出一颗头颅，那头颅饶有兴趣地问道：“你知道？” “监狱的电力系统我清楚，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崩溃。” 待眼睛熟悉灯光后，索罗姆才睁开眼睛，看向墙壁上的艾翁。 “你是来复命的？” 艾翁心头一紧，看起来索罗姆已经知道蒂娜那边的事了。 他之所以动用能力来见索罗姆而不是现出本身，就是不确定索罗姆的态度，最重要的是威慑，他要传递给索罗姆一个信息，那就是你引以为傲的监狱，在他面前不过是漏洞百出的玩具。 为了保命，艾翁可谓是费尽苦心。 “没错。” “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艾翁隐隐有些不安，因为索罗姆绝对已经知道蒂娜没死，不闻不问反而让他有心理压力。 想了想，艾翁还是决定小心一些，头颅缩回墙内，消失不见。 索罗姆淡淡的笑意瞬间消失，转而是一副阴冷的神情。 “来人。” “大人！” “派人时刻盯着艾翁，只要他解除能力——”说着，索罗姆做出个抹脖的姿势。 “是！”那手下随后迟疑道，“大人，您不怕他听到？” 索罗姆冷哼一声：“听到又如何，他清楚他做了什么。” 那手下不敢回答，只能尽力低下头。 索罗姆缓步来到手下身边，轻轻拍了拍那手下肩膀：“如果他愿意活着，那就继续让他当司卫，如果他身死，就向上层禀报,说他勾结审判者,已被处决。” “明白。” “萨克拉门托那边情况如何？” “大人，我们的人昼夜巡视，还、还没发现审判者的踪迹。” 索罗姆表情阴晴不定，他思忖良久，才下令道：“让下面的人打起精神，只要找到了就好对付。” “是，不过大人，我们这么大张旗鼓地找审判者，他们会不会不敢来了？” “呵呵，这你不用担心，因为对方也知道我们在找他，找人又不是杀人，安全得很。” “大人，我担心我们这么卖力，到头来却为别人做了嫁衣。” 突然，索罗姆眼神微眯，直勾勾盯着手下。 那手下瞬间大气都不敢出，随着索罗姆靠近，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发抖。 “呵……”索罗姆很满意手下对自己的敬畏，锐利的目光里闪烁着阴狠的神色，“上层安排两州联合行动的用意是什么？” 那手下微微摇头：“不、不知道。” “当然是为了让她心甘情愿地去死。” 此时，索罗姆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女人的面庞，正是加利福尼亚州的司事克蕾雅。 说罢，索罗姆收回目光，那手下宛如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般，急促地喘息着。 索罗姆心头冷笑，他没有说的是，让距离萨克拉门托数千公里外的纽约支援而不是周边地区，恐怕上层还有更大的棋要下，当然，这些就没必要和一个小喽啰说了。 “下去吧，记住了，真蠢的人，命不会比艾翁长。” “是。” 手下诚惶诚恐，小跑着出去发布命令。 人都走后，索罗姆才狠狠一拍桌面。 他恨，因为蒂娜还活着，如果他跻身上层，艾翁哪里还敢对他的命令阳奉阴违。 不过现在有机会了，他多年忠心耿耿办事的回报终于要到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上层已经决定舍弃萨克拉门托，只要那边开战，以白枫的实力，无论结局是什么，克蕾雅都难辞其咎，最好白枫再将那边的情报系统割掉一茬，这样，当他重新接手加利福尼亚州时阻力也更小。 至于上层出于什么原因选中他，是考虑他多年功勋也好，防止白枫报复也罢，总之，他用一些死刑犯的命来换取两州的司事权，离上层更近一步，怎么说都是赚的。m. 这么看来，一个小小审判者的死活反而没什么意思，而且，有他的人监视，谅这个审判者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索罗姆很快恢复冷静从容的样子，他已经迫不及待看到加利福尼亚州破灭的样子。 另一边，随着伤势逐渐恢复，蒂娜也从昏迷中苏醒。 “小姐，您醒了？” 一个惊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蒂娜想起身，却发现浑身乏力，只能作罢，抿了抿干巴巴的嘴唇。 莎蕾娅会意，连忙将吸管放进蒂娜口中。 喝了几口水后，蒂娜勉强恢复些精神，这时她才注意到趴在床边小憩的瑰洱。 温馨的时刻没有持续多久，脑海中混乱的记忆回归，她立刻摸了摸小腹。 平平的，什么都没有。 蒂娜正疑惑呢，莎蕾娅善解人意道：“小姐，您没事就好，医生说您恢复得很快，手术后两天就拆线了，只不过那时您还在昏迷。” 听闻此话，蒂娜反而更疑惑了，也就是说，那解剖怪物确实没有拿掉她的内脏。 她不动声色地看向莎蕾娅：“这些天都是你在照顾我？” 莎蕾娅微微一笑：“不只是我，洛蒂小姐也很担心您，这几天一直寸步不离，而且萧少爷也来了，只不过我要给您换衣服了，他在场不方便，于是回避一下。” 末了，她还补充一句：“大家都很担心您。” 这话一出，蒂娜一颗心瞬间柔软下去，至少这一刻，她不想再怀疑莎蕾娅，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真的很累。 “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还有萧少爷。小姐，我这就去叫医生过来。” 第614章 发展:死亡的气魄 莎蕾娅刚出去没多久，萧然就大步踏入房间，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安凌蕊。 看到蒂娜正呆呆地看着自己，似乎还没缓过来，萧然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蒂娜微微一笑，可能是人多杂乱，瑰洱也在这时候醒了。 “你好了？” 不知为何,瑰洱心情突然明快起来。 “嗯。” 蒂娜轻抚瑰洱的脸蛋，神色柔和，她的记忆还停留在瑰洱保护她的那一瞬间。 “还记得我是谁么？” 蒂娜不由得莞尔，心想她受伤的是内脏，又不是大脑，怎么可能失忆。 不过，这就是瑰洱,傻乎乎的还挺可爱的。 由于有萧然在场，蒂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抬起手摸了摸瑰洱后背的凸起。 刹那间，瑰洱脸色酡红，后退两步，赌气似的看着蒂娜。 “之前别墅里你怎么会出现？你不是应该在房间里睡觉？” 蒂娜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尤其是最后一天晚上艾翁一伙诡异的连续攻势，和之前的温水煮青蛙完全不同，就像是着急打卡下班一样。 而瑰洱的突然出现同样有问题，时机太好了，就算心电感应也没有那么碰巧的。 “是那老头让我下楼的。” “艾翁？！” 看着瑰洱的俏脸，蒂娜震惊了，尤其是结合最后一天艾翁一伙急切的攻势。 她回想起艾翁说过的话，他说他很容易放弃，难道这是在暗示？ 不对，当时艾翁的杀意很浓烈，不可能作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艾翁一伙虎头蛇尾，不惜搭上其他怪物的性命来演戏呢？ 只有亲身体验过那两具尸体的强悍，才会有一种很假的感觉,至少那一刻，蒂娜绝对有理由相信艾翁一伙能杀了她。 转瞬间，蒂娜想了很多，但萧然还在一旁晾着，显然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她再次转过头看向萧然两人，目光触及安凌蕊时，心底叹了口气，她本不想和萧然纠缠不清，但人家是来探病的，任谁也说不出撵人的话。 她只能灼灼地看着安凌蕊，露出歉意的目光：“抱歉。” 安凌蕊摇了摇头：“从两天前开始达令就一直守在这里，还记得么，你缺席了史密斯餐厅的开业仪式。” “是这样。” 关于史密斯别墅里发生的事，尽管警方已经在尽力封锁消息，但安凌蕊还是通过萧培知道了一点内幕。 当她看到别墅里各式各样的鬼物以及腐尸肉块时，她大概明白贝蒂吸引萧然的点在哪里了。 那就是——死亡的气魄。 死亡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禁忌，正常人都会惧怕死亡，但死亡同样代表着神秘，曲径通幽,令人欲罢不能。 尤其是对于萧然来说，他见过太多的女孩，野性也有，泼辣也有，性感也有，但唯独没尝试过浸染死亡气息的女孩。 别看贝蒂现在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见识过别墅内搜证的照片的她，深深清楚，到底是怎样可怕的女孩才能做出那种事来。 面对恐怖的鬼物依旧能将其分尸，尤其是那具被撕裂成两半的尸体，只看表面的话，贝蒂根本没有那种力气。 然而，贝蒂小小的身体里就是蕴含着这样巨大的力量，这已经不只是野性了，而是威慑，是征服。 这样强大的女性哪怕是安凌蕊自己都忍不住折服，要知道，她可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女孩，心智之坚，可没那么容易动摇，也难怪自家达令对其倾慕得很。 但她也清楚，正是因为贝蒂的强大，才不会被任何力量按下头颅，这也是她放心地夸赞萧然对贝蒂关心的原因。 “达令已经命下人去买补品了，达令和我都希望你能早日康复。” 蒂娜听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指着床头柜以及堆不下放在地上的慰问品道：“不用了，这里还有很多。” 安凌蕊来到蒂娜身边：“那些是前两天买的，已经不新鲜了。” 蒂娜瞬间无语，听听，这是人说的话么…… 要是真有那么多闲钱，不如捐出去，就算是用来抚恤米斯蒂和苏的家人也好啊。 突然，安凌蕊凑到蒂娜身前，轻声道：“不要拒绝，这就算是我为我家达令给你添麻烦的一点补偿吧。” 说罢，安凌蕊还俏皮地冲蒂娜眨了眨眼睛。 不得不说，安凌蕊很美，就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一样，一颦一笑都能让人沉醉其中。 “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神秘。” 萧然苦笑道，他发觉自己被排除在外，自己的未婚妻竟然和贝蒂小姐站在统一战线了。 安凌蕊拉着蒂娜的手，回过头，小嘴一撅：“女孩子之间当然有秘密了。” “好好好，我不问就是了。” 蒂娜看了看安凌蕊，又看了看萧然，似乎很吃惊两人的关系居然拉近得这么快。 不愧是魔都航运培养的a级货物。 她也凑到安凌蕊耳边，吐气如兰：“你不是来向我炫耀你们之间的感情的吧？” 安凌蕊当然知道蒂娜在开玩笑，于是侧过脸，鼻尖几乎贴到蒂娜脸颊，道：“怎么，就许你管我家达令叫小宝贝，还不允许我还回来啊？” “那个是……” 蒂娜正要解释，却被安凌蕊打断：“我知道不是故意的，我家达令啊，他最喜欢恶作剧了。” 一旁萧然瞠目结舌：“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秘密。”安凌蕊笑道。 蒂娜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是秘密了。” 就在这时，莎蕾娅带着医生进来了。 医生给蒂娜检查过身体后，下了逐客令：“好了，病人刚醒，你们还是尽量不要打扰，再留院观察几天，如果确实没问题了，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 可以看出，萧然欲言又止，但医生坚持，他也只能无奈地带着安凌蕊走了。 此时房间内只剩下蒂娜、瑰洱还有莎蕾娅。 “这些天辛苦了。”蒂娜由衷地说道。 “不辛苦，老爷给了我平时五倍的薪水，所以小姐你就不要一直道谢啦，我也要养家糊口的嘛～” 蒂娜这才明白为何发生了那样的事，莎蕾娅还留在她身边。 “其他女仆怎么样了？” 提及此事，莎蕾娅低下了头，支支吾吾道：“米斯蒂、琳达还有苏那边，老爷已经抚恤过了，布雷克先生亲自出席了她们的葬礼……” “其他人呢？” 见莎蕾娅情绪不对，蒂娜连忙追问道。 “嗯……其他人不是太好……小姐您放心吧，老爷已经都安抚好了。” “我始终认为人的命不该用金钱用衡量，然而……” 蒂娜神色黯淡下去，她的心很痛，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变成了自己讨厌的模样，但事已至此，她还能为那些死去的女仆做些什么呢？ “等我出院你就领了薪水走吧。” 蒂娜不断地意识到自己已经与普通人的世界无缘了，也只有瑰洱才能陪在她身边，不会无缘无故地死亡。 “小姐，您不要我了？” 莎蕾娅立刻跪在地上，低下头。 “跟在我身边很危险！” 莎蕾娅摇摇头：“我不怕，小姐，您已经尽力了，不要拿别人的死惩罚自己。” “不说这个了，零呢？我怎么没看见她？” “我也不知道零小姐去哪了，警方搜查了好几天也没找到零小姐。” 蒂娜听后瞬间眼神微眯：难道是萧家的人出手了？ 第615章 监狱:被捕 蒂娜最担心的就是萧家与艾翁所在的神秘组织有关联，但略微思索她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如果两方有所关联，那么不该让零也陷入陷阱。 更何况，如果萧家已经得知零是被她劫走的，那么想带走零的方式有很多。 思绪杂乱，蒂娜总感觉自己陷入到纽约错综复杂的局势中。 哪怕萧家真的只是一枚棋子，但这枚棋子的能量巨大,势力盘根错节，纽约只不过是个缩影而已。 而且她不太想利用萧然来刺杀萧家的核心成员，尽管白枫的命令是暂缓对萧家的行动，但只要萧家执掌北美一天，审判者的处境就愈发危险，更何况还有那个神秘组织的存在。 随便找了个休息的理由让莎蕾娅离开后,蒂娜开始联系白枫。 与此同时,白枫已经到达萨克拉门托，正乘坐轿车前往南宫璎安排的酒店。 多日来的奔波让白枫难得有空闲小憩。 突然,手环震动，白枫斜视一眼手环，但他很快注意到身旁的司机不见了。. 此时车正处于高速公路上，以150迈的速度飞驰。 白枫嘴角微微勾起：有趣，连璎的人也能策反，还是说，这司机本就是其他组织的卧底。 但不论如何，此时情况都很危急，白枫是会开车，但他从轰鸣的引擎声中听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杂音。 不远处，警察已经设置好路卡，红蓝相间的警灯在一望无际的公路上显得格外刺眼。 透过后视镜，白枫没有看到任何车辆，刚刚还繁忙的公路现在冷清得很。 “这算是欢迎仪式么？” 白枫神色淡然，在车撞上路卡之前疯狂转动方向盘。 由于没有踩刹车，车尾被甩得飞起，连带整辆车都螺旋上升，撞碎路边的护栏,滚进泥土里。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从车中跳出。 就在车一头怼进泥土里时，随着一阵急促的滴答声，车辆瞬间爆炸。 强烈的冲击力推着正在滚动逃离的白枫，白枫闷哼一声，后背瞬间火辣辣的，等他甩了一下头起身之时，周围早已被密密麻麻的警察包围。 警察们都举着手枪，若白枫敢轻举妄动，相信这些警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不要乱动，举起手来！” 白枫看了看两侧全神戒备的警察，轻蔑道：“放轻松，我犯了什么罪？” 为首的警察大声喝道：“有人匿名举报说是有恐怖分子携带炸弹准备轰炸市政府，应该就是你吧？” 白枫耸了耸肩，但那警察立刻喝道：“不要乱动！” 白枫无奈地举起双手：“你见过有自己炸自己的么？” “说不定你看到我们狗急跳墙，故意引爆炸弹，只可惜你的算盘落空了！” 白枫冷笑，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会直接撞上警车，来个同归于尽,只可惜，这次的敌人似乎摸到了他的命脉，并不直接出手对付他，而是利用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警察。 从一开始让他放松警惕，到封掉整条路，再到现在被警察包围，他知道只要自己敢动手就会担上更大的恶名，毕竟明面上，战士是不能对普通人出手的。 “你们查一下就知道那不是我的车，我也只是被卷入的无辜群众而已。” “罪犯会主动承认自己犯过罪么？” 白枫摇了摇头，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用，而且这些警察似乎有他们自己的立场。 见白枫再无威胁，为首的警察一挥手臂，顿时，白枫被人海淹没，至于蒂娜的电话，他也接不到了。 转眼之间，白枫就以最快的速度被判决罪名，净身出户，换上劳改服，身外之物全部都被监狱的看守没收。 高墙之内，还有层层检查。 狱警检查得很仔细，搜完白枫的身上之后，见白枫背着手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顿时有些不爽。 “手！伸出来！” 白枫伸出左手摊平。 “另一只！” 白枫看了狱警一眼，然后伸出右手摊平。 “手背！” 白枫饶有兴趣地和狱警兜圈子，两只手往下一翻，依旧什么都没有。 狱警这才猛地推了白枫一把：“进去吧！” 不过白枫并没有走，而是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我的通讯手环被你们拿走了，这里不让用通讯设备是吧？” “你说呢？” 狱警鼻孔朝天，一个囚犯算什么东西，还敢质问他。 “只是确定一下，哦，对了，我的纸牌也被你们拿走了，是不是意味着你们拿走的东西，这个监狱里都不允许存在？” “没错，监狱里有监狱的规矩，你最好老实点，不然出点什么意外，就看我们来不来得及救你了。” “你们不管囚犯的死活？”白枫饶有兴趣地问道。 那狱警不屑地瞥了白枫一眼：“这里每年都有很多人畏罪自杀。” “快走！” 带白枫进来的两个警察推了白枫一下，白枫顺从地往前走。 304，这是白枫被分到的监牢。 白枫被推进去后，警察们立刻锁上门，打道回府。 由于太阳西斜，此时室内有些阴冷。 白枫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正在打牌的、躺在床上看书的，还有弥漫在烟雾缭绕之中的。 房间里一共五人，算上白枫是六个，白枫任由对方打量，只是不温不火地笑了笑。 他看向四周，唯一一个空白的床铺上，三个人正在打牌，热火朝天的，也不搭理他。 见状，白枫径直朝那三人走去。 此举瞬间吸引抽烟的和看书的两人的注意，他们不屑地笑了笑，然后继续自己正在做的事。 直到白枫走近了，其中一个壮汉觉得碍眼，才瓮声瓮气道：“有事么，新人？” 白枫没有说话，而是乐呵呵地将桌上散乱的纸牌整理，连带三人手上剩下的牌都洗好。 那壮汉见白枫这么上道，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可谁知，白枫将牌洗好之后直接揣进兜里。 不光有他们的纸牌，还有白枫藏在指尖里的扑克牌。 这些纸牌对于这里的犯人来说也许只是个玩物，但对于白枫来说却是施展能力的生命线。 “新人，你干什么？” 白枫笑容不减：“狱警说这里不让玩纸牌，所以我替你们收起来，还有，这里好像是我的住处，你们可以回自己的床铺了。” 谁知，那壮汉非但一动不动，反而一拍脑门：“看起来我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什么事？” “教你这里的规矩！” 第616章 监狱:规则 “什么规矩？” 白枫平淡地看着壮汉，若他想离开麦康斯纳监狱，谁也拦不住他，但他有些东西需要确认，而且为了掩护程丽丽的行动，所以并未反抗。 那壮汉冷哼一声，健硕的肌肉隆起,青筋暴凸，一拳打向白枫面门。 顿时，阴冷的空气卷起极速气流，白枫抬手一抓，巨大的力量让他眉头微皱，不禁后退两步。 见状,那壮汉不屑地冷哼一声。 “弱肉强食，这就是你说的规矩？” 白枫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笑容不减。 “新人，你恐怕不知道寝室长是怎么选出来的吧？” 白枫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那壮汉继续说道：“就是比谁的拳头更硬，这里的一切，我说了算！包括你的生死！” 此刻白枫已经没心情和那壮汉再废话，而是勾了勾手指。 那壮汉脸色一黑，缓缓脱下上衣，露出健硕的体型，从床上下来，捏了捏手指后，狞笑道：“很久没有见到像你这么不知死活的新人！” 话音刚落，壮汉小山似的身体如排山倒海一般朝白枫压来。 白枫不紧不慢，五指朝壮汉一抓。 顿时，五条钢线盘旋曲折，宛如毒蛇一般缠绕壮汉的身体。 锋利的钢线还没触及壮汉的身体，壮汉就已经感受到皮肤传来的阵阵刺痛。 这一刻，白枫已经把壮汉看成一个死人，凡是被钢线缠绕的人，都难逃死亡的命运。 然而，壮汉怒吼一声,皮肤瞬间滚动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样。 钢线触及滚动的皮肤，并没有如白枫料想那般切割开来，而是滑到另一侧，在如浪翻滚的皮肤上，钢线竟找不到一丝突破的契机。 白枫嘴角微微翘起：果然有两把刷子。 他食指一弹，顿时，又有十数条钢线迸射而出。 “等等！” 见那壮汉求饶，白枫暂缓攻势，近二十条钢线停在空中，将壮汉所有退路封锁。 “你也是超能力者？” 白枫冷哼一声：“怎么，这时候想起求饶来了？” “是，要不你来当304的寝室长？” 白枫眼神微眯，他本就是想立威，没想到这人看上去凶狠无比，骨头这么软，直接认怂了。 不过白枫并没有答应,而是看向其他几人。 此时其他几人也不可置信地看着白枫，他们没有反对，只是沉默着。 “你会这么干脆？” 白枫明显不信，谨慎的性格即便已经拥有不死之身还是没有改变。 那壮汉叹了口气，将能力收起，面对重重钢线点了支烟，猛吸一口，顿时烟雾缭绕，他无奈道：“自我介绍下吧，我叫罗伯茨，其实寝室长也没什么好当的。” 白枫心中恍然：果然有隐情。 他将钢线收起，直视罗伯茨。 在白枫的逼迫下，罗伯茨缓缓讲述：“在麦康斯纳监狱，有一个叫地狱拳击会的项目，对我们这种处于底层的囚犯来说就是灾难。” “拳击？你是这个寝室的出战代表对么？” 罗伯茨无奈地点点头，似乎白枫的到来对他来说是个解脱一样。 “地狱拳击会一周一次，举办时间都是在周日的晚上，像我们这种底层，每次都必须参加，当然，一旦参加就是九死一生，因为那里有很多怪物，稍不留神就会死于非命。” “有趣，一周一次的杀人聚会就没有人管么？” “管？你想的太天真了，自从黑暗时代之后，肆虐美洲大陆的超能力者都被抓进监狱里，这群人聚在一起，谁能管得了？” 白枫听后心中有了计较，难怪北美大陆能保持和平，而且萧家能成为代理人，不稳定因素都被关进监狱里了。 但问题也来了，萧家具备这么大的手笔么？就算是真神和能神，也是依靠不死之身以及强大的能力将黑暗时代平定，区区一个萧家，他凭什么？ “你们就不会逃？” 罗伯茨听后摇了摇头：“逃了也会被抓回来，没人能逃得了他们的手心。” 白枫敏锐地察觉到罗伯茨对所谓的“他们”十分忌惮。 “‘他们’是谁？” “不知道。” 白枫神色一动，看起来这次的监狱之旅来对了。 他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回到之前的话题：“那也不对，一群乌合之众能制订什么规则。” 平淡的语气让罗伯茨感到白枫的难缠，他本想糊弄过去，但现在看来，不说清楚恐怕白枫是不会接寝室长这个职位。 他吐了口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无论走到哪里，人都要分三六九等，麦康斯纳也不例外。” “终于肯说实话了？” 罗伯茨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自己找台阶下：“我正要说。地狱拳击会是由上层大人物联合操办的，这些人在麦康斯纳就是权威，来的时候你应该看到东边的别墅区，那里就是他们的领地，是我们这些底层永远无法触碰到的。” “等等，你的意思是，他们也是囚犯？” 瞬间，白枫有一种明朗的感觉，他发觉自己已经在逐渐靠近真相了。 “没错，他们这些人，要么曾经富甲一方，要么是原来的军政要员，能量很大，即便在监狱里，也可以呼风唤雨。你要知道，前世纪时代，监狱是由联邦政府拨款，但经历了黑暗时代，政府被代理人取缔，监狱里的物资储备，几乎都垄断在那些大人物手里，你别看那些狱警人模狗样的，真正给他们发工资的可是别墅区的那些大佬。” 一石激起千层浪，罗伯茨的这段话在白枫听来信息量极大。 他发现麦康斯纳监狱并非只是试验品的收容所，还是关押一些政治犯、商业犯的藏污纳垢之地。 但白枫知道，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有时候，杀人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激化矛盾，这点在曾经联邦政府统治的北美大陆尤其常见。 他仿佛隐约看到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这一切，压得北美大陆曾经盛极一时的超能力者以及商界政界大佬动弹不得。. 这种压迫感不可能是萧家一个区区代理人能做得到的。 突然，白枫想到一种可能性，会不会这些监狱收容的都是阻止萧家代理北美大陆的阻力，而那只无形的手只需要潜移默化地影响萧家的决策便能将北美大陆牢牢攥在手里。 而如果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那黑暗时代纷纷涌现的各个大洲的代理人，似乎也不是偶然？ 第617章 监狱:利益 推断到这里戛然而止，白枫很熟悉这种感觉，这就说明他需要一些情报来佐证他的判断以及做出进一步的推断。 既然来到新环境，那就要熟悉新环境的运行，而且，敌人设计陷害他，应该远没有这么简单,如果没有摸清敌人的意图，即便逃离监狱，也未必能找到突破口。 “可是你还活着，听你的语气，你似乎在地狱拳击下活了很久。” 罗伯茨面色尴尬：“出来混的，多个朋友就是多条路。” “朋友？” 白枫轻蔑地笑了笑,如果是在监狱外的社会里，他还会相信人情这种东西,但在弱肉强食理念被极端强化的监狱内部,谈人情就是个笑话。 “我和其中一个擂主有些利益关系，所以每次只是做做样子，不会杀我。” 白枫瞬间明白这个寝室里所有人的处境，罗伯茨有句话说的不对，有人的地方是有江湖，但也少不了剥削。 对于罗伯茨的小九九，他清楚得很，若是他直接无脑答应罗伯茨成为寝室长，那么八成罗伯茨会引他和那个有利益关系的擂主战斗，他可不会相信罗伯茨会好心替他贿赂擂主，那么，这是个借刀杀人之计。 白枫眼神微眯，眸光中透露出一丝冷意。 那一瞬间，罗伯茨也不知是怎么了，明明白枫一句话没说，他就是有种被白枫看透的感觉。 意识到白枫的难缠，他吞了口口水，不再隐瞒道：“那人叫基特,是地狱拳击的擂主之一，我只知道他能力很强，还从未有人当众逼出他使用能力。” 白枫点点头，也不点破罗伯茨的小心思，因为他也需要震慑一下这群人，不然总给他搞事也很烦，他可没时间浪费在这群人身上。 “说说吧，你和那个基特有什么利益关系。” 见白枫松口，罗伯茨也松了口气，娓娓道来：“其实也没什么，我们平时的工作就是替别墅区那些大佬干杂活，比方说打扫、修建别墅或者是扩建麦康斯纳监狱，当然，活也不是白干，会发工钱，每周日前，我都会把兄弟们辛苦凑出来的钱交给基特，这样他就会在擂台上做做样子，饶我一命。” “你不出钱？” 白枫笑盈盈地开始分化这群人。 此话一出，罗伯茨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有些潜规则拿到明面上来说确实有些刺耳。 “这个……走上擂台就意味着无论生死，毕竟挨打的人是我，而且万一赶上基特心情不好，毁约杀了我也是有可能的，若别人想承担这种风险，我也愿意花钱消灾。” 白枫听后笑了笑，正所谓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层层盘剥下来，也就形成现在金字塔结构。 “今晚的拳击我可以代你参加，不过……” 白枫看了眼空空如也的床板，欲言又止。 罗伯茨还算有些眼色：“这里的生活用品统一在超市购买，请跟我来，白、白枫是吧，以后我就叫您白老大了，还请您照顾一下小弟。” 罗伯茨眯着眼看了下白枫胸口处的铭牌，这才叫上来白枫的名字。 “走，白老大，这次兄弟请客，白老大初来乍到，想必身上没带钱吧。” 罗伯茨热情地与白枫勾肩搭背，仿佛刚刚的剑拔弩张只是个玩笑。 “不过白老大，我们得快点了，若是不在规定时间之前把钱送到基特手里，您可就危险了。” 白枫听后淡淡一笑，对于罗伯茨的激将法不屑一顾，但既然是为了立威，也就顺着说道：“以后不需要了，基特就由我来对付，对了，如果我失手杀了他怎么算？” 罗伯茨张了张嘴，他相信白枫有战胜他的实力，但却不相信白枫能杀了基特。 而寝室里其他人也出奇地看着白枫，随后也是满脸的不相信，还在持续观望中，因为白枫一死，他们还要依靠罗伯茨，这个时候和白枫交好，以后可就不好受了。 “白老大气吞如虎！如果您真能杀了基特，便能接替基特成为擂主，如果您那时还选择留在304的话，我们便不用每周参加地狱拳击会。” 白枫敏锐地注意到成为擂主后还有个选择的问题，不过他也没有问，想来那些别墅区的大人物能如此稳坐钓鱼台，靠的恐怕不仅仅是威望吧。 两人有说有笑地来到超市，白枫旁敲侧击了解麦康斯纳监狱的具体情况，而罗伯茨也侃侃而谈，仿佛两人是亲兄弟一般。 来到超市，人不多，可以说是很冷清，罗伯茨忙前忙后，都没用白枫吩咐，就把监狱里所需的日常用品买齐。m. 对于罗伯茨殷勤的态度，白枫点点头，不愧是304的寝室长，能从地狱拳击会上一次又一次活下来，这种能屈能伸的姿态恐怕更重要一些。 这是一条毒蛇，靠得上你的时候，跪舔都可以，而一旦靠不住，便会立刻展露剧毒的獠牙。 而在付钱的时候，白枫有些疑惑，因为这些人结账用的并不是联币。 “你们不用联币？” 见白枫疑惑，罗伯茨看了看四周，然后悄悄在白枫耳边说道：“麦康斯纳并不用外面世界的货币，毕竟流通起来很麻烦，这里用的都是别墅区发行的代金券，别墅区那边称之为法币，我们都叫它大头币，因为上面印着人头像。” “是这样。” 白枫冷笑，铸币权的重要性，早在他接管横滨的时候就知道了，也就在那时，他才彻底放下与风云的恩怨，虽然他没有经历过黑暗时代，但他明白，从代理人手里将铸币权抢过来，和各大组织联合发行联币，对整个世界的发展有多么重要。 每每这时，他都会想起罗天航罗老，天知道这个平平无奇的小老头还做了哪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白老大不用担心，超市的物价还算合理，等你在这里生活一阵就知道了。” 白枫没有多说什么，这座监狱俨然已经形成了一个自主运行的小社会，只不过这个小社会比外面的世界要更加残酷，恐怕监狱之下，全都是皑皑白骨。 第618章 监狱:克蕾雅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白枫躺在铺好的毛毯上小憩。 而随着地狱拳击的临近，罗伯茨等人隐隐有些不安，不断在房间里踱步。 白枫被脚步声吵得心烦，睁开眼睛瞥了罗伯茨一眼。 “慌什么？” 白枫老神在在，他并不担心今晚的拳击比赛，反而在思考接下来的事。 情报工作有程丽丽,他只需要等待就好，但等待的这段时间，他也想寻找突破口。 如果说诺克制药是南美查尔斯家族的门户，那么别墅区的那些大人物会不会有和诺克制药有联系的呢？ 他相信，那些人中总有对现状不满的人，只要有矛盾，就有可以突破的点。 “白老大,要不我们还是去找基特吧，这个……” 白枫听后看了看其他几人畏首畏尾的样子，笑了笑，道：“你怕我死之后，他迁怒你们？” 罗伯茨苦笑，并没有回答。 “不需要，当然，你们可以偷偷私下找他，不必和我商量。” 白枫说完后就闭目养神，别看罗伯茨现在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不定他的能力已经被基特得知，他从不对这些人的信用抱有幻想，弱肉强食，在当前这种情况下，两头下注才是最安全的方式，就像此刻的罗伯茨一样。m. 夜，逐渐深了。 狱警办公大楼内，警长莱尔德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对着白枫的联络手环大眼瞪小眼。 白枫此人，可是克蕾雅大人亲自下令逮捕的人物，所以莱尔德对此很上心。 莱尔德知道,如此重要的人物，联络手环里一定有大量有价值的情报，于是，他打算在克蕾雅大人询问这件事之前，把情报窃取到手。 打开手环，果然有密码，而且还是魔方锁。 2*2的魔方不算难，莱尔德稍微动手就解开了，紧接着，屏幕上出现3*3的魔方。 莱尔德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但还是解开魔方。 紧接着，一个小女孩出现在屏幕上，从不知什么地方拽出来一块金字塔型的魔方。 折腾了一下午，莱尔德总算将金字塔魔方四个面全部拼好。 他正准备松口气时，屏幕中又出现象棋残局，之前的小女孩坐在棋盘对面，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好在这种密码锁没有输入次数限制,在被小女孩虐了无数次后,莱尔德还是找到了唯一解决残局的方式。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在经历了华容道、孔明锁等一系列密码之后，莱尔德都要疯了，心想这白枫可真无聊，密码不设置成身份信息，反而是这些杂七杂八的玩意，存心折腾人么！ 就在莱尔德被折腾得神经衰弱时，门被敲响了。 “我不是说没事不要来烦我么！” 敲门声仿佛是个引子，让莱尔德将所有烦躁发泄出去。 莱尔德本以为手下会在他的怒火下不再打扰，没想到门竟缓缓开了。 “你们！” 莱尔德正要发怒，突然愣住了。 来人是一男一女，女子走在前面，她的容颜宛如精灵一般毫无瑕疵，最摄人心魄的是那一双瞳孔，仿佛深潭一般可纳百川。 而女子身后的男子则多了一份冷冽，一米九的个子还身着厚重的皮大衣，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 “莱尔德，你的威风倒不小。” “克、克蕾雅大人，您来的话怎么也不说一声，小的好去迎接。” 莱尔德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原因无他，即便是别墅区那几位都对克蕾雅恭恭敬敬，别说他一个打工人了。 “我安排你的事怎么样了？” 克蕾雅的声音很悦耳，和她威严的地位完全不符。 莱尔德诚惶诚恐，既然克蕾雅亲自驾临询问白枫的事，就说明此事的重要性。 “克蕾雅大人，白枫已经被抓到了，我已按计划将他丢进平民区。” “嗯，”克蕾雅点点头，视线被桌上的通讯手环所吸引，“这个东西是什么？” 莱尔德连忙回答道：“是白枫身上搜下来的设备，我想里面肯定有重要资料，所以想在克蕾雅大人来之前将其解开。” 说罢，他拿起手环恭敬地放在克蕾雅面前，然后把他一下午的心酸历程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克蕾雅摆弄了一下手环，她身后的男子冷不丁开口道：“笨。” 克蕾雅听后微微一笑，侧过头，轻声道：“那就是笨了。” 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克蕾雅没有说原因，如果解开手环真的如此繁琐，那岂不是很耽误时间。 “我去平民区转转，对了，今晚的拳击，给我留个位置。” “是。” 莱尔德等两人走后，立刻安排下去。 另一边，白枫等人也准备出发了。 罗伯茨在前面带路，其他人跟在白枫身后，亦步亦趋。 几人很快就来到监狱边缘的墙体旁，墙上有一个漆黑的隧道，隧道前早已排好长队，全都是平民区要参加拳击的人。 大约十几分钟轮到白枫几人，门口的两名狱警将身份信息对照过后就放行了。 隧道很暗，虽然有灯火，但勉强可视物，光是穿过隧道就要半个小时，出去后，豁然开朗，人声鼎沸。 放眼望去，整个圆形会场内，四周呈阶梯状分布，不参加拳击的囚犯疯狂呐喊助威，其中不乏“搅碎他”这种狂热言论。 罗伯茨拦下一名囚犯：“今晚的资讯给我来一份。” 白枫看了一圈，观众席上有很多贩卖食物饮品的小贩，而周围角落里，均匀分布着很多窗口，有的窗口前排起长长的队伍，有趣得很。 “那是投注站，选择你喜欢的拳手，把钱投给他，可以赌获胜的人，也可以赌死亡人数，只要是你能想到的，那里都有。” 白枫侧过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男一女站在他身侧，女的俏丽，男的冷峻。 来人正是克蕾雅和她的仆人赫伯特。 见白枫看过来，克蕾雅甜甜一笑，似乎并没有敌意。“你不属于这里。” 仅仅从克蕾雅身上散发而出的气质，白枫就知道这人绝不是普通囚犯。 “当然，我是来见你的。” 这时，罗伯茨合上手中的资讯，凑到白枫身边，小声嘀咕道：“白老大，她是你以前的情人？” 瞬间，两道冰冷的目光仿佛要将罗伯茨冻结，赫伯特显然已经动了杀心。 罗伯茨如坠冰窟，他后退两步，指着赫伯特：“你、你……” 然而，克蕾雅却绽放笑容：“情人么？反正我是不介意啦～” 白枫没有因为克蕾雅的话而神色缓和：“求人办事可不是你这个态度。” 克蕾雅笑容不减：果然没这么好对付。 于是，她拿出通信手环，朝白枫摆了摆：“那这样呢？” 白枫伸出手：“勉强算是表明了你的立场，我还没见到你的诚意。” 克蕾雅也不生气，只是深深感到白枫的难缠，过去，她的容颜几乎无往不利，像白枫这种丝毫不动容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于是，她小心翼翼般将手环放到白枫手里，趁白枫不注意，轻轻扣了扣白枫的手心，才言笑晏晏地收回手。 白枫看着手环，神色些许柔和。 这时，手环上掠过一行字：“下次有什么计划能不能提前和我说一声？” 白枫无奈，小雨桐这是在抱怨两人的分离，毕竟曾经分开过一次，若不是大雨桐，他们恐怕再也见不到面了。 “事发突然。” 他只说了四个字，相信小雨桐理解他的意思。. “你……怎么样？” 末了，白枫又不放心地问了句，毕竟克蕾雅的身份存疑，他也不放心。 “你不陪我，我只能逗傻子玩喽～” 白枫这才放下心，将手环戴在手腕上。 “你打算怎么让我表明诚意？”克蕾雅顺着白枫的话说道，反正现在她还没有下定决心，空头支票嘛谁都会开。 “罗伯茨，我今天对战基特的赔率是多少？” “啊？额，一赔十，老大。”罗伯茨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白枫关心的问题怎么这么奇怪。 “很好，你就押我赢，投注个一千万法币吧。” 克蕾雅眉头微皱，她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懂白枫了，这人既不问她的身份，要求又如此得古怪，他到底想干什么？缺钱么？ “法币嘛我倒是没有，不过可以让下面的人去安排，赢的钱给你么？” “我又用不上，你自己留着在这边花吧。” 此话一出，一直沉默不语的赫伯特突然冰冷地瞪了白枫一眼。 不过白枫不出招，克蕾雅也不问，她可没有处于下风的习惯。 等到走远了，罗伯茨才支支吾吾问道：“老大，那个女人不简单啊，你认识？” 白枫瞟了罗伯茨一眼：“不认识。” 罗伯茨瞬间无语：“那您为啥还让她投注？” “为了玩。” 罗伯茨听后皱起眉头，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没有说的是，似乎这位白老大也不简单。 第619章 监狱:断腕 罗伯茨带着白枫就在休息室，而其他狱友则找了个风水宝地忐忑地观赛。 来到休息室后，罗伯茨开始为白枫介绍地狱拳击的规则。 “白老大，虽说是拳击，但擂台上不限制任何武器，获得胜利的方式有两种，一是击杀对手,二是对手认输，不过这两种方法的优先级不同，前者优先于后者。” 白枫听后微微一笑：“也就是说，我如果不同意基特的求饶的话，他就必须战斗到死。” “没错，老大您的比赛安排在午夜之后的后半场第二场,最开始的几个小时都是开胃小菜，您也可以熟悉一下规则。” 罗伯茨心中不由得泛起嘀咕：这是不是太自信了,他可是连基特的能力都不知道啊。 “嗯。” 白枫躺在沙发上,思索着刚刚遇到的克蕾雅的事。 不过罗伯茨还有些不放心地说道：“老大，比赛您可要加油，我已经决定把全部身家压您身上了。” 白枫眼皮动都没动：“你会轻易赌身家？” 罗伯茨瞬间神色不自然起来，此刻他心中也很纠结，无论是心性还是手段，这位白老大所表现出来的远比贪婪的基特要强，但在麦康斯纳监狱，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这些年，他如履薄冰，八面逢源，为的不就是活下来么？他非但活了下来，还混得不错，比上不足，至少比下有余吧，现在要他义无反顾跟着白枫干，他肯定不同意，但看白枫自信的态度，还有刚才那个神秘的女人,似乎跟着白老大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白枫可没理会纠结的罗伯茨，他正在思考克蕾雅的来历以及目的。 从见面开始，他就知道克蕾雅的身份不简单，上位者散发出来的气质不是模仿就可以滴水不漏的。 通过一开始的试探，克蕾雅先出牌，将小雨桐还给了他，而由于他的私人物品都被狱警没收，他很自然地想到克蕾雅是别墅区的某位大佬。 所以他才会诈克蕾雅，让她下注自己。 而事实也正如白枫所料，对于在麦康斯纳监狱流通的法币，克蕾雅的态度很轻蔑，这就说明，克蕾雅不是麦康斯纳监狱的人，但却有权力调动麦康斯纳的资源。 强大的信息整合能力让白枫在那一瞬间就意识到设计抓自己到麦康斯纳监狱的人，很可能就是克蕾雅。 但事情有趣就在于克蕾雅既要抓他又要用他的态度。 他不由得想起阎胖子的话，任何庞大的组织，其内部都有裂痕,虽然他还不知道北美的裂痕在哪里，但克蕾雅矛盾行为的背后肯定有其内在逻辑。 时间一点点过去，通过电视转播的画面,一场场厮杀落幕。 而伴随午夜的钟声响起，重头戏开始了。 第一场的比赛顷刻间便结束，胜者是一个拿着大砍刀的男人，比赛刚一开始，可怜的对手便被他砍下头颅。 白枫看出那人的对手有些手段，但还是一瞬之间就被砍掉头颅。 “白老大，他叫金，是近期地狱拳击里崛起的新星。” “也是新来的？” 罗伯茨点点头：“听说是从其他监狱转过来的，不过他的实力毋庸置疑，才两周的时间便成为擂主，也难怪很多人想挑战他。” 白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知道是哪个监狱过来的么？”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最近陆陆续续有囚犯被转移到麦康斯纳监狱，也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白枫冷哼一声：“该我上场了。” 有过一段不算宽阔的甬道后，白枫推开门，霎时间，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 而退场的金看到白枫后微微点了点头，两人擦肩而过。 白枫看向对面，百米之外，一个绑着头巾、飘逸的长发被竖起的女人正抬起戴着拳套的右手迎接欢呼。 随后，那女人一拳指向白枫，观众席上顿时响起如雷的呐喊声。 “杀了他！杀了他！” 这些小场面自然不会吓到白枫，他平静地打量着基特棱角分明的身躯。 紧致的肌肉使得基特的身材很有型，突然，她猛地朝白枫冲过来，就像猎豹一般迅猛。 白枫仿佛被吓傻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随着基特越来越近，呐喊声呈山呼海啸般袭来，这是基特的主场，也是普通囚犯对擂主的信心。 基特一拳直奔白枫面门，强悍的身体素质显露无余。 狂风席面，白枫眸中，一道细微的光芒一闪而逝，顿时，鲜血迸溅！ 全场瞬间寂静，落针可闻，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被削断双手的基特，两只手齐腕而断，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空中的钢线宛如死神的镰刀再次向基特挥舞而去。 与此同时，贵宾厅内，一个老者正坐在克蕾雅对面老者也不敢置信。. 就在几个小时前，克蕾雅要求他下注一千万在白枫身上，他还有些不乐意，毕竟一千万也要肉痛好久，但他没办法违背克蕾雅的命令，只能咬着牙接受了。 不过现在不同了，他要考虑的是，万一白枫赢了，钱能不能从庄家那个有名的吝啬鬼手中要过来。 “胜负还早呢，卢瑟，不过最终赢的应该是白枫吧。”克蕾雅平淡地说道。 此时，会场里将近十秒钟的寂静之后，那些在基特身上下注的囚犯开始骂骂咧咧，让基特赶紧继续进攻。 白枫没有丝毫大意，因为罗伯茨的秉性，必然已经和基特串通过，基特不可能不知道他的能力。 知道，但还是中招了，她是故意的！ 想到这点，白枫抬起手，五条钢线暴射而出。 此时最紧张的莫过于罗伯茨和他的室友们，如果白枫赢了，那么对于他们来说，真的要变天了。 “嘿嘿，有两把刷子，怪不得罗伯茨那家伙对你如此忌惮。” 基特仿佛没有感到疼痛一般，面对白枫数道钢线从容不惧。 突然，她抬起血淋淋的胳膊，横切面处，血肉模糊。 但白枫却注意到里面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嗤——” 瞬间，两根骨鞭从断臂处钻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白枫的脑袋和前胸。 第620章 监狱:骨鞭 锋利的骨刺转瞬而至，扑面而来的危险气息在那一秒散发到极致。 白枫神色微变，身形立刻消失在原地。 逍遥步！ 尽管白枫的如影随形不像程丽丽和蒂娜那般正宗，但好歹也是修炼到最顶级的轻功。 到了这个层次，他的身体甚至比思维动得还要快。 白枫可以不躲开，拥有不死之身的他可以无视一切伤害，但,如果这样做的话，就等于把底牌全部暴露在克蕾雅以及那些别墅区大佬的眼中。 他深深清楚，不死之身并非没有克制，像松本优香的空间棱镜就可以困住他。 如果他被有心之人盯上，麻烦也就接踵而至，因为目前的雷雨仍以他为支柱,如果他倒了,南宫璎、莉莉丝还有一众研究员、审判者都会成为其他组织集火的饵食。 而且能神也劝过他最好不要轻易身死,他隐约感觉到这句话背后有隐情，至于是什么原因，等到再次见到能神后，他会问清楚，而现在，他决定听从能神的劝告。 “咻咻”两声，骨鞭洞穿白枫身影。 反转来得如此之快，观众席上的囚犯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那些下注的人的声音瞬间卡在嗓子里。 场面再度陷入到诡异的寂静之中，然而基特却发现手感不对。 骨鞭虽穿过白枫身体，但却一点迟滞感都没有，意识到问题后，基特双臂横扫，骨鞭宛如波浪般抖动。 骨鞭之上，无数倒刺闪烁着森冷的光泽，双鞭绞杀，空气中顿时出现阵阵涟漪。 在那里！ 基特目光一凝，两条骨鞭以及其刁钻的角度向空中的白枫缠绕而去。 双鞭螺旋上升，白枫的身影刚刚出现便又陷重围。 骨节与骨节之间发出渗人的“咔咔”声,眼看基特打算将他围死，白枫一掌甩出。 顿时，五条钢线狠狠与骨鞭相切，火星迸溅，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死！” 感觉到骨柱之内的挣扎，基特双臂一带，骨鞭缠绕而成的骨柱瞬间缩小几圈，将白枫死死困在里面。 锋利的倒刺宛如怪兽獠牙，螺旋状的口器更是令人心生绝望。 近了，更近了，白枫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活动范围被压缩，若是让骨柱继续缩小，恐怕他会被绞成碎肉。 “唉，果然不太容易对付啊。” 白枫叹息一声，单手抬起，顿时，数十根钢线迸射而出。 “叮叮叮叮叮——” 钢线飞速撞击在骨鞭上,在白枫的操控下,钢线由刺变切,狭小的空间内，白枫甚至能嗅到血腥味，以及潜伏着的淡淡的危机感。 外面，所有囚犯都瞪大眼睛看着高耸的骨柱，神情呆滞，他们心惊胆寒，尤其是刚刚几个口嗨得声音比较大的囚犯，更是缩了缩脖子。 这就是擂主级别的实力！ 不同于以前猫捉老鼠的游戏，面对强敌，这是基特第一次使用能力。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白枫被无情绞杀之时，只听空气中传来一声脆响，随后，宛如恶魔图腾柱的骨柱逐渐开裂。 裂痕越来越大，然后“嘭”得一声炸响，骨渣四散飞溅，狠狠镶嵌在擂台之上，仔细看去，还有淡淡的青烟飘起。 “原来如此，你的身体是束缚能力的枷锁。” 骨柱爆炸后，一个完好无损的身影出现，周身环绕着数十条钢线。 基特没想到白枫一眼就看破她的能力。 没错，她的能力很特殊，骨鞭虽然强大，但过分生长反而会透体而出，危及她的性命，这也是她锻炼体魄的原因。 她不想动用能力也是怕控制不住骨骼的生长，绝非藏绌，然而白枫这个第一次逼她使用能力的人却一眼就看出她能力上的缺陷，属实不简单。 白枫淡淡一笑，虽然这个弱点看上去没什么用，但却说明了一件事，基特，也是会死的，只要能杀死的战士，他就不会放在眼里。 “你知道又如何，还是会死。” 此时基特双眼充血，额头青筋暴起，她的精神状态明显有些问题。 “你的能力很不错，但还是会断，你还能再来几次之前那样的攻击？” “去死！” 基特甩起断掉的骨鞭，继续向白枫刺来。白枫不紧不慢，钢线呈360°无死角防御。 这次基特明显加大了力道，骨鞭更加猛烈地劈在钢线上。 顿时，白枫眉头一皱，似乎伴随着基特愈发疯狂，骨鞭的能力也得到强化。 感受到压力，白枫抽身后退，而两条骨鞭却穷追不舍。 退了十几米后，白枫停下脚步，从容地看着基特，就在骨鞭即将触碰到白枫之时，突然停下了。 观众台上的囚犯们纷纷不解，刚才还喊打喊杀的基特，怎么会对白枫手下留情？ 然而下一秒，他们明白了，骨鞭长度不够，之前能覆盖整个擂台的骨鞭被白枫切断过一次，所以这次的骨鞭甚至不能覆盖擂台的十分之一。 下一瞬，白枫身形瞬间消失，意识到白枫攻敌所必救的想法，基特连忙抽动骨鞭回防。 但是太慢了，白枫一开始给她硬碰硬的印象让她猝不及防，只能惊愕地看着空气中荡起阵阵涟漪，那是白枫飞速闪动的身影。 不用两秒钟，白枫便出现在基特面前，无数钢线疯狂涌动，渴望着饱饮鲜血。 然而，就在这种危急时刻，基特却狞笑起来。 “你中计了！” 白枫愕然，他感受到一股澎湃的杀意，就在他身形刚刚稳定之时，基特胸腔炸裂，二十四根骨鞭透体而出，直奔近在咫尺的白枫。 “咳……” 随着肋骨刺穿身体，基特双眼愈发通红，不由得喷出一口鲜血，但她眸中满是得意之色，虽然这么做对她的身体损伤也很大，但直觉告诉她，再留手的话，她很可能会死！ “我要用你的血肉来修复我的身体！！！” 面对这突然一击，距离又如此之近，白枫确实没有反应的余地，身体瞬间被洞穿。. 浸染白枫鲜血的二十四根骨鞭仿佛在那一瞬定格，久违的锥心疼痛让白枫汗毛倒竖。 他嘴角微微勾起，右手一抬，顿时，钢线群魔乱舞，和白枫一样，基特也没有任何反应的空间。 仿佛条件反射一般，基特抬起断臂挡在身前，白枫见状神色一变：坏了！ 第621章 监狱:谋划 随着白枫与基特短兵相接，擂台上的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 一阵铿锵之声后，基特的小臂被钢线切下，两条长鞭瞬间落地，白枫身后的骨鞭也垂落在地。 按理说，白枫可以乘胜追击，将基特碎尸,然而他的表情却有些凝重，被逼入绝境的仿佛是他一般。 下一秒，基特小臂处的切面上，骨节与骨节咬合的地方，那宛如口器的尖锐倒刺突然张开，连接半截的断骨和血液一同落地,突然，口器中心，仿佛储存骨髓的深洞里,又探出两条崭新的骨鞭，迅疾如风。m. 白枫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点正在极速靠近，妄图击碎他的脑袋。 刚刚出手的一瞬间，白枫就意识到了不妙，原因很简单，既然基特的肋骨都能延伸成长达一米的骨鞭，那么将她的小臂切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呢？ 原本来不及回护身体的旧骨鞭会断裂，而新生成的骨鞭可就近在咫尺啊！ 就像是壁虎断尾一般，只不过基特的壮士断腕是用来击杀对手的，而白枫有幸成为第一个实验的对象。 “啪啪”两声，白枫狠狠攥住两根臂骨探出的骨鞭，手掌顿时被倒刺割烂，深可入骨，但神强大的恢复能力又立刻止住血、恢复伤势。 如此反复，白枫甚至连自己手掌都没有知觉，只是硬撑着抓住骨鞭。 白枫没有放弃，哪怕胸口及腹部贯穿二十四处致命伤，他依旧操控着钢线缠绕上基特的骨鞭。 钢线仿佛编麻花辫一般顺着骨鞭棱角分明的倒刺蜿蜒而上。 意识到白枫的目的,基特深吸口气，刹那间，两条骨鞭疯狂旋转起来，而基特脸色惨白，疯狂的表情上，嘴唇不断颤抖，可见她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只为了不让钢线再进一步。 “嘭！嘭！” 伴随两声爆炸，基特的手臂彻底被骨鞭搅碎，而白枫由于没有第一时间松手，手掌上的血肉被骨鞭狠狠割了下来，血肉横飞。 然而这些碎肉落在地上瞬间化为一滩鲜血，然后失去活性。 白枫立刻松手爆退，站定之后，抬起血淋淋的双手，尽管手骨隐约可见，但血肉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分裂、分化,很快便填补了血肉缺口。 “有趣，正常人都不会用手去接我的骨鞭，但你也不过是延长了几分钟的性命！” 基特喘着粗气，她可没有白枫那么恐怖的恢复能力，现在的她，双臂上没有丝毫血肉，胸腔也血肉模糊，若不是长期以来磨砺的坚定意志，恐怕她早已撑不住死掉了。 但，这都不重要，她相信白枫的伤势比她更重，那二十四根肋骨已经洞穿白枫的身体，二十四根骨鞭四十八个洞，白枫整个胸口小腹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尤其是左胸处最关键的一根肋骨已经刺穿白枫的心脏，这种情况下，没人能活下来。 几分钟之内，两人惊心动魄的打斗让所有人胆寒，基特看上去已经没有行动能力了，而白枫身上还插着二十四根骨鞭，虽然那骨鞭已经脱离基特，但致命伤就是致命伤，已无力回天。 “真的是这样么？” 白枫依旧风轻云淡，然后抬起手，一把抓向其中一根骨鞭。 “你……” 基特愣住了，白枫此举，只会加快他的死亡速度。 “嗤——” 白枫用力一拔，瞬间，血溅五步，倒刺磨过内脏的感觉并不美妙，他扔掉骨鞭，手中“滴答滴答”落着鲜血。 紧接着，白枫又抓向第二根骨鞭。 “嗤——” 又一声，一旁观战的罗伯茨早已跌倒在地，没有站起来的勇气。 谁又能想到这个看起来温和好说话的白枫竟是这般的狠厉。 “嗤——”m. 再一声，所有围观的囚犯都不免心中发毛，哪怕是那些在外界令人闻风丧胆的杀人犯，也不禁感到一丝凉意以及逐渐蔓延的恐惧。 克蕾雅更是动容，因为看上去，白枫和她是同一类人，这也坚定了她对白枫的信心。 但她心中仍有一丝疑虑，那就是对付一个基特都这么艰难的白枫，似乎也没传说中的那么恐怖。 擂台上，随着一根根骨鞭被白枫拔出，没有异物侵占的身体也开始自主修复，被洞穿的伤口里，细胞不断分裂分化，仿佛血肉正在蠕动一般。 看到白枫状态逐渐转好，基特心头掠过一丝担忧，但只要看到白枫左胸处的那根骨鞭迟迟没被拔掉，她又充满信心，就算白枫再怎么挣扎、再怎么凶狠，也不敢去拔那根骨鞭。 终于，白枫拔掉了二十三根骨鞭，唯独只剩插在心脏上的那一根。 所有人屏住呼吸，因为胜负将在此刻分晓，如果白枫没能挺过，那么基特险胜，如果白枫挺过去了，那么毫无还手之力的基特无异于砧上肉块，任由宰割。 但，心脏被爆怎么可能活下来呢。 白枫也意识到这根骨鞭是最难熬的，如果说骨鞭擦过内脏是胆汁都要碎裂的痛楚，那么当骨鞭上的倒刺缓缓掠过心脏，哪怕只是轻轻碰一下，都是令全身骨髓颤抖的痛苦。 他的手缓缓握了上去，神哪怕不会死，但该承受的痛苦，一点都不会少，这就是不死之身的代价！ 他深吸口气，手掌缓缓带动，他没有选择短痛，因为如果他的心脏被当众拉扯出来，那么傻子都知道他拥有无限复活的能力，但如果只是向之前那样拔出，至少可以混淆视听，给人一种其他能力的错觉。m. 他不断平复着呼吸，汗如雨下，打湿了额头。 肌肉，尤其是心脏逐渐碎裂而又愈合的痛苦无人能够承受，但白枫硬是一点一点将骨鞭拉扯出来。 “咔！” 白枫一把将骨鞭扔在地上，强撑着身体直视基特。 基特不敢相信，疯狂的神色退却，死死盯着白枫。 “你应该是黑暗时代的残党吧？” 基特一愣，她不明白白枫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 白枫一脚将脚边的骨鞭踩碎，他感觉到讽刺。 “这根本不是什么超能力，而是一种病。” 基特瞳孔瞬间放大。 “很奇怪？骨骼不断生长对你的身体来说是一个负担，锻炼体魄终究是有极限的，所以你才另辟蹊径，将多余的骨骼压缩在正常骨骼之内，减轻身体的负担。” 此刻基特已经说不出话来，她不明白为什么交手才短短几分钟，白枫就将她的老底都看透了。 白枫平复了体内的虚弱后，缓缓走向基特：“哪怕现在，像你这样有缺陷的战士也有很多，但会像你这样矛盾的，也只有黑暗时代的战士了。” “哈哈哈！”基特突然仰天长笑，“你不会以为擂主这个位置很好当吧，告诉你，他们已经盯上你了，我会在地狱里等着你！” 白枫微微一笑，基特的威胁在他看来如此幼稚。 他凑到基特耳边，温柔地说道：“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杀了你么？因为我要给他们信心。我不怕敌人冒头，就怕他总藏着。” 基特听后瞬间瞪大眼睛，但她已经没有知觉了，钢线已经将她切成碎块。 第622章 监狱:暗流涌动 战斗结束，白枫以无可争议的胜利站到最后，而他的敌人基特已经化为一滩碎肉倒在白枫脚下。 短暂的沉默过后，观众席上爆发出热烈的欢呼与尖叫，就连白枫自己都没注意到，他的血腥手段竟会让一部分囚犯崇拜。 没错，在座的无一不是外界犯下累累罪行的重犯,不然也不可能和政治犯、超能力者关在一起，这群人崇尚暴力，有的对鲜血有近乎变态的追求。 麦康斯纳监狱看似有序，实则为吞人性命的地狱，在这里，不够凶狠的人早已被淘汰为脚下土地的皑皑白骨。 也有一部分赌狗输得倾家荡产,他们面色怨毒，却摄于白枫残酷的手段不敢言明。 还有一部分人面色凝重,推测着白枫的能力究竟是什么,连贯穿心脏的致命伤都杀不死他。 总之，不管观众台上的囚犯如何心怀鬼胎，白枫还是缓缓转过身，巡视着那些为他欢呼的信徒。 随着白枫的目光看过来，那些尖叫者更加来劲，汹涌的浪潮此起彼伏，没人会在意失败者，只会记住胜利者。 与此同时，白枫与基特的战斗刚刚结束，卢瑟正举杯陪同克蕾雅饮酒，他们所在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尖嘴鼠目的小老头不顾形象地闯进来。 门口是有保镖守卫的，但是这个小老头却无人敢拦。 “科莫斯，你疯了！” 卢瑟有些不满，科莫斯如此不给面子地闯进来，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 “疯了？我是疯了！整整一亿法币啊！这个白枫是你的人？” “不是。” “不是？” 见科莫斯不依不饶，卢瑟皱眉道：“克蕾雅大人在此，我还能骗你不成？” 这时,科莫斯才注意到另一边正摇晃着酒杯把玩的克蕾雅，以及他身后不苟言笑的赫伯特。 “克蕾雅大人？” 科莫斯不敢再多言，而是咬了咬嘴唇，目光灼灼地盯着克蕾雅。 看着敢怒不敢言的科莫斯，克蕾雅这时才意识到科莫斯误会了。 她虽贵为加利福尼亚州的司事，但麦康斯纳监狱龙蛇混杂，即便是她也不想打破这里的平衡，如果加利福尼亚州出了问题，那么不用其他人动手，她自己就会引颈受戮。 回想起之前白枫风轻云淡的样子，克蕾雅气得牙痒痒，双方还没达成任何合作关系，对方就给她搞了个烦心事。 纵使卢瑟和她走得比较近，但在麦康斯纳监狱，还轮不到卢瑟一人只手遮天，而且她又不好让卢瑟心寒，于是衡量之后，说道：“关注白枫的事，是上层传达下来的指令,这样吧，科莫斯，你赔付卢瑟1000万法币，再欠他一个人情，这件事就这么揭过了。卢瑟，你觉得怎么样？” 卢瑟本就是空手套白狼，见克蕾雅已经考虑周全，自然不好驳她的面子，于是低下头，道：“我自然听从克蕾雅大人的命令。” 而一旁的科莫斯见克蕾雅松口，于是纠结道：“克蕾雅大人，既然是误会，我看这笔钱就算了吧，就当卢瑟从来没下过注，当然，人情嘛肯定是要还的。” 见科莫斯轻描淡写就想赖账，克蕾雅笑了：“科莫斯，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顿时，科莫斯如坠冰窟，他看向克蕾雅身后的赫伯特，结结巴巴道：“不敢，谨遵克蕾雅大人命令。” 寒意瞬间消失，科莫斯这才松了口气，他虽然不知道克蕾雅的身份，但他知道，克蕾雅是“他们”的人，既然“他们”能把他抓到监狱里，就有能力让他消失，毕竟，少了他一个，其他人会疯狂蚕食掉他在麦康斯纳监狱乃至外界的利益。 而且他还注意到，克蕾雅说的是上层的命令，如果只是和克蕾雅的私仇还好说，虽不致死，但也会被克蕾雅穿小鞋，若是涉及更高层面，他可就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了。 反正这次爆冷收益大概在2000万法币，虽然给卢瑟1000万让他很肉痛，但总比丢了性命强。 “很好，你还要让我留你在这里喝酒么？” “不、不了，既然克蕾雅大人还有事，那我就先告退了。” 科莫斯离开后，卢瑟知道克蕾雅要安排他事情了，于是说道：“请克蕾雅大人吩咐。” “有时间的话，试探一下这个白枫，我还有事，过两天再来。” 克蕾雅不傻，她知道，索罗姆的那些人必定要在下周行动，而在此之前，若是她还没摸清白枫的真正实力，等到一周之后，再想合作，恐怕价钱又要抬高了。 当然，她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理由，那就是，既然白枫给她找麻烦，那她也不想白枫好过。 等到克蕾雅走后，卢瑟才唤来他的心腹。 “开出价钱，拉拢白枫。” “是。” 卢瑟想得很清楚，既然白枫此人连克蕾雅身后的上层都这么重视，想来也不是个屈居人下的主，到时他就可以借机对白枫出手，别人也没理由说什么。 地狱拳击会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才结束。 回去的路上，罗伯茨等人都战战兢兢，毕竟连基特都死在白枫手里，而且白枫的能力很可能不止控制钢线，一想到这点，几人都怂得不行。 回到304后，白枫什么都没说就上床躺下了，而其他几人还在纠结要不要说点什么。 “那个，白老大，这些是我押您获胜赢的钱，一共100万，还请您笑纳。” 白枫眼神一瞥，几人又要被吓尿。 “给我？你不是很缺钱么？自己留着吧。” 然而罗伯茨哪里敢收，他此刻才意识到所谓白枫的自大不过是在说一件事实而已。 “白老大说笑了，毕竟我们还要靠您照应，麦康斯纳的规矩，拜山头哪有空着手的，您说是吧？” “我说？我说算了，我不需要这些东西，你们几个平分了吧，记住了，不要给我惹事。” 见几人一动不动，白枫眉毛一挑：“我的话你们不听？” “不不不……” 几人连忙摆手，然后小心翼翼地拿了钱。 见他们还傻站着，白枫不耐烦道：“你们还有别的事？” 这时，罗伯茨站出来说道：“白老大，您已经成为了擂主，恐怕已经进了别墅区那些大佬的视线，这个……” 见罗伯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白枫笑道：“怎么？担心我被别人挖墙脚？” 第623章 监狱:引诱 “嘿嘿……”罗伯茨尴尬地笑了笑，“这也算是惯例吧，毕竟别墅区的那些大佬虽然也是囚犯，但还有些能量，人总有所求不是么。” 白枫想了想，不觉有些好笑，他大概明白那些所谓大人物被关起来的原因,八成是为了防止风云渗透北美吧。 黑暗时代结束后，为非作歹的战士大多被风云收押，就连研究员也为风云所用，时代变了，统治的方法自然也要变。 只不过这些人重要人物在监狱里依旧搞了一套运作方式，说到底,也只是豢养的一群恶犬，主人发话,这些恶犬可是要咬人的。 相比之下,南美是以秘密做派来防止真神能神的渗透，但白枫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按照搜集到的情报来看，南美查尔斯家族的势力遍布所有大洲，而其他组织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查尔斯家族做大。 烦乱的思绪依旧困扰着白枫，目前首要难题是如何与诺克制药搭上关系，萧家的事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 就算萧家倒了，还有无数个萧家填补上这个空缺，当然，萧家犯下的罪行是一定要处理的。 他不由得捏了捏额头，回想起擂台场遇到的女人，希望她能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吧。 一夜无话，期间，白枫注意到黑夜中一直有视线在注视着他。 还是不死心么？ 白枫太清楚这些人在想什么，人总是抱有侥幸心理，尤其是亡命徒，恐怕，他将罗伯茨赢来的钱分给其他人被视作软弱的行为,给了这些蠢货他处于虚弱状态的错觉，毕竟，他在擂台上死过一次，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足为怪。 白枫不介意再杀几个人来防止这些人捣乱，但自从得知有其他监狱的人陆续被转移到这里之后，他的想法就改变了。 他不能指望所有想要杀他的人都比基特强，所以引蛇出洞很重要。 此时，白枫轻声咳嗽两声，他明显听到其他床铺传来呼吸急促的动静，尽管很细微，但还是被白枫捕捉到了。 到底谁是猎物谁又是猎人，就等下周的地狱拳击会了。 第二日，远在纽约一家私立医院的蒂娜早早醒来，昨天她与白枫的联系突然中断，这在以往是从未发生过的。 蒂娜越想越不对劲，正要继续联系时，萧然来了。 这次萧然是单独来的,并没有带安凌蕊。 莎蕾娅将萧然迎进来后,很自觉地离开并带上门。 “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医生也和我说过了，你恢复得很好。” 说这话时，萧然一直看着瑰洱，又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现在算是这家伙的特殊病人，没什么的。” 萧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你还记得之前在克拉克庄园袭击我们的那个歹徒么？” “准确地说，那个歹徒袭击的是我，你只是被波及了而已。” 萧然无语，虽然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好吧…… “他叫伊恩，是菲利普监狱的死刑犯。” 蒂娜听后眉头微皱，难道艾翁一伙人也是菲利普监狱的囚犯？可是什么样的监狱才能困住艾翁一伙人？ 也不对，伊恩并没有圆规曲尺那样的身份令牌，也就是说，这两拨人并非来自同一个组织。 然而，萧然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推翻了蒂娜的推测。 “你不是让人把伊恩的尸体处理掉了么？实际上，我的人还是调查了一下伊恩的来历，从他的遗骸上找到了监听器的残骸，根据专家判断，这副监听器安装的位置是伊恩的大脑。” 蒂娜听后眼皮跳了跳，这就说明艾翁一伙人的行动并非无的放矢，而是具有针对性，专门来对付她的。 “离开这里吧，虽然我父亲通过协商已经让他们答应不再给民众造成恐慌，但却没说不对你出手。” 蒂娜愣了一瞬，她没想到萧然会这么说。 其实她早就想到了，别墅的事警察已经介入调查，这么久还没有消息，只能说这件事被人压了下去。 但如果萧家家主亲自与菲利普监狱方面谈判的话，又说明在某些方面，这两者的利益又是不一致的。 但，萧家不是诱饵么？不是被推到前台的棋子么？ 虽然想不通，但她还是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如果我走了，今天便是最后一次见面，你不会觉得很可惜？” “本少不想接到你死掉的情报，也不想看到你的尸体，我觉得没有比这更遗憾的事了。” “肉体上的死亡并不算真正的死亡。” “难不成你想说你的精神永存？” “不，真正的死亡是被人遗忘。” 蒂娜甜甜一笑，她想起曹勤，至少在做怪物的生涯中，有一个普通人喜欢过她，从没把她当成怪物，即便不能在一起也会一直记着她，这样，就足够了。 看到蒂娜如痴如醉的笑容，萧然张了张嘴，他不敢相信一向强硬的蒂娜竟会露出如此甜蜜的笑容。 可是他知道，蒂娜的笑容不是为他而绽放，这让他有些嫉妒。 这一刻，不再是爷爷的吩咐，而是他自己想要为蒂娜做些什么。 与此同时，白枫睁开眼睛，他立刻发现屋内多了一个人，罗伯茨正殷勤地招待那个人。 见白枫醒了，那人转过头看向白枫，笑眯眯道：“白枫阁下。” “你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马修，是卢瑟老爷手下。” 白枫听后心头冷笑：来得还真快。 “有什么事么？” “昨夜您在擂台上的表现令人惊叹，卢瑟老爷很欣赏您，所以派我请您到府上一叙。” “你来得倒挺快。” “当然，以您这样的实力，我家老爷也不希望被人抢了先。” “你等我一下。” “请便。” 马修笑眯眯的，他从未担心白枫会拒绝拒绝他，像白枫这种身处底层的囚犯，他太了解了，只要许以厚利，还没有不乖乖就范的。 没多久，厕所里传来流水声，白枫在洗漱的同时一直在考虑要不要先拿卢瑟开刀。 第624章 监狱:实力 路上，白枫发现一些囚犯特别敌视他，于是装作不解地问道：“他们在看你。” 走在前面的马修头也不回地说道：“错了，是在看你，不过你也不用计较，新来的自然没有规矩，有我在,他们不会对你出手。” “新来的？从哪里来的？” 马修笑了笑：“这我就不知道了，关于外面的事，都是大人们在统筹，我哪里有资格参与。” 白枫听后嘴角翘起，因为马修的回答很有趣，只有撒谎的人才会补充一些看上去有用的解释。 这就说明，马修知道这些人的来历,毕竟罗伯茨这样的小人物都知道这群人来自其他监狱,更何况马修呢。 知道却不说,里面一定有猫腻，看起来，卢瑟的态度很耐人寻味，很可能不只是招揽他这么简单。 来到一座气派辉煌的小城堡，马修特意带白枫在城堡里转了几圈，目的当然是为了给白枫心理压力，好促成白枫的归顺。 白枫也不戳破马修的小心思，只是百无聊赖地跟着走，手中钢线不知不觉探了出去，而马修一点察觉都没有。 穿过一段宛如迷宫的走廊后，马修推开一扇门，引白枫走了进去。 “老爷，人带到了。” “嗯，下去吧。” 随着一声关门声，房间里只剩白枫和卢瑟。 “年轻人，坐吧。” 白枫没有听卢瑟的，而是绕着茶几开始踱步。 卢瑟瞬间觉得杯中的茶不香了，毕竟被这么个怪物来回打量,是个人都会觉得不舒服。 “你看上去很紧张。” 白枫倒是从容不迫，有时，未必坐着的人才可以居高临下。 卢瑟顿时有些摸不准白枫的脉，他可不想主动权落在白枫手里，于是开口问道：“年轻人，你想要什么？” 白枫拿起他那边的茶具把玩起来。 “我要什么你都能给？” 卢瑟松了口气，他不怕白枫狮子大开口，就怕白枫无欲无求。 “自然，虽然麦康斯纳的事不止我一人说了算，但好歹，我的话还是有些分量。” “我想要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的命。” 此话一出，卢瑟眼皮跳了跳，但当他发现白枫依旧不紧不慢地摆弄茶具时，神情才放松下来。 “开玩笑的，杀了你也不能改变什么。” 白枫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要打破麦康斯纳的平衡，因为他不确定麦康斯纳的平衡被打破后,会不会影响到的外面，既然恶犬已经被项圈圈起来,贸然放出怕是会咬伤人。 “年轻人，你似乎对我的招揽并不感冒。” 卢瑟话锋一转，语气充满威胁。 “老头，别扯这些没有用的，别人都不敢派人招揽我，唯独你，你不觉得自己很格格不入么？”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卢瑟表面镇定，但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就仿佛他这个人被白枫看透了一般。 但怎么可能，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怎么可能被一个毛头小子看透，哪怕，对方是克蕾雅大人看重的人。 “不明白？” 白枫嘴角依然带着淡淡的微笑，他深深明白这群所谓的叱咤风云的大佬光有钱和权不可能统治鱼龙混杂的麦康斯纳监狱，还要有绝对的力量，而这种情况下，一个新来便展现出擂主级实力的人自然会成为争相争抢。 然而事实却大相径庭，即便白枫展现实力，依旧门可罗雀，他还特意利用洗漱时间磨蹭了一会，这让他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有人提前和这些所谓的大佬打过招呼。 再结合有其他监狱的人在这个风口浪尖被转移到麦康斯纳监狱，这个打过招呼的人是谁也就呼之欲出了。 但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卢瑟依旧敢冒着风险招揽他，也就是说，卢瑟代表的另一方的利益，而且这个人不怕那个想要杀他的人。 两方势力在麦康斯纳监狱因为自己而角逐，这就是裂痕，一个足以撕开北美统治真相的口子。 “你是那个女人的人吧。” 此话一出，卢瑟瞬间眉头紧皱，经过大风大浪的他还不至于失态。 见白枫已经看破他的预谋，卢瑟也不装了，手中茶杯径直落在地上：“给我杀了他！” 突然，白枫身后凭空出现三名超能力者，白枫头也不回，指尖微微动了动，数十条钢线从房间各个角落钻出，将三人精准绞杀。 不，还不只是这样，在卢瑟眼中，白枫操纵钢线的速度似乎比他的人出现还要快，就像是早就预判了他手下的动作一样。 卢瑟派出的这三人，都有擂主级的实力，可惜，还没发挥出一点作用就被绞成碎肉。 白枫一步一步靠近卢瑟，眼神中有不屑，有嘲弄。 来到卢瑟身前，还不等对方说话，白枫就伸出手，从对方衣领里取出一枚窃听器，直接对着窃听器说话。 “告诉那个女人，我不喜欢小家子气的人，这种试探毫无意义，如果她想测我的深浅，让她亲自来，一直跟着她的那个男人看上去能带给我点乐子。” 说罢，白枫捏着窃听器转身就走，即将离开的时候，他手指一指，一条钢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空气。 随着一个闷哼声响起，空气中突然多了一条血痕，一个男人瞪大双眼凭空出现。 由于钢线穿透了他的脑袋，他已当场毙命。 与此同时，之前坐在白枫对面的那个“卢瑟”瞬间大变样，由原来的瘦高老头变为大腹便便的猥琐男，只见他的皮肤上流着油腻的汗珠，身体仿佛僵硬一般呆呆地看着白枫的背影。 而不远处，真正的卢瑟也在伪装男死去之后现身。 白枫拇指一弹，窃听器瞬间飞起，精准地落在卢瑟脚边。 “欲盖弥彰，小家子气。” 说完，白枫头也不回地走了，眸中，淡淡的湛蓝之色逐渐退去，这是白枫第一次将智慧之眸结合进自己的战斗体系中。 猥琐男看着白枫的背影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明白，白枫杀了房间内所有的超能力者，唯独没对他动手的原因很可能是看出他的能力擅长防御。 对于一个超能力者来说，能力就是根本，是战斗的核心，但面对白枫这样的怪物，任何人都会心生绝望，就如同此刻卢瑟的心情。 他已经看出白枫的实力远不止昨天地狱拳击会里所表现的那样。 “卢瑟大人，我……” 猥琐男想找理由搪塞自己的过错，但除了怂之外他一时之间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你下去吧。” 卢瑟没有发怒，不是他脾气有多好，实在是被白枫所展现出的强大实力震慑住了。 他这时才明白克蕾雅大人为什么会关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白枫。 他深吸口气，决定立刻联系克蕾雅大人，再也不掺和更高层次的事了。 至于白枫真正的实力，他也没打算透露给其他人，这就是所谓的信息差，他已经决定跟在白枫后面捡漏了，毕竟这座监狱里，抱有让白枫死这种心态的人可不少啊。 第625章 监狱:局势 白枫走得很干脆，甚至没有警告卢瑟不许将他的事透露出去。 他不是对自己的震慑有信心，而是想让一群各怀鬼胎的人联合起来对付他简直是天方夜谭。 外来囚犯背后的人也好，之前见过的克蕾雅也好，就算是那个神秘组织的内部都无法做到上下协调，更别提这些被抓入监狱的乌合之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造成如今这种情况无非利益二字。 但白枫没有掉以轻心，因为利益会随时转换，也许今天想杀你的人，明天却是保你的人，更何况,他还没搜集到关于诺克制药的有用信息。 这时，手环震动，是蒂娜来电。 白枫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接通电话。 视频刚刚接通，大片白色充斥整个屏幕。 “你在医院？” 屏幕中，蒂娜乖巧地点点头，不等白枫继续询问，她就将近期遇到的怪事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 从艾翁到菲利普监狱，蒂娜说得很有条理，还加上了自己的判断。 白枫听后陷入沉思，蒂娜也没有打扰，只是发现白枫所在的地方似乎有点奇怪。 良久，他才将所有信息整合，得出更为精确的判断。 “雨桐，你听说过这个组织么？” 白枫将圆规和曲尺组成的图案保存。 “我也不太确定，前世纪时代曾经流传过这样一种说法，在整个世界背后，有一个隐秘的组织在操控世界的一切，被世人称之为世界共济会，简称世共会,然而这个起源于13世纪的组织似乎中间的历史是断续的，而且从各地的文献记载中看来，曾经还分裂过，到后来逐渐消亡，一点记录都没有了。曾经世共会的会徽就是圆规加曲尺组成的图案，但又与蒂娜得到的图案不尽相似，我不确定是原来世共会的延续，还是诞生的新组织。” 白枫点点头：“这都不重要，关键在于所有线索都指明，的确有这样一个组织在远程操控着一切，而且我很确定它的总部就在北美。” 蒂娜早已听得小嘴微张，她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得到的情报，似乎罪神大人早有预料一般，这让她敬佩罪神大人的同时心中又有些小失落。 白枫一眼就看出蒂娜眸中的失落，于是安慰道：“做得很好，这个情报对我很重要。” 蒂娜小嘴一撅，也只有在白枫面前，她才可以尽情撒娇：“是么？” “当然，我指的并不是情报本身，我问你,这么隐秘的组织为什么如此轻易就让你得到他们的身份信息？” 蒂娜眉头一皱：“我知道是故意的，但……很多地方又说不通。” “你的判断很对，我想艾翁那群人一开始是要杀你的，但后来因为某种原因让他们不想杀你。” “可是我真的差点死了啊……” “差点死也就是说还没死，你要知道，顶尖杀手的杀人工具就像精准的手术刀一样，只需要切得歪一点就可以保住你的命。” 突然，蒂娜豁然开朗，她想了许久也不明白的事在白枫三言两语之下变得清晰起来。 “可是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结果已经告诉了你原因，他们为什么差一点杀死你？” “不知道，你不是说他们不想杀我么？” 白枫微微一笑，虽然蒂娜成长了很多，但面对错综复杂的利益网，还是会因为情报不足或者经验不足而陷入困境。 “因为他们要做给别人看。” “对嗷，所以他们既要保证我活着，又不能轻易放过我！” 蒂娜恍然，所有的线索就这么串联起来了，真的很神奇。 “可是他们要做给谁看？” “应该是那个想要杀你的人，也就是菲利普监狱的统治者。” “索罗姆·沃克？” 蒂娜听萧然提起过这个名字，只不过萧然明显很忌惮此人。 而这个时候，白枫却在想另一件事，那就是索罗姆·沃克到底要干什么。 就连克蕾雅都对他的实力有所忌惮，索罗姆·沃克至少应该也是和克蕾雅同级别的人物，真的天真地认为几条臭鱼烂虾就可以杀了他？ 况且，这里是克蕾雅的地盘，索罗姆的人就算杀了他又能获得什么好处呢？ “嗷，罪神大人，我明白了，他们在内讧！”蒂娜小脑瓜也是聪明得很，白枫都分析到这个份上了，要是还听不懂那就太业余了。 “其实艾翁他们把你伤成这样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他们也不希望你搅了他们的好事。” “罪神大人呀～” “干嘛？” 看着笑意不明的蒂娜，白枫总觉得她学坏了，小脑瓜里指不定在想什么祸害人的主意。 “你说，敌人的敌人，是不是就是朋友啊～” 白枫莞尔：这小丫头片子，跟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人做朋友，小心被骗得连渣子都不剩。 “没错，但我们首先要弄清楚谁是真正的敌人，谁是真正的朋友，而且他们也不希望你搅局，就静观其变吧，好好养伤，别再折腾阎胖子了，人家好歹也是弘文医联嫡系一派一把手的代理人。” 蒂娜秒懂白枫的意思，目前雷雨和弘文医联的阎笑南是统一战线，这资源不好好利用可就浪费了。 同时她也明白为什么周围的医生护士都对自己特别尊敬，原来是阎胖子打了招呼。 “可是我不动的话，索罗姆还是会派人来杀我啊……” 白枫摇摇头：“这你不用担心，最近他不会派人烦你的。” “为什么？” 蒂娜眼中散发着异样的光亮，她就喜欢罪神大人这副凡事运筹帷幄的样子，如果她也能做到就好了，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悲剧了。 “因为他现在的目标变成了我。” 白枫没有告诉蒂娜更深层次的东西，比起让蒂娜和索罗姆手下的叛徒联合，他更希望索罗姆和他的人两败俱伤后，蒂娜捡个漏。 虽然以索罗姆的实力和地位，不该被如此轻易扳倒就是了。 “啊？不会吧？罪神大人你在哪？” 白枫微微一笑：“我记得你一踏上纽约的土地就被人拐走了是吧？” 蒂娜瞬间撅起小嘴，挥舞着小拳头，张牙舞爪道：“那是我不小心，而且我也教训了那些人一顿！” “是啊，我和你一样，刚到萨克拉门托就被逮捕到监狱里。”m. “啊？还有人能抓住罪神大人？” 白枫笑而不语，蒂娜这才意识到罪神大人是故意的。 “啊，我犯傻了。” 白枫笑着摇了摇头：“记住了，凡事没有无缘无故的偶然，只有精心策划的必然，无论对方的手段是什么，都是用来干扰你的判断的，敌人的存在虽然会束缚你的手脚，但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至少他告诉了我，你现在很安全，雷雨，也很安全。” 蒂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总觉得罪神大人这句话别有深意，但她现在却理解不了。 第626章 监狱:傀儡师 叮嘱完蒂娜后，白枫原路返回，目前他只需要等两件事，一是克蕾雅找他，二是下周的地狱拳击会。 刚到平民区，白枫便撞上了急匆匆的罗伯茨。 “白老大，您可算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白枫丝毫不慌,就算天塌下来了，也轮不到罗伯茨这个小角色来通知他。 “哈伦那群外来人挑事，在食堂和我们这边的人打起来了！” 白枫冷哼一声：“和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可是白老大您要替我们做主啊！我们、我们可都是您的人！” 白枫冷冷地看了罗伯茨一眼：“打架嘛，一个巴掌拍不响，既然你们给我找事，我也没必要管你们的死活。” 罗伯茨有些犯难了，他没想到白枫会这么说,明明昨天还有意泽被他们,今天却干脆地翻脸,实在难缠。 殊不知，此时罗伯茨心里的小九九早已被白枫看得通透。 “白老大，难道你是因为昨天的伤……”罗伯茨欲言又止。 白枫却心底冷笑：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 “什么伤？没看到我都复原了么？算了，我可以帮你们一次，但记住了，没有下一次。” “是是，多谢白老大，我们这就过去吧。” 罗伯茨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他压低头，生怕被白枫发现。 来到食堂，顿时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 囚犯们围成一圈，人群中不断爆发出“打！打！”的呐喊声。 “让让、让让……” 罗伯茨想带白枫挤进人群中，但是每次都会被人推出来，狼狈不堪。 见状，白枫轻声说了句：“可以让我过去么？” 然而，正在吃瓜兴头上的囚犯哪个会理会白枫。 白枫笑容不减，钢线瞬间从指尖探出。 顿时，空气中传来细微的嗡鸣声,三条钢线宛如利爪将白枫前面黑压压的人群竖切。 刹那间，空气仿佛静止，下一秒，血液迸溅，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整齐的切面上还能清晰地看到内脏跳动的模样，但很快，血液汩汩涌出，地面被染得通红。 囚犯们纷纷避开血液，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始作俑者白枫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现在可以给我让一条路了么？” 其实囚犯们已经让开一条血路，上面尸体堆积，血流成河。 罗伯茨也被白枫这一手惊到了，杀了这么多人，白枫就不怕成为监狱里的公敌么？ 白枫注意到人群中央正在打架的人不止304的人，还有一些其他寝室的人，而他们的对手，正是索罗姆的手下。 他正要抬步过去的时候,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白枫，你杀了我们这么多人,有想过后果么？” 白枫嘴角一动，目不斜视道：“你们杀人的时候想过后果么？” 见没有人回答，白枫继续说道：“想和我讲道理的人站出来，没必要一直躲着。” 沉默，依旧是沉默，就连人群中央正在打架的人也停下手，看着血路尽头的白枫。 白枫默默扫视一圈。 1个，2个，3个。 透过各异的神态，白枫发现三个可疑人物，应该都是索罗姆的人，但却没有昨天遇到的背着大砍刀的金。 “很好。” 他收回目光，一步一步踩着他人的尸体来到所谓的战场。m. 中间很杂乱，各种菜品散落在地上，还有被打碎的餐盘。 打架的几人无一不被染上各种菜色，他们都呆呆地看着白枫，没有再动手。 突然，一条钢线卷起，其中一个索罗姆的手下被白枫枭首。 “你……” 那人的同伙无不怒视白枫，恨不得抽筋扒皮。 “记住了，打架是要死人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其他人也都跟着白枫想要离开，这时，索罗姆一方突然有人发话道：“站住。” 白枫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钢线探出，在空中抽动几下，那个出声的人就被绞成碎肉。 这次杀戮仿佛触及到索罗姆一方敏感的神经，一个体格健硕的男人悍不畏死地朝白枫冲过来，他双拳并拢，狠狠朝白枫砸了过去。 白枫似乎反应慢了一拍，刚转过身，就不得已用手臂挡住男人的重拳。 男人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将白枫打退。 纵使地上血液早已凝固粘稠，但在男人的力量下，白枫还是滑行到五米开外。 也就在这个时候，白枫终于腾出手来，数条钢线联合绞杀，再强壮的人都无法抵挡。 杀死男人后，白枫擦了擦嘴角些许的殷红。 “他受伤了！” 索罗姆一方瞬间有人大声喊道。 这一声过后，白枫瞬间察觉到周围的人群中多了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 他强撑着站直身体，再一次控制钢线将之前出声的人分尸，颇有些无能狂怒的样子。 周围囚犯见状，一个个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甚至有人缓缓靠近白枫。 剑拔弩张之下，罗伯茨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即便是一群乌合之众，但当这群人黑压压一片即将盖过来之时，任谁心里都有些发毛。 更何况，这些人可都不是善茬，手上没个几条人命也来不了麦康斯纳监狱。 “杀了他！” 就等一个讯号，所有人宛如打了鸡血一般蜂拥而上，人海狂潮就是压也能压死白枫。 危急时刻，白枫控制钢线在周身形成快速旋转的圆弧，凡是靠近他的囚犯都被横切。 运气好的，掉几根手指，运气差的，被拦腰切断。 没有人注意自己脚下踩了多少尸体，也没有人注意地面越来越粘稠腥臭，他们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杀了白枫泄愤。 白枫也察觉到这些人的不对劲，按理说，死了这么多人，威慑已经足够，但这些囚犯好像着了魔一般，只管往钢线上撞。 杀红了眼么？ 白枫隐隐感觉到整个食堂里所有人的状态都不对劲。 他一边控制钢线，一边小心地观察着周围暴动人群的情况。 果然，他在身后发现了一个面色沉着冷静的男人，正是之前他怀疑是索罗姆手下的三人之一。 之所以会注意到他，是因为白枫看到他眼中的光亮有些不对劲。 他在使用能力！ 白枫瞬间意识到这次食堂暴动不仅是为了试探他昨夜是否真的受伤，还是为了削弱他甚至杀死他而布置的陷阱！ 第627章 监狱:利用 钢线还在旋转，随着倒下的尸体越来越多，空中多了几根浸染着血珠的线。 白枫的能力终于彻底暴露在敌人的面前。 不得不说，钢线的杀人效率很高，白枫只是站在原地，通过控制钢线就如同割麦子一般将人潮以一己之力压下去。 人群中，那三人感觉到压迫,其中一人对正在发动能力的那个人摇了摇头。 对方会意，眼中奇怪的光芒散去。 刹那间，正悍不畏死朝白枫涌来的囚犯仿佛刚刚睡醒，看到脚下足足30厘米厚的断肢残骸时，一个个宛如被踩了尾巴的猫，疯狂后退。 即便如此，最前方的囚犯也被钢线无情吞噬。 见囚犯们恢复恐惧的情绪，白枫一甩手,空中数条钢线化为血液落在尸体之上。 大战结束,白枫之名沉重地压在众人心中，他们退了有一定距离之后，才看到白枫脚下到底踩了多少骸骨，甚至瓷砖之上，还有没冷却的鲜血正冒着热气。 暖冬腊月，今日明明是个晴天，但所有人都感到彻骨的寒冷，他们都敬畏地看着白枫，这个杀人都不会手软的男人。 白枫面无表情，似乎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 场面顿时僵住了，索罗姆手下惊疑不定地看着白枫，他们不相信昨夜刚刚受过重伤今天又高强度大战的人会丝毫感觉不到累。 但马上地，三人轻蔑一笑，他们都注意到白枫正努力平复喘息的胸口，虽然白枫已经尽可能控制胸口呼吸的幅度，但却瞒不过三人毒辣的眼睛。 “干什么！都干什么！打群架是不是！” 这时，一个狱警骂骂咧咧走了进来,然而，当他看到食堂一地尸体之后，双手捂住胸口，痛苦地干呕起来。 顿时，引起囚犯们一阵哄堂大笑，哪怕他们曾是白枫砧板上的鱼肉，但狱警更加不堪，对弱者，他们极尽嘲讽，这不是找优越感，而是在麦康斯纳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监狱养成的本能。 干呕过后，狱警哆哆嗦嗦指着白枫，连句话都说不好：“你、你……” 就在此时，也不知道是谁踹了狱警一脚，在嘲笑声中，狱警失去重心，连滚带爬地撞向白枫。 那一刻，狱警的大脑是空白的，他已经意识到靠近白枫的代价是什么。 突然,一只手按住了狱警的肩膀。 “你来得可真是时候。” 和白枫面对面接触,狱警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白老大,您没事吧？” 罗伯茨连忙跑过去，离近了，他发现白枫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从容。 “我能有什么事？”搭理罗伯茨一句后，白枫扫视周身，冷酷地说道，“打扫的事应该不用我亲自动手吧？” 说罢，他深深看了一眼之前使用能力的男人，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后扬长离去，无人再敢阻拦。 他一直很好奇索罗姆为何知道他的实力还要派人送死，原来是有后手。 人都是害怕死亡的，他的强大只要见识过一次都会像卢瑟那般不敢再升起反抗的心思。 为了确保他的人忠实地完成作为炮灰的任务，索罗姆才会派出那个可以操控人心的超能力者。 通过今天的事，白枫已经确定，即便那人拥有类似操控人心的能力，但一定有所限制，不然对方直接控制整个监狱的囚犯暴动，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白枫回想之前战斗的情况，以及囚犯们失去自我的契机，立刻意识到那个超能力者的限制就是调动情绪。 说是调动情绪，倒不如说是钻人的心理漏洞更为确切一些，因为如果只是调动情绪的话，刚刚那些打群架的手下在明知道是演戏的情况下并不会任由他操控。 而且和那个人同级别的还有两人，这两人没有被控制就说明那个人的能力是有极限的，并不是为所欲为的。 既然底层的炮灰已经消耗得差不多，而且他已经露出对方希望看到的破绽，那么下一次，就是真正的杀招！ 想到此，白枫微微一笑，刚刚他有无数机会击杀此人，但他没有做，就算要做，也要将敌人最后的利益榨得一滴不剩。 另一边，食堂内。 “吉姆，你觉得怎么样？” 吉姆就是刚刚动用能力让食堂囚犯陷入暴动的超能力者。 “他在强撑。”吉姆冷笑，神色中满是不屑，“我推测，他刚刚用的那招一定特别耗费力量，绝对牵动昨晚的伤势。” “嗯，我也看出来了，虽然他在极力隐藏，但，就算因为能力的缘故，心脏破损不算致命伤，也绝对重创了他。” 另一人也赞同道：“我猜他的弱点大概是头颅吧，要么就是可以自行控制在身体里移动的弱点，只可惜金没来，不然绝对可以将他的头颅斩下！” “这不重要，既然他受了伤，一时半会恢复不了，那就好办了。”吉姆回想起白枫之前戏谑的眼神，心中无名火起，冷声道，“我来削弱他，你们到时候做好准备，争取在下周的地狱擂台上杀掉他，这样，我们就获得自由。” “不过我听说今早卢瑟的人把他叫去了，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加利福尼亚方面的人有些不老实。” “这倒是个问题，就怕关键时刻卢瑟搅局。”另一人也说道。 “我去一趟吧，如果卢瑟敢不按之前说好的执意帮助白枫，我不介意警告他一下。” 吉姆清楚，虽说他们打着索罗姆大人的旗号，但未必能震慑住所有人，这个时候，就要靠他们自己来争取自由了。 第628章 监狱:行刑者 “白老大，您、您这么神勇就不怕惊动上面的人？” 罗伯茨跟着白枫唯唯诺诺，他终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站错队了，是不是还有补救的机会。 “你太高看他们的命了，这些人不能为统治者制造财富，还会危害社会秩序造成更恶劣的后果，没有人会管他们的死活。” 罗伯茨神色微怔，随后叹了口气。 白枫所说，他感触颇深，倒不是说他后悔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而是只有被丢到这个三不管地带，受尽更深的压迫之后，才会明白其中的利害。 看着多愁善感的罗伯茨，白枫继续毫不留情地打击道：“如果是你俯瞰这个世界，你也不想看到像你这样的人吧？毕竟治理也需要成本，现在不是黑暗时代，就算是黑暗时代，你不听代理人的节制，下场也只有死。” 如果人心能主动向善的话，他也不必派沈安训练警察和军队，这样的话，他就能腾出更多人力物力来对付美洲大陆的敌人。 “白老大，我、我想跟着您干！”m. 从白枫的几次谈吐中，罗伯茨愈发觉得白枫不是一般人，自从白枫来到麦康斯纳后，监狱里就开始风起云涌，似乎一切变化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尽管白枫看上去很年轻，但罗伯茨就是觉得白枫深不可测，所以他才会偷偷看了其他人一眼，凑到白枫身边小声说道。 “你？你能做什么？你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我勾引敌人的棋子。” 对于罗伯茨，白枫很不屑，罗伯茨不是霍尔普斯，他没有自己的原则，这种人连做他敌人的资格都没有。 原本，罗伯茨想将一切和盘托出，无论是一开始关于基特的事，还是后来关于吉姆的事，但听了白枫的话后，他呆立当场。 白枫的话一出，就是傻子也听明白他的意思。 依旧是那般自信从容，就如同昨夜面对基特那样，他从来没考虑过失败这个问题，原因很简单，双方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 罗伯茨后知后觉，他笑了，嘲笑自己的无知，嘲笑自己总是用弱者的思维去衡量白枫，总以为报团取暖是雪中送炭的，然而，真正的强者从来不需要与弱者报团取暖，他以为他的情报可以帮助到白枫，实际上，一切都在白枫的掌握之中。 回到宿舍后，白枫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其他人各怀心思，眼神频频往白枫这边看。 夜幕降临，白枫缓缓睁开眼睛，心想该来的应该要来了。 果然，白枫心底刚刚升起这个想法，窗户上就出现一个人影。 那人的动作很轻，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到有什么东西探了进来。 白枫耐心等待着，装作睡着了，想看看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黑暗中，白枫一抬手，猛然抓住一根正在疯狂蠕动的长条状物体。 白枫的动作立刻惊动外面的人，借助月光，白枫看到自己手上正抓着一根尾巴，随着尾巴上传来的力道逐渐加强，他松开了尾巴。 钢线抽出，一阵破空声响起，“叮叮叮”三声，钢线准确无误地抽在尾巴上，然而令白枫吃惊的是，钢线只是抽疼了尾巴，使其更加疯狂往回缩，并没有切断尾巴。 带着疑惑，白枫控制钢线探出窗外，螺旋绞杀那鬼鬼祟祟的超能力者。 尾巴终于不再挣扎，白枫看了眼拖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尾巴，通过熟悉的形状立刻判断出对方的身份：和曾经死在他手上的艾薇儿一样的风云行刑者型号。. 他记得很清楚，这种型号的试验品是用尾巴尖端的短喙吸食脑浆，一根尾巴不但力大无穷，而且坚不可摧。 他并不怀疑于浩渺参与进猎杀他的计划之中，只是对风云艰难的处境感到无奈。 就在几年前，风云还是世人眼中的一极，谁又能想到一个庞大组织从极盛到极衰只需要短短一年呢。 怪不得于浩渺会感谢自己牵扯住几个庞大势力的精力，怪不得罗天航和于小才临死之前没有将北美的一些隐秘交代出去，就连能神也不辞而别，似乎也遇到某种困境。 能撑住风云这副烂摊子，你也真不容易了。 他有些理解罗老为何会同意夏博士的计划，不只是因为雨桐是的弟子，还是为了给于浩渺分担压力。 他能预想到，一旦风云解体，天下大乱，试验品横行，那么世界很有可能再次回到黑暗时代。 想到这里，白枫突然察觉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体内完美的神之基因只是意外的结果，并不在罗天航的预料之中才对。 正因为了解罗天航曾经做过的事迹，再加上白枫自身开阔的眼界，他才能理解罗天航并不是个会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运气中的人。 突然，白枫想起械神，还有那个被她拿走的神秘的金属球。 一抹弧度挂在嘴边，他相信，罗天航之死绝对是许多人开香槟庆祝的事，但恐怕没有人注意到罗天航留下的种子，就算有人察觉到八通阁的变化，恐怕也不会明白这变化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意义。 想到这里，白枫笑容愈发灿烂，既然北美的敌人是罗天航这种级别的人物用上这等隐秘手段都要防范的敌人，那他倒要碰一碰，这个很可能从13世纪开始就操控世界的组织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因为行刑者死后，又有几批敌人到访，全部被白枫一一击杀。 白枫很快便意识到敌人的目的，在已经确认他受伤的情况下，采用骚扰战术让他得不到充分的休息。 白枫眸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钢线不断弹出，在304宿舍周围布下天罗地网，他没兴趣和这些小虾米纠缠，小虾米杀不杀并不影响大局，相信死的人多了，也就不会再有人敢靠近304。 宿舍楼外，早上刚刚在食堂袭击过白枫的两人眉头紧皱看着304窗口附近多出的钢线。 他们不断派人袭击白枫，但钢线陷阱根本没有空子可钻。 这时，吉姆回来了。 “怎么样？” “放心，那卢瑟还算识相，答应得很干脆，不会再插手白枫的事。” 吉姆嘴角动了动，似是有些不屑，随后才注意到白枫宿舍的动静。 “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将前因后果一说，吉姆眉头紧锁：“我的确可以控制其他囚犯发动自杀式攻击，但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如果把那些老东西视作命根子的人口资源挥霍一空，他们也未必会继续买索罗姆大人的账。” 其他两人听后点点头，别墅区那些大佬早已视这些囚犯为他们的奴隶，最重要的是这些重刑犯不好补充，若是被白枫杀得太狠，至少短时间无法恢复之前的数字。 一旦平民区的囚犯死得太多，势必会激起别墅区几股势力关于人口资源争夺的矛盾，到那时，他们这些始作俑者非但不会得到他们的支持，反而会陷入囹圄，毕竟断人财路便是不共戴天之仇。 “那就这么便宜了他？” 其中一人冷声道，明显有些不甘心。 “不怕，施展能力是要耗费精力的，就这么耗着他也不错。”吉姆胸有成竹道。 其他两人纷纷同意：“那就派人盯着他，只要他稍有松懈，就立刻派人偷袭他，让他在下次地狱拳击之前不得安生！” m. 第629章 监狱:接触 第二天一早，白枫狱友的尸体倒在寝室门口。 由于白枫并没有回收钢线，也没和其他人说，导致其中一个人出门的时候被钢线肢解，连一丝痛苦都感觉不到，身体上各个零部件就脱离下来。 突然死亡带来的冲击很强，其他人都不满地看着白枫，他们不敢直接硬刚白枫，只能旁敲侧击来挤兑白枫。 一会说限制人身自由，一会又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句句阴阳怪气，就差指着白枫鼻子骂了。 然而白枫不为所动，连计较的心思都没有。 罗伯茨更是心惊肉跳，作为为数不多猜出白枫目的的人，他觉得其他几人很可笑，也许所有人都觉得下次地狱拳击会必定是白枫死期。 但仔细想想，曾经的他，不也是那几人中的一员么？ 他已经完全放弃了，就如同他一开始不相信白枫会杀死基特一样，这一次，他同样也不认为那些外来者可以对付得了白枫。 一连三天，304都处于封闭状态，在死了很多囚犯之后，所有人都会绕着304走，哪怕绕了一大圈，他们也不想死于白枫的钢线之下。 在这种高压环境下，所有与白枫有过节的人都盼着下一次地狱拳击的到来，希望能有个人杀掉白枫。 一直到周六，马修来访，白枫才撤掉钢线。 马修自然也听说了白枫的事，不敢靠近304，而是在楼下喊话联系上的白枫。 不同于上一次的趾高气昂，这一次，马修姿态放得很低，而且他不希望罗伯茨等人知道他来访的目的，话语中也很隐晦。 但白枫清楚，这几天，他一直在耐心地等克蕾雅联系自己。 熟悉的路，熟悉的城堡，只不过这一次主角换成了克蕾雅。 看着风尘仆仆的克蕾雅，白枫笑了笑：“如果你很忙的话，可以过两天再来，我不着急。” 克蕾雅没有心思和白枫扯皮，而是吩咐道：“赫伯特，替我把风。” 然而赫伯特却有意看了眼白枫，表明心中的担忧。“去吧。” 随着克蕾雅一声轻呼，赫伯特警惕地看着白枫，缓缓离去。 “他似乎很担心你。” 克蕾雅端坐在沙发上，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坐吧，他要保护我的安全，见谅。” “这没用。” 克蕾雅点点头：“对你来说当然用不上。” 白枫微笑不语，两人都不是好对付的，普通的试探根本没有意义。 克蕾雅也意识到这点，于是率先开口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克蕾雅。” “白枫。” 白枫表现得很冷淡，毕竟是克蕾雅先找上他的，哪怕他很想知道关于克蕾雅背后组织的事情，现在也必须沉得住气。 “白枫先生，我说合作是双方拿出价值相等的本钱来做成一件事，您认同么？” 白枫心头冷笑，抛开他的猜测不谈，目前他只知道克蕾雅的名字，而名字只是个代号，并没有实际意义。 “没错。” 克蕾雅甜甜一笑，疲惫的眼角松懈下来：“既然白枫先生来到此地，就说明您也是愿意和我合作的，我可以这么理解么？” 白枫嘴角动了动：“这可不一定，我愿意来是因为我相信你有能打动我的东西，如果别人也能提供的话，我不介意和谁合作。” 此话一出，克蕾雅大概猜测到白枫已经知道她和索罗姆之间的矛盾。 “除了我之外，谁还愿意主动提供您想要的东西？” 克蕾雅继续试探道，她要确定白枫是不是已经和索罗姆达成某种共识。 “那就等几天再谈合作的事，我不着急。”白枫起身作势要走。 “等一下，白枫先生未免太绝情了，就算谈不成合作，至少也要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吧？这点小要求都不行么？” 白枫就这么看着克蕾雅和她飙戏，心中不由得感慨红颜祸水，如此容貌气质的女人撒娇，恐怕是个男人都会心软。 但白枫例外。 “把我抓进监狱，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气氛瞬间被破坏，就连克蕾雅都感觉到一丝尴尬。但聪慧如她，又怎会被这一点点困难所绊倒。 “如果您不愿意来，我的人怎么可能请得动您？” 白枫神色冷淡，只流露出淡淡的微笑，看不出喜怒。 其实克蕾雅还是中招了，就凭刚刚那句话，白枫已经确定他一来到萨克拉门托，遇到的就是克蕾雅的人。 “往车上放炸弹也是？” “如果您是这么轻易就被炸弹炸死的人，我也没必要和您谈合作，您说呢？” “我说？我说我也很好奇，你能拿出什么对等的条件？” “这不重要，我们有同样的敌人。” “谁？” 克蕾雅没有继续打哑谜，而是径直说道：“索罗姆·沃克。” “是么？” 见白枫迟迟不表态，克蕾雅心中叹了口气：这白枫，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好吧，我全都告诉你，我是加利福尼亚州的司事，而索罗姆那家伙是纽约州的司事，我和他本来就不对付。” “司事？你要管理整个州的事务？” 见白枫上钩，克蕾雅又扔下一块肥美的鱼饵：“不是，我只管我应该管的事。” 白枫听后微微一笑，他没有问克蕾雅该管什么事，有些事情，言尽于此才能保证自己不会陷入对方设置好的陷阱里。 再说了，白枫也不是对克蕾雅背后的组织一点了解都没有，克蕾雅所说的，无非是比代理人更加隐秘的操纵，所谓该管的事，应该是不符合组织利益的事，如果凡事都要克蕾雅亲自操刀的话，那么萧家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你这个理由不好，虽说你们不对付，但你们有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杀了我。” 克蕾雅没有否认：“没错，上层给我的命令的确是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你。” 面对毫不避讳的克蕾雅，白枫没有慌乱，他可不会因为克蕾雅一句话而被打乱节奏，只是笑眯眯地盯着克蕾雅。 “你不觉得奇怪么？”克蕾雅似是心有怨气，倾诉道，“凭什么在我管辖的范围，以索罗姆为主！” 第630章 监狱:交涉 白枫静静地看着克蕾雅表演，他可不相信一个掌管一州司事的人会这么轻易破防。 就算克蕾雅有多么不满，也不会在他这个敌人面前抱怨，除非，她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同情么？又或者是信任？ 白枫可不是那种女人一撒娇就掏心挖肺的人，他曾经被太多人当过枪使，如今他代表雷雨的利益,一言一行都会导致很严重的后果。 “也许你上面的人不相信你会尽全力对付我。” 白枫并不拆穿，反而陪着克蕾雅一起装傻。 其实白枫一直不明白，就连索罗姆都抱着侥幸心理派出一队死刑犯对付他，为什么克蕾雅不战而谈合作，似乎所谓“上层”的安排自有其道理。 “那为什么不让周围地区的人来协助我，偏偏是他！” “既然是监督你，自然要派一个与你不合的人制约你。” 突然，白枫眼神微微晃动：如果说索罗姆也忌惮他的话，派人来送死真的仅仅是侥幸心理么？m. 要知道,到了这个层面上，全是人精，凭侥幸行事的人早已被淘汰下去了。 白枫眼神微动：这是借刀杀人之计！ 也许是北美形势太过复杂，让白枫看花了眼，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么重要的事情。 然而，就在白枫觉得豁然开朗的时候，他敏锐的危机感让他把视线集中在克蕾雅身上。 借刀杀人的计谋是我自己想到的，还是她让我想到的？ 这一刻，白枫才真正领教一州司事真正难缠的地方，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没错，但在这种情况下，克蕾雅绝对隐瞒了什么，这个女人绝不只会利用容貌的优势搔首弄姿！ 仔细想想，克蕾雅所说的合作不也一样是借刀杀人么？虽然比索罗姆的手段要温和得多，但本质上是相同的。 那有没有绝对正确的东西呢？ 有，无论是索罗姆想对付克蕾雅,还是克蕾雅想对付索罗姆,这其中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上层的意志。 明知道索罗姆和克蕾雅不对付还硬是将两人凑到同一个计划中，这个行为的确太古怪了，简直就是默认他们之间的私斗。 有意思，如果索罗姆和克蕾雅都在同一前提下勾心斗角，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只是，这前提到底是什么？ “我有种隐隐的预感，上层已经决定舍弃我了，所以才想找你做最后一搏。” 白枫心头冷笑：不，上层舍弃的不是你，而且斗争失败的人。 看穿了事物的本质，思考方式才会转变，而不是停留在最简单的层面上。 “不明白，你司事当的好好的，他们想杀你还需要借我之手？” 克蕾雅叹了口气：“凡是经历过黑暗时代的人都知道神的恐怖，既然你的目标是加利福尼亚州，我也只能予取予求了。” 白枫都听笑了：“你这是予取予求的态度？” “手环我还你了,你让我下注我也下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看着克蕾雅楚楚可人的模样，白枫缓步走向她,一点一点突破亲密距离。 在白枫的压迫下，克蕾雅身体不由自主地瘫在沙发上。 白枫没有停止，而是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低下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靠近克蕾雅。 离得近了，白枫甚至能嗅到克蕾雅身上的幽香。 四目相对，咫尺之间的距离甚至连对方的呼吸都看得见。 克蕾雅眸中慌乱一闪而逝，随后柔声说道：“要我自己脱么？我衣服的扣子还挺难解开的。” 白枫暗道可惜，差一点就可以逼出她的破绽了。 白枫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另一只手，缓缓摸向克蕾雅的面庞。 克蕾雅并不反抗，只是挑衅地看着白枫。 然而白枫并没有触碰克蕾雅的面颊，而是将手指伸向克蕾雅的眼睛。 克蕾雅很沉得住气，如果白枫想杀她的话，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白枫手指掠过克蕾雅的眼球表面，一枚小巧的隐形眼镜被拿了下来，这时，克蕾雅的左眼球瞳色变为苍蓝。 察觉到白枫要做什么之后，克蕾雅条件反射般地捂住左眼。 但白枫眼疾手快，手指再一次掠过克蕾雅的右眼球。 顿时，青翠欲滴的瞳孔显现。 异色瞳！ 白枫瞬间警惕：是瞳术么？又或者说…… “你是怎么发现的。” 此时克蕾雅神色阴沉，但似乎又想起什么，眼眸低垂下去，不再言语。 “观察足够细致的话，还是可以发现的。” “是么？” 克蕾雅大眼睛眨啊眨，异色瞳似乎有种魔力，可以看穿一切虚伪和谎言。 被反将一军，白枫心情自然谈不上美妙，他的两次攻势就这么被克蕾雅无形化解，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克蕾雅性情陡变的那句话。 “索罗姆想要杀你，真的仅仅只是因为你们之间不对付么？” 克蕾雅微微一笑：“罪神先生，我想你应该明白，出身越是身份低贱的人，获得权力后，越会因为心里自卑而追求更大的权力，不然是不会满足他们低贱的安全感的。” 白枫注意到，克蕾雅刚才所说的话里用了两个“低贱”，似乎异色瞳暴露后，她高傲的本性才显露无疑。 “很好，作为帮助你的报酬，我又能得到什么呢？” “情报，关于诺克制药的情报。” “我考虑一下。” 白枫没有立刻答应，对付这种浑身带刺的女人，答应得越干脆，离死亡就越近，更何况，索罗姆那边还没有开价。 所以说，敌人与朋友永远是相对的，就算索罗姆安排人手杀他又如何，就算克蕾雅对他使用桃色陷阱又如何，他的目的永远肢解且纯粹。 见白枫要走，克蕾雅冷声道：“出了这扇门，你再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机会触碰到我。” 白枫无所谓地笑了笑：“不了，我对经历过黑暗时代的老阿姨不感兴趣。” 克蕾雅张了张嘴，直到白枫彻底离开后才咬了咬嘴唇：“真失礼，我才十九岁好不好……” 白枫离开后，赫伯特立刻快步走了进来。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火！” “但他也并非没露出一点破绽。”克蕾雅神色淡漠，与刚才的热情判若两人。 “是什么？” “他另一个能力，八成是瞳术吧。” 克蕾雅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即便白枫掩饰得已经很好了，但她还是察觉到了那一丝微不足道的破绽。 “刚才的事，你都看到了？” 克蕾雅一边照着镜子戴上隐形眼镜，一边问道。 “你没必要出卖色相，你身上流淌的可是……” “如果！”克蕾雅立刻打断道，“当初我们能低下高傲的头颅，爸爸妈妈就不会死了。” 见克蕾雅不想提这件事，赫伯特也换了个话题：“知道白枫为什么没有直接答应你么？” 克蕾雅沉默着，她知道自己在这次谈判中耍了太多小心思，白枫能坚持到最后，已经算是耐心极佳了。 “你太维护杰拉德大人了。” “不管怎么说，他救了我们，传授我为人处世的方法。” “那是他御下的手段！” 戴好隐形眼镜后，克蕾雅靠在椅背上，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啊……” 另一边，离开城堡后，白枫确认没有人跟踪后，轻声道：“雨桐，帮我查一下克蕾雅异色瞳的来历。” 小雨桐瞬间从手环里出现，开始源源不断地讲解：“传闻北欧有一名门望族，乃是13到14世纪的皇族之后，后来皇室衰败，转而利用过去的财富、人脉从事经商，其中嫡系族人便是一蓝一绿的异色瞳，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出生便患有眼疾的病人，毕竟基因突变这种东西，谁也不好说。” 看到小雨桐一蓝一绿的异色瞳，白枫瞬间无语，要说这不是在暗示什么，他打死也不信。 “雨桐啊……” 谁知小雨桐并不给白枫说软话的机会，而是继续滔滔不绝道：“这个家族一直持续到2106年前后，根据我调查得到的情报，克蕾雅很可能是那一任族长之女，当时也就7、8岁的样子，所以呢，她现在也就二十岁上下，正值青春年少，可不是什么老阿姨。”. “2106年的北欧么？神圣教会刚打完约瑟尔平原圣战……不对！”白枫才反应过来，小雨桐这是吃醋了，“雨桐，你……生气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 白枫不傻，小雨桐越是这么说，越表明她在意自己之前调戏克蕾雅的事。 其实他也觉得不妥，但他相信小雨桐会理解他的攻心战术，结果…… “异色瞳多好看啊，比起单调无聊的黑色瞳孔，我也喜欢异色瞳。” 见小雨桐叒强调了一次，白枫不表态也不行了。 “雨桐，你说得对，二十岁的异色瞳少女真的很有魅力，但，我还是喜欢我永远十四岁的老婆。” 小雨桐何等计算能力，马上就意识到白枫所说的“永远十四岁的老婆”指的就是自己。 关键这句话并不只是代指她，还暗示了沙盒实验中两人曾经同生共死的经历。 回想起那次沙盒实验中白枫对她百般呵护，小雨桐的心瞬间软下来，瞳色也恢复成原来的黑色。 “你说得很对，关于这个家族的一切痕迹，都是法斯莉娅亲自抹除的，既然帕特里夏能给程丽丽安排欧洲落魄贵族的身份，那她应该知道克蕾雅的来历，你可以去问她，像克蕾雅这样特殊的身份，你不知道她的姓氏，很难追查的。” 白枫这才明白小雨桐也不知道克蕾雅的真正身份，之所以能得出现在的情报，完全是基于凤凰系统强大的运算能力所比对出来的可能性最大的结果。 同时，他也明白为什么克蕾雅明明没有经历过黑暗时代，却对神如此忌惮的原因了。 “能从真神手上逃生的人可不多啊。” 白枫冷笑，仅仅从一个细节，他就能做出两点推断，一是北美统治者对克蕾雅所在的家族见死不救，二是北美方面一直在积累对付真神和能神的棋子。 毕竟，“他们”需要的是忠诚的狗，而不是可以叫板的人。 第631章 监狱:进化 第二日。 白枫一早就接到通知，有人要挑战他的擂主地位。 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既然克蕾雅和索罗姆之间有裂痕，那他的计划也要修正一下。 现在他不光要打疼索罗姆，还要表现出和克蕾雅的亲近，只有让索罗姆感到危机，才能迫使他主动联系白枫,当然，必要时可以让蒂娜配合一下这边的行动。 夜，白枫如约来到拳击场，同行的还有罗伯茨等人，只不过除了罗伯茨，其他几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白枫。 白枫当然清楚这几人的心思，但事情的结果并不会随着几个小虾米的想法而改变。 刚到拳击场,罗伯茨随便找了个理由便离开了，清楚白枫的自信后,他已然决定押上全部身家，就算白枫不收留他，他也能在之后活得滋润一些。 前半场的无聊厮杀很快结束，就在白枫思考的这段时间里，后半场来临。 擂主挑战也不是每天都有，今天主办方似乎特意为白枫准备好了死亡场所，后半夜的挑战只有白枫的战斗。 对于主办方的小心思，白枫并不在意，倒不如说，他更在意克蕾雅会不会在某处观看。 说实话，克蕾雅已经占据很大优势，她清楚神的强大，姿态也放得很低，只是可惜，白枫并不满足她所提供的信息。 战斗即将开始，白枫缓步走向擂台。 同样擂台的大门缓缓开启,白枫也见到了第一个敌人，正是曾经在食堂试探他的三人之一。 “尼科尔。” “白枫。” 双方通名过后，白枫笑道：“不躲着了？” “那是因为有杀你的自信！” “嗡——” 钢线瞬间弹出，白枫不想再废话，说到底，要不是他们背后是索罗姆，白枫才懒得和这群人大费周章。 顿时，一颗圆滚滚的头颅滚在地上，场面瞬间寂静。 哪怕白枫不讲武德偷袭尼科尔，但赢了就是赢了，没有人会替失败者惋惜。 欢呼声炸响，但有心之人却发现白枫并未松懈，而是持续关注尼科尔的无头尸体。 就像他上次地狱拳击会面对基特一样，一部分聪明的囚犯已经发现端倪。 果然，下一秒，孱弱的无头尸体开始以惊人的气势强壮起来。 尼科尔的肌肉瞬间膨胀，直接把衣服撑破，赤身裸体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欢呼声和口哨声戛然而止，因为尼科尔赤裸的胸口,棱角分明的凶猛肌肉上,胸肌竟长出了眼睛,肚脐竟长出了嘴巴。 趁着众人震惊,尼科尔脚踩地板，宛如小山似的朝白枫撞过来。 “咚咚咚！” 不同于之前尼科尔瘦小的体格，此刻大地在尼科尔脚下颤抖。 白枫对这种赤手空拳战斗的敌人很不屑，因为再强壮的身体也抵挡不住钢线。 “哈哈哈，你不会以为我这么轻易就死了吧？” 尼科尔冲到白枫面前，双拳并拢，狠狠砸向白枫。 恶风扑面，白枫向后退了几步，从容躲开。 双拳落地，顿时激起一阵沙石，突然，两只手从烟尘中伸出来，目标直指白枫。 “嗖嗖”两声，钢线顺着白枫视线穿刺而过。 尼科尔见识过白枫的能力，自然有所防范，只见他身体一矮，双拳收起，缓了一瞬，从细微的钢线钻过去后，才再次展露獠牙。 然而白枫的钢线哪有那么好躲，线头转了个弯，又将尼科尔的身体包围住。 尼科尔神色一变，顺着钢线缝隙腾空跃起，虽然勉强躲过钢线袭扰，但脚踝却被钢线斩断。 空中，鲜血飘洒，然而白枫却死死盯着尼科尔，并没有因为短暂的优势而有所松懈。 与此同时，脚踝断裂处，两条奇怪的肉瘤迅速膨胀，形成镰刀状的鱼鳍，随后，尼科尔的身体旋转着极速坠落。m. “没用的，我的身体进化速度很快，无论你如何对付我，我都能以最快的速度适应身体！” 白枫并不否认，毕竟能有胆量直面他的，能力多少对他的钢线有所克制。 “还不止吧。”白枫神色淡然，“每受伤一次，你的身体素质便提高一截。” 空中极速旋转的尼科尔隐隐感到一丝不安，他不明白白枫的底气在哪里。 “而且，你的目的应该不是杀死我，而是消耗我的体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还有更为隐秘的保命手段。” 白枫思路清晰，这些人绝不会为了别人的利益而损害己身，第一个出场面对他的人压力必然是最大的，而这种情况下，尼科尔仍然愿意打头阵就很能说明问题。 “那又如何！” 连底裤都被看透，尼科尔开始莫名愤怒，身体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新长出来的鱼鳍带起阵阵阴风。 白枫想控制钢线将尼科尔包围，然而尼科尔极快的速度却将钢线弹开。 “叮叮叮叮叮——” 一串清脆的声音响起，尼科尔离白枫的距离越来越近。 白枫探了一下见底的纸牌，悍然出手。 数十条钢线激射而出，与旋转的尼科尔狠狠撞在一起。 攻势猛烈之后，尼科尔旋转速度变缓，但镰刀状的鱼鳍却锐不可当。 见状，白枫不再纠结让尼科尔停止旋转，而是用钢线去钻尼科尔的漏洞。 毕竟尼科尔的腿部并不能护住全身。 只见白枫手指一勾，一根钢线宛如毒蛇吐信般直刺尼科尔胸口。 “咳……” 旋转之中的尼科尔顿时吐血，身体逐渐停了下来。 白枫这才注意到他的钢线已经刺穿尼科尔的左胸，他五指齐抓，瞬间，尼科尔左胸爆炸，血肉横飞，再去看尼科尔左胸时，只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鲜血直流。 “没、没用的！你杀不死我！” 心脏被爆非常人所承受之痛，即便是尼科尔也不例外，但尼科尔的能力特殊，尽管心脏被爆，他身体里瞬间又长出另外一个心脏。 “真的是这样么？” 白枫的声音近在咫尺，正在剧烈喘息的尼科尔猛地抬起胸口，只见白枫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好快……” 他喃喃道，随后，他便感受到锥心之痛。 只见白枫单手抓住尼科尔断头处的椎骨，狠狠一带，刹那间，一条完整的椎骨被白枫抽了出来。 尼科尔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散架子了，血肉与椎骨摩擦之间，更是让人无法喘息的痛苦如潮水般袭来。 白枫仿佛没事人一般将血淋淋的椎骨扔在地上，看着逐渐瘫软下去的尼科尔，冷笑道：“看起来，你的能力只会让你陷入无尽的折磨之中。” 第632章 监狱:时间 尼科尔倒地后，胸口渗出大片血水混合的粘液，紧接着，他的身体开始收缩，变成长条状，腿部镰刀状的肉瘤迅速膨胀、硬化，而他的双臂也逐渐延展,形成巨大的双翼，脖颈断裂处，一颗流线型的鱼头从胸腔悍然钻出。 起风了，那是尼科尔双翼扇动所产生的气流。 一只长着巨大尾巴和双翼的带鱼漂浮在空中，一双凸起的眼睛死死盯着白枫。 白枫怎么可能等着尼科尔进化，他早已控制钢线将周围所有死角封住，目的就是避免尼科尔逃跑。 他也不确定尼科尔的保命手段是什么，但既然对方自信满满地率先迎战他，想来也不可能是送死。 就如同躲在观众席上的吉姆一样,白枫不相信此人会出战。 此时，尼科尔也注意到身体周围锋利的钢线，他心头一惊，不由分说便尾巴横扫。 巨大的镰刀挥起，这可不是之前无头人形态的武器，而是进化了三次的真正杀器。 白枫冷哼一声，钢线让开一条道路，然后蜿蜒缠绕上尼科尔的身体。 尼科尔有些慌了，在当前这种情况下，他巨大的身体就是靶子，尽管他的尾鳍很强，但砍不到白枫一切都是白费。 就在他拼命挣扎时，钢线已经将他的身躯包裹。 “嗤——” 白枫五指紧握，顿时，钢线勒紧，硬化骨骼部分还好，没有被钢线突破，但尼科尔脆弱的肉身却被钢线深凹,大滩大滩血液喷涌而出。 “啊——” 这一刻，尼科尔害怕了，进化形态接连被白枫破解，已经让他萌生出撤退的想法。 空中漂浮的巨大尸体轰然倒地，几条钢线探出，补充之前的损耗。 钢线依次排列，封锁了尼科尔所有退路。 “你还有什么玩法，尽管展现出来。” 白枫清楚，这又是一个黑暗时代的余孽，不过他好奇的是，尼科尔在施展过能力之后如何恢复成人形。 “嘭！” 刹那间，巨大的带鱼尸体轰然炸碎，一条小巧的游鱼从尸体钻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向白枫的大脑。 白枫早有防范，钢线瞬间化成重锤，一锤凶狠砸下。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白枫看到那条闪电速度的游鱼眸中没有生机。 金蝉脱壳之计！ 意识到这一点的白枫已经控制不住动作,重锤落下,顿时，大地龟裂，土石飞溅。 在烟尘的掩护下，一枚小巧的血色虫子弹跳着后足朝观众席上偷偷逃跑。 只要吸食一个人的血肉，我就能继续活下来，白枫，我记住你了！m. 尼科尔这么想着，纵身一跃，直奔离观众席最近的那个张着大嘴的囚犯。 然而，灰尘散去，尼科尔猛然发现自己并不是朝观众席跳去，而是奔着白枫跳去。 白枫观察力何等敏锐，更何况尼科尔还在他眼前蹦跶，双指一夹，便夹住了尼科尔。 这时，就算尼科尔再傻也知道自己被吉姆算计了。 “吉姆——” 他不甘心，他不明白为什么吉姆要控制他朝白枫飞去。 下一秒，白枫将尼科尔捏碎，这一次，尼科尔再也没有复活，所谓的进化也不过是个幌子，隐藏他能力缺陷的陷阱罢了。 白枫顺着尼科尔的目光看向观众席上，那个眸中闪烁着淡淡光芒的男人。 他冲对方勾了勾手指，而对方只是冷笑着看着白枫，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白枫微微一笑，他没指望这么低级的手段就引诱不擅长战斗的吉姆上场。 他甩了甩手上的血污，看起来，尼科尔的能力不止让敌人觉得难缠，就连他的队友也是。 想想也对，如果自己身边跟着这样一个怪物，也许哪一天醒来，会发现自己不再是自己了。 全场欢呼，如此血腥的场景非但没有让囚犯们感到恐惧，反而让他们更加兴奋。 这时，白枫对面的门开了，连场地都不需要打扫，直接开始下一场拳击。 令白枫感到意外的是，这次出场的人并不是三人之中的最后一人，而是金。 只见他背着砍刀，凶冽地走向白枫。 “这应该是他派来的最强者吧？” 另一边，克蕾雅全程关注场上的动态，她知道这场战斗一点意义都没有，在神面前，所有试验品都是虚妄。 “没错，克蕾雅大人，此人名叫金，一把砍刀已经斩下百人头颅，凶悍无批。” 对此，克蕾雅只是笑笑，她现在心中还在纠结，她知道有些事越早做决定越不容易陷入被动，但是，她始终下不了决心。 擂台上。 “我以为你会在最后压轴，现在就有信心杀我了？” 金单手抓住刀把，却迟迟没有出鞘。 “只有弱者才会玩弄手段，我只会砍下你的头颅。”m. “真有信心。” “你的自愈能力很强，就连心脏都不是弱点，但，却不是我的对手。” 白枫没有轻视金，因为他曾经看过金战斗的样子，只用一刀，就将对手的头颅砍下。 眸中泛起淡淡的湛蓝色光芒，白枫倒想要领教一下，这人的刀法有多恐怖。 突然，之前一直眯着眼睛的金瞬间睁大眼睛，砍刀一闪而过。 再现身时，人已经在白枫身后，刀已缓缓归鞘。 观众们不解，到底是谁赢了，怎么两人都不动了。 而贵宾厅内，站立一旁许久不发言的赫伯特突然说出两个字：“时间。” 克蕾雅听后神色微动，但她还是相信白枫，就算白枫被砍下头颅也不会死，长此以往，金必败。 由于金收刀入鞘，所有囚犯都觉得是金更胜一筹，然而，下一秒，金却单膝跪地，捂住胸口。 白枫则是捻了捻指尖的钢线，淡淡开口道：“原来如此，你能看到未来一秒的时间。” 白枫终于明白，为何此人的对手都毫无反抗之力，他原本以为是对方精湛的刀法，本着参考的态度，他开了智慧之眸，想看看金的刀法到底如何了得，没想到，却阴差阳错破了对方的能力。 “你、你……咳……” 不过说实话，金的刀法已经算不错了，若想将未来一秒钟的能力发挥到极限，那么金的刀法必须出神入化，不然，漏洞百出的刀法只会浪费这个能力。 金缓缓起身，将上衣撕下，露出健硕的肌肉，以及胸口上长达20厘米的伤痕。 他严阵以待，直接将砍刀拔了出来。 突然，场面一阵嘈杂，因为金的砍刀只剩下一半，就连金自己都愣了一下。 白枫头也不回地问道：“还要继续么？” “呵……”金一甩手，断刀飞出，稳稳插在地上，“你杀了我吧！” 干脆、果决，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性命。 另一边，克蕾雅微微一笑：“原来他的瞳术也是时间。” 一旁的卢瑟听后心头大震，但又不敢表现出来，他的心态慢慢发生变化，不但对克蕾雅，就是对白枫也更加敬畏。 第633章 监狱:算计 “我倒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宁可冒死也要来杀我。” 有骨气的人总归会给人以好感，况且智慧之眸完克对方的能力，白枫不介意放了金，前提是他回答一些问题。 “不必羞辱我，动手吧。” 金的话很干脆,不给白枫一点转回的余地。 “羞辱？我相信羞辱你的方法有很多种，绝不是我现在这副心平气和的样子。” “那我可以拒绝回答你么？” 金不屑地笑了笑，他是个纯粹的战士，一生以追求更强的敌人为目标，死亡就是他的归宿，他并不像其他人那般眷恋。 “所以我才没有问你一些更敏感的问题。”m. 白枫并没有直接表述自己的意思，像金这种人,你的话稍微软一点都不行。 果然，金听后沉默了,就像白枫说的那样，他只是在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如果这都算强迫羞辱的话，那么真正的强迫羞辱又该是什么样子呢？ “大概是为了自由吧……”金叹了口气，眸中满是沧桑。 白枫立刻就意识到问题的根源还是“他们”，也就是克蕾雅和索罗姆背后的势力。 “不过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只想和更强的战士战斗。” 听闻此话，白枫有些犯难了，他需要的可不是这种不会看氛围的武痴。 因为这次战斗他需要一个索罗姆的人将他和克蕾雅结盟的消息传递回去。 关键白枫还不能直说，如果情报打了折扣，那么谈判桌上的筹码自然也会打折扣。 “你该下去了，不然会妨碍我和下一个挑战者战斗。” 这样想着，白枫开始撵人，大不了他连同下一个人也放了。 金摇了摇头：“不可能了，我输了，没有人再敢挑战你，至少和我一起的人是这样。” 白枫听后顿时气结：这家伙成心来捣乱的是吧！ “那你怎么不最后上场！” 听闻白枫冰冷的口气,金一脸懵逼,不过他还是回答道：“我不喜欢玩阴谋诡计。” “但是我喜欢啊！” “啊？” 金瞬间不解地看向白枫，心想这家伙在说什么。 “没什么。”白枫迅速平复内心的郁闷，他差点被这憨货气破防，“既然你之后没人了，那我也可以交差了。” “交差？你还需要向别人交差？” 白枫心中叹了口气：果然这么明显的暗示也听不明白么…… 没办法，白枫只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扬长而去。 天知道他心中有多么苦涩，他没有杀吉姆三人，对克蕾雅态度强硬，就是为了今天的布局，看起来他只能想想其他办法了。 战斗戛然而止，虽然已经安排好的战斗中途结束会造成一系列不良后果，但金抢先登场确实违背了规矩，而且大多数人下注白枫，既然白枫不想打，主办方自然能推则推。 况且，以白枫的强大，恐怕以后也没人敢接他的盘，甚至没有人敢挑战他,这才是最令白枫郁闷的根源。 战斗结束后，吉姆想了想立刻来到休息室。 房间内，金正颓然坐在椅子上，吉姆的到来也只是吸引了他目光一瞬，接着，他便又低下头去，思索今天的战斗。 “他没有杀你？” 见金没有赶他走，吉姆试探性地问道。 然而金没有心情理会吉姆，只是低头沉默着。 “你们好像在擂台上聊了很久？” 吉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然他也不会赶着金心情不好来试探金。 突然，金猛地抬起头，一双厉目死死盯着吉姆。 吉姆心头一紧，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别紧张，我看那白枫是嗜杀之徒，他没有杀你，我怕他骗了你。”m. 金本想轰走吉姆，但想起白枫古怪的话语后，平复了下心情，开口道：“也没聊什么，他似乎也要完成什么任务，和某人交差。” “交差？” “你问完了么？” 金冷声道，大有你再逼逼我就修理你的架势。 “没、没了，其实胜负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目的。” “滚！” 吉姆不敢动怒，连声道：“这就滚，这就滚……” 转过身后，他眸中精光展露：交差？难道他最近和卢瑟关系密切并非偶然？ 想到此处，他微微一笑，金败了，也就意味着没有人再会想着去杀掉白枫，毕竟比起自由来说，还是小命更重要一些。 如果消息传回去，他们这些人恐怕都没有好果子吃，但是，他现在刺探到一个十分重要的情报，相信索罗姆大人会酌情对他网开一面。 今天这趟没白来。 吉姆微微一笑，灰溜溜地从休息室逃也似地离开了。 金就这么看着吉姆迈着愉快的步子离开，尽管他怀疑白枫这么做别有用心，但他依旧没有说出自己的判断。 “也罢，就当还你一个人情……” 另一边，地狱拳击会结束后，白枫再次遇到了克蕾雅，不光有克蕾雅，还有万年沉默的赫伯特，还有跟在两人身旁亦步亦趋的卢瑟。 “恭喜你，你赢了，我已经见识到了你有多么强大。”. 克蕾雅开门见山，一针见血地指出白枫明知道强敌环伺还参加地狱拳击会的原因。 “你以为我只是为了向你炫耀我的武力？” “难道不是么？你不就是想逼迫我让步么？” 白枫笑了笑：“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你……” 克蕾雅有些生气，她百忙之中抽空，还是以如此低姿态面对白枫，不光促不成合作，反而要被冷嘲热讽，这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有一点你只说对了一半。” “什么？” “索罗姆不光缺乏安全感，还特别自以为是。” 话说到这个地步，克蕾雅就是再笨也意识到白枫的目的了。 “你难道想……” “他以为他自己是潜伏的猎手，殊不知，我的人已经将关于他的情报完完整整地告诉了我，你放心，我没有做什么，只是会有人替我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他的存在了，而且，我和你的关系很好。” 克蕾雅银牙紧咬，她还是第一次被人压到喘不过气来。 “你就不怕我杀人灭口？”克蕾雅森然道。 “一个被派来监督你的人总有些你不知道暗线存在……” 说到这里，白枫笑眯眯地别有深意地看了眼卢瑟。 “不、我不是，克蕾雅大人，您、您相信我！” 卢瑟连忙表忠心，这个时候，迟疑一秒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区别。 紧接着，白枫才又看向面色阴晴不定的克蕾雅，说道：“你说是不是啊？” 第634章 监狱:密谈 难道他昨天是故意的？ 回想起上一次见面的场景，克蕾雅发现，白枫很可能不是有耐心听她说完，而是早就做好了后续计划。 她能想象得到，一旦索罗姆得知了她与白枫关系密切的消息，哪怕这个消息是假的，索罗姆必然也会采取一系列措施,而那个时候，她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通过昨天的接触，克蕾雅知道白枫并不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一旦对方和索罗姆达成共识，那十三年前的惨案，恐怕又要发生在她身上了。 “你慢慢想，消息传递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也只有白枫可以在实力强大的基础上反复横跳，说实话,他并不怕克蕾雅和索罗姆联合，他们中，一个内部有裂痕，另一个对他的畏惧是刻在骨子里的。 说罢，白枫抬脚离去。 “等等！” 克蕾雅银牙紧咬，她知道白枫是欲擒故纵，她也是此道高手，但明知是个坑，她也不得不跳下去。 “有事说事，我还要休息。” “卢瑟，安排一间房间，我今夜要和白枫阁下促其长谈。” 说着，克蕾雅还冲白枫眨了眨眼睛。 但白枫可不吃这一套。 “我有说过接受你的邀请么？” 白枫不紧不慢，促狭地看着克蕾雅。 克蕾雅有些尴尬，她想了想，长舒口气，忍着想掐死白枫的冲动，来到白枫身边,在他耳畔轻声说道：“我是世界共济会的人，隶属于会监杰拉德大人，此处人多眼杂，你若是想知道更多，就来寒舍一叙。” 来了！ 听到“世界共济会”这五个字后，白枫眼神微动，小雨桐不愧是小雨桐，哪怕信息极少，判断还是这么准确。 “我突然有点兴趣了，带路吧。” 克蕾雅无语，她最初怎么没发现这家伙这么不要脸呢，让她带路？ 于是，她横了卢瑟一眼，卢瑟见状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 依旧是熟悉的城堡，白枫已经是第三次来这里了，只不过这次，克蕾雅并没有安排之前的房间，而是带着白枫来到一处密室。 “这么隐秘？你不会要杀人灭口吧？” 克蕾雅眼角不停抽动，已经破罐子破摔的她无所畏惧。 “那你来不来啊？” 感受到克蕾雅浓浓的怨气，白枫象征性地服个软：“开个玩笑。” 进入密室的只有白枫和克蕾雅两人,由于接下来的谈话可能涉及太多机密，就连赫伯特都被挡在门外。 此处密室隔音极佳，像之前赫伯特在门外听到两人谈话的事绝不可能再发生。 其实克蕾雅也犹豫了好久，但就像赫伯特之前告诉他的那样，就算他说出所有关于杰拉德大人的情报，白枫也未必能把杰拉德大人怎么样，就如同真神和能神一样，他们能杀了代理人，却无法对世共会的核心成员动刀。. 情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在于世共会无孔不入的体制。 所以最终双神不还是妥协了，即便强如世间尊称的“神”，也奈何不了世共会。 两人落座，密室里很简陋，就连茶具都没有。 对此，白枫并不在意，他需要情报，需要了解所谓的世界共济会。 “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吧，能说的我尽量告诉你。” 克蕾雅此话表面上是对白枫妥协，但白枫却看出了克蕾雅的小心思，那就是，克蕾雅只会回答他想知道的问题，至于那些他不知道、甚至不了解的自然排除在外。 白枫笑了笑，他并没有强求克蕾雅，而是先给克蕾雅一个定心丸，问道：“关于诺克制药的事，你知道多少？” 闻言，克蕾雅松了口气，既然白枫先问诺克制药的事，也就意味着，世共会情报的重要性在对方看来比南美要低一个档次，看起来，今天的谈话应该能有个结果了。 “诺克制药，顾名思义，是一家研制药品的公司，其中80%的股份为南美查尔斯家族持有，而20%的股份是北美萧家持有。” 白枫没有打断，而是静静听着，他知道重要的情报在后面。 克蕾雅看了眼白枫，发现对方并没有感情波动时，继续讲述道：“但这一切只不过查尔斯家族的掩饰罢了，诺克制药真正在经营的是贩毒。” “你们默许的？” 白枫并不意外，他早已猜到这家公司光鲜外衣下的肮脏交易。 “白枫阁下，您要明白，这世界上最赚钱的两样东西，一是军火，二就是贩毒。况且，查尔斯家族不光在北美有分部，其他大洲也有相应的基地以供运输，就算上层不默许，货源也会由其他地区供应，而且价格更贵，我们还捞不到钱。” 白枫点点头，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像克蕾雅这种三观已经成型的人他说服不了，当然，对方也不会理解他所做的事，一切都是交易，都是利益互换。 “说重点吧，既然连你背后的人都对这块蛋糕动心，你们应该不会满足既得利益吧？” 克蕾雅眼神微眯，光芒闪烁后，才措辞道：“你说得对，而且我可以告诉你，诺克制药之所以设置在北美，也是上层和查尔斯家族互相妥协的结果。”. “好精明的算计。” 不知为何，克蕾雅总觉得白枫话中语气略带嘲讽，她不知道白枫是觉得上层将打通南美的楔子安置于萨克拉门托精明，还是觉得她将白枫本应该得到的情报当作帮助她的酬劳精明。 “那你们为什么不亲自动手？”白枫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自从老查尔斯整合所有南美的势力之后，南美就陷入沉寂，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秘密做派，谁也不知道老查尔斯在干什么，据我得到的消息，我们在南美的人悉数被查尔斯家族挖了出来，这情况你不觉得恐怖么？” “也就是说，你们失去了对南美的掌控，对么？” 克蕾雅眉头紧锁，这已经涉及到很深的机密，而且她没说的是，即便是真神的地盘，都做不到将他们的人悉数揪出来，然而查尔斯家族却做到了。 “没错，所以如果美洲开战，我们并没有必胜的把握，而且查尔斯家族已经成为南美实际上的代理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不怕真神和能神狙击。”白枫淡淡地回应道。 克蕾雅神色变了变，她没想到白枫竟然了解得如此深刻。 “这也是一个方面，你可能不知道代理人对真神和能神来说意味着什么，老查尔斯的做法无异于直接向双神宣战。” “你们是怕老查尔斯有所凭恃。” 克蕾雅点点头：“总之应该是多方面因素的考量，所以我们不能直接参战。” “所以你们选中了我。” 克蕾雅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对！无论我和索罗姆谁赢，都会把诺克制药的情报告诉你，这也是为了打消你的疑虑。” “怪不得，可是你既然告诉我了，我为什么还要掺和你和索罗姆的事？” 闻言，克蕾雅甜甜一笑：“你确定你知道的是全部？” 白枫听后神色一变：“好家伙，你们已经有了对付查尔斯家族的办法，我说的对么？” “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事，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你要是肯留在我身边帮我，我的身体任你蹂躏，你要知道，不是谁都可以随便碰我的。” 白枫笑着摇了摇头，他可没有被人当枪使的习惯，不过雷雨还是太过羸弱，不然他哪里还会与虎谋皮。 第635章 监狱:合作 之前白枫就对查尔斯家族在各大洲的据点耿耿于怀，但，那些据点仅仅是为了运输而使用的么？ 白枫有种不祥的预感，查尔斯家族在世界上的交通网远没有表面上的那般简单，这种预感仅仅只是猜测，毫无根据。 目前，他的目的是摧毁查尔斯家族，肃清世界上最大的毒枭，并帮助汪弘文重掌弘文医联，从而达成进一步合作，而北美世共会的目的是夺取诺克制药，取代查尔斯家族的地位，将贩毒这块蛋糕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就初步目标来讲，双方的确利益相同，他需要深入南美取老查尔斯的狗头，捣毁南美这个巨大的毒窝，而世共会也需要一个不是他们的人深入南美，替他们打开南美的门户。 如果白枫不知道世共会的目的，也许会在帮助克蕾雅或者索罗姆一方后，被世共会利用，但现在不同，他知道了就会有所防范，防止北美方面接手查尔斯家族的生意。 这才是正确的逻辑，正因为知道神的强大，才会做出这样的算计。 但问题是，除了对付查尔斯家族的办法之外，克蕾雅还有所隐瞒。 白枫当然不指望克蕾雅对他和盘托出，但这种隐瞒让他感到一丝不安，毕竟那可是连罗天航都慎之又慎的敌人，稍有松懈，便死无葬身之地。 “你对我说这些，就不怕你背后的人知道？” 白枫可没有那么天真，克蕾雅所说的计划在她说出口的那一刻就已经失效了，而如果对手是世共会上层的那些人精的话，备用方案应该不止一个。m. “那也没办法啊，我不想死。” “拙劣的借口。”白枫眼神微眯。 看着不断试探自己的白枫，克蕾雅笑靥如花，她终于在白枫面前抬起头一回，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白枫不知道也正常，而她高兴就高兴在白枫想破脑袋也不明白她这么做的意义。 “我随时可以杀了你，这个距离，连一秒都不需要。” 白枫很讨厌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尤其是克蕾雅贱兮兮的笑容，看上去愈发刺眼。 “那你杀啊！” 克蕾雅一挺胸脯，丝毫不怕白枫的威胁。 白枫额头抽动：这女人说一半留一半，当然有恃无恐。 “我不喜欢胡搅蛮缠的女人。” “但我喜欢嘴硬的男人，尤其是像你这么聪明的男人。” 白枫沉默不语，他来这里可不是和克蕾雅斗嘴的。 “好啦，这回算是扯平了，我告诉你为什么。”见白枫不说话，克蕾雅解释道，“因为我是杰拉德大人的义女，是真正来自上层的人。” “有区别？” “当然有区别，北美的司事来自上层的不多，你看索罗姆，兢兢业业干了几十年，才混成一州司事，而我才十九岁，这就是区别，人是有远近亲疏的，你说呢？” “我说？我说萨克拉门托太重要，不是你的话，他们不放心。” 克蕾雅听后抿了抿嘴唇，面对白枫让她有一种莫大的压力，她仅仅说出一点蛛丝马迹，这家伙就能做出最正确的推断，着实有点恐怖。 “所以你应该知道帮谁了吧，索罗姆可接触不到上层，他已经走到天花板了，与我不和，就是找死！” “你完全可以动用你背后的势力，何必找上我？” 克蕾雅坦言道：“一州司事虽然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好歹握有实权，随意打击的话，会引得人人自危，萧家与我们互为表里，这个秩序不能乱。” “据我所知，以前北美的代理人不是萧家吧？” 克蕾雅听后眉头紧皱，良久，她才开口道：“你这家伙，还真是逮着禁忌去问啊……” “还望告知。” 白枫说得轻松，克蕾雅却为难得很。 “不知道！你说的是黑暗时代吧，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白枫无语：骗鬼呢这是！ 但他也明白，既然克蕾雅不愿意说，就说明那段时期发生的事的确是隐秘。 他最关心的不是发生了什么，而是结果，前北美代理人到底是何去向，是被世共会杀了，还是有什么别的隐情。 突然，白枫神色微变，因为他发现一件事，关于前北美代理人的事，可不只有克蕾雅知道啊，作为现北美代理人，萧家一定有线索！ “真不知道？” 尽管有了思路，但白枫不想放弃得太容易导致克蕾雅生疑，于是追问道。 “不知道！不过……如果你答应我刚才的提议，也许我能想起来也说不定。” 说着，克蕾雅冲白枫眨了眨眼睛，和白枫说了这么多隐秘，她也很为难，只能寄希望于自己拴住白枫，这样皆大欢喜。 当年，她的家族被真神屠戮殆尽，世事无常，如果真能嫁给白枫，她身上流淌的血脉也能安全地延续下去。 “我会对你好的，也会谨慎地、珍惜地使用你的～” 克蕾雅的声音很柔和，她从未用过这样温柔的声音和人说过话。 “可是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对我来说，只是个来历不明的人。” 克蕾雅咬了咬嘴唇：“只要你娶我，我就告诉你一切，包括我的姓氏。” 白枫笑着摇摇头：“说说吧，你要我怎么帮你？” 克蕾雅神色一滞，此刻她关注的重点已经不是白枫是否和她合作，而是白枫对她的态度。 “我就这么令你讨厌？” 克蕾雅不明白，论出身，就算她家道中落，但现在好歹也是世共会的上层人物，论势力，她有无数追随者，这些人都忠于她的家族，忠于她，论容貌，她倾国倾城，代表她身份地位的异色瞳更是能令所有男人狂热。 她真的想不明白，她到底哪里配不上白枫，强强联合不好么？ “我无法赞同你的做法，你也无法理解我的想法，何必呢？” “好吧。” 克蕾雅深吸口气，她可不是恋爱脑，而是加利福尼亚州的司事，既然白枫想公事公办，那她就公事公办。 “我可以立刻派人洗刷你的罪名，这样你就可以出狱了。” 白枫听后苦笑，听克蕾雅轻描淡写的语气，这就是所谓的冤枉你的人最知道你哪里被冤枉么…… “是不是太明显了？” “没错，所以这件事是在你帮我杀了索罗姆之后，我已经准备好一个和你模样相似的人，以金蝉脱壳之计将你换出去，之后随便你怎么做，但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只能波及纽约州。” “看起来你也不是为所欲为。”白枫调侃道，同时他也明白克蕾雅并非等闲之辈，别看她一副顺从的样子，实际上早已准备好一切，他推断，恐怕克蕾雅也做好了他不会帮她的打算。 “我说过了，我们和萧家的秩序不能乱，如果你觉得你可以为所欲为的话，尽可以试试，我可以告诉你，不在掌控中的东西，只有毁灭。” “是靠这个么？” 白枫亮出蒂娜传给他图片的另一面，上面的图案是一条横线外加一个点。 “六级的垃圾罢了。”见白枫不明白，克蕾雅冷哼一声，“那是玛雅数字，数字越小，其司卫的能力越弱。” 白枫这时候才明白，罗伯茨口中的“他们”指的就是世共会的司卫。 “最有名的司卫应该是黑暗时代的露娜。” “哦？” 克蕾雅叹了口气，语气缓和：“说与你也无妨，她曾在黑暗时代挑战过能神，而且那时她的级别是四十级。” “她输了？” 白枫不太确定，因为黑暗时代死在能神手上的试验品多如牛毛，如果仅仅是输了恐怕也不会出名吧。 “她的能力被能神完克，就像今天你和金的战斗一样。” 白枫听后眉头紧皱，随后嘴角微微勾起：还真是不能露一点破绽啊…… “她是为数不多输给能神却没有死的超能力者，从那之后，她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能神。” 白枫差点笑出声来，他可是认识张玖轩的，没想到他还有这种风流往事。 但随后，他就笑不出声来了，因为这个时候克蕾雅讲这个桥段，不是暗示什么他打死也不信。 “为什么决定帮我？你完全可以等索罗姆开价后再做决定。” 看着伊人水汪汪的眼睛，回想起昨日的惊鸿一瞥，白枫知道克蕾雅在期待什么，他也可以说些俏皮话，但是小雨桐可就在一旁看着。 这就像是有人问他为什么只选择小雨桐一样，原因很简单，小雨桐永远是小雨桐，和他有着同样的心思，永远不会变质。 “你会知道的。” 那一瞬，克蕾雅脑海中掠过很多种可能，但她却隐隐察觉到一丝危险，她本以为是因为索罗姆对付过蒂娜，但结合白枫刚才的语气，她又觉得不像，毕竟白枫这个人，可是从不说空话的。 第636章 监狱:情报 一家名为空中花园的茶馆里，门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臃肿的裙摆，随后，一个高挑漂亮的女人端庄地走进来，裙摆左侧，一个古灵精怪的小男孩探出头来。. “快看,是欧妮根夫人来了。” 柜台处，一个服务员推了推正百无聊赖享受寂静时光的同伴。 那同伴听后不由得坐直身子，看着欧妮根夫人和店内享受下午茶的顾客一一打招呼。 虽然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但每次欣赏欧妮根夫人的一颦一笑，都那么得优雅。 收银员陶醉地看着欧妮根夫人款步走向自己，在同伴的提醒下才猛然惊醒，回想起自己刚刚的痴态,不觉有些不自在。 而欧妮根夫人只是浅浅一笑,一对淡淡的酒窝一闪而逝：“还是老样子,一杯热可可，糕点就要慕斯蛋糕吧。” “好的，您稍等，一共570联币。” 欧妮根夫人点点头，打开皮夹，摸索一阵后，才将六张明显皱巴巴却被摊平的纸币放在柜台上。 “我给您找零。” “不必了，剩下的就当做小费。” 虽然30联币的小费对他们这些店员来说不算什么，但那收银员还是将整齐的钞票放进收银机里：“感谢您的慷慨。” 十天前，这个女人就开始光顾空中花园，一开始，附近居民都很不习惯这个女人的说话和做事方式，直到后来，不知从哪里流传出这个女人的名字还是姓氏叫欧妮根，所以人们都叫她欧妮根夫人。 这里的顾客们都觉得欧妮根夫人的一言一行和他们有不可逾越的鸿沟，然而接触过之后，才重新认识这个坚强而又温柔的女人，尽管她带着孩子。 “喂,人都走远了，还没看够啊？” 店员用托盘推了推同伴，笑嘻嘻地打趣道。 “总觉得欧妮根夫人有种说不出的气质，夜店里那些狂野的辣妹和她一比差得太远了。” “那当然了，我可听说，欧妮根夫人原本是欧洲望族，只可惜家道中落，才流落到这里，一个单亲妈妈带着孩子，还是盲人，确实不太容易。” “哎，你说我有没有机会？” “就你？”店员“啧啧”两声，“工作去了，不打击你信心。” 两人打趣到此为止，另一边，欧妮根夫人双眸微垂，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这里氛围很好，客人们都自觉地享受这难得的下午茶时光,即便是聊天，声音都很轻，所以这里深受附近居民喜欢，尤其是劳累一天后，静静地数着时光流逝，可以极大地缓解疲劳。 欧妮根夫人很沉得住气，但身边的小男孩却有着着急。 “妈妈，我们来这里已经十天了，再不展开调查的话，会不会耽误白枫哥的事啊？” 没错，这两人正是程丽丽和夏小凡伪装而来。 “怎么，这才几天，就耐不住性子了？” “这倒不是，主要白枫哥和蒂娜都在拼命，我们这么悠闲，不太好吧……” “那你知道白枫为何会让帕特里夏为我们编织假身份么？” 程丽丽没有说的是，她的欧妮根夫人这个假身份还是神圣教会刚刚清洗的欧妮根家族嫡系次子的夫人。 “不知道，我们打扮得这么古怪，这身衣服也难受得很。” 面对夏小凡的抱怨，程丽丽只是笑了笑，摸摸他的头，他没有解释更深层面的东西，反而问道：“我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搜集诺克制药的情报。”夏小凡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我们右后方，那个四人桌，看到了么？” 夏小凡微微侧过头，发现是几个普通的上班族，不解道：“看到了。” “知道他们的身份么？” 夏小凡懵了，不就几个普通的上班族，能有什么特殊身份？ “他们是诺克制药的员工。” 夏小凡这才恍然，但想了想还是不对。 “妈妈，就他们那个样子，能知道什么秘密？” 程丽丽摇摇头，这就是阅历的不足了。 “有时候，只有小人物才会说一些捕风捉影的事，那些受过特殊训练的精英，不动用一些非常手段是不会开口的。” “那……” 程丽丽没给夏小凡插话的机会，因为她知道夏小凡要问什么。 “而我们一旦对诺克制药的核心人物动手，身份会立刻暴露，白枫为我们安排假身份、以自身为饵的一片苦心就浪费了。” 夏小凡琢磨了一阵，恍然大悟：“妈妈，所以你才选中这里对么？”. 程丽丽点点头，正因为诺克制药的员工经常来这里放松，她才会选择每天来空中花园喝下午茶。 两桌隔得有点远，而且对方的声音窸窸窣窣的，但这难不倒会听声辨位的程丽丽。 失去了双眼的她，现在听力格外敏锐，区区三米开外，她听得一清二楚。 “听说了么，人力部计划要裁员了。” 此话一出，茶桌上的氛围明显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被这毫无预兆的裁员而开始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公司发生什么事了么？” 起话头的那个大叔神秘兮兮道：“这话我只和你们说，你们可不要到处乱说。” 几人听后连连保证，于是大叔弓着身子、压低声音道：“我听我一个搞后勤的兄弟说，科研部那边出事了，这次裁员很可能和科研部有关。” “嗨！” 众人一听，这不虚惊一场么，科研部那边可都是大佬中的大佬，怎么也不会殃及他们这些小虾米。 “你们先别着急下定论，这次犯事的可是佩里博士，我那个哥们亲眼看到佩里博士被安保拖了出去，我可跟你们提个醒，凡是和佩里博士有过接触的……” 剩下半句话他没有说，而是摇了摇头。 这时，几人才想起关于公司裁员的传说，说是被裁掉的员工无一不远走他乡，乃至杳无音信，以至于他们都开玩笑说被裁掉的员工很可能都被灭口了。 现在看来，这个传说很有可能是真的！ 程丽丽没有管这几人的焦虑，而是把重点放在佩里博士上，她有预感，这些天潜伏等待的情报终于到手了。 第637章 监狱:偷家 病房里，蒂娜正在给瑰洱削苹果吃。 一旁，莎蕾娅恭敬地站在一旁。 门开，萧然从外面走进来。 自从蒂娜住院后，萧然每天都会来，有时安凌蕊会和他一起来，有时不会,毕竟安凌蕊不像萧然那么悠闲，倒不如说，萧然的悠闲就是安凌蕊创造的。 见萧然来了，莎蕾娅这个电灯泡很识趣，随便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 “安小姐没来？” 蒂娜说着，将削好的果肉切下来一块递给萧然。 萧然尝了一口，点点头：“现在他可是个大忙人,家族和公司里的好多事都是她在帮我处理。” 蒂娜无语：“你这样也太不厚道了吧，人家辛辛苦苦帮你,你却出来泡妞？” 闻言，萧然大笑不止。 “你笑什么？” 萧然缓了一下，调侃道：“你也算妞？” 蒂娜眼神微眯，她明白萧然的意思，她刚刚脱口而出的话确实不妥，但萧然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不闹了，你什么时候出院？医生说你的伤早就好了。” 蒂娜其实也想早点出院，但白枫让她好好休息，所以出院的事也就拖了下来。 “额……其实吧……我还是挺体弱多病的，再休息几天吧。” “你？体弱多病？” 萧然心想：恐怕你一拳头能撂倒一头牛。 “怎么？不行啊？” 装病不行，蒂娜开始威胁，大有萧然再多说一句话就揍他的意思。 “行行行，本来还想带你出去玩呢，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只是我，还要带上安凌蕊，你还有没有点良心，真把人家当佣人使啊。” 提及此事，萧然心中也很纠结,最近安凌蕊帮他处理家族和公司的事处理得井井有条，外人面前也很照顾他的面子，一点不居功。 现在是老爸那边被她糊弄得神魂颠倒，就连爷爷也对她感官极佳，而且自己也有点离不开她…… 就在萧然天人交战时，蒂娜手环响了。 一看是罪神大人的电话，蒂娜想了想，委婉地对萧然说道：“我要接个电话。” 萧然本能地回应道：“没事，你接吧。” 见萧然一动不动，蒂娜眯起眼睛，就这么看着他。 注意到蒂娜刺眼的目光后，萧然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自讨没趣，于是尴尬地笑了笑：“我出去吹吹风。” 等到萧然走后，蒂娜才接通电话。 “罪神大人。” “吾神！” 白枫看着拼命往蒂娜方向挤的瑰洱，微微一笑：“瑰洱也在啊，正好，现在更改计划。” 奇怪的是,白枫并没有把目标说出来，而是拿出一张扑克牌，上面写着五个字：菲利普监狱。 瑰洱正要读出来，蒂娜眼疾手快，立刻捂住瑰洱的嘴巴：“明白，罪神大人，还有其他指示么？” “这次任务你给我打打下手就行。” “好的……”蒂娜答应得很痛快，随后才反应过来白枫这句话的意思，“罪神大人，您要亲自出手？” 白枫只是笑笑：“等着吧，还有一段时间，我还需要等一个人的消息，外加确认一件事。” “好，那要不要我和瑰洱先侦查一下情报？” “不用了，到时候大概率会有人帮我们做好这一切的。” 蒂娜回想起白枫之前所说的内讧，乖巧地点点头。 电话挂掉之后，蒂娜立刻让瑰洱去找莎蕾娅，因为她要出院了。 萧然很快便得知此事，亲自开车送蒂娜回家。 由于之前的别墅被警方封锁，所以在蒂娜的要求下，史密斯将其安顿在郊区的一座古宅里。 蒂娜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牵扯上无辜的人，所以也只把莎蕾娅就在身边，其他的保镖或者女仆全都没要。 另一边，横滨。 随着重建工作持续进行，横滨也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样子，当然，这其中离不开汪弘文一系的帮助。 哪怕曾经弘文医联的主人被查尔斯家族逼得离开弘文医联决策圈，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权没有，但钱有的是。 更何况，汪弘文曾经经营的是最为吸金的医疗事业，其身家何止亿万，不然白枫也不会选择阎胖子作为合作伙伴。 就在小野智也志得意满之时，两个不速之客驾临他的办公室。 “你们是谁？” 小野不傻，能神不知鬼不觉潜入雷雨的办公中枢，这两人绝对不简单。 “小野先生，请不要紧张，我们来自隐谲。” “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嗯？” 走在后面神色冰冷的人冷哼一声，顿时，小野感觉到无尽的压力压在身上，就在他感觉自己骨头都要被压碎的时候，压力陡然一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小野先生见谅，我这位同伴脾气有些暴躁，我们来此只是想求先生一件事。” “你、你们说，有事好商量。” 为首之人很满意地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想请您投靠我们邹文倞大人。” “这恐怕……” “嗯？” “等等，不是我不答应你们，只是你们也知道，我原先是小野组的组长，白枫他对我不可能完全信任，对，虽然横滨名义上是我做主，可、可那白枫还派了沈安来监视我啊。” 小野不动声色地装怂试探这两人。 “沈安？一个玄阶的叛徒罢了，这你不需要担心，他由我们来解决。” “额……” “还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你们也知道，白枫他很强，万一他知道我背叛了他，这个后果嘛……” “你怕什么，有邹文倞大人罩着你，再说了，我们背后还有军首大人，有整个隐谲，你怕什么？” 小野心头冷笑，目前沈安和隐谲天阶战士余音可正处于蜜月期，如果真像他们所说的龙鸣也站在他们背后，他们也不至于偷偷摸摸的，更不用在隐谲陷入中南半岛的战争泥潭时过来威胁他。 一切的一切都在于底气不足。 想明白这点，小野继续装怂道：“那我就等两位的好消息了，但，一旦我觉得你们无法保住我的性命，我就会立刻毁掉横滨所有的资料，不然，还请你们现在就杀了我！” 两人听后斟酌了一下，最后撂下句狠话：“记住你说过的话！” 隐谲的两人走了，就在小野长舒口气之时，房间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以白枫的眼光，恐怕不会放心地把横滨交给一个软骨头吧？”. 正主终于来了。 小野心中暗道，但表面上，却还是装作一副凝重的样子。 第638章 监狱:变动 “谁？” 小野左看右看，并没有看到人影。 “呵呵，不要紧张，我只是很好奇，白枫已犯众怒，你又不是审判者，死心塌地跟着他,又有什么好结果呢？” 小野沉默了，有些话，骗骗傻子还行，此人一眼就看透他行为背后的逻辑，说瞎话确实没有意义。 “为了扬名立万。” “可是你有很多种更好的选择。” 小野笑了，正因为他是很识时务的人，才知道白枫到底有多强，对方的诱降在他看来如此天真。 “以我的才华,根本不需要投靠任何已经站稳脚跟的组织,我要的是舞台，而不是锦上添花。” 那声音沉默了一下，才说道：“也不失为一种选择，告诉白枫，我们邀请他去非洲东海岸的托里克亚岛做客。” 杀机骤然涌现，哪怕对方心平气和，小野也能感受到对方语气中的森然杀意。 “你们？高家的人？” “看来你也很清楚白枫对我主唯一的女儿做过什么，没错，我就是高家的人。” 小野听后微微一笑：托里克亚岛可是个四面闭塞的好地方啊。 “你觉得吾神会去？” “他会去的，因为南宫璎就在那里做客。” 小野眉头皱起：“虚张声势有用么？” 对方听后笑了笑：“不要用你狭隘的视野去衡量我主，现在的神圣教会并非铁板一块。” 这回小野笑不出来了，他没想到高家竟然会用这种办法让吾神屈服。 “吾神出去了，短时间恐怕无法回应你的要求。” “不急，我出来时，我主特意嘱咐，等他忙完再来也来得及，在此之间，我们会尽地主之谊,好好照顾南宫璎。” 声音消失了，过了很久，沈安才从外面进来。 看着满脸凝重的小野，沈安问道：“要不要我……” 小野摇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后方，据我判断，高家是希望南美大乱的。” “那白枫岂不是被利用了？”沈安也琢磨出味来，那声音最后一句话确实古怪，哪有杀人还定日子的。 闻言，小野笑着摇摇头：“如果别人希望你去做的事恰好是你必须要去做的事，那就不算利用，而且，吾神知道这些家伙各怀鬼胎，如果他们能精诚团结，哪还有我们不死不活吊在横滨的份上。” “也对，那我吩咐下去，近期加紧戒严。” “嗯，一切小心,你之前在隐谲呆过，我怀疑他们可能有针对性地对付你。” “这点放心，为我制造的这具身体很精密,没有什么弱点。” 小野本想再说，但见沈安如此有信心，也不好灭自家威风，于是作罢。 另一边，远在魔都的顾傲之突然接到程汾的来电。 “呦。” 顾傲之本想打个招呼，但看到对面尸骨满地之时，想开玩笑的心也淡了下去。 “有事？” “嗯，奎总命令，派我们中的一人去纽约执行任务。” “纽约？”顾傲之冷笑，“罪恶之都罢了！” 程汾捏了捏额头，他就知道和顾傲之提起北美的事，对方就会这副态度。 但是该说的他还是要说，这次任务可是奎总亲自下达的命令。 “我这边抽不开身，你去一趟吧，任务的目标就是之前我们遇到的雷雨审判者，蒂娜。” “蒂娜小妹妹啊，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杀她。” “注意你的立场，而且这次任务并不需要你杀她，时机还没到，与之周旋即可。” “周旋？你也知道我的能力，周旋可做不到啊。”顾傲之打趣道，“而且，奎总什么时候也会下这种模糊的命令，到底怎么回事？” 程汾叹了口气，一边诛杀敌人，一边和顾傲之说明情况：“你也知道我们和北美之间的渊源，有些事，奎总也身不由己。” 顾傲之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笑了笑：“倒也是。” 就在两人交流时，顾傲之房间的门开了。 “纽约的任务，我去吧。” 来人正是阿米莉亚，此时她神色憔悴、身形消瘦，可以看出，亚兹的死对她打击很大。 “你？” 顾傲之突然眉头紧皱，模样也不似刚才那般轻松。 “我的能力很适合牵制，甚至可以杀死她，这次的人选，我再适合不过。” 然而，电话那头的程汾却陷入沉默。 阿米莉亚知道，最终一切还是要由这位程汾哥拍板决定，所以，她目光灼灼地看着程汾。 “不是意气用事？”良久，程汾才问出这句话。 “自从亚兹死后，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要和她做个了断。” 阿米莉亚说得很坚决，她、蒂娜，还有亚兹，三人的命运已经紧紧缠绕在一起，想要摆脱这种痛苦，就只有将血淋淋的伤疤揭下来，无论最终的结果的什么。 “你有计划了？” 问出这种话，也就意味着程汾已经有了决断。 阿米莉亚解脱地笑了笑：“我和亚兹的故乡离纽约很近，她一定会来的，我就在那里等着她。” “去吧，下次见面，希望能看到你的蜕变。” 阿米莉亚怔怔地看着程汾的温柔的目光，用力地点点头：“我会的。” 程汾目送阿米莉亚的背影，久久无法回神，他当然意识到了阿米莉亚此行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了。 “这样真的好么？” 顾傲之也有所感触，毕竟是相处了几年的兄弟姐妹，就这么没了，心里空落落的。 “我当初救她的时候，就答应过她，要帮她从痛苦中解脱。” 世事真的很神奇，程汾想起当年他去哥伦比亚公墓祭奠一位在任务中死去的老友，轮回者之间还是有些人情味的。 然而，就在他摆好贡品之后，旁边坟墓的土壤里突然伸出一只血迹斑斑的手。 要是换做别人，早就被吓跑了，但程汾不同，他非但没害怕，反而还刨了人家的坟，将阿米莉亚救了出来。 救出阿米莉亚的时候，他很震惊，因为这个小女孩身受重伤，身体上全是伤口，也亏得她生命力顽强，最终才救了回来。 而后来，遇到亚兹之后，他愈发觉得人类都是命运玩弄的棋子，他唯有顺其自然。 现在想起这些事，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程汾，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提这件事不太合适，但……阿海他，去萨克拉门托刺杀白枫了。” “我知道。” “你知道？” 顾傲之可是知道程汾有多疼爱阿海，仅次于小妹程琳。 “替我照顾好小妹。” 顾傲之点点头：“放心，我就算拼上这条命，也一定保护小妹周全！” 电话戛然而止，程汾仰天叹道：“就算能力再强又如何，不还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 第639章 监狱:清字:萧岿 这一天，萧然驱车来到蒂娜居住的古宅。 四目相对，蒂娜也没想到萧然在她出院第二天就过来了。 “我收拾一下。” “不用那么正式，又不是什么聚会。” “那现在就走吧，怎么没见安凌蕊？” “她在家里等着，我爷爷想见见你们，所以一会我们先回趟家。” 蒂娜眉头紧锁,萧然的爷爷是萧岿她知道，但萧岿为什么要见自己呢？是因为萧然的缘故还是…… “没别的意思，我爷爷还挺随和的，不要紧张，要是我老爸的话，我才头疼呢。” 蒂娜顿时直勾勾地盯着萧然,这都见家长了,要说没什么别的意思，鬼才相信，但她也不好把握缘由，摸了摸永恒之枪后，点点头。 “那洛蒂，你和莎蕾娅就先在家里等我。” 瑰洱当然不愿意，一个劲儿地摇头耍小性子。 蒂娜安抚了好久，瑰洱才勉强同意。 莎蕾娅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会听从蒂娜的吩咐。 于是两人送蒂娜上车，直到连车的影子都看不见后，莎蕾娅才说道：“好了，洛蒂小姐，我们回房间吧。” 没有回应。 莎蕾娅看向右侧，刚刚还站她身边的瑰洱不见了，她转了一圈没找到后，只能叹了口气，独自回房间了。 车上，蒂娜第一时间收到奶糖的提醒，于是叹了口气：“怪不得你答应得这么痛快，先别出来,吓到人可就不好了。” “贝蒂，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自言自语罢了。” 蒂娜可不想有人知道瑰洱跟了过来，先不说萧岿意思不明，瑰洱贸然现身可能会遇到危险，而且，只要瑰洱一直藏着，还可以作为杀手锏，打萧岿一个措手不及。 “对了，你知不知道你爷爷为什么要见我？” “可能是对你好奇吧……” 萧然很尴尬，他总不能说因为他经常和爷爷念叨蒂娜，所以勾起了爷爷的好奇心吧。 而且，当初伊恩刺杀的事恐怕还有隐情，他后来又和萧培打听过此事，萧培却守口如瓶。 萧然家里，零正在打电子游戏，津津有味地玩了约摸有二十分钟,突然一扔手柄,百无聊赖地看着屏幕。 “使徒大人,您玩腻了？要不我给您换个游戏？” 零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毕恭毕敬的萧培,歪着小脑瓜，似乎是在思索。 “要不我们出去？去看看自由女神像？或者去帝国大厦看看风景？要不这样吧，我带您去时代广场逛逛？” “你好啰嗦！” 零烦闷得很，自从离开蒂娜，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无论接触什么好玩的东西，最开始的热情一过，瞬间索然无味。 “使徒大人，我错了！” 萧培一跪到底，大气都不敢出。 看着毕恭毕敬的萧培，零也没有杀他的想法了，她从来不杀讨好他的人，除非这个人特别令她厌恶。 “那就出去吧，随便你去哪。” 零一发话，萧培身体一抖：“明白，我立刻安排。” 反正也要出门，零就不待在房间里了，开始到处乱走。 转过几个走廊的拐角后，她突然看到蒂娜和一个男的走进一个房间。 她立刻来了兴趣，颠颠地跑过去，将门打开一条缝隙，正要偷看，她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情绪变化。 我这么高兴干什么？不过也是一个讨好我的人罢了，哼！ 屋内。 “爷爷，她就是贝蒂。” “嗯，你先出去吧，爷爷有些话要单独和她说。” 萧然点点头，不管爷爷到底要和蒂娜说什么，他也不问，一个人默默地离开了。 来到门口，萧然撞见了正在偷窥的零。 两人大眼瞪小眼，之间的气氛说不出的尴尬。 萧然指了指零，又指了指自己，他也很懵，没想到门口还藏了个零。 “别卡在门口！”零冷声道。 萧然这才走出来，他本想去客厅等，但看到零津津有味地偷看，他的好奇心也被调动起来。 于是乎，两人一上一下趴着门缝偷看。 房间内，蒂娜警惕地看着垂垂老矣的萧岿，这位曾经的北美之王似乎并没有多强烈的气势，只是个普通老人一样静静地躺在摇椅上。 “贝蒂是吧？我也不和你绕圈子了，替我约一下白枫。” 蒂娜心中瞬间警觉，这就说明，对方已经知道她的身份。 “你不用想太多，还记得在克拉克庄园刺杀你的刺客么？” 蒂娜点点头：“他的尸体应该被焚毁了才对。” “你太天真了，他的脑袋里有监视器，而这个装置由于特殊性比一般材质要更加坚固。” “所以我那时的一举一动你们都知道了？”蒂娜也不装了，面对这等人，哪怕蛛丝马迹都能猜到她的身份，更别提有录像了。 “不止我，秋柏第一时间就查到了刺客的脚跟，菲利普监狱那边也知道。” “怪不得。” 蒂娜这才明白为何才不到短短一天，索罗姆就又派人袭击他，原来伊恩只是个诱饵，用来摸她的底。. “你找罪神大人有什么事？” “我想和他谈谈我的家事。” “家事？” “不明白？活到我这个岁数，还有什么看不开，无非就是为儿女操心。”萧岿淡淡地笑了笑，低垂的眼眸中满是疲惫。 “你想让我嫁给萧然？” 此话一出，不光蒂娜，就连一旁偷看的萧然也屏住呼吸。 “儿孙自有儿孙福，在这点上，不需要我为他操心，他最终会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蒂娜为之一滞，不得不说，萧岿的话说得很漂亮，令人完全生不起厌恶的情绪，仿佛只是在和长辈聊天。 “如果你想求饶的话，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必死，没有挽回的余地。”. 听闻此话，萧然张大嘴巴定在门口，当蒂娜将枪头指向他最爱的爷爷时，他一时间竟攥紧拳头。 “哈哈哈，一副老弱残躯罢了，就算他不出手，我也活不了多久。” 萧岿微笑着看向蒂娜，这一刻，他仿佛返璞归真，表情上满是真诚。 “再说了，谈不谈，怎么谈，这都不需要小女娃你来操心，虽然萧家不算大，但消息还算灵通，我手中有白枫需要的筹码，而且，我知道你们的行事方式，萧家这么多人，总不能没有一个无辜的吧？或者说没有一个罪不至死的吧？” “你……” 不知为何，萧岿的话让她感觉到一丝悲伤，就仿佛这个人从一生下来开始，就从未为自己活过。 而且萧岿说得对，就小雨桐给他的名单里，萧然的名字便不在其上。 “也许是陷阱。” 蒂娜直视萧岿的眼睛，她希望从对方眼中找到依据。 “陷阱？”然而，下一刻，萧岿的瞳孔突然向上翻去，整个眼眶内，没有黑色，只有白色的眼仁。 下一秒，蒂娜发现周围景物变了，全部都是雪白一片，而萧岿淡定地躺在摇椅上，立于纯白的世界之中。 “这就是我的能力，视距界限，如果我不放你走的话，你今天别想出这扇门。” 然而蒂娜并没有理会萧岿，而是蹲下身，敲了敲地板。 听到回音之后，她才微笑着起身：“真的是这样么？” 只见她后退五步，又向左平移三步，一直后退，直到身体与墙壁贴合。 “门的位置在这里，你对你的幻术太自信了。” 然而门外的两人却不明白屋内发生了什么，突然之间，蒂娜开始往他们这边后退，他们还以为被发现了。 “了不起，恐怕我将视距界限扩大到整栋别墅，你也可以轻松离去，但是，我的视距界限可没有那么简单。” 下一秒，蒂娜眼皮一跳，屋内什么都没变，还是那副纯白的样子，然而蒂娜却隐隐觉得一定有哪里变了。 她不自觉伸手去摸门把手，但摸到的却是平整的墙壁。 意识到萧岿能力之难缠后，蒂娜这才相信萧岿的诚意。 “连五感都能扭曲，但没用的，你就在那里，只要杀了你，幻象自然破除。” “你确定你看到的我是真的？好歹我曾经也是‘清’字，不要太小看我。” 然而蒂娜听到这番话却神色大变：“‘清’字？你是轮回者！” 第640章 监狱:妹妹 关于轮回者的事，她听阿米莉亚说过一些，每个轮回者都有自己的代号，而且这个代号多半指的是能力。 特殊的如松本优香的“盾”字指的便是性格。 她看了看周围，全部景物消失，整个世界只剩下纯白之色，以“清”字冠之倒也合情合理。 突然,纯白之色如潮水一般退去，书架、墙壁以及那张“无为而治”的书法逐渐显露出来。 蒂娜再看过去之时，萧岿依旧躺在摇椅上，眼睛恢复正常。 她知道，自己被萧岿骗了，而且对方很从容，骗了她还敢继续躺在摇椅上,真不怕被她的永恒之枪捅个对穿。 而且,最让她震惊的是萧岿的身份,如果说萧岿和阿米莉亚等人都是轮回者的话，那他又是怎么摇身一变成为北美的统治者呢？ “去吧，我孙儿不是说要带你出去玩么？” “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萧岿半垂着眼皮，仿佛随时都会睡着。 “零是你们掳走的？” 萧岿听后，眸中精光闪过：“原来在机场带走她的人是你。” “果然，零在你们手里！” 听蒂娜这么说，萧岿反而疑惑了：“你不知道她的身份？” “什么身份？”蒂娜心头一惊，“她不是萧然的未婚妻么？” 这一刻，萧岿瞬间僵住，轻打椅子的手指也停在空中。 就连在门口偷看的二人组也一脸懵逼，零侧过头看向萧然，萧然也瞪大眼睛看向零。 “你不是我小姨子？” “闭嘴！” 零毫不客气地打断道。 过了一会，萧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你笑什么？” “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个误会，而零的真正身份，你自己去问她吧，是不是啊？” 萧岿指向门口,明显是和正在偷看的零说话。 见被发现，零也不躲了，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萧然也尴尬地跟了进来。 “零，你……” 看到零的那一瞬间，蒂娜想到了很多，她想起零解释名字的含义是一切终归于零，她还想起克拉克庄园被砍掉一条手臂的伊恩，还想到怪物房里零搜集金币的古怪行为。 种种迹象结合在一起，都表明零的身份不简单。 “没想到你是雷雨的审判者，那这样我们就是敌人了，哼哼～” 蒂娜快步走向零，蹲下身，摸了摸零的小脑瓜，关切地问道：“这些日子你没事吧？你突然丢了，我都担心死了。” 此时蒂娜并没有抓住零的小手，这也就意味着零只要微微动动手指就可以杀死蒂娜。 看着近在咫尺的蒂娜，她露出邪恶的笑容,抬起手指,正准备将蒂娜切成两半之时，突然垂下手臂。 “我很好……” “那就好，一会我们回家。” 零突然眉头一皱，心中莫名烦躁：“听我说话！我说！我们是敌人！我是查尔斯那老东西请来杀你们这些审判者的！” 听到“查尔斯”这三个字，蒂娜神色微微变了变：“你是查尔斯家族的人？”. 见蒂娜终于重视起来，零笑得愈发开心：“查尔斯那老东西还没资格指挥我！” 就在此时，萧培从门外走了进来，边走边喊：“使徒大人，可算找到你了，额……” 这时，萧培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见所有人都直勾勾盯着自己，萧培都要哭了，他也没想到使徒大人会跑到老家主的房间里来。 “老族长，少爷，额……贝蒂小姐……” 听到萧培对零的称呼，蒂娜瞬间恍然，原因无他，她可是认识樱庭璃子这位十一使徒的啊。 看零的个头以及说话做事方式，明显要比樱庭璃子小，蒂娜微微一笑：“格里芬的十二使徒妹妹？” 零略微张了张小嘴，她先是吃惊蒂娜在得知她的真正身份后竟然不怕她，然后才反应过来，蒂娜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 就算知道她是使徒，也不应该知道她排行第十二啊。 而且她注意到蒂娜对她的称呼，妹妹？区区一个审判者竟然敢叫她妹妹？ “你怎么知道的？” 看着零小脸上的困惑和不甘，蒂娜一颗心都要融化了，这就是璃子的妹妹啊，又可爱又亲切。 不对。 蒂娜突然想起来之前白马住和璃子的对话，貌似璃子和零好像不对付，而且，之前聊天的时候，璃子无意中透露过她妹妹特别喜欢别人送生日礼物这件事。 但话已至此，她再藏藏掖掖的也不太好。 “因为璃子是我朋友啊，我和她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她还邀请我去冰岛玩呢。” 零听后目光一凝：“这样啊……那我们就更是敌人了，哎……” 零的话还没说完，蒂娜就将她抱起来。 双脚离地，零的气势瞬间泄了一半，她拼命挣扎，但蒂娜就是不为所动，让零坐在她的臂弯上。m. 萧培看得眼皮狂跳，他可是清楚这位姑奶奶的难伺候，动辄就取人性命。 “是是，我们是敌人，行了吧？” 见蒂娜竟然敷衍地哄她，零瞬间不乐意了，但她又挣脱不出蒂娜的魔爪，于是低下头，在蒂娜脖颈侧面狠狠咬了一口。 顿时，血流不止，从蒂娜雪白的脖颈上流下阵阵殷红。 而零则是满足地舔了舔嘴唇上的血液，挑衅地看着蒂娜。 萧然急了，连忙从桌上抽出几张纸巾，边往蒂娜伤口处按边大呼小叫道：“叔父，快去叫救护车，贝蒂她受伤了！” 然而蒂娜却阻止萧然，任由血液汩汩涌出。 她只是微笑着看着零骄傲的小眼神，下一秒，她脖颈处的伤痕瞬间愈合，除了流了些血外，完好如初。 零本来以为蒂娜会将她扔出去，但见识了蒂娜极为强大的恢复能力后，眼珠瞪得溜圆，尤其是看到蒂娜笑眯眯的样子时，更是气结。 “闹够了？” 零这个气啊，好像无论她使出什么办法让蒂娜讨厌她，蒂娜都不为所动。 “怪力女！” 没办法，零也只能人身攻击了。 然而蒂娜针插不进，油泼不进，反而在零娇嫩的面颊上亲了一口：“要叫姐姐。” 零紧咬嘴唇，半天才蹦出两个字：“恶心！” 蒂娜也不生气，拿过萧然手中的纸巾，笑眯眯道：“那我给你擦擦？” “哼！” 零偏过头去不看蒂娜，心想：只不过是一个想讨好我的人罢了，没必要和这种人生气，抱着我正好，不用走路了！ 第641章 监狱:手链 看着感情很好的两人，萧岿沉默了。 对于零的脾气，他有所耳闻，格里芬的十二个使徒各个脾气古怪，而住在他家里的零更是将随心所欲发挥到了极致，不然也不会刚下机场就杀了几个惹她不悦的人。m. 关键你还没法说她冷酷残忍，因为像零这样的年纪,很可能连残忍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可就是这样的零，却在有好几次机会杀死蒂娜的情况下没有选择动手，这就很说明问题。 听蒂娜的语气，她似乎认识另外一位使徒。 这真的是偶然么？ 萧岿思索着，他想起格里芬传说中的那个存在，第一使徒！ 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也没有人见过他，比世共会上层的一些成员还要神秘的存在。 萧岿不确定这一切是不是那位神秘的第一使徒安排好的,但通过蒂娜,他却察觉到一丝极不寻常的味道。 突然，萧岿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因为他发现蒂娜俨然已成为雷雨沟通轮回者与使徒的桥梁，可能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浓浓的宿命感紧紧缠绕在这个人身上，真的仅仅是偶然么？ “萧培，去把安凌蕊叫来。” “是，老族长。” 收到吩咐后，萧培快步离去。 “安凌蕊……”蒂娜不再打趣零，而是情绪有些低落，看向萧岿。 “她是个很有趣的小姑娘，她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就在刚刚，她告诉我真正的绝望并不是贫穷与饥饿，而是没有目标地等待着无缘无故的死亡。” 蒂娜听后叹了口气，她也曾哭喊着说出“你为什么不是个普通的女孩”这句话，然而，生在这个时代，也许做一个普通女孩的代价就是被欺负到心理扭曲。 她也曾怀疑过自己所做的事真的能改变世界么？但，哪怕只是为了那些普通女孩过得好一点点,她也要催眠一样地相信自己。 萧然听了爷爷的话后抿了抿嘴唇，他总觉得爷爷另有所指。 没一会，安凌蕊走进房间。 “爷爷。”她先是恭敬地叫了声萧岿，然后才惊喜道，“贝蒂，你也来了？” 蒂娜点点头，她看得出，安凌蕊眼睛有些泛红，似乎刚刚才哭过。 蒂娜瞬间警惕：这是萧岿博取同情心的手段！ “安小姐。” “叫我凌蕊就行，不然就太生分了。”安凌蕊甜甜一笑。 蒂娜点点头，算作同意。 “爷爷，那我们就走了？” “去吧，我也要休息了。”说罢，萧岿便眼皮半垂着睡着了。 这回萧然没有带其他人，亲自开车，载着蒂娜和安凌蕊前往时代广场。 停好车后，几人来到繁华的街道，由于经费问题，蒂娜还从未来过如此繁华的地方，更没有逛过奢侈品店。 安凌蕊虽然系统地学习过,也有过实践考试，但那是考试，与放松地逛街还是有所区别的。 两人一拍即合，在安凌蕊的介绍下，蒂娜随她走进一家珠宝店。 见状，萧然无奈地摇摇头，自己仿佛是个打工人，只需要付账就够了，哪还有一亲芳泽的机会。 不过他也不在意，为蒂娜和安凌蕊花钱都是小事。 店内，蒂娜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以及上面令人咂舌的标价，不禁有些挫败。 “喜欢的话就买下来。” 安凌蕊微微侧过头，冲着百无聊赖的萧然努了努嘴。 蒂娜还是有些犹豫，安凌蕊笑着说道：“好啦，别想那么多，有凯子花钱还不好么？” “凯子……”蒂娜无语，“这么说你未婚夫真的好么……” “你以为他是来干什么的？泡小妹妹嘛，舍不得花钱可不行。” 蒂娜瞬间迷惑，过去端庄的安凌蕊形象逐渐崩塌，似乎口无遮拦自由自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m. 真不知道萧岿给她灌了什么鸡汤。 在安凌蕊的一再劝说下，蒂娜犹豫了下，还是指着其中一枚钻戒：“那就这个吧，朴素，很适合我。” 安凌蕊看了看价格，小嘴一撅，唤来服务员，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那服务员听后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你和她说了什么？” “一会你就知道了。”安凌蕊神秘一笑。 无法，蒂娜只能问零：“你想要什么？” 零可是百无禁忌，没有蒂娜那么多担心，小手一挥：“这些全部给我包起来。” 蒂娜瞬间无语：你还真不客气啊…… 不久，服务员归来，将一枚精致的盒子打开，那是一串项链，外形十分花哨，一枚枚钻石连接在一起，而最中心那枚钻石更是无比闪耀，隐隐散发着粉红色的光芒。 蒂娜有些痴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华贵的项链。 “包起来吧。” 安凌蕊见蒂娜喜欢，于是直接做主道。 “不适合我，太花哨了。”蒂娜摇摇头。 “要不先戴上试试？” 萧然也走过来，然而，当他注意到蒂娜脖颈处已经有项链了，于是改口道：“新不如旧，那就换一条吧。” 这次服务员学乖了，直接捧来一串朴素的手链，说是朴素，指的只有设计，最核心的钻石殷红和蔚蓝各掺一半，给人一种魔幻的感觉。 还不等服务员介绍，萧然直接拍板：“包起来。” 小插曲过后，几人又逛了好几家店，蒂娜已经记不得买了多少东西，只是晕晕乎乎地跟上安凌蕊的步伐。 见蒂娜一直闷闷不乐，萧然打了个电话，将晚上的行程改了下。 用过晚餐后，萧然驱车带几人离开。 路上，蒂娜发现这不是回古宅的路，于是问道：“我们还有其他地方要去么？” 萧然嘴角勾起，头也不回地说道：“去个解压的地方放松一下，总是闷闷不乐的话，衰老速度会比一般人快哦～” 没过多久，车停下，几人来到一家通体漆黑的建筑前。 极夜，是这家店的名字，只看名字和建筑的话，根本看不出这家店是做什么的。 “我们进去吧。” 萧然带路，几人也就跟着进去。 来到夜场，重金属的强劲音乐和着蒂娜的心跳声飞速鼓动，而纷乱的闪光灯也映出舞台上那群人的妖娆舞姿。 这里是……夜店？ 蒂娜眉头微皱。 第642章 监狱:发泄 蒂娜对此很不感冒，眼前的场景反而会让她想起第一次见到萧然的场景。 见蒂娜不悦，萧然连忙推掉来打招呼的人，和蒂娜解释道：“情绪压抑在心里太久也不好，这里没有人认识你，即便发泄出来也不会有人知道。” 蒂娜勉强在嘈杂的氛围中听清萧然的话，她看向巨大的舞台之上,无数人放浪形骸，身形扭曲。 很快，她便收回目光，看向零。 此时零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面对震耳欲聋的音乐还津津有味地看着周围人群，时不时舔了舔嘴唇,好像在憋什么坏主意。 这可让蒂娜心头一紧，若是让零在这种地方大开杀戒，问题可就大了。 萧然几人找了个位置坐下,顿时有数道视线汇聚在他们身上。 “有人在监视我们。” 蒂娜一连说了几次，萧然才听清。 “没事，那些家伙都是认识我的，只不过我今天发话了，专程陪你们来的，所以他们才没有过来，还是熟悉一点的人能放开。”. 安凌蕊会意，起身走向舞台，她要给蒂娜做个示范，不然只是被尘世的喧嚣吵到的话，未免太无聊了。 安凌蕊上台，重金属音乐戛然而止，就连灯光也停下来，世界顿时陷入漆黑。 “你要是害怕，可以往我这边靠靠。”黑暗中，萧然镇定自若。 “呵……” 蒂娜嘴角动了动，没有说什么。 顾客们正奇怪呢，只见一个聚光灯打在安凌蕊身上,跟随安凌蕊上前。 哪怕只是便装，安凌蕊也漂亮得很，令无数人自行惭秽。 众人纷纷让开道路，虽然不明白这女孩和老板是什么关系，但能一饱眼福也是极好的。 安凌蕊的手缓缓搭在舞台中央的钢管上，转过身，冲蒂娜眨了眨眼睛。 蒂娜立刻意识到安凌蕊要干什么了。 音乐声再起，开始是悠扬轻快的舞曲，安凌蕊只是围着钢管踏步，而随着乐曲越来越激扬，越来越粗犷，安凌蕊的动作幅度也越大。 她向前踏了两步起跳，小臂压住钢管，竟然支撑起整个身体。 随着安凌蕊婀娜的身姿在钢管上逐渐缠绕，就连蒂娜都看呆了。 每一个动作都很简单，力度、角度，蒂娜都能看清楚其中的门道,但她却做不到安凌蕊那般柔若无骨、美艳多姿。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只看安凌蕊的动作与身体的协调性就知道这人下了多少苦功夫。 伴随音乐来到高潮,安凌蕊的舞步和身姿也变得狂野起来，引来阵阵尖叫。 人们也围过去，一边叫好一边幻想着和安凌蕊发生些什么。 也难怪，安凌蕊不光长相甜美，就连身材也很匀称，一看就知道是练过的。 在萧然那些酒肉朋友的带动下，现场很快便陷入高潮。 一曲结束，众人意犹未尽，而安凌蕊则是轻轻擦拭额头的汗珠，平复下呼吸，微微笑了笑，准备回到萧然那边。 就在此时，一只咸猪手从人群中伸出来，目标直指安凌蕊的翘臀。 另一边，萧然正准备建议蒂娜也去放松一下，转眼间人却没了。 零只是看了眼半空中，然后冷哼一声，露出邪恶的微笑，没心没肺地啃着零食。 安凌蕊本想借道过去，只见眼前一花，蒂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面前，她正准备建议蒂娜尝试一下，然后就听到一个闷哼声。 她顺着蒂娜的手臂看去，只见蒂娜的手死死攥着一只手腕，而那手腕的主人却还隐藏在人群后，想拽回手臂，却被蒂娜死死钳住。 这个时候，安凌蕊也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原来是有人想趁机揩油。 她也不生气，蒂娜既然出手了，她也乐得看戏。 “松手！我让你松手！” 声音传来，再加上蒂娜凶悍的目光，挡在那男人前面的人不自在地往旁边躲了躲，顿时，一个眼神刻薄的男人暴露出来。 蒂娜嘴角动了动，手掌逐渐开始用力。 “啊！别，要断了要断了！” 刻薄男眼珠一瞪，冷汗瞬间流下几滴。 “还喜欢摸么？” 蒂娜锐利的目光让刻薄男眼神无处躲藏。 “不敢了……” “嗯？” 蒂娜继续用力，直到轻微的骨裂声响起，她才停止发力。 “嗷！不敢了！我不敢了！姑奶奶你放过我吧！”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蒂娜冷声道，大有捏碎刻薄男手腕的威胁之意。 “我错了！我不该！我有病！”刻薄男膝盖软得很，但被蒂娜攥着手腕，他也跪不利索，只能鞠躬到底，祈求安凌蕊原谅。 “我想， .没必要因为这种人扫了兴致。” 安凌蕊没有理会刻薄男，而是笑着对蒂娜说道。 “还以为你会很生气。” 蒂娜一松手，刻薄男立刻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腕处，紫色的淤青已经表明蒂娜用了多大力气。 “那，接下来……” “换班？” 安凌蕊抬起手掌问道。 “那就换班吧。” 蒂娜同样抬起手掌，两人击掌过后，蒂娜朝着钢管走去，而安凌蕊走向萧然，中途还不放心地看了眼蒂娜的背影：她看一遍就会了？ 与此同时，一个男人招来小弟，指着刻薄男吩咐道：“拉出去，打一顿，然后轰走，萧少的人也敢碰，哼，什么东西！” 做这件事的还不止此人，萧然眼看这群家伙一个比一个上道，也就作罢。 舞台上，众人这时才后知后觉两人的关系，但他们依旧疑惑，这么小的女孩也会跳钢管舞？ 音乐响起，只见蒂娜一把抓住钢管，下一个音符还没响起，只听“咔咔”两声，钢管在蒂娜手中瞬间被攥瘪。 离得近的人见此情形无不疯狂后退，他们当时还怀疑刻薄男怎么这么弱，现在看来，不是刻薄男弱，而是这姑娘确实力大无穷。 一旁怨毒地看着蒂娜的刻薄男此刻也哑火了，人家连钢管都能攥碎，你还能怎么办吧？只能自认倒霉了。 于是，刻薄男悄悄溜出人群，准备去厕所敷一下伤口。 与此同时，零歪歪扭扭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零食残渣，二话不说就往洗手间走。 “哎，你干啥去？” 萧然瞬间有些紧张，他和蒂娜的想法一样，若是让这姑奶奶杀起来，恐怕这家极夜酒吧明天就关门大吉了。 “上厕所。” 零脸上邪恶的笑容愈发灿烂，在半黑半白昏暗灯光的映衬下，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啥，要不……我陪你去？”萧然是真怂了，但放任零乱来也不行，左想右想只能牺牲自己了。 “你也去女厕啊，胆小的大哥哥？” 萧然听得鸡皮疙瘩掉满地，他感觉零好像是生气了，正准备解释，零一句“滚”字直接糊脸上。 天地良心，看孩子这活没法接了。 萧然秒怂，正襟危坐地看向舞台，准备欣赏蒂娜的钢管舞。 第643章 监狱:傲慢 舞台上，蒂娜将钢管攥出一个手印后，一用力，直接把钢管连地拔起。 别人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见这姑娘如此凶悍，一个个退得积极得很，生怕一会被当成麻瓜打。 音乐声也停顿了一下,似乎这里的dj也好奇蒂娜究竟想干什么。 钢管抡起，蒂娜控制得很稳，毕竟和永恒之枪长度差不多，用着还挺顺手。 安凌蕊瞬间满脸问号：拆钢管？这是人干的事？ 不过她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蒂娜的暴力美学，内心并不讨厌就是了。 “你……喜欢她这样？” 安凌蕊很快便平复心情，看着舞台上抡钢管抡得虎虎生威的蒂娜,眼皮跳了跳。 得亏她和蒂娜是朋友,这要是敌人，一拳头下去，人直接没了。 “额……” 萧然此时尴尬得很，你要说这里是文明场所吧，好像也不咋地，龙蛇混杂，秩序混乱，所以到底画风哪里不对，萧然觉得，应该是舞台外围一圈狂吞口水的怂货吧。m. 短暂的沉默过后，音乐变得大气磅礴，仿佛蒂娜每一棍都有排山倒海之势。 一曲终了，蒂娜收枪，她本想就这么走下来，但觉得拆了人家的钢管好像不太好，于是手腕一低，直接将钢管插回地面。 顿时，仿佛地震一般，众人都觉得自己脚下的大地好像颤了颤。 蒂娜一路畅通无阻，也没人敢对她揩油,这一摸，直接生死难料。 “舒服多了，谢谢。” 蒂娜拿起果汁喝了一口，突然觉得氛围怪怪的，她看了看那些目光闪烁地盯着她看的人。 “怎么这么安静？” 萧然眼神微眯，他总觉得蒂娜在装逼，但仔细想了想，以蒂娜的角度来看，不就是拆了根钢管么，至于么？至于么？ “咳……” 没办法，人是他带来的，不表态能行么？ “没事了，今天所有人的账算在本少头上，接着奏乐接着舞。” 萧然摆摆手，众人这才尴尬地陪笑几声，走向舞台的时候，还不放心地瞅了瞅蒂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另一边,零一路尾随刻薄男来到男厕。 看着门口蓝色的牌牌，零皱眉揉了揉本就不太聪明的小脑瓜,随后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她一脚踹开男厕的门，冷冽而又稚嫩的声音传遍所有角落：“使徒办事，闲杂人等都滚出去！” 这一声近在咫尺，小便池前刚刚放完水的刻薄男差点尿都崩出来几滴。 其他人更是不明所以，纷纷好奇这是谁家倒霉孩子。 见没有人理会自己，零嘴角勾起，手指轻轻一弹，刻薄男几乎断掉的手腕被齐根切断。 鲜血终于唤醒了恐惧，有的人都来不及系腰带就匆匆往外跑。 “啊————” 刻薄男艰难地跪在地上，死死捂住右臂，血液还在不停往下流。 “无聊的反应。” 零很失望，使徒亲自追杀的人可不多啊，就不能来点有趣的反应？ 索然无味之后，零伸出小巧的食指指着刻薄男的额头，然后轻轻一弹。 仿佛西瓜碎裂的声音响起，零踏着欢快的步子离开男厕，还在门口遇到一群想教训刻薄男的人。 惊悚的呼喊声并不能吸引零的注意力，她现在只想回去吃零食。 大厅里。 “我发现你真的好特别。” 安凌蕊起身，一阵香风飘过，她坐在蒂娜的另一边。 蒂娜看了看萧然，又看了看安凌蕊，心中古怪：我这是被你们两口子包围了？ “没什么，只是看不惯一些事罢了。” “很多人都看不惯，不是么？” 蒂娜看着舞台上的人群若有所思：“你说的很多人，更多的可能是羡慕吧……” 安凌蕊顿时有些疑惑，她虽然知道蒂娜这句话是在夸她，但总感觉怪怪的。 “你也羡慕么？” 安凌蕊也不知怎么的，趴在蒂娜耳边吐气问道。 蒂娜一激灵，侧过身看向安凌蕊，那若隐若现的弧度不再是打击她的源泉，而是一种深入灵魂的魅惑。 正当她继续深想之时，立刻反应过来：不对，氛围不对。 蒂娜吞了口口水，深吸口气：“你不要乱我定力。” 安凌蕊掩嘴偷笑，这种程度对于蒂娜来说还是太刺激了么？ 她抬起蒂娜的手，好奇地打量着。 “如此纤细的手，你是怎么让刚刚那个家伙屈服的？” “你想试试？” “好啊。” 和蒂娜相处多了，安凌蕊也了解一些蒂娜的脾气，丝毫不怕这种威胁。 蒂娜反手握住安凌蕊的手，心跳略微有些加速。 很神奇，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和安凌蕊成为朋友，更没想到天天和瑰洱混在一起的她也会动心。 “这算是你对我刚才问题的回应么？” 然而安凌蕊不满足，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继续逗弄蒂娜。 她很期待一身凛然正气的蒂娜到底会有什么反应，她也不担心蒂娜会对她做什么，一个小孩子，还是女孩子。 “人都会追求美好的事物，这是本能。” 蒂娜没有说的是，美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安凌蕊没有让她感到厌恶，那是和面对敌人时完全不同的感觉。 萧然本来在悠哉悠哉地品酒，一回头，只见自己的未婚妻和蒂娜你侬我侬，顿时面色古怪。 而那边完全没有意识到萧然的表情，还在说悄悄话。 “你就没有讨厌过别人？” 安凌蕊靠在蒂娜身上，思绪回到过去，表情中带有些许无奈：“我哪有资格讨厌别人……” 她陷入迷茫之中，她不明白自己的过去有什么意义，隐约中，一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应该就是她了。” “谁？” “奇趣。” 蒂娜反应了一下，才想起这个名字是她之前在嘉华大酒店第一次遇到安凌蕊时用的化名。m. “咳咳……” 她瞬间有些尴尬，若是以前，她也对安凌蕊无感，但现在嘛…… “你怎么了？” 安凌蕊略微抬头，四目相对，蒂娜微微摇头：“没什么，对了，奇趣是谁？” “哦，她也是一个女孩，曾经想要杀我，嗯……和你的年纪差不多大。我怀疑她用的并不是真名，哪有人会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嗯……那你为什么讨厌她？”蒂娜有些心虚，用另一个身份去套话有种罪恶感，但蒂娜又很好奇。 “谈不上讨厌，只是觉得她和我并不是一路人，你知道么，有的时候，喜欢或者讨厌在观点对立面前真的微不足道。” 没错，这点我也是一样。蒂娜在心里默默说道。 “而且我不认同她的做法。她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却对我指手画脚，如果我有她那样指手画脚的能力，何必成为一件商品任人买卖？” 蒂娜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所做的事上存在一丝阴霾，直到现在，她才彻底明白那阴霾到底是什么。 是傲慢。 她在想，那些口口声声说要拯救世界的人是否也带有这种来自名为“拯救”的傲慢。 这还是她已经意识到这个世界不需要任何人拯救的事实。 “谢谢。” 蒂娜由衷地说道，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几句话，但她感觉得到，自己距离那个想要的答案越来越近了。 “怎么了？” 安凌蕊忽然发现蒂娜眸中的释然。 “没什么，对了，零呢？” 第644章 监狱:嫉妒 蒂娜刚刚询问，零便从人群中穿过，大大咧咧地坐下来。 血腥味。 蒂娜立刻判断道，长时间与血腥和死亡为伴的她非但没有习惯，反而更加敏锐。 她正想建议离开，只见一个人急匆匆地来到萧然身边神色慌乱地说了几句话。 萧然听后点点头，摆了摆手,那人连忙退下。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几人刚离开，警车就将极夜包围。 “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蒂娜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放心，这点小事我还是平得了的。” 蒂娜没有说什么，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于萧然的自信,她本能感到一丝不适。 看着求抱抱的零，蒂娜叹了口气,将零抱起。 车不疾不徐地驶向古宅，一路上，蒂娜的心情都很沉闷，她知道自己从一个迷茫掉入另一个迷茫中，她一直以来的精神食粮就是她的信念，所以才会如此痛苦。 回到古宅，告别萧然和安凌蕊后，蒂娜抱着零往楼上走。 “你杀人了？” “讨厌的人为什么不能杀？” 蒂娜想用正常人的思维去解释，但话刚要出口，却想起来零并不是正常人。 没有人告诉零为什么不能杀人，也没有人告诉零基本的社会常识，所以零才会形成弱肉强食的观念。 她在想，使徒脾气古怪的原因是不是都是这样，但她结合白马住和樱庭璃子的性格之后才发现并不是这样。 使徒是因为强到可以制定规则，才可以按照这种规则一直执行下去。 短暂的沉默过后，蒂娜平静地开口道：“你可以杀掉一个人、十个人，甚至一百个人，但你能杀掉一万个人、十万个人，乃至一百万人么？” 零脑袋一歪：“不明白。” “人就是这样的,你杀了一个人，会引起十个人的恐慌，杀的人越多，就会有越多的人希望你死。” “他们不怕死么？” 零的话，从来都是残酷而又血腥，这句话意味着来多少人她杀多少人，丝毫没有心理 负担。 蒂娜想了想，忍着心中刺痛，微微一笑，道：“总有不怕死的人。” “那如果是我讨厌的人，我该怎么办？” 零似乎接受了蒂娜的说法。 “那有没有你讨厌的却无法杀死的人呢？” “这倒是有，比方说小十一啊，对了，还有我六姐，她就是个死变态！我最讨厌她了！” 见零畏之如虎的模样，蒂娜有些好奇起来，这个所谓的六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让无所畏惧的零这么忌惮。 “璃子的能力好像没你强吧？” “你不知道？” 零瞪大眼睛，本就灵动的零显得更可爱了。 “知道什么？她的能力么？” “呵呵呵,这个嘴贱的家伙竟然没把能力告诉你！” 蒂娜眉头一皱：嘴贱？璃子除了偶尔会自傲之外,好像不嘴贱吧？ 零嘿嘿笑道：“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杀人啊？” 蒂娜摇摇头：“我只是讨厌无缘无故的杀戮。” “那就难怪她会对你隐瞒了。” “隐瞒什么？” 蒂娜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璃子清纯的外表下，也是恶魔的虚影？ “她是不是有一本随身携带的书？” “没错，是一本邮册。” “邮册？这家伙的收集欲还是这么变态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零越是强调，蒂娜就越感觉不对劲。 “那本邮册啊，里面的每一张邮票，都是一条人命哦～” 蒂娜猛然瞪大眼睛：“不可能，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怎、怎么会有直接将人变成邮票的能力！” “当然没有这种能力，她的能力是控制碎纸片将人包裹起来，将血肉和血液放干后得到的人头画像，至于你说的邮票，那是她自己拿美工笔一点一点画上去的。” 零笑得很开心，璃子越是喜欢蒂娜，越是掩饰一切，她揭开秘密之后越痛快。. 说什么讨厌她杀人，小十一不也是杀人如麻！ “看起来小十一真的很喜欢你，格里芬有规定，禁止外人踏足冰岛，而她竟然会邀请你，不过这都无所谓了，你现在是我的仆人！” 蒂娜抿了抿嘴唇，就算像零说得那样，璃子也是个杀人魔王，但魔都的相处，她已经明显感觉到璃子的变化。 “你说得对，但璃子她救了我，为了我而违背格里芬的规则，将3阶段试验品的数据告诉我，她也救过人！” 蒂娜有些乱了，她知道使徒两个字代表的含义，一直以来，她都尽量不去想这些恐怖的事，但今天却被零撕个粉碎。 “小十一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她嘴贱，也不会被我的好七哥弄得昏睡了一年。”零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妒火中烧，既然小十一这么喜欢蒂娜，那她说什么都要抢过来！ “她能做的，我也能做到，甚至比她更过分，反正除了大哥之外，没有人敢管我！你是不是讨厌查尔斯那老东西？我替你杀，怎么样？” 突然，蒂娜笑了。 “你做不到。” 零完全就是小孩子脾气，对于零想表达的，她再清楚不过，但罪神大人曾经说过，南美，没有那么简单。 试想，就连罪神大人都如此谨慎对待南美，区区一个十二使徒，又如何能奈何得了查尔斯呢？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不死之身。” 零听后鼓起小嘴，但随即又笑了起来：“你在担心我？”. “你需要我担心么？” 此话一出，零的小脸瞬间阴沉下去，狠狠地咬了一口蒂娜的脖颈，撕咬下一小块肉来，她挣脱蒂娜的怀抱，将口中的肉吐出，忿忿道：“那你就去死吧！去死吧！” 说罢，零飞速跑回房间，不再理会蒂娜，分明是耍起了小性子。 此时瑰洱突然出现，关切地摸了摸蒂娜脖颈处的伤痕，带着询问看向蒂娜。 “我没事，委屈你了，今晚我想抱着你睡，可以么？” 瑰洱点点头：“我想吃小甜饼。” “明天给你做。” 蒂娜轻声说道，她发现，也只有瑰洱能带给她一丝温暖，就如同寒夜之前的最后一丝光亮。 第645章 监狱第六使徒的预兆 回到房间后，蒂娜抱着瑰洱辗转反侧。 良久，她才下定决心联系樱庭璃子。 电话接通，樱庭璃子似乎正伏在桌案上画些什么，模样有些慌乱。 见状，蒂娜神色一黯。 “你可终于联系我了，我回来之后,大哥直接对我下了禁足令，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你知道零么？” “零？什么零？给个范围嘛，不然你叫我怎么猜？” 樱庭璃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并没有察觉出蒂娜的落寞之色。 “你的妹妹。” 樱庭璃子神色一变，无奈道：“你这人，范围给的太精确了吧！小十二的话呢,她不是去南美了么？怎么？你见到她了？不是吧，大哥说过，南美很危险的,你怎么！” 此刻蒂娜心头一凛，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璃子还是那个璃子，关心着她的璃子。 于是，她将遇到零的事还有今晚的事原封不动地告诉璃子，毫无保留。 樱庭璃子越听越沉默，她已经明白蒂娜这次打电话的目的。 蒂娜讲述完毕后，樱庭璃子才开口问道：“所以呢，我是骗了你，你想要绝交，还是怎么说？” “我不知道，我杀了大小姐的爸爸，还杀了亚兹，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说到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蒂娜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她不想抉择，但又不得不抉择！ “我觉得你想得太多了。”见状,樱庭璃子松了口气，她明白，蒂娜还是那个她喜欢的蒂娜，“你什么都要自己去承担，直到承担不住了，才想起我这个朋友来抱怨，呐，我们不是朋友么？” 两行清泪瞬间落下，蒂娜轻轻捂住胸口，上面印的正是她的怒放烽火。 “知道么，无论是我还是你，还是可儿，还是亚兹和阿米莉亚，我们的过去都不由我们自己决定，但自从遇到你，我发现，我的未来还是可以由我决定的，正因为我看到你会因为我们而犹豫,同样也会为了那些没必要的人挺身而出，就像怒放的木棉花一样,我这么说，你明白么？” 蒂娜点点头。 “你以为你可以瞒住所有人？你杀了可儿爸爸这件事，我知道，阿米莉亚和亚兹也知道，但，我们依旧是朋友，可儿最后离开也是因为无法面对你，而不是她恨你，我们都抱着会被你杀死的觉悟和你成为朋友了，你又在矫情什么呢？” 一番话下来，蒂娜才真正了解樱庭璃子这个人，她喉头哽住了，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知道我刚才在干什么么？” 蒂娜摇了摇头。 樱庭璃子拿出画板，上面正是蒂娜的画像，栩栩如生，就连蒂娜自己都觉得像是在照镜子。 “你不会以为我在画邮票吧？”樱庭璃子小嘴一撅，“真迟钝，我想你了，还非要我亲自说出口么？” 蒂娜抿了抿嘴唇，心中歉然，她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都被璃子看透了。 “所以呢，你现在最迷茫的只有一件事。” “什么事？” 蒂娜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解开和樱庭璃子等人有关的心结后，她还有什么可迷茫的？ “就是你希望小十二是真的喜欢你才和你成为朋友而不是和我置气这件事啊～” “你……” “我怎么知道的对吧？”樱庭璃子叹了口气，“你这人哪点都好，就是太老好人了，我告诉你，小十二最大的愿望就是拥有一个真正的家人。” 蒂娜听后擦了擦眼泪：“可是……” “小十二的性格不像是缺少亲情的人对不对？” 樱庭璃子早有预料，将蒂娜的心理拿捏得死死的。 蒂娜点点头。 “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每年都找我们要生日礼物？不给还不行，送的不好也不行，麻烦得要死！小孩子什么的最讨厌了！” 突然，蒂娜“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笑什么？” “我有些理解为什么你们十二个脾气古怪的人可以凑到一起了。” “太失礼了！什么脾气古怪，我很怪么？” 蒂娜没有回答，一个在死人画像上画邮戳和邮编并收藏的人，难道不怪么！ “算了，不和你计较这些，总之呢，小十二这个人很容易满足的，只要你稍微关心一下她……算了，你这种老好人估计会特别宠她，总之呢，她说你是她的仆人，仆人和家人呢可就一字之差啊，我还没见过和她一起这么久还活着的人，也许是她不会表达，也许是她怕受到伤害吧。” “你不是和零不对付么？还和我说这么多？”蒂娜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同时，她心中也有期待，也许璃子只是个傲娇，实际上很喜欢零，又或者为了她而妥协。 “你想多了。”樱庭璃子从胸口拿出海滨之诚，“我们的友谊可比钻石还要珍贵，就算小十二喜欢上你又能怎么样，真正的痛苦可不是失败，而是她以为成功了，实际上并没有，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到她吃瘪的样子了，一定很有趣！” 蒂娜瞬间无语：是不是使徒的性格都这么糟糕，还是住哥哥好，又帅气又成熟……不对，能动用能力让璃子睡上一年，这位的脾气也谈不上好吧…… “你那是什么表情，就允许小十二诋毁我，不允许我让她吃瘪是吧？” “诋毁……” 蒂娜吐槽之魂熊熊燃烧：假的才叫诋毁好吧，关键是她说的是真的啊！！！ “额……”樱庭璃子似乎也觉得理亏，于是辩解道，“不聊这个话题了，反正你是我的人！” “好好好，其实我对你们的六姐有点好奇，她到底怎么零了，让她那么害怕？” “嗯……让我组织一下语言……” 蒂娜顿时迷之疑惑，她突然觉得这些使徒之间的八卦是最顶级的娱乐方式，比什么唱k游乐园有意思多了。 “首先呢，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的代号是alex，她似乎很讨厌自己的名字，从来都是用的代号，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要问更早加入格里芬的使徒。” “嗯，然后呢？” 这些对蒂娜来说不重要，可以忽略。 “她是个真正的变态，我听说哈，六姐她小时候经常被家暴，有好几次差点被打死，她自己说，过去，她生命即将走到终点的时候，都会遇到上帝，上帝会和她抛骰子，每次都是她赢，所以她才得以活了下来。” 说这话时，樱庭璃子还回头看了看，确定没人之后，才转向蒂娜，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简直比零还要怂。 蒂娜眉头微皱：“这也行？” 樱庭璃子沉默了下来：“不管你信不信吧，总之是六姐她亲口说过的，这也导致她后来特别喜欢疯狂的赌局。” “她没输过？” “没有，就连大哥都称赞她是上帝眷顾之人。后来六姐她亲手杀了双亲，由于年龄不够判刑而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你也知道，黑暗时代的管理很混乱，她后来辗转了几家精神病院，性格也越来越古怪，怎么形容呢，她既不怕生，也不孤僻，但就是让人感觉她怪怪的。” 听闻此话，蒂娜心中有些发毛，樱庭璃子已经不知道说几次alex奇怪了。 “她成为使徒的时候，正好赶上黑暗时代的尾巴，所以，当时的西欧被她血洗，整整一年，她逢人就要打赌，赌的方式也是各种各样，最终都是她赢。一开始，人们称她为bloodrose，寓意带来死亡的花朵，但后来，当人们意识到无论如何也赢不了她的时候，尊称她为‘thegreat’，寓意为在历次战争中战无不胜的征服王亚历山大大帝，而她的代号也正是亚历山大大帝开始的几个字母。” 蒂娜眼皮狂跳，果然每个使徒都不是易于之辈。 “等下，她难道不是作弊么？还有她的赌注是什么，赌命么？” “作弊？不太可能吧，她连最基本的千术都不会，完全凭运气，而且很多时候，她都会让着点对方，生怕赢得不尽兴。至于赌注，你太天真了，赌命并不是最疯狂的，她用她的贞操去赌别人的命。” “也就是说，只要她输了，身体就会被赢家无情蹂躏？” “是啊，直到现在还有很多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想要征服我六姐。” “可是这和零有什么关系？” “和你说了这么多前提，当然是为了铺垫！” 蒂娜瞬间无语，过去她怎么没发现璃子的性格这么恶劣，但回想起刚刚零说璃子嘴贱，还数落璃子，似乎璃子的做法也不是不能理解。 “零的性格你也清楚，比她弱的人她都不放在眼里，我还记得，那是她刚成为使徒的时候，见到六姐，还以为她只是个丫鬟，所以对她呼来喝去，然后六姐也不惯着她，直接问她要不要打个赌，赢了就一辈子听她的，如果输了，零就要接受一点小惩罚。” “等下，不赌命么？” “这个嘛，格里芬有规定，使徒之间不允许相杀。” “谁规定的？” 璃子想了想，还是说道：“我大哥。” 蒂娜顿时感觉到一种压迫感，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哥能让所有使徒服服帖帖，似乎也不简单。 “先不提这件事，反正零接受了，后果嘛，你也知道，零输得底裤都不剩，六姐直接把她扒光晾在晾衣杆上整整一天，零也哭了整整一天，没人敢替她求情，直到第二天，六姐亲自把她放了，这件事才算揭过，从那之后，零就消停了，在冰岛也就敢来烦烦我。” 蒂娜听后心头一惊，这也太狠了，不愧是神眷之女，下起手来毫不手软。 “所以喽，哥哥姐姐就是哥哥姐姐，我永远只是个妹妹！”樱庭璃子恨恨地说道。 “那你觉得是住哥哥对你更狠一些，还是alex对零更狠一些？” “当然是我了，你要知道，小七原本打算让我睡三年，要不是我三哥替我求情……所以我也很庆幸，我得罪的不是六姐，不然三哥的话也不好使。” 通过这次交流，蒂娜大概明白这位alex对赌局的执念以及疯狂，庆幸还好自己没有遇到她。 “时间不早了，我先睡了。” 樱庭璃子点点头：“好吧，别忘了来看我，到时我当面给你介绍我六姐。” 蒂娜瞬间感觉凉嗖嗖的风从后背刮过，赶紧挂掉了电话。 第646章 监狱:索罗姆的说辞(上) 第二日，蒂娜刚起床就收到萧然的消息。 “今天早点睡，凌晨三点，不见不散。” 蒂娜看后翻了个白眼：凌晨三点，捉耗子么…… 就在她起身之后，门铃突然响了。 蒂娜连忙快跑两步下楼，莎蕾娅早已来到门口,只见十几名工人将卡车上的货物往客厅卸。 这些商品还做好了分类，易碎的和不可按压的都分开来放。 “怎么回事？” “小姐，他们是萧少爷雇来的，将昨天给你买的东西送过来。” 蒂娜听后嘴角抽了抽：好嘛，这回是拿人手短了。 “要不，我轰走他们？” 见蒂娜不太高兴,莎蕾娅小心翼翼地问道。 “算了,收下吧,先别拆封。” 蒂娜看了看时间，离对付菲利普监狱的时间大概还有一周时间，闹一闹也不会影响状态。 另一边，白枫终于收到索罗姆的消息，两人约好今晚七点会谈。 时间临近，白枫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准时和索罗姆建立联系。 画面中，一个眼神阴鸷的男人出现。 “你就是索罗姆？” 白枫心中早就做好盘算，对索罗姆的各种态度都有相应的预案。 “白枫，终于见面了，在监狱过得好么？” 白枫阴恻恻地笑出声来：“你觉得自己很幽默？” 索罗姆皮笑肉不笑道：“打招呼嘛，总要给人一个好印象。” “我不喜欢绕圈子，如果你找我只是聊天气的话，我想，可以结束这次对话了。” 说着，白枫伸出手就要挂断视频。 “等等。” 就在白枫手指即将触碰到电脑屏幕时，索罗姆才出声阻止。 老狐狸，真够能忍的。 白枫眼神微眯,仅仅通过索罗姆刚刚的行为他就知道索罗姆这是想诈他，通过他的举动来判断他和克蕾雅的亲密程度。 “别心急，我不也是耐着性子和你聊么？” “可以说点正经的么，司事先生？”白枫刻意将对方的身份点出来，相信这句话足够分量让索罗姆做出判断。 果然索罗姆听后眉头一皱：“那个臭女人，连这个都和你说了？” “精诚合作，就是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上。” 白枫笑笑，从容不迫。 “说吧，她给了你什么条件？” 白枫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看着索罗姆。 他可不傻，如果索罗姆知道了他与克蕾雅之间的交易内容，绝对只会加一点点价，但，如果他和克蕾雅的交易内容是盲盒的话，那么索罗姆势必有心理压力，不能精准控价，很大概率会爆出一些其他的情报。 “既然大家都是聪明人，那我也不绕圈子了,我与克蕾雅之间确实有矛盾,而且我也的确想利用监狱这个环境来激化你和克蕾雅之间的矛盾。” 说这话时，索罗姆紧紧盯着白枫，然而白枫只是淡淡地笑着，并不露出其他的表情。 知晓白枫不好对付后，索罗姆才继续说道：“既然你选择和我见面，那就意味着克蕾雅的条件无法满足你，好吧，我就直截了当地说了，这次围捕你的行动就是个骗局。” “哦？” 白枫突然来了兴趣，他倒是想听听，索罗姆对于上层意志的解读。 “很简单的道理，上层既然没有安排加利福尼亚州周边地区的人围堵你，那就说明他们根本不想杀你。” 白枫神色平静：是没有信心杀我吧。 “正所谓围三缺一，我和克蕾雅都是将你赶去南美的棋子。而这个计划的核心就是，无论你支持我们谁，都会被纷繁杂乱的情报所干扰，最终踏向南美。” 话音刚落，索罗姆注意到白枫的表情变化了下，于是笑容满面道：“但我却把你堵在了监狱，这不符合常理。” “没错，有两点不合理，一是你直接把我堵死了，二就是克蕾雅明知道是你的计谋，为什么还要同意，她总不能一早就做好与我联系的准备吧。” 索罗姆摇摇头：“能根据现有情报做出这样的分析就说明你不是个蠢人。但，你太小瞧上层的心思了。据我得到的情报，克蕾雅十分惧怕神，上层正是利用了她的心理，所以，克蕾雅找你联合是必然。” “那你……” “我为什么明知道还要把你送进监狱里，成全克蕾雅是么？” 白枫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妙，因为索罗姆的陈述和克蕾雅的陈述大相径庭，似乎这其中还有更深层次的意义。 “因为必须是麦康斯纳监狱。” 白枫脑中飞速运转，随后做出判断：“对付南美的关键就在监狱里。” “这世上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可不多了。” 白枫并没有感到高兴，他的判断是基于索罗姆和克蕾雅的共同点都是引他去南美，而且，现在明显是索罗姆掌握了谈话的主动权，这人的心机深得很。 “告诉你也无妨，这个人就是诺克制药的核心科研人员——佩里博士。” 白枫摇摇头：“如果你们可以随意抓南美的人，恐怕早就和查尔斯决裂了。” “一语中的！”索罗姆笑得很开心，手指用力地点了白枫几下，“人都是有弱点的，但是时机才是最关键的！” 白枫笑了笑，这家伙还是这么自以为是，也正好可以让他利用一下。 “知道诺克制药存在的意义么？在封闭的南美或许可以压抑一个人的心灵，而一旦来到这边，便会见异思迁。” “所以呢？” 这点白枫知道，世共会的人不惜让出北美贩毒市场也要诺克制药搬到北美来，其目的昭然若揭。 但北美知道，老查尔斯也知道，能这么容易突破的话，南美也不会孤立于世界长达二十年之久。 “而每当这个时候，诺克制药的安管局就会出手将有可能成为叛徒的人诛杀。” “所以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太多，对么？” “没错，这些年来，克蕾雅行动的成功率很低，想想也知道，既不能给诺克制药把柄，又要在短时间之内将人解救出来，可以说，老查尔斯的操作真的无懈可击。” 第647章 监狱:索罗姆的说辞(下) “但你们还是找到了破绽。” 白枫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不留证据可太有意思了，也就是说，哪怕南美方面知道人是世共会劫走的，只要没有证据，也不好向北美方面发难。 “没错，但这个人在诺克制药那边已经被枪决了。” 白枫略微思索就明白索罗姆的意思，原来他刚刚说的利用人性的心理漏洞并不仅仅指佩里博士,还指诺克制药安管局的刽子手。 “他们不敢上报真实情况，怕遭到老查尔斯的报复。” “哼哼，完全正确。” 索罗姆点燃一根香烟，顿时，烟雾缭绕。 “但是正常情况下，以老查尔斯的精明不可能发现不了,也只有巴尔干半岛和中南半岛的基地同时遭受打击的情况下，他才没有精力去分辨这些事的真假,这就是你所说的天赐良机。” 白枫敏锐的判断力让索罗姆感到一丝压力，没错，一旦老查尔斯察觉了这件事，那么即便他们从佩里博士口中套出全部情报也无济于事，以老查尔斯的谨慎，断然不会给他们钻空子的机会。 “你明白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就好，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当英雄嘛，可是，你在这里和我们耗得越久，老查尔斯就越有可能知道佩里博士被我们抓捕的事。” “听上去很诱人，你若是干推销的话，恐怕会把人骗得倾家荡产。” 索罗姆笑了笑：“我就当你是在夸我，白枫，你要知道，我们的工作性质可不是破坏北美的秩序，相信你在监狱里也看到了，那些不稳定因素都被我们逮捕起来，我们只是北美阴影下的守护者,你再看看老查尔斯干了什么，用毒品戕害六大洲的人啊！你可能不知道，我给你一份精确数据，不算南美的人，全球吸食查尔斯家族贩卖毒品的人数高达4亿！” 虽然已经有所预期，但白枫还是被震惊到了，要说这其中没有弘文医联的支持，他打死也不信。 知道是一回事，要怎么做却是另外一件事，4亿人，足够让任何人望而生畏。 “佩里博士在哪？” 白枫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也许杀了老查尔斯，灭了查尔斯家族全族还是无法改变现状，还是会有千千万万的老查尔斯站出来，但躺平摆烂绝不是白枫的性格。 他相信，如果能让汪弘文重新执掌弘文医联的话，这一情况应该会有所改善。 世界已经烂成这个样子了,绝不是杀几个人就能改变的,白枫很清楚这一点。 “这个嘛，我不能说,除非你帮我杀了克蕾雅，我甚至愿意和你成为合作伙伴，等你杀了老查尔斯，想找我们的时候，我随时欢迎。” “可是克蕾雅却不是这么说的。”白枫继续试探。 “不用诈我，我可以告诉你，佩里博士的情报她绝对不会告诉你，我们可以内斗，但前提是完成上层交给我们的任务。” “那我为什么要选择你？克蕾雅可是和你们上层的关系更加紧密。” “不不不，白枫，你太小看我了，纽约州不比其他州，这里的司事可不是想当就能当上的，我这么说，你明白么？” 白枫听后微微一笑：“那我要考虑一下。” 他又不傻，虽然索罗姆这么说肯定有其依仗，但通过索罗姆和克蕾雅不同的态度可以看出，索罗姆更为卖力地劝他去南美。 也就是说，索罗姆更加忠于或者说在乎执行上层的命令，这就说明他的后台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硬、那么稳妥。 不过这都不重要，他已经有计划了，之所以等着索罗姆联系，就是为了拖住他，让他放松警惕。 “一天。” “不，三天。” “需要那么久？”索罗姆有些怀疑，不放心地强调道，“你的那个小审判者和萧家走得太近了，我们和萧家互为表里，萧家最好不要出事。”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把个人恩怨放在前面的人？”白枫挑了挑眉。 这一刻，他大概明白世共会司事的行事方式，首先是诱骗他去南美，其次就是在处理萧家的事上格外谨慎。 “嗯……”索罗姆有些为难，眸中闪过一丝狐疑，道，“好吧，三天就三天，我派吉姆当我们之间的联络员，有结果了立刻通知我，还是那句话，越早越好。” 白枫直接挂了电话：老狐狸，还派人监视我，接下来就看克蕾雅的手段了，能不能让我神不知鬼不觉从麦康斯纳监狱溜走。 另一边挂断电话后，索罗姆又拨通了另外一通电话。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一个戏谑的女声：“怎么？想好让我怎么还你人情了？” 索罗姆的神色极为恭敬，哪怕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一州司事，在女声面前还是陪笑道：“大人，在下希望您能来菲利普监狱保护我一段时间，如果那个人来了，您的人情自然能还上。” 电话中的女声不耐烦道：“如果不来呢？” 索罗姆有些尴尬道：“那就请您在上层大人们面前替在下美言几句，让我能顺利接手加利福尼亚州。” 电话那头，女声冷冰冰地开口道：“你记住了，我虽然欠你一条命，但可不是你的保镖。” 面对赤裸裸的威胁，索罗姆轻轻深吸一口气，不疾不徐道：“大人，您让我找的那个人有眉目了。” 此话一出，对面的女声明显呼吸有些急促：“他在哪？他在哪！！！” “我收到线报，您要找的那个人应该在南极，只不过要确认具体地点嘛，还需要一点时间。” 静，突然之间，气氛沉寂得可怕。 但索罗姆丝毫不担心，毕竟他已经替这位大人办这件事很久了，几乎没有出过差错，不然他们的关系也不可能维持下去。 良久，对面的女声终于开口：“嘿嘿，嘿嘿嘿……你很不错……我立刻赶过去……” “为大人效忠是我的义务。”索罗姆微微欠身，哪怕对面的人看不到，但就是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弯索罗姆的脊背。 “那你就快点让你的人找到他！”对方的语气突然变得严厉。 而索罗姆却见怪不怪：“遵命，大人。” 第648章 监狱:日出 凌晨三点，蒂娜准时睁开眼睛，便发现萧然发给她的消息。 “来世贸大厦楼顶。” 蒂娜起身整理好仪容后，嘟囔道：“难道要我走过去？” 她想莎蕾娅是不是会开车，要不让莎蕾娅送她过去？ 忽然，蒂娜注意到窗户外的灯光，心思一动。 她来到楼下,打开门，发现萧然的跟班弗雷德正恭敬地等在门外。 “贝蒂小姐，请。” 说着，他打开车门。 蒂娜上车后，问道：“他大半夜叫我出来干什么？” 弗雷德有些为难道：“这个嘛，贝蒂小姐到了就知道了。” 与此同时,蒂娜收到萧然的消息：“带你去个好地方。” 蒂娜叹了口气：“开车吧。” 来到世贸大厦，弗雷德只是站在车旁微笑着看着蒂娜。 蒂娜明白，弗雷德的使命已经完成。 她来到门口,发现门并没有上锁，于是一路来到楼顶。 她找遍了楼顶也没有看到萧然，于是给萧然发了条消息：“你再躲着我就走了。” 谁知，萧然立刻给她回了条消息：“我没躲着。”. 就在蒂娜奇怪之时，突然听到头顶传来螺旋桨旋转的声音。 “看头顶。” 萧然的消息也恰到好处地来了。 蒂娜神色一动，立刻抬头看天上，只见一架直升机正缓缓下落，而萧然正抓着把手冲她招手。 蒂娜连忙让开，待到直升机平稳落在楼顶后，不禁有些疑惑。 “上来！” 虽然萧然的声音有些断续，但蒂娜还是听到了，轻功一跃，便稳稳抓住萧然的手。 萧然用力一带，蒂娜便被拉了上来。 两人坐定后，萧然关上门，顿时，螺旋桨嘈杂的声音被隔绝在外，只能听到沉闷的“嗡嗡”声。 直升机开始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后，朝东侧飞去。 蒂娜搓了搓手，将热气吹进去。 “给。” 萧然将热水袋递给蒂娜。 蒂娜接过：“你想带我去哪？” “东海岸东侧100海里。” “不明白。” 蒂娜侧过头，看向下面的万家灯火。 城市里的灯是永远不会熄灭的，仔细看去，原本清晰可见的灯光突然模糊起来，碎成一片一片的花瓣。 “是不是很像走马灯？感觉透过灯光能看到过去的自己一样。”萧然微微笑道。 “第一次这样看世界。” 蒂娜有些感慨，站得高了，看到的只有祥和美好，而其中的累累罪行，却隐藏在无尽的黑暗中。 膝上传来的温暖让蒂娜有些倦意。 “困了就睡会吧，离目的地还有两个小时，到了我叫你。” “嗯。” 蒂娜眼皮一沉，便睡了过去。 看着窗外，萧然想起了很多过去的事，包括他一直担惊受怕的爷爷、野心勃勃的父亲、出类拔萃的大哥和妹妹…… 似乎从他出生起，一切好事就和他无缘。 但他的爷爷却告诉他，萧家,就是个毒药。 很难想象,被世人称为北美之王的萧家竟然如此孱弱。 继承了奎总所有北美遗产的萧家不但被奎总和上层节制，还要时刻担心真神能神杀上门来，这种处境的艰辛，萧然也是长大了之后才明白。 他也曾问过爷爷为什么不将这些事全部告诉父亲，而每次，爷爷都是笑而不语。. 后来，他明白了，野心家是劝不动的，哪怕只有一丝机会，父亲也要去搏，殊不知，萧家一点机会都没有。 所以，他如爷爷所愿，当个懦弱一点的人也不错，起码可以活下来。 为此，他放弃了学业，放弃了在萧家的一切职务，开始不学无术，像个纨绔一样终日寻欢作乐。 但他又不敢真正动情，不去招惹名门千金，他真的怕有那么一天，他的妻子和他一起赴死，甚至可能一尸两命。 后来，他爱上了蒂娜，这个来杀他的人。 真的很讽刺，他下定决心愿意负责的女孩子竟然是来杀他的人。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蒂娜对他的吸引力那么大，他仔细地想了想，也许是因为蒂娜身上的凛然正气让他沉醉。 但后来，他发现不是，如果仅仅是因为这点的话，蒂娜只会沦为玩物，真正吸引他的，是蒂娜强大而又自信的气质。 他看着熟睡中的蒂娜，只要此刻，他将蒂娜推下直升机，萧家就会平安无事。 他抬起双手，缓缓靠向蒂娜，将自己的外衣盖在蒂娜身上。 “你真的是来杀我的么？” 萧然知道得不到回答，但他还是想问。 自从偷听爷爷和蒂娜的对话后，他就明白爷爷是在为他争取一条活路，而蒂娜斩钉截铁的话更是让他心中苦涩。 “少爷，到了。” 在驾驶员的提醒下，萧然才回过神来，他都没有注意到漆黑的夜空变得浑浊，远处的海平线上泛起鱼肚白。 “贝蒂，到地方了。” 见蒂娜睡得香甜，萧然无奈地笑了笑，将盖在蒂娜身上的衣服紧了紧，然后看向东方。 一轮被浸湿的红日冉冉升起，周围的云被染上各色霞光，赤红之色的移动是那么缓慢。 随着太阳升起，血一般的殷红将海水染成血潮，浪花滚滚，荡漾着拱卫巨大的红日。 而此时，透过眼睛眯成一条缝的蒂娜也看到这壮观的日出。 她不能醒来，至少在萧然面前是这样。 萧然将他最爱的风景给她看，而她却没什么能回馈的。 也许，一开始就不该和他走这么近…… 整整十五分钟，红日终于离开海平线，带着湿润的光晕脱离大海。 “回去吧。” 萧然的心情似乎变得好了些。 路上，萧然突然开口道：“我想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一开始就拒绝我了，如果我说，我和你的相遇只是巧合，你相信么？” 没有回答，他也没指望得到回答。 直到萧然送蒂娜到古宅门口时，蒂娜才悠悠转醒。 “可惜了，你没有看到那么美的日出。” “你觉得我看到了，那我便看到了。” 蒂娜微微一笑，小拳头轻轻怼了怼萧然胸口，身体接触的那一瞬间，萧然本能身体前倾，但他发现并不疼，疑惑地看向蒂娜。 “人的直觉有时候挺准的，自信点。” 说着，蒂娜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趁萧然愣神的工夫，蒂娜下车，萧然连忙问道：“下午我订了位置，要一起吃个饭么？” “看我什么时候睡醒喽～” 第649章 出狱:过客 下午，蒂娜睡醒之后收拾一番来到楼下，瑰洱和零正在用餐，莎蕾娅在一旁服侍。 “小姐，我马上去准备你的那份。” 蒂娜摆摆手：“不必了，我有约了。” 而零看到蒂娜的一瞬间，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蒂娜并不在意，她发现客厅堆积的商品大多都被拆了封。 “是零小姐拆的，她很喜欢那串红蓝宝石手链。”莎蕾娅连忙汇报道。 蒂娜看了眼耍小脾气的零，说道：“如果你喜欢的话，就当做生日礼物了。” 零小嘴一撅，直接将手链甩向蒂娜。 蒂娜稳稳接住，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是看不上啊…… 就像璃子说的那样,零对生日礼物挑剔得很。 不久，弗雷德再次驱车而来，仿佛成为了蒂娜的专属司机。 一路上，蒂娜都没有再说话，直到车子停下。 蒂娜正奇怪呢，只见一个年迈的老奶奶敲了敲车窗。 蒂娜控制车窗下落，那老奶奶微微一笑，递过来一支包装精致的玫瑰。 蒂娜想了想，接过玫瑰问道：“多少钱？” 老奶奶摇摇头，而是说道：“祝福小姐和萧少爷百年好合。” 蒂娜微微一怔的工夫，老奶奶已经走了。 她看了眼弗雷德，心头有些无语：仪式感么？我就看看你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知道弗雷德不会继续开车后，蒂娜走下车，纽约的街头很繁华，各色人群来来往往，晚风虽然料峭寒冷，却也难得的清爽宜人。 走了没多久，蒂娜又遇到一个送玫瑰花的人，对方同样说了句祝福，指路之后便离开了。 一路上,蒂娜几乎每隔50米便遇到一人，随着指引，她来到布鲁克林大桥，也见到了萧然。 今天的萧然并不似之前那般穿着随意，笔挺的暗金色礼服在幽暗灯光的衬托下烨烨生辉。 和他相比，蒂娜反而像是灰姑娘。 见蒂娜来了，萧然微微一笑，若不是知道这货的底细，蒂娜还以为对方是成熟优雅的贵公子呢。 只见萧然缓步来到蒂娜身边，指尖一撮，一枚淡蓝色的玫瑰便出现在蒂娜眼前，萧然将蓝玫瑰插在蒂娜怀中一捧玫瑰的中间。 “餐前点心，喜欢么？” 蒂娜眼神微眯，将一捧玫瑰递到萧然怀里：“这点小手段还是骗骗其他女孩子吧，我看凌蕊应该会很配合你。” “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知道。”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远方，桥索、海风，以及林立的大楼。 “我爷爷的事,真的没法商量么？” 闻言,蒂娜低下头。 良久，她才回答道：“他曾经做过什么,你再清楚不过。” “社会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我还是想争取一下。” “法不容情。” “那你会亲手杀死我么？” 蒂娜沉默了，相当于默认萧然的话。 “你不是我的目标，因为你并没有沾染那些污秽，罪不至死。” 萧然咬了咬嘴唇，冒着会被蒂娜打死的风险抬起手臂，搭在蒂娜肩头，让蒂娜靠在自己身上。 出乎意料地，蒂娜并没有反抗，而是呆呆地看着水光潋滟。 “收手吧，世间污秽这么多，你是杀不完的。” “知道么，这个世界从来不需要任何人拯救。” 萧然神色一变，他没想到蒂娜会这么说。 也就是说，她认同我说的话？ 但是，当萧然侧过头，看到蒂娜疲惫的眸子时，心中升起一股说不出的酸楚。 “即便没有所谓的救世主，这个世界还是在正常运行，即便是黑暗时代，人类被当畜生养，予取予求的时代也是这样。” “但……还是会出现救世主啊……” “人类真的是很神奇的生物，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没有血性，也不能要求所有人都畏缩不前，总有人会为了心中的信念，为了普通人能过得好那么一点点而去流干自己的血。” 萧然一时有些语塞，他深刻意识到什么叫以最温柔的态度说出最坚定的话。 “可是即便萧家倒了，还会有新的投机者涌上来，你所做的，无非就是放干萧家的血去救济那些平民。如果未来我掌权，萧家会放弃所有灰色产业，致力于为平民谋福利，怎么样？” 蒂娜笑了笑：“你错了，我们行事不是因为对你们的恨意，而是对这世界的善意。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萧家存在的意义便是你要舍弃的那些东西，人总会身不由己。” 萧然低下头，来之前，他已经想了千万种狡辩的理由，但当他发现蒂娜比他思考得还要深刻的时候，他所想的那些话语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爷爷他一辈子担惊受怕，我只是觉得很遗憾。” “遗憾么……” 蒂娜嘴角微微勾起，波光流转的眸子已然蓄满泪水，透过平静的湖面，她仿佛看到另外一副光景： 她不是审判者，邵可儿也不是魔都航运的大小姐，瑰洱不是炽天使，阿姐和亚兹不是轮回者，璃子也不是使徒，她们都只是普通的女孩，普通地成为朋友，普通地在校园里学习生活，而她也能和曹勤普通地谈一场恋爱，亚兹也会普通地和唐黎昕在一起…… 然而，没有如果，生在这个时代，她们没有选择，甚至会为了各自背后的利益互相厮杀。 “人生也许就是不断地经历遗憾。” 说这话时，蒂娜想亚兹了，决定等这次任务结束，便去哥伦比亚亚兹的墓前祭奠一番。 突然，蒂娜一把推开萧然：“谢谢。” “你这么温柔，我都有点不习惯了。” “我偶尔也会想找个肩膀依靠一下。” “那我这是成了工具人了？”萧然笑道。 “对凌蕊好一点，我终究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如果不能一起走到生命终结的话，再喜欢也没有意义啊～” 那一瞬，萧然的心被狠狠刺痛，他相信，如果蒂娜不是审判者的话，他们也许真的会走到一起，就像蒂娜所说的那样—— 人生，也许就是不断地经历遗憾吧…… 另一边，古宅大门外，白枫按响门铃。 门开，莎蕾娅看到白枫之后有些错愕，随后低下头：“请问，你找谁？” 第650章 高潮:合作 “果然，我和蒂娜说话的时候你在偷听。” 仅仅通过莎蕾娅最初诧异的眼神，白枫就推断出莎蕾娅绝对认识他。 莎蕾娅不明所以，但白枫却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不由分说便一步跨进房间。 瑰洱和零没想到蒂娜刚走，就有客人到访。 当瑰洱看到白枫的那一瞬间，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欢喜,扑闪着翅膀就要飞向白枫。 然而零的动作更快，先一步来到白枫面前，皱着眉头打量白枫。 “你是谁！” 零颐指气使，丝毫不把白枫放在眼里。 与此同时，莎蕾娅适时地补充道：“看样子和贝蒂小姐认识呢。” 对于莎蕾娅的拱火，白枫淡然处之，眸中湛蓝色光芒一闪而过。 下一秒，白枫移形换位,一道阴风扫过白枫原来的位置，扑了个空后，将大门劈个粉碎。 与此同时，一根绳子从白枫指尖探出，虽然白枫也很好奇为什么这么危险的人物会在蒂娜家里，但好歹也是经过蒂娜的允许，随意杀掉的话，恐怕不太合适。 于是，绳子宛如有生命一般从零的小腿开始逐渐往上缠绕，不到一秒钟，零就被捆成粽子。 “放开我！” 零拼命挣扎，但白枫已经决定让这个危险的小姑娘先消停一段时间，所以没有理会。 “吾神！” 瑰洱的呼唤姗姗来迟，她熟练地抱住白枫的腰，借着冲劲还转了一圈。 听到瑰洱的称呼，零瞪大眼睛：“神？绳子是你凭空制造出来的？” 闻言，白枫只是淡淡地看了零一眼。 “她是谁？” 面对白枫的问话，瑰洱自然知无不言。 “她叫零，是个使徒。” 零本以为白枫会忌惮她的身份,然而白枫得知后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那我可要好好地替戴维斯教育一下你。” “哼！你以为这种轻飘飘的绳索就可以对付我？” 零露出邪恶的微笑，低下头，冲绳子轻轻地吹了口气，顿时，绳索仿佛被利刃切割一般瞬间落在地上。 就在零准备活动下筋骨时，突然呆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白枫凑近零，灯光之下，几根钢线闪烁着骇人的光芒，只要零稍微动一下，这些钢线就会瞬间将她的身体切碎。 白枫抬起手指，微微点了下钢线，刹那间，鲜血透出指尖。 “你、你……” 零不敢动，她的身体僵住了，她平衡感本就不好，时间一长,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白枫冷冷一笑：“看来你还是喜欢绳索。” 钢线撤掉,零的身体瞬间耷拉下去,但很快地,那些所谓轻飘飘的绳索再次将零捆成粽子。 这就是大哥提过的审判者之王么？ 这一次零不敢造次了，因为白枫不是使徒，若白枫真要杀她的话，她已经是个死人了。 见零鼓着小嘴一动不动宛如一条咸鱼躺在地上，白枫这才满意，摸了摸瑰洱的小脑瓜。 “乖，带她去楼上看着，我和这位女仆小姐还有事情要聊。” “嗯！” 瑰洱多乖啊，拽起线头将零扛起来就往自己房间跑。 看着瑰洱没心没肺的样子，白枫久违地露出一丝欣慰的笑。 “还要继续装蒜么，女仆小姐？”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明白？和你们接触多了，就会发现你们有个很无聊的小癖好。” “你们不想遇到超出自己掌控的事情。” 白枫的笑容是那么得刺眼，仿佛吃定了莎蕾娅。 “所以蒂娜身边的眼睛，不止布雷克一双，你算一个，之前蒂娜刚到这里便遇到的亚当斯也是，毕竟这世上没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巧合。” 莎蕾娅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她早就想过白枫也许很难缠，但没想到这么难缠。 没错，亚当斯也是一枚暗子，只不过这枚暗子还没有启动罢了。 事到如今，莎蕾娅也明白白枫彻底看穿了她的身份，再继续伪装也无济于事，白枫对零的手段就是敲山震虎，让她不敢乱来。 “现在你还要隐藏么？” 莎蕾娅深吸口气，终于松口：“你说的没错，我是索罗姆手下的拷问官。堂堂罪神，应该不仅仅是来戳穿我身份的吧？” 莎蕾娅的态度也变了，既然白枫已经看破，她也不必再继续伪装下去。 “那你是否赞同我之前对蒂娜所说的推论呢？” 莎蕾娅眼珠一转：“你想对索罗姆动手？”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你说呢？” 闻言，莎蕾娅心里有底了。 “我更喜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白枫笑着摇摇头，面对克蕾雅这个级别的人，他还会有所顾忌，但莎蕾娅只是个小角色，他在心理、情报上都占据极大的优势。 “你有那个本事？” 白枫毫不避讳，径直指出莎蕾娅的软肋。 莎蕾娅听后笑容凝固，但还不至于被白枫击溃心理防线。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你很明白，自己不是索罗姆的对手。” 这一刻，莎蕾娅脸色很难看，就像白枫说的那样，她的确对索罗姆有很深的忌惮，不然也不可能经营了这么多年还迟迟不对纽约州的司事发起冲击。 “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我受人之托对付索罗姆，那人和索罗姆一样，绝不是你能企及的，而且一旦那人掌握了纽约州，你的处境，恐怕不用我多说吧？” “你能助我掌权纽约州？”莎蕾娅试探性地问道。 “净想好事。”白枫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你在耍我？”莎蕾娅同样语气不善。 白枫同样摇摇头：“我只会杀掉索罗姆。” 莎蕾娅这才明白，白枫的意思是其余的事要她自己做。 “这样的话，合不合作又有什么区别呢？我不合作，你便不会对索罗姆动手？” 莎蕾娅直视白枫，眸子里流露出一丝狡黠。 白枫摇摇头，正如莎蕾娅猜测的那样，如今既然白枫来到这里，就不会终止对索罗姆的猎杀，但他自信莎蕾娅会妥协，因为他用的是阳谋。 “看吧，反正结果都是一样。” “我说过了，我是受人之托，那人也是一州司事，你觉得你斗得过她？” 莎蕾娅沉默了，的确，哪怕索罗姆被杀，但纽约州如果被另外一股势力盯上，而且这股势力的头头还是司事的话，她的确胜算很低。 话说到这个程度，就是傻子也明白白枫的筹码是什么了，那就是让她安稳接管纽约州。 “你完全可以直接帮我上位。”莎蕾娅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如果你的能力只有这点的话，我还不如让那人占了纽约州。” 莎蕾娅神色微变，思忖再三后问道：“有你的帮助，我的位子能坐得安稳？” “你是怕你的上层迁怒于你？” 莎蕾娅点点头，因为无论怎么说，白枫都算是她的敌人。 “如果接受我的帮助就算投敌，那那个人也不会和我合作铲除索罗姆。” “我的背景没有司事那么深……” “那你还敢觊觎司事之位？” 此话一出，莎蕾娅瞬间豁然开朗，的确，没有一点风险的话，她凭什么敢觊觎司事之位呢？ “给我一个你帮我的理由。” 这句话表明莎蕾娅已经对白枫的提议动心了。 “我只是想多一个选择罢了。” 莎蕾娅点点头，这个理由很充分，通过短短几句话的交锋，她也明白白枫不是那种会受制于人的性格。 “我也有一个要求，还希望罪神同意。” “说。” “不要对蒂娜提及我的身份。” 白枫听后眉头微皱，虽然他很好奇莎蕾娅的动机，但现在显然不是问这些问题的时候。 “可以，不过你现在可以联系布雷克了，先敲掉索罗姆的眼睛，后天对菲利普监狱发动进攻，让你的人做好准备。” “这么急？” 白枫微微一笑：“因为索罗姆只给我三天时间。” 第651章 高潮:方向 很快，莎蕾娅便叫来了布雷克。 当布雷克进门的那一瞬间，目光突然呆滞，然后一颗圆滚滚的头颅落下，当场毙命。 见状，莎蕾娅神色变了变，无论是第几次看白枫的能力,她都觉得很神奇。 “布雷克虽然好对付，但索罗姆可不是吃素的。”莎蕾娅提醒道。. “他也是战士？” 白枫有些好奇，因为克蕾雅并不是战士，而且之前和索罗姆接触的时候，他虽然感觉到索罗姆上位者的气场，却没有感觉到一丝危险。 “索罗姆只是个普通人,但他背后的能量不可小觑,要不然也不用拖到你和我合作了。” 白枫点点头，这点他倒是有心理预期。 “他背后的人具体是谁你知道么？” 莎蕾娅摇摇头：“只是有一种隐隐的感觉，像索罗姆这种人是不会将全部实力展现出来的，你行动的时候要小心，别猎犬不成反被狗咬。” 布雷克身死，莎蕾娅已没了退路，而且她也没打算留退路，白枫给出的条件足以让她押上一切。 莎蕾娅处理掉布雷克的尸体之后，蒂娜才姗姗归来。 “罪神大人？”蒂娜有些小惊喜，但还是不解地问道，“不是还有一周么？” 白枫笑着摇摇头：“后天。” 蒂娜会意，看起来计划提前了。 “莎蕾娅，去准备一间房间。” “是，小姐。” 看着莎蕾娅袅袅婷婷的劲儿，白枫越发好奇了，难道我家小蒂娜魅力就这么大？ “罪神大人，我好想您……” 莎蕾娅上楼去后，蒂娜再也忍不住扑到白枫怀里。 喜悦、委屈、怀念……种种情绪在蒂娜心底扎根发芽，也只有在白枫面前才能表露些许。 白枫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抚摸蒂娜的头,神色中流露出些许的柔和。 良久，白枫才开口道：“找到你要的答案了么？” 蒂娜迟疑地摇摇头：“本来有方向了，但最近又觉得方向有些偏差……” “我也没法给你准确的答案，不过这个过程确实要不断调整。” “嗯！对了罪神大人，萧家的萧岿老头说想见你。” 说罢，蒂娜将遇到萧岿的事和盘托出，包括萧岿是轮回者这件事。 白枫听后眸中掠过一丝精光。 他还记得，军火高家便在争夺江南一带的控制权，难道北美的上一任代理人和高家有关系？ 但通过隐谲和军队对魔都地区的行动来看，魔都对联合政府非常重要，放任老查尔斯建立分部纯属迫不得已，又怎么会允许高家再来分一杯羹呢？ 如果轮回者并不隶属于高家的话，那么为什么轮回者会在魔都扎堆呢？ 种种问题摆在白枫面前，但都因为情报不足而无法继续推演，甚至连其中的利益链条都找不出来。 这也难怪，顾傲之专心经营福利院，阿米莉亚和亚兹又因为是小孩子根本没有自己的产业,程汾虽然在魔都有大规模产业，但太过神秘，无从追踪，唯独萧家，家大业大，扎根北美，却又在世共会的扶植之下。m. 这时白枫才发现，轮回者的特性使得他们俨然成为白枫情报的盲点。 对于白枫突如其来的思索，蒂娜并没有打扰，她最喜欢的便是看罪神大人运筹帷幄的样子，所以耐心地等在一旁。 良久，白枫叹了口气：“明天吧。” 说着，白枫将一卷图纸交给蒂娜。 “这是菲利普监狱的布防图，其中一些暗道密室已经标注出来，但不是全部，准备一下，此次行动，首要的便是找到索罗姆，然后，我亲自动手。” 蒂娜甜甜一笑，她明白，这次行动她主要承担侦查工作，这也是白枫对她的保护。 “我马上联系萧岿。” “不用了，明天过去一趟就行，我们又不是客，有什么好约的。” 蒂娜点点头，倒也是，他们本就是来惩治萧家的，总不能还提前打个招呼。 回到房间，蒂娜便看到一脸怨气被捆成粽子的零。 蒂娜略微思索就明白零会变成这样的原因。她无奈地取出永恒之枪，将绳索割断。 “你啊，还真是不长记性，得亏罪神大人考虑到我的感受，不然你已经死了。” 零将绳索扔得到处都是，随后又心虚地看了眼门口，发现白枫并没有来后，才忿忿地跺了跺脚。 蒂娜帮零缕了缕头发，但零却恨恨地甩了甩头。 “好了，没事了，回去休息吧。” 零扭头就走，但快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眼蒂娜。 “去吧。” 零紧咬嘴唇，走了两步后，又回头看了眼蒂娜。 蒂娜苦笑，心想罪神大人到底做了什么，让零这么害怕。 “想和我一起睡？” 零不回答，只是撅着小嘴死死盯着蒂娜。 “好，我抱着你睡总行了吧，其实罪神大人他人蛮好的。” 零听后，顿感一阵恶寒。 与此同时，白枫也在和莎蕾娅敲定合作的各项细节，毕竟莎蕾娅是索罗姆的手下，就算索罗姆再神秘，莎蕾娅总能提供一些情报，而这些情报，往往是救命稻草。 两人讨论到深夜，经过“友好协商”之后，总算达成一致。 其实所谓的友好协商大部分时间里都是莎蕾娅在让步。 末了，白枫还是不放心地问了句：“你到底对蒂娜有什么图谋？” “如果真有图谋的话，我就不会救她了。” “救她？借刀杀人之计罢了，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 莎蕾娅语塞，的确，她是有这个想法，但她本身也不希望蒂娜身死。 “她欠我一样东西，我需要一直待在她身边等她支付。” 白枫听后面色古怪：蒂娜连你身份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许诺你东西。 “什么东西？” 莎蕾娅摇摇头，态度坚决：“秘密。” 白枫眼神微眯：“如果你成为一州司事之后呢？” “那我也只能先处理这边的事了，等地位稳固之后再回到她身边。” 白枫有些无语，他不明白这莎蕾娅怎么就赖上蒂娜了，如果说莎蕾娅是想当卧底的话，也不用这么赤裸裸吧？ 第652章 高潮:交易 第二天上午。 萧岿坐在摇椅上晒着太阳，身上盖着一件羊绒外衣，哪怕是暖冬的天气，微风吹打在身上还是有一丝寒意。 下人们劝过他注意身体，老来生病可不好治，殊不知，这位早早退居二线的老族长表面上拖着一副老弱残躯,实际上他的身体硬朗得很。m. 风吹，叶落。 萧岿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对着面前微寒的空气开口道：“你来了。” 他身后，一团阴影逐渐成型，白枫从死角里走了出来。 “看起来，你的能力不止幻术那么简单。” 萧岿哑然失笑,一上来便是试探,虽然此人不如当初叱咤风云的真神和能神那般锋芒毕露,但却更像毒蛇一样隐忍难缠。 “在罪神面前，我一个老头子又能翻出什么风浪呢？” “老而不死是为贼，身居高位，却能活到这个岁数，谁知道你藏了多少绌？” 话音刚落，萧岿陪笑两声，他知道白枫暗指他靠怂熬过了黑暗时代，熬过了真神和能神的强势期，所以他不再托大躺在摇椅上，而是缓缓起身，将那件保暖毛衣扔在一旁。 “老人家嘛，不像你们年轻人一样敢打敢拼，老头子我瞻前顾后，首鼠两端，让罪神见笑了。” 白枫心头冷笑，的确，正如萧岿所说，无论是克蕾雅还是索罗姆，他都能感到对方身上的那股优越感以及自信,唯独这萧岿，像水一样至柔无形。 见白枫不说话，萧岿缓缓踱步。 “不知罪神搅动天下风云，为的是什么？” “很简单，你的命。” 白枫没有着急出招，他倒要看看萧岿请来了他，又如何送走他。 “哈哈，罪神开玩笑了，杀人只是手段，而并非目的。” 白枫神色微变，他不认为萧岿请他来只是聊家常的，于是试探性地问道：“我所求，你不懂，更不必说，你接管北美，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萧岿老神在在，实则思考白枫话中蕴含的信息，继续打机锋道：“人啊，就是受不了穷苦，我曾经也是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但，只要尝过富贵的滋味，恐怕谁也不想回到贫穷的过去，你觉得我罪在当代，可我却觉得，迈出这一步，却是功在千秋的事。” “即便马上就要被灭族？” “所以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活了这么久，我也腻了，看惯了尔虞我诈，但，有些秘密如果带到地狱里，我会觉得很可惜。” 白枫听后笑了笑，即便是威胁，萧岿的态度也是如潺潺溪水一般延绵不绝。 白枫抽出一纸名单，甩给萧岿。 萧岿接过，在桌上铺平，顿时，红黑名字一览无余，首位更是用赤笔雕刻出他萧岿的名字。 “赤色名字者必死，黑色名字者便是我们这次谈判的筹码。” 萧岿扫视所有名字之后，微微颔首：“可以，为表诚意，我先和罪神透露一个情报，南宫璎被高家请去了托里克亚岛。” 白枫眉头微微一皱，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萧岿。 “这件事我没必要撒谎，因为足下很快就会收到消息，我只能说，神圣教会不是从前的神圣教会了，而且真神深陷巴尔干半岛的战争泥潭，就算赢了，战后重建、安抚民众等等一系列措施也足以让她无暇他顾。” 白枫点点头：“1个。” 萧岿会意，取出笔，将萧然的名字划去，这也就意味着，白枫以后不能清算萧然。 “托里克亚岛上高家的势力一共两支，一支为家主高如柏，另一支是他弟弟高升，他们在托里克亚岛布下天罗地网等你去投。” “你曾经做过什么自己再清楚不过，原本有高欣月存在，高升还不好夺权，但高欣月死了，高如柏膝下唯一的血亲没了，也难怪他会联合野心勃勃的高升共同对付你，而高升也同样需要一场战争来巩固他的地位，不被高如柏培养的年轻人盖过风头。” 白枫眼神微眯，他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道道，现在看来，也许轮回者真的和高家有关。 但，白枫心中仍然存疑，所以他打算诈一下萧岿。 “3个。” 萧岿连忙动笔，将三个黑色名字划去。 “你们轮回者隶属何人？” 来了！ 萧岿当然不是故意向蒂娜暴露身份，试探有很多种办法，至少以他的手段，根本不用这么复杂。 “我曾是高家某座实验室的产物。”他神色平静，仿佛认命一般。. “难不成高如柏是前任北美代理人？” 白枫声音有些玩味，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岿。 那一瞬间，萧岿心脏仿佛漏了半拍，他没想到白枫的情报已经准确到这个地步，但表面上仍然古井无波。 “高家自然不是，但世共会的力量你应该见识过，我既然已经是北美的代理人，那么前任代理人去哪里，你难道会猜不到？” “你在骗我，前任北美代理人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我想你如果是这个态度的话，我们之间真没什么好谈的了。” 说着，白枫将名单抽回，转身就走。 而短时间内，萧岿心中惊涛骇浪，他相信当年的事以上层和奎总的手段，绝不可能走漏风声，但白枫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他在诈我？也许他只是知道奎总还活着的消息，却并不知道奎总的存在。 一时间，萧岿被架在火上烤，他的两个孙子孙女还在奎总手里，他必须让白枫这团烈火蔓延到高家。 “等一下。”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白枫眼神微动：果然有内幕，怪不得克蕾雅遮遮掩掩的，而且，世共会的那群家伙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更换代理人。 “当年的一些事很乱，甚至我这个亲身经历的老头子都无法一窥全貌，如果上一任代理人真的没有死的话，我可以替你上报上层，若是当年那人假死，我相信上层一定会非常感兴趣。” 萧岿的一番话反而让白枫进退两难，看起来，萧岿是真的不知道北美前任代理人的事，但他总觉得不对劲，因为只是活着的禁忌才算是禁忌，死去的禁忌只能算作谈资。 “他们就这么信任你？世共会不缺人吧？” 萧岿闻言松了口气，这也就意味着白枫被糊弄过去了。 “这是上层的一贯作风，经历过黑暗时代双神的打击之后，代理人就不允许和世共会有关的人担任，转而由司事和司卫体系来暗地里掌控一切资源，别看我曾经是高家的人，实际上不还是像傀儡一样任由他们操控？” 白枫听后点点头，这么说的话，更换北美代理人就说得通了。 尽管得到满意的答复，但白枫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只见他将名单扔回桌面上：“5个。” 萧岿松了口气，连忙划去五个名字。 “如果你要对付菲利普监狱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提供一个有用的消息。” 萧岿立刻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哦？” “索罗姆能成为一州司事，背后有人支持。” “我知道。” 萧岿继续透露出更劲爆的消息：“她是世共会的高级司卫，曾在黑暗时代和能神交过手，实力非常强劲，名字叫露娜。” “露娜？” 白枫有些愕然，随后冷笑一声，他本以为克蕾雅和他说黑暗时代露娜和能神的轶事是为了讽刺他，没想到还有这一重说法。 女人，还真是小气。 不论是扣留南宫璎的帕特里夏，又或者是故意话只说一半的克蕾雅，都让他感到深深的无奈，不过好在，他也坑了一把克蕾雅，算是扯平。 “你不用不信，哪怕世共会和萧家泾渭分明，但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稳二十年，我还是有些途径的。” “5个。” 萧岿满意地点点头，勾画掉五个人的名字。 “山口组组长山口弘治的人头值几个人？” 白枫听后愣了一瞬，这才认定横滨果然是萧家开拓的海外地盘。 “5个。” “成交！” 看着不择手段保护子孙不被清算的萧岿，白枫终于被萧岿的演技迷惑过去。 达成交易后，萧岿亲自送白枫到门口，这也是白枫要求的，他可不想索罗姆知道他秘密来到纽约市的事。 送走白枫后，萧岿瞟了眼墙上悬挂的“无为而治”四个大字，然后叫来萧培，将他保下的萧家族人全部外派出去。 他并没有把萧家做空，一是短时间内无法变卖萧家所有的产业，二是如果不喂饱了白枫，恐怕萧家族人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吩咐完一切后，他继续躺在摇椅上，静静等待死亡的降临。 他心情很好，毕竟在生命走到尽头之时，能通吃奎总和罪神，从而重建萧家，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第653章 高潮:进攻开始 离开萧家府邸后，白枫立刻联系上帕特里夏。 “璎被高家的人抓走了，你知道么？” 哪怕看到帕特里夏侧颊有几滴鲜血，白枫还是不讲情面地质问道。 帕特里夏听闻后神色微动：“给孤一点时间。” 说罢，她便挂了电话。 一个小时后，帕特里夏主动联系上白枫。 “是孤的人看管不周，孤只能向你保证南宫璎的安全,如果你要问罪，随时欢迎。” 白枫揉了揉额头，这就说明帕特里夏已经联系过高家的人，很可能和高如柏直接对话。 看样子，托里克亚岛他是非去不可了。 “是不是只要我去了托里克亚岛，高家就会放人？” 帕特里夏点点头，也就是对白枫，她才在战时抽空处理这些小事,目前巴尔干地区即将平定,她必须坐镇贝尔格莱德，防止敌人最后的反扑。 “高如柏的态度很强硬，而且他让孤转告你，你可以忙完手头的事再过去，在此之前，他们会好好招待南宫璎。如果南宫璎受到一丝伤害的话，孤会亲自出手杀了高如柏给你赔罪。” 白枫听后更是头大，他一开始将视线放在北美上时，最怕的就是高家不讲武德地偷袭横滨，要不是小野再三向他保证横滨不会出事，他也不会这么早对北美展开行动。 而现在，他已经明白为什么高家与他冲突不断却迟迟不对横滨动手。 他只是没想到，老查尔斯竟然会让各方势力如此忌惮，宁可让他安稳地去试探老查尔斯的实力。 而且他目前确实无法腾出手来先对付高家，因为克蕾雅捕捉的机会很可能只有这一次，目前巴尔干地区和中南半岛地区的战争都进入尾声，一旦让老查尔斯反应过来，再想渗透进南美可就没那么容易了。m. “这笔债,我会亲自讨回来的。” 白枫挂断电话，目光看向西方，那是菲利普监狱的方向。 回到古宅，白枫刚刚坐下，克蕾雅便打来电话。 电话接通，克蕾雅神色不太自然。 “发生什么事了？” “你这人，到底招惹了多少敌人？” 被克蕾雅一埋怨，白枫如实说道：“很多。” “麦康斯纳来了一个人，点名要找你，我给你找的替身还有索罗姆的手下吉姆全部被杀死，目前此人正在大开杀戒，谁都拦不住。” 白枫听后没有关心这个人是谁，而是立刻问道：“消息能封锁多久？” 克蕾雅叹了口气：“我已经派赫伯特率领司卫们赶过去了，好在麦康斯纳防守严密，最迟今晚零点，索罗姆就会收到消息，你看着办吧。” 说完,克蕾雅便挂了电话,可以看出她那边也很混乱，需要她处理的事太多了。 一旦麦康斯纳监狱的平衡被打破,犯人大规模出逃，加利福尼亚州就会彻底陷入黑暗时代的混乱，而且平息这次混乱需要时间，情况可能进一步恶化。 就在白枫还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的时候，克蕾雅给他发了一张照片，图片中，一个人正在疯狂杀戮。 而当白枫看清照片中的人脸时，神色微变：竟然是他！ 下午三点，白枫等人准时出发，蒂娜本来只带瑰洱，但零非要去凑热闹，美其名曰看着蒂娜死，为了防止变故，蒂娜只能带上瑰洱一起。 好在看守监狱门口的守卫已经在莎蕾娅的重金贿赂下买通，所以没怎么检查便让几人通过，同时关闭监狱的六座大门。 菲利普监狱与麦康斯纳监狱完全不同，麦康斯纳监狱是通过维持各方平衡来稳定监狱，而菲利普监狱却是以超高程度的自动化机械设备来控制全部犯人。 可以看出，在这里，索罗姆就是主宰，任何人都不可以违抗。m.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白枫等人要做的第一步不是找到索罗姆，而是摧毁菲利普监狱的电力设施。 一旦电力设施被摧毁，菲利普监狱就会陷入瘫痪，紧闭的大门也就无法再打开，索罗姆也成了瓮中之鳖。 但是，这个过程只有三十分钟，因为狱警换防的时间是半个小时一次，而一旦换防出现问题，势必会让索罗姆警觉，狱警们可以为了一点金钱而关闭监狱大门，但却不敢违抗索罗姆的命令。 而菲利普监狱的电力设施一共有主备两套，主用设施在监狱建立之初便已经设计好，处在北边核心区与外围区之间；备用设施是索罗姆为预防突发情况而建造，自然离监狱长的办公室很近，守卫也更加森严。 所以，白枫的目标是备用电力设施，顺便击杀索罗姆，而蒂娜等人则被派去破坏主用电力设施，一旦两套电力设施全部破坏，那么留给索罗姆的选择也就不多了。 一路上，白枫和蒂娜都按照监狱布防图来躲避监控和侦查机器，在计划中，至少到电力设施之前不要暴露身份，免得索罗姆有所警觉。 就这样，在只有齿轮转动的声音中，几人有条不紊地向配电设施进发。 不得不说，狡兔三窟，索罗姆很狡猾，在监狱里设置了各种暗道和陷阱，也正因为如此，才给了白枫等人隐匿身形的可乘之机。 经过一番波折，蒂娜等人率先来到电力系统入口。 借助莎蕾娅提供的id卡，几人顺利进入里面。 房间内很开阔，不光墙壁，就连地面都是满满的金属质感，正前方有一扇金属门，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有金属咬合的凹槽，仿佛整扇门与墙壁融为一体，若不是上面挂着一个“配电室”的牌子，几人恐怕会忽略这点。 门的左右两侧是镶嵌在墙壁上的主控制电脑，屏幕上有一个绿色雷达标志在扫描信号。 一切都在平稳地运行中，蒂娜看了看布防图，图上通往配电室的走廊里的确有一个未知的房间，就是她们身处的房间。 直接将门破坏掉么？ 蒂娜指尖捏得发白，说实话她有些心虚。 就在蒂娜犹豫之时，零跳了下来，在键盘上一通乱按。 突然，屏幕上的绿色雷达标志变成红色，蒂娜都来不及阻止零便听到一个好听的女声。 “测试系统即将开启，第一阶段，5、4、3、2、1。” 倒数结束，一道强光闪过，蒂娜眼皮狂跳，下一瞬，几缕头发飘落在地，蒂娜看着墙壁上露出的黑洞洞的枪口，一滴冷汗不知不觉落了下来。 第654章 高潮:镜面 “小心。” 蒂娜不自觉挡在瑰洱身前，看着枪管神色凝重。 刚刚那是……激光？ 紧接着，蒂娜就看到两根枪管调转枪口，缓缓对准零。 莲步踏出，蒂娜反手将零卷起，下一秒，两道光芒一闪而过,径直射穿零之前所在的位置，然后射在地面上。 令蒂娜警觉的是，地面上仅仅留下两道印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是一个特殊的房间！ 蒂娜一手提着零，另一只手攥着永恒之枪，她推断整个房间应该是特殊金属打造，也不知和她的永恒之枪比起来谁更坚硬。 零十分记仇，一击不中,手指缓缓抬起，死亡之风呼啸而过，看上去脆弱的枪管竟纹丝不动。 紧接着，两根枪管再次调转枪口，蒂娜想凭借轻功躲开，但麻烦的是，枪口有自动追踪功能。 两根激光再次穿过，尽管蒂娜已经尽可能躲避，但她再快也不可能快过激光，所以手臂外侧被激光扫到。 蒂娜眼皮一跳，她手臂上的血肉瞬间被蒸发，就连血液都没有流出，枪口已经在疯狂灼烧下止住了血。 另一边，目送这一切的索罗姆冷哼一声：“测试模式么？狗屎运。” 索罗姆根本不慌，蒂娜所在的房间就是用来用来对付入侵者的，除了工作人员会定期维护设备之外，也只有他知道通过密码。 原本，蒂娜一行人会在猛烈的攻势下身死,但既然是测试模式，顾名思义，是工作人员用来测试各类陷阱工作状态用的，强度会一点点增加。 不过这都没有区别，至少在评定中，一般的超能力者无法通过这里。 他将目光看向另外一侧的监视器上，真正难缠的还是白枫，他也不确定露娜大人能不能拦住白枫，如果拦不住的话，那他也没办法了，因为露娜大人已经是组织内顶尖的超能力者。m. 目前他稳坐钓鱼台，即便意识到白枫等人的目的也不慌，狡兔三窟，谁说离开监狱的方法只有那六座大门。 不过他也有担心，如果说克蕾雅没出手，那八成是在等他自己露出破绽，所以即便有逃离监狱的暗道，他也不太想尝试，毕竟躲在露娜大人身后绝对安全。 更何况，既然白枫已经决定对付他,就一定会对他有所了解,确定一击必杀，不会给他留太多的退路。 “但再怎么说，一旦配电室被攻破，我的筹码也就不太多了。” 他在犹豫，到底是让露娜大人去守护备用配电室，还是留在这里抵挡白枫。 “先等等吧，如果连主配电室都无法攻破的话，也就没这些烦恼了。” 回到房间内，蒂娜已经找到激光炮口的缺陷，那就是在发射激光之前会有一个短暂的停顿，而且炮口的发射间隔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找好攻击间隔后，利用莲步还是可以进行躲避的。 零也不甘示弱，小手用力一挥，更凶猛的死亡之风一扫而过，直接将炮口打偏，但也仅此而已，依旧不能斩断炮口。 蒂娜看到机会后，身形宛如鬼魅，直接来到炮口侧方，永恒之枪狠狠斩向已经扭曲的炮口。 “咔嚓”一声，炮口应声而断，然而蒂娜的心情却更加沉重，通过手感，她发现这些炮口坚固得很，若不是零已经对这些炮口造成伤害，她绝不可能一次就砍下。m. 这也使她有些惊奇，永恒之枪到底是什么材质，连这种顶级合金都无法抵挡其锋锐。 三分钟过后，攻击停止，好听的女声再次响起：“第一阶段结束……” 蒂娜看到控制电脑屏幕上将此次战斗分析资料一一显示后，那女声才继续说道：“第二阶段，5、4、3、2、1，开始。” 蒂娜神色一变，与此同时，墙壁上又探出十根激光炮口。 蒂娜紧攥永恒之枪：只能尽力破坏炮口了…… “瑰洱！” 瑰洱会意，瞬间化为幻影融入一根炮管。 可以看到，十根炮口全部对准蒂娜，唯独瑰洱控制的炮管对准对面的炮管。 激光发射，蒂娜提前做出应对，但她同时也发现炮口的攻击间隔不但缩短了，而且留给她的反应时间也更短了。 蒂娜不确定房间里的防御系统有没有第三阶段、第四阶段，攻击间隔会不会继续缩短，如果会的话，那她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三轮齐射之后，蒂娜绕到已经被瑰洱射歪的炮口侧方，永恒之枪气势如虹，将炮管斩断。 然而，三分钟很快过去，蒂娜刚刚拆掉3个炮管，只听那好听的女声继续播报：“第二阶段结束，武器损坏：3个，评定等级为差，启动第三阶段，5、4、3、2、1，开始。” 趁着机器播报的一点时间，蒂娜几个起落又斩断2根炮管，然而，接下来，墙壁移动，露出30根炮管。 看着密密麻麻的炮管，蒂娜头皮发麻，一股冷酷的金属味将毁灭的气息扩散，仿佛在说，这个空间容不下活物！ 一轮扫射，蒂娜抱头逃窜，将莲步催动到极致才勉强逃生，而零却拍着巴掌，享受上天入地的失重感。 没办法，蒂娜只能以身做饵，刻意将激光引向其他炮管，如果只是让瑰洱分担压力的话，都不用第四阶段，她就会被活活耗死。 几轮射击过后，蒂娜看着被炸烂的炮管喘着粗气，女武神之力让她不知疲惫，但生死之战的压力却让蒂娜感觉到一丝疲惫。 她露出一丝坚定且狼狈的笑意，似乎这种刀尖舔血的行为才是真正放纵的她。 第四阶段…… 第五阶段…… 随着激光不断将她的衣衫射得破破烂烂，蒂娜感觉到自己的轻功进化了。 如果说莲步还要有反应时间再加上身体负重的话，那么踏雪就是缩短极限反应时间，使身体宛如雪花一般轻盈。 第六阶段结束，蒂娜尽情在激光扫射中穿梭，仿佛在翩翩起舞，永恒之枪一旦出手便斩下一根炮管。 紧接着，第七阶段！ 所有墙壁开始移动，光滑的金属平面逐渐映出蒂娜几人的倒影。 这是镜面？ 蒂娜看着四周令人不安的倒影，紧接着，四周镜面翻转，密密麻麻的炮管几乎覆盖所有空间，下一秒，万炮齐发。 第655章 高潮:踹门 这次的激光密度不同之前，整间房间都被刺眼的激光充满，那一瞬，蒂娜的身体也被强光淹没。 看着蒂娜被激光吞噬，索罗姆满意地点点头。 然而下一秒，他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光芒中挺立的身影。 在第一轮扫射中,蒂娜没有死，此时她持枪而立，手臂颤抖不止。 只有她明白刚刚那一下她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永恒之枪锋利无双，但架不住激光炮密密麻麻，这份压力全部倾泻在右臂上。 就连零都小嘴微张，放下了想要自保的手指。 这人是怪物么？ 她不禁这样想。 霸道的枪术、神乎其技的轻功,无论哪一样都让零感到新鲜，对了,还有强悍无匹的身体！ 然而还没完,多余的激光在镜面反射下以刁钻的角度朝蒂娜全方位袭来。 永恒之枪甩起，宛如一扇不透风的墙，将所有激光挡下。 虽然大量激光在镜面之间不断反射，但仍有部分激光弹射向四面墙壁上的炮口，接连攻击下，竟直接将炮管轰碎。 “滴答、滴答……” 炮管尚且被轰成渣子，更别说持续作战的蒂娜了。 此时鲜血不断从蒂娜掌心流出，可以看到，原本银色的永恒之枪在密集炮火的攻击下急剧升温，而蒂娜的手瞬间被灼伤。 死皮和枪杆死死黏在一起，哪怕蒂娜有女武神之力的极强恢复能力，但一次次灼伤再恢复也让她感觉到尖锐的痛苦。 不可名状之痛，连带着蒂娜整只手仿佛攥住烙铁一般赤红无比。 激光束还没有结束，下一轮炮火袭来。 蒂娜这时才明白镜面的作用，为了弥补炮管发射的真空期！ 这一次，蒂娜不止防守，还在空中接连将即将报废的炮管一一砍碎。 镜面虽然让她陷入困境,但同时也是机会，仅仅两轮扫射，被摧毁的炮管就高达60%。 剩余的炮管所发射的激光更加稀疏，可以说，熬过第七阶段，这些激光就再无威胁，因为无论再怎么增加炮管的数量，最终损坏的，也只有这些炮管，除非蒂娜体力不济。但，有女武神之力的她又怎会如此脆弱呢？ 殊不知，此刻零满眼小星星，她不是佩服蒂娜，而是单纯地觉得只有这样强大的仆人才能让她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中一直玩下去。 “第八阶段，开始！” 三分钟后，好听的女声连倒计时都没有，直接开始第八阶段的防御。 蒂娜神色一变，立刻腾空跃起。 下一秒，蒂娜脚下的大地开裂,露出狰狞的獠牙,之间一排排锋利的圆形刀片带着令人恐惧的倒钩静静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没有落脚的地方，那蒂娜就飞檐走壁。. 然而接下来，头顶的天花板也轰隆隆运转起来，露出和地面一样的巨型铡刀， 蒂娜正想在四周墙壁上周旋，突然，墙壁“咔咔”响起，所有墙面翻转，露出激光炮管，冷冰冰地对准蒂娜。 此时蒂娜才真正陷入绝境，头顶与脚下是骇人的绞肉机，而四周，是毁灭气息浓重的炮管。 不知为何，蒂娜总觉得头顶与脚下的绞肉机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她脑海里刚刚涌现这种想法的时候，头顶与脚下的转轴开始疯狂旋转，连带着上面的刀片嗡嗡作响。 四周墙壁炮管齐发，仿佛要将蒂娜逼死在空中。 永恒之枪转动，蒂娜一瞬间就要挥出无数枪影，而且要在脚不借力的悬空情况下，不然她和零必死。 生死之间，蒂娜再次扛了下来，借助炮管蓄力的短暂空隙一跃而起，踩着炮管接力，使自己不掉入恐怖的绞肉机中。 三分钟后。 “第九阶段……” 好听的女声话还没说完，蒂娜头顶与脚下的绞肉机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下夹击。 蒂娜反应也不慢，从第八阶段开始，她就发现两片绞肉机的刀片是互补的所以对于眼下这种情况也不能说一点防备都没有。 原本，她以为这两个方向会逐渐合拢，所以在应付激光时也会尽力去破坏刀片和转轴，但没想到第九阶段竟然是必杀之局，除了不死之身，没人能在被绞成碎肉之后还安然无恙。 刀片旋转的阴风扑面而来，吹动蒂娜的头发，也许是转轴上的刀片大得夸张，蒂娜一时间竟觉得这气势比零施展能力时要强上数倍。 “去死！去死！” 这一刻，索罗姆感到恐惧了，一个白枫都让他有些焦头烂额，更别说再加上蒂娜了。 这时，他才意识到，也许艾翁等人并不是违背他的命令，而是真的杀不死蒂娜。 危急时刻，蒂娜也顾不上思考了，冰冷的刀片已经映出她的模样，想活命唯有拼上一把。 只见她单臂一挥，永恒之枪被她抡圆。 下一刻，一道开天辟地的微光透过粗壮的转轴，刹那间，疯狂旋转的转轴仿佛熄了火，在急速旋转的过程中，哪怕只是一道细小的微痕都会导致整个转轴的崩溃，更别说，蒂娜硬生生将转轴切断。 旋转的罡风戛然而止，防御系统的保护功能启动，转轴和刀片被缓缓收回地面。 就在蒂娜力竭即将自己撞上刀片时，瑰洱及时出现，抱住蒂娜，圣洁的双翼展开，让三人悬浮在空中。 紧接着，地面恢复平整，杀人利器被藏在地下，瑰洱这才缓缓落地。 “第九阶段防御系统结束，感谢您的测试。” 仿佛嘲讽一般，那好听的女声也适时响起。 蒂娜在瑰洱怀中剧烈地喘着粗气，有时不逼一下自己真的很难看清女武神之力的恐怖之处，在此之前，她都觉得自己死定了。 休息一阵后，几人来到配电室牌子的下面。 瑰洱想了想，抬起粉嫩的小拳头，一拳砸向面前的墙壁。 仿佛地震一般，整间房都在颤抖。 然而，就是这么大的力气都没能撼动墙壁半分。 见瑰洱回过头看自己，蒂娜深吸口气，缓缓将零放下：“我来吧。” 只见她沉心静气，随后永恒之枪宛如流星般划过银白平整的上面。 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下一秒，众人能看到墙壁上清晰的划痕，随后蒂娜转身借力，一脚就将半扇厚重的配电室门踹飞出去。 可以看出，过度使用女武神之力，她娇小的身躯不住地颤抖，但却无法掩饰她眸中的兴奋之色。 第656章 高潮第六使徒:alex 就在索罗姆迟疑的时候，监视屏幕突然黯淡下去。 会发生这种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主备用电源全部被切断。 这也就意味着，除了一些具备独立电源的陷阱之外，其他陷阱全部报废，毕竟，独立电源无法提供如此庞大的耗电量。 此时,白枫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他身后，断壁残垣，尸横遍野。 “骨碌碌——” 白枫将人头扔向一旁，面无表情地朝监狱长办公室走去。 下一秒，警铃声大作，是索罗姆拉响警报，下达最终指令—— 干掉入侵者！ 随着囚犯越聚越多,白枫伸出一根手指，那上面，一根钢线不断绕着圈。 另一边，蒂娜也感觉到监狱的暴动，她不再耽搁，抱起零就往监狱长办公室赶，只留下一摊烂掉的机器。 路上，无数囚犯离开收容所，眼尖的囚犯已经认出蒂娜几人的生面孔。 也没办法，瑰洱的相貌太具有识别度了，属于那种一眼就能印入灵魂深处的美丽。 随着囚犯们目光不善，蒂娜也眯起双眼，脚步逐渐慢下来。 左前，上右。 蒂娜在心里默数，永恒之枪连点，瞬间穿刺扑向她的两人头颅。 尸体倒地，血腥味并没有让这群囚犯退缩，反而令他们露出嗜血玩味的神色。 又有一拨人一拥而上，蒂娜正想反应,突然发现身体被迟滞，仿佛落入深3000米的深潭中。 眼看囚犯们将蒂娜分尸，躲在蒂娜怀里的零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食指轻轻一动，死亡之风宛如收割机器一般将靠近的人全部拦腰斩断。 还没完，零回过头，冲着虎视眈眈的人群狠狠吹了口气，顿时，对面囚犯身上的血肉被剥离出来，有的只剩下半边脑袋，另半边是光洁的头骨，有的只剩下一副骨架，血肉脆弱得仿佛要自己脱离人体。 与此同时，瑰洱双翼一振，瞬间来到人群中施展能力的超能力者身边，轻飘飘的一拳，仿佛没有任何攻击力似的。 那人抬手便挡,当肢体接触时,那人瞪大眼睛,此时再想逃离已经不可能了。 瑰洱简单粗暴的一拳将那人的手掌打在对方脸上,随后那人脖子扭了好几圈，头颅才不堪重负掉落在地。 感觉到身体限制消失，蒂娜阻止零继续施展能力。 “你不要杀人。” “他们敢对我动手，说明已经做好送死的准备。” 零已经杀得兴起，她的能力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和樱庭璃子被制造出来的初衷就是大规模杀戮，不像前十个使徒一样有各自特点的能力。 但随后，零感觉到蒂娜的沉默，回头偷偷瞄了一眼蒂娜，当她接触到蒂娜无奈且怜爱的目光时，瞬间软化。 她小嘴一撅：凭什么你不愿意我就要退缩啊！ 然而，嘴上说的却是：“在你死不了的前提下，我不会再出手了。” 另一边，纽约市里，一个女人拎着一瓶汽水走在路上。 女人面容姣好，但脸色稍显苍白，她拿起汽水直勾勾地盯着里面不断向上涌的气泡，迟疑地吞了口口水。 “多年的修行终将迎来测试！”她拳头微攥，为自己打气道，“加油，你可以的！冰镇汽水是另外一个次元的难度，但常温汽水还是可以维持体内平衡的！” 深呼吸三次后，女人拧开瓶盖，顿时，瓶内一阵沸腾，“啪滋啪滋”的气不断上涌，女人打了个激灵。 瓶口，柠檬味的清香飘来，女人仿佛下了狠心，将瓶口抬到嘴唇边缘，轻轻啜了口。 下一刻，女人瞪大双眼，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和鼻子，踉跄着跑向一旁寂静的小巷，隐约能看到女人手掌处伸出阵阵殷红。 直到跑到没有人的路边，女人才松开手，顿时，鲜血从嘴巴和鼻孔汩汩涌出。 “滴答——滴答——” 女人的脸色愈发苍白，但她却习惯性地甩了甩手掌，任由血液流出，直到她感觉血液即将停止时，才从腰带上的包包里拿出纸巾，不断擦拭。 擦着擦着，女人突然觉得不对，回头看过去，不远处的街尾，三个小混混正缠着一个女孩，那女孩衣冠不整，小混混们却因为女人的到来而停下手中的动作，四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不断流血。 女人丝毫不怵，反而露出淡淡的微笑：“我打扰到你们了？” 其中一个小混混本能觉得有些不对，但仗着人多还是横道：“你说呢？” “你们可以继续，我呕……咳咳咳……” 女人本想好好说话，但情不自禁又呕出几口鲜血，甚至还呛到了，剧烈的咳嗽声消磨着小混混们的耐心。 其中一个小混混搓着手道：“大哥，你看那女人也有些姿色，要不然……” 为首之人会意，与其他两人都露出不怀好意的淫笑。 然而，那女孩却突然喊道：“快跑，他们也要对你出手！” “啪！” 为首之人一巴掌狠狠打在女孩脸上。 剩下两人正想堵住女人后路，却发现女人并不逃，而是平静地看着他们。 “你们对我的身体感兴趣？” 这一问直接把三人弄懵了，这什么情况，还有主动送上门的？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你们赢了的话，想对我的身体做什么都可以。” “不好意思，我们不需要打赌，你没有……” “资格”二字还没说出口，为首之人“嘭”地一声，自爆了。 与此同时，女人也吐了口血，啐了一口后，嘴角微微上扬：“拒绝赌局者，死。” 血肉的烟花仿佛天空划过的流星一般转瞬而逝。 为首之人的血肉迸溅到几人脸上，感受到脸上的温热，他们几乎魂飞魄散，想寻找大哥的踪迹，却只能看到以为首之人刚刚站的位置为圆点，被炸得四散纷飞的肉沫。 “啊——” 其中一个小混混心理瞬间崩溃，不管不顾地往另一侧街道疯狂逃跑。 同样如烟花般绚丽，那人仿佛被从天而降的巨大手掌扇了一巴掌，整个人死死糊在地面上，直接被碾成肉泥。 “逃避赌局者，死。” 此时女人哪怕咳血不止，依旧在诉说她的规则。 最后还活着的小混混这才明白他是逃不掉的，于是壮着胆子问道：“只、只要我接受赌局，你就会、放过我？” 第657章 高潮:赌局 “如果你赢了我，因为，赌局输掉的人，也要死。” 女人呵呵一笑，配合嘴角不断流出的鲜血，让人心生恐惧。 见小混混犹豫不决，女人继续蛊惑道：“只要赢了不就好了？那时候,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将一个随时可以捏死你的人骑在胯下狠狠羞辱，不是很兴奋么？” 此话一出，那小混混吞了口口水，眸中流露出一丝贪婪与**，仿佛女人在她面前是光着身子一样。 尽管女人被宽松的红黑长袍遮住,但仅仅通过腰间与胸间的曲线就能看出,女人的身材是极好的。 想到此处，小混混心中瞬间活泛起来。 “赌局是什么？如果对你有利的话，我宁可直接被你杀死！” 说这话时，小混混眼睛仍然不断打量女人的身体，恨不得现在就将女人扒光。 “够谨慎的，你们刚刚是想强暴她吧？” 女人指了指早已被吓傻的女孩，女孩瞬间打了个激灵，她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很可能是来救自己的。 “救、救救我……” 面对女孩的哀求，女人视而不见，而是看向小混混。 那小混混也怕女人动了恻隐之心，于是遮遮掩掩道：“没那回事，我、我们只是逗逗她……”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躲躲闪闪，很明显是在说谎。 “呵呵……迷恋上年轻的肉体也无可厚非，你不必否认……” 那小混混正想反驳，却听女人这样说：“毕竟，她就是我们这场赌局的赌具。” 话音刚落，小混混和女孩同时看向女人，女孩的眸中是不可置信,而小混混眼中是疑惑。 “什么意思？” 小混混越发猜不透女人的心思，本能地感觉到一丝恐惧，那是食物链顶端的凝视。 “别紧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可以随意蹂躏那个女孩，怎么样？” 小混混心头一紧：“那、我们赌什么？” “时间。” “什么时间？” 女人嘴角微微勾起，将汽水瓶盖拧开。 静谧的街道内，突然响起汽水涌动的声音。 “啪滋啪滋——啪滋啪滋——” 不知为何，明明今天阳光明媚，小混混和女孩却感觉到阵阵阴冷。 和着小混混与女孩的心跳声，那一瞬间，两人都明白这场赌局赌的到底是什么。 小混混瞟了一眼女孩稚嫩的面庞，吞了口口水，在女人的允许下，他可以立刻扑上去，但仅存的理智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是何等得冷酷与无情，于是，他搓了搓手,问道：“怎么赌？” “以30分钟为界,我来计时，但你可以先选，30分钟以上，或者30分钟以下，你选择之后，另一个就是我的选择。” “好！” 小混混答应得很干脆，因为他可是号称金枪不倒、夜御数女，区区一场赌局，他赢定了！ “为了防止你选择30分钟以上来作弊，从计时开始，你必须要和她交配，当然，你可以选择敷衍地做，这个没有限制。” 小混混听后松了口气，说实话，他就没打算以这种方式作弊，倒不如说，女人的赌局让他觉得更加刺激，今时今日，他要赢下这场赌局，好好教训这个杀人如麻的女人！ “如果现在对赌局有异议的话可以提出来。” “不用了，我选择30分钟以上！” 小混混心头冷笑，如此简单的赌局，怎么可能有什么空子让女人去钻，况且，这场赌局，他占绝对优势，控制时间这方面他在行。 而且，他从来没少于过30分钟，每次都是他将别人折磨得欲仙欲死。 “你可要想好了，在我的高压下，你可未必会有平时那般轻松。” 女人一眼便看透小混混的自信，好言相劝道。 “你太小瞧我了，什么刺激的玩法我没玩过？你就等着被我玩弄至死吧！” 女人嘿嘿笑了起来：“就是这样的自信。” “少废话，赶紧计时吧！” 现在的小混混看女人就像在看一道盘中餐，哪里还有之前的敬畏，他现在只想快点弄完30分钟，好让这个嚣张的女人付出吓唬他的代价！ “不着急，我还有话没说完。” 女人眼含笑意来到女孩身边，蹲下身，直视女孩的双眸。 此时女孩眸中满是屈辱与怨恨，要不是知道女人的恐怖，她现在恨不得生吞活剥对方。 “我们的赌局你听到了？” 女孩没有说话，只是咬牙切齿地看着女人，如果她因为无人救援而被玷污的话，她只会自怨自艾，但女人明显可以救她，却为虎作伥，可恨！ “你可要想好了，平白无故想要侵犯你身体的人可不是我，而且，他们三个人里面，两个摸过你的人被我杀掉，想清楚，你到底是更恨我还是更恨他？” 女孩眸中火焰不熄：“你见死不救更可恶！” “也就是说，你会配合他喽？其实就算我不来，你的下场也未必比现在更好。” “我要你死！拉着你死！” 小混混听后松了口气，他确实有些得意忘形了，忘记交配是两个人的事，如果女孩被说服，完全可以用一些手段让他在30分钟以内结束。 “你帮他会得到什么呢？” 突然，女人将红黑长袍一甩，露出充满力量与野性的惹火身材，只不过皮肤上面刻着各种伤疤，什么形状的都有，狰狞可怖！ “我这具身体就算再被蹂躏也无所谓，多添几处伤口罢了，但那个想强暴你的人却会活得好好的，继续搞其他女孩，哼哼～不过呢，如果我赢了，那个男的就会被碾成肉沫，就像刚才那样，你怎么选择？” 女孩小嘴微张，看着女人身上数不清的伤痕，再看看贪婪地盯着自己的小混混，两行清泪瞬间流下。 “再怎么说你也是女人，应该知道怎么做会将那个男的推进绞肉机里。” 女人的声音很轻，但却魅惑万分，她已经看出女孩改变心意。 15分钟过后，小混混连滚带爬地央求女人再给他一次机会。 而一旁已经麻木的女孩面容扭曲：“杀了他！杀了他！” 女人居高临下，看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混混：“输赌局者，死！” 话音刚落，小混混就在女人脚边爆成肉泥，一旁万念俱灰的女孩眸中仇恨的火焰愈演愈烈，甚至挣扎着爬上前去，嘴里一边嘟囔着“我赢了，我赢了”，一边四脚并用将小混混的血肉踩得更加粉碎，以泄心头之恨。 而女人只是冷漠地看了女孩一眼，捡起地上的红黑长袍，披在身上，转身离去。 只有她自己明白，这场赌局是多么得无聊，只要那女孩的心里尚存一丝善念，她都会是赢家。 毕竟，她可是令西欧所有人闻风丧胆乃至成为都市传说的“thegreat”—— 第六使徒alex。 第658章 高潮:露娜 走出小巷后，alex看向西方。 “混乱的地方，找到你了，零。” alex不紧不慢走向菲利普监狱的方向。 另一边，白枫踏着腥风来到通往监狱长办公室的最后一段走廊。 无论什么挡在他面前，都会被钢线无情切碎。 刺耳的警报声依旧在耳畔，白枫闲庭信步,突然，她看到一个女人。 冰冷的气场宛如一具尸体，但对方就这么看着他，既不出言阻止，也没有说话的意思。 白枫捏好钢线，大摇大摆朝门口走去。 “有事？” 女人冷淡地问道,就像是打招呼一般。 “找人。” “哦。” 普普通通的对话，让白枫产生一种错觉，难道刚才危险的直觉是假的？ 正想着，白枫越过女人，手刚刚搭在门锁上，那女人一只手不知何时搭在白枫肩膀上。 “如果杀人的话，不要走这边。” “为什么？” 白枫索性也懒得遮掩，他虽然吃惊女人是如何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接触到他，但这恰恰说明，白枫第一眼的直觉是准确的。 白枫不想多事，他大概已经猜到女人的身份，如此说来，他不能再耽搁了。 于是，趁女人张口回答的那一瞬松懈，几根钢线缠上女人的小腿。m. 女人反应也很快，打了个响指，顿时，无往不利的钢线仿佛撞到什么东西一般瞬间被弹开。 露娜…… 白枫默念女人的名字，他在思考刚才的力量究竟是什么。 “很好奇么？” 露娜的刘海挡住双眸，从帘幕中露出的阴沉目光让白枫立刻警觉。 下一秒，白枫疾退,他原本的位置凭空出现不易察觉的波纹，宛如在平静的湖面丢进去一颗石子。 柔和的弹力让白枫心头一紧，这说明对方对于力量的掌控已妙到毫巅，瞬间出手可以在极度凶猛的暴风雨和转瞬而逝的细雨绵绵之间掌控。 她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见露娜再一次抬起手臂，白枫脚踏如影随形步，顿时，走廊里到处都是白枫的残影。 露娜嘴角微微一动，白枫神色一变，逍遥步踏出，顿时，时空在白枫周围两侧缓缓流淌。 白枫只听到细微的声响在身后响起，低沉得仿佛洪钟大鼓之声。 白枫的感受是最直接的，那力量仿佛要崩塌空间，擦身而过便是与死神的一次相会。 她能瞬间找到我的位置！为什么？ 白枫不解，露娜虽说是世共会的高级司卫，地位不下于上层，但既然作为司卫,那就要受到世共会节制。 想到此处，白枫将内力催动到极致，狭小的走廊内，瞬间填满白枫的身影。 只有白枫自己知道，这些都徒劳无功，如果不能破解对方的能力的话，恐怕会陷入到苦战中。 目前虽然主备电源都被关闭，但谁知道索罗姆有什么后手。 以结果论，索罗姆心机很深，即便在与他达成合作的前提下依旧请出了露娜这个杀手锏，对于能不能抓到索罗姆，白枫心中产生一丝动摇。 然而，露娜仿佛对白枫的位置有所感知一般，提前设计好了陷阱等白枫钻进去。 只能说，露娜隐藏的能力和索罗姆的狡诈给白枫带来麻烦，见露娜再一次从纷繁杂乱的残影中找到他，白枫的神色也愈发凝重起来。 数十根钢线探出，原本白枫为索罗姆准备的厚厚一沓扑克牌瞬间见底。 “嗖嗖嗖——” 破空声传来，露娜做了个中心开花的手势，下一秒，风向变了。 也许是刺耳的警报声，又或是紧张刺激的博弈，导致白枫依旧没能看出露娜的真正能力到底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保护索罗姆？” 既然强攻不行，白枫果断改变方式，通过语言来让露娜露出破绽，白枫最擅长的便是单点突破。 “我欠她一个人情。” 露娜邪笑道，她至今为止都忘不了那个男人的背影，那份强大与自信，完全击垮了她，也让她陷入不可救药的爱河中。 世人都传颂她与能神的终极一战，但，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和能神之间的鸿沟。 实际上，能神的能力完克她，而且当时能神并未留手，只不过她运气好，气若游丝之际被索罗姆所救。 从此之后，两人达成微妙的平衡，她帮助索罗姆上位掌权，而索罗姆帮助她搜寻能神的情报。 虽说杀掉白枫就算是偿还人情，但她与索罗姆之间这种畸形的关系多半还会一直持续下去。 就连白枫自己都没发现，他心底逐渐开始没来由地恐慌。 潜移默化最难防备，哪怕是白枫，也在露娜一系列巧妙的安排下中招。 其实从一开始，露娜就以轻击擂鼓的声音和着白枫的心跳有节奏地律动，随着白枫逐步适应与她的战斗，露娜很有耐心地增强擂鼓的跃动。 这就使得当白枫发现露娜的能力时，心脏已不堪重负，只要露娜微微一用力，脆弱的心脏就会立刻爆炸，这就是她能力防不胜防的原因。 “你的能力是声音！” 白枫后知后觉，虽说露娜与余音的能力都是声音，但余音是在声音中附加魅惑，以幻术为主，杀伤为辅；而露娜则更纯粹一些，以破坏为主，而且白枫猜测，为了驾驭这个能力，露娜不惜以身体为载体。 所以，眼下混乱的局面就是对方发挥的最佳舞台！ “你竟能发现。” 此刻露娜神色柔和，双手仿佛捧着白枫的心脏，她可以小心呵护，当然也可以一把捏碎！ 这一刻，白枫脑海中突然掠过另外一种可能。 克蕾雅和索罗姆都希望他能帮他们除掉对方，但，如果说索罗姆背后有露娜的话，那么对应的，克蕾雅手下扮演和露娜一样角色的人，会不会是赫伯特呢？ 想到这点，白枫微微一笑，身处局中，便无法看清真实，这话放在他自己身上再适合不过。 其实克雷泽和索罗姆谁赢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试探他的实力。 也许是判断他够不够资格成为查尔斯家族的敌人，又或者来判断他是否可以在世共会的掌握之中。. 好算盘！ 就连白枫自己都惊叹不已，世共会的上层为了他竟然如此煞费苦心，不到最后根本看不出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死之身！ 白枫深深明白，真正令上层那群人忌惮的还是神特有的能力。 既然如此，我便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不死之身！ 就在白枫已经做好心脏被捏碎的准备时，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停了。 露娜神色一变，没有动力源泉，她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顿时，两人战斗的走廊内，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第659章 高潮:等待 时间倒退回半个小时前。 蒂娜等人杀出一条血路，甚至比白枫更早到达监狱长办公室。 由于索罗姆的误判，导致蒂娜溜了进来，他只能逃进早就准备好的暗道里。 好在菲利普监狱内暗道众多，且四通八达，沿途陷阱林立，不熟悉这里的人还真别想逮住他。. 由于暗道内陷阱用电量不大,且索罗姆按照一贯的谨慎做派，所以这些陷阱大多都是独立电源，作为索罗姆最后的逃生路线，他不想任何人知道。 房间里十分安静，人去楼空，然而蒂娜可不敢大意，谁知道索罗姆有没有准备什么后手。 办公室侧墙有一道小门，是通往卧室的,蒂娜在卧室的书桌旁看到一个人。 这使得她瞬间警惕，永恒之枪握在手，他没有让瑰洱和零超过她的身体，而是走在前面，缓缓靠近那人。 离得近了，蒂娜并没有触动陷阱，这才仔细打量起此人。 看体型和容貌，此人和索罗姆有五成相似，但蒂娜心头一动：“索罗姆去哪了！说！” 对方膝盖一软，直接跪在地上，他就是个普通人，连战士都不是，面对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蒂娜，他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如果我说了，能不能饶我一命？” 蒂娜听后松了口气，好在他出于谨慎诈了此人一下，不然还真有可能放跑了索罗姆。 “可以。” 蒂娜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里可是菲利普监狱，犯人就算活着也无法逃离。 “那边,有个暗道……” 蒂娜眼神微眯，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来到墙角，将暗道打开后，她一回头，只见零小手一挥，那人便被拦腰斩断，临死前，那人还不敢置信地盯着蒂娜。 “我答应过不杀他。” 零无所谓地笑了笑：“只有弱者才会遵守无聊的信用。” 蒂娜叹了口气，也不知零想到了什么，小孩子脾气一上来，谁都拦不住。 就在零准备堂而皇之走进暗道里时，蒂娜阻止住她，反正那个像索罗姆的人已经死了，那就再发挥一点余热吧。 于是，她将那人上半身尸体扔进暗道，五秒钟过后，暗道宛如怪物的嘴一样紧紧闭合,再次张开时,暗道里只剩一滩血迹。 零吓得后退两步，刚刚若不是蒂娜,被砸成肉饼的可就是她了。 “你啊，省点心吧。” 蒂娜摸了摸零的头，她没有和零解释那么多大道理，她现在改变战术了，如果想要彻底改变零，只靠干巴巴地说是没有办法的，所以，只有让零自己意识到一些事情才可以。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可以说，索罗姆的手段反复多变，如果不能持续保持警惕，很大概率会中招。 几人在房间里摸索了一阵，才找到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是监控室，蒂娜通过监控画面可以看到监狱里所有情形，此时监控室内部已没有任何人。 她站在监控画面前思索一阵，最终才判断索罗姆曾经站在这里监视他们。 不过令她奇怪的是，按照监控画面的分布，布防图上的给出的信息并不准确，也就是说，索罗姆早就知道他们入侵，但却没有第一时间逃跑。 “烦死了！” 零从刚才起就有些烦躁，警报声太过刺耳，她直接施展能力，将教室系统旁边的警报系统摧毁，瞬间，警报声终止，几人只能听到四面走廊里犯人们拥挤堵塞的声音。 在房间内，几人又找到一条暗道，用另一半尸体测试过没有陷阱后，几人才走了进去。 而办公室外，白枫正与露娜对峙。 警报声一停，白枫立刻感觉到之前缠绕在自己心脏上的那股莫名力量的消失。 没有心脏带来的压力，白枫可以专注于压制露娜。 钢线探出，即将触碰到露娜身体时，露娜打了个响指，顿时，以露娜为中心，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向外扩散。 白枫见状没有和露娜硬拼，而是撤回钢线。 这回轮到白枫犯难了，他能听到走廊里囚犯们的跑步声，虽然露娜的能力比之前减弱不少，但除非是在完全静止的环境中，不然无法限制露娜。 其实也不然，即便在完全静止的环境中，露娜也可以通过自己发出声音来对付白枫。 这就是露娜的难缠之处，白枫很好奇，当初能神用的什么办法对付露娜。 对于白枫将钢线撤掉，露娜有些好奇：“你累了？” 白枫无语，这算是嘲讽么？不过看露娜的样子，似乎并不是在嘲讽，只是单纯的好奇罢了。 “我承认，你的能力很特殊，完全没有死角。” 露娜也没有想象的那般杀意很重，没有警报声辅助，如今的她也只能自保，再想营造之前的优势，白枫也不会给她机会。 事实就是，两人相持住了。 “你可以等监狱里安静一些后再动手，那样说不定会有优势。”. 在能力已经暴露的情况下，露娜反而认真地给白枫提供建议。 “不用了，我来这里只是杀死索罗姆，又不是对付你的。” 白枫说的是实话，如果一直拖下去，也许他真的能杀死露娜，但索罗姆呢？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那你说怎么办？” 露娜不想打了，白枫的钢线很危险，她也不是每次都能完全防备下来，这种级别的敌人，能少一个是一个，她虽然偶尔偏执一些，但却不傻，大不了欠索罗姆的人情一直欠着，反正她还需要索罗姆为她搜集能神的情报，这条线她还不打算断。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保证日后带能神来见你，你今天先让我过去。” 露娜听后神色一变，谁不想见心上人呢，然而她在考虑白枫话中的可能性。 “我的身份你应该清楚，如果我骗你，你可以随时找我。” 见露娜犹豫，白枫抛出最后的筹码，这也是因为他相信能神不会无的放矢，既然在圣城、在缥缈阁，能神一定要让他欠个人情，那就说明这个人情价值万金，他和能神一定会有再见的机会。 “条件很优渥，但索罗姆已经查到玖轩的位置，再过不久，我就能与他相见。” 白枫叹了口气，然后坐下来：“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露娜同样坐在地上，眸中流露出一丝疲态。 第660章 高潮:逮捕 暗道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蒂娜三人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之前将人压扁的陷阱太过触目惊心，就连一直耐不住性子的零也拉着蒂娜的衣角走，宛如迷路的孩子。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就仿佛跟在蒂娜身后,蒂娜就一定会为她遮风挡雨一般。 她从成为使徒开始就从未被人保护过，而且她一直与前面的十一个哥哥姐姐赌气，更不能轻易露出软弱。 零怔怔地看着蒂娜的后背出神，长期积累下来的压力仿佛洪水一般即将决堤，她脑海里浮现出两个字：妈妈。 突然，蒂娜停下来,零连忙收回慌乱的目光,停止胡思乱想。 “又怎么了！” 她语气恶劣地问道。 “前面有门。” 蒂娜早就习惯零喜怒无常的性子,天知道这小家伙又想起什么不愉快的回忆。. “不就是个门……”零十分不屑，绕过蒂娜，就看到门上显眼的两个按钮。 一个是红色，一个是绿色。 零有些迟疑，但因为刚才的事不想弱了气势，于是挺起小胸脯，颐指气使道：“这还用犹豫？红色代表危险，绿色代表安全，所以是绿色！” 说着，还不等蒂娜有反应，立刻按了绿色按钮。 突然，走廊两侧迸射出两排锋利的钢针，零瞬间打了一个激灵，只见钢针随着墙壁缓缓挤压三人的生存空间，蒂娜出手，永恒之枪瞬间将钢针整排整排得切断，给三人留出一条生路。 然而，墙壁移动到一半突然停下来，零对比了下钢针的长度,小嘴一撅道：“你不出手我们也没事，看起来正确答案就是绿色按钮了。” 蒂娜不置可否，突然，她伸手一探，将一枚射向瑰洱的钢针抓在手里。 她没有说话，只是亮出那根不易察觉的细针，似笑非笑地看着零。 零顿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但就在此时，两侧墙壁突然极速合拢，只留出钢针长度的缝隙，外面，所有钢针交叉，如果不是蒂娜将她们所在位置的钢针割了一茬，这一拨，几人就会被戳成马蜂窝。 零小嘴微张，她没想到这陷阱如此狠毒，其实钢针陷阱如果直接刺过来的话，即便是蒂娜,也不一定反应得及，就算蒂娜反应过来了,几人大概率还是会受伤。 但，这种专门钻人心理漏洞的陷阱实在防不胜防。 “好吧，我错了，那就是红色对吧？” 说着，零小手不安分起来，直接按下红色按钮。 “等……” 蒂娜还没开口，只见一枚细针突然弹射而出，目标直指零。 由于距离太短，所以蒂娜心一横，整只手挡在零面前，为了防止细针穿过她的手掌，蒂娜在感受到尖锐疼痛后立刻蜷缩手掌，为零挡下这致命一击。 “你……” 蒂娜深吸口气，随后面无表情地拔掉细针，空中带出一串血珠，但女武神的强大体魄立刻恢复。 零觉得不合理，如果这根针和瑰洱那根一齐射过来，那么她和瑰洱不就会必死一个么？ 看着零眸中的疑惑，蒂娜推测道：“这陷阱恐怕是针对一个人的，人在遇到危险时会本能后退，不是么？而且，罪神大人曾说过，索罗姆此人过于自负，会设置出这种陷阱无可厚非。” “哦……” 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眼里还是念念不忘地看着蒂娜受伤的手掌。 “所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蒂娜微微蹲下身，摸了摸零的小脑瓜。 “什么？” 看着近在咫尺的蒂娜，零对这份亲切有些无所适从，只能眨了眨疑惑的大眼睛。 “意味着我们离索罗姆越来越近了。” 零抿了抿嘴唇，在冰岛大陆上，所有人都如神明般敬畏着她，唯有从蒂娜身上，她感觉到更复杂的情绪。 “可是，我们要怎么打开这扇门？” 蒂娜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才我就想说了，瑰洱，交给你了。” 瑰洱点点头，化身为无情的开门工具人，幻影之名，实至名归。 随着门缓缓打开，蒂娜发现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之前受伤的手掌。 “怎么？已经痊愈了。” 说着，蒂娜还冲零翻了翻手掌。 这时，零一把拉住蒂娜的手，在之前伤口的位置轻轻舔舐起来。 此情此景，伴随着手心处温润的痒感，蒂娜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其实她一直很纠结要不要把零当做小孩子来看，但现在，她终于放下心来，因为，零还只是个孩子。 不过，现在还不是享受的时候，如果放跑了索罗姆，后果不堪设想，先不说以后还能不能找到索罗姆，就是索罗姆的报复，也够他们头疼的了。 “好了，我们走吧。” “嗯，妈妈！” 零语不惊人死不休，同时还啜了蒂娜面庞一口。 妈妈？ 蒂娜面色古怪：这回好了，我还没结婚，孩子都快比我大了。 当然，她也只是在心里吐槽，对于能和零拉近距离，她也很开心。 不过，想起璃子，她又开始苦笑：本来零还是璃子名义上的妹妹，现在直接成了外甥女，估计要是璃子知道了会笑疯吧…… “怎么了，妈妈，你不愿意？” 蒂娜摇摇头，算了，零都不介意被占便宜，她操什么心呢。 “我们去追索罗姆吧。” “嗯！” 认同了蒂娜之后，瑰洱整个人都变得开朗不少，乖巧得很。 另一边，白枫和露娜还在对峙，只不过此时两人中间有一张矮桌，桌上的茶水已经烧开。 两人对饮一杯，白枫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仔细看去的话，整个茶桌连带茶具茶壶都有些不稳定，仿佛随时会消失一样。 “怎么样？” 白枫品了一口香茗，不自觉吐出温热气体。 露娜瞪直了眼睛：“这也行？你这喝茶模拟器还挺真实的，我能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内而外缓缓散发。” “都是小雨桐的功劳，这算是一种不具备攻击能力的幻术吧，你愿意接受就会体会到喝茶的乐趣。” 就在此时，远方有一串脚步声缓缓走来，白枫微微一笑：来了。 第661章 结局:索罗姆之死 听闻有人靠近，露娜也转过头，只见蒂娜拎着一颗人头缓缓走来。 那颗人头虽然被血污遮挡，但露娜还是认出那人就是索罗姆。 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淡定地转过头，品了一口茶水：“你刚刚的条件，我答应了,记得带玖轩来见我。” 白枫愣了一瞬，说实话，就算此刻露娜找他拼命他都信，没想到露娜还惦记着刚才的条件。 这……也太不要脸了…… 白枫不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正常人看到索罗姆的头颅都不会再提之前的条件，因为已经有结果了,露娜手里已经没有筹码了。 但白枫却不知道怎么和露娜说，他隐隐感觉到这其中的道理是讲不明白的。 “可以，不过我有个朋友要接管纽约州,你就在这里待上几天，帮她威慑一下其他反抗势力。” 白枫心想麦康斯纳监狱那边出事了，克蕾雅暂时腾不出手来接管纽约州，说好的帮助莎蕾娅坐稳纽约州司事的位置，现在却因为意外而变成空头支票，他可不想白占莎蕾娅的便宜，于是顺水推舟。 “几天还是可以的，什么时候带玖轩来见我？” “三五年吧。” 露娜眉头瞬间皱起：“你在和我开玩笑？” 白枫却微微一笑：“他躲起来的话，你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的，不信你可以尝试让纽约州的新司事替你找找？” 露娜冷哼一声：“我可不中你的计，你朋友的事让她自己去做，怎么，看我实力不错，就拿我当工具人？” 白枫笑着摇摇头，他也没打算让露娜出手，毕竟有些平衡还是要遵守的，这里可是北美，即便露娜是高级司卫,也不能乱来。 “但是你可以通过我朋友来联系我，确认一下我替你找人的进度啊。” 白枫循循善诱，掐准了露娜的软肋，句句不离能神。 “看来你是真的有途径，好吧，帮你朋友的事不是不可以商量，除非你早点带他过来，不然一切免谈。”. “早点？三四年？主要我也很忙，各路人马都想招呼我，我也闲不下来啊～” 露娜一眼就看透白枫想利用她的阴险用心，但这种事她可不想掺和，她推测，恐怕就连白枫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隐藏在暗处的组织想对付他，其中有一些就连她都感到恐惧。 “这边的事我可以帮忙，两年吧，就两年，如果你不能满足我的要求，我就杀了你的朋友,自己去找。” “可以,不过我也有个要求，你杀她之前，不要吓唬她好不好？” 露娜嘴角一撇：“你这家伙还真是恶趣味。” 说完，露娜走过白枫，头也不回地往监狱大门走。 “不用认识一下么？” “不必了。”露娜摆摆手，“我知道你说的是谁。” 白枫耸了耸肩，露娜离开后，白枫才看向蒂娜和瑰洱，还有藏在蒂娜身后的零。 “没受伤吧？” “小伤，罪神大人，这个……”蒂娜拎着索罗姆的人头询问道。 “扔了吧，我又没有斩下敌人头颅收藏的奇怪癖好。” 说罢，白枫饱含深意地看了眼零，吓得零连忙紧了紧抓蒂娜衣服的小手。 感受到零的紧张后，蒂娜也求情道：“罪神大人，她叫零，我、我还挺喜欢她的……” “她挺黏你的。” 白枫说了句不明所以的话后，转身离去。 蒂娜和瑰洱连忙跟上去。 “我还有其他事，就不和你们一起了。” 白枫看了看时间，距和莎蕾娅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一会，到时候会有专车送蒂娜她们回去。 来到监狱大门，白枫将钢线探出，只见空中划过数十道印记，厚重的监狱大门就被切得粉碎。 灰尘消散后，一个女性的身影显现出来。 一开始，白枫还以为是莎蕾娅，但定睛一看，却发现是另外一个人。 当蒂娜看到熟悉的红黑长袍时立刻确定此人是个使徒，而感觉到零仿佛炸了毛的兔子一般紧着往她怀里缩时，眼睛不由得瞪大，瞳孔略微缩了缩。 门外，alex的视线直接越过白枫看向零，当她看到零亲昵地抓着蒂娜的时候，眼神中流露出询问的光芒。 “妈妈，她是坏人！” 蒂娜瞬间无语，没看到对方的眼神正在朝着奇怪的方向变化么…… “我是你姐。”alex笑了笑，“身为使徒还用好坏来区分，幼不幼稚啊。” 蒂娜隐隐猜到此人的身份，此刻她十分紧张，哪怕对方现在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但她生怕对方突然问她要不要打个赌。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蒂娜？” 蒂娜神色一变：“你认识我？” “不认识。” 此时alex回想起她来时大哥对她的吩咐。 “去把零带回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一个在外面快玩疯了的小孩儿带回来？” “很难么？” “不难，只是没兴趣。” “如果她和一个叫蒂娜的女孩关系很好的话，可以不用带她回来。” 思绪回到现在，alex很好奇，不明白大哥为什么对这个蒂娜如此看重。 “听大哥提起过你。” 蒂娜听后有些奇怪，她可并不认识格里芬的第一使徒，难道是璃子说出去的？ 此时白枫也收起手中的钢线，看起来，这人并不是来找茬的。 “我不认识他。” “我也不认识你，但现在认识了……咳咳……” 一激动，alex猛咳几口血：“你、你可以叫我alex，咳咳……” “你、没事吧……” 哪怕心里害怕，但蒂娜还是有些担心，这么大的出血量挺吓人的。 白枫抬手拦住蒂娜，淡定道：“她受了很重的伤……” 随后，眼神微眯，继续说道：“但不致死。” 虽然看上去是两句没用的废话，但白枫隐隐已经猜到alex咳血的原因八成是能力所累。 就像之前遇到的基特，越强的超能力对身体的负荷越重，像他这种不死之身的简直是bug。 “嘿嘿……”alex好不容易停止咳嗽，擦了擦嘴边的血迹，笑呵呵地问道，“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吐血么？” 蒂娜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个时候就不要问这些有的没的好不好，先养伤啊。 “和我打个赌吧，你赢了我就告诉你。” 第662章 结局:怪物图册 “我要死了？” 蒂娜脱口而出，毕竟那可是把零吊起来打的强大使徒，但她立刻反应过来这句话不太礼貌，于是连忙捂住嘴。 见蒂娜如此忌惮alex，白枫抬手挡在蒂娜面前：“欺负孩子就没意思了，你咳血的原因，我想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然而alex则是笑眯眯地盯着零：“随便说人坏话可不好。” 零一脸懵逼：什么情况,我怎么好像又被六姐盯上了？？？ 而蒂娜则是抿了抿嘴唇，她很想解释是璃子和她说的，但想了想，解释起来还挺麻烦的，而且还容易坑到璃子，也就算了。 调侃一句后,alex才正视白枫,询问道：“白枫？” 白枫神色微动，如果说alex认识蒂娜是因为使徒之间的关系的话，那么她认识自己就说明一些问题，起码，白枫大概能猜测到格里芬第一使徒的态度。 “找我有事？” alex想了想，道：“我要跟着你。” “为什么？” 白枫不解，就算那位神秘的第一使徒有心想要监视他，也不用这么光明正大吧。 “因为我要救一个人。” alex说话没头没尾的，而这也是她那位大哥的原话。 白枫微微侧过头，看了蒂娜一眼，但马上又觉得不对，如果是派樱庭璃子来的话，救的人还有可能是蒂娜，但如果是alex…… 此时白枫完全不明白那位第一使徒要干什么，继萧家、世共会、隐谲、高家还有查尔斯家族之后，格里芬也派人进场，各方都有各方的考虑和利益，但白枫却摸不准格里芬的脉搏。. 似乎，那位第一使徒并不排斥他帮助汪弘文,而且alex的态度也不像是带着敌意过来的。 如果说，alex是带着自己的目的而来呢？ 一瞬间白枫思考了很多，包括蒂娜在魔都与十一使徒樱庭璃子结交，而后又在纽约与十二使徒零结交。 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在那位第一使徒的掌控之中。 突然，白枫注意到alex刚刚的态度，最开始她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零，但当零喊蒂娜妈妈的时候，alex却又将关注点放在他白枫身上。 也就是说，alex此次前来很可能带着两个任务，而确定了蒂娜和零的关系之后，任务就只剩下一个。 也就是说，零会和蒂娜交好是在那位第一使徒的意料之中的。 但隐隐地，白枫却有种感觉，如果说格里芬想与他交好，纵观全局，那位第一使徒所用手段显得很小家子气。 白枫眼神微眯：也就是说，alex也只是棋子,身在局中无法看到全貌，至少这么理解白枫还能接受。 “你不会是来帮我的吧？”无奈，白枫只能继续试探。 而alex很干脆地摇摇头：“我只想救人。” “那你没必要跟着我，直接去救你想要救的人吧。” 白枫表面上在下逐客令，实际上依旧是试探。 “但我只能跟着你。” alex言简意赅，她虽然不是极端沉默的人，却也不是那种废话连篇的人。 她回想起大哥的嘱咐： “我也不能白让你跑一趟，这样吧，你找到零后，去南美救一个人。” “劝使徒救人可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alex直接摆明立场，如果是任务的话，她去，如果是当无聊的救世主，她拒绝。 而且，还是南美那样的是非之地。 她知道大哥曾经偷偷潜入过南美，且没有被任何人发现，但以她的本事还做不到这点。 “你不去的话，未来一定会后悔。”m. 这回alex面色凝重起来，因为她了解自己这位大哥从不说空话的性格。 “我要去救谁？” “现在还不能和你说，他有自己的使命，你可以尝试去阻止他。” alex眉头皱起，她最讨厌的就是自己这位好大哥说话从来只说一半的性格，再搭配上他从不说空话，简直讨厌死了！ “那我怎么做才能保证一定能救到那个人？” 正因为了解，alex才会直接问出关键问题。 “很简单，跟着白枫。” alex越发觉得古怪：“哥，你在南美到底看到了什么？你要知道，没有人值得我们去救，除非这个世界已经毁灭，那样的话，使徒也没有存在的意义。” “没人让你去帮助罪神白枫，我们都是历史的奴隶，改变不了滚滚向前的车轮，但适当地推一下还是可以做到的。” “行行行，我去，我去总行了吧，反正我是为了自己不会在以后后悔。” “带上这个，以白枫的谨慎，他不会无缘无故让你跟在他身边的。” alex不明所以地接过一本小册子。 “怪物图鉴？”alex翻开第一页后，顿时，她大惊失色，“哥，这个是……” “去吧。” 回到现实，alex掏出那本怪物图鉴扔给白枫：“你不用管我，我也不想管你，让我跟着你就行。” 白枫接过图册，不明就里地翻看起来，越看，白枫越心惊，因为里面详细描述了图册上怪物的习性和特点，而其中有一些怪物，曾在魔都作乱。 这是针对南美大陆的怪物图册！ 不，还不止，能详细到这个程度，说明记录之人在南美生活了很久！ 这是件很恐怖的事，因为克蕾雅曾经说过，世共会在南美的眼线全部被某种不知名的方法挖了出来，而此人却连查尔斯家族都瞒过了。 更别说，还要调查如此危险的各阶段怪物，可见此人的实力有多强，世共会不敢干的事，他敢！m. 而这个人是谁，答案也呼之欲出：格里芬的第一使徒！ 白枫深吸口气，这本怪物图册不仅仅是让alex跟在他身边的筹码，更是表明格里芬的态度，至少在针对南美这件事上，他白枫和格里芬的利益是一致的。 而且，格里芬的第一使徒不像世共会，他可是在南美生活过一段时间的，连他都忌惮到要助白枫灭了查尔斯家族，可见查尔斯家族并不是块太好啃的骨头。 “跟着我，不要做多余的事，不然，你要走，图册我也不会还给你。” 白枫提前打好预防针，他本来也没打算让alex出手搅局。 一旁，蒂娜瞬间星星眼：不愧是罪神大人，连第六使徒alex的账都不买。 “正合我意，不过你也不要把矛盾往我身上引，不然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第663章 结局:惩罚 菲利普监狱的事情结束后，白枫不再耽搁，立刻返回萨克拉门托，同时跟着他的还有alex。 零松了口气，只要alex不是找自己怎么样都行。 她想起之前的事，于是似笑非笑地问道：“妈妈，你认识我姐姐？” 蒂娜一时语塞,可能是璃子把alex说得太恐怖了，以至于alex找她打赌时，她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赌输了怎么办。 见蒂娜迟迟不回答，零嘴角微微勾起：“是小十一告诉你的吧？” 蒂娜瀑布汗，好在此时一辆车正极速驶来，快到几人面前时还骚包地来了个漂移。 蒂娜不动如山,如果这车想撞到她们,她不介意帮助这辆车脚刹。 同时蒂娜还疑惑呢，罪神大人怎么找这么不靠谱的人来送她们回去。 结果,车窗落下，露出萧然那张倾倒众生的帅脸。 只见他带着墨镜，冲蒂娜几人一招手：“上车。” 蒂娜眼神微眯：“你怎么知道这里？” “自然用了一些手段。”萧然微微一笑，“好了，上车再问。” 蒂娜将信将疑地坐上副驾驶，为了零的安全着想，蒂娜让零坐在后排，与瑰洱一起。 此时虽然瑰洱的双翼没有收回去，但萧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车子缓缓驶动，引擎声很轻，加速性能也好，很快便离开菲利普监狱，上了主路。 路上，蒂娜闲来无事，想逗逗萧然，于是刻意问道：“萧宝贝，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萧然嘴角微微一动，但还是噙笑道：“可能要去其他地方,至少北美是待不下去了。” 这几天，对于自家爷爷采取的动作，萧然再清楚不过，他仿佛已经预料到未来，即便萧岿让他走，他也不走。 说是心里放不下蒂娜可能有些自大，因为蒂娜不需要他保护，若能多看蒂娜一眼，也是极好的。 看着萧然嘴角若隐若现的得意笑容，蒂娜话锋一转，语气不善地问道：“你真的叫萧宝贝？” 被蒂娜这么一问，萧然上扬的嘴角有所收敛，他有些吃不准蒂娜的意思。“哼！” 蒂娜一脚狠狠踹了底盘一脚，她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萧然竟然还想隐瞒她。 顿时，车子重心不稳，朝蒂娜一侧偏去。. 萧然感觉到仿佛地震来袭一般，一边心中暗暗吃惊蒂娜无可比拟的力量，一边连忙转动方向盘,让失衡的车子恢复平衡。 好不容易将车子拉回正轨,通过余光，萧然瞥见蒂娜表情阴晴不定，于是吞了口口水，开始转移话题，语重心长道：“贝蒂小姐，你知道你这一脚下去，100万就没了么？” 萧然还真没有夸大，因为他明显看到，蒂娜直接在车上踩出一个脚印，光是维修费用，保守估算也有100万。 “唉，说实话，你要是把这车踹坏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说着，萧然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蒂娜，然后自言自语道，“不对，你要是愿意嫁给我，我天天开车让你踹。” 蒂娜听后白了萧然一眼，本来她就对萧然欺骗自己调戏自己不满，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变着法地调戏她。 但不知为何，萧然的话反而让她生不起气来。 “欺负我身无分文？” “没事，我养你，本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 蒂娜“扑哧”一笑：“行了，别贫了，一天天没个正行，我有那么好骗？” 知道蒂娜气已经消了后，萧然动情地说道：“谎言说一千遍也是真的了。” 蒂娜摇摇头，慵懒地靠在车座上：“可是我不喜欢萝莉控。” 萧然并没有听出蒂娜话中的意味，继续解释道：“没事，凌蕊她已经20了。” 但随后，他就发现蒂娜眯着眼睛看向他。 蒂娜是真被这家伙的无耻打败了，知道有凌蕊了，还要来招惹她？ 然而萧然却没想到这一茬，他还以为蒂娜说的是她自己，于是沉吟一阵后问道：“你多大？” “15岁吧，干嘛？” “没事，本少可以等你三年，这三年，本少不碰任何女人，怎么样？” 蒂娜瞬间无语，不知为何，她应该很烦萧然这种朝三暮四的态度才对，但心底还是有一丝触动。 三年啊……三年之后萧家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今日萧然所说的誓言，当萧家轰然倒塌的那一刻起，会不会变成怨恨？ “我觉得你有句话说的很对。” “什么？” “假话说多了，也就变成真话了。” “如果你喜欢听假话，以后我可以多说一点。” 蒂娜掩面笑了起来：“原来真的是假话啊。” 此刻萧然也毫不掩饰地附和道：“总要把你先骗到手再说啊，嗯……要不五年？” 突然，蒂娜放下手掌，阅女无数的萧然自然看到蒂娜眼角处残留的泪痕，心头一动。 “不是多少岁成年的问题。”蒂娜看着萧然的面庞，认真地说道。 “我知道，虽然我的原则是不让自己心爱的女孩流泪，但你的话，真的让我很触动。” 说着，萧然抬起手，轻轻擦拭蒂娜湿润的眼角。 而蒂娜却一把甩开萧然的手：“看你的路！” 萧然缩回手，搭在方向盘上。 良久，蒂娜才又开口道：“你还是恨我吧。” 萧然微微一笑：“其实我还挺庆幸自己是萧家少爷，如果是普通人的话，应该就无法遇到你了吧。知道么？我爷爷曾经教导我，永远不要让你的敌人称心遂意，如果我就是不恨你的话，你会不会一直记得我？”m. 蒂娜低下了头，她一直以为萧然只是个被自身感情牵绊的废物，但她没想到的是，萧然对她的感情原来如此复杂。 “这就是惩罚，谁让你无缘无故来招惹我的，不过说实话，你那一拳，我直到现在还能感觉到小腹隐隐作痛。” 蒂娜抬起小拳头，在萧然面前晃了晃：“要不要再来一下，新鲜的可能印象更深刻些，让你再也不想喜欢像我这样的人。” “别了吧，我在开车……” 蒂娜这才作罢，两人同时陷入沉默之中。 过了一会，萧然深吸口气，说道：“作为我不该欺骗你的代价，要不……我给你当几天司机？” “行啊，我明天要去哥伦比亚祭奠一个朋友。” 随后，蒂娜又补充道：“记得带上凌蕊。” 第664章 复仇:危险的预兆 萨克拉门托。 白枫仅用半日便来到麦康斯纳监狱。 此时麦康斯纳监狱附近已经被克蕾雅派人封锁起来，好在麦康斯纳位置比较偏僻，监狱系统崩溃后，克蕾雅处理得当，才没有造成囚犯大范围出逃。 白枫和alex两人刚到边界地区，就被巡逻的军队撞上了。 一番盘问过后，两人被驱逐。 见白枫都没说什么,alex也什么都不做，除非那些士兵对她发动攻击，不然她就如约定那般老老实实跟着白枫。 就连白枫都很诧异，没想到alex这么沉得住气。 他不再多想，立刻联系克蕾雅。 半个小时后，克蕾雅在军队的保护下亲自出来迎接白枫。 没有见到赫伯特，白枫大概已经猜到监狱里的情况恐怕并不乐观。 “你的动作倒是很快，索罗姆死了？” 白枫冷笑一声：“托你的福,和露娜打了一场。” “别这么说嘛,我是女孩子，表达含蓄一些是应该的，再说了，只有强者才会赢得我们的尊重。” 这才克蕾雅没有用“我”，而是用的“我们”自称，也就是说，白枫的判断是正确的。 “就为了试探我，付出一州司事的代价，你们的上层可真是性情薄凉。” 克蕾雅听后摆了摆手：“用不着挑拨离间，这就是北美的生存法则，若不是我有众多追随者，顶着家族名号，恐怕早就死在真神的手里了，谈人情是没有意义的，这里，只有利益。” “赞成，大多数人都会为了维护自身利益迸发出令人震惊的力量。” 克蕾雅没有理会白枫的调侃，而是沉吟一阵,问道：“你杀了露娜？” “没有。” 克蕾雅眉头微皱，勉强笑了笑：“看起来，我对你的实力有个预估了。”. “用不着试探我，在圣城、缥缈阁，能神都给我带来一些麻烦，留着他的小迷妹恶心他不是更有趣么？” 克蕾雅眸光柔和地直视白枫的眼睛，心中隐隐有了判断。 “恶趣味，不过我喜欢。” alex不解地看着你侬我侬的两人，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但她忍耐住了，即便此刻她很想和克蕾雅打个赌。. “这位是？” 光顾着撩拨白枫了，克蕾雅直到现在才注意到白枫身后默默跟着一个女人。 “alex，你们关系可真好。”既然克蕾雅问到了，alex便接过话头。 当听到“alex”这个名字时，克蕾雅明显神色一滞，有些忌惮地后退一步，但步子刚迈出,她又觉得不妥，硬生生停下后退的脚步。 “你也是他的小情人儿？” 克蕾雅有意将话题往白枫身上引，实际上心中大骇。 她小时候可是听过一些都市传说的，尤其是被称作“thegreat”的女人，后来她通过家族情报系统得知，此人曾在北欧消失过一段时间，再出来，便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帝，自称alex。 “如果他赌赢我的话，我是不介意，当然，如果你也愿意和我打赌的话，我输了不介意做你的奴隶。” alex缓缓走到克蕾雅身前，一双眸子明明没有那么强的攻击性，却还是让克蕾雅的目光不断闪躲。 “你认得我。” 四个字宛如平地惊雷，在克蕾雅心底炸响。 “你越界了。” 就在克蕾雅不知所措的时候，白枫淡淡说道，同时他有些疑惑，按理来说，格里芬的使徒地位只比世共会司事高一级，相当于世共会的上层，有这么可怕么？要知道，克蕾雅可是说过，她是上层会监的义女。 闻言，alex咧嘴一笑，轻轻拍了拍克蕾雅的肩膀：“我吓唬吓唬她对你难道没有好处？总之我不太喜欢和认识我的人打赌。” “为、为什么？” 此刻克蕾雅心里其实是恐惧期待参半的，毕竟她就是看alex的故事成长起来的，对于alex的精妙赌局和杀人手段极为推崇，认为那就是杀人的艺术。 “从地狱到地狱只会得到空虚，但从天堂掉进地狱却是一种享受。” alex转过身，笑眯眯道：“小姑娘，你对我很感兴趣？” 克蕾雅有些不知所措，仿佛在alex面前，她就是个不经事的孩子般。 alex拉起克蕾雅的手，让她隔着长袍抚摸自己的曼妙玲珑的身材，从上到下，然后轻声魅惑道：“感兴趣么？如果你赢了我，它就是你的了。” 克蕾雅不断呼出热气，但最后一丝理智却将她拉回现实。 “不必了，虽然我很崇拜你的杀人艺术，但我可不想成为其中之一。” “咳。” 白枫有些无语，真就粉丝见面会呗，连正事都忘了。 被白枫这么一打岔，两人都神色一变，但紧接着，alex凑到克蕾雅耳畔，轻声说道：“知道么？如果不是白枫的话，我一定会将你这么有趣的小姑娘占为己有，直到玩坏为止，都不会腻。” 随后，alex轻轻咬了下克蕾雅的耳垂，然后回到白枫身边，留下满脸酡红沉醉的克蕾雅。 注意到白枫的眼神逐渐变得奇怪，克蕾雅轻咳两声，恢复成之前智珠在握的一州司事，而不是alex的小迷妹。 “监狱内部情况很不好，我派去的人大多音讯全无，更麻烦的是，佩里博士也失去杳无音信。” 白枫听后差点没绷住，万一佩里博士死了，无论是他的计划，还是世共会的计划全部会落空，都这么紧急了，你克蕾雅还有时间和alex打情骂俏？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人家是来找你的，你不在，我能怎么办！” 白枫深吸口气：“他在哪，我马上过去一趟。” 事到如今白枫也没了和克蕾雅计较的心思，先保住佩里博士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希望来得及吧…… “我也不知道，赫伯特刚带一队人进去，来人很强，我的人几乎不是对手，好在他为了找你翻遍整座监狱，不然我还真有点不好办。” 白枫深吸口气，克蕾雅这话说的，不好办也就是说可以办，都这个时候了还留一手，真是…… “那我过去一趟，你对监狱里广播，就说我在平民区的体育场等他。” 克蕾雅点点头：“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第665章 复仇:恩怨 在克蕾雅的允许下，白枫和alex一路畅通无阻。 白枫也发现了，外围是军队的人镇守，但越靠近麦康斯纳监狱，驻守的人就越少，几乎都是顶级的战士。 可以看出，克蕾雅还是很有实力的,若不是那人牵制住了克蕾雅大部分战力，光靠他白枫的面子，恐怕还不足以撼动克蕾雅收复纽约州的决心。 身边干枯的树木不断掠过，白枫想起曾经的横滨，他遇到的第一个轮回者——松本优香。 那是一个令人心碎的女孩，白枫虽然不知道她隶属于哪个组织,但却明白,如果松本优香强行和他战斗的话,以她可以改变天地的能力，绝对是非常棘手的敌人。 但松本优香却没有，她矛盾行为的背后，是遵从组织的意志和不想横滨造成大范围饥荒的对立。 所以她只有死。 白枫深吸口气，每每想起松本优香，他都会反问自己：善良真的有错么？偌大的世界，却容不下一个松本优香。 “他终究还是没能继承你的遗志，做个普通人。放心，我答应过你不会杀他，我会告诉他一些事。” 听着白枫自言自语，alex十分疑惑，这些话明显不是说给她听，但她只是默默地跟着。 突然，alex眼皮一跳，此时白枫也停下脚步，两人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麦康斯纳监狱。 之前来的时候，白枫还记得整座监狱宛如一个小都市，高楼林立,即便是平民区也有标志性建筑。 而现在，整座监狱仿佛被人强行撕开一个口子，别墅区的高楼被毁，那形状就像是一片巨大的铁片斜着从监狱上空削过，极具视觉冲击。 “你……应该不会死，对么？” alex吃惊一瞬过后便笑着问向白枫，如果她被这不知名的东西划过身体也会死，但只不过，她凭恃的是自己的能力，她有把握在对方对她动手之前将对方捏成肉酱。. “一会你不要出手。” 白枫说完这句话后，缓步走入监狱。 “前提是那个人不会对我出手。” alex同样跟上白枫。 进入监狱后，白枫问道：“消息散播出去了么？” 手环里传来克蕾雅的声音：“正在无限循环。” “好，现在告诉我佩里博士的位置。” “应该是被科莫斯藏到他的研究所里了，你现在先去别墅区，我给你指路。” 与此同时，别墅区的断壁残垣内，一个中年男人正蜷缩在办公桌下面瑟瑟发抖。 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他与监狱里的杀人魔好几次擦身而过。 他双手颤抖地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块怀表,里面有一张全家福。 看着温婉的妻子和乖巧的女儿,他不禁潸然泪下。 泪水不断滑落，打在照片上,男人不知道这样担惊受怕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如果当初…… 就在他陷入回忆中时，突然，瓦砾被踩碎的声音响起，男人瞬间死死捂住嘴巴。 不要发现我……不要发现我…… 感觉到对方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男人拼命地祈祷着，他要活下来，哪怕是为了懵懂的女儿顺利长大成人，他也要活下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静谧的氛围中，男人思维很清晰，他听出对方并不是朝办公桌走来。 此刻他心脏咚咚直跳，哪怕知道对方没有发现自己还是心有余悸。 “你知道白枫在哪里么？” 突然，办公桌的桌沿上，一张清秀的面庞探出，男人几乎被吓得心脏静止。 “什、什么白枫？” “咔、嚓！” 男人话音刚落，只听头顶传来一阵脆响，紧接着，整张办公桌裂开，一个模样十分年轻的清俊少年出现在他面前。 男人无处可躲，仅仅是看桌面的裂痕，他也感到阵阵心悸，因为切痕极为整齐。 超能力者！ 男人一颗心沉入谷底。 “再问你一遍，白枫在哪里？” 少年不依不饶，仔细看去，他身上虽然纤毫不染，但还是有几滴血液滴在衣角。. “我真的不认识什么白枫。”男人都要疯了，他想活下来，但是白枫是谁！ “那就……”少年缓缓抬起手，“永别了。” 突然，男人感觉到有一团什么东西在自己胸口逐渐生成，就在疼痛即将刺穿胸口之时，他发现自己正以极快的速度远离那清俊少年。 停下来后，男人才发现有人抓着他，而之前的位置，一株棱镜之花绽放，紧接着又消失不见。 “我有点事出去了，没必要杀这么多人吧，虽然，他们的确该死。” 最后关头，白枫终于赶到。 “你应该对这里很熟悉吧，有没有见过一个叫佩里的人？” 男人听后一愣：“你找我？” 白枫听后微微一笑：总算赶上了。 与此同时，赫伯特也带人赶到，同行的还有alex，只落后白枫一步。 此时alex面色凝重，她没想到白枫的速度可以这么快，看来正应了大哥那句话，白枫不想的话，她还真没法赖着白枫。 “你们带走他，这里交给我。” 白枫让佩里博士退后，佩里博士犹豫地走了几步，见清俊少年没有反应，才迅速跑到赫伯特身边，哪怕就是赫伯特将他抓来的，但他此刻为了活命没有别的选择。 “他很难缠，有我在把握一些。” 赫伯特出声道，他不是想帮助白枫，而是，如果白枫也对付不了此人，那么萨克拉门托势必会掀起一场浩劫，这是他和克蕾雅都无法接受的。 “我的话，你没听清？” 白枫瞥了赫伯特一眼，那意味再明显不过：是不是我最近的态度太好了，让你忘了你是在和谁说话。 赫伯特心头一紧，连忙告退，他有种预感，如果他继续停留的话，那么白枫会连带他一起揍。 碍事的人走了之后，松本拓海才开口问道：“你是白枫？” “没错。” “横滨的那个白枫？” 说这话时，松本拓海声音有些颤抖，那是欣喜若狂的前兆。 “是。” “我姐姐是被你杀死的？” 一连三个问句，可见松本拓海此刻激动的心情，即便他已经有90%的把握确认白枫的身份，但不到100%，他依旧在压抑自己心中的恨意。 白枫听后犹豫了一下，最后坦言道：“空间棱镜，真是熟悉的能力。” 刹那间，一朵棱镜之花绽放，剔透的光泽展现出玲珑美感，将白枫胸口贯穿。 第666章 复仇:盛开的棱镜之花 虽然得手，但松本拓海没有放松警惕，空间棱镜与他血脉相连，他却并没有感觉到实际的触感。 是残影！ 松本拓海立刻做出判断。 他眼神飞速扫视，企图找到隐藏在周围的白枫。 突然，杀意将至，松本拓海手臂一挥。 顿时,六朵巨大的棱镜之花绽放，将松本拓海周身重重包围，锋利的寒意之中，镜面倒映出他凶狠的眼神。 花朵转瞬即逝，松本拓海抬起手，掌心内，晶莹的水晶不断改变形状,或收缩，或膨胀,维持在固定的大小，仿佛是对饱饮鲜血的赞赏。 “滴……答……” 不远处，白枫再次现身，他神色平淡地看着松本拓海，但指尖却不断有血液流淌。 alex眼神眯起，刚刚那一瞬，以她的视角来看，白枫已躲得足够快，但还是受伤了。 她不明白，哪怕对方的能力有点棘手，但以白枫的实力，应该不至于陷入苦战。 “很强的能力，看起来你继承了你姐姐不具备的攻击性。” 白枫没有贸然用钢线与空间棱镜碰撞，如果松本拓海的能力真的和松本优香一样，那么光靠硬碰硬是没有胜算的，而且，他也需要拖一点时间。 “攻击性……” 松本拓海嘴唇颤抖，姐姐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别说攻击性了，就算稍微重一点的话都不会说，但就是这样温柔的人，却被白枫杀死！ “你懂什么！” 只要一想起姐姐，他就仿佛看到年幼弱小的姐姐挡在同样年幼的自己面前，为自己遮挡风雨。 他本应该早就掉入地狱的泥潭里无法自拔，是姐姐在他前脚即将踏出那一步时将他拉住，甚至不惜签了卖身契，双手浸染鲜血，将灵魂出卖给恶魔。 但他知道姐姐心中的痛，每每看到姐姐独处时无奈落寞的表情，他都心如刀割。 试问，这样的感情，白枫一个外人又怎么可能懂！ 松本拓海手臂一挥，棱镜被带出去，在空中不断膨胀，到白枫面前时,已有一层楼那么高。 面对森然的气魄，白枫不闪不避，双手编织钢线为网。 “咯吱——”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钢线稳稳兜住巨大的空间棱镜。 松本拓海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但他还是坚定地喊了声“散”。 下一秒，空间棱镜崩碎，碎片四散纷飞，穿过钢线又重新绽放。 白枫仿佛有所预感一样，眼前一黑，一座厚实的钢板轰然落地。 与此同时，微小的棱镜再度碎裂，凄美的花瓣卷起死亡风暴，再掠过厚实的钢板也在这场风暴中摇摇欲坠。 “不要太瞧不起人了！” 松本拓海抬手一带，一块平整的棱镜斜着切向白枫。 处在钢板后面的白枫只是微微侧过头，平整的切口便透过钢板，几乎擦着白枫的头发飞过。 不远处，接连几座房屋崩塌，斜向上的缺口与松本拓海刚刚动用的能力一致。 “怎么可能……” 松本拓海有些失神，他就是掐准了白枫视线受阻的空挡，怎么可能还是被躲过！ 切口处，白枫露出一只眼睛，平静地看着松本拓海。 松本拓海目光一凝：难道说…… 他牙关紧咬，因为他已经明白白枫是如何发现他的动作——空中漂浮的空间棱镜。 利用无数棱镜碎片的反射，白枫在必死之局躲开松本拓海的枭首一击。 “去死！” 松本拓海手掌一捏，顿时，无数棱镜碎片径直射向白枫。 白枫只是抬起一根手指，钢线弹出，如果是完整的空间棱镜，白枫还不会如此托大，但只是碎片的话，哪怕钢线无法阻挡棱镜碎片的锋利，使其改变方向还是做得到的。 接着，松本拓海见识了白枫恐怖的控制力，他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如指臂使。 松本拓海一开始还以为是碎刃的密度不够，于是花瓣碎片再次破碎成渣。 白枫嘴角微微一动，尽管每粒渣子都有杀人的力量，但现在已经不足以和钢线抗衡了。 当松本拓海发现棱镜被拨开时，立刻改变策略，无数渣子集结起来，形成花瓣，再到花海。 白枫看着周围精致的棱镜之花，每一面镜子都映出他的倒影。 “杀！” 随着松本拓海一声令下，花海沸腾，这次松本拓海可没给白枫一点空子，即便是轻功也不可能无视地形。 刹那间，棱镜之花相互碰撞，爆发出绚烂的光芒，而白枫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重重爆炸之中，尸骨无存。 “结束了……” 松本拓海看着爆炸中消失的人影，一时间有些迷茫，过去的他，靠着仇恨杀掉竞争对手，成为轮回者，而现在呢？白枫已经死了，他的目标已经没了。 突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打了个激灵，空间棱镜条件反射般地出手，然而，下一秒，一只手却硬生生接住了。 血液迸溅，白枫的手瞬间被刺穿。 但他仿佛没有痛觉一般，稳稳地抓住空间棱镜，然后递到松本拓海面前。 “你……” 松本拓海愣住了，他不知道白枫是怎么逃脱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白枫没有对他出手，更不知道白枫为什么要承受空间棱镜的切割。 此时白枫眸子中的湛蓝色缓缓退却。 “复仇的感觉怎么样？” 白枫动也不动，就用血淋淋的手抓着空间棱镜，破损的肌肉愈合、被割裂，再愈合、再被割裂…… 一滴泪水瞬间从松本拓海侧颊滑过，但他立刻反应过来，连忙将软弱的泪水擦去。 “你懂什么……” “失去重要之人的心情。” 白枫看着不断愈合的手掌，心底升起一股悲凉。 他的不死之身来源于王雨桐破解猎食者基因的结果，他有时会想，哪怕王雨桐再怎么天然呆，也不可能不知道不死之身，或者说打破人类生命枷锁的代价。 但她还是做了，除了是为了夏博士和高欣月之外，有没有可能，是她也希望能有一个人去改变这个世界，不会再有人无缘无故死亡，也不会再有人被轻易掠夺生命。 所以杀不杀爱德华博士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人的死亡令他如此心痛，但当他得知王雨桐过世之后还是非常伤心。 似乎，他对小雨桐的一部分感情也转移到这个托付了他却和他从未谋面的女人身上。 与此同时，和白枫心有灵犀的小雨桐正躲在手环里偷偷地看着白枫。m. 哪怕隔着屏幕，她也深爱着这个男人，其实她一直不确定白枫如此疯狂地仿佛求死的原因，但现在，她明白了。 恐怕，当白枫埋葬王雨桐、夏落和高欣月的时候，就已经和过去的自己诀别，突破逆位命运之轮的限制。 第667章 复仇:放下 “你姐姐有说过不希望你成为战士么？” 松本拓海听后神色微变，他感觉自己仿佛处于悬崖边缘，再进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他已经不受控制地抬起步子，而这一次，他身后并没有姐姐拉住他，告诉他这样做不对。m. 回过神来，一滴冷汗滑落下,眼前还是残破的场景，还有令他恨之入骨的白枫。 “仇恨会让人失去理智，你现在已经成为别人的杀人工具，这就是你姐姐哪怕拼上性命也要守护的东西？” 松本拓海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他也发现了，以往,无论他做了什么错事，姐姐都会及时出现，抓住他的手臂，告诉他这样做是不对的。 即便，后来他深陷高利贷陷阱，掏空家中的积蓄，和家人一起等死时，姐姐也能将事情平息，只不过，这其中姐姐到底做了怎样的交易，具体细节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潜意识里，他对姐姐是有亏欠的，他始终认为都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姐姐间接死亡。 但仔细想想，姐姐真的希望他走上和她一样的老路么？ 松本拓海嘴角动了动，似是苦笑，似是无奈：“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不，如果你真的无法回头的话，你应该会被安排在一个更加巧妙的位置来对付我，而不是直接莽撞到来麦康斯纳监狱。” 听完白枫的分析，松本拓海突然想到程汾哥，如果说有什么可以拯救他的话,也只有程汾哥了。 “你刚刚有无数机会可以杀我。”冷静下来的松本拓海终于发现问题了，“我们可是敌人。” “你姐姐临终前拜托过我。” 白枫说得模棱两可，其实松本优香只是希望他能找到松本拓海，只不过白枫知道松本优香的初衷并不只是这点。 “我姐姐……” “她是自杀。” “到底怎么回事？” 松本拓海将信将疑，刚刚白枫有无数机会可以杀他，但都没有出手，之前的战斗白枫也只是躲闪，并不还击，这让他产生一丝疑惑。接着，白枫便将横滨的事说与松本拓海听。 时间缓缓流逝，松本拓海听得很认真，最后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这么轻易就相信你的敌人？” 松本拓海摇摇头：“我只是相信我姐姐的性格罢了，如果是她的话，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 沉吟一阵后，松本拓海还是问出他最疑惑的问题：“可是你为什么要说姐姐是被你杀死的？” “我有说过么？” 松本拓海想了一下，白枫还真没正面承认过，一切都是他的臆想。 “可你暗示过我。” 白枫耸了耸肩：“你扪心自问,来找我复仇的时候，真的放下心中所有牵挂,抱着必死的心态么？” 松本拓海神色一变,一抹温柔悄悄流淌在心间，他回想起病房里那双期待的眸子，回过神来，他感觉自己仿佛被白枫看透了。 “如果优香她只是自杀的话，你的愤怒又该向何处发泄？心中隐藏仇恨的话，未来的路一定走不顺，我只是把你未来可能伤害到某人的份嫁接到我自己身上罢了。” 脑海中那个柔弱的身影愈发清晰，松本拓海也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太执着于仇恨，导致这些天已经忘了那个女孩的音容相貌。 程琳！这个第一个劝自己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的女孩儿，此时此刻，她过得还好么？病情有没有缓解？ “况且，即便我刚才在你的攻势下没有逃出来，你也杀不死我。怎么说呢，杀死我的条件很苛刻，至少不是一个心中仍有牵挂的幼稚小鬼能做到的。” 松本拓海听后嘴角抽了抽：“你还真敢说……那你呢，你能保证自己没有牵挂？” 白枫缓缓抬起右臂，露出通信手环：“这就是我的全部。” “少装蒜，你的事，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如果不是仇恨，你会和各大组织对着干？” “仇恨么……” 白枫回想起过去，哪怕在统一横滨的过程中，他心中仍有仇恨，但现在嘛…… “不久之前或许还有，但现在我已经超越了这种感情。” 白枫没有解释更多，悲天悯人只会迟钝正义的獠牙，而没有獠牙的善良只能是一句又一句口号罢了。 “我姐姐她……有没有让你给我带话？” 白枫点点头：“她希望你能做个普通人，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 松本拓海抿了抿嘴唇：“你可能不知道，姐姐她对我真的很好……” “那个值得你牵挂的人对你一定也很好。” 松本拓海一愣，他知道白枫这是在告诉他，死去的人终将属于过去，只有活着的人才更值得珍惜。 看着白枫，松本拓海仿佛看到了姐姐，每当他做错事的时候，姐姐都会耐心地告诉他这样做不对。 姐姐，即便你已经过世，还是放心不下我么…… “恐怕，也只有你能在不伤到我的前提下和我周旋。” 白枫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松本拓海微微一笑：“说明我姐姐的眼光依旧很好。” 白枫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明白，这是松本拓海已经放下心结。 如果松本拓海想起松本优香时，得到的只有无尽的仇恨与空虚的愤怒的话，那他今天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但，如果松本拓海想起松本优香的第一印象是引以为傲的姐姐的话，那就说明，所谓的复仇，可以告一段落了。 “我是不会感谢你的。”松本拓海嘴硬道。 “我也是受人之托。”白枫同样一步不让。 “我想早点回去了。” 松本拓海喃喃道，他有些担心程琳的病情，更是一阵后怕，如果程琳得知他的死讯，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在和我炫耀有人一直等着你么？” 松本拓海没有继续和白枫斗嘴，而是转身离去，他的步子很快，仿佛是希望早一秒回应那个女孩儿的心意一般。 战斗尘埃落定，小雨桐从手环里钻出来，看着白枫之前受伤的手，轻声问道：“疼么？” 白枫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这样说道：“只要心怀希望，偶尔当当垃圾桶也无妨。” 第668章 第三个故事:艾丽西娅和阿莲娜 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厅内，听闻麦康斯纳监狱发生的事后，卡罗尔冰冷的目光流露出一丝杀机。 曾经即便强势如真神和罪神，也不敢如此挑衅他，现在区区一个轮回者，竟然赶在他的头上动土。 思考良久后，他还是联系上奎仝。 不久,巨大的投影上，奎仝苍老的面庞出现，清晰得甚至可以看清每一个皱纹。 “好久不见，杰拉德大人。”奎仝苍老且低沉的声音响起，语气中似乎还带着调侃。 卡罗尔冷哼一声，之前他还叫人让奎仝派人来纽约对付审判者,虽然不是他亲自出面,但这件事还没过多久,好久不见就是句笑话。 “麦康斯纳的事，给我个说法。” 卡罗尔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没空和奎仝打机锋，于是开门见山问道。 “不是您让我派人对付审判者么？”奎仝依旧装傻。 卡罗尔都被气笑了：“你好歹曾在我手下做过事，应该知道哪些该做，哪些不该做。” 事实上，卡罗尔心里清楚白枫会来北美，是奎仝一手推动的结果，但赶在他们需要一个强势但并非自己手下的人去对付南美的特殊时间，这件事也就忍了，无论奎仝的动机是什么。 然而，敢将麦康斯纳监狱搞得大乱，这已经触及他们的底线。 “先不说这个，杰拉德大人，您觉得白枫此人怎么样？” 卡罗尔眉头微皱，皱纹层峦叠嶂，良久，他才不耐烦地说道：“机智狡诈，隐忍多疑。” “还少了一条,他极具个人英雄主义。” 卡罗尔点点头，是这么说，不然白枫也不会像愣头青一样敢直接来北美，要知道，当初真神能神在他们面前也只能妥协。 不过卡罗尔可是人精中的人精，他很快意识到这次麦康斯纳动乱的根源以及奎仝想要做的事。 “你想祸水东引？那就不该派自己的人，小心引火烧身。” 奎仝笑了笑：“那白枫只知是轮回者，可并不知道我。所谓扬长而避短，白枫的短处是什么？情报能力。虽说雷雨的凤凰系统有点东西，但还不如你我。你说呢，杰拉德大人？” “你对他就这么有信心？” “难道您不是？” 两人同时冷笑不断。 卡罗尔算是看清奎仝的真面目，就像他们希望白枫对付南美一样，奎仝也希望白枫去对付军火商高家，毕竟这世上唯二赚钱的东西都在这两家手里。 他们不是不能插手，只是当年双神将他们限制得太死，一些协议，他们也不好公然违背,哪怕风云和神圣教会已经衰落。 卡罗尔心中清楚，真正强大的是双神,而非那些追随者。 “仅此一次。” 这也就意味着，卡罗尔默认了奎仝的行为，至少在这件事上，他可以压下去。 通信中断后，卡罗尔淡淡地看着前方的投影，意味深长地说道：“没错，情报能力才是你真正的短处。” 另一边，萧然驱车带着几人来到哥伦比亚市。 下车后，萧然说道：“我订好了酒店，你们先过去，我派人找找你那个朋友的墓在哪里。” 蒂娜点点头，虽然她可以自己去查，但显然没有动用萧家的能量效率。 萧然很快便通过萧家的情报网络找到艾丽西娅的坟墓。 要是不知道名字的话，说不得萧然还要费一番功夫，但既然已经知道艾丽西娅的名字，还是几年前过世的，这种非常好找，甚至不需要动用更深的人脉。 第二日，孟修斯公墓。 众人站在艾丽西娅的坟墓前，从蒂娜开始，每人轮流上去献上一束花。 蒂娜献上的是一束勿忘我，正如亚兹的那块勿忘星辰一样，哪怕亚兹是她亲手杀掉的，她也不希望亚兹忘记她。 她心中默默祝福亚兹，希望她在另一个世界不会再遭受虐待，可以像普通女孩那般健康成长。 突然，她神色一变，瞳孔瞬间赤红，看向四周。 视线所及之处，并没有超能力的蛛丝马迹。 她又让奶糖搜寻周围，看看有没有人在监视她。 然而奶糖给出的信息是疑惑。 蒂娜瞳色恢复正常：错觉么？ 突然，蒂娜注意到艾丽西娅之墓旁边的坟墓，墓碑上的名字是阿莲娜。 而且，两个墓碑上的遗照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瑰洱左看看右看看：“两个亚兹？” 蒂娜摇摇头：“其中应该是亚兹的双胞胎姐姐或者妹妹。” 经历过白马住的沉浸式回到过去后，蒂娜还是获得了一些情报的。 “两个墓碑都很新，应该是翻新过。”安凌蕊的观察力同样敏锐。 “应该是阿姐做的，她和亚兹本就是好朋友。” 安凌蕊欲言又止，因为如果是觉得坟墓周围有些脏乱，完全可以扫墓，而翻新墓碑却有些古怪，因为这样做会打扰到其他死者的安宁，是极不尊重的行为。 而且，就算退一步来讲，真有那个钱可以隔一段时间翻新一下墓碑，那又何必埋在公墓中呢？ 但很显然，蒂娜正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说这些着实不太合时宜，于是安凌蕊也默默祈祷。 其实最疑惑的应该是萧然，他在查艾丽西娅坟墓位置的时候，捎带手让人调查了一下艾丽西娅的背景。 由于警方的懈怠，关于艾丽西娅的案宗描述不够全面，整个案件线索杂乱、扑朔迷离，唯一能知道的是，艾丽西娅和她的双胞胎姐姐阿莲娜从小到大都受到父亲莱斯特的虐待，最终阿莲娜身死，而艾丽西娅也患上了极严重的心理障碍，在一把火中消失无踪。 萧然奇怪的是，蒂娜怎么会和这样的人交上朋友。 祭奠结束后，几人在沉闷的氛围中离去了。 而几百米外一处的一处斜坡上，阿米莉亚正靠着树干，哪怕隔着如此远的距离，她也能一眼认出蒂娜和瑰洱。 之所以离得这么远，是因为她知道蒂娜有奶糖傍身。 此时此刻，阿米莉亚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宿命感。 “你还是来了。” 她语气中带有淡淡的惋惜，就仿佛她不希望蒂娜出现在这里一样。 第669章 第三个故事:谜团 阿米莉亚一路来到蒂娜几人休息的酒店，见蒂娜已经收拾好行装装备离开，她反而松了口气。 “如此，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 触景难免生情，至少在亚兹眼前将蒂娜杀死，会触动她心中最柔软的部分，然而,通过奎总最近采取的措施和程汾的态度，她很清楚地感觉到矛头直指审判者，只不过时机还不到，所有人都在压抑。 未来，她们轮回者和审判者之间必定有一场战斗，且无法避免。 与此同时,车上，蒂娜同样兴致不高,她催促萧然尽快离开也是因为如此。 哪怕萧然提议带几人在市中心好好逛逛,但实在没有心情的她不想搅了其他人的兴致。 况且，哥伦比亚有的，纽约也有，而且更加繁华，逛街的事，回去再说吧。 她任由零在她膝上闹腾，目光看向车外，护栏飞速从眼前跃过，过去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令她心中戚戚。 “2·15事件，五年前发生的悬案，最终警方以莱斯特和阿莲娜身死、克里斯汀疯掉以及艾丽西娅失踪封存档案。” 似是看出蒂娜心中的郁结，安凌蕊不疾不徐地说道。 蒂娜瞬间被吸引，她疑惑地看向坐在副驾驶的安凌蕊，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通过后视镜，安凌蕊看到蒂娜在看自己，并没有制止她，于是继续讲述道：“你知道这个案件中最有趣的元素是什么么？就是艾丽西娅和阿莲娜是一对双胞胎。” “双胞胎啊……”安凌蕊喃喃道,“如果放在推理小说里，恐怕能设计出很多有趣的案件，但，对于艾丽西娅姐妹来说，却是悲剧的开始。” “你……到底想说什么？”蒂娜不想回忆亚兹的过去，因为莱斯特的残暴，因为克里斯汀的冷漠。 “这个案件很不同寻常，最令人疑惑的就是艾丽西娅的去向，你说对么，达令？” 安凌蕊俏皮地看了萧然一眼。 蒂娜听后敏锐地察觉出一丝不对劲。 “到底怎么回事？” 萧然想了想，然后说道：“在追查艾丽西娅坟墓位置的过程中，我的人调查了一下这个艾丽西娅。” “结果呢？” “她仿佛凭空出现一样，根据我的情报，自从2·15事件后她消失了大概有一年左右，而且调查时阻力很大，我的人被迫放弃调查她在那一年里做了什么。” 蒂娜听后松了口气：“那就对了，她的身份很复杂，你调查不到也正常。” 蒂娜虚惊一场，因为亚兹背后所代表的势力正是罪神大人一直在追查的,如果连萧然都能查到的话，罪神大人早就查到了。 “好吧。” 萧然只是笑了笑，不再多言。 而安凌蕊则不然，她虽然不知道蒂娜和艾丽西娅之间的关系到底怎样，发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但她不想蒂娜被蒙在鼓里。 “除此之外，阿莲娜的死也有蹊跷。” 萧然听后叹了口气，无奈道：“这个就不用说了吧……” 安凌蕊巧笑嫣然，瞥了一眼萧然：“我还以为你对贝蒂搜心刮肚，什么都可以说呢～” 萧然顿时有些尴尬，这女人生起气来有时是真不讲道理。 “难道阿莲娜没有死？” 蒂娜连忙开口问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不能就这么离开哥伦比亚。 看着蒂娜的心急劲儿，安凌蕊和萧然对视一眼，随后安凌蕊开口道：“这倒不是，只不过阿莲娜的尸体并没有经过司法解剖，而是当天晚上便直接下葬了，按理说，法医不会做这种不符合规定的事。” 蒂娜听得一头雾水，她算是明白了，这其中确实有蹊跷，但她还是问道：“那和萧然有什么关系？” “因为……很多线索表明，这件事和他爷爷脱不了干系。”安凌蕊理所当然地把萧然卖了。 蒂娜眼神微动，对于此，她的反应并不如萧然两人想得那般大，因为她知道萧岿也是轮回者，既然同为轮回者，相互照应也并无不妥。 不对！ 蒂娜猛然警醒！ 亚兹是在2·15事件之后才成为的轮回者，那萧岿为何还要额外照顾阿莲娜呢？时间上说不通。 再者，就算亚兹之前便已成为轮回者，按照她后来的性格，早就杀了莱斯特，就像捏死蚂蚁那样简单，何必忍辱负重非要看到阿莲娜的死才动手呢？ 这其中存在矛盾。 正因为是双胞胎，这其中才会有如此多漏洞，就像之前回到过去，阿莲娜会让艾丽西娅代替她与蒂娜等人玩耍一样，根本没人发现艾丽西娅和阿莲娜是两个人。 更让蒂娜心中不解的是，此案性质极为恶劣，在当时应该形成轰动才对，而且虽然案情曲折，但人证物证俱在，怎么会成为悬案呢？ 是警方办事不力？还是这个案件根本就不能查呢？ “萧然！” 被蒂娜一叫，萧然顿时打了个激灵，随后苦着脸看着后车镜里的蒂娜，可怜兮兮地诉苦道：“别，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我问过我爷爷了，我爷爷说他不知道……” 萧然都要哭了，生怕蒂娜把他屈打成招，关键是，对于这个案子，一向疼爱他的爷爷也讳莫如深，甚至警告他，让他赶紧回去。 他也问过爷爷为什么不说出原因，对此，萧岿的回答是：如果他敢透露这其中的门道，都不用白枫动手，有个实力超强的人就会活劈了他。 等到他继续追问原因的时候，萧岿才语重心长地说了句不明不白的话：大概是因为那个人想她舍弃过去的枷锁吧。 对于那个人的强大，就连爷爷都噤若寒蝉，所以，他只能放弃追查所谓的“她”到底是谁。 见萧然如此窘迫，安凌蕊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所以喽，我们可以现在立刻回纽约，装作不知道这件事，也可以回去追查，但达令肯定是派不上用场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说是这么说，但安凌蕊已经猜到蒂娜的回答，因为，她心目中的蒂娜就是这样重感情，绝不会弃朋友于不顾。 蒂娜深吸口气，并没有难为萧然，而是踹了脚驾驶位：“掉头！回去！” 第670章 第三个故事:疗养院 在回哥伦比亚的路上，安凌蕊看着蒂娜若有所思的眸子，问道：“在想什么？” “你之前和我说的事，那个墓碑有古怪。” 安凌蕊微微一笑，这才是蒂娜，不会一直被感性所支配。 “那我们从墓碑开始调查？” “不！” 蒂娜断然拒绝，她大概已经猜到一些事,可是，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她还不想去面对。八壹中文网 这一次，她不想任何人给她讲故事，而是她自己寻找真相！ “那我们要去哪里？” 安凌蕊以为蒂娜会从墓碑的来源入手，“2·15事件”虽然才过去五年，但线索已经不多了，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哥伦比亚乱撞可不好。 “克里斯汀。”蒂娜眼神微眯,“就从这个绝情的母亲开始查起吧，你不会说你不知道她在哪里吧？” “杰斐逊疗养院。”安凌蕊一字一句说道，“不过那地方可不太好进，而且虽然名义上是疗养院，实际大部分病人都患有精神疾病，管制极为严格。” “没办法混进去么？” 蒂娜有些犯难，她总不能为了调查亚兹的事让整个疗养院陷入瘫痪吧，病人逃走了怎么办？ 说实话，连索罗姆都能杀掉，区区一家疗养院蒂娜还真不放在眼里，但，只要一考虑后果她就犯难。 “办法嘛也不是没有，如果是旁人，达令也许不会管，但你的话，求求达令，他没准会想到办法哦～” 萧然听后苦笑连连，通过后视镜，他和蒂娜四目相对,不知为何，他的眼睛仿佛带滤镜一般，蒂娜明明是疑惑的眼神，他却看成了可怜兮兮求助的眼神。 谁又能拒绝心爱女孩的请求呢？ 于是萧然立刻拨通一个电话。 “喂，是我，联系一下杰斐逊疗养院的院长，就说本少明天带两个心理专家去视察病人……理由随便你找，反正本少只要结果。” 短短几句话，萧然直接把一切安排好。 不多时，众人再次回到酒店。 蒂娜躺在床上发呆，而零趴在她身上，亲昵地搂住她的脖子，沉沉睡去。 突然，蒂娜想起一件事，缓缓起身，将娇小的零平放在床上，然后盖好被子。 “怎么了？”瑰洱翻了个身看向蒂娜,“总觉得你最近很不开心。” “我不太确定萧然找的人靠不靠谱，但我想既然是疗养院,总该和阎胖子有联系。” 其实蒂娜心中也很纠结，从情感上来说，她不想瑰洱知道亚兹的过去，但瑰洱同样是亚兹的朋友，隐瞒好像也不太好。 她眉头紧锁，打开手环，准备和罪神大人视频。 瑰洱也凑过来，坐在蒂娜的左侧，怔怔看着屏幕。 而奶糖不知为何从蒂娜影子里出现，幻化成瑰洱的倾世容颜，和瑰洱一模一样的动作靠在蒂娜右边。 视频接通，白枫刚处理完松本拓海的事，刚回过神来就看到一黑一白两个瑰洱成对称分别靠在蒂娜两侧，疑惑地看着自己。 他嘴角抽动：“你这是什么新玩法么？” 蒂娜一开始还不明白白枫说的是什么，直到看了看左右后恍然大悟。 左边，瑰洱正眼巴巴地瞅着她，右边，同样外貌的奶糖依旧眼巴巴地瞅着她。 “别闹。” 然后，蒂娜就看到两个“瑰洱”都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双倍的激萌让她无话可说。 无奈，她只能装作没看见，一本正经道：“罪神大人，我这边要调查一件事，和杰斐逊疗养院有关，你能不能让阎胖子帮忙协调一下？” 白枫沉吟一阵，他还真不确定阎胖子的手在北美伸得有多长，于是回复道：“我问问他。” 不一会，白枫又传来消息，表示事情已经办妥。 蒂娜这才松了口气，左手搂着瑰洱右手假装搂着奶糖，左拥右抱地睡着了。 第二天，蒂娜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零熟睡的侧脸。 她眉头一皱，看向身后，她隐约记得昨天是和瑰洱睡在一起…… 当她看到瑰洱粗犷的睡相时，不由得摇摇头，心想：该不会是零半夜把自己抱过来的吧…… 吃过早饭，蒂娜和安凌蕊换了一身正装，毕竟这次是正式出访，而且还要掩盖蒂娜的真实年龄，所以，瑰洱和零是去不了的。 不但如此，蒂娜还给克里斯汀准备了王炸。 客厅内，萧然和安凌蕊不敢置信地看着蒂娜。 “怎么样，像不像？” 蒂娜摸了摸已经完全变样的容颜。 安凌蕊不愧是专家，一眼就看出蒂娜不止用了化妆的手法。 “你仅仅靠化妆就能做到这种程度？” 她和萧然可是见过艾丽西娅的遗照，此时的蒂娜几乎和艾丽西娅有九成相似，可以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动用了一点小手段。” 蒂娜没有说是从程丽丽那里学来的易容术，而是用似是而非的话搪塞过去。 “不过你得戴上口罩，不然我真怕你把克里斯汀刺激得旧病复发，虽然她到现在也没好。” “放心吧，我又不是什么恶魔，这女人狡猾得很，如果她乖乖配合，我自然不会难为她。” 安凌蕊听后苦笑，通过案宗，她知道就是这副面孔将克里斯汀吓成了精神病，多大仇多大怨啊…… 几人正准备出发，零却恋恋不舍地拉住蒂娜的胳膊。 “我很快就回来。” 零只是撅着小嘴，委屈地看着蒂娜。 蒂娜摸了摸零的小脑瓜，也许是着装成熟外加化妆的原因，她很自然地融入母亲这个角色。 “乖，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难道零不重要么？” 蒂娜嘴角微微勾起：“不是说我去做一件重要的事，你就不重要了，只是因为我做这件事的时候无法带着你。” 零听后这才不情不愿地放手。 “放心吧，我很快回来陪你。”蒂娜保证道。 来到门口，蒂娜本能地回头看了零一眼，虽然表情是淡淡的微笑，但心中却十分担心。 那一刻，她猛然意识到，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让零一直这么依赖她，真的好么？ 第671章 第三个故事:套话 杰斐逊疗养院。 萧然的车停在门口路边，看着这栋建院已久的建筑群，不知为何，众人感觉到一丝沉重与阴森。 正面的大门是厚重铁块堆砌而成的，开门时的“吱呀”动静磨得几人一阵心悸，围墙又深又高，上面还缠绕着锈迹斑斑的铁丝网,诉说着这个疗养院过去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 门开，一个戴着厚重眼镜片的老者推了推深色眼镜，沟壑纵横的苍老面庞上无喜无怒，哪怕是面对萧然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叫了声“萧少”，并自称是这家疗养院的院长。 然而，当他目光扫过蒂娜和安凌蕊时，神色却变了变，勉强挤出笑容，但是，这笑容在他阴沉冷漠的态度里显得愈发可怖。 安凌蕊确实吓了一跳，原因无他，在魔都航运的日子里，只有不配合的少男少女才会见识到真正的地狱，像她这样很清楚自身定位的人只会受到优待，哪里见过这么可怕的人，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老巫婆一样。 然而她涵养极好，哪怕是装也能装出讨喜的性格，甜甜地回以微笑。 至于蒂娜，大场面见多了，她只觉得这院长怕不是被精神病人同化了，之前在行为上和外界的人有明显的割裂感。 院长名叫比尔森，也不怪他对蒂娜热情，实在是蒂娜身后之人的面子比天还大，他这老家伙兢兢业业工作了几十年，也没见上面的大领导垂青，而这次，那位大领导却为了蒂娜的事亲自找他,这可谓是莫大的殊荣。 蒂娜不知道的是，纵使汪弘文嫡系一派近年来被老查尔斯压制，丢失很多实权，但汪弘文作为弘文医联的创始人之一，面子极大，一些小事他人能让就让，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作为弘文医联的精神支柱，没人愿意得罪这位“吉祥物”，更别说撕破脸了。 “请进吧，此次萧少出面为我疗养院斥资，我替院里的病人感谢您。” 虽然比尔森院长知道萧然的目的，但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毕竟人家是真给钱啊。 “没什么，为社会献一份爱心嘛，父亲也曾教导我多为社会福利事业出份力。” 萧然也明白，杰斐逊疗养院不同其他疗养院，这里的秘密太多，牵扯到各方势力，他不抬出自己父亲的名号,估计很难办成事。 比尔森院长听后笑了笑，这些事上面的人早就打过招呼，什么该让人知道，什么不该让人知道，他工作了数十年，心里有数得很，有些事，即便是萧秋柏的面子也不行。 他招呼来一名女医生，让其陪着蒂娜两人，并介绍病人的情况，作为院长，他不必事事亲为，只需要陪好萧然这个大客户就好了。 那女医生也是院长的得力手下，三言两语便明白院长的吩咐，主动带着蒂娜和安凌蕊往另一边走去。 “怎么称呼？” “我叫贝蒂，她叫安凌蕊，请问医生怎么称呼？” “布兰卡·洛佩兹，你们叫我洛佩兹医生就行。” “洛佩兹医生，我们此行来是希望能找几个症状典型的病人进行心理上的治疗，您看，时间紧迫，我们这就开始吧。” 洛佩兹医生点点头，按照院长的吩咐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文件夹。 “这是院内所有病人的病情记录，贝蒂小姐，还有安凌蕊小姐，你们看一下吧，按照时间来看，你们可以挑出五个病人来进行治疗。” 洛佩兹的语气中多了一丝敷衍，她认为这两人就是来杰斐逊疗养院镀金的，好在履历上能多添一笔。 不过她也奇怪，对这两人，院长竟然格外地宽容。 为了面对形形色色对这里有兴趣的人，院里自然准备好了保密程度不同的花名册，而蒂娜两人拿到的，已经是保密程度较高的名册。 难不成是萧家给的太多了，院长改变策略了？ “丑话我说在前面，无论两位小姐选择什么样的病人，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离开之后还请保密。” “这是自然。” 安凌蕊点点头，然后和蒂娜细细翻看起来。 当两人看到克里斯汀的名字时，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又随便选了几个病人。 洛佩兹看后，心中紧张的情绪也得以缓解，除了那名叫做克里斯汀的女人保密等级稍微高一些之外，其他病人还好。 她立刻安排下去，等到准备万全后，才带着蒂娜二人来到会谈室。 会谈室是有防护装置的，其中，蒂娜等人待在一个房间，而病人待在另一个房间，外面还有专人守着门，有什么突发情况也能照应。 开始的两个病人并不是她们此行的目标，于是蒂娜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安凌蕊则是一边讨好洛佩兹，一边套她的话。 不得不说，哪怕到了疗养院，安凌蕊的交际技巧依旧如鱼得水，几句话就哄得洛佩兹心情大好，相见恨晚。 于是，借着这个由头，安凌蕊不动声色带着洛佩兹离开会谈室，给蒂娜创造机会。 但洛佩兹很警觉，也不走开，只是站在会谈室门口与安凌蕊交谈，一旦有突发情况，她能立刻做出反应。 通过话术，安凌蕊逐渐将话题引到五年前的2·15惨案，洛佩兹虽然心中警惕，但也说了些不痛不痒的情报，满足安凌蕊的好奇心。 “说实话，那女人到底是施害者还是受害者还真不好说。” 被安凌蕊哄得开心了，洛佩兹也像闲聊似的说出一些圈内人才知道的消息，甚至有些情报，警方那里都没有记录。 “哦？其实我也很好奇，她到底看到了什么，竟会变成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个问题你恐怕只能去问她自己，不过呢，说来也巧，她刚来疗养院的时候，正赶上我值班，提交上来的体检报告有一项很有趣。”八壹中文网 “是什么？” 面对洛佩兹卖关子，安凌蕊很配合地问道。 “她的**，被人为割去了。”洛佩兹凑到安凌蕊耳边轻声说道。 安凌蕊顿时瞪大眼睛，平复心情之后，说出自己的推断，刻意与洛佩兹反着说：“我听说那家的男主人是个残暴的主，甚至还有前科，是个在逃犯，做出这种事来，也难怪会被妻子杀掉。” “你错了，小妹妹，莱斯特不是被他妻子杀死的，而是他的女儿。我在警方那边有个熟人，他告诉我，莱斯特的致命伤在后背，而且通过伤口的深度来判断，不太可能是成人所为。” 安凌蕊仿佛燃起八卦之火，若有其事地分析道：“可是这也不能说明克里斯汀的伤不是莱斯特做的啊？对于这种家暴的男人，我是没什么同情心。” 安凌蕊表现得越幼稚，越能让洛佩兹松懈。 闻言，洛佩兹笑了起来，处于高高在上的心理优势让她很受用，继续给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妹妹”科普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克里斯汀被送过来的时候，伤口还很新，我略微让手下的人调查一下，发现她伤口出现的时间和警方公布的莱斯特的死亡时间差不多。”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也许那个时候莱斯特还没死。” 面对安凌蕊的嘴硬，洛佩兹非但不反感，反而更乐得让这个小妹妹自己打自己脸。 “你如果真的对这件疑案有兴趣，那就应该知道，莱斯特死前正在做什么。” 安凌蕊仿佛后知后觉一般哑口无言。 “而且那个时候克里斯汀在另一间房间里，所以这只能说明她的伤是在莱斯特死后才形成的。” 洛佩兹继续一步步地将安凌蕊的推测推翻。 “哦，你是说，克里斯汀的伤是她女儿做的？”安凌蕊继续装傻，套着洛佩兹的话。 “不知道，我又没有亲身经历过，但说实话，能让克里斯汀的心防瞬间崩溃，还能是因为什么原因。” 到了揭晓真相的时候，洛佩兹反而开始打哈哈，说白了，她就是想戏弄一下安凌蕊。 安凌蕊很配合地装作一副窘迫的样子：“不可能吧，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克里斯汀还是很疼她女儿的。” 洛佩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是么？那你知道她有两个女儿么？” 安凌蕊有些紧张地摇摇头：“我还是不相信。” 洛佩兹赞同地点点头，语气上却是阴阳怪气道：“就是，多大仇多大怨，我觉得也不至于。” 第672章 第三个故事:谁才是艾丽西娅? 另一边，谈话室内。 蒂娜看着护栏内蓬头垢面的克里斯汀。 此时克里斯汀正目光呆滞地看向房间角落，眼珠一动不动，表情呆滞，与之前两个病人不同，她不太喜欢与人交流。 “你好，克里斯汀女士,接下来我将会问你一些问题。” 克里斯汀不知看什么这么入神，理都没理蒂娜。 蒂娜眉头皱起，如果克里斯汀针插不进水泼不进，说不得，她就要动用最终手段了。 看着这个失魂落魄却难掩风姿绰约的女人，蒂娜的心也很痛苦，因为看着克里斯汀，就像是看到了亚兹。 她大概知道为何亚兹会哑着嗓子说话,为何拼命地追寻他人的爱，罪魁祸首已经死了，但眼前的这个女人，也未必是善茬。 是愧疚？是恐惧？总之那一天的事，导致克里斯汀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你的丈夫是谁？” 提起这件事，克里斯汀终于有了反应，她的眼神微微晃动，有茫然，也有不解。 “没有……我没有……” 蒂娜有些犯难，她有些吃不准克里斯汀说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不想回忆起莱斯特，还是说她的记忆停留在过去还没结婚的时候。 于是，她继续问道：“你现在从事什么职业？” 克里斯汀歪了歪头，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学生么？但我好像很久没有见到同学了……” “还记得艾丽西娅么？” 听到这个名字，克里斯汀眼皮跳了跳，眉头皱起，眉宇中有纠结，有痛苦。 “是我的同学么？”她这样问蒂娜。 “不，她是你的女儿,还杀了你的丈夫。” 克里斯汀突然双手抱头，痛苦地蜷缩着。 “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事么？”蒂娜突然改变声音，学着亚兹动听的声音问道。 克里斯汀肩膀瞬间抽动一下，她瞪大眼睛看向蒂娜，但她看不到蒂娜口罩之下的相貌，只能看到一双平淡的眼睛。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然而蒂娜却察觉出些许端倪，至少，克里斯汀对亚兹的声音还是很敏感的。 “你确定要这么回答我？” 蒂娜不紧不慢加重语气，用的还是亚兹的声音，隐隐有种威胁的意味。 克里斯汀低下头，脖颈僵硬，不断颤抖，她的眼神已经完全涣散了。 “唉……”蒂娜叹了口气，手搭在耳边，将皮套缓缓从耳后摘下，“你拼命抵抗的样子还真是难看，妈妈。” 最后两个字一出,克里斯汀身体一抖,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口罩缓缓摘下的蒂娜，顿时，一张宜嗔宜喜、和克里斯汀有七成相似的面庞露了出来。 克里斯汀如遭雷击，她身体不受控制地站起来，一边后退一边嘴唇颤抖道：“阿、阿莲娜……” 她一路推到墙边，瘫坐在地上。 这回轮到蒂娜疑惑了，难道她的装扮和过去的亚兹不像，所以克里斯汀一眼就能认出她是阿莲娜？ 没有多想，她嘴角动了动：“我既然能来这里见到你，你就算躲得再远，也没用，你说呢，妈妈？” 察觉到克里斯汀那一瞬间的慌乱，蒂娜更奇怪了。 然而，紧接着，克里斯汀突然神经质一般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口中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就在此时，门外听到动静的洛佩兹立刻走了进来。 当她看到疯狂磕头，甚至地面上隐隐有血迹时，不由得眉头皱起。 而随着洛佩兹到来，克里斯汀磕头磕得更加卖力，言语中也更加疯狂。 “贝蒂小姐，这不符合规矩吧？”她皱起眉头叫来外面守卫的人，“把她带回去，打一针镇定剂。” 此时就是安凌蕊也没办法阻止，只能眼含歉意地看向蒂娜。 蒂娜没说什么，只是缓缓转过身。 当洛佩兹看到蒂娜那张熟悉的面孔时，表情近乎凝滞。 一条条关于“2·15惨案”的从她脑海中浮现，还有关于克里斯汀保密等级的事，萧家大人物的吩咐以及牵扯到另一个秘密组织的事全部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 所以院长才会对她那么包容，所以才会是萧家的人带她过来…… 那一瞬间，洛佩兹越发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既然牵扯到那个神秘组织，她也就没有阻拦的必要了，毕竟，连希望保密的人都不在乎了，她更没必要当这个恶人。 只见她一抬手，挡住进来收监克里斯汀的两名守卫。 “洛佩兹医生？” 两人不解地看向面色阴晴不定的洛佩兹。 “都跟我出去，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人知道。” 两个守卫莫名其妙，但洛佩兹医生的职权很高，他们无法反抗，不然说不定哪一天便人间蒸发。 安凌蕊也不明白到底什么原因导致洛佩兹突然改主意，但这是好事，所以冲蒂娜眨了眨眼睛后，也跟着出去了。 顿时，场面寂静，蒂娜看着身体僵硬匍匐在地的克里斯汀，冷笑道：“装啊，怎么不继续装了，我亲爱的妈妈。” 就在刚刚那一刻，蒂娜突然想明白了，由于克里斯汀并不知道亚兹的死，所以理所当然地把她当成了亚兹。 如果克里斯汀只是个疯子，那么无论其行为背后有着怎样的逻辑，都无法找到规律。 但，如果以正常人的逻辑来看，在她一直说艾丽西娅的事之后，克里斯汀却依旧将她当做阿莲娜，这其中的逻辑便值得玩味。 因为人的本能反应是不会骗人的，克里斯汀不但没疯，还知道艾丽西娅早就死了。 所以她才会对蒂娜的到来感到恐惧，所以她才会搞出动静引来看守的人将她保护起来，而她所依仗的人不管她之后，她才会沉默。 真是个狠毒而又隐忍的母亲。 蒂娜嘴角勾起：“装够了么？” 时间仿佛凝固，短短几秒钟过后，克里斯汀起身，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鲜血，苦着脸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已经躲了你5年，5年啊，你还是不肯放过我么？” 最后一句话俨然有央求的意味了。 此时蒂娜脑中转得飞快，她在想如何套克里斯汀的话还不被招致怀疑。 脑中略微整理了得到的线索后，她试探性地说道：“你是了解我得的，我不想难为你，我只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想艾丽西娅死得不明不白。” “我知道……我知道……看在妈妈过去疼爱你的份上，放过我好么？” 赌对了。 蒂娜松了口气，但另一个疑问却升了起来：既然艾丽西娅已经死了，为什么阿姐却说亚兹是艾丽西娅？ 压下心中疑问，蒂娜冷冰冰地继续装道：“我是为艾丽西娅而来，不接受谎言。” 第673章 第三个故事:原因 “我知道……知道……” 克里斯汀警惕地看了蒂娜一眼，胸口不停起伏。 蒂娜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她反复强调艾丽西娅的原因就是不断提醒克里斯汀，别把她认错了，然而克里斯汀并不反驳，看她的样子不像在撒谎。 其实最开始得知“2·15惨案”有蹊跷时，她真的以为阿姐就是阿莲娜，亚兹的姐姐，不然她不可能对亚兹的事知道得那么清楚。 但随着与克里斯汀深入接触，她至少能确定一点，那就是莱斯特两姐妹中，肯定有一人在“2·15惨案”中过世。 只不过区别就是，克里斯汀认为去世的是艾丽西娅，而阿姐认为去世的是阿莲娜。 之前安凌蕊刚刚调侃过她双胞胎的难缠之处，她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难题。 不管怎么说，至少阿姐不牵扯其中，这算是她比较欣慰的点。 “莱斯特他就是个人渣！” 回想起过去，克里斯汀的眸中满是愤怒，咬牙切齿的恨意让她癫狂。 而蒂娜只是静静地看着克里斯汀，眸中不带一丝温度，如果她曾经回到的过去并非虚妄的话，那么克里斯汀也有问题，为了活下去，在这一刻，克里斯汀或许会将责任都推给莱斯特也说不定。 毕竟莱斯特是罪魁祸首，而且本就是在逃犯，再多几条罪名人们也觉得理所当然，至少从情感上能接受得了。 “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和艾丽西娅区别对待，对么？” 克里斯汀的目光突然柔和起来，似乎想起了过去和阿莲娜一同度过的时光，那时，她教阿莲娜读书写字，有时阿莲娜会伏在桌案上向她撒娇。 “为什么小黑屋里的人不是我？” 蒂娜开始利用阿姐告诉她的情报，既然一切都是亚兹和阿姐说的，那么可信度应该很高才对。 果不其然，克里斯汀非但没有怀疑，反而自嘲地笑笑，眼中再没了光芒。 “为什么？” 她仿佛自言自语，仿佛在反问蒂娜，又仿佛在问空气中的某个人。 “也许是你喊出第一声妈妈，也许是你性格比艾丽西娅开朗，也许是你更早懂事……也许，有很多也许，不是她，就是你。” 蒂娜小嘴微张：“所谓的……偏心么？” 她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死去的那个人是艾丽西娅的话，也就是说，亚兹是阿莲娜，那么没有受到虐待的亚兹是怎么变成有心理障碍的女孩？难道是那天的刺激导致的？ 而最终的解脱也是因为她找到了一个即便知道她血腥过去也愿意和她在一起的爱她的人么？ 不知为何，蒂娜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首先的疑点就是声音，如果说亚兹是因为五年前的2月15号哭哑的，那就不可能还拥有那么动听的声音，那明显是克服心理障碍之后才恢复的声音。 其次就是，那一晚的事真的会给亚兹带来如此严重的心理障碍么？她反而觉得，如果是长期受到虐待的艾丽西娅患有如此严重的心理障碍还能理解。 “偏心？早知如此，当初我还不如选择艾丽西娅。” “什么意思？” 蒂娜有些不解，难道换了人，克里斯汀就不会落入这步田地？ “你就不能活得自私一点么？” 蒂娜听后大脑飞速运转，因为她听出克里斯汀这句话中蕴含的信息量极大。 等一下，姐姐取代妹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难道妹妹不会嫉妒么？难道妹妹就不会生出夺走姐姐一切的想法？ 蒂娜大脑都快宕机了，但她却不能问克里斯汀具体的缘由，因为克里斯汀的这些话都是说给亚兹听的，如果引起怀疑的话，也许线索就断了。 “现在说这些没有用，告诉我，为什么要将我和妹妹区别对待。” “我不该生下你和艾丽西娅，如果你们是男孩，也许莱斯特还会同意我堕胎，可你们是女孩。” 蒂娜表情一滞，因为克里斯汀这句话暗示得太明显。 “我要听你亲口说出原因，不是这种似是而非的话。” 蒂娜的声音多了一丝阴沉，人性之恶到底能低劣到什么地步。 克里斯汀不由得拽紧衣角，说出了那句残忍的话：“你们从一出生开始，就是莱斯特泄欲的工具。” “嘭！” 蒂娜含怒出手，一巴掌拍碎栏杆前的金属台。 克里斯汀眼皮狂跳，她能清楚地看到台子上的手印以及被拍烂的缺口。 “那为什么我没有事？” 蒂娜眼皮微垂，呆呆地看着金属缺口上殷红的血迹。 “因为孩子到了年龄要去上学，不然会被人怀疑，莱斯特是个逃犯，虽然有些人脉，但他、他不想被警察找上门。” 蒂娜听后深吸口气：“艾丽西娅为什么没有上学？” 克里斯汀有些不安，支支吾吾道：“莱斯特……他、他在社会上有点关系，将你们的出生证明改成一个人的……” “也就是说，艾丽西娅一出生就是黑户？” “可、可以这么理解。” 瞬间，蒂娜觉得有一道利刃穿透她的心脏，就连女武神之力都无法将这种痛楚平息。 “你知道莱斯特什么时候会对艾丽西娅动手，对么？” “之前艾丽西娅年纪太小，我就劝他拖着，但、我也没办法……我本想喂他吃点雌性激素抑制他的**，没想到……” 说到此处，克里斯汀跪坐在地上开始抹眼泪。 蒂娜同样心情沉重，判断归判断，当真正了解亚兹的过去时，她突然有些理解那时的亚兹是怎样的内疚，怎样的绝望。 她回想起白马住带他们回到过去的那个亚兹，甚至会用交换身份的方式让她们陪妹妹玩，也正如克里斯汀说得那样，亚兹她，也许活得自私一点就不会变成那副鬼样子，而是作为一个普通女孩安稳地度过一生。 但，亲妹妹死在自己眼前的痛苦，真的可以仅凭一句轻飘飘的话而放下么？ 她还没忘记亚兹一刀一刀捅进莱斯特身体的样子，而那时的莱斯特甚至是被她和阿姐、唐黎昕三人削弱过的，可想而知，在没有她们三人存在的过去，能杀掉莱斯特，亚兹又是抱着多大的执念。 如果说，第一次是克里斯汀害得艾丽西娅身死、亚兹性情大变，那么第二次伤害，就是因为她的小聪明。 “别装可怜了，难道这一切不是你故意的么？只要莱斯特被我杀死，你就自由了。” 克里斯汀不敢置信地看向蒂娜，她想解释，但声音仿佛卡在嗓子里无法发出，最终，她认命了。 “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呵呵……你杀了我吧……” 蒂娜直视克里斯汀的眼睛，里面只有漫长的空洞，真正的万念俱灰。 她这时才意识到她这个推论中最不严谨的地方，那就是，一个9岁女孩杀死一个成年男性的可能性。 没有人会将一切赌在这渺小的可能性上，只能说一切都是因缘巧合造成的结果。 “你……讨厌艾丽西娅么？” 此时蒂娜已没了和克里斯汀纠结的心思，或许，真相的背后，又是一片血淋淋的伤口。 “讨厌，她本来就性格阴沉，在莱斯特的洗脑教育下，活像个怪物，我怎能不讨厌她！” 提起艾丽西娅，克里斯汀咬牙切齿，几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八壹中文网 “那你为什么还要尝试救她？” “我没有，只是出于人性，我看不惯那么小的孩子被人强暴。” “明白了，”蒂娜眼神微眯，“从此之后，你我再无瓜葛，你就在这里度过余生吧。” 说罢，蒂娜转身就走，她已经没有再问下去的意义。 克里斯汀愣了一瞬，她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她趴在护栏上，大声叫喊着：“阿莲娜！阿莲娜！” 直到两名守卫进来，她才颓然坐下，仿佛抽空了全身力气。 第674章 第三个故事:线索 门外，蒂娜情绪不高地走了出来，此时她已经重新戴上口罩，只露出那双宛如深潭的眼睛。 其实调查到这里已经可以算是结束了，艾丽西娅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而阿莲娜在纵火烧了家之后被吸纳成轮回者，成为死字亚兹。八壹中文网 莱斯特被亚兹杀死，而克里斯汀也沦落在杰斐逊疗养院，事情到这里也该告一段落。 但蒂娜却有些不甘心，莱斯特姐妹的命运令人唏嘘，有句话说得好，如果故事的结局不是你想要的，那故事就还没有结束。 已经过去整整五年的案件，在萧岿的运作下，恐怕也没什么线索可以继续剥离，但她已经决定好下一个目标，哪怕是为了多体谅亚兹一点，为自己的挚友多找些理由。 洛佩兹和安凌蕊都迟疑地看着蒂娜，洛佩兹是不敢说什么，因为她猜测蒂娜是那个神秘组织的人，而安凌蕊则是担心。 “结束了？” 安凌蕊轻声问道。 “我们走吧，洛佩兹医生，麻烦了。” “哪的事，我去叫院长。” 几分钟后，众人上了车，身后，厚重的大门依旧吱吱呀呀地响着，仿佛一张巨大的嘴，不停发出咀嚼声，将人的血肉骨头咬碎，然后吞咽下去。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消息？” 萧然开车很稳，陡峭的山路不断向后蔓延。 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爷爷说过的话说给蒂娜听，因为，他听出了故事里还有人活着的意味。 爷爷如此紧张，估计是怕他们追查到这个人，而且，这句话是在阿莲娜死之后才说出来的。 萧然可不相信他知道的事，爷爷会不知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心情有些压抑。” 蒂娜绝口不提亚兹的事，她很疲惫，慵懒地靠在车窗旁，看景物匆匆而过。 “我倒是问到了一点消息，克里斯汀的**曾被人割去。” 安凌蕊开口道，她没有明说是谁做的，她相信通过和克里斯汀接触，蒂娜应该有自己的判断。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曾亲眼看着她杀死莱斯特，放火烧了整栋房子，她癫狂的笑声至今还在我的脑海里环绕。” 蒂娜想起之前回到过去的事，她也是按照这段记忆在诈克里斯汀，从结果看来，这段记忆还算靠谱，至少没引起克里斯汀怀疑。 “她没有杀掉母亲，还在事后放火，可见她当时的状态并不是完全陷入疯狂。” 安凌蕊继续分析道，纵观整个案件，她总觉得阿莲娜，或者说蒂娜的朋友也没有那么简单。 。。。。。。。。。 种种行径表明一件事，那就是阿莲娜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而虽然阿莲娜的相关情报被萧岿人为抹去了很多，但只要曾在哥伦比亚生活过，就会留下痕迹。 她找过几名曾经教过阿莲娜的老师，据他们的反应，他们也不相信阿莲娜会做出杀人的举动。 由此，她能清晰地看到一个表面活泼开朗实则内心早就谋划诛杀自己父亲的狠辣女孩的形象。 “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早。” 安凌蕊条理清晰地将她的判断说给蒂娜听。 此话一出，立刻将蒂娜脑海中纷繁杂乱的线索激荡起来。 再结合克里斯汀的那句“你就不能活得自私点”，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难道说亚兹早就察觉到克里斯汀在喂莱斯特吃药？ 难道她的乖巧懂事都是装出来的？ 但，有一件事蒂娜是确定的，那就是她看不出亚兹是这样的人。 毕竟安凌蕊没有接触过亚兹，很难理解那种感觉，亚兹是个偏执到极限的人，这种人怎么可能有如此心机。 而且，和克里斯汀不同，亚兹很喜欢她的妹妹，不然也不会因为亲生妹妹的死从而怒杀莱斯特。 “陪我去一个地方可以么？” 半个小时后，几人来到一个破旧二层小楼。 栅栏残破不堪，小楼的窗户也被人砸碎，蜘蛛网遍布角落，门板和房漆也剥落下来，就像个鬼屋。 “得亏当年警察发现得早，不然别说这栋小楼，就是整座森林，都有可能付之一炬。” 安凌蕊有些感慨，透过门窗内残留的烟熏火燎，就知道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由于当年发生的事过于恶劣，导致一些流浪汉也不愿靠近这里，生怕被恶魔的气息沾染。” 萧然略带调侃的话并没有阻挡蒂娜的步伐，她看着这个熟悉的小楼，仿佛回到过去，不远处的歪脖子树上，还吊着一个树屋，那是她曾经来过这里的证明。 “咳咳……” 刚刚踏入门口，就激起一片浮沉，蒂娜扇了扇灰尘，继续往客厅走。 虽然大部分家具已经腐朽黑烂，但蒂娜依然能依稀认出五年前的样子。 看着餐桌，她仿佛能看到亚兹和克里斯汀亲切交谈，她相信，咿咿呀呀开始学话的亚兹一定很可爱。 踏上几乎腐烂的木梯，隐约传来的“咔嚓”声仿佛随时都会崩溃一样。 蒂娜并不在意，继续往前走，来到小黑屋前。 房间内大部分都是漆黑之色，已经分不清是烧黑还是血迹，墙壁上已经看不出原来还有涂鸦的样子。 她呆呆地现在门前，就是这个位置，她曾经和亚兹共享视角，看着艾丽西娅被莱斯特蹂躏。 她侧过头看向身边，仿佛刚到她胸口的亚兹正站在自己身边，不敢置信地看向床头。 “那时，你又在想什么呢？” 她喃喃地问道，却得不到一句回应。 她又走进去，转过身，将摇摇欲坠的门合上，只留一个门缝，然后蹲下身，看着小心翼翼上楼的萧然和安凌蕊。 恍惚间，她的耳畔响起亚兹欢快的笑声，那是和这间房间的主人完全不同的开朗笑声。 明明长着同样的容颜，却无法享受一样的童年。 嫉妒么？怨恨么？又或者说，怅然若失？ 父亲只想着什么时候占有自己的身体，母亲对自己十分厌恶，像看怪物一样，也唯有姐姐才是她心中为数不多的光亮吧。 蒂娜发现自己变了，变得不相信别人了，变得相信人性之恶了。 面对只对自己好的姐姐，艾丽西娅真的会怨恨么？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快乐分享给别人就会变成双倍的快乐。 然而，她又突然意识到，对于身处地狱的艾丽西娅来说，亚兹的快乐就是一剂剂毒药。 不能拥有的快乐，越是咀嚼，越是苦涩。 蒂娜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来，走向床头，然后缓缓躺下。 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一只恶魔的虚影正向她粗暴地涌来。 “哎，那里脏……” 萧然话刚说出口，就被安凌蕊阻拦。 “人的一生，也许只有出生和死亡才是活过的证明，但平庸终究会被人们遗忘，除了此刻。” 萧然听后低下头，似懂非懂地看着蒂娜。 而此时的蒂娜还在回忆和亚兹的相遇相识到相知，安凌蕊话音刚落，她猛地起身：“你刚刚说什么？” 安凌蕊有些不明所以，试探性地回答道：“人的出生和死亡才是活过的证明？” “没错，你说得不错……” 蒂娜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急匆匆地穿过两人，跑下楼去。 萧然叹了口气：“感觉她自从见了克里斯汀后就有些神经兮兮的。” “跟上去吧，她好像又发现了什么。” 安凌蕊微微一笑，看着蒂娜的背影，她不由得有些感慨：理性和重感情也能汇集在一个人的身上……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也会怀念我呢…… 第675章 第三个故事:耍无赖与欺骗 “你又想到什么了？” 车已经驶上公路，安凌蕊问道。 “艾丽西娅的死亡证明。”蒂娜此刻头脑非常清晰，“如果他爷爷插了一手的话，那么艾丽西娅的死亡证明一定有猫腻。” 萧然听后深吸口气，沉默不语，继续当便宜司机，反正一切都是安凌蕊说的,就算爷爷追查下来，他也能逃避责任。 “可是有个问题，追查死亡证明这种事只有那边的人才能做，而原则上，我萧家和那边的人不能有过多接触。” 萧然苦笑，他怕不说明的话，蒂娜真能把哥伦比亚捅破天。 然而，蒂娜的脑回路却比他更加清奇,反问道：“那这条规矩对于那边的人来说，是不是一样的？他们也不能随意接触萧家？” 萧然心想这不废话么，如果不是双向要求，萧家怎么可能和那边泾渭分明。 “没错，这就是我所顾虑的，我爷爷已经表了态，我也破例带你去见克里斯汀，但涉及原则上的东西，我可不敢触碰。” “那不就结了，你怕和他们交往过密，他们还怕你呢，你就站在人家身前，看看人家敢不敢搭理你？” 安凌蕊听后“扑哧”一笑。 “你笑什么？” 萧然不明白蒂娜在说什么，对于安凌蕊的笑声反而很敏感。 对于萧然不明所以地责怪语气，安凌蕊笑得更开心了：“达令，你会耍无赖么？” 萧然一脸懵逼，随后强调道：“本少不屑做那种事！” “呐，你马上就要做喽～” 萧然也不傻,安凌蕊如此明显的暗示他算是听明白了。 一直以来，压在萧家头上的两座大山，一座是世共会，但平时与萧家老死不相往来，只是在暗中控制整个北美，而另一个就是奎总的联合政府，毕竟他爷爷曾经就是奎总手下的轮回者。 他从小开始就对这两方势力如畏虎狼，没想到蒂娜给他出了这种馊主意。 “这行么？” 萧然还从没以世共会的角度思考问题，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萧家是处于下方的那个。 “怕什么，没有明文规定说不行，那就行，人家不给你面子，你天天找人家做客，看看最后倒霉的是谁。” 萧然眼神眯起，无语地看着后视镜里一副理所当然样子的蒂娜。 真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呗？ “本少、本少可是个文明人，这么做有毁本少名誉。” “你可拉倒吧，”蒂娜丝毫没给萧然面子,“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也就摊上个好家世,凌蕊才愿意嫁给你,你还不知足。” 萧然连翻白眼，此时他很想问蒂娜一句：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刀刀往心口扎啊！ 安凌蕊仔细想了想，虽然蒂娜是在为自己鸣不平，但总感觉这句话是不是连我也一起骂进去了？ “可是本少还想抢救一下，做个好人。” 这也就是蒂娜，换个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他早就掀桌子了，但面对蒂娜，他没底气啊，蒂娜可是一脚能踩爆汽车的存在，惹不起惹不起。 “下辈子吧，如果下辈子你是个好人，我就考虑考虑让你当我男朋友～” 萧然苦笑：“就没听过这么理直气壮的敷衍……好吧，我去，我去总行了吧？说，本少现在是不是个好人？” 蒂娜只是瞟了一眼萧然：“呵，渣男！” 萧然：“……” 回到酒店，蒂娜一边卸妆一边和正坐在客厅里的安凌蕊说话。 “我真没想到你会那样和萧然说话。” 蒂娜先是除掉脸上的幻术，然后将妆一一卸下。 “不然呢，就算是我高攀了他，也不是他的附庸，为什么要顺着他的话说？”安凌蕊反问道。 其实，她会这么做的原因有两点，一是她察觉到萧然喜欢蒂娜的泼辣率真，她虽不会像蒂娜那般直接说萧然是渣男，但偶尔的调侃还是能促进两人之间距离的，该温柔的时候她会温柔如水，该俏皮的时候她也直率可爱。 另一点原因就是萧岿的支持，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萧家的老族长如此喜爱自己，但她能感觉得到萧岿的托付，萧然只会是她的丈夫，而且萧岿还给了她一笔钱，不但有长者的慈祥慰藉，更是打消了她的疑虑。 不知为何，安凌蕊总觉得那天早上的谈话里，萧岿的态度隐隐有些托孤的意味，然而萧岿身体硬朗，萧家运转正常，她也就没多想，也是从那个时候，她开始转变，嫁给萧然。不再是一份工作，而是生活。 “我只是说，你和萧然越来越像一对夫妻了。” 这时，蒂娜卸好了妆，从洗手间走出来。 “那还不是托了你的福？如果你愿意的话，勾勾手指，他的魂都被你勾跑了。” 安凌蕊抬头看了眼蒂娜，随后，她小嘴微张，瞳孔略微缩了缩。 原来是她，怪不得爷爷会将萧然托付给我。 此时蒂娜还没发现她真正的样子已经被安凌蕊尽收眼底，反而问道：“怎么了？” 安凌蕊这才收起吃惊的样子，摇摇头：“没什么。” 看到蒂娜的样子，她就想起之前在嘉华大酒店的事，她不明白为什么蒂娜要追过来，更不明白为什么蒂娜要施舍一般地将萧然让给她。 也许是因为心虚？ 过去的一桩桩、一件件全部掠过脑海，有关蒂娜的印象愈发清晰。 所以她身上才有种令人厌恶的浩然正气，所以她才那么厉害，可以徒手拆掉钢管…… 此刻，她的心乱了，不知该如何自处，她心心念念认作闺蜜的贝蒂，竟然就是那时的刺客！ “我先回去了，有消息我立刻叫你。” “好……” 蒂娜一个字还没说完，便传来关门声。 “这么急？” 蒂娜叹了口气，左手拉着零，右手搂着瑰洱，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突然，她注意到玻璃反光下自己的容貌并不是之前伪装的贝蒂的样子。 她不敢置信地摸了摸熟悉的脸蛋，被亚兹的事牵扯精力，她竟然忘了卸妆过后要重新伪装成贝蒂这个角色，也就是说…… 她回头看向门口的方向，眸中满是复杂之色：她知道我在欺骗她…… 第676章 第三个故事:证明 时间来到下午，萧然终于回到酒店。 安凌蕊第一时间联系蒂娜。 “怎么样？” 蒂娜匆匆来到萧然的房间，一开口便直接问道。 “之前的贝尔伯格医院在四年前被转让给外地富商，很多医生被裁撤，当时给艾丽西娅出具死亡证明的医生也出走了。” “那他人呢？” “别着急啊，他开了家小诊所，我们可以去探听消息。” “那……医院里没有么？”蒂娜有些心急。 “贝尔伯格医院应该不会无缘无故转让吧？” 安凌蕊看得很通透,既然萧然说了这句话，那就一定有他的深意。 萧然深深地看了安凌蕊一眼，在人情世故上，安凌蕊明显要比蒂娜高出一筹。 “没错，就在贝尔伯格医院被转让前夕，医院的数据库被不明黑客攻击，损失了大量数据，应该是我爷爷的手笔,那个富商和我爷爷也有点关系。” 蒂娜虽然有些不满萧岿的做法，但她也只能忍耐，萧然尽心尽力帮她，她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一行人来到诊所。 此时诊所里没有病人，门可罗雀。 长桌旁坐着一个男人，他看着蒂娜等人神色有些怪异。 “哪位是病人？” 萧然走上前，三言两语便说明来意。 闻言，医生笑着摇摇头：“这件事，你们应该直接去医院找，或者去疾控中心，我虽然从贝尔伯格医院辞职了，但也帮不了你们。” 蒂娜正准备叫萧然去疾控中心碰碰运气，却被安凌蕊抓住。 “你就体谅他一下吧。”安凌蕊轻声说道。 蒂娜这才注意到萧然的难处，消息是他爷爷封锁的，而他却在尽力帮助自己还原真相，如果是秘密地查，估计萧岿可能还会因为疼爱萧然的缘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弄出太大动静，那么就两说了。 其实从萧然的表现也能看出来,他绝对就这件事问过萧岿，也肯定知道一些内幕，但他没有说，只是在她需要的时候提供帮助。 “好吧，看他的了。” 另一边，萧然软硬兼施，大有威胁之意。 最终，在萧然给出一千万的价格下，医生妥协了。 其实从当年艾丽西娅被送进医院，医生就知道这个病人不一般，所以格外留意过，至于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他感觉生命受到威胁，所以才辞职窝在小诊所里躲避风声。 拿到想要的东西后，萧然爽快地当场转账，医生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几人不要把他说出去。 接过艾丽西娅死亡证明的复印件，蒂娜逐条逐项看了起来,当她看到家属签字这一栏时，脑袋轰的一下。 “医生，你听没听说过一个叫阿莲娜的女孩？” 哪怕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但蒂娜还是平静地问道。 然而，听了这话之后，医生瞬间露出错愕的表情。 萧然哪里还看不出，这人不老实。 “好算盘，你敢算计本少？” “不不不，我哪敢骗您的钱，什么阿莲娜，没听说过。” 萧然笑了：“医生，说话之前想好了再说，信不信本少让你全家人间蒸发？” “我……唉……”医生顿时毛骨悚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千万的人他还真惹不起，于是索性认命了，“好吧，其实关于阿莲娜的死亡证明，是之后没多久有人找我开的，而且我连尸体都没见到，你们可不要说出去，我也是拿钱办事。” 萧然这才看了蒂娜一眼，示意有什么可以继续问。 “那家属签字呢？谁签的字？”此时蒂娜脑海中很多线索逐渐串联起来，她还需要确认几件事。 “不知道啊，签字也没必要当着我的面啊，而且我也不知道这两份死亡证明什么时候签好字录入医院的系统，我、我……” 萧然见状冲蒂娜微微摇了摇头。 蒂娜会意，这件事牵扯很深，不是一个医生能说得清楚的，如果逼急了，恐怕会起反作用，于是冷声道：“就到这里吧，我们走。” 医生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等几人走后，他挂上停业的牌子，准备连夜跑路。 这都是后话了，车上，蒂娜看着艾丽西娅和阿莲娜的两份死亡证明，两张复印件上的签字字体完全相同，而且，这就是阿米莉亚的字体！ 她可是借过阿姐的笔记本，对于阿米莉亚的笔迹再熟悉不过，阿米莉亚在写字时，每个纵向的笔画都会微微往左稍微弯一下，就像带了个勾一样。 当她看到这笔迹的一瞬间，脑海里就浮现出合宿那晚，阿姐单独去她和亚兹的房间换睡衣的情景。 当时她们很胡闹，把亚兹扒光之后给她换上睡衣，亚兹的皮肤很好，光洁细嫩，完全看不出遭受过虐待的样子，通过这点也能判断出亚兹就是阿莲娜！ 那么阿米莉亚呢？她为什么坚持单独去换睡衣？ 一开始，蒂娜觉得阿姐是害羞，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换睡衣，但实际上呢？会不会是在掩盖蓬松睡衣之下残破的身躯呢？ 而且阿姐很了解亚兹，很照顾亚兹，甚至在得知她杀死亚兹后还不计前嫌地给她讲述亚兹的过去。 人不可能这么大度，就像大小姐邵可儿没办法面对她一样，阿米莉亚的古怪行径恰恰说明她知道亚兹不是痛苦而死，而是解脱而死。 所以，她很清楚亚兹心中的郁结是什么，所以，她才会和我们一起撮合亚兹和唐黎昕。 最重要的是，阿姐和亚兹同岁。 哪怕蒂娜已经十分接近真相，但她还是幻想着另外一种可能，也许阿姐只是在亚兹之前便成为轮回者，因为同情亚兹的遭遇才会格外照顾亚兹，才会在死亡证明以家属的名义签字。 她突然起身，飞快地跑向门口，但当她的手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又停了下来，看向身后。 萧然、安凌蕊、瑰洱还有零全都站起身看着她，眸光里有担心，有不解。 “我……我要去确认一件事……你们不要跟来……” 她眸中隐隐闪过泪光，就连嗓音都变了。 “瑰洱，你和阿姐还有亚兹也是朋友，你有权知道真相，想不想来，随你。” 瑰洱歪了歪可爱的小脑袋，缓缓漂浮在蒂娜跟前，她不明白蒂娜为什么这么郑重地问她，但她愿意跟着蒂娜，无论前方是什么。 “不要跟过来，这是我自己的事！” 此时蒂娜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哭腔，就像是哀求一般。 安凌蕊最通晓人意，率先坐下来，她还拉着萧然坐下来。 零想了想，撅着小嘴哼了一声，也坐下来。 “谢谢。” 蒂娜感激地看了一眼安凌蕊，然后拉着瑰洱就往外跑。 这一次，她要亲自证实自己的推测！ 第677章 第三个故事:空墓 孟修斯公墓。 蒂娜喘着粗气，竭尽体力地奔跑让她胸中有一团火在燃烧。 呼出的热气里，既有体力消耗的酸痛感，又有即将揭开真相的苦涩感。 反观瑰洱，全程飘在空中，任由蒂娜拉着，反而不那么狼狈。 蒂娜扫了一圈墓园,略微喘口气，便缓步来到阿莲娜和艾丽西娅墓前。 与出门时的焦急不同，来到墓园后，她慢了下来，一步，再一步。 她祈祷着晚一秒,再晚一秒。 然而墓园就那么大，即便蒂娜已经很慢了,可还是在十分钟后来到两人的墓前。 可以看出,艾丽西娅墓前的土地很旧，上面虽然有杂草被拔过的痕迹，而阿莲娜坟前的土地被翻新过，很明显近期才下的葬。 看着两座崭新的墓碑，蒂娜苦笑，她大概已经猜到阿姐将两座墓碑都换新的原因。 接着，她在艾丽西娅的墓前祭拜一翻后，疯狂用手刨开墓前的土壤。 由于艾丽西娅下葬的时间是五年前，泥土早已硬化，蒂娜只能用手指去扣，刨开一个口子后，才将手插进去，把泥土大把大把地清理出来。 看着状若疯狂的蒂娜，瑰洱不明所以，她本想化作幻影帮蒂娜一把，但看到蒂娜坚定的眸子时却没有这么做。 她好像能理会自己不能在此刻帮助蒂娜的原因。 她只是看着蒂娜将泥土一点一点挖开。 碎石划破手掌，泥土填进指甲缝，一次又一次愈合,一次又一次受伤，泥土混合着蒂娜的鲜血，只能看到一片暗色，却看不出鲜血本来的颜色。 一米、两米、三米…… 蒂娜不知挖了多久，只能感觉到四周大地越来越高，直到—— “咔！” 蒂娜神色一变，她终于触及一个平面，她迫不及待地将上面的浮土扫向两边，顿时，一副棺椁露了出来。 “噌——” 蒂娜拔出永恒之枪，手掌颤抖着将粗壮的长钉一一撬开，然后，向上一翻。 那一刻，蒂娜瞳孔骤缩，因为棺内空空如也。 这算是在意料之中，却又在情理之外。 她纵身一跃，便跳回地面,然后，她便看到墓园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 那人走近了，脸上带着微笑，笑容中有无奈，有责备，但最后都化为一句话：“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蒂娜也曾无数次问过自己，她也纠结过，她也挣扎过，但最后，她还是来了，揭开痛苦往事的真相。 她明明知道，一旦打开棺木，那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阿姐……你才是真正的艾丽西娅！” 蒂娜神情痛苦，她已经证实阿米莉亚为什么要翻新两座墓碑。 当年的事发生后，直到现在，阿莲娜都是生死不明，然而，阿莲娜的墓就在那里，恐怕是阿姐为了防止她假死被发现，将她与亲生姐姐阿莲娜的坟墓互换，因为她们长得一样，所以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两座坟墓到底谁是阿莲娜，谁是艾丽西娅。 而且蒂娜推测，阿姐绝对在阿莲娜的坟墓里准备了一些东西，就算被撬开的是写着她名字的阿莲娜的坟墓，看到墓里的东西后也会断掉线索，不至于真正追查到她。 但，这个小设计在亚兹死后就不成立了，因为有蒂娜这个变数。 坟墓是五年前的，而亚兹是五年后死的，9岁和14岁还是有明显区别的，如果还挂着亚兹9岁时的遗照，那么很容易被蒂娜看穿。 蒂娜条理清晰地将她的推断一一说出来。 阿米莉亚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未反驳。 “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你明明可以直接将亚兹的尸体放在这个空墓里，那么，当我追查到这里的时候，就会看到你坟墓里的枯骨，从而打消疑虑，为什么？” 蒂娜不明白，阿米莉亚这么折腾麻烦不说，还会留下一座空墓，从而证实她的判断，远远不如她提出的方法简单有效。 “是啊……为什么呢……” 阿米莉亚喃喃自语，她也搞不懂自己了，明明知道蒂娜很大概率会调查她和亚兹的事，明明知道将亚兹的尸体放进空墓里不将两人的墓碑换回原来的顺序就可以避免嫌疑，但她考虑良久后还是做了愚蠢的决定。 “如果我按照你的办法，你就不会怀疑我了？” 蒂娜摇摇头：“你说过的，你是在墓地里和你喜欢的人相遇。” 阿米莉亚小嘴微张，然后笑出声来：“是啊，那种情况下，第一眼看到谁恐怕我都会一见钟情吧。” 末了，她又自嘲道：“很吓人吧？不过曾经的我不比瑰洱差多少哦～” 这点蒂娜相信，毕竟阿姐和亚兹是双胞胎，正因为知道，她才更加心疼。 “我们回到的过去是你记忆中的过去吧？” 蒂娜很心疼，她以为莱斯特啃食艾丽西娅的眼球只是一个意外是因为她下药逼疯了莱斯特，然而现在联想起阿姐总是被门的横条绊倒，她突然意识到，阿姐很可能不是天然呆，而是视力不好。 “你的眼睛……没有做手术么？” 阿米莉亚听后愣了一瞬，随后会心一笑：这就是蒂娜啊……哪怕知道她不堪的过去依旧关心着她…… “是一颗假眼。” 她这样回答道，轻松写意，此刻，她的心情很复杂，她想忘掉过去，却又不想忘掉过去。 “是因为亚兹么？” 蒂娜还是看穿了阿米莉亚的小心思。 既然阿米莉亚才是那个被啃食掉眼球的女孩，那么亚兹的眼球是怎么没得呢？况且，据唐黎昕所说，亚兹又是那么得渴求他人的眼球。 “你知道？” 阿米莉亚没想到，蒂娜竟然猜到当年事情的真相，她还以为她不说，就没人能猜得到呢。 “还记得我们回到过去的时候，亚兹会和小时候的你交换身份，让小时候的你来陪我们玩么？所以那才是你印象中的姐姐，愿意为了你的快乐不惜和你交换身份。” “我不知道住哥哥能力的原理是什么，但我想，那大概基于你的记忆，或者说，是基于你的潜意识从而搭建的。” 其实话说到这里，蒂娜隐约猜到白马住的能力并非时间倒流，而是利用沉浸式的幻境使人身临其境，而阿米莉亚从一进入幻境开始就意识到这点。 “所以你并没有告诉我们小时候的你的存在，因为你就是要救下会为了你去和你交换身份的亚兹。” 蒂娜咬了咬嘴唇，她本已经彻底对人性失望了，但阿姐和亚兹的姐妹情却像是茫茫黑暗中的一缕曙光。 “你很内疚，对么？” 阿米莉亚笑了，打开手链上小巧的八音盒，顿时，熟悉的音乐声响起。 蒂娜眼神微眯：是艾丽西娅死去那天房间里播放的音乐。 阿米莉亚看了眼蒂娜，又看了眼站在一旁不明所以的瑰洱，她有些羡慕瑰洱，都这么大了还可以做个无忧无虑的女孩。 “少女的祈祷，是这首曲子的名字，当初姐姐买给我一个八音盒，告诉我再忍耐一下，一切都会过去的。” “可是她骗了我，没过多久，我就被莱斯特虐待至死。” 蒂娜神色一变，因为她想起安凌蕊的分析。 是啊，能在那样高压的环境中活下来，光有克里斯汀的保护真的足够么？ “根据我的调查，‘2·15惨案’前夕，亚兹应该在谋划如何杀掉莱斯特。” “那她……” 阿米莉亚的声音戛然而止，少女的祈祷，她寄托了很多美好的希望，那些她本不该知道、更不该渴求的希望。 说实话，她并不恨自己的姐姐，倒不如说，正是阿莲娜带给她希望，让她不用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但是亚兹的行动却被克里斯汀耽误了，她应该不知道莱斯特要提前对你下手。” “不重要了……” 两人陷入到短暂的沉默中，最后，还是阿米莉亚先开口道：“我是来杀你的。”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蒂娜却问道：“没想到会这么早。” “你知道？” “我知道。” 第678章 第三个故事:永生年轮 风，缓缓吹起。 瑰洱浮在空中，不解地看着两人，气氛逐渐凝重，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久别重逢，不应该找个地方大吃一顿么？ 蒂娜取出永恒之枪：“如果是敌人的话,我不会手下留情。” 她望向孱弱的阿姐，尽管阿米莉亚拥有健康的体魄，但那是针对普通人来说的，对于战士，这样的体格还是过于羸弱。 阿米莉亚眸中流露出一丝怀念。 她曾经问过程汾，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对此，程汾的回答是,他也有妹妹,不忍心看她被过去的枷锁所束缚。 “人是会为过去的行为付出代价，但不是一直困在过去。”他这样说道。 直到再次遇到已经成为亚兹的姐姐阿莲娜，阿米莉亚才明白程汾这句话的分量。 她来之前已经想好了，就算不能杀死她的挚友，也要为程汾哥做最后一点事情。 “来吧，我同样不会留手！” 话音刚落，蒂娜莲步踏出，速度陡增，飞快逼近阿米莉亚。 而阿米莉亚曾和蒂娜朝夕相处，自然清楚蒂娜恐怖的速度以及身体素质，但她既然站出来了，那就有自信对付蒂娜。 她没有过多动作，只是抬起手，微微动了动指尖。 刹那间，空中飞出三根细针，若不是在阳光下反光，蒂娜甚至无法察觉。 即便看到了，由于细针的速度很快，蒂娜强行变招,左腿借力，向前的冲劲瞬间化为向右旋转的力度，整个人险之又险地避过了细针。 不远处，三根细针撞在墓碑上，疲软地落在地上，针尖与杂草接触的瞬间，杂草一阵焦黑，然后枯死。 整个过程只用了不到一秒钟，大片大片的杂草就都染上漆黑，死得不能再死了。 是毒！ 蒂娜眼皮狂跳，这等程度的剧毒，恐怕就是女武神之力也讨不了好。 她现在终于明白，看上去羸弱的阿姐竟有这等狠辣手段。 “你的字是什么？” 关于轮回者，蒂娜曾经听阿米莉亚讲过一些，不然她也不可能立刻判断出清字萧岿就是轮回者。 闻言，阿米莉亚微微一笑：“有你这样在战场上直接刺探敌人情报的么……其实你应该能猜到，我的字是‘生’字。” 蒂娜听后神色一变,人生真是处处充满讽刺，曾经活泼开朗的姐姐阿莲娜成为亚兹后是死字,而阴暗内向的妹妹艾丽西娅成为阿米莉亚后得到的却是生字。 就连两个人的性格都完全颠倒过来。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说亚兹的死字还可以理解为操控死者，那么阿姐的生字又该怎么理解？什么样的能力可以被冠以生字？ 阿米莉亚没给蒂娜太多时间思考，她的能力本就极为特殊，就算蒂娜能猜到她与亚兹的过去，也绝不可能猜到她的能力，这也是她有恃无恐将情报说出来的原因。 突然，阿米莉亚甩出几个小巧精致的金属瓶，蒂娜立刻意识到里面装着毒药。 她正要躲，阿米莉亚又取出一支小巧的玩具枪，冲着蒂娜就是一枪。 虽然那枪看上去很假。但射出的子弹却不容小觑。 经过之前的战斗，蒂娜已经知道阿姐是用毒高手，无论是空中的小瓶子，还是急射而来的“塑料”子弹，统统不能用身体硬接。 但阿米莉亚射出的毒箭又如此刁钻，每每卡在蒂娜最难受的点。 无奈，她只能以衣服做盾，一转身将外衣脱下，一把兜住阿姐射来的毒箭，然后奋力后撤。 “轰轰轰——” 头顶上传来一连串爆炸声，金属罐炸碎后，污浊的液体飞速溅射出来。 情急之下，蒂娜将衣服扔在一边，抽起永恒之枪，挟着不可阻挡之势朝空中的毒雨抡去。 一枪横扫，巨大的力道掀起一阵狂风，毒雨刚刚接触便被吹散。 阿米莉亚被蒂娜狂霸无匹的气势镇住了。 哪怕之前她在蒂娜和亚兹战斗时就已经见过，但亲身经历，往往感官上会更直接一些。 压力固然有，但此刻可是她占据优势，必须趁胜追击。 阿米莉亚瞄准蒂娜小腹，趁蒂娜专心处理毒雨而毒杀蒂娜。 只听“叮叮叮”三声，蒂娜横刀立马，那三根毒箭仿佛自己撞枪口上一般被永恒之枪拦下。 就在阿米莉亚感觉到蒂娜的难缠之时，蒂娜宛如一阵青烟匆匆飘过。 五米的距离缩地成寸，在阿米莉亚未反应过来之时，蒂娜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结束了。” 蒂娜稳操胜券，这种距离下，她一枪就能穿透阿米莉亚，而阿米莉亚却再无反击的机会。 就在此时，阿米莉亚缓缓抬起头，看到她一只眼眶里什么也没有，蒂娜大惊失色，连忙看向脚下。 蒂娜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当她的目光刚刚接触地面上那只直勾勾瞅着她的假眼时，假眼立即爆炸。 瞬间，粘稠的墨绿液体带着浓郁的烟尘将蒂娜整个人吞噬。 这是阿米莉亚的预判，她早就猜到蒂娜会用某种方法近她的身。 谨慎如她，利用蒂娜被牵制的空挡再次拉出距离，哪怕她对自己的毒很有信心，哪怕蒂娜已经绝无生还可能。 是时候结束了。 她架起毒枪，瞄准蒂娜，正准备给蒂娜致命一击补刀时，毒雾中的身影缓缓消散。 是残影！ 阿米莉亚脑中刚刚升起这个想法，便感觉小腹一阵火辣的疼痛。 她低下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永恒之枪穿透自己腹部，血流不止，更多的是蒂娜那只持枪之手，稳得令她心慌。 然而蒂娜仅仅做到这一步，她知道，阿姐已经反抗能力了，尤其与阿姐目光接触的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亚兹，虽然相貌不同，但伤口一模一样。 “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蒂娜不忍再下重手，胜负已分，剩下的就交给天意吧。 “呵呵……”阿米莉亚喘着粗气，剧烈的疼痛让她连动一根手指头都是奢望，“轮回、者起源于高家某座实验室代号为‘轮回’的计划……而轮回者、意味着死过一次的人……” “高家么……” 看着阿姐的眸子，蒂娜痛苦地抽离永恒之枪。 没有支撑，阿米莉亚身子一歪向后倒去。 而蒂娜也转过身，不忍直视阿米莉亚最后的挣扎。 突然，蒂娜想起阿姐还从未动用过能力。 这个疑惑很快便如潮水般涌遍全身，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猩红瞳孔瞬间亮起，她转身看向阿姐，然而一张闪烁着殷红的大网在她还未来得及反应时瞬间罩下。 她没看清那张网具体是什么，只是感觉到那张网在接触自己的皮肤后疯狂生长、蔓延，仅几秒钟就覆盖全身。 第679章 第三个故事:不会得到回应的感情 “呵……” 阿米莉亚艰难起身，擦了擦嘴角淌出的鲜血。 此时她的身体明显缩水一圈，但腹部的伤口已然消失。 她看着自己蜕下的皮在蒂娜身上疯狂生长，挣脱不掉。 “这就是我的能力，永生年轮，没人可以逃脱窒息的命运。” 说完，阿米莉亚深深叹了口气,即便蒂娜刚刚将她捅了个对穿，她也并不怨恨，她只恨，自己和蒂娜身处不同的阵营，无论如何，最终都会刀兵相见。 现在,她提前结束这一切,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快刀斩乱麻,以后也就不用再优柔寡断。 此时，蒂娜身上的人皮已经将她死死困住，在皮肤还没有硬化的情况下，可以看到，蒂娜正在不断挣扎。 可阿米莉亚的能力又岂是靠力气就能挣脱的，若不是她的能力触发条件过于苛刻，她也不用以毒防身。 “我会好好珍藏你的，我的挚友。” 随着皮肤硬化，蒂娜愈发挣脱不出，紧致的皮肤死死贴合她的身体，不留一点缝隙，氧气很快消耗殆尽，迷迷糊糊中，蒂娜想起摆放在阿姐房间那三个等身手办。 此刻她才明白，那等身手办并非雕塑，炯炯的双目并非画师的画工高明，而是真的眼球。 她当时就觉得这雕塑过于逼真，却没想到这是阿米莉亚能力的重要线索。 生字,好一个生字！ 大脑逐渐缺氧，蒂娜陷入休克之中，她的潜意识里仍在思考，但身体已经动弹不得。八壹中文网 见状，阿米莉亚痛苦地低下头，曾经有很多人死在她的剧毒下，很少有人逼得她动用永生年轮，但这一次，她的心很痛。 正因为知道审判者与轮回者理念上的不同，正因为她要在关键的时间节点上帮助程汾，正因为她与蒂娜是知心好友，所以这条命，只能由她来收。 “为什么，为什么只要一想到我要亲手杀了你，我的胸口就如同烈焰在灼烧！为什么我会心痛如刀绞！明明我们是敌人！为什么！为什么……” 眼看蒂娜即将失去生命体征，阿米莉亚不忍再看，她双手搭在蒂娜肩膀上,无助地低下头,泪水滚滚而下。 仿佛要印证她胸口的灼烧般，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滚烫的泪水正狠狠切割着脸蛋。 “咔——” 一声轻响在自己身前传来,阿米莉亚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只见面前的雕像从头部开始碎裂，随后，“咔咔”的脆响使得整个雕像崩溃，露出了蒂娜那张宜嗔宜喜的熟悉面庞。 “怎么可能……” 她发现蒂娜变了，原本普通的棕色头发变成暗金色，甚至由于强大的气场悬浮在空中，微风在蒂娜周身不断打着旋儿。 她的气势更强了…… 阿米莉亚感觉到窒息，仿佛蒂娜站在那里就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巅。 她茫然地看向四周，并没有发现瑰洱的踪迹，那一刻，她恍然，她想起了在魔都蒂娜昏迷之后樱庭璃子在仁康医院和她说过的话。 “我有种预感，我和她之间，必然有一场死战。” 看着病床上睡得香甜的蒂娜，阿米莉亚由衷说道。 “你们轮回者和雷雨审判者的决战么？那都是好久以后的事了。” 樱庭璃子温柔地看着蒂娜，也只有这个特别的人，才能让她放下一切身为使徒的尊严，平等地视作朋友。 “你知道？” “哼哼，你们那点小九九，可逃不过我大哥的眼睛，不过我大哥也说过，算是一个预言吧，真正棋手和棋子恐怕只有结果出来之后，才能分辨出来。”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知道啊，这个世界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和我没有关系，但涉及蒂娜，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预言。” “是什么？” “你杀不了她。” “有你在么？” “不，”樱庭璃子微微一笑，回想起那日蒂娜消灭水蛇鱼时引发的天怒，那种能将一个港口瞬间摧毁的恐怖力量，她若有所指地继续说道，“因为她有瑰洱。” 阿米莉亚意识刚刚回归，便听蒂娜喃喃道：“这一点，我也一样。” 此时蒂娜感到前所未有的好，她不知道自己的变化，但轻盈的身体告诉她，她变强了。 她能感觉到体内有一种爆炸性的破坏力量，举手投足就能毁天灭地一般。 这才是女武神真正的力量么？ 她感到恐惧，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恐怕女武神之力已经进化到第三阶段，而推手，正是阿姐的永生年轮。 刚刚那一瞬，若不是瑰洱及时化作幻影将永生年轮撕成两半，恐怕她真的会窒息而死。 她看了眼自己的右手，轻声在心底说了句“谢谢”。 “抱歉，我有我的立场，不能就这么让你杀了。” 说完之后，阿米莉亚抬手便是十数只毒药罐。 “我明白……” 在圣婉娅儿童福利中心的那段日子，她又怎能看不出来，阿姐的心上人便是冷冰冰却又可靠的程汾呢？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经历了这么多事，蒂娜从来不认为有所谓的一见钟情，之前阿米莉亚说的话，她只当做一个笑话。 因为，仅仅是一见钟情的话，她不相信阿姐会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心情还要战到流至最后一滴血。 因为，她也是如此。 为了救过她的罪神大人，为了一直关心她的罪神大人。 两人的感情似乎在此刻共鸣，她们不约而同回想起在公寓里玩真心话大冒险的那天晚上。 她们的仰慕不会有结果，甚至她们自己都十分清楚这一点，但这份感情依旧被她们保留在心底，化为最纯粹的巧克力糖浆，既有苦涩，又有甜蜜。 十数只毒药罐一齐爆炸，看着氤氲扩散的毒气以及浓缩浑厚的毒液，蒂娜这次连永恒之枪都没用，仅仅抬起手臂，轻轻一扫。 顿时，微风变得迅疾，枯木变得苍劲，一切力量的根源都在阿米莉亚面前那个小小的身躯里。 树欲静而风不止，阿米莉亚的毒药攻势在蒂娜举手投足间便烟消云散。 下一秒，一杆长枪穿透阿米莉亚的胸膛。 她缓缓倒地，一直紧攥的右手也解脱般地松开了，手链掉落在地，小巧的八音盒滚了出来，少女的祈祷响起。 眼看阿米莉亚进气少出气多，蒂娜提醒道：“你可以继续动用你的能力。” 而阿米莉亚只是摇摇头：“没必要了……没必要了……” 她看出来了，蒂娜因为濒死而强大，所以她不能再出手，给程汾哥增加难度。 优美的旋律中，阿米莉亚却在加速走向死亡，她想起了阿莲娜，自己的姐姐，想起她曾在自己死去之后用小刀挖掉左眼哭着说要成为自己的情形。 “姐姐……” 第681章 第三个故事:爬出坟墓 我最终还是昏死过去。 等到醒来的时候，周围黑漆漆的，我的身体各处都痛得要死，但我还是把住靠背想要起身。 我还没坐起来，脑袋好像撞到了什么，又倒在地上。 黑暗中，我抬起手摸索,发现在我面前大概20厘米的位置有一层类似木板的东西。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四处摸索，发现我可以移动的空间很小，好像被困住了。 我象征性地推了推面前的木板，逐渐用力，就在我手臂上结痂的伤口即将崩开的时候，我泄气了。 我能感觉到胳膊上自上而下流出一股温热的液体，好在我对痛苦已经麻木了。 我想好好睡一觉，哪怕永远不再醒来。 然而，一个画面掠过我的脑海，那是姐姐用小刀剜出眼珠，流着血泪趴在我身前哭着说“我要成为你”的场景。 想到这里，我放弃了睡死在这里的决定，因为我是坚强的女孩，所以我要去找姐姐，告诉她，我还活着。 我用力推动身前的木板，即便用上吃奶的劲儿，我身体上的多处伤口直接崩坏，随着我用力，我还能听到“噗呲噗呲”的声音，粘稠的气味很快布满整个空间。 我没有放弃，更加卖力地捶打身前的木板。 越是感觉到自己的虚弱，我就对木板之外更加期望，就像曾经被关在小黑屋一样，打破牢笼，也许都需要付出代价吧。 终于,“咔”得一声，木板好像有所松动，我顺着声音去推那一边的木板，果然，木板微微晃动，眼看就要打开。 我越发疯狂，不断推动露出一条缝隙的木板，这时我还没注意到，随着木板被我一次次撬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掉落进来。 等到缝隙越来越大，外面的泥土宛如潮水般涌进来，我瞬间又被活埋。 “咳咳咳……” 我疯狂抬起头，让自己保持呼吸顺畅，泥土开始浸染我的伤口，火烧一般的痛楚加上难以忍耐的酥痒使我恨不得将自己撕成几半，还不止，我能感觉自己身体上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不只是完好的地方,还有伤口里,有什么东西在往里钻。 泥土的冰冷加上伤口的灼热，我的身体仿佛在冰窖与烈焰中来回打滚。 冷冽与酷热的双重交替下，我拼命刨开这些泥土。 再忍忍就过去了。 我这样安慰自己，然后一把一把大开大合地往上面刨去，为了呼吸顺畅，我的鼻孔里积了很多土。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我的手感觉到了地面，因为外面没有泥土压着，我拼命地往上爬，哪怕皮肤烂掉也无所谓，因为我要活着！ “呼——” 久违的新鲜空气不断钻进嘴中，我的身体顿时一阵疲软，再没了之前一定要爬出来的一往无前的气势。 这时我才发现周围静悄悄的，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正想休息一会，却发现身边一个男人正淡漠地看着我。 我顿时一激灵，想着要不要再钻回去。 “被吓一跳的应该是我吧。”男人开口道，“大晚上从墓地里钻出来，换个人早就被你吓死了。” 他走到我面前，没说什么，只是蹲下身，用手将我身上的泥土刨开。 差不多到了腰部，他才用双手把着我的腋下，用力将我抱了出来。 他似乎看了眼我身后的墓碑，然后依旧淡漠：“艾丽西娅？” “嗯。”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任由他将我身上的泥土拍掉。 “我在这边有个临时住所，你要不要去？”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除了姐姐，我还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话。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于是，我被男人带到医院。 他为我安排了紧急门诊，我不懂这其中的门道，也不知道这么晚的时间不会有医生上班。 当医生赶过来时，还调侃了男人一句：“先生，虐待女童是犯法的。”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我大概能理解医生说的是我，于是支支吾吾替男人辩解道：“那个，我、我不是女童，我叫艾丽西娅。” 谁知我苍白无力的辩解却引得男人笑了笑：“她比较顽皮。” 医生一边用棉签蘸了蘸棕色小瓶里的液体，一边说道：“顽皮会用刀具割伤自己？” 他看着我的眼睛，叹了口气：“你女儿可能需要动手术。” “先清理一下伤口吧，她今天应该很累了。” 医生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 其实男人的话也就骗骗鬼，大半夜的被人叫醒，哪怕有诊金，医生依旧不爽。 但我不知道啊，只能任由医生拉着我，用棉签涂抹我身上的伤口。 突然，一只大手放在我的头顶，男人摸了摸，然后说道：“有点疼，忍耐一下，不然伤口会感染。” 我若有所思，正要点头，随后便感觉到伤口仿佛沸腾起来。 随着医生将伤口包扎，我才感觉到一阵清凉。 由于我身上的伤口太多，医生忙到后半夜才结束，我也跟随男人回到他居住的酒店。 回到酒店，我并没能第一时间睡觉，因为男人要为我擦拭身体。 伤口被医生处理过了，但我身上还是脏兮兮的。 “为了防止你发霉，先清理一下身体。” “哦……” 我只能看着男人将毛巾蘸上温水，细致地避开伤口，将我身上的泥土和血迹全部清理干净。 身体清理干净后，我感觉舒服了一些，于是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男人和父亲完全不同，就像两个极端一样。 “防止别人说我虐待女童。” 我不理解：“虐待女童是很不好的事情么？” 他笑了，仿佛看穿我的心思，知道我并不理解什么是虐待女童，于是若有所指地说道：“大部分人认为那很不好。” “哦……” 男人柔和地笑了笑：“你以后会遇到很多人，大部分人认为不对的事，那大概就是不对的。” 我看着男人的眼睛，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种我从未有过的感情。 “好了，睡觉吧。”他揉了揉我的头。 我疑惑地看了看周围，他扶着我的肩膀躺下，然后为我盖好被子。 实际上，直到后来，我才明白他最大的温柔是从没问过一句我的过去。 第682章 第三个故事:成为轮回者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的时候房间只有我一个人。 我发现这点后不由得有些害怕，身体蜷缩，死死抓着被单。 这时，门开了，男人走了进来。 “醒了？这是你的衣服，换上我们去吃早餐。” 说完,男人就出去等我了。 我想了想，还是磨磨蹭蹭换好衣服，但当我看到镜子中左眼狰狞的伤口时，我又不敢走出房间。 男人等了许久也不见我出来，于是问我怎么了。 尽管隔着门板，我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何形容自卑的心情。 男人似乎听出我支支吾吾的语气,于是走了进来。 我很害怕,因为我身上的衣服颜色很淡，但我脸上的伤口却与此显得格格不入。 我只能捂住左眼，身体不断往后靠。 男人并不在意，来到我身前，轻轻掰开我的手，轻轻擦拭我的眼眶，随后，他拿出一只眼罩为我戴上，还整理了一下眼罩的边角，防止我感到不适。 “可以出门了么？” 我低下头，不明白男人为什么能看穿我的担忧，轻轻点点头。 男人拉着我的手：“早上多吃点，医院那边说找到合适的眼球会联系我，你做好随时会做手术的准备。” 虽然我听不懂男人的话，但大概能理解他是为了我的眼伤。 不知为何，我脑海中浮现出姐姐满脸是血的模样，我用力捏着裙摆，用力地摇摇头。 “你不愿意？如果可以恢复健康，你就不用躲着别人了。” 我当然知道,但我更知道，如果我的眼睛恢复，那么岂不是对姐姐太不公平了？ 我还是用力地摇摇头。 “还没有那么快，你可以好好考虑。” 我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吃过早饭后，男人正准备拉着我离开，他可能是看到我嘴边残留的食物残渣，拉起我胸前的餐巾，轻轻擦了擦我的嘴边，直到满意后，才带我来到楼下。 为我系好安全带后，男人开车离开停车场。 我一直看着男人，不明白我们要去哪里。 “有什么想问的？” 男人似乎在刻意引导我开口。 “我们要去哪？” “去看医生。” 顿时，我紧了紧裙摆，略微往车门一侧靠了靠。 男人秒懂我的意思，嘴角噙笑解释道：“不是去医院，而是去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 “他会帮助你交到朋友，一个人太过孤独的话会越来越奇怪的。” 我不理解：“什么是朋友？” “对你好的人而且你也愿意对他好。” “我们是朋友？” 男人笑了笑：“你可以这么理解。” 得到男人的承认,我却没有那么开心，因为我想起了姐姐，那才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怎么了？” “我想姐姐了。” “你看这样好不好，等你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心理医生，我就什么带你去见你姐姐。” 男人使出了哄小孩的惯用伎俩。 “真的？你认识我姐姐？” 男人摇摇头：“不认识，但在这里，还没有我找不到的人。” 男人没有继续说更多，我猜想，他大概是不想刺激到那时的我。 仅仅为了这个小小的心愿，我开始努力配合医生。 在医生和男人的双重帮助下，过去的黑暗逐渐被我尘封在心底。 也是那时，我才知道，男人已经为我安排好了后面的一切，我开始上小学。 过去只有在梦中才会梦到的情景成为现实，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心情，只是抱着程汾哥哭了很久很久。 为了不让我显得过于奇怪，程汾哥为我安排好了手术，但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眼球换成了人造假眼。 手术做得很成功，似乎从遇到程汾哥开始，我的运气一直很好。 终于，到了程汾哥履行他诺言的时候了。 我记得，那时我们坐了很久的飞机，又坐了一段路的车，我才跟着程汾哥来到一家研究所。 也就是在那里，我隔着玻璃看到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面孔。 她被关在房间里，戴着和我之前一样的眼罩，百无聊赖地抱着一个小熊。 “姐姐……” “她现在的代号是亚兹，身份是轮回者。” “轮回者？” 我大概猜到了一些内幕，期许地看向程汾哥。 然而，程汾哥的一句话却让我跌入谷底。 “没错，我也是轮回者，今天本不该带你来这里。” “你、你是因为我姐姐才帮我的？”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整个人的信仰崩塌了，我以为程汾哥是别有目的，天知道我的心有多痛。 “冷静点……” “骗子！” 程汾哥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无奈模样：“关于亚兹的事，我也没想到这么巧，那时你正处于复健的关键时刻，我就没和你说。我总不可能预知你会从坟墓里爬出来吧？” 那一刻，我才明白程汾哥的良苦用心，是啊，我本来是已经死去的人，都已经被埋进墓地了，怎么可能有人知道我还活着。 “而且，你之所以如此草率就被下葬，也是因为亚兹，事情发生后，北美那个老家伙认为亚兹很适合成为轮回者，所以与她有关的线索都被处理过了，包括你。” 我不知道程汾哥在说什么，那已经不重要了，只要程汾哥还是我期待的那个程汾哥，其他的都不重要。 “我、我可以和姐姐见一面么？” “这个恐怕不行，亚兹的状态很不稳定，如果看到你，会发生什么我也无法保证，而且她是轮回者，和普通人的世界已经绝缘了，你还是忘了她吧。” 我看了姐姐一眼，她痴痴傻傻地摆弄着小熊玩偶，我的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如果我也成为轮回者呢？” 我想留在姐姐身边照顾她，这个想法压倒了我的一切。 “不行！” 程汾哥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我。 “为什么？既然程汾哥和姐姐都是轮回者，那你一定知道我的过去，为什么还要拒绝我？” “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今天带你来，就是为了看亚兹最后一眼，让你断了念想，其他的，我不会同意！” 第683章 第三个故事:姐姐 程汾哥前所未有地严厉，仿佛只要提起轮回者，他就会发火一样。 我们回到北美，这次没有回到哥伦比亚，而是来到洛杉矶，程汾哥重新为我准备了入学事宜。 我知道，程汾哥是希望换个环境,让我忘记过去的事，但，怎么可能呢？ 我可以尝试去忘记一直想占据我身体的父亲，也可以尝试去忘记对我不闻不问的母亲，但，我无法忘记我的姐姐。 自己享受正常的校园生活，而姐姐却被关在牢笼里,我会不安,我会负罪，那可是一直对我好的姐姐啊！ 我从未想过命运可以如此讽刺，过去，是我呆在小黑屋里，而现在，我和姐姐的人生完全反过来…… 入学仪式时，程汾哥作为我的家长参加，仪式结束后，他看出我的闷闷不乐，于是将一个套着微缩八音盒的手链戴在我手上。 “这是？” 我不明所以，但八音盒还是认识的，于是，打开盒子，熟悉的音乐在耳畔响起，我仿佛又看到姐姐缓缓用尖刀挖出眼球时的场景，鼻子一酸，倒在程汾哥身上。 “人是会为过去的行为付出代价，但不是一直困在过去。” 我抬起头看着程汾哥，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那时我便有种预感，如果我不能为姐姐做些什么的话，我的人生会一直停留在过去。 “你要想好了，成为轮回者是要履行义务的，你不会再有像现在平静正常的生活，有时还要去做一些你不愿意做的事情。” “我……” 我想说我可以，但程汾哥没有给我接话的机会，继续说道：“还有一点，我和研究所的人沟通过，亚兹目前处于心理封闭的状态，如果她看到你的模样，可能会彻底崩溃，这样她就无法成为轮回者，而是直接被……”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说出最残忍的话：“人道毁灭。” 我被吓到了，虽然我不知道要怎样人道毁灭，想必那手段一定非常残忍。 “所以,就算你能成为轮回者,你也不能以现在的容貌去陪着亚兹，你明白么？” 这也就意味着，我不能让姐姐知道我的身份，我要去改变容貌，成为另一个人。 “还有两点我要和你说明，成为轮回者没有那么简单，‘轮回’二字是研究所的研究项目之一，代号为‘轮回’，寓意着凡是成为轮回者的人，都是曾经死过一次的人，而且人体实验极其危险，你不一定活得下来；而且，亚兹现在的攻击性极强，就连一些老研究员都拿她没办法，你陪着她，只会被她所伤，即便如此，你还要成为轮回者么？” 利害已经摆清，似乎没有什么好选择的，放弃我梦寐以求的正常生活，还要经历千难万险，甚至不被姐姐接受，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但，我始终放不下过去和姐姐的牵绊，我更怕，姐姐会变得陌生，所以我犹豫了。 “先好好上学吧，一周之后，你再给我答案。” 其实现在想来，那时的程汾哥有些卑鄙，他没有夸大成为轮回者的困难，还让我先体验学校生活，以此来冲淡我对姐姐的感情。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实际上，我越是体会到校园生活的快乐，就越是会想起姐姐的那句“你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 就仿佛，姐姐的一切都被我剥夺一样…… 一周后。 “怎么样，想好了么？” 我知道程汾哥期待我说出拒绝的话，但我却没办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想、想好了……” 我支支吾吾的，说到底，我还是会觉得对不起程汾哥对我的好。 “答案呢？” “我、我愿意成为轮回者……”我怕程汾哥会拒绝，于是连忙解释道，“哪怕会死，哪怕姐姐不再认识我，我还是要陪在姐姐的身边，不然我的人生不会再前进了……” “程汾哥……” 见程汾哥许久不说话，我以为他生气了，小心翼翼地抬头瞟了他一眼。 “看我干什么？我说过了，也许有些事是你必须要承担的。” 听闻此话，我紧了紧掌中的手链。 “我只是后悔没有先教你自私，你和亚兹真是一个脾气！” “那……” 听出程汾哥话中的松口之意，我有些期许。 “也罢，你到底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虽然无法获得新生，轮回者的实验应该能坚持下去。” “实验……要怎么通过？” 看着程汾哥逐渐凝重的神色，我也开始紧张起来。 最终，程汾哥缓缓开口道：“杀人，你做得到么？” 我被震撼在原地，杀人，多么遥远的字眼，甚至对于我来说，还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 我顿觉口干舌燥：“要杀多少人……” 我听出我声音中的颤抖，我也知道我在害怕，但我还是坚持问道。 “具体不知道，要看同一批有几个人，你大可不必抱太大的心理负担，能参加这种实验的，多少都是不可救药的混蛋。” “程汾哥也是么？” 我很紧张，我怕，一直以来正气凛然的程汾哥在我心中的完美形象破灭。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揉了揉我的头：“你觉得呢？” 是啊，我一直憧憬的程汾哥怎么会是混蛋呢？这句话比正常的解释要更能令我接受。 “你只需要记住，实验中遇到的所有人都有取死之道，如果你能活下来，我可以给你提供他们的人生经历，让你心安理得。” 程汾哥的话越来越重，哪怕我还没有参加实验，就已经嗅到浓重的血腥味。 他似乎看出我的退缩，于是说道：“只要你还没走进实验室，我都有权力让你退出，太害怕的话，随时叫我。” 我又不解了，似乎程汾哥太过纵容我，就连成为轮回者这么重要的事都由着我的性子来。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问出了这句我曾经问过无数次的话，过去懂的东西少，我很轻易就被程汾哥搪塞过去，而这次，我意识到程汾哥态度的不同。 也许是我的目光打动了程汾哥，他蹲下身，认真地对我说道：“因为你和我妹妹的年纪差不多大，而她却无法像你一样正常地上学，所以我更希望你能珍惜别人羡慕不来的生活。” 直到我躺上实验仪器的时候，脑海里回荡的还是这句话，来之前，我和程汾哥约定好了，如果我能活下来，就介绍他妹妹给我认识。 人如果带着希望，总是不那么容易死掉，不是么？ 第684章 第三个故事:实验 其实我不知道的是，“轮回”实验室每次开展筛选轮回者的实验，人数都极为庞大，这样做的目的一是防止偶然，二是为了筛选出能力碾压其他所有实验品的强大战士。 在实验开始前，没有人知道自己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但是程汾哥告诉我，最顶级的能力是控制类能力,正常来说，低级能力显现得会比较早，比方说身体某个部位的变异，很容易被发现。 而越是高端复杂的能力，体现出端倪的时间就越晚，越容易被其他人掌控先机，甚至还没有发掘出自身潜力就被杀死。 而控制类能力是个例外，不但体现得早，而且极为强大，尤其是可以大范围控制的能力，随便动动念头就可以造成大规模杀戮。 所以，我一到沙盒世界就开始动用意念，看能不能操控周围的一些东西。 结果不出所料，强大的能力比中彩票概率还低。 我只能检查一下身体，看看有没有变异的地方，但令我失望的是，我的身体和来之前一样。 这可就难办了，因为按照程汾哥的经验，我的能力大概率是那种不容易发现端倪的能力。 然而我也不是没有准备，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到人死得差不多了，我也能摸透自己的能力，到时候活下来的概率大一些。 我准备躲到一处楼洞里，没想到这里已经藏着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 我想了想，看着女孩蜷缩软弱的样子，还是坐在女孩身边，安慰道：“没事的。” 女孩往旁边蹭了蹭,对我很警惕。 我也不在意，毕竟身处陌生的环境，抱有警惕之心很正常。 半日过去，我感到有些饥饿，而这时，我听到女孩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于是笑道：“来这里的时候我路过一家超市，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拿点东西吃。” 也许是我半天没有攻击女孩，等到我回来时，女孩没有逃走，反而希冀地看着我。 我将抱来的薯片方便面和其他零食放在地上，分给女孩一些，然后自己吃了起来。 填饱肚子后，我和女孩都没有说话，只能听着外界的杀戮声。 是啊，如此高压的环境，恐怕谁也没有心情聊天。 不光如此,我们还要担心狂徒何时会找到这里,大开杀戒。 一天天过去，外面的杀戮声越来越稀疏，我意识到最终的决战很可能快要到来，但麻烦的是，我还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有些难办。 这几天，我都会偷偷溜出去，去超市抱来一堆食物和饮品，和女孩勉强保存着体力。 其实体力在如此危险的环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因高压而不断紧绷的精神，那才是真正的折磨。 我和女孩不可能一直苟下去，总要面对外面危险的环境。 而且，这种养蛊一般的杀戮，最终活下来的绝对是强者。 “踏——踏——踏——” 就在我琢磨怎么办的时候，楼道里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我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拉起女孩躲进一旁的房间里。 但，那脚步声仿佛如影随形，就在我耳边回荡。 “别躲了，我知道你们在这里。”一个阴冷的男性声音响起，就在门外。 我顿觉不妙，但还是忍住不出声。 接着，房门被一脚踹开，一个细长的身影出现，他的手揣在衣兜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 我立刻挡在女孩身前，但实际上我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我连自己获得什么样的能力都不知道，而眼前的男人，周身环绕的腥风宛如实质，天差地别。 男人嘿嘿怪笑：“没想到我最后的对手竟然是个幼稚的小女孩。” 他眸中没有丝毫怜悯，冷冰冰地看着我。 就在我思量对策时，突然一阵尖锐的剧痛从我后心传来。 我不可置信地转过身，看着女孩将一把尖刀插进我的后背，刀柄都快没入。 她面无表情，将尖刀用力拔出，我顿时失去力气，倒在地上。 这时，我看到男人抽出衣兜里的手，怜爱地摆弄着手指。 透过窗户射进来的光线，我看到男人指尖隐隐有丝线缠绕，而那丝线的方向直达我身后。 是那个女孩！ “人类总是如此愚蠢，只要稍加引导，便会不断内斗。”男人很满意自己的杰作，“但你和她不是，你们只配沦为我的傀儡。” 我这时才知道男人的能力，恐怕，女孩一早就被男人控制了，为了确保最后时刻可以轻松获得胜利。 男人不再理会我，而是控制女孩走到他面前，他一边摩挲女孩的姣好的面颊，一边温柔地对女孩说道：“真是一副好模样，若是以往，嘿嘿嘿，但现在嘛，你的使命完成了，自杀吧。” 最后三个字话音刚落，女孩便不受控制地举起尖刀，缓缓对准自己柔嫩的脖颈。 我能看到，女孩两条手臂上都黏着不明丝线，应该是那男人的能力。 就在女孩手起刀落，结束自己的性命之时，她突然暴起，一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进男人的喉咙，狠狠一搅。 瞬间，男人的喉管被割断，血液大片大片涌出，即便他死死捂住伤口，依旧不能阻止生命的流逝。 “你……你……” 他“咴咴”地叫着，丝毫听不清说的什么，只能看到他神色里的惊恐。 “你大可不必抱太大的心理负担，能参加这种实验的，多少都是不可救药的混蛋。” 程汾哥的话在我脑海中响起，我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小女孩并不简单，如此隐忍，如此心机，若说她没有取死之道，鬼都不信！ 杀掉傀儡男之后，女孩诡异一笑，将丝线从四肢上扯下来，一并扯下的，还有贴合在皮肤上的假人皮。 她微微侧过头，轻蔑地瞟了我一眼，那神色中，有嘲笑，有讽刺，更有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我本以为自己会就这么死去，但我突然发现身上的皮肤仿佛沸腾起来，就像是被剥离出来一样，而且我能清晰地感觉到被剥离下来的皮肤就像我身体的延伸一样，可以自由操控。 这是……我的能力？ 我立刻控制褪下的皮去包裹女孩。 女孩猝不及防，被我的皮肤死死缠住，而且还不止，皮肤贴合在女孩身上后不断生长，无论女孩如何挣扎都挣脱不过。 最终，女孩变成了我的样子，怨毒地看着我，再也不动了。 这时我才从地上爬起来，发觉后背的伤已经好了。 我摸了摸自己，又照了下镜子，确信刚才褪下的皮并没有让我成为怪物后，才松了口气。 不过我还是注意到一点，那就是，镜子里的我，好像年轻了一些。 我回想起刚才的一切，心中猜测，莫不是我的身体已经变成一层又一层的人皮？ 虽然细思极恐，但我还是联想到树木的年轮，每一圈都象征着一年。 于是，我对镜中的自己说道：“既然你救了我，那你就叫永生年轮吧。” 第685章 第三个故事:相依为命 我理所当然成为“轮回”实验的唯一幸存者。 当我醒来的时候，感觉像是做梦一样，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在楼道里苟了几天，最后快死的时候不小心触发能力。 就像傀儡男说的那样，也许人类本就是擅长争斗的生物吧，大家都死了,反而会便宜我这种人。 直到再次见到程汾哥，我都有些恍惚。 “我成为轮回者了？” “没错。”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程汾哥递给我一面镜子，我不明所以，但当我看到镜子里那张陌生的面孔时，不由得摸了摸面颊。 当我看到镜子中的人也同样摸了摸面颊时，不由得有些吃惊。 “我的样子……” 看着镜子中那张毫无特点的容貌,我有些惊奇,我没想到参加实验过后，我的容貌会变化得这么大。 “太平庸了？” 程汾哥还以为我不满意当前的相貌。 我在短暂吃惊过后,立刻就看开了：“这样也好，不用长着一张随时会被人觊觎的容貌，我也能轻松点。” 我发觉程汾哥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于是问道：“怎么了？” “你的变化很大。” 我轻轻靠在程汾哥的手边：“能完全信任一个人是件幸福的事。” 不知为何，即便我在实验中被人背叛，还差点被杀死，我心中却毫无波澜，该说是习惯了，还是麻木了，我知道我变了，但具体哪里变了却说不上来。 “我现在可以去见姐姐了么？” “称呼要改一下。”程汾哥提醒道，“而且你也不再是艾丽西娅，而是阿米莉亚。” “我会尽力适应的。” 来到关押姐姐的房间，在无数研究员的监视下，我坦然走了进去。 我反复告诉自己：她不再是我姐姐，我也不再是她妹妹，我只是一个想重新和她交朋友的普通女孩儿。 我刚刚走进房间，亚兹便察觉,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继续摆弄小熊玩偶。 我有些不解，来之前，程汾哥反复叮嘱我小心亚兹的暴躁，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 我并不怕亚兹，除了因为她是我姐姐，有天然的亲密度加成之外，还因为我能力的特殊，我是不会死的。 我顺势坐在亚兹身边，看着她宛如上帝之手雕琢过的完美面庞，我逐渐开始怀念曾经的我们。 那时，姐姐为我讲述外面的世界，带给我希望，而这次，轮到我了。 我抬起手，指尖触碰到亚兹侧颊时，我稍微有些心慌,但还是顺着头发绕到耳后,将散乱的头发轻轻梳理。 而亚兹只是微微侧过头看向我，我能看到她眼神中的空虚与绝望，就像曾经的我一样。 她并没有像程汾哥说的那样疯狂攻击我，只是歪着头，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于是，我胆子也大了起来，轻声问道：“愿意和我走么？一起去上学。” 听到“上学”两个字，亚兹眸中似乎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 我当然发现了，因为我曾经的愿望就是去上学啊。 她点了点头，握住我伸出的手。 成为我么…… 从指尖触碰到十指相扣，我似乎明白亚兹没有攻击我的原因，也许，双胞胎之间真的有所谓的心电感应吧。 然而我们来到门前，门却并没有开。 我正准备联系程汾哥，之间身旁闪过一道紫光，然后亚兹一拳狠狠砸在门上。 顿时，我感觉脚下仿佛摇晃了一下，紧接着，坚固的铁门就被亚兹一拳砸开，狠狠镶嵌在走廊对面的墙壁上。 她转过头看向我，无神的双目似乎在询问：“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我点点头，不顾外面响起的刺耳警报，想要脱离囚笼总是会付出代价的。 我们刚刚离开牢房，就看到两对人马将走廊两侧封死，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 “阿米莉亚，你越界了，看在程汾的面子上，我不难为你，留下亚兹，她的状态不稳定！” “我和你认为的正好相反，亚兹她现在很温顺。” 那声音似乎有些不满，还要继续斥责我，紧接着，程汾哥出现了。 “亚兹的能力很强，一直关着她的原因是她的不稳定，不要本末倒置了，博士。” “一时的稳定不算，我们要经过测试才能确认亚兹此刻的状态。” 对方也一步不让，只是我考虑不到对方的难处，所以只能将事情交给程汾哥。 “如果弄出什么乱子，我来负责。”程汾哥似乎对我很有信心，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可是……” “奎总那边我去说，可以放人了么？” 此话一出，对方明显动摇了，堵在走廊两侧的战斗人员也相继撤退。 离开研究所的时候，我还心有余悸，因为我不会死不代表亚兹不会死，真要鱼死网破，也不是我所希望的。 我正要感谢程汾哥，却听程汾哥语气严肃道：“我帮你也是有前提的，不要让亚兹弄出乱子。” “我会的。” 那时我意识到，程汾哥之所以会帮我，也是看到亚兹并不排斥我，而且程汾哥也担了很大责任才保下亚兹，我更会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上学的事，我会安排，但具体什么时间去，你自己看着办。” 这也就意味着，程汾哥完全将亚兹的事交给我处理。 “还有，既然成为轮回者，有些事是你避免不了的，组织会给你们派任务。” “我知道。” 有些事，总要面对，而且还是程汾哥提前和我说好的。 “你们的经济来源也是以任务为支撑，既然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就自己走好。” 我明白，从此刻开始，我便真的要和亚兹相依为命了，虽然程汾哥不会不管我，但总麻烦人家终究不太好。 也许，我选择另外一条路的话，程汾哥会一直照顾我到有独立的经济能力，而现在，这个期限提前了。 “程汾哥，谢谢你。” 我由衷地说道，哪怕终生无法脱离轮回者的身份，但只要和亚兹在一起，一切都是值得的。 程汾哥只是用大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活着，可没你想象得那么容易。” 其实留给我思考的时间并不多，因为我马上就要体会这句话的分量了。 第686章 第三个故事:喜欢的人 几天的接触下来，我也发现亚兹心中隐藏着巨大的障碍。 她不愿开口讲话，若不是我对曾经的我有些了解，很多时候都不明白亚兹的意思。 她仿佛对一切都没有兴趣，只有当我提起学校里的事的时候，她才会专心听我说。 于是，我反复和亚兹约定好了不能随便出手伤人后,就带着她上学了。 然而，亚兹的开学表现糟透了，因为她不爱说话，所以理所当然地被其他人划归性情古怪的行列，甚至我原本交到的朋友也会因此而疏远我，人的现实程度超出我的预期。 直到我从她人的霸凌下保护亚兹，才彻底与那些人撕开脸皮。 一打十？不，是一打二十！ 我甚至能听到插不上手的人在外围的喝彩声。 尽管我拥有永生年轮，但若不是快被打死，很难触发。 是啊，一个人怎么可能真的做到一打十呢？ 直到我被揍得鼻青脸肿，那群人才逐渐散去，若是让她们知道我不会死的话，恐怕她们会往死里揍我吧。 我看着只是被浇了一盆水完好无损的亚兹，心中难免有些幽怨，想起当初亚兹一拳打飞铁门，现在却眼睁睁看着我挨揍，心里真不是个滋味，而且，我这顿揍还是替亚兹挨的。 “你就不知道帮帮我？” 亚兹听后只是歪了歪脑袋，然后不解地看着我。 我秒懂亚兹的意思，深吸口气：“我是说过不允许你伤害别人，但、但……” 我很想说“但你就看着我挨揍”，话到嘴边，全部化为苦水吞咽下去。 我脱下被撕破的衣服，盖在亚兹头上，轻轻揉了揉,将亚兹湿漉漉的头发擦干后，又将衣服披在她身上，伸出小拇指，直视亚兹的眼睛说道：“以后，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亚兹似乎理解了我的意思，同样伸出小拇指勾住我。 没有人愿意成为我和亚兹的朋友，这是我从那次打群架中学到的教训。 之后，我和亚兹便转去其他学校。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之前程汾哥预备的钱和食物很快就消耗一空，于是，我只能厚着脸皮找程汾哥要任务。 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我逐渐发现永生年轮的鸡肋，由于我处于正常十二岁女童的水平，所以开始几次任务都是以我动用永生年轮结束。 先不说这能力用多了会不会有副作用，每次差点死掉是真的折磨。 但我又这么得弱，即使健身也无法短时间突飞猛进，更达不到成年人的水准,于是，我开始学习用毒，这种既不消耗过多体力又能以年龄为掩盖成功得手的方式。 但,每每有人死在我面前，我心中都会盖上一层阴霾。 就像是执念一样，杀的人越多，我就越渴望成为一个正常的女孩，至少，看起来是正常的。 我模仿着学校里其他女孩的言行举止，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都极力追求正常。 我会在课堂提问时答非所问，也会不小心被桌椅绊倒，越是人多的场合，我便越会展现自己的粗大神经，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不断迎合别人理想中的我而不停精进演技，直到再次杀人的时候，我的血才能彻底冷静下来。 渐渐地，我意识到我现在的状态和姐姐告诉我我的愿望一定会实现之后的状态越来越像。 有时我也在想，姐姐会不会也如我一般，时刻心怀杀意才会选择隐藏真正的自己。 就在我感觉精神即将分裂时，一件事分散了我的精力，那就是，亚兹不见了。 每到午夜，亚兹都会消失不见，而第二天早上却又完好地躺在床上。 而且，房间里不知哪里有一股腥臭味，我明明反复清理过房间，却还是会残留那种难闻的味道。 于是，我选择在一天晚上跟踪亚兹。 我看到亚兹漫无目的地走在夜路上。 夜间的路很危险，因为黑暗中潜伏着很多渴望犯罪的眼睛，更何况，亚兹的脸蛋无可挑剔。 很快就有不轨之人从身后接近亚兹，然后一只手捂住亚兹的嘴，另一只手抓住亚兹的衣服就往漆黑的小巷里拖拽。 亚兹也不见反抗，平静地任由那人拖着走。 那一瞬，我已经动了杀心，熟练地取出一支金属罐，里面的剧毒足以杀死一百头大象。 我跟了上去，借着摇曳的路灯，我看到那人正对亚兹做着什么。 顿时，我心中的邪恶想法愈演愈烈，因为，只有我才可以碰亚兹。 我正准备行动，亚兹突然开口了：“你爱我么？” 我无法形容那声音的难听，就好像是一面漏风的破鼓，鼓面被人不断撕开的过程。 她的声音变了？ 我回过神来，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出手。 那男人听后顿时来劲了，舔了舔恶心的嘴唇，虽然他好像也被亚兹的声音恶心到了，但还是迫不及待地告诉亚兹：“我爱你。” 于是亚兹开始配合那男人，直到一声惨叫响起。 男人一边嘴里含糊不清地骂着脏话，一边疯狂殴打亚兹。 亚兹只是“呵呵呵”地笑着，只见她瞳孔闪过一抹紫色，然后抬手给了男人一拳。 这一拳下去，“咔”得一声，仿佛什么碎裂的声音响起，男人软倒在亚兹身上，脑袋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干瘪下去。 我看得清清楚楚，这男人的头骨直接被敲碎，一命呜呼。 随后，也不知亚兹做了什么，那死去的男人竟然缓缓站了起来，虽然四肢僵硬得很，但能看出，他的尸体在亚兹的掌控之中。 这是能力！ 我没想到，亚兹除了拥有远超成年人的体魄，更有这种诡异的能力。 只见她“嘿嘿嘿”地低笑着，嘴里嘟囔着：“你不是……成为玩具……” 我缓步从阴影中走出。 亚兹看到我之后，仿佛做错了事的孩子，支支吾吾想要解释，但又注意嘴中含着东西，于是将一颗眼球吐出，慌忙装进小熊玩偶里，仿佛这样我就看不见一般。 其实我那时已经意识到亚兹在做什么。 她在寻找一个爱我的人，不，准确地说，她在寻找一个即便知道艾丽西娅过去却依旧爱着艾丽西娅的人。 责怪么？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短暂的沉默过后，在亚兹愈发不安的目光下，我冲她伸出了手：“走了，回家。” 她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拉住我。 路上，我忍不住开口道：“那种人配不上你，长得又丑又挫，还猥琐，令人作呕！” 亚兹投过来一个疑惑的目光。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亚兹的心结是放不下曾经的艾丽西娅，那如果我解开这个心结，亚兹会不会恢复原样？ 最重要的是，如果亚兹解开心结恢复成阿莲娜，我是不是可以以艾丽西娅的身份和姐姐相认呢？ 想到这里，我脑海中关于程汾哥的模样逐渐模糊，尽管我知道亚兹在模仿过去的我，但我同样希望，因为我而造成心理障碍的姐姐可以找到一个爱她的人。 就像她会为了我而被那种烂货猥亵一样，我也希望她可以收获普通女孩期待的爱情。 “配得上你的男孩子怎么也要年轻帅气，最好同龄，因为那样有共同的话题，不会聊腻；而且还要有责任感和安全感，会保护你，为了你挺身而出；哦，对了，还要能包容你的不完美，也许他没有你这么强，反而需要你来保护，但这就是个态度问题，他会为了你而付出！” 说这些的时候，我压根没动脑子，直接把学校同学幻想对象的优点整合起来一股脑说了出来。 我没想到的是，亚兹真的会按照这么严格的标准去筛选，变相增加了很多“玩具”，使得我不得不为她擦屁股。 而我更没想到的是，这世间真的存在这样的男孩子，还对亚兹死心塌地。 第687章 第三个故事:真正的朋友 真正的朋友到底是什么？ 也许你会说是程汾哥，我承认，我很依赖和信任程汾哥，但我知道，这份感情已经超越普通的友谊，而且我一直仰慕程汾哥，如果是朋友的话,应该是更平等一些的关系。 也许你又会说是亚兹，没错，亚兹曾经是我的姐姐，我对她的感情自然是其他人无法比拟的，但，这份感情却多了一份沉重与压抑。 直到我遇到蒂娜,我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最初相遇的时候,我就发现她的特别，是个有趣的人。 然而,随着我们住在同一屋檐下，她开始打亚兹的主意时，我好几次怀疑过她别有用心，所谓的经验之谈，我也曾遇到过撩拨亚兹的人，但那些人要么馋亚兹的身体，要么彰显人性中的怜悯，虚伪至极。 但随着逐渐接触，我发现她和大小姐是真的想帮助亚兹，而且并不在意亚兹阴沉的性格。 虽然每次讨论都不怎么参考亚兹的意见，但我能感觉到这群人的有趣之处。 实际上，那段时间正是竭力追求正常生活，差点精神分裂的日子。 蒂娜和大小姐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虽然打破了我严防死守的所谓正常生活，但却缓和了我精神上的痛苦。 正像程汾哥说得那样，太过孤独的话，会变得越来越奇怪的。 直到亚兹说她喜欢蒂娜，而且并没有把蒂娜当做玩具时，我才意识到,这个如同烽火绽放的女孩已经悄然走进我和亚兹心里。 而且亚兹喜欢上了唐黎昕，两人之间小暧昧不断，我期待着和姐姐相认的那一天。 那时候我还认为大小姐比蒂娜要更重感情，不然也不会送我迷露诱香，这是害怕失去的表现。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知不觉中，我们六人所代表的四方势力在魔都展开一系列角逐。 也是那时，我没看好亚兹，导致她彻底爆发。 我明白的，亚兹之所以会让尸傀毁掉魔都，不仅仅是因为唐黎昕，还有蒂娜，她在害怕，当蒂娜看到她真正的模样时，也会离开她。 也是那时，我才明白蒂娜隐藏在心中真正的感情,她杀了邵缗,却拼上性命救了大小姐。 真是糟糕的性格,她就没考虑过这么做的话，大小姐该如何面对她么？可她还是做了，哪怕可能会葬身怪物的口中。 之后她在明珠之塔塔顶和亚兹战斗也是，我以为她是救世主，为了拯救普通人可以六亲不认。 但她没有，反而拯救了亚兹，我更没想到的是，唐黎昕会在被亚兹啃掉一只眼球的情况下，冒险来到磷雾区，隐谲进攻磷雾区应该是全市直播才对。 当亚兹声音恢复正常的时候，我就知道她终于放下了我，放下了过去的心结。 我没有过去与她相认，更没有让程汾哥出手救下亚兹，因为已经足够了。 姐姐不但找到了一个爱过去的我的人，更找到了她的真爱，就像那天昏暗路灯下我们说好的那样。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一团火焰，等到我抬手去抓时，才发现那个人是蒂娜。 后来，在使徒的帮助下，我们回到过去。 其实，我知道那是以我过去记忆为基础构筑起来的幻境。 我没有和任何人说，也没有透露艾丽西娅的存在。 也许我真的很自私吧，在莱斯特即将对我动手的时候，把姐姐偷了出来，不让她去替代我。 我想告诉她：所有的痛苦由我来承受就好了，我不想你变成未来那副样子。 过去就像反反复复的车轮，你可以改变过程，却永远也改变不了结果。 她最终还是成为了我。 也许我真的很卑鄙，为了缓解心中的负罪感，甚至不惜把过去的我当做礼物送给莱斯特，从而救下姐姐。 幻象结束后，我从白马住的目光里就看出，他一定知道了一些内情，但他没有说，而是宽慰痛苦的唐黎昕，劝他看向未来。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医者父母心吧，即便他是高高在上的使徒，但那一刻，却是把我们当成了病人。 安葬亚兹的时候，我犹豫了很久，我知道她要来北美执行任务，肯定也会来哥伦比亚看亚兹。 我本可以将关于过去的我的线索清理得更干净些，但犹豫之后，竟鬼使神差地留下破绽。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在期待些什么。 也许，我希望她能永远记住我吧…… 我没有说的是：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然而，话到嘴边，却是一声“抱歉”。 我能看出她眉宇间的痛苦与不解，但我的生命力已经流逝到无法再开口的地步。 抱歉我骗了你。 我知道我的谎言会促使轮回者与审判者之间的战斗，也许在很近的未来，也许还要好久，甚至会害死蒂娜，但我同样没有选择。 过去的一幕幕涌上心头，我只是做出了对得起所有人的选择。 看着近在迟尺的蒂娜，我很想问她不怕我偷袭么？ 我只能看着她不断落泪，即便泪水打湿我的面庞，我也感觉不到了。 我笑了，想抬手去为她擦拭眼泪，但时间突然静止，就连我的精神，都开始涣散了。 周围一片漆黑，我看不清路，却冥冥中感觉到一丝指引。 “阿姐，亚兹，我会把你们的墓迁出去，去一个再也不会有人打扰你们的地方！” 可惜，这句话我再也听不到了，因为属于我的故事，已经落幕。 第688章 预兆:挫败 萨克拉门托。 战斗结束后，一连几天，白枫都没再见过克蕾雅，佩里博士也被保护起来。 白枫知道，松本拓海对麦康斯纳监狱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如果克蕾雅不及时处置的话，会导致更大的问题。 在此期间,他也没闲着，他打算将北美萧家的处决名单交给程丽丽，由程丽丽负责处决一批人。 然而视频接通后，程丽丽的一番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画面中，程丽丽眼皮微垂：“诺克制药最近发生叛逃事件。”. “是佩里博士么？” 程丽丽听后微微一笑：“看起来你也查到了。根据诺克制药的内部消息，此人在第一时间已经被处决，不过我在调查的时候发现一些蹊跷,此人生死存疑。” “他还活着，而且还是打开南美门户的钥匙。” 程丽丽思索了一阵，将白枫提供的信息整合之后，继续说道：“在他被处决的同一时间点，他的女儿也被当地黑帮劫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救他的人和劫持他女儿的人应该同一拨人。” 白枫点点头，这点他深以为然，不过他的情报更为准确，救佩里博士的人应该是克蕾雅的手下，而劫持佩里博士女儿的人，应该也和克蕾雅有关。 关键在于，克蕾雅为什么要连同佩里博士的女儿也一起控制起来，是早就达成协议，还是作为威胁的手段？ “佩里博士和他女儿关系应该很好吧？” “嗯，据我调查，佩里博士还是诺克制药的高级研究员，因为普通成员根本无法将家属一同带到北美。” 白枫听后眉头皱起：“他在北美工作多久了？” “五年。” 五年，这就说明佩里博士早有反意，只是在蛰伏等待机会。 “他的妻子没一同带出来？” 白枫需要确认一件事,他想看看佩里博士心中，女儿占多大比重，好在后面的谈判中占据一些优势。 “这点倒是不清楚，诺克制药实行两年轮换制，里面的员工不一定知道佩里博士的情况，就算知道，由于南美的封闭，也无从查起。” “是这样……你暂时先不要跟进这件事，等我消息。” “好。” 信号中断，白枫眼神微眯，暗下决心：看起来是时候见佩里博士一面了。 一旁，alex见白枫准备出门，也跟着起身。 “你要跟着？” “这本就是我们约定好的。” 白枫隐隐感觉使徒的执念似乎比起一般人要强烈许多，于是也就没有阻拦。 另一边，经过几天的处理，麦康斯纳监狱动乱的影响被限制在最低。 在松本拓海的杀戮下，麦康斯纳监狱名存实亡,活下来的犯人十不存一,她辛苦构建的平衡被彻底打破。 对她声讨的动静也在世共会的压制下逐渐平息。 其实她很清楚白枫对于当前世共会的重要性,所以无论松本拓海因何而来,她都可以将责任往白枫身上推，这样的话，上层为了大局只会略微惩罚她，却不会动了她的根本。 而且，这件事刚发生，她就将具体情况禀报了她的义父，世共会的二把手卡罗尔·杰拉德，所以对于眼前的结果，她早有预料。 虽然重建麦康斯纳监狱还在进行中，但这个时候，她已经开始考虑如何逼佩里博士就范的事情了。 其实这件事说来也简单，她知道佩里博士背叛查尔斯家族的原因就是放不下他的女儿，所以她一早就从佩里博士自认为的安全渠道截下了他的女儿。 也正是这个原因，导致佩里博士完全不配合她，她本想用佩里博士的女儿来逼他就范，但佩里博士极为坚决，说他宁愿陪女儿一起死，也不想让女儿日后过上悲惨的生活。 她听出了佩里博士的言外之意，也可以保证佩里博士女儿后半生过上富足的生活，可由于她曾截下佩里博士的女儿，导致佩里博士对她的信任降到最低，对她的承诺也嗤之以鼻。 无奈，她才将佩里博士关在麦康斯纳监狱，希望时间可以改变他的想法。 一个不怕死的人并不难缠，但一个不怕死却又不能死的人才真正难缠，克蕾雅算是领教到了。 掐了掐额头，克蕾雅重重叹息一声，最近麻烦事很多，还不得不由她来做，所以心累得很。 “纽约市那边接收得怎么样了？” 一旁，赫伯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实情：“我派人过去的时候，已经有人接手纽约州，而且之前潜伏在纽约市的人都被干掉了。” 闻言，克蕾雅眸中瞬间迸发出一抹杀意，但她还是压下心中火气：“其他司事出手了？” “不是，是索罗姆之前的手下，一个叫莎蕾娅的司卫。” “那就派人处理掉她，这种小事还用得着我和你说？” 赫伯特面色凝重：“恐怕没那么简单，这个莎蕾娅之前被索罗姆派去审判者蒂娜的身边充当卧底。” 克蕾雅听后神色变了变，随后呵呵笑道：“我总算明白他当初在笑我什么了，该死的白枫！” 她已经猜到了，当初和白枫谈判的时候她就觉得白枫不对劲，还说什么“以后你会明白的”，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上层那边的态度呢？让一个卑贱的司卫充当一州司事，就算有白枫的支持，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吧？” “小姐，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莎蕾娅的背后有人保她，所以上层通过了这件事。” “有人？谁啊？” 话刚问出口，克蕾雅脑海中瞬间浮现白枫那张欠揍的笑脸。 她还纳闷呢，白枫连松本拓海这么凶悍的超能力者都能击退，为什么没能杀死露娜。 答案昭然若揭，这俩人之间八成达成了某种协议。 她气就气在白枫怎么把事情办得滴水不漏，没给她一点钻空子的机会，亏她还想献身白枫，当真一点情面都不讲！ 本来，索罗姆被灭后，她克蕾雅就是白枫找上世共会的唯一渠道，但现在，她的优势不再唯一，白枫完全可以通过莎蕾娅达到同样的效果。 也就是说，索罗姆被灭了，但又没有完全被灭，新上位的司事反而会亲近白枫而更加敌视她。 这才是你的目的么！ 此刻，克蕾雅很清醒，她才不会认为白枫是为了报复她当初没有告知露娜的真实身份那么幼稚。 这个小男人时刻都会做出对自己有利的决定，不该出手时事不关己，一旦值得出手必是雷霆手段！当真是难缠至极！ 看着克蕾雅面色阴晴不定，手中死死攥着茶杯到指尖发白，赫伯特识趣地不再言语。 这时，门外有仆人禀报：“大人，白枫想单独见佩里博士，您看我们是否放行？” “咔、咔！” 赫伯特眼看着克蕾雅手中茶杯逐渐出现裂纹，正打算让手下拦住白枫时，克蕾雅发话了：“让他见！” 克蕾雅不傻，这个关口白枫要求见佩里博士，估计是有些门路能说服佩里博士，孰轻孰重，就算忍着恶心，她也不能拒绝白枫。 “可是白枫要求属下们一个都不许在场，您看？” 克蕾雅忍无可忍，将手中茶杯狠狠扔出去：“滚！” 良久，克蕾雅才开口道：“我失态了。” 赫伯特摇摇头：“我这条命是小姐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只要克蕾雅一声令下，他就会取白枫的人头。 “我只是气不过我的敌人心机手段比我强罢了，他比我还要小三岁啊，活得跟个老怪物似的！” 这是克蕾雅第一次如此挫败，玩心眼玩不过白枫，打又打不过白枫，除了生闷气，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有没有可能，他只是不敢有些许松懈。” 克蕾雅眼神微眯，随后长叹一声：“算了，纽约州就让给他了，他最好死在南美！” 第689章 预兆:陪伴 一座单独的房间内，白枫与佩里博士相视而坐。 也许是因为白枫是救命恩人的缘故，佩里博士并没有冷落白枫，反而奉上香茗。 白枫抿了口，却听佩里博士说道：“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是来做客，我竭诚欢迎,若是来谈交易，恕我谢绝送客！” 听闻此话，白枫心中大概有数，偏不如人意地问道：“你知道我来此的目的？” “寒舍粗茶，你无非是来劝降我的，我可以告诉你,我虽然背叛了家主，但也不想和你们同流合污。” 白枫神色不变,短短两句话,他已经听出佩里博士对克蕾雅一方的不满。 “为什么？” 白枫不解地问道。 “你去问你的上级，看她做了什么，无需和我多言。” 此时佩里博士已经起身，那意味很明显：送客。 白枫能感觉到佩里博士的耐心已经被消耗殆尽，但他稳坐在椅子上，微微一笑，道：“因为你的女儿？” 佩里博士听后冷哼一声：“不用拿菲丽丝威胁我，有本事干脆点，一刀杀了我，你敢做么？” 看着凛然赴死的佩里博士，白枫心想：好家伙，这是有恃无恐啊。 “克蕾雅的确小气，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让你女儿走我雷雨的秘密渠道，将她送到神圣教会的地盘，我让帕特里夏略微照顾她一下，让她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如何？” “雷雨？你是横滨的？” 佩里博士也不是易与之辈,很会抓白枫话中的关键字眼。 “认识一下，我叫白枫，克蕾雅那群人称呼我为罪神。”m. 佩里博士听后瞬间面色凝重：“怎么证明？” 白枫笑了：“我的话就是证明，你无非是信不过克蕾雅，或者说，你不想女儿留在这片污秽之地，我说的对么？” “我姑且信了你的话，可我女儿在世共会手中，你又有什么办法？” “难道麦康斯纳监狱的事还不足以让你相信我？” 白枫霸气侧漏，这份压迫感源于实力。 佩里博士很快就反应过来，连世共会都缩手缩脚的超能力者，此人却能直面，甚至完好无损地在这里和他侃侃而谈，这说明什么，自不言而喻。 见佩里博士脸色反复变化，白枫终于第一次拿出诚意：“这样吧，等我安顿好你女儿，我们再以此为基础谈判,如果到时候你反悔,我二话不说，再也不会打扰你的‘清修’，怎么样？” 佩里博士顿时神色复杂：“你不怕我反悔？还是说你也想用菲丽丝来威胁我？” 白枫哈哈一笑：“用一个女童去威胁别人，我还做不出这么下作的事，更何况，帕特里夏对她的子民格外宽容，你女儿到她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佩里博士愣了，听这话的意思…… “你口中的帕特里夏难道是、是、是真神？！” “你说呢？”白枫嘴角微动，“除非你不想查尔斯家族被我连根拔起，不然我想你应该没有反悔的理由。” 佩里博士呆立当场，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白枫早已离开房间，他被震撼得久久失语。 牵扯到真神，那么罪神一诺，便重逾千金。 “怪不得他说世共会小气，高下立判啊……只是……” 佩里博士似乎想起了什么，重重地叹息一声，被进来的看守人员带到他原本的住处。 离开牢房之后，白枫立刻给程丽丽发了一条讯息：“完好无损地救下菲丽丝。” 魔都。m. 看着荧幕上那个苍老却挺拔的身影，程汾立刻站起来微微躬身，恭敬地唤道：“奎总。” 此时程汾心中有些紧张，因为松本拓海刚刚回来，在他这里歇脚，他刚刚问清楚松本拓海此行经历，便被奎总叫来。 对于没有完成任务的轮回者来说，他很清楚后果是什么。 程汾甚至不敢抬头看奎总一眼，强烈的心虚让他不禁流下一滴冷汗。 “北美的事我都知道了，他现在在你这里，对么？” 奎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却如重锤一般狠狠地在程汾心头砸了一下。 “是。” 他是轮回者，奎总最忠诚的手下，哪怕他想力保松本拓海，但在回答上却没有做任何辩解。 “嗯——”奎总拖着长音，不疾不徐地问道，“这一趟，毁了麦康斯纳监狱，还没有完成杀死白枫的任务，按照轮回者的规矩，怎么处置？” 程汾的声音仿佛卡在嗓子里，他最终还是出声道：“杀！” “你还记得就好，我看你似乎不太服气，有什么话现在说。” “属下不敢。” 看着程汾小心翼翼的样子，奎总很满意，于是继续问道：“真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这……” 听闻奎总松口了，程汾也有些为难，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松本拓海失去性命。 “奎总，属下要为他求情。” “说。” 程汾抬起头，目光坚定道：“这次任务的确是小海冲动了，首先他的行动不符合奎总的既定方针，可能会让白枫警觉，其次，他报仇心切，犯下了急功近利的大错，不过好在，萧岿和阿米莉亚混淆了那白枫的视线，也算亡羊补牢。” 程汾明白，这个时候不能找任何借口，错了就是错了，况且奎总的眼线遍布天下，他也没法隐瞒，而且，他最后也做了补救措施，虽然，那时的他不认为松本拓海能活着回来。. “还有一个理由，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替你说，你担心程琳，对么？” 程汾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回答。 没错，一旦高如柏身死，轮回者与审判者之间的战斗便会处在明面上，他虽然自负，但面对不死之身，也没太多底气。 而一旦他身死，程琳便没了亲人，甚至会步他的后尘而去。 “既然他是你弟弟，那就由你亲自行刑。” 奎总发话了，若是平时的程汾，或许已经发现端倪，但此刻他心系妹妹，自然是关心则乱。 见程汾不明白，奎总继续给出极为明显的暗示：“臭小子，处理得干净些，不要落人口实，还有，大战在即，不要分心。” 程汾有些惊讶，但头脑还是清醒的：“那世共会那边……” “我与他们还算有些渊源，总会卖我几分薄面。” “奎总！” 程汾很激动，不知该如何自处，妹妹有了依靠，他也能了无牵挂。 “剩下的事你自己处理吧，给我一个结果就行。” 说完这句话后，奎总中断通信。 这时，松本拓海从阴影中走出来。 “程汾哥……” “奎总的话你也听到了，等我处理完你的事，你就换个身份好好活下去吧，这也算是我为优香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程汾哥，我、我错了……” 程汾听后只是释然地笑了笑，然后敲了一下松本拓海肩头：“好小子，连我都忌惮那白枫，你还敢去杀他。” “他、他也是放了水的，因为姐姐……” “我知道。”程汾深深看了松本拓海一眼，语气一转，严肃道，“你确定想好了，琳琳她很娇弱，甚至不能陪你走过完整的一生，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不要受琳琳牵累，刚才为了保住你，我不得已才打的感情牌，你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不，程汾哥，我在与白枫战斗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小妹，她说得对，一个心中有牵挂的人是无法报仇的，而我心中的牵挂就是她，她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孩，我愿意陪她走到生命的尽头。” 程汾听后不再多言，只是用力拍了拍松本拓海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690章 预兆:门户 “你说什么！” 面对克蕾雅的淫威，那手下心头一紧，却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威尔派人来说，您让他看管的小女孩丢了。” 克蕾雅起身，正要把手下骂个狗血淋头，但她突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找白枫就对了。 她可还没那么健忘，昨天白枫刚和佩里博士单独见过面，今天就发生这样的事，如果说二者之间没什么联系的话，她打死也不信。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看个小女孩都能看丢！” 一旁,赫伯特见克蕾雅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于是出声怒斥道。 然而，克蕾雅却抬起手阻止赫伯特,神色平静道：“你先下去吧。” 那手下如蒙大赦，赶忙告退，生怕耽搁一秒。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她和赫伯特，克蕾雅才开口道：“看来，我有必要和白枫立刻见一面了，不然，他指不定又要搞出什么乱子。” 克罗克艺术博物馆。 白枫和克蕾雅闲庭信步，穿过三三两两的人群。 “纽约州的司事是你保的？” 安静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克蕾雅张口便是兴师问罪。 她谨慎地看了眼跟在白枫身后仿佛保镖的alex，而alex则冲她微微一笑。 “怎么？这么久的时间，你都没调查一下？” 白枫知道，克蕾雅此行约他是为了谈一些机密，没看赫伯特都没跟进来，守在门外么，但alex，他还真控制不了。 克蕾雅听后没好气地白了白枫一眼，纵使风情万种，却也无法动摇白枫的心境。 “亏我还想委身于你,你就这么对我？” 白枫没有回答，一两句抱怨就想勾起他的负罪感，可没这么简单。 克蕾雅原本也没打算用这点伎俩就动摇白枫，见白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她咬牙问道：“菲丽丝也是你的人劫走的？” “真难为你什么事都往我头上扣，不过这件事，确实是我下的命令。” 克蕾雅咬了咬嘴唇：“你还真行啊，明着一套背里一套，连我的情报系统都瞒过了！” “自然用了点非常规手段。” 白枫早就料想过这种情况，既然世共会敢让雷雨存在于横滨，那就说明对方有恃无恐，通过蒂娜和他刚踏上北美大陆就被发现的事就能看出，南宫璎的情报系统恐怕已经被渗透得很深，所以，他特意安排了程丽丽这颗暗子，走神圣教会的渠道，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而且，她现在已经离开美洲，你找不到她的。” 面对白枫的好心提醒，克蕾雅深吸口气,平复内心波动：“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获取佩里博士的信任？” 克蕾雅不是气白枫不和她商量便擅自行事，如果白枫和她说明理由，她不是不能放了菲丽丝，关键是白枫那副高高在上、随意拿捏她的态度让她很不爽。 “没错。” “我们是盟友对吧？” 克蕾雅准备把话说透，这里可是她的主场，一直被白枫牵着鼻子走算什么回事！ “暂时的盟友。” 白枫很清楚，自己这是与虎谋皮，但他心中也有算计，到时鹿死谁手，还要看各自的计谋。 克蕾雅被白枫呛得说不出一句话，关键这位还是大爷，得哄着他去南美为世共会打头阵。 “你有把握？” 忍了，克蕾雅决定忍了，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紧让白枫滚去南美，眼不见心不烦。 “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事，我要再见佩里博士一面，保密的事，相信你比我纯熟。” 克蕾雅瞬间无语，这算是嘲讽么？ “还有，你要提前做好一些准备，你们觊觎南美这么多年，总不可能一点了解都没有吧？” “放心，巴拿马运河一线的港口都秘密安排好了，就等你过去了。” 白枫听后眉头微皱：“你也不知道南美的门户在哪里？” “废话，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大费周章？不过，按照惯例，诺克制药的工作人员每次换班都在巴拿马城完成，那里虽然也有港口，但我们却查不到这些人是怎么运到南美的。” “所以，巴拿马城可能是个幌子？” 闻言，克蕾雅嘴角抽动：“你不会连美洲交界地界的具体情况都不知道，还有信心灭了查尔斯家族吧？” “有什么特别么？” 白枫倒是来了兴趣，由于南美封闭，北美又有世共会这个庞然大物，他对于巴拿马运河一线的具体情况还真不清楚，而且，他也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困境，连世共会都无法窥得南美全貌。 克蕾雅瞬间无语，有时候，她觉得白枫靠谱得让她有种杀了他的冲动，而有时候，白枫又给她一种把生死之战当做儿戏的错觉。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无法介入南美么？” 无奈，克蕾雅只能给白枫讲解这些她以为白枫知道的基础知识。 “洗耳恭听。” 见白枫一副虚心求教的态度，克蕾雅心中的郁闷缓和不少。 “因为海怪。” “海怪？” “大概是十几年前吧，巴拿马运河一线突然出现大批海怪，首先遭重的便是沿海渔民，而后，这场浪潮席卷了周边城市，导致居民大规模迁徙内地。” “那些海怪可以上岸？”白枫不由得有些好奇。 “这倒不是，不过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这种事一经新闻报道，再也没人敢去那边，所以很多城市就此荒废，两百多里海岸线彻底荒芜。” “在此之前，我们还可以往南美派遣特工，此事过后，我们再没成功把人送到南美。” 白枫听后皱眉道：“空投呢？” “我们当然试过，但也正因如此，我们才发现南美周边水域的恐怖。你可能不相信，但凡有飞机靠近南美海岸线，都会被从海底伸出的触手卷进茫茫大海里，无人生存，” 白枫神色一变，立刻想到蒂娜提供的情报：阶段性试验品！ 按照克蕾雅的描述，这等怪物可以影响一个大洲的周边水域，也就是说，这怪物至少也是个3阶段试验品。 但也不能排除南美方面在周边水域豢养一群这种型号怪物的可能性。 “几次试探无果后，我们的研究员大概推测出这种海怪至少拥有千尺身长，而且对震动极为敏感，才能准确捕捉到我们的人。” “也是后来，我义父提出步步蚕食的方针来渗透南美，而且南美一不想我们继续骚扰，二也想将产出的毒品销往世界各地，所以，诺克制药在萨克拉门托成立，南美方面也在巴拿马城建立城市，与我们正式建立联系。”m. “你之所以没听过巴拿马运河一线的事，也是那份协议里规定我们必须停止对南美方面的舆论攻击，十几年过去了，人们逐渐淡忘，但就是知情人也不敢轻易提起，导致巴拿马运河一线被人们彻底遗忘。” 白枫听后瞬间警觉：“可是魔都动乱事件过后，你们的媒体对南美的攻击很活跃，不是么？” 克蕾雅听后微微一笑：“你觉得我们会在这种紧要关口给老查尔斯上眼药？” 白枫点点头，的确，世共会所图是南美的毒品贸易，这时候动用舆论攻击南美方面，势必会引起老查尔斯警觉，得不偿失。 “应该是联合政府方面的人，毕竟他们这次损失很大，而且当初南美方面可是和他们签过协议的，虽然是南美方面按着联合政府的头签的。” 白枫明白，这份协议现在就在他的手环里储存着，而且，他还知道要不是老查尔斯秘密往魔都一带运了很多试验品怪物，联合政府也不会妥协。 明明签了协议，却还导致试验品怪物祸乱魔都，估计联合政府已经恨死了老查尔斯，不然也不会派隐谲的战士去中南半岛剿杀查尔斯家族的人，这是铁了心要给老查尔斯好看。 “明白了，所以你们才需要一个知道内情的人打开南美的门户。” “没错，不过关于南美的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我只能告诉你，南美方面还是有些手段的，之前潜入南美的特工全部立刻暴露被杀，甚至没来得及传出消息，唯一一个传出消息的特工也是在情急之下传来的只言片语，什么‘提奇’，还有什么‘炼金术师’，这种意义不明的话。” 白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世共会都查不到的消息，他自然也不明白其中的含义，但他能猜测到的是，南美大陆绝对比其周边水域更加危险！ 第691章 预兆:决心 “又见面了，罪神先生。” 同样的房间，同样的两人，同样的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上次这样见面，还是三天前。 “叫我白枫吧，罪神只是他们对我的污称。”白枫自顾自地解释道,“当年统治世界的时候，世共会不也没把真神能神放在眼里？结果呢？被揍得都找不到北，所以这次他们学乖了，硬刀子没用，就用软刀子慢慢割。” 白枫边说边若无其事地坐在椅子上，他说这话可不是仅仅是抱怨,克蕾雅如此配合地安排两人见面，佩里博士会不会怀疑他和克蕾雅是一伙的？ 一旦形成怀疑的刻板印象,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让人以为是在做作。 所以白枫才会纠正佩里博士对自己的称呼。他也不明说自己和世共会的敌对关系，而去让佩里博士自己分析这段话从而得出结论。 总而言之，让克蕾雅头痛的人、软硬不吃的人与他建立信任，白枫煞费苦心。 果然，这次佩里博士依旧主动奉茶：“很少有像白枫阁下这般对自身认知极为清晰的人。” 有些话不必说透，哪怕佩里博士只是个研究员，长期从事研究工作，但对外界的消息也不是一窍不通，不然也不可能找人捞出他的女儿。 见佩里博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白枫笑道：“是在担心菲丽丝吧？” 佩里博士尴尬地笑笑：“什么事都瞒不过白枫阁下，我自然信得过白枫阁下的为人……哈、呵呵……” 佩里博士不断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盯着白枫。 白枫明白，立刻联系上神圣教会大主教珀西。 “白枫阁下。” 视频很快接通，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干练男人恭敬地对着白枫躬身。 “菲丽丝的情况如何？” “已经安顿在圣城，请阁下放心。” “我、我可以看看她么？” 这时，佩里博士凑了过来，看到画面中的男人时神色一变，神圣教会新任大主教珀西，他又怎会不认识呢？ 但他还是想见女儿,哪怕是最后一面，他也能毫无顾忌自己这条性命了。 “你安排一下吧。”白枫吩咐道。 珀西拱了拱手，便令手下下去安排了。 其实珀西事务繁忙，本不需要亲自处理这件事，奈何，涉及到白枫，而白枫不但是真神看重的人，而且手中有天使之殇，这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m. 不一会，一个睡眼朦胧的小女孩被一名骑士背了进来。 小女孩揉着沉重的眼皮，但当她看到视频中的人影时，立刻精神起来，喜出望外地喊了声“爸爸”。 白枫也让开身位，让佩里博士享受这难得的温馨。 “菲丽丝，在那边有没有乖乖的？” 见到女儿，佩里博士神色柔和，语气温柔得仿佛能挤出水来。 “嗯！”菲丽丝重重地点头,“这里的叔叔阿姨对我都很好，爸爸你什么时候过来啊,我想你了～” 佩里博士心中有些失落,如果可以的话，他又何尝不想亲自陪女儿呢？ 原本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若不是克蕾雅的人将他救出来，他早就是刀下亡魂了。 “爸爸手头还有点事，处理完就去陪你，好不好？” 小菲丽丝明显是懂事的，不情不愿地说道：“那好吧，爸爸你要快点过来哦～” 接下来，这对父女聊了很久，几乎面面俱到，直到菲丽丝看上去明显困得不行，佩里博士才挂断视频。 他叹了口气，缓缓对白枫说道：“白枫阁下，您知道我为什么铁了心也要脱离家族的掌控么？” “愿闻其详。” 白枫隐约猜到是菲丽丝的缘故，但既然佩里博士松了口，他也想听听查尔斯家族背地里到底做了什么事。 “您知道家族总部在哪里么？” 面对突如其来的询问，白枫迟疑了一下：“里约？” “那是外界的叫法，南美大陆的居民管那里叫做神域。” “神域？” “对，事情还要从七年前说起，那时我还只是个兢兢业业的研究员，家族的待遇很好，尤其是对我这样的高级研究员，我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削尖了脑袋脱离家族。”m. “直到我在基地里遇到一位自称朝圣者的外乡人，我才改变了这个看法。” “那个人的服饰很特别，一看就知道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迷路了，说是要请神官大人为他赋予神力，我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明白他所谓的赋予神力，就是通过人体实验成为战士，也是在那时，我留了个心眼儿。” “我是专门做药物研究的，而他要找的是做人体研究的部门，借着带路的空挡，我套了他不少话。” “他是从圣路易斯附近的一个小村子来的，由于村庄靠近海岸线，时常被海里的怪物袭击，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远万里徒步过来，想借助神力成为萨满祭司来保护村子里的人。”“我那时才知道，外面的人管里约叫神域，他们无比虔诚，却又愚昧得令人不忍直视。” “我女儿的情况我清楚，她就不是干研究员的这块料，可以想象得到，一旦我过世，她要么成为‘神域’的生育机器，要么会被放逐，与那些可悲的土着为伍，这是我不愿意看到的，我想她能活在光明之下，而不是被囚禁在牢笼之中，为了这件事，我谋划了很久，直到被世共会抓住。” 白枫听后眉头紧皱，他大概有些明白“提奇”和“炼金术师”是什么东西了，不过要想有确切的情报，还需要亲自到南美一趟。 “既然你是高级研究员，那必然有让老查尔斯器重你的地方。” 佩里博士点点头，到眼下这个地步，他也没什么好隐瞒了。 “你大概应该能猜到我是做什么的，一般来说，成瘾性越强的药物，对人脑的伤害就越大，而我的研究内容就是平衡成瘾性和药物对人体的副作用。” “平衡？” 白枫有些不理解这个用词，难道佩里博士不是在研发一种成瘾性极强的药物么？ “没错，你可以这么想，如果一种药物，人们服用后会当场死亡，那么会引起恐慌，导致产品滞销，所以我要削弱药物对人体的伤害，让更多人认为家族的产品是安全的，但又不能完全削弱成瘾性，不然就是失去了药物存在的意义，我这么说你能理解么？” “也就是说，老查尔斯在积极扩大市场。” “正是如此，可以说，大部分瘾君子的命都是家族在吊着，保证榨干他们一生的财富。” 白枫听后眯起双眼，佩里博士的推断合情合理，但他隐约却感觉到一丝不安，他总觉得老查尔斯不像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吸食他家的产品。 “我们怎么到南美？” 佩里博士直接给白枫一张纸条，上面短短几行字，却让白枫眉头直皱。 “需要这么多？” “想活着到南美，就必须付出这些代价，而且，还有一样东西，只有巴拿马城才有。” “我可能要多带一些人过去。” “无妨，二十人以内吧，再多不是不能带，我怕家族那边有人察觉。” 白枫点点头，终于说服了佩里博士，接下来的时间他也能腾出手来收拾萧家。 “我需要准备几天。” 佩里博士点点头，眼神中多了几分决然：“我随时恭候您。” 第692章 预兆:吃软饭 另一边，蒂娜几人刚刚回到纽约，她就收到白枫的消息。 那是一个名单，上面的人要么是萧家的人，要么是与萧家有关的人。 蒂娜明白，这是罪神大人要对萧家动手了，而自己身处纽约,萧家总部所在，干系更加重要。 她快速扫视一遍，没看到萧然和安凌蕊的名字后，这才松了口气。 “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萧然听后瞬间一愣，却也难得地从容：“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嗯，离开之后，做个普通的富翁吧,这样你就再也不会遇到我这种人。” 萧然低下头,其实他真的不意外,从小时候起，爷爷就教他收敛光芒、和光同尘，如果说在父亲面前，他是个逆子，只知道玩乐的纨绔，那么只有在爷爷面前，他才是孙儿，是亲人。 回想过去，凡此种种，荒废了十几年的光阴，不学，不说，不做，沉迷酒色，换来抱得美人归，比起那些死在冰冷刀下的人，这结局似乎好得多，他本不该有什么苛求。 但,心中的郁结却让他越发失落。 蒂娜走了，就像来时那般突兀，却又在意料之中。 倏地，萧然掏出一张黑卡交给安凌蕊。 “这是？” 安凌蕊看着上面熟悉的纹路，却不明白萧然为何这么做。 “这是我十几年攒的零花钱，不多，但也足够你挥霍了。” “你要赶我走？” 萧然笑了：“墙倒众人推，有这些钱，你完全可以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你的工作结束了，本少自然要发你工资，走吧，都走吧。” 他摆着手，故作潇洒地渐行渐远，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一身轻松。 安凌蕊捏着黑卡，指尖已然泛白。 熟悉的房间外,蒂娜没有推门而入，而是敲了敲房门。 “进来吧。” 里面,苍老的声音响起，有气无力。 蒂娜缓缓推开门，与摇椅上睡得正轻的萧岿四目相对。 萧岿似乎并不吃惊，反而平静道：“坐。” 蒂娜摇摇头，来到茶几旁，将热茶斟了半杯，然后丝毫不避讳，当着萧岿的面从口袋里拿出阿米莉亚的毒罐，将里面的毒药倒入杯中。 萧岿看到毒罐后叹息一声：“难为你了。” 难么？蒂娜是真的难。她不忍动手杀了萧岿，但又过不去自己的良心，所以，只能以这种体面的方式送萧岿上路。 不同于杀邵缗时的简单直接，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也会改变。 “值得么？” 萧岿早已看透蒂娜的本质，为了不切实际的正义，为了遥不可及的答案，放弃了正常的生活，放弃了昔日的挚友，放弃了手边的财富，值得么？. 若不是因为蒂娜的身份，萧岿其实不介意蒂娜成为自己的孙媳，正是因为他太清楚蒂娜的性格，才知道世间已没什么能牵绊住蒂娜的心。 蒂娜没有回答，而是作了一揖，转身离去。 “你是不属于这世间的星火。” 看着蒂娜离去，萧岿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毒茶，一饮而尽。 弥留之际，他想起了程琳，那个和蒂娜有着同样特质的女孩，只不过，程琳的刚，是柔中带刚，而蒂娜的刚，是侵略如火。 走出别墅，蒂娜不禁抬头看向天空，她疲惫的眸子愈发暗淡。 她似乎看到了什么，喃喃道：“这世间哪有什么该死之人，有的只是人与人之间无尽的争斗。” 痛楚宛如烈酒洒过胸膛，剖开血肉之躯，让早已麻木的内脏不断蒸腾。 眼前的重影归一，蒂娜看到门口处熟悉的身影，安凌蕊正在看着她。 “装成其他人的身份来套我的话有意思么？” 安凌蕊可还没忘记蒂娜套她话的事。 若是平时，蒂娜会很尴尬，但是现在，她早已没了心情。 “为什么把萧然让给我？是施舍么？还是内疚？” 安凌蕊想激起蒂娜的一丝感情，但却只能感到对方的麻木。 蒂娜摇摇头，眸中的光愈发暗淡：“我遇到的很多人结局都不算好，这算是理由么？” 不知为何，蒂娜每说的一句话、一个字，都让她感到浓浓的悲伤。 “那你自己呢？” “想别人的事想多了，就很少会想自己的事了。” 安凌蕊感到心痛，她总说蒂娜不知道她的过去便对她指手画脚，然而，这一次，蒂娜为她营造了一个接近完美的结局，她却第一次知道，有能力反抗这个世界的蒂娜心中的痛不亚于过去的她，而且，这痛苦还要一直持续下去，直到蒂娜身死。 “我们算是朋友吧？” “朋友不一定要一直陪伴在身边，若干年不联系，甚至我的生命也走到尽头之后，你仍然会偶尔想起我，对我来说，就算是朋友了。” “我不会忘记你的！” 看着泪水不断划花安凌蕊的面庞，蒂娜欣慰地笑笑：“你值得拥有更美好的生活。” 说罢，蒂娜缓缓走过安凌蕊，擦肩而过时，两人都意识到，这一别，便是永远。 蒂娜百无聊赖地在街头走着，不知不觉间，人变得多了起来，她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布鲁克林大桥。 她不由得想起曾经萧然在桥上送她一束玫瑰，也是那时，她和萧然表明心迹，两人是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她本想驻足看看风景，却发现对面失魂落魄的萧然。 萧然自然也注意到蒂娜，四目相对，一股怪异的感觉同时从两人心底升起。 两人走近后，同时面向铁索，就如同那日一般。 “你怎么来这里了？” “也许是觉得此刻的你需要一副肩膀去依靠？” 面对萧然的口花花，蒂娜如同之前一般无语。 “我是你的仇人。” “不，如果非要说仇人的话，应该是那边的人，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来杀我爷爷，爷爷他，只是被推出去的一颗棋子。” 蒂娜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眼萧然，她突然发现，这位纨绔大少似乎并没有想象得那般单纯。 “很惊讶？” “你这么说，也不是那么令人惊讶了。” “不是本少吹嘘，本少当年也有一鸣惊人的本事，只不过十几年不飞不叫，是个人也废了。” “所以你爷爷给你找了个未婚妻，你还不知道满足。” “要不要这么打击人……” 萧然无语：虽然我自称自己把自己玩废了，但你也不能真把我当废人啊…… “我把身上的钱都给她了，也算是对她委曲求全的补偿。” “如果她真的喜欢你，你这种做法还挺绝情的。” “可是……” 萧然还想辩解，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可是本少现在身无分文，已经是个累赘了。” 蒂娜瞥了萧然一眼：“亏你还乱花丛中过，连软饭都不会吃，我看不起你！” “啊？” 萧然都懵了，到底是怎样的脑回路才能说出这样槽点满满的话。 “还不去？要不要我推你一把？这一推，没准可以把你从桥头推到桥尾。” 面对蒂娜赤裸裸的威胁，加上蒂娜指骨咔咔作响，萧然顿时想起当初被蒂娜砸在胸口的一拳，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我……那我走了？” “赶紧滚！”蒂娜没好气道，等到萧然走远了，她才露出一丝笑意，喃喃道，“再也不要回来了……” 萧然跑到桥尾，停下脚步，回头深深看了眼蒂娜，仿佛要将那个身影刻在心底一般，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他不确定安凌蕊的心意，但他大概能猜到安凌蕊此刻在哪里，如果不在的话，他也只有认命了。 微风在耳边掠过，他逐渐体力不支，但还是尽力奔跑着。m. “你这么着急去哪啊？” 突然，耳边传来声音，萧然本就疲惫，不想那声音继续打扰自己，于是敷衍地回答道：“去找人！” 话音刚落，他突然意识到这声音有些耳熟，于是停下脚步。 一抬头，萧然便看到安凌蕊似笑非笑的小眼神。 “你要找的这个人，不会是我吧？” 萧然一时之间竟呆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见安凌蕊取出那张黑卡，问道：“你想要回去？” 萧然摇摇头，他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好意思要回来。 “那……”安凌蕊突然凑近萧然，轻声道，“要不要吃我的软饭？” 说罢，安凌蕊立刻后退，冲萧然伸出手。 萧然呆呆地看着俏皮的安凌蕊，随后一副被打败了的样子，握住安凌蕊柔若无骨的小手，十指相扣。 “我想，我的人生可以重新开始了。” 第693章 预兆:毒发身亡 一连七天，北美大大小小的势力、商业组织都知道变天了。 萧岿身死，萧秋柏身死，萧家的一众高管被刺杀。 这件事很快从纽约席卷到周边地区。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萧家这个庞然大物轰然倒塌，却并没有人敢觊觎萧家的财富。 一些知道内情的家族还在观望,他们需要知道世共会的态度，哪怕猜到北美表势力即将洗牌，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谁也不想吃牢饭。 尽管在监狱里也能控制外面的势力，但做起事来多有不便,而且，被世共会拉入黑名单的后果，谁也不想承受。 他们冷眼看着一些不知死活的小组织侵吞萧家庞大的躯体，心头冷笑。 而那些自古便扎根北美的古老家族更是清楚，这样的事不是没发生过，三十年前便有一起，最终萧家继承了上一任代理人的遗产。 势力交接自有次序，而这些古老家族更是精明得很，无论谁上台，他们只需要继续拥护新的代理人，经营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可以了，真要被推出前台，下场多半如同现在的萧家和曾经的北美代理人。 巨人倒塌，野狗吞食，殊不知，即便野狗一口吃成胖子，最终也会被剖开肚皮，连同内脏扒得一点不剩。. 果然，在各大势力默不作声的氛围下，纽约市一个不起眼的小家族开始稳步接管萧家的一切。 不同于其他小组织那般勾心斗角、血流成河，史密斯集团的接收几乎没遇到任何阻碍,一时间，所有势力都在打听史密斯集团的情报，想看看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集团有何等背景。 白枫自然也收到了这个消息，对于史密斯集团上位，他并不意外。 哪怕史密斯集团的实力不足以吞下萧家，但有世共会扶持，一切问题也都迎刃而解，当然，这之后，史密斯集团会通过南宫家为雷雨注入资金，毕竟，罪神亲自出手对付查尔斯家族的出场费是很贵的。 如果不是想省下这笔钱，世共会也没必要弄出克蕾雅和索罗姆互讦的闹剧。 形势明朗后，接下来的一些利益交换就属于心照不宣了。 不过，史密斯集团和南宫世家交往甚密，让史密斯集团成为北美新的代理人，世共会的用心何其歹毒,这等于是留下了一个可以制裁南宫世家的纽带。 对此,白枫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 而且，随着史密斯集团逐步接管萧家的遗产，白枫明白，他也到了该踏上南美旅途的时候了。 与此同时，横滨。 莉莉丝正在观察小白鼠长期服用悬脂树脂液的结果。 突然，她猛地注意到小白鼠脑中有一块黑色阴影。 “这是什么？” 她喃喃自语，随手放大那块黑色阴影。 就在她准备仔细观察时，突然胸口一阵剧痛，喉头一甜，她想强行忍住已经来不及了。 “咳咳……” 鲜血大片大片落在实验台上，而此时莉莉丝面如金纸，身体摇晃不止，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倒在实验台上。 “咳咳……” 一开始的咯血仿佛是个引子，泄了这口气，鲜血不断从嘴角流出。 也就是莉莉丝意志力强大，才没被突如其来的病痛击倒。 “莉莉娅，你没事吧！” 赫琳连忙跑过来扶住莉莉丝。 莉莉丝只觉得胸口热气一阵上涌，四肢仿佛被掏空一般耷拉下来，眼前一黑，但她立刻把住桌沿，不让自己倒下。 也许是几秒钟，又或是几个小时，莉莉丝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能清晰感觉到自己五感正在变得迟钝。 “我、我没事……” 为了不给其他人造成恐慌，她只能强撑着身体，嘴唇颤抖哆哆嗦嗦说出这句话。 赫琳眼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看到实验台上血液里隐隐泛着绿色。 她立刻将莉莉丝的白手套脱下，看到指尖都被墨绿浸染时，又不动声色地套上手套。 “你们继续工作！” 赫琳一句话，其他关注到这边情况的研究员立刻低下头继续做研究。 扶莉莉丝回到房间，赫琳立刻打电话叫医生。 而莉莉丝却是气若游丝，撑到房间已经是她最后向上天借的一点时间。 “不、不用了……” 她笑得很安详，语气柔和，却又是那么得不容置疑。 赫琳呆呆地看着莉莉丝，不顾电话里正在焦急询问地址的人声，反手挂掉电话。 房间内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你应该早点接受治疗的。” 赫琳痛心疾首，她又何尝不知道，天使之殇的剧毒已经深入莉莉丝骨髓，神仙难救。 “没用的……”莉莉丝只是笑着，似乎对自己的命运并没有什么不甘，“能毒死炽天使的剧毒又岂是那些庸医能救的？” “你没必要为了我们……” 赫琳脱口而出，泪眼婆娑中，却又发现这么说不妥，被救的是她们，她又有什么理由去埋怨莉莉丝呢？ “这、这就是……天使之殇的特性，只能、只能通过活体传播……我、我没有选择……” “我和白枫说，他有不死之身，一定能救你！” 莉莉丝笑得更和蔼了，眸中不带有一丝杂质，她没有阻止赫琳，因为她知道白枫的选择，她明白白枫的坚毅。 “听、听我说……” 莉莉丝不能再耽搁了，最后时刻，她一定要把白枫最需要的情报传递出去。 “悬脂树、悬脂树有、有古怪，在我的实验中、已经初现端倪，你、你……” 赫琳立刻握住莉莉丝的手：“我明白，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说话了……” 听闻此话，莉莉丝胸中绷着的一口气终于泄了，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仿佛看到炽烈金光中，阿诺德正冲她伸出手，迎接她的到来。 她笑着，但脑中仍有一丝理智。 她伸出手，和阿诺德宽厚的大手紧紧相握，口中说的却是：“最终还是活成了我最讨厌的样子。” 赫琳听后微微一愣，甚至没发现莉莉丝已经咽气。 别人不知道莉莉丝这话什么意思，但她能理解。 这段日子，莉莉丝顶着剧毒，不眠不休在实验室工作，一熬就是几天，呕心沥血为雷雨增加筹码，直到毒发身亡，和曾经的大主教罗杰何其相似！ “莉莉娅……” 空气中传来赫琳的哭腔，她虽然早就做好与众姐妹分别的准备，却没想到，分别来得如此之早！ 另一边，白枫等人正在前往巴拿马城的路上。 小雨桐突然从手环里钻出来。 “怎么了，雨桐？” 小雨桐神色凄凄，但还是忍痛说道：“莉莉丝病危。” 白枫脚步定了定，然后义无反顾地继续前行。 “我知道……” 第694章 预兆:通往南美的路 现在的巴拿马城并非过去的巴拿马城，曾经的巴拿马城在海怪事件后已经荒废，现在的巴拿马城是以过去的废墟重建起来的。 最初，这座城池是用于连接北美和南美的桥头堡，但经过十几年发展，各组织的间谍、走投无路的极刑犯汇聚于此，反而让这座城市成为罪恶之都。 不过,虽然巴拿马城的灰色产业数之不尽，但各路人马都默契地遵守世共会与查尔斯家族制定的规矩，毕竟，这种三不管地带，就算有人突然蒸发也不足为奇。 白枫和佩里博士已经做好伪装，行走在不算干净的街道上。 “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种地方,我能感觉到,至少有五道不怀好意的目光。” “只要是正常人，都不会喜欢这里。” 佩里博士不想节外生枝,只顾带白枫往前走。 “可是，我觉得有必要用这里的语言说话。” 白枫指尖一弹，一根钢线就将潜伏在他们身后的黑影绞杀。 伤口整齐划一，那人还没有所反应就被切成肉片。 大街上突然鲜血迸溅，周围的行人只是瞟了一眼，随后各顾各的事，没人会怜悯被杀之人。 做完这件事后，白枫明显感觉到周围觊觎的目光一个个消失，这才垂下手，之前的钢线化为血液洒在地面上。 “你就不怕激怒他们？” 佩里博士有些无奈，万一对方群起而攻之怎么办，就算白枫无惧，也会耽误他们的事。 “投石问路的把戏罢了，不理会只会让他们更加猖獗。” 白枫早已习惯和残忍的家伙对话，一味地示弱是没用的，只有快刀斩乱麻，才不会被不断骚扰。 “说不过你，我们到了。” 白枫抬头一看,这家店极为简陋，就连店牌都没有，而且店内摆放的东西很杂乱，活生生一个杂货铺。 佩里博士可没有小看这家店，踏步走了进去。 老板是个瘦小老头，窝在杂物里面的空地上，身上还裹着一层破被子。 白枫左看右看，这家店怎么看都是一家杂货铺，难道还有什么乾坤？ “十副薄蝉翼。” 老头抬眉看了佩 里博士一眼：“四千万。” 白枫听后心头一惊：什么东西这么贵！ 但随即，他就发现佩里博士正平静地看着他。 虽然白枫觉得不太靠谱，但还是忍痛刷卡，直接被划去四千万。 “那边冰箱里，自己拿。” 老头一副不愿意多说一个字的架势，拽得很。 而佩里博士却没说什么，从冰箱里数出十副所谓的薄蝉翼后，带着白枫离开。 全程干净利落，也就白枫犹豫了一下值不值得花钱。 “这是什么东西？一件要四百万？”m. “薄蝉翼，顾名思义，如蝉翼般轻薄,可以贴合人的皮肤，既透气，又水火不侵。” 见白枫不解，佩里博士又低声说道：“放心，我还能骗你不成？” 白枫摇摇头：“我不是心疼钱，如果这玩意儿是去南美的必备物品，老查尔斯难道不会察觉？” 佩里博士听后微微一笑，这个杂货铺可非同一般，白枫不知道也正常。 “这薄蝉翼最初的用途不是用于进入南美，而是家族方面知道这东西后，为了不让其他组织的人混入南美，才制定的进出南美方案。” “至于家族是否会觉察到异常，我认为你大可以放心，我的一个好友曾经受家族命令来这杂货铺，企图对薄蝉翼进行管制，但最终没有谈妥，后来此事便不了了之。” 白枫眼神微眯：“你的意思是这家店的背景不逊于查尔斯家族？” 佩里博士点点头：“我也不认为家族会轻易妥协，那之后一定对这家店进行过调查，但不知道查到什么，总之就没有然后了。” “不是世共会？” 佩里博士摇摇头：“不像，但我这些年也有所推断，这家店总能拿出一些尖端科技产品，背后应该有庞大的研究团队，而且这个组织被家族所忌惮，我想，要么是联合政府的隐秘实验室，但联合政府对于美洲的事向来不太感冒，所以也只有冰岛方面有嫌疑。” 白枫神色微动：冰岛，也就是格里芬。 “其实世间有很多事都不求甚解，我和你说这些，也是为了告诉你，家族方面查不到买卖薄蝉翼的情报。” 两人出了巴拿马城后一路向西，没多久便有人接应。 几人坐着越野车向西沿着海岸线的山路走了将近50公里，才停在一片行军帐篷前。 克蕾雅率领一众超能力者出来迎接。 “怎么样？” 克蕾雅对此很上心。 “已经买到了我需要的东西。” 尽管佩里博士对克蕾雅不感冒，但还是不咸不淡地回道。 “你要的10吨肉类我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怎么做？” 克蕾雅不在意佩里博士的冷淡，她现在只想知道南美的门户到底在哪里。 “让你的人把肉类全部倒入河里。” “这……不会引来海怪袭击么？” 佩里博士懒得再废话：“白枫阁下，让你的人集合吧，我来讲解一下如何去南美。” “好。” 见几人陆续走进帐篷，克蕾雅强压怒火：“听到佩里博士的话了么？傍晚之前，全部给我做好！” “是！” 帐篷内，白枫、蒂娜，格里芬的alex、零，还有克蕾雅派去的两名特工，再加上佩里博士，一共七人前往南美。 由于南美行动过于危险，所以白枫并没有让程丽丽参加。 “罪神大人！” 见到白枫，蒂娜是最开心的，直接扑上去，借着冲劲，还绕了白枫腰间两圈。 白枫摸了摸蒂娜的头：“你的力气又变大了。” 蒂娜甜甜一笑，也只有白枫能给她安全感。 她的女武神体质已经进化到第三阶段，可以化身女武神，虽然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自愈能力也更为强悍，但却更加消耗体力，如果透支的话，最后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她没有说，但她对这次行动极有信心，打算到时候给白枫一个惊喜。 一旁，零满眼怨念地看着白枫，敢怒不敢言，而alex则是笑眯眯地拱火道：“要不我和那个女孩打个赌，帮你把她赢回来？” 零嫌弃地往另一边靠了靠，比起白枫，她更忌惮alex。 佩里博士站在最前面，在白纸上画了一条巨大的鱼。 “这种鱼叫羯鱼，是我们能否到达南美的关键。” 第695章 预兆:吞食 说着，佩里博士还粗略地画出羯鱼的生理结构。 他指着中部的一个类似气囊的结构说道：“羯鱼的内脏很特别，有两个胃，其中一个是主消化器官，就是我指的这里。” 然后，他又指向气囊下面附着的小气囊说道：“另一个胃是用来储存食物的，一旦生存环境恶劣或者没有食物可以吃,它们就会将副胃里的食物消化补充能量。” 简单介绍完羯鱼的特点后，佩里博士说出了他的真正目的：“所以我们想要到达南美，就必须进入羯鱼的副胃里。”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不禁皱起眉头。 “博士，我们要在羯鱼胃里呆多久？” 问话的是世共会的特工，他明显感觉到这方法的不妥，但上头下了死命令，他也只能尽可能去保证任务的成功率。 “大概需要48个小时，其实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需要薄蝉翼的原因,人的身体是无法抵挡羯鱼胃里酸液腐蚀的。” “那我们怎么出来？” 另一名特工也觉得不对劲，万一佩里博士起了歹心，他们可没有防治手段。 “这个你放心，任何食物在羯鱼胃里超过2天无法消化的话，它会进行反刍，将我们吐出来。”m. 佩里博士似乎早就知道这些人会有疑问，解答得很清晰。 这时，克蕾雅也出声问道：“博士，那你让我准备10吨肉类投放海里，是为了填满羯鱼的主胃对么？” 佩里博士虽然冷着脸，但还是点点头。 “难道每一次南美方面都要花费如此大的代价运送相关人员？” 面对质疑，佩里博士非但不慌，反而冷哼一声：“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家族方面自有养殖场，只要确定进出人员数量，就能精确计算出所需的肉类数量。” “但我们不一样，没有时间去圈养一批羯鱼，所以只能以身犯险。” “这点我也不瞒你们,虽然我估算10吨肉类应该足够，但也不排除有的羯鱼主胃没有喂饱的可能，以主胃的酸液强度，薄蝉翼断然坚持不了两天，你们可以考虑好去或者不去。” “我还可以告诉你们，羯鱼群一直按照特定的轨迹在两岸之间游动，即便途中有庞大的食物，也会填饱肚子后立刻踏上旅途，这是它们的生活习性，所以你们不用担心从羯鱼肚子里出来后离海岸线太远。” 此话一出，克蕾雅反而不再质疑，正因为有风险，所以佩里博士的话可信度才高，而且白枫等人也在任务之中，就算佩里博士搞什么花样，白枫死了也算少一个劲敌。 “我没问题了。” 克蕾雅的话自然代表了所有世共会成员的态度，同时她也明白为什么他们的人一直没能发现南美的门户,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些玄机。 她已经想好写一篇报告上去，就算白枫没能摧毁查尔斯家族，他们也可以派人突袭南美。 “我也没有。” 白枫也表态了,其实他早就有所猜测，现在谜底揭开，也不算吃惊。 “那就下去好好休息吧，我们要在羯鱼胃里待上两天两夜，保存好体力。” 说完，佩里博士第一个离开，回帐篷休息了。 白枫躺在床上，alex笑吟吟地躺在他对面，就这么看着他，仿佛怕他随时跑掉一般。 刚过两个小时就有人到访。 “进来。” 见来人是佩里博士，白枫笑了笑：“你果然还有什么没说。” 佩里博士听后一愣，随后拉上门：“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白枫心中清楚，佩里博士之所以会再次到访，八成是刚刚讲解羯鱼时留了一手，专门坑克蕾雅。m. “请看。” 佩里博士也不耽搁，拿出一张图片，正是羯鱼的身体结构，和之前他讲解时没有不同。 然而，佩里博士拿出笔，在羯鱼副胃的末端画了一个小圈。 “这是什么？” “气孔，也亏得他们想打造出一个完美的物种，结果却给羯鱼留下一个缺陷，只有搔动气孔周围的组织，才会让羯鱼反刍。” 白枫点点头：“可是区区一个胃囊困不住战士。” 佩里博士眼神突然变得狠辣：“相信我，不要在大海里杀戮，两天两夜之后，我们出来的地方离海岸线很近，千万不要杀死那些攻击你的海怪。” “我明白了。” 这个消息很快经由小雨桐传递给蒂娜和零两人，不知情的只有克蕾雅手下的两名特工。 时间很快来到傍晚，10吨的肉类悉数被投下大海，而白枫等人也养足精气神。 七人换上薄蝉翼后来到海边，凶恶的羯鱼还在争抢海面上漂浮的碎肉。 零看得眼皮直跳，不由得靠紧蒂娜。 蒂娜不断安抚零，她也决定为零做个表率。 随着佩里博士率先跳入海里被羯鱼吞食，蒂娜第二个跳下去。 羯鱼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住蒂娜纤细的腰肢，就在众人担心之时，薄蝉翼发挥了作用，羯鱼的獠牙非但没咬开薄蝉翼，反而使得蒂娜滑进了羯鱼的食道。 见状，众人松了口气，对身上的薄蝉翼也拥有了些许信心。 白枫是最后跳入海中，随着一阵腥味扑鼻，他也成功进入羯鱼腹中。 目送几条吞食了白枫几人的羯鱼远去后，克蕾雅驻足良久，仿佛想要看清海里的恐怖。 “撤！” 一声令下，世共会的人立刻忙碌起来，几个小时的时间就把一座营地拆得干干净净，不留丝毫痕迹。 另一边，漆黑不见五指的环境中，白枫能感觉到羯鱼胃壁一边蠕动，一边渗出酸液，周围夹杂的碎肉逐渐软化成血水，而在薄蝉翼的保护下，他未受分毫伤害。 他看着手环上设定的倒计时，还有整整两天时间，他缓缓闭上眼睛小憩。 在封闭的环境中很难睡着，毕竟他还要保持清醒，不然错过了时间，他很可能会葬身大海。 同时，他也希望蒂娜等人不会离他太远，目前南美情况不明，他所拥有的线索也不足以让他在南美畅行无阻，尤其是格里芬的使徒，一旦与当地人发生冲突，很可能会打乱他的计划，甚至让老查尔斯更早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第696章 外围:抵达 托里克亚岛。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岛内设施一应俱全，高家的精锐战士齐聚，就等白枫自投罗网。 岛的西侧，重重陷阱包围之下，是高家此次行动的指挥部，高如柏和高升便居住在此。 此时,高如柏正在和侄子，留守高家的高灼视频。 “叔父，您在那边住得还习惯么？” “军旅生涯于我来说也不是一两次了，遇到问题了？是高升的人掣你的肘了吧？” 高灼摇摇头，他可不想给高如柏一个过于懦弱的形象，况且他受高升的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点小问题,他还不至于请教叔父。 “不是高家的事？” 高如柏倒有些好奇,本以为今天又要安慰小辈,却没想到高灼不是为了高升的事抱怨。 不过也好，他需要高灼尽快成长起来，好在他年事已高后接管整个高家的生意。 “叔父，您就那么信任那个白枫能在南美搞出些名堂？” 高如柏闻言淡淡一笑：“你有真正了解过白枫么？” 高灼不说话了，只是看着高如柏，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我问你，魔都动乱之后，从中南半岛和巴尔干半岛的局势里，白枫可做过多余的事？” 高灼摇头：“这倒没有，他的行动毫不拖沓，咬死了神圣教会和联合政府的弱点，我本以为那之后会世界大乱，但又没乱起来。” “我再问你，雷雨成立之后，他对于北美方面的舆论攻势，可曾有过正面回应？” “也没有，不过新生势力也没办法掌控舆论的话语权，这件事由不得他。” 高如柏听后笑容更加浓郁了：“不,我说过了，白枫这个人从不做一件多余的事，你知道这代表什么么？” 高灼试探性地问道：“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的目标无比清晰，他很清楚他想要什么，至于其他，都是累赘。” 高灼听后心中震撼：“连名誉也不要？” 高如柏没有继续解释，只给了高灼一个自己领悟的眼神。 那一瞬间，高灼突然想到了，一个敢于舍身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人还拥有不死之身，也就是说，这个人想做的事，必将做到！ “可是……如果白枫连南美查尔斯家族都能灭掉的话，那叔父岂不是很危险。” “所以我才百般叮嘱他处理完南美的事之后再来托里克亚岛赴约。” “啊？” 高灼有些失态，这也难怪，高如柏这话文不对题,他根本不明白自家叔父在说什么。 高如柏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在他看来,高灼的道行还是太浅。 突然，高灼仿佛意识到什么：“叔父，难道您、您想拉着二叔垫背？” 高如柏心中叹了口气，总算高灼还不是太笨，能意识到这一层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不过想继承高家，完成权力的平稳过渡，这点心机还不够。 高如柏已经决定，他要给自己这个侄子好好上一课，以免他死后高家分崩离析。 “你能想到这一层，说明我这段时间的心血没有白费，处在你叔父这个位置，没有所谓的朋友与敌人，但光明白这点也不够，还要能看清历史的趋势，始终高别人一个维度看待问题，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你明白么？” 每每这样苦口婆心，高如柏都会想起自己的女儿高欣月，若是女儿还在的话，说不定看穿他心思后还会调侃他。 “侄儿记下了。” 高如柏顿时有些伤感，于是换个话题问道：“你知道我生平最佩服谁么？” 高灼语塞，但顺着之前的话题，他也能找到些许蛛丝马迹：“难不成是白枫？亦或是真神或者能神？” 高如柏摇摇头：“是罗天航。” 高灼有些尴尬，但也接过话头：“造神计划的主要执行者，终结黑暗时代的顶级观察员，的确厉害！” 高如柏闻言有些失望，继续开导高灼道：“真神倒算个人物，她是个漂亮但极度危险的女人，你想想黑暗时代的欧洲都乱成什么样了，杀一批人是为了以后不再有争斗和杀戮，这等手腕可不是寻常人能有的，所以哪怕现在风云式微，神圣教会依然是世界上的顶级组 .织。” “说起人物，白枫也算一个，他的刚强，远不是其他人能企及的，北美那些老家伙以为他们可以掌控雷雨，掌控白枫，竟然天真地给白枫提供帮助，不愧是曾经世界的霸主，太过高傲，同样的亏他们八成要吃第二次。” “再说能神，他虽然也是终结黑暗时代的人，但我却看轻他，为什么？他太重感情了，成大事者是不能被感情左右的。” 说到这里，高如柏语重心长道：“我也不是让你变得绝情，而是要在正确的时机做出正确的决定，不要被其他因素干扰。” 最后，他神色中带有淡淡的悲意：“也只有罗天航才算是真正的人杰，前知五十年，改变世界格局，后知五十年，依旧能改变世界格局，看着吧，世共会以为他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没那么简单。” 高灼越发不明白了，一个人死后还能做什么，后知五十年这个评价是不是太高了。 但他不敢问，也无法理解叔父的想法，只能陪在一旁。 “忙你的事去吧，擦亮你的眼睛好好看着世界是如何变化的。” “是，叔父。” 高灼能感觉到叔父对自己的良苦用心，虽不理解，但孺慕之情，不外如是。 信号中断后，高如柏才叹息一句：“八通阁啊……” 另一边，经过整整两天两夜的折磨后，白枫手环上的时间终于走向倒计时。 他瞬间精光外露，四处摸了起来，寻找羯鱼副胃的气孔。 不多时，他已经摸到坚韧胃壁下的空隙，连忙紧捏空隙周边的肉。 伴随胃里一阵蠕动，白枫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正在挤压他。 他顺其自然被挤出副胃，然后顺着食道脱离羯鱼。 顿时，强大的水压袭来，他能感觉到自己正处于深水之中，他立刻屏住呼吸，双脚摆动往水面上游。 然而羯鱼却长着血盆大口冲向他，想将他再一次吞食。 白枫见状，正要使用能力，但回想起佩里博士的忠告，于是化钢线为重锤，一锤将羯鱼捶得晕晕乎乎，然后向上游去。 第697章 外围:食物 光线逐渐明亮，白枫看到光斑不断涌动的水面，立刻加快速度游了上去。 随着逐渐接近水面，白枫隐约听到打斗声，而且不远处的海水不断涌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朝他赶来。 “咚！” 钻出水面，白枫被海浪不断推向不远处的海岸线,而相反的方向，有一个黑影正极速袭来。. 他正要定睛看去，佩里博士的求救声从另一边传来。 白枫想都没想，立刻往佩里博士那边靠。 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远处的黑影已经来到白枫身边。 “罪神大人？您也出来了啊～” 白枫看着蒂娜利用轻功在海面上如履平地，手上提着半死不活的零，零还不断呕出海水,一副水土不服的样子。 “你跑什么？” 趁蒂娜还能听到,白枫赶紧问了句。 “后面有个大家伙在追我啊啊啊——” 蒂娜极速越过白枫,速度快到空气中还残留她的声音。 看着巨大的海浪卷起，上面还有阵阵殷红，白枫此刻也没心情和蒂娜计较，手指一探，顿时出现无数木板连成一条线，然后，白枫再用两条线将一串木板串连起来形成一座浮桥。 “谢啦，罪神大人——” 蒂娜立刻运转内力，纵身一跃来到浮桥之上，而零也少了许多颠沛流离，苍白无力的面色缓和稍许。 潮涨潮落，海水帘幕落下之时，一只高约百丈章鱼出现在白枫面前，坑洼的皮肤上透出彻骨的凉意，可以看出，这只巨大的章鱼正在愤怒。 白枫瞥了眼即将落下的水幕，逍遥步踏出，转瞬消失在原地。 而那章鱼对白枫的动作很敏感,立刻钻入水中，朝佩里博士的方向涌去。 顿时，海水如井喷般涌动，而水下，一只巨大的黑影潜伏着，令人心悸。 白枫转瞬来到佩里博士身旁，抓住他的领口，周围数十只体型健硕的羯鱼一股脑往两人的位置涌来。 下一秒，两人原地消失，但凶猛的羯鱼互相撞作一团，在海面上荡出阵阵涟漪。 然而，羯鱼的活跃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海底巨大章鱼的靠近，羯鱼仿佛耗子见了猫一般，纷纷潜入深水消失不见。 而注意到这一情况的白枫神色微变：是食物链顶端的压制还是海底森严的等级制度呢…… 就在白枫愣神的这一瞬间，一根不见尽头的触手突然从水下扫出，向两人抽打而来。 看着漫天水幕，白枫才明白这章鱼的触手何止千米,这里就是它的猎杀场。 但白枫也不是好惹的，虽然佩里博士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在海里杀戮，但显然，白枫有他自己的想法。 手指一弹，这次不是钢线，而是一根麻绳，结结实实套在触手上。 紧接着，白枫将绳子往岸上一扔：“蒂娜，接着！” 岸边，蒂娜看着离她还有数百米的轻飘飘的绳子，为防止绳子被海风吹偏，她想动用轻功再入深水区。 然而，那根麻绳仿佛有灵性一般，径直朝蒂娜飞来。 当蒂娜接住麻绳时，几百米的距离也在白枫缩地成寸的轻功下化为咫尺，回到岸上，佩里博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经历让他倍感刺激，尤其是差点被羯鱼分尸的那一刻，他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你终于上岸了。” 一旁，alex早就等在岸边，百无聊赖地看着白枫几人遇险。 看着alex明显苍白的脸色，白枫瞬间明白之前他看到的一抹殷红是alex在海中随意杀戮。 “你觉得蒂娜能把那头畜生拉上岸么？” “她的力量很惊人，但还做不到。” alex十分笃信，毕竟是被称为大帝的女人，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那，要不要打个赌？” 引来巨大海怪的罪魁祸首还敢说风凉话，白枫已经打算要好好教训一下alex这个狂妄的使徒。 听到“打赌”两个字，alex瞬间来了兴趣。 “所谓的精神论么？她就算累死也无法把那海怪拉上岸。说吧，赌什么？” “赌命对你来说不太公平，我们暂时还算是合作关系，这样吧，我赢了，你安排我和你大哥见一面，如果我输了，答应你一件事。” “可以。” alex之所以答应得如此痛快，还是因为白枫的不死之身，的确，如果生命不是只有一次的筹码，她也没兴趣去打赌。 见白枫几人上了岸，水下的巨大章鱼无奈地缩回触手，然而，就在触手即将收归海底时，却僵住了。 佩里博士瞪大眼睛，顺着触手方向看向蒂娜手中的麻绳。 “你、你在干什么？” 蒂娜回过头微微一笑：“罪神大人可没说要放它走。” 此时她手臂上隐隐有血管凸起，但却信步闲庭地与佩里博士说话。 那巨大章鱼的触手扥了扥，蒂娜的手臂也随着麻绳动了动。 终于，巨大章鱼注意到自己被这群人类束缚住了，它更加愤怒，触手一卷就要将蒂娜也拉下水。 然而蒂娜身子只是略微陷进泥土，手里麻绳却稳如泰山。 那巨大章鱼瞬间懵了，它似乎没想到区区人类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就在它不解之时，蒂娜狠狠拽了一下麻绳，顿时，海平面似乎上升了一个吨位，巨大章鱼竟被蒂娜拉了过来。 “呜呜——” 空气中仿佛传来什么东西呜咽的声音，紧接着，蒂娜再也拽不动巨大章鱼，而且身体陷得更深了。. “你们这样会激怒大海的！”佩里博士立刻阻止道，他可不想引来更多海怪导致团灭。 alex也笑了：“看吧，她的力气还差点，” 见蒂娜如此艰难，白枫也开口道：“不行的话，就算了。” 不行？ 蒂娜心中顿时憋了一口气，在谁面前她都可以不行，唯独在罪神大人面前，她绝不允许！ “臭章鱼！给我滚过来！” 瞬间，蒂娜激发了女武神之种第三阶段的能力——女武神变身，暗金色的长发飘起，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爆炸性力量。 alex甚至略微失神，然后嘴角勾起，她注意到自己这是被白枫给算计了。 “嘭！” 只听水面突然炸响，一只遮天蔽日的章鱼被拉出水面，顿时，晴朗的天空变得黑压压一片，佩里博士瞪大眼睛看着天空中漂荡的海怪，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章鱼的体型固然不可置信，但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麻绳的另一头，那个攥着线头捞海鲜的娇小身影。 “喝！” 蒂娜爆喝一声，巨大章鱼被狠狠甩在岸上，结结实实地吃了个狗啃泥，瞬间，麻绳化为血液消散在泥土里。 “轰——” 巨大章鱼的身体落地，激起大片灰尘，仿佛12级地震一般，正痛苦地咳出海水的零身体不由自主地弹了一下，看着巨大的章鱼更是久久无法回神。 与此同时，一道寒光掠过章鱼头部与触手的结合处，瞬间，大米和墨汁缓缓流出，巨大章鱼当场毙命。 “记住你的承诺。” 白枫不担心alex会耍赖，但这不并妨碍他以胜利者的姿态恶心一把未尝败绩的alex。 “你、你要干什么？” 佩里博士结结巴巴的，他当时还好奇白枫怎么会带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现在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么恐怖的力量，简直就是人形凶兽…… 白枫从腰间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我们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饭了，不是么？” 第698章 外围:方向 不多时，海岸附近飘起诱人的食物香味。 蒂娜亲自下厨，将章鱼脚架在火上烤。 比起活蹦乱跳的蒂娜，零就显得异常狼狈。 “我讨厌水！” 她面色苍白，失魂落魄的。 这时，一根已经烤好的章鱼脚递到她面前。 “先暖暖肚子吧，我没带调味品，可能味道差点，不过章鱼脚的口感还不错，试试？” 零侧过头看了其他人一眼，发觉只有自己有章鱼脚吃的时候，抿了抿嘴唇，也许是心理作用，恶心发抖的症状缓和不少。 她默默接过章鱼脚，一口下肚，整整两天没吃东西的她瞬间感动得流下泪水。 一旁，佩里博士一边往火堆里添柴，一边抱怨道：“真没想到即便知道进入南美的方法，没有家族接应，竟然会这么危险。” 他心有余悸，若是他的位置离白枫再远一点，恐怕会成为羯鱼的盘中餐。 白枫没有搭话，而是看着平静的水面发呆。 佩里博士猜到白枫想确认世共会特工的死活，于是解释道：“这片海域是世界上最危险的海域，他们想从羯鱼肚子里出来，必然要杀掉羯鱼，而血腥味会引来更多的海怪，他们活不了。” 白枫点点头收回目光，将树枝扔进火堆里。 “所以我们要敬畏大海……”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佩里博士这样郑重地警告，他曾经有所耳闻，家族不知道往海里投放了多少各类型号试验品，几阶段的都有。 像今天的巨型章鱼，他推测应该介于2阶段和3阶段之间，可见海里还有更凶猛的海怪，不可掉以轻心。 “真香！” 偏偏此时打脸来了，蒂娜也不管佩里博士的身份，咬了一口刚刚烤好的章鱼脚，火候刚好。 “罪神大人，来一块？” 白枫笑了笑，接过章鱼脚：“你自己还没吃呢吧？”m. “快烤好了，这里还有很多，罪神大人你先吃。” 说着，蒂娜瞟了佩里博士一眼，眸中满是不屑。 作为白枫的小迷妹，她深深明白，只要罪神大人愿意，整片海域的海怪都该杀，之所以没有动手，估计是有其他方面的考量，最深大人的想法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研究员能理解的。 她恨恨地用永恒之枪将章鱼脚切成一段一段的，然后用削好的树枝穿起来，放在火架上烤。 眼看其他人都有章鱼脚吃，而蒂娜没有丝毫想要分给他一份的想法，佩里博士吞了口口水：“你是叫蒂娜对吧？” “干嘛？” 蒂娜性子本就直率，直接把看不惯佩里博士的态度写在脸上。. “蒂娜姑娘，这个……我的那份呢？” 没办法，佩里博士也饿了两天两夜，而且刚刚他还奋力从水底游上来，现在饿得眼冒金星，若不是知道打不过蒂娜，他都不顾研究员的身份明抢了。 “你不能吃，会惹怒大海的。” 蒂娜跳舔了舔嘴唇上的残渣，一本正经道。 “我……” 佩里博士都快哭了，眼巴巴地看着白枫。 “别闹了，一会还要靠博士给我们带路。” 既然白枫都发话了，蒂娜哼了一声，递给佩里博士一串章鱼脚，还不忘警告道：“你的作用并不是唯一的！” 然后，她转身就去哄零了。 “没想到她还挺记仇。”alex来到白枫身边坐下。 “应该是最近压力太大，发泄出来也好。”接着，白枫不动声色地说道，“你的能力，大概是控制气压一类吧？” 虽然是问话，但alex知道，她否认也没用。 “你调查过我？” “让一个能力不明的使徒跟在我身边，我不该做些防范么？” alex眼神微眯，如果说她哪里露出过破绽，也只有她刚来时和几个小混混打过赌。 “那又如何？除了你之外，这里的所有人我都可以一招秒杀。” “但你也会死，强大的能力伴随的副作用很难熬吧？” 那一瞬，alex眼皮有些僵硬，明显动了杀心。 旋即，她收敛杀意，问出了她来此的目的：“你为什么要见我大哥？” “我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情。”他的声音顿了顿，然后问道，“你们的人在巴拿马城有生意么？” 问这话时，白枫全程关注alex的肢体语言。 “自然有情报来源，那地方就是用来交换情报的，哦，可能对于北美和南美来说有其他的意义吧。” 白枫没看出alex在撒谎，当然，也有可能是alex掩饰得很好。 不过，再怎么说，卖薄蝉翼的杂货铺也不像是交换情报的地方，难道说alex在有意隐瞒？ 白枫没有继续追问，事实上，那个杂货铺的归属还不一定是格里芬，他需要更多情报去确认。 “这里信号传输不出去。” 突然，小雨桐现身。. “被干扰了？” 白枫倒是不意外，如果能正常联系上外界的话，南美也不至于连世共会都插不进手。 “准确的说是被屏蔽了，即使是发信器极强的通讯设备也只能传递出只言片语。” 白枫点点头，这就合理了，曾经世共会派去南美的特工根本不是立刻暴露身份，而是无法传递信息，直到他们死亡的那一刻，克蕾雅的消息里有夸大的成分。 “那我和蒂娜能否正常联系？” 毕竟两人的手环共用凤凰系统，蒂娜那边收到的信号应该会同步到他的手环上。 “现在能联系上，不过不排除你们分开一定距离后，我会变成两个个体，直到你们再次靠近才能同步信息的可能。” 白枫点点头，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人烟，他要确认一下南美的社会环境。 “佩里博士，我们接下来怎么走？” 佩里博士极目远眺，越看眉头皱得越深：“往东南方走，尽快靠向里约。” 然而蒂娜看了看后不解道：“明明南边有条小路，我们为什么要走山路？” 白枫也等着佩里博士的说法，按理说，径直穿越不知道隐藏多少怪物的亚马孙森林实在太危险了，不如绕着亚马孙森林边缘有人烟的地方走，虽然到达里约会慢一些，但沿途既有补给，又能保障几人的生命安全，何乐而不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现在的位置往南走几天就会抵达秘鲁地区。” 第699章 外围:反抗军 “秘鲁地区有什么特别的么？” 白枫好奇地问道，心想这佩里博士难道对他还有所隐瞒？ 佩里博士看出白枫对他的怀疑，连忙解释道：“我这不是也没想到我们会经过秘鲁地区么，按照我之前的预想，我们会在加勒比海沿岸登陆，然后从美洲北侧一线绕过去，可是现在的情况却事与愿违，东边有高山阻隔，而且我也不确定我们的位置，但按照羯鱼的游动速度来看，我们至少也应该在美洲西海岸以北，因为再靠南边的水域是其他海怪的生存空间，羯鱼群不太会越界。”. “那你倒是说说秘鲁地区有什么特别的啊？” 蒂娜听着不耐烦，立刻催促道。 “别着急啊，我不得一点一点说。” 对于蒂娜这位姑奶奶，佩里博士自认惹不起，毕竟食物都由蒂娜随身携带，这一路免不了求人的时候。 “是这样的，我也是听一个曾经出巡过美洲其他地区的人说过此事。听说秘鲁那边十几年前出现了反抗军组织，而且首领还是利马城的萨满祭司，经过时间的发展，反抗军组织已初具规模，主要活动区域就是秘鲁地区，我们穿成这个样子，估计他们的人会把我们当成来自里约的不速之客。” 佩里博士的意思很明显，反抗军组织敌视查尔斯家族的统治，如果他们经过秘鲁地区，很可能会发生误会，到时候免不了一些麻烦。 “老查尔斯不管？” 白枫没有考虑来自反抗军组织的威胁，而是秉承着存在即合理的原则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这个嘛，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据传当年利马城萨满祭司叛变家族的事还闹得沸沸扬扬地，但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这件事就淡了下去，我想，可能是秘鲁地区离里约太远了，家族想管也有心无力，而且秘鲁地区虽然靠海，但海里有海怪，他们的人也出不去，家族也就听之任之了。” 白枫敏锐察觉到这其中有问题，如果说老查尔斯有能力封锁南美，那又为何会纵容反抗军组织在自家闹事呢？ 不对，封锁南美的是海怪，可，制造出海怪的应该也是查尔斯家族的实验室才对。 白枫总觉得这几件事有所关联，但却缺少一些关键的线索，导致思绪非常杂乱。 见白枫陷入沉思，佩里博士不再多言，情报他都说了，具体怎么走还要听这位罪神的决定。 “罪神大人，我觉得还是往南走比较好。” 谁都没注意，此时的蒂娜瞳孔已经变成鲜血的殷红，仿佛要滴出血泪。 “那边的森林里隐藏着很多东西。” 在蒂娜的视角里，无论是山还是森林都是一片猩红之色，而森林中有无数个颜色通透的红点，就像密密麻麻的娃娃眼一般。 “你能看到？” 佩里博士当然也知道亚马孙平原的危险，但隔着一座山，又能看到什么呢？ “我能清楚地看到。” 这就是蒂娜的优势，她可以提前察觉危险，哪怕佩里博士更了解南美，但她的瞳术也能帮到白枫，甚至更加关键。 “往南走。” 终于，白枫下了决心。 “白枫阁下……” 佩里博士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白枫摇摇头：“我们不光要往南走，还要贴着海岸线走。” 这句话一出，佩里博士瞬间明白白枫自有打算，并非人云亦云，也就作罢，不再相劝。 夜，白枫利用钢线布置好陷阱，几人搭了个简易帐篷。 守夜是疲惫的，也是无聊的，所以白枫翻开那本alex带给他的怪物图鉴，想从中寻找早上遇到的那只巨大章鱼的资料。 但翻遍了图鉴，白枫也没看到巨大章鱼的相关信息，而且，白枫还发现这本图鉴中并没有任何关于海怪的介绍。 他当然不认为那位第一使徒有意欺骗他，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恐怕是那位第一使徒潜入南美时，周边水域还没有海怪，这点从克蕾雅的描述中也可以得到证明。 他抬头看向星空，目前南美的疑团太多，多年出生入死的经历磨练出的嗅觉告诉他，仅仅端了里约查尔斯家族的老巢恐怕还不足以解决南美的问题。 神域、提奇、萨满祭司、炼金术师、悬脂树、到处密布的怪物和海怪，以及反抗军组织，总有一条线可以将这些南美的“特产”全部串联起来，这也是他执意沿美洲西海岸前行的原因，只有最复杂的环境、最危险的情形才能清晰地得出这一串事物中隐藏的逻辑链。 “踏踏踏——” 一串轻快的脚步声走来，白枫抬起头，正看到火光照映出蒂娜赤红的面颊。 “罪神大人，换班啦～” 白枫点点头，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火，也只有他敢在夜幕降临点燃火堆，因为靠近营地的怪物都会被钢线无情绞杀。见白枫并没有回去睡觉的打算，蒂娜也坐在树桩上，靠在白枫身边。 “罪神大人还在想反抗军的事么？” “是啊，这里面蹊跷太多，里约被美洲人称作神域，也就是神只居住之地，按照佩里博士的说法，神域之外，人们都愚昧无知，又怎么会诞生背叛的土壤呢？” “而且反抗军组织诞生之初没有被查尔斯家族直接掐灭也很奇怪。” 白枫略微惊讶地看了眼依偎在自己身侧的蒂娜，随后恍然：经历了从魔都到北美的这么多事，曾经幼稚的小女孩也蜕变成大姑娘了。 “没错，东边里约，西边利马，让我想到一个词……” “平衡！” 白枫和蒂娜异口同声，经历了北美的事情后，蒂娜对平衡这个词有了更深的理解，所以才能在此刻跟上白枫的思路。 两人相视一笑，这种默契很难得，白枫能有如此强大的分析和判断能力，是基于他强大的信息整合能力以及过去屡屡被人当做棋子的经历。 而蒂娜却没有这些宝贵的经验，也许是她看到的黑暗太多，也许是她一次次坚定自身的诀别。 想到此，白枫有些担心地握住蒂娜的小手，攥成拳头，若有所指道：“善良是需要力量的，一个纯粹的好人什么都做不成，而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 蒂娜听后眸子瞬间软化，撒娇地蹭了蹭白枫肩头：“我明白的。” 火堆虽然炽热，却无法拉进人与人的心，而此刻皮肤之间贴合的温度却可以。 “我现在就能断定，反抗军成立前夕，一定发生了什么超出老查尔斯掌控的事情。” 蒂娜小嘴微张，这点她倒是没想到，作为南美的绝对掌控者，老查尔斯恐怕会想尽办法将一切反抗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这种情况下，他也会疏忽么？m. “章鱼脚有些变质了，我想明天可以猎杀一批怪物，用它们的肉做成肉干，这样可以保存得久一点。” “你去周围捡一下吧，应该有几头体型较大怪物的尸体，量很大，不新鲜的肉直接扔掉就行。” 蒂娜眨了眨眼睛，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堆，以及冲天而起的黑烟，她不禁有些怀疑，难道罪神大人早就有所预料，故意钓鱼执法？ “还有，用这本图鉴对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怪物的相关信息。” “好！” 蒂娜将图鉴带上，提起永恒之枪就往远处走。 第700章 第一个村庄:埃文纳村 一连十天，也不知是几人运气不好，还是完美避开有人烟的地方，放眼望去，还是单调的森林与泥土。 食物也耗尽了，即便白枫一行人已经吃腻了干巴巴的肉干，现在也没得吃了。 于是，白枫决定进入森林猎杀一些怪物。 这几天风餐露宿，几人的状态都不好，哪怕知道白枫很强，但睡在荒郊野外难免会有心理压力。 像alex和零这种习惯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使徒更甚，若不是每晚蒂娜都哄零入睡，恐怕零的状态会比alex还要差。 静谧的森林里充满想象，青翠欲滴的丛林中隐藏着不知名的危险。 这几天，白枫已经见过图鉴上描述的几种怪物，但更为阴损的家伙目前还没遇到过，所以他比其他人更加小心，尤其注意佩里博士的安全。 大概走了一公里还没遇到怪物，白枫立刻警戒，他深知这种阶段性怪物等级森严，这么久没有遇到怪物，很可能是因为他们已经深入某个高阶怪物的领地。 突然，蒂娜指向森林深处说道：“那边有动静，看形状，像是羊还是牛。” “靠过去。” 说着，白枫不动声色将佩里博士护在身后，而蒂娜也用身体挡住零。 走了约摸一公里，众人才听到人类的呼喊声。 几人悄悄凑过去，发现一队孔武有力的人群正在围攻一只类似牦牛的生物。 只见那牦牛生猛无比，横冲直撞一阵后，发觉奈何不得周围这群渺小的人类后，愤怒地打着鼻响，热气呼出，能看到阵阵白烟飘散空中。 “铁甲孤牛，性格暴躁，攻击性强，在森林中独来独往，身披钢铁般的角质而闻名，普通铁器无法伤之分毫，唯有眼睛和小腹处是弱点。” 白枫按照图鉴中的内容缓缓说道。 “虽然铁甲孤牛不好猎杀，但肉质较为鲜嫩，而且血气旺盛，是上等食材。” 一旁蒂娜听后跃跃欲试：“我来！” “等等。”白枫拦住蒂娜，“不要和他们争抢，结下绊子，再遇到人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白枫看得出，这队人明显有配合，这就说明几人来自同一个地方。 果然，这群人也极为了解铁甲孤牛的弱点，没过多久，几个人看准时机，手中长枪一齐出手，目标直指孤牛柔软的腹部。 孤牛面对围攻，只能含恨而亡。 “先带回村子里，应该够大家吃一顿了。” “好！” 其他几人纷纷附和。 就在此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嚎叫声响起，一只巨大的蜥蜴窜了出来，速度之快，涎水已经快滴到那队长脸上。 由于孤牛肉过于优质，众人没想到竟然还有耐心的猎手等待收割，一时间连反应时间都没有。 下一秒，一个娇小的身影几乎瞬移到众人面前，蒂娜出手了。 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蒂娜一拳狠狠砸在蜥蜴脸上。 顿时，蜥蜴的长颚瞬间扭曲，原本的必杀一击变成了送自己归葬的冲锋，蜥蜴眸中的残忍之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竟是被硬生生打死了。 落地后，蒂娜甩了甩发麻的手臂，抱怨道：“这家伙的皮可真糙！” 这时，白枫等人才现身，而那队长明显见多识广，不可置信道：“您、您是萨满祭司？” 蒂娜正疑惑呢，白枫的声音悠悠传来：“没错，我们曾经的村子都被海怪袭击了，不得已漂泊到这里。” 面对如此明显的递话，即便迟钝如那队长，也不由得大喜过望：“那您们可以先来我们村子歇脚……” 话刚出口，那队长似乎觉得这么急吼吼地邀请人家有些不妥，毕竟在他的认知中，萨满祭司可是神的仆人，应该更尊敬些。 “我们村子其实也没那么弱，还有图腾英花娘娘守护。” 说这话时，那队长明显有些自豪。 “那就叨扰了。” “没有的事，您们能来我们村子，是我们的荣幸，相信英花娘娘也会欢迎您们的！” 白枫微微一笑，心中却多了一个疑惑：图腾。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佩里博士，佩里博士无奈地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图腾是个什么东西。 见一只孤牛要四个人抬，还很费劲，于是白枫吩咐道：“去帮帮他们。” 蒂娜点点头，走过去，让四人都走开，单手一拎，孤牛就被扔起，然后，蒂娜稳稳用肩膀扛住，惹得众人啧啧称奇。 “你叫什么？” 路上，白枫顺便探查一些消息。 “我叫苏查克，您和他们都是萨满祭司？” 佩里博士摇摇头道：“只有我不是。” 苏查克顿时更加欣喜，对白枫的问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拉拢的意味很明显。 而白枫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通过与苏查克的对话，白枫知道这几人的村子叫埃文纳村，由于村民也都是各地逃荒而来的难民，所以并没有强大的萨满祭司守护，但村中有英花娘娘在，他们也算是吃喝不愁。八壹中文网 也正因为理解失去家乡的痛苦，苏查克才这么快就接纳白枫等人，甚至邀请白枫几人在村子里长住。 白枫很谨慎地没有问关于图腾的事，因为看苏查克的态度，关于图腾的事应该是所有人的共识，至少是他这个萨满祭司应该知道的内容。 还是蒂娜细心，指着苏查克几人胸口挂着的木牌问道：“这是什么？” 苏查克将木牌翻到正面，只见上面刻着一朵粗糙的花朵，他小心翼翼地握了握：“这就是我们村子的图腾英花娘娘，戴着这块木牌打猎，英花娘娘会保佑我们的。” “哦……” 对于这种精神论的说法，蒂娜怎么听怎么怪，但也没当面戳破，兴许是人家的习俗也说不定。 不过说实话，这些人和她一样，用的武器都是长枪，所以她觉得格外亲近。 而白枫想的就更深了：难不成英花娘娘还真是一朵花？又或者说，是阶段性试验品呢？ 越过一个小山头后，众人终于看到斜坡下靠着小溪而建的村落。 快接近村子时，蒂娜鼻尖动了动，随后有些疑惑：“这是……” 苏查克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解释，而是热情地带着几人去见村长埃文纳。 第701章 第一个村庄:神使 几人满载而归后，村民们热情地迎了上来，似乎有些焦急。 在苏查克的介绍下，众人纷纷恭敬起来，但神色中的着急还是无法掩盖。 白枫见状微微点头，正如佩里博士说的那样，萨满祭司就是南美地区对战士的称呼。 几名强壮青年提着刀搓着手围在蒂娜身边，似乎迫不及待想处理孤牛这上好食材。 “神仆大人，就放在这里吧。” 蒂娜歪了歪头，虽然知道苏查克在叫自己，但奇怪的称呼让她很不适应，而且周围人穿的服侍也很怪，全部都是用布条编织而成的衣服，不可避免地露出精壮健康的皮肤，男女都是如此。 蒂娜点点头，双膝微曲，将比她个头大十多倍的孤牛尸体放在一株巨大的树桩上。 紧接着，那些手提尖刀的村民立刻急不可耐地将孤牛的血管切开，几个女人手提木桶，将新鲜的血液接了半桶。 白枫注意到，那些接了半桶孤牛血的女人们开始往桶里加入各种香料，随后小心地用水勾兑。 “你们这的人很喜欢吃牛血？” 由于孤牛血液旺盛，制作成血块下食的确有强筋健骨的功效，也难怪村中之人各个身强体壮。 谁知，苏查克却摇摇头，眸中露出感激的神色，双手握住木牌：“不，这些血液不是用来制作食物的，而是为了献给英花娘娘。” 白枫听后眼神微眯，看着一桶桶血液被抬走，他有些怀疑，就算那所谓的英花娘娘真的是朵花，也无法吸收这么多血液精华吧。 而苏查克还在自言自语：“英花娘娘对我们真的很仁慈，会把食物赐给我们，虽然村子周围没有提奇树的保护，经常被森林里的野兽光顾，但有英花娘娘的保护，我们也是有反抗之力的，当然了，如果神仆大人们也能在村子里住下再好不过。” 白枫笑了笑，先对苏查克有个回应，但他心中又升起很多疑惑：听他话中的意思，难道之前他们没有食物吃？还有提奇原来指的是树么？ 白枫不由得想起悬脂树，当初魔都动乱时，可以看出查尔斯家族往魔都周边地区投放不少阶段性试验品，唯独这悬脂树没有记录，而且还能从试验品的口中保护人类，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而且莉莉丝曾经告诉他，能抚平怪物不主动攻击人类的驱虫香就是由悬脂树的脂液制作的，而且发挥驱赶怪物效果的并非是香味。 将相关线索在脑海里粗略过了一遍后，白枫问道：“你所说的庇佑，应该是空气中的淡淡花香吧。” 苏查克点点头：“没错，这就是英花娘娘的恩泽，不然我们不可能抵御猛兽袭击。” 白枫有些不解，按照苏查克的描述，怪物图鉴里也没有类似的试验品。 “难道这花香还不能让其他猛兽退避三舍么？” “英花娘娘为我们做得够多了。” 苏查克话中有些埋怨，在他的认知中，英花娘娘就是他们村子的守护神，让他们避免流离失所，供奉还来不及，怎么能继续压榨呢？ 而白枫却从苏查克的话中得到一个关键信息，那就是关于英花娘娘的特性，一般来说，2阶段试验品的领地意识很强，而现在的埃文纳村就是一个小领地，但如果是单独的英花娘娘，恐怕还不足以列为2阶段试验品。 此时白枫脑海里掠过很多种可能，所谓的英花娘娘，到底是阶段性试验品，还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亦或是其他可能？ 他深深清楚，在这个随便装神弄鬼就可以骗一大片人的地方，想搞点手段再容易不过。 “哦，对了，神仆大人，我们村长是第一个来村子里的人，也是唯一能知晓英花娘娘意愿的人，所以一会他若是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 白枫点点头，他也想确认一下埃文纳村的具体情况。 来到村长家，苏查克将白枫几人的情况说给村长埃文纳听后，就恭敬地离开了。 几人围坐在火炉旁，炉上水已烧开，村长埃文纳将一些枝条、树叶放进碗里，然后用水冲服。 白枫几人也学着埃文纳的样子冲泡，一股苦涩而又清香的滋味入喉，带着高温滋润小腹，然后散到四肢百骸。 配合空气中的淡淡花香，几人的疲劳感顿时消散不少。 见几人将粗茶下肚，埃文纳才神色缓和，说道：“英花娘娘说她欢迎各位神仆的到来。” 面对村长和善的态度，白枫早有预料，正因为那英花娘娘无法通过自身守护她的领地，所以才会欢迎他们的到来。 “谢谢。” 寒暄过后，埃文纳话锋一转：“您应该来自神域吧？” 刹那间，白枫脑中掠过无数种可能性，随后不动声色道：“能看出来？” 村长埃文纳微微一笑：“神仆大人应该不常离开神域吧？我们都是太阳神提奇的后裔，所以被赐予神力的萨满祭司都身披赤金红袍，而诸位神仆大人却以便装示人，也只有神域的神使才会如此装扮。” 白枫恍然，原来提奇是当地人崇拜的神的名讳。 他又联想起老查尔斯在背地里的勾当，心中有所判断：难道提奇树就是悬脂树？ 想到此处白枫继续诈道：“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埃文纳叹了口气：“神域还记得我们这边陲小村，老朽感激不尽，只是去神域朝圣的路太远了，一路上艰难险阻，我也不忍那些孩子分别，即便他们中有坚韧不拔之辈，能胜任萨满祭司，还请神仆大人见谅。” “你的意思是，神域会让你们无缘无故去死？” 白枫脸色阴沉，仿佛真的动怒一般。 而一旁，佩里博士无语至极：欺负这么老实淳朴的老村长真的好么…… 所有人都不知道白枫在说什么，唯独老村长惶恐道：“不敢，吾神已经派下英花娘娘为我们消灾解难，我们又怎能奢求太多。” 白枫听后眼神微眯：果然，这英花娘娘是查尔斯家族的阶段性试验品。 见白枫神色阴晴不定，老村长继续求情道：“神仆大人，后天是英花娘娘显圣之际，也是我埃文纳村的节日，还请神仆大人多待两日，也算是给英花娘娘一个面子，您看如何？” 白枫听后瞬间理会埃文纳的意思，这是在拿英花娘娘来压他们。 但问题是，白枫并不是神域的神使，他不确定普通的神使会不会给所谓的图腾面子，所以为了不露出马脚，只能妥协道：“也好，毕竟我们来自神域，而你们是神的子民，我们理应庇护你们。不过我们还有事要去南边，这两天我们会给你们猎杀多多的猎物，让你们平稳度过一段时间，这也是我们能为这个村子所做的最大限度了。” “多谢神使大人，晚上会有鲜美的牛肉汤奉上，我立刻为各位神使大人安排住处。” 第702章 第一个村庄:节日 谈妥之后，埃文纳唤来苏查克，让他好生照顾白枫几人。 苏查克点点头，他本就性格爽朗，更何况，蒂娜还救过他的命。 离开村长家后，蒂娜注意到许多女人正捧着已经切好的肉块往同一个方向走。 “她们在做什么？” 苏查克立刻解释道：“村子里只有百来人，一整只孤牛吃不下，所以多余的由艾丽娜她们腌制成肉干长期保存，我们平时打猎的时候也会带点余粮，防止追得深了，回来得晚。” “腌制？你们还会腌牛肉？好吃么？” 苏查克微微一笑：“当然了，艾丽娜她们的手艺很好，大家都抢着出去打猎。怎么？神仆大人有兴趣？” 蒂娜点点头，她虽然能将食物做熟，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要做得好吃也是有难度的，这几天，他们都受够了干巴巴的肉干。 “艾丽娜！”苏查克立刻叫住一名神色匆匆的女人，“这位是神仆大人，对咱们村的腌牛肉感兴趣，你带大人随处走走。” 艾丽娜听后露出满口白牙，笑嘻嘻地拉着蒂娜走了。 临走前，蒂娜还不忘拉上零这只小馋猫。 小插曲过后，苏查克才对白枫说道：“神仆大人，请这边走。” 路上，白枫和苏查克聊起英花娘娘。 “你很感激你们的英花娘娘？” “当然了！”苏查克斩钉截铁，“去年昙花节，就是英花娘娘为我和我妻子赐福，我们才能走到一起，还有了孩子。” 说到这里，苏查克腼腆地笑了笑：“不瞒神仆大人，我家孩子快出生了。” “你不用多陪陪她么？”白枫好奇问道。 哪知苏查克摇摇头：“埃文纳村有英花娘娘的滋润，她的身体我倒是不担心，而且，后天的昙花节上，英花娘娘会亲自为我妻子接生，生下来的一定是个健康的孩子！” 白枫听后觉得有些奇怪：“昙花节不是一年一次？” “神仆大人还不知道吧，昙花节又被我们称为降生节，凡是有新生命诞生，我们都会庆祝，而每当这个时候，英花娘娘都会亲自接生，为新生儿献上祝福，保佑他平平安安地成长。” 白枫有些搞不懂了，他能看出这个村子的人身体都很健康，比外界的绝大部分人都要强壮，哪怕是垂垂老矣的老村长身子骨都很硬朗，难道这其中真没什么阴谋？ “每个孩子都能健康成长？”白枫就差用“夭折”这个词了，毕竟以外界的医疗手段都无法做到100%接生成功。 苏查克还以为白枫这句话是对英花娘娘的敬佩，于是得意地说道：“当然了，村子里没有萨满祭司，如果生病的话会很麻烦，好在有英花娘娘庇佑。” 白枫突然觉得很神奇，因为他一进村就感觉到周围浓郁的花香，关键是，花香仿佛重新刺激他的细胞一般，使得所有毛孔舒展开来，多日守夜的疲惫一扫而空。 而且，他还觉得身体挺拔不少，没看蒂娜早早便发出惊呼么，她应该也感受到了花香的作用。 长期在花香中滋润获得的强大体魄，也难怪苏查克说这是英花娘娘的恩泽。 “对了，神仆大人，您要不要参加昙花节？” 白枫点点头，老村长埃文纳可是说过，节日当天，英花娘娘会显圣，他倒要看看，这英花娘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来到住处，是一座用圆木搭建的房子，而且地基有半米高。 “神仆大人，我先去忙了，有事您叫我，我就住在那边。” 送走了苏查克，白枫几人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番。 房间里很干净，能明显看出有人打扫过这里。 佩里博士猛吸空气中的芬芳，感慨道：“看起来，那位英花娘娘还真是个好人。” 白枫瞥了他一眼：“别忘了魔都动乱，阶段性试验品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她以鲜血为食，也就是说，人血也可以替代。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佩里博士尴尬地笑了笑，他没想到白枫对阶段性试验品的偏见这么大，但也应了那句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难不成花香有古怪？” 佩里博士也有些担心，毕竟这些阶段性试验品都不是他研究出来的，有什么特性他也不清楚，生怕自己不知不觉中便着了道。 “不知道。”白枫实事求是道。 如果花香真的可以逐渐控制人类的话，那么英花娘娘早就用花香来控制其他猛兽保护自己，还用得着等流离失所的人类渐渐汇聚么。 这才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尤其是像白枫这么聪明的人，自欺欺人是做不到的。 “后天不是有昙花节么，你好好休息，我跟着他们出去打猎，缓解一下他们的生存困境，顺便也为我们接下来的路程积攒些口粮。” 说完后，白枫随便找了个木头板就躺下歇息。 而佩里博士却恍然一笑，他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本能地信任白枫，这个人身上有一种不求回报的特质，当初救他女儿是这样，现在帮助这个村子的村民也是这样。 也许你会觉得对别人来说危险万分的事对他来说却力所能及，但不做是本分，做了是情分，不是么？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白枫跟随苏查克等人去森林里打猎。 苏查克等人经验很丰富，总是能追踪到铁甲孤牛，之后的事便不用他们动手，白枫直接用钢线将猎物绞杀，每每出手，总会引来一片叫好。八壹中文网 虽然人手不足，但他们可以将猎物带回后继续打猎。 而蒂娜一直和艾丽娜她们学习埃文纳村的烹饪技巧，虽然做法简陋，但在这荒山野岭，也算是难得的美味。 艾丽娜她们知道蒂娜要走，还给蒂娜带了很多调味品。 两天时间，白枫几人似乎真的在埃文纳村扎下了根，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 在花香的滋润下，佩里博士甚至惊喜地发现自己多年的职业病有缓和的趋势。 随着昙花节临近，埃文纳村的村民开始张罗起来，天一亮，艾丽娜她们便起床，为晚上的祭祀活动准备献礼。 第703章 第一个村庄:英花娘娘 早上，白枫是在一串欢快的脚步声中醒来的。 透过木栏缝隙，白枫看到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白枫侧过头，蒂娜床上已经收拾好，明显是出门帮助艾丽娜去了。 他像往常一样，起床、吃早点，然后上街。 路过的村民都会亲切地和他打招呼，他们都知道粮仓里取之不尽的食物来自于白枫。 就像依赖英花娘娘一样，此刻的村民们也在依赖着他。 他没有做出奇怪的举动，因为新生儿降生是在晚上，他也和蒂娜说好在英花娘娘接生之时戳穿对方的真面目。 时间很快来到晚上，白枫能感觉到空气中的花香越来越浓郁。 由村长带头，村民们全部跟着，人群中，苏查克抱着自己的妻子，那妇人虽然额头有汗珠沁出，但埃文纳村村民的身体素质相当不错，她很平静，温柔地看着苏查克，对于接下来的路程，她丝毫不担心。 蒂娜也小心地守护在苏查克身边，一旦有突发情况她会立刻出手。 众人并没有有多久，来到村子后面的洼地，村长停下脚步，此时所有村民都无比虔诚，尤其是苏查克。 白枫能感觉到，洼地里花香的浓郁程度与村子里根本无法比，而且整个村子的构型也很有趣，洼地的后面是凸起的山丘，村子就坐落在洼地前面，仿佛守护洼地一般。 继续向里望去，白枫隐约感觉到洼地里的土质与外面有些许不同，从入口开始，土壤显暗红色，一开始还很淡，里面由于浓郁紫色花香形成的雾的干扰，有些看不清。 村长来到洼地入口，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祈祷，又似乎是在与里面的什么东西沟通。 一阵模糊的低语后，老村长埃文纳转身，庄严肃穆地对苏查克说道：“现在进行仪式第一阶段，取新鲜血液来！” 顿时，艾丽娜几人出列，她们手中都提着一桶已经勾兑好的孤牛血。 她们很有经验，一个个排好队走进洼地，从桶里取出木瓢，将血液舀出来，均匀地洒在洼地里。 蒂娜也跟着有样学样，哪怕艾丽娜告诉过她，以神仆大人的尊贵不需要做这些粗活。 浓郁的紫色花香中还有微光点点，就像萤火虫一样，但蒂娜抬起手，微光落在手中叫消散不见，很是神奇。 蒂娜身处花雾中定睛一看，这洼地并非入口看到的那般荒凉，里面却是一个花圃，无数紫色花朵在鲜血的浇灌下欢快地释放更多花粉，整个洼地宛如人间仙境，蒂娜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又提升几个台阶。 借着浇灌花朵需要微微蹲下身，蒂娜仔细观察着这些紫英花，它们的花瓣呈紫色尖锐状，宛如兔儿一般，喉颈处是妖娆的紫白色，渐变的色彩宛如水彩画一般蔓延到根茎。 它们勤快地吞吐着花粉，似乎是在欢迎她们的到来。 “神仆大人，再往前就是英花娘娘，你跟着我，我们排成一个圈，围着英花娘娘灌溉。” “好！” 蒂娜话音刚落，迷雾前方突然传来一个强烈的示好信号，紧接着，迷雾因距离而越来越淡，蒂娜惊呆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株巨大的紫英花，直径将近十米，那点点微光就是她释放出来的。 花蕊处，宛如神迹一般的光源似乎在不断分裂，化为微小的光芒散在空气中，美艳得不可方物。 “神仆大人？” 在艾丽娜的呼唤中，蒂娜回过神来，她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对一朵花升起好感。 花朵中传递出一个询问的信号，蒂娜像是做了坏事被逮到一般，支支吾吾道：“你实在是太美了……” 这话可不是恭维，整个英花娘娘身上的颜色很纯粹，只有紫色和喉颈的渐变白，花蕊处吐纳的光芒看上去圣洁无比。 这时，花蕊中传达出喜悦和友好的信息。 蒂娜不知不觉沉醉其中，仿佛在和一位身披紫白礼服的淑女调情。 突然，蒂娜缓过劲来：“你、你能理解我的意思？” 当花蕊中传来肯定的信息时，蒂娜小嘴微张，她虽然不知道英花娘娘在做什么，但她清楚地理解对方的意思。 “神仆大人，您能听懂英花娘娘的话？” 顿时，艾丽娜几人看向蒂娜的目光多了一丝崇敬。 蒂娜摇摇头，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耽误昙花节，于是说道：“我们继续吧。” 几人围成一个大圈，一边跳舞一边将血液浇灌在英花娘娘周身的土壤里，随着土壤被鲜红浸染，颜色加深，英花娘娘的花瓣也微微晃动着，仿佛在宣示她的快乐。 花瓣越来越饱满，花蕊越来越活跃，连带着周围花香都更加浓郁，几人的身体仿佛在花雾漩涡中不断洗礼着。 巨大的好处让艾丽娜几人不由得呻吟出声，她们总觉得今天的英花娘娘格外开心。 很快，十几桶血液浇灌完毕，英花娘娘也传达出满意的情绪，这时艾丽娜几人冲英花娘娘略微躬身，一个接一个离开了。 然而，就在蒂娜准备跟着走时，花蕊中传来依依不舍的情绪。 “那我一会再来陪你？” 蒂娜觉得很奇怪，自己就这么受欢迎，连朵花都舍不得自己？ 花蕊中传来柔和的同意气息，蒂娜笑了笑，但看到周围暗红的土壤后却心思沉重，逃也似地离开了。 “怎么样？” 刚出洼地，白枫就关切地问道。 “她以鲜血为食，而且……好像很喜欢我？” 白枫略微思索便做出推测：“恐怕是因为你的身体素质比任何人都要强的缘故。” 蒂娜瞪大眼睛：“难道、难道她想吃我？” 她有些不确定，因为英花娘娘给她的感觉是并没有恶意。 “待会再说，先看看情况。”白枫怕蒂娜分心，于是立刻提醒道。 “嗯！” 蒂娜已经下定决心，一会要进去再问问英花娘娘为什么亲近自己。 “接下来进行仪式第二项，由英花娘娘为有缘人献上祝福！” 此话一出，所有村民都期待地看着洼地里。 就在蒂娜不明所以之时，洼地里传来两只由花粉和微光构成的小巧蝴蝶，其中一只径直奔自己飞来。 第704章 第一个村庄:正确 蝴蝶离得近了，蒂娜也看得更清楚，那蝴蝶体内仿佛蕴含无尽星空一般剔透。 她微微抬起手，任由蝴蝶落在自己手背，在他人艳羡的目光中问道：“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老村长埃文纳连忙回答道：“这是英花娘娘对有情人的祝福，苏查克和他妻子也是在英花娘娘的祝福下走到一起的。” “哦。” 蒂娜反应平淡，冲着手背上的蝴蝶轻轻吹了口气，顿时，蝴蝶被吹散，化为点点光芒消失在空中。 所有村民都瞪大眼睛，不明白蒂娜为什么拒绝英花娘娘的祝福。 “不要选我了。” 蒂娜对着洼地深处喊道。 一时间，整个洼地都变得十分安静，落针可闻。 村民们以为英花娘娘会生气，连忙低下头祷告。 空气凝滞一段时间后，洼地内才又有一束光芒缓缓飘出，和之前的蝴蝶分别落在一男一女两名村民身上。 得到祝福的两人慌忙跪在地上，感谢英花娘娘的恩赐。 两只蝴蝶蕴含的星光也随之融入到两人的皮肤中。 蒂娜能感觉到那微光对身体有些许刺激，能改善身体状况，但这样的人情，她不想欠。 老村长也被震惊得说不出话，他没想到英花娘娘竟然如此宠爱蒂娜。 但仪式不能停，他缓和下情绪，正色道：“接下来进行仪式第三项，英花娘娘将会为新生命的降生献礼。” 然后，他冲苏查克微微点头：“带着你妻子进去吧，务必要听英花娘娘的指引。” 就在此时，埃文纳神色复杂地看向蒂娜：“英花娘娘叫你也进去。” 蒂娜指了指自己，眼珠一转，说道：“可以让罪神大人也进去么？” “这……” 面对蒂娜得寸进尺，埃文纳也不好做英花娘娘的主。 与此同时，洼地深处传来柔和的情绪，所有人都感觉到如沐春风。 还不等埃文纳开口，蒂娜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谢谢。” 于是四人走进洼地，浓郁的花雾中，苏查克并没有迷路，因为有英花娘娘的指引，他只要顺着点点微光形成的光路前行就可以了。 而这一次，英花娘娘没有让蒂娜和白枫过于靠近她，只让苏查克走近。 两人没有硬闯，女人分娩时极为危险，白枫推测，这大概就是英花娘娘不让他们靠近的原因。 没多久，苏查克也回到白枫两人身边，担忧地看着英花娘娘的方向。 “怎么样？” 蒂娜推了推苏查克。 苏查克强挤出一丝笑容：“英花娘娘只是让我把妻子放在她的蕊上。” 见苏查克没有闲聊的兴致，蒂娜也识趣地不再多问。 白枫远远看向光芒汇聚之处，由于浓雾阻挡，他也看不清。 蒂娜动用女武神之瞳，却由于苏查克妻子并非试验品或者战士，只能看到英花娘娘血红的身影。 周围血色光芒不断汇聚，花圃里其他的紫英花也在摇摆，而光芒的中心，蒂娜看得很清楚，英花娘娘正在把血色糖浆注入苏查克妻子体内。 那是她的花蜜么？ 蒂娜有些不确定，因为女武神之瞳就是这点不好，看到涉及能力的东西都是血红色的，能力越是强大，血色就越深。 没人知道英花娘娘做了什么，大约过了两个小时，一阵哭声呱呱坠地。 苏查克忧虑的心也开始激动起来，等待英花娘娘叫他过去。 而白枫却眼神微眯，目光直射，看向洼地深处。 “怎么了，罪神大人？” 蒂娜有些奇怪，她发觉白枫动了杀机。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只听浓雾中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谢谢英花娘娘。” 紧接着，光路再次出现，苏查克妻子的身影正从彼端缓缓走来，她怀里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虽然眼睛都睁不开，但却伸手去抓空气中的微光，都顾不及哭泣。 苏查克立刻迎上妻子，检查了下孩子的状态后，嘴唇有些颤抖：“是儿子，我的儿子！” 此时苏查克妻子虽然面容憔悴，但却完全不像刚生过孩子那般虚弱。 夫妻二人跪坐在洼地上，不住地向英花娘娘扣头。 蒂娜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颇有感触，她大概能理解英花娘娘对于整个埃文纳村的村民来说意味着什么。 苏查克夫妇三叩九拜之后，缓缓退出洼地，而外面的村民收到这一消息后纷纷跪下祷告，尤其是那两个得到英花娘娘祝福的村民，毕竟到了明年，他们的孩子也会在这里降生。 苏查克走后，白枫缓步走向英花娘娘，蒂娜在一旁跟随。 来到英花娘娘面前，白枫蹲下身，仔细观察花蕊，尤其是沾有血迹的部分。 “罪神大人，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蒂娜不明所以，英花娘娘可通人性，这样做，未免太不礼貌了。 白枫观察了一下就起身：“你吃了他们的孩子，对么？” 此话如同晴天霹雳般让一旁的蒂娜呆立当场。 “可是，罪神大人，苏查克妻子不是生了个儿子么？” “一奶双胞罢了。” 白枫淡淡地说道。 “双胞胎……” 蒂娜喃喃道，她想起阿姐和亚兹，那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她想向英花娘娘确认，但从英花娘娘散发出来的微光中，她感觉到其中包含的意思—— 为了生存。 蒂娜噌的一下拔出永恒之枪，迅速转变成枪模式。 “就为了生存，你把刚出生的婴儿给杀了？” 英花娘娘释放出疑惑的讯息，她不明白蒂娜为什么突然敌视她，但永恒之枪的危险她还是能感觉到的。 『你要掐了我的根？』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明明英花娘娘没有说话，蒂娜却能理解对方的意思。 这一刻，蒂娜愤怒到了极点，恨不得立刻给英花娘娘捅个对穿。 “你知道她刚刚在疑惑什么么？” 白枫突然开口，直接把蒂娜问懵了。 “疑惑？”蒂娜咬了咬嘴唇，“大概是她之前对我很好，而我现在却要杀她吧。” “杀了她之后呢？” 白枫没有进一步解释，而是循循善诱道。 “杀了她之后？” 蒂娜想了想，猛然惊醒。 是啊，如果英花娘娘死了，就不会再有花香帮助增强村民身体素质，没了强健的体魄和出生率的保障，这些村民会被猛兽吃掉，甚至绝后。 可以说，杀掉英花娘娘和屠村没什么区别，可能也有区别，那就是，村民的死不是她动的手。 但，这样就能心安理得么？ 她突然想起，刚刚接生的时候，英花娘娘耗费了不少花蜜一样的东西，难道那东西需要新生儿的命来补充？ “我想，苏查克妻子一定知道她生的是两个孩子。” 面对白枫的灼灼目光，蒂娜终于明白英花娘娘在疑惑什么了。 当事人都没有意见，你这个外人又为什么愤怒呢？ “罪神大人……” 蒂娜软化了，甚至迷茫了，她觉得他们的到来对南美挣扎的人们来说，很可能是一场灾难。 这时，点点微光落在蒂娜身上，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安慰她。 蒂娜神色复杂，英花娘娘还是那个惊鸿一瞥的紫裙淑女，但也是将新生儿吃掉的残忍刽子手。 “下不去手？” 白枫向前一步，突然，无数钢线飞出，白枫阴冷的杀意使得周围温度都降低不少。 那一刻，蒂娜拉住白枫的胳膊：“不要……” 她不是为英花娘娘求情，而是，英花娘娘的死和屠村没什么分别。 然而，白枫却推开蒂娜的手：“你看着。” 就在钢线即将绞杀英花娘娘的时候，村民们突然越过浓雾，一个个挡在英花娘娘身前。 蒂娜发现，他们的目光很冷，很陌生。 “神使大人，如果您一定要对英花娘娘不利，就请先杀掉我们吧！” 老村长埃文纳说话掷地有声，其他村民也悍不畏死地朝白枫走了一步，以示决心。 “你们不怕死？” 白枫声音越发阴冷，仿佛随时都会出手一般。 闻言，老村长笑了：“英花娘娘死了，我们也就没有家了。” “就为了这个以鲜血为食，还吃婴儿的怪物？” 白枫更加不屑，阶段性试验品的危害已经显露无疑。 “怪物？英花娘娘是我们埃文纳村的神明！” 老村长埃文纳振振有词，其他的村民也纷纷效仿，支持老村长。 蒂娜张了张嘴，此刻她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通过牺牲新生儿来换取全村上百口人的性命对么？ 观念的对立让她意识到，所谓的正义，其实是多数人认为正确的事情。 但，如果有一天，她的正义不再被世人认同的时候，还能算是正义么？ 她甚至认为自己不该杀掉萧家高层，因为那会影响北美的稳定，她甚至认为自己不该毁灭魔都航运集团，因为那造成了魔都动乱。 到现在，她也觉得不应该杀掉英花娘娘，因为那会导致百名村民流离失所。 埃文纳村的村民为了活着而保护英花娘娘错了么？没错啊！ 英花娘娘为了保护自己的领地赐予村民强健的体魄也错了么？没错啊！ 那到底是谁错了？我错了么？一直以来，我都做错了么？ 剑拔弩张之下，终于，白枫松口道：“我们走。” 第705章 分歧:根源 蒂娜听后愣了一瞬，她以为以罪神大人的脾气，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呢。 白枫等人连夜离开埃文纳村。 路上，蒂娜精神恍惚，她不怕艰难险阻，不怕任何困难，但前提是，她走在正确的路上。 见蒂娜如此消沉，零也耍起了小性子。 她指尖不断点着周围的树木，死亡之风席卷，一株株树木倒下，动静引来阶段性试验品后，她不知疲倦地杀戮着。 各式各样的怪物在她的小手下被分割，大规模杀伤性战士的恐怖展露无疑。 白枫也不说话，任由零随意攻击。 也不知过了多久，蒂娜才握住零的小手：“够了，不要再为我出气了，我没事。” 她拉起零的小手，走到白枫身边。 “罪神大人，我们真的做错了么？” 白枫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能撇除对人类的偏见么？” 蒂娜抿了抿嘴唇，她记得白枫曾经说过，她什么时候能摆脱对人类的偏见，什么时候就能找到她想要的那个答案。 “可是，如果全世界的人都错了，难道我们要当毁灭世界的刽子手么？” 白枫笑了，温柔地摸了摸蒂娜的小脑瓜：“你太极端了，你要知道，想好好生活过太平日子的人永远都是大多数，会干扰你的，永远都是别有用心之人设下的陷阱。”m. “可我还是毁了很多人的平稳生活……在魔都……” “怪物是查尔斯家族投放的，协约也是联合政府妥协的……” “那我就一点责任都没有么！”蒂娜强忍泪水看着白枫，“没有么……” 感受到蒂娜的强硬，白枫说出了被打断的话：“你可以把魔都死去的人命全都背在自己身上，但你要知道，你来南美的真正理由，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赎罪，而是为了不再发生像魔都那样的动乱。” 隐约中，蒂娜想起了魔都那个被陆绮剖心挖肺的小男孩，只因为她去晚了，导致小男孩被残忍地杀害。 她曾经跪在小男孩的尸体面前发过誓，绝不会让悲剧再次发生。 想到此，蒂娜眸中恢复一丝清明，但心中仍有犹豫：“可是问题的根源到底是什么？环境么？” “根源？”白枫话锋一转，“根源就是老查尔斯制造了一个无解的难题，无论你怎么做都是错的。” 想起南美的无数村庄都可能和埃文纳村一样，蒂娜有些不忍：“有没有一种温和的手段？” “你觉得老查尔斯开历史的倒车是为了温和解决南美的痼疾？他是为了他自己！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对南美动手么？”. 蒂娜紧咬嘴唇：“不是因为南美封闭么？” 白枫笑了，那笑容中满是讽刺：“借口，不过是爱惜自己的羽毛罢了。” 一旁，听到白枫这暗有所指的话，alex看了白枫一眼，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白枫在diss自家大哥。 蒂娜却是听得心惊肉跳，她有些明白了，查尔斯家族就是利用其他组织投鼠忌器才得以发展壮大，所以，能对付查尔斯家族的，也只有新生的雷雨了。 “啊！畜生！” 突然，一声凄厉的嚎叫从森林深处响起。 蒂娜立刻动用女武神之瞳看向声音来源处。 “距离有点远，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你保护好佩里博士，我先过去看看！” 白枫按住蒂娜肩头，身形如风，所过之处，只能听到一片簌簌之声。 蒂娜见状，赶紧带着众人跟了过去。 一路上，一颗颗粗壮的树木掠过白枫眼角，他也在思索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人。 如果附近有村落的话，埃文纳村不可能不被发现，但如果是外来者的话，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 疾行4公里后，白枫在森林边缘处看到一个身着蔚蓝袍服的女人。 白枫顿时眉头微皱，从埃文纳老村长口中，他知道萨满祭司身着赤金红袍，可这蔚蓝长袍又是什么？ 此刻，女人正悬挂在巨大的蛛网之上，满脸是血地盯着前方。 黑暗中，八只排列不一的赤红眼睛在幽暗的笼罩下闪烁着令人不安的不详光芒。 女人似乎对这蛛类很了解，并没有死命挣扎刺激对方，她似乎在犹豫什么，时不时低头看向自己胸口。 “瑟瑟瑟——” 随着那蛛类开始收网，女人苍白的面颊多了一丝惊慌，只听她口中念念有词：“以我之身献吾之神，跪倒吧，畜生！” 白枫眯起双眼，也没见那女人做什么，他突然察觉到一丝危险，而最直接的便是，那蛛类竟恭恭敬敬跪在女人面前，也不继续收网了。 这是什么东西？降神术？ 白枫有些不解，他明显感觉到刚刚还孱弱得不堪一击的女人在念念有词后变得极度危险。 然而，下一秒，女人鲜血狂喷，先前的危险气息随之消散，那蛛类晕晕乎乎又挺直身体，似乎有些愤怒，将蛛网迅速回收。 “若我还在巅峰，畜生，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女人还在嘴硬，但身体明显无力还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那八只眼睛的主人越来越近。 虽然白枫看出女人还有底牌没用，但女人似乎很纠结，即便她即将葬送蛛口。 无奈，白枫只得出手，一根根钢线缠绕在那巨型蜘蛛的腹部、腿部，然后用力一捏。 顿时，蜘蛛被残忍碎尸，墨绿色的毒液宛如井喷般涌出。 危机时刻，白枫一手抓住女人衣领，然后爆退。 毒液滴在白枫衣角上，瞬间，衣服被熔出一个洞来。 “好强烈的腐蚀性！” 白枫不由得惊呼，这毒液要是溅在人的皮肤上，后果不堪设想。 来到安全位置，白枫甩手把女人扔在地上。 此刻女人伤重得有些恍惚，但还是吃力地抬起头：“你是何人？” 白枫负手而立，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滚滚袭来。 “神域神使，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白枫用起了他一贯的骗人手法，反正他的能力很强，伪装成神域的人简直信手拈来，除非对方也来自神域，不然他不可能露出破绽。 突然，杀机现！ 女人小腹突然钻出一只巨大的鲨鱼头，血盆大口，充斥着阴冷的血腥味，朝白枫袭来。 刹那间，白枫身影虚幻了一下，鲨鱼头穿过之后，竟未掉落半滴鲜血。 随后，白枫发现鲨鱼头缓缓缩小，然后收于女人小腹。 此举加重了女人的伤势，她不断咳血，怨毒地盯着白枫，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白枫眼神微眯：“你是反抗军的人。” 女人咴咴地哑笑着：“你！杀了我吧！” 说罢，女人头一歪，便背过气去。 白枫瞬间无语，没力气还要逞强。 不过他也看出反抗军组织与查尔斯家族势同水火。 “发生什么了，罪神大人？” 与此同时，蒂娜等人才姗姗来迟。 看着一脸茫然的蒂娜，白枫计上心头：“蒂娜啊，你要不要加入反抗军组织？” 第706章 分歧:装傻 说着，白枫不顾蒂娜错愕的小眼神蹲下身来。 他摸了摸女人的衣服，神色一变，从内兜里搜出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整体呈血红色，白枫将其靠近鼻尖嗅了嗅，顿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白枫用手指在石头上擦了擦，感受到还湿润的触感，他隐约觉得这块石头有些不对劲。 看女人衣服的磨损程度，这块石头不像是最近才获得的，过了这么久，血液竟还没有凝固，说明这块石头有蹊跷。 突然，白枫注意到女人胸前挂着一块配饰，回想起刚刚女人面对毒蛛时捂住胸口的动作，白枫拿起配饰，仔细打量。 配饰平平无奇，只经过最粗糙的打磨，依稀能看出一只鲨鱼头的形状。 白枫眼神微眯：这配饰难道与她刚刚使用的能力有关？ 思索一阵，白枫愈发觉得反抗军组织不简单，于是将血石放回女人口袋，决定放长线钓大鱼。 刚起身，他便看到蒂娜幽怨的小眼神。 “罪神大人，我对反抗军组织也不了解啊，怎么加入他们？” “简单，一会她醒了你就和她说，你是他们的圣女就可以了。” 蒂娜顿时露出浓浓的嫌弃表情：“圣女什么的太羞耻了……那万一她问我反抗军组织的具体情况我咋办？” “你就说你忘了，他们会为你科普的。” 这点白枫还是有信心的，通过观察女人的能力，白枫能确定，蒂娜的女武神之力即便在反抗军组织里也算出类拔萃的，如果那反抗军组织的头领看不出一个能力强大又是一张白纸的战士的可塑性的话，那么反抗军组织早就毁灭了。 而且，白枫在秘鲁地区不可能久留，趁此机会打入一颗钉子也好。 蒂娜秒懂，随后小嘴一撅：“罪神大人你也太坏了，就不怕我真的成为他们的人？” 白枫微微一笑：“你会么？”m. 蒂娜得意地挺起小胸脯：“装傻我最在行了，对了，罪神大人，我的任务具体是做什么呢？毁灭反抗军组织么？” 佩里博士听后神色复杂，心想你可真敢说，家族都没能轻易毁灭反抗军组织…… 白枫沉吟了一下：“先弄清楚反抗军组织存在的逻辑，然后就看你自己了。” 蒂娜听后愣了一下，她知道这是罪神大人给她判断的权限，如果反抗军组织惹得天怒人怨，那不用别人说，她自己就会灭了反抗军组织，但如果相反的话，罪神大人也不愿强迫她。 但情报是一定要搜集的，因为罪神大人要通过更多的信息来做出准确的判断。 “记住，危险时刻不要留手，就拿这个人来说，手上不下数十条人命，自有取死之道。” 蒂娜连忙点点头：“我明白！” 话音刚落，蒂娜就看到零拉着她的手，极不情愿地看着她。 她点点头：“那你就跟着我吧。” 零这才露出灿烂的笑容，然后躲在蒂娜身后防贼一般盯着白枫和alex。 白枫揉了揉额头：“那你就跟着吧，别出乱子就行。” alex同样巧笑嫣然：“去吧去吧，最好一辈子别回格里芬，看大哥会不会把你揪出来。” 零打了个寒战，但还是做了个鬼脸，表明对alex的不满。 “好了，我们躲起来吧。”白枫吩咐道。 白枫等人藏到不远处的灌木后面，时刻观察蒂娜这边的情况。 蒂娜闲来无事，便杀了一头靠近的猛兽，用永恒之枪将其大卸八块后，用艾丽娜教她的方法简易地熏制一下。 香味很快扩散开来，蒂娜和零大饱口福。 与此同时，女人悠悠转醒，看到蒂娜的第一时间，她先是摸了摸口袋，发觉血石还在，这才松了口气，语气不善地问道：“你们是谁！刚才神域的人呢！” 蒂娜瞥了女人一眼，继续将多余的食材制作成肉干保存。 “我问你们话呢！” 女人色厉内荏，牵动伤势，接连咳嗽起来。 蒂娜见状，分给她水壶和肉干。 “哦，谢谢……”女人有些不知所措，但随即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不对，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蒂娜平静地说道：“我倒想问你呢，你身上为什么有我熟悉的气息？” “熟悉的气息？” 女人懵了，她没想到蒂娜会这么说。 “你也是炼金术师？” 蒂娜眼角微微一动，但却并没有贸然承认：“不记得了。” 女人想了想，强支撑着身体站起来，来到蒂娜身边。 看到蒂娜制作食物的方法后，心中戒备放下不少。 “是你救了我？” 零不耐烦道：“不是我妈妈，你早就死在那只大蜘蛛的手上了！” 听闻“妈妈”两个字，女人神色有所缓和：“是啊，多亏你妈妈了。” 蒂娜若有深意地看了女人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女人还不死心，继续试探蒂娜：“你说感觉到我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可我并没有感觉到你身上有同样的气息。” “我不知道，也许只是我一时心血来潮吧。” 女人没了头绪，咬了一口肉干问道：“你住在这里？” “不知道。” “你的其他家人呢？” “不知道。” 女人很挫败，虽然这人手艺不错，但怎么一问三不知，她一时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突然，她想到一个好办法，于是继续问道：“你知道提奇么？” 蒂娜听后心中暗笑：想诈我？你还嫩了点。 “不知道，是人名么？” 听到蒂娜的回答，女人已经动了杀心，但随即，蒂娜话锋一转：“似乎是个令人讨厌的名字。” 女人心中的疑虑瞬间被打消大半，因为就算蒂娜失忆，对于信仰的喜恶是刻在骨子里的。 想到这里，女人三下五除二将肉干一扫而空，然后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冲蒂娜伸出手：“认识一下，我叫安德莉亚。” “蒂娜。” 蒂娜同样握住安德莉亚的手。 突然，安德莉亚腹部凸起，一只巨大的鲨鱼头钻了出来，锋锐的獠牙直指蒂娜。 那一刻，蒂娜发觉安德莉亚胸口处有些异动，而那鲨鱼头已经扑面而来。 第707章 分歧:太阳神提奇 面对对方突如其来的攻击，蒂娜心头冷笑，手掌攥成拳头，迎上那颗鲨鱼头，但在即将接触的时候弹出食指，轻飘飘地在那鲨鱼头的鼻子上一点。 顿时，鲨鱼头不住地颤抖起来，就连安德莉亚也仿佛如遭雷击。 鲨鱼头飞速钻回安德莉亚小腹中，而安德莉亚死死捂住嘴，眼珠凸起，浑身颤抖，冷汗倒流。 她呆呆地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双脚，痛得跪在地上。 蒂娜居高临下，但神色间没有半点嫌恶，还蹲下身安慰对方道：“你没事吧？刚刚那个东西是你的宠物么？” 说着，她微微一笑：纵使人心隔肚皮，但我有奶糖。 安德莉亚久久说不出话来，新伤旧病一起，差点又背过气去。 良久，她才略微抬起头，看着那张人畜无害的面庞，心中惊起滔天骇浪。 “想玩的话，什么时候你的伤养好了再说吧。” 蒂娜笑眯眯的，让人看不出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安德莉亚这才明白眼前之人是她惹不起的，但她不确定蒂娜的态度，到底是真的以为在玩，还是记下一笔，日后算账。 “您、您天生就这么大的力气？” 蒂娜听到对方这么恭敬的语气，心里也是觉得有趣：早知如此，直接揍你一顿就对了，浪费时间！ 不过既然对方递话了，她也要想一个稳妥点的回答，尽快融入反抗军组织。 “不是，大概是见了和你身上气息差不多的东西之后，我才变成这样的，而且我忘了很多事情。哦，对了，我见过的那个气息应该要比你强一点。” 蒂娜说得模棱两可，但安德莉亚直接自己代入，回想起自己成为炼金术师的艰险，再加上蒂娜一招就制服她的能力，她不由得相信蒂娜的特殊。 “您、您没准是吾神派下凡间的圣女，引导我们走向辉煌！” 蒂娜听后翻了个白眼，一阵腻歪，若是她之前这么说，恐怕安德莉亚还会怀疑她，但展露实力过后，对方自己就会把不合理的地方强行美化，还真是欺软怕硬啊…… “你认错人了。” 蒂娜摆摆手，欲擒故纵道。 “不！”安德莉亚吞了口口水，虽然姿态依旧恭敬，但心中却活泛起来，“要不您先和我回去，没准能找回记忆呢！” “去哪？” 既然对方已经相信她的身份，这回该轮到她来怀疑了。 “阿古拉拉，我是那边的炼金术师。” “去你的地盘？” 安德莉亚连连摇头：“不不不，阿古拉拉是属于圣女您的，我只是您的眷属，引导您回归神的怀抱。” 蒂娜觉得有些好笑，这么快就宣告效忠，人心啊…… 通过奶糖，她知道安德莉亚有小心思，但她也没有戳破。 “以后不要叫我圣女，我不喜欢。” “那我叫您什么？” 蒂娜本想说直呼名字就可以，但看到对方殷勤的样子，八成不太可行，而且她也不想弱了气势，于是想了想说道：“就叫小主吧。” “是，小主。” 于是在安德莉亚的带领下，两人上路了。 路上，蒂娜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对了，你说你是炼金术师，炼金术师是什么东西？” 安德莉亚并没有怀疑，反而耐心地给蒂娜讲解，一旦蒂娜真的恢复记忆，那她就是最大功臣。 “是这样的，炼金术师是我们伟大的神所认可的人，作为炼金术师，可以获得神的一部分力量。” “就是你刚刚的宠物？” 安德莉亚尴尬地笑了笑：“我获得的神力是鲨咬，在小主面前，自然不值一提。” 为了打消蒂娜的不满，安德莉亚继续解释道：“您知道反抗军的首领么？” 蒂娜摇摇头，示意安德莉亚继续说。 “首领他原本是利马城的萨满祭司，但因为发现了提奇的虚伪，从而被提奇教的那帮家伙迫害，后来得到神引，才成立的反抗军组织，而且，首领他是第一位炼金术师，据传力大无穷，可搬山移岳，不然我也不可能将您认作圣女，没准您和首领一样，都是第一批接受神引的人。” 蒂娜听后眉头微皱，但女武神之种只有一颗，反抗军首领又是什么情况？ “萨满祭司是什么？提奇又是什么？” 毕竟蒂娜现在处于“失忆”状态，就算问一些人尽皆知的东西也不会让人生疑。 提起这两样，安德莉亚咬牙切齿：“提奇是虚伪的太阳神，掌控天空，而萨满祭司就是提奇的眷属，获得提奇神力的人！” “你刚刚一直说提奇虚伪，他做了什么？” 安德莉亚忿忿道：“小主，您知道人类为什么会出现么？” 蒂娜苦笑，这话问的，她都不知道怎么接，于是敷衍道：“难道不是自然形成的？” “怎么可能！”安德莉亚突然崇敬地看着大地，“一切都是吾神的恩赐！” 她祷告了几句后，才解释道：“在很久很久之前，甚至没有天地之分的那个时候，便有两尊神出现在的世间，一个是虚伪的提奇，另一个便是我们的神。” “后来，提奇暗算吾神，将吾神打入永恒的混沌，独自一人高高在上，还将吾神的名讳抹去，冠以‘利维坦’这个恶魔的名字来羞辱他。” “但人算不如天算，吾神流落混沌，再没了反抗之力，于是，他的身体化为陆地，以神力不断净化着混沌之地。” “不知多少年后，混沌之地已变得山朗气清，然后吾神开始了他的第一步谋划，以他自己的模样创造人类，并将神才具备的智慧和勇气赋予人类，希望有朝一日，能出现一个强大的人类为他平反。” “然而，虚伪的提奇发现了吾神的谋划，于是化为太阳神，以光之名永远照耀混沌之地，让那些还未开化的人类敬服。” “为了对抗吾神，提奇甚至不惜将神力赐予人类，企图让吾神永世不得翻身。” “您要知道，即便是吾神，也无法说服一个信仰坚定的人，就这样，提奇统治了世界很久。” “但好在，后来我们的首领横空出世，翻遍古籍，看破提奇的阴谋，所以被吾神选中，成立反抗军组织，反抗提奇的统治，终有一天，我们会攻下神域，将提奇拉下神座，为吾神平反！” “所以您知道我为什么如此痛恨那些萨满祭司和信仰提奇的人了吧？明明受了吾神的恩惠，却反过来对付吾神，这种小人，不配称之为人！” 蒂娜听后有些无语，原来反抗军组织反抗的不是查尔斯家族，而是所谓的太阳神提奇。 另一边，小雨桐也将安德莉亚的话原封不动地讲给白枫听。 越听，佩里博士越心惊，因为他可是知道萨满祭司如何获取所谓的神力。 而白枫却想得更多，如果说萨满祭司是在专门的研究所成为战士的话，那炼金术师呢？他们总不能凭空获得超能力吧？ 自从遇到安德莉亚，白枫的疑惑更多了，他看出炼金术师和外界战士的战斗方式的不同，而且那颗血石也很古怪，还有安德莉亚使用鲨咬时，胸口那块配饰也很古怪。 只是可惜，他还没见过萨满祭司使用能力时的样子，拼图缺了一角自然无法形成完整的画面。 突然，他微微一笑，对小雨桐和众人说道：“你信不信，如果我们遇到萨满祭司，他们会给我们讲述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第708章 分歧:提奇树 “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蒂娜有些庆幸，如果再晚一点发现安德莉亚，那么安德莉亚很可能会发现埃文纳村，对于信奉提奇的村民来说，很可能是一场灭顶之灾。 即便在外界，信仰不同的人尚且会赶尽杀绝，更别说在不知法律为何物的南美了。 “当然是首领，若不是他，我们还被蒙在鼓里，继续当提奇的走狗！” 蒂娜试探性问道：“如果，他也在欺骗你呢？” “怎么可能！”安德莉亚本能回了一句，但又觉得这么和蒂娜说话不太好，气势弱了一截，“小主慢慢会相信首领的。” 蒂娜不置可否，而零却抱怨道：“妈妈，我累了。” 蒂娜抱起零，手指刮了刮零疲倦的侧脸。 她这时才发现安德莉亚的步速有点快，至少对于一个重伤的人来说，这种步速有些诡异。 她不经意间细细打量安德莉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安德莉亚手腕上的伤痕变浅了一些。 她没有直接质疑安德莉亚，而是问道：“你的伤不要紧吧？” 安德利亚看着零萎靡地躺在蒂娜胸口，以为蒂娜想休息一会儿，权衡一阵后，她回答道：“我的伤不要紧，要不要让小主人歇息一下？” 蒂娜自然发现安德莉亚语气中的不愿，于是回答道：“不要紧，她睡在我怀里就行。” 这时，蒂娜发觉安德莉亚松了口气，于是她再次问道：“你的伤真的不要紧？” 安德莉亚连忙回道：“多谢小主关心，刚刚小主恩赐食物，我已经恢复不少。” “是么？那就好。” 蒂娜没有追问到底，毕竟她还指望安德莉亚带她去阿古拉拉。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相安无事，即便遇到猛兽，蒂娜也能一拳ko，然后将肉制作成食物。 随着蒂娜一拳一只猛兽，安德莉亚对蒂娜愈发拜服，也更加深信蒂娜圣女的身份。 走出森林后，安德莉亚带蒂娜走上一条大路，虽说是大路，但路面也只是宽阔了一些，沙石硌在脚底依然生疼。 蒂娜不舍得零的小脚丫被路面摧残，所以一直抱着零，反正她拥有女武神之力，即便脚底受伤也能迅速痊愈。 这几天，蒂娜吃惊地发现，自己之前的感觉没有错，因为安德莉亚身上的伤已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虽然比不上她的女武神体魄，但也足够让人吃惊了。 “你的伤恢复得这么快？” 安德莉亚笑着摇摇头：“因为我有神力庇护，只不过我的能力偏向进攻，没有偏向愈合的炼金术师那么夸张。” 蒂娜啧啧称奇，看起来这炼金术师不光战斗风格和外界战士迥异，就连能力似乎也自成一套体系。 这一天，两人来到一个废弃的村子。 只听安德莉亚喃喃道：“已经打到这里了么？” 蒂娜发现，安德莉亚似乎更加焦急，但她不明白为什么。 村落周围被烧得光秃秃的，两人途经时，只见形态各异的黑漆漆的树干，眼看是不活了。 蒂娜蹲下身，从灰烬中捡起一片被烧掉一半的树叶。 原本，她只是好奇灰烬中的一抹绿色，但看到熟悉的叶片后，她立刻反应过来：这是悬脂树的叶片！ 安德莉亚走了几步，发现蒂娜停在原地对着一片树叶发呆，还以为她想起了什么，于是介绍道：“小主，您手中的叶片是提奇树的树叶。” 蒂娜有些疑惑：提奇树？难道不是悬脂树么？ 突然，她反应过来，悬脂树是外界的叫法，而提奇树八成是南美本地人的叫法。 不过，疑惑就像波纹一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提奇树？这种树竟然和神的名字一样？” 蒂娜环顾四周，满地荒凉，她有些明白这片森林为什么会被烧掉。 “因为提奇树本就是提奇用来奴役我们的媒介，换了我，也会一把火烧掉，免得它继续害人！” 安德莉亚咬牙切齿，但神色中却带有一丝凄凉。 蒂娜猜到这其中恐怕有些隐情，见安德莉亚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兴致，也就没有再问。 因为她清楚，反抗军一方如此痛恨悬脂树，恐怕阿古拉拉附近没有这种树，而罪神大人和她的路线相反，她冒充反抗军圣女，而罪神大人冒充神域之人，比她更容易接触到悬脂树的奥秘。 况且，只有安德莉亚一家之言也不可全信，悬脂树的事，还是交给罪神大人来调查比较好。 “抱歉，小主，我……” 蒂娜摇摇头，来到安德莉亚身前，手指轻轻一点对方的额头：“每个人都有痛苦的过去，你不必为此自责。” 安德莉亚呆呆地看着蒂娜，因为此刻的蒂娜是如此得圣洁，而且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通过蒂娜的手指，她感觉到一丝清凉渗入脑海中，抚平她心中的痛苦。 蒂娜也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她当然也感觉到刚刚转瞬即逝的圣洁。 瑰洱？ 她本想安慰安德莉亚，却意外地发现瑰洱很可能即将苏醒。 自从瑰洱帮助她破了阿姐的永生年轮之后，就一直沉睡在她的右手中，就像当初松江湾一样，算算时间，瑰洱这次沉睡的时间比松江湾那次要早一点。 “小主！” 安德莉亚拜了拜，刚才那可是神迹啊，只有圣女才拥有的神迹！ “起来吧，我们还有多久到阿古拉拉？” “快一点的话，四天，不过再有两天我们就回到自家地盘昆卡，到时候骑鸵鸟回去，只需要半天时间。” 蒂娜没想到这里还有交通工具。 而听闻可以骑鸵鸟的零来劲了，在蒂娜怀里撒娇道：“骑鸵鸟嘛？我要骑我要骑！我们快点走，好不好嘛，妈妈。” 蒂娜正要回答，却发现安德莉亚嘴角不自觉翘起，尽管安德莉亚已经极力在掩饰，但蒂娜还是发现了。 “好好好，你啊，小心到时候鸵鸟把你甩下来。” 零小嘴一撅，恶狠狠道：“它要是敢的话，我就切断它的脖子煲汤！” 零总是语出惊人，安德莉亚还以为是蒂娜把她惯坏了。 “安德莉亚，这附近就没有其他城市？” 安德莉亚不明白蒂娜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耐心回答道：“如果不算阿古拉拉的话，那只有东边的阿里加纳了，沿着大道走大概需要七天行程，不过那里有萨满祭司驻守，我们还是先回阿古拉拉比较好。” “唔……” 蒂娜不置可否的态度让安德莉亚有些不安。 “小主，虽然阿里加纳只是座孤城，但防御力量不容小觑，不过您放心，我向您保证，一定打下这座城池，到时您再过去，如何？” 蒂娜瞬间有些茫然，她只是帮罪神大人问问接下来的行程，因为罪神大人肯定不能跟着她去阿古拉拉，怎么就扯到打下阿里加纳城这件事了？ 但蒂娜反应很快，拍了拍安德莉亚的肩膀：“那我们就先回阿古拉拉吧。” “是，小主！” 看着安德莉亚急切的样子，蒂娜有种预感，阿古拉拉很可能发生了什么，需要安德莉亚尽快赶回去。 突然，她又想起安德莉亚重伤醒来后第一时间摸那块血石，难不成，安德莉亚着急回去和那块血石有关系？ 后面，小雨桐将安德莉亚提供的去阿里加纳城的路线和白枫说了。 “我们要继续跟过去么？” 白枫摇摇头：“安德莉亚见过我，如果我在阿古拉拉被围攻的话，很可能导致利马和里约的平衡被打破，先去阿里加纳城休整一下，我还需要情报来确认一些事。” 第709章 分歧:密道 两天后，蒂娜跟随安德莉亚来到昆卡。 到达昆卡后，安德莉亚将蒂娜和零安置在旅馆就出去了。 大约一个小时过后，安德莉亚返回旅馆，与之同行的还有数名气势汹汹的炼金术师，一水的蔚蓝袍服。 他们每人都牵着一只鸵鸟，当蒂娜看到其中一只无主鸵鸟时，这才按下躁动的零，因为这些人不是来对付自己的。 “发生了什么事？” 蒂娜语气平淡，从容的态度让众多炼金术师神色各异。 “禀小主，阿古拉拉那边可能有异变，我多带些眷属，以备不时之需。” 闻言，蒂娜瞬间明白安德莉亚为何要来昆卡，原来这里是她经营的地盘。 那些炼金术师听到安德莉亚的称呼一个个诧异不已，他们没想到安德莉亚竟然会另拜山头，顿时纷纷对蒂娜产生疑惑。 蒂娜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扫视众人一圈，随后开口道：“有我在还用带他们？你认为我保不住你？” 此话一出，那些对蒂娜好奇的炼金术师纷纷露出鄙夷之色，一些对蒂娜观感好些的炼金术师也不由得眉头微皱，露出不悦之色。 他们中有人还想还击，却听安德莉亚恭敬说道：“小主误会了，我只是不想佩恩那家伙扰了小主的雅兴。” 蒂娜点点头，看起来安德莉亚重伤出现在埃文纳村外围的森林里并非偶然，她本想在阿古拉拉的子民面前展示圣女的力量，更快融入反抗军组织，但既然安德莉亚心中有数，她也就不再坚持。 “那就你安排吧，尽快结束战斗，不要殃及城内子民。” “是！请小主上鸟！” 蒂娜纵身一跃，便带着零骑上鸵鸟背。 零还没来得及在鸵鸟背上打个滚，鸵鸟就自行启动，巨大的爪子“蹭蹭蹭”地敲击地面，没一会的工夫，蒂娜和零已经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看着逐渐远去的烟尘，有属下悄声腹诽道：“这么狂妄的人也值得安德莉亚大人投靠？” 安德莉亚自然听到人群中的不满，她目光一厉：“都给我闭嘴！小主她乃是吾神派下凡间的圣女，很可能和首领是同一批炼金术师，你们懂什么！”此话一出，众炼金术师鸦雀无声，但也有人说出其中纰漏：“首领成为炼金术师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她才多大？看上去不像啊。” 安德莉亚斟酌了一下，才解释道：“这个我又何尝不知道，也许正是因为小主她年纪太小，所以才会在神力的冲击下失忆。” 见众人又要发牢骚，安德莉亚摆摆手道：“行了，别说这些没有用的了！布莱兹，这是钥匙，一会到了阿古拉拉，你立刻率一队人去我家里，厨房有一条密道，把我女儿保护起来，其余人跟我一起去找佩恩，我倒要看看，在战争中偷袭我这件事，他要如何解释！” “是！” 群情激奋之下，就连鸵鸟的利爪都变得苍劲有力起来。 另一边，蒂娜死死抓住羽毛，将身体压低，防止零被扑面而来的强大气流吹下去。. 看着零眼睛都要睁不开，蒂娜暗暗好奇，这家伙性子还真烈。 见鸵鸟速度不止，蒂娜眼神微眯，一巴掌狠狠拍在鸵鸟干巴的羽毛上，顿时，鸵鸟痛得跳了一下，而后，又以更快的速度向前方奔去。 “不听话是么？” 蒂娜一边尽量用身体护住零，一边变掌为拳，狠狠打在鸵鸟侧方。 由于蒂娜也不知道鸵鸟能承受多强的力量，而且她也不想失去这个交通工具，所以这一次只加到半成力。 感受到蒂娜的强势，鸵鸟生怕被蒂娜活活打死，所以逐渐减缓了速度。 整理了下零凌乱的发丝，蒂娜这才满意。 与此同时，安德莉亚等人也追了上来，看着他们稳稳骑在鸵鸟背上，蒂娜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拍了一下鸟头：“你这家伙，欺软怕硬是不是？” 蒂娜哪还能想不到是因为炼金术师蔚蓝袍服的原因。 鸵鸟干瘪地叫唤了两声，也不敢撂挑子不干，只能任劳任怨地提供服务。 虽然安德莉亚曾说骑鸵鸟从昆卡到阿古拉拉不过半天时间，但几人是上午出发的，却是在天黑时才到的。 一路颠簸，蒂娜倒没觉得什么，可零却“晕车”了。 到达阿古拉拉后，安德莉亚还贴心地为零刺激脑部穴位，缓和之后，她才带着她的人直奔佩恩家中。 蒂娜闲来无事，便跟着布莱兹一起行动。 来到安德莉亚的家，蒂娜立刻被院子里翻新的土壤吸引视线。 她当然知道这不是某个好心人帮安德莉亚翻整土壤，而是有人在寻找什么东西。 果然，进入屋内，一片狼藉，所有瓶瓶罐罐都掉落在地摔成碎片，里面装的不明液体早就凝固。 褥子和衣服被丢得到处都是，准确的说，那并不是衣服，而是布条，只能依稀看出原来衣服的形状。 布莱兹立刻前往厨房，直奔已经化为废墟的灶台，徒手扒开上面的土块，其他的炼金术师见状也上前帮忙，很快，一扇铁门露了出来。 蒂娜神色微变，自从进入南美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铁质物品。 “这扇门很独特。”她感慨道。 “当然了，这可是安德莉亚大人请利马城的狄克大师打造的密道，除了这把钥匙，谁也无法打开。” 布莱兹随口应付了下蒂娜，便迫不及待将门打开。 蒂娜听后嘴角微微勾起：“你似乎很熟悉密道的位置。” 布莱兹神色微变，但还是故作镇定解释道：“是安德莉亚大人告诉我的，让我来保护诺维维小姐！” “哦？” 蒂娜不置可否。 铁门被打开后，布莱兹立刻进去，没过多久，他背着一个小女孩钻了出来。 “小姐找到了，你们几个留在这里保护圣女大人，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安德莉亚大人！” “是！” 布莱兹离开后，蒂娜明显感觉到周围气氛有些压抑，她看了看周围的炼金术师，调侃道：“你们的大小姐被他抓走了，你们不着急？” 其中一个炼金术师回答道：“圣女不要挑拨我们和布莱兹大人的关系，布莱兹大人是安德莉亚大人最忠实的眷属！” 蒂娜闻言笑了笑，抬步就要往外走。 而几名炼金术师立刻挡住蒂娜。 “怎么，你们要拦我？” “不敢，只是安德莉亚大人让我们保护好圣女安危，还请圣女见谅。” 蒂娜点点头：“很好，你们很称职。” 蒂娜笑吟吟的看着几人，但却心知肚明：这几人和那布莱兹是一伙的！ 第710章 分歧:栽赃 另一边，安德莉亚带人突击了佩恩的家，然而他们冲进房间时，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安德莉亚正奇怪呢，鼻尖动了动，嗅到空气中的煤油味。 反应过来后，她立刻喊了声：“这是陷阱！” 其他炼金术师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可安德莉亚已经察觉到危险，纵身一跃，从窗户跳进院子里。 就在此时，只听“噌”得一声，刹那间，火光冲天，一些炼金术师被迅猛升起的大火当场烧死，而反应过来的人也纷纷跟着安德莉亚跃出窗外。 来到院中，他们滚去身上的火焰，一个个狼狈不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他们庆幸逃离火海时，一阵喊杀声响起，无数火把在周围街道攒动，将院子包围。 看着手持火把严阵以待的阿古拉拉子民，其中一个炼金术师厉声道：“你们瞎了么！竟敢对付安德莉亚大人！” 然而，对面却是一步不让，愤恨地看着他们。 那炼金术师正要继续斥责，安德莉亚抬起手拦住他：“他们只是被利用了，重头戏在后面。” 果然，人海将院子合围后，门口让出一个通道，只见一个眸光阴鸷的瘦高男人带着一队炼金术师快步走来。 “佩恩！” 安德莉亚眼皮僵硬，若不是此人偷袭，还派人追杀，她怎会沦落北方，还差点成为毒蛛的腹中餐！ “安德莉亚，你背叛吾神，和那些萨满祭司沆瀣一气，战争中围攻杀我不成，现在又突袭我的宅邸，你可知罪！” “你放屁！” 这时，安德莉亚身后一个炼金术师立刻出言反驳：“明明是你在安德莉亚大人与萨满祭司战斗时偷袭她，导致她差点身死，如今却来倒打一耙，你以为你能蒙蔽所有人么！” 说完之后，他希冀地看向佩恩队伍中原本中立的炼金术师，但令他失望的是，所有人都不为所动。 “你们、你们这是……” 佩恩听后嗤之以鼻：“基斯，你又没参加这次出征，你是怎么知道当时的情况的？” 被称作基斯的炼金术师立刻辩解道：“当然是安德莉亚大人告诉我的！” 此话一出，基斯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不妥。 果然，周围人群看向他们的目光更加凛冽了。 佩恩点点头：“这就是了，如果安德莉亚不这样说的话，你会参加暗杀我的计划中么？” “这……” 基斯迟疑了，他现在有些担心安德莉亚大人是不是真的背叛了吾神。 如果安德莉亚大人的信仰依旧坚定，那他自然会忠诚于安德莉亚大人，可一旦真如佩恩所说，安德莉亚大人投向了另一方，那两人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这是原则问题！ “不愧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动摇人心。” 感受到周围手下怀疑的目光，安德莉亚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了，更不能让佩恩成功将背叛神只这顶大帽子扣在她头上！ “你也很厉害，即便没烧死我，还能在我面前侃侃而谈。”佩恩继续拱火，将矛头对准安德莉亚。 “你早就知道我要回来？” “对于一个叛徒，还是原阿古拉拉的炼金术师，我敢有半点松懈么？” 安德莉亚强压怒火，继续用话术套佩恩：“这把火烧死的全是我的人，不信的话，等火灭了之后，你们可以进去查看。仔细想想，如果我的人死了大半，对谁最有利呢？” 佩恩哈哈一笑，完全不吃安德莉亚这一套：“如果是以前的你，当然可以说我栽赃陷害，但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你身边的那些人恐怕不再是兄弟姐妹，而是敌人！” 佩恩的回话滴水不漏，就认准了安德莉亚背叛神只。 此话一出，安德莉亚感觉到她的人怀疑之色愈发浓烈，甚至有人开始缓缓远离她。 她知道生死攸关的时候到了，如果这时候她倒台，那么不只是她，就连她的女儿诺维维也要一起受极刑而死。 “有趣，既然你觉得基斯的话不可信，那我问你，你又怎么证明我背叛吾神，偷袭于你？”. 安德莉亚清楚，这是她最后的机会，因为佩恩偷袭她的时候并没有其他人在场，现在首要的是摆脱背叛神只的罪名，获得中立炼金术师的信任，其他的可以之后再与佩恩去争。 “虽然你很聪明，特意挑我落单的时候动手，但，这件事还是被其他人看到了。” 安德莉亚听后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依旧从容道：“想用你的人堵住悠悠众口恐怕不合适吧？” 佩恩轻蔑地看了安德莉亚一眼，然后拍拍手。 火光将所有人的脸映得通红，不知为何，安德莉亚从他们脸上看到的只有冰冷。 按理说，事情发展到这个阶段，大家应该也都明白是佩恩和她之间的私人恩怨，但他们好像笃定自己会通敌一样，为什么？ 下一刻，答案揭晓。 只见布莱兹从人群中快步走来，出现在安德莉亚面前。 “你说说吧，当时你是不是看到安德莉亚偷袭我？” 布莱兹点点头：“没错，我亲耳听到安德莉亚说要取佩恩大人的头颅当做投名状。” 闻言，安德莉亚一阵恍惚，她已经明白布莱兹背叛了她，但她现在没有心情管其他的事，而是厉声喝道：“诺维维呢！” 所有人都被安德莉亚吓了一跳，守在门口的炼金术师已经做好防御阵型，防止安德莉亚鱼死网破。 佩恩护住布莱兹，冷声道：“她很好，因为她知道感恩，不会像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母亲一样背叛吾神！安德莉亚，我再问你一句，你认不认罪！” 安德莉亚听出了佩恩的弦外之音，只要她认罪，诺维维就会没事，可诺维维身染怪病，如果没有她的照顾，结局还是死路一条。 她死死捏着口袋中的血石，早知如此，她还不如将这块救命的血石给了圣女。 “我女儿她有怪病……” “这个你不用担心，你怎么说也为吾神浴血拼杀过，吾神不会忘记你的功绩。” 佩恩连忙安抚，只要安德莉亚认罪，一切就都由不得她了。 看着自己众叛亲离，安德莉亚苦笑，她双拳紧握，似乎用尽全部力气一般又松开手掌，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 “我……” “我能证明她无罪！” 熟悉的声音仿佛利刃划过安德莉亚的胸膛，她呆呆地看向四周：“小主……小主！” 第711章 分歧:证明 声音传来，人群立刻让开一条通道。 佩恩眯着眼睛不悦地看向通道尽头的人，原本他都已经将安德莉亚逼入绝境，关键时刻被人打断，任谁都不会心情美妙。 然而，当他发现来人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时，脸上又恢复之前的自信与从容。 而蒂娜的身影落在布莱兹眼中就不是好消息了，他刚才明明暗中吩咐不要放跑了蒂娜，怎么这个时候蒂娜又跑出来搅局？ 他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心底甚至升起不祥的预感，但当看到蒂娜单手抱着的诺维维时，他爆发了。 只见他语气阴沉道：“我派去保护你的人都被你杀了？” 蒂娜摇摇头：“他们都晕倒了。” 蒂娜可没有随意杀人的习惯，因为她还不是民众公认的圣女，她知道，只有恩威并施才能迅速让这些人承认她的圣女身份，而且这事还不能她自己说，毕竟，她还处于失忆状态。 所以，最好的传声筒就落在安德莉亚身上，而恰好，安德莉亚和佩恩的冲突给了她这个机会。 末了，蒂娜还不忘继续刺激布莱兹：“卖主也就算了，这么小的孩子还要被你当做投敌的筹码，我看不起你！” 此话一出，犹如用滚沸的油水往布莱兹怒火中烧的心里狠狠浇了一把。 也许是为了掩盖心虚，布莱兹大吵大嚷道：“佩恩大人，此人冒充吾神座下圣女，与安德莉亚交往甚密，我建议立刻将此人抓起来严加拷问，说不定还有同伙！” 被布莱兹喧宾夺主，佩恩斜着眼看了布莱兹一下，然后死死盯着蒂娜手中的诺维维，权衡再三，他还是决定不要节外生枝，只要安德莉亚倒台，整个阿古拉拉就是他说了算，到时候，拿捏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女还不是手到擒来。 “安德莉亚是背叛吾神的罪人，你再靠近的话，我可要连你也抓起来了，年轻人，莫要逞一时之勇，这样不但会害了你自己，还会害了你怀里的小丫头。” 可蒂娜完全不吃佩恩的威胁：“我不是说了，我能证明她没罪。” 蒂娜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快步来到安德莉亚身边，与那些内心摇摆不定的眷属形成鲜明对比。 “小主！” 众目睽睽之下，安德莉亚竟然跪在蒂娜面前。 这一行为让所有人震惊不已，他们窃窃私语，纷纷猜测蒂娜的身份。 “起来吧，诺维维状态不是很好，就算你能熬过眼下这一关，诺维维也时日无多。” 面对蒂娜的坦诚，安德莉亚不再隐瞒，起身接过诺维维，趴在蒂娜耳边轻声说道：“小主，其实佩恩对付我的原因不只是为了独揽阿古拉拉的治理权，还是为了我身上的一样东西。” 蒂娜听后神色一变，脑中立刻想起安德莉亚身上的那块古怪的血石。 只听安德莉亚继续说道：“那样东西便是用来救我女儿的，佩恩贪图其中的力量，才设计陷害我！” 蒂娜听后心中立刻有数了，她看向安德莉亚的双眼：“你有把握？” “如果能过了眼下这关！”m. 蒂娜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另一边，佩恩也低声问布莱兹：“她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布莱兹脸色极为难看，但奈何已经投靠佩恩，他没有退路了。 “在昆卡的时候，安德莉亚和我们说她是圣女，而且还失忆了。” “圣女？” 佩恩有些不解，安德莉亚不是屈居人下的人，怎么就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认作圣女？ 周围逐渐嘈杂起来，佩恩有些不耐烦地喊了声“安静”。 瞬间，周围安静了下来。 “你如何证明安德莉亚无罪？” 哪怕佩恩已经动了杀心，但还是装模作样地问道，他就不信，板上钉钉的事，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女说出花来！ 见状，蒂娜低声说道：“保护好她们。” 零还没来得及回答，安德莉亚就抢先说道：“小主，我会与他们死斗到最后一刻的！” 蒂娜瞬间无语，但也没有纠正，反正零知道就行。 看着蒂娜的背影，安德莉亚有种错觉，当初在森林里见识到的恐怖力量，今天又要再次出现。 此刻，所有人都盯着蒂娜，看着她撇下安德莉亚三人，一步一步走向佩恩。 终于，蒂娜来到佩恩面前。 佩恩依旧趾高气昂，不屑道：“这个距离可以说了么？我们都能听得到。” 只见蒂娜嘴角微微勾起，一拳就砸向佩恩面庞。 佩恩反应不及，只觉得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人顿时傻了。 她敢打我！她竟然敢打我！ “佩恩大人……” 周围炼金术师也没想到蒂娜如此大胆，他们虽乱作一团，却本能护住佩恩，你一言我一语让佩恩脑子更加晕乎乎的。 “都给我闭嘴！抓住她！然后杀了她！” 一部分炼金术师听到命令后立刻冲向蒂娜，其他人面面相觑后，也硬着头皮，决定先控制住蒂娜再说。m. 顿时，蒂娜注意到很多道危险气息，她扫视四周，发现气息的来源都是炼金术师身上的各色配饰。 下一秒，她没工夫再注意这些细节，因为有的人手部化为前螯，有的人长出了鳃，甚至有的人直接化身鲛人，尖牙利爪仿佛要将她撕烂。 然而，蒂娜却气定神闲，并不与他们硬拼，踏雪无痕，蒂娜的身影化为虚幻，没有人能捕捉到她的动作，只感觉一阵风从自己身边吹过，接着，便没了意识。 佩恩看在眼里，心头大惊，平复疼痛后的他立刻指挥道：“笨蛋，先去抓安德莉亚，她是罪魁祸首！” 闻言，蒂娜神色微变，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如果对方面对的是她，她只会将这群不知好歹的炼金术师打晕，但若是零的话，就只有死！ 目前她还不想搞得血流成河，所以只能直面敌人，不让敌人靠近安德莉亚三人。 见状，佩恩露出胜利者的笑容，他显然不认为蒂娜有抗衡炼金术师的资本，只不过速度比常人快一点罢了。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瞬间凝固，因为蒂娜一拳将一名炼金术师的铁螯生生打碎。 还不止，蒂娜在人海中尽情发挥，一双拳头竟无人能抵挡第二下，佩恩的人仿佛割草般倒下。 佩恩咬牙切齿，不再关注蒂娜那边的情况，而是死死盯着安德莉亚的方向，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果然，一个擅长潜藏的黑影逐渐在安德莉亚三人身后成型，佩恩再次露出满意的笑容。 紧接着，他的笑容又戛然而止，因为零注意到那黑影之后，手指一点，那名炼金术师瞬间被拦腰切断，两段尸体还在不甘地挣扎着，但零可不惯着，一道死亡之风直接击碎对方脑袋。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安德莉亚呆呆地看着揉搓小手的零，这才明白蒂娜刚刚的那句嘱托并不是对她说的。 第712章 分歧:图腾:库克罗普斯 随着零干掉偷袭者，蒂娜那边的战斗也陷入僵持。 大批炼金术师倒在蒂娜脚下，将地面铺成蓝色，尽管那些人只是晕过去了，但视觉效果依旧极富冲击力。 剩余的炼金术师与蒂娜仅三米之隔，但一个个已经被蒂娜不讲道理的力气给吓住了，迟迟不敢向前。 蒂娜反倒轻松得很，这群人加在一起还不如刚到南美时那条巨大章鱼费力，连女武神变身都用不上。 这时，被佩恩忽悠瘸了的安德莉亚脑子终于灵光过来，立刻攻心道：“小主她乃是吾神派下凡间的圣女，是吾神的代言人，你们冒犯圣女就等同于亵渎吾神，圣女已经够仁慈了，只是略施惩戒，你们真的要逼圣女开杀戒么！” 此番话一出，不光是惊疑不定的炼金术师们，就连包围佩恩府邸的普通民众也不由得心里犯嘀咕。 如果不是圣女的话，那些炼金术师为何一个个被撂倒？ 想到此处，周围的普通民众连忙屈膝跪地，双手朝天，向蒂娜深深跪拜：“拜见圣女！” 这一幕也成了压垮那些炼金术师膝盖的最后一颗稻草，他们此刻也终于明白为何安德莉亚会对这名少女格外恭敬，一个个纷纷跪下：“恭迎圣女！” 蒂娜这才嘴角微微勾起，通过认识安德莉亚，她就知道这些人也和安德莉亚一样淳朴，稍微教训一下就能讲得通道理，比外界那些勾心斗角简单多了。 她玩味地看着佩恩、布莱兹以及佩恩手下的死硬派：“你们怎么说？还要污蔑……嗯……我的眷属安德莉亚么？” “大家不要被安德莉亚欺骗了，这人、这人没准是神域的高级祭司，是来毁灭我们的！” 其他人听后一动不动，尤其是那些炼金术师，一个个都腹诽佩恩，满地倒下的蓝袍已经说明了蒂娜的实力，这个时候他们可不想成为下一个倒在地上的死狗。 见没有人动作，佩恩这个气啊，看着蒂娜，他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蒂娜已经死亡无数次了。这时，蒂娜往前踏了一步，还站着的人包括佩恩本人本能后退一步。 随后佩恩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女孩的气势给吓住了。m. 布莱兹见状双膝一软，直接跪在地上，还向前蹭了蹭，讨好地看了眼蒂娜。 对于怎么处置这些人，蒂娜真的无感，她本来就不是反抗军圣女，只是为了完成罪神大人交代的任务。 于是，她摆了摆手，布莱兹心头一喜，顺从地跪在一边。 而那些死硬派见布莱兹都能获得宽恕，一个个也不由得意动起来。 部下的神色佩恩尽收眼底，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值此剑拔弩张之际，佩恩不怒反笑：“你是不是以为没人是你的对手，你就可以把黑的也说成白的？” 蒂娜神色轻松，一点也不怵佩恩，哪怕她听出佩恩仍有底牌的意味。 “难道不是么？” 此刻蒂娜心中还有些期待，刚才打得不过瘾，她反而希望佩恩搞出点动静来，越大越好，让这些墙头草好好看看什么叫绝对的力量。 “这是你逼我的！” 佩恩大吼一声，顿时，一股莫名的力量充斥全场，普通民众感觉到自己心脏仿佛被扼住一样，那些炼金术师则是面露古怪，不明白佩恩为何突然动用威慑之力，而一些佩恩的死硬派炼金术师则是面露喜色。 若是白枫在这里的话，他就会发现，佩恩动用的力量和之前安德莉亚控制毒蛛下跪的力量一模一样。 人间百态尽收眼底，蒂娜正疑惑呢，突然间，地动山摇，她连忙转身看向佩恩府邸的方向。 安德莉亚也察觉到异样，带着诺维维和零跑到蒂娜这边。 突然大地龟裂，巨大的裂口蔓延开来。 蒂娜见普通民众逃也不逃，依旧跪在地上，任由裂口吞噬，连忙下令道：“都给我逃命去！” 民众这才纷纷起身，躲过大地裂口。 “啪滋啪滋——” 此时火焰中的房屋在大地的作用下逐渐裂开，一个巨人的身影显现，将烧得只剩个骨架的房子摧毁殆尽，然后怒吼一声。 顿时，所有人都产生耳鸣，强大的气魄震慑在场的一切。 看到那个高大的巨人身影时，安德莉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库克罗普斯？佩恩，你疯了！竟敢用神力去控制图腾，你的力量支撑得住么！” 也不怪安德莉亚如此失态，哪怕是她，都不敢用自身神力去控制图腾，若是普通猛兽也就罢了，图腾可是有智慧的，不亚于人类。 而一旦佩恩神力耗尽，库克罗普斯势必会疯狂报复，将整个阿古拉拉摧毁。 “库克罗普斯？” 随着灰尘和烟火逐渐散去，蒂娜也看清巨人的面庞，一颗巨大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只不过眼睛里没有神采。 见蒂娜疑惑，安德莉亚立刻解释道：“库克罗普斯原本是昆卡城的图腾，我们攻下昆卡后，和这家伙缠斗了很久才完全占领昆卡，没想到佩恩竟然留了它一命。” 蒂娜听出这其中复杂的纠葛，也没有多问，只是说道：“离远点，这家伙已经锁定我了！” 安德莉亚瞪大眼睛，心想这可是图腾啊，提奇教的最强战力，硬拼不太好吧。 但她还是识趣地让到一边，眸中逐渐升起一丝期待。 “轰轰轰——” 五米巨人完全站起身，那副雄伟的身躯让在场所有人颤抖，纷纷逃离，只留下蒂娜和佩恩。 “去死吧！” 佩恩眸中恨意愈演愈烈，若不是蒂娜阻碍，他早就掌控阿古拉拉了。 “吼——” 库克罗普斯狂吼一声，手中巨锤以千钧之力朝蒂娜砸来。 凶猛的劲风吹向四面八方，升起的气浪甚至将人刮起。 见蒂娜选择正面硬刚，佩恩疯狂的眸中露出一丝畅快。 狂风呼啸，蒂娜平静地看着滔天巨锤一落而下，然后，缓缓抬起拳头迎上。 “当！” 巨锤落下，一阵脆响震得人头昏脑涨，无敌的气魄四散开来，宛如天威的一锤让人心生摇曳。 与此同时，佩恩腰间的配饰碎裂开来，他本人也宛如被重锤砸到般面如金纸，口涌鲜血。 “怎、怎么可能！” 第713章 分歧:众服 在佩恩眼中，本应被砸成肉饼的蒂娜竟然只是膝盖没入地面，小巧的拳头竟然接下库克罗普斯的含怒一击。. 而一直关注战场的安德莉亚眸中震惊之色逐渐变为狂热，试想，他们炼金术师攻城掠地的最大阻碍不就是图腾么。 每每攻打一座城市，他们都要提前部署好对付图腾的炼金术师人数，有时是十人，有时甚至几十人，这极大地牵扯了他们的兵力。 而随着逐步扩张，炼金术师的分布更加分散，哪怕利马城颁布法令，确立围绕主城作战的原则，哪怕首领由每年选拔一批炼金术师改为每月选拔一批炼金术师，依旧不足以支撑大规模对外作战。 所以说，蒂娜的出现不说能彻底解决提奇教的最大依仗，至少也能缓和阿古拉拉对外作战的成本，毕竟，人都是惜命的，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与此同时，失去了佩恩的控制，库克罗普斯巨大眼球突然变得通红，它不再理会蒂娜，反手一锤砸向正在逃跑的密集人群。 “轰”的一声巨响，地上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而锤印上的人连尸骨都没留下。 这时，安德莉亚才注意到库克罗普斯的具体情况：“该死！佩恩你竟然敢把失去神智的图腾放出来！” 安德莉亚愤恨不已，怪不得库克罗普斯安静地长眠地下，怪不得佩恩能控制图腾发动必杀一击，原来是佩恩将图腾的神智摧毁。 但这也带来一个问题，当佩恩力竭时，库克罗普斯会开始无差别攻击，直到彻底摧毁阿古拉拉。 而佩恩只是哈哈笑着，眸中恨意不减：“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他承认自己低估了蒂娜的实力，但，能和图腾抗衡不代表能阻止甚至战胜图腾。 在库克罗普斯疯狂地攻击下，逃跑民众被大规模砸成肉饼，而且哪人多，库克罗普斯就往哪里攻击，几次之后，周围嘈杂的声音都安静不少。 “小主！” 眼看库克罗普斯继续施暴，安德莉亚立刻焦急地看向蒂娜。 “我知道！” 蒂娜也没想到库克罗普斯无意识下竟然绕过了她，眼睁睁看着无辜民众被大规模抹杀，蒂娜也动了真怒。 踏雪无痕！ 蒂娜身形一转，腾空而起，身体宛如炮弹般弹射出去，直逼库克罗普斯。 正大开杀戒的库克罗普斯也注意到蒂娜锋锐至极的气息，本能转过身，一只大手狠狠拍过来。 恶风扑面，蒂娜右手一探，永恒之枪出现在手中，她借助惯性在空中旋转几圈，迎上空中那只巨大的手掌时，右臂狠狠一抡。 正在逃跑的民众只感觉空中闪过一道银色光芒，随后，一只巨大的手掌被丢在佩恩已经破碎的府邸上，在已经倒塌的房屋上又狠狠蹂躏一把。 下一秒，本能抬头看向那道银色光芒的民众一个个不由得张大嘴巴，因为蒂娜一拳打碎了库克罗普斯的脑袋，库克罗普斯的怒吼甚至都生生卡在嗓子眼里，再也发不出来。 “哗哗——” 空中下起一阵血雨，脑浆混合血水肉块无情落下，将所有人浇成落汤鸡。 他们呆呆地看着立在大地上那具雄伟的无头尸体，就是这样强大的恶魔，竟然被人一拳打碎头颅，而那人，正是保护他们的圣女。 “扑通、扑通……” 之前蒂娜放倒众多炼金术师时，他们还不明白蒂娜的实力几何，只知道这个人很厉害。 但如今，那么强大的图腾都被蒂娜一拳干碎，这是实打实的视觉冲击！ 民众纷纷行五体投地大礼，内心恐惧却又无比虔诚，升不起一点反抗的心思，哪怕佩恩说的是对的，哪怕这个人真的可能是神域的高级祭司，因为，他们没有反抗之力，只能选择相信蒂娜， 而那些炼金术师内心更是惶恐，如果库克罗普斯只是被打晕甚至打死，他们都不会那么无力与绝望，但这可是直接将库克罗普斯的脑袋打碎，这说明什么？说明蒂娜的力量已经达到极为恐怖的程度，只能让人仰望。 “圣女……大人……” 他们还没有想到安德莉亚的那一步，只是为蒂娜恐怖绝伦的力量所拜服，无论是安德莉亚的人，还是中立炼金术师，亦或是那些佩恩的死硬派。 “小主！” 还是安德莉亚最先反应过来，连忙颠颠地跑过去，毕竟，她可是见过蒂娜恐怖力量，手指仅仅轻轻一弹就破了她的鲨咬。 此时安德莉亚脸色红扑扑的，似乎已经陷入对美好未来的幻想中。 她鄙视地看了一眼神色由震惊逐渐转变为灰败的佩恩，然后恭敬地说道：“感谢圣女拯救阿古拉拉。” 她故意说得很大声，让远处的人也能听到。 “感谢圣女！感谢吾神！” 声势滔天，但安德莉亚发现蒂娜并不开心，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小主，怎么了？” 蒂娜瞬间无语，瞥了一眼安德莉亚：“你女儿的命不要了？” 安德莉亚这才反应过来，但此时蒂娜声望已到达顶峰，没有蒂娜的命令，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见安德莉亚一副犹豫为难又瞻前顾后的样子，蒂娜觉得有些好笑：“去吧，这些天你很不错，救下你女儿后，我还要问你点事情。” 安德莉亚听后喜出望外，蒂娜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没把她当外人。 “好，我立刻去实验室！” 闻言，蒂娜神色一变，却不动声色道：“我替你抱着诺维维，你到前面带路。” “好嘞，多谢小主！” 在蒂娜的安抚下，安德莉亚也放开了些，不像刚才那般拘谨。 “你们看好佩恩，无关群众可以散了。”蒂娜淡淡地吩咐道。 没有威胁，更没有恐吓，但蒂娜的话却仿佛重锤一般狠狠地在一众炼金术师心中敲打一下。 没有人回话，他们只是跪在地上，他们也相信，佩恩极其亲信也和他们一样，都吓破胆了，这个时候，谁敢违背蒂娜的命令？ 见周围依旧一片寂静，蒂娜又重复了一次命令：“普通民众可以走了，所有炼金术师留在这里等我回来，听不懂话么？” 见又没有动静，蒂娜正奇怪呢，安德莉亚解释道：“小主，他们这是感激您呢，就让他们多跪一会吧。” 蒂娜这才恍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们要是闲的没事，把这里打扫一下，就当是感激我了。”m. 见又无人回应，蒂娜撇了撇嘴：“我们走吧。” 等到安德莉亚带蒂娜离开后，一众炼金术师心中一阵后悔，他们也看出蒂娜对安德莉亚的亲近之意，一个个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714章 分歧:贤者之石 蒂娜一路跟随安德莉亚来到阿古拉拉中心位置，只见一座完全由石头搭建的神庙。 “什么人！” 守在石门前的两名炼金术师见到安德莉亚后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蒂娜看出猫腻，也懒得和这俩人废话，一拳一个将这俩人打晕过去，然后欺身上前，摸了摸厚重的石门。 她救人心切，抬手就要砸。 “小主等下！”安德莉亚连忙制止道，她从两名守卫腰间搜出钥匙，“还是用钥匙吧。” 其实安德莉亚有些无奈，难道力气大的人想法都很简单粗暴么？ 蒂娜让开身位，安德莉亚连忙打开石门。 烛火幽幽，安德莉亚熟练地带蒂娜往中心处走去。 来到一个房间，里面有好几个石台，石台上摆满各种奇形怪状的仪器。 虽然那些仪器很粗糙，但蒂娜大概理解安德莉亚所说的实验室并非她想象中制造战士的实验室。 只见安德莉亚拿出血石，放入搅拌机中，控制转轮带动里面锋锐的刀片将血石搅碎。 紧接着，她将大小不一的石块放进石臼中，以石杵捣碎。 蒂娜发现，那石杵低端光滑无比，在烛火下略有反光，显然不知用了多少次。 “小主，您坐啊。” 安德莉亚忙里偷闲，见蒂娜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立刻指向四周的石椅。 “好。” 蒂娜带着零坐在石椅上，将诺维维身体放平，让她躺在自己大腿上。 见蒂娜落座后，安德莉亚才转过身去，继续忙碌起来。 她将捣碎的石末小心翼翼放进一个尖嘴器皿中，以烛火加热，然后在器皿的尖嘴口盖上一层纱布。 然后，她来到一旁放置各色石块的地方，挑选过后，用小刀开始割石块。 见安德莉亚小刀这么钝，蒂娜让零看着诺维维，然后来到安德莉亚身边：“我来帮你吧。” “没事的，小主，我自己能行。” 蒂娜摇摇头：“等你割完，诺维维的命都要没了。” 说罢，也不管安德莉亚同不同意，直接将对方手中的石块抢过来，然后取出永恒之枪：“说吧，要用多少？” 安德莉亚心头感动，用手指比了一下：“大概这么多。” 蒂娜一看，不就是大约一个拇指指甲盖的量嘛，永恒之枪化为银色光芒在蒂娜指尖跃动，转瞬间，一块小巧的石块就被割下来。 安德莉亚神色微动，指着永恒之枪问道：“小主，这就是您将库克罗普斯手腕斩下来的武器？” 蒂娜点点头，不想过多谈论永恒之枪的事，于是问道：“还需要什么？” “那个，还有那个。” 蒂娜按照安德莉亚的指示切了十几个小石块，与此同时，她也在观察这些石块。 她发现这些石块虽然制作工艺粗糙，但仍具有光泽，就像是金属一样。 接着，安德莉亚将十几个石块扔进大锅里煮。 她没有放水，只是让高温将石块融化成液态。 这一过程中，她来到先前的尖嘴器皿前，此时纱布上渗满了殷红之色，她直接将纱布扔进清水里。 蒂娜发现，经过清水冷却后，纱布上的殷红之色逐渐淡去，杯底出现无数固态的红色颗粒。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红色颗粒格外吸引她的视线，但又说不出其中缘由。 这时，安德莉亚用铁签夹着大锅里半固半液的东西，放进模具中，然后将红色颗粒筛出来，同样放进模具中。 红色颗粒在那坨半固半液东西的高温下又有融化的迹象，见状，安德莉亚连忙将铁锅里另一半半固半液的东西夹出来，扣在模具里，然后压平。 紧接着，安德莉亚立刻用冷水冲洗已经红温的模具。 一阵“滋滋”声后，安德莉亚见模具红温退去，才小心地打开模具，一件粗糙的配饰成型，她又用小刀将配饰边角磨平，然后松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东西？” 蒂娜总觉得有些眼熟，但又和她想象中的有些出入。 安德莉亚听后微微一笑，擦去汗水：“看来小主是真的失忆了，这是炼金术师的力量来源——贤者之石。” 说着，她从胸口将配饰拿出来，在蒂娜面前晃了晃。 蒂娜神色微变，关于贤者之石的传说她也曾听过，但却与安德莉亚所说的不是一个东西，而且，贤者之石未必是一块石头。 “可是，这两样东西的气息不太一样。”蒂娜问出了她的疑问。 “那是因为还没有开封。” 就在蒂娜疑惑之时，只见安德莉亚将手中贤者之石靠近小腹，突然，小腹隆起，曾经袭击蒂娜的那颗鲨鱼头再次出现，一口将贤者之石吞下。 “就这么没了？” 蒂娜愈发不解，被鲨鱼吃了还怎么救诺维维？ 安德莉亚摇了摇头，示意蒂娜再等等。 果然，十秒不到，那鲨鱼头再次出现，将贤者之石又吐了出来。 这一刻，蒂娜感受到了比安德莉亚胸口那块贤者之石还要强烈的气息，而且，二者同源。 “之前那些炼金术师攻击我的时候，也是这种气息！” 安德莉亚点点头：“没错，那就是贤者之石的力量，不然我们无法动用神力。” 接着，安德莉亚将刚刚制作的贤者之石放在女儿诺维维手中，顿时，诺维维苍白的脸色有所好转，整个人都沐浴在贤者之石的温养下。 “好神奇！” 蒂娜不由得感慨道。 安德莉亚见状微微一笑，忙碌了一晚上，总算有个好结果。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你需要的如果只是那些红色固体颗粒的力量的话，为什么要用模具将它们包裹起来？”. 蒂娜一眼就看出贤者之石真正的力量来源。 “小主可还记得刚才为贤者之石开封的过程？” 蒂娜点点头，不明白安德莉亚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 “如果没有外面这层物质的包裹，里面的东西会被我的神力吃掉。” “吃掉？”蒂娜眉头微皱，“难道你的鲨咬有自主意识？” 闻言，安德莉亚摇摇头：“怎么可能，神力是炼金术师身体的一部分，只不过这部分需要贤者之石的力量才能驱使。小主，您可以理解为炼金术师的神力很喜欢贤者之石内蕴含的力量。但贤者之石的力量却并不会让神力有任何改变，所以我们会在外面包裹一层，神力吃不到贤者之石的力量，自然会将贤者之石吐出来。” “也就是说，贤者之石只是个消耗品喽？” 安德莉亚点点头：“没错，正因为贤者之石力量的宝贵，用一点就少一点，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炼金术师是不会轻易动用神力的，这也是我们对上萨满祭司的劣势。” 第715章 分歧:偏见 “萨满祭司不需要贤者之石？” 蒂娜一头雾水，她还以为南美的战士自成体系，没想到光是炼金术师和萨满祭司之间就有分别。 “没办法啊，谁让人家的神力来自天空中永恒的太阳，不需要借助外力。” 蒂娜眯起眼睛，她发现一到这种关键问题，安德莉亚就用神话来搪塞她，她倒不是怀疑安德莉亚说谎，只是觉得这其中有猫腻。 “刚刚那块血石是什么？” “是胚石，有吸附血液的特性。” 蒂娜眉头皱得更深了：“贤者之石的力量来源于血液？” “没错，而且普通猛兽的血只能制成最低级的贤者之石，高级一点的话，需要人血，毕竟人类是万物之灵，而传说中，最顶级的贤者之石可以让人不死不灭。” 安德莉亚没有说的是，她相信蒂娜身上一定有一块高级贤者之石，不然不可能这么肆无忌惮地使用神力，但贤者之石关乎每个炼金术师的隐私，所以她只是回答蒂娜的疑问，不敢多问。 听到“不死不灭”这四个字，蒂娜神色微动：难道反抗军组织背后的神只就是拥有顶级贤者之石的人类？ 她没有询问安德莉亚，因为这种机密也不是安德莉亚一个小小的炼金术师能知道的，她推测，恐怕只有反抗军组织那位神秘的首领才有可能略知一二。 按下心中疑问，蒂娜看向诺维维，她能明显感觉到诺维维手中的贤者之石可比安德莉亚的强了不止一筹。 “你刚刚说佩恩觊觎你身上的一样东西，应该就是那块胚石吧。” 安德莉亚点点头，诉苦道：“是啊，那块胚石可是用五名萨满祭司的鲜血浇灌的，萨满祭司的血液常年由神力滋润，比起普通人的血液要强很多。” 说着，安德莉亚叹了口气，轻轻抚摸诺维维已经红润的面颊：“看样子，这次的贤者之石能支撑个几年，若不是为了诺维维，我也不会和佩恩这头狼率人加入东线作战……好在有小主，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瞬间，蒂娜心中的愤怒化为纠结：是啊，她是为了女儿。 但与此同时，她又想到更多，难道所有的炼金术师都有自己的苦衷么？ 随即，她又想到提奇教和反抗军不死不休的现状，心中再次升起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种无力感仅仅因为两个字：生存。 倘若所有炼金术师都放弃炼制贤者之石，杀戮就会减少么？ 不，萨满祭司会带领提奇教教众将反抗军屠戮殆尽，因为，没有贤者之石的炼金术师只是刀俎下的鱼肉，就连无辜的平民也会遭牵连。 她想起罪神大人对她的斥责，问题的根源就是老查尔斯制造了一个无解的难题，无论你怎么做都是错的。 圣人？救世主？ 这世间只有满口仁义道德的圣人，这世间不存在救世主！ 她本以为自己的意志很坚定，经历了这么多事，没有什么可以动摇她。. 但现在，她才发现是自己坐井观天，当正义不再是正义，当邪恶不再是邪恶，又该何去何从呢？怎么做才能无愧于心呢？ “小主？小主？” 安德莉亚的声音让蒂娜回到现实，她呆呆地看着安德莉亚，喃喃道：“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你就不觉得愧疚么？” “小主在说什么啊，他们忘恩负义，背叛吾神，甘愿成为提奇的走狗，能迷途知返也就罢了，为虎作伥，难道不该死么！” 蒂娜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有些话不该对安德莉亚讲。 但同时，她又觉得安德莉亚悲哀，人类的劣根性在她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施暴者总会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来让潜意识里觉得不正当的事变得正当起来，自欺欺人到头来连自己都信了。 她突然有些明白在埃文纳村罪神大人的那句“你看着”是什么意思。 如果她没有看到埃文纳村村民对英花娘娘誓死维护的话，恐怕现在的她会更加崩溃。 是啊，就像罪神大人说的那样，南美的顽疾也许不是灭了查尔斯家族就能彻底解决的事。 “小主，您……好像不开心？” 闻言，蒂娜摇摇头：“我累了。” “我马上给您安排住处。” 安德莉亚在心里连连埋怨自己粗心，小主为自己忙了一天，自己却没能体恤小主的辛苦，该死！ 而蒂娜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如果天下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就好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蒂娜刚从床上醒来就看到恭敬站在门外的安德莉亚。 “进来吧，有事么？” 安德莉亚将一套叠整齐的蔚蓝长袍放在床头：“小主，佩恩要怎么处置？” 蒂娜一边帮零洗漱，一边说道：“你看着办吧。” “嗯，那我叫他们先散了。” “等等，那群炼金术师还在看守佩恩？” 安德莉亚点点头：“您没下命令，他们不敢乱走。” 蒂娜揉了揉额头：“这样，佩恩那伙人先关押起来，准备早餐，昨天的事我要和他们好好聊聊。” 安德莉亚明白，蒂娜这是要借吃早餐的工夫敲打一下不安分的人。 整理好仪容后，蒂娜和零换上炼金术师的蔚蓝袍服。 零抬手看了看袖口，有些不满道：“不合身！” 蒂娜没有说话，只是摸了摸零的小脑袋。 一晚上胡思乱想后，蒂娜还是决定放弃了，人与人之间的争斗是不会停止的。 虽然炼金术师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萨满祭司也不见得能仁慈到哪里去，她只需要搜集情报，保护好无辜的平民就够了。 要想问心无愧是不可能了，她能做的只有在妥协之后依旧能秉持本心，便足够了。 不一会，安德莉亚再次过来接蒂娜。 “小主，一切都准备好了。” “我们走吧。” 路上，蒂娜回想起昨天和佩恩战斗的情形，开口问道：“昨天佩恩的战斗方式似乎和其他炼金术师不太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回小主，这没什么稀奇的，神赐下神力后，身具神力的人除了会改变身体构型以外，还自带威慑之力。” “威慑之力？” 蒂娜回想起佩恩控制库克罗普斯时的一幕，那时她确实感觉到佩恩有一丝危险。 “没错，我的鲨咬您是见过的，除了这部分力量外，所有炼金术师都可以动用神威，而威慑之力正是我们的优势。” “正因为可以借助神威，佩恩才可以控制失去神智的库克罗普斯，而我们也同样可以短暂地控制猛兽，这点我们通常在对付图腾时才会用。” 蒂娜听后若有所思，炼金术师有贤者之石的缺陷，而提奇教有图腾守护，为了弥补这个缺陷，炼金术师身具威慑之力，怪不得能缩在秘鲁地区与提奇教教徒分庭抗礼。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图腾应该是提奇教的守护者吧？” “按理说，图腾是提奇座下的神兽，驻守世间，但根据我参加的一次次战役来看，图腾虽然平日里受人供奉，但真正的危机来临时，它们并不会拼上性命。” “什么意思？” 蒂娜一直以为图腾是保护人类的阶段性试验品，就像埃文纳村一样，但安德莉亚的话却告诉她，图腾并非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闻言，安德莉亚尴尬地笑了笑：“昨天库克罗普斯的力量您也见识到了，当初攻下昆卡城的时候，我们可是出动了50名炼金术师，由佩恩和我亲自指挥，牺牲了十几名弟兄才勉强耗死它，如果每一座城池的图腾都像库克罗普斯一样顽抗到底的话，我们炼金术师的命根本不够填的。” “所以？” 蒂娜已经隐隐猜到安德莉亚想说什么了。 “所以那些图腾好像知道我们不会与它硬拼一样，大多数时候都会弃城逃走，而我们也不会去拦截，当然了，如果遇到像库克罗普斯一样的图腾，我们也只有背水一战。” 不知为何，蒂娜突然想起英花娘娘曾告诉她一切都是为了生存。 她猛然发现，图腾很可能只是提奇教教众一厢情愿的说法，实际上图腾很可能比人类还要低劣。 见蒂娜默不作声，安德莉亚继续添了一把火：“所以您能看出提奇是多么得虚伪了吧？他根本就是把人类当做奴隶，而那些图腾只不过是看守犯人的牢头，压根不管犯人的死活！” 安德莉亚话语中处处透露对太阳神提奇的鄙视，而蒂娜只是侧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第716章 分歧:大宝贝 早餐很丰盛，一条长桌旁，所有炼金术师都小心翼翼地站在椅子后面，恭敬地等候蒂娜落座。 蒂娜环顾四周，从周围的摆设看来，这里不像是吃饭的地方。 她转过头问向身后的安德莉亚：“在这里吃饭是不是有点严肃？” 安德莉亚顿时一脸为难：“可是小主，阿古拉拉没有能容得下这么多人的餐厅，所以只能拿会议室将就一下了……” “行吧。” 在安德莉亚的陪同下，蒂娜来到主座， 两侧炼金术师都低着头，见蒂娜落座，他们齐声说道：“恭迎圣女。” 蒂娜点点头：“都坐吧，你们也辛苦了一晚上。” “多谢圣女。” 顿时，一片蔚蓝之色涌动，炼金术师们一个个盯着桌上的食物，谁也没敢先上手。 通过昨天的事，他们彻底没了脾气，就连昨天没参加抓捕安德莉亚行动的人也被他们警告，毕竟他们还摸不准蒂娜的脾气。 目前蒂娜的声望在阿古拉拉的声望达到顶点，就凭她一拳打爆库克罗普斯的脑袋，拯救了阿古拉拉无数普通民众。 见众人噤若寒蝉，蒂娜觉得有些好笑，一旁，零已经迫不及待大快朵颐，但她却有些放不开。 拿起一块切好的肉片，蒂娜蘸了蘸另一个碗里粘稠香甜的汁液，放进嘴中。 味道还不错。 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咳嗽两声。 顿时，两侧的炼金术师连忙竖起耳朵，正襟危坐。 “本次叫你们过来，除了互相了解一下之外，还有两件事。” 安德莉亚不愧是蒂娜最忠实的支持者，话音刚落，她就接过话头：“小主请说，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蒂娜冲安德莉亚微笑示意，然后严肃道：“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处置佩恩和他手下的一干人等。” 安德莉亚顿时明白，这是蒂娜为她做主，毕竟佩恩是阿古拉拉的元老，她自行处置的话未免不能服众，而且，佩恩在城内党羽众多，如果没有雷霆手段，是断然处理不好的。 “佩恩本人先是污蔑安德莉亚，排除异己，后在我出手的情况下依旧不服从管教，还将足以毁灭阿古拉拉的图腾放了出来，造成大量民众死亡，非死不能赎其罪。” 蒂娜一边说一边观察所有炼金术师的表情，见无人阻拦，便满意地点点头。 “至于其他人，念在是从犯的份上，死罪可免，但，依旧执迷不悟的，废去神力，驱逐出城！” 没有人反对，因为就结果而言，蒂娜的处置可以说算是轻的了。 一部分老资历的炼金术师心中更是通透，蒂娜这是在通过支持安德莉亚立威，不过好在，佩恩死后，阿古拉拉内部能拧成一股绳，再加上蒂娜的强势，他们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小主英明！”安德莉亚立刻出声支持，随后，她有些犹豫道，“那小主，布莱兹怎么处置？” 由于布莱兹昨天投靠佩恩，所以他也被当做佩恩党羽关押起来，并没有资格出席今天的宴会。 “你想怎么样？” 闻言，安德莉亚想都没想便回答道：“我听小主的。” 蒂娜满意地点点头：“先戴罪留任，一会你去处理一下这件事，听从我安排的，就留下，不服从命令的，就驱逐。” “是！” 随后，蒂娜摸了摸零的小脑瓜，然后才看向两侧动都不敢动的炼金术师。 “接下来的事就没那么严肃了，你们可以放松点，只要乖乖听话，本圣女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坐在蒂娜下首的几名炼金术师听后强挤出一丝微笑，比哭还难看。 蒂娜没有怪罪，而是娓娓说道：“相信你们都或多或少了解一些，没错，我的记忆出了点问题，所以需要你们和我说说阿古拉拉及其周边区域的情况。” 就在众人都沉默之时，坐在蒂娜左手边的老者起身，冲蒂娜拱了拱手：“圣女，老头我斗胆问一句，您可否记得您是何时失忆的？” “塞维尔，你大胆！你这是在质问小主么！” 安德莉亚听后立刻出声维护起蒂娜。 这塞维尔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乃是阿古拉拉城的创建者之一，曾经追随在反抗军首领左右，后来为了阿古拉拉城而离开利马城，在反抗军组织内部辈分极高。 他平时不争不抢，是阿古拉拉城内部中立派的中流砥柱，加上性格极好，人缘不错。 闻言，塞维尔摇头笑了笑：“你用不着如此说老夫，老夫追随首领打下利马城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我只是好奇，关于圣女的事，首领从未与我说过，当然，我也不是怀疑圣女的身份，以圣女的实力，并不需要依靠阿古拉拉，我只是想弄清楚圣女到底遭遇了什么。” 蒂娜听后心中有数，感情这老头曾经是反抗军首领的近臣，打定了要套这老头话的主意后，蒂娜示意安德莉亚先坐下。 蒂娜若无其事地扫视一圈，发现这老头很得人心，至少三分之一的炼金术师都崇敬地看着老头。 这种情况下，蒂娜更要斟酌用词，以免被这老头看破身份。 “老爷爷，你是想问我失忆前遭遇了什么，对么？” 塞维尔一听，连忙摆摆手：“圣女折煞老夫了，直呼老夫名字即可。” 虽是这么说，但塞维尔仍旧露出一丝笑意，对蒂娜的怀疑也减轻不少。 安德莉亚更是惊了，虽说塞维尔身份特殊，但圣女实在太屈尊降贵了。 蒂娜自然发现自己对塞维尔的称呼让其很受用，于是装出一副天真的面孔问道：“老爷爷叫什么？” “老夫塞维尔。” 谁知，蒂娜没直呼其名，反而继续“老爷爷、老爷爷”地叫着。. “老爷爷，是这样的，如果你想问我当初发生的事的一些细节的话，我确实不记得了，我现在还只能模糊地想起我当时身处一个黑暗的地方，我也不知道那是哪里，然后，我就被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冲击得晕了过去。” 塞维尔听后连忙问道：“是什么力量？” 蒂娜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还揉了揉额头，最后才不确定地说道：“和昨天佩恩控制库克罗普斯的那股气息差不多，但要厉害很多。” 塞维尔顿时睁大眼睛，声音颤抖道：“神威！那是真正的神威！” 蒂娜继续装作不懂的样子问道：“神？老爷爷，神是真实存在的么？” “当然了，傻孩子，与那虚无缥缈的太阳之神提奇不同，我们崇尚的是大地，是我们的神创造大地，为世间万物立足之地。” 感慨完这一段话后，塞维尔隐约觉得周围的目光有些怪异，这才想起自己刚刚对蒂娜的称呼不敬，于是请罪道：“抱歉，圣女，老夫刚刚僭越了。” 蒂娜摆摆手，她要的就是这种氛围，不是什么反抗军元老质询她这个身份不明的人，而是爷爷与孙女之间的谈话。 “也就是说，我体内的力量来源于神？” 蒂娜虽是问句，但要的却是塞维尔肯定的答复以平息众人对她身份的怀疑。 “没错，敢问圣女是在何时何处见到吾神？” 蒂娜眉头紧锁：“有些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再次醒来时在一片森林里，要不是遇上安德莉亚，我还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塞维尔慈祥地点点头：“那就没错了，一定是吾神派你来拯救我们的。” 此时蒂娜心中觉得莫名其妙：这也行？ 塞维尔发觉其他炼金术师疑惑不解，于是解释道：“你们别忘了圣女昨夜一拳将集我们全城之力才勉强镇压下去的图腾库克罗普斯活生生打死，有圣女在，这意味着什么？” 蒂娜听后瞬间眼神微眯：好家伙，这是拿本圣女当工具人了啊！怪不得改口得这么利索。 她甚至怀疑，这老头昨晚就想好为自己验明正身，好用来对付提奇教的图腾。 其他炼金术师纷纷醒悟，有蒂娜在，这就意味着以后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攻击提奇教的城市，不用再担心伤亡过重。m. 瞬间，一切阴霾一扫而空，毕竟诸位炼金术师也是惜命的，能得到蒂娜的庇护，简直是三世修来的福分。 顿时，这群炼金术师看向蒂娜的目光也和善起来，毕竟，这可是个大宝贝，要是其他主城知道了，非得抢人不可。 忍受着众人看大熊猫一样的眼神，蒂娜轻声咳嗽两下：差不多得了啊。 感受到周围炼金术师们态度的变化，安德莉亚这才明白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不过她也不担心，毕竟她是蒂娜最忠实的眷属，谁也不可能撼动她的地位。 第717章 分歧:危机 “塞维尔，你现在可以回答小主的问题了么？” 安德莉亚可不想塞维尔继续得意下去，于是立刻转移话题。 意识到安德莉亚针锋相对，塞维尔只是捻了捻蓬松的胡须，缓缓说道：“这是自然，老夫也希望圣女早日恢复记忆。” 一众炼金术师完全没有反对意见，他们甚至感同身受，理解蒂娜想要恢复记忆的急切心情。 “我反抗军组织一共下辖五座主城，到去年为止，所管理城市57座，村庄千余个。” 蒂娜听后觉得有些奇怪，因为秘鲁地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了，怎么才60座城市？ “其中，西海岸主城有三座，分别为阿古拉拉、利马和阿瑞卡，东线战区主城两座，一座是位于东北方的伊基托斯，与提奇教的阿里加纳城遥相对峙；另一座是位于东南方的伊普。” 听到这里，蒂娜总算听到熟悉的内容，她记得安德莉亚曾说过，阿里加纳是一座孤城，反抗军迟早会打下来。 突然，蒂娜意识到一件事：“老爷爷，你刚刚说东线战区主城有两座，分别位于东南方和东北方，那我们的侧翼岂不是直面提奇教的威胁？” 塞维尔听后微微一笑，其他炼金术师也露出会心的笑容。 “怎么？难道不是么？” 蒂娜总觉得周围人的态度有些暧昧。 还是安德莉亚立刻开口解释道：“小主，我们的东侧是乌卡利亚大森林，那里是人类禁区，危险程度仅次于亚马孙森林，如果提奇教那群家伙敢横穿乌卡利亚大森林，人还没到就全军覆没了。” 蒂娜恍然，随后眼神微眯，她有些理解为什么反抗军首领会选择在利马城起事，八成也有这道天然屏障的缘故。m. 同时，她也明白为什么偌大的秘鲁地区才仅仅57座城市，这里的环境不像外界，光是人类禁区的面积恐怕就占秘鲁地区的一半还多。 而且，她还注意到西海岸的阿古拉拉和阿瑞卡这两座主城很可能与利马呈拱卫之势，倘若如此，唯有利马城陷落，反抗军组织才会溃散。 想到这点，蒂娜不得不感慨：不愧是敢反抗查尔斯家族的人，倒有两把刷子。 “你继续吧。” 得到蒂娜的示意后，塞维尔还以为蒂娜刚刚的沉思是想起来了什么，于是更加卖力地讲解道：“圣女可能也注意到了，我反抗军虽说有乌卡利亚大森林这道天然屏障，但这也导致内地凶兽横行，大部分城市和村庄都是沿海岸线建立，这也导致三大主城海患不断。” 蒂娜这才想起美洲附近水域被查尔斯家族投放不少阶段性试验品，也正因如此，巴拿马海岸沿线才只剩下一座巴拿马城。 看起来反抗军组织的日子也不好过，西边是号称人类禁区的乌卡利亚大森林，东边又有海怪侵扰，只能两害取其轻，靠近海岸线建立城市。 “是这样，你们放心，吾神的子民就是我的子民，守护他们，我义不容辞。” 蒂娜也学着炼金术师的语气许下承诺，这也是她早就想好的。 众炼金术师听后一个个感动不已，他们没想到蒂娜哪怕处于失忆状态，依旧心系普通人的性命，实在仁慈得很。 而塞维尔却是想起了什么，重重地叹息一声。 “为什么叹气？” 蒂娜不解，她不正是做了这群炼金术师想要的，怎么塞维尔好像不太高兴？ “圣女有所不知，虽然海患每年都会吞噬掉一部分炼金术师和普通民众的性命，但却不是我反抗军组织的最大隐患。” 蒂娜突然有些好奇，除了应对海怪，还有什么能撼动反抗军组织？ 说出这话之后，塞维尔扫视一眼其他炼金术师，干脆地下令道：“你们都退下吧。” 众人这才意识到塞维尔接下来的话涉及一些机密，于是连饭都顾不上吃，一个个接连告退。 就连蒂娜也是一脸懵逼：和刚见几次面的自己聊反抗军组织的弊病，他就这么信任我？ 会议室瞬间变得冷清起来，塞维尔瞥了一眼安德莉亚：“你也退下吧。” 安德莉亚冷笑一声，针锋相对道：“我听小主的。” 蒂娜闻言说道：“你先出去，替我把守门口，一个人也不准放进来，佩恩的事，你让下面的人去做。” “是！” 蒂娜发话，安德莉亚立刻应下来，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安德莉亚的背影，蒂娜觉得有些奇怪：最近她是不是有点太听话了？ 塞维尔似是看出了蒂娜的疑惑，笑着开口解释道：“安德莉亚是心高气傲之人，不然也不会迅速成长到威胁佩恩地位的地步，她这样的人，只会服从强者，八成，她已经在心里把圣女当做信仰了。” “我们的信仰只有神灵。” 蒂娜说话滴水不漏，她明白越是这种关键时候，越要沉得住气，不露出丝毫破绽。 但蒂娜还是想多了，塞维尔这话可不是试探。 “神么？神离我们还是太遥远了……” 塞维尔一双浑浊的眼睛似乎能穿透命运的迷雾。 随即，他摇了摇头，似是有些感慨道：“不如圣女您看得见摸得着。” 不知为何，蒂娜总觉得这老头有些伤感，难道反抗军组织内部的问题这么严重？ “说正事，圣女可知道主城的由来？” 蒂娜摇摇头，她本想等塞维尔说完再问他这件事，没想到塞维尔主动提起。 塞维尔似乎也没指望蒂娜知道关于主城的秘辛，于是继续解释道：“东线战区一共两座主城，其中与阿里加纳城对峙的伊基托斯一带很少发生战事，圣女可知道原因？”m. 蒂娜想了想回答道：“是因为孤城的缘故吧？” 塞维尔点点头：“没错，伊基托斯时刻要承受乌卡利亚大森林的威胁，而阿里加纳也位于亚马孙森林外围，双方轻易开战的话，只会给那些饥饿的猛兽以可乘之机，而且补给困难，就算沿着森林边缘运送物资，也要耗费极大的人力物力，但这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还有其他原因？” 塞维尔面色凝重：“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主城伊普。” 蒂娜只结合反抗军组织城市分布特点便立刻明白过来：“那边的战况很激烈？” “何止是激烈，我们大部分人都陷在那里，而提奇教也深知拉托斯地区的重要性，不断派人加强防御，我们与提奇教教众围绕伊普开辟了拉托斯战场，几年消耗下来，战斗经验丰富的炼金术师锐减，所以首领才建立了主城制度，目的就是由主城统一调配作战，也算是缓解了用人危机。” 第718章 分歧:拯救 “除此之外，首领也将每年一次选拔炼金术师逐渐缩短为每月一次，只不过还是杯水车薪。” 话说到这个地步，蒂娜也明白塞维尔单独与她说这些事的原因了。 看起来，这位慈祥的老人对反抗军的未来很是担忧，与其眼睁睁看着反抗军一步步衰落，不如在她身上搏一把。 “你想我怎么样？打通拉托斯战场？” 塞维尔笑了笑：“如果仅凭个人之力就可以做到的话,首领早就亲自出手了，我只希望圣女可以阻止这场浩劫。” 蒂娜听后神色一变，塞维尔这话的意思是那首领比她还强？ 蒂娜没有正面回答塞维尔的问题，而是提起另外一件事：“这世间真的有神灵？” 塞维尔自然注意到蒂娜的神色，只当蒂娜是赌气，并没有放在心上。 “也许有吧……” “什么意思？”蒂娜不依不饶。 “圣女的力量自然令人胆寒,但首领他却能给人一种灵魂上的战栗，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我能明显感觉到那种战栗并非首领本人的力量，虽然首领的实力也很强大。” 蒂娜听后眉头微皱，也就是说，那位神秘的首领背后有其他更强大的人在操控一切，联想到贤者之石，蒂娜嗅到一丝阴谋的气息，但她却说不出这气息到底是什么。 “老爷爷，您曾经跟在首领身边，就没见过神灵？” 塞维尔摇了摇头：“关于侍奉神灵的事，一直都是首领他亲自操刀。” “成为炼金术师的时候也没见过？” 蒂娜还不死心，继续追问道。 “我只记得隐约中是在一间幽暗潮湿的房间进行仪式，但醒来之后却身处乌卡利亚大森林深处。” 蒂娜愈发惊奇了：“您不是说乌卡利亚大森林是人类禁区么？您又是怎么完好无损地出来的？” “这也是我疑惑的点，离开森林的路上我根本没遇到过猛兽，仅以血肉之躯走出森林，后来我才知道所有炼金术师的历程都和我差不多。首领的解释是接受神的仪式成为炼金术师后会得到吾神的庇护，但这样的庇护只有一次。” 蒂娜听后瞬间觉察出这其中的矛盾。 看上去，塞维尔在进行成为炼金术师的仪式之前，有一段记忆上的缺失,如果说首领是为了掩盖神灵的踪迹，那就不该让塞维尔等人在乌卡利亚大森林深处苏醒，毕竟这种离奇的经历只能说明神只存在于乌卡利亚大森林深处。 但，如果首领凭恃的是乌卡利亚大森林的天险，那也就没必要在仪式开始前对即将成为炼金术师的人动手脚。 难道说，有一条通往乌卡利亚大森林深处的安全捷径？那仪式结束后直接将人带回来不就好了？ 突然，蒂娜又注意到另外一个点，那就是反抗军组织的地盘选在秘鲁地区，靠近乌卡利亚大森林，是不是也有说法呢？ 她突然想起罪神大人曾经说过，反抗军组织成立前夕，一定发生了什么超出老查尔斯掌控的事，这件事，又是什么呢？ 此刻，蒂娜不太觉得反抗军组织真正的幕后之人是拥有顶级贤者之石的人类，毕竟，在图腾都能拥有智慧的南美大陆，出现一两个极为强大的阶段性试验品冒充神只也属正常。 突然，蒂娜想到一个极为恐怖的词语：4阶段试验品！ 但随即，她又立刻否定,如果真是那种强大到能毁灭世界的试验品的话，老查尔斯也不可能轻易放出来给自己找不自在。 作为南美的代理人，他应该会留着这种杀手锏来对付真神和能神，从而保住性命。 “圣女，您想起什么了么？” 塞维尔一直等到蒂娜回过神来，才出声问道。 “似乎有点印象。”蒂娜摆了摆手，表示不愿意谈论这件事，“你希望我如何阻止你口中的浩劫？” 塞维尔直接回答道：“阻止首领继续攻击拉托斯地区，逐步缓和伊普附近的战局。” 蒂娜沉吟了一下，她觉得这其中疑点有点多，于是试探性问道：“我虽然没见过首领，但也听说过他的事迹，他不像是那种脑袋一热便赌上整个反抗军组织的人，东南战况激烈，恐怕另有原因吧？” “圣女高见，当年首领找上我，也是因为我对秘鲁地区熟稔。那时我为首领提供了一个颠覆神域统治的计策。” 蒂娜听后眼皮瞬间一跳，她没想到塞维尔竟然还有这等本事。 “计策分三步走，第一步，颠覆利马，迅速占领利马及其周边地区；第二步，逐步蚕食秘鲁地区，积攒实力；第三步，以无可阻挡之势打通拉托斯地区，趁势攻下苏克雷，然后沿官道直取神域。” 蒂娜听得眼皮直跳，虽然她对南美大陆不甚了解，但也听出这条计策的可行性，同时也明白为何反抗军组织和提奇教在拉托斯地区打得你死我活。 “前两步首领走得很稳，所以才有了如今反抗军组织的规模，但我没想到的是，拉托斯地区的反抗如此猛烈，战争时间越拉越长，导致无数炼金术师身死。” 说到此处，塞维尔痛苦地捂住额头：“我也曾劝过首领，但他一意孤行，甚至还把我调离到阿古拉拉。” 看着塞维尔满脸皱纹，却心系和平，蒂娜也松了口：“可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圣女有所不知，炼金术师神力越强，说明本人越受神的青睐，若首领实在说不通，为了反抗军组织的万千子民，希望您能出手，到时振臂一呼，以您的身份，自然会有人响应，到时您便可以下令缓和拉托斯地区的矛盾。” 蒂娜听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若不是塞维尔曾经是首领的近臣，她甚至会以为这老头比她还像卧底。 她混入反抗军组织只是想打探情报，而这老头却怂恿她改朝换代，要了那首领的性命。 “你就这么相信我？” 蒂娜好歹也经历过北美克蕾雅和索罗姆相互攻讦的事，直到现在依旧谨慎，一句瓷实话没给。 塞维尔点点头：“提奇教教徒格外尊敬图腾，认为那是太阳神提奇的座下神兽，是不会出手击杀的。” “原来是这样，好吧，我答应你，绝对会平息拉托斯地区的浩劫，但你也要帮我，毕竟，我现在势单力孤。” 蒂娜表面诚恳，一双真挚的眸子都快滴出水来，但却留了个心眼儿。 因为，塞维尔最后一句解释恰恰说明了他早就知道蒂娜并非提奇教教众，也就是说，早上那场戏，是他刻意做出来给别人看的。 “这是自然，老头我感激圣女的仁慈之心！” 说着，塞维尔就要跪拜下去，蒂娜见状连忙拉住塞维尔的手掌，将他虚扶起来。 感受到掌心粗糙如枯木的触感，蒂娜有些奇怪：人可以苍老到这个份上么？ 就在此时，会议室的门被敲响，蒂娜连忙松开塞维尔，沉声道：“进来吧。” 下一秒，安德莉亚推门而入。 “小主，不好了，帕里尼亚斯地区出事了！” 接着，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警惕地看着塞维尔。 塞维尔无奈地笑了笑，识趣道：“好，这回轮到老夫回避了，你就和圣女好好汇报吧。” 说着，塞维尔抬步就往门口走，临走之前，还贴心地关上门。 “哼！” 安德莉亚冷哼一声，似乎并不承塞维尔的情。 “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安德莉亚这才一脸正色道：“小主，帕里尼亚斯地区的许多村庄被兽群袭击，损失惨重！” 蒂娜听后觉得奇怪：“那些村庄没有炼金术师驻守？” 安德莉亚顿时一脸为难：“有是有，但据当地的村民报告，兽群袭击时，我们派去驻守的炼金术师全都凭空消失了。” “消失？到底怎么回事！” “我带您过去，让那村民亲口和您汇报。” “走！” 事关人命，蒂娜打起十二分精神，抢在安德莉亚前面走出会议室的门。 第719章 帕里尼亚斯:丢失的人 在安德莉亚的带领下，蒂娜见到了从帕里尼亚斯来求助的村民。 只见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里，堆着二三十个人，他们看到安德莉亚后，立刻聚集过来。 “大人，你听我说，我布罗西村这次损失惨重,村民伤亡一半以上……” “大人，我们拉塞村也顶不住了，我是拼了这条命才逃出来报信的……” “大人……” “大人……” 顿时，几十道声音如魔音贯耳，而那些村民不管不顾，一个劲儿往安德莉亚身边挤，不出三秒,蒂娜就被排挤在外。 看着这群人叽叽喳喳的样子，蒂娜是又好气又好笑，也难怪安德莉亚汇报的情况不完整。 “不得无礼！” 见蒂娜直接消失在人海的汪洋中，安德莉亚立刻出声镇住这些村民。 喝止村民后，安德莉亚立刻往蒂娜刚刚消失的方向挤去，看到完好无损的蒂娜后，她松了口气，向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的圣女，你们怎可以放肆！” 众人不解，但见安德莉亚恭敬的模样，也瞬间明白蒂娜才是话事人，于是推搡着就要蒂娜为他们做主。 “好了！别吵了！” 蒂娜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一声呵斥阻止众人后，她终于能插句话：“一个一个说，你们越是耽误时间，死去的村民就越多，我需要了解整件事的过程，然后才能决定要不要派人，派多少人，再有随意开口的,直接赶出去！” 一番威胁过后，房间终于清净下来，毕竟谁也不想搬不到救兵。 “好，从你开始！” 蒂娜掐准了这些村民的软肋，村民们一个个大气不敢出，就算着急也只能耐心听别人说完。 一番询问过后，蒂娜大致了解帕里尼亚斯炼金术师失踪事件的始末。 所有村民都不知道他们村子里的炼金术师到底是怎么消失的，而且由于炼金术师经常外出猎杀猛兽来补充贤者之石的力量，村民们最初都没有生疑，直到兽群袭击，依旧没人站出来保护他们，村民损失惨重后，他们才找上阿古拉拉，一是要个说法，二是请求阿古拉拉派人收拾残局。目前来人一共25个村子，全部位于帕里尼亚斯地区，有5个村子已经开始迁徙,其中还有三个村子并未遭受兽群袭击,只是来通报村子里的炼金术师长时间未归,剩下的村子全部被兽群大肆破坏。 蒂娜听后揉了揉额头，她刚刚才成为阿古拉拉城的圣女，并不知道各地区具体情况。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些驻守的炼金术师到底是玩忽职守，还是已经遇害。 如果玩忽职守的话，为何同一地区不同村子的炼金术师同时玩起了失踪？ 如果已经遇害的话，到底是猛兽所为，还是海怪所为，又或是渗透进来的提奇教萨满祭司所为？ 这一切到底是有预谋的，还是说只是个巧合？ 一连串问题顺理成章在蒂娜脑海中成型。 她唤来安德莉亚：“过去有没有发生过炼金术师成批长时间离开村庄的事件？” 安德莉亚很肯定地摇摇头，然后又有些犹豫。 “有什么就说。” “是！小主，只有一种情况下驻守各部的炼金术师会大规模离开村庄，那就是主城发布作战调配命令，而且一般这种情况并不会抽走全部炼金术师，以免后方不稳。”. 蒂娜听后瞬间无语，怪不得安德莉亚有些犹豫，原来炼金术师的调配权掌控在自己手里。 “也就是说，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不会主动来阿古拉拉？” 安德莉亚点点头：“没错，若是随意离开导致后方出事，罪过很大。” 蒂娜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打猎时间呢？” “一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因为晚上过于危险，即便是阿古拉拉的炼金术师，也很少在外面过夜。” 安德莉亚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有些炼金术师为了特定的猎物会组团打猎，但一般这种事会提前说好，让村子里做好防备，而且也没有超过十天不归的情况……” 说到这里，蒂娜也明白安德莉亚的意思：“除非所有人遇害，对么？” 安德莉亚点点头，她也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此时蒂娜也面沉如水，南美不同外界，猛兽和海怪泛滥导致人类必须报团取暖，从逻辑上讲，这些消失的炼金术师不太可能放弃主城的庇佑，也就是说，这群人凶多吉少。. “你对帕里尼亚斯地区熟悉么？” “去东线作战的时候经过几次，那边的村庄我还记得。” “很好，安排这些村民住下，人数太多容易引来兽群袭击，带上十名实力不错的炼金术师，城门集合待命。” “是！” “对了，叫上塞维尔。” 安德莉亚听后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领命。 “去准备吧。” 就在蒂娜准备离开时，一名村民出声道：“圣女大人！” 蒂娜回过头看向那名村民：“你还有事？” “卡利大人绝不是有事离开了，他是突然消失的！” 蒂娜听后脑子里迅速转了一下：“你详细说说。” “是这样的，就在半个月前的中午，村里吃过午饭后，是我亲自送卡利大人回家，到了晚饭时间，我再去卡利大人家的时候，发现房门开着，而卡利大人已经不见踪影。” 蒂娜听后点点头：这就对了，如果帕里尼亚斯地区的炼金术师真的出了意外，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此人话音刚落，其他村民似乎也才想起来一样，叽叽喳喳开始认同那人说的话。 “安静！” 等到周围静下来后，蒂娜继续问道：“你发现人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那人陷入回忆，微微摇头后又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记得……门口好像有些湿……对，我还被黏了一脚，好像、好像是某种猛兽的唾液！” 周围人一听没有一个相信的，因为他们村子里的人并没有发现如那男人一样的描述，只当那男人想为村里的炼金术师开罪。 而蒂娜却若有所思，直到安德莉亚来安置这些村民，她才回过神来。 “你们跟着安德莉亚走，她会为你们安排住处，好好休息，你们村子里的人我会救下来的。” 眼看蒂娜不置可否的态度，那男人有些着急道：“圣女大人，我说的是真的！” 蒂娜只是看了那男人一眼：“去吧，我心里有数。” 第720章 帕里尼亚斯:开始 安置好村民后，安德莉亚陪在蒂娜身边去城门与准备就绪的炼金术师们集合。 路上，安德莉亚犹豫再三，还是略带埋怨的语气说道：“小主，您千万别被塞维尔的表面所欺骗，那家伙明面上一副清高的样子，实际上暗地里培植势力。” 如此露骨的话就连零听了都不屑一顾。 蒂娜自然听出安德莉亚的弦外之音，于是笑着问道：“他做了什么？” “每一批刚到阿古拉拉的新人炼金术师都由他先挑选作为弟子，当初我和佩恩顾及他的身份，也就听之任之，您可不要被他骗了。” “哦？那他现在有几个徒弟？” “额……” 安德莉亚瞬间支支吾吾起来。 蒂娜叹了口气，无奈地看了安德莉亚一眼：“说实话。” 安德莉亚犹犹豫豫，最后嘀咕道：“十个吧？” 蒂娜一看就知道这货在说谎，于是继续逼问道：“没撒谎？”. 被蒂娜一逼，安德莉亚更加无地自容，于是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五个。” 蒂娜听后眉头一皱，本能继续问道：“真的？” 谁知安德莉亚扭扭捏捏回答道：“好吧，只有三个，要不是如此，我和佩恩也不会放任他，他挑的可都是好苗子！” 蒂娜听后面色古怪：“挑徒弟的话不就是要挑底子好的么？” 安德莉亚嘴唇动了动，却无法反驳。 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我听说塞维尔是被首领赶出利马城的，虽然美其名曰是让塞维尔来阿古拉拉主持大局。这件事很奇怪，首领是通神者，按理来说行事不该遮遮掩掩。” 蒂娜内心无语至极，但还是略微推断道：“如果塞维尔真的掌握什么秘密导致首领投鼠忌器的话，他就不该放塞维尔离开利马。” 很简单的逻辑关系，而且塞维尔已经和她坦白过，他离开利马的原因是因为和首领意见不和，就算其中有美化的成分，也只能说明塞维尔不想太难堪，这是可以理解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在我心中，你和塞维尔并不冲突。” 蒂娜没有解释更多，目前帕里尼亚斯诡异的失踪事件还没解决，她不想节外生枝，关于拉托斯地区的情况，她打算晚点再和安德莉亚慢慢灌输。 她没有发现，安德莉亚的眸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就如同心中失去了光。 “背后嚼人舌根可不是好习惯。” 苍老的声音响起，塞维尔的身影从街道拐角处走出来。 “你偷听？” 安德莉亚本能将塞维尔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塞维尔不慌不忙，指着身后的女孩说道：“刚才不是你通知我圣女即将去处理帕里尼亚斯的事情，让我带上几个人么？这是我弟子露娜，来，露娜，见过圣女。” “圣女。” 露娜略微一低头，就算打过招呼，清冷的气质在蒂娜见过的炼金术师里独树一帜。 蒂娜微微一笑，从露娜身上，她感受到的不是安德莉亚那般攻击性极强的冲劲，而是一股柔和的气息。 “露娜，太失礼了。” 见露娜如此托大，塞维尔不由得提醒道。 “没事，我们赶快去城门出发吧。” 对于漂亮的女孩子，蒂娜没什么抵抗力，更何况，露娜的气息让她感觉很舒服，血腥味不是那么浓。 她觉得很巧合，刚刚还在和安德莉亚讨论塞维尔徒弟的事，这会儿就见到了。 安德莉亚立刻跟上蒂娜的脚步，经过塞维尔身边时，冷哼一声，然后跺着脚走过去。 而塞维尔只是笑了笑，并不放在心上。 露娜紧盯着蒂娜的背影，按了按腰间锋利的短剑，眉头紧锁。m. “不要动歪心思。”塞维尔立刻看出自己弟子的心思，“我们这位圣女，本事可大着呢。” “抱歉，老师。” 塞维尔会意，淡淡道：“你并不需要自责。” 这次依旧是骑鸵鸟，十几人的队伍在蒂娜等人汇合后立刻出发。 随着天渐渐黑下去，众人点着火把，小心翼翼地缓慢前行，不似白天那般肆无忌惮。 蒂娜看了看方向，疑惑地问向身边的安德莉亚：“我们这是在往内陆走？” 安德莉亚立刻回答道：“没错小主，帕里尼亚斯地区位于内地，是连接伊基托斯的重要通道。” 一旁，塞维尔悠悠补充道：“当初为了开辟这条补给线，阿古拉拉和伊基托斯联手出动不少炼金术师，将沿途的兽群割了一茬又一茬，近几年也算平稳，谁知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 三言两语，蒂娜便明白帕里尼亚斯地区的重要性，也难怪安德莉亚不惜违背命令也要将消息尽早带到。 安德莉亚不甘示弱，立刻抢过话头：“当初为了开辟这条路线着实耗费一番功夫，小主可能不知道，由于内地缺乏淡水，我们特意让补给线尽量靠近瓦斯卡湖，由于乌卡利亚大森林的猛兽也会来湖边喝水，所以每次取水都是由炼金术师带人行动。”m. 蒂娜点点头，寂静的黑夜中，火把映出每个人的面庞，面对前方的未知，纵使强如蒂娜，也会心生摇曳。 “圣女不必太过担心，无论引起炼金术师失踪事件的原因是什么，以圣女的实力，都可以解决。” 知道塞维尔是在安慰自己，蒂娜转过头去，勉强挤出一个微笑，然后便注意到火光下露娜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四目相对，露娜偏过头去。 就在此时，安德莉亚不快地喊了一嗓子：“阿瑟，后方情况怎么样，没遇到危险吧？” 蒂娜只是略微看了安德莉亚一眼，只当她是妒火太盛，而且，要控制整个阿古拉拉，安德莉亚的力量不可或缺，所以蒂娜并没有计较。 然而，接下来死一般的沉寂让蒂娜心头一惊，神色立刻锐利起来。 “阿瑟，我叫你呢，还喘气儿给我回个话！” 安德莉亚有些不耐烦，似乎要把受塞维尔的气全都撒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上。 然而，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安德莉亚还要再喊，但蒂娜连忙按住她，勒停鸵鸟，从上面跳下来，头也不回地往队伍后面走。 安德莉亚不明所以，而塞维尔似乎有所察觉，也跟着跳下鸵鸟，跟上蒂娜。 安德莉亚自然不想落后，也立刻跟上蒂娜。 几人远远的便看到最后那只鸵鸟上空无一人。 安德莉亚倒吸一口冷气，快走几步来到那鸵鸟旁边，摸了摸鸵鸟空空如也的背部，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这怎么可能呢？” 第721章 帕里尼亚斯:猎物 “阿瑟极为擅长防御，所以我才派他守卫后方，怎么会……” 安德莉亚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不可置信。 这可不是普通的失踪，她和蒂娜刚刚就在前面不远处说话，可阿瑟连声都没吭人就不见了。 要知道，他们目前还位于帕里尼亚斯地区外围，还没经过一个村庄！ “小主……” 这回安德莉亚是真不知所措了，来之前她推测恐怕是某种猛兽，但从现场情况来看，细思极恐。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一个身经百战的炼金术师凭空消失？ 这一刻，所有人的内心都被阴霾笼罩，哪怕阿瑟擅长防御，但恐惧源于未知，而且情报上也显示出失踪之人多为炼金术师，也就是说，他们此刻便是猎物！ 蒂娜没有回应安德莉亚，而是来到空空如也的鸵鸟旁边，仔细检查起来。 “你们刚才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安德莉亚转而看向走在队伍后面的两人，他们离阿瑟最近，总不能什么都没发现吧。 安德莉亚没有发现的是，她正在用大声掩盖内心的恐惧。 那两人满脸为难，最终还是回答道：“安德莉亚大人，我们、我们确实什么动静都没听到。” “不要难为他们了。” 安德莉亚还要再问，蒂娜突然出声阻止道。 她已经发现目前军心动摇，这些可都是阿古拉拉的好手，可以的话，蒂娜想保住他们。 “圣女可有发现？” 塞维尔语气依旧平和，与他身后做好戒备的露娜形成鲜明对比。 蒂娜瞟了塞维尔一眼，在所有人都陷入恐慌的时刻，这老头倒是从容得很，难道是因为有露娜的保护，所以有恃无恐？ 念头一闪而过，蒂娜摸了摸鸵鸟后背：“这家伙受惊了，腿走不动道，看起来刚刚确实有东西来过。” 一听这话，其他炼金术师更是觉得如芒在背，疑神疑鬼地东看西看，生怕自己也不知不觉失踪。 “能确定是什么么？”塞维尔连忙问道。 “至少不会是提奇教的人，应该是高阶段……嗯……高级猛兽。” 蒂娜瞬间改口，差点把高阶段试验品说出来。 她一边回答塞维尔，一边不断在鸵鸟身上摸索着，希望能找到一点线索。 蒂娜的话虽然不足以平息一众炼金术师心底的恐惧，但蒂娜的从容不迫至少让众人有了主心骨，再加上这段时间没有被袭击，心态上放松不少。 突然，蒂娜停下动作，神色微变：“火把。” 顿时，最近的炼金术师连忙用火把给蒂娜照明。 蒂娜抬起手，拇指碾了碾食指，她感觉到一种黏糊糊的触感。 在火把的映照下，蒂娜看向鸵鸟尾部，发现上面有几滴同样的透明液体。 “这是什么？” 塞维尔往前凑了凑，看到鸵鸟屁股上的未知液体后，不由得有些好奇。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之前那个村民说的某种猛兽的口水。” 话是这么说，但蒂娜却产生怀疑，因为那未知液体不光黏糊糊的，还有形成胶状的趋势。 这东西，真的是口水么？ “有点奇怪，老夫从未见过这种体液。” 此时塞维尔也很疑惑，他算是见多识广了，也没见过这种液体。 安德莉亚也凑到蒂娜身边，用手指擦了擦不明液体，然后摇摇头。 蒂娜见没有人认得，心中很奇怪：难道是查尔斯家族新研制的试验品？ 为了缓和众人心中的恐惧，蒂娜煞有其事地分析起来：“按照目前的情况，阿瑟被掳走有两种可能，一是我们被强大到足以让阿瑟反应不及的猛兽盯上了，二就是，这种猛兽可能不强，但具备神经性毒素，可以让阿瑟在一瞬间中毒。” 听闻这话之后，一众炼金术师纷纷松了口气，毕竟强大的猛兽太过罕见，大多数都居住在乌卡利亚大森林深处，有自己的领地，而如果是具备毒性的猛兽，确实可以让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中毒，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要不松懈，谅那头毒兽也无法突破他们。 这是所有炼金术师不约而同的想法。 但蒂娜还是敲了个警钟：“不要大意，地面上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就是说，袭击阿瑟的猛兽很可能具备低空飞行的能力，而且既然周围的人都没有察觉，就说明其速度很快。” 蒂娜的话无疑将众人的心安抚下来。 一众炼金术师纷纷表示自己会注意的。 但蒂娜可没有这么乐观，从现场看来，他们发现人不见的时间和阿瑟的消失时间隔了不到一分钟，但周围却一点痕迹、半点声音都没有，属实古怪得很。 蒂娜命令众人排成一排，每个人记住自己左右的人，以防止阴影中怪物的突然袭击。 几人一直走到深夜，突然，一直酷酷地坐在鸵鸟背上沉默寡言的露娜神色一变：“有动静。” 蒂娜疑惑地看了一眼露娜：“什么动静？” “很多狂奔的脚步声，应该是兽群。” 众人听后纷纷一惊，连忙看向远方，但是什么都没有。 “圣女，我建议大家暂避一下。”塞维尔立刻建言道，力挺自己弟子的判断。 “装神弄鬼！”安德莉亚不屑道。 蒂娜依旧以稳为主，虽然她不知道露娜是怎么预先知道的，但这个时候，一旦队伍被冲散，可是会给阴影中的怪物机会。 “你觉得我们应该往哪里逃？” “小主，你信她？” 安德莉亚有些不敢置信，先是塞维尔，现在又出现个露娜。 “以防万一，不能再出事了。” 倒是露娜多看了蒂娜几眼，然后手指南方：“那边好一些，但脚步声很多，我怀疑这次兽群的规模有点大，我们可能避不开。” 蒂娜注意到露娜连用了两个脚步声，难道她是靠耳朵听出来的？ “全体听令！以最快速度向南边前进，以避开兽群！” 此时不光是安德莉亚，就是其他炼金术师也瞪大眼睛，在夜间全速前进很容易惊动其他猛兽，而且万一经过某些猛兽的领地会更加危险。 “不听命令的，就留在这里吧。” 蒂娜扫视众人一眼，率先一骑绝尘，向远处飞奔而去。 之后便是塞维尔和露娜。 “全都给我跟上！” 安德莉亚咬了咬牙，带领所有炼金术师追向蒂娜。 第722章 帕里尼亚斯:打赌 狂风在耳边呼啸，蒂娜紧跟在露娜身后，她用身体护住睡得正酣的零，防止冷风将她吹醒。 她低头看了下零恬静的侧脸，心中暗叹果然是小孩子，说睡着就睡着，她更无语的是，鸵鸟背上如此颠簸都没能让零醒来。 也许是本能的信任吧，毕竟正常人不会在陌生的环境睡得如此香甜。 突然，蒂娜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但蒂娜很快掐灭这个苗头。 她有些怀疑，是不是零一口一个妈妈叫得多了，她真的感觉零就像是自己的女儿一样。 好么，自己还没结婚，女儿都快比我大了。 恐怕谁也不会想到，在即将迎接兽群的危机时刻，蒂娜脑子里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好在有寒流吹过面颊，不然此刻蒂娜的脸颊真的会泛红。 良久，她才正视前方：我……其实还很年轻，对么？ 似是在问自己，又似是期待他人的回答。 接着，她就看到前面的露娜慢了下来，与她并排。 “你就这么信任我？” 露娜神色复杂，她想了很久也想不通蒂娜为什么这么果断，在她的认知中，她和蒂娜是敌人。 也谈不上你死我活，就是看到一个和自己条件差不多的人想竞争一下。 其实，她是有刻意卖弄的小心思的，不然也不可能一听到兽群的奔跑声就立刻告知众人，她就是想蒂娜忽略她的提醒，然后等到兽群真正来临时看到蒂娜后悔的模样。 她也想过蒂娜同样发现兽群的可能性，但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能，因为那种距离已经超越人类甚至大部分动物的听觉上限。 蒂娜本来还没觉得什么，但听了露娜的话后瞬间明白对方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 好奇是转化为好感的第一步。 按照这个逻辑，蒂娜眼珠一转，说道：“你的性格应该很要强吧？” 露娜有些不解，依旧酷酷地说道：“是又如何？这与我问你的问题没有关系。” “所以啊，一般要强的人是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的。” 见蒂娜还冲自己眨了眨眼睛，明白自己小心思被看穿的露娜顿时咬了咬嘴唇。 “你这人真不正经，我问你呢，你说我做什么。” 蒂娜明白，鱼儿上钩了，于是继续调笑道：“我为什么要正经？” “因为……因为……”露娜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蒂娜带沟里去了，绞尽脑汁后，只能恨恨地说道，“因为你是圣女！” “圣女就必须要一直严肃庄重么？” 露娜听后一时有些语塞，论巧言舌辩，她还真不如蒂娜。 “可是，你刚刚分析阿瑟失踪的时候不是说的头头是道么。” “你一直在注视我？” “没有！” 见蒂娜笑得有些意味深长，露娜本能回答道。 但她又想起自己之前几次偷看蒂娜都被对方发现，这个时候这么说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随即，她正色道：“没错，看了就看了，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刚才人多，我不好意思太随意，这个解释你满意么？” 露娜听后心底突然涌现出一股奇怪的感觉，意识到自己被蒂娜玩弄之后，她冷哼一声，迅速超过蒂娜，向前方奔去。 蒂娜也不急，她毕竟才第二次骑鸵鸟，并不熟练，这个速度已经是她能掌控的极限了。 她慢悠悠地跟在后面，眼神无意起打量起前面的露娜。 不得不说，露娜的曲线很完美，应该是平时经常锻炼的缘故，看她的发力点也能看出她具备一定力量，就是可惜，很多地方被炼金术师的蔚蓝长袍遮住了，只能通过颠簸看到若隐若现的一部分。 而走在前面的露娜似乎注意到了蒂娜的目光，她警惕地回过头，突然与蒂娜四目相对，把蒂娜弄得愣了一瞬。 速度逐渐慢下来，露娜再次与蒂娜并排。 “你在看我？” 蒂娜无奈地点点头，心中默念道：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欲擒故纵，罪过罪过。 “你看我做什么？” 露娜没有说的是，她总觉得蒂娜的目光有些露骨，不然她也不可能背对着蒂娜还能注意到。 “因为你刚刚一直在看我，我得看回来，不然多亏啊。” 闲来无事，蒂娜想逗逗露娜，因为她感觉露娜的心思很单纯，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 而且，露娜的单纯和瑰洱的冒傻气还不一样，瑰洱是纯没有常识显得很呆，但露娜可是正常人，而且言语中还透露出一种浓厚的憨劲儿。 “你不会不让我看吧？”. 末了，蒂娜还贱兮兮地问了句，弄得露娜有些不知所措。 逻辑上，露娜觉得蒂娜说的有道理，但本能却有些反感蒂娜继续看着她。 两种意识纠结起来，露娜一时愣在当场。 蒂娜见话题聊不下去了，于是开始逐步引导露娜开口。 “你刚才说的兽群应该离我们还有很远吧？” 回到熟悉的领域后，露娜终于摆脱之前的尴尬，挺着胸脯说道：“没错，我们大概再往前走半个小时就能遇上。” “范围这么大？” 也不怪蒂娜吃惊，要是帕里尼亚斯隔三差五来一次规模如此庞大的兽群奔袭，人类再强也守不住啊。 “我也很奇怪，这次的兽群之大，超出了以往很多。” “它们总不会是奔着我们来的吧？”蒂娜开了个玩笑。 “怎么可能，我们所处的位置那些猛兽根本感知不到。” “你能力……嗯……神力还挺方便的。” 此时露娜眯着眼睛死死盯着蒂娜，她终于发现这家伙在套自己的话。 不过剑拔弩张只持续了几秒，露娜就释然了。 “哼！如果你以为我只有侦查的本事，那就大错特错了！一会遭遇兽群，我们比谁杀的多？” 闻言，蒂娜只是无所谓地笑笑。 露娜眉头一皱：“你在轻视我？” “相信我，不要和自己过不去。” “你！”露娜手掌握紧剑柄，“你就说敢不敢吧！” “不敢，要不你保护我？我懒得动手了。” 露娜这个气啊，堂堂圣女怎么就这么无耻呢，她看出蒂娜实力很强，所谓的保护，可能真就像她说的那样懒得动手。 “这样吧，我们猜猜兽群为什么会大规模奔袭，谁猜对谁就赢怎么样？” “没劲！” 露娜一听立刻就要赶到蒂娜前面，但她突然想起自己不想被蒂娜一直看着，于是又硬生生停下手中的动作。 “相信我，人生不只有打打杀杀，还有其他好玩有趣的事情，天地也不只有你看到的这么大，还有其他更广阔的地方。” 露娜想了想还是妥协了：“那……你先说吧！” “我猜啊，八成是一个极为强大的猛兽在驱赶兽群。” 露娜听得直摇头：“真有那种强大的猛兽也不会在帕里尼亚斯外围晃悠，而且强大的猛兽几乎都在乌卡利亚大森林深处，领地意识很强，它们只在乎自己的领地，不会出来的。” “到你了。” 蒂娜本来也闲来无事，虽然兽群出现的时机恰好在她们遇袭后，虽然兽群的出现会让她们阵型分散从而让那阴影中的怪物有可乘之机，但，就像露娜说的那样，如此大规模的兽群奔袭十分罕见，不可能是专门为了打乱她们阵型而凭空出现的。 “你应该不了解，这些猛兽虽然智慧不如人类，但直觉却敏锐得很，它们一定是感知到那个方向会有天灾发生，所以才会离开赖以生存的地方。” “天灾么？”. 蒂娜忽有所感看向东方：如果真是天灾的话，炼金术师又怎么会无故消失呢？ 谜团依旧如阴云一般笼罩在蒂娜头顶，挥之不去。 第723章 帕里尼亚斯:兽潮 与此同时，塞维尔、安德莉亚等人也陆续追了上来。 一众人大概往前走了十几分钟，蒂娜才隐隐感觉到地面在晃动。 其他炼金术师也是捕猎的好手，自然发现地面隐隐传来令人不安的躁动。 蒂娜回头略微扫视一眼，原本，在阿瑟消失的现在，她们一行应该还剩下12人，但蒂娜默数过后发现只有10人！ 见众人都被即将到来的兽群吸引，蒂娜并没有感到安全感，反而对仅剩这10人的命运感到担忧。 “全速前进，这次兽群奔袭的规模很大，我们尽可能在兽群到来之前穿过去！” 无奈，蒂娜只能继续让众人的视线盯在对兽群的担心上，暂时忘记阴影中潜伏的怪物，不然，她好不容易才凝聚的人心又要散了。 安德莉亚死死盯着露娜：“你不会故意带我们往兽群里赶吧？” 其实安德莉亚的怀疑也有道理，谁不知道塞维尔的弟子各个被调教得十分强大，就连塞维尔本人也神秘兮兮，没人见过其动用神力。 如果露娜刻意将众人引向兽群，那她的力量会被极大削弱，在佩恩已经宣告死刑，其党羽也被分化的现在，若是她也不幸身亡，那么阿古拉拉的主心骨便只有塞维尔。 闻言，露娜只是冷哼一声，尽管安德莉亚实力很强，她依旧不屑一顾。 没人会喜欢被怀疑，更何况像露娜这般心高气傲之人，一些鬼蜮伎俩，她不屑为之。 见状，蒂娜耐心解释道：“这次兽群规模很大，如果我们直接往后跑的话，会被追上，到时我们只能与兽群正面搏斗，而这个方向虽然也可能遭遇兽群，但我们若能横穿过去，才是最省时省力的办法。” “如果你还是担心的话，一会遭遇兽群，你跟在我身后，我保护你安全，怎么样？” 安德莉亚连忙低下头，似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然后才说道：“总之我会保护好小主就是了。” 蒂娜见她语气有所松动，于是语重心长道：“我刚和露娜说过不要和自己较劲，凡事量力而行，生命才是最宝贵的。” 安德莉亚没话说了，只是默默跟在蒂娜身后，眸中黯淡的光似乎有恢复的趋势。 又前行十分钟，之前地面令人不安的颤动逐渐变为铺天盖地的咆哮。 蒂娜等人看向即将到来的尘土飞扬，其中各式猛兽的狰狞相貌逐渐清晰，它们飞速朝蒂娜等人奔袭而来，而那些落队的、跑得慢一点的，都会被后面的猛兽无情践踏。 虽然铁蹄之下有尘土阻挡，但一声声骨裂还是让炼金术师们心中不安。 最糟糕的是，他们胯下的鸵鸟一个个腿直打颤，根本不听他们的命令，而是顺着兽群的方向往前跑，想要远离兽群。 这时，蒂娜站出来吼道：“都打起精神来！跟着我穿过兽群！只要过去，你们的命就保住了！下鸵鸟！冲！” 在蒂娜的鼓舞下，那些曾见过蒂娜一拳干碎库克罗普斯的炼金术师纷纷毫不犹豫就随蒂娜一起跳下鸵鸟。 此时，兽群更近了，他们甚至能看到一头头巨大凶猛的犀牛在队伍里横冲直撞，一只只弱小的猛兽被犀牛铁蹄无情踩成肉酱，强烈的血腥味让众多炼金术师为之一滞。 虽然他们平时也用兽血甚至人血炼制贤者之石，但当生命受到威胁时，他们依旧对大自然的天灾感到绝望。 见三两个炼金术师仍在鸵鸟上，蒂娜立刻吼出声来：“跟上我！你们不想活了！” 这一声直接把挂在蒂娜腰间当挂件的零震醒，她揉了揉睡眼，看向即将到来的金戈铁马时，不由得一惊。 “我们迷路了？” 对于零无厘头的话，蒂娜现在没心情回应，见那几名炼金术师跳下鸵鸟已经归队后，蒂娜才面色缓和：“抓紧我，可不要掉下去。” 零醒了，意味着蒂娜可以腾出来一只手战斗，这对于众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安德莉亚、塞维尔，守住我的两侧，其他人跟上我，冲！” 原本，蒂娜想让露娜代替塞维尔，但兽群来临之际，露娜已经率先作为矛头冲了上去，她想拉也拉不住。 就在众人集结好队形后，兽群降临，为防止左翼炼金术师压力过于庞大，蒂娜抽出永恒之枪，将那几头暴躁的独角犀单独解决。 刹那间，犀牛血喷涌而出，见蒂娜过于凶猛，其他猛兽本能绕开蒂娜。 “冲！” 解决掉侧翼的威胁后，蒂娜长枪一指，一众炼金术师赶紧跟上。 在前面，露娜宛如鱼儿一般在兽群中轻灵移动，所过之处，只能看到短剑寒光，一个个猛兽倒下，全部都是致命伤。. 露娜借闪转腾挪之际，当然也看到蒂娜的强横，争胜心大起的她更加卖力地杀起来，短剑寒光也愈发凌厉。 蒂娜细细观察，发现露娜的轻灵并非是轻功，而更像是一种本能，在危机四伏下做出最正确的路线，而且露娜速度极快，明显为了等她们留有余力，蒂娜发现她不动用莲步的话很难和露娜分个胜负。 有点意思。 先是敏锐的听力，现在又是游鱼一般的恐怖速度，加上招招致命的短剑，这女孩，倒是个不错的苗子。 此时蒂娜心头不由得升起一个疑问：她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蒂娜这边，由于她率先顶住第一波压力，后面在炼金术师们的配合下，倒也没被汹涌的兽群突破阵型，但随着众人来到兽群中段，压力陡增。 此时就连露娜都开始轻喘粗气，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她不再追求最大杀伤，而是开始单点突破，将前面比较凶残的猛兽解决，以此来保持体力，毕竟现在兽群依旧看不到尽头，但通过敏锐的听觉，她知道离脱离兽群不远了。 强大的猛兽不断冲击蒂娜的阵型，一众炼金术师在狂潮之下心生绝望。 而蒂娜也发现几只难缠的2阶段试验品不去逃命，而是徘徊在周围，借助强横的气势使得周围的1阶段试验品不敢冲击过去，准备突破他们。 此时露娜也正与一只实力颇为强横的2阶段试验品对峙，双方僵持不下。 眼看众人即将陷入这泥沼中，蒂娜出声道：“露娜，回来！我们交换！” 第724章 帕里尼亚斯:逃脱 此时露娜也感觉到眼前怪物的难缠，她的短剑一次次砍在对方坚韧的甲壳上，连伤口都留不下来。 而且，露娜发现兽潮中很多猛兽都绕路走，心中更加确认和自己对峙的蝎子的强大。 她本以为腹部是这蝎子的弱点，但当短剑划过，火星飞溅时,她才发现原来这条蝎子的腹部也有嶙峋的鳞片包被。 而那蝎子也不着急进攻，它只是缠住露娜，瞅准关键时机用粗壮的尾巴刺击露娜露出的破绽。 时间拖得久了，露娜也开始着急起来，几次险而又险地避过蝎尾。 忽然，她听到蒂娜的声音,咬了咬牙，恨恨地看了一眼蝎子,然后抽身急退。 蝎子见状,很谨慎地跟上露娜，保持一个不远不近却又随时可以进攻的距离。 等到露娜代替蒂娜的位置后，蒂娜宛如一阵风般穿过眼前弱小的1阶段试验品，直奔蝎子怪兽。 露娜深吸口气，平复消耗的体力。 “太逞强了，那只蝎子就算在乌卡利亚大森林深处也绝对算得上王者，而且，就算你能杀了那只蝎子，周围虎视眈眈的猛兽也会联合起来将我们吞噬。”. 塞维尔连忙靠过来劝自己徒弟保存体力。 面对1阶段试验品，露娜身上的压力减轻不少，短剑频频出手，狠辣地将阻挡他们的猛兽杀掉，像发泄一般疯狂杀戮。 “老师觉得应该怎么办？” 她不甘心，非常不甘心，哪怕手上收割着其他猛兽的性命，眼睛却一步不离盯着蒂娜，想看看主动提出交换位置的蒂娜有什么本事。 击杀几只靠近的猛兽后，塞维尔腾出手来说道：“当然是迅速击杀几只气势不弱的猛兽,震慑住其他猛兽，使其不敢觊觎。” “说得简单！” 只有和那蝎子战斗过，露娜才明白蝎子怪兽有多难缠，根本不是短时间能解决了的。 塞维尔只是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弟子的心高气傲，于是语重心长道：“看着吧。” 露娜没有再说话，因为她一直盯着蒂娜的动作。 与此同时，蒂娜也与那蝎子遭遇，她判断了下其他2阶段试验品的位置后，纵身一跃，根本不怕成为脚下万千猛兽的焦点。 她以极快的速度冲向那条蝎子，根本不给反应的时间，那蝎子似乎也察觉到一丝危险，微小的眼睛掠过一丝狡诈，老老实实地用两只厚重的螯肢挡在身前。 眼看蒂娜选择用拳头正面硬刚蝎子，露娜有些不解，刚刚蒂娜明明看到她用短剑砍得有多费劲,而且这柄剑还是利马城的狄克大师所铸，锋利程度比其他武器更甚一筹,为什么还要用拳头？ 此时,在周围拱卫露娜的炼金术师们也不住地把视线移向蒂娜，他们也看出自己等人快要横穿兽群，那只虎视眈眈的蝎子就是最后的拦路虎。 安德莉亚眸中坚定无比，只有经历过佩恩叛乱的那天晚上的人才会明白，蒂娜的暴力美学是何等得震撼人心。 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蒂娜一拳狠狠砸在那蝎子的螯肢上。 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那蝎子偷袭蒂娜的迅疾巨尾戛然而止。 “咔、咔——” 从螯肢开始，那蝎子坚硬的甲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然后是肉体、内脏无法承受之重瞬间爆裂开来。 碎肉、甲壳碎片，以及不知名的混合液体飞溅开来，远远望去，那蝎子就像蚊子一样被蒂娜一巴掌拍死。 露娜小嘴微张，她没想到蒂娜如此凶猛，回想起自己刚刚在蒂娜面前不断在刀尖上跳舞，心中更是一阵后怕，但她又觉得蒂娜不像此刻那般看上去凶。 而安德莉亚等人眸中更是流露出狂热的神色。 一拳解决掉一头2阶段试验品后，蒂娜再次借力跃起，直奔另一头挡路的2阶段试验品巨猿。 永恒之枪转瞬而至，一枪戳爆那巨猿的脑袋，然后，蒂娜一枪横扫。 巨猿三米高的庞大身躯在蒂娜的带动下将一大批1阶段试验品砸得死的死、伤的伤，在混乱的兽潮中，竟是清理出一片真空地带。 “都愣着干什么！冲过去！” 见其他人几乎放下手中的事直愣愣地看着自己，蒂娜瞬间无语：都不要命了是么！ 好在，蒂娜视线中其他几头2阶段试验品慑于她的威势退了下去，不然这个时候出手，安德莉亚几人即便不死也要手忙脚乱一番。 众人被吼声惊醒，这才想起眼下还处于兽潮奔袭之中，连忙通过蒂娜清理出的将近五米的真空地带。 剩下的事就按部就班进行，蒂娜处理完关键的危险点之后归队，保持阵型的完整，其他炼金术师随便动用能力打打下手，几人便脱离兽群。 不过蒂娜一行人没有放松警惕，又往东南方向走了许久，直到听不到兽潮的咆哮声后，才找了处休息的地方坐下。 “感谢圣女殿下救命之恩！” 也不是谁先带起来的，其他人也跟着纷纷附和，安德莉亚看蒂娜的眼神中更是异彩连连。 无论是谁，只要见识过蒂娜开天辟地的力量都会彻底折服。 塞维尔也捋着胡须，频频点头。 唯独露娜神色复杂地看着蒂娜，仿佛她刚刚和蒂娜打赌比谁杀死的猛兽多只是个笑话。 不要和自己较劲么…… 面对蒂娜，她唯有苦笑。 而蒂娜却没有很开心，因为她发现又少了一个人，现在队伍里只有九个人了。 她现在有些后悔带人过来了，若只有一两个，以她的实力还能保下来，但十多个人，她就算心有余而力不足。 面对众人一口一个殿下的叫着，蒂娜有些羞愧，她还是希望这些炼金术师能安全离开帕里尼亚斯的。 她深吸口气，抬手将声音压了下去。 众人十分遵从地闭上嘴巴，等待蒂娜说话。 “吾神最忠实的子民们，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看看周围的人吧，那只潜藏在阴影中的怪物仍然在我们周围徘徊，下一个不一定会轮到谁。” 塞维尔出声问道：“圣女，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她指了指兽潮来时的方向，“这么庞大的兽潮亘古未见，我决心去深处调查一番，这里还是帕里尼亚斯外围，你们安全回去的话应该不难。” 话说到这里，一众炼金术师都明白蒂娜的意思，但他们此刻正处于亢奋期，纷纷表示愿意追随蒂娜。 “我只带安德莉亚一人就足够了，调查完事件的原因后，我会立刻回来的。” 安德莉亚听后斜眼瞥了塞维尔一眼，她不认为孤身深入帕里尼亚斯地区很危险，甚至不考虑是否会丧命的事，只要跟着蒂娜，只要蒂娜还当她是最忠实的眷属，她粉身碎骨都无所谓。 “我不同意！” 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众人嘈杂的议论，众人纷纷看过去，想看看到底是谁敢公然反对圣女殿下。 只见露娜站了出来，眼神坚定地看着蒂娜。 第725章 帕里尼亚斯:借 在众人的注视下，露娜还是站了出来。 “为什么？” 蒂娜不解，她之所以带人过来，也是为了万一遇到逃难的村民，可以搭救一番，而不是让他们送命的。 “你把我当累赘？”露娜径直反问道。 哪怕蒂娜很强，但这种高高在上的轻视让露娜很不爽,多年来，露娜苦心孤诣磨炼技艺，再加上她的神力特殊，实力已经超过绝大部分炼金术师，其中所吃的苦，也只有她自己清楚,所以对蒂娜的提议，她是最敏感的。 “我只是不想让你们无意义地送死,而且这里的环境很奇怪,可能我们最后找到炼金术师消失的原因，但那并不是蛮力可以应对的。” 蒂娜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虽然按照逻辑来讲，之前的兽群不可能专门为了分散她们而来，但冥冥中透露出的古怪让蒂娜警觉。 她是说过隐藏在她们周围的怪物可能很强大，也可能具备毒性，但这两种可能也许集合在同一怪物上。 之前在兽潮里，也许别人脑子里想的只是如何逃命，但她却又余力观察兽群的状态，除了一些2阶段试验品外，那些1阶段试验品仿佛见了鬼一样没命地跑。 就算退一万步来讲，2阶段试验品的领地意识很强，就算有特殊的试验品，也不该像兽群里那么多。 那么，能让2阶段试验品迁徙的原因还能有什么？ 与露娜的乐观不同，她可是见识过3阶段试验品恐怖的能力的。. 虽然樱庭璃子对3阶段试验品的定义只是轻飘飘的一句影响区域性的试验品，但蒂娜清楚，若不是隐谲的反应足够快,以3阶段试验品恐怖生物灭绝速度会将整个魔都甚至周边沿海区域全部化为死域。 曾经魔都的状况和如今的帕里尼亚斯何其相像，只不过帕里尼亚斯地区多了一丝诡异，因为蒂娜还没弄清楚那些炼金术师是怎么凭空消失的。 “说到底，你还是信不过我。” 露娜没有提别人，因为她也赞同，有些事，的确不是普通的炼金术师可以插手的。 见露娜态度坚决，蒂娜深吸口气，如果露娜和塞维尔不回阿古拉拉的话，那安德莉亚手下的性命根本无法得到保障。 “你，还有你们，见识过真正的绝望么？” 蒂娜沉声说道，她的目光从众多炼金术师脸上扫过，随即摇了摇头：“那就跟过来吧。” 众人面露不解，而塞维尔和安德莉亚若有所思，他们都以为蒂娜想起了之前成为炼金术师遇到神的事。 的确，如果是神的气息的话,确实令人无法反抗,甚至心生绝望。 很快，在安德莉亚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亚多村。 放眼望去，断壁残垣，几乎没有一间完整的房子。 蒂娜借助火光看向四周地面，似乎在寻找什么。 突然，她跑到一处血迹已经已经干涸的地面，蹲下身体，捧起一抔泥土，在指尖细细地碾了碾。 这时，立刻有炼金术师拿着火把来为蒂娜照明。 火光虽弱，却也能看清十米之内，看着看着，蒂娜眉头微皱。 “发现什么了么？” 塞维尔走上前来问道。 “这里似乎没有尸体。” 蒂娜语气凝重，她有些怀疑，难道真像露娜推断的那样，兽群大规模奔袭是感觉到了天灾？为了补充沿途迁徙所消耗的能量，连骨头渣都被啃食？ “不愧是圣女，心思细腻，没错，这个村子在兽群的冲击下应该还有活下来的人。” 蒂娜听得一头雾水，虽然塞维尔是在夸赞她，但她怎么就感觉这夸赞莫名其妙呢？ 见蒂娜疑惑，塞维尔同样一脸茫然：“难不成圣女还有其他发现？” 还是安德莉亚最懂蒂娜的心思，冷冷地瞥了一眼塞维尔后，解释起来：“小主您可能不记得了，死去的人的尸体是要进行火葬的，如果说亚多村内没有尸体的话，那也只能是活下来的人做的。” 蒂娜这才恍然，怪不得她看到血迹，而血迹附近却没有尸体。 刚刚想通这点，蒂娜就发现周围氛围沉重，每个人似乎都显得很悲伤，尤其是安德莉亚，似乎触及了什么伤心的过往一样。 而年纪最小的露娜也面色凝重，似乎在为枉死的冤魂祷告。 蒂娜面色有些不自然，连忙换了个话题：“你的意思是，那些活着的人还在村里？” 安德莉亚缓和了一下情绪说道：“正常应该躲在村子里挖的地道下面，就怕他们选择迁徙到帕里尼亚斯地区之外，那条路几乎九死一生。” 蒂娜听后点点头，原来帕里尼亚斯地区的村民有自我保护的机制，那看来这次事件的伤亡可以控制在一个比较低的程度了。 “小主，我派人去找一下？” 蒂娜摇摇头：“这个时候不适合单独行动，先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如果村民还在的话，明天再找也来得及。” 安德莉亚听后立刻下令，大部队一起行动，在村子边缘处找到几家还算完好的房间。 一众炼金术师连忙用附近的残存的瓦片和土堆将房间修补好。 在众人的强烈要求下，蒂娜率先住了进去，那些炼金术师还贴心地用他们的长袍铺在床铺上。 而露娜见蒂娜的炼金术师长袍被鲜血浸染，手指捏了捏袖口，轻咬嘴唇，将自己身上的长袍脱了下来。 顿时，露娜黑白相间的劲装将她完美的身材显露出来。 感觉到有脚步声靠近，蒂娜停在门口，转过身，看到露娜咬着嘴唇朝自己走来时，不由得有些心动。 “这个，给你，换上。” 见蒂娜不明所以，露娜白了她一眼，指了指她身上的血衣：“那个，睡觉不是很不舒服？” 蒂娜这才明白，心头一暖，接过露娜还算整洁的长袍，抱在胸前，轻轻嗅了嗅。 露娜张了张嘴，声音又变得冷酷起来：“那个是用来盖的。” “哦，抱歉。”蒂娜微微一笑，然后若有所指道，“应该会很暖和吧。” 露娜听后眯起眼睛，用要吃人的语气咬牙威胁道：“走了一天，你也该累了吧！” “那我就去休息了？” 蒂娜试探性问了句，见露娜没有再理她的想法后，这才打算回房休息。 然而，当她转过身的时候，只听身后传来露娜冷清的声音：“你不要想多了，如果你没有休息好的话，对你来说不公平，对其他人来说也很危险！” 闻言，蒂娜嘴角微微勾起：“我知道。” 第726章 帕里尼亚斯:深蓝 夜，蒂娜直接将露娜的长袍披在零身上，哄着她入睡。 长夜漫漫，但蒂娜却无心睡眠，她一直担心外面的情况，心烦意乱下，自然睡不着觉。 但身体的警戒作用很强,疲劳感一直折磨着大脑，蒂娜很快便处于半睡半醒之间。 梦中，她看到一条冒着蓝光的小蛇从自己面前蜿蜒爬过。 小蛇体态娇小，蛇头处并没有眼睛，所以不断以碰触的方式探路，像个迷路的孩子。m. 蒂娜隐隐感觉那小蛇似乎在寻找什么，但她的身体动不了,似是被魇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小蛇不断探查墙壁。 突然，蒂娜猛然惊醒，她本能朝窗外看去，不知是不是眼花，她竟感觉到一抹深蓝悄然而逝。 没错，并非直接看到，仅仅是一种感觉，就连刚回过神来的蒂娜都觉得是自己眼花了，还以为是梦境的延伸。 她低下头，零依偎在她怀里，不知何时，她竟也沉沉睡去。 等到晕胀的脑子缓和下来，蒂娜神色一变：“不好！” 她将零平放在床上，连长袍都来不及披便走出门外。 开门的动静惊动了守在门外的安德莉亚。 “小主？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此时蒂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连忙拉着安德莉亚问道：“你一直在这里守夜？” “回小主，我们是轮流守夜，一旦有突发情况会示警。” “那你有没有看到……嗯……什么奇怪的东西？” 蒂娜本想问那条蓝色小蛇，但想了想梦境中的事不能当真，万一误导了其他人就不好了。 “奇怪的东西？”安德莉亚满脸疑惑,“我一直在这里守着，没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小主放心吧。” 蒂娜揉了揉额头，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救人心切，连做梦都是些诡异的事。 “是这样……” 她稍稍安下心来，心中的石头一落地，身体上的疲惫就不断涌现出来，她扶着安德莉亚微微喘起气来。 见蒂娜狼狈的样子，安德莉亚升起一阵心疼，轻轻劝道：“小主，恕我多说一句，如果那怪物连您也发现不了的话，我们就更无法防备了，如果、如果有一天……” 突然，蒂娜抬起头，看到同样疲惫的面容时，心头一软，语气也缓和不少：“只有活着的人才有拯救的意义,人死了就是死了，哪怕可以报仇，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安德莉亚听后颇有感触，她一直都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蒂娜就是特别的存在，虽然首领、塞维尔也很强，但却没有蒂娜带给她的感觉特别。 “他们在这几间房里歇息？” “从这里到那里，不算小主的话，一共四间房，我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全貌，而且每间房都是一人休息，一人守夜，轮换着来，即便我没有发现端倪，房间里的人总不能打盹吧？所以小主不用担心。” 蒂娜从左到右细细打量这四间房，前三间房都是门户紧闭，而蒂娜看向第四间房时，却由于第三间房的遮挡而没能看到房门。 见蒂娜眉头皱起，安德莉亚秒懂，立刻解释道：“小主，最右边的房间由于角度原因确实会遮挡一部分……” 突然，蒂娜抬起手阻止安德莉亚继续说下去，眼神微眯，静悄悄地往最右边的房间摸去。 此时安德莉亚心里也犯嘀咕：难道出事了？ 于是，她跟着蒂娜一起缓缓摸去。 过了第三间房的遮挡后，两人同时瞳孔骤缩，原因无他，第四间房的门是开着的。 在已经知道阴影中潜伏的怪物会偷袭的情况下，开着门睡觉属实不正常。 “出事了。” 蒂娜本想抓那怪物的现行，但此刻门户大开已经说明那怪物的猎杀时刻已经结束。 她叹了口气，不在掩藏地走了出来，直奔门口。 刚刚踏进房间，蒂娜注意到脚下粘稠的触感，而安德莉亚却张着嘴，久久无言。 似是不相信眼前空无一人的房间，她取来门口悬挂的火把，在火光的映衬下，阴影密集的房间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两个大活人竟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你看。” 蒂娜指了指地面，安德莉亚立刻蹲下身，用火把一照。 “是……阿瑟消失时那怪物留下的体液？” 蒂娜用食指和拇指碾了碾：“看起来是这样。” “可恶！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而蒂娜却摇摇头，感受着指尖的触感，她问道：“安德莉亚，你觉得这东西真的像是涎水么？” 安德莉亚听后也嗅了嗅指尖的不明体液：“不像是有毒的样子，可是小主，如果那怪物是叼着我们的人离开的，口中涎水流出来也很正常吧？” “陪我出去走走吧。” 显然，经过那怪物连续三次相似的猎杀行动，蒂娜已经发现一些端倪。 “是，小主。” 安德莉亚也想赶紧离开这诡异的房间，谁知道那怪物会不会继续停留，将她也神不知鬼不觉杀掉。 “地面上并没有拖动的痕迹，虽然我不确定我们遇到的情况与那村民遇到的情况是否一样，但我想，应该大差不差。” 安德莉亚点点头：“您之前也说过，这怪物很可能具备飞行能力，所以不会留下拖动痕迹。” “而通过阿瑟和之前房间里的两人同样没发出任何声音就被掳走，可以看出，哪怕是有准备的情况下，依旧无法防范，这说明那怪物必然掌握一种出手便让人失去语言能力甚至反应能力的手段。” “快，再加上剧毒！” “目前也只有这种推断，我相信你们一定了解不少这类的猛兽，但，唯一让你们无法确认那怪物身份的就是现场留下的不明液体。” 安德莉亚点点头：“不错，我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猛兽拥有那种液体。” 蒂娜突然蹲下身，安德莉亚一低头，神色突变：“这里也有！” 此时安德莉亚有些明白为什么蒂娜一直带她绕着房子转，原来是在寻找那怪物留下的痕迹！ “液体出现在房间侧面，你总不能说，那怪物杀了人之后，还绕了房间一圈吧？” 安德莉亚瞬间明白：“所以您才说现场留下的液体不像是涎水？” 蒂娜点点头：“我们不妨换个角度想一下，这液体也许不是那怪物故意留下来的，而是它不得不留下来的呢？” 安德莉亚瞬间想象出画面，随后皱着眉头描述道：“速度快，会飞行，有剧毒，浑身……不断渗出这种体液？” “想象不到吧？”蒂娜叹了口气，“我也想象不到，但，如果那体液是为了维持身体表面的湿度呢？” 第727章 帕里尼亚斯:接近 直觉告诉安德莉亚，蒂娜说的很有道理，以现象推本质，似乎也只有这种可能。 但，正因为对乌卡利亚大森林保持敬畏，正因为她见过很多稀奇古怪的猛兽，才能发现蒂娜推断中的漏洞。 “你发现什么了？” 蒂娜抬起头,她能感觉到安德莉亚有话要说。 “可是小主，按照你所说，这怪物的生存环境需要十分湿润才对，就算不在乌卡利亚大森林，也应该在瓦斯卡湖，而乌卡利亚大森林离这里近一些,径直前往的话需要两天，而瓦斯卡湖可就更远了。” 蒂娜抬头仰望星空：“你说的没错，这也正是我觉得奇怪的点，我以为它只会跟我们一段路，没想到这么久了，它还在跟着。” “也许它是昼伏夜出型的猛兽，等到明天白天，我们就安全了。” “最好不要做这种轻率的假设，死亡可不会放过侥幸的人。” 蒂娜再一次想起梦中的那条发出深蓝色光斑的小蛇，她那时已是半睡半醒之间，很难说是梦境，还是现实。 她立刻捂住额头，也许是休息不好再加上与兽群战斗的原因，她的大脑已经开始抗议，就连感官都变得迟钝起来。 “还有一个疑点，因为你们的特殊习俗，我还不知道这些兽群是为了什么而奔袭。” 蒂娜指的，就是火化尸体这一点，没有尸体提供依据，就无法判断他们生前遭遇了什么。 而且按照帕里尼亚斯地区村民会躲进地道以保全性命的特点，八成其他村庄也是一样,她只能判断兽群是否来过，却无法得知一些具体信息。 闻言，安德莉亚低下头，轻咬嘴唇：“小主，你真的不记得……” “我说你们大半夜的兴致这么好？” 突然，一个冷清的声音打断二人。 两人回头看去，只见露娜款款出现。 “不是让你好好休息么？我们之中最强的就是你，如果你倒下了，不光我们要死，阿古拉拉也会出问题。” “你怎么出来了？” 安德莉亚眉头一皱，与蒂娜的交谈被人打断，她也很不爽。 “换班啊，你不用休息的么？” 露娜冷冷盯着安德莉亚，哪怕她很讨厌这个女人，但目前毕竟能多一份战力，而且她生性不愿占人便宜，准时来换班却被质问，换谁心里也不舒服。 面对露娜的斥责,蒂娜将人失踪的事告诉了她,顺便还把自己梦中梦见的深蓝色小蛇同她说了。 “竟有这种事！”露娜很快平静下来，“按照你的描述，我应该也抵挡不了这种怪物，但是有这种力量，甚至比之前兽群中最强大的那一批还要强大，为什么不住在乌卡利亚大森林深处？而且为什么又偷偷摸摸的？”. 对于深蓝色小蛇之言，露娜也就听听罢了，毕竟，蛇不会飞，一定会在地面上留下拖痕。 “有道理，你和安德莉亚说的都有道理，是我太理想化了，看来事情只有进一步调查，才能得到更加准确的结果。” 蒂娜深深看了露娜一眼，她心中有些奇怪，以露娜变态级的听力，也没有注意到异常么？ 一夜无话，天明时分，顶着黑眼圈来到院中，这次没再丢人，因为她全程守着。 当然，也有可能像安德莉亚分析的那样，那怪物昼伏夜出。 目前事件逐渐升级，她不得不将怀疑的目标指向塞维尔和露娜。 哪怕露娜看起来有点憨，但那只是看起来，并不能逃脱嫌疑。 是了，如果有一个听力极佳的人做内应的话，也是有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 几人搜寻了一圈便找到地道口，然而里面除了剩些日常用品和空气中难闻的气味外，并没有任何人。 安德莉亚搜寻一阵后最终确定：“他们应该是逃命去了。” 蒂娜面色凝重，她深深清楚，杀这些村民根本用不着多大规模的兽群，恐怕一只1阶段试验品就足够了。 “他们为什么不等待救援呢？”蒂娜喃喃道。 “也许是山穷水尽了吧……”通过对地道的探查，安德莉亚大概能从蛛丝马迹中看出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根本就没想等来救援。” 露娜依旧我行我素，开始说大实话。 “兽群横行再加上事件诡异，按照以往，阿古拉拉根本不会派出这么多精锐调查，而且，来往不便，一来一回就要十几天，阿古拉拉事务繁多，很多时候只能放任这种天灾。” 塞维尔连忙拉住露娜，打起圆场道：“多名炼金术师失踪也是重大事件，就算是平时，老夫也不会置之不理。” “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的。” 蒂娜没心思责备塞维尔和安德莉亚，毕竟在这弱肉强食的南美，能保住自己的命就已经是一种奢望。 就拿昨天的兽潮来说，如果没有她，这群人还得再死上一半，甚至无法兽群的包围，而这些人，已经是阿古拉拉最为精锐的炼金术师。 “呵呵，那圣女，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塞维尔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问道。 “继续朝兽群移动的反方向前行。” 塞维尔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可如果是直奔这个方向的话，我们会横穿乌卡利亚大森林的外围地区。” 蒂娜深吸口气，吩咐道：“安德莉亚，尽量贴着边走，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又过了四天，众人终于来到下一个村子，也是帕里尼亚斯地区离乌卡利亚大森林最近的地方。 令蒂娜惊讶的是，这里不光还有人活着，而且好像在烧什么东西。 等离近了，蒂娜才发现村民们正在烧尸体。 安德莉亚不由得面色沉重，吩咐道：“纳鲁，去帮他们一下。” “好！” 哪怕已经被隐藏的怪物折腾得疲累不堪，纳鲁却没有拒绝，反而一脸严肃。 那些村民们注意到纳鲁，也注意到蒂娜几人，由于炼金术师长袍太具辨识度，村民们只是遥遥地冲蒂娜几人方向跪拜一番，然后继续烧尸体。 通过观察，蒂娜看得出，这些尸体都是新死之人，所以也就站在一旁，等待仪式的结束。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村民们将尸体火化后，又收集起骨灰，然后一人装一个坛子，分散开来，将骨灰抛撒在空中。 蒂娜有些看不懂了，挫骨扬灰在任何人看来恐怕都是对死者不敬的行为，但在这里却恰恰相反。 难道是希望死者落叶归根的意思？那为什么不直接土葬？反而先火化这么麻烦？ 直到骨灰全部撒完，村民们才前来拜谢，蒂娜也借此时机询问了一下关于兽群奔袭的事情。 第728章 帕里尼亚斯:瓦斯卡湖 村子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将遭遇兽群的事完整地呈现出来。 帕里尼亚斯地区刚刚打通的时候，沿途猛兽被炼金术师杀怕了，轻易不敢离开乌卡利亚大森林，而村民除了捕猎获得口粮之外，也不会轻易涉足乌卡利亚大森林，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几年。 虽然中途有过几拨兽群攻击村庄的事,但规模不大，最多也就修复一下倒塌的房屋，然而这次的兽群攻击仿佛有更高等级猛兽的指挥，来得突然不说，还很猛烈。 最邪门的是一直庇佑他们的炼金术师也突然失踪，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狼狈,终日躲在地下,只有处理尸体的时候才会来到地上。 在此期间，蒂娜一直悄悄观察露娜和塞维尔的表情,虽然奶糖提醒她这两人并没有对蒂娜动过杀心，但蒂娜却认为这两人的目标很可能是安德莉亚。 但她又觉得不对，以她的实力，单独护住一个安德莉亚还是足够的，既然露娜和塞维尔见识过她的力量，就不该抱有侥幸。 而且，虽然塞维尔和安德莉亚不太对付，那也是因为她的缘故，按照安德莉亚的说法，她和佩恩都不太想得罪这位反抗军元老，不然也不可能放任塞维尔将神力强大的炼金术师收为弟子。 既然如此，阿古拉拉谁掌权对塞维尔都不会有威胁，那么和阴影中的怪物联手，动机又是什么呢？ 再者，乌卡利亚大森林和亚马孙森林以及南美周围海域释放的阶段性试验品，蒂娜大概已经明白是查尔斯家族永久掌控南美的手段。 她在想，有没有可能是查尔斯家族派出的高阶试验品来帕里尼亚斯地区捣乱，目的就是牵制东南战事呢？ 毕竟,如果查尔斯家族的实验室能制造出拥有智慧的阶段性试验品，达成一些共识也未必不可能，就像图腾。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么查尔斯家族已经下定决心毁掉阿古拉拉，甚至直逼利马。 想到此处，蒂娜有些坐不住了，因为那高阶试验品的确专挑炼金术师下手。 几人随村民来到地道一直休息到第二天早上。 而这次奇怪的是，并没有人失踪，依旧是完整的六个人。. 蒂娜深吸口气，吩咐给村民们留些水和食物后，便带着众人出发了。 时间越发紧迫，每多耽搁一天，就多出来许多人命。 接下来的几天，蒂娜等人又经过几个村庄，随着深入帕里尼亚斯地区，蒂娜发现村庄的房屋越来越完好，直到索伦村。 这里就是未遭受兽群侵袭的三个村庄之一，整个村庄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还在正常运转。 这些日子，蒂娜也摸透了阴影中怪物的习性,只要他们躲在地道里休息，就不会有人被掳走。 而且，随着深入帕里尼亚斯地区，蒂娜对塞维尔的怀疑逐渐减轻。 毕竟，就算塞维尔再强，也不可能驾驭3阶段试验品，能做出这种事的人唯有查尔斯家族。 几人进村后，村民们一看到众人的蓝色长袍，立刻出来迎接。 “诸位大人，您们可算来了。”一个老头走在最前面，一边亲切地拉着蒂娜的手，一边欢迎道。 “你知道我要来？” 老头点点头：“村里的大人们消失不见，我们商量过后，让艾萨克去城里说明情况，这么久了，我猜您们也该到了，欸？艾萨克呢？” 老头回头看了两眼，有些疑惑。 “你们最近没遇到什么怪事么？”蒂娜没有回答老头的话，而是率先问道。 “怪事？那就只有几位大人失踪了吧。不过还好，这段时间村中用水都是几名年轻人冒死打来的。” 经老头一提醒，蒂娜才想起她们已经来到离瓦斯卡湖较近的地区。 “你们通常都去瓦斯卡湖打水？” “没错啊。” 就在此时，蒂娜察觉到一股极不同寻常的气息，连忙回过头，似乎有一抹深蓝从眼角掠过。 安德莉亚几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蒂娜，不明白蒂娜为什么突然这么大反应。. 还剩五个人。 蒂娜眼神眯起，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又失踪了一个人。 不仅如此，刚刚她隐约看到一抹深蓝，与她梦境中的蓝色小蛇的颜色一模一样！ 她缓步走到失踪之人刚才站的位置，果然，地上有一滩液体。 “大人，这是……” 老头有些疑惑，而安德莉亚却发现现在她们一行只有五个人，连忙阻止老头打扰蒂娜。 蒂娜顺着黏液追踪，一直到村外。 她看着被烈日逐渐晒干的黏液，指着黏液的方向问道：“那边是什么地方？” “大人，那、那就是我们取水的地方啊。” 老头不明白蒂娜为什么这样问，而蒂娜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瓦斯卡湖！ “安德莉亚，皮亚村和圣希略村是不是也靠瓦斯卡湖取水？” “没错，小主你是怎么知道的？” 蒂娜恍然，皮亚村、圣希略村，还有他们所在的万利卡村都报告过村内不曾受到兽群侵袭，虽然瓦斯卡湖附近还有其他村落没派人来，想来报信的人应该死在路上了。 但，只有这三个村子作为参考，蒂娜也能判断出，问题的根源就出在瓦斯卡湖上！ “都跟我来！” 蒂娜不理会别人诧异的目光，径直奔向瓦斯卡湖。 “都跟上！” 安德莉亚立刻率领手下追上去，而当她发现纳鲁有些犹豫时，不由得怒斥道：“纳鲁，你在干什么，想死么！” 纳鲁连忙回过神来，跟上安德莉亚。 “老师？” 塞维尔捻了捻胡须：“看起来，问题出在瓦斯卡湖上，我们也快跟上去吧。” 在众人强行军下，不到半日便来到瓦斯卡湖畔。 “老师，您觉不觉得有些奇怪？”露娜左右巡视，道出心中疑问。 “太安静了，对么？”塞维尔微微一笑，“当年老夫来这里的时候，还有很多猛兽在湖边喝水，而现在，什么都没有。” “都围坐在我身边，谁也不许离开半步！” 蒂娜找了个地方坐下后，开始闭目养神。 其他人不明所以，但塞维尔却带着露娜顺从地坐在蒂娜身边。 “小主，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这里很危险啊。” “安德莉亚，你之前说的湿润的地方已经找到了。” 蒂娜眼睛也不抬，只是皱着眉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空气中出现涟漪，蒂娜立刻用永恒之枪横扫。 众人一脸懵逼，不明白为何蒂娜突然对着空气挥枪。. 而露娜却瞳孔骤缩：“这么快！” 话音刚落，众人只感觉空气中下了一场雨，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摸了摸脸颊处的湿润。 蒂娜转过头问道：“你能听见？” 露娜点点头：“它刚才的目标是我吧？惭愧，离得这么近，我才能发现。” 这时安德莉亚也明白两人在打什么哑谜，她惊喜地问道：“小主，那怪物被您解决了？” 蒂娜叹了口气，面色凝重不减，望着平静的湖面，她悠悠道：“哪有这么容易，等着吧，到了晚上，你们自然就明白一切了。” 第729章 帕里尼亚斯:王权水母 天逐渐黑了下去，众人警戒了一下午，但海面依旧平静，似乎之前露娜被偷袭的事只是错觉。 安德莉亚始终有一个疑问，她不是没考虑过瓦斯卡湖的可能性，但阿瑟消失时，他们距离瓦斯卡湖足足有将近十天的路程,除非瓦斯卡湖里的怪物会瞬移，不然不可能不断偷袭他们。 而且从结果来看，那怪物跟了他们一路，这一路上，每隔几天都会有人失踪，简直防不胜防。 塞维尔则是老神在在地坐在湖边,似乎并不担心接下来发生的事。 露娜眉头紧锁，她刚刚被那怪物偷袭过,感受是最直接的,危急时刻，她引以为傲的听力却没能帮助她提前预警，若不是蒂娜，她已经身死。 而且，她只看到蓝色虚影一闪而过，随后便是被透明液体溅射到的湿润感。 她也很好奇湖里到底有什么，竟然让她都感到危险至极。 突然，众人神色微变，因为随着天逐渐黑下来，湖面上竟变得荧光点点，一望无际的湖面上，蓝色斑点缓缓升起，就像蓝色的萤火虫一样，萦绕在湖面久久不肯散去。 “这是……”m. 安德莉亚从未见过如此美景，在蓝色光芒的轻盈点缀下，湖面宛如仙境，而且那些光芒是突然生成的，湖面上荡起阵阵涟漪,那是海风吹来，却吹不散繁星点点。 “这到底是什么？” 露娜喃喃道，她紧握短剑，因为她感觉到光芒之中的危险与杀机。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蓝色小蛇么？” 蒂娜目光冷峻，她已经确定，湖面中的就是查尔斯家族投放的阶段性试验品，用来毁灭反抗军组织的一角，从而促成拉托斯战场的胜利。 “记得，但不像。” 露娜直视湖面，她心中清楚，不可能有那么大条蛇。 “我当时看到的不过是管中窥豹、盲人摸象罢了，那条小蛇只是它身体的一部分。” “哗——” 不知是什么东西使得湖面水位不断上升，已经蔓延到蒂娜等人的腰部。“王、王权水母……” 在这近乎天威一般的强大气势下，纳鲁结结巴巴道。 蒂娜瞥了纳鲁一眼：“原来如此，你的神力应该来源于它的同族吧。” 安德莉亚瞪了纳鲁一眼：“你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我……” 纳鲁低下头去，其实他早就有所预感，但直到见到真正的王权水母，才确认自己神力躁动的根源。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塞维尔捋了捋胡须,对于人性，他比安德莉亚了解更深，“在大自然严峻的形势面前，即便活下来都不容易，又怎么会轻易将自身神力弱点说出来呢。” 安德莉亚听后忿忿地用拳头打了下水面，冷声道：“你的任务就是引我们来这里送死，对么？” “不、不……” “若你和它没有勾结，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 “我、我……” 纳鲁无从辩解，他也不理解这只强大的王权水母为什么放过他。 至于说勾结，他都没法和对方交流，如何勾结？ “快说！它现在在哪！” 安德莉亚不给纳鲁思考的机会，立刻质问道。 “其实……” “不用问了，你还没看见么，斑点所及之处，都是它所散发出来的光芒。” 蒂娜很冷静，她早就猜到了，3阶段试验品具有极为恐怖的生物灭绝能力。 如当初的隐翅蝴蝶，以族群繁衍的方式将所有其他生物当做孵化的温床，而这王权水母更加强势，她推测，恐怕整个瓦斯卡湖里所有的水生生物都成为这只水母的养料。 安德莉亚听后都惊了，覆盖整个瓦斯卡湖的巨型生物，怎么可能！ 而纳鲁咬了咬牙终于坦白道：“这就是王权水母的特性，之所以称呼它为王权水母，就是因为每一只初生的王权水母都有成为王的潜质，只要不断进食，是可以无限进化的！” “所以它才会不断吞噬炼金术师，所以乌卡利亚大森林中的猛兽才会被它的气息吓跑，对么？” 王权水母的气势越来越盛，因为强大的美食刺激到了它。 “应该是这样，王权水母最大的弱点就是成长期弱小的时候容易被其它强大的海怪吃掉，但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我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安德莉亚听后瞬间明白刚到瓦斯卡湖的那种死寂是什么了，周边的所有活物都已经被王权水母所吞噬，所以它才会将触手伸到帕里尼亚斯地区和附近的乌卡利亚大森林地区。 这根本就是一场浩劫！ “小心！” 蒂娜转瞬来到安德莉亚身边，永恒之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断王权水母的触手。 与此同时，无数条蓝幽幽的触手弹出湖面，宛如长鞭，不断抽向蒂娜几人。 “不要接触触手内侧，王权水母的毒可以瞬间麻痹神经！” 在众人都被王权水母盯上的时候，唯独纳鲁无事可做，可能王权水母真的认为纳鲁同源，所以没有出手。 而纳鲁也不敢轻举妄动，就像塞维尔说的那样，无论是加入反抗军，还是成为炼金术师，他都是为了活下来。 再说了，如此强大的王权水母他也只是在刚成为炼金术师的时候想象过自己也能成长为那样强大的存在，可后来的现实却将他无情打击，因为在战场上击杀萨满祭司不像他想象得那么容易，而用普通人的命的话，进化速度又太慢，一直不上不下地卡住了。m. 众人听后连忙避开王权水母的触手内侧，但王权水母依然有优势，那就是它除了发光时，浑身都是透明的，哪怕众人有所防备，还是会不经意中招。 蒂娜纵身一跃跳到水面上，以踏雪无痕不断回避触手的攻击，并以永恒之枪的无双锋利开路，直奔更深处。 而这时，她也注意到露娜潜入水中，宛如游鱼一般以更快的速度避开触手，短剑频频出手，斩断触手，与蒂娜一同奔向湖心。 而安德莉亚则要更狼狈一些，她的鲨咬虽然强大，但却无法震慑王权水母，而且她的贤者之石不算高级，只能被动防守。 第730章 帕里尼亚斯:王的潜质 当蒂娜和露娜深入瓦斯卡湖时，还处在湖边的安德莉亚瞬间感到压力骤增，但她唯有拼命挣扎，按照她的判断，如此强大的王权水母，若是被蛰一下，怕是会当场死亡。 而露娜刚刚在水底潜行一公里,就感觉到王权水母触手的难缠，试想，一只巨大到足以覆盖整个瓦斯卡湖的王权水母，其触手该有多多，有多长！ 整个帕里尼亚斯地区可都是它的猎杀场啊！ 所以，露娜一刻也不敢耽搁，全程死死盯着周围卷上来的触手,利用身形的便利疯狂躲避着。 而在水上行走的蒂娜也感觉到压力逐渐增大，这只王权水母的触手仿佛无穷无尽一般,而且稍不察觉，就有空隙可钻，蒂娜已经有几次差点着了道。 她用永恒之枪割了一茬又一茬，但触手还是纷纷从水面弹出，激起一道道箭雨，试图以水幕为掩护阻碍蒂娜的判断。 蒂娜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杀死王权水母，但想来只要切开它的大脑，八成就活不了了。 “啵——” 蒂娜正不断挥舞永恒之枪，身上已经被黏液溅满，突然遭遇到仿佛墙壁一样的柔软触感，整个人被弹得倒飞出去，直奔无尽蓝光组成的囚笼。 刹那间，蒂娜冷汗直流，她明白接触到那片触手丛林的代价，恐怕女武神之力也不能护她周全。 情急之下，她强行扭动身体，疯狂在空中转圈，而永恒之枪所过之处,大片大片的黏液喷涌而出。 虽然碰到意外状况，但从触手丛林中逃出后，蒂娜不惊反喜，因为她刚刚撞上的柔软墙壁，很可能就是王权水母的身体！ 想到此处，蒂娜嘴角微微上扬，攻守之势，变了！ 她跳到空中，永恒之枪直指王权水母，然后急速下坠，一枪狠狠扎在柔软墙壁上。 顿时，外面的触手开始如筛糠一般颤抖，然后疯狂朝蒂娜射来。 蒂娜只是侧脸看向身后发狂的触手一眼，随后借助永恒之枪的锋利径直穿透外壁。 “咚！” 蒂娜仿佛掉进大海里，但她屏住呼吸继续直线穿透。 她也发现了，目前她所处的这一层顶多算王权水母的皮肤，而她本人还没真正进入王权水母的身体里。 湖面下，露娜的直觉和视力要更好一些，直接避开王权水母的外壁,但是透过水面看到蒂娜的疯狂行为后，露娜眉头一皱，还是借助短剑划了一个小口进去。 可能是蒂娜过于吸引仇恨，尽管她的短剑不如永恒之枪锋利，但也没怎么费劲便进入到王权水母的身体里，甚至比蒂娜还快。 露娜能感觉到，穿过一层较硬的角质后，她整个人进入到一块环境完全不同的水域。 “这是……” 她感觉到自己汗毛倒竖，心脏也不争气地迅速跳动起来。 王权水母的体内根本不适合任何生物生存！ 凭借本能，露娜双腿一摆，宛如美人鱼一般迅速朝蒂娜游去，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蒂娜，王权水母体内比外面的触手更加危险！ 好在两人呈汇聚趋势，不出一分钟便已不足十米距离。 蒂娜也看到露娜正朝她游过来，于是也游过去，但脑海中的眩晕感却有些严重，加上王权水母体内的水压，蒂娜渐渐发现不对劲了。 只见露娜对她不断摇头，但蒂娜也知道她必须要离开王权水母的身体了，不然缺氧就足以杀死她。 接到露娜后，蒂娜本想带着露娜前行，但水中和水外是两种环境，她的轻功一时也派不上用场。 露娜扶着蒂娜，双腿不断摆动，爆发出让蒂娜都震惊的速度。 原来，她在水下的速度比陆地上更快！ 这时蒂娜才想起从战斗一开始露娜便钻入水底，直到现在还没换口气。 露娜没理会蒂娜的震惊，不断朝湖面游去，蒂娜为了防止露娜被王权水母外壁阻挡，永恒之枪直指，借助露娜的速度可以一举击穿外壁。 “哗——” 终于，两人漂泊在湖面上，蒂娜宛如劫后余生一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小心！” 露娜短剑瞬间斩断几根靠近的触手。 蒂娜也趁这个时间逐渐缓和下来，不由得多看了眼露娜随身的佩剑。 “你的剑还挺锋利的。” 露娜没有理会蒂娜，薄唇轻启，酷酷地说道：“旱鸭子就不要往水里钻！” 蒂娜瞬间无语，她在水下憋气至少五分钟，这还算旱鸭子，那什么不算旱鸭子？ “王权水母体内很危险，我能感觉到酸液正在逐渐腐蚀我的身体，好在我们离水母的消化腺不算太近，不然很可能直接被化成渣子。” 蒂娜这才注意到自己和露娜身上的皮肤红通通一片，好似烫伤。 眼看两人依偎在一起亲密的样子，在岸上划水的零终于忍不住了，只见她双臂一挥，周身数十道死亡之风将卷过来的触手绞碎成渣，然后，她缓缓拾起湖边的一块石头。 “你们抱够了没有！” 零甩手将石子奋力扔向蒂娜与露娜两人，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勉强支撑着身体死死盯着蒂娜与露娜两人。 随着石子划过湖面，狂风大作，五米，十米，二十米……. 狂风所过之处，触手仿佛割麦子一般倒下，蒂娜眼皮狂跳，一把推开露娜。 露娜也不傻，双腿摆动疯狂逃离那狂风引起的海啸。 蒂娜拖着沉重的衣服再度施展轻功，只是，耗费了巨大体力后，也只能施展出莲步。 狂风吹过时，蒂娜回头一看，只见一道高不见顶的海啸吹过，蒂娜虽然没有处于最中心，却也被这宛如天威的海啸吹起。 露娜也不例外，她借助卷起的海水不断平衡身体，然后，她便看到那海啸径直穿过王权水母的身体。 顿时，整个湖泊上空漂浮的蔚蓝光芒开始明灭不定。 “怎……” 露娜瞪大眼睛，由于在空中，她得以看清全貌，那海啸虽然只吹到离湖心有一定距离才停止，但余波却将王权水母身体里的平衡完全打破，她能感觉到整个湖面都在颤抖，那是王权水母最后的哀嚎！ 风息，水落，露娜看准蒂娜，一个箭步游过去，趁蒂娜还没被湖面吞噬接住了她。 两人再次漂泊在湖面上，露娜不断看向岸边零的方向，她虽然没听清零在喊什么，但那种浓浓的怨念却是感受到了。 “她……是你女儿？” 蒂娜也没想到零还有这种力量，威胁整个帕里尼亚斯地区的王权水母竟以戏剧性的方式被斩杀，于是勉强解释道：“她可能比较黏我吧。” 露娜难得世故一回：“我是不是应该离你远点？” 蒂娜唯有苦笑。 就在此时，两条细不可查的触手轻轻搭在两人肩膀上，蒂娜与露娜瞬间面露骇色，然后便感觉到身体开始不听使唤。 蒂娜神色微变，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人——纳鲁！ 第731章 帕里尼亚斯:贪吃的瑰洱 “你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身体暂时被麻痹，但蒂娜能感觉到纳鲁的毒素很微弱，照这样下去，半个小时她就能有反抗之力。 被蒂娜一番呵斥，纳鲁怔了一下，但随即想起蒂娜两人已经被他的神经毒素麻痹了，谨慎小心的态度又放回了肚子里。 只见在忽明忽暗的蓝色微光的映衬下,纳鲁的脸色也逐渐黑了下来。 “干什么？” 他的声音逐渐变得尖锐，似是激动不能自持，又似是将积压在心中多年的怨气一股脑地迸发出来。 蒂娜和露娜都发现纳鲁的不对劲，之前纳鲁的声音不说浑厚有力，那也是字正腔圆，而刚刚夹杂愤恨与渴望的那一句,比起女人的声音还要尖锐。 “当然是吃掉这只强大王权水母的尸体,然后成为王！” 纳鲁的声音愈发急不可耐,但当他看到蒂娜和露娜平静的面容时，释然地笑了笑，似乎在掩饰内心的局促和愧疚。 “你们当然不会理解我，露娜，你一来阿古拉拉就跟了塞维尔大人，认他作师父，他不光给你优质的贤者之石，还请利马城的狄克大师为你量身打造武器，生来便是含着金钥匙。” 说完露娜，纳鲁又看向蒂娜：“圣女殿下，您就不用多说了吧，如果露娜只是受塞维尔大人照顾，那么您便是受吾神青睐……” “你们不会理解的……对，你们不会理解我的！”纳鲁自嘲地摇摇头，见蒂娜还要继续挣扎，他也没有痛下杀手，“圣女殿下，我不会杀你们的，我的毒素自然比不过这只王权水母,但至少也能持续一小时，这段时间，您和露娜就漂在湖面上吧。” “你真以为没有人可以阻止你了么！” 不知为何，哪怕纳鲁念及往日情谊没有杀她们，但露娜还是感觉到一阵浓浓的寒意，似乎继续放任纳鲁吞噬王权水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圣女殿下的女儿么？她已经力竭，而且我看出来了，她不会水，至于安德莉亚大人，她曾经庇护我，我同样不会杀她。” 露娜咬牙道：“还有我老师！” 闻言，纳鲁笑得更开心了：“你看看湖面上，哪里还有你的老师？我估计，可能从王权水母的消化腺里还能找到几块你老师的骸骨，放心，等我成为了王，自然会为塞维尔大人立一座墓碑。” 对于其他人的动向,纳鲁如数家珍，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冒险偷袭蒂娜二人。 看着忽明忽灭的湖面，纳鲁的声音很柔和，就像是在对自己的孩子说话：“放心，你的力量不会消失，而是会继承在我身上。” 突然，一道柔和的圣光从纳鲁身后散发开来。 纳鲁连忙转过身严阵以待，当看到一个宛如瓷娃娃般无暇的少女从蒂娜身上散发的圣洁光芒缓缓走出时，纳鲁呆了。 露娜同样不可置信地看着蒂娜，她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对方，同时，她也对从光芒中走出的少女感到好奇，因为她看到那完美的少女仿佛是从蒂娜身体里走出来的。 圣洁光芒渐渐褪去，纳鲁和露娜这才发现，那圣洁的光芒分明是从少女的羽翼中散发出来的，因为光芒正逐渐收敛于羽翼之内。 “睡得好饱。”少女轻轻打了个呵欠，然后摸了摸肚皮，很没形象地埋怨道，“有点饿了……” “瑰洱，你醒了？” 此时蒂娜目光柔和，虽然习惯于瑰洱冒傻气，但这样的话，可是久违了。 此时瑰洱悬浮在空中，转过身，看到蒂娜狼狈的样子，连忙放低高度，但却始终不肯让身体浸水。 于是她只能平躺在距离湖面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小手抚摸蒂娜的脸颊：“发生什么事了？” “和一只大家伙打了一场，喏，它快死了。” 瑰洱侧过头，越过纳鲁这个看上去明显不大的人类，此时湖面上很静，虽然王权水母还在发光，但已经彻底失去生命体征。 瑰洱歪了歪可爱的小脑袋：“不懂，但我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蒂娜瞬间无语：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不要把让我和露娜吃尽苦头的王权水母当食物啊！！！ 闻言，纳鲁瞬间警惕，几根触手飞速探向瑰洱。 “小心！” 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此刻瑰洱是她们唯一的依仗，可不能再让纳鲁得逞。 蒂娜没有说话，过去，瑰洱可是在神圣教会以“幻影”为名，怎么可能轻易被纳鲁这种货色偷袭。 就在触手即将接触到瑰洱，纳鲁已经明显松了口气的时候，触手瞬间从瑰洱身体穿过。 露娜赶紧眨了眨眼睛，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眼前的景象依旧是瑰洱身体被刺穿…… 不对！是她的身体变得虚幻了！ 正如露娜所见，瑰洱逐渐化为幻影，进入纳鲁的身体，紧接着，那些触手不断回卷，将纳鲁捆成了粽子。 也许是和蒂娜在一起久了，瑰洱还不断用触手打结，防止纳鲁在她离开后挣脱束缚。 几个蝴蝶结下来，纳鲁被打扮得如同生日礼物一般，而瑰洱也高估了纳鲁，被触手上的毒素侵袭，纳鲁只来得及说出一句“算你狠，圣女殿下！”便晕了过去。 “好强！” 露娜惊了，之前是引发海啸的零，这次又是轻描淡写解决掉纳鲁的瑰洱，好像和蒂娜有关的人都强得离谱。 之后，瑰洱现身，在蒂娜的要求下，她先是不情不愿将露娜抬上岸，然后才将蒂娜抬上岸。 但当蒂娜让瑰洱把安德莉亚也捞回来时，瑰洱耍起了小脾气，她要先吃饭。 蒂娜本想将身上带的食物给她，没想到食物被海水泡得都馊了，眼看着瑰洱双眼放光地盯着湖面王权水母漂浮的残渣，她不禁扶额。 “你确定不会吃坏肚子？” “嗯嗯！” 瑰洱双眼满是小星星。 “那你捞一点出来，对了，瞬间把安德莉亚给我捞上来。” “好嘞！” 有食物做保障，瑰洱答应得那叫一个痛快，一个箭步就冲向宛如咸鱼漂浮在湖面上的安德莉亚。 “妈妈！”零见自己要失宠，赶紧跑过来紧紧抱住蒂娜，在蒂娜脸颊亲了两口后，咬着牙说道，“你是我的！” 此时蒂娜浑身无力，还真没法反抗零的“蹂躏”，于是顺其自然道：“是是，好了吧？我身上有点湿，你不要一直抱着我，会感冒的。” “不要！” 见零态度坚决，蒂娜叹了口气：“那我们就先在湖边晾半个小时吧。” 第732章 帕里尼亚斯:谋划 然而蒂娜还是低估了女武神之力的强横程度，才过去十几分钟，她的身体就恢复行动。 此时湖边已经堆满了王权水母的尸体。 她看了眼宛如死狗躺在岸上的纳鲁，按理来说，纳鲁神力中带的毒素不应该毒到他自己才对，就像这只王权水母，如果触手之间碰一下就中毒的话,也不可能成长到3阶段试验品的程度。 所谓炼金术师，更像是人与海洋生物杂交出来的物种，虽然依旧有人的外形，却具备海洋生物才拥有的特质。 像露娜，她完全想象不到长时间在水里呼吸是怎么做到的，而且露娜并没有长鳃之类的呼吸器官。 “你这么快就恢复了？” 眼看蒂娜像没事人一样站起身来，露娜神色复杂。 “我可能身体素质比你好一点。”说着,蒂娜叹了口气，“只可惜,塞维尔他……” 闻言，露娜也面露悲色，在这个随时都会死亡的环境中，是塞维尔给了她生存的本领，不用像其他人一样悲惨死去。 “圣女叫老夫有事？” 突然，塞维尔的声音响起，两人循声望去，塞维尔好端端地站在湖边，除了象征炼金术师的长袍被湖水浸湿外，一丁点事都没有。 “你……” 就算是从结果倒推，蒂娜也大概猜到这老东西八成在战斗一开始就躲进湖里摸鱼。 都说人越老越不要脸，蒂娜今天算是领教了。 “老师……”露娜难得眸光柔和，眼中蓄满泪水，“我、我还以为……” 塞维尔捻了捻湿润的胡须，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但他还是自得道：“以为老夫死了？放心，你老师我还没那么脆弱。” “你刚才躲哪去了？” 蒂娜忍不住问道，这老狐狸,刚刚纳鲁反叛的时候不出现，一切都解决了，她也恢复实力了才出现，简直不要太精明。 塞维尔尴尬地笑了笑：“湖里危险，岸上也不安全，老朽这副骨架可经不起折腾喽，于是就躲到湖底歇了一会。” 蒂娜白了他一眼，走到岸边，看着湖边堆满的尸体以及瑰洱热切的眼神，想了想说道：“那就做一道凉拌海蜇丝吧。” 她左右看了看，没有盛装的器皿，于是从森林里取来一片巨大树叶当做案板，永恒之枪再次加班，将王权水母的尸体残骸切成丝状。 蒂娜没有使用触手，只是将王权水母的外壁清洗干净后切成丝状，然后拿出埃文纳村得到的调料和香料简单地拌了一下就送到瑰洱面前。 “真的不会吃坏肚子？” 蒂娜手中的叶子被瑰洱立刻抢过去，瑰洱摆摆手,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回答道：“没事。” 眼看瑰洱吃得这么香，一旁的零紧拉蒂娜的袖口：“妈妈,我也饿了。” 蒂娜哪还不知道零的意思，她从叶片上抓起一根海蜇丝，吸入嘴中。 顿时，蒂娜就明白瑰洱为什么吃得这么香了，都说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这海蜇丝入口即化，口感也太好了，不愧是3阶段试验品的肉。 下肚半晌后，蒂娜没感觉到身体不适，才又做了一盘给零吃。 此时露娜和安德莉亚也恢复些许体力，不断从地上爬起来。 “圣女，您看……” 见塞维尔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蒂娜无语道：“你们自己弄，我只负责最后的调味。” 塞维尔点点头：“露娜啊，大战过后你也饿了，弄点海蜇肉来吃。” 蒂娜眼神微眯，过去她怎么没发现这老头这么不要脸，还真是越熟悉越能发现别人身上不为人知的一面。 等到纳鲁悠悠转醒时，看着众人吃得津津有味，心中嫉妒得发狂，但他也没办法，被自己的触手捆住，若是他再动用神力，昏厥的还是他自己。 蒂娜看了纳鲁一眼，冷声道：“我也不杀你，等回了阿古拉拉，再处置你。” “圣女，老夫还没问呢，这位是……” “我妹妹。” 蒂娜可不想解释太多，于是态度冷淡不少。 而塞维尔就像是毫不在意一样，接过话头就开始分析局势道：“圣女，说正经的，这次你们解决了这头畜生，我们可以大肆宣传，提高您在阿古拉拉辖区的威望。” 蒂娜瞥了塞维尔一眼：“你偶尔也挺绝情的。” 但这只是抱怨，她知道，哪怕阿古拉拉所有人都当她是圣女，她还缺少一样与反抗军首领抗衡的东西，那就是威望。 所以，哪怕帕里尼亚斯地区已经千疮百孔，她也只能放下悲痛继续前行，因为一旦拉托斯战场支撑不住 .，反抗军组织辖下的所有人都将被血洗。 塞维尔笑了笑，俗话说，慈不掌兵，他虽然在阿古拉拉城的大多数时间里扮演和事佬的角色，但关系到大是大非，他心里清楚得很。 “圣女，您不觉得这是个机会么？” “什么意思？你直接说明白……” 话音刚落，蒂娜就意识到了，虽然王权水母将帕里尼亚斯当做猎杀场，瓦斯卡湖彻底沦为死湖，但乌卡利亚大森林外围的猛兽也被杀了大半，这个时候，如果能一鼓作气将乌卡利亚大森林里猛兽的最后一点胆气也打掉，那么帕里尼亚斯地区的百姓就能真正安居乐业，而帕里尼亚斯地区也能真正成为阿古拉拉的地盘，伊基托斯的真正后方！ 想到此，蒂娜面色缓和，好在这老东西不只绝情，还有温情的一面，虽然拯救帕里尼亚斯地区的百姓只是顺势而为。 “你是想再清洗一次帕里尼亚斯地区的猛兽，对么？” “没错，虽然王权水母让我们元气大伤，但却是我们稳固后方的好机会，趁此时机，我们甚至可以帮助伊基托斯一举攻下阿里加纳，到那时，整个反抗军组织的北方便都在圣女掌控之中。” 蒂娜越听越心惊，按理说，这次事件中阿古拉拉失去不少好手，虽说击杀了王权水母，但怎么算都是亏的，而塞维尔竟然从危机中找到一丝机遇，这等判断力和对局势的掌控力，说一声老狐狸也不为过。 现在，蒂娜才真正相信从拉托斯战场经苏克雷直取神域的计谋就是这老东西想出来的。 蒂娜突然有些脊背发凉，因为塞维尔的老谋深算，现在，塞维尔愿意全心全意辅佐她，但是，当两人出现分歧的时候呢？自己会不会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m. “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先回一趟阿古拉拉休整一番。” “全凭圣女安排。” 蒂娜不由得有些担心，她知道罪神大人还在阿里加纳城等她，所以她必须去一趟伊基托斯，将情报传递出去。 而塞维尔的提议就像是瞌睡送来枕头，给了她一个去伊基托斯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可她并不开心，反而忧心忡忡，因为，一旦她到了伊基托斯，就意味着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