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罪》 第1章 主角的到来 陈小英似乎在等着对她的审判，不管是来自老天爷，还是她的父母，又或者是她的亲哥哥，她早已心如死灰，可能出自于对老天爷，她父母，又或是她哥，她深知自己的罪恶，她不想赎罪，也不想原谅，一切的一切，都起源于28年前。 1983年，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雪像天崩了一般涌向地面，就连老一辈的人都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雪，陈小英就是在这样一个日子里降生，这样的日子，正如她往后的人生，除了凄冷也再无其他。陈小英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对于边远小县城来说，重男轻女是少不了的，陈小英是意外来到这世上，她的母亲并不想要她，只因为身体不能做小产手术，无可奈何的生下了她，她的生命从一开始便被注定。一周岁的时候正值第二年的寒冬，天上的雪依旧下得很大，只是断断续续，对面的山尖上早已被大雪覆盖，雪已经下了一个星期，南方很多地方本就山多路陡，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陈小英发起了高烧，她的父亲很是焦急，时节正是年下，他们一家都在奶奶的大山老家，大雪早已湮没了去县城的路，家里人只能给她喂水，一直到第三天陈小英高烧已经41度，她的妈妈将她放在屋门口的大雪上，人生很多时刻当真是微妙，一直在屋里发烧的陈小英会哼哼唧唧，被抱到雪面上之后，陈小英竟然还笑呵呵，不久之后高烧就退了，她的母亲当时还附上一句话：就是命贱。 两岁之后的陈小英喜欢跟在爸爸的后面做木工，要说这个家庭中谁最体面，那一定是她的父亲，说起她的父亲自有一番来历，清末时候祖上有过文人志士，后面在国内北伐那么些年头中，祖辈凭借经商做烟草发家，还有专门的学堂给教学，陈小英的曾祖父是光绪年间出生之人，因自幼的环境优越，自有风骨，奈何取得大家闺秀的何氏奶奶不会生育，另取姜氏太太生下了陈小英的爷爷，姜氏原本是乡下一户人家的农女，干农活一把好手，唯独心胸狭隘，就这一份唯独，将陈小英原本祖上的富庶一步步走向衰败，到了她父亲这一辈，早就破败不堪，因为家徒四壁，她的父亲找不到合适的妻子，所以迎娶了她的母亲贾荷花，而她的母亲自小生活在一个酒鬼之家，家中无子，只有她母亲一个独女。她的父母结婚后第一年便生下了她的哥哥，她的哥哥浓眉大眼，有一对大大的耳朵，老人言此种都是好面相，人生还是好微妙，时间对一个人的描画，可以是春风和煦的平静样貌，也可以是面目狰狞的拧巴样，时间怎么描画一个人，还是要这个人的所作所为，可以是雪中送碳，也可以是锦上添花，也还可以是自私狭隘甚至是极度的为所欲为。小时候的陈小英大眼双眼皮，眼睛里发着透透的光亮，似乎就像那黑夜之中的一丝篝火，她的鼻梁挺挺的像一座小山峰，头发生得乌黑很是发亮，就是这样一个如此漂亮的女孩子，在她的母亲眼里永远都没有一句温暖的话，小时候的她并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她小小的脑瓜里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因为太穷，所以什么都是先哥哥来，直到成年以后的她才明白，先哥哥来的并不是因为穷，而是因为她母亲那一颗被岁月磨得极度偏执的心，与其说是被岁月磨得不像样，还不如说有人自来的丑陋，为什么这世间上会有佛学，哲学，文学这些学科，大抵是为了让人们不断的把这份自来的丑陋一点点化为向往美好，尽管这份美好可能很多人的一生都未必能看到，但是这世间，终究是那一点点的仅有美好，就值得你我不断的想去靠近。可是，陈小英妈妈的世界里，终只有她的哥哥和父亲. 四岁那年，原本是被一个叫二爷的人抱走了的，陈小英半夜趁着二爷睡沉，蹑手蹑脚的爬出了二爷的屋，之后沿着山路跑了四个小时回到了家，进家门时候是早上5点，她的父亲坐在破旧房子的木门边上抽着烟，眼见着陈小英站在自己跟前，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嘴里碎念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两支烟的功夫，父亲才缓过神来问道陈小英怎么会记得路，陈小英说她也不知道，跑回来的路上有几个岔路口，仿佛都能听见旁边有人给她说走向哪个路口。那一年的陈小英才四岁，原本可能是另外一种命运的她，找回了原本自己的命运。这世间有多少人希望改变命运，又有多少人在不断的挣扎着命运，比如陈小英的哥哥。 哥哥上六年级的时候，陈小英正读一年级，她的哥哥已经会谈情说爱了，一个12岁的孩子又怎么会懂得什么是情爱呢，毕竟情爱是这世界上最迷人也是最无道理逻辑可言的，她哥哥喜欢的女同学是外县转过来的，长得很似俊俏机灵，陈小虎每天上学的第一件事都是拿着妈妈给煮的鸡蛋屁颠屁颠的跟在乌诗诗的后面，说来也很怪，乌诗诗不喜欢陈小虎，却很喜欢她的妹妹，她的爸爸是个做官的，会经常给她带个笔记本，或者别地的一些特殊小玩意，乌诗诗都很愿意给陈小英，放学时候愿意把陈小英送回家，也愿意辅导陈小英的作业，这让陈小英的妈妈内心都渴望，要是陈小英是个男孩就好了，陈小英妈妈的价值观里，女孩终究是外人，不希望在她身上过多投入，甚至连基本的投入也勉勉强强，但是乌诗诗对陈小英的情感，想必是二人与生俱来的机缘，这份情感陪伴了陈小英整个童年，把她那空乏的亲人之情填充得流光溢彩。这种茫茫人海中的眼缘投趣，可能够得着，也可能是擦肩而过，就如若干年后，陈小英那段望而未归的初恋，以及那段情人世界的暗黑不光。 和平县的夏天总是比冬天漫长，那个年代虽然夏天容易过活一些，但陈小英就是喜欢寒冬腊月，因为只有寒冬腊月之季，她的母亲才会给她添置一两件新衣裳，也正是添置了新衣裳之后，母亲每天都会叮嘱她要保护好衣服，这是一年之中陈小英能得到母亲多言多语的日子。但是1994年的夏天，陈小英感觉出来了母亲不一样的变化，时下小英正读小学二年级，隔三岔五有诗诗姐给她送来好东西，而她那自出生就被偏爱的哥哥硬是得不到乌诗诗一个正眼，这让陈小虎百般讨好自己的妹妹，但是小英心里明白，她的哥哥怎么能配得上乌诗诗呢，连同她得母亲都对她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时隔多年已成年的陈小英才回味过来，那是她母亲对她的盘算，这份盘算里面溢满了黑恶金钱的味道。时下至1997年的时候，陈小英已经12岁了，那一年是一个格外喜庆的年，因为香港回归，电视上以及学校天天都有广播，但是这一年，陈小英并不快乐，因为乌诗诗离开了和平县，因其乌父的工作调动去了向文市，临别之际，乌诗诗给陈小英留了一条他父亲去北京出差带回来的高级围巾，上面还绣了诗诗姐三个字。 “诗诗姐，什么时候再能见到你，我们会不会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小英，你一定要拼命读书，你只有拼了命的读书才能远离你的家庭，也才能改变你自己，我马上就要高三了，我爸准备让我出国留学，说是去英国，至于以后能不能再见面，我也不知道，希望你用尽全身的力量读书。” “好，我一定听你的话，那你出国前我能再见你一面吗，我想去送送你，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去向文市，我妈一直希望我哥能追到你，我知道我哥配不上你，我爸就说了这人和人的姻缘是天注定的，这份天注定里面有自己的努力，也有外力，更多的是机缘。我不是太能听懂这话，但是我知道你的世界里，不会有我哥那样的人。” 乌诗诗捂嘴笑：“你这年纪还知道你哥是什么样的人吗，我不喜欢你哥是有原因的，以后有机会再仔细告诉你。” 陈小英的眼睛里浸着泪，看着乌诗诗离开背影的逐渐淡化，两行眼泪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乌诗诗在她生命中对于她，有着超越亲人般的怜惜。而那条围巾在陈小英之后的岁月里，就像默默流淌的光，洒满了恩情。 时光飞梭之快，很多时候人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来这世间做什么，有的人一生都是恍惚的来恍惚的离开，陈小英的爸爸在她初三那年因为电锯切大树时，电路事故而丧生，自出生时已是家道中落，生长时又是那般的家庭环境，饭都吃不饱，自己爸爸的离开，让陈晓英自此以后蜷缩起来，甚至长出了刺，毕竟那时的她也不过才16岁，一个正值花季的姑娘，看到家中唯一疼爱自己的父亲没了，想必内心全是空洞和无尽的恐惧。离中考还有一个多月，陈小英听进去了乌诗诗对她说的话，成绩非常好，再加上出落得很大方，原本要上高中的她去读了师范学校，她的妈妈实在不愿意，也无能为力再供她上高中了。 “小英，你去师范读书以后妈就出门打工了，你放假也不用回家，你高哥每个月会送些吃的和钱给你，等你上完学你就和他去台湾，那里的日子好。” 陈小英母亲口中的高哥是台湾人，因为和平县有煤矿，每年都会有外商老板来挖掘和投资，这个高哥是高胜雄的儿子，而高胜雄是当年在和平县挖矿响当当的大老板。高齐欢是在陈小英放学的路上发现了她，初三的陈小英已是亭亭玉立非常标致，鹅蛋脸，大眼双眼皮，略带柳叶眉，高挺的鼻梁。要说陈家两兄妹，长相都非常好，她的哥哥陈小虎浓眉大眼圆脸略长，也是高挺的鼻梁，这几样好基因都是源自于他们的父亲，毕竟陈父的家跟祖上摆在那里。但是兄妹俩身高都不高。 直到陈小英参加了工作之后，她才知道当年她妈是拿了高家的钱，拿万恶的钱在市里给陈小虎买了房。陈小虎就因为这件事很多年之中一直觉得亏欠自己的妹妹，但是那种亏欠都只是在一瞬间，一瞬间又能有多长呢。 “妈，我想读完师范在进修文凭，我不想当老师。” “等你读完再说，到时候你要干什么你就问你高哥。” “为什么都要问高哥呢，他又不是我哥，上次爸爸过世他来家里我就觉得好奇怪，我就再路上见过他两次，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家住哪里。” 陈小英的16岁时是如此干净透彻，她的世界里全是对外面的憧憬，还有对乌诗诗的想念，她一直记得乌诗诗给她说的：要拼命读书。 陈小英问母亲的问题，贾荷花默不作声。 九月的开学，时值夏季的最炎热，宿舍里另外三个女孩分别是：姜妮，范雨，肖英爱。这三个女孩之中，有一个是将陈小英拉下地狱之人，读书时的友谊也不一定纯粹，还要取决于进入这世间时怎么融入，又或者说时融入这世间以后自己要怎么活，这份怎么活就能决定你怎么看待读书之时的友谊，友谊二字很多时候绵延万里，有的时候也可以是无声无息的硝烟。 第一次聚餐时： “陈小英，咱周末去小风岛玩，去那里看日出，我听别的班说那里有情有爱，还有有诗歌画卷” 姜妮话音未落，肖英爱说道： “昨天我看门口有一个男的，不像我们这里的本地人，一直站门口向我们宿舍一直看，是看谁的呀？” 陈小英低头不语，只是把筷子上夹着的土豆片放回了碗中，姜妮和肖英爱相互对视好像明白了什么，范雨就一直追着问： “哪个男的这么痴情都追到学校来了，看着还挺有钱的” 被姜妮斜愣了一下眼睛。 “你斜着眼看我干嘛，反正那个男的也不是来追我的，我们几个肯定是陈小英”范雨说姜妮见状迅速捂住了范雨的嘴。 这大家第一次互相的熟识，只因一个男的，弄得磕磕巴巴。 第2章 黑暗情人 吃完饭散了以后，回到宿舍的陈小英呆呆的看着窗外，已是秋季，秋风把落叶扫得四处奔逃，昏暗的黑夜就要慢慢袭来，阵阵凉风吹得陈小英连打了几个激灵，四下扫视了一圈的她发现高齐欢站在学校门口外的大树下，两个人眼神相对的那一刻，空气凝结一般，陈小英尴尬无比，高齐欢看到小英已经知道自己站在了门口，硬生生的给门卫工作人员说成是小英的哥哥，要进入学校。不一会功夫，他已经站在小英宿舍楼下，只是这个男人并不是张扬的男人，此时已三十四岁的他，已过了张扬之际。 “英妮，英妮，英妮” 高齐欢接连呼唤了三遍陈小英，英妮是他对小英的小称，第一次见到陈小英之后并知晓小英名字时，他就这么一直喊她英妮，大抵这个男人是真实的爱着陈小英，只是原本他那台湾的家中已有一个10岁的儿子。 陈小英背过头，只由着他喊，范雨赶紧替她回应着： “小英这就下来” 陈小英一时语塞，肖英爱打趣说： “看不出来啊，小英你是不多言不多语的，都能给这大帅哥魂弄丢了” 姜妮说： “你懂什么呀，陈小英身上有一股特别清冷的气质，我要是男人我也想要钻进她的大脑和心脏去一探究竟” 终究这世间很多事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又有谁知道陈小英心里的孤苦无助呢，此时陈小英最思念的是她的爸爸和乌诗诗，只是乌诗诗已去国外几年，期间一直断掉联络，小英心里想着估计她的诗诗姐早已把她遗忘，毕竟自己活在人间犹如多余一般。 陈小英无可奈何的下了楼，高齐欢高兴得眼睛笑眯了一条缝，这个三十四岁的男人就是很喜欢小英，他喜欢陈小英的声音，喜欢她的头发，喜欢她的手指，甚至连小英有几套衣服什么颜色，这个男人都能记住。 “这是你喜欢的葡萄，还有两个发箍，一个蝴蝶结的一个水晶的，裙子是粉色的，有一双软底的小皮鞋，我托人从台湾带过来的” “我只要葡萄，别的你带走。” “这都是女孩子的东西，我带走给谁啊” “你愿意给谁都行” 陈小英没好气的回着。 此时三楼的几个妮子正看得起劲，范雨说： “不要给我，那个粉色裙子我喜欢，鞋子给姜妮呗，正好她缺一双皮鞋，发箍给肖英爱，她那么臭美” 高齐欢礼貌的冲她们三位笑了笑： “我只愿意给小英” 陈小英的心里仿佛在这一瞬间产生了一丝暖意，就把东西给接住了说了声谢谢。 “我下星期不能来看你，我得回台湾十天，你照顾好自己，你学校门口叫三味小馆的，我已经给过钱了，你要是想吃什么就去吃，我还交代过他家你去吃饭时候少放盐和油” “学校食堂有吃的，我平时吃得少不用出去吃，你不用来看我，我也不想你来看我” 陈小英说完就转身上楼。 高齐欢默默的转身离开了，三步两回头的看了看陈小英，小英回到宿舍以后，那三个室友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袋子里的神奇之物，那时候能有红红的小皮鞋和粉色的裙子，还有那镶着水晶的发箍，在一个县份上的确是稀罕物，范雨赶紧拿起红裙子，突然从裙子里掉出来钱散落在地上，肖英爱迅速捡起来一数，竟有三千块，眼神马上变成了惊恐，肖英爱是这四个女孩子中比较大的一个，读书读得晚，心智自然比另外几个成熟些，当她看到这么多钱的钱的时候，就已经明显意识到刚刚那个男人的不一般，高齐欢因为保养得很好，外型也不错，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而已，大家都以为是陈小英家里的哪个大哥哥，但是当那些钱散落一地的时候，第一个发现不对的就是肖英爱，她把钱整理完放回了袋子里，范雨和姜妮都看懵了，她俩打小到现在第一次见那么多钱，嘴都关不上的就追问小英那个男人是谁，怎么给她那么多钱，说那个小红皮鞋连市里都不会有卖的，陈小英默不作声的把东西就放在了床上，沉思了半刻以后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就别问了”。 说完小英就换上了跑步的衣服下了楼，陈小英自上初中以后只要心里犯堵的时候就会去跑步，今天的她不知道要怎么给宿舍几个女孩说高齐欢，她实际上也不想说，但是心里却是明镜一样，她知道肖英爱肯定是察觉出了什么，因为同来上学的第一天，肖英爱就发现了陈小英和人说话时候眼睛会躲闪，当时的肖英爱就说了以后她要有什么不高兴或者不好对外说的，都可以同她讲。 说起这个肖英爱，也是离奇得很，她上面还有两个姐姐，她爸妈因为一直很想要生个男孩，生了她两个姐姐以后，她爸下了狠劲说要生五个孩子，如果五个以后没有男孩也就认命了，话说回来也怪勒，她两个姐姐以后有两个男孩的，都没保住，直到第五个是肖英爱，然后活了，她爸说的认命吧，所以肖英爱在很大程度上是被当成男孩养，她家是传良县的养鸡专业大户，她爸爸胆子大心眼细，所以家禽养得特别好，肖英爱的确像男孩子，大大咧咧，但是其实心眼细着呢，本来她得名字叫肖响弟的，后面快上学时候她说那个名字实在太难听了，就给自己取了一个英爱的名字，还说人应该要多学英雄，要会爱爸爸和妈妈，所以叫肖英爱了。多年以后肖英爱回头看她企业的时候，她何尝不像是一个孤寂的英雄呢。 半刻的功夫，陈小英回头看，肖英爱已经坐在跑道旁边的椅子上等着她了，远处落日的微微红光打在陈小英的背影上，肖英爱突然觉得她像一只往远处飞行的鸟，不知飞向哪里，就那么一直的飞着，落日的红光正一点一点的昏暗下来，陈小英看向远处的开始暗沉的微光，心里在忐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肖英爱讲述这个她不愿意开启的家庭过往。 肖英爱就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陈小英连跑了操场10圈，夕阳已经完全被黑夜淹没，小英最后两圈慢下了脚步，似乎在调整自己的心跳，也可能是在酝酿怎么和英爱坦诚。 “英爱，你会喝酒吗？” “酒谁还不会喝，一个劲往下吞不就行了，反正最后都是醉” 两个对视笑起了哈哈，也是这个哈哈让陈小英很戒备的心得以松懈了一些，此后读书的美妙年华里，是这位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内心细腻的英爱陪她度过，也算是青春年华中对她来说最暖的阳光。 她俩三步就两步的漫游到了学校门口的那个小饭馆，小英的确是想请英爱好好吃一回饭，英爱是能缩能伸的女孩子，适应环境能力极强，观察能力还特别敏锐，唯一迟钝的就是男女之事，真是似傻非傻。这俩人走到了三味小馆，点了一盘青椒炒土豆丝，一个回锅肉，给肖英爱高兴得，因为她最喜欢的就是回锅肉，学校食堂基本也没有这个菜，就是好不容易有一回去晚了也没有，还真是一个看见五花肉就欢实的女子。也就一会儿功夫，两个菜就上好了，这两个女孩子你看看我，我再看看你，就是等着谁开口说喝酒的，英爱硬是没憋住，说的： “真是内秀不过你，给我等得急死，我想赶紧把那回锅肉就着酒下肚勒” 俩人又哈哈大笑，点了两个啤酒，陈小英再此之前是没有喝过酒的，对酒的印象是父亲还在世时，干活很累了吃饭间就两口，可是今天的她想一口就把眼前的啤酒咽下，肖英爱在家和她爸爸妈妈道别来学校那晚，就和她爸爸第一次尝了洋荤，喝了二两白酒，后面她性情大开给她爸直接整醉，她的老父亲实属相当稀罕这个闺女了，要说这人就是命，尤其一家人都是你牵扯着我，我牵扯着你，她爸妈那么想要一个男孩，到了肖英爱这里就认命了，认命二字确实说不清道不明。 酒是倒上了，两个姑娘也是生平第一次这样在外面有这样的场合，那天的三味食馆也真就没别人，静悄悄，老板大哥的前台音响还播放着萨克斯曲，真是不到时候不张嘴啊，正好一首老曲子“回家”响起来，陈小英那像焊住了铁水的嘴终于开口了。 “你今天看到的那个人以后还会来，他是来追我的，不是我什么哥哥” “早就猜到了，听他的口音不像是我们内地人，我看电视上有些人说话就那个强调” “他是台湾人，我还在老家上学时候他在路上见到我，后面我父亲去世时候他还来过家里，不知道和我妈都说了些什么” 小英端起酒杯中的酒一跃而下。 “我从小就能感觉到我妈不喜欢我，甚至很讨厌我，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特别多余，我爸爸离开那会，我有想过也一起走的，然后有一天我梦见诗诗姐，诗诗姐一直冲我笑，她抚摸着我的头发，帮我擦掉划过脸上的眼泪，也没有说话，后面我醒来以后就再也没想过死的事” “诗诗姐是谁，怎么没见她来看你呢，我看你开学第一天就自己拿个小包背着褥子就来了，身边也没个人” “乌诗诗以前是我哥哥的同学，不知道怎么说，诗诗姐对我特别好，像妈妈像姐姐，只是她已经去国外很久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个国家，一直都没有联系” “你妈不待见你可能就是重男轻女吧，咱们这种小地方就是喜欢儿子，可是我一直都认为的是这世间没有女人，儿子从哪里来呢，我就我是老幺，我上面有两个哥哥都没有留住，到我的时候我爸妈就投降了，说是命，我觉得也不是命，可能真就是我得来一回”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英爱说的这世间没有女人何来的儿子呢，所以这人就不能一直自我钻尖，有时候旁人说的话叫说者无意，听者就留心，只是小英对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就如同那陈年老疾一般了，就是想得开也只是一瞬间，毕竟她也才是个16岁的孩子，还是正当头的花季少女。 英爱看着小英若有所思的看着盘子里的土豆丝，说道： “一个土豆丝你都能看半天，你累不累，你就是大脑太闲，你看你身段那么好，找个兴趣爱好去排解一下嘛，来来，端起酒杯，祝咱俩今天真正开始认识” 英爱端着酒杯接着说： “你好，同学，我叫肖英爱，很高兴认识你” 小英也端着酒杯： “大同学好，我是陈小英，我是很高兴认识你，可是这杯酒我能不能不喝了” 哈哈哈，哈哈哈，俩人都大笑，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两个姑娘喝得满脸通红，慢悠悠的回到了宿舍，就都躺下了。 陈小英忽然看见前方红尘滚滚，尽是烟雾，肖英爱躺在地上，四周全是马匹，突然一个身着满服的女子给陈小英行礼： “郡主，您请用膳” 介时，又看见肖英爱在一个偌大的行院里舞剑，院子到处都是花草，还有很多仆人一直在跑，只见远处飞来一男子手持利剑而出，朝着英爱猛飞过去，肖英爱原地旋转两圈，脚蹬脚的飞到了半空与这不明男子空中对决，一时之间难以胜负，只见男子被剑刺死，肖英爱也晕倒在地，小英急得喊不出声音来，急忙跑过去，可是任凭全身怎么用力，双腿都不听使唤，急得满头汗双脚使劲蹬，一下子醒了，枕头湿成一片，看着英爱就睡在自己对面，正呼呼的喘着声，小英松了好大一口气，原来只是一个梦。 这梦也是的，都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陈小英很喜欢历史故事，肖英爱喜欢武侠，这梦像是两个雌雕合体了一样，威猛精灵又怪异，可不是这很多人的往后日子，可能就曾经在你从前的梦里出现过。 梦，说有就有，你说它有意，它就是，你要说它无意，它也就那么几秒，那梦中的几秒，很可能让你看到你的一生，有你想见的人，有你想做的事，甚至你都能知道你是在梦里，而不在这个世界。 第3章 初恋现身 时光匆匆，次年的陈小英进入了学校的篮球队，在学校仅有的几项运动之中，她找到了属于她的出口，每天下午下了课以后她都要去学校的篮球场打打篮球。 这天下午的阳光，还温暖的留有一丝缝隙，仅剩的余光正好打在篮球框下面，只见一个身高1.8略出头的高个男孩正好投球，球掉在地上打出来的声响，就像啦啦队有节奏的喊着加油一般，莫长锋捡起球，抬头正好对上了陈小英的眼睛，陈小英的眼睛很大是双眼皮，眼神清澈见底，并且还有着一股子上进的英气，似像男儿又带有水灵柔弱的复杂感，莫长锋突然很好奇，他今年快毕业了，准备回自己的家乡去做体育老师，因为从小是生活在姑母家，所以他对市里很熟悉，但是他的家乡在青岛，毕业之后他要去青岛工作，他的父母在他上中学时候，在青岛打出了一片天地，莫长锋父母做外贸出口服装，近几年生意顺风顺水，生意越做越大，希望他毕业后去青岛继续读书。陈小英见状眼前这位师兄一直看向自己，就不好意思的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直到莫长锋抱着篮球离开以后，小英才开始打球。 陈小英与莫长锋第一次相遇，如此简单，学校的时光让大多数心存憧憬爱情的男孩女孩，都会有无限的遐想空间与思绪，成年后再回头看时，这大部分人也只能是彼此的过客，留给青春年少时的美好片段而已，但是有的人却是一眼万年，深邃的眼底世界再也装不下别人。 第二天中午，范雨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一眼就相中站自己前排的莫长锋，要说莫长峰除了个高，主要说话轻声细语的，人品好性格好，这是得益于从小生活于姑母家，她的姑母原本就是大家闺秀，只因家道中落的衰败让姑母原本傲娇的个性，在日复一日的岁月打磨中变得温婉大气，所以莫长锋从小听于姑母的教育，个性和品性都非常好，奈何莫长锋看都没看范雨一眼，扭头就走了，范雨一个箭步冲上去追住莫长锋： “同学，你得是师兄吧，我是数学中一班的范雨” 说罢，范雨伸出了手想和莫长锋握手认识。 “你好，同学，我是莫长锋，是中体的，我算是师兄吧，什么都只是一个称呼而已”莫林很礼貌的回。 “长锋师兄，咱俩就坐一个桌吃饭呗，反正也要吃饭，干嘛非要回宿舍吃啊” “不了，我回宿舍，下次见！” 说完莫长锋头都不回的就往宿舍的楼走去，范雨直勾勾的看着这个师兄的背影，心里乐开了花，她是真期盼着下次见，这个师兄的阳光开朗正是他非常喜欢的。刚走进宿舍，范雨就高兴得合不拢嘴把刚刚的事说了，姜妮单刀直入就说： “你看你那没出息样，指定是看上人家了，老实交代，何方神圣竟然能迷住我们的范大美人” 范雨就坐在靠窗边，还在回味刚刚偶遇莫长峰的情景，冷不丁的被姜妮这么一叫范大美人，立马像打了强心针一样，信心十足，斜愣了一眼姜妮，说道： “你真是个坏妮子，我怎么觉得我们很般配，哈哈哈” 姜妮一时愕然： “我说范雨，你真不是一般花痴，我平时看那些小说里有把个别女孩写得花痴，我还不信，今天你可是让我证实了，真是世间有，书上有” 说完走过来拍了一下范雨的肩膀： “你赶紧吃饭吧，菜都凉了” 顺手姜妮就给她把饭盒打开，定睛一看，饭盒是空的，一时间姜妮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全是那个叫莫长峰的样子，范雨还是傻笑的一直看着窗外，姜妮回过神的说了一句： “这难道就是爱情的样子？” 这两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周五下午结束课程以后，陈小英抱上了篮球，今天的小英穿了一套粉色的运动服，这套运动服是高启欢给她买的，她特别喜欢粉色，从出家门来上学以后，她妈妈一直都没有给过她生活费，除了有一次他哥哥来看过他一回，来看他的那回都是因为打伤了人，找小英去给高启欢拿医药费。夜色快黑，小英的胯下运球运得很好，投球也投得很好，一般来讲，女孩打篮球比较擅长三步上篮，可是陈小英却是擅长三分球，这把旁边悄悄观看的莫长峰，盯得目瞪口呆，陈小英的马尾辫在打篮球的时候摆来摆去，很是可爱，过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范雨得知莫长锋在球场上，就火急火燎的跑来篮球场，可是来到篮球场的情景让她有点措手不及，就是范雨再没有谈过恋爱，也能看出来莫长峰看小英的眼神，眼神真是个怪，不言又不语，却又有着人无限多的情绪，这种情绪有时让人欢喜，有时又让人忧。莫长锋看见了范雨，礼貌性的示意点了点头，这时小英停了下来，说道： “范雨，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和姜妮周末要出去玩吗？” “姜妮家里来人了，给她送生活补给来，她带家里出去吃饭去了” “那一会我打完我们去食堂吃，你去图书馆找一下英爱姐” 范雨这会的精力哪想吃什么饭呢，她此时此刻想的就是怎么和莫长锋接上话，好巧不巧，莫长锋开口了： “范雨师妹，这是你的同学吗，我看她打球好不赖” “嗯” 范雨没好气的回。 不一会，肖英爱从图书回来了，图书馆因为就在篮球馆的后面，所以路过篮球场的时候就看见这三人，你看我，我看她的好戏。 “小英，吃饭去吧，去三味小馆，范雨也一起去吧，还有那看球的帅哥” 肖英爱忍不住的笑，她和莫长峰相差不大，很能意会她几个在篮球场上的心神交流，莫长锋原本还推辞，一看肖英爱是那爽朗之人就答应了。要说肖英爱这女子，真是大姐一般的存在，洞察他人很是厉害，唯独就单单到了自己的时候，就像缺了弦的乐器一样，哑巴声，音不和。 三味小馆的饭菜，有陈小英父亲做饭的味道，厨子张力凡和小英是同乡，只是这二人多年以后的交集才知道，他们之间的缘分并不是这么浅。这几人等菜都上齐全了，也没有开口说话，还是张力凡看出了究竟，开口道： “您几位是不是缺点开场小酒啊” 这一下给肖英爱来劲了，马上接到： “张哥您可赶快，一会这有人有的是话要说” 莫长峰看了一眼范雨，两人哈哈大笑起来，只有陈小英还在呆呆的看着窗外，一刹那间，高齐欢的身影出现，给陈小英吓一跳，立马回过神来定睛一看，还真是高齐欢，原来在进三味小馆之前，肖英爱已经发现了高齐欢，就在学校门口的那颗大合欢树下。 “您快进来，小英刚刚没看见您” 英爱说道。 “咦，这不是上次来给小英送东西的那个大哥吗？”范雨说 莫长峰凭着感觉，都能识别出来门口那位男士和陈小英的不寻常，起身打招呼把高齐欢请进了门，加了椅子添了碗筷，大家就开始吃了起来，这第一口菜，高齐欢就给陈小英夹了他喜欢的麻婆豆腐，小英没话的默默吃饭，整个饭桌都格外安静，这会张力凡过来给加了个热汤，才话赶话的说了句： “这个同学每次来都吃麻婆豆腐，但是我家小馆最好吃的，还得是回锅肉炒土豆” 话音刚落，高齐欢立马让加了回锅肉炒土豆，因为他知道陈小英最喜欢吃的就是五花肉，只是家中那些年的贫困加之母亲的冷落，陈小英的童年对吃五花肉的记忆少之又少，正是这少之又少才显得格外想要有，小英才抬起头说了句谢谢，莫长峰就感觉不对，之后整个饭局吃下来一句话都没有说，饭后就礼貌的和高齐欢喝了一杯感谢酒，起身便离开了，范雨也随之一道离开，现在桌上就剩着肖英爱，英爱觉着这是一次试探高齐欢的机会，便道： “齐欢哥是哪里人呢，听口音反正不是我们这一带” “我是台湾人，来大陆做生意，你们家乡一带不都是矿产嘛” 高齐欢答。 这不问还好，一问给肖英爱接不住话了，因为肖英爱打小就知道，他们老家做矿产的外地人，的确有很多是台湾人，但是，这背后的不能说，便是这些生意人都是有家室的，也就是意味着陈小英很可能是被高齐欢包养在内地的情人，嗡的一下肖英爱猛喝了两口酒，这事在她当时的年纪还是超过了内心的承受力，她突然之间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小英都是躲躲闪闪，要么就是默不作声，原来有一些不便于言的话真的很难说出口，或者跟年少时的自尊心有关，又或者是跟年少时的不明价值观有关，总之就是不清不楚难以言喻之感。 之后肖英爱就一直在看着小英，高齐欢又塞了一把钱给她，小英一再拒绝，高齐欢说： “我来之前去看了伯母还有你哥哥，他们都很好，托我照顾好你，对了，你哥哥交了一个女朋友，只不过没有你漂亮” 高齐欢说完笑了起来，可是一旁的英爱连陪笑都没有了，只是端起酒杯又和高齐欢碰了一下，陈小英低下了头，英爱发现了小英的眼泪已经滴到了裤腿上，英爱并没有管她，因为她知道陈小英的心里，肯定是有着关于原生家庭好多好多的心酸和无奈，此时的她只想把高齐欢喝醉，然后迅速把小英带离现场。要说人生友谊，同学之情最是真实，此时的她们正是开启进入这个世界的好年纪，犹如那花骨朵正等着青春的浇灌，正跃跃欲试的想用力绽放，只是在青春年少时，有的人的绽放却带着血淋淋。 三言两语的你来我去，高齐欢和肖英爱相谈甚欢，高齐欢连连说道，肖英爱日后肯定是做大业务的材料，肖英爱也很是打趣的回复高齐欢的企业要不要她这种，两个都对视一笑，似乎都明白这其中有着点什么，俩人喝得满脸通红，高齐欢结了账，把两个姑娘送到了宿舍楼下就回去了，肖英爱见高齐欢已经离开，便把小英拉到了学校的后操场上，那里是足球场，绿茵茵的草地英爱就想躺在上面，她在等陈小英开口，这回小英知道肯定是躲不过肖英爱的法眼了，话匣子一开，似乎这么多年的陈旧画面一涌而出，看见远处的晚霞映在草地上，陈小英的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又掉落在草地上，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莫长峰早已坐在她们后面不远处的梧桐树下，他清晰的看见陈小英掉落的眼泪，还有那片晚霞斜打在她脸上映出来微弱的红光，陈小英高高的鼻梁还有那漂亮的鹅蛋脸，被那一抹掉下的眼泪，把一个美人活生生的刻进了世界的孤寂里，莫长峰心震了一下，他没有见过如此孤独的女孩，就像是寂寞的城堡里写着一个落寞公主的故事，他很想去触碰这个女孩。 “英爱姐，我很想念我的父亲，只要想到父亲，心脏就会跳痛一下” 肖英爱甩开手的一把把陈小英搂在了怀里，眼前这个女孩的悲痛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似乎这也不是能安慰之事。 “小英，第一次见你，你的眼神就像是浮在天空的白云一样，我就知道你心里肯定是有不一样的事，只是那时候我们刚认识” “英爱姐，我不是不想和你说，只是真的不知道从哪里说起，高齐欢是我还在家乡上中学的时候就认识我了，并且我爸爸的葬礼他还来的，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妈妈对他的不寻常，我妈希望她包养我，我哥哥虽然反对，可是我哥哥供不起我上学”。 这人世间之事，很多都是难以断定，都是走着走着，有些你一直想要追寻的答案就能慢慢的浮出水面，可是有的事，不管你怎么追寻，怎么去验证，它都是没有答案的，所以才有命运一词。 第4章 初恋表白 话说到嘴边，肖英爱憋了回去，她实在是无法理解世间真有不疼自己孩子的母亲，只因陈小英是女孩的性别身份，再想到自己从小被父母宠爱，直到到出来上学碗都还不会刷，往后的很多年，肖英爱才知道原生家庭从小给到自己的爱，才是灵魂的终极底气，可是这份爱离陈小英实在太过于遥远。 这会只听到楼下有叫唤陈小英的声音，原来是高齐欢折返，给陈小英买了衣服和鞋子，宿舍的门紧闭，小英没有出声，高齐欢把衣物放在了一楼宿管阿姨的门口就走了。 “英子，要不你出去找个临时工兼职做做，可以补贴点生活费，我爸每个月给我的生活费是500，我每个月匀150给你，你看成吗？”英爱说道。 “英爱姐，我想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我会惦记爸爸，我想去看他，我不知道我妈现在在哪里，我也很想我妈” 陈小英的眼泪就像那失闸的阀，眼泪是一股股往下滑。 “要不我们俩下周周末出去溜溜，搞不好你妈是和你哥哥在一起的” “好，谢谢你，英爱姐，我不能要你的钱，我争取去外面找个临时工” “小英，我觉得人是要向前看的，不管是什么样的困难，总能过去的，但是千万别自己放弃自己，每个人的命运都是公平的，虽然我不是太懂这句话，这话是我妈特别爱说的一句话，可能人的路都是一步步走下来，才能慢慢懂很多吧” 肖英爱说的话天生自带母性，大概这有的人来这世上就是为了度一些人。 不远处只见范雨突然窜出来，笑呵呵的看着俩人，只觉得肖英爱和陈小英很是排外自己，其实只是小英内心的自卑，她实在是在范雨这种机灵鬼窍的女孩子面前，不知道怎么与其相处。 “草地太好睡觉了吧，难怪你俩经常在这，英爱姐你偏心啊，每次你都是拉着小英偷摸上这来，怎么今天一天都没见着姜妮” 范雨自言自语说道。 谁曾想姜妮偷摸谈恋爱去了，姜妮是河林县的，对象还在老家读高中，每个周末姜妮都要回老家，老家还剩她的爷爷奶奶，她的父母早些年就一直在广东务工，爷爷奶奶年岁已高，姜妮是家中老幺，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和姐姐，早早也都出了远门，她在老家之时，很多时候是靠周平良接济她，周平良的父母是在乡镇上工作，平时也不怎么归家，周平良打小生活技能就很娴熟，自己家门前的一片空地还种了蔬菜，平时就是买点肉作生活，姜妮很多时候都是在周平良那里蹭饭，一来二去的俩人生出了感情，只是姜妮家中贫困才选择了读师范院校，周平良的理想是北京外国语学院，周平良想做翻译，所以这人的差别，其实一开始就从理想上渐渐浮出，只是青春年少之时，最多的就是时间，最容易做的也是对这光阴的蹉跎。 这真是背后不能说人啊，曹操一下子从后面抱住了范雨： “你就这么想我啊，你该想的不是莫长峰吗？” 几人定过睛一看，还真是姜妮，赶紧一把拉坐到草地上，肖英爱哈哈大笑连忙抱住她： “你老实交代，你每个周末都不在宿舍，是干嘛去了” 范雨打趣到： “这还用说，指定是去相约异性去了，赶紧汇报下，对方姓谁名谁哪里人” “姓莫，名长峰，南平市人，现就在后面那棵梧桐树下坐着呢” 姜妮捂住嘴边笑边说，这会几个姑娘才回过神来，莫长峰早就坐在那里，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陈小英，此时的莫长峰就像是那海边焦躁的浪花，顺势的拍向了岸边的岩石，可是那座岩石却一直默不作声。 陈小英起身便跑回了宿舍，她觉得尴尬和自卑，自己刚刚说的话怕是莫长峰已然全部听完。范雨似乎察觉到了不寻常的地方，就像她刚上初一那年，隔壁班的一个男孩子才是看了她几回，有一次那男孩再看她时，范雨直接回的千万别看上我，我可不喜欢你，还别说，真是，过了不几日，那个男孩子便写了信给她，范雨就是那带刺的红玫瑰，骄眼，也带刺，扎了别人，自己也会受伤。 回到宿舍的范雨一直想问陈小英点什么，但是看陈小英那空洞的眼神，她就意会出了小英还没有对莫长峰产生出不一样的情感，这让她心里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但是这人啊，情爱之事哪会像选择题呢，需要理智判断的都只能是需要，并不是真正的情爱，原本情爱就是没有道理可言。 转眼已经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食堂里，篮球场，图书馆，范雨都没有见到莫长峰的身影，月底31号那天，小英换上了跑步服，径直的去了足球场，简单热身之后便跑了起来，一圈，两圈，三圈，小英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回头一看，正是莫长峰，莫长峰快速的叫住了她，夕阳的余晖把莫长峰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小英并没有停住脚步，只是速度降了下来，她认识莫长峰，从范雨的耳朵里已经听了很多次这个男人的名字，只是今天的陈小英被刚刚叫的那一下，有些征住了，因为她看到莫长峰的眼睛里，有着和高齐欢看她之时一样的东西，只是莫长峰的眼睛更干净和透彻，就如同那山间清流的小溪谷，呼啦啦的流淌也能看见河底里的小石头，还有那游来游去的小鱼儿。 “陈小英，嘿，陈小英，你等等”莫长峰呼喊 这不喊还好，陈小英跑得更快了，她和身后的这个男人不熟识，并且这个大男孩还是范雨喜欢的人，况且那天在草地上和肖英爱说的话，她觉得她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是尴尬的，是可笑的。 莫长峰大步几下就抓住了陈小英，陈小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把用力抓住吓到了，用力甩开了莫长峰的手，开足了马力飞奔般的速度，向寝室的方向跑去。 “陈小英，陈小英，你站住，我就说几句话”莫长峰边跑边喊 小英哪管他是要说几句话呢，她只想快速的逃离这个人，这俩人体力是真好，一个可劲的朝前跑，一个卯足了劲的在后面追，这真是连跑步都是不能分心的，陈小英摔了，跑得太急没有注意到脚下的路，莫长峰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去，把陈小英拉起来坐在树底下，时值12月份的天气，学校到处种的都是梧桐树，梧桐树的树叶特别大，俩人往树底下坐的光景，就像是从小生活在一起的青梅竹马，极度相配。 “你跑什么呀，我是莫长峰，之前不是见过吗？” “师兄，你好，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追我，我只是觉得很难为情，那天在草地上说的话，你应该是听见了” 陈小英喘着大气。 莫长峰憋红了脸： “陈小英，我，我，我喜欢你” 12月底的天，鸟停了，云不动了，风也不吹了，天上飘起了雪花，想是为了凝冻这一刻，些许是天上的雪花知晓了莫长峰这一个月以来思念，任凭思绪多么复杂，这一片片的雪花最终也要落在大地上，他知道，他是爱上了眼前的这个女孩。 陈小英楞住了，一句“我喜欢你”是她从小到大第一回听到最温暖的话，她惊慌失措，心脏砰砰的跳，耳根子发烫发热，莫长峰说： “你不用回复我什么，我送你回寝室，你把衣服换上免得感冒了” 雪花越来越大，寝室的窗户没有关，好些雪花飘进来打在了陈小英的书桌上，陈小英还没有缓过神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跳得那么厉害，腿直哆嗦，是因为天气冷了，还是因为那突然降临的雪花，都不是，全然是因为莫长峰那句话里夹带的柔情和怜惜，爱与不爱，全在眼里。 肖英爱突然推门进来，激动得话匣子关不住了一样，说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雪，看见陈小英呆呆的站在窗前，问小英是不是被这美丽的雪景感动了，小英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冷冷的看着窗外的大雪。 雪越下越大，连着下了两天，把学校的所有光景都包裹得严严实实，漫遍的雪淹没了黑暗和不净，学校从来没有如此美丽过。小英拿着饭盒去了食堂，周末人很少，食堂冷冷清清，就打了一点土豆和青菜，小英就准备回寝室了，刚走到食堂门口，撞了个正正好，撞在莫长峰的心口上，莫长峰心里的喜悦简直掩盖不住，他既内敛也狂热，内敛来自于家庭教育，狂热源于心里的骄傲，他喜欢陈小英，很是喜欢。陈小英刚好要说对不起，莫长峰一把把她的手抓住了： “我不要道歉，我要你和我一起吃饭” 陈小英不知道怎么样回复，就被莫长峰拉坐到窗边的座位上了，他赶紧打了肉菜还有鸡腿，不知道陈小英吃的什么，他还打了素菜，莫长峰的心里高兴着愉悦着欢喜着，打开陈小英的饭盒就简单的土豆和青菜。 “拿着，赶紧趁热吃，你太瘦了” 莫长峰硬把鸡腿给陈小英拿住，接着又补了一句： “必须吃啊，我看着你吃完” 小英怯怯的吃了起来，只是眼睛一直不敢看向莫长峰，她是喜欢这个人的，男人般的温情和直接，她很喜欢，只是她不敢说，一是因为没有勇气，二是因为中间还隔着一个范雨。 “好吃吗，好吃明天我再给你买，明天食堂有五花肉炒土豆，我去你宿舍楼下叫你” “噢”陈小英弱弱的回复 突然陈小英说了一句： “我想去堆雪人” 莫长峰连连应着好，好。 俩人一同走向了足球场里，厚厚的雪似乎都阻挡不了青春之季的大男孩大女孩们，只要是周末都一呼而出的去外面，大概年少之时所有人都憧憬外面的世界，谁又能想到真正的世界其实只有心脏那么大。小英滚了一个小小的雪球，还找了几根树枝，莫长峰滚了一个大大的，俩人把大雪球和小雪球一堆，树枝插上，还找了两个小石子放在眼睛那里，莫长峰看着这个雪人，感觉这个雪人做得太大了些，觉得和小英的形象不太符合。 “爸爸，你好吗？” 陈小英嘴里清晰的说道。 远处的寒山冒着白色的烟，太阳恍恍惚惚的快要出来了，陈小英的眼睛里浸着眼泪。莫长峰双手急切的一把把陈小英抱在怀里，此时此刻，他没有任何语言来安慰陈小英，毕竟离开的人已经永久离开，活着的还要继续活，他只想紧紧的抱住陈小英，他想给这个女孩长情的温暖，甚至是炙热的阳光。陈小英没有挣脱，只是静静地拥在莫长峰的怀里，眼泪不由自主的流在了莫长峰的外套上。那一天很漫长，漫长到两个人觉得可以天荒地老，那一天也很短暂，犹如拉弓射箭，一瞬间。 “小英，我可以喜欢你吗，我想每天都看见你，吃饭时候想你，睡觉时候想你，上课时候也想你，我知道你心里有伤，我相信我是可以给你愈合的”莫长峰急切的说 “我不知道要不要回答你什么，我只是想快点毕业” “你不是还想继续读书吗，肖英爱给我说的” “其实我不想读师范院校的，我是想读高中考大学学贸易的” “我是想做教育，我崇拜孔子” 陈小英抬头看了一下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比自己高一头，但是也就快20岁，却不曾想他的心里崇尚的是圣人，也许换句话讲，是他的人生志向是做一个君子，可是君子何其难，君子又何其苦，再一想到自己，刹那之间只觉自己和莫长峰的志向差异，感叹人和人的差别。 “天黑了，回寝室吧，你不用回复我什么，如果有一天你想接受我的时候，就告诉我，我一直都在，我知道你们寝室的范雨喜欢我，但是感情之事只能凭感觉，你不要把这个事放在心上，跟随你自己的心” 天色落寞，小英回到寝室，脑海里全是那一句“跟随自己”，她在思考着从小到大，她的心一直都没有归处。 窗外的风轻轻的吹，似凉里夹杂着一些暖意。 第5章 乌诗诗回国 春天的生机盎然洒满宁静的大地，似乎这个季节是在告诉人们，别管去年的光景怎么样，新的一年随即又开始了。 转眼已到新学期，学校依旧是欢声笑语，校园的宁静很纯净，总有鸟儿划过天空或者驻足树枝，阳光总是落满每一个角落，这是陈小英最喜欢的季节，她的心里实在渴望着希望一词。 周五下学后，小英换了着装正走向篮球场，下楼刚出一楼，不远处她看见了一个特别熟悉的身影，乌诗诗关下后车箱取了一些东西，小英这才正睛看出了是她一直思念的诗诗姐，快速的冲奔上去抱住了乌诗诗，高兴的眼泪忍不住的顺脸划下。 “诗诗姐，诗诗姐，诗诗姐”小英连叫了三声乌诗诗 “哈哈，你怎么还是像小时候那么爱哭啊”乌诗诗大笑 “我以为你把我忘了，我特别想你，我想给你写信，可是你在国外，我不知道要怎么联系你”小英的眼泪哗啦啦。 “我呀，先去了法国，后面就一直呆在英国了，我托过你家乡的人打听过你的消息，但是说你们一家都搬走了，我知道你父亲去世，就一直打听你的消息，好不容易还是请我爸查你的信息，这才知道你上师范了”乌诗诗笑过之后很平静地说。 “嗯，已经来一个学期了，我那会是想上高中，然后想学商贸，我想去找你” 说到这陈小英一下语塞，便停顿了下来。 “走，姐姐带你吃香喝辣的去，把你寝室的同学都叫上”乌诗诗摸着小英的头。 小英三步两回头的赶紧回寝室，她生怕此时的乌诗诗只是是她的想念出现的幻影，进了寝室一把拉住肖英爱就下了楼，肖英爱被眼前的这个姐姐惊住了，高挑的身材，一头齐肩的黑短发，干净利落，再加上眼睛里的一股浩然之气，肖英爱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陈小英一直念叨着乌诗诗这样一个姐姐，多年以后，在她看来，乌诗诗绝对是这肮脏世界里的一抹光亮，甚至是指导自己前行路上的一盏明灯。 乌诗诗带着她俩一路马力十足的奔向了市区，行经的高速路上，风都是甜的，陈小英开心得像一个两三岁的孩子，一直手舞足蹈的唱着，这是肖英爱第一次小英还会这样的开心，英爱心里也很高兴，毕竟在她看来，陈小英就应该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三人来到了“红佛尘”，这是一家正宗的素食馆，两个学生肯定是没见过还能有这样的地方，乌诗诗是去了英国之后开始参悟的佛经，那年她正好18岁，到了20岁以后，她就践行着吃素。“红佛尘”布置得典雅干净，实木桌椅的样式让人心生宁静，雅座正中淡淡的藏香味道，还夹带有红花浅浅漫溢的悠扬，让人心旷神怡。三人坐下，不一会，桌面上一道道的素食布满：清蒸的山药条、粉丝清炖小白菜，干椒清炒魔芋，玉米窝窝头，还有素馅的香菇小笼包，最后上的是土豆雪花泥。这让陈小英和肖英爱仿佛到了另外的世界，学校食堂的荤菜挺多，陈小英喜欢吃荤食，肖英爱荤素参半，只不过英爱更倾向于人间浑浊的小酒。三个完全不同的人，在乌诗诗的放眼看世界里，听得津津有味，此时的两个姑娘只觉眼前的食物吃着顺滑满足，想必这就是指路人的魅力，这人世间到处都充满着你来我往的人，但是能有指路人的光照牵引，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这种运气降临。陈小英是幸运的，肖英爱是明镜之人，乌诗诗后面的一生都像一颗自带发光的恒星一般，任其世界万般变化，自有其理，自有其道，这宇宙万事万物，自皆来，自不变，也自变，乌诗诗的一生都在参悟着这些东西，只是不一样的是，她的心性是要融入这个世界，而不是独在这个世界之上。 临别之时，乌诗诗告诉小英让她把中文和外语学好，她只回国呆一个星期的原因是因为家里出了点事，但是具体的是什么，她是不会和眼前这个还像个孩子的陈小英说，只交代了小英务必把中文和英文都学好，肖英爱是聪明之人，乌诗诗才说了一句让她注意未来发展会有网络商务，就这一句可以说改变了肖英爱，把她的人生理想变成了具体化，明明二人都是师范院校，未来不出意外也都是教书育人的好职业，就像莫长峰崇敬的孔子一般，对着教育事业的的义无反顾，初心的不同造就了不同的人生之路。 次日的阳光像往常一样照满了校园，姜妮回到寝室，大家都很诧异这向来都是周天下午才回来之人，怎么会提前回来了，肖英爱还打趣到： “你可真是会回，你昨天要是没走就能见到一个大人物，女神一样的人物” 姜妮像那没气的怂鸡一样，无精打采，也没看肖英爱一眼，小英走到她的床边： “姜妮，是发生什么了吗？” 陈小英的自小遭受的不公平待遇造就了她对周遭的敏感性，姜妮抬头看了一下小英便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原来是她从小青梅竹马的对象周平良，这个周平良和别的女孩子有说有笑，还玩起来了你追我赶，被姜妮看见，其实事后的一个月，姜妮才知道那个女孩是周平良的表妹，只因剪了短发未被姜妮认出而已，肖英爱还神补了一句： “他可真是平良，凭良心啊” 说者无意，很多时候却能一语成谶，此后的多年，周平良的确是凭着良心。 范雨拿着大包小裹的进了门，第一句话就是莫长峰在学校外面跟一个男的聊着些什么，给他打招呼都没能听见，陈小英听到莫长峰的名字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是喜欢莫长峰的，只是中间隔着的东西实在太多，她一直把莫长峰悄悄的放在心里，她对莫长峰的喜欢是炽烈，甚至洋溢在脸上，只是多年的脆弱和敏感让她习惯性的隐藏。 陈小英很想下楼去一探究竟，肖英爱拉住了她： “小英，不能去，人家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你不要了解过多，你们还不是那样的关系” “英爱姐，我的直觉~~~那个人是高齐欢” “啊，不能吧，你和莫长峰都还没确定什么，他俩怎么能对上了呢” “不，我真的感觉就是高齐欢，从他认识我以后，我就感觉我一直被监视” 俩人一下语塞，相视看了下，不约而同的起了身一同下楼，要说这肖英爱对于陈小英来说，很多时候像姐姐，有的时候像妈妈，但是更多时候她都能抓住陈小英容易脆断的心，英爱就是她学生时代最温暖的一束光，也是陈小英一生的友谊财富。 英爱探缩着头在学校铁门附近寻找莫长峰的身影，正好姜妮进来了，说看到了莫长峰和那个男人去了三味小馆，英爱和小英一路小跑过去，三味小馆靠窗的座位一直都是开着窗户，小英看到了莫长峰，只是坐他对面的男士是一位比较年长的人，并不是高齐欢，小英在猜测这个男人是谁，肖英爱突然道： “这会不会是莫长峰的亲属啊，看着像他的长辈” “我怎么看着这人有点眼熟”小英说 “咦，这是不是学校的老师啊，好像是中三班的数学老师呢”肖英爱马上补充说 俩人仔细一瞧，还真是中三班的数学老师，只是他为什么会和莫长峰吃饭，她俩不得而知。 这数学老师王正林正是莫长峰的亲小叔，是在得知莫长峰爱慕陈小英的情况下，把陈小英的情况调查了一下，并且托人的关系还是陈小英老家的熟人，是陈母的二姐，不打听还好，这一打听给王正林都吓一跳，一方面他是同情陈小英从小的遭遇，但是另一方面，知道高齐欢对陈小英使的手段，日后定是祸患。 “长峰，大哥昨天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和你好好谈谈，学校门口人多嘴杂，不好多言，你和叔好好说一下”王正林说。 “小叔，我知道陈小英的情况，没有人告诉我，我也没有去打听什么，但是我就是喜欢她”莫长峰赶紧回话。 “那你知不知道这个姑娘身后是有一个生意场上的老板，还是个台商，她们老家那边很多矿产都是这种老板，这种大老板没几个是干净的，我作为一个老师不该说这样的话，但你是我侄子，再难听的话我也得说” “叔，你是想说那个男人在台湾原本是有家室的的吗？”莫长峰回道。 王正林正眼很认真的看了看莫长峰，他没想到的是眼前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已然明白很多成年世界的事了，这让王正林的心微震了一下，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孩子，已开始有着成年男性的熊熊烈火，尤其在这繁花似锦的年岁，对待所有的外界，都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壮志。 “你，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判断，还是原本你就见过那个姑娘身后的那个男人？”王正林补充道 “我没见过那个人，我第一次见陈小英是她在篮球场上自顾自的打篮球，我当时觉得这个女孩很特别，看上去很干净也很寂寞”莫长峰还没说完，他叔叔马上讲道： “小时候你说喜欢像你姑姑那样的女性，大气温婉有智慧” “我是喜欢姑姑那样的女性，可是我见到陈小英以后就很想接近她靠近她，想知道她的所有” 莫长峰的回答已经让他的叔叔无话可说，人嘛，谁没有青春年少时的悸动呢，尤其是那情爱世界里的欢腾，对这红尘中的男男女女都有着致命的诱惑，这种诱惑是不由自主，也不受控制，毕竟王正林自己也曾年轻过，只不过最后成为他妻子的人并不是他最想拥有的那个人，人到中年很多看似随缘的顺其自然，其实实则是对命运逆流无可奈何的妥协而已，但是王正林却知道，男人最美好的时光就是那初壮志之时，勇敢，大胆，冒进，不怕死的情节。 随之王正林只说了一句：“你准备怎么给你姑姑交代这个事情？” “姑姑一定会理解的”莫长峰只说了这一句 王正林老师和自己侄子的对话，看似不欢而散，实际上是这个家庭的风气是有着相互理解的真心真情，他的确是想劝阻莫长峰不要拉开这个弓，成年人中的世界都是利益相互换取，但是他也于心不忍对侄子之爱的伤害，后面他在回去的路上给他大哥，也就是莫长峰的父亲打了电话，重点传递的就是一句话：人各有命。 莫长峰回到学校后，去到了学校的足球场，他想在跑道上散散步，落日的余晖悠悠扬扬，不急不慢的洒落在莫长峰身上，身后响起了肖英爱的呼唤声：“长峰兄，长峰兄”，这一声“长峰兄”肖英爱的确是喊了一辈子，哪怕是在莫长峰最暗黑的日子里，肖英爱都不惧艰险的喊着“长峰兄”，人与人的机缘并不是说多么微妙，很多时候的微妙，其实只是彼此心胸的契合而已。 “走，请妹妹喝两口啊，天色还早，干嘛一个人似有犹疑的在这闲溜呢”英爱说道。 “我只是想看看落日的微光，觉得很多时候人很可怜，就像这微弱之光，明明知道明天它还照常升起，却还是已过今日之朝”莫长峰微笑着说。 肖英爱突然认真看起来眼前的长峰兄，在他看来莫长峰有着大哥哥般的气质，俊朗，慷慨，没成想还有对人生这般细腻的思考。 “长峰兄，你这是被孔夫子教育得太好了吧，哈哈” 俩人相视一笑，这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不见细节直击深处。 不一会姜妮便提着几瓶小酒来到了足球场，足球场靠近篮球馆的地方，中间有一排梧桐树，梧桐树下面有几张石桌子和椅子，这是她们一行人日后最喜欢的地方，想必那一棵棵梧桐树，已深入倾听着她们之间的青春歌声，嘹亮又阳光。 第6章 热恋的困扰 莫长峰心里原本是有结的，这个结并不是她对陈小英的权衡，而是怕触碰到陈小英脆弱的由来，他是一个极大度又能容人之人，也正是这样的品质为他日后的发展大添光彩，但这样的光彩也不是人人都会欣赏，原本这世间总归是俗庸之辈占多，也正因为如此众多的来来往往，构成了这纷繁精彩的尘世。 陈小英在不远处看到了肖英爱与莫长峰，她想上前喊住莫长峰，话刚到喉咙就又缩回去了，得亏了英爱的慧眼一嗓子叫住了她，莫长峰看到陈小英心里乐开了花，箭步上前迎上了小英： “你去哪里了，怎么没和英爱在一起呢？” “她干嘛非得和我在一起，我又不是她男朋友”英爱合不拢嘴的打趣说道。 “我上图书馆找书去了，英爱说她下楼一会，我们就各去各的啊”陈小英紧张的回复着。 “吃过饭了吗，饿不饿？你看看你多瘦，再瘦该营养不良了”莫长峰急切的问道。 小英只是点了点头，肖英爱给莫长峰使了个眼色，便各自去了寝室，她故意把小英留在莫长峰的眼睛里。小英跟在莫长峰的后面，出了学校门，在三味小馆斜对面的一个巷子里，有一家做得极好的饼和烤串，莫长峰想带陈小英吃一吃些不一样感觉的食物。老板一会功夫就端上了一盘烤串和两个烤饼，旁边还加了土豆丝，可以混放在烤饼里面，莫长峰拿着饼将土豆丝和烤肉一同放进了那酥脆的饼里面： “是不是特别好吃，你得吃吃面食，平时别挑食，什么都吃吃，一个人最容易快乐的基础方式就是要会吃能吃” “噢”小英弱弱的回了一个字。 莫长峰还给小英拿了一个汽水，一种她从来没有喝过的汽水，她第一次觉得汽水那样的好喝，其实多年以后她也才知道，那天的汽水好喝，是因为有着爱情的味道，呵呵，是的，就是爱情的味道。 “对了，你上图书馆找的什么书呢？” “《简爱》的中英混合版” “怎么想起要学英文呢？” “诗诗姐告诉我让我学好中英文” “诗诗姐？你什么时候还有一个姐姐” “她不是我亲姐姐，但我只有这么一个姐姐” 莫长峰就不再问了，带陈小英吃完东西以后，俩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突然莫长峰一回头，小英撞在了他的心口上，两头小鹿顿然心里乱奔，陈小英脸红到耳根，正要躲开，一把被莫长峰拉住，路边上的路灯黄昏昏，点点的星光洒在整条路上，街边人家户的灯这里一盏，那边一盏，两个年轻的男女像是这片光景的月亮，柔情又不耀眼，莫长峰正要低着下巴对着小英，小英想挣脱，奈何不住莫长峰的力道大，这一高一矮的绝佳位置，不干出点什么实在是可惜，就在只差两厘米之时，陈小英说： “我要回寝室刷牙，有刚刚烤肉的味道” 莫长峰哈哈大笑，又羞又尴尬，甚又觉得眼前这个女孩的可爱，搅得他的心肝乱颤，陈小英一下甩开莫长峰的手就逃离了现场，小英可着劲的跑，但却觉得很是奇怪，明明逃离的地方离寝室很近，今天就是怎么跑都使不上力气，怎么跑都还不到，这是费了多大的功夫跑进了宿舍，给肖英爱吓一跳，英爱看她满脸通红的还流着汗，赶紧上来问道： “不是去吃东西吗，这是什么情况啊，吃个饭给你热着了？你也不喝酒啊，莫长峰怎么着你了？” “他，他” “他什么，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不是，英爱姐，他” “你可真是急死我，我去找莫长峰问清楚” “你别去” 小英赶紧拉住肖英爱，再细看陈小英的表情，英爱算是明白点什么，就哈哈大笑起来： “我明白了，这看来是好戏要开场了呀” 小英红着的脸一直不退，给她娇羞得，连姜妮刚进来看见俩人对话都似乎察觉出了什么端倪，赶紧补火道： “这莫长峰估计今天是没亲着” 完了，瞬间两个女人的戏变成了三个人，尤其还加了爱情老油条的姜妮，几人一通大笑，肖英爱在年老时候回忆道，那是她认识陈小英以来笑得最灿烂的一次，那个笑声里有幸福的声音，有希望的声音，难怪世人都那么向往爱情。 眼见着天气开始慢慢变热，莫长峰拉着陈小英的手漫步在学校的足球场，春天的尾巴在向夏天摆了摆手，似乎说着再见一类的话语，他们两个开始了热恋，热恋中的男女看什么都是甜的，看着世界都是美的，足球场上的小草刚换了新叶，绿油油的被太阳烤着，莫长峰把包放下并摆放平整，让小英坐下，这一片的小草见证了多少对男男女女的情情爱爱，尤其对陈小英的记忆尤为多。 “这是夏天真来了，这个周末我带你去平顶溪，那里有山谷还可以看见很多鱼”莫长峰说。 “可是这周末我想出去找找兼职工作，英爱姐说有一个认识的家长，她家的小孩要补习数学”小英说。 俩人就都没在说话，因为莫长峰知道，对于钱的事，他不敢戳痛陈小英，眼前的这个可人的姑娘，有着敏感脆弱的自尊心。就这么一直默默的坐着，眼看太阳都快要下山了，陈小英说回去吧，莫长峰没吭声，他在等待着一个时机，小英说完正要起身，莫长峰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今天不用刷牙了吧”莫长峰使着坏笑说。 两个正值最美年华的饮食男女，莫长峰闭上了眼睛柔情的吻着陈小英，身体发出的信号是酥酥麻麻，像被过电一般，陈小英紧张得抓住自己衣角，任凭莫长峰亲吻，这是她的爱情，属于她的爱情，从眼睛到嘴巴到喉咙，延续到过完心脏到脚底，都是幸福的血液在狂奔，是另一个的她在怒吼，这是她的爱，这是她的爱，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地球按下了暂停键，仿佛是在静静地观赏着这肆无忌惮的爱，这样的爱，原本就是稀缺品。 夏季的太阳的确是太过于耀眼，直射得人的眼见直抬不起头来，范雨垂丧着头看着地面的路，没神没气的拿着饭盒走向食堂，自从她知道陈小英和莫长峰在一起之后，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莫名的自己就输掉了，世俗之眼是：论长相身形，或者性格，她都比陈小英胜出一大截，但是莫长峰偏偏喜欢了小英，这让她很是不解，可是，情爱之中又哪里有道理可言。 在莫长峰眼里，范雨更像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妹妹，因为姑姑家的妹妹就和范雨有着几分相似，圆脸大眼睛浓眉毛，说起话来没有顾忌，这就是原生家庭之爱的浇灌，莫长峰始终是在姑姑家长大，或多或少都会有些许顾忌，虽然他跟姑姑的关系亦师亦母，但总归不是自己的母亲，也正是自小的顾虑和察言观色，原生自带的性情是张扬的是狂热的，但是没有生活在自己父母福荫之下的孩子，多归还是要收敛一些，这也就不难理解很多年以后陈小英收养陈米露，只告诉米露是她的爸爸没了，并没有告诉孩子不是亲生的一样。 范雨的无精打采是被陈小英看在眼里的，陈小英又怎会不知道她的心思呢，范雨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实际内心的心思是连肖英爱都拿不准的，陈小英也只是略微的知道范雨在她之前喜欢的莫长峰，但是她并不知道的是范雨是一个痴情之人，并且，不达目的不罢休，这就是人隐藏的另一面。 肖英爱在后面喊住了范雨： “喊你半天，怎么都不应一下，在想莫长峰？” 肖英爱即打趣又担忧的问道。 “英爱姐，你说我哪一点比不上小英，我真的不能理解”范雨说出了心里真实的想法。 “感情之事我哪懂啊，只是莫长峰看小英的眼神里，会有光，就是亮堂堂的那种眼神，根本不会顾及到旁边人是谁，或者还有谁” “英爱姐，我怕我控制不好自己，我也很喜欢莫长峰，我以前也谈过恋爱，可是没有一次像喜欢莫长峰这样，我连做梦都是他” “天那，你是魔住了吧，他已经和小英在一起了，你这可怎么弄，想藏住怕是连心都不准” 肖英爱真的是担心了起来，毕竟她们来自不同的地方，奇妙的缘分让几个姑娘要一同生活好几年。 “我控制不住，起先我知道他和小英在一起之后，我想就算了吧，反正以后也会喜欢别的男生，我也没细细思量，只是当我看见他看小英的样子，我就难受得想哭，我真希望他看的那个人是我，之后的每一次，只要是看见他，心里就特别的难受，就像是被一个陌生人拿着刀搅了一下心脏，很疼，却又看不见这个陌生人的样子，可就是想使劲用力的拽住这个陌生人” 范雨一口气说完。 “雨”肖英爱抱住了范雨，这是两个姑娘认识以来最近距离接触的一回，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姑娘是坦然的，能对着她把心里话说出来，在此之前，寝室三个姑娘，姜妮，陈小英，肖英爱，都觉着范雨刻意与她们保持着距离，这显然是在爱情上，范雨有着和她们不一样的执着，这份执着对于属于自己的爱，是锦上添花之色，可是不是属于自己的爱，像是深渊之下的暗流，任凭你怎么涌动，都见不到光色，说着说着范雨哭了起来。 只见楼下莫长峰拉着小英的手，舍不得放开： “明天早上我给你送早餐来，有你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巷子里那家的葱油饼好吃，我给你和几个姑娘一起送来”。 “好”。 莫长峰吻了小英的额头，就目送着小英的身影上楼，直到小英的身影消失在楼道转角处，他才悻悻的离开，心里眼里全是不舍，他有很多时候还会畅想和陈小英未来的日子：一个简单干净的家，餐桌上摆上小英喜欢的百合花，盖上小英喜欢的桌布颜色，是淡绿色，窗帘带有帘头，夏天微风吹进屋子的时候，白色的内帘会轻轻的摆动，小英站在窗前向她挥手，微风略过她的长发，抚过她的脸庞，桌子上已经摆满可口的饭菜，电视上播放着他喜欢的古典音乐，他们可爱的孩子在写着作业~~~这将会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家庭，宁静美好。每当莫长峰构思着这些画面的时候，内心会不由言说的感动，这是他想要的人生。 次日的早上，只见楼下的宿管阿姨叫唤了一下，说二楼三寝室的陈小英下来拿东西。 “好，阿姨，我马上下来” 小英赶紧的应着，生怕吵到其他人。 “刚刚来的一个高个子男同学，把早餐放下就走了，说是让你下来拿，小伙子真不错，客气有礼貌，看着就很有教养” 宿管阿姨夸起了莫长峰，可是陈小英很迷惑，为什么窗户离得那么近，莫长峰怎么不直接叫唤她呢，而是把早餐留下就不知去向。 “大家起来吃早餐，长峰哥送来的” 小英把其余几个姑娘都叫起来。 “他人呢”肖英爱问。 姜妮半天才清醒过来，突然想到昨天她回来得很晚，看见学校外墙下有一个比较熟悉的身影，看着应该是莫长峰，莫长峰的斜前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具体看不清楚是谁。姜妮边洗漱边想着昨晚上她看见的场景，心里直嘀咕，拿不准什么事，几个正准备吃着莫长峰送来的爱心早餐，范雨打开袋子外面的一层，竟然每个人吃的一份都有外包装，还都写了各自的名字，四个姑娘吃的都不一样，当她拿到她的那一份，袋子上写着“范雨姑娘”，范雨原本就混着一滩的心又开始搅动。只见小英喝起了皮蛋瘦肉粥，吃得正欢之时，姜泥张嘴了： “对，我想起昨天晚上看见的那个人是谁了” 几人不知所以的看着她，只觉着她有点莫名其妙，姜妮就把她昨天晚上看到的场景说了一遍。 第7章 各有打算 陈小英已经快一个礼拜没有见到莫长峰，那时候没有手机可以相互联系，小英有几次悻悻的去到了莫长峰宿舍的楼下，也没有等到莫长峰，她心里犯起了嘀咕，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那天晚上和莫长峰站一起的人就是高齐欢，高齐欢已经很久没有来看过她。 “陈小英，接电话” 一楼的宿管阿姨叫唤着。 小英赶紧跑了下了楼，她欣喜的拿起电话： “喂” “英妮，是我” 高齐欢的声音。 “噢” 小英略微失望的声线通过电话线传递到了高齐欢的耳朵里。 “我在三味小馆点好了饭菜，你下来吃” 高齐欢就说了这么一句。 三味小馆靠窗的餐桌是陈小英最喜欢的位子，那个位置可以看到学校正上方的天空，几次她在这里吃饭的时候，都能看见天快下黑时半空的红霞，她喜欢这种远方带着美感的画面，只是这样的画面虽是大自然的手笔，却总带着那么几丝孤寂苍凉。 “英妮，粉色的这条裙子可以秋天穿，这马上快秋天了，连衣裙好看，这是白色的小皮鞋，我从台湾带回来的，还有一个黑色的双肩包，你周末和同学出去玩可以背” 高齐欢自顾地说着。 陈小英只是吃着桌子上的回锅肉土豆，今天的厨师张力凡还新做了芋头汤，小英觉得很好喝，汤很浓稠还夹带着细微的青菜，很是解腻。 张力凡已经在同样的位子上，看见过几回高齐欢和陈小英的情景，“三味小馆”每天的来来往往不仅仅只有这些学生，还有三公里以外的的一家外贸公司，很少见的外贸公司，职员不多，但是和眼前这种场景类似的，张力凡已经见过很多回，只是他拿捏不准的是，陈小英还只是个学生，那些外贸公司已经全是名利场里的成年人。 陈小英半天张了口： “齐欢哥， 你不用来看我，我自己也有衣服，平时学校的校服穿得多，也没机会穿这些。” 高齐欢沉思了片刻： “你喜欢的那个男孩子，我知道是谁，并且我也已经见过了他。” 陈小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是她一直害怕的事情，她不敢问，她一直感觉高齐欢可以站在她的身后操控她所有的事，可是她很怕莫长峰被某些不知力的东西伤害到。 “你为什么要见他，我很喜欢他” 陈小英真真是鼓起全身之力，才把这句话说出口。 高齐欢并未显露声色，只是淡淡的说道：“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小英拿着高齐欢送的衣物回到宿舍，不出意外的双肩的小包里也是钱，她从未真正清数过高齐欢每次给她的钱，她每次都是把拿的钱放在了一个铁盒子里，已经装了三个铁盒子了，那个铁盒子是装饼干的，饼干也是高齐欢买的，她喜欢吃那个饼干，钱是未动过一分，所以陈小英在学校的生活上，并未宽裕。 天气已渐到夏末，异常炎热，小英睡不着，翻看了一下手表，还未到10 点，便起身穿了衣服径直往足球场走去，宿管阿姨让她早点回，小英连连点头，阿姨知道她是去跑步交代了注意安全。那个时代的学校没有通讯也没有电子产品的侵蚀，青春年华的男男女女除了能打电话到宿管楼下，基本都约不到，小英心里一直哽着一口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足球场上都还有些许踢球的同学，好似快毕业的那些师兄还在踢毕业友谊赛一类，还有坐在边上的学姐们欢快的聊着些什么。陈小英已经跑了3圈，身上已微微出汗，她想大喊一声却没有用力呼唤之地，所以只能跑步，身体的血液在快速流动，脸蛋也渐进微红，正要加速之时，被身后的一股力量拽住了她，她以为是被什么拌住了，用力的挣脱甩开，耳后“啊”的一声，回头定睛看到，是莫长峰，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心绪，陈小英原本是很想见到莫长峰，可是此时的她却感觉心里有说不明的委屈，硬把莫长峰的手臂甩开了，她朝前方使劲的狂奔出去，莫长峰紧紧的追在身后，原就是生病的躯体一下子就蔫了瘫坐在地，小英听到后面没动静之后再回头看，莫长峰喊着她的名字像是尖刺破了喉咙一般，小英听声音不对，就快速的往莫长峰的方向跑去。 “对不起，我这个周一直发高烧，回了姑姑家，有三天一直烧得迷迷糊糊，姑姑后面说没听清我让她给你打电话，高烧退下来之后，我以为姑姑已经给你打了电话的，对不起”莫长峰解释。 “你怎么生病的，是不是是因为见了高齐欢” 陈小英的勇气像是士兵赴死之心，炸然杀出，她已经顾不上她心里的自卑，或者是对高齐欢的忌讳。 “小英，我喜欢你，你的头发我喜欢，你的眼睛我喜欢，就是你吃饭时候傻乎乎的样子我也很喜欢，是，我是见到了高齐欢，他说了我给不到你的东西，当时我就疑惑了，我不是对你疑惑，是对自己疑惑，半夜我就一直想啊一直想，后面就发烧了，寝室的王阳看我烧迷糊，就给我小叔打的电话，我就回了姑姑家” 说着这些话的莫长峰像极了犯错的孩子，他惦记着陈小英的脆弱和敏感，也不想在他们的爱情里隔着山隔着水。 “对不起，我不该说话这么冲，我实在是太着急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去你的寝室楼下也等不到你，我知道你肯定是见了高齐欢，姜妮看见了，我害怕你不要我了” 说罢，陈小英的眼泪很不争气的划下，接着说： “好些了吗，要不要去医院挂盐水，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大声冲你，对不起，对不起” 莫长峰使尽了全身的力把陈小英拥在怀里，这两个人，男人似打仗而归，女人则每日不安的看向远方，这一拥把所有的惆怅和担心，全都九霄云外，往后的日子就只有细水长流的珍惜和爱意。 两个人的相拥，已经忘记他们身在球场边上，还有着悠闲的男男女女的校友，都是毕业之际的师兄师姐，这时身边响起了一个声音： “这不是莫华嘛” 一个陌生的声音说道。 莫华是莫长峰的小名号，只有他老家的近邻才知道，定睛一看，原来是老家李长顺家的儿子，李有名，在学校这么几年都未曾见过，接着这个陌生的声音说： “这是明红吗，真是成大姑娘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场景，莫长峰匆匆的和李有名寒暄了几句之后，带着陈小英赶紧离开，可是这个明红的名字，却成了陈小英接下来日子里最想弄清楚的人。 明红是莫长峰老家之人，因原是莫父战友之女，二人在小时候便有娃娃亲，而明红之父原是救了莫长峰的父亲离世，所以莫长峰的父母亲，心里也便认了明红这个儿媳，只是渐等二人长大，况且，明红自小养在莫家，她自己的母亲体弱多病在她6岁那年便撒手而归，莫长峰一直以来都是把明红当成妹妹看待，这个姑娘可人也可怜，只是经历过沧海桑田之人，总归是有那么一天，不是了结自己，就是了结别人，只是这已是多年以后之事，现今的明红正备战高考。 已是入秋之时，天气渐进寒凉，陈小英整日惴惴不安，那样一个普通的名字已成了她心里的魔念，只是英爱告诉她，只要莫长峰心里只有她就行，至于为什么还不摊开来说明白的原因，肯定是时机还未到，所以，肖英爱在陈小英外出读书的这些年，就像是如母如姐般的存在，而英爱这个人，却对什么情爱之事毫无兴趣，现在的她整日泡仔图书室，外语已飞速进步，好些营销类的书籍，她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她还很喜欢历史。陈小英忙着和莫长峰谈恋爱之时，肖英爱在学习，姜妮边学边去看望对象周良平，而范雨既没有谈情说爱，也没有认真学习本专业，她自学了时装设计。在十六七八岁的年华，每个人对这个世界初步的价值观已经开始在形成，这样的价值观里面，是有理想成分的，至于能否实现，还要看时代命运。 转眼已到莫长峰快要毕业了，寝室的四个姑娘也到了三年级，陈小英的爱情很甜蜜，莫长峰是竭尽心力的在爱她，莫家父母已经在市里托到了关系，莫长峰的工作已经有了去向，高齐欢还是每月定时来送衣物和钱，只是有一次是一个女士带着一个小男孩，是来找小英的，肖英爱说想必那是高齐欢在台湾的家室，陈小英并未见，只是把这几年以来的衣物和钱托英爱一并给了那个女士，至此也再未听到过明红姑娘事由的端倪，想来陈小英是信任肖英爱的。 莫长峰一直来回行驶在市里和学校的往返路上，不管去市里是有多忙多大的事，他都会给小英带吃的，以及还有一些学习书籍，莫长峰送了他一个小cd机，相当稀有之物，是莫父去深圳学习之时，莫长峰张口要的，为的是给陈小英学习外语，还有就是陈小英喜欢古典乐，磁带传出的音质总归是差点意思，这日莫长峰也正从市里回来，刚要到学校门口，看见小英和着一个男子在说话，莫长峰仔细打量了一番，猜定那人就是小英的哥哥，因为脸蛋的上庭实在是太像了，莫长峰原本是想上去打招呼的，只见小英转身低着头就走回了宿舍。 “那个是你哥吧，小英”英爱问。 “嗯”小英答。 “怎么突然来学校了，这么几年也没见来过一回，这突如其来，定是没什么好事吧”姜妮补充说着。 “咱们出去吃饭吧，今天长峰兄从市里回来，工作应该是确定去向了”，英爱赶紧转了话向，几年的相处，她已经把陈小英家之事摸得一清二楚。 几人正下楼，就看见莫长峰站在宿管处那里和阿姨寒暄，小英看见长峰之后，心里的惴惴不安才平静下来，她拥上前去想要抱住莫长峰，莫长峰把手臂打开，一把把眼前这娇弱的姑娘牵到了胸前，英爱似乎看出了什么，只有老油条姜妮感叹道： “你看人家这才叫谈情说爱，我每次去看周平良，他都是一本正经的和我说话，简直就是个呆子”。 “那是因为你们太熟悉了，周平良怕是已经把你当亲人一样”英爱说。 莫长峰看见陈小英眼睛里噙着泪，只说了一句： “饿了吧，去把饭吃完就有力气了”。 三味小馆已是他们一行人很是熟悉的地方了，老板张力凡也和他们熟络了起来，每次的菜都吃不完，这个三味小馆装满了他们的最美的年华，张力凡也很喜欢他们几位，莫长峰和张力凡还很聊得来，每次聊到陈小英，张力凡总是说这个姑娘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也总说莫老弟要好好对待人家姑娘。 “长峰兄，工作是不是有去向了？”英爱先张嘴。 “是，可算是有着落了，先去南开县一小实习，实习完以后南三小正式任教”莫长峰回着。 “哇，这以后得管您是莫老师了”姜妮打趣道。 “哈哈，是是，你以后不也是姜老师吗”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是不想做老师了，等毕业了我就去深圳”，英爱说的这一句把大家一惊，那时候远离自己故乡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况且肖英爱自是女流之辈，原本做个老师是最稳妥之向。 “英爱姐，你怎么从来没说过，怎么突然这样？”陈小英问。 事实上，这世间哪有什么突然之事呢，只是有的还未成熟不便透露而已，人的理想，人的成熟蜕变，都是在默默前行的路上不断在修正，也没有人知道什么是真正正确之事，当然，在那个还可以试错的年华，年岁还很长，就是前方没有照亮的灯，自己的心气和憧憬也能走出一条路来，至于对错，都是时间在观摩。 第8章 陈母患病 几人错愕的眼神都望向了英爱，英爱自是见过乌诗诗以后，心领神会般的计划好每个学期的学习内容，在此期间，她有向小英打听过乌诗诗的近况，只是那些年的通讯不如现今的实时联络，小英也并未知道乌诗诗的情况，只如上次所说的这几年都生活在英国而已，其余的一概不知。 “英爱姐，你真的是毕业了要去深圳吗？”姜妮一再追问。 比起肖英爱的志向，姜妮只是在毕业之后能安定到周平良的身边，对于肖英爱的这个决定，她很震惊，虽然肖英爱向来确有大姐风范，但是那个年月能想到下海去深圳，的确除了思想之外，更多的是常人缺少的勇气，勇气一词，在普通人的一生中，很少真有几人能体会到勇气所带来的人生转变，平常人的一生都是瞻前顾后。 “是，我一定去，先去了再说，至于以后什么样，不知道啊” 英爱哈哈大笑的回道。 陈小英对于肖英爱的决定很哑然，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下子进入自己的惆怅之中，长到这么大，她只是说想上大学，至于上什么样的大学，或者学一技之能，她并未真正深入的思考过，她钦佩英爱的内在胆量，低头半天不语后，话峰转向了即将要成为人民教师的莫长峰： “多久可以去报到呢？” “秋后就可以去实习，实习完以后就可以任教”莫长峰回复着。 英爱正想着庆祝莫长峰的工作去向，正张口说请拿啤酒，张力凡已把瓶盖都打开了，二人对视一笑，想必这相视一笑里都是对着莫长峰的祝福，张力凡说道： “这莫老弟是要出息了，瞧你这样我估计着做老师时间也不会太长”。 要说这社会人真是看小年轻一看一个准，莫长峰热情，大气，更有着社会交往中难有的真诚，关于他的工作去向，有一次无意中和张力凡聊到过，以张力凡的人生经历中看过来，莫长峰是一定会有路的，并且是一条正派之路，只是如此路途中的艰辛和心酸，常人未必会知，自古不就有名言“高处不胜寒”，至于能不能起舞弄清影，这得看人的造化了， 莫长峰赶紧接过张力凡手中的酒，连声道谢： “谢谢力凡哥，我也只是合着自己的心去走，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好”。 说者无意听者入心，陈小英敏感脆弱的神经被触动到，整个吃饭的过程中，就只听到肖英爱和莫长峰的你来我往，还真是印证那句话：英雄所见略同。饭后莫长峰牵着小英的手走向了足球场，他们常坐的位子之下已被别人占据，陈小英慢悠悠的长舒了一口气： “长峰哥，你有想过我们的未来吗？” “肯定想过，还不止一次，我甚至都有想过几年以后我们家的样子”莫长峰认真的回复。 “真的吗？”小英很焦急的追问。 “嗯，小英，我是真的喜欢你，不管是你的什么，哪怕是你经常在食堂吃饭时喝的水杯，每次你喝完我都要去摸一下那个杯子，就是上面有你的余温，有你的地方，我觉得心里很满足很期盼”，莫长峰的确是来自心里最真实的话语，停顿了一会，接着说： “我姑姑说我在她心里是很温情的男人，像我的父亲，还说不是世间所有的人都能遇到真挚的爱情，就像她和我姑父的婚姻一般，我姑父爱她，但是她并未爱我姑父，有些时候我都感觉我妹妹一点都不像姑父，她比姑姑热情洋溢，我姑父特别沉稳一人”，莫长峰说起了姑姑一家。 “不相爱的人也能结婚吗？”陈小英傻傻的问。 “估计是能，一个人一个活法吧，人生每一个阶段估计追寻都不一样，我姑姑有没有曾经爱过，我还真不知道”。 要说人的言语就是大脑对外宣言的喇叭，年轻的时候只知话从口出，有多少话都巴不得往外倒，似乎那样可以标榜自我，殊不知，待到一定年纪之时才知道，很多时候不说话却能胜过千言万语。陈小英从和莫长峰开始的感情中，就从未浓烈的表达过对莫长峰的爱，就是这样一份她少言少语的爱，萦绕了她的一生之中的一半岁月。 陈小英回到了寝室，范雨后脚也进来了，拍了小英一下： “这咱们寝室最受保护的稀有之物楞着干什么呢？”范雨斜愣着眼打趣着陈小英。 “你可是别说她了，她的长峰哥工作有着落了，小英以后可是见不着了”姜妮说。 “哎呀，我还以为多大事，他是去工作了是好事啊，又不是去赴死打仗支援，就是去赴死支援那也是荣誉。”范雨回着姜妮的话。范雨自从学了服装设计以后，精力已经往外扩了，她早已把莫长峰默默的放置于心中，从未言语，也从未犯难于陈小英，就连肖英爱都说范雨犹如变了一个人，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因为对莫长峰的放弃，有多少个难以入眠的夜晚，枕巾都湿透，她有想过要报复陈小英，或者是阻止她和莫长峰的感情，但是她每每想到陈小英的楚楚羸弱，她又觉胜之不武，至此激起了她的斗志，她要找到她自己的出口，她很爱美，也漂亮，只是性情中有些傲娇跋扈，可是谁人不是生来好呢，她爱上了服装设计，刚开始只是寄托打发时间，后面她发现在设计服装的图纸上，有着她强于比人的东西，自信之人本就是因为自身有着不同于常人之处。范雨的一堆图纸被风吹掉到了地上，小英赶紧蹲下身伸手拾起来，其中有一张是一个长发女孩坐在海滩边上，一袭长裙，是白色的长裙，秀发被画得很灵动像真的一样，白色的裙子宛如被风轻轻掀起，白裙的裙边有公主一样的着装，散开的泡泡裙边，腰带那里是一条纱质的蝴蝶样，海面的太阳正缓缓落下，整张图，美极了。 时光溜得之快，如流沙越握越快，莫长峰已去南开县一小实习，陈小英先是每日在失落之中，后面发现大家都是各忙各的，她除了打球似乎还未有喜欢的事务，她想起乌诗诗给她说的一定要学好中英文，闲来无事便开始进入了书中文字世界，她的第一部小说是英国女作家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她能理解简爱的顽强，但是并不是很能理解简爱对罗切斯特先生的爱，待到她能完全读懂简爱之时，已人到中年。 这本书开启了她对小说的热情，一年的时间里她看了很多部书，在不断地寻找过程中，她发现自己爱上了散文诗，大抵也是因为她的成长里有着太多像散文诗一样的忧伤或者悲壮。转眼已是小半年，莫长峰的实习很是顺利，陈小英依旧打着篮球，眼见春末夏季快来，陈小英的因为打小肠胃不好，越发到夏季胃口越不好，能吃些油荤的基本都是在秋冬季，莫长峰一直惦记着她，生怕她照顾不好自己瞎对付。 “二楼三寝陈小英接电话”楼下宿管阿姨大声叫唤。 小英忙不迭地跑下楼：“喂” “英妮，是我，你出来一下，我在三味小馆”高齐欢的声音。 陈小英似像着半推半就的样子，慢悠悠的走去了三味小馆，高齐欢已点好饭菜，只是这回高齐欢的神情并没有似往常那样欢愉，陈小英问道： “怎么了，是生意上出问题了吗？” “没事，快先坐下吃饭，夏天来了，你本来肠胃就不好，在学校估计也没能好好吃饭，我知道你男朋友去实习了，他就是去实习，你也该好好照顾好自己” 高齐欢说着。 陈小英心里是感激高齐欢的，她跟着大了以后，男女之事也渐渐能懂一些，在和莫长峰初识的那一年，她就已经弄清楚高齐欢是真心喜欢她，只是奈何已有家室，况且她的母亲和哥哥指不定平时没少受高齐欢的接济，但是高齐欢从未张口提过。 “快先吃饭，我和你说点事” 高齐欢讲。 “哦，你也吃”小英感觉心里有些难过。 “英妮，你妈妈生病了，住院在市一医，你哥哥联系不上，年初的时候，他说和他女朋友去了福建，说是想出去闯荡一下，我是说你该去看看你妈妈”高齐欢慢慢的说着。 “我妈怎么了，她是在哪里这几年，她生的什么病？” “乳腺癌” “什么” 陈小英差点没晕厥过去，虽然她的母亲多年来并未来看过她，但是终究是生养她之人，很多个夜晚，她是想着妈妈的，自从她来到师范学校以后，就未见过妈妈，时值已经三年多了，且在这三年多时间之中，她都未能知道自己的妈妈身在哪里，身体好不好，过得怎么样，她哥哥是来过一回，但是也并未告知她母亲的下落，想必也是陈母有意而为之，要说这世间的缘分，虽是血亲，但是也不是所有的血亲都有着骨肉之情，这世间很多事，对部分少数人又何来公平之言呢，都是随机和偶然之事。只是，那毕竟是她的母亲，妈妈是这世界上最好听的二字。 陈小英眼泪开了阀，哗哗的流，只是并未哭出声，只是赶紧追问高齐欢： “有多严重，还能活吗？我现在就要去市里，请你快送我过去”。 陈小英的语气中带着哀求，她的心一下子慌乱了，她想赶紧见到妈妈，那个日思夜想的妈妈。 “好，我今天来就是来带你过去的，你先把饭吃好”高齐欢说。 车子行驶在去往市里的路上，崎岖的山路显得通往市里的路格外漫长，高齐欢把车里的音乐换成了古典乐，虽然他听不懂什么古典乐，但是他知道陈小英喜欢听，大提琴厚重的声音溢满了整个车里，小英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思绪随着大提琴的浑厚和低沉，越发的沉重。 “医生怎么说的？”陈小英这才缓过神来问了句最该问的。 “医生说还要看最终的化验结果，你妈妈这个病是累的，她一个人在市区一户人家当保姆，那户人家有一对双胞胎孩子，家务活很重” 高齐欢把她妈妈的情况在慢慢的说出。 “你之前怎么不给我说我妈的下落？”陈小英阴着脸不明白的问。 “阿姨嘱咐我别告诉你，她说你要恨她就恨一辈子吧，说她和你虽是母女，但是她对你而言，并不是一位好妈妈”高齐欢应着陈小英的话。 对于陈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高齐欢是知道的，不然他怎么可能能接触到陈小英，只是他原只是想让小英做她的情人，奈何那会陈小英还太小，加之后面几年的相处，他已是真心喜欢上了陈小英，他怜悯陈小英，虽是商海奸诈狡猾，但是陈小英这几年在他心里，就像是他灵魂深处唯一一方纯净之地，他越发的珍惜陈小英。 小英推开了病房的门，她的妈妈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看到陈小英的母亲，有些不知所措，平复了一会，陈母张口了： “你不在学校跑来医院做什么？” “妈” 陈小英的眼泪真真是要哭干。 “你生这么重的病，为什么不告诉我，就算你不喜欢我，可是你是我的妈妈，我不想没了爸爸以后再没有妈妈” 陈母眼里泛起了泪花，很快便把脸转过去，阴沉沉的说： “你好好上你的学，其余的事，齐欢会处理好的” 眼泪已经把陈小英的眼前世界弄得迷茫，看不清母亲生病的容貌，她的担心全在心脏和眼泪间，心脏啪的用力跳动了几下，就瘫坐在地上，高齐欢见况不对，一把扶住，很温柔的说： “没事，英妮，你别过于担心，我已经联系了台湾那边的医生，我把伯母送到台湾去做手术，一定会治好的，如果台湾那里治不好，我就送到美国去，一定给你妈妈治好，可以吗，相信我，我一定把你妈妈留给你” 第9章 遭遇危机 陈小英在高齐欢的怀里大哭，她恨自己的无能，也恨母亲对自己的狠心，此时陈母已睡下，高齐欢和陈小英在病房外的走廊上说起了话，只见陈小英连连点头。 肖英爱回到宿舍以后发现陈小英没有踪影，便上足球场走去，转悠可一圈也没看到人影，只有走回宿舍，正好楼管阿姨主动问住她： “你寝室的陈小英还没回来呢，这是快要锁门了，怎么还没回来” 英爱诧异的看着管楼阿姨： “阿姨，您是说小英出去了的？” “是啊，她接了一个电话就出去了”阿姨回道。 肖英爱径直往三味小馆跑去，她知道小英出了学校门也只会去张力凡的饭馆，张力凡正在厨房炒着菜，看见英爱直奔厨房便赶紧将她使出门外： “这是厨房，注意点卫生，你赶紧出去” “凡哥，小英是不是来过这里？” “你先出去”张力凡迅速驱赶她离开厨房。 不大会功夫张力凡利索的处理好手中的饭菜，点上一根烟往收银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 “下午五点多那会，就一个男的，之前和小英到过这吃饭，你们一年级刚报到的时候，他就直接来这给过钱，特意交代了陈小英上这来吃饭的费用，后来来过两回，今天是五点多那会和小英一起进来，吃饭的时候我看见小英哭了，接着两个人出门就走了” 张力凡描述着。 “那个人是不是个子不高，大概一米七的样子，口音不是我们这里的人？”英爱赶紧追问。 “是，听那个口音不是我们内地大陆的人” 张力凡说完这话之后，略有所思的看了看远处，打眼一看，正好是莫长峰，肖英爱顺着张力凡的眼光看去，莫长峰正往着他俩人的方向走来。 “力凡哥，好久不见，英爱怎么会在这里？”莫长峰寒暄着说。 张力凡和肖英爱都没有说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张口，莫长峰已经有两个月没来过学校，想必是实习工作的确很多，期间只是打了几次电话给陈小英。 “对了，英爱，小英怎么没在寝室呢，我问了宿管的阿姨，说是出来了，我还说你们估计得是来力凡哥这里吃饭了，小英呢？” 莫长峰开始追问。 “峰哥，小英估计是被那个人带走了”英爱慢吞吞的吐了几个字。 “谁，哪个人？” 停顿了一会之后，莫长峰反应过来英爱说的那个人就是高齐欢，于是用着求证的眼光看向了张力凡，张力凡只得轻微的点了一下头，见情势不对，莫长峰接着追问： “他们多久走的，是不是去往市区的方向了，吃饭期间有过什么情况没有？” “陈小英哭了，只见两个人就起身出门开车就走了”张力凡说着。 莫长峰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要一贯小英的性格是不会和高齐欢一起出去的，肯定是有什么特殊要紧之事，此时他心里想到是估计陈小英的妈妈有了着落，并且还有别的什么事发生。 “峰哥，咱俩别着急，回学校等着吧”英爱给莫长峰说道。 两个人一道走回了学校，时间已是晚上9点了，宿舍的大门是10点就关，莫长峰和肖英爱坐在了一楼的门口，也顾不得来来往往的人，有熟识的人还和肖英爱打招呼，英爱也只是频频点头，她实在没有心思看别人，她在心里嘀咕今天的事，而莫长峰的思绪估计更复杂。 “英爱，我这两个月实在太忙，就没能回来看小英，我问你，这期间那个人来过没有？” “真没有，峰哥，只是你这两个月没回来，小英总是垂丧着头，也不怎么说话，不过她最近学习状态不错，外语也进步了很多，我们还经常一起去图书馆，只是有时候我问她怎么没有你的消息时，她也不说话，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怎么了，小英不说，我也没好追问”英爱慢慢的说着，语气中带着试探的味道。 “我，怎么说呢，这两个月的确工作很忙，好些教学上的东西我得格外用心去学习，毕竟作为一名教师，我不想耽误了孩子，但是我家里的确也是有一些，上次我给小英说了最近可能我要处理我得家事，不一定能回来看她”莫长峰解释。 “我说，难怪嘛，怎么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了，对了，长峰哥，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得如实的回答我” “英爱，你问，你性情好，凡事看得开想得开，你想问什么，我都会说” “明红是谁？”肖英爱单刀直入，并未有一丝犹疑，因为这个问题堵在了陈小英心里已经太久，她实在不忍心看陈小英总是自己思索，陈小英本就脆弱敏感，容不得一丝不安。 “小英和你说的？这件事她是不是老早就想问我了？” “是，可是她没有那个勇气，是有一次聊天时候她说起来，她想问清楚，但是又怕问清楚这件事的来由，会让自己有无奈和妥协的成分在，她就一直放心里”英爱补充说着。 要说陈小英这个姑娘，真是有上天眷恋，小时候在家中读书，机缘巧合认识了乌诗诗，出来上学以后同宿舍的还有肖英爱，肖英爱似那半男半女的性格，细腻之处能洞察直视你的内心，粗犷时候又半晌回不过神来没明白，这人和人的擦肩而过，有时候是一晃而过，有时候依然错过却又慢慢回头。 “本来有一次在电话里，我就听她声音不怎么对，那会想和她说明白的，可是后面又想还是见面说清楚会比较好，明红就是我妹妹，我们两个在我小时候订过亲，她父亲救过我爸爸的命，她妈妈在她父亲走了没两年后生病也走了，所以她是在我家长大的，我妈和我爸是想以后我娶她，但是打小都生活在一起，我对她肯定就是妹妹一样，怎么会有其他的想法呢”莫长峰回忆着讲起明红。 “原来是如此，我就说肯定是小英想得过多” 二人又继续焦急的看向大门外。 第10章 初现情感危机 莫长峰低头看了看手表，已是11:45分，铁门已经锁上，肖英爱原本回了宿舍，不放心莫长峰就又折回，宿管阿姨给莫长峰说要不住她外屋，她知道莫长峰与陈小英是恋爱关系，因原来在校时候口碑确实不错，宿管阿姨也对他很客气，莫长峰从开始的担心到后面的不安，是多大的事情让陈小英并未回学校，他心里一直在揣测。 “长峰师兄，我联系了我同学，他寝室都出去了，你上他寝室住一晚嘛，小英估计今天晚上是不会回来了。” 英爱说道。 “好” 莫长峰似乎快没了心气。 英爱带着莫长峰走向了男生宿舍，秦斌接到了英爱的电话火速下了楼，看着英爱带着一个男的，顿时心里心生醋意： “谁啊，这是？” “莫长峰师兄，刚毕业出去，现在在实习，今天晚上先在你宿舍住一晚上”英爱平静的说着，随即又补充说： “长峰兄，这是秦斌，我班的同学，平时爱和我去图书馆，挺好的一个人，你晚上就将就和他对付一晚上，明早小英要是回来了，我马上过来叫你”。 “好”莫长峰应着，又和秦斌寒暄了几句，俩人随之就上了楼，肖英爱看到莫长峰落寞的背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莫长峰怎么会睡得着呢，一晚上辗转反侧，秦斌和他闲扯着龙门阵，他也完全精力不集中，只是话语间还是很有礼貌的回答着秦斌的问题。从肖英爱的口中看出，莫长峰是别人的男朋友，秦斌这才放心下来，他可是从一年级时候就对肖英爱一见钟情的，起因是第一次参加集合时，有几个男同学实在是喊不住，肖英爱一下就毛了，上去给了其中一个男的一脚，这一脚的被踢的就是秦斌，他先是生气，后面在细看，肖英爱身型高，苗条，方型脸，还是浓眉大眼，这一下就把秦斌镇住了，被踹了几脚后，硬生生的在一旁不敢出声，这一踢还踢出了不一样的情愫，秦斌的单相思爱情就开始了。这样的单相思总是艰辛的，肖英爱对男女之事本就混沌，她满心的心思都是在毕业后去深圳闯荡，哪里有什么情情爱爱的分心，她对男生也没有什么分别心，在她看来都只是同学而已，谁曾想在后来快毕业之时，秦斌的表白让她会心生慌乱，秦斌是家中老幺，上面有一个姐姐已成家，家中经济条件普普通通，父母是老实巴交务农的农民，想来也是奇怪，那么老师的父母，秦斌硬是油腔滑调之样，只是这人本不该就单凭外相去判断一个人，能准确判断的还是在危难之时所表现出来的作为，语言也并不重要，很多年后的两个人竟成了生意伙伴，只是那时候的秦斌已成家，这是后话。 次日，天才微微亮，肖英爱是想起早去买早餐，她估摸着莫长峰肯定没休息好，就想着早早的去买点早餐陪他说说话，哪知刚下楼，已见莫长峰坐在门外的石栏上，很罕见的看他抽着烟。 “长峰哥”英爱柔柔的喊了他一声。 “你起来了，英爱，怎么不多睡会”莫长峰应着回英爱的话。 “别抽了，哥，她今天肯定会回来的，走，我们先去食堂把早餐吃了，再有什么事，身体都得照顾好”英爱说着这话的时候是带有心疼莫长峰之意的，眼前的这个男人的确是个好男人，她略有忧虑的是担心，担心陈小英有一天会把这个男人弄丢了。 “好，我们去吃早餐”说完莫长峰就把烟掐灭了。 两个人在食堂吃着早饭，有小米粥和咸鸭蛋，英爱要了一碗宽面，莫长峰和她都喜欢吃面食，她还拿了两个菜包，打了一杯豆浆，费劲的用餐盘小心翼翼的端到了莫长峰的桌前。 “快吃吧，哥，你昨天晚上就没有吃饭，一晚上肯定也没有睡好，先好好吃饭，吃完我们再说话”。 “好，英爱，谢谢你，小英有你这个朋友，真是她的幸运”。 何尝不是如此，在师范这几年，陈小英原本孤寂的日子，多了莫长峰的爱慕，还多了肖英爱平时的陪伴，肖英爱很多时候犹如一朵解语花，很温暖，很祥和，寝室的几个女孩和肖英爱关系都很不错。 眼见着太阳都在慢慢爬上了半空，远方的朝霞格外的红，红得发艳，英爱说今天是个好日子，莫长峰看了她一眼傻傻的笑了一下，范雨正拿着饭盒走了过来，看见自己一直喜欢的人，脸上乌黑像是堆积了许久的阴沉，她是想过去寒暄几句的，但是自从看到莫长峰对陈小英的爱慕，她知道自己是要保持一定距离的，她的自立改变都是从她开始学习了服装设计以后，可想而知，事业是对女性一直指引的光亮明灯。 “嗨，范雨，过来一起坐啊，坐这里吃”，英爱喊她。 “不了，我回宿舍去吃”，说完定睛看了莫长峰一眼就走了。 回到宿舍后，姜妮正准备收拾好去见周良平，好不容易周良平来了一回，今天还计划安排大家都见上一面，范雨问： “妮，莫长峰怎么会在学校，看那样昨晚上就是住在学校的” “这还用问，你没见着昨晚上小英没回来吗”姜妮回着。 这范雨才心领神会，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高齐欢第一次给陈小英送钱物的时候，范雨就看出了不太寻常的地方，那是她的第一直觉，从小喜欢她的男孩子实在太多，她也喜欢别人喜欢她的那种感觉，她的常挂嘴上的第一名言：女人就是感觉动物。还别说，真对。 “对了，英爱姐是不是和莫长峰在楼下呢？”姜妮问道。 “是，她和莫长峰坐在食堂对面的梧桐树下面，应该是在等小英回来”范雨说。 “这小英今天回来得是多大的风浪，我还说安排周良平和大家见面呢，中午时候我就去三味小馆先订上位子” 姜妮高兴的说着。 第11章 爱人的细腻 正说着吃饭事宜，陈小英轻轻的推了门进来，原以为周末时候大家都在睡懒觉，这一看范雨和姜妮精神着的在说话，两人看见陈小英失魂落魄的样子，便上前把小英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放下，姜妮给范雨使眼色： “范雨，快去把英爱姐叫回来” “好，我马上去，我顺便给小英买早餐”，范雨回着。 “不，我不想吃，不用带早餐”，小英的声音低落落。 “对了，姜妮，还是你去叫英爱姐”，范雨突然说。 姜妮这才想到让范雨去叫肖英爱，莫长峰就在旁边，范雨定是心绪复杂，随即就破门而出朝着食堂方向跑去。 “英爱姐，快回吧，小英回来了”，姜妮边喘边说。 “回来了吗，人怎么样？”肖英爱焦急的问。 “看着是不太好，脸色也很差，范雨说给她买早餐，她也不吃，问了其他的都不说话，你赶紧回去吧” 莫长峰跟着肖英爱火速的跑回宿舍，莫长峰在一楼焦急不安的等着。肖英爱打开宿舍门，只见陈小英坐在床沿边上，呆呆的看着窗外，此时窗外几里以外的大山散着青烟，太阳正努力的爬上山头，想必是已有农户在耕作了，这人世间，本没有太多清醒之人，但是混沌的好处就是稀里糊涂的来，然后稀里糊涂的走，事实上也是一种清醒。 “陈小英，你干嘛去了？”英爱略带生气的声音传递在宿舍，几人都未见英爱生过气，实则是这次事出突然，大家揣测的空间太大，只是英爱不把这个思绪倒出，可能陈小英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陈小英，陈小英”英爱连续喊了几声。 “英爱姐，你看远处那缕长烟是不是就像人一样”陈小英轻柔的说出了这句话。 几人被陈小英说的话不知何意，范雨着急了： “陈小英，你别什么烟不烟的了，莫长峰就在下面，昨晚上来等了你一晚上，看那样是整夜都未睡觉的，你是遇到什么事你说出来啊，我们干着急”。 陈小英惊了眼睛看了范雨，问着肖英爱： “长峰哥来了吗？什么时候来的，我不知道他来了” 英爱点点头： “他现在就在下面”。 陈小英冲出了宿舍，因为跑得太快没注意到下一楼转角处放了个拖把，被拖把套住摔了一跤，顿时眼泪不自主的掉了下来，莫长峰一直眼巴巴的看着楼道，陈小英摔倒的那一刻，莫长峰不顾宿管阿姨的叫唤，一个箭步冲出去将小英扶了起来。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昨天来了，我”小英哭了起来。 “没关系，你安全回来就好，有没有受伤，有哪里不舒服没有，我们先去吃早饭，有什么事一会再说”，莫长峰看见小英摔得膝盖都青了，心里直发疼。 “长峰哥，我” “走，我们先去吃饭” 莫长峰打了一碗小米粥，拿了一个肉包，还要了一个卷了点蔬菜的小饼，便让小英吃了起来，小英拿着手里的饼吃了一口，眼睛里的眼泪溢满得眼眶早已装不下： “我快没有妈妈了” “什么”莫长峰以为听错了。 “我昨天去了市里，我妈妈生病了，得了癌症，我快要没有妈妈了”，小英哭哭怆怆的说。 眼前这个姑娘的羸弱，已不是莫长峰现下能解决的了，她看着陈小英苍白的脸，还有那装满眼泪的眼睛，头发也没有很整齐的梳理好，想来昨天晚上也是没有休息，但是莫长峰是使着浑身的力爱着陈小英的，他相信事在人为和人定胜天，看着自己心爱之人的悲伤，她并是不只想着去安慰陈小英，他脑子里高速运转之事，是陈母生病以后的相关事宜，比如医疗费用，该如何解决。 “阿姨现在在市里哪家医院？” “市一院” “好，我知道了，你快吃饭，别管多大事，得先保全自己的身体”莫长峰说。 在遇事这种观点上，莫长峰和肖英爱有着一样的心性，这也就注定着这样的人是会摊上大困难的，老天都是筛选那能抗压受挫之人来磨炼。 莫长峰继续说： “吃完以后，你回去宿舍，，让英爱陪你去洗个澡，然后再睡一觉，其余的事你先别想，我去处理”。 莫长峰拉着陈小英的手走回了宿舍，楼底下就喊着： “英爱，你下来一下，我出去打个电话，你陪小英去洗漱休息下” “好，长峰哥，你先去，对了，中午我们大家一起吃饭，姜妮的男朋友来了” “好，我12点准时回来，还去三味小馆嘛” “对”英爱回复。 肖英爱端着盆里的洗漱用品，陪着陈小英去了浴室，陈小英从回来就是那失了魂的鸡一样，毫无斗志，肖英爱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陈小英，你给我有点出息，就是阿姨得了绝症，现在也不是你难过的时候，你得先振作起来，我们来寻找最优化方案，去解决阿姨生病的事，先尽人事，你别把事都推给莫长峰，你是当事人，必须正确面对属于你自己的困难”。 “英爱姐，对不起，我” “你没有对不起谁，包括你也没有对不起你妈妈”。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浑浑噩噩的世道，总是有能看穿并洞察世人之心的人，陈小英被肖英爱说的话打入了心，是啊，她时不曾对不住她母亲的，自幼生长的不受待见，母亲的偏私早已是邻里都看不下去，陈小英这么多年能从那样的家庭走出来，已是用完人生全部的勇气，谁又能有资格怪罪她呢，俗人尘事总是已道德高处去绑架面事之人，殊不知，红尘之中又能有几人真正感受诛心之事，陈母对陈小英刻在骨子里的自私和偏执，已让陈小英从幼小的童年埋下了种子，这颗种子可能能长成参天大树，只是那大树底下深埋的根，怕已经是盘根错节的交叉着，在这份交叉里，早已是对一个女孩未来的人生血淋淋的描绘，又问这世人，何来的感同身受？ 三味小馆显得格外的热闹，周良平拿着菜单在仔细端寻，却也不知道怎么配菜才好，张力凡示意了肖英爱，英爱就明白了，就照之前他们一行人经常吃的样子来，周良平这才把手里的菜单放下。 “良平，这是张哥，是这家饭馆的老板”姜妮给周良平介绍。 “张哥好，平时他们没少麻烦您” 周良平对着张力凡说。 “哪里是麻烦，我还感谢她们几个经常照顾我家生意” 张力凡说的确是事实，最开始是几个一个月来一次的样子，后面衍生到一个星期去一次，三味小馆成为了她们几个女孩子很多回忆诉说青春的地方，只是他们来吃的时候，张力凡不仅菜量给得足，价钱也很划算，只有高齐欢在的时候，张力凡就是正常给菜和正常结算，对于学生身份，他还是手下留情的。 大家都没有说话，这会是范雨打破了局，自此之前范雨很少参加他们几个人的聚会，究其原因还是在于避开莫长峰，所以每次肖英爱也很识趣的都没有叫她，只是这次是周良平到来，作为室友的她不来也不合适，当然，这是其一，另一原因也确有她想知道陈小英出了什么事，毕竟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还是有几分感情。 “来吧，我们共同举杯欢迎周良平的到来，太不容易了，这都三年了才见着本尊” “你少来，平时你也没少打趣我”姜妮接过话。 俩人对视一笑，大家的确是欢迎周良平的，若不是陈小英昨夜未归，今天定是一个欢天喜地的日子，姜妮是几个女孩里面最普通的一个，也是最寻常的一个，她没有肖英爱的气量，也没有范雨的机灵，就连娇弱的陈小英都比她漂亮得太多，况且陈小英的确很聪明，领悟力非常好，好多知识上的东西一点就通，所以姜妮对自己是自知的，她非常了解自己，只是这人与人的差别，有很多时候并不是要有多大的本事，还是在平常之处找到自己最适宜自处的性情，日子才好过，姜妮的自我认识客观并且合理，也就注定她后面的人生是平顺，年少只知要实志，哪知中年之后的你你我我，为得平顺已耗尽一生，这是后话。 “来，良平，快吃，这家菜馆是我们的私密基地，多是故事呢”肖英爱招呼着周良平。 莫长峰手里拿着一盒什么东西，看着几人已经开吃，只是笑了笑，径直到了桌边拉了张椅子便坐下，张力凡递上了碗筷，并给莫长峰传递了一个眼神，这个眼神是要稳住的意思。 “来，良平，来晚了，实在不好意思，自罚一杯”莫长峰客气也真诚的道歉，说吧，一口而尽，接着又说： “对了，我拿了两盒茶叶，你带走，去打点实习的时候用得上” 周平良一时语塞，他没想到第一次的见面，莫长峰就送礼给他，还是关于工作上的支持，虽不是女儿身，内心已经热泪盈眶，他此时想起姜妮对莫长峰的总结“有涵养的大气男人”，果不其然。 事实上是早上莫长峰离开之后，去找了她姑姑在县份上的同学，一个重症监护室的医生，他要打听明白陈小英母亲生病治疗之事，该如何正确合理的安排此事，他得有预判和处理方案，之后便给姑姑去了电话，他又去了姑姑一个做茶庄生意的叔叔那里，拿走了两盒茶叶，他是要付钱的，可是姑姑的那个朋友说这些东西和你姑姑比起来，分文不值，莫长峰也没多想，只道谢就离开了，其实他未知道的是，他今日所看到的那个中年男子，才是姑姑真正所爱之人，只是他以为是姑姑上学时候的好同学而已。 “别客气，工作的事情多自己去争取，好好干”莫长峰接过话。 “谢了，莫大哥”姜妮回敬着，顺势喝了半杯酒，她并不会喝酒，想来这半杯酒也是硬生生撑开了喉咙吞下去。 “别客气，大家都加油” 只是陈小英默默的不说话，英爱一直往她的碗里夹菜： “好好吃饭” 只见陈小英眼睛湿湿的，肖英爱接着说： “不准哭，憋回去” 陈小英怯怯的抬头看了英爱，就端起了手里的饭碗开始吃饭，莫长峰诧异的看了一眼英爱，这是从未见过她动过真格的生气。 “小英，先好好吃饭，一会我在和你说说阿姨生病的事”莫长峰说。 “好，对不住大家，我太没出息，良平哥，我喝一杯”陈小英真是含着泪自倒了杯中酒，一饮而下。 气氛顿时又些停顿，周良平也是在刚刚才听到姜妮说着陈小英母亲之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陈小英，只是给姜妮吩咐到最近这段时间多关注小英吃喝睡的问题，这是一个温情的男人，自知眼前自己没有大本事，就从烟火开始，但是能把烟火弄明白之人，也并不是寻常人，有的人至死也未弄明白这人世间的烟火，也正是因为他的温情，姜妮从小就依靠着他。 “对了，咱们下周周五下学之后，去车站坐车，去市里看看小英的妈妈”肖英爱在饭桌接近尾声时说。 “好，下周我们下学后就出发”大家齐声的回着话。 都散了以后，肖英爱拉着陈小英走回了学校，她们还是爱坐在足球场边沿上那棵梧桐树下，姜妮去车站送周良平，原是想呆到明天，眼看陈小英的失落，便嘱咐姜妮这段多照顾陈小英，就去车站准备回去，范雨拿着她的包去了图书室，她今天要画图纸，市里有一家婚纱摄影机缘巧合看到了她的图纸设计，让她画一个女孩子身披婚纱站在草地上的样子，重点要突出婚纱的简洁和典雅，不要有多余的配饰，只是这个图纸里面，未曾提过新郎是谁，范雨也并没有多问，她只知道，如果这次画的图纸被看中，以后她就有了来钱的路子，这在她那个年纪是一件多么畅快的事。 第12章 爱情和友情 莫长峰将陈小英拥在怀里，和小英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他已然清晰了小英的生长环境，心里多许多怜悯，原是他喜欢陈小英孤寂干净的样子，现在看来这种孤寂和干净自有出处。 “小英，向前看，我们积极去解决这个事情，你不要过于悲观”莫长峰说。 “我妈妈需要一大笔治疗费，我不知道怎么办”陈小英低落着说。 “没事，我们一起慢慢想办法”莫长峰给她抹着眼泪。 “对，小英，我们一起想办法”英爱在一旁说道。 肖英爱在这几年间见证了他们两个人的感情，陈小英从封闭的世界里一点点走出来，都是源于莫长峰的温暖，莫长峰是敬佩肖英爱的性情的，来自内心对一个大气女性的那种敬佩，心生敬意，这时的肖英爱也才20来岁，但是骨子里的先性就是她的大气与冷静，这样的先性是她父母送给她最好的护身符，所以莫长峰和陈小英的爱情并不避讳她，深知她是可以一辈子来往的知己。 肖英爱将陈小英送回了宿舍，给莫长峰示意了让他留下的眼神，莫长峰心领神会，便在梧桐树下一直坐着，大概一刻钟的样子，英爱就折返回来。 “长峰哥，你看这个事情怎么解决会比较好？”英爱讲。 “先找有点权威的医生咨询清楚治疗方案，然后按方案来解决治疗费的事”莫长峰回答。 “那你有路子能找到医生吗？” “这我得求助我姑，对了，英爱，你是什么想法？” “我们忽略了一个人，高齐欢，他是社会里的生意人，并且还是做大生意，我孤寂陈小英妈妈的治疗事宜，恐怕他已经在安排，况且这么几年小英的妈妈一直都未联系她，这是生了重病，想是高齐欢觉得不妥，这才告诉小英她妈妈的下落和生病一事”，英爱深知莫长峰是能解决怎么治疗一事的，但是毕竟手术费用将会是一笔很大的的资金，现下也联系不上陈小英的哥哥陈小虎，就是联系上了也未必能做什么，若是他外出闯荡有名堂，多少是和联系陈小英的，肖英爱的第一反应是高齐欢的手掌可以掌握全盘的事情，那就从另外一层来讲，莫长峰与陈小英的爱情即将要受到了金钱的考验，英爱说的话深深的击到了莫长峰的心。 “英爱，你是认为若小英母亲之事，是高齐欢全盘解决，会影响到小英和我的感情？” “说不好，长峰哥，毕竟这笔钱还是太大，你这样，你去动用你的方法，我用我的方法，看看咱俩能筹多少钱，你估计已经把大概的治疗费用都摸底了一遍” “还有，你不能和高齐欢正面交锋，你眼下肯定是斗不过的”英爱嘱咐莫长峰。 其实莫长峰早已把所有的厉害性都已经过了一遍，他最先的原始反应就是他怎么弄到这笔钱，那时年岁也只有22岁而已，他的很多思维都承源于姑姑。肖英爱一路走回宿舍都在想钱怎么解决，她在酝酿怎么和自己的父母商议这个事情，她的父亲肯定是支持她的，只是能拿多少，便是人与人之间利害性的最真实写照，毕竟她和陈小英也只是同学而已，走到一楼，肖英爱便拿起了电话打给家里： “爸，家里最近都好嘛” “好着呢，就是太忙了，你是有什么事吗，闺女”肖父是了解自己女儿的，就真是没有什么事打电话，她也怕女儿钱不够花，因为每每电话第一件事问的都是关于钱够不够花，紧接着说： “是不是钱花完了，我一会就让你妈上银行给你汇去” “不是的，爸，我的钱还没花完，只是想和您商议一件事” “你说”肖父把手中之事放下，正准备认真的听。 “爸，能不能借我点钱？” “什么，借钱？闺女，你是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动手打人了？” “没有，爸，是这样，我慢慢和您说，然后您也别一下子回绝我，您想想，然后明天您给我回电话，我寝室陈小英的妈妈得了重病，需要一笔钱，我想帮她，那我思来想去就只能求助您” 肖清庆自是知道自己女儿性情的，这个闺女打小就有男子的豪气，虽有时候大大咧咧，实际上心思很细，就像他老婆的说法“我们这姑娘就是个半男半女”。肖清庆将此事和妻子白杨花说了一下，白杨花认为女儿和这个陈小英估计已经是姐妹情深，再一个，估计着这个陈小英家境应是很破落，家中估计是没有长辈了，不然怎么肖英爱会提出来要帮她，肖英爱即是从小到大第一回张口，作为父母来讲，他们只是要站在肖英爱身后成为最有力的臂膀，这样的作为胜过千言万语的说教，不然以陈小英的来历，一个陌生的孩子怎么能让他们夫妻二人拿出那么多钱。 次日的清晨，肖清庆打了电话给女儿说钱已经汇过去了，有三万块，肖英爱给爸爸去了电话，一个劲说谢谢爸爸，这样的家庭，肖英爱怎会可能不安好。 莫长峰那边在姑姑那里也拿到三万块，姑姑说这个钱是要还的，莫长峰还打了借条盖了手印，原本也该如此。陈小英连续两个晚上的辗转反侧，想明白了一个问题：尽人事，听天命。当年最爱他的父亲离世，她都毫无办法，现今母亲这样，也容不得她一再犹疑和退缩，毕竟是自己之事，正准备梳妆好下楼去吃早饭，便见着了肖英爱和莫长峰已在楼下等她，早餐也已经打好，三人在梧桐树下坐着。 “小英，这是我和长峰哥弄来的钱，有六万块，你先收好，我们一会吃完一起去市里，先弄清楚治疗，看能不能先缴一部分钱”肖英爱说。 “小英，你别又负担，钱的事我们还会在想办法，你先拿上解决燃眉之急，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这样的事”莫长峰说。 陈小英只是认真的在吃饭，心里的样子已经不是头几日的样子了。 陈小英把手中的碗放了下来，擦了擦嘴，很清淡的说： “长峰哥，谢谢你和英爱姐，我准备去广州一趟找我哥，万一我妈妈真救不回来，他得知道我妈生病的事，钱，我就先不拿” 肖英爱感到惊讶，陈小英这突如的冷静似乎超出了她对陈小英的了解，莫长峰更是如此，他和陈小英交往以来，陈小英基本都是柔柔弱弱的样子，此时陈小英的冷静超出了他对她的估计和预判，没有人知道在这两个艰难难熬的夜晚，陈小英的内心哭着哭着的便想起了从小到大的许多事，比如她的爸爸在她很小的时候，外出时候总是背着她，生怕她走得累，家中偶尔吃些大荤之食的时候，爸爸会故意把自己手中的碗多夹些荤菜留给她，尽管自己妈妈不喜欢自己，但是她的父亲也让她的童年还是有温暖的，只是这温暖过于短暂，从爸爸走了以后，陈小英便将心关了起来，也没有人知道，她用了怎样的意志力把爸爸忘掉，乌诗诗曾经对她说“人一定要往前走”，她一点一点的用时间把流着血的心，再一点一点的缝补回去，天知道那么小的孩子心里是有多苦。 陈小英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长峰哥，你回去吧，好好工作，我去广州回来了再联系你，英爱姐，你也回去休息，这两日让你们跟着受累，谢谢了”。 陈小英说得如此决绝，已不是昨日的样子，莫长峰只得呆呆的看着她离开，肖英爱还未回过神来，小英已经走出了三味小馆。次日的早上，陈小英向学校请了假，去了车站买了去往市里的车票，天才微微亮，寝室的人都还未起来，小英只背了个书包，带上了身份证，学校门口已早早的出摊卖油条，小英拿了一根油条便出发了，等肖英爱下楼追赶时，已看不见小英的背影，肖英爱心里感受到一丝的不安。 太阳高照，火车上人很多，小英趴在中间小桌上慢慢醒来，火车窗外的阳光是那样的美好，绚烂得让人睁不开眼，她用力的抻了抻后背，感觉舒服很多就去洗漱，洗漱台摇摇晃晃弄得她有些站不稳，她是第感觉舒服很多就去洗漱，洗漱台摇摇晃晃弄得她有些站不稳，她是第一次出这样的远门，惶恐不安，心里有害怕却不得不勇敢，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冷静下来，只是已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她目前就只是去找到哥哥。摇晃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后，陈小英到达了广州，车水马龙的城市让她有些惊慌，凭借着高齐欢给的信息，她到处打听公交车怎么能到广州白云区一带，那里有许多工厂，各色各样的行业也让陈小英大开眼界，在去往白云区的路上，有一个老外竟也给她打听路向，小英只得用着蹩脚的那几句外语回复对方，哪知那个老外很是执着，连比带画的两个人艰难的沟通着，结果两个人竟是去同一个地方，凯文是王氏鞋业的大客户，只因车子在半路抛锚，又不会坐公交车，只能靠腿，这才在路上遇到了陈小英，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两个人一同到了王氏鞋厂，王氏鞋业的李总以为小英是凯文的随同，还误以为是凯文的翻译，好巧不巧，陈小英还随同凯文一起吃了中午饭，早上因为没有她张嘴说话的机会，这到中午和凯文用餐时才说到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一个用着蹩脚的中文，一个用着蹩脚的英文，但是却没有将两人的沟通拉出距离，只得是陈小英确实很有礼貌，外形清秀，外国人哪管你语言有什么障碍，能把事情说明白就成。待到下午三点多的样子，陈小虎出来找到了陈小英，陈小虎瘦了很多，看起来也成熟了很多，看见自己妹妹突然的到来，他定是猜到了肯定是母亲有难，张嘴便直接问： “小英，是不是妈妈出什么事了？” “嗯，诊断下来说是乳腺癌，我给学校请了假，来找你商量” “是在市里的医院吗，现在？” “是，妈现在是市一医，高齐欢送去住院的” “手术费是不是很高？” “是，但是做完手术也有复发的可能性” “那你来找我主要是说治疗费用的事吗？”陈小虎也只能想到这里。 “不是，不是因为费用的事，万一手术失败或者以后复发，临场的问题到时候我联系不上你，我得让你知道情况，妈那么疼你，是不是你得回去看看她” “小英，我” “什么，哥，你说” “我，我在这边已经结婚了，妈当时来过的，去年下半年的事情，想着你在学校就给联系你，现在林林怀孕就快生了，我走不开” 好家伙，陈小英又是当头喝棒，这一棒，是她自己哥哥结婚了自己都不知道，原先想是起码哥哥还记着自己，现在看来，都是心存幻想自欺欺人罢了，对于这种冷漠的怒火，小英早已不反驳，任凭命运的蹂躏，淡淡的说了句：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了，你自己保重” 陈小虎想将陈小英留下去家里住一晚，没想到自己的妹妹这么决绝，自知理亏，便不敢开口，只见陈小英渐走渐远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不知是此时突然刮起得凉风，还是天公的评判，天突然黑了下来，这是要下起大雨，陈小虎心里震动了一下，脑子里高速飞过了和小英一起长大的很多画面，就像那很小时候的连环画，一页接着一页，一直被风这么吹出下一页再下一页，他冲跑了出去，这广州下雨比那人翻脸来得还快，捉摸不定，但是在陈小英日后的一段人生里，广州却成了陈小英的福地。陈小虎使着全身的力跑着，正快要看见妹妹的身影，大声的呼喊着，雨势太大，小英的确听不到，小英的身上已经湿透，滴滴答答的走进了公交车，这样大雨的日子，想来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第13章 所谓亲情 滂沱大雨的车外，公车司机聚集全部的精力看向前方，雨刷不停的刮着，天像裂开了大口一般，陈小英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雨，衣服湿哒哒的滴着水，公车上大概十来个人，只有她是半道上车，想必其余的人都是眼见着瓢泼大雨未下车，车子到终点的时候就算雨不会停，也总该是有避雨之地，大雨不断地打湿着窗户，小英也不知道到了哪里，陈小虎也只是追赶了一站路，眼见着雨势越来越大便折返了，小英英道了司机说前方是火车南站，她没有管多大的雨，冒着大雨跑进了南站外面的屋檐下，可是现下已快要天黑，她先是找到了卫生间，把自己的衣服和裤子全脱了下来，把水拧干再穿上，在火车站的外周，找了一圈买了一碗面吃下，便走进了火车站准备购买最近一班火车的票。 此时的莫长峰回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眉宇间多了几分踌躇，他突然摸不清陈小英心里的想法，就连肖英爱也觉得很突兀，就在英爱躺在床上略有所思的时候，范雨从市里回来了： “英爱姐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出神？” “你回来了，稿件的事怎么样？” “那家婚纱店收了我的稿件，给了三百块钱” “什么，一张图纸三百块钱？” “是啊，我也没想到给这么多钱，原先时候我就想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怎么样都是磨炼，谁知那家店真收了，给我钱的时候我简直受宠若惊”范雨高兴得合不拢嘴，肖英爱也被她看不懂的时装设计图纸教育了一回，真是各有各的道。 “那以后那家店还要你供稿吗？” “说是以后一个月让我去一次，送一次稿件” 范雨在那个本该谈情说爱的年岁，找了一条寄托的路，没成想还歪打正着了，正应了古人那句话“无心插柳柳成阴”啊，莫长峰的选择竟让她找到了击败挫败的武器，此后的很多年岁里，这都是她强有力的盾牌。 “这是一个月供稿一次，你这个收入简直高得不得了啊，咱寝室几个人生活费加起来也就你这些钱而已”英爱敏锐的得出了费用比较，接着思绪又开始思索着陈小英的事，范雨说： “英爱姐，你是在想小英妈妈的事吧，我打听过说那个费用少说得十几万，多了还不一定，折中准备的话怎么着也得个三十万往上” “你在哪打听的治疗费？”英爱问 “我去的婚纱摄影店那里，就闲聊时候聊出来的，那家老板娘的妈妈得的就是乳腺癌，前前后后花了二十多万，还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英爱转变神色的追问： “那现在那个老板娘的妈妈怎么样了？” “去年走了” “啊？” 果然如肖英爱的心里预判一样，她有看过一本医学的书，里面有几则阐述了癌症，虽没有说仔细是乳腺癌，但是想来也在癌症范畴，这也是她这几日一直在替小英抓着心的原因。 市一医的肿瘤病房里，陈母吃了一点粥正要躺下，高齐欢走了进来： “伯母，手术定在一个周以后，是北京来的医生，我拖了我大哥找的关系，您放宽心，不会有什么问题” “谢谢你了，小高，这么几年小英全靠你的照顾和打点，将来如果是我不在了，也请你好好对她，我和她没有母女缘分，想来也是我对不住她，她爸爸过世的时候让我一定抚养好小英，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有什么大本事，只能委托你了”。 “伯母，您客气了，我是真的喜欢英妮，就是她对我冷冰冰的我也喜欢，我和我的结发妻子，是两家父母硬生生的捆在一起结的婚，结婚以后我也没怎么在家，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在外面跑生意来的” “这些我不管，你尽力的照顾小英吧”。 陈小英母亲稍有的一点愧疚之意，也并没有太多的情感成分，多是想把陈小英塞给高齐欢，只是总归是自己的女儿，怎么着也得为她寻一方有经济基础的阵地。 陈小英买了次日早上四点多的车票，是站票，绿皮火车上的人总是那样多，形形色色之人都匆匆的奔向下一个地方，有的为钱，有的为情，也有那无可奈何被推向前之人，世上皆是可怜人，明月自在此生中，陈小英靠着最后一排接近卫生间的位子那里，大约一个四十出头的女士，看她是孤身一人的姑娘，起身让她坐了好几回，有一回她还睡着了，在梦里她看见了爸爸，爸爸在向她招手，只是无论她怎么喊爸爸，她的父亲都没有回应，只见着爸爸的影子越来越淡，最后她醒了，眼角带有几滴泪，此后她的岁月里，眼泪越来越少，火车继续摇摇晃晃，终于快到了南原市，到站以后，她找了地方洗了脸刷好牙，把头发拾掇好，衣服也脱了下来用力的抖了抖，把脚上的袜子也脱了下来洗了一遍，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袜子拧得很干，就又穿了回去，鞋边上的灰也用手沾了水擦了擦，收拾完以后，她似有一种神清气爽之感，径直的走出了火车站，问了路人才知去往市一医的车，大概过了50分钟的样子，公车到到达了市一医的斜对面，穿过了地下通道便到了市一医的正大门，她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未吃过东西，时间已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从一个城市到达另一个城市的，何止是行驶的公里距离，推开妈妈的病房，妈妈在那里躺着，她远远的看着母亲，想起自记事以来，母亲从未和她亲近过，那个家似乎就只有哥哥一个孩子，若是在古代，她定是妾生的，心从中凉已不是今时今日，只是看着母亲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她的心是疼的，她也不想对母亲说什么承诺，她只想解决治疗费的事，至于怎么解决心里已有盘算，不管是学校的肖英爱，还是男友莫长峰，尤其是高齐欢，她都不想靠。 “妈，你饿吗？”小英对着刚醒过来的母亲。 “你怎么来了，你不用来，小高会处理好我手术的事” “我知道他能处理，我不会欠他的，我会想办法还他” “都这么些年了，你还得起吗，拿什么还？” 小英不说话，高齐欢站在病房外听到了她们母女之间的对话，他并未在意，原来就是他居心不正，只是竟在后面的时间里真正爱上了陈小英，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伯母，您醒了，英妮来了，你看你眼睛里都是红血丝，快去睡一下，伯母的手术是在下个星期四早上的九点，这几天就得开始做全身的检查，你不用太担心，会没事的，我从北京请过来的专家，很有把握的” 小英放下了背上的书包： “欢哥，请您出来一下” “好，你先等等，我把这几天需要检查的注意事项，先给伯母交代完” 陈小英的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去找了血亲的哥哥，都没有回来，也没能在母亲身边照顾，反而是一个他一直没有好感的人跑前跑后，操劳着自己妈妈的事，顿时心生愧意，但也未影响她要和高齐欢摊决心。 “英妮，你说，你想和我说什么，是担心治疗费的事吗？没事的，治疗费我都已经和医院商议好了的，我都已经把钱全部缴完”高齐欢一直都知道陈小英担心费用之事。 “我知道你有这么本事，可以请来权威的医生给我妈做手术，你也有本事把治疗费都缴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做这么多，我还不起，最后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陈小英斩钉截铁的说。 “我没有说让你还啊，我也不需要你对我做什么，只要让我一直能看到你就可以啊” “我” “英妮，你不需要有负担，我知道你在学校有了男朋友，我是挺难过，但是我也没有阻止你的资格，我做这些不是让你觉得对不起我，我不需要你的亏欠，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好” “欢哥，我” “没事，只要有我在，我就不会让你过得太难，你好好上学就行，等毕了业再进修，以后你的发展会好的”。 陈小英原本是准备给高齐欢写协议，大致意思就是这些年拿了高齐欢的多少，她要一笔一笔慢慢还，只是被高齐欢的真心实意堵了回来，几次话到嘴边，心里实在不忍，这次母亲生病之事，她开始从心里真正的感激了高齐欢，虽然这回没有把话说出，但是也没有动摇她要还账的决心，只是这人啊，在一生之中，有的账好还能还，有的账还不了也没法还。 高齐欢原是想开车将陈小英送回学校的，但是碍于莫长峰的关系，他不想陈小英在学校有过多的非议，只得将小英送到车站让她坐大巴车回去。陈小英这次从广州回来，心境已经发生了变化，大都市的视觉和感受冲击，让她深深的意识到文化知识作为基础的重要性，就似那高楼万丈平地起，这个平地起，起码得先是自己，她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死命的学知识，她最新攻克的是传统文学，其次是外语，最后还学会记和计算机，那个年岁能明白这些，全是乌诗诗的点拨。 回到学校后，小英没有直接回到宿舍，她不再是一副心事之样，坐在三味小馆经常坐的位子上，张力凡正从餐馆的后院出来，看到陈小英半黑的脸眼睛里都还是血丝，他就知道陈小英这几日定是经历了什么，也没小英独自点菜，就炒了回锅肉土豆片，一个芋头青菜汤，给小英打了一碗小米粥，热了一杯牛奶，也没有多说话，全都弄齐后端到了小英的面前，只道让小英慢慢吃，在此之前，陈小英从未好好注意过这个张力凡，她只知这人是三味小馆的老板，还觉得他有些油滑，并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这一次，陈小英发现她没有点菜，张力凡就上的是她爱吃的菜，并且还怕她胃疼，特意弄的粥和热牛奶，她第一开始注意到了个人。 “谢谢您，力凡哥，看到回锅肉真就饿了，好饿”陈小英轻轻笑着说。 “没事，你们经常来照顾我生意，我还得谢谢你们，妹妹，好好吃饭，人的路很长很长，别管遇到多大的事，先得把自己守住，你才有力量去处理后面的事情” “好好，谢谢哥，我一定好好吃饭”陈小英这一声哥，从今往后真就是叫了一辈子。 推开了寝室门，肖英爱看见陈小英的样子，眼睛里面挂着眼泪，只是没好哭出来，她实在是担心她，担心她外出的安全，担心她会不会走极端，她也没有多问一句话，只是说： “小英，我陪你去洗澡，洗完你就睡觉” “好，英爱姐”陈小英说罢正收拾着书包里的东西，便靠在床边的支架上睡着了，姜妮赶紧给她脱了鞋轻轻扶平睡下，姜妮虽不似像英爱那般和小英亲热，但是终究在一起都生活了三年，不是亲人也是亲人了。 “英爱姐，你怎么不问问”姜妮说 “问什么，再问也得是她自己愿意说，你没看见她整个人都愣了吗，事发突然，她又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这估计是这几天都没合眼，现在睡觉才是第一等大事”肖英爱回复着姜妮的话，其实姜妮也知道，只是她也担心陈小英的安全，她更想知道陈小英接下来的打算，周良平在走的时候给她说过，陈小英原不是可怜之人，因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只是暂时受到了人性里偏执的牵累，姜妮听到这话的时候是一知半解的，周良平的清澈在很多时候比莫长峰都直击深处。 “小英回来了”范雨走进来看见小英已经睡着了。 “对了，英爱姐，她这几天干嘛去了？” “不知道” “要我说，都是多余累得慌，她背后不还有那个大哥吗，治疗费的事人家肯定早解决了，那个人对小英真是能下本钱”范雨说着。 陈小英迷迷糊糊的听到了这句话，思绪里开始在回顾这些年高齐欢对自己的默默支持。 第14章 好难得的爱情 “你少说两句” 肖英爱叮嘱范雨。 “英爱姐，那你那么明白的人，你肯定也是知道的，这么大的事我们这个年纪是没法解决的，只有外力啊，这种外力要么是长辈，要么就是能出钱的人，高齐欢不就是那能出钱的人么” “我看小英未必会拿她的钱”英爱说。 “怎么不会，先前不会，到后面就会慢慢妥协的” 范雨说的话被陈小英暗自的听在心里。 “快收拾睡吧，别说话了，怕吵到小英” “英爱姐，你真是偏心，什么都向着陈小英” “我不用偏心你啊，你什么都能弄明白，陈小英还是个糊涂鬼，我们姐妹一场，一定要帮她一把” 英爱刚说完，接着又说： “你那嘴啊，什么都说出来，以后有你吃亏的时候” 肖英爱就补了这么一句，这后面啊，还真是，范雨的嘴的确没少让她吃亏。 不一会宿舍就熄灯了，陈小英反而还睡不着了，想着想着，她才想起来莫长峰估计一直担心着她，看看手表已经快11点了，她蹑手蹑脚的轻轻爬起来，走到了一楼宿管老师的房门了，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宿管老师的门，说她想打个电话。 “长峰哥” “小英，你回来了，你怎么样，没事吧，怎么现在才给我来电话” 电话那头莫长峰焦急的心火山一般喷发而出。 “我没事，就是太累了，回来就靠在床边上就睡着了，突然醒过来，才记得赶紧给你打电话，不好意思，这几天让你担心了” “我没关系，只要你好好的，对了，去广州找到你哥哥了吗？” “找到了，只是他没有和我一起回来” “没事，他不来就不来吧，你现在什么都先别想，先好好睡觉，我明天早上坐最早的一班车过来” “你不用过来，我没事的，我妈下个星期做手术，我明天得给学校请一段长假” “不，我明天早早就过来，不，我现在就出去想办法找人送我过去” “长峰哥，你刚工作没多久，别突然请假，会影响对你的工作评价，我可以的，我能应付过来” 莫长峰顿了一下，思索片刻： “那手术费的事呢？” “治疗费高齐欢已经全部缴完了” 是啊，目前能把这个事情摆平的只有高齐欢了，莫长峰就是再多的不愿意也无可奈何，毕竟眼下的他的确没有办法弄到那么一大笔钱。 “好，我知道了，你快上楼好好睡觉，睡好觉才有精力处理事情” “好”小英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莫长峰觉得陈小英挂电话很干脆，这原不是她的风格，她从来不这样，每次打完电话都舍不得挂掉，是莫长峰催着她挂电话的，可是这一回，陈小英没有任何的犹疑就把电话给挂了。 次日的5点，陈小英给宿管老师写了假条，也给班主任打了电话，这就准备去往车站，正走出大门，高齐欢派的车早早的就等在了外面，以高齐欢对她的了解，定是知道她回学校只会住一晚的，陈小英生性非常善良，虽然对着高齐欢是冷僻的，但是骨子里的东西很难被岁月吞噬，假使有朝一日改变，那定是人已经走了形，是幸，或者不幸。陈小英上车出发了没多久，莫长峰骑着一辆自行车尘土噗噗的到了学校门口，宿管老师看见了他，说陈小英刚了辆汽车走了。 “英爱，你下楼来一下” 莫长峰打电话给肖英爱。 “长峰师兄，你这么早怎么来的？” “英爱，你先下来” “小英昨天晚上回来说什么没有” “没有呢，回来看见她整个人都已经垮了，脸色很难看，靠在床边上就睡着了”英爱说。 “她十一点多那会给我打了电话，我说我今天早早赶第一班车过来，刚宿管阿姨说她上了一辆汽车已经走了” 莫长峰说着。 “她电话里都和你说什么了，怎么今天早上那么早就走了，会不会是她妈妈快不行了？” 肖英爱很担心的问。 “她说她妈妈下个周做手术，所有的费用都是高齐欢给的，今天肯定是去医院了，那个来接的车肯定也是高齐欢派来的”莫长峰若有所思的说着。 “走，长峰师兄，我去给学校请一下假，我们这就去市里。” 英爱给班老师说明了情况，张老师说要是有什么紧急情况就打电话给她，说可以发动学校捐款。 这俩人风尘仆仆的就往市里赶，肖英爱这才得知，莫长峰是后半夜才找的自行车，一直死命的赶，夜间的风又还大，只是莫长峰顾不得这些，他想第一时间赶来在陈小英的身边，他知道陈小英这几日定是晴天霹雳般的煎熬，只是不巧的是小英刚出发一会，他的自行车才骑到，车轱辘感觉都要飞出去了，肖英爱真是替陈小英感到高兴，能遇到莫长峰这样的男人。 当英爱和莫长峰还在大巴车上的时候，陈小英已经到达了市医院门口，她买了点洗漱用品，给高齐欢打了电话，说近几日不用他过来照顾自己母亲了，高齐欢又怎能错过和陈小英朝夕相处的机会呢。半晌的功夫，高齐欢大包小裹的拿了很多东西来，有小英这几日需要用到的日用品，尤其是陈小英平时爱穿的运动鞋，又是新的，给陈母带来了换洗的内衣裤，如此周到，但是在旁人眼里，他们都不是一家人，各自焦虑的距离感，这种距离感可能是主动为之，也可能是被动产生，肖英爱和莫长峰后脚就赶到了医院，莫长峰并不在意高齐欢给陈小英买了什么，他眼前和对方需要交涉的，是这一大笔巨额医疗费的事。眼见着中午时分，肖英爱陪着陈小英还有陈母说话，莫长峰请了高齐欢外出，一道吃个午饭，说是吃饭，不如说是两个雄性动物第一次正面交锋，别管对方第一招上俩使用什么，另一方都得稳稳当当的接住了，这场无声的对弈才能持续下去，面对高齐欢的经济实力，莫长峰从往后退缩一步，这当是男儿本色。 “这是借款欠条”莫长峰说。 “怎么，你是想说医疗费算你借的” 高齐欢完全没有想到莫长峰能如此，试问世间能有几人？他没有预料到莫长峰对陈小英爱之深，或者说是对这份爱情的纯粹忠诚。 “是，谢谢您能帮助小英，这笔钱由我来还，我会定期一笔一笔打到您的账户，这个事您别给小英说” “我要是不同意呢” “您要是不同意，我就当您的所作所为是为霸占小英，您有没有想过她能否愿意” “霸占？你怎么这么能说笑，我要是强行霸占她，能有你什么事？” “是没有什么事，但是你不够了解陈小英，你若是真对她做了越过她心底处的事，法律自会制裁你”莫长峰斩钉截铁的回答。 高齐欢竟一时语塞，他久在生意场，都是圆滑世故的对手，没有像莫长峰这么直截了当和他谈事的，与其说是谈事，不如说是对决，那即是对决，何苦绕弯，况且是情感之事，只是莫长峰的决绝还让他心生出一丝敬佩，他除了喜欢陈小英，另外有优势的也就是有钱，要说这有钱也并非什么易事，但也绝不是这世上最难之事，这在他心里是非常明白的。 “好，既然你已下定决心，我就权当是借给你，我也不会给小英说” “好，谢谢，借款协议我已经写好，您签字盖印就可以”莫长峰没有任何一丝犹疑，在骑车赶往陈小英学校的时候，夜晚的风无情也冷酷，这让他在赶路的疾驰里想到了这个办法，他心里是认定了陈小英，无论如何也要让陈小英度过此难关。 回到病房后，高齐欢给陈母安排了独立病房，还联系了一个专门在医院照顾病患的医护人员，她是怕陈小英一个人累不过来，英爱打断了高齐欢的电话，示意让他挂断电话，说： “您不用去找别人来照顾阿姨，我和小英一起可以的” “英爱姐”陈小英听到这话心里十分温暖，毕竟肖英爱只是和她同学一场。 “没事，小英，我给老师打个电话说明下情况，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我们两个人换着来肯定会好一些”。 莫长峰并未多说话，看见肖英爱会留在这里，他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陈小英看见莫长峰高齐欢一起进来之后，她知道他们两个定是说了些什么的，她也没问，只是说： “欢哥，你出来一下” “你说，英妮，你是不是担心我在这里你会很不方便？” “不是，这是借款欠条，我已经签字盖完印了，不管还多少年，这笔钱我一定要还你，请你不要推辞，我受不起你这么大笔钱，我妈妈生病理所应当由我来尽责，我不想连累任何一个人” “那莫长峰呢” “我不想连累他，没有人亏欠我，即使是真的亏欠我，也是我的命，我认就是了，但是医治我母亲我不能逃避，也不能找借口不管她，我做不到” “你如果真是心里负担很重的话，这个钱也应该陈小虎和你一起出，而且他得出大头，你别傻，别逞强” “不，我不是逞强，从小到大我最学不会的就是逞强，只是我现在成年了，不能一味的逃避，该是我的责任，我就是再苦再难，我也不想回避”。 这才几天的时间，陈小英的脑子里有些东西已经变了，高齐欢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就快要真的离开了自己，从前陈小英似有半推半就之感，这也是他一直没有放弃的主要原因，现在在他看来，并不是陈小英的半推半就或者说是欲擒故纵，他才明白真的是陈小英太单纯了，单纯到好些东西不会去思考或者细想，眼瞎陈小英的果敢有些超乎他的想像，想来这不是一个自己可以操控的女孩了，但是他还是很喜欢陈小英，这世间男女之事原本就没有道理可言。 “英妮，你能不能让我想想，好不好，钱的事不重要，我只是想见到你，不想看你受苦”高齐欢突然势态软了下来。 “好”陈小英回答得很干脆。 屋里莫长峰和肖英爱把近几日照顾陈母的事宜，结合了医院给出每天做检查和注意事项的明细，二人还写出了每日照顾方案。 “这不愧都上着学”高齐欢说，说的时候还认真端详了一下肖英爱，就凭这个女孩的眉宇之间，再加上这一笔好字，高齐欢虽文化水平不高，但是社会江湖闯荡多年，总归是开了眼界的，肖英爱的字迹里有刚毅有条理，在他看来，陈小英这个同学以后会个人物，这能人看能人还真是准，一时之间他不敢看不起这个学生了，只是他从未知道的是，除了陈小英柔弱之外，对于学习上面，这几个人在学校都是拔尖的，哪怕就是同寝室的姜妮，那也是专业课能讲全年级第一的。 天色渐渐暗下，莫长峰起身准备回学校工作了，一个七尺男儿是不能婆妈娘们的，况且是莫长峰这样的人，遇事更是知道主次之分，这都是源于他姑姑从小对他的教导，拿上外套，莫长峰正起身，小英拉住他： “长峰，谢谢你，你回去好好安心工作，我妈妈我会照顾好的，你别分心，认真工作，尽早把工作转正稳定好”。 莫长峰心里一震，陈小英第一次这样称呼他，感觉像是一个长者嘱咐自己做事要稳当一样，心里难过极了。 “好，小英，我一定认真工作，你有紧急情况就给我去电话”莫长峰温柔的摸着陈小英的头说，只是陈小英并不知道的是，莫长峰着急回去，是要找兼职工作，他需要很长很长一段时间的倾力付出，才能把这笔钱还上。 “长峰师兄，你注意点安全，我在这里陪着小英，你不用太担心，有什么情况我会联系你”英爱说。 “英爱，辛苦你了，有你在小英身边，我也放心了很多” 莫长峰说完就离开了，陈小英不知道的是，在莫长峰回程的路上细细思量着她这几日的变化，心里犹如万箭扎心一般，心脏痛得直生疼。 第15章 寻找出路 时过了一个月，陈小英妈妈的手术还算顺利，术后恢复也还行，只是在医院陪同的肖英爱，彻底明白了陈小英身上那股说不出来的落寞，从前的她是不能理解的，在医院的那一个星期之中，她是亲眼目睹了小英妈妈对待她的那种冷漠，她是在不懂这人世间真的是有父母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的，只是陈小英的乖巧和温柔原本就是性格最好的地方，怎么在陈母那里像是真正被打压的软肋。 莫长峰在工作地找了几个家教兼职，上了没几天之后发现收入实在过低，他一直在想怎么挣钱的办法，无意中听到姑父去了一趟黑龙江边境那里，那里可以倒腾日用品去俄罗斯，来钱很快，眼看着学校就要放假了，他有快两个月的假期，给姑姑借了些钱去了一趟黑龙江的边境，他发现那边很多江浙一带的东西，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流通到那边，包括东三省的好些地方，莫长峰很少抽烟，但是这一段实在是过于折腾劳累，在一家小饭馆吃着饭，店主看他不像是本地人，就和他聊起来，要说东北一带的人，人高马大，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说话办事都干脆利索，店主大概40出头的得样子，观察了莫长峰片刻： “老弟是南方人吧，瞅着不是咱这地的” “嗯” 莫长峰只是客气的回复。 “上这来干啥来了，看你像是干公家工作的，是来学习来了” 东北人实在热情。 “就是上这边来转转，没来过这么北的地方，就是想来看看” 初次来这么远的地方，莫长峰知道外出社会是需要收敛和含蓄的。 店主见莫长峰不太愿意说话就埋头继续干活了，其实哪是莫长峰不愿意说话，他是在酝酿既知道很多通货流通得慢，要怎么弄货上这一带来，尤其是出口去俄罗斯，需要很多手续，或者是办理公司营业的性质，心里没有很合理的头绪，他吃完饭以后就找了个地方住下了，没几天就回了县城。 学校里，这几个姑娘马上就四年级了，五年制的学业也快要到实习的时候，陈小英近几个月来外语突飞猛进，拿着那么一个磁带来回的磨耳朵，后面发现可以在收音机里有英文播报的频道，找对学习方法对于求学的人来讲，就是那雪中送炭的炭火，她练了书法，喜欢欧楷，欧楷里既有中正之感，也有涓涓细流之情，只是这人在年岁增长中，有些东西是会微妙变化的，后面人到中年的陈小英喜欢上了行书，怪与不怪，全在自明，陈小英正拿着书走回宿舍，莫长峰打来了电话： “小英，我到学校门口了，出来我们吃饭，我是赶着饭店来和你吃饭的，哈哈”莫长峰笑，他实在是很想念陈小英，外出那么多天，再加之工作特别忙，他从陈母快做手术之时离开就再没空来看小英。 “你回来了吗？” 陈小英高兴的问着，他不知道莫长峰已经外出回来了，信里给小英说估计要去很久的。 小英换上了她爱穿的粉色运动服，扎好马尾，还抹了一点瑞唇膏，就高兴地往外跑，寝室一个人都没有，她本事要叫上肖英爱的，英爱的父母来看她，带着英爱出去买生活物品去了。陈小英看着莫长峰站在学校门口外，飞奔而出向莫长峰涌去，莫长峰一把抱住了她，两个人忘情的吻了起来，只听路边一辆车过去打了个喇叭，二人这才注意到是在学校门口，陈小英的小脸蛋还红了起来，张力凡见两人一同走进来，便高兴着上去迎莫莫长峰： “真是好久不见了，工作顺利吗？” “还行的，谢谢哥，还是给我们上那几样” “好，妹妹今天这么高兴，我看着也高兴” 陈小英对着张力凡笑了笑： “力凡哥，谢谢你没有看我笑话，我真是无地自容了” “咦，妹妹，日子长着呢，慢慢走就是了，我这就去给你俩弄菜，怎么没见另外那位姑娘呢？”张力凡问 “你说说英爱姐啊，她爸妈来了，他们一家出去买东西去了” “难怪，我说每次你们都是几个一起来的，今天就你们二位，估计今天就是好好谈恋爱的日子” 张力凡笑着说。 莫长峰心里很高兴，从离开医院后再没见着小英，他实在想念她，有好几回想陈小英想到坐立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像缺了大口一般，连他同事看他说这么稳重一个人，也是难过美人关的，自古以来有几个英雄能过美人关呢。 饭菜上齐后，莫长峰自己倒了一杯酒： “小英，对不起，在你难的时候我没有一直陪着你” “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怎么可能会怪你，你刚刚工作，我只愿你先能把工作打理好，我就很高兴了”陈小英从前不会这样表达 “小英”话到嘴边没有说出，一口酒喝下，看到陈小英认真吃饭的样子，莫长峰的确很开心，接着又说： “小英， 你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什么时候最高兴吗？” “看着我开心的时候，你应该是高兴啊” “不是，是每次看着你认真吃饭的样子，我就很高兴”莫长峰说的的确是实话，陈小英刚来上学时候非常瘦，她很爱吃肉，尤其是五花肉，从小在家里，但凡有点好吃的，都是陈小虎吃，只是陈小英小时候也并未觉着有什么，她只是认为哥哥是男孩子，需要更多的力气，刻在骨子里的善良让陈小英看起来更加柔弱。 “真的吗，那我以后就都多多的吃饭，吃成一个大胖子，哈哈” “你就是大胖子，我也喜欢，可能更喜欢，哈哈” 两个人都很高兴，这是他俩这几个月以来好不容易吃上的一回高兴饭，之前莫长峰忙于工作，加上陈小英母亲生病之事，大家都很疲惫，陈小英也并未知道，莫长峰一直都在想解决还治疗费一事，其实这个傻姑娘已经在做兼职了，每个月可以挣几百块，她还准备周末去市里接旅游团当翻译，一切都该看着越来越好。 正当两个人吃得正欢快之时，肖英爱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手里大包小裹，原本是 直接回宿舍了，听宿管阿姨说这俩人刚刚在门口亲吻，肖英爱就知道莫长峰来了，高高兴兴的往三味小馆冲来。 “师兄，真是好久不见，哈哈”英爱很高兴。 “回来了，英爱，快坐，我马上请张哥在炒两个菜”莫长峰也高兴的回着。 “英爱姐，都买了什么，这么多东西” 陈小英看着肖英爱手里的一堆东西，禁不住感叹人家的父母的细微体贴。 “都是些吃的喝的，我妈还给我买了几件衣服，我给你挑了一套运动服”肖英爱是真真切切的关爱陈小英，此前她一直担心陈小英妈妈生病之事，会影响到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这回可好，听宿管阿姨说两人忘情的在路边上亲吻，肖英爱就都明白了，这俩人是都明事理，并且互相很珍惜之人。 “谢谢英爱姐” 小英过去抱住了肖英爱。 “对了，长峰师兄，你这趟外出怎么样？” “我正好想和你说说这回出去的事，你快先吃饭，我们边吃边说”说完，莫长峰去了收银台那里和张力凡聊了起来。 英爱看莫长峰过去，就打趣起来小英： “怎么样，开心了吧这回” 陈小英红着脸低着头，停顿了一会： “英爱姐，你就别取笑我了，刚刚估计很多人都看见了” “看见就看见，有什么的，你们本来就是谈着恋爱的情侣，亲个小嘴不是挺正常吗，哈哈”肖英爱大笑起来，接着说： “之前我一直担心你们两个，这么长时间莫长峰也没来，你不说他去了北方，我都以为你们出问题了” “没有，我妈妈生病的事，本来也是我的责任，我怎么会能牵扯到别人来给我肩负这样的重担呢，他的确很在乎我，只是我们还太年轻了，积累钱财是需要时间的” “哇，小英，你真的是越来越不一样了，不过我真是替你高兴，只要看到你和长峰师兄好好的，我就开心” “嗯，真的谢谢你，英爱姐” “谢什么啊，从此以后不用和我说谢谢，这一段你总是谢谢我，都要把我谢断气了，和我就别客套了” “好，我知道了”陈小英和肖英爱聊完以后，莫长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啤酒，说来也奇怪，莫长峰外形很俊朗，但是还是斯文外相占得多一点，按常理来说，这外型的人不会热衷喝酒，可是莫长峰就是喜欢啤酒来一点，很多年后大家坐在一起之时，莫长峰只是已从啤酒变成了白酒。 “英爱，你吃好我和你聊点事” “等会，马上啊，长峰哥，我这还差两口，嘿嘿”肖英爱认真的就真是把最后两口吃完。 “喝一杯吗？”莫长峰笑笑 “来一杯，见着你高兴，就来一点” “好，那你就喝一小杯就好” “长峰，我也要来一杯” 陈小英俏皮的说 “你看你来了我们都高兴，小英那么怕酒味的人，也要来一杯，哈哈” 英爱笑着说。 三人共同举起了酒杯，似向着这份爱情和友情干杯。 “这回我出去一趟，还真是外面和我们这里不一样，我姑父给我说倒腾日用品的那个事，我觉得可以做，我四处都看了看，往俄罗斯运送牙膏肥皂刷子等一类小物件，就是这个货品上哪去找去” 莫长峰慢慢的说。 “这个我知道，不是在义乌就是去广州，如果是什么日用品小物件就去义乌，服装什么的就去广州”英爱插了一嘴。 “英爱姐，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我在一本做营销的书上面，有提过，说我们国家有些城市已经在快速发展起来了，只是我们这是小县城，交通不太便利，所以好些信息要闭塞一点”肖英爱回着陈小英的问题，她也的确是在书上看到的，而且因为是小商品，在看到说小商品英怎么样走到大世界时，她一直都在想着乌诗诗曾经对她和小英说过的话。 “你怎么想的，师兄？”英爱问道 “我想去学做生意，不想当老师了”莫长峰说 “什么？” 小英和英爱很是惊讶，毕竟莫长峰说过他的志向是深耕教育。 “不行不行，这个事情不能凭一时义气” 肖英爱赶紧说到，就在话出后的一刹那，肖英爱想到了什么，她顿感不对，莫长峰不是轻易能改变志向之人，这其中定是有她们不知道的隐情。 “小英，我这东西太多了总是掉地上，你先帮我拿点回宿舍放起来”肖英爱说。 “好，英爱姐” 陈小英对于这个同学是从心里认了的，肖英爱对她的情义更多时候已经像是亲人，所以肖英爱让她送东西回去她自己也并未多想。 只见小英拎着几样东西便走出了饭馆，肖英爱抓紧时间的赶紧问： “长峰哥，你老实说，是因为什么？” “英爱，我” “是不是和小英有关？” “不是，只是我自己想另谋出路” “不可能，你不是那种容易变化的人，是不是和小英妈妈的治疗费有关系” “英爱，你还真是，你这么精明，以后哪个男人能降得住你” “我不需要男人降住我，未来的事都不知道，想那些没用的做什么，是不是我说对了” “是，我需要钱” “我就说你怎么一下就出了远门，都多长时间了，你都没来，我就在想怕是不只是工作上的事，况且那一日你和高齐欢一起出去，我就料定会有事，后面你走得急，我就一直没问上” “英爱，你别和小英说这些，上次看着她一个人去了广州找她哥哥，回来时候那种孤独感，我真的是心都要痛死了，我又不能张口问我姑姑借钱，我思来想去，那个钱肯定是高齐欢办理的，我只能和他商议好，那个钱由我来还” 莫长峰慢慢端起酒杯喝下，对于述说这件事，他很平静，那日和高齐欢对决的波澜，当今天看见陈小英的那一刹那，立刻烟消云散，他只要陈小英快乐。 第16章 家兄面目 “所以你就准备另寻出路了？” 肖英爱认为莫长峰的决定是错误的，人最难能可贵的就是志向。 “嗯，我想说这次出去一趟还是有很大收获，我现在和你说这个事不只是因为小英，你脑子活络，你去盘盘这个事估计能行” “我？就是我去找找货源的来路？这个事估计没那么容易，我得先酝酿酝酿，你这样，师兄，你把这回你的所见所闻，写成一个记叙文，再每段你认为重点的地方作一下批准，写完之后给我，我们从长计议” 肖英爱逻辑非常清晰，这是自来的能力。 “好，我明天回学校后就写，写完了我寄给你，下个周我估计不能来，要去我姑姑家一趟，我很久没回去看她了” “好，你明天回去注意安全，我收到以后再细化一下条理，看怎么盘算合理” 肖英爱说着，话音刚落，陈小英就回来了，看两人交谈甚欢，便问： “你们在聊什么，聊得很起劲的样子” “我们啊，哈哈，我在和师兄聊未来” “未来？似乎好期待，又觉得好遥远” 陈小英说的是实话，她从未想过未来，也不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这有的人只能在跌跌撞撞里找到自己，只是待到找到自己之时，已头破血流。 莫长峰何尝不想陈小英的未来就是他呢，那个微风轻拂的窗帘，陈小英在窗边向他挥手，乖巧的女儿在写作业，桌子上已摆好热腾腾的饭菜，试问这样的日子，世间哪个男人不想拥有，尤其是自己深爱之人，越是爱越是想在平淡的岁月里细水长流。肖英爱是能看出莫长峰心思的，在莫长峰一生的时间里，肖英爱是为数不多能明白他的人，原是这样一个路数之人，都只能是挚友或者知己，只是肖英爱并不是红颜祸水似的知己，她更像莫长峰的战友，这样的缘分实在是难得，英爱看出眼前两人之间的变化，于是接话说： “未来嘛，就是时间岁月了，一步一个脚印，就是未来，每个人的未来都可以有很多种，看自己怎么走怎么选吧” “是，英爱姐说什么都对” 三人散了以后，肖英爱直接去了图书馆，小英和莫长峰在学校的足球边上散步，走了没几步便在经常坐的梧桐树旁边坐下，那天的夜光白得发亮，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月亮，不远处正走来一个看着是认识的人，渐渐地走近了莫长峰： “嗨，还真是你，现在在哪里呢？” “杜洋，你怎么在这？” “我回学校拿点材料去单位填写档案” “还真是好久不见，在哪里呢现在？” “就在我们这个县乡下的莲花小学，我这回来弄点材料准备离开学校，和我老乡去广州”杜洋说。 杜洋和莫长峰是同一届的校友，俩人经常一起打篮球，还比较熟络，杜洋家里特别穷，原是听他说就安心教书，一辈子本本分分的，家里父母都是务农，但是这突然的说要去广州，着实还是惊到了莫长峰，毕竟穷苦家庭最怕折腾，但是中国老话说的，穷则思变，不思变何来的翻身呢。 “还真是行，你着急走吗这会？”莫长峰问 “还不呢，明天一早走，我在学校外面的招待所住一晚” “好，我一会来找你来，你住哪个房间？” “行勒，201，那一会我等你” “好”。 杜洋转身离开后，陈小英问这是谁，其实她真正好奇的是为什么刚刚这个人会想去广州，因为陈小英就暗自计算着毕业就去，只是她心里的想法从未对谁说过，从上一次去找过陈小虎以后，她就有这个想法，这几人就都还认为她就安心的毕业做一个教师，陈小英性格好温顺耐心好，的确很适合做老师，只是这人都是慢慢走慢慢变，走着走着大家便不再是当初的模样，也好似当初的模样。 莫长峰把陈小英送回宿舍以后，就去找了杜洋，二人并没有去三味小馆，而是去了街角巷子里的那家烤串店，点了些吃了上了几瓶酒 ，这两个人便开始聊了起来，杜洋先张的口： “你这真准备一辈子做个老师了？” “还不知道呢，做老师挺好，教书育人有很多内容在里面的，不只是书本那点东西” “知道，那会班里老师都说莫长峰是典范，以后肯定会是非常优秀的人民教师” “这说不好啊，我最近也是刚出了趟远门，现下回来也是在想还要不要做教育，毕竟这么高尚的职业” “你是不是急需要用钱呢” 莫长峰惊愕的看着杜洋，顿了一下： “没有的事，就是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对了，你身边刚刚那个女孩是女朋友嘛，原来那个明红姑娘呢” “是，她叫陈小英，也是快实习了，我只是把明红当妹妹” “刚刚那姑娘不错，干干净净的，只是你家里能同意你这个事吗” “我还没和我父母说，只是给我姑姑说了”莫长峰原本是计划过年时候父母回来，带陈小英相见的。 “咱俩互留个电话，以后多多联系，打球的这一群人里，我就最喜欢你， 你这以后要是想出来发展，你联系我嘛，我先去探探路，现在国家在大力支持下海，我家那境况我不出去闯荡，这以后估计连媳妇都讨不到” “不能，穷没有罪嘛，你能这么大想法出去，我都觉得你真是有勇气，我身边没几个想出去的，都是安安稳稳的准备做个教师，一辈子教书” “你女朋友呢，她也做老师了”这杜洋一下子问倒了莫长峰，从前莫长峰知道小英想进修多读点书，从上次陈母生病以后，他便不太知道陈小英心里的盘算了，这不知道算不算是隔阂，但是终究感觉不是很好。 “她啊，还想多读点书，看看什么路子能给她弄去市里再进修一下”莫长峰说的也是实话，本就是计划着带小英和自己父母见面，看能不能请父母帮忙办这个事。 二人吃吃喝喝聊了好一会就散了，杜洋临别时道了一声“珍重”。 次日的清晨，莫长峰给陈小英送完早餐后就折返了，陈小英抱着篮球去了篮球场，她很喜欢打篮球，球场上的挥洒可以让她看到真正的自己，一个上午的打球很是消耗体能，但是畅快，这几年来她一直都很喜欢这种感觉，她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心里全是莫长峰，打完球回到了宿舍拿了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澡堂，下楼时仿佛看到了陈小虎正在门卫处问着怎么进学校，小英打眼一看，还真是自己的哥哥。 “小英”陈小虎喊她 “哥，你怎么来了？” “我回来看看妈，上次我跑出去追你，你都已经上了车” “哦，妈已经出院了的，我把地址给你嘛” “我，小英，我”陈小虎吞吞吐吐 ，可见并不是真正回来看母亲的。 “你说，哥，有什么事你说啊” “你嫂子生完孩子我就请假照顾她和孩子，后面孩子总生病我就一直请假，厂里就不要我了” 陈小英已经预料到陈小虎是来找钱的，自从上次去广州无果以后，她对这个哥哥再不似从前小时候，这人都是边走边看，好些人，哪怕就是血缘关系的亲人，也能看得明明白白。 “恩，你想说什么”小英虽然看出来陈小虎的来意，但是也没有直接戳穿。 “能不能拿点钱给我？” “什么？拿钱给你，我从哪里来的钱？” “妈说的高齐欢一直都在给你钱，我来之前已经联系妈了，妈说让我来找你” 陈小英的心，在滴血，一滴一滴的慢慢滴。 “我没有钱，高齐欢给我的钱？就 是高齐欢给我的钱，就该给你吗”陈小英恨自己，说完便头都不回的就跑进了学校，手里端着的盆还有换洗的衣物掉到了地上，是宿管阿姨追着上楼拿给了她，想是宿管阿姨这么几年也是看明白了些什么的，陈小英刚来的时候很乖巧，瘦瘦弱弱的，她看到陈小英经常都是脸上挂着泪的。 “好孩子，把盆拿上，该去洗澡就去好好洗，洗干净了精神，这世上多大的事都能过去。” “恩，谢谢阿姨”陈小英硬把眼泪塞回了心里，她以为陈小虎已经走了，站在窗户往外看了一眼，不仅陈小虎在门口，旁边还多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婴儿，陈小英这才知道她哥哥是一家三口都全部拖回来了，此时此刻的她心里乱如麻，她倒了一杯水，坐到窗前的椅子上，就这么静悄悄的看着陈小虎一家三口，她是想下楼去的，毕竟他哥哥手上多了个嫩孩子，还是她的亲侄儿也可能是侄女，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哥哥家生的是女孩还是男孩，她慢慢冷静下来，一口一口的呡着水，陈小虎时不时的抬头看向小英的窗户，小英把窗帘拉了下来，陈小英就在窗前坐了两个多小时，眼见着已到中午，她有些饿了，宿舍没有吃的，她只得下楼去食堂，其实陈小英自己哪是想去吃饭，她一直担心孩子饿，陈小虎就像默默的站在门口对她宣战一样，这种亲情血缘的绑架让陈小英喘不过气来，她走出了宿舍，实在于心不忍，给陈小虎拿了五百块钱，让他给孩子买奶粉，自己便就回了学校去了食堂，只是人已经没有了食欲，哪里想吃什么东西，拿着筷子一口一口的半夹着碗里的米饭，她想起小时候和陈小虎去河边玩耍，自己掉河里是陈小虎给她救上来的，回家怕被母亲挨骂，陈小虎还撒谎说是自己拖妹妹下水玩的，一些小时候关于哥哥和自己的画面渐渐浮出，她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对哥哥的决绝，只是她的确没有钱，高齐欢给的钱她是一直放起来的，平时很节省的花销，动用的钱很少很少，每花了多少钱也是记在一个小本子上的，原就是计划着等有一天把欠高齐欢的还掉。 说起高齐欢，自从上回陈小英说是还他钱以后，就再没来看过陈小英，陈小英以为自是断了和他莫名的关系，也想着慢慢还债的事，哪知是高齐欢生意场上出了事，他被捅了一刀，捅他这一刀还不是外人，是他老婆的小舅子，因为分红不满在前，后有高齐欢老婆的怂恿，高齐欢老婆的本意是教训下高齐欢就成，谁知她弟弟下手太重，竟给高齐欢来了一刀，高齐欢原本对他老婆仅有的愧疚就消失了，这份凶险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凶险，是高齐欢的老婆是计划连同陈小英一起收拾了的，只是正好那一段日子，莫长峰因没有来学校看陈小英，她一整个月都是呆在学校并未外出，家教说补课那几家说来也很奇怪，那一段的周末都说家里有事，所以陈小英一直未有外出离开学校，因为蹲点的坏胚子就没能拿住陈小英，学校保安处发现了异样报了警，那两个人才没有再出现过，想来这不是高齐欢的庇护吗，要么就陈小英一个弱女子哪能经得起这么周祥的算计，高齐欢台湾家中老婆叫林如兰，家道背景很是强悍，算是黑白两道通吃，只是好在林如兰是真心喜欢高齐欢，性情也温和，这高齐欢这么多年在外面才能逍遥自在，只是林如兰未曾明白的是，男人在真正的起势之后，有的是要去寻找白月光的，陈小英就是高齐欢心中的那道白月光，这中间很多之事，陈小英是在很久以后才得知的。 天势渐渐下黑，陈小虎没能等到妹妹的妥协，灰溜溜的带着老婆孩子离开了，想必来之前是肯定先联系过高齐欢的，因为没能联系上高齐欢，才直冲冲的来找陈小英拿钱，只是见到妹妹这回的果决，陈小虎有些摸不着头脑，他那名欢欢的老婆在边上一劲的骂陈小虎没出息，连自己老婆孩子都养不活，陈小虎就是挨骂也只得自己受着，人是自己选的，就是现在再有多不好，他也认，他便走边琢磨，还是得去找自己老母亲解决钱的事。 第17章 情敌出现 陈小虎一家来到了市区，找到了陈母的住处，原是以为自己母亲那里会有些钱，不想他母亲从手术完以后就一直住在出租房里，也不能再出去做工，这几个月来全是高齐欢的救济，只是每一笔的救济，陈小英都会写清楚。 “你找到你妹妹，她怎么说的” 陈小英妈妈问她哥哥。 “小英说她没有钱，说得了高齐欢的多少，以后她都会还的” “还？还什么，拿什么还认家” 这母子俩的你一言我一语，就连一个还不熟悉的欢欢，就是陈小英的嫂子，都认为这母子二人过分了些，王晓欢只认为陈小虎没什么出息，竟没想到他妈妈会是这样，她自己也是女儿身，只是家里穷，才外出务工，但是她父母也没有这样对待她，她是不理解的，只是眼下，她们一家三口的确需要钱才能活。 “陈小虎，我看也别去打搅小英了，她还是学生都还在上学，要不我和妈就住在这，你出去找个工作，等妈身体好一些，能帮带带亮亮，我也能出去工作”王晓欢说。 “可是我妈这会带不了孩子啊，你只能先带亮亮了，我出去一时半会也拿不回来钱啊”陈小虎说。 “要不你先出去找个工作，然后我带着亮亮摆个小摊卖吃的，我不是会我老家手艺做煎饼嘛”。 王晓欢算是不错的女孩子，当时是看上王小虎老实，想着自己家里穷，以后也不会被陈小虎看不起欺负，她原是不想和陈小虎回来的，只是陈小虎执意非得回来，其实陈小虎哪是什么老实人，若真是老实人，也不会那样去伤害自己的妹妹了，但是，好就好在一点，陈小虎听王晓欢的话。 “好，那我先出去找个工，我们先在妈这里安顿下来”。 陈小英母亲租住的还是短期房，她原意是养好身体以后就回老家了，她自从生病以后，就想回老家，她想回去挨近他们兄妹二人的父亲，这是从陈小英父亲离世以后，她母亲是第一次想回那个家，刚刚听陈小虎夫妻二人的打算，想是回去估计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一个月过去了，陈小虎在一个饭店后厨当主厨助手，他原来学过厨师，王晓欢真把煎饼小摊支了起来，生意还算不错，陈小英在学校里一直都很努力，她来市里看母亲的一次，还接了一个旅游团的翻译解说工作，肖英爱自打拿到莫长峰写的分析以后，很是感兴趣，时值周五下学，陈小英寝室四人难得的周末都未外出，姜妮对象周平良工作很忙，范雨说这几个月接图纸画得太累，陈小英上周正结束了两个学生的补课，几人正高兴着出去玩一回，姜妮先张嘴： “要我说，我们来这几年还没有认真去过市里买买衣服，平时就小英衣服多，她又不穿，来回就穿长峰哥给她那几套运动服” “行啊，正好我想去买几条裙子，下周我外出见一个服装公司的老板正好可以穿” 范雨赶紧接嘴说，要说这几人里谁最懂穿衣，就得是范雨，见什么人穿什么衣，她可是非常明白，肖英爱多数穿得中性，有时候还像个假小子，姜妮总是规规矩矩的，陈小英除了夏天很热时候穿裙子，其余基本都是运动服。 “我就不去了，我衣服都穿不过来”陈小英说。 “你可别扫兴，你看你有长峰哥给你买衣服，还有另外一个大哥买” 范雨刚说完，意识到没说对话，赶紧补充说： “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们得自己去买衣服，我们只能羡慕你” “去吧，小英，听说市里有个特别漂亮的公园，我们一次都没去过，正好我们这回去拍几张照片，我一会去找相机”英爱说道。 “那好，我去” “看吧，小英就是乖，就听英爱姐的” 姜妮打趣到，姜妮也知道，若是换成她是陈小英，也会听肖英爱的，毕竟在陈母生病之时，肖英爱还能张嘴找父母借钱，这种情义，不是谁人都能有的，她那时候也很想帮助陈小英，只是奈何的确能力有限。 四人在三味小馆等了一包烤肉饼，就去往车站坐大巴车了，前脚刚走，后脚就有电话打到宿舍找陈小英，宿管的阿姨说让留言好回电话，对方就直接挂了。 到了市里，四人真是高高兴兴欢欢喜喜，先是在路边找了店面买了一卷交卷，范雨说她现在挣钱，她出交卷钱，英爱打趣她，说她现在就比人家好些有工作的挣得好多，今天该是让她出出血，哪知她说她没有钱，只是她们不知道，范雨这半年攒下的钱，去学了炒股票，她手里的确是没有钱的。 “你怎么从来都没说过，你从哪里知道的途径炒股票？” 肖英爱问范雨，她有些担忧。 “一个影楼的老板，聊天时候聊起来的，我也没放多少钱，这几个月挣的就几千块钱，就尝试一下嘛” “你胆子真够肥的，范雨”姜妮说。 “我在一本书上看过，说是炒股票可以一夜暴富，也能一夜跌破走绝路，我就记得这一句，是不是风险很大收获也很大吧”小英说。 “是，你还真说得没错，就是风险越大后有两种去向，要么就是大收，要么就是大赔，这是那个影楼老板和我说的话”范雨说。 “你还是小心点，别头脑发热” 肖英爱嘱咐范雨。 “哎呀，你们就别操心了，快，我们得走快先找个地方住下，天都黑成这样了” 范雨催促。 几人边溜达边找小旅店，这是她们几人第一次约好外出，大家都很开心，走着走着就快走到市一医门口，陈小英好似看到了一个认识的人，仔细一看，竟是她嫂子王晓欢，英爱看她定住了，就问怎么了，朝向小英眼睛盯住的方向看去，就能明白陈小英肯定是认识摆摊那人，但是她没有追问，而是拉着小英继续走，不大会，她们几人便在离朝阳公园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住处。 次日早早六点多，四个姑娘就都起来开始收拾了，太阳已慢慢升起，收拾完毕之后一行人退了房，下楼开始找吃的，陈小英又看见了王晓欢的早餐摊，这回她没有犹疑，径直走到了王晓欢面前，王晓欢略微迟疑了一下： “小英，你怎么在这，我先煎个饼给你，这几个都是你同学吧，等会啊，我给你们一人做一个”。 亮亮在王晓欢的背上还睡着的，大家看见王晓欢忙不过来，摆的摆小桌子，打豆浆的打豆浆，陈小英把亮亮背在了背上，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的血还有一半和自己是一样的，肖英爱负责收钱，才两个小时的时间，准备的煎饼和豆浆就全都卖完了，餐饮之事，就算是小摊，看着简单，实际操作起来也是异常繁琐，平时就王晓欢自己得卖到11点的样子，今天早早的就卖完了，陈小英没有说多的话，只在几个姑娘准备走的时候，偷偷塞了200块钱在小英的书包里，小英并不知道。 “小英，是不是去看看阿姨？”英爱说。 “嗯，我想去的，那你们怎么办，在哪里等我” “我们一起去看你妈妈啊”姜妮说。 “我正想这么说，我们去找地方买点水果吧，或者买点适合喝的补品”范雨接着说。 几人就跟着陈小英来了陈母的住处，地方很狭窄，可是被陈小英的妈妈收拾得特别整洁，看见几个姑娘来了以后，陈母也是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话，小英把给妈妈买的东西放下以后，正想把家里的衣服收来洗一下，这会王晓欢正好买了菜回来，一个劲的劝说几个姑娘吃完饭再走，但是陈小英执意要走，一行人就离开了，小英一直默默不语，范雨说： “下午我们还没有溜达够呢，听说朝阳公园夜景特别漂亮，我们再去转转，我想去看看能不能偶遇到未来的男朋友啊”。 范雨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几人也都笑开了，都说好。 朝阳公园的夜晚的确很漂亮，到处都是路灯，公园进门两侧全是绿色的枫树，里面靠墙的地方还种了蔷薇花，甚是漂亮，每个人的影子在灯光下显得那样神秘，仿佛在等待着别人的揭示，往里慢慢走，公园的正中央有个圆圆的喷泉，此时喷泉出来的水被灯光照得异常绚烂，几个姑娘都看呆了，连连感叹还是市里好，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这人啊刚开始走的时候都期盼着向上走，殊不知有很多人走着走着，便就都想回到原来刚开始的地方，老话说的叫“返濮”，几人被晚上的夜景迷住了，正准备掏出相机出来，姜妮似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不是师兄吗？” “哪个师兄”英爱问。 “长峰师兄啊”姜妮回答。 “谁？”范雨顿时好奇。 “还真是他”英爱定住眼使劲的看了说道。 陈小英呆住了，因为莫长峰的身边还有一个女孩。 “不过他旁边的是谁？”姜妮问。 这一问倒好，这本是几个都不想说穿问明白的，姜妮实在是没能忍住，范雨下意识的看了陈小英，只见陈小英呆呆的不说话，英爱见状不对，便说： “是不是上次你说的那个女孩？” “嗯，我猜应该是她”小英回答。 “你们两个说的什么，说明白些，我和范雨听不懂”姜妮继续问。 “她叫明红，是在莫长峰家长大的，她爸爸和莫长峰爸爸是战友，因救莫长峰爸爸死了，后面她妈妈在她很小时候生病也过世了的，就一直生活在莫长峰家里，莫长峰爸妈希望他们结婚” 陈小英异常冷静的慢慢说。 “什么？怎么还有这种事，没听你说过啊，我还说我当时喜欢莫长峰，想着他全心全意只看你，我才退出的，怎么还能有这档子事”。 范雨生气的说出这番话，她说的的确是心里话，最初莫长峰和陈小英在一起之时，她还记恨过陈小英，后面相处下来，她也认为小英的确是个好姑娘，再加上莫长峰心心眼眼全是陈小英，她自己才算妥协放弃的，此刻却看见莫长峰跟别的女孩在一起，她气不打一处来，她气的是陈小英竟然还能站在原地同她们几个解释，火一下就窜出来了： “莫长峰，莫长峰” 范雨大声的叫喊。 莫长峰似乎听见有人叫唤他，回头看了看，便又继续走，走了两步之后觉着不太对，刚刚好像是看见了小英的样子，就又回了头认真的看了看，小英站在喷泉旁，喷泉喷出的一些水花溅在了她的衣服上，她都没有察觉，只是眼睛里的眼泪早已挂满，莫长峰疾步跑到小英旁边，把她拉到一边，拿自己的衣服擦干了小英衣袖上的水，边擦边说： “明红，你过来” 明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范雨简直有种想吃人的冲动，她正准备开炮对准莫长峰，被肖英爱用眼神拉住了，这个明红一直都是陈小英心里的一堵墙，从来没有见过，一直以来都是陈小英自己在想像，今日算是见到本尊了，明红个子一般，大概1.6的样子，双腿纤细，肩膀平溜，脖子细长，头发乌黑，扎了好长的辫子盘成一个髻，站立得无比优雅，再一细看，还是鹅蛋脸，柳叶眉，这身形一看就是跳舞的。莫长峰让明红和大家打招呼，明红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小英，这是我妹妹，明红” 莫长峰给陈小英介绍明红。 “哦，你好，明红”。 陈小英并不想打这个招呼，因为在她细看完明红以后，她就觉得自己输了，她打的这个招呼毫无底气，更无士气，肖英爱赶紧接过话茬： “明红妹妹好，这大家这么巧，想都没能想到在这遇到你们兄妹俩，正好大家就一起玩吧”。 明红听到莫长峰给陈小英介绍自己是妹妹，再加上肖英爱的兄妹称呼的补刀，更是用了恶狠狠的眼神一直盯住陈小英看，陈小英被她的眼睛吓住了，只看了一眼之后就再不敢对视明红，给范雨气得直跺脚，说当时就不该让她的，谁人可知，青春之时的爱情是没有先后的，更没有道理，待到说道理一词时，已是人入大海，被迫逐流。 第18章 滚烫的爱人 “小英，你倒是问啊” 范雨是真着急。 “你别瞎捣乱了”姜妮说。 “我这哪是捣乱，你看她那样，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我就很不爽”。 陈小英就一直硬憋着，这下可好，大家都没了兴致，相机拿出来也不知道该拍哪里，原本大家想着合影几张作纪念的，莫长峰看出了范雨的火大，就把明红先支走了，明红自然是不情愿，她知道陈小英的存在，只是一直没在意，没在意的原因是认为莫长峰一家子欠她，准确来说是欠她已经去世的父亲，她吃准了这一点也即是吃准了莫长峰的父亲，而莫家的确是莫父说了算。 “来，我给你们四个姑娘拍几张”莫长峰说。 “你看，我说吧，长峰师兄就是能处理好”姜妮说。 “处理好什么呀，要是能处理好，我们怎么会在这遇到他，还以为他工作忙得很，是忙着陪别的姑娘呢” 好个伶牙俐齿的范雨。 “你好好说话”肖英爱拉下了脸。 “小英，我们先照相，来都来了，咱们寝室还是第一回出来，得拍几张照留下来”英爱接着说。 “好，英爱姐，我听你的”小英回复着英爱。 莫长峰拿着相机，让她们几个姑娘站在了一片蔷薇花的下面，娇嫩的花配上娇嫩的人儿，很是美俏，莫长峰这才说： “这你们平时也很少都在一起，今天一看还真是有四朵金花的意思，真是各有各的时光” “真的，要说会说话，还真得是长峰师兄，什么时光啊，你就说你家小英美你最喜欢，范雨就如那带刺的玫瑰，英爱姐自是大姐风骨，你这时光很明显就是留面子给我” 姜妮斜楞着眼对莫长峰说，场面一下就开了，大家哈哈哈大笑起来，随后范雨说： “英爱姐，你看到没有，姜妮只是看着老实，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不过长峰哥说的估计也是这意思”。 众人大笑，陈小英也笑了，心直口快并不是真正的范雨，她只是不想陈小英被欺负，时光最好的作用，就是可以慢慢细品身边周遭的事物，更能细品的便是人，陈小英原本就不是性格出挑之人，但是陈小英却又是那陈年普洱茶一般，只有会喝的人，才懂其中滋味。 “好了，看见大家高兴我也高兴，走吧，难得在市里碰面，我请众位姑娘吃宵夜，可否赏光？”莫长峰笑着说。 “长峰哥，你是也被范雨附体了是不是，就不能好好说话”。 肖英爱看她们几人没正形，她也是知道，陈小英一直都在忌讳这个明红，肯定是想知道莫长峰心里最真实的打算，莫长峰也从未正式说起过这件事，不说的原因是他的确只把明红当成妹妹，只是这有的家庭是父母对孩子妥协，而有的却是子女不得不对父母妥协。 “真的，我请你们去吃宵夜，花雨街那边有几家夜市摊位的东西挺好吃，有小英爱吃的烫串，还有好些油炸的，你们估计都喜欢吃”莫长峰说。 几人就慢慢悠悠的往花雨街走去，一路上的霓虹灯把江原市映照得更加梦幻了，这种景象在县城是看不到的，小英对着车水马龙的城市很感兴趣，她脑子里想的是，如果以后能在江原市有个翻译工作就好了，莫长峰看她东张西望的，便开口道： “喜欢这里？” “嗯” “那就多学点东西，只要想来，努力认真的学，以后工作能拔尖就能来这里工作” “噢” “你是不是一直想问明红的事” 莫长峰知道陈小英心里的顾忌。 “没有” “你看你永远都不会撒谎和掩饰” “我只想告诉你，她只是妹妹，不管我父母怎么安排都没用，你好好的，等你毕业工作安定下来，我会告诉你我的打算”。 陈小英抬头看了看莫长峰，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今年莫家父母回来过年，莫长峰是计划着带她去家里介绍给父母的，她看着莫长峰的脸，才注意到莫长峰很是疲倦的面容，心里突然紧了一下，这些日子，她是有些疏忽了这个男人，伸手摸了摸莫长峰的脸说： “我知道了，你注意休息，工作是一辈子的事，有什么事慢慢做” “好，小英，你以后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我，我不想难过，我只希望你健健康康开开心心” “好” 陈小英可算是很干脆的回答了一回。 几人吃得很开心，大家吃完以后坐到了马路边上，时值已快10点，微风撩过这些姑娘的秀发，自是一道无声的风景线，大家正各自发散着心里的遐想之时，有一辆黑车竟慢慢减速停靠在了她们面前，后座车门打开后，下来了一位外籍男士。 “陈小英？” “凯文？” “哇喔，能在这里碰到你”。 凯文是来公司办事，谈一个分公司做经销商的事。 陈小英非常惊讶，她是怎么都没想到，上一回在广州遇到的凯文，竟能在江源市碰到，还真是奇妙的缘分，别的几个人更是惊掉了下巴，接下来她们看到陈小英用着熟练的英文和凯文对话，几人很惊叹，她们也一直知道陈小英在学习外语，但是并不知道她能和老外如此熟练的说话，顿时觉得陈小英不一般，凯文实在是太客气，后车箱里装了很多样衣，看几个姑娘都很秀丽，赶紧打开后备箱给她们四位一人拿了一条长裙，浅棕色的a型长裙，做了收腰，胸围还是贴身的，一字的公主肩袖，非常洋气，这样一条长裙想必就是在市里买也没有卖的，结果今天托了陈小英的福，人人都有一条，几个姑娘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莫长峰连声道谢，凯文用着半夹生的中文连说“不客气”，凯文还得赶时间，车子启动时，打开车窗给陈小英说： “xiaoying,remember to contact me.” 凯文挥挥手开车离去。 大家都很好奇说的什么，肖英爱说这是让小英联系他呢，大家都好好奇陈小英从哪里认识这样一个人，只是没有人知道的是，陈小英没说的原因，只是那一次的广州之行让她很痛苦，她也并没有记住这个人。 游玩了一天的姑娘们都略显疲惫，陈小英被莫长峰拉住了，其余几个姑娘在公园旁边的“文景旅店”住下了，莫长峰想趁这一次好好和陈小英聊聊。离公园大概有四五公里的样子，有一个夜酒吧，整个市区只有一家这样的店，店主是从日本回来的，据说是老婆孩子都没了，他才想到回到原是自己的地方，说是酒吧，其实很安静，就是静静喝着小酒吃着小菜的夜归馆，都是些伤心之人才会停留的地方。 莫长峰牵着陈小英的手走进了“忆思梦”，店内灯光幽暗，只有两个人坐在最里处，莫长峰点了两瓶小温酒，给小英点了一些小吃，二人就聊了起来。 “小英，我想和你好好聊聊，第一是聊明红的事，第二是聊我们之间的事” “好啊，你说明红只是妹妹，这个可以不用聊的，我相信你，那我们之间是什么” 陈小英边吃着嘴里的东西慢慢说道。 “明红，是喜欢我的，她并没有把我当成哥哥” “什么？” 陈小英一下把手里的筷子放下，喝了一口水。 “这是我这两年才发现的，以前我也只是认为我们是兄妹，只是我爸妈的一厢情愿而已” “所以你要说清楚的意思就是因为这个？” “嗯，我不想以后你再质疑我，更不想让你难过，小英，我想要给你幸福” 陈小英一口气喝了一小壶温酒，她实在不是明红的对手，起码在明面上，她认为自己是比不上明红的，此刻脑子里全是刚刚见过的 明红，皮肤白皙，姿态优雅，连走路都那么轻盈，她自己怎么可能不难过呢，陈小英的性格里就只有自愧不如，从没有嫉妒一说，现在的她就如此。 “小英，你别喝，对不起，是我说错话” 莫长峰一把拿住陈小英的手，小温壶的酒虽然度数不高，但是喝多了很是上头，莫长峰是和姑姑来过一次，体会过这里的酒，喝着喝着就醉了。 “我，我配不上你”。 陈小英的眼泪很久很久没有流过了，说罢，第二个温酒一口下肚，这下是吓到莫长峰了，他一直认为小英对他是淡淡的表达，跟小英的性格有关系，陈小英在他的心里是安静温柔的姑娘，平时话也不多，只是爱笑，他没有想到陈小英此刻反应如此剧烈，他才意识到关于明红，肯定已是在陈小英心里积压了很久，陈小英现在就像那隐忍许久的小怪兽，疼痛的是自己，憋屈的也是自己，莫长峰用力的将陈小英拉在怀里紧紧抱住，嘴里一直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早该和你说的，不该让你苦闷这么久，对不起，小英，我爱你” 说罢，莫长峰用着几乎全身的劲亲吻陈小英，陈小英哭着想推开却没有力气，任由莫长峰疯狂的亲吻着，亲着亲着小英的手慢慢抱住了莫长峰的腰，时光如此美好，店内的灯光异常暧昧，爱情洒满了一整个“忆思梦”，莫长峰起身去结账，店主只说了一句话： “小伙子，趁年轻，好好拥有爱情吧”。 这是多美的一句话，陈小英脸蛋红红的，已经是快醉了，走出了店外，小英主动的亲上了莫长峰，二人用舌头用力的交织在一起，这是他们第一回这样，莫长峰的大脑已经没有了平时的冷静，眼下扫了四周，不远处看见了“丽山宾馆”，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两颗年轻炙热的心和身体早已洪水泛滥，莫长峰压着陈小英靠在了门后的墙上，两人散发着的酒味就如同那催化剂一般，要将这爱情燃烧得更旺更烈，两个人尽情的吻着，莫长峰已从用力的嘴唇到了陈小英的脖子，手自然的摸到了小英的衣服扣子，一颗颗的解开，陈小英下意识的把衣服口捏住，被莫长峰推开了，这下莫长峰像开了伐，三两下就把小英的外衣脱了，抱起了小英放到了床上，从后背把内衣的带子解开，莫长峰第一次看见了陈小英的身体，皮肤那样的细腻柔软，骨骼线条那样的流畅，挺立的一对小山峰那么娇俏，莫长峰便肆无忌惮的又亲了起来，陈小英的心跳跳动得她都自己能听见，她紧张得动都不敢动，只是抓住莫长峰说了一句我害怕，莫长峰霸气的说要定了陈小英，莫长峰的手已经慢慢抚摸到了陈小英圆润高翘的臀，他已是快不能自己，陈小英粉色的小内裤被他一手脱下，两颗如此欲爱的魂魄即将融为一体，爱情初期羞涩的男男女女，只为探寻那未曾吃过的苹果，情欲与爱欲终有区别，陈小英今晚与莫长峰的，是爱欲，他们还不曾风霜，是干净纯粹的爱欲，此刻的莫长峰就如那着急找路的山猴，火急火燎，却又顾着怕弄痛陈小英，入山的路似乎找寻了很久，两个人全身血液的飞速运行，从脸红到全身，紧张中夹带着兴奋又带着些许刺激，终于，莫长峰探寻到了进山的路，只听到陈小英“啊” 的一声，莫长峰心疼坏了，只是用嘴亲封上了小英的嘴，火山地下的暗流涌动就在那一瞬间，喷发而出，这是他们人生之中的第一次，深刻，激烈，却又柔情，陈小英的眼泪顺着眼角掉了下来，莫长峰温柔的亲她： “小英，我爱你，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我一定要娶你”。 莫长峰爱极了陈小英。 陈小英娇羞的依偎在莫长峰的怀里，从小到大，莫长峰从来没有觉得如此幸福过，他爱她，她也爱他，只是陈小英这么多年来一直习惯了自己的隐忍，哪怕是对爱情也是如此，经过这一回，莫长峰真真就是铁了心认定陈小英，要说从前他对陈小英有什么犹疑，就只是太爱陈小英，越是爱，越患得患失，生怕自己哪里做不好，在此之间还有那笔医疗费以及那个有钱的高齐欢，但是从今天之后，他认定陈小英心里是非常爱他的，抱着陈小英在怀里，他心里那个画面就又出来了，陈小英站在窗前冲他挥挥手，微风拂过她的头发，窗帘轻轻的扬起~~~ 第19章 姑姑的前尘往事 其余几个姑娘知道昨夜陈小英未归队，就大概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肖英爱很平静，只有范雨说就是发生了什么关系，也不能代表什么，姜妮说女儿家清白之身，就该是负责到底的，三个人在旅店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边说边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因为今天要返校了，刚出门下楼，就看见莫长峰搂着陈小英站在了大门口，范雨说： “看看这俩人，恨不得粘在一起，真让人讨厌” “你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姜妮说。 “范雨就是那小妖精”肖英爱说了一句。 退房完以后一行人一同找了一家早餐店，莫长峰第一口粥就喂给了陈小英，这把同行的几个人给酸得，范雨没忍住： “长峰哥，昨晚上小英是给你下了什么药，怎么这一下子画风完全就变了呢” “是呢，原本看师兄是那么稳当的一个人，古话说得是真好，男人真是过不了美色”姜妮说。 “你那说的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范雨吐着舌头说。 只有肖英爱一直没有说话，她不是很懂爱情，她现在也没有想要爱情，她只是认为这两人在这个时间点上面，做了还没有到时机成熟的能做之事，不一定会有好结果，从她见过明红之后，她就知道陈小英并不是明红的对手，起码从内心世界来说，明红的心眼子和手段，绝对是陈小英想不到的。大概一个小时候之后，莫长峰依依不舍的放走了陈小英，几个姑娘坐了回程的车准备回学校，进站的时候，陈小虎突然出现了，拉住了陈小英： “小英，妈让我来车站等你，说是要告诉你，高齐欢给了我们一笔钱，说是让我和你嫂子带着妈在这里安个家” “什么，给钱，给了你们多少钱”小英心里原就是一直为着钱憋闷，这下可好，上一笔还没有能力开始还，下一笔又来了，此时此刻她觉得高齐欢就像一只无影无形的大手，操控着她的一切，现在的她听完陈小虎的话，既有恐惧又有愧疚。 “给了二十万，我没有想要的，你嫂子说我们慢慢挣钱，只要能吃苦就一定能在这里站住脚，将来亮亮上学也有个好地方，可是妈说让我收下，我，我~~”陈小虎吞吞吐吐的说。 陈小英简直觉得晴天霹雳，这她得补多少课，拿着那微薄的收入，要何时才能还清高齐欢，太阳的光直射到陈小英的眼睛里，小英一下子晕过去了，这给陈小虎吓得够呛，一把抓住了陈小英抱在怀里： “小英，小英，小英，你醒醒”陈小虎使劲的喊着陈小英。 肖英爱用力掐了陈小英的人中几下，小英才慢慢苏醒过来，英爱给她喝了几口水，然后说道： “你慢慢走，我们先回学校” “好，英爱姐” “小英哥哥，你就先回去吧，我们买的车票就要发车了，小英没事，回去多休息就好了”英爱对着陈小虎客气的说。 大巴车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之间，左拐拐右拐拐，市区回程的有一段山路，每一次陈小英都会晕车，但是今天她没有，她只是一直默默的靠着窗户，眼睛一直看着外面，任凭汽车怎么绕弯她都没有晕车，范雨和姜妮坐在前面，英爱和小英坐在一起，只有肖英爱能大概猜到陈小虎说话的内容，他那个吸血的母亲，这么多年多除了变卖陈小英，哪里像个母亲，肖英爱是极其稳得住的人，心里都想不明白，若不是今日要回学校，就陈小英晕倒在地，她都想去陈小虎一家租住的地方找陈母一问究竟，到底陈小英是做错了什么。 莫长峰这边回到姑姑家以后，他姑姑严厉的问他： “昨晚上做什么去了，怎么一夜未归？” “跟几个同学叙旧”莫长峰很干脆的回答。 “就几个女同学，还有那个陈小英”姑姑严肃的说。 “明红告诉你的？” “长峰，谁告诉姑姑的不重要，你得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爸妈回来我该怎么交代” “姑，这么多年跟着您，您不是妈也是妈了，从小到大您看过我什么时候有违背过你们意愿，很多事情或者心里真正的想法，我都不会同我爸妈说，可是我会和您讲，为什么，因为我觉得你和我爸妈不一样，您虽是社会人，可是内心依然有赤诚有信仰，您的赤诚和信仰在我看来就是对善良的忠诚，这种品质有多难得，说直接一点，就是您认为这世间什么人什么事您都不会惊讶，我就算没能知道您年轻时候发生过什么，但是我知道您年轻时候会干的事，我也会干，所以我知道您肯定能理解我”莫长峰第一回如机枪扫射般的回着她姑姑严厉的问话，她姑姑从未见他如此认真过，也就料定自己侄儿对这个陈小英，就如同她二十岁时候遇到的黑木健一样，后面黑木健回了日本，说是处理办好家里的事就会回来接她，哪知黑木健竟是一去不复回，那时候才二十岁的她爱情最大，什么都看不见，所能遇到的以为是一生挚爱，只是莫长峰姑姑是12年以后，才知道黑木健是回了日本以后发生了车祸死亡，那时候的她，儿子已经11岁，这期间的12年，她忍受了多少非议，多少个日日夜夜无法入睡的日子，直至眼泪流干，女人啊，终究在爱情这里，就像蒲公英，任风吹。此时莫长峰的姑姑将前程往事的好些画面，快速的从心里过了一遍，她是知道自己侄儿这一关，看他自己运气了，男欢女爱之事，原本也有运气成分，准确来说，人这一生也多少讲些运气成分，只是毕竟是长在自己身边的侄子，不是儿子也是儿子了，莫长峰从未知道姑姑还有一个儿子，多少年以后，姑姑这个未出过面的儿子，还给自己帮了一个大忙，那个时候的莫长峰也才算知道，为什么姑姑会有一股子韧劲面对世间之苦，因为有寄托，有责任，也有希望。 时光溜得实在过快，眼看就要到实习之季，莫长峰的工作已经正式确定了，在华林县一小，华林一小也是莫长峰基层工作夯实的地方，从一个普通的小学，在莫长峰开始任教并一路升职到校长，用了8年，这个学校的成绩已排成华林第一，只是莫长峰在第9年时候已调任到教育局，当然，这是后话了。 陈小英被安排到了离学校不远的一所小学，是高齐欢的关系，不想让她去乡下受苦，肖英爱去了二小，姜妮原是最想去靠近周平良，但是这世间之事多是蹉跎，只是好在姜妮是个内心很能知足的女孩子，这样的性情也就注定她的一生能基本平稳，范雨凭着和“红娘影楼”老板娘的关系，被安排在了和陈小英一个学校实习，大家都已按部就班的顺序进入到工作阶段，各自有各自的盘算，但是得是先把实习工作做好，最后拿到毕业证书，才能进行下一步的打算。 弹指一挥间，实习已经结束，姜妮的确适合做老师，她自己也很喜欢孩子，耐心足够好，老师这个职业原本也是她从小一直打算的，四个姑娘除了姜妮留任老师以外，陈小英计划着去市里找个翻译工作，这在当年绝对属于大冒险，女孩子就任老师职业是非常稳当的一件事，可是陈小英有自己的想法，肖英爱已是摩拳擦掌，想到即将要去深圳兴奋得睡不着，范雨是签约了一家服装公司，她在设计部画图纸，时光匆匆，几个姑娘即将分别，是范雨提议大家聚会一场，把周平良叫上，几个姑娘相约在回学校结束所有的时候，去三味小馆欢聚。 都说分别是感伤的，但是那日的阳光非常好，学校每一个角落，甚至每一寸土地都沐浴在阳光底下，虽然是有些热，但是这份热也抵不上姑娘们即将进入另一个世界的热情，几人前前后后的回到了宿舍，宿舍里也没剩什么东西，她们就是回来做一下收尾工作，给各自熟悉的老师道别，楼下宿管的阿姨感慨到，刚记得她们第一天到校，一转眼就都毕业了，莫长峰已经在三味小馆就位，边点着菜边等着她们几位，姜妮打电话到三味小馆请莫长峰去车站接一下周平良，才说完周平良就已走进了三味小馆。 “哟，这位是？”张力凡寒暄着。 “凡哥，这位是姜妮的男朋友”莫长峰介绍道。 “兄弟快坐，这是从哪来啊？” “你好，凡哥，我从地球另一边而来”说完周平良都笑了，张力凡也笑： “这做老师的也这么幽默” “凡哥，你快先忙，一会她几个就要来了”莫长峰对张力凡说 “好勒，那我先去忙着，一会可别让姑娘们饿着了”说完张力凡就又去了厨房忙起来。 大概半小时候以后，四个女孩说说笑笑的进了三味小馆，莫长峰最是第一个上去抱住了陈小英，也没顾上旁边有人，就亲了小英一大口，姜妮嘟囔： “周平良，你看看，人家也是谈恋爱，怎么你跟我像是老夫老妻了的”说完姜妮撇嘴。 范雨大笑： “看把我们大妮子给酸得呀，快让周老师也亲一大口” “可别，这里是公共场所”周平良顿时脸红。 这下把几人都逗乐了，莫长峰拉着小英坐下，姜妮挨着周平良，范雨看这情势给肖英爱说： “英爱姐，今天就让我做一回你的女朋友吧，我挨着你坐”几人哈哈大笑，肖英爱说道： “就你牙尖嘴利调皮，来吧，小妞，今天就从了姐吧”肖英爱边说边笑。 张力凡开始上菜，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你看看你们多好啊，几年了关系还是这么好，这以后都得好好珍惜，人生苦短”。 实际上眼下的几人哪知什么人生苦短，这知人生苦短的人多数都已是到中年才知个中滋味，年轻之时，只知有大把的青春和时间可以挥霍，要说青春可贵就在这里，能挥霍的东西往往都藏着没有标价的价码，说不好在日后的什么时光里，都是需要还的。 “英爱，你什么时候走”莫长峰问。 “这个月月中，我得先回家住几天，我爸妈虽然同意我出去闯荡，但是还是回去同他们住几天，让他们安心一点” “对的，你这以后出去了还不知道多久能回来一次，多陪陪父母是应该的” “嗯，主要也是我爸说我真出去闯荡了，就要作好吃苦的准备，可是我看了几本人物自传，就没有不吃苦不受罪的啊，估计这人要是要弄出一番名堂来，铁定是苦上加苦”。 肖英爱自顾的说到，不光是回到莫长峰的话，其实也是在给自己打强心剂，毕竟自己是女儿身，只身闯荡江湖还是有些许忌讳，只是好在自己意志坚定，父母又很支持自己，她从心里感激爸妈。 “师兄，你怎么不问问我呢”范雨很俏皮的问。 “你？我就不用问了吧，就你那古灵精怪的，什么心里都有数，主意又多，肯定是盘算好了的啊”莫长峰回着范雨。 “你还别说，师兄，她在市里那家公司都签合同了，去设计部画图纸，搞不好以后就是设计师了”姜妮说。 “呀，对了，这个平良哥什么时候把你娶过门呀”范雨打趣到周平良。 “你说什么啊，范雨，我还想自由两年”姜妮赶紧说。 “你就别嘴硬了”这时英爱硬补了一句，她是知道姜妮需要安全感，想早一点结婚，这下周平良说话了： “等都安定下来嘛，也快了，我就是计划明年我们国庆就结婚”周平良说。 “什么，你怎么一次都没和我说过”姜妮很惊讶，但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她毕业之后的心愿就是工作安定下来就嫁给周平良，这把大家都高兴得，陈小英马上接过话： “平良哥，是真的吗，国庆你们结婚？” “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是这么打算” “哇，真是太好了，妮，恭喜你了，真替你高兴” 小英很高兴的说。 对于结婚一事，原本是莫长峰也想对陈小英说的，只是被周平良这突如其来的一说，他也替姜妮高兴，只得把话放回了心里。 第20章 正面交锋 饭后大家就都散了，姜妮和周平良走在学校的草地上，姜妮还沉浸在周平良说结婚一事中，她很是意外，这些年她与他的相处，她是不自信的，毕竟周平良整体素质也算优秀，也有别的女孩追求他，她也从未敢真实的试探过周平良真实的想法，这下好了，总算心里一直悬着的大石头落下了，两人静静地走着，微风轻轻撩过整片草地，此时的学校显得如此的宁静，一片安然祥和之景，周平良牵住了姜妮的手，很温柔的说： “我知道你这些年怕什么，你一直都怕我不给你交代” “我，其实也还好，你要真的是不给我交代，我也不会歇斯底里的向你要结果” “我知道，你和你们宿舍另外那几个人区别都很大，那几个各有各的想法，只有你，一直都是平平淡淡的，可是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想要的人生就是平平淡淡的活着，你性格这么和顺，我怎么可能不要你” “我性格和顺吗，没有吧，有时候也会暴躁的，只是觉得自己没那个资本，所以一直都在学着改掉很多毛病，早知道你这么爽快的会娶我，我还改什么改” 姜妮笑着说，她说这个话有些许道理，毕竟被偏爱的总是会任性些，她一直认为她不是被偏爱的那一个，所以从小到大，尤其和几个姑娘住在一个环境下以后，她实在是过于平庸，只是当时那个年纪的她并不知道，多数人过尽千帆折腾以后，都才看清平庸是生活最真实的写照，她反而少了折腾，日子一直都过得平顺。 “我看莫长峰和陈小英不会有结果” 周平良突然话锋一转。 “啊，为什么，他们两个可是爱得死去活来的” “莫长峰估计留不住陈小英，我看她没有完全了解陈小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不能吧，陈小英比较单纯，人又温柔漂亮，我要是男的我也会喜欢” “我是男人，我能看到莫长峰眼睛里的不安” “你什么时候还变成了大神，能识别人家眼睛里不安了”姜妮笑起来。 周平良的这几句话，像是那卧龙盘旋而出，看似平静的几句话，其实已把莫长峰和陈小英的结局讲定了，要说周平良这人，很有城府，很善观察，他若是没有城府，姜妮也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拿捏不住他，但是好在这个人没有太精于功利计算，不然莫长峰都不是对手，这都是源于他一直喜欢看书的原因，总是以君子之道来克制自己的言行，他对姜妮更多的是一种责任感，姜妮曾经也很苦恼此事，后面她想明白一点，只要是她喜欢周平良，只要周平良不做对不起她的事，她就不管别的了，多年以后证明，姜妮是对的，在男人的世界里，责任永远是第一，哪怕是曾经想要的爱情，或者是拥有爱情之后的婚姻，经过岁月长年累月的洗礼，都需要责任垫底，周平良并不是不喜欢姜妮，只是在他看来，他所想要的女人，现实生活中并没有，这也是他能变通书中内容的地方，他不是一个只会看书的书呆子，只是心中自有丘壑，不易外放而已。 回到宿舍这边，几人把宿舍打扫干净以后，去和各自熟络的老师一一道别，范雨拿出了相机还合影了一张，几个姑娘正要离开，肖英爱看窗户还没有关，便伸手拉窗户，不经意间看见了一个非常熟悉的人，肖英爱心里咯噔了一下，喊住了小英： “小英， 你看” “怎么了，英爱姐，看什么”小英说。 “高齐欢”英爱说。 “他来干什么”范雨问。 “能来干什么，来看小英呗，得是好几个月没见到他了吧”。 小英一下瘫坐在床沿边上，去实习的工作很快乐，时间过得很快，她几乎都快忘记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她的心里一下子就慌了，而高齐欢看见了肖英爱，还对她招了招手： “同学，帮我叫一下小英，谢谢你”高齐欢用着那一口台湾腔和肖英爱说。 英爱没有回高齐欢的话，她回过头看看陈小英： “小英，你整理下自己的心情，他都到楼底下了，躲是躲不掉的，你如果不想去见，我下去回他” 陈小英冷静了片刻： “没事，英爱姐，我下去见他，他肯定是知道我今天回学校了，几次我在哪里他都能知道”。 事实上，是高齐欢塞了一笔钱给宿管老师，陈小英的行程就是宿管老师通知的高齐欢，这是后话，陈小英是做了高齐欢情妇以后才知道的事。 “英妮，你好吗，我很想你”高齐欢说 “你怎么来了？” “我回去台湾很久，家里一直在处理事，我想打电话给你，可是孩子的妈妈天天盯着我，我好不容易才和她谈好离婚事宜，我就来找你了，我很想你” “什么，你要离婚，那孩子呢？” 陈小英很惊讶，她一直不知道高齐欢的婚姻是家族联姻，她认为她自己只是高齐欢其中的一个玩物而已，细细想来，高齐欢对她似有几分真心真情的。 “对呀，我要离婚，这么多年实在是太痛苦了” “那孩子不是很可怜吗” “孩子一直都是他妈妈带，和我也不亲，况且他妈妈不知道怎么教的，孩子很恨我，我只能是用钱弥补他了”。 高齐欢说到孩子时，眼神有了迟疑和悲伤，毕竟是自己的骨肉，顿了片刻以后，他抬头望着陈小英： “英妮，我真的很想你” “可是你明明知道我有男朋友了的” “我知道啊，你有男朋友也不影响我喜欢你啊”。 高齐欢说，这就是老男人的社会思维，比起莫长峰的会当凌绝顶，高齐欢一直都信奉的是水至清则无鱼，他是生意人，太明白这个道理，甚至来讲，社会法则很多时候是没有明细的，只有意识形态里大家形成的默认规则，既没有人张口规定出来，但是精通的人都知道其中的道行。 陈小英一时间无言以对，两个人在说着话的时候，不远处，莫长峰正向学校走来。 陈小英看见莫长峰走了过来，慌乱到想逃离进学校，被高齐欢一把抓住，莫长峰看见小英被高齐欢拉住，瞬间火大，疾步冲上前去用力的把高齐欢的手甩开，大声叱喝到： “你把她拉疼了，知不知道” 高齐欢也不示弱： “你算什么，你还没有和英妮结婚，就没有权利干涉我喜欢她” 莫长峰升起的三丈火焰，促使他没有经过大脑的将拳头伸向了高齐欢，高齐欢正要还手，又被莫长峰连环拳头打上去，牙打掉了一颗，陈小英看见满嘴是血的高齐欢，上前去拉住了莫长峰，她此时的心情实在是过于复杂，一方面并没有喜欢高齐欢，但是几年接触下来，高齐欢从未对她有过越矩，实际上她心里已经不讨厌眼前这个满嘴是血的男人，但是她心里终究爱的人是莫长峰。 “欢哥，我们赶紧去医院”陈小英担心的说。 “没关系，英妮，为你别说掉一颗牙，就是命不要都可以”高齐欢说的是心里话，只是这人生很多时候的际遇，尤其一些重大际遇，在曾经无意的语言之中，有些就如同魔咒般，一语成谶，只是说话人当时已是晃晃然。 “你先去力凡哥那里等我”陈小英对着莫长峰说。 莫长峰看见小英扶起高齐欢离去的身影，心里何等滋味，不光是醋意，她感觉到的是陈小英对高齐欢的愧疚之意，这种愧疚之意他拿不准，他害怕这种愧疚有朝一日陈小英会想要报答，英爱从学校走出来了看见莫长峰呆呆的站在那里，她顺着莫长峰看过去的方向忘去，在看见地上有血，她大概就已知情况： “师兄，没事吧，有伤到哪里没有” “没事，我想喝点水” “去力凡哥那里吧，他还没有关店，我们过去坐一会，小英一会也快回来了”。 莫长峰看了一眼肖英爱，似笑非笑的表情里已然是很痛苦，两人慢慢走到三味小馆，张力凡正自己吃着宵夜，看见两人进来，便赶紧迎上去： “还吃点什么，我这今天菜都用完了，我就煮了点面，你们还吃点吗？” “不了，凡哥，就是过来坐会，麻烦你给长峰师兄拿瓶水” “好”。 张力凡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径自走到柜台后面拿了一瓶水给莫长峰，看见莫长峰嘴角有伤，再看看肖英爱的表情，他就没有多说话了，只说让他们多坐一会，就又走进后厨放酒水的地方，拿住了一瓶酒之后递给了莫长峰： “这酒哥请你喝，杯子你自己拿” 莫长峰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 “谢谢凡哥” 时间已快接近12点，张力凡就一直陪着莫长峰和肖英爱，英爱也一直都没有说话，眼见着时间越来越晚，她不想今天晚上一直就这么耗着，原本几个姑娘是准备今天晚上去找个旅店再集体的住一晚上，她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分针正到12与时针重合，她张了嘴： “师兄，你对小英到底是什么打算？” 莫长峰顿了顿，回答道： “原本就是计划年底我父母要来，我带她去我爸妈，我要和她订婚，来年三八妇女节的时候就结婚” “那你今天在饭桌上怎么不说，周平良那么内敛的人都能在饭桌上放话，为的就是让姜妮安心” “我原本是计划要说的，周平良一说完之后，我实在不想抢了人家风头” “这跟风头不风头的有什么关系，你就是说了，周平良也不会认为有什么，你不会没有把握了吧” “英爱，你想说什么” “从小英妈妈生病治疗开始，我就觉得你和陈小英之间很微妙，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上来，但是不似从前那般纯粹了” “我承认，的确目前我没有高齐欢那样的能力，可是我有把握让小英幸福的” “我知道你有能力让陈小英幸福，还有另外一个隐形炸弹，就是你口中的妹妹，明红”。 肖英爱真是字字珠玑，不久之后，这个隐形炸弹就炸开了，将陈小英炸得魂飞魄散。 两人正说到关键时刻，陈小英走了进来，脸色很疲惫，英爱上前拉住她： “怎么样，没有很严重吧” “嗯” “对不起，小英，是我冲动了”莫长峰低着声道歉。 “你打了他，怎么不会想到我对他的愧疚之意又多了一层呢，我要怎么做，还是该怎么做，你先回去吧，晚上我们几个女孩想再聊聊” 陈小英其实并没有怪罪莫长峰，她也知道莫长峰的确很爱她，与其说是她怪罪莫长峰，她真正的是在怪罪自己，这次事件过后，陈小英更是铁了心不做老师这个职业，她需要钱，准确来说，她需要钱来稳定她脆弱的自尊，如果说之前的那些时间里，她不知道自己准确的理想，那么从今往后她已是知道自己的方向该去往何方，从她对高齐欢的关系里，剪不断也理不明，她知道都是钱在作祟，一直让她没有话语权的就是钱，若她有挣钱的能力，想必今天她也不会躲闪，就不会造成两个男人的仇视，事实上多年以后，陈小英回头理清自己轨迹的时候，她也才明白，钱财也只是年轻之时的工具，这个工具不能缺，好在她在明白之时，她的人生也还不晚，这是后话。 “小英，我回学校找范雨，你和师兄聊一会”。 英爱是想给他们两人空间，肖英爱这么对情爱不上心之人，都能看出两人之间出了问题。 “不了，英爱姐，我和你一同回学校找范雨”。 这好巧不巧的，刚说完，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哎呀，谁这么念叨我，我从门口都听见了，不用找我了，我来了，哈哈”。 雨哈哈笑起来，走进店内一看，几人都好严肃，瞬间就把自己表情收了起来，再看看张力凡，张力凡给她示意了一个颜色，范雨赶紧破局： “走了走了，太晚了，我都困死了，有什么要聊的先睡一觉，我看这么晚长峰师兄也别去找地方了，就和力凡哥住一晚呗” “行啊，这主意好，正好和兄弟可以多聊会，以后你们都走了，再见面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莫长峰缓缓的将眼睛看向了张力凡，温柔的说： “哥，谢谢你”。 男人之间，就是言语不明，只一个心里明镜，便知道难处在哪里。 第21章 抢爱试探 另一边的高齐欢安慰起了陈小英，要说几年前他只是想得到陈小英的话，这几年的相处下来，他确有几分真心真情对待陈小英，那一年在陈父的葬礼上，陈小英看似还是一个半大姑娘，他原先是看上了陈小英的纯净，又加上陈小英妈妈的势利眼，本就是盘算着这个姑娘会做自己的情人，后面慢慢观察陈小英的成长，他似乎对有些东西的认知产生了一定量的变化。 陈父下葬那日，高齐欢给了陈小英妈妈五万块钱，原计划是包养陈小英，后来在此后的一个星期里，高齐欢去陈小英家里都没有遇到她，有一天偶然的看到陈小英往上山的路上走去，她爸爸就葬在县城边上的乡下，高齐欢一直跟着她，陈小英在她父亲的坟头并未说一句话，只是看着父亲对面的大山傻傻的发呆，然后点燃了几张纸，不是纸钱，是写信的那种纸，之后转身就走了，突然从旁边的树上掉了好大一片树叶，正好掩盖在几张纸上，火就熄灭了，高齐欢见她走远以后，过去拿到了纸，上面的确是一封信，一封陈小英写给她爸爸的信，前面的部分被烧掉了一些，剩下的内容高齐欢就看到了赫赫几个大字：“爸爸，我今天就跟随你而去”，这给高齐欢吓住了，他没想到那么柔弱的姑娘尽要走绝路，高齐欢疾驰箭步的跟上陈小英，眼看陈小英就只一步之遥跳山，高齐欢死命的抱住了她，强行给她送回了家，但是关于陈小英自杀一事，至此从未提过，所以陈小英在往后的日子里，只要看见高齐欢心绪都很复杂。 快到中午时分，高齐欢来到了学校，莫长峰已经早早的去了市里，他急着回去和姑姑商议他要娶陈小英一事，陈小英上了高齐欢的车，给肖英爱道别：“英爱姐，你保重，到了深圳那边记得联系我” “好，你到了市里之后安顿好，不要过于劳累只顾着挣钱，师兄估计看是去市里着急办什么事” “英爱姐，我感觉我越来越不了解他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英，凡事往好处想，我就是去了深圳，你遇到什么事的话，我也一定第一时间赶回来” “好” 高齐欢见俩人说好话以后，才从远处走过来上了车，姜妮和肖英爱一起给小英挥挥手道别，姜妮长叹一声： “英爱姐，我怎么感觉小英和莫长峰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 “你不觉得有几次陈小英和莫长峰有一种渐行渐远的感觉吗” “我哪有你懂，这男女之事本来我就迟钝，但还是希望小英能幸福” “这个肯定，我们几个都要幸福” 此时说话的姜妮还不知道，多少年以后，这个宿舍里变数最多的就是陈小英，肖英爱的野心铸就她会吃比别人多得多的苦，而范雨呢，虽是在此之前支持着陈小英和莫长峰，那是因为她看出了莫长峰没有空隙让她钻，她也不得不放弃，事实上，有些人的一生都在投机取巧中过活，甚至某一段路上还带着血淋淋。 高齐欢和陈小英到了市里以后，陈小英去到了之前就联系好的“天英”旅游公司，她现在的英语虽然没有很娴熟，但是基本沟通已经没有问题，她先去公司报了到，之后简单买了洗漱用品住进了宿舍，高齐欢给她租了房子，只是她一直很决绝，她要把这么些年高齐欢给到她的钱都一数还上，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高齐欢竟是真的爱上了她，这是后话。 “英妮，房子那边环境好一点嘛，这里太简陋了”高齐欢说。 “我觉得挺好，欢哥，你不用管我，你忙自己的，还有，莫长峰打了你，对不起”陈小英答道。 “没关系，我是男人可以理解他，说坏一点希望他对你放手，说好一点，只要你开心嘛，我怎么样都行的了”。 事实上，高齐欢对陈小英的爱，有算计，有真诚，因为他是生意人。 另外一边的莫长峰跟姑姑说得很决绝，一定要娶陈小英。中午时分，姑姑拨通了自己兄长的电话： “哥，你和嫂子还是来一趟我这里，先把手里生意放一放，你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想和你们谈婚姻大事” “什么？就是那个姑娘吗，没有家的那个？”莫长峰的父亲质疑的问着。 “陈小英，那个姑娘叫陈小英，长峰很是喜欢她，我看这情形你们最好还是过来一趟”。 “我同你嫂子商量一下”莫父回答。 莫长峰的父亲是了解自己亲妹妹的，当年她和黑木健的爱情，自己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妹妹从苦海里拉出来，也只有他知道莫长峰的姑姑还有一个儿子一直未露面，这个儿子是寄养在自己一个战友家，至今莫长峰的姑父也并未知道这个孩子，虽然他的姑父知道姑姑是有一定隐情未告知他的，但是架不住姑父非常爱自己的姑姑，姑父也是极其聪明之人，只要姑姑不愿意说的事，他从来不问，想来，蹉跎了青葱岁月的人都只想各自心里装着各自的故事，你不说我不问，一片安宁。而此时的莫长峰在和明红说着关于陈小英，明红满口应着莫长峰的话： “明红，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当你是妹妹，我知道你对我有特殊感情，可是男女之事我实在勉强不来，从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爸希望我娶你，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对你真没有男女之爱，我知道这话说来很伤害你，可是我再不坦白，估计就该耽误了你我还有陈小英了” “哥，我觉得陈小英配不上你”。 “我不管这些，我只知道我很爱他，活到这么大，第一次觉得人活着真好，你在我家也能看见，我爸平时很打压我，什么都得听他的，我妈也得听他的，小时候一直觉得很没意思，我才说来姑姑这里生活” “可是，哥，她真的配不上你”。 “傻瓜，是我配不上你，你以后一定能遇到比哥哥好万倍的男人” “哥~~~”明红就没有再说话。 莫长峰以为他和明红说完就能打住这个姑娘，殊不知，女人心海底针。 渐近傍晚时分，姑姑给莫长峰说了他父母下周就来，莫长峰听了以后先是激动后是惆怅，激动的是他可以带着陈小英正式见自己父母，惆怅的是在他的预估中，父亲是不会同意的，毕竟当年他就是想远离父亲才到姑姑家。说起莫父，确实是很刚毅之人，退伍以后就下海经商，凭借着个人的坚毅和眼光，在青岛一带做外贸很是风生水起，明红一直都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吃喝用都非常讲究，莫乾程对待明红真是如亲生一般，只是莫长峰的妈妈在明红慢慢长大的日子里，慢慢的发现这个姑娘心思实在是多，她后面也在犹疑自己的儿子和明红要不要强求，原先是想着如果儿子愿意就随他，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只是后来听到儿子爱上了一个叫陈小英的姑娘，她也想见见这个姑娘。 莫长峰刚和姑姑说了几句话以后，就拿上了外套往外走，他找了个电话亭拨通了学校的电话。 “英爱，小英是不是已经去市里了” “是，师兄，早上刚走，是高齐欢来接走的” “我知道了，英爱，你什么时候走，到市里时候联系我，我送送你” “我明天早上来，我还说来了联系你呢” “好，我把我姑家电话给你，你明天上午几点到，我去车站接你” “上午10点的票” “好，明天见，你自己注意安全”莫长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沿着清河路一直向前，有一个小公园，那里有一个小湖，名叫“长情湖”说是好多年以前有两个年轻相爱的人，因为双方家里的阻挠，最后在这里一起投了湖，后面大家就把这里叫做“长情湖”。莫长峰慢悠悠的来到了湖边的椅子上，看着远去的夕阳慢慢沉没最后消失在湖沿里，他很想陈小英，他回想起他们一起在学校足球馆旁边的椅子上，那里有他吻着陈小英的见证，有他抱着陈小英的痕迹，还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虽然很多时候都是他在说陈小英在听，但是他知道陈小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嘴角上扬的笑，还有那清澈见底的明眸，陈小英连头发丝都是动人的，此时此刻，陈小英的一笑一颦生动的在他的脑海里快速流动，像胶片一般的刷刷飞过，远处的的湖面上飞来了两只白鹭，一只先歇脚停在湖沿的一根木桩上，另外一只也跟着停了下来，只见两只白鹭用嘴叨了一下平静的湖面，就又飞走了，莫长峰好想他和陈小英的一生就这样，停歇在哪里的时候，陈小英都能在他身边，他很想念她，心灵一片纯净的地方全是陈小英，爱情，是如此美好，突然，听到后面有叫唤他的声音： “长峰哥，长峰哥” 莫长峰回过头四处的辨别着声音从哪个方向传来： “范雨，你怎么在这” “我昨晚上后半夜就来公司了，今天要外出拍一组婚纱照，我来跟一下婚纱款式” “你要不要这么认真啊，鬼精灵，你挣钱这么厉害，以后是要干嘛”莫长峰笑着说。 “不知道啊，反正钱总是多多的才好嘛，哈哈”范雨笑着说。 话如心境照映，的确钱总归是没错的，得看这个工作怎么使唤，范雨仿佛误打误撞进了钱的大门，只是这人有好些心性是天然自带，后天都只能是一点点的修缮，还得看自己是否愿意，范雨，并不愿意。 “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呢，不应该是在学校上课吗？”范雨接着问。 “学校这两天组织老师在市里学习，我是正好晚上回姑姑家” “我说呢，怎么这个时候在这看见你，没吃饭吧，一会咱俩一起吃个饭嘛，你等我一会，这里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不耽误你工作吗，怕影响你挣大钱啊”莫长峰打趣着笑笑。 范雨是极其聪明的女人，只字不提陈小英，也不会问莫长峰和陈小英之间的事，原先，她认为莫长峰是志在必得的，只是后面同情陈小英的遭遇，最主要的是莫长峰完全不给她机会，她才在学校消停了几年，此后多年的时光里，她和明红斗得死去活来。 不大会功夫时间，范雨就结束了自己的工作，笑呵呵的过来叫上了莫长峰，俩人一同往公园外面走，刚走到公园门口，就看见明红往他们方向走来。 “哥，姑姑说来找你回家吃饭，我看你半天没回去，估计就是来湖边了” “哟，这明红妹妹还真是了解师兄勒，在哪都能找着”范雨阴阳怪气的说。 明红斜愣了范雨一眼没搭理她，接着又说： “哥，回去吧，姑姑让吃饭了” “我看哪是姑姑让吃饭，是你让长峰哥回去吧，怎么，你哥就不能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你能好好说话吗，你还比不上陈小英”明红说完就气冲冲的回头走了。 “你俩这一见面就掐，怎么回事啊”莫长峰很尴尬。 “你一个大男人知道什么呀，你这个妹妹不一般了”范雨撇着嘴。 “行，我看你们两个都不一般”莫长峰无可奈何的回着。 莫长峰最是不喜欢女孩子的跋扈劲，陈小英身上的柔柔弱弱，还有骨子里的那股倔劲是他喜欢的，明红的心思和范雨的火爆，一个阴柔，一个是明目的满脸目的，当然这是几年以后莫长峰才看明白的，他喜欢肖英爱的洒脱，男子气概，英爱那种女人就是终身挚友，所以他很信任肖英爱。 “赶紧吃，范雨，吃完我就回去了”莫长峰催促 “催什么催，我就要慢慢吃，嘿嘿”范雨撒娇的说 “你说你这样的，以后哪个男的能降住你” “为什么要降住我，我自己能挣钱，我又不靠男人，如果要靠，我只想靠你”范雨挑逗着似真似假的话。 “那不能，你看不上我”莫长峰很认真的说。 范雨心里略有一些失落，只不过这一点点失落，在几口饭之间就又平复了，她的世界里一直都有一条她自己的门道：且走且看！ 第22章 世间的烟火味 饭后这两人就各自散了，在此期间，范雨一句都没有提陈小英，她想知道她在往后的时间里，和莫长峰还有没有一丁点的机会，哪怕就只有一点点，她都想尝试。 莫长峰回到了姑姑家，明红不高兴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姑姑正拿着报纸看着今天的新闻，报纸上登了一条为情自杀的小信息，姑姑看完以后只道了一句： “傻极了的姑娘！” “姑，您说什么”莫长峰问道。 “没什么，报纸上的小新闻” “对了，大哥和嫂子这个周四到，你自己有什么安排就提前作好准备”姑姑又补充说。 “好” 莫长峰回答。 “姑姑，莫叔周四就来吗，真是太好了”明红说。 “是，你叔叔说你来了这么久也该来看看你在我这里怎么样，顺便把你接回青岛”。 “不，我还想再呆段时间，这里的舞蹈团我挺喜欢的” 明红不情愿的说。 其实在莫长峰姑姑的心里，她是不喜欢这个姑娘的，满眼的算计怎么会逃得过她的眼睛，只是碍于这个姑娘的父亲救过自己哥哥的命，多数情况下，她还是把这个姑娘当亲人，只是想到若是自己亲侄儿和这个女孩共度一生的话，她也是极不情愿，毕竟，和一个能算计的人过日子，哪里来的共患难，人生太长，不是一句顺利就能平稳到老的。 “长峰，你来我房间一下”姑姑说。 “好，我洗漱好就过来”。 估计着十多分钟以后，莫长峰整理穿好睡衣以后，就朝着姑姑的房间走去。 “姑，我进来了啊” “进来吧” “长峰，姑姑想听你的心里话，是不是一定得是那个姑娘？” 姑姑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嗯，姑姑，我~我的确很爱她” “你知道什么是爱，爱和喜欢有很大区别”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您，姑，但是我只要和陈小英在一起就很满足，只要一想到她，心里就是快乐的，只要看见她，就总会想着以后的生活，我甚至都想了很多回我和她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莫长峰慢慢的说道。 “姑姑也年轻过，但是姑姑提醒你，你如果要和陈小英结婚，中间得先跨过你爸这座大山，对了，大哥和我说准备让你回青岛接着进修读书，如果不想在青岛，就去国外” “什么，回青岛？我不去，我就在您这” “傻孩子，路还长勒，姑姑就想告诉你，跟着自己的心走就行了，如果真的爱人家姑娘，就好好对人负责”。 姑姑语重心长讲出了负责二字。 “姑，谢谢您，无论我做什么，您一直都是支持”莫长峰说。 宁静的夜晚安静得能听见心跳的声音，屋外还有蛐蛐的小动静，莫长峰的姑父见房间灯还亮着，嘱咐他早点睡，要说最厉害的，当属莫长峰现在的姑父，当年顶着所有人的的眼光和压力，就是要娶莫长峰的姑姑，莫明英是何等有骨气的女子，是坚决不会祸害杨启山的，只是当年那样的岁月里，莫明英的才气和生命张力，让杨启山对她的不仅仅只有爱，这种爱里带有几分敬佩和崇拜，莫明英个子不高，鼻梁很挺，是方形脸，早些年是长发，人到中年以后变成了短发，短发微烫带小卷，永远都是高雅，从未衣衫不整过，哪怕是在家里，莫长峰都未见过姑姑哪一天精神涣散，在他的记忆里，姑姑每天都很有精神头，写字弹琴养花喝茶，姑姑在他心里从未是一个家庭主妇的样子，就算是做菜时候也很有章法，姑姑还是本市一家外企的顾问，公司遇到复杂问题时候就会来家里找姑姑，每当那个时候，莫长峰都能看见姑姑头上巨大的一圈光环，亮堂堂的光照耀着姑姑的家，当年黑木健离开中国以后，莫明英才知自己怀了身孕，苦等音讯却迟迟不见黑木健的归来，那是什么年岁，光是人言人语都能把一个女子无情的淹没死，彼时杨启山的出现原是无意，他本是市里一家高干子弟，和黑木健有交情，原是去告知莫明英黑木健在日本出车祸已离世的消息，哪知被莫明英当时的神情震住了，当年莫明英得知黑木健的消息时，并没有惊慌失措或者喊天大哭，莫明英给杨启山倒了一杯茶，自己也沏了一杯，两个人都静坐着没有说一句话，那天的风很大，吹得莫明英家的窗帘一直来回抖动，桌上放着几束百合花，百合花轻柔的香味弥漫着整个房间，有那么一瞬间，杨启山看着莫明英的侧颜，高挺的鼻梁和那炯炯有神的眼睛，背坐得直直的，眼光一直注视着远方的那座山，莫明英感觉到杨启山的眼光，这才回过神来说： “谢谢您今日来告知我这个消息，我已经知晓了，您请回吧”。 杨启山竟一时语塞，他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在想什么，语气平静，说话柔和不带一丝造作，并且非常有涵养，就在那天，他被这个气质坚毅的女子打动了，原本二人只会是萍水相逢，杨启山起身离开后，莫明英进了自己的房间，眼泪刷刷的往下流，失了伐的开关流出的又何止眼泪呢，看着自己开始隆起的小肚子，她却没有半分的犹疑，她想要对自己的这一份爱情有所交代，也是对黑木健的交代，几个月后的一天她腹中的孩子出生，只是旁边站的男人已是杨启山，杨启山在手术单上签的是孩子的父亲，那个年月，这样的男人怕只是独一份，莫明英并没有将这个孩子带回杨家，她找了一家很老实的农户，莫善君就寄养在这户人家，莫明英每个月都会去看孩子，起先杨启山执意要把孩子带回杨家，但是莫明英思来想去还是把孩子寄养在了乡下，事后很多年证明，人的基因遗传足够强大，莫善君虽是在乡下长大，但是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大户子弟的样子，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除了杨启山，就连莫长峰的父亲都是很多年以后才知道的这个孩子。 次日的上午，莫长峰整理好自己之后便出门而去，姑姑并没有问他的去向，想来都知道是去找陈小英，他的父母后天就到，莫长峰今天得先找到陈小英并说清楚意图。莫长峰来到陈小英工作的地方，陈小英正和同事沟通着下午去接团的事，看见莫长峰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真是又惊又喜，陈小英还是喜欢莫长峰。 “长峰哥，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该谁来，谁来我都不允许” “除了你谁还会来嘛” “说不好啊，我以为你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你先去外面坐等我一下，我这里弄好就出来” “好，我在外面等你，不着急，你慢慢弄”莫长峰回着。 陈小英赶紧把手上的的活和同事说完以后，和经理请了会假，因为她知道莫长峰来找她肯定是有特殊的事情，既然是特殊的事情肯定就需要时间认真沟通，这是她开始工作以来总结的工作经验，和公司说完以后，小英拿上包就朝向办公室的外面走去，彼时，好巧不巧，竟然在这里遇到彼得，那个在广州有过一面之缘的外籍男士，之后在市区也遇到过一回，加上今天这一回，她和彼得是第三回见面，每次都如此偶然和意外，彼得看见陈小英，非常惊讶之后高兴得手舞足蹈，这位外籍男士实在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这个彼得是靠自己一个人满世界的跑外贸，将自己的服装王国经营得非常好，他第一次在广州见到陈小英，是被陈小英清冷的印象有记忆，第二次在市区无意中看见陈小英，他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个女孩的清冷格外怜惜，而这一次见到陈小英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事，用他自己的话讲，陈小英不是open的女孩子，所以就算之前说让陈小英联系他，他自己也知道这个女孩子并不会主动联系他，哪知在今天还能见到陈小英，真是格外欢喜。 “小英，这回我可以经常来找你了”。 彼得用着他那一口费劲的普通话说着，高兴得咧着嘴。 陈小英只是礼貌性的和彼得寒暄了几句，公司经理就过来招待了彼得，原来是彼得来公司签约他国外的员工来中国旅游，包括以后他的客户来中国旅游，都将和陈小英所在公司合作，原本之前他只是来谈临时旅游的，得知陈小英已经入职了这家公司，彼得二话不说便把日后的所有合作全部都签上了，这让经理高兴得不得了，这是这家旅游公司自成立以来签外籍最快最省事的一回，事后，陈小英的经理说她是她们小组的财神爷。 莫长峰拉着陈小英的手走出了公司，对面是一家小饭店，二人就走进小店开始点上菜，陈小英看着菜单，突然想起了学校的三味小馆。 “长峰哥，你说他这个五花肉炒土豆有力凡哥做的好吃吗？” “不好说，力凡哥做菜确实做得好，只不过他一直都是少算我们的菜钱，感觉很不好意思” “我就觉得他饭菜好便宜，但是我在外面吃过几次，都没有他做的好吃，还特别贵” “先点上吧，你该饿了，得空我们可以回学校看力凡哥” “好” “老板，来一个五花肉土豆片，凉拌黄瓜，再来一个肉沫豇豆，好，就这些”。 莫长峰叫着老板便把菜点下了，接着又说： “小英，我今天来找你是有重要事情对你说” “嗯，你说，是不是你父母来了？” “哎呀，你这工作以后进步神速，还会预测了”莫长峰笑着说。 “也不是，你不是紧急情况应该不会来公司找我，那我想来想去除了你父母来，你也不会来单位找我呀” “我的小英成熟了，这么快就成熟了，我是不是该高兴呢，你就不会想到我是因为高齐欢的原因来找你吗？” “不会，如果是因为高齐欢，你也只会在公司楼下等我下班，并不会直接进到公司办公室” “英明”。 莫长峰突然觉得陈小英好成熟，似乎不再像从前那个单纯的小女孩了。 “你说啊，长峰哥，你爸妈什么时候到，我好去备点礼物”。 陈小英是边低头吃饭边说出这几句话的，莫长峰有些吃惊，他原本知道的陈小英没有这么思维敏捷，再者陈小英首先明确的是给父母准备礼物之事，如果是从前的陈小英，第一反应便是很紧张，然后会问莫长峰她该怎么准备，然后此一次彼一时，陈小英的进步速度超过了莫长峰的想像，见莫长峰半天犹疑思虑没有说话，陈小英接着说： “长峰哥，说话啊，你爸妈什么时候到，我好准备准备” “哦，他们后天到，我就是想把你正式介绍给我爸妈，我妈肯定会喜欢你的” “没关系，我先准备礼物嘛，第一次去你姑姑家，也该为姑姑准备一份礼物，好的，我知道了，后天几点到你姑姑家”陈小英问道。 “后天你下班以后我来接你嘛，我爸妈中午就到，下班以后我来接你” “好，快吃饭，吃完以后我就去买礼物，你如果有事就先回去嘛，我去市新街那边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 “我没事，我和你一起去，你都不想我的吗这几天” “想啊，可是我要工作啊，我有想打电话到姑姑家找你的，后面又觉得不是很妥当” “有什么不妥当的，我姑姑很开明，你想我就该给我打电话的”莫长峰略有失落的说。 “好，以后我知道了，你最近学校不忙吗？” “学校还好了，我上课也比较轻松，孩子们都挺喜欢我” “那很好啊，英爱姐走的时候说让我看好你，我当时就觉得好奇怪，为什么要看好你，后面我想了很久才知道英爱姐说的意思” “英爱还和你说这种体己话，看不出来啊，看她那么豪迈一人，还会说这种女孩子家的话” “人家英爱姐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只是她看东西比我看得快看得早，听她说的没错的” “小英，我们是太久没有好好聊天了吗，我怎么感觉快不认识你了”。 今天的莫长峰确实感觉很突兀。 第23章 初见爱人父母 “长峰哥，你可以不用来接我的，我自己能找到姑姑家” “我想早点见到你”莫长峰笑着 “前天不是刚见过吗” “那我还想天天都见呢” “知道了，就那么喜欢我啊？” 小英也没有躲闪，只是很自然的应着莫长峰两日后的下午五点多，莫长峰来到陈小英公司楼下，陈小英今天穿得很精神，穿了工作装，上身是白色格子的衬衫，下身是一条过膝盖的短裙，很是精神和端庄，莫长峰是第一次见到陈小英这般的模样，他说不出的感觉，在他的心里，不管陈小英是什么样，他都很喜欢，他上前拉住了陈小英的手，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之后回答说： “小英，你现在这风格一下子变太快，我要怎么回答” “就逗你一下，不要这么较真嘛，走吧，怕叔叔阿姨等太久不好” “好，走，我的公主”。 这一下陈小英被莫长峰逗得脸红了起来，莫长峰见小英脸红，笑得很开心： “这才是我的小英” “赶紧走吧，别贫了”。 俩人叫了辆车就往姑姑家方向去，不一会功夫就到了姑姑家楼下，陈小英整理了下头发着装，莫长峰拉着她上了楼，是莫长峰姑父开的门，开门的情景，是莫长峰的父亲正和明红说得正高兴，明红见到陈小英以后便很快的将脸阴了下来，姑姑从厨房走出来迎上小英： “快请进，小英姑娘，不用换鞋” “姑姑好” 小英顺手在地上的右边拿了一双拖鞋，换上鞋以后将自己鞋子整齐的摆放在边上，旁边有一双女鞋歪斜斜的靠着另一双鞋，陈小英顺手也把那双鞋摆整齐，这种很细小的活被莫明英看在眼里，她暗自为自己的侄儿高兴。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陈小英，第一次见到你们，我也不知道该拿些什么东西好，你们是做服装生意，我也不敢造次乱买衣服，阿姨，这是您的丝巾，买的浅灰色，不知道您喜欢喜欢，这个是叔叔的，是一支签字笔，姑姑，这是您的，是一支西瓜色的口红，姑父这是您的茶叶，对了，明红妹妹的是一双薄薄的蕾丝手套”。 “这姑娘太周到了”。 莫长峰的妈妈高兴的说，紧接着说： “快过来坐，一会就吃饭，我们也是很难来一回，他姑姑一个人忙活，也不让我干活” 陈小英放下手里的礼物以后，径直走进了厨房，从小在家里吃的苦今天算是派上用场了，她毫不迟疑的系上围裙，把姑姑手里的锅勺接过来，就让姑姑打下手，才不到40分钟的时间，凉拌木耳，青椒小炒肉，薄荷草蒸鱼，清炒小蘑菇和蒜泥白菜就都端上了桌，此一战，莫长峰算是对陈小英那叫一个死心塌地了，他从未想到过陈小英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饭菜都上完以后，姑姑赶紧招呼着小英解下了围裙，她把陈小英拉挨着自己坐，陈小英也没有半分扭扭捏捏，大方的就坐下了，莫母很高兴，原本她以为自己儿子找的女孩子会是特别内向，莫长峰喜欢内敛的女孩子，但是陈小英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拿得出手了，前一天他和陈小英去买礼物，并没有买姑姑和姑父还有明红的份，这三人礼物是昨天中午出去买的，莫长峰从今天开始以后要开始重新认识这个女孩了，似从前也不似从前的陈小英。 吃饭期间大家都只是相互寒暄，莫长峰的父亲虽然有意于明红，但是终归是他儿子喜欢的女人，他也想过过眼，虽不似想莫母那般喜欢陈小英，但是陈小英始终上得了台面，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在此之间，莫长峰想像过很多场景，最有可能的是不欢而散，和自己的父亲吵得不可开交，然后陈小英在多少个无眠的夜里思考着自己的未来，只是她从来不对谁讲，所以就连肖英爱都担心她未来的发展，陈小英思考的最初，只是想快速的还清高齐欢的钱，毕竟在她的世界里，高齐欢始终是她最不能见光的一面，但是事实上，陈小英也并没有什么错，有时候命运的齿轮连你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样转动。 从姑姑家散了以后，莫长峰牵着陈小英的手下了楼，明红从窗户一直看着，阴冷的脸和斜楞着的眼睛，让陈小英觉得害怕，她不知道以后的时光里，自己将怎样面对明红，毕竟这位姑娘对莫家有着救命之恩，她发自心里的不想让莫长峰难做。姑姑和莫长峰一起下的楼，到楼下以后，姑姑说： “小英，以后常来玩，有空就来和我说说话” “好，谢谢您，姑姑” 陈小英确实也能感受到姑姑对她的友善，毕竟莫明英的自我涵养和眼光高于常人，想来她都能相中的人，大抵是错不了。莫长峰拉着陈小英就往外走，想到今天陈小英出色表现，他很是诧异，虽然说不上是哪里不对，但是总觉得不似从前知道的小英，只不过陈小英无论是什么样，也是莫长峰一辈子心口上的朱砂痣了，这是后话。 “你刚刚是不是没吃饱呢”莫长峰问着陈小英 “还好，好久没有做菜了，有些迟钝” “你今天那个水平叫很久没有做菜了吗，你这不是让我感觉难堪嘛，我到现在一直都是姑姑做，我就会炒个蛋炒饭，哈哈” 莫长峰笑着说。 “真的是太久没有做了，从离开家以后一直都是吃食堂，但是力凡哥做的有几个菜和我父亲做的好像，我，我好想念我的爸爸，尤其今天看到叔叔对你关心的样子，还有阿姨，满眼都是你” 小英若有所思的说。 “别想从前的事，以后我们好好的，我看我妈是喜欢你，至于我爸，估计也只是嘴硬” “那，明红呢” 突然空气就凝固了，毕竟莫长峰也知道，要想跨越父亲这座山其实并不难，难的是自己父亲背负了明红的这些年，有可能连父亲也没有真正想明白怎么安排明红。 两个人就停顿的站在马路边上，已是傍晚时分，街上的汽车来来回回穿梭，似乎这个城市的灯红酒绿又要开始了，街对面有一家小茶楼，莫长峰看着来回穿梭的车辆，突然间说道： “小英，你看我们是不是像这些车辆，虽然知道短暂的目的地，实际上真正的目的地，可能并没有多少人知道，我觉得爱情更是，就一直往前开一直往前开，何必总是看着后面的人或者是旁边的人呢” “可是路上不是有红路灯吗，总有停留的时候，甚至，会走错路”。 陈小英的回答让莫长峰一下子不知所措，俩人心里都略微顿了一会，莫长峰指着对面说： “我们去对面的小茶楼喝点茶，你在吃些东西，刚刚在姑姑家肯定是没吃饱，竟顾着和我妈还有姑姑说话” “我不饿，不过我们也可以去喝喝茶，我最近喜欢喝红茶，觉得暖暖的，喝下去胃很舒服” “怎么了，最近胃又开始疼了吗”莫长峰急切的问 “嗯，这段总是加班，有时候没吃上饭，等空下来时候已经饿过又不想吃了” “你不能这样，以后要好好吃饭，就是再忙也可以先垫垫东西” “好，我知道了，走吧，过马路” 这俩人手牵着手过的马路，这家茶楼叫“望明轩”，里面设有卡座也有小包房，陈小英顺势走到床边的卡座坐下，莫长峰拿了茶单就点了一杯滇红给小英，之后便说： “你先坐着，我下去一趟，一会就回来” “怎么了，是去给家里打电话吗”小英问 “没事，我下去一会就回来” “好，你快去快回嘛” “嗯”。 莫长峰说完就疾步的走出了“望明轩” 他快速走到平时姑姑爱买吃的地方，她姑姑这么多年很讲究吃喝，姑姑家附近有一家烘焙店，那时候的烘焙店非常少，一个市区也就两人家店，莫长峰拿着纸盒子就装了好多面包和小蛋糕，还有喝的牛奶，都装完之后就又回到茶楼，陈小英看到他手里拎着的食品袋，立马就明白了，莫长峰从大门进来的时候，微弱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陈小英想起了她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莫长峰也是像今天这般模样，坚毅，挺拔，他今天穿的是一件浅蓝色的夹克衫，是生日时候姑姑送他的，几分阳光里竟带着儒雅的气质，陈小英知道，她一直都爱着莫长峰，这是一个多么温情的男人，炽热会发光，带给她的不只是温暖，还有希望。 “你刚走出去一会，我有想到你是去给我买吃的了” “机灵，我这段时间真是忽略你了，连你胃病犯了都不知道，真该死” “没关系的，我好好吃饭就是了，长峰哥，快坐下，我给你加的铁观音” 莫长峰坐下以后，这俩人才回想起来，几个月以来，大家都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竟没有好好一起说说心里话，莫长峰突然心生愧疚。 “对不起，我最近真的没有好好关心你，你以后好好吃饭，知道你胃痛，我心里难过得要死，我不是称职的男朋友” “没事的，我以后再忙都先吃好饭，没关系的，我没那么娇弱” 陈小英这才注意到莫长峰眼睛里有烁烁的泪光，她不禁心里一震，原先她知道莫长峰是喜欢自己，但并没有想到自己一个胃疼，竟让对面这个男人心疼成这样，除了她的父亲之外，这世间也只有莫长峰会待她入尖上，面对如此柔情的莫长峰，陈小英第一次主动的走到了这男人的旁边，将他抱住，莫长峰被陈小英这突如其来的一抱，心里万头野马奔腾，随即用力将小英抱住一顿亲吻，野马遇柔情，势必这世间也没几人能顶住，幸亏那天的“望明轩”除了这二位，空无一人。 时值已经12点，马上到后半夜，莫长峰原是想留住陈小英，陈小英执意要回宿舍，明天早上有早会，她不能迟到，莫长峰依依不舍的将自己的女孩送回到公司宿舍，便悻悻的回了家。 回到姑姑家，看见自己的母亲还在等自己，莫长峰就意识到爸妈肯定是有话要说，他给妈妈倒了杯热水，还拿了件外衣给妈妈披上，之后再看看卫生间的灯还亮着，就知道父亲是在洗漱，他喊了一声： “爸，我回来了” “峰儿，你坐下，妈妈有几句话同你说”莫母看着自己的儿子 “好，妈，您说，我认真听着” “儿子，那个姑娘的确不错，妈妈也中意，只要是我儿子喜欢的女孩子，妈妈都喜欢，但是，明红怎么办？” “妈，我一定要和陈小英结婚，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我是看出你铁了心，你从那个姑娘出门以后，我同你姑姑聊了一会，你姑姑能看上女孩子自是不会差，可是我们莫家，终究是欠明红的” “妈，难道我爸欠的就一定得是我还吗” 此时的莫父正洗浴出来，听到这一句，火气大冒：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臭小子，就是我欠的，你能应该还，谁让你是我儿子” “爸，咱家这么多年，一直就您最霸道，姑姑同和您是兄妹，怎么姑姑一点不像您” “你少和我扯你姑姑，就是这几年你姑姑把你惯坏了，当年你姑姑就是太年轻，才吃了所谓爱情的苦头” “咳，咳，你不要瞎说话，一生气就不过大脑了”莫长峰的妈妈赶紧阻止自己男人的冲动语言 “爸，您没年轻过吗，人年轻的时候不就是要吃爱情的苦吗，况且我是真心喜欢小英，明红这多年来我一直都视她如妹妹，我对他没有男欢女爱，您非要强求的话，我情愿一辈子做个光棍”莫长峰斩铁截铁的说着狠话 正举着手想打莫长峰的莫父，此时一家三口才发现明红站在房门的后面，想来这一切都被明红听在了心里，妈妈赶紧示意儿子进房间睡觉，莫长峰哪里还有睡意，莫母何尝不是，同是女人，莫母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实在是知道在自己家养的女孩，是何种心思之人。 第24章 掉入漩涡 次日上午，明红起得很早，准确来讲，她是一晚上没睡，这个姑娘的心思深沉，她自小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自昨晚上陈小英离开以后，她就在开始算计她的下一步该怎么做，尤其陈小英昨天的表现，让明红倍感压力，之前她是低估了陈小英的能力，以为徒有柔弱的外表而已，竟不知陈小英也只是顺心而为。 陈小英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算计，就哪怕多年以后，她也只是真诚的对待身边所有人，这人一生在世，就算有几万个心眼，都难以应对漫长的岁月，何不真诚待人，真诚待人是一种勇气，也是一种自我敢于示人的能力，虽然年轻的小英还没有意识到这么深刻的道理，但是等她人到中年以后，才发现，原先父亲对她说过的话，一直都深深的刻在心里，上面那个见解，就是当年陈小英还很小时候，听到自己父亲说的话。 姑姑早上起来收拾好以后，涂上了小英昨天给的口红，浅浅的西瓜红颜色，很显气色，把姑姑的脸色衬得更加好，姑姑打开房门走出来以后，莫长峰的妈妈已经把早餐做好了，今天莫长峰要回学校，所以她起早早的给儿子做了早饭，莫长峰看见姑姑涂了昨天小英送的口红，就更加确定姑姑是真喜欢她，这让莫长峰的心里更有底了，毕竟莫明英在父母心里还是有一定地位，她的睿智和大气洒脱，人群中万里挑一，这也是当年杨启山迷恋她的原因，妈妈给莫长峰盛了一碗粥，把蒸上的馒头递给了儿子，油条夹了一根，之后莫母便张了口： “峰儿，我和你爸爸明天就回去了，公司的事情太多，我和你爸爸一同出来不能太久，至于你和小英姑娘的事情，你爸爸说回去他得好好想想” “好，妈，您注意身体，我一会就回学校，明天我也来不及送您和我爸，就姑父帮忙送一下” “没事，你忙你的工作，明天我给哥嫂送车站去”杨启山说。 几个人简单的用完早餐以后就各自散了，姑父要去他的酒楼，今天有结婚订单要在那里举办婚礼，姑姑则去了之前的那家外贸公司，每个月的月初，姑姑都会去公司一趟，她要听公司上月的总结和下月的安排，也要一直熟悉那个公司的整体结构，而这边莫长峰的爸妈，就收拾好明天要走的衣物，在莫长峰房间放了一沓钱，妈妈给留了一张纸条：“我的儿，妈妈希望你幸福”。 莫长峰赶回学校后，把头几天落下的工作快速补整齐，他历来的工作效率都非常好，工作上的主要和次要一直都分得很清楚，就像他一直说的，人就是要分清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一样，肯定是要先着重处理主要矛盾，在处理主要矛盾时还要兼顾次要矛盾的发展，事实上，很多年工作下来的莫长峰对于发展之事，的确处理得很理想，这来自于他对书本理论知识的深刻认知，以及将这份认知践行在工作和生活中，他也深受姑姑的影响，他的姑姑一直都很喜欢中国文学，尤其是传统文学，四书五经不在话下，尤其姑姑能将传统文学的底蕴转变成对现实的科学认知，这让莫长峰成长在她的身边，很是受用，也对莫长峰后来的教育工作思路锦上添花。 一上午的课很快结束，中午时分，莫长峰给小英去了电话，电话那头小英没在公司，说是有客户一起出去了，莫长峰也没有多想就挂断了电话，而陈小英那头的客户，实际上就是彼得。 “小英，这是这个市里最好的一家牛排，你试试” 彼得用着他那一口非普通的普通话说着。 “彼得，你可以用英文的，我能听懂”小英笑笑说。 “怎么可以用英文，这是在你们的国家，我就算说得不好，也能勉强说出来意思” 彼得的确是发自内心的尊重陈小英。 俩人说说笑笑的吃着牛排，陈小英之前学英文的时候看过一些电视节目，她知道牛排怎么切，餐具怎么摆放，用餐的过程中显得大方从容。 “哇哦，小英，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是在广州，当时觉得你就是个害羞的小姑娘，眼睛是那样的干净清澈”彼得说。 陈小英顿了一下，之后回复： “其实当时我是去广州找我哥哥的，我妈妈生病，我需要找到我哥哥” “那当时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但是我哥哥并没有和我回来” “为什么”彼得很不解的问。 陈小英并没有再作解答，毕竟彼得对于她来说还是个外人，她是不会将自己的家事随处挂在嘴上之人，而彼得看到陈小英的不回复也就没有再追问，要说这懂事的人就是好相处，你点到为止，对方心领神会，彼此都轻松，只是很多人到死都未曾明白这一点。 “这是二位的咖啡”。 服务员将咖啡端了上来，把牛排的餐盘撤走。 “小英，你尝尝，这里的拿铁很好喝，你要不要加点糖和奶” “好，我试试，之前我宿舍一个女孩带回来过咖啡，我觉得好苦，好难喝，哈哈，你别见笑”。 小英想起范雨拿回来的咖啡。 实际上当时范雨拿回来的咖啡就是咖啡粉，这几个姑娘头一回见，也不知道怎么喝，就兑了水下咽，一片苦声，但是今天彼得说要加糖和奶，陈小英觉得咖啡刚进口苦，但是慢慢回口时，却有一种很醇厚的那种感觉，这种醇厚是苦甜苦甜的，回香到鼻腔时候又回味无穷，不大会的功夫人会觉得很愉悦，小英这会说了一句： “原来咖啡是这种感觉，我说怎么外国人每天都喝咖啡，我当时看书上的时候真实特别不理解”小英笑笑说。 殊不知多年以后，陈小英会在广州开了咖啡店，她的咖啡店先是在加拿大开，后面引进到了国内，首选，当然是曾经让她肆意挥洒青春的地方，就是广州，那里有她最炽热的年华，也有她难以抹掉的伤痛。 彼得将小英送到公司楼下以后，从车子后备箱拿出了一束玫瑰花，红艳艳的亮得耀眼，小英本意是不收的，但是架不住彼得塞给她以后就上车溜走了，临走时依然从车窗伸出头： “小英，call me”。 陈小英微笑着和彼得挥手再见，就即进了公司，同事告诉她有人给她打过电话，再一查电话是莫长峰打的，小英并没有回电话，她想着下班以后径直去姑姑家。 时间指缝穿梭，已是下班时分，小英整理结束了今天的工作，收拾好着装就往姑姑家去了，姑姑家的门竟然是半掩着的，小英看门没关就直接进去了，把鞋换上以后，看客厅没有人，再去厨房也没有人，只有莫产峰的房间是开着的，小英推开房门，诺大的床上，明红和莫长峰赤身裸体的睡在一起，晴天霹雳万里来袭，陈小英脑袋轰的一下差点晕倒，此时莫明英正拿着菜回来，一看小英傻愣愣的站在莫长峰门前，疾步走过去，此情此景，莫明英想着是完蛋了，姑姑走上前去扇了莫长峰的耳光，但是莫长峰并没有清醒，再怒扇了两耳光，莫长峰这才醒来，还浑浑噩噩般不算清醒，再看见明红和自己这般模样，他简直搞不清楚状况，只看见陈小英眼泪刷刷的往下流，小英把给姑姑家买的水果放下以后，断然离开，她没有大声哭喊，也没有现场像骂街一般，只是默默的离开，此时的马路上正是下班高峰期，车水马龙，可是陈小英顿感自己的世界一片黑暗，她不知道该走向哪里，能走去哪里，万般热闹的城市没有她的一片栖身之地，莫长峰和明红赤身裸体的模样一遍又一遍的闪现在眼前。 姑姑追出来时候已经看不见陈小英，陈小英走着走着，就蹲在了一家饭店门口的石梯子旁，眼泪一直不争气的流啊流，任凭她怎么擦都擦不干，天色暗沉，老天爷打起了雨点，不一会就来了暴雨，小英躲在了饭店的门沿外，老板叫她进去躲一下雨，看叫唤她没反应，再看这个姑娘满脸的眼泪，老板就没有再喊她，只是进屋拿了一个小凳子给她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陈小英这才意识到下起了大雨，刚刚的时光似乎空气凝固和时间停止，看到老板给她端了一杯水，小英才回过神： “谢谢您，姐” “姑娘，没事的，天大的坎，时间长了，都能过去”。 饭店的老板说。 小英这下眼泪更不争气了，怒流不止，闪电突袭，几个猛雷把陈小英惊醒，陈小英把凳子送进老板的店里，眼泪擦干，喝了手里的热水，请老板给她菜单： “姐，请您做一个炒青菜，蒸鸡蛋羹，谢谢您” “好，妹妹你先坐一会，多喝点热水”老板客气的回着。 陈小英将盘子里的菜吃得精光，原本就剩一口鸡蛋羹，最后一勺时候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她想起父亲以前也会做鸡蛋羹给她吃，一时间，眼泪不由自主的再次滑落。外面的雨势渐小渐停，小英去了一趟卫生间，整理了一下自己仪容和衣服，把头发重新利落的扎起来，拿着自己的手提包，给老板付完钱以后，就离开了小饭店。 莫明英一路都在寻找小英的踪迹，却迟迟没有身影，正当要往回走时候，看见陈小英从一家小便利店走了出来，姑姑箭步向前去拉住了陈小英： “小英，我找你好半天” 陈小英迟钝好久，才喊出： “姑姑” “我的好孩子，我刚刚站门口时候也是被惊住了，可是我的第一反应是一定有蹊跷，长峰是在学校的，怎么会回来家里，哥嫂明天就要回去的，怎么今天会出这么一档子事呢？” “姑，您不用说了，我先回宿舍了，我不想知道为什么” “小英，你别冲动，姑不是为了长峰争辩，只是我想着你也该是聪明人，别被人算计了，你回去以后好好想想” “好，姑姑，谢谢您，我先回去了，雨估计一会还要下，我看您衣服都湿了，谢谢您，姑姑，快回去吧，别感冒”。 陈小英冰冷的说完这几句话以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莫明英看着陈小英渐行渐远的身影，这个姑娘此时此刻，多么的落寞和孤独，身边一个亲人没有，想到这里，她真想狠狠抽自己侄儿几巴掌，但是她在第一时间理了事情的思路，得出的结论是：明红的算计。 想到这里，她赶紧折回了家中，哪知她前脚出去追陈小英，后脚她哥嫂就回来了，明红依旧是赤裸裸的躺在床上，这一切都被莫长峰的爸妈看见，莫妈妈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的儿子这回是由不得自己了。莫父直接用了一盆水到在莫长峰身上，这下莫长峰算是彻底清醒了，一看明红一副柔情楚楚和无辜的样子，莫长峰扇了自己一耳光，再看姑姑满身湿漉漉的衣服，问姑姑怎么了，莫母说： “明红，赶紧起来把衣服穿上，莫长峰，你给我滚下来，丢人”。 莫父走进床边，对着莫长峰就是一顿毒打，而明红却用身体护着莫长峰，丝毫没有顾住自己是一丝不挂，莫明英拉住了哥哥，让他赶紧出去，给明红拿上衣服，三个长辈就出了房间，莫长峰赶紧穿上了衣服，脑子里在高速的过着今天的事情，早先时候是明红打电话给他说家里有急事，让他赶紧回来，结果莫长峰从学校回来以后，进了姑姑家就看见明红穿着一根吊带裙，桌子上放了一瓶酒，明红说陈小英被一个外国男人带走，被明红看见，再各种语言添加说了高齐欢的事，莫长峰原本就一直介意高齐欢，被明红边说边上了头，酒是一杯接着一杯，什么时候醉的竟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略有记忆，被明红扶进了房间，然后就一无所知，等再次清醒时候，已是自己家长辈全站在门口的情景，他又悔又恨，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第25章 一座孤堡 莫长峰正往外走时，被明红一把拉住： “峰哥，你走了我怎么办？” “明红，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怎么补偿？” “我，我”莫长峰吞吞吐吐。 此时一旁的莫父只说了一句： “你俩准备国庆结婚吧” “什么？” 莫明英和莫长峰妈妈异口同声的惊讶，莫明英马上制止，说： “哥，你先别激动，等我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理清楚，再作定夺” “对，对，明英说得对” 莫长峰的妈妈赶紧补充说。 “还定夺什么，他俩国庆节就结婚，他作出此等不要脸的事，我怎么对我死去的兄弟交代，以后我就是下去了，也没有脸见明红的爸爸”。 莫长峰原本是要追出去找陈小英，听住父亲说的这一句话，呆住在原地，一时之间，他只想杀了自己，他实在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和明红睡在一起，姑姑见况不对，把莫长峰拉出去扇了一耳光，其实是示意他赶紧去找陈小英，莫长峰这才明白姑姑一直讲凡事有主次矛盾，一定是要先抓主要矛盾，此时此刻的主要矛盾，是要快速找到陈小英解决她的心里问题，毕竟，明红的所作所为，逃不过姑姑的眼睛，姑姑说： “你去找小英姑娘，她刚刚被雨浇得湿透，明红在家里不会有事，之后我们再说你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你先去找小英姑娘”。 姑姑的眼神示意莫长峰赶紧走，莫长峰拔腿就跑，一路上他一直都在回想怎么会成刚刚那个局面，他只记得回到姑姑家，桌上摆放了一瓶酒，明红一直说着高齐欢，想来是去调查过陈小英和高齐欢的关系，细思极恐，他感觉自己被朝夕相处的人算计了，在此之前，他只是以为明红是任性使小性子而已，本质上没有什么坏处，毕竟从小跟着自己父母长大，脾气秉性应该没有问题，片刻，他想起姑姑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明红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之人”，莫长峰这才算是知晓自己被所谓的妹妹算计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喝了酒，到底有没有干了出格的事，一时之间，也拿不准了。 莫长峰一路狂奔，平时从姑姑家到小英的楼下也就25分钟而已，而今天感觉自己一路使劲跑，怎么跑都还不到，情急之下还摔了一跤，他很急，真的很急，一想到小英看到他和明红赤身裸体的模样，他边跑边扇自己大嘴巴，好不容易到了小英的楼下，任凭自己怎么叫唤陈小英的名字，宿舍的门紧闭不开，把其他栋楼的人都叫唤出来了，让他别吵吵，大晚上的扰民休息，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陈小英并未在宿舍，陈小英和他姑姑道别以后，自己漫无目的的走在市区，她很想自己的爸爸，走着走着，在路边招手了一辆出租车，那年月的出租车很贵，要在平时，陈小英是不肯坐出租的，只是今天这般的状况，她想去看爸爸，于是喊着出租车，朝着自己的家乡方向驶入，那一晚，极其漫长，出租车司机看她一个人上了山林，还问她要不要等她回去，说她一个姑娘家在这山林里不安全，陈小英给司机叔叔挥挥手，说请他回吧。 陈小英就这样自己一个人坐在爸爸的坟前，看见远处的大山，天色已经没有亮光，她也不害怕，只是嘴里一直说： “爸爸，我很想您，爸爸，我很想您~~~” 这世间，阴阳相隔的只是肉体，如果说什么东西都有尽头的话，思念除外，思念有的时候像一盏明灯，有的时候像一把无形的匕首，此刻的陈小英对着父亲的坟，手里拿着的正是无形的匕首，她靠在父亲的墓碑前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我的儿啊，你快醒醒，爸爸希望你好好活着，这里风很大，你快回去吧，爸爸一切都好，你不要哭，人一辈子的路特别长，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爸爸一直都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你” “爸，我好累，我想去你那里” “不，我的孩子，爸爸在这里一切都好，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别背负太多，你妈妈对你的偏执，你不要太过于苦了自己，人啊，只有自己有本事，怎么样都能活好” “爸，我真的好累，爸爸，爸爸”。 陈小英使劲的喊着，一阵狂风经过让她惊醒，她以为自己真的见到了父亲，原来只是一场梦，狂风肆意侵略山间的每一个角落，陈小英一点躲身的地方都没有，接着下起了大雨，她只得蜷缩成一团依偎在爸爸坟尾后面，那天的雨就像之前她去广州找陈小虎一样，大雨真是肆无忌惮的狂落，就像天开了阀一般，雨水冲刷着山林，好多稀泥已经顺着雨势的方向，哗啦啦的往山下流去，陈小英这才想起来，她的家就在不远处，夜晚大雨滂沱的山林间，漆黑一片，陈小英给父亲磕了三个头，只说了一句： “爸，我走了，得空我再来看您，我记住您对我说的话了”。 陈小英沿着下山的方向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老房子，房门紧锁着，大木门上的铁锁都已生了锈，她看看自己的手边，已是早上3点多，雨势依然很大，她往自己家房子的屋檐下紧靠，大风呼呼的吹，她想起小时候就是在这个屋檐下，背靠在爸爸的腿上，听爸爸给自己讲历史故事，白天的很多时候，她会坐在门口的石凳子上，看爸爸给别人家做木工，她的印象中，妈妈除了会呵斥她，基本没有给过她什么好脸色，小的时候还可以指着爸爸的关爱活着，自从爸爸离开以后，她去了师范读书，虽是不再听到母亲的呵斥，但是她心里自是爱妈妈的，包括陈小虎，她那个不着调的哥哥，她也知道是自己最亲的人，对于亲人，陈小英骨子里有着天生自来的重视，她的价值观里面，亲人一直都是最重要，而后在学校和莫长峰的爱情，温润着她那孤寂的好几年时光，曾经的如此美好，眼下却是道不尽说不明的难堪。 天色渐渐微亮，老房子的老旧斑驳越来越清晰，陈小英就是这样一直在屋檐下站到天亮，雨也已经停了，风也没有再吹，这样大的雨势竟在次日的清晨被太阳爬上了山头，人生真是几多风雨几多阳光，老邻居已有早起要劳作的，路过陈小英家的老房子，王大婶先是瞪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姑娘，再一惊： “这不是小英吗，哎哟，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在屋檐下站着，怎么不进屋去啊” 王大婶再一细细打量，才发现小英已是全身湿透，脸色发白，紧接着说： “来，孩子，上婶婶家去，过来” 小英很有礼貌的叫了一声： “婶婶” “走，孩子，去婶婶家，先把衣服换下来”。 王大婶走近一看陈小英，再摸摸额头，滚烫热手，赶紧拉住孩子就回到自己家，婶婶家离小英家只有几百米的距离，从小就知道这个姑娘懂事，也知道她家的情况，王婶婶家只有一个姐姐，这个姐姐已经结婚成家，虽是邻居，但是王婶婶和叔叔向来都很疼爱邱阳姐姐，在陈小英父亲还在世时候，王婶婶还曾经因为小英妈妈苛责小英弄脏衣服，和小英妈妈吵过架，说陈小英的妈妈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如此怠慢，现在的婶婶看见小英的狼狈样，虽不曾多问，但肯定是知道孩子遇到难事了，不然怎么会一个人站在自己家老房子门前过夜，此时的邱叔叔正拿着锄头出来，就看见老婆拉着陈小英往自己家走，邱叔叔一看是陈小英，很高兴，再一看这个姑娘的瘦弱，眼泪差点掉下来，他和小英父亲生前是特别好的邻居，他们家很多家具都是小英爸爸义务打出来的，陈小英父亲生性宽厚，当年邱叔叔家很穷，是陈父能帮一点是一点的心胸，让邱家的家里慢慢像一个家，所以邱叔叔和婶婶一直都很记情于陈小英的父亲，眼下看到小英的落寞，这二老心里很难受，赶紧找来了从前邱阳在家穿的衣服给小英换上，给她打了洗脸的水，脚盆里也倒上了热水，王大婶让邱叔叔去路口门诊那里开退烧药，婶婶在给小英煮了一碗热汤面，让小英吃了睡上一觉，多余的话也没有问小英，只是让她把面条吃完再把药吃了，去里屋休息，陈小英实在是精疲力尽，也没有说多的话，这二老都是看着她长大的，不似亲人也是亲人，小英就进了里屋休息。 想来是药效的缘故，陈小英这一觉睡得很沉，也没有做梦，等她醒来时候已是下午三点多，她才想到今天是要工作的，今天原是要带彼得的团队去市区观光，没想到被自己大脑瘫痪耽误了，陈小英赶紧起床把床铺铺整齐，给婶婶和邱叔叔留了一张纸条：“谢谢婶婶和邱叔，邱阳姐姐的衣服我就先穿走了，得空时候再回来看望二老”。 走到车站买上了回市区的票，陈小英看见了一个很熟悉的背影，仔细打量，赶紧喊到： “力凡哥，力凡哥” 原是张力凡回老家看爷爷，陈小英和张力凡是老乡，这二人一直并未知晓，离开学校这么久，今天竟然能在汽车站遇到张力凡，张力凡回过头，笑着说： “小英姑娘，怎么是你呢，在这里能遇到你” “力凡哥，好久不见” “是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老家啊，你不会也是这里的人吧”陈小英很诧异的问。 “真是好巧不巧，我真就是这里的人，哈哈，快先下车来，咱俩吃个饭再走” “啊，可是我还要赶回公司，我今天有一项工作都给耽误了” “哎呀，你先下来吧，你现在就是赶到市区再到你公司，人家也下班了，快下来，哥请你吃个饭再走，我也是要回学校那里”。 陈小英略微顿了一下，后说： “好，我这就下来”。 陈小英下车以后，就先去了车站总台那里，借用了那里的电话打到了公司，她公司的主管很是担心她，今日耽误的工作是主管给她补的活，接到陈小英的电话后，第一句说的是： “陈小英，没事吧，你现在人在哪里” “对不起，我昨天晚上临时来了老家，对不起，耽误今天的工作了，我晚上就回来” “好，人没事就行，回来再说，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谢谢您”。 陈小英挂断电话以后，就跟着张力凡来到了车站外面，张力凡凭着自己的专业直觉，找到了一家特别小的小餐馆，陈小英都没能看出来那是吃饭的地方，果然，张力凡点的几道小菜：炝炒包菜、青椒小炒肉、凉拌木耳、麻婆豆腐，就这几个小小的菜，味道非常正派，小英的确很饿，在此之前她忘记昨天至今天，只是早上在婶婶家吃了一碗面，张力凡看着陈小英吃得急，赶紧说： “你慢着点吃，容易噎住，这是几天没吃饭吗？”张力凡笑着说。 “真的是很好吃，这几个菜都好好吃，不过和力凡哥比起来，还是您的手艺更好” “你看这工作以后是不一样了，说话都好听了吧，你这从前什么时候用这神情和我说过话呢” “嘿，力凡哥，你赶紧吃，别光看我吃”。 张力凡看着陈小英狼吞虎咽，应是察觉到不异常，她看到陈小英身上的衣服并不合身，再一看小英的脸色也不好，原本是想张嘴问问的，可是再一过大脑，顿感不对，怎么莫长峰不在呢，张力凡这才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只是静静的看着陈小英吃饭，陈小英吃饱以后才发现张力凡一直看着自己，便不好意思起来： “力凡哥，这，这吃相我没注意到，失敬失敬，下次你还是别请我吃饭了，像是遇到饿鬼一样”陈小英笑着说。 “哪里有啊，我看你这吃饭的小劲就很好，现在好些姑娘都为了身材，每天像吃鸟食一样，看着真是遭罪，你们几个姑娘以前在学校时候，我就愿意看你们几个吃饭，一点都不造作”张力凡认真的说。 这不说还好，一说，就又把陈小英的思绪又拉回了学校。 第26章 连夜雨 张力凡招待陈小英用完餐以后，把小英送上了车，给她买了两瓶水和一些吃的，嘱咐小英要注意安全，陈小英上了车以后，给车下的张力凡挥挥手： “谢谢你请我吃饭，力凡哥，来了市里就联系我，我也请你吃饭，这是我公司的电话”。 小英从司机那里借了笔和一张纸条，就把自己公司电话留下了，随即车子出发，陈小英冲着张力凡笑着挥手再见。 小英坐在了车子最后一排，车子发动不一会，她就斜着头准备眯一觉，哪知车中间位子的两个阿姨聊得很欢实，小英正准备用纸塞住耳朵，就听到其中一个长辈说： “小英她爸走得早，真是可怜了那个姑娘，被她妈卖了这么多年，估计怕是一点都不知道” 另一个随即回着： “可不就是，那姑娘从小就懂事，也是怪可怜的，那个台湾的老板老早就给她妈在市区买上房子了，那陈小虎也是一点出息没有，任凭自己妈对自己妹妹这样，要是他爸还活着，他们哪敢这么对那个姑娘”。 估计是觉得自己说话嗓门大了些，另一个长辈伸胳膊动了下另一个长辈，示意让她小声些。 晴天霹雳啊，晴天霹雳，陈小英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细听说的不就是自己家吗，再伸长脖子看，那两位阿姨竟是老家街头的老邻居，怕是这信息十有八九是真的了，陈小英脑袋“嗡”的一下，随即差点没晕过去，她好不容易有了个不错的工作，死命的工作就是为了早些还清高齐欢这么些年接济她家的钱，尤其是她妈妈的医疗费，如此一来，真是在市区给妈妈买了房子的话，这笔账她怕是怎么还也还不上了，她歪着头看着窗外，眼泪浑然不知的挂满脸上，这是破屋又遭连夜雨，火烧船头又烧尾。 车窗外夜色已黑，刚出县城有一小段崎岖的山路，弯弯绕绕，小英差点吐，晕车实在厉害，她从来没有晕过车，大抵是魂不守舍让自己迷失了心力。车子驶入市区时候已是晚上八点多，小英拖着沉重的步伐向自己住的地方走去，一路上她耳朵里回响着车上两位老邻居长辈的对话，一时之间她狂跑起来，跑回宿舍换了自己的衣服，随即出门朝着妈妈和哥哥生活的地方跑去，她想在第一时间证明所听到信息的虚实，一路狂奔大概有40分钟的样子，陈小英的一辈子，只此一次像跑马拉松一样的疾驰，到达妈妈的住处以后，她敲门半晌，她的嫂子才起来开门： “小英，你怎么来了，吃过饭没有，我这就去给你弄吃的” “嫂子，我妈呢” “妈和小虎出去买东西去了，亮亮的尿不湿用完了，她们出去一会就回来，你坐着等一会，我去给你煮个面” “不用了，嫂子，我吃过饭的，不饿”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陈小英和她嫂子就这么干坐着，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她嫂子大抵是看到陈小英脸色不对，所以不敢多言，陈小虎和陈母走上楼道的声音，被陈小英听出来了，小英随即冲出去站在楼道，斥声问道： “你们是不是收了高齐欢买的房子？” 陈小英妈妈和陈小英被小英的怒气吓到了，这么多年以来，他们的印象之中，陈小英一直都柔柔弱弱，也认为陈小英好摆布，今日一见自己女儿的一反常态，陈母随即知晓肯定是消息被陈小英知道了，故作镇定的说： “你在哪里听到的消息？” “你就告诉我，你们是不是收了高齐欢给买的房子？” “小英，我们”陈小虎吞吞吐吐。 “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你们是不是想让我死” 陈小英的妈妈阴冷着脸回： “随你的便，房子我已经收下了，下个月这里的房租到期我们就搬到新房子去” “你们，你们，真不要脸”陈小英气得跑下了楼。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这样对着母亲说话，此刻的她恨极了母亲，也恨极了无能的哥哥，只有王欢欢，也就是她嫂子追下了楼： “小英，小英，你等等” 陈小英一把甩开了王欢欢的手，厉声道： “怎么，你难道不和他们一起住进新房子里去吗？” “小英，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刚开始知道这个事的时候，非常反对，你哥也不愿意，说这是卖了你，但是妈就是在房子合同上写了你哥的名字，那个高齐欢也没有说什么”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在拼劲全力的去还别人的医药费，你们在另外一边使劲的拉扯我下地狱，你走开”。 陈小英甩开王欢欢的手，就离开了，一路跑走的背影让王欢欢很是心疼，她也是女孩，虽然家里很穷，但是她父母也未曾这样对待自己，回到屋里的王欢欢对陈小虎说： “你们就不该要那个房子，万一小英有个三长两短呢” “她不会，她就是来还债的，不是因为多生了她，我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负担，那年她非要自己跑回来，她不回来，也许她爸就不会死”。 陈小英妈妈冷着脸说。 天那，这世间原就有不公，只是这不公出现在亲生父母身上，也怕是只有万里挑一了吧，陈小英跑得过激，眼看就要到公司宿舍，摔了重重的一跤，正被下楼买吃的主管看见，上前把她扶住，陈小英泄了洪的内心算是彻底断了阀，一下子就晕倒在主管的怀里，她的主管领导是一个女士，大她很多岁，虽平时很严厉，但是此人心胸还算开阔，看见陈小英突然倒下，路边叫了辆车，就径直往市一医驶去，等到陈小英醒来之时，已是后半夜的两点多，看看挂着的盐水，她知道自己是被送进来了医院，再看看周围，旁边坐着的竟是高齐欢，高齐欢自从上次被莫长峰打掉牙以后，就再未联系过陈小英，只是小英并未知道的是，自己的主管竟也是收了高齐欢的好处，所以对陈小英多有照顾。 陈小英突然怔住，她不明白高齐欢怎么会在这里，距离上一次看见高齐欢已是在学校之时，而此时的高齐欢出现在医院，想必是和公司有联系，再看看自己的领导，瞬间她大致明白了，为什么她刚去公司时候，这个领导说不用太用力工作，注意身体就成，陈小英才想起来当时主管还嘟囔了一句：“就是不工作也有钱的”。傻姑娘此时才明白原委，只是她的上进努力和尽职尽责，让原先对她有偏见的主管，开始重新审视她，这个姑娘虽然看起来文静柔弱，但是骨子里却很倔强，陈小英的责任心来自于父亲，从小她目睹爸爸做的每一样家具，就哪怕是一张小小的板凳，爸爸也从未大意疏忽，这就是耳濡目染，她的父亲虽然从不说教，但是却是用着无声的行为一直教育着女儿。 高齐欢一直盯着小英看，说： “英妮，是不是工作太累了，你都瘦了，工作可以不干的” 陈小英迟疑了一会，回答高齐欢： “人怎么可能不工作呢，我没事，工作还算顺利，只是需要学习的地方有很多，我不敢怠慢”。 一句“人怎么可能不工作”是乌诗诗曾经对陈小英说的话，乌诗诗曾经对陈小英和肖英爱说过“人无论在什么时候，一定要有工作能力，这是女人能活好的基本前提”。 陈小英一直记住这句话，虽然当时的她还懵懵懂懂，但是她是无条件信任她的诗诗姐，高齐欢看她坚持就不再谈论工作的事，只是紧接着说： “我在你公司旁边租了一套房子，你不要住宿舍了，家具一类都已经全部装好，都是新的，知道你爱干净，也已经找人全部打扫干净，你明天出院以后，就去宿舍收拾好东西住过去” “不了，欢哥，我住宿舍还要方便一些” “方便什么，你放心嘛，你尽管去住，我不会过去的”。 两个人都未再说话，陈小英只是抬头看看挂着的盐水还剩多少，而在另一边的莫长峰，则像热锅上的蚂蚁，陈小英跑回宿舍的时候，他正过去旁边找水喝，哪知和小英错过，就这样在陈小英楼下等了两晚上，下巴的胡茬都能扎人了，可是他要见到陈小英，医院的小英挂完盐水以后就出院了，本也只是急性火攻心，加之还有些许发烧才晕倒。高齐欢把陈小英送到楼下以后，就把租房的地点指了给小英，就在宿舍的后方大概50米的样子，正要示意给小英再见的时候，莫长峰出来了，看见陈小英又是和高齐欢在一起，火瞬间就窜出来，厉声道： “高齐欢，你是想趁人之危” “什么？趁人之危”高齐欢惊讶的回着，接着又说： “我要是趁人之危，还有你什么事”。 此刻的高齐欢还不知道陈小英和莫长峰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料定陈小英肯定是发生了什么，碍于小英一直以来的个性都是不愿意张口，所以在医院的时候，高齐欢并没有追问。 “欢哥，你先回去”。 陈小英给高齐欢拉开车门，示意他快走，原因是她不想让高齐欢知晓她和莫长峰之间的事。 高齐欢上了车以后，扬长而去。莫长峰眼看着车子走远，这才回过劲来，眼看小英就快进了宿舍，箭步冲上去拉住了小英： “小英，能不能听我解释”。 陈小英抬头望了望眼前的这个男人，满脸乌黑，一脸的胡茬，定是一直在这里苦等她，她心里咯噔了一下，便站住了，莫长峰以为她会甩开他，被她这突然的站立住有些不知所措，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小英开了口： “好，我听你解释，你是想好再解释，还是要马上就解释”。 莫长峰一时语塞，顿感自己如果解释就是小人之为，可不解释又怕失去陈小英，实际上，他解释与否，在陈小英心里的结果已是一样，不会再有分别，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停住，小英继续说： “你若是没想好解释，我就先进去了，我很累，想休息，明天还要工作”。 陈小英把莫长峰拉住的手给放开，慢步的走进公司宿舍，莫产峰第一次看见陈小英这般的背影，那样的孤寂落寞，陈小英脸色已经很差，此时此刻的莫长峰真想杀了自己，小英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楼道里，莫长峰再抬头看看二楼的灯亮了，确定陈小英已经进了屋，他并没有离去，只是呆呆的坐在路沿边上，陈小英透过窗帘，看见了莫长峰，这原是她很中意的男人，想不到如今二人怕就要分道扬镳，虽然现下她还没有想好具体怎么处理，但是脑子里却很清晰，认真工作才是第一位，小英换上衣服以后就睡下了，等到半夜口渴醒来找水喝，再无意间看看窗子外面，莫长峰依旧还坐在那里，陈小英的心微微震颤了一下，只是她并没有叫唤他，只是默默的站在窗帘背后，看看墙上的时钟，已是后半夜一点十五分，大马路上仍有很多车来回穿梭，这个世界任凭一个人遭遇到多大的变故，世界的运行并不会为此而改变或者停止，陈小英看见灯红酒绿的城市，她突然想在这个城市能有一个家，一个属于她自己的家。 次日的上午七点多，小英收拾整理好以后就下了楼，莫长峰靠在门口的门槛上睡着了，她没有叫醒他，只是轻轻的走过，径直往公司方向去了，刚到公司，就看见莫长峰的父亲在等她。 “叔叔，您怎么来了，您和阿姨不是已经回青岛了吗？” “没有，看见莫长峰这几天都没有回家，想来是在你公司这里，我今天早上来这里是有话对你说” “好，叔叔，您先坐，我去给您倒杯热水” “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但是莫长峰不能娶你，他得娶明红，我把他们都一起带回青岛，请你放过我儿子吧”。 轰，又一个响亮的雷，朝着陈小英迎面劈来，小英差点洒掉了手里的杯子，硬生生挺住接下杯中的热水，向着莫长峰的父亲很有礼貌的回答： “好，叔叔，我答应您”。 好一个万箭穿心，孤苦无依。 第27章 爱情与岔路口 小英顶着极其疲惫的心理世界忙活了一天，中午时分再也没有半点胃口进餐，她并没有想快点结束今天的工作，而是认真的把头几日耽误的活全部补完，也给三位客户打去道歉电话，打到彼得电话时，那头电话响起： “小英，are you ok?”彼得很着急的问出第一句话。 “我很好，谢谢您，之前对您造成的耽搁，我很抱歉，下次您的团队我免费多带半天” “知道你没事就好，我现在在开会，一会打给你”彼得那头就挂断了电话。 小英今天加了很久的班，她的价值观里面，永远是责任第一位，这也是后来她能帮助高齐欢打理生意的原因，虽然她和高齐欢在一起的时间不算短，但是在那几年之中，她的工作技能或者说是社会技能，得以快速提升，这是后话。眼下的陈小英心力交瘁，但是想到父亲让她好好活下去，她再也没有消极的对待自己，做完手上的工作以后，收拾整理好一应物品，她便走出了单位。 只见彼得靠在车窗旁边，她一直都没好好的注视过这个男人，准确来讲，除了莫长峰之外的男人，她都没有注视过，眼前的这个外籍男士，鼻梁那样高耸，眉毛浓密，蓝蓝深邃的眼睛和那长长的睫毛，她第一次知道欧洲的男人原来长这样，彼得正看着天上的乌云，再看看手表，已是七点多，心想小英怎么还不出来，再一看看她公司的大门，陈小英正凝视着他，彼得很高兴，走上前去抱了一下小英： “不好意思，没有事先联系你，我就自己过来，中午那个时候我太忙了” “没关系的，彼得先生，您怎么过来了？” “我想来看看你，下班以后就过来了，没想到你这么认真工作，我真是等了好久”彼得耸着肩笑着说。 彼得调皮的神情让陈小英感觉很可爱，她立马觉得不好意思，原是就那天耽搁彼得的团队旅游，今又对方来看望他，她实在自认愧疚，便说： “走，我请您吃饭” “哇喔，这么漂亮的女士请我吃饭，真是我的荣幸”。 随即，彼得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一副邀请女王上车的样子，小英又笑了，她感觉这个男人真有趣。 车子兜兜转转，市区的好几家都已没有位子，陈小英灵机一动，想着彼得来中国这么久，估计一直以来都是吃圆桌子菜，商务应酬的都是圆桌子菜，想来肯定没去过那种巷子里的苍蝇馆，所谓的苍蝇馆就是没有大招牌，不显眼，也不会做什么门头广告一类，全是老顾客带着新客来，彼得觉得新奇极了，小巷子勉强能把车开进去，但是彼得觉得会挡住进出的人，又找了地方泊车，小英说： “你们国家的男士都和您一样吗，这么规范停车呢” “我觉得还是讲究规则的好，但是很多时候我觉得我们不太能变通，不像你们中国人很能变通，我参观过很多博物馆，哇，你们的历史文物真的是让我觉得震惊，几千年前就能有文物，那肯定是智慧变通的缘故” “您还研究挺多，我小时候都是听我父亲讲历史，我要喜欢文学多一些” “文学好呀，难怪你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我们那里的女士都很热情奔放，用你们中国话来说你的话，有一个词，我听过但是忘记了” “您是想说清冷吗？” “啊，yes ” “你太聪明了，小英，对对，就是这个词语，我在一本历史书中曾经看到过这样一个词，说性子清冷，当时我还特意去请教过大学教中文的老师，老师给我讲解了很久，我现在觉得，可能我的老师还没有我能理解那个词，从我见过你以后”彼得又斜着脸逗趣陈小英 “哈哈哈，您真风趣”。 这么几天以来，此刻算是陈小英最轻松的时刻，彼得虽不能懂她心里真正的情愫世界，但是和这样男士聊天也是很愉悦的一件事。车子停好以后，陈小英带着彼得走进一条巷子路，大概走了七八分钟的样子才走到，这家小店的门脸实在太小，彼得简直怀疑： “小英，你确定这里能吃饭吗？” “i’m sure”. 往门里面走进去，那简直别有洞天，一个幽静的小庭院，廊上有包座，廊下是卡座，还有高高的葡萄架，小庭院的周围全种满了花，还有一个小小的水池，里面有几朵荷花开得正娇艳，小红鱼正欢快得游来游去，小英带着彼得坐到了廊下的卡座，说这里夹菜方便，彼得看着小英用很快的语速和老板交谈，也不太能听懂，他的中文是要在慢慢说和慢慢听的基础上才能沟通，点好菜以后，小英笑着说： “彼得先生，您是不是很饿了，一会您好好吃” “小英，我希望你叫我彼得，可以吗?” “好，彼得”。 两人相视一笑，不大会功夫，服务员端着一口锅朝着他们走来，彼得简直好奇极了，原就是看着桌面上还有个缺口，圆的，中间好似还有一个罐，像是装的天然气一类，他一头雾水不知道干嘛用，这会服务员小妹端着锅过来，再打开燃气，砰的一下， 吓得彼得往后缩，陈小英就大笑了，说： “原来彼得先生胆子这么小的吗” “小英，你真是好坏，还取笑我，这个是什么，这么大一个锅，还红红的” “这是重庆火锅，我去给您弄个调料碗，您稍等片刻” “片刻是什么，是菜吗？” 完了，这一下给陈小英乐开了花，他忘记个眼前这个男士的中文还很夹生，想必是理解不了何为片刻，她边笑边做调料，似乎这几天的阴云已在慢慢散去，突然她回头的看了一下彼得，这个男士正目不转睛的注目着自己的背影，她这才意识到，这个彼得看她的眼神和莫长峰如出一辙，但彼得的眼神比莫长峰更为直接激烈，又不似高齐欢那种幽深难以琢磨，一时之间，竟把手里的调料碗掉在了地上。 彼得第一次吃这么辣的食物，之前在上海时候也有吃过，但是上海的餐食也不是以辣为主，小英所在的城市能吃一些辣椒，但是相比较于重庆的的口味，辣不说还麻，给这位外籍男士来了一次大开眼，连连说到： “小英，这个太好吃了，就是好辣，我从来没吃过这么辣的食物，可是真的好好吃”。 陈小英只是笑笑，自从她发现彼得看她的眼神有和莫长峰相似的地方，就又把她的思绪拉回到了莫长峰的记忆上，彼得吃辣真是又菜又爱，这次以后接连着几回让小英带他去吃，这是后话，不能想像的是，若干年以后，彼得的朋友在国外做起了火锅生意，起因就是彼得带朋友来这里吃过，这人的际遇确是很难说，一定也不一定。 彼得原是想请小英去喝咖啡，小英推辞说了谢谢，之后彼得将小英送回她住的地方，陈小英回到宿舍以后，站在窗台的位子，久久的看着窗外，突然之间看见了莫长峰，她顿了顿神，以为是眼花了，定睛一看，真是莫长峰，小英拉上了窗帘，她心里的感觉从听了莫长峰父亲的话以后，已在悄然远离这段爱情，莫长峰想进去宿舍，可是他没有义正言辞的理由，只能默默地蹲守着陈小英，他也不想再作辩解，只是想看看小英，莫长峰就这么在陈小英的楼下一直蹲了一个月，看见小英下楼也只是看看，小英也并未和他说话，他期待的是有朝一日小英会张口搭理他，可是，这样的有朝一日，陈小英已经不想要了，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心里浅浅的一种感觉，一种不由言说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一个多月以后，陈小英实在不愿意看见莫长峰在这样等她，这一次她主动张了嘴： “你不工作的吗？” “我已经辞职了” “什么？因为我们之间的事吗？” “有这个原因，但是更多的是，我不配再当一个老师” 莫长峰迟疑了片刻，紧接着说： “小英，我们之间是结束了吗，我想听你亲口说” “长峰哥，我不知道要怎样说，只是这摔在地上的镜面，要是再拼回去，它也是有疤痕的” “对不起，小英”。 莫长峰最后只说了这一句，他知道陈小英的个性，骨子里的倔强不是人为能改变的，虽然在他们相处的美好时光里，陈小英多数都是柔柔弱弱的样子，但是对于她坚持的东西，没人能改变，莫长峰听到陈小英那样的心里描述，他就已知晓，人一旦被撕裂就难以回头，陈小英心里的创伤来自于他，但是却已不需要他的治疗。 这一刻，他知道，他的爱情，结束了。 爱情，是这世间上最令人痴迷的一道光，有的人被照亮，有的人被掩埋，那样的年华正是拥有爱情的最佳时光，说不完的情话，道不完的思念，虽说，那样的年华是荷尔蒙和多巴胺分泌的最顶峰，但也要遇到良人，才能拥有真实的爱情，纯粹的爱情，这世间多少人都在此事上心生遗憾，想来人与人之间，想要的基本都差不多，可是这差不多里竟也差很多。 时光如行云流水，留不住也划不走，陈小英在高齐欢租的房子里，将那样一套小屋布置得很精美，高齐欢每个月都给她二十万的花销，她用上了最贵的护肤品，学上了时下最流行的瑜伽，衣帽间几乎都是裙子和鞋子，还有一色的包包，那个租住的房子已快放不下的她的东西，只是离公司很近，大约过了半年之后，陈小英辞去了工作，搬去了高齐欢给她买的郊外别墅，那套别墅高齐欢说叫“英妮庄园”，就是那样一个庄园，陈小英自此住了三年之久，三年的时光中，她小产过两次，两次里，高齐欢都恳求她把孩子生下来，但她执意不要，那样一段漫长的岁月里，微风已不再能吹拂起她的长发，她把头发盘得高高的，像奥黛丽赫本那样的头饰，脖子上一直都是戴不完的珠宝，只有一样，她从不戴戒指，高齐欢也心里有数，从不给她买戒指，她的哥哥陈小虎看见自己的妹妹如此，心里渐渐浮现出怜惜和愧疚，他的老婆王欢欢，虽然人长得不差，但是也只是想过普通人的日子，是普通人，就要吃生活的苦楚，可是王欢欢曾经说过：生活的苦楚不算难，只要人不懒惰，都能活下去。可是陈小英之苦，已和生活苦楚没有关系，她的妈妈也并未来看过她，高齐欢自从包养了陈小英之后，就再也没有给过她母亲和陈小虎的任何恩惠，“英妮庄园”很是冷清，五百多平的房子，基本只有陈小英和一个保姆阿姨，好巧的是，那个保姆阿姨姓莫，竟是莫长峰的远房亲戚，原也是山东人，是孩子来了南方上大学，毕业之后在这里成了家，莫阿姨因想补贴帮助儿子，就出来做了保姆，她心思细腻，很爱干净，整理家务很是厉害，做菜手艺又很好，很是讨陈小英的喜欢，她只知道同姓的很多，并没有想到莫阿姨是莫长峰山东来的长辈，他是莫长峰堂爷爷的二女儿，陈小英和这位莫姨很投机，虽是被别人包养的情妇，但是陈小英对莫姨很好，吃的喝的都和她一桌，她经常请莫姨教她做菜，相处了一年多以后，有一日，莫姨张了口： “小姐，我问一句不该问的话，可以吗？” “没事，莫姨，您说，我知道的都回答” “小姐，和你相处下来的这些日子，我看你也不是真正的像电视上演的那种小姐和太太，怎么会要走这样的路呢”莫姨说的小姐和太太，就是被包养的情妇。 陈小英听到莫姨这样问，惊住了，她没有想到一个长辈，还是一个陌生人，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因为连这个问题，陈小英她自己都没有去想过，陈小英突然把手里的花掉在了地上，莫姨赶紧捡起来，只说了一句： “小姐别多心，我就是瞎问问，怪我话多”。 陈小英又怎会不知道，莫姨是把自己当成了亲人，起码是半个亲人，才心生出这样的问题，而这个问题，眼下，她还回答不了。 第28章 彼得的爱意 高齐欢的生意很忙，只是得空时候才来别墅，陈小英觉得这样也很好，平时的时间她除了和莫姨学学做菜，也能和莫姨说说话，最主要的是她没有放弃学习，这几年下来，她已经养成了每日必看书的习惯，英文天天都要听。 在她搬到别墅区的第二年，有一日在看书时分，她才想起曾经不堪的那一天，是明红打电话到她公司，说姑姑邀请她来家里吃饭，她才恍然大悟，极大可能就是明红摆的局，然后再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这类问题，眼泪突然浸湿了眼眶，只是很快她便把这眼泪收了回去，一切都已不再是从前的模样。 莫长峰随同父母一道回了青岛，他去山东大学进行了旁听，后面自学参考，考了山东大学教育系的研究生，刚回青岛的第一年，他一直思念着陈小英，有很多次他很想打电话给小英，可是都认为自己已是小人，配不上小英，毕竟陈小英是她心里的白月光，直到有一日他在学校看见一对情侣的模样，他才鼓起勇气给陈小英打电话，只是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小英已辞职离开公司的消息，没有人再有她的联系方式，莫长峰再一次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他想知道小英好不好，而明红和莫家回到青岛后，一再逼婚，一个费尽心思的要结婚，一个彻彻底底在回避。 莫长峰父母的服装外贸生意做得很是红火，出口到欧洲非洲一带，莫长峰的父亲思来想去，看着儿子的极不情愿，以及那日之事的蹊跷，他认为强扭住明红和莫长峰在一起，终来也是离婚的下场，莫长峰一直不在家住，不是在学校读书就是在公司帮父母打理生意，但是回来的这一年，他基本没有和家里人说过话，只是和自己妈妈说上几次，莫母看着自己的儿子每日郁郁寡欢，已在夜里哭过几回，她给陈小英的公司去过电话，打听陈小英的下落，但是陈小英所在的公司，真没有一个知道她的下落，那个主管也不知道。 高齐欢把陈小英接到别墅以后，断了所有陈小英外界的联系，虽然小英没有几个社会关系，但是总还是有那样几个人记挂着她，一个彼得，一个就是她的嫂子王欢欢，还有一个远在深圳的肖英爱，只是过了这么久，小英似乎也忘掉了这些人，直至有一日，小英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看书，只听见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唤自己，她以为自己听错了，站起来四处张望，也没有看见人，但是她就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对了，是彼得，那一口平音无调的中文是那样的熟悉，陈小英打开花园小门站出去望了望，彼得真就站在不远处另一个别墅那里，确定是陈小英以后，彼得从那座别墅朝着陈小英飞奔而来。 “小英，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好吗？” “彼得，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后面我去你公司找你吃饭，他们说你已经辞职了，我打听你的下落，也没有一个人有你的联系方式” “是的，我离职了，现在是无业游民一个，哈哈”。 想来这几年下来，陈小英最是对着彼得爱笑，这人和人的相处，第一印象的伴随，只要不是可以掩饰，往后的相处，基本都是那第一印象的加深认识，陈小英从一开始就感觉彼得是一个很轻松的人，这种轻松，除了乌诗诗身上有，她身边的人都没有，只不过乌诗诗的那种轻松，是中国人天生骨子里的气魄，乌诗诗的成长经历，以及她在国外的经历，造就了她洒脱不羁的性情外貌，所谓相由心生，老祖宗的确高明。 彼得抬头看了看小英背后的别墅，径直追问她： “你怎么会在这个别墅区呢，你是发生了什么，愿意对我说吗？” 小英邀请彼得进了屋，请莫姨冲了咖啡，彼得一看竟还有咖啡机，另外还有巴西来的咖啡豆，彼得更加急切的想知道小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英，我恳请你对我说说，我真的想知道”彼得接着追问 “你先喝咖啡，莫姨，端点水果，中午煎点牛排” “小英”彼得又凝住气的问。 “彼得，你真的想知道吗，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很好的一个朋友住在这里，他今天邀请我过来用餐，说是有很好的奶酪，我很喜欢吃奶酪，竟然在这里看都你，我真的好开心” “小姐，咖啡来了，你们二位慢用，我一会切好水果就端过来，对了，小姐，牛排要几分熟，他们外国人好像不吃全熟的”莫姨问着小英。 “我要7分熟，谢谢您”彼得很有礼貌的笑着回复莫姨，紧接着又问： “小英，她怎么叫你小姐，你是不是很不开心，我在你的公司问了好几次，你们老板都说不知道你在哪里，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开心” “彼得，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你说，真的” 陈小英略微迟疑的顿了一下，接着说： “我感觉自己像是一根浮萍，或者说是蒲公英，不知道飘往哪里” “什么意思，浮萍？蒲公英？蒲公英我知道，浮萍是什么，也是一种植物吗？”彼得一脸认真的问，他的神情引得陈小英哈哈大笑 “彼得，你真的是太可爱了，等你的中文再进步一些，我再慢慢告诉你，好不好” “真的吗，就是这个什么浮萍有很多复杂的意思，对，你们中文真的是很神奇，有时候一句话会有很多种意思，一个词语也可以有很多种不同的用法，我怕是我的中文好难进步的，我以后找你学中文好不好，我教你英文” 无心插柳柳成阴，之后彼得的中文那叫一个突飞猛进，而陈小英在彼得的帮助下，半年之内，竟已把原版英文小说读得非常顺畅，彼得光明正大的打着这样一个理由，可以经常来看望陈小英，高齐欢对此事并没有过多意见，他知道陈小英爱学习，也很支持这样的好习惯，他就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土大佬，满身的铜臭味。 人，贵在自知之明。 高齐欢回了台湾已有一段时日，陈小英从不过问他在外面的事情，除了业务上有时会陪着出去应酬，别的信息，陈小英也只略有小闻，但是从搬到别墅以后的这一年，她有时会嘱咐高齐欢少喝酒，有时也会打电话问他是否回来，恰逢高齐欢回了台湾，这段时间彼得见缝插针的就来，但是这一次小英和彼得的接触，让小英开始认识到服装生意的大市场，那个她曾有过一面之缘的城市——广州。 彼得将手里的几份文件请小英翻译成中文，彼得是有中文秘书的，但是他就是想见陈小英，说不清道不明。小英就是从彼得给的文件中，开始了解到服装市场，甚至，她的大脑中还闪现，将现有的国内市场可以大量的走出去，这是外销，如果是内销的话，将南北市场做专项的运输线，即是专人专项的负责，她将此想法和彼得说以后，彼得简直惊讶，一个从未经历过生意门道的人，小英听到他的夸赞，也只是笑笑而已，此时的陈小英不知道以后的路，她也没有过多的思考自己的未来，既已跟高齐欢如此，就如此吧。 莫姨的厨艺的确很好，她能把鱼做得粉嫩嫩，还没有鱼腥味，陈小英很喜欢吃，她最近还爱上了莫姨做的粉蒸排骨，莫姨虽是北方人，竟还会做粤菜，这源于她爱研究菜谱和食谱，在相处下来的这段时间里，她认为眼前的这位姑娘很善良，陈小英待她很好，像一个长辈一样的尊重她，只是此时的二人也不并不得知，她们这种雇佣关系，或者半亲人的关系，跟随了陈小英的一生，直至莫姨离世。 这天的太阳很好，陈小英早早就起来收拾整理好着装，准备开车去市区转一圈，涂上浅浅颜色的口红，身上也未戴任何金银珠宝，只是右手上戴了手表，一块极其普通的表，棕色的皮表带长方的表盘，很配她，小英刚收拾好出门开车离去，莫姨就接到了儿子的电话，说是堂哥来了，说看莫姨晚上能回去吃饭吗，这里的堂哥，就是莫长峰，而此时的陈小英，已在别墅住了两年。小英把车停好以后，给彼得打通了电话： “hi,peter,我来市区了，中午请你去吃火锅啊， 你中午有空吗” “哈哈，小英，你能给我打电话，真是太好了，我一定有空有空”彼得高兴得合不拢嘴。 “ok 中午12点我去你公司楼下接你，你快忙” “对了，小英，你都来了，可以来公司参观一下，上次你提的建议真的很不错，我准备和合伙人实施了，吃饭，应该我请，我怎么会让女士买单呢” “我去公司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吗？” “不会，你来参观看看，我真的很想让你来我的公司看看” “好，那我几点来合适？” “随时，最好是现在”彼得想早点见到陈小英。 “现在？才九点多呢，我11点过去吧，正好在你公司参观完以后，你也要下班吃午饭” “好，就按你说的来，期待你来，小英”。 挂断电话以后，小英去了她平时爱逛的鲜花店，她想着第一次去彼得公司，不能空着手去，于是，她在鲜花店选了很多束百合花还有满天星，百合花里放了几支粉色的玫瑰，好大的一束花，有99朵，陈小英原本就瘦，抱那么一大束花去公司时，差点看不见，正当她在选花之时，花店外对街，也就而二十来米的样子，似乎一个很熟悉的身影经过，定睛一看，是范雨，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位同窗旧友，再一看范雨前面还有一个更加熟悉的身影，对，的确是莫长峰，她的心“咯噔”了一下，原本她是要叫住范雨的，但是，当看见莫长峰那一刻，她呆住了在了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是花店的老板叫她： “小姐，这么大的话，你能抱得动吗？” “什么？喔，好，您稍等，我把车开过来，花放在后备箱”。 陈小英这才清醒过来，走到停车的位子，再把车开到花店，范雨正在挑选花，小英的心里打颤了一下，她只是摇下车窗，用手示意了老板，请老板帮忙把花抱到后备箱，就迅速将车窗关上，范雨似乎看到了陈小英的侧颜，但并没有仔细思量，因为这两年多下来，没有人能联系上陈小英，况且范雨原也不是联系陈小英之人。 小英开车扬长而去，是要迅速躲避逃离，可是她又为什么想要逃离呢，明明错不在她，想来说不清道不明。 车子驶到彼得公司楼下之时，小英并没有直接上去，她在停车场呆了很久，一直在调整自己的心绪，从前的一幕幕，似电影快进一般浮现，只是调整到最后之时，她也并没有想莫长峰怎么回来了，又怎么会和范雨在一起。 陈小英补了补脸上的妆容，涂了点淡淡的口红，显得气色还是好，她打开头前方的镜子，把头发在归整一下，确认好妆容和衣服以后，很费劲的将后背箱的花抱在手里，好不容易走到电梯，电梯要一直等，彼得公司所在位子是市区最繁华地带，每天这里的交易额过千万，每一个从这里进出的人都很体面，只是这体面也只是表面，多少人的一生都只能将这体面放于外，实则内心万般苦楚。 小英进了电梯，把花轻轻的用掂放住，再用右手很费力的摁了电梯，那么大一束花，底下的花砖实在是沉，陈小英身高虽不算矮，但是清瘦显得她人很小，抱那样大一束花实在是沉，出了电梯，看看手表，正好10:58分，彼得已站在电梯门口，看到小英抱着那样大一束鲜花，那花衬得陈小英更是娇艳无比，彼得那怦怦跳的心脏都快要融化掉了，彼得接住了小英的花，拉住她的手径直走进公司，全公司的职员都看呆了，想来这是彼得的正宫娘娘驾到了，因为彼得脸上洋溢的，全是一股甜甜的味道，想必这就是爱情的味道，这一股浓浓的甜味溢满了整个公司。 第29章 启发 小英参观了彼得的公司，感叹他的公司运作真好，公司职员都有条不紊的各自干活。 彼得的公司内部是一个圆形，办公桌是顺着边上围了一个圆圈，中间是服装展示，有十来个塑料模特穿着每个月的最新品，小英以为就只有中间位置是服装展示区，放眼望去，才看到斜前方有一个弧形的楼梯，楼底下方的后面是茶水间，里面是水果咖啡饮料一类，顺着楼底走上二楼，小英看花了眼，转过头对着彼得说： “哇，你这里真是别有洞天” “是表示惊奇的意思吗，小英” “sorry，忘记你是半夹生中文了” “没关系，我看你的神情应该是很惊奇的意思” “半对半对，算对吧” “小英，你在这里先看看，我下面还有客户，我忙完一会就上来” “好”。 二楼这里有设计部，有摄影部，还有模特区，是真人模特，不是楼下塑料模型展示那种，那几个模特冲小英笑了笑，其中还有两个外籍女孩，小英找到旁边咖啡座的地方坐下，那里是专门给贵宾看模特展示的座位，可以把公司全部的景象一览无余，用彼得的话说：“要让客户完全信任自己，就得让客户看到公司运营的概况”。小英似乎在慢慢了解这个外国人，他真诚，有活力，爱自己的事业，似乎也爱生活。 渐近中午，彼得才忙完，二楼的摄影正好要拍一组夏季的服装照，小英正赶得及时想参观，彼得说： “小英，你要不要来公司做做模特？” “什么？我？来给你做模特？” “对呀，可以做平面模特” “不不不，我不是那份料，我还是带你去吃火锅的好”。 两个人相视一笑，彼得认为陈小英很适合做平面模特，她很上镜，人虽然看着瘦，但是三围的比例非常好，再一个，陈小英带有那种古典韵味，彼得正想尝试着做旗袍。今天的彼得心情真的是晴空郎朗，太阳照射，热烈的阳光打在他和陈小英身上，彼得说： “不要开车，我带你去吃一个简单的西餐” “好，我现在也不饿，只想喝点果汁” “怎么了，小英，从你进公司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你好像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可以对我说说吗？” “彼得，我今天” 陈小英把正说出的话，又缩回去，彼得看他这样已经不是第一回，大概是认为陈小英不信任自己的原因，接着说： “小英，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值得信任的人” “彼得，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你不用说对不起，我们认识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当成了朋友，你既然不愿意说就不说”彼得看上去很失落。 “彼得，我今天早上看见了以前的男朋友” “什么？你从前的男朋友？是那个有一次我在晚上遇到你，你旁边那个男孩子吗？” “嗯，就是他” “小英，我一直想问你，你怎么会住到别墅区去呢，我一直想问，可是怕你有难为情的地方” “彼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我感觉自己很没有用” “小英，你有没有想过人活着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人活着需要什么？” “对啊，比如你”彼得很认真的说。 小英的心里略有慌乱，这么多年以来，她似乎从未真正思考过这样一个题目，曾经上学的同窗室友，肖英爱去了深圳，姜妮在认真的做着老师，范雨做婚纱设计，每个人都在自己能看见的轨道上前进，只有她，一直浑浑噩噩，又似清醒异常。 整个用餐的时间，小英都一直看着窗外，彼得看到她的神情，想是自己的问题困惑住了眼前的姑娘，彼得大陈小英12岁，他的人生经历早已让他豁达，这些年他一直全世界的跑着，好几个国家的城市都有他的公司，生意做得非常好，这个人讲信用，高效率，一直秉承“双赢”的生意观，如果达不到双赢的时候，他情愿自己吃亏一些，这是他在中国悟到的文化，看着自己喜欢的女孩，他还没有说出口，彼得因为一直忙于生意，从年轻时候就只交往过两个女孩，都是他自己国家的，这喜欢中国女孩，还是第一回，他说不出喜欢陈小英什么，反正就是喜欢，和陈小英在一起就是开心，看见陈小英开心，在一起吃饭也开心，哪怕是电话里能和陈小英说几句话，都像是解乏的兴奋剂，他从认识陈小英以来，很多时候都感觉眼前的女孩郁郁寡欢。 “小英，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 “什么？” 小英精力还未集中，没注意听到彼得说的话。 “开心，人活着最重要的事，是开心，你开心吗？” 这人世间看似很普通平常的话，有几人能真正做到，可是这人世间的魅力，不就是普普通通平平常常吗，在这烟火满地的世界，试问有多少人真的开心，小英不解的眼神看向了彼得，彼得接着说： “小英，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止你找到自己，只要你有足够的勇气，人只要有勇气，就有打破一切困难的能力”。 彼得半夹生的口音，说出了一句陈小英从未听过的话，从未有人对她这样说，过往形形色色的人群中，大家都只是萍水相逢，谁又会在乎谁，留意谁呢，小英的大脑中在这个片刻，对彼得产生了感激的情愫，这个大自己的男人，似乎像着父亲一般开导着自己，她拿着手里的餐刀，才发现彼得已经给她把牛排切成小块，果汁已经递靠到她手边的位置，果汁的旁边还放着一杯拿铁，她第一次发现这个外籍男士如此贴心，她的心在这样一个时刻里，很温暖很温暖。 “彼得，谢谢你”。 小英露出了真切的笑容，低头开始吃餐，今天的牛排特别好吃，全熟的牛排她吃着一点都不老，黑胡椒放得正合适，今天拿铁一点都不苦，回味的时候甜甜的，窗外的阳光那般好，眼前的这位大哥哥，此刻眼里正放着光的看着她进餐。 彼得将小英送上了车，第一次正式的亲吻了小英的额头一下。 “小英，你保重，我要回国一趟，下个月才回来，我会想念你的” “是生意上的事吗？” “yes，这段时间你照顾好自己，我回来以后就联系你” “好，你自己多加小心”。 陈小英驾车离去，回到别墅以后，莫姨挑选着今天从花店拿回的花，正要准备放进花瓶里，看见小英回来，说： “小姐，回来了，高先生来过电话，我说你出去了，他说他下个周就回来” “好的，我知道了，莫姨，花先放那里，一会我自己插，对了，晚上我想吃您做的红烧肉” “啊，小姐今天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没什么，就是晚上想吃肉” “好，那晚上我给你做，我今天还正好买了鹌鹑蛋，原本是想给你做个汤，我就把它和回锅肉一起炖了”。 莫姨今天拿回来的百合花，小英很熟练的拾捡整理好以后，便插入花瓶中，只是今天的花她没有放在大厅，她拿上楼放进了书房，看着书房里的一堆书，她才回想起来，自从来到了别墅，她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看过书了，她最喜欢的是《红楼梦》，最开始看的时候是在学校，那时候看不明白，现在的她似明白也似不明白，人物的苦楚只是表面的东西，她最开始只感觉文笔实在是太好，感叹什么人能写出这样一本书，若干年以后，她才心领神会，尘世中，谁人不在红楼中呢。她把书房的书细细整理了一番，在一本学校的笔记里，掉出一张纸，上面写着“永远守护你”，笔迹是莫长峰，她才想起早上在花店附近看见莫长峰，小英没有把纸条扔掉，而是放回了笔记，把笔记放回了原处，这本笔记是小英的学习笔记，是当年她在学校图书馆学习时，莫长峰陪着她，只是这纸条她并不知道，这人的回忆，不全是铅笔写的，橡皮擦可以擦掉，整理到另外一本书时候，翻出了一张照片，是她们几个姑娘在公园合照的照片，她看着肖英爱，这才想起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英爱姐的消息了，她晃着神想着肖英爱，这时候莫姨在楼下喊到： “小姐，你下来先把燕窝喝了，高先生拿回来的实在是太多，得赶紧吃” “好，我这就下来” 小英这才把书放下，随即下了楼，她每天都吃燕窝，这时候花园门的门铃响起。 “莫姨，我去开，你忙你的” 小英出来开了小栅栏门，是高齐欢的司机，送东西过来的，司机说： “小姐，这是高先生让我送来的，说务必让你亲自打开” “好，麻烦你了”小英回复。 小英回到桌前，只是随意的将东西放在桌上，莫姨端了水果出来并说着： “小姐，是谁啊？” “没事，来送东西的” “小姐不打开看看吗？” “不急，先吃东西，一会该凉了”。 莫姨把水果放好以后，和小英聊起了家常: “昨天我家里来亲戚，做了好大一桌子菜，他们从山东带来了煎饼，我本来想拿点过来给小姐尝一下，又觉得不太好” “你们家亲戚山东的呀，山东哪里的？” “我是山东青岛人，亲戚肯定是青岛的了” “阿姨，这么久了我都不知道你是青岛人” “小姐，你也不问啊，我刚来的时候还以为你不喜欢我，看你一天也不说话” “没有，阿姨，你的工作做得很好，做的菜我很喜欢吃” 陈小英一下子语顿，她闪过一个想法，莫姨姓莫，又是青岛人，昨天家里来亲戚了，今天早上又看见莫长峰，该不会他们真是一家人吧，小英顿时把正要放进嘴的勺子缓缓放下，她拿着桌上的东西上了楼，多莫姨说： “阿姨，你先忙着，我吃饱了，我上楼接着弄我的书”。 小英随即上楼，走进卧室给高齐欢打了电话，高齐欢很惊喜，陈小英显少的会主动给他打电话。 “喂，英妮，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那个什么，保姆阿姨的资料你可以发给我看看吗？” “什么，保姆阿姨，是她做不好吗，换一个就行了呀” “不是，阿姨做得挺好的，我想看看她的资料” “我知道了，我回来时候打电话给家政公司问问，具体的我也忘记了” 小英正要挂断电话，高齐欢接着说： “英妮，我下星期回来，你有想我吗？” 小英含糊的回答： “嗯” 电话嘟嘟嘟的挂断了，小英站在电话前发了好久的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莫姨可能就是莫长峰的长辈，只是高齐欢回来以后，她和高齐欢都把这事给忘了，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小英每天都在疯狂看书，她不仅看，看完了还要复述总结，总结完以后写下自己的看法，她的文笔功底就是这个时候开始积累的，每天除了看书之外，她开始跑步，上学时候原本就喜欢跑步，跑步可以让她轻松，尤其跑完以后舒舒服服洗了澡，她感觉每次出完大汗以后，那种被冲洗而尽的感觉，让她很迷恋。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从她开始阅读和运动以后，她感觉时间划得很快，有的时候甚至像流星略过，人都是这样的，一旦白开水般的日子被填充得紧实，时间确是不够用的，大脑每一个细胞都要工作，实在是无暇去无聊，陈小英便是这样想的，自从那天她给高齐欢询问莫姨的资料以后，自此她就忘记了这件事，只是那天的盒子，高齐欢让司机送来的东西，是一个珠宝盒，陈小英打开只看了一眼，是一条钻石项链，想来也是好几十万吧，她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珠宝，她历来都不爱，她一直都只喜欢戴手表，手上也不曾戴戒指，只是在夏天偶尔会戴脚链，细细的，是一条银色的，是肖英爱和她分别时候送给她的，她说陈小英的脚踝很好看，当时找了好些地方才买到一条小脚链，至于其他的珠宝首饰，高齐欢给了很多，她都不戴。 第30章 没落的路途 话说肖英爱去了深圳以后，几经受挫，她先是进了一家商贸公司，后又进入一家酒业公司，都是业务类工作，她做了小一年，实在觉得无趣，销售的工作她很喜欢，但是品类实在是提不起兴趣，不管她多么努力，薪水也只有八九千块，有的时候能过万，那时候姜妮在学校的工资也就一千多块钱，后来，在与一个客户的交流中，她敏锐的发现物流运输特别有意思，而且是对外的运输过程，中转站的利润实在可观，于是乎，肖英爱快刀斩乱麻，结束了她之前的销售工作，尽管她的领导一再留用她，升职加薪也不济于事。 后来，她进了一家物流公司，用了两年的时间，她跟随物流班子一路东征西跑，别人吃饭的时候她看单子，别人休息的时候她在钻研线路，更魔怔的时候，她还幻想着如果这些运输线路都是她的，她在想，在这些运输线路中，如果是自己的产品，在加上区域包销，这算是垄断了吧，她有时候想着都还会发笑，想来学校看的那些书真是没白看，英爱越干越起劲，事实上往后的年岁中，她的努力拼劲和顺势而为，造就了她的大量财富，肖英爱的确是独一无二的，还有另外一个独一无二，此人便是乌诗诗。 现下的陈小英已是经住进别墅的第二年，此前的时间里，她和高齐欢外出一起参加应酬，大大小小的也有二三十回，所有的饭局里，小英从不主动说话，她都是竖着耳朵听，她的父亲在她小时候曾经对她说过“能用耳朵听出来的门道，嘴是说不出来的”，这句话小英一直记着，从那次她在父亲坟前诉说以后，她就不再能梦见自己的爸爸，虽然很多次睡觉之前她有过期待，希望梦里可以看见爸爸，那个她日思夜想的爸爸，但是终来已是阴阳两隔，生死有别，这个道理也是她后面的岁月一点一点感受出来的，尽管这种亲人之间的生死之痛，是血淋淋，是撕心裂肺，可是活着的人终究还要活着，离去的人也希望活着的人好生活着。 大自然的规律，这世间没有人可以躲得掉，上至千古帝王，下至平民老百姓，陈小英这些年自己心里想得明白，虽然那段忘掉父亲的岁月很漫长，也很痛苦，但是终究是走了出来，并且她要好生的活着，这是她父亲对她的期望，她想，她最不该辜负的是父亲，人到中年后的陈小英才明白，人这一生，真正最不该辜负的是自己，不是父母，不是爱人，也不是子女，这些都是后话。 住到“小英庄园”的第二年末尾，时值夏天，天气异常炎热，小英懒洋洋的，食欲不振，莫姨想方设法的给她做吃的，小英已经忘记自己的月事，月事已经两个多月没来了，莫姨之前看过她已经做了两回小产，只是一直碍于自己的角色，她只是一个保姆阿姨，没有劝说这个姑娘的正当理由，况且也并未真正得知所有的前因后果，这个莫姨信佛教，她知道一旦干预别人的因果，自己就要投身其中，但是信佛之人，心之至善易动容。这天端出来的燕窝，小英吃了一口便吐了，莫姨看情势不对，说： “小姐，该不会是又有了吧”。 小英这才想起月事已经有两个月没来了，起身换了身衣服便开车出去了，她径直去了医院，经过验尿确实是怀孕了，回到别墅后，她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天也没有吃东西，莫姨很担心她，正好晚上高齐欢回了别墅。 “高先生回来了，吃过饭了吗？”莫姨说。 “吃过了，给我开一瓶红酒，端上楼”高齐欢回答。 “对了，先生，小姐”莫姨欲言又止。 “小姐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小姐这几日基本没吃东西，说不想吃东西，不舒服” “去医院看过了吗？”高齐欢追着问。 “没有，您快上楼去看看吧，她今天出去了一趟回来，就一直在书房，晚饭也没有下来吃” “好，我知道了，你把她照顾好一点，工钱我会多加的”高齐欢说。 “不用，高先生，小姐对我很好，你们给的工资已经够了”莫姨说完，就转身去了地下室的酒库。 高齐欢上了楼，书房的门是锁着的，陈小英以为是莫姨： “莫姨，我没事，你忙你的” “是我”高齐欢说。 小英这才怯怯的从书房的飘窗上起来，慢悠悠的去开门。 “你回来了” “英妮，是哪里不舒服，我们现在去医院” “不用去，没有不舒服” “保姆说你几天都没好好吃东西，是胃病又发作了吗，忙完这几天我带你去一趟北京，那里有一个很好的中医，说是治理胃病很好” “不是胃病，只是” “只是什么”高齐欢看着陈小英躲闪的眼睛，也感觉出来她心情低落。 “怀孕了” 陈小英极不情愿的说出这几个字，此前的两次受孕，高齐欢都苦苦哀求她求她生下来，高齐欢很想要一个女儿，可是小英都很决绝的不要，这一次也同样如此。 高齐欢拉起小英走向卧室，他们的卧室有一个很大的床尾沙发，沙发的下方，铺了一张大大的灰色地毯，小英喜欢灰色，这张灰色的地毯还带有金丝边的工艺，很是精致，陈小英很多时候都背靠着沙发，坐在这张地毯上看书，她之所以喜欢这张地毯，是因为这张地毯上有一副梧桐树的花样，她和高齐欢去上海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这张地毯，便带回了别墅。高齐欢拉她进了卧室，坐在了沙发上，他很想要陈小英生一个孩子，似乎这样陈小英才能被他掌控一辈子。 “英妮，这次能不能听我的，生下这个孩子，我的确很想你给我生个女儿，再一个我很担心你的身体，之前两次小产手术，每一次你都瘦了很多，我一直都很担心”。 陈小英只是默默的低着头，她不想说任何一句话。 高齐欢看着她沉默不语，就知道情况如同前两回。 “英妮，就不能喜欢我一点点嘛，一点都不行吗？” 这几年的光阴，是高齐欢默默的陪着陈小英，虽说他一直忙于打理生意，但是自从他发现自己喜欢上陈小英以后，外面逢场作戏的风花雪月，他基本已经远离，最喜欢的是打麻将，而陈小英对于他，更多的是感激之情，半推半就的青春年华，她就是一直和高齐欢剪不断理还乱。 “欢哥，我有喜欢你的”。 高齐欢是第一次听到陈小英这样的话，高兴得抱起她转了一个圈圈，小英对于腹中的孩子，她在犹豫，高齐欢确实对她很好，只是陈小英一直并不知道，高齐欢在台湾的家庭，根本就没有离婚。 时间过去了一个月，陈小英没有去做小产手术，莫姨告诉她女人家做多了小产，万一以后就不能生养的话，老了会遗憾的，小英想有个自己的孩子相互依靠，她也会像父亲一样，疼爱自己的孩子，好好教育自己的孩子，可是这一回，天不遂人愿，这天她正下楼时候，踩滑了一脚，顿时从二楼摔了下来，莫姨在厨房正忙着准备午餐，只听到“啊”的一声，赶紧跑出来，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大声喊到： “小姐，小姐” 陈小英被摔得昏昏沉沉，只轻轻说一句： “莫姨，我肚子疼” “天那，小姐，不好，你流血了，你躺着别动，我马上叫救护车” 救护车一路疾驰，把陈小英送到了市一医的急救室，家属让签急救书，可是高齐欢去了云南出差，小英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莫姨冲上医生的面前，说： “我签” “你是她什么人”医生着急的问。 “我是她妈”。 小英听到这句话，瞬间泪汪汪的看着莫姨，这一刻，一切都尽在不言中，没有家属签字的话，医生不敢做这个手术，小英再不赶紧急救会大出血，可是手术也是有风险，莫姨没有任何思量的就签了字，她是要保全陈小英，在她的眼里，陈小英始终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从未见过她亲人，也不知这个姑娘从前之事，莫姨会细细思量陈小英，她有教养，说话轻言细语，也不做作，从未把她当成保姆，时常和她说说笑笑，还会听自己聊家常，这在莫姨看来，陈小英是个很不错的姑娘，值得善待。 陈小英住了两天就出院了，高齐欢从云南回来，回到别墅只看到小英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准备过去抱她，莫姨说： “先生，小姐需要休息，她，小产了，从楼梯上摔下来”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通知我” “就您出差第二天，我想给你打电话的，小姐不让”莫姨说道。 “英妮，怎么搞的，怎么会摔下来呢，伤到哪里没有，我该死，这么大的事我都不知道” “我没事的，慢慢养就是了”小英回答。 “对了，高先生，医生说小姐的情况，以后可能很难怀孕了”莫姨说完就又接着干活。。 高齐欢愣了一下，看着陈小英空洞一般的眼睛，她把小英抱在怀里，也没有多说话，就只在家里坐了一个小时的样子，便起身离开了，临走时，又放了十万块钱在卧室。莫姨看着小英从医院回来以后，一直闷闷不乐，她只能照着书给小英做吃的，至此以后，陈小英便把莫姨当成了自己的长辈，是亲人，也是真正爱护自己的人，这份爱护，起源于陈小英的善良。小英起身准备去卧室睡觉，看见桌上的钱，只是淡淡的把她放到抽屉里，抽屉里已经没有空间再放钱了，她又打开衣柜，衣柜的中间隔板也有一个抽屉，她拉开一看，也放满了，是高齐欢平时给她买的珠宝首饰，之后她便随手将钱放在了衣服柜子里，谁知这往后的半年，衣服柜里竟堆满了钱。 小英慢慢的养护身体，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餐饮，尤其自己搭配的食谱，被莫姨做出来以后，那真是极好吃，别管是做荤食还是素食，都有入口吞下还留香的后味，这下可好，她每天会排着菜谱，请莫姨买好菜来，在按她说的做法一一对照着做，只是这一日，莫姨似有心事。 “莫姨，您今天怎么了，是家里有什么事吗？” “小姐，我的老伴在青岛生病了，我想回去一趟” “什么病啊？” “肺癌早期” “什么？肺癌，这么严重” “嗯，说是一直咳嗽，刚开始也没注意，以为是他抽烟抽多了，后面就开始咳血，我女儿带着去医院看，确诊是肺癌” “莫姨，那您赶紧回去吧，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我自己，您先去，有什么急事就给我打电话” “小姐，我” 莫姨话到嘴边又退了回去，过了两天以后，莫姨收拾好了衣物，正准备离开时，小英在二楼叫住了她： “莫姨，您上来一下”陈小英正在书房整理新买的书。 “好，小姐，我这就上来” 莫姨进了书房以后，只看见书桌上有一张去往青岛的机票。 “莫姨，您拿着机票，我知道您着急回去，火车太慢了” “小姐，谢谢你”。 之后小英便没有多说什么，把莫姨行李拿上车以后，她让莫姨回去确定看看门锁好没有，之后便开车送莫姨去了她儿子那里，路上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多说话，临近下车时分，莫姨说： “小姐，我一不定回来了” “好，我知道了”。 小英很冷静的回复了这一句，便开车离去，之后莫姨在儿子家把收拾好的衣服重新整理，才发现有一件衣服里裹着一小堆钱，点开一看，是十五万块现金，而她老伴前期的治疗就需要十多万，她心里原就一直发愁，儿子和她只能拿出几万块钱，莫姨看着眼前这十五万块，不禁眼泪流下，她心想，要一辈子对这个姑娘好。 小英回到别墅后，看着空荡荡的大房子，她想找些事干，便就把彼得之前给过她的文件又拿出来看看。 第31章 好友的担忧 话说姜妮这边正准备着婚礼，周平良原是计划着她毕业就结婚，后来周平良报考了进修班，边工作边学习，一直没有时间筹备婚礼事宜，姜妮心里有些焦虑，周平良在学校很受欢迎，他的风趣幽默，人又略带几分儒雅，学生都很喜欢他，也有几个女教师喜欢他，不过，要论起她们几个姑娘，范雨对于男女之事，一直非常自信，只有肖英爱没有半分男女之事的掠过，她的思维更像是半男半女，有时候让人雌雄难辨。 肖英爱一下飞机，就往姜妮办公室打去了电话： “我到了，估计下午才能到你那里” “好，英爱，你自己过来小心点，本来是周平良去接你的，他被临时叫去教育局开会去了” “没事，我自己过来，可能晚上才到，我去市里先找一下范雨”。 说完英爱就挂断了电话，她用上了最新的通讯工具，小灵通个头很小，但是总是比公用电话还有bb机方便太多，她打通了范雨的电话，电话那头范雨正从同事手里接过电话，以为是催要片子的，没好气的说： “喂，哪位啊，你们能不能不要一直催” “嘿，你这说的什么话” “啊，英爱，是你吗？”范雨非常高兴的问 “我不催稿， 你公司在哪里，我一会过来，你这一接电话就没好气，那我挂了啊”肖英爱打趣她。 “哎呀，英爱姐，我错了，我这以为催交片子的，你回来真是太好了，还怪想你的，我公司在江原路47号的行枫大厦” “好，我大概一个小时以后到，我到你那也正是午休时间，正好我们一起吃饭” “好啊，英爱姐，我请，你好不容易回来，姜妮和我说你要来，但是没告诉我具体时间，太不仗义了，起码让我去接你啊” “你别怪她，她本来就是个糊涂鬼，我自己会来，你快先忙，我一会到” “好激动啊，英爱，听到你回来真是高兴，好，我这就去忙，下午我给领导请假，不工作了，哈哈，今天我要罢工” “哈哈，德性”。 说完肖英爱就挂断了电话，叫上出租车以后就往范雨的方向驶去，车窗半开，这座城市她总共没来过几回，但是此时此刻却感到风都是甜的，司机说话的声音是那样的亲切，她的老家从市区回去还得两个多小时，但是大范围来讲，这里已经算是她的故乡了，她离开的这两年多，自己一个人在深圳吃了许多许多的苦，只是原本的性情她不会说这些，骨子里自带的天性她就是要奋斗，所以，这人自带的天命，很多时候难言明，肖英爱本就不是矫情之人，这难免回一趟家乡，始终会想起家乡的很多人和事，她一路上都带有惆怅，因为她联系不上陈小英，姜妮也说她们都联系不上陈小英。 这边范雨听到肖英爱一会就到，紧赶慢赶的可是把下午的活安排妥当，要说工作效率，这小妞可是很有本事，她想干的时候速度飞快，她不想干的时候犹如蜗牛扣路，寝室几个，她最佩服肖英爱，肖英爱的魄力她非常欣赏，那种女子几乎不能有的英气魄力，别说是女子，就是很多男人都没有，她还曾经打趣过肖英爱，自己要是男的，定不会放过肖英爱，要说这看人，范雨还是能明几分。 刚放下手边的资料，就听见同事让接电话，准是肖英爱到了。 “喂，英爱，你到了” “咦，你这一下弄这么温柔，受不了” “你也不看看谁，我敢没好脾气吗” “别贫，忙完没有，我到了” “马上啊，我去给领导请一下假” “什么，你真是下午要请假啊” “废话，你都到我的地方了，我下午还上什么班，一个破班能挣几个钱，哪有你重要” “哈哈，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化，别贫，弄完赶紧下来”。 大概15分钟以后，范雨扭着那妖娆的身姿，粉色紧身的蕾丝上衣配的超短裙，踩了一双恨天高，耳朵上的大耳环，头发扎得高高的，肖英爱一眼就从一群人里认出了她，范雨嗲嗲的小跑到英爱面前，先是给了肖英爱一个大熊抱，她哪有肖英爱高，就是穿了12公分的恨天高，也才勉强和肖英爱一样，英爱看她颤颤巍巍的跑过来，甚是害怕，赶紧说： “你也不会慢点，穿这么高的鞋也不怕崴着” “怕什么，我怕的是没得穿，穿不了，穿不了的时候就是我老了，哈哈” “还是那么机灵鬼，真是说不过你，不过你这裙子是不是太短了点，怎么比在学校还短呢” “短吗，不短啊，能盖住屁股就行呗，重要学校那会也没发现我的腿好看呢” 英爱细细打量，这才看出来范雨的腿型是真好，直直的，大腿只比小腿粗一些，膝盖承接的骨头又不突出，显得腿型的确很好，英爱接着说： “还真是，你这腿得迷死不少人，走，先去吃饭，我饿了”。 肖英爱是一日三餐特别准确之人，别管平时工作有多忙，就算外出用餐不规律，她都会在包里带点干粮垫一下，她妈妈有严重的胃病，所以一直嘱咐她一定好好吃饭，她也记着，为的是不让父母担心。要说孝顺，只要不让父母操心，已是最好的孝顺了，这天下父母有几人不让父母操心的呢，只有那不想操心的父母，比如陈小英的妈妈。 “走，英爱，我带你去吃我们这附近最好吃的一家湖南菜，他家蒸菜确实好吃，有辣的不辣的，反正你肯定会喜欢” “好，赶紧走，我饿得现在想吃大肉，哈哈”。 俩人边走边说，一路都有爽朗的哈哈笑声，青春年少的友谊是多么的难得，彼此陪伴过的光阴都作数，这俩人拿了好多菜，有蒸小鱼，牛心菜，蛋羹，还有肖英爱特别喜欢的南瓜，说来也奇怪，肖英爱从小就喜欢吃大南瓜，缘由估计还是妈妈做饭的味道，妈妈做南瓜用蒸不用煮，蒸出来的汤汁非常甜，肖英爱打小都喜欢妈妈做的蒸南瓜。 正坐上开吃，姜妮就给英爱打上了电话，说： “英爱，你到了没有啊，找到范雨没有” 范雨一把抢过英爱的小电话： “到了到了，我们正准备吃饭” “那就好，你照顾好英爱，你现在在市区应该尽地主之谊” “得，我听你的意思就是我要多花钱” “哈哈，被你听出来了，聪明鬼，我先挂了，下午你们早点来”。 说完姜妮就挂断了电话，英爱说： “对了，怎么没有小英的消息” 范雨先是装没听见，继续吃饭，英爱又问： “问你话呢，你们本来就都在市区，怎么没有小英的消息” “英爱，你先吃饭嘛，吃完我们慢慢聊，今天有的是时间，这饭是我请，你别一开口就小英小英的，讨不讨厌”。 说完范雨就伸了舌头吐了一个鬼脸，她不想说陈小英之事，是因为她现在正追着莫长峰，而莫长峰家是托了很大的关系，才把他弄到教育局，莫长峰已从青岛回到了平原市，他已经习惯和姑姑生活，最主要的是他要在这座城市，他要等陈小英，而那个使计放他的明红，莫父已送到国外去读书，为此事，莫长峰没少挨他父亲的责骂，后面是明红实在看莫长峰怎么都攻不下来，软硬不吃，这才自我妥协，她一直都在跳舞，现代舞确实跳得极好，在小范围圈子里，已经小有名气，放弃了莫长峰以后，她想去法国继续学舞蹈，收拾整理好自己以后，心不甘情不愿的便出了国。 莫长峰回来平原市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陈小英，他甚至都找到了陈小虎的住处，只是就连陈小虎和他妈，都已经和小英断了联系，期间，陈小虎有打过电话给高齐欢问妹妹的情况，高齐欢并没有告知他们陈小英真实的住处，至此几年的时间之中，没有人知道陈小英在哪里，小英就像石沉大海一般，销声匿迹。 沉默了片刻的英爱，把饭吃完，她只背了一个书包，里面有两身换洗的衣裳，肖英爱并不化妆，所以她只要是外出，行囊都非常简单，基本都只有洗漱用品，大抵是因为她吃餐规律，还有尽量多睡觉，最主要的是肖英爱不会自我损耗，所以她的皮肤状态并不差，身材高大，短发，穿得极其朴素却又气质外溢，人的心境的确很重要。 范雨把最后一口饭吃完以后，看着英爱一直看着她，说： “我知道了，你肯定一直在等我说话，从上学时候你就特别喜欢小英，我和姜妮都得靠边站” “你确定吃饱了，还要不要加点菜，好堵住你胡说八道”。 俩人相视一笑，范雨便接着说： “英爱，真不是不想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感觉自己不怎么要脸呢”。 的确，范雨之后对莫长峰的追求，那确实是正大光明的不要脸，也很像她的风格，不扭扭捏捏，想要什么就去求，只不过，也只是求而已，这能不能求到，都两说。 “你瞎说什么，什么不要脸”英爱问。 “以后再说，小英的话，我和姜妮都联系不上她，根本就找不到，我去她之前工作的公司找过她，人家说已经有几波人来找过她了，谁人都联系不上”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刚去深圳时候给她打过电话，她说不要挂念她，她一切都好，之后我工作一直很忙，后来，总共给她打过五六次电话，有两回她外出工作了，她都说她很好的啊”英爱慢慢的说。 “我们虽然在同一个城市，但是我工作也很忙，她工作也很忙，就见过一回，简单吃了个饭就散了，她只说她很喜欢她当时的工作” “那怎么后来失联了，我觉得不对，我在深圳后面联系过她两回，都找不到人，我就感觉不对，原本当时我想回来一趟，后来公司又安排我去了江西，就给耽误了”英爱说。 “她原先那个公司，就是她的一个领导，应该是她的直属领导，一个女的，中年人，当时我去公司找小英的时候，我看她似有话说，但是没说出来，当时我也没追问，要不我们现在去找找？”范雨说。 范雨的确不知道陈小英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莫长峰和小英分了手，她的内心是有小确幸的，觉得自己的机会就要来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追到莫长峰，所以她也不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只是她没有看清的事，是陈小英在莫长峰心里的位置，已经无人可以替代，哪怕是后来莫长峰的妻子。 这俩人说干就干，真就去了原先小英所在的公司，并找到了那位主管，那位主管已经升职为经理，范雨和肖英爱等了好久才见到。 “二位请喝茶，你们是陈小英什么人”经理问道。 “我们是她同学，实在是联系不上她，来这里打听打听，望您把您知道的内容好生说一下，我们万分感激”英爱非常客气的说着。 这位经理迟疑了一会，端详了肖英爱好久，看着肖英爱是那正派之人，这才说话： “两年多以前，她有一天来到公司以后，突然就说辞职，好似是和男朋友分手，然后在此之前，有两天缺工，后面来电话给我说家里有些事，没几天以后，我在楼下正好遇到她，她生病晕倒，我送到医院，是另外一位男士来接走的，像是港澳那边的人，实不相瞒，在你们来之前，也有人来打听过她，我们确实不知道，她工作很认真，我们当时并不希望她离职”。 这位经理还是主管的时候，收过高齐欢的好处，后面因被陈小英的工作态度所打动，就主动退回了高齐欢送的东西。 听完上面那段话，空气像凝结一般，好大的信息量，肖英爱脑子里高速的过了一遍全部的话语，之后便起身向这位经理握手： “谢谢您的坦诚相告，非常感谢” “请问你贵姓，在哪里高就”经理问肖英爱。 “免贵姓肖，在外地工作” “哦，有空可以来我公司看看”。 这个经理是想挖肖英爱来公司工作，只是这公司池塘太小，哪容得下肖英爱这条大鱼，还是一条精力旺盛的大鲤鱼。 第32章 第一个结婚的人 范雨和肖英爱听了上面的消息之后，两个人便从公司出来，许久都没有说话，范雨心里还是有一丝心虚，当年明红和莫长峰那桩事，她就是帮凶，是她告诉了明红陈小英公司的电话，并且，也是她告诉明红，陈小英背后还有一个高齐欢，范雨并不喜欢明红，但是她第一回见到明红以后，就知道陈小英不是她的对手，她想顺水推舟，她能识别出，明红如果要对付陈小英的话，一定用的是狠招。 肖英爱心里很担心小英，眼看着范雨一直不说话，再看看她似乎若有所思的想着些什么，肖英爱第一直觉就是陈小英之前的事，一定和范雨有关，英爱逼问： “范雨，你讲实话，你做过什么？” 范雨被这突如其来的审问，倍感紧张，而且肖英爱的表情很严肃，她也深知肖英爱是非常公正之人，非常有心胸，她心里并不是一味只认为英爱偏袒陈小英，只是强者对于弱者的保护，更多的说来，是对善良的维护，此刻，她意识到了自己没有良心，还有一丝不要脸，细算她们在一起的上学时光，小英是心地善良之人，见到学校树下死掉的虫子，心里都会难受，她们住在一起的几年时光，小英总是给她把热水壶的水打好，会给她叠被子，有时候脏衣服也给她洗，小英不是只对她，而是对肖英爱和姜妮都如此，她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要脸，可是，她实在是太喜欢莫长峰，但是此刻的她，也知道逃不过肖英爱的识穿，看着英爱极其严肃的表情，她只得讲实情。 “英爱，我” “什么，你说，我听听是不是合理” “英爱，是我伤害了小英” “什么，你做了什么，你怎么会伤害小英，是因为莫长峰？” “嗯，我真的是太喜欢他了，我，我，我对不住小英，可是具体发生什么我并不知道” “好，我们先去买车票，路上慢慢说”。 二人买完票以后，范雨从上车以后就心里很胆怯，她怕肖英爱，准确来讲是怕肖英爱的公正，英爱从上车以后就一直在捋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范雨还没有说什么，她大概心里已有数。 一个多小时后，姜妮在车站接到她俩，已是快傍晚，姜妮带着她俩先去吃饭，后安排了住宿，姜妮因为忙于安排婚事，没有空陪着她俩，就又只剩范雨和英爱两人四目相对，这回范雨是知道，再不说躲都躲不过去了，然后就讲实情全盘托出，肖英爱听完以后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起身把宾馆的窗户打开，看着楼下来回穿梭的车辆，她心里五味杂陈，范雨的确是用了坏心思，可是对于男女之事，她就是不太懂，也知道男女之事不可控，她在深圳工作了这么久，眼见过两个女同事为了爱情寻死觅活，此时的她并不想说范雨，她也知道，在学校的时候，是范雨先认识的莫长峰，能忍下来这么几年，实属不易，只是并不知道范雨竟会如此痴情，再一个，莫长峰和陈小英之间肯定是在范雨之前，已有了裂缝，不然头些年范雨没有心思去破坏她俩，这肯定是眼见着自己有机会了，才使用手段，肖英爱深深叹了一口气，回过头对着范雨说： “雨，你太狠了” “英爱，对不起，我，我现在也觉得我自己好不要脸” “说这些已经晚了，现在是要想办法找到小英，你先自己呆着，我回一趟市区” “啊，这么晚了你去市里，你就是去了也找不着啊” “这不用你管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干的是不是人事吧”。 说完英爱便开门而去，她先给姜妮打了电话说了情况，姜妮听了也非常吃惊，难怪陈小英会失联，姜妮让周平良找了辆车，把英爱送回了市区，肖英爱此次回来只有三天时间，明天就是姜妮的婚礼，她后天晚上就得离开，时间很赶，她需要在今天晚上找到陈小英的下落。 来到市区以后，她直接奔到市一医的门口，因为陈小英的嫂子，王欢欢是在那里出摊做生意，她一直都记得，可是今天转悠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她再凭着记忆找去了陈小虎一家租房的地方，但是，陈小虎一家已经搬去新房，肖英爱非常着急，她很担心陈小英，这一路兜兜绕绕走了很久，突然她想起了和小英一起见过的那个外国人，小英和她说过彼得在市区有公司，肖英爱灵机一动，整个市区也没几个老外，应该是很好找，她直接通往市区最繁华的办公楼，算不准到底是哪栋楼的时候，她开始仔细看楼标，最后，终于在一个楼标里发现了全英文的字，是在四楼，英爱没有半分犹疑，直接去了四楼，此刻彼得正准备下班，看见肖英爱走进公司，还以为是来应聘模特的，说： “你好，小姐，这里我们已经下班了，你是来应聘模特的吗？” 彼得是个工作狂，公司职员全部已下班，前台也没有人，彼得拿着公文包出来正好撞见肖英爱： “您好，彼得先生，您可能不记得我了，之前我们见过” “什么，我们见过” 彼得苦苦思索不得果，于是接着说： “不好意思，小姐，我不记得是在哪里见过” “彼得先生，我是陈小英的同学” 彼得一听到陈小英三个字，眼睛都亮了，赶紧说： “啊，你认识小英？是她同学？” “是，有一年在路边见过您，您不是还给我们几个姑娘一人一条裙子的吗” “啊，我想起来了，你的确是小英的同学，快请坐” 彼得给英爱倒了一杯咖啡，之后接着问： “请问该怎么称呼你呢，小英的同学” “我叫肖英爱，我是来找小英的，我刚从深圳回来，去过她的哥哥家，也没找到人，我左思右想，就找到您这，碰碰运气，看您是否知道小英的下落”。 彼得听完以后，思考了一下，并没有告诉肖英爱，原本他就知道陈小英一直都不愿意联系外界，要不是他去了朋友家，他也联系不上陈小英。 英爱很失落的从彼得的公司走了出来，她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彼得看着她的离去，心里带有一些愧疚，因为英爱在和彼得的交谈过程中，彼得能知晓肖英爱的坦诚和真实，更是能看出来她和陈小英的关系，她的确很担心陈小英，彼得差一点都想说出了实话，但是他更在意的是陈小英的感受。 姜妮的婚礼很平静，就是双方家庭的少数亲友，周平良的同事倒是来了一堆，男男女女都有，周平良的学生还集体送了一束花，小县城那会还没有流行西式婚礼，姜妮穿了件红色的旗袍，周平良穿的是蓝色的西装，俩人看上去也还般配，周平良更出彩一些，姜妮很高兴，毕竟自己心里悬挂着的一件大事，终于落地了，整个酒宴现场，范雨一句话都没说，她实在是不敢说，肖英爱早上早早的从市里赶了回来，她给姜妮包了一个很大的红包，两千块，姜妮当时的工资才一千多块钱，另外她还从深圳带了一对表送给姜妮，当做她的新婚礼物，范雨则是送了一套衣服给姜妮，说适合她重要场合穿，是一个套裙，黑色的半袖上衣，圆领加落肩袖，衣服收尾的地方还是小鱼尾，很是洋气，裙子是百褶裙，那时候市面上基本没有这种款式，是范雨画出来的图纸，请公司顺带做的，姜妮真是高兴坏了，同窗旧友相聚一堂，就只差陈小英，在宴席间几乎都快将自己喝醉了，周平良拉着她让她少喝点，留点酒量等宾客散了以后，好生的招待肖英爱和范雨。 婚宴结束的时候已经快晚上11点，姜妮和周平良把剩余的事宜都已安排妥当，他们没有让闹新房，是因为周平良很知道姜妮的心思，他知道姜妮想让范雨和肖英爱来新房，她想让自己的朋友知道，她的人生大事完成了，也想让她们来见证自己的幸福，但是，架不住周平良的同事太热情，在新房闹到将近一点才散去，此时的范雨已经睡着，肖英爱帮着收拾屋子，姜妮走进沙发用头发去呼呼范雨，范雨打了个喷嚏： “哎呀，死妮子，你干嘛呀” “我这大结婚的，什么死不死的，你就不能咒我好点” 范雨才反应过来在新房，赶紧起身坐住： “对不住，妮，我错了，我嘴贱，人都走了吗？” “嗯，英爱在帮收拾厨房，英爱，你先别收拾了，快出来，我们的时光到了”姜妮冲着英爱喊。 英爱从厨房出来以后，看见范雨也醒了，拿了一打酒，各自杯子都满上，她很认真的说： “妮，能看到你结婚，真替你高兴，以后一定好好的过日子，周平良确实值得你拥有” “英爱，雨，谢谢你们，真的，太谢谢了”姜妮的泪从眼睛滑落。 “大喜庆日子的别哭”范雨说。 “不是，我是高兴的，一是高兴我等了这么多年，好多时候患得患失的，就怕结不成这个婚，二是你们来，英爱还那么大老远的赶回来，你们还送给我那么贵重的礼物”。 说完，姜妮一口而饮，好满的一杯酒啊，此前姜妮是不喝酒的，但是人的一生总会是有几回例外。喝完，姜妮接着说： “就可惜小英不在”。 说完三人沉默不语片刻，这时候周平良从房间出来了，似乎酒醒了许多，看见三个女士举着酒杯，甚感自己待客之道太差，二话不说走过来： “二位贵客，招待不周，多见谅”。 说完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氛围一下就破解开了，周平良三言两语的给几个女士逗得发笑，只是正说到陈小英时，周平良停顿了一下，酝酿许久才张口，说： “不知当讲不当讲，我在学校听到一些传闻，想来不真实，所以就一直都没对姜妮说” 姜妮看着他，很迷惑的问： “什么传闻，是别的女人看上你了？” 肖英爱和范雨哈哈大笑，姜妮只要一提到周平良，就担心别的女人把他抢走。 “我们都结婚了，谁还能看上我”周平良很平静的说，之后又接着讲： “是关于小英和莫师兄” 这一下三个女的都立起了耳朵，肖英爱先问： “平良兄，你听到什么，是不是和莫长峰的妹妹有关”。 周平良话都到嗓子眼了，听肖英爱这么一问，真是感叹肖英爱对事情的分析能力，说： “要不说英爱真是不一般，一句就说到点子上了，就好久之前了，起码也得有两三年了吧，学校有同事闲聊，那天我正好没课，在办公室改试卷，听到聊的是一个学校的老师跟自己家妹妹睡一起了，后面这个老师觉得自己不再配做老师，便从学校辞职，说这人姓莫，我当时一听没当回事，可是后面才想起来，这熟悉的人姓莫的总共也没几个啊，再后来，听到莫师兄回了青岛，我才知道说的是他”。 姜妮惊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范雨有猜到明红会如此，但是听到是周平良说出来时，也略有震惊，只有肖英爱很平静，姜妮说： “我说怎么小英会失联，看她那个妹妹就不是个好人” “你别说三道四，这只是谣传，我相信莫兄那人不会做出这等事”周平良说。 “英爱，你怎么不说话”姜妮问。 “没什么，事情既已经过去，就都交给时间吧，别管谣传是不是真实，小英既然断了，就肯定是断了”英爱说。 只有范雨不说话，她实在不敢说话，对于莫长峰到底做没做过此事，她是没把握的，只有肖英爱坚信莫长峰定不会如此。 英爱接着说： “不说这个了，小英会和我们联系的，交给时间去解决，今天是你俩的好日子，不说别人，你们两夫妻以后好好过，只要姜妮幸福，我们就都高兴” “嗯，英爱，谢谢”周平良举着一杯酒，又一饮而下。 四人就这么聊聊喝喝的到了早上六点，全都累坏了，就各自睡下，只有肖英爱洗漱整理好自己，她是晚上的飞机，但是还是不死心，她还是想去市一医那里看看，能不能有陈小英的消息。 第33章 浅显商业头脑 肖英爱回到深圳后，依然很记挂陈小英的消息。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月，陈小英只是每日看着她喜欢的书，在一个晚上，她做梦梦见肖英爱一直看着她，也不说话，她喊肖英爱，英爱也没有回应她，她就一直追着英爱走，在一条烟雾蒙蒙的路上，看着英爱慢慢走远，她正想回头，正又看见乌诗诗向她招手，小英小英的一直喊着她，她想答应，却发现自己回不了声音，她这段时间一直沉浸在这个梦里。 莫姨从青岛回来以后整个人都不是太好，她老伴已经去世，后事陈小英给了10万块钱操办，原本莫姨是不准备回来的，可是陈小英竟比自己的儿女还要懂自己的难处，她铁了心要照顾陈小英一辈子，只是从青岛回来以后，莫姨基本不怎么说话。 “莫姨，今天我们一起出去买点菜吧，我想吃红烧肉，还想吃您做的粉蒸排骨” “好，我收拾完客厅我们就出去” “莫姨，不用拿手提袋，我开车去，我们顺便去一下花店，去完花店再去一趟书店” “好，只要小姐你高兴，怎么样都行”。 俩人收拾好就出门，正发动车，就看见彼得向着小英的别墅走来，彼得一直很忙，从国外回来好一段时间，一直忙于打理运输渠道的事，今天他来，一是要看望陈小英，二是要把上次肖英爱去公司打听陈小英的事告知她，在彼得看来，肖英爱的英气魄力还有真诚，是在一众女孩子里面很难得的气质，她想告诉陈小英这样的朋友应该要珍惜。 “彼得，真是好久不见，我以为你还没有回来呢”小英高兴的说。 “好久不见，小英，我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公司的事实在是太忙，我就没能来看你，你和阿姨是要出去吗？” “嗯，想去逛逛” “那我真是来得不巧”彼得有些失落地说。 “怎么会，我把阿姨送去，你先在花园坐着等等我，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此时莫姨说： “小姐，我自己去，你留下来陪彼得先生，人家特意来看你，失了礼数不好，我下车去拿个袋子，我快点回来，正好能赶上做中餐的时间，你留下彼得先生用饭” “好，莫姨，我知道了，那你自己慢点，别买太多，太沉了拿不动” “好，小姐，我先去了”。 说完莫姨便拿着手提袋各自去了。 陈小英请彼得进了屋，彼得说他想坐在花园里，今天天气很好，他想晒晒太阳。 小英回到厨房冲了咖啡端出来： “彼得先生，您的咖啡”陈小英很俏皮的说。 “谢谢小英小姐，哈哈” “对了，彼得，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前一段看了一下你之前给我的文件，我还想说你怎么不弄海外中转站呢，你的服装发往哪里，签订固定的合作商，确定固定的中转站，如果公司实力允许的话，我觉得可以全部安排内部人自己消化，还好管理掌控” “哇，小英，你不做生意真是太可惜了，我前一段出去就是调查这个事情，现在还在考虑是签订合作商，还是安排内部员工” “哈哈，那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小英笑着说。 “对了，小英，我今天除了来看你，还有另外一件事，我觉得我应该要告诉你” “怎么了，彼得，一下变得这么严肃” “小英，你是不是有同学叫肖英爱和范雨的？” 小英听到肖英爱的名字，顿时紧张得把手里的咖啡放下，她其实一直都很惦记英爱，有几次拿起电话都想打给英爱，再三犹豫就又把电话放回，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和英爱说自己的情况。 “是，我在师范院校时候的室友，你怎么会知道” “好多天以前，这两个女孩来到我的公司，那个叫肖英爱的，我感觉到她很担心你，而且你们上学时候应该是很好的朋友，从她的语言中，我猜想她应该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把这个事情告诉你，但是我没有告诉她你的消息” “英爱怎么会找到你公司？” “她说先找了你的亲人，也没找到，是凭着运气想到我，就找去公司，试一下看能不能有你的半点消息” 小英好一会都没有反应，看着桌上的咖啡，呆呆的看着。 “小英，小英”彼得叫她。 “喔，我知道了，谢谢你，彼得，你是不是也一直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住在这里” “不，不，小英，我并不想知道，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选择，不管你的选择对不对，其实都没有人知道，只是，小英，我想问你的是，你现在的生活，你的选择，或者你现在的自己，开心吗？” 好一个灵魂拷问。 试问这人世间有几人能真正开心，有多少人是熬过了头破血流，在乌云密布里勉强活下来，如果相信相信的力量，或者是相信自己，那么这样的人走出来以后，就会如钢铁一般的存在，如果放弃，沉沦的又何止身体和意志。 “彼得，我觉得我是一个很没有用的人，活得很多余”。 陈小英一直都不喜欢说自己的事，她认为自己很渺小，家里的琐事也不值一提，她看了很多哲学的书，宇宙未知之事实在太多太多，原子结构可能都是偶然存在，就像生命的到来也是偶然存在，然后必然离去，她认为自己是浩瀚如烟的一粒尘土，甚至连一粒尘土都算不上。 “小英，不管你怎么说，可是总是有关爱你的人，如果没有，也可以自己爱自己，不是吗？” 彼得睁大眼睛的看着她，提着音调的反问她，陈小英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是啊，人的确是可以自己爱自己，况且肖英爱能这么去找她，难怪在梦里，英爱不理她，想来是她没有真正审视过这段友情。 “我知道了，彼得，谢谢你” “我不要你谢谢我，你也不要总给我说谢谢，小英，我只希望你能开心”。 开心，何其难，又何其简单呢，找到灵魂停歇的地方，太阳是暖的，花是艳的，就连水都是甜的，此时小英的心里想到了太阳花。 彼得从陈小英的别墅离开以后，小英久久都不曾说话，晚上莫姨做上了她想吃的粉蒸排骨，她也没有吃几块，她在想着彼得对她说的那番话，一想到英爱想方设法找自己，就想抽自己大耳光，英爱在学校时候对她的爱护，对她的开解，像是诗诗姐的守护。 提到乌诗诗，她自打去了国外以后，期间回来过一次，是因为她的父亲出事了，乌父被陷害进了大牢，乌母身体每况愈下，小英已经想不起诗诗姐上次回来已是多久之前的事，她很想念她，但是在别墅这段日子，自己又好像失了心魔般的忘掉外界的一切事，与外界失去联系的这段时日，她竟不知道她的母亲与哥哥一家，已经住进了高齐欢买的新房子里，要说这陈小虎虽然吊儿郎当，但是王欢欢却是极其靠谱之人，大抵是因为王欢欢对于小英的受伤，多少能有一些同理心。 提到陈小虎这边，王欢欢还是每天早上摆早餐，只是没有在市医院旁边，新房子离市一医比较远，王欢欢的打算是攒钱，然后开一个早餐店，陈家里面，这个媳妇确实比较靠谱，与其说是靠谱，不如说是她有人情味，她看重亲情，所以从一开始接触陈母和小英，她从心里是接受的，陈小虎的吊儿郎当之所以没有被无限放大，是因为有王欢欢的管束，只是，这种管束里，也架不住陈母的溺爱，这不，王欢欢怀孕了，陈小虎的收入勉强只够他自己开销，陈母说： “小虎，想个办法联系你妹妹，以后孩子生下来，奶粉尿不湿那些就由她买”陈母说。 “妈，这不好吧，欢欢的收入可以养孩子的”陈小虎说。 “什么好不好的，她是你妹妹，养你孩子怎么了，再一个，孩子跟着月份大了，欢欢也不能去摆摊”陈母继续说。 这时候王欢欢说话了，她原本就不喜欢因为钱的事一直卖陈小英，新房子搬来之时，她很抗拒，只是确实受不住婆婆和陈小虎的坚持，她自己一个人带亮亮在外面住也不安全，思来想去才妥协和他们一起住进了新房。 “妈，我不同意，我这刚怀上，我还能干好几个月，小虎让他早上起早一点，和我去出摊就能多卖点” “不行，他下班回来都多晚了，早上还要和你出摊”陈母严厉道。 “妈，他是男人，理所应当有这份责任，我们不能一直都在吞噬小英” “什么，吞噬小英，她不是应该报答我的吗”陈母说。 王欢欢已然不说话了，在这个家里，小英的存在只有在需要钱的时候，王欢欢小时候听到老一辈说起重男轻女，她觉得只是一些家长里短，多少是有语言水份的，或者这种家事，也就是电视上能演出来而已，她实实在在的确实没有想到，她嫁的人竟真是这种家庭，真是戏上有世上有。 晚上陈小虎和王欢欢躺在床上，陈小虎看着电视，王欢欢侧躺着身看着亮亮，亮亮就睡在旁边的小床上，亮亮长得很像陈小英，这个孩子很懂事，看着妈妈很累的时候，会给妈妈倒水，那么不大点孩子，会给妈妈捏捏肩捶捶背，想来这基因还是会延续，只是怎么延续，可能看运气。王欢欢让陈小虎把电视关了，说有话说。 “小虎，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样对小英，是不是太过了”欢欢说。 “我有什么办法，妈非得这样”陈小虎说。 “妈是妈，你是你，你是哥哥，父亲不在，长兄为父，你就不能像个哥哥一样维护她吗？” “我怎么维护，我就这么一点工资，不从你这拿就不错了”。 “对了，那个男的你还联系没有，你没有再从人家那里拿钱了吧” “你说高齐欢，没有，联系不上他，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小英肯定是被他藏在什么地方”陈小虎说。 “什么？那不就是被包养吗”王欢欢说。 “不好说，就是被包养，还不是小英自己选择的”。 陈小虎说得多对，只是人在面对一些选择时，并没有几人能纯粹只因为一个原因，就能果断决定，毕竟都是凡人，凡人里面有太多的七情六欲，或者可以说有太多的权衡，还有那半对半就不明所以的，说不清道不明，之后，王欢欢接着说： “话不是你这样说，小虎，她毕竟是我们的亲人，你还是想办法找到小英，我有事和她说” “你有什么事和她说？我怎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事和她说的？”陈小虎很诧异的问。 “你别管了，你想办法找到小英就是了，这个事你先别和妈说” “还不能和妈说吗，为什么？” “让你别说就别说，听到没”王欢欢严肃了起来。 陈小虎看到老婆严肃了起来，就不敢说话了，他是怕王欢欢的，虽然他自己是个丧人，但是看着老婆的起早贪黑，还有王欢欢的正直，与其说是怕，更多的是有几分敬畏，所以，但凡只要王欢欢认真说话，他确实不敢造次。 “哦，我知道了，我想办法联系下高齐欢，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联系上” “你想办法联系就是了”。 王欢欢说完，起身去给亮亮理了理被子，便就睡下了，而陈母正敲门让陈小虎出去。 “小虎，还没睡吧，你出来一下” “妈，怎么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呗”陈小虎应着。 “你先出来”陈母提高了音调。 “好吧，我这就出来”陈小虎悻悻的起来。 “你想个办法联系那个人”陈母说。 “哪个人？”陈小虎还没从王欢欢说的话里缓过神。 “那个台湾人” “啊，联系他做什么？” 陈小虎很是纳闷，前脚老婆刚和自己说想办法联系高齐欢，不一会，这边妈又让自己联系高齐欢，这俩人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非找到小英不可。 “找高齐欢让他送钱来，他不送也行，让你妹妹送来”。 陈小虎睁大了眼睛，现在他妈真的是能直接张嘴就说送钱，这让陈小虎心里很不舒服，毕竟，他始终是个哥哥，况且在上一秒，王欢欢才对他说了那些话。 第34章 乌诗诗踪迹 陈小虎第二天上班一直未能集中精力，因为没有集中精力，不小心把在一旁同事烫伤了，这下可好，直接打120送急诊，又是一笔钱，这连扣了两个月的工资，心里极度烦躁，左思右想的在想怎么能联系上高齐欢。 高齐欢这天忙完得早，便早早的去了别墅，给小英买了几套衣服还有花，小英很爱吃市里一家做的桃酥和桂花糕，高齐欢只要收工收得早，都会去买给她。 “先生，今天回来这么早，小姐在楼上”莫姨说。 “好，你把这个花先插上，晚点不用叫吃饭，我们自己下来”。 高齐欢上了楼，莫姨斜愣了他一眼，便就进厨房继续干活了。 高齐欢只要每次回来得早，都会折腾小英，莫姨是在有一次给小英拉裙子后背的拉链发现的，小英的后背上有伤，高齐欢，有性虐待，他有喜欢小英是真，他对小英性伤害也是真，他在台湾那一次，除了和他原配夫人有经济拉扯，主要原因还是他在床上伤害了对方，而他原配的性情，岂能放过他，所以他捱了一刀。他最开始碰小英的时候就略显端倪，尤其想到莫长峰还打掉自己一颗牙，这人啊，日久见到的未必是人心，可能亦是畜牲。 早上五点多，高齐欢就走了，他要去山西出差，小英送了她下楼，莫姨看到她一点精神没有，脸色很苍白，莫姨说： “小姐，我给你热一碗燕窝，你回去好好睡，中午我就不叫你吃饭了，我晚点去干洗店把你的衣服取回来” “好的，莫姨，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我没事，可能是年纪开始大了，睡不好眼睛就有点红”。 莫姨是眼睛里面挂着泪，他最喜欢看到彼得来，因为每次只要是彼得来，小英都是欢欢喜喜的，可是她想她自己始终是个佣人，好多话，实在不是自己能说出口的，但是她在和陈小英相处的两年多时间里，这个女孩子善良单纯，为何会走出这样一条路，她一个几十岁的人，实在想不明白。 小英上了楼，把昨天高齐欢拿回来的几条裙子，准备拿衣挂挂好，从衣服里面又掉落出来几沓钱，她只是随手把钱放进衣柜里，衣柜里的现金已经堆得像小山一样，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数过到底有多少钱，她拿起其中一条粉裙子，下摆带有一点开叉，肩部那里是一字肩，她试穿一下，很显白，俏皮里面还带有贵气，高齐欢的确是越来越知道她适合穿什么，她再翻翻衣帽间的鞋子，正好有一双米白色的小跟鞋可以搭配，穿着穿着，她想起了在彼得公司看到的一个套装，也是粉色的，只是彼得公司那个套装就是板正的套装，她在想那个套装的裤子，要是左右两只裤腿旁边都能开两个小叉，是不是会更好看，如果把上身衣服的立领也改成一字肩，会不会更出彩，想着想着便没有了睡意，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快7点了，她想再过一会去彼得的公司看看，只是太早会影响到彼得，便先给彼得打去了电话。 “彼得，我是小英” “哇，真高兴听到你的声音，今天的我工作效率肯定是飞快的一天，哈哈”彼得高兴地说。 “彼得，你早上有空吗，我想去你公司看看” “我早上差不多要到11点才能腾出空来，今天正好几个经销商要过来” “好，那我11点再过来” “不不不，小英，你可以随时过来，你早点来我就能早点见到你” “好”。 挂断电话后，小英不想在家里吃早餐，自己简单收拾一下，下楼叫上了莫姨： “莫姨，不用做早餐了，我们出去吃吧，我想去路边找点油条豆浆吃一下” “小姐，在家里我可以马上做啊，外面的不干净，你胃不好” “没关系，就是想出去转转，您陪我去嘛” “好，小姐，等我拿个手提袋，顺便买菜回来” “不用拿，莫姨，我开车去，一会我们一起去菜市场嘛”。 莫姨最喜欢和小英出去，小英和她出去的时候，都会挽着她的胳膊，俨然一对母女，小英还会和她说说笑笑，俩人洗漱收拾好就出门了。别墅离市区大概也就十多公里的样子，莫姨说江南路那边有一排早餐小摊，有两家还不错，做得也算干净，有一家就做油条豆浆，小英就一路开到那条街，把车停好以后，主仆二人便一起闲逛着找那两家小摊，走着走着，陈小英僵住了，王欢欢先看了她，小英回头正准备离开，王欢欢疾步走过来拉住小英，说： “小英，小英，你别走” 小英想甩开王欢欢的手，王欢欢就是不撒手，莫姨拉开了她说： “你是谁啊，你把手放开” 王欢欢看着莫姨，被莫姨的凶巴巴吓住了，陈小英赶紧说： “没事，莫姨，她是我嫂子” 莫姨听到是陈小英家里人时，便把手拿开了，说： “小姐，那我去前面找找我喜欢吃的那家面条”。 莫姨实际上是想走开，她不想让小英为难，小英虽然从未说过家里人，但是莫姨毕竟年岁摆在那，陈小英在她看来都还是个孩子，即使不说什么，她也知道陈小英有着太多难言之隐。 “小英，你先坐下，我给你切上油条，打一碗豆浆”王欢欢说。 小英看到她嫂子略微凸起的小肚子，就知道她是怀孕了，她没有强行推王欢欢的原因就是这个。 “好”陈小英冷冷的说。 “小英，前一段我让你哥哥想办法找你，这几年你去哪里了，怎么不联系我们” 王欢欢见陈小英不说话，接着说： “你是不是没在这里，去别的地方了？” “没有” “小英，我知道妈对你很不公平，你哥也管不住事，我前一段让她找你，我有事想和你说，你可以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我一定不给妈和小虎说” “嫂子，我妈好吗？” 陈小英最开始问出了这句话，她认为自己是不孝女，自己母亲做过手术以后，她也没有照顾多久，之后还断了联系。 小英正准备起身去找莫姨，不远处，大概30米的样子，一身素袍装扮的女子引起了她的注意，那年月逐渐在盛行波西米亚风的穿搭，小英先是此女子的长袍吸引，紧接着，顿感不对，那女子似是乌诗诗，定睛一看，确实是诗诗姐，她一直心心念念记挂的诗诗姐，只是小英正追上去时，乌诗诗已开车离去。 说起乌诗诗，这是一位自赋传奇般的女子，性情空灵，自带气节，此次她回国，是因为母亲离世，这两年她一直在非洲做支援，她流窜在非洲的许多国家，做教师支教，做医护帮扶，非洲有几个国家的疟疾很严重，乌诗诗曾被感染过，后被国际医疗队救活，只是乌诗诗在埃萨俄比亚时期，遇到了她人生第一个男人。 傅明传是上海人，在部队历练多年，后是维和部队的一员，前去驻守埃塞俄比亚，在这里，他邂逅了他一生的最爱，乌诗诗。乌诗诗在欧洲穿行了许多国家，后面回国一趟，她和父亲聊了许久，从父亲多年的从官路程里，乌诗诗感受到了父亲的心酸和不得志，人宁折不弯真容易折，可这世间许多之事，都需要辩证的去看待，只有辩证的去看待所有事物，才更容易接受和理解，这是乌诗诗和父亲聊了许久之后的心得体会，后面回到欧洲之后，她改变了从前的小范围探寻之路，于是踏上了非洲之行，她转机到了北京，在飞机上，她和傅明传是第一次见面，乌诗诗坐了靠窗的位置，原是维和部队一起出发，后因傅明传家中有事耽误了两天，这才和乌诗诗一班飞机，乌诗诗手里一直捧着一本书，书名是《盐铁论》，而小桌板上摆放的是《红楼梦》，傅明传突然对旁边的这位女子心生好奇。 “你好，请问您阅读的这本书可以借我翻翻吗？”傅明传说。 乌诗诗正眼看住傅明传，这位男子眉宇之间英气十足，换作是三国里面的人物，带有几分关羽的气势，乌诗诗原本就非常喜欢《三国演义》，小时候看到爸爸在看，自己也跟着看，后面自己上了高中以后，她发现东汉末年之后的三国，并不是像《三国演义》那般色彩，于是在爸爸的书房找到了一本《三国志》来看，从许多人物里面，她开始理解了政治老师说的辩证，三国里面她很喜欢几个角色：诸葛亮、关羽、赵云、鲁肃等人物，儿女情肠中，她看到了貂蝉的性别忍耐，更是欣赏小乔和周瑜的琴瑟和鸣，但是所有一众人物里，她最喜欢反复斟酌的，是曹操。当傅明传张嘴和她说话的第一时间里，她定住了眼睛的看向傅明传，除了眉宇之间的英气，傅明传是方形脸，浓眉，鼻梁高挺鼻翼丰满，她想到了曹操，于是情不自禁的笑了一下，便回复到： “好，您请看”。 傅明传被这莫名其妙的笑搞得摸不着头脑，但是他确实是想看看乌诗诗手里的书，他曾经在父亲的书房看到这本书，只是不曾打开过，他好奇乌诗诗这么年轻，怎么会看这样的书。 “请问您是笑什么？”傅明传问道。 “没什么，如果冒犯到您，抱歉”乌诗诗赶紧道歉。 “我没有觉得冒犯，就是好奇您为什么要笑” “我叫乌诗诗”乌诗诗伸出了手，继续说。 “阁下怎么称呼？” 傅明传见过很多漂亮的女孩子，但从没有一个能像乌诗诗这般洒脱劲，英气里带有书卷礼节，礼节里又可以笑谈自然，他好奇惨了，殊不知，人类的进步除了需求就是好奇，而好奇去探索的，有可能是美好，也有可能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傅明传顿了一下，回道： “在下傅明传，师傅的傅” “原来是殷高宗武丁的明相之后”乌诗诗笑着说。 傅明传被这么一说竟还脸红了，想来七尺男儿竟被一个女子弄得语塞，在看看自己师傅的傅，顿感自己暗淡失色，傅明传是极其骄傲之人，因外形阳刚俊朗，身形高大，从上学之时，就不缺乏女孩子的追求，但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正眼瞧过哪个姑娘，他唯一产生过好感的，是自己的发小，只是林岳是从小只要红缨不要爱情，所以他后来对林岳就不再有儿女之情，更多的像是亲人。傅明传伸了手握住乌诗诗： “以后可以联系您吗？” “看机缘”。 乌诗诗爽朗地说，傅明传的心里一万只小鹿在撞，再进一步说得激烈一些，他此刻的心情似有万马奔腾，从不曾对一个女孩子刚见面就如此好奇，他握着乌诗诗的手，觉得乌诗诗的手烫烫的，瞬间一股热流穿行到了他的心脏，他从脸开始红到脖子，再后来手臂也红了，乌诗诗接着说： “这是明相之后要显得相得益彰啊，您这脸红脖子红的，是空调太热了吗”乌诗诗又接着笑了。 完了，傅明传愣生生的被一介女流难住了，他想想自己还是一个军人，怎么能被一个女子拿住，心里越想越慌乱，正准备回乌诗诗的话之时，乌诗诗的头已经回到了她的书中，她时不时的看看书，又时不时的看看窗子外面的天空，这古书里对人的描写，不管是真实还是虚构，其实都是在看自己，就像乌诗诗父亲曾对她说过的一句话，乌父说古时候的将领带兵打仗，真正打的是自己，只有把自己打赢了，打稳了，才能赢得战争，傅明传只是初次认识乌诗诗，他又从何而知他面前的女子，原本的思维就不是一般女子所有，乌诗诗跳跃洒脱，似多情似理性，似有昂首阔步，也似有低沉人间疾苦，乌诗诗在非洲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去了很多次撒哈拉沙漠，在那片神秘的沙漠上，她呼喊了很多次的自己，直到傅传明的介入，她对人生真理的论证开始走入了尘埃，这尘埃里有热辣滚滚，有疾病肆虐，有冷眼旁观，也有那不断追逐的光和热。 第35章 那一两个人 乌诗诗下了飞机以后，原是拖着行李箱就离开的，硬生生被傅明传拉住，傅明传的态度很明确，不给联系方式坚决不放手： “乌小姐，我是军人，来这里支援，我希望能得到您的联系方式” “随机缘，不必强求”乌诗诗回复。 “乌小姐，您是不是对我印象不太好？” “怎么会，您是国家军人，不该担心这个，如果我们真有契机，可能再遇到的，您把手拿开”。 乌诗诗眼神很犀利，傅明传被定住看的瞬间吓住了，赶紧把手拿开，只得呆呆地站住在原地，看着乌诗诗的背影离去，傅明传挺直的脊梁实在惹人眼，只是今日他着的是便装，他是一个军人，就是冲锋陷阵都不会退缩，但是乌诗诗的气势实在很难拿捏，再一个，傅明传从小接受母亲的教育观念，就是一定要尊重女性，在他的家庭中，从小看到的是父母说话都是客客气气，包括对自己都没有训斥过，他的母亲极其温柔的一位女士，他的爸爸很爱他妈妈，他的母亲虽是家庭主妇，但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主妇，父母亲原是包办婚姻，最开始母亲未看上父亲，但是随着生活在一起的了解加深，爸妈相互之间的心胸豁达，彼此之间竟成了亦妻亦夫亦友，之后傅明传的到来为他的家庭增添了很强的一束光，傅明传从小就很乖，话不多，喜欢和妈妈聊天，他很敬佩妈妈的智慧，妈妈虽只是高中生，但是自学能力非常强，识文断句更是厉害，毛笔字也写得漂亮，就是因为人生得美，所以最开始没看上傅明传的父亲，他父亲是那一辈少有的大学生，爷爷有军功在身，对于傅明传的母亲，就是爷爷挑选的儿媳妇，想来老一辈的眼光果真是毒辣，傅明传的确被母亲教育得非常出彩，他的妈妈不善说教，一向都是实干，不管是礼仪还是家务琐事，妈妈都做得非常好，并且傅妈妈还很注重形象打理，傅明传从小对妈妈的印象，一直都是干净整齐漂亮，连同家里都是井井有条，在傅明传对异性的期望里，妈妈是一个很好的标准，只是此次遇到乌诗诗，似乎打翻了他从前的指标，自己的母亲是贤惠大方，但是乌诗诗更像是一头野马，像是没有缰绳可以驯服一般，只是在后来与乌诗诗接触以后，他才知道乌诗诗最美的地方，是她性情的空灵，万千之中只有她独一份。 傅明传到了部队报到以后，正好收到次日有任务，是帮助医护队运送病人送往医院，当地疟疾非常厉害，傅明传在次日上午8点就和部队一起出发，这是一项高危任务，在送往救治医院的途中，他看见了乌诗诗正前往该村落，且是只身一人，他并未得知她前去具体哪里位置，但是他很担心，和战友完成任务以后，傅明传倒回来找乌诗诗，也并未有她的半分身影，他回到部队以后，便同自己的战友任向打听： “哥们，国内是不是有医护队过来支援的？” “没有收到消息啊，怎么了？”任向说。 “没事，还以为是遇到熟人了” “谁啊，你刚来这也不能有朋友啊，是女的？” “你怎么知道？” “这不简单吗，就你？什么时候会打听旁人消息？” “哈哈，被你看穿了，不是熟人，也是从中国来的，大家都是同胞，想打听一下” “目前我们还没有收到消息，说国内有医护队过来，会不会是支援教师的？” “啊，还有这情况”。 傅明传这才想到，乌诗诗那么爱看书，会不会真是过来支援教师队伍的，刚还在细细思索，部队大哨吹响，要开始集训了。 乌诗诗真是来这里支援医护队伍，她在法国的时候认真参加了医护培训，原是想着去往中东，后面她父亲和她认真谈过以后，他们乌家只有这一个女儿，实在不想让乌诗诗前去中东冒险，只是这非洲的几个地方，疾病也并不比战争伤害小，乌诗诗下了飞机以后，直接到了亚的斯亚贝巴，她要去首都城市找到自己的联系人，那里的时差与国内相差五个小时，她原是准备给爸爸打电话报平安，但是看看当地时间是晚上9点多，想着父亲已经休息，便没有给父亲打去电话。到达亚的斯亚贝巴以后，容不得她多休息，便换上了衣服，开始参加紧急训练，训练她们的医护长是北京派过来的，医护护理水平很专业，刚刚到第一晚，乌诗诗就感知到这里的一些村落里，生命生存的紧张，半夜一点多的时候，她看着乌黑的天空，只有几颗稀疏的繁星，她渐感疲倦慢慢睡去。 “小英，小英，你别跑，小英，你别哭，小英，小英”。 乌诗诗一直在喊着陈小英的名字，她到达亚贝巴的那一晚，正是陈小英守在父亲坟前的那一晚，她在梦里一直喊着小英，小英不说话，远远的向她的诗诗姐招手，乌诗诗死命的喊着小英的名字，只听见小英回了一下头说： “再见了，诗诗姐”。 乌诗诗醒来，后背全湿掉，之后的一整晚，她坐在屋外看着天空到天亮，到了上午6点，她找电话打给了父亲报平安，更重要的是她向父亲求助，让爸爸帮忙去找一下陈小英，看看这个姑娘是否安好，乌父的确是找人去了陈小英的家乡，四处打听之下，只知道老家已无人居住，陈小英从学校毕业以后就再没有消息，乌诗诗后面就只知道这些情况，她用占卜看了陈小英的下落，知道小英没有大碍，这才把心落下，乌诗诗并不喜欢占卜，她涉猎广泛，文武兼备，性情飞扬，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她会在这里遇到她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段爱情，用她自己的话说“人在整个宇宙里，过于渺小，人事上很多是始料未及，不必过于劳心劳力”。 乌诗诗的轨迹，的确如诗一般，高昂，轻快。 莫姨把早餐做好之后，便叫小英下楼用餐，叫了几声没有听到回应，就径直上楼去喊她： “小姐，小姐，吃早餐了”。 还是没有回应，莫姨直接打开房门，只见小英斜靠在飘窗垫上，脸上尽是汗，穿的吊带裙都已湿透，莫姨很担心，赶紧拿上毛巾给她把汗擦擦，之后说：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 莫姨再去摸摸头发现额头也没有烫，想着定是陈小英做噩梦了。 “小姐，是做噩梦了吧，从上回外出去那天遇到你的家人，这段时间你就一直心神不宁” “莫姨，我害怕，我做梦梦见我妈死了，我一直叫唤她，一直叫唤她，然后她突然睁开了眼，冷冷的眼睛看着我，莫姨，我好害怕” “小姐，那只是梦，要我说，你与其这样让自己难过，就直接去看看你妈妈，我不知道你从前怎么样，但是，小姐，人的路总是要自己一个人向前走，活着的人都要求生”。 小英听进去了莫姨的话，她才想起来莫姨的老伴走了没多久，莫姨不是年纪大，而是她这个年岁看的比自己多，想得开看得明。 “好，莫姨，我听您的，我今天就去看我妈，我现在下去吃早餐” “小姐，这就对了，快把衣服换上，别着凉了，也别去冲澡，先下楼把早餐吃完，上来再冲洗一下” “好，您先下去，我一会就下来，对了，莫姨，我想吃您做的蒸包” “呵呵，小姐，今天做的就是蒸包，还有你喜欢喝的南瓜玉米粥”莫姨笑着说。 莫姨下楼的时候看见楼梯旁边有一双小英的拖鞋，想来是昨天晚上一直在这里坐着，诺大的别墅只有这一个姑娘，想想也觉得着实可怜，下楼之后摆上碗和筷子，小英穿了睡袍下楼，她很喜欢莫姨做的食物，应该讲她是习惯了莫姨的照顾，在很大程分上，她把莫姨当成了自己的妈妈。 “对了，小姐，先生来电话说今天晚上要回来” 陈小英的勺子一下就掉到了碗里，之后又拿起勺子，冷冷的说： “知道了” “对了，莫姨，今天我出去的事，您别和他说，我可能会晚些回来，我想在市区转转” “好，小姐，我知道了，你自己出门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嗯”。 陈小英知道明天是莫姨的生日，她今天去市区，第一是看看母亲，其次，是去给莫姨买生日礼物，吃完早餐以后，简单收拾便出门而去，莫姨站在花园门口送她，之后便进屋开始做起了家务活，她上楼整理小英的房间时，发现了一些不堪之物，是高齐欢对小英用的性爱工具，她才一下明白过来，为什么每次所谓的“先生”回来，小英会像是生过大病一场，那些工具就放在一堆钱的旁边，都在衣柜里，小英最开始是抗拒的，后面也不想抗拒了，她想在这暗不见底的深渊一直沉落，每次高齐欢都会给很多钱，莫姨此刻想到当时小英给她的那十万块钱，也是这样的钱，心里拧巴的疼，她是第一次给小英整理衣柜，小英今天把衣物随便放在了地上，她这才拾起来放回衣柜，莫姨只想好好照顾这个姑娘。 陈小英停好车以后，走到了王欢欢的摊位旁边： “嫂子，一会你带我回去看看妈” “小英，你等等我，还得有一个多小时就能把这些卖完，下午的凉面我就不卖了，一会我们就回家，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 “谢谢你，嫂子”。 小英冲着王欢欢笑了一下，之后便帮王欢欢干活，大概十一点多的样子，她们就收拾好摊位准备回去。 “小英，你去开你的车，你开慢点跟着我走，沿着马路一直到尽头然后左转，进去大概有两百米的样子，就到了” “没关系的，我和你一起推，车就停这里吧，路尽头过去也没有多远” “那行嘛，你注意点，别弄脏你的衣服了，这推车有些地方有油” “哥哥平时不帮你干活的吗？” “他啊，有时候干有时候不干，妈没看见的时候他就帮我干活，妈看见的时候他不敢，怕妈说他” “嫂子，做这个是不是很辛苦，能挣钱吗？” “也不是很苦，就是尽量做得干净些，好些吃的都是老顾客，我没什么文化，只能做这个，亮亮跟着大了，况且我这快生了嘛，好多地方都要用钱，自己辛苦点没事的，只要孩子好” “对了，你的预产期是多久呢？” “还有几个月呢，月份再大点我也出不了摊了” “嗯”。 陈小英就和王欢欢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一会子功夫就把摊位的车在家门口楼下拾掇好了，小英跟在王欢欢的后面，房子在二楼，楼底还算宽，环境也还算行，王欢欢摸了半天钥匙把钥匙掉地上了，里屋的人听到钥匙掉地上的声音，赶紧起来穿衣服，开门进去的场景不堪入目。 “陈小虎，你在做什么” 王欢欢已经明白了屋里的动静，卧室外面有一双高跟鞋，王欢欢气得眼冒金星，屋里的女人躲在门后面，陈小虎穿了大背心打开了卧室门，只是看的除了自己老婆，还有自己的妹妹，他惊慌失色： “小英，你怎么来了？” “妈呢” “妈和合唱团去公园了，下午才回来” 陈小英没有再多问一句，回头拉住王欢欢： “嫂子，我们出去吧，别动了胎气” 王欢欢气得心脏直跳，听到小英说注意肚里的孩子，这才缓了一口气下来，就跟着小英出来，一路上王欢欢都没说话，小英也没有说话，小英带她去了一家湖南菜馆，吃饭的时候，小英只说： “嫂子，你如果需要钱，我可以给你” “不，我不需要钱，尤其不需要你的钱，小英，我刚刚在路上一直想，我该搬出来，原本那个房子我也不想住” 王欢欢顿了一下继续说： “小英，你好好保重你自己，不想走的路，没有人逼你，别管是谁” “我挺好的，嫂子，你不用担心” “好什么，哪里好” 王欢欢似乎忘记了刚刚陈小虎的龌龊事，大声的质疑着小英。 第36章 触底的疼痛 一个月以后，王欢欢带着亮亮搬了出来，她在自己出摊的旁边租了一间简陋的房子，房租很便宜，便宜到只有水电，其余都是后置搬进去的。 陈小英那日和王欢欢分别以后，就没再去看过她，她并没有料到王欢欢真的会搬出来，王欢欢已临近生产时间，况且还带着一个亮亮，就连陈小英都始料未及，陈母有挽留过她，但是她意志坚定，对于此种事情是零容忍，原是进了陈家以后，一门心思的好好把日子过好，陈小虎虽然不长进，但是还算听理，可这男人啊，好多时候架不住精虫上脑，尤其像陈小虎还这么年轻，在进入陈家以后，当她了解到陈小虎和陈母靠着出卖妹妹换取的钱财，她内心曾有过排斥的心绪，只是在为了亮亮能稳定的长大，也就没有时间把这件事挂在嘴边，事实上，她心里盘算的使劲攒钱，将这新房的钱还给高齐欢，她的心才算安稳，这件事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过。 陈小英至此对王欢欢产生了改观，虽然此前她也不曾对王欢欢有多深刻的印象，但是对于侄儿亮亮，她还是喜欢的，从得知王欢欢带着亮亮搬出来以后，她时不时的会送一些东西来，只是王欢欢从未收过一回，因为王欢欢认定，除非是陈小英自己辛苦挣来的。 王欢欢，的确倔强，万千人群中，又何止一个倔强的她。 近几日，小英一直做噩梦，常常被梦魇住，莫姨看着心里也发愁，今天早上起来，喊了好几声都未见小英回应，莫姨就知道她又做噩梦了。 “小姐，喝杯水，我扶你下楼去吃点东西吧，就是吃不下喝点牛奶也成” “莫姨，我是不是生病了？我感觉我像是生病了” “小姐，你需要出去和外面接触了，你再这样长期一个人呆着，人会傻的” “出去？能去哪里呢？” “小姐，只要你想出去，哪里都能去” 小英接过莫姨递过来的水，一口喝下，喝得太急呛住了，用力咳嗽了几下，就这么几下，她似乎回忆起在学校和肖英爱喝酒的情景，思念肖英爱的心绪顿时涌上心头，想着想着，两行眼泪掉了下来，莫姨给她把眼泪抹掉，披上了睡袍，就将她扶下楼用了早餐。 陈小英换上衣服正想外出时，一个女士正朝着花园的路走过来，一路都在东张西望，似乎在找门牌号码，对，不错，这个女士就是高齐欢在台湾的家室，陈小英只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士，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她站在二楼将这个女士看得一清二楚，顷刻间，她想起了曾经在学校门口见过这个人，当时旁边还带着一个小男孩，陈小英顿觉不秒，就赶紧下楼，正要喊住莫姨时，莫姨已迎着门的方向将门打开，一时之间，两个女子的四目相对，空气里都凝结着火药味。 “陈小姐，想必之前你是见过我的，我想你也知道我是谁” 林如兰虽说话慢悠悠，但是每个字里面都力量感十足，在来找陈小英之前，她已经把陈小英调查个精光。 “请问您是谁？”莫姨不解疑惑地问。 “我是谁，我是这个别墅的主人” “什么，那高先生岂不是” 莫姨虽从前也有想到过小英是被包养，但是小英有一次淡淡的提过说高齐欢是单身，原因是高齐欢对陈小英说他已和林如兰离婚。 “陈小姐就是这样待客的吗，是想让我站在门口就把话说完？” 陈小英缓了好大一口气，才回过神，原本就没睡好，再加上林如兰的稳如泰山之势，她有些被吓住，被林如兰提醒以后，说： “您请进，莫姨，冲两杯咖啡来，对了，请问您喝茶还是喝咖啡” 林如兰看到陈小英是多么温婉的一个女子，这才把话语放柔和了些。 “来杯红茶吧，谢谢！” “莫姨，您安排下用餐，给这位姐姐做几个蒸菜”小英说。 “好，小姐，知道了，小姐，不用我在这里陪你吗？”莫姨好担心。 “没关系的，莫姨，您先去准备餐食”。 小英把林如兰请到了客厅，客厅沙发是棕咖带灰调的，中间的大茶几是纯白色，茶几桌面诺大一束百合花，莫姨每天都会去花店拿百合花，陈小英很喜欢百合花淡淡的香味，林如兰看见别墅的装修略带清雅，并不像她在台湾的别墅奢华，在她对陈小英的调查里，她对陈小英带有几分怜悯，虽自己有几分黑道背景，但是她对陈小英了解下来，知道这个女孩并没有心机，她此次来只是想告知陈小英高齐欢并没有和她离婚。 莫姨把泡好的红茶端了过来，并切了一些哈密瓜摆放在果盘里。 “您请喝茶”陈小英说。 林如兰把家里打量了一番，端起手里的茶呡了一口，之后便说道： “陈小姐，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林如兰，是高齐欢的结发妻子” 小英并没有惊讶，因为从她在楼上看到林如兰找过来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已猜想到。 “嗯，我知道”小英慢慢的回答。 “我想高齐欢肯定是和你说了他已经和我离婚” “嗯，我并不知道你们没有离婚” “我想你是应该不知道，不然，我想，你应该不会做第三者” “对不起，我~~~” 小英卡住了喉咙，她的确是不会做第三者，太多的机缘巧合，凑成了当时那样的局面，如果她知道高齐欢没有离婚，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 “我今天就是想来告知你这个事情，我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家族的体面我要一直维持，之前一直没有来找你，一是因为生意上实在繁琐，再者，我家里对高齐欢很不满意，只是，因为他是我孩子的父亲，多少我要给他留一些脸面”. 林如兰在和陈小英说话的过程里，小英一直未赶抬头看她，此时此刻的陈小英，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人，她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大耳光。 只听见厨房摔碎盘子的声音，原来莫姨听到了她俩的对话。 “莫姨，怎么了？” “小姐，没事，盘子没拿住掉地上了” “没划到手吧，莫姨” “没有，小姐，你们聊”。 此刻的莫姨心里像被鬼抓一般，只因多半是印证了她的猜测，她毕竟年岁摆在那里，最开始的时候，莫姨原是没有多在意她来帮佣的这家，只是和陈小英慢慢相处下来，觉得这个姑娘很善良，虽然话语不多，但是从未苛待过她，最主要的是从她老伴发病以后，陈小英对她的态度是帮扶，那十多万块钱，对于普通人来讲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是自己的亲友，也未必肯帮她，像陈小英这样对她，是出于心性的本能，在此之后，她从心里认下了这个小辈，只是从未在嘴上提过，多次观察高齐欢下来的结果，就是陈小英是被包养的情妇，所以在几次聊天中，莫姨都有暗示让陈小英过正常人的日子。 “对了，小姐，咖喱用完了，我出去买一点”莫姨说。 “好，您小心点”。 林如兰在调查陈小英的过程中，发现这个姑娘并不是往高齐欢身上贴，她原先是没怎么在意，认为男人在外面偷嘴也正常，况且他们这样长期分居的夫妻，后面直到高齐欢有一次回了台湾，向她提出离婚之时，林如兰才真正的慌了神，所以那一次，她是准备在学校了结陈小英的，后面在长时间的观察里，林如兰才发现高齐欢狡诈，她就料定陈小英能住进高齐欢买的别墅里，多半是因为高齐欢看准了什么机会，加上说自己离婚单身的原因，但是细细思量，也得是陈小英自身愿意，可是这世间的普通人，大抵都是事赶事的走着活着。 “陈小姐，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这么年轻漂亮，就这样和高齐欢混一辈子吗，况且，真的能混一辈子吗？” 林如兰这直击灵魂的发问，陈小英就败下阵来，不过原本她也没有敌人，也不需要打败谁。 “林女士，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现在能说什么，我也不敢奢求您的原谅” “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我今天找过来并不是要把你怎么样，我很早之前就知道高齐欢把你圈养起来，原本我也只想睁只眼闭只眼，只是我的孩子在慢慢长大，再一个，我家族里已经有人发现他在转移资产，如果这次他还要任意妄为，我不一定能保住他” 林如兰慢慢的将此话托出，端起手里的茶又小呡了一口，接着说： “对了，陈小姐，想必你也知道他在台湾受过伤，那一次并不是我要除掉他，是我的爸爸看我身上的淤伤，发现事有不对，才收拾他，我想他的变态，你没少体会吧” 说到此处，陈小英心里的世界一下就倒塌了，就像被人脱光了衣服不说，就连身上的皮也被剥了下来。 “对不起”。 只见陈小英突然给林如兰跪下了，眼泪在顷刻间喷涌而出，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心里一直的阴暗，又或者是这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并不知道自己是谁，换句话讲，也许从很小的时候，陈小英就不知道自己是谁，这样的混混沌沌，不就像现下的你我之辈吗？ 高齐欢的车飞驰而来，在花园门口快速的踩住了刹车，过快的车速让刹车的车轮声放射了很远，林如兰紧张的看向了外面，她知道是高齐欢赶过来了，莫姨出门去并不是买什么咖喱，而是箭步外出去到离别墅最近的电话亭，也得有两公里多路，莫姨是一路疾走加小跑，紧赶慢赶总算赶到电话亭，才把电话打到高齐欢那边，电话那头的高齐欢也知事态不好，放下手里的合同一路飞奔而至，只是这见不得光的东西，早晚都是会暴露的，任凭你如何掩饰。 高齐欢满脸怒气，也顾不上车门没关，几个大步走进屋内，只见陈小英正好跪地上，以为林如兰把他心爱之人怎么了，上前一把抓住林如兰就给了一巴掌。 “谁让你来的，在台湾都还闹不够吗？”高齐欢质问道。 “谁让来的？也轮不到你说这样的话”林如兰自不相让。 “小姐，你先起来”莫姨扶起了小英。 主仆二人此时的情景，像极了一对落魄的母女，林如兰原本只是来告知事情的真相，这下可好，彻底被高齐欢激怒了，俩人便厮打开来，可是这女人哪是男人的对手呢，况且高齐欢是下了死手，莫姨见状怕出事，就上前去阻拦： “先生，你这样会把她打死的” “我就是想让她死”。 高齐欢的眼睛已经略带红光，陈小英在一本侦探小说里看见过，说人在矛盾激化到最高峰时候，若起了杀心，眼珠子定是红的，小英原本还沉浸在自责之中，只抬头一眼见高齐欢的样子，便知大事不好，于是也顾不上之眼前是什么样的情节，赶紧上前去拉住高齐欢，可是此刻的高齐欢就像那被突然放出的恶兽，才甩手一下，就把陈小英打倒在地，林如兰已经失了控，见陈小英倒在地上，便像疯狗一般扑了上去，扯得陈小英的头发掉了一地，小英被恶狠狠的踢了好几下，高齐欢这才回过神来，陈小英被林如兰打了，他顺手拿起了桌上的大果盘，朝着林如兰的头打去，林如兰见状闪开，不好，果盘落在了小英的胸口上，顿时只见陈小英口吐鲜血，莫姨一把抱住了小英： “小姐，小姐，小姐” 陈小英被打了昏厥过去，用了好一阵莫姨才叫醒她。 “小姐，我们马上去医院” 莫姨快速地跑到客厅摆放电话的位置，拨通了120的电话，边打边哭的喊小英坚持住。 林如兰看见高齐欢下如此狠手，就知道高齐欢是想杀了自己，一时间，林如兰害怕了，正当场面一度混乱之时，只见大门那里出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很高大魁梧，二人径直走进屋内，男人一拳使向了高齐欢，瞬间高齐欢掉了两颗牙在地上，这猛的一拳给高齐欢打懵了，正想还手时，对方再一个高踢腿，便将他踢出去好远，摔倒在通往二楼的楼梯扶手旁。 第37章 有一束光 莫姨吓得手里的电话掉在地上，林如兰见高齐欢被打倒在地，侧头看了一下陈小英，就自顾连爬带跑的冲出了屋外飞奔而逃，小英捂住自己的胸口，不明进来的二人是谁，但看此情景，高齐欢不死也要打个半废，这时，从魁梧大汉的后面走出来了一个女人，天那，是陈小英日思夜想的那个女人。 乌诗诗见陈小英嘴角还有血，便从地上捡起来砸向小英的那个木质果盘，慢条斯理的走向了高齐欢： “阁下就这么喜欢打人啊，打女人过瘾吗？” 高齐欢惊慌得破声喊道： “你是谁，你是谁，救命啊”。 “哐当”一下，诺大一个木质过盘，精准地落在了高齐欢的老二上，顿时只见空气中飘荡着高齐欢的嘶喊声。 陈小英这才看清楚，是她如姐如母般的诗诗姐： “诗诗姐，诗诗姐” 刚说完，小英再度的晕厥了过去。 120救护车一路疾驰市一医，莫姨守护着小英，眼泪止不住的流，她嘴里一直喊着小英： “小姐，你一定要坚持住，我老婆子还没有报答你的恩情，小姐，小姐” 莫姨哭到抽泣。 陈小英飘在了半空，她觉得好奇怪，怎么自己会胸口有血，还躺在车上，为什么莫姨要哭，旁边竟还坐着她的诗诗姐，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飞呀飞，飞到了云层里，看见父亲在向自己招手，她想过去拉住父亲，可是怎么拉都拉不住爸爸，她一直用力的叫着“爸爸”，只见爸爸冲着自己笑，还喊着小英：“快回去，快回去”，小英发现自己很想哭，摸摸脸上却没有一滴眼泪，云层越爬越高，突然之间，她掉落在了妈妈家里，只见妈妈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向窗外，她想喊妈妈，却发现自己不能说出声音，只觉自己身子轻飘飘，忽然，她的爸爸在后面叫住了她： “小英，我的好孩子，乖，你快回去，快回去，我的孩子”。 陈小英挣扎着想说话，就是发不出声音，正当自己急得不行的时候，她听见了乌诗诗的声音： “小英，小英，是我，是姐姐回来了，姐姐对不起你，我来晚了”。 陈小英这才舒缓的睁开了眼，这已经是手术后的第二天下午，她已昏迷了十几个小时。 “诗诗姐”。 小英的眼泪已经湿透了枕头，手术抢救及时，但是已经伤到了陈小英的根本，陈小英并不知自己怀孕，子宫破裂被摘除，她，再也不能是一个完整的女人，起码，不会是妈妈。 在这十几个小时里，莫姨知道了乌诗诗的来历，就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通通告诉了乌诗诗。乌诗诗已经回国一个星期，她先是处理自己家里事情后，随即就去陈小英原先的学校，寻小英无果，是从小英的宿管阿姨那里得知一些琐碎信息，顺藤摸瓜，三味小馆，范雨，高齐欢的公司，之后确定高齐欢的信息之后，查到了别墅的地址，并且在查高齐欢信息之时，乌诗诗竟发现有一条线索和自己父亲被害有关联，只是还不便打草惊蛇，他的父亲已刑满释放，当年就被手下人栽赃，将一箱现金塞到办公室的地板里，乌父毫不知情，他办公室角落的一个位子，一直都放着一张小圆桌，是摆放植物的，他很喜欢兰花，桌子上常年都摆放着一盆兰花，只是他并不知道的是，早在他有一次外出学习之时，圆桌底下已被人动了手脚，那些人将桌子底下的位子掏空，钱箱子早早就被放了进去，当年事发之时，乌诗诗在意大利正跟一家公司谈着工作方案，待乌诗诗赶回国内之时，乌父已被关进大牢，乌父让她按兵不动，实在是担心自己女儿过于年轻，会被那些老江湖耍得团团转，最主要的是，他担心她们母女二人的安危，殊不知，乌诗诗只是表面上应着父亲的要求，在父亲进去的第二年，乌诗诗就已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摸得清清楚楚，只是手里的证据不足，她需要耐下性子等待时机，这一等就是几年，父亲已经出狱，苍老了许多，只是精神还很矍铄，乌母的去世让乌诗诗更加坚定，那些国家的蛀虫，社会的毒蝇，她一定会将那一行人亲自送进大牢。 小英艰难的呼吸着，全身瘫软，仿佛像被一股无名的力量吸走了全部的气息，她微弱的看着乌诗诗： “诗诗姐，你终于回来了” “小英，不说话啊，先休息，把眼睛闭上” “诗诗姐，我疼，肚子很疼，感觉要裂开一样” “小英，没事，我们慢慢休养，会好的” “小姐，你” 乌诗诗用眼睛制止了莫姨，莫姨很心疼她，在手术危急之时，需要家属签字，医生告知要切掉陈小英子宫之时，莫姨原是阻止乌诗诗签字，莫姨的年纪，实在是太知道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只是被乌诗诗厉声喝道吓住了，她不是不知道性命最重要，只是人到了一定年纪以后，对于人生利弊的权衡早已没有精准把握，实在是因为掣肘人这一生的因素太多太多。 乌诗诗就这么坐在小英的病床边，一直握着小英的手，很快，小英就又睡了过去，这时，她拉起了莫姨走出病房，两人便在走廊交谈起来，乌诗诗说： “阿姨，我知道刚刚您是想对小英说出实情，但是目前的时机不合适，等她出院以后我会慢慢和她讲，还有，我刚刚对您态度不好，给您道歉” “没关系，乌小姐，我知道您是担忧小姐听了以后承受不来，您不知道，小姐上一次做完小产手术以后，医生说以后怀孕都需要很小心，会习惯性流产，那次以后我有和小姐聊过” “什么？就是说小英之前还流产过一回？” “是的，也可能都已经不是第一回了，我来照顾她的时候，她一直都很瘦，长期都是一个人对着窗外发呆，有时候她高兴就会和我说几句，但大多时候她都是在二楼自己一个人呆着” “嗯，她打小就这样，她妈妈不喜欢她” “什么？是小姐的亲妈妈吗？” “是，她父亲走得早，她妈妈对重男轻女很偏执” 莫姨略微低下了头，好久才抬着头说： “难怪小姐会这样，好几次我特别想问她，为什么要给高齐欢当情妇，那个男人简直就是个畜牲，根本不把小姐当人，他只是当她是玩物” “不管怎么说，阿姨，还是要谢谢您，小英这几年多亏您的照应” “应该的，小姐很善良，给我的工资比别人家都高，我还欠着她一笔钱，她从来没有提过” “嗯，小英是是个好姑娘” “对了，乌小姐，您把高齐欢打成那样，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要的就是他不会善罢甘休，阿姨，剩下的事您不用操心，我会处理好，小英以后还得麻烦您照顾，我下个周还要回英国一趟，半个月以后就回来” “好”。 莫姨似在思考着别的什么，又不好开口，乌诗诗见状接着说： “阿姨，您是不是想问以后小英住哪里？” “乌小姐，您怎么知道？” 莫姨实在是诧异，眼前这个姑娘年纪也只是比陈小英长几岁，但是处理起事情来，手段老辣稳沉，狠准快，是莫姨对她的印象，无论是说话也好，还是收拾高齐欢也好。 “小英在医院要住上一个星期，出院以后，我会安排人过来接你们，您这两天抽空回去别墅那里，收拾您和小英的一应物品” “可是乌小姐，小姐的好多东西我不知道该收拾什么” “很简单，你就当她是你的女儿，你觉得拿什么像一个母亲一样，你就整理什么，你和她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我相信能办好” “好，我知道了”。 说完，乌诗诗转身走出长廊，莫姨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实在觉得这个女子非同一般，说不出来的慈悲，也说不出来的狠辣。 市一医的外面，晚上的夜市很热闹，医院正门没有小摊位，那些从县份来到城市的人，总不是都能有谋生的差事，便衍生出好多巷子里的餐饮种类，陈小英的嫂子王欢欢一直都是在这里出摊，她做的山东煎饼特别好吃，原是在广州时候，和她工厂的一个同事是山东人，机缘巧合的和人家学了这样一个手艺，原本是她自己喜欢吃，竟不知现在成了她谋生的手段。乌诗诗以前和父亲去青岛玩过，就在那里吃过煎饼，在国外这些年，她根本没有机会吃到国内的小吃，尤其这种还具有地方特色的小吃，小吃原本也是地方文化的一种展现，她一直都喜欢各种小吃，与其说她喜欢小吃，还不如说成是她可以通过各地方的小吃，去探寻背后各地的文化风俗，乌诗诗的眼睛，耳朵，嘴巴，从来都不做无用功，她从医院走出来以后，四处看了下餐饮店，只见医院左手边有一条很大的巷子，很是热闹，她想走过去看看，走着走着，就看见了王欢欢的煎饼摊，她想吃煎饼，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回，只是见前面还排着好几个人，便先去给莫姨打包了炒菜和米饭，等到回来时候，就正好剩一张煎饼了，王欢欢笑着说： “小姐，这最后一张就不收钱了” 乌诗诗不解的问： “为什么，饼质量有问题吗？” “那倒不是，只是我每天这最后一张饼都不收钱，钱总是一辈子挣不完的，这最后最后就留个好念想嘛” 乌诗诗认真端详了一下眼前这个妇女，个子不高，大概体重120斤的样子，小脸蛋很圆润，背上还背着个奶孩子，还有另外一个稍微大一些的，在小桌子上写着作业，两个孩子都很干净，连同摊位上的一应物品食材都很干净，乌诗诗顿时对这个妇女产生了敬意，她拿上最后一个煎饼以后，放了3元钱在桌子上就走了，只是过了好一阵，她又折返，手里多了一个书包和笔袋，笔袋里面装满了铅笔。 “你好，这个是给孩子的”。 说完乌诗诗就走回了医院，王欢欢怔住在原地，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陌生人给孩子买学习用品，她记住了乌诗诗的背影，她心里想的是，明天中午的时候来医院找这个小姐，把书包和笔袋的钱给这位小姐。 莫姨留了纸条： “乌小姐，趁您还在医院，我今天晚上就去别墅收拾东西，整理完以后我再来医院和您碰面” 乌诗诗叫上了一直守在外面的魁梧大汉： “进来吃饭” “不用小姐，我在外面吃就可以” “好”。 另外一边，莫姨先是去了儿子家，邱岩知道陈小英曾帮助过他家大忙，所以在得知母亲来意以后，就立马去了车行租了车，莫姨猜想陈小英估计最想带的是她的书，还有另外一样，莫姨想了好久，就是衣柜里面的那堆现金。 到了别墅以后，邱岩算打包书房物品，莫姨收拾了自己衣物以后，就上楼进了小英的卧室，她打开衣柜拿了几条小英平时爱穿的裙子，把运动服都带走了，还有小英爱打的篮球，莫姨原是想收拾好就下楼的，她先是想那些钱如果是小英，就不会带走，可是正当她打包好小英的衣物后，堆放现金的下面有一个箱子，莫姨思考了一会，决定还是过去打开那个箱子，眼前的一幕让莫姨不敢置信，想着这世间竟会有如此变态恶劣之人，箱子里装的是高齐欢每次折腾陈小英用过的东西，还有血迹斑斑的好几条裙子，莫姨的眼泪止不住的刷刷流，此时此刻的她好恨，毫无思索的就把全部的现金装进一个大黑袋子，再把收的那几条裙子扔了回去，她才想起，她刚进来别墅时，陈小英还很喜欢穿裙子，自从半年后，小英就再未穿过裙子，她的印象中陈小英穿的那几条裙子很衬小英，就想着把那几条裙子收走，过往的好多端倪，就在此刻像被泄洪了一般，汹涌的奔向莫姨，她心里暗暗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待陈小英如女儿一般。 此后的很多年，莫姨，这样一个和陈小英毫无半点血缘关系的人，一直默默的守护着陈小英。 这世间，有血缘和无血缘都不好说。 第38章 神奇女侠 乌诗诗在医院一直看护着陈小英，外面的魁梧大汉一直守护着她们的安全，乌诗诗从罗马启程之时，昆廷给了她一个骷髅的项链，说是遇到危险时就戴上，外面的大汉叫菲亚张，是中国人，是昆廷安排在乌诗诗身边，以确保她回国的安全。 陈小英已经能慢慢进食，这是住进医院的第三天，乌诗诗早上会外出，当年自己父亲被构陷之事，她是一定要给父亲拿回清白的，菲亚张一直在门外，小英今天早上醒得早一些，看看病房中没有人，四下张望，这是一间独立病房，还放有电视机和洗浴设施，她的身体开始有一些自我反应，她感觉到自己肚子很空，然后摁住叫床铃，护士来了以后，陈小英问： “您好，护士小姐，请问我多久可以出院？” “还需要好几天呢，你姐姐说希望你这回多在医院养养再出院” “喔，护士小姐，我的肚子空空的，不太舒服” “没关系，这是正常现象，毕竟切掉子宫以后需要适应一段时间适应” “什么？” 护士小姐意识到陈小英并不知情，然后她又将真相托出，便离开病房。 陈小英呆呆的望着窗外，自言自语的说“也好”。 傍晚时分，乌诗诗已经折返医院，这期间王欢欢的确来过医院，但没有发现乌诗诗的踪迹，陈小英住的是独立病房，王欢欢也不能发现妹妹竟躺在这里。今天白天的时间，原是乌诗诗带着莫姨和邱岩去安置新找的住处，邱岩是莫姨的儿子，人虽是没什么大出息，但是品行善良，只是莫姨的女儿过得不是很好，女儿对方的家庭有家暴倾向，邱丹已经被打过好几次，莫姨没有办法干涉，后面的好几年时间之中，莫姨都是奔波在邱丹和陈小英之间，庆幸的是，最后乌诗诗把邱丹所嫁的家庭摆平，之后离了婚带着女儿投奔莫姨，一直都和陈小英生活在一起，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莫姨，你去哪里了，这几天都不见你”陈小英担心地问。 “小姐，我去找了个别的住处，这两天我是去整理收拾新住处，是乌小姐帮的忙” “诗诗姐” 说完，陈小英的眼泪划过脸颊。 “不哭，小英，什么都能过去，人没有过不去的，除非是自己不想过去” “嗯” “诗诗姐，你这回回来待多久？” “我下周一回罗马，大概十多天以后回来，你别害怕，这边我会安排人保护你和阿姨” “嗯，我不害怕，我只是担心莫姨，她年纪大，经不起折腾” “小姐，你都这样了，还担心我，我一个老婆子，都到这岁数了，什么都不怕，你好好养身体，我会一直陪着你” “可是，以后我付不起工资给你了，莫姨” “小姐，我不要工资，我只想陪着你，小姐，请你不要推脱” 莫姨边说边掉眼泪，陈小英就没再说话。 “对了，小姐，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我这就回去做，晚上就能送来” “明天吧，明天早上我想吃您做的小笼包，胡萝卜馅的，不要放肉，我想吃素的” “好” “对了，乌小姐，这几天您也没休息好，您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着小姐” “好，我一会走，我和小英再说会话”。 医院的走廊静悄悄，已经是后半夜1点多，莫姨在沙发上半掩着，陈小英睡不着，菲亚张跟随乌诗诗去了酒店，小英想翻翻身，但是身上的力气不够，只能慢慢的挪动一下腿，忽然，她感觉病房外有人影闪过，像在寻找什么，小英盯住了病房的门，她心里有些害怕，于是叫醒了莫姨： “莫姨，您出去看看，我感觉门外有人” “好，小姐， 你把脸侧过去，别让门外的人看见你” 主仆二人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屋外，莫姨悄悄的蹲在了门把手的下面，的确，玻璃外面是有人正端详病房内的情况，莫姨顿感后背发凉，莫姨蹑手蹑脚的将门把手反锁，只听见大致有四五个人的脚步声，莫姨心想，估计是高齐欢的人找上门来了，事感不妙，但是病房内没有装电话，小英和莫姨都没有随身电话，莫姨大气都不敢喘，只是一直让小英把脸侧到对着窗户的那边。 莫姨就这么一直蹲在门下面到天亮，直到六点的时候，早班医生来看陈小英的病情，这才把房门打开，莫姨试探性的问医生： “郑医生，这里晚上有护士一直值班嘛” “有啊，医院都是24小时轮班，况且你们这是独立病房，还有专门医生值班” 莫姨心里在嘀咕，但是并未再多问。 “恢复得还可以，再住个四五天就能出院了，今天你能下床就下来走动走动，尿袋今天就可以拆，点滴今天开始以后也会少一些” “好，知道了，谢谢您” 陈小英回复着郑医生，莫姨把郑医生送出病房外，小英说： “莫姨，您上护士室那里打听昨晚上值班的护士，不声张，如果确定了值班的护士，您把她请过来，就说是我想询问病情” “好，小姐，我这就去”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样子，莫姨就找到了昨天晚上值班的护士，并将她请进了病房，护士先是测了血压，她也知道早班医生已来看望过陈小英，只是简单的交代吃食的注意事项，顺道给小英把尿管拔掉，这时，小英说： “护士姐姐，昨晚上是您值班吗？” “嗯，怎么了？” “没事，我半夜有点疼，让我家阿姨出去想请您过来看看，然后没找到您” “喔，那会啊，我去了厕所了，昨晚上还疼啊” “嗯” “没事啊，身体各项都正常，始终是创伤嘛，需要时间恢复的，你别太心急” “好的，谢谢护士姐姐” 陈小英开始挂点滴，10点的时候，乌诗诗拿着一应餐食来到病房，莫姨第一时间将昨天晚上的情况告诉了她。 乌诗诗说： “小英，今天晚上你就正常休息，不用掩脸，我会处理好，莫姨把沙发挪到小英旁边，你们挨在一起好好睡觉” “诗诗姐，要不出院吧” “出什么院，你这个不观察好，出去以后会有后遗症，你乖乖的多休息”。 陈小英就未再说话，乌诗诗放下餐食，戴上墨镜和口罩就离开了病房，离开之前和菲亚张在外面说了好一阵话，莫姨知道他们这是在安排些什么。 “莫姨，诗诗姐不能有事，我好害怕” “不会的，小姐，这位乌小姐看似话很少，实际心里沉稳老练” “莫姨，您看外面的那个大汉，和诗诗姐是什么关系” “不知道，但是我看是乌小姐随从，估计是保镖” “保镖？” “嗯”。 小英心里闪现了很多情节，她不能开口询问乌诗诗的情况，从她很小时候，乌诗诗的存在，对于她自己来说，就是一盏神灯，就像这几日，虽然她住在医院，但是心里却很安稳，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感觉心里很稳，很安全。 时间来到后半夜1点多，今天的值班护士换了一个，乌诗诗为了引出昨天的那一行人，便把护士支开，大概1:35的时候，莫姨在小英旁边假寐，小英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门外，门上面有一道窄窄的玻璃，昨晚那个人就是透过玻璃一直往里看，突然，病房门被推开，屋内的灯是关着的，只见一道亮光闪过陈小英的眼睛，莫姨大叫一声：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对方有四个人，全部身着黑衣服。 “要你的命”。 正当刀要落在陈小英身上之时，菲亚张一把拿住了该男子的刀，手腕顷刻间被菲亚张掰断，其余三个人被另外两个大汉打倒在地，菲亚张把四个人的嘴全用胶布裹住，四个人被抬上了一个面包车，乌诗诗只交代陈小英好好睡觉，说已经没事了。 面包车早早的就在医院太平间的后门准备好，四人被塞进面包车以后，车子一路疾驰离开市区，开向了大致离市区40多公里的郊外。郊外的风呼呼的吹，风吹草也动，还能听见河水的流动声，星空很亮，月亮挂在半空，这样的夜晚并不是月黑风高，看着山下面的城市，灯火通明。 四人被抬了出来，菲亚张把他们嘴上的胶布扯开，乌诗诗手插在裤兜里，也不说话，只是眼神示意菲亚张，一时间，四个男子被脱光光了所有的衣服，菲亚张从车上拿了一桶液体，倒在此四人身上，乌诗诗一直都不说话，只从口袋里拿了一支烟点上，也不抽，这四人其中一个崩溃了，急呼： “你是不是想烧死我们” 乌诗诗只是嘴角往上扬了一下，只见四人瑟瑟发抖，其中一个尿了一地，另一个赶紧说： “是林老板，不关我们的事” 菲亚张一个大嘴巴子抽了上去，乌诗诗眼睛定住了拿刀的主凶，此人说：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认倒霉” 乌诗诗张了嘴： “是条汉子”。 随即用手指招了另外三个大汉，他们拿出了一个大麻袋套在这个主凶身上，捆上了长绳，乌诗诗用眼睛示意，这几位大汉就知道怎么弄了，只见麻袋掉进了河里，好大的一根绳子被他们几人拽住，放进河里泡一回，再捞上来，直到第四回的时候，这麻袋里的人说话了： “我说” 想必这天下没有乌诗诗办不成的事了吧，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那日在别墅发生厮打以后，林如兰逃跑，之后给台湾的父亲打了电话，两天之后，林如兰的父亲就已经找到杀手，先是了结高齐欢，高齐欢腿已断，怎么着都得留着他的命，不然日后不好给自己外孙交代，此后，又寻找陈小英的下落，对于陈小英，林如兰是反对爸爸的，她认为陈小英也是受害者，但是林龙庭非常宠爱她这个女儿，此前虽知女儿很可能受到家暴，但是林如兰一直不说真实情况，她只是为了保全她的家庭，况且，她爱着高齐欢。四个杀手摸到医院的那晚，小英先是预感不好，莫姨反应也快，这才躲过一劫，此刻的主凶把事情原委交代以后，乌诗诗就把他们放了，此人后面给林龙庭汇报情况的时候，林龙庭恼羞成怒，他嚣张了那么多年，第一回栽在一个女人手里，并且还是个年轻女人，他原本是想赶来内地和乌诗诗会上一面，但是听到杀手描述乌诗诗特征的时候，说她脖子上戴着一个骷髅头，林龙庭顿时哑了声瘫坐在地。 次日上午，乌诗诗再次回到医院，小英担心得一晚上都没睡着。 “诗诗姐，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你安心养着，下午我就得走了，有急事要办” “啊，你下午就走啊” “嗯，过一段就回来了，再回来的时候可以陪你时间多一些” “喔，那你小心点” 乌诗诗笑了一下回： “傻姑娘” 莫姨将乌诗诗送离了医院，离别前，莫姨说： “乌小姐，小英幸亏有您” “不客气，阿姨，只有您才是小英的福气”。 医院到了夜晚时分，外面巷子里的各路小吃已经出摊，七七八八的各种香味飘到了小英的病房，她饿了，原是担心乌诗诗，一整天都没有进食，此刻莫姨回家去了一趟，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乌诗诗给她们找的住处，虽是给了一年的租金，但是莫姨看着房子不错，想着陈小英以后需要一个固定住所，就把从别墅里带来的钱，全额买了这套房子，买完之后，现金竟都还剩二十多万，原是今天晚上房东和莫姨约好要签合同，明天一早过户，莫姨拿着小英的身份证就把这个事给办了，第二天办过户手续之时，莫姨写的代办事由：女儿病重，关系一栏：母女。 陈小英出院了，邱岩租了车来接，她还不能走动太久，来到新的住处，摆放的花草，书籍等一应物品，莫姨都是按照她所喜欢的样子来摆放。 太阳，暖暖的。 第39章 职场之不打不相识 时间犹如白驹过隙，乌诗诗已经离去一个多月，莫姨这一个月以来把小英照顾得很细致，汤药小心翼翼的守着熬，邱岩来看过小英几回就再没来。 陈小英感到身子骨爽利了很多，闲来无事，去到书房开始整理以往的那些旧书，莫姨给她打包搬来新的住处以后，就一直没动过她的东西，莫姨知道，陈小英是一个爱书之人，她自己只识得几个字，在和这个房子房东办理过户时，都是邱岩一直协同，但是莫姨一直都知道的是“自古书中藏有黄金屋”，她虽不认得几个字，却也懂得并不是真正的黄金屋，而是书里前人各自智慧的汇总，后人只不过一直重复前人的路，人只要想积极向上，总归能有办法。 陈小英用dvd播放着贝多芬的《月光》，古典音乐里面她最是喜欢这一首，第一次听到这首曲是在学校的图书馆，当《月光》第一个钢琴音走到转角处，陈小英泪流满面，想来这就是古典乐的魅力，也是天才贝多芬的魅力。小英一遍沉浸在《月光》中，一边整理喜欢的书，突然间从一本小说里掉出来一张照片，她原以为自己早把照片中人忘掉，一时之间，思绪被拉回了几年前的校园时光，她想起了学校的梧桐树，今时今日，陈小英才明白为什么梧桐树的树心是空的，却又长得那样快，就像现在的她，竟不知自己的心也空空一般，莫明奇妙的又要往前走，像是一种无名的力量，或是像学校梧桐树那样。 现年的陈小英已经26岁，她看看曾经宿舍几个姑娘的照片，这才想起肖英爱，而此时的肖英爱在鹏城那头，发展势头强劲，鹏城是深圳的别称，而深圳市是中国的第一个经济特区，肖英爱在深圳这几年，个人成长只能用“疾驰”二字形容，她原本长陈小英将近三岁，现下的她马上30岁，肖父肖母虽未有明显催婚，但是在言语中拐弯抹角处，还是希望她能早日成家，肖英爱又岂会不知。 “肖总，发往非洲的那批货您最好去看看，我感觉不太对” 肖英爱的下属来汇报发货情况，肖英爱四年前进入了一家珠宝公司，只做出口，相当于外贸生意，这几年间她从普通职员一路飙升到四个部门的经理，一跃成为大区总监，这四个部门分别对应走货的地区不同，原是肖英爱在上一家公司里业务出众，机缘巧合认识“forever珠宝”总监，谭晶晶特别欣赏她的反应力和执行力，就把她从原先的公司挖掘了过来，从来到“forever珠宝”后，肖英爱的竞争对象实在多，这家公司简直就是藏龙卧虎，只是，她可是肖英爱啊。 “怎么不对？” 英爱定睛看住了朴爱，朴爱显得有些慌张，她刚大学毕业就进的“forever珠宝”，五关斩六将的才转入正式职员，前年还是费了好大关系才进入“forever珠宝”实习，她父亲是韩国人，因为工作的原因已经在中国很多年，她母亲是广东潮汕人，朴爱是独生女。 “我昨晚上去仓库对货，发现有十几箱货没有贴标” 贴标就是必须过质量检测，但是照理讲，公司的每一件珠宝，哪怕就是很小的耳环品类，质量都抓得很紧，想必这其中有些猫腻。 “确不确定？” 朴爱犹豫了三秒： “确定，昨晚上我发现之后，原本是想第一时间告诉您，我又怕是上面有什么另外的打算” “怎么讲？” “仓库的库管把这十多件货放在了非货的最后面” 肖英爱迟疑，后问： “好，知道了，这件事你对谁说过没有？” “没有，肖总” “好，知道了，你先出去，我这边没有消息，你先不要声张” “嗯” “你这眼睛是昨晚没睡好吧，今天下班早一点，早些回去休息” “好，谢谢肖总”。 朴爱从实习时候就跟着肖英爱，好巧不巧的是俩人名字里面都有一个“爱”字。 此时肖英爱的应急反应，这批货多半是泉总当成了私货，想浑水摸鱼，这几年她和肖英爱斗得如火如荼，只是在此之前，泉岳未曾这样胆大妄为过，肖英爱从不和他正面交锋，她看中的是公司的整体发展，以及这个公司能养活多少人，泉岳就是吃准了她这一点，这几年明里暗里没少让肖英爱吃哑巴亏，但是上面的何总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一直没有发作的原因，是泉岳这几年都是些小手脚，再一个，泉岳家里有一个已瘫痪了近10年的老婆，他很需要钱。 肖英爱按兵不动，找了负责生产的主管打探此事，再去原材料供应商那里核对价格，她和泉岳分管不同的国家，泉岳管中东和东南亚一带，肖英爱主要是负责非洲的六个国家货物，尤其是南非，由于地理位置和天然气候形成的环境，南非无论是珠宝还是黄金，资源都非常丰富，这相当于是肖英里面最大的一个区域客户，她还单独成立了一个设计部门，只针对发往南非的珠宝作设计，泉岳认为何总一碗水端不平，总是针对肖英爱，究其原因，还是他重心不稳想要的太多，何总在此之前和肖英爱提过一回，何总说一直没有事发的原因，除了他本身业务做得还成之外，还因为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何总当年四次创业，家底精光，其丈夫无法忍受便与之一拍两散，原先二人曾是高中同学，感情基础很厚，只是这世间纵是再厚的情感，也不及人心的探究，只有泉岳不怕风险的跟随她，所以对于泉岳，何帆的确是手下留情，肖英爱知晓他的情况以后，不管他怎么对她使绊子，肖英爱的原则是：只要不影响大局。 “泉总，来公司这几年，咱俩还没有正式一起吃过饭，今天正好周五，不知道能不能赏光给小妹一个机会” 肖英爱去到泉岳的办公室，邀请泉岳晚上共餐。 “吃饭？为什么？理由” 泉岳有些神色慌张。 “泉总，这都几年了，在您眼里我肖英爱就这么不入您的眼吗？” “我哪敢啊” 泉岳阴阳怪气。 肖英爱不吃这一套，只一句： “下班前来我办公室回复我，不接受电话通知”。 肖英爱开门而出，泉岳看着她出去的背影，实在是心虚，他认为可能是鸿门宴，但是不赴约又怂，他实在是拿不准。 墙上的挂钟已走到17:48分，距离下班时间还有12分钟，从17点以后，泉岳如坐针毡，全身火辣辣，何总已经去菲律宾一个礼拜，想必他是谋划此事已久，只是一直在等待机会，眼见时间只剩10分钟，他还在犹豫不决，此时他儿子正打来电话： “爸爸，今天学校老师说假期有夏令营，我也想参加，可以吗？” 泉岳今年36岁，比肖英爱年长六岁，何帆在初创公司之时，泉岳还是一家电器公司的销售员，从电器到珠宝跨度很大，但是泉岳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很会琢磨事，孩子打电话来说这样的请求是第一回，泉横溢从小就懂事，现下是四年级，班级的小同学们大部分在二年级都已经参加过夏令营，泉岳听到孩子这样问，心里震了一下： “好，爸爸答应你” “真的，爸爸，太好了，谢谢爸爸” 泉横溢高兴得手舞足蹈，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放下电话的泉岳，点上一支烟抽了几口，之后走出办公室，他到肖英爱的距离原就是上下楼而已，肖英爱在二楼办公，他在三楼，因分管的区域不同，陈列珠宝的形式和接待客户都有差别，就这短短的距离，泉岳感觉他走了很久很久。 “肖总，走吧” 肖英爱大笑，实则是因为她料定泉岳一定会来。 两个人在一家韩式料理用餐，肖英爱一直都很喜欢吃荤。 “我说肖总，你这吃半天不说一句话，究竟是几个意思” “哎呀，泉哥，来公司都几年了，还没正式请您用过膳，我的错” 肖英爱倒满杯中酒，自己咕噜一饮而下，泉岳也不甘示弱，自己也倒满一杯： “我作陪” 二人大笑。 “泉哥，小妹我呢，过往有些地方可能没做好，实在对不住，今天这顿饭呢，权当是我赔罪” “你哪里错，英爱，哥问你，你知道我最烦你什么吗？” 泉岳的酒已经上头。 “什么，洗耳恭听，一定改正” “我最烦你的，就是你那个拼劲，还特别正经” “哈哈，好，哥，我知道了，我改，我以后一定不正经” 两个人再次哈哈大笑，一句未提那批货。 泉岳中途去了卫生间一趟，肖英爱已经把账结了，等到两人准备起身离开时： “服务员，结账”泉岳喊道。 “泉哥，我已经结了” “什么，不行，哪有吃饭让女人买单的道理”。 泉岳红涨着脸，肖英爱给她往外扶上车，朴爱一直在外面等着他们，肖英爱事先安排好朴爱开车等候，就是为了能将泉岳安全送到家。 肖英爱沿着海边一直慢慢的走，海风不停地吹，太阳早早的已经掉入了海里，她的脑海里闪现出很多人，其中，她最挂念的就是陈小英。 次日上午，泉岳清醒过来，似有大脑断片之意，怎么都想不起昨晚上，不知道都和肖英爱说了什么，还自言自语： “这娘们真能喝”。 他起身先去看了老婆，给她把屎尿换洗的都先弄好，泉横溢已经在写作业，今天是周末，他可以好好做饭给孩子吃，收拾洗漱整理好之后，准备从包里拿钱给泉横溢，伸手拉开包包，一个黑色的袋子在包底下，他疑惑是什么东西，打开一看竟是钱，再细数，一共有17扎，一扎是一万，旁边还有一张纸条： “泉哥，这是我这几年来的积蓄，我知道你家里需要钱”。 泉岳突然看向窗外强烈的阳光，热泪滚落，扇了自己两大个耳光。 后来，那批货重新上了标，和原先正规的货物摆放在仓库。 好一个肖英爱！ 深圳的步伐快得不能再快，各色交通工具都是你追我赶，人在其中也如工具一般，何帆从国外回来以后，找肖英爱细聊了一翻，原内容是这样： “英爱，我打算我们也走内销” “内销？何总，您先说” “公司要发展壮大，一定是多条腿走路，核心产业不变” “何总，您是不是觉得我们这样只针对出口市场，未来一成不变的话，远销的产品没有内销的渠道好掌控？” “哎呀，肖英爱，你真的这脑子太好用了” “我从去年就发现这个问题，去年有几个仓的货去南非，我跟得特别费劲，中间还有一些复杂的周转，特别耗费时间还影响效率，但是，何总，外销目前我们是主要业务，只是我们的产品是不是可以细化受众群体” “英爱你接着说” “何总，叫上泉总一起嘛” “呵，你们二位是什么情况，不打了？” “原本也没有打啊，本来泉总年纪比我长一些，我年轻气盛，的确也有做得不够的地方” “英爱，我就最欣赏你这一点，这人啊，能自省是好事，但是像你这样心胸真开阔的实在太少，我看你也跟不了我几年了” “何总，您什么意思，不想要我了？” 肖英爱自己说得笑了一个大哈哈。 “不要你，我这个老板是得多傻才会不要你，我不把你榨干了，怎么会舍得放过你” 两个女人对视，笑得打颤。 “何总，您看您这资本家的嘴脸” 肖英爱捂着嘴笑，这时泉岳敲门进来了。 “哟，二位老总是遇到什么大喜事了？” “泉总，快坐”何帆示意泉岳坐下。 “泉岳，我是这样打算，听听你二人意见，公司现在两大总监就是你们两位，我想把海外市场全部给泉岳，英爱准备开拓国内市场” “什么？” 肖英爱瞪大了眼睛，泉岳也是下巴都张大了。 “不是，何总，这海外市场这么大，我一个人哪能够啊，再一个，英爱的那几个国家的接货商多难对付” “呵，现在知道人家英爱那边市场难对付了？你之前不还说我偏袒肖英爱吗” “那我，那之前不是嘴欠嘛” 三人都笑了。 “这样，英爱，你先考虑一个星期再答复我，如果不行，我就安排另外的人来接，你还是继续管理你那几个市场，但是，我希望你能接” “好，何总，容我想想” 大概一个小时以后，各自就又都忙碌起来。 第40章 强扭的瓜 一个礼拜以后，正值周末，肖英爱一个人在公司加班，窗外下起了大雨，她已经把何总让她考虑的意向，做成了计划书，针对做内销，她有一个大概纲要的规划，只待和何总商讨。 已快临近晚上7点，天色已经完全沉寂，肖英爱收拾好东西以后，走向了停车场，这些年她在深圳省吃俭用，不该花的地方是绝对一分不花，该花的丝毫不含糊，在给泉岳的那笔钱之前，她花了25万买了一台车，实在是有一部分客户需要她去机场亲自接机。 正打开车门，电话响了： “喂，你好啊，肖总” “哈哈，我好着呢” 肖英爱立即听出了是范雨的声音。 “你个妮子，笑一声我就知道是你” “英爱姐，你可真是，怎么换电话了也不给我说一下，我还是问的姜妮” “情况突然嘛，本来是不愿意换号码的，工作需要” “你还真是满嘴都是工作，怎么，不来给我接机？” “什么，你来深圳？” “怎么，我不能来？” 两人哈哈大笑。 “什么时候的飞机？” “明天早上10点，我过去谈一个合同” “好，我准时接你” “那你肯定要准时接，我有一个惊喜给你” “惊喜？什么惊喜？有男朋友了？” “你真是没劲，干嘛一口猜出来，一点悬念都不留” “哈哈，我还不知道你” 两人挂断电话以后，肖英爱心里想，这个范雨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还是这么古灵精怪，不过还是好奇她是找了一个怎样的男朋友，想着想着干脆给姜妮打电话： “妮，你最近怎么样？” “是英爱姐啊，周平良让我接电话，我还以为学校大周末让去加班” “你们工作也这么忙” “我今年带到毕业班了，不能耽误孩子，好多细碎活，这一段经常都是倒头就睡” “周小样呢，谁带” “他爸周平良呗” 两人心境如有隔空暗号，相视大笑。 “对了，英爱姐，你怎么样？” “一天瞎忙” “今年过年要回来吗？，去年都没见上你一面” “今年估计能回，上头准备让我做内销，估计以后跑国外的时间就少了” “那这对你的发展怎么样，我现在混到只会教书了，别的都不懂” “能把书教好是大事和利事，你好好对待” “嗯” “范雨给我打电话，说明天来深圳，我准备明天早上接驾” “啊，真羡慕你们俩啊，还能见上一面” “对了，你知不知道她交了男朋友” “我可是对她这个最不好奇，她那脑瓜里面不知道一天想些什么，不过她这几年工作发展得是真好，那个婚纱摄影公司，她都快做成副总了，虽说是规模不大，但是也几十号人” “她也一直都努力的，那你还真不知道她男朋友是谁” “我确定不知道，难不成还能是我们认识的熟人？” 姜妮还真是一语道破，肖英爱快速的把她们共同认识的人，都筛了一遍，最后，她的视线的确是停留在曾经的老熟人，熟得不能再熟。 深圳的机场永远都是人来人往，这世间的多少人为了名利二字，一直奔波，有的人是主动追寻，有的人被裹挟向前，大家行色匆匆都不曾有空停留，肖英爱看看手表，飞机已经着地，过了大概15分钟的样子，熟悉的身影现出，范雨穿着一条红色的连衣裙，一双5公分高跟鞋，头发婉了一个发髻，脖子上戴了一条珍珠项链，肖英爱这才注意到，范雨真是漂亮，只是范雨旁边陪同的那位，肖英爱昨日已料定。 “你慢着点，别摔了” “我看见你高兴啊” 范雨嗲嘻嘻的和肖英爱说。 “长峰师兄，好久不见” “英爱，好久不见” 似说不说，欲说还休，大抵如此吧。 肖英爱驾着车带着这两人，一路去往宝安，她预先订好了一家经常光顾的粤菜，这个饭店里还有另一个老熟人。 “凡哥，我还有半小时到，11：45分上菜” “好” 张力凡前年来的深圳，“广群萃”这家店的老板，是张力凡在社会上认识的一个好大哥，从张力凡来店以后，他这位好大哥就回了香港，一个月只来两回，原是这人在香港还有其他餐饮事业。 肖英爱停好车，一路上三人都不说话，肖英爱只是说让她俩好好感受下深圳的空气，车上的广播新闻一直放得很大声，整个路上，肖英爱心里，全是陈小英当年和莫长峰的情景。 一时之间，时过境迁。 一个不大的小包间，很安静，在“广群萃”的二楼，靠窗的位置视线很好，服务员把菜品上齐以后，张力凡原是进来和英爱打招呼，推开门，惊住： “长峰老弟” “力凡哥，你怎么在这？” 莫长峰张了口，的确很惊讶，从上一次大家散了以后，就再未见过面。 “这说来话长，英爱也没和我说是你们二位” “要不一起吃吧，力凡哥” 英爱说。 “哪成啊，一会楼下全都得满，忙得团团转，今天这顿算我的” 说完，张力凡又安排多加了几道菜，就开始去忙活了。 “说吧，二位” 肖英爱盯着莫长峰，之所以是这样的眼神，估计是认为莫长峰对陈小英的背叛，当年之事，不清不楚。 “英爱姐，你别这样，他现在是我男朋友” “你闭嘴，我还能不知道他现在是你男朋友啊，只是你们这以后怎么面对陈小英” “我就知道你偏心，从上学时候，你就偏心小英” 范雨很不满。 “你再过过脑子，我确定是偏心陈小英？” 范雨不敢再说话，她知道肖英爱并不是偏心陈小英，只是陈小英的单纯和善良，的确需要保护。 “英爱，不怪她，都是我的问题，是我负了小英” 这两年里，范雨一直默默的跟着莫长峰，想必是女追男，只隔层纱吧，况且，范雨的算计，并不一定是明面上，女人心的欲擒故纵和示弱卖乖，没有几人能抵住。 “既然如此，你们自重” 肖英爱从未这样严厉的说话，只因她大概率猜算出当年的情景，虽然后来范雨也招供出实情，终来还是莫长峰放弃的缘故。 “对了，你们这次来是做什么” “我来签一个合同，顺便看看这边的婚纱市场，我想自己做，这边去香港很近，我想通过婚纱照牵动蜜月旅行，这两年不是开始流行港澳台游了嘛” “这个想法不错，那你什么时候回，我就只能今天中午和下午招待你二位，晚上还要去公司一趟” “英爱现在发展得很不错吧”莫长峰问。 “还成，长峰兄现在如何” “他啊，现在已经升到副校长了”范雨赶紧补话。 “预料中”英爱很平静地说。 三个人在饭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吃饭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英爱就把她们送去了酒店，来到酒店大堂前台： “范雨，拿你身份证来” “英爱姐，你订的是一个房间吗” “是啊，你这不都是男朋友了吗，省钱” “不，房间开两个”范雨低下了头。 肖英爱这才察觉到似有不对。 各自打开房门，莫长峰说他休息一会，实际上是想让范雨和肖英爱可以私下聊会。 “怎么回事，不是都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吗？” 英爱问范雨，说着范雨眼泪掉了下来。 “英爱姐，我” “还是因为小英吗？” “我想是的，虽然我们成了男女朋友，也只是平时牵个手而已，他并不和我亲近” 肖英爱上前抱住了范雨，她虽然不热衷男女之事，却也能大致理解爱情的魅力，范雨似有几分可怜之意。 “最开始，我想着我是可以感化他，就一直坚持，可是” “雨啊，你有没有想过，你对他这么多年，只是一种执念呢” “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要不要喝点？” “你不是晚上要去公司还要忙事嘛” “你都这样了，我还忙什么，这回不说我偏心了？” 范雨又哭又笑的擦着眼泪，这么多年她从心里敬重肖英爱，肖英爱去国外的时候，但凡有点特色的香水，都会买回来寄给她，也从来不多说什么，给姜妮寄的多半是国外讲教育的书籍，肖英爱有一次去了德国，还花了大价钱，盘了一对音箱给周平良，周平良收到以后听他喜欢的古典乐，那真是感动得流眼泪。 英爱下了楼去买啤酒，她在思索着莫长峰，正好和莫长峰撞个正面。 “长峰哥，你不是在房间休息吗，怎么出来了” “想下楼感受下海风的魅力” “介意和我去买啤酒吗？” “不介意” 二人大笑，原先学校的那种感觉，跃然脑海。 “刚刚吃饭时候，是我招待不周，我自罚一个” 肖英爱拿起手里的一个啤酒直接喝完，这让范雨和莫长峰都看迷糊了。 “天呐，英爱姐，你现在这酒量，太吓人了吧” “这才哪到哪，国外有一帮客户，他们不喝白酒，只喝红酒，而且是慢慢喝，能一直喝，我前年的时候醉过一回，醒了两天” “英爱姐，你怎么从来都不说你辛苦” “苦什么，别矫情，认真活着就成” “还是我认识的肖英爱”莫长峰随即也喝了一个。 “你们两个是欺负我酒量小吧” 三人开心地笑起来，眼看着酒瓶子慢慢地倒了一地，范雨已经喝大了，躺在床上，略有听见莫长峰说： “英爱，你有她的消息吗？” 她，指陈小英。 “没有，我已经几年都没有她的消息，很担心” “我有一次做梦，梦见她冷冰冰的看着我，我叫她，她也不应，想必她恨我” “不会，小英不会” “你就一点她的消息都没有吗” “真没有，我也很想她，想知道她好不好，当年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 “我，都是我的错” “长峰师兄，过去的就过去吧，别抓着自己不放，害了自己也苦了身边人” 莫长峰知道英爱说的是旁边的范雨，范雨很想听莫长峰的回答。 “我对范雨没有爱，只是这两年她实在对我太好，我拒绝怕更是伤害到她” “你现下对她不是更大的伤害吗，你要一直这样？” “不，我会对她负责，会和她结婚” “长峰哥，你说你干工作那么明白，怎么对感情之事比我还糊涂” “我不知道怎么说，和她在一起，我就能感觉得到小英的存在” 酒后真言，该说，也不该说。 范雨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 “莫长峰，你原来就把我当成陈小英的影子” “范雨，我” 范雨已怒气冲冲。 “实话告诉你，当年你和明红，是我把陈小英具体信息透露给明红，明红算准了时间，你们才裸露在陈小英的面前” “什么，你再说一遍” 莫长峰惊恐的看着范雨。 “怎么，还需要我重复一遍，是我，是我拆散你和陈小英，就是我” 说完，范雨怒叫，莫长峰摔门而去，当即收拾好行李离开， 至此，范雨的执念，即将烟消云散。 肖英爱目睹二人酒后发疯的场景，心里五味杂陈，怪自己多嘴，紧赶慢赶出去追莫长峰，早已不见人影。房间里的范雨把酒瓶子，衣服，化妆品摔得到处是。 “雨，对不起，我不该多嘴” “英爱姐”范雨一直哭，接着又说： “我知道和你没关系，早晚会这样，我就是一直在欺骗自己，真是报应” 英爱把地上的物品都捡起来整理好，叫了酒店清洁的工作人员帮忙整理房间，她拉着范雨去了海边，海风悠悠的吹，海浪很柔，夜晚的深圳很美，这座城市热情洋溢，同时它也冰冷，不管你在遭遇什么，这座城市的颜色都不会因你改变。 “明天还能去谈合同吗？” “怎么不能，钱是钱，爱是爱” 肖英爱笑了，接着说： “看来你也没有多爱莫长峰嘛” “不，我真的真的很爱他，其实从一开始我也知道，他不会属于我” “你这么聪明，怎么会在他身上犯糊涂” 范雨扭过头看着肖英爱： “英爱姐，你还是谈场恋爱吧” 肖英爱听出了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她的确不懂爱情。 第41章 遇见故人 莫长峰怒气冲冲的奔向机场，只是已没了当晚回去的机票，他原本是正好在休假，一来是陪陪范雨，二来也想见见肖英爱，见肖英爱的理由里有一部分，是想知道陈小英的情况。 他住在机场酒店，机票是明天上午九点十五分，办理入住以后，一头扎在床上，对于陈小英，原本就是悔恨，直到今天他才知晓具体是怎么回事，想着想着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小英，小英，你等等我” 莫长峰在梦里大喊。 “小英，小英，陈小英” 他挣扎得满头大汗，浑身不能动弹，只见一双无名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用力地推使劲地推，那个女人就是不松手。 等到醒来以后，莫长峰胸前的衬衣全然湿透，眼角滑落眼泪，他，还深爱着陈小英。 次日很早，莫长峰简单整理好就走出酒店，正好到前台结账，只听见很熟悉很熟悉的声音： “您好，210退房” “小姐，您好，请出示您的身份证” 陈小英拿出身份证递给酒店前台： “这是我的身份证” “好的，陈小英小姐，您的退房手续已办理好，欢迎下次入住” 莫长峰已然呆住，那个梦里他梦见无数回的女孩，他的女孩。 陈小英推着行李箱就往后转，莫长峰的眼睛正好接住了她，陈小英慌乱得不知所措，箱子立住在原地，莫长峰追出去，只见小英摔倒在地，莫长峰快速的把她拉起来，紧紧的抱在怀里。 “你为什么要跑，做错事的是我” 陈小英的眼泪哗啦啦，时至今日，她还是个爱哭鬼，只是也不说话，莫长峰牵着她回到前台，推着箱子。 两个人沿着机场的公路走了很久很久，肖英爱正打来电话： “长峰哥，我就不去送你了” “英爱” 莫长峰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英爱，小英在我旁边”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是，我在机场酒店遇到小英” 陈小英听到了英爱的声音，这才说了话： “英爱姐，是我，我来深圳了，是来找你的” “你们等我，我半个小时到” 肖英爱把手里的全部资料，一股脑的丢在身后，连桌子底下的鞋子都忘记换，直奔地下停车场，极速奔往。 26分钟以后，肖英爱站在了陈小英的面前。 “英爱姐，对不起，这几年，对不起” 肖英爱一把抱住了她。 之后英爱驾车将二人带到海边，安排落座以后，肖英爱给范雨打了电话： “你过去香港没有？” “过来了，刚到一会” “多久回来？” “后天呢，英爱姐，怎么昨天晚上才和我分的手，就又想我了啊” “别贫” “那你注意安全” “好”。 两个人挂断电话，英爱原是叫上范雨，只是范雨早上已过去香港办公，就未将此事告知小英， 茶餐厅紧挨着海，英爱很多时候想休息就来这里，吃吃餐看看海，她给小英点了叉烧，还配了一杯美式咖啡，莫长峰面前上了一份叉烧包，她自己并未用餐，也只是喝着一杯拿铁，这么多年在深圳，她也才渐渐学会了喝咖啡，实在是工作量太大，有时候压得喘不过来，咖啡就像续命水一般。 “小英，你是等我问，还是自己说” “英爱姐，我说” 小英擦擦嘴，端起咖啡小呡了一口，接着说： “这几年我一直在市里，只不过是在郊区，高齐欢一直养着我” “那你什么不联系我” “英爱姐，我” “对不起，英爱，你别怪她，是我负了她” 莫长峰一直看着陈小英，满眼满心的疼痛感，扑面而来。 “不，你别这么说，我不怪你，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也没有恨过你” “做得对，是陈小英”肖英爱说。 “对了，你既然是住在市里，我去找过凯文，都没打听到你的下落” “英爱姐，我那时候谁都不想联系，没有勇气面对任何人” “好，知道了，你快吃，吃完我们去海边坐坐” “嗯，英爱姐，你瘦了” 陈小英低着头继续吃饭，眼泪滴到了饭里，她想起肖英爱在学校照顾她的点点滴滴，实在觉得自己该死。 “快吃吧，爱哭鬼” 半个小时以后，三人坐在了海滩边，莫长峰拿着几罐啤酒，他已经几年都不饮酒，从上一次事发之后，实在认为喝酒误事。 “小英，我们还可以在一起吗？”莫长峰问。 陈小英侧过头看着他： “你不介意一个曾经被包养的女人吗？” “我不管那些，我只想要你” “长峰哥，我们回不去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陈小英，我不配” “小英，你老实说，这几年你怎么样，你怎么比从前还瘦” “英爱姐，我在郊区的这几年” 陈小英停顿，接着说： “高齐欢是个变态” “什么？” 肖英爱没太懂陈小英的话，可是莫长峰大致明白，接着说： “小英，终究是我对不住你再先，都怪我，不是我，你不会和高齐欢走到那一步” 陈小英突然站了起来，朝着海面走过去，肖英爱和莫长峰么没明白她要做什么，两人对视一下，不知所以，只见陈小英一个极速，冲进了海里，肖英爱大喊： “小英，陈小英，你想干什么” 莫长峰腾飞起来冲进海里，追着陈小英，陈小英本就很瘦，海水打在她的身上，身体已经漂浮，莫长峰的心紧得提到嗓子眼，死死的抓住陈小英，将陈小英狠狠的抱在胸口，只见陈小英使劲挣脱，嘴里喊道： “长峰哥，我不能和你再在一起，我已经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我不会有孩子了” 晴天霹雳，万箭穿心。 莫长峰，特别喜欢孩子。 肖英爱在岸边死命的喊着二人，只听见小英怒吼，喊出上面那句话。 肖英爱，傻眼。 “长峰哥，你快先把她拉上来” 三人来到酒店，肖英爱给陈小英洗澡整理，莫长峰坐在床沿边上，听见几个大巴掌的声音，陈小英知道，这是莫长峰在恨他自己，可是她心里始终认为，路是自己选的，怪不得任何人。 “英爱，我下楼去给小英买双鞋子，你们先聊” 说完，莫长峰出门去。 “小英，你怎么想？” “英爱姐，我这回是专门来深圳找你的，我先去了姜妮的学校看她，姜妮守着我哭了一顿，说你这几年一直挂念我，对不起，英爱姐” “别说了，我不怪你，你现下是什么情况，可以说了吗” “我现在住在市区，和之前的保姆阿姨住在一起” “什么，你还和高齐欢在一起？” “没有，保姆阿姨是以前在别墅照顾我的阿姨，后面高齐欢出了事，我们就搬出来，莫姨就一直跟着我” “那，高齐欢呢？” “不知道，大概是被诗诗姐解决了吧” “诗诗姐？她回国了吗？” “这件事说来话长，她现在人不知在哪里，英爱姐，你怎么样？” “我啊，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干不完的工作” “你要准备一直在深圳吗？” “嗯，我现在发展得还可以，之前一直跑国外，现在上面准备让我开发国内，你如果想做贸易的话，可以来深圳” “我回去和莫姨商量一下” “这个莫姨待你很好吗？” “嗯，我这几年全是有她，不然我估计已经不在了” “好，等有机会一定见见这位莫姨” “以后会有机会的” “对了，你怎么会遇到莫长峰” “我是早上两点多飞机到深圳，后面太晚我就住在机场酒店，今天早上退房时候遇到他，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啊” 肖英爱原是想说他和范雨来，后面止住了，接着说： “他是公差，昨天我们才见的一面” “小英，你来准备呆几天，手里有没有钱？” “我手里还有钱，英爱姐，你别担心，我在市里给两个有钱人家的孩子补课，收入够花” 说起这两户人家，就光补课费，就给陈小英开了一万多，陈小英着实给孩子补课很有魔力，两个初二的学生，外语一团糟，就是喜欢陈小英讲课，有趣，生动，还温柔。 “那就好，钱不够花，我还有一点，你先睡一觉，我回一趟公司，今天临时跑出来，还有一堆事等着我” “好，英爱姐，你忙，这是我的电话，我给你存上”。 说完，肖英爱就出了酒店，朝着公司的方向驶去，等到莫长峰回到酒店时，陈小英已不知踪影，莫长峰瘫坐在床上，一直坐到后半夜，补了凌晨的机票，回了学校。 两天后，陈小英回到了家，莫姨早早的就给她做了喜欢吃的鱼，莫姨说： “这次出去累不累，找到你那个同学了吗？” “找到了，挺好的” “我看你这次出去回来，精神好了很多，小姐，你早该走出去” “嗯，莫姨，我知道” “对了，今天上午有一个叫王欢欢的，说是你嫂子，说你回来联系她，有事找你” 陈小英呆住看了一下莫姨： “王欢欢，她带着孩子的吗？” “嗯，大概一岁多快两岁的孩子，看起来还很可爱” “莫姨，我们现在手里还有多少钱？” “还有两万多” “我明天出门时候，您拿三千给我” “好，我知道了，明天早上我准备好” 次日上午，小英拿着钱就出门了，大老远她就看见王欢欢在忙活，王欢欢自顾忙得没注意到陈小英，等看到她的时候，已经半小时过去，王欢欢叫住小英： “小英，你来了多久，怎么没叫我” “嫂子，我看你一直在忙，很辛苦吧” “小英，我不苦，亮亮一直很乖，雷雷也很乖，我不觉得苦” “对了，嫂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王欢欢停顿了一下，然后说： “是妈，她要找你” “妈？她身体不好吗？” “不是，好像是关于房子的事” 陈小英心里想着是怎么一回事，王欢欢接着讲： “你还是去一趟，一会我把摊位收拾好，我们一起过去” “嫂子，谢谢你” “谢什么，亮亮和雷雷，身体里有一半的血和你一样” 陈小英听到这句话，心里发暖。 王欢欢收拾好摊位以后，先把推车弄回了家，洗澡换了衣服，带着亮亮和蕾蕾，朝着陈母方向出发，一路上陈小英抱着雷雷，只是她太瘦，坚持不了多久，就喘得够呛，手腕手臂也受不了，此时的她想到，王欢欢不仅要挣钱，还要照顾两个孩子，光是用想，都能知道她有多累，但是陈小英从未听到她提一个累字。 陈小虎开了门，看到王欢欢带着两个孩子，心里很高兴，王欢欢每个月会带孩子来一回，她的想法是，孩子得知道爸爸和奶奶是谁，多少能有点感情。 “欢欢，你来了” 陈小虎表现得很殷勤，再看到陈小英在后面，有些诧异，但似乎又在意料之中。 “小英也来了，妈，小英来了” “妈” 陈小英叫唤她的母亲，一个从小都不待见她的母亲。 “你来了” 陈母冷冰冰。 “嗯，妈，你身体怎么样？” “你还关心我的身体吗，我这连住处都快没了” “怎么了？” “上个月，一个叫林如兰的，气势汹汹的找到这里，说是要把房子收回去，我和你哥联系不上高齐欢，只能找你” 王欢欢说： “当初我就说不让你们收这个房子” “不收我们住哪里啊” 陈小虎，一个怂包发话。 “可以租房啊，只要一直挣钱，这房子早晚都能自己买” 陈小虎就没再说话，陈母接着说： “陈小英，你把这个事情解决好，要不你就把这房子买下来” “妈，我没有钱” “什么，你跟高齐欢这些年，能没有钱？” “我真的没有钱，我已经和高启欢断了往来” 贾荷花怒气布满整张脸，靠近陈小英就给了一巴掌。 “妈，你疯了，你干嘛打她，这么些年，你和小虎就像吸血鬼一样，小英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她不是我的女儿，她克死她爸” “妈，我没有” 陈小英大哭。 贾荷花接着动了手，拉扯着打陈小英，王欢欢死命的拉住，只见陈小英用手挡住了胸口，不料用力推了母亲一下，贾荷花随即撞在电视柜上，当场晕死。 第42章 被审判的性别 贾荷花起诉陈小英，理由：殴打母亲。 法庭上，双方辩护律师互不相让，林如兰早早就坐在角落，从她预备收回高齐欢外面的房产以后，贾荷花和陈小虎居住的住所，就一直处于被监视状态。 “陈小英，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法官平声的问道，因为从头到尾她都不曾说一句话，贾荷花一直强调陈小英虐待她，只是贾荷花不曾预料到的是，台下参与听证的，有原先家里的老街坊，肖英爱从深圳赶回来，王欢欢也在现场，她不知道的是，莫姨尽她所知，在一个星期内疯狂奔波，为的就是在开庭审理之时，将陈小英这么多年来所遭受的不公，公诸于世。 陈小英在等待着对她的审判，不管这份审判来自何方，28年前自己就是个错误。 法官问的话，陈小英没有回答，她的眼神里面充满嘲讽，嘲讽自己的性别，嘲讽自己的懦弱，嘲讽自己的不作为，丢了父亲的脸，眼下还和母亲对薄公堂。 法官接着问： “陈小英，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事实是，在此之前，莫姨已经联系上在罗马的乌诗诗，乌诗诗第一时间内动用关系，将陈家原始家庭的来龙去脉，通过书信递给林法官，所以在这个案子还没有审理之前，林法官已大致知晓陈小英的情况。 莫姨忍无可忍，张了嘴： “贾荷花，世间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从小不拿她当回事就算了，你竟然还能下手卖女儿，你知不知道小英被那个畜生虐待” 整个法庭一片愕然，陈家老街坊的四婶跳了出来： “陈家大媳，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我们竟不知你对小英这样，从小只知道你不待见她，她爸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我们，多关照你们娘仨，我说怎么后来这么多年，都不曾见你回去过一趟，上次小英一个人去她爸坟上过夜，我和她叔就知道有事，你真拿让自己女儿不当人” 一个，两个，三个，一个接一个的说贾荷花，就在此时，林如兰站来出来： “法官先生，我可以说几句话吗？” 林法官示意点了点头，此刻，陈小英用了几乎哀求的眼神，看向林如兰，是想求她不要说。 “我叫林如兰，是台湾人，我先生叫高齐欢，也就是包养陈小英的老板，我可以作证，陈小姐并不是贪图钱财之人，只是她为什么会被我先生包养，实情我并未得知，但是我先生那个人很有手段，之前的几个月，我在他们的别墅和高齐欢发生肢体冲突，是陈小姐替我挡住了伤害，因此，我可以怀疑陈小姐的母亲，说她虐待自己一事是假，实际上，应该是我要收回陈家母子二人的住所，才引起的冲突，因为贾荷花母子二人现在的住房，是我先生高齐欢购买，想必这么多年，贾荷花是把陈小姐当成了摇钱树” 林如兰稍有停顿，接着说： “陈家妈妈，高齐欢有虐待倾向，是性虐待，我是他的结发妻子，都难逃毒打，你怎么会将陈小姐送入虎口” 肖英爱此刻想杀了高齐欢的心都有，只是一直都没有人知道，莫长峰一直坐在最后一排，听到这一刻，莫长峰算是知道陈小英这几年过的日子，生不如死，听证快结束的时候，他提前离开，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在场。 陈小英，彻底崩塌。 这场28年以前的血缘交错，在今天，血淋淋瘫痪。 陈小虎强制性的撤诉，贾荷花，败了。 一个月以后，莫长峰已经摸到了台湾，他却只干一件事：杀高齐欢。只是，被林如兰阻止，并且，林如兰给他说了这样一番话： “杀人如果能是最痛苦的惩罚，早就轮不到你，我把他弄回台湾，他一辈子都是残疾瘫痪，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至于陈小姐，她已经不能生养，你如果是真的爱她，就应该一直守护她，就算她不知道，只是我不相信这世间会有痴情男子，女人家其实很简单，就是要一个体己的男人而已” 这件事，没有人知道，此后的多年，莫长峰石沉大海，林如兰，高齐欢，从陈小英的世界消失殆尽。 半年以后，陈小英胖了，从体重只有85斤长到了105斤，莫姨很高兴，凯文每天都接送陈小英，陈小英进了凯文的公司，她答应了凯文的追求，莫姨想打算搬去儿子那里，就等着陈小英回来。 凯文把陈小英背着上楼，原因是玩游戏他输了，凯文说： “小英，你还可以再胖点，我能背得动” “啊，我不要，太胖了穿衣服不好看了” “好看，你不管什么样子，都好看” 莫姨听到二人上楼的声音，已经把门打开，莫姨说： “凯文先生就这么喜欢我家小姐啊” “喜欢，特别喜欢，哈哈哈” “莫姨，今天吃什么？我好饿” 陈小英迫不急切的问。 “粉蒸排骨，还有凉拌木耳，清炒豆豆，对了，还煮了玉米原子汤” “哇，莫姨做的这些全是小英喜欢吃的，莫姨，您就不能做点牛排吗？” “凯文先生都入乡随俗这么多年了嘛” 三人都笑了。 饭桌上，粉蒸排骨下面还有好多粉丝，陈小英最喜欢吃这个了，尤其莫姨做的辣椒酱，蘸着吃，对于她来讲，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小姐，我想和你说个事” “怎么了，莫姨” 凯文认真的听，他很尊重莫姨，甚至他认为莫姨和陈小英，已经是母女关系。 “我想搬去儿子那里嘛，凯文先生就可以住进来” “啊？” 陈小英很惊讶，凯文赶紧说： “莫姨，您不能搬出去，我不同意，小英只有和你住一起，我才放心” “可是，我和小姐住这里，早晚我也得搬出去啊” “莫姨，我不许你走，我要一辈子都和你住一起” 陈小英斩钉截铁地说。 “小姐，早晚你都要结婚的，我不能一直都跟着你” “莫姨，您是不是需要钱，如果需要钱，我马上给您” 凯文很着急地问。 “我一个老太婆还需要钱做什么” “是邱岩有要用钱的地方吗？” 小英急切的问，邱岩是莫姨的儿子。 “不是，小姐，我一直想的是，等你生活和身体恢复以后，我就搬出去的” 陈小英放下了手里的碗筷，顿了几秒，说： “莫姨，您是不要我了吗？” 莫姨听到这句话，一时之间，心紧了一下，赶紧说： “小姐，以后我再也不说了” “这不就好了吗，莫姨，您就安心的和小英生活” 凯文吃完饭以后，莫姨送他下楼，凯文对莫姨说： “莫姨，小英已经把您当成了她唯一的亲人，如果您是顾虑我，我可以向您保证，不会出现你担心的情况，我会对小英好的，我也会孝敬您，如果您经济上需要钱，就和我说，我虽然没有对小英求婚，可是我会和她结婚的，我很爱她，非常非常爱” “我知道了，凯文先生” “莫姨，以后您就叫我凯文就行” “好” 凯文驾车离去。 王欢欢把房子租在陈小英家附近，小英经常过去带亮亮和雷雷，越来越喜欢孩子，刚刚莫姨才收拾好厨房，就听见有人敲门，来者是王欢欢和两个孩子。 “小姐，是孩子们来了” “嫂子， 你来了” “嗯，雷雷要找姑姑，我们吃好饭收拾好就过来了” 雷雷一进屋看见陈小英，就跑过去抱住： “姑姑，姑姑，你都三天没有来看我” “啊，有三天了吗，姑姑太忙了这几天” “小英，你自己要注意身体” “嗯，没事的，嫂子，莫姨都把我养胖了” “对了，小英，你哥想找我复婚” “那你怎么想，嫂子，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 “我不想复婚，就是顾虑孩子” “嫂子，那孩子以后大了呢，你一个人？” “嗨，我自己还不好解决啊，我就是想多攒点钱” “我哥什么时候给你拿孩子费用的？” “两个月前，他说他找了一个后厨的工作，一个月有六千多块钱，那里管吃管住，上个月给我送来了四千，但我没有动” 王欢欢若有所思的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对了，小英，亮亮奶奶已经回去了，以前的老房子说是重新修整了一下” “噢” 莫姨给亮亮和雷雷拿了酸奶，亮亮说： “谢谢外婆” 莫姨很惊讶，问： “为什么要叫我外婆呀” “你对姑姑那么好，不就是她妈妈吗，她妈妈就是我的外婆呀，这个是姑姑对我说的” 莫姨真是又惊又喜，陈小英这几年并未和她说过这样的话，今日被孩子这样说出来，她吊着的心才落了地，陈小英的确已把她视为最亲近的人。 “那你以后天天来，外婆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好，我就想天天来，我也很喜欢外婆” 王欢欢说： “你这小子，为了要吃的，专这样哄人” 几人大笑，孩子的世界，简单有趣。 等到王欢欢带着两个孩子离开以后，莫姨正准备拖地，陈小英叫住她，请她坐下： “莫姨，今天发的工资，你明天去存起来” “小姐，你的工资又涨了啊” “嗯，这个月我多拉了一个经销商，是山西那边，订单就多出了几万件，你数数看多少钱，我还没看” 莫姨认真的数起来，生活毕竟需要钱。 “哇，小姐，这个月有三万七千八”陈小英在半年前进入了凯文的公司，拼命工作。 “那和我估计的差不多” “小姐，这个工资是凯文多给的吧” “没有，工资不是他结算，我们都是按业绩算” “那就好，小姐，不能再拿任何人的钱” “嗯，我知道的，莫姨，你别担心嘛，不会再像从前，我一定好好挣钱，等今年过年我们去欧洲旅游，正好还能见上诗诗姐” “啊，小姐，还要去旅游，想想真开心，我一个老太婆还能去那么远” “哈哈，莫姨，以后我们有钱了哪里都可以去” “嗯，小姐，我相信你” “对了，莫姨，英爱姐给我寄了些吃的，有巧克力，拿过去给邱岩的孩子，就放门口了” 陈小英边脱衣服边说，她正准备去洗澡。 “好，我明天拿过去”。 不一会两个人就都休息了。半夜的时候，陈小英似有听到门外有声音，先是认为是错觉，开始再仔细听，的确是有轻微的脚步声，她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看看猫眼外面，什么也都没有，就又回去躺下了。 她不知道的是，那晚的确是有小偷，只是被人发现，小偷自己离开。 次日早早的7点，陈小英在楼下等凯文，一直未等到，她自己就坐车去了公司，凯文也没在公司，打了凯文的电话也没接，家里电话也没接，她不放心，赶紧赶去凯文的住所，只是开门进去，屋里也未曾有凯文的身影，床单也是整齐的，她有些担心，就又折返回公司，只见凯文已经在办公司开始办公。 “你去哪里了？” “噢，小英，实在对不起，早上临时有事就出去了，没来得及给你打电话”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是别的事” 陈小英就未再继续追问，她并不知道，凯文是去了她的老家，说她母亲病重，只是去半道，被陈小虎截住了，不让凯文去，陈小虎说： “你不用参与我家事，我妈我自己会管，你只要对我妹妹好就行” 贾荷花实在是厉害，找到了凯文的电话号码。 陈小英回到了自己办公室，也没有多想，就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快到中午时分，电话响起： “喂” “请问是不是陈小英小姐” “是，请问您哪里” “我是送花的，有人订了花让我送过来，麻烦您说一下您的具体楼层” “送花的？噢，我在12层2号” 拿到花以后，陈小英很疑惑，上的卡片只写了几个字：“生日快乐”，她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她的生日，可是卡片上也没有写是谁送的，她正起身去凯文办公室，只见来了几个客户，径直被秘书带进了凯文那里，小英就又退回来，她实在不解，凯文并不知道她的生日。 花，不知道是谁送的，好大一束红玫瑰。 第43章 求婚 陈小英端详着桌上的花，她实在想不起来是谁送来，此时，桌上的办公电话响起： “陈经理，凯文请您去一趟他的办公室” 这是凯文的秘书史小姐打来。 “好，我马上过去” 陈小英看见凯文抓着头发，似有难题。 “凯文，怎么了？” “哦，小英，你先坐下” 史小姐端了咖啡进来，说： “刚刚那几位不是客户，是股东，他们想让凯文撤掉这里的公司” “为什么？我们目前不是发展得还可以吗？” “那几位认为这里的市场太小，扩张太慢” “扩张？” “嗯，您和凯文聊吧” 史小姐简明扼要说了两句，这位小姐是高材生，心甘情愿跟着凯文，她倒不是爱慕，而是凯文跟很多老外不太一样，他身上有中国人的儒雅，又有欧洲生意人的杀伐果断，对待职员很亲切，只要他去了国外回来，都会给职员们带不同品种的咖啡，糕点，就是公司茶水间的食物，经常会有很多不同国家的东西，不是公司经费，都是凯文自己贴钱买，史小姐的印象里，前年仓库的库管师傅，家中变故，急需用钱，正好被凯文知道，凯文第二天就让她送去了10万块钱，这件事，彻底让史小姐折服，此时几人的命运还没有深入的交错，史小姐也并未知道，往后的多少年，她一直是陈小英的得力干将。 “小英，你怎么看?” “凯文，其实好久之前我就有想过这个问题” “什么，你之前都已经分析过吗？” “嗯，不是现在，就几年以前，你还记得有一期是旗袍主题嘛，那一次你做的秀很成功啊” “记得，还是你给出的建议” “那时候我就想过，这个市里的供应没有那么大需求，我想你最开始把这里作为原产地，是因为这里的原材料成本很低，但是款式更新速度，肯定和一线城市有区别，虽然说也是发往各个不同地方，不过对外敞开的口还是有局限性，起码展示和陈列，就会略有落后” “哇，小英，你简直太棒了” “那你怎么想的？” “其实去年我就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公司现下的很多职员，都是本地人，如果公司撤掉，这部分人会失业，我在想怎么留住一部分产业，公司的本地职员不会没有收入” “凯文，你真的一点不适合做生意人”陈小英笑着说。 “哈哈，我也觉得，我真不是一个合格的生意人” “凯文，这里可以作为分销商啊，售前，售后以及生产流水都可以不用动，就划一片区域固定给到他们就可以啊” “哇，小英，你太棒了” 凯文原地把陈小英抱起来飞转。 “你放我下来，这是公司” “这是我的公司，哈哈” 凯文把窗帘马上拉住，亲吻陈小英。 待到中午时分，公司职员以为要被裁员，一片惊慌，凯文把大家都聚集在大会议室，如实陈情。之后的一个月里，竟没有一个职员离职，都在等待下一步的安排。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陈小英，凯文，还有史小姐，一直都在外确定最后的转战地，事实上，从布料供货商，流水线的运作，还是市场的发放，凯文都很清晰，只是他想亲自带带陈小英，让陈小英明明白白掌控很多来源。 这段时日，小英一直和凯文在外面，莫姨有时候会去儿子那里，王欢欢有时候也带着孩子来，只是莫姨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家门口隔三岔五的会有脚印，于是，莫姨起了疑心，她首先怀疑的是林如兰，会不会林如兰还不会放过陈小英，可是，细看那个脚印是男士的脚印，她想不明白，给王欢欢打了电话： “小英嫂子，我们家门口有脚印，是她哥哥陈小虎吗？” “啊？不能，莫姨，她怎么样都是小英的哥哥，不会去了不进屋吧” “也对，对了，你晚上带孩子过来嘛，小英今天晚上就回来了，我做了几道菜，你带着孩子一起过来吃” “好，我晚点收拾好摊位就来，还需要买点什么东西吗？” “不用了，她嫂子，我下午都买齐了” “好，谢谢莫姨” 两个人互断电话以后，莫姨正准备给小英房间换上干净的床单，电话响了： “你好，请问是陈小英家吗？” “是的，您是哪里？” “我是送花的，麻烦告知一下您家的具体楼层”。 莫姨没有多想，她以为是凯文送的，就开门接了花，高高兴兴的把花瓶里之前里的花换掉，好大一束蓝色玫瑰花，上面还有一些细细的金色粉末，莫姨不知道，这样的花被称为“蓝色妖姬”，她只知道小英很喜欢玫瑰花，但是她也第一回见这种蓝色花，卡片里也没有多余的字，只有两个字：愿好！ 晚饭时分，陈小英拖着行李箱回来，刚走入楼梯间，莫姨就把门打开了，亮亮跟在后面，莫姨说： “怎么还一起来的？” “我嫂子给给我打电话，说孩子特别想我，一直等我回来，我想着就先去了她那里，先把孩子带过来” “亮亮是想姑姑，还是想姑姑箱子里吃的啊” 莫姨笑着逗亮亮。 “都想，先想姑姑，再想吃的” “哎哟，这孩子猴精猴精的” “不过，姑姑，你这段时间在外面，有好好吃饭吗，妈妈说你身体不好，我很担心你没有好好吃饭” “姑姑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姑姑给你带了玩具和好吃的” “谢谢姑姑，不过能不能等雷雷来了，再打开” “这孩子，还是王欢欢教育得好，你嫂子啊，人真是不错”莫姨平静地说。 “嗯，我哥没福气，他没有好好珍惜” 陈小英弯下腰继续对亮亮说： “亮亮，姑姑饿了，我们先吃饭好不好，看看外婆做了什么好吃的” “嗯，我亲姑姑一下，姑姑香香，姑姑辛苦了” 陈小英心里很暖，这就是血缘。 正盛好饭菜，王欢欢带着雷雷来了，几人一同坐下吃饭，陈小英才发现桌上的花。 “莫姨，今天你怎么买的这个花，好艳丽，挺好看” “小姐，这不是凯文先生送来的嘛” “什么，凯文送花来” 陈小英赶紧放下手里的碗，走过去找卡片，卡片上除了“愿好”两个字，别的也什么都没有，她的心里好疑惑，给凯文打去了电话： “凯文，谢谢你送来的花” “花，我没有送啊，我刚刚到家” “喔，那你早点休息” 陈小英越来越疑惑。 “对了，小英，我给你说一个事” “怎么了？嫂子” “就是上个月，亮亮奶奶生病，凯文还去了一趟，被陈小虎拦住了” 陈小英这才想起来，上个月的有一天，她去了凯文家中没有找到凯文，原来是凯文去了自己的老家。 放下饭碗以后，陈小英换上了一条长裙，头发也盘了起来，给莫姨打了招呼以后，就出门而去。 她打开凯文家的门，凯文正在洗澡，正把浴巾裹住，简单吹了下头发，只见陈小英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小英很少去他那里，这个时间过来，想必是有事要说，可是他突然看到陈小英出现在家里，还是又惊又喜，再加上昏暗的灯光下，陈小英是那样的美丽，一袭长裙婀娜多姿，他一把就抱起陈小英，深情的拥吻下去，吻着吻着，就把陈小英抱进了卧室。小英起身冲洗换上了睡袍，倒了一杯红酒在手中，对着凯文： “你怎么没说去了我的老家” “小英，你这样是生气吗？” “凯文，我不希望你知道我的家事” “小英，我只是不想让你太难做” 陈小英把高脚杯里的酒一口喝完，起身就要去换衣服，凯文拉住她： “小英，我们结婚吧，嫁给我，好不好？” 陈小英没有说话，只是起身换上了衣服，凯文抱住她： “小英，嫁给我，好不好，我会一辈子让你都幸福” “不，凯文，我不配” 陈小英挣脱凯文，轻轻的开了门，回头对凯文说： “thank you,i love you.” 凯文呆呆的看着小英离去，他心里知道陈小英的痛。 小英回到家里，莫姨已经睡了，听到开门动静，莫姨起来看看。 “小姐，你怎么不在凯文先生那里住呢” “还是回自己家嘛，莫姨，我有点饿” “好，我去给你下几个饺子” “嗯，我一会给您说个事” 碗里一共11个饺子，陈小英自从和莫姨搬出来以后，胃口好了很多，人也圆润了一些，气色也比从前好。 “小姐，有什么事要对我说的” “莫姨，你过几天去咨询下保险公司，给你自己把保险买上” “保险？” “嗯，到时候受益人就写邱岩” 莫姨没说话，她知道陈小英是在作长远打算，毕竟人生老病死是主旋律，多作一些防备，总不至于困难来时惊慌失措。 “对了，小姐，我看凯文是不是想同你结婚” “莫姨，你真是神了，他刚刚就在他家给我求婚” “啊，这么突然？” “嗯，其实也不突然，我一直都知道他想和我结婚” “小姐，你怎么想的？” “莫姨，你觉得我还能嫁人吗，我不想，我不想害了别人” “小姐，人是要会向前看” “我就是向前看，才不要结婚，我不想害人” “我看凯文对你真的是痴情一片，国外有些人不像我们传统，没有孩子也能接受吧” “莫姨，这不分哪里人，凯文人格魅力这么强，他应该有孩子的” “小姐，你没有依靠，以后老了怎么办” “我不是有你的嘛，莫姨” “我老了，总有一天要先走，到时候你怎么办” 一个老母亲的语重心长。 “没事的，莫姨” 陈小英非常平静的回复这个问题，想来她已经平淡太多东西。 待到半夜一点多的样子，两人早已睡下，陈小英惊醒，还是听到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她轻轻起身去叫了莫姨，莫姨说她出差的这段时间，门外有脚步声已经好几次，只是莫姨见没有开锁的动静，也就不理睬。 小英轻手轻脚的走到门边，非常小心的把门上的猫眼打开，只看见一个背影正好下楼，还咳嗽了一声，楼上家的声音： “哥，你慢点，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原来只是楼上家送客人，但是陈小英感觉不对，不是同一个脚步声，那个脚步声似乎有些耳熟。 次日上午，小英没有着急去公司，而是联系了装监控的公司，不一会，工作人员就已经在家门口装整完毕，不管监控里最后现身的是谁，总归让陈小英有些害怕，她最担心的是高齐欢的魔爪不放过她，事实上，高齐欢在台湾已经是半个残废之人，好一个咎由自取。 陈小英梳妆整理以后，出发去公司，刚进二楼大门，好奇怪，公司一个人都没有，可是大门开得大大的，异常安静，平时公司二楼的展厅都会有轻音乐，今天是什么情况，连同爱在茶水间喝咖啡的那几位都不在，她走进办公室，正拿起电话要打给凯文，只见一首欢快的曲目从三楼的音响传来，不到10秒的时间，就听见大家喊： “嫁给凯文总，嫁给凯文总，嫁给凯文总” 凯文一身帅气的灰色西装，系的白黑杠条的领带，西装上衣里面穿了马甲，马甲的胸包处还有一条很小的丝巾，穿的黑色欧式皮鞋，诺大的粉色玫瑰999朵，被史小姐推着出来，天上下起了金丝带的雨，设计组的把巨大的五层蛋糕紧跟玫瑰花之后，蛋糕上面全是红色玫瑰，从第一层到第五层，每一层都印着“陈小英，我爱你”。 小英被这突如其来汹涌澎湃的爱意，轰炸得有些眩晕，凯文走过来抱住她，先是深情一吻，再在额头上亲吻一口，之后说： “小英，嫁给我，好不好？” 手里打开好大一枚钻石戒指，只是这枚戒指里面，印有一个字母c，是凯文在很早之前就已准备好，这一回，陈小英流下幸福的眼泪，点了点头回复： “好”。 掌声响起！ 第44章 晴天霹雳 莫姨知道这个消息以后，特别高兴，这正是她对小英的期待和希望，莫姨让邱岩开着车四处看家具，邱丹带着孩子来过假期，住在弟弟邱岩家里，在知晓邱丹来之前，陈小英让莫姨送了两万块钱过去，还特意说钱给到邱丹姐手里，这姐弟二人几年下来，也渐渐理解母亲对陈小英的感情，况且，陈小英对他们的帮助，一直都是悄无声息，就这一点，邱丹打从心底佩服。 好巧不巧的是，凯文公司的几个股东一直在催凯文，希望赶紧把公司搬去广州，王欢欢也把摊位停了，邱丹在家里带着三个孩子，很是热闹，陈小英正要赶去广州看新公司地址，史小姐同她一道。 这一日，陈小虎来到家里找王欢欢，只遇邱丹在家里。 “请问您找谁？”邱丹问。 “这不是陈小英的家吗？”陈小虎说。 “是啊” “我是她哥哥，我来找她嫂子的” 亮亮跑了出来，看见陈小虎，很平淡： “爸爸，你怎么来了？” “爸爸来看看你们啊，我去妈妈家里你们都没在，我就想你们估计在姑姑家里” “还真是亮亮爸爸啊，实在不好意思，快请进” 邱丹这才让陈小虎进了门。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莫姨和王欢欢回来了，王欢欢进屋看见陈小虎很是惊讶，原来她并没有告诉陈小虎这里的地址。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了你别生气，之前有一回你说你要出去，我以为你是找到男人了，我就一路跟着，后面到楼下就看见小英下来接你，我才知道你是来小英家里” “陈小虎，你还真是够无聊” 王欢欢没好气的说，只见莫姨给邱丹使了眼色： “丹啊，我们下去买点菜” “好啊，妈，我正想着您做的狮子头” 莫姨确实很会做菜，对于生活，这位老太太很认真，之后，娘俩下了楼，邱丹说： “妈，您是特意让我们避开她俩吧” “嗯，别掺和，王欢欢是个很正直的女人，又能吃苦，她会不会和孩子爸爸和好，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就是那陈小虎，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不知好歹” “妈，她俩是因为什么离婚的，也是陈小虎打王欢欢吗？” 莫姨稍微停顿了一下，侧着脸看着自己的女儿，说: “丹，妈妈对不起你，不知道你在那边挨打” “没事，妈，我这不是已经都离开魔爪了吗，那王欢欢也是被打吗” 邱丹的追问，让莫姨显得很无助，因为那些年她也要求她的生存，没有过多能力关注女儿的婚姻生活，又或者说是邱丹隐忍不想让父母担心，总而言之，都是无可奈何之为，好在后面邱丹能逃离，只是那样的心理阴影，莫姨觉得很心痛。 “不是，王欢欢不是因为你说的这个，是陈小虎乱来，被王欢欢抓了现场” “啊，他是不是脑子有水，王欢欢这么好的女人，我看她带孩子好仔细，孩子那么调皮还穿得干干净净，又有礼貌” “所以啊，这人要是自己作，就等着后悔吧，人家虽只是摆个摊位卖早餐，但是坐得直行得正，这样的女人能差到哪” “妈，小英和她家里人亲吗？” “小英啊，哎，对她家里，她就是来还债的，丹啊，妈这几年都在小英身边，真是觉得对不住你” “妈，我没事，都过去了，是怪我和邱岩没出息，不能给你养老，你还得自己出来工作求活” “最开始那会是在工作，后来小英帮了咱们家太多，就割舍不掉了，你别怪妈” “不能，妈，你别多想，小英值得你对她这样，我和邱岩都没有想法，不管怎么样，起码我们从小长到大，没有像小英生活得那样苦，您和爸都尽力了” 莫姨捏了捏邱丹的手，心里很安慰，待到她们返回家中时，陈小虎已经走了，王欢欢已经把饭菜做好。 “莫姨，丹姐，你们回来了，吃饭吧” “孩子爸爸呢”莫姨问。 “已经走了，实在对不起，莫姨，我不知道他能找到这来” “我没关系，这里是小英的家，她哥哥来也理所应当，毕竟还是一家人嘛” “莫姨，小英有您，真是她的福气”。 三人就都吃起饭来，吃着吃着，亮亮突然说： “妈妈，要去看看奶奶吗？爸爸不是说她要死了吗？” 王欢欢赶紧制止让亮亮别乱说话,莫姨问： “孩子奶奶怎么了？” “陈小虎说亮亮奶奶在下面老家，说是看病的钱不够，一直都是拖着，身体越来越差” “那小姐回来还是让她回去看看” “莫姨，我不敢说，我有点怕小英” “没事，小姐只是话少一点”。 刚说完，家里电话响了，邱丹去接，一般只有陈小英和凯文打家里电话。 “喂，是小英吗？”邱丹问。 “丹姐，你让莫姨赶紧接电话” “妈，小英电话，你快来接，好像很着急” 莫姨迅速放下手里的碗筷，迈了几个大步到电话边： “小姐，怎么了？” “莫姨，您赶紧去一趟市一医，凯文出事了” “什么？好好，我马上就去” “莫姨，您把家里钱都带上，我赶早上最早的一班飞机回来” “好，小姐，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莫姨知道大事不妙，叫上邱丹： “邱丹，孩子放家里，欢欢今天晚上别回去，在家里看住孩子，如果小姐打电话回来就去医院找我” “莫姨，出什么事了？”王欢欢问。 “凯文出事了，在市一医” “什么？” 王欢欢很惊恐，从莫姨的表情看来，估计事情不好。 “好好，我知道了，您和邱丹姐赶紧去，有什么事就来电话” 莫姨和邱丹出门叫了的士，一个劲的往医院赶，赶到的时候，急救室的灯还亮着，凯文还在里面抢救，只见走廊上坐着两位外籍老人，想来必定是凯文的父母。 大约一个多小时以后，急救室的灯灭了，莫姨赶紧走过去，只见一个医生出来，低着头对着莫姨说： “对不起”。 晴天霹雳！ 两位老人中的女士，听到这三个字以后，随即晕倒。 莫姨往后退了一步，邱丹扶住了她，莫姨的脸上已全是眼泪，这满脸的眼泪是因凯文，也因小英。 后半夜三点多，小英下了飞机直奔医院，莫姨从一点多的时候就一直坐医院的门口，她要在这里等陈小英，她要在这里成为陈小英心理支柱的第一道堡垒，三米多外的时候，莫姨就看见陈小英在跑，莫姨赶紧站起来，冲着小英迎上去，小英气喘吁吁地说： “莫姨，凯文怎么样了？” “小姐，小姐” “莫姨，怎么了，凯文怎么样？” “小姐，你得顶住啊，凯文的妈妈已经晕倒过去，你还得看着两个老人” 陈小英手里的包掉在了地上，马路上的车川流不息，她停住了眼神，停住了大脑，一切是那样的不真实，莫姨看着她，连连叫道： “小姐，小姐，你别吓我” 陈小英缓缓清醒过来，一头扎进医院，凯文已经躺在太平间，陈小英用着发抖的手，揭开白布： “你怎么要这样抛弃我呢，凯文，你真的是不要我了吗” 史小姐紧跟其后赶到，站在太平间外面，看着陈小英对凯文的道别，她的心里像被某个不知名的东西抓着，反复的来回撕拔，这么好的老板，这么般配的一对佳人，老天爷怎么舍得开这么大一个玩笑。 史小姐在医院把所有事宜全部办妥，凯文的妈妈已经醒过来，她从两位老人口中得知，凯文是在加油站出来的途中，看见两个车主因之前排队抢道加油争执，便下车劝阻，后来被其中一位的刀误伤在心脏上，凯文的父母全程目睹这样的过程，原是来参加儿子的婚礼，谁曾想，婚礼竟能一夜之间变成葬礼。 人生，处处都是诙谐。 一个星期以后，陈小英将后事处理完，凯文的骨灰被其父母带回国，凯文的公司股东以为可以吞掉凯文的股份，不曾料到的是，凯文在和陈小英确定恋爱关系的那一天，已经通过律师写了遗嘱，所有他的一切财产，都归陈小英。陈小英在得知这个情况后，短短的一个月内，人消瘦了二十斤，并且，话越来越少，多少个夜里，陈小英都能看见凯文的音容笑貌，他是那样的明亮，那样的开朗健谈，为什么好人总是短命？ 后来的有一日，莫姨去了陈小英的老家，是因为王欢欢说小英妈妈估计是严重了，但是小英那种情况，实在不想让她去老家，莫姨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车，来到了陈小英的老家，贾荷花的家里很清冷，只是收拾得很干净，莫姨为了一探真实，并没有直接去家里，而是住在县城的一家招待所，每天中午都去贾荷花附近看看，第三天的时候，确实未见贾荷花出来，莫姨这才走进家去。 贾荷花坐在靠椅上，电视开着，屋里很干净，她听见敲门声，慢慢起来去开，打开房门，看见莫姨，问道： “请问你找谁？” “你是陈小英的母亲吧” “嗯，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陈小英家里的阿姨” “小英家里的阿姨？她不是已经和高齐欢断了吗，哪里来的阿姨，我就知道这个丫头骗我” 莫姨看见贾荷花的清瘦，原是有一丝怜意，刚刚听到她这么一说，这仅存的一丝怜悯，顿时烟消云散，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陈母这伶牙俐齿，也不像是重病啊” “谁说我重病的？” “陈小虎说你病重，你儿子说的” “那个傻小子，真是说什么都信，我不过是让他去找小英要点钱” 莫姨听到这，二话不说，直接调头就走，越想越生气，舟车劳顿，本来是准备送点钱来给贾荷花，想不到真是这么作死，只见贾荷花追了出来，喊道： “唉，你别走啊，小英是不是又跟上谁了啊” 莫姨回头，啐了一口： “呸！” 真是越想越气，她算是明白陈小英为什么不爱说话了，实在等不及到家，就打电话到家里，邱丹接的电话： “喂，妈，你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今天没有车了，我明天早上坐早班车回，你别给小英说，对了，你去找王欢欢，问问她是不是被陈小虎骗了” “啊，还有这样的事啊，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你注意安全” “嗯，我没事，小英今天吃些东西了吗，对了，你买到回去的票没有，孩子就要开学了” “嗯，买到了，我还说等你回来我告诉你呢，就后天早上九点多的火车票” 陈小英正好出房间喝水，听到了邱丹的说话，等到邱丹把电话挂断以后，小英说： “邱丹姐，把你和孩子的身份证给我” “怎么了，小英，你饿不饿，我给你煮点馄饨，蔬菜的，一点不油腻” “好，就煮五六个就行，你把身份证给我” 邱丹把证件给了陈小英，陈小英打通了史小姐的电话： “青云，我发两个身份证号给你，你订两张去青岛的机票，我家里的姐姐要带孩子回去上学” “嗯，知道了，陈总” 史青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陈总，你多久可以来公司” “后天”。 陈小英回答得很干脆，原本她是计划明天就开始回公司，她不能放弃凯文辛苦打拼下来的基业，她要守住这份基业，要让凯文一直活着，是听到邱丹的电话，想着这段时间忽略了她和孩子，明天给她们娘俩送个行。 “对了，丹姐，莫姨呢” “喔，她去邱岩那里了” “啊？去邱岩那里？莫姨不是几天都没在家了吗，是邱岩那里有什么事吗？” “不是不是，是我弟妹工作出差几天，孩子没人带，我妈过去帮忙几天” “喔，对了，丹姐，你明天去火车站一趟，把票退了，我刚刚给你和孩子订了机票” 邱丹看着陈小英消瘦的脸，较真真的实在是怜惜，明明自己都那样了，还要担心自己和孩子坐长途火车辛苦。 陈小英啊陈小英，真是自苦不自知。 第45章 正式接管公司 第三日，陈小英起得很早，冲澡化了妆，换上一身西装，随即下楼开车驶向公司，今天她去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开员工大会。 史青云已经在凯文离世的那个周里，将凯文遗嘱关于公司经营部分，告知全公司，凯文对陈小英，实在护得周全。 陈小英停好车以后，进了电梯，电梯里正好有运送货物的职员。 “陈总，早，今天货梯在维修，只能用客梯” “没关系，你们注意安全就行” 进到公司大门以后，大家都在有序的忙着，见到陈小英的身影，纷纷站起来，没有一个人说话，史小姐走了过来： “陈总，您来了” “嗯，吩咐大家10点到会议室开会” “好” “给所有人冲上咖啡，摆上点心” “好，那陈总您喝什么？” “我要纯美式，谢谢”。 随即陈小英走向了凯文的办公室，办公室还是原来的陈列，一丝不变，办公桌上还是她和凯文的合照，凯文笑得那样阳光明亮，如今却阴阳两隔，小英拿起桌上的照片，轻轻亲吻了凯文，眼泪滴落在凯文的脸上。 会议室已经安排好，陈小英今天穿了8公分的高跟鞋，她从前走路的声音很轻，今天高跟鞋的声音却大声，步子很重。陈小英走进会议室，见所有人都有序的坐着，仓库的王姐坐在最边上，见陈小英走进来，随即站起来扶了一下陈小英的手臂，说： “陈总，您一定注意身体，您看着越来越瘦” 说完王姐抹了眼角的泪。 “嗯，我没关系，辛苦大家今天开这个会” 陈小英走到了凯文坐的位子上，史小姐端上了她要的美式黑咖，小英先呡了一口，自己先说话了。 “谢谢大家的关爱，我没关系，这个公司是凯文的心血，我不会让它倒下，今天请大家参与这个会，是因为我要把公司搬去广州，凯文生前就在着手这件事，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一些，他不会因为搬公司辞退任何一个人，我也是，我会尊重他的意愿，现在公司所有的职员，如果有想和我去广州的，就在史小姐那里登记，有家有口不好动的，还留在这里，这里会是分公司，所有人的工资薪酬眼下不会变动，但是后期会根据公司的盈利有所调整，现在大家可以说说你们的想法和意见” 陈小英只用了一个小时开这个会，快到中午时分，史青云来办公室向她汇报会议结果。 “陈总，愿意随您去广州新公司的，有星灿，潘晓霞，还有李大为，还有，还有我” 陈小英用力地看了史青云一下，说： “青云，你跟凯文时间最长，也是最了解这个公司的人，我是想把你留在这里” “陈总，我不知道怎么说，那天在太平间看见您和凯文，我心里好难受，说不出来的感觉，那一刻，我就打定主意以后一直跟着您” 陈小英看着史青云，心情很复杂。 “陈总，您别误会，我不是同情或者可怜您，就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希望您相信我，我就是想跟着您” “好，青云，你容我想想” “对了，青云，我想听听你的意见，除了你之外，你认为谁合适留下” “李大为” 史青云毫不犹豫的回答，李大为是本地人，师范大学毕业，最开始是凯文聘请的中文老师，凯文刚来这里的头两年，中文还很生硬，拜托人请了师范院校中文系学生，就是李大为。李大为性格开朗，为人仗义，并且品德不错，在和凯文相处下来，顺理成章的就进入了凯文的公司，一直在市场部做开发，进公司的这两年业绩一直很好，不曾想到的是，这位李大为竟是肖英爱的最终归属，只不过得是几年以后的事，老虎和豹子的组合，不一定要一决高下，也可以是强强联合。 “嗯，我之前凯凯文提起过他，人高马大的，思维很缜密” 陈小英心里想的是，李大为性格很外向，这外向之人很少有思维缜密，只能说此人是多面手，看情况需要，但是陈小英不知道的是，李大为犹如他的名字一样，大有作为，非常正直。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之中，史青云提前去了广州，广州的公司在广州塔附近，她要提前过去接管很多活，陈小英还在处理公司现有的业务渠道，一并转交给李大为，小英在忙碌的时间里可以忘记凯文，但是不能停下来，只要按下暂停键，她的心就像被一颗特别大的缝被针，一点一点的缝，缝的时候是一点一点的疼，她在尽力克制，她知道不能辜负凯文对她的保驾护航，渐近中午时分，桌上的手机响起，小英拿上电话，是肖英爱。 “喂，英爱姐” “小英，那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没事的，英爱姐，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在忙公司的事情” “我下午四点多到” “什么？你回来了？” “嗯，我还不回来啊，你发生这么大的事，我硬是一点不知道，不是打电话去家里，莫姨不说我都不知道” “你怎么不打我手机呢” “我是想给你寄点东西去家里，莫姨好直接接收” “喔，英爱姐，我没事，你把航班信息发我，我派人去接你，我走不开” “好” 之后肖英爱把航班信息发给陈小英，陈小英原是要自己去接，但是手上的活实在太多，容不得一项有失误，眼下是中午用餐时间，职员们都已经去食堂吃餐，就剩李大为还在大厅整理陈列的货品，陈小英用眼睛示意了一下李大为来办公室。 “陈总，有什么安排？” “你下午手里有什么活？” “一会布置整理好陈列，明天云南那边有两个客户过来看样品，弄好陈列以后，就是需要打几个电话回访，看看上周发出去货的售卖情况” “你这样，你弄好陈列，赶紧把回访电话记录弄好，去机场帮我接个人，是我师范的同学，这是航班信息和她的电话号码，接到人以后，直接带来公司” “好，我知道了，陈总，需要拿点什么吗？” “拿什么？” 陈小英不解。 “一般接女士不得有束鲜花啊，况且还是你同学” 陈小英笑笑，难怪李大为业务做得好，说： “不用，她和我不需要花” “好，我知道了，陈总，几点出发去？” “她四点多飞机落地，你三点从公司出发嘛，我把车钥匙给你，你开我的车去” “好”。 说完，李大为拿上陈小英的车钥匙，就出了办公室，继续埋头干他的工作。 将近三点，李大为拿上车钥匙，走到地下停车场，先是仔细检查了一遍陈小英的车，上车以后，看见陈小英的车子里很干净，也没有多余的装饰，李大为心里就想，这个陈总连开的车子都和她一样，简单。李大为小心翼翼的调好车位，看看鞋子不脏，还好还好，甚是怕弄脏老板的车子。 肖英爱的飞机落地，李大为已经举着寻人牌等候，英爱的箱子被拿错，弄了将近40分钟才出来，李大为以为信息错了，就拿起手中的电话，拨通肖英爱的电话。 “您好，是肖英爱女士吗？” “嗯，我是，你哪里？” “您好，我是陈总派过来接您的人，可是半天都没看见您出来，我怕我站错位置了” “喔，不好意思，箱子别人拿走了，刚取上，这就出来，劳你多等候” 大概过了10分钟的样子，只见一位高挑女子，短发到耳，戴着墨镜，一身咖啡色风衣，风衣里面是一件白色大领的衬衫，衬衫外面戴着一条长长的珍珠项链，下身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脚下穿的是方头的平底皮鞋，这派头，给李大为看呆了，他哪见过这气势的女人啊，以往接触的客户里，虽有很多女客户，但那些客户顶多算得上能穿而已，肖英爱今天这气质，硬生生给李大为镇住了。 肖英爱昂首阔胸的走到李大为跟前，摘下眼镜，说：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 李大为这才回过神，赶紧接话： “没事，应该的，陈总派的活一定要完成好” 李大为很自然的接过肖英爱手里的行李箱，随即开启探寻肖英爱之旅。 “您请上车”。 李大为给肖英爱打开了车门，并用手挡住上方以免撞到头。 肖英爱笑笑。 在车上，肖英爱坐在后排，李大为觉得环境太过安静，试探性的开始说话，他对一个女人的好奇心，从未如此，别管肖英爱大他将近10岁，他才不管这些，他现在就像一个猎人，只不过这个人是肖英爱，肖英爱可从来都不是猎物。 “您是从哪里飞过来的？肖总” “深圳” “肖总，您后座的前面的袋子里，有咖啡和水，我不知道您喜欢喝什么，就瞎买” “挺好，我只喝水” “陈总就喜欢喝咖啡，对了，陈总说您和她是师范的同学” “嗯”。 李大为见肖英爱不怎么说话，就不自讨没趣了，实际上肖英爱不是不理睬她，她只是想快点见到陈小英，她实在担心她。 40分钟的车程，车子已经停好，李大为带着肖英爱进了公司，只见陈小英边打着电话，手里还写着文件，也才时隔一年的时间，陈小英样子大变，很瘦，肖英爱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变化，是遇事不自绝后的重生，这样的重生意味着陈小英将不再是从前。 “小英” 肖英爱轻轻地敲门，并喊住小英。 陈小英站起来用手示意肖英爱赶紧坐，过了几分钟以后电话才打完。陈小英走到肖英爱的面前，轻柔的喊了一声： “英爱姐，你来了” 肖英爱站起来，紧紧的抱住陈小英，说： “辛苦你了” “我没事，英爱姐，你饿了吧，等我半个小时，我马上忙完” “好” 陈小英马不停蹄地处理手里事务，职员们已经下班，陈小英打了电话去家里，莫姨接了电话： “喂，小姐，是要回来吃饭吗？” “不是，莫姨，我一会回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吃饭，英爱姐来了” “啊，是英爱小姐回来了” “嗯，我一会过来接上你” “不了，小姐，你们难得见面，我就不去了” “没关系，你别做饭了，我20分钟后到楼下，你算着时间下楼” “好，小姐，我收拾一下就下楼” 陈小英关了办公室的灯，拉着肖英爱的手，还是像在学校那样，一口一个英爱姐，走到陈列的大厅，见李大为还在打电话，肖英爱说： “把这个男孩子叫上吧，人家辛苦接我一趟，算是感谢” “好” 陈小英喊住李大为： “大为，一起去吃饭” “啊，我跟您二位一起去吃饭，不了，不合适，你们难得见面，我就不掺和了” “没关系，小伙，你去接我等那么久，当是感谢”肖英爱说道。 李大为的确是想拒绝老板的邀请，但是架不住对肖英爱的好奇之心，想都没想，马上答应： “好，陈总，我关一下电脑” 三人一同来到陈小英家楼下，莫姨已经等在那里，肖英爱下了车，先抱了莫姨，并且说道： “阿姨，谢谢您，辛苦您了” “英爱小姐，应该的” “您上车” 肖英爱坐到了后排，莫姨坐在副驾驶，四人一同前往“普斋阁”，听到陈小英打电话订座： “唉，红姐，帮我留一个小包间，就还是上平时吃的那些” 莫姨听到陈小英叫的红姐，就知道是去“普斋阁”，于是问： “小姐，给英爱小姐接风，去那里吃会不会太素了” “今天初一” 陈小英回答。 肖英爱纳闷，怎么还整上这么一出了，陈小英可是特别喜欢吃荤，接着陈小英说： “英爱姐，今天先吃素，我早上到现在忙到忘记吃饭，是大为去接你时候，才记得今天是初一” “小英，你什么时候信这些了” “没有，上个月才开始的，有一天做梦梦到我父亲，他对我说让我以后吃点素斋，我也没想别的，就初一十五过来吃” 肖英爱没再说话，倒是李大为说起了佛教的发展史。 第46章 哈哈大笑的正经人 三人共餐完以后，陈小英在家门口酒店开了一间房，莫姨回到家，整理小英用的物品送过去，肖英爱洗澡出来就出了酒店，她要去找两瓶酒。 “英爱姐，你出去做什么？” “缺点酒” 二人大笑。 不一会，肖英爱折回，只是后面竟还多了一个人，李大为。 “咦，大为，你怎么会和英爱姐来” 肖英爱说： “我在楼底下遇到他” 李大为赶紧解释： “陈总，我刚刚是准备去您家，看到您家阿姨要送东西给您，我就接过来，这好巧的就在楼下遇到肖总” “你上我家去做什么？” “我怕你们吃得太素，给你们送点吃的来” “你们这陈总还挺会调教” 肖英爱插话，只是陈小英发现感觉不太对，从她观察到李大为看肖英爱的眼神，就发现了端倪，这样的眼神她见过几回。 “进来吧，大为”。 陈小英对李大为印象不错，人很阳刚，长得高高大大，身高在一米八几的样子，只是这怎么看，都不能和肖英爱扯到一起去，不过陈小英认为，世界如此大，什么人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有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也许悄无声息的就来了。 肖英爱一点都没有察觉，要说在业务上，她的敏锐度甚至还超出很多男人，唯独就这男女之事，似傻非傻，很是让人捉摸不透。 陈小英把李大为喊进房间以后，李大为礼貌性的放下东西就准备离开，肖英爱在吃饭期间并没有喝酒，觉得过意不去，于是就留下李大为喝两杯。 “小英，酒不够了，我下去买点” “肖总就别动了，我下去” 陈小英喝了有三两白酒，已经满脸通红，她拉住肖英爱： “英爱姐，够了，再喝就醉了” “醉什么，醉不了，难得见你喝这么多酒，我知道你心里憋屈，我今天不让你把话说出来我难受” 肖英爱的酒量确实好，两瓶白酒，她自己就喝了一瓶，一瓶是一斤装，李大为正站在门边，进退两难，不知是否还要去买酒，正把腿往回缩的时候，肖英爱的脸蛋微醺样，脸颊微微轻红，眉宇之间的英气样更加厚重，她侧过脸正好对上李大为的眼睛，声音特别有力，说： “下去再买一瓶，谢谢了，大为” 不对视还好，这一对视，肖英爱的整个气势，彻底将李大为迷住，脚迈出门外的时候，脸还挂在了门沿上，他俩对视上的那一刻，正好被陈小英看见，陈小英就更加笃定自己的感觉，要说女人对这事的直觉，基本不会错。 陈小英看肖英爱快要上头，说道： “英爱姐，你现在还能喝这么多，没事吧，再喝估计要多，明天起来该头疼了” “不会，没事的，小英，你出那么大的事，我都没能回来，我好内疚” “英爱姐，我没关系的，今生今世，可能没有什么难事了吧” “小英，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和我去深圳发展，你的公司也可以做到那边啊，我们姐妹两个还能有个照应” “不了，英爱姐，之前凯文看中的地方是在广州，我会尊重他的想法” “好，既然你心意如此，我也不便多讲，你好好的就行” “嗯，对了，英爱姐，你怎么一直没有着落啊” “哈哈，说你的事，怎么还轮到操我的心了，这男女之事不强求” “不强求吗，我怎么看李大为一路是为着追你到这的呢” “什么？就你那个小弟？” “什么小弟，人家正经有名字的，你别是觉得人太年轻瞧不上” “那倒没有什么瞧得上瞧不上的，只是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你怎么说出这样一句” “那现在不是八竿子能打到一杆子了嘛” 两个人哈哈大笑，肖英爱说： “你别拿我开涮，我现在忙得完全没时间，这回来一趟看你都是提前安排了好长时间” “英爱姐，我公司的这小伙子正经不错” 二人又哈哈大笑起来，正笑得欢实，李大为敲门进来了，看见二人笑得欢实，说： “谁正经？能把老总们笑成这样的，不能算是正经吧” 这一下肖英爱和陈小英简直笑翻了，陈小英说： “看吧，英爱姐，正经不错吧” “嗯，是挺不错，考虑考虑” 场面笑得一度混乱，李大为说： “肖总是想挖我去你们公司吗？ 我不能去，我得跟着陈总” 李大为认真的讲，他说的是心底话，凯文在生前对他的影响有两点：一是敬业，二是对自我的忠诚。 陈小英说： “大为，和你开玩笑的，别当真，肖总不是想挖你去她公司” “那就好，那就好” 实际上，李大为就是想回报凯文对他的知遇之恩，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能进这么好的公司，薪水待遇都很不错，公司氛围也很和谐，他知道这样的公司并不多，主要还有另外一点，就是他能看懂陈小英真正的胸怀，陈小英骨子里的东西，实在太随她的父亲。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到凌晨两点多，陈小英说她要回家，说着说着就拿上衣服走了，出门时候还晕得不行，实在是酒喝得太多，她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今天这一回，把心里好些话，全倒给肖英爱，这个待她如妹如友的至交，肖英爱喝得更多，见小英出门，她自己已经倒在床上，已经起不来送小英，只道一句： “小英，你怎么要回家啊，我这里不就是家吗” “这里是酒店不是家” 李大为吞吞吐吐的说，都喝多了。 “英爱姐，我说什么，好正经吧” 陈小英歪歪斜斜的准备开门出去，打开房门后立马抖擞起精神，规矩的抬头挺胸阔步走，从酒店出来到家里就5分钟时间，她感觉走了好久，莫姨开了门： “小姐，这是喝多了” 陈小英看见莫姨开了门，一下就倒了，只回了一句： “嗯，莫姨，喝多了” 倒在莫姨怀里的陈小英，此刻，是个孩子。 酒店这边的李大为和肖英爱各自躺在一边，大约到早上四点多的时候，肖英爱头昏脑涨，起来冲澡，她完全没注意躺在一旁的李大为，等冲澡裹着浴巾出来时，李大为正翻身，看见肖英爱裹着浴巾，头发滴着水，高挑的身材长长的腿，没等肖英爱反应过来，李大为快速的爬起来，抱着肖英爱激吻，场面相当混乱，肖英爱用力的推开： “小子，你放开，你这是侵犯，懂不懂，要犯法的” “不放，犯法就犯法，明天你就去告我” 肖英爱死命地推开李大为，还扇了个大耳光，这下彻底激起李大为的征服欲，一把把肖英爱身上的浴巾扯开，李大为狠狠地抱住肖英爱的脸狂吻，一番挣扎之后，肖英爱只觉血脉喷张，不由自主地抱住李大为，二人翻云覆雨，好不畅快，只是等肖英爱起身去冲洗时候，李大为看见床单上有一个血印子，这让李大为心里很是震惊，肖英爱看起来如此叱咤的女人，竟是完身。 人生简直处处有意外，肖英爱老姑娘，完身，白天气势那么足的女子，竟被一个小自己十岁的男人拿下，李大为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该死的征服欲。 李大为起身坐在窗台边，点上烟抽了一口，肖英爱刚从卫生间出来，他就把烟掐灭了，英爱说： “没关系，抽你的” 李大为没敢说话，实在是心里慌张，心里想喝酒真误事，但是对肖英爱真是一见钟情，今夜这样女王般的人被他拿下，何等复杂的心情，即喜又忧，肖英爱看出了他的顾虑，说： “你慌什么，我没说让你负责” 李大为略微停顿地说： “不，我一定会负责，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好似我目前还追不上你” “哈哈，哪有，你这年轻有为，将来一定会超越我” “我可以叫你英爱吗？”李大为试探性的问问。 “别扭，你还是叫我肖总吧” “啊，我们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叫你肖总” 肖英爱抬头冷眼看了看李大为，之后李大为就不再说话。肖英爱倒是倒头就睡了，把李大为放在一旁，李大为就这样一直坐到天亮，时不时的看看肖英爱，他心里此刻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想和眼前的佳人共度此生，他心里的世界又很大，大到后来和肖英爱争夺电商大佬，只是此后的很多年里，他一直最爱的人都只有肖英爱，虽在商海，但人在花丛间，片叶不沾身。 早上七点多，太阳的光已经斜进了房间，李大为将窗户轻轻打开，透透空气，他已买回早餐，甜的咸的辣的，一样买了一些，他不知道肖英爱喜欢什么口味，快八点时候，小英敲了房门，李大为开了门。 “英爱姐还没起来吗？” “嗯，肖总不想起来，估计” 陈小英看着李大为笑了笑，接着说： “大为，昨天晚上，是不是得感谢我” “陈总，我” 李大为很难为情的低了低头，肖英爱醒来了，说道： “你别笑话他了” “英爱姐，你这就开始护短了吗？” “陈小英，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坏的” 肖英爱笑着说，只见桌上摆了好多样早餐，陈小英说： “酒店有早餐的啊，这怎么还出去买” “我不知道肖总喜欢吃什么，就一样都买了一些” “英爱姐，你这回算是捡到了” 肖英爱没说话，起身去了卫生间洗漱，李大为把每样早餐都打开摆放好，陈小英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多少年前，莫长峰就是这样给他摆早餐，只是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她还想到凯文只要和她在一起，她就没亲手弄过什么东西，只是短短数日，已是阴阳相隔， “对了，小英，我晚上八点的飞机，看你没事就好，我得赶紧回公司” “又走得这么急，英爱姐，你每次回来都好急” “没办法，手底下那么多人要养活，不过好在你以后去了广州，离我很近，我们见面就容易得多” 旁边的李大为沉默不说话。 “对了，你广州那边公司多久可以落地，要不要我在深圳给你找一些同行，你们可以多交流看看货品” “好，英爱姐，下个月5号，我就带着团队过去了，青云那边已经安排得差不多” 两个人的说话，让李大为看到不一样的校园友情，有帮助，有宽慰，这里面既有理解也有相互之间的安慰寄托，他正想说晚上去送肖英爱，突然电话响起。 “李经理，你赶紧来公司一趟，昨天发给昆明的一批货被偷了” 仓库的管理员打来的电话，李大为一听惊了，脑子快速转动，货品怕不是被偷，估计是被抢了。 李大为在客户渠道里面，得罪过一个走物流的大哥，起因是因为物流半途敲价，着实是看着李大为还是个毛头小子，以为好拿捏，殊不知，李不为根本就不吃这一套，他按市面价钱办事，当时物流的吴川并没有发作，吴川是个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物流老板，他当时没有发作的原因，是想等日后有机会，让李大为吃个大瘪。 “怎么回事？大为” 陈小英听见了电话声音，赶紧追问，李大为说： “没事，陈总，我一会过去处理，你陪肖总嘛，今天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反正这段时间你也忙得透透的，公司有安排的事您就给我打电话” “真没事啊，大为”肖英爱问。 “二位先吃着，我就先撤” 说完，李大为不慌不忙的给肖英爱把衣服整理好，并且还打电话给前台让送几瓶水，下楼走到前台的时候，给酒店前台工作人员说了这样一句话： “你好，一会308退房时候，您帮忙把钱退给订房的陈女士，我现在把房间费用给您，另外，这是打扫多加的100元，谢谢” 之后李大为才开车离去，等到中午时分，陈小英和肖英爱下了楼，去到前台退房时候，才知李大为已经交代完毕，陈小英说： “不错吧，英爱姐，真就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我哪里有时间，公司一堆事” “英爱姐，人总归要有归属嘛” “你别说我，你呢” 气氛一下僵住了，紧接着肖英爱说： “小英，我知道从今往后，我都不用担心你了，但是，人总是要往前走的” “嗯，我知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是去你公司一趟，我看货品丢失这个事没那么简单” “好，你在门口等着，我下停车场去开车” 说完，陈小英下到酒店地下停车场负二楼，只是她的车也不见了。 第47章 谁是贼? 小英赶紧上到酒店一层，酒店调取地下停车场的监控，盗取陈小英车子的不是别人，而是陈小虎，说来也是很巧，物流的吴川除了搞他的物流生意，还弄小额高利息贷款，陈小虎不知道什么途径，竟从吴川这里贷到高利息去赌博，自从王欢欢带着孩子离开以后，最开始他还好好工作，后面房子被林如兰收回去以后，贾荷花回到了县城老家，陈小虎就开始混日子，想发大财，于是，迷上赌博。 陈小英打陈小虎电话，电话无人接听，于是，她打给王欢欢，王欢欢第一时间跑去陈小虎住处，屋里没人回应，王欢欢左思右想，想到陈小虎既已经拿到车，肯定是拿去抵押还款，马上给陈小英回电话： “小英，你哥不在家，我估计车子怕是在贷款公司那里，他肯定是拿去抵押还款” “抵押还款？他还在赌钱？” “不知道，但是能去偷你的车，肯定是欠的钱多了，估计贷款那一方逼着还款，不然他怎么会这样” “他经常去的地方在哪里，你知道吗？” “知道，在潜水路一家开洗浴的二楼，但是估计现在找不到他” “没事，嫂子，我知道他常去的地方就行” 陈小英挂断电话以后，和肖英爱出了酒店门，叫上一辆出租车，就往潜水路方向驶去，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以后，她俩抵达洗浴的二楼，陈小虎的确不在，陈小英找出了老板，老板是一中年妇女，约四十岁样子，陈小英说： “我是陈小虎妹妹，来这里是想求助您，希望您告知放款给我哥的人” 张大凤没好脸色的看着陈小英，阴阳怪气地说： “凭什么告诉你啊，这里放款的好几个，也不知道你要找的哪一个” 肖英爱正想上前对付张大凤，被小英用手拦住，陈小英回复： “也不凭什么，就凭我能还上陈小虎欠的钱，再凭，我能找出放高利息给陈小虎的人，亲手送他进大牢” 张大凤是见过风浪之人，这句话肯定是吓唬不了她，但是她看着陈小英说话很平静，再细看陈小英的眼神，那双眼睛里有一些不确定性，张小凤就没刚刚说话那么硬了，张大凤说： “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口气倒挺大” 陈小英毫不示弱的回： “年纪大不大的无所谓，能把事办成就行” 张大凤知道遇到狠人了，陈小英说的是实话，她尽管不知道后面怎么处理，但是眼下说的话绝对真实，陈小虎欠的钱她会还，但是不合理的利息部分，对方不可能会拿到。 “陈小虎贷款的地方在这里” 张大凤给了陈小英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地址，正是吴川物流的地址。 临走时，陈小英放了1000元在张大凤的桌子上，就说了两个字： “谢谢”。 张大凤看着陈小英慢慢下楼的身影，她预感到吴川要想黑吃黑的对付陈小英，估计不实际，只是陈小英瘦瘦的身体里，怎么会有那样的能量，她不得而知，因为在她们的世界里，只有凶恶才可以横行霸道。 四十分钟以后，陈小英和肖英爱乘坐的出租车到达吴川物流，吴川物流离市区很远，地势偏僻，陈小英刚下车，就看见自己的车停在吴川物流的门口，想必陈小虎人是被扣在里面了，陈小英慢慢的靠近吴川物流，只见好些个壮汉正在卸货，像是轮胎一类的大物件，肖英爱仔细端详附近的环境和路线，这时陈小英正面走来一个大约20来岁的小伙，张口便说： “找谁？” “我姓陈，是陈小虎的妹妹，我找你们这管事的” 屋里面人听到外面的说话动静，自顾走出来，看见陈小英和肖英爱是两个女子，竟带些蔑视的眼光，肖英爱不动声色地说： “想必这位大哥就是这里当家的了” “是，你二位也不是来取货的，陈小虎就在里面，面前这位就是他妹妹吧，带着钱来没有，钱来了人可以立马走，没钱那就对不住了，二位哪来哪回” 吴川边说话边打量着她俩。 “陈小虎欠你多少钱？” “连本带利38万，那个车是你的吧，差不多够还” “我问的是本金多少” “姑娘，口气不小，38万就是本金” 肖英爱插话： “想来这位大哥是黑吃黑习惯了吧” 吴川立马回： “这条道上就是这个规矩，不然陈小虎只有死” “吓唬谁，陈小虎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肖英爱冷冷地说。 “旁边这位不是他妹妹吗” “是他妹妹就一定要救他吗？” 陈小英不说话，一直冷着眼看着吴川。 “那你们不是来赎人的是干嘛” “我来取我的车，并且在来的路上已经报警” “什么？你个臭娘们，吓唬谁呢” “我谁也不吓唬，我报警说我的车被盗，地址已经发给警察，不出半小时警察就会到，陈小虎会被抓进大牢” 话音刚落，只见李大为远远的从一个仓库出来，丢失的货品就在那里，陈小英看见李大为，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立马补了一句： “这位大哥，想必一会警察来了你也得去坐坐吧，我公司被盗的货品出现在你的仓库” 吴川回头看看里李大为，不明所以，再看看陈小英，说： “你不是来取你的车，货品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小英淡淡的指向李大为的方向，说： “那个，是我公司的职员，早上才说昨天发走的一批货被盗了，想不到大哥还真是好手段，一次就要盗我两回” “你个娘们嘴巴放干净点” “干不干净的不重要，重要的我想看看大哥怎么解释盗我的这批货” 李大为看见陈小英竟在物流现场，还以为是跟着他过来的，再看看肖英爱还在陈小英旁边，真是又惊又喜，李大为看见她俩后，一路向着她们二位的方向小跑过来。 “陈总，你们怎么来了，货我找到就在这，我已经联系仓库过来拖走” 吴川赶紧说： “说得容易，我的地盘上竟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谁人的地盘都是国家的地盘，我只知道既是国家的地盘，就得走法律程序” “你不用唬我，年纪轻轻口气不小，你上头是谁” 吴川的话让肖英爱笑场，肖英爱说： “我说大哥，这什么年代了，看来你这上头估计来头不小吧” 说完肖英爱大笑，这下不好，给吴川笑毛了，竟被两个丫头戏弄，只见他招手，立马出来五六个大汉，将她们三人围住，陈小英见势不对，当即说： “大哥，若是动手，今天怎么样都是我们吃亏，你开个价，我看看可行就照办” “好说，车子和货都留下，陈小虎你们带走” “好，你让我打个电话” “你不会真是打电话报警吧” “呵呵” 陈小英冷笑，背过身走出了大概5米的样子打电话，李大为心里估计陈总是在想什么招，但是具体的不知道。肖英爱以为小英真是打电话筹钱，陈小英用了三分钟时间打电话，第一分钟是打给公司的法务，第二分钟让仓库开上大车带上10个人，第三分钟是真报了警，离物流最近的辖区派出所不到10公里，陈小英慢慢的走回吴川旁边，先是对肖英爱说： “英爱姐，你和大为去路边等着” “陈总，我不能过去，您会吃亏的，他们人多” “我们就三个人，也照样吃亏，我想他们即是道上混的，肯定也不会波及旁人，这原本是我的家事，公司的事也是我的事，你们就不参与了” 肖英爱知道，陈小英是不想误伤到她，再一个，昨晚上陈小英好不容易才成就李大为和她，一定是不想让她受一点点伤的。 肖英爱突然说道： “大哥不就是想收拾我们嘛，来就完事了呗，受个打而已，只要不打死，这事就没完” 刚刚那位年轻的小伙，看见肖英爱的气势，估计着今天这事要费点劲，就上前对吴川说： “爸，我们只要钱” 话音未落，站在肖英爱身后的大汉，上前对着肖英爱就是一脚，李大为见状立即迎了出去，不到一分钟，现场就是一顿厮打，陈小虎见陈小英被打，疯了一样的从屋里跑出来，屋外栓狗的柱子旁边有一把大刀，他提着刀就迎着打陈小英的那人冲过去，几人见陈小虎提了刀冲过来，纷纷都后退，陈小虎说： “我是欠你们钱，没欠你们命，今天你们要是还打我妹妹，我和你们同归于尽” 不远处110的警报声已经越来越近，吴川说： “你还真是找警察，小瞧你了，丫头” 正说完，警车进了他们大院，下车的不是别人，正是王海，王海是陈小英在花店买花时候认识，那时候王海刚参加工作，兜里很有限，那天他女朋友生日，他去花店买花，正好遇到陈小英在搭配花，误以为陈小英是老板，就让陈小英搭了一束，只是那束花要四百多块，王海有些害羞，觉得实在太贵，毕竟他刚工作薪资就两千多，家里还有老人需要用钱，陈小英当时看出了他的为难，就说送他了，王海不愿意，说怎么能白要东西，陈小英当时只是说了一句：“世上最珍贵的就是真情，就当我祝福你”，过了一个月以后，王海路过那家花店，看着打理花的老板不是陈小英，还上前询问是不是换老板了，王海这才知道陈小英也只是花店的常客而已，他把450块钱给了老板，陈小英来拿花的时候请老板转交，至此，陈小英和王海一直有来往，通过王海，陈小英还支助了他家乡的三个孩子上学，这事只有他俩知道，莫姨也只是每个月给这三个孩子的户头存钱，但是从来不问小英原因。 王海走近陈小英，说： “小英姐，没事吧” “没事，一点皮外伤” 肖英爱和李大为有些发懵，不知道所以，吴川赶紧给王海笑脸： “这怎么还劳动王警官过来了” “川哥，你平时的事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手底下人管住了，我就一直没细问” “我规矩得很，王警官，今天这是个误会” “误会？误会你给人打成这样？” 李大为头打破皮，血流到眼角，给肖英爱吓住了，英爱赶紧用纸巾给他擦住，说： “小英，我们得赶紧走，去医院看看” “没事，肖总，我这估计就是擦破皮，你不用担心” “你看到没有，人只说是擦破点皮，要是想讹你，你现在就得跟着上医院” 王海说得一点没错，之后接着又说： “没事，小海，都是皮外伤，川哥即说是误会就是误会” 吴川赶紧上赶子接话： “妹妹，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对不住对不住” “没事，吴川大哥，陈小虎欠你多少钱？” 这时王海死死看住吴川说了一句： “川哥，你可想好了说” 吴川低头看了看地上，说： “十万” 陈小英看着旁边的陈小虎，说： “哥，把你的刀放下，是不是十万” “嗯，小英，是我没出息，想发财接欢欢娘仨回去” “好，吴川大哥，半个小时以后送钱的人就会到” 吴川这才开始认真审视眼前的这丫头，顿了片刻，说： “丫头，你这朋友我算是认了” “抬举，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大哥不收取利息，我已经感激不尽” 王海这时候说话了： “小英姐，吴川具体犯你什么事，是不是偷盗，我们这半年接到关于他物流园报警就四回，每一次都说他是强盗” “没有，川哥没有偷盗我的东西，只是我哥借了他的钱，我送款过来而已” 肖英爱这一回算是知道，陈小英这些年的日子里，陈小英已经不是学校那个粘着她的妹妹，心情五味杂陈，更多的是心痛陈小英这些年独自熬过的日子。 也许，这世间存在形形色色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它能成为指引前行路上的灯，尽管它有时候会熄灭，有时候会微弱，但是，总归它还是一盏灯。 第48章 解决危机 吴川借坡下驴，见陈小英没有说实话，但是心里对于只让陈小虎还本金的事，心里很不舒服，只是没发作，碍于王海在现场，王海很机灵，顺着吴川的眼神，立马说： “人家都已经说还款了，你是要怎么着啊，吴川” “我哪敢啊，王警官” “你眼下不敢，这以后呢？” 陈小英知道这件事，如果今天不彻底结束，以后还会有捞不完的陈小虎，但是欠债还钱是天理，陈小英当即说： “吴大哥，是我陈家兄妹有错在先，你看这事怎么了，你心里才过得去？” 吴川眼珠子转了转，看向肖英爱，陈小英注意到他的眼睛，接着道： “这是我的同学，今天是我的家事，望吴大哥手放一马，我的事我解决，不要牵扯别人” 吴川认认真真的看了看陈小英，陈小英很瘦弱，个子中等，虽然没有肖英爱高挑，也没有肖英爱的气势，但是吴川的确没有见过这种外形柔弱，办事说话却铿锵有力之人，在细看陈小英的眼睛，吴川看到的是一对有神的黑眼珠，吴川再看了看王海，然后说： “今天这事要了，也简单” “但请吴大哥说，我一定照办” “我刚刚正喝着小酒，你们这一来给我惊着了” “吴川，人家是个女的，你也想让人给你喝赔礼酒，来你们道上的那规矩？” 这话是王海说的，他们这个辖区，因为接过几回报案，拖去医院洗胃，就因为“一口闷”的规矩。 肖英爱马上接话茬： “好，即是喝酒，我来” “不，英爱姐，我哥惹出的事，怎么能让你来” “吴川大哥，确定你们规矩是下道歉酒？” 王海及时制止： “英子姐，你不能，他们一口酒的规矩就是一斤白的” “什么，吴老板，你这是仗势欺人” 肖英爱很气愤地说，只听见陈小英只回了一个字： “好” “对了，小海，这里没有犯罪之事，别耽误你和同事的正常办公，你先走” 陈小英很严肃地对王海说。 她不希望这件事波及到王海，她实在知道黑道上的一些非常手段，王海是穷苦出身，工作不能有一丁点闪失。 陈小英说完对着吴川： “吴大哥，请，是在屋里解决嘛” 吴川示意手下人去准备酒，陈小英毫不犹豫地往屋内走，陈小虎喊道： “吴川，是我借的钱，求你放过我妹妹，她要那么一口下去会死人的” 陈小英冷冷地看了一眼陈小虎，继续往屋子里走，只见吴川手下人已经把一斤白酒倒满大玻璃杯，瞬间整个屋子一股子浓浓酒味，陈小英走到酒杯边，对着吴川说： “吴大哥，请上座，小妹今日对不住了” 刚刚说完，陈小英端起桌上那顶大一杯酒，中途喉咙哽咽了一回，她捏着拳喝完，吴川原以为她不会喝，他只是想将军陈小英，可是眼下陈小英一饮而尽，倒把他给将军住了，吴川不得不说： “好，今日之事，一笔勾销” 吴川赶紧让手下人给陈小英递上椅子，陈小英不坐，此时法务和财务到现场，陈小英招手让他们二位进屋，法务的宏亚明已拟定好协议，钱一并放桌上，陈小英说： “吴大哥，请签字吧” 吴川此时像被架在火上烤的鸭子，手底下的人已有几分佩服陈小英，他这个当大哥的如果还想耍赖，估计是不能行，吴川的儿子说： “爸，签了吧” 吴川半推半就的拿过协议签上字，陈小英这才有些站不稳，紧接着，陈小英还说： “吴大哥，我公司的货品，想必之前是物流费少给，才得罪了您，今天一并我补上，货物一会全部拉走” 除了先前放的十万现金，陈小英从自己包里拿了三万现金，之后对财务说： “林姐，这笔钱也算我的，不用记公司账面” 这三万块钱，原是陈小英今早从家里带出来，要买一件贵重礼品给肖英爱，这么多年，肖英爱一直惦记着她，她还没有正式的还过这份情感，只是这世间好多事确是机缘加巧合，有时候眼下的局还不好定论。 这回是真处理结束了，陈小英越发站不稳，冲着门外的英爱大喊： “英爱姐，你过来，送我去医院” 肖英爱连跑带冲的杀进屋内，若不是陈小英得赶紧送医，估计还得厮打一回，肖英爱刚扶上陈小英出门口，吴川追出来说： “妹子，这是你的车钥匙，如果你不嫌弃，我就认下你这个妹子了，以后只要你公司的货，我的物流线只收一半的费用” “好，谢谢吴大哥” 肖英爱赶紧打开车门，正扶小英上车时，陈小英对李大为说： “大为，剩下的事你安排好，把亚明哥和林姐送回公司，货品盘点好全部拖走” 李大为连连点头，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明白，昔日他的凯文老板，为什么会那样笃定的爱陈小英，今时今日，他算是彻底明白。 肖英爱开着车，疾驰飞奔到市一医，一路上甩了三个漂移，陈小英已经晕过去，她更是加快马力，到了半夜12点时候，陈小英才苏醒过来，莫姨坐在床沿边上，王欢欢带着两个孩子守着她，只听见亮亮说： “姑姑，姑姑，你醒了，妈妈，姑姑醒了” 陈小英笑了笑，陈小英看看莫姨，说： “莫姨，明天取出10万块，拿去填公司的账面” “小姐，我已经取出来了的，晚上时候已经送给小林了” 说完莫姨轻轻的擦了擦眼泪。 “我没事的，莫姨” “小姐，你太受罪了，以前受那么多罪，没想到现在还要吃这种苦头” 王欢欢不敢说话，她知道事情原委以后，实在是感觉内疚，这时候肖英爱拎着吃的进病房来，英爱说： “醒来了” “嗯，英爱姐，对了，不是飞机要走的吗” “走什么走，你看谁来了” 肖英爱站在一旁，只见姜妮和范雨站在她身后，陈小英激动得想起来，奈何一身没劲，她说： “啊，你们怎么来了？” 陈小英费劲的伸了手，要去拉住姜妮和范雨，范雨还没说话就先哭，对陈小英说： “英子，是我对不住你，都是我的错” 陈小英已不为过去事烦恼，说： “都过去了，有什么对不住的，你现在好不好” 范雨说： “好好好，钱没少挣” “妮子呢，你好不好” “我们都好，是你，怎么这几年一直都不联系我们，你好狠心” 姜妮说。 “别说没用的话，现在我们不都好好的吗” 肖英爱插话，接着说了一句： “我们都要往前走，是不是啊，小英，英雄姐” 说完，陈小英和肖英爱会声大笑。 莫姨把陈小英换下来的衣服拿走了，李大为这时候还在公司仓库盘点，原是他的路线出问题，丝毫不敢懈怠，想来还是自己有些年轻，但是在同龄人中，李大为的确已经非常优秀，能在二十多岁时候靠自己，除了养活家里父母，还要供妹妹上学，就这一点，他已经超越一大部分人，李大为在16岁时候才知道，他和他的妹妹都是李春华收养，并不是其所生，原因是李春华并没有生育能力，他们的妈妈何菊妹一直保存这个秘密，直至后来的有一年，李春华重病需要家属输血，他和妹妹血型验来都不对，他才知道为什么村里那些人，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对他们的妈妈说三道四，后面这样大的事情还是李春华道出原末，李大为发了死誓，一定让父母舒舒服服过晚年，更是打从心里敬佩自己母亲，后来，他选择上师范，因为经费花得少，出来没有当老师的原因，就是想挣更多的钱，这样大的养育恩情，他很想要报答，想来这世间父母对子女的抚育之情，又有几人能报答。 李大为盘点完以后，已是深夜两点多，他不加思索的把车开到市一医，他要来看陈小英，虽说这里面他也期望能看到肖英爱，但更多的是他知道老板为自己的工作过失买单，来到医院停好车以后，四下已经没有可买礼品的地方，他看看车上到处找了找，发现副驾驶抽屉里有一张卡片，是上个月昆明的张总生日时，他准备写卡片过去，当时就买了两张，他考虑了一下，拿出笔，只写了这样几个字： “谢谢您，陈总，望一生万安！” 整理好自己仪容以后，他径直进了医院上了二楼，半夜的医院很是安静，陈小英的病房在住院部二零三，靠近病房时，只听见范雨说： “英爱姐，合适的话就结婚吧，你也老大不小的，光有事业也不会发大财吧” “你看看你这个短视，还不如我一个老师，英爱姐这人从上学时候就知道，她闲不住，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价值” 这是姜妮回范雨的话，陈小英只是躺着看她们几人说话，她心里很高兴，肖英爱说： “人家比我小好几岁，这以后的事说不好，万一给人耽误了，不好” “英爱姐这思维就是不一样，人都是男的怕把女的给耽误，你这倒好，担心把男方给耽误” 正说得起劲，李大为轻轻敲了敲门，就推开门进来： “陈总，我刚盘点完仓库，想来看看您，希望您别觉得唐突” 说完，把手里卡片递给陈小英，陈小英打开看，她能感受到李大为写这几个字时候的情感，说： “没事，大为，处理完就好了，你快坐” “喔，原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大为啊” 范雨坏笑，姜妮也跟着笑，肖英爱知道她们两个是拿李大为打嚓。 李大为看见肖英爱，心里很喜悦，陈小英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 “大为，英爱姐是在深圳，她做外贸，现下可能要做国内几条线，她回这里来工作的可能性太小，要不，你看看你去深圳吧” 肖英爱没想到陈小英会这样说，姜妮说： “陈小英不愧是陈小英，成人之美” 小英只是笑笑，范雨也知道肖英爱不是随意之人，昨晚上的事情，如果换作是她，估计就是露水情缘，但是肖英爱能干出这样事来，实属难得，起码，肯定是对李大为有一见钟情之感，反观李大为更甚，李大为有一个很强的优点，就是相信创造的力量，从小生活在农村，看见父辈祖辈们种粮食，他太是知道什么叫生生不息，可以这样讲，从小生活上的苦楚，反而让他成为了一个肩能扛千斤的男人，那日去找吴川要货，他是准备打硬仗，要说配不上肖英爱，只能是年纪还轻。 李大为很想知道肖英爱的机票改签是哪天，正好张嘴问时，肖英爱对着他说： “我明天晚上7点回” 肖英爱知道李大为肯定想知道她的机票时间，李大为说: “好，那我明天去送你” “当然得你送” 范雨笑着说，姜妮马上接话茬： “其实我们送也行的” 四个女人，笑成一片，那些年在学校足球场上的时光，顿时浮现眼前。 李大为就是喜欢肖英爱的那股子霸气，肖英爱的笑声都是如此爽朗，这令李大为欲罢不能，他对着躺床上的陈小英说： “陈总，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您多休息几天” “好，辛苦你，大为” 李大为冲着几位女士笑着挥手，就开门而去，肖英爱坐着一动不动，姜妮急了，说： “英爱姐，快出去送送啊” “不送了，明天还能见上一面的” “哎哟，你可真是急死我了，你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有一个喜欢的，你到底是在顾虑什么” “她才什么都不顾虑，英爱姐本来就是这样” 范雨回着姜妮的话，陈小英看着肖英爱，也说道： “英爱姐，你还是出去送送嘛，大为真的很不错，以前凯文在世时，一直都夸他，现在这里的公司以后都是交给他打理” “什么，你把公司给他打理，他这么年轻” “英爱姐，你刚去深圳闯荡时候不也一样嘛” “我是说你就不怕他有一天卷着你的公司，然后去投奔我了啊” “哈哈，那我还求之不得呢” 范雨说： “英爱姐的意思是，她吃准这个李大为会恋爱上头” 姜妮又说： “他不是恋爱上头，他是只会对英爱姐上头” 几人又哈哈大笑，还真是一语成谶。 第49章 追爱 李大为还真就知道，肖英爱不是会追着出来的女人，若是那样的女人，他还就没这么上头，要不说这傲者遇到傲者，属于高手对决，什么欲擒故纵和抑扬顿挫，都讲水平，但其实还真不是，肖英爱就这样心性，李大为就是喜欢她那个劲。 李大为曾经有一个发小，是隔壁家一起长大的，很小的时候，韦双双只是觉得李大为是个哥哥，后面到中学，情窦初开，当她发现自己喜欢上这个哥哥时，李大为已经去上大学，那年她上高一，时光飞梭般的穿梭，韦双双以为李大为早已有女朋友，哪知李大为一心只读书和工作。 早上八点的时候，肖英爱去了陈小英公司一趟，去给陈小英取她的私人物品，正撞见李大为和韦双双，韦双双会一个星期来找李大为吃一回饭，她从来没有表白过心迹，肖英爱走进公司时候，前台赶紧拦住： “您好，女士，请问您找谁？” “我是你们陈总的姐姐，过来给她取东西” “好，您稍等，我打电话向陈总核实一下” “好”。 两分钟以后，前台把肖英爱请进门，进门左转的第二个部门就是市场部，只见韦双双坐在李大为旁边，乍眼一看，很般配的一对情侣，肖英爱笑了笑，李大为抬头看见是肖英爱，真是喜出望外，起身起得太猛，腿磕在椅子上，追着肖英爱出去，肖英爱进了陈小英的办公室，只见她和凯文的照片还摆放在办公桌上，陈小英买了一个很古典的展示柜，把凯文生前用的公文包、领带、钢笔，还有一些手写的文案，都一并放在展示柜里，每个人进到这个办公室，首先看到的是凯文的公文包，那只公文包已经跟随凯文十多年，已经有些老旧，它见证了凯文一路创业的历史，也陪伴着凯文飞越过许多国家，陈小英很喜欢那只公文包。 “你怎来了？” 李大为问肖英爱。 “我来给你们陈总取点私人物品” “陈总今天早上好些了吗？” “嗯，好些了，对了，那个姑娘和你很配” “什么，哪个姑娘？啊，你说双双啊，她是我妹妹” “看着不像妹妹” “的确是我妹妹” 韦双双在门外听到这句话，她的确知道李大为一直都当她是妹妹，原以为肖英爱是公司领导，可是细听李大为的话中之音，她感觉不太对。 “没关系的，如果以后结婚，我会把礼送上” 肖英爱平静地说。 李大为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出去走向茶水间，给肖英爱泡了一杯咖啡，再次走进办公室时候，肖英爱不在，他忙追出去，肖英爱已经下了电梯。 “肖总，肖总，肖英爱” 肖英爱这才停下，回头看见是李大为在叫他，李大为说： “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走了，你是不是讨厌我” “我喜欢你” 肖英爱这突如其来的直白，李大为惊喜到差点跳起来，只不过肖英爱接着说： “我们两个距离太远，有很多因素说不好，我大你好几岁，不想耽误你” “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给颗糖然后再给一记耳光吗” 肖英爱没接话，回头就要走，李大为一把拉住她，急速之间将肖英爱拉在胸前，强吻起来，赶着下楼来的韦双双目睹这一切，肖英爱看见韦双双站在不远处，便把李大为推开了，正当要打开车门时，韦双双说： “这位姐姐请留步，我有几句话想说” 肖英爱便把脚步停住，韦双双接着说： “不知道怎么称呼您，但从刚刚看来，李大为很喜欢您，我不是她妹妹，也不是她女朋友，我们是发小，我希望他幸福，如果您是介意我的存在，希望您别误会，请求您接受他的追求” 肖英爱这才定睛认真看了看韦双双，姑娘长得端庄，头发梳得干净，个子中等，眼睛很清澈，说话的语速不紧不慢，细细看来，眼前二人的确很相配，肖英爱说： “你是个好姑娘” 说完，当即上了车，扬长而去，韦双双和李大为僵在原地，李大为这才知道，韦双双对他是有男女之爱，李大为说： “双双，我，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一直都以为我们两个是发小” “没事，你好就行，我觉得今天正好说清楚，还挺好，要不我还一直犹豫要不要和你说” 李大为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虽然对韦双双没有男女之情，但这突然的捅破，他还是有些惊慌，毕竟从小一起长大，要说没有感情是假话。 韦双双不再说话，就从李大为眼前走了，原本三个人的场地，就剩李大为一个人站在原地，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再追出去，肖英爱的车已不见踪迹。 下午五点，李大为打电话给陈小英汇报今天的工作，陈小英当即就知道李大为的用途，陈小英说： “大为，如果当真，就好好对我同学，如果不当真，你不要去干扰她” “陈总，我没有这样过，怎么可能不当真” “好，英爱姐晚上八点的飞机” “陈总，谢谢” 挂断电话的陈小英，嘴角上扬，只见肖英爱正洗好水果端进来，说道： “什么好事？” “你的好事，大为刚打电话来” “我还说什么好事呢” “英爱姐，你认真考虑考虑嘛” “嗯，我会的，放心” “我是不放心大为，我看他一片痴情，你知道吗，英爱姐，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就像那时候莫长峰看我一样” 肖英爱认真地看了陈小英，说： “小英，你到现在还忘不了他吗，很难吧” “也不是，各自有命，顺应天意” “天意这个东西不好说，命运嘛，还是尽量自己争取” “英爱姐，你真是一点没变” “怎么变，越到岁数越不想变，李大为，看看后续吧，他那么年轻，过一段时间就能忘掉的”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对他没有凯文对他了解，但是我想既然是凯文能欣赏的人，应该不会差，估计还有可能超过我们的眼光” “再说嘛，对了，小英，我一会出发去机场，就不开你的车了，我出门去打个车就行，你得空还是联系下范雨，这么几年来她一直很愧疚，只是事已定局，大家就都向前看吧” “好，英爱姐，我知道了，我还没有见过姜妮的孩子，我会找个时间去一趟姜妮家，也很多年没有见过周平良了” “周平良一直在升官，哈哈，姜妮还真是把他抓得死死的” “其实姜妮是对的，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也很真实” “小英，往前看，往前走，别回头” “嗯，对了，英爱姐，我上个月给你爸妈寄了些国外拿回来的东西，他们应该是收到了嘛” “早都收到了，我妈当时就给我打的电话，说你给她买的那个复合维生素，吃了睡觉都特别好” “以后有机会去了我再买带回来” 这时候，莫姨推门进来了，带着亮亮，陈小虎虽然不成才，但是两个孩子被王欢欢管教得很好，亮亮高兴地跑到小英床前，拉着陈小英的说就说： “姑姑，您醒了，你睡着的时候我好担心你，妈妈说你很痛，我问妈妈你是哪里痛，妈妈说你哪里都痛，姑姑，你到底是哪里痛，我给你揉揉” “姑姑不疼了，亮亮，妈妈和雷雷呢” “妈妈说她给你做点好吃的，一会和蕾蕾后面来，我和婆婆先过来” “你嫂子大早上去市场，买了特别好的虾子，说是煮粥给你喝，要小火熬上五六个小时” “我不饿，随便吃点都可以的” “你要好好吃东西，小姐，这回伤成这样，以后酒是一点点都不能喝的” “我知道了，莫姨，让你担心” “小姐，你以后别这样” “嗯，好” 几人便开始吃起了水果，大约半个小时以后，王欢欢端着一个大蒸锅进了病房，全是各种小菜，正吃欢喜的时候，李大为敲门而入，手里捧着一束巨大的红玫瑰，大家都惊住了，连亮亮那么小都知道，立马说： “叔叔，您是来向谁求婚的吗” “小伙子，你太聪明了，你觉得叔叔会向屋里的谁求婚呢” 亮亮看了看，小手指着肖英爱，说： “肯定是这位阿姨” 整个屋子大笑，给肖英爱弄得很是紧张，李大为顺着亮亮的小手指，扑通单膝下地： “肖总，能不能嫁给我” 莫姨哈哈哈大笑，说： “小伙子，你这太实诚了，求婚哪有还叫人家肖总的” 整个屋又是大笑，肖英爱自己都笑了，说： “你先起来，快起来” 肖英爱拉李大为起来，感觉到李大为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她接着说： “你就这么怕我啊” “怕” 李大为毫无思索的就答出来，这一下整个屋子笑得人仰马翻，陈小英笑得胃发疼，赶紧说： “英爱姐，你还是温柔点，你们这弄得我笑得发疼” “我也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莫姨说的话，就像是一个长者看一帮孩子过家家。 李大为把花硬塞给肖英爱抱住，强行又来了一个吻，亮亮说： “妈妈，亲嘴是不是就是这样” “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王欢欢笑着说。 肖英爱满脸通红，陈小英认识她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见到她会脸红，陈小英马上打趣说： “天那，英爱姐，你竟然会脸红，这么多年了，第一回见你这样” “你少来，陈小英，你也学坏了” 一时间，这个病房竟有了喜悦的味道，陈小英心里很高兴，她真的是很高兴，这时候，莫姨说： “肖小姐看来是不想飞回深圳了” 肖英爱机灵得一下看手表，二话不说，从沙发上提起手提包，行李在病房门，对着陈小英说： “小英，我得走了，你自己好好养好” “英爱姐，都这样了，真走啊” 话还没讲完，肖英爱并未半分犹豫，开门而出，那束红艳的玫瑰花，躺在陈小英病房边上的沙发，只见李大为追着出去，大家都捏一把汗，像是担心李大为的年少，还够不到肖英爱吧。 肖英爱真就走了，李大为送他上了飞机以后，一直站在机场的外沿上，看着她乘坐的那趟飞机飞过，李大为心里都空了，短短几天，像一场梦。 电话响起，是陈小英： “大为，英爱姐走了吧” “嗯，飞机刚起飞” “大为，你来一趟医院，你的花还在这里” 四十分钟以后，李大为就又折回了医院，他知道陈小英并不是真的要让他回来拿花，他停好车，整理了下衣服，就上了楼，病房里只有车陈小英，莫姨和王欢欢已经带着孩子回去了，李大为轻轻推开病房门： “陈总，我回来了” “大为，你坐，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好，陈总，你说，我认真听着就是了” “大为，你往后几天好好认真想想，你如果不追去英爱姐那里，你们两个估计费劲，你不用顾虑我，我另外找人来打理这边” “陈总，刚刚在来的路上，我就想到您应该是和我说这个，我的确很喜欢您这个同学，虽说那天是喝了酒的原因，但是我感觉我像被她下了迷药一般，魂不守舍这几天，您刚刚说的话，我会认真考虑的，陈总，谢谢您” “你不要有心里负担，男欢女爱是人之常情，凯文虽然走了，我想他也希望你能遇到你的真爱，毕竟人世间要求一份真爱，实在难得，你不用背负凯文对你的嘱托，你有追求你自己幸福的权利”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会认真考虑你说的话” “刚刚那个话是说你，我下面说的是英爱姐，我的这个同学和我已经亲如姐妹，这么多年来，她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她这回来遇到你，你们能擦出火花，我很意外，但是也很替她高兴，我希望她幸福，很幸福” “陈总，我听懂您的话了，我一定会认真思考，您安心养身体，那我回去了” “好，把沙发上的花抱走” 李大为看着那束花，表情苦笑。 第50章 陈小英的左右手 一个月以后，陈小英带着莫姨去了广州，临去之前，她回了老家看望贾荷花，贾荷花对她，依旧冷冰冰，是莫姨陪同她回去的，陈小英往她妈妈的床上放了五万块钱，之后便走去了她父亲的坟上，静静坐了一个小时，就离开了。 广州很热，但是市场的开放性很强，陈小英的公司坐落于小蛮腰附近，史青云把公司前期装修打点得非常好，尤其陈小英的办公室，她把凯文原先的那个展示柜，一应搬到了陈小英现在的办公室，陈小英喜欢喝的吃的，史青云都了解，并且她能精准理解陈小英的话语，往后这很多年，史青云成了陈小英最得力的助手。 时值七月份，陈小英忙着准备新品发布会，当整个市场在忙着弄批发的时候，她专挑刚毕业的大学生，都是学设计的，由五个新头设计师自主设计，最后由她综合评估，前提是市场部的要反馈市场前沿的通货信息，七月的第一个星期，史青云正在会议室组织会议，前台张青等着她去面试，来面试的是一个34岁的女士，陈小英想要自行运作发布会，不希望让第三方来操办，她需要一个这个行业做展会的老手。方成圆，今年34岁，在服装行业里做策划展示已10年，之所以离开上一个东家，是因为分红不均，这分红不均里面，是因为上一个东家徇私舞弊，而方成圆，很正直。 “您请稍等，我看了您的简历，我请陈总和您聊” 史青云对方成圆说，方成圆起身对着史青云微微弯身示意： “好，谢谢” 之后史青云端进来一杯绿茶，放到方成圆面前，大概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史青云推开了门，陈小英走了进来。 “这是我们陈总，二位慢慢聊” 陈小英在进来之前，已经看过方成圆的简历，陈小英开门见山，直接说： “如果方女士进入公司，是什么样的要求” “我不需要工资，我只要每场发布会之后的订单总额提成” “多少提成达到你心中理想” “25%” “我凭什么相信你” “很简单，我上任以后，第一场发布会，算是给您的投名状” 陈小英思索三秒，说： “好，什么时候到岗” “现在” 双方站起来，陈小英伸出了手： “欢迎加入凯英尚品” 前后不到五分钟，方成圆顺利入驻陈小英的公司，陈小英刚到广州，名气还不大，方成圆并没有冒进，在来之前，她做过对陈小英原先公司的调研，她之前的东家无意中说过，凯文是非常值得信赖的合作伙伴，方成圆认为，既是陈小英不畏艰难的继承凯文的公司，想必这个女人值得自己一试，果然，这几句话间的简短交流，方成圆断定，陈小英一定会成为这个行业的顶流。 史青云将方成圆送到电梯口，方成圆说： “陈总要注意身体” “好，我向陈总转达您的关心” 方成圆礼貌地笑了笑，便乘坐电梯下了楼，史青云回到办公室，向陈小英说了方成圆的事，在陈小英和方成圆谈合作的时候，史青云第一时间找到了方成圆上个东家的hr，凭着史青云的直觉，认为方成圆并不简单，事实也如此。 次日，方成圆准点到达公司，史青云隐约觉得事有蹊跷，因为从昨天了解下来的情况来看，方成圆看起来很正派，但是却处处抓着钱不放，这让史青云不得不警觉起来，按理来说正派之人不会抓钱抓得过紧，她想要弄清楚这其中不明之事，史青云和陈小英的关系，除了上下级，还像朋友和姐妹，她对陈小英很忠诚，在日久相处的时间之中，史青云发现陈小英身上的特质，那种坚毅和不犹疑，以及用人的信任，像是天生自带的能量，的确，这人世间，有些人的能量场，就像刻在骨子里一样。 时隔两天之后，史青云按照方成圆简历上的地址，一路摸到了沙平县，她转了两趟车才到达简历上的地址，但是找到以后，房子里面没有人，直到她一直敲门，隔壁的邻居家才开了门： “小姐，我看你敲好半天门了，对门这户早不住这里了” “阿姨好，这户人家是有个叫方成圆的吗？” “是，但是已经半年多没看见她家人了” “那阿姨您知道她家还住别的什么地方吗？” “说是在增城方向是她家老家，具体的就不知道了，这个方成圆平时话很少，她老公倒是很热情” 史青云定了定心神，想这其中肯定是有事，方成圆简历上，婚姻状况一栏写的是未婚，史青云接着问： “她老公家也是增城的吗？” “这个就不知道了，对了，她家孩子上二年级，是个女孩子，很乖，就在我们前面的二小读书” “好的，那谢谢阿姨了” “姑娘你是干嘛的，怎么来找这户人家，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来她家的人” “我是方成圆远房亲戚，好多年不见了，想来看看她家” 说完，史青云就下了楼，这下好了，线索找到，史青云丝毫不犹豫，直接找到了不远处的二小，门卫处联系了二年级的老师，年级主任出来接待的史青云。 “这位小姐是方成圆的什么人呢” “我是她表妹，好多年不见我姐了，刚从国外回来，想来看看孩子” “方成圆是个很奇怪的家长，一年级来开年级家长会的时候，她说话字正腔圆，带有义正言辞之感，我当时还说这家孩子以后错不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二年级就转学走了，就只办理了转学手续” “啊，转学了啊” “是啊，小姐是怎么找到学校来的” “我上家里去了，家里没人，对面邻居说孩子在这里上学，我还说我先来看看孩子” “她们家估计不住这里了吧，我给你拿个地址，看能不能找到，如果能找到，让方家长来学校一趟，还有孩子的一些物品，需要家长来签字取走” “好，那谢谢您了，麻烦您” 史青云拿着新地址，该地址怎么看都是在一个偏远的乡下地方，史青云越想越不太对，她需要抓紧时间，此次出来是说家里有事，并没有给陈小英说真实的原因，以她对陈小英的了解，用定了方成圆就不会有任何怀疑，但是史青云的直觉又不太好，因此她必须调查一下方成圆的真实背景。 租的面包车走了好长时间的山路，山路虽然不陡，但是弯道实在大，史青云有些晕车，开车的司机说： “小姐，快到了，但是提醒你一下，这个地方不是很安全” “啊？请问下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看你像一个文化人，又一个人孤身前来，这个地方原是个毒品窝，死的人很多” 史青云听得心里有些发颤，但是既已行到此处，怎么样都要搞个明白。 司机大哥接着说： “所以你刚刚说包车来的时候，我才要说你是不是包来回，这里没有车回城的” “明白了，谢谢司机大哥，那劳烦您一会多等等我” “到了，这个地址就在这里，你看见没，前面那有几家小水泥房，我就在这里等你，你下车去问问你要找的是哪户人家” “好，谢谢司机大哥” 史青云下车之后，内心有些忐忑，毕竟这样的地方她也只是在新闻上听过，她边走边环看周围的环境，人家户很少，几户人家的房子挨在一起，又要离很远才能看到另外人家户的房子，路边一片稻田，但是没有一家种稻，全是空空的，村里异常安静，连狗的叫唤声都没有，史青云还不知道的是，这个村有一个别名，叫“死村”。 摸清楚就是前面第三家以后，史青云放慢了脚步，回头看见司机师傅还在原地等待，她心里松了一口气，走到这户人家的门口，门口的小木门是半开的，史青云问道： “请问有人吗？” 连说了三遍，只见一个小女孩出来，史青云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孩子看着不像是方成圆的孩子，长得不像，小姑娘说： “阿姨，你也是来要债的吗？” 史青云顿了顿，整理思绪，回话： “嗯，你们家大人在不在？” “就我爸爸在，我妈不在” “喔，那爸爸是在家里嘛，妈妈人呢” “很久不见妈妈了，我问爸爸他也不说” 史青云走进了屋里，床上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脚被铁拷锁在床沿上，满屋子的臭味，似像毒贩戒毒呕吐物的味道，小姑娘喊到她爸爸说： “爸爸，又有来要钱的了” 男人不说话，微微斜了头看一下史青云，对孩子说： “这个阿姨不是来要债的，你先出去自己玩一下” 小姑娘便出了屋，男人说： “想必小姐是方成圆公司的人吧” 史青云很惊讶，第一时间就被猜到来处。 “您怎么知道我是方成圆公司的人” “都是我拖累了成圆，我让她和我离婚，她不离，我活着就是个累赘” 史青云看他面色不太对，直接问道： “您是不是得重病了？” “不是，我染上了毒品，成圆每天都很忙，她很能挣钱，我一直在家带孩子，被几个朋友下套让我去赌博，之后就染上毒品，是我对不起她，她上一个公司来调查我们，之后就把她辞退了，小姐，想必你也调查了她上一家公司，你既然能找到这里，她上一家公司肯定是说给她少分红，没有的事，方成圆太正直，别人暗地里害她都不知道，是她发现她们公司副总对公司账户有猫腻，后面就被莫须有辞退了” “我们第一回见面，您为什么就对我说实话” “小姐，希望贵公司高抬贵手，给成圆一条活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可以告诉我您家欠了多少债务吗？” 男人看了看她，犹疑了一下，史青云接着说： “您可以不用说，我只是想估算一下，方女士如果在我公司就职，需要多久能还清您家债务” “怕是还不清了，只有我死” 史青云不再追问，定是这笔钱不是小数目，这时候小女孩进屋来，说道： “爸爸，一会上课时间就要到了，你有力气吗？” 原来是方成圆的孩子跟着退学来了乡下，是孩子爸爸每天给她上课，史青云正想说话，只见男人开始踢腿，开始叫唤，让小女孩拿绳子给他把手绑住，用毛巾堵住嘴，床被踢得吱吱直响，男人挣扎得很痛苦，脸色淤青中泛着灰白，小女孩拉着史青云出来，说： “阿姨，你别害怕，一会就好了” 史青云看着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就问小女孩： “你自己做饭吗？” “嗯，妈妈教过我的，我还会炒鸡蛋和土豆” “妈妈怎么不在家呢” “妈妈说她要挣钱还债，不然那些坏人会害死爸爸” 这回史青云明白了，方成圆的男人肯定是借了高利贷，赌博深渊，常人有几人能招架得住，老百姓口中常说的三害：黄赌毒，但凡挨着一个，都会倾家荡产，这方成圆的男人就沾边占了两样，史青云想着想着，后背倒吸了口凉气。 史青云请面包车司机带着她，绕到镇子上找到了一个小卖部，她给孩子买了些吃的，又折回方成圆家中，再推门进去之时，看见小女还正在给他爸爸换洗衣物，排泄物拉到了床上，小姑娘看起来很熟练，此刻男人捱过了那个劲，但是人丝毫已没有了力气，史青云放下吃的便出了门，小女孩追着出来喊道： “阿姨，阿姨，谢谢阿姨，请您帮转达我妈妈，我很乖，能照顾好爸爸” 史青云转过头，眼睛里的眼泪差点掉出。 这人世间之事，纵是有太多的说不清道不明，但很多善良之人，却要遭遇麻绳专挑细处断的命运，好人有好报，好些好人却是看不到头，而恶人自在逍遥快活，只是，命运二字里，有一个正字，正所谓人间正道是沧桑，沧桑之端，不是转弯，就是泥潭。 第51章 调查结果 史青云走了三天，陈小英这三天忙得团团转，秋季新品发布会的事，她非常重视，这是她入驻广州服装界的首战，实在不敢掉以轻心。 方成圆和陈小英这三天之中，吃喝住都在公司，方成圆还好奇怎么没看到史青云的身影，此刻，两人正探讨着展示模特，方成圆说： “陈总，我的意见是用内模，我们目前是走内线，用内模稳妥一些” “嗯，方总，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发布会的展示，除了秋季新品爆款，我们的定位原本就是走高端，我还在想另外一个问题” “请陈总赐教” “我们是不是可以成立一个分部，专做快消品，针对大众消费” 方成圆眼睛睁得很大，陈小英略小她一些，但是思维却非常活跃，眼光独到，并且平时话也不多，这让方成圆对眼前这位陈总很是好奇，方成圆正要接话之时，史青云风尘仆仆的进来，原本是陈小英在办公室从不关门，史青云见她们二位说得正浓，就赶紧转话题： “陈总，我回来了，带了一点吃的，我先放在前台” 陈小英看出了史青云的用意，回复说： “家里都好吧” “还好，就是我妈让我带了些吃的过来给您” “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忙完去拿” “嗯，我给方总带了杯咖啡上来” “谢谢小史，让你破费” 史青云心惊，还好在楼下买了杯咖啡，原是赶路太累，想及时告知陈小英实情，便火急火燎的直接到公司，主要此时正是中午用餐时间，她没料到方成圆还在和陈小英探讨方案一事。 半个小时以后，陈小英点了餐，拿到了史青云办公室，陈小英先是把餐摆放整齐后，史青云正要张口，陈小英说： “先吃饭，吃完再慢慢说” “喔” 史青云原本激动的话语，硬被噎了回去，等吃完饭以后，陈小英开口了： “吃完饭，思绪有没有平静些” “不好意思，陈总，我有些躁动了” “说吧，什么情况” “我去了方成圆的老家，陈总，我不是不想和您说实话，我就是想去摸摸情况” “既已用人家，怎么还去调查呢” “陈总，我们毕竟刚到新地方，凡事小心一些总归稳妥些” “好，我接受你的说法，那你去打探到什么情况没有” “我原来是没有起疑，只是我打听到她上一个东家，说是因为分红不均，她才辞职，那天她和您聊分成的事，我觉得她有些冒进，毕竟25%不是小数目” “她真有那个本事，我会给的” “我就是知道您会给，才要去摸清楚真实情况” “那看来不是因为分红一事” 史青云惊着眼睛看向陈小英，像是发出惊叹号一样准备问问题： “陈总，那您猜猜是哪方面问题” “家中有外债吧” 这回史青云更是睁着大眼珠子，一脸疑惑的说： “陈总，您是怎么知道的” “女人对金钱的渴望，她能提这么大胆的分成，第一是她有这个本事，第二，她肯定急需用钱，况且她的简历中，婚姻一栏显示未婚，我从那天和她简谈几句之中，料定这个女人身上背有很重的包袱” “天那，陈总，你真是神” “我不是神，是那种包袱的眼神，我曾经有过” 史青云迫不及待的开始讲： “陈总，她的男人赌博欠高利贷，还吸毒，有一个上二年级的女孩” “什么，吸毒？” 这点着实有些惊住陈小英，毕竟只要涉及到吸毒，都是性命攸关之事，陈小英说： “是因为这个方总的简历上才写的未婚？” “是，是她男人以死相逼，要和她离婚，他们去领取离婚证以后，方总就给她孩子办了转学，实际上是退学，目的是让孩子守住她男人，以她对孩子爸爸的了解，孩子爸爸离婚的目的，是要自我了绝” “现下情况怎么样？” “隔三天会有一个医护过去，是方总安排好的，还有一个是专门给他们父女送吃的” 陈小英紧接着问了一句： “他家实际欠外债多少” “这个没问出来，但是我估计下来起码也是上百，孩子爸爸活下去的欲望不是很强” “你这样，青云，你再去一趟，不问具体数目，你把他家的高利贷债主问出来” “陈总，方成圆还不知道能不能在公司呆下去呢” “不管这个，不要透露出来你去调查过她，她这人要脸面，先让她把第一次发布会做出来” “陈总，您不会是想帮她吧” “先不说这个，你再去一回，落实下债主是什么方向的，对了，给她家孩子买几身衣服过去，钱就不用给了，多买些零食给孩子” 陈小英若有所思的想说句什么，这时前台的卢文文进来： “陈总，外面有人找，说是你老乡” “我老乡，叫什么” “说是叫张力凡” 陈小英快速搜索大脑，啊，师范学校时候门口“三味小馆”的老板，陈小英不假思索的就走出办公室，冲着前台走去，前台左前方正站着一个男士，看着墙上的公司简介，陈小英喊到： “力凡哥” 张力凡回了头，还真是他，两人之间开心的拥抱了一下，陈小英赶紧问道： “力凡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小英，你真是太厉害了，事业做这么好，当年在学校时候那小姑娘的样子，看起来柔柔弱弱的” 陈小英笑笑，接着问： “这得多少年不见了” “是啊，我来广州出差，就在你们这栋楼的7楼，早上坐电梯时候，听见有两个女士在聊，说陈小英要搞发布会，说你刚来广州就弄这个大个动静，我当时就想，是哪个陈小英，不会是我认识的陈小英吧，我就问了一下你的公司在哪里，真是太巧了，这世上还能有这么巧的事” 陈小英笑笑，看着张力凡有些变样，有些苍老，些许是因为劳累的原因，她看着张力凡，眼睛里浮现出曾经的那个男人，陈小英说： “力凡哥，你在茶水厅等我一下，我安排好工作就过来” “好，对了，小英，我想参观下你的公司” “好，文文，你带我哥哥看看公司” 卢文文这就带着张力凡进了公司大厅，映入眼帘的是展示台，展示台大概有12米的样子，宽有1.5米，展示台两边是四季的设计品，尤以一个全是玻璃的办公室格外突出，这间是个单独的展示厅，陈小英给它取名叫“四方阁”，里面全是旗袍，有古法手工旗袍，民国风的格子旗袍，还有改良的下摆裙旗袍，其中中式的套装特别显眼，陈小英只有在很正式的场合才会穿这种套装，因此，公司职员私底下给这个套装取了一个名字，叫“老总套”，张力凡看得眼花缭乱，走到陈小英办公室门前，卢文文说： “这是陈总的办公室，一般我们都不进去” 张力凡也没有进去，只是远远的他看见了玻璃柜上的合照，是凯文和陈小英的合照，他的心里“咯噔”一下。 半个小时以后，陈小英收拾着东西往外走，张力凡坐在咖啡座前面，陈小英说： “凡哥，对不住，让你等这么久” 方成圆这时正走过来倒咖啡，陈小英接着说： “凡哥，这是我们公司策划部的老大，方总” 张力凡立马站起身来，说： “你好，我是张力凡，你们陈总老乡” 两人之间相互握了下手，之后张力凡和陈小英二人便下了楼，陈小英找了一家川菜馆，张力凡笑着说： “小英姑娘，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喜欢吃那老几样？” “是呢，凡哥，一直都是吃那几样” 两人笑了笑，张力凡点了一个啤酒，自顾自的喝起来，喝到第二杯的时候，看了看陈小英，说： “小英，你和长峰老弟没有联系了吗？” 张力凡这是在试探，陈小英很平静地说： “没有，都过去这么久了，他应该已经成家了嘛” “他还没有成家” 陈小英惊讶地看了看张力凡，问道： “力凡哥，你怎么知道” “我啊，一直都有和他联系的，我现在在深圳那边经营一家饭店，去年的时候，你那个女同学和他还来过，当时肖英爱也在” “喔，我没听到英爱姐提过” “估计你们各自都忙，你的事我大抵听到一些，小英姑娘，有些事，我还是想和你说说” “凡哥，大家都成熟了，过去之事，也可以不用再提的” “你看看你说的，所以我真是觉得莫长峰太傻了，我也劝过他，你不知道吧，你刚出事那段，莫长峰说是你受过重伤，然后是被一些黑道的人盯住，那段时间，他是天天守在你家楼下，有人上楼道他也跟着上，确保不是去敲你家门的，他才走，你是真一点不知道啊？” 陈小英有些惊慌，的确，她被林如兰打重伤那次，她和莫姨刚从别墅搬出来，住到后面那个房子以后，很多次晚上，莫姨总是听见家门外有脚步声徘徊，原来是他。 “小英，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当年你们之间的误会，是被你同学算计了” 关于这个，陈小英后来有想到，但是那时候的她，已经人如枯木。那时候的她，认为那样的结局是自己的命运，事实上，这世间很多人为之事，尤其是处在消极与沮丧那样的场景里，大多数人认为，这样那样的结果就叫作：命运！ “力凡哥，过去的就都过去了，人不要总是回头看，会影响前进的路” 张力凡这才知道，陈小英的确已经放下了，只是莫长峰的得不到，或者说是错失，成为了心口上的那颗朱砂痣。两人饭后就散了，互相留了联系方式，陈小英开车回到了公司，方成圆还在加班，见陈小英回来，有些惊讶，问道： “陈总，你怎么回来了，东西忘拿了吗？” “不是，回来再干点活，明天就可以少干点” 两个人会心一笑，方成圆说： “你那个老乡在深圳是个很有名的大厨” “是吗，我都不知道” “嗯，去他的饭店，要排他做的菜，得提前一个星期，他一个星期只下厨做一次，生意很火” 陈小英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他们刚刚在一起吃饭之时，陈小英只是说让张力凡少喝些酒，张力凡和在学校时候比起来，的确老了许多，想来多是太过操劳的原因。 方成圆打趣地接着说： “既然是陈总的老乡，下次有机会去到深圳，可以贿赂插个队排号吗” 陈小英笑了笑说： “真有这么好吃吗？” “嗯” 陈小英只记得他的“三味小馆”，主要每次去“三味小馆”，她们几位都固定只吃那几样，真是世事难预料。 “对了，陈总，模特的事是谁负责” “青云，但是这几天青云得去办别的事，明天让吴亮去模特公司对接” “吴亮？” “嗯，市场部的头” “陈总手底下这几个，我看都是强将” 陈小英笑笑说： “是我运气好，人家抬举我，愿意跟着我而已” “陈总是哪里人” 方成圆在打探陈小英的来历，她是有些担忧的，毕竟有前车之鉴摆在那里，陈小英回： “方总看我像哪里人” 这时候吴亮来了，原是要去关公司大灯，竟发现还有两个老总在加班，吴亮说： “这老总都这么拼命，我们手底下人还活不活” 说完，方成圆和陈小英大笑，三人关了灯一同走出公司，此时已是晚上九点，方成圆的电话响起： “妈妈，我很想你，你让我不要给你打电话，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抱抱妈妈” 方成圆赶紧挂断电话，生怕陈小英听见，陈小英说： “吴亮，你住哪里，我送你” 吴亮顿感受宠若惊，说： “我何德何能，竟然让老板亲自送” “别贫，赶紧说” 吴亮哈哈大笑，趁势说道： “老板能不能不先送回家，请我喝一杯，今天累死了” 陈小英斜着脸看他： “还真会选时间，说吧，喝什么” “我想边吃大排档边喝” “你小子” 二人哈哈大笑，开车扬长而去。 第52章 仗义出手 一个星期以后，陈小英的发布会如期举行。 方成圆前后只用了十天时间去筹划，熟门熟路的操作让她得心应手，陈小英在模特展示环节，启用三个公司职员，一个前台的的卢文，一个是行政部的连爱，还有一个是市场部的郑欣，这三个女孩子的身高都只在1.6米左右，方成圆原是不赞同这个做法，实在过于冒险，公司的产品定位走的就是高端，动用普通女孩子，并没有把握，甚至可能会适得其反，但是在陈小英的坚持下，方成圆讲发布会分成了上场和下场，上场是十二个模特展示，全是设计作，设计部的头，琳达是从国外留学回来，大胆加入欧美色调元素，陈小英当天在开会之时就直接拍板通过，这让整个市场部提心吊胆。 发布会的上场，是十二个模特的生肖展示，也即是十二生肖的图案，并且这十二生肖被陈小英分配成十二个月份，每月有对应生肖的主打款，全是中式风，刚开场十分钟，就已有各省份的经销商联系市场部，上场就只展示半个小时，中途休息了一个小时，市场部各工作人员快速签单，待到下午一点，下场才开始，由三个职员走最前面，公司职员并不知道陈小英的打算，包括方成圆，下场的计划，是陈小英要做快消品，上场是早上11点开始，等到能现场签订的单子都签完以后，陈小英才说下午1点是下场，已经签订完合同的经销商们因被早上的展示吸引，很多都留到下午1点，并且中午时分，陈小英是安排完用餐的，一应中餐西餐糕点咖啡全部就位，1点开始的快消品，更是让很多经销商目不暇接，爆炸性的色调和张狂的元素，宇宙爆炸的图案，流星陨落，星空极光等，并且图案之下还有叙文，如宇宙爆炸故我在，流星陨落等你来，星空极光伴你见，这样的操作，方成圆没有经历过，公司全部职员，除了设计部的琳达，也都不知道陈小英的安排，一系列视觉冲击的产品展示，让台下所有人开了眼，卢文，连爱，郑欣三人的表现非常好，让很多经销商看到了普通女孩阳光的模样，这正是陈小英的用意。 发布会非常成功，陈小英一举打响名头，这一场发布会的订单，拿到了八百多万，陈小英的公司总共才18个人，她初到新地段，并没有冒进的就开工厂，而是不断的找原材料供应商，之后再找工厂生产，而工厂生产她产品的流水线，和她是半合作状态，也即是有职员在现场盯工，所以陈小英公司出的货，质量非常过硬。 待到晚上八点庆功宴时，史青云打来电话： “陈总，是否方便听电话？” “讲” “大事不妙” 陈小英起身就往外走，史青云接着说： “她家要债的已经找到这里，孩子被绑走了，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晚一点方成圆就能接到电话” “什么？孩子绑走了” “嗯，我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我是假装和司机路过，我们直接把车开走，后面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青云，你能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应该没问题，陈总” “你待着别动，我马上处理完这边就出发过来，对了，发布会很成功” “真的啊，那太好了，您来时候小心点，陈总” “好，我知道了” 陈小英走回座位上，刚要坐下，只见方成圆拿着电话起身，大概过了五分钟以后，方成圆回到座位上，神色难看，随即拿上衣物包包，走到陈小英面前： “陈总，抱歉，有事先走一步” 陈小英转身拿着靠在座椅的衣服，顺手拎了包，说： “方总，我开车送你” 方成圆瞪大眼睛，有些惊慌，立马说道： “陈总，不用，我能解决” 陈小英没有多说话，起身拿着车钥匙就和方成圆离开，从酒店走到地下停车场，方成圆感觉这段路好长，她不知道怎么拒绝陈小英送她，坐上车以后，仿佛如坐针毡。 车子开到加油站加油，陈小英下车买了两杯咖啡，咖啡冒着热烟，方成圆抿了一口，说： “陈总，您实在不必送我，是我的家事，我得赶回老家一趟” “走吧，上车，我担心你的安全” 方成圆实在不解，陈小英说的这句话，让她心里有一股暖意，也在此刻像是给她吃了一粒定心丸。车子再颠簸三个多小时以后，来到方成圆家门口，推开门，只见方成圆丈夫喘着大气，方成圆几个大步跑到她丈夫面前，说： “安生，你怎么样？” 屋里面虽有一股怪味，但是打扫得很干净，想来肯定是方成圆女儿每天都在做打扫。 “成圆，孩子被他们抓走了” “没事，他们要的是钱，不会对雪儿怎么样的” “我没用，成圆，对不住你们娘俩” “不说这些，你先休息” 方成圆走进里屋，拨通了对方电话，半个小时后以后，一行人出现在院子里，在方成圆等待的时间里，陈小英坐回了车上，她要留给方成圆最后一丝脸面，正当陈小英拿出包里的烟点上以后，她发现院子里有个人说话的声音有些熟悉，此人说： “当家的，看你是个女人，你男人不中用，你还一直替他还债，就冲这点，我给你把利息让出十分” 方成圆回复： “吴老板，你就是让出十分，我家也还不起，我今天总共就还剩三万块钱” 吴川？陈小英听到这个名字，不就是“吴川物流的”的吴川吗，难怪声音那么熟悉。陈小英随即下车，走到院落中，方成圆说： “陈总，实在抱歉，我丢人了” 陈小英只是笑笑，转过头，对着吴川说： “吴川大哥，好久不见” 吴川没明白怎么回事，只是看见陈小英，很是惊讶，回复说： “陈家妹妹，你怎么会在这？” “你面前的这位女士，是我公司的职员” 还没等方成圆要解释，史青云跑了进来，对着陈小英说： “陈总，就是这群人，把孩子带走了” 陈小英看着方成圆，眼神很犀利： “方总，你总共欠他多少钱？” “128万” “什么？你老公是怎么想的，借这么多钱赌博” 史青云简直惊呆，这只是一个普通家庭，陈小英对着吴川说： “吴大哥，您业余范围够广，从平原开到这了，您看看，开个价，看还多少” 吴川是见识过陈小英的，实在不知她深浅，思来想去好半天，说： “妹妹，你怎么尽管这种还钱的事呢，这家也不是你亲戚，我啊，和几个朋友搞了几家金融小贷，这不赶巧了，是你的熟人” 陈小英笑笑说： “可能运气比较好，吴大哥，您看看今天这个事怎么办合适” 吴川手下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走上前想要调戏陈小英，被吴川用凶狠的眼神逼退下，这个男人说： “大哥，这娘们谁啊，怎么说不得碰不得” “少废话，不是你能碰的人” “难不成是大哥看上这娘们了？”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会死” 此男人不敢再出声，吴川略思，之后对方成圆说： “你男人找我借了那么多钱，我看你也不会赖账，你看看今天先弄50万，剩余的我给你家半年时间” 方成圆的男人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他实在知道他惹出的大祸，竟要一个女人来背，方成圆是一个很努力的女人，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她一个人在外奋斗，安生最原先还有个工作，后面总是请假回去照顾老人，被公司辞退，再后来，他的父母双双离世，女儿又很小，他就担负起照顾家庭的责任，人也算安分，虽然能力比不上方成圆，但是一直对妻女都非常温柔体贴，此刻，他想到了绝路，其实在此之前，他就已经想到了绝路。 陈小英走进屋里，仔细端详方成圆的男人，随后轻柔地说： “安生大哥，你是怎么染上毒品的？” “陈总，希望您能给成圆一条路，她一直都很努力，这么多年来都是我在拖累她，她头些年挣的钱，一直都是在医我的爹妈，方成圆，是个孤儿” 陈小英心里，感到一阵震动。 “安生大哥，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现在问你的问题，你好好回答我，你是怎么染上毒品的” “我不知道，前年的时候，我把雪儿送学校去以后，回家路上就遇到我同学，后面他们几个带着我去麻将馆玩麻将，我想闲来无事，就是玩玩，也只是打打麻将，后来过了一个月，有一天，麻将馆里有一个男人的就给我倒了杯水，就从喝了那杯水以后，没过两天我就感觉身上像千万条虫子爬” “确定是倒水喝了以后这样的？” “我很确定，就只觉的那个男的有些眼熟，但是是谁，实在想不起来” “好，安生大哥，你好好养着，方姐的事，你不用担心” 陈小英说完，就转身出了屋，之后走到院落中，吴川看见她出来，走上跟前去，说： “小英妹妹，可是问完情况了，我也只是收回我的钱而已” 陈小英对着吴川，很平静的咧着嘴唇笑笑，说： “还钱本是天经地义，吴大哥，我想请你帮个忙，方成圆欠的钱，你不用怕她不还，她现在人在我公司工作，收入多少我知道” 吴川听到这话，就知道钱有着落了，立马应陈小英的话： “妹妹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办到” “你帮我去查一个人，这个人若查清楚了，我替方成圆把她的债平了” “什么？陈家妹妹，你要替她平债，可是一百多万啊” 陈小英挑了挑左边的眉毛，回答： “嗯” 吴川实在发懵，之前陈小虎是她哥哥，还能说得过去，但是这个方成圆只是她公司职员，他着实有些看不懂陈小英，方成圆听见陈小英这样说，及时制止，说： “陈总，这不关你的事，我刚去你公司，怎么可能让你帮我” “方总，难道你不值得我去帮吗？” 此时，史青云拽了一下陈小英的衣服袖子，陈小英回头看了她一下，摇摇头，说： “没事” 史青云嗓子眼都提到喉咙，毕竟是一百多万，再一个，方成圆的确才进公司，陈小英就要趟这趟浑水。 “妹妹说吧，查什么人，就冲你这么仗义，这事也算我的” 吴川从心里，越来越佩服陈小英，方成圆说： “前年在麻将馆里面，就有一男的给安生倒了一杯水，安生没多想就喝了” “水里面有东西？” “嗯，就是毒品，所以他才染上毒” “妹子，你可真够倒霉的，摊上这么个男人，又毒又赌” “我想他去赌，是为了弄钱吸吧” 方成圆长叹一口气说着，陈小英说： “吴川大哥，拜托你，你看多久可以有信” “三天” “好，我去县里住下，三天以后等你消息” 吴川带上他的一行人，全部上车离去，史青云实在觉得过于冒险，但是她也了解陈小英，只要陈小英要做的事，旁人都说不上话。 方成圆顶住噎在喉咙的话，只对陈小英说了两个字： “谢谢！” 吴川带着一行人去到县里，马不停蹄地四下找人，他和贩毒的不在一个道上混，找起来很费劲，但是已经答应陈小英把这个事办妥，那他定是不含糊的，毕竟能让他打心里佩服的女人，没有，他的世界里面，全是灯红酒绿的那些女子，最多的也就是能照顾照顾他吃喝的，他也闷头纳闷，对陈小英竟没有半丝女色之想，想来估计确有对陈小英一些佩服之情。 吴川在第三天早上，就找到了给方成圆男人倒水之人，头天的一整天，吴川在和一个地头蛇交头，只要能找出这个人，吴川给五万块钱，他原以为是黑道上的那些小混混，殊不知，此人不是本地人，也不是黑道上的小混混，更不是这一带贩毒的团伙，李山民在帮吴川找到这个人的时候，是想要敲诈吴川一把，只是强中更有强中手，吴川连夜摸到那个麻将馆老板家里，明晃晃的刀现在眼前，谁还不认一个怂字呢。 第53章 陈小英跳河救人 给安生倒水之人，是方成圆的初恋情人，李庚森，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此人会是李庚森。 在方成圆最美的年华里，是李庚森给了她爱情，李庚森是北方人，又是独生子，他父母看重所谓的门第，硬生生的拆散二人，那时正是毕业之际，方成圆拿上毕业证以后，毅然而然的回了老家，李庚森阻拦过她，但是却过不了自己父母那一关，他的父母是强硬作派，尤其他的母亲，就是看不上方成圆，李庚森本以为以方成圆的品德和能力，可以打动他爸妈，终归还是自己太年轻，看不清楚刻在人骨子里的暗。 方成圆在回到老家的第二年，就和高中同学结了婚，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安生，李庚森从大学同学口中得知此消息后，一路狂奔去到方成圆的老家，只是方成圆这个人并不像她的名字，她是方是方，圆是圆，李庚森自知再也求不回方成圆，回到家中之后，一蹶不振，后来的有一次，李庚森的妈妈千里迢迢来到方成圆老家，山高路远，她竟还很庆幸当时拆散二人，原以为她是带着歉意来的，殊不知，这世间，有的妈妈打着对儿子的爱，实则是操控，等见上方成圆以后，还没说上话，就给方成圆来了一个大巴掌，说让她儿子得了失心疯，这事被李庚森以后，李庚森就再未和他母亲说过话。 陈小英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摸清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不明委屈，李庚森就是把这种仇恨转嫁到安生身上，此时此刻的方成圆，只觉亏欠安生。 “小英妹妹，事情我算是给你办明白了，这钱的事” “青云，把包拿过来” 史青云拿着一个黑袋子，放到吴川面前，打开一看，五十万现金。 “吴川大哥，这里是五十，剩余的方成圆会慢慢还” 吴川震惊，示意手下拿出烟点上，半天都没说话，看着远处的青山，吴川想起在他小时候，债主上门讨债，他的母亲犹如今日的陈小英一样，说话办事干净利索，只是当年他母亲是被乱棍打死，后面吴川渐渐地感到母亲教她的东西，似乎不能适应这个世界，慢慢地，他便走上了以恶制恶之路，事实上，人一生之中的大事，有的时候则需要以退为进，以柔克刚。 眼前的陈小英，让他突然明白当年母亲但凡会退，也不会死于债主之下，可是当年的那些人并不像吴川心里还留有些许情义，但凡吴川足够阴狠，陈小英从上一次都不会那么容易，吴川吸了几口长烟吐出来，远处的青山一动不动，嘴里的烟雾却在眼前环绕，他想到的是山不转水转，陈小英，日后必定有打交道的时刻。 吴川示意手下人上前接住包，只听见屋里的雪儿大喊一声： “妈妈，爸爸不见了” 青云意识到大事不好，上次独自前来之时，她就察觉出安生会走绝路，史青云大步跑进屋里，快速回到院落中，对着陈小英说： “姐，估计不好” 陈小英立马听出话中之意，一行人朝着几百米外的河边跑去，只见安生一个纵身跳进河里，正是麻绳专挑细处断，雨季大水，连续下了两天大雨，河里水势太大，没有人敢下去，陈小英顺着河岸边追着安生，正到一个水略微平缓的地方，她一跃而下，死命的游向安生，勉强靠近安生之时，二人已被河水冲离一行人大概10米，史青云边跑边四处看，找到一根长长的竹竿，她费力的站在河边上，到处都是淤泥， 青云站着不敢动，用力的把竹竿扔向陈小英，陈小英接住竹竿以后，费了很大劲拉住安生，一行人用力拖住杆子，才把二人拉上岸，史青云着急地说： “姐，怎么样？” “没事，给他做人工呼吸” 史青云边压住安生的胸口吐水，边给他做人工呼吸，陈小英大声呵斥： “方成圆，赶紧过来救人” 方成圆一时之间才缓过神，她被吓得魂魄出窍，被陈小英这么一喊，才赶紧冲上前，安生吐出了几口水，渐渐有了些呼吸，吴川和手下人将他抬回家中，眼见着事情不妙，吴川给陈小英说： “妹子，我今天就先撤了” “好，对了，青云，把钱给吴川大哥” “姐，还给他钱吗，人都要被他们逼死了” “把钱给吴大哥” 吴川半推半就的把钱拿住，带着一行人上了车便扬长而去，陈小英累得半天都没缓过劲来，雪儿赶紧端上了热水，一杯给爸爸，一杯给陈小英，说： “阿姨，雪儿谢谢您的大恩大德” “没关系” 陈小英轻柔地说，史青云还在嘟囔吴川把钱拿走的事，方成圆一手抱着安生，一手拿着杯子喂他热水，没有人知道的是，安生已经绝食几天，冲着河边跑去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眼下的残喘，只是意识里留有的魂魄，给方成圆道别而已，安生吊着最后一口气，他想伸手再摸摸方成圆的脸，雪儿在一旁哭着喊“爸爸”，方成圆将耳朵靠近安生，只听见安生说： “对不住了，成圆” 两手一摊，方成圆就这样看着安生咽了最后一口气，她没有哭出声，眼泪哗啦啦的打在安生的脸上，雪儿大声的喊着： “爸爸，爸爸，你不要走” 陈小英心里哽咽，史青云过去抱住孩子，陈小英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床沿边上，用手拍了一下方成圆，说： “顶住” 走出屋外，陈小英打电话给李大为，让他安排几个人来办理安生的身后事，转身走进屋内，陈小英示意青云出来。 “姐，接下来怎么弄？” “先把身后事处理好，对了，你在市区找个人问问，孩子转去市区读书需要花费多少钱” “那” 史青云停顿了一下，陈小英看了一下她，知道她想说什么。 “你联系李庚森，去一趟他的城市，将方成圆这里的事，原原本本的的告知他和他母亲，并且，你要拿回来300万的债，全部，你今天晚上就动身，张律会和你一起” “姐，方总欠的债不是150万吗？” “孤儿寡母” 青云心领神会。 陈小英拿出烟抽了一口，接着说： “拿着我的银行卡，取出十万块钱，到了当地，把钱给地头蛇，请他们协助你办这个事，李家，能拿得出这笔钱” “好，姐，我一定办好，那你一个人在这吗” “不用担心我，晚上大为带着人就过来，大为到以后我就先回公司” “好，我知道了，注意安全” 之后二人一同走进屋内，孩子哭成了泪人，方成圆已把安生平放到床上， 陈小英说： “雪儿，我们不哭了，你现在哭爸爸还听得见，他会更痛苦” 那么小的孩子，听到陈小英这么说，真真是马上就把眼泪擦干，走过去抱住方成圆，说： “妈妈，你还有我” 方成圆此刻就像被泄了气的皮球，起身冲去门外朝着河边跑去，史青云想去追，被陈小英拉住，陈小英说： “让她过去，不用担心” 方成圆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什么，要这样惩罚我” 喊完，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到了对面的青山，再回荡回来的时候，似像阴灵的呼救，史青云顿感后背有些发凉。 三个多小时以后，李大为带着七八个人来到现场，只是后面还跟着吴川，二人是在来的路上碰到的，吴川拿着钱走以后，心里忐忑不安，他实在拿不准陈小英，有些不太敢拿着钱就走的心虚，只是回来之时，方成圆已经冷静下来，对着吴川说： “吴老板请放心，剩余的钱我一定会还，只是今天这人命官司，吴老板看怎么处置合适” 吴川有些慌乱，赶紧说： “妹妹啊，你们家男人也不能算是我害死的，我也只是来拿回我的钱而已，究其原因，得是最开始谋害他的人” 方成圆眼睛一定，凶狠凌厉： “谁？” “小英妹妹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嘛，这是还没来得及同你说” 方成圆看向陈小英： “陈总，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说来话长，青云明天就起身去办理这事，眼下先把安生大哥的后事办理好” 陈小英说完看向吴川，吴川知道自己多少是有连带责任，连忙解释道： “小英妹子，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这事多少也和我有关系，但是真正的主谋你不是已经搞清楚了嘛，这样吧，今天这五十万，我只拿三十，剩余的我们慢慢说” “吴川大哥，钱我肯定一分不会少你，但是今天你是一分钱也拿不走” 吴川手底下的陈大明上前，用手指着陈小英： “你个臭娘们，你算老几，是不是太给你脸了，给你办完事还不想给钱，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陈小英慢悠悠的回答： “这位兄弟算是说对了，很多年前我就已经不想活的，这么多年一直没死，估计老天爷要留口饭吃” 陈小英话音刚落，一米外的石桌子旁有一个铁铲，陈小英一个迈步，手起刀落，铁铲挥在了陈大明头上，血从陈大明的头顺着脸滴答掉落在地上，陈小英再回了一手，铁铲又打在了陈大明的下体，只见陈小明整个人都趴窝在地上，一群人都惊住了，陈小英说： “我算老几，还轮不到你说，我想不想活，也轮不到你说” 吴川手底下其他几人见此情形，有两个想冒进走上前，陈小英冲进屋内，四处还看，一把斧子躺在安生睡的床角落，陈小英提着斧子走出来，点上了一根烟，说： “来吧，有想陪葬的就一起，大家作个伴” 那俩人看着陈小英手里的斧子，瞬间往后退了好几步，陈小英对着吴川说： “吴川大哥，妹妹还有事麻烦你跑一趟，方成圆欠你的钱，能不能拿到，就全凭这趟活” 吴川算是见识了陈小英。 “小英妹妹请讲” “今天这钱你不用拿，也拿不走，这现下已是孤儿寡母，你要钱很容易，安排你的几个弟兄，明天和我的人走一趟，钱一定能拿到，只多不少” 吴川立马明白，回复陈小英： “妹子有种，我吴川服气” 说完，钱放在院落中的石桌子上，被打伤的人他们抬上车，正要走时，陈小英走进被他打伤的李大明身边，放了五万块钱，几人开车离去以后，吴川手底下另一人对吴川说： “大哥，这娘们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吴川不说话，他在盘算着去到李家之事，李庚森能拿出多少钱，怎么和当地的地头蛇交头这个事。 此时，停留在方成圆家院落中的人，全都是陈小英公司的职员，所有人第一次见到了真正的陈小英，史青云看到陈小英的手在滴血，说： “姐，你的手流血了” 陈小英才发现自己下手太重，手被铁铲的木棍搓破了，李大为找了凳子让陈小英坐下，从车上拿了水下来： “陈总，您歇着吧，剩余的事情我来办” “好，辛苦你了” 李大为笑笑，他对陈小英开始有了真正的敬重，方成圆走过来抱着陈小英，说： “陈总，谢谢” “没事，一切都会过去” 八点多的时候，陈小英开车离开了方成圆家，李大为一行人将安生的后事办理得很妥当，陈小英到家已是半夜，莫姨知道她今晚会回来，一直坐在客厅等她，听见楼道的脚步声，起身去开门： “小姐，回来了” “嗯” “小姐，怎么衣服上有血” “没事，有点突发事情处理，才弄好” “没受伤吧” “没有，莫姨，我饿了，给我煮点饺子” “好，小姐，你快去洗洗” “好” 陈小英洗完收拾好，吃上饺子的时候已经一点多，莫姨看着她吃，给她冲了蜂蜜水，拿了碘伏和药胶，再拿上吹风筒给她把头发吹干，陈小英说： “莫姨，头发是不是太长了，该去剪了吧” “不剪，剪了丑” 主仆二人，哈哈大笑。 第54章 准备发布会 一个月以后，方成圆正式加入陈小英的公司，雪儿已经去到广州第四小学上学，史青云前去办理的事情很顺利，李家生怕事情闹大，会影响李父声誉，只得悄悄咽下。 半年以后，李庚森跳楼自杀，抑郁症。 陈小英的公司正在如火如荼的准备第二次发布会，上一次的发布会非常成功，陈小英想快速占领国内市场，肖英爱来电话说深圳的服饰行业很前沿，让她过去观摩。 这日，方成圆接到孩子放学，安雪儿同她说： “妈妈，今天我们班转来一个新同学，叫张宜非” “嗯，新同学怎么了” “他说他认识你” “什么，认识我” “他说你去问问小英阿姨就知道了” 方成圆心里一个大问号，实在不知道是谁家孩子，脑子里过了好几个认识的熟人，也没有谁家孩子是这个年纪，接着，安雪儿说： “对了，妈妈，今天我看见大为叔叔来学校了” “嗯，这个我知道，是来你们学校做公益演出服” “嗯，学校这次去北京参加公益比赛，说是有很多奖金”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听小英阿姨讲，如果拿到这笔奖金，可以帮助很多山区的儿童上学” “那小英阿姨送来学校的衣服要钱吗” “傻孩子，不要钱，小英阿姨不会要钱，你们十多个孩子去北京比赛的费用都是她赞助的” “哇，小英阿姨这么有钱吗？” “不是，这和小英阿姨有没有钱都没有关系” “哦” 安雪儿的大脑里出现了一些疑惑，爸爸走的时候，她在院落里看见陈小英亲手将50万给了吴川，后面她来到市区读书，以及妈妈告诉她债务全部还完的时候，她认为陈小英就像一座大山，她就像半山腰一棵大树下乘凉的牧童，孩子的世界，很直观。 次日，方成圆像往常一样先送安雪儿去学校，正好在学校门口遇到张宜非，只见张宜非的爸爸跟在后面，方成圆张大眼睛看住，原来还真是认识。 “方总，很高兴再见到您” “张老板，真是好巧，昨天我孩子说转来的新同学认识我，我还纳闷，究竟谁家的孩子” “方总赏不赏光中午一起吃个饭” “您不是在深圳管着酒楼的吗” “两个月前来广州了，这边新开了一个店” “恭喜” 方成圆很平静地说。 “怎么样，方总，中午一起吃个饭？” “我还真不能马上应您，公司在安排发布会，估计中午忙到什么时候都不好说” “哈哈，陈小英压榨你们这么厉害啊” “不不，陈总比我们还累，她经常不吃饭” “啊，她原就胃不好，还经常不吃饭” 方成圆认真看了张力凡，这两人得是什么关系，张力凡才知道陈小英胃不好，方成圆寒暄着道别： “张老板，我就先走，再不走要迟到，陈总最忌讳迟到” “哦，好好，您快忙，开车注意安全” 方成圆上了车以后，朝着后视镜看了看张力凡，觉得这个人好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正想着的时候，电话响了，是史青云。 “喂，青云，我还得二十多分钟到” “不急，陈总，我是想先报备您一下，昨天的方案陈总只同意上半部分” “下半部分是哪里的问题？” “不知道，陈总等着您来再商议” “好，知道了” “对了，方总，能不能带一杯咖啡上来，嘿嘿” “我就说嘛，我这还没到公司，这电话又不催马上到” “中午指定没空下楼去嘛，谢谢方总” “还是美式不加糖不加奶嘛” “嗯” “不是，青云，你怎么能喝那么苦的东西呢” “纯啊，没奶没糖的，喝着解乏，我总觉得我觉不够睡，也不知道陈总一天哪有那么多精力” “她啊，不吃不睡可以一直工作，这点我都来不了” “就是，好的，方总，记得帮带咖啡，给陈总也带一杯嘛，她喝什么您知道的” “好，知道，挂了啊” 史青云从上次的事件中，彻底看清楚陈小英的心境，她明白这样的老板，只要人不倒，企业就不会倒，此后铁了心跟住陈小英，方成圆亦是如此，只是方成圆后面更想有个家，这是后话。 陈小英六点时候已在办公室，公司是9点才上班，市场部8点到，市场部目前有八个人，有四个是精英，另外四个是一带一的副手，都在李大为的手底下，最开始时候，李大为都是7；40就到公司，后面发现陈小英基本每天都不会超过7点到公司，他后面得出的结论是：难怪老板这么瘦，真是要命的工作。 认真打拼事业的人，就没有一个胖子，人都是一旦闲暇，不是长肉就是长是非，就像地闲就易生杂草。 方成圆拿着昨天的方案进了办公室，陈小英已将新方案模板打出来。 “陈总，您的咖啡” “这个青云，这么压榨你买咖啡” “哈哈，陈总，今天早上我这第二回听到这个词，压榨” “啊，这么早谁还让方总听了第一遍呢” “您的那个老乡，说来真是好巧” “老乡？” “张老板啊，张力凡” “力凡哥？” “对，就是他，他孩子转学到雪儿的班级” “孩子？” “啊，您不知道他有孩子吗？” “这还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他单身” “那看来是有点故事” “正常，年纪摆在那” “对了，陈总，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方总是受青云影响了吧，开始八卦了” “青云真是太能讲了，您还别说，这每天要听不到她哆哆的话多，我还有点不习惯” “也让你带咖啡了吧” “哈哈哈，就是就是” 陈小英提着桌上的电话，转到李大为办公室： “大为，你们的ppt案子都齐了吗？” “齐了，陈总，就等您一声令下” “让史青云准备会议室，15分钟以后公司全职员参与会议” “好，我马上准备” 会议上，每个人都在竖着耳朵听史青云的讲解，发布会的成功每个人都能拿到相应的收入，哪怕是公司前台，陈小英都做到雨露均沾，史青云讲解完程序以后，方成圆提出了疑问，问道： “如果说我们本期是走套装系列，那么我们此次发布会的首选定位是不是应该更精准” “方总这个问题一语击中” 陈小英接着说： “大家注意，我只补充一点，本期发布会的核心精准是职业女性” 陈小英看看方成圆，她似乎有话说，陈小英接着说： “大为，再三确认设计部的图纸，注意把控材质，套装出来第一时间拿出三套样板” 李大为说： “陈总，怎么是要三套样板？” “嗯，分别拿我的码，方总的码，青云的码” 李大为当即就明白陈小英的用意，从到新地方创立公司以来，李大为知道陈小英每一步都是看着向前走，但是每一步都在她的可控范围，关于这一点，史青云和方成圆没有察觉到。 会议散了以后，已是中午一点，用餐时间已过，史青云正要敲陈小英办公室的门，陈小英一般在一点的时候，只要不是加班的情况下，她都会静坐二十分钟，青云下意识的看了看表，还没到一点二十一分，就又回到自己办公室，看着李大为在和仓库通电话，青云走过去，说： “大为哥，我要点餐，你想吃什么？” “我来不及吃，得去仓库一趟，新来的布料到了，去一趟林总的厂里，再核定一下流水线作业” “啊，又不吃饭” “哈哈，青云，我就服你一点，别管什么时候，你一顿饭都不会落下” “那是，人是铁饭是钢，这是老人话，要听” “呵，我竟没能看出你这么听话呢” 史青云笑笑说： “那我起码听陈总的话，她可不是老人” “不，陈总，比老人还老人” 两人大笑，此时，陈小英静坐时间刚到，史青云快速走到办公室，轻轻叩了下门： “陈总，您醒了吗？” “青云，进来” “陈总，我是说给您定了烧鹅饭，一会就送上来，给方总定的也是，要我请她过来一起用餐吗？” “好” 在会议上时，史青云就看出陈小英想在会议结束后，和方成圆再次沟通方案一事。 十五分钟以后，史青云摆好小饭桌，给两位老总还泡上柠檬水，三人一起吃着饭，陈小英没有什么胃口，方成圆说： “陈总，你这个经常这样吃得少，可以吗？” “都习惯了，这么多年” “这样不太行吧，难怪张力凡说你胃不好，是不是去做做检查” “有检查，没事，就是一点胃炎，我从小胃口都不是特别好，吃东西很少” “那还能长这么高呢” 史青云笑着说。 “不高，以前上学时候，就希望我有一米七以上，总是差那么一点点，我就总打组织” “陈总还喜欢打篮球？” “嗯，上学那会打，很多年都不摸球了” 陈小英顺着头又低下吃了两口，接着说： “方总，您什么想法” “陈总，您有没有具体想过公司最准确的客户群体” “嗯，刚创立公司的时候，我想着是做高端客户，后面发现广州的快销实在是太厉害，这一途径不做不成” “那陈总就没想过可以分几个方向走吗” “有，就刚刚中午时候想到了” “愿闻其详，洗耳恭听” “三个路径，李大为带领旗袍，青云带快销，方总带领职业套装” 史青云瞪大眼睛，陈小英笑笑，说： “青云，你有什么问题” “陈总，您刚刚不是在静坐吗” “嗯，静坐有助于放空大脑，能更好的审视自己” 方成圆听到了心里，很多年以后，方成圆竟开始跟乌诗诗学上了打坐，这也是后话。 陈小英接着说： “方总，您怎么看？” “陈总真是好叫人上头，怎么这一下子路子就出来了” “也不是，其实上一次发布会以后，我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公司要想发展快速，需要几条腿同时走路，至于以后能不能兼容，还需要市场反馈的数据，走一步调整一步” “哪一个板块是主力军” “套装” “好，明白了” 史青云不解疑惑地说： “不是，方总，您这是明白什么了呀，说来给我听听” “陈总的意思，是说套装有职业套装，运动套装，休闲套装” “方总说对了大部分，我预估了一下，国家发展势头很快，未来十多年，估计民族文化会兴起，那时候可能民族服饰也要做，但是就目前来讲，我还是想先占领北上广深的职业女性，她们消费实力比较强劲” “陈总，那我们是不是要注册特有品牌？” 史青云马上补充道。 “青云讲得很对，一旦锁定，肯定要有自己固定品牌的概念” 方成圆再次补充说。 陈小英抬头看着二位，笑了笑，此刻的她感觉到团队的齐心，这不正是每一个创业的老板所需吗，千金难买忠诚。 筹划了半个月，发布会即将举行，方成圆是这一次的主要负责人，陈小英忙着邀请媒体参加，她要快速的曝光公司产品，李大为和史青云一同落实场地，方成圆很满意舞台的搭建，是史青云的点子，方成圆下班时候过去酒店看了一下，史青云还在指挥着布置，方成圆说： “青云，你是怎么想的，用圆形舞台” “成总，这不是快春节了嘛，我们国家最重视的节日就是春节啊，家家户户都想团圆” 方成圆立马想到，本期的所有衣服上都刺上“团圆”二字，她马上给李大为交代这一事项，通知流水线落实，陈小英拍手叫好。 在发布会的头一天，陈小英过去最后敲定大环节，下楼和大为正准备离开时，酒店圆转门那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李大为激动地跳起来，喊到： “肖总” 李大为一个火箭步杀到肖英爱面前，先是来了一个熊抱，肖英爱立马说： “公众场合” 李大为连连后退，只见小英慢慢走上前，说： “英爱姐，你又搞突袭” “突袭不好吗，高不高兴？” 陈小英缓缓向前，温柔地和肖英爱大拥抱。 第55章 好戏上演 肖英爱的到来，让李大为兴奋得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他已经半年多没有见到肖英爱，期间他们也只是通电话，肖英爱的工作实在太忙，李大为有说去看她，但是她拒绝。 次日上午，肖英爱出现在李大为的家门口，这给李大为弄了个措手不及，原本一晚上就没睡好，这下可好，自己黑乎乎的脸色，一览无余的展示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 “哟，我们这小李总今天气色不太好” 肖英爱坏笑。 李大为冲上前去，一把把肖英爱抱飞起来，原地转圈圈鞋底都要转冒烟，肖英爱大喊： “放我下来，要吐了” 这不说还好，一说李大为缓缓站住，然后自己也迷糊，俩人对视，大笑，李大为说： “你怎么心肠这么黑，打你电话也不接，我去找你也不让去” 肖英爱笑着回复说： “这一段时间没见你，怎么还小气上了” “肖总又开始给我上纲上线” “走，我们去找你们陈总，去蹭个饭” “不行，我再抱抱” “可以，那请你别再转了，拜托” 俩人又大笑，只不过李大为走近靠过去肖英爱时，并没有转圈圈，两手一抬，端住肖英爱的脸蛋，一口猛扎下去，肖英爱一时动弹不得。 时光啊，真美。 “你要迟到了” 肖英爱留有一丝缝隙的声音发出来，自己都忍不住大笑。 “迟到就迟到，我今天早上还想罢工” 李大为理直气壮地说，接着又补充道： “谁让你这么长时间都不见我” “哎哟喂，这小李总越发小气了” “你再叫我小李总，我就给你抱飞起来” 完了，俩人笑不行。 此时肖英爱电话响起，是陈小英。 “英爱姐，你在哪里？” “我啊，刚起来” 李大为故意在边上咳嗽了一声。 “噢，还真是够早的” 陈小英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这份笑容里，全是对肖英爱的祝福。 “我们一会就到你公司，我来这边要见一个重要客户，见完之后再和你说” 肖英爱说的重要客户，是她手底下一个职员的哥哥，刚从和国外回来，她很器重她这个职员，虽说刚来公司一年，但是人很能干，遇事变通能力很强，是个女孩子，叫钱美丽，哥哥叫钱非凡，当时钱美丽来公司面试时，人力资源部是要淘汰她的，只因职位是肖英爱的助理，钱美丽的长相和名字不搭，hr犹豫之后，还是给肖英爱汇报了这个事情，因为在最初的面试里，一共五个人竞争这个岗位，只有钱美丽的反应力最让人资经理满意，所以当她犹豫片刻之后，还是给肖英爱汇报此事，肖英爱看了这个名字后还笑了，怀着好奇的心去考量钱美丽，最后，这个女孩子一个月顺利转正，肖英爱很喜欢她。 半个小时后，李大为到了公司，陈小英已经在开始办公，李大为很不好意思，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因为今天真的迟到了，陈小英正好看见他到，招手示意让他过去，李大为红着脸，挠挠头发，再看看领带有没有整齐，心想：还好早上肖总没有涂口红。 “大为，今天给你放一天假，中午你先接住英爱姐，我从酒店秀场那里出发来找你们” 李大为睁大眼睛，半天没反应过来。 “怎么不说话了，幸福来得太突然吗？” “不是，陈总，今天早上我还要去厂里那边再确认流水线，肖总也没空” “可以让王冰去厂里嘛” “不，陈总，我自己去” “那行，中午我们三个再联系汇合” “好” 李大为正要转身走出办公室，陈小英说： “大为，嘴角边上有一点口红” 李大为心都提到嗓子眼，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快马加鞭的逃离，陈小英看他仓皇而逃，觉得很是可爱。 三个人一早上都在马不停蹄的各自忙碌，快靠近12点时，陈小英感觉有些饿，低头看看手表，才知道已到中午，陈小英对着正在忙的史青云叫到： “青云，青云，先休息吧，你先过来一下” 史青云小跑到陈小英面前，说： “陈总，怎么了，我这里还没忙完” “没关系，慢慢做，让大家先中午休息，你今天给大家集体订餐，这段时间都辛苦了” 说完，陈小英从包里拿出3000块现金，史青云接过钱，说： “陈总，这太多了吧，我们这就十几个人，吃不了那么多” “没关系，给大家买点吃的喝的，下午回家都拿回去，酒店帮忙的工作人员也买一些” “好，知道了，谢谢陈总” 陈小英给青云说完以后，拿上外衣就走出秀场大厅，从电梯到地下停车场一共有四层，陈小英到到达停车场以后，正要打开车门，但是总感觉似有人跟着她，她下意识的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以后就迅速上车关门。 陈小英拿出电话打给肖英爱，英爱没有接，她打给大为： “大为，英爱姐怎么不接电话呢？” “我在她见客户的楼下，一会接上她就来找您，陈总” “好，选好地方没有啊” “还没有，陈总您定” “好” 陈小英翻到张力凡，电话打通： “力凡哥，四十分钟以后，我们过来吃饭，你帮忙安排一下，有四个人” “好” 张力凡的酒楼叫“望仙楼”，在小蛮腰一带，虽是刚刚开业，生意却很好，他的手艺越发精进，连炒个黄瓜都能炒出花。 李大为一直在等肖英爱，刚挂断陈小英电话，只见一个很高的男士走在肖英爱旁边，李大为细细打量，此人戴一副无边眼镜，头发到耳上，一丝都未滑落，一套咖色西装里还配了马甲，打的黑中略带蓝色的领结，皮鞋也是咖色，公文包是黑色，左手戴的皮带表，很是精致的高大男士，面容阳光自信，李大为心里突突了一阵，肖英爱看到他，冲他挥手，示意让他稍等，肖英爱和那位男士聊得很投趣，二人握手道别，肖英爱便走向李大为，只是李大为却看见，不远处的那位高大男士正用眼睛目送肖英爱，这种意味，想必李大为是感觉出了什么。 三人到了“望仙楼”，张力凡已经把菜上好，肖英爱说： “正好饿，这一早上谈得好累” “谈什么谈这么累” 陈小英问。 “我助理的哥哥，钱非凡，从国外学mba回来，有很多好点子，有意向找我合作” “那个男的叫钱非凡？” 李大为在来的路上，一直卯着劲的想问，肖英爱并未察觉出异样，她只是觉得谈得还可以。 “嗯，钱美丽的哥哥，钱美丽是我的助理” 陈小英看出了李大为的诧异，这里面估计有事，但是她没有说话，三人落座以后，肖英爱正要拿筷子，陈小英说： “英爱姐，稍等，还有我公司的方总” “谁？” “公司新来的，专门负责策展” “多久到？” 肖英爱问。 陈小英打电话确认，只听见楼道上有电话铃声，方成圆推门而入。 方成圆刚刚坐下，张力凡随后进包房，他没想到方成圆要来，忍不住的惊喜挂在脸上，意味深长的看向陈小英，比了一个大拇指，陈小英眨眼回复。 席间四人吃饭，最是肖英爱吃得火急火燎，三两下就吃好，李大为看得着急，赶紧说： “吃慢点啊，这对胃不好” “在公司都习惯了，根本来不及好好吃饭” “这里又不是你公司” 李大为说这句里面，带有不满。 “你怎么了，这么好吃的菜，怎么有火药味” 肖英爱疑惑地说，陈小英只是笑。 “不是，陈小英，你笑什么” 肖英爱问。 “英爱姐，你还真是和学校时候一模一样” 方成圆看她俩的表情，熟络得很自然，一举一投足之间都是自然的熟络，方成圆说： “真羡慕二位老总，我大学时光忙谈恋爱，似乎都没有像二位这样的友情” 肖英爱笑笑说： “你们陈总上学时候也忙谈恋爱啊，就我傻，成天怕她吃亏受欺负”。 李大为更疑惑了，他还真是疑惑的一天，前面是和肖英爱出来的男子，现有老总上学时光的八卦，只见陈小英脸色平静下来，肖英爱就没接着说了。 陈小英端起桌上的茶杯小呡一口，慢慢说： “中午我从酒店出来，感觉有人跟着我” “什么？” 李大为有些担心，接着说： “没事吧，陈总，会不会看错了” “不会，最近这段时间，总感觉时不时有人跟着我” “陈总，要不以后我都接送您” 肖英爱赶紧说： “你接送她？你起得来啊，她加班又疯狂，你能等住啊” “那也比等你好等” 李大为没好气的说，肖英爱这才察觉他是有些生气的意思，肖英爱打趣他： “小李总又生气了” 这下可好，惹到李大为了，李大为接话茬： “肖总吃好没？” “吃好了，要干嘛” 李大为递上纸巾和茶水，说： “擦擦嘴，喝口茶” 肖英爱竟然很老实的还真照做了，李大为拉起她，重演了早上的戏码，一顿猛亲，方成圆简直眼珠子都要掉地上，陈小英说： “这是地震了” 这世界当真是广阔无边。 方成圆听到陈小英这样讲，由原来的惊叹改为狂笑，陈小英也捂住嘴笑，肖英爱怎么挣脱都推不开。 画面，一度静止。 张力凡不合时宜的再次推门而入。 “哇，这是演的哪出啊，小店今天看来是蓬荜生辉” 李大为这才放开肖英爱，说： “还叫不叫我小李总了” 肖英爱扬起右手，正要扇下去，李大为一把拿住： “想说我是流氓？我能有你流氓吗，你个女骗子” 肖英爱被李大为这么一说，生气的表情改为“噗嗤”一笑，此刻，她感觉心跳了一下，似乎爱上了李大为。 方成圆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说： “陈总的这同学，这职员，都不是一般人啊” 谁知张力凡马上接一句： “方总要是不介意，我也能这样演一出” 完了，这回改为几人一同瞪大眼珠，方成圆脸都红了，张力凡赶紧说： “开玩笑呢，方总，别生气，改天请你吃饭，今天这顿算我的”。 实际上，张力凡在陈小英公司那一次，见到方成圆以后，就喜欢上方成圆，只是当时细打听下来她有家庭，后面再得知方成圆家庭遭遇变故，他的确花了很多天心思，想想怎么温暖方成圆，后面这件事被陈小英察觉，陈小英觉得这是件好事。 几人用餐散后，陈小英，方成圆，李大为一同回了公司，肖英爱说要去几个市场看看，就独自离去，张力凡看着方成圆远去的背影，只见陈小英用手势示意他打电话，他心领神会。 史青云打来电话，说场地那里出事了，一个酒店员工帮挂灯，从梯子上摔下来，陈小英和方成圆快速赶到现场，那名酒店职员摔得并不严重，但是想敲诈陈小英一笔，起因就是看见中午陈小英拿钱给史青云，他算定能敲诈成功。 “青云，联系120，直接送医院，通知家属和酒店负责人，一同前去，现场监控马上调出来保存，打电话通知公司法务过来一趟，找相关专业人士，估算高度掉下来的最大伤害力，出结果的第一时间全部协商好，从公司发布通告，道歉书、赔偿金、医疗报告、医院检查片子，你全程陪同安排检查的照片，餐饮用食等，全部做成文案，发布在公司网站” 酒店负责人无话可说，此人正想张嘴说话，只见酒店经理说： “好好检查，别说话了”。 晚上9点多，陈小英亲自去了医院，该名酒店员工并没有受重伤，因摔下来时，掉在左边的一堆衣服上，法务核算下来只需要给医院检查的费用。 陈小英给了他一万块钱，并且很平静地道歉。 三天以后，陈小英顺利开展。 因祸得福，原本招商来的客户只有二十多家参展，结果来了四十多家，最后只有三家没有订单，后面陈小英才知道，没有订单的这三家，是来观摩她的运作。 第56章 成就一段姻缘 时间来到小半年以后，陈小英去了法国，去的目的是为了见乌诗诗，她实在太想念这个姐姐，公司暂时由方成圆管理。 张力凡来得很是勤快，每日早上的早餐准时送到方成圆楼下，两个孩子吃完以后，他还负责把孩子送去学校，儿子张宜非很喜欢安雪儿，这让张力凡犯了难。 这天正迎周末，是安雪儿的生日，张宜非用平时积攒的零花钱买了一个大抱熊，张力凡看见张宜非的表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孩子说，张力凡特意布置了一间包房，吹了气球，拉了小横幅，诺大的生日快乐几个大字，大抱熊就坐在蛋糕旁边的椅子上，张宜非跑前跑后的布置，张力凡实在看不下去，于是便张了嘴： “小子，你真没看出来爸爸是喜欢安雪儿的妈妈吗？” “没看出来，爸，您真喜欢方阿姨啊” “你说呢，就你这样对安雪儿，我怎么办” “嘿，爸，这有什么啊，我喜欢安雪儿，你喜欢安雪儿妈妈，这不正好嘛，怎么着都是一家” “你小子都盘算好了的，是不是？” 张宜非一本正经的说，眼见着自己爸爸真要急了，这才说出真话： “哎呀，爸，你傻不傻啊，我怎么会喜欢雪儿，我对她好，不都是因为你吗，你喜欢方阿姨，我第一次都看出来了” “什么意思？” 张力凡不解的问。 “爸，您一天是不是做菜做傻了，还是遇到成圆阿姨变傻了，我这是想帮您，帮您争取到成圆阿姨” 张力凡睁大眼睛，看着张宜非的小脸蛋，才发现孩子突然就长大了一样，张宜非妈妈生下他以后，再也没来看过他们爷俩，这么多年是张力凡独自把孩子带大。 张宜非一边弄气球一边说： “爸，我知道您这么多年很苦，只要您有喜欢的人，我一定支持的” 张力凡眼睛里有一丝泪花，很快就又收了回去，很多过往的情景，此刻就像老照片一样放映，他抱住张宜非说： “谢谢你，儿子” “爸，咱俩客套什么呀，只要你喜欢的我就喜欢，我只是把安雪儿当作妹妹，只是不知道成圆阿姨喜不喜欢您” 这下把张力凡问住了，他的确没有把握，方成圆一直都很客气，说话做事都是一板一眼， 张宜非看出了爸爸的疑惑，拉住张力凡的手说道： “爸，要我说，今天趁着雪儿生日，你直接给成圆阿姨表白算了，看你拖拖拉拉的我都着急” “今天？” “对” 张力凡皱了皱眉，说： “好，就今天，管它的” 爷俩刚把话说完，方成圆就带着安雪儿走了进来，安雪儿很惊讶，看房间布置得很漂亮，她从来没有这样过过生日，长这么大以来，是第一回，看见墙上还贴了自己的照片，加上旁边的生日快乐几个大字，安雪儿走近张力凡，说： “谢谢叔叔” 张力凡不好意思地笑笑： “不谢，只要你开心就好” 张宜非把大抱熊抱给安雪儿，安雪儿很开心，看着妈妈说： “妈妈，您不该给叔叔说声谢谢吗？” 张力凡赶紧说： “不用不用，只要雪儿高兴就成” 方成圆正了正嗓子，说： “谢了，张老板” 张宜非一看这情况，着急了，爸爸平时那么精明一个人，这怎么在关键时刻还往后退呢，张宜非抓着安雪儿的手说： “雪儿，你觉得我要是成为你的哥哥，怎么样？” “好啊好啊，你要是变成哥哥，以后就不会有人敢欺负我了” 张宜非使劲的向张力凡眨眼，张力凡憋得脸红，方成圆说： “张老板，您这是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张宜非急得，说道： “阿姨，我爸那是喜欢您，他想向您表白说喜欢您” 方成圆很平静，她是女人，她能感觉到张力凡对她的情感，但是对于感情之事，似乎从她目睹安生的离去之后，她的感情变得淡薄，她只想把安雪儿好好抚养长大。 方成圆说： “谢谢你爸爸的抬爱，阿姨现在不想感情上的事，只要雪儿好好读书就行” 张力凡很失落，看着方成圆的冷静，他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就在此时，方成圆电话响起： “陈总，您回来了？” 电话是陈小英打的，陈小英昨天后半夜到家，没有人知道她具体什么时间回国，一般她私人的行程只有莫姨知道。 “是，方总，你在哪里？” “我带孩子出来吃饭，今天周末” “啊，忘记了，那你和孩子好好玩” 陈小英就挂断电话，张力凡灵机一动，陈小英真是天降神兵，张力凡马上打通陈小英电话，只不过是出了房间打的。 “小英妹妹，你可不可以来一趟店里？” “力凡哥，怎么了？” “方成圆现在就在我的店里，今天是雪儿的生日，我刚刚向她表白，但是被拒绝了” “好，我明白了，我马上过来，对了，力凡哥，让你的工作人员帮我去买一束花，在给孩子买个芭比娃娃” “好，小英妹妹，还是你周到” 张力凡突然来了劲，他走回包间，请方成圆坐下，服务员把之前安排好的菜品都上齐了，安雪儿说： “妈妈，可以吃了吗？我饿了” “好，吃吧” 张力凡说： “雪儿，我们能不能再等十分钟，还有一个礼物哦” “哇，叔叔还有礼物吗？” “嗯，再等等，好不好” 张宜非看看爸爸，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方成圆也有些纳闷，但是这里既然是张力凡的酒楼，他即这样说，孩子和她也只能等着。 大概十多分钟过了以后，服务员推着一个大蛋糕，上面有一张卡片，卡片上写着：愿未来不管风雨，不管太阳，也不管是好是坏，我只想守护着你！ 落款写的是张力凡。 陈小英抱着花进来，方成圆很惊讶： “陈总，您怎么来了？” “雪儿的生日，我过来看看” 陈小英看看张力凡，眼睛示意说： “力凡哥，这你让我抱来的花还不赶紧接住吗？” 张力凡这才明白，赶紧接过花，单腿跪地： “成圆，我知道你曾经的全部，我想要陪着你，我嘴笨，不知道说什么好，但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后来越想越喜欢，小英妹妹给我说过，说你是值得用一生去疼爱的女人，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张宜非赶紧接着爸爸的话说： “成圆阿姨，爸爸会对您好的，我也会对雪儿好的，能不能给我们父子俩一个机会，我保护雪儿，爸爸保护您” 张力凡酒楼的工作人员，突然破门而进拉起大礼花，嘭嘭嘭的满屋子洒落碎碎的小礼花，音乐响起，是方成圆喜欢的一首英文歌“i love you”。 方成圆的眼泪温情划下，温暖的爱意，温暖的人，她要。 张力凡抱住方成圆转了一个圈，安雪儿和张宜非站在一旁笑，陈小英已经拿上衣服离开，待到张力凡发现的时候，他知道，陈小英已经一个人站在了她自己的孤堡。 第57章 犯下死罪 陈小英回到家以后，只见莫姨坐沙发上睡着了，她轻轻拿起毯子给莫姨盖上，莫姨被吵醒。 “小姐，你回来了” “嗯，吵到你了，莫姨” “没有，我一直在等你回来” 莫姨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小姐，你嫂子出事了” 陈小英拿起杯子喝水，立马怔住，稍微停顿片刻以后，问： “什么事？” “陈小虎把人打住院了” “有多严重？” “现在住在icu，说是失手推王欢欢，从二楼摔下来” “人现在是在市一医？” “嗯，小姐，卡里还有五十多万，是全部的积蓄了，王欢欢家里来人说，要我们赔两百万” “知道了，莫姨，您先去睡” 陈小英走进书房，推开窗户，看着车水马龙的城市，她很想念她的父亲，还有凯文。 次日上午，不到七点，莫姨敲响房门： “小姐，小姐，接电话” 陈小英听到莫姨的叫唤，起身穿着睡袍，慢慢走出客厅，拿起电话： “喂，我是陈小英” “你好，这里是市公安局，需要陈小英女士您现在来一趟市一医” 不好，陈小英想，估计王欢欢出事了。 “好，我一个小时后到”。 陈小英立马联系公司的法务，让其帮忙寻找个知根知底的律师，另一边她打电话给吴川，请吴川帮忙查王欢欢家里来的一群人都是什么底细，再有，她已经报警让公安抓捕陈小虎。 一个小时后，陈小英来到市一医，雷雷看见陈小英，跑过来抱住陈小英： “姑姑，我没有妈妈了，我要妈妈”。 孩子已经哭得不成样，陈小英在接到公安打的电话时，就意识到王欢欢应该没了，她的心紧紧的疼了一下，抱住雷雷，说： “别怕，姑姑在”。 事实上，陈小虎在得知自己犯了大罪以后，他估计王欢欢是活不成，没有人知道王欢欢最后交代了什么，是icu的一个护士被王欢欢点了点手心，该护士就感觉不对，患者肯定有话说，但是把陈小虎喊进去的时候，王欢欢一点没动静，直到她知道自己快不行时，再次轻轻点了这名小护士的手，小护士就知道定是有隐情，就凑近耳朵听王欢欢要说什么，聚集全部的精力，只听见王欢欢用最后的声音说： “打电话给陈小英，叫陈小英”。 这是后来这名护士参与调查才说出来的，陈小虎在得知事情暴露以后，连夜逃跑，他后悔给陈小英家里打电话，更后悔是莫姨接到的电话，当时他在情急之时，才说出是失手将王欢欢推下楼。 王欢欢的遗体被父母接走，陈小英一路护送她回了自己的老家，只是王欢欢的父母并没有哭闹，史青云开着车，看着陈小英很累，说： “陈总，您休息下，还远着呢” “没事，青云，辛苦你还跑一趟” “不辛苦，应该的，我也担心你一个人还开车，我和大为商量了下，还是我跟着来，放心，陈总，你安心睡一会” 在梦里，陈小英看见了父亲，父亲对她说： “孩子，苦了你，这往后还要辛苦你” “爸，爸，爸” 陈小英用力的喊着，只见父亲站在半空中朝她挥手，她的母亲贾荷花恶狠狠的看着她，陈小英用力的去抓住父亲，远处还是老家那片青山，父亲随着青山上的烟雾一并飞走了，陈小英只觉眼泪从脸颊流下来，梦醒。 史青云用纸巾轻轻的给她擦了眼角，陈小英微微一笑，说： “谢谢你，青云，到哪里了” “快到了，陈总，您睡了两个小时” 陈小英低头看了看手表，真是睡了两个小时，眼下已经晚上7点多，王欢欢的老家越来越近，她隐约的感觉到有一仗要打。 王欢欢的哥哥已经把灵堂准备好，亮亮和雷雷就站在妈妈的棺木边，雷雷问亮亮： “妈妈怎么一直不醒来？” 亮亮回答他： “妈妈不会醒来了，她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妈妈不会回来了吗？以后谁管我们俩” “不怕，有我在” 史青云站在一旁，眼泪止不住的流。 王汉山看着陈小英，冷冷的走到陈小英的面前，一个大耳光打在了陈小英的脸上，史青云过去拉住他，陈小英制止，她说： “青云，你让开，让王家哥哥打” 王汉山接着打陈小英，左一巴掌右一巴掌，陈小英站着纹丝不动，王汉山越打越起劲，用了很大的劲甩了一记非常重的耳光，陈小英嘴角流血了，陈小英略有站不住的往后退了一下，众人问被打的是谁，没有人敢说话，直到亮亮喊： “舅舅别打了，舅舅别打了，别打我姑姑” 史青云发怒，想要举起手边的凳子，被陈小英一把拿住并大吼道： “放下” 史青云眼泪巴巴的往下掉： “姐，你嘴角都流血了，再这样被打你得被打死” 王汉山还不想住手，看着妹妹王欢欢的遗体就躺在眼前，他恨，他恨当年不该同意妹妹跟了陈小虎，王欢欢其实是王汉山父母抱养的，王欢欢至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真正的父母是王汉山的大姨和大姨夫，那个年代生养女孩过多，就把王欢欢给了王汉山的父母，虽然家庭不富裕，但是王欢欢生活的环境是温暖的。 王汉山打红了眼，他把外衣直接脱掉，就在扬起手还要继续打时，亮亮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刀，对着王汉山： “舅舅，你再打我姑姑，我就杀了你”。 王汉山的父母眼看情势不对，拉住儿子，亮亮的外公一大巴掌打了王汉山，说： “要你妹妹命的，是陈小虎，不是陈小英”。 是啊，要命的是陈小虎，王汉山这才清醒过来，嚎啕大哭，抱住陈小英： “对不住，妹妹，对不住” “没关系，汉山大哥，这是我陈家应该受的”。 话音刚落，陈小英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她听到王欢欢说： “小英，对不住你了，我哥不应该打你”。 她以为出现了幻觉，正了正眼看王欢欢，似乎刚刚王欢欢冲她笑了一下，再定睛一看，原来是幻觉。 第58章 好难的题 王欢欢的葬礼很平静,雷雷时不时的会问妈妈，亮亮已经不再问，就是一直跟着陈小英，连续三个晚上，亮亮都会把煮好的鸡蛋给陈小英。 陈小英的脸被打得很肿，公安一直在追捕陈小虎，连续三个晚上，陈小英都带着亮亮和雷雷跪在王欢欢的灵堂前，在第三夜的晚上，时间大概在十一点的样子，莫姨突然打来电话，陈小英拿起电话，显示的是莫姨，因为她一直在等公安的电话。 “喂，莫姨，我在成县” “小姐，我感觉不对才给你打电话，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陈小英起身，嘱咐亮亮： “亮亮，你跪好，姑姑去接个电话” “姑姑，是不是公安打来的电话？” “不是，你怎么这样问呢，亮亮” “那天我看到爸爸推妈妈了” “你看到了？” “嗯” 陈小英心里一惊，她看见这么小孩子的不安，惊恐还有害怕，陈小英说： “是莫婆婆打来的电话” 亮亮这才没有追问，陈小英走进车里，四下看了周围，拿起电话： “喂，莫姨，您说” “小姐，昨天晚上两点多的时候，我听到有人撬门” “听仔细了吗？” “嗯” 陈小英眼珠子转动了一下，说： “莫姨，你今天晚上不要住家里，抽屉里你放上五千块钱，明天你早上等天亮了再回家” “小姐，你的意思是” “嗯” 莫姨领会到了陈小英要说的话，接着莫姨放了五千块现金在抽屉里，出了门以后，还特意咳嗽了几下，就慢慢下了楼。 第二天早上，莫姨小心的上了楼，仔细看着楼梯，确有脚印，走到门边发现门上还有手掌印，再看看锁，没有坏，但是门把有松动，莫姨轻轻的打开门，脚印径直从门廊到客厅直接进到陈小英卧室，打开抽屉，钱，确实不见了。 陈小英电话响起： “小姐，钱的确不见了” “好，我知道了，我晚点给你打电话，莫姨，你自己小心” “嗯，我没事，小姐，王家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 陈小英挂断电话，史青云看见她面色沉重，从车里下来，拿了件大衣给陈小英披上，说： “姐，没事吧” “嗯” 陈小英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青云，你给大为去个电话，让他今天晚上去我家里，莫姨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姐，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嗯，你让大为下午五就到家里，五点十分我会打电话给莫姨” “好，我知道了，对了，姐，准备多少钱合适” 史青云不愧跟了陈小英许久。 陈小英没有回答，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人命面前，钱又算什么呢。 史青云看陈小英没有说话，就让她去车里休息一下，陈小英只是往灵堂方向走，王欢欢的父母神情呆滞，真正的亲生父母昨天已经来到，看着再见已是天各一方的女儿，王欢欢的亲生母亲悔不当初。 跪灵到夜半十二点时，亲友就都散去，陈小英打通了公安的电话，之前一直联系她的警察叫刘仁成，现年三十五岁，是个独生子，人很俊朗，一身正气，妻子在六年前意外身故，两人并未有一儿半女，刘仁成的父母已快七十岁，二老一直忧心儿子的婚姻，就怕儿子一直孤老终生。 刘仁成接到电话： “喂，我是刘仁成” “您好，刘警官，我是陈小英” 刘仁成掐掉手里的烟，说： “是有你哥哥的消息吗？” “是” “人在哪里？” “在我家，今天晚上” “什么？我们一路追踪他，知道他在你老家方向，贾荷花是你母亲嘛” “是” “好，你把你家地址发我”。 陈小英把莫姨在家里知道的情形，给刘仁成说得一清二楚，陈小英实在过于了解她这个哥哥，陈小虎拿不到钱一定不会走，她这个哥哥从离开王欢欢以后，好吃懒做，那日去找王欢欢，肯定也是因为钱的事情，从前还有王欢欢管束着他，自从王欢欢带着两个孩子独立生活以后，他过得一天不如一天，陈小英如果没猜错的话，定是母亲怂恿陈小虎前去找王欢欢。 警察已经在陈小英家附近布控，莫姨假意像昨天一样出了门，屋子里黑漆漆，李大为一直躲在莫姨的房间，到了后半夜两点多，楼道一直没有动静，刘仁成的下属说： “刘队，是不是情报不太准” “不会，原地不动，再等等” “这一点动静没有啊，陈小虎昨天都已经来过一回，今天会这么傻还来吗？” 刘仁成略微皱了皱眉，说： “能来” “他妹妹真能举报他？” “别废话了，老实等着”。 刘仁成心里也在嘀咕，但是他听到陈小英说话，每一个字都说得干净利落，这么多年的办案经验，也不是只凭直觉，但是他愿意相信陈小英，他自己说不出来什么缘由。 已渐进后半夜三点，只见一个黑影，穿着一件黑色的大长风衣，风衣的大帽子直接戴到额头，口罩已把脸基本遮住，陈小虎轻车熟路的进了楼道，李大为在门边听到脚步声以后，迅速移动到莫姨的房间躲在门后，房门开了，李大为屏住呼吸，只听见轻轻的脚步声进了陈小英的房间，再听见陈小虎拉开抽屉时，李大为快速的从门后窜出，非常敏捷的将陈小英的门锁死，不到两秒的时间将大门打开，拍了两个巴掌，刘仁成就带着队友迅速冲进陈小英家，等到陈小虎反应之时，想从窗户跳下，奈何楼层高他不敢，刘仁成把门打开以后，只见陈小虎持刀冲向他，他已料定再逃的多是亡命徒，侧身迈开身以后，一个后擒拿手就将陈小虎摔倒在地，等到李大为把客厅的灯打开以后，陈小虎看见是李大为，说： “怎么会是你？” “是不是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犯了法” “陈小英呢” “你还好意思提小英姐” 刘仁成押着他，说道： “别废话了，有什么话回局里说” 陈小虎嘴里喊道： “陈小英，你真狠”。 这世界广阔无边，陈小英没有一个亲人。 第59章 花落了 陈小虎被抓以后,陈小英并没有当即告知王家父母和兄长。 王欢欢在死后的第四天早上，雷雷端着妈妈的遗像，亮亮跟在后面，今日起灵要将王欢欢下葬，王母趴在棺木上已经哭得不像样，王汉山安排一应人等，将王欢欢棺木抬起，走出王家院落时，门口的梨花洒落一地，天色阴沉，王父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王汉山强忍住眼中泪水，他要将妹妹安葬好，此时容不得他哭。 下葬的地方离城里有三十多公里，起灵的车刚发动，亮亮放声大哭，嘴里喊着： “妈妈，再见，妈妈，再见，我知道你不会再回来了”。 雷雷拿着妈妈的遗像上了灵车，看着眼前的棺木，喊着： “妈妈，您走好，我会带好亮亮的”。 一众亲朋好友眼眶模糊。 下葬事宜很顺利，只是今日天色一直阴沉，渐近下午三点多，天空飘起了毛毛雨，王汉山将妹妹的小相贴在墓碑头，陈小英跪着上了三柱香，亮亮一直跪在妈妈的坟头，王汉山几次将孩子叫起来都未成，他的舅妈说： “孩子，快起来吧，你都跪了好几天，膝盖会不行的，你还在长身体，妈妈看你这样心里会很难过，她会在天上看着你，她只想你健健康康的” 亮亮一直低着头，只见王家舅妈将陈小英扶起： “妹妹，对不住你，汉山是急了，一时之间才乱了方寸，他们兄妹两个感情特别好，那天打了你实在不应该，我们王家给你道歉”。 陈小英冲着王家舅妈浅浅一笑，说： “没关系，原就是我们陈家的过错” “话是这么说，你看孩子这么小，我看他只听你的，你把孩子叫起来吧，再这么一直跪着，孩子怕是膝盖不行了”。 陈小英细细打量雷雷，这个孩子才几日的时间竟消瘦了一大圈，脸色有些发黑，她蹲下对着雷雷： “雷雷，姑姑抱抱，你冷不冷？” 山上的风有些大，亮亮穿得单薄，史青云站在一旁都略微发抖，亮亮看看陈小英，说： “姑姑，我没事，姑姑，你的脸还疼吗？” 陈小英将雷雷用力的抱在胸前。 下葬事宜安顿完以后，大部分人都离开了，只有王家最亲的几个人折回了王家，因为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处理，那就是两个孩子的去向问题，以及赔偿。 折回到王家家中，王母坐在女儿的照片前发呆，王父拿着扫帚打扫院落，看见王汉山一众人都回来了，王父说： “汉山，都顺利吗？” “嗯，爸，都顺利，让妈给亮亮和雷雷弄点吃的”。 王母这才回想起来，这几天以来，都没有人注意到两个孩子的吃食，她恨自己，恨自己只顾着失去女儿的悲伤中，却没有注意到女儿最牵挂的两个孩子，她的痛又何止不是孩子的痛呢，只是从今往后，最亲的人已是阴阳两隔，山虽还是山，路也还是路，可是从前的那个人，是真真切切再也见不到了，她年事已高，可是两个孩子还那么小，此时的她抱起亮亮，擦干眼泪，说： “外婆给你和哥哥做好吃的，好不好？” “外婆，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你和哥哥要是生病了，妈妈会怪外婆的” “好，外婆，那我吃，哥哥也吃”。 就在头一日的晚上，雷雷睡在里屋的床上，只听见堂屋的人讲： “这以后两个孩子可怎么办？对了，人抓住了吗？” 另外一人说： “还没有抓住，只是这孩子这么小，真抓了，不就是没有妈妈又没了爸爸吗？”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你小声点，雷雷在里屋睡着勒” “孩子小还不懂，我看雷雷估计能懂” “嗯，他看见欢欢尸体摆放了两天，还不知道什么叫死啊” “嘘，你小声点吧”。 亮亮也听得一清二楚，他算是知道妈妈原来是死了，原来人死了以后是尸体，只是他没有哭，在他醒来前，他做了一个很短的梦，梦里是妈妈一直在叫他，嘱咐他要听哥哥的话，说妈妈会在一保护他，还让他和哥哥好好读书。次日的早上，王欢欢被抬上灵车以后，亮亮才会喊出那样一句话。 另一边的陈小虎并不知道王欢欢已死，他只知道自己犯了大罪，他从心里恨极了陈小英，直到刘仁成开始对他审讯。 “陈小虎，事情已成既定事实，你有什么要说的” “我要见陈小英” “陈小英现在不在市里” “哼，她配合你们抓了我，就不敢来见我吗” “陈小英不是不敢来见你，她是在帮你处理你犯的事” “我们不就是两口子吵架吗，我也不是故意推她下楼的” “陈小虎，王欢欢已经人没了” 陈小虎眼前一黑，瘫坐在地上，戴着手铐的手狂扇自己耳光，刘仁成拉他起来： “事已至此，你把事情的过程交代一下吧”。 刘仁成让下属记录陈小虎的犯罪事实，自己走出了审讯室，他有些担心陈小英，从他的警察生涯中，他判断出陈小英在王家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他拿出电话拨通陈小英的手机。 “喂” “你好，我是刘仁成，你还好吧” “有事吗？刘警官” 刘仁成实在感到奇怪，怎么陈小英只字不提陈小虎，他对这个女人越来越好奇。 “陈小虎要求见你” “好，我办完这里的事就回来” “死者家属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还有事吗？” “没”。 陈小英挂断电话，把史青云喊进屋，史青云提着一个小箱子，陈小英说： “叔叔阿姨，这是我全部的积蓄，我知道这无论如何都不够，往后的日子我会一直都补偿您二老” 王汉山走上前，把钱推回到陈小英面前： “钱，我们不要，我们只要杀人偿命” 王母说： “汉山，真把陈小虎抓了，两个孩子以后怎么办？” “孩子我养”王家舅妈说。 陈小英说： “陈小虎已经抓到了”。 整个屋子静如死灰。 第60章 最不堪的人 贾荷花在家中等了两天陈小虎，不见音讯，便收起几件衣裳就往市区赶去，她隐约记得王欢欢生前提过陈小英住的地方。 陈小英家楼下安安静静，莫姨去了邱岩那里，陈小英让她最近几日都不要回来，贾荷花不知道具体楼层是几楼，只得一直坐在楼下路边苦等，待到下午一点多的时候，见楼道上有人下来，贾荷花上前询问： “请问你们这楼层陈小英你认识吗？” “不认识” “对了，她家保姆阿姨姓莫，你认识吗？” “莫姨啊，认识，怎么了，你谁啊？” “我是陈小英妈妈，来这里不知道她住几楼，进不去家” “奇怪了，你是人家妈妈还不知道自己女儿住几楼”。 这邻居没给好脸色就走了，贾荷花又只得一直等着。 下午四点多，莫姨从邱岩家回来，贾荷花起身赶紧迎上去，小心翼翼的问： “你回来了” “陈家妈妈来是有什么事吗？” 莫姨明知故问，因为她知道，陈小虎之所以敢进门拿陈小英的钱，定是贾荷花的主意。 “我想来看看小英” “看小姐？我没听错吧，陈家妈妈，这么多年都没见你来看过小姐，今天这是什么风给你吹来了，怕是不正之风吧” “我说，你就一个保姆，说话客气点” “我是保姆也只是小姐的保姆，跟你有何干” “我是陈小英妈妈，你说有何干” “你是谁家妈妈，你大点声，我没听见” 贾荷花心虚，不敢再重复，她没想到莫姨这么泼辣，停顿一下之后，鼓足嗓子眼说： “我来找我儿子” “哼，你儿子啊，进大牢了” “什么？” “陈小虎有今天，你这妈有一大半功劳”。 莫姨没有搭理她，但是也没有上楼，而是转身去了菜市场，她不想让贾荷花知道她们具体住几楼几号，贾荷花听到陈小虎被抓，心里慌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去哪里找陈小虎，思来想去，她想到去王欢欢家，她想也许陈小虎在那里。 贾荷花在给陈小虎订婚的时候，去过王家，紧赶慢赶的到达王家，已是后半夜，此时陈小英带着雷雷已经睡下，王家父母及兄长并没有收下那笔钱，后面王家妈妈和孩子的舅妈做了几个菜，让陈小英好好吃了回饭。 贾荷花看见王家院落还挂着白花，以为是王家有老人去世，她不知道的是，陈小虎并未告诉她把王欢欢推下楼，她使劲地拍门，屋里王家几人被惊醒，虽说大家都睡得不沉，但是被这急切的敲门声还是吓了一跳，王家舅妈起身开门： “你谁啊？” 王家舅妈并未见过贾荷花。 “我找欢欢” “什么？” 王家舅妈意识到不对，立马把王汉山叫起来，王家父母也跟着起来，王汉山一看是贾荷花，说： “怎么，陈家老母是要来赔命的吗？” “什么，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家欢欢被你儿子陈小虎打死了” “不可能，我儿子呢？” 陈小英听到吵闹的动静，起身穿好衣服和鞋子，她听到是母亲的声音，也料定母亲是来找陈小虎，雷雷听到陈小英起身，问： “姑姑，怎么了，外面在吵架吗？” “没有，你快睡，姑姑出去一下” 亮亮走进陈小英屋里，说： “姑姑，好像是奶奶来了” “嗯，你和雷雷睡觉，一会别出来”。 陈小英慢慢的从里屋走过堂屋，再经到左边的客房，贾荷花看见陈小英，立即问道： “你哥呢？” “妈” “你哥呢？” “他被抓了” “什么，他为什么被抓？” “嫂子死了” “什么，欢欢死了？” “被我哥推下楼打死的” “不可能，我不信” 王汉山接着说： “杀人偿命，陈小虎必须得死” “不可能，不可能，我儿子怎么会杀人”。 王家父母恶狠狠的看着贾荷花，并未和她多说一句话，贾荷花接着问： “我不是让他去你家里拿钱吗，他怎么会被抓？” “我通知公安机关抓的” “陈小英，你良心被狗吃了，你让警察抓你哥”。 刚说完，贾荷花愤怒地扯住陈小英衣服： “你还我儿子，你去找想办法，把你哥救出来，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无论你跟谁睡都无所谓，你要把我儿子救出来”。 这话被赶到的刘仁成听到，刘仁成下班以后，他担心陈小英的安危，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会担心陈小英，处理过这么多的案件，陈小英只是家属而已，但是他就担心陈小英，生怕陈小英在王家吃亏，刘仁成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走进院落，而只是站在院子里的梨树下面，因为是半夜，没有人看见他站在那里。 王家舅妈听到贾荷花的话，说： “陈家妈妈，她可是你的女儿啊” “不不，我只要我的儿子”。 刚说完，贾荷花开始疯打陈小英，她疯了，扯着陈小英的头发去撞墙，王汉山见状赶紧阻止，刘仁成看见陈小英受伤，疾步上前，众人看见刘仁成立马安静，刘仁成下班走得及，并未换衣服，还穿着警服，王家舅妈赶紧迎上，说： “您是？” “我是刘仁成，陈小虎已经被抓，我来通知你们，具体事宜我同事后面会联系你们家属”。 刘仁成接过陈小英，说： “你怎么这么傻，不会躲避吗？” “她是我妈妈” 刘仁成把陈小英的衣服整理一下，再摸摸头上的头发，被贾荷花抓掉了很多，贾荷花似失心疯，抓住刘仁成，说： “是你抓了我儿子，求你放了他，求你了，你是不是喜欢我女儿，她可以的，随便你怎么睡，只要你放了我儿子”。 王家妈妈没能忍住，上前抓住贾荷花，恶狠狠的连扇了两个耳光，说： “第一巴掌，为了我女儿，第二巴掌，为了小英”。 王家舅妈把陈小英拉到一旁，倒了一杯热水，亮亮一直都站在堂屋，听到姑姑被打，跑出来对着贾荷花说： “你是个坏奶奶”。 陈小英没有掉眼泪，她，早已千疮百孔。 第61章 治不好的病 陈小虎将犯罪情节一一交代，他一心求死，供认犯罪事实后，他给贾荷花打去了电话：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打电话，以后我也不能给你尽孝送终了，你自己多保重” “怪妈，怪妈救不了你，都怪你妹妹，不肯救你” “不怪小英，怪我自己不是人，不成器，欢欢那么好的女人我没有珍惜，我该死，还有亮亮和雷雷，以后就拜托你了”。 陈小虎只是简短的说了几句话，他的世界已成黑色，回想起和王欢欢认识的点点滴滴，他悔不当初，他最恨的，是自己没有听王欢欢的话，没有好好做个人。 事后一个月，陈小虎被判了死刑缓期执行，贾荷花得了失心疯，陈小英回到老家，看过母亲以后，她去到了父亲的坟头，坐在父亲坟头看着远处的山，山还是青青的山，夕阳还挂在山头，微微的红光打在她的脸上，笔挺的鼻梁，消瘦的脸颊，眼角低垂，她似乎眼睛没有以前那般明亮，微风轻拂，她伸手从包里拿出一包烟，点燃一支放在父亲坟头，另外点燃一支，长长地叹出一口气，微醺的烟雾环绕眼前，远处的青山更看不清楚了，陈小英回头看看父亲的坟，就下了山，开车回了市区。 一个星期以后，陈小英住院了，公司的一应事务，是方成圆和史青云在打理，方成圆带着雪儿来到医院，打开病房门，只见陈小英脸色发白，雪儿说： “小英阿姨，您怎么了，小英阿姨，您看起来不开心”。 陈小英微微笑，让雪儿吃旁边的水果，方成圆说： “陈总，我明天要去一趟成都，王总那里向我申请支援，说是他们的培训比较弱” “培训你让青云去，你在公司暂时不要走动” “那好，晚点我和青云打电话沟通一下” “财务报表我看看” “好，我这就发你邮箱”。 张力凡这会正走进来，看见陈小英，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把带来的几个小菜一一打开，说： “妹子，这都是你爱吃的，盐我放得很少” “谢谢凡哥，我这就吃”。 张力凡正把病床上的小桌板撑开，莫姨就拿着汤进来了，只是莫姨后面还有一个人，刘仁成。 “小姐，你都吃上了，那我还是晚了一步” 陈小英笑笑，说： “没有，我就想喝您煲的汤，今天喝什么汤” “鸽子汤” “真好，我就想喝鸽子汤” “小姐的嘴真是越来越甜了”。 张力凡问： “这位是？” “你好，我是刘仁成” 张力凡接过握手，看向陈小英，小英说： “刘警官是主理陈小虎案件的警察” “啊，那刘警官今天来是？” 张力凡看出端倪，直接问刘仁成。 “我听说小英病了，想来看看她” “你们警察办案都办完了，还有看望家属这一栏？” 莫姨呡着嘴，她实在是知道怎么回事，刘仁成喜欢陈小英。 张力凡接着问： “莫姨笑什么，我一个炒菜的，就好奇这个，警察办案还管家属生病的啊”。 方成圆用胳膊肘寸了一下张力凡，其实张力凡是故意的，主要的原因还是他知道陈小英的点点滴滴，他的心里只有莫长峰能配得上陈小英，只有莫长峰给的才是爱情。 张力凡一家只是小坐了一会，就离去，酒楼实在是忙，方成圆也要赶回公司，今天有两个小的展示会要讲解，莫姨把汤碗收拾好以后，对小英说： “小姐，晚上邱岩过来看你，他说好久都没见着你了，想过来看看你” “好，他们都好吧” “嗯，都好，小姐，那我先走了，你闭上眼多休息，晚上我再把换洗的衣服送过来” “好”。 说完，莫姨就离开了，病房就剩下刘仁成和陈小英，刘仁成给陈小英削了一个苹果，陈小英拿着一整个苹果，不知道该从哪里下口，刘仁成说： “我还是没有你们家阿姨专业，我把苹果改一下刀”。 陈小英笑笑，说： “没关系，是苹果太大了”。 其实在此之前，刘仁成去过陈小英家里三次，只是陈小英并不知道，他是专门去找莫姨了解陈小英的，那晚在王欢欢老家，刘仁成看到的景象，都不似他从前办的案子，贾荷花说的话，实在让刘仁成惊恐，他想要了解眼前这个女人，这个他心生想要保护的女人。 “小姐，这回这个可以了吧” 刘仁成端着小块的苹果递给陈小英。 “谢谢，您可以不用来的” “不，我就想来看看你，看见你我心里高兴”。 陈小英心里“咯噔”一下，这句话似曾相识，但是她却已经回忆不起来是谁说过的话，看见刘仁成看着自己，陈小英眼睛躲开，指着桌上的水杯： “刘警官帮我拿一下水杯”。 刘仁成转过身去拿桌上的杯子，说： “我结过婚，我爱人已经去世几年” “喔”。 陈小英淡淡的回着，她实在不知道回复什么好，莫姨和刘仁成的谈话，陈小英并不知道，莫姨希望陈小英能有个完整的归宿。 看着陈小英不说话，刘仁成接着说： “你放在王家的钱，我给你拿回来了，王汉山送去我们警局，让我把钱带给你，钱我已经送到你家交到莫姨手里”。 陈小英明白王汉山为什么不直接找她的原因，实际上，王汉山为自己打陈小英懊悔，王欢欢生前一直都给家里人说陈小英的好，他想通过警察还这笔钱，就表示公了不会要钱。 “对了，王汉山说那两个孩子他们王家先养着” “麻烦你了，刘警官，我哥好吗？” “我看还可以，我了解过，说是积极干活学习，还问过狱警怎么样才能减刑，估计还是因为两个孩子吧”。 陈小英知道，就是不执行死刑，减刑又能减多少呢，刘仁成拿着热水壶出去打热水，回来时候看见陈小英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身影是那么落寞，手机放着音乐“just for you”，钢琴键里传来的声音，低沉，温婉，又似有悠扬。 第62章 落入尘埃 陈小英出院以后，回老家看望母亲，只是贾荷花并没有真的失心疯，陈小虎刚被判刑那一段，她很混乱，她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的错，怎么自己的儿子会进了大牢。 莫姨担心小英的身体，一路陪着她回老家，快到陈小英家门口的时候，只见一群人围在那里，莫姨伸出头看向窗外，莫姨说： “小姐，那个人好像是” “谁啊，莫姨” “我怎么看着像台湾那位” 陈小英心里跳动了一下，马上停好车，家门口的人见到陈小英，隔壁的老邻居说： “他家小英回来了” 窄窄的院门口，竟是贾荷花抓着林如兰不放，陈小英快速的转动大脑，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原因，林如兰竟然在她家里，还被母亲这样拉扯。 林如兰见到陈小英，急切地喊道： “陈小姐，快把你母亲叫开”。 贾荷花像发了癫疯一般，对着林如兰喊道： “都怪你这个老女人，为什么抓着高先生不放手，高先生不回台湾，我儿子就不会犯错了”。 莫姨走上前去，狠狠地一把抓住贾荷花的手，将她甩到一旁，大声呵斥，说： “贾荷花，全天下没有一个你这样的妈” 贾荷花反击： “这是我的家事，有你说话的什么份” “小姐的事就是我的事” “还小姐，不是高齐欢养着她，哪里有你去给她做保姆” 一众人看向陈小英，此时的陈小英，被扒光，赤身裸体。 莫姨一个响亮的耳光，“啪”的一下，精准地落在贾荷花的脸上，贾荷花如鬣狗般的想要撕咬莫姨，陈小英呐喊： “妈，你到底要干什么” 陈小英从脸红到脖子，眼睛周围布满红光，林如兰见状不好，正好从乱状中离开，陈小英疾步追住了她，说： “夫人，您远道而来，不把话说清楚，就打算这样走了吗？” “陈小姐，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实在是在市区找不到你的住址，我才找到你的老家，谁知道你妈妈竟然是个疯子” “您此次来，不会是小事吧” 陈小英的眼球从白变到红，没有人注意到她手里拿着一根铁管，莫姨发现不好，赶紧走过去靠在陈小英后方，只听见林如兰接着说： “我是来送钱的，当年高齐欢医治你妈妈的费用，那个叫莫长峰的，在上个月替你全部还完了” 陈小英手里的铁管掉落在地，顿感全身血流停止，两眼空洞，她双腿发软的往后退了一步，莫姨用力的扶住她，莫姨说： “小姐，小姐，你别慌，听她把话说完，你得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陈小英被莫姨说的一句话回过神，立马站直了身体，问林如兰： “既然他已还完，你为什么要把钱送回来” “陈小姐，我也是一个女人，当年那些事我并不怪你，你付出的代价又何止这一点钱呢，高齐欢并不知道我来内地找你，他现在已经是个残废，那个莫长峰这么些年一直在每个月的还钱，我想，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当面把这个情况向你说清楚” 林如兰用手微微的抹平头发，拽直了外衣，再看看陈小英，说： “我原意是想把钱收下，你一辈子也不会知道此事，但是我知道那位先生收入并不高，想来这些年还这笔钱，动了不少心力，这样的男人，我是不是应该如实的告知你呢” “对了，钱已经给了你母亲，今日一见，我算是明白你昨日为什么跟了高齐欢”。 一众人已慢慢散去，对于贾荷花的所作所为，早已耳闻，只是今日所见，众人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贾荷花对陈小英的偏执，异于常人，正当几个老邻居路过张老贵家门口时，张老贵不知道原来的名字叫什么，从他来到这里以后，大家都叫他张老贵，后面年纪大一些的都去世了，就只剩张老贵爷爷，他今年已经九十高龄，张老贵喊住几个邻居，问： “荷花怎么样了？” “贵爷，您怎么还叫她那么亲切，她哪像一个母亲的样子” “哎，你们别说她了，她是个可怜人” “谁？贾荷花，是陈小英才可怜吧” “荷花是被他爸从小打到大，她母亲不待见她，就是因为生了她之后，落了病根，他们贾家到她就断了”。 原来张老贵爷爷是贾荷花村里的长辈，他亲眼看到贾荷花被打很多回的景象，只是不想这景象，会被无情地加在陈小英身上。 陈小英没有向她母亲拿走那笔钱，莫姨从屋里找来水杯和白糖，快速的给小英喝了一杯糖水，贾荷花回到了里屋就再未出来，大约过了半小时，陈小英对着莫姨说： “莫姨，我们走” “小姐，要不要去看看你的父亲” “不了” 陈小英起身站住，把衣服整理好，风衣的腰带系上，头发重新盘好，走向堂屋的正门，双膝下跪，连磕三头。 车子被陈小英开得疾奔而去，她想要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到那个她曾经爱到骨子里的男人，莫长峰。 帅品现在是市区里原先公司的总经理，知道陈小英要来，早早就作好接驾准备，只是陈小英并没有直接去往市区，她此时此刻要找的人是姜妮的丈夫，周平良。 姜妮的生活很平静，一家三口一直以来都很和顺，孩子已经在上小学，周平良的事业发展还算优良，姜妮这几年一直连评“优秀教师”，姜妮接到陈小英电话时，真是又惊又喜，家里早早就准备好一桌饭菜，周平良下班回到家之后，看见桌上摆满一桌，很是诧异的问： “咱们家今天是有皇帝要来吗？” “你少贫，是英子” “谁，陈小英？” “嗯” “她怎么来了？” “来看我不行啊” “我看不止来看你吧，我怎么感觉是来找我的呢，哈哈”。 真是说者无意，来者快，陈小英就快到姜妮家附近，就又折回超市，她要给姜妮的孩子买一堆吃的，还要给孩子买几身衣服，还要买一个机器娃娃。 陈小英，很喜欢孩子。 第63章 朋友啊 周平良已升到学校副校长，姜妮的头发是越剪越短，陈小英和莫姨拿着大包小裹的进入她家，姜妮高兴得飞奔向陈小英抱住她，说： “英子，你怎么才来” 陈小英笑笑，看见昔日的同窗旧友，不禁时光已过去这么多年，陈小英都不知道她头部的后面，已经悄悄冒出几根白发，莫姨站在她的后面，头一回看见她的白发，莫姨感到心里震动了一下，只见姜妮赶紧将陈小英拉住坐下。 “我的错，以后我有时间就回来” 姜妮的眼睛里含着未掉落的泪花，说： “我做梦都梦到你好几次，生怕你不好，有一次我做梦，梦见你和英爱姐在前面跑，我一直追你们喊你们，你们就是不回头，后面我喊着喊着的把自己急醒了，我想给你打电话的，又怕你忙” 陈小英再次抱住姜妮，说： “对不起，我错了，以后我经常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正说得激情，周平良接了一通电话，说是学校有一个孩子不见了，姜妮听见电话内容，赶紧问周平良： “这都几点了，这个孩子哪个年级几班的啊，问问他老师” “就是孩子班主任打来的电话，我得先去学校一趟，人家家长该着急了” “好好，你快去，孩子安全第一” “嗯，小英，对不住，你这刚来我就走，真是对不住” “没关系，平良哥，你快去忙，先找到孩子再说，我今天晚上就住下了”。 周平良急匆匆的穿上衣服，下楼开车启动就开往学校方向，姜妮走到窗户边还对着车尾喊道： “找到了给我来个电话”。 陈小英看着眼前的小两口，真是替姜妮高兴，说： “看你和平良哥过得好，真高兴” “嗨，我们就是平常老百姓，平平淡淡的，我很满足” “周小样呢？怎么不见孩子” “他一个同学今天过生日，就在对面，晚点就回来了，别光顾着说话了，一会菜都该凉了勒，这位阿姨您快坐” “妮，这位是莫姨，这几年都是她一直照顾我” “喔，莫姨，您快请坐” “好” 莫姨坐下以后，摸了一下桌上的几道菜，有些凉，莫姨说： “姜老师，冒犯一下，我想把这几道菜热一下，小姐她胃不好” “喔，好好，我太粗心了，平时都是周平良做饭，今天我这是赶鸭子上架，现赶着做” “没关系的，莫姨，不用热” 姜妮起身去打电磁炉，莫姨说： “姜老师，您和小姐去聊，我一会就热好” “好，那麻烦您了，莫姨” “是我们麻烦您”。 说完，姜妮就出了厨房，走到陈小英身边，看着厨房里莫姨熟练的样子，姜妮很好奇地问： “这位阿姨到底是谁？” 陈小英微微眨了一下眼挑了一下眉，对着姜妮慢慢地说： “我跟那个人的那几年，莫姨是来照顾我的保姆，之后那人回了台湾以后，莫姨就一直和我生活在一起”。 姜妮大致能理解这主仆二人，从莫姨的角度上来看，这位阿姨并不只是把陈小英当成主人，陈小英也早已把莫姨当成亲人，姜妮想到这里，突然说： “对了，英子，我忘记叫上范雨了，她开车过来就四十分钟勒” “好，她现在怎么样？” “好着呢，准备自己开影楼，上个月来我们这里采景，我们俩刚见了一面，她现在还小有名气，上次还说等有时间，让我去找她，她给我弄一套婚纱照作纪念” “范雨一直都有事业心” “要说事业心，我们几个就你和英爱姐真是事业心，对了，英爱姐怎么样，她好长时间都没和我联系了” “我也大半年没见她了” “英爱姐再不结婚真是老姑娘咯” 姜妮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立转话锋，朝着厨房的莫姨说： “莫姨，是不是好了，我来端菜” “给范雨打电话嘛” “好，我马上打” 范雨那头正蔫着呢，看着是姜妮的电话，接起来就说： “大妮子是又想我了吧，咱俩不是上个月才见的嘛” “请范大设计师不要调皮，你在干嘛，要不要开车来一趟我家” “现在？” 范雨很惊讶的问，低头一看手表，已经是晚上7点。 “对，就现在” “老大，我明天要早早去出差啊” 姜妮正了正嗓子，说： “小英来了” 范雨坐起身来，一本正经地问： “陈小英？” “嗯” “好，我四十分钟以后到”。 范雨顶着熬夜通宵的头痛，穿了双平底鞋就出门，风尘仆仆的往姜妮家赶，这边陈小英和姜妮已经喝得微醺，莫姨怕陈小英喝多，一直坐在她旁边，姜妮正要起身去厕所时，只听见楼下大声喊： “姜妮，开门” 陈小英说： “是范雨，我下去开”。 跌跌撞撞，陈小英一会正步一会歪步的下楼，莫姨跟着她，打开姜妮家一楼的小铁门，范雨看着开门的是陈小英，直接来了一个大熊抱，说： “怎么不等我就喝上了，一会你醉了我怎么办” 二人哈哈大笑，上楼之后，只见姜妮已把范雨的酒杯倒满，范雨真是二话不说，走到桌子边，直接端起酒杯一饮而下，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莫姨又把桌上的菜就又都重新热了一遍，只听见周平良停车的声音，姜妮说： “我们周大校长回来了” “姜老师这酒量着实太差” 周平良笑嘻嘻的看着姜妮红红的脸蛋，范雨走上前伸手： “我们周校长回来了，久闻周校长大名，我是范雨” “完了，又歇菜了一个” 周平良将外套脱下来挂在门边的衣架上，转过身对着陈小英说： “还得是陈小英啊” 陈小英只是笑笑，莫姨说： “小姐也估计要醉了” 周平良认真看了看莫姨，就走到姜妮旁边坐下，说： “这位阿姨辛苦”。 莫姨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陈小英说： “平良哥，莫姨现在和我生活在一起”。 周平良便不再多说话，就在这时，肖英爱打起了电脑视频，原来范雨在来的路上，姜妮就发信息给肖英爱，肖英爱这才知道陈小英去到了姜妮家。 第64章 没有找到的人 “这老话说的，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看你们今天晚上没一个能清醒的”周平良说。 “平良兄可好？”肖英爱问。 “托您的福，好！” 肖英爱和周平良寒暄几句之后，眼见着姜妮和范雨歪斜斜的靠在沙发上，咦，肖英爱发现莫姨也在，心里就在估计，陈小英估计不只是要去看望姜妮，想来是还有别的什么事。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姜妮和范雨都醉了，陈小英从包里拿出一支烟，正要点上，周平良看看她没说话，只是莫姨说： “小姐，别抽了” 陈小英将烟放回包里。 肖英爱对着陈小英说： “你回去是不是有别的事？” “嗯，英爱姐，你和长峰哥有联系吗？” 肖英爱久久不能回答，她拿起桌边的一罐啤酒，看着镜头里的陈小英，肖英爱有些心痛，陈小英又瘦了许多，脸色很难看，陈小英身高在1.67左右，看起来只有八九十斤，陈小英接着追问： “英爱姐，你是不是有他的联系方式？” 此时的莫姨并没有在旁边，她下楼在姜妮附近寻找酒店，陈小英的泪花在眼睛里打转，肖英爱思索了很久，回答说： “没有，小英，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实际上，这些年，莫长峰时不时会和肖英爱打电话，只是莫长峰拜托过肖英爱，对于他，只字不提。陈小英落寞地关上了电脑，看着眼前的姜妮和范雨，微笑了一下，她起身和周平良道谢，便离开。 后半夜三点多，姜妮酒醒，看着屋内没有陈小英的身影，便询问周平良，周平良说： “你这主人家招待客，客人都走了，你自己不知道” “你就别说我了，小英呢？” “早走了” “啊，我还说留她住下呢” “留什么，你没看她是有事来问的吗” “问什么。什么事？” 姜妮一脸的疑惑。 “你还真是，姜老师，你就只会教书”。 姜妮拨通陈小英电话，只是电话那头没有人接，陈小英离开姜妮家以后，原是和莫姨进了酒店住一晚上，后面她实在睡不着，只身一人开着车去了市区，去到莫明英家也即是莫长峰姑姑家楼下，她并没有去敲门，时值半夜一点多，她在楼下徘徊了一个多小时，就又把车开到莫长峰工作的地方，一直在车里待到天亮。 清晨的红光已经慢慢爬上山头，几只小鸟飞过陈小英的车头，陈小英看见不远处走来一位女士，猜想应是学校的老师，便下车询问： “您好，请问您是这学校的老师吗？” “是，您是哪位学生家长，有事吗？” “不是，我不是家长，我只是想打听一个人，我很多年没有和他联系过，不知道还在这里工作没有” “谁？” “莫长峰” “噢，莫老师啊，不过人家现在已经不是老师了，他升到教育局去了，前年就调走的” “喔，好好，谢谢您”。 陈小英上了车，开车朝向教育局，她看看手表，已经8点，陆续看见很多工作人员进了教育局的大门，她等啊等啊，始终没有见到她要找的人影，眼看都九点半了，这才下车走到门卫处询问： “您好，同志，请问你们这有位叫莫长峰的人吗？” “有，你是？” “我是他同学，来这里出差，听说他在这里便过来看看他” “好勒，您稍等，我打电话问问” “好，谢谢您” 电话那头传来说人不在。 “说是莫领导去北京学习了”。 “噢，谢谢了”。 陈小英悻悻地离开，莫姨早上起来看见她不在，便打电话询问： “小姐，你去了哪里？” “莫姨，我中午点来接您，我来找个人” 莫姨不再问，几年相处下来，她从不多问陈小英细节，除非陈小英愿意自己讲。 中分时分，陈小英折回莫姨住的酒店，又返回姜妮家一趟，她给孩子送去一个漂亮的小背包，因昨夜闲聊时听到周小样的生日就快到了，只是去到姜妮家，家里无人，夫妻二人都已去单位办公，陈小英便将小背包放在姜妮隔壁邻居家里。 陈小英载着莫姨去了市里，她要去公司看看，帅品接到她电话以后，便安排了晚饭事宜。来到公司大概已是两点多，陈小英走进凯文曾经的办公室，发了很久的呆，帅品在门口敲敲门： “陈总，方便我进来吗？” “好，快请进” “陈总，这正好您来，我就当面汇报公司这个季度的运营情况了”。 帅品用了将近40分钟的时间，也算是和陈小英开了一个短会，陈小英提示他需要改变下运作模式，帅品没有太能领会，快到二人交流收尾时，陈小英说： “公司为直供线，下面可以开直营店，直营店剩余的货品或者缺的大小号，各个店可以相互调换”。 帅品这才心领神会，连声说： “谢谢陈总，谢谢陈总” 帅品便走出办公室，刚出门就又回过头，说： “陈总，晚上吃饭的时间安排在7点，公司有好些个老员工说是想念您，都想见见您”。 陈小英原本想今天晚上的飞机就回广州，听到帅品的话，便回复道： “好，你找行政和财务过来一下” “有什么新安排，陈总”帅品问。 “你让行政马上去订牛奶，家里有孩子的就送牛奶，家里没孩子的就订一束花，男士就用围巾” “围巾是去外面买吗？” “不，就用公司出口的那款货” “陈总，那个成本很高勒” “没关系，就用那个，我个人出账” “好，明白了，谢谢陈总”。 帅品走到办公室，坐在工位上很久，直到行政部来敲门，他才回过神来安排刚刚陈小英嘱咐的事宜。 陈小英看着凯文的办公室，原先摆放的东西基本都没动，她只带走凯文生前用的随身物品，打开办公桌的抽屉，里面还有一支凯文用过的钢笔，陈小英拿起那只笔，心里默默地说：“凯文，我没有找到他”。 这繁华尘世，有你有我，却不曾想过，原来我们大部分人都只是匆匆过客。 第65章 过客 方成圆忙得团团转，张力凡的酒楼生意越来越好，只是安雪儿的成绩有些倒退，方成圆除了打理公司的事务，下班以后还要辅导安雪儿的功课，陈小英已于昨天晚上回到广州。 次日上午，陈小英起了个大早，莫姨已把豆浆油条放餐桌上，小英还没起床时，莫姨就去了早市，莫姨在去的路上边走边想，似乎那天晚上有听到陈小英提到“长峰”两个字，自己有个侄儿也叫长峰，但是她想着不能这么巧，便没有再多想。 陈小英到达公司以后，桌子上有几个合同要签，史青云已把咖啡给她买好，陈小英刚走进公司，只见肖英爱和李大为已在会议室坐着，李大为显得很难为情，肖英爱见小英走近，郎朗的哈哈笑声，陈小英走上前去，说： “英爱姐，你又搞突袭” “我不放心你，想来看看，昨天晚上就到的，没给你打电话” 陈小英看了看李大为，会心一笑，弄得李大为很不好意思，史青云走了进来，说： “陈总，张力凡老板来电话说中午请您过去吃饭” “中午？有什么事吗？” “他没说，方总也会过去” 肖英爱立马拿起电话，打给张力凡： “力凡哥，我，肖英爱，怎么吃饭没有我的份啊” “哎哟，这可真是失误失误，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 “哈哈，真好，有你在更好” “力凡哥这是有什么喜事吧” “中午一起来吃饭，带上那个大为兄弟”。 张力凡寒暄完就赶紧挂断电话，因为昨天他和方成圆领结婚证了，今天他要好好的摆上一桌，让这几个见证者祝福他和方成圆。 肖英爱大概猜到个八九不离十，就和陈小英商量： “小英，我看八成是力凡哥和你公司这方总要结婚” “嗯，估计是” “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奇也不惊讶” “呵呵，好事就行”。 陈小英回到自己办公室以后，肖英爱追着过来，肖英爱接着说： “小英，我想和你商量一个事” 陈小英不慌不忙的打开桌上的文件，缓缓坐下，才慢慢说出： “英爱姐，你是不是想把大为要走？” “啊，你怎么知道，我这昨天晚上一直在想该怎么和你说，李大为因为这事一晚上没睡”。 陈小英签着桌上的文件，拿起桌上的电话拨给青云： “青云，你过来一下”。 两分钟以后，史青云进了陈小英办公室，说： “陈总，有什么指示？” “给大为做一下工作交接，暂时你先接着他手里的工作，我这边看看找个合适的人” “什么，李大为要辞职？” 史青云实在太过于惊讶，这事在她看来不应该，再说，也从未听到过李大为说过此事，从新公司创建以来，李大为算是开疆工程，原是他管着凯文的老公司，后面他自动请愿跟着陈小英，况且陈小英给他的待遇非常好，史青云想不通为什么。 “不是他辞职，是我要放人” 门外的李大为正好听见，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大孩子，站在门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肖英爱见状，喊道： “你站门口干什么，进来啊，正好说说你的想法，我也不强求你” 这下完了，李大为更像一只活鸭子被捆着，底下正架着柴火，眼见着就要点燃了，陈小英说： “大为，不用为难，我祝福你和英爱姐” 就这样，一个很熟悉凯文的人，渐渐远离了陈小英。 中午时分，她们一行几人前后脚的到了张力凡的酒楼，肖英爱和张力凡打着招呼，只见方成圆好几次对陈小英，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圆桌子的菜，还有陈小英在学校时候最喜欢吃的那几道，想来张力凡还真是有心了，大家都落座以后，张力凡说: “我先举杯，这第一杯，先敬我夫人，感谢方成圆以身相许” 大家哈哈大笑，方成圆很不好意思的反击说： “还没有啊，大家别笑” “没事，早晚的事” 张力凡一口下肚，立马倒上第二杯，说： “这第二杯，真是感谢我的妹子，陈小英，小英，哥真是谢谢你了” 陈小英回了一杯小小的白酒，期间，李大为一直不说话，他的心里实在太挣扎，一方面，他想在肖英爱的身边，但是他又不想和肖英爱一起共事，肖英爱是拉他去深圳进自己公司，另一方面，他觉得对不起陈小英，从凯文去世以后，陈小英实在过得艰难，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当时凯文刚去世，是他在办公室看着陈小英被原始的几个股东围攻，那几个股东对着陈小英真叫一个咄咄逼人，凯文国外的公司全部被另外几个人瓜分，是陈小英一直咬着国内的公司不放手，最后才把凯文仅剩的一点心血落到陈小英手里，从接管凯文的公司和到广州新创，每一步，李大为都看在眼里，陈小英不分日夜的加班工作，经常忙到忘记吃饭，四处奔波跑渠道，还要应酬当地的老奸巨猾，这些，李大为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眼下这道题，他实在觉得太难了，一时之间，竟端起满满一杯酒，对着陈小英： “陈总，我不和肖总去深圳，您放心” 陈小英正要拿起筷子夹菜，被李大为这么一说，她看着肖英爱说： “英爱姐，我没关系的，大为过去以后，你多教他就行，他上手会很快，你们以后的景象肯定大不一样” “小英，真的行吗？” 肖英爱没有想到李大为这么看重陈小英，在此之前，她只知道李大为能力突出，和陈小英只是雇佣关系而已，没想到李大为比她了解到的还要重情重义，她心里还很高兴，认为自己没看错人。 “嗯” 方成圆突然站起来，说： “陈总，对不住，往后公司还得您管，我想来力凡这边和他一起经营酒楼” 陈小英接住方成圆手中的酒，满满一大口喝下，回答： “好，祝福你和力凡哥” 这顿饭吃得很漫长，一众人都各自散了，陈小英走在广州塔的下面，微风吹过她的脸颊，她的头发还是盘的整整齐齐，她靠在路边一个围栏上，抬头看着挂在天空的月亮，月亮还是那么大那么圆。 第66章 初见老丈人 肖英爱打通小英的电话： “小英，你在哪里？” “嗯，英爱姐，我快到家了” “小英，你先等等我，我这就过来找你” “怎么了，英爱姐” “想和你聊聊” “好” 半个小时以后，肖英爱找到了陈小英，她们去了一个酒吧，肖英爱说她想喝点酒，陈小英说： “英爱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哪里？” 肖英爱很好奇地问。 离陈小英公司大约有三四公里，是一个轻音酒吧，名字叫“忆别”，肖英爱从这个轻音吧的名字里，大抵能想到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俩人到达以后，贞贞热情地上前和小英打招呼： “陈总，好久不见” “贞贞，要一个小包间” “好，还是之前坐的那一间嘛” “嗯” 肖英爱问陈小英： “你经常来吗，和说话这位很熟啊” “来过几回，只知道她叫贞贞” “难怪” 俩人到达包间以后，贞贞和另外一个服务员端着酒上来，餐盘里还有陈小英喜欢吃的小菜，肖英爱靠着陈小英坐下，英爱说： “老板娘好热情，还亲自送酒” “这是应该的，陈总帮过我的忙” “陈总，您二位慢用，不够了叫我” “好，谢谢贞贞” 肖英爱看着陈小英，似乎眼前的女子，已不是从前的同窗旧友，陈小英看着肖英爱看她的眼神，说： “英爱姐，你是想和我聊大为的问题吗？” “小英，其实从深圳过来的头几个月，我一直在认真想这个问题，直到有一日，我爸爸给我打了电话，说有事和我说” 肖英爱迟疑片刻，把小酒盅里的酒拿起，陈小英一杯她一杯，倒好小酒以后，她便拿起手里的酒喝下，接着说： “我爸快不行了” “什么？叔叔怎么了” “晚期肺癌” 陈小英脑袋里面“嗡”的一下，立马抱住肖英爱： “英爱姐，明天我们就去看叔叔，带上大为” “小英，我的原意并不是要挖李大为去我的公司，我想赶紧结婚，在我爸走之前” “好，我明白了”。 陈小英也端起桌上的小酒，一饮而下，她感觉嗓子里堵了一口什么东西，呼吸不上来，也吞咽不下去，这么多年以来，她希望自己的英爱姐能有个好的归宿，更希望能见证她的幸福，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是自己的职员，还是一个得力干将，这世界，的确很小。 陈小英思索片刻之后，接着说： “英爱姐，你爱李大为吗？” “说不上来，也爱，主要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爱啊” 两个人对视一笑，的确，肖英爱自打读书以来，大家都知道她对男女之事迟钝，想来若不是肖父生了重病，估计肖英爱这等女子，李大为估计拿起来还是略微吃力。 此日上午，肖英爱，李大为，陈小英和史青云，一同前往肖英爱家，肖父并不知道女儿会带着李大为前往，等到肖家以后，两位姐姐都在家里，还有另外两个堂姐也在，看见肖英爱的出现，一家人欢天喜地，陈小英从未感受过这样浓烈的亲情感，几个姐姐抱着肖英爱一顿痛哭，直至肖父从医院回来以后，看见肖英爱，双臂无力地打开，肖英爱涌进父亲的怀抱： “爸，我回来了” “我的儿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爸，小英也来了” 陈小英眼里泛着泪花，喊道： “叔叔，我是陈小英” “嗯，好孩子，大家快进屋”。 肖英爱一直牵着她父亲的手，几个姐姐一直在忙活，走进屋后，肖英爱扶爸爸轻轻坐下，看着李大为说： “爸，这位是我要结婚的人” 顿时全家都齐刷刷的看向李大为，李大为硬着头皮的挨个喊着： “伯父，大姐，二姐，” 旁边还有两个女士，是肖英爱的堂姐，其中有一个说： “还有我俩呢，我们不是姐啊” “姐，姐”。 史青云没忍住的笑出声来，陈小英回头看了一下她，也差点笑出声，肖英爱说： “这是干嘛，为什么要笑” 谁成想，这第一个笑出声来的，竟是肖英爱的爸爸，这下可好，一屋子的人都在笑，只见李大为突然就对着肖父，双膝跪地，声音颤抖地说： “伯父，我会对肖总好的” “什么，你喊她谁？” 肖英爱的大姐追着问，看着眼前这个弟弟，觉得又可爱又好笑，大姐接着说： “英爱，你打小都在男孩堆里玩，还真找了个弟弟” “一边去，大姐，人家哪是弟弟，这是未来你妹夫” “是是是，都妹夫了还不是弟弟啊” 完了，一屋子的人笑得前仰后合，肖父看李大为难为情，赶紧扶他起来，说： “孩子，快起来，叔知道你的心意了，只要你和英爱好好的，我就是死了也高兴” “爸，你瞎说什么，我不会让你死的” “生死有命，爸只要能看你有个家，就知足了” “爸” 肖英爱的眼泪刷刷流下，这么多年以来，陈小英第一次见到肖英爱会哭，她的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之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抚肖英爱，只是走上前，说： “英爱姐，快扶叔叔坐下，姐姐们都把饭菜弄好了，大家好好吃顿饭，有什么事从长计议” 陈小英使了个眼色，李大为便两步走到肖父旁边，一同和肖英爱将父亲扶到餐桌边，吃饭期间，肖父说： “以后养鸡场给大妹和二妹，你们平分，英爱就不要了，英爱也不回来，老房子的一层给大妹，二层给二妹，楼上三层给英爱，就是她不回来，三楼也留着给她，将来你们再怎么计划，到时候你们姐仨商量着办” “爸，你说这个干嘛” 肖英爱哽着一口饭在喉咙，她害怕听到父亲这样说，她的大姐二姐都不说话，肖父接着说： “今天不说，我怕以后没机会了，对了，大姑爷和二姑爷，好生对待我的女儿” 肖家大姑爷和二姑爷连连点头，二姑爷端着桌上的酒，对着肖父说： “爸，我记住您说的话了，谢谢您这么多年以来对我们的扶持，养鸡场我们给大姐，她对这个家付出最多，房子我们也不要，我们自己有房子，房子给大姐和小妹”。 肖英爱嘴里含着菜，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第67章 匆忙的婚宴 “不，我们就听爸爸的安排吧”大姑爷赶紧接话。 肖父看着眼前的孩子们，打心里高兴，他认为他的一生值了，眼下就差肖英爱办婚礼。 “对了，闺女，什么时候办婚礼” 李大为接过话茬，回答： “伯父，我们听您的” 肖父让大姐找来日历，翻了翻日历，最后说： “就十月一号吧，赶国家的大日子，不会有错” 可是眼下离十月一日就只剩一个月，但是肖英爱和李大为异口同声地说： “好，爸，就下个月，我这就着手安排” 用餐过后，肖英爱和爸爸聊了一会天，史青云和陈小英一直在房前的屋檐下坐着，李大为似有话说，青云看他不好开口，便问： “大为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陈总，生死之事是最难预测的吧”李大为问。 “嗯” 陈小英很平静地回答，青云说： “但是肖总家好温暖，见了几回肖总，她都是风风火火，今天看见她在她爸爸面前，真像个孩子” “她一直都是个孩子，因为她还有爸爸” 陈小英看着水池里的小鱼，语速缓缓地说。 肖英爱轻轻关上父亲的房门，走出屋外，看见三人坐屋檐底下都不说话，她对着大为说： “大为，你出去转一下找个酒店” “不用，肖总，我去找”史青云说。 “大为去” 史青云看出来肖英爱是想支开李大为，就没接话，但是史青云也认为自己不宜在场，便又开口： “大为哥，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好” 二人出门以后，陈小英看着肖英爱，说： “英爱姐，是不是要安排婚礼事宜” “陈小英，你是被诸葛亮附体了吧，我真是有些摸不准你了” “英爱姐，难道荆棘布满的路，我就不能绕着走吗？” “英子，这些年辛苦吧” “没关系的，不说我，英爱姐，婚礼是准备在传良县办嘛” “嗯，亲属都在这边，方便我爸” “做中式婚宴嘛” “肯定，我不想大办，深圳那边也不通知，我没想过要结婚” “英爱姐，你慎重，叔叔生这种病早晚都会走，你若只是因为让他生前看见你结婚，我觉得大可不必，相对于父母来讲，其实更希望子女能真正的过得好” “我知道你说的意思，我喜欢大为，但是确实没想过结婚” “英爱姐，你知道大为的情况，虽不是说非得对人家负责，但是如果一旦结婚，你要对你的婚姻负责” “我就是知道你说的，才心里很矛盾，这个可比工作难太多” “嗯” “对了，小英，上次你问我莫长峰的事，其实我有和他联系” “嗯，我知道” “那你怎么不追问？” 陈小英笑笑不语。 一个月以后，肖英爱穿着一身红色旗袍，李大为一身灰蓝西装，两个人站得笔挺，婚宴上人群来来往往，最后一轮酒席时，陈小英在人群中看见了她要寻找之人。 莫长峰走进肖英爱，说： “恭喜，英爱” 此时，陈小英就站在肖英爱的旁边，陈小英有些眩晕，莫长峰而后看向她： “好久不见，小英” 万般晴朗的上空，太阳还很刺眼，陈小英被太阳晃得睁不开眼，看看眼前的莫长峰，这个人已不是从前的模样，穿着一件夹克衫，衬衫衣领系着白条领带，头发也不是学校的寸头，而是耳上的男士发型，陈小英看着他的样子，久久不能说话，直到肖英爱说： “长峰师兄，快先找地方坐下” 陈小英才回过神来，回答道： “好久不见” 好难的几个字，已经这么些年过去，这几个字已是包含太多不能用言语述说的东西。 此时，莫长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老公，你怎么不等等我” 肖英爱眼珠子都快要掉下，直问： “长峰师兄，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 陈小英差点把手里的相机掉落，这时候范雨和姜妮也到了，范雨看见莫长峰，欢天喜地地问候： “哎哟喂，这今天英爱没给我们惊喜，想不到这惊喜是长峰哥师兄给的”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太太，王楠英” “呵，也有一个英子”姜妮嘴里小声地嘟囔。 “你们好，我是莫长峰的妻子，王楠英” 史青云上前紧靠在陈小英的右后侧，因为只有她发现了陈小英的手在抖，青云说： “姐，英爱姐也站累了，要不大家都坐下歇息一会” 史青云使了眼色给李大为，大为马上接话： “是，既然都是英爱的老相识，英爱，你带进去找地方休息下，我在这里迎宾客就行” 肖英爱伸手牵住陈小英，她此刻，心疼她。 最后来到肖家敬茶，肖父非常高兴，虽然李大为只来个几个同学，但是情况也如实地向肖父报备过，肖家哪是这么计较之人，只见肖父一天都咧着嘴笑着，肖英爱心想：“这么做是对的吧”。 当一众亲朋好友都散去以后，肖英爱，陈小英，范雨，姜妮，莫长峰都停留在原地，大家都有话讲，却都又不知该从何处讲起，还是史青云给陈小英拿了件大衣，说： “陈总，少喝点酒，我先回酒店，晚点回来接你” 莫长峰看向陈小英： “胃病还是一直不好吗？” “嗯” “你好吗？” 这三个字终于说出，陈小英看着莫长峰，回答道： “你呢？” 两人相视，却都没有回答，范雨说： “陈小英，对不起，当年之事我一直想找机会给你道歉” 陈小英看向范雨，说： “不用，如果什么事都需要道歉的话，人生的车轮，也就不会向前了” 肖英爱知道，她不能再向从前那样看待陈小英，姜妮为了缓解尴尬局面，赶紧说： “长峰师兄，一会周平良就到，你们好久不见，好好喝两杯” “好” 莫长峰又对着陈小英说： “有好几次，我去到你住的地方，就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小英细想了近两年，莫姨有几次说总感觉门外有脚步声，原来是莫长峰，只是，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 第68章 找合作商 半年以后，史青云和陈小英在上海公办，对接的是上海一家外贸公司，陈小英将公司名字正式改名：“英创华裳”。 同时期，范雨成立了自己的婚纱影楼，正式开门承接大小业务，影楼名字“凡人歌者”，比起大大小小兴起的影楼，范雨在从业这么些年的时间里，发现普通人对婚纱的希望，更多的是一种对美好生活的寄托，只是她的扩张很凶猛，短短三年之中，竟在平原市开了十家店，这是后话。 陈小英和史青云到达上海之后，径直奔往服装展会，她们此行除了对接“金诚外贸”，还要学习大型展会模式，自从方成圆离开公司以后，陈小英一直未寻得接替之人，俩人到达展会附近的酒店，放下行李，简单整理一番，便通往展会大楼。 史青云算是开了眼，各色人等，尤其有很多外籍人士，现场的模特展示非常精彩，陈小英坐在展示台右下方，只见对面一个男人一直盯着她看，史青云用手臂推了推她，陈小英便看向对面的男士，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展示会结束后，史青云和陈小英正找地方吃餐，便又再次见到盯着她看的那位男士，这回陈小英主动上前打招呼： “您好，先生，请问您是？” “金诚外贸的张飞宇” “啊，原来是张总，您也来展会” “是，我过来看看泳衣展示，我们对外的泳衣走得比较好” “幸会” 陈小英伸出手和张飞宇握手，张飞宇说： “我在公司这个季度的合作栏里，看到陈总的名字，也见过您本人照片，想不到在展会上就看到本尊了” 史青云想，难怪刚刚一直盯着小英姐看，想来看看是不是认错人了。 “真是好巧，我这次来就想和您家聊聊，我家公司的货能不能走您的渠道” 张飞宇浅笑，说： “陈总就想在这站着把业务谈了？” “抱歉抱歉，疏忽了” 陈小英赶紧道歉，接着说： “明天早上九点，我准时拜访贵公司，还劳烦您帮忙安排一下” “陈总若是不介意的话，今天晚上先吃个便饭吧” 史青云打圆场： “陈总，今天晚上有客户要见，已经排好的” “陈总是不肯赏光吧”张飞宇用着不屑的语气。 “实在抱歉，今天晚上确实是已经约上客户，是想做我们快销品的，明天一早准时拜见贵公司” 张飞宇没有回答，便斜楞了眼睛，说： “哼，屁大点公司” 说完转身就走，史青云嘟囔： “还大都市，什么人那” “青云，别乱说话” 陈小英叮嘱她，史青云接着说： “姐，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玩意，那眼睛色眯眯的一直看你” “不要瞎揣测” 俩人便接着找吃餐的地方，简单用过餐以后，回到酒店，陈小英看看手表，时间还早，史青云想睡大觉，陈小英就自己外出，她想看看上海的夜景，感受下外滩的轻风。 黄浦区的繁荣，万商云集，陈小英看了整体的布局，心里设想，要是有朝一日，她的品牌能打到这里，不就和世界接轨了吗，她用相机拍了许多照片，只是打到有一处的时候，发现了白天遇到的人，张飞宇正勾着一个年轻女士的背，拉拉扯扯地上车，陈小英把拍到张飞宇的照片删除掉，马上转过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开，史青云打来电话： “陈总，你快回来一下，我在大堂看见一个穿皮衣的女士，那个皮衣款式好洋气啊，你快回来看看” “好，我马上回来” 半个小时以后，陈小英回到酒店，只是未找到那位女子的踪影，陈小英就一直坐在大堂，她想看看那个皮衣款式究竟是什么样。 大概十一点多的时候，该女士出现了，背着一个棕色的双肩包，黑色的夹克皮衣和皮裤，还配的一双长靴，齐耳短发，夹克皮衣口袋位置有一条长长的链子，绕过袖子处，接到后肩的位置，陈小英感觉酷极了，赶紧走上前，礼貌地低一下头，说： “您好，女士，我是做服装的，想问问您的衣服是哪里买的” 该女士看看陈小英，笑笑说： “我自己做的” 好惊讶的回答，陈小英原本是想打听，这样的服装出自哪家公司，是什么品牌，但是这人说是自己做的，完全出乎她的预料，陈小英很兴奋地接着问： “您是做服饰设计的？” “不是” “那您是？” “学美术的” “方便问一下，您现在哪里高就，对了，我叫陈小英，在广州做服装，来上海出差” 陈小英自报家门以后，这人才放下戒备，说： “严雪梨，自由职业，画画而已” “受教，谢谢您” “方便留一个您的联系方式吗？” “不便” 两人相识笑笑，陈小英说： “再见，多有冒犯，祝您顺利” “谢谢！” 说完之后，严雪梨便走出酒店大堂，史青云下楼找到陈小英，说： “小英姐，找到那个人了吗？” “嗯” “是做什么的，怎么那么酷” “画画的，走吧，上楼，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去金诚外贸”。 次日上午8:50分，陈小英史青云到达“金诚外贸”，接待他们的正是张飞宇，史青云小声说： “真是冤家路窄”。 陈小英看看她，让她别说话，张飞羽正走过来，对着陈小英说： “二位到了，先到会客区等等，李总一会就到” 张飞宇是李兰的手下，李兰掌管好几条外销渠道，陈小英想把她的服装走到欧洲，筛选了国内好几家外贸做得比较好的公司，最后才决定找“金诚外贸”。大约15分钟以后，李兰出现，只见张飞宇低头哈腰的端茶倒水，李兰来到会客厅，趾高气昂的对着陈小英，说： “英创华裳的陈小英？” “是，您好，李总” “我先看看你们风格吧” 史青云拿上一应设计图纸和方案，只见李兰随便翻翻，就出了会客厅，之后不到五分钟，张飞宇进来说： “李总说已经知道你们的想法了，让二位回去等消息” 第69章 怂包一个 “是我们的哪个环节，让贵公司不满意？” 史青云直截了当地问。 “目前还不知道，李总实在太忙，剩下的事就我和二位对接” “好，那麻烦张经理您了” 陈小英客气地说，只是这张飞宇看着陈小英，很轻佻地说： “不知陈总晚上是否有空一起吃个便饭” “好” “想不到今天陈总这么爽快，那我把时间地点发给你，我们不见不散”。 陈小英已经看出张飞宇的用途，不突破这个人，就没有办法接触到李兰，史青云说： “陈总，这个人不怀好意，你不能答应她去” “没关系，青云，你一会找个地方给我买一套塑身衣，买小两个号” “姐，你” 史青云听出了陈小英的打算，这是走险棋，中午时分回到酒店，陈小英说想睡一觉，青云便出了门去买东西，她越想越不对，但是她们远在上海，没有任何一个熟人可以帮忙，眼下的难题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思来想去，她给莫姨打去电话： “莫姨，我是青云，我和陈总在上海遇到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很担心陈总晚上的应约” “什么应约？” 莫姨很紧张地问。 “这里公司安排接待我们的一个男的，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主要她对陈总就不怀好意，陈总还答应他晚上一起吃饭” “非得过这个人？” “嗯” 莫姨听得很明白，当即对史青云说： “青云，我把刘仁成电话发给你，你联系刘警官” “什么？联系刘警官，为什么？” “你先别问，你打通他电话，把情况如实地告诉他，看看他怎么说” “好，我这就打”。 青云挂断电话后，百思不得其解，实在不明白莫姨的安排，但是她还是第一时间给刘仁成打通了电话： “您好，刘警官，我是陈小英的助理” 刘仁成感到诧异，陈小英的助理给自己打电话，是几个意思，赶紧询问： “是陈小英出什么事了吗？” “还没有，但是也快出事了” “什么，你人现在在哪里，具体情况你快说说”。 一提到陈小英，刘仁成紧张到不行，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陈小英，一是陈小英确实很忙，二是他自己也很忙，几次给陈小英打电话都是在夜里，陈小英也只是寒暄着和他说几句话。 史青云把精准信息给刘仁成说了以后，刘仁成说： “青云小姐，请你不要离开小英，我来想办法” “好，谢谢您，刘警官”。 史青云买了塑身衣回到酒店以后，眼看天色快黑，史青云很紧张，从前她陪着陈小英应酬的那些局，好些都是熟人带着陌生人，而这一次，完全是陌生人，她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她实在心里没有底气，陈小英起身穿好衣服，感觉快勒得喘不过气，笑笑说： “青云，我是不是胖了” “陈总，你还有心情笑，这个小你的尺寸两个号” “没关系的，青云，相信我” 俩人一同来到“御膳k酒吧”，史青云看着这个名字，说： “这真是什么人在什么地，御膳房不是给皇帝做餐的地方吗，这张飞宇真把自己当盘菜” “青云，少说话” 张飞宇迎上来： “还以为两位不来了呢” “岂敢”陈小英笑着说。 一个包间就三个人，史青云已经喝得难受，陈小英已经看出张飞宇是这里的老熟客，只见张飞宇趁着酒劲说： “陈小姐真是漂亮，这么美的人怎么能少得了男人” 陈小英依旧端起桌上的酒： “张经理真是抬举，还是我先干，您随意” 张飞宇的手已经拉住陈小英，陈小英并没有甩开，只是说： “原来张经理喜欢拉着女客户的手啊” “陈总这么漂亮的美人，此时不拉更待何时啊” 说着便把陈小英外面的大衣脱掉，陈小英不动声色，说： “看来张经理不光喜拉拉手，还喜欢脱女客户的衣服” “那是，今天陈总真是面若桃花，你放心，过了今晚，李总会和你们签订合同的” “喔，今晚？今晚如何过，张经理才会满意呢？” “陈小姐这是明知故问” “这男女之间能有什么事，简单地说，要想进我们公司的业务，都得先通过我，我嫂子才会给你们面子” 陈小英这下算是明白了，这是个吃软饭的，李兰是他的嫂子，这在大公司是禁忌，估计连“金诚外贸”没几个人知道，就是少有知道的，估计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还望张经理高抬贵手” “好说好说，把衣服脱完就行” “张经理确定要这样？” “少演这出了，多少来求我办事的，都是一开始端着” “好，那就请张经理把眼睛睁大了” 张飞宇这下可来劲了，陈小英走近他，给他把酒杯再次满上，陈小英说： “请吧，张经理，最后一杯酒” 俩人对饮而下，张飞宇充满着欲望的眼睛看着陈小英，衬衫的衣领都解开了三个扣子，陈小英利索地拉开后背连衣裙的拉链，整条裙子从肩部滑落，只见胸部上的疤痕，大腿内侧的疤痕，陈小英转身，后背还有好几个大疤痕，张飞宇立马醒了酒劲，用尽全身的力气，定住眼睛，看向陈小英，声音颤抖地说： “你是什么人？” “张经理还想继续吗” 张飞凡吓得赶紧拿上衣服就跑，陈小英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把手机录音关掉，坐回椅子上，拿出包里的烟点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只见刘仁成突然进来，满头大汗，陈小英把烟掐灭，很惊讶地说： “刘警官，你怎么在这？” “陈小英，你没事吧” 刘仁成拉起陈小英转了一圈，看看有没有受伤，陈小英说： “刘警官怎么在这” 话音刚落，陈小英的黑裙子从肩部滑落，裙子还没有拉上拉链，陈小英往日的伤疤，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刘仁成的眼前，刘仁成瞪大双眼，之后，紧紧抱住陈小英，说道： “从今往后，就让我保护你，好不好” 第70章 青云醉酒 陈小英没有回复刘仁成的话，只是把裙子穿好，披上大衣，叫醒青云，但是史青云实在是喝酒喝得太快，加上又不胜酒力，一时半会真醒不过来，刘仁成见状接着说： “陈总，青云姑娘怕是还叫不醒，我叫我同学进来给她背回酒店吧” 陈小英看着刘仁成，浅浅一笑，刚刚还要说保护自己的人，这会叫自己陈总，她没忍住笑出声，刘仁成问： “陈总笑什么” “刘警官，您可以叫我小英” “那你不也一直叫我刘警官吗” “难道您不是警官吗” 刘仁成语塞，只见朴天一走进来，说： “仁成，要抓的人呢” “抓什么人，这没有要抓的人” “大哥，你说让我来帮忙，还说让我穿便衣” “哈哈，多谢多谢，改天我请你吃饭，对了，你送佛送到西，帮忙把趴桌上的姑娘背回酒店” “什么，你怎么不背” “我要背的人现在正站着，我怎么背” 朴天一心领神会，赶紧伸出手： “你好，我是刘仁成的大学同学，朴天一” “陈小英” “幸会幸会” 朴天一用意味深长的眼睛看向刘仁成，他俩在警校的时候是上下铺，只是朴天一是上海人，解放初期一家人南迁来到上海，家境优渥，和刘仁成是铁兄弟，刘仁成接到到史青云电话时，第一时间给朴天一打通电话，然后他立即买了最快一班飞机飞往上海。 爱情的力量，生生不息。 “麻烦朴警官” “客气客气” 朴天一咬紧牙齿的对着刘仁成说，陈小英没忍住笑出声，刘仁成说： “没想到陈总还会这么笑” “刘仁成，你是不是有病，叫人陈总，你不是挺能的吗，这会衰了？” “一边去” 陈小英笑出了大哈哈声，笑着说： “我以后叫你仁成，可以吗？” “可以可以，简直太可以了” 刘仁成心里乐开了花，史青云突然站起来，大声喊： “谁是仁成，不要伤害陈总，不要伤害陈总，你个王八蛋，敢上海陈总，我打死你” 刚说完，史青云拿着桌上的酒瓶，正想迈步，突然又缩了回去，朴天一看着眼前的姑娘，眉清目秀，斯斯文文，齐肩短发，头发浅浅的扎了一下，小脸蛋在酒劲的催化下微微红，看起来带有几分娇羞和俏皮，他觉得这个姑娘好可爱，顿时心生欢喜。 刘仁成说： “就这个，你要背的姑娘，愿不愿意吧” “嗯，看在漂亮的份上，勉强吧” 陈小英说： “二位的交情还真是不浅” “他啊，话唠，从前在警校时候，一天能被他唠叨死” 朴天一补话说： “我现在哪还唠叨了，天天有干不完的活，抓不完的坏蛋” “人民群众谢谢您了”陈小英说。 三人一起笑出了声。 回到酒店后，刘仁成想留下来陪陪陈小英，却被拒绝，只得和朴天一一同出了酒店，刚出酒店旋转门，朴天一就说： “你个重色轻友的玩意，叫我来帮你的忙，你却想和别人温存” “你看人家是想和我温存的样吗”刘仁成丧着声音说。 “我看陈小英对你没意思” “嗯，也许吧，她们做生意的接触面广，可能我太普通” “你还普通？” “算了，不说这个，找个地方，请你吃饭吧” “算了算了，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虽不是说专门为我而来，但我还是尽尽地主之谊吧” “那成，我就不客气了，哈哈” “你可真行，刘仁成，还是那么抠门”。 刘仁成，广东增城人，自小品行端正，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写作文“我的理想”是当一名警察，直至到考大学时候，他的志向都未曾改变，还在做警察的第三年荣获“二等功”，之后年年获得个人嘉奖，工作能力很突出，朴天一给他取了个外号“三郎”，即是“拼命三郎”，在刘仁成妻子去世以后，一直单身至今，直到遇到陈小英。朴天一打心里替他高兴，难得有喜欢上的人，只是眼下看刘仁成落着气的样子，他对陈小英很好奇，刘仁成这么硬作派的人，怎么会在陈小英面前手足无措。 好简单，因为这就是爱情，没理由，说不清道不明。 第二天上午，史青云早早地醒了酒，洗完澡收拾好自己以后，去了酒店餐厅取了早餐回来，回房间以后，她看见陈小英还睡着，自己就坐在镜子前发呆，对于昨天晚上的情景，她只隐约记得，先是和张飞宇连续喝了几杯大酒，然后就像昏死一般倒在桌上，再断断续续的记得，自己举着个酒瓶说要打死谁，越想越不对，正发呆得出神，陈小英说： “青云，你在做什么” “小英姐，吵到你了” “没有，你进门时候我就醒了的，看你一直坐那” “小英姐，昨晚上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别担心，一会我们收拾好就出发去金诚” “啊，今天就去？” “嗯，趁热打铁，打他个措手不及” “啊？姐，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你是被警察背回来的” 史青云使劲瞪大双眼，嗓子眼都快冒出来了，说： “啊，那我们不是还要去警局做笔录吗” “不用，是便衣警察，刘仁成的同学” 青云才松下一口气，又发现不对，接着问： “不对啊，小英姐，为什么是刘警官同学背我回来的” “就我们几人，刘仁成让他同学背，我先是看他同学还不怎么愿意，后面你拿起酒瓶子起来以后，朴天一警官就立马说背你回来” “完了，真是喝酒误事，丢人死了” 史青云觉得丢脸丢大发了，但是好多画面是断开的，她又不好意一直追问陈小英，陈小英说： “赶紧吃，吃完我们就出发”。 二人办理完酒店退房以后，拖着行李箱走出大厅，只见刘仁成已经等候在那里，青云说： “难怪刘警官不愿意背我，同样都是人民警察，还真是区别对待人民啊” “青云，别乱说话” “知道了，陈总” 史青云还在用力想昨天晚上的事。 第71章 初次印象 “刘警官实在不必来这么早”陈小英说。 “昨晚上不是说叫仁成的吗” 陈小英没接他的话，史青云说： “刘警官，听说昨天晚上是您同学送我回来的，替我谢谢您同学” “青云姑娘，你不用让我转达，你当面谢谢” 话音刚落，朴天一开着车就来到酒店大门口，说： “您几位赶紧上车，一会我还要赶回局里” 史青云低头看看驾驶室的人，心虚地说： “谢谢您昨天背我回来” “要谢也快上车吧，一会我该迟到了” 几人上车之后，刘仁成推了一下朴天一，说： “你这么赶就别来接啊” “实在是麻烦朴警官”陈小英说。 “没事，这接送漂亮的女士不是我们的分内之责嘛” 史青云顿感开车的人好轻浮，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实在是懊恼，正准备看向窗外的时候，陈小英说： “青云，把电脑的文件再检查一遍” “陈总，早上我已经确认过一遍” “要签订的合同呢” “啊，今天去李总会签吗？” “嗯” 史青云赶紧拿出昨天准备的合同，再次确认之后，就又放回包里，陈小英拿出电话： “你好，张经理，我是陈小英，20分钟后到贵公司” 并没有听见对方回话的声音，只听见电话挂断，陈小英放下电话后，闭上眼睛靠住后座，刘仁成和朴天一相互对视一番，都不敢说话，大约五分钟以后，陈小英睁开眼睛，说： “仁成，我上午十点能结束，结束以后我们去外滩，我请二位吃顿饭” 朴天一心想，这里肯定我熟啊，但是陈小英的声音干净利落，他实在有点不敢说话，再一个，外滩的西餐厅很贵，他都很少去吃，陈小英张嘴就说要去哪里，他才感觉昨天晚上刘仁成说的话，大抵是赚钱能力的区别吧。 “天一，你中午有空没有”刘仁成问。 “没空也得有空吧，和美女吃饭还能说没空？” 完了，史青云更觉得前座的男人实在肤浅，可是又想起他的职业是令人尊重的职业，也就没再多想。 车子停靠在“金诚”楼下路边，陈小英史青云下车，陈小英看看手上的腕表，对着青云说： “青云，把电脑文件和合同给我，你不用上去” “什么，陈总，您自己一个人上去吗，那个张飞宇会不会故意整你啊” 陈小英只是撇嘴一笑，拿着文件就走进了“金诚”，刘仁成担心她，正想跟随，史青云拉住他，并说： “刘警官，你别去，陈总不让我去，自有她的安排，我们在下面等就行” “你就让你老大一个人去冲锋陷阵去啊” “陈总一个人打仗的时间太多了，她都不让跟着” 刘仁成实在不明白，陈小英到底是个什么人，最开始认识之时，是她举报自己的亲哥哥，还设下局抓捕，但是陈小英家的莫姨和她的助理，都对她死心塌地，刘仁成实在是太好奇了。 陈小英走进“金诚”，前台正要拦住，张飞宇已经已经站在公司大门后侧，见陈小英进来以后，示意前台退下，陈小英说： “张经理，我今天出门看了下黄历，日子非常好，是个吉日，很适合今天贵公司和我签约” “李总已经在会客室” “谢谢” 李兰仔细地打量着陈小英，久久不明所以，说： “陈总真是好手段，就没有哪家公司能在第二天就上门签约的” “这得多谢李总的赏识，还有张经理的抬举” “受教了，陈总” 之后双方签订合约，“金诚外贸”同意陈小英的货品走他们的欧洲线，主要以法国和意大利为主，走的货品以精英套装为主。 陈小英起身就要走，李兰说： “陈总，这是签完就要走人吗？” “李总放心，刚刚我已经把原录音删除，只要您邮箱的录音是您亲自听，昨天晚上录音就没有存在过”。 陈小英拿着合同走出大门，李兰把张飞宇抓进办公室，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你怎么玩我管不着，你是不是玩的时候先摸清一下对方底细啊” “我哪知道啊，看她还以为好欺负” “你瞎啊，你从哪里看人家好欺负了” 陈小英就听到这两句，电梯来了以后就进电梯，之后出了一楼的大厅，史青云赶紧迎上来，陈小英拿着手里的合同，眨眼点了点头，史青云说： “陈总，真的啊” “嗯” “哇，陈总威武” “走，我们现在就去外滩” 坐在出租车上，陈小英一直在打电话，只是电话内容都说得很简短，刘仁成能记住的只有几句，陈小英说： “把之前我们预备的单品货号排出来，今天晚上8点之前，把全部细节数据发我邮箱” 公司市场部和财务连连回复“好好好” 史青云问： “陈总，我们以后走这两条线，谁来负责，对了，能赚多少钱” “现在还估算不好，如果运作很顺利的话，一年能有个七八百万” “什么，就这条线能赚这么多钱，比我们北方五条线的利润还高” “青云，你把机票订到下午三点，我们吃完中饭就回，晚上你通知市场二部，明天早上我七点就到公司，八点准时开会” “好，陈总，是准备让市场二部接这个任务吗？” “嗯” “可是二部的周源才毕业三年” “没关系，她可以” 史青云便没有再继续追问，周源是才进陈小英公司不到半年，多少只眼睛一直盯着她，觉得她年纪小，陈小英让她担任那么重的角色，史青云有些担忧。 刘仁成看陈小英打完电话，说： “晚上就回吗？” “您不忙工作吗？” “忙，忙” 刘仁成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听着陈小英嘴里的数目，他略感自己荷包扁扁，好似心里生出了距离二字。 几人用完餐时，陈小英示意服务员买单： “女士，这位先生已经结完了” 陈小英看向朴天一： “让人民公仆破费，我一定多多纳税” 史青云又在想，这么肤浅的人竟会先悄悄结账，到底是对方肤浅还是自己肤浅，算了，还是自己肤浅吧，想到这里她竟自己笑了起来。 第72章 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陈小英回到广州后，快马加鞭的找工厂，找原材料，除了刚签订的线路之外，她想做爆品，就是在上海看见的皮衣。 方成圆自打去了张力凡的酒楼，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她实在觉得对不住陈小英，当年陈小英不顾安危跳下河救安生，还帮她处理债务危机，后面她想出了一个办法。 陈小英前脚刚进公司，就接到她的电话，说一会来公司一趟。 史青云已经把茶泡上，方成圆拿着大包小袋的走进来，青云迎上去： “圆姐，来了” “嗯，这些是给大家买的糕点，你帮忙分发一下” “好，陈总已经在办公室等您了” “好，对了，青云，你和陈总去上海如何？” “挺好，很顺利”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陈总看中了新品类” “喔，明白了”。 之后方成圆走进陈小英办公室，陈小英在看设计部送来的图纸。 “陈总” “啊，成圆姐来了” “陈总，您先忙” “稍等我十分钟” 方成圆坐在旁边沙发上，看看周围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陈小英看起来很累，但是头发依旧盘得一丝不苟，陈小英关上电脑，冲着自己微微一笑，说： “成圆姐，生活得可好？” “好，谢谢您，陈总” “不说客套话，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力凡那里一直很忙，每天都忙很晚，两个孩子要辅导学习，我每天弄完都已经十一二点” “原来家庭生活这么热闹”陈小英笑笑说。 “陈总，我今天来”方成圆略有停顿。 陈小英说： “成圆姐，你不用对我愧疚，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只要你过得好就行，我祝福你和力凡哥” 陈小英将方成圆的心声一下就说出来，方成圆说： “小英，真是谢谢了，我这半年多来一直都很愧疚” “没关系的，成圆姐” 方成圆将眼睛里的眼泪用力收回去，接着说： “小英，还有另外一件事” “成圆姐，你请说” “以后公司展会的事情，我可以负责，只要有展会任务，我就过来” 这可是解决陈小英燃眉之急，从方成圆离开公司以后，虽中途来了两个新人，年纪和方成圆也不相上下，但是对展会的把控确实不如方成圆。 “成圆姐，谢谢！” “小英，你不介意的话，以后我就当你是妹妹，我和力凡聊到你的时候，我们都很感激你” “好” 二来还没说完话，史青云走进来说： “陈总，家里的阿姨来了” “莫姨来了吗？” “嗯” 陈小英察觉不对，莫姨不会直接来公司，定是出什么事了。 “莫姨，怎么了？” 莫姨看着方成圆在场，便说： “小姐，我路过楼下去花店，顺便上来看看你吃饭没有” “青云，你带莫姨去茶吧等我一下” “小英，我先回酒楼了，有事就来电话” “成圆姐，一起吃午饭” “不了，家里阿姨来这里，估计是有什么急事” 方成圆很识相的就走了，陈小英起身快步走进茶水间，看见莫姨很着急，陈小英来不及猜想是什么事，莫姨就说： “小姐，出事了” “你先坐下，喝点水再说” 陈小英拿纸擦干莫姨额头上的汗水，莫姨说： “邱岩出事了，在单位被人打了，说是老板的儿子打的” “因为什么？”陈小英问。 “说是因为财务做假账的问题，被邱岩发现，邱岩想告知大老板，不想被老板儿子打了一顿” “现在人怎么样？” “在医院” “好，莫姨，你等我几分钟，我们马上去医院”。 陈小英把手里剩下的事交代给史青云，便和莫姨急匆匆的赶去医院，来到医院后，只见邱岩病房门外站着两个陌生人，莫姨要进去，这俩人说： “没有老板吩咐，谁也不能进去” “什么，我是邱岩的妈妈” “谁也不能进去”。 莫姨急得腿发软，陈小英将她扶到旁边位子坐下，之后陈小英问： “我是邱岩的姐姐，你们是想告诉我，你们这样做无非只想说两条，一是让邱岩闭嘴，二是让邱岩离开，贵老板也还有第三条，就是让邱岩闭嘴离开” 就在此时，邱岩公司的少爷，名叫岳成海，正听见陈小英说的话，走进病房门，说： “把门打开，让这位女士进去” 陈小英径直走进病房，邱岩被得脸部全肿，陈小英看看岳成海，再看向邱岩，问道： “怎么样，能不能挺住” “小英姐，你来了，我妈呢” “莫姨在门口，我没让她进来” “嗯，别让她进来看见我的样子” “你告诉我，你们公司你发现的事，值多少钱？” “小英姐，你” “说，多少钱” “有八百多万的漏洞” “好，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陈小英只问了此一句，之后对着岳成海说： “不知老板可否借一步说话” “你是他家谁”岳成海很疑惑地问。 “谁不重要，把事处理完就成” “爽快，很简单，邱岩变成哑巴就行” 陈小英从包里拿出烟，点上之后，说： “那老板你的漏洞就不止八百万了” 岳成海皱了皱眉，再次认真的看向陈小英，这时，莫姨走进病房，看见邱岩被打得脸都变型，正想伸手朴想岳成海时，陈小英大声喊道： “莫姨，坐下” 莫姨被吓到了，陈小英从没有对她大声喊过，准确来说，陈小英未曾对任何人大声喊过，邱岩听到陈小英的喊声，心里越发紧张，岳成海说： “这是你们家谁啊” 莫姨声音颤抖地说： “我家小姐” “原来如此，难怪这么嚣张” “嚣张？能有阁下嚣张？”陈小英反问。 “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家有的是钱”岳成海很猖狂。 “想来你家确实很有钱，但我看只有很少一部分是你的” 岳成海开始心虚，说： “这你就不用管，我只需要邱岩消失就行” “好，消失可以，我们谈谈价码” “什么，你们臭娘们敢和我谈价码” “我当然不行，但是，法律可以” 第73章 莫姨的运气 “少拿法律吓唬我，我不怕” “是吗，阁下若是不怕，又怎么将人打成如此” 岳成海越想越心虚，正想伸手打向陈小英，只见陈小英眼疾手快，扇了岳成海两个大耳光，陈小英说： “莫姨，关上门” 莫姨冲过去，直接锁死门，接着陈小英怒扇岳成海，岳成海不是不还手，是来不及反应，被陈小英的两个大巴掌先打懵，门外两人听见屋内情况不对，想推门进入，却发现门锁住，便用力踢门，陈小英说： “莫姨，叫护士，马上报警” 岳成海一听报警，意识到事情不好，立马说： “你疯了，你还报警” “你是不是还想说，你家也能解决警察” 岳成海被激怒了，只见两名护士跑来，见岳成海正要扑向陈小英，陈小英躲闪，岳成海腿踢在墙上，脚趾疼得嗷嗷叫，两名护士喊道： “不准在医院闹事，不然我们马上报警” 门外两人正想拉开护士，陈小英说： “阁下确定今天要把事闹大吗？” 岳成海才算清醒过来，理了理衣服，然后站直了说： “你们出去” 护士问： “女士，需要报警吗，有没有伤到您” “没事，不用，这是我们家事” “别再闹了，再闹我们就直接报警了” 两名护士离开病房，陈小英说： “这回老板可以坐下来谈谈条件了吧” 岳成海窝着火，坐下说： “想不到芝麻大点员工，家里还有这等角色” 莫姨赶紧拉住陈小英，说： “小姐，有没有受伤” “没关系，莫姨，你坐着，不用担心，你去找两个杯子泡两杯茶来” “好，小姐，我这就去” 陈小英坐在邱岩旁边，伸手整理了衣服，之后说： “阁下怎么称呼？” “岳成海” “陈小英” “岳总，我提个建议，您先坐坐，半个小时后，这件事情我们就能处理好，我相信只要邱岩躺在医院一天，您都会认为夜长梦多，不如半小时以后，我们处理好，邱岩我带走，日后永不相见，如何？” 岳成海停顿片刻，经过权衡利弊后，回复说： “好，我姑且看看小姐怎么处置”。 半个小时以后，陈小英慢慢地喝完了一杯茶，岳成海一直不耐烦地催促，但是陈小英都未回复，等陈小英喝完最后一口茶时，说： “岳总，第一，邱岩会离开公司，但是你要给出两百万赔偿，不是因为打他，离开你家公司，他在这个行业也呆不下去了，这是买断钱。第二，对于发现的亏空，只字不提，邱岩明天就去公司辞职，前提是今天晚上12点之前，钱要到账，第三，如果您担心此事日后让您不安稳，我留下我的身份证信息，以及我的公司信息，您随时找我” “两百万，小姐真是狮子大开口” “岳总好好想好，我有没有狮子开口，想必您想好以后，就不会这么认为，你只是觉得邱岩这种普通职员不值两百万而已”。 岳成海好好认真打量一番陈小英，再细算自己作假账，总公司发现以后，他这个次子的地位不保，他的大哥本是原配所生，岳家从上到下都很认可，对于他这个在外生的私生子，弄出这么大件事，可想而知事情暴露后的余波会有多大，陈小英就是拿准他背后的复杂性，才开出两百万的条件。 岳成海说： “成交”。 陈小英看向床上的邱岩，问： “邱岩，如何” “小英姐，要是以后他找你麻烦呢” “没关系” 之后陈小英看向岳成海说： “我相信岳总是明事人，今天这事了断之后，我们全当从来没见过”。 岳成海甩着袖子走出病房，门外两人问： “岳总，就这么放过他了？” “走，两个蠢货”。 岳成海离开之后，莫姨差点给陈小英跪下，陈小英扶起她： “没事的，莫姨，已经结束了，以后邱岩拿着这笔钱，可以做点小生意” 然后，她看向邱岩，说： “对不住了，邱岩，没有经过你同意，就这样替你处理了” “小英姐，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你对我们一家的恩情” “不说这个，我还得回公司，莫姨就在这陪你，这段时间我就住公司里，莫姨就不用回去了”。 陈小英刚走出病房，补充说： “钱到账以后，打电话给我，我让青云过来给你办理转院”。 说完以后，陈小英就走了，看着陈小英远去的背影，莫姨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回到公司以后，史英云赶紧迎住陈小英，问： “陈总，家里是出什么事了吗？” “嗯，已经办完了，对了，青云，晚上你帮忙跑一趟二院，给邱岩转院住到一院去” “啊，邱岩哥受伤了” “嗯” “严不严重” “晚上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史青云正要追问，但是看见陈小英已经打开电脑，就没再继续问，转身正要回工位，接着又说： “对了，陈总，刘警官一点多时候来过” “刘仁成？” “嗯，说是路过，上来看看你” 陈小英笑笑，史青云又问： “陈总，你为什么要笑？” “青云，他们局在哪个区，我们在哪个区，怎么路过” “啊，对，我说呢，今天也没有穿警服” “没穿警服？” “嗯，穿便装来的” 陈小英一想，不太对啊，便拿出电话打给刘仁成： “仁成，你来过公司了？” “嗯” “是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路过” 陈小英又听到路过，就笑起来，说： “仁成，有什么你就说” “那个，晚上想请你吃顿饭，不知道陈总是否能赏光” “我请你，不好意思剥削为民服务的人” “对了，还有朴天一” “啊，背青云的那个警官” “是，他过来学习，说是想见你和青云姑娘” “嗯，主要是见青云” 刘仁成笑笑，说： “主要是我想见你”。 二人都心知肚明，只是陈小英一直没有明确态度，刘仁成确实不知道怎么进行，就这约吃饭，还是朴天一来以后使劲怂恿，他才鼓足勇气找陈小英。 第74章 见家长 刘仁成打通了张力凡的电话，说要预定一桌好菜，电话号码是史青云给他的，到了晚上7点，陈小英，史青云，刘仁成三人一同到了张力凡的酒楼，只见桌上已摆好饭菜，张力凡以为陈小英是来谈业务，方成圆说： “不像是客户，这位男士比较健硕，走路站姿都像是当过兵” “老婆，你还真是神了，这你都知道” “知道什么，这个人若不是客户，为什么青云也跟着呢” “要不我过去问问？” “别瞎打听，一会我们进去打个招呼就行” “说的也是，小英来了，我肯定要进去招待一下的” 陈小英进了包间以后，放下包去卫生间，只听见卫生间里有两个女士在聊天，其中一个女的说： “刚刚进来那个，不是帮张老板求婚成功的那个女人吗” “好像就是她” “我看她后面那个男的，好像很喜欢她勒” “你眼睛这么尖啊，这都看出来了” “这酒楼一天多少人进出，你要仔细看看，天天有好戏” “快别说了，张老板不准议论顾客” 陈小英只是听着，她是知道刘仁成喜欢她的，就连史青云都看能看得出来，说刘警官真是区别对待。 陈小英问： “仁成，朴警官怎么还不到？” “快了，他去车站帮我接人去了，应该快到了” 史青云很耿直地问： “您二位关系真铁，人家来到这，你竟然让去帮你接人” 刘仁成有些尴尬地说： “还成，我俩上学时候衣服都是换着穿” “真是铁打的同学” 陈小英咳嗽一下，说： “青云，别乱说话” “没关系，青云小姐就是直接，朴天一就喜欢这样的” 史青云心里诧异，谁？谁喜欢我？正想着，朴天一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刘仁成迎上去： “爸，妈” 陈小英看看，站起来说： “原来是仁成父母来了，二老快请坐” 史青云说： “刘警官不是家就这里的吗，怎么是去的车站接叔叔阿姨呢？” “我爸妈刚去旅游，是被我叫回来的” 陈小英感觉不对，半道旅游叫回来，今天这来吃饭，是想表达什么，就在这时，张力凡走进来，对着陈小英： “小英，你看还差点什么，我马上安排” “已经很全了，力凡哥，你忙你的” 张力凡走出去，拉住方成圆，说： “老婆，你还真说对了，还来了两个长辈，好似是那个男的父母” “那估计是见家长” “谁？谁要见家长” “小英” “什么？没听到她讲过啊，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看多半是单方面心甘情愿” “谁？那男的啊” 方成圆看看他就没回话，接着在前台对账目，自从方成 圆来酒楼以后，所有一应账目全都归她管，张力凡的态度是，既然已经结婚，就该让女人有足够的安全感，第一是让老婆掌管钱，第二，除了亲人之外的异性绝不来往。 史青云还没明白过来，朴天一走近她，说： “青云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史青云尴尬地点头表示回复，朴天一又说： “青云小姐今天可是别喝酒了，实在太难背了” 史青云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是心里开始讨厌朴天一，真是觉得警察就这么傻直的吗，陈小英看她心里已经不高兴，说： “真是辛苦朴警官，快请坐，青云今天不会喝醉，那天是我的错，您别笑话她” 几人分别落座，张力凡多添了几道菜，送进来的时候对着小英说： “你一会看看还需要加点什么” “力凡哥，把那几个菜再去回一下，老人怕吃起来有点费力，把茶水换成红枣枸杞，水要热一点” “好，我马上叫人去弄” 刘仁成的父母是中年得子，今年已经七十多岁，刘父说： “这位小姐就是陈小英了吧” 陈小英马上站起来，对着刘父微微弯腰，说： “伯父好，我是陈小英，不知道您二老要来，今天这菜估计有些不合口味，伯父伯母请见谅” “姑娘，快坐下，我是仁成的妈妈，我和他爸刚去到秦皇岛他二姨家，就被他叫回来，说我们一定要见一个人，一路上我们都不知道是谁，刚刚来的路上问天一，天一也只是笑，说是好事，我看是我儿子喜欢上姑娘了” 老太太说着说着开始有些哽咽，接着说： “这么几年，我和他爸爸一直担心他，就怕他一直这么单着，我们年纪大了，以后没个人陪他” “不说这些，今天高兴”刘父说 史青云才知道，刘仁成今天是想把陈小英正式介绍给父母，原来这是家宴啊，那既然朴天一都在，可想而知，他的确和刘仁成是好同学，铁血男儿的友谊估计自己不懂，史青云突然感觉自己有些个做作。 刘仁成站起来，对着父母说： “爸，妈，我正式向你们介绍，陈小英，我想追求的女人，想结婚的女人” 陈小英心里“咯噔”一下，她是知道刘仁成喜欢她，但是没想到这么强烈，她们毕竟认识没多久，满打满算也就一年，这一年中也只是见过五六回，就在这时，陈小英电话响起。 “小姐，那笔钱到账了” “好，我知道了，九点时候我过来” 陈小英原本是想让青云去办理转院，但是想着莫姨一个人在那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刘仁成问： “是有什么事吗，我看你今天脸色不是特别好” “没事，昨天晚上睡得晚了点” “伯父伯母快动筷子吧，不然我家青云要饿得咕咕叫了” “哎呀，姐” 陈小英笑笑，对着朴天一说： “朴警官，一会青云带你出去转转，我就不陪了，要去医院办点事” “小英姐，不是让我去医院办事的吗？” 陈小英又笑。 刘仁成问： “那一会我陪你去” “不用，你把伯父伯母安顿好嘛” 刘母说： “不用安顿，自己能回家，住得这么近，打个车就回去了” 这对老人简直太识相，刘仁成悄悄对着妈妈竖起大拇指，刘父忍不住地笑。 第75章 不必知道的事 陈小英拗不过，说： “好” 刘母说： “儿子，加油！” 只有青云一直沉浸在烦恼中，跟着陈小英时间长了以后，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没有决断力，更没有观察力了，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她开始依赖陈小英，心里也不只是把陈小英当成自己的老板。 饭后，方成圆说她开车送刘家父母，刘家父母一直拐着弯打听陈小英消息，方成圆忍不住地笑，只是说了一句： “二老放心，谁人拾得陈小英，必定是祖上留的福荫” 刘仁成的父母高兴得合不拢嘴。 另外一边，刘仁成很好奇，一路上都想问陈小英和张力凡什么关系，陈小英几次看见他想说话，就又将话收回去，陈小英说： “仁成，你办案的时候要是这样的话，逃犯能抓住吗？” “不能，我从来也没这样过，我还真是纳闷了，怎么到你这就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想问，怎么酒楼老板跟我很熟” 刘仁成侧过头看向陈小英，说：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和那个张老板，不像是顾客熟络那种” “老乡” 陈小英就只回复这两个字，刘仁成也没有再多追问，来到医院以后，莫姨早早的就把该收拾的全准备完，看见刘仁成跟着来，莫姨心里松了口气，她实在担心岳成海晚上会反扑。 邱岩说： “小英姐，钱刚刚已经到账，我有点害怕” “没关系，你好好养伤，我们转到一院去，一院那里青云已经过去办理了” “这什么情况？”刘仁成问。 “没事，家里事”陈小英回。 几人收拾好衣服洗漱物品，邱岩坐着轮椅，莫姨推着他正走出医院大厅，陈小英和刘仁成走在前面，陈小英拿出车钥匙，只见四个男人扑向车边，陈小英被踢摔倒在地，莫姨喊： “不好，是那帮人” 刘仁成迎脸重击，连带几个反踢腿，几人没想到陈小英会有帮手，有两人冲上前去抱住刘仁成，被刘仁成来了个过肩摔，刘仁成快速地拿出警官证，几人看见以后连滚带爬赶紧逃，刘仁成想追上去，陈小英叫住他： “仁成，算了，我没事” “陈小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里事，邱岩惹到了公司老板” “对了，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他们应该不会再来”陈小英接着说。 刘仁成很想追问此事，但是陈小英不说，他也不便再问，再一个，陈小英说出那句谢谢他，估计他的身份对方也知道了，等于间接也帮了陈小英的忙。 岳成海收到那几人电话，得知保护陈小英的是警察，顿时有些拿不准，这个陈小英是什么来头，越想心里越窝火，他想找准时机收拾陈小英，实在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邱岩越想越不对，对陈小英说： “小英姐，要不钱就退回去吧，我害怕他们还会再来找你麻烦” “你不用管，好好养伤” “小姐，这几天你不要住家里” “嗯” 大约过了二十五分钟，车子开到了市一医医院门口，史青云已经站那里等着，朴天一一直跟着她，他，喜欢她。 “小英姐，病房和主管医生都已经安排好，邱岩直接住进去就行，是个独立病房，莫姨可以住在里面” “谢谢青云”莫姨说。 “没事，莫姨，应该的” 将邱岩和莫姨安顿好以后，史青云想回家，陈小英说： “青云，我们去吃点宵夜再走” 其实是史青云不想和朴天一接触，她觉得朴天一一直在笑话她，但是陈小英知道，朴天一喜欢青云。 他们找到路边一个大排档，点了一条烤鱼，叫上一打啤酒，刘仁成打开酒瓶，给陈小英倒上一杯，陈小英说： “一会酒驾吗？” “不能，我开” “啊，你不喝，我一个人喝多没劲” “来，我陪朴警官喝两杯”陈小英说。 “青云小姐不喝吗？” “喝就喝，谁怕谁” 史青云直接端起扎啤杯，一口劲全喝完，朴天一才意识到好似自己一直说错话，打了嘴巴两下，陈小英笑着说： “给朴警官接风了” 陈小英喝下半杯。 刘仁成不说话，一直看着陈小英，烤鱼端上来了，老板还送了几个小菜，老板说： “小姐，里屋3号桌客人人送的，并且鱼钱酒钱已经结了” 陈小英诧异，站起来走进屋内，是吴川。 “吴川大哥，好久不见” “真是难得，在这里遇到小英妹妹” 陈小英倒上一扎啤，对着吴川说： “吴川大哥，谢谢，敬你一个” “小英妹妹的酒量见识过，就算了吧”吴川摸摸头说。 陈小英已经喝完，和吴川寒暄完之后，便走出屋外，史青云已经喝了三个扎杯，人已迷糊，看见陈小英走出来，问： “姐，里面是什么人” “没什么，遇到熟人，青云啊，你今天是成心想让朴警官再背你一回” 史青云不高兴了，说： “谁稀罕她背，我自己爬” 这时候吴川带着一伙人从里屋出来，看着史青云醉了，吴川一个手下说： “咦，这小姐带劲” “滚一边去”吴川斥喝到。 “小英妹妹，我就先走了” “吴川大哥，慢走” 吴川带上七八个人就走了，这一行人里面，个个身上都有刺青，史青云说： “姐，那个不是物流园老大吗” “嗯，看来你没醉” 陈小英刚说完，史青云瘫坐在椅子上，情景再次重演，朴天一没忍住笑，说： “陈总，您这是安排好的吧，我还得背一回” 陈小英笑笑不作答，只是端着桌上杯中剩余的酒喝完，之后说： “还麻烦朴警官一会把青云背上楼，仁成当司机” 将陈小英送回公司，史青云送回家之后，刘仁成和朴天一找个地方单独聊了会，朴天一说： “老刘，我看成不了，这个陈小英太复杂，你确定要追求这个女人吗？” “嗯” “你要不要去查查底细” “查什么，我喜欢她就好” “老刘，你动真格了？” “嗯” 两人在警校的时候，刘仁成从未喜欢过任何女孩，直到他妻子的出现，只是天不遂人愿，朴天一实在太了解刘仁成，一旦动了心念，誓死不回头。 第76章 算不定的人 范雨来广州出差,下飞机以后，她想着先给肖英爱打电话，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太合适，还是先和陈小英联系，自从在肖英爱结婚那天见到莫长峰，她就全然释怀了，不是自己的，终归得不到。 “陈总” 陈小英立起耳朵，马上说： “你来了？” “哎呀，真没劲，一下就被你听出来” “好，那你重新打一遍，我肯定听不出来” 两人大笑，陈小英说： “在哪里？” “刚下飞机” “我现在过去接你，晚上想吃什么？” “接就不用了，晚上吃什么，就看陈总愿意出多少血，哈哈” “好，住哪里？” “住处还没安排” “好，知道了，一会我联系你”。 挂断电话后，陈小英呡嘴笑笑，她心里很高兴，可以见到老同学，之后叫史青云进办公室，说： “青云，打电话订一个房间，凯宾斯基” “陈总，是贵宾来了吗？” “嗯” “肯定是你同学” 陈小英抬头看向青云，说： “我们青云越来越聪明了” 史青云订完房间以后，便打电话给了范雨，将地址和房间信息发给她，范雨心里想：陈小英果然是老板了。 李炫辉问： “你在想什么啊，想得这么出神” “在想一会要介绍给你认识的人啊” 李炫辉，范雨即将要结婚的对象，从事金融行业，范雨这几年的大部分钱，都是他在投资管理，前前后后也有两三百万，范雨是通过玩股票认识的，此人个子不高，眉眼稍短，最是会说情话，范雨很喜欢。 陈小英忙完手里活以后，拿上大衣和包，离开公司之前对史青云说： “青云，晚点去一趟我家里，莫姨从山东拿回来一些特产，你过去拿一些，都是现成可以吃的” “知道了，陈总，你今天晚上是不是要喝酒，要不要我一会过去接你？” “不用接” 史青云刚买了一台车，对开车很有热劲，巴不得一天能开好几回，但是她担心陈小英也是真的。 陈小英去到“凯宾斯基”楼下，打电话给范雨： “下来吧，我在楼下” 只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男士的声音： “是你说要介绍认识的人到了吗？” 范雨说： “好，等我几分钟，我马上下来” 陈小英脑子停顿，左眉毛挑动了一下，马上给张力凡打去电话： “力凡哥，刚刚的餐你帮忙重新安排一下，我同学带着男朋友来了” “是师范的同学？” “嗯，好，我马上弄”。 张力凡想，如果是肖英爱，陈小英就会直接说是英爱来了，又没有说名字，又是原先师范的同学，那估计自己也见过，只是没有肖英爱那么熟络。 范雨穿着小高跟鞋，一摇一摆的走出酒店，陈小英靠在车子边，看见范雨的样子，忍不住笑，范雨问： “你笑什么啊，瞧不上我们小地方来的不是” “我笑你还是和在学校时候那样，走路一点没变” 陈小英看向旁边的男子，范雨说： “李炫辉，我即将要结婚的人” “确定？” “嗯” “多久，中秋节前后” “先上车” 三人一同来到张力凡的酒楼，范雨说： “咦，这不是学校门口那个老板吗” “是，三味小馆，你那时候不经常去，他可能认不出你来” 张力凡走过来： “来了，小英，在壁轩阁” “好，谢谢力凡哥” 张力凡看向范雨，只是点点头就又去忙，范雨说： “这世界真是好小，他竟然在这开酒楼” “范雨，我们都毕业多少年了，还不能有变化吗” 范雨非常惊讶地看向陈小英，这么多年的时间里，陈小英不是这样说话的人，是啊，这都多少年过去了。 陈小英接着说，我给英爱姐打个电话，电话那头直接挂断，范雨说： “别打了，我明天晚上就过去，英爱姐最近说是特别忙” 陈小英这才想起已经几个月没有和肖英爱通电话了，陈小英问： “英爱姐忙什么？” “她自己出来单干了，你不知道啊，从她结婚没多久以后” “就她自己吗？” “怎么可能，还有她老公李大为啊” 事实上，当时肖英爱确实是着急结婚，才把李大为拉到身边，之后事赶事的发展成自己单干，那夫妻共同创业也非常合理，但是肖英爱认为自己理亏，所以这几个月来，一直都没有联系陈小英。 “合情合理，夫妻原本就该同心”陈小英说。 “小英，我可是知道李大为从原来就跟着你的” “不是，他是跟着凯文” “那也是被英爱姐撬走的” “你还是伶牙俐齿”陈小英笑笑，接着说： “李先生快请坐，初次招待，不周之处，见谅” “你真是太客气，范雨还有一个这样的同学”。 三人落座。菜品一应上齐，张力凡进来和陈小英说： “小英，你成圆姐从老家带了些鱼回来，一会你走的时候拿一点，我都已经装好了，回去让莫姨给你炖汤” “好”。 张力凡看看还有范雨和李炫辉，说： “说是小英的同学，几位慢慢吃” 张力凡特地看了李炫辉一眼，就出去了，来到收银台，方成圆问： “是谁啊？” “小英师范的同学，但是那个男的估计是个骗子”。 张力凡，的确是老江湖。 吃饭期间，李炫辉一直很好奇陈小英的收入，尝试不同的话术试探陈小英，直到快用餐快结束的时候，陈小英说： “李先生，我公司的公账在法务那里，我自己的私账，我不知道有多少，都在我家阿姨手里” 李炫辉心里想： 竟然还有法务，看来比范雨挣得多，范雨看他眼神迷离，说： “李炫辉，你是在盘算我同学能给你投资多少钱，你算了吧，吭我一个就行了，见好就收”。 李炫辉就没再说话，以范雨的手段，她怎会不知道他在作什么打算，但是李炫辉对范雨的好，是360度无死角哄开心，不是范雨没脑子，实在是她被李炫辉的糖衣炮弹弄得没有退路，她要让李炫辉不仅会哄她，还要成为她挣钱的工具。 第77章 险些被抢 次日上午，陈小英去了北京，史青云并未跟随，因为今天要在公司试行模特陈列，方成圆已经去到公司，而陈小英此次来北京是受邀观看一个国际展。 下了飞机以后，陈小英直接打车到离天安门最近的地方住下，她想观看明天早上的升国旗仪式，放下书包以后，她前去三里屯那边，主要是想去看看年轻群体的穿衣风格。 第二天上午早早的五点多，陈小英已经收拾完毕，天还没有特别亮，但是前去观看升国旗的却有很多人，走到天安门对面升国旗的广场上，陈小英整理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将包包放在地上，只听见国旗兵整齐的队步声发出，陈小英站直了身体，国旗手们整整齐齐的走向旗杆下面，国歌铿锵有力的声音，都让陈小英肃然起劲，共唱国歌结束后的和平鸽，让她感觉活在祖国这片土地上，真好。 等到陈小英到达国际展馆的时候，已是9点多，正赶上上班早高峰，地铁非常拥挤，她看着地铁上不同人的穿着，就是不同性格的显示，只快到站的时候，听见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子说： “我下个月就要转正了，真不想回老家那个小破地方” “我也是，好不容易爬到这里，真是累都累死在这算了”另外一人说。 陈小英仔细看了看，推测出这两个人应该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 “你都不知道，我小时候，我家那里从乡下来的有几个同学，有一家说是连做饭的炉火都没有，那个同学常年就只穿一件校服，后面我们才知道他家很穷，但是他成绩特别好，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没办法，小地方，只有一点点的向上爬”。 陈小英这么多年来，没有想过这些，但是她听进去刚刚两个学生说的话，只是眼下她忙赶去展馆。 这次的国际展，以欧洲市场为主，上一次陈小英在上海发现的皮衣款式，一直还没有她最满意的方案，直至刚刚意大利的男模特出来，一身大版风衣型的皮衣，是阔版型，把男性的阳刚霸气展现得淋漓尽致，陈小英立刻想到女性版的可以做成收腰型长款，她脑子里冒出了很多款式。 展会结束后，她第一时间找到电脑，要把相机里的照片传到公司，陈小英拿出电话，打给史青云： “青云，你去我办公室把电脑打开，邮箱里面我刚刚上传了好多照片，你分发给设计看看，我后天回来，需要看到设计部新的图纸” “好，收到，陈总” “对了，青云，你再去办一个事，去调查一下离我们最近的贫困山区，有多少学校” “陈总，我们这一片应该不多，这样的山区学校应该是西南方向那边” “好，我知道了”。 陈小英挂断电话以后，她没有参加下午的展会，因为她已经锁定自己公司新货品的方向，她连轴转，做了很多商圈笔记，每一个地界的服饰风格，针对的人群差异，以及消费的区间动态等等，笔记做得非常细致。 回到小旅馆后，陈小英打开笔记本电脑，将一应数据都先保存，她感觉有些累，想上床躺一下休息，但是立马想到还有事没有办，就又拿出电话，思索片刻之后，陈小英将电话打到姜妮那里。 “妮，是我，你们一家都好嘛” “好呢，小英，是有事吗？” “嗯，你们学校贫困生占比多不多”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就是问问，我们生产线上每个季度都会多出来布料，可以给一部分孩子做做衣服” “哇，陈小英，你要成我偶像了勒” “没有，我想着这个信息，咨询你会比较准确” “我们学校很少，有是有，但是占比不多，你如果力量够的话，西南那里的边远山区，还是有不少那种孩子，看守儿童比较多”。 姜妮将自己了解的信息，全盘告诉陈小英，陈小英连夜上网搜索西南三省的边远山区情况，在她很小的时候，虽然家里不富裕，但是自己有衣服穿有饭吃，并不感到穷，但是她却想起隔壁四婶婶家，那个姐姐也是常年就穿一两件衣服，事实上，不是不穷，而是陈小英没有在意，这么多年以来，陈小英也不是一个对金钱有概念的人，这样的人，竟成了生意人。 陈小英将搜索的详情一一记录，等快要弄完时候，已经早上四点多，全然无睡意，只隐约听见隔壁有人在说话，陈小英只听见： “隔壁就一个单身女人，好下手” 陈小英断定，她是白天被跟住了，因为要早早地参观升国旗，大酒店都没有房间，她只得在周边的巷子里找了一个旅馆，这个旅馆的设备很简单，只有一根网线一张床，还有一个可以充电的插口，陈小英轻轻地收拾好东西，蹑手蹑脚地开门，鞋子被她提在手里，从前台走过的时候也是弯着头，快速地走了大概10分钟，她才把提在手里的鞋子穿上，路边来的出租车看她一个人，说： “小姐，是外地的吧，要去哪里？” “师傅，我要去国贸那边” “好，快上车” 才上车关上车门，就见两个男的从巷子跑出来，司机师傅说： “小姐，下次来北京，不要住这里，这里人员太杂，你一个人不安全” “好，谢谢您，师傅”。 到了国贸附近，陈小英开好酒店房间，然后叫了一个早餐服务，大约20分钟以后，服务员就将她点的小牛排和橙汁送上来，客房服务的人还对她说： “女士，现在还很早，吃这个小口一些，细嚼慢咽容易消化，祝您用餐愉快” “好，谢谢您”。 陈小英其实是想补充体力，刚刚走猛了，又才想起昨天晚上忘记吃饭，突然很饿，就点了小牛排和橙汁，吃完以后，她坐在床边看看北京的早上，原来哪里都是一样的，不断的有人在奔波，人只要一直往前走，就都停不下来，休息好之后，陈小英洗了热水澡，很安心的睡下了。 第78章 警察先生追爱 渐近中午，陈小英苏醒过来，原本今天下午还有半天展会，但是昨天她已安排设计部构思新的图纸，陈小英在参加几次的展会中，只要有她看中的款，一般就会快速离开。 起床整理完以后，她背上书包就要退房，莫姨打来电话： “小姐，你多久回来？” “明天早上，怎么了？莫姨” “没什么事，是刘仁成来家里找了你一趟，我说你去北京出差了” 莫姨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 “小姐，真就不考虑一下吗？” “嗯”。 陈小英挂断电话，看着窗外明朗的太阳，她想去爬长城，此前虽然来过北京一次，但是没有细细观赏北京的大好风光，只是莫姨的电话还没说完，莫姨是想说刘仁成追来了北京。 刘仁成很聪明，知道只有从莫姨嘴里得到的信息才最准确，刘仁成今天早早的就已到达北京，打电话给莫姨，已经知晓陈小英的行程。 陈小英到达长城的时候已是两点多，太阳有些晒，她把外套脱了整理好放进背包，拿出帽子戴上，爬到八达岭最高处，陈小英累得呼呼直喘，她把包放在城壁上，想拿出相机拍照，但是宝包包没放稳，掉到长城外壁去了，陈小英想去抓，结果身旁没有可以拽拉的东西，自己也跟着翻了出去，只见有稀稀疏疏的几个游客，并且已经在下山往回走，陈小英环顾四周，全是树木，她试图慢慢往上爬，正要爬到城壁的时候，脚滑又摔到山底下，这下陈小英精疲力尽了，电话找不到，相机也摔碎，陈小英大喊： “有没有人啊” 只见长城上有一个声音回应： “陈小英，你在哪，陈小英” 回应的声音响彻城墙内外，陈小英立着耳朵听，声音有些熟悉，但是这样的地方不会有熟人，陈小英继续喊： “有没有人啊，我掉下山了” “陈小英，陈小英” “我在这，我在这” 大约十分钟以后，刘仁成顺着声波，判断出陈小英跌落的地方，快靠近陈小英摔倒的地方时，刘仁成喊： “小英，小英” “我在这” 刘仁成不假思索的看下脚下城墙外，双手撑住墙壁，一个双抬腿，就跳到城墙外面，沿着滑下坡的路，刘仁成连滑带跑的往下加速，他很害怕陈小英受伤，才几下功夫就跑到陈小英身边，陈小英很惊讶地看着他，刘仁成说： “没受伤吧，快站起来我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小英还没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刘仁成，刘仁成接着说： “是不是吓到了，我看看眼睛” 扒开眼珠子看看，瞳孔正常，刘仁成问： “说话啊，别吓我，是不是摔到哪里了，陈小英” 陈小英被刘仁成晃了一下，说： “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我给你打几回电话你也不接，去你家找你也不在，陈小英，你真是心狠，我工资就这么一点，还要买这么贵的机票” 陈小英笑了，此刻的刘仁成感到这一趟来得很值。 陈小英说： “你一个公职人员，就这么随性？” “我哪敢啊，这不单位好几个兄弟左请右请的，领带才放我出来，还说这回我要是完不成任务就别回去了” “什么任务，你抓坏人都抓到北京来了” 刘仁成大笑，说： “陈总啊，你是不是只会做衣服” “我本来就只会做衣服” 刘仁成看陈小英很认真的样子，越发忍不住笑，仔细检查陈小英没有受伤，就将她从山底牵着走上城墙，等从城墙翻过来时候，陈小英看见墙沿上有血，说： “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啊” “不对，我看看” 陈小英拿住刘仁成的手，好大一个口子在流血，他自己都不知道，刘仁成说： “没事，一会到酒店那里处理下伤口就行，这点伤不算什么” “疼不疼” “不疼”。 陈小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刘仁成，刘仁成虽没有说穷追猛攻，但是陈小英能感受到他的决心，刘仁成非常正派，是一位很优秀的警察。 刘仁成接着问： “怎么不说话了？” “让你受伤了” “为你受伤，我的荣幸，哈哈”。 陈小英很平静地拥抱刘仁成，这给刘仁成激动坏了，抱住陈小英，正想亲住陈小英，被陈小英躲开了，刘仁成说： “小英，我会对你好的，请你相信我” “仁成，你还会遇到你喜欢的” “不，遇不到，我前妻死的时候，我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直到遇见你，你是不是担心我这个工作有风险？” “没有，你能为国家社会效力，比我强多了” 陈小英说到这里，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从长城俯瞰脚下的路，路好远，陈小英定睛看向远方，指着很远的一棵树对刘仁成说： “仁成，你知道从这里走到那边需要多久吗？” “不知道，走一下不就行了，但是以我估算，估计两个多小时路程，我说的是徒步走过去” 陈小英笑笑，说： “有的人，一辈子都走不到对面”。 刘仁成才听懂陈小英要表达的意思，顿感自己太傻，只会办案，接着陈小英说： “对了，仁成，在你办理的案件中，有没有遗孤” “遗孤？” “嗯，就是已经没有监护人那种孩子” “有，有两个” “能不能把资料给我？” “资料？你要这个做什么？” “你别多想，我只是想看看我能帮助孩子做点什么” 陈小英的眼睛一直看着很远处的那棵大树，刘仁成看着她平静地将上面那句话说出，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端详陈小英，陈小英是如此的漂亮，又是如此的冷淡，深邃的眼睛中不知道有多少言语，小小的心脏中也不知道藏了多少痛，刘仁成心里突然感受到一阵跳痛，他实在怜惜眼前的女人，暗下决心：一生一世都要爱护这个女人。 陈小英看刘仁成没接话，说： “你在想什么？” “在想你” 陈小英突然有些脸红。 第79章 警察先生追爱二 “我们下山吧，我饿了” “好，我背你” “我自己能走” “不行，我不放心，现在看你没什么事，还是下山以后找个医院看看” 陈小英蹦跳了一下，还真是有些伤到脚，刘仁成说： “我说的吧，安全起见，还是给个机会让我背一下” 陈小英很难为情的爬上刘仁成宽大的后背，刘仁成强忍住心里的高兴劲，还特意的放慢脚步，也是为让陈小英舒服些，毕竟走的下坡路，大概是刘仁成高大，加上工作出身的原因，身体素质的确非常好，步子走得很稳，陈小英竟然趴在他的背上睡着了。 陈小英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一直走到长城脚下，她都还没有醒，刘仁成实在胳膊酸得难受，就抖动了一下，这一下把陈小英弄醒，陈小英睁开眼看着已经到山下，立马感到不好意思，说： “仁成，我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睡得香不香” “嗯” “只要你舒服，我就高兴” “仁成，走，我请你吃大餐” “啊，就背下山就能吃大餐了” “哈哈，也不是，那我诚请为人民服务的人，行不行？” 刘仁成也笑，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大笑，陈小英站下地以后，才想起来手机丢了，看看还好钱包还在，笑着说： “还好钱包还在” “陈总不是想赖账吧” 刘仁成笑起来，看看小英包里，钱包还在，说： “还好还好，不然我这再请陈总吃一顿，我这回去估计后半个月够呛” 陈小英实在忍不住笑，说： “不会，放心，刘警官随便吃” 从路边等到出租车以后，他俩去往离机场比较近的地方，刘仁成四下看了看，陈小英问他： “仁成，你喜欢吃什么” “火锅” “火锅？” “嗯，麻辣火锅，我们组里都爱吃” “是不是重庆一带那种火锅” “对，就是那种” “好，我们沿途找一下，应该有” 两个人大约走了将近20分钟，还真是有一家重庆火锅，陈小英看看手表是下午四点多，还没有正式到晚饭的时间，难怪这家店顾客很少，但是环境卫生看起来都很不错，陈小英说： “这家看起来还不错” “这个会不会消费有点高” “没关系，这里毕竟是皇城，贵很正常” “你们做生意的还是腰粗得多，平时我们小组去吃个大餐，大家都是一起凑钱” “可以理解嘛，其实钱多少无所谓的” “小英，你真是这样想的吗？” “嗯” 锅底端上之后，肥牛片，肥羊片上了四盘，刘仁成喜欢吃肉，陈小英近两年多吃荤食越来越少，还有虾滑，肉丸子等好多配菜，陈小英看着刘仁成吃起饭来很香，说： “你们平时吃饭规律吗？” “不一定，出任务时候哪有吃饭规律，但是既然选定这个职业，就认认真真的对待” “嗯” 陈小英刚要接着说，只听见大前台那位女士，应该是这家火锅店的老板，那位女士问收银： “今天中午营业额多少？” 收银回答说： “中午一共三十二桌，营业额是元”。 尽管二人说话声音很小，但还是被陈小英听见了，陈小英快速算出平均每桌消费351.4元，陈小英很好奇，去前台拿了瓶饮料，问前台： “您家中午都是在一楼吃火锅的多吧” “嗯，中午基本就在楼下多” 小桌客人就是两个人，中桌客人一般是2至5人，大桌客人6人以上，再有就是包间，陈小英从进门时候，大致看了一楼的桌位摆放，就算定一楼主要是小桌客人，桌子对应的基本只有两到三个座，那从刚刚那组数字里面，321.4元的消费基本就是对应两个人吃的餐食，那么，单人消费就在160元左右，陈小英想起以前凯文开玩笑的说过，说他认为这个可以做成一个项目，发展到国外去，不同经济水平的国家可以对应不同的人均消费，陈小英此时此刻想到一个人，凯文的一个股东，那个人一直想在欧洲的地域上，做中国餐饮，陈小英可以联合这个人把这项生意做到欧洲去，她想做的是在欧洲的中国人，要想完全改变欧洲人的饮食习惯，是不可能的，但是由中国人做的中国餐，慢慢渗入区域生活，应该可行。 刘仁成看着她半天不说话，问： “快吃啊，你在想什么” 陈小英笑： “在想挣钱的事” “小英，我一直以来都看不懂你，有的时候感觉你清高得让人够不着，有的时候又仁慈得像一个菩萨样” “这个不重要，你只要会抓坏人就行”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想好好了解你，每次只要你不说话，我就有些手足无措” “我从小就这样，你别介意” “我当然介意，哈哈，以后我要保护你” 刘仁成边吃边大笑，陈小英说： “仁成，你的性格真好，随时都在笑” “人生苦短，陈小英，想做的事就认真去做，想爱的人就认真去爱” 刘仁成是在妻子去世以后，想明白的这句话。 的确，人生苦短，还能挥霍的年纪，都还称不上人生。 陈小英问： “你妻子走的时候，你是怎么过来的？” “一个字，熬！” 这个回答说进了陈小英的心里，她又何尝不是如此，除了这个字，别无它法。 陈小英说： “你的妻子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你怎么知道？” 刘仁成看向陈小英，陈小英说： “看你就知道” “小英，过去之事可以深埋心里，自己知就行，人总是要往前走，过往之事不再提，对所有人都好” “嗯” 短短两句话，将陈小英埋藏心里的话直接说出，她第一次很认真的审视眼前的这个男人，厚重浓浓的眉毛，炯炯有神的眼睛，说起话来也是铿锵有力，她才想起，眼前这个男人一共救了自己两次，但是自己还没有很正式地回谢过刘仁成。刘仁成突然说： “小英，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陈小英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禁不住哈哈大笑，刘仁成说： “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你笑成这样，原来你也是会这样笑的”。 此刻，陈小英心里，暖呼呼。 第80章 小英探路 回到广州后，陈小英看着设计部的图纸，并不满意，不是她所想要的版型和款式，她把史青云连同设计部负责人一同叫进办公室。 陈小英说： “青云，你现在打电话给方总，请她来一趟公司” “好，对了，刘警官打你手机没人接，电话打到前台说中午过来和你一起吃饭” “知道了，吴美丽，你把图纸再好好看看，是不是缺点什么” 吴美丽是设计部负责人，人送外号“吴美丽”，原名吴娜，因人长得很漂亮，进“英创华裳”已经两年，大学时候学的就是服装设计，因为人很踏实，属于美而不自知类型，陈小英很信任她。 “陈总，皮衣设计有一个大问题，我一直考虑的就是皮料接缝处，所以图纸画得很保守” “青云，你明天去一趟海宁，看看皮料市场的做法，我还在找原材料供应商，美丽，你三天内把新的图纸画出来，画五六个样式，别的你不会用管，你就按你的想法先画出来，别的我来解决” “好，陈总，明白了” “青云，不用你去接方总了，我现在直接过去，正好有点事找力凡哥商议下” “啊，您现在就过去，那刘警官一会来找您吃饭呢” “我马上回电话给他，你忙你的，对了，我从北京给你带了一套中式裙子，你晚上去家里取，美丽，这个是给你的咖啡豆” “哇，巴西原豆，谢谢陈总，爱你陈总” 吴美丽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陈小英接着说： “青云，你把财务和行政叫过来” “好，我这就去” “对了，陈总，你有没有吃过早餐” “还没有，忘记了”。 史青云走出办公室，先是叫了行政韦真真，又去财务办公室叫了王嘉慧，之后史青云去到茶水间，先是热了一杯牛奶，之后拿出一个小面包，切成片，用速热锅煎了一个鸡蛋，五分钟就做出一个小小的三明治，鸡蛋还被做成爱心的样子，陈小英正在办公室安排事。 陈小英说： “嘉慧，工资一定是早上9点就开始发，以后发放时间不能超过10点，你这边和人资行政都对接好，不要再像上一次晚超一天” “好，陈总，上次是我的失误” “没关系，以后核对好就及时发放” “好” “对了，真真，你安排一下，以后只要到工资发放日，每个职员加一箱牛奶和一件水果，要买好的，职员除了生日发放礼金之外，放假一天，还有每年的重阳节，给在职人员的父母邮寄礼物” “陈总，只包含办公室职员吗？” “不，连同仓库的工作人员，还有帮忙打扫卫生的阿姨” “嗯，好，知道了” “你们去忙吧” 韦真真和王嘉慧走出办公室，韦真真说： “认真工作，希望我们英创华裳越来越好” “嗯，就是，就是陈总看起来好累” “嗯，我们各自干好自己工作，她可以不用操心这些琐碎事” “嗯，说得就是，上个月我把一个细处算错了，所以导致工资晚发，我以为陈总会说我，我真是感到内疚，本职工作还能有这种低级错误” “我们来公司这么久，你看陈总什么时候说过哪个员工” “嗯，还是好好工作”。 两人说着说着就各自去忙了，史青云把餐食端进来，说： “陈总，您将就对付一口，都热乎乎的，吃下去舒服，你胃本来就不好，还总忘记吃饭” “嗯，谢谢青云” 这时候手边的电弧响起，是范雨，这妞说： “我们陈大老板，可否赏个光来参加我的婚礼” “什么时间？” “陈小英，你还真是没劲，你怎么都不表示惊讶一下” “好，那我重来一遍，哇，你要结婚了啊，怎么这么突然？” 范雨哈哈大笑，说： “这还差不多，就下个月10号，我刚给英爱姐打完电话，到时候你们可以一起来” “好，想要什么礼物” “嗯，嗯~~~” 范雨停顿一下，接着说： “小英，我需要收到你真诚的祝福，之前那些年，是我不好” “没关系，我祝福你，只要你过得好就行” “谢谢你，陈小英”。 之后两人寒暄几句之后，陈小英就挂断了电话，她安排完公司事情以后，就开车去了张力凡的酒楼。 “小英，你怎么不打个电话就来了？” 方成圆看她突然出现在店里，而且看看手表才10点，方成圆接着问： “是有什么急事吗？” “没有，就是过来找力凡哥了解点餐饮上的事” 方成圆拿起前台电话，打给张力凡。 “老公，你过来了没有，小英到店里来了” “小英？来这么早不是来吃饭的吧” “嗯，你先过来嘛” “好，我也快到店里了，对了，上次来的那个人，你不要告诉她” “我知道” “小英，你先坐会，你力凡哥十多分钟就到了” “成圆姐，我最近想做皮衣，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皮衣？这个品类的受众群体比较小，可以试试做定制，中年款做定制，年轻款可以做快销” 方成圆的想法和陈小英不谋而合，陈小英咧嘴笑了一下，说： “是不是还可以尝试下做企业的西装定制呢” “陈小英，你真行，你力凡哥说你上学时候，怎么看都没看出来你会经商” 正在这时，张力凡走进店里，说： “陈小英，大早上来哥店里，是有什么事找我帮忙吧” “力凡哥真是个人精” “人精？我还不成气候，我看你快成人精了是真的” 陈小英笑笑，接着说： “力凡哥，我想问问你懂不懂火锅运作？” 张力凡瞪大双眼，说： “什么？火锅，你别告诉我你要做这个” “嗯” 张力凡更加认真地审视陈小英，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曾经在学校的小女孩，方成圆问： “小英，你怎么想着弄这个，餐饮很累的” “凯文以前说他很喜欢吃火锅，还说要是有机会，想把这个生意做到国外去，我想试试” 张力凡看着眼前的陈小英，一时之间，从前的“三味小馆”里面，那几个姑娘有说有笑，好多画面像电影般出现，只感叹真是时过境迁。 第81章 难以界定 陈小英从张力凡那里了解到原材料的价位，还有市场区域划分的消费习惯，以及很多地方饮食上的差别，张力凡之所以能把酒楼生意做得好，确实动了很多心思研究，不管是他酒楼选定的城市，还是在城市里的具体位置，都是他仔细思考得出的结果，要说这个行业，他的确在行。 从张力凡酒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12点多，陈小英看看手表，才想起忘记给刘仁成打去电话。 “仁成，对不起，我忘记给你回电话了，你吃了吗？” “小英，我在执行任务，先不和你说了啊”。 刘仁成“啪” 的一下就挂断电话，陈小英心里想，早上说约吃饭的，这中午就在执行任务，这坏人还真是随时有，想着想着，她拿起电话打给肖英爱。 “喂，英爱姐” “小英” “嗯，范雨要结婚了，说让我们两个一起回去” “小英，这几个月一直没给你打电话，我感觉自己没脸，就没好意思给你打电话” “没关系的，你们已经结婚了，夫妻本该同心同德，你和大为现在怎么样？” “每天都在忙，这出来单干还真是不一样，供货商最费劲，好些关系插不进去，我是想做独立渠道” “还是做珠宝吗” “嗯，我做这么些年，现在只会做这个了”。 说起肖英爱，自她从“forever珠宝”出来以后，虽然她的老板支持她自己创业，但是何凡手里资源全部收回，肖英爱相当于从头开始，原先好多以为很熟络的关系，自打离开后，被何凡全部坎断，肖英爱渐渐知道什么叫资本的嘴脸。肖英爱给自己公司取名“灵动love”珠宝，李大为认为这个名字很俗气，但是肖英爱的想法是，未来市场一定是电商市场的天下，如果她能打通自己独有的渠道，那么，越接近大众心里的产品，销售数量就会越大。 陈小英接着说： “范雨结婚，你是准备送珠宝了嘛” “嗯，我就送她一套珠宝，项链，耳环，手链，一对戒指” 肖英爱略微停顿之后说： “小英，等你结婚时候，我给你定制一套” 陈小英笑笑不语，肖英爱接着问： “最近就没有新进展吗” “没有” 陈小英并没有提刘仁成，第一是她认为时机还没到，第二，她开始意识到，有些人有些事，都只是生命中的过客，实在不必说得太仔细太明白，哪怕，是朋友。 陈小英因为讲电话，大脑恍惚了一下，车子追尾前面的奔驰车，该车主立马下车，陈小英也立即下车，正当陈小英要赔罪的时候，抬头一看，是严雪梨，就是此前在上海公办时候，看见的那个严雪梨，一身黑皮衣装扮的女人，又酷又帅的那位。 陈小英说： “是严小姐” 严雪梨只是觉得陈小英眼熟，但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问： “您是，我好像见过您，但是不太能记起来” “对不住，严小姐，撞到您的车，我在打电话有些分神” “啊，您是在上海酒店里问我皮衣的那位女士” “对，我叫陈小英，严小姐，这车叫保险吧，多少钱，我赔” 严雪梨弯下腰，看了看车后尾，只是擦掉了一点漆，之后说： “不用了，我去补个漆就好了” “那怎么行，补漆也是我去补” “真不用，小事” “那方便留下严小姐电话吗。请你吃个饭，对了，严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广州人啦” 严雪梨用着粤语的口音说，陈小英留下她的电话号后，两人就各自开车离开，等到回到公司以后，陈小英叫了史青云进办公室。 陈小英说： “青云，这个是车牌号，帮我查一下这个车的车主，然后打电话去到4s店咨询下补漆多少钱” “怎么了？陈总” “没事，我刚刚回来时候把人家车尾撞了” “啊，人没事吧” “没事，就是把人家车尾刮掉漆了，那人是我们在上海见到那个严雪梨” “是她啊” “嗯，你快去查，我晚上约个地方给人家赔罪”。 等到快下班的时候，陈小英打通了严雪梨的电话，约到广州塔附近的一家韩式料理店，严雪梨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陈小英拿着设计部的图纸，带着史青云一道前去，严雪梨看着她还带着助理，笑着说： “陈总这是出门还带保镖” 史青云赶紧说： “不是，严小姐，您别误会，陈总说是要给您赔礼道歉，怕要喝几杯酒，让我一会好把您二位送回家” 严雪梨其实对陈小英印象非常好，陈小英气质实在是太好，而且随着年岁渐长，举手投足间都很让人着迷，再听到史青云这样说，更加认定陈小英非常有涵养。 韩式料理一应上齐以后，陈小英说： “对不住，严小姐，今天真不是故意的” 陈小英先是喝了一杯小酒，之后示意史青云拿出红包，是史青云打去4s店咨询后得出的修补费，陈小英将红包推到严雪梨手边，说： “务必请严小姐收下” 严雪梨看她说得斩钉截铁，也就不再推辞，说完，也端起手边的小杯，说： “正式认识一下，我叫严雪梨，广州人，今年27岁，应该管您叫一声小英姐，您可以叫我雪梨” “好，雪梨” 史青云看她俩一杯接一杯，自己也想喝，可是想起两次被背的境况，实在尴尬，只得作罢。 陈小英接着说： “雪梨，上次你穿的衣服很好看，你不是学美术的吗，想请你帮忙看下我公司的设计图纸，我总觉得差点意思” “小英姐，你拿来我看看” 陈小英拿出图纸，严雪梨看了几眼之后，说： “姐，这个设计太平常，我给你画几张吧，对了，我画完之后直接拿个样品给你” “样品？” “嗯，我们家工厂一堆皮子，对了，我忘记对你说了，我家专供皮衣料子，主要只做出口” 陈小英很平静，其实在来之前，她已经通过查询车主，获悉了严雪梨的身份。 第82章 小妖精结婚 “英创华裳”在严雪梨的帮助下，迅速打开了皮衣市场，并且，陈小英很坦率地告诉严雪梨，在去请她吃饭之前，就已经查询到她的资料，原本是查出来好对她的车子理赔，只是意外知晓严雪梨的家庭背景，陈小英很明确地表示需要严雪梨的帮助，而严雪梨也答应了。 此后的很多年，陈小英和严雪梨的交情都是说在明面上，不管陈小英做什么，都会直截了当地告诉严雪梨，她们后来成为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相交于江湖，虽有手段，但如果是阳谋而不是阴谋的话，只要对方能接住，那彼此之间就是坦率的关系，这种坦率的关系，可以说成是成年人之间的心照不宣，敢于这样关系的人，都是真正的勇士。 这世间的真小人和假君子，很难鉴定，大多数时候的很多人，都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另一边，范雨的婚礼还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中，她想要成为最漂亮的新娘，陈小英从意大利定制了一双紫色尖头的高跟鞋，跟高8公分，脚踝的地方有两圈细细的带子，穿起来很性感，很适合范雨，这是陈小英专门给范雨准备的结婚礼物，肖英爱则是准备了一条冰绿翡翠的项链，姜妮是绣了一副画，范雨的婚期即将到来，这几人正商议着一同前往，陈小英先是给姜妮打了电话，时值假期，姜妮一家子来广州玩了好多天，吃喝住都吃陈小英预先安排妥当，周小样非常喜欢陈小英，待到肖英爱和李大为前来汇合时，已是8号，几人行色匆匆即将要赶往平原市。 9号上午，史青云开着公司的商务车，将陈小英一行人全部送往机场，史青云说： “陈总，你胃不好，注意吃好餐食” “嗯，青云，每天的数据记得发我邮箱” “嗯，知道，陈总放心” “如果刘警官还来公司找我的话，就说我出差了” “嗯，好” 肖英爱听出了刘警官，立马追问： “哪位刘警官？” “就是喜欢陈总的一位警察” “青云” 陈小英示意史青雨不要多说话，姜妮说： “小英，只要对你好，你就应该接受，别难为自己” 陈小英回答： “好与不好，很难定义”。 整个车上，没有人再敢多说一个字，尤其肖英爱。 飞机落地到平原市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多，范雨早早的就候在机场，等看到一行人从机场出来以后，范雨高兴得手舞足蹈，肖英爱说： “都多大了，你怎么还是不收敛一点” “我为什么要收敛，高兴就高兴，不高兴就不高兴” 姜妮说： “我们这几个，就范雨最潇洒了” “哪有，是你们总是太正经，古古板板” 李炫辉盯着陈小英看，陈小英眼睛躲开，李大为正好看到，说： “陈总，行李给我” 陈小英这才缓过尴尬，陈小英说： “谢谢你，大为” 姜妮打趣地说： “这世界真神奇，大为还喊小英是陈总，陈小英不应该变成你的小姨子了吗” 范雨哈哈大笑，李大为说： “不敢当，不敢当，陈总脾气比起肖总，脾气实在好得太多” 姜妮才说： “英爱，是不是创业压力太大了” “那肯定啊，赤手空拳搏斗，这还好真是有大为帮忙” “快别站着说话了，车就停外面，走走，上车，给你们几人接风去” 李炫辉想靠近陈小英一起走，李大为给肖英爱说： “你和陈总好好说会话，箱子都给我吧，我和李先生走前面” “来吧，李总，帮忙拿个箱子啊” 李炫辉才把眼睛从陈小英身上挪开，范雨说： “李炫辉，你磨蹭什么啊，赶紧拿东西” 李炫辉灰溜溜的推着行李车，周平良说： “这就是范雨要嫁的人？” 姜妮回答： “嗯，之前在电话里给我们随口说了几句，倒是小英见过这个男的，说是做金融的” “范雨真要嫁一个这样的人？” “怎么了？” “还怎么了” “你同学就要跳火坑了” 周平良说完拉着周小样的手走出机场，范雨开着她的豪华奔驰商务来接驾，周平良说： “还得是你们几个，个个车都这么气派” 肖英爱接话回： “这周领导什么时候说话开始阴阳怪气的了” 姜妮说： “他老早就这样了，哈哈” 周平良赶紧说： “咦，注意点形象” 一行人哈哈大笑，周小样也跟着笑，他很喜欢爸爸，爸爸的正经里面时常有假正经，而假正经里面又时常有真正经，他希望长大以后也像爸爸一样，有的时候是真小人，有的时候是真君子。 范雨冲着李炫辉说： “赶紧开车去啊” “好好，遵命” 上车以后，陈小英并没有和肖英爱坐在一起，而是坐在周小样旁边，她喜欢孩子，一会问问周小样的学习，一会问问他有没有好朋友，姜妮把这些看在眼里，她的心里很难受，她知道陈小英的痛，只是自己能力有限，什么都帮不上陈小英，事实上，每个人来一趟，都是自己走自己的路，很多人都只是过客而已，只是于子女身份上来说，父母会多有一份寄托。 肖英爱一直想着怎么开口和陈小英说话，李大为说： “晚上你和陈总住一个房间，我另外住一间” 陈小英听到李大为这样说以后，立马说： “不用，我自己住，你们是夫妻，应该住一起” 肖英爱是知道，陈小英已经不是从前的陈小英了，是啊，谁人会在冲过荆棘密布之后，还能像原来一样的样子，肖英爱自己也知道，这么些年自己一人只身在外，尽管很辛苦，但是她的身后一直都是有父母和姐姐们的支持，虽然父母已经去世，但是肖英爱是感到幸福的，幸福的人，就是吃苦，心里也是从容的。 其实陈小英只是认为，肖英爱既然已经有家，那么，作为朋友的她，只能是次要的了，在她的心里，家庭永远才是每个人一生中的重头戏，所以，从李大为和肖英爱结婚以后，她知道，她不能一直在肖英爱心里占据位子了。 第83章 陈小英接住捧花 第二天上午，范雨已经变成了美丽的新娘，婚纱把范雨衬得很漂亮，范雨的影楼已经开到了第三家，这个女人目标只有两个，一个是搞钱，一个是男人，范雨是一个自身很矛盾的人，但是她自己并不知道，她的认知里面，钱是钱，男人是男人，两者并不冲突，实际上，只要是活着的人，任谁和钱都脱离不了关系，只是这情和钱，有时候是锦上花，有时候却是照妖镜。 肖英爱几人早早已经来到酒店礼堂，现场布置得很奢华，非常适合范雨，范雨为了这场婚礼足足准备了三个多月，只是陈小英还未到，肖英爱问姜妮： “英子呢？” “早早的就带着周小样出去了” “啊，带孩子出去了” “嗯” 两个人就都不再说话，她们彼此间都知道陈小英的伤疤，陈小英实在是太喜欢孩子了，周平良正要说话的时候，李炫辉走了过来，对着周平良说： “周老师，你们平时有做什么投资吗？” “没有没有，我们一个穷苦教书的，哪里能有什么投资” “肖总应该有投资的吧” “我们家没有，现在钱全投进公司了，没有闲钱” 李大为赶紧说话，他生怕肖英爱会因为范雨的关系给李炫辉面子，肖英爱看着李炫辉说： “李总，你说说看，我适合做什么样的投资” 李炫辉开始上头了，他真以为肖英爱是真的要和他说说搞金融的事，姜妮开始笑，李大为看向姜妮，问： “姜老师，您这是怎么了” “大为，你还是不太了解我们英爱，你看着吧” 周平良也在笑，李大为向来正经惯了，也不知她们上学时候的那种熟悉感，无论多少岁聚在一起，还是小时候的模样。 李炫辉说： “哎呀，肖总，您这适合的项目就太多了，我现在手里有珠宝，有汽车，还有药材” “啊，合着李总的涉猎的领域这么大呢” “还多着呢，看看李总对哪个领域感兴趣” 肖英爱差点没憋住，正了正嗓子，接着说： “要不李总帮说说珠宝吧” 李炫辉并不知道肖英爱做的就是珠宝，李炫辉说： “肖总，这个珠宝行业的品类就太多了，玉石啊，宝石啊，珍珠啊，你比如说像玉石里，就有翡翠，翡翠又分几等，帝王绿啊，冰飘啊，玻璃种啊” 李大为开始笑了，他才知道刚刚姜妮说的是什么意思，正当李炫辉要接着说的时候，陈小英带着周小样走了过来，周小样手里拿着大大小小的玩具，背上还背着个大书包，书包里全是文具，周平良说： “周小样，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让阿姨买这么多” “没关系的，平良哥，只要孩子喜欢” 姜妮说： “小英，让你破费了” “我们之间不说这个” 周小样牵着陈小英的手，一直舍不得放开，说： “小英阿姨一直买买买，我后来都说太多了，她还一直买，妈妈，你怎么不多几个这样的同学呢” 大家哈哈大笑，周平良说： “周小样，见好就收啊” “谢谢小英阿姨，小英阿姨，我可以亲你一口吗？” 陈小英半蹲下来，周小英轻轻地亲了陈小英的脸颊，此刻，陈小英眼睛里的温柔，流露出来的是和姜妮看周小样一样的眼神，姜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李大为看见陈小英的样子，再次想起了凯文，此刻的他，真希望凯文还活着，李大为认为，陈小英这么好的女人，实在不应该是一个人孤苦。 范雨在后台准备着，婚礼即将开始，肖英爱和陈小英走到后台，肖英爱将珠宝拿出，一一的给范雨戴上，陈小英将高跟鞋给范雨穿上，姜妮说： “天啊，范雨，你真的是美上天了，英爱姐的珠宝你戴上真像顶级富太太，还有小英送的鞋子，哇，我一个老师顿时感到词穷” “什么富太太，范雨这是名媛样” 姜妮问： “名媛是什么” “你是教书教傻了” 陈小英说： “雨，祝你幸福” 范雨站起来，紧紧地抱住陈小英，说： “谢谢你，英子” “嗨，我送的东西最贵，怎么不谢谢我” “你不用谢，哈哈”范雨调皮地说。 范雨站起来看着镜子前面的自己，同学送的礼物如此贵重，在这样重要的日子里，她们都来了，范雨流下了感动的眼泪，肖英爱说： “别哭，这么好的日子，别哭，妆哭花就不好看了” “嗯，谢谢你们” 四人抱在一起，三人牵着范雨的婚纱，走到礼堂进场的门口处，范雨爸爸接过女儿的手，轻轻地弯腰向几个姑娘道谢，待到音乐响起，范雨挽着爸爸的手走进礼堂的红毯，只见观众席发出很多一样的声音： “哇，太漂亮了，真的是太漂亮了” “天那，新娘真是太漂亮了，你看戴的全套珠宝，天啊，还有婚纱也好漂亮，还有鞋子，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鞋子” 影楼的员工们喊： “范总，你太美了” 范雨越喊越哭，等到李炫辉拉住她的手时，范爸爸说： “请你务必照顾好我的女儿，拜托了” “请岳父放心” 其实，这世界上睁着眼说瞎话的人，大把。 周平良说： “看不出来这范雨今天哭成这样，姜妮和我结婚那会都没哭” 姜妮没好脸色地说： “我倒是想哭啊，婚纱有吗，珠宝有吗，鞋子有吗” 肖英爱和陈小英连连道歉，以示衷心，姜妮说： “别道歉了，现在补也行的” 几人又开始笑，姜妮自己都笑不行了，说： “真是见不得漂亮的，又嫉妒又羡慕啊” 周小样说： “妈妈，你怎么能这样啊，你是老师啊” 几人又哈哈大笑，肖英爱说： “真不愧是平良哥的儿子，说话一套一套的”。 台上的仪式结束时，范雨要扔捧花，有七八个单身小姐准备着接花，陈小英站得远远的，范雨向后使劲一扔，那漂亮的一束小花，好准不准地落在陈小英手里，众人看呆了眼，只有周小样喊着说： “噢噢噢，小英阿姨要结婚了，小英阿姨要结婚了” 范雨说： “这真是给我用出吃奶的劲，非要站那么远，我祈祷好半天才扔出去，就怕陈小英没接住” 肖英爱，姜妮会心一笑，李大为也跟着笑。 第84章 看望重要的人 陈小英接到捧花以后，轻微的低了些头，微微一笑，她知道这是好友们对她的期望，肖英爱走上前，抱住陈小英说： “英子，一定行的” “英爱姐，没关系，随缘”。 陈小英说的随缘，其实是随遇而安，风浪里滚打的人，对于情感之事，虽不说淡薄，但是还要像十七八岁时候的憧憬，已经不切实际，况且陈小英在此事上，早早已把心收起来。 最好的一群朋友坐在一桌，你一杯我一杯，要说这中国酒文化，自古以来就很盛行，喝到一定微醺之时最美，心情也最愉悦，能说的想说的，或者平时不敢说的，在酒力的催化之下，都能脱口而出，有的人喝酒是为吐纳心中不快之气，有的人喝酒只为高兴，还有一类是应酬不得而为之，只是酒品确实看人品，普通人来讲，有三样东西最能直接看一个人，一个是喝酒，一个是借钱，还有一个是打麻将，谁人能想到，范雨日后的一大乐趣就是打麻将。 此时饭桌上的酒，是高兴之酒，陈小英，肖英爱，姜妮，范雨，四个一起成长的女孩，眼下已经三个走入婚姻殿堂，姜妮的孩子都上小学了，只有陈小英一直单着，肖英爱喝着喝着一会哭一会笑，几人都看呆了，这哪是从前的肖英爱啊，李大为说： “你们英爱姐，自从结婚以后就这风格” 周平良说： “毕竟都是普通人，女儿家嘛，谁不想有个依靠，只是看能否靠得住” 姜妮说： “周校长说的话我是听出来了，就是您特别靠得住，哈哈” 肖英爱似哭似笑地说： “我是为范雨高兴，但是我们英子怎么就一直没有着落呢” 陈小英拿纸擦擦肖英爱的眼泪，说： “英爱姐，我一个人可以的” 陈小英拿着肖英爱的杯子，连喝了三杯白酒，众人惊讶，陈小英说： “我敬大家了，谢谢大家” 陈小英放下杯子就走，拿着外衣出了礼堂，姜妮喊住她： “英子，你上哪里去？” 陈小英没有回头，众人都已醉倒，只有周小样跟着陈小英跑出来，周小样喊： “小英阿姨，等等我” “怎么了？宝贝” “阿姨，您没事吧，她们都喝多了，别理她们，阿姨，我相信您一定会过得特别好” “嗯，谢谢小样，不用担心阿姨，阿姨只是想出去走走，晚点就回来，你快回去” “嗯，小英阿姨，再见”。 陈小英看见周小样走进酒店上了电梯，才招手叫上出租车，她要回县城去看自己的妈妈，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妈妈了，她很想念她。 老家的门已经很斑驳，陈小英轻轻地推开门，只见贾荷花躺在摇椅上睡着，电视是开着的，贾荷花养了一条小狗，小狗见陈小英走进屋内并没有叫唤，陈小英也没有叫醒贾荷花，只是轻轻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她仔细端详着母亲的样子，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能这样近距离的看看自己的妈妈，妈妈的额头已布满皱纹，眼角也已往下掉，头发长了很多白发，父亲的遗像一直挂在电视机旁边，果盘里放着几个苹果，香炉里的香已经接满了很多香灰，陈小英四下看看，坐了将近十分钟，轻轻从包里拿出五万块钱放桌上，就起身走出门外，贾荷花听到有婆娑的脚步声，眼睛慢慢睁开，但是见屋里没有人，只是看到桌上放的钱，她并没有起身去看有多少钱，自从陈小虎被抓起来以后，她不知道拿钱作什么用，她一日吃两餐，简单素餐，似乎是在等死，贾荷花看见桌上的钱，知道是陈小英来过，等她慢慢起身走出门外的时候，陈小英已经走远。 陈小英走到父亲的坟前，自己点上一支烟，插到父亲的坟头，自己也点上一支，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看着远处的青山，家乡还是原来的样子，生养自己的地方一直都没有变，陈小英掐灭手里的烟以后，就下了山，去到县城车站，她要回到市里，她还有另外的事情要办。 两个多小时以后，陈小英来到平原市的建设银行，她需要取一笔钱出来，很大一笔钱，在银行前前后后办理了很长时间，渐进下午五点多才把事情办好，她拿着一袋子的钱，来到平原市教育局的门口，她要等莫长峰，她要把这一笔钱还给莫长峰，只是等到6点也未见到人，门卫的人告诉她莫长峰外出办公，陈小英问出了莫长峰的家庭地址，顺着纸条上的地址，她来到山溪街，莫长峰的家住在山溪街32号的二楼，陈小英在山溪街找了一家花店，包了一束百合花，还另外买了些茶叶，正好路过一家卖羊绒衣服的店面，有两条围巾很好看，一条咖色，一条浅灰色，陈小英请老板用礼盒包起来，她在肖英爱结婚的时候见过莫长峰的妻子，这条浅灰色的围巾很配王楠英，陈小英将手里的礼品都一应整理好以后，走到莫长峰家楼下，抬头看看二楼，窗户是开着的，陈小英走上楼，轻轻敲了门三下，里屋声音说： “今天没拿钥匙吗？” 王楠样打开门，很惊讶地问： “请问您找谁？” “您好，我是莫长峰的校友，路过这里来拜访一下” “啊，快请进，快请进” 王楠英看着陈小英手里拿的一堆东西，心里很疑惑，她才想起和莫长峰去喝肖英爱喜酒时，见过眼前的这个女人，此时的王楠英正在做饭，火灶上的锅有糊味散出来，王楠英这才想起赶紧进厨房关火。 陈小英坐下以后，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她四下看看莫长峰的家，很干净，到处都整整齐齐，但是有些死板，没有书也没有花花草草，窗帘是灰色，墙上没有画，感觉屋子像是客房一样，正当王楠英想和陈小英寒暄的时候，门外的上楼声渐渐靠近，那样的脚步声，陈小英听得出来，是他回来了。 第85章 好漫长的一天 “小英，我回来了” 陈小英站起来，看着莫长峰，眼前这个男人，已带有一些沧桑感，金丝挂边的眼镜，清爽到耳的短发，穿的夹克上衣，夹克上衣里面是一件白衬衫，衣领口还是那么干净，一条工整的西装裤，莫长峰的眼睛已经没有从前那么明亮，只是整个人看上去，干干净净。 莫长峰睁大眼睛，这是他梦寐以求想见的女人，这也是他想而不得的女人，看着陈小英出现在自己家里，一时之间，莫长峰有些惊慌失措，王楠英看出了一些端倪，说： “人家是客人，你还不打声招呼” 莫长峰吞咽了一下，说： “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们夫妻，上次英爱姐结婚，也没怎么和你说上话” “快坐，楠英，饭是不是还没好，我马上来做” 莫长峰赶紧换上家里的衣服，进入厨房以后，他拿出冰箱里的五花肉，削了两个土豆，之后他下楼买了一块豆腐，大约过了半小时，三人吃上了饭，五花肉土豆片，麻婆豆腐，是陈小英爱吃的菜，陈小英只是简单吃了几口，就放下碗筷，王楠英说： “您多吃点啊，吃这么少” 陈小英笑笑说： “已经吃好的，您二位慢慢吃” 莫长峰说： “胃还是没好啊” “嗯” 陈小英擦擦嘴，接着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实则是莫长峰太惊慌，菜里的盐放太多了，三个人似乎心里明镜一般，都没有人说菜咸，等到王楠英收拾好餐桌以后，莫长峰泡了一壶茶，莫长峰对着厨房的王楠英说： “楠英，你休息下吧，一会我收拾” 陈小英看着莫长峰微微笑，眼前的男人还是那样温柔，莫长峰看着陈小英看他的眼神，说： “怎么了，小英” “你还是那样的温和” 莫长峰笑笑，王楠英走出厨房，坐下以后喝了一杯茶，她正想说下楼去散步，陈小英站起来说： “长峰哥，我走了，谢谢” 再看向王楠英，接着补充了一句： “楠英，谢谢你”。 莫长峰的心顷刻间掉落在谷底，但是看着面前的妻子，他不能再多说什么，只是声音很低沉地问： “哪天走？” “明天早上”。 莫长峰只能站在门口，看着陈小英下楼的身影，眼泪差点禁不住流出，听见王楠英走过来的声音，他不得不赶紧收回自己的情绪，王楠英说： “她是谁啊？” “师范的学妹” “是你以前说的喜欢过的人吗” “嗯” 王楠英不再问，王楠英收起放在沙发上的礼品，只是打开黑袋子一看，给王楠英惊住了，喊住莫长峰： “长峰，你过来看看，全是钱” 莫长峰这才知道陈小英今天真正来的原因，莫长峰久久不能回过神，王楠英喊了他三回都没有回应，王楠英算是知道，一直住在自己男人心中的女人是谁了。 后来，王楠英做了一件让她很后悔的事，在和莫长峰谈恋爱之前，是她先追的莫长峰，她并不在乎莫长峰心里爱的是谁，但是，这不在乎的原因，是因为从来没有真正面对过，陈小英从家里走以后，王楠英连着几天都没有睡着觉，她越想心里越难受，想来想去，她竟要去莫长峰的学校开始调查，等把陈小英情况查出来以后，王楠英知道了莫长峰当年和陈小英相爱的很多事，从此以后，王楠英算是有了心魔。 陈小英回到酒店后，周平良正下楼溜风，看见陈小英风尘仆仆的样子，就知道她定是去赶路见了什么人，周平良问： “小英，回来了，吃过饭没有？” “平良哥下来溜风吗？” “是呢，下来醒醒，这酒真是难喝” “喝的时候高兴啊” “是，谁说不是呢，小英这是去看妈妈了吧” “平良哥，姜妮真是高攀你了” 两人大笑，之后周平良接着说： “见着人了吗？” “嗯” “我说的不是你妈妈，是莫局” 陈小英惊讶地看向周平良，周平良接着说： “莫局升官升得非常快，我都难得见上他一回，他老婆是公安局一个老领导的女儿，性格很好” “嗯，平良哥，要不要再喝两杯？” “不了不了，我哪是你的对手勒” 陈小英笑笑，径直走进酒店，回到自己房间以后，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之后收拾完毕就来到前台退房，出了酒店大堂，叫上出租车，就往机场的方向驶去。 几人都酒醒以后，才知道陈小英已经退房离开，姜妮问肖英爱： “我们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肖英爱没说话，大抵是在使劲回顾画面，但是一点都想不起来，李大为说： “肖总，你这有些失态了” 肖英爱恶狠狠地看向李大为，说： “从此以后我再喝酒，我就是狗” 几人大笑，姜妮说： “一会就让你再变一回狗试试” 的确，此回过后，肖英爱真的再未喝过酒，她拿起电话打给陈小英，但是对方的电话回应已关机，肖英爱知道陈小英这个时候应该是在飞机上了，她慢慢感觉，她们之间的友情已经开始渐行渐远。 陈小英下飞机以后，史青云开车来接，莫姨也来了，陈小英走出机场，看见莫姨，便走上去抱住莫姨，莫姨问： “小姐，这是怎么了？” “莫姨，我饿了” “小英姐，我们要不要去吃大排档” “不，送我回家，我想吃莫姨做的饺子” “好，小姐，我们这就回家” “小英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就是想回家” “对了，小姐，邱丹来了” 陈小英睁大眼睛，问： “邱丹姐来了吗？” “嗯，昨天晚上来的” 陈小英立马意识到事情不对，但是并没有多说，她此刻只想先回到家里，先吃上莫姨做的饭，再洗一个澡，她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史青云说： “姐，刘警官这几天来过一回，我说你不在，感觉他很失落” “知道了，明天我再联系他” “对了，去往上海的那批货出了点问题” 陈小英站直了身体，说： “青云，你把莫姨先送回去，我去一趟公司” 第86章 追回货品 发往上海“金诚外贸”的货品被人掉包，掉包的人是仓库的管事，陈小英和史青云回到公司以后，李丽并未料到这么晚老板还会来，看见陈小英和史青云，她很慌乱，只是陈小英并没有表现异常，仓库在二楼，办公的地方在三楼，刚刚走进公司，陈小英从仓库的监控就看见李丽在做什么，史青云说： “李主管来三楼加班吗，这么晚还在加班，真是够辛苦的” “陈总，你们怎么来了？” 李丽慌乱得手足无措。 “没事，你忙，我和青云回来拿点东西” 陈小英示意史青云别说话，到她办公室以后，陈小英说： “一会我们马上走，开车出去10分钟以后再回来” 史青云回： “好，但是，陈总，怎么现场不揭发” “没有确凿证据的事，不要说，拿住证据一并发作” 陈小英和史青云在办公室随意拿了东西，就走出公司，史青云对李丽说： “李主管，一会劳您把公司水电关好，锁好门” “好，陈总，你们二位慢走”。 陈小英和史青云走进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以后，陈小英故意站在车边弄鞋子，从余光就看见李丽跟在她们后面下了楼，实则是观察她和史青云是不是真的离开，之后陈小英上了车，开车驶出地下停车场，李丽顺着车跑出去，看见车开了很远，才又跑回公司，史青云已经把仓库的隐形监控打开，仓库的人一直都不知道有隐形监控，尤其李丽，她自认为聪明把监控故意故障，就能自己随意动手脚，仓库的隐形监控只有史青云和陈小英知道。 史青云打开隐形监控以后，只见李丽在打电话，大约过了15分钟，陈小英和史青云折回公司，她俩从消防通道上的楼，鞋子提在手里，走到二楼仓库的外沿，只听见李丽说： “刚刚老板来过，吓死我了，还好她走了，我看走远才让你们拖货过来换” 另一人说： “李丽，你胆子可真够大的，这么个弄法，你们老板知道，如果要告你，你是要坐牢的” “她抓不着，监控都被我关了，三楼的监控对着我们仓库位置的也处理了” “三楼的事你都能弄？” “是啊，前台把监控弄故障不就行了” 陈小英听到这里，算是知道，原来是仓库管事和前台联合把货品掉包，史青云还觉得奇怪，怎么最近三楼的监控时好时坏，还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史青云正想冲出去，被陈小英一把拉住，陈小英说： “再等几分钟” 过了15分钟以后，已经听到货车的声音，有三四个人的脚步声，史青云说： “姐，这回可以出去了吧” “不，青云，她们人多，你找地方猫着用手机拍下来，你就盯住仓库，我一会跟着货车，看货是被拖去哪里” “好” 陈小英顺着消防通道下楼，这时候电话振动，是刘仁成打来的，陈小英将电话挂掉，正要走出消防通道的时候，发现刘仁成在按电梯，陈小英一把拉住他，示意“嘘”不要说话，刘仁成很惊讶，这又是整的哪一出，问： “这是怎么了？” “仁成，你开车来没有” “开了，怎么了？” “好，有人偷我公司的货，她们估计认识我的车，一会你用车带着我，估计是一辆轻卡小货车，我们出去看看” “好” 陈小英猫着进了刘仁成的车，这才敢大声说话： “仁成，实在对不住，一来就让你帮忙干活” “什么情况啊这是，找你人找不着，我直接来公司，想着你在加班，还真是撞见你在公司” “公司仓库的货品，青云发现不对，我刚刚才回来，去喝同学的结婚喜酒去了” “难怪，我说怎么找不到你人” “快，前面车动了” “我说，陈总，你别着急啊，跟车跟人这事，我比较专业吧” 陈小英看看刘仁成，笑着说： “对，我都忘记你是警察了，哈哈” “真喜欢看见你笑” “好，我以后看见你就笑” “这可是你说的啊，你别过了今天晚上，又联系不到你了” “车动了” “知道，你别着急啊，她们肯定有人放风的，现在我们还不能动” 果不其然，卡车刚走，只见一个男的站在不远处，四下张望，发现没有车跟踪，也没有人看见，这才上了车。 陈小英竖起大拇指说： “还得是你专业”。 车子开了将近40分钟，一直绕啊绕啊，终于把货品拉到了番禺区，李丽很狡猾，特意嘱咐开车的故意绕路，就是怕有车跟踪，等到车子到达“拉拉服饰”的门口时，只见一个女的，大约40岁的样子，拿了一个黑袋子交到李丽的手里，陈小英用手机拍了照片，这时候刘仁成打开车门，说： “陈总，可以下车取你的货了” 陈小英下了车，李丽看见陈小英就站在离自己不远处，惊慌失措，陈小英慢慢地走上前，李丽说： “陈总，你怎么在这？” “李主管，你问的问题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司的货怎么会在这” “陈总，我” 对方下货的有三个男的，看见陈小英是一个人走上前，以为可以硬吃下这批货，只是刘仁成刚走上前，对着陈小英说： “陈总，你家这个你是要私了，还是公了” 刘仁成亮出警官证，没有一个人再敢说话，李丽当场跪下，说： “陈总，求你饶了我吧，我鬼迷心窍” 陈小英并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淡淡地说： “你先起来，把货品拉回公司，之前被掉包的货，你今晚上处理好，我明天一早来公司，需要看到发往上海的货，原封不动的放着” “我，我” 李丽已经惊慌得说不出话，陈小英接着说： “你想清楚回答我，是明天货回到公司，还是今天晚上就了结此事” 李丽看着陈小英冷酷的眼神，说： “陈总，明天货品会回到仓库” “好，今天晚上的事，我就当作没有发生”。 刘仁成看见陈小英处理事情，已经不是一两回，他很敬佩陈小英的决绝，但是更敬佩这种决绝里面还能带有慈悲。 第87章 坦白 次日上午，史青云早早的就来到公司，先是给陈小英办公桌上已经放好早餐，咖啡也已冲好，陈小英踩着小高跟鞋出了电梯，史青云就听到是她的声音，立刻迎出去。 “陈总，那批货已经全部在仓库” “好” “那接下来怎么处理？” “处理什么？” “库管和前台啊” 陈小英笑笑，说： “不用处理” “啊，这么便宜她们啊” 等到上班时间到，前台和库管李丽都没有来，公司人事部经理找到史青云说： “史小姐，库管和前台突然辞职了，说还不要这个月的工资” 史青云睁大眼睛，然后回了回嗓子，说： “好，让她们交接好工作就行，另外，招聘新的库管就不用你管了，以后前台只用倩倩，她辛苦一点，工资我会和陈总说给加高的” “好，明白了”。 史青云来到陈小英办公室，说： “陈总，仓库和前台辞职了，还说不要这个月工资” “嗯” “陈总，那仓库需要赶紧用人嘛，还招吗？” “不招” “陈总，您是不是想请莫姨来管仓库” “不会，她上年纪了，让她休息吧，往后库管还得会操作电脑” “那我们这里确实没有合适的人选” “没关系，找找看” 之后史青云去到仓库，拿着发往上海的清单一一点对，没有漏掉一件货，史青云回到办公室，一直在想从哪里找到一个合适的库管，公司的仓库就是行军打仗的粮食，管理粮食的人，必须得信得过。 就在这时，陈小英打响史青云桌上的电话： “青云，你过来一下” “好，我马上过来” 史青云进到陈小英办公室，说： “陈总，有什么安排吗？” “青云，你去家政市场看看，找一个库管，年纪50岁以内，看看有没有我家乡那边的人，如果有就领回来我看看” “好，明白了，陈总” 史青云拿上包就去往家政市场，陈小英忙着筹划新品渠道，这时候包里的电话响起，陈小英拿出电话，看着显示的是方成圆。 “喂，成圆姐” “小英，今早早的，就有一个女的打电话到酒楼，打听你的信息” 陈小英的第一直觉，是王楠英。 “没关系，成圆姐，她想知道什么你就告诉她” “是谁啊，小英” “是谁不重要，她要知道什么，你都可以告诉她” 王楠英通过翻看莫长峰的通讯录，看到张力凡的联系方式，一个是酒楼的电话，一个是私人号码，王楠英没有直接联系张力凡，而是打到酒楼拐弯抹角的询问陈小英的信息。 陈小英挂断电话以后，接着埋头工作，前台走进办公室，说： “陈总，门口有人找” “谁啊？” “不知道，是一对老人家，大致70多岁的样子” 陈小英知道，是刘仁成的父母找上门来了，她赶紧去到前台，将刘仁成父母迎进办公室，原来是刘母要给陈小英送汤来。 “小英，不好意思啊，我和你叔叔没有事先告诉你一声，我们就直接过来，没有打扰到你工作吧” “没关系，伯父伯母，欢迎您二位来检查我的工作” 陈小英笑笑说，之后让前台送了两杯热茶进来，接着刘仁成的妈妈说： “小英，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结婚？” “是啊，阿成跟我说他要和你结婚” 刘仁成爸爸说： “小英，我儿子比不上你有能耐，但是他工作很认真” “不，伯父，他是为社会和国家效力的人，我只是一个生意人” “那你们为什么一直要这样拖着呢” “伯母，既然您二位已经找到这来，想必今天是想知道答案，我配不上仁成” 刘仁成的父母很惊讶，瞪大眼睛，异口同声地问： “为什么？” “我生不了孩子” 这样的回答，让刘仁成的父母猝不及防，他们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二老一句话也不说，刘父拿着杯子里的茶喝了一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 “我们走了，孩子，你保重”。 刘家父母走出公司以后，陈小英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看着桌上的那支钢笔，她很想念凯文，突然感到鼻子酸酸的。 史青云打来电话，陈小英才回过神。 “陈总，还真是找到了，有家乡那边的人” “好，你谈好以后把人带来公司” “嗯，我四十分钟以后回来”。 陈小英继续忙着桌上的方案，这个季度的快消品有些滞后，她已经得罪“拉拉服饰”，“拉拉服饰”是她竞争对手里的一个，只是产品不愿意下成本，所以品质一直都未超越陈小英，陈小英在产品成本上很愿意投入，她把利润看得比别家薄，她要做的是长久企业，而不是短频快的跟风生意。 史青云风风火火地带着人回来，苏明华，是肖英爱家乡的人，人穿得干净利落，头发扎得一丝不苟，来广州务工已经三年多，一直都在家政公司做兼职，陈小英抬头看看人，说： “您把身份证出示一下” 苏明华递上身份证，陈小英说： “能接受我们条件吗” “能” 条件就是，苏明华身份证放在公司，除了回老家时候拿走，吃喝住公司都管，薪水比较稳定，比家政公司的兼职靠谱，管仓库的一共三个人，史青云在公司附近租了宿舍的，洗浴做饭一概俱全，苏明华对这个工作很满意，史青云说： “陈总，要不要去调查一下家庭背景” “不用，先试用一个月看看，你多弄错几回货让她清点就行” “好，明白了，陈总，你怎么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没关系，一会休息一下就好”。 史青雨把苏明华送出去以后，前台卢文说： “史小姐，刚刚有一对老人来过，然后陈总的脸色就很不好” “老人？多大年纪？” “看着70出头”。 史青云就明白了，肯定是刘仁成的父母来过，也肯定是陈小英将自己不能生养之事已经告诉刘家，史青云看向陈小英办公室，陈小英正站在窗户边往外看，史青云看着她的背影，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落寞。 第88章 强势求婚 自从刘家父母离开后的一个月，刘仁成未来找过陈小英，并不是他得知事情真相，而是在外地执行秘密任务，所以一直属于失联状态，陈小英已将此事抛诸脑后，她现下的任务是作好眼下的产品定位。 “英创华裳”有一个和其他服饰企业不同之处，除开职业套装定制和旗袍以外，其他类目都是随着市场的变化展开调整，陈小英有四个市场部门，分别管定制和旗袍，季节流行品，色系主打，出口品，关于这四个部门，陈小英作过深层次考虑，如果公司只常年经营一个类目，的确是可以做精做专，但是服装这个行业变幻速度实在过快，不得不考虑纵向和横向的结合发展，但是她自己的想法是，公司必须要有硬核支撑的品类，她一直都很喜欢传统文化，所以目光才一直锁定旗袍类目，再一个，季节流行品才是公司利润流通处，但是一般这种单品是上得快也撤得快，陈小英一直用红色代表公司的颜色，每个季节的突出单品一定会是红色，再来就是出口品，全是质量非常过硬的平价产品，关于出口这个类目，她把利润看得很低，是为了放长线，目的是为寻找国外真正能直接合作的订单，就可以跳开上海“金诚外贸”的裹挟，事实证明，出口这条线，陈小英设计得非常合理，她把公司市场部分成四条腿走路，也是在不断探路和寻路。 另一边，肖英爱的发展势头强劲，李大为已经把全国的渠道划分得清清楚楚，华北区域，华南区域，华中区域，分别插定三个大区经理盯货盯路线，全都按利润分成，肖英爱连搞了三回全国招商大会，投进去的资金五六百万，她这是在豪赌，投资人就拉了四个，每一个她都是立下生死状的，她们各自忙得根本时间互相问候。 刘仁成执行完任务以后，回到家中，正要拿起电话打给陈小英，刘母说： “儿子，你还是不要缠着陈小姐了” “妈，为什么这样说” 刘母没有回答，刘父长叹一口气说： “陈小姐的确不错” 刘仁成意识到什么不对，看着自己的母亲，很严肃地问： “妈，你们是不是去找过小英了” “嗯，一个月前，我和你爸去看过她，本来是想替你去探探路，看你一直这样慢吞吞，我和你爸爸着急” “然后呢” “儿子啊，另外寻一个吧” “不，我就喜欢陈小英” 刘母急了，说： “她不会生孩子” 刘仁成眉头紧皱了一下，说： “妈，不会生就不会生，我不一定非要有孩子啊” 刘父严厉道：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爸，我这几年好不容易能有一个喜欢的女人，如果没有陈小英，我都不知道我还有心念再去喜欢一个女人，我一直单身，不也不会有孩子吗” 刘家父母漠然，不再说话。 刘仁成换好衣服后，下楼开上车，直接奔向陈小英的公司，刚出前台，倩倩就认出了是刘仁成，正想拦住上前说话，刘仁成火急火燎的冲进陈小英办公室，陈小英正在做方案修改，只见刘仁成气冲冲地冲进来，正想起来打招呼，刘仁成拉起陈小英，一把推到墙边，红着眼对着陈小英说： “是不是我要来硬的，你才能有个回话” 陈小英被这突如其来弄得猝不及防，正想说话时，刘仁成猛的一口亲住陈小英，陈小英睁大眼，想用力地推开，奈何刘仁成过于高大， 实在是动弹不得，刘仁成一把抓住陈小英的双手，嘴巴紧紧地亲住陈小英，陈小英“啊”的一声，原本就瘦，被刘仁成太用力的推，后背的肩胛骨撞在墙上，刘仁成赶紧放手，说： “是不是弄疼你了？” 陈小英反手背了下后背，刘仁成想看看撞得厉不厉害，陈小英说： “这是公司，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我要干什么你不知道啊” “仁成，我，我给不了你完整的家” “我只要你，有你就是家” 刘仁成顺势地将陈小英抱起来，举到半空中，说： “今天你不同意，我就这么一直举着你，直到你同意为止” 公司外面一群看热闹的，史青云带头说： “陈总，你就答应了吧” 前台也赶紧附和： “陈总答应，陈总答应” 公司大大小小的都一起喊了出来，刘仁成更是乘胜追击，说： “答不答应” “放我下来，刘仁成” 这下可算是激住人民警察了，人民警察有血性啊，刘仁成哪能认怂，直接将陈小英扛在肩上，大摇大摆的走出公司，还说： “我替你们陈总今天罢工了” 这一行人乌泱泱的跟着看戏，全部从消防通道跑下楼，只有刘仁成将陈小英扛进电梯，出了电梯，写字楼大厅进出的人看得不明所以，史青云说： “陈总，你还不投降啊” 一行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走出旋转门时，陈小英才说： “你先放我下来，我才说” 刘仁成利索地放下陈小英，陈小英转头就跑，才跑出两三步，就又被刘仁成抓住，这回刘仁成死死抱住在怀里，说： “是不是要同归于尽” 陈小英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说： “好，我答应你” 全场雷鸣般掌声，“英创华裳”的老员工，实在是希望看到自己老板能幸福。 刘仁成当即下跪，从荷包里面拿出戒指，说： “嫁给我” 陈小英没有料到刘仁成今日会向她求婚，陈小英心里有些突突响，一时之间，她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全场安静如空，大家都屏住呼吸，都在等待着陈小英的回话，刘仁成接着说： “陈小英，嫁给我，除非我死，不然你只能嫁给我，不管你能不能生孩子，我只要你，我不要孩子” “你先起来，起来慢慢说” “我不起，我就要你现在答应，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拿出我的证件，我不怕丢人，警察也要有爱人，警察也有爱人的权利” 陈小英被逼得步步后退，刘仁成真的是准备从上衣内包掏出证件，陈小赶紧说： “好，我答应你” 第89章 坟墓前的自述 刘仁成高兴得像个孩子，抱住陈小英狠狠地亲了一大口，说： “谢谢你，小英”。 陈小英对刘仁成的感觉，是觉得他很温暖很正派，她说不上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 这人啊，很多时候都是被赶着走，似乎有一些步骤并不按自己设定的样子去走，普通人并不懂设计，就算是懂设计，每一步都未必是按照自己打算的样子去走。 陈小英微笑着回刘仁成，说： “就这么喜欢我啊” “嗯，非常喜欢，就是喜欢” 史青云插话说： “刘警官，花呢” “啊，还要有花啊，我忘记了” 全场哈哈大笑，感觉这位高大的男人既威猛又可爱。 陈小英说： “我是不是可以去办公了” 史青云赶紧接话： “陈总，今天你下班了，全公司都批准了，今天老板可以旷工一天” 陈小英斜着眼看向史青云，史青云坏笑，说： “刘警官，我们老板今天归你了” “好，我谢谢大家了，一会我订上咖啡，一人一杯，全体都有” 陈小英笑着说： “你这个月那点工资是不是有点悬啊” “你看你这生意人就是俗气，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里？” “到了你就知道了” “等我上去拿包” 前台倩倩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说： “陈总，您的包和衣服” “你也和青云学坏了，是不是” “不，陈总，我是自带坏的” 大家笑笑就散场了，刘仁成牵着陈小英的手走出写字楼，打开副驾驶的门，用手捂着车顶，生怕陈小英会撞到头，等陈小英坐上车以后，刘仁成开心得手舞足蹈啊，那叫一个心情爽快，刘仁成说： “这都几年了，今天最开心，感觉值了” 陈小英正要张嘴，刘仁成赶紧说： “你不用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就是怕我介怀你不会生孩子吗，没有就没有嘛，实在喜欢孩子，我们去领养一个就成，不，你这么会赚钱，起码领养三个，哈哈” 陈小英原本沉重的心情，一下就释怀了，是啊，不一定非要能生，既然从前过往的路已成事实，何必难为自己呢，陈小英这才露出心底的笑容，她打开车窗，窗外的微风拂过她的头发，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感受过风了，天上的云是那样的蓝，看着看着，她看见凯文笑着再向她招手，凯文说： “小英，你一定要幸福啊” 陈小英定住眼睛看，凯文消失在空中，陈小英眼角眼泪滑落。 刘仁成看着陈小英看着窗外发呆，拿着她的手轻轻吻了一口，此时此刻，陈小英能真正地感受到刘仁成对她的爱意。 车子越开越远，陈小英很疑惑，这是要开往哪里，但是她没有问，她在等刘仁成自己说，陈小英看着车子越开越边远，应该是去往城外或者是乡下，刘家父母不在这些地方，陈小英快速过完脑子以后，她想到了刘仁成要带她去哪里了。 “仁成，你是不是要带我去见你前妻” 刘仁成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他实在没有猜到陈小英能说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完了，陈小英，我真的是要栽到你手里了，我想带你去见见她”。 车子开了50分钟，才到城外墓地，下车以后，陈小英整理了下头发和衣服，把嘴上的口红擦掉，她走到路边售卖祭祀用品的店，买了一束菊花，刘仁成停好车走过来，拉住陈小英的手，接过菊花，说： “走，我带你去见见她” “好” 陈小英从此刻才算真正认识刘仁成，此前都是一些模糊的印象，刘仁成牵着陈小英的手走进墓园，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等到上到第四个台阶，刘仁成放开陈小英的手，先走过去，对着墓碑前方，先是鞠躬，后面把菊花放下，说： “南倩，我有了喜欢的女人，我今天带她来见你，从今往后，我要忘了你，希望你不要怪我” 陈小英心里有些发哽，眼前墓碑上的照片，是叫南倩的女人，眉清目秀，头发长长地披着，看起来很温柔。 陈小英走近，也鞠了一躬，之后只见刘仁成从荷包里拿出一枚戒指，放在墓碑上，刘仁成接着说： “南倩，从今往后，我也不会来看你了” 刘仁成拿出一支烟点上，坐在墓碑上，看着远方的大树，久久都未说话，陈小英就坐在他旁边，两个人就这么一直坐着，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刘仁成开口说话： “我们是大学同学，很相爱，她是个好女人，当时追她的好几个男生，她选择了我，她说我看起来傻” 陈小英笑笑，她静静地听刘仁成说。 “我真的是傻，她每次开车我都会让她检查一下车子再发动，就唯独那天，她要去学校递交进修材料，车子刹车失灵，早上我出门时候见的她，等到中午时候，人已经躺在太平间” 这样的感受，陈小英何尝不知道呢，此刻的两人真是应了那句话“同是天涯沦落人”。 刘仁成接着说： “南倩走以后，我以为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直到遇见你，第一次对你动心是因为你的冷静，后面再动心是因为对你的好奇，当我确定我爱上你以后，我来过南倩这里，和她说了好久的话” 陈小英说： “仁成，其实我不值得” “小英，人总是要向前走的，不管你从前是怎么样的，我都不管，我只要你以后都属于我就行”。 陈小英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神真挚干净，说起话来坚定又温柔，她不知道和这个男人生活在一起会是什么样的境况，刘仁成接着说： “我不知道你确切犹豫的是什么，我只知道，只要你不讨厌我，我就有把握让你爱上我” 陈小英这才笑笑说： “这是你的职业病吗，厚重的自信” “不能，我的职业病是鼻子，像狗一样，可以快速闻出坏人” 陈小英原本想笑出声来，但是是在南倩的墓碑前，她说： “你们肯定很相爱” “嗯，我以后也会很爱你” 是啊，谁能保证一个人的一生只爱一个人呢。 第90章 莫姨的心事 陈小英回到家中，已是晚上8点，莫姨煮好银耳汤等她，听见楼道走路的声音，莫姨直接打开门，看见陈小英有些疲惫，莫姨说： “小姐，今天是累着了吧” “嗯，写一天整改计划，脑袋有点疼” “快进屋洗个澡，我刚煮好银耳，你还想吃点什么？” “莫姨，我想吃你做的手擀面” “好，我这就去弄，你快先去洗澡，敷敷面膜，你最近气色都不太好” “嗯” 陈小英回到卧室，准备拿洗澡的衣服，打开衣柜，看见凯文的公文包躺在衣柜里，陈小英退到床沿边上坐着，莫姨见她半天都没出来，走进卧室，说： “小姐，今天是发生了什么吗？” “莫姨，今天刘仁成给我求婚了” “啊，真的啊” “嗯，还带我去了他前妻的坟墓上，说了好久的话” “小姐，那你怎么想的” “我不想结婚” “小姐，要不要试一试” 陈小英抬头认真地看着莫姨，说： “可以吗？” “小姐，就试一试” “好，莫姨，我知道了”。 陈小英洗完澡出来以后，莫姨已经把手擀面摆好，还放了点她喜欢吃的小菜，莫姨似乎有话要说，几次想开口，又把话缩回去，陈小英说： “莫姨，怎么了？” “小姐，我想回一趟青岛” “怎么了，是不是邱丹姐有事” “嗯，那个王铁林一直来找她要钱，前天又被打了” “什么？” 陈小英一听邱丹被打，无名火窜出，说： “莫姨，你先别着急，等我这两天把手里活处理完，我和你去一趟” “小姐，你就不去了，我过去看看，实在不行，把邱丹接过来” “邱丹姐家孩子，是不是上初一了” “嗯，是” “莫姨，你容我想想这个事，你先别着急” “小姐，要不还是我自己去，每次家里的事都要你管” “没关系，邱丹是姐姐” 莫姨心里很暖，此时，陈小英电话响起，是陌生电话，她原本不想接，莫姨说： “接一下，万一是客户呢” 陈小英接起了电话： “喂” “小英” 陈小英大惊，惊喜得放下手里筷子，说： “诗诗姐” 乌诗诗刚回国，先是回了乌父家里，紧接着给陈小英打电话。 “嗯，你在哪里” “我在广州家里” “好，我知道了，我明天到” “好，明天几点，我去接你” “应该中午能到” “好，诗诗姐，你回来真是太好了” 陈小英高兴得手舞足蹈，乌诗诗电话那头，说： “还这么小孩子气” 陈小英“嘿嘿”地笑。 此次乌诗诗回国，是有要事要办，罗马的昆廷生了重病，接替他位子的有两个人选，一个乌诗诗，一个是昆廷的侄子。 次日中午，乌诗诗抵达广州，陈小英飞奔上去抱住乌诗诗，乌诗诗摸摸她的头，说： “不是已经是老板了吗” 陈小英笑得合不拢嘴，说： “就是喜欢诗诗姐嘛，快走，莫姨已经做好饭菜了” “好” 陈小英看着乌诗诗后面跟着两个高大男士，就知道那是保镖，她从来不过问乌诗诗的事，事实上，乌诗诗的事的确不能过问。 来到陈小英家中后，莫姨看见乌诗诗也很高兴，莫姨也从不多问陈小英关于乌诗诗之事，这人世间有些人，只能远远的看着就行。 乌诗诗说： “莫姨，好久不见，身体可好？” “托乌小姐挂念，都好都好” “诗诗姐，快进屋，莫姨，饭菜都好了吗？” “好了好了，小姐，都按你的吩咐全做好了” 乌诗诗进了屋，四下看看环境，很淡雅，进门的玄关放了一排绿色植物，桌椅都是实木中式的风格，茶几上放了一束玫瑰花，窗帘是白色的，沙发都是白色的，乌诗诗看看那束耀眼的玫瑰花，说： “这么多年了，还是喜欢玫瑰花啊” “嗯” “乌小姐快坐” 乌诗诗坐下以后，两个保镖下了楼道，莫姨伸头出去看了看，两个男子四下张望，陈小英并不知道的是，乌诗诗一直被追杀，追杀她的是昆廷的侄子。 “对了，诗诗姐，明传哥呢” “他在部队啊，我们也很难见一面，他现在最好少见我” 陈小英皱了下眉头，看向乌诗诗，很担心地问： “诗诗姐，没事吧” “没事，我能解决” 莫姨插话说： “小姐，乌小姐说没事的话就不会有事，快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乌诗诗看桌上摆的全是素食，再看向陈小英，说： “你们吃这个能饱吗？” “小姐平时也吃得少，我年纪大了也吃得清淡” “那就好，不然我这喧宾夺主了该” 三人笑笑，这时家里电话响起，莫姨接起了电话，只听见那头用着抽泣的声音说： “妈” 陈小英停下了筷子，她知道这个电话是邱丹打来的。 “丹啊，你先别哭” 陈小英起身走到电话旁，从莫姨手里拿过电话，说： “邱丹姐，你别哭，我明天下午就到” 乌诗诗看着陈小英略微凝重的表情，问道： “怎么回事？” “莫姨的女儿，总是被她前夫打” “你准备怎么处理？” “还不知道，过去看看再说” “陈小英，不打无准备的仗喔” “诗诗姐，邱丹姐有孩子，是怕伤到孩子” “明天我和你们去” 莫姨赶紧说： “这哪行啊，这是我的家事，已经劳烦小姐了，还要惊动乌小姐您” “没事，莫姨，陈小英的事，就是我的事” 莫姨实在心里没底，王铁林虽说家暴邱丹，但是她实在拿不准乌诗诗会怎么处理王铁林，陈小英去的话，起码莫姨知道不会有大问题，但是对于乌诗诗，她实在没有把握，她怕搞出人命。 “小姐，这” “没关系，莫姨，诗诗姐既然要和我们一道过去，正好，免去我还要去找一些关系” “什么关系？” 乌诗诗笑着说。 “花钱找赖皮解决赖皮” “用不上” “好” 陈小英拿起电话，打给史青云： “青云，我现在发身份证号给你，你订明天早早的班机去青岛” 第91章 再现乌诗诗 “好，陈总，订几个人的” “五个人的，我把信息发给你，最好能十点之前到青岛” “好的，陈总，我马上办”。 大约20分钟的时间，史青云已经将班机信息发到陈小英手机上，乌诗诗说： “找到得力干将了？” “嗯，青云，凯文走了以后，她就一直跟着我” “很好，多一个人帮你，我好放心” “我挺好的，诗诗姐，你不用担心我，你常年一个人在国外，自己小心” “嗯” 莫姨心里稍微松口气，但是也还是很担忧。 次日上午，陈小英，莫姨，乌诗诗连同两个男士，一同前往青岛。三个小时以后，飞机落地，邱丹已在机场等候，看见自己母亲从机场走出来，邱丹扑上去，眼泪哗哗的流。 “儿啊，妈来晚了，对不住你”莫姨抽泣地说。 陈小英看着邱丹脸上的淤青，之后把邱丹的袖子掀开，两条手臂全是淤青，邱丹才看见乌诗诗，连忙问道： “小英，这位是？” “我的姐姐” 乌诗诗只是面向邱丹点头微笑一下，邱丹也没敢多问，毕竟一个身后站着两个高大男士的女人，任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非得问个来路。 乌诗诗用英语交代后面两个男子即将要办的事，陈小英听得懂，是乌诗诗安排这两个人，联系山东胶州的赵奎，赵奎是这一带的地头蛇，和昆廷有过生意上往来，赵一达去罗马的时候见过乌诗诗。 “小英，你和我去一下卫生间” “好，莫姨，邱丹姐，你们等等” 乌诗诗进了卫生间以后，拿出包里另外的衣服，戴上假发帽子墨镜，背包让陈小英背着，她让陈小英先走出去，之后她慢慢走出卫生间，邱丹看不懂，正想要问莫姨，莫姨用眼睛示意她别说话。 几人出了机场，叫上出租车，径直往邱丹家方向驶去，莫姨才发现女儿脖子上还有伤，莫姨说： “这个王铁林就是个畜生，把你打成这样” “妈，他不光打我” “他还干了什么？” “妈” 邱丹又哭起来，乌诗诗已经听懂邱丹说的话，陈小英问： “邱丹姐，王晓呢” 王晓是邱丹的女儿，今年上初一，成绩优异，只是这孩子到了青春期，不是叛逆就是敏感多思，王晓见到自己妈妈被爸爸那样暴打，心里早已蒙上阴影，邱丹过得很艰辛，但是邱丹自己很有志气，从来没有抱怨过莫姨，当年莫姨反对她嫁给王铁林，她认为自己选的路，实在没有脸告诉母亲自己的下场。 “被王铁林关起来不见我，已经一个礼拜都没有去学校上学，王铁林让我给他二十万” 乌诗诗冷笑，陈小英第一次听见乌诗诗发出这种冷笑声，一种带有阴柔狠劲的笑声，陈小英预感不太好，几年前乌诗诗了结高齐欢事件，至今她都不知道过程，她不想问，也不敢问。 陈小英说： “你别哭了，这个事情一定能解决” 这时候乌诗诗说话了： “小英，这世界的有些人，不能用正面手段对付，尤其无赖” 陈小英这些年所遇到的，都是她正面能解决的人，如果遇到阴暗的，她确实没有把握能把事情处理妥当，听到乌诗诗这样说，想必得需要另外一种方式对付王铁林。 车子没有开到王铁林家，也没有开到邱丹家，乌诗诗说： “小英，让你姐姐找离王铁林家最近的酒店，订下三个房间，三个房间都要挨在一起，邱丹想办法把王铁林约到酒店来” 陈小英不明所以，但是她知道王铁林在城管部门上班，是正式编制，乌诗诗看要怎么断了王铁林的后路。 邱丹看向陈小英，也不明白其中用意，陈小英说： “就按诗诗姐的办” 莫姨也对着邱丹点点头。 乌诗诗接着说； “明天后天我们就住在酒店，什么都不要做，邱丹想办法让王铁林和你来酒店，你可能还会吃点苦” 陈小英问： “诗诗姐，是要瓮中捉鳖吗？” “小英，你不愧是当老板了” 莫姨不知道乌诗诗用什么手段，但是她是领教过乌诗诗的冷酷，也算是她的运气好，正好遇到乌诗诗回国，要是陈小英单独来处理这个事情，估计会给钱，陈小英，过于慈悲，但是，乌诗诗不是，这个女人，足够凶狠，也足够慈悲。 第二天中午一点多，王铁林随着邱丹来到酒店，只听见王铁林说： “钱呢” “我没有钱” “你个臭婆娘，骗我上这来，就是找死” 王铁林拉住邱丹的头发怒打，一边打一边撕扯邱丹的衣服，乌诗诗从隐形的监控里看得一清二楚，这时候莫姨才知道，原来女儿口中想说的是，王铁林不仅打她还强暴她，莫姨的眼泪哗哗流，陈小英抱住莫姨，让她别哭出声。 邱丹费了好大的劲挣脱，开开房门冲出去逃跑，此时，只见一位妙龄少妇，穿着黑色丝袜，低胸开叉的短裙，用着极其妩媚的眼睛看向王铁林，王铁林红着的眼睛看向这位风情女子，一把拉进房间，开始翻云覆雨，正当要死去活来的时候，乌诗诗的两个保镖冲门进去，其中一个直接将王铁林的老二现场报废，那女子很配合的拍了很多照片，另一保镖直接拧断王铁林的左手，待到王铁林嗷嗷叫喊的时候，乌诗诗走进门去，说： “只说一句，过了今日，如果你还要找邱丹的麻烦，下一次，就不只是你的老二和手废了” 王铁林怒火中烧，喊着说： “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整我” “你不必知道，你刚刚的一切全在这个光碟里，我手里还有十盘一模一样的，阁下要是想现场欣赏，我叫人立刻播放，你若是报警，第一个光碟就先寄到你的单位，第二个光碟寄给你的父母，第三个光碟，寄给你们市长，第四个” “你到底是谁？” 此时，胶州的赵奎走进房间，王铁林对这人似曾相识，忍着疼痛问：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胶州赵奎” 王铁林伸长脖子，长长地咽了一口口水，顿感后背发凉。 第92章 解决渣男 王铁林说： “我一个小市民，怎么得罪赵爷了” “既是小市民，怎么不好好遵纪守法呢” “求赵爷手下留情” 王铁林此刻像极了漏气的皮球，只是他咬着后槽牙恨得牙痒痒，看着眼前的乌诗诗，他才开始打量乌诗诗，乌诗诗个子很高，身穿白衬衫配牛仔裤，白衬衫领口里还掖了条丝巾，衬衫胸口上戴了一个骷髅胸针，高高的鼻梁上面架着墨镜，齐耳短发，王铁林卡包不到乌诗诗的脸部表情，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什么要收拾自己，之后说： “即是要收拾我，总该说个清楚” 乌诗诗说： “你这么问，说明你还算是个爷们，我啊，也不因为什么要收拾你，只是见不得打女人的男人” 说完，乌诗诗冷笑，王铁林绞尽脑汁的搜索大脑，到底邱丹从哪里找来这么个狠人教训自己，想来想去，他想到应是陈小英的关系，王铁林虽然没见过陈小英，但是他知道有这个人，这个背后的女人一直在帮助邱家，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陈小英还能这样对付他，他算是栽跟头自认倒霉。 王铁林大喊： “陈小英，来都来了，怎么不敢出来见见吗” 陈小英从门外走进屋，冷眼看着王铁林，说： “王晓和邱丹姐，我带走，从此以后，不会再与你相见” “你敢” 赵奎说： “兄弟，同一片土地上的，给彼此留点后路，人被你打成那样，人家家里人过来在情理之中，如果今天这事你抓着没完，我只想告诉你，最后你死在哪里都不知道” 王铁林正想说话，赵奎接着说： “眼前这位，我都惹不起，你自认倒霉吧” 王铁林再次看向乌诗诗，依然看不见乌诗诗的任何表情，既然赵奎能这么说，那肯定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王铁林只能认怂。 乌诗诗示意让两个保镖放手，王铁林已经挣扎不动，邱丹走进屋，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相爱的男人，流着眼泪说： “你我缘分已尽，请你放过我，王晓我带走，以后各不相干”。 这世界上有一种男人，极其变态，爱你也打你，打完你后悔，后悔完接着打你，然后告诉你他还爱你，多么诙谐。 现场一片狼藉，后面很快被打扫处理干净，乌诗诗和赵奎离开酒店，她有事和赵奎谈，陈小英，莫姨，邱丹去接王晓，王铁林只是被送去一个黑诊所，他自己不愿意去医院，并且去的诊所离家很远很远。 之后，王铁林请了一个月的假。 邱丹带着王晓跟随莫姨一同来到广州，此后一直和陈小英生活在一起，陈小英花了一大笔钱，托了很重的关系，才把王晓弄到重点中学。 陈小英不知道的是，乌诗诗从青岛直接去了北京，之后就回了欧洲，在回欧洲的路途中，乌诗诗差点死在途中，乌诗诗回到罗马后，昆廷的侄子不知明的已死，乌诗诗继承昆廷的黑白两道事业，只是，她与傅明传，再未见。 陈小英回到广州后，她没有第一时间联系刘仁成，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之前她一直打听给贫困学校送衣服的事，总算才有着落，史青云将此事整理得清清楚楚，并且还实地去调研过，这一次去到贵州和四川的山区，也将史青云改变很多，史青云的世界里，哪里知道贫困山区真有孩子穿不上衣服，除了穿不上衣服，还有很多需要人帮助的地方，史青云才知道，人活着，不光是自己吃喝，也还有很多值得去做的事。 回到广州的第二天，陈小英没有去公司上班，她要去看房子，邱丹和王晓的到来，她需要换个大一点的房子，正好看上一个200平的大平层，莫姨打来电话： “小姐，青云来家里了” “好，你让她等等我” “小姐，房子不用换，储物间我已经都腾开了，邱丹和王晓够住” “没关系，莫姨，换一个大些的，王晓跟着长大，她需要自己的空间” “小姐，你还是先回来嘛，这事先缓缓，等邱丹休息一段时间，我们再作打算” 陈小英停顿了一下，回： “那好” 陈小英留下房子信息，就开车往家走。 莫姨听到陈小英上楼的脚步声，打开门迎她： “小姐，青云一直在等你” “好，莫姨，饭好了没有，我好饿，邱丹姐呢” “她带着王晓出去买些生活用品了” 正说着话，楼下传来邱丹和王晓的声音，邱丹进家之后，开口说： “小英，我想去找个工作，往后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 “没关系，不着急，邱丹姐，慢慢来，你先熟悉下环境，王晓读书的事，我已经在联系，就这一个星期会有消息，你别担心” “小英，我” 邱丹眼睛里的泪水又要流，史青云说： “小英姐，我一会还要回公司，我把这次调查的事赶紧给你说说” “好” 史青云和陈小英去了书房，一个多小时后，史青云离开陈小英家，开车回到公司，莫姨大概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莫姨说： “小姐，可以吃饭了” 王晓因为来到陌生环境，很拘束，虽然有外婆在，但是她总觉得寄人篱下，陈小英看出这个姑娘的顾虑，开口说： “王晓，是不是认为在阿姨家，你们是佣人” 王晓点点头。 “阿姨只说一遍，你的外婆，已经是我最亲的人” 王晓用着很吃惊的表情看向陈小英，邱丹对着她示意点点头，王晓这才放下心里的敏感，莫姨说： “小姐，谢谢你” “没关系，莫姨，房子的事等把王晓的学校联系好，我再去谈” “不，小姐，我刚刚听到你和青云的谈话，其实住哪里都不重要，现在这个房子也够住，只要你和邱丹都好好的，我死了都能闭眼了” “妈，你别瞎说，以后只会越来越好，我会好好找个工作努力生活” 邱丹拉住陈小英的手，接着说： “小英，谢谢你” 第93章 一家人 陈小英用手轻轻拍拍邱丹的手，说： “邱丹姐，安心住下，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嗯” 邱丹又要哭了，陈小英微微笑，说： “快吃饭吧” 莫姨说： “小姐，我想你还是多留点钱，刚刚你和青云说去山区看孩子，我很赞同，钱，该花在硬地方” 邱丹也点头，王晓不明地问： “去山区做什么？” “你小英阿姨要去给山区孩子送衣服” 王晓露出对陈小英崇拜的表情。 想来她邱家，欠了陈小英多少，没有人算过这笔账，陈小英更是如此，她心里早已认定莫姨，关于买房子，莫姨是反对的，她主要考虑陈小英如果要和刘仁成结婚的话，会需要花到一大笔钱，陈小英虽然现在能挣钱，但是她一直对家里有多少钱，是模糊的，钱的事一直都是莫姨在打理，所以无论如何，莫姨都要给陈小英留一些应急钱，这是她们老一辈的活法。 次日上午，陈小英起得很早，她今天早上要给公司职员开会，陈小英一个月只给职员开一次会，她不喜欢搞这些形式，她很多时候只看数据，只要这个员工没有什么大问题，过程不违法，不是一定非要来公司坐班，尤其是市场部的人。 史青云早早的就已准备好会议室，将一应材料摆放好，ppt也已经打开，大家都不知道今天陈小英开会的内容，只听见陈小英的小高跟鞋走进办公室，全体员工都站起来，陈小英示意大家快坐，陈小英直接说： “我用十分钟简短讲，大家认真听，第一，过了10点后，行政和财务把提成数据发给青云核对，核对无误，下午1点发放提成，此前我们10号工资和提成一起发，从这个月开始，工资1号发，提成10号发，第二，以后销售冠军开始打榜，第一名只要完成kpi以后，超额部分按总额10%阶梯增长给与奖金，市场部的四个老大，也参与打榜，只是形式为团体榜冠军，奖金形式一致，第三，公司以后会在前台摆放一个基金盒，有做错事的，或者自愿的，愿意放多少都可以，我的收入会拿出20%放入基金，这笔钱用来定向给山区的孩子，青云已经把我们要帮助的孩子名单核实好，我今天要讲的内容就这些” 只听见会议室雷鸣掌声，大家连连拍手叫好，陈小英瘦弱的身体里有大能量，这股能量说不清道不明，但是职员都很喜欢。 中午时分，史青云端着陈小英要吃的餐，走进办公室，陈小英看起来有些累，史青云说： “陈总，你是不是这趟外出累着了” “嗯，是有些累，感觉精力越来越不够用” “陈总，你不是会打球吗，多运动运动就好了，我们隔壁楼不是有一家篮球俱乐部吗” “是吗，隔壁还有篮球俱乐部” “哎呀，我的陈总，您这除了工作别的是不是都不关注啊” 陈小英笑笑，接着说： “青云，这次让你出去，辛苦你了” “不辛苦，陈总，我这一次去了这么多天，感觉收获好多，从前我总是不喜欢吃的就倒掉，不想吃的也扔掉，还有那些穿不完的衣服也是，不喜欢的也扔掉，我真是觉得自己造孽啊” “这么大收获啊” “是啊，我从前真不知道还有孩子吃不好穿不暖” “青云，世界之大，你我都很渺小，我们不知道的事，还太多太多” “嗯，陈总，以后我也向您学习，您看您一直都是穿衣很简单，就那么几身衣服，我之前还想，堂堂一个老板，怎么会不喜欢漂亮的衣服呢，后面我才明白，喜欢只是短暂的欢愉，人只有精神富足，才会长久的快乐” “我们青云长大了” “哈哈，谢谢陈总夸奖，您快吃饭吧，对了，刘警官昨晚上来过，陈总，你是不是故意躲着他啊” “不是，这几天确实是家里事走不开” “那他说打你电话都打不通” “没事，一会我回他电话” 正说着话，陈小英电话响起，拿起手机一看，是肖英爱。 “英爱姐” “小英，你在忙什么？” “刚给职员开完会，英爱姐，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还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啊，我昨天晚上梦见你了，今天就想给你打个电话” “你公司怎么样？” “忙啊，天天忙得天旋地转，大为天天在外面跑” “刚创业都是这样的” “对了，范雨离婚了，你知道吗？” “啊，不才刚接的吗” “你还不知道她，就她那个老公，哪能是结婚的对象” “是，还得是李大为靠谱” “你别拿我打嚓，对了，你什么时候来深圳一趟，我介绍一个朋友给你认识” 肖英爱说的朋友，叫李男成，38岁，单身，是一家大珠宝企业的老板，肖英爱认为和陈小英很般配。 “我看看时间嘛，但是这一段估计我都过不去，这一段我得去一下四川和贵州” “怎么了，是业务到了？” “不是，是给孩子们送点东西过去，这天开始冷了” “哇，陈小英，这种事你怎么不带上我呢” “哈哈，好，英爱姐，这就带上你，我把相关资料都发你邮箱，你仔细看看” “等等，我也把范雨叫上，她现在只要一喝酒就给我打电话，这爱情就叫人这么痴迷吗” “哈哈，你不痴迷，还把李大为挖走啊” “你看看你，还说你没有小心眼，这不一直都记仇嘛” “没有，英爱姐，我真心希望你幸福” “我知道，我也想你也要幸福，你把资料发我看看，我马上着手办” “好” 陈小英才反应过来，只有自己的力量，实在单薄，应该发起这样的募捐，有专门的人管理，对应照顾好需要帮扶的孩子，这样一来，所花的钱就不会不知去向，需要帮助的孩子也能得到实际的帮助，正想着想着，听到办公室敲玻璃门的声音，是刘仁成。 “陈总，你这忙得人都找不着” “仁成，实在不好意思，头几天有点急事去了一趟北方” 第94章 遗落的孩子 “你是不是又去冒什么险了？” “没有，只是家事” “那处理完了吗？” “嗯” “对了，我明天晚上在望仙楼安排饭，我父母过来一起吃” 陈小英干脆了当地说： “我可以拒绝吗？” “陈小英，你到底是在抵触我什么啊，你给个痛快话，都已经答应我的求婚，干嘛还这么抵触我” “我不是抵触你，仁成，我们强行在一起，是不会长久的” “陈小英，认识这么久，真没看出来你这么怂” 刘仁成气急败坏的走出公司，陈小英追出去，大喊： “你站住” 刘仁成并没有停下，气冲冲地走出去，陈小英继续喊： “刘仁成，你给我站住” 刘仁成突然停下来，回头说： “站住就站住，你凶什么” 前台没忍住，笑出声，陈小英也笑出声，说： “你回来，我饿了” “这还差不多” 陈小英开始觉得眼前的这位男人有些可爱，刘仁成回到陈小英办公室，陈小英说： “你要好好工作，怎么三天两头往我这跑” “哼，说得简单，我都跑成这样了，你还推三阻四，我再不跑，我能追得到你吗” 陈小英笑着说： “好，明天晚上几点吃饭” “七点，我来接你” “不用，我去接你下班吧” 刘仁成真是喜出望外啊，陈小英千年难开的尊口，竟然说去单位接他下班，这不就是公开宣示嘛，其实陈小英并未想这些，她只是有些内疚，认为刘仁成总是这样来公司，会耽误到他的工作，毕竟是为社会效力，和她们这些生意人还有有一定区别。 “真的，好好好，那你去接我” 刘仁成笑得合不拢嘴，陈小英说： “就这么喜欢我啊” “嗯，很喜欢，就是喜欢” 陈小英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感到心里暖暖的。 这时候，史青云走进来，对陈小英说： “陈总，我想请几天假” “怎么了？青云” 史青云脸色不太好，陈小英接着问： “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嗯，我妈生病了，我想回去看看” “好，应该的，阿姨是什么病，严重吗？” “说是宫颈癌中期” “什么？” 陈小英眉头紧锁，她实在知道癌症的厉害，看着史青云眼泪汪汪的样子，陈小英有些心疼，说： “家里人才告诉你” “嗯，我爸妈怕我担心，才告诉我，已经检查出一个月了 “青云，你赶紧订机票回去，回去以后，好好做做你父母思想工作，让他们来广州治疗，如果这边不理想，就去北京” “嗯，陈总，只是去山区的事情，我去不了了” “没关系，父母最大，你先回去，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刘仁成将这话听在心里，他没有说话，等史青云走出办公室时，刘仁成说： “我得给老朴打电话，他喜欢史青云” “好” 陈小英看着桌上的资料，是关于捐助孩子的信息，刘仁成看着那些材料，略有所思地说： “小英，你还记得你问过我有没有遗孤，还真有” “嗯，有详细资料吗？” “有，改天我带过来给你” “不用改天，你现在就大致给我说说” “是个小姑娘，在广西的一个乡下，他爸爸去年被判的无期，妈妈不知所向，现在这小姑娘住在婶婶家，今年四岁” 陈小英并未问及小女孩爸爸的情况，既然是有案情，她就不会张嘴问，毕竟这涉及到刘仁成的职业素养，她知道这些事是不能问的。 “有没有详细点的资料呢？” “关于这个孩子，我们去做调查的时候，她婶婶说她不是亲生的，说是她妈妈和外人生的，我估计这小姑娘在她婶婶家，日子也不会太好” “此话怎么讲？” “这小孩很内向，跟谁都不说话，其实我们怀疑过，这小姑娘是被拐的，只是一直没有线索，就不敢确定，也给她做过dna比对，但是没有她的数据源” 陈小英心紧了一下，她记得父亲说过她也是四岁被带走过，如果那时候离开陈家，她的命运会不会改变呢，没有人知道，毕竟这世上，能有几人能知未知之事。 “你可以把地址给我吗，我只要地址” “你想做什么，你别自己去，可能不安全” “有多不安全” “这小孩的婶婶非常彪悍，很泼辣，我们见识过” 陈小英听完只是笑笑，刘仁成不明所以，问： “你笑什么，你不怕啊” “嗯” “你看吧，陈小英，我就喜欢你身上这股劲” “我们的大警察估计不会饿” “啊，对不住对不住，说话说忘记了，我们去吃饭” “好” “你想吃什么？” “去吃烧鹅吧，很久没吃了，最近吃荤的很少，今天有点想吃荤食” “好，遵命，这就带我们大老板去用膳” 刘仁成拿着陈小英的包包和大衣，牵着陈小英的手大摇大摆的走出公司，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等到下午返回到公司以后，陈小英继续整理捐助孩子的资料，她实在是清楚，如果自己每每发出去的物资或者钱，如果没有人专项管理，这些物资和钱最后都是打水漂，她想来想去，突然想到用家里人管理这件事，拿出电话打通家里的号码。 “莫姨，邱丹姐在家吗?” “在呢，怎么了，小姐” “莫姨，你下午带邱丹姐来一趟公司” “小姐，是有什么事要安排邱丹吗？” “嗯，你下午带上邱丹姐来公司以后再详细说” “好，我一会收拾下就出发过来”。 陈小英挂断电话后，走向史青云的办公室，只见史青云对着电脑发呆，陈小英说： “青云，打起精神来，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你的责任” “我知道，陈总，可是心里就是很难过，我好怕我妈妈死” “不会的，你先回去把情况摸清楚，我们找最好的医生，对了，你钱够不够？” “不知道，我手里还有五万多块钱” “好，回去以后，如果需要钱，就给我打电话” “不，陈总，你花钱的地方太多了，我不会要你的钱，我爸爸还有钱，我们家还有两个铺子，能值些钱的” “那就好” 第95章 意外啊意外 “对了，陈总，我争取一个星期就回来” “不，青云，这几年来你也没有好好休息，这次回去就多呆一段时间” “可是，陈总，我真的想和您一道去山区办事情” “没关系的，来日方长，人无论什么时候，除开国家，就是父母最大” “好，陈总，我记住了”。 史青云在第二天上午就飞回了平原市，好巧不巧的是，她竟然在飞机上遇到吴川，吴川这几年发展很快，除了平原市的物流，他参与的金融贷款公司已经到好几个城市，史青云上一次还纳闷，觉得吴川阴魂不散的，竟干些不见光的事，原来是吴川的江湖朋友多，这里放点投资，那里放点投资，就搞了好几个金融公司，因为吴川很会收债，所以这种讨债的事都是他在干。 吴川说： “这不是小英妹妹公司的职员嘛” 史青云斜楞他一眼，硬是没搭理，吴川接着说： “读书人的臭毛病” 史青云还是没搭理他，其实吴川是想打听陈小英现下的情况，他想告诉陈小英，陈小虎在牢里的情况，吴川也是机缘巧合，拐了好几个完听到陈小虎在牢里的信息，吴川说： “史小姐，你替我转达下你们陈总，他哥哥被减刑了” “什么？” “史小姐不是不愿意搭理我们这些粗人吗” “你爱说不说” 吴川真就没再说话，等到飞机落地以后，史青云拖着行李箱就往外走，只见吴川看着史青云，说： “这娘们真是不上道” 其实吴川是想把情况给对史青云说详细，只是史青云确实很讨厌他。 史家父母早早就在门口接机，史青云看见妈妈后，抱着妈妈哭了好一阵，史爸爸说： “孩子，回来就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妈，对不起，我到现在才知道” “妈不怪你，只要你好好的，我和你爸就放心了，哪怕我死，我也能闭上眼，你从小到大都很乖，妈唯一牵挂的就是你还没成家” 越说史青云越哭，史爸爸开着车，从车子后视镜看着后面最亲的两个女人，史爸爸的心情五味杂陈，带有心酸苦楚和无可奈何，毕竟那可是癌症啊，史青云说： “妈，不行的话我们去北京，把一个门铺卖了” “青云，妈妈知道这是治不好的，两个门铺是留给你作嫁妆用，当年你外婆就是这个病走的” “妈，就听我一回，行不行，从小到大都是我一直听你们的话，这一次就算是赌博，听我一回，我赌我赢” 史爸爸感觉女儿一夜之间长大，史青云不算特别有主意的女孩子，但凡前面有人挡着，她能不动脑子就不动脑子，当年凯文面试她就觉得她傻傻的很可爱，凯文喜欢心性纯净的人，后来史青云一直跟随陈小英，是因为她看到陈小英身上超越常人的坚韧和品德，所以一直坚定不移地跟随陈小英。 史爸爸将车子停好以后，正好要上楼，只听见有人喊： “史青云，史青云” 史青云东张西望，从侧后方大约十五米远的地方，看见朴天一，史青云睁大双眼，说： “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不能在这，想必这二位是叔叔阿姨吧” 青云妈妈说： “你是？” “阿姨，我叫朴天一，之前背过你女儿两回，背着背着就喜欢上她了” 青云爸爸想笑，说： “这小伙子看着很精神，这么爱开玩笑” “叔叔，我说是真的，我早上赶早早的飞机，还是老刘给我的地址” “青云，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爸” “先上楼说吧，来到家门口就是客，先把人家请进屋去” 史青云挽着妈妈的手，一直斜着眼看向朴天一，她实在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更被刚刚朴天一说的喜欢弄混乱了，朴天一不总是取笑她的吗，人生还真是处处是玩笑。 进家之后，青云妈妈很高兴，一是女儿回来，二是突然来了个女婿，还长得很精神的小伙，史青云说： “妈，刚刚怎么没见你这么高兴” “妈肯定高兴，今天我和你爸去接你之前，还在说你的婚姻大事” 朴天一赶紧接话茬，说： “叔叔阿姨放心，我一定会对青云姑娘好的” “小伙子，你这求爱都追到家里来了，还叫人家姑娘，这显得很不专业啊” “哎呀，爸，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拿我开玩笑” 青云妈妈真是高兴，立马对青云爸爸说： “老史，今天我们下馆子，吃顿好的，高兴” “好，我正想说” 青云爸爸转过头笑着问朴天一： “不知道小伙子意下如何？” “叔叔，我简直求之不得，受宠若惊啊，今天晚上一定给叔叔陪高兴了” “好，就喜欢快人快语” 一家人就又出门，高高兴兴地找了个饭馆，饭桌上全是史青云爱吃的菜，朴天一是看着心粗，实际上可太仔细了，每上一道菜，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是真喜欢史青云，只是从未正式对史青云表白过。 三两酒下肚，这话就敞开了，朴天一开始略微脸红，对着史青云说： “史青云，你还真是过分，我托老刘打听你的消息，你硬是一点不透露，也不让陈总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 “你不是总取笑我吗？” “哎呀，我的史大小姐，我的错，我错了，我是喜欢你啊，一直不知道怎么对你说，我们离得又远，我工作又忙” “你工作忙吗，那怎么有空来” 青云爸爸说： “对了，这还没问到关键处呢，天一是干什么工作的？” “叔叔，我是警察，家住上海，祖辈是南下过来的，我是朝鲜族” “哎哟，人民警察啊，我们青云看来眼光不错啊，一直我和她妈妈还担心她，这孩子心眼实，就怕她吃亏”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只要青云接受我，我保证一辈子都对她好” “朴天一，你搞什么，我还没有说要和你处朋友啊，谁要和你谈恋爱” 史青云红着脸说，似乎有些生气。 第96章 新人新方向 另一边，莫姨带上邱丹来到陈小英公司，邱丹先是参观了公司，她似乎隐约的看到，陈小英原来是这么努力的人，在此之前，她也只是从妈妈的口中得知，陈小英早些年受的苦，她一直以为陈小英会是懦弱之人。 陈小英招手示意让前台冲咖啡进来，卢文和倩倩比了一个ok的手势，邱丹和莫姨坐下以后，莫姨说： “小姐，是不是要安排邱丹做点什么事” “嗯，我现在手里有一个需要赶紧办的事” “是和青云说的那个嘛，给山区孩子送衣服” “嗯，除了那个，还有另外一件事” 莫姨看向陈小英，她只知道要给孩子们送衣服，至于刘仁成说的那个小姑娘的事情，莫姨并不知道，莫姨说： “小姐，是不是很重要的事，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我和邱丹去办，我不放心她一个人” 事实上，莫姨想说的意思是，邱丹没有什么大出息，性格里有些优柔寡断，要不也不至于被王铁林欺负成那样。 陈小英说： “没关系的，莫姨，邱丹姐练练就好了” 邱丹是本科学历，只因大学毕业后就和王铁林结婚，一直没有什么社会工作经验，但是陈小英一直相信，人读到大脑和心里的书，没有用到的时候会尘封，但是真有一天用到的时候，那些书本的影像还是刻在脑海里的。 “小英，我行吗？” “邱丹姐，你就不想给王晓做个榜样吗？”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邱丹立马铁了心志，回答陈小英： “好，需要我做什么？” “青云妈妈生病了，她会在老家呆很长一段时间，原本是她负责联络的山区孩子，现在全部转给你，你去负责再次核对，如果情况无误的话，我们下半个月就把物资送到四川去” 陈小英停顿喝了一口咖啡，接着说： “还有另外一件事，邱丹姐，你后天和我去一趟广西” “小姐，去广西做什么？” 莫姨很惊讶地问，陈小英还未来得及和她说小女孩的事情。 “莫姨，仁成给我说了他曾经办理的一个案件，这个案件中的当事人已经是无期徒刑，但是这人有一个女儿，今年四岁，她爸爸被抓以后，她变成了遗孤，妈妈已经不知去向” “小姐啊，世间这种事太多了，你若要管，怕是管不过来” “没事的，莫姨，既然我已经知道，还是过去看看孩子” 莫姨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只想陈小英活得轻松一些，但是陈小英执意如此，她也无可奈何，这世界上有一小部分人，原本自己遭遇过苦难，却还能有慈悲之心，这种人就像挂在黑暗天空中的一颗星星，尽管不会闪闪发亮，却能让人识别方向。 邱丹一直看着陈小英，其实这么些年来，虽然母亲和眼前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但是邱丹并没有对陈小英有过多的了解，她的印象中，陈小英只是话不多，有时候看似冷淡，有时候又坚韧有力。 邱丹说： “好，我收拾一下，后天和你出发” “对了，王晓上学的事有消息了，下个星期她就可以去上学” 陈小英七弯八绕才找到的关系，花了一笔钱，喝了一回大酒，才把王晓的事情办妥，只是她只字未提，但是莫姨知道，要在广州这些地方弄一个孩子读书，不仅花钱，这往后要还的人情，指不定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莫姨和邱丹离开公司以后，邱丹说她想逛逛，莫姨便先自己回了家，其实在邱丹刚进陈小英公司的时候，她就想到，要是自己能开一家店就好了，她想四处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找个什么工作。 第二天下午，陈小英早早就把手里的活干完，她今天要去接刘仁成下班，而另一边的刘仁成，正得意洋洋的在办公室炫耀，说一会女朋友要来接自己下班，说归说，但是大家都没当一回事，只是认为他也确实可以再有另外一个归属。 陈小英下楼订了15个披萨，连同20多杯椰子茶，就开着车驶去刘仁成的单位，刘仁成电话响起： “仁成，我到你楼下了，你来帮我拿一下吃的” “哇，不愧是陈小英” 刘仁成带着手底下两个人，连忙走出办公室，只听见王琴说： “头，这是你女朋友？” “是啊”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大家快出来看看” 经过王琴这么一喊，办公室的人都出来了，眼睛都齐刷刷的看向陈小英，陈小英开的车是保时捷，身穿咖色风衣，风衣里面上衣穿的白衬衫，下身穿白色包裙，脚上穿的一双咖色的小跟鞋，头发盘得严严实实。 “哇，刘仁成这是走了什么运，这哪里是女朋友，这怎么看都是个大boss” 刘仁成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一帮人把吃的接过去以后，陈小英冲着办公室的人挥挥手，王琴说： “老大，你真的是上辈子烧高香了” “哈哈，就是，我也这么觉着” 之后刘仁成脱了警服，穿上自己的便装，便上了陈小英的车，办公室的一群人吃着披萨喝着茶，心里那叫一个美，他们平时都太忙，不是吃不起这些东西，而是没有人会想着去吃这些洋餐，大家都忙于自己的案件，毕竟社会秩序的确需要特定人群去维护。 刘仁成上车以后，一直在笑，陈小英问他： “你怎么这么高兴啊” “能不高兴吗，我就一个俗人，你这一来接，那气势直接给我们办公室镇住了，我敢保证，现在那几个人指定在议论咱俩，肯定多半都是说我攀上高枝了，这都攀上高枝了，我还能不高兴了，哈哈” 陈小英也跟着笑，说： “人民警察真是太抬举我了，凡夫肉体的生意人而已”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凡夫肉体，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好，以后我有空就来接你” “得勒，谢谢女皇陛下，臣妾真是倍感恩宠，一定侍奉好陛下” 陈小英哈哈大笑，说： “你怎么是这样的，我竟然才知道” 第97章 妥协的感情 “陈小英，你现在可不能耍赖了啊” 陈小英越发笑得合不拢嘴，说： “我能甩得掉吗，我哪敢啊，你们这有身份的人” “就是，好歹我也是有身份的人” “嗯，我是有身份证的人” 俩人哈哈大笑。 车子开到“望江楼”楼下，张力凡已经把包间准备好，刘家父母已经被张力凡接过来，方成圆看见陈小英进来，便迎上去，说： “小英，来了啊，刘警官父母已经在包房坐着了” “好，谢谢成圆姐” “对了，青云好久没过来了，是很忙吗？” “她回老家了，妈妈生病了” “啊，严重吗？” “说是宫颈癌” “什么？这么严重，我一会给她打个电话” “晚上吧，早上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说是在医院，你晚上再打” “好，对了，小英，你们今天这是？” “仁成说要好好和他父母说说，把婚期定下来” 张力凡这时正从二楼下来，听见陈小英说的话，立马说： “什么，小英，你要结婚了？” “嗯” “怎么没听你说，搞这么突然” “嗯，最近一段的事，我太忙了，一直没过来” “行不行啊，结婚” 方成圆赶紧插话： “力凡，你说的这叫什么话” “不是，我是感觉不般配啊” 陈小英只是笑笑，张力凡说的不般配，是刘仁成很传统，他的家庭很传统，他是知道陈小英不能生孩子的，就算眼下能过，这时间长了，这颗定时炸弹就会爆开的。 “人家哪不般配了，刘警官高大又帅气，人长得那么精神，又有个好职业，哪里不般配了” 张力凡没接方成圆的话，因为关于陈小英的事，张力凡很少和方成圆说。 刘仁成从卫生间出来，看见三人正说话，刘仁成说： “张老板，你们放心，我会对陈小英好的，事事听从陈小英” “这个我倒是放心” 张力凡回答说，只是心里是有担忧的，从他这么多年看待世间之事，他多半料定陈小英的婚姻不会长久，不是人不对，而是在人之上的很多事，多半都由不得人掌控，他认为刘仁成品德肯定没问题，但是架不住刘仁成上面压着父母那座大山。 张力凡陪着陈小英和刘仁成走进包间，刘家父母已经坐在主位，陈小英说： “伯父伯母，我们来晚了一些，饿了吧” “孩子，快过来坐下” 刘仁成和父母作了很多思想工作，尽管刘家父母不同意，但是实在拗不过刘仁成，这世间有几个父母能拗过子女的，其实很多人都是到中年才知道，不被父母看好的婚姻，或者不被父母接受的婚姻，不管是年长的一方，还是年轻的一方，到最后都只是淡淡的收场，不是凑合过，就是各自天涯。 “好，力凡哥，菜都上完了嘛” “全部上完了，你们慢慢用，有什么需要加的就告诉我” “嗯，好，谢谢力凡哥” 张力凡从包间走回前台，方成圆问他： “你是看不上人家吗？” “不是，跟这个没关系” “小英她自己选择的，祝福她就好了” “也是，只能这样” 张力凡其实好想把这个消息告诉莫长峰，莫长峰这么多年一直都和他有联系，但是他想想，莫长峰已经有家，陈小英也即将有新的归属，各自安好也挺好，自己就不要添乱了。 刘仁成把酒倒上，他今天实在是很高兴，想喝点小酒，刘父也接过杯子，陈小英不喝，她一会要开车把这几人都送回家，刘父说： “孩子，上一回对不住了，不该和你说那些，既然仁成非要认定你，我和他妈妈也只能接受” 陈小英站起身，端着茶杯回刘仁成父亲的话： “谢谢伯父，谢谢伯母” 刘仁成说： “谢什么，你又没做错什么，要谢也是我谢你” 说完，刘仁成一口喝完杯中酒，之后又满上第二杯，刘妈妈说： “婚期你们定了吗？” 陈小英说： “伯母，我想仁成从前办过婚礼，这回就不办了，我们领个结婚证就行” 刘仁成看向陈小英，说： “为什么，我是结过，但是你没有啊，你不想穿婚纱啊，不拍婚纱照了啊” “不用，用不上这些” 刘仁成突然就不高兴了，说： “我说，陈小英，搞到现在，我一直都忘记一个问题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因为我死缠烂打，你勉强将就” “不，不，我喜欢的，只是不用搞这么复杂” 刘仁成拉住陈小英的手,说： “不行，那样太委屈你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陈小英犟不过刘仁成，说： “好，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刘仁成这才高兴起来，刘妈妈说： “小英，就按仁成说的办吧，他从小就是这样，只要想做的事，谁说都没用” 事实上，刘仁成得知陈小英一些过往，他虽然从来没有主动问过陈小英，但是心里却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爱护这个女人。 而另一边，史青云被朴天一真是弄得措手不及，朴天一殷勤得跑前跑后，硬是在史青云家住了一个星期，只是朴天一还没有搞定史青云，倒是把史青云父母搞定了，他的如意算盘是，父母都答应了，史青云还能跑？ 史青云很晚的时候给陈小英打了电话： “姐，这几天你是不是累惨了” “还好，你不在，我还不习惯，平时都叫你叫习惯了，对了，阿姨怎么样？” “还好，准备开始让她做化疗，我们下个周去北京，对了，朴天一来了” “知道” “姐，我不知道要不要接受他” “你想想嘛，如果喜欢就在一起，如果不喜欢，就不要相互耽误” “那姐你呢” “我啊，就觉得刘仁成温暖，感觉他是真实存在我的身边，让我很踏实” “你爱他吗？” “喜欢” 陈小英的话里，已经回答了这段感情，史青云就不再追问，因为现下，她还不知道自己对朴天一是喜欢还是爱，她自己还有些迷糊，加上妈妈的病情，实在没有过多心思去考虑男女之事。 第98章 求助 次日上午，陈小英和邱丹去往广西，他们乘坐火车，陈小英想看看实际从广州到柳州的直接距离，因为搞不好这条路，她往后会来回很多次。 刘仁成给的地址，是在柳州一个很偏远的乡下，陈小英和邱丹一人只背了一个书包，两人出了火车站以后，陈小英打听去到地址上的乡下要坐什么车，邱丹说： “小英，大巴车还得将近三个小时，今天我们去到那估计得是晚上，小英，会不会不安全啊” 陈小英想了想，说： “估计会有些不安全因素在里面，邱丹姐，我们今天晚上先住下” “好” 陈小英和邱丹找到一个招待所，住下以后，陈小英想了好久，终于，她想到一个人可以帮她的忙，对于要到一个陌生乡下地方，主要还是个毒窝环境，她实在没有多大把握。 陈小英拿起电话，拨给吴川： “吴川大哥，我是陈小英” “原来是小英妹妹，有何指教啊” “吴川大哥见笑，小妹有事想请您帮忙” 吴川嘴上没说，他想和陈小英往来的原因是，他对陈小英有几分敬佩之情，主要还是来源于吴川在陈小英身上，看到当年母亲的影子。说起吴川的身世，也很是可怜，他母亲当年被一个富家少爷搞大肚子，之后被抛弃，所以吴川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从小他和母亲生活如履薄冰，他母亲做了很多活来补贴家用，但是经常都还食不果腹，吴川从小就知道，钱对于他来说实在是重要，只是等他有本事尽孝时，他的母亲已不在人世。 “小英妹妹既然能向我张口，那估计这个忙就是我能帮，小英妹妹是在外地吧，是不是需要用人？” “吴大哥英明” “你不用抬举，我吴川是什么人能干什么事，我自己知道，你能找我，肯定不是需要明面上的人” “那好，恕小妹我直言了” “请说” “我现在人在广西，明天去往柳州的一个偏远乡下，想请吴大哥找几个弟兄和我一同前往” “陈小英，你不会又是多管闲事了吧” “哈哈，吴大哥，您说对了” “我说，陈小英，你是怎么回事啊，竟干这些挨不着的事” “吴大哥，我想去看看一个孩子，是个遗孤” “陈小英，这世上的遗孤多了去，你管得过来吗，你真是够闲的” “让吴大哥见笑了，您就说帮不帮吧” 吴川想了想，这个女人还真是让人上头，一会帮职员还债，一会亲手送自己哥哥进大牢，这会又要去看什么遗孤。 “帮，陈小英都向我开口了，这难得的机会，我得好好把握啊” “好，先谢过过吴大哥了，该怎么付钱，您说了算” “陈小英，你就不怕我讹你啊” “不怕” 陈小英将事情大概给吴川叙述了一遍，吴川听后说： “小英妹妹，你到底是个什么人啊，真是把我搞糊涂了” 吴川说的是实话，他的周遭圈子里，全是只看钱的人，没有一个像陈小英这样，会不顾计算和权衡利益的去做事，他活了四十多年，头一次遇到一个陈小英这样的人，他不是不知道正义和慈悲不好，而是他所看到的世界，正义和慈悲是做不好事的，即便能做成，自己搭进去的成本实在过高，这不是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但是，陈小英又还是个生意人，生意还做得很好，这把吴川弄迷糊了。 两人通话结束后，不到晚上十一点，就有一个男子打电话给陈小英。 “我叫大林，半个小时以后到你住下的地方接你” “好” 邱丹问： “小英，来的人可靠吗？” 陈小英略微迟疑，回答： “只要钱给得够多，就可靠” 有钱能使鬼推磨，亘古不变的真理，尤其是只活利益二字的世界。 半小时候以后，这个叫大林的已经到达陈小英楼下，此人身着一身黑色衣裤，戴的黑色鸭舌帽和黑口罩，陈小英只能看到他一双黑长细的眼睛，邱丹有些害怕，大林说： “把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先找地方寄存” 陈小英说： “我们没有值钱的东西，但是该付多少钱，一分都不会少” “好，爽快，这是帽子和口罩，把头发全部塞到帽子里” “好” 陈小英和邱丹照做，之后便上了一个面包车，车子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颠簸，才到达大平乡，到达的时候已将近后半夜三点。 整个大平乡非常寂静，连蟋蟀的声音都听不见，偶尔能听见一两声狗吠声，邱丹正想说什么，大林看向她，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这让邱丹感到有些紧张和害怕，陈小英握紧她的手，头轻轻点了一下，意在告诉她不要害怕。 谁人能想到，快到准地点的时候，这户人家竟亮着灯，只见一个很微小的身影在剁猪菜，看见地上的猪菜已经堆成小山，想必这个孩子已经剁了很久，陈小英定睛一看，这个孩子应该就是刘仁成说的那个遗孤。 大林看向陈小英，小声地说： “我们直接将孩子带走” 邱丹说： “悄悄带走，大人不会管吗，会不会报警？” “你想想这个孩子会处于什么境况，不会有人在意她的死活” 陈小英说： “不，大林，贸然将孩子带走的话，这户人家我们摸不清底细，还是在等等看，看看天亮时候出来的什么人” “天亮？陈小姐，要是等天亮的话，我们可能走不成，这里可是毒窝” 邱丹说： “难道会把我们扣在这里？” 大林笑笑说： “你们没在这种地方，不知道毒窝的险恶，还是小心为好” 陈小英说： “在等等” 大林和邱丹有些犯困，陈小英一直紧盯着这户人家的屋里，她看看手表，已经快五点，眼看着不会过多久天就要亮了，正想说准备撤的时候，只听见一个妇女用着尖锐的声音喊到： “剁好了没有，死丫头” 陈小英皱了眉头，仔细看着，接着屋里的人说： “赶紧剁，不然早上没你饭吃” 第99章 等待时机一 邱丹被这尖锐的声音惊醒了神，大林说： “不好，我们得赶紧走，这里是集体村寨，一人出动全寨都会来，到时候我们跑都跑不掉” 正当大林要发动车子的时候，屋里的妇女走出来，随即拉住这个小姑娘，“啪” 的一记耳光，说： “就这么点活，干这么长时间，你是不愿意干吧，跟你爹妈一个死性” 陈小英心里有些发疼，邱丹说： “天啊，这什么人啊，这小孩才几岁，就这么打，天不亮就干活还要挨打” 大林说： “这不明摆着的嘛，这小丫头寄人篱下” 等到那个泼辣的妇女回屋之后，大林快速的发动面包车，几人趁机溜出，里屋的妇女听见车子的声音还出来看了一下，没好气地说： “又死人了啊，大早上的” 邱丹回头看看，说： “这小孩子，估计没少受罪” “没办法，这小丫头片子的爹妈，估计都是贩毒进去了，看样子是和哪个亲戚住一起” 陈小英不想说话，她感觉心口有些疼，虽不说是寒冬腊月，但是天气已经日渐转冷，后半夜都是在沉浸在梦乡的时候，那个小姑娘只穿了一件很薄的衣服，脚上穿的塑料拖鞋，看起来并不合脚，陈小英仔仔细细地看得很清楚。 回到招待所以后，已经快七点，太阳已慢慢爬上山头，陈小英坐在床边，从包里拿出一支烟点上，邱丹没说话，陈小英忘记了她们还没有吃早餐，只听见邱丹肚子“咕咕”叫，陈小英掐灭烟头，说： “丹姐，我们下去找个地方吃早餐” “好” 陈小英和邱丹走到楼下之后，到处找豆浆油条，陈小英喜欢吃油条，只是看了看到处都是米粉店，好不容易在一个巷子口找到一家油条，邱丹说： “小英，油炸的东西还是少点，尤其是早上” “嗯，没有经常吃，平时都是莫姨做，很少在外面吃 “嗯，我妈做面食比较厉害，毕竟北方人嘛” “邱丹姐，你有没有怪过我，莫姨照顾我，一直都没有好好管你” 其实陈小英很早以前，就想和邱丹说说心里话。 “没有，小英，最开始的时候，是有些不理解，其实说来说去，都怪我和邱岩没什么出息，我妈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出来做保姆，但是后来我和邱岩看她和你生活在一起，比和我们在一起好，慢慢的我们就接受了，其实，小英，我们邱家真的应该要谢谢你” “邱丹姐，是我要谢谢你们，这些年，如果没有莫姨，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 邱丹第一回知道，原来陈小英心里是这般苦，她定是把母亲当成了最亲近的人，话说到这里，邱丹心里松了很大一口气，她和女儿王晓，对于和陈小英住在一起，是有些许顾虑的，虽不说是寄人篱下，但毕竟是在别人家，经此陈小英这样说，邱丹心里默默认定，以后要好好对待陈小英，而不只是把她看做作母亲的雇主。 正快要吃好的时候，大林打来电话： “陈小姐，我晚上8点来接你们，我们早去早回” “好” 邱丹问： “小英，今天晚上去还是一直观察吗？” 陈小英思考片刻，说： “邱丹姐，我们去买个相机，可以录像那种” “录像？” “嗯” 邱丹不明所以，但是也没有有多问，等到二人买到录像机时，已经是中午时分，莫姨打来电话： “小姐，怎么样？” “莫姨，事情还没有进展” “你和邱丹一定注意安全” “嗯” 之后邱丹接了电话，莫姨说： “丹，你们小心点，王晓这两天上学适应得还可以，只是要赶紧学学语言，这边说白话的孩子多” “嗯，妈，她慢慢能适应，这个孩子跟着我吃苦，适应力比较强” 陈小英拿过电话，说： “莫姨，我抽屉里有两本学粤语的书，你去拿出来让王晓慢慢看” “嗯，知道了，小姐，你和邱丹注意安全就行” 说完双方就挂断了电话，俩人正吃着中饭的时候，听到隔壁桌的人闲聊： “早上我看新闻讲拐卖儿童妇女的，真是太可恶了” “是，我也看到那个新闻，这世道是怎么了” “我看啊，这世道倒是没变，是人太坏了” “对，就是，真是人太坏了” 陈小英立马想到那个孩子的处境，她越想越深，那个小姑娘眼睛长得大大的，却两眼空洞无神，脸上身上都是脏兮兮的，陈小英很挂念她。 下午的时候，邱丹看出陈小英的不安，陈小英从来没有这样过，就算生意上遭遇不测，或者被对手算计，她都没有慌乱过，但是就这一回，陈小英有些坐立不安，就这下午几个小时的时间里，陈小英如坐针毡，她实在害怕那个小姑娘会被虐待。 终于到了晚上8点，大林带上另外两个人，邱丹说： “这是多加了帮手，是不是还要另外加钱” 陈小英示意她不要多说话，陈小英说： “大林怎么安排就怎么算” 大林很满意，说： “难怪我们老板说陈小姐是个讲究人，放心啦，吴川大哥已经把钱付过啦” 邱丹很疑惑，但是也没有问，陈小英说： “真是谢谢吴川大哥，也谢谢大林你” 之后几人随即上了车，到达地点的时候已经11点多，大平乡还是很安静，其中一个年轻的男人说： “你们不用害怕，我就是这里的人” 陈小英看看他，才明白大林找这两个人来的目的，邱丹说： “你是本地人” “是啊，这里之所以这么安静，是因为已经没什么人了，剩下的不是吸毒的，就是老弱病残，只是这里有一个专门卖毒的小团伙在这里啦，你们只要不下车，不要暴露你们是外地人，问题不大啦” 邱丹连连点头，陈小英正想问什么，只看见门口的小姑娘端水出来倒，手里端着一个好大的盆，她走得歪来歪去，根本端不稳那个盆，只听见里屋人喊： “死丫头你快点啊，是想冷死我是不是” 第100章 等待时机二 接着，就看见走出来一个大孩子，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啪”的一记耳光又甩在这个小姑娘身上，说： “让你快点，你是要死啊，吃我家喝我家的，让你干点活你还不愿意” “哥哥，我愿意我愿意，你不要打我” 小姑娘并未敢哭出声，年轻的小伙说： “这户人家姓李，男的在外面务工，这个女的是小姑娘的婶婶，说是她爸被抓判的死刑，也是因为贩毒，听说还是在广州被抓的，其实这个小孩也不是她爸妈生的啦，是被拐的啦，她那个贩毒的爸爸不会生小孩，我们全村人都知道，她那个妈妈吸毒好多年了” 邱丹问： “那他们还养这个孩子？” “你不知道啦，这里有几户人家是这样的啦，收养拐卖的小孩就是为了掩护干坏事啊” 陈小英越发听得心紧，大林说： “陈小姐，你准备怎么办？” “今天晚上就地不动，明天我们再来谈判” “谈判？” “陈小姐，你是不是太天真了，这种地方的这些人是没法谈判的” 陈小英不说话，继续观察着，此时的录像机已经放大镜头在录像。 邱丹大致想到陈小英是在掌控实际证据，至于要怎么谈判她就不得而知。 大林在之前接到的活，基本都是靠暴力解决，他此时也看不懂陈小英具体要怎么做，但是奈何吴川已经付过钱，又不好驳吴川的脸面，也只得悄悄的看着陈小英。 一直录到后半夜两点多，几人都已经很困，陈小英一直死死地盯住屋子门口，小女孩先是伺候屋子里的几人睡下以后，又回到院子里继续洗衣服，小小的身躯根本够不着水龙头，屋子里面一直都有发出骂骂咧咧的声音，是小女孩的婶婶一直在骂她，陈小英叫醒大林： “大林，我们走” 邱丹说： “小英，今天晚上不把孩子带走吗？” “明天” 车子发动的时候，小姑娘听见车的声音，抬头看向了面包车的方向，看见车开走以后，小姑娘继续埋头洗衣服，陈小英永远都忘不了她第一次看见陈米露，那么小的眼睛里全是空洞。 第三天渐近黄昏的时候，车子已经到达大平乡，陈小英下了车，走进院落，那位泼辣的婶婶从屋里正出来，看见陈小英以后，开始上下打量陈小英，陈小英并未让其他人出来，她只身一人前往，只是不想打草惊蛇，想先试探这户人家是什么样的人。 泼辣的婶婶说： “我家没钱，谁欠你的上谁家要去” 这世间有一些机缘，就是好巧不巧的来到你的面前，小姑娘正拿着盆出来洗菜，看见陈小英以后，竟然对着陈小英笑，邱丹在车里看得真真切切，事后她在和莫姨说起个中情节时，都不竟感叹神奇，小姑娘放下手中菜盆，蹑手蹑脚的走向陈小英，轻轻拽了拽陈小英的衣角，之后说： “阿姨，你找谁？” 陈小英向着这个孩子微笑点点头，说： “我找你家大人” “她家大人全死了” 泼辣婶婶没有一丝好口气说话，陈小英说： “那么你呢” “我？哼，我不是她家大人，这死丫头片子就是命贱” 这妇女恶狠狠地看着小姑娘，此时，屋里出来那个十二三岁的男孩，走到小姑娘面前时，故意将她手里的菜盆拍落到地上，之后又将菜盆踢得远远的，小女孩只能跑出去捡盆，又慢慢将菜捡起来，陈小英弯下腰帮她捡菜，小女孩说： “谢谢阿姨，你不要捡，会弄脏你的衣服” 陈小英笑笑捏了她的小脸蛋，多么可爱的一张小脸蛋，但是却很粗糙，再看看身上单薄的衣服，陈小英问： “你叫什么名字，穿这么少，不冷吗？” 小女孩看向婶婶，并不敢回答，再一个，她确实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从小她听得最多喊她的都是“小东西”。 该妇女接着说： “你到底谁啊，要是来要钱的，我家没有，要是来调查的，她爹妈全死没了” 陈小英正了眼神，看向妇女，斩钉截铁地说： “我要她” “什么？你要小东西，你是她什么人啊” “陌生人” 该妇女再次打量陈小英，一身运动服，戴着鸭舌帽，实在看不出来陈小英是个有钱人，她估计着是警察来取证的，因为小女孩妈妈去向不明，这家婶婶一直认为“小东西”妈妈，就是村里涉黄的其中之一。 “什么陌生人，我看你是来摸底的吧，实话告诉你，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要带走这个孩子” “凭什么？” “凭我手里的证据，明天警察就出现在你家里” “证据？笑话，你认为你要闹事闹大了，你能走出这个寨子？” 陈小英看向面包车，抬起手臂招手，面包车门拉开以后，从车里下了五个高大的硬汉，邱丹走在最后面，只见大林走上前，先是将门口的破凳子踢得很远，只有其中一个将该妇女十二岁儿子捆住，并把嘴也塞住，说： “你要是敢喊出声一句，你儿子的胳膊就少一条” 该妇女看见下车来的，清一色全戴了墨镜和黑口罩，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来路，瞬间就怂了，但是也硬着头皮说： “要小东西，简单，20万就成” 陈小英冷冷地说： “你确定要20万？” 该妇女弱弱地回答： “是” 陈小英笑了，此人还接着问： “你笑什么” 邱丹接话： “这位大姐，买卖儿童犯法，你不知道吗？” “哼，我们这村里，谁在乎法不法的，只要有钱” 大林示意抱住男孩的那名男子，此男马上两记耳光打在男孩脸上，男孩疼得嗷嗷叫唤，实在是这些人没有个轻重，小孩的牙齿被打掉了，嘴角冒血，大林说： “李家的，我们在来之前，对你家的情况已经摸得一清二楚，这小女孩既然你不愿意要，就该放手给别人” “我没说不放啊，给钱啊” 之后，只听见小男孩透过塞住嘴的布喊： “妈，妈，救我” 第101章 逃离村寨 泼辣的妇女见儿子被打，正想冲过来，只见被大林一拳窝在肚子上，顿时，该妇女就疼得蹲下在地，并大喊：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这位大姐，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想把这个孩子带走” 该妇女看向儿子，又看向小姑娘，内心用尽了全部的勇气说： “好，五万块钱” 陈小英二话不说，直接从背包里拿出五沓钱，走到该妇女面前，说： “请你拿好，孩子我立马带走，从今往后，这个孩子和你无关，如果你想找寻我的踪迹，我会把手里录制好的证据交给警方，就光一个虐待罪，你也有麻烦，如果你不怕法律，那我将不保证你孩子的安全” 陈小英将录制好的影像，放给这位妇女看，不管是她打小姑娘，还是她儿子打小姑娘的景象，都被录得清清楚楚，该妇女看向陈小英，问：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这个孩子在你们家既然是你的负担，我带走以后，大家两相好，大姐何必为难” “好，你话都到这了，好，我答应你，从今往后，这个孩子便和我家再无半点关系” 这个时候的小姑娘开始显得有些害怕，她眼见着哥哥被打，婶婶也被打，她心里害怕，她害怕这将会是另外一个巨大的漩涡，从她来了李家之后，在此之间，不是被做挡箭牌就是一直不停地干活，小小的身躯已然不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此时此刻，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其中一个男士抓住她，她想要挣脱，但是奈何太小，陈小英走上前，看着那个男士，厉声喝道： “放开” 大林看向那个男子，小姑娘才被放开，这跟随来的几个人，都不知道此行来具体是要做什么，只是收到通知说有大活要干，但是没想到是来要一个孩子。 陈小英看向孩子，蹲下，轻轻拉过孩子，说： “阿姨带你走，好不好？” 小女孩先是犹豫，邱丹走过来，低头对着孩子说： “小姑娘，我家有个姐姐，以后带你一起玩，好吗，你该读书了，孩子” 小姑娘听到读书两个字以后，似有心理松懈，她很喜欢翻婶婶家哥哥的书，虽然看不懂，但是很喜欢翻，只是每次翻都会被哥哥打，此时听到可以读书，她看向陈小英，说： “阿姨，我可以上学吗？” “当然可以” “好，那我跟阿姨走” 小女孩转身走进屋内，转身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娃娃，邱丹说： “孩子，你拿这个做什么，都已经很破了” “这是爸爸给我的礼物” 陈小英从她手里拿过布娃娃，仔细端详，然后递给大林，大林看了以后，说： “这个布娃娃是用来运毒品的” 陈小英恶狠狠地将布娃娃扔得很远，之后看向小女孩说： “这个不要了，里面有病菌，对身体不好，以后我另外给你买，好不好？” “嗯，好” 陈小英和邱丹将孩子带上车，拉上车门，之后大林和另外几个男子也上了车，车子刚发动，只见那个泼辣的婶婶站起来拿了一个盆，使劲敲，大林说： “不好，快走” 话音未落，只见稀稀落落的人，从几个方向分别奔向面包车，开车的那位原本是这个村落走出去的人，立马将车停住，拿出准备好的钢管，火爆的打开车门，冲出车外以后，用力地抽打飞奔过来的人，另外几人也从车上下来，现场像是香港老电影的火拼，只是现下的这一群人用的是原始时代的冷兵器，陈小英想下车，被邱丹一把拉住： “你别动，容易被误伤” 正说完，一个拿着木棍的将陈小英车窗玻璃打破，陈小英侧身起开，谁能想到，邱丹在这个时候冲出车，手上已拿着一条钢管，邱丹拿起钢管死命地打向那个人，那人被打中腰部倒下，邱丹看向院落中那个泼辣的妇女，径直走回院中，该妇女看见邱丹打男人下了死手，心生害怕，邱丹一把将该妇女手中的钱拿回，便走回车边，把钱扔给陈小英，一个曾经被男人家暴的女人，想不到今时今日竟拿起手中的武器暴打男人，所谓物是人非，不是被伤过重，就是拼命要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现场打斗得几人已经受伤，大林也被打伤，开车的人眼见对方人越来越多，赶紧拉上大林上车，车门都还未来得及拉上，车子便已发动，只听见有石头砸向后车窗的声音，陈小英见车子已有安全距离，伸出头喊出一句： “三爷” 后面还在跟跑的人顿时全停了下来，连大林都看向陈小英，除了邱丹，整车人都惊住，三爷是什么人，三爷是整个广西一带地下的阴影人物，见过他的人没有超过五个，但是只要说起这个称呼，可以说震地三尺，大林看向陈小英，喉咙咽了一口口水，开车的分神，车子还打偏了一下，大林心中有些害怕，只是并不敢多问，他们连夜赶车，将车开到柳州已经是早上三点多，陈小英将孩子抱下车，从包里将刚刚拿的五万块钱拿给大林，陈小英说： “大林兄弟，这点钱你们拿去买点药” “不，不，陈小姐，这钱我还是不要了，既然孩子已经带回来，我就先撤了” 陈小英还想说感谢的话，但是大林和另外几人想赶紧离开，大林上车以后给吴川打电话，说会将吴川付的钱退回，吴川不明白，大林说陈小英喊出了“三爷”，吴川惊恐，连他都没有见过外号“鬼见愁”的三爷，吴川越想越后怕，竟然还为难过陈小英喝大酒，还截胡过她公司的货，他还准备等着陈小英感谢他，谁知此刻自己竟像热锅上的蚂蚁，只是吴川没有收回大林还的钱，他们的规矩，办了事就该拿钱，大林也只得勉为其难的将钱收下。 陈小英带着孩子，和邱丹找了个五星酒店住下，今夜她们需要好好洗洗睡下。 第102章 天生慈悲 陈小英口中喊出的三爷，其实是在青岛收拾王铁林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乌诗诗和赵奎谈话时提起，她并不是真正认识三爷。 回到广州以后，陈小英接连查出很多信息，小姑娘的确是被拐卖的孩子，来自贵州的一个山村，陈小英原本是想去看看孩子，看能不能帮助她，实在是不忍孩子的遭遇，这才把小女孩带回广州，在核实到小女孩来自一个贵州的山村以后，陈小英和邱丹带着孩子找到她的亲生父母，只是，出乎人预料的是，这小女孩是被遗弃的，她的父母一直想生男孩，她是第五个孩子，当时所谓的拐卖，有半推半就之意，陈小英思来想去，决定收养这个孩子，费了很大周折，找了相关单位办理合法手续，并给孩子取名：陈米露。 “英创华裳”发展得越来越好，这公司做得好，自然就会有眼红之人，陈小英的公司里出了叛徒，市场二部的老大被“红微微”挖走，并将一应客户资料带走，史青云打电话给陈小英： “陈总，市场二部的张林把客户资料带走了” 陈小英思考片刻，说： “直接起诉张林，你找法务确定下细节” “好，但是陈总，确定要这样吗，这个行业好多这种情况” “不默许，不默认，走法律途径” “好，明白了” 为此，陈小英得罪了很多同行，但是她不在意这些，她最在意的是货品的的质量，以及在市场的走向，更重要的是每个季度的市场预估，她开始进修文化课，时间过得非常忙，刘仁成追着的婚礼一直都还没办成。 刘仁成追毒贩追到了云南，还和陈小英失联了三个月，他刚到云南的时候，给陈小英打了电话： “小英，最近我都见不上你，我这边有任务” “哪里？” “云南” “安全吗？” “就我们这个职业，哪有安全一说” “好，那你一定注意安全，我会经常过去看你父母” “没事，你忙你的，他们二老每天都有事干，很会过” “没关系，我会抽时间过去的，你好好注意安全” “对了，米露乖吗？” “很乖，下个周我和邱丹姐去四川那边” “就你说的去给那里的孩子送校服” “嗯”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刘仁成心里很不安，因为他这次接到任务很危险，他不敢告诉陈小英，更不敢告诉年迈的父母，快挂断电话的时候，刘仁成似有话说，但是话到嘴边又收回去，陈小英也并未追问，她只想他安全。 一个星期以后，陈小英，史青云，邱丹三人组织校服和冬季棉衣送到四川，她们跟随货物乘坐绿皮火车，邱丹没有在西南地区转过，乘坐火车时，对于这一片的喀斯特地貌很感兴趣，她是学文科考的大学，当年地理课本上讲的喀斯特地形，她还是头一回见。 说起史青云，她陪同父母去北京治疗，她妈妈真是万里挑一的幸运儿，经过化疗被治愈，只是头发已掉没，但是这样的结果一家人都是喜极而泣的，史青云在母亲做第一次化疗以后，从主治医生嘴里得知妈妈的情况稳定一些后，就返回了广州的公司，陈小英塞给她一万块钱，说是给她妈妈买些吃的，就当成一点心意。 三人将校服和冬季棉衣经过几次辗转，终于送进了大山里，邱丹和史青云对于山里的情景，从未见过，她们找来运送衣服的车辆开始进入大山以后，史青云说： “姐，这地方真是电视上演不出来” “嗯，眼见为实” 邱丹问： “这山路都这么崎岖了，孩子们上学怎么去的啊” “走路” “啊，这路怎么走啊” 话音未落，送货的师傅说： “几位，车子就只能到这里，里面没有路了” 史青云瞪大眼睛看着前面的大山，再看看眼前的物资，陈小英拿出电话，电话信号有些弱，但还是打通了山里学校的电话，校长带着一群娃娃说一个小时后到。 三人坐在山路边，邱丹说： “以前听说有些乡下地方穷，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 “姐，其实我们好渺小，以为自己知道的很多，其实，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 史青云和邱丹看向陈小英，眼前的场景的确如此，崎岖的山路，茂密的树林，一座山接着一座山，没有一条正式的路，邱丹说： “这一带古时候的人怎么活的呀” “世世代代不也活过来了” “很艰难吧” “肯定” “我记得以前电视新闻会说，要致富先修路，还真是有道理” “这一带这种地形，涉及到交通建设，费用高昂，现在国家在快速发展，方方面面都需要钱，但是，要相信国家早晚会解决这些问题” “嗯，我们出生的时代确实很好，我爷爷还参加过抗美援朝” 陈小英和邱丹看向史青云，同时竖起大拇指，说： “真是了不起的爷爷” 邱丹曾经在青岛的日子过得很单调，除了做一个简单文员的工作以外，也没有什么社会活动，自从来到陈小英这里，除了看到广州的发达，她看到陈小英的努力，以及参与陈小英做的事，她才感到从前的很多时光，是被自己浪费掉了。 邱丹说： “人生，值得做的事，真的太多太多” “没关系，慢慢来” 陈小英这么多年最常说的三个字：没关系，正如她的思维体系里面，没关系已经成了她的核心支柱，正当三人还在说着眼前的景象之时，只听见一群孩子的声音渐渐靠近，王校长带着二十多个孩子一路跑着来的，看见陈小英以后，王校长很激动地说：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来也不事先通知一下，我好去接你们” “校长，就是不想你麻烦，都是我没安排好，确实不知道这地形这么复杂，又是山又是小河” 眼前的一帮娃娃，全是穿着旧旧的塑料凉鞋，裤脚挽到膝盖，因为她们要过小河，王校长也是裤子挽得高高。 第103章 山区的天地 眼前的这群孩子，没有一个的衣服穿得完整，不是不合身就是脏兮兮，王校长说： “都是些留守儿童，父母都在外务工” 其中有几个孩子还流着大鼻涕，应该是感冒了，鼻涕沾在脸上，看起来脏脏的，陈小英从包里拿出纸巾，想给他们擦擦，王校长说： “陈小姐，我们还是快走吧，学校还有事” “好” 一堆孩子一人扛一袋衣服，虽然小小身躯，但是干起活来非常麻利，史青云说： “姐，这一看就是经常干农活的” “青云还知道农活啊” “姐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突然一个小孩子回头说： “阿姨，我真没吃过猪肉” 一时之间，几个大人不知是笑还是难过，顿时语塞，邱丹问王校长： “校长，刚刚孩子说的是真的吗？” “是，我们这里太偏僻，成年的人基本都在外面去务工，山里面的不是孩子就是剩下的老人” 史青云说： “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这里还是这样” “青云，别乱说话” “史小姐说的事实，政府不是不想管，现在大家都难，没办法的事，都只是杯水车薪” 陈小英心里有些沉重，说： “校长，我们一起加油” “真是谢谢陈小姐了，我来这么几年，第一次有人来送物资给我们” “校长，我听您的口音不是本地人” “是，我是陕西人，那年我实习，就想着来南方看看，也是好巧，在一个集市上我看见一个孩子拿着一本书，我走过去靠近他的时候，孩子都没察觉到，后面我问他是哪个学校的，他说的就是一会我们要到的地方，我当时好惊讶，我以为他是县城读书的孩子，后面我很好奇，就顺着这个孩子提供的消息，摸到这个地方，后面在这里呆了三个月，我就回了西安” 王校长停顿了一下，他喘了口气，看向前面的那个村落，史青云问： “然后呢，校长，那你怎么回来的” “史小姐，你知道那种在梦里，梦见有孩子呼喊你的感觉吗，我回到西安以后，除了能收到孩子们集体写给我的信以外，我经常梦到孩子们叫我” 几个大人没有一个再说话的，后面的话就是不说，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告诉答案。 一群人走了将近40分钟，终于走到了学校，学校是有简单的三层楼房，每层有四个教室，每个教室里有二十张桌椅板凳，这些桌椅板凳已经很老旧，王校长说： “十二个教室，有的桌子板凳有二十张，有的只有十二三张，孩子们有很多时候都是挤着坐” 史青云看着操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体育设施，邱丹说： “校长，平时除了上课，孩子们没有课外活动吗？” “你说的是体育课吧” “除了体育课，没有一些活动课吗，比如搞什么运动会啊，文娱活动这些” “有是有，但是我们老师不够，学校没有钱，你们也都看见了，这学校前后也就一千个平方，我们都是把钱全部用在学习上了” 史青云说： “校长，您真了不起” “史小姐，我还是要谢谢你，你第一次联系我的时候，我以为你们是骗子，这大山里从来没有来过外地老板，你们是头一回” 陈小英说： “王校长，对不住，我们来晚了” “陈小姐，这是什么话，感激你们都来不及” 孩子们看见七七八八的物资，非常开心，可是陈小英心情却很沉重，她没有想到眼前的景象会这么破旧，虽说操场是水泥地，但是除了简单的三层教室以外，如果不是操场上有国旗杆，估计都会认为这里只是一个粮仓，事实上，这里从前真就是一个粮仓，是后面改建成学校的。 邱丹一直在和孩子们搬物资，其中有一个孩子跑火来一把抱住邱丹，邱丹冲她笑笑，小女孩从荷包里拿出一颗棒棒糖递给邱丹，邱丹看着那颗棒棒糖，糖纸都已经皱巴巴，估计是已经在孩子荷包里揣了很多天，孩子不舍得吃而已，邱丹问：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是要把糖给阿姨吗？” 小女孩点点头，王校长说： “这是二一班的李文丽，和奶奶住一起，她父母在广西打工，这孩子学习很好，学什么都很快” 邱丹接着说： “阿姨不要你的糖，你自己吃好不好，阿姨下次来的时候给你带巧克力” “阿姨，什么是巧克力？” “嗯，巧克力就是一种很甜很甜的糖，你肯定会喜欢的” “阿姨，那你下一次什么时候来？” 这一下给邱丹问住了，邱丹看向陈小英，陈小英说： “文丽，以后阿姨一个季度来一次好不好？” “就是三个月来一回吗？” “是，你真聪明” 李文丽很开心地将糖纸剥开，准备塞到邱丹的嘴里，邱丹正躲开，孩子说： “阿姨，这个糖是干净的，我一直保护得很好” “不不，孩子，阿姨不是这个意思，阿姨是想留给你吃” “阿姨吃” 邱丹张开嘴，李文丽将那颗棒棒糖放进她的嘴里，只是，邱丹的眼睛红红的，在青岛的那么多年里，她一直活得浑浑噩噩，尤其结婚以后，原本是想依靠王铁林，后面为了孩子妥协一直被挨打，就在刚刚那一刻，她感觉她从前的那些年，真是耽误了自己的光阴，人嘛，虽不说要活得多轰轰烈烈，起码得活得像个人，这是后来邱丹对自己女儿王晓说的话。 王校长清点完物资以后，对陈小英说： “陈小姐，你们送来的校服是300套，棉衣250件，还有两件作业本和30盒笔，我都登记好了，我会一一写清楚，之后将它公示在学校门口，并写上你的名字” “不不，王校长，这点东西什么都解决不了，比起你的困难，我才真的愧疚” “好，那就听陈小姐的，这好事不留名，真确有此事” “校长不才是真正不留名的那一个吗” 王校长笑笑，看着陈小英眼单薄的身体里，他感受到了陈小英眼里的坚毅和心里的慈悲。 第104章 第二门生意 从山区回来以后，陈小英将日后打理运送物资事宜，交代给邱丹，邱丹非常愿意，她从山区回来以后，女儿王晓都说妈妈变了好多，没有以前那样忧伤敏感，用莫姨的话说，自己的女儿算是知道该怎么样活着。 这天，史青云接到前台电话，说有一个女士带着简历直接来面试，陈小英和从前凯文的一个股东出去了，前台把前来面试的女士带进史青云办公室，史青云问： “您是从网站上投的简历吗？” “不是，我是严雪梨介绍来的，我叫秦开月” 史青云听到是严雪梨介绍来的，立马放下手里的水杯，认真看着秦开月，说： “您是严小姐朋友吗？” “我是她同学，我是学市场管理的，这是我的简历” 青云接过简历，认真看起来，秦开月毕业于中山大学，大学毕业后进入一家外贸公司，该公司做珠宝出口，史青云看她接触过外贸板块，顿时感兴趣起来，陈小英的公司一直都缺这一项，海外市场确实不熟，所以陈小英一直不敢贸然行动，才被上海的“金诚外贸”有所掣肘，提到上一家公司辞职的原因，秦开月说： “严雪梨给我打电话说，给我寻了一个好去处，我在上一家公司已经呆了好几年，严雪梨比较了解我，如果不是比上一家发展好的话，她断然不会推荐我过来” 史青云说： “秦小姐，我们公司不如您上一家规模大” “没事，既然雪梨都那样说，我想挑战一下，对了，我已经结婚，您再叫我小姐，不太合适” “原来是这样，但是看您还很年轻” “毕业后没多久就结婚了，我是校园恋爱” “真是羡慕，您的简历显示的确优秀，不过也正常，既然是严小姐推荐的人，肯定不会差，您先回去，陈总出去谈事情去了，等她回来，我一定好好将情况给她汇报” “好，辛苦史小姐” 史青云将秦开月送到电梯门口，秦开月离开，史青云转过头进公司，前台说： “你看看这架势” “人家这架势不好啊” “这气势真是扑面而来” “干一行像一行，能做市场的人，哪个不是雷厉风行的” “但是我们家陈总不怎么像呢” “陈总是多面手，快忙吧，今天活好多，干不完都不能下班，哈哈” “史经理，你又准备压榨我们了” “别说这么难听嘛，拿奖金的时候谁最开心了，你见过哪家公司连前台都有奖金的，我们是共吃一锅饭的人” “是是是，青云姐的嘴真是更上一层楼了” “看你叫我姐的份上，请你来杯大咖” “哈哈哈，好，正合我意，谢谢老板” 两人这么一唱一和的聊着，史青云走回办公室，拿起秦开月的简历再次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 “真是优秀，真希望多来几个这样的，陈总就不会这么累了” 刚说完，陈小英打来电话： “青云，下班来和邓总一起吃饭” “凯文以前的那个邓总吗？” “嗯，今天我和他谈得挺好，我们准备把火锅生意做到欧洲华人圈去” “啊，之前听你说过一回，我还说这么长时间你也没上心” “事情慢慢做，一件一件的做” “嗯，我知道了，陈总，我下班就过去” 史青云本想在电话上说秦开月，但是又想着一会还要和陈小英吃饭，便就挂断电话。 陈小英和邓华准备吃西餐，因为邓华喜欢西餐，准确来讲是喜欢是牛排，邓华是凯文从前一起干事的人，当年想吞并凯文股份，和驱赶陈小英的几个合伙人里面，她并没有参与，原因很简单，她虽然是商人，但是，同时她也是一个女人，陈小英在当时那样的环境之下，她实在不想把事做绝。 陈小英点完餐以后，史青云向她们两位走来，邓华说： “想不到史小姐一直跟着陈总” “是，青云这几年一直都陪着我，从接手凯文的公司以后，好多事真的是幸好有她” “这个女孩子很不错，当年我听凯文提起过” 史青云走近她们二位，说： “邓总，好久不见” “是啊，青云，真是好有缘” “主要还是因为陈总不嫌弃我笨” 陈小英笑笑，说： “快坐下，别嘴贫” “青云以前好像没有这么开朗，看来陈总还是会带兵” “过奖，邓总，当年之事，还要感谢您手下留情” “都过去了，大家相互安好就行，这不即将还要合作嘛” “对了，青云，你把资料拿好，回去你在认真仔细看看，下个月你和我去一趟欧洲，邓总先过去布局，我们忙完这一段就过去” “啊，这么快，下个月就过去？” “是” “可是下个月我妈正准备做二次化疗” 陈小英想了一下，说： “这样，我们从北京出发，可以提前过去两天，一来呢，我正式见见叔叔阿姨，感谢他们将你培养得这么好，二来我也正好看看你妈妈” “好，陈总，知道了，我会提前给我爸妈打电话说的” 此时，服务员正端着餐上来，邓华说： “陈总，那边华人圈人很多，需要打点很多关系，今天我们两个谈了一天，大致心里都要有个数，我算铺开关系和找位置，你算国内找配方” 史青云在心里想，陈总什么时候还找到火锅配方了，但是她没说出来，陈小英既然已经着手这门生意，肯定心里已经盘算了很久，以她对陈小英的了解，火锅的配方，陈小英肯定已经找到。 的确如此，陈小英委托张力凡找了餐饮界的很多老关系，张力凡很卖力，他信任陈小英的原因，是因为这么多年以来，他看到陈小英一步一步的脚印，他知道陈小英有硬实力，也有软实力，就光这一点眼光，他强于身边人，这也是他一直认定只有莫长峰和陈小英匹配的原因，因为莫长峰在他心里，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君子，就他们生意人而言，哪里有什么真正的君子，都是根据环境的不同利益的不同作出决定而已，陈小英和莫长峰都属于读书人。 第105章 开发新品 关于火锅生意，原先是凯文的国外朋友，也是其中一个股东，最开始时候是他想做这门生意，但是陈小英不想选择他，所以这个事情一直没有进展，再一个，陈小英的公司在慢慢壮大，她需要人才。 秦开月加入“英创华裳”以后，第一枪打的就是快消品，陈小英的公司已经锁定三个品类，一个套装，一个旗袍，一个快销品，最挣钱的还是时装流行品，但是也最考验质量把关，陈小英合作的“金诚外贸”对她有很多掣肘，这一块的利润并不高，这也是陈小英一直想解决的问题。 服装行业的更新换代，速度之快超乎想象，你在南方穿着短袖，北方已经上袄，你若在北方穿着袄，南方已经上到春装尾巴接近夏款，虽说有天气差异，但是基本都是正值当季，却已经上到下个季节的新品，所以，在这个品类上的市场观摩和预估，显得非常重要，秦开月的加入，无疑是给“英创华裳”锦上添花。 陈小英之所以让秦开月接手快销品，一是要看她的市场眼光，二是考验她的决断力，还有一个方面，秦开月就职的上一家公司，她知道怎么对外开拓最快，目前来讲，陈小英的公司规模在中上，她并没有急于扩张，从做了几次模特展会以后，虽然在广州服装界有一定名气，但是，比起名牌的影响力，她还是实力存在一定悬殊，关于这一点，陈小英心里一直有数，她认为，时机还未到，知道秦开月的加入。 现年的陈小英正好30岁，无论是体力和精力，都达到大脑和生理的巅峰，服装行业的竞争日趋白热化，很多年轻一代的眼光和更新换代，往往无迹可寻，但是时尚是一个轮回圈，很多经典元素也只不过是反复利用，或者以不同的方式呈现，陈小英很深知这一点， 秦开月也如此，广州服装界和深圳服装界，基本算是中国服饰里的前沿，老一辈的服装人已经认定自我创建的品牌，老一辈的服装人还有一个共性，深知产品品质的重要性，产品品质和样式，直接可以锁定固定客户，用秦开月的话说，就是一定要让客户和自己的产品产生粘性，这种粘性随着产品的升级，会让固定客户产生依赖，陈小英和秦开月对此，有着共同的认识。 秋季新品的开拓，秦开月看准北方地区的貂绒，她想把东北地区纳入快速带，但是，这个领域的原材料主要在北方，为此，秦开月要找陈小英商议此事。 “陈总，北方原材料，我找不到” “开月，是不是应该去江浙一带看看，那边皮草做得好” “我以前有去过，但是那边的品大部分是流通货” “你具体是什么想法” “我是想锁定年轻群体，因为皮草领域一直都是中老年客户，款式太陈旧” “开月，我想你也知道，因为原材料价格高昂的原因，只有中老年有这个消费能力，年轻群体大部分都喜欢时装” “所以说找您商议，原材料我找不到价格便宜的” 陈小英停顿片刻，拿起手中茶杯喝了一口，说： “开月，我们做复合材料，也就是合成材料，你联系下严雪梨，看看她家有这种技术没有，再一个，貂绒做成时装品，锁定的区域就不能只是北方，北方群体可以做厚皮毛，其他地区可以针对对款式，设计薄款，主要是为了日常搭配，尤其江浙上海成都一带，都是时尚区域” “陈总，要说最前沿，得还是深圳广州这一带” “开月，一切从实际出发，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我们虽说在这个地段，但这边天气的确很难有穿皮草的时候” “陈总，干脆这样吧，既然是做合成材料，那么，成本会下降一大部分，成本下降的空间就可以用在设计上，既然我们这一带不算冷的话，可以做搭配款，薄皮草加短裙搭配如何” “非常好，开月，我有一个想法，你听听看，既然我们自己搞研发，生产这一块，不想再受牵制，我打算准备做工厂，我想把公司搬到白云那边，找一个三层楼，一层是流水线，二层办公，三层用作接待和展示，你觉得如何？” “好啊，陈总，我刚来的时候，看你公司也不算规模特别大，但是我想着严雪梨能一个劲劝我来，肯定是有她很欣赏的地方，果然，她说让我要相信你，您虽然话不多，但是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谢谢雪梨，也谢谢你，其实，外贸这条线我一直想做，我们受上海那边的制约实在多，我准备合作到今年年底就结束合同，她们抽成实在太重，关于公司货品的去向，不管是国内，也或者是以后我们发展得好做海外，我都要知道货品的去向，更要知道终端客户反馈的信息” “好，陈总，我大致了解了” 谁人能想到，陈小英和秦开月二人的谈话，竟被泄露，生产时装貂绒即将迫在眉睫，陈小英亲自盯工，因为这一次在合作工厂里做手工的，全是陈小英新聘的工作人员，正当十五件样衣生产出来之时，想不到市场上竟已出现貂绒时装。 陈小英大惊，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和秦开月的对话被外泄，那，秦开月很着急的从外面返回公司，急匆匆地走进陈小英办公室： “陈总，你收到消息没，我们的产品样式被泄露了” 陈小英示意她不要声张，之后招手将秦开月叫到办公桌前，用纸写下了下面的字： “我们保持正常交流，放出错误信息，不出两个星期，这个人自己就会出来了，我们自己的产品正常生产，只要性价比够高” 秦开月比了一个“ok”的手势，陈小英说：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天晚上，我就收到同行发的一些照片，说是大名天地家出的货，我仔细看，全是我们公司画出来的图纸，并且，也是您说的合成材料” 第106章 找出奸细 陈小英很平静地说： “没关系，我们正常生产” “陈总，可是这样我们就抢占不到市场份额了” “各家做各家的，你继续干你的工作，设计部也正常” 两人相互示意点点头，过了大约半小时以后，秦开月再次回到陈小英办公室，陈小英说： “开月，叫上青云，我们出去吃个饭” 秦开月想说什么，陈小英摇头示意她，秦开月说： “陈总，我家里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那好，路上注意安全” 秦开月用笔写在手上： “地下停车场见” 陈小英点头。 三人来到张力凡的“望江楼”以后，点上了这里最好吃的菜，陈小英说： “开月，今天好好吃一顿，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 史青云说： “陈总，我们公司内鬼是谁” “现在还不确定，但是我能确定的是，大名天地肯定给了她高薪” 秦开月说： “能知道我们第一手信息的，只有市场部” 陈小英点点头，史青云说： “啊，市场部？市场部的收入最高，还能干出这种事” “青云，你别惊讶，大名天地一直紧咬我不放，之前的旗袍风波打了那么久官司，我们才胜诉” “可是，陈总，你也太好说话了，上次那个官司，你都没索赔多少钱” “大家用行，抬头不见低头见，市场是大家的，留点空间” 秦开月听见陈小英这样说，连连点头，然后说： “陈总，接下来怎么安排” “不要打草惊蛇，大名天地既然非要这样，这一回，我们不要追究，更不要去查内鬼是谁，开月，你去找雪梨帮下忙，查一下大名天地的原材料是来自哪里，原材料有没有合格证，一般来说，复合材料必须过质检，不然对人体健康有一定影响” 史青云听得云里雾里，秦开月说： “陈总，是不是来一个釜底抽薪” 陈小英斩钉截铁地说： “对” “大名天地”是陈小英一直以来的对手，不管陈小英公司出现什么样式，“大名天地”总是第一时间跟在“英创华裳”的后面，前后时间不会超过半个月，“英创华裳”出什么，她家就出什么，价格只有“英创华裳”的一半，陈小英从第一旗袍的维权，就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哪知“大名天地”的程爱琳得寸进尺，程爱琳是“大名天地”的创始人，很会投机取巧，并且有着一些微妙的社会关系，几次工商质检都能过关，陈小英老早就已经察觉，只是陈小英认为大家都要有路，事不要做尽，毕竟，人活着的确辛苦，只是各有各的苦。 在小圈子范围内，同行业都知道，程爱琳一直和陈小英在斗，还取名“双陈打擂台”，只是近两年以来，程爱琳一直用阴招，陈小英一直都忍让着，但是这一回，陈小英收拾程爱琳，真是硬生生生让程爱琳吃了个哑巴亏。 陈小英让设计部故意把图纸没有收起来，秦开月也在按部就班，只有陈小英在搜集各种证据，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连公司法务也不知道，她在自己办公室装下了隐形摄像头，其实在秦开月发现抄袭事件之前，陈小英就已经从隐形摄像头发现了猫腻，全公司没有人知道陈小英在自己办公室装隐形，陈小英信任史青云的原因，这个摄像头帮了很大的忙，史青云的确值得信任，进陈小英办公室从来没有多余动作，此次泄露事件，是市场三部的王虹，谁都不知道，王虹竟是程爱琳的外甥女，是程爱琳让王虹应聘的“英创华裳”，王虹很会讨乖卖巧，几次都躲开了陈小英的察觉，通常关于产品生产，都是在市场部开会，资料一应也都是留在市场部，那一日若不是秦开月急匆匆的进入陈小英办公室，王琳都还不会被发现，陈小英是通过监控发现玻璃外面的阴影，最开是她还不确定是谁，后面有两次，陈小英特意让全公司下早班，后面从监控得知王琳进到陈小英办公室找寻资料，所以，当秦开月汇报抄袭事件的时候，陈小英故意把一些详细资料放在办公桌上，她要瓮中捉鳖，并且还要让这个鳖自己说不出话来。 史青云问： “陈总，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内奸是谁了” “青云，还是你聪明” “我哪里聪明了，只是以我对你的了解问问，你和秦经理说的，我听得云里雾里” “时间到，你自然就知道了” 秦开月和陈小英相视，会心一笑。 半个月以后，市场上大面铺开时装貂绒，程爱琳直接将货头发往北方地区，尤其以东北为主，余下货尾的快速铺开西南地区，陈小英收到这个消息以后，认为时机已到，她要举行皮草展示会。 陈小英打电话给方成圆： “成圆姐，这个周需要你的帮忙” “好，小英，你说” “我需要在三天之内做一场展示会” “什么品类？” “皮草” “好，预算多少” “100万” “好，我明白了，我马上开车过公司来” “你带上雪儿来” “带雪儿？” “嗯” 方成圆有些疑惑，带孩子过去做什么，但是电话里也不好多说，就把安雪儿一并带到公司。 四十分钟以后，方成圆带着安雪儿来到“英创华裳”，陈小英出办公室迎上方成圆，说： “谢谢，成圆姐” “不说这个” “雪儿最近好不好呀” “好，小英阿姨，你呢” “阿姨啊，挺好的，就是每天工作啊，但是眼下阿姨需要你和妈妈帮一个忙，不知道雪儿是否愿意呢” “我愿意，只要是小英阿姨的事，我都愿意” “成圆姐，策展的事就拜托你了” “好，我全力以赴” “还是按抽成的20%给你” “不，小英，如果你非要给，就拿5%就行” 陈小英犹疑了一下， 说： “那好” 史青云正拿着汉堡包进公司，雪儿说： “妈妈，闻到汉堡包香味了” “我们雪儿什么时候成小狗鼻子了” “青云阿姨好，青云阿姨肯定是在骂我” 第107章 瓮中捉鳖 “小机灵鬼，骂谁都不敢骂你啊，是你小英阿姨说你要来，安排我下去给你买汉堡” “哈哈，还是小英阿姨最好” “你看看，我这干苦力的是我，出钱的也是我，没落一句好话” 安雪儿看史青云要生气，说： “青云阿姨，您蹲下” 史青云很喜欢安雪儿，这个孩子长的白白净净，嘴巴又甜，所以每次看见安雪儿都要逗逗她，史青云蹲下以后，安雪儿亲了她的脸蛋一大口，史青云说： “哎呀，成圆姐，你真的好有福气啊，我以后结婚要是能有一个雪儿这样的女儿，我能开心死” “放心吧，肯定会的” “先进办公室吧，等雪儿吃完我们就开始干活” 陈小英给了方成圆说了几点想法：一是此次展会，从8岁的孩子到80岁的老人，都有模特展示；二是以25岁至40岁模特需要20个；三是做展示会的环境不开空调，就显示自然温度，所有参与展示的模特手持原材料合格证；最后，led大屏将原材料成份公布，质检报告一应资料公布。 方成圆听完陈小英的想法后，说： “小英，你确定想好要这样操作吗？” “嗯” “那你肯定也知道，如果这样公开成份，虽说这是行业不公开秘密，但是你这么弄的话，会得罪很多同行，以后树敌就不只是一两家了” “嗯，对了，成圆姐，你这样说，我想起来还要加上一条” 陈小英喊史青云进来： “青云，你这两天去生产线上，把生产的过程录制下来，到时候在展示过程中可以循环播放” “陈总，这么搞的话，我们会不会即将得罪很多人” 史青云的担忧和方成圆一样，只是陈小英很坚定地说： “没关系，照要求完成就行” “那好” 史青云拿上包以后，就赶往工厂，秦开月此时正打来电话： “陈总，我找到大名天地的供应商了，就在白云那边一个很小的厂，我悄悄过去了一趟，那个胶水味臭气熏天” “开月，你先回一趟公司，不用管大名天地” “陈总，我们不是要搜集她家抄袭的证据吗？” “不用，这个行业的抄袭没有办法避免，我们做好自己就行” “但是陈总，您这之前都吃几回亏了啊，我想帮您” “没关系，开月，你先回来，眼下有一个活需要你去办” “好，我马上回来” 秦开月快马加鞭的开车回来，急匆匆地进了陈小英办公室，陈小英还没反应她进来，她已开口： “陈总，什么安排？” 陈小英笑笑说： “没吃饭吧” “没有呢，忘记了，您叫我回来就是吃饭？” “哈哈，开月，你还真是和你名字一样” 秦开月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陈总，见笑见笑” “你去茶水间先把饭吃了，已经给你订了烧鹅饭，快先去吃饭，吃完再过来” 秦开月是个急性子，去到茶水间吃饭，火急火燎的吃几口，陈小英走到她背后，说： “你慢慢吃，我看着你把饭吃完，再给你安排活” 秦开月这才认真地把饭吃完，陈小英给她冲了一杯拿铁咖啡，秦开月说： “陈总，我要五分甜” “哎呀，五分甜应该怎么掌握，平时都是青云弄这个” “我说吧，老板哪会干这个，还是我自己来吧” 陈小英笑笑，说： “你们一天就笑我除了工作别的都不懂” “哈哈，陈总，还真是，我来公司以后，除了看你工作以外，真是没有别的事可干，你都没有什么爱好吗？” 陈小英思索片刻，说： “上学时候倒是喜欢打篮球” “那怎么没有坚持打” 陈小英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秦开月擦擦嘴，走到咖啡机旁边冲咖啡，说： “陈总还喝不喝？” “不了，早上已经喝过了” “我给咖啡取名叫续命水，哈哈” “开月，你性格真好” “不好，陈总，雪梨有时候说我像炮一样，我还羡慕你呢，总是这么平静” 谁人知道陈小英的平静，都是来自于超越年龄所承受的痛苦练就而成，她出身底层，只有靠自己爬出来，这出身底层的人，有的人一次风雨就压垮，有的人不管是刀尖舔血还是剑指心脏，只要她不垮，等再次重回这人间之时，虽说一切都未变，但是一切也都全变了，陈小英属于后者。 陈小英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秦开月三两口的就把咖啡喝下，秦开月说： “陈总，这回我吃饱喝足，可以安排活了吧” 陈小英实在没忍住笑，说： “开月，你就这么愿意干活啊” “肯定啊，有活干谁不愿意，这好不容易来一回，怎么着也搞点动静出来嘛” 秦开月真是有活力，这和陈小英的冷静理智成了鲜明对比，陈小英说： “开月，你去写一封申请交给工商局，你亲自送去，并且要当面得到工商局的回复” “去工商局？” “嗯” “什么意思啊，陈总” “我要让工商局现场监管，在展示会的当天” “啊” 秦开月为陈小英的这个决定，感到震惊，这个行业最怕和工商局正面应对，只要和工商局正面交锋，十有八九都会出问题，陈小英这一招是险棋，但是秦开月看到陈小英的坚定，才慢慢领会严雪梨说的话，陈小英柔软的身躯里，总是能有强大的能量，这种能量很能吸引旁人，此刻的秦开月算是知道，为什么史青云死心塌地地跟着陈小英。 秦开月是说干马上就干的执行者，执行能力非常强，第二天上午，秦开月就已开车来到工商局，并且将申请直接递到监管人的手中，工商局的人也有些发懵，从来没有这个行业的老板这么操作，这不是在作死就是在挑战，再者，就是质量确实很过硬。 王虹再次进到陈小英办公室的时候，桌上什么都没有，她想打开陈小英的电脑，却发现今天陈小英的电脑已经上了密码，她开始心里有些不安，此刻她的一举一动，都被陈小英看得清清楚楚，陈小英故意打通桌上的电话，吓得王虹一跳，但是王虹却发现电话下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感到疲惫，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我的“英创华裳”。 陈小英，好一招瓮中捉鳖。 第108章 兵不厌诈 陈小英去了法国，邓总找来的华人圈已经确定下来，一来她是有意避开，想腾出时间让“大名天地”快速生产，二来，她要去法国看看选定地址所在的商圈，去之前，她只是告诉青云她要外出几天，等秦开月回到公司时，进入陈小英办公室，发现办公室空空的，只剩下办公桌，其余的电脑和办公的一应物品，都已经不在，秦开月一下子感到发懵，找到史青云： “青云，怎么回事，陈总呢” “不知道啊，陈总只是说这几天她外出一趟” “外出？这关键点上外出？” “嗯” “搞什么” 史青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秦开月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她的直觉是，陈小英肯定看是在摆什么局，只是不清楚具体是怎么操作。 “大名天地”的程爱琳收到消息以后，先是犹疑了好久一阵，她也怕陈小英使诈，但是几次打压陈小英，陈小英都未能反击，王虹给出的消息实在让她畅快，她的公司虽比陈小英规模大一些，但是“大名天地”的诟病，一直都是质量问题，陈小英从前都是在隐忍，似乎隐忍已经是她活着以来的习惯，但是程爱琳的得寸进尺，让陈小英痛下决心要扳倒她。 说到这个邓总，原名邓丽，是凯文生前开始经商时，在中国的第一个合作伙伴，做事只看结果，但是也许是因为她母亲信佛的原因，所以她骨子还有些许慈悲，这也是当时凯文离世时，她对陈小英未下死手的缘故，另外，她竟然在法国的一次宗教集会里，认识了乌诗诗，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的是，乌诗诗竟是陈小英的姐姐。 陈小英在法国马不停蹄地辗转，邓丽看中的地址，她很满意，凯文生前曾对她讲过，若是要合伙，投资人里面只能选择邓丽，事实证明，凯文的眼光是对的，这些都是后话。 等到陈小英回国以后，前后也就才一个星期的时间，这期间，她只是通过邮箱，让史青云和秦开月向她汇报工作，两人问及她的行踪，她都未作回答，陈小英前脚才到家放下行李，后脚就来到公司，刚一走进公司，史青云慌慌忙忙地冲进来： “陈总，你可算是回来了，快把我急死了都” 陈小英笑笑，说： “怎么了，什么事给我们青云焦急成这样” “老大啊，这还是不是你的公司啊” “英创华裳是大家的公司” 陈小英说以后，拿出电话打给另外的人，说： “你们可以把我的办公家具送上来了” 史青云瞪大眼睛，说： “陈总，原来你是要换家具啊，这种事怎么不安排给我” 陈小英只是笑笑，然后说： “青云，你以后结婚了，是不是要被朴天一拿捏死啊” “哼，谁要嫁给他啊” “话别说死了，快去帮忙，搬运师傅还不知道怎么进来，你去电梯口接一下” “好，对了，陈总，我真是有紧急情况向你汇报啊” “没关系，不着急，先摆放好家具再说” 史青云撅着嘴走出办公室，刚出去，就听见秦开月风风火火的进公司，问前台： “陈总是不是回来了？” “嗯，刚进办公室” 秦开月急匆匆的三两步进入陈小英办公室，正想说话，陈小英说： “开月，你是属狗的吧，怎么就知道我回来了” “陈总，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什么时候？” “大名天地的货已经铺天盖地的铺开了” 陈小英斜着眼看了一下秦开月，从包里拿出从法国带的珍珠项链，递给秦开月，说： “你和青云一人一条” 秦开月很无奈的接过珍珠项链，说： “陈总，你真是想急死我和青云，这出去一趟还要给我们带项链” “没关系，开月，不着急，眼下这事，明后天就能出结果” 陈小英在去法国之前，就嘱咐过史青云，让她放出消息，说让流水线停工生产，工厂的确是停工生产了，只是，陈小英已经在一个星期以前，就让邱丹和莫姨去了另外的工厂，是陈小英新找的合作厂房，邱丹和莫姨不分昼夜的盯住流水线作业，她离开的这一个星期不要紧，把史青云和秦开月弄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秦开月说： “陈总，你是不是另外有安排” 陈小英不说话，秦开月接着说： “陈总，我感觉你不信任我，不信任我不要紧，青云跟了你那么久，你也不信任她吗？” “开月，你误会了，我很信任史青云，她就像我的妹妹一样，同时，我也很信任你，但是，这有的时候，越是很信任的人越是会为我着急，一旦着急，就容易出错” 秦开月听了陈小英的话，心里的火气才下降了很多，她正想说话，史青云就招呼着搬家具的进来，看见秦开月手里拿的珍珠项链，史青云很不高兴地问： “陈总，你真是好偏心” 陈小英马上从包里拿出另外一条，和秦开月的一模一样，递给史青云： “给，史小姐” 史青云很难为情地说： “嘿嘿，对不起，陈总，我错了” 实际上她知道，陈小英如果都能给秦开月带礼物，肯定就不会少她的，陈小英自己外出的时候，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和莫姨带礼物，这些年，她收到陈小英送的香水包包已经好多，只是，陈小英将珍珠拿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很惊喜，之后她接着说： “陈总，这也太漂亮了吧，旁边一圈小珠子，中间的主珠还是异型的，真是好特别” “不特别的你也看不上嘛” “嘿嘿，谢谢陈总” “这回二位不生气了吧，对了，青云，一会你开车去我家，把邱丹姐和莫姨接过来” “怎么了？” “晚上我们一起吃饭，还有成圆姐，那边展会现场你们还没去过，一会放好家具后，开月和我去展会的酒店，青云去接人，我们在望江楼汇合” “好，明白了，陈总” “不要声张，你出去以后丧着脸，就说我身体不舒服，今天都早点下班” 第109章 紧锣密鼓 史青云苦丧着脸出的办公室，之后走到大厅的位置，喊了一声： “今天都早点下班吧，陈总不舒服，一会我送陈总回家，陈总说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早点下班” 前台倩倩说： “史经理，陈总是怎么了，刚刚看她进来，并没有不舒服的样子啊” “哎呀，你真是傻，女人还没个几天不舒服的啊” “噢，明白了，那我也收拾一下，今天可以回早一点，还可以去看场电影” “真是羡慕你这种心态啊” “哈哈，史经理，你只要想着少挣一点，够活，你就会很轻松” “咦，好像有点道理” 两个人笑笑就各自散了，等史青云将陈小英办公室重新规整好以后，陈小英早早地和秦开月已经在地下停车场等着，只见史青云四下环看，确定没人跟着她以后，她才上了自己的车，她们前后脚的出发，史青云开往陈小英家，陈小英开往展示会的酒店。 方成圆连续这一个星期，一直住在凯宾斯基酒店，这下可把张力凡忙坏了，忙完酒楼忙孩子，忙完孩子要去看方成圆，方成圆也是一个只要工作起来就是废寝忘食之人，张力凡实在太了解她，生怕她忙起来就不好好吃饭，所以每天忙完酒楼和孩子，基本也是十点了，但是他也要前往酒店叮嘱方成圆要好好吃饭，甚至有几回他都是拿着餐过去，守着方成圆看她把饭吃饭，他才回家，方成圆自从和张力凡生活在一起以后，人胖了不少，皮肤也很好，整个人看起来圆润又滋润，可想而知，张力凡真的爱她，这男女之间爱与不爱，并不在语言中，尤其像方成圆这样经历家庭破碎之人，语言实在没有力量。 陈小英看过方成圆最终的定稿，非常满意，舞台的搭建充满狂野，背景幕布用了枯黄的树叶挂成底墙，旁边插了很多芦苇草，整个走秀的台子长达20米，台子用的黑白相间的毛毯子铺起来，全部的模特全部光脚走，这是第一队的走法，第二队的走法，快速扯下幕布背景墙，改成都市匆忙的城市影片，摩登女郎们脚踩高跟鞋奔赴人生的景象，台子则成了光滑白色走台，第三队，则是小朋友们板板正正的穿着小皮草，背景幕布换成森林中慢慢绽放的花朵，蝴蝶飞在各种鲜花上面停留，眼见着一个孩子从小长到大的蜕变过程，台子则成了绿色渐变的林荫小道，小朋友们有的搭配牛仔裤，有的搭配小裙子，脚穿小方跟皮鞋~~~ 最开始，方成圆看过设计稿以后，认为陈小英的点子太过于冒险，但是经过一番讨论以后，还是启用陈小英的风格定位：豹纹皮草和斑马皮草。此前陈小英放出风去的全是清一色的条纹，还有纯黑和纯白，真正她要做的款式，只有方成圆知道，陈小英此举在于快速锁定终端客户的消费群体，她需要25岁到45的主体女性买单。 吃饭席间，邱丹狼吞虎咽，实在是这几日在工厂那边吃不好，她很担心自己做不好，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盯工，陈小英说： “姐，你慢点吃，这几天是不是累到了？” “嗯，我不想有任何一点差错” 莫姨夹上两块梅菜扣肉放到邱丹碗中，说： “小姐，邱丹没什么大本事，这是跟着你做事机灵了好多，前天晚上我都睡着了，她听到铁门有响动，就悄悄出去看看，原是风太大吹的” “谢谢你，姐” “小英，我们之间早就不需要说这个谢字了，要谢，也是我们邱家谢你” “好，那以后就都不说了，你慢慢吃，吃急了容易胃疼” 莫姨左手摸着邱丹的头，右手拿住陈小英的手，此时，这样的一家人，尽在不言中。 陈小英接着说： “青云，你晚上12点以后，找货车，不要公司的货车，去另外找，多给钱都可以，跟着邱丹姐和莫姨去往白云那边，直接把货品拖到酒店，成圆姐在那里接货” 此时的秦开月和史青云，才算明白过来，陈小英这是在玩真正的猫捉老鼠，秦开月打心里佩服陈小英，难怪严雪梨那么欣赏陈小英。 秦开月说： “陈总，那我呢？” “你一切照旧，明天早上7点，准时将新品的照片发在公司网站上，你第一时间通知到你客户，让他们得知新品的消息” “好，我明白了，陈总，英明” 秦开月竖起了大拇指，陈小英只是微微一笑。 莫姨问： “小姐，你去法国见到乌小姐没有？” “没有，她一直在罗马，我也走不开，邓总新选的地址特别好，华人很多” 史青云笑着说： “看来陈总不发财都难了” “不一定，青云，创业就是一把双刃剑，除了自身能力以外，有时候，运气很重要” 陈小英说得很对，她几次的展示会都有运气在里面，当然，这种运气其实来自于人努力之后的天道助之，陈小英又何尝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呢，她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她只是拼命的想把事做好，只是这拼命的过程，大多数的结果也都是水到渠成。 几人快速吃完饭散了以后，各自飞奔忙碌起来，待到第二日早上，陈小英六点就已来到酒店，史青云和秦开月昨晚上就住在凯宾斯基，邱丹和莫姨回了家，但是陈小英早上把邱丹也带来了，邱丹需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女人的世界不只是有婚姻，还有广阔的人生舞台，不管是做服装也好，还是其他行业也好，这是邱丹开始慢慢领悟到的道理。陈小英几人一同化好妆，化妆师是早前请严雪梨找的人，说是还给明星化过，等到八点以后，陈小英，方成圆，史青云，秦开月，邱丹，这五个女人穿上豹纹和斑马皮草以后，都清一色搭配的短裙，脚上穿的都是黑色8公分的高跟鞋，那画面，像是明星走红毯一般，来往的客户看得挪不开眼。 第110章 大获全胜 陈小英将自己的大形象照，摆放在走秀台的左前方，史英云，秦开月，邱丹的放于右侧依次摆放，等到几人走近自己的形象照时，前来观秀的很多客户才知道，这是“英创华裳”自己在代言，由老板亲自出马，带着公司的得力干将出现在走秀台。 展示会很成功，是按照方成圆和陈小英商议的方案，方成圆紧跟每一个环节，而陈小英紧盯客户的反应，尤其当各色款式出现在大屏幕上，还带有安全的合格证书，现场一下就点爆了，史青云和秦开月带着市场部的几个尖子，迅速将拟定好的合同送到各经销商的手中，紧跟客户选择对应方案和签字，三个组的展示都很顺畅，最后压轴的是陈小英带着全体职员走向秀台，除了她们几个主力，后面的职员全都没有化妆，陈小英要表达的是，她的新款貂绒，不光是漂亮能穿，普通人也能穿，并且，价格亲民。 “英创华裳”这一场“我貂故我在”的展示会，获得空前成功，“英创华裳”总计签单3800万，“大名天地”前后一共投资了1200万，程爱琳知晓陈小英的操作以后，一屁股瘫坐在办公椅上，程爱琳打电话给王虹： “你是怎么办事的，我被摆了这么大一个局” “对不起，舅妈，我真不知道陈小英这么狡诈” “你知不知道，我去年今年全白干了，接着还会有赔偿不完的损失和官司” 王虹不敢说话，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大名天地”收到几百个投诉电话，纷纷要退货，市场上互通消息非常快，程爱琳原本在这个行业口碑就不太好，这回被陈小英玩一盘釜底抽薪，生生的将她半口气玩没，成了投资成本，即将带来的市场败退才是最大的损失，以前的擦边生意，程爱琳多半是已经做不成了，为此，她恨死了陈小英。 陈小英喜获全胜，从接手凯文的公司以来，她没有一次感受过什么是真正的喜悦，对于创业做公司，她原始被驱赶着向前走，此次以后，陈小英开始认真审视自己，她要带着“英创华裳”不断乘风破浪。 方成圆在这场活动里抽取5%的毛利润，这是陈小英的决定，原本方成圆是说的纯利的5%，但是陈小英给的是毛利润，3800万的毛利润就是190万，方成圆从未一次挣过这么多钱，从前她的年薪也只是三十来万，方成圆不想拿这么多，后来和陈小英商议之后，她抽取毛利的3%，核算下来也有114万，方成圆真是太高兴了，除了第一次挣这多钱以外，她感到最畅快的，是她的人生遇到了伯乐，此后的很多年，方成圆都是陈小英办展会的外挂，方成圆也为此项工作一年去国外学习三回，她知道她和陈小英，彼此已经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这种微妙关系让她感到很满足，尽管后来方成圆在这个行业已经很有名气，但是她从未再效力过任何一家公司，不管对方老板开出多少条件，方成圆从未背叛过陈小英。 秦开月进入“英创华裳”，第一次就见识了陈小英的决断力，秦开月作为市场部的老大，抽取了此次纯利的2%，核算下来也有小几十万，秦开月非常开心，史青云一直都是吃大锅饭，她从来都不操心她的薪资多少，她用的护肤品和陈小英的一模一样，每次陈小英买护肤品都会买两套，史青云还喜欢双肩包，陈小英不知道已经给了她多少个，只要是陈小英看到好看的，都会给她带回来，史青云的工资似乎没有别的用处，她开的小车二十多万也是全款买的，父母家里还有三套房，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为这碎银几两发愁呢。 陈小英在展会后的一个星期，主力的几个干将将手中活都处理完以后，陈小英给大家放了两天假，史青云走进她的办公室，说： “陈总，我们要不要组织搞一下团建呢” “不用，青云，最好的团建，就是给钱给得过” “陈总，英明” 史青云竖起大拇指，调皮地笑着，然后接着说： “陈总，你是不是想回家睡一场大觉” “青云，你真是越来越懂我了，我感觉好累，真是想回家睡大觉” “我送你？” 陈小英笑着说： “我们青云开始狡猾了，你是想开开我的车吧” “哎呀，陈总，看破不说破呀，我就是想开一下你的保时捷” “好，那你一会送我回家，不过你怎么回来” “怕什么，您这不是刚给我发完高薪吗，我打车，哈哈” “对了，阿姨恢复得怎么样？” “特别好，复查以后，说是只要保养得当，一直活着就没有问题” “好好孝敬父母” “嗯，我知道，陈总，走吧，拿下衣服，对了，您的车钥匙给我啊” 陈小英哈哈大笑，说： “青云，你说朴天一警官是不是就喜欢你这傻劲啊，对了，后面没听你提了呀，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到底喜不喜欢他，就像陈总你一样啊，到底是不是喜欢刘警官” 陈小英还真被史青云问住了，一时之间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史青云接着说： “走吧，陈总，我送你回去睡觉，看你累得全是黑眼圈” “好” 俩人下楼开车，车子刚驶出地下室，大概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陈小英就靠在座椅背上睡着了，史青云看着陈小英瘦瘦的脸，虽然头发一直都是盘着，但是她还是看见陈小英眼角隐约的皱纹，虽然很细小，史青云还是发现陈小英这几年以来，面容真的已经在开始衰老，虽然是比同龄人年轻许多，但是架不住创业之路实在熬人熬心，陈小英眼下的乌青，还有头发上的几根白发丝，史青云此刻感到很心疼陈小英，眼前的这个女人谁都爱，唯独不怎么会爱自己，车子已经开到陈小英家楼下，但是陈小英还没有醒，史青云轻轻熄火，就这么安静的等着陈小英睡觉。 第111章 危险靠近 陈小英在车上睡了一个多小时，还是被电话铃声吵醒，陈小英睡眼朦胧的拿出手机： “喂” “小姐，你还不回家吃饭呢” 陈小英坐起来，看见史青云一动未动，便笑着说： “莫姨，我在楼下呢，青云在守着我睡觉” “这孩子，怎么这么老实，还守着你睡觉，叫上来一起吃饭” “好” 陈小英挂断电话后，对史青云说： “莫姨说你太老实了，为表歉意，说是请你上楼去用晚膳” 正当说着话呢，邱丹敲响车窗玻璃，史青云说： “咦，邱丹姐，你干什么去” “我下来接你们两位啊，我妈说如果我不下来，你和小英还要拉扯半天，一会菜该凉了” “知我者，莫姨也” “走吧，快下车，免得莫姨等” 三人一同上楼，王晓还在屋内写作业，邱丹和王晓住一个房间，只是房间里原先的单人床，换成了可以活动的上下铺，这个床还是陈小英从深圳托肖英爱帮忙找的，王晓说说睡得很舒服，每次一上床就能马上睡着，邱丹对她说是小英阿姨特意定制的记忆睡眠床垫。 莫姨说： “快去洗手” “是，好，知道了” 三个人回答得都不一样，但是在莫姨这里，她们都是孩子，但是对于陈小英，莫姨对她更多成份是敬重， 陈小英很饿，才几口就吃完一碗饭，她正想盛饭时，王晓立马站起来，说： “小姨，我来” 陈小英很严肃地说： “不准这样，王晓，你没有低人一等，不需要看脸色行事，你好好读书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 王晓低着头说： “对不起，小姨，我知道了” 陈小英自己站起来盛饭，莫姨给她盛了一碗玉米蔬菜汤，史青云说： “对了，邱丹姐，山里学校那边你联系得怎么样？” “我正想说呢，下个星期我就要送东西过去” “下个星期？” 陈小英有些疑惑，因为下个星期范雨要来，她结婚结得仓促，离婚也离得仓促，邱丹说： “小英，你忙你的，我这回能自己干” 青云看着邱丹，说： “邱丹姐，路程远勒，下星期我要盯着发货，也走不开” “没事，我相信我自己能干好” 陈小英看邱丹很坚决，说： “那好，你自己注意安全” “本来我妈说跟我一起去，她年纪大了不想让她奔波，再一个，家里需要有人在” “嗯，莫姨哪里也不用去，照顾好王晓就行，对了，莫姨，下星期你的生日，让邱岩一家过来，我们去望江楼吃饭” 莫姨说： “谢谢小姐” 陈小英看着莫姨，很温柔地笑了笑，莫姨接着说： “对了，小姐，刘警官怎么把电话打家里来了” “可能是手机没电了” “你得空给他回一下电话” “嗯” 邱丹说： “小英，我想和你商量一个事，听听你的意见” “你说，邱丹姐” “你看看能不能我做一个直营店，全是做你的货” 陈小英抬起头，很认真的看向邱丹，她很惊讶邱丹的进步速度，原本陈小英就准备在布局直营店的计划，陈小英说： “可以啊，你怎么打算的？” “我是这样想的，如果做直营店，可以做几种，一是只做高端的款式，二是做性价比高的产品，还有一个，我觉得很关键，就是断码的，或者往年的旧款，可以专做一个清仓店” 最后一点，说到陈小英心坎上了，服装行业最头痛的就是尾货和断码货，陈小英一直都想处理这个问题，好多时候尾货都是跟随新款捆绑出去，虽说不挣钱，但是毕竟捆绑还是拉低了产品档次，邱丹这么一说还真是灵光。 邱丹刚说完，陈小英和史青云齐刷刷地看向她，邱丹说： “怎么了，是不是不可行，我就说嘛，我没做过这些，就是瞎想的” 史青云说： “不是，邱丹姐，你这真是不声不响的，原来脑子这么好用呢” 陈小英很高兴地说： “邱丹姐，你的想法太好了，我马上着手办这个事，以后公司的尾货清仓归你负责，我抽取20%，剩余的你自己自负盈亏” “啊” 邱丹很惊讶，陈小英接着说： “我们的尾货质量都很好，只是因为断码或者款式过时，但是选定铺面的位置很重要，就是要锁定好流动人群是哪些群体” 史青云说： “那以后公司就不用再接到投诉电话了，每次发新货都要送一些尾货出去，害得代理商总是以为我们尾货不好” “没办法，这个行业就是这样，你不给调换货，好多下面的经销商就不灵活，来回调换货呢，有些货就成为了死货，不铺开下面的客户，市场就不开” 陈小英刚说完，家里电话又响起来，陈小英亲自过去接起电话： “喂” 电话那头只是咳嗽了两声，便就挂断电话，陈小英以为听错了，接着问： “喂，请问哪位” 电话那头依然只是咳嗽了两声，陈小英意识到大事不妙，赶紧放下电话，莫姨看见她脸色变了，便问： “小姐，怎么了？” 史青云和邱丹看见陈小英僵住在原地，都纷纷站起来，看见陈小英神色凝重，问：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 陈小英眼珠子快速转动，说： “不好，刘仁成估计出事了，不好，莫姨，我们赶紧走” 几人很慌乱地穿好衣服，王晓拿上书包，就赶紧下了楼，陈小英将车开到二十多米外的一棵大树底下，莫姨很是担心，说：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史青云紧张得嗓子眼都要冒出来了，邱丹说： “都悄悄的，别出声” 陈小英死死地盯住家门口楼下的灯，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以后，有四五个男的身影悄悄上了楼道，家里的灯已经关了的，陈小英看见手电筒的光影，陈小英说： “都坐好了” 车子快速启动，急转弯出小区时候直接甩出了漂移，楼上屋里的人看见桌上的饭菜还热的，有一人拿出电话说： “屋里人刚走，确定那个女人就是住这” 第112章 坐立不安 只听见对方电话里说： “既然人不在，一把火把房子烧了” 一个火星子划向半空中，掉落在床单被褥上，陈小英的家被烧成灰烬，邻居报警时已晚，所幸是没有伤到上下的邻居。 陈小英的车直接开到了警察局，所有人心里都有些害怕，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车子停到警局以后，莫姨才说： “小姐，是不是刘仁成出事了？” “嗯，肯定跟他去执行的任务有关” “小姐，那我们这上警局来？” “刘仁成估计情况不乐观，打家里电话应该是被跟踪了，所以刚刚拿伙人才摸到家里来” 史青云说： “天啊，好吓人，我一看小英姐脸色都变了，就猜到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 邱丹问： “小英，我们到警局来是要报警吗？” “报警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需要赶紧给刘仁成单位汇报情况，刘仁成可能已经遭遇危险” 史青云惊讶地张开大嘴： “啊，小英姐，快，赶紧” 陈小英使劲按喇叭，还未等门卫出来登记，陈小英已经将车开到警察局大院，等到门卫追赶过来时，陈小英说： “同志，事不得已，我才冲进来，我是刘仁成的未婚妻，我现在和我家里人有危险” 门卫的工作人员意识到情况不好，立马拨打刘仁成办公室电话，不到一分钟，出来两个警察，这两位警察在陈小英送来披萨奶茶的时候，已经见过陈小英，此时见到陈小英有些慌乱，赶紧将她带到办公室坐下，倒上一杯热水以后，陈小英才缓过气来，将刚刚家里之事告知警察局。 刘仁成的领导已于昨日收到信息，刘仁成已被云南的毒贩团伙盯上，极有可能遭遇危险，但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如此之快摸到陈小英家中，如果不是陈小英反应迅速，想必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形。 陈小英让史青云带着莫姨几人先走，她让史青云带着莫姨她们住到白云那边，她自己则在警察局附近的酒店住下。 凌晨两点，刘仁成小组的同事给陈小英打了电话，说是他们小组人员已经赶赴云南，让她别太担心，但是陈小英心里有很不详的预感，眼下她最担心还有刘家的父母，但是她不能行动，于是打通了张力凡的电话。 “力凡哥，我有事请你帮忙” 张力凡一看桌上的闹钟，凌晨2点45分，张力凡意识到不对，立马从被窝里坐直身体，方成圆听见动静，也跟着起来，只见张力凡神色凝重，方成圆问： “怎么了？” “不好，小英来电话说刘警官在云南遭遇不测，目前具体情况还未得知，她自己住在警察局附近，让我现在去刘家父母那里看看，她担心刘家父母不安全” “那你快去，千万注意安全” “好，你别担心，明天早上你就起早一些送孩子” “嗯，路上小心，对了，小英安全的吧” “嗯，应该是没什么事”。 在张力凡火急火燎的赶到增城时，刘家父母住的地方已经有便衣警察，张力凡没有迎上前去，她才想到陈小英是关心则乱，警察肯定在收到消息时，已经布控刘家父母附近。 陈小英在房间来回地踱步，史青云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就在把莫姨和邱丹送到白云之后，又折返到酒店，只是史青云已回家中换了一整套黑色衣服，等到酒店时，按住陈小英房间门铃，陈小英从猫眼里看见门外一身黑衣人，后背突然冒起了冷汗，史青云轻轻敲门，见陈小英没动静，轻微地喊出： “小英姐，是我” 陈小英这才把门打开，说； “快进来，你怎么又回来了” “小英姐，我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 “我给力凡哥打了电话，他赶往增城去了，还没有消息” “小英姐，你别慌，警察肯定已经布控了的” “是，我也是力凡哥走了一会我才反应过来” “姐，从来没见你这么慌过，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是不是刘警官人？” “目前我不敢乱推测，我只希望他能活着” “天啊” 史青云心里突突地跳，她也实在害怕，毕竟她亲眼目睹凯文的离世，要是刘仁成也短命，陈小英的此生，怕是过也过不去了，况且，刘家二老已经年长，史青云越想越害怕，她能想到的，陈小英肯定已经事先想到了，那么，陈小英慌乱的神情就不难理解。 张力凡打通陈小英电话： “小英，这边已经保护的，你别太担心” “对了，你成圆姐早上过去酒店接你，别住在酒店” “不，力凡哥，我这几天就住这里酒店，我的家已经被烧了” “什么？就昨天晚上的事吗？” “嗯” “这么大的事你昨晚上怎么不说？” “来不及，我一直担心刘仁成父母” 张力凡越想越后怕，他给方成圆打完电话以后，直接将车开到酒店楼下，亲自去了房间接陈小英，史青云听到敲门声吓了一跳，轻轻走到门边，看向猫眼，说： “姐，是张老板” “好，快开门” 张力凡进来之后，将陈小英的包拿上，说： “你看你这眼圈都乌青，走，跟我回家” “力凡哥，我现在不安全，哪也不去” 张力凡提高了声线，大声坚定地说： “走，回家” 陈小英便跟在张力凡后面，直到上了车，陈小英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张力凡说： “青云，先去店里，你们把早餐吃了以后先睡一觉，中午时候我送你们去公司” 史青云说： “对了，小英姐，公司不会有事吧” “嗯，不会，昨天晚上我已经和警方确认过，对方只知道家里住址，那个房子只写了莫姨的名字” 谁曾想，当年莫姨替陈小英做主买这个房时，原本是落陈小英的名字，但是陈小英为了能让莫姨安心，就把房子名字改为莫姨，竟是一个名字，让陈小英的公司逃过一劫，对方摸到房主是山东人，只是莫姨在山东的房子早已空荡荡。 第113章 惊慌失措 方成圆看见陈小英的样子，多半是因为吓到了，张力凡为了安全，便将陈小英送回自己家中，“望江楼”今日是方成圆一人在忙，忙得脚底冒烟，时值星期五，晚上订餐的人格外多。 陈小英在张力凡家中洗完澡，便睡下了，史青云回了家，只是回到家中时，才想起昨天晚上没有给莫姨和邱丹续房，她们母女二人都没有带钱，王晓今天请假，并未去学校上学，史青云就又折回酒店付费，还拿了几千块给莫姨，这才回了家安心睡下。 所幸的是，陈小英的公司很安全，秦开月还不知道陈小英家中情况，只是见陈小英和史青云都未来公司，也打不通二人电话，秦开月以为她二人是喝多了，但是细细想来不对，陈小英和史青云都不是会喝酒误事的人，尤其陈小英，做公司这几年，从未出过错，于是便开车到陈小英家，只是待到楼下时，看见陈小英家已被红线围起来，秦开月心里预感不好，一直都在拨打陈小英的电话，直到史青云回复她的电话后，她才放了心。 次日上午，史青云早早便开车去接王晓补课，时值周末，王晓今天要补英语课，补课老师家的地址在学校附近的一条巷子里，史青云把车停好以后，便去买早餐，只是买完早餐回来，王晓已不在车里，史青云以为孩子是去了老师家，就自顾往老师家中地址走去，只是来到补课老师家中，便没有见到王晓，史青云意识到大事不好，打通陈小英电话： “小英姐，不好，王晓不见了” “什么，在哪里不见的？” “学校附近，就是她补课老师这里” “不好，我马上过来” 陈小英急匆匆地出了张力凡家中，开车直奔史青云所在之地，在来的路上，陈小英已经打电话给刘仁成的同事，已经有两位警察跟随而来，等到陈小英正停好车走向史青云时，手中电话响起： “陈小姐，你不用找了，你们要找的人在我手里” 陈小英已经料到，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会是绑架王晓，陈小英说： “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很简单，你是老板，我们只想要钱，刘仁成害我的生意损失了一千多万，这个单你来买” 陈小英家中被烧之时，对方已经调查过莫姨的背景，在青岛邱丹前夫王铁林口中得知，邱丹已经和陈小英生活在一起，对方即是拿准这一点，所以就是当晚没有抓到陈小英，也要抓住陈小英身边最亲近的人。 陈小英毫不犹疑，直接回答： “好，你们要多少，只要不伤害孩子” “1200万，要现金” “我一下拿不出这么多钱” 只听见王晓“啊”的一声，大声喊出： “小姨，救我，我害怕” 陈小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对方说： “我给你两天时间，钱拿不出，刘仁成和这小姑娘都活不成” 挂断电话后，陈小英毫不犹疑的将此事告知警察，对方是两伙人，刘仁成追踪的是从广州潜逃至云南的毒贩，是一个小头头，刘仁成是被对方反扑回来被抓的，事发之时他正给陈小英家中打电话，只是对方并不想要他的命，一是要钱，二是为了示威，告知刘仁成小组，他们是抓不得的人，事实上，法律国土之上，天网恢恢，都只是早晚得事。 陈小英没有去公司，对方还未得知陈小英真实的样貌，所以暂时她还安全，她打电话给史青云。 “青云，你马上核实下公司左右账目” “怎么了，陈总 “没事，需要用钱” 陈小英立马挂断电话，史青云立马拨回电话之时，陈小英直接挂断，史青云云里雾里，但是既然陈小英刚打完电话，又马上不接，那估计是不方便接听电话，史青云立马想起了一个人，扑天一，她立马打通扑天一电话。 “朴天一，出事了” 朴天一立马从被窝出来，坐直身体，说： “你慢慢说” “你同学，刘警官估计是出事了” “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我可以明确的是，这个事情已经连累到陈总” “你别着急，再说仔细一点” “刚刚陈总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问公司有多少钱，要用钱，然后我再打电话回去，就没有人接了” 朴天一的警察直觉，陈小英是被对方查到身份了，既然对方要钱，那刘仁成所处理的案子肯定是和毒贩有关，并且已经暴露陈小英，朴天一说： “青云，你先别急，我估计你们陈总电话是被监听了” “啊，这么恐怖，怎么办啊？我们还有一个孩子不见了” 朴天一直接肯定地说： “孩子肯定是被对方抓了，陈总信息暴露，你别回电话，她再次和你打电话时候，说什么你照做，你们陈总那么聪明，没有那么容易被对方牵制” “好，我明白了” 史青云挂断电话以后，后背惊出一身冷汗，朴天一犹豫了一下之后，给陈小英打电话，他想要知道真实情况，电话拨通： “喂，陈总啊，我，老朴” 陈小英快速反应，谁是老朴，她认识的一堆人里面没有姓朴的啊，正想问的时候，想到上海的朴警官，陈小英眼珠子转动，立马说： “啊，朴总，订货会的事你容我晚点” “你们怎么一直拖着不发货啊” “公司账目上没多少钱，您别急啊，我一定会发货的” “什么时间能发嘛，陈总，你这干拖着也不行啊” “就这两三天，我会抓紧出货” “你这边出货了，我再补尾款了” “好好，朴总，还是老规矩” 所谓的老规矩，是让朴天一找史青云，告诉她自己注意安全，不要被扯进来，朴天一已经确定陈小英被威胁，朴天一打通瑞丽那边同学的电话，细细打听，确定是刘仁成出事了，史青云再次接到朴天一电话时，才知晓怎么做最合理，朴天一说： “青云，你们陈总已经被对方盯上” 第114章 青云求救 “啊，我说怎么说话感觉不太对” “她是在保护你，不想让你受牵扯，估计眼下电话已经被监听，你这样，你想办法送新手机和电话可给到陈小英” “好，然后呢” “你听她怎么安排你，陈小英很聪明，你不用过分担心” “怎么可能不担心，有一个孩子在对方手上” “我已经向我云南的同学打听了，这个团伙最看重钱，估计找到陈小英，确实是要钱，但是刘仁成估计情况也不太好” 史青云张大嘴，直接问： “刘警官，是死了吗？” “应该没有，如果是死了的话，他们就不会找到陈小英，找到金主，都是要钱” “好，明白了，我马上想办法送手机和卡给陈总” “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谢谢啊” “谢什么，你这都多久没和我联系了” “你也不需要我联系啊，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不是一直都在和我爸联系吗” “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我先不和你说这些了” “好，一定注意安全” 史青云想来想去，不知道怎么送东西给陈小英，后面还是灵机一动，给刘仁成同事打了电话，刘仁成的女同事通过陈小英的车子定位，将新手机和电话卡放到了陈小英的车轱辘中，史青云打电话给陈小英： “陈总，公司账目上没多少钱，上个星期你换车胎的钱都还没有补上，行政说你支出了几千元，让我提醒你把钱补上” “我这老板真窝囊，一点钱还要被追着要，好，我知道了” 陈小英四下环看周围，确定没有人在观察她，才走进车子前右边，轮钟轴里塞了一个小小的黑袋子，陈小英快速取下上车，她没有在车里打电话，也没有回到张力凡家中，还是去了警察局附近那个酒店，刚进到房间，陈小英先搜了四下环境，确定没有隐形监控，这才坐下，拿出一支烟点上，打通史青云电话： “青云，是我” “是，小英姐，是否已经安全” “安全” “小英姐，你怎么就知道我能搞明白” “你肯定会找朴天一，不说这个了，你过去看看莫姨和邱丹姐，送点钱过去” “钱我已经送了的，够她们花好多天的，王晓怎么办？” “你先联系开月，接下来几天时间里，让她处理公司所有事务，不要和我联系，越少人和我联系越安全” “陈总，真的要给对方那么多钱吗？” “不好说，我在明，对方在暗，具体什么情况我还不清楚，但是我已经听到王晓从电话里传出的声音” “姐，会不会不好啊” “我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两人所担心的是王晓会被强奸，一个正值花季少女的姑娘，要是一下被摧毁了，陈小英百死莫赎，陈小英思来想去，还是打通了莫姨所在酒店，将该时间给莫姨和邱丹说了，邱丹听说以后，差点晕厥，莫姨说： “小姐，眼下要怎么办？” “对方要钱，1200万” “什么？我们哪有那么多钱” “莫姨，你和邱丹姐先别太急，我还在等消息，刘仁成小组已经赶赴云南那边，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就会有消息” “小姐，刘仁成是不是遭遇不测了？” “应该没有” “那就好，王晓呢” 陈小英不敢回答，因为她也很害怕，莫姨听到陈小英没有说话，就大概知道情况的严重性，但是莫姨还是挺住了身子说： “小姐，你自己注意安全” 莫姨挂断电话后，强忍住心里的担忧，硬着头皮给邱丹说： “丹啊， 没事啊，小姐能处理好” “妈，。对方是毒贩啊，什么事做不出来” 莫姨抱着邱丹连连说： “没事没事啊” 莫姨惊慌得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谁能想到，毒贩真正要侵害一个人，不是强奸，而是让她染上毒瘾，毒瘾才是真正的杀人。 此时的陈小英突然想到安生，也即是方成圆的前夫，她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她和史青云担心的并不是重点，陈小英越想越怕，她手略微发抖地从包里拿出烟点上，电话正好响起： “陈小姐，你在哪里” 是刘仁成同事打来的电话，陈小英用力咳嗽了两声，说： “有些感冒了，在做雾化” “你一会来结下账，你们上个星期吃饭的钱还没有给” “好，一会我送过去” 陈小英到了警局以后，刘仁成已经被带了回来，他们是在瑞丽边上的一条沟里找到他的，全身已经被打得是血，刘仁成小组的同事全部留在了瑞丽，他的领导说不亲自抓到对方算他无能，刘仁成已经送去医院，陈小英将原先的手机放在了警局，换上了一个女警察的便装，由那个女警察开着自己的车，将陈小英送去医院，等来到医院时，陈小英看到刘仁成遍体鳞伤，一时之间，眼泪禁不住划落，刘仁成强忍住疼痛，伸出手来想拉住陈小英，陈小英直接扑在他怀里哭了起来，刘仁成说： “真好，原本以为你不喜欢我”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 “真好，你能扑在我怀里，是我梦寐以求的事”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用担心，全是皮外伤，肋骨断了几根而已” “还几根而已，你是铁打的吗，不疼” “比起你让我心疼，这点疼不算什么” 陈小英哇哇大哭，刘仁成虽然很疼，但心里却很高兴，只是眼下还有更急切的事情需要他们共同去面对，那就是解决王晓，刘仁成的同事说： “陈小姐，恐怕要麻烦你带上钱去接人” “我一时之间真拿不出那么多钱” “你放心，我们已经全部准备好了的” 陈小英这才认真看了眼前的女警察，原本她一直都担惊受怕，就像自己一个在面对，而忽略了人民警察，这两天时间里，警察根据对方的电话定位，已经锁定对方的具体位置，并且也确保王晓安全，对方躲在天河一个很深的巷子路里，警方已经在那里布控，那是一个废弃的老屋，四面已经没有人居住。 第115章 受重伤 陈小英听到这个消息以后，马上说： “不好，我得赶紧回去拿上电话” “好，我们先走，刘警官这里会有人照顾” 刘仁成不舍得放开陈小英的手，陈小英说： “你放心，我会注意安全” “嗯” “你多睡会” 陈小英和那名女警察走出医院，急匆匆赶回警局，等拿到电话后，的确显示有未接，陈小英拨通对方电话，但是没有人接，只是大约过了五分钟，电话响起，是另外一个不同的号码，对方说： “陈小姐，钱准备好了吗” “大哥，我的确拿不出那么多钱，我今天一天都在核算我的账目，我只能拿出一千万，余下的我后面再补，行不行” “陈小姐，你是在耍诈，我看见你进了警察局” 陈小英知道，她原来一直都在被监控，她说： “我想你们也知道，你们伤害的是我男朋友，我去警察局拿他的东西，也无可厚非” “陈小姐，你要是耍诈报警，这小姑娘就不会有个好” “大哥，我不敢，只要我的孩子好好的，你们说怎么样，我都同意” 只听见王晓说： “求求你们别伤害我，我小姨肯定会拿上钱来的，她胆子很小，不敢报警的” 对方停顿了一下，然后说： “好，今天晚上12点，你把钱送过来，我的人会一直跟着你，你要是带着警察过来，这孩子就死定了” “大哥，我不敢，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地址我马上发给你” “好好” 陈小英听到王晓还能那样机灵的说话，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警方已经布控好现场，陈小英先将王晓信息告知莫姨和邱丹，只是她没告诉她们的是，今天晚上她要一个人前去迎战。 时间来到晚上，已经是11点54分，陈小英只身一人走到对方所发的地址，对方有十来个人，全部都围着面，只见其中一个上前说： “你就是陈小姐” “是，我是陈小英，老大，钱我带来了” 此人示意让人上前验钱，然后说： “没想到，警察也能找这么个金主” “大哥见笑了，我就一个做小生意买卖的” “小生意买卖的人能拿出这么多钱” “我这没办法，拿不出我怕你们害了我孩子” 王晓被饿得灰头土脸，看见陈小英，然后她直摇头，因为在陈小英来之前，王晓听见几人的对话，几人说： “我们去监视的人，说那个小姐很漂亮，要不要玩一玩” “拿钱就好了，不要生事，拿上钱我们赶紧走” “老大，那个女的真的很有风韵，玩起来估计很爽” 几人的对话被王晓听在心里，她实在害怕极了，她已经是个半大姑娘，是能听得懂这几句话的，陈小英从她一直摇头的情形看，估计情况有变，便说： “大哥，剩下的钱我过两日补上，我刚去医院交了一笔钱，我要做手术，实在是凑不完了” 对方起坏心思的那人立马说： “你好好的，忽悠谁啊，做什么手术” “大哥，我有肝病，还会传染，另外” “另外什么” “另外，那个不太好说” “什么啊，你别说半句话，臭娘们，是想诓骗我们” “不是，大哥，我有好几个男人，你们打的警官只是其中一个，我就是看上他高大体能好，我还有另外两个男人，我被其中一个传染了，说是性病，具体是什么还没有结果，过两天医院就会通知我” “你不会说你有艾滋病吧” “不知道啊” 对方老大瞪眼瞧了瞧，说： “干正事” 等把钱点完以后，原本这一伙人准备撤走，哪知起了色心的那个，一把抓住陈小英说： “老子才不信你，先玩了再说” 陈小英使劲挣脱，已经被拖至一个废弃沙发边，此时，布控的警察从四面冲了进来，谁曾想，对方手里有枪，王晓吓坏了，只是好在对方手里只有两把枪，陈小英听到枪响以后，立马扑到王晓身上趴下，举枪的两人现场就被制服，其余的跑的跑，跑得最快的是要侵犯陈小英的那个，刘仁成完全不放心陈小英，一路跟着过来，只见该犯罪分子跑过巷子，正被刘仁成的车堵上，刘仁成料定这是那伙人的其中之一，便下车追赶，只是他受伤严重，跑得并不快，哪知前面那个罪犯跑滑了一跤，刘仁成生扑上去，对方是倒在一个废弃的垃圾站旁边，顺手摸到手边有一个铁块，直接杀向刘仁成，刘仁成闪躲，对方接着坎向刘仁成，刘仁成死抓他不放，眼看后面的警察就要追上来，对方一个急眼直接将大铁片插入到刘仁成的手臂，刘仁成死死抓住他，对方不停地踢铁片的地方，刘仁成疼得血一直流，等到后面警察追上以后，刘仁成强行站起来，说： “陈小英怎么样？” 他的同事王华说： “没事，你都这样了，赶紧去医院” 刘仁成强忍着疼痛单手开车到了医院，陈小英完全还不知道刘仁成会跟来，等到陈小英和王晓安全以后，王华才说： “陈小姐，刘仁成受了重伤” “什么？他不是在医院的吗？” “他不放心你，悄悄跟过来，我们小组谁都不知道” “现在人在哪里” “去了医院” 陈小英急得赶紧带上王晓，快速发动车，疾驰飞奔医院，只是来到医院后，刘仁成还在强求，他流血过多，勉强到达医院后，晕死在大厅，直到现在都还在强求，陈小英焦急得不断看向手术室的灯，史青云打来电话，还没等她说话，陈小英说： “青云，仁成受重伤了” “啊，姐，你先别哭，我马上过来” 史青云赶紧去到白云，接上莫姨和邱丹以后，急匆匆地赶往医院，来到医院时，手术室的灯正好熄灭，出来的医生说： “家属是哪位？” 陈小英擦擦眼泪，说： “是我” “手术做完了，他受伤严重，左手是保不住了” 陈小英咽下喉咙，说： “人呢” “人已经抢救过来，没有大事” 第116章 无法接受的事 陈小英说：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人没事” 莫姨和邱丹正好在后面听见，史青云皱了眉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莫姨喊住陈小英： “小姐” 陈小英抱住莫姨，眼泪止不住的流，王晓冲上去抱住邱丹，说： “妈，小姨差点受伤” “别说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们只是没有给我东西吃” 陈小英听见王晓说话的声音，这才说： “对了，邱丹姐，你带王晓做一个全身检查” “小英啊” 邱丹真是心疼死陈小英，这眼前这么大的难题，她都还要顾上孩子，邱丹放开王晓，一把抱住陈小英，说： “谢谢了，妹子” “不，原是我连累你们” 莫姨说： “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说这些，什么谢不谢的，从今往后都不要说” “好” 陈小英，莫姨，邱丹三人抱在一起，眼泪都哗哗的流。 史青云说： “陈总，你要不是先回去休息，这里我守着” “不，青云，这几天你也累了，你回去吧，我要在这里守着他”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刘仁成被推出手术室，人还处在昏迷，陈小英看着他，眼里说不出的心疼，莫姨扶着陈小英，大家顺着医生推着刘仁成进了病房，刘家父母后脚就赶到病房，刘仁成的母亲哭得泣不成声，看着刘仁成断掉的胳膊，一个做母亲的，又怎会不难受呢，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情愿自己受伤，也不想孩子受伤。 陈小英就这样一直坐在床边，她看着刘仁成，眼前的男人她从未认真端详过，在此之前，是她一直忌讳着自己不能生育，所以不接受刘仁成，可是此时此刻，她竟是喜欢这个受重伤成了残疾的男人，人的情感真是好复杂也好微妙，刘母原先是反对二人在一起的，看着陈小英这样守护自己的儿子，刘家父母的心里想，没有孩子就没有孩子吧，只要他们能相伴到老。 刘仁成渐渐睁开眼睛，陈小英趴在他手上睡着了，刘仁成看见父母都在这，二老靠在椅子上，刘妈妈感觉到儿子醒来，立马起身，喊到： “医生，医生，我儿子醒了” 刘妈妈出了病房叫喊医生，陈小英被叫醒，看着刘仁成，刘仁成说： “从来没有见你这样看我，你的眼睛好美，好温柔”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刘仁成看向父亲，说： “爸，对不起，让您和妈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毕业就选了这个职业，这么多年我和你妈都是提心吊胆，但是这世间之事，总有一些事需要特点的人去干，你别有心里负担” “谢谢爸” 刘仁成还不知道自己左手没有了，麻药已经全部退去，他似乎有些疼痛，对着陈小英说： “刚刚还说不疼，现在看见你，我能不能撒娇说疼” 陈小英眼泪哗啦一下，刘仁成说： “我不疼，你别哭，你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管床医生正走进来，检查完刘仁成后，说： “手臂缝针的地方会疼好多天，你自己要小心保养” 刘仁成摸摸自己的左手，天啊，晴天霹雳，刘仁成皱紧眉头，说： “医生，我的手呢？” “你来的时候已经流血过重，那个铁皮伤得太深，不强行切掉，可能会危及全身” “什么，我的手” 刘仁成要用力的挣扎起来，但是全身都没有力气，陈小英说： “没有手也没有关系，只要你活着” 刘仁成突然放开陈小英的手，看着父母，说： “你们都出去，都出去” 陈小英不肯出病房，刘仁成接着喊： “请你出去，请你出去，求求你” 几乎是用尽哀求的语气，陈小英回头看着他，慢慢走出病房，刘仁成看着陈小英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心里想的是： “原本就是我配不上她”。 要不说这世间竟是专挑麻绳细处断，陈小英出了病房以后，并没有听到刘仁成叫喊，她透过房门的小玻璃，看见刘仁成眼光呆滞，就那么一直呆呆地看着窗外，陈小英真希望他喊出来，一个男人若是还能叫唤，就证明还心存希望，若是沉默不言，便是承认自己最大的失败。 刘仁成让妈妈留在病房陪着他，陈小英执意要留下，但是他不肯，无论如何都要陈小英离开，史青云开车将陈小英几人送回家，刚出医院，邱丹说： “不对啊，我们怎么还能回家，房子都已经被烧完了” 陈小英这才抬起头，看着车子前面的路，她感觉这条路好远好远，远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走完，陈小英说： “青云，把我们送到附近酒店，你明天就回公司正常工作，这几天没去公司，你要处理的事会很多” “好，陈总” 史青云不敢问，谁都不敢问，车上一片死寂，到达酒店后，邱丹和王晓住在一个房间，莫姨不放心陈小英，便和她住一个房间，陈小英刚进到房间坐下，便对着莫姨说： “莫姨，我好累” “小姐，先睡吧” 莫姨将床铺好，陈小英直接就睡下了，莫姨将她安顿好以后，敲了邱丹的房门： “丹，你听着点，我现在去望江楼做几道菜拿回来” “妈，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不，你看着王晓” 莫姨走在酒店的走廊上，邱丹第一次这样看着母亲的背影，她才看到，原来妈妈真的老了，肩膀和背都已经不直了，邱丹鼻子酸酸的，她在心里感激陈小英，若不是这些年妈妈一直跟着陈小英，日子未必能过得这么好，自己能力有限却还要拖累母亲，邱丹暗暗发誓，从今往后，自己要像一个真正的人活着。 莫姨正走到“望江楼”，张力凡的生意一直都很好，张两年他挣了不少钱，但是餐饮毕竟都是辛苦钱，所以张力凡并不是大手大脚之人，也许也跟自己的苦出身有关，很小的时候便走入社会，这人世的世态炎凉，他早早的就已领教。 第117章 做不完的选择题 方成圆看见莫姨，便赶紧迎上去，说： “莫姨，您怎么来了？小英怎么样？” “方老板，我来借用您家厨房做几道小菜” “让厨房做嘛，免得您麻烦” “没事，只要您和张老板不嫌麻烦就好，小姐喜欢吃我做的菜” “小英人呢？” “在酒店，刚睡下，我就赶紧出来弄几个小菜” 张力凡正好从二楼下来，看见莫姨后，赶紧问： “莫姨，陈小英怎么样？” “张老板，我们小姐” 莫姨吞咽，方成圆说： “莫姨，您先坐，等厨房忙完这一阵，您再进去” 方成圆是看莫姨说不出话来，料定陈小英是遇到大困难了，方成圆对着张力凡说： “老公，你去泡杯菊花茶给莫姨，你看她嘴角都起皮了” “谢谢方老板，小姐这回不知道要怎么办” 张力凡说： “莫姨，你慢慢说，陈小英是摊上什么事了？不是家里房子被烧吗，再买一个就是了” 张力凡知道陈小英能挣钱，再买一套房子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看莫姨的神情，想来估计和钱上面是没什么关系的事，方成圆说： “你先去泡茶过来，莫姨，您先歇会” 等到莫姨缓缓喝下两口菊花茶后，说： “刘警官一只手没了” “什么？” 张力凡夫妇俩人同时发出惊讶，接着莫姨又说： “是为了救小姐没的，小姐想在医院守着她，他将小姐赶了出来” 完了，方成圆看着张力凡，两人四目相对，心里想的都是一个意思：陈小英的这道题，实在是太难了。 莫姨将小菜拿回酒店以后，陈小英还没有醒，莫姨叫醒她，也去隔壁叫了邱丹和王晓，陈小英起来洗了个脸，最后迅速端起一碗饭，她好饿，莫姨说： “小姐，你慢点吃” “莫姨，你是不是去望江楼炒菜去了” “还真是瞒不住你的金口” 莫姨看见陈小英能有力气吃饭，她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陈小英接着说： “就是喜欢吃您做的菜” 王晓说： “是，外婆做的菜真是比妈妈好吃太多了” “都怪外婆，小时候没教你妈妈学这些” “妈，你说这个干嘛，主要还是因为我没本事” “邱丹姐，别这么说，人都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往前看” “小姐，那你呢” “我要和刘仁成结婚” 陈小英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疑。 邱丹说： “小英，你是同情他，还是觉得自己欠他” “都有，他若是不受伤，我并不知道自己喜欢这个男人” 王晓说： “小姨，喜欢和爱是一个意思吗？我看电视上演的，好多结婚的都说我爱你，而不是我喜欢你” 王晓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硬生生地问住了陈小英，真是旁观者清啊，有时候困顿在其中的人，并不是不懂，而是不愿意懂不想懂。陈小英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 “莫姨，我应该和他结婚” “小姐，我” 莫姨也不知道该怎样说，结吧，觉得委屈陈小英，不结吧，觉得对不住刘仁成，怎么选都是错，邱丹说： “小英，这个事能不能缓缓” “快吃饭吧，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我没事” 陈小英这么多年以来，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好好睡上几觉，就像是回了血来了能量一样，再一个，她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 王晓吃着吃着便说： “米露没住家里” “是，要不会吓到这孩子的，本来胆子就小” “对了，莫姨，晓晓明天正常上学，邱丹姐，我们三个去看房，赶紧把房子买了” 陈小英接着说： “莫姨，手上还有多少钱？” “小姐，你账户里还有三百多万” “好，勉强够，明天顺便看看，给邱丹姐买个车，你们在家用起来方便，她以后工作也要用” “不用，小英，我不用车” “没关系，就当我借给你，以后你挣钱了慢慢还” 次日下午，陈小英和莫姨就将房子订了下来，虽是一个二手房，但是房东家中有事，急需要现金，房子便宜了好几十万，不然陈小英还遇不到这么好的事，邱丹买了一台20来万的小汽车，她们几人连续在酒店住了一个多星期，直到房子过户手续办完，陈小英这几日都有去医院，但是刘仁成都不让她进病房，这并不会让陈小英改变她的决定。 陈小英搬了新家，放了大鞭炮，这一个多星期以来，大家都累坏了，陈小英去了国际学校将陈米露接回来，陈米露还很好奇地问： “妈妈，我们怎么换房子了” “妈妈觉得从前那个房子小了一点，以后米露也有自己房间了啊” “不，我要和妈妈一起睡” 陈小英亲亲她的小脸蛋，陈米露去了国际学校的幼儿园，吃住都在里面，一个月回来四次，陈米露的适应能力非常强，学校的环境也很好，陈小英要把陈米露全方位培养，她希望这个孩子从今往后的命运发生改变。一家人欢欢喜喜的坐在一起吃饭，陈小英正举着小酒杯，想敬莫姨一杯，此时沙发上的手机响起，是史青云。 “小英姐，刘警官父亲没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两个小时以前的事，是朴天一打电话给我的，不然我也不知道，刘仁成的同事将此事告知的朴天一” 陈小英放下碗筷，邱丹问： “怎么了？” “刘仁成的父亲没了” “哎呀，那我们得赶紧过去看看” 邱丹对着王晓说： “晓晓，你带好妹妹，我们去增城一趟” “妈，我会的，你们放心，路上注意安全” 陈小英下楼开车，邱丹说： “小英，我开吧，你休息” 邱丹自从买车以后，但凡陈小英外出，她都会送，她怕陈小英累，有时候陈小英工作上会喝一点酒，也是她接送。 几人急匆匆的赶往增城，刘仁成已于两天前出院，他的父亲是突发心脏病，陈小英赶到之时，刘仁成跪在刘父灵前，才两日不见，刘仁成的胡渣像刺一样冲出，陈小英走上前抱住他，只是，他把陈小英推开了，还很客气地说： “你来了” 第118章 冷冰冰的距离 陈小英被刘仁成这么一推，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莫姨看不下去，走上前去拉刘仁成，说： “刘警官，你起来歇会吧，请你别这样对待小姐” 刘仁成头也不抬地说： “谢谢你们能来，陈小英，我们结束吧，原本也从来都没有开始过” 陈小英说： “你能先起来吗，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你不就是没了一只手吗，我不在意” 刘仁成突然抬起头，大声说： “我在意” 虽说在此次案件中，刘仁成立了功，可是对于他往后的人生来讲，他也只能就任文职，他是一个不服输的人，又怎么接受如此，况且从一开始认识陈小英，他心里的差距一直都有，可是陈小英真的不在乎刘仁成没了一只手，她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一个男人会为了她卖命，这种情感，大部分爱情里是没有的，毕竟爱情也是建立在人性人心之上，刘仁成能这样豁得出去，除了职业关系，更多的是心性的纯良，所以，陈小英并不在意，多年的风风雨雨，陈小英早已看明白什么是人。 陈小英说： “刘仁成，我们去领结婚证” 刘仁成有些惊讶，说： “你不用同情我” 史青云走上前去，扶刘仁成起来时，说： “哥，你先起来，朴天一明天就到” 刘仁成看看史青云，史青云说话的语气很温柔，刘仁成被她拉起来以后，说： “谢谢，青云，谢谢你们能来” 陈小英刚想说话，刘仁成走到家中房间，刘母走出来，才几日不见，刘家妈妈显得非常苍老，刘家妈妈说： “几位快请坐，一会就吃饭了，你们多坐会” 莫姨说： “大姐姐，节哀，你自己要保重身体” 刘家妈妈掩面哭泣，人总是要来一回也要去一回，只是很多世间之人并不知道，大家来的目的都只是体验而已，两手空空的来，也两手空空的去，只是刘家目前的遭遇的确是雪上加霜，想来往后很长一段时间，会度日如年，毕竟，生命的消失，终归是亲人永远不能再见，无论活着的人想得怎么清明，消失，总归都是悲凉的。 莫姨看着帮忙的人手不够，就示意邱丹，母女二人麻利的在现场就干起了活，刘仁成没有再理会陈小英，史青云一直陪着她，她知道此刻陈小英心中的难，但是自己也无能为力，每个人的苦都只能自持。邱丹不小心烫到手，大喊出一声，陈小英赶紧跑过去，刘仁成听见叫声也跟上去，手被烫出了一个大水泡，刘仁成感到很愧疚，连连说： “邱丹姐，你们赶紧走吧，去医院看看，不要感染” 邱丹说： “刘仁成，你又是在赶我们吗，陈小英是做错了什么？” “她没错，你们快走吧” 陈小英很委屈的站在旁边，莫姨拉下脸，很认真地问： “刘仁成，我现在诚恳地问你，是不是真的要我们走？” 刘仁成冷冷地说： “是” 莫姨二话不说，解下自己的围裙，拉上邱丹和陈小英就走，史青云喊： “莫姨，莫姨” 青云还在不远处的几桌客人那里帮忙倒茶，莫姨回头说： “青云，我们走，谁爱干谁干，不伺候了” 史青云搞不清楚什么状况，但是看见三人甩着手就走了，也跟着跑出去，史青云喊住陈小英： “小英姐，是不是可以先冷静一下，刘警官肯定现在是在气头上” 邱丹问： “他气什么，小英做错什么” “哎呀，姐，你们都是过来人，怎么会这么糊涂，刘警官肯定是气现在配不上小英姐啊” 莫姨说： “配不上就不配吧，我一点都不想看小姐委屈的样子” 陈小英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莫姨说： “把眼泪擦掉，小姐，眼下我们在这，他怎么样都是不舒服的，还不如我们先回去，等缓缓这段时间再看” 陈小英点点头，说： “好，莫姨，我们走” 邱丹开着车，陈小英没有睡着，平常的时候，史青云只要开车，陈小英都会睡着，她的工作压力很大，手底下要养那么多人，但是她很少说累，她认为这是她的责任，邱丹说： “小英，眼睛眯着休息会” “没关系的，邱丹姐，我没事” “小英姐，你就别逞强了，我看着都难受” 史青云嘟着嘴，莫姨拉着陈小英的手坐在后排，莫姨说： “小姐，一会我们到家，我给你煮点水饺，喝后热汤，然后你好好睡觉，明天该去工作了” 是啊，陈小英是该工作了，前前后后耽误了好多天，陈小英立马坐直身体，说： “好，莫姨，我想吃韭菜馅的” 大家听到陈小英想吃东西，就都松了一口气，回到家后的陈小英的确是吃过饺子以后，就去睡觉了。 客厅里，莫姨和邱丹说着话，史青云说： “莫姨，那我回去了” “嗯，回去时候小心点，对了，从今天起，谁也不准提刘仁成” “啊？我们都不提，是不是有点心狠了” “不，我了解小姐，谁也不要提，让她自己琢磨吧” “好吧，那我回去了，莫姨，你和丹姐也早点休息”。 史青云下楼开上自己的车，正好朴天一打来电话。 “情况怎么样？” 青云没好气地说： “不怎么样” “青云，你怎么了，不高兴吗？” “朴天一，你同学算怎么回事，我们去了他老家，他死活不理小英姐，还把我们赶走” “哎，我就知道会这样，刘仁成是一个很骄傲的人” “真的，我一看他赶小英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的小姐啊，你别生气，刘仁成从在警校时候就很拔尖要强，参加工作以后更是，我猜，他可能是想放弃了吧，原本他从一开始就对陈小英不自信” “这么拔尖要强的人，怎么能不自信” “谁让你们陈总那么优秀呢，人漂亮，气质又好，又还有事业” “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女人不该有事业啊，真是老土” “我错了，是，人就得有个事干” 第119章 昨日已逝 “其实我也不是冲你发火，我真的是为小英姐生气，你都没看见，他把小英姐手甩开的时候，那叫一个决绝，还那么多人在” “那，那我估计刘仁成是真的要放弃了” “真的吗？” 史青云小心翼翼地问。 “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是” 史青云心想，这可怎么弄才好，选不选都是个错，正想得出神，电话响起，给她吓一跳，拿起电话，是秦开月。 “青云，陈总明天能来公司吗？打她电话关机了” “嗯，陈总明天就过去” “那好，明天见面再说” “好” 陈小英虽然感情不顺，但是展示会的后续订单越来越多，秦开月简直忙得起飞，她和史青云不在的这几天，严雪梨都被秦开月叫来公司帮忙。 次日上午，陈小英五点就起来了，先是下楼跑了三公里，之后上楼洗澡换衣服，莫姨已经把她爱吃的油条和小包子做好，还煮了皮蛋瘦肉粥，陈小英吃完以后，先是把王晓松去学校，之后又送陈米露，邱丹这几日也很累，她想让邱丹多睡会，出门之前，莫姨还嘱咐她好好吃饭。 陈小英来到公司，刚出电梯门，前台睁大眼睛，说： “陈总，几天没见您了，您又瘦了” 陈小英这么几年的体重一直在九十斤上下，最胖的时候也没有超过95斤，头几天的急火攻心，加之她没有吃饭，人一下子又瘦了，陈小英说： “没关系，这几天我努力多吃一点” 秦开月听到陈小英的声音，赶紧从办公室出来，上前递给陈小英热咖啡，说： “陈总，我相信您需要来一杯热热的拿铁，今天就别喝美式了，太苦” 陈小英笑笑，说： “好，今天就听你的” 紧接着，秦开月拿出这几天的订单，走进陈小英办公室，见陈小英气色不好，秦开月说： “陈总，别管是什么事，别总放在心里，总放心里就是和自己过不去，干嘛非要较那个劲” “好，今天都听你的” “哎哟，陈总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既然如此，陈总，那你看看我的工资是不是要涨了” 陈小英一看桌上的订单，露出笑容，说： “哇，开月，请你来公司真是太多了” “老总，我说的吧，是不是工资得涨” “是是，理所应当，今天就任性一把，我马上给你发” “不不，陈总，我开玩笑的” “没关系，我自己发给你，不是公司的钱，谢谢你这几天把公司打理得很好，严雪梨真是有眼光” “要我说，最有眼光的还是您” 俩人相视对笑，陈小英喜欢秦开月的执行力，秦开月欣赏陈小英的魄力和决断力，两人正笑着，史青云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朴天一。 “陈总，好久不见” “朴警官来了” 朴天一试探性地问陈小英： “陈总，我一会去刘仁成家，您要一起吗？” 陈小英很干脆地回答： “不，不去，今天手上的工作很多，也不便送你” 史青云很惊讶陈小英的回答，昨天陈小英的神色已经全无，除了现在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以外，朴天一似乎已经预料到，所以并未显得惊讶，朴天一说： “那好，那我能向您借青云一天吗？” “合情合理” 史青云马上说： “陈总，昨天晚上联系的陈姐和张姐，从昆明过来，我中午还要去接人啊” “不用，朴警官难得来，你陪着他就好，让周源去接” 周源是市场二部的头头，史青云感到心里不安，才一夜的时间，陈小英似乎已经忘记昨日之事，这让史青云有些不明白，史青云接着说： “陈总，朴天一可以自己去的” 陈小英很平静地说： “不合规矩” “那告辞” 朴天一走出公司，史青云说： “你下楼等我一会，我回办公室拿东西” 史青云又倒回陈小英办公室，说： “陈总，你别这样，我怕你憋出病来” “不会，工作就好” 史青云差点哭出来，但是碍于秦开月还在，只得说： “那好，那我就带朴天一过去” 说起秦开月，最大的优点就是当问则问，不该问的一概不参与，她虽然进公司晚，但是在上一家公司的历练，她是知道什么叫喜怒无形于色的，所以向陈小英汇报完工作上的事以后，便出了办公室。 中午时分，邱丹来到公司，给陈小英送了便当，是莫姨做好让送过来的，莫姨知道她肯定不会好好吃饭，邱丹说： “我看着你吃完，对了，小英，山区学校那边下个月我还要去一回” “嗯，你自己看着处理就行” “还有，上回我说的关于做直营店的事” 陈小英正打印着文件，只见几张a4纸从打印机出来，陈小英拿出来订好，递给邱丹： “你看看，这是初级计划书，你可以根据这个计划书，再加入你的想法” 邱丹很惊讶，问： “你什么时候做出来的” “昨天晚上” 邱丹小声地嘟哝： “还真是工作狂” “邱丹姐，你说什么？” “我说，看你能吃下东西就好” 邱丹拿上计划书和便当盒，就回了家，回到家中之后，邱丹直接对莫姨描述了情况。 莫姨说： “当时凯文走了以后，她就这样，人后来瘦得不行” “小英这么干也不是个事啊，憋在心里多难受” “难受也没办法，终将是她自己要面对的事” 是啊，就算咆哮或者哭泣，又会有什么用呢，每个人一生的路途，快乐的时候可以有人分享，但是往往最苦的时候，只有自己吞下，只是现下的陈小英已经不再感到孤独，她知道，她有了家人。 “小英真是能挣钱” “小姐在同岁里，的确是非常优秀，如果不是她原本的家庭，可能她也不能这么强悍” 让陈小英长出坚硬的翅膀，很多人很多事都帮了大忙，当事人就是被困之时痛苦，等到风波退去之后，回头看看过来的披荆斩棘，又何尝不是一种胜利呢，这种胜利要感谢所有赐予痛苦之人。 苦乐，皆同源！ 第120章 逐渐老练 一个月之后，刘仁成申请调去了云南边境上，陈小英得知此消息后，并未感到惊讶，刘仁成到达云南以后，给陈小英打了一个电话，说是最后一次联系陈小英，从此以后，他的世界不会再有陈小英，也希望陈小英忘了他，陈小英拿着电话听他说完，最后只道出两个字：珍重！ 半年之后，陈小英越来越忙碌，她要搬到新的办公地址，厂房生产销售展示连成一条线的公司，为此，陈小英还向银行申请贷了款，公司的新布局，是严雪梨来帮忙设计的，主力干将的办公室全部配有休息床，还带按摩功能，新展厅的位置直接用了一层楼的面积，大约五六百平，上下一共三层楼，一层直接是流水线和仓库，二层是展示区，三层用于行政办公，“英创华裳”被高高地挂在三楼，led灯晚上亮得发光，史青云为了去公司能近些，直接搬家到白云附近，秦开月忙的时候直接就住在公司，就连陈小英忙起来的时候，也都是住在办公室里，进入“英创华裳”已经开启指纹进入，秦开月已完全负责整个市场部，周源成为了她的助手，陈小英用人的胆子很大，她不论年纪，只论结果，薪水又比同行舍得下本，所以公司在这半年来，陆陆续续进来三个业务能手，这对于陈小英即将想扩张的意图，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只是这几年以来，她得罪了不少同行，有的是她生产什么，别的就避开，但是有的直接模仿，陈小英已经不会为了抄袭去打官司，这个行业公开的秘密的实在太多，她没有多余的时间理会。 时值快到过年，陈小英飞到法国，她会不定期的过去看看火锅生意，陈小英坐在店里，发现来往的华人虽然舍得消费，但是整个店面营业下来，收入并不理想，邓丽也知道这个问题，但是一直都未能很好地解决，快到店面打烊时，陈小英说： “邓总，留下员工开个会” “开会？这里人最不喜欢开会” “那您就说搜集征询大家意见，就说我请大家吃饭” 邓丽看着陈小英说： “陈总的确是越来越是生意人了” 陈小英笑着说： “哈哈，不成也不行啊，既然做了就好好做” 等到邓丽把大伙召集起来以后，陈小英一一听了反馈，店员们有的说： “虽然是自助，但是有的很能吃，根本收不回本，我们用的材料又新鲜，新鲜它就肯定贵” “对，就是啊，还有的是吃了还打包，那些水果饮料每天都供不够” “还有就是带来的本地人，吃不了那么辣的，菌锅清汤的又不喜欢” “陈总，有来吃火锅还要求加炒菜的” 一群人叽叽喳喳讲个没完，陈小英已经听明白怎么回事了，说： “辛苦大家了，明天大家集体休息一天，后天正常营业” 邓丽看向陈小英，小声地说： “什么，明天休息一天，这里就多付一天房租” 陈小英没有回复她，陈小英接着说： “以后大家就三班倒，从11点开始上班，早班的到4点，中班的4点接到9点，晚班就到凌晨2点” 大家欢呼雀跃，陈小英接着说： “以后大家伙工作就不只是服务而已，具体的方案后天会出来，虽然三班倒的时间比你们现在工作的时间短，但是工作量会增加，具大家后天来上班就知道了” 之后陈小英请全部职员就地吃饭，吃的最贵的锅底，职员随便吃，自打火锅店开业以后，邓丽并未让自己的员工吃过，陈小英虽不说什么，但是已经知道原因在哪里。 之后大家都散去之后，邓丽知道陈小英喜欢喝茶，便带着她来到一家中国茶馆，邓丽到底是年纪摆在那，并不着急问陈小英，两人坐下以后，邓丽说： “陈总，这是这家店最好的大红袍，从国内弄过来的，你试试” “好，谢谢邓总” 陈小英慢慢喝一下口，的确是口感很好，先是浓烈的红茶味，但是下到喉咙以后，却发现挂喉的感觉很温润，之后口腔会有微甜的口感，陈小英说： “真是好茶，温润又甘甜” “陈总真是会喝茶” 陈小英知道邓总即将要开口问，陈小英说： “邓总，刚刚我擅自做主，您别怪我” “怪你做什么，从认识你以来，虽然我们接触并不深，但是以你的做派，不会有差的，我相信凯文的眼光” 提起凯文，陈小英眉头紧皱了一下，邓丽说： “还是忘不掉吗？” “嗯” “这几年就没有新的人能补上凯文的缺口吗？” “邓总，钱没了可以再赚，人没了的缺口，什么都没法堵上” “陈总，你还年轻” 陈小英只是笑笑，然后说： “邓总，您长白发吗？” “还没有” “我的后脑勺的头发里面，好多白发” 邓华认真凝视陈小英，眼前的女人比自己小十多岁，眼睛里的故事却比自己多得多，邓丽说： “你要好好保重身体”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言归正传” “真是，你真是越来越像生意人” “邓总，我们把职员三班倒以后，采用吃饭积分制，吃五回送一回，每次的积分相加，加到一千分的时候免一个人的单，职员可以推销充值吃饭，下任务，拿提成，还有店里可以贴一些警示标语，比如俗气点的：不怕你吃多少，就怕你浪费多少，后面可以写一些全世界哪些地方还有吃不上饭的，可以弄弄这些” 邓丽听懂了，陈小英是想让进入店内的客人，跟着店内的引导风格走，邓丽说： “然后呢” 陈小英笑着说： “姜还是老的辣啊，邓总” “倒不是你说的老辣，只是刚刚你讲的并不是重点” “哈哈，邓总英明” 陈小英喝下一口茶，接着说： “邓总，您能不能在现在店面对街的位置，再找一个店面，不做自助形式，也做火锅，做成套餐制，新店以西红柿汤锅底加麻辣锅底搭配为主，让两个店公开竞争，但是不让手下人知道我们是同一个老板” 第121章 不要问 “陈小英，你比凯文狡猾多了” “邓总，我狡猾吗？” 陈小英哈哈大笑，邓丽说： “准确来讲，是你比凯文会变通得多” “没办法，邓总，国内做生意，如果死死的守住规则不放，我早都死好几回了” “凯文真是有眼光” 邓丽非常高兴，她确实没有想到要在对面开新店，并且是产生新的竞争关系，目的是为了筛选客户，可让客户有得选，人嘛，一旦有对比，就会比出个上下，生意一旦有对比，就会变得灵活，尽管陈小英眼下提出的建议还有不足，但是大方向是可行的，邓丽这么多年做生意，就强在看人的眼光，实际上她并不太会变通，但是却生得一双慧眼。 陈小英忙完火锅店的事情以后，直接去了罗马，她要去看望乌诗诗，乌诗诗现在的身份，陈小英并不想知道，一是因为乌诗诗的确复杂，二是陈小英根本就不在乎她在做什么。 说起乌诗诗，从接手昆廷的黑帮以后，基本不再现面，和傅明传也再无来往，她怕害了傅明传，乌诗诗很喜欢佛教，佛教自隋唐发展起来以后，对中国的影响很大，虽说早在西汉以前，就有僧人来到中国传教，但是那时候并不普及，传教的方式也不系统，佛教是外来文化，但是在中国的土地上，随着本土的道家文化，以及儒家文化的结合，佛教越来越被更多的人喜欢，其实说来说去，人都是活一种精神，不管你信什么，你都是在你信的系统里面找到自己，灵魂一旦安稳，人也就随遇而安，只是乌诗诗自从接触密宗以后，发生很大变化，她的上师来自尼泊尔，国内密宗基本都集聚在西藏，西藏的佛教文化也是印度先经尼泊尔传入，后面结合本地的苯教，发展成后来的西藏佛教文化，乌诗诗现在人很起来很清瘦，但是精气神却非常地好，得知陈小英要来，她很高兴。 “诗诗姐” “胖了一点” “嗯，莫姨总换着法喂我” “快走，给你接风，我只能今天晚上陪你” “好” 来到乌诗诗的别墅以后，陈小英看着四面都是保镖，她虽然知道乌诗诗以前用有保镖，但是现在却增加那么多人保护她，陈小英就知道，乌诗诗估计随时都处在危险之中，但是她从不多问。 乌诗诗将全熟的牛排放在陈小英面前，她自己吃的全是素食，陈小英说： “诗诗姐，你吃素都好多年了吧” “嗯，那时候是因为我妈妈生病，后面吃着吃着就习惯了” 陈小英看看客厅的布局，有一处特别引人注目，乌诗诗坐的正后方，供奉着一尊佛像，只是佛像的旁边却是一个手拿大刀的恶魔，陈小英心里有些不安，她大致能预料到，乌诗诗这么多年在国外是多么的小心翼翼，估计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怎么了，快吃啊” 陈小英还是没忍住问： “姐，你安全吗？” 乌诗诗毫不迟疑地回答： “安全” 陈小英松了一口气，等到二人用完餐以后，乌诗诗带她参观了她的佛堂，紧接着姐妹俩下水游泳，只是突然听见枪响，站在浴池旁边的黑衣人说： “人已经没了” 乌诗诗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之后她上岸披上浴巾，对着陈小英说： “你先自己游着，我一会回来” 只见乌诗诗上了别墅的三楼，虽然没有太大的动静，但是陈小英还是能听见殴打人的声音，只是那人嘴是被堵住的，所以发出的声音很奇怪，佣人给陈小英端来果汁和水，放在露台上，给陈小英做了双手合十的手势，大约过了半小时，乌诗诗从三楼下来，陈小英已经游上岸，陈小英说： “姐，你是不是没有机会回国内了？” 乌诗诗笑笑，然后说： “小英，你生意怎么样？” “我那个啊，是小生意” “话不是这么说，生意虽小，起码自由” “诗诗姐，眼下是不是你还摆脱不了什么束缚” “不是，只是时机未到” “对了，那个哥哥呢” 陈小英说的哥哥，就是傅明传。 “他先是任务结束，回国了，回国之前来找过我，但是我不能见他” 陈小英不敢问，她不知道乌诗诗说的时机到底是什么，但是既然乌诗诗要做，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她都从心里支持她，毕竟，她可是她的诗诗姐。 “姐，你自己要保重” “嗯，不担心我，你好好的，要是遇到什么实在解决不了的，就给我说” “嗯” 乌诗诗摸摸陈小英的头，之后两人上了楼，乌诗诗换上了一身素服，开上车，便出去了，后面还跟了两辆车，陈小英能看见，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带有枪，陈小英在乌诗诗的别墅住了一晚上，整个夜晚，一直都有人看守，别墅装修得极度豪华，应有尽有，佣人都有二三十个，陈小英心里想到书上的一句话：欲戴其冠，要承其重，想必这句话用来形容乌诗诗就再合适不过了。 次日上午，有四个人带着陈小英在罗马转了一圈，之后便把她送去机场，陈小英都来不及给乌诗诗告别，就回国了。 回到广州家中，莫姨已经把饭菜做好，邱丹去了山区一直没有回来，王晓见陈小英回来，很高兴。 “小姨，你回来了” “小家伙，真是越来越聪明，这么笑眯眯地问我” “肯定啊，小姨肯定给我和米露都带礼物了” 陈小英从行李箱中拿出一个旋转娃娃，很漂亮，全是水晶做的，陈米露的是一板画笔，她喜欢画画，莫姨看着王晓，说： “你还真是吃准你小姨” 王晓只是笑，接着莫姨说： “小姐，有个不太好的消息” “怎么了？” “你老家有人来消息，说你妈生病了” “什么病？” “老年痴呆” 陈小英反应了三秒，接着用力扇了自己一耳光，王晓被吓住了，赶紧拉住陈小英的手，说： “小姨，你为什么要打自己” 第122章 说来就来 “小姨是个不孝女，你不要学小姨，以后要孝顺妈妈” “我会的，我不光要孝顺妈妈，还要孝顺外婆，还有小姨您” 陈小英摸摸王晓的头，就默不吭声地回了卧室。 “小英，小英，快到妈妈怀里来，妈妈给你做了件新衣裳，开学可以穿” “妈~~~妈” “小英，你要乖噢，妈妈最疼我们小英了” 陈小英的枕头湿透，醒来时，却只是一个梦，她很想念她的妈妈，走出客厅喝了一杯水，拿上外衣就出门，莫姨听到关门的声音，赶紧出来，喊道： “小姐，这么晚出去做什么？” “想出去走走” 陈小英关上门就下楼，只是她不是出去走走，她下楼打开车门，快速发动引擎，车子疾驰而去。 灯红酒绿的城市，洋洋洒洒的城市，一个奔流不息的城市，却没有陈小英能去的地方，陈小英漫无目的地开着，开着开着便到了陈米露所在的国际学校，只是现下已是半夜，整个学校黑漆漆的，除了保安亭的灯亮着，陈小英将车子停靠在一旁，下车关上车门靠着，从包里拿出一支烟点上，正要点的时候，突然像听到莫姨在耳朵边说话一样： “小姐，少抽点吧” 陈小英嘴角微微上扬，就又将烟收回去，她靠在车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自己的父亲了，似乎从创业以来，她忘记了很多东西，人也逐渐麻木起来，想到自己亲手抓陈小虎，她感到心口一阵疼痛，突然，从不远处发出轰鸣的声音，像是摩托车，陈小英定住眼睛看向前方，的确是摩托车，只是她的车没有开车灯，她又穿了一身黑大衣，对面的摩托车快靠近她时，突然侧翻，摩托车被甩出去几十米，车上的人滚了七八米远，陈小英赶紧跑到摔下人的地方，所幸此人戴着头盔，也绑了护膝，腰部是穿了腰封带的，陈小英赶紧上前，只见此人慢慢爬起，陈小英喊： “您没事吧，我马上送您去医院” 男子将头盔打开，人都还有些站不稳，说： “大姐，你这大半夜站路边，也不打个灯，你是想吓死人” “对不住对不住，我的错，我马上送您去医院” 该男子慢慢站直身体，也看不清陈小英具体的样子，说： “我没事，只是我这车，姐姐，您得赔了，刚买不久，还是新的” “应该的，应该的，我还是先送您去医院” “那我的车呢” “我马上报交警，请交警来帮忙拖走，车子我一定赔，我们现在去医院” 这男人看陈小英态度很恳切，也同意去医院，只是路上很黑，还是先等交警来处理完车，再去医院检查。 十多分钟以后，交警出现在现场，作了简单的笔录之后，就将摩托车拖走，陈小英才将该男子带上车，从翻车摔下来到上车，前后半个小时时间，两个陌生的人也没多说几句话，陈小英连着说了道歉的话好几遍，面前的男人也没有怪她，等到上车以后，车灯打开，该男子才看到陈小英的样子，只是车内光线昏暗，他也只是看到陈小英的侧脸，只觉这个女人有些瘦，鼻梁很高，脸部轮廓很明显。 到达医院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陈小英报急诊，挂完号直接找的医生，等走入医生办公室以后，该男子才算看清楚陈小英，陈小英是鹅蛋脸，头发挽成一个发髻，气质非常好，明亮的眼睛，高高的眉毛，虽然是素颜，但是掩盖不住风韵的溢出，等检查下来以后，确定眼前的男人没事，陈小英才算松了一口气，两人走出医院大门后，男人说： “我叫吴凡” 吴凡说完以后，便将手伸出，想要和陈小英握手，陈小英很礼貌地接过他的手，说： “实在对不住，车子等定损完，我赔给您，我叫陈小英” “既然说要赔，不留电话，我怎么找你呢” “是，我这就发您我的电话号” 吴凡直接从陈小英手里拿过电话，打开拨号键，自己的电话马上响起，吴凡笑着说： “那好，再联系” “不用我送您回家吗？” “ 不用啦” 吴凡，好一个见色起意，但是，合情合理，人嘛，不过如此，但也正是因为这一个不过如此，这世间烟火才格外让人流连忘返。 陈小英还心有余悸，还好人没事，她找了个吃宵夜的地方，吃了点东西便回家了，等回到家中，莫姨坐在客厅一直等着她，陈小英看着莫姨在等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进屋以后，走到莫姨身边，轻轻的靠在莫姨的肩膀上，莫姨说： “快进去休息吧，还要起早上班” “嗯” 陈小英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 次日上午，陈小英正忙着接待从北方来的一个大客户，但是包里的电话一直响，陈小英眼神示意史青云拿包出去，史青云拿出电话，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 “喂” “陈小姐，车子下午才能定损出来，我现在在宝马店里，晚点确定完以后再联系你” “请问你哪里？” “嗯？这个电话号不是陈小英的吗？” “是啊” 吴凡感到有些奇怪，怎么会是陌生人接的电话，难道被骗了？但是看着陈小英也不是那样人啊，吴凡接着又问： “那请你转告下陈小姐，请她得空时候回我电话，我叫吴凡” “好” 史青云感到莫名其妙，什么车不车的，她一句也没听明白，只是也没细想，便又进到会客厅接着谈事。 等到中午时分，陈小英才得空回到自己办公室，史青云说： “陈总，王总是吃公司餐，还是去望江楼” “中午就吃公司餐嘛，晚上再去望江楼” “对了，早上你电话一直响，是一个叫吴凡的打来，说是车子下午才能出结果，然后会再打电话联系您，陈总，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小事，不小心吓到对方，摩托车翻倒” “啊” “啊什么，原本就是我站路边，又没有开车灯，吓到他” 第123章 忙碌的陈小英 青云听得云里雾里，但也没有多问，几年的相处时间，她已经非常了解陈小英，对于她自身来讲，只有干好工作才是对陈小英最大的回报。 下午三点多，吴凡再次打通陈小英电话： “陈小姐，你得来一趟店里，车子定损已经弄完了，您是不是过来看一下？” “不用，定损单发给我，该赔多钱，我马上转给您” “你就不怕我敲诈出你吗？” “不怕，本来就是我的过错，如果您真的要敲诈的话，我也认，还好没伤到您” 吴凡开始产生好奇，他的确是想让陈小英亲自看看，但是对方不接招，他越发想约陈小英出来，吴凡说： “陈小姐，发一个你现在所在位置，我把定损单给你送过来” “好”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吴凡顺着陈小英发来的地址，吴凡看到“英创华裳”非常醒目地挂在楼顶，吴凡明白了，原来陈小英是一个创业老板，门口的门卫拦住他： “先生，您找谁？是来订货的客户吗？” “不是，我来找陈小英” “噢，找陈总的，稍等，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门卫打通前台电话，前台说请吴凡进去。 “您请进，陈总在办公室等您” 吴凡自顾走进陈小英的公司，“英创华裳”的一层，大院门口除了停放着两台大货车以外，周围种满了很多树和会开花的植物，陈小英还专门在一个角落种了月季，只要得空的时候，她都会下到一楼打理这些花花草草，大楼一层的最右边还做了个凉亭，是用钢化玻璃做的，里面摆放着许多凳子，是给职员休息时候喝茶用的，陈小英的“英创华裳”现在一共有五十多号人，流水线生产的就二十多个，虽然没什么学历，但是都很服陈小英，几乎没有人在工作时间会偷奸耍滑。 陈小英正打着电话，电话那头是在和客户说着拿货方案的事，陈小英示意吴凡请坐，吴凡也不客气的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陈小英挂完电话以后，前台正端着果汁进来，因为看着吴凡很年轻，应该不会喝茶，所以前台端着果汁进来时，吴凡说： “你们家是知道我喜欢喝果汁吗？” 吴凡的确很喜欢喝橙汁，只是完全是巧合，陈小英笑了，说： “您性格真好” “陈小姐，你太客气了，你比我还大一些，叫我吴凡就好了呀” “倩倩，给吴凡拿点水果过来” “原来你是创业的啊” “嗯” “昨天晚上是心情不好吗，一个人停车在路边，真是好吓人” “实在对不起” “别道歉了，你一直道歉，反而像是我的错一样，这是定损单，你过过眼” 陈小英只扫了一眼，便打开电脑直接将钱转给吴凡，吴凡看着她，说： “这么爽快” “应该的” 吴凡丝毫没有犹豫地说： “不知道陈小姐能否赏个光，请你吃个饭，怎么样？” 陈小英略带惊讶，说： “要请也是我请，这样吧，我这会还没忙完，要不明天我再联系您” 吴凡原本是想今天就趁热打铁，想正式认识陈小英，但是看着陈小英确实忙不开，便说： “那行，就等你电话，我可以叫你陈小印吗？” “当然，一个名字而已” 吴凡离开公司，陈小英接着忙客户的事，她的公司在慢慢扩大，业务路子在一点一点的推开，她比以前更加忙了，秦开月和周源去到成都出差，陈小英一直很看好成都市场，那里是西南三省的中转处，主要成都的女孩子皮肤都很好，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虽然都爱吃辣，但是那边女孩子确实很水灵，陈小英喜欢将新品直接投放成都，除开广州的本地市场外，再一个，陈小英目前不敢冒进闯深圳市场，深圳那边的货有一个固定的圈子，基本外来人进不去，陈小英几次想尝试一下，都被拒之门外，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做直营店，针对广州和深圳一带专做直营店的形式.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陈小英忙到起飞，一直在选定地点，她要同时起开三个店，两个在广州，一个开去深圳，深圳的门租特别高昂，但是决意要做，邱丹从山区回来以后，一直在和陈小英跑门店的事，眼下又还是冬季，陈小英估准了时间，她想三个店同时上春装款，并且是锁定判断的爆品：小香风风格的裙装，套装，主打连衣裙，这个想法是她在看奢侈品走秀款之后决定的，只是设计图上面，很多细节被改了样，反而更适合广州深圳一带的女士。 陈小英连续跑了很多天，实在有些累，便休息一天，她才想起爽约吴凡，立马拿出手机，打通吴凡的电话： “吴凡，我请你吃饭” “你忙完了，这都过去多少天了，才想起来” “实在是太忙，给忘记了，哈哈” 吴凡听到陈小英哈哈笑声，心里很舒服，他喜欢明朗的女人，陈小英比他大三岁，吴凡说： “你别又说是明天了，就今天，你是在公司还是在哪里” “在家” “把你家地址发来，我过来接你” “不用，我把吃饭的地点告诉你，我自己过去就行” 这几年，陈小英已经习惯吃喝在“望江楼”，她的胃被莫姨和张力凡已经养得越发刁钻，除了在家里吃，基本都是在张力凡的“望江楼” 吴凡不高兴地说： “陈小英，你要不要这么见外，接女士吃饭不是男人之责吗，况且还是接个大美女，小弟我义不容辞” 陈小英被他一本正经说话的语气逗笑了，说： “好，我马上发给你” 半个小时以后，吴凡出现在陈小英家小区门口，只是吴凡新买了摩托车，还是宝马的，上次的车陈小英赔了他十几万，陈小英不是傻，而是她知道吴凡那个摩托车值多少钱，大品牌的摩托车，比很多小汽车都贵，陈小英只知道对方应该是喜欢玩机车，家境也应该殷实，但是她的确没想到，吴凡是一个真正的超级富二代。 第124章 开始认识 陈小英看着吴凡骑着摩托车来，心里有些发怵，她没有坐过摩托车，况且那天晚上她听到吴川骑车的声音，就知道他爱飙车。 陈小英说： “吴凡，我还是开车吧” “想不到堂堂一个老板，胆子这么小” “嗯，我惜命” 两人不约而同地发出笑声，吴川说： “放心，很安全的，来，把头盔戴上” 莫姨追着陈小英出小区，是因为她忘记拿车钥匙了，等到莫姨追到门口时，看见吴凡和陈小英在说话，莫姨走上前： “小姐，你的车钥匙” 吴凡直接将陈小英接过的车钥匙，又放回莫姨手中，说： “你们家小姐今天就坐我的车” 莫姨也略带惊慌，摩托车在她看来还是不太安全，只是陈小英今日穿的是裙子，吴凡看看说： “陈小英，你是不是回家换个裤子” “嗯” 陈小英就又和莫姨回家，走进小区时，莫姨问： “小姐，这人是怎么回事？” “上一次，我出去闲溜车， 车子停路边，路又黑，吓到他翻车，就这么认识的，人叫吴凡” “我怎么看都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呢” “可能玩机车的都那样” “但是我看模样长得还好，浓眉大眼” “我还没注意” 莫姨笑着说： “小姐，你什么时候注意过男人啊” 陈小英也笑着回： “就是就是” 陈小英穿了一条牛仔裤出来，吴凡看她穿裤子显得更高挑一些，上身穿了件贴身的毛衫，陈小英虽然瘦，但是三围却很出众，吴凡盯着看了好一会，然后说： “陈小英，你这么个穿法，我是要见色起意啊” 陈小英笑笑： “不能，大家都是普通人” 吴凡递给陈小英头盔，陈小英很难得的将头发散下来，人显得更美了，并且是美得自然不做作，陈小英坐在后面，本来有些尴尬不知道手放哪里，吴凡直接反手一把将她的手拉过来抱住自己。 到达“望江楼”以后，方成圆站在收银台，见陈小英竟是从一个摩托车后面下来，方成圆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心里想：陈小英着是整的哪出啊，竟然坐上了摩托车，她的心里一直对陈小英的印象是稳，然后再看着前面的吴凡，还是一个年轻帅小伙，方成圆就又笑开，心里又想：还得是陈小英啊。 陈小英走近，看见方成圆在笑，有些不自在，说： “成圆姐，你笑什么啊” “你还问啊，你肯定知道我在笑什么，一会你哥见着了也一定会笑” 真是不能背后说人，刚说完张力凡就从后面厨房走出来，说： “说我什么呢，小英来了” 吴凡走进店来，张力凡一看是个年轻机车小伙，就开始笑，说： “还得是陈小英啊” 方成圆没忍住，笑出了哈哈声，说： “还是老公懂我” 陈小英脸红着说： “你们真不愧是一家” 吴凡伸出手： “我叫吴凡” “幸会幸会” 张力凡赶紧接茬，只是还是含住笑，他是男人，还是一个老江湖派的男人，怎么会不知道吴凡的主动意味着什么。 陈小英带着吴凡上了二楼，只是坐的卡座，并没有进包间，方成圆说： “这是什么情况啊？” “老婆，你真是，还天天在这看人来人往，你没看见那个男的看上陈小英了吗？” “啊？可是看起来比小英还小啊” “小怕什么，谁让陈小英漂亮” “是，陈小英的确是美而不自知” “她要是持靓行凶，多少男的得倒在她怀里” “可是这正是她魅力所在，糊里糊涂的” “你还真说对了，从她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就是糊里糊涂的” “我说的只是针对情感之事，她做生意可是一点都不糊涂” “生意人哪里会有糊涂可言了” 两人的菜上完以后，陈小英便自顾地吃起来，她实在是有些饿，陈小英这一年多以来的胃口还不错，莫姨还学会了药膳，吴凡说： “陈小英，你还真是不客气勒” “你小嘛，我可以不用照顾你，再说了，我也没要求你尊老啊” 吴凡差点将嘴里的茶喷出来，陈小英的形象一下又和之前的不一样了。 “你还真是多面” 吴凡就不客气的端起饭碗，吃了几口，就又说： “你和这家酒楼老板很熟吗？” “嗯，老乡” “你还别说，他家我真就没来吃过，还挺好吃，这凉拌的萝卜皮怎么弄的，一会我问问老板，我带回去给我妈” 陈小英抬头看看他，吴凡增添了加分项，毕竟孝顺父母天经地义之事，能在一点小事上记得妈妈的儿子，都不会差，但是这有些特点呈现出来的是一把双刃剑，比如，孝顺可以从细节开始，但是，能这么细致想到妈妈的，除非这个母亲非常明事理，不然这婆媳关系最后能给这孝顺儿子弄得窒息。 两个人简单吃完饭以后，吴凡的确多打包了几个小菜带走，陈小英下楼结账，吴凡已经付过钱，吴凡说： “我的世界里没有女人付钱这一说” 陈小英挑了一下左眉，方成圆说： “谢谢吴老板” “嗨，这位姐姐别这么说，我不是什么老板” 方成圆眼睛特别尖，她无意中看到吴凡手腕上的手表，和当时她在上一家公司那个老板戴的一样，是限量款，价值三十多万，从吴凡的年纪看来，方成圆已经知晓他家庭不简单， 陈小英说： “我自己打车回去，我不要坐你的摩托车” “陈小英，你还真是寡淡，刚吃完饭又结束了啊” “那我再请你吃点什么” “下次吧，我就让你一直欠着一回” 吴凡也没多说什么，他越发对陈小英好奇，越是拿不住的女人，他越感兴趣，吴凡走出店门以后，说： “再见，陈小英” 笑容里带着欢喜，方成圆说： “怎么认识的，这是个公子哥” “说来话长，管他的，原本是今天我请吃饭，算是赔礼道歉的意思” “我看啊，你和他这个饭还有得吃” 陈小英根本不管这个，出了“望江楼”以后，就打车回家了。 第125章 泼妇遇到文化人 另一边，范雨的“凡人歌者”影楼，已经到第四家分店，她在经历闪婚闪离之后，全部精力集中用来搞事业，李炫辉带着她的投资不知所踪，范雨并没有选择报警抓他，也许这段感情，范雨从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只不过无论对错，都是她自己选的。 范雨要来广州出差，刚下飞机，就给陈小英打电话。 “陈总” 陈小英一听这妖里妖气的，就知道是范雨。 “妖精，你来了” “你可真是没劲，怎么每次一打电话，就知道我来了” “你不来时候你不会打电话啊” “是吗？” 范雨嘿嘿笑，陈小英说： “来出差公办？” “一半一半” “是还没上飞机，还是已经下机了” “刚下，我先去办事，办完联系你” “好，我把望江楼地址发给你” “陈小英，怎么每次都去那里啊” “去那里不好吗？” “好好好，你还真是念旧” “等你电话啊” 两人挂断电话以后，陈小英正低头准备看电脑，电话就又响起，是邱丹。 “邱丹姐” “小英，家里来警察了” “警察？怎么回事” “你还是先回来一趟” 陈小英放下手里活，立马下到停车场开车，等到家的时候，的确是有两名警察在家中等待，莫姨听到陈小英上楼的声音，赶紧开门。 “小姐，回来了” “嗯，人还在嘛” “嗯，等一会了” 陈小英进到家中，其中一名警察说了来意： “我们是天河公安局的，接到报警，说你收留了拐卖儿童” 陈小英在回来的路上，想到会有两种情况，一是王铁林反复，二是陈米露的事，她收养陈米露的时候，早就料到会如此，在回来的路上，她已经排除了王铁林，那就只有陈米露的事。 “二位警察稍等” 陈小英走回自己的卧室，打开抽屉拿出一应收留陈米露的资料，林警官说： “我们来之前，也已经查证过，知道你办理的手续都正常，但是现在家属已经找过来，我们肯定要立案” 令陈小英没有想到的是，找来的陈米露的家属，并不是真正的家属，而是她那位泼辣的婶婶，起因是因为她儿子生病了，急需一笔钱，她现在能想到的是，敲诈陈小英一大笔。 “她的原生父母不是已经构成遗弃罪了吗？” “来报警的不是她父母，说是她婶婶” 陈小英笑笑，说： “原来如此” “我们来的目的，是想让您带着孩子前去认亲” “没问题，林警官，您希望我什么时候配合？” “现在” “就现在？好，那您二位跟我走一趟，先去学校接孩子” 两位警察跟随陈小英去到国际学校，其实两位警察也能判断出，所谓陈米露的亲人认领，是来敲诈收养人钱财的，但是对方既已报案，他们肯定要走程序处理，待到陈小英家中，已从莫姨口中掌握大部分情况，客厅还摆放陈米露的艺术照片，又得知陈米露上的幼儿园是国际学校，就知道陈小英对待这个孩子很好，等接到陈米露时，陈米露从学校大门跑出来，一下就抱住陈小英，说： “妈妈，你怎么来了？” “妈妈想你了，来看看你，顺便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嗯，好，只要是妈妈的事，我都帮” “真乖” 警察为避免嫌疑，建议陈小英将车停在学校附近，她和陈米露坐他们警车，以防陈小英教唆陈米露口供，一路上只听见陈小英一直问在学校近几天情况，从两个人的聊天中，警察已经得知，陈小英非常在乎孩子的心理健康，车子到达警局之后，陈米露有些害怕，说： “妈妈，我们怎么来这里了？” “没关系的，警察叔叔遇到困难了，我们帮一下叔叔，好不好？” “好” 陈小英便牵着陈米露的手走进警察局，原先那个婶婶看见陈米露以后，假装得非常亲热，林警官拉开她，之后便立马现场认亲，林警官说：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叔叔，我叫陈米露” “你的爸爸妈妈是谁？” “我不知道我爸爸，但是这个是我妈妈” “旁边这个你认识吗？” 陈米露看了一下她原先那个婶婶，斩钉截铁地说： “叔叔，我不认识她” “小朋友，不能说谎哦” “叔叔，我没有说谎” 那个泼辣婶婶立马发飙了，说： “小东西，你连我都不认得了，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注意你的行为，这个是警局” 陈米露说： “叔叔，我知道我是我妈妈收养我的，我妈妈很爱我，旁边这位阿姨，有点像我小时候的一个婶婶，她总是打我，还一直让我不停地干活” “小朋友，你看清楚，她是像你的婶婶，还是就是你的婶婶” 陈米露再看了一眼那个妇女，说： “她不是我婶婶，只是长得有点像” 林警官看着那个妇女，说： “希望你别拿我们警察开涮” 那女人开始撒泼，喊道： “肯定是那个女的教的，要不小东西多听话” “这位女士，我们在来的路上，陈米露和她家大人一直和我们在一起，有没有教我们不知道啊” 林警官已经知道，陈米露原先在她婶婶家受虐待的情况，在去到陈小英家之前，除了查到一应合格手续之外，也打了电话到刘仁成所在辖区，找到当年这个孩子爸爸的案底，也和刘仁成通了电话，但是那位泼辣的妇女强行报案，他们也不得不走程序。 陈小英说： “警察同志，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我孩子还要回学校” “好，我让王警官送你们回去” 那个女人又想开始撒泼，陈小英不解，当时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地址，怎么那个女人这么厉害，能找到广州来，她越想越不对，她想到了当时找的当地帮忙的人，其中有一个说就是那个村子的，这肯定是费了很大劲，才找到陈小英，但是既然人都来了，肯定不会这么好打发，陈小英又折回警局，看着那个妇女，说： “这位大姐，你既然能找这来，想来你们村的毒品是没有你参与的份了” 好家伙，林警官立马将那个女人扣下了。 正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126章 不该说的消息 王警官将陈小英和孩子送回学校后，还嘱咐过她们要小心，这种人一旦急了就是亡命徒，但是陈小英料定那个女人不敢，因为她还有一个吊着她命的儿子。 等到陈小英回到公司时候，一看手表，已经将近六点，范雨还没有打来电话，陈小英索性直接拿着大衣包包，就又回到地下停车场，正打开车门坐上车，电话响了： “小英，我马上到了” “你真是个妖精啊，就不能先和我说一声吗，我去接你去啊” “知道你忙” “好，我一会就到” 二人相见，陈小英发现了范雨脸上渐露的沧桑感，看来李炫辉是把她的家底都掏空了，张力凡见到两人，说： “二位姑娘，真是好久不见” “力凡哥，你是见到范雨也没个好” “你这同学不一直都这个劲吗？” “哈哈哈，是的，我就是这样，哥哥，好久不见” “哎哟，别人叫我哥哥我还敢应一下，你这一叫我哥哥，我简直感觉肝颤” 范雨更是大笑了，说： “哥哥，哥哥，力凡哥哥” “大小姐，您二位赶紧上楼，小英，赶紧弄你同学上去” 陈小英就一直站旁边笑，像一个看戏的，等到两人上楼以后，方成圆说： “这小姐是谁啊” “陈小英的同学” “陈小英还有这样妩媚的同学？” “是，上学时候一个寝室的” “这和小英风格简直天差地别” “她们原先一共四个姑娘，就陈小英最文静内向” “文静内向？我可没看出来小英文静内向，她那是没机会展示出来” “是吗？我老婆真是厉害，这都看出来了” 张力凡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无论老婆说什么都是对的，老婆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聪明的，他前期出走的原因，是因为那时候张力凡挣不到钱，但是有几个青年能在刚意志懵懂之时能发财的呢，人的觉醒，总归是需要时间和历练的。 陈小英知道范雨爱吃什么，上的全是她爱吃的菜，只是如今范雨竟成了小鸡胃，范雨说： “我现在开着四家店，每一个店我都没有要模特，全是我自己上，我这身上多一两肉，都会影响出片的效果” “范雨，你这拼，身体吃得消吗？实在是吃得太少了” “我宁愿死，也不想没有钱” 陈小英犹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疑问，说： “真的全部被骗完了吗？” “嗯” “要不要我拿点给你，我刚买完房，手里也没剩多少” “不用，你自己也是老板，手里肯定要留点应急钱” 范雨接着说： “对了，你知道吗，英爱姐怀孕了” “啊，这么快，我还以为她这两年还不要孩子呢” “哪由得她啊” “她那珠宝生意好多业务都还是她在管理，这怀孕了好辛苦的” “那没办法，她从上学时候就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喜欢干活” 范雨吃着嘴里的虾子，突然停住了，似有话说，但是又在犹豫，陈小英问：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小英，这么多年我真的，我真的后悔，不该拆散你们” 陈小英很平静地笑笑，说： “都已经过去了” “小英，长峰哥，他，离婚了” 陈小英瞪大眼睛，反应了好一阵，说： “因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啊” 陈小英有些紧张，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只听范雨接着说： “你是不是去过她家一回，就上次我结婚那次” “嗯，我把我欠他的送过去” “就是那一次嘛，后来我听说王楠英到处打听你，还找到学校去，得知你们上学时候就在一起，后面又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好多你的情况，再之后，就一直和长峰哥不停地吵” 陈小英会不该当初，不应该把钱直接送家里去的，说： “都怪我，是我考虑不周” “哪是你考虑不周啊，说明白一点，就是这么多年，其实莫长峰根本就忘不掉你，不然你怎么会成为王楠英的心魔” 张力凡正在门边听到二人的对话，早在两个月以前，张力凡已经得知莫长峰离婚，他俩一直都有联系，只是张力凡是一个非常有尺度的人，莫长峰请求他不要打扰陈小英的生活，所以这些年下来，张力凡从来不说，但是，陈小英的具体情况，莫长峰却是都知道。 张力凡装作若无其事地推门进去，他给陈小英和范雨端来两杯果汁，只要是陈小英来吃饭，他都会亲自上菜，尤其是陈小英喜欢喝橙汁，每次只要她来，张力凡一定都会端一杯橙汁给她。 陈小英的手略带发抖，范雨看见了，才很正视地看住她，说： “小英，其实这么多年，你还爱着他的吧” “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我只知道我必须往前走，多回头看一眼，都是万丈深渊” 张力凡将果汁放进陈小英的手里，摸摸她的头，说： “快喝两口，很新鲜，今天早上刚运到的” 陈小英抬头看着张力凡，说： “哥，谢谢你” “别哭，这么多年都没哭的” 陈小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硬着喉咙喝着果汁，将眼泪收回。 范雨说： “我真是嘴贱，就不应该告诉你这些的” 陈小英从包里拿出烟点上，范雨很惊讶，说： “小英，很辛苦吧，这么多年” 陈小英用尽全身的力气调整心绪，猛吸了两口烟之后，说： “没关系，都过去了” 范雨心里在骂自己，从前见的那几回，她没有细细观察过陈小英，今日就单独和她吃饭，才发现陈小英已经有白发，眼角也已经有细纹，再看看陈小英的神态，虽然还是气质出众，但是比起大家在学校时候，彼此都已经失去了青春的动态，今时今日，她才细细品到，陈小英这么多年实在辛苦，想得心里难受，便下楼自己拿上一个白酒，刚坐回位置上，猛喝了几口，不到半个小时，酒劲上头，范雨一边哭一边说： “小英，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想来，年轻时候爱作的你我，待到一定年纪时，并不是因为年岁的数字变大而开阔，而是因为眼睛和心里可以装载更多的人和事，心境才会变大，当然，这取决于这个人本身有没有善良仁慈的根基。 第127章 火辣辣的女人 陈小英将范雨安置住下以后，她一个人游走在广州塔的附近，走着走着，包里的电话响起，是吴凡。 “陈小英，你这电话真是好难打通啊” “你好，吴凡” 吴凡从陈小英说话的语气中，已经明显感觉到此时陈小英心情低沉，说： “我倒是还好，只是陈小姐这会估计是不太好吧” 陈小英被他这么一说，还真笑了，说： “你好聪明” “你在哪里？” “塔附近” “好” “喂” 陈小英再说话时，吴凡已经将电话挂断，陈小英也并未多想，继续慢悠悠走着，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时间，大老远就听见摩托车的声音，这声音越来越靠近陈小英，陈小英正想回头看时，吴凡将车急停在她旁边，说： “这位美女，是不是一个人啊，要不要和我约个会” 陈小英笑了，说： “你还真是” 其实她想说的是，吴凡真年轻真有活力真好。 “真是什么，干嘛自己一个人，走，我带你玩去” 陈小英笑着说： “去玩什么” 还没等吴凡回话，陈小英就被吴凡拉过来抱进怀里，陈小英想推开，吴凡说： “别推，是给你戴头盔” 陈小英越发想笑，她感觉吴凡又冲又可爱。 吴凡接着说： “干嘛一天老是崩着呀，累不累” “累” 陈小英突然说出的“累”字，让她感觉松了一口气，吴凡拉着她的手抱住他的腰，吴凡说： “这位漂亮姐姐，就不考虑考虑和我谈恋爱吗？” “你说什么？” 车速很快，所以陈小英的确没有听清楚吴凡说了什么。 “没什么” 吴凡将陈小英带到“天声club”，是一个慢摇酒吧，里面的氛围非常欢快，他俩到的时候已经11点，即将还有一个小时，就到“天声club”的疯狂时间，陈小英看着吴凡熟门熟路的进去，她抬头看看门脸，门口还有几个保安穿着黑西装，吴凡看她犹疑，便说： “陈小英，你别和我说你不进去啊” “我还真是不太想进去” 吴凡二话不说，直接将陈小英抱起来，径直进了酒吧，只是门口的值班人员说： “吴少爷，来了” “他叫你什么” “没什么” “放我下来，我自己进去还不行吗？” 吴凡将陈小英放下以后，陈小英正要往回跑，吴凡一把又拽住抱起来，说： “我就知道你会跑，这得亏是你瘦啊，不然我还真抓不住” 只是吴凡将陈小英抱起来的时候，还亲了陈小英一口，陈小英突然变脸，很严肃地看着吴凡，说： “放我下来” 吴凡也很听话，便将陈小英放下，他只是从陈小英的表情里看出，陈小英已经生气了。 “是生气了吗？如果真是生气，我马上向你道歉” 陈小英长长地舒出一口气，理好衣服，说： “吴凡，你要玩，就和年轻的小姑娘玩” 说完，陈小英正要往外走，吴凡急了，说： “陈小英，你真怂，你还是个老板勒，连这都玩不起” 陈小英停下脚步，转过身，走回到吴凡身边，只是她没有说话，吴凡只见她走向了大吧台，陈小英告诉放音乐的直接开到摇头节奏，顿时，全场安静，因为还没有到时间切换音乐，但是陈小英很凶的眼睛看向打碟的小伙，小伙子再看，是吴凡带进来的人，就不便说什么，直接切换音乐，只见陈小英头发放下来，将外衣脱掉，连同里面的连衣裙也脱掉，眼见只见一条贴身勉强到屁股的衬裙，陈小英对着打碟的示意弹了一个响指，顿时爆炸音乐响起，陈小英径直走到了舞台最中央的钢管边，很轻松的就爬上了钢管最上面，紧接着扭动着的钢管舞，让全场突然沸腾，陈小英曼妙的身姿，漂亮的脸蛋，紧紧地贴合着钢管不断扭动的性感，吴凡直接看呆了，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女人，性感，高贵，妩媚，正经，内敛，他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有多少面，但是陈小英背上和胸上的伤疤，吴凡看得一清二楚，现场有很多男的吹着大口哨，准备撩拨陈小英，有七八个男的正准备走上舞台围住陈小英，吴凡冲出一个箭步，直接从钢管上面将陈小英抱住，就又快速地将她的大衣给她披上，他牵着陈小英的手走出酒吧，走到门口时，陈小英说： “还玩吗？” 吴凡没有说话，只是将陈小英的连衣裙给她穿上，又将陈小英的头发扎好，待到整理完以后，吴凡轻轻地亲住陈小英额头，说： “对不起，我现在送你回家” 门口的值班人员说： “吴少爷，今天头一回啊，怎么回得这么快” 吴凡没有搭理，只是将陈小英抱上摩托车，帮她把头盔戴好，之后便将陈小英送回了家，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夜晚的风吹得很冷，吴凡几次拉住陈小英的手，意图让陈小英抱紧他一些，等到车子开到小区门口时，陈小英正想着自己下车，吴凡拉住她，说： “别动” 吴凡将摩托车停车支架支好以后，才将陈小英从车上抱下来，之后，把陈小英的衣服扣上了最上面的两个扣子，陈小英问：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不希望你受风，快进去吧，明天我来接你上班” “接我上班？” “嗯” “我自己有车，我害怕坐摩托车” “嗯，快进去吧” 陈小英就进了小区，吴凡看着她走进小区，才开车离开。 吴凡回到家中，也没有吃宵夜，佣人给他端宵夜他也不吃，他妈问他是怎么了，从进家门就没说一句话，还直接就上了二楼。 吴家父母，名下坐拥几十座商场，早年是做房地产发家，买了很多块大地皮，吴凡还是独生子，吴凡的奶奶还在世，对于这个独孙子简直疼的不得了，从小都视为家中宝，只是吴家家教很严，他父亲是当兵出身，他母亲是原先北方南下的一个高干的女儿，吴凡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匙出生，一举一动家中都很关注。 第128章 门不当户不对 吴凡回到自己房间以后，陈小英的样子就一直浮现在他眼前，先是骑车摔倒那一次，再有今天夜场的做派，他很确定，自己爱上了陈小英，最开始的时候，吴凡只是觉得陈小英气质特别好，漂亮女人再加上风韵的质感，任凭哪个男人都会多看几眼，只是刚开始的时候，吴凡也只是认为陈小英气质出众一些，但是接触几次下来以后，陈小英的冷峻，阴柔和捉摸不定，让吴凡越来越想接近她。 次日上午，陈小英的小跟鞋声音已经快到小区大门，吴凡打开车门走下去迎她，吴凡开的大路虎，陈小英看着他，笑笑说： “你是暴发户家的傻儿子吧” “怎么大早上的这么没好话呢” 莫姨正追着出来拿丝巾给陈小英，陈小英接过以后，莫姨说： “小姐，晚上邱岩一家过来吃饭” “好，我早点回来” 说完莫姨便走回小区，吴凡说： “这你们家阿姨啊” “我的长辈” 吴凡很客气地和莫姨招招手，然后说： “我说的嘛，看着不像是保姆阿姨” “保姆阿姨什么样？” 吴凡笑笑不说话，因为他们家保姆阿姨好多个，没有一个像莫姨看起来是有文化质感的，他家里的都是家政公司复制出来的，没有感情色彩，也不敢和主人家靠近，吴凡虽然知道莫姨是陈小英的保姆阿姨，但是从陈小英的口吻中得知，可能早期的主仆关系已经变成了亲人关系，吴凡还羡慕，因为他父母常年不在家，陪伴他长大的一个阿婆，早早的就去世了。 陈小英上了车，吴凡帮她把安全带系好，吴凡的脸正好略过陈小英的鼻尖，陈小英的脸红了一下，吴凡说： “陈总还会脸红啊，昨天晚上不是跳得挺好吗” 陈小英看着他，没有回复这个话题，只是说了另一句话： “我睡会” “什么，我来接你，你上车就要睡觉” “嗯，只要有人开车，我就睡着” 吴凡嘴里嘟囔着： “什么人啊这是” “那我下车去自己开车” “不，不，我的错，陈总，小的这就开车，您别生气” 陈小英笑笑，然后闭上眼，果真，车子才出发五分钟，陈小英真就睡着了，吴凡就这样看着她的侧脸，这个女人好美，细长的眉毛，白皙的皮肤，高高的鼻梁，似林黛玉又似薛宝钗，吴凡从前接触的女人，多数都是脂粉味特别厚重的，他的心里除了母亲的气质独特以外，现下认识的陈小英算是第二个，吴凡因为看得陈小英出神，差点追尾前面的车，因为一个急刹车，陈小英清醒。 “怎么了？” “看你看的” 陈小英再次眯上眼，之后慢慢睁开，说： “吴凡，你是不是想追求我” “哈哈， 没错，正有此意” “我不适合你”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适合” “吴凡，何必浪费彼此时间呢” “我不觉得是浪费啊” “我很忙的”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啊，你不会以为我是个大闲人吧” 吴凡还真不是个大闲人，除了眼下他在做自己的电子商务公司以外，他还在瑞士和几个同学开了一家整形医院，两个板块的生意虽然不尽相同，但是吴凡对市场的风向比较敏感，这得益于他的家庭，从小在父母身边的耳濡目染，他之所以没有进自己家的公司，一方面是自己琢磨生意经，另一方面，他会比较自由，如果一旦进入自己家公司，他父母会将很大的盘子扔给他，但时候，人身在其境，要想抽身就会非常难，不过，眼下吴凡拥有的，也只是小范围的自由。 陈小英继续说： “吴凡，我知道你是富家子弟，我们不一样的” “哪里不一样，是你自己认为不一样，就因为我是富家子弟，你不会就认为我很纨绔吧” “有一点” “哇，陈小英，你还真是门缝里看人” 陈小英很正经地说： “难道你不是吗” 吴凡嘿嘿地笑了一下，说： “你还真别说，其实还是有一点的” 车子正好到公司楼下，史青云正正好走上地面一楼买咖啡，就看见吴凡送陈小英，陈小英下车以后，冲着青云挥挥手，史青云很认真地看着吴凡，吴凡对着陈小英说： “下班我就不来接你了，今天下午会很忙” 陈小英没有回应他说的话，只是说了一声“谢谢”，便走向青云，之后青云说： “姐，这谁啊” “哎，说来话长，让我赔车，现在赖上我了还” “啊，这就是你半夜吓的那个人啊，好帅啊” “哪里帅，我怎么没看出来” “哎呀我的姐啊，你什么时候觉得男人帅啊，你看谁都差不多，简直没有审美” 陈小英大笑，说： “是吗，我就这么没眼光” 两个人笑着一并走进公司，史青云接着说： “我说姐，你怎么桃花一直这么旺啊，也不分一点给我” “你还少啊，一直把人家朴警官吊着” “我没有” “说实话，青云，你怎么一直把人家拖着，就不能给个明确答复吗” “我不确定我到底喜不喜欢他” “你爸妈很喜欢他吧” “嗯” “父母喜欢的基本不会有错，不过也还是看你，别给人家拖着了，你和我的情况不一样，青云，你该成家了” “哇，姐，我怎么感觉你说话口气越来越像我妈了” “哈哈，真的吗，我怎么听着你是在骂我唠叨呢” “不过我喜欢你这样，唠叨一点才有烟火味，姐，你别太苦了自己” “嗯” “再说了，现在不还有了米露吗，她又那么乖，你会有福气的” 还真别说，陈小英的一生中，除了陈米露没让她操过心以外，其他的，她简直累透了，陈米露就像她人生路途中微弱的一盏小灯，谁曾想，陈小英在老年以后，陈米露活成了一颗闪耀的星星，陈米露这一生最爱的人就是她的妈妈，陈小英。 这世间，有的事，无论你怎么求，都得不到，但是有一些无心插柳的地方，却能长出参天大树。 第129章 英爱生孩子 陈小英还在公司加班，感觉眼睛有些发胀，便低头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十一点，正要关电脑，手边的电话响起，是肖英爱。 “小英，我快生孩子了” “这么快，我还以为得到下个月呢” “这小子估计忙出来” “好，我马上去开车” “你别着急过来，都这么晚了，抽个时间来看一眼就行” “你好好歇着” 肖英爱话都还没说完，陈小英便将电话挂断，陈小英拿上衣服包包，快速走出公司，上车发动引擎，只听见车子轰鸣几声，就疾驰而去。 陈小英连夜开车到深圳，虽说只有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但是陈小英很担心肖英爱，女人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况且肖英爱的父母已双亡，两个姐姐也很忙，以陈小英对肖英爱的了解，她肯定是没有通知家里人来照顾的，李大为的父母就更不用说了，李大为的父母是他的养父养母，身体一直都不好。 肖英爱和李大为结婚以后，李大为一直在外跑渠道的问题，渠道问题一直都是他们的大问题，“灵动love”珠宝的第一手供货商，也即是原材料的供应商，因为碍于肖英爱的前老板何帆的关系，一直都没有将原材料直接供给肖英爱，等到肖英爱拿到他家原材料时，价钱比原始价格要多出三分之一，为了这三分之一，李大为这一年多以来差点跑断腿，最后还是肖英爱挺着大肚子，在袁木春的别墅里达成协议，袁木春答应给肖英爱供原材料，但是和何帆的不是一个品，也就是说，袁木春将不同类型的珠宝原材料，分发给何帆和肖英爱，为此，肖英爱和何帆彻底撕破了脸。 陈小英停好车以后，走进肖英爱家小区，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她正要拿出手机打电话给肖英爱，只听见李大为喊： “是陈总吗？” 小区物业的路灯虽然亮着，但是始终是后半夜，光线还是有些昏暗，李大为是凭着陈小英背影叫的她。 “大为”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肖英爱挺着诺大的肚子，看见陈小英的到来，她非常高兴，只是现下走起路来左摇右摆，陈小英赶紧走上前去接住他们手里的东西，李大为和肖英爱是准备去办理住院，没想到陈小英会连夜赶过来，陈小英说： “英爱姐，我实在不放心你，直接从公司过来的” “陈总，那你还没有吃餐吧” “没关系，来的路上吃了几口面包” 肖英爱走近陈小英，想伸手抱抱她，但是奈何肚子实在太大，无法抱住陈小英，三人见此状还笑了起来，一时间，肖英爱喊道： “快走快走，肚子疼得越来越厉害了” “英爱姐，间隔多长时间痛一回” “半小时” “那就是快了，我们赶紧去医院” 李大为开上车，车的后备箱早早的就准备好生产的一应物品，在去医院的路上，陈小英原本想打电话给姜妮和范雨，但是一看时间太晚，姜妮肯定是睡着的，她就只找出范雨的电话号。 “你真是没睡啊” 范雨那头拿着酒杯，正喝得微醺，一听是陈小英的声音，立马精神起来，再细看时间，不对啊，这是后半夜两点多，这时候陈小英打来电话，定是有什么事要说，范雨立马正起了身子，说： “怎么了，英，这么晚打来” “我刚到深圳，英爱姐快生了” “啊，什么？这么快，怎么搞这么突然” “我也以为是下个月生，晚上英爱姐打电话给我，我直接从公司过来的”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去接姜妮，我们明天一早就过去” “你喝酒不要开车，明天酒醒以后再来，姜妮不一定能来吧” “能不能来也要通知她啊” “好，那你早点睡” “嗯，就你和李大为在” “嗯，我都是才到，我们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 “啊，家里一个人没有啊” “姐姐们忙，说是养鸡场今年的鸡全瘟疫了” “难怪，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以后，肖英爱有些坚持不住宫缩的疼痛，李大为一边看着她汗珠子滴，一边着急得不行， 陈小英笑笑说： “大为，你急也没用，好好开车” “陈小英，我好痛” 陈小英大惊，肖英爱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这样直接叫过她的名字，并且这声音还是用喊出来的，可想而知这个宫缩有多疼了，陈小英拉住肖英爱的手，说： “英爱姐，疼成这样啊” “陈小英，疼，疼死了，啊啊啊” 陈小英实在没忍住大笑，又觉得自己不厚道，但是从她们这么多年的认识经验里，肖英爱什么时候如此过，肖英爱说： “我都疼成这样了，你还笑” “英爱姐，你什么时候这样过啊，哈哈哈” “你个死妮子，被范雨带坏了，啊，疼死了” 这叫唤让李大为心疼坏了，李大为说： “老婆啊，你再喊我的心都要裂开了” 肖英爱这才用力忍住，但是实在是疼，陈小英的手被捏出大红手印，等到医院的时候，医生检查宫口都已经开了三指，三个人都懵了，虽都是公司的老板，但是都没有亲身经历过生孩子，陈小英问医生： “医生，这还有多久可以生？” “都开到三指了，后面就很快了” 肖英爱问： “三指，是刚刚您检查时候手指合并的距离吗？” 这医生被问得目瞪口呆，仔细看着三人，每个人都看着很体面，怎么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医生说： “没生过孩子啊” “嗯” 陈小英说： “我也没生过” 这话说得让肖英爱和陈小英忍不住大笑，本来就疼得难受，被医生这么一问，两个人实在没忍住，肖英爱说： “你笑什么” “是没生过嘛，像是你生过一样” 两个人又大笑，李大为说： “你们还真是，这都什么情况了，还有力气笑” 只听见医生喊： “四床的肖英爱，可以打催产素了” 肖英爱说： “完了，还要被催着生” 三人狂笑。 第130章 鬼门关 等到早上六点，肖英爱已经进了产房，三名医护人员进入以后，不到十多分钟，就听见肖英爱的嗷嗷叫唤声，陈小英和李大为在门外焦急地等着，陈小英说： “这得疼死了，不然英爱姐的个性还能喊出这么大的声来” 李大为心疼得说不出话来，眼泪滴答地掉地上，陈小英才发现李大为在抽泣，小英说： “大为，英爱姐可以的” 其实陈小英心里也非常担心，她也没经历过这种疼痛，但是以她对肖英爱的了解，肖英爱都能疼得无法忍受，可想而知女人生孩子是有多难，难怪老话说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回。 前前后后大约40分钟，肖英爱的死命挣扎喊出最后一声“啊”的时候，只听见孩子的啼哭声，陈小英和李大为喜极而泣，陈小英说： “英爱姐就是英爱姐，干得漂亮” 医护人员将孩子抱出来，李大为没有去抱孩子，赶紧追问医生： “医生，我老婆怎么样？” “不用担心，大人孩子都很好” 陈小英接过孩子，小宝贝长得很像肖英爱，小英说： “是小公主还是小王子？” “恭喜，是个小王子，八斤一两，出生时间是六点五十分” 李大为将头用力伸长看进产房，但是屏风隔着，李大为回过头看着孩子，说： “小子，你真是快要了我老婆的命” 此时此刻，陈小英感到她做了人生中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成全了李大为和肖英爱，李大为曾经是她的得力部下，肖英爱是她最好的朋友，陈小英此刻感到幸福，原来这样祝福着别人是一件很美的事，况且还是自己很亲近的人，婚姻，同样也让人期待。 说起婚姻一词，是这世间上最复杂的一个词语，很多人未进入之前都会期待，但是进入之后又看着在外面的人，就像曾经有一本书上说的一样，城外的人看向里面，城里的人却又看向外面，其实，说来说去，都是人性使然，人是群居动物，总是会对身边最亲的人产生一定期待，期待又是这世界上最摇摆不定的词，殊不知，这世间之中，可以对花草鱼鸟有期待，唯独除开对人，人原本就是最复杂的存在。 孩子被抱出来以后，约过了二十分钟，肖英爱就从产房室走出来，李大为看着她脸色惨白的样子，冲上去抱住她，说：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肖英爱看李大为还满脸挂着泪，笑着说： “哭什么啊，最疼的时候熬过去就好了嘛” “我看你疼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好了，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李大为的确是爱透了肖英爱，真是看不得她受这样的苦，陈小英先将孩子抱去打疫苗，之后抱着孩子回到病房，此时肖英爱已经躺在床上，陈小英看着她很憔悴，说： “英爱姐，还很疼吗？” “恩，比起生的时候好多了” “快看看，你的大宝贝，是个男孩” 陈小英将孩子放在肖英爱的旁边，肖英爱轻轻亲了一口孩子，说： “爸妈，我有孩子了” 本来陈小英好好的，被肖英爱说的这句话打中了心脏，陈小英眼泪哗啦流出一行，肖英爱看着她哭，说： “英子，我们都要好好的” “嗯” “万事向前看，对了，你那么爱看书，孩子的名字交给你吧” “不，英爱姐，宝宝的名字还是你自己取，你那么辛苦才生出来” “没事，交给你取” 李大为说： “是，陈总，孩子名字您就帮取一个吧” “大为，这不合适” 肖英爱说： “有什么不合适的，以后你就是这孩子干妈了” 陈小英原本眼泪就还没有干，被肖英爱又加说这一句话，眼泪更是不争气的往下掉，陈小英靠向肖英爱怀里，说： “英爱姐，谢谢你” “不说这些，我好饿” 这两个人才想起来，因为一直很担心肖英爱，竟没顾得上准备吃的，陈小英擦干眼泪，笑起来说： “大为，我们两个真的是蠢死了” 李大为也笑，说： “谁说不是，我马上去准备” 话音刚落，只听见范雨和姜妮的声音，范雨说： “给我说的是这个房号啊，要不问问医生，怎么找不到” 姜妮说： “你别慌啊，肯定就在这一层” 陈小英快速走出病房，喊道： “姜妮，范雨” 两个人冲上来抱住陈小英，急切地问： “怎么样怎么样？” “看把你们急得” 姜妮说： “肯定急啊，我生小样那会差点没死过去，英爱和大为两边父母都不在，范雨半夜打电话给我，我们就急匆匆赶去机场买最快的一班航班” “已经生了，刚出来一会，英爱姐累得筋疲力尽” “对了，我正准备和大为去弄吃的” “什么，你们都没准备吃的” “来不及啊，没想到去弄吃的” “还真是，都是当老板的人，傻成这样” 还真是，李大为，肖英爱，陈小英三人都是老板，但是没有一人想到生完孩子吃东西，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太在意肖英爱的疼痛，姜妮说： “我先进去看看英爱” 范雨和姜妮走进病房，看见肖英爱的脸惨白，范雨说： “英爱姐，疼爽了吧” “你个死妮子，还有没有同情心” “对你啊，没有，哈哈，这么多年就在我们几个心里，我们都认为你不会疼” “少来，以后到你了你试试” “我啊，估计费劲了，李炫辉到现在人都找不到” “人还没找着啊” “恩，我的钱是打水漂了，算了。不说这个扫兴，我看看宝宝” 范雨抱着孩子看了一眼，满心喜欢，姜妮说： “还真是像英爱姐，是个男孩吧” “这经历过的真是不一样，一看就知道” “以后有得你忙了，每天晚上奶孩子最累，我那会困得睡着，周小样吃着奶差点掉地上” “我想着让他吃奶粉算了” “那哪行啊，还是得先吃母乳了，你别什么都说忙，好不容易生下这一个，就你，以后还生不生都是两码事” 第131章 各自安好 姜妮还真是说对了，肖英爱的确就只生了这么一个孩子，实在是因为她无暇花精力在生孩子事情上，陈小英说： “英爱姐，我出去弄吃的” “不，陈总，我去，你不熟悉这里吃的” “家属不得留在这吗？” “你们不都是家属吗，我不担心” 范雨说： “这李总还真是被英爱姐调教得真好，说话风格都变了” “你呀，真是嘴不饶人，大为本来一直就很好” 李大为只是笑笑，就走出病房，肖英爱说： “你别当着他面说他” “那难不成我还背过面说啊，谁稀罕背过面说啊，本来就是嘛，我看李大为变化还挺大” 陈小英说： “范雨，大为的确是挺好的，以前跟着凯文的时候，凯文就很赏识他” “哎呀，你们误会了，我不是说他不好，你们看男人的眼光都比我好，我其实是想说我好嫉妒” “你准备怎么办？” “算了，我都认了，当时和李炫辉，我不是没想到他会骗我，哎，说到底都是我愿意的” 姜妮很认真地问： “雨，总共拿走你多少钱？” “前前后后有三百多万” “啊，什么？天啊，我这辈子都没这么多钱” “现在我不也是穷光蛋了吗” “影楼生意怎么样？” 肖英爱一直都很关注她和陈小英的事业。 “还可以了，刚开完第四家店，我向银行借了很多钱” “谁还不是呢，现在我们仨都是大债主，欠钱的大债主，就姜老师的日子最安逸” “我？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从小就没有什么大志向，你们要去闯荡，除了胆识能力，肯定有很多细节问题要比我背负得多嘛” “这老师看问题就是全面” “陈小英，你还别打趣我，其实我和你们比起来真是好自卑” 范雨斜着眼，笑着说： “你哪里自卑了，我们怎么没发现，就你过得最好” “从上学那会就是啊，后来和周平良结婚也是，刚开始那几年过得惴惴不安，生怕周平良背叛我” 陈小英，肖英爱，范雨三人一致地看向姜妮，她们从来没有听到姜妮说过这样的话，这么多年以来，姜妮都是大大咧咧，要不是今天话赶话的到嘴边，她们三人真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陈小英说： “姜妮，其实我好羡慕你，一直都是稳稳当当的” “要说羡慕，其实我们四个，我最羡慕的就是小英，但是我最担忧的也是小英” 肖英爱说： “我和姜妮想法一样，你呀，聪明，阴冷，尤其这些年我都有些看不懂你了，看你做的一些事觉得你很慈悲，但是有些事又觉得你好果决” “英爱姐，创业的路上，不够果决无法向前，这个你肯定知道”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指事业” 范雨说： “算了，大家都过三十岁了，陈小英和我最小，也都三十一块三十二了，谁还能像小姑娘时候那样单纯嘛” 姜妮笑着说： “你？你从小姑娘时候也没单纯过，哈哈” 几人哈哈大笑，陈小英说： “大为怎么还不回来，英爱姐要饿死了” “他啊，多半是去炖鸡去了，昨天其实是说先炖好放冰箱的，我又觉得不新鲜，没想到今天就生了” 姜妮说： “孩子名字想好了吗？” “还没有，说让小英帮忙取” 范雨撅着嘴说： “我说的吧，英爱姐就是偏心啊，从上学时候就偏心小英” “你还需要我偏心啊” 范雨笑着说： “我都混成这样了，也没见你心疼过我一下” “死丫头，你好好正经地找个好男人，别总是恋爱脑” “不想找了，自已一个人过挺好，对了，英子，最近有新情况没有” “没有了，只是有一个年轻小伙，可能把我当成猎物了” 姜妮瞪大眼睛说： “哇，陈小英，我说我最羡慕你吧，你还真是老少通吃” “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我也摆明了我的态度，对方应该是一个富家子” “哇，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傻儿子，哈哈” 范雨抢着说： “我说，陈小英，你要是不要，让给我啊，有钱人家的傻儿子，我喜欢啊” “死丫头，你就是没个正形，才被李炫辉骗的” “哎呀，英爱姐，你就别说我了，我这已经够难受了” 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哈哈声，还好肖英爱住的是独立病房，李大为拿上鸡汤从外面进来，说： “你们几个还真是够演一个电视剧了” 范雨说： “你想得美，演什么？演我们四人抢你一个” “范老板，我错了，我算是领教你的厉害了，你们接着聊” 李大为将鸡汤盛出来，说： “老婆，快先喝一点，饿坏了吧” 范雨和姜妮异口同声，说： “哎哟，老婆，这叫得多带劲，我们家老周从来没这样叫过我，一直都是姜老师姜老师的” “英爱姐，你真是值了，李总真是不错” “谢谢范老板夸奖，老婆，你先吃着，陈总，您帮忙弄一下，我给孩子冲点奶粉，刚刚问医生，说产妇现在还下不了奶” “好” 肖英爱自从和李大为结婚以后，整个人圆润了许多，肖英爱个子高，李大为只略微比她高一些，但是肖英爱却褪去了很多从前那种大姐大的感觉，想来是李大为一直照顾她都很好，李大为能力出众，心又仔细，主要还是因为太爱肖英爱，所以啊，这婚姻的基础还得是爱，在这份爱上面，要是双方都能建立经济基础，那这份婚姻还是可以牢固的，此时的陈小英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心里很满意，她对肖英爱的祝福一直都未变过，陈小英满眼温柔地喂着肖英爱，英爱说： “还是要有个伴，英子，我才放心” “恩，英爱姐，我努力” “眼下不是有个年轻小伙吗，您就收了呗” 范雨嬉皮笑脸地说，姜妮拍打她，说：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有什么好改的，天生的东西怎么改嘛，你们怎么总爱自欺欺人” 范雨说得很对，她也很明白，天生自带的性情，也只能尽量克制，要说改掉，基本不切实际。 第132章 不断发展 陈小英开车到处找书店，她要找出最好的两个字给孩子取名字，肖英爱孩子最后的名字：李将君。 李大为说这个名字里有文有武，甚至还包含了仁义礼智信，一个“君”字就知道陈小英对这个孩子的希望，当下的世界里，有多少人能做到真正的“君”，包括陈小英自己，她看到身边的一应人等，都没有一个君子，在她心里，还尚留君子气息的，只有曾经昔日的恋人，莫长峰。 陈小英在深圳陪肖英爱待了两天，她得赶回公司，秦开月打通了一条去往非洲的渠道，在此之前，陈小英还没有去过非洲任何一个国家，秦开月需要及时和陈小英分享此条信息。 次日上午，陈小英早早就到达公司，秦开月比她还早，秦开月五点多就已经到达公司，她要把她做的方案再次修改和确认，好直接呈现在陈小英的面前。 “开月，你这么早，我这个老板汗颜啊” “陈总，这是昨晚上做出来的方案，你看看，针对外销到非洲市场的” “好，我马上看，你去歇会吧” “不用，我在这等你看，看完我们再说整合意见” 陈小英很认真地将方案看完，秦开月一直在看她的反应，只是陈小英面部表情很平静，秦开月不知道方案是合理还是不合理，等到陈小英将手中文案本放下以后，秦开月说： “怎么样？陈总” “开月，你这劲应该自己去创业，不适合做我的员工” “别，陈总，我自己能到哪，心里还是知道的，当你的员工挺好” “开月，走渠道的事，之前我考虑过，但是一直没有实施，的确是我没有实地去调查过，这么多年，不是我亲手掌握的材料，我基本不会动” 史青云哼着小曲走进公司，看着公司的灯是亮着的，她就想着肯定是陈小英来得早，哪知秦开月已经在办公室和陈小英探讨着方案了，史青云立马闭上嘴，小心翼翼地走进自己的工位，陈小英看见她，喊： “青云，来了” “陈总，我不敢出声啊，你们来这么早都工作了” “哈哈，每个人个性不一样，你工作做好就行了，我也没要求你加班嘛” 史青云没有太强的事业心，但是工作能力还不错，责任心也强，她成长的环境很温暖，所以从小也没吃过什么苦，但是史青云心地很善良，这点随她妈妈。 史青云说： “秦经理都来了这么早，这是被陈总带的，我跟了你这么久都还没有事业心，哎” 秦开月说： “大早上的叹什么气啊，这也没说你啊，是我前一段时间摸到了一条渠道，是我上一家公司同事无意中透露出来，我就顺藤摸瓜的找到了那个人，谁知人家说可以介绍我们过去，那边有接应仓” “陈总，我们是不是应该过去看看” “我赞同青云的说法，既然有了接应仓，我的确想过去实地看看” 开月说： “陈总，确定要过去一趟” “恩，我看你的计划书，的确可行，但是我想知道成本控价的货品，对接的是哪个档位的服装，还要看看当地人群的需求和能接受的价位，我们现下的供应适不适用，最好去实地看看” “我赞同陈总的想法，我们眼下的直营店就三个，深圳那个走高端，广州这两个，一个是用于清断码货，一个是中等价位” “恩，目前我们的生产都已经有一些吃力，再加上走非洲这条渠道的话，我还得重新调整生产线” “陈总，我们账面上的流动资金，是不是还得再重新审定一下” “没事，我相信财务” 说起这个财务的霞姐，是有一次陈小英在望江楼吃饭认识的，霞姐原名陈霞，和陈小英是本家，湛江人，因在吃饭时候隔壁桌有闹事的，陈霞上前阻止，并在赔损的过程中快速核定账目，陈小英才打听她是做什么工作，之后陈小英花了很大功夫，才将陈霞挖到自己公司，事实证明，陈小英用人的眼光的确很准，陈霞从来到“英创华裳”，从未错过一笔账目，也从未乱动过一分钱，陈霞在陈小英的公司一直干到退休。 “陈总，我不是说不相信霞姐，我是说要不要听听她对资金流动去向的意见” “我觉得史经理提得好，霞姐毕竟是专业的，对钱的风控意识会比我们强” “好，青云，你打电话问一下霞姐到哪里了” 刚说完，陈霞就走进公司，她一般不会来早，因为要先送孩子去学校，霞姐是个单亲妈妈，她老公已经去世很多年，孩子今年已经上高一，学习成绩优异，霞姐每天下班回到家要忙很多事，晚上陪着孩子学习也要到很晚，早上还要起很早给孩子做早饭。 史青云说：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秦开月喊道： “霞姐，来陈总办公室一下” 陈霞径直走到陈小英办公室，看着三个主力都在，陈霞说： “陈总，您的公司只会越来越好” 陈小英笑笑，说： “霞姐，您帮看看资金风控，我想发货到非洲” “非洲？” “恩，那边有市场空隙” “好，我明白了” 陈霞眨眨眼，接着说： “陈总，那北方的貂绒可以关掉，只做冬天的资金流向，南方几个市场的资金可以不动，还有就是三个直营店的资金可以留一半，她们自己流动管理使用，我们在北方市场投入比较大，可以做季节品，其余时候资金可以去往非洲，就都相互不耽误” 史青云说： “哇，霞姐完全可以做市场” “不是，史经理，我只看钱的去向大小，还有一个就是流动资金是不是健康循环，这个资金循环非常重要，比账面上有多少钱都还重要，循环是健康的话，这个钱去向哪里，只要控制好，基本不会有太大问题” 陈小英已经想到陈霞说的问题，但是也想听陈霞的意见，毕竟钱的去向，陈霞还是知道得比较详细。 第133章 成长的过程 陈霞接着说： “目前，陈总的公司还不错，每一笔的钱去向都有来有往，一般来讲，很多公司会有一些资金的不明去向，还是陈总管理得好” “霞姐过奖了，英创华裳是大家的公司，是所有人一起努力的结果” “陈总，公司不断发展，我建议您还是去报一门关于资金风控的课程，自己能掌握比较好，万一以后公司越做越大，资金动向是大事，自己能动最好，不会不明不白” “好，我听取霞姐的意见，忙完这一段我就去学” “你们三位忙” 陈霞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她很赏识陈小英，陈小英的魄力和身体体型完全不成比例，小小心脏里装的果敢坚毅，令她非常佩服，一般来讲，很多女士都容易瞻前顾后，尤其创业的人，陈小英没有任何背景，做的任何事都是靠自己，打通任何关系也是靠自己，她自己是一个单亲母亲，太能知道在这复杂的世间求活，是一件多么难的事，况且陈小英手底下还要养活这么多人。 陈小英对着史青云说： “青云，你订两张去南非的机票，我们先到南非，我也正想看看那边的黄金，开月负责公司，你和我去” “好，我马上去办” “陈总，你和青云去几天” “不好说，但是应该不会太长时间，这几天你要辛苦一下，发往成都的货一定盯好，不能出错” 成都是“英创华裳”在西南地区的大市场，市场反馈非常好，非常适合快消品，只要能先在广州流通的货，很快就能发往成都，所以“英创华裳”的几个市场，广州，成都非常重要，占据陈小英公司份额的一半，深圳走的高端货还在试探中。 陈小英非常忙碌，在前往南非之前，她还先去了一趟法国，邓丽把两家火锅店做得非常好，邓丽也因此认定陈小英是不可多得的合作伙伴，等到陈小英回到广州之时，邱丹刚从山区回来，正要前往深圳看店，陈小英回到家中，略显疲惫，莫姨端上银耳汤，说： “小姐，吃完去洗澡就睡吧” “邱丹姐呢” “她说是下楼去买点随身物品，明天早早去深圳” “我等会邱丹姐” 陈小英已经一连很多天都没有回家，邱丹也一直在忙碌，还好的是王晓成绩特别好，没有让邱丹多操心，所以邱丹能有精力集中干事，估计也是母女两个心有灵犀，都知道彼此需要奋斗，那就各自管理好自己，陈小英正从房间换好衣服出来，邱丹从门外拿钥匙开门，陈小英走到门前去开门： “邱丹姐” “咦，小英，你回来了，都不知道你今天回来” “恩，我也没和莫姨说，这几天有些累，就赶回来睡一下” 邱丹本来是想和陈小英说山区学校的事，但是看陈小英眼下的黑眼圈很黑，定是好多天都没怎么睡觉，邱丹说： “那你还是洗个热水澡睡吧” 陈小英笑笑，说： “你不是等着和说孩子们的事吗” “哎呀，你还真是拼命，明天说也行” “现在说，莫姨，帮我冲杯黑咖啡” “小英，太晚了，还是别喝了，让妈泡杯红茶吧” “恩，好” 邱丹将手中的生活用品放下之后，就又走回客厅，莫姨已经将红茶泡好，陈小英正喝着第一杯，还说： “莫姨，您泡茶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好了” “小姐，那个只要掌握好水温就行，不同的茶烘焙的温度都不太一样，茶水温度要求也不一样” “哈哈，莫姨都要成专家了” “小姐，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也只会这些，就把你们几个照顾好一点” 邱丹说： “妈，你去休息吧，我和小英聊一会我们也睡了，明天要早起，对了，小英，你明天多睡一会吧” “睡不了，明天早上得去王总那里看看来的新材料” “什么新材料” “说是科技材料，能快速发热，我想着冬季直接可以用得上，发往北方那边” “对身体有没有害啊” “所以我才要自己过去看一下，市场部的周源去看过，说是发热得很快，但是具体材料王总家没说” “那是要看清楚，对消费者负责” “恩，对了，邱丹姐，你把学校那边情况说说” “学校有两个孩子，一个三年级，一个五年级，两家的爸爸都在一个煤矿上面工作，下矿的时候，两家的爸爸都没了” 陈小英眉头紧皱了一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叹出长长一口气，说： “孩子呢，现在怎么样？” “家里肯定天塌了” “妈妈呢？” “那地方环境那样，好些女的不都是走的走，散的散嘛，齐心一点的是两夫妻一同出门务工” 陈小英听出了邱丹说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两个孩子的妈妈老早就离开了那个地方，爸爸是自己去的煤矿上面工作，眼下孩子的爸爸没了，只能先找妈妈。 陈小英说： “是不是联系不上孩子的妈妈” “就是这个意思，电话打到学校那天，我正好和校长在对着领物资的孩子名单，校长接到电话以后，站着半天不动，我就感觉不太好，后面才知道两个孩子的爸爸没了” 陈小英略微思索了一下，说： “邱丹姐，你准备怎么做？” “小英，我想自己赞助这两个孩子上学，一直上到大学，只要她们能考上” 陈小英惊叹邱丹的变化，莫姨并没有进房间，听到邱丹这样说以后，先是感到惊讶，后面平静，在莫姨看来，女儿原本心性就很善良，是被多年的婚姻生活蒙蔽了双眼，世界很大，想必是邱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莫姨说： “丹啊，你要是要支持两个孩子一直上学，经济上的支出只会越来越大，孩子现在还小，花销不会多，但是等到慢慢长大，涉及到的花费只会越来越大” “莫姨说得对，邱丹姐，你确定你想好要这样做吗？” “小英，当时你收养陈米露的时候，是先想好的吗” 第134章 被抢 陈小英从邱丹的回答里，听到了她的坚定，陈小英看看莫姨，她能看出莫姨的惆怅，因为邱丹从大学毕业后就没有直接接触过社会，关于到挣钱能力，莫姨对自己的女儿实在是没有把握，她所看到的女儿，从小优柔寡断，心底很善良，很小的时候邱丹看到小蚂蚁被踩死，都会哭，这样人的赚钱能力的确是不确定，陈小英说： “邱丹姐，要不这样，我在公司发动募捐，定期会有款项过去” “不，小英，这两个孩子，我想自己来” 莫姨无可奈何，只是叹了一声，但是心想女儿做的事是正确之事，莫姨说： “丹啊，妈还有点钱，你可以拿去” “妈，你的钱不就是小英的钱吗，这么多年来，小英时不时的都塞钱给你，这我和邱岩都是知道的” 邱丹对着莫姨说完以后，看着桌上王晓的照片，说： “小英，这次，我自己来，我不想成为一个没有价值的母亲” 陈小英看出了邱丹的坚定，也不便再说什么，其实陈小英是想自己赞助这两个孩子上学，但是没想到邱丹一再坚持，她为她高兴，也为她感到担忧，担忧的是，世道险恶，邱丹并没有直接面对过，挣小钱很容易，但是要想把挣的钱一点一点变大，这当中涉及的点就实在太多，她不知道未来邱丹会面对什么，但是邱丹问的那句话实在说得太好，当时陈小英收养陈米露之前，也只是因为心里的慈悲，想去看望孩子而已，谁知事态的发展到了后面，陈小英也没有犹豫的就收养了陈米露，想到这个点以后，陈小英还是为邱丹感到高兴。 陈小英说： “加油，姐，不愧是莫姨的女儿” 三人说完就各自睡下，陈小英正要睡着，只听见桌上的电话响起，她忘记把电话关机，拿起手机看，是吴凡。 “陈小英，你电话还真是难打通” 吴凡有些不高兴，在此之前，他打过陈小英几次电话，都是因为陈小英正忙着，后面又忘记回电话，吴凡就认为她是故意的。 “不好意思，吴凡，忘记给你回电话了” “你下楼来，我有东西给你” “你在我家楼下？” “是啊，你们小区保安真是敬业，我这都说成是你家里人了，保安说你家没有男人” 陈小英笑起来，说： “我家的确没有男人” “你快下来吧，我在门口等你，穿好衣服啊，有些冷” 陈小英起身披上大衣，莫姨听见她起来，也走出客厅，说： “小姐，这是干嘛去？ “那个吴凡，说是送了什么东西来，让我下去取” “你等会，我和你下去，小区黑漆漆的，你别自己一个人下去” “莫姨，没关系，还是很安全的” “我知道小区安全，但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下去，下次在家附近，你就是回来太晚，才被抢的” 说起陈小英被抢，是在一个月以前，那天她在公司加班到十二点多，才开车回家，只是到家附近的时候，她突然想吃小时候的一种方便面，于是快到家附近的时候，将车停在一个便利店门口，就下车走进便利店，谁知刚从便利店出来时，就被两个男人按下直接从手里抢过手机，还从车上把包拿走，只是幸运的是，那天陈小英只是用了随手包，因为那天是周末，她是晚上才去的公司，从家里出门时候，就只是拿了一个随手包，后面虽说报了警，但是这种小案子一般也没有什么头绪，所以从那次以后，陈小英一般也半夜不出门，这会看见她要下楼，就赶紧换上衣服跟着一起下去。 “小姐，那小伙叫吴凡” “恩，应该是一个富家子” “那你也别当真” “恩，知道” “对了，小姐，刘警官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没有，也不知道他怎么样” “算了，小姐，我看也只有随缘” “恩，我也是这样想的，我也不想害别人” “不说这个了，是不是前面那个小伙子” 陈小英认真看了看，的确是吴凡，他今天穿得好正式，一身咖色西装，里面还穿了马甲，衣领上还掖着一条丝巾，黑色的奔驰车停在不远处，陈小英说： “你是刚谈完事回来吗？” “不愧是老板，一眼就明白了” 实际上，吴凡才从北京回来，他下午还在北京开会，晚上就赶回广州，就是为了将从北京带回来烤鸭及时送给陈小英，她知道陈小英喜欢吃荤食，虽然最近陈小英吃得比较少，但是北京烤鸭的确好吃，他从吃饭的地方直接打包了两只，赶着飞机就回的广州，吴凡将烤鸭递上，说： “接住，北京烤鸭，新鲜的，晚上才烤好的 “你刚从北京回来” “嗯，陈小英，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个纨绔子弟吧” 陈小英不好意思的笑笑，说： “不好意思，是我狗眼看人低了” “你算了吧，你要是狗眼，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这下个楼都要阿姨跟着，生怕我吃了你” 莫姨看看吴凡，小伙子的确精神，看着也像是干事业的人，莫姨说： “吴先生，您不要误会，小姐上个月在附近被抢，吓到了” “什么？怎么没听你说 “没多大事，也没损失什么东西” “要损失钱才叫损失吗，你这是走运了，没拿你人怎么样，不然我得杀了那个人” 莫姨很惊讶地看着吴凡，没想到他会激动得说出这样的话，陈小英有些吃惊，说： “没关系的，都过去了，你不用生气” “我生什么气，我是担心啊，早晚你会是我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陈小英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吴凡说： “阿姨，你们家小姐就这么爱叹气？” 莫姨笑着说： “不是，小姐只是不好意思笑出来的时候才会长长舒一口气” “陈小英，你这样多没劲，你到底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莫姨算是彻底瞪大双眼，眼前这小伙跟从前的所有风格都不一样，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还势在必得。 第135章 新思路 莫姨笑着说： “小姐，我在铁门后面等你” 莫姨转身走进小区，陈小英住的楼盘叫“贵御山景”，是一个比较高档的小区，但是陈小英并不知道的是，这座楼盘正是吴凡家的，吴凡看着莫姨往回走，对着陈小英说： “你们家阿姨很识相，知道在这尴尬” 陈小英很平静地说： “她是我的亲人，请你以后不要总说她是保姆阿姨” “好，知道了，我的陈大小姐，拿着东西，快进去吧，天冷，别冻着了” 吴凡正想走向自己的车边，又对陈小英说： “下次工作很晚的时候，我去接你” 说归说，吴凡确实也非常忙，他此次去北京出差，是想学习新型的网络搭建形式，陈小英看他走远，喊着说： “吴凡，你是做什么工作？” 吴凡没有回答，只是摇摇手就上了车，吴凡上车以后，他的司机说： “少爷，是回别墅还是去你自己的地方” “回我那里” 吴凡并没有回家，他说的回他那里，是他自己独居的一个大平层，离陈小英有十多公里远，是在得知陈小英的住处以后，他才买下的，他的父母还未得知他对一个女人上心，吴凡的成长经历里面，只有过一任女朋友，他并不好女色，相反，他还有很强的事业心。 次日上午，邱丹起得很早，她要赶很早一班车去深圳，要过去深圳的直营店清点断码货，好返回到广州的店面，陈小英将三个直营店的调换货都交由她负责，清点和盘算也都是她在管理，直营店开了三个多月，虽没有亏损，但是也还没有盈利，邱丹一直在找其中的问题，陈小英并没有干扰她，目的就是想让邱丹自己摸索学习，陈小英看出了邱丹骨子里的善良，她想让邱丹的善良里练出宝剑，这把宝剑，只能邱丹自己去寻找。 等到邱丹到达深圳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她匆匆忙忙赶到店面，店里面有两个客人，是一起来的客人，邱丹只是默默地进入店面，两名店员看见她也没有说话，其中一个说： “您慢慢看，有合适的，我给您拿尺码” 邱丹还真是随手拿起一套裙子，是很商务的工作套装，邱丹进入到更衣室，快速换上衣服后，把头发扎上裹成了一个丸子头，但是邱丹发现脚上的休闲鞋配不上套装，邱丹光脚走出更衣室，正好两个顾客看到她，一个说： “这个套装不错勒，你看她都没有化妆，衣服看起来都很有质感” 邱丹说： “我也觉得这衣服不错，就是没有鞋子可以配，对了，你们家可以搭配一些鞋子嘛” 一名店员心领神会，马上从店后面的储物间拿出自己的高跟鞋，邱丹立马穿上，虽然鞋子有些不合脚，但是搭配起来可以说相当不错，尽管只是一双普通的高跟鞋，但是商务装的套裙，肯定是需要搭配高跟鞋的，逛店的另外一名顾客说： “请问她穿的这套还有吗？” 店员说： “有，我看您穿中码，我马上拿给您” 邱丹给那个店员眨了一下眼，表示配合很默契，接着邱丹又试了三套衣服，每套都很出彩，主要原因是邱丹本身个子就高，山东人骨架基本偏大，骨相也特别好，所以将店里的衣服衬得很漂亮，其中有一条白衬衫，衣领是延伸出来的两条白领子，可以交叉地系在胸前，邱丹还从包里拿出胸针直接别上，再把白衬衫掖进黑色西装裤里，顿时一个很精英的女性形象跃然而出，一早上，光那两名顾客，就在店里消费了五千多元，等顾客走以后，两名店员说： “邱经理，你太厉害了，一来就给我们开了个大张” 邱丹说： “我回公司以后会把这些细节写成方案，以后你们可以仿照这个卖法，顾客只要犹豫徘徊不试衣服的，你一个穿，另一个讲解，如果顾客嫌弃你们穿得不好看，你们就说价钱太高了自己消费不起，也只能试试衣服” 邱丹，好精明，她的精明自己都未曾知道，就像莫姨有智慧是一个道理，莫姨自己也并未知道，但是，她们，陈小英都知道。 那一整天，邱丹一直都在店里，先是盘点，后来，她把玻璃门展示的模特从一个换成了三个，原本店里只有一个模特展示，她盘点完以后，去了南油找塑料模特，她是要找三种身高的模特，后面实在区别不大，她便先将模特拿回店里，又和店员将模特的身高比例进行了修改，所以到晚上的时候，橱窗展示区的三个模特分别是一米七，一米六五，一米六，她还给模特都配上了高跟鞋，高跟鞋也是才采买回来，店面被邱丹重新整理之后，她把断码货全部调回广州，把新品做成积分累计，每个顾客累计到一万分，可以兑换店里任意衣服，哪怕是新品，只是她所说的任意衣服，会提前将最新品和最贵的先断码，每个月的兑换日固定为十号。 当晚，邱丹就赶回了广州，因为明天上午她要到公司给陈小英汇报工作，此时的陈小英还在和秦开月说着去往南非的事，史青云说： “陈总，机票已经确定了，下个星期二” 陈小英看看手表，说： “今天周五，也就是说还有四天，好，我知道了，开月，你看能不能把你接触到的人请出来吃吃饭” “陈总，你是想知道什么？” “哈哈，开月，你知道了” “肯定嘛，陈总，您是不是想知道我接触的人就是那边接收仓的人” “这个还是除外，生意嘛，大家一起做，我想知道的是，我们这个圈子里，有几家在做这个事的” “陈总，我很确定告诉您，目前，还没有，除了十三行那里的老外，直接发货过去以外，还没有专业的渠道专门运输” “我们是不是可以可以多加一条生产线，专门对应生产过去的货” “陈总，你真是太狡猾了” 第136章 捡起篮球 其实不是没有公司做这门生意，有是有，但是没有很系统，陈小英想的是，先去看清楚市场空白，主要还要培养自己的接收点，陈小英经商几年以来，深知市场关键点需要的是自己人，而不是任何一家公司，她不喜欢被牵制。 但是，如果要说起来培养自己方的接收店，就像当年义乌市场走向世界一样，需要大量的海外存储仓，陈小英也知道自己目前没有那个实力，无论如何，她还是想去看一看，摸一摸究竟。 待到晚上九点多，陈小英回到家中，邱丹正在吃面，陈小英刚开门进屋，莫姨就已经给她把饺子端出来，这几年和莫姨生活在一起，陈小英很喜欢吃她做的手工水饺。 “小姐，快洗洗手吃点” “邱丹姐，你都回来了” “嗯，我正好向你汇报下工作，就不用专门跑去公司一趟，明天下午我还要去山区” 山区的学校叫“文山小学”，邱丹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两个孩子，她害怕孩子想不开。 “这么快又回去？” “小英，我把深圳的店面已经写成文字报告了，刚打印出来，你看一下” 陈小英先是进了卧室换好衣服，又请莫姨泡了红茶，之后才洗手慢悠悠的走向餐桌边，拿起桌上的文案报告仔细观看，看完以后，陈小英笑着说： “邱丹姐，你这些年少挣了多少钱” “什么意思啊？” 莫姨说： “小姐，你帮她好好看看，哪里不好的你指点一下” “莫姨，邱丹姐很优秀，你操心得太多了” “小英，你看看我说的可行吗？” “当然可行，你这样，邱丹姐，星期一你去一趟公司，把这个方案和市场部讲解一下，只是加上一点，把店员的固定工资改为动态工资，就是主要以提成为主，两个店员一个店长的结构就够用了，做到店长可以拿年奖金，年奖金就按全年店的两个点抽成” “这个建议简直太好了，我只想到怎么服务客户” “邱丹姐，员工才是最强创造力，要留住人，先是靠钱，其次才是靠人品” 邱丹第一次听见陈小英说这样的话，她从不在家里讲工作上的事，除了史青云来家里时，就是提也只是简单讲几句，今天听到陈小英讲这么精辟要害的话，是头一回，包括莫姨也是第一次听到，她们母女两个很默契的相互看了一眼，眼中似乎已经知晓陈小英的蜕变，是啊，一个女人独自活在一片丛林里，又怎么可能如初呢。 陈小英将邱丹写的文案，作了几个小地方的批注，就回了卧室，她倒了一杯红酒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翻着从前的一本书，书里的空白地方写了这样几句话： “阳光明媚，今日进了五个球，很畅快” 这是陈小英从前打篮球的记忆，她才认真想起来，已经好多年没有摸过篮球，想起从前在学校打篮球的时光，很开心，很轻松，翻了几页书以后，就把电话关机睡下了，他正关的时候，吴凡正给她打电话。 次日上午，正值周六，陈小英起得很早，她穿上了从前的运动服，顺着小区的跑道一直跑，刚跑完五圈就累得气喘吁吁，陈小英意识到，她的确需要健康的身体，等到上楼冲洗完，便开车去到了广州塔附近，那里有一家篮球俱乐部，都是一些业余爱好者聚在一起，以打比赛的方式进行运动健身，陈小英将车停好，正准备拿装备，迎头只见一个女孩子走过来，陈小英抬头细看，严雪梨。 “咦，雪梨，你怎么会在这？” “小英姐，我一直都是篮球爱好者” “哇，你真是兴趣广泛” “你不也一样嘛” “我呀，这些年都太懒了，只是以前在学校时候打了几年” “慢慢捡起来练练就好了” “这我还真没有把握，实在是因为感觉身体体能比不上头几年” “慢慢来嘛，什么时候都是身体是基础建设” “你看你这到处走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哈哈，哪有，要论一套一套的，还要向小英姐你学习” 两人说得互相大笑，这时候走过来一个高大的男孩子，是这里的教练，也是严雪梨现下的男朋友。 “雪梨，这位姐姐是？” “哦，我来介绍一下，陈小英，小英姐，这位是我男朋友，常贝贝，是这里的篮球教练” 陈小英笑笑说： “原来雪梨喜欢运动型的” 严雪梨走近陈小英，靠近她的耳朵说： “小英姐，喜爱运动的，没有多余脑筋想别的” 陈小英大笑： “我怎么听出来你是说人家脑子不行” “没有啊，我没有” 两个人又一阵互笑，常贝贝说： “两位美女说出来我也笑笑嘛” 严雪梨说： “看吧，我说得对不对” 陈小英忍不住地笑，然后说：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陈小英，今天第一天来，以后请多关照” 常贝贝很客气，他很喜欢严雪梨，只是严雪梨的感情路线从来就没有稳定过，相处的男朋友就没有超过半年的，用她的话说就是： “女人除了搞钱认真，爱情可以不当真” 陈小英就是很欣赏严雪梨的坦率，严雪梨根本不会在意世俗的眼光，也根本不在意旁人怎么说她，她从小的个性就特立独行，小时候像个假小子一样，生活在一堆男孩子里，长大以后虽没有在男人堆里，但是围着她转的男人实在不少。 常贝贝领着陈小英进入球馆，好热闹的场面，正有一场小半篮比赛，都是些中年人，但是多以男士居多，陈小英一眼望去，除了她和眼雪梨两个女士之外，篮球框正对面坐着一个戴墨镜看球赛的女人，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陈小英仔细端详，竟然是“大名天地”的程爱琳，真是冤家路窄，严雪梨说： “姐，是认识的人吗？” “恩，大名天地的老板娘” “原来就是她呀，都来好多天了，但是一直都在场上坐着，看着也不像是来打球的” 第137章 巧遇对手 陈小英放下手里的篮球，走向程爱琳。 “程总，好久不见” “陈小英？真是冤家路窄” “程总这么有兴致，还喜欢篮球” 程爱琳没有搭理陈小英，从上次的事件里，程爱琳损失了七八百万，她对陈小英恨之入骨，说起程爱琳，原也是个苦命人，她13岁就出来闯荡江湖，吃尽苦头，太是知道人心凉薄，只是程爱琳选择走捷径，总是会有一些有权利地位的男性，不清不楚。 陈小英看程爱琳没理她，就走到一边把衣服和球都先放起来，于是也找了个座位坐下，场上有一个男士球打得很好，连投四个三分球，只是正打到高潮处，场外走进来一个挺着肚子的女人，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正投三分球的男士突然站立住，眼神里一片慌乱，只见程爱琳迅速走下台阶，那个怀孕的女孩看到程爱琳，正想转身逃离，程爱琳大喊一声： “小姑娘，敢做不敢当吗？” 场上刚刚还在投球的男士，立马走出比赛，快速移步到程爱琳面前，说： “别在这闹，有什么回家说” 郭森是程爱琳的老公，刚刚走进来怀孕的女孩是郭森的情人，程爱琳一连到篮球馆很多天，就是想等这个女孩出现，郭森的手机被程爱琳管控了好几天，徐枚就是一直联系不上郭森，又是知道他会经常在这个球馆打球，这才找到地方过来，程爱琳一把把郭森的手甩开，快步走上前去拉住徐枚，只见程爱琳一个巴掌打向徐枚，说： “等了你好几天，终于等到你来，我想，这一巴掌你肯定能接住，毕竟你都能怀上郭森的孩子” 郭森见徐枚被打，也快步走到程爱琳面前，一把拉住她，说： “能不能别在这闹？” “郭总，你现在知道丢人了，你们真是当我傻，这一年多以来你们两个的动静，我一清二楚，郭总，要不要法庭见？” “程爱琳，你少给我说这套，你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还干少了” “我见不得人？我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然后养着你，你拿着我的钱去养别人” “我们谁也别说谁，半斤八两” 程爱琳从一开始本就不想多废话的，她和郭森结婚已经十多年，她们的孩子已经上初中，只是学习一直不太好，程爱琳精明又泼辣，郭森早就吃不消她，只不过这个郭森本身也是一个软饭硬吃的货色。程爱琳一巴掌打向郭森，说： “这一巴掌，我成全你，我连续守在这里这么多天，就是为了一探究竟，你到底是找了个什么花花样子的，看来，也不过如此” 的确，徐枚，个子长相都一般，完全及不上程爱琳的整体水平，但是郭森喜欢她的温柔，只不过这温柔后面需要钱的掩盖而已。 郭森一下很硬气，说： “这是你说的，别怪我” 程爱琳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 “我肯定成全你，净身出户” “什么，让我净身出户，不可能” “郭森，这么多年我养着你，都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已经很够意思了” “程爱琳，你不要太过分，你以为你和那些男人睡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知道啊，你真当我傻” “我打烂你这张烂嘴” 程爱琳是真急了，和郭森厮打开来，那个徐枚见状，竟也上前跟着郭森一起打程爱琳，整个球馆的人都在看热闹，眼看着程爱琳脸被抓出血，头发扯掉了一大把，陈小英正要冲下台阶，被严雪梨拉住： “小英姐，别去，这个男的我知道，的确是个软饭男，我不知道他老婆是大名天地的老板，只是听说这个女的来路不正，你别多管闲事” 陈小英甩开严雪梨的手，说： “不管怎么样，她是一个女人，两个打一个，这怎么行” 陈小英冲下台去，用力把徐枚拉开，郭森见徐枚被推开，喊着： “你个臭婆娘，你是个什么玩意，敢打我的女人” 郭森走上前伸手打陈小英，陈小英一个躲闪，并迅速抱起地上的篮球砸向郭森，陈小英喊： “程总，快走开” 篮球弹回来打到程爱琳旁边，程爱琳也迅速捡起篮球，又砸向郭森的头，郭森彻底发怒了，用力地跑近陈小英，正要伸手打陈小英，只见后面一只大手抓住郭森，郭森回头看，说： “程爱琳，你行啊，今天找了这么多帮手，看我不打死你” 郭森要还手，吴凡一个正面冲击，将拳头狠狠地打向了郭森的脸，此时，徐枚选打陈小英，因为程爱琳身材要高大强壮一些，她以为她可以打陈小英，挺着一个五六月份的肚子，还如此作死，等靠近陈小英时，陈小英眼疾手快地从徐枚后面拉住她的头发，说： “郭森，停下” 郭森真是拼命地要保护徐枚，这个时候，程爱琳见陈小英拉住了徐枚的头发，一个箭步冲到徐枚面前，又是狠狠一巴掌，程爱琳想用腿踢徐枚的肚子，陈小英喊到： “程总，别冲动，别搞出人命，你出这口恶气就行了” 程爱琳被陈小英这么一喊，才把腿收回，郭森被吴凡抓住衣服的胸口，说： “你要打的人是谁” “我打我老婆关你什么事” “好” 吴凡将郭森的衣服放开，郭森还真是冲上前去要打程爱琳，陈小英挡在前面说： “大哥，你错事在先，还有脸打自己老婆吗？” “你真是闲够了，多管闲事” 郭森硬生生一把将陈小英推开，只是这回陈小英被推到在地上，这下可好，吴凡直接起步跑到陈小英旁边，先将陈小英扶起来，之后把外面的大衣脱掉，又把领带解开，衬衫扣子打开，先扭动了一下脖子活动筋骨，陈小英见状，意识到不好，吴凡已经走到郭森旁边，几下功夫，郭森的嘴角流血，牙齿打掉了两颗，陈小英从吴凡的身手里知道，吴凡肯定是学过武术一类，程爱琳看吴凡打得过于凶猛，走上前去拉住，说： “你谁啊？” 第138章 仗义相救 吴凡大吼道： “滚一边去” 程爱琳有些发懵，她已经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于是看向陈小英，说： “陈总，这是你认识的人吗？” 陈小英点点头，马上说： “吴凡，住手” 吴凡没有听到，接着又是狠狠一拳打在郭森眼睛上，现场好多人看着都没有人敢上前去拉，常贝贝对严雪梨说： “让你朋友拉开，再打要出人命” 陈小英也意识到不好，赶紧走到吴凡旁边，吴凡正想推开陈小英，侧脸看到是她，才把手放下，吴凡说： “敢打我的女人，我就让你死” 程爱琳吞咽了一口口水，她从吴凡的气势里知道，眼前这个小伙是个硬茬，估计都不是她们能惹得起的人，吴凡示意让司机过来，司机马上打了120，吴凡走到他司机旁边，只见司机走回车上，大概过了几分钟时间走回球馆，郭森和徐枚想说点什么，都是都不敢说，因为没有人知道吴凡是谁，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吴凡的司机将五万块钱甩给郭森，说： “够你缝针了，滚” 徐枚说： “你谁啊，想这么简单就了解此事，你以为这点钱就结束了？” 程爱琳说： “郭森，你真是瞎啊，找的这是个什么东西” “你闭嘴吧，今日都是拜你所赐” 陈小英走到程爱琳旁边，说： “程总，没事吧，有哪里伤到没有” 程爱琳看看陈小英，问： “为什么要帮我？” “你难道不值得我去帮你吗，我要眼睁睁看着你被打吗？” 程爱琳眉头紧皱了一下，说： “陈小英，谢谢” 正说着话的时候，球馆的经理出来了，这个球馆是和“纵横山水”楼盘捱着，准确来说，是“纵横山水”小区开的球馆，球馆的经理也是这个小区的经理，听说球馆闹事，就从小区赶出来，等走到这几人时，只见这位经理对着吴凡说： “吴少，您怎么来了？” 一众人全看向吴凡，吴凡很平静地说： “以后身份不干净的人，不要放进球馆” 说完看向陈小英，接着说： “那边那位女士，给她办张卡，进出自由，腾出一个独立洗浴给她用，只能她一个人用” 那位经理连连点头，一直回答： “好好，是是是” 陈小英也有些发懵，虽然她能感觉出来吴凡是个富家公子哥，但是具体富到什么程度，她的确不知道。 一群人齐刷刷的看向吴凡，郭森问： “你是这里管理人” “是，我是这里的经理” “那你还不报警抓他” “先生，您确定您要报警吗？我们这里四面都有监控” 郭森语气降下来，问： “他谁啊，这么猖狂” 经理说： “这是” 吴凡眼睛示意这位经理不要多说话，陈小英问： “郭先生，你先去医院吧，有什么损失，我会赔偿您” 程爱琳说： “陈总，我的家事我自己解决，今天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程总，谁都会碰到难事” 程爱琳伸出手，她要和陈小英握手，说： “谢谢” 这一“谢谢”在握手之下，表示程爱琳正式认识陈小英，谁都没有想到，往后服装界的“双c”占据了整个广州市场的90%，几乎达到垄断的地步，这些是后话。 120的车已经来到球馆外面，程爱琳说： “走吧，我们去医院，徐枚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检查，你去缝几针” 徐枚说： “被打伤不是你，是不是更合你心意了？” “妹妹，你以为只有你年轻过吗，终有一天，你也会经历我今日的情景” 郭森感觉丢人丢大发了，捂着脸拉着徐枚就上了120的车，等到医院检查，徐枚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问题，郭森缝了针补了牙，觉得窝囊丢人，回到家中，程爱琳很平静地将离婚协议放桌上。 “你签吧” 郭森一直认为程爱琳不敢离婚，因为他自认为掌握了很多程爱琳的把柄，只是他没想到，程爱琳13岁就能只身一人在这沆瀣的世界里滚打，怎么又会怂到豁不出去呢，程爱琳一直忌讳的都是怕伤到孩子。 郭森拿起协议认真看起来，程爱琳将房子留给了他，只是郭森厚颜无耻，说： “程爱琳，你就只给我这么一个破房子，这房子才值当几个钱” 程爱琳非常平静地讲： “我们夫妻一场，原本我是什么都不愿意给你的，但是今天在球馆，一个陌生人都会伸手帮我，我想，我还是留点余地给你吧，毕竟你是孩子的爸爸” “我不同意，我要公司的股份” 程爱琳冷笑： “郭森，你真的确定要和我闹翻脸吗？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 郭森看向程爱琳阴冷的眼神，他知道这个女人，程爱琳这种阴冷的眼神里透露出一股狠劲，郭森知道，如果逼急了，他根本不是程爱琳的对手，于是，郭森拿起桌上的笔，就将离婚协议签了，他很简单的拿了几件衣服，便去了徐枚那里，甚至连等孩子回来的时间都没有。 而另一边，陈小英被推倒在地上的时候，扭到了脚，此时正在医院拍片检查，吴凡说： “陈小英，你还真是自不量力，人家家事你也要管” “两个打她一个勒” “那也是人家家事，看那你能的，你多瘦不知道啊” “还好吧，九十多斤” 吴凡没忍住就笑，陈小英问： “你笑什么？” “我啊，笑你真是又精明又傻，到底哪一面才是你” “我精明吗，啊，我又傻啊” 吴凡大笑，抱住陈小英额头亲下一口说： “陈小英，你怎么会这么可爱，我真是越来越喜欢” “你真的喜欢我啊” “这都帮你打架了，还不喜欢？” “啊？帮我打架就是喜欢我了吗？等我数数啊，从前到现在帮我打过架的” 吴凡瞪起大眼珠，脸色立马阴暗下来： “陈小英，你持靓行凶” “不敢，在吴少爷面前，我还没那个姿色” 吴凡顺势将陈小英抱起来，走出医院大厅，陈小英喊： “这里是医院，能不能不要这样，哎，总是这么莫名其妙” 第139章 成为监护人 吴凡生气地将陈小英放下，说： “还有谁这么抱你，前男友？” “哈哈哈，吴凡，你还这么可爱” “好好说话，和你说正经的” 陈小英看吴凡严肃起来就不笑了，说： “我都说了我们不适合，你大可不必在我身上花时间” 吴凡看见陈小英也严肃起来，好似自己做错事一样，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理理衣服以后，牵着陈小英的手说： “不抱可以了吧” 陈小英放开他的手说： “吴凡，你有大好的前程，找一个和你匹配的女人” “难道你不配吗？我知道你是一个人” “我有女儿” “我知道啊，你收养的” 陈小英很惊讶地看向吴凡，说： “你调查我” “嗯，从开始喜欢你的时候，我想知道你的全部” “那你都知道什么？” “都知道啊” 吴凡其实说的是假话，他只是知道陈小英从来广州创业的历史，在此之前的他的确没有找人调查，他所谓的调查，只是想知道陈小英是做什么职业，有没有结婚，在得知陈小英没有结婚的同时，还知道陈小英收养陈米露，对于这个收养行为，吴凡很佩服，只是具体的缘由，吴凡并无从得知。 “吴凡，你好好做你的事业，我好好做我的生意，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好好，我知道了，就从朋友开始” 吴凡赖着脸说，只是吴凡还是拉着她的手走出医院，接着说： “是朋友也可以拉手的吧” “不可以” 陈小英很坚决，之后就先走出医院大厅，等到停车的地方，吴凡拉住陈小英，略带生气地说： “你为什么就是要拒绝我，我不好吗？” “正是因为你够好，我不配” 陈小英很果断地就上车离开，吴凡看着远离的车子，他不知道陈小英为什么会这样，可是他能确定的是，他的确喜欢刚刚离开的女人，虽然比他大几岁，就是喜欢。 陈小英到达小区停好车，看见莫姨站在楼下，莫姨走上前去迎小英，说： “小姐，你回来了” “怎么，莫姨，是有事吗？” “嗯，家里来了两个警察” “警察？” “嗯” “我和警察的交集还真是多,知道是因为什么来吗？” “我问了，但是两个警察没说” “我们先上去，莫姨，你下次出来多穿点，晚上还是有些冷” “着急下来，估计着你快到了” “不急，快走，别感冒了” 俩人就上了楼，陈小英边走边想，他先想到的是刘仁成，她很害怕是这个消息，再次想到的是哥哥陈小虎的消息。 开门进屋以后，两位警察同志坐得笔直，见陈小英进屋，便起身说明来意。 “您是陈小英？” “嗯，二位来意是？” “是这样的，您先别紧张，您是不是两个侄儿，一个叫亮亮，一个叫雷雷” “嗯，是，他们在外婆家” “我们接到王汉山的求助，请求我们联系您” “怎么了?是家里有什么事吗？出什么事了吗？” 陈小英的直觉很正确，王汉山的父母前后相继离世。 “您侄儿的外公外婆，上个月分别离世” “什么？” 陈小英少有的惊讶，一时之间是两条命消失的信息，她实在需要一些时间消化，况且亮亮的外公外婆是非常亲善的人，人的生命的确好难预料，有的人今天还在眼前，明天可能就永远地从这个世界消失，尤其是最亲近之人，亲近之人的离世，就像心脏被掏空浮游在宇宙中，却又没有一个栖息之地，亲身经历之人，都会有不断想通又不断想不通的自我挣扎抽离感。 两位警察见陈小英眼神有些呆滞，马上说： “陈女士，您还好吗？陈女士” 莫姨见状不好，倒了一杯水，赶紧叫： “小姐，小姐，先坐下，喝口水” 陈小英才缓过神来，追问： “两个老人是上个月走的吗？” “据王汉山说的情况是这样的” “警察同志，劳您把王大哥电话号码给我” “稍等，我们来也是为了转达王汉山说的事，他之所以求助我们，是因为联系不上您，我们也是通过调取信息，才知道您现在的住址” “之前家里出了点事，手机没有了，后面才补的号” 之后陈小英寒暄完，就将两位警察送下楼，警察来的目的是为找到陈小英，因为两个孩子没有人抚养，能联系上的监护人只有陈小英，王汉山一家要前往缅甸去打工，说是去那里挖玉石，王汉山本身有两个孩子要养，一个上高中即将高考，一个上初中，面对着即将要上大学的各种开销，王汉山的确无暇照料亮亮和雷雷。 莫姨说： “小姐，我把邱丹叫回来，我们一起去把孩子接回来” 陈小英眼泪汪汪地看向莫姨，莫姨接着说： “小姐，不怕，我们先去把孩子接回来，以后都节省一点，多养两个孩子又不是养不起，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把他们哥俩带大” 陈小英扑在莫姨怀里，嚎啕大哭。 莫姨守着陈小英睡下，看陈小英睡熟以后，才回到自己房间，紧接着就给邱丹打电话。 “丹，你明天把手里的事先放一放，先赶回来一趟” 邱丹那边正准备去洗漱，听见妈妈说得很严肃，便将手里的盆放下，她这几天都是住在学校里，用的也只有冰水，但是邱丹却乐在其中，邱丹问： “妈，怎么了？是您生病了吗？” “不是，是小英，她家里出事了” “她妈妈？” “不是，她的两个侄儿没有人管了，我们得去把孩子接回来” “是那个王欢欢的两个儿子？” “嗯，就是” “不是和外公外婆住一起的吗?” “两个老人说是上个月走了” 邱丹看着远处上空的月亮，月亮是那样的明亮，别管世界怎么样，它依然挂在那里，邱丹呼吸出的哈气清晰可见，接着说： “妈，还好我还有你” “你回来时候注意安全” “嗯，放心，我在外面很小心的，你不要担心，小英现在怎么样？” 第140章 探望哥哥 “刚刚睡下，刚刚大哭一场，我照顾她好几年了，从来没有见她这样哭过” “肯定是觉得孩子可怜嘛” “嗯，小英心底还是很柔软，尤其对待亲人上面” “知道，我看她对您我就知道，说起来，现在我们不帮她不支持她，谁又能爱护她保护她呢” “嗯，你真不愧是妈的女儿” “妈，从前的事都是我自己太年轻，让您操那么多心” “不说了，你早点休息，你看看你那边收拾好就赶紧回来” “嗯，好，妈，你也早点睡” 挂断电话以后，莫姨就睡下了，莫姨不知道的是，陈小英并没有真的睡着，她只是希望莫姨可以早点去休息，陈小英在床上翻来覆去，王欢欢的音容笑貌一直出现在她的眼前，想着想着，她想起来从哥哥进牢以后，她都没有去看望过，这个时候陈小英突然想起来，史青云说之前在回老家陪妈妈治疗的时候，在飞机上遇到吴川，当时吴川只是提了几句陈小虎的事，后来，史青云对陈小英说这件事，陈小英也并未在意，她实在是恨，真的是恨，恨陈小虎让王欢欢送了命。 陈小英索性起身穿上衣服，她简单收拾了两身衣服，莫姨听到陈小英起来的动静，就知道陈小英没有睡觉，莫姨赶紧起来，她了解陈小英，陈小英定是想到了什么，而且是马上就会去干。 “小姐，你要做什么？” “我现在去平原市，去看陈小虎” “这么晚了，也买不到票了啊” “没关系，我在机场等最早的一班飞机” “小姐，我和你去” “不行，王晓回来家里没人” “小姐啊，今天才周二” 陈小英才感觉自己有些慌乱，看看墙上的挂钟，说： “原来今天是周二” “对啊，米露和晓晓都是周末才回来，时间来得及，你等等我，我拿两身衣服” 莫姨也匆匆忙收拾几样生活用品，就和陈小英出发去机场，她们坐上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三点多。 到达平原市以后，陈小英和莫姨只是简单地吃了些早餐，陈小英不喜欢吃飞机上的餐食，她原本不想吃东西，是莫姨下飞机以后怕她火急攻心，再加上一直有胃病，所以强行让她吃早餐。 等到“北面监狱”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钟，陈小英身体略微发抖，从陈小虎被抓以后，她就再没有见过陈小虎，这段时间有两年多之长，莫姨扶着她坐下，陈小英看看莫姨，莫姨用力地点了下头，陈小英才稍微稳住一些，只见陈小虎穿着囚服来到会见室，他并不知道陈小英会突然来看他，陈小虎剃着短头发，穿着灰色的囚服，人很消瘦，胡茬虽然能看出来是刮过的，但是脸上的暗黑感还是显而易见，陈小虎戴着手铐，在狱警的陪同下来到看护室，刚看见陈小英时，陈小虎用力眯着眼，仿佛用尽全部的眼睛去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待看清楚是陈小英时，紧锁的眉头又松开，慢慢地说： “你来了” 陈小英使劲地压住眼泪，说： “哥” “妈怎么样？” 陈小英用力吞咽口水，声音颤抖地说： “我有很长时间没去看过妈了” 陈小虎很平静地说： “可以理解” “哥，你在这里好吗？” “这里挺好的，每天吃饭睡觉学习改造” “你恨我吗？” “不恨，是我咎由自取，就应该杀了我给欢欢偿命” “你要是也死了，孩子怎么办?” “我现在死和没死，还有分别吗？” “起码孩子还有爸爸” “知道爸爸是杀人犯，还杀的是自己的妈妈” 陈小英的眼泪滑落到地上，手不停地在发抖，陈小虎接着说： “小英，孩子只有拜托你了，妈，也只有拜托你了” 陈小虎说完以后，起身就出了接见室，自从知道王欢欢被自己错手杀死以后，陈小虎的世界瞬间坍塌，后面是碍于两个孩子的存在，不然陈小虎根本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他虽然爱自己的母亲，但是比起爱自己女人来说，两者之间的爱是有区别的，一个是回报的爱，一个是男女之间的爱。 陈小英看见陈小虎走出接见室，她的内心在咆哮，她的恨她的怨在此刻像一头即将要逃脱的困兽，连着怒扇自己几个大耳光，莫姨上去抓住她的手，还是没能拉住她，莫姨知道她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打自己，莫姨哭着说： “小姐，你不要这样，路还很长，小姐，你别这样，我的心都要疼死了” 陈小英扇自己的手停不下来，是莫姨用力去抱她，将她抱在自己怀里用力勒住，陈小英推开莫姨，只见莫姨摔倒在地上，莫姨看见陈小英的眼球充满着红色，莫姨赶紧爬起来拉住她的手，莫姨大喊： “陈小英，你振作起来” 陈小英被莫姨这么大吼一句，才算清醒过来，陈小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看着玻璃上自己的样子，丑陋极了，再看看莫姨，莫姨的眼泪挂满脸庞，陈小英说： “莫姨，对不起” 莫姨没说话，只是走到陈小英面前，将她头发重新盘起来，又把衣服整理好，之后牵着陈小英的手，说： “我们走吧，还有正事要办” 陈小英跟着莫姨走出了“北面监狱”，回头看向这座监狱之时，陈小英对自己心里说： “再也不会来到这个地方了” 莫姨问： “小姐，要不要去看望你母亲” “不用，我们现在回家” 陈小英叫上等待她俩的出租车，径直去到机场，买了下午四点多的机票，就又回到广州家中，快到家门口时，莫姨说： “咦，那不是邱丹的车吗？” “是，是丹姐的车” 俩人快速上楼，等打开家中门的时候，邱丹已经把饭菜做好，莫姨说：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中午就到的” 陈小英问： “学校那边怎么样？” “还好，那两个孩子哭了好几天，我每天都陪着一起吃喝睡，这几天算是稳定下来了” 第141章 过山车 “丹姐，你真棒” “这都是向你学的” “ 我好吗？” “好啊，哪哪都好” 莫姨轻轻地摇头，邱丹知道说错话了，赶紧说： “饿了吧，快去洗洗出来吃饭” 邱丹看莫姨的手里还拿着衣服袋子，问： “妈，你们干嘛去了？” “嘘，别说了，陪小姐去平原看了她哥” “难怪，我说脸色那么惨白” “嗯，真是可怜人” “妈，小英不可怜，不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嘛，这一下句还有可恨之人必有委屈，我觉得小英啊，就是太善良了，她那种家庭换作别人，早就断掉了” 陈小英换好衣服出来以后，邱丹直接把饭碗放进她手里，说： “天大的事，也要吃饱饭” 陈小英挑高了一下左眉，她很惊叹邱丹的成长速度，说： “丹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说什么都不重要，你不要以为你的困难是你一个人的困难，人啊，如果要把自己困死，那任何人都走不进去” 陈小英很听话，立马端起手中饭碗认真吃饭，吃着吃着，和莫姨说说话，和邱丹说说话，渐渐地脸色便好了起来，等到收拾碗筷时候，邱丹说： “一会我开车，你和妈先下楼去买点零食放车上，我收拾好碗筷以后，我们就出去去接孩子” “现在就去？” “嗯，你这都急成这样了，我看着难受，我们马上去接，来回也就几个小时而已，我开得动” 莫姨此时的心里好温暖，她真是看着女儿的快速变化，这种变化是来自内心的觉醒，原本邱丹上学时候脑子就很灵光，只是年轻时候是恋爱脑，满脑子都是爱情，这是栽了大跟头，再一个，和陈小英住在一起之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看到陈小英身上最珍贵的地方，并且积极地靠近这个最珍贵的地方。 三人一同开上车，邱丹放起了古典乐，陈小英特别喜欢古典乐，只是她们彼此平时都忙，根本没有时间在一起好好欣赏音乐，等到那首经典曲目?卡农?响起时，陈小英说： “丹姐，你有没有觉得古典乐的神奇，就是音乐转角处总会让你感动” “有啊，就是平静里突然有希望的那种感觉” “哇，丹姐，我一直都在想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小英，你不是不知道，你是要分神的事情太多了” 陈小英突然看到窗外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喊道： “丹姐，停车” “怎么了？” “莫姨，是刘仁成” “谁？刘警官，在哪？” 陈小英冲下车，用力喊： “刘仁成，刘仁成” 但是那人并没有回头，天色又黑，莫姨说： “小姐，是不是看错了？” 陈小英追上去，只见那个男人走得越发快了，莫姨喊住陈小英，说： “小姐，你肯定是看错了” 陈小英很疑惑，难道真是看错了吗？ 还真没有，那个男人真是刘仁成，刘仁成在听到陈小英声音的时候，先是停住了一下，后又听到陈小英继续喊，确定是她，就疾步快走，他不敢见陈小英，他怕自己会再次害到陈小英，加上自己眼下的境况，陈小英正疑惑，只听见不远处急刹车的声音，刚刚那个男人被车撞了，陈小英飞快地跑过去，莫姨也跟着跑过去，邱丹只能将车停路边打着双闪，陈小英跑到事发现场，定睛一看，还真是刘仁成，只是好巧不巧的是，开车的人是吴凡的司机，只是吴凡并没有在车上，是吴凡让司机送吃的过来给陈小英，所以她们在刚出发的路上遇到，也就是说，刘仁成估计是想来看看陈小英，不然也不会出现在附近。 刘仁成被撞倒在地，陈小英去拉他，他侧过脸甩开，起身就跑，陈小英喊道： “刘仁成，你真是个怂货” 刘仁成略微停顿了一下，之后就跑消失在路边，莫姨追上来问： “小姐，怎么还跑了那人” “ 是刘仁成” 莫姨看看车里，说： “这车不是那小伙子的吗？” “哪个小伙子？” “哎呀，我说小姐，你有时候真是糊涂啊，吴凡啊” 陈小英才认真看向车子里，还真是吴凡的奔驰车，只是吴凡没在车上，司机下车说： “陈小姐，刚刚那人您认识吗？” “嗯，认识” “那您有他联系方式吗？不知道刚刚有没有撞撞伤他” “肯定没有，不然他跑那么快” 陈小英的语气带有生气，只是不好对吴凡的司机说什么，接着又说： “您开车到这来是？” “对了，是吴少让我送橙子过来给您，刚从澳洲运过来的，说是很新鲜” 司机就从车子后背箱拿出一大件橙子，邱丹还得把车掉头回来，等到把橙子装上车以后，陈小英连连对司机说“谢谢”，三人再次出发，莫姨想半天还是想不明白，问陈小英： “小姐，你确定那人真是刘仁成，天这么黑，会不会认错人” “不会，我确定就是他” “那他怎么不见你” “妈，你也真是糊涂，他都那样了，要命的自尊心和脸面，他怎么可能还会见小英” “丹姐，我真没有嫌弃他” “我知道你啊，但是男人嘛，男人的脸面你不太了解” “我就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了” 陈小英就没说话了，莫姨看看她，说： “小姐，你看看买的零食够不够” 小英看看后备箱的零食，说： “丹姐，你找前面超市停一下，我去给汉山大哥家买点礼品拿去” “小姐，礼品就不拿了，给孩子买点能用的” 陈小英想了想，说： “嗯，丹姐，你找地方停一下，还是买一些能用得上的” 邱丹停好车以后，陈小英先是去了超市买了几桶花生油，还买了几条烟，又在超市里买了两个红包，就回到车上，邱丹说： “这回可以出发了吧” 陈小英笑着说： “今天真是忙坏了” 莫姨也跟着笑，说： “小姐，我今天一天跟着你像你们玩那个过山车一样” 三人大笑。 第142章 接孩子 到达王欢欢娘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半夜12点，王汉山家的门口显得格外凄凉，陈小英下车，轻轻扣响门，里屋半天都没有声音，邱丹说： “是不是没在家？” 莫姨说： “不能，估计是睡沉了” 陈小英接着轻轻扣门，只见屋内灯亮了，王汉山的老婆问： “谁啊？大晚上的” 王汉山老婆先是披上衣服，走出内屋，到外屋时候便拉开窗帘看了看，陈小英背对着窗户，王汉山老婆却能看清楚邱丹和莫姨，但是并没有赶紧开门，而是叫醒王汉山： “快醒醒，门口来了三个女人” 王汉山勉强睁开眼，问： “三个女人？” “嗯，快起来去看看” 王汉山就穿上衣服，走到外屋直接开门。 “汉山大哥，对不住，我来晚了” “原来是姑姑来了，快进来，怎么这么晚来？” “我才知道消息，就赶紧过来” “先进屋” 三人进屋，只见王汉山父母的遗像挂在堂屋，二老曾经住着的屋子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家里却格外冷淡。 “汉山大哥，这是我家阿姨和丹姐，这是亮亮的舅舅和舅妈” 几人互相寒暄完以后，孩子舅妈说： “吃过晚饭没有？” “吃过才来的，他舅妈，实在对不住，你们怎么也不通知我” “事发突然” 王汉山抽着烟，孩子舅妈接着说： “我爸先是心梗，送去医院没几天就走的，后来亮亮外婆在家里突然脑梗，因为我那会和汉山都在山上忙着弄下葬的事，就错过了我妈的抢救时间，等到我们下山来以后，人都已经没气了，两个孩子吓得不轻” 陈小英没有马上问孩子，想着是半夜，孩子也是睡着的，莫姨说： “两位节哀，人老了走这一步也是必经之路” “阿姨，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我们这一下两个老人都走，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你们来了也看到，家里很冷清” “节哀吧，他舅舅舅妈，日子还要过下去，我这个岁数看了太多走的，这人的生死都由不得自己，无可奈何也无能为力，但是走的人都希望活着的人还能过下去” “谢谢阿姨” 正说着话，只听见堂屋门响了一下，是亮亮听见说话声音，就悄悄起来站在门后面，王汉山说： “亮亮，是姑姑来了” 亮亮站出来以后，并没有喊陈小英，孩子瘦了很多，皮肤也变得很黑，眼神有些呆滞，陈小英眼泪汪汪地看着孩子，说： “亮亮，我是姑姑啊” 陈小英想走过去抱孩子，但是孩子却站在舅妈的身后，舅妈说： “他姑姑，你别介意，从欢欢的丧事办完以后，这两个孩子话就越来越少，我们平时也很忙，也没有时间陪他哥俩，都是外公外婆在照顾” 此刻的陈小英，心里像被千万把小刀割着，只是这刀不是狠狠地捅下去，而是一点一点的慢慢插入陈小英的心脏，陈小英突然流鼻血，莫姨见状，赶紧抱住陈小英： “小姐，你别吓我，你先坐下” 邱丹赶紧拿出纸： “怎么还流鼻血了” 陈小英眼眶里的眼泪流不出来，一直都在眼睛里打转，王汉山看着陈小英，心里很不是滋味，上次他怒打陈小英，心里就内疚，他知道陈小英是爱这两个孩子的，陈小英的家庭他也知道，在王汉山的心里，陈小英是一个非常苦命的人，此刻再看见陈小英急火攻心流鼻血，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记挂着自己的妹妹。 “小英妹妹，走的人已经走了，你还很年轻，别耽误了自己，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都不会打扰你，这两个孩子是欢欢的命，我这个当哥的真是没用” 陈小英紧皱着眉头，拼尽全身的力气将眼泪收回去，邱丹走近亮亮： “小伙子，你是不是叫亮亮，阿姨家有一个姐姐叫晓晓，你想不想认识一下” 亮亮点点头，邱丹看孩子能接受，接着说： “那到阿姨身边来，好不好，车上有很多零食，你想不想吃” 孩子终于开口了，说： “我想给弟弟吃” 又一把匕首扎向陈小英的胸口，亮亮舅妈见状不好，陈小英的鼻血还在流，问： “小英妹妹这是怎么了？” “孩子舅妈，她早上才见的陈小虎，打了自己一顿，这会看见孩子” 莫姨哽咽着说，邱丹对孩子说： “亮亮，你看姑姑都生病了，只要你去抱一下姑姑，姑姑就能立马好起来” 亮亮直接扑向陈小英怀里，还没来得及叫姑姑，就哇哇大哭，陈小英紧紧地抱住孩子，说： “对不起，都是姑姑的不好” “姑姑，我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天啊，这是陈小英没有想到的回答，邱丹和莫姨都感到惊叹，当时陈小英没有能强行带走孩子的理由，王欢欢那时候刚走，王家父母的确想留孩子在身边，毕竟是血脉之情，再加之陈小英还未成家，两个孩子硬塞给陈小英的话，王家父母也认为不是个事。 陈小英将亮亮的眼泪擦干，说： “为什么说姑姑不要你们？” “外公外婆说你还很年轻，不能耽误你，如果你带着我和雷雷，以后都不好结婚有家” 王汉山接话： “是，我爸妈当时的确是这样考虑的，小英，你别怪孩子，这些年，我们都知道你的苦，从前欢欢在电话里给我们说了很多” 陈小英慢慢平静下来，说： “汉山大哥，没关系的，人总得向前走，除非只有死，不然只能向前” 雷雷从堂屋的后屋也走了出来，看见陈小英以后，眼睛睁得大大的，叫了好大一声： “姑姑” 一个猛扎，扎进陈小英怀里，陈小英悬着心才放下来，孩子舅妈赶紧进厨房去准备宵夜，邱丹见状也一起去帮忙，莫姨抱住雷雷，孩子说： “莫婆婆” “嗯，我们来接你和哥哥” 雷雷有所思考地说： “那舅舅和舅妈怎么办？” “舅舅舅妈要外出去工作了，你的两个大哥哥上学需要很多钱” 第143章 钢铁陈小英 雷雷看向哥哥，问： “哥哥，怎么办？要跟姑姑走吗？” “嗯” 孩子舅妈说： “亮亮，舍得舅妈吗？” 事实上，孩子舅妈的确对待两个孩子很好，只是这世间之人，向来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只是孩子并不懂这些，亮亮回答说： “不舍得，可是舅舅和舅妈有哥哥要养” 陈小英抱住两个孩子，舅妈已经将汤圆放在桌上，亮亮说： “姑姑，您快吃” “这小子，姑姑来了就不要我了” 邱丹嘴角上扬了一下，对于邱丹这样经历婚姻破碎的人，什么婆媳关系，妯娌关系，这些七七八八的门道，邱丹心里门清。 一屋子人安静地吃着宵夜，王汉山感到内疚，认为自己把孩子甩给陈小英，但是陈小英的心里是亏欠两个孩子，邱丹和莫姨吃得很快，她们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用邱丹的话说： “舅妈哪能比得上姑妈呢” 虽说这话不一定全对，但是姓氏的偏向，姑妈总是会多靠在孩子一边，这也是人之常情。 王家舅妈快速地将两个孩子的一应物品收拾好，邱丹帮着把东西拿上车，孩子也没多少东西，除了几套衣服以外，还有亮亮的书包我一些书，雷雷东西更少，邱丹心里有气，但是她知道这不是她该说话的时候，就是要说，也怪不到王家舅舅舅妈身上，一切都是陈小虎的错。 几人都上车以后，亮亮又想起什么，说： “姑姑，等我一下” “忘记拿什么了？” “没有，等我一下就好” 亮亮下车以后，走回堂屋，他跪在地上给外公外婆磕了三个头，说： “外公，外婆，我走了” 王汉山哽咽，抱住亮亮： “孩子，都是舅舅没出息，你别怪舅舅” “嗯，舅舅，谢谢您和舅妈” 邱丹站在门边看得一清二楚，之后将亮亮带回车上，陈小英抱着蕾蕾，问： “孩子去拿东西吗？” “不是，去给他外公外婆磕头告别” 莫姨摸摸亮亮的头，很温柔地说： “以后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外婆也能保护你” “嗯” 王汉山两夫妇看着车子远去，就回到屋内，只见沙发上的烟，放在门边的花生油，还有两个很厚的红包，王汉山打开一看，两个红包各自装了五千元，王汉山深深地叹出一口长长的气，将钱放在桌上，就进屋睡觉去了，王家舅妈迅速将这些东西存放起来。 两个孩子已经在车上睡着，莫姨说： “小姐，我们这样半夜就将孩子接走，总觉得不太合适” “不会，莫姨，孩子需要我” “妈，你没看王家舅妈老早就想把孩子送走吗” “丹啊，你别乱说话，孩子会听到” “我说你们真是糊涂，你们真以为亮亮不懂啊，我估计啊，这孩子很早之前就感觉到了，不然看见小英的时候，那委屈劲怎么会憋着” “我看他舅舅不错啊” “哎呀妈，孩子外公外婆还在，那是老人还在，好些东西都是隐藏着的” 莫姨从邱丹的话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思，莫姨说： “丹啊，妈那些年都没有管你，让你吃了不少苦” “没事啊，妈，都过去了，婚姻里面好多东西很微妙的，不是表面上道理就能说清楚，你们困就眯一会” “丹姐，你前面停一下” “怎么了，是晕车了吗？” “没有，就前面停一下”、 邱丹以为陈小英不舒服，就把车子靠边停住，陈小英说： “丹姐，你到后面睡会，我来开” “不用，我能开” “没关系，我可以开的，已经不困了” 邱丹一直在打哈欠，陈小英听到以后，知道她也很累，就想着让邱丹到后座上睡会，邱丹说： “小英，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这么瘦了” 陈小英笑笑，说： “不瘦，比起以前好了太多，这都是莫姨养的” 陈小英开上车出发没多久，邱丹和莫姨还有孩子就都睡着了，凌晨的高速很安静，寂静得只有车轮的声音，陈小英也有些困，就从包里拿了烟出来抽上，刚打开车窗散烟，莫姨就醒了，莫姨说： “小姐，要不在前面加油站停一会吧，你也睡会” “不用，再坚持坚持就到了，还有一个小时” 陈小英将烟掐灭，她怕呛到莫姨，莫姨说： “要不到前面加油站买一罐咖啡” “咦，还真是好主意” 邱丹醒过来，说： “买什么咖啡，我来开吧，一会就到家了，别喝了到家以后睡不着” “对了，丹姐，一会到家以后，你和莫姨先帮忙弄一下孩子，两个孩子先住我那个屋” “小姐，要不将你的卧室做一个隔板，孩子就可以住了嘛” “妈，你还真是说了一个好主意” 陈小英没有说话，她不认为是什么好主意，孩子跟着大了，尤其亮亮还这么敏感，眼下的房子又小了，陈小英在此刻萌生了买别墅的想法，在此之前，她一直都对房子没什么要求，只要干净整洁就好，但是随着家里人口的增加，普通的小平层实在是容纳不下，主要王晓和陈米露以后都会长大，两个女孩两个男孩，都需要自己的独立空间，最差都是姐俩住一起，哥俩住一起，但是陈小英想的是让他们都各自分开住，那三个大人加上四个孩子，只能是买别墅。 一家人到了以后，邱丹将两个孩子叫醒，拿着七七八八的东西上楼，亮亮和雷雷都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不是原来的房子，两个孩子不知道姑姑换了新家，陈小英说： “姑姑以前那个房子坏了，这是另外买的，你们先住姑姑的卧室” 莫姨说： “小姐，要不孩子住我那屋，我和邱丹王晓我们三个用一个屋也够” “不，莫姨，你年纪大了，需要环境安静一点，没关系，等我慢慢解决” 陈小英又接着对孩子说： “一会丹姨给你们收拾好，你们先睡觉，姑姑要去公司办事，工作还没有做完” “小英，你太累了，先睡到中午吧” “不行，今天早上的事是已经定好的时间” 第144章 好巧的巧合 陈小英洗漱收拾好，换上衣服，下楼开车便朝着公司方向驶去，到达公司以后，史青云已经在整理需要陈小英签字的文件，史青云脸色不好，大抵是事态严重，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陈总，您赶紧看看” 陈小英先把外衣脱下挂上，史青云将咖啡递上，陈小英说： “喝过了” “啊，什么时候喝的，怎么今天喝这么早” “你还别说，这女士挺早的，那会应该四五点吧” “是又失眠了吗？” “不是，去接亮亮和雷雷” “陈总，你怎么不叫上我呢” “这是家事嘛，再说都那么晚了” 史青云有些不高兴，陈小英立马说： “好，以后都叫上你” “这还差不多，对了，你赶紧看看，大名天地的程总发在网站上的” “程爱琳？” “嗯” 陈小英快速浏览网页，说： “不奇怪，那天我们还碰到了” 之后陈小英接着看下面的邮件，邮件是史青云从邮箱打出来的，程爱琳竟然也要去非洲，并且邀请陈小英，史青云说： “陈总，您看，这是有人泄露吗？” “不能” “那我们这怎么马上就出发，她怎么知道的” “开月呢” “还没来啊，不是说今天早早要来和您说事的吗？” “她就是昨天晚上发信息给我，说今天早上一定要来公司，我这到家都还没休息就直接到公司” 史青云拿起手机打电话给秦开月，但是对方电话关机，青云说： “陈总，这？” 陈小英略微皱了皱眉头，说： “不能，开月不会” “陈总，不得不防” “青云，去帮我泡杯茶来，要红茶” “陈总，和您说正经的” 史青云看陈小英不是特别在意，就很着急，但是陈小英的确相信秦开月，与其说是相信秦开月，她更相信她对严雪梨的直觉，既然能和严雪梨是多年的好朋友，自然不在话下。 “多等会，开月既然强调我今天早上一定要来，我相信她不会食言” 史青云撅着嘴走去茶水间，实在不是她不相信秦开月，而是在和陈小英一起打拼的时间里，她见了好几回陈小英被出卖的情况，只是头几次那些没有涉及到渠道这样的重穴。 陈小英正要走到一楼生产间去看看情况，只见秦开月的脚步声，后面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脚步声。 “陈总，不好意思，我去接程总了” “程总？” 程爱琳从后面站出来，陈小英很惊讶，她从未得知秦开月竟然认识程爱琳。 程爱琳走上前，看着陈小英有些惊讶的神情，说： “陈总就是这样接待客人的？” 陈小英赶紧收回表情，笑着说： “您这真是大驾光临，也不事先通知一声，我好全体高呼欢迎啊” “别搞这套啊，我可是知道你陈小英不是弄这套的人” “走，快请，去我办公室” 程爱琳和秦开月一同进了陈小英办公室，史青云正泡好茶端过来，走进办公室一看，这心里想： “这是弄的哪一出啊，这不是大名天地的程爱琳吗，怎么会和秦开月在一起？” 陈小英说： “青云，还得麻烦你多去泡两杯茶” 秦开月半抬着手，说： “不用了，陈总，我好咖啡上来的，还是程总付的钱，是您和青云喜欢喝的那一款” 陈小英笑，说： “真是让程总破费，第一回来还让您买单，真是抱歉” “陈小英，你让我破费得还少啊” 陈小英脸红，史青云说： “谢谢程总，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陈总哪让您破费了，我看您二位也别拘着了，是不是，开月” “看看嘛，青云不愧是跟了陈总那么久，我们史经理估计在我还没来之前就骂上我了吧” “我哪有，我，只是小猜了一下，哈哈” “程总这秘书早就听说过，说是又痴又精的” 史青云马上撂下脸色，说： “程总，不带你这样骂人的，这好歹是我家自己地方” 陈小英笑着说： “青云，你还是去把茶泡上，我们是主人家” 秦开月将手中的一个计划书直接递到陈小英手中，说： “陈总，这是我昨天晚上赶出来的，我从雪梨那里听到那天在球馆，您和程总的事，我就私自去找了程总，把我们去往非洲探寻市场事宜，也告诉了程总” “陈小英，你真是不声不响的厉害，你知道不知道，开月在没有来你公司之前，我们早早就已经认识，我挖了她很多次，她都不接受我的邀请，你来广州这几年真是一直闷声干大事” “程总，过奖，这都是事赶事的发展” 陈小英迅速扫完计划书，秦开月整体想表达的意思就是：大名天地和英创华裳，合并。 这个主意实在太大，陈小英并没有这个打算，程爱琳见陈小英面色平静，便说： “陈总，是看不起我的公司吧” “程总，岂敢，只是我的计划里没有这一步” “你刚刚不还是说事赶事的发展吗？” 说回上一次的事件，程爱琳自知斗不过陈小英，本来带有一丝消沉，之所以没有反击，是因为发现自己老公偷食的事情，又好巧的是，那一日在球馆恰好碰到陈小英，难怪老话说的：无巧不成书。 “程总，这么大的事，得容我想一想” “肯定，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我今日登门，一是这件大事，二是确实想来感谢那天你的仗义相救，我程爱琳在这个圈子的确没什么好口碑，如果那日换成其他人，就是我被打死，也只有被旁人嘲笑的份” “不能，程总，您别这样想，事情既已发生，只能积极勇敢去面对” “所以啊，陈小英，我斗不过你是有原因的，我阴了你几次，但是从来没听见你在这个圈子中，说过我任何一句不是，我是既嫉妒你又佩服你” 史青云用力看看秦开月，说： “开月，你和我去帮忙拿一下茶具” 秦开月心领神会，说： “好，青云，喝什么茶” “今天就喝最贵的红袍” 史青云就拉住秦开月的手，快速走出办公室。 秦开月说： “真是要喝茶？” “我说，开月啊，你怎么有时候和我一样也犯迷糊呢” “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要在那里听人家一个老板的自惭吗？” “噢，对对，还你是机灵” “你没看到陈总好尴尬嘛，陈总向来都很尊重比自己年长的，程爱琳虽说之前玩过好几回阴的，但是陈总都挺过来了，况且最后这一回，我们不还彻底扳回来了嘛” “对，我没考虑到这个” “你哪是没考虑到这个，你主要是太想帮助陈总把公司扩大了” “青云，难怪我说你怎么能陈总助手这么久” “你快别夸我了，我真是叫你出来和我泡茶的” 两个人互相笑笑，此二位，都是陈小英的得力干将。 办公室里的陈小英和程爱琳，空气凝固了好长一段时间，一是因为程爱琳的突然来访，二是陈小英的确并未有此打算。秦开月和史青云回到办公室以后，秦开月看到局面僵住，立马说： “两位老总可以不着急，先喝点茶，书里不是说吗，千秋大业一壶茶” 陈小英看住秦开月，再看看程爱琳，说： “程总，先这样，这件事我一定认真考虑，至于去往非洲一事，我还是会先过去一趟” “陈小英，我打从心里敬你，如果这一次我是为了要整你，我遭天打雷劈” “程总，您不用如此，我大致了解您的心意了，我一定会认真考虑，容我一段时间想想” 程爱琳的确很聪明，她从十多岁走进社会这个大染缸，太是知道借力使力这个路数了，如果她还想在这个行业生存，估计还是像以前一样的话，多半只会慢慢销声匿迹，但是借助在陈小英的羽翼下，起码还能活着，陈小英是硬派作风，这样的个性是她最缺的，这么多年的江湖滚打，她早就习惯了以弱博强，和以色靠强的手段，但是那日在球馆陈小英的奋不顾身，她认为这个女人值得信任。 “好，我想你陈小英一定会作出合理的决定，我的公司其实没有太差，你可以找家评估公司看看再作决定” 陈小英只是笑笑，如果要合并“大名天地”，陈小英肯定是要找评估公司去检测的，她之所以没有明确回复，一是事件本身涉及事项太多，二是她还摸不准程爱琳的团队能力，但是没有直接拒绝的原因，是因为秦开月既然能极力推动这件事，秦开月肯定是知道她公司大多数情况，秦开月是典型的执行手，说话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只是陈小英需要亲自去调查这个事情。 几人喝茶用了半小时的时间，程爱琳很识趣的起身要走，陈小英几人送她到电梯口，程爱琳正要走进电梯，突然对陈小英说： “那天那个小伙，陈总知道是谁吗？” “您是说吴凡” “嗯，就是他” “具体的不知道，我和他不是特别熟” “陈小英，你还真是不一般，还说不熟？不熟人家能为你大打出手” 史青云听得云里雾里，秦开月也只是听到严雪梨大致说了一些。 “真不熟” “他啊，华投风向的太子爷，还是独生子” 秦开月睁大眼睛，问： “华投风向？” 程爱琳点点头。 等把程爱琳送走以后，秦开月说： “陈总，你怎么会认识华投的人” “不认识啊，青云也见过那个吴凡” “是，还来过公司” “我说你们二位还真只是沉浸在自己行业里” 史青云说： “这人很厉害吗？” “他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爹妈很厉害，对了，严雪梨父母也认识他父母” “那天雪梨不认识吴凡啊” “您不知道，这个富二代说是除了爱飙摩托车以外，没什么不良嗜好，自己名下也有几家公司，是个正经奋斗的好青年” 史青云咧着嘴： “啧啧啧，看来陈总这是要走大桃花运了” 陈小英用眼睛斜视史青云，说： “我介绍给你啊” “算了吧，人家哪能看上我啊” “那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就能看上我了” 陈小英说她没正型，但是经过秦开月这么一说，陈小英还是把和吴凡认识的这段时间整理了一下，在此之前，她并没有当真，虽然能看出吴凡有背景实力，但是没想到时这么厚的背景，“华投风向”别说是在广州本地了，全国各地都有他家的商场地盘，吴凡家除了商场地盘，还有很多楼盘业务，陈小英住的就是其中之一，另外，“华投风向”还有别墅的核心业务。 陈小英打开电脑，仔细查阅了“华投”的企业页面，这才发现追着自己的，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富二代，她知道她更得和这个弟弟保持距离了，这样的超级企业的接手掌门人，怎么可能会找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呢，不是看重门第就是利益联合，这向来都是金字塔尖的规则。 这时候秦开月正拿着本季度的市场报告进来，敲了两下门，陈小英才反应过来。 “陈总，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你刚刚不是才给我说年轻小伙的事吗” “您真和他不熟？” “开月，你就认为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吸引人家？” “有啊，我要是顶级富豪，也会喜欢你啊” “你不是，到了那个层面的人，思维和我们还是有一定区别” “陈总，你想说的是阶级属性吧” “哈哈，开月，和你聊天就是这么轻松” “我看也未必，好多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过得不一定是他们想要的人生” “可是，开月，有的人穷尽一生，也到不了那个位置” “那陈总，你有想过吗？” “没有，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的” “陈总，我看你未必看自己看得那么清晰，不然人家那年轻精干的贵公子，怎么会看上你呢” “哎呀，你们是电视剧看多了吧” “我承认的确是有门第认知，但是也不全部的上层家族都这样” 陈小英只是笑笑，所谓的不是全部，就算只有那1%，陈小英也知道不是属于她的1%。 第145章 前往开普敦 陈小英，史青云和秦开月，一同踏上去往开普敦的飞机上，在出发之前，秦开月原本说她留下来看守公司，陈小英认为大可不必，现下公司的运作比较稳定，公司的几个固定版块的头，陈小英都很信任。 三人刚上飞机，陈小英吃过晚餐之后，便戴上眼罩睡觉，秦开月则是一直看着手里的资料，史青云不断用相机拍照，对于此次出行，史青云很兴奋，实在是第一次去这么远的地方，飞机途经迪拜转机，陈小英还特意在迪拜留宿一晚，就是为了三人能在迪拜转转，这么烧钱的长途跋涉，用秦开月的话说： “陈总，你真不是一个专业的老板” “此话从何说起” 史青云知道秦开月说的意思，撅着嘴问。 “陈总哪里会剥削压榨员工啊” “那你这算是说对了，她最能压榨剥削的是她自己” 停机迪拜以后，史青云那个兴奋劲啊，开心得不得了，当地的民族风情特别浓厚，很多女人都围着头巾，只露出一对眼睛，但是三人并未表现出诧异，毕竟从书上或者新闻上了解过一些当地的文化，只是陈小英不想闲逛，她很想睡觉，近两年以来，只要是有空余时间，陈小英就只喜欢睡觉，不管在什么地方，倒头就能睡着。 到了晚上时分，三人住在迪拜塔酒店，这座世界顶级奢华的高层酒店，高达八百多米，陈小英刚进房间倒头就睡，史青云忙着整理白天去棕榈岛的照片，这个直接伸入阿拉伯海湾的神奇建筑，史青云忙着感叹，秦开月打开自己的包，也忙着整理去往阿联酋购物中心买回的东西，两人各自忙着，只见陈小英已经入睡，秦开月说： “陈总向来都不喜欢旅游吗？” “嗯，她走到哪里都很平淡” “不能吧，这好容易来这里一趟，应该好奇才对啊” “估计也好奇的，只是头两天也没怎么睡觉” “陈总会失眠吗？” “偶尔会，她就这点好，不然这么些年早就被打垮了，嘘，别说了” 秦开月点点头，两个人不约而同看向睡着的陈小英，秦开月小声地说： “那个贵公子真的追求陈总吗？” “嗯，我和陈总真不知道他家这么富有” “他家啊，来路清晰，不像有些富豪家庭那么混乱，他父母说是家教特别严” “陈总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你怎么这么肯定？” “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 “不过也是，那种子弟，普通人进不了家门，陈总就是再美如天仙，也得先过了他父母那一关” 谁说不是呢，虽说着门第有能冲破的，但是何必去费那没必要的时间，陈小英眼下想着的是多挣钱，她要养的人越来越多，肩上的担子越来越沉。 到达开普敦以后，三人先是找了翻译导游，是一个华人学生，在开普敦已经呆了七八年，名叫陈文，和陈小英同姓，两人见面以后格外亲切，可能是中国人刻在骨子里的姓氏亲切感，陈文说： “小英姐，我建议你们可以找找这边的商贸公司，但是据我了解这边做得最好的还是钻石和黄金” “没有专门做服装的吗？” “肯定有啊，但是这边的像服装这种原材料比较少，所以这一类公司也少” 史青云问： “这里真的像新闻讲的那样吗？” “也不是，分地方，主要还是看当地主要有什么资源背景，基本靠资源养活，我们国家情况不一样嘛，国土面积大，能用的东西就很多” 陈小英说： “陈文，你就先带我们转转，我们就是来旅游的，其次是看看有没有机会” 陈小英是不想给陈文压力，作为远道而去的同胞，陈文很想帮助她们，但是陈文也只是一个学生，虽说只是国内一个很普通大学毕业，但是来到开普敦以后，他还是很努力，除了一边工作还要一边读书，，他也没有一直接翻译工作，陈文很想从事钻石行业，从当时来这里就目标非常明确，所以这几年一直在开普敦学习各种钻石知识，所以了解的也是钻石和黄金比较多。 陈小英三人一共在南非停留了三天，陈文建议她们去往摩洛哥，那里是一个海边城市，风景很不错，陈小英听取了他的意见，也是陈文找帮忙找办理的签证一应手续，正要离开时，秦开月说： “陈总，我们这么去是不是不太安全？” 史青云也连连点头，陈小英说： “没事，有人会接应我们的” “谁啊？” 史青云很好奇，明明知道陈小英在这一带是没有朋友的，但是她和秦开月不知道的是，陈小英在确定前往摩洛哥时候，已经和乌诗诗通过电话，乌诗诗已经在那边安排好接应她们的人，不然以她们三个女士，真说不好安不安全。 飞机到达阿加迪尔机场以后，接应陈小英的人已经在机场候机，等到三人出机场以后，只见一个高大的黑色西装的人，向陈小英招手，陈小英也挥挥手，秦开月和史青云都有些发懵，问： “陈总，你在这里有认识的人？” “没有啊，我认识的人在欧洲，只是她的手伸得比较长，这里有她的人而已” 秦开月突然之间，才意识到陈小英的不简单，她越来越有些看不清陈小英的真实面孔，史青云说： “陈总，这些是黑道上的人吗？” “算是吧，少问” 史青云眼前的景象，就像美国电影里的那些高大打手，这突然出现在眼前，不太真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老板还有这样一面，此刻，史青云才想起来，陈小英有几次说在国外，但是也不是去公办，她才反应过来，陈小英在国外是有认识的人，而且这个人还不是一般人。 黑色西装的走上前，对着陈小英说： “陈小姐，已经给您安排好地方，您安心住下就行，老大说务必让我保证您的安全” 陈小英微笑，说： “替我谢谢诗诗姐” 几人上车以后，陈小英开着车窗，她要看清楚这里风土人情，陈文推荐的的确是好地方，这里很多地方都在海边，多以旅游业为主，这样的城市比较能接受外来的东西，陈小英对这里印象很好。 车子送她们到达一个海边上的小酒店，坐着就能看到沙滩和听到海浪的声音，黑衣人说： “陈小姐，我就住在隔壁，有事您随时叫我” “好，谢谢” 三人住下以后，都被对面的海洋风情深深吸引，史青云提议说： “我们出去看看” “不安全吧，刚那个大哥人家刚休息，我们又去叫人家吗” 陈小英想了想，说： “没事，我们自己去” 放下行李以后，三个真就出门往海滩去，刚到走海边没多久，几个男人就朝着她们方向走来，陈小英才知道这个地方还有很危险，毕竟她们是生脸孔，陈小英小声地说： “不好，我们赶紧走” 秦开月说： “陈总，看样子是来不及了，你看看，你后面也走过来几位” 所幸的是，这一伙男的只是上来抢劫的，三人手机都被抢走，但是其中有两个人走不远处又倒回来，走近史青云，就开始扯史青云的衣服，陈小英知道这是要立马出事了，只得大声喊： “大哥，我是陈小英，救命，救命” 但是沙滩位置离酒店还是有一段距离，陈小英上前去推开那个黑人，但是另一个黑人也扑向陈小英，秦开月冲出去打那个黑人，却被后面靠近的几个男人也抱住，陈小英用英语赶紧说： “i have a lot of money” 对方听懂了这个意思，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但是接着扯她们几个的衣服，还准备硬拖走，这时候在海滩不远处的一个酒吧里，冲出了一个男人，只是这个男人是单枪匹马，而对方有七八个人，但是，对方确实被打得落花流水，秦开月都看呆了，说： “这人肯定是警察” 史青云说： “国际刑警吗？” “不好说，但能肯定的是他是亚洲人” 陈小英很麻利的从沙滩边捡了一个啤酒瓶，砸向了其中一个黑人，史青云和秦开月都看呆了，自己老板还会打人？ 陈小英喊： “还看着干嘛，找家伙帮忙啊” 只是那个仗义出手的男人说： “不甩，我马上就搞定了” 秦开月大喜，说： “天呐，原来是中国人” 几个黑人被打跑以后，这名中国男人将她们三人带到酒吧，说： “下次别自己出来，虽然这里平时很少这样，但是怕运气不好” 陈小英整理好衣服，问： “阁下怎么称呼？” “傅明传” “傅大哥好，我叫陈小英，这位是秦开月，史青云” “快坐下吧，喝口酒压压惊” “我听您口音像是上海人” “陈小英耳力真好，我是上海人” 陈小英突然紧皱了一下眉头，不对，这个名字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过，她快速扫描大脑，傅明传，这个名字肯定是听过，史青云看她想得出神，说： “陈总，怎么了？” 陈小英两眼之间的眉头用力挤在一起，她想起来了，这就是乌诗诗曾经提过的男人，乌诗诗的男朋友。 陈小英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下，秦开月说： “陈总是不是刚刚被吓到了” 傅明传说： “不能，她都能举起酒瓶砸人，不能被吓到” 傅明传看向陈小英，接着说： “陈小姐是在想什么事吗？” “傅大哥，我是乌诗诗的妹妹” “什么？” 傅明传突然将桌上的酒杯划落，神色慌得不知所措，陈小英说： “傅大哥，你不是已经回上海的吗？” 傅明传强忍镇定，说： “回去呆了半年，就又出来了，原本原先我就是维和部队来的，对这里比较熟悉” 秦开月说： “难怪，看您对这里很熟悉” 傅明传说： “她好吗？” “不好说，像是自由，又像是不自由” “陈小姐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妹妹” “她现在人在哪里？” “明传哥，你们真的一丁点联系都没有了吗？” “嗯，我不敢联系她，怕她有危险” “怎么讲？” “当时她接手现在的位子时候，上面给她提的第一条件就是不能有男人” 陈小英先是心里感到一惊，后面再想起上次去到乌诗诗别墅的情景，她才有一些害怕，虽然她从不问乌诗诗具体做什么，但是再傻的人也大概能猜到，乌诗诗的日子应该是刀尖舔血的日子，此刻再听到傅明传这么说，她就更加肯定乌诗诗目前的处境应该是不太自由，像是被某种组织一直监视的感觉。 陈小英恢复脸色平静，赶紧说： “没事的，明传哥，诗诗姐现在安全的，你不用太担心” 其实陈小英是顾虑，因为史青云和秦开月在场，她不便将乌诗诗信息透露太多，傅明传看向陈小英，已经从陈小英的眼神中得知，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傅明传说： “我先把你们三位送回酒店” “好，谢谢明传哥” “谢谢” 秦开月和史青云也连声说谢谢，之后三人便回了酒店，住在隔壁的黑衣大哥因为发现她们不在房间，四下寻找，寻找未果，就又折回酒店，看见几人回来以后，常舒一口气，对着陈小英说： “陈小姐，你们别乱跑，要去哪里必须叫上我” “没事的，我们刚出去转了一下” “陈小姐，您别害我，您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吃罪不起” “好，知道了，不好意思” 陈小英进入房间正要关门，就又喊住黑衣大哥，说： “对了，要不现在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好” 史青云说： “小英姐，还是别瞎跑了” “没事，这回安全” 秦开月说： “让陈总去吧” 之后陈小英便再次出去了，史青云说： “开月，小英姐出去可以吗？” “这回应该没事，第一有人跟着，第二，她不会去别的地方，应该是去找刚刚那个男人” “你眼睛这么尖呢” “哼，我就不信你没看出来” 第146章 落入虎口 “青云，你什么时候认识陈总的？” “嗯，我想想，认识好几年了，那会她是凯文的女朋友” “凯文是这个公司原先的创立人吗？” “是，他们原本就快结婚了” “后来呢” “哎，凯文人没了” 秦开月就不说了，她想起几次看见陈小英落寞地看向窗外，在她看来，创业是一条极其孤独的路，一个人就是一个战场，一个人就是一支队伍。 史青云接着说： “陈总从小都很苦” “你说的这个我还真是没察觉出来，她的仪态一直都特别好，看着不像是穷苦家庭出生的孩子” “那都是练出来的，也不知道她出去安不安全” “没事了，这里既然有熟人，应该问题不大”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陈小英返回去找傅明传的时候，下午被驱赶的那些当地人，竟带上很多人过来，傅明传不见了，陈小英也不见了，等到黑衣大哥发现人不见的时候，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迅速打通乌诗诗电话。 三天过去了，傅明传和陈小英一直都没有消息，秦开月和史青云急得一直在警局等消息，驻地的大使馆也在帮忙找人，只是傅明传和陈小英是被关在贫民窟的一个木屋里，傅明传被捆起来打得稀巴烂，陈小英本是要被侵犯的，只是其中一个本地讲，要把她留给大哥享用，陈小英暂时才逃过一劫。傅明传最开始以为只是几个小混混而已，哪知其中一个是当地隐形组织的成员，陈小英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眼下她和傅明传分别关在各自的小木屋，只是两个人都能听懂英语，所以也大致知道外面看守的人说什么，只听见其中一个说今晚大哥就回来，陈小英知道自己大难将至，就隔着小木屋对傅明传说： “明传哥，你一定要安全的出去，不用管我了，他们人多，我们是逃不掉的” “嘘” 傅明传示意陈小英别说话，是因为傅明传已经快将返绑的绳子解开，傅明传被打以后就拖进小木屋，原本也是受伤很重，但是他佯装重伤一动不动，对方见他不动弹就出去了，之后傅明传看进小木屋的所有角落，在一个木缝里看见一块小小的石头片，便开始割绳子。 陈小英看见傅明传后手一直在动，就知道他在做什么，只是外面的人时不时看向里面，陈小英为了吸引他们，便起来跳舞，外面几个黑人看得很起劲，哪知陈小英后背的汗水早就湿透了衣服。 乌诗诗下飞机以后，已经把情况摸清楚，摩洛哥最大黑党生意和她一直都有交集，上一次刺杀昆廷侄儿一事，摩洛哥这边也有人参加，乌诗诗正想把这笔账扣在马里头上，乌诗诗的车子一直开到贫民窟的窝点，乌诗诗带了四个人过来，这四人是乌诗诗自己培养的死士，对她无比忠诚，并且，此四人都是特殊部队退役人员，还都没有家室，或者说，是在执行特殊任务时候，家人都已经死光。 到达地点以后，陈小英正被一群小弟带到大厅，这群小弟嘴里说的大哥，是马里的弟弟，这位弟弟并没有见过乌诗诗，只有生意大额的时候，或者涉及到人命的时候，马里才出面。 乌诗诗带着几人直接进了木屋地带，陈小英已经被脱掉外面的衣服，这位马里的弟弟极其变态，每次玩女人都要有观众，玩好之后，他又在旁边看着手下的人玩，只是大厅的人听见外面有吵闹声，一声枪响之后，马里的弟弟走出来，看见眼前又一个亚洲人面孔，只是眼前的女人和陈小英穿得不一样，眼前的女人穿着一身灰色的纱衣，像是某个宗教修行的人，马里的弟弟顿时睁大双眼，连着说： “beautiful” 乌诗诗当然能听懂，嘴角自动上扬，马里的弟弟走到眼前，被其中一个死士拦住，乌诗诗用手指示意他让开，等马里的弟弟走到乌诗诗跟前的时候，陈小英才细看，是她的诗诗姐，陈小英大喊： “诗诗姐” 只是乌诗诗还没有空，马里的弟弟手刚摸到乌诗诗脸上，乌诗诗手里的枪已经顶着他的老二，只要扣动扳指，这个老大顿时意识到来的不是一般人，他后面的小弟走近乌诗诗，只见其中两个断了腿脚，乌诗诗另一只手，直接将另一把枪对准这个老大的头，乌诗诗冷冷地说： “i′m wu,call your brother,now!” 马里的弟弟才认真看向乌诗诗，因为没有几个人知道他哥哥的存在，眼前的女人直接开口提到马里，那就是和马里直接碰面打过交道的，此时，马里的弟弟才知道惹到了不对等的人。 乌诗诗走向大厅，陈小英看着乌诗诗，她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诗诗姐手握枪支，也就是上次在罗马的时候，她的猜想是合理的，乌诗诗走的是刀尖上的日子，乌诗诗抱抱她，说： “你先坐下” 陈小英眼泪婆娑的看着诗诗姐，说： “诗诗姐，还有一个人也被抓来这里了” 乌诗诗来之前就已经知晓情况，她已经得知傅明传也在此，乌诗诗说： “我知道，你先坐下” 半个小时以后，马里来到木屋，先是拥抱了一下乌诗诗，接着就扇了他弟弟一巴掌，他弟弟说： “who is she?” 马里轻声地回答： “someone who can make you disappear at any time” 陈小英听懂了马里说的话：能让你随时消失的人。也就是说，马里在此前是见识过乌诗诗的手段，乌诗诗近些年在欧洲的外号是“素袍杀手”，只是在陈小英心里，不管乌诗诗现在是什么样的形象，她都是她心里小时候的姐姐。 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乌诗诗和马里将事情谈妥，至于其中的细节，没有人知道，只知道马里走出里屋的时候开怀大笑，那些小弟将傅明传带上来的时候，傅明传脸上有血，胳膊有血，胸前有血，腿上也有血，傅明传做梦都想不到，会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下，见到自己牵肠挂肚的女人。 乌诗诗看见傅明传受伤，只是眉头紧皱了一下，马里直接把枪开向手下的三个小弟，现场就死了三个人，陈小英被吓到了，这么多年以来，她第一次看见手枪现场杀人，乌诗诗用手示意，跟着她来的那四个大哥，就讲傅明传扶住，乌诗诗对陈小英说： “先离开这里，忘记这里的一切” 陈小英声音发颤： “嗯” 乌诗诗走近去拉住陈小英，陈小英虽然害怕，但是也跟着乌诗诗出了小木屋，几人一同来到酒店，先是叫了私人医生上门抱扎，陈小英回到自己房间，史青云和秦开月吓得魂都掉了，史青云边喊边哭： “小英姐，我以为你回不来了，吓死我了” 陈小英脸色惨白，秦开月赶紧倒上热水： “陈总，是不是被吓到了” “嗯，开月，我刚刚看到手枪杀人了” 秦开月和史青云瞪大双眼，史青云说： “这里比想象中还要复杂，小英姐，这里的生意我们还是不做了，我们回国吧” 陈小英眉头动了一下，说： “不，我既然来都来了，不能白受苦” 陈小英回过神来，她此行的目的不能被这件事吓到退缩，她起身走去乌诗诗的房间，傅明传在输液，只是大脑意识很清醒，看着两个人正在说着什么，陈小英说： “诗诗姐，我一会再来” “没事，就现在说吧，我明天一早就要回去” “又是这么快？” “嗯，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嗯，有一点” 陈小英看向傅明传，又看着乌诗诗，接着说： “诗诗姐，明传哥是为了保护我，才被打成这样的” 傅明传说： “小英，换作是别的人我也会保护的” 陈小英原本以为自己坚强，但是眼泪忍不住掉下来，乌诗诗说： “怎么还是这么爱哭，从小哭到大” 陈小英带着哭腔说： “诗诗姐，就不能和明传哥结婚生活在一起吗？” 是啊，陈小英在这个世界上，她最希望的第一件事，就是乌诗诗要幸福，这个跟她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却是这世上最疼她的人，傅明传这样少有的男人，和乌诗诗是何等的般配，但是却因为道路的不同而分道扬镳，陈小英心里实在难受。 乌诗诗说： “小英，你看姐姐还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吗？” 陈小英哭得更厉害了，直接抱住乌诗诗，说： “诗诗姐，我害怕，我害怕你死” 乌诗诗大笑，说： “放心，我不会死，我只会让别人死” 傅明传从这句话里，已经听出乌诗诗的权利，从乌诗诗和他告别以后，他就知道不会再拥有这个女人，傅明传想拉住乌诗诗的手，说： “诗诗，我可以在摸摸你的脸吗？” 乌诗诗走到床边，拉住傅明传的手，深情地看向傅明传，说： “明传，你我今生无缘，只有来世，当年我走上这条路，原本只是为了查清我父亲的事” 的确人如此，当年乌诗诗在国外，对于父亲在国内被陷害，她最开始是着急，后面自己查到罪证以后，却因为对方的背景位高权重，乌诗诗为了要还父亲清白，冒着生死的风险找到了在欧洲的一个华人，这个华人在国内有着庞大的关系网，魔爪之大普通人无法想象，没有人知道乌诗诗面对那位大佬受过怎样的罪，至今无人知晓，甚至，至死，都没有人知道乌诗诗是怎么接触到那位大佬的。 “诗诗，我等你，你总有一天会退下来，只是，能不能让我知道你的消息？” “明传，我让你一直知晓我的消息，对你不公平，会影响你未来的生活” “诗诗，你认为我还有未来吗？” “明传，时间是最好的解药，什么事，都能过去” “是吗？你说的只是对于你自己” 陈小英就这样看着两人，她从书上看的小说里，说的神仙眷侣大抵就是眼前这一对璧人了。 傅明传摸着乌诗诗的脸，很久都没有说话，他就这么一直安静地看着乌诗诗，陈小英悄悄走出房间，乌诗诗叫住她，说： “小英，你是来这边找生意？” “嗯” “还想做吗？” “嗯”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房间” 傅明传说： “明天早上几点走？我去送你” “不，你知道的，你送我，我很难走，对你，对我，都不好” “好，那我给小英介绍一家公司，可以接她发过来的货” “嗯，谢谢你” “你真的确定要用谢谢这两个字吗？” 傅明传强忍住身上的伤，勉强坐起来，接着说：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奢侈，可是，我还是奢求，你今天晚上可以留下来陪我吗？” “我和马里还有事没有谈完，我答应他的事，今天晚上要完成，不然不超过半夜十二点，我们这里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乌诗诗说和马里未谈完的事，是马里开出的条件，之前马里顺手铲除昆廷的侄子，是给了乌诗诗顺手人情，今天一事，又是乌诗诗落了下风，乌诗诗是答应了马力的条件，对方才肯放人，马里开出的条件，就是让乌诗诗今夜干掉这里第二帮的老大。 等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乌诗诗和手下四人已不见踪影，陈小英来到傅明传的床前，看着傅明传睡着，就轻轻坐在旁边，傅明传只是闭上眼，听到陈小英进来，原本是不想说话，他们两个人都在担忧乌诗诗安全，傅明传慢慢睁开眼，说： “小英，你知道她多少？” “很多，但也似乎不多” “我们都一样，在她的面前，多么的微不足道，她每次都是一闪而过，从前和她见面也感到很不真实，小英，我很爱她” 傅明传看着天花板，就这样呆呆地说，陈小英看着傅明传的神情，对这种神情很熟悉，当年莫长峰也是会这样看着他。 陈小英说： “明传哥，有的人可以一辈子活在心里，你别太苦了自己” 傅明传的眼神深邃得见不到底，只是他后来的一生，真的孑然一人。 第147章 店面被烧 乌诗诗已然离开，陈小英在摩洛哥的卡萨布兰卡待了半个多月，一是要留下照顾傅明传，二是要对接这里公司的业务往来，她需要傅明传的帮忙，因为傅明传会阿拉伯语，原本摩洛哥是一个阿拉伯国家，位于非洲西北部，濒临大西洋。所以海上贸易非常发达，当时陈小英也是看到这个契机的原因，傅明传曾经在维和部队的时候，解救过这里的一个富翁，所以傅明传在这里帮助陈小英搭建业务，格外顺利。 史青云和秦开月早早的就回了广州，秦开月深刻地知道自己不是创业的材料，如果在摩洛哥遇到的事情换成秦开月，秦开月势必会放弃，此次一同与陈小英外出，她更加坚定跟随陈小英的决心，她也更加明白，创业之路是一条极其孤独且苦楚的路。 陈小英回国时，已经是在十多天以后，在卡萨布兰卡的事宜非常顺利，等到来到公司时，秦开月和史青云早早已准备着欢呼的拉花炮，陈小英刚走进公司，只听见一声花炮响，陈小英笑笑说： “保洁阿姨今天要累死” “阿姨肯定也愿意，哈哈” 秦开月很开心，和陈小英外出这一趟，她收获颇多，已经下定决心在“英创华裳”工作到老，这对陈小英来讲，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秦开月的执行力确实非常强，此次去非洲，如果不是秦开月的催促，估计陈小英还没有这么快打通这个区域，还有“大名天地”的程爱琳，如果不是秦开月，陈小英也不会在后来的日子和程爱琳联手。 陈小英看着秦开月咧着嘴笑，问： “开月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这么高兴” “反正就是开心” 史青云最是懂得秦开月心理的人，因为她便是从那样的过程走来，一路跟随陈小英的岁月里，她目睹过陈小英的柔软，也目睹过陈小英的刚毅果敢，但是她最喜欢陈小英的原因，是因为陈小英骨子里的慈悲，不管外人多么不理解或者诽谤陈小英，她对陈小英的忠诚，从始至终，都未更改，这对陈小英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人生幸运呢。 史青云递上陈小英爱喝的黑咖啡，陈小英摸摸她的脸蛋，说： “辛苦了” “陈总，睡好觉了吗？” 史青云一直都很关注陈小英的身体状况。 “没有，坐飞机实在太累了” “对了，那个哥哥恢复得怎么样？” “恢复得很好，这一次还全靠他帮了大忙” 陈小英说完，就走进办公室，等到半小时以后，陈小英把秦开月和史青云叫进办公室，陈小英说： “你们看看新开辟的路线，谁来负责比较妥当” “陈总，要不要招新人？” 史青云说： “我不太赞成招新人，还是从市场部里找人来负责，我们自己培养会用得比较长” “开月，如果启用周源，你认为如何？” “周源很不错，只是年纪比较小，毕竟才大学毕业两年，陈总，会不会太冒险？” “对，陈总，我也认为有些冒险，市场三部的黄川怎么样？” 黄川，是史青云面试招进来的，已经在服装行业做了四年，是一个中等身高的男孩子，性格不算特别开朗，但是做事很踏实，并且，人品非常正直，当时史青云向陈小英汇报新人的时候，还特意提过黄川。 “黄川？你招进来的那个男孩子” “嗯，他应该只是缺乏独当一面的历练，因为去往摩洛哥这条线，我们最好用男士，周源如果接手这个业务，以后每出去一趟，我们都会特别担心” “青云成熟了” “也不是，陈总，这一次我们还是三个人，都会遇到那样危险的事情，以后周源如果一个人跑的话，岂不是更危险，相对来讲，黄川是男孩子，只要穿着低调外貌挡住的话，不至于太危险，还有一个原因，黄川学过小语种，如果学起来阿拉伯语，会比我们都容易” 秦开月很认真地看看向史青云，从进“英创华裳”这么久以来，她只看到史青云有些像陈小英的私人管家，从来没有听过史青云分析过什么，刚刚听到史青云说完以后，她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陈小英会一直都用史青云，秦开月才算明白过来，她对这个公司的了解知之甚少。 陈小英从史青云的话里面，已经听出史青云要表达的意思，除开她的分析之外，史青云是将陈小英用人的风险降到最低，也就是有效规避，如果启用周源，周源一旦在公派任务中出现任何闪失的话，那么，陈小英会面临大额赔偿，并且会影响“英创华裳”的口碑，陈小英听出史青云真实的担忧，只是黄川一直没有表现太出色，但是也都能保质保量地完成任务，陈小英说： “开月，你意见如何？” “陈总，要不先和黄川沟通一下” 陈小英看向她们两位，说： “我是这样考虑的，你们两位看看怎么样，把市场部的人全部召集，我们用三个月来考核，谁能连续三个月业绩第一，谁来拿这个任务，我按整条运营线的提点结算收入，就按毛利的2%” “什么，陈总，2%算下来，比我们公司所有业务收入都高啊” 陈小英知道，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她也想尝试这样操作，如果可行，往后估计都要用此种形式，也即是采用职员合作的方式，秦开月说： “陈总，这等好事，怎么不让我上，哈哈” “开月，你后面有另外的事要做，钱嘛，大家一起赚，把钱散开，大家才会有真实的凝聚力” “陈总，英明” 陈小英只是笑笑， 说： “你们就别打趣我了，我这几天有点累，开月看着公司” “陈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点累，想休息一下，就在家休息两天” 陈小英在公司忙完一早上以后，就收拾好东西回家了，莫姨早早就把饭菜准备好，莫姨知道陈小英只要外出，况且这一次出去这么长时间，陈小英回到家中后，先是收拾整理完之后，才出来到餐厅用餐，莫姨已经坐在餐桌旁等她，陈小英坐下以后，莫姨说： “小姐，怎么累成这样？” “嗯，就是感觉好累，估计是倒时差的原因” 陈小英拿起桌上的筷子，往嘴里放了一个饺子，是韭菜馅的，她这几年和莫姨生活在一起，越来越喜欢吃北方的面食，主要原因也是莫姨很会做，陈小英说： “莫姨，下次我想吃酸菜的，公司有一个职员是东北人，说是酸菜饺子很好吃” “好，下次我做，对了，小姐，那个小吴先生来过小区门口，我出去买菜遇到，说是打不通你电话，家里电话他也不知道，就来小区门口等” “吴凡？” “你近段认识的小吴有几个嘛” 莫姨笑着说，陈小英也笑，然后说： “莫姨，他是个贵公子，大可不必当真” “那人家真是一直追着你不放呢” “不可能，他只是一时新鲜而已” “小姐，有合适的还是找一个，我不能一直陪你” “没事啦，莫姨，这个事也由不得我嘛，你只要身体好好的，我心里就踏实” “嗯，我会注意的，这么一大家子人，都架在你的肩上，我也只能干干家里的活” “莫姨，您别这样说，家里的事已经是帮了我的大忙” 陈小英说的是实话，家里孩子越来越多，陈小英就算是三头六臂，也转不过来，莫姨的确很辛苦，除了照顾一家子的生活，还要预算开销，就是既要家里人都吃得好，又不能浪费太多钱，陈小英都是将这些看在心里。 莫姨接着说： “小姐，我说真的，我现在都不担心邱丹，就是担心你，你总该有个家，不能一直都在打拼事业，钱是一辈子都挣不完的” “莫姨，你怎么不担心邱丹姐呢，不过我看邱丹姐进步真是好快” “说不担心是假的，小姐，只是邱丹刚从婚姻走出来，我也不建议她才进去，就是再进去，也缓缓几年，是你啊，小姐，就一直这么单着，总归不是个事” 陈小英笑着说： “莫姨，我怎么才发现你这么老套呢” 莫姨也笑，说： “估计是年纪越来越大了，以前也没这么唠叨的” “莫姨，我就喜欢您对我唠叨” 陈小英拉住莫姨的手，她仔细端详莫姨，原来莫姨长了好多白发，真是时光不待人，岁月催人老，人啊，真是悲凉。 陈小英刚走回卧室，电话响起，是邱丹。 “小英，你回家没有？” “嗯，刚到家” “小英，不好了，深圳这边出事了” 陈小英紧皱眉头，看看桌上的时钟，已经十点，如果不是紧急事情，邱丹不会这么着急来电话，今天她从公司回到家以后，一直都在睡觉，好不容易晚上和莫姨吃了餐，她还想接着睡，但是邱丹打来的电话，立马她的心就又吊起来，说： “怎么了，是店面怎么了？” “九点多那会，我和周兰盘点好，就关门去吃宵夜，刚吃着就看见有火光，之后看到119消防过去，我和周兰还以为是哪里失火了，结果就听见有人说华裳店起火了” “什么？起火？” “嗯，就是我们店面” “你们没事吧” “我们都没事，但是店被烧得好严重” “报警了吗？” “嗯，小英，我怀疑是有人纵火” “丹姐，你是说这是人为故意的？” “嗯，这个店开始做活动以后，生意一直都好嘛，对街那家和我们吵过几次，还诽谤我们货品不好，后面好几次都是顾客帮我们说话” “对面店叫什么？” “红枫叶” “好，我知道了，等警察来你们做好笔录，看看店里还剩什么，注意安全，人没事就行” 挂断电话以后，陈小英打电话给史青云： “青云，你明天早上去一趟深圳，那边店面出事了，有人纵火” “人为的？是邱丹姐求证下来的结果吗？” “估计八九不离十” “好，陈总，我现在就动身” “现在太晚了，明天早上再去” “没事，我现在就开车过去，邱丹姐自己一个人在那，怕忙不过来” 陈小英思索片刻，说： “那好，你自己注意安全，如果累就在服务站休息” “嗯，过去也要不了多久，我还是赶紧过去” 陈小英挂断电话后，立马穿上衣服，她要去找程爱琳，据秦开月说的信息里面，程爱琳在深圳一带的人脉很广，陈小英需要在第一时间调查清楚暗地对手是谁。 “程总，方便见个面吗？” “陈小英？” “嗯，我现在在你别墅区的门口，想见您一面，有事请您帮忙” “陈总，原来是个急性子，看不出来啊，你等我一会，我换个衣服马上下来” 程爱琳在关于和陈小英合作的事宜上，一直苦于没有切入点，此时，陈小英能上门找她，肯定是遇到什么急事，而且，这个急事多半是因为她能帮上忙。 程爱琳走出来以后，看见陈小英靠在车边，手里还拿着烟，陈小英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烟雾一口一口地从嘴里吐出来，在很多人看来，女人抽烟是一个不太理想的行为，但是程爱琳知道，陈小英的形象，多半是孤独。 “陈小英” “程总” “都来到家门口了，还叫程总，不介意的话叫一声琳姐” “好，琳姐，我有事需要你的帮助” “我说，陈小英，你是不是太狡猾了点，这么站着就想把事办妥了？” 陈小英大笑，说： “程总，你一介女中豪杰，，不会在意小的如此” 程爱琳也哈哈大笑起来，说： “你还真是个书生，说吧，什么事？” “琳姐，找个地方喝两杯，小妹请你” “这还差不多” 陈小英驾车到达广州塔附近的酒吧，停好车以后，程爱琳说： “这今天估计得让你破费，这个酒吧的酒很贵” “没关系，只要琳姐愿意，小妹求之不得” “陈小英，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招人恨了” 陈小英笑笑不语。 肯定是没能好好吃饭的。 第148章 机智逃跑 程爱琳接着说： “你说你干哪行不好，非到这行来和我们抢饭吃” “琳姐，从前的事，我只能对你说对不住” “算了吧，愿赌服输，有什么的，大不了从头再来” 两个人走进酒吧以后，陈小英的确点了一瓶很贵的洋酒，平时她也不喝这些，在这个社会待久了，有一些法则，就是没有人教，自己也慢慢就会了。 陈小英给程爱琳倒上酒，自己也举上杯，说： “琳姐，正式认识，鄙人陈小英，望琳姐不计前嫌” 说完，一饮而下，程爱琳说： “痛快” 连续头三杯，程爱琳接着说： “我们两个是不打不相识，正式认识了，以后我就算是姐姐了，只要你不嫌弃我文化不高” “放心，琳姐，我文化也不高” 哈哈哈，两个人又大笑。 “说吧，什么事？” 陈小英放下酒杯，示意工作人员再上一瓶酒，程爱琳说： “可以了，不用再开了，我怕把你灌醉一会回不去家” 陈小英只是笑，服务员就把开好的酒送过来，陈小英说： “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你还没说正事” “琳姐，我在深圳的店被人家放火烧了” “知道对方是谁吗？” “我在那边的人说，怀疑是对街干的，店名叫枫叶谷” 程爱琳笑，说： “这个贱人” “什么，琳姐，你说什么？” “枫叶谷的周红，真是个贱人” “我真是没找错人，就知道你肯定认识，琳姐，我从前也没少被你骂吧” “哈哈哈，陈小英，你这贱人，就这句话，我起码骂了几十回，姐的错，我向你道歉” 陈小英在等程爱琳说下一句话，程爱琳喝完以后，接着说： “你让你公司法务把条款整理好，周红会一分不少的赔给你” “不，琳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需要她赔，我只要不要有下回就行” “好，我听懂了，交给我吧，我来办这件事” 陈小英突然回头，四处看了看，程爱琳问： “怎么了？” “不对，琳姐，我总觉得有人看着我们” “谁？” “不知道，但是总感觉后面有人盯着我们两个” 程爱琳立马放下手中酒杯，站起来四处观望，之后坐下说： “是不是看错了” “嗯，有可能” 但是陈小英相信自己的直觉，她怀疑是郭森，就是程爱琳的老公，准确来讲，已经算是前夫，郭森在和程爱琳离婚以后，除了得到市区的一套商品房，其余的什么都没得到，郭森心里是不服气的，再一个加上那个女人的怂恿，郭森想铤而走险，当年他和程爱琳刚结婚之时，他给程爱琳买过人身保险，受益人写的是他自己，金额还不小，主要郭森想要的是程爱琳的公司，算盘打得很细。 陈小英说： “琳姐，我们走” “慌什么啊，还没喝完呢” 陈小英招手工作人员把酒寄存，她实在感觉不好，她们从程爱琳别墅出来时候，就估计被跟踪的，搞不好郭森这么多天就一直等程爱琳独自一人外出的机会，再加上陈小英上回在球馆还帮过忙，正好两人一块收拾了。 “走，走，琳姐，我们赶紧走” 陈小英说着就拉上程爱琳往外走，程爱琳酒劲上头，走路偏偏倒倒，陈小英用力扶着她，招手示意让酒吧代驾的人开车，只见七八个男的一拥而上，程爱琳被拽着头发拖出好远，陈小英喊： “你们放手，要多少钱，我给” 有两个男的走近陈小英，说： “钱，可以不要，你要是愿意和我们玩一玩，我倒是考虑放过你们两个” 程爱琳大声喊： “是不是郭森找你们来的？这个贱人，郭森，你给我出来，是个爷们你就出来，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我真是瞎了眼” 程爱琳被旁边小弟扇了两个大耳光，陈小英喊道： “兄弟，有话好好说，你们可以谈谈条件” “这还差不多，看这个美女挺会说话，条件嘛，让我们几个玩一玩了” “好，怎么一个玩法？” 程爱琳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说： “陈小英，你别逞强” “程总，他们要收拾的是你，我何必搅这趟浑水呢” 陈小英向程爱琳眨眼，程爱琳虽不知道她的具体用意，但是以她对陈小英的了解，估计是陈小英在想什么对策，于是程爱琳说： “陈小英，你还真是够意思，算是我高看你了” “程总，这是你的家事，你老公再怎么对我印象不好，也不至于想收拾我，这些兄弟怪辛苦的，不如请大家进去享受一回，这位大哥，您看如何，今晚的消费全算我的，我想请你们来的人，也没把享受的花销算在里面吧，你们享受完以后再把程爱琳带走，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陈小英，你这个贱人” 带头的人说： “美女，你是不是认为你很聪明，我不光想进去玩玩，我现在更想玩玩你” “好，只要大哥看得起我，我愿意伺候大哥” 程爱琳都看呆了，陈小英这是什么路数，眼下该怎么配合，程爱琳心里没数，她向来只擅长软能力解决男人，但是是针对一对一的情况，这七八个人在一起也没办法一对一啊。 突然，陈小英接着说： “程总，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男人嘛，你看这几个弟兄长得都不错，何必被你们家老郭栓死呢，跟谁不是跟啊，况且你还能挣钱，姿色又好，干嘛一棵树上吊死” 程爱琳才瞬间明白陈小英的用意，陈小英是在拖延时间，用钱和美色迷惑这一群男人，程爱琳马上接话： “郭森，你这贱人，老娘不伺候你了，兄弟，你把姐姐我放了，我保你今天晚上高兴到飞起” 程爱琳此话一出，对方几个男人立马兴致大增，其中一个说： “哥，谁给钱都是给，干嘛不两头都要，要钱要人” 带头的这人想了想，说： “你们这两个娘们不是想给我玩什么诡计吧” “大哥，我们两个弱女子，能玩什么诡计，人都在你们手上了，你们人又多，我们是能逃出去还是飞出去啊，对方给你们多少钱，程总肯定愿意三倍价钱给你们，我再请你们今晚大享受一回，你看看，你们是不是不吃亏” 郭森找来的这几个人，还真是一群蠢货，明眼人都知道陈小英这是在扔烟雾弹，只是那带头的人蠢得像头猪一样，程爱琳和陈小英被押在走前面，程爱琳小声说： “这个郭森，真是个怂蛋，这找来都什么货色” 陈小英笑着说： “姐，你估计给人家钱太少了，平时估计他也没什么空间，哪舍得花大价钱找人” “这个蠢货，不出大价钱怎么会有大回报” 陈小英阴着笑，程爱琳接着悄悄问： “我说妹妹啊，你先别笑，接下来怎么弄” “一个字：跑” “什么？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好计策” “那没有” 陈小英和程爱琳坐下以后，就叫上洋酒，那些小混混没见过这么好的酒，便开始喝起来，陈小英是左一杯右一杯的，前后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这几人就酒劲开始上头，陈小英加足火力，一直在喊上酒，最后连带头的那个都趴下来，程爱琳看着陈小英的神奇操作，直接竖起大拇指，最后两个人还大摇大摆的走出门，陈小英说： “酒钱，最左边那个大哥付，你们别让他跑单了” “陈小英，牛，我服” 酒吧的代驾人员将程爱琳送回别墅，后将陈小英送回家，刚刚进家，陈小英就倒在莫姨怀里，莫姨问： “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醉成这样” 程爱琳打通陈小英电话，莫姨接上： “喂” “陈小英到家了吗？” “到了，请问您是哪里？” “等她酒醒以后，您帮我转达谢谢，以后她陈小英的事，就是我的事” 程爱琳挂断电话，坐在茶台边喝着茶，越想陈小英这人越有意思，她在社会打拼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帮她的人，就是有，都是先要把她算计进去，之后才帮她，但是陈小英直来直往，让人摸不准，但是此次以后，她是真正的喜欢上了陈小英。 陈小英，宿醉两天。 第三天醒来的时候，莫姨打开窗户给她通通风，陈米露已经从学校回来，是史青云去接的，陈小英醒来以后，陈米露早已坐在床边，说： “妈妈，你醒了，外婆说你都睡了两天，是真的吗？” 陈小英捂住嘴巴，先是慢悠悠起来，然后走进浴室去洗澡，莫姨已经把粥，油条都摆放好，还有她喜欢吃的小黄瓜，陈小英每次喝多，醒来以后都是吃这几样，只是这一次醉酒，创造了她的新高，她感觉难为情，从卫生间出来以后，说： “米露，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青云阿姨去接我的” “青云阿姨？她怎么有空去接你啊” 陈小英拿起电话，打给史青云： “青云，你已经回来了吗？” “嗯，陈总，那边事情第二天下午就已经解决了，我过去什么忙都没帮上” “什么情况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和邱丹姐一直在整理残余，后来枫叶谷的人找上我们，还出去吃的饭，然后就说她们认错，损失多少她们都赔” 陈小英快速转动眼珠，是程爱琳解决的，便说： “知道了，邱丹姐没事嘛” “没事，只是暂时这段时间都回不来” 两人挂断电话以后，陈米露看向陈小英，柔柔地说： “妈妈，你还难不难受，我和外婆都好担心你” “不难受了，妈妈以后不会这样了” “嗯，我知道妈妈是说话算话的人” 莫姨端上冲好的蜂蜜水拿出来，说： “小姐，那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然你怎么会喝成那样” “就是遇到突发情况，哪天不那样解决的话，估计我现在在医院躺着” “快先吃点东西吧” 陈小英喝着皮蛋瘦肉粥，很是解乏，胃里空空的，吃着莫姨做的餐，她心里很满足，陈米露已经趴在桌上写作业，此刻的陈小英认为自己是幸福的，刚夹起一根油条，就听见开门的声音，是王晓回来了。 “小姨，你醒了，是不是很难受？” “嗯，现在好多了” “小姨，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王晓回到房间，打开书包，拿出一张语文试卷，她将试卷拿给陈小英，陈小英翻看，卷子写得干净整洁，王晓又考了第一，只是这一次不同的是，她写的作文是：我的小姨。陈小英翻到作文时，看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王晓说： “小姨，你别哭，我说的是真心话” 王晓在作文里写道：每每看见小姨离开家门的时候，我总是从她的身影里看出寂寞，这样的寂寞像是明月挂在高空，洁白无瑕却又能照亮黑暗中寻找出路的人，我知道我的小姨有很多话都不会说，因为她肩上要承载着很多人，这些人对于她来说都是外人，可是她却像珍惜名贵珠宝一样的保护这些人~~~ 陈小英看着王晓，才感觉眼前的孩子已经变成了大姑娘，原来这个家里，人人都懂她的心思，也人人都心疼她，陈小英第一次心里充满着浓浓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像是冬日里的太阳，夏日里的微风。 王晓回自己房间学习，陈小英吃完餐以后，带上名贵茶叶，酒水，还有两瓶从法国带回来的香水，便准备下楼，莫姨问： “小姐，你不多休息会，还出去吗？” “嗯，有人帮了大忙，我得去登门拜访了” “我看也大可不必，你都喝成那样先帮了她，算是打个平手” “莫姨，你还说你老了，你哪里老啊，脑子转得这么快，我还是去去，晚上我回来吃饭” 陈小英拿上东西就下楼，刚走出小区，只见吴凡站在大门口，陈小英笑脸迎上去，吴凡没好气地说： “还真是难抓到你” “吴公子就这么爱生气” “陈小英，你是不是过分点了，打你电话也不接，发信息也不回” “的确最近有点忙” “你前段去哪里了？电话一直关机，来你家也找不到你，去你公司也找不到你” “外出办事了，你就别费劲找我嘛，好好工作” “我不用你教我工作” “不敢不敢” 吴凡越说越气，很明显，陈小英已经和他保持距离。 第149章 到吴家 吴凡看着陈小英没什么情绪，更生气了，陈小英笑着说： “你怎么这么爱生气？” 然后咧开嘴笑，吴凡越来越气，拉上陈小英就上车，陈小英着急地问： “这是要去哪里？” “你不是总是笑我吗，我带你去见我妈，说你欺负我” 完了，陈小英更是越笑越合不拢嘴了，说： “吴凡，你太可爱了，是怎么做老板的” “我在别人面前可从来没这样” 吴凡的司机说： “陈小姐，我们少爷还是头一回” 陈小英听到这么说以后，才稍微收住笑声，她能如此笑，就的确只是把吴凡当成弟弟看待。 到达“大名府邸”别墅区以后，陈小英才严肃起来，因为吴凡真是带着她来见父母的，陈小英慌了神，赶紧说： “你来真的？” “刚刚笑那么开心，现在怕了？怕就不是你陈小英” “我说怕还来得及吗？” “哼，你继续笑啊” 司机停好车以后，铁门自动就关上了，吴凡下车拉上陈小英，陈小英一看四面都围住，这就是逃跑就没出路，再一看四周的环境，先是自动的大铁门，再是泳池和露天的茶台，还有好大的荷花池，上面的荷花开得特别娇艳，水池里的雨种，陈小英都没有见过，泳池的前方左边和右边都种了很名贵的树，陈小英在乌诗诗的别墅里见过，大喷泉的水一直洒着，看整个布局，的确是很名贵的别墅，就像那些香港富商的别墅一样，富丽堂皇却又不失雅致，陈小英心里想：吴凡的妈妈应该是一个很有品位的母亲。 因为吴凡事先没和家里说，所以张晴华并不知道儿子会带着女孩回来，有两个园艺师傅正在修建花园，吴凡家的别墅少说得有一千多平方，还是复式楼，从外面看都很奢华，灰色相间白色的外墙，还有二楼楼顶垂吊下来的花花草草，陈小英看呆了，此时，有一个中年男子，大约在45岁的样子，走出来迎上吴凡： “少爷，你回来了” “我妈在嘛” “嗯，夫人今天回来得早，中午就回的” “好，知道了，你帮我请我妈下一楼来” 刘管家上了别墅二楼，不大会儿，张晴华便从二楼下至花园，张晴华身着白色的真丝衬衣，下身是白色过膝盖的长裙，脚穿了一双小半跟的姿色拖鞋，头发盘得规规整整，戴的珍珠耳环显得皮肤很白，五官很端正大气，张晴华看向陈小英，微笑着说： “凡凡，这位小姐是？” “妈，我希望她是我女朋友，但是人家不干” “和女士说话礼貌一些” “是，妈，我正式向您介绍，这位是陈小英，我在追求的女人” 张晴华并不像很多妈妈，她并没有打量陈小英，而是微笑着先伸出手，说： “欢迎” “您好，阿姨，我叫陈小英” “嗯，很好，落落大方，我喜欢” 吴凡趁势问张晴华： “真的啊，妈，你也喜欢的话，就是我们英雄所见略同，哈哈” “当着旁人的面都这么顽皮” “他的确是有一点调皮，不过我觉得这样的性子也是愿意父母给的爱” 陈小英说完这句话以后，张晴华很认真的看向她，说： “陈小姐看得很明白” “也不是，是一种感觉” “快别站着说话，快请进屋，张妈，先上红茶，后上糕点” 张晴华张罗佣人准备餐点，陈小英走进课堂以后，旋转的楼映入眼帘，只是这种旋转楼梯对于她而言，她并不太喜欢，准确来讲，与其说是不喜欢，还不如说是害怕想起从前。 陈小英走到实木沙发边坐下以后，看见桌上有一本书，便顺手拿起来，是一本地理书，张晴华看见她伸手去拿书，就问： “陈小姐是不是也喜欢书籍？” “上学时候看得多，近几年基本没有时间，就是有时间只是想睡觉” “你们现在年轻人经常觉不够，工作也别过于辛老，身体非常重要” “嗯，谢谢阿姨提点” “我这哪是提点，恐怕吴凡喜欢你，也是因为你很聪明” 果然是高手，才从陈小英的眼神表情和几句话中，就已知晓陈小英的心境到哪里，只是吴凡接着话说： “妈，您还真说错了，我喜欢她不是她聪明，虽然估计也聪明的，但是可能也没那么聪明” “吴凡，你别仗着是在你家，你就侮辱我微薄的智商” 陈小英哈哈笑着说出这句话，这让张晴华对她印象更好了，从前来家里的女孩子，多数都很拘谨，也不像陈小英如此真实，张晴华说： “这女孩子比男孩子大就是好，噢，陈小英别介意这句话，不是针对你，是这个两个异性相处中，如果女方大一些的话，这段关系还是容易一些” “阿姨，您说的这个，我真就不知道了，没有论证过” “喝茶，陈小姐” 从陈小英开始端起杯子的时候，张晴华才认真看向坐在对面的女孩，细眉，高鼻梁，长长的眼睛，似林黛玉，又有薛宝钗的面容，张晴华说： “陈小姐这么年轻，怎么会喜欢盘发呢？” “显得精神一些” “头发披下来应该很漂亮” “不习惯，这几年都盘着” “你这么年轻，这样盘头发显得人有些清冷” “对了，妈，你算是说对了，我最开始认识她，就是喜欢她这股清冷” “真是说话越来越没有礼貌，你就是再喜欢人家，也别失了礼数” 吴凡笑，然后看向陈小英，说： “看吧，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婆婆，特别喜欢教训人” 张晴华笑，说： “你别听他的，他从小就是我太惯了，说话没大没小” “不会，阿姨，我觉得这样很好，我很羡慕他” “羡慕？陈小姐的父母是？” “我父亲已不在世，母亲还健在” 张晴华看陈小英脸色不太对，就知道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这时候听到大门口的铁门打开，是吴凡的爸爸回来了。 吴连军是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既宠爱，也很严厉，所以吴凡是有些怕他父亲的，吴凡听到父亲回来以后，立马就收敛自己说话得意的神情，吴连军走进屋，看向陈小英，问： “今天是有客人来吗，也没听你说啊” 张晴华答： “你没看出我这是强行上岗啊，你儿子带着女孩子来，事先也不告诉一声” 陈小英站起来说道： “叔叔好” “姑娘，快坐，别拘着” “嗯，好” 陈小英看向吴凡，见吴凡不像刚才那样，立马补刀说： “刚刚你不还说得挺欢的吗，原来还有你怕的人啊” “难道你没有怕的人？” “没有” 张晴华从这个回答里，略感惊讶，原本只是儿子带回来的女朋友，出于礼数接待，但是并未有多好奇，只是陈小英刚刚回答得如此坚定，并且口气里没有任何一丝犹疑，张晴华判断，这个女孩，不是没有牵挂就是没有爱，若是没有牵挂，就是家中亲人淡薄，或者说是陈小英淡薄，若是没有爱，就不只是亲人淡薄这么简单，如果被情所伤，那么，自己儿子吴凡未必搞得清楚状况。 张晴华认真地看向陈小英，眼前这个姑娘的眼睛深邃空洞，她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吴连军从二楼下来，陈小英再次起身站起来，吴连军说： “晚饭安排在家里嘛” “嗯，刚刚已经给张妈说了，晚点就开餐” 另外一个佣人给吴连军泡上茶，吴连军很喜欢喝茶，但是很奇怪，很多有钱人都喜欢品鉴这样那样，但是吴连军只喝从前在部队喝的苦丁茶，如此多年来都一直只喝苦丁茶，吴凡很规矩的坐在陈小英旁边，陈小英掩住笑，吴连军说： “这姑娘性格好” “不好意思，叔叔，失礼了，我只是笑吴凡在我面前一直都很霸道” “都是他妈惯的” “哎呀，别总说我惯的，是你自己要做严父” 吴连军喝上茶，看着陈小英一直面带笑容，吴连军说： “这姑娘家教的确很好啊，老家是哪里的” “噢，叔叔，我不是广东的，西南那边的，老家叫和平县” “和平县？” 吴连军一下起了精神，连忙问道： “你是县城里还是县城下边的？” “城边上” 吴连军的大脑似乎想起从前的什么，仔细端详陈小英，发现陈小英的长相有些眼熟，像是似曾相识，吴连军问： “还没问姑娘叫什么” “我叫陈小英” “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张晴华也有些惊讶，吴连军不会这样问一个年轻人，看见丈夫的神色有些不安，便问： “你这样问人家，会把别人弄紧张的” “没关系的，阿姨，叔叔，我家中还有母亲，父亲已经在很多年前去世，家父叫陈庚年” “陈庚年？” “嗯” “你父亲可有其他兄弟姐妹” “没有，只是有个堂姐” 吴连华想起，那些年他在和平县下乡的时候，那个一直喊他吴大哥的，就是陈庚华，只是他只知道旁人一直都是喊大年。 “爸，您这是做什么？” 吴凡感到很惊讶，父亲从未如此，肯定是认识陈小英的父亲，但是吴凡没有继续追问，反而是张晴华，张晴华在和吴连军结婚之前，就曾知道吴连军在下乡之时，曾经爱上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也是姓陈，只是张晴华并不知道吴连军具体参加下乡的地址，但是从丈夫的神色里，张晴华还是能感觉到不寻常，只是当着旁人的面，张晴华没有追问。 “先生，太太，可以用餐了” 张妈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吴连军再次认真地看向陈小英，他很确定，陈小英就是陈庚年的女儿，因为陈小英实在长得太像她的父亲。 饭桌上，几人都不语，陈小英不明所以，看着两个长辈都很严肃，而吴凡也不敢多说话，整顿饭吃下来，陈小英大气都不敢出，她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误，她边吃边捋刚刚说话的内容，思来想去都不明白是为什么，突然，陈小英想到，吴连军的年纪对应当时的知青下乡，似乎能对得上，难道吴连军去的是自己的家乡？陈小英反复在心里推论，似乎只有这个逻辑才想得通，不然她一个陌生人能引起什么波澜。 倒是吴凡，虽然不知道具体为什么，但是看见父母同时都沉默下来，吴凡也开始好奇，他从不知道父母的前尘往事，从小看见父母都是相敬如宾，很是客气，她妈妈性格温婉大气，父亲和母亲一同把事业打拼得如此出色，这也是他要强的事业心来源，吴凡看向陈小英，本是想准备开口说话的，只是陈小英摇摇头示意他，这顿饭吃得何其艰难，等用餐结束后，吴连军才看向陈小英，说： “姑娘，方便同我去楼上书房吗？我有一些事想问问你” 吴凡实在忍不住，说： “爸，您今天是怎么了？你别吓到她” “姑娘，你别怕，我只是想起一些陈年旧事，想同你聊聊” 果然，陈小英的猜想是正确的，起码方向是对的，陈小英说： “好的，叔叔，其实应该叫您伯父的” “还是有礼数，不愧是和平县长出来的” 张晴华已经很确定，吴连军定是想起从前的旧人，只是是哪个旧人，她现在还不确定，但还是略带疑惑的看向陈小英，陈小英回她： “伯母，您要不要一起？” 吴连军说： “晴华就不上去了，我和小英姑娘聊一会就下来” “好，那一会我让张妈把果汁给小英送上去，连军，你还喝茶吗？” “不用” 吴连军很急切的想把陈小英带上二楼，刚刚整个吃餐期间，他的大脑就像胶片，不断把几十年前的底片，断断续续放出，吴凡想制止，张晴华说： “你陪妈在下面说会话，难得今天我们家都回来这么早，平时你也不回来” 吴凡肯定是知道母亲的用意，再看向陈小英，陈小英微笑着点点头，吴凡这才放心地坐下来，然后看向张晴华，问道： “妈，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第150章 无意掀起往事 陈小英进入书房坐下以后，只见吴连军很严肃，陈小英问： “伯父，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或者，还是您想起了什么？” “孩子，你怎么这样问？” “伯父，我看您和我谈起我的家乡之时，眼神有些迟疑，后面说到我父亲名字的时候，感觉您像是认识一样” “你好聪明，接下来的话，我想认真和你聊聊，你要说实话” 吴连军一脸严肃，陈小英坐直了身体，只见吴连军打开书桌最底下一个抽屉，拿出一本书，书里夹了一张照片，吴连军拿出来以后，先是自己凝视半天，之后递给陈小英，说： “孩子，你认真看看，这人你认识吗？” 陈小英起身，双手接过照片，眼前的这张照片已经好老，照片上的人有些模糊，陈小英认真看着照片里的人，突然，陈小英瞪大双眼，眉毛往上抬，说： “这不是我姑姑吗” “孩子，你看清楚” “嗯，我确定，是我姑姑，但是，伯父，您怎么” 吴连军坐下以后，靠在靠椅上，思绪回到了几十年以前，再次看向陈小英，说： “你和你的姑姑长得好像” 陈小英大致已经猜到，这么老旧的照片还保留，也就是肯定姑姑和眼前的这位伯父，估计曾经有过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从小也没听父亲提起过，况且姑姑有家庭有孩子，姑父还对她很好，陈小英正思索着这些，吴连军说： “孩子，你姑姑好吗？” “伯父，我也没经常回家，姑姑应该还好的吧，我对姑姑的印象也只是小时候，她经常来找父亲说话” “你父亲什么时候走的？” “我上初中的时候，生病离开的” “你父亲曾经救过我的命” “我爸爸吗” “是，当年我下乡的时候，因为大冬天去跳水，踩滑，掉进水井里，是你父亲听见我喊的声音，如果不是你父亲，我早就人没了，你父亲是一个很正派的人，帮过我很多忙” “伯父，您说的这些，我一点都不知道，爸爸从来没有向我说过” “你父亲从来不多言不多语，那年也是好巧，他去你们家城外的地找树枝，冰天雪地的天哪里能有多少树枝嘛，就在我掉的水井附近坐下抽旱烟，这才把我救了，当时你姑姑就跟在他后面，我和你姑姑就从那时候认识” “伯父，那您和姑姑是旧相识” “何止是旧相识，她是我的初恋情人” 意外，也不意外，陈小英从拿到照片的时候，就是这么猜想的，一个七十来岁的人，虽然看起来显年轻，但是按时间推算的话，那个年月，也只有二十多岁，超不过三十岁，时光已然过去这么多年，眼前的这位长辈还能一直保存姑姑的照片，除了曾经相爱过，再找不到第二个理由。 吴连军接着说： “孩子，你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伯父，不瞒您说，刚刚在楼下的时候，我的确很好奇，但是从您拿出照片的那一刻，我就断定，您和姑姑并不只是旧相识那样简单” “你很聪明，你长得像你姑姑，也像你父亲” “伯父是后面回城了吗？” “是，后面正式安排工作以后，就调回了北方，再之后我下海经商，就来到了广州，这一晃都几十年过去了，我老了，你姑姑也老了，对了，你有你姑姑联系方式吗？” 陈小英犹豫了，说： “伯父，我没有姑姑的联系方式，我离家已经很多年，家里现在就剩我母亲，姑姑家虽然离我家不远，但是从我父亲走以后，基本也不和我母亲走动来往” “我知道你母亲，大年兄弟原本有一个青梅竹马，只是后面被迫取了你妈妈” 陈小英第一次听到关于父亲情感的消息，顿时睁大双眼，一是惊奇，二是想继续听，吴连军继续说： “孩子，你很惊讶吧，你父亲是那样厚重的一个人，怎么会娶了你母亲，我只见过你妈妈一面，但是我看你完全是随了大年兄弟” “嗯，伯父，其实我有姑姑的电话，但是，我认为把联系方式给您，会不妥当，楼下还坐着伯母和吴凡，如果因为我的一个电话号码，让您的家庭产生矛盾，那我的罪孽就太深了” “你真是个好孩子，不愧是大年兄弟的女儿，伯父也不为难你，我只问你一句，你知道你姑姑的什么消息没有？” “现在没有，只是小时候总是会听到街坊邻居议论，说大哥不是她的孩子，当时我还小，我问过父亲，父亲只是说姑姑很苦” “什么，你哥哥比你大多少” “哥哥好像比我大8岁，我今年31” 吴连军快速转动脑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陈小英已经得知答案，才明白当年父亲说的，姑姑很苦是什么意思，原来是因为姑姑的丈夫不能生育，就讨了姑姑作老婆，姑姑为了避免孩子长大受非议，就嫁给姑父，吴连军追问： “你姑姑有几个孩子？” “就只有这一个哥哥” 这一下爆出的这个大消息，能将吴家炸飞，吴凡竟然还有一个哥哥的存在，陈小英意识到事态的异样，起身准备离开，只是出书房的时候，吴连军都在沉浸在尘封旧事之中。 吴凡见陈小英自己下楼，越发感到奇怪，起身上前问： “我爸找你做什么？” 陈小英很平静地说： “你别担心，原来伯父是在我们那里下的乡，离我家不远，他只是问了我父亲的情况，他们认识” 张晴华说： “实在不好意思，你第一次到我们家来，就弄得你这么紧张” “不会，伯母，反而是我觉得抱歉，一是上门打扰，因为来得突然，我连礼物都没准备，二是刚刚伯父和我聊了一些老家事，我也才知道我爸爸的一些旧事” “先坐下喝点茶” “不了，伯母，打扰了，我就先回去了，公司还有活” “那就不留你嘛，年轻人多多做事总是好的” “嗯，伯母，下次我再来向您请安” “你伯父说得对，你真是有涵养” 陈小英笑笑，拿上衣服就走，吴凡开车送她，只是骑的摩托车，陈小英说： “能不能不坐这个？” “陈小英，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把我给弄糊涂了” “什么意思？” “我不骑摩托车，怎么能有机会让你抱住我” “那我自己走出去” 吴凡感到陈小英变得很严肃，只得说： “好，那我开车送你，怎么接来的，就怎么送回去嘛” 上车以后，吴凡看陈小英闭着眼，本来是想问点什么的，但是看陈小英一直闭着眼，也没好说，只不过他的衣服动来动去，陈小英说： “你是想知道你爸和我说什么了” “那肯定啊，在书房呆那么久，我和我妈都好奇” “吴凡，你了解你父亲吗？” “当然，我爸是一个非常有创造力的人，别人啃不下来的事他能，别人看不到事，他也能” “那你妈妈呢” “我很爱我妈，我妈从小没打过我，小时候我很调皮，我爸会揍我，但是我妈一直都是很温柔地和我说，我长这么大，就没看到我妈发过脾气，起码在我面前” “伯母的确高雅” “陈小英，没看出来你很会奉承啊，哈哈”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嘛，你妈妈的确看起来高贵典雅，说话声音很柔很慢，但是很有条理，而且像我这样出身平民的人，对我也没有上下打量” “那你是说对了，我圈子那些妈妈，我听起来都感觉害怕” “吴凡，我今天好像做了不对的事” “什么？是不是你和我爸在书房聊天的内容” “嗯，你别让我说” “不说就不说嘛，你什么时候想说再说” 陈小英心里感到忐忑，毕竟是她去了吴家，虽不是主动引起事端，但是也因她而起，她第一认真地看向吴凡，吴凡长相不算帅气，但是有贵公子气质，再想想自己那个哥哥，还真是和吴凡长得像，陈小英直接确定，姑姑家的儿子就是吴连军的儿子，想到这里，陈小英感到一丝不安，她怕是不能再见吴凡了。 “怎么了，看你不舒服” “没有，你送我去公司，我去拿点东西” “你不是又要去加班吧，要不要这么上进啊” “不是，真是去拿东西” 吴凡以为是陈小英躲避她，陈小英的确是去公司拿东西，主要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之前说让公司内部员工角逐，最后还是黄川胜出，不是周源能力不够，而是黄川更需要这个机会，黄川和周源私底下关系很好，因为来自同一个地方，再加上经常在一起工作，虽有竞争关系，但更多还是惺惺相惜之感。 陈小英到达公司以后，公司三楼的灯还亮着，一楼生产线已经全部下班，陈小英走上三楼，只听见秦开月说： “你确定你要接这个任务？” 黄川回答： “嗯，秦总，我需要这样的机会，男人嘛，总是想一探究竟，虽然我眼下经验是不太够，但是经验不也是慢慢积累吗” 陈小英对黄川的印象，来自于史青云的陈述，陈小英没有贸然走进去打扰他们之间的谈话，秦开月接着说： “我想知道你对这个公司怎么看？” “秦总，其实我很欣赏陈总，但是陈总很多时候过于仁慈，这样的仁慈在企业跟着做大以后，可能不太适用” “此话怎么讲？” “陈总想要顾及的点太多，就是谁都要维护，反而会在某些时候不能集中火力” 陈小英没有想到，黄川能一击看中要害，陈小英也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问题存在，但是实在难以克服，有时候认为要够狠，有时候又认为要怜悯，她在这两个点中间的徘徊，让她很多时候力不从心，接下来秦开月问： “你既然能发现这个问题，怎么不和陈总说呢” “肯定不用说，陈总都能靠自己失手空拳，想必她肯定是知道这个问题的” “你有什么想法？” “其实，秦总，您不是已经把人带来了吗？” 秦开月转动眼珠子，说： “是大名天地的程总？” “对啊，我虽然没您了解那位，但是在行业还是听说过一些她的做派，我觉得她要是和陈总双剑合璧，一个外，一个内，英创华裳会越来越大” 秦开月这才想到史青云的推荐，真的不得不说史青云的判断力，平时看着史青云不像是决断之人，但是对于启用黄川，看来是非常合理的，，秦开月接着问： “你能再讲得具体点吗？” “秦总，你们这种名牌大学毕业的人，书生气都重，陈总也是，但是大名天地的程总不是，她能做的事，陈总做不来，但是陈总能做的事，她一辈子都做不来，说明白一点，就是陈总需要像程爱琳的这种挥刀搭档” 陈小英听得正精彩，史青云突然站后面，也立起耳朵，说： “等我也听听，说什么呢，听这么认真” “哎呀，青云，你真是吓我一跳” 办公室内的秦开月和黄川，才知道陈小英站外面，黄川赶紧起身出来，说： “陈总，您听见了” “你的见解的确很好，青云有眼光” “不，不，陈总，我也只是瞎说的，如果有冒犯您的地方，您别往心里去” “不会，真的，青云推荐你真是太对了” “陈总，你再多夸夸，你这好难得一回表扬我” 陈小英笑，说： “你现在没以前乖了哦” “还不是和陈总您学的啊” “调皮” 史青云趁势说： “既然黄川说得这么好，陈总是不是该请我们几个吃点好吃的啊” “好，现在马上走” 黄川说： “啊？现在？” “嗯，手里活先放放，不差这么一点时间” “哇，老板是真任性啊” 陈小英笑，又说： “那你没看到老板哭的时候” 四人一起哈哈大笑，黄川第一次感受到受到老板的重视，此前他和陈小英有距离，只是因为自己职位没那么高，再一个，陈小英原本就清冷一些，公司聚会这些，陈小英也只是开场说几句话，然后就吃饭，吃完就走，倒是钱方面一直很大方。 第151章 双c合并 陈小英同黄川几人吃完饭以后，回到家中，邱丹坐在客厅沙发上。 “丹姐，你回来了” “嗯，那边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小英，王晓在学校出事了” 难怪邱丹神色凝重，陈小英问： “怎么回事？” “一个初三的学生，一直喜欢王晓还追求她，王晓一直拒绝，后面这个男孩子竟然把王晓给打了” 陈小英本是拿着水杯倒水喝，听到此处，便将手中杯子放下，坐在邱丹旁边，说： “王晓还手没有” “还了也打不过啊，头都磕破了缝了三针” “什么” 陈小英火冒三丈，大喊： “王晓，你出来” 王晓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半捂着纱布的地方，小声地说： “小姨” “可以给小姨具体说说吗？” “小姨，我长话短说吧，要不你也很累” “好，你说” “王灿是初三一班的，从我转学过来没多久，就一直纠缠我，之前我还能躲掉他，后来这个学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开始针对我，先是言语讽刺我，今天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来到我们教室里，直接就扯着我头发，我被拖到地上，头就撞在桌角，是老师把他拉开” “学校怎么说的？” “学校说已经联系他家长，说是明天从外地赶回来，这个王灿是和爷爷奶奶生活，父母在外地工作” “那家里家长怎么说？” “他妈妈倒是态度很好，只是他爸” “丹姐，你顾虑什么？” “他妈妈和我通电话的时候，说是请求我，不要将这个事情告知王灿爸爸” “为什么？” “因为他爸爸有家庭暴力” “有家庭暴力也不行，我明天送王晓去学校，我去看看那个孩子” 莫姨走出厨房： “小姐，这孩子家庭估计多少有点问题，要不还是邱丹去吧” 陈小英想想，说： “王晓，小姨想听听你的想法，如果是你自己解决的话，你能怎么解决，或者你想怎么解决” “小姨，我说真话，可以吗？” “当然可以” “我觉得王灿也好可怜，这种用武力去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属于武夫做派，完全不动脑子” “嗯，你接着说” “小姨，我肯定打也打不过他，但是我之前观察过他，王灿要用激将法，并且还要有旁边的人作证” “小姨听懂你的办法了，你是想让他当众服你” “嗯” 陈小英竖起大拇指： “高手” 说完便起身要回卧室，然后看向邱丹和莫姨，接着说： “莫姨，丹姐，你们不用担心了，这孩子能处理好，先让她试试，不行我和丹姐再去学校一趟” “能行吗，小姐” “肯定行” 邱丹有些疑惑和担忧，说： “小英，我怕她还要被欺负” “丹姐，晓晓心里住着一头小猛兽，相信她” 事实上，在王晓的头伤恢复一个月以后，虽然王灿的妈妈赶回来处理此事，一是先登门道歉，二是在学校向班级道歉，同时也给王晓道歉，只是王晓表现得非常好，先是礼貌对待长辈，其次是看向王灿，当众宣布要和王灿长跑，谁先倒下谁认怂，哪知王灿真的当众就应，直达在操场跑了十五圈以后，王灿倒下，最后，王晓勉强支撑走到王灿的面前，只问了一句： “服还是不服” 只见王灿点头，从那以后，王晓成了学校的名人。 此次事件以后，陈小英萌生了将王晓送出国读书的想法，顺便也将陈米露一同带去，她联系了远在罗马的乌诗诗，乌诗诗才用了一个下星期，就将两个孩子在英国上学事宜全部办妥。 邱丹将深圳的店面打理得很好，自从上次程爱琳帮助她们以后，店面的生意就很顺利，眼下的陈小英忙于合并“大名天地”，从听黄川那次的谈话以后，陈小英进行过深度思考，最终，决定和程爱琳合并成一家公司。 秦开月忙得不可开交，程爱琳很喜欢秦开月，她非常看好秦开月的执行力，这种执行力在很多女性身上都没有，女人嘛，多少有点矫情，这话就是程爱琳说的经典语录。 史青云刚停好车，大货车就跟在后面进到一楼的院子，陈小英和程爱琳在三楼办公室，正在商议原来职员的去留，因为合并以后，公司人员会增值一百多号人，陈小英压力非常大，一个企业要养活这么多人，光是办理各种保险都是很大一笔开销，程爱琳说： “社保可以不买” 陈小英很坚决，说： “不行，社保必须要买，大家都心安” “这一项一项的开销，很大啊，陈小英” “程总，不能太剥削员工，能让别人跟随你的原因，只有一个，安全感范围的金钱，大部分打工的人，并不是想要发多大财，能给与稳定的生活，别人就愿意一直留下来” 程爱琳哈哈大笑，说： “难怪以前我那总是辞职的人一堆” “程总见笑了，生意就是逐利的嘛，但是想要长久的话，还是尽量求得其中的平衡” “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说话一套一套的” 史青云正跑上三楼，急急忙忙地说： “陈总，快下去看看，货太多了” “青云，你不用慌，货都是盘点好的，马经理跟着车来的嘛” “嗯，跟我一起过来的” “她跟着来就不会出太大问题，你放心” 陈小英在此前看过程爱琳手下的员工，这个马小天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但是名字是个男儿名，人的性子很柔很细，她是跟随程爱琳时间最长的员工，程爱琳对她还不错，最主要的是，她能受得住程爱琳的臭脾气。 “放慢一点节奏，青云，你别太紧张” “陈总，我怎么能不紧张，好多货啊，仓库放不下那么多” 程爱琳说： “陈小英，这都怪你啊，上次那么搞我，后面生产的就只能一直堆着” 陈小英只是笑笑，然后说： “程总，往前看” 史青云追着问： “陈总，拖过来的就放仓库吗？” “嗯，先放起来” 史青云不知道陈小英的用意，原本程爱琳的这批货就不合格，陈小英完全可以不要的，但是还是按最低成本结算给程爱琳，在商议合并之时，秦开月的意见和陈小英想的一样，就是全盘接收程爱琳的公司，程爱琳过来是副总，相当于只是高级打工身份，只是她会是“英创华裳”拿钱最多的打工仔，秦开月想的是程爱琳专门开发市场渠道，陈小英负责维护所有关系，这点和陈小英不谋而合，公司还是陈小英的公司。 秦开月火急火燎的回来到三楼，刚出电梯就听着喊： “陈总” “开月，你慢一点” “这个秦开月啊，我从最开始就一直挖她，只是人家瞧不上我” “我也很喜欢开月” “她的确非常能干” “嗯” “陈总，你们二位老总真是闲情逸致，还喝着茶呢” 但是秦开月看见烟灰缸里的烟头，就知道陈小英一早上都在抽烟，秦开月便把说话的速度慢了下来，先是回到自己办公室拿上水杯去茶水间，自己泡上一杯咖啡就又走回陈小英办公室，秦开月走到程爱琳旁边坐下，程爱琳说： “开月，你怎么打算，从我公司拖来的货” “这个不用我打算啊，陈总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听话照做就成” 陈小英问： “开月，我也想听听你怎么看” “陈总，要不就发往摩洛哥吧，价钱弄到最低” “不行，出去的货不光是公司的，要注意自己国家形象” 程爱琳接话： “陈小英，你还真是爱国” “这是最基本的，不管从事什么行业，我们生长在这片土地上” “开月，你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和青云把货品盘点好，归类，价格，成本这些细节都再次核对好” “陈小英，这都合并了，你还不相信我” “不是，程总，一码归一码，各归各路，对了，开月，你和青云要快速和马天一熟悉起来，以后大家一起共事，互相多照应，她的薪水和你们两位一样” 程爱琳不知道这件事，原本她想在陈小英这里争取马天一的薪水，谁知，陈小英已经先提前计划好，秦开月和史青云在“英创华裳”属于头部拿薪水的职员，马天一这才刚进来，也没什么成绩，就单凭她跟随程爱琳多年，陈小英就将薪水开得和自己的得力干将一样，秦开月说： “陈总，是不是先做做看” “不用，你们三个尽快熟悉起来，市场四个部门都不会变化，以后马经理和你，既是合作关系也是竞争关系” “这我倒是不怕，我是说她刚进来，就拿我们一样的薪酬” 程爱琳接话： “陈总，原本我没想到你会这样不见外，但是你也要考虑你现有员工的看法” “没关系，我的公司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的确，“英创华裳”没有出现过职员为了薪酬犯难之事，除开按业绩说话以外，陈小英给的福利待遇的确比同行高很多，并且陈小英不轻易裁员，但是外人也很难进入“英创华裳”。 “那我还是先替马经理谢谢你了，陈总” “不客气，程总，应该的，以后大家就都同舟风雨了，不用太计较” 马天一原本是上楼来找程爱琳，就刚好在门口听到她们几人刚刚的对话，她并不认识陈小英，就是了解的信息，也是从前从同行里得知，说陈小英比较阴狠，但是刚刚却又听见陈小英对自己的信任，她头些年进入“大名天地”的时候,程爱琳并不相信她，况且当时程爱琳的很多生意交易，马天一也不能参与，是在后面慢慢的积累中，程爱琳看她做事情很踏实，也不多拿公司的一针一线，程爱琳才开始信任她，她也认为信任一个人需要时间的积累来认证，但是，陈小英却不一样，这让马天一心生佩服，更为重要的一点是，马天一原本是想离职的，是程爱琳劝说她，说陈小英这人值得跟随，她也只是半信半疑的跟过来，老话说的，人前说人都半假，人后说人却是真。 马天一轻轻敲门： “程总，您下楼去看看，有几十件货是去年的一批好货” “是发往山西那批嘛” “嗯，就是那批，全是皮草” 秦开月接话： “程总，我们下个月星期就能发货走，那批货我看过” 之后秦开月看向陈小英，微微点点头，也就是表示，程爱琳的这批货的确是尖货，质量非常好，只是款式有些老套，陈小英看着秦开月的神情，当即回应： “好，就按秦经理说的办，你先和马经理下去忙” 秦开月就和马天一下到一楼，因为陈小英要和程爱琳签合作合同，程爱琳也是够大胆，在没有确定合同之前，就把自己家搬空，这要是陈小英使诈，她简直瞬间完蛋，但是，她知道，陈小英不会。 “程总，你最后再确认好分红” 程爱琳看着眼前的合同，表情突然有些恍惚，毕竟她多年的心血就要被别人吞掉，多少还是有些苍凉之感，只是她程爱琳并不喜欢悲春伤秋，她爱钱，也需要钱，与其自己半死不活的挣扎，还不如跟着陈小英，起码陈小英在大方向上很正派，陈小英看出了她的心境，说道： “琳姐，人都是求活并且求好，其实什么外在的东西都只是暂时，也只是表象而已，没有人真正讨厌活着，其实讨厌的是痛苦本身，你丢下痛苦就好了” “陈小英，你还真是不一般，怎么比我小好几岁的人这么清澈” “年纪只是数字而已，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数字也有意义啊，就是岁月是把刀，刀刀向老，你看我这皱纹” 两个人这才笑起来，陈小英回： “我也是” “你那个是瘦得” “你看我，要不是穿塑身裤，简直了，这腰都要拔出来了勒” “对了，程总，我们可以把塑身裤和旗袍组合成黄金搭档” “陈小英，你还真是时时不忘你的生意” “哈哈，这点我承认” 第152章 接收尾货 “你还别说，那年我在香港买到的这个塑身衣，的确非常好，随便怎么洗都不变形，主要还是功能比较好” 陈小英确实还没涉及到内衣板块，程爱琳以前想做这个类目，但是苦于压货太厉害，所以她一直没有接触，她自己又没有研发能力，所以就一直看着别人的香饽饽，因此这么多年她都是在模仿，同行不是不想收拾她，是因为她的关系网有些不敢碰，准确来讲，就是程爱琳背后有一个男人在某个位子上，所以有着某些检查的便利，所以，同行就是不喜欢她，也不太敢怎么样，只有陈小英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们可以自己研发” “自己研发？” “研发很费钱啊，我的陈总” “再怎么费钱，都能赚回来” “你怎么这么自信” “其实我一点都不自信” 两人对视，互相大笑，陈小英并不知道程爱琳背后的关系网，她只是看准程爱琳的快刀劲，她需要这把刀。 陈小英在细细思量之后，对程爱琳说： “程总，我想将人员精简到60人” “你不是从来都不辞退员工的吗” “不，我不辞退，程总，这个事你来决定” “不是吧，陈小英，我刚来公司，你就弄这么大个活给我” 陈小英笑笑，说： “我相信程总肯定干得漂亮” 程爱琳意味深长地看着陈小英，只见陈小英接着看着手里的一堆资料，此刻的程爱琳，心里想的是，从前她的确低估了陈小英，陈小过于多面，实在不知道哪一面才是她。 一楼的秦开月和马天一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仓库盘点并堆放好，陈小英一直在办公室等着她们二位，直到晚上七点多，全公司才下班，秦开月和马天一来到陈小英办公室。 “陈总，已经全部点清楚放好了” “天一，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陈总，您请说” “你们拖来的这批货，我基本不会发出去，就下午你说好的那一批，那些我们公司内部员工自己消化，剩余的不在我考虑的范围” “可是，陈总，您这都是和程总付过款的，不发出去，还是要亏不少钱” “没关系，我想听听你说说，你们从前这种货都是怎么处理” “行业内这种情况很普遍嘛，程总都是捆绑着发出去，或者流到一些比较边远的地方处理” “天一，你认为这种质量不过关的货，是赚钱重要，还是对顾客负责重要” 马天一转转眼珠，她不知道陈小英问这个问题的目的，照理说，在没有拖来“英创华裳”之前，陈小英肯定是把“大名天地”查了个明白，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情况，马天一顿时想起曾经听到业内对陈小英的评价：要求高，较劲。 马天一说： “陈总，我觉得都重要，做生意原本就是为了赚钱，但是没有客户哪里会生出钱嘛” 陈小英就不再追问，她只是想摸摸马天一的心理，难怪她能跟住程爱琳这么久，此人心细心圆，接着，陈小英拿出秦开月的入职合同，马天一接过手： “陈总，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是开月的合同，她能拿多少钱一目了然” “陈总，您这是” “天一，你的待遇和开月的一样” 马天一犹豫了一下，就把秦开月的合同放回桌上，她没有打开，陈小英看向她，仿佛是准备重新认识眼前的职员，上一秒才感知她圆滑，此时又感知她的果断，对此，陈小英很喜欢，这样不掩饰的性情，她不需要在马天一的身上做防备，但是陈小英没有想到的是，马天一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上午在门外听到她谈话内容的原因，所以啊，人与人之间，真的是讲究个相互，也就是在不知情的前提下，一个情愿，只看另一个是否愿意跟上节奏。 “可以看的，我不是在试探你” “谢谢陈总，我知道您不会，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下班了” “嗯，好，辛苦了今天” “应该的” “你下楼时候帮把青云叫上来，算了，我自己下去，你快回家吧” “陈总，那我就先回了” “路上小心点” 马天一离开公司，陈小英下到一楼，史青云正坐在茶棚下喝茶，看起来已经累得不行，工作服已经灰布满，陈小英笑着走向她： “青云，你这像是干泥水工的” “陈总，你快别说了，那么差的货你怎么也收回来，我们搞一天啊，好多时间都太长了，摆明程爱琳在坑你嘛” “以后她是公司副总，你好好称呼人家，以后大家都要并肩工作，不准带有色眼光” “我说陈总，我真不是带有色眼光，程总这也太不厚道了，这就是把她以前那些破烂家当甩到我们这里来” “没关系，有的东西看起来很坏很差，是因为它没有用在正确的位置上，况且这点钱，公司还能承担，既然要合并，我就不能什么都挑剔” “陈总，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又像生意人又不像生意人” “今天是什么日子，两个人这样说我” “上一个是程总吧” “你看你，和我在一起时间长了，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可别，陈总，说真的，大多数时候我真不知道你的想法，对了，邱丹姐回来了吗？” “还没有，月底会回来，要做报告会嘛，这就要到年底了，今年最后一关，就是年底收官业绩，她忙得很” “陈总，要不年底组织一次外出游玩吧，好多人都没去过北京，但是我先核算了费用，又认为费用实在太高了” “大概多少经费？” “算了，陈总，现在又加了这么多人进来” “嗯，明年吧，明年我们可以去一趟北方，玩玩滑雪，我也没滑过雪” 陈小英看着一楼生产线，还有几个流水工人在干活，陈小英放下手里水杯，走向生产线，这几个工人都是她刚来广州之时，在别的工厂干活，后面是正好接到陈小英的代生产，他们见过陈小英，主要是陈小英要求生产时候，线头都不能多出来一个，而且给的工钱是最高的，后来，听到陈小英自己弄了生产车间，就直接来到陈小英的公司，他们知道陈小英的确要求高，但是工钱也给的确实够，在“英创华裳”只要是勤勤恳恳干好活，陈小英在工钱上，从来不苛扣员工的工资，甚至有请病假的，都是带薪，这在同行也，基本没有，就是有，也要那种跟随老板很多年的老员工。 陈小英走进去，王菊妹说： “陈总，您快出去吧，这里还有灰，灰大，今天来的这批货太差了” 陈小英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货差，她知道差，但是没想到这么差，连史青云的工作服都搞得脏兮兮，但是既然已经收下，就不能反悔。 “大姐，您拿一件我看看” 王菊妹递给陈小英一件冬装，那是已经发臭的羽绒服，很明显，就是不合格产品，衣服外面还有很大的灰，这还是员工已经先处理过一回，白天刚拖来的时候得脏成什么样，陈小英皱了一下眉头，当即走回史青云旁边，说： “青云，月底我们举行了一个说明会，就在公司这里开，你联系下电视台，哪个台的都可以，来弄一个现场拍摄” “陈总，你怎么打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在25号之前落实这个事情” “好，还需要干别的吗” “合并的消息，你看着办，弄一个横幅作简单说明，我和程爱琳现场剪个彩” “还有呢？” “你回去拟一份名单，合并进来以后人太多，有的人不中用，就不必留，这个消息你别走漏，你自己知道就好，就这两天把名单给我，你好好考虑清楚” 公司职员情况，史青云是最了解的人，因为最后面试都是史青云，只要她点头的，陈小英基本都认，但是陈小英认不全人，只有熟悉的那几个。 史青云感到很诧异，陈小英从来不提辞退员工之事，就是辞退，从前也是史青云看着办，史青音感到有些紧张，因为精简人员的这种决定，往往不是企业在上升，就是要倒闭，但是目前“英创华裳”比较平稳，两者都不是啊，史青云又不敢追问，只得点头说： “好，我马上着手办” 秦开月拿着文件夹下来找陈小英： “陈总，您看看这几份，您都签一下字” 财务要核对入库的账目，陈小英扫了一眼就把字签完，秦开月说： “陈总，要不我们以后直接搞原材料算了，这种拿半成品的布料，棉麻那些成本只会越来越高” “开月，我之前想到这样操作，但是原材料供应都是按大吨起算，我们目前的发货量还跟不上，这个问题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很头疼，就是总是有一个环节会被别人掣肘” “陈总，要不要找找雪梨” “雪梨？怎么讲？” “雪梨她家路子特别广，她家虽然做皮衣原材料，但是我想估计很多品类的原材料，她家应该都是有门路的” 陈小英思索片刻，她认为不妥当，严雪梨没有义务帮她，秦开月看出陈小英的顾虑，说： “陈总，人情这种东西就是你来我往的，你不要过于在意” 陈小英没有接这句话，因为在陈小英看来，人情，需要用在很大的事情上，否则对于她来讲没有太大意义，也不叫做人情，史青云看陈小英没说话，接话讲： “慢慢做嘛，公司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大的，你们走不走，我要走了，累死了，赶回去洗澡睡觉” 陈小英这才笑起来，说： “要不要去喝两杯？” “算了，陈总，实在体力比不上您” 陈小英哈哈大笑，秦开月说： “陈总酒量这么好？” 史青云用鼻音说着： “哼哼” 陈小英更笑了： “青云，你这是表示不服气” “服气服气，哈哈哈，还请陈总高抬贵手饶过在下” 秦开月说： “二位感情还真是好” 陈小英和史青云异口同声说： “我们和你不好吗” 两个人笑变成三个人大笑，陈小英说： “青云，脏就脏一点，先不回去，你把王大姐她们几个留下，我们去望江楼一起吃个饭” “好的，明白了，陈总，那我去把衣服换了” “嗯，开月也别走，有事同你商量” 秦开月看着陈小英一下变得严肃起来，就知道肯定是有正事要听她意见，陈小英这一点特别好，秦开月就很欣赏她这点，只要是意见，别管合理不合理，陈小英都会认真听，不只是秦开月和史青云，就是下面生产线的工人，只要是有提议，陈小英都会认真听，这种听不是说只是进耳朵，是要听背后的逻辑和话外之意，秦开月说她就没这种能力，想来，能创业的人，孤独本身就是一种本事，只有孤独的人才能更敏锐察觉话后之意，陈小英又何尝不是那孤独到尽头之人呢。 张力凡的“望江楼”，生意一直都很稳，方成圆开始略微发福，就是生活太滋润的缘故，只能说这女人找对男人，看胖瘦就知道，方成圆不是吃胖，她现在真是心宽。 “小英，来了，好长时间没过来，忙坏了吧” “嗯” “我听说你收购了程爱琳的公司” 陈小英微微动了下眉毛，说： “成圆姐，你认识程总” “认识，不过怎么会和她合作啊” “机缘巧合，说来话长” “不过你做决定的事，基本不会有错，快上楼吧，包房留着的” 王菊妹几人没上过这种酒楼吃饭，以前待的工厂，就是聚餐也没有她们，就是有，也是在工厂里，找内部几个人就给做菜做饭了，王菊妹看着好大一个包房，不好意思坐下去，怕衣服脏，其实在上车之前，她就怕坐脏陈小英的车，这就是陈小英不让史青云去换衣服的原因，等到菜都上齐，大家都饿了，但是都等着陈小英动筷子。 “快吃，不要拘束，这是一个哥哥开的酒楼，你们几个大姐平时很辛苦，吃不够可以打包，不用帮我省钱” 第153章 英爱前来 王菊妹几人还是很拘束，还是史青云一屁股坐下，说： “管它脏不脏的，先坐下吃完再说，哈哈，吃饱比较重要” 几人见史青云毫无顾虑的坐下，才慢慢落座，等大家都拿上筷子以后，陈小英说： “其实我小的时候，也有吃不饱饭，妈妈都是看着哥哥来” 几人众惊，包括史青云，她跟了陈小英这么久，从来没有听到过陈小英说起小时候，一次也没有，这些工人从进入公司以来，也并没有机会接触老板，在他们眼里，自己的老板清冷，很有距离感，所以今天一起出来吃饭，难免会拘束，只是眼前的老板突然这样一说，大家就都好奇，原来老板还有过这样的成长经历，其实，这只是陈小英为了让王菊妹几人放松下来，人嘛，都是最普通的个体。 “陈总，一次都没听你说过” “青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难要吃，没必要说出来” 几人连连点头，这才放开身子吃饭，史青云对陈小英竖起大拇指，用口型说： “英明” 陈小英笑笑，她自己也饿得不行，这时候张力凡端着一锅汤进来： “小英，你多喝点，今天这顿算我的” “力凡哥” “别啊，你别这样看我，我看你那个眼袋都出来了，肯定是这段时间累的，好好吃，多吃点，吃完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又是电量满格的一天” “电量满格？” “是啊，青云小姐不是没听过吧，这么流行的话，我也是昨天听到几个吃饭的顾客，现学的，哈哈” “谢谢力凡哥” “不谢，小英，其实有人一直都关心你的，不要觉得孤单” 陈小英点点头，张力凡转身出去以后，走向收银台，方成圆问： “你怎么不说啊？” “不合适，她现在事业正在上升期，还是不要让她分散精力了，一个女孩子家，本来就是只身一人来闯荡，算了，还是先集中火力搞事业” “但是” “算了，以后再说吧” 方成圆想说的是，在昨天晚上，莫长峰来过他的酒楼，莫长峰是过来出差学习，就来看望张力凡，更为重要的是，他要从张力凡这里获取陈小英的所有信息，因此，方成圆也就知晓莫长峰与陈小英的过往，还知道莫长峰一直都忘不掉陈小英，他和王楠英的离婚，虽不是他有意而为，但是试问这世间，有几个女人能容忍身边人心里一直装着别的女人呢。 陈小英带着一伙人吃完以后，也把钱留在了收银台，方成圆正好去卫生间，回来看见赵财猫下面压着钱，就知道是陈小英结的饭钱，陈小英还给几个工人都打包了鲍鱼，虽然没多少，但是张力凡今天店里剩下的鲍鱼，也都被陈小英拿完了，方成圆看见张力凡说： “陈小英对待员工，真的是能下血本” “她啊，复杂着呢” 要说认识陈小英的人群里，张力凡绝对是看她看得最明白的一位，方成圆听到老公这么一说，还一头雾水的看着张力凡： “不明白啊？没事，你不需要明白，会收钱就行” 方成圆和张力凡过得很幸福，幸福到方成圆想为张力凡生一个孩子，只是张力凡在生孩子这件事上，没有任何执念，他的心境里，早已把雪儿视为自己的女儿，所以无需再需要孩子，这女人啊，找对男人，会幸福得像花儿一样，只是像张力凡这样的男人，那是被社会毒打得千疮百孔之后没有偏离航道的，方成圆是何其幸运，遇到张力凡这样的男人，但是这样的基础，原本也是因为方成圆足够优秀，最主要的是，方成圆的品质足够稳定。 陈小英和史青云分别开车送那几个大姐回家，之后陈小英便回到家中，刚进家门脱下衣服，包包里的电话响起，是肖英爱： “英爱姐，真是好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 “死丫头，你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啊” “真是给忙忘了，你怎么样啊？” “我怎么样？我在你家大门口” “什么？” “还不赶紧出来接驾” 陈小英鞋都没来得及穿，就跑出小区，果然，肖英爱正是抱着李将君站在门口，陈小英先是高兴得笑起来，但是马上意识到不怎么对，马上问： “怎么回事？怎么就你自己带孩子来” 肖英爱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李将君已经快一岁了，孩子看见陈小英竟然呵呵笑，肖英爱说： “看吧，孩子认识你，你不来看我，只有我带着孩子来看你了” “先回家” 陈小英拖着肖英爱的行李箱，就回到家中，莫姨听见说话的声音，立即开门： “咦，这不是英爱吗？怎么来也不先说一声，我好做几个硬菜” “没事，莫姨，您做的每道菜都是硬菜” 肖英爱先是冲奶粉给孩子喝，陈小英看她驾轻就熟的操作，说： “英爱姐，我想都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些” “想不到吧，我自己也想不到，何等的讽刺” 陈小英皱了眉头一下，因为从她认识肖英爱以来，肖英爱从不说丧气话，可想而知婚姻带给女人的是些什么，但是具体什么缘由，她想等肖英爱自己开口说，再一个，李大为也不会让肖英爱受什么委屈吧。 “先给我弄点吃的，出门急都忘记吃东了今天” “莫姨，给英爱姐煮点饺子” 陈小英看向肖英爱说： “莫姨做的手工饺子很好吃，你上学时候不是喜欢吃饺子吗” “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 “肯定啊” 肖英爱喂完奶粉以后，李将君就睡着了，孩子跟着舟车劳顿，况且又还是个奶孩子，莫姨将煮好的水饺端出来： “英爱，孩子给我抱着，你快吃，估计饿坏了” “倒是没有，莫姨，是气坏了” 莫姨将孩子抱住睡觉，肖英爱才松下手来： “累死了，手像要断了一样” “将君都要一岁了，你还没抱习惯吗？” “怎么习惯，平时都是阿姨带得多” 肖英爱狼吞虎咽吃下几口，接着说： “想想我们家阿姨真是辛苦，孩子真是太难带了” “你慢点吃，英爱姐，先喝口水” “你是不是要憋坏了，一直想问” “还好，我知道你会说，我也在等你说啊” “对了，你公司怎么样？” “忙坏了，刚刚把一个不是太好的公司收编，好多杂事还没处理完” “你自己注意点身体，本来胃就不好” “嗯，现在好多了，胃不像以前那么爱痛，主要还是因为莫姨把我养得好” 肖英爱对着莫姨竖起大拇指，莫姨只是笑笑。 “你呢，公司怎么样？” “你猜我想说什么？” “大为有人吗？” “哎哟，陈小英，你还真是神了，这道题简单吗？” “不难嘛，你都结婚了，以我对你的了解，事业上的事不会让你带着孩子出来，那就只能是李大为的问题嘛” “我想离婚” “不，英爱姐，你不是想离婚，你要是真离婚的话，你不会来我家，更不会带着孩子” 肖英爱笑起来，看着陈小英： “你的确变了” “嗯，不然怎么活下去” “李大为和新来秘书，被我发现” “发现什么？抓现场了？” “没有” “英爱姐，以我看，估计是你把大为压得厉害了些，他不能真的背叛你” “李萌正好在他办公室脱衣服，不是我去公司拿东西，还遇不到” 陈小英感到惊讶，李大为，不应该啊，那是喜欢肖英爱喜欢到骨子里的男人，但是陈小英又想，肖英爱不是那拈酸吃醋的人，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猫腻，才带着孩子出来，况且她肖英爱并不是冲动之人，到底是哪个环节的问，陈小英有些不解。 “是不是你也想不明白吧” 陈小英点点头，但是试探性地问： “李大为是不是想自立山头？” 肖英爱愕然，她实在没有想到，陈小英竟然在第一时间，就将她和李大为根本的问题说出来，陈小英从肖英爱错愕的表情里，得知她的判断方向正确。 “陈小英，你真的，我一下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从生完李将君没多久以后，他说让我多休息恢复” 肖英爱喝了一口水，问： “主人家就这么招待客人啊，一点酒水没有” “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马上” 陈小英拿出一瓶上等的洋酒，肖英爱等不及的打开，咕噜先喝下一口，接着说： “我坐月子的那个月，一次公司也没有去，后面是找到了阿姨带孩子，等我去到公司以后，才发现跟着我的钱美丽不在” 肖英爱接着又咕噜一口： “我问他，他说被他请走了” “然后呢” “钱美丽一直都是我的得力干将，就像史青云对你一样，后面我打电话给美丽，人家说是李大为直接将她请走的，说她只听肖总的安排” 陈小英笑笑： “还真是一山容不下二虎” “你还笑，我这都火烧眉毛了” “我笑的是，从来没有见你急过，真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生完孩子以后，不知道是不是激素影响，特别急躁” “那你怎么想的？” “我肯定不干啊，那是我的公司” “英爱姐，你们俩是夫妻啊，还分是谁的公司吗？” “李大为是想逼我回家” “不能，他不是眼光短浅的人，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没沟通好的” “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我那天去公司就是想找他好好聊来着，结果就看见李萌在他办公室脱衣服” “李萌是秘书？” “嗯，李大为刚请进来两个多月，是从一家珠宝公司挖过来的” “英爱姐，是不是大为当时没在办公室？” “这你都知道” “英爱姐，现在的女孩子，手段技巧都很厉害，我相信大为” “小英，人是会变的” “人肯定是会变，但是短时间不会变化如此大的，变化都需要时间的积累和有导火线的引发” 肖英爱意味深长地看向陈小英，的确，从各自天涯以后，大家都是各忙各的，实在无暇顾及彼此的心理变化，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未必在关键的时候知道自己的孤独，肖英爱鼻子一酸，说： “小英，这些年一定很辛苦吧” 陈小英没接这句话，她已经忘记了什么叫辛苦，也不知道什么是不辛苦，在陈小英的世界里，她一直被推着向前走，在被推着走的过程中，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也仿佛忘记了自己，只是，到底什么是她想要的，她也一直在探索。 “我离你太远了” “没关系的，英爱姐，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路要走” “说真的，以前我好担心你一个人扛不下来，没想到你真是硬撑下来” “人只要想求活，就有路，路是自己给的，旁人给的都不叫路” “你还真是越来越像一个孤独的英雄” 陈小英笑笑说： “那不能，我是一个俗人” 肖英爱突然坐正了身子，很认真地看向陈小英： “你怎么看？” “你先住下嘛，也当是休息，这几天正好可以吃吃莫姨的手艺，莫姨的手艺越来越好，我都开始长胖了” 肖英爱仔细端详陈小英，陈小英的确是胖了一些，脸也圆润了一点，看起来比从前漂亮，也更有风韵。 “那我就先住几天” 莫姨将孩子抱进房间去睡，出房间以后，说： “英爱，你也去睡吧，天大的事情都要吃好睡好” “我算是知道陈小英心大呢，这是有莫姨传授秘诀的呀” 莫姨笑着说： “英爱真是会说笑，小姐原本就很聪明，我教不了她什么东西” “莫姨，你也洗洗睡，明天我还要起早去公司，我起来就不吵你们了，英爱姐你就多睡会，太累的话，明天莫姨帮带带孩子，你可以睡一天” “算了，李将君粘人，不知道认不认莫姨，带孩子的人哪能睡什么好觉，我现在真是羡慕你，不结婚也有不结婚的好” “你们啊，真是太年轻，各自说着各自的话，要我看，都好，烦恼就是太贪心造成，什么都想要” 第154章 彻底断线的警察 每个人的欲望，都沟壑难填，陈小英的欲望从最开始的被动，已经渐渐变向主动，这种微妙的变化，甚至连她自己本身，也都未曾察觉，只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会想起小时候那些琐碎的快乐时光。 “都睡吧，明天起来都会好的” 陈小英催促着都赶紧休息，睡觉对于她来说，实在重要，她每天的精力都得靠着睡觉去填充，睡觉就是加油站，陈小英就好在睡觉质量不错，这也是她精力够用的主要原因。 “莫姨，打扰了，我就住下了” “说的叫什么话，这是小姐的家，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当然欢迎你常来” “都休息吧，再说得说到后半夜” 肖英爱也的确累了，她确实需要来上长长一觉，但是陈小英进到卧室之后，她把事情理了一遍，心里实在不相信是李大为出现问题，李大为并不是铁憨的男人，就是有出轨的行为，怎么可能会让肖英爱在办公室抓到，莫姨见陈小英的灯还亮着，就走进卧室，看见陈小英还翻着一本书，莫姨说： “小姐，你饿不饿？” “有一点” 这对主仆，因为生活在一起久了，莫姨已经非常了解陈小英的吃食习惯，她只要是带着员工出去吃饭，或者是只要是有外人一起吃饭，，陈小英都不会吃饱，因为她要顾着旁人。 “我昨天学做了凉皮，我给你弄一点” 陈小英走近莫姨，笑着说： “好，谢谢莫姨” “嗯，少吃一点，我弄得温一些，晚上吃凉了怕你不舒服” 莫姨说完，就进厨房去弄凉皮，陈小英吃上以后，莫姨轻轻说： “小姐，你说那个李总真会啊” “不知道，我也说不好，人太复杂了，有些时候我也看不清楚” “但是我觉着不会” “我也是，我也认为李大为不会” “小姐，我看你还是别问，人家夫妻间的事，旁人插不上嘴” “嗯，我不会问的，英爱姐愿意说就说，不说的话我也不问，就让她多住几天，当休息了” “她住不了几天，最多两天” “为什么？” “你们两个啊，别看外面性格差得远，其实骨子里都差不多” “哈哈，莫姨，姜还是老的辣，一点说得没错，我吃好了，你快去睡吧，我也睡了” “下回外面吃饭的时候，别总是饿着” “嗯，好，我记下了” 这回陈小英是真睡下了，只是刚要入睡，就听见床头柜上的电话震动，起身一看，果然是李大为，但是陈小英没有接电话，还特意把电话关机，待到次日上午，陈小英打开手机，好长的一条信息： “陈总，我知道英爱和孩子在你那里，真是麻烦您，还请您多帮忙照看两天，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英爱的事，我很爱她，李大为” 陈小英看完信息，笑笑，看着窗外渐渐升起的太阳，她心情美丽，麻利地收拾好自己以后，就出门了，她这几天实在是忙，等到大公司以后，才想起早上忘记吃早餐，因为今天出门出得早，她动静又小，所以莫姨都不知道她已经出门。 陈小英到公司先是停好车，便走出门口大约几百米的地方，那里有一家路边小推车的早餐，她看见卖的是煎饼，就走过去看看，陈小英一直都喜欢这种路边小摊，这是她成长的记忆，虽然这种小推车的卫生有些堪忧，只是陈小英也不是经常吃，正走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吴凡开着车过来，吴凡把车靠边停下，摇下车窗： “嗨，这位美女有点早啊，您这是去买早点吧，可否赏个光，也给小的来一份” 陈小英被他逗笑了： “好，只要公子不嫌弃” 陈小英还真就走向煎饼摊，吴凡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感觉可爱极了，他有时候看着陈小英，这个女人太稳定，不知道心里想什么，有时候又有孩子气，比如帮人家出头，还有的时候，这个女人怎么有点傻，但是在公司里看到的陈小英，又精明到不行，吴凡喊： “陈小英，我说笑的，我已经吃过了” 陈小英回头对他翻白眼： “我不管，我就要给你买，好歹对得起你喊的一声美女” “哎哟，陈小英，你还真是在意美不美啊，我还一直以为你不在意” “呸呸呸，我美着呢，哼” 吴凡大笑，心里想：完了，这怎么越来越喜欢这个女人了，怎么办呢？ 陈小英买完煎饼以后，就走回吴凡车边，非得把吴凡拉下车，陈小英将饼递给吴凡： “你吃” 吴凡惊愕，看看四周： “就在这？” “嗯，怎么了？” “大姐，这是在路边勒” “对啊，那我上哪去给你找座去啊，又不能去你车里吃，吃完一车里一股味” 吴凡看看手里的饼，实在是不想吃，油兮兮的，陈小英先是吃了一口，还故意把嘴角吃得掉油，她就是要让吴凡看到，谁知，吴凡竟赶紧从荷包里拿出一块手帕，就给她擦嘴，陈小英睁大眼，说： “老大，这都什么年代了，你竟然有手帕” “嗯，怎么了，你就这么看不上我比你小啊” “那倒没有，哈哈，我说看不上你也不信” “手怕你给我洗干净啊” 陈小英拿住一看，还是从国外买回来的一个品牌，特别洋气的一块手帕，灰色夹带咖色，还有花格子图案，陈小英说： “你还真是不一样，手帕这么漂亮，早知道我就吃小心一点了” 吴凡才听明白，陈小英这是故意的，吴凡撅嘴说： “陈小英，你就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想只要在我面前洋相百出，我就知难而退了” 陈小英笑，但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接着吴凡又说： “那天你从我家出门以后，我爸一个在书房坐了两个多小时，我和我妈一直都在猜想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后来，我妈自己就回了卧室，但是我看着我妈的灯一直都亮着” 陈小英停住嘴里的吃食，慢慢吞咽下之后，说： “对不起” “不是，你倒是给我说说是因为什么啊” “我不能说，那是你爸的陈年往事，得他自己愿意说” “你说也真是神了，这地方这么大，怎么就认识” “这个我倒是不觉得稀奇，世界本就是一家嘛，这很多人和事，其实都是巧合” “你还别饶我，我好几天没见你了，知道给你打电话你也会回避我，我只能上你公司来堵你” “吴凡，我们不合适” “你还别这么严肃，我都知道你要说什么，你肯定说你有孩子了，和我门第不配了，还有就是比我大了” “怎么？这些还不够吗？” “肯定不够啊” “那还需要什么？” 陈小英突然这样迟钝，让吴凡是哭笑不得，吴凡笑着说： “陈总，你到底是怎么将生意做起来的？” “什么意思啊，跟生意又有什么关系” 吴凡突然抱住陈小英，说： “怎么办，越来越喜欢你，你就不能喜欢我一点吗？” “我，我不敢喜欢啊” “你是不是还喜欢那个警察？” 陈小英将吴凡推开： “你调查我？” “你什么都不和我说，又不接我电话，我只能去调查你啊” 陈小英生气了，就往公司方向走去，吴凡并没有追上去，而是直接将车开到陈小英公司的院子里，下车以后，走到后备箱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陈小英：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的消息吗？” 陈小英的确一直都想知道刘仁成的消息，但是就是联系不上，吴凡找人从云南那边将刘仁成消息查了个精光，刘仁成去了云南以后，已经成了卧底，每天都周旋在赌窝之中，陈小英看到这条重要信息以后，眼神里的失落和愧疚溢出，吴凡再次抱住陈小英： “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一定会对你好” 陈小英推开吴凡，也没有回答，就走上三楼，吴凡也没有追上去，他知道陈小英肯定是需要一些时间，这些时间用来消化刚刚的消息，陈小英知道，刘仁成既然选择这条路，那就是真的和她断得彻底，上次看到刘仁成的那次，其实是刘仁成来和陈小英彻底告别的，他的卧底生涯已经开始，开弓并无回头箭，彼此双方都知道，她们之间，彻底画上句号。 陈小英走进办公室，慢慢坐到办公椅上，从包里拿出一支烟点上，史青云正哼着小曲上来，见陈小英已经在办公室，便先给她冲上咖啡，等端上咖啡送来给陈小英的时候，陈小英低着头，手捂着胃，史青云赶紧将咖啡放下，说： “陈总，这是怎么了？” “青云，我胃疼” “早上是吃什么了？” “刚刚吃了几口饼” “是不是不干净啊，都说让你别吃那些东西的” “不是，跟吃的没关系” 史青云看着桌上的资料，也拿起看，看完放下以后，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又下楼开车，她要去给陈小英买冲剂，每次陈小英只要胃痛，喝一款缓解胃疼的冲剂比较管用，史青云知道，陈小英是被情绪影响到了，她再怎么没有常识，也知道胃是情绪器官，只要情绪波动大，陈小英就会胃疼，况且，刘仁成当时断的那一支手，也是因为救陈小英，现今两个人走到这一步，都事不遂人愿。 青云将药冲好送进办公室，陈小英已经在办公，青云说： “陈总，先把这个喝下去，以后小摊上的东西你还是少吃，本来就胃不好” “嗯，以后不吃了” “陈总” 史青云原本想说什么，又把话塞回去。 “青云，你想说什么？” “陈总，我” “说嘛，这什么时候学成这样的，话都说不利索” “不是，我想说，我和朴天一谈恋爱了” 陈小英看向史青云： “什么时候的事？” “就一个星期以前，本来当时想和你说的，但是最近公司太忙，我就没来得及说” “青云，这是大好事，你还怕对我说啊” “不是，我不是怕你总是想起刘警官嘛” “没关系，彻底结束了，是我负了他” “陈总，你别这样想” “没事，快忙去吧，今天事情多” “那好，你赶紧把药喝下” 史青云回到自己办公室以后，给莫姨打通电话： “莫姨，刘仁成有消息了，陈总刚刚就胃疼” “消息不好吧” “嗯，以后联系不上了，刘警官成为缉毒卧底，和陈总真的是结束了” “好，我知道了，青云，辛苦你” “这倒没有，只是看见陈总那样，我心里难受” “嗯，她缓缓就好了” 肖英爱正从房间出来，李将君到吃奶的时间，莫姨已经把水都准备好，肖英爱说： “小英的电话嘛” “不是，青云打过来的，说小姐胃疼” “不对吧，大早上的就胃疼，昨天我还问她怎么样的” “英爱，小姐不像你大条，她心思细，容易藏事” “是，陈小英从上学时候就这样” “以后你还是多和她联系，我老了，好多话说不到她心里” “哎呀，莫姨，话不是这么说，我看陈小英对你啊，早都是亲人了” “是小姐她心地善良” “对了，莫姨，中午还真就请您帮我带一下将君，我去一趟陈小英公司，想去看看她发展成什么样” “好，你去” 陈小英一早上忙着看史青云留下的名单，脑袋已经高速运转一上午，正感觉有些累的时候，只听见门卫喊： “陈总，肖英爱是不是你同学” 陈小英本来一上午阴霾的心情，被一楼的门卫这么一喊，还逗笑了，门卫的叔叔是一个陕西人，说话口音很浓，但是人非常热情，每次让他打电话，他就是不打，直接通过人工电话呼叫楼上，陈小英只要每次听到喊她就会笑，陈小英拉开窗户，看着楼下，的确是肖英爱已经站在门口，门卫就是不让进，肖英爱学着那个大叔，对着陈小英喊： “楼上勒，我是不是你同学？” 陈小英被逗得哈哈哈大笑，连忙招手： “是，她是我同学” 第155章 人生处处都是危机 肖英爱上到三楼，一路都是边走边看，一层的生产间，二楼产品展示区，才走到三楼办公地点，陈小英的办公室在最里面，肖英爱笑着说： “陈总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陈小英将泡好的红茶递给肖英爱： “大早上来就是为了看我不同往日啊？” “哈哈，那肯定不能够，主要是来看看今时” “你哪是来我家避难？分明是来耍威风的” “那是，还望陈总海涵” 两个人大笑，这时候听见程爱琳的高跟鞋声音，程爱琳从进门就喊道： “陈总，来了没有啊，我看车停在下面” 肖英爱问： “这谁啊，大早上嗓门就这么大” “能有你大？” 俩人又笑。 程爱琳慢悠悠走进陈小英办公室： “哟，还真是来了的，老板都这么拼命” 肖英爱看向程爱琳，面露笑容，陈小英介绍： “英爱姐，这是公司的程爱琳，程总，原先大名天地服装的老板” 程爱琳伸出手： “不知道有贵客在，还真是冒昧打搅了” “程总，我的同学，肖英爱” 两个人寒暄坐下，程爱琳说： “陈总，我看精简人员名单下来了，想和你核对一下” “嗯，单子在史经理那里” “好，二位先聊，我去史经理那里看看” 程爱琳走出办公室，肖英爱看着她的行头，再看向陈小英，小英笑着说： “是想知道为什么” “肯定啊，这暴露的穿搭，我猜你要她身上的东西，肯定是你没有的，或者说，是你使不出来的” “还得是英爱姐你，一说一个准” “你还别说，这几年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估计还是我们距离太远，没有太多时间在一起” “不会的，英爱姐，这么些年，我就像是被赶着走” “我看你现在经营不错，弄成这样的一体化还更好管理，只是一定要注意防火事宜” “嗯，这个我们还专门报备过，消防措施基本是两米设置一个，安全排在第一嘛，毕竟公司这么多人，人命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排在第一” “对的对的，上次我们才是一个茶水间失火，差点烧到我的设计间” “这么严重？” “都处理完了，一个职员的失误，对了，你得提防这个程总” “嗯，我心里有数，对了，我晚上就回去了” “干嘛这么急，就让莫姨帮你带两天孩子嘛，你全当休息了” “不了，还是回去，公司一堆事” “英爱姐，早上大为发信息给我，不是你说的那回事” “其实我知道，李大为一直都对我很好，只是” 陈小英认真地端详肖英爱，从肖英爱的眼神中，陈小英得知，肖英爱定是不想让李大为掌握公司大权，虽说她的公司目前只有二三十人，但是以陈小英对肖英爱的了解，独断果毅，这种创业特质非常好，但是不适合夫妻二人都如此，肯定需要一个人作出牺牲，显然，肖英爱不会是牺牲的那一个人，所以老话说的一山不容二虎，才是肖英爱心里真正的结。 而事实上，那日肖英爱去公司撞到李萌脱衣服，是因为李萌被李大为授意安排，李大为想测试肖英爱会不会抓住男女之事不放，如果因为这件事肖英爱抓住不放，那就趁了李大为的心思，肖英爱会慢慢退居二线，如果肖英爱未被该事情影响，那么，两夫妻接下来的明争暗斗估计只会越来越厉害。 陈小英看着肖英爱将话吞回去，说道： “英爱姐，你们是夫妻，最该同心同德” “嗯” “你再缓缓，好好想想思路，多想想孩子” 是啊，孩子，是每一个做妈妈的软肋，两人正说着话，不料，吴凡走了进来，肖英爱惊讶： “这？” 陈小英着急说：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陈小英，我心里很不爽，必须来” 吴凡说完才看到坐着的肖英爱，吴凡说： “这是你同学？” 肖英爱笑： “阁下英明，一眼洞察” 吴凡伸出手： “吴凡，正在追求陈小英” “嗯，看出来了，你加油” 吴凡递出名片，肖英爱说： “我出门急，没拿，我做珠宝的，在深圳” 肖英爱仔细看着名片，吴凡是做游戏公司的，肖英爱灵光一闪，说道： “嗨，陈小英，我们怎么不做网络开发呢” “网络市场？” “对啊，吴总肯定对这个板块操作很熟悉” “还行，你们要是想做，我可以介绍比较专业的团队给你们” 肖英爱眼里突然发出光芒，趁热打铁开始和吴凡熟络起来，肖英爱说： “陈小英，你定个位子，我请吴总吃饭” 陈小英心里想：这英爱姐真是越来越鸡贼！ “怎么。不愿意啊？” “我哪敢啊，我马上给力凡哥打电话订座” 这时候吴凡说： “肖总在这里待几天” “我没关系，看吴总的时间安排” “这样吧，这个局我请，陈小英就不忙活了” 此时，秦开月火急火燎的跑上三楼，直冲着陈小英跑来： “陈总，不好，出事了” 办公室几人急忙站起来，秦开月接着说： “下面工商局来人了，说我们产品违规，要来查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弄得，就刚刚门口摆了一堆从大名天地拉来的货，还有两个人拿着摄像机跟来” 陈小英快速转动眼珠，先是缓缓坐下，大约用了一分钟的时间，陈小英打电话让史青云过来，史青云慌忙进入办公室，陈小英说： “把公司摄像机打开，一会现场视频你要录制好，录制好以后直接发到公司网站上，另外，也将录制好的视频发布到行业网站” 史青云还一头雾水，但是听到陈小英的安排，也只是连连点头，陈小英接着说： “之前说的合并仪式的东西准备好没有” “嗯，都放在行政那里的” “好，现在你和开月马上下楼，将横幅拉起来，让程总马上准备” 史青云听懂了陈小英的意思，秦开月也瞬间明白陈小英的用意，陈小英这是被整，但是还不知道是谁，肖英爱，吴凡，陈小英几人下到一楼以后，陈小英马上改变脸色，笑脸相迎来突击检查的人员： “欢迎几位，大家稍安勿躁” 一楼的工人很慌乱，都不知道发生什么，陈小英接着说： “这是我们请过来的工商局的工作人员，是来对我们现场进行监控的，大家不要怕，今天是我们英创华裳和大明天地合并的大喜日子，我和程总马上进行剪彩仪式” 史青云和秦开月带着几个人，立马将横幅拉好，陈小英示意二人，史青云心领神会，将刚刚被翻出来的货品，拉到正中间位置，并将一应灭火设施拖到旁边，程爱琳不明所以的看向陈小英，只当陈小英喊道： “欢迎程总” 程爱琳皱着眉走向陈小英，再回头看着墙上的横幅，就都明白，这是对外公示双方的合作关系，秦开月马上打开一楼的音响，欢快的音乐响起，工商局也不知道她们摆的什么阵，史青云一招手，全体员工麻溜的出来迅速集合，就都掌声响起，陈小英和程爱琳剪彩完以后，陈小英看向史青云，史青云将摄像机稳稳拿住，陈小英说： “欢迎社会各界对我公司的监管，英创华裳致力于品质第一，争做行业标杆，再次欢迎程爱琳程总的加入” 陈小英点燃打火机，直接丢进衣服堆里，一时间，火焰开始上升，秦开月带着一楼的工人，将从大名天地拖过来的货品，除了对应有合格证的，其余统统全部烧掉，工商局的人哑口无言，还有另外那两个拍摄画面的人，也被史青云录进视频，外面的火焰越烧越旺，史青云顺势拿着摄像机走进一楼的生产线，将原材料的摆放，生产流程，工人的手艺，以及车间的卫生，消防，产品合格证等，全部都拍摄在内，最后，陈小英说： “谢谢同行业对我的监控，你们的监管将是英创华裳的动力” 全体雷鸣般的掌声，程爱琳彻底服气！ 原本是程爱琳原先得罪的人，看着她来投奔陈小英，盘算着收拾她，顺带把陈小英拉下水，只是，陈小英这一招顺水推舟，不仅救了程爱琳，还把“英创华裳”推得更高。 肖英爱看向吴凡： “看，这就是你追求的女人，不错吧” “嗯，简直就是个英雄” “陈小英，值得你拥有” 来的人灰溜溜走了以后，大家紧着打扫卫生整理现场，陈小英紧绷着脑袋才稍微松懈下来，火腿里还有微微的余光，陈小英仿佛从余光里看到大门口站着一个熟人，她眯着眼认真看过去，还真的是认识的人，王楠英，莫长峰的妻子，或者说是前妻。 王楠英恶狠狠地走进大院，秦开月走上前： “您是？” 王楠英用下巴动了一下，秦开月看向陈小英，不明所以，开月问： “陈总，要不先上楼去吧” 陈小英走上前，微笑着看向王楠英： “好久不见” “找你好辛苦，陈小英” 肖英爱怎么看这个人都觉得眼熟，肖英爱走过来，突然想起，对，眼前这个女人是莫长峰的妻子，来过她的婚礼，肖英爱赶紧笑着说： “这是楠英，真是好久不见” 王楠英根本不看肖英爱，吴凡从这个女人的表情里得知，来者不善。 肖英爱强拉着王楠英上三楼，陈小英像丢了魂的跟在后面，吴凡和她走在一起，他已经察觉陈小英的不安，肖英爱一直在找话说，因为她不知道莫长峰的婚姻已经结束，只是王楠英没有回她的问题，肖英爱就意识到不对劲，等到办公室落座以后，还没等陈小英开口，王楠英开口： “陈小英，我找你这半年，生不如死” 陈小英低着头回： “对不起” 吴凡不知道因为什么，只是看向肖英爱，肖英爱也并不知道全部，王楠英接着说： “你为什么非得拿着那袋子钱去我的家里，现在如你所愿了，我和他散了” 肖英爱方才得知，莫长峰的婚姻破碎，或者说，从一开始，莫长峰的婚姻就是个错误。 “你既然当年那么爱他，为什么要放手，我曾经在半夜听到他喊过你的名字，刚开始我以为他叫的是我，直到那一次你从家里离开，我才知道他喊的是陈想小英” 王楠英带着柔弱的鼻音，将话说出，陈小英低着头一直回答：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陈小英，你知不知道你毁了几个人，你既然后面已经做了别人的情人，又为什么还要回去招惹他，怎么，不敢说吗，莫长峰要是知道你在学校时候，一直被包养，他那时候还会爱你吗” 肖英爱火冒，大喊： “王楠英，你不要乱讲话，陈小英在学校时候和师兄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如果真是两情相悦，为什么要给别人当情人，当到生不出孩子，陈小英就是风骚，假装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肖英爱“啪”一巴掌扇向王楠英，说道： “难怪，长峰师兄怎么可能会要你” 陈小英已经站不稳，声音微弱地喊着： “英爱姐” 陈小英晕倒在地，肖英爱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她： “小英，小英” 陈小英昏迷着说： “英爱姐，我要回家” 吴凡将陈小英抱到沙发上躺下，肖英爱走向王楠英，恶狠狠地说： “陈小英不管从前做过什么，都由不得她，你不是她，不会知道她的苦，大家都是女人，为什么你还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你没本事栓住长峰师兄，还要翻出陈小英过往的伤疤，你就不怕莫长峰找你麻烦吗” 王楠英突然慌了神，她扭曲到爱着莫长峰，但是又要作贱莫长峰，再看着肖英爱凶狠的表情，王楠英顿时怂了下来，哭喊着： “你们都欺负我” 肖英爱不屑地回： “哼，当贼的喊抓贼，王楠英，就你？莫长峰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爱上你” 吴凡在短短的十多分钟里，已经听了几遍这个男人，莫长峰！ 第156章 不堪 肖英爱和王楠英拉扯半天，才把王楠英拉下楼送走，陈小英已经醒过来，吴凡直着眼睛看着她，陈小英没有躲闪。 “我告诉你，你确定你想听吗？” 吴凡点点头。 “那年，我还在上初中，他是我们老家的煤矿老板，是外地人，给了我母亲钱，我母亲希望我跟他，后来，我父亲过世，是他给钱办理的后事，之后我去学校读书，他一直都来找我，每次我都拒绝，这期间我谈了第一个男朋友，就是刚刚你听到的，莫长峰，只是后面我们分手了，我就跟了台湾那个人，他比我大十多岁，直到我住进了别墅，才知道他就是个禽兽，他把我反手捆在床上，要用细细的绳子，我的两只手都烤着手铐，有的时候他会停下来，点上烟抽上两口，就把烟头烫在我的身上” 吴凡突然打断： “别说了” 肖英爱就这样一直站在门外，她从来未得知的真相。 陈小英很平静地看向吴凡：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一再拒绝你吗~~~他把烟头烫在我的身上，都不算什么，他一直不停地打，不停地打，但是他不会打我的脸，他说他喜欢我的脸，他还很喜欢咬，很用力地咬，使劲地咬” 吴凡大声呵道： “你这个笨蛋，你怎么不反抗” “我为什么要反抗呢，我本来就一文不值，生来就是个错误，再后来，我连续小产” “你别说了” 吴凡的眼泪溢出，肖英爱的眼泪滑落，今时今日，陈小英被这样当众剥开衣服，就如此赤裸裸地站在她的朋友面前，站在追求她人的面前，肖英爱听不下去，便冲进屋内，抱住陈小英，眼泪止不住的流，说着： “小英，你怎么那么傻，我说怎么当时会找不到你，你太傻了，为什么要这样” “英爱姐，我当时是不准备活下去的” “小英” 肖英爱嚎啕大哭，她第一回听到陈小英的陈述，那些消失的岁月里，陈小英的苦，她从未得知。 吴凡默默地走出门外，他知道，他和陈小英不再有可能，陈小英能将自己一览无余的给自己看，就是表示不会再和他有交集，再者，吴凡自己真的能接受陈小英的一切吗，真的能吗，吴凡自己没有这个把握。 吴凡像丢了魂一样的回到家中，张晴华看见儿子神色不对，吴凡问张晴华： “妈，我爸在吗？” “嗯，还没去公司，今天晚一点过去” 吴凡径直冲上别墅的二楼，吴连军在书房看书，听到吴凡冲上楼，吴连军放下手里的书，一脸严肃地看向儿子： “稳重一些” “爸，你是不是认识陈小英？” 吴连军惊愕： “你是听到说什么了？” “没有，我问陈小英，她什么也不说，但是我今天想知道，必须知道” 吴连军从没有见过儿子如此冷峻的脸，吴凡向来都有些怕他，吴连军试探着问： “是不是和小英发生不愉快了？” “爸，我想知道你是否认识陈小英，那个人和你有没有关系？” “哪个人？你到底在说什么” “爸，陈小英曾经被虐待过” “什么？” 吴连军站起来，神色慌乱，张晴华正好走进来，看见父子二人表情都略带凝重，张晴华说： “今天这是怎么了？你们父子有话好好说” “妈，我很喜欢陈小英，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喜欢过一个女孩子，但是陈小英” 吴凡哽咽，张晴华看着儿子很难过，便追着问： “陈小英怎么了？” “陈小英曾经被性虐待” 吴家父母双双睁大眼睛，吴连军问： “什么时候的事？” “就几年前，爸，那天你们在书房说话，你是不是认识那个人？” “吴凡，你到底是问什么？” “难道虐待陈小英的那个人，不是你认识的吗？” 吴连军不知所以，但是听到儿子这么说，还是心惊，原来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形象这么一败涂地，吴连军慢慢平复心情，之后说出： “儿子，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陈小英，她是我一个故人的女儿” 张晴华带着猜测的问： “是年轻时候下乡认识的故人？” “晴华，你是不是从那天就想要问的？” “是，我想问，但是又不敢问，我怕问出我不想知道的事” 吴连军看着窗外，眼神略微停滞了几秒，之后慢慢说： “那时候我才二十多岁，去到和平县的乡下，那里冬天很冷，只有上杉找柴火，晚上就靠着柴火取暖，那一年，我刚到，就去山上找柴火，因为不熟悉山路，就滑到在一个水井边上，起身时候因为地面太滑，掉进水井，我是用腿使劲蹬在水井两边，用力喊出求救，是陈小英的父亲路过救了我” 张晴华知道，吴连军要说的事肯定还在后边，夫妻一场多年，彼此都太熟悉了解心性，如果陈小英只是已故恩人的女儿，那么，那日在吴家，吴连军大可不必叫陈小英上楼单独说话，张晴华很平静地说： “连军，你是不是还认识陈小英的亲人？” 吴凡不解地看向妈妈： “儿子，你用这样看着我，我和你爸夫妻几十年，不是亲人也已经是亲人了，你爸这些年对我都很好，我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吴凡其实没有听出来妈妈的话音，还是过于年轻，只知道创业的世界，但不知道男女之事的复杂性，张晴华是高阶知识分子，她的思维结构里，什么事都能接受，在张晴华看来，宇宙万物的不确定性，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相。 “晴华，陈小英的姑姑，是我的初恋情人” 张晴华再次看向吴连军： “她还健在吗？” “嗯” “要不要去看看她” 吴连军惊讶，张晴华对于她而言，不仅是夫妻，更像是战友和合作伙伴，张晴华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吴连军的人，从夫妻二人结婚以来，彼此都很欣赏对方，这种欣赏更多的是敬重。 “晴华” “去看看吧，我们都到这个年纪了，再是有什么，大家所剩的日子都不多” 吴凡看着母亲，喊了一声： “妈” “妈没事” 吴连军接着说： “晴华，陈小英姑姑有一个儿子，可能是我的儿子” 张晴华硬着头皮，吞咽口水，吴凡看见妈妈的神色，走上前去靠近母亲： “妈，我扶你下楼” “晴华，对不住” 张晴华默默转身，和儿子吴凡走下楼，半小时以后，吴凡和张晴华回到各自的卧室，彼时一家三口，各有各的心思。 这一夜，吴家灯火通宵亮着，吴连军安排秘书马上出发去和平县，吴凡没有阻拦，因为张晴华和儿子吴凡想到了一起，张晴华在英国有一个庄园，她要和儿子去英国，吴凡将公司近几天活安排妥当以后，就和妈妈动身前往英国。 吴连军连夜奔波到达和平县，物是人非，时过境迁，和平县变化也很大，毕竟已经过去几十年，但是吴连军还是凭着印象，找到当年下乡的地方，经过一番打听，得知陈秀文的住址。 吴连军让秘书把车停得很远，他自己慢慢走向陈秀文家，陈秀文正在整理着小卖部的货品，附近有一个小学，每天都上下学，很多孩子都会走这条路，这么多年来，陈秀文就是靠着小卖部活下来，吴连军慢慢走向“秀文小卖部”，多年前陈秀文的的音容笑貌，一幕一幕地浮现眼前，年轻时候的陈秀文，两条长长的辫子，浓眉毛，双眼皮，和陈小英长得很像，只是陈小英是柳叶眉，走近小卖部，吴连军看着一个白发苍苍的女人在整理小零食，虽然头发白了，但是人的五官样貌还算清秀，只是被岁月侵蚀熬过的神态，已经将从前的恋人洗得干干净净，陈秀文的眼睛已经老花，看见有人走近小卖部，问道： “是不是要给孩子买东西了？” 吴连军没有回答，陈秀文说： “看来也是个耳朵不好的” 吴连军才说话，喊道： “秀文” 时间停止，空气凝固，陈秀文的耳朵再怎么背，这一声的“秀文”，是她多少年来梦寐以求的声音，陈秀文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双腿略微发抖地走向吴连军，两米远的距离像是走了一辈子，好艰难，此时此刻，陈秀文感觉腿下的路实在好长，任凭怎么走快，都走不近吴连军，正当快要靠近时，陈秀文用力扶住门边的桌子，只道一声： “你来了” 吴连军的心，已经裂开，环看小卖部，实在太小，陈秀文为了节约电，也不开灯，略带昏暗的房间里，吴连军的愧疚感涌上心头，说道： “秀文，我来晚了” 陈秀文赶紧整理衣服，还用手摸了摸头发，慢慢说出： “你可以不用来的，我的时间也不多了，何必再见面” 陈秀文身患乳腺癌已经两年多，她已经放弃治疗，对于她而言，治疗自己只会拖累儿子陈印锦，更为糟糕的是，陈印锦的继父，李齐山已经肾衰竭几年，这几年都靠着呼吸机勉强活下来。 吴连军看向房间后面的床铺上，李齐山躺在上面，呼吸机还勉强着工作，陈秀文说： “那是陈印锦的继父，肾衰竭” “陈印锦？” “嗯，我想你能找到这里来，是知道锦儿” “秀文，这么多年，为什么你就不来找我？” “找你？我去哪里找你，当年你说好会回来接我的，我等啊等啊，直到印锦出生，我都没有等到你，是李齐山收留我，他是个瘸子” “我给你留了地址的啊” “是啊，我按照地址去找你，你的家人说你已经下海经商，人海茫茫，我要去哪里找你” 吴连军的确是安排人来找过陈秀文，但是那些年月，交通和通讯都不发达，陈秀文为了不遭人闲言碎语，是躲到山里将陈印锦生下来，吴连军安排的人的确找不到陈秀文，这一错过，天涯海角，已是尽头。 陈秀文接着说： “你快走吧，各有各的命，我命该如此，我已经不恨你” 这时候，陈印锦正把面包车停好，抬着几箱方便面进来，看见母亲难堪的神态，陈印锦赶紧将手中物品放下，扶住陈秀文，说道： “妈，你这是怎么了？” “妈没事，只是多年的老熟人来家里，我们家寒酸，招待不起贵客了” 陈印锦看向吴连军，天啊，亲生的父子，那脸貌简直一模一样，再是眼瞎的人，都能看出来陈印锦是吴连军的儿子，陈印锦瞬间就明白眼前站的男人是谁，陈印锦看着陈秀文，说： “妈，这位就是让你苦了一辈子的人” 陈秀文点点头，陈印锦说： “先生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请离开” 吴连军心如刀割，自己的儿子喊自己“先生”，这不是人生最大的讽刺吗，他吴连军叱咤商海多年，什么样的场面没经历过，可唯独眼前这般难堪和愧疚，实在让自己无处可遁，只觉心间一股血蹭蹭往胸口涌上，越涌越急，像千军万马奔腾要刺穿喉咙，突然，一匹最烈的马将吴连军心脏刺穿，吴连军晕倒在地，陈秀文被吓住了，连连喊道： “连军，连军，快，快，扶住你父亲” 陈印锦一个箭步抱住吴连军，大喊： “爸，爸” 陈印锦的这一声“爸”，等了四十年，他一直喊李齐山都是李叔，李齐山是一个老实人，对陈印锦非常好，他从未要求陈印锦喊他爸爸，陈印锦自小就知道他不是李齐山的儿子，吴连军在昏迷中听到陈印锦的喊声，眼角流出眼泪。 吴连军被送进和平县医院的急诊室，陈秀文第一时间联系了陈小英，整个陈家所剩的几户亲戚里，只有陈小英一直和她有来往，陈小英每年过年都会给姑姑寄钱和家用物品，陈小英收到电话以后，急速赶往老家，吴连军被转院去往市医院，陈小英的飞机直接到达市区机场，等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上午七点多，陈小英感觉这两日如同漫漫人生路，特别漫长。 第157章 旧人故去 陈小英在回往老家的路上，联系吴凡，但是对方显示关机，想必是在去往英国的路上，等到陈小英到达医院时，陈秀文坐在吴连军的床边，陈小英进入病房： “大姑” 陈秀文起身，慢慢走近小英，原本就老态的身体，此刻显得更加苍老，陈小英赶紧扶住姑姑，陈秀文多年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 “孩子，你回来了” “姑，你怎么样？” “英子，姑姑命不长了，这临了了才见到这一生最想见的人” “姑，先不说这些，医生怎么讲的？” “还不知道，你哥哥去缴费去了” 刚说完，陈印锦进入病房，看见陈小英： “怎么突然回来了？” “哥” “我给英子打的电话”陈秀文说道。 “哥，我知道吴叔” “你们认识？” “机缘巧合，他也是才知道你和姑姑” 陈印锦再次看向母亲，陈印锦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不知是该恨，还是该替妈妈欢喜，可是妈妈已经命不长已，这样的团聚又有什么意思呢，陈秀文看着儿子： “儿啊，是妈妈对不住你” “妈，别说这些” 这时候，吴连军醒过来，因为突发心梗，还好送医及时，吴连军的秘书一直陪在病房外，见吴连军醒以后，打通了张晴华的电话，张晴华和吴凡原本是在北京等待转机，结果又赶紧从北京折返，吴连军醒来以后，一直在和陈秀文说对不起，陈秀文一句话都不说，陈小英看着姑姑，知道她已是油尽灯枯，只是家中还有李齐山，陈小英忽觉后背发凉，她看向陈印锦： “哥，你跟我出来一下” 陈小英将陈印锦拉出病房外，陈印锦心情实在过于复杂， 一时之间，已是无言面对，陈小英说： “哥，吴叔要送回广州，刚刚他秘书也已经联系上家属，我认识他家里人，只是也才刚认识” 陈印锦惊讶地看住陈小英，小英接着说： “你别这样看着我，真的是巧合，吴叔的儿子追求我，去过他家一次，吴叔感觉我很面熟，就问起老家，才一来二去知道来由，我也才知道没多久” “小英，怪我没出息，养不起爹妈” 陈小英抱住陈印锦： “哥，没事，有我在” 病房中的吴连军就这么一直看着陈秀文，两个人彼此都没有说话，仿佛沧海桑田已然过去，陈秀文尽管已经看出吴连军目前的身份，可是对于她一个即将入土的人来说，又有什么事是要紧的呢，她的牵挂无非就只剩儿子。 吴连军的秘书将吴他连夜送回广州，张晴华和吴凡已经赶回，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吴连军，张晴华含着眼泪说道： “都这把年纪了，你何苦把三个人都弄得难受” “晴华，是我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她” “我不怪你，你在认识我之前，先有的她，我只是难以接受，吴凡都这么大了，你竟然说出你还有另外一个儿子，我真的需要时间消化” “我也对不起吴凡” “你没有对不起吴凡，这么多年，你把他培养得很优秀，从小吃好的穿好的，那一个孩子呢” 这就是张晴华，这么年来，吴连军最是佩服她的心胸，几次公司遭遇变故之时，也是张晴华斡旋调解，但是吴连军这么多年来也是正人君子，外面如此多的诱惑，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一直都在守护他的企业和家庭。 “晴华，我想把孩子接过来” “你容我想想” 这时候，陈小英拿着一束花，手里还拎了一个汤锅，走进病房后，吴连军说： “孩子，辛苦你了” “吴叔，我姑父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早上” 吴连军坐起来，思索片刻之后，叫他的随身秘书进来： “你现在马上赶去和平县，拿着五十万过去，想办法让印锦收下” “好的，吴总，我马上去办” “吴叔，姑姑和大哥不会收下你的钱，今天早上我已经转了十万块钱过去，死者为大，先把姑父身后事办理妥当再说” 张晴华再次认真地看向陈小英，她真的开始喜欢上这个姑娘，大气，从容不迫，稳重，这些特质都是张晴华喜欢的，她们圈子里的人家，太多的都是算计，她自己也会算计，像陈小英这样坦诚的人，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了。 陈小英接着说： “吴叔，这几天我就不过来看您了，公司一堆事” “好孩子，你忙你的” 张晴华插话道： “吴凡上哪去了，刚刚还在这” “我和吴凡，只能是朋友” 张晴华不解地看着陈小英，陈小英只是笑笑，就离开病房，她需要赶紧赶回公司，程爱琳还在公司等着她，精简人员的名单最终确定下来，陈小英需要知道最后人员里的人。 “陈总，你看看单子” 史青云将最终名单递上，全部最终名单剩余47人，相当于减少一半人还多，原来程爱琳带过来的人就剩十多个，史青云着手处理裁员的时候，心里也是万分矛盾，“英创华裳”自成立以来，从来没有辞退过员工，这一次大刀阔斧地裁员，大家心里都没有把握，尤其史青云，但是秦开月非常支持精简人员，秦开月曾经和陈小英探讨过这个问题，公司有一部分人工作效率太低，陈小英其实反对的原因，是她认为时机还不到。 陈小英看着手里的名单，程爱琳说： “陈总，只要你一声令下” “好” 程爱琳以为陈小英还会犹豫，或者会再说点什么，完全没想到陈小英答应得如此干脆，史青云也没有料到，秦开月大笑： “陈总，英明” 陈小英对史青云说： “青云，请走的这一批人，通通多发三个月的工资” “好” 史青云总算才感到内心好过一些，这种手起刀落的事她实在没干过，这时候，陈小英接着说： “青云，让程总办这个事” 史青云眉毛双挑，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程爱琳一来直接就接这么一个大活，还吃力不讨好，百思不得其解，就看向陈小英，只见陈小英略微给她点头，她就明白了，陈小英这是要看程爱琳的手段，原本她就是陈小英请进来的一把刀，既然是刀，就该用在割东西的地方。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程爱琳将此事办得非常利索，没有一个人来找老板的麻烦，史青云搞不清其中的道道，便去请教程爱琳： “程总，不吝赐教” “青云，你太年轻” “那这也不是我的错嘛，估计是跟陈总时间长了，好些东西下不去手” “你们陈总，你学不了，她的心思多着呢” 要不说，这姜真是老的辣，陈小英将这个活给程爱琳，彼此都心知肚明，这就是高手过招。 “肯定得心思多嘛，她一个人面的这么多事情，就是不情愿好多事也要硬着头皮上，您不也是吗？” “你说这话像陈小英是真的” “程总，教教我嘛” 程爱琳大笑，说： “给姐泡杯茶来” “好” 史青云屁颠屁颠的真就去泡茶，等端回茶水回来时候，程爱琳不在办公室，楼下大喊： “你别跑，给我站住” 史青云赶紧放下手里茶杯，快速冲下一楼，门卫的大叔喊着砸车的人，正追着出去，史青云一看，是陈小英的车子被砸，陈小英正在二楼看摆放新款，史青云也追去出去，大喊： “你站住，别跑” 陈小英听见史青云大喊，也着急的下到一楼，看见自己车砸坏，在看向远处，一个戴着帽子的黑衣男子跑了很远，打开车子的记录仪，看到是谁后，就关上车门，史青云追不上便跑回来，气喘吁吁地说： “陈总，让他跑了” “没关系，砸就砸了，开去维修就好了” 程爱琳刚从库房出来，她原本是去一楼生产线，是想告诉剩余的人安心工作，刚听到车子被砸就跑出来，然后她赶紧回到监控室，只是监控看得不清晰，陈小英今天没有将车停在一楼的院子，而是停在院子外面，围墙隔着，所以看不到。 程爱琳说： “陈总，要不要报警” “不用，小事” “青云，找市场部被裁掉的人员资料发给我” “怎么了，陈总，你怀疑是公司人干的？” “不是，我想看看有没有别的公司可以推荐他们几个过去” 其实陈小英是想锁定具体的人是谁。 回到三楼办公区以后，史青云接着请教程爱琳： “史经理，很简单，你举一反三就行，被辞退这些人，在这公司白拿了多少钱，大家心里都有数，同行能开多少钱，陈总开的多少钱，彼此心里都知道，再说了，我已经给他们推荐了去处” 史青云竖起大拇指： “高手” 程爱琳只是笑笑，然后说： “真正的高手是陈总” 陈小英感到有些累，就回家了，车子让史青云开去维修了，这几次她都得打车上下班，回到家中，莫姨看她有些累，就给她简单弄了几口吃的让她睡下，只是到半夜一点多的时候，陈小英电话响起： “小英，我妈走了” 陈小英起身坐起来，说： “大姑？就刚刚吗？” “嗯” “哥，你一个人先顶住，我马上订票回来” 陈小英连夜赶回老家，姑父都还摆放在灵堂，姑姑接着就走了，陈印锦两天内痛失最亲的人，整个人黯淡无光，神情恍惚，陈小英赶到以后，先是找的棺木，又迅速买到墓地，陈印锦这些年一直都在医治父母，家中早就破败不堪，陈小英将姑姑姑父的墓地安排得很近，办完丧事以后，陈印锦才想起母亲生前说过，如果他愿意，就去找亲生父亲，如果不愿意，以后就为自己好好活。 陈小英对哥哥说： “哥，把小卖部卖了吧，和我去广州” “英子，我就一个高中文化，去广州能做什么？” “哥，人只要求活，什么都可以做，就算不会，也可以学” “对了，要不要去看看婶婶？” “不了，我们回广州” 陈印锦一片迷茫，这个哥哥自小都会保护陈小英，陈小英小时候被欺负过几回，都是陈印锦出头打架，为此还被姑姑打过几回，眼下陈小英这样说，他也没有别的去处，就跟着陈小英到了广州，前后陈小英去了老家一个星期，回到广州后，莫姨在小区给陈印锦租了一套单身公寓，陈印锦没住过这么高级的房子，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也只能住下，正当搬东西进屋之时，吴连军打来电话： “小英，你姑姑还好吗？” “吴叔” 陈小英停顿，接着说： “吴叔，您恢复得怎么样？” “好很多了，你姑姑怎么样？印锦怎么样？” “我哥和我来广州了” “什么，印锦过来了？” “嗯” “真是太好了，以后离我近一点，就可以照顾到他，你姑姑一起过来没” 陈小英虽然犹豫，但还是将实情说出： “吴叔，我姑姑走了，就姑父走的第二天，我这是刚去老家把他们后事办好，才回来” 吴连军电话掉落在地上，那个他亏欠了一生的人，一丁点机会都没有留给他弥补，吴连军马上喊他的秘书： “你怎么不说？” “吴总，太太不让告诉您” 张晴华不想吴连军受刺激，所以隐瞒了此事，此刻的吴连军悔恨自己，对着自己狠狠一耳光，秘书不敢多说话，吴连军已经出院，今天他正好来公司，公司有重要事情要开大会，此时张晴华走进他的办公室，吴连军很严肃地看向张晴华： “你怎么不同我讲？” “你知道了？” “晴华，我成了罪人” “吴总，你今天要主持大会，希望你珍重” 吴连军尽管牵肠挂肚陈印锦，但是眼下公司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他起身看着桌上的文件，用力吞咽来到喉咙的一股气流，便走向公司大会议厅，张晴华看着吴连军的背影，此刻竟有些可怜他，这世间，能有几人是真正的自由之人，自己男人的过往，并不是错误，只能是遗憾，想到这里，张晴华心里松了很大一口气。 第158章 初现野心 陈小英安排哥哥住下以后，莫姨赶着送吃的过来，陈印锦住的单身公寓就在陈小英对面的楼层，陈印锦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子，这么多年来，陈小英一直都在外面的城市，早已不是那个在小地方的样子，陈印锦有些不自在，莫姨说： “印锦，你就安心住下，心里别多想，先适应几天，再找个活干，怎么样都能活下来，你爸妈也希望你好好活着” “谢谢姨” 陈小英吃着莫姨送来的饭菜，边吃边说： “莫姨，明天我哥就去我的公司，让他熟悉下流水线的生产，等熟悉一段时间，之后的运输就给我哥打理了” 事实上，在陈小英打理姑姑的身后事时，就已经盘算好哥哥陈印锦的去处，她的公司也需要能信得过的人，打理进进出出的货品，目前进出的大车，都是按每天点货的职员签字，一直都没有固定管理的人员，最主要的原因，陈小英希望哥哥陈印锦能有个好的去处，目前来看，只有和她在一起，陈印锦才能慢慢适应下来。 陈印锦诧异地看住妹妹陈小英： “英子，我什么都不会” 陈小英只是笑笑，莫姨说： “慢慢学，什么都是靠学起来的，你就听小姐的，先去干着，等以后熟悉这个城市以后，有好的去处，小姐也不会留你” “好嘛，但是，英子，会不会给你丢人啊” “丢什么人？哥，你别瞎想，去了以后认真学就行” 整理完陈印锦的新家，就各自睡下。 次日上午，陈印锦早早就在陈小英楼下等着她，陈小英看着哥哥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这么多年，陈印锦已经被束缚惯了，活得小心翼翼，陈小英心里感到有些心疼，但是男人终究是男人，现实的世界中，容不得男人半点弱小。 “哥，你不要绷得这么紧，我也就是一个小老板，你去了也要认真干活的，公司最近事情有点多，到公司以后我顾不上你，我找一个老员工带着你，你先适应下来” “好” 陈小英在门口叫上出租车，陈印锦说： “英子，你给的钱我慢慢还” “不说这些，这几天我们兄妹两个都得打车，我的车坏了，送去维修” 到达公司以后，陈印锦以为陈小英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老板，哪知映入眼帘的路层就有三层，上下加起来也不小，少说也是两千多个平方，陈印锦感到更拘束，陈小英带着哥哥进去流水线，王一全起身喊道： “陈总” “全哥，这是我老家的哥哥，这段时间你帮忙带带他，老家已经没人了，以后就在我们这里工作” “好，陈总放心” 安排完哥哥以后，陈小英就上到三楼办公区，一早上都在忙着核对新品材料的事情，材料供应商的李总又要涨价，陈小英一早上都在谈价格，渐近中午时分，肚子咕噜咕噜叫，只听见一楼做饭的阿姨大喊： “开饭了” 陈小英从上个月就在一楼茶水庭院那里，组装了一个做饭烧菜的地方，她想所有职员安心工作，所以供餐，她也跟着一起吃餐，原先茶水庭院的位置改成了吃餐的地方，剩余下来的四十多号人，没有一个人想离开“英创华裳”，只要老板不倒，人就不散，这是手底下员工聊天时候说的话，陈小英听到，心里也很欣慰。 三楼办公的人员正一英往外走，一楼生产线后面的库房发出惊叫声： “起火了，快来人” 秦开月和史青云快速冲下一楼，反而是陈小英纹丝不动，待到陈小英慢慢走下一楼时，火已经被扑灭，史青云说： “陈总，还好是发现及时，不然真完蛋” “青云，报警” “陈总，报警？” “监控我已经调出来了，就拿着硬盘报警吧” “啊，陈总，你都知道是谁了吗？” 这时候，陈印锦拽着一个男人走回院落，原来是陈印锦追出去了，陈小英看着张亮，冷冷地说道： “我要是你，就不会来第二回” 张亮恶狠狠地回着： “呸，你就是个贱人” 陈小英用鼻腔音笑着说： “哼，我是不是贱人，都不重要，你挪用公司公款的事，就等着去警察局说吧” 张亮顿感心慌，他偷用客户打的订金转化到自己账上，他以为能瞒天过海，陈小英一直没有发作的原因，是看在他母亲年迈的份上，张亮迷恋上网络赌博，拆东墙补西墙是他的惯用手法，张亮看着陈小英，陈小英着说： “怎么？不知道怎么露出马脚的，进局子再慢慢想” 警察走进院落，张亮挣脱陈印锦，冲出去拿墙角边上的灭火器，高高举起朝着陈小英冲过来，陈小英一点都未躲闪，两个民警从侧面将他制服，陈印锦才知道，陈小英在外面这么多年的日子，并不像老家街坊传的那样，说她一直被包养，过着非常富足的生活，此刻的他，感到自己妹妹过得很辛苦。 “你怎么不躲闪，万一真打到呢” “不会，我不让他冲过来，警察看不到他故意伤人” 好一个陈小英。 张亮被带走，一应罪证陈小英全部交给警察。 吴凡就这样在门口看着陈小英，陈印锦看见一个男子盯着自己妹妹看，便走到门卫处，问道： “请问您是找谁？” 吴凡冷笑着说： “找你，也找陈小英” 陈小英回过头，看见吴凡，说道： “来了，先上去坐会，我一会就上来，哥，你陪着吴凡上去” 陈印锦听到妹妹叫出的名字，就知道是自己父亲现在的儿子，陈印锦并未表现出慌乱，反而是走在前面： “请” 说话的声音里，铿锵有力。 只是两个人走上楼道的时间，彼此都感觉漫长，吴凡想着开口，但是看着陈印锦很冷漠，便不好说些什么，只得等到陈小英回到三楼以后，吴凡才感到自在些。 “你怎么来了？吴叔恢复得怎么样？” “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陈小英笑着说： “当然可以” 自从陈小英的自述以后，她整个人反而开阔了，再不像以前遮遮掩掩，害怕别人知道自己的过往，吴凡的眼神里，有怜惜，有心疼，但是已经不像从前那样，从前，他看陈小英的眼睛里，眼睛亮堂堂，对陈小英笑起来的时候很甜，才短短几日，又似过眼云烟。 “我爸让我来，请你和你哥去我家一趟” 还没等到陈小英说话，陈印锦赶紧说道： “我不去” “哥，别冲动” “我没冲动，我妈都已经没了，我去了能改变什么，她等了他一辈子，临近死才见上一面，我现在去了他的高门大户，又有什么意思呢，难不成，要去争家产吗？” 陈小英知道陈印锦在说气话，说道： “哥，他已经是一个老人家” 陈小英说的意思是，吴连军就是再活，还能活多少年呢，况且眼下还突发心梗，什么时候突然走掉，都是未知数，陈印锦听到妹妹的话，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接着，陈小英又说： “我不勉强你，但是，我认为姑姑会希望你去” 陈印锦想了好半天，才回答： “好，什么时候去？” 吴凡说： “就今天晚上，邀请你们二位去家里吃饭” 陈小英说： “好，晚上我和我哥过来，你放心” “陈小英，我” “不用说了，你好好做你的事业，我好好做我的事业，不管怎么样，相识一场，祝你越来越好” 这句话把吴凡堵住，他哪有陈小英的心性，如果眼下的他是四十岁以上，可能就能完全接住陈小英，可是眼下的他，只是一个二十多岁，并且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贵公子，陈小英知道他是吃不消的，所以才将自己扒光，赤裸裸地展示在吴凡的面前。 陈小英说： “快回去吧，别耽误你的工作，生活总是要继续，我们都要活下去” 吴凡走以后，陈印锦说： “英子，苦了你，这么多年，老家的传言我一直都不相信” “不，哥，是真的，不过是过去之事” “对了，那天说去看看婶婶，你怎不去？” “她不会希望见到我” “不说这个，我先下楼忙去，晚上下班我们一起去吴家” “嗯，好” 陈印锦回到自己工作岗位以后，程爱琳走进办公室： “陈总，是我没处理好” “不会，不关你的事，你自己做企业，知道什么样人都有” “陈总，还是我没处理好” “没关系，慢慢适应公司，你刚加入进来，程总，我只对你说一句话，只要是团队合作，就一定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不然企业容易守不住，很多矛盾，都是从内部开始” “真的，还是多向你学习” “人各有所长，程总，你稍坐一下，我把青云和开月叫上来，我有事和你们商量” 十分钟以后，史青云和秦开月来到办公室，陈小英直接说： “我想做代理制，听听你们意见” “什么？代理制？” 史青云很是惊讶，她还不知道代理制的操作，陈小英在此之前也一次都没提过，突然说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几人还是觉得陈小英很大胆，陈小英接着说： “这个事情我已经酝酿了几个月，现下可以实践一下” 秦开月问： “陈总，我倒是知道一些关于代理制的操作，我在国外的朋友，说他们很早之前就用的代理制，好多行业都在用” “嗯，我们收取信息的渠道太慢，我是去年在国外听到提起这个机制，回来之后一直在酝酿” 程爱琳问： “陈总，你是不是想从内部职员开始” “不愧是老板” “这个倒是不难，如果是想测试这个方法可不可行，第一批肯定要用很熟悉公司货品和货盘人” “你们几位，不出意外，以后都会是英创华裳的合伙人，所以大家铆足劲干” 史青云和秦开月睁大眼睛，对于这样的前景，她们两位没有想到，也没有想过，反而是陈小英提前想好，程爱琳更是如此，她虽然人已在“英创华裳”，但是内心其实是有很多不确定性，她也害怕陈小英阴她，更怕自己的能力被看不上，虽然自己做过公司，但是那点手段和陈小英的正规经营比起来，确实不算什么。 陈小英接着说： “你们先不用高兴，我想把你们几位面向全国几个省份，从南向北开始做招商会，一场一场的招，我要将我的品牌做成全国最大的连锁” 史青云是跟随陈小英最久的人，这么几年以来，史青云第一次看到陈小英的野心外露，从前，若是陈小英被赶着走，那么，此时的陈小英，就是自己大阔步向前走，史青云第一次认识到，陈小英，真的变了。 “开月，你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秦开月顺着陈小英的思路说： “陈总，可以将零碎店面集中起来，我们可以做加盟方案，给予什么支持和对应的硬性条件，都可以计划出来” “太对了，开月，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陈总，是不是考虑一些小的地方公司，可以跟我们合作” “不用，不需要，我要直接对接终端顾客的动态” “好，我明白了” 陈小英看向史青云，问道： “青云，你什么看法？” “我没什么看法，我听安排” 史青云的表情不是很愉悦，陈小英听取秦开月意见之后，程爱琳也表达支持，程爱琳认为太过于冒险，后期一旦铺开货以后，需要大量的资金垫后，但是程爱琳没有说出来，等到程爱琳和秦开月离开办公室以后，陈小英将史青云留下。 “青云，你把你没有说的话说出来” 史青云犹豫了十秒，还是将话说出： “陈总，太过于冒险，大量的面相终端店铺，我们供应不了那么多货，货一旦铺开，原材料的采购，生产质量的把控，还有滞留断码的货品，只要货品数量上升，质量就无法保障，如果要保障质量，就又涉及到增加人员” 第159章 另一个亲人 “青云，你说的这些问题，你认为我有考虑过没有呢” “陈总，我很多时候真的拿不准你的想法，你有的时候很跳跃，有的时候又很保守” 陈小英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也不用回答。 史青云看没有回应，接着说： “陈总，那生产的材料还是以棉为主吗？” “青云，我们的产品该多样化了，一直以来，我们的生产线多数以棉为主，我总是想到安全第一，除了棉本身成本不高以外，还是受小时候的影响，老人们总说要穿棉花，其实不是的，现在科技越来越发达，很多新品类的材质，都很好，只是我们一直没有接触” “旗袍不是一直都用蚕丝嘛” “旗袍得用那个材质，聚酯纤维做出来的质感，并不理想，之前我们尝试下来，不也否决了吗，除了旗袍用蚕丝，我想引进麻料，竹纤维料，还有一种叫氨纶的，尤其这个氨纶材料，很适合做内衣系列，因为它的弹性和韧性特别好，并且原材料成本不高” “陈总，公司采购一直都只有我们两个知道，如果要加大品类生产，采购还需要人，这个成本价估计就会透明” “没关系嘛，有钱大家一起赚，公开就公开，之前的利润你也知道，一件衣服的布料，夏天用半成品的棉布，就是四块多一米，这当中除开耗损，一家夏天的衣服，都得两米，除开手工，运输，耗损，以及开发铺货的不确定性，我们一件夏天的衣服利润也就二十五块左右” “陈总，你是认为我们的利润低了？” “肯定低，你看看我们英创的价位，同品类同品质的，我们价格最低” “这个的确，不过我们确实也在开始积累口碑了嘛” “就是这个理，有得必有失，长久地创业，不能只图一时的利益，我手底下要养的人越来越多，我必须求稳，但是如果一直稳，早晚也会被淘汰” “是要边走边发展？” “对了，但凡要发展前进，都是带有风险性的，那怎么办，开弓无回头箭” 史青云长叹一口气，说道： “陈总，难怪我说你开始长白发，这创业的事真不是人干的” “青云，我从来没想过要做事业” 史青云走上前，抱着陈小英： “陈总，辛苦了” “没关系，忙去吧” 陈小英看着材质的报价单，顿感巨大的压力袭来。 渐近下班时间，陈小英走下一楼的生产区，陈印锦在认真地学着装包，他需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分类材质的打包，运输机的调节，尤其是材质分类，太多太多，陈印锦感到很紧张，他不想给自己妹妹丢脸，毕竟，陈小英是他唯一剩下的亲人了，至于吴连军的身份上，陈印锦还没有想清楚。 陈小英喊道： “哥，我们走了” “不是还没到下班时间吗？” “哈哈，走了，你这几天都没有工钱” “那不行，下班时间再走” “真是和姑姑一样” 陈小英笑着又回到办公区，突然电话响起，是肖英爱： “小英，还好吧” “好着呢，你怎么走那么急啊” “我们离得近，没事，想见面的时候就见” “对了，你放心，我不会对旁人说起” “没事了，没关系的，说也没关系，既然是既定事实，就不怕说嘛” “小英，你真的变了” 肖英爱知道，她们之间的友情，已经停留在学校那段珍贵的时光里，谁能保证谁不变呢，毕竟时间永远在向前走。 “其实没有，英爱姐” “我和李大为还僵着呢，这局怎么破？” “哈哈，这个我还不知道怎么弄，局中人，局中迷啊” “对了，将军马上一周岁，到时候你要过来，我看看给范雨打个电话，姜妮不一定能来” “英爱姐，你真没有想过退回家里来吗？”陈小英非常认真地问。 “也不是没想过，但是这人一旦要不做事以后，会很空虚，主要我也不擅长做家里那些事” “婚姻上的事，我也不懂，估计也不会有机会懂” “小英，你别这样说” “英爱姐，我先忙，有事打电话” 陈小英挂断电话以后，的确是陈印锦已经站在办公室门口： “我可以下班了”陈印锦一脸认真地说。 陈小英哈哈大笑： “哥，你还真是和姑姑一模一样” “我是她儿子嘛” “是是，我们走” 陈小英走到楼下，才想起来车子开去维修，不得已又叫的出租车，陈印锦说： “远不远啊，小英，这总是打车，好费钱嘛” 陈小英的这个哥哥实在可爱，人非常实在，有些憨憨的，但是很正派，就是这股老实劲，加上家里负担一直很重，导致到现在都还没有成家，陈小英从小都喜欢他，他比陈小虎心细，小时候陈小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己的哥哥和表哥感觉差很远，长大后才慢慢知晓，因为陈印锦要保护自己的妈妈。 陈小英看着哥哥的神情，想起小时候，每次陈小虎出去玩，都不会带着她，是陈印锦，每次都好好牵着她，不管是上山去摘野果，还是去小溪边玩，陈印锦一直都会护着陈小英，这种亲人之间微妙的缘分，陈小英很珍惜，陈小英很温柔地说： “哥，你放心，我现在有钱，不怕花的” “英子，我要是学不会，会不会影响你？” “哎呀，放心啦，我自己的生意，没人敢说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你给的那个钱，我会慢慢还的” “哥，你再说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好，好，不说，不说” 兄妹二人叫到出租车以后，陈印锦可能是第一天上班的原因，感觉有些瞌睡，就想打个盹，但是陈小英一直在打电话，他细细听下来，是陈小英在谈材料价钱的事，虽然听得半疑半懂，但是也还是感到陈小英的辛劳，他看着窗外，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等醒来以后，发现车子已经开到吴家大门口，陈小英说道： “哥，看你睡得真沉，今天累坏了吧” “嗯，是有一点，生怕学不会” “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慢慢学，别着急” 吴家的大铁门打开了，因为铁门是电子锁的，缓缓打开以后，陈印锦第一次见到如此豪华的别墅，先别说别墅了，就是陈小英住的小区，在陈印锦看来，他一辈子都是住不上的，何况吴家这样豪门大户，陈小英还怕陈印锦紧张，殊不知，陈印锦淡淡地说： “原来我妈牵挂了一辈子的人，是住在这样的地方，真替我妈不值” “哥，其实吴叔还是很不错，他一个人赤手空拳的打出自己的江山，当年他和姑姑，我们都无从得知，我想，他心里肯定也是很愧疚” “愧疚有什么用啊，我妈这辈子就是被这样一个人毁掉的” “哥，姑姑不是还有你吗，你难道不值得姑姑拥有吗？” 陈印锦被妹妹问住了，他曾经问过自己母亲同样的问题，他妈妈的回答和陈小英一样，认为有他这样的一个儿子，很知足，的确，陈印锦从小都很乖，很孝顺，二十多岁的时候娶过一门亲，但是对方来家里一起生活了半年以后，一是受不了他家里穷，二是女方认为陈印锦没有生育能力，殊不知，是女方的问题，这是陈印锦后来才知道的事，从那以后，陈印锦对娶亲一事，就再也没有提起过。 陈印锦回道： “英子，我小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一个累赘，如果我妈没有怀上我，那她会有另外的人生” “哥，别想了，我们进去吧” 兄妹二人走进大院子，吴家的管家出来迎上，吴父杵着手棍下了台阶，陈小英喊道： “吴叔，您慢点” 吴连军看着陈印锦，老泪纵横，双腿发抖，晃晃悠悠走到陈印锦跟前，陈印锦以为他会说什么，但是吴连军什么都没说，只是拉起他的手，就走上台阶进屋，张晴华和厨房的阿姨忙着，她忙着张罗摆菜，陈印锦看着客厅的气派，地毯都铺了一地，旋转的楼底就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吴连军拉着他的手往里走，陈小英以为哥哥会很紧张，哪知哥哥非常自然，走到客厅沙发的位置，陈印锦等着吴连军坐下以后，自己才落座，他自己和陈小英一样，受的家教同出一派，待到坐下以后，张晴华和阿姨端着一应水果过来，陈小英说： “哥，这位是张阿姨，是吴叔的” 陈印锦立马起身： “您好，抱歉，来打搅了” 张晴华非常惊讶，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实在和我自己丈夫长得太像，哪怕是自己儿子吴凡，也没有多像吴连军，张晴华看着陈印锦自然的神情，说道： “果然是老吴的儿子，气势真是一脉相承” 吴家不像电视剧上的狗血，没有太多的勾心斗角，吴父从来没有在外面搞什么乌烟瘴气之事，吴凡也没有别的兄弟姐妹相争，张晴华不需要处理除了事业之外的多余家事，因为吴连军在很年轻的时候，父母都已经双双过世，所以，这么多年来，张晴华的世界里，除了辅助吴连军的事业意外，基本没有操过别的什么心，吴凡虽然从小比较调皮，但是也不会做出越矩之事，陈印锦看着张晴华很和善的脸，感到意外，他看向陈小英，见到妹妹点了下头，也就是说，陈小英是认可吴连军的，陈小英接话说道： “阿姨，要说这气势，这满屋子的人，没一个能比上您” “这丫头，太会说话了，难怪吴凡那么喜欢你” “不，吴凡不会喜欢我的，他刚开始的只是错觉” 张晴华有些错愕，但是也没有多问，因为要忙着招待来的贵客，搞不好这个贵客，会有着和儿子一样的分割权。 此时，听见屋外的铁门再次打开，是吴凡回来，吴凡停下摩托车以后，还没进屋，就已经知道陈小英已经到了，他很熟悉陈小英身上的香味，那种淡淡的玫瑰香味，他很喜欢，可是只是喜欢也变成不了真正的勇士，对于陈小英，他放弃了。 吴凡走进屋，吴连军急忙喊道： “过来认识你哥哥” 此话一出，张晴华和吴凡都顿感尴尬，就是要认亲，也没有这么急切吧，陈印锦也没有准备好，大家都有些心里慌乱，陈小英说道： “吴叔，吴凡见过我哥的” 吴连军才知道自己有些急切，看看陈小英，回着说： “孩子，你真是好孩子” 陈小英笑笑不作答，吴凡走进沙发边，看着陈印锦，带着不太友好的声音说： “这就是我哥？就是您初恋的孩子？” 吴凡挑衅的语气，被张晴华制止： “你好好说话，人家第一回来，你别失了礼数” “妈，你明明也不高兴的” 要不说，吴凡还是太年轻，张晴华说道： “我哪里不高兴了，已经是既定事实，况且是你爸先认识的人家，你别带情绪” “那你那天为什么在飞机上流眼泪？” 陈小英突然冷着脸对吴凡说： “大家先坐，吴凡，你别激动，他只是我哥哥，我们来吃顿饭而已，就只是吃饭而已” 吴凡此刻有些害怕陈小英，陈小英既让他感到怜惜，但是也有一股说不出阴冷的害怕，吴凡就没回这句话，反倒是陈印锦说：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和你争家产，我今天来，是我母亲的心愿，她临终前对我说，让我不要带着恨活下去，关于认不认你父亲，我还没想好，只是把我养大的父亲，前不久刚下葬” 说到这里，吴连军心如刀割，他哪知在世界的另一个地方，会有一个儿子的存在，这么多年来，他吴连军认为自己对不起天地，没有做任何亏欠别人的事，但是临到老了，竟发现自己欠的何止是亏欠这么简单，他害的是一个女人完整的一生，因为这个女人要养活她的孩子，不得已要选择屋檐避雨，如果没有这个孩子，这个女人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可是，这个孩子明明是因为爱来到这世间。 第160章 各有心结 吴连军感到心口一阵疼痛，身体往后靠住，陈小英说： “吴叔，你别太难受，这件事情的确太大，大家都需要时间慢慢消化，我想吴凡也一样，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哥哥，他为阿姨抱不平，但是，吴凡，我哥也是另一个女人的儿子，你怎么没有想到他为自己母亲鸣不平的心，不是比你强烈一万倍吗” 真是一语中的啊，吴凡赶紧拿上药递给父亲，说道： “爸，对不起，您快把药先吃下” 陈小英的一句话，让张晴华和吴凡冷静下来，做饭的阿姨出来喊着： “先生，可以用饭了” 陈小英上前扶住吴连军，说着： “吴叔，别着急，慢慢来，我让我哥去了我的公司，先干着，我公司虽然不大，但是他起码有个落脚的地方” “孩子，真是谢谢你了” “不，吴叔，是我应该的，我受过姑姑和哥哥的恩惠，肯定要还” 吴连军点点头，张晴华偷偷抹了一下眼泪，被陈小英看在眼里，陈小英将吴连军扶到餐桌椅子上坐下，之后走向张晴华，拉着她的手说道： “阿姨，您委屈，女人啊，在这男女之事上，多少都是要受委屈的” “小英，你这年轻，怎么就会知道这个” 陈小英笑笑不语，年不年轻的跟知不知道没有必然联系，吴凡走近坐在陈小英旁边，说着： “谢谢你，不然今天我家指不定什么样” “不会，我就是不来，叔叔阿姨也不会吵起来” “你就这么相信我家？” “肯定啊，吴叔能将企业做得这么好，何止需要的只是能力呢，个人品质的考究，才是值得学习跟随的地方” “我还能喜欢你吗？” “你还敢吗？” 完了，陈小英已经看出吴凡的后退，虽然这也是在预料之中的事，但是陈小英没想到，吴凡能退缩得如此之快，陈小英低下头，自己笑了。 餐桌上，饭菜一应都很齐全，蒸菜，汤菜，炒菜，好多种，总共就五个人吃饭，吴家安排了好大一桌，因为不知道陈印锦喜欢吃什么，所以张晴华就都安排了一些，陈印锦的食量很大，但是今天在吴家，却只是夹了几口菜吃下去，吴连军说道： “小锦，不管怎么样，人还是要好好吃饭，你就是恨我，也该好好吃饭，不然对不起你母亲” 陈印锦长叹一口气，回道： “我不恨您，我是替妈妈不值，但是，人都已经葬下去了，再说什么也好没意思的，我今天就来这一回，以后，也不会再来，您的太太和儿子，不用太多顾虑，我对您家的财产，也没有兴趣，你们大可放心” 陈印锦语出惊人，张晴华突然对他尊重起来，与其说是尊重他，不如说是尊重后面教育他长大的那个女人，张晴华说道： “孩子，你先好好吃饭，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你的路还长着呢，至于什么家产不家产的，我不怕你来争，原本就有你的” 陈小英很平静地看着张晴华，张晴华说话的眼睛里，表现出她说的这句话是真实的，她不是为了应付吴连军，也不是为了标榜自己多么崇尚，她只是认为这个事情的逻辑应该是这样，陈小英活了32年，第一次深刻领悟到，原来一个人的书生义气，指的就是这样，吴连军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在背后，怎么可能事业做不起来。 此刻的陈小英，深感佩服。 陈印锦看着张晴华，实在是太惊讶，他原本就带有一些敌意过来，现下听到张晴华如此说，还是感到震惊，这也和电视上演的不一样啊，陈印锦突然放下筷子，说道： “英子，我不想吃了，我们走吧” “哥，吃完再走，我还没吃好” 如果饭桌上就贸然离去，吴连军的恢复肯定会受影响，陈小英将哥哥按下以后，接着着说： “吴叔，您的客户里，有做服装的吗，我公司最近在琢磨原材料的事，总是太贵了” 吴连军示意管家上二楼的书房，管家下楼以后，吴连军拿起一个小本，用笔写了一个人的名字和号码，然后说： “孩子，你和这个人联系” 陈小英起身，双手接过便签，说着： “连慧明？” “嗯，你想好你的方案，给对方打电话就行” 陈小英将便签放进包里，张晴华说： “小英姑娘是做服装的，有没有适合我的？” “阿姨，我那是小公司，不过有几身旗袍确实很适合您，改天我给您送过来，您线条这么好，肯定会特别漂亮” 吴凡说： “陈小英，你还真会趁火打劫啊，这是给我爸妈下套” “怎么，我给你下套了？就是下套了，你敢接吗？” 吴凡默然，陈印锦说： “下什么套，什么意思啊？” 陈小英笑着回： “哥，快，再吃一点，吴叔家这个阿姨做饭真是好厉害，跟我那个朋友有得一比” 陈小英接着又吃了几口菜，然后突然看向吴连军，问道： “吴叔，我上次忘记问您一个问题了” “什么问题？关于你的父亲?” “嗯，您上一次不是说，我父亲年轻时候，有过一个青梅竹马吗？” “是，当时你爸还很年轻，还没有结婚，对方是你父亲的同学，从小一起长大的，后面她家的酱油生意做到省城去，就和你爸爸分开了” “后来呢” “后来，你奶奶想给你父亲找一门亲事，那时候你们家已经没落了，话说起来，孩子，你们祖上很有名气的，也不知道是从哪一辈就开始没落的，到你父亲这一辈，穷得叮当响，你奶奶着急啊，再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见过你父亲的那个青梅竹马，和你长得有几分像，也像你姑姑” 陈小英才恍然大悟，在她很小的时候，有一次父亲给她买了一条裙子，她高高兴兴地穿上，跑去问妈妈的时候，妈妈只说了一句： “还真是个狐狸精” 陈小英那个时候很小，听不懂这些话，于是就跑回去问爸爸，她的爸爸沉默不语，后来，陈小英就把这个事情忘记了。 吴连军接着说： “孩子，你怎么问起这个？” “吴叔，我自小，我妈妈就不喜欢我，我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 张晴华接话：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妈妈不喜欢自己孩子的” 陈印锦看着陈小英，说： “英子，我记得以前我妈说，说舅妈的爸爸是一个酒鬼，总打她，说她怎么不是男孩，没有给他们贾家传宗接代” “算了，不说了，吴叔，您好好保养好身体，您和阿姨年纪都大了，还是多保重身体” 几人用完餐以后，稍坐了一会，陈小英就和哥哥一起出了吴家，陈小英没让吴家司机送，她们兄妹二人走出吴家好远才叫到车，刚上车，陈印锦就说： “刚刚怎么不昂我把话说完” “哥，那里不合适，你现在可以说” “我就记得小时候，我妈说舅舅真是太可惜了，就因为家里没钱，娶的老婆很泼辣，对方家里没要彩礼，原本是说好舅妈生两个儿子，第二个给他们贾家，后面生的是你嘛” 陈小英怕是到现在才略微知道，原来母亲不喜欢自己的缘由，陈小英长舒一口气，然后说： “对了，哥，你刚刚看到吴叔送我们没有，眼眶里有眼泪” “嗯，他也老了” “肯定嘛，姑姑人都没了，他们年纪都差不多，哥，你怎么想？” “英子，我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心情很复杂” “没关系，慢慢来吧” 陈印锦突然转了话题，问道： “英子，我一直想问你一个事情，但是又不敢问” “哥，你说啊” “小虎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我说是我设计抓进去的，你信吗？” “你在怎么设计，也是因为他先犯了法，是不是？” “嗯” “街坊说得沸沸扬扬，我想打听，我妈不让，说从舅舅走以后，都和舅妈保持距离的” 陈小英先是发呆了一阵，然后说： “一会到家说，哥，你陪我喝两杯” “好” 兄妹二人到家以后，莫姨知道他们二人想小酌，便把小酒准备好，莫姨还拍了黄瓜，炸了花生米，陈小英现在还喜欢吃虎皮青椒，莫姨也弄了一些，还做了一个汤，陈印锦说着： “这个阿姨真是好贴心” “哥，这几年，如果没有莫姨，我可能支撑不到现在” “英子，小虎到底怎么进去的？” 陈小英把酒杯倒上，自己也喝了一杯，就又满上，她准备将陈小虎那段被抓的历史，认真重现给陈印锦。 “那一年，我哥往家里带了一个女人，那天我嫂子卖完早点回家很早，我哥现场被抓奸，我支持我嫂子离婚，后来，嫂子就住离我很近，我当时没在家，我哥很久都不工作，没有钱过活，他又迷上赌博，估计是鬼迷心窍吧，竟然跑去找我嫂子要钱，我嫂子当时在租住房子的楼顶晾衣服，天台的围栏很矮，嫂子不同意把钱拿给我哥，当时，他们两个都站在楼顶的边边上，没人知道那个围栏不结实，两个人吵起来以后，你拉我扯，后来，我哥用力地推了我嫂子一下，我嫂子直接从围栏那里摔出去，孩子还看见了，再后来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陈小英直接喝了一大口酒，她觉得胸口闷得慌，陈印锦也拿着酒杯喝了一大口，陈印锦说： “小虎，真是太糊涂了，那后来怎么说是你抓小虎进去的呢” “我原本以为他已经外逃，结果他胆子真是太大了，晚上去我家里找钱，还是莫姨发现家里进了贼，什么都没丢，就是我抽屉里的钱不见了，家里还是整整齐齐的，不可能会是贼，我当时知道我嫂子人没以后，就确定是我哥所为，后面是我配合警方抓的他” “难怪，舅妈总是在街上大骂你，但是没人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我妈说，不管我跟谁睡，都要把我哥从牢里捞出来” “英子” 陈印锦很心疼地看向自己的妹妹，陈小英从小都很瘦，与其说是瘦，还不如说是营养不良，陈小英看着哥哥，说道： “哥，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嘛，舅舅走得又早，这么些年，你自己一个女孩家在外面，我们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也帮不上你” “不会，姑姑经常给我打电话的，上学那会” “这个我知道，我妈常说英子是个好姑娘，就是可惜投生错了娘” 陈小英发出无可奈何的笑声，说着： “哥，我能怎么办呢，她是生我养我的人，我能怎么办” “算了，不说这个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关于吴家” “你真想要听啊？” “嗯” “哥，要我说，你就认下来，本来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姑姑都不恨他，你又何苦带着恨呢” “我怎么不恨，小时候我妈总是吃不饱饭，好多回都是只吃锅里剩的汤，清汤寡水的，能有什么营养，李叔自来身体都不是太好，早些年我们还能吃得饱饭，后来，从李叔开始生病以后，我们家就难得吃上一顿饱饭，我妈经常饿得晚上起来喝水，早些年，舅舅还在，还经常悄悄接济我们一些，从舅舅走以后，家里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所以，你后面就不上学了？” “实在读不下去了，我想着我赶紧出去找个事情做，起码能让我妈吃上饭” “哥，你觉不觉得姑姑真的好伟大” “那是伟大吗，我怎么觉得是傻” “姑姑吃尽苦头，都不恨吴叔，因为什么？” “因为什么？” “因为有你啊” “可我一直都认为是我拖累我了我妈” “哥，你比我还傻，想不要你，有很多种办法，可是姑姑还把你养大，还没有说过你亲生父亲的坏话，也没有怨恨过，这说明姑姑很爱你，因为你是她爱的人的孩子” 这句话，醍醐灌顶，陈印锦原本揪着的心，终于在此刻松懈下来，他连喝两小杯，看着吃着黄瓜的陈小英，陈印锦发自内心地笑出来。 第161章 是哥俩 “你笑什么” “妈说您是个好孩子，原先我以为是说你乖” “我不乖吗，难道” 兄妹二人哈哈大笑，陈小英电话响起： “陈小英，你和你哥下来一趟”吴凡打的电话。 陈小英看向哥哥，哥哥问道： “怎么了？” “哥，不服气的人来了，哈哈” 陈印锦还没听太明白，陈小英接着说： “吴凡啊，你弟弟” “英子，你什么时候学坏的” 陈印锦一脸认真地说，陈小英调皮地回： “就刚刚，哥，我们先下去，看他要干嘛，你别说，吴凡的公司正经做得不错，英爱姐和他聊过” “可以想到，那样的教育环境，怎么可能会差嘛” 兄妹二人又来到小区门口，吴凡拿着两盒大闸蟹，说道： “我爸就是故意的，刚刚你们走的时候不给，非让我亲自送来” 陈小英回道： “谢谢吴叔，也谢谢你” “我主要来找他” 吴凡看向陈印锦，接着说： “会骑车吗？” 陈小英赶紧说： “你不会让我哥和你飙车吧” “怎么？不敢？” 陈小英刚想说话，陈印锦接话： “车呢，在哪里，怎么比？” 硝烟战火，默不作声，吴凡说： “晚上十二点，陈小英上回待的那个地方，那里有车” “好，我一定到” 陈小英说： “哥，你别理他，吴凡，我跟你比” “陈小英，我比不过你，我已经认输了，你能不能不要还扎我一刀” 陈小英冷笑，说道： “咱俩，到底谁输？” 吴凡被这个反问，弄得心里发哽，到底他和陈小英，算谁输，其实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两个人都输了，陈印锦看不明白他们之间对话，对妹妹陈小英说道： “英子，没事，别担心，我在老家骑的也是摩托车” 陈小英冷冷地看着吴凡，声音却是对陈印锦说的： “骑摩托车和飙车很不一样” “能有多大不一样？不就是一个死字吗” 吴凡和陈小英齐刷刷地看向陈印锦，他们都低估了陈印锦的心理抗压能力，陈小英才意识到，哥哥能这么多年照顾家里的两个老人，毅力早已超出常人。 吴凡说道： “不愧是我爸的儿子，那晚上见，谁不来谁怂” 吴凡的压住的怒火，还是因为母亲，因为母亲的确隐忍，吴凡，终究还是年轻。 陈小英看着骑车离去的吴凡，笑笑说： “他还真是个孩子” “你不是说人家还追你的吗” “不会了，他不会再追我了的” “为什么？” “因为我不配” “瞎说，你都不配还有谁配，在我的心里，就没有几个女孩子能和你比” “谢谢哥，走吧，回去，半夜我陪你去” “好” 莫姨看见二人回来，便问： “今天去了，有什么下文没有啊？” “暂时还没有，我哥还没想好，刚刚吴凡找来，让他半夜去和他飙车” “始终是有钱人家的公子，的确是要任性一些，但是我看着小伙子还是不错的，慢慢处” “我也是这样和我哥说，对了，莫姨，我下个月带你去看米露和晓晓” “啊，去英国啊” “嗯，带你去玩一趟，我已经在办理你的护照了” “小姐，我还是不去了，现在你这个压力越来越大，方方面面都需要钱打点，公司又在变化，搞不好以后还要贷大款” “没关系的，慢慢做就是了” 莫姨感到压力很大，陈小英已经没有什么积蓄了，她要养的人越来越多，公司产品卖得并不是一比多少倍回报的差价，所以，她的进出账，莫姨大概都知晓，目前来看，邱丹在深圳那个店面生意确实好，这也让莫姨心里稍有安慰一些，陈小英这样不遗余力地培养陈米露和王晓，两个孩子和她都没有血缘关系，眼下还养着亮亮和雷雷，学费都很高昂，莫姨真是不知道怎么帮陈小英，能做的就是把家里打点得干干净净，让大的小的回来就能吃上一口热饭。 待到11点15分的时候，陈小英去到隔壁叫上陈印锦，陈印锦还特意穿了运动服，陈小英笑着说： “哥，你这还有装备呢” “你还别笑，起码气势上不能差” “人家飙车都是穿机车服，改天我给你置办一套” “你别当真，你也看到我这是硬着头皮上” “那就走吧，去会会你的小弟” 兄妹二人再次大笑。 出租车司机说： “两位怎么半夜跑这么远来？” “这要到的地方不是一个可以玩赛车的地方吗？” “小姐，我看你们二位是正经人，给你们提示一下，你们要去的地方可不是太安全哦” “大哥，您能不能说具体点，怎么个不安全法” “不好说，前年我拉了一个乘客在这里，后面就死在这的” 陈小英对陈印锦说： “哥，要不我们不去了，那次我来是自己开车来的，我都不知道这个情况” 陈小英又接着问： “大哥，但是那附近不还有一个国际学校吗，离学校那么近都不安全吗？” “小姐，一看你就是外地人，我也是外地的，刚来跑出租几年，也是跑多了才知道，那个学校啊，是私人办的，办的人关系复杂着呢，那个学校是不是一到晚上就黑漆漆” 陈小英才想起那一次，她无聊开车出来溜达，来到陈米露曾经读的学校，里面的确黑漆漆一片，现在想来，感到后背一阵发凉，还好把孩子弄走了。 两人下车以后，找了个最边上的地方坐在路沿上，陈小英看看手表，就差几分钟12点，这时候，听见一群摩托车的声音，轰隆隆的向他们兄妹二人的方向驶来，带头的就是吴凡，陈小英说： “哥，你看他这样，一点不像是个老板吧” “嗯，像个小混混” “哈哈哈，对，有点那意思，我没好说出来” 吴凡开到两人旁边停下来，后面跟着一个，吴凡说道： “来吧，大哥，这是你的车，护膝和头盔，护腰护腕手套你都戴上” 陈小英说： “搞得这么专业，也不知道吴叔知道会不会支持” “陈小英，别这么阴阳怪气的” “我不一直都是阴阳怪气的嘛” 吴凡对她真是又气又爱，陈印锦一脸认真地说： “怎么比？” “最简单的比法，谁最先到达终点” 正说着，突然来了十多个穿着黑衣服的，陈小英一看，说道： “不好” “什么人？”陈印锦很严肃地问。 “估计要抢东西” 事实上，起因是这样，吴凡有五个人骑着车来，被一帮混混盯上，因为看着他们骑行的车子都不错，想着就是一帮公子哥半夜出来飙车，就一路尾随，陈印锦对着妹妹说： “英子，你到边上找个地方蹲起来，这里别管发生什么，你都别出来” 陈小英哪是听话照做之人，陈小英回着说道： “哥，别硬来，硬来肯定吃亏，我们人少” 这时候，吴凡直接上前，那一伙人迎上来，其中一个头发卷毛的说着： “车子不错，给哥哥们玩几天” “你们谁啊，车子就给你们”吴凡正想说话的时候，他一个朋友就直接怼上此人，吴凡制止道： “我们就是出来玩个车，没招惹到各位大哥，身上也没带什么钱，有的一应物品都在这了，你们要是喜欢，尽管拿走” “这小兄弟还算会说话” 此人随机“啪”的一下，打在吴凡朋友脸上，一群人把他们几个围住，陈小英趁机躲在了路沿边上，并悄悄报警，吴凡的朋友当即就还手，吴凡拉都拉不住，所以一帮人打起来，陈印锦原本是离得远看着，那帮人也没动他，因为他穿得和那几个公子哥大有区别，很明显，那一伙地痞前来，就是要搞财的。 本来从只是厮打，变成了对方亮出刀来，吴凡意识到大事不好，怕搞出人命，立马大喊道： “别打了，车子都给你们” 但是他那几个朋友都不听劝，因为个个家里都有钱，哪能受这个气，可是架不住对方人手多啊，只见一个高高的男人向吴凡凡扑来，陈印锦几个箭步冲出去，用力拉住那个高大的男人，对方用刀，吴凡看四处什么工具都没有，陈印锦反应很快，立马脱下鞋子，用鞋子接住对方的跳刀，突然又有两人扑向陈印锦，吴凡快速脱下衣服，迅速拧成一团裹在手上，背靠背地和陈印锦挨在一起，陈印锦说： “这没法跑，估计打也打不过，对方还有工具”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废话，打不过也要打，总比白挨打强”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这俩人真不愧是亲兄弟，这时候，其他几人已经被打趴下，就陈印锦和吴凡还顶住，吴凡喊道： “各位大哥，不要打了，给你车” “原来有钱人家的儿子，还真是怕死” “我说大哥大哥，好汉不吃眼前亏，跟他们死拼，不值当”吴凡回着陈印锦的话。 但是有两个已经扑过来，都拿着刀，吴凡挡住了一个，陈印锦快速拉开他，殊不知，另一人的刀直已经接捅在陈印锦的背上，陈印锦都还在用力地拉开吴凡，但是对方看着真的捅伤人，也有些害怕，正准备要跑的时候，警车的警报声已经很靠近，此人想跑，陈小英冲出去喊道： “吴凡，别让他跑了” 原来陈小英一直在暗中观察，刚刚陈印锦受伤的时候，她隐约看到哥哥衣服上有血，才急得跑出来，吴凡正要追出去，陈印锦大喊： “吴凡，你别追，他们会伤到你” 吴凡刚刚已经知道陈印锦受伤，此时又听到陈印锦这样说，顿感心里愧疚，他还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老板，没想到实际的心胸，竟还比不上一个从小地方来的人，想到这里，吴凡铆足劲的追出去，对方向他扔刀过来，只是划破手，警察已经追出去，兄弟俩人都受了伤，120赶到以后，陈印锦被送上救护车，陈印锦因为身体结实，还没感受到太疼，但是到达医院检查后，还好只是跳刀，插得不深，但是也缝了二是多针。 张晴华和吴连军赶到医院时，已经是后半夜两点多，吴连军看着儿子吴凡，严肃地问道： “是不是你约你哥出去的？” 吴凡正想回答，陈印锦赶紧说： “不是，他没约我，是他要见英子” 陈小英看着哥哥，忍不住笑，心里在想： “我哥还能这样坑我，原来他也没有那么老实” 想到这里，陈小英笑出声，吴凡不明所以，看着她，陈小英说道： “是，吴叔，他送大闸蟹给我们，我想感谢他，就约出来吃点宵夜” “吃宵夜？吃宵夜吃到城外去了？” 陈印锦回答说： “是” 陈小英，吴凡，陈印锦三个人差点没一起笑出声，张晴华看出端倪，赶紧说： “孩子们都说没事，你就别追着问了” “还不算没事吗，再捅深一点，人命就没了，我怎么给他妈交代” 吴凡看到父亲的焦灼，主动走到陈印锦的床边，说道： “对不起，哥” 陈印锦没想到他会喊他“哥”，陈印锦的心立马就软下来，在场的几人都感到吃惊，白天还那么抵触一个人，才几个小时以后，就对对方改了态度，要不说这人和人之间，尤其是亲人，更为微妙。 陈印锦心里很高兴，立马回道： “没事，缝针而已” 吴连军真是想抽吴凡大耳光，但是说来说去，都是自己的债，眼前的两个都是自己的儿子，都没有错，反而错都是自己造成，想到这里，吴连军对着陈印锦说： “孩子，你好好养伤” 说完，吴连军走出病房，陈印锦只需要输一点消炎的药水，就能出院，但是这一晚上的闹腾，却是他命运开始转化的开始，吴连军走出病房后的第一个想法，他要把这么多年陈印锦缺失的东西，统统给他补回来，张晴华感知到吴连军的想法以后，说道： “这孩子，可能真是我们吴家欠他的，今天晚上不是他拉住小凡，受伤的就是我儿子” “晴华，我对不住你，我把你们都辜负了” 第162章 抓住骗婚之人 “我们之间就不是说这些了，多弥补印锦吧” “谢谢了，晴华” 老夫妻二人上车以后，司机在前面开着车，但是此时的两个人，却在想着不同的东西，吴连军想给陈印锦先把房子和车子都安排上，而张晴华想的是，如果陈印锦以后加入公司，那么，以陈印锦的文化程度，估计不太现实，但是从陈印锦可以不怕事的精神上，还救下吴凡，从这个角度上来讲，陈印锦可以值得信任，但是，怎么能让这个孩子提升，张晴华陷入了难题。 陈小英看着躺在床上的哥哥，不由自主想起姑姑，姑姑的一生极为辛苦，就算是陈印锦往后的人生很富足，也已经和姑姑没有半点关系了，陈印锦看着妹妹陈小英若有所思，便问道： “英子，你在想什么？” “哥，你要发达了”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吴家，家大业大，真的给你，你会要吗？” “英子，你觉得我能要吗” “我也不知道，如果姑姑还在世，不知道她会作什么打算” “我妈如果还在世，我们也不会这样子碰面了，英子，我不想要他家东西，这么多年，也苦习惯了，我就想踏踏实实地有个事干，能养活我自己就成” “哥，你没想过再成个家吗？” “没有，早就没那想法了，哈哈，当个和尚挺不错” “哥，其实我想有个家” 陈印锦慢慢坐起来，伸出手来拉住陈小英，说道： “没事，以后有哥在，没人敢欺负你，要是有机会就成家，没有的话，我们兄妹就是一家” 陈小英笑笑，吴凡这时候拎着吃的进来，看见兄妹二人有说有笑，说道： “你们还真是感情好，来，先吃点吧，我给大哥买的皮蛋瘦肉粥，好有汤包” “这会知道叫人家大哥了”陈小英笑着说。 “陈小英，我爱你，但是也请你别这么挤兑我” 陈印锦和陈小英看向吴凡，吴凡说得很认真，陈小英突然感到内疚，就是不喜欢眼前的男人，也不该拿他当个孩子的说，其实，要说不喜欢吴凡，又怎么可能呢，吴凡气质好，学历又高，属于精干人才，陈小英怎么可能会不喜欢呢，只是，这种喜欢对于陈小英来讲，只能是喜欢弟弟一样，因为，从一开始，陈小英就知道吴凡定是接不住她，接不住的爱情，终究都会破碎。 陈小英变低了口气，柔柔地说道： “对不起，以后不开你玩笑了，估计往后还会经常碰到，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叫我小英姐” “我要说我不愿意，你信吗？” “信，吴凡，你是一个做老板的人，尽管比我年轻一些，但是你知道，我们不会有未来的” “我知道，你不用把话说得这么明白” 陈印锦插话问道：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我这听得怎么云里雾里的” “哥，你不用听懂” 这句话，陈小英和吴凡异口同声地说出来，两个人都笑了，陈印锦也跟着笑，此刻，病房里三个人，俨然兄弟姐妹三人。 次日上午7点，陈印锦和陈小英回到家中，莫姨一晚上没睡，实在是担心他们兄妹二人，陈小英看着莫姨挂着的黑眼圈，走上莫姨的面前，说道： “以后太晚就别等我，你自己早点睡” “小姐，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你自己小心点，想想都后怕，万一对方真是那种不要命的呢” “嗯，我以后一定小心” 莫姨说的这句话，陈小英突然想起，不对啊，好似半夜那几个人里，有一个很面熟，但是天又太黑，当时自己就没注意，陈小英突然坐直起来，两眼定住，拼命地在回想，莫姨问： “小姐，怎么了？” “莫姨，不对，好像昨晚上的有一个人，我认识，不对，再容我想想” 陈印锦问道： “是不是看错了，英子，怎么会那么巧，有认识的人” 陈小英使劲拼命地想，大脑像过胶片一样，想半天都没想起来，莫姨说： “小姐，你这想不起来，会不会不是本地的，是你外地见过的人？” 对了，陈小英突然想起，接着说： “莫姨，你真是神了，昨天晚上那群人里面，有一个，叫李炫辉，范雨的前夫” “什么？你师范那个同学？” “嗯，卷跑了范雨很多钱” 陈小英迅速拿起手机，打通范雨的电话，对方电话一直响，却没有人接，陈小英挂断电话以后，坐回椅子上，莫姨给她倒了杯水，莫姨说： “别着急，一会再接着打” 陈印锦看着妹妹，不明所以，问道： “英子，你看准没有啊，别引起多余的误会” 陈小英越发肯定，昨晚上的那群人里，有一个一定是李炫辉，正想回着哥哥的话，桌上的手机响起，是范雨： “怎么了？陈总，是想我了？” 范雨笑着问候陈小英，陈小英也正了正嗓子，说道： “是，你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啊，刚开第六家店” “哇，你扩张得这么厉害” “没办法，有那么多贷款要还，得多多挣钱，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陈小英略微停顿，接着说： “还真有事和你说” “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陈小英无可奈何地笑，原本该是范雨着急的事，怎么变成她了，人家被卷跑钱的时候都没这么急，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陈小英说： “你别猜了，我告诉你，我昨天晚上看见李炫辉了” 原本范雨是调皮地说话，听到李炫辉的名字后，立马正经起来，清清嗓子，问道： “真是他，你确定你没看错？” “我确定，雨，你还是赶过来一趟，他现在人还被警察扣着，昨晚上和一群人抢劫打架” “我靠，真有种，我满世界找他，这狗日的竟然跑你那去了” “他有案底，昨晚上又被抓，估计一时半会还出不来，你要不要过来一趟” “好，我先把手里事情交代一下” 范雨犹豫片刻，接着又说： “不过这王八蛋指定早把我的钱逍遥没了的” “你还是来看看，起码能知道你的辛苦钱去哪里了” “好，我中午就赶过来，算账打人要趁早，哈哈” “我去接你，你弄好机票信息发给我” “嗯” 范雨挂断电话以后，莫姨问： “来不来啊” “来，说是中午能到” “我还真是喜欢你这几个同学，这个开影楼的最洒脱，我看她和你说电话总是哈哈大笑” “嗯” 陈小英没多说，就走回房间，陈印锦回到隔壁自己住处去了，陈小英打开抽屉，像是找一个什么条子，翻来翻去也没有找到，从卧室找到客厅，还是没有找到，莫姨看她在找东西，问道： “小姐，你需要找什么？” “莫姨，好多天前，我回来的时候，手里有一张便签，不知道随手放哪里了” “上面是不是写了一个电话号码？” “对对，就是那个” “在电视下面，我用一支笔给它压住的，想着估计是你要联系的号码，我就没有扔掉” 陈小英看着莫姨，细着声音说： “莫姨，这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小姐，你从前不这样啊，怎么现在会丢三落四了” “哈哈，那还不是因为你惯的” 陈小英拿出那张纸条，上面写的是王楠英的电话号码，是那日在陈小英公司闹事之时，肖英爱将王楠英送下楼，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肖英爱把王楠英电话号写给了陈小英，肖英爱知道，陈小英一定会给王楠英打电话，只是看在什么时机，眼下，范雨来了，就是适合联系的时机。 ~~~ 陈小英将车子停在机场旁边，走到候机楼去接范雨，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一个穿着粉色毛衣，小喇叭的牛仔裤，脚上踩的红色小高跟鞋，头上戴了个小礼帽，陈小英定睛一看，范雨不管什么时候，人群中总是一眼就能找到她。 范雨冲着她飞奔过来，陈小英喊： “你慢点，别崴着脚了” 之后范雨一个熊抱，抱住陈小英，嬉皮笑脸地说道： “这回我要怎么感谢你啊，给了我这么巨大的一条线索，你这相当于是替我抓到凶手了勒，陈小英” 陈小英呡着嘴笑，说： “真是羡慕你，什么时候都这么高兴” “嗨，难不成我要哭丧个脸，然后说，陈小英，求求你可怜可怜我吧，有用吗，是不是？”、 “是，是，你这都要变成实践哲学家了，英爱姐现在都要拜服你” “你还真别说，英爱姐从结婚以后，怎么开始变啰嗦了，说个话絮絮叨叨的，这哪是从前的肖英爱嘛” “她头一段还来过我这里，说是和大为吵架了” “你可别信她，肖英爱多有主意一人，你信她？多半都是李大为忍让得多” 陈小英歪着脸，看向范雨，说道： “你从前没这么聪明” “像是你从前很聪明一样，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哈哈” “是是” 范雨看着陈小英的车，说： “怎么换车了？” “不是，邱丹姐的，我的车开去维修还没送回来” “陈小英，我发现你就要变成一个慈善家了呢” “此话从何说起” “还从何说起，你看看你养的这一帮子人，有几个是你的亲人” “都是我的亲人啊” “陈小英，我就最烦你这一点，搞得像个苦行僧一样，干嘛那么慈悲嘛，你又没有欠谁的” “那你欠李炫辉了？” 陈小英回怼的这句话，范雨立马就蔫下来了，陈小英哈哈大笑，然后接着说： “怎么？不说话了，到底谁苦啊，对了，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钱多半是追不回来了的，而且我猜，李炫辉估计还欠了很多钱，要不怎么会和一群混混在一起，出来干抢劫这事，看他也没那个胆啊” “你还别说，我在来的路上，也想过这个问题，他简直就是玩骗婚” “你说你这么精明一个人，怎么还会上这种当” “哎呀，你就别挤兑我了，我就是崇尚爱情，还不是你害的啊，当年要是把师兄让给我，后面我也不喜欢别人了啊” 陈小英沉默三秒，后说道： “前段，王楠英来我公司闹事” “什么？王楠英？莫长峰老婆？” 范雨表示很吃惊，这王楠英是在搞哪一出，范雨转动脑筋想来想去，都没想明白，接着说： “她来的目的是干什么？我怎么感觉像是被师兄开除了呢” “你看看你现在说的这些，都什么语言” “嗨，你不知道，这都是在影楼学的，有一些体制内的来拍婚纱照，那说辞一套一套的，我这都是学了好久才学到几句，要我说，我们那会真是读书太少，真是太吃亏了” “那你是不想读嘛，我想读，没有那个机会” “我真是嘴贱，说这干嘛，你不现在做老板做得好好的嘛，对了，你真是一直单着呢？” “嗯，自由一点，也没有什么时间，可能这辈子就这么一个人了” “你别啊，你不找一个，免得下次看见我带着男人，然后你们几个又消遣我” 范雨突然从靠着的姿势坐好好的，一本正经地问陈小英： “英子，如果长峰哥回来找你，你还接受吗？” 陈小英想了想，回答： “应该不能，大家都过了这么多年，早都已经各走各的路了，不会再有交集的” “你还别把话说太死，你看你把公司做得那么好，虽然不是说什么大公司，但是你上进又努力，的确适合创业，但是你怎么一直在感情这方面很迷糊啊” “哈哈，不知道啊，估计还是脑子不太够” “你可是别显摆了，你就是脑子太够用了，所以不吃这方面的亏” 范雨说完这句话，突然长叹一口气，接着又说： “哎，烦死了，一会见到他，不知道我会不会打他一顿” “你别乱来，他犯法自有法律制裁你” “这个王八蛋，害我哭了一个多月，我真想撕开他的肉，抽干他的血，然后，拿去喂狗” “哈哈哈，这么多年，头一回，我真正认识你，你好啊，范雨，我叫陈小英” 第163章 评判标准是什么 “说来不怕你笑话，我真是哭了一个多月，那可是我辛辛苦苦挣下的钱” “知道” “一会我要是控制不住下死手，你一定拉住我” “我不拉” “为什么？陈小英，你就这么不盼着我好一点啊” 陈小英哈哈大笑，然后说道： “警察会拉啊” 两个人说着笑着，很快就到了警局，陈小英停好车以后，说： “我先去找昨天晚上做笔录的警察，讲清楚情况以后，你再进去” “不，英子，你等一会” “怎么了？” “我只是作为家属，来看他” 陈小英睁大眼睛，这是她完全想不到的答案，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认为范雨是一个有仇必报之人，此刻范雨说出这样的话，想必是在很早之前，就将此事消化得差不多了。 “好，我明白了” 陈小英和警察说明情况以后，就返回车上坐着，她认真地想着范雨，从上学认识到现在，已经十几年过去，她从没有认真地审视过这位同窗旧友，但是，单凭刚刚那一句话，陈小英知道，范雨已经是一个有作为之人。 范雨看着李炫辉，对方低着头不敢看她，范雨冷笑着说道： “我是第几个你骗的女人？” 李炫辉以为范雨还没弄明白，哪知范雨已经将此事的来龙去脉，搞得清清楚楚，李炫辉看着范雨，声音微小地回答： “第三个” “你在心里认定我一定很蠢吧，你放心，我今天来，不是要追回我的钱，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爱过我” 李炫辉吞咽了一口口水，慢慢抬起头，回答这个问题： “有” 范雨冷笑道： “哼，每一个都爱，所以每一个都把钱给你” “也不是，你给的最多” “你是不是还有孩子” “嗯” “多大了？” “两岁多” 范雨突然扇了自己一耳光，李炫辉看着她，范雨的眼泪已经流到脸颊，接着说： “相当于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孩子才出生没多久” 李炫辉紧皱眉头，说道： “对不起” 范雨擦干眼泪，说： “我们不会再见，你做的什么事，自有法律制裁你” 范雨起身准备离开，李炫辉说： “我真的有爱过你” “谢谢” 等到范雨走出来之时，天空突然黑压压一片，广州的天气就是如此，随时都得拿把伞，陈小英喊着： “快上车，要下大雨了” 车子开向张力凡的“望江楼”，雨下得很大，范雨一直看着窗外的大雨，陈小英看了她几回，她都没有说话，陈小英打开音乐，放着她喜欢的＜＜卡农＞＞，范雨突然说：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古典乐的？” “忘记了，可能是上学那会吧，只是那时候不知道这种叫古典乐，只是觉得很好听，古典乐有时候激昂，有时候低沉，有些时候呢又很婉转，总是有一种欲说还休之感” “你可真行，我算是明白当年，为什么师兄就非得喜欢你” “算了，都过去了，不提也罢，一会我陪你喝两杯” “好” 张力凡看着两个人走进来，一个看着意气风发，一个哭丧着个脸，方成圆上前迎住陈小英： “来了，这位是？” 张力凡从后面走上来，说道： “这是她师范的同学” 范雨耷拉着脸说： “张大哥，好久不见” “这姑娘怎么回事，怎么一脸不高兴呢” “哎哟，我说大哥诶，这都三十多岁了，你怎么还叫人家姑娘，我可不敢当” “看吧，当年在师范的时候，几个里面就数你的嘴最厉害” “算了，今天心情不好，就不还你的嘴了” “怎么了，这是？” 陈小英说道： “力凡哥，坐小包间，我和她说会话” 张力凡才认真起来，说： “还真是有事啊？” “嗯” “那我真是多嘴，对不起了，妹妹，这顿算我的，你和小英吃好喝好” 张力凡说完，就接着去忙了，方成圆将两个人送上楼以后，刚刚落座，范雨张嘴道： “英子，你是不是不知道？” 陈小英一脸疑惑，看着范雨刚刚还哭丧的脸，此刻却显露着女人要说八卦的神情，陈小英问： “知道什么呀？什么意思？” “我说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挣钱” “你说嘛，我听着呢” “就你口中这个力凡哥，你知不知道他老婆是谁？” 陈小英更疑惑了，张力凡老婆不就在楼下吗？范雨看着陈小英的确不知道的神情，便继续说道： “我们进学校那年，那个女的刚毕业，后来不知怎么的，那个女孩就失联，张力凡到处找，原来是那个女的跑到北京去了，说是认识了一个什么老板” 陈小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范雨接着说： “后来，说是那个女的还怀上北京老板的孩子，但是被对方原配抓住了，差点没给打死，还是张力凡去把人领回来的” 听到这里，陈小英才说： “然后呢？” “哎呀，我还以为你对别人的事，不感兴趣呢” “力凡哥，对我挺好的，我希望他好” “看着他现在挺好，从前没少受罪” “你从哪知道这些消息的，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你以前成天和英爱姐在一起，哪知道这些小道消息嘛” “我只知道力凡哥说，孩子的妈妈因为受不了穷，才离开他，具体的也没问” “张力凡，确实是个爷们” 陈小英看向她，表示不明白，范雨接着说： “他是不是有一个儿子？” “嗯” “那个不是他的孩子” “什么？” “刺激吧，那个女的给张力凡戴了绿帽子，把孩子丢下以后，又找到下一个大张饭票了” 陈小英坐在椅子上，身体往后靠住，这才想起，难怪总觉得那孩子，一点都不像张力凡，张力凡还说是因为长得像妈妈，此刻想起来，张力凡还真是硬汉子。 范雨接着说： “吓到了吧，我当时在学校就知道这个事，你们总去他的三味小馆吃饭，我一直都不爱去，就是感觉他太复杂了，不接触最好” “没有啊，力凡哥的确很不错，他现在老婆，以前在我的公司干过，人非常有干劲，能力也强，还很正派” “看着倒是挺有福气的” “也是一个苦命人，这样看来，他们还真是惺惺相惜到一块去了” “看来另有隐情嘛” “别人的事，祝福就好了，你看你那八卦的嘴脸” “哈哈，八卦是女人的快乐源泉” 服务员此刻正端着菜，方成圆跟在后面，看俩人说什么正欢着呢，便好奇地问： “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成圆姐，你真是好福气” 陈小英笑着说，范雨也跟着笑，但是方成远毕竟是女人，她的直觉告诉她，在她进来之前，两个人肯定说着和她有关的东西，方成圆说： “你们两个是悄悄在说我吧” “哎哟喂，这位姐姐真是神算子了，是不是把我们张老板吃得死死的” “那倒没有，一头野马任凭你拴住也不现实” “难怪陈小英刚刚在这夸您” “二位快吃吧，吃完早点回去，小英，回去早点睡” “好，成圆姐，吃完就走” 陈小英眨着眼看向范雨，原本范雨想说的是： “不是要陪我喝两杯的吗，吃完就走了？” 等方成圆出去小包间以后，范雨才问： “这么抠呢，只给饭吃不给喝的？” “你别嘴贫了，吃完我们换一个地方，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是觉得我每次来望江楼，都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不是吧，搞得这么神秘？” “不说了，吃饭，你和李炫辉谈得怎么样？” “算了” 范雨，酩酊大醉！ 陈小英使出全身的力气，才将她弄到酒店睡下，此时电话响起，掏出电话看着陌生的电话号，陈小英原本是要挂掉，但是电话一直响，陈小英接了电话： “喂” “你好，陈女士，我是白天和你说过话的梁警官，今天你和你同学来见过的那个李炫辉，要求见你” “见我？” “嗯，所是有事向你说” “现在吗？现在也不是能见的时间啊” 陈小英想了想，接着又说： “不见，他该见的人不是我” “对方说，如果不见，也请你过来拿一张纸条，纸条我们已经看过，没有涉及到法律内容” 看着床上醉的一塌糊涂的同学，陈小英回应： “好，我现在就过去取” 陈小英拿到纸条再回到酒店之时，已经是十一点多，只是纸条上写的信息很奇怪： “陈小英，谢谢你，也谢谢你的同学，姜妮！” 陈小英一时陷入混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跟姜妮有什么关系，大家只不过是在范雨婚礼上，有一面之缘而已，陈小英思来想去的，才想起来，会不会姜妮知道她不知道的事？想来十有八九，陈小英果断拨通姜妮的电话： “你睡了吗？” “哈哈，陈总，您这十一点多打电话来，就是关心我睡了没有吗？” “范雨就在我旁边睡着呢，喝得大醉” “过去找你了？” “嗯，我无意中在广州发现李炫辉，后面就叫她过来，两个人还见上了，就今天白天的时候，只是见完以后，她把自己喝得大醉，什么也没说” “我和你说一个情况啊，我一直没敢说，上次范雨结婚的时候，我在卫生间听到李炫辉打电话，喊对方老婆，当时我就觉着这小子有问题” “你怎么当时不说呢” “怎么说嘛，在婚礼上？后来我还把这事给老周说，老周说让我别多管闲事” “你还听到什么了？” “我知道女方在广西，具体也没听太清楚，说是一个叫什么合村的地方” “好，我明白了，姜老师，早点休息” 姜妮被弄得莫名其妙，原本还想聊点别的，陈小英突然地就挂断电话，给姜妮搞得一头雾水，周平良看她自己嘀嘀咕咕说话，便问道： “大晚上你嘀咕什么啊？” “是陈小英，刚打来电话没说几句就挂掉了” “是来问取关键信息的吧” “你怎么知道？” “你们这几个同学，别看陈小英话是最少的一个，其实她才是最聪明的那个” “就你明白”姜妮不高兴地说。 范雨口渴，爬起来找水喝，一身酒气，陈小英捏住鼻子，离她很远，范雨眼睛半睁半开地说： “别嫌弃了，大家谁不知道谁嘛” “不敢，嫌弃谁也不敢嫌弃你范大老板” “你少来，你刚刚和谁打电话呢” “你不是睡着的吗？” 这做生意之人，心眼子确实多，原本范雨是睡着的，是陈小英打电话的时候，她醒来想喝水，但是听到陈小英打电话，便认真立着耳朵听，陈小英说： “你还真是狡猾，是在听我有没有说你坏话吧” “你不会，你谁也不会说” 陈小英一本正经地说： “你的钱，估计还能追回来” “真的假的？你都快成侦探了你” “真的，我把地址给你，你如果要去找，就顺着地址去打听” 范雨看着写在桌上便签纸上的字，只是扫了一眼，然后说道： “我知道你能找到道上的人，帮我找两个，去把钱弄回来” 陈小英上扬起嘴角，说： “怎么感谢我？” “喂，陈小英，你是不是掉钱眼里了” “嗯，的确很缺钱，不过，我不要钱了” “那你要什么，我除了会搞摄影拍照，别的也不会啊” 范雨突然才明白，陈小英就是需要她给她的公司拍照，范雨说：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狡猾” “就刚刚” 两个人哈哈大笑，陈小英说： “再来个还魂酒吧” “谁怕谁” 天亮以后，陈小英顶着一身酒气到达公司，史青云大老远就闻到她的酒味，再细看，陈小英的衣服又褶子，这不符合陈小英的穿衣风格，那就肯定昨天晚上陈小英是临时没回家，史青云看着老板，说道： “陈总，昨天晚上是去鬼混了吧？” “没大没小” “得勒，小的还是去给您冲上蜂蜜水，一会还开会” “开月来了没有” “早到了，说是计划方案通宵做出来的” “我这个老板还真是不合格” 第164章 不同的题目 秦开月拿着计划书，刚走进办公室，捏住鼻子，哼哼道： “哎哟，陈总，您这是喝了多少” 陈小英看她们嫌弃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我错了，好不好，就不要一直说，真是尴尬” 秦开月递上计划书，只听见程爱琳的高跟鞋“哒哒哒”，史青云笑着说： “二当家的来了” 陈小英斜楞她一眼，秦开月补话道： “说错话了吧” 史青云吐舌头，程爱琳走进来，看见三人，说道： “大早上就要开工了？太积极了吧，难怪陈总生意好” “程总，你来得正好，开月才把计划书放下，您刚好看看” 程爱琳拿起来翻开，只见第一页的计划提纲里，赫然写着：塑形内衣，女性革命新升级。 程爱琳若有所思地抬头，并且看向秦开月，说道： “你说说看，怎么样算女性革命？” “程总，我想您心里大概是有答案的” “不，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大家不觉得女性被包裹得太紧了，什么家庭，孩子，老公，父母，唯独就是没有包裹自我” 陈小英笑着说： “开月这是做足了功课” “这倒没有，陈总，您不也一样吧，束缚在自己的角色里？” 陈小英脸色大变，史青云见状不对，赶紧说： “女性角色也挺好的，起码不用承受太多的责任” “不，不，人的责任和性别没有直接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 “跟人对外部世界的认识有直接关系” 程爱琳笑哈哈，说道： “这读书人就是不一样，什么女性革命？搞钱财是革命啊，妹妹” 秦开月被这一句话就堵住，程爱琳接着说： “只要产品够好，成本不高，我们就在革命” “陈总，您怎么看？”秦开月问陈小英。 “女性革命？柔里藏刀，就好” 此话一出，史青云看向秦开月，两个人心里顿时觉得自己太过天真，程爱琳对陈小英竖起大拇指，说道： “老大，终究是老大” 陈小英将秦开月的计划书，改动了几个地方，只做深圳和广州市场，塑身连体的造型，多采用氨纶的原材料，因为氨纶的弹性比较好。事实上，陈小英已经联系好一家韩国企业，专做内衣领域，除了材质本身比较透气以外，塑身的效果非常好，主要是腰腹部位用了软钢圈，对于特别隐秘的材料成本，陈小英从未对任何人说起，她一个人走到现如今，已不光只是需要仁慈。 陈小英说： “下个月我朋友带着团队过来，全公司职员，参与拍照，前提是自愿情况，这半个月的时间，第一批塑形内衣也可以出来了，我们自己先试穿，配上宣传照片，做成最新一期的公司杂志，随着所有单子一并发向客户” 陈小英做事哪里需要什么具体计划，她的核心只要不变，只会在细节上稍微斟酌，所以，不管手底下写什么计划书，她也只是看看，关于新产品的开发，她直接看上发达城市，对应发达城市，那么，就要对标品牌，这是眼下她真正的难题。 关于对标大品牌，是陈小英近两年一直思考的方向，这当中涉及的细节，除了自身品质过硬以外，还需要营销手段。 两个月以后，陈小英想到了办法，她让秦开月在公司网站上，上传遮面模特的塑身衣照，并且附文：抄袭者，英穿华裳。 程爱琳四处传播消息，说和陈小英闹翻，也在指责陈小英抄袭之事，史青云和秦开月在公司网站下方留言，两个人互相开骂。一个星期以后，英创华裳网站的点击量增加一百多家，这一百多家全是同行，有站出来为陈小英澄清的，有直接开骂英创华裳的，还有直接骂程爱琳的，更为甚者，还有把秦开月感情史挖出来，史青云真是替几人齐捏一把汗，因为她也被挖感情史，朴天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一场的内幕，让陈小英快速获得最便宜的原材料，陈小英飞了两趟韩国，才把她穿的那款塑身衣品牌设计师，请到广州，只是对方只答应来帮忙一个星期，这中间的七万八绕，陈小英花了大价钱，还有傅明传的帮忙，傅明传的表妹嫁在韩国，也从事服装行业，在这一个星期里，英创华裳的四虎将，秉烛熬夜，加班加点，不断改稿，不断做模版，进口的软钢丝浪费了很多很多，不同胸围尺寸对应腰围，还有腰臀比列不均衡，即是三围都不是标准尺寸，才是她们开发此款塑身衣的市场，生产线的缝纫师傅，以及接线口挑线的师傅，这一个星期，大家都全部住在公司，英创华裳的几个部门，连续七天灯都没有熄过。 终于 ，在第六天时间里，下午三点多，韩国来的设计师才同意点头，这个设计师被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工作强度，等到他点头同意时，几人才松下一口气。三天以后，范雨的团队到达，陈小英，程爱琳，秦开月，史青云一同参与拍摄，才几年不见，陈小英感叹范雨团队的专业，虽不是在大城市，但是出片的效果一点也不比一线的差，甚至很多修图的地方，堪称电影效果，前后半个月的时间，诺达一张海报，挂在英创华裳的大楼，除了公司大楼，英创华裳的网站上，四人的海报齐刷刷上阵，陈小英的塑身衣品牌：英创·c。 ~~~ 三个月以后，接连刷爆的订单，让整个公司快速起飞，陈小英做梦都没有想到，她接受凯文的事业以来，竟会在一个单品上，发家致富，如果说，此前陈小英的公司是稳稳当当赚小钱，那么，此次塑身衣的强力开发，让陈小英的收入翻翻七八倍，这让陈小英回顾她的创业史，似乎一直都在走弯路，她从前的服装，没有完全掌握大部分顾客的痛点，只是一味要求质量，而忽略大多数人的心理需求的话，那么，等同于再好的产品，也没有它相匹配的灵魂，陈小英在前进的道路上，思索着新的方向，只是这新方向里，人不断上升的欲望，容易被眼前所认为的能力屏蔽，要让公司发展成企业，不止是欲望和能力，企业，真正需要的是革命中的信仰者，也或者说是信仰中的革命者。 话说到这几个月里，每个人都赚得盆满钵满，程爱琳无比庆幸自己加入陈小英的队伍，新取名的“英创四虎将”，是秦开月对外说出来的，这一团队外号，也很开在同行传开，程爱琳在此次营销中，取到了很关键的作用，有一些社会关系需要她去打通，这也是陈小英用她的目的，在这一个季度的时间里，几人无比繁忙，每个人都挂着浓浓的黑眼圈，陈小英看着几个人的挂相，忍不住笑出哈哈声，说道： “你们也可以提醒一下我，我们可以少挣点” 程爱琳马上接话： “那不能，陈总，说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少挣钱” 秦开月也大笑，说道： “赞同程总说法” 三人见史青云不说话，史青云忙拿着手机发信息，秦开月问： “看吧，还是青云最拼，一丝一秒都不放过” 史青云马上回话： “我哪有，不是客户啦” 陈小英看着史青云的神情，说道： “朴警官什么时候来广州啊，我请他吃饭” “明天” 陈小英一脸疑惑，接着问： “真的假的？” “真的，明天中午我去接她” 秦开月看着史青云，像是史青云有不太好说出口的话，于是又看看陈小英，陈小英也在看着史青云，接着说道： “青云，你是不是想结婚了？” 史青云原本一脸正经地发信息，见陈小英瞬间戳破自己心思，心里难免有些慌乱，赶紧说道： “陈总，你怎么这样问？” “青云，你跟了我多久了？” “没具体算过，从凯文走了以后，感觉已经好久好久” “那我是不是多半能猜出你的心事？” “嗯” “真的想结婚？” “嗯，朴天一已经提了好久，我一直在犹豫” “犹豫结婚以后，是要去上海，还是留在广州？” “对，陈总，我就一直纠结这个问题，我感觉这个问题太难了，我不会” 程爱琳听到这里，真的是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我们史经理平时多严厉一人，竟然还有不会的题” 秦开月赶紧说： “程总，你别这样说，青云估计真不会做这道题” 史青云问道： “开月，换做是你，你会做吗？” 这不问倒好，一问，把秦开月凉住了，秦开月突然脸色很难看，大家都不明所以，程爱琳问道： “开月，你遇到过？” 秦开月点点头，这把史青云好奇坏了，赶紧追问： “开月，你真的遇到过？” “嗯” “那，后来呢？” “这不是一直单着的嘛” 秦开月从加入陈小英的公司以后，没有人知道她的情感经历，纵然在公司网站上有人信口开河，但是大家都知道那不是真的，因为秦开月也是一个工作狂，好像还对男欢女爱这些事，不怎么感兴趣，所以也没有人问起过，此刻，连同陈小英的好奇心都勾出来，陈小英说： “开月，介不介意说出来” 秦开月犹豫片刻，没说话的就走出陈小英办公室，史青云说： “看吧，我说这道题很难吧，你们还笑话我” 程爱琳说： “青云，从我过来人的路，你肯定知道我会对你说什么，估计也不是眼下你想获取的答案” “程总，难得听到你说这么有哲理的话勒” “你不就是一直看不上我文化不高吗？” “不敢不敢，我还佩服你，十多岁就出来闯天下” 这时候，秦开月拿着一瓶香槟进来，史青云有些发懵，问道： “大白天，你要喝香槟？” “我要庆祝我自己单身啊，要不怎么会有现在这么好的发展” 完了，史青云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这不明摆着吗，就是秦开月给她的答案，史青云眼泪差点就掉出来了，秦开月意识到自己话没说对，赶紧说： “哎哟，青云，是我不好，我主要是想庆祝我们发大财” 史青云没说话，就低着头走回自己办公室，程爱琳说： “看吧，青云很单纯，但是对方到底靠不靠谱啊” 程爱琳和秦开月，一同看向陈小英，陈小英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不回答又不行，便说道： “对方是一个人民警察” 两个人异口同声说： “那靠谱” 秦开月和程爱琳两人各自去忙，准确来说，是想整理下自己办公室，这几个月办公室乱成一团，每个人的办公室都是货品，塑料模特，七七八八的资料到处是，陈小英不放心史青云，便去了史青云的办公室，史青云正看着电脑发呆，陈小英敲敲她的门： “我可以进来吗？” 史青云声音很低落，回答： “当然，这是您的公司” “青云，你怎么不问我的答案呢” 史青云先是紧皱眉头，之后睁大眼睛看着陈小英，便问： “陈总，你真的有答案吗？” “青云，如果你想听到的东西，是你认为的答案的话，那你不用问任何人” “陈总，我还是想听听您的” “未知的东西，你我都不知道，有一些看起来的既定轨迹，可能大部分都一样，但是这大部分里面的很多人，都是会把希望和寄托放于别人的人，我相信你不是” “陈总，可以说得直接一些吗？” “你不管在哪里，都要有让自己生存的本事” 史青云低下眼睛，再次看向电脑，电脑屏幕上，是她和朴天一的合照，陈小英走近看着她的电脑，接着说： “青云，人生难得一回青春，不要过于辗转反侧，如果在你心里，这是你要的爱情，就去追吧，别管以后的事，一个人如果连追寻爱情的勇气都没有，我相信她也不能成为事业的勇士” 史青云突然感到胸口松了一阵，再次看向陈小英，说道： “陈总，谢谢您！” 第165章 儿子离去 陈小英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广州这座大城，不管多晚，都是灯火辉煌，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每个人都在为着人生奔忙，陈小英已经不思考她的这些问题，她在寻找下一个课题：慈悲里的手段，或者说，手段里的慈悲。 陈印锦一直骑车找他，说起哥哥陈印锦，陈小英硬是没让他来工作，老话说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她真是让哥哥养够一百天，之后陈印锦才来上班，这三个多月之中，吴连军并未找过陈印锦，反倒是张晴华来看望过，吴凡一直在忙他的新游戏开发，也没有联系陈小英，时间就这么慢慢划走，陈小英已经三十三岁，这一年中，她将会遇到她最大的一个难题。 渐近过年时节，陈小英在几个月前，原本是打算带着莫姨去欧洲玩一回，但是公司新品开发耽误了，离过年还有十多天，陈小英便把公司交给秦开月打理，程爱琳去到摩洛哥辅助黄川，而史青云，忙着筹备婚礼。 莫姨正收拾着行李，还哼着小曲，只是电话铃声响起，是邱丹。 “妈，我晚上回来” “想吃点什么？” “吃点饺子就成，来点醋” “好勒，你回来就吃，现成的，今天刚做好，我和小姐要出去一阵，你回来自己弄饭吃” “哈哈，小英要带你去哪里？” “说是去英国，护照都已经办下来的，她一直忙，都没有时间过去，顺便去看看晓晓和米露” “孩子们不回来过年吗？我这忙得都没时间联系王晓” “不回来，你别担心，头几天才和我们打的qq视频，说好着呢，就是学习有点费劲，但是她说她会努力的” “妈，我给你们带了好多孩子们做的手工画，有几个孩子还给小英做了围巾” “丹啊，真是辛苦你，一直来回跑那边” “妈，你被这样说，我感觉现在活得很带劲，这都要感谢小英” “是，小姐到现在都还没回来” “是应酬去了吗？” “不知道啊，印锦出去找去了” “没事，一会就能回来，小英除非有事，一般也不在外面逗留” “你晚上几点到啊” “估计到家也八点了” “嗯，知道了，自己注意安全” 这种平日里最废话的对话，是每个人都活着的真实存在，人哪有那么多大道理，天天都挂在嘴上，陈小英话不多的原因，就是她一直在学习说废话，只是，说话本就是一门本事，陈小英擅长的不在这上面。 陈小英前脚刚走出电梯，莫姨才听到她的脚步声，立马开门，笑嘻嘻的看着陈小英： “小姐，回来了，我刚煮的饺子，估摸着你也应该快到家了” “莫姨，我要吃蒜蓉的辣椒酱” “已经弄好了” 陈小英走近莫姨，看见莫姨笑盈盈的，便问道： “您今天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我哪天都有好事” “莫姨，您心态真好” “小姐，我老了，活到现在，已经不为很多事费脑子，主要你说要带我出去溜达，我高兴啊” “哈哈哈，老太太还真是” 主仆二人坐下以后，莫姨接着说： “邱丹刚打来电话，一会就到家，说山区的孩子们给你做了手工” 陈小英很开心，每次只要收到孩子们的小礼物，她的心里都很满足，陈小英说： “邱丹这次回来，让她多休息一段时间，过年孩子们全部都放假了，她这在那里上门帮忙，估计也累得够呛，那些留守孩子的父母，估计眼下都还没有回家” “嗯，还有十多天就过年了，小姐，要不我们过完年再出去吧，这突然出去，过年怎么办？” “莫姨，在哪里过年都一样的嘛” “印锦自己在这吗？” “不，哥哥要回老家去，过年要给姑姑和姑父祭拜，要去山上拾掇一下，估计地底下的也要过年” “这个不好说，要说是封建迷信，自古就有好多说法” “嗯，对这些事，心存敬畏就好，莫姨，这个蒜蓉酱真是好好吃” 陈小英刚说完话，家里电话响起，莫姨问： “咦，谁往家里打电话” 陈小英起身就去接： “喂，我是小英” 对方先是没说话，陈小英拿着电话筒说： “喂，您找谁，是不是打错了” 陈小英立着耳朵听，似有哭泣的声音，只是没有哭出来，像是憋着哭劲一样，陈小英没有挂断电话，快速转动眼珠子，家里电话只有最熟悉的几个人知道，邱丹既然已经说她晚上回来，此刻打电话来，半天不说话的能是谁呢，陈小英还在转动脑子，电话另一头终于说话： “小英，我是邱岩的老婆” “喔，您好，是找莫姨嘛，我让她接电话” 对方略有停顿，接着说： “不，你别让妈接，小英，邱岩出事了” 陈小英眉头紧皱，心跳得突突突，这种说话情绪，任凭是谁，都能感觉到不是什么好事，陈小英声音很低地问道： “怎么了？” “邱岩被车撞死了” 陈小英吞咽了一下口水，马上追问道： “你们现在在哪里？” “在东莞医院” 陈小英强作镇定，慢慢地说： “我知道了，你把具体信息发给我手机号，一会我用手机发你号码” 莫姨问： “谁啊，怎么没说几句话，是公司让回去吗？” 陈小英紧着眉头，她不知道要怎么跟莫姨说这个事，那可是莫姨的儿子啊，陈小英先是拿起电话，打给陈印锦： “哥，你赶紧过来一下” 陈印锦也惊讶，陈小英基本不会为什么事情心慌，但是听她的语气，有些颤抖，陈印锦没多问，立马穿上衣服，就到陈小英这里，陈印锦问道： “英子，是不是出事了？” “嗯” 莫姨才突然紧张起来，也跟着问： “公司出什么事了？要不要紧啊，这都要过年了” 陈小英实在张不开这个口，看着莫姨，这个老人已经照顾自己多年，莫姨头发已经花白，腿脚虽然还灵活，但是终究已经是老人，莫姨看陈小英半天不说话，接着说： “小姐，要是公司有事，你就去忙，可以不出去玩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陈小英先是大大出一口气，再次吞咽口水，之后慢慢说出： “莫姨，你一定要坚强，我说完，你一定要挺住” 莫姨这才站直，先是想，女儿刚刚才打的电话，既然不是女儿，和她是亲人关系，还有儿子，除了儿子，对，除了邱岩，谁还会打电话到家里找他呢，莫姨说： “小姐，你说，是不是邱岩打来的电话” “嗯，邱要老婆打来的，说的，说，说邱岩被车撞死了” 晴天霹雳，一道闪电直接击中莫姨，莫姨再次确认： “小姐，你重新说一遍” 陈印锦听到这个消息，虽然没有见过邱岩，但是莫姨很和善，也对他很好，他知道邱岩是莫姨的儿子，这消息一出，陈印锦赶紧问： “现在人在哪里？” “说是东莞医院” “英子，我们马上走” 莫姨先是恍惚，然后接着说： “小姐，等我一下，我拿钱” 莫姨差点没走稳当，还撞在桌角上，手发抖着的去自己房间抽屉里拿存折，陈小英赶紧换上衣服，三人匆匆忙忙地赶往东莞，只是再怎么赶，到达东莞的时候，和邱岩，都已经是阴阳两隔。 邱岩的老婆站在医院门口，等着她们三个，莫姨在车上一句话都没说，车子里寂静如死灰，陈小英心里好乱，她实在担心莫姨的身体，陈印锦将车开得非常快，陈小英和莫姨坐在后座，她一直拉着莫姨的手，莫姨的手凉透了，陈小英让陈印锦将车子空调开最大，但是莫姨的手一直都是凉凉的。 到达医院门口时，邱岩的老婆迎上来，莫姨下车，邱岩老婆就冲上来抱住她，哭着说道： “妈，怎么办啊，妈，怎么办” 莫姨强行站稳，说： “人呢” “已经去太平间” 几人走往停尸间，邱岩已经冰冷冷地躺着，白布盖着脸，莫姨慢慢走近，轻轻掀开那块白布，说着： “我的儿啊，你怎么能比妈先走呢，你怎么能这么不孝顺，把妈放下就走了，儿啊，妈要怎么办？你告诉妈，要应该怎么办？” 陈小英已泪如雨下，陈印锦悄悄抹泪，邱岩的老婆早就泣不成声，反而是莫姨，莫姨没有哭，就那么静静地看着邱岩，邱岩的脸白得惨淡，冰冷冷的表情，像是告诉世界，他已经离开，不再留恋这人世间，陈小英电话响起： “小英，你们怎么没在家？” 是邱丹，此时的邱丹还未得知这个消息，陈小英在赶来的路上，只顾上了莫姨，没有通知邱丹，陈小英回答： “丹姐，我和莫姨，我们刚赶来东莞” “东莞？弟弟那边是有事吗，白天给妈打电话时候都还没听说你们要去啊” “丹姐” 邱丹听陈小英语气不对，赶紧问： “快说，怎么了？” “姐，你快过来，邱岩，人没了” 邱丹手机直接掉在地上，站在餐桌边，半天没回过神来，陈小英电话里喊着： “喂，喂，丹姐，丹姐” 邱丹听到电话声音，把手机捡起来，说着： “你帮忙照顾好妈，我马上过来” 邱丹快速发动车子，路闯着红灯开往东莞，莫姨坐在太平间的外面，大家都在等着邱丹，就差邱丹没有送别自己弟弟，等到邱丹将车停放好以后，她直接冲进医院，看见母亲坐在椅子上，两眼无光，她知道，妈妈的心要死了，邱丹走近陈小英，陈小英带着她走到太平间，邱丹掀开盖住邱岩的白布，邱岩冷漠的脸再次看向自己最亲的人，邱丹抱住邱岩大喊： “弟弟，我的弟弟，邱岩啊，邱岩，你快回来，你快回来啊，我的弟弟” 哭声响彻整个太平间，此时，莫姨的眼泪才顷刻掉下，陈小英将邱丹和莫姨搀扶出医院，陈印锦陪着她们坐在车上，陈小英要去办理邱岩的后事，先是和医院交接手续，尸体要拖去火化，邱岩的儿子还那么小，这往后的日子，孤儿寡母，人生漫长，何其苦，陈小英将这些问题快速经过大脑，不禁心口有一阵疼痛，她往医院墙边站立了许久，一个护士看着她，有些担心，便询问道： “女士，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陈小英缓缓地说： “没事，谢谢您” “看您眼睛红红的，是家里人走了吧” “嗯” “想开一点，人会生，就会死，只是长短不一样，我们每天在医院，天天都在经历这些” 陈小英看着眼前的小护士，问道： “请问你们是怎么熬过这个问题的？” “最开始也接受不了，始终是一条人命，后来，医院每天都发生这些，才知道，生命也很脆弱，主要它的确有周期，除了周期，还有意外，有生就有死，就慢慢想开了” 陈小英站直，回答： “谢谢您” 拿着一堆单子，陈小英走到车子边，对着哥哥说： “哥，你找地方安排大家先住下” 陈印锦说： “那你呢？” “我没事，你帮忙照顾好莫姨和丹姐，我和邱天妈妈还要处理后事” 邱丹抱住邱天，孩子问： “爸爸呢，我要爸爸” 一个说话都还说不明白的奶孩子，邱丹原本眼泪哗啦啦掉，莫姨说： “把眼泪擦干，带孩子找地方先住下” 陈印锦开车离去，她们找到酒店住下，陈印锦点的餐带回酒店，邱天还很小，陈印锦背着他睡觉，莫姨和邱丹就这么一直坐着，傻傻地坐着，陈印锦将邱天哄睡着以后，就又赶回医院，他怕妹妹忙不过来，邱天妈妈的脑子已经迷糊，只是好些手续需要家属签字，陈小英签不了这个字，所以邱天妈妈得留下来，陈印锦赶回医院的时候，邱天妈妈坐在邱丹的车子里，眼睛红肿得像死鱼，餐也吃不下，话也说不出，陈印锦径直进医院，几个医生正好帮着陈小英，将邱岩的尸体放上运尸车，她要将车送去殡仪馆。 第166章 那个人的出现 等到再次看到邱岩的时候，他已经住进了一个小小的木盒子里，陈小英端着木盒子出来，邱岩的老婆接住，她差点没站稳，腿似有千斤沉，邱丹和莫姨在酒店里，吃着没有味道的饭菜，邱天睡得很沉，陈小英打通邱丹的电话： “丹姐，邱岩的骨灰已经拿出来了，下葬的事宜，你和莫姨商量看，是送回山东，还是？” 邱丹的眼泪再次哗啦啦滚落，莫姨接过电话： “小姐，邱岩的骨灰，我送回山东，让他和他离得近一点” 陈小英想了想，接着说： “莫姨，如果送回老家，以后孩子祭祀会不会很远？要不要问问邱天妈妈” 陈小英挂断电话以后，莫姨打车到了殡仪馆，看着曾经那么高大一个儿子，眼下却只能在一个小木盒子里，莫姨强忍住心中的血泪，说道： “孩子，以后你带着天天，妈不会不管，邱岩的骨灰，我想送回山东，你看怎么样？” “妈，邱岩是你的儿子，听你的吧” 商议完之后，还是决定将邱岩送回山东下葬，只是这骨灰盒，要上飞机火车，需要办理一些手续，莫姨用请求的语气，对陈小英说： “小姐” 只是话还没没说出口，陈小英说： “莫姨，您先别急，我马上打电话安排公司的事情，我们开车，将邱岩送回去” 广州离青岛可是千里之外啊，但是陈小英知道莫姨的担心，她实在不想让儿子还要继续折腾飞机或者火车，最平稳的就只有开车，这样一家人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在一起，陈小英打电话交代完公司的事情以后，还有雷雷和亮亮需要照顾，虽说都是托管在学校，但是毕竟孩子还太小，他们几人此去，还不一定几天能回来，陈小英委托哥哥陈印锦，留在广州照顾两个孩子，只是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处理，那就是撞伤邱岩的人，需要理赔。 陈小英找到了撞死邱岩的人，警方已经将此人逮捕，对方违规驾驶，逆向行车，才和邱岩的车避让不开，只是不幸中的万幸是，对方没有逃避赔偿责任，已经按照律师拟定的协议，经过法律鉴定以后，会在后期将赔偿款项打给邱岩的老婆。 为此，陈小英松了一口气，走了的人不再理会尘世间，但是活着的人终究离不开柴米油盐，有了这笔赔偿款，起码邱天和他妈妈，暂时不会太困难，陈小英一行人，先是回到广州，还有一些琐碎的细节要处理，之后陈印锦去租了一个商务车，莫姨年纪大了，需要在车上休息，这样的长途跋涉，都会很累，陈印锦和妹妹商量： “英子，要不找个人来看几天孩子” “不，哥，其他人我不放心，你还是留下” “英子，我是不放心你，这么长的路，就你和邱丹换着开，邱丹还不一定能集中注意力” 陈小英长叹一口气，拿出一支烟点上，说道： “哥，多累，我都要给莫姨送到” “那你自己一定注意安全，实在太累，就别赶，慢慢开” “嗯，哥，这几天辛苦你一下” “我这有什么好辛苦的，英子，我看你好累” “没关系，睡睡觉就好了，对了，哥，抽屉里有几千块钱，我不在家，放点应急钱在家里” “我身上还有点钱” “你有没有钱我不知道啊” 陈印锦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陈小英微微笑，莫姨和邱丹在卧室，平时家里就安静，此刻更静了，陈小英安排妥当以后，随即出发。 这场两千来公里的长途，先是进入江西，再进入安徽，后到江苏，而后进入山东，陈小英累极了，红牛加咖啡，真是一杯接一杯，到达青岛以后，邱丹先是联系殡仪馆，要安排办理后事，接着看墓地买墓地，陈小英实在太累了，莫姨看她珠子已经发红，说道： “小姐，你先去睡，这里弄我再叫你吃饭” 陈小英看着邱家来了一些人，便点点头答应，她原本是想陪着莫姨，但是莫姨是主家，虽说已不在青岛生活，但是很多祖辈的亲戚都还在这里，所以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陈小英将车留在殡仪馆，怕邱丹要用车，她很想和莫姨在一起，但是眼下看着自己也帮不上忙，就自己叫了出租车，她需要找酒店住下，然后睡觉。 陈小英睡醒，已经是四个小时后，她以为自己睡了十几个小时，但是拿起手表看看，才晚上8点多，起床简单吃过餐以后，陈小英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往殡仪馆，就是帮不上什么忙，也想一直待在那里。陈小英到达丧事场地以后，便拿着一个大端盘，给来往的宾客端茶倒水，邱丹看到陈小英返回以后，才走到陈小英的身边，给她端了一碗面条，说道： “先吃一点，还得两天，晚上你陪妈回去，我在这里守夜就好” “丹姐，你不用顾虑我，你忙你的” “小英，这几天可能都照顾不了你，你自己吃好饭” “嗯，丹姐，莫姨吃饭了吗？” “没吃” 陈小英用力吸一口气，问道： “邱天妈妈呢？” “不知道，从下车以后，就没看见她” 陈小英放眼望去，看尽四周，也没有发现天天妈妈，但是，却发现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陈小英险些没有站稳，邱丹朝她看向的方向望去，问道： “怎么了，小英，是不是太累了？” 陈小英赶紧收住眼神，说道： “嗯，邱丹姐，你快去忙，我没关系，找个凳子坐一会就好” 邱丹便去忙，只是陈小英并没有找地方坐下来，她是要找地方躲起来，陈小英感到内心慌乱，心脏“砰砰砰”跳，正要转头离开，对面的人突然回过头，时隔多年，两个昔日的恋人，四目相望，莫长峰疾步走到向陈小英，陈小英转身就加快脚步，眼看着离陈小英只有两三米的距离，莫长峰喊道： “小英，小英” 陈小英走得更快了，莫长峰喊得很大声： “陈小英，你站住” 陈小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喊停，莫长峰从来没有正式地叫过她的名字，从来没有，陈小英停下来，但是又再次加快速度，莫长峰走得更快了，上前就一把拽住她，陈小英“啊”的一声，莫长峰赶紧说： “对不起，拽疼你了” 陈小英将他的手甩开，莫长峰再次拉住她，只是这一次，莫长峰很轻很小心，陈小英再次甩开莫长峰，便跑起来，莫长峰没有追出去，他看着陈小英跑远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陈小英跑回酒店以后，包里的电话响起，是范雨。 “你没在广州吗？” “嗯，莫姨的儿子没了，我在青岛” “天啊，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两天” 范雨本想说她准备去找李炫辉的家属，但是听着陈小英情绪不好，只是陈小英接着问： “你的事怎么样了？我怎么记得李炫辉，从前是叫张炫辉啊” “他是骗子啊，我都是从他骗走我的钱以后，我才知道他姓李，是不是叫李炫辉，我都表示怀疑，管他叫什么了” “你怎么打算的？” “我去把我的钱找回来，能找多少算多少，不然太便宜他了” “估计也没剩多少了” “管它呢，我只要一想到我辛苦挣来的钱，就这样被卷跑，我真就是认为自己是个蠢货” “别这样说，每个人都想要爱情，只不过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运气” “算了，英子，我们都三十多岁了，还相信什么爱情” 陈小英突然笑起来，她也感到自己很好笑，范雨接着说： “上次拍的照，还满意吧” “相当满意，真是替我省了好多钱” “哎哟喂，陈小英，你什么时候变成财迷了” “没办法，要养那么多人嘛” “你自己悠着点，别把自己搞太累，身体垮的话，什么都白搭” “嗯” 两个人说完以后，范雨还是没有说出实情，她打电话给陈小英的目的，是想问问陈小英的意见，但是听到陈小英声音里的失落，范雨就没给她添堵。 陈小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都睡不着，莫姨打电话过来： “小姐，你去哪里了，怎么没看到你” “莫姨，我回酒店了，您要不要睡会觉？” “不用，睡也睡不着，我怕你饿着，刚刚厨房煮了东西，我出来找你，没看到人影，你多睡会” “莫姨，莫长峰是你们家亲戚？” “嗯，我侄子，你们认识吗？” “嗯，莫姨，那我睡会，半夜我过来守灵” “你用来，小姐，邱丹和我在这的，我们会守着” “莫姨，你自己吃点东西” “嗯” 莫姨哽咽的声音，陈小英知道她是强忍住眼泪，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虽然她没经历过，但是很小时候，看着父亲的离去，那种无能为力之感，陈小英还是深有体会。 电话响起，是陌生号码，陈小英先是挂断，过了几分钟以后，电话又继续响起，陈小英原本刚开始有点睡意，电话一直响，她认真看就是同一个号码，便直接关机，睡过去了，等到醒来的时候，是后半夜一点钟，陈小英起来简单收拾一下，多穿了一件外衣，便走出酒店，她要前往邱岩的后事场地那里，和邱丹一起守灵，只有她去了，莫姨才能去睡一小会，尽管莫姨很大程度上会睡不着，但是能去躺会也算不错，陈小英穿好衣服，走出酒店，只是刚走出旋转门，那个熟悉的人已经站在那里。 莫长峰就这么一直跟在她的后面，陈小英向着行驶过来的出租车招手，莫长峰打断她，说道： “真就这么讨厌我吗？” “没有” “那为什么就要躲着我” “我不知道” “我已经知道王楠英去找过你，英爱给我打过电话” 陈小英紧皱眉毛，但是并未说话，莫长峰接着说： “对不起，是我没处理好，才让她去你公司闹” “没关系，已经过去了，你不用自责” “真的过去了吗？” “嗯” 到底是莫长峰的一厢情愿，还是陈小英的故意遮掩，没有人知道，只是陈小英这么多年，对莫长峰的淡化，是从凯文走了以后，原本，莫长峰和王楠英结婚，也是想好好过日子，但是后来王楠英去调查陈小英，这相当于触犯了莫长峰心里的逆鳞，他原本是隐藏好，一门心思搞事业，哪知王楠英自找不痛快，只是他的心里，多少还是对王楠英有愧疚之意，只是这愧疚之意，和所谓的爱情，简直是天差地别。 莫长峰看陈小英回答得很干脆，便没有再继续纠缠，只是两个人一同到达灵场以后，莫长峰找了个角落坐着，陈小英去到邱岩的灵前，先是上了三柱稥，之后蹲下烧了一些纸钱，邱丹想回家属礼，陈小英不让，陈小英四处找着莫姨，在灵场厨房最后面的角落上，莫姨坐在那里，因为厨房做的有一道菜，是邱岩曾经最喜欢吃的，莫姨端着那碗菜，就这么一直呆呆地看着，陈小英走到她的身边，将莫姨抱进自己的怀里，只是，莫姨也没有哭出来，她一点动静都没有，也没有说过伤心的话，也不哭，陈小英实在害怕极了，她害怕莫姨承受不来，这么几年下来，莫姨对于她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她希望莫姨能健康长寿，邱丹也一直在找她们两个，后来找到她俩以后，三个人抱住一团，莫姨才大声哭出来，陈小英心里疼得不行，她真希望她能替莫姨疼，只是莫姨马上擦干眼泪，说道： “别哭了，出去招待客人，往后有哭的时候” 邱丹收不住自己的情绪，此时，邱丹的表弟进来找她，说道： “姐，那个人来了” “谁啊？” “王铁林” 邱丹心里感到颤抖，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邱丹虽然害怕，但是却说： “好，我马上出去” 莫姨说： “可以不用理他” “妈，我没事，既然他能来，我相信，他只是来送邱岩一程” 第167章 送别邱岩 邱丹再次见到王铁林，王铁林看起来很苍老，估计是上一次事件的余震影响，邱丹很自然地走向王铁林，她看见他已不再害怕，更谈不上唯唯诺诺，邱丹主动伸出手： “好久不见，可否还好？” 王铁林看着昔日的妻子，尽管邱丹眼下有黑眼圈，眼球也红红的，但是，邱丹的气色不错，皮肤红润，并且比原先还白了好多，穿着也比原来洋气，王铁林回答道： “看见你好，我就放心了” 邱丹心里冷笑，离开你，自然会很好，原本之前的不幸，就是你造成的，只是邱丹还是面带微笑地回： “谢谢你能来” “毕竟曾经夫妻一场，他也是我的小舅子” “谢谢，你找个椅子快坐” “不了，我就来看看你，我一会给邱岩上炷香就走” “那好，我就不留你了，谢谢” 王铁林看着眼前的女人，多么的陌生，王铁林接着说： “晓晓，怎么样？” “她很好” 邱丹礼貌性地笑笑，便就又开始忙起来，莫姨担心她，跟出来以后，发现王铁林已经走了，莫姨四下看看，看见邱丹正在和一个亲戚说着话，莫姨走近，此人正是莫长峰。 莫长峰说道： “姑姑，真是好多年不见了，您节哀” “嗯，你从外地赶回来的？” “嗯，姑姑，您自己多注意身体，邱岩天上有知，肯定希望您和姐好好活着” 莫姨只是点点头，莫长峰特别想追问，关于莫姨和陈小英的关系，但是眼下的环境不允许，莫长峰便把话缩回去。后半夜已经到来，有点冷，莫姨已经去睡下，邱丹和陈小英守在邱岩的灵前，邱丹在打盹，她实在困得不行，陈小英看着她，起身叫醒，好说歹说，才让邱丹去找地方睡下，灵前，陈小英自己一个人坐着。 后半夜四点多，陈小英趴在桌上，她做了一个梦，邱岩走到他面前，她想伸手去拉邱岩，但是她拉不到，邱岩穿过她的身体，走到自己的灵堂前面，看着挂着自己的相，邱岩笑了，他回过头看向陈小英，便渐渐走远，等到快看不见他的时候，邱岩再次回头看向陈小英，这一次，他挥挥手再见，陈小英大喊，但是怎么都发不出声音，陈小英急得汗水大粒大粒的往下掉，莫姨出来续点燃的香，只是看见陈小英趴在桌上，两只手抓紧在一起，莫姨上前去摸摸，感觉到她后背都湿透了，莫姨赶紧喊道： “小姐，小姐，醒醒，小姐，小姐，醒醒” 陈小英猛然惊醒，她急切地站起来，快速走动，朝着邱岩刚刚走出去的方向，走几步就跑起来，莫姨被吓到了，连忙追出去，陈小英跑到邱岩消失的地方，就突然站住，大喊： “邱岩，邱岩，邱岩” 莫姨也慌张地到处看，突然，才感觉到是陈小英做梦，莫姨赶紧说道： “小姐，你是不是梦见邱岩了” 陈小英赶紧说道： “莫姨，刚刚邱岩就站在这里，我一直喊他” “小姐” 莫姨抱住陈小英，眼泪止不住的流，陈小英用袖子给她把眼泪擦干，说道： “莫姨，没关系的，你还有邱丹姐，还有我，就是没有我们，你也还有你自己” 陈小英用出了全身的力气，说出这句话，莫姨渐渐把眼泪擦干以后，两个人走回灵堂前，陈小英点燃三柱香，续上快要熄灭的香和蜡烛，莫姨找来干毛巾，把陈小英身上的冷汗全擦干，邱丹这时候走出来，看见陈小英脸色很差，走上前去摸摸她的手，凉透了，邱丹说： “去屋里睡会吧，现在换我来守” “没关系，姐，我已经清醒了，你和莫姨接着去睡嘛” “不睡了，我也清醒了，要不妈你再去睡会” 待到上午八点，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到位，邱岩下葬的地点，是在殡仪馆的落葬区域，邱家的几个亲人也已经就位，做法事的师傅已经在等待主人家的点头，莫姨再一次摸邱岩的骨灰盒，邱丹很想大哭，但是她在死命地控制，因为怕母亲会崩塌。 邱岩的小棺木落下之后，就在完全覆盖之时，莫姨才喊出：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从此以后，妈就和你阴阳两隔了” 陈小英用力扶住莫姨，邱丹示意工作人员快速覆盖棺木，莫姨想扑上前去，被陈小英用力地拉回，陈小英在心里说： “安息吧，邱岩，我会照顾好莫姨” 安葬事宜办妥以后，邱家剩下的几个亲人，一同整理干净现场，陈小英以为莫姨和邱丹会要继续停留几天，但是莫姨却说： “小姐，今天晚上我们就出发，回去” 陈小英略皱眉头，说道： “莫姨，不用这么赶，你和丹姐再待两天” “不用，我们晚上就回” 陈小英看莫姨这么决绝，只能回答： “那好，我们现在去酒店睡觉” 陈小英先回的酒店，邱丹和妈妈要去向邱家的亲人告别，想必邱家的后人走以后，这样的亲人关系，只怕是越发淡薄了。 下午三点多，陈小英起床，正开始整理带来的物品，洗漱用品和衣服七七八八的都放在车上，陈小英先去到停车的位置，将车子整理干净，并且把中排的位置调到最佳，好方便莫姨和邱丹可以睡觉。 接到莫姨是在将近四点的时候，莫姨和邱丹是从邱家大伯家里出来，人堆里，再次看见莫长峰，陈小英没有下车，而是默默地在车上等着，她大致已经算出莫长峰是莫姨的侄儿，莫长峰也并不知道陈小英就在眼前的商务车里，等到莫姨和邱家莫家的一应亲人道别以后，莫姨和邱丹上车，陈小英发动车子，这场折返之路，长达两千来公里，又是一场身体能量的较量。 陈小英连开了几个小时以后，车子行驶在明合高速，她实在困得不行了，邱丹和莫姨睡得很沉，陈小英一个劲地猛灌咖啡，但是已经不起作用，她想开去服务区休息一下，只是快变道进服务区时，陈小英没有注意到后方来车，“哐当”声响出，后车撞上了陈小英的车， 车上三人惊醒，陈小英赶紧将车双闪打开，停稳车以后，迅速下车，后面的车是一辆黑色奔驰，从驾驶室里下车的男士，大约三十来岁，陈小英走到黑色车面前，对着这位男士赶紧道歉： “对不起，先生，是我大意了，没注意到您在后面” “小姐啊，你这怎么开车的，多危险” 此人看看陈小英的车，一个女孩子，怎么开这么大的商务车，这时候，莫姨和邱丹下车，车里的人顿时就明白，这车估计是办事用的，再看看三人挂着的黑眼圈，大概就猜出了一二，车里后排下来一个男人，约四十岁的样子，穿着商务夹克和西裤，看起来像是当官的，陈小英知道，这个男人才是这辆车的主人，于是迎上前去，先是礼貌地鞠躬，而后说： “先生，实在对不住，因为连续几个晚上没有睡觉，刚刚恍惚了，对不起” 该男人认真看向陈小英，然后对着司机，语速很慢也很稳，说道： “先把车子挪到旁边，不要挡住后方来车，再看看两个车子都没事的话，就各自开走，别耽误” 司机回答： “好，老板，我这就开到旁边去” 陈小英接着说： “先生，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的车有什么磨损的话，随时给我打电话” 该男人接过名片，看看说： “陈小英” 陈小英回答： “嗯，实在对不住您，该赔多少钱，我一定赔” “下次开车注意点，人命安全第一，如果太累，就别赶路” “嗯，谢谢您，方便问您贵姓吗？” “郭富铮” 陈小英留下联系方式以后，将车开进服务区，她看看车尾，没怎么撞伤，邱丹说： “人没事就好” “嗯，小姐，别太赶了，慢慢开，一会让邱丹开吧” “嗯” 陈小英走进服务区，打开卫生间的水龙头，将水捧在手心里，用力地浇在脸上，还洗的冰水，顿时觉得清爽许多，此时，郭富铮也从卫生间出来，看见陈小英洗冰水，郭富铮说： “陈女士，这是忙赶路？” “嗯，就是有点着急，刚刚实在对不起” “撞都撞上了，不用一直道歉，实在真就是撞上，报保险就行，不用一直道歉” 陈小英很礼貌地微笑，从包里拿出纸巾，擦干脸上的水，然后说： “真是谢谢您，要不我还得耗在这里很久，郭先生是去往哪里？” “去广州” 陈小英没有接这句话，一个人在外面久了，她不会轻易暴露自己，郭富铮接着说： “我看陈小姐的公司，是在广州” “嗯，您是去公办吗？” “嗯，去几天就回来，但是我听陈小姐口音，不像是广东人啊” “不是，先生您是哪里人？” “我是北京人” “皇家天子脚下的人，难怪气派” “陈女士真是恭维，我看你气质出众，来这么远的地方，是奔丧吧” 陈小英先是感到惊讶，就凭一个车型，和从很远的地方来，就能判断这么准确， 陈小英问： “郭先生怎么判断出的？” “你车上另外两位女士，你们三人，老的那个应该是妈妈，你和另外年轻那个，应该不是姐妹，长得不像，那位是车里的阿姨是母女，而你，我看不出来，但是你们三人眼下乌黑，估计多半是熬夜所为” “厉害” 郭富铮擦干手上的水以后，接着说： “别有心理负担，车子要是有什么毛病，司机会联系你，你自己开车慢点，安全第一” 陈小英连连点头，之后便上车，继续出发，只是这回换成邱丹来开，莫姨在自责： “小姐，都怪我，让你没能好好休息，我和邱丹上车就一直睡” “莫姨，不说这些，刚刚看你和姐睡得很沉，我心里才放心一些” 邱丹说： “刚刚那个男人，像是一个老板” “不知道，看着也像当官的，说是去广州公办，车子要是撞到了，就修嘛” 莫姨长叹一口气，陈小英接着说： “莫姨，以后我们都好好的，邱岩是来和我们告别，都希望我们好好的” 邱丹说： “对了，天天妈妈一直都找不到，孩子也不知道和她在哪里” 说来也奇怪，邱岩的老婆和孩子，从那天到达办事场地以后，就不见踪影，事后半年多，莫姨才知道，原来邱岩和他老婆，早在一年前就已经离婚，那么，陈小英帮要回的赔款，也顺利进了天天妈妈的荷包，反而是莫姨想得明白，她说她和孩子孤儿寡母，比她这个母亲需要钱，就算是天天妈妈另外找一个，也在情理之中。 莫姨说： “我估计她和邱岩一直都有事瞒着我，我想起有一次，邱岩喝多了给我打电话，但是那天你们几个忙在家里聊着工作，我就没有多说，现在想起来，估计他们之前就有事” “妈，我怎么感觉是邱岩被打那回以后呢” “嗯，邱岩没有稳定收入了嘛” “哎，这人真是没意思” “挺正常，我活到这把岁数了，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这些老话说得一点没错，我只希望以后我能看看孩子” 陈小英说： “莫姨，放心好了，我看邱岩那个老婆，也不是太不讲理的人，这两个人过不到一起去，也有很多琐碎的因素” “大部分还是因为钱”邱丹说道。 “算了，不说他们了，只希望孩子和她都好好的，小姐，以后我们邱丹都很难回山东了，还不知道我死后葬在哪里” “妈，你别说这种丧气话，邱岩也肯定不希望你这样” “是，莫姨，我看邱岩的时候，他是笑着和我挥手告别的” “小姐，真是辛苦你，为了我们家的事，每次都这么辛劳” “没关系，莫姨，我就希望您好好的，邱岩的事，你肯定需要消化很长时间，这世间上最可贵的就是亲子关系，多少人一辈子都是在为这亲子关系奔波” 陈小英说得很准确。 第168章 原罪起源 几人返回广州后，陈小英于到达的第二日，就去到公司，只是她眼下的乌黑还没有褪去，秦开月看见她，惊叹得说不出话，陈小英说： “这是几日不见，开月变哑巴了” “陈总，您还好吧，怎么脸色黑成这样？” “很黑吗？早上出门没有仔细照镜子” “是没有空休息吧，后事都打理好了吗？” “嗯，莫姨一起回来的” “这么急？那你还是有空多陪陪老人家” “就是，想着今天来，看看你们这几天怎么样，中午我就回去” “还可以啊，这几天陆续都发走很多货，对了，你哥哥还来过公司，说是看看” 陈小英笑，她实在觉得哥哥陈印锦很可爱，哥哥肯定是认为她不在公司，怕公司不能正常运作，秦开月问道： “陈总，您笑什么？” “没什么，哥哥人很好” “是，他来那天也不说话，就四处看看，生怕我们做什么错事” “不能，我哥就是那样，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陈总，您也很真实” “有吗？我感觉自己好像心态有些老了，这种老不是沉稳，反而是多了犹疑” “陈总，您对自我太苛刻，大家都只是普通人，不要太过于自苦” “谢谢你，开月，忙去吧，把青云叫进来” “嗯，我这就去，我去买杯咖啡给您” 陈小英笑着说： “谢谢” 不一会，史青云走进来，也是发出和秦开月一样的惊叹，陈小英说道： “有没有这么丑啊，怎么你和开月一个表情” “真的啊，陈总，看把你累得” “青云，黄川怎么样？” “还不错勒，适应得挺好，第一批货，第二批货都很顺利” “款项什么时候回？” “就昨天，已经到公司账上了，本来就想向您汇报这个事的” “这么快？” “嗯，黄川盯得好紧，直到货铺完，守着等回款，他自己才准备回来” “原本是说他先试试，现在看来还不错，程总一直想插手这一项” “陈总，您不觉得程总有二心吗？” “不怕，她把她角色的任务完成就行” “我叫你进来，是想问你想好了没有，和朴警官的事” “陈总，我想和他结婚” “猜到了” 陈小英感到心里有些失落，史青云毕竟跟了她好几年，但是她也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史青云是个好姑娘，应该去过正常人过的日子，她从心里祝福她。 “陈总，我不会离开公司” 话音刚落，陈小英喜出望外，这是她没有想到的，但是她也认为，既然已经结婚，两地分居终究有隐患，陈小英说道： “青云，既然选择结婚，最好还是住在一起，两地分居有很多不稳定因素” “陈总，你先别慌和我说道理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怎么了？” “朴天一，他说他想办法调到这边来” “什么？这朴警官为了结婚，也是火力全开” “我本来也不同意，但是他说他不来，我就不会是他的了” “利益动物，哈哈” “哎呀，他对我的确挺好” “嗯，朴警官看着就实在” “陈总，我能幸福吗？” “肯定能” 两个人互相笑笑，只是陈小英知道，早晚有一天，史青云，秦开月都会离开她。 中午时分，陈小英开车回到家中，邱丹和莫姨都还没有起，亮亮和雷雷在哥哥那边，陈小英径直走回卧室，她实在是太累了，感觉手都要断了，腿也很酸，澡都没有洗，就草草睡下，只是今天上午去了一趟公司以后，她还算心安，几天下来她完全没有联系公司，这是从前都没有发生过的，之前不管去哪里，她每天都会问公司的情况，就算她不问，史青云也会将公司情况汇报，这一次，她的确没有时间看邮件，陈小英也第一次深刻领教，什么叫长途跋涉，她的体能面对这样的公里数，实在是挑战，只是好在去和回来，都还算顺利，这半年来，陈小英大脑里装着太多问题，公司产品的升级和发展，自我提升的方向，还有对着自我思维逻辑里的内化处理，这些问题，都困扰着陈小英，她好想来一个长长的假期，只是眼下，怕是没空等她休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那个比妈妈还对她热忱的老人，陈小英无数次从心里感激莫姨，对自己母亲的放下，也是莫姨日复一日的开导，现下莫姨遭遇重大变故，她实在不敢凉下莫姨，况且邱丹要去挣钱，因为有女儿要养，总不能什么都推给陈小英，陈小英是对她家一家很仁慈，但是不能当成理所应当，人还是要自重。 陈小英翻来覆去，睡了好久才睡着，莫姨听见她关门进来的声音，便起来看看，只见她卧室门关起来，原本莫姨想给她做午餐，但是看她已经睡下，莫姨就把邱丹叫起来，她们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都未进食，莫姨说： “丹，妈去煮面” “不用了，妈，我来做吧，冰箱里还有牛排，您弄上点粥，我们中西结合下，小英好起来也吃一些” “对，小姐喜欢喝粥，也喜欢牛排，我打电话让印锦带着孩子过来” “是该带过来了，这都几天了，还好那两个孩子乖” “丹，孩子怎么可能不乖，没有爹妈的孩子，还好是遇到小姐这样的人，你见过几个姑姑真能把盖孩子带好的” “说得也是，对了，妈，邱岩赔款的事，真就不要了吗，您也需要养老” 莫姨听到邱丹这样说，有些不高兴，但是作为子女来讲，也算合理，邱丹看出妈妈有些不高兴，接着说： “妈，你别觉着我小心眼，主要我们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怕天天不好” “不能，有几个妈能亏掉孩子的” “怎么没有，小英妈妈不就是典型吗？” “邱丹，以后不许这样说，提都不准提” 邱丹看到母亲确实生气了，才知道自己说错话，邱丹赶紧说： “怪我，妈，你别生气” “邱丹，人要大人有大量，我相信天天妈妈不会” “是，是，知道了，我的错，是我小心眼” 过了大约15分钟，邱丹说道：“妈，牛排快好了勒” “再等会，粥也快好了” 这时候，门外敲门声，还附着声音说：“姑姑真的回来了吗？” 陈印锦回答： “对呀，姑姑啊，昨天晚上回来的，但是她很累，需要多睡觉，一会如果我们进屋，没看见姑姑，就表示她在睡觉，我们就不吵，好不好？” “好”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回答，莫姨已经打开铁门，说道： “印锦，这几天辛苦你” “没事啊，莫姨，您老注意身体” “嗯，快进来，牛排快好了，在煮粥，也等小姐多睡一会” 陈印锦看着莫姨和邱丹，好家伙，眼下的乌黑，真的是黑黑的，就像电视里演的被人打一样，雷雷突然对着莫姨说： “外婆，您没有儿子了，是不是？” 莫姨点点头，雷雷接着说： “我和亮亮也没有妈妈了，所以我能懂婆婆心里的感受” 哎哟，此话一出，房间空气瞬间凝固，谁人能想到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能说出如此沉重的话，所以孩子虽然小，但是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孩子不说。 莫姨突然感到心口一阵疼痛，半蹲下来，抱住雷雷，说道： “好孩子，你别难过，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雷雷连连点头，邱丹眼眶里的眼泪，一直打转转，天知道失去至亲的感受，这人世间哪有什么感同身受，除非落到自己头上，前提都还是遇到事的那个人，有着足够深的感情浓度，这是此刻邱丹心里所想，只是，未来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就只有母亲和女儿了，想到这里，心里突然感到很悲凉，这时候，陈小英打开卧室门，雷雷上前抱住她，说道： “姑姑，您好些了吗？” “好多了，你们这几天乖不乖？” “很乖的，不信您问锦叔叔” “哎呀，人家乖着呢”陈印锦说。 陈小英抱抱两个孩子，再看看哥哥陈印锦，此刻，她好希望眼前的人是陈小虎，但是，再仔细认真看看哥哥，陈印锦比陈小虎踏实太多太多，两个孩子很喜欢陈印锦，也说明他很会照顾人，不过，能一直养着生病的父母，陈印锦已经胜过绝大多数人了。 邱丹端着冒着烟的牛排出来，说着： “都快坐下吧，香着呢” 高压锅正好压好粥，莫姨一碗一碗盛出来，一家人就又坐回原先的位子上，莫姨主动说： “从今天开始，谁也不许提了，邱岩没福分，要短命，我这把老骨头还不能死，要是提前死了的话，我怕邱岩的儿子再也找不到他家祖宗了” 陈小英吞咽口水，两个孩子虽然听不懂，但是也连连点头，邱丹的眼泪掉到粥里，陈印锦看着莫姨，多么坚强的老太太，老天爷是故意的吧，专选这种能扛事的人，但是能扛事，也不是一开始就能的，也是一点一点扛起来，比如他，陈印锦。 饭后水果吃完以后，莫姨带着两个孩子去睡觉，邱丹去到房间，打开电脑，她要接着工作，深圳店面的事，山区孩子的事，好多琐碎的问题，都需要她去核对，客厅只剩陈家兄妹两个。 陈印锦说： “英子，抽一个时间回去看看，听说舅妈身体不太乐观” “知道，上个月我打电话去家里，她接起电话以后，听到是我的声音，就把电话挂了” “还是回去看看嘛，毕竟小虎被关在里面” “嗯，我每个月都转钱到王叔家的” “转钱？什么意思？” “王叔一个星期会给我打一回电话，会把我妈的情况告诉我，家里缺什么，王叔也会告诉我” “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说它干嘛” “哎呀，你真是傻，老家还有些人说你不孝顺，你总把这些事埋藏在心里” “也不是埋藏，是好像这么多年以来，习惯了” “要不，下个月你陪我回去一趟？” 陈小英犹豫，之后说道： “算了，以后再去” “英子，这两个孩子，你预备以后怎么办？” “养着嘛，养到大” “陈小英，你真是傻” “我傻吗？好像挺傻的” 兄妹二人大笑。 ～～～ 三个月以后，陈小虎再次被减刑，被判了16年，陈小英带着两个孩子去祭拜他们的妈妈，王欢欢的墓地紧挨着她的父母亲，开了几个小时车以后，终于到达王欢欢的墓地，亮亮走到妈妈的墓前，双膝直接跪地，说道： “妈妈，我们来看您了，姑姑也来了” 陈小英站在一边，说： “嫂子，我带着两个孩子来看望您，孩子们很乖，您不用担心，我会一直把他们养到成年” 雷雷问： “姑姑，什么是成年？” “就是18岁，不过姑姑不会只管你们到18岁，姑姑会一直照顾你们到结婚，等以后你们自己有家，姑姑就不用照顾你们了” “姑姑，那不是要花很多钱吗？” “对呀，但是姑姑不怕，雷雷和亮亮这么乖，姑姑不怕花钱的” 孩子转低头看向妈妈的墓碑，说道： “妈妈，您放心，我和弟弟会争气，不会辜负姑姑” 陈印锦一同前来，看见王欢欢的模样，只是长长叹出一口气，陈印锦蹲下抱住两个孩子，对着墓碑说： “妹妹，别担心，孩子有我们” 陈小英点燃一支烟，放在墓碑上，说道： “嫂子，我们走了，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来看您” 一行人离开墓地，陈小英电话响起，是老家的电话号码，陈小英接起电话： “喂，我是陈小英” “我知道你是陈小英，我要找的就是你” 陈小英努力识别对方的声音，但是听不出来，对方接着说： “你不是你父亲的女儿” 陈小英突然站住，马上问道： “你是谁？” 对方挂断电话，陈小英只知道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想起从前父亲的确曾经说过，说她可怜，一阵狂乱的思绪涌上心头，到底这个世界哪一面才是真？ 陈小英回到家中，细细思索着小时候的生活轨迹，她实在不明所以，越想越深，越深越得不到答案。 答案，是这世间最顽强，也是最不可琢磨的东西，等到快要寻到之时，生命多数已过半，甚至有的人，直到离去，都未曾知道何为答案。 第169章 回到岗位 大半年的时间里，陈小英一直忙于调查自己的身世，陈印锦一直陪着她，公司在秦开月的管理下，一直很平稳，只是，史青云在等陈小英停下来，她希望陈小英能当她的证婚人。 陈小英奔波半年，无功而返，陈印锦留在老家，一直在暗中走访，陈小英苦苦找不到线索，这天，史青云打来电话： “小英姐，你是不是回来了？” “嗯，前天回来的，还没来得及去公司” “还是没有线索吗？” “是不是没这回事啊？” “我现在都迷惑了，当年我还很小，只是隐约记得父亲说，我像那个人，但是那时候特别小，也只是隐约记得，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敏感” “要不，就别查了” “我在考虑考虑，对了，婚期已经确定了嘛” “嗯，就八一嘛” “这个朴警官真是会选日子” “没办法，他们都有一个情结” “这是好事，我们觉悟就没他们高” “你的觉悟还不高啊，做了那么多好事，还从来不对外说” “不说这个，明天我要来公司，你早一点到，我收到消息，说是程总压着黄川，不让他出货” “是有这回事，你还真不知道，你这大半年经常不在公司，有哪个老板像你这样啊，把公司交给别人，给秦开月累坏了，程总脑子太多，我们玩不过她” “情况我都知道，明天我到了再说，青云，祝贺你” “婚礼上祝贺吧，我要大礼，哈哈” “好，一定没问题” 陈小英洗澡出来以后，陈米露接通她的qq视频，陈米露说： “妈妈，你最近忙什么呀，怎么一直都打不通你的视频，婆婆说你在忙别的事情” “嗯，妈妈最近在忙别的事情，你这个月怎么样啊？妈妈好想你，你和晓晓姐都好吗？” “好，我们都很好，妈妈，我可以完全说英文了，开始能自由交流，只是有些连句发音不太好听” “没关系，我们米露这么棒，肯定会越来越优秀” “对了，妈妈，晓晓姐拿到全额奖学金了” “哇，这么厉害，这回丹姨得高兴坏了” “妈妈，可是我没有奖学金” “我们米露认真学就好了，我们不需要奖学金，晓晓姐能拿到自然很厉害，要是拿不到，妈妈也能供你们上学” “可是，莫婆婆说，你挣钱太辛苦了，经常半夜醒来，婆婆说你压力特别大，让我和晓晓姐一定要认真读书” “宝贝，别想这些，你认真学就好，妈妈不要求你” “谢谢妈妈，对了，妈妈，我在学校新交了一个好朋友” “哇，我们米露还有好朋友了呀，妈妈真替你高兴，嗯，他是新加坡人” “是男孩子吗？” “嗯，还有一个女孩子，就是英国人” “真棒，我们米露才没去多久，就有好朋友了，真厉害” “妈妈，你不是说朋友很重要吗？” “对呀，但是米露，人最重要的，肯定先是自己，只有自己把自己打理明白，才会有好的朋友” “嗯，我知道了，妈妈，我快要上课了，我会想你的，你一定要好好吃饭哦” “嗯，拜拜，宝贝” 陈小英日常的生活里，只有对两个人话最多，一个是莫姨，一个是陈米露，等到陈小英挂断视频以后，莫姨从卧室出来，说道： “小姐，想吃点什么？” “想吃您做的红烧肉” “还真是嘴馋，对了，小姐，有件事要和你说说” “怎么了？” “是孩子，亮亮昨天在学校和同学打架了，同学嘲笑他是没有妈妈的孩子” “然后呢，动手打人了？” “就是啊，所以学校老师打来电话，你也不在，是我打车去的学校，老师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们好好管孩子” “嗯，一会我问问亮亮” “小姐，我看还是不要问了，孩子好像到敏感期，昨天我说他两句，还不高兴” “孩子给你脸色看了？莫姨” “那倒没有，只是我好像是老了吧，最近老觉得没有精神呢” “莫姨，辛苦了，等我忙完这一段，我们出去走走” 莫姨只是笑笑，她太是知道，陈小英已经没有时间带她出去转悠，邱丹忙着赚钱，她有一个女儿正在国外念着书，她不想把什么都架在陈小英的脖子上，毕竟陈小英没有欠她们什么，陈小英刚想问邱丹，邱丹开门而入，邱丹有些惊讶，说道： “回来了，怎么都没听到你说” “实在查不到，公司一堆事，我还是先回来” “小英，你真是心大，怎么能将公司放给别人管理” “姐，早晚都是要放给别人管理的” “为什么这样说？” “不知道啊，一种感觉，感觉自己好像还会做别的一些什么事情” “你还是真是另类，对了，深圳店面的营业额，已经发给秦经理的邮箱” “嗯，开月明天会给我汇报，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心她，我是担心程爱琳，虽说你们现在被行业内称双c，但是她的口碑实在不怎么样啊，小英” 陈小英笑着说： “我原本就知道她口碑不怎么样” “那一定要找她合作吗？” 这时候莫姨说道： “小姐，你们说的这个女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关系，是你可以用上的？” 陈小英笑着点点头，邱丹说： “难怪，我还想不明白呢，咦，陈小英，你越来越狡猾了” “还好吧，姐，有些事情，我的确不好处理” “明白了，以后我就不说这个事情，对了，还有山区的事情，学校要求见你一面，说要给你颁发小红旗和锦旗” 陈小英先是没说话，而后微微笑，接着说道： “丹姐，这个荣耀应该给你，我就不去了，以后山区那个学校的事，你就一直全权管理吧” “好大的压力啊，好多次我都想把你的事情说出来，刚想说的时候，就总是想起你叮嘱过，不要对外张扬，真上的，做好事不留名，也就只有你了” “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更不是唯一一个，既然做了，就默默继续做好就行” 邱丹点点头，刚好这时候，亮亮醒来，孩子走出房间，看见姑姑，也不说赶紧叫姑姑，先是去到卫生间，之后走出来，也当做谁也没看到，陈小英双眼瞪大，莫姨说道： “孩子这个月，一直这样，好好和他说话，也不理，问什么原因，也不说，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发现他哭” 陈小英感到心里发紧，她知道，亮亮，多半是因为想念王欢欢。 半夜十二点多，陈小英还在伏案工作，她要在第一时间内，将黄川固定在摩洛哥对接的公司上，这样，程爱琳才插不上手，这半年多以来，她一边忙着调查自己的身世，一边想着公司的发展方向，现下，她已经想明白，她看到了互联网的能量，她要做快消品，将“英创华裳”分成两条线，一条做快销，一条做外贸，旗袍将全线只供给深圳的店面，她明天将会在公司大会上，发布该消息，当然，对应的，还有谁管理哪个板块，陈小英有些发困，便出来冲咖啡，哪知，看见亮亮站在客厅的阳台上，这孩子也没有开灯，给陈小英吓一跳，孩子看到陈小英出卧室，只是轻轻地叫出一声： “姑姑” 陈小英放下手里的杯子，慢慢走到孩子身边，陪着他一同看着窗外，看了几分钟以后，陈小英才说话： “亮亮，可以和姑姑聊聊吗？是姑姑不好，前一段太忙了，姑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能对旁人说，好不好？” “好，姑姑，您说” “姑姑呀，可能不是爷爷的孩子” “我们的爷爷吗？” “嗯，姑姑也是才知道的，所以最近姑姑忙着去调查这个事情了，就没有照顾好亮亮，我们亮亮，是不是生姑姑的气了？” 亮亮先是不说话，继续看着窗外，大约过了一分钟，孩子说： “姑姑，我梦见我妈妈了，妈妈对我说，让我和雷雷去看看爸爸” 陈小英大惊，这是她完全没料到的，难怪孩子心事重重，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经受得住这么大的选择，陈小英将孩子抱在胸前，说道： “姑姑想听你的真实想法，我们先不管对不对，你就勇敢说出你的想法，姑姑听听看” 孩子低着头，慢慢说出： “姑姑，我想去看看爸爸，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个杀人犯，并且，杀的还是我的妈妈” 此刻的陈小英，喉咙像卡住了刀片，她突然不知道如何作答，蕾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后面，说出： “姑姑，我也想去看看爸爸” 陈小英慢慢说出： “亮亮，雷雷，你们知道吗，姑姑到今天都不敢面对你们爸爸，一是因为他失手杀了嫂子，二是，是，是因为是我配合警察抓的他” “我们知道啊” 天哪，陈小英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背负着这样的心理负担，她从来不敢对孩子们说，说知两个孩子竟然知道，陈小英很疑惑，问道： “你们怎么知道？姑姑一直都不敢和你们说” “舅妈和外婆说的，那时候舅舅打你，后来，你走了以后，外婆和舅舅的对话，被我们听到了，外婆说姑姑您真是太难了，遇到爸爸和奶奶这样的人，舅舅当时不应该打您” 陈小英差点放声大哭，原来，这两个孩子从自己妈妈离开以后，再也不是那么小的孩子了，会比同龄人懂得太多，也敏感太多，陈小英心疼坏了，将两个孩子抱在胸前，说道： “姑姑，姑姑对不起你们” “姑姑，没有，我和雷雷像是拖油瓶一样，我们是你的负担，你原本可以不用管我们” 陈小英突然阴下脸，厉声说道： “不许瞎说，你们骨子里有一半血，和姑姑的一样，姑姑不管你们，谁管？” “姑姑，我不是故意发脾气的，学校的同学嘲笑我，我不是没有妈妈” 孩子终于哭出声来，将陈小英用力抱住，三人都不知道莫姨站在房间门外，看着这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莫姨心里高兴，起码未来有一天，就算她不在了，还有两个侄儿在她的身边，雷雷喊道： “莫婆婆，我饿了” 莫姨抹抹眼泪，说道： “好，婆婆这就去煮点面条，吃炸酱面吧” 三个人一同点头，莫姨心里很满足，如果不是沉浸在丧失儿子的悲痛之中，眼下可能她会感到很幸福。 餐后几人各自睡下，次日上午，陈小英早早到达公司，史青云到得更早，已经把会议室准备齐全，秦开月已于昨晚11点，将公司这一个月以来的营业情况上报，尽管有一些不全面的地方，但是陈小英还算满意，毕竟，这是她的公司，秦开月已经尽力去管理，算是很优秀了。 公司会议开始，秦开月先是把本月经营情况，以ppt形式呈现，总体下来，还是市场二部一直打头阵，自从黄川调离市场部以后，秦开月和程爱琳一直抢着市场总部的头，陈小英都看得明明白白，这是陈小英先让她们互相厮杀，人只有在最大利益前面，本性才会一览无余，这一点，陈小英非常懂，她也很会运用。 秦开月说： “这个月还是以二部胜出，运动套装和休闲装位列第一，进账有一百一十八万，但是，发丢货的部分，从你们总额提成里面扣除” 陈小英听得笑起来，但是没有笑出声音，秦开月越来越像她，只是秦开月善于表达，陈小英是非关键时刻不说，史青云观察着二部人员的表情，他们小组一个有八个人，除开组长，光是拿提成也有大几万，每个人的表情肯定是很开心，但是这有开心的，自然就有不开心的，秦开月接着说： “市场一部，最后一名，除了走了一百多套旗袍，休闲装发得最差，怎么反而最挣钱的，还最差呢” 市场一部的李小非不说话，她知道她们这几个月做不好的原因，就是程爱琳将份额抢走。 第170章 确定新方向 陈小英看着李小非不说话，自然知道怎么一回事，程爱琳想开口，但是被秦开月堵回去，秦开月说： “公司即将会划分确定好的发展方向，稍后，陈总会安排，大家稍安勿躁” 陈小英会心一笑，把公司交代给秦开月，目前看来，是合理的，秦开月有决断力，并且不会给谁面子，史青云接住话，说道： “这个月业绩不算太理想，我自己都险些没完成，现在大家都背有任务，虽然还没有决定出最终的代理制，但是，我们相信陈总不会亏待大家，下面，就请陈总给我们讲讲吧” 陈小英看向所有人，尤其是李小非，她知道李小非心里有委屈，但是她要用在重要位置上的人，有一个大特点，就是要能吞下委屈，秦开月和史青云都是如此，李小非虽然有些不高兴，但是也并未发言，她在等老板说话，她也看老板是什么态度。 陈小英说道： “英创华裳是大家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公司，一个人的生意只能是赚取温饱，大家在一起相互取暖，这团生意的大火，才会越烧越旺，对公司有不满，或者对上面领导不满，都可以私下找我，如果认为不方便，可以写匿名条，以后我会在一楼进门的地方，设置一个留言箱，大家既然有缘在一起工作，发力点，就是挣钱，当你感觉钱挣出了自我的价值，你再来找我，我可以送你去上研修班，钱不是万能，要和自己匹配，多话不说，以后公司走两条线，一条快销品，一条外贸单，旗袍只给深圳店面” 陈小英扫视着所有人的眼神，接着说： “外贸单，由秦总监负责，除开黄川那条线，黄川负责的线路，固定不变，那是他勇敢争取回来的，当然，我首要条件，是先看结果，也就是业绩，剩余的才是综合评分，接下来，秦总监会去到日本和东南亚一带，开发新线路，快销品，由程总负责，之前的连体塑性内衣，不作为公司主要产品，快销品将做成连锁品牌，并且发展加盟店，也即是代理店面，大家如果有勇气，想挑战自我负责制管理的，可以找我谈，以后公司出去的产品，不管是出口的，还是快销品，都需要两经手两个人的签字，一个程总，一个秦总监，最后，再由史青云传达到我这里” 李小非看向老板，知道老板这招是要制衡程爱琳，史青云心里暗笑，老板就是老板，任你程爱琳怎么作妖，她就是有办法收拾你，秦开月对于老板的决断，是服气的，只有程爱琳，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以前是自己说了算的人，但是，人在屋檐下，就得服从这个安排，除非她不想做这个行业，另外发展新行业，这对于她来说，时间成本已经不允许，毕竟年纪已经摆在这里，人基本都是这样，舒适圈习惯以后，就很难跳出，挣扎来挣扎去，都只是在原来的圈子折腾。 陈小英接着说： “程总将全权管理快消品，我只看结果，只有一点，如果损害英创华裳品质的事情，一旦发生，不管是谁，立马开除，程总将拿取快销品总额20%的分成，是毛利率” 所有人都睁大双眼，这是程爱琳没有想到的，英创华裳的生产成本很透明，每件衣服利润在多少件，大家基本都知道，程爱琳拿着毛利率的20%，基本剩余就15%左右，并且，快消品下面，还需要很多职员，陈小英这是豁出去了，她需要程爱琳快速打通店面加盟的速度，她计划两年之内，将“英创华裳”的名字，在国内遍地开花，秦开月和史青云，心领神会，这下可算知道，为什么陈小英不顾众人的反对，同意程爱琳加入“英创华裳”，秦开月打从心里佩服。 陈小英接着说： “请程总在一个周以内，将计划书交给我” 程爱琳顿感心里压力很大，虽说20%的利润给到她，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说直接点，如果做得好，她可以每个月拿到几十万的收入，少说都在十多万，并且陈小英在行业口碑越来越好，她搭上陈小英这条船，现在看来，非常正确，但是，她也知道，陈小英能放这么大的空间给她，自然是需要回报，程爱琳想堵一把，她想挣够养老钱。 程爱琳说： “谢谢陈总，心里压力感到很大，但是，我还是想试试，尽管以前我自己是老板，但是正规化的经营，的确比不上英创华裳，这段时间，我抢了李小非的很多单子，我现在表个态，我把这两个月单子的业绩，都给李小非” 李小非顿感有些发懵，她程爱琳什么人啊，在行业内是传开的，掉地上的肉都要捡起来吃几口，眼下竟然说将业绩让给自己，不得不说，自己老板的确威武，这一招好似隔山打牛，程爱琳吃这一套。 李小非心里舒畅了，接着话说： “谢谢程总，心领了，干不过就干不过，愿赌服输” 陈小英抬起头，看向李小非，她需要这样的人才，之前周源一直帮衬着李小非，这两个人私交很好，李小非实际上能力还不错，只是有些情绪化，只是这在陈小英看来，并不是什么大毛病，既然会情绪化，表明这个人想法很多，那么，正面去引导和作用就行。 陈小英接着说： “下个月，邱丹会来公司正式述职，我想，大家也都知道她是我家里莫姨的女儿，但是我明确告诉各位，吃饭之事，各凭本事，程总，秦总监，黄川，邱丹，周源，你们这些将士，不是不可替代的，只要有人能超越你们，我也会作出相应调整，接下来一周的时间，史青云会把人员任职在哪个部门，职能，收入，都会全面调整” 好几个人看向史青云，陈小英知道他们心里所想，接着说： “大家不用看向史青云，她是管家角色，她的收入并没有大家高，她每个月也有额度任务，你们谁都可以质疑，就是不能质疑她，我最难的时候，青云义无反顾的跟我来广州，就是我偏向她一些，我想你们也都能理解，毕竟一个人在选择跟向一个人的时候，有很多不明朗因素在里面，我是敬佩她的勇气” 秦开月听到这话时，立马说： “陈总，大家不是这个意思，都知道史青云是英创华裳最忠诚的一个员工，估计大家想说的是，青云即将要结婚了，您刚刚说的名字里，又没有说到她，是不是她结婚完以后，就离开” 大伙点点头，陈小英笑着说： “青云不会走，但是，刚刚我说的话，也是正说，话挑明说出来，大家心里都好受” 史青云感到压力很大，她一直都没有在意过这个问题，原来，陈小英是听到公司闲言碎语，说史青云干的业绩不高，为什么她不参加竞争，此刻的青云才知道，陈小英一直包容着她，并且这几年下来，陈小英都有分红给她，她才认真思考起来，全员都要做业绩的话，她也要参与到业绩竞争里面，不然，总有一天，陈小英还会再次听到闲言碎语，她不想让老板难做，毕竟一路看过来，老板，实在太难太难，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陈小英的加班熬夜，为了原材料打价格，各种应酬喝酒，这些她都看在眼里，陈小英从来不说，因为她是实干派，再一个，史青云几年的相处下来，在陈小英的心里，大概语言已经不具备太大的能量，史青云马上说： “陈总，我建议要立下军令状，我也要参与，我这马上要结婚了，肯定想多多挣钱，起码以后孩子的奶粉钱才有着落” 陈小英嘴角上扬，她知道，史青云，不会让她丢人。 这是“英创华裳”几年以来，陈小英在公司开会时候，说话最多的一次，因为在上半年，公司七七八八出了许多细节问题，秦开月只擅长抓大的方向，青云抓细节，程爱琳对公司还没有归宿感，所以，陈小英才在这一回的大会中，说了许多从前没有说过的话，这一番话，像是“英创华裳”这半年多以来的定海神针，陈小英渐渐爱上自己的企业，如果说以前是被动推着走，她现在已经开始慢慢领会，如何做一个合格的老板，一个公司的领航人，让跟着你的人不仅要赚到钱，还要对公司有认可和归宿感，从被动做事，到主动要求任务，这个小企业，就算成功了。 开了一上午的会，陈小英感到有些疲倦，正想休息一下，史青云敲门进来，说道： “陈总，我请你吃午饭啊”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青云，你准备请我吃什么？” “我知道有一家西餐厅，刚开业，意面特别好吃，有你喜欢吃的那个土豆泥汤” 陈小英看着她，先是笑，然后说道： “看来，这是和别人吃过以后，才请老板嘛” “哎呀，陈总，朴天一过来了，说想见见你嘛” “难怪，好，我休息15分钟，一会我去叫你，我就不开车了，你开车吧” “好勒，嘿嘿” 陈小英心里很高兴，她希望史青云幸福，就算她结婚以后不在公司，陈小英也希望她幸福。 十五分钟以后，史青云已经先下楼发动车，陈小英拿上大衣，便走下楼，刚走出办公室，只见李小非正好走过来，李小非一脸认真地说： “陈总，谢谢您” “小非，程总这两个月的业绩，就是你们组的，我已经同意了” “陈总，总之，谢谢您！” “好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虽然我们是小女子，也可以有大丈夫情怀” 李小非点点头，陈小英接着说： “这段时间辛苦了，今天你们小组提前一个小时下班，你安排大家出去吃吃饭，唱唱歌，我一会把订好的包间位置发给你” “陈总，您真是” 李小非高兴得说不出话，陈小英说： “我先出去吃饭，晚上别晚太晚，这回大家只会更忙了” 李小非只知道点头，她目送老板下楼以后，周源走过来，说道： “我就说嘛，你想太多了，陈总很公正，你有什么就直接和她沟通，我们现在算幸运，公司规模还不算特别大，如果以后人员越来越多，你连见到老板机会都没有，那时候，你再想和老板说什么，也都是空的，不过，我看陈总估计不会再扩大公司规模了” “怎么讲？” “不知道，一种感觉” “嗨，女人真是奇怪，动不动就是感觉，感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哈哈，感觉就不是东西” 两个人哈哈大笑，秦开月走近问： “二位笑什么？说出来我也笑笑” “秦总监，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恭喜我还要去开发空白市场啊，周源，你等着啊，你跑不掉的，估计你们两位都得划到我组下” “天啊，不要啊，你这个工作狂，我跟不上” “钱够，你就跟得上了” 李小非赶紧说道： “钱够我就先投奔秦总监” “真是够现实，那怎么刚刚在会上，还说不要人家程总的业绩啊” “切，那人总该有点气质嘛，需要别人让啊，让着多没意思” “也不知道谁一直不高兴，还准备给老板打小报告的” 周源说： “我们老板，可不是让你打小报告那种了，她心里什么没数啊？你能想到的，人家老早就想到前面了，难怪，陈总多了好多白头发” “是，我看她这半年多，就来过几回，每次来，脸色都不好，对了，秦经理，你应该找个时间，好好和陈总说一下，让她养成去体检的机会”李小非说。 真是闲聊下来的建议，秦开月听进心里，她的确发现老板这一年以来，总说累，脸色反反复复不好，秦开月还真是先咨询体检事宜，她预约了星期一的体检套餐，并且，把钱都付了。 第171章 新线索 史青云将车停好以后，陈下英刚走下车，只见朴天一迎上前，说道： “陈总，真是好久不见” 陈小英笑着说： “还真是好久不见，你们这二位谈恋爱，我也没办法见你啊，青云把你藏得太好” “哎呀，陈总，你就别打趣她了，我这是费了牛劲，好不容易追到，还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祝福，怎么可能不祝福，我们青云多好的姑娘，虽然有时候有点傻” 史青云耷拉着脸，说： “怎么说人家傻嘛，我哪里傻了” “肯定傻，不傻怎么会看上我” 三人笑，但凡刘仁成能有朴天一的机智，也不可能错失陈小英，要说这人，还真是命，史青云挽住陈小英的胳膊，朴天一看见，说道； “真是不能离开这个老板了，只要有陈总，青云就不要我” “那我这就走？” “不敢，不敢，还望陈总高抬贵手” 陈小英哈哈大笑，说道： “青云啊，你真是好福气” 史青云傻笑，菜单点完以后，土豆泥汤很浓稠，陈小英说道： “还真是不错，难怪青云极力推荐” “嗯，上次我和天一来吃过以后，就想着请你来吃” 朴天一说： “还真是，上次她吃第一口，说的话就是，我一定带小英接过来吃吃，真好吃” 陈小英心里很幸福，史青云是眼前最知道她和凯文故事的，但是青云从来不对任何人说起过，就算秦开月曾经张嘴问过，但是青云都不曾透露半句，这就是忠诚和保护。 陈小英说： “我去趟洗手间” 两人点点头，陈小英起身走过去以后，朴天一说： “青云，真的不告诉你老板？” “不说了，就是说了能有什么用嘛” “老刘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看陈总也不会介意他断了手臂”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但是总不能直接给小英姐说，刘警官问广州了吧” “怎么就不能说，他被暴露，差点没死，既然被调回来，就是组织要保护他，他就能安家立业” “算了，反正我不想说” 陈小英走回来，看见两个人说着什么，问道： “说什么呢，说得这么认真” 朴天一说： “陈总，那个” 史青云赶紧打断，说道： “小英姐，他是想说，问你要不要来一个冰淇淋” “不了，太凉了，不敢吃，容易胃疼” 朴天一硬生生将话憋回去，史青云大眼睛瞪着她，陈小英看着二人的神情，已经猜到估计是有话和她说，只是史青云不让，等到用完餐以后，朴天一示意买单，服务员走过来，说道： “先生，你们单已经结了” 两个人看向陈小英，说道： “陈总，你这也太客气了，怎么还买上单了” “跟朴警官学的啊，悄悄买单” 史青云和陈小英返回公司，回去的路上，陈小英问道： “青云，是不是有什么事，我不知道的” “小英姐，被你看出来了啊” “你们那个表情，下次藏好一些” “我不让朴天一说，他真是大嘴巴” “是不是刘仁成调回来了” 史青云惊讶得张大嘴，说道： “陈总，你真是神了，怎么知道的啊，我刚上车的时候，就好怕你追着我问，我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和你说，怎么说” “我也不是神，头几天，有一个陌生电话号，打过三回电话给我，但是，我接起电话以后，对方也不说话，最开始我以为是打错的，后面细想，感觉是刘仁成，我能听出来他的呼吸声” “呼吸声？陈总，你做服装真是可惜了，应该去做侦探” 史青云特别想笑，但是又憋住，陈小英连刘仁成的呼吸声都那么熟悉，肯定自然是想过和他一起生活的，这刘仁成还真是傻，陈小英说： “算了，没有机缘的缘分，也不是真的缘分，都只是过客” 史青云一时语塞，她不知要说什么，才适合陈小英此刻的心情，史青云灵机一动，说道： “陈总，关于人员调查的事，我真的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嗯，知道” “我看这回程爱琳不得不服”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把事做成，我一直都知道，她进入我们英创华裳，是想大捞一笔” “陈总，你还真是都知道啊” “没关系的，慢慢来，人和人的了解，需要很长时间，你这结完婚还留在公司，我也松好大一口气，不然我得花上全部的精力” “对了，陈总，去查身世的事情，一点点进展都没有吗？” “嗯，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没有头绪” “会不会就是对方乱讲嘛” “应该不会” 史青云突然踩了一脚刹车，把车靠边上停住，说道： “小英姐，你是不是忽略掉一个人了？” 陈小英非常认真地问道： “谁啊？” “吴凡的父亲，他不是认识你的父亲吗，搞不好会有一点线索” 陈小英才恍然大悟，还真是，竟然忘掉眼前就有一条现成的线索，怎么自己还忽略掉了，陈小英说道： “还真是，我真是糊涂” “哎呀，小英姐，你就是脑子里装的人和事，实在太多” 两个人到达公司以后，是一点半的时间，秦开月问道： “陈总怎么刚回来就不见了” 史青云答： “有更重要的事” “还有比赚钱更重要的事？” “你看看你这掉钱眼里的样子” “哈哈，对不嘛，我一个单身的人，肯定认为钱最重要” “陈总不也单身吗？” “那和陈总比不了，陈总那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我不行，我怕我装那么多，脑袋什么时候就爆炸了，多不好，到时候你就见不到我了” “哈哈，秦总监也开始油滑了” “没办法，这公司就是这个氛围，不融入就要被踢出局” “对了，李小非要那个业绩吗？” “要啊，干嘛不要，陈总都御点了说给她” “还真是大好事，程总多能下手啊，给人家搞得差点歇菜” “程总？差远了，她的手可没我们陈总的大” “哈哈哈” 两个人会心一笑，接着各自忙去了。 陈小英在没有联系吴家情况下，直接将车开到吴家的别墅，按下吴家的大门门铃，管家从对视机中，看到时陈小英，便出来开上小铁门，管家说道： “陈小姐是找吴先生吗？他们都不在家” “都不在家吗？” “嗯，先生一早就去了公司，少爷已经几天都没回来了” “晴华阿姨还好嘛” “都好的，陈小英，要不进来坐会” “不了，我改天再来，对了，这是朋友饭店新到的大闸蟹” “陈小姐，您真是太客气了，下次来之前，您最好联系下吴先生，免得跑空” “好勒，谢谢张妈，那我就先走了，您自己保重身体” “嗯，谢谢陈小姐” 这位管家，很喜欢陈小英，原因是陈小英对待她们很客气，一点都没有当她们是仆人的感觉。 陈小英又将车直接开回家中，这时候电话响起，是肖英爱： “英子，你好久来深圳一趟啊，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什么人，值得肖总特意打电话给我，大客户？” “嗨，我说陈小英，你还真是掉钱眼里了” “掉钱眼里不好啊，范雨跋山涉水的去找钱” “什么？我怎么都不知道” “你哪有时间知道，又忙孩子又忙工作的” “什么时候的事？” “就几个月前，快一年了吧，无意中发现李炫辉，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叫张炫辉，还是李炫辉的，反正就是个骗子，我把范雨叫过来，才知道被骗的钱，原来全部给了他老婆” “后来呢，去找到钱没有啊？” “找是找到了，只是肯定不会是原来的数目嘛” “一会我再打电话给她，先说你，我说你抽个时间来一趟深圳，你这边不是有一个店面嘛，你也该来看看不是” “我认真考虑看看” “你别考虑，我这就给你把票买好” 还没等陈小英回话，肖英爱就把电话挂断，陈小英自己说道： “搞什么啊，这英爱姐怎么现在风格变了？” 陈小英继续开车往家的方向，她要赶紧见到哥哥陈印锦，之前她们兄妹二人的调查方向，估计一直都不对，停好车上楼进到家里，只见莫姨摔倒在沙发边，陈小英快速一个箭步，冲到莫姨身边，将她扶起来，陈小英焦急地说： “莫姨，摔到哪里没有，你快看看，腿能不能动” 莫姨先是喘喘气，慢慢说道： “小姐，应该没事，就刚刚滑倒的时候，我赶紧抓住了沙发扶手” “还好，这要是摔严重了，可怎么办” 陈小英眼泪差点出来了，但是看着莫姨不能转动脚踝，很着急地给陈印锦打电话： “哥，你快过来一趟，莫姨摔倒了，你来帮把她背到车上” 陈印锦听到以后，睡衣都没来得及换，直接拿上钥匙，就冲到小英这栋楼，迅速将莫姨背上车，一个多小时以后，拍片子的结果出来了，还好只是扭伤，骨头没事，陈小英才感到心里松好大一口气。 回家的路上，陈印锦开的车，陈小英说： “哥，一会到家你先别着急过去” “嗯，好，等莫姨睡下我再回去” “嗯，我还有点事问你” 陈印锦转动眼珠，估计陈小英是想到了什么，只是莫姨这会有些疼得难受，兄妹两个就没聊起来，等到到家以后，陈小英给莫姨上完药，莫姨就睡下了，陈小英突然想吃烤鱼，陈印锦说： “我出去买回来” “啊？怎么打包啊？” “放心吧，现在餐饮好厉害，各种各样的打包都有，咦，小英，你说我要不去学个厨师，我自己开个小饭店？” “哥，你说的这个还真行” “一会回来说，我先去把雨买回来” “嗯” 陈印锦拿上钱就出去了，陈小英轻轻推开莫姨的门，莫姨的确睡沉了，今天因为还没到周末，两个孩子都不回来，陈小英将亮亮和雷雷，都放在国际学校，学费很高，但是陈小英实在不能天天接送，莫姨年纪也大了，要照顾开两个孩子，实在是吃力，不过，只要陈小英在广州，星期五都会去接孩子放学，周末的时候也尽量陪孩子，只是，两个孩子好似很懂一样，从来不要求陈小英陪他们出去玩，因为在很多时间里，这两个孩子看到的都是，姑姑已经累得很疲惫。 陈印锦去了好长时间才回来，实在是因为烤鱼急不来，况且，他们喜欢吃的那家开车也要十多分钟，来回就半个小时，等鱼的时间也得半个多小时，陈印锦在看老板烤的时候，还很感兴趣，等到家以后，把鱼的锡纸一打开，整个屋的香辣味布满，陈小英说： “哥，就他家鱼特别好吃，这种好像是重庆那个城市的特色，你要不要去学一个？” “你还真别说，我刚刚看好半天，真是感兴趣，就是不知道投入大不大” “哥，你先想想看嘛，你如果真感兴趣，就去重庆找个地方学一下” 陈印锦突然很认真地说： “英子，你说真的？” “对啊，我看你也不喜欢我做的那个” “也不是不喜欢，感觉好负责啊，这么多年，照顾我爸我妈，好像就只会做点吃的了” “别这么说，我和邓总在国外那个火锅店，一直生意都不错” “真的？” “嗯，要不就公司分剩下那点钱，我也供不上这一大家子开销嘛，你认真想想看，如果真喜欢，我们就去学，然后，我投钱，开始营业的话，我们就二八分，你自己要雇人那些，你自己盘算好，怎么样？” 陈印锦突然来了兴致，说道： “还是挺可观的，和你挣钱肯定是没法比，但是对于我来说，应该是很足够了，我刚回来路上还算过，我们这里嘛，就是一天门租几百块，鱼从市场发回来，也就几块钱一斤，刚刚我去买的鱼，一斤35块钱，除开门租水电那些，应该还可以” “看看，我哥都会算账了” “你就别笑话我了，这不上赶着的鸭子嘛，我也总不能靠你嘛，你要养那么多人” 第172章 肖英爱做红娘 兄妹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吃得挺开心，陈小才感觉吃饱，开口说道： “哥，吴叔叔说，我爸从前有一个青梅竹马，你有听姑姑说起过吗？”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是今天青云突然提醒我，我想去找找看” “我妈确实提到过，不过都好多年了，我那会才几岁，忘记了，我和我妈去到舅舅家，那天看到舅舅不是很高兴，我只是隐约记得，听到舅舅说，已经不联系她，就听到这句，后来，我问我妈，我妈只是说舅舅从小一起长大的人” “没有其他信息了吗？” “是我们县的，舅舅的同学” 陈小英放下筷子，拿出纸巾擦擦嘴，说道： “哥，你陪我回去，我知道怎么去查了” “真去找啊？怎么找啊” “挨个找我父亲的同学” “啊？” “别啊了，赶紧吃完，去睡觉，明天起来我们就出发” “英子，你真是太能折腾了” 陈小英笑着说：“估计往后都有得折腾” 陈印锦摇摇头，说道：“当老板的是不是都这样？” “估计吧，哈哈” 兄妹二人吃完以后，把餐桌收拾好，陈小英打电话给肖英爱，对方接起电话： “喂，票我已经给你买好了” “英爱姐，你这，我有事真来不了” “确定？” “嗯” “那好，我现在就开车过来，看你来不来” 陈小英无可奈何，她知道肖英爱能这样说，就能这样做，陈小英说道： “把票信息发给我” “这还差不多” 陈小英打电话给哥哥： “哥，明天回不了，我同学非让我去一趟深圳，你陪我去” “是有危险还是怎么的啊，这还需要保镖？” “哥，你怎么才来这么些时间，就滑头了呀” “没办法，这大城市跟我们那一比，我真就是个乡下仔” “哈哈哈，你是乡下仔？明明是一个大富豪的儿子，只是你不认人家嘛” 陈印锦突然严肃起来，问道：“英子，我真要认他吗？” “不认就不认嘛，这么多年你都熬过来，现在姑姑和姑父也都不在了，你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以后再说吧，明天几点去？” “我刚给你买了票，和我一趟车，早上七点半，我打电话叫你” “嗯，好，工资多少钱？” “什么工资？” “保镖啊” “哈哈哈，好说好说” 兄妹两人挂断电话后，陈小英感到心里暖暖的，有哥哥的感觉真好，陈印锦真是处处维护她，自从哥哥来了以后，陈小英慢慢有亲人的感觉，这让她很满足，性格比从前放开了一些。 次日上午，陈小英身着一套休闲服，是紫色的，配的白色休闲鞋，戴了紫色的鸭舌帽，头发扎成马尾，陈印锦已经在楼下等他，陈小英把钥匙递给哥哥，哥哥说： “这看着不像是去商务嘛” “还不知道呢，英爱姐非要我今天过去” “就你上学时候那个特别好的姐姐？” “嗯” “是不是还有一个叫诗诗姐的？” “哥，你记性太好了，佩服” “算了，你别笑我了，我哪是记性好，这都是莫姨说的” 对啊，这么些年，就莫姨把她的全部，都记得牢牢的，陈小英掏出电话，打到家里，连续响了好几声，电话才接通。 “莫姨，你起来没有，粥我放在微波炉的，一会中午12点时候，会有送餐的来，你别自己做，我晚上就回来” “嗯，我没事，小姐，今天好多了，你自己出去小心点” “嗯，我晚上就回来” 挂断电话以后，陈小英对哥哥说： “哥，一会上车我先睡会，到了你叫我” “怎么回事啊，我真成保镖了” “嗯嗯，我会给工钱的” 陈印锦摸摸陈小英的头，说道： “睡吧睡吧，我要工钱翻倍” “好，我给三倍” “好了，谢谢款姐” 上车以后，陈小英真就呼呼睡去，因为昨天晚上她连续起来好几回，她担心莫姨，所以接连起来好几次，陈印锦想起母亲曾经说过，说小英要是哥哥的孩子就好了，陈印锦记得，那时候他好像上小学五六年级，具体时间不记得，就刚刚那句话闪过大脑，在陈小英去调查之前，陈印锦多少是有些感到不真实的，但是想起母亲曾经说过的那句话，陈印锦心里感到有一丝凉意，妹妹陈小英真不是舅舅的孩子吗？ 肖英爱开车接到陈小英兄妹二人，刚见上面就问： “这位是哥哥吧” “你好，我叫陈印锦” “肖英爱，陈小英的同学” 两个人互相握手，陈小英笑： “你们这是准备业务了吗，没人告诉我啊” “你少皮，你真是没以前那么乖了的” 肖英爱笑着说，陈印锦对肖英爱印象特别好，肖英爱首先个子高，其次这么多年的人生经历积攒，眉宇间的英气不仅没有淡化，反而多了大气女人的气质，陈小英说： “英爱姐，非要搞这么神秘？” “不神秘？直接说的话，你来都不来” 陈印锦问道： “我该不会打扰到二位的安排吧” “那不能，陈小英身边有个男士一直跟着，我反而更放心” “英爱姐，你这几年也没有不放心我啊” “哼，你这几年还需要我不放心吗？” 多年情分，源于最初的单纯和纯粹，陈小英和肖英爱彼此都珍惜，只是嘴上从来不说，大抵都是因为是成年人了吧。 到达地方以后，陈小英下车，一看是一个中式酒楼，很有格调，门前有一对中等大小的风水摆件，具体是什么，陈小英认不出来，估计多半都是瑞兽，刚跨进门槛，大鲤鱼吐水的喷泉，好别致，陈小英看见水池里的鱼，好生漂亮，虽说装饰的是一条大鲤鱼的样子，但是水池里游的却那种长着狮子头的鱼，门脸上方还挂着大大的红灯笼，陈小英四下看去，每一个房间都做成亭台楼阁的样子，实在是太养眼，不禁好奇地问道： “英爱姐，这地方的中餐挺有意境” “嗯，都需要先预约，老板是从欧洲回来的，说是嫁的欧洲人，后来丈夫生病去世，她自己又没有孩子，这才回国，就是这的当地人，一会介绍给你认识” “我现在对餐饮感兴趣勒，好些门道，真是隔行如隔山” “快别说了，先进去” 肖英爱领着陈家兄妹，走上最里面，这个酒楼，虽然说是酒楼，但是通院的打造，没有楼层，全是间隔的一个个亭子，地方太大了，这才寸土寸金的深圳，光是租金，都需要很大一笔钱，陈小英越看越感兴趣，开始好奇老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走到“山水间”，这个亭子下面还有流动的水，后面摆放的还不是假山，是真的山，用石头做出来的，陈印锦说： “这老板得多厉害，设计都这么不一般” “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但是很有钱，弄这个虽然投资非常大，但是对于她的财力来说，只能说是凤毛麟角” 陈印锦惊叹： “这么厉害？” 肖英爱只是笑笑，只见她接起电话，说道： “李大哥，我们在山水间，你停好车就进来” 肖英爱费尽周折，就是要把自己业务往来上，一个很优秀的客户，介绍给陈小英认识，对方离异单身，没有孩子，肖英爱考虑这个事情，已经是在一年前，一年前，她就有这个想法， 只是她一直都在摸李男成的真实情况，直到将对方查得一清二楚，才将陈小英从广州叫过来，陈小英有些诧异，想都没想到肖英爱会给自己做红娘，陈小英也没问，但是也没细想，别的人她会想，肖英爱她是真不会多想，倒是哥哥陈印锦还好奇，问道： “这说的不是来商务的嘛，怎么还有别人来” “不是别人，很好的一个客户，非常优秀，40岁” 陈印锦一听，肖英爱竟然直接说年纪，他就在猜想，这个肖英爱，不会是要给妹妹介绍男士吧，肖英爱看见陈印锦在思考什么，会心一笑，接着说： “陈家哥哥，的确如你想像的那样” 陈印锦瞪大眼睛，这不是神了吗，我在想什么，对面的这女人竟然一眼就看出来，难怪陈小英在她面前就是个妹妹。 陈印锦竖起大拇指，说道： “难怪英子说你雌雄难辨” “她太抬举我了，我现在带孩子久了，感觉身上有一股子妈味” 陈小英喝水，差点没呛到，问道： “什么？妈味？妈味是什么味？” “看看吧，这没亲自喂过奶的，还真是理解不了” 陈印锦知道妹妹不能生孩子，还看了妹妹一眼，生怕这句话过激，但是陈小英却回： “那我这怎么弄，我也想弄一个出来嘛，没那个能力了” “得，我看以后你还享福勒，米露多乖” 陈印锦看着妹妹陈小英，似乎没在意肖英爱说话的直接性，就确定这两人的确关系很铁，他才放下心来。 只见走进来的男士，身着黑色夹克，穿的牛仔裤，看似很随意，其实衣服很高档，毕竟她自己是做服装的，从衣服的面料和颜色，大致都能猜到这个品牌，陈小英细看，就知道是某个奢侈品的上季产品，肖英爱起身去迎，说道： “快进来，李大哥，我给你正式介绍，这位就是我的同学，陈小英” 陈小英此刻才恍然大悟，这是肖英爱要做红娘啊，她想都没想到，肖英爱还能办这种事，陈小英顿感害羞，李男成仔细看着她，娇小的脸蛋突然发红，显得更叫俏皮，本身陈小英就开始有些风韵外显，加上此刻的红晕，李男成好喜欢，虽不说一见钟情，起码第一印象，李男成是喜欢的，毕竟中年人还讲一见钟情的话，谁都不信。 李男成伸出手，对着陈小英，说道： “李男成，让大家久等了” 陈小英伸出手接住，回道： “陈小英” “嗯，自信大方” “还好还好” 陈印锦差点没笑出声，这是干嘛，非要这么正式吗，于是看向肖英爱，肖英爱赶紧转弯，说道： “二位还是先坐下，慢慢聊” 端上来的这第一道菜，就特别新奇，用的青菜叶，大致类似于那种一丝一丝的样子，用的黄瓜头，雕刻出来孔雀开屏的造型，陈印锦说道： “英子，你看看人家这叫菜，昨天我们两个还说烤鱼” 陈小英说： “哥，别管这些，各有各的道，能活就行” 李男成以为陈小英刚刚的娇羞，应该是一个说话很柔的主，哪知陈小英说的第一句话，他就笑，肖英爱问： “李大哥这是？” “果然是你肖总的同学，同门同派啊” 肖英爱大笑，说着： “那是，只不过她从前也不这样” “从前什么样？” “傻样” 陈小英接话： “英爱姐，你这是在你的地盘上，欺负我，还好带了保镖来” “就是，我和英子来的时候，还不知道我来干嘛呢，现在看来，英子是对的” “哥，你以为呢，要不我说要付工钱的嘛” 李男成一直看着陈小英，刚好和陈小英对视上，陈小英很礼貌地微笑，但是眼神却很坚定，李男成说道： “陈总喜欢吃大荤的菜？” “嗯，李总好眼力” “也不是好眼力，我看你也没动那几样蔬菜” “也不是，主要这家太厉害了，十二生肖的菜样都能做出来吧” “她家啊，主要是看主来，今天这第一道菜的，其实还是有些不妥，孔雀开屏是为了吸引异性，我看这就两位女士，和孔雀不是同类” 肖英爱立马追问： “李大哥觉得我像是什么？” “你呀，像虎像鼠” 陈小英接话： “李总，真是火眼金睛。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能准确找出对英爱姐的总结，前辈就是前辈” 李男成看向陈小英，先是端起茶杯喝上一口，之后说道： “陈总，你不好奇你像什么吗？” “不好奇，好奇它做什么，像什么都不重要，只是像而已” 李男成是有些自以为是的，因为事业很成功，加上人很仗义，这是肖英爱看重的部分。 第173章 清点害虫 陈印锦察觉到妹妹对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感兴趣，只是他也不说什么，他只是希望妹妹最终的去向，是有一个踏踏实实对她好的男人。 肖英爱看着气氛有些尴尬，说道： “对了，小英，你不准备做网络渠道吗？” “在考虑中，在看看团队” “我的都已经全面上线了，但是线上的产品，和线下不一样，款式不一样” “价格呢” “肯定是线上便宜些” “对了，英爱姐，你现在公司产品主要品类和以前还一样吗？” “没有，现在公司主要只做珍珠了，我还准备搞一个珍珠养殖场，钱美丽现在在跑这个事情” “你那个助理？又请回来了” “嗯，上次和大为谈好以后，我们两个都不想离婚” “大为多好的人” 李男成突然说道： “陈总也会夸男人的吗？” “那当然，我哥哥就很好” 陈印锦傻笑，倒是李男成不自在，肖英爱没有料到，怎么这个见面弄得这么僵硬，平时李男成也不这样啊，会非常随和，她心里猜想，是不喜欢小英吗？但是看着李男成看陈小英的眼神，也没有表现出反感，肖英爱有些纳闷，但是还是把这顿饭吃完，正要起身去结账时，酒楼的老板娘过来了，以为风韵十足的成熟女人，大约50岁，但是神态体态都非常显年轻，走进“山水间”，和肖英爱打招呼，说道： “肖总大驾光临，真是太感谢了，哎呀，李总也在” 陈小英一看，这不明摆着的是常客嘛，老板娘叫胡媚，中等身高，三围非常丰满，一头长长卷发，手上戴的一条玉镯，很是贵气，脖子上的珍珠项链，不出意外，肯定是肖英爱送的。 胡媚看向陈小英，说道： “这今天是有贵客，真是招待不周，姑娘好精神” 陈小英回： “姐姐，您好，我叫陈小英，饭菜很好吃，环境也很雅致，我很喜欢” “这肖总带来的人，就是不一样，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样样都说到” 胡媚问道： “这位弟弟是？” 陈小英说： “这是我哥哥，陈印锦” 陈印锦礼貌性地点点头，胡媚说： “不愧是兄妹，都好精神” 陈家兄妹一起笑笑，齐声说： “谢谢胡老板的招待” 陈印锦感到世界好大，才从广州到深圳，这么近的距离，看到的东西都不尽相同，这两座城市的人，似乎都有着使不完的劲，都在拼命工作干事业，这激起了他的创业小脑子，要说昨天晚上和陈小英说笑的话，此刻的他，真的是想把烤鱼店的事，正式提上议程。 李男成原本想约上陈小英，去茶楼喝茶，哪知陈小英说道： “英爱姐，我回去了，莫姨摔到腿，家里没人，我得赶回去” “严不严重啊？” “还好，主要是家里没人，丹姐这段时间又去的山区” “那好嘛，你和李总互相留个联系方式，以后再约” 陈小英笑笑，说道： “我今天出来也没带名片，再说了，李总真要联系我，也不需要我给联系方式” 李男成发现眼前的女人，一点和外形不匹配，说话有些刚硬，不像肖英爱描述的那样，主要肖英爱把陈小英塑造成人畜无害，这给陈小英为难得，陈印锦一直憋笑，直到李男成开口说： “不介意的话，我送陈总去车站” “介意，实在受之有愧，哥，我们走” 陈小英马上冷下脸，喊着陈印锦走出酒楼，招手出租车，就去往车站，实际上，邱丹是在深圳的店里，陈小英原本是打算去看一下邱丹，但是她对这个李男成实在印象不好，就直接撤走，肖英爱尴尬极了，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现错误，等看着陈小英的出租车远离以后，李男成说： “肖总的这位同学，很有脾气” “李大哥，不是，不知道今天怎么回事，感觉她像吃了火药一样，估计是被我强行拉过来，感到不高兴” “她不知道是你要介绍男士给她认识？” “不知道，知道的话，肯定不会来” “那这就能理解了，没事，以后有机会再约” 李男成也开车走，胡媚走出来，对着肖英爱说道： “妹妹，事没做成吧” “胡老板眼睛厉害” “倒也不是我厉害” “这两个人不会成为一路人” 肖英爱偏着头，看向胡媚，不解地问道： “此话从何说起？” “肖总，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你这女同学就不是被安排的主” 肖英爱真是糊涂，是这么些年大家都过于太成年了吗，彼此没变，似乎又彼此都变了，这个变与不变，实在太难定论，反而肖英爱现在看事情，还没有陈小英那么冷静，如此一说，家庭带来的变化，实在是有些许微妙，不过在平常人看来，应该是角色转变的原因，肖英爱现在还多了一个身份，就是妈妈。 兄妹两人回到广州家中，已经是晚上六点，陈小英打开家门，莫姨正在餐桌吃着睡觉，陈小英说着： “不是订了餐吗？还没送来吗？” “送来了，我估计着你们两个快回来了，我又做不了饭，留着给你和印锦吃” 陈小英眼眶里有点红，她是何等的福分，会有莫姨这样的人在她身边，还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陈印锦赶紧去将送来的餐，加热摆餐上筷，动作很麻利，莫姨说： “印锦，要不去做个小饭馆？” “啊？莫姨，连您都这么说？” “还有谁说啊？” “英子啊” “印锦，我们弄一个？” “哥，对，弄一个，马上就弄” 陈印锦本来只是看看，结果今天去一趟深圳回来，他深感奋斗的重要性，马上就接住陈小英的话，说道： “好，我这就准备去重庆” 陈小英走到卧室去，又走出来，拿出三万块钱给陈印锦，说道： “哥，这钱你先拿着用，你自己去慢慢看，如果真是要学，要花多少学费，你给我说” “英子，我还有点钱” “你有没有钱，我还不知道啊，姑姑姑父一直都是靠你做工，你没欠着别人的债，已经很不错很不错了，不过呢，其实我也没多少钱，只是眼下，我们几个，也就我稍微宽裕一点” “小姐，也不宽裕啊，米露的学费就要来了，还有雷雷和亮亮的，王晓还好得了奖学金” 陈小英立马说： “哥，你快去研究你的事业，我得赶紧去工作，快” 三个人哈哈大笑。 陈印锦真就第二天出发去重庆，陈小英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人已经在火车上，陈小英似乎忘记了还要调查自己身世的事情，不过这有些事，缓缓也挺好。 次日上午，陈小英起了个大早，到达公司的时候，一个职员都还没到，只是门卫的叔叔已经在值班，门卫叔叔每天都特别早，是陕西人， 人很勤劳也本分，还尽职尽责，陈小英将早餐递给他，他高兴得手舞足蹈，说着方言感谢，陈小英听得似懂非懂，但是知道他说的是感谢一类的话，吃完早餐以后，陈小英想着还早，就下到一楼仓库，她想去看看这一个星期的生产，只是随手拾起一袋来，不对啊，材料摸起来不对，陈小英拿近仔细一看，材料不是她要求的品种，有一款轻薄外衣，主要成份是蚕丝，被换成聚酯纤维，也就是说，原材料成本本来就高，被换成便宜材料，那就是有问题，陈小英知道有监控，她站着没动，很自然地将衣服布料放下，她没有四处张望，就慢慢走出库房，之后便上到办公楼，打通史青云电话： “青云，你还有多久到？” “还有十五分钟” 史青云加快车速，一般来讲，陈小英很少会问她多久到，除非有事。 史青云停好车，快速走到三楼，陈小英在喝茶，走进办公室以后，陈小英示意她把门关上，说道： “蚕丝那批材质，是谁负责的？” “陈总，是发现什么了？” “材料换成别的了” “等我下去看看” “别去，别打草惊蛇，你去把采购的单子拿来” 史青云拿出采购单，仔细看，写的明明是蚕丝啊，难道是入库没有核对？越想越不对，拿给陈小英看，说道： “这上面采购写的也是蚕丝” “谁负责？” “王会，但是不应该啊” 王会是专门管理入库登记的，负责采购的宏强，都是公司的老员工，从前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陈小英快速转动眼珠子，问道： “程总那边带来的人，在一楼的有几个？” “两个” “你把入职资料拿来我看看” 史青云跑回自己办公室，拿出此二人入职资料，陈小英仔细翻看，其中有一个叫程东东，陈小英说： “你这几天着手办一件事，去核查这个程东东是不是程总的亲戚” “亲戚？啊？” 史青云听懂陈小英的意思，这批材料原本是要四十多万买进来，这么一搞，这中间的水份就实在太重，程东东太异想天开，认为自己姑姑在这个公司大小也是一个总，但是他却没想明白，程爱琳也只是一个多拿钱的打工仔而已了。这一天当中，生产都照常进行，史青云才用了一天时间，就得知程东东是程爱琳的侄儿，并且已经找到进货的主，对方认识史青云，并不知道这批廉价材料是到“英创华裳”，史青云顺利拿到进价单，中间差价30多万，史青云感到心惊。 第二天上午，史青云不到7点就到达公司，陈小英后脚就到，青云将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但是陈小英没有感到意外，原本她知道让程爱琳加入，就一定会有一些拖泥带水的事，但是，比起需要程爱琳去做的事，这些拖泥带水之事，陈小英能掌控，毕竟人不可能全面，要用程爱琳这样的人，就一定会有一些负面的事情，史青云说道： “陈总，怎么处理？” “你私下找王云，把情况给她说清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件事她有责任，什么材质摸就知道了，怎么还能登记入库” “不是的，陈总，配合王云登记入库的，还有和程总过来的人，张霞” 陈小英一直在等这个时机，就是要把程爱琳带进来的人，除了那个经理，其他人都不能用，陈小英说： “青云，你找法务，打几页追偿事宜写出来，就放在这两个人的工位上” “能管用吗？陈总” 陈小英仔细想想，接着说： “这样，青云，你把法律条款放工位上，然后想想办法，找人扮成警察，宣传经济违法犯罪” “好，我马上去办” 渐近中午时分，大家都在排队打饭，史青云将两份打印好的法律宣传，夹在程东东和张明的座位上，两个人都是随程爱琳过来的，另一个张明，胆子实在太大，在宏强订完单子以后，竟去联系材料批发的卖家，偷偷把材料更换，并且拿到退还的钱，对方因为是公司一直合作的老客户，所以没有多问也没有怀疑，才导致这两人得逞。 大家都吃饭散完以后，程东东和张明，都在自己座位上看见打印的东西，仔细一翻，顿感心里突突发跳，但是两个人眼神对视以后，便坐下继续干活，大约两个钟头，两个人电话同时响起，陈小英通过监控，看到二人出去接电话，表情开始慌乱，陈小英笑笑，等到下班以后，两个人回到各自家中，才知道家里说，今天有警察找上门来，说是宣传经济犯罪怎么判刑，程东东才惊觉，肯定是被公司发现了他们做的手脚，张明打电话给程东东： “要不退回去吧，我不想坐牢” “我不想退” “你真想进去啊，你姑姑现在不是公司一把手了，说白了，也只是个打工的，人家真格追究起来，你看看我们好几年，为这点钱，不值当” 程东东一晚上刚辗转反侧，在凌晨早上一点多的时候，将钱打回了公司账户，并且，二人在第二天上午同时辞职，理由是：家中有病人，需要回家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