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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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魔幻] 《锈剑》作者:蹬三轮飞的阿婆【完结】
简介:叶绯过去有一段完美感情,但那个人追求力量捨弃了她,感情破碎她没有哭,只是默默擦剑淡忘,她认为这不过是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次失败。
只是,后来的失败经验有些多,叶绯开始总结,她得出结论,想过好,就得剑斩意中人,万花雨露均沾。
这个结论,让她在天宫步步高升。
内容标籤:仙侠 相爱相杀 追爱火葬场
主角 视角叶绯
配角 石千照 宝迦 苍尘
其它:师徒,回头草
一句话简介:托塔女天王
立意:世间万物,是照见我的镜子
第001章 悽惨鹅认主
无极宗,顶级正派仙门之一,仙法源自有名有姓塑金像的仙道,三元清君。
仙道者飞升还是灰灭,一直争论不休,按照仙法理论,应当是寿命达到极限化作灵子存于万物,清风是他,阳光雨露亦是他。
另一种飞升论,说是天外有天,境界达到后自然飞升。
但,两种说法从来没被验证过,没有前辈回来说他们是怎么消失的。
仙道修炼分为凝元,元心,元灵,金元,真元五大境界,每个境界又分亏境和满境。
叶绯,无极宗内门弟子,拜在苍尘座下,师门排第三。
苍尘的小丰山,宗门第一山。
叶绯不久前突破进入金元亏境,因为不想教学,也不想带队做任务,于是主动找掌门领了看守镇妖塔的职责。
叶绯没事不找苍尘,去往他的住处,得走台阶,不让御飞,说什么修炼也不能忘记欣赏路途风景,简直浪费时间。
往上足足走了八千零八台阶,穿过一层又一层云,叶绯见到苍尘坐在银杏树下,睡觉?
苍尘从外表看起来,不像是个真元大境界的人,他太爱笑了,也太平易近人了。
光从叶缝中照在他身上,唿吸平稳,真在睡觉。
叶绯从树洞内掏出茶具,给自己泡茶解渴,走台阶累。
她一身红衣,头戴黑纱高冠,面不冷,但看人眼神算不得友善,总觉得她带讥诮,她是门内不好接近的人。
在叶绯喝第三杯茶的时候,苍尘醒来,见到她在,露出笑容,
「绯绯。」
「嗯,师尊。」
叶绯的后背落入苍尘怀,他埋怨,
「你都不来找我。」
「忙。」
师徒结道侣,再正常不过了,师门或是扩大到宗门,都是内部消化,防止人才流失以及法术外传。
培养一名精英弟子,宗门要花费许多财力人力,当然不会便宜外人,若是弟子引进人才,那就欢迎。
叶绯一头丰盛好长发散着,发在骨节修长的指上绕,苍尘侧躺着,脸上有不乐意,
「你去镇妖塔,我怎么办。」
「我又不是不出来。」
「我还不知道你,你进去了连我是谁都要忘,我要去找掌门。」
「别去。」
叶绯抱住他,要是没个职位,她肯定要被分派带队伍,说得好听是去歷练,其实就是出差当保镖。
「之前你说的事,我答应。」
「镇妖塔也挺好,离得不远。」
苍尘的笑脸是真不值钱,
「三重天阳境,你真不去?」
「不想去。」
「绯绯,那可是着名仙境,有很多天宝地宝。」
「到目前为止,我从来没有运气能捡到宝,就不浪费这个时间了。」
叶绯身上气运不强,别人下山各种机遇,再不济也能捡到点东西,只有她,除了任务奖励什么也没有。
她已经悟了,她最好就是待在宗内。
屋外头有两人已经等了不少时间,是同门,分别是苍尘的二弟子凝光和四弟子玄默。
见到叶绯跟在苍尘身后出来,两人不露情绪,玄默喊三师姐,叶绯嗯了声没下文。
凝光早就对这个三师妹不抱期待,她平和温柔的脸没一丝皱。
银杏树下,苍尘与两名弟子面对坐,叶绯在他身后靠树干上,望天游神。
凝光和玄默这次任务回来,发现妖不仅仅会变成人模样,还会附身在人身上,容易导致错杀。
妖残害人间,喜食凡人,从肉到骨皆喜爱,更有甚者幻化凡人富豪,圈养奴隶来吃。
凡人列国成立专门机构,向仙门委託。
仙道者是不会主动除妖,只有凡人委託才帮助除去为恶的妖,世间万物存在有规律,不能擅自去破坏。
少有嫉恶如仇的仙道者,见妖就杀,毕竟,妖族大能也不少。
「师尊,那妖竟然懂夺舍,想要占据人类身体修炼,更可恶的是他夜夜骗那名人类妻子,导致怀上了妖胎。
这妖胎因为在人类体内,没有任何妖气,我和二师姐差点被骗去漏掉。」
「师尊,我们给那名女子落妖胎,谁知那名女子变成了半妖,我们只能一起除去。」
苍尘微笑听他们讲,他好亲近,除了叶绯少找他,另外几人都爱找他,什么都要说。
叶绯靠在树上听睡着了,红衣被风吹拂,耳际垂下冠珠吹到脸。
苍尘一袭白衣,面容如秀玉,白髮束银冠,额间一抹蓝色法印,光映照人,他桌底下手指掐动,一阵柔和风把吹在脸上的冠珠到肩后,不去扰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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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两个弟子,
「叶绯要去镇妖塔,以后妖由她看管,想行个方便找她。」
凝光和玄默一脸他在开玩笑吧,凝光出口,
「师尊,三师妹一个弟子也没教过,近几年也没接过任务,去镇妖塔这是逃避宗门责任。」
玄默接上,
「师尊,三师姐身上的贡献值比外门弟子都不如,这样下去要被指点的。」
苍尘不以为然,
「叶绯不喜欢下山。」
凝光和玄默闭上嘴,她不喜欢就可以什么也不做,偏心。
镇妖塔,才靠近就一股阴寒气扑面而来,叶绯抬头望了一眼,高塔耸入云霄,她迈稳步进去,感应到守牌,唯一出入口的塔门打开。
顶空鲛珠万丈光芒,塔内如白昼,永无黑暗。
叶绯踏进去,身后门关闭,塔底层空无妖,只有传送阵在运转。
塔内结构中空,四周为环形,关押的妖从二层开始,按时间顺序一间间往上绕,狱房无穷无尽,镇妖塔可以有多高,谁也不知。
如今,被关押的妖,有万余只。有些妖不死不灭,只能关押至化成丹,这些丹经炼化,可以让凡人强身健体,延长寿命。
仙门以有缘人赠丹换取世俗资源。
叶绯来到九十九层,这一层是特殊层,关押着大妖,卜渊,歷任守塔人,也在这层生活起居且监视。
所有妖加起来都没他危害大,他曾经夺了一个仙道门派的气运,灭光整个门派。
并且在人间夺取国运,践踏无数凡灵。
因为汲取了道运和国运,卜渊的面容看起来慈悲。
他修得的人形模样,藻绿色长髮几乎要及地,一双狭长眼半睁,薄唇微微笑,身体内被打入七十二枚锁钉,其中十二枚钉在他脖子里围成圈。
卜渊被困在阵法内,踏不出二十步。
见到新面孔,卜渊问她,
「你是谁?」
「叶绯。」
「你来这阴森地做什么?」
「不想下山做任务。」
几乎所有看守人都和卜渊共住一室,时刻监管,叶绯遵循也不例外,她打开弥芥子,很快,属于叶绯的区域整理出来,生活物品一应俱全。
叶绯对巡视妖没兴趣,她来这里,就是想偷懒自在。
「叶绯,我要泡澡。」
前段时间没有守塔人,卜渊连水都没有。
来之前,就有前辈给过一本镇妖塔手册,其中关于卜渊有好几条记录,告诉她小事最好都满足他。
至于原因,前辈看起来心有余悸没有透露。
卜渊泡在浴桶中闭着眼,底下是炼丹炉在烧热水。
他结束泡澡后,不着寸缕躺在他的床,数万万云蚕吐宝丝织出,柔软舒适,躺下去,如被云包裹。
叶绯在空中搭了个吊床,方便监视。
因为不出塔不见人,叶绯把头髮低束在背后,身上衣服,全是松松垮垮,她早早的辟谷只吃丹,每日时间充裕,不是睡觉就是在看阵符书,或是在玩剑插老鼠游戏。
卜渊观察了她几日,估计以后守塔人都是她。
塔内没有白天黑夜,叶绯一开始不习惯,接受了卜渊伸过来的友谊手,赠她一个眼罩。
叶绯和卜渊玩到了一起,打妖牌,妖族是享乐一族,娱乐丰富。
卜渊应要求套了件衣服,打牌时那双睁不开的眼睛睁大,叶绯盘坐在阵法中,一旁小桌上放着一颗水灵灵蜜桃,以及一颗纯度极高的丹药,这是赌注。
卜渊用太阴流火炼丹,材料随便配都能得到一颗上品丹药,而叶绯的这颗蜜桃,是长在云巅池中的仙桃。
叶绯的手去抽卜渊的牌,手指碰时注意看他表情,不对劲,手指滑过换一张,卜渊抽牌时同样如此。
当叶绯抽走龟牌,她立即双手换牌位速度极快出现幻影。
卜渊舔唇笑,手指尖滑牌,发现她眼神有紧张,就要抽出时,又放了回去,叶绯脸上笑意才浮出又僵住,卜渊笑出声,手指快速抽旁边一张。
五张顺子绝杀,卜渊拿丹又拿桃,一口咬下蜜桃,汁水沾唇,叶绯咽口水。
卜渊三下两口就吃完,
「这次下什么注。」
叶绯翻弥芥子,很快拿出一壶仙露,卜渊洗牌,上上下下洗出声音,动作赏心悦目。
玩得时间有些夸张,连续三天不睡觉,胜负三七开,叶绯觉得自己只是玩得次数还不够。
她不知道,外头已经传遍,无极宗苍尘继承了三元清君的罗浮洞,玉虚宗拙九卿继承了明乘真君的凌虚洞。
谁也没想到,两大顶级仙门的创始人是在三重天阳境殒落。
苍尘回来后,叶绯被他传讯叫出去,塞给了她一只白色类似鹅的鸟,
「这什么东西?」
「羽嘉。」
「它是什么?」
叶绯不可思议,始鸟羽嘉,与凤凰青鸾并列,都活在传说中。
苍尘捏住羽嘉的脖子强行让它认叶绯为主,它扑腾翅膀反抗,叶绯觉得勉强没意思,
「它不想认我,要不就算了。」
「不行,不听话我宰了它。」
苍尘手上用力,羽嘉昂昂昂叫投降,愿意认主。
鹅鸟含泪咬住叶绯的一根手指,没过多久,契约达成。
叶绯从刚才的不以为意瞬间变脸,掏出一个锁扣,幻化成红色领巾套在鹅鸟的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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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鸟拍翅膀要打她,叶绯给了它一顿钻心咒,看不上她可以,但不能对她不敬。
「以后,你就叫素星,我是你的主人叶绯。」
倒在地上的鹅鸟看起来悽惨,它泪朦朦去看苍尘,下一刻泪流得更多,苍尘和叶绯抱在一起亲,根本不管它死活。
第002章 偏心眼
叶绯带回来一只宠物鸟,卜渊饶有兴趣瞧,
「叶绯,我们把它吃了吧,大补。」
素星原本是嚣张瞪卜渊,
「本大爷堂堂羽嘉,你吃,你吃得了吗,硌死你。」
卜渊右手食指蹿出一簇紫色火苗,素星立即怂,躲在叶绯腿后,
「主人,保护我。」
叶绯走哪儿它抱着到哪儿,叶绯嫌烦,一脚踢飞,
「他走不出来,别跟着我。」
素星这才大了胆,它没听过卜渊,但认识太阴流火,上古六大火种之一。羽嘉一族,自诞生就会继承先祖记忆。
素星不吃丹,念咒也不肯吃,它要吃肉,叶绯只好出去,问卜渊想要什么,她出去一併带回。
没想到卜渊也要吃肉,列出长长一张食材单子
叶绯从宗门膳堂里买来食材,没有元心的弟子,除丹外还要靠天材地宝补身。
卜渊看到她带回来新鲜肉,眉弯眼目慈,从他手心出现数十条细光丝,看着像是在乱舞,但是獠猪被整齐切割成肉排,只保留部分,其余被火焰吞噬化成烟。
卜渊拿平底锅敲太阴流火,让它合作煎肉,太阴流火骂,
「本君堂堂天火,你让我煎肉,本君的脸往哪儿搁!」
卜渊语调平平,
「没人知道。」
「没人知道也不行!」
「那你要不要吃。」
一会儿过后,太阴流火窝在平底锅下,控制火候不把锅烧毁。
锅内在煎肉排,又放了辅料,没过多久,闻到一股肉香,每一块肉排上还打了蛋,素星看着流口水。
叶绯吞了一颗丹,嘴巴寡淡的看着他们吃得香。
巡妖的任务就交给了素星,它展翅在塔内遨游戏弄妖,不时送出罡风把妖吹挂在墙上,昂昂昂笑声,惊到从传送阵出来的宗门弟子。
很快,全宗门知道了镇妖塔内有只性格恶劣的看守鸟,弟子们来交妖,都要被它戏耍一番,偏偏不知它什么品种,愣是打不过。
只能每次来交妖时贿赂它,好少吃些罡风挂墙。
也有刚正不阿的弟子坚决不贿赂,每每都要和它干架,塔内妖欢唿鼓舞,把这当成了乐子看。
素星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央求叶绯在塔中央建一个擂台。
这个要求,卜渊满足它。
在鲛珠的光芒照耀下,巨大又华丽的空中擂台出现,万妖敲锁链,欢唿声震耳欲聋。
宗门弟子和素星打擂台的事传开,小丰山迎来掌门京芳。
京芳黑着一张俊脸,苍尘明知故问,
「掌门,你怎么来了。」
「有很多弟子来告叶绯,说她在镇妖塔内设擂台戏弄宗门弟子。」
「还有这回事?」
「你说怎么办。」
苍尘在京芳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说,
「叶绯有分寸,这不没出过事,宗门弟子挨揍成长快,免费给练习,是好心。」
不止京芳觉得他偏袒得过分,连几个弟子都听不下去。
苍尘觉得叶绯锻鍊素星的方式,虽然粗暴,但是效果应该极好,素星还年幼,接触不同类型的法术让它快速积累经验分辨。
「苍尘,叶绯胡闹,你还偏帮她,现在弟子们已经有怨言了。」
京芳眉拧起来,苍尘不疾不徐,
「那以后只挑选几个弟子,叶绯也不是谁都看得上。」
京芳被气走了,小丰山最小的弟子,小师妹锦心出口,
「师尊,三师姐拿宗门弟子取乐,不大好吧。」
「那以后你代替那些弟子去打擂台?」
锦心不吭声了,苍尘摆明了不会惩叶绯。
大弟子明枫解围,
「师尊,我去看过,三师妹那座骑不一般,她从哪里来的?」
叶绯根本不下山,那鸟凭空出现很奇怪。
「你们都有坐骑就她没有,我送的。」
一排弟子眼睛盯着苍尘,偏心眼偏到还送坐骑了。他们哪里全都有,只有明枫有而已。
要仙兽认主,可是件兇险事。
锦心眼里全是嫉妒,苍尘偏心叶绯不是一天两天了,事事都偏她。
叶绯被掌门说了几句,稍稍收敛,让素星只挑有实力的弟子,其他人不要留。
那些实力不济的弟子,在交完妖登记后,直接被一阵风送出去。
他们不觉得高兴,觉得被素星歧视了。
这之后,对于镇妖塔擂台的事情,消了下去,因为,那些被素星挑选出来的人,肉眼可见的实力飞涨,越打进步越快。
明明是机会,却不识错失,没人再说叶绯是在拿他们取乐。
其中,和素星打得最凶的是灵均,进步快到直接从凝元亏境到满境,再到元心亏境,时间短破歷史记录,被掌门收为了关门弟子。
素星鸟眼看人,语出不屑,特别激发人的干劲心,要把它揍开花。
叶绯放鸟打架,不管事。
随着素星经验积累,被它留下的人变少,卜渊给它挑了几个妖,叶绯被它撒娇滚地磨得受不了,真干出了拿妖取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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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挑中的妖,全是死了许多弟子抓来的极恶大妖。
叶绯把传送阵给停止,塔门紧关不能进出,她来到十九层,解开大妖雨师的嵌墙锁链。
雨师一跃来到擂台,他张开双臂,接受万妖对他的欢唿,他转头,
「美妞,哥哥饿了。」
叶绯扔给他一条烤猪腿肉和一罐水,擂赛公平才好看。
雨师接住,直接坐下狼吞虎咽吃,被关押了许许久久,都忘记肉滋味。
众妖开始不停喊,
「选我,下一个选我!」
「选我,我能打!」
……
雨师吃饱喝足,看着素星得瑟的飞上台,他嘴一挑 ,
「哟,小羽嘉,让哥哥吃了怎么样。」
素星仰天昂笑,
「你让我揍趴下如何。」
雨师松动脖子手腕,
「看在美妞给肉吃的份上,哥哥饶你条命。」
「呸,本大爷才。」
素星连话都没说完,砰砰砰响声不断,雨师按着它打,拳头流星般快,擂台出现碎裂凹陷。
叶绯站在高层往下看,旁边有面镜子,露着卜渊的脸,
「啧,真惨。」
「你撺掇的。」
「这小鸟叫嚣得厉害,我当他长本事了。」
「你得负责,炼颗伤药给它。」
雨师全面压制素星,什么机会都不给它。
「可怜见的,自信心都要碎了。」
卜渊的脸上有笑,素星在塔内横行霸道,给它叫训吃。
素星都在翻白眼了,四周全是万妖嘲笑声。
几天后,和素星已经脸熟的人很奇怪,它失去了为非作歹的精神,眼神呆滞,一副受打击模样。
灵均问它怎么了,素星鸟眼哀伤,
「你不懂。」
「你不说我怎么懂。」
「我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灵均不客气笑出来,
「哈哈哈,谁呀,替天行道。」
素星哀伤的眼变得兇狠,
「本大爷现在就要替天行道灭了你。」
「来呀。」
素星从灵均那里找回自信心,它在灵均的背上跳,每跳一下就把灵均跳翻眼,它翅膀一挥,
「你以后就是本大爷的小弟,罩你!」
叶绯每日有固定时间打坐悟道,而卜渊,很安静的拿出一截寻木雕刻。
他什么都雕,雕物栩栩如生,但每次雕完就烧毁不留。
这日素星冲进来,对着叶绯一哭二闹,还要找雨师挑战。
叶绯眼不睁,不见为净。
素星摇她,鸟眼下滴着可怜泪,开始乱喊,
「主人,主人,娘,娘,主人娘......」
叶绯抽飞它,
「你自己去问雨师愿不愿意。」
素星从地上起来,一熘烟跑出去,卜渊不受影响的刀刻木,目光专注,已经初显莲的形状。
叶绯手里拿着一把发剪,在卜渊身后给他剪髮,长长的绿藻发剪去,只留到了肩。
一支木莲簪将发全部束起来固在脑后。
卜渊拿剪去的发餵太阴流火吃,叶绯在一旁看着问,
「它怎么什么都吃?」
「不吃会饿。」
太阴流火张大了嘴,一口又一口发出满足声,
「我要出去趟,你有什么要带的。」
「你每次回来身上都有一股味道。」
室友有意见,叶绯脸臊,
「我下次注意。」
「每次都是同一种味道,叶绯,你都不换换口味?」
「换口味是件麻烦事。」
「你没尝试过别人?」
叶绯不回答,算是默认,太阴流火发出古怪笑声,
「天吶,哪里来的纯洁仙子。」
叶绯走在台阶上时,脑中还是刚才被火焰调侃的声音,那张脸看上去像谁欠了她钱。
她才到平顶,银杏老树就扭着身子大喊,
「受不了,受不了,妖味好重!」
叶绯过去就是一脚踹,整个山头都抖了一下,银杏树钻进地下,惹不起躲。
苍尘不在,她不受禁制影响,进了屋院,后院有处潭水,叶绯把自己泡在里头去味。
两边嫌,心情变差。
直到落日消失,叶绯才从潭水中出来,白色宽袍曳地走,长发散在后,银杏树发出的光芒,照亮整片小丰山。
凝光如雷击般定住脚步,脸上神色变幻,叶绯站在院内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的推门进屋。
凝光一拳砸树,树哀嚎,
「你打我干什么,打叶绯啊!」
「银子,叶绯和师尊,多久了。」
「二师姐,别问了,问多伤心。」
银子的声音充满了怜悯,凝光失魂落魄望着不可近的屋院,喃喃语问,
「为什么是她。」
「谁知道,苍尘瞎了眼。」
银子语调懒散,刚说苍尘坏话,他就到。
苍尘从外踏月华而来,他比月还要皎,临风衣袂飘,眉宇间风清扬,见到凝光在,
「凝光,这么晚何事。」
凝光极力掩去失态,
「师尊,我想和你一起去西天荼洲。」
「不行。」
「为什么,那你要带谁去,叶绯吗。」
苍尘清风脸不悦,凝光低下头,
「师尊,这不公平。」
「凝光,念你初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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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尘走向屋院,凝光被隔绝在外,她久久的站在原地,目光难过。
银子出声,
「二师姐,回去吧。」
「这不公平,为什么是叶绯。」
从各方面,叶绯都不如她。
「喜欢这种事,哪有公平可讲。」
凝光转过头,眼充红布满戾气,银子抖擞树叶,
「回去吧,你在这里,打扰他们了。」
夜空中明月高挂,浮云无法遮月,风轻抚失意人的脸庞。
叶绯把一块玉玦给苍尘,他打开玉玦,是一份有标记的地图,朱点落在西天荼洲的详细位置。
这个世界有四大洲,分别是东瀚盛洲,北卢全洲,西天荼洲,南炎明洲,中间有众多岛屿。
东南部仙道林立,西北部佛菩地,中间岛屿全是散修,无门派。
「绯绯,这地图哪里来的?」
「拿肉和一个老妖换的。」
「卜渊告诉你的?你和他关系很好?」
苍尘有醋,
「没有很好。」
叶绯否认得快,双手落在他肩上,
「我像是会搞畸形恋的人吗。」
第003章 有失远迎
卜渊躺在云床,身上衣尽敞,左腿弓起,一派闲适在翻阅连环画册。
叶绯拿小剑在排列阵法,外头素星在鬼哭狼嚎,挨揍上瘾,天天找大妖挑战。
妖们没见过这么找揍的。
没过多久,素星鼻青脸肿进来,熟练去卜渊的炼丹炉里拿治疗丹吃下。
太阴流火出现,紫色火焰在它面前跃动,
「素星,你天天挨揍,有什么效果。」
素星扬起头,
「我比以前更耐揍了。」
「你都把卜渊的丹药都快吃没了,就这点长进,卜渊,你爱屋及乌的可真大方。」
卜渊抬起眸,
「别乱讲。」
「 我再不讲,你要累死我,这百年来我烧了多久的丹炉,我是干这种活的火焰吗!」
太阴流火气得冒出一片的火焰去灼烧罪魁祸首,素星昂昂昂拍翅膀跑了,火焰在它身后追。
房间内变得安静,卜渊继续翻看连环画册,叶绯也没异样,在排阵。
只是,空气安静得诡异,排阵没声音,翻画册也没声音,只有外头在聒噪。
镇妖塔内的时间流逝快,已经百年过去,弥芥子内食物告罄,叶绯不得不出塔。
她一身阴寒妖气出现在膳堂,管事许久未见她来,
「叶长老,和原来一样吗。」
叶绯点头,
「分量加倍。」
管事心想,加倍量,她这是要准备几百年不出来。
「叶长老稍等,我去吩咐。」
叶绯在□□湖边等,她一身红衣站在枝叶繁茂的绿树下,目光冷峭。
有东西突然窜到她脚下咬衣裙,叶绯一脚踢过去,那东西惨叫呜咽,有身影紧张跑过去,
「彤彤,你怎么了。」
她抱起幼兽,看向那个身上有妖气的人,
「你是谁,为何伤我仙兽。」
叶绯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不过元心弟子。
云殊抱兽来到她面前,
「我是小丰山的云殊,你为何伤我仙兽!」
云殊看到,她目光讥讽,根本不屑回她。
云殊朝外喊,
「四师兄,有人欺负我,你快来!」
百年不见,玄默换了个风格,以前穿得俏风流,现在是一身素白,温润如玉。
叶绯看了他一眼,没开口,直到听见他喊,
「三师姐。」
「嗯。」
一如既往的高傲冷淡,玄默撇嘴。
这时,管事请叶绯过去,东西已经全准备好。
叶绯根本不理会玄默和云殊就要走,玄默叫住她,
「三师姐,下个月师尊法生,你得来。」
「没空。」
玄默生气,
「三师姐,我们都去,少你一个多难看!」
「不去。」
叶绯被拦住,玄默眼神含怒,
「师尊对你这么好,你忘恩!」
「那又如何,不去。」
「你不去也得去,到时玉虚宗会来人,不准你丢师尊脸!」
「与我无关。」
「你!」
看着叶绯离开的背影,玄默脸色铁青,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同门,目及被吓到的小师妹,玄默调整情绪,沐浴春风微笑,
「小师妹,以后见到三师姐绕道走,别得罪她,她谁也不放在眼里。」
云殊把幼兽举到他面前,
「四师兄,三师姐伤了我的彤彤。」
幼兽看起来伤得不轻,玄默只看了一眼,
「她就那样,你回去餵颗药。」
云殊再次强调,
「三师姐伤了彤彤。」
玄默笑得有点冷,
「那你去找她算帐,她就在镇妖塔。」
「我要去告诉师尊。」
「那你快点去说,趁她还没进去。」
玄默看热闹不嫌事大,他直接拉云殊御剑去见苍尘,速度极快。
小丰山,苍尘见到玄默没风度的拖着云殊过来,
「师尊,小师妹找你有紧要事。」
云殊喘了口气。
「师尊,三师姐伤了我的彤彤,一句道歉都没有。」
苍尘喝茶的手顿住,
「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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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默推开云殊,上前打小报告,
「师尊,三师姐还是那副样子,我和她说你法生我们一起齐聚,你猜她说什么,她说没空。」
云殊被他推趔趄,眼神非常不满,就在这时她看到明枫和凝光上来,立即抱住凝光手臂,
「大师兄,二师姐。」
凝光看她一脸委屈,问她怎么了,云殊对这个温柔二师姐最亲近,
「刚才三师姐伤了彤彤,她都不道歉。」
凝光闭上了嘴,任云殊如何期待问下去,她别过眼不吭声。
一起来到苍尘面前,只见他给了云殊一颗丹药,
「叶绯不是故意的。」
明枫,凝光,玄默抬头望天,阳光可真刺眼。
「她在镇妖塔辛苦,你们别去扰她,法生算不得事。」
这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云殊头一回感受到这明晃晃偏,没能回过神,她的彤彤被重伤,连句责怪叶绯的话都没有。
「师尊,三师妹不出现,玉虚宗来人看见不大好,会以为我们小丰山有分裂。」
明枫提醒苍尘,大局为重。
苍尘看向他,
「那交给你了。」
明枫睁大眼,苍尘一句话的事,怎么要他去镇妖塔。
凝光不忍心,有义气,
「大师兄,我陪你一起去。」
实在不行,把叶绯抓出来。
「大师兄,我也去。」
玄默牙痒,要趁机动个手。
云殊觉得自己格格不入,平时几位师兄师姐待她和善颇为照顾,但今日说起叶绯,就把她给忘记。
苍尘两千法生那日,小丰山很热闹,与苍尘交好的众多道友来贺。
而在镇妖塔,叶绯一对三,和同门打得不可开交,互看不顺眼的几人趁机报仇。
当他们四人一同来,苍尘望着叶绯,露出舒眉笑容,
「怎么一起来了。」
叶绯漠着脸,没反应,明枫把她推上前,
「三师妹,师尊问你呢。」
「巧遇。」
苍尘脸上笑容加深,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欣喜。
「我还以为你不来。」
以前没发觉,苍尘爱给戴帽子,叶绯干巴巴回,
「怎么会,我是小丰山的人。」
「待会儿先别走。」
「我有事。」
「我记得,守塔人每百年轮流。」
「也不着急。」
苍尘离开前,回头望叶绯,确定她不走,才去见客。
玄默嫉妒发酸,
「三师姐,请你来可真费劲。」
「知道就好,以后别来烦。」
「你伤了云殊的幼兽,是师尊替你赔丹药。」
「那小兽咬我,我没踢死它算仁慈了,他赔个屁。」
玄默皱起眉,云舒隐瞒没提,
「都是同门,你那一脚太重了。」
「我又不认识她。」
「你身上妖气重,正义兽都要咬你。」
「四师弟,没看出来你会怜香惜玉。」
「柔弱小师妹是惹人怜,三师姐你这种呢,就让人怜不起来。」
「单挑,走。」
「玄默,叶绯,别惹事,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
明枫再稳重拳头也变痒,真是不省心。
叶绯和玄默被安排去迎客,两人站在不同方位隔得远。
玉虚宗的人,排场大,坐华丽浮船来。
不巧,是在叶绯这个方向。
玉虚宗弟子排雁形下船,气势非凡,领头人拙九卿,一身白衣戴高玉冠,剑眉星目,眼神冷冽但平和。
叶绯做手势,说请,此外别无话。
她生面孔,又醒目红衣,不少人瞧了她好几眼。
「苍尘三弟子,叶绯?」
拙九卿猜她身份,
「是,请。」
叶绯那副不热络的样子,让玉虚宗感觉没被欢迎。
「叶绯,劳请你带路,我们玉虚宗头一回来。」
拙九卿虽然语气冷,但是话客气。
叶绯带他们去见苍尘,完全没感觉她已经给造成了不好印象,一路连句恭维欢迎话都没有。
「你身上妖气很重。」
「在镇妖塔,难免染上,我离你远点。」
「你很不会待客。」
「头一回。」
「有人惩罚你?」
「差不多。」
「下次可别迎客了,感觉很不好。」
「要不,你见到他们抱怨一下?」
拙九卿去瞧她,
「看来,你不受欢迎。」
「你话真多。」
玉虚宗的人瞪叶绯,说话不敬。
「实话。」
「可以不用说出来。」
叶绯把人带到就要走,拙九卿手快,抓住她手腕,
「你不能走,告诉别人我们来了。」
叶绯一脸麻烦,扯嗓子,
「玉虚宗到!」
拙九卿捏紧她手腕,剑眉拧,
「你漏说了我的名字。」
「不都一样。」
「不一样。」
叶绯只好应他要求补充,
「师尊,拙九卿到!」
叶绯看到,无极宗门人出来,摆大架势欢迎,压盖玉虚宗,拙九卿语气森,
「我记住你了。」
「别计较,我头一回不熟练。」
叶绯不下山,哪里知道宗门之间这么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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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页
「不行,我计较。」
拙九卿来,也仅仅是代表玉虚宗送份礼,与苍尘并无私交。
礼到后,他本可以离开,但叶绯礼赔,请他别介意丢面子,别记住她。
叶绯的小山头,一片火红色,顶峰平地上,通往她住处的路两旁种满了凤凰木。
高树遮阳,地面掉落了许多鲜艷花。
两道影子前后走,来到一幢木屋前。
叶绯的山头从来没有客来过,她搬出不成套的单椅和桌,拙九卿先选去了她常坐的软垫椅,叶绯只好坐硬直宽椅。
两人在亭下,叶绯拿出一盒上好珍藏的丹药招待他,请他随便选。
盒子外黑漆描金线,内里红底,装的每一颗丹药颜色形状都不同,总共二十颗,二十种口味。
这是食丹,类似凡间糖豆。
拙九卿把盒子盖上,手压住,
「这份礼我收下了。」
叶绯站起来就要抢回,对面人更快把丹盒拿走。
「我请你吃一颗而已!」
这盒丹药叶绯自己都捨不得吃,要不是他爱显摆身份,她哪里会拿出来招待。
「小气。」
「还给我!」
叶绯跳过去抢,没丁点待客风范,拙九卿拿绿玉笛打她手,
「不给。」
叶绯和拙九卿动起了手,她手里拿七星骨节鞭抢丹盒,山头的凤凰花被打扬飞。
纷落的红花之中,叶绯甩鞭的手毫不犹豫,眼里只看得见她的丹盒。
拙九卿用玉笛挑去她的鞭子,又一击把她手打麻,叶绯空拳近身攻击,空中两道红白身影在花雨中显眼。
苍尘出现,手臂横在叶绯身前,他看着拙九卿,
「招待不周,叶绯不得礼之处,多包涵。」
「是挺无礼。」
漫飞的凤凰花逐渐变平息,风散去花雨。
「不过看在赔礼的份上,叶绯,我原谅你了。」
叶绯双手抱臂,眼神兇狠,很不乐意。
拙九卿手转玉笛,插进腰间离开了,那艘华丽的浮船在他上去后起飞。
因为自己的嘴,损失惨重,叶绯胸闷,可更郁闷的事在等她。
苍尘非常不悦,一贯亲和的脸显得阴沉,
「他为什么在这里。」
「我让他丢了面子,招待他想让他别计较。」
「不过是小事,我不喜欢你们单独在这里。」
苍尘眼神侵占性强,
「得罪了就得罪,没必要赔,你给了他什么。」
「一盒风华丹。」
叶绯心里不舒服,她好歹在无极宗也排得上名号,招待个客都要被管头脚。
她不舒服,苍尘更不舒服,咄咄逼人问,
「你们还做了什么。」
「你有完没完,头一回见罢了,能做什么。」
「你带他来这里,我当然要问清楚!」
「我不想在外迎客,偷个懒而已!」
不高兴的唇被堵住,身体也被抱紧,久不见的人变得蛮横,叶绯推他,舌被咬。
苍尘法生,他的弟子来齐全,除了新弟子云殊,其余人都对叶绯站在他身旁习以为常。
等结束宴客,小丰山内部夜聚。
苍尘目前只收了七个关门弟子,前四个已经可以开山收徒,锦心还差点,云殊则是新人,而仙树银子,情况特殊不好一併论。
苍尘对面,五个弟子围坐,叶绯在他身后靠树观星。
「我要去趟北冥海,归期不定,我不在期间,小丰山由明枫做主。」
「是,师尊。」
几人对明枫都信服,没有意见。
「师尊,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收下。」
除叶绯外,几人一起合送苍尘法生礼,一副手工精心制的玉石圆棋盘,棋盘以日为中心往外扩,共有一百二十八格,棋子绿白两色。
苍尘微笑收下,
「有心了。」
玄默问叶绯,
「三师姐,你的礼呢。」
叶绯转过头,冷冷淡淡,
「没有。」
「玄默,不要闹你三师姐。」
苍尘开口就说玄默,玄默刷得打开扇子,给自己扇风去火。
另外几人眼观鼻喝茶,许久没体会到这心酸了,云殊盯看叶绯,
「三师姐,你什么都不表示,说不过去吧。」
锦心拉她衣袖,示意她别多说。
叶绯的眼神叫人觉得轻蔑,只听见她回,
「关你屁事。」
凝光打圆场,
「三师妹,云殊刚来,还小不懂事。」
「没事了,你们全部散了离开吧。」
苍尘开口赶他们走,几人离开,路上怪云殊多嘴。
云殊不服,
「师尊偏心三师姐!」
锦心感嘆,
「想当初,我也和你现在一样,云殊,习惯就好,别说这种无理取闹话。」
「我无理取闹?」
云殊表情要裂,凝光好心提示,
「这话,是师尊说的。」
发光的银杏树被苍尘踩进地,不让它偷听,四周只剩满天星尘和明月。
「绯绯,别生气了,这百年来我想你想得难受。」
「你了不起,我哪里敢生气。」
「绯绯,那是祖师爷的吩咐。」
「他叫你去死,你真去死啊!」
叶绯气得就要走,苍尘抱住她不让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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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页
「绯绯,别走。」
「那你别去北冥海。」
「我会小心,总要试一试。」
「试试的下场,你又不是不知道!」
「绯绯,我会回来。」
叶绯抿紧唇沉默,她阻止不了。
苍尘低头,点碰彼此鼻尖,
「绯绯,天界存在。」
苍尘继承了罗浮洞,里头有一份记载关于仙界的版图,但是不全,有残缺。
他上次找到了一物,证明有飞升存在,只是与说法出入很大,大可能指向的是那残缺版图。
所谓天界,应当是未知的一个洲。
而飞升,很可能是一种抵达的条件途径。
叶绯恶狠狠咬他唇,苍尘得到信号,横抱起她回屋,因为她生气,他等了百年才离开。
叶绯高仰起头,脖间是炙热气息,两人手指交叉握住,体内元丹纠缠在一起,快感纷涌而来。
隔天,苍尘就离开了。
叶绯和掌门京芳目送他远去,
「掌门,镇妖塔能不能归我。」
「想的美。」
「掌门,师尊托你照顾我。」
「顶多守塔人位置归你。」
叶绯不想开山收徒教学,只想窝在塔里。
「掌门,卜渊说镇妖塔是个法宝,真的吗。」
「假的。」
叶绯脸上露出笑容,
「掌门,我报备过了。」
她的机遇,不在山下,在宗内。
京芳望向高耸入云的镇妖塔,
「可别丢了命。」
「反正他也不回来了,怪不了你。」
「你就不能盼点好。」
「我从不做白日梦。」
「叶绯,你以后还是少说话。」
第004章 下山
苍尘消失了,五百年杳无音信。
这期间,叶绯不出镇妖塔,在经过与大妖们的生死斗后,她的修为突破金元,至真元亏境。
她绕着塔往上走,走向那无穷无尽的塔顶。
没有任何物帮助,她不间断的往上走,鲛珠照映出她坚毅的眼眸。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了多高,中途叶绯也曾怀疑过,徘徊过,犹豫过。
她在漫无止尽的台阶上,拖着疲惫身体往上走,再如何都不曾想过放弃。
在她日復日走的一天,有灵进她额间,出现一道金色竖流纹,瞬间,能感知塔内所有情况。
金虹宝塔的魂形出现在她手中,九层方塔,每层有金铃,共有三十六盏,塔尖缀有一颗宝珠,散发璀璨光芒。
卜渊见到叶绯回来,告诉她时间,
「你走了五百年,悟性真差。」
「这么久!」
叶绯惊,难道金虹宝塔是被她精神感动了。
「过来。」
卜渊脖子里的十二枚锁钉不见了,叶绯不敢过去,
「有事你就说,我听着。」
「你就这么报答我?」
叶绯躺在了云床上,身体僵硬,卜渊手指抽去衣裙繫绳。
她咬紧的唇被破入吻缠,有疼痛袭来,钻进身体的东西软触在吸附元丹。手指攥住他背嵴,上下颠簸的船有了停靠岸。
元丹逐渐被全部吸附,叶绯快要喘不过气,卜渊金色妖瞳竖成了一条细线,手掌按压住她的肩膀不让动。
纯净无垢的元丹被染上了浓郁妖味。
叶绯是个老派人,做不到若无其事,刻意避开卜渊的同时,从素星那里知道卜渊发生过一次暴动,差点就杀了塔内所有妖。
那时她突然气息全无,仿佛消失,若不是素星说与它的契约还在,卜渊就要强行破阵而出。
叶绯出去带回来了许多卜渊爱吃的食物,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时候,他说,
「你不用在意,不过是春风一度而已,算不得事。」
叶绯垂下眼,目光不去看,
「哦。」
卜渊眉皱起,
「你别太认真。」
叶绯抬起眼凝视,
「知道了。」
当春风再度时,叶绯背对不看他,她是没法像他那样风流不在乎,卜渊把她翻转面对面,那双狭长眼睁得大,
「跟你说了别在意。」
「我知道,你不用再强调。」
「那你背对我干什么。」
「对你来说不都一样,你管我。」
叶绯又要趴着埋住脸,卜渊掐住她的腰不给背对,
「别动。」
唿出的气彼此可闻,
「你想和我认真?」
「没有。」
「既然没有,你躲我做什么。」
「我没躲。」
叶绯转过头,不给碰唇,卜渊追过去压吻,她不高兴,不给亲,卜渊停下,
「你闹什么别扭。」
「我这人就是别扭。」
「问你想不想认真,你又说不想,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你到底想怎么样,只是玩玩你管我这么多。」
卜渊眼眯了起来,
「我再问你一遍,是不是想和我认真。」
「是,我就是没办法随便发生关系,无法不在意,是太阴流火说的老土包子。
你若只是想排遣寂寞不想认真,我不勉强你,但你也别勉强我。」
卜渊静静听完,伸手撩开她额头碎发,
「那我们就认真。」
关系就这么确定,本就同处一室,只变成了同床共枕,云床旁边的柜子上,摆了许多个叶绯的雕像,有着不同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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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页
素星和太阴流火乍舌他们来真的,接着指对方说自己吃亏。
太阴骂素星吃了卜渊不知道多少丹,素星骂太阴花了叶绯不知道多少灵石。
叶绯是个节省的,自身不怎么花灵石,每次出去,除了买回食物,还会额外给太阴带回许多它要的东西。
幸亏叶绯看守镇妖塔是有月石,宗门给她福利,否则养不起太阴。
素星和太阴各自有污点,谁也不再说谁。
关在镇妖塔的万妖们,其实并没有真正被金虹宝塔吸进去,只是储存在这里。
卜渊身上已经没有锁钉,困住他的阵法被找到了阵眼,太阴流火日日灼烧。
叶绯问他以后打算,他说暂时没想好。
四方的桌上,发出洗牌的声响,叶绯,素星,卜渊,太阴,四个坐在一起打竹雀。
输家要负责清洁塔内,每隔一个月就用这方式决定谁负责。
「筒饼。」
「碰,九孔。」
「放炮,胡了。」
素星懊恼自己竟然放炮,翅膀狠狠洗牌。
叶绯和卜渊眼神对上,眼中有笑意。
为防止太阴偷看,它被限制在桌牌前,它比较鬼,宁愿自己拆牌不胡,也不会放炮给别人机会胡。
一整天结束,大输家素星,骂咧咧出去干活。
上一次是它,上上次还是它,上上上次......
太阴流火张嘴把竹雀牌吞进去保藏,它是老雀手,最爱玩这。
卜渊翻了翻食谱,决定今天吃顿好的,他跨出了那道力变微弱的阵法。
太阴一边控火,一边吃卜渊餵它的零食,
「卜渊,你真不出去?」
卜渊单手打蛋,连磕四颗,
「暂时不想。」
「那你就在这里当个家庭煮夫啊!」
太阴气吹火,眼见要把蛋煎焦,卜渊把锅拿起来盛出煎蛋,绿髮扎束在脑后,眼半睁面平和,
「等叶绯下山再说。」
「你俩可真行,外头都那样了,你们还窝在这里不动。」
「不急。」
叶绯被掌门传唤了过去,无极宗十二山山主及各大长老皆在,她真元大境界的灵压惹来侧目。
只有她,单独前来,其他人身边都有带弟子。
叶绯坐在了明枫旁边,问他,
「大师兄,掌门什么事。」
明枫眼瞥她,
「三师妹,你什么时候收弟子,给小丰山开枝散叶。」
「问你什么事,别扯。」
「无可奉告。」
明枫身后的两名弟子瞧了叶绯好几眼,这位师叔脸生,一向好脾气的师尊对她竟然拉着脸。
叶绯在同门中不受待见,主观客观原因都有。
她冷眼看明枫,讥讽,
「现在变装了,明枫大长老。」
「没你在镇妖塔偷懒清闲。」
「怎么不见你的小甜心 ,锦心呢。」
明枫脸变得黑青,不再理叶绯。明枫锦心,叶绯很早就知道,经常把这当成对付他的杀手锏。
只怪他自己从来没有表明过心意,叶绯使用起来特别有效。
没多久,人齐全,京芳站起来,面色看着凝重,
「想必你们也都听闻外界的流言,说苍尘飞升了。」
京芳稍停顿,
「这则流言,在不久前得到了证实,苍尘飞升的画面被人记录了下来,飞升地在北地平渡城。」
说完,京芳拿万华鉴镜放出记录,画面中,天雷降在苍尘身上,共有九道。
每一道都快要把他噼散,雷霆万钧力单从画面都能感受到现场时何等恐怖威力。
苍尘扛过去后,高空射下一道光束阵接引他飞天,他在光壁上留下讯息,一闪而过就消失。
北卢全洲距离东瀚盛洲太远,又因仙佛泾渭分明,苍尘飞升的确切消息才传得慢。
距离他飞升已经过去了一百年,光壁上的讯息,佛门破解不了,才放任画面传了出来,引仙道们去平渡城,如今整个仙界都在关注无极宗。
苍尘留言,祖师爷显灵五个字,无极宗内部高层看得明白,指的是一个地点。
叶绯披星戴月回到镇妖塔,见到留给她的丰盛食,低谷的心情转好,她慢慢享受期间,告诉卜渊,
「苍尘飞升了。」
「离开这么久,就这事?」
卜渊低头在作手工,细金丝被弯成各种形状。
「掌门派我去北边平渡城,你去不去?」
叶绯很烦,不想下山,但是所有人都被分配了任务,不得不去。
「苍尘在平渡城飞升?」
「嗯,都被记录了下来。」
「你怎么想的,要找他?」
叶绯拿水清口,这个要好好回答,
「毕竟是宗门大事,找肯定得找,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去。」
「那里可是佛菩地,你们掌门派几个人去?」
「连我在内,五个。」
太阴流火窜了出来,音量拔高,
「才五个,你们去找死啊!」
「哎,没办法,总不能倾巢,五个都是下大注了。」
去的五人全是真元大境界,无极宗的顶樑柱精英,找苍尘是大事,但是保卫无极宗也很重要,必须留一定数的人在宗内。
卜渊问时间,
「什么时候去?」
「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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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页
隔天,无极宗门人发现镇妖塔消失了,都在奇怪那高塔消失得没一点动静。
素星展巨翅,带无极宗人飞往北卢全洲,日照罗盘指路,射出一线红光,素星朝着光飞,速度极快。
叶绯左手腕戴着一节弯枝串,正是仙树银子,它与苍尘有某种感应,此刻它装休眠,天敌太阴流火对它在流口水。
对于卜渊从镇妖塔里出来,其他人睁只眼闭只眼,有太阴流火在也是一份保障,毕竟,北地那里有着名的红莲业火。
五人之中,除了叶绯是长老外,其余四人全是山主,他们各自都带了一名弟子,队伍以凌华山的鹤清为首。
成年羽嘉的身体非常庞大,背嵴有足够让人分散休息。
叶绯头倚在卜渊肩上,一起欣赏沿途风景,叶绯听卜渊话,把红衣换成了统一色的白袍,免得在异洲太显眼被盯上。
正派仙道几乎都穿爱白衣,已经成了标志。
卜渊吹着自由风,说,
「师父给过我一物,说是天界的,我一直以为他不正经开玩笑。」
「东西呢?」
「现在想来,应该是水土不服,死了。」
「你师父去过天界?」
「可能吧,没听他提过。」
「他怎么没来救你?」
「消失了,用一国国运算他,也算不出来。」
「你想去天界?」
卜渊没回答,算是默认。叶绯没有冒险精神,只想待在宗门安度。
「去了要是回不来怎么办。」
「那我们就在天界安家。」
卜渊有考虑未来,叶绯不是很想去吃苦,谁知道天界是何种面貌,能让无数前辈消失,肯定不是好地。
她没有给回应,代表不愿意,比起未知,她更想待在熟悉的环境里。
这算是对未来规划,没能统一意见,卜渊没有再说,余下还有时间。
第005章 天神的面具
羽嘉进入北卢全洲,极为引人注目,啸声可传千里。
叶绯等人来到平渡城,有一位佛菩坐在白象上恭候仙道,他头戴金莲冠,脖间挂一串白玉珠,上身露出的肩臂有金纹。
此地人与东土的风俗差异很大,男女上身皆暴露,戴金戴珠,服饰多为艷丽。
这位菩者名叫宝迦,是名门罗耶宗的大尊者。
相互介绍后,他骑白象,引领无极宗门人去往苍尘的飞升地,路上得知,苍尘曾经盗走罗耶宗一部经书。
无极宗一行人,面上全部无表情,不可能赔偿。
宝迦的目光,不时落在卜渊身上,早就听闻仙道乱,什么都处,今日见,果然真。
仙佛对立,仙道与万物都能处,都能结合,讲究个融合平衡;佛菩则是严禁与其他族结合,推崇血统纯净,近亲结合。
一个外乱,一个内乱,相互看不上。
素星立在叶绯的肩上,它眼睛紧盯着白象,同类天兽喜相杀,白象目光也盯着它,小嫩鸟也敢到它面前来。
苍尘的飞升地,连绵山脉断层,有个深坑,罗耶宗用结界隔绝周遭,依旧是当初九雷降下后的模样,没有破坏改变。
降下的雷力至今还有余威,深坑内随处可见电流滋闪。
叶绯拿出苍尘的贴身玉佩,以及他讯息提示的一物,此地是他最后消失的地方,适合施展轮迴嫁接术找。
金轮大法盘出现,玉佩与一株仙草嵌在中央,逐渐被吞噬,空中对准了金轮中央射下金光。
一道光从金轮法盘中折射出,指向一个方位,就在此时,云层厚积,天雷欲要降下。
从苍尘飞升画面中猜测,想要去天界,必须受雷。
叶绯不想去,完成任务想撤,肩上被两只手按住不能走,卜渊在她身后望天,
「雷沖你来,你走了要消失。」
「站着别动。」
宝迦在她身后同样望天,无极宗门人以及不知何时出现的罗耶宗门人,全部围住了叶绯。
天雷酝酿的久,似乎有些不确定哪一个是叶绯,但没让等太久,粗雷恐怖降下,要毁去所有人。
空中万华鉴镜放出这一幕,无极宗内所有人都目睹,以及,另外几个宗门道友也在场。
比起佛菩,无极宗更愿意同仙道们联合分羹,同去天界一探究竟,叶绯他们是先行者。
天雷一道比一道力强,整个山脉被噼得四分五裂,天雷筛选,真元境以下人,在三道雷后尽数消亡。
太阴流火和红莲业火争相抢食天雷力,不止二火争食,站立其余人的法宝也在吸收天雷力。
这下,所有人知道天雷是宝。
剩下的六道雷,没能除去任何一个人,云层之中倾下一束光笼罩住叶绯。
叶绯跑不了,一群人围住了她,裹挟着群体飞升。
这一次,群体飞升给出了抵达天界的明显条件,不论种族与修法,只讲实力达到否。
光束将所有人传送到未知了地域。
天界,过去又称重天洲,百万年前与其他洲割裂,独成一世界,具体位置在万万高空之上。
叶绯被罡风颳得脸疼,这不是素星煽动的风,而是天界自身恶劣环境刮来。
除了罡风,远处还有雷不断降下,犹如雷林,看着比四大洲环境要危险。
有不知名生物鱼长翅膀飞,长着一张人脸,在经过时被抓住。
它兇狠□□冰针攻击,但被两道火焰烤时,瑟瑟有问必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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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页
人脸鱼身飞翅,它是鳐鱼,全身最值钱在鳞片,夜里会散发出浮光似幻境。
天界有十城二岛,混族而居,此地为北天门瀛圻城,是北天霸主,神阳昼的地盘。
鳐鱼吐出一个个彩泡,罩住所有人带进城。
从它嘴里得知,天界修行者被称为神,体内只有元魂。
歷史缺失的一角,原是仙佛神三系,只是不知神为何会隐匿。
进入瀛垠城后,鳐鱼被剖出元魂研究。
叶绯对这些没兴趣,她只想回去,这天界全是没见过没听过的异生物。
这里,显然是新世界,就算是同为无极宗人,也有不同的想法,并不想同行,更别说佛菩。
只剩下叶绯和卜渊在一起,已经无法再联繫外界,飞升通道是单向,想要离开,得想其他办法。
「卜渊,我想回去。」
「别说傻话,我们以后就在这里了。」
卜渊很期待新世界。
戴黄金面具的天神,就和仙道穿白衣,佛菩挂珠串一样普遍多见。
卜渊感兴趣,要抢一个黄金面具来戴着玩,拦住了一个路过的神,没想到他宁愿死也不摘,说摘了面具就要和卜渊结合。
身型声音都是男性,卜渊和叶绯吃惊,天界这里更乱,摘了面具就通吃。
黄金面具上有诅咒,一旦摘了,强行结合诅咒自行生效,这黄金面具自天界土着诞生就有。
卜渊改抢了钱财,发现也是灵石。
素星和太阴要去豪华酒楼吃一顿,庆祝来天界。
恶劣环境下,这里充满了混沌灵力,浓郁到让它们欢唿。
城内一座高楼内,几乎客满,叶绯看到,有各种类型的神,黄金面具形态丰富。
有的面具只遮盖某部分,大脸露出来,有的则是面具占据了身体的三分之一。
桌上摆了夸张造型食物,两臂长的鱼,弯翘拍尾动,身上插满了在吐云雾的蘑菇。
无声在张嘴的大跳蛙,红艷艷看起来有毒,有只火焰鸡在转动......放在水车一样的东西中缓慢旋转供调节选吃。
食物全是动态,就是鱼被吃完剩骨头,也还在动。
素星和太阴,直接拿出来放在自己面前,一个撕咬,一个吞。
叶绯和卜渊夹筷子,没动几口,有面具服务生端来一杯掺了许多金粉的冰饮,流沙金粉看着很美,放在了卜渊面前。
服务生手指一位女客,说她请的。
卜渊顺手指看了一眼,然后要来一个空杯,把冰饮倒一半给叶绯喝。
叶绯喝一口就不要,是高浓酒,素星拿过去品味,第一次尝酒,醉晕趴在桌上,鸟脸脸颊透出粉红。
太阴嘲笑的大声,卜渊把半杯酒喝了,那个女客一直盯着他,见到他喝了,才转回去。
叶绯在倒茶水,因为不会用倒茶机,时间久了些,排在她身后的人,出口,
「你要倒几杯。」
「四杯。」
叶绯自觉退到一边,身长的面具蓝发给她操作倒茶。
只见他输入桌号,刚才叶绯暴力打也紧闭嘴的茶壶机说欢迎,扭身给倒水。
看着浑身凹陷的茶壶机,面具蓝发问,
「你刚来天界?」
「嗯,你知不知道怎么回去。」
「刚来就回去,不喜欢这里?」
「你只要回答有没有。」
水满,面具蓝发拿空杯放在茶壶嘴下,
「你回不去,天界只进不出。」
「没人出去过?」
「至今未有。」
「你们就没人尝试想出去?」
「有,全部消失了。」
这个世界真爱开玩笑,想进来的人和想出去的人正冲掉。
叶绯拿了茶道谢,被问,
「你叫什么。」
「叶绯。」
「那你应该穿红衣,红叶子。」
「得低调,被记住就麻烦了。」
「呵呵呵,这里没你想的那么乱,治安很好。」
「还不乱,摘了你们的面具就要结合,也不管是谁。」
「这是我们的传统。」
「开盲盒啊。」
「你们外界都是自由结合吗?」
「在某个范围内自由,谢你倒茶,给你提示,千万别找修佛那群人,他们爱近亲。」
「近亲诞下的后代血脉纯,有什么问题?」
叶绯被问得哑口,有什么问题,在这里居然也不是问题,
「那你们有什么忌口?」
「我们不喜欢弱者。」
「所以,传送是特意筛选?」
「是,开盲盒也不错,不是吗?」
「呵呵呵,我走了。」
「你不问我是谁吗?」
叶绯停下,
「你告诉我了是谁,我也不会再遇见你,何必知道。」
面具蓝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回过头看到三杯茶水已经溢出,他弹茶壶,
「笨蛋。」
茶壶机被冻住,废了。
叶绯回去,卜渊问她怎么去了这么久,她愤愤,
「那破茶机要输入桌号才给倒!」
「绯,下次记得看墙上贴的东西。」
卜渊让她看墙上大字,写着茶水自倒,凭桌号供应。
叶绯不说话,闷头喝茶,卜渊和太阴笑,太阴嘴巴坏,
「叶绯,你眼睛漂亮真大。」
叶绯怪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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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贴了一面墙,那谁能看到。」
就在这时,刚才请客的人要走了,她来到卜渊面前,
「我是游辛,你叫什么。」
卜渊没说话,看叶绯。
叶绯经过刚才,知道了这里风俗崇尚彪悍,她直接丹剑指在游辛脖前,
「滚。」
一把火红色长剑散发出寒阴,染了金虹宝塔的气息,阴冷能钻进骨子里。
游辛没想到叶绯这么直接出剑,她就是过来问问,朋友还在等她,只能一口气先咽下离开。
卜渊好心情结帐,太阴围着叶绯转,夸她刚才姿势帅气。
叶绯刚才出剑,被许多人看去,一身清冷白衣拿红剑,戴黑纱高冠面容妍丽,眼神轻蔑,是个高傲美人。
与她一起的妖,同是道修,看不清实力,身型清瘦高长,面容带着邪,他们看起来关系很亲密。
选在这里休息,不止叶绯卜渊,二楼宝迦与同伴也在。
他这一桌有十杯金沙冰酒,全是请他。
新面孔被盯上很正常,天神们不知道别人面具下何样,也想选个合眼缘的。
宝迦模样俊美,又异域风,神女们对他很感兴趣。
他的妹妹曼珠,保持着沉默,当看见叶绯出剑,她捏紧了手指。
曼珠不是不想出手警告,只是刚来此地,不想惹麻烦,每个人行事作风做不一样。
宝迦来者不拒,来搭讪的神女都知道了他名字,其中有人向他打听叶绯,
「宝迦,你和刚才拿红剑的人一起来的吧,她是谁?」
此刻神女对叶绯的兴趣,超过了他。
「无极宗,叶绯。」
宝迦只知道她名字,其他并不了解。
「她刚才出剑可真好看,你们外界也有这样的人,是我误会了。」
神女离开,一眼都未看曼珠,不把她当回事。
宝迦看着楼下,叶绯拿树枝戳鸟戳不醒,卜渊把醉鸟背在肩上,离开时,往上漫不经心瞥来一眼。
都是真火之主,但初到此地,截然不同的被选择,宝迦把酒全喝了,神女的联繫方式也全收了。
曼珠掩下不悦,装作了不在意。
第006章 吃独食有风险
叶绯和卜渊逛遍城,选在了桃子湖边暂居,四周桃林,湖中开满了墨莲。
光撒在湖面上,清澈水映桃林,交织出一副画。
桃子湖看着美,但这里是祭祀湖,墨莲是吸收了死灵生长。
湖边只有一栋废弃旧楼,叶绯和卜渊不花钱接管,去城主的城管司那里登记,算属于他们了。
旧房改造,都在绞尽脑汁构思自己的区域。
一个月后,一栋白墙红尖顶木屋装修好,屋体有两部分组成,两部分纵横连接,都有两层高。
纵屋二楼是叶绯和卜渊的起居,一楼是公共活动区。
横屋是素星和太阴的起居,它们不要分层,整个屋没有隔阂,屋顶有一半是透明,阳光可以铺满。
两屋体前方有大平台,摆放了休闲桌椅。
平台下去连接湖水,停靠了两艘小船,一艘船身画了许多桃子,另一艘画了素星和太阴的模样,极为自恋。
木屋后方是桃林,修了一条铺石路,碎石缝隙中嵌彩色小石,路两旁有石灯。
湖岸一圈,卜渊全部装了石灯,夜里时,从空中望下,在桃林中出现一条光带连接桃子湖,是一只光桃带枝叶。
叶绯在湖中竖了一个高柜信箱,城中店铺全是付钱留下地址,再送货上门。
若是没有固定住处,不卖。
桃子湖的死灵气息被太阴流火烧干净,墨莲变白莲。
遇到有人来祭祀,放话这里是私人地,要祭祀,给钱。
后来发展成,叶绯装模作样跳祭舞引魂,卜渊收钱维护客户。
他们惊讶叶绯能让元魂碎片发光,尸体沉入湖底时,化作无数光点围绕在亲人朋友身边闪烁,仿佛在做最后告别。
桃子湖的生意带来了收入,节省点可以不用发愁生计,慢慢想未来。
叶绯没做过散修,也从来没考虑过生计,如今从塔里出来生活,所幸有卜渊规划,她照做就行,和以前生活也没差,不用和人打交道。
不过隔几天跳个祭舞罢了,花不了一柱香时间。
也不知道卜渊如何推销的,一次祭典不便宜。
这日,桃子湖迎来一位使者,邀请叶绯和卜渊加入城主阳昼门下。
天界没有宗门之分,只有城与城,占据北天门的阳昼,是三城之主,分别为瀛圻,祖丘,三危。
使者主动招募,代表被城主认可,待遇不会低。
这里元魂修为从低到高,分为渺,漠,瞬息,六德,虚空,涅槃。
其中,六德对应真元境,从某种意义上,确实是飞升。
叶绯不想加入,她是无极宗的人,等着掌门带人一起来,要拒绝的话被卜渊捂住嘴,他回答,
「初来乍到宝地,我们需要考虑。」
使者从眼神凌厉变得平和,对着卜渊点头,
「三个月后请给我回復,明日城主晚宴务必参加。」
等他离开,叶绯嘟囔,
「我可是无极宗的人,怎么能改投他人门下。」
卜渊抚额,
「你也不看看我们在哪里,就是要拒绝,也不能这么不给面子。」
太阴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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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你刚才要是说话,我们肯定要被拉进黑名单。」
就是素星也说叶绯,
「现在没有无极宗,得罪城主没好果子吃,你以后少说话。」
叶绯被他们批评,知道了刚才确实不该直接回绝,脸鼓鼓憋气。
卜渊手指戳她脸,
「待会儿我们出门,头髮梳起来。」
由于这次招募,卜渊和叶绯不得不出门去买天界地图,得了解十城二岛的势力情况。
叶绯不出门,头髮不是散在背后,就是发绳随便系住。
现在要出门,她收拾自己,衣还是白衣,长发高盘,后压金丝花簪,垂下数条流苏金丝。
耳上缀两只精巧小金鸟,只有瓜子那么大。
叶绯很喜欢卜渊送她的这套首饰,耳上小金鸟时常戴。
她下楼来,太阴发出啧啧啧,
「叶绯,你也还是能看的,平时也太邋遢。」
「又不出门,费那个时间做什么。」
梳头髮很花时间,叶绯懒得梳了又拆。
出门的状态与平时反差大,卜渊瞧了许久,
「绯,虽然你天生丽质,但也不能埋没自己。」
「你嫌我平时丑?」
叶绯挑眉,卜渊否认,
「平时很可爱,现在更美。」
卜渊绿髮编股落在背,露出光洁额头,湖绿的眼眸半垂,看不到眼底色。
他握住叶绯的手,出门走出去,一起漫步在桃花林。
在一起有好些时间了,没遇到需要磨合的大问题,顺顺滑滑,感情好。
叶绯看着难相处,其实性格并不尖锐 ,有些直愣罢了。
卜渊没受到过她情绪的恶言恶语,只是对外不会交际,对内是个成熟的人。
桃子湖周边有商铺,没走多久,就找到了卖地图的店铺。
天界的十城二岛,像个四芒星,南北狭长城连城,东西分断,城与城之间隔着天险。
二岛与城隔得极远,落在东和西南方向。
地图上还有一大片的云海,此云海不是云,是海,里头的生物,至今记载不全。
在回去的路上,卜渊问叶绯,
「我到时可能会选一个加入,你呢?」
「我想作为你家属,都不选。」
至少目前,叶绯无法割捨无极宗,还是有可能后续会来人。
卜渊偏头去看叶绯,语带笑,
「那你可得努力套牢我。」
「回去就努力。」
卜渊故作感嘆,
「完了,以后只有你了。」
叶绯用力捏紧他手,
「休想从我手心逃走。」
卜渊吃她这一套,感觉到被在乎,
「绯,我们去吃独食吧,甩掉那两盏灯。」
叶绯拉着他掉头快步走,巴不得独处,她后发上的流苏,闪晃着碎光,她笑容满面,
「可算有这个机会了。」
就近选择,来到了一家雅致的食肆,专吃石鱼。
石鱼离开水就会变石雕,再入水又变活鱼,手掌大小,吃法为鱼肉切生片蘸酱,鱼骨炸脆当小食,烤鱼尾插在饭糰上。
饭食滋味很好,但不巧,在这里遇见了游辛。
天神都带面具,为了突显自己特别,有些神女就会在面具上雕刻花纹,游辛就是如此,她的面具上刻了兰花纹。
上一次被剑指,游辛不曾忘,这一次,她看也不看卜渊,直接对叶绯出手。
老闆娘提醒,破坏要赔,于是,游辛和叶绯出门去,动静闹的大。
卜渊慢哉品生鱼片,夹起蘸酱吃,风味很不错。
过去一段时间后,游辛腿一拐一拐给叶绯这一桌结帐,还被额外点了许多打包食。
临走时,她恶狠狠告诉叶绯,
「我可是城主妹妹,是北天公主,我一定要你好看!」
「找你城主哥哥去哭啊。」
「叶绯,你给我等着!」
游辛彻底记住叶绯,回去告状。
回到桃子湖,素星和太阴大叫,
「你们两个这么久回来,是不是出去吃独食了!」
「你们太过分了,留下我们两个小可怜!」
叶绯拿出满满一堆白食,两个留守者换嘴脸,说家里需要看守。
慵懒的午后,叶绯和卜渊在湖边扔石子打水漂,
「明天晚宴真要去?」
「不去肯定不行。」
「我打了公主殿下。」
叶绯不知道游辛身份,下手很重,她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天真人,已经得罪了游辛,明日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着她。
「若是这位城主不分理由护短,那我们就离开。」
「抱歉。」
「傻话,没什么好抱歉。」
离开瀛圻城不难,难的是离开后,将成为这座城的敌人,因此,选择需要慎重。
叶绯靠在卜渊的背上,环着他腰,
「我给你带麻烦了。」
「我看着你打没阻止,也有责任。」
城主阳昼,名副其实的霸主,拥有三座大城,至今无人敢挑战他。
被主动邀请算是入了他眼,对卜渊来说,选择不坏。
卜渊不会推卸问题,叶绯不知,他也没阻止,是一起得罪。
隔天,叶绯和卜渊去赴宴。
云巅山峦之中,三座宫殿巍峨矗立,众多廊亭和阁楼相连接,云雾缠绕若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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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琉璃瓦,飞檐翘角,宫殿轻盈优雅,云雾时而浓,时而淡,如在撩纱。
夜晚的灯光璀璨,似星河落地。
白鹤引路,来到了第一座宫殿,天阙宫。
宫殿内千灯照重重珠帘纱幔,金碧辉煌,华丽隆重。
叶绯和卜渊按照指引坐,陆续有人进来,殿内已经有不少人,多数都戴着面具,少数零星有伴侣摘了面具露脸。
对面,宝迦曼珠也在,见到叶绯和卜渊,投去目光。
叶绯今日红衣金冠,面容精緻,戴金丝宝塔耳环,垂下长长红流苏。
卜渊内里红衣黑襟边,白色外袍绣金云,发束在背后,与身边人非常相应。
距离上一次见面,宝迦和曼珠看起来更疏冷了,两者之间隔着很宽的距离。
曼珠问叶绯,
「叶绯,你怎么不去找你师尊苍尘?」
「天界这么大,怎么找。」
「他在这里很出名,你的同宗都去找他了。」
「我都已经出师,再去靠他不合适。」
叶绯不想再跟着苍尘,他太耀眼,身边总是有很多人围绕,与他的关系公开要遭妒,要小心隐藏,叶绯觉得厌。
曼珠冷霜的脸上有诧异,
「叶绯,苍尘现在是一城之主。」
叶绯反应平淡,
「哦。」
同门都不喜的滋味,其实很不好,她无法融入,总是被排斥在外,久而久之,她只能独处。
苍尘属于大家,她只是分到了那么点,做师徒很好,但若是爱人,远远不够。
叶绯不会去找苍尘,她已经有卜渊,和他在一起很好,不想自寻烦恼。
第007章 霸淫龙城主
城主阳昼是条青龙,他有九十二个儿女,五十七个弟与妹。
但是弟子,只有三个,大弟子云御月,二弟子扶九,三弟子华婴。
叶绯已经淡定了,阳昼这么多家眷,游辛能否被记住都不一定。
目及曾经在茶水机一面之缘的云御月,叶绯想打自己嘴,装清高作什么,说不用知道名字,白白错过认识机会。
阳昼大弟子,说话分量很大。
「渊,我之前对云御月说不想知道他名字,有什么办法挽回坏印象吗?」
卜渊伸手拍拍她肩,
「绯,挽回就算了,我怕你会加深坏印象。」
不识时不想知道,认识了又凑上去,这绝对是找厌。
叶绯摸摸鼻子,自己这嘴怎么就不灵活,尽得罪人。
瞧对面,曼珠宝迦和云御月相谈甚欢,应当那天同样有遇到结识。
她就知道,下山没好运。
叶绯一动不动,装不记得云御月,没尴尬。
卜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扶九认识,离开座位与他在殿外交谈。
宴会上白皮蛙女们轻歌曼舞,气氛很是。
叶绯在喝清淡酒,谁也不认识,为了避免开口得罪人,她哪里也不去。
她一身红衣,独自在饮酒,给人造成了孤傲的错觉。
当华婴来到叶绯面前时,她疑惑,
「有何贵干。」
话才出口,叶绯又想打自己嘴,干嘛要这么冷硬。
没想到华婴笑了出来,
「你和苍尘说的真是一样,嘴笨的很。」
叶绯脸腾的红起来,绷紧着,
「你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说话了?」
华婴低下身凑近,戴面具的脸说出蛊惑话,
「要不要戴面具玩?」
「这不是你们才有的吗?」
「你摘了也能戴。」
叶绯一脸不可,甚至身体后移,华婴又笑了出来,
「开玩笑的,苍尘说过,你是他的人。」
叶绯认真纠正他,
「我不是。」
华婴眨眼,
「苍尘托我告诉你,让你在这里不要出去,他会来接你。」
叶绯垂下眼眉蹙,唇抿紧,并不愉。
她这副模样,被以为她受欺负,对面的云御月走来,
「华婴,别吓到客人。」
华婴眼神变冷,口气沖,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
叶绯站起来,
「他没有,只是和我说苍尘。」
华婴哼出声,
「听见没。」
「华婴,师尊说过不要再提苍尘。」
云御月和华婴看起来似乎不对付,他一来,华婴没了刚才玩笑的随意。
华婴化作清风离开了,叶绯松一口气,刚才气氛很不好。
云御月没走,
「你看了我许久,为什么不过来找我?」
「怕你对我印象更差。」
「后悔没问了吗?」
「有一点。」
叶绯的尴尬快要溢出来,她有眼不识,口出狂言又后悔。
戴面具天神,不说话站在那里,诡异带压迫。
夜风吹进殿内,纱幔晃动,珠帘发出好听的清脆音。
「我是云御月,云中御月。」
「叶绯,红叶子。」
「你穿红衣很合适。」
「我也这么觉得。」
叶绯想咬舌,应该客气说谢,云御月笑出声,
「我以为你很高傲,原来是笨。」
叶绯一脸不爽,但记得这里是谁的地盘,冷冽桃花眼横他,眼尾带着眼神上翘,一股不屑轻蔑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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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御月笑得更厉害,
「你个笨蛋,这种眼神讨打。」
叶绯瞪他,嘴快,
「你才笨蛋。」
云御月收声,又变得沉默压迫,看不见他的神色,叶绯眼眯起,右腿往后垮半步,身体呈防御。
天神朝她走近,叶绯眼神徒然亮起,一片绯叶从天神面前翩翩飞走。
「渊,你可算回来了。」
叶绯勾抱住从外进来的卜渊手臂,
「你不在,我都不知道能不能骂人。」
卜渊见她眼生气,伸出被抱住的手臂,改为搂住她腰,微微低头问,
「发生何事了。」
「我想和云御月修复印象,但他说我笨蛋。」
卜渊抬头去看云御月,见到他也在盯看他,
「绯,以后不用勉强自己,不结交没关系。」
卜渊告诉叶绯外头有一处星池很美,可以去观赏。
叶绯去找星池了,比起待在殿内,她觉得外头比较轻松。
卜渊朝云御月走去,他是阳昼最看重的弟子,
「叶绯不善言辞,若有得罪,我替她赔不是。」
云御月听过卜渊,他帮扶九解决了一个麻烦。
「算不上得罪,苍尘是她什么人?」
「是她师尊。」
夜色中,叶绯来到星池,有十二颗星在池水中发光,对应苍穹一处星座。
她倚靠在栏杆上看水中星,风拂过,红衣裙摆动。
苍尘是无尽藏城城主,他身边肯定不止有宗门的人,不管现在还是将来,他永远被围绕。
谁能拒绝一个性情温和的强者,跟随他的人都是死心塌地,连华婴都是他好友。
叶绯抗拒他,她现在已经有能力独自生存,离开他也可以过得很好。
仙树银子,叶绯花大钱把它寄给了苍尘,这样他应该会明白她的意思吧,不要来找她。
同样的夜色下,无尽藏城内,苍尘自收到一份他同宗寄来的包裹后,身上散发的阴郁让人退避三尺。
包裹中是一截树枝,被种在了苍尘的屋前,浇了琼液后,膨胀生长,树冠在夜里发光,整座城都被照亮。
银子被苍尘问得烦,变暴躁,
「别再问了,叶绯过得不知道有多好!
卜渊把瀛圻城的桃子湖弄得很漂亮,他对叶绯很好。
叶绯都不来找你,卜渊对她能有什么企图!」
苍尘面色阴沉,根本不信卜渊无企图,
「绯绯不下山心思纯,定是卜渊哄骗她与我断联繫。」
银子摇树大喊,
「苍尘,你醒醒,叶绯一点也不单纯,瞧卜渊对她专情样,你说她没耍手段,可能吗!
卜渊是谁,那可是经歷过大风大浪的妖,现在就和个家庭煮夫没差!」
苍尘又开始重复问叶绯在桃子湖每日的情况,银子崩溃了,破口骂,
「苍尘,你是耳朵聋还是脑子进水,我都说过几百遍了!」
「绯绯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体验了卜渊身边只有她,哪里还肯来。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性子,看着聪明其实是个傻的,她躲在卜渊背后不用出门,什么烦恼都没有。
来找你,肯定被找麻烦。」
苍尘折了银杏树一根枝,银子疼得哇哇叫,
「银子,你对卜渊印象很好?」
「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说过!」
银子心里气,苍尘吃醋折它做什么。
无尽藏城出现了一棵标志性神树,无极宗对它都不陌生,只要飞升上来,就能看见这棵神树。
叶绯吹了许久的风,回到宴会上,天神们都在纵情享乐,少有人独坐显眼。
她红衣穿过,来到独坐的卜渊身边,此刻殿中央,醉酒的天神们正在演绎千虫舞,滑稽跳舞,叶绯笑倒在了卜渊身上。
卜渊伸手抬起她下巴,低头吻上去,叶绯抱住他回应。
城主阳昼,霸道爱享乐,不喜有人忤逆,在他的宴会上装清高,会被记住。
曼珠,被记住了。
喜欢宝迦的神女有很多,他身边有好几个神女与他一起喝酒说笑。
曼珠独坐沉默,身边空荡荡,拒绝别人同饮邀请。
阳昼在天界称霸,不享乐算是得罪他,这一点,刚来的新人并不了解。
冷傲的曼珠被阳昼点出来,与天神比试。
曼珠上身露臂露腰,身姿窈窕,她神情冷淡站起来,手中金刚杵旋转变长,有枪那般长度。
醉酒的天神们让出位置,目光皆饶有兴味。
卜渊给怀里的叶绯上课,
「你可别像她,一点面子都不给城主。」
「为什么这么说?」
「城主请宴,那就是在拉拢,什么都不接受,不就是在打他脸,瞧不上他。」
「曼珠看着只是性子冷吧。」
「在阳昼面前耍性子,他儿女都不敢。」
卜渊的话,叶绯记住了,要注意阳昼在的场合,就是不愿意,也要随大流装一装。
在绝对的强者面前,低头不是丢脸事,因为小事丢命,才不划算。
现在弱,不代表以后也弱,变强需要过程,这个过程中保护自己很重要。
曼珠真元境满境,实力不弱,对上天神,沉着不惧。
她是真冷傲,不屑言语,对方问她名字,她根本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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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斗激烈,波及到看客,但无人离座,各自面前有屏障阻隔。
阳昼豪放饮酒,身边坐着两个神女,皆露出抚媚脸,身体靠着他。
龙性淫,并不满足单一,他实力强悍,自愿附属他的神女有很多。
殿内的比斗成为了他的饮酒乐子,他开口,
「阿月,你看这个佛女如何?」
阳昼关心这个弟子的私生活,在他看来,云御月实在太克制。
云御月头疼,阳昼老是想给他塞人,
「师尊,我觉得不如何。」
阳昼看曼珠的目光,变得意兴阑珊,随口出声震天,
「没吃饭啊,要不要餵你吃饱!」
被吼的天神,眼神变冷酷,招式不再藏杀意。
场上不再是比斗,而是互杀。
叶绯的发冠被风吹凌乱,她面上因为吃惊而显得呆,只是「耍性子」,就要被取命,直面感受到以强为尊。
她环顾四周,全是面具天神,置身异界是如此的强烈,身边的卜渊,在兴奋,他喜欢这里。
卜渊饮酒观赏,脸上兴味浓,阳昼扫过目光,对他身边的叶绯不悦,
「阿月,卜渊身边的那个红衣仙女是谁,看着不讨喜。」
能被阳昼记住名字,卜渊确实有入他眼。
「师尊,她是苍尘的弟子,叶绯。」
「看着不像是苍尘教出来的,扭捏作态。」
「师尊,她比较单纯。」
阳昼眼斜他,
「阿月,没从你嘴里听过谁单纯。」
向来能说会道的弟子,变成了闷葫芦,阳昼笑得大声,目光再去看一眼叶绯,
「仙女变顺眼了。」
远处,叶绯连饮三杯酒,刚才脸上的情绪全部消失了。
既然来了,那就要适应规则。
曼珠惨胜,越境杀天神,以为到此结束,没想到她要被驱逐出城,没有理由,只是阳昼不喜。
她胜了,留她一命。
宝迦问她想不想和他在一起,他可以离开。
曼珠满身伤痕站在中央,她神情冷漠,拒绝了宝迦。
离开前,她看向高坐的城主阳昼,要记住,到底识时务,没再得罪他。
曼珠被驱城送离了,宴会没有停。
大殿的中央,出现了天神与天神的对战,时不时出现剧烈摇晃。
叶绯已经喝了不少清淡酒,脸颊染晕,她出去醒酒,一轮大圆月挂在天边,仿佛触手可碰。
天界,月亮很美。
越残酷越美丽,似乎是真理。
第008章 不速之客
自宴后,桃子湖停了生意,禁止外人靠近,卜渊说他搭上了扶九,不愁生活。
卜渊有能力,叶绯享福,他天天早出晚归,有时好几天不回。
叶绯睡了醒,醒了睡,没半点烦恼。
她按照食谱,学着做饭,但手重,每每都是一团焦黑,素星看不下去,于是,煮夫变成了它。
吃过美味食物后,叶绯再也回不去过去的吃丹日子。
这日,叶绯和素星在平台吃灵果,
「叶绯,我们真不去找苍尘?那棵树在向你招手。」
「你想去,我可以把你寄过去。」
叶绯这话,没有情绪,素星若是想去,她不介意,本就是苍尘赠她。
素星很纠结,叶绯没有上进心,它跟着她感觉被耽误,但若是离开她,又不舍。
「你为什么不去,苍尘对你很偏爱。」
「素星,我说了,可以送你去。」
素星扁嘴,
「你不去,苍尘对我肯定没好脸色。」
素星早就看透了,它堂堂羽嘉被赠送,在苍尘心里没位置。
「你在家嫌无聊,我给你找个玩伴吧。」
素星就是闲的,才想去找苍尘。
叶绯收拾了下自己,带素星去拜访宝迦,他住在一片草原上,有棵苍劲松树直立,树下有幢木屋。
木屋前有个水池,种了许多红莲。
宝迦在屋廊上打坐,听到叶绯的来意,他睁眼看素星,
「它太小,蓝音下手很重。」
「它耐揍,留条命就行。」
素星昂首挺胸,不满意宝迦说它小。
叶绯蹲下摸素星的头,
「你非要吃苦,我也不拦着你,可别哭鼻子求回来。」
「我怎么可能哭鼻子,我不在,自己做饭吃,不要老是叫外送。」
「知道了。」
叶绯掏了一笔住宿费,御剑离开,素星压下不舍,把目光看下宝迦,再移向他身边的蓝音,全身洁白,已经化出人形少女。
「蓝音,带素星去玩吧。」
蓝音一身蓝色碎花衣裙,她眼眸垂看素星,
「小毛孩,跟我来。」
素星一听羽毛全炸起来,
「谁是小毛孩,我成年了!」
「呵,连个人形都没有,就是小毛孩。」
「走,单挑。」
「别哭着求饶。」
「谁求饶谁没种!」
宁静的草原,因为素星的到来,变得吵闹,红莲业火跳了出来,跟着去看素星挨揍。
宝迦重新闭上眼,静心打坐,额间一点殷红散发光芒,感应在不断扩大范围。
桃子湖,有客。
叶绯拎着打包的食物回去,看到云御月站在湖上,她打开禁制,请他在平台坐。
「你吃过了吗,我买了石鱼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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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买了许多份,可以吃许多日。
云御月道谢说不用。
叶绯招待客,她泡茶的手艺很好,水温刚刚好的让茶叶散发清香味,颜色不重不浅。
「这里很美。」
云御月记得这里以前是个祭祀湖,阴森森全是黑莲,经常接到城民投诉说这里闹魂。
「谢谢,请问你来有事吗?」
叶绯忍着饭食香,等着他离开再吃。
云御月似乎能听见她饿虫叫一样,
「你先吃吧,事情一两句说不完。」
「那你等等。」
叶绯立即进去吃饭,留云御月在外赏景喝茶。
桃子湖的景着实美,桃林映水,白莲盛开,清风徐来,吹起一串波光碎星。
叶绯端出一盘切好的桃子,过去,素星和太阴把桃子吃光,叶绯一口都吃不上,现在好了,天天吃桃。
云御月矜持,只喝茶,并不碰桃果,
「你是无极宗门人吧。」
「是。」
「那你知不知道,近期飞升来了许多无极宗人。」
「不知道,我不出门。」
「卜渊没和你说过,城主下令杀飞升者吗?」
叶绯停下吃桃的手,反应的慢,
「为什么要杀他们?」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苍尘是无尽藏城城主,飞升者全去投靠他,对我们来说是威胁。」
「那你来找我是为何事?」
「来确定你是否会造成危害。」
「我不是间谍。」
叶绯突然得变紧张,云御月语调慢,
「我需要确认。」
「怎么确认?」
「搜身。」
叶绯站起来,脸涨红,
「我说了我不是。」
「请你合作,否则,就不是我来搜身这么简单。」
「 如果我说不呢。」
「你觉得,在这里能说不吗?」
说不的后果很严重,叶绯深吸气,平復情绪,
「快一点。」
有那么点后悔,若是去无尽藏城,就不会这么没尊严。
阳光透进窗落下光斑的屋内,叶绯身上的红裙退落在地,身上无一物遮。
冰凉的两根手指划在她身上,挺翘双峰位置是元丹位,手指停留的长。
凉指又划到腹下,叶绯握紧手,桃花眼眼睫不停扑,手指进浮若穴,这里内体最容易留追踪物。
叶绯双手阻止他再进,声音颤,
「没有,真没有。」
云御月不理会,两指全部探一遍才离开。
屈辱的穿好衣,叶绯让云御月滚。
云御月慢条斯理说,
「刚才不够详细,再检一遍。」
「我要杀了你!」
叶绯脑中弦断了,拔剑朝他砍去,剑势斩断湖面,引起两面高浪,又破了天空云。
红衣红剑,脸庞鲜活,叶绯使出全部劲,眼神兇狠。
云御月一身月白衣,停在湖面,语气听着正经,
「请你合作。」
「合作你娘!」
叶绯骂他下流,继续朝他挥剑。
「请注意你的态度。」
「我就是对你态度太好,混蛋!」
叶绯追着云御月跑,湖水涨涨落落,溅出浪花,水珠扑桃林。
每每要抓住云御月时,他就消失,叶绯怒到吼,
「云御月,站住!」
云御月自然不可能站住,
「你这样不合作,小心抓你去拷问。」
「你有什么证据,拿出来!」
「你是苍尘弟子,还需要什么证据。」
「我连这个湖区都没出过,活动只在这附近,我能干什么!」
「那谁知道。」
云御月说话风轻云淡,叶绯爆发力量抓住了他,把他按到桃树干上,剑插在他耳边,
「你够了没有!我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干过!」
「那你去找苍尘吗?」
「不去。」
「为什么,你去找他会过得轻松。」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觉得我该去找他,我说了,不去!」
突然的,按与被按者转换位置,叶绯被按在树干,黄金面具靠近她,
「真的?」
「说了不去就不去。」
「那你得说原因,我考虑帮你说话。」
「他只是我师尊,我难道要和他绑一辈子。」
「他是无尽藏城城主。」
「哦。」
每个人都在说苍尘是城主,很厉害,不去找他很蠢,叶绯真的觉得烦,她又不想靠他,也没想从他那里得好处。
近距离看天神面具,有种神秘吸引的感觉,面具天长,完美贴合脸,叶绯的手指碰在了面具上,指腹有温热感,她回神自己在做什么,立即伸回手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好道歉,他更过分。
于是脸冷下,紧绷绷。
叶绯的肩被按住不能动,从面具中透出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她。
「你的同宗死了很多。」
叶绯垂下眼,沉默。
「师尊改了飞升的限制,难度加大。」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会再有同门上天界,你只能选择加入瀛圻城,或是死。」
叶绯手抓住他胸前衣襟,
「我只想当城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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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页
「你是苍尘弟子,就算师尊同意,其他人也不会同意,你没有选择。」
一时间,叶绯不知道该怪谁,若是知会发生这种事,她肯定早早离开。
叶绯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苍尘,桃花眼中尽是挣扎,面前的天神逼她做出选择。
她无法做选择。
叶绯的声音沙哑,
「卜渊说,你们这里有个传统,只要挑战成功,无论犯过何罪,都可以离城。」
「你若是想发起挑战,我做你对手。」
「你为什么要针对我,一点机会也不给!」
云御月是虚空满境,即将破涅槃,叶绯现在根本不是他对手。
叶绯脸气到皱起来,
「现在不是在给你机会,好好把握。」
「我不想选,你要我背叛自己的宗门和师尊,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哪里能做到!」
「你所说的背叛,在天界是新生,不少人都经歷过这种选择,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云御月松开了手。
残酷落到自己身上时,一点也不觉得美,叶绯从树干上滑坐到地上,她低下头久久没有回音。
天神低头俯视,等她的回答。
叶绯双手抱住头,没办法背叛,她做不到,可因此要丢命去死,她也做不到。
就在此时,一道紫焰隔开了云御月,卜渊破空踏步而来,叶绯抬头望着他掉眼泪,
「渊,我该怎么办,他说我不选择加入就要死。」
卜渊将叶绯拉到自己身后,面对云御月,
「城主已经答应我,叶绯可以不用做选择留在这里。」
卜渊一直在忙,就是忙着可以让叶绯不用痛苦选择。
叶绯停了眼泪,望着她的卜渊,眼中尽是感激和爱慕,叶绯擦了眼泪,刚才的难受消失无踪,眼神冷冷看对面。
云御月的声音不带丝毫温度,
「卜渊,你无法永远将她护在身后。」
「只要我在一日,就可以。」
不速之客离开了,叶绯抱紧卜渊,她刚才差点要被逼疯。
卜渊安抚她,
「没事了,不会让你陷入两难。」
叶绯埋在他怀里,
「他们让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怎么不见素星。」
「我送它去宝迦那里了。」
「也好,见它总是感觉苍尘在眼前晃。」
叶绯笑了出来,卜渊伸手抚她脸,
「别担心,不会再有人来烦你。」
叶绯覆住他手,望他的眼神晶亮,
「嗯。」
太阴煞风景打断他们的含情脉脉对视,
「受不了,受不了,你们回屋去。」
北天门多宗门群体飞升事件,引起了天界的警惕心,外界势力要来打破平衡。
因为云御月打扰,叶绯知道了这件事,卜渊不想她多忧才不说。
「这一次飞升足足有一百零七人,虽然城主派人捕杀了很多,但是倖存的依旧不在少数。」
叶绯听这数字,也觉得夸张,导致飞来横祸降她身上。
「绯,云御月杀了你的同门,玄默和锦心,你以后离他远些,他和苍尘有过节。」
叶绯点头,她想告诉卜渊今日的遭遇,可又难以启齿,云御月故意耍她,给她难堪。
她把话咽了下去,不能再给他增加麻烦。
因为白日里被戏弄非常懊恼,叶绯面对卜渊亲近表现得很涩紧,卜渊被她纯到,把她的元丹紧紧吞住。
偶尔的变化,是情趣。
元丹交融,叶绯情难自禁,叫出了声。
在天界,任何生物都会退去原来的气息,形成一股特有的清气。
随着时间,卜渊和叶绯身上都有了这种清气。
没过两天,云御月派人来让叶绯去领尸体,她对同门也没多少情谊,更何况已经死了还是别麻烦她。
叶绯拒绝领尸,但云御月威胁她不去领,就对外宣扬是她杀同门。
叶绯腹诽他卑鄙小人,脚踏进了牢狱。
第009章 鱼宴
天阙宫底下,是一座牢狱。
叶绯走在阴寒结冰霜的过道内,血腥味直冲鼻,牢房内有许多气幽快死的牢犯。
一只红眼地鼠精窜出来,叶绯吓一跳,脚踢飞,砸在墙上溅出血。
「你杀了我的宠物飞飞,赔。」
云御月突然出现在叶绯背后,叶绯啊出声往前跑了两步才转过身,但不见人影。
耳朵被吹气,全身寒慄,她手肘往后捅,捅了个空。
「云御月,你出来,装什么魂!」
「你赔。」
「赔个屁,你乱扯是你宠物,谁会养地鼠精!」
「我的飞飞可是找东西的好手,你杀了它。」
「多少钱,说个数。」
「生命无价。」
叶绯告诉自己小不忍乱大谋,平气,
「尸体呢。」
「餵鱼了。」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叶绯怒到天灵盖,又耍她。
「请你吃鱼宴。」
云御月口吹气,阴风一阵又一阵吹叶绯怒红的脸降温。
「不吃。」
叶绯转身就走。
「那尸体要挂城门口了,贴上叶绯所杀如何?」
叶绯恶狠狠转过头,
「你嘴里到底哪句是真,刚才不是说尸体没了。」
「有很多具尸体,正巧你师弟师妹的尸体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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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页
叶绯见到了死去的同门,玄默和锦心只剩下了头颅,身体是透明寒冰体。
虽然大家相处不好,可到底是同门,就这么死在眼前,叶绯不自觉的想走近看清楚。
肩上被落下手,阻止她往前。
尸体没领成,云御月要把他们送到无尽藏城。
云巅山峦之中,一处山顶有云海居,叶绯来到了这观云绝美的地方。
鱼宴,许多品种的鱼,取部分拼接成了硕大的浮游鱼,在空旷的厅内圈游。
中央有水草在漂动,点缀的真实活鱼也在游动。
厅内高窗全部打开着,壮丽云景抬眼就看到,在这样的环境中,叶绯萌生出了想占据这里的念头。
「味道如何?」
「我不喜欢这种拼接怪。」
叶绯吃不来这种奢侈鱼,她加了句解释,
「虽然很好看,也很壮观,但是拼在一起吃,味道很杂,品不出一条鱼的全味。」
「这是特意取了最鲜美部分拼在一起。」
「全部是精华,这不是鱼,是鱼丹。」
「你可真不会吃。」
「我就是土,喜欢单一味,怎么样。」
云御月打了个响指,天宫婢女进来撤去大拼接鱼,接着换上不同做法口味的整条鱼,有数十道。
叶绯选了盘煎鱼放到面前,筷子夹起来,鱼肉就微散,入口有即融的口感。
「这鱼好吃。」
叶绯筷子不停,把这鱼给全吃了,干净剩鱼骨。
云御月手撑下巴看着她拿吃,
「你和你同门关系不好。」
「不会说漂亮话,没办法。」
「苍尘对你如何?」
「很一般,我排第三,不是最大也不是最么。」
云御月缓缓开口,
「你的师妹记忆中,有个特别受苍尘偏爱的女弟子,你知道是谁吗?」
「凝光,肯定是她。」
「有什么特徵?」
「凝光用双剑,看起来很温柔。」
「原来是她。」
云御月似乎在回忆,叶绯对于卖别人心里没负担,
「你和苍尘有什么过节,以至于要拿他弟子出气。」
叶绯喝了口茶,暂时停歇。
云御月转动手中酒杯,
「他该死,杀了我唯一的妹妹。」
叶绯张开嘴没能闭上,这梁子确实大。
「我妹妹云轻羽喜欢他,但他一直拒绝,阿羽一时煳涂,对他下药。
苍尘杀了她,让她魂飞魄散。
你说,他是不是该死。」
云御月阴测测的话,叶绯不敢接,她低头喝茶。
「听说,你们仙道宗门喜师徒乱/伦。」
叶绯被茶呛到喉咙,
「这怎么叫乱/伦,这是同源同宗,后代仙脉纯。」
云御月不在这个问题多纠缠,
「苍尘除了偏爱凝光这位女弟子,还和谁亲近。」
叶绯乱掰手指,
「那可多了,几乎全宗的女修都喜欢他,他和玉渡,惟贞......」
「嘴累吗,喝点茶润润。」
云御月看着她胡扯,苍尘不是个风流人,大可能这个凝光,是他的爱人。
叶绯后背有冷汗出,喝茶补水。
鱼宴结束,叶绯要跃下离开,手臂被云御月扯过去。
她被推倒在软榻上,衣领散开被亲吻。
「你冷静点,我不是苍尘偏爱的人,你住手啊!」
阻止的手被拉高在头顶,没有表情的面具喷出热息,
「与他无关。」
「有关有关,你就是因为想报復他才这样,你冷静点,冷静点。」
叶绯急得用力挣扎,但整个人被他压覆,动不了。
之前被检查的所有地重新检查,腿被弯挂,
「不是报復,我早就想这么做。」
叶绯咬紧唇,但他不满足身体紧缠,俯身含吻紧闭的唇。
窗外的云海在翻滚,这里的风,比山下大,吹响挂在窗户上的空石风铃。
在月白衣也全部散落后,周围门窗紧闭,不留一丝光进。
元魂第一次触碰到元丹,彼此都疼痛,可适应后,金色元魂包紧了元丹,不肯松一松。
叶绯被双重缠,胡乱喊救命。
嘴被堵住,吞进所有声。
「不过是春风一度,我没打算和你认真,桌上东西拿了走吧。」
叶绯拿了晶珠用力砸在墙上,拖着酸软的腿御剑离开,被欺辱至此,她却没能力还回去。
泪珠被吹出来,她手背擦去,不哭。
头一回,她因为修为不够骂自己懒惰。
云御月坐在如镜的地面上,身上衣松垮,蓝发散在背后,手里拿着那颗被磕破的晶珠。
他刚才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怕被叶绯缠上,所以提前警告。
叶绯生气,因为她是个笨蛋。
晶珠拿回去卖了换钱也好,就这么砸了。
云御月坐着看了许久的云海,果然,她就是笨吧,脑中她手擦泪的背影挥之不去。
从他的嘴里出现嘆息,婢女们好奇又不敢问。
叶绯回到桃子湖,跳进湖水里,来来回回游了百来圈,才把坏心情止住。
既然只是一度,那当没这回事就行了,咬都被咬了,还能怎么着,她又咬不回去。
调节好心态,叶绯开始认真想未来,不能这么懒散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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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页
三个月后,叶绯带了一大篮子的鲜桃,去看望素星。
风岚小筑,宝迦不在,叶绯被蓝音带进屋,她的眼睛,落在一篮子的鲜桃上,忘记了眨眼。
素星顶着凌乱羽毛扑进了叶绯怀里,
「叶绯,我好想你。」
「你能去洗洗吗,好臭。」
等素星沖完澡回来,看到蓝音两手拿桃子,左右咬吃,鲜桃饱满清甜,蓝音嘴上全是汁水。
素星大叫,
「这是叶绯带给我的,你不准吃!」
叶绯敲素星脑袋,
「是给你们两个的,叫蓝音姐姐。」
蓝音看素星,眨如霜白睫,眼黠弯笑。
素星翅膀抱紧自己,不愿意叫姐姐,眼见她越吃越多,没忍住,展开翅膀去抢吃。
叶绯知道素星食量,篮子容量非常大,只是没想到,蓝音也特别能吃。
她双手拿桃就没停过。
宝迦回来时,看到蓝音摊躺在屋廊下,一脸满足,旁边素星在对叶绯哭,
「全被她吃光了,我才吃了那么几个。」
「下次再给你们带,你别哭了,蹭到我衣服上了。」
「不管,不管,我还要!」
叶绯被素星摇晃,这时蓝音打了个响饱嗝,素星松开叶绯,朝蓝音扑过去,
「还我桃!」
叶绯亲眼看着素星被蓝音压着揍,不时还拔根羽毛。
宝迦轻咳,当着人家主人的面,让蓝音收敛点。
从素星的哭诉中,得知蓝音把叶绯带来的桃子吃光了,宝迦看了一眼蓝音,她似乎意犹未尽,舔手指。
这时,红莲业火出现,它围着素星转了一圈,猝不及防的从它羽翼里掏出一颗大桃。
蓝音看见眼都亮了,她舔唇,
「红莲,把桃给我。」
「休想,我找到的。」
红色火焰一口吞下桃子,发出嗯嗯的好吃声,院子里出现了素星惊天动地的嚎哭。
叶绯不知道一篮桃会引起打架,蓝音和红莲打得凶,一片草原红火漫天,白象脚踩火焰震地,素星在一旁偷袭,风刃不停扇。
叶绯被邀请留下吃晚饭,她看着素星贤惠端出丰富食,心里有点酸,鸟长大离开,给别人做牛做马。
素星黏在蓝音身边叽叽喳喳,完全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临别时,宝迦问叶绯,
「你知道卜渊做了什么事吗?」
「我下次再来。」
叶绯没有回答,要御剑离开,她不知道,但关于卜渊的事,她并不想从别人嘴里知道,她只听他自己说。
「他在所有飞升者身上下了噬骨虫,不死终身受骨痛。」
「你别说了,别说了!」
原来,不用选择的代价这么大,
「你为什么要说出来,渊不想让我知道,你是不是嫉妒我们!」
宝迦说完,转身回去,不听叶绯后头话,脸上有残忍的微笑。
叶绯心不在焉回去,呆呆空坐在平台,这里有很多的恶意,没有原因,对方仅仅是想这么做而已。
夜色里,桃花灵纷飞,无数光点在自由飘动。
叶绯的思绪也飘远,不排除卜渊本身也想留下,但她成为了卜渊的人质是事实。
她不是笨,只是想得少,以前环境简单,不需要思忧。
心事藏不住,卜渊回来,看到她坐立难安,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的纠结神情。
泡在澡池中,他眼不睁,问,
「今日去哪儿了?」
「去看素星了。」
原来是宝迦那个阴险佛,叶绯跪坐在卜渊背后,光臂抱着他,
「你累不累,我可以吃苦。」
「我有这么没用吗,跟我不需要吃苦。」
叶绯去吻他的耳朵,吻他脖子,
「宝迦小心眼嫉妒。」
「他不是个好东西,素星要是回来,你防着点。」
卜渊仰起头,让叶绯吻,她沿着肩膀吻到胸口取悦他。
桃子湖边的小屋,亮着灯光。
隔天,叶绯的左手腕上多了一只宽镯,缀满许多小铃铛,手摇有清脆音,她爱不释手,抱着卜渊狠亲。
卜渊被她亲到痒躲,手抵住她额头,太热情了,他痒。
心中被爱填满,叶绯继续扑他,在寝房闹了许久。
没了素星,太阴独吃鲜桃,没丁点想念,见到卜渊抱着叶绯甜腻下楼来,太阴调侃,
「你们两个从昨晚就开始没停,现在又抱抱出来,有没有考虑过我这个孤寡火焰的心情啊。」
叶绯不理,脚落地,伸手交叉抱住卜渊的脖子,唇点唇。
太阴怪叫起来,
「你们伤害了我,你们伤害我,伤害我。」
卜渊笑了出来,叶绯也亲不下去,幽怨看太阴。
太阴笑嘻嘻大口吞桃子,它就爱干打断好事。
第010章 春风又吹
噬骨虫,附骨噬灵,会随着修为增长发作加剧,除非碎丹重新修炼,否则无法摆脱骨髓发作痛。
明枫和凝光的手臂上皆有一个黑点,苍尘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无法除去。
苍尘的弟子来到无尽藏城,欢迎,但程度一般,外界时的弟子,在这里无法受到承认。
想拜苍尘为师的天神有很多,目前,他还未收首徒。
但不管如何,在这里比其他城都要友好,至少明枫和凝光有苍尘庇护,无人伤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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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页
来到无尽藏城许多日后,凝光和旧树银子聊天,
「银子,叶绯怎么不在?」
「她在瀛圻城。」
凝光双眉皱紧,
「她为什么不来?」
「不知道。」
坐在高耸树枝上的凝光,望着无尽藏城,
「她是因为瑶萦才不来吗?」
「不知道。」
簌簌的叶,往下掉落,凝光伸手握住一片。
自见到叶绯站在苍尘院子里的那一晚,她有不再去打扰,心底再难受也是祝福。
可现在,叶绯自己捨弃。
「瑶萦的面具是师尊摘的吗?」
「听说是云轻羽故意摘,是个很长的故事,叶绯都懒得听,亏我还特意打听。」
凝光脸上有笑,
「你可以说给我听吗?」
「话说来可长......」
无尽藏城外,迎来了一位傲客,他送来玄默和锦心的人头。
寒冰假身的玄默和锦心闭着眼,假身朝苍尘攻击。
傲客独自前来,他站在高空,看着苍尘毫不犹豫毁去寒冰,两颗人头都未沾手就消散,他语讥讽,
「苍尘,你可真无情。」
「瀛圻城来无尽藏城挑事,想引战吗。」
「没这么严重,副城主说,你若是不喜欢,那下次换一个。」
苍尘眼神锐利,身上的灵力威压在散出,
「他想换谁。」
「苍尘,你还有一个弟子在瀛圻城。」
苍尘很少发怒,此刻灵压让人心悸,他面上不显,但眼中全是杀意,
「要报復沖我来,别做下三滥事!」
「你杀阿羽,我杀你弟子又如何!」
傲客身上杀气浓厚,对苍尘极为厌恶。
谁都没想到,苍尘出手了,直剑印微,剑身有条黑色剑纹,剑尖一寸前有孔。
印微剑发出剑啸,四周神魂震,剑横在傲客脖间,
「你算什么东西!回去告诉你主子,敢动叶绯,我屠他城!」
苍尘少有言辞尖锐的时候,更别提此刻他动怒,扬言屠城。
他身后的天神,皆怔,这很不像苍尘。
傲客被印微剑威胁动弹不得,他面具下的眼神阴寒,
「我回去就玩你弟子,她长得还不错。」
噗呲血溅一地,苍尘杀了瀛圻城的使者,他的头颅定在印微剑上,
「挂城门。」
无尽藏城的城门上,增加了新头颅,嵌在城墙上成脸谱。
叶绯被抓到了云海居,此刻她跌坐在镜地,抬头听到云御月语调阴森,
「景光死了。」
「景光是谁?」
叶绯莫名其妙,都没听过。
「景光送你同门去无尽藏城,被苍尘杀了。」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叶绯站起来,揉手腕,被捏红了。
「苍尘因为你杀了他。」
「你能不能讲点理,这怎么可能,我连景光是谁都不知道,苍尘为什么要因为我杀他,你就是迁怒!」
「谁叫你是苍尘弟子。」
云御月不否认他在迁怒,
「你什么时候和苍尘断绝关系。」
「我为什么要和他断绝关系?」
「我不喜欢你是他弟子这个身份。」
「你有病就吃药!」
叶绯觉得他简直无理取闹。
云御月盯着她走近,
「 你捨不得他?」
叶绯双手抵在他胸口阻止他再靠近,
「你讲点理,他是我师尊,就算要断关系,也是他不要我,我单方面说断谁理啊。」
「这么说,也有点道理。」
「你干什么,干什么,不是说一度而已,你松开!」
叶绯的后腰被云御月掐抱,要躲的唇被扣住后脑勺无处可躲,属于云御月的清冽气息包围住她。
软唇被咬入,身上手不规矩,叶绯使劲推,云御月转身就把她推到墙,一条蓝绫缚住她的双手。
吻不够,红衣被撕下,
「我操/你娘,你个混蛋,你说话不算话唔唔唔。」
金冠落地,青丝长发散下,镜地倒映出扣握住的手,不愿意也被紧握。
「你见过哪阵风只吹一遍,天真。」
云御月对自己出尔反尔有解释,看着身下女人,元魂无法自控的包裹紧她的元丹,用力吸。
也不知道他哪里学来的招数,叶绯被吸的面色潮红,
「你别吸了,我受不了了。」
喘息声出现又吞没,情涌地无法思考,劲健手臂抱紧了柔美的身体不肯放。
被蓝绫束缚,叶绯承受着云御月,黄金面具紧贴她的脸颊,温热似皮肤。
寂静的屋内,只有二人纠缠的情绵音,似有若无的风,把髮丝吹散。
叶绯扔掉玉佩,
「我要不起你副城主的东西。」
「戴上,很衬你。」
「不要。」
「这是麒麟兽的骨玉,到时冰雾季可以帮你御寒。」
「我这种小城民,戴不起。」
叶绯头扭得高,
「别闹脾气,冰雾季很寒冷。」
「我冻死也跟你没关系。」
叶绯挣开他手就走,一点也不留恋,脸上全是不悦。
只穿了单衣的天神,从后抱住她,唇抿得紧,没开口,就是抱住不让走。
「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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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页
「不放。」
云御月手臂用力抱紧,
「除非你戴上玉佩。」
「你抽什么疯,你不是不想我沾你光!」
「你可以沾。」
叶绯气笑,转过身面对他,
「你听好了,我不会做你情人沾你光,我不喜欢你,不喜欢!」
叶绯推开他,毫不犹豫离开。
怀里变空,只留指上挂的骨玉,天神变苦恼,这也不喜欢,她到底喜欢什么东西。
云御月根本没把叶绯的话听进去,她脾气挺烈,不对心就拒绝,没点婉转。
有点难追。
正巧阳昼召见,云御月手指绕骨玉去见他。
铺了软地毯的奢豪房内,几位舞姬在翩翩起舞,秋波暗送。
阳昼瞧见云御月脚步似踏春风,腰间挂未曾见过的玉佩,他衣衫不整的侧卧在榻,语气调笑,
「阿月,连麒麟都猎上了,谁需要你御寒?」
云御月掩掩藏藏,阳昼来了兴趣,
「那个仙女不同意?」
「她比较保守。」
「碰过了?」
「碰了。」
「还想碰?」
「想。」
阳昼大笑出声,
「阿月,能让你喜欢,是她福气,杀了卜渊,她自然同意。」
「师尊,我也正有此意。」
「苍尘弟子的身份不好。」
「我会让他们断绝关系。」
阳昼满意点头,然后告诉他,
「阿月,君逐城那个老妖婆要来。」
「我们和君逐城河山不犯井水,她来做什么?」
「她要来挑女婿。」
「那么大君逐城不够她挑?」
「那老妖婆心眼高,走遍天界要挑个绝世女婿。」
「师尊,我要摘面具。」
「还有一个月,你尽快处理所有事。」
君逐城的花惊春,出了名的疯,被她看上做女婿,不惜代价要带走。
她有七个女儿,走过六个城,前六个女儿已经结侣,只剩最疼爱的小女儿。
花惊春很疯狂,阳昼不是怕她,只是闹僵会很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三天后,卜渊惹怒城主,城主要杀他。
卜渊提出挑战,云御月接下做他对手。
叶绯整日心绪不宁,她根据两人的信物去找他。
当她见到云御月的天垠月轮泛银芒,要取卜渊性命。
叶绯想都没想,飞身扑在卜渊身上,替他挡住致命一击,
「绯,绯!」
卜渊颤抖抱住在快速流失生命的叶绯,残败的身体爆发力量,破真元境,达圣元境。
太阴流火烈焰焚烧整座城,阳昼挑眉,能做到这种地步,可惜了。
天垠月轮迴到云御月的背后,他走向卜渊,
「我承认,你算是个对手,给你时间肯定会不凡。」
「为什么要杀我。」
「因为你占有着她,很碍眼。」
遭受致命击的叶绯,陷入昏迷,戴手镯的手无力垂下。
就在天垠月轮最后一击时,一道清风带走了卜渊,
「阳昼,你伤我徒儿,我记下了!」
阳昼眉挑得更高,这老傢伙还没死。
「阿月,别追了。」
云御月追着风要补刀,听到阳昼话,停下返回。
叶绯的伤口被治癒,她从被云环绕的房间醒来,素星守在她身边,眼神担忧,告诉了她一个坏消息。
云御月用寒冰假冒她,杀了很多无尽藏的天神,并且扬言叛出苍尘的师门。
更糟的是,叶绯和云御月已经成为了结侣关系,所以他才能伪造。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没摘过!」
一睁眼面对这么多离谱事,叶绯愤怒。
素星劝,
「叶绯,认命吧,胳膊拗不过大腿。」
叶绯盯着它,眼珠子一动不动,素星被看低头,翅膀抵翅膀吶吶,
「云御月可是副城主,你赚了。」
叶绯按住素星打了它一顿,
「我叫你说他好,你再说,我打死你!」
素星逃了,它能怎么办,人家副城主又受器重,弄死它一根手指的事。
素星回去和蓝音抱怨,说叶绯不懂事。
蓝音眼眸垂得低,眼睫几乎碰脸,
「叶绯很好,她有原则。」
「有原则有个屁用,在这里弱肉强食。」
「你既然看不上她,为什么还要跟着她。」
「你当老子乐意,还不是结了契。」
蓝音稍稍抬起眼皮,
「我可以帮你解除。」
半晌后,素星嘆长气,
「算了,没我在,叶绯这个笨蛋要受苦。」
「不会,你走了我看照她。」
素星瞪大了眼,
「你觊觎我的叶绯,你不要脸!」
「是你不想要,我要你又要抢,你才不要脸。」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不要,我说不解!」
「嘁,没劲。」
蓝音转身回去,脸上有可惜。
第011章 结侣
云海居,叶绯倚靠着门框看云海,金色的光铺满了整片云,也将她的影子拉长。
红裙飘飞,露出笔直修长的腿,散下的发也被吹在后,光照在脸上,柔和温暖。
身后有脚步声,叶绯回头,看到一张陌生脸,她又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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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人莫进,云御月不在。」
「你故意气我。」
肩膀上传来重量,云御月圈抱住她腰,靠在她身上。
「我又没见过你。」
「现在见了。」
「没记住,哎哎哎疼。」
叶绯腰间被拧,接着头被偏转,云御月那张惊天的脸凑近在眼前,
「记住了吗?」
「我眼盲。」
「巧了,我会治。」
彼此唿吸可问,眼睫扫到对方,轻痒,面具带来的咒力让彼此无法抗拒的靠近。
唇上轻碰,闭上了眼感受,唇瓣辗转吻合,舌尖打转,修长的手指轻捧妍丽面颊,加深吻。
站位改变,云御月强势的将叶绯抵靠在门框,风扬起衣角,云端上的天神露出了笑容,在夕阳下瑰丽动魄。
叶绯从头到尾雕琢变精緻,红金色衣张扬,高盘髮髻戴上沉重珠冠,双手腕戴华丽日月金鍊。
隆重的佳侣天成仪式,在众多天神的见证下举行。
虽然不理解阳昼会答应云御月会娶一个仙女,但无人敢反对,仪式由他亲自主持。
云御月受天偏爱,天赋容貌皆让人难以超越。
叶绯被目光包围,她何德何能。
两边天神们举起左臂,形成长长的「祝福顶」,天空中喜鸟洒下金色磷粉,云御月扣握着叶绯的手,一起穿过祝福。
阳昼右手拇指腹点红粉,划在云御月与叶绯的额间。
礼成,从此叶绯就是瀛圻城的人,叛城者人人诛。
叶绯在想自己怎么就沦落至此,好好的和卜渊别离,还被叛出师门,又和一个与苍尘有仇的天神结合,怎么想怎么不妙。
阳昼所有的门下使者向新侣敬酒,叶绯喝得晕乎乎,桃花眼变媚眼。
有天神眼神停留在她身上,云御月将她搂靠在自己身上,目光有寒。
面具天神移开视线,悻悻离开。
叶绯已经醉了,倒在云御月身上胡言乱语,
「我成婚了,哈哈哈哈,我居然成婚了,我这么年轻貌美,谁好命娶我。」
云御月低头看她,手指点她鼻尖,
「醉了?」
「谁醉了,我清醒的很,你就是我相公啊,皮相捏得不错,我捏捏。」
叶绯醉眼捏云御月的脸,她觉得在捏,其实手指根本没碰到。
此刻叶绯的状态很好笑,双手停在空中捏自己手指,胡言乱语说皮肤真滑。
云御月笑出声,他长得太好,展颜笑比星月还璀璨。
他搂紧她亲,一下,两下,笑意止不住。
高台上,阳昼左拥右抱,腿边美姬环绕。
他喝下美人餵的酒,偏过头去含住她的樱桃唇,另一边的美人不甘示弱,手指绕他胸膛引注意力,口含鲜艷灵果餵他吃下。
除了阳昼被美姬环绕,其他天神都较正常,与友或是情人一起坐。
醉眼朦胧的叶绯被云御月拉起来,属于他们的时刻到来。
打鼓声敲响起,被练习到记在身体里的记忆自发觉醒,醉酒的叶绯,身体放得开。
她和云御月皆退去了外衣,欢快节奏响起,甩拳挥臂,双腿快走两步,两人同步跳跃。
殿内响起了筷子敲桌,口哨欢唿,宴上气氛热闹。
晕乎乎的叶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跟着节奏在旋转跳,展开双臂摇摆,脸上是靡丽笑容。
当云御月用蓝绫缠她腰拉过去时,她欲拒还迎,手抓绫边走三步转个圈把自己缠紧,眼神勾人。
当被抓住时,她腰软往后倒,云御月揽住她一同倒。
蓝绫扯下,叶绯对着云御月双手做捧脸状,屈膝往下抱住他的背,靠在胸腹位置。
云御月双手捧她脸吻扶起来。
众天神看得一愣一愣,叶绯撩人手段高。
云御月看她的眼神,寒星耀眼。
叶绯手指勾手指拉他走回去,回眸笑,云御月听见心跳,眼中只有她的笑靥,其他通通不见。
回神,见她醉步走,失笑,之后的敬酒,他一人喝下,叶绯窝在他的怀里酣睡。
云御月坐抱着叶绯,单手喝酒,眼中似染醉,低头一瞥的温柔,在嘴边化开。
新婚夜,叶绯睡了一夜,云御月捏她鼻子断唿吸都叫不醒,也是累了,躺下拥住她,很快也沉睡。
云海居听云的声音,从未如此平稳,近在咫尺。
朝阳照进屋,叶绯睁眼,隔了许久,才缓过来她结侣的事实,一个不甚熟悉的天神,就这么绑一起了,荒谬又无奈。
她转过头,看沉睡的侧颜,闭上眼继续睡,装比他晚醒,就可以不用面对。
「醒了还睡?」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一点也不体贴。
叶绯打哈欠,睡眼朦胧,翻个身,
「好睏,再睡会儿,你有事去忙。」
背后被盯出洞,叶绯只好转过去,
「早啊。」
云御月侧躺,手指撩开她的衣领,暗示意味强。
叶绯把头埋进他胸口,抱紧,
「宿醉,我头现在还痛。」
手指变成了绕她头髮,声音低沉沙哑,
「绯,绯绯,叶绯绯——」
叶绯咬他胸口,然后滑下去。
没过多久,云御月闭着眼闷哼,手指帮叶绯撩开发。
大清早,做得厉害,叶绯下床腿软,踩棉走路,云御月说他自己被吃干净,人有点虚,还要再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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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倒水,自己喝下后,端过去给他喝,趁他喝时,手指戳他脸,喷出水来,
「哈哈哈,以后要点脸,不然我代表天月惩罚你。」
云御月被戳喷水,双手去抓她,把她压住挠痒,
「还敢不敢戏弄你夫君,嗯?」
「不敢不敢,哈哈哈哈哈,快停,哈哈哈哈哈,住手啊,哈哈哈哈哈。」
叶绯笑成了虾,笑到肚子疼,云御月倒在她身上,展开手脚,叶绯叫,
「重死了,快起来。」
「不要,这样舒服。」
「好重啊,我喘不过气了。」
「还能说话,有气。」
叶绯手指去挠他背,一点反应都没有,突然又被挠腰,她扭动躲笑,快笑哭。
上下眼对视,唇又挨近贴住,云御月今日不想出门。
桃子湖,被封了,或许是咒力影响,叶绯对云御月无法生出恶感,她仿佛被控制一样看着自己与他沦陷在一起。
分不清是自己本心还是咒力。
叶绯站在桃子湖前,心剖成一半在抽痛,一半在催促她离开,最后望一眼,叶绯离开了。
只能往前看,不是吗。
君逐城来人的那天,阳昼大阵仗欢迎,叶绯见到了云御月口中的老妖婆,花惊春。
她不老,相反艷光四射。
阳昼在她面前,像是个莽夫家丁。
「花惊春,许久不见,你驻颜有术,看着比以前还年轻。」
「阳昼,许久不见,你脸上的肉都快垂了。」
一个暗损,一个明损,相互假笑。
花惊春仿佛现在才发现云御月似的,惊讶问,
「阳昼,你这位弟子是哪位,一表人才。」
「以前也见过,我的大弟子,云御月。」
云御月对花惊春行礼,
「云御月见过君逐城主。」
阳昼在笑,花惊春的脸色变难看,但很快,她调整好,
「不知你大弟子竟然这么早结侣,是哪位幸运儿,让我瞧瞧。」
阳昼看向叶绯,
「叶绯,来。」
叶绯一袭红衣来到花惊春面前,眼神波澜不惊,
「叶绯,见过君逐城主。」
行过礼后,她站在云御月身旁,接受花惊春的目光审视。
花惊春口气嫌弃,
「阳昼,你老眼昏花了吧,让明珠蒙尘。」
阳昼嘴一挑,
「自由选择感情好,我老傢伙识趣,不干涉。」
阳昼挤兑花惊春,眼神不屑看她身后的窈窕女儿,真当来挑货。
阳昼说感情好,叶绯和云御月牵上了手,十指相扣。
花惊春不可能要一个有别的女人的女婿,她再不满,也只能压在肚子里骂。
她的目光看向另外两个弟子,视线停留得久。
此刻扶九和华婴都在骂云御月奸诈,提早摘面具避开,把祸留给他们。
云御月实在太出色,其他人,花惊春难以再入眼。
花惊春突然的朝叶绯出手,阳昼挡住,他目光寒,
「老妖婆,你在瀛圻城动手,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娘,我跟你说过了,我有喜欢的人,你不要滥杀无辜。」
花惊春的女儿,花定珠开口劝阻。
阳昼听了怒骂,
「老妖婆,你女儿都有心上人了,来这里戏耍我们!」
花惊春恨铁不成钢,收回手,
「你还念着苍尘,我告诉你,死心!」
「娘,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
花定珠不忍了,被当作货物一样到处展示,
「我喜欢苍尘,我就是喜欢他!」
「你忘记他是怎么拒绝你的,他有心上人,为此不惜与君逐城交恶,你还敢喜欢他!」
花惊春气得不轻,可她女儿冥顽不灵,
「那又如何,他的心上人又不在天界,我有机会!」
花定珠认死理,不肯再相亲。
阳昼变成了和事佬,请母女两进城休息。
云御月问叶绯,
「苍尘到处惹风流债,又用有心上人藉口拒绝,他以前就这样?」
叶绯抬头望天,
「不知道,我对他不怎么了解。」
「我还以为他用情多深呢,不过尔尔。」
「呵呵。」
叶绯呵笑不语。
「绯绯,你远离他是对的,他是个麻烦,看样子花惊春很可能会妥协。」
「与我无关,我和你过好日子就行。」
云御月偏过头,眼中无与伦比的温柔,
「没错,与我们无关。」
第012章 引祸
招待宴变成了诉苦宴,花惊春各种数落苍尘,花定珠听不下去,反驳她。
母女两吵得凶,完全不在乎在何地。
「花定珠,你到底怎么样才清醒,苍尘的心上人是他弟子,他们外界喜乱/伦,你还执迷不悟!」
叶绯默默喝酒,怎么又说他们喜乱/伦。
花定珠不吭声,花惊春再接再厉,
「他现在是一城之主,你娘的面子他都不给,你跟他能得什么好。」
「还不是你逼他,让他讨厌了我!」
花定珠的眼泪从面具中流下,她不停抽泣。
眼见场面尴尬起来,阳昼岔开话题,
「叶绯以前是苍尘弟子,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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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目光射来,叶绯抱住云御月的手臂,花惊春冷冷问她,
「你是苍尘弟子?」
「以前是。」
「娘,你别吓她,好好问。」
花定珠怕叶绯不说实话,花惊春语气变和善,
「苍尘的心上人是谁?」
「凝光。」
叶绯不假思索说出来。
「她在那里?」
「现在应该在无尽藏城。」
「什么!」
花定珠站了起来,她无法沉住气,来到叶绯面前,
「凝光为什么会在无尽藏城!」
叶绯看云御月,
「相公,这问题你回吧。」
花定珠目光急切,云御月简短告诉她多宗门飞升的事情,其中包含苍尘的多名弟子。
花定珠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打击,连连后退,
「不可以,不可以,苍尘的弟子怎么可以!」
「现在你死心了吧,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花定珠接受不了,要冲出去,
「站住!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杀了凝光,苍尘是我的,我的!」
「孽障!你还是执迷不悟!」
花定珠两行泪不断,
「娘,若是他和别人在一起,比杀了我还难受!」
花惊春眼含疼惜,嘆气。
「你小心些。」
听到放行话,花定珠立即离开,花惊春气到无奈,
「阳昼,让你看笑话了。」
「这笑话,我们这里以前也有。」
阳昼神色冷,花惊春得知云轻羽连命都丢了,顾不得礼,告辞离开去追花定珠。
一场闹剧,阳昼自得英明,疯病会传染,比起要死要活的花定珠,叶绯极为顺眼。
「叶绯,在家闲着也不好,你待会儿领个差活。」
「是,城主。」
叶绯答应得顺熘,阳昼更满意了。
不过一个时辰,花定珠被花惊春带回,这一次,母女面色皆冷若冰霜。
云轻羽的故事被说出来,痴女痴缠,送了命。
花定珠不以为意,
「苍尘最讨厌别人逼他,下药不对。」
阳昼和云御月目光盯住花定珠,冷寒意瀰漫,花惊春给她一巴掌,
「苍尘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你没听见吗,苍尘杀了云轻羽!」
花定珠梗着脖子,
「苍尘不喜欢她,她非要下作的下药,那谁知道这是不是毒药!」
「闭嘴!」
「瀛圻城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离开!」
云御月站起来,目光不善送客,阳昼没有开口迴旋,代表也是这个意思。
花惊春虽然知道女儿说话不当引起反感,可她向来嚣张惯了,
「阳昼,你什么意思,赶我们走?」
阳昼眼都不看,
「阿月是副城主,他的话在这里行得通。」
花惊春对着云御月出掌,云御月出拳对抗,气流之间有电磁闪。
叶绯飞快跑到阳昼身后,他还有心情调侃,
「叶绯,你赚死了,这么好的夫君。」
「谢谢城主,我会珍惜。」
「阿月说你不会说话,这不还可以。」
叶绯有些不好意思,
「相公教我的。」
阳昼笑出了声,
「挺乖。」
对上花惊春,云御月不惧,天垠月轮急速飞转斩,在它攻击范围内很难被逃脱。
花惊春被逼出了水堂琵琶琴,指弹音,音杀四周,破坏力惊人。
叶绯躲得快,安然无恙,目不转睛盯看对战。
在云御月要抵不住时,阳昼杀了过去,他化龙体,龙啸吟,九天玄雷从他爪子中酝酿。
花惊春水堂琴弹得急,花定珠见母亲一敌二,也杀了进去,手臂生弓,灵气化箭,有箭雨爆射而出。
叶绯望着前方,浑身颤慄,这是她此刻无法加入的战场,无数前辈要来此地的意义,就在眼前。
她理解了苦寻飞升,若是在原界,永远无法见到如此奥妙。
体内金虹宝塔的金玲在摇曳,它也在欣喜。
叶绯局外人站着,眼底尽收这场突如其来的战局。
她手中托九层金塔,紧紧看局势,稍有不对就出手。
音域广泛,花惊春无差别朝城内所有人攻击,叶绯出手了,金虹宝塔飞天变大,底盘射金光吸走了花惊春手里的水堂琴。
君逐城的天神们出现,花惊春抬手,止住了他们上前。
金虹宝塔回到叶绯的左手中,她托塔站,水堂琴消失。
云御月来到叶绯身边护,花惊春正眼看叶绯,
「水堂呢?」
花惊春感应不到水堂琴,无论如何召唤都没回应,她目光落在金塔上探究。
水堂琴出现在叶绯的右手中,花惊春拿回了琴,她看着一对璧人,
「你们夫妻两可真行。」
一个可攻可守,一个偷袭暗算。
阳昼吹了口龙息,
「老妖婆,你老喽。」
花惊春看完璧人夫妻,再看花定珠,嘆息,
「你要去找苍尘,就去吧,我不阻止了。」
万一能成呢,试试也好。
花定珠的脸庞上全是欣喜,
「谢谢娘!」
说罢,花定珠飞身离开,竟是迫不及待。
花惊春不住的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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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昼,还是你运气好啊。」
阳昼打她脸,
「这哪里是运气,这是会不会做神。」
花惊春细眉拧起,
「莽龙,说你胖还喘上了。」
「你女儿走了,要不要去我房里坐坐。」
「呸!」
叶绯和云御月先离开了,一路叶绯都在兴奋问他和花惊春对战的感觉如何。
云御月沉吟,
「和师尊打起来感觉完全不一样,音杀看不见摸不着,挺难对付。」
「她拨动指就可以杀整座城,怪不得城主忌惮她。」
「没错,老妖婆性子残虐,被她滥杀的有很多。」
「但是,没了那把琴,她什么也不是,哈哈哈!」
「娘子,你那塔什么来头?」
「我们宗里的宝物,金虹宝塔。」
「绯绯,我想到适合你的差事了。」
「别,别,再让我躺三天。」
叶绯捂住耳朵不听,云御月笑着跟在她后头,不时窜到她耳边要说,叶绯躲着跑,他跟着追。
一路闹到了云海居,得知叶绯在无极宗躺了几百年,云御月不可思议,
「绯绯,你都不想出去吗?」
「出去有什么好,要不是掌门非要我来,我能躺到老。」
露天平台上,叶绯和云御月在一起在夕阳中吃饭。
「你现在该不会还想回去吧。」
云御月记得她第一次见面时的问话。
「不想了,都在这里成家了,而且,这里也挺好。」
叶绯望着云端之上的夕阳云海,身体松弛的往后靠。
云御月望着叶绯,金光照亮她,
「娘子。」
「嗯?」
叶绯转过头,
「你真好看。」
「我也这么觉得。」
叶绯自得笑,云御月勾起唇,
「自谦些。」
叶绯没能躺三天,云御月带着她逛瀛圻城,一起吃美味食。
那家相遇的酒楼,又去吃一顿,非常巧,遇见了游辛。
游辛看到云御月,就跟老鼠见了猫,招唿也不敢打,遮住自己离开。
「她为什么这么怕你,不是公主吗?」
「公主也得干活,我是她上司。」
「天吶,一想到以后要干活,我一定要多点些。」
叶绯把菜单从头翻到尾,云御月有耐心的等,期间他促狭问,
「娘子,要去倒茶吗?」
叶绯哼他,
「第一次嘛,谁没个第一次。」
这天回去,叶绯坐在他身上教训他,
「以后还笑不笑你娘子。」
「笑。」
叶绯俯身吻在他胸口,舌尖打转吸咬,沿着腹线一路往下,在他情难自禁嗯出声后,骤然停下,抬头问,
「还笑不笑你娘子。」
「不笑。」
云御月手插在她发间,压着她亲他。
叶绯的差事,非常轻松,城管司内负责出入城登记。
游辛也在城管司,见到叶绯,手上的方块糖都吃不下去了。
云御月送叶绯来,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是副城主夫人,从上到下都对她殷勤热情。
这里公主满地走,虽然某些时候不值钱,但大部分是可以横行霸道。
所以城管司被称为公主司,很少有人愿意来。
游辛推开叶绯面前的所有人,
「叶绯 ,我带你熟悉环境,吃糖吗?」
一盒漂亮颜色渐变的方块糖放在叶绯面前,她拿起一颗吃下,
「好啊。」
游辛主动成为了叶绯的朋友,与她分享各种消息,偷懒出去时,叶绯替她顶一顶,回来带好吃的谢她。
渐渐的,叶绯在融入这座城,原来,不是所有人都会排斥她,她也能有朋友。
她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糟,不需要躲着不出去。
无尽藏城,花定珠大闹城,她疯狂喊凝光出来,
「凝光,你给我出来!凝光,你别以为躲着我就找不到你!」
凝光出现在了她面前,她容色清雅,气质端庄,话音缓和,说不出的温柔可人。
「你找我有什么事,我并不认识你。」
与苍尘很相似的气质,花定珠坚信了叶绯的话,
「你是苍尘弟子?」
「是。」
「我要杀了你!」
灵箭狂暴射出,花定珠要她死。
第013章 替身
凝光手拿双剑站在空中,面色沉稳眼锐利,
「你为何要杀我。」
「你是苍尘弟子就该死!」
花定珠眼嫉妒,刚才是试探,这一次拉弓,剑雨是刚才的三倍。
凝光应对箭雨的同时,花定珠近身攻击。
修为低一阶,她没能越境战胜,瑶萦出现救了她。
瑶萦手执揭骨枪,变化多端,让人防不胜防。
揭骨枪,白骨身可伸缩,前端尖枪套一枚圆环。
瑶萦对花定珠不陌生,
「花定珠,你来无尽藏城闹,是想引战吗!」
「瑶萦,你少来这一套,没见我一个人来,我找凝光,没你事,滚开!」
花定珠嚣张,不把瑶萦放眼里。
瑶萦依旧站着没走,
「凝光是城主弟子,你伤她,城主不会放过你。」
花定珠阴阳怪笑起来,
「你大度,天天在眼皮子下晃都无动于衷,我都要为你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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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弟子,我理当关照。」
「你还当自己是城主夫人了,关照,用得着你关照!」
花定珠情绪变激动,
「你个心机女,故意让我母亲伤你,博取苍尘同情。」
瑶萦冷讽,
「城主要是娶你这个疯婆子那该多可怜。」
她不否认耍心机,花定珠大笑起来,
「瑶萦,你不知道这个弟子,就是苍尘的心上人吗,他们天天在一起你就这么看着,你个蠢货。」
瑶萦勐地回头看,眼神充满杀意,
「是你?」
凝光摇头,
「不是我,是叶绯!」
花定珠骂她,
「叶绯和云御月都已经结侣,你还诬陷她!」
瑶萦转身,
「凝光,就是你!」
凝光面对两个破虚境,死亡压力袭来,她传音,
「师尊,师尊救我!」
瑶萦袖手旁观,凝光被花定珠伤到了心府,将来难以产血脉灵。
在危难关头,来了一位天神阻止,名初吾,他语气冷漠,
「花定珠,请你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要见苍尘。」
花定珠不走,杀不了凝光,要见到人。
「城主不想见你,请离开。」
初吾阻止要硬闯的花定珠,出手强行驱逐她离开。
凝光和瑶萦被初吾带去见苍尘。
东极妙宫的瀑布前,苍尘问发生了何事,凝光骂叶绯,
「师尊,叶绯诬陷我,让花定珠以为我和你有关系,她来杀我!」
凝光无辜受威胁,气狠了。
「那你告诉她了?」
苍尘眉上带了不悦,
「说了,但她不信!」
「为何不信。」
「花定珠说,叶绯,和云御月结侣了。」
杀气惊飞了众多飞鸟,苍尘眼神骇然。
凝光低头下跪,
「师尊息怒。」
「城主息怒。」
初吾和瑶萦同样下跪,苍尘的灵压变得恐怖,威压让人不敢抬头,
「初吾,抓花定珠回来。」
「是,城主。」
苍尘收敛灵压,转身向东极妙宫走去,他白衣仙渺,玉影翩翩,与过去似乎一样,但又有不同。
瑶萦叫住凝光,问她,
「叶绯,对他来说很特别吗?」
凝光对她出于报復见死不救,眼神有恶意,
「她,等她来了你就知道,师尊偏心是何滋味。」
东极妙宫内,花定珠见到了苍尘,她欢喜靠近,
「苍尘,好久不见。」
苍尘站在高处,问她,
「云御月和叶绯结侣,什么时候?」
听了云轻羽的事,花定珠知道苍尘和云御月有过节,叶绯又是他弟子,过问不奇怪。
「听说,一个月不到,大概是为了防我母亲。」
「云御月待她如何,有无折辱?」
「这个,我也不知,只见过一面,但看起来还行。」
花定珠没怎么留意叶绯和云御月。
她说完后,殿内出现了一阵静默。
「叶绯已经不是你弟子,苍尘你无需再为她担忧。」
花定珠说劝解话,却是看到温润清隽的人眼中毫无温度,他语气并不冷,一贯的平和,
「以后不要再伤凝光。」
模煳误会的话从苍尘口中说出,花定珠大怒,
「你喜欢她,我就要杀她!」
「初吾,送她离开。」
站在殿内的凝光,全身血液凝结冰寒,她抬起头看苍尘,目光伤心欲绝夹杂嫉恨。
苍尘眼神淡漠,给出条件,
「凝光,碎丹。」
除去噬蛊虫的条件无法拒绝,当着花定珠的面,凝光一掌碎去体内的元丹,面色惨白冒出冷汗。
苍尘伸手覆盖在她头顶,倾注给她修为。
花定珠看着这一幕误会更深,苍尘爱护到愿意损修为,她离开前嘶吼,
「凝光,我不会放过你!不会!」
凝光闭上眼,清泪沿着脸庞流下,她以后将替叶绯挡去所有伤害。
是她自愿,可又与自愿无关。
「凝光,以后不准再提叶绯任何事。」
「是,师尊。」
苍尘收回手,刚才她若是有任何犹豫,恐惧入了骨,她不敢。
苍尘看着无恙,似乎给修为并未造成问题,他没有给任何解释,毫不犹豫选择保护叶绯,让凝光面对死亡威胁,他甚至没有愧疚,只是交换。
天界残酷,可凝光觉得,苍尘更残忍,他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唯独有一份偏爱,这份偏爱让人恨。
休息日,叶绯和游辛在一家隐藏人气的食肆内喝酒,桌上放着串串炙烤食物。
「叶绯,羡慕你,将来可以参加天十二支蟠桃会。」
「天十二支蟠桃会,那是什么?」
叶绯才来没多久,没听过。
游辛拿起一串烤肉,咬完之后开始讲述,每隔五百年一次的蟠桃会,是十城二岛使者们的排名赛。
「时间在冰雾季之后,那是盛大的蟠桃宴,所有城主岛主都会去。吃一颗蟠桃,能增五百年寿命。
蟠桃五百年结一次,长在西池,由金母神君看守,它是长生不死的吉兽。
到时,云御月代表三城去抢桃,肯定分你吃,那傢伙每次抢回来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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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能去?」
「当然能,你是云御月夫人,可以去观赛,真希望我也能去看,但是大哥的家属太多了,名额有限。」
游辛喝下一大口酒,吃不吃蟠桃是其次,主要她想去见识。
「冰雾季,又是什么?」
叶绯有太多不了解的事情,她加点了烤串请游辛。
游辛吃得尽兴,她给叶绯科普,也是存了点小心思,想让叶绯吹枕边风。
「天界除了风和日丽的日子,还有这个冰雾季,每次都要死不少人。
冰雾季间隔五十年出现一次,只有五个月,但这期间,气候极其恶劣,降冰降雷是常事,温度低到一出门就冻死。
这个季节,城管司都没人愿意去工作,经常被投诉。」
游辛吐舌,公主们把这当休假。
一顿饭时间,叶绯知道了不少常识,她结帐请客。
与游辛分别后,叶绯带着打包的烤肉串去风岚小筑。
她不止交到了游辛这个朋友,还有蓝音。
洁净的廊下,摆了矮木桌,叶绯给自己泡茶,蓝音一脚踩在素星脑袋上,她眯着眼,手里在咬吃烤肉串。
素星悲愤交加,被踩着动不了,只能闻味。
「叶绯,叶绯,她欺负我!」
叶绯充耳不闻,自顾喝茶,蓝音变本加厉,雪白脚碾几下,素星昂昂昂凄叫。
叶绯就当没看见,其他人都可以劝她识时务,但素星不行,卜渊待它不差,它却不记好。
素星凉薄,它只想变强。
吃完所有烤肉串,蓝音移开脚,她从屋里拿出了宝伽的菩提果,塞给叶绯,让她吃。
一颗青玉色的小果放在叶绯手心,她问,
「蓝音,我吃了宝迦会不会来追杀。」
「放心吃,他发现不了。」
蓝音雪白的脸上,有得意。
叶绯放心吃了,蓝音说这是好东西,可以净化灵力提纯。
素星羡慕嫉妒,愤愤离开,它伏低做小这么久,蓝音都不肯给。
叶绯感觉到体内一股凉意,她立即盘腿打坐,指引菩提力进元丹。
良久后,她睁开眼迸出惊喜,
「蓝音,这果真是好东西。」
蓝音微微笑,接过叶绯递过来的骨玉。
「蓝音,这是麒麟骨,我朋友说冰雾季非常寒冷,需要这种神兽骨来御寒,否则连出门都难,你们要早些准备。」
蓝音双手捂住骨玉,有光从手心散发出,紧接着,麒麟的模样出现,蓝音记住,
「叶绯,要不要一起去猎。」
「我现在在城管司工作,得等十天后休息日。」
蓝音把骨玉还给叶绯,约定好,
「那就十天后。」
夜里,宝迦回来,身上血腥味重,蓝音给他治疗,突然听到他问,
「素星说你把佛籽送人了?」
蓝音目光杀气腾腾看素星,素星冷冷回视。
「叶绯以为是菩提果,你别说。」
宝迦不解,
「蓝音,你为什么要给她?」
「我想和她做很久的朋友,不想她死。」
云御月和苍尘的过节,将来很难说不会牵扯到叶绯。
素星朝她吼了出来,
「那是我的,给我的佛籽!」
蓝音垂下的眼全部睁开,露出纯净金眸,她语气不善,
「要怪,就怪你不忠心护主,叶绯受伤时你在干什么!」
「她自己送死,我难道要陪她一起死!」
「你就是想趁机与她结束契约,有藉口推在她身上!」
蓝音早就看透素星,它看不上叶绯,根本不愿意为她付出,只想得她好。
「那又如何,她不是没死成。」
素星承认,蓝音站起来就想打它,
「蓝音,住手。」
宝迦出口制止,他身上伤口已经痊癒,环视屋内发现多了一盆蝴蝶花。
蓝音养的精心,花朵变蝴蝶在飞动,颜色斑斓绚丽。
责怪的话咽下,宝迦想她在这里可能是寂寞,
「蓝音,没有下次。」
蓝音朝他点头,脸上露笑,素星冒火,
「宝迦,你怎么答应我的!」
宝迦对它眼神冷漠,
「看在叶绯面子上才收留你,我并没有答应过把佛籽给你,而是说由蓝音决定。」
素星日日黏着蓝音,得知了佛籽的存在,就缠着她想要。
佛籽对天兽来说,可以助化人形。
天兽化形是一道鬼门关,过了,实力倍增,不过,永远是兽状态,没有第二次机会。
因此,素星一直愿意讨好蓝音。
素星没有阻断叶绯吃下,是不想和她翻脸,毕竟,她有苍尘撑腰。
宝迦说不给就不给,素星就是再气也没办法,它低声下气,
「蓝音姐姐,你饿不饿,我给你煮面。」
素星能留在这里,是因为宝迦觉得蓝音可以不用孤单,它能伸能缩的个性,能和蓝音处。
素星在这里得好处不少,蓝音可以说是在教它如何做天兽。
蓝音嘴角扯出弧度,
「不想吃面,想吃烤肉串。」
素星忍气吞声,
「那我给蓝音姐姐烤肉串。」
蓝音欺负素星,宝迦闭眼不见。
第014章 碎镜能圆无数次
云端之上,叶绯脚踏丹灼剑,堵住麒麟兽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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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页
蓝音活动手腕,盯看着漂亮兽麒麟,它身如鹿,背有鳞片甲,五色文毛。
一声九嗥,麒麟朝蓝音攻击。
白象在空中战麒麟,打得激烈,天空被驱散了所有云。
回城路上,蓝音掰手指要吃许多东西,
「不行啦,那些都是不同店内买的,我带你去吃新东西。」
叶绯和蓝音要好的去吃狪狪料理,一种身体内部长珠子的野猪。
料理为蜜炙肉片和烤肋骨,珠子碾碎调成酱拌饭。
蓝音张大嘴了吃,根本停不下来。
叶绯捏紧了荷包,这里好吃,但是好贵,她不扫蓝音兴,索性这顿吃饱,接下来都不吃外食省省。
叶绯又加了两枚烤蛋,蓝音几乎不出门,让她吃高兴。
蓝音把头埋在桶中,专心致志吃珠酱拌饭,叶绯先去结帐,得到了两块糖。
叶绯看蓝音头髮总是散着,趁出来,带她去买髮饰,她看到彩虹颜色的丝带,拉着叶绯要。
回到风岚小筑,叶绯给她编发,将彩丝穿在她的白髮间。
蓝音在日光下,笑容就没停下过。
等叶绯完成,蓝音站起来蹦跳,每个小辫子都垂下了彩丝,她高兴的对莲池照镜看。
宝伽今日在,手中在修剪一棵盆景,他抬眸看了一眼蓝音,高兴的连鞋都不穿就去照看。
「叶绯,今日你带她去做什么了,笑成这样。」
「去猎了麒麟,又去吃了狪狪料理,接着逛了会儿街。」
叶绯喝了口莲子茶,又拿干莲花瓣吃,这零嘴不腻。
宝伽又低头剪枝,
「吃了多少,我给你。」
「不用,我请蓝音。」
叶绯见蓝音望来,她朝她露出笑容,
「好看!」
蓝音羞涩抚发,
「叶绯,你也好看。」
夕阳下,碎花蓝衣裙的蓝音,看上去有了少女的生气。
素星在旁边发出怪音,
「好看什么,一个已婚女,一个豆芽女。」
蓝音以出其不意的速度抓住了素星,叶绯双拳揍打它,院子里发出了惨叫。
宝伽头也不抬,手稳稳在插枝固造型。
在天暗下来之前,叶绯回去,约好时间下次再来,蓝音站在门口目送她,晚风吹起彩丝,转身就对宝伽不满,
「你怎么不留叶绯吃饭!」
宝伽耐心解释,
「蓝音,叶绯留下会有麻烦,云御月看她看得紧。」
「那你努力些,超过云御月。」
蓝音理所当然要求,相信宝伽能做到。
宝伽转头问她,
「你今天吃了叶绯多少?」
「吃饱了。」
「看来花了不少。」
蓝音听不懂的进屋,给蝴蝶花浇水。
宝伽怀疑她故意,这样以后得对叶绯客气些,他在她身后加大音量,
「蓝音,以后少吃她东西。」
「听不见。」
在夕阳变得澄时,叶绯回到了云海居,看到云御月已经回来,她故意到他身后要吓他,
「吼!」
「啊!」
云御月戴了一张可怖面具转过头,叶绯反被吓,他笑得肩抖。
面具拿下,蓝发微微有些凌乱,露出轮廓分明的脸,笑容是暖的,唇弧是温柔的。
叶绯扑到他身上,捶他,
「叫你吓我!」
「哈哈哈。」
云御月笑不停,叶绯恼羞,抱住他堵住在笑的嘴。
亲了一会儿,他还是没能忍住笑,刚才叶绯的反应让他乐。
桃花眼横他,只觉一股风流韵味,云御月抱住她用力亲一口,
「今日怎么都不在家?」
「和蓝音在一起玩了一天。」
云御月问的自然,
「宝伽也在?」
「哪儿能,我和她在外头,猎兽吃饭逛街,到现在才各回各家。」
叶绯转了身,身上衣裙变换,一套水蓝色丝裙,她第一次尝试穿蓝衣,意外的也合适。
「好看吗,今天逛街买的。」
云御月不再多问,夸说好看。
「接下来我不出门吃饭了,我要带饭盒去城管司。」
「怎么了?」
「装大款,请蓝音吃狪狪料理,吃穷了。」
云御月又笑了出来,伸手去整理她的额前碎发,
「绯绯,你好可爱。」
云御月自然不会让她带饭盒,给她零花钱请朋友。
他知道叶绯很省,平日几乎不见她买东西,看来这位朋友,食量很大。
「阿月,天十二支蟠桃会什么时候开始?」
「怎么对这个感兴趣?」
「今天游辛和我说的。」
「这龙女,利用你。」
「能帮她到时一起去吗?」
「小事,但是你被她占便宜。」
云御月操心她被利用,叶绯轻笑,
「我没你想的那么笨,我知道她想什么,这事我能帮忙,就替她说一句,若是为难的事情,我肯定不提,游辛也是我朋友。」
云御月故作惊讶,
「绯绯,你居然一下子交到了两个朋友。」
叶绯点头,
「以后在这里不走了。」
云御月展开手臂拥抱住她,用力收紧,
「想走也不给你走。」
叶绯仰起头,眼神有着某种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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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页
「万一以后你要赶我走呢?」
「问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把你赶走。」
「那谁知道啊,万一哪天遇见个大美人。」
云御月假装为难,
「那还真是得考虑。」
叶绯双手去拧他,
「你敢考虑,你还考虑,我让你考虑!」
「不敢不敢。」
晚些时候,云御月说要去祖丘和三危巡城,这一去大概要三个月。
叶绯脱口而出,
「这么久,你把面具戴回去,露出来太危险。」
「我都结侣了,还戴,这不是要骗姑娘。」
「我不放心。」
「我才是不放心。」
叶绯从床上坐起来,细肩带半脱落在臂,柔顺长发散在背后,
「你有什么好不放心?」
云御月也手撑坐起来,寝衣敞着,面对面,
「花榜上,有你名。」
「什么东西?」
「一些无聊的东西,总之,我不在,你天黑不能出门。」
「你见过我天黑出过门?」
云御月抱住她一起躺下,
「我不在,有事可以去找师尊。」
「不至于。」
叶绯可不敢去麻烦阳昼。
云御月手指抚她脸,在她额间温柔落下吻,
「若是有解决不了的事,别怕,去找师尊。」
三天后,云御月离开了城。
叶绯每日去城管司,按时按点,从不迟到。
晚上的时间全部用来修炼,见识到蓝音圣元境的实力,她想要追上。
这日,她去城管司的路上,华婴在等她。
「苍尘想见你。」
叶绯绕道走,但浮镜已经出现在她面前,映出熟悉的脸。
隔着镜面,目光相视,却是长久无言。
叶绯打破沉默,
「他不知,我很好。」
「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走之前,也没说过要我来找你。」
镜面中,苍尘温润依旧,
「绯绯,你现在就来无尽藏城。」
「我来找死吗。」
叶绯见过了花惊春和花定珠,这里的天神根本不讲理。
「你在这里很危险,我担心你。」
「拜谁所赐,你在这里招惹风流债要我还,我现在叛出师门了,你少管我!」
叶绯身上的刺全部张开,她难道非他不可吗。
「绯绯,不要任性,云御月会拿你报復我。」
「我对你来说没那么重要,不用这么抬举我。」
叶绯一身红衣,妍丽面容变得冷若冰霜。
透过镜面,苍尘的目光攫住她,
「你必须离开云御月,他一旦知道,绝对会伤害你。」
「不劳你操心,就算他知道,只要我与你再无瓜葛,看在夫妻情分上,他不会对我如何。」
浮镜的镜面出现了裂纹,苍尘眼含怒,
「你只是他拿来报復我罢了,不是夫妻。」
「我和他是正经结侣,众神祝福,仪式盛大,并不仅仅摘了面具。」
镜面又多一条裂痕,
「绯绯,不要激怒我。」
「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个已经无法再改变的事实。」
镜面全部碎裂,碎片倒映着叶绯冷然眼神,闪着光点掉落。
叶绯收回手拳,毫不留恋离开。
她不要再只分得他的碎片,就算是最大的那一块,她也不要。
叶绯毅然决然的拒绝苍尘,她在这里交到朋友,明白了过去并不是她太差,也有人喜欢她。
她的生命意义,不是等待苍尘。
苍尘站在寿光菱镜前,看着叶绯不回头的背影,心口被狠狠攥紧。
镜面中,叶绯消失了,寿光菱镜开口,
「苍尘,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你又何必惦记。」
「寿光,你再提一句绯绯的不是,我碎了你。」
苍尘看起来不是在开玩笑,寿光菱镜镜面上又出现了画面。
连接过一次,不需要再有镜,寿光也能照到叶绯。
苍尘伸指,点在镜中叶绯的面上,看到她徒然睁大眼,御剑飞在空中不稳。
指尖点在红润的唇上,描摹唇廓,沿着下颌到颈再滑下,左翘峰上有颗小痣的位置,按点停留。
叶绯被骤然点住穴一样,一动不动,那双桃花眼中全是惊怒,
「苍尘!」
「你敢和云御月做夫妻试试。」
叶绯的脸僵住,紧接着暴怒,
「你有病啊!」
「是,见不到你,我就生病。」
苍尘的手指,去弹她耳环,存在是如此明显。
叶绯心情糟透了,花了一番时间找回被她打碎的镜片。
碎镜重圆,映出苍尘,叶绯软了嘴,
「人不是我杀的。」
「谅你也不敢。」
「你弄掉这东西。」
「来无尽藏城,就收回。」
叶绯破罐子破摔,桃花眼冷泠泠,瞳眸映苍尘,
「那你就看着吧,反正不掉肉!」
镜中人温和内敛,白衣白髮,好似瑶阶玉树,他目光变深,语低沉,
「你试试。」
第015章 朋友
离离青草上,一阵又一阵风,叶绯和蓝音躺地看云,她把烦恼说出来,蓝音不理解,
「苍尘能护住你,为什么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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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吧,我如果去找他,就只有他,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我有很多。」
蓝音转头看叶绯,
「我支持你。」
「也不知道相公会不会觉得我骗他。」
「肯定会。」
叶绯哀嘆,她快愁死了,
「我都不知道等他回来该怎么办。」
「抱歉,帮不了你。」
「你能听,对我来说就已经很好了。」
能分享心事,可诉说,叶绯觉得已经够。
「宝伽很聪明,可以问他要办法。」
「你要保密,不能说。」
「可他能帮你。」
「谁要他帮,要保密。」
「好。」
晴空之中,有巨大的影子俯冲而下,蓝音一跃而起,化象迎击。
叶绯换了个地方,苍劲树遮住阳光,她坐靠在树枝上吹广阔草原风,四周是两兽嘶吼打斗声,不时轰震耳。
入眼一望无际的绿,风浪并不温柔,甚至粗旷,丹灼化小剑,她在削竹管制一串风铃。
六节竹管,半截削去一半,分不同长度,中间有个敲管垂下一颗蓝色珠,上头是宝塔盖形状。
叶绯的手里有了一串咚咚响的竹铃,她跃下树,将它挂在了蓝音常坐的屋檐下。
风吹过,没有清脆音,只有似夏尾的低唱。
她侧躺在廊地上,伸手去搅莲池水,一朵绽放的红莲被手指滴水,艷艷莲瓣沾上水珠,迎风妩媚动人。
宝迦睁开眼,开口赶人,
「你该回去了。」
叶绯朝他翻白眼,但这并不是蓝音的独居地,她只好起来,从弥芥子内掏出一盒茶果。
盒内装有七种不同花叶造型的果子,还有一个加钱做的小白象造型果子。
「给蓝音,我走了。」
一次比一次赶得早,叶绯知道,宝迦不喜她和蓝音走得近。
叶绯不想蓝音为难,日未落,她就离开了。
当素星跟在蓝音身后闹闹回来,不见叶绯,只留一串竹铃,他们谴责的目光看向宝迦。
尤其是蓝音,见到给她的茶果,责怪他,
「你过分,连茶都不给叶绯喝!」
叶绯带茶果来,应该是想一起分享配茶吃。
「她自己要走。」
「肯定是你赶她走!」
蓝音生气,她来到莲池边,故意拍水砸红莲,把一池莲给搅歪,还不解气,化作象头要去咬莲。
「蓝音,你住手!」
蓝音拿象鼻喷水浇注红莲,使劲砸水,宝迦无可奈何道,
「下次留到你回来,可以了吧。」
「哼,还要请她喝茶。」
宝迦被气,数落她,
「不过是些小恩小惠,把你收买。」
「好朋友不讲这些。」
蓝音把白象果子拿在手里,另外七个全进她肚子,一个也不外分。
她仰头看竹风铃,吩咐素星,
「去倒茶。」
素星趁给她茶时,一口吞了她手里的白象果子,然后飞跑。
惊天动地的啸声出现,蓝音追赶素星,满眼杀气。
云端之上,叶绯独坐在露台,看着夕阳出现,将云全部染上了金色。
无论看多少次,都不会厌。
云海没有声音,就是风,也很安静,日落开始变得昏黄。
叶绯在外坐了许久,她在想是否坦白会更好,隐瞒会随着时间问题变大。
现在挑破,感情还不是很深,云御月受欺骗的愤怒程度会比以后小。
云轻羽的死,已经让他与苍尘成为了敌人。
叶绯身上又有了苍尘的窥镜,若是被知道,恐怕要把她当成是有不轨心,对瀛圻城有危害。
「啊啊啊!我该怎么做!」
伸头是刀,缩头也是刀,若是云御月恨起来,把她给杀了也有可能。
就在她烦恼至极时,云御月传音来,
「绯绯,我太想你了,会提前回来。」
叶绯感觉自己头顶有生命倒计时。
「相公,你公务要紧,我在家里很好。」
「你不想我早点回来?」
云御月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危险,
「怎么会,我当然想你,但是你有正经事,怕你提前回来会累到自己。」
叶绯觉得自己说谎时,口才发挥的好,然而,比她更了解自己的人是云御月,
「绯绯,你有事瞒我。」
「我能有什么事。」
叶绯努力装,有意味不明笑声,
「娘子,你猜,我什么时候回来给你惊喜。」
「要什么惊喜,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死你了。」
「呵呵,你猜。」
叶绯坐在城管司内,一边敲章,一边腹诽,猜,猜他个大头鬼。
她表情狞,游辛到她身边问,
「叶绯,你怎么了,愁苦着一张脸。」
「云御月要提早回来了。」
游辛嗅到一股秘密的味道,她降低音量,
「他回来你愁什么,难道你背着他有情人?」
「你觉得我敢吗?」
游辛也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补救问,
「那你为什么愁他提早回来?」
叶绯嘆气,
「我有个前恋人,警告我不能和云御月亲近。」
游辛的面具嘴张开,
「都已经是前恋人了,他伸手管这么多,你也太好说话了,换我,早把他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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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页
「打不过,他很强。」
「那让云御月去。」
「他们有仇。」
「夹心糕啊,你惨了。」
游辛语气幸灾,但没过多久她提醒,
「这种事情我有经验,你千万不能告诉云御月。」
「坦白不行?」
「你傻啊,绝对不能说,就是你以前有恋人也别提,最好他只知道卜渊一个。」
「游辛,你教我。」
叶绯目光灼灼,游辛一股子好为人师升起,
「待会儿去酒馆,我传授你驭夫术。」
这日,叶绯没有按时回去,云御月传音问她在干什么。
在游辛同情的目光中,叶绯解释说和朋友在一起,
「云御月,你是不是管太多,叶绯和本公主在一起,不就是晚点回去,你要盯这么严,叶绯又不是小孩。」
游辛听不下去,为叶绯说话。
「就是和你在一起,我才担心,你别教坏我娘子。」
云御月可太知道龙族本性了,骄奢淫逸,好吃懒做。
叶绯赶紧保证,
「相公,我会早些回去,游辛不会教坏我,你放心。」
她把传音给及时掐断,对面游辛脸色才好了些,
「也就你受得了这傢伙,居然给你设夜禁,这是要把你关在家。」
「别提他了,今夜是我们的时光。」
叶绯叫了许多酒来,她喝清淡酒,游辛喝浓度高的冰酒,两人碰杯。
和友人放松聊天,酒都喝了不少,游辛感情经歷丰富,各种类型都接触过,她教叶绯,
「男人都小心眼,你若是说你以前,他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记,并且遇到问题时,会拿出来攻击你。
你前恋人能把你怎么样,要是有本事,来抢你走啊,不过是警告,徒增你不高兴罢了,让他看,你跟着云御月过上了什么好日子。
让他后悔没珍惜你。
在瀛圻城,除了大哥,就是云御月说了算,你前恋人敢来吗。」
叶绯喝多了大舌头,
「对,游辛你说的对,他没珍惜我,我现在过得好他又来烦,在这里他不能把我怎么样。」
碰杯的清脆音响起,游辛喝下冰酒,迷离眼看到有人朝她们走来,并且停下,
「叶绯,你居然除了蓝音外还有别人。」
游辛仰起头,来人不止声音好听,长得更是俊,
「巧了,你认识叶绯,我也认识叶绯,我是游辛,想认识你。」
宝迦脸黑下来,眼射叶绯,
「你交的什么朋友,别教坏蓝音。」
「宝迦,你讲点理,我又没带蓝音来这里。」
宝迦被游辛的目光,从头扫到尾来回多遍,他语气变差,
「叶绯,以后离蓝音远点。」
「宝迦,我看蓝音面子才一再忍你。」
叶绯站了起来,桃花眼上挑讥讽,
「你自己来这种地方勾三搭四,还敢说我教坏蓝音。」
「我的事轮不到你指责。」
「你双标。」
宝迦面色冷,抓住叶绯袭来的拳头,警告她,
「别再接近蓝音。」
叶绯被推坐回去,酒劲上脑,她朝他身上扔酒杯,
「你谁啊你,我和蓝音,没你说话的份。」
宝迦面色可怕,叶绯扔酒杯的手腕被拽起来往外走。
游辛迟缓的脑子开始清醒,大喊,
「你站住,你干什么,放开叶绯!」
月色下的一处湖泊,叶绯被按在水里清醒,她身上发上全湿透,不过就是砸了杯酒,她就被报復湿身。
「我要杀了你,宝迦你个该死的小心眼佛,活该被曼珠甩。」
叶绯不提还好,一提曼珠,宝迦把她全按进了湖水里。
等到被松开,叶绯发了狠,拿剑捅他,手腕差点被折去。
「再提曼珠,我杀了你。」
宝迦神色阴冷,叶绯满不在乎,眉挑眼波流转,轻蔑瞧看,
「我相公不会放过你,还会杀了曼珠。」
手腕骨被捏紧痛,叶绯输人不输气势,不喊疼。
「云御月看上你,瞎了眼。」
宝迦甩开她的手,嫌似的洗手。
叶绯反手就是水泼他脸,水珠沿着宝迦的下巴滴下,脸色像是被云遮住的月,她笑得恶劣,
「把脸也洗了呀。」
叶绯因为挑衅,又被按下去醒脑。
游辛止住了脚步,装醉坐在岸边等,她认出宝迦是谁了,阳昼新收的弟子。
不是她不想救叶绯,而是实在有心无力。
叶绯从水里抬起头,撞向宝迦,挣脱出手腕,朝他近攻。她身形极为灵活,在湖面上提剑追着要捅宝迦。
她被玉珠勒住了脖子,双腿踢,没踢动,改为绞。
宝迦单手拎珠站在湖面,叶绯双手护颈脖,腿绞在他腰上,膝盖用力顶他腹腰穴。
「下来。」
「你先松手。」
「别让我说第二遍。」
「怕你啊!」
话音才落下,宝迦人前倾,叶绯脑袋进湖水。
身上没有绞力,宝迦松手,玉珠回到身上,
「杀神啦,救命,快来救命!」
游辛大喊大叫,宝迦冷冷看叶绯,
「你不配和蓝音做朋友,只会占她便宜。」
叶绯抬起湿漉漉的脸,脸在滴水,发也在滴水,她从未这般狼狈过,被警告说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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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页
桃花眼锋冷,却是弥出了水雾,叶绯下颌绷紧,把脸抬得高,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宝迦居高临下俯视,眼神淡漠,
「蓝音给你的,不是菩提果,是万年结的佛籽,你除了她外还有别的朋友,三心二意你不配。」
「朋友又不是恋人,要独占!」
叶绯站起来,觉得他病的不轻,她还不能有其他朋友了。
宝迦充耳不闻,
「有蓝音就不能其他人,她只有你一个。」
「那我带她认识新朋友。」
「你敢带她认识淫龙试试。」
叶绯被宝迦眼神严厉警告,岸上游辛不乐意了,她骂,
「我们龙族怎么了!你对城主有意见啊!」
宝迦一眼都未看游辛,他小心眼的手中有水泼叶绯,还给她,
「洗脸。」
叶绯的嘴上被泼到,她手指骨咔咔响,游辛飞去抱住她,
「叶绯,冷静,冷静,咱好女不和他斗。」
经过这一遭,酒全醒。
第016章 龙女沦陷
叶绯回到云海居,婢女大惊失色,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她实在狼狈,湿衣是换下了,可半湿发毛躁,髮钗都勾住髮丝。
「去备热水,遇到疯子了。」
宝迦可不就是个疯子,规定她只能有蓝音一个朋友。
只是没想到,当叶绯泡完澡躺床上时,游辛联繫她,打听宝迦。
一问,游辛说只怪今夜月色太美太撩人,她心口小鹿撞,生出了征服心。
叶绯劝她清醒,
「他以前有恋人,叫曼珠,我提一句就把我淹水,你确定要碰这种疯子吗?」
「有难度,我喜欢。」
「别怪我没提醒你,他们那群佛修,爱近亲,你和他玩玩算了,不会有结果。」
「谁要结果,等本公主征服他了,就给你出气。」
「游辛,我支持你!」
叶绯改态度,全力支持,和游辛说了许久的话,今夜本就是姐妹之夜。
寿光菱镜听得津津有味,镜面映出叶绯趴在床上,腿后弯翘,长发披散,身上只有薄薄寝裙,露姣好曲线。
「苍尘,龙女在教叶绯驭夫术。」
苍尘散着白髮,从冥悟中睁开眼,
「她不用学,已经会了。」
寿光咂舌,
「苍尘,你中了名叫叶绯的毒吧。」
苍尘看向镜面,眼眸似黎光,清润带温暖,
「已经病入膏肓。」
「银子说你没救了,原来是真的。」
苍尘语气听着平和,
「不许再偷窥绯绯。」
寿光理直气壮,
「我可是在帮你看着她。」
「无需如此,她自有分寸。」
画面消失,镜面变光镜,苍尘又闭上眼进入冥悟。
窥视感消失,叶绯望着屋顶,深深嘆气,苍尘可真会以退为进拿捏她。
她已经被游辛说动,他爱看就看,又能如何。
叶绯在床上翻滚睡不着,蹬腿,
「烦死了!」
悲喜不通,这厢叶绯愁苦丈夫回来,那边游辛展开了热烈追求。
叶绯从游辛嘴里知道了,宝迦越境打败竞争对手,现在是城主第四位弟子,身价大涨。
叶绯无端感受到了压力,一个个都越境战胜天神,只有她在原地踏步。
烦恼又多了一个。
城管司内,游辛一边干活,一边对着叶绯大倒苦水,
「明明他都不拒绝别人,却总是拒绝我,我哪里不如她们了。」
叶绯头也不抬接过申请书,看了眼出城理由,就拿章敲,
「他犯贱呗,喜欢一次性不负责,怕你缠上他,哪个正经人会像他这样。
你要是说就一晚,他肯定主动,你玩他一晚就算了。」
「咳咳咳。」
游辛咳疾发作,叶绯注意到申请书上人的名字,她低着头,把申请书推出去,
「下一个。」
骨节修长的手指压住申请书,听不出喜怒的声音,
「工作期间闲聊,耽误出城时间,我要投诉。」
「耽误你什么了,不是已经通过了。」
叶绯抬头,语气骄横,
「快走,别耽误下一个。」
宝迦冷笑,
「早就听闻城管司工作人员效率低,态度差,让你上司出来,我投诉你。」
「后面很多人在排队,你别闹事,小心我记住你。」
「还威胁,管事,出来。」
城管司的司长,名叫原黎,他是个和稀泥的好手,见到是叶绯和宝迦槓起来,通过游辛转述情况,知道了他们认识,有个人恩怨。
「叶绯,下次注意。」
叶绯点头,原黎又对宝迦和颜悦色,
「叶绯刚来,很多事还不懂,耽误你出城,实在抱歉。」
宝迦挑刺,
「道歉的人应该是她。」
叶绯不耐烦,
「你别得寸进尺,赶紧走。」
「瞧见了没,她这副嚣张态度,非常恶劣,我要求惩罚她。」
原黎觉得棘手,
「叶绯,你道个歉算了,毕竟耽误他了。」
「我耽误他什么了,他故意找茬,没事找事。」
「城管司什么人都进,该整顿了。」
「又不归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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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页
「不巧,下个月开始,我接手这里。」
原黎对宝迦谄媚,
「欢迎指导,叶绯,道个歉就算了。」
其他人也都开口劝,怕真被整顿。
叶绯咬牙,眼横他,
「抱歉,耽误你了。」
「不够诚恳。」
「我操/你祖宗。」
「叶绯违反工作条例,我记下了,下个月奖金假日全部取消。」
宝迦拿走申请书离开了,叶绯要追过去捅剑,游辛拉住她,
「算了,算了,他就这脾气,别和他计较。」
「游辛,你见色忘义!」
「哎呀,我还没追到手,总得留下好印象。」
叶绯突然平静下来,她想起了宝迦出城理由,她阴哼笑,等着。
欺负她,她可不是吃亏长大的。
五天后的夜里,叶绯埋伏在去风岚小筑的必经之路,这里有一棵巨大杏树,开满了粉白花,花枝繁茂,容易藏人。
风中吹来丝丝血腥味,叶绯出其不意的偷袭了宝迦,手掌打在他背后,一道灵力收住,堪堪从她耳际划过,紧接着是宝迦怒骂,
「叶绯,你找死!」
「谁叫你惹我。」
叶绯拍拍手,偷袭成功,解了心头气,她御剑要离开,被拎住后衣领,宝迦在她耳边阴测测,
「偷袭我还想走,哪有这么便宜事。」
叶绯朝他出剑,趁他受伤欺负,她使出了全力,
「不走了,我要弄死你!」
剑锋划过,宝迦后避,他眼神变凌厉,
「你自找的。」
宝迦心思深,他已经达圣元境满境,但是压制在亏境没有让人知道。
夜风凉凉吹,叶绯被钉在杏树干上,簌簌花瓣掉落,睁不开眼。
宝迦手拍她脸颊,
「偷袭都不行,你干脆别叫叶绯,叫废物。」
被拍脸太侮辱,叶绯张嘴咬,宝迦手伸回的快,嘲笑,
「你就在这待着吧,适合你。」
「喂,喂,你快点放了我!」
叶绯朝离开的背影喊,但没有任何回应。
天空明月皎洁,叶绯被挂在树上吹夜风,她手脚被灵珠钉着动不了。
杏花缤纷落,叶绯低着头,被打击到了,她好没用。
有脚步声靠近,一只银狐蹲在树下,抬头望,
「姑娘,你需要帮助吗?」
叶绯脸色瞬间变惨白,朝着夜空大喊,
「宝迦,我错了,以后不敢了,救我!快救我!」
银狐,专采阴补阳,天界出了名的採花盗。
只见树底下的银狐,化出人形,粉衫白面脸,模样风流,一双狐狸眼在弯笑,
「姑娘别叫,吵到别人就不好了。」
「蓝音!蓝音!宝迦!」
叶绯被一朵杏花封住了嘴,银狐来到她面前,伸手要去碰,突然一颗灵珠击穿了他身体
银狐受伤,化作原形快速离开。
施术的杏花朵从叶绯嘴上掉落,她右手能动了,去拔除另外三颗。
正当她快要成功,三颗灵珠飞走,她毫无防备,从树上摔到了地,一地花瓣被震。
眼前映入一道影子,叶绯抬头,宝迦面无表情,
「吵死了。」
叶绯从地上站起来,一句话不说,御剑离开,等有距离了,她中气十足,
「宝迦,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一定会还回来!」
红影怕被追到似的,极速飞离,转眼就消失。
宝迦仰头去看杏花树,月下繁花,娇嫩易落,他抚去肩上花瓣,低头看见地上掉落一物,一只珠塔耳环。
回到居所,蓝音问宝迦这么晚出去做什么,他轻淡说检查结界。
素星眼睛在滴熘转,宝迦身上披衣散着发,这副样子去检查结界,骗鬼呢,也就蓝音会信。
在这里久了,宝迦入乡随俗,穿着和天神们无异,唯一差别,他脖子里永远戴着玉佛珠。
共有一百零一颗的白玉珠,垂下红色丝绦。
叶绯安分了,实力的差距,就是偷袭都无法补足。
当宝迦接手城管司,成为叶绯游辛等人的顶头上司后,叶绯对他绕道走,游辛谈他,她只听,绝不再接。
游辛在追宝迦的过程中,陷了进去。
得不到,越想得到。
叶绯不去风岚小筑后,变成和蓝音约在了桃子湖见面。
桃树林中的桃子结满,蓝音吃一颗扔一颗。
桃子落地,全部变为桃树苗,过几年长成树。
在这里,蓝音快乐极了,不是在吃桃子,就是在湖中玩水。
象鼻和叶绯手里的水管在相互喷水嬉闹,玩累了坐在平台上吃桃子。
蓝音双手吃桃期间,问,
「叶绯,游辛是你朋友吗?」
「是啊。」
「她太疯狂了,已经打扰到我们,你能劝劝她,别再来吗?」
「蓝音,她做什么了?」
「她总是想闯结界进来。」
叶绯停了吃桃,眉皱起,
「我只知道她在追求宝迦,不知道她闯你们结界。」
蓝音扑闪眼睫,
「宝迦被她吵,差点想杀了她。」
「蓝音,我能问你,宝迦为什么不接受游辛,他不是来者不拒吗?」
蓝音点头,
「这个我知道,他说游辛是你朋友,他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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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页
叶绯没想到,居然是她的原因,害得游辛不能如愿。
「我劝劝吧,但这种事,最好还是得当事人解决。」
「你要是劝不住她,我怕宝迦会来找你麻烦,他被吵到休息不好。」
「关我什么事!」
「游辛是你朋友,宝迦把罪怪在你身上,说是你引来。」
叶绯吃不下桃了,这绝对是欲加之罪吧,他怎么不说是他长得有罪。
这一待,就忘记了时间,等抬头看,已经是傍晚。
湖周边亮起了灯,蓝音望着湖,
「叶绯,这里很漂亮。」
叶绯笑笑,笑容有些勉强,她不敢进屋去,只待在平台。
蓝音转过头,
「叶绯,难过会有结束的时候。」
叶绯低下头,眼泪掉了下来,她一直在自责内疚,
「你说,他会结束难过吗?」
「会,宝迦说他现在巫方岛。」
叶绯忍着泪意抬头,刚想说话,就看到宝迦来找蓝音。
她立即转过身,手袖子擦眼睛,若无其事的再转身面对。
蓝音不肯走,还要再待,叶绯被宝迦目光笼罩,她带了点鼻音劝,
「蓝音,我们下次再来,我也要回去了。」
「可是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蓝音目光担忧,叶绯眼又开始酸涩,她抬头深唿吸,
「我回云海居,你别担心。」
蓝音一步三回头,叶绯朝她努力微笑,让她放心。
等他们离开,叶绯蹲了下来,泪珠断线一样掉不停,她放声哭了出来。
哭了好一会儿,睁开眼见到有腿挡着,她泪脸抬头,见到宝迦眼垂看,
「丑死了。」
叶绯衣袖不停的擦眼泪,被他看去嘲笑,瞬间没了伤心,只想杀人灭口。
「你回来干什么。」
「蓝音非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走吧。」
「快点,别浪费我时间。」
叶绯立即站起来,但下个瞬间她脚麻倒在地,宝迦站在一旁看,丝毫没有伸手的意思。
「你走,我不用你送。」
叶绯丢脸丢到家里,又气又恼,再次站起来她手撑在桌上。
「废话真多。」
没过多久,叶绯背对宝迦,坐在莲花台上,她双手撑脸望着即将消失的夕阳。
红裙在脚边飘飞,背对坐的人,谁都没理谁。
到了云海居,叶绯叫住宝迦,
「我会劝游辛,但不保证成功。」
「不需要。」
「你以为我是帮你啊,我是帮蓝音。」
「丑哭会传染,别靠近蓝音。」
宝迦说完就离开,叶绯朝他背影吼,
「宝迦,你活该被纠缠!活该!」
第017章 吃药
自认识以来,游辛一直是没心没肺,叶绯头一次见到她失落伤感。
叶绯答应蓝音劝,此刻与游辛正坐在环境很好的安静店内。
听到叶绯的话,游辛虽然戴着面具,可难过还是能看出。
「游辛,你要追求,可以换个方式。」
叶绯不劝她放弃,只是劝她不要再去扰。
「我也不想被讨厌,可是我没办法,根本见不到他。」
游辛连爱吃的冰酪都没了兴趣,叶绯其实有些无法理解她会爱上宝迦。
「你喜欢他什么,那种破个性,再说,他心里有人,你何必自讨苦吃。」
「叶绯,你能和我说说曼珠吗,我想多了解他。」
「我可以说给你听,但你答应我,不要再去风岚小筑。」
游辛点头,说好。
叶绯对曼珠所知也不多,但是从仅有的了解中能够判断,她和宝迦实力匹配。
游辛嘆气,
「他喜欢清冷寡言的强女啊。」
「曼珠是这个类型。」
叶绯大口吃冰酪,游辛介绍的东西,每一样都好吃。
「叶绯,我想摘面具。」
「你想用面具咒力?」
「只有如此,他才会爱上我。」
「你算计他,他不是个心善的。」
游辛转头看着窗外,
「我长得像我娘,非常美丽,只要摘了面具,他会爱上我。」
叶绯抬头看她一眼,
「我劝你别这么做,他会杀了你。」
游辛转过头看着叶绯,眼神坚定,
「可以不是他摘,只要让他看见我。」
叶绯惊住,
「你这代价会不会太大,别人怎么看你。」
「我不在乎,只要能让他眼里有我。」
游辛疯狂,想要杀了摘她面具的人,露出美丽脸庞。
「不再考虑考虑?」
「我已经决定好了。」
游辛作出决定后,行动迅速,找到了一个目标。
叶绯把结果告知蓝音后,就不再插手,这不是她的事,作为朋友,她尽过力。
只是,当知道游辛真的在面具掉落时杀了对方,叶绯开始与她保持适当距离。
她太疯狂,叶绯觉得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游辛露出了倾国倾城的容颜,她美得让人晃心神。
在城管司,每天都有天神送她各种礼物,她变了,变得不爱多言,有冰美人趋势。
游辛杀天神,她第一次去求了阳昼,他替她摆平了争议。
游辛与叶绯喝酒的次数减少,她在努力修炼,想要追上宝迦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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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者叶绯,压力更大了,她还在真元境打转,没有一点突破的趋势。
在一个休息日,叶绯决定出城,她太安逸,没有危险的逼迫感。
为了防止自己尸骨无存,叶绯拉上了素星。
一路上,它不满抱怨,
「好事不叫我,危险事情就想起我。」
「素星,这也是检验你这些日子以来,进步到何种地步。」
展翅飞翔的素星,这才停了喋喋不休的抱怨,转而说起了其他,
「游辛可真行,把宝迦逼出了城躲她,你说宝迦是不是不正常,游辛那么美。」
「他心里有曼珠。」
「曼珠都走了那么久,以后也不回来。」
「兴许,他出去就是找她呢。」
素星不明兴奋起来,
「最好是这样,那我以后就有机会了。」
叶绯惊讶,
「素星,你喜欢游辛?」
「她美。」
「你可真肤浅。」
「你嫉妒啊。」
叶绯失笑摇头,羽嘉的眼往后看,语酸,
「你有苍尘爱,得意喽。」
「素星,你越长大越不可爱。」
「哼!」
素星和叶绯分开后,疏离了不少,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过得不好,性格变得尖酸刻薄。
但这,是它自己要求,怨不得她。
他们来到桢木山,据说这里有两只奢比尸。
奢比尸,双蛇饶耳,兽身人面,成年奢比尸,对应虚空境。
才落地,就被两双绿眼盯看着,叶绯和素星头皮发麻,争相要那头未成年奢比尸。
「你不是要来突破境界,当然是难度越大越好。」
「话可不能这么说,突破也是要机缘,不是有难度就行。」
主僕相争不下的时候,又一双绿眼出现,这下,不用争了。
叶绯跳上素星背,他们夺命逃跑,开玩笑,两只成年奢比尸,谁都不一定有命捡对方尸体回去。
三只奢比尸追在后,它们速度极快,没想到它们会接力三连跳,抓住素星的脚给摔到了地上。
这下,只能硬上。
那只未成年奢比尸,被叶绯抛出来的各种美味食物吸引,在一旁埋头吃。
叶绯和素星各对战一只成年奢比尸。
主僕谁也不託大,一开始就全力以赴,
金虹宝塔飞升在空,奢比尸速度太快,吸光罩不住它。
叶绯手执丹灼剑防与攻。
城外的环境,向来恶劣危险,城与城之间,相隔甚远,想要安全抵达别的城,起码是虚空境亏境。
羽嘉的啸声可传千里,此刻,有奢比尸跳在它背上。
鲜血淋漓染红白羽,素星在空中旋转甩奢比尸。
叶绯身上也到处是伤口,疼痛已经感受不到,有鲜血流过眼睛,她不敢眨这一瞬间。
忽然,耳边出现苍尘的声音,
「奢比尸弱点在耳。」
叶绯看向有蛇保护的耳朵,难度很大。
寿光菱镜镜面上,叶绯浑身是血,苍尘心漏跳,语气锋利,
「寿光,你怎么还没修出人形,否则我就可以帮助绯绯。」
寿光被训,生闷气,这都能怪它。
苍尘目光不离叶绯,心紧紧提着,越境杀,相当危险。
叶绯被奢比尸爪子勾出脖颈血珠,苍尘捏紧了手指,责怪,
「寿光,你没用。」
「你够了,我在想办法了!」
瀛圻城内,云御月提前好几日回来,想给叶绯一个惊喜,没想到她给他惊吓,婢女说她去了桢木山。
云御月重新出城,一路催促天垠月轮加速。
当看到叶绯浴血在战,他快唿吸不过来,生怕在他眼前有意外。
云御月感觉到体内一股气在流动,他眼神盯着奢比尸,要把它碎尸万段。
叶绯的剑要割去耳朵时,一记快到看不清的攻击,把奢比尸毙命。
胜利被抢,她来不及反应怒,就被人拥进怀里,听到云御月强烈心跳声,
「你来这里干什么,要吓死我!」
叶绯呆呆,
「你怎么在这里?」
「别说话,我心还在急跳。」
云御月抱紧了她,那颗紧张过度的心,逐渐平復,体力力量充盈,就在刚才,他破境了,达涅槃。
叶绯那张嘴,不合时宜的打断温情,
「我刚才马上要杀了奢比尸破境,你抢先干什么。」
云御月听这话就来气,他拉开两人距离,眼神恶狠狠盯她,
「你一个人来,谁给你的胆子,万一有意外怎么办!」
「可是我想破境。」
「有我在,没人能伤你,你以后不准出城!」
「都怪你,我白白受伤!」
叶绯气,拼了命的努力,最后功亏一篑。
「没有白白,我破境了。」
云御月一点也不高兴,他刚才快吓到心停。
「什么!」
叶绯更气了,到最后什么也没有,果然,她气运差。
「绯绯,你想破境,我给你炼药,你不要再出来冒险,再经歷这么一次,我要短寿。」
云御月心有余悸,
「你发誓,以后不会再出来冒险。」
「伤口好痛,相公,我们回去,啊!素星!」
叶绯突然记起素星,她提剑就要去抢他的奢比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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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页
云御月攥住她手腕,眼神深沉,
「你哪里也不准去,那只羽嘉已经化形,你不用担心。」
升境带来的感官,无限扩大范围。
叶绯朝云御月打,
「还我奢比尸!」
任谁差点把命丢,却一无所获,都要气到冒烟。
云御月横抱起她,脸色阴沉沉,
「没有下次,不然把你关家里。」
回到城内,叶绯吞下了药草恢復伤口,又沐浴净体。
她还没问怎么升境的问题,就被云御月吻住唇。
叶绯焦急,手拍他,
「我还没好,不行不行。」
不行被吞掉,云御月扣住她后脑紧吻。
叶绯抓紧他的手臂,身体被箍得动不了,她胡乱摇头,
「相公,相公,别,别嗯嗯。」
他升境后元魂更霸道了,全部包裹嵌住那颗小元丹。
「娘子,我好心悦你。」
寿光菱镜被打出了一道裂痕,镜面中叶绯长发散乱,眼波含水,咬紧了唇。
寿光疼到骂,却听见苍尘寒漠的声音,
「下次再没用,就不是这点伤。」
镜面变光镜,照映出苍尘阴寒至极的眼眸。
叶绯出去冒险,是因为有听进他的话,今日这个升境离开的机会,错过了。
寿光不敢再驳苍尘,他此刻让它害怕。
云御月达涅槃境,阳昼大喜,他的另外两座城,让云御月挑做城主。
天阙宫内,大摆宴席。
千灯照耀,轻歌曼舞靡靡音,游辛领舞众多脱了面具的美姬。
她美得惊人,又因面容冷淡,显得矜持,与过去反差大,不少人就是知道她过去,也把目光黏在她身上。
叶绯今日穿水蓝色裙,别有一番温柔。
她不会交际,坐着喝酒赏舞。
云御月被清一色男天神包围交谈,他将去三危城。
被他拿去一座城,还剩祖丘,竞争者有三个。
扶九和华婴没把宝迦放在眼里,认为修为有差距。
宝迦的目光,一直在云御月身上,若说天兽化形是一道坎,那么破虚境到涅槃境也是一道大坎,无数神跨不去。
这道坎,不是面对危险激发就能跨过去,而是与心境有关。
云御月回到叶绯身边,不再走动。
有神女想接近云御月,被他眼神逼退,悻悻离开。
等看向叶绯,眼神温度融化,
「绯绯,有没有感觉异样。」
「有,觉得渴。」
叶绯吃了升境的神药,身体有不适感,力量软绵绵。
云御月不给她再喝酒,改喝露水,
「再过几日药力就会被全部吸收,到时我们再离开去三危城。」
「靠药力升境,总有种会被鄙视的感觉。」
「绯绯,别人的看法不重要,谁让你不高兴,你告诉我。」
云御月不想她出现风险意外,药物升境虽然要弱些,但安全。
叶绯靠在他身上,此刻陌生无力感袭来,只有对面嘲讽的眼熟悉。
第018章 伪装情郎
三危城,叶绯没能去,神药和仙体出现了排斥反应让她身体忽冷忽热,吸收时间变长。
又因为冰雾季即将到来,云御月只能独自先去,叶绯留在城内修养,等过了冰雾季再来接她。
叶绯停了城管司的工作,在家里等待坏天气过去。
她觉得都是城主夫人了,身体不舒服,不愿意再干活。
游辛说过,冰雾季城管司没人去,都在家休假。
但她不知道,她的工作,对于出入城的人来说很重要。
宝迦亲自来抓她去干活,莲台上,叶绯的头髮被风吹得歪,
「你松开,我是城主夫人,你竟敢对我无礼!」
「一天没离城,你就得干活。」
「其他人都不干了,我也不干!」
「没得商量。」
预测再过两天,冰雾季降临。
叶绯工位前,有长队伍要出城,她看完申请书,做好记录,敲章通过。
一日结束后,游辛收拾个人物品,
「叶绯,你早点回去,冰雾很可能提前今晚降临,我先走了,有事传音联繫。」
叶绯点头,
「回见。」
她面前还有人在排队。
时间一点点过去,等全部结束,外头已经在下雨。
叶绯从弥芥子内找出伞,她身体现在脆弱,不能淋雨。
可她小看了这天气,仅仅是前兆,就狂风带雨,一把伞根本挡不住。
叶绯犯了难,她身上没有法宝御飞可以挡风遮雨,在原界她根本不需要。
站在门前待了许久,她联繫宝迦,
「喂,你快点过来送我回去。」
在家刚沐浴完,浑身舒适的宝迦,理都没理,手里在水培一朵小莲。
「你把我抓去干活,就得送我回去,有始有终知不知道!」
「你几岁,自己不会回去。」
宝迦手指轻和的抚平有干纹的莲瓣。
「我要是能回去,还叫你,我现在不能淋雨,你快点来。」
「为什么不能,就你娇贵。」
对面一阵沉默,然后音量减低,
「我吃了药,身体不舒服。」
「什么药。」
「你管我吃什么药!」
「不说你自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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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页
「升境的药,满意了吧,快点送我回去。」
「叶绯,你可真有出息。」
宝迦出口嘲讽,对面语气变森,
「我要是出事,我就告诉相公,是你把我从家里拉出去放在外头淋雨。」
「你无能,还怪别人了。」
「就怪你!」
水培的莲舒展了所有莲瓣,宝迦拿起挂在屏风上的外套 ,
「叶绯,你欠我人情。」
「这是你应该的,欠个屁。」
「城主夫人,好大的威风。」
「怕了吧,以后对我客气点。」
「怕你死在外头麻烦。」
好的不灵,坏的灵,宝迦到城管司,空荡的屋子内,叶绯倒在地上,身边还有倒翻的水杯,水渍淌了一地。
「叶绯,你别装,快点起来。」
半天没动静,他走近蹲下,才伸手去查探,就被她的温度烫到。
宝迦觉得这比越境杀还棘手,犹豫了许久,把她带迴风岚小筑。
等到了家,他又陷入难,叫蓝音肯定要被她数落念,只能回自己房间。
叶绯还是昏迷不醒,宝迦臭着脸,
「你这种人,来天界做甚,只会给别人麻烦。」
他手指尖有降温的光,点在叶绯的额间,金色流纹的灵在他指上跳动感谢。
连个灵都比叶绯会做人。
高温过去,又出现了低寒,叶绯闭紧眼的脸上有白霜。
宝迦换手指继续点,另一手中在看经书。
冷热交替中的叶绯,很不好过,她寻着温暖源,睁开了眼。
浑浑噩噩见到一抹侧影,认出是宝迦,她虚弱嘶哑出声,
「我想喝水。」
经书放一边,茶杯来到宝迦手中,他递过去,一会儿后,又放下。
叶绯连起身都困难,宝迦把她提起来坐靠,单手拿茶杯放到她面前。
叶绯手臂无力,低头去喝茶水,不够,她弯更低的去喝,人在屋檐下,她不指望宝迦会照顾她。
感觉到手指被碰触,宝迦转过头,看到叶绯动物喝水一样,伸头舌头舔水,他眉皱起,
「你没长嘴啊。」
叶绯抬眸,眼神凶。
「在我这里还这种眼神,信不信把你扔出去。」
茶杯出现弧度,把水餵进干渴的嘴里,唇被水润,舌舔唇,
「还要。」
又一杯水喝下,唇色更艷,但张嘴没好话,
「你出去,我要休息了。」
「你看清楚,这里是我房间,要走也是你走。」
叶绯腹部用力,把自己滑下去躺平,
「现在归我,这是你不来接我的惩罚。」
「叶绯,你要点脸。」
在他家,竟然要他出去。
叶绯眼睛闭上不听,她此刻身体还在难受。
红裙占据了素色床榻,赖着不走,宝迦伸手就要把她拎走,已经醒,代表没事了。
「你回去。」
「蓝音,蓝音。」
「闭嘴。」
宝迦手拎她衣领,她双手抓在他手臂上,歪斜的钗掉落,发散下在背后。
屋内沉默对峙,外头雨开始变大,大到似乎能砸开石,并且狂风唿啸。
许久后,蓝音端着一碗药出现,她餵叶绯喝下,然后眼神给宝迦,
「你怎么可以虐待叶绯,她身体不舒服你还让她干活。」
宝迦就知道会如此,蓝音说他,他瞪叶绯,
「蓝音,我怕。」
「有我在。」
叶绯躲进蓝音的怀里,朝着宝迦,桃花眼挑起,尽是得意。
三岁孩童的素星,头顶着盘拿空碗,他打哈欠,
「叶绯,你可真能折腾,大半夜扰。」
「臭鸟,要不是他我能这样,你再多说一句,我让相公削你。」
素星也瞪她,心里骂,苍尘眼瞎,云御月也眼瞎。
叶绯和蓝音一个房间,喝过药后,她症状减轻,很快就沉睡。
外头有因为她在争吵,蓝音要留叶绯在这里照顾她。
宝迦不同意,坚决送走。
素星也不乐意,多一个人,多一份伺候。
蓝音看着宝迦,语出惊人,
「你不留叶绯住下,我就去告诉云御月,你和她独处一室了许久。」
「蓝音,你被她教坏了!」
「哼,留不留。」
宝迦气到没话说,转身回房间。
蓝音脸上露出笑容,她回去变成白洁小象,和叶绯紧靠在一起睡觉。
隔天早晨,云御月问叶绯昨晚在哪里。
叶绯一边给蓝音编发,一边回答,
「昨天在城管司弄到很晚,又发烧了,蓝音接我待在她这里。」
「现在好点了吗?」
「蓝音给我喝了药,舒服了许多。」
「等我回来,要谢她。」
「不用谢,叶绯是我朋友。」
蓝音突然开口,云御月顿住,
「绯绯,你还没回去?」
「相公,这段时间我住蓝音这里,你不用担心。」
对面许久没声音,叶绯就掐断了,她把编好的小股辫子全部用蓝丝带拢住繫结,又坠了一个金铃铛。
蓝音摇晃自己,有清脆铃音,
「叶绯,好好听。」
蓝音给叶绯也编发,一股垂在背后,红红丝系住,带有流苏。
红蓝姐妹一起出去,外头宝迦和素星神情相似,瞥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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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页
「装嫩。」
「装纯。」
叶绯和蓝音回,
「死鱼眼。」
「锅灰嘴。」
四人一起在屋内吃饭,外头已经在下冰雹。
素星的手艺相当好,饭□□致美味。
他和蓝音,都是抱大饭桶吃饭。
叶绯身体虚,在喝汤,暖汤才喝下,云御月的传音又来,她只好放下碗,去一旁。
她走得远,似乎一直在解释。
素星语气幸灾,
「她相公看得可真严。」
蓝音眉也皱皱,她把饭吞咽下去,
「云御月挺烦人。」
宝迦自顾自,不发表意见,他不想听,但是声音入他耳。
「相公,你不要多想,我只和蓝音在一起,宝迦是谁,我和他不熟。」
「游辛喜欢他,我不会自找麻烦。」
「相公,蓝音的草药我喝了舒服,我不想走,我和宝迦连话都没说过。」
……
当叶绯重新回来吃饭,问宝迦出城的事情,他没听见,眼神都没给。
叶绯停了话,伸手去拿他手边的茶壶给自己降火,宝迦手快拿走不给她喝。
「你生什么气,我不这么说能待吗。」
「不熟,别讲话。」
「你别幼稚。」
「吃完赶紧走。」
素星趁机去抢蓝音碗里的蛋,他化形出来后,力量增了不少。
蓝音一条腿压在他肩上,仰头吃饭。
素星翻滚,单手撑地朝蓝音踢腿。
宝迦和叶绯拉桌往后移,他语气不好,
「把你的鸟带走。」
「都给你们当童养夫,没收彩礼钱不错了。」
「瞧不上。」
「用过了,不能退。」
素星和蓝音动手是常态,该吃饭吃饭,
他们都是第一次经歷冰雾季,天气坏极,拳头砖块大小的冰雹不停砸。
飓风在草原上看得见形状。
叶绯,蓝音,素星趴在窗口,看白雾瀰漫出现。
没有任何遮挡物,白雾似白烟,缓缓笼罩。
就在这时,结界被碰触,几双眼睛都去看结界的浮屏上,是游辛。
叶绯被三道目光围住,
「与我无关,我没和她说过在这里。」
看见三人都在皱眉,叶绯好奇问,
「游辛怎么你们了,让她走不就行。」
蓝音看上去很不悦,
「她就是不肯走,一定要见到宝迦。」
叶绯接上,
「素星,你装宝迦去,给你和美人相处机会。」
这倒是没想过,素星也乐意,他摇身变成宝迦的模样,还风骚的露出胸口。
蓝音抽他脸,
「好好学,不然,我天天把你脸踩地上。」
若是素星能应付游辛,也算解决问题。
素星正经离开了,宝迦说叶绯,
「你真毒,骗她。」
「她答应过我不会再来,她是我朋友没错,但是她扰到了蓝音。你搞不定,我帮蓝音你还说风凉话。」
「宝迦,不许你说叶绯坏话。」
蓝音和叶绯手牵手到一架琴边坐下,叶绯教她弹琴。
蓝音的手指在拨琴,琴音清色流出,她往后蹭脸。
叶绯在她身后,手把手教,低头的模样是温柔姐姐。
她无以回报蓝音给的佛籽,想教她自己所能。
一室无言,宝迦在灯下看经书,稍远处蓝音在学琴。
停顿的音消失,出现流水般的琴音,蓝音坐在叶绯身旁听她弹,双手撑脸,听得入神。
叶绯头微低,眼垂下,纤长指在拨弄琴弦,静谧的屋内,潺潺流音悦耳动听。
素星回来时脸上有坏笑,变回原样,看到叶绯在教琴,他语调懒懒,
「叶绯,你教她,教了也白教。」
叶绯对蓝音摇头,示意她别理,她开口问,
「你对游辛做什么了,心情这么好。」
主僕默契有,叶绯瞧素星在得瑟,就在等着问。
素星先是装模作样整衣,接着围到了叶绯身边滔滔不绝讲起来。
宝迦翻过一页经书,周边设下结界,屏蔽掉杂音。
素星仰着头在不停说,
「我说错了话以为要露馅,但她根本没注意,一个劲往我怀里钻。
风这么大,我也有点冷,抱住不够,她要亲我,那她很美,我也拒绝不了。」
「臭流氓!」
「色鸟!」
只是让他去赶走人,没让他干这种事。
素星笑的不在意,他早就成年,只是人形还小罢了。
叶绯觉得不能放任他为非作歹,告诫他,
「素星,你规矩点,不要越线。
万一游辛以为是宝迦要他负责,事情会变大,她是城主的妹妹,再怎么说也是公主。」
「那她主动,我很难不被诱惑。」
「那我们就告诉宝迦,你顶着他的脸做了什么。」
「知道了,我是那种没底线的羽嘉吗。」
叶绯和蓝音的眼神,在告诉他说是。
第019章 一拍两散
冰雾季的威力,还在加强,外头已经是白茫茫一片,温度低得可怕。
这种时候出去,很危险。
当宝迦一身血腥回来,家中只有叶绯在,蓝音和素星去加强结界保护。
叶绯站在宝迦背后,双手附灵力给他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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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页
「你一身伤回来,做什么了?」
「杀血蛟。」
「杀死了吗?」
「被它逃走了。」
「那这伤可真不值。」
「比你吃药好。」
「你还提,都说了不是我要吃。」
叶绯故意在他伤口按压,宝迦身体颤了一下,
「蛮仙。」
「哼,别得罪我,我现在身价可是很高。」
宝迦嘲笑,
「可真高,快死了都没人来捡你。」
「还不是你,不然我可是有满屋子婢女伺候。」
「在这里还真是委屈你了,回去啊,有人伺候。」
「要不是因为蓝音,我一天都不忍你。」
「别忍着,回去。」
叶绯屈腿膝盖顶他背,
「小心点,命在我手,啊!」
叶绯手腕被捏住摔翻到宝迦面前,他单腿弯曲压住她,
「谁的命在谁手。」
「你简直可恶!」
叶绯翘起来打他,宝迦伤口已经痊癒,谁都没用灵力,只拳脚相对。
叶绯绊倒宝迦,近身手肘去撞,他手撑地腿噼过去。
相互避开,叶绯眼眯起来,宝迦朝她率先攻击。
红衣飞飘,宝迦抓住衣裙,叶绯回头骂,
「你卑鄙,抓衣服。」
「谁叫你穿了。」
叶绯返身一掌打去,宝迦化掌反擒,腿踢过去。
她被勾倒地,宝迦抽她头上髮带,快速绑住她的手和腿。
叶绯的手臂搁在腿上,整个人弯坐在地,宝迦单手穿过她的腹前,抬起来往外走。
叶绯弯成虾被举,摇晃转,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扑通 。」
叶绯被扔进了莲池,宝迦站在廊上,看她扑腾。
吐出水,嘴咬去绑带,她拿髮带抽他。
叶绯站在池水里尽湿透,桃花眼凶,红莲摇曳,她脸上在滴水。
水珠滴在水面,有涟漪。
「就没见过你这种小心眼男人。」
「你又不是我女人,为什么要对你宽容。」
「谁做你女人倒霉。」
「你自求多福吧,苍尘的爱徒。」
叶绯眼神徒然变冷,
「你说什么。」
宝迦勾起唇讽,
「你拿他的贴身玉佩飞升,你说,你们什么关系。」
「与你无关。」
「别再惹我。」
宝迦转身离开,不多久,水面映出叶绯不正常的肤色。
她从池水中出来,头开始昏沉,没走几步,倒在了廊地。
虽然有结界阻挡冰雾,但是低温无处不在,就是有骨玉,那也是保持正常体温而已,并不会暖。
没有任何动静,宝迦从窗外看了一眼,手指顿住。
紧闭的屋门打开,湿透的人以及湿地面全部消失,看不出发生过何事。
宝迦皱紧了眉,手指点在她额头,
「你快点回去,脆弱成这样,麻烦死了。」
「等教会蓝音弹琴,我就走。」
叶绯歪靠在软枕上,面色红烫,她也不知道,连碰水都不可以。
身上湿衣换下了,系带上下错位。
叶绯闭上眼,连唿出的气都炙热,她浑身都在说难受。
能感觉到修为在涨,可并不是一气呵成。
「你哭什么。」
「我好难受。」
「哪里难受。」
「全身都难受。」
「活该,谁叫你吃药,修为岂是能走捷径。」
「你当我想啊,我和素星出去杀奢比尸,他化人形了,我什么也没得到,还被吃药。」
叶绯眼泪流,她运气比谁都差,
「全身点一遍。」
「当我是你家婢女。」
「不然我告诉蓝音,你欺负我。」
「你可真麻烦。」
房内静默,叶绯闭着眼,面色逐渐正常,难受被缓解。
「是你纵容素星欺骗,不关我的事。」
「你出的主意,你脱不了干系。」
「我后悔了,我去坦白。」
「不行,等无法挽回再说。」
「你才是毒,啊痛痛。」
宝迦手指点她肩下,酸痛到叶绯抖。
「我毒,是我毒行了吧。」
「既然已经做了,麻烦就得解决一个。」
「你说的是,全听你的,左右是你招来的。」
「叶绯,我看你还是学不乖。」
指尖点在另一边肩下,叶绯含泪,
「我乖,超乖,不说你勾三搭四了,蓝音,蓝音救命!」
没力气的手,撑坐起来,被他手掌抵住额头一推,往后倒。
叶绯嘴巴被捏拧,
「不会说话,我把它缝了。」
叶绯脚踹他,可惜软无力,轻易被抓住脚踝,一抽,她被拖过去。
单裙下是光腿,拖过去时裙子往上卷,露出一大截的腿,以及衣领系带错位,最上的没有系住,侧躺露出右边的胸口,春光大泄,叶绯大叫,蹬腿,
「下流下流。」
宝迦甩开手,
「我没有。」
「你有,看到了!」
「没有。」
「你有! 你故意不给我穿小衣!」
「没有,我哪里知道那东西怎么穿。」
现在就是白天,也一直都亮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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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页
蓝音和素星冷着脸回来,叶绯问他们怎么了。
素星烦躁,
「我不过就是与游辛虚伪说了甜言蜜语,她就给我脸色看。」
蓝音冷笑,
「大情种,虚伪话张口就来。」
「你看你看,她阴阳怪气,我这不是在完成任务。」
「我看你是沉醉其中。」
蓝音回房了,叶绯教训素星,
「你是不是见色起意了。」
素星躺倒地,脚翘起,眼神桀骜,
「是又如何。」
「不如何,苍尘有教我契约咒,之前我觉得没必要,现在看来,好像有用。」
素星一听这话,气跳起来,
「你就帮着她,我才是你的小兽!」
叶绯摸他脑袋,
「素星,知道忘恩的后果吗?」
素星眼斜她,
「你不也忘苍尘恩,和你学的。」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们彼此彼此,少来教训我。」
「素星,我和苍尘说解除契约,你猜他怎么说。」
素星睁大了眼,拳头握紧,
「你瞒着我有联繫!」
「他知道你在这里了哦。」
「你只会拿他欺我!」
「还伤不伤蓝音。」
桀骜的眼睛狠狠瞪叶绯,
「你可真讨厌。」
「你得了好就不能伤人,要么你还回去,这是起码的底线。」
「你怎么知道我以后不会还。」
「没还之前,就不能。」
「你干脆做她娘算了!老帮她!」
素星转头也回了自己房。
叶绯嘆气,但也无法控制素星,只能是压着他不能过分。
她没能破境,只能用苍尘压。
素星愿意哄人,绝对能把人哄开心,他熟知蓝音的喜好,特意做了许多她爱吃的食物。
在游辛发来传音,他当着蓝音面,对游辛态度冷淡,说结束了。
素星摆出天真脸,对着蓝音说,
「蓝音姐姐,都说了是任务。」
蓝音瞥他一眼,不轻不重嗯了声,素星露出笑容,对她热情。
占有欲,有时无关情爱。
叶绯有些担忧,素星绝对是个往外跑的性子。
谁都没想到,在冰雾季这种天气,游辛还会来。
过于纠缠,一屋子人全皱起眉,盯着素星,叶绯说他,
「你怎么把人越弄越痴。」
「我怎么知道她痴情,看着不像。」
「你快点去把话说清楚,断干净。」
「还用你说。」
素星天生的薄情郎,没半点对美人留恋。
时间过去了许久,他没有回来。
叶绯有不好的预感,
「宝迦,去找素星回来。」
「等过了今晚再说。」
宝迦乐于素星替他解决麻烦,叶绯去看蓝音,她垂着眼很沉默。
叶绯着急,
「宝迦,素星野,没分寸的。」
宝迦抬起眸,
「仆似主,你不也没分寸。」
「他要闯祸的。」
「你建议的。」
叶绯后悔死了,
「你是不打算留他了?」
「原来你有长脑子。」
「那他怎么办?」
「你不是有相公,问他。」
「算了算了,他都这么大了,也该自己出去闯了。」
叶绯没胆子,素星那张嘴管不住。
宝迦嗤笑,
「你可真箇好娘。」
蓝音回房不再等,只剩叶绯和宝迦,外头漆黑浓雾,有冰雨一直在下。
「曼珠在无尽藏城。」
「料到了。」
「苍尘说欢迎你去。」
宝迦讽刺,
「想让我护送你去。」
「主要是想成全你。」
「祖丘会是我的。」
「好吧,当我没说过。」
叶绯望着院子外,没有任何人影,
「他不会回来。」
「我对不起蓝音。」
「你才知道。」
「蓝音喜欢冷凉凉的兽吗,苍尘有只狡。」
「句句不离苍尘,你烦不烦。」
叶绯喝茶不提,沉默蔓延,等,是件枯燥事。
她手撑脸,睡着了。
唿吸变得平稳,眼睫拉出影子,轻蔑看人的桃花眼闭上,有条上挑的弧线。
「啪。」
叶绯趴在了桌子上睡,完全睡沉,散发拂在她脸颊上,唇上。
屋外风雨声大,蓝音想起今日还没给红莲浇水,她打开房门出去,愣住停了脚步。
宝迦转过头,蓝音双手捂住眼往屋外走,他脸黑了下去,就不该多事。
叶绯醒来时,身上有条暖毯,她打了个哈欠,裹紧身上的毯子,以为是蓝音给的。
素星一夜未回,等到早晨时间,才见到他的影子。
叶绯披着毯子站在屋外看着他,素星哼歌的脚步停下,宝迦和蓝音一起走出来,素星眼神变冷沉。
叶绯靠在廊柱上,看着素星被剥夺力量,眼中毫无波澜。
她答应他的事情都做到,也告诫过,但他毫无原则。
素星被退回到兽状态,和他刚来此地时一样的程度,不需要他将来回报,只要他现在还回。
是蓝音请求,宝迦才没有取素星命。
从头到尾,叶绯冷眼看,就如他当初冷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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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页
素星离开前,眼神盯着叶绯,恨意强烈。
叶绯没有解除契约,他依旧是她仆。
素星恨叶绯无能,把他困锁住,又没有保护他,将她视作耻辱。
叶绯厌他无情无义,不再需要他。
一拍两散,各走各路。
第020章 馊主意的代价
蓝音可见的消沉,叶绯陪着她度过不习惯的时期,两人一起学习做饭食,不用想念素星。
天分这东西,很难意平。
同样照着食谱做,蓝音无需细量,都是估摸着做,味道不差。
而叶绯,精细到各种量,铲多少次都严格数,但是成品,让人毫无食慾。
她越是认真,越难吃。
一摸一样的外表食物放在宝迦面前,上一次吃到没化均匀的矿盐块,让他一整天嘴里不舒服,现在又来。
宝迦观察她们的神情,先选到蓝音做的,就能不用吃难吃的。
叶绯和蓝音,一起掏出白色面具戴上,不让宝迦看出来。
游戏难度加大,宝迦默默拿起筷子,左右晃,见到蓝音眼神移动,他选了左边。
一口吃下,他被食物干柴到,毫无吞咽的想法。
「不准吐,吃下去,我可是花了一个时辰才做好的。」
宝迦灌自己茶水,才勉强咽下去,
「叶绯,你是要谋杀我。」
叶绯气哼拿走她做的食物,
「没福气!」
「这种福气,谁要给谁。」
宝迦一脸受不起,蓝音在旁边笑。
没有素星的日子,过得也很快,叶绯和蓝音有很多事做。
蓝音的琴技进步快,这日,宝迦不在,她自信说有一首曲子已经流畅动听。
于是叶绯换上了一套张扬艷丽,绣金线的华裙。双手拿摺扇,画了金鱼与莲。
厅内的空地上,叶绯摆好姿势,蓝音捲起袖子,手指开始拨音,前奏结束,她唱起了调歌,歌音清婉。
叶绯跳扇舞,和蓝音不时眼神碰一下,脸上露笑。
华丽红衣上绣满了蝶与花,因为只有两人在,叶绯放得开,不时露个腿,或是风情的后弯腰抛媚眼。
「嗷,我的腰,我的腰。」
后弯看到宝迦站在门口,叶绯扭到腰,但他没有如往常一样开口嘲讽,而是神色很奇怪的进了自己房间。
叶绯和蓝音面面相觑,不明白怎么了。
就是到了晚上,他也不出来,蓝音敲门给他送饭,他也拒绝了。
蓝音一旦睡下,没到时间不会醒。
叶绯睡得晚,在外赏莲晚酌,听到脚步声,才回头,被拽了过去。
「你干嘛,有话好好说,哪里得罪你,我改,蓝音,蓝音!」
房门紧关,叶绯被推倒在了软榻,她这才注意到宝迦很不对劲,可根本来不及阻止,他忍耐到了极限。
随着红衣被扯下扔远,叶绯吃痛,声音被堵住传不出去。
药力催动,叶绯根本受不住要逃,被死死按在榻上,流线条的胸膛压紧了丰软,唇吻唇深入夺唿吸。
雪白腿横在直腰间,讨饶救命才出口,被堵吻,两颗元丹在缠绕。
游辛受不了宝迦忽热忽冷,去找他,谁知宝迦残忍告知她,一直以来的人不是他,是素星。
游辛大受打击,不肯信,认为是他故意想分手的藉口,于是失去理智,买通一位天神向他下药。
在摘面具之前,她就想过各种方式得到他。
宝迦杀了那个下药的天神,游辛见状逃了。
叶绯只是提议,但是具体实施人出了岔子,她要被连坐,游辛下药,后果由她承担。
一整晚连续好几回,叶绯身上痛,还被说这是她的因果。
她骂,声音嘶哑喉疼,低沉沉音,
「你可真无辜!」
「我当然无辜,什么都没做过被缠上。」
宝迦渴了,坐下倒水喝。
「你无辜个屁,人是你招的,事情也是你有意纵容,现在还怪我,我被你弄得痛死了,你干嘛不解决完再回来。」
「家里有,干嘛费力。」
「我要打死你!」
嘶嘶哑哑的音,没有气势。
「你还有力气,刚才装的。」
「喂喂,蓝音要醒,你快点松手。」
「还早。」
一夜而已,只当自己出馊主意的代价。
只是当从蓝音嘴里得知,宝迦从来不在外过夜,叶绯不信,
「蓝音,不在外过夜说明不了什么,男人一次很快的。」
「叶绯,我们佛修,从不乱来。」
「什么意思,你要说他只有过曼珠,没有其他人。」
蓝音点头,
「扯吧,我可是在酒馆见到他和女伴一起。」
叶绯语重心长,
「蓝音,做人不能有刻板印象,佛修来天界,也是会变的。」
叶绯一直黏在蓝音身边,她为难说,
「叶绯,虽然我们一起很开心,但也要适当有距离,我喜欢的是男人。」
被这么说后,叶绯只能在离她近的地方活动。
叶绯很努力装的若无其事,但是蓝音一离开,她就离宝迦远远。
但无济于事,他越发大胆,只要蓝音睡着,就来抓走叶绯,就算她抱紧了白象也没用。
「宝迦,别这样,宝迦。」
叶绯在他身下求,再也嚣张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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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页
宝迦俯身吻住红润的软唇,把腰间腿抬高。
他抱得紧,叶绯转身都困难,只能手臂落在他身上睡。
她要求早点回去,宝迦说不送,让她自己回。
冰雾季才过去一个月,还有漫长四个月等着她。
搬石头砸脚,叶绯很痛。
排斥反应结束了,叶绯总觉得这圣元境很怪,有种只是刚刚好的感觉,和人动动手,要掉境。
「宝迦,教我。」
「我为什么要教你。」
坐在廊下在修剪枝叶的宝迦,被叶绯从后手臂勒住脖子,
「你个混蛋,教不教。」
「混蛋不教。」
「宝迦,宝迦。」
叶绯贴在他背上,去亲他侧脸,
「现在什么感觉?」
「水刚刚好到平止。」
「你近期不要靠杀心增修为,会掉境。」
「为什么?」
「药力升境平缓,随着时间自然而然增长,你若是突然遇生死危难,身体跟不上爆发,就会掉。「
「那这境升的,没用。」
「本就是听着好听,用药最容易被越境杀。」
「那我该怎么办?」
「时间沉淀,不要和人动手,等水溢出来再说,下一次切不可再用药,否则就是满境,也能被真元境杀。」
叶绯靠在他背上,目光看莲池看得失神,
「本来就追不上你们,现在更加不行了。」
「早点认清自己,是好事。」
「嫉妒你们受天眷顾。」
「错,是这里的问题。」
宝迦头碰她头,叶绯张嘴咬他耳朵,这人爱捅心窝子。
同一起跑线,她被落在后。
「蓝音不在,那天你拿扇子跳的舞再跳一次。」
「不要,没配乐我跳多怪。」
「我给你弹。」
「你会?」
「水平比你好。」
「你以后别说话,讨厌。」
宝迦指弹琴,目光在前方。
叶绯指转扇,华丽红衣扭身,定格在回眸的眼神。
随着琴音,叶绯摆动身体,退去华丽外衣,露出了桃色纱裙。
摺扇往上抛,眼波朝宝迦抛去,他笑了出来,桃花眼像抽筋。
琴音未断,叶绯眼瞪他,他说,
「这个眼神比刚才好。」
「去你的。」
指尖转扇握住折拢,一个旋转哗啦打开,扇声干脆。
宝迦目光在她身上,扇后的脸在眨眼。
净洁地面上,散落了好几件衣,蓝音外出去松骨,要好一会儿才回来。
才净洗没多久,宝迦有传音进来,有事处理,叶绯要睡个回笼觉,他要她一起出去。
叶绯待在城管司内,没让她等太久,宝迦办完事情回来。
冰雾季,酒楼的生意依旧好。
叶绯见到有人摇曳着走来,请宝迦喝酒,当作没看见她,她语气不好,
「你没长眼睛看到我在这里,滚开,再来搭讪我削你。」
「你谁啊,这么嚣张。」
「你才嚣张,对有妇之夫下手,你叫什么名字,我要去告诉你爹娘。」
「我没有,我认错人了。」
神女慌张离开,她的一桌友人朝叶绯看过去,紧接着都不再注意他们。
再也没有人给宝迦送过酒来打扰。
叶绯眼神上下扫宝迦,阴阳他,
「来者不拒哦,素星就是和你学的。」
「我从来没有带回家过。」
「那可说不清,外头旅馆很多。」
「随你想吧。」
「菜单拿过来,我要再点。」
「逢场作戏,城主看着呢。」
「我又没说你,不用解释。」
「这还叫没说。」
「干什么,请客吃饭别小气。」
「给你点。」
这里的饭食很可口,临走前给蓝音打包了许多带回去。
冰雨如注刺骨,夹杂着冰块,莲花台的花瓣包裹住乘坐人,挡风遮雨。
速度以前慢了许多,要避开旋风。
回到风岚小筑后,叶绯也养了一朵莲,养出灵后,能炼成器。
宝迦在她身后,教她如何餵养莲,握着她手指记住莲茎的几个位置。
自下而上到莲瓣的经脉处,餵养其实是在养经,经脉无尽数,灵可以一直养。
叶绯偏过头,亲他教学的唇,腰被搂住,她转过身双手搂住他脖子。
舌尖舔唇瓣,小蛇一样滑进去,叶绯把宝迦按在椅上亲,她坐在他身上一起厮磨。
蓝音回来,瞧见两人分坐的远,一个在屋内,一个屋外,没有多想的吃宝迦带回来的饭食。
「叶绯,一起来吃。」
「我吃过了。」
叶绯在莲池观察即将诞生灵的红莲,仔细看莲瓣,布满了经脉,隐约有流光。
她的指尖划在莲茎上,仿佛有心跳一样的生命,她凝神感受。
蓝音看她在摸莲,扭头问宝迦,
「你们背着我干什么了。」
宝迦未抬头,翻过一页经书,
「我们不熟。」
蓝音鼻子气哼,
「当我傻,叶绯身上有你房间里的檀香味。」
「既然知道,以后早点睡。」
蓝音气鼓鼓大吃,
「你们两个混蛋。」
夜里,叶绯沐浴完,正在给蓝音画肖像,少女与蝴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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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页
散下的发,突然被身后的手拢起挽了一支簪子,叶绯的脸瞬间红透,不敢看蓝音,小声念,
「她在呢。」
「我去睡了,早点过来。」
脖子里被痒亲,叶绯抬头,蓝音双手捂住了眼,表示看不见。
等脸上热度退下去,叶绯开口,
「蓝音,手可以放下了。」
蓝音放下手,垂眼掀起,明晃晃的谴责她欺骗。
叶绯尴尬,
「听我解释。」
「不听,你们两个混蛋。」
「蓝音,别生气。」
「很生气。」
「生气画出来不好看了。」
蓝音调整表情,
「我心里在生气。」
画中,少女纯净的金眸望着蝴蝶花,面容恬静在嗅闻,斑斓蝴蝶花围在她身边。
整幅画色彩明艷,神韵捕捉到,少女眼睁,纯洁无暇。
叶绯过去常年独处,为排遣寂寞,琴画都擅长,画作落下名,算是完成了。
「送给你。」
「原谅你了。」
蓝音欣赏画中的半身像,满意露笑,
「坏蛋是宝迦。」
「没错。」
叶绯收拾颜料的时候,听见蓝音问,
「你们以后还会在一起吗?我希望你们在一起。」
「不会。」
「为什么?」
「他心里人不是我,现在只是在取暖。」
「那你还愿意。」
「我需要他帮助。」
叶绯垂下眼,洗净颜料,
「我没办法继续待在这里,得离开。」
笔放在水缸中,颜色染漂出来,
「蓝音,我可真捨不得你。」
「捨不得就别走,宝迦很聪明,他修为从来没有停止不前过,你生个孩子套住他,让他帮你解决麻烦。」
叶绯哭笑不得,
「蓝音,你比我还会出馊主意。」
第021章 峰迴路转
暴风雪的天气,叶绯站在莲台上观战。
宝迦在对战三条血蛟,全是虚空满境。
从他人对战中获取经验,叶绯看得认真。
宝迦背后出现剎寂金法/轮出现千佛手,三条血蛟半身人蛇尾包围他,手中的三叉戟充满了电雷。
暴风雪之中,杀意瀰漫,连风都避开了他们,只有雪无声地落下。
宝迦手持佛莲杖,与血蛟缠斗的紧,分不清是谁的血。
叶绯坐在莲花台上看得热血沸腾,感觉自己也可以,想出剑。
她没有注意到背后出现的血蛟,当偷袭来时,莲花台带着她跑。
「怎么办,怎么办,他要追上了。」
莲花灵比叶绯还惊吓。
「你先走,我来杀他。」
境界水溢出了一点点,她想试试。
莲瓣全部散下,露出握剑站立的叶绯,风雪飘飞的视线中,红影醒目。
她提剑迎向雷霆三叉戟,剑势比之前凌厉许多,眉梢扬起,没想逃。
宝迦扫眼间,看到叶绯不自量力对上高境界的血蛟。
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怒气从何而来也不知,平静的心房如同下了瀑水,围他的三条血蛟感觉不妙,退缩要逃。
剎寂金法/轮转动,千手伸出无法挡的凝实拳掌,力量震破风雪,顶头出现了风漩涡。
冰锋龙捲柱出现,在凝聚力量。
叶绯被雷电击得皮开肉绽,但她眼神狠戾,想要越境杀,来弥补上一次。
突然,对面冲过来的血蛟停住,叶绯一剑斩去,血蛟头颅飞离,她都没有比上一次杀奢比尸艰难,胜利来的太快,显得不真实。
她有这么厉害吗?
叶绯终于回神,转头去看,三条血蛟早就血肉模煳,不知何时宝迦站在莲台上,神色难以捉摸,眼神深幽望不见底。
她听见他特有的嘲讽语调,
「你厉害,刚吃药就能越境杀血蛟,天才在你面前都自愧不如。」
叶绯手背擦脸上血迹,扬起笑容,
「我也没那么厉害,运气而已。」
宝迦突然变脸,面色铁青,
「你不会真以为是你杀的吧。」
叶绯笑容凝固,愣傻张嘴,
「不是我?」
宝迦眼神像是吃了她,
「是你,怎么不是你,杀血蛟如此轻松,英才。」
叶绯向他走去,拉着脸,
「你干嘛定住血蛟,我可以的。」
彼此身上都有血腥味,叶绯仰起的头被勾过去吻住,软唇吃痛被狠咬,
「你可以个屁!以后不带你出来了。」
宝迦破戒说了粗话,叶绯急忙抱住他保证。
「别啊,我以后听话。」
「跟我去祖丘。」
「你不怕云御月找你。」
「他敢我也敢。」
叶绯勐地抬起头,眼神控诉,
「你还我血蛟!」
「和血蛟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要是我自己杀了那条血蛟,就是我升境了!」
「别做梦了。」
蓝音见到两人回来,感觉不到宝迦的境界,她惊喜上前,
「宝迦,你升境了?」
宝迦点头,但神色看上去不好,蓝音转头问叶绯,
「你们怎么了?」
叶绯怨气十足,
「他抢了我的升境血蛟。」
宝迦眼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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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页
「给你十条都升不了。」
叶绯扑他身上打,
「还我还我!」
「我还没算帐你擅自离开。」
「你管我!」
宝迦冷笑,
「我还管不了你,跟我进去。」
蓝音爱莫能助看着叶绯被拉走,她看向外头,露出笑容,以后不用分离了。
晚上,三人商讨去祖丘的事宜,宝迦说不等冰雾季结束就离开。
蓝音没有意见,叶绯有,
「曼珠在无尽藏城,你就拿我做要挟。说好了送我出城,你变卦!」
「不和我走,那我现在就告诉云御月。」
「你骗我,无耻!」
「是你先招惹我的。」
「放屁,明明是你先!」
「都别吵了!胃口都被你们吵没了!」
蓝音盯着宝迦,
「你干嘛反悔?」
宝迦不回答,叶绯冷嘲,
「还不是想拿我换曼珠回来,不用这么麻烦,你送我去无尽藏城,苍尘肯定让曼珠和你走。」
宝迦眼神冷冽,
「这么确定你对苍尘重要?」
「你不用再试探,只要送我去,苍尘一定满足你条件。」
叶绯笃定的态度,宝迦发怒,
「你休想去,敢勾三搭四我打断你腿!」
叶绯双手抱手臂,胸口起伏大,气得不轻,
「你有病啊,我们不过是。」
在她说出后头的话前,被扯过去堵住了嘴。
蓝音受不了他们,不停敲桌子提醒她还在。
宝迦和叶绯分开,面对面坐下继续商讨。
叶绯喝了口茶,语气算平静,
「去祖丘,云御月肯定要杀我,这是背叛他。」
「已经背叛了,那就彻底些,与他断绝关系。」
「阳昼帮他怎么办?」
「不会,阳昼只会觉得小题大做,没了你,云御月可以找个更好的。当初阳昼同意,也是因为花惊春要来,你走,他求之不得。」
宝迦不把阳昼当师尊,只是利益结合,他在短时间内达涅槃境,阳昼不会轻易损利益连接,不过是送他个女人。
叶绯听了他的话,似乎就是这么一回事,但还是忧怕,
「云御月追杀我怎么办。」
「那你就躲在我背后,哪里也别去。」
「无名无份,不去祖丘。」
「城主夫人,够不够。」
「考虑考虑。」
蓝音左看看右看看,吃自己的饭,不操心他们两个。
宝迦突破达混元境,与天神涅槃等同,让人十分吃惊。
他才来天界多久,与过去苍尘升境速度差不了多少。
大殿内,阳昼探究的目光久久落在他身上。
扶九和华婴不信,出手要杀他,阳昼没有阻止,存了验证的心思。
宝迦一直压制的灵息铺散,令天神恐惧的威压出现,不信的眼神变不甘。
一道境是一道坎,越境杀,只能是亏境与满境之间,破虚与涅槃之间存在鸿沟。
阳昼露出了笑容,
「好好好,我没看错人,宝迦,祖丘是你的了。」
「师尊,弟子有一事求。」
阳昼大手挥,
「说。」
「弟子要带叶绯一起去祖丘城。」
殿内所有天神看向宝迦,就是阳昼也重复问了一遍,
「你可知在说什么。」
「弟子要带叶绯去祖丘。」
阳昼神色变换,
「叶绯,我记得是阿月的妻子。」
「大师兄值得更好,请师尊成全。」
阳昼犹豫了,他不想做恶人坏师徒情分。
「师尊,巫方岛岛主的女儿,也会参加这届蟠桃会。」
「什么时候离开。」
「今日。」
「宝迦听令,今日起,你为祖丘城主,三城不可内戈,若犯绝不姑息!」
「是,师尊。」
风岚小筑消失了,游辛咆哮怒骂的传音珠留在草丛,无人听见。
云御月的传音,被掐断,宝迦捏碎了珠子,碎片消失在狂风暴雨中。
传音珠突然断联,无法再亮起,云御月捏碎了珠子,眼神发冷。
他联繫好友去找叶绯,好友支支吾吾告诉他,宝迦带叶绯去了祖丘城。
「他带绯绯去祖丘做什么?」
云御月此刻还没回过神,好友暗示,
「宝迦在城主面前,特意求了要叶绯。」
「你说什么!」
阳昼早有准备,他亲自堵在了三危城的城门口。
云御月见到他来,更气了,
「师尊!你怎么能让宝迦带走我娘子!」
「阿月,外界女人尝过就算了,你们不合适。」
「师尊,师娘有孩子了。」
「她怎么敢!」
「你自己都还在乎师娘,要来拆散我!」
「你不用戳我心肺子,叶绯不行,她是你的弱点,还想不想赢苍尘,想赢就必须捨弃。」
云御月眼中是挣扎,怒恨交加,变成了心痛,
「师尊,我难受。」
「我来了,陪你去喝酒。」
冰雾季即将结束,迎来风和丽日晴天,祖丘城入主了城主与夫人。
城主所在地,金乌宫,一只展翅的金乌图腾立在宫殿顶上。
满城金光,光明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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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页
叶绯和蓝音在一片金湖缃水中,种下红莲,两人被莲灵围绕,光点在跳跃。
莲茎扎根到湖底,莲瓣上沾有金露,在阳光下闪烁金光,在清风中舒展摇曳。
金色瀑布流淌出来的缃水中,有了点点红,周边的金树叶,会被风吹发出好听的金铃声。
叶绯在缃水中,直起了腰,深唿吸倾听金叶声,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蓝音,我觉得好像在做梦。」
云御月并没有来找麻烦,似乎她无关紧要,没有了心里负担,她觉得浑身轻快。
「叶绯,我也觉好像在做梦,我们真的能在一起。」
置身在金灿中,蓝音也有些恍惚不敢信。
「哈哈哈哈,太好了,蓝音,真的太好了,我不用再日夜担心被发现。」
叶绯说出了心声,蓝音微笑,
「确实太好了,但你可能还有一个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
「曼珠不会放过你。」
叶绯奇怪,
「她干嘛不放过我,又不是我抢来的。」
「曼珠很固执,她认为要在天界立足是首要事。现在她有了立足地,宝迦因为你变心了,你说她能放过你?」
叶绯竖眉说蓝音,
「你之前怎么不说这个隐患!」
蓝音吐舌头,
「说了你还能来?」
说了叶绯肯定不来,她怕麻烦的性子连蓝音都知道。
蓝音眼中有狡黠,叶绯双手水泼她,蓝音也回手,两人在金光中玩水。
寿光菱镜的分镜,被红莲业火烧了,也由此得知,叶绯在宝迦身边。
宝迦成为祖丘城城主的消息,飞散出去,他境界提升的速度实在快。
之前如此快的人,是苍尘。
曼珠代表无尽藏城来与祖丘城交好,她此刻站在金乌殿内,表明了来意。
「告诉苍尘,不可能。」
曼珠皱起眉,
「为何?」
宝迦身前两侧,站了许多天神,曼珠身后也是如此。
「他要我夫人,自然不答应。」
剎那间,曼珠紧盯住宝迦,语气锋寒,
「叶绯何时成为了你夫人。」
叶绯不知道蓝音的乌鸦嘴这么灵,前脚才说,后脚她就见到了曼珠。
她站在宝迦身边,正面对无尽藏的使者们,宝迦语气听着有情绪,
「苍尘派人来接你,你去不去。」
「我去做什么,自然留在这里。」
叶绯哪里敢说去,她回答的快。
宝迦眼神还是不悦,叶绯握住他的手,他才满意对无尽藏的使者开口,
「听见了没,不去。」
「城主交代了,叶绯不去也得去!」
曼珠眼神似利刃,和宝迦争锋相对。
叶绯种莲站累了,她坐在城主的雕金乌宽椅上,祖丘的天神看她,
「夫人,这是城主的位置。」
叶绯不高兴,
「怎么了,我累了坐一坐,我相公的就是我的。」
提醒的天神闭上嘴,叶绯霸道,认识了。
宝迦眼神越发寒冷,对无尽藏城的使者没好脸色,
「瀛圻城什么立场,祖丘城就什么立场,快滚。」
「宝迦,与无尽藏城为敌对你没好处。」
曼珠冷得似冰碴子,身后的天神们似乎都有准备硬抢。
宝迦突兀的笑了出来,
「告诉苍尘,少来操心我夫人。」
「宝迦,交出叶绯,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无尽藏城强者林立,十城之中排前。
初吾已经是涅槃境,他站出来后,曼珠退回去。
「怎么个不客气,我倒要见识。」
第022章 转修
红莲业火的威力之大,让所有无尽藏城使者见到。
它能燃烧元魂,使之魂飞魄散,没有治癒可能。
曼珠抿紧唇,他们站在了对立面,她的目光移到椅子上的女人身上。
叶绯,认识,但没想过她会抢宝迦。
目光一寸寸审视,见到她手腕上的木珠串时,曼珠杀心起,该死,竟敢戴了欢喜珠。
她将金刚杵射在叶绯脚前。
「叶绯,我要挑战你,出来!」
叶绯吃药才升境,不可能应下,她镇定抬起头,风流眼轻蔑瞧看,
「不接。」
曼珠大怒,
「你不接,我杀了你!」
「在祖丘城你敢,我让相公烧死你。」
叶绯嚣张,一袭红裙艷艷,宝迦来到她身边,把她拉进怀里,贴身保护。
曼珠咬紧了牙,不敢信宝迦如此护。
「宝迦,她是仙道!」
宝迦神色冷漠,
「那又如何。」
宝迦单手拥叶绯的手腕上,同样戴着一串欢喜珠,这是佛修们的夫妻珠。
有时错过了瞬间,会错过一切。
曼珠浑身发冷,眼前让她伤心,
「宝迦,你怎么可以爱上别人!」
心性坚强的人,变得摇摇欲坠脆弱。
然而,她面对的同样是心性冷硬之人。
宝迦冷漠无情到让曼珠无法接受,根本不理会,不被珍惜,他选择了别人。
叶绯觉得自己要被曼珠眼神凌迟了,她紧靠着宝迦,不去看。
红莲业火隔绝了一切靠近者,宝迦护着叶绯,谁都抢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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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页
曼珠眼尾拖红,眼神狠戾,怒到了极致。
她的东西,被抢走了。
理智被沖昏消失,金刚杵旋转变长,曼珠朝叶绯杀去,她知道如何避开红莲业火。
当佛莲杖刺穿她身体时,曼珠还是无法信,宝迦他,真的爱上叶绯。
怎么就,如此了。
曼珠握住佛莲杖,拔出,恨到身体在发抖,
「宝迦,叶绯,我要杀了你们两个!」
曼珠突破了瓶颈,升境,圣元境满境。
她恨意燃烧,不计代价要杀站在一起的两人。
叶绯在想,接受挑战是不是也能升境,宝迦似乎在她肚子里放了虫,知道她在想什么,警告她,
「不许去。」
「我都还没说。」
「说了也不许。」
叶绯站在宝迦身后,他独自战数十名破虚满境,以及一名涅槃境。
红莲业火的火焰燃到百丈高,就是在高空也逃脱不离,围困住所有无尽藏使者,他要杀了他们。
实在意外,宝迦刚升混元境,实力如此恐怖。
金光灿烂的城内,出现了红色火焰墙。
蓝音看到,出现在了叶绯身边,让宝迦可以心无旁骛。
叶绯坐在白象上,红裙与火焰同色,整个人如同一株艷丽莲。
「蓝音,曼珠好可怕。」
「我以前也怕她。」
「她打你?」
「那倒没有,她眼神冷冰冰,并且不爱说话,像个冰尸人。」
「明明之前是她自己捨弃,现在一副好像我和宝迦对不起她一样,真讨厌。」
「我也很讨厌她,她对宝迦一点也不好,总是刺人。」
坐在白象上的女人,艷丽抚媚,不知在说什么,竟然还能笑。
有佛珠朝叶绯袭来,被她手中的金虹宝塔吸进去,金铃摇晃,铃音使在场的所有人元神晕眩受影响。
蓝音眼睛盯着金虹宝塔,
「叶绯,你这金塔真漂亮。」
「它叫金虹,漂亮吧,我当初可是追了它五百年。」
「这么久!宝迦从来没超过三天。」
「你别拿我和他比,他不是人。」
「你说你丈夫,小心被他听见。」
「我什么也没说过 。」
蓝音笑了出来,叶绯目光看向场中游刃有余的人,
宝迦没有赶尽杀绝,逃脱的人,放过了。
叶绯叛出师门,苍尘捉拿她在情理之中,宝迦护她,杀了无尽藏使者,两城交恶。
瀑布流下的缃水,底下种满了红莲,如同一条红色的丝带,叶绯说她没什么成亲礼物能送,就送一份心意。
宝迦每天偷偷帮她种,到现在都没发现。
他算是明白了,之前她真认为是自己杀了血蛟。
宝迦心想,就她这样,哪里能放心她出城歷练。
寝房内,叶绯坐在宝迦身上,
「你之前怎么说的,你说不能再吃药。」
「之前说过什么,我忘了。」
「你个混蛋,我要出城。」
叶绯俯身去咬,宝迦左右躲,瞧准机会翻身压住她,
「娘子,外面很危险,你又不爱出门,出城次数不会多,吃药吧。」
「吃你个头,不吃!」
叶绯气死了,怎么就换了副嘴脸。
「那就不吃,保持现在也好。」
「给不给出城!」
「不给,连血蛟是不是自己杀的都分不清,不放心。」
「过去一次失误,你怎么能全部否定。」
叶绯的眼瞳中映出他在轻笑,
「蓝音说你收服灵用了五百年,这时间能升境多少次,娘子,吃药比你干事快多了。」
「可恶,可恶,不许笑!」
没几年就要蟠桃会,宝迦答应她,结束后就可以出城。
而这期间,他要闭关冥修,不能分心。
叶绯躺在床上,手脚展开,药力带来的阻塞淤结,宝迦就和餵养莲一样,给她梳通经路。
「你当我是莲花疏经啊,痒死了。」
「你可不就是我的莲。」
宝迦这话说的平常,叶绯却是沉默转移了视线,宝迦指尖戳她,
「怎么不说话了?」
叶绯拿他手指咬住,烦。
手指被含住,湿热的痒传到了心口有悸动,咬指人柔和没有刺。
宝迦的目光黑黢又深幽,望不进眼底。
距离蟠桃会只有二十年,宝迦闭关了。
叶绯和蓝音把整座城走了个遍,开始熟悉这座城,不出意外,他们以后将一直生活在这里。
有整座城可以走动,蓝音再也没有想起过素星,她把对自己不好的人,给抹去。
蓝音在祖丘有了其他朋友,反倒是叶绯,窝在金乌宫,大门都不怎么迈出,蓝音奇怪,她回答,
「万一有人故意接近我来麻烦相公,多不好。」
在瀛圻城的公主司那里,叶绯学到了很多人情世故,不再少常识。
蓝音觉得她牺牲太大,从外回来,次次带小礼物。
叶绯天天坐在金树林中,她改了修炼方向,修金虹宝塔比修她自己要有前途。
九层宝塔,有九扇关闭的门,现在一扇都未打开。
修士的类型有多种多样,过去,叶绯是剑修,现在,她要改灵修。
灵,天地日月精华所孕育,修士们对灵的了解其实并不多,它们没有实体,附身在法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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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页
法器有了灵后成为法宝,可随心意变换。
从餵养莲中明白,叶绯也要餵养金虹,但是宝塔比莲复杂的多,她找来有关建塔的知识。
比如说塔的中心柱,结构方式,名称类型。
做了许久的功课后,叶绯知道了金虹宝塔分为四个部分,由高到底,塔剎,塔身,塔座,地宫。
其中,塔剎和地宫有不同作用,塔剎那颗鲛珠,不仅仅是照明灯。
地宫,叶绯忽略的一个小地方,如今还进不去。
叶绯控制灵力洗涤金虹宝塔,仅仅是这一步,花了三个月时间,她吞丹不吃不喝,坐在金树林没移过。
远远看去,金色树浪中有一点朱红。
当她睁开眼,身前有一面狰狞色的浮镜,是寿光,
「叶绯,拜你所赐,老子修出了人形。」
「那你得感谢我。」
「感谢死你了,苍尘找你。」
镜面浮现双方,叶绯连续三个月没睡觉,眼下淤青明显,精神萎靡。
反观苍尘,玉身长立,松风水月。
「宝迦挟持你,还是你不愿意。」
「有区别吗?」
「你说呢。」
叶绯把手里金塔给他看,
「好看吗,是宗里的镇妖塔。
对了,素星被赶走了,不知道有没有死在外头,它太风流凉薄,我不要。
看到我身后的红莲了吗,我种的。
寿光,你再随便出现,我让相公烧你。」
叶绯的眼上挑,威胁话自然的说出,熟练到没丁点不适。
苍尘神色不变,话语缓,
「他用你在报復曼珠。」
「除了这话还有别的吗,师尊大人。」
叶绯撩头髮到耳后,眼神不耐,
「你不要故意气我。」
「谁能气你,你可是天界的大人物。」
「你已经气到我了,绯绯,你到底要如何。」
「不如何,我连修行都改了,更何况你,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你再说断,我真的会生气。」
苍尘眼神冷飕飕,没了一贯的清风和煦,叶绯骂他,
「你到底想怎么样!说走就走的是你,不愿意大方承认我的也是你!你别自以为是!」
「绯绯,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弱点,宝迦不爱你,只是在气曼珠。」
「他爱不爱不重要,我在这里自在。」
「凝光会替你扫去所有麻烦。」
叶绯诧异挑眉,
「她愿意?」
「不愿意也会愿意,绯绯,蟠桃会别去。」
「为什么?」
「不止吃桃,还有狩猎相亲会,你会讨厌的。」
「知道了。」
苍尘露出笑容,
「绯绯,等蟠桃结束,我在无尽藏城等你。」
「我没说来。」
「我会等到你来。」
寿光分镜化作小小妆镜,自动进叶绯的弥芥子内,和普通镜没差。
叶绯打着哈欠回去,她穿过金树林,在惋惜这里不属于她,亏她辛苦种莲,原来只是工具人。
叶绯问过宝迦,蟠桃会遇见曼珠她会很危险,他说不会遇见。
不是曼珠不去,那就是宝迦没打算带她去蟠桃会。
路上碰到蓝音,叶绯把厌屋及乌掩饰的很好,他们主僕可真行,把她耍的转。
第023章 变态人木
时间过得快,叶绯不出门,专心餵养金虹宝塔,灵力在金虹宝塔身上四处游走,每游一次,塔身就亮一分。
在蟠桃会开始前的两个月,云御月戴面具压低修为找到她。
在金树林中,他摘下面具,眼盯着她不眨,目光深到让叶绯低下头。
云御月走近,伸手去抚她脸,
「好吗?」
垂下的眼没有抬起,
「就这样。」
脸被两手捧起,望着他,
「蟠桃会别去,我给你带桃子。」
桃花眼愣住,映照出靠近的人,她唇动,却没有声音。
「等我,等我杀了苍尘,一定来接你。」
「阳昼不会同意的,阿月,算了,我不想被暗杀。」
「谁都不能伤害你,就是师尊也不行。」
云御月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亲吻如雨点一样落在妍丽的脸上。
他很想她,无法遏制的想。
「别去,听到了吗?」
叶绯点头,
「不去。」
云御月望着她,目光难捨,
「有人欺负你吗?」
「我不出门,遇不到人。」
「以前怎么老往外跑。」
「新鲜嘛,现在觉得都一样。」
云御月笑了出来,如浩然当空的明月,眉目温柔,
「绯绯,你真可爱。」
清风吹,金叶碰撞发出叮叮音,叶绯横倒在了他的臂弯里,身体似乎要被嵌进去,俯身的倾吻强势又缱绻。
金光暖阳笼罩在身上,听见他懊悔说,
「早知道你喜欢祖丘,我就选这里了。」
「可拉倒吧,三危规模要大,少说些骗人鬼话。」
「绯绯,你应该当面感动,背后再骂,这样才能吊住我。」
云御月笑着理她额前碎发,在她额上又落吻。
他戴上面具,离开了。
叶绯久久不能平静,她躺倒在地上,望着远处欲展翅高飞的金乌,伸出手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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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页
若没有云御月来提醒,她恐怕不会多想,苍尘不愿她去蟠桃会,有其他事瞒。
这个世界,怎么就这么复杂。
她一手枕在脑后,红裙散地,不羁随性,遮光的手指透出光。
想不通,那就找聪明人。
一个月后,宝迦出关,叶绯站在外,朝他露笑,
「相公。」
一叶翩翩为他展颜,蓦然的,宝迦收紧了手指,
「怎么了?」
「等你啊。」
叶绯朝他走近,伸手抱他腰,仰起脸,
「蟠桃会要开始了,着急呢。」
宝迦的目光移在了她肩上,
「你修为太低,这次先别去了。」
叶绯蹙起眉,盯着他,要把他盯出洞。
宝迦似乎在逃避,抱住她用力吻唇,阻止她再问。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叶绯散着发坐在床上,宝迦不想让她去,谁都不想她去。
宝迦趁她睡着,带蓝音离开了,留言说会给她带许多蟠桃回来。
叶绯把寿光拿出来,拍它,
「苍尘有什么事瞒我。」
寿光对叶绯恶声恶气,
「我怎么知道!」
「寿光,这次蟠桃会有什么?」
寿光突然暗下光芒,装死不回答。
叶绯眯起眼,拿出宝塔,将寿光扔进去,金虹宝塔突然燃起熊熊烈焰。
「哎呦,哎呦,别烧了,疼死了!」
叶绯继续念,寿光求饶,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金虹不凡,只二十年,就让寿光束手无策。
寿光倒豆子一样报复叶绯全说出来。
天界,巫方岛和丰泽岛实力最强悍,苍尘不让叶绯去,是不想她看见他和巫方岛岛主女儿青翎有交情。
「寿光,你讲的可真含蓄,怕不是只有交情而已。」
叶绯放了寿光,
「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你要做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去打扰他们的好事。」
叶绯这样,寿光更忐忑了,
「你不伤心?」
「不伤心,卜渊陪我度过了最难的时候。」
「什么意思,你要离开了?」
「我不喜欢这里,我要回去。」
寿光被金虹赶走了,叶绯收拾自己的东西,把欢喜珠退下,放在桌上,曾经,她真以为这里是她的容身之处。
她掏出一张仿制的黄金面具,戴在了面上,面具似一层肌肤,轻薄贴住脸。
叶绯一身白衣,离开了祖丘,去往云御月说过的凤麟窟,曾经天神想要离开天界但魂散的地方。
天界不适合她,她不习惯。
交到了朋友,但牵扯到更重要的人,她就不再重要。
见到了苍尘,但不如不见。
城外,环境很差,但她很幸运,遇到了顺风车,一个骑四角白鹿的天神,也要去凤麟窟。
这位天神,名叫孤启,问叶绯去凤麟窟做什么。
「我想去试试运气,回到原界。」
「你不是这里的?」
孤启问完,叶绯摘下面具,露出容颜,风吹发在面具上,特别痒。
「嗯,不是。」
她收好面具,已经不需要再戴,孤启许久没声音,她问,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刚才被你吓一跳。」
叶绯莞尔一笑,想起来这里的习俗,
「抱歉,吓到你了。」
孤启好奇问她,
「你回去做什么,很多人都想来天界。」
「我心无大志,只想躺在一方天地,白度光阴,这里不适合我躺平。」
对面的天神笑了起来,
「我看你是被人骗了,想回家去哭。」
叶绯瞪他,
「你不用说出来。」
孤启笑得更厉害了,
「原来是被抛弃的小可怜。」
「孤启,你嘴巴闭上行不行。」
叶绯恼他,真讨厌。
「不行,小可怜,小可怜,小可怜。」
叶绯从来没遇到这种人,拿出一支冰酪棒,塞到他嘴前,
「给你吃,闭嘴。」
孤启接过,正当要咬,手中冰酪棒被四角白鹿吃去,他朝叶绯伸手,
「我没了。」
叶绯咬着冰酪棒,又给了他一支。
奶冰的味道,清甜不腻。
不知道是运气还是什么,一路连道雷都没有降下过,风都是和风。
凤麟窟,在一个山体的深洞内。
在进洞前,孤启说,
「你想好了,进去会丢命。」
「我有觉悟,忘了问你,你为什么来这里?」
「逃婚。」
「逃到这里来?你可真扯。」
「别不信,我很受欢迎。」
「真没想到,我会和天神同年同月同日归尽。」
「少乌鸦嘴,看着点脚下。」
洞内,一切灵力被锁住,无法流动,才踏进凤麟窟,窟门一道断截石砰的断下,叶绯和孤启没想过这种情况。
拳砸石,但是力全部反弹到自己身上。
一股子后悔出现,两人面面相觑,草率了。
原本想着不对劲就撤,现在才踏进几步,就被断了后路,只能往前去。
「你先。」
「你先。」
两人一起往深处走去,除了脚步声,还有幽洞滴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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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页
反射的浮光,照亮洞内,有两处水潭,一处长满了黑色花,中间芯蕊有双头蛇吐舌。
另一处水潭三种光芒,金银紫交汇。
叶绯和孤启站住没动,经过水潭之后才有路。
孤启有那么点风度,
「给你先选。」
叶绯讨厌蛇,往三色光的水潭走去,身影消失。
孤启走向长满黑花的水潭,
「唉,我也讨厌蛇啊。」
双头蛇探起了脑袋,绿色暗瞳紧盯来者。
两天后,叶绯从潭水中出来,三光神水进入金虹宝塔内,鲛珠变成了三色光。
她看了眼身后幽黢黢的道路,坐在一旁等孤启。
五天过去,等的枯燥,她拿出一只白玉笛吹,吹失恋曲,幽怨的让双头蛇埋进了花蕊,黑色花收拢钻进水中。
顾影自怜,世间之大,没有容身处。
又三天过去,孤启才满身伤痕出来,倒在地上,奈何水进入了他体内。
叶绯拿笛子戳他,
「活着?」
「再戳,我要死了。」
看着叶绯完好无损,还悠哉吹笛子,孤启问,
「看不出来,你比我还厉害,你什么来头。」
收服神水,她竟然这么轻松,他命都快丢了。
叶绯装了一把,
「本仙子,岂是你能比。」
其实不是她收服,是金虹收服三光神水。
孤启抓住她的笛子,借力站起来,
「你等我?」
「是啊。」
「不怕我对你使坏?」
「反正要把命交代这里,你坏也无所谓。」
「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孤启吞下治疗的药,
「走吧,怕黑的胆小鬼。」
「纠正,我不是怕黑。」
「对,你不是怕黑,你是怕这里的蜚蛛。」
黑暗之中,石壁上全是蜚蛛,背上长满了眼睛,密密麻麻的红色小光点瘆人。
不多久,洞穴内出现叶绯的尖叫,她挥剑扫蜚蛛,全身鸡皮疙瘩,而孤启,被蛛丝包裹住成茧,他不明白,叶绯怎么就没事。
蜚蛛根本无视她。
丹灼剑划开蛛丝茧,孤启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涅槃满境,被个药升镜的人救,好丢脸。
叶绯因为是灵修,蜚蛛把她当灵。
被蛛丝茧包裹的大能天神,一个个排列,元魂已经被吃尽,身躯也即将灰灭。
叶绯拉着孤启跑出蛛洞,
「我救了你,记得要报答!」
「被你救,我这辈子抬不起头了。」
「那我送你回去,你自己出来。」
「大恩永远记得。」
叶绯回头,露出笑容,
「你说的,出去后不要你以身相许,只要你包吃包住。」
孤启嘴皮子滑,
「我身价可高了,你居然不要大西瓜,要个芝麻。」
「大西瓜容易吃撑。」
两人来到了一棵人木树前,人木长满了许多人头,都笑而不语。
人木顶上有一片天,孤启问人头,
「从这里出去,是外界吗?」
人头们摇晃,各种笑声出现,两人皱起眉,
「又来了两个傻瓜。」
「傻瓜看起来真傻。」
「这里是去冥界,傻瓜。」
「傻瓜去冥界,傻瓜傻瓜。」
顶头的天空变色,有光柱倾下,叶绯和孤启立即避开,传送光没能照到活物,过了一会儿,收回消失。
「怎么才能出去?」
「傻瓜说想出去。」
「怎么可能,出不去了。」
各种笑声迴荡,叶绯和孤启开始找出路,找了许久,一无所获。
两人坐靠在地上,看着满地残骸,叶绯吐槽,
「冥界也是外界,传言也没那么离谱。」
冥界,捨弃肉身之地,孤启望着顶空,
「我这辈子连面具都还没摘,太遗憾了。」
「一次救是救,二次也是,你转过来,我满足你。」
「对象是你,我好亏,你带镜子了没。」
黄金面具被摘下,露出了脸,叶绯给他镜子,
「喏,你长这样。」
孤启照镜子看自己,满意点头,
「没长歪。」
「你们天神也太可怜了吧,都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模样。」
「本来就看不见脸,还要被盲婚哑嫁,我可怜啊。」
「说起来,你到底是谁,哪里来的?」
「你也太没眼力见了,没认出我的骑兽吗?」
「你很有名吗,谁啊?」
「叶绯,出去以后别说你救过我,我要被笑。」
「你到底是谁,口气这么大。」
「风泽岛,孤启。」
叶绯眨了眨眼,装作听过,
「哦,原来是你。」
「没听过就不要装知道,你这样很气人。」
叶绯挠挠头,
「这么明显,主要怕你觉得没面子。」
孤启感觉到一股偷窥的视线,望过去,人木上一张笑脸盯着他和叶绯,左右眼睛映照出两人。
他站了起来,
「叶绯,有情况。」
叶绯也立即站起来,走向那个人头。
两人一起走近,那个人头旋转了起来,掉落在地上,孤启把它拎起来,
「怎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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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页
人头眼睛左右移动,
「你们得满足我一个愿望。」
「说。」
「我要看活春宫。」
人头被扔出去,孤启和叶绯骂它变态。
第024章 蟠桃相会
孤启拎着人头从凤麟窟出来,叶绯跟在身后,她戴着面具保护好自己。
「你把面具戴回去,假装被其他人摘了行不行。」
孤启露脸迎风吹,
「不要。」
四角白鹿见到主人出来,出口骂,
「你到现在才出来,我被岛主训,差点瞒不住,唉?你面具怎么没了?」
孤启眼神往后飘,
「被某个负心人始乱终弃。」
「我是满足你临终愿望,你不要乱讲!」
「呵呵呵,始乱终弃,始乱终弃,叶绯对孤启始乱终弃。」
人头突然转动起来,说个不停,叶绯恼怒,
「死变态,闭嘴!」
在白鹿狐疑的眼神中,孤启带叶绯去蟠桃会,此时,应该已经接近尾声。
蟠桃会的地点在陵川,一条璀璨星河两旁,有许多的蟠桃树,特别颜色的花朵,唿应星河。
叶绯想起了桃子湖,或许,她在他们眼里,也是个普通桃子。
孤启姗姗来迟,又摘了面具,高调的来到属于风泽岛的区域。
他的身后,跟着一位神女,只当是婢女。
「去哪儿了。」
风泽岛岛主缔望,一脸不悦。
「去了凤麟窟,绯绯,叫爹。」
「你别开玩笑了!」
「胡闹!」
孤启不当回事笑,叶绯正经行礼,
「叶绯,见过岛主。」
「爹,她是我在凤麟窟的救命恩人,没地方去了。」
缔望打量了一眼叶绯,
「既然救过你,那就是我们风泽岛的客人。」
「谢谢爹。」
「谢岛主。」
孤启拉叶绯一起坐下,桌上只有酿露,蟠桃要去抢来吃,孤启来的晚,蟠桃快要没了。
叶绯见他懒着不动,故意给他听腔调话,
「唉,人家头一回来,连颗桃子都吃不上,某人还说,他身价高,真高。」
「姑奶奶,我这不是得先喘口气。」
孤启喝了一壶酿露,
「等着。」
孤启瞧准了一整树的桃,他飞身去的速度很快,正巧,青翎也看上了最后的完整蟠桃树。
青翎脸上的面具,光滑没有雕饰,一袭青衣,高挑妖娆,她和孤启相识,
「孤启,让给我呗。」
「不行,绯绯要吃。」
孤启说完就动手抢,青翎没想到他今天这么没风度,在他摘完所有桃子后,拿了几颗后不由得问,
「绯绯是谁?」
「天界最漂亮的女人。」
「孤启,你吃错药了,你面具怎么没了?」
「你好烦,别耽误我。」
青翎随性的咬着桃回去,
「怪哉。」
孤启是谁,他从来没有自己摘过桃,他有句名言,情愿不吃,也不要摘桃弄脏衣服。
好几盘蟠桃放在叶绯面前,她拿小剑削皮,切了块吃,干净文雅,孤启感嘆,
「和你比,青翎不算是个女人。」
隔着星河的对岸,就是巫方岛的驻扎区域,抬头就能看见青翎和几人在一起喝酒。
叶绯扫了一眼,接着看到宝迦身边有两人,游辛和曼珠。
游辛靠在他身上,曼珠脸色很不好。
叶绯去拿第二颗桃子,背后有脑袋顶,她把蟠桃给白鹿吃。
白鹿钻在她手臂下吃,孤启瞥过去一眼,
「别弄脏绯绯的裙子。」
白衣上沾了桃汁,白鹿气哼,移出脑袋。
叶绯连续削了三颗桃,切成弯月块给孤启。
两人都秀气吃桃,欣赏着星河上的表演。
蓝音气势沖沖朝宝迦砸去一串木珠,
「你满意了吧,她走了!宝迦,你会后悔的!」
蓝音心里慌的厉害,回到了祖丘,发现叶绯已经离开许久。
宝迦似乎没听清,
「你刚刚说什么?」
蓝音朝他砸蟠桃,
「都是你骗她,叶绯走了,她什么也没说离开了,你个混蛋!」
蓝音大哭了起来,
「都是你,她肯定以为我也骗她,她不要我了。」
宝迦眼中闪过慌张,可紧接着,他压下情绪,平静又漠然,
「谁知道她是不是去无尽藏城了,可惜了,苍尘在这里和别人调情,真该让她看看。」
尖酸话从他嘴里说出,曼珠目光诧异,宝迦修养良好,这种话,从未听他说过。
游辛听到叶绯离开了,露出笑容,软无骨的紧靠他,
「宝迦,这珠子挺好看,叶绯不要,送给我呗。」
宝迦捏紧欢喜珠,眼中情绪让人看不懂,紧接着,他烧了这串手珠,
「都用过了你还要。」
游辛看他不对劲,闭上了嘴。
曼珠眉紧皱,宝迦很在意,可随即想到叶绯已经离开,眉又舒展,她根本不把游辛放眼里。
蓝音很失望,
「宝迦,你会后悔的,叶绯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无尽藏,你总是多想,怀疑她。
你故意试探她会不会趁机离开,现在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她遇到危险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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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页
宝迦声音冰冷,
「她自己选的,我离开她就走,蓝音,以后别再提她。」
宝迦偏执的认为叶绯不在意他,蓝音气走了。
叶绯收回视线,喝了杯酿露,味道清淡似果酒,她接连喝了三杯,孤启压住她的手,
「别贪滋味好,后劲很大。」
「不是清酒吗?」
「比浓酒后劲还要大。」
叶绯不碰了,不想抬头就看对岸,她站了起来,
「我去外头走走。」
「把这个戴上,不然你要被盯上,这里很乱。」
一块玉牌挂在了叶绯腰间,她往桃林走去,此时夕阳出现,照得桃林红彤彤。
记住路,她来到了一处僻静地,跃到一株桃树上,坐靠在树枝上。
树摘了桃后,即刻长出桃花,叶绯隐在灼灼桃花中。
她望着瑰丽夕阳,心里什么也没有,平静宁和。
白裙盪下一角,腰间牌显眼,想要上前来的人,全部离开。
但也有人不惧,叶绯望着树下人,出口简短,
「滚。」
「你是谁,没见过你。」
「我是你祖奶奶。」
「哈哈哈,我祖奶奶可是大美人,你是不是。」
「快点滚,不然我喊孤启来揍你了。」
「你是他的人,那我更不走了。」
来人也跃到树枝上,站着看树上仙子,
「你这面具不对劲,伪造的?」
「喂喂喂,住手!」
来人弯腰摘去了仙子的面具,露出妍美的脸庞,眼神兇狠,面具天神呦了声,
「还真是伪造。」
「还给我!」
桃林之中,叶绯追在银紫色衣天神身后,不时朝他甩鞭,桃花被甩纷扬,那人笑着扬手里的面具,
「追到就还给你。」
追了好一段路,叶绯停下,捨弃面具转身就跑,她慌张的逃飞,身后人开始追逐她。
「孤启!孤启!」
桃花枝射来,叶绯躲避,掉进了星河之中。
夕阳已经到了尽头,星河散发星芒,叶绯慌不择路的逃,原来,蟠桃会真的是狩猎会。
那人逗着叶绯一样,走哪堵哪,她身上衣已经湿,沾染了星水,在粼粼发光。
叶绯被抱住,最后的喊出声,
「孤启,救我!」
一阵强力袭来,叶绯被松开,孤启赶到,他眼神阴寒看对面,
「岁官,你敢对我的人出手,几条命。」
对方摸下巴
「区区一条,她是谁,没见过,像个嫩/苞。」
「嘴巴放干净点!」
「孤启,这么护,我更想要了。」
「你找死。」
孤启和岁官动了手,两人相识已久,时常被比较。
叶绯把掉落的面具从河面上捡起来,掐诀洗净沾染的星光,就要戴上时,一轮月在眼前,
「刚刚听见你声音,我还以为幻听,绯绯,你怎么在这里。」
叶绯戴上面具,态度冷漠,
「你认错人了。」
云御月张口,但没有声音,他伸出手,没有碰到一片衣角。
看着叶绯转身离开,他蓦然的脸烧,像是做错了事的人被抓到。
他飞身过去,慌乱解释,
「绯绯,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只是奉师命,不是我自己要。」
「云御月,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不用解释。」
叶绯没有停顿的离开,云御月慌的更厉害,拉住她手,
「你不要误会,我真的没有,只是逢场作戏,我一点也不喜欢她。」
叶绯转过头,眼神平静,
「是否喜欢不重要,不是吗,请你自重。」
叶绯拂开他的手,云御月不给她走,从后抱住她,
「绯绯,不要生气,我以后不会了。」
「我没有生气,松手。」
「那你跟我回去,我们离开。」
「我有孤启,各不干扰,你就当没看见我。」
「绯绯,我真知错了,你不要气我。」
「啊!非礼啊!孤启,救我!」
叶绯大喊了起来,孤启和岁官同时一掌打去,云御月不得不松手。
叶绯趁机离开,消失了人影,云御月抵挡过后找不到她。
月光如银霜,冷冷清清美。
美人突然变得寡言,青翎奇怪,
「阿月,你怎么了?」
云御月抬头环视,没看到人,他闷闷说,
「没事。」
青翎递给他酒,他眼神去看对岸的空座,
「孤启怎么带了个陌生人?」
「谁知道,还问我紫竹林在那里,阿月,你知道孤启说什么吗,说她的绯绯是女人,我是假女人,你说,我是女人吗?」
虽然带着面具,可流转的眼波能看到,云御月掩饰的喝了口酒,干巴巴说,
「你是。」
青翎推他一把,
「讨厌。」
云御月紧张看四周,没见到人,松了口气,他改了态度,
「我有点事,你去找苍尘吧。」
青翎疑惑,
「你不是不愿意见我和他亲近。」
「去找他,没关系。」
「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生气。」
「不会,快去吧。」
云御月看起来真的有事,站起来就离开了,青翎整了整衣,朝苍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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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页
自寿光说追踪不了叶绯,苍尘一直在思索她会去哪里,甚至用她的贴身玉佩追溯,也无法找到。
他的眉,锁着。
见到青翎走来,又如光镜,没有情绪表露,他笑问,
「云御月怎么放人了?」
「你吃醋啊。」
苍尘含笑不语,青翎气恼他无动于衷,靠近幽兰吐气,
「他走了,我们要不要试试。」
苍尘依旧没回应,青翎气馁,倒靠在他身上,
「你究竟要吊我到什么时候。」
「我有喜欢的人。」
「这个藉口你要用多少回,凝光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苍尘又是不语,转而问,
「孤启怎么回事,不见他。」
「他呀,带那个绯绯去了紫竹林。」
苍尘的手顿住,不动声色问,
「孤启带人去紫竹林,闻所未闻。」
青翎拿酒壶倾倒喝,酒湿了衣也不在乎,
「他可宝贝了,我多问几句都不行,听他说是一起从凤麟窟出来。」
苍尘桌下手握紧,面上依旧风轻云淡,
「凤麟窟出来,不简单。」
「孤启已经沦陷了,他要把人带去风泽岛,好羡慕他,摘了面具。」
青翎暗示的语言与目光,苍尘望着前方,眼神变得暗冷。
「他带个女人回岛,他爹能同意?」
「我也这么问,可他说,他爹已经同意,你说,怪不怪。」
紫竹林,紫竹高耸入云,竹叶轻轻摇曳,散发出紫色的光辉,月光透过竹叶洒在地上,有斑驳的光影。
蜿蜒清澈的小溪中,倒映着天上明月。
叶绯和孤启在林中散步,
「你之前吹笛子,差点把我给幽怨死。」
「我怕你死了才吹。」
「那能不能请你再吹一首好听的,换掉我的印象。」
月美景美,叶绯点头,白玉笛横在了唇前,笛音悠扬的飘出。
孤启躺倒在草坪上,望着星空,眼神不时转到身旁人身上。
月下女人闭着眼在吹笛,很放松 。
白衣被风吹起片角,髮丝在飞,有竹叶飘,悠悠转落在她身上。
孤启受蛊惑般,望着她觉得比月美。
「叶绯,你和他们全断了吗?」
叶绯拿下笛,望向溪面的水中月,
「从我决定去凤麟窟的那一刻,我已经谁也不留恋。
他们觉得我只是颗普通桃,想起来时吃一口,有更好更贵重的蟠桃时,就遗忘。」
「哎呦,小可怜。」
孤启手撑坐起来调笑,叶绯已经看开,所以能平静接受调侃,
「是啊,我好可怜,你要好好对待我这个救命恩人。」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挂在嘴上。」
「不行,靠救命恩我要吃你一辈子。」
「天吶,被你赖上了。」
「没错,谁叫你身价高,吃你。」
孤启在月下笑得好看,他伸出手,白玉笛落他手心拉起。
「唉,被你吃死了,走吧,救命恩人。」
没过多久,孤启有事被叫走,叶绯说再走走就回去。
「有事就在玉牌注入灵力。」
「好。」
孤启离开了,叶绯沿着小溪慢慢走,竹叶在轻语,月光此刻温柔。
紫竹林的中央,出现一道身影,叶绯停下了脚步。
她抬手在玉牌注入灵力,下一刻,玉牌粉碎。
第025章 爱都是反反覆覆
紫竹林中,同风白衣飘袂,叶绯抚发拢到耳后,目不斜视的从修长身影旁越过。
跨出半步,手臂被握住,力很紧。
叶绯回眸,平静疏离,
「松手。」
「绯绯,我解释。」
「不想听。」
要拂去束缚的手被捉住,转身被拥住,
「我只是想去巫方岛而已。」
「祝福你。」
叶绯木然的站着,唇上的亲吻无动于衷。
「好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绯绯,你生气怎么样都可以,别对我冷漠。」
「苍尘,请你自重,别做纠缠。」
叶绯漠然又平和,情绪没有起伏。
脸被双手捧起,用力吻落下,咬紧的牙关撬开,抗拒的身体被嵌进怀里。
「放开我,放开,苍尘,别逼我动手!」
叶绯抗拒的厉害,
「你来蟠桃会,就该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
苍尘眼神冷沉,制住不愿意的手。
「我不是来看你们,是孤启说要一同回去才来。」
「你去凤麟窟做什么。」
「关你屁事,滚开!」
叶绯拼命挣扎不愿意,雨点的吻又急又重落下,热息喷在耳畔,久不见相逢,无法克制。
手指相扣,苍尘俯身望着她,月下人倔强的绷紧自己拒绝。
「绯绯,巫方岛我一定要去,但青翎我从未碰过。
你怎么这么傻,去凤麟窟,来了这里,回不去了。」
叶绯眼神透着讽刺,
「不去,我怎么认识孤启,怎么去风泽岛。」
「他面具你摘的。」
苍尘问这话,面无表情,目光令叶绯不自觉偏过头说实话,
「那时候都快死了,他临终愿望说要看自己长什么样,我都已经说了,你还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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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页
叶绯推他,但身上的人根本推不动,不再有任何言语,只剩炙热的身体纠缠。
纤脖沿下胸前,留下了诸多爱痕,叶绯坐起身又被按倒,
「你够了,走开!」
「不够,我盼了你近千年。」
「别睁眼说瞎话,这里谁不知道你苍尘红颜知己多。」
「我可从来没沾过身,与我无关。」
「你可真无辜。」
「绯绯,你吃醋啊。」
「少来这一套,你当我还是不出门的叶绯,你是不碰她们,那是你吊人的手段,越得不到,越想要。」
苍尘散着白髮,在月光下是不染尘的嫡仙,他笑了出来,
「绯绯,我可从来没说自己是好人。」
苍尘说这话的时候,依旧似清风明月,温润清雅。
叶绯散着发,眼冷冽瞥看他,
「以前你就装,明明能飞,非得累死个人走台阶。」
苍尘笑着点吻她唇,
「也就你说我装,我特意给你种了许多花草,偏偏你上来都不看一眼。」
「苍尘,以后我们也不会见面了。」
苍尘收紧手臂抱拢她,
「不会,等我杀了元玄一,我就来找你。」
「你这么喜欢做第一。」
叶绯脸颊上被亲,听见苍尘说,
「非常喜欢。」
天快亮时,叶绯戴着面具回去,与宝迦曼珠错身而过。
她理解了,她自己都做不到与原来的人割捨,又如何责怪别人。
快的转瞬就消失的浮香,令宝迦僵在原地,心跳如鼓,他回过头,人影早就消失。
「宝迦,你怎么了?」
宝迦心悸的厉害,一股恐慌没缘由的出现,他唿吸不稳,转身就要去追。
「宝迦,你到底怎么了?」
曼珠拉住他的手臂,很不解。
宝迦拿出自己的手,
「曼珠,很抱歉,我爱上了别人,我不能失去她。」
曼珠失神,
「你说什么?」
「我爱的人是叶绯,我要去找她。」
曼珠浑身冰冷,红了眼,她抱住宝迦,
「宝迦,我真的知错了,你不要再故意说气话。」
曼珠流下了泪,这样的气话,让她心口疼痛。
宝迦沉默了许久,推开她,
「曼珠,我已经后悔了,我爱的是叶绯。」
说完,他就要离开。
曼珠在身后嘶吼,
「我到底还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宝迦停下,
「曼珠,我已经原谅你了,不必再介怀。」
「你骗人!你要是原谅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
曼珠从身后抱住他,泪流不止,
「宝迦,别走。」
「曼珠,我也请求你原谅我变心,我爱她,比我想的还要爱。」
红莲业火隔开了曼珠,宝迦不再停留。
曼珠心被凌迟,无法接受,痛苦的闭上眼压抑流泪。
星河两旁,冷冷清清没什么人,叶绯没找到孤启,便坐在河边看鱼。
她手里拿着小石子,飞扔打水漂。
清晨的光,朦胧柔和,影子也不算凝实,叶绯嘴里说着飞,石子连续弹出了十来圈涟漪。
突然,她被檀香包围,后背有温暖,她一动不动。
「抱歉,骗了你。」
「我要去风泽岛了,没关系。」
手臂徒然收紧,
「我已经断了,不会再骗你。」
「不必。」
「我以为,你会去无尽藏城。」
「我去了凤麟窟,你猜错了。」
「娘子。」
「别这么叫我,受不起。」
「我太生气,把欢喜珠烧了。」
「曼珠那里还有,跟她要。」
「我跟她说,我爱的是你,她哭了。」
「你给我招祸,我哪里对不起你了。」
宝迦摘掉她的面具,火焰烧了,叶绯骂,
「你什么不烧,有火了不起啊。」
「我怕找不到你。」
「听过一句话没,迟来的醒悟,不值钱。」
「没听过,你和孤启什么关系。」
「救命恩人关系,跟着他去风泽岛,吃香喝辣,比跟着某个出来私会的人好。」
「娘子,我知错了。」
「晚了,不原谅。」
「那你照顾好自己,我会来找你。」
「呵呵,咱两已经没关系,不需要说这种客套话。」
叶绯被勐的转过身去,脸被挤,嘴巴突出,
「不要再说气我的话,我心里难过死了。」
「松手,难过死你活该。」
宝迦拿出准备给她的蟠桃,给削皮,长长的桃皮不断,一直到河里。
「之前也不见你讲究,现在要削皮。」
「干什么,普通桃子有脾气不行啊。」
「行,仙子,请。」
「切块,城主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吧。」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宝迦切成条片,叶绯拿起吃,
「想当初啊,我被某人按在水里吃水,只是因为提了一句曼珠,果然,人比人,不值钱。」
「娘子,你还想怎么样,我答应你。」
「去抓鱼,我要吃烤鱼。」
「那多丢脸。」
「那水,淹没过我的鼻子,眼睛,耳朵,至今想起来都一阵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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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页
「我去。」
周边无人,宝迦卷了袖子下水,转过头说,
「真是欠你的。」
叶绯坐在岸上学他以前挑刺,
「你这个态度不够诚恳,罚你抓两条。」
宝迦撩水过去,溅到她,
「手滑。」
他自己都不知道,脸上笑容有多好看,眼眸中盛着光。
叶绯原本坐在岸上,宝迦冷不丁把她拉下水,还拿张嘴咬的鱼在脚底下吓她。
「宝迦,世间竟然有你这种恶劣男人。」
叶绯被宝迦单手抱住,脚下鱼在游,嘴巴张开全是锋利牙齿,她抬腿夹他腰,避免被咬。
「你很幸运,遇到了。」
宝迦故意倾倒吓她,笑容又出现。
当他欺身压人的时候,还要诋毁苍尘,
「青翎被他勾的晕头转脑,你不是他对手,别再想着他。」
「你讲点理,我何时想过。」
「你心里想,我又不知道。」
「你轻点,痛。」
「说,你有没有想他。」
宝迦眼神变得幽深,
「你别发疯,没有。」
叶绯受不了他的多疑,拧他背,
「结束了。」
「我提他一句,你就这么对我,还说没想。」
宝迦不断用力,叶绯被弄的喘息话不成句。
「你,你不,不讲理。」
宝迦俯身咬她胸口,咬出点点红,叶绯吃痛打他手臂,
「你又来,说好不咬。」
「我咬你个负心女。」
「你又在多想什么,我好冤啊。」
聪明人都爱多想,宝迦尤甚。
叶绯回去时,看到孤启身边有人,她打了个招唿,然后抬腿要找个地方睡觉。
孤启叫住她,
「你一晚上不见人,去哪儿了?」
「和朋友聊天,回见。」
「站住,回来。」
孤启让身边的人先离开,他眼神上下扫视叶绯,
「和谁,聊天能聊一晚。」
「说了你也不认识,我困死了,去睡觉了。」
「等等,玉牌呢,还有,怎么不戴面具了。」
「被朋友不小心弄丢了,贵吗,我赔你,等我睡醒再赔。」
叶绯打着哈欠离开了,没瞧见孤启那张阴沉脸。
叶绯变脸变得快,之前还是一副失恋封心模样,现在又春风满面,孤启就是想看不见都不行。
很快,他就知道了让她变脸的人是谁。
在一棵茂盛桃花树上,叶绯坐在宝迦身边,张嘴等着餵桃,宝迦拿匕首插起一块餵她,念叨,
「堂堂城主沦为切桃工。」
「这可是给你的福气。」
「真是谢谢你。」
「天天吃桃,都厌了。」
「仙子,你又想如何,你不折腾我身上痒是不是。」
叶绯被挠痒的倒在他身上,修长指抬起她下巴吻唇。
她横躺在宝迦腿上,他拿她的笛子吹曲,风吹桃花落,阳暖,眼神更暖。
叶绯夹住一瓣,放在唇上,然后吹远,乐此不疲的重复。
孤启站在桃林中,望着她染醉带笑的脸庞,调皮把花瓣落进宝迦的衣领中,他的眼神变暗。
骗子,说断了。
当叶绯找他说之前的话能不能不作数,他故意把事情说严重,叶绯垮了脸。
孤启冷笑,想去就去,有了情郎又不想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戳她脑袋,
「你可知多少人想去都去不得,你倒好,还不想去,男人靠不住,你怎么还没吃够亏。」
「哎呀,主要是去风泽岛,不得辛苦一番,我这人,不喜欢打打杀杀。」
叶绯想的是,既然宝迦心里只有她了,那就好好过日子,风泽岛再好也不是很想去,毕竟是个陌生地。
她只是救过孤启一次,那以后若是得罪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当初是伤心没地方去,现在不一样,后悔也是理所当然。
孤启连连冷笑,
「我看你就是捨不得情郎。」
「是捨不得,好不容易他只喜欢我一个,而且他还是个长情的,我哪里捨得。」
叶绯太诚实,孤启反倒无话说,
「不过就是只你一个,有什么难做到的。」
叶绯笑笑,
「很难的,不是谁都能做到,宝迦是佛修,有信仰洁身自好,和你们这种天神不一样。」
「我们这种,我们是哪种。」
孤启眉挑起,眼神危险,叶绯嘴边话急转弯,
「你们这种天生无情大道,我等外界比不上。戴着面具,谁也瞧不见谁,试过就忘很正常,这是老天对你们的偏爱。」
「那不是偏爱,是诅咒。」
孤启目光复杂,叶绯看不懂,她也不在乎,
「太幸运了,我没有这种烦恼。」
第026章 强盗头子
桃花树下,蓝音把叶绯和宝迦骂了个狗血淋头,转眼两人又和好,合着她是白着急。
「我以后再管你们,就不是象!」
叶绯和宝迦没话说,
「蓝音,消消气。」
「蓝音,都是他的错。」
叶绯把蟠桃全给蓝音,她才不再骂,但眼神谴责。
宝迦侧躺在地,手里有壶酿露,惬意半合眼。
叶绯坐在他身旁,手里有一把摺扇在扇风,望着远处火红圆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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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页
「你对游辛说什么了,她不再来纠缠。」
「我说,欺骗她的素星主人在这里。」
叶绯转过头去,宝迦抬起眼,两人无声对视,叶绯摇头,
「可真有你的。」
来此地亲眼所见,才知道苍尘到底有多受欢迎,说一句对他趋之若鹜不过分。
叶绯左手腕上的欢喜珠重新戴上,被烧掉的是赝品,宝迦的心起起落落,最后一声嘆息,笨蛋也有长心眼的时候。
她手中摺扇,送出香风,不戴面具的脸似灼灼桃花,低头谈笑间美目流转。
地方总共就这么点,看到了苍尘和青翎在一起交谈,看起来十分熟络亲昵。
宝迦翘起身,双手固住叶绯的脑袋转过去,让她看。
叶绯哭笑不得,手中扇子往后敲他,
「你幼不幼稚。」
「快看,云御月来了,要和苍尘呛起来了。」
宝迦一副幸灾看热闹的语气,叶绯脑袋往后转,在他脸上点吻,
「别闹了。」
宝迦又侧躺下,叶绯仰头倒酒喝,接着俯身去餵酒,酒液从朱唇中流下,出现一条水线。
待没了酒,叶绯又去喝,这次是唇唇贴合渡酒。
叶绯打开扇子,画枫叶的金丝扇面遮住二人接吻,她不喜被看。
一袭红裙横曳在地,金扇遮脸,不用猜都知道在做什么,此地无银。
云御月心平气和与苍尘共处,平静到反常,青翎看了他许久,
「阿月,你今天怎么了。」
云御月淡淡微笑,
「不想你再为难。」
青翎感动,抱住他手臂,
「阿月,你真是太好了。」
云御月望着前方的眼眸阴冷,他是很好,因为有目的。
叶绯坐在了宝迦身上,手拿扇转动,飞抛漂亮接,紧接着她手中出现另一把摺扇。
风情万种的女人飞舞摺扇,使人眼花缭乱。
宝迦看准咬住一把扇,叶绯接了个空,他笑出了声。
叶绯低头的眼神,妩媚撩人,她掐住宝迦的下巴,拿走扇子,好似要低头吻下,但未碰到后退。
一道影子投下,叶绯转头去看,刚才的笑意全消,脸皱了起来。
苍尘面上春风和煦,开口就是说,
「宝迦,曼珠心神不稳,有生心魔的危险。」
叶绯从宝迦身上起来,他坐起身,
「曼珠是你无尽藏的人,该你城主关怀,我已有家室,不合适。」
叶绯笑了出来,苍尘瞥她一眼,笑容收进去,变严肃。
苍尘走到哪,都有人跟,花定珠上前来,见到宝迦和叶绯,打了个招唿,
「没想到你们两个在一起了,云御月没福气。」
叶绯说,
「和他是条约结侣而已,算不得数。」
「果然,就是为躲我母亲,你和宝迦比跟他般配多了,恭喜你们。」
「谢谢。」
这时,青翎话插进来,
「阿月结过侣?」
苍尘含笑道,
「很仓促的结过。」
云御月风轻云淡,
「没办法,谁没听过君逐城的传说。」
花定珠怒目,
「云御月,你少自作多情了。」
天界也有帮派,此刻一道泾渭分明线相隔,叶绯和宝迦对视一眼,对众人告辞。
苍尘邀请宝迦一起喝酒,宝迦婉拒,
「娘子吃桃吃厌了,我得去给她换花样。」
叶绯脸上绽笑,她喊蓝音,
「蓝音,走了,相公给我们去抓鱼。」
蓝音扛着一树枝的蟠桃起身,三人一起离开。
花定珠嘲讽,
「云御月,看见没有,叶绯跟着宝迦比跟你幸福多了。」
「你把你自己嫁出去再说别人。」
「呵,你,前夫一个。」
「老姑婆。」
「云御月我杀了你!」
苍尘看着远处叶绯给宝迦卷衣袖,神色温柔,他转身离开,眼中划过阴鹜。
青翎语气不悦,
「阿月,我不喜欢你有前妻。」
花定珠冷嘲热讽,
「那你杀了苍尘的弟子啊。」
云御月神情平淡,
「我们三城不内戈。」
青翎也说不清,为什么会对叶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最后她归做为是云御月前妻的身份。
叶绯和宝迦感情好不做伪,青翎垂下眼,放过了她,
「他们外界的人在一起比较合适。」
「这话,你该对自己说。」
云御月没有在乎的情绪,理解又包容,很大度。
「慢慢来,忘记一个人确实不容易。」
他看宝迦的眼神,恨不得碎尸万段。
青翎心下感动,有人一直无怨守候,
「阿月,我会对爹说,让你进岛。」
云御月故作犹豫,
「若是为难,可以不去。」
「没事,我会让爹同意。」
云御月露出笑容,本就绝色好容貌,展颜露笑,灼灼桃花都要逊色。
青翎低下头,耳根红。
她何其有幸,能拥有这轮明月。
蟠桃会结束那天,叶绯戴上了孤启的面具,一身白衣泯然众天神之中。
她站在孤启身旁,望着宝迦,下次再见,要等到她升为混元境才能出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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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页
风泽岛的浮船,已经就绪,叶绯登上船,伸出戴欢喜珠的手,朝宝迦挥手,传音过去,
「我一定会努力,很努力的升境,你等我!」
宝迦点头,抬手让她进舱,风大。
浮船转瞬就消失,蓝音不高兴嘟囔,
「你干嘛不让我告诉叶绯,你要去巫方岛。」
「给她个惊喜,等她升境,我得等到何时。」
宝迦可等不住,宁愿自己努力去接她。
「机会难得,比起某些人大费周章,我们搭顺风船。」
巫方岛岛主,元玄一邀请所有城主入岛,其意,给女儿物色伴侣,要把人留下。
浮船上,孤启告诉叶绯,所有城主将入巫方岛,让她别太相信宝迦,怕是存了异心。
叶绯望着茫茫云海,不为所动,
「他不是这种人。」
孤启觉得她愣直,一厢情愿,要打破她幻想,
「他们挤破脑袋想进岛,你以为你很重要?」
叶绯拢住被吹散的头髮,
「人和人不一样,有些人可以为了进岛捨弃一切,但有些人会坚守本心,孤启,我说过,宝迦有信仰。」
「信仰在力量面前一文不值。」
「你说这话,是因为你没有信仰,信仰也是力量。」
「那就拭目以待,看看你的宝迦,是不是再次让你伤心,我赌他会。」
「我赌他不会,他会来接我。」
「你痴心妄想到了这种程度,叶绯,别吃饭了,吃药吧。」
孤启嘲笑她做梦,叶绯没有说话,跟着他进了船舱。
从现在开始,她将跟随孤启,成为他座下的一员。
叶绯不再穿红衣,戴着面具隐成了假天神。
回岛的路途遥远,所有风泽岛的人都开始盘腿进入休眠状态,这是一种功法,有助于周身灵力运转。
叶绯坐在孤启的身后,双手捻指落在膝,运功期间,只有意识,身体无法动弹。
丝丝灵力从身上散出,传到浮船结界。
岛上天神与城内同境界天神相比,要高出一截,至于是为何,一直都在被探究。
浮船内以岛主缔望为中心扩散坐,静悄无声。
与之方向相反的浮船内,有宴主宾同乐,岛主元玄一的目光停在宝迦身上,
「宝迦,听说你已经结侣,可是真?」
「确实如此。」
宝迦坦然承认,
「人呢,怎么不见?」
「娘子去了风泽岛修行。」
元玄一似乎对他感兴趣,又继续问,
「你没告诉她你来?」
「没告诉。」
元玄一笑了出来,
「为什么?」
「怕娘子不同意我来。」
「哈哈哈,你惧内啊。」
元玄一神色突然变,
「你既然已结侣,还来!」
威压散出,整个船舱都瀰漫寒气,宝迦神情自若,
「自然要来,我要去接娘子,不然要等很久。」
「哈哈哈,宝迦,换个娘子如何?」
元玄一仿佛看不见其他人的神色,只盯着宝迦。
「不换。」
宝迦目光坚定,元玄一惋惜,转头就说青翎,
「青翎,见到没,好男人被人挑走了。」
青翎无奈,
「爹,你不要再乱点谱。」
元玄一把她话当耳旁风,
「宝迦,留下来,我传你天罡大罗气。」
语出惊到所有人,青翎不由得看向宝迦,心中忐忑。
宝迦的眼神透彻,他没让等太久,
「岛主,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无法挽回,多谢美意。」
青翎松了口气,元玄一却是面露不悦,
「你拒绝我。」
「岛主,我不需要牺牲最爱来获得力量。」
没人感觉到,元玄一在对宝迦施加无形力逼迫,要他改口。
宝迦体内灵力在暴动,他握紧了手,极力在压制,不愿屈,元玄一眯起眼,加重压。
宝迦吐出鲜血,依旧不改口。
「爹,你有意思吗!他有爱人你听不见!」
青翎站了起来,她愤怒,罔顾她意愿。
元玄一看她的眼神发冷,
「青翎,你的眼光太差,爹给你选。」
「就算他愿意,我也不愿意,我不会要别人的丈夫!」
宝迦吐血不止,元玄一还在逼迫,青翎出手打断,一道光罩降在宝迦身上,治癒他。
「爹,你听好了,我要选,只选我喜欢的!」
青翎被狠狠气到,元玄一收回了压迫力,声音淡漠,
「青翎,你会后悔。」
「后悔也是我的事!」
宝迦感觉体内有股不一样的气,他皱眉看向元玄一,对方朝他露出高深莫测笑容。
仅仅是一瞬,元玄一的笑容快似错觉。
第027章 娇娇大公子
风泽岛,叶绯兼职干起了婢女的活,给来找孤启的人端茶倒水。
仅限于此,再多,她会朝孤启砸茶杯。
明明说包吃包住,居然还要干活。
孤启的居所,在一处瀑布边,不相处不知道,一相处常拌嘴。
主要是孤启太挑剔,而叶绯太随便。
孤启自从露出脸后,穿戴一丝不苟,从头精緻到尾,而叶绯,除了有人来,怎么松快怎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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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页
孤启嫌她有碍视线,叶绯让他闭眼别看。
「这世间怎么会有你这种邋遢女人。」
瀑布的亭子下,孤启喝着叶绯泡的茶,还要说她。
「这世间有你这种自恋臭美的男人,就有我这种女人,你说你,天天孔雀开屏一样,这里都没人来,你给谁看。」
叶绯那双眼,瞧人不是人,容易勾起火气。
孤启朝她翻白眼,
「这叫时刻准备,万一某天来人是我喜欢的类型。」
「看外表的肤浅喜欢,不要也罢。」
「没有外表,谁有兴趣去了解内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有点过度在意自己的容貌了,外表只要不丑陋净洁就可以了。」
叶绯不看相貌,她有种偏见,越好看的人心越自私坏。
孤启没好气,
「你有过云御月,当然瞧不上其他人了。」
叶绯再次后悔与他提过前夫,
「孤启,外表的喜欢都是一时,能永久吸引的是内在,你看宝迦,虽然他内外兼修,但是。」
「闭嘴,你这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有的,我和宝迦也是相处才喜欢上,他平日里并不注重外形,他说话很有道理,会很多种乐器,写字漂亮。」
孤启又翻了个白眼,
「这有什么,谁不会。」
「我喜欢他,并不是他好看,吸引我的,是他身上的闪光点。」
叶绯沉醉讲述宝迦。
「不是所有人和你一样眼瞎,一见钟情,钟皮囊。」
「好吧,我没有过这种经歷。」
叶绯给他和自己续茶,她单手拿杯吹拂,对面孤启诧异问,
「你从来没有一见钟情过?没觉得某个人一眼特别?」
「没有,我对陌生人没兴趣,别说一眼,十眼都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不靠谱啊,一见钟情很有可能是环境造成的错觉,那个正经人会对陌生人有感觉。」
「你没有过,就不要瞎说,差点信了你。」
叶绯笑了起来,
「确实没经验在瞎说。」
瀑布前,有一座彩虹桥,忽然,有人出现在桥上款款走来,身姿窈窕,霞裙月帔。
叶绯戴好面具,收拾桌面换了一套茶具,等来者入座,她重泡清茶,倒完后站在孤启身后。
来人名若芙,右锁骨下刺了一朵芙蓉花,就是戴面具,也让人一眼记住不忘。
若芙和孤启旧情,她暗示性看叶绯,叶绯懂,很快离开。
不需要站着倒茶,叶绯巴不得走。
若芙声音柔,语含笑,
「哪里来的婢女,这么有眼色。」
孤启声音不咸不淡,
「你来做什么。」
若芙娇嗔,
「你不来,那只能我来找你,你都回来多久了,也不来看我。」
「以后别来了。」
若芙有些不信自己听到的话,
「为什么,我们不是很开心吗?」
孤启有些不耐,眉蹙起,
「没看见我摘了面具。」
若芙娇笑起,她喝了一口茶,
「你别开玩笑了,摘了面具算什么。」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摘。」
「若是你摘,我给你摘。」
若芙起身,想坐到他腿上,但坐了个空,孤启坐在了她对面。
「我说,孤启你吃错药了?」
「以后别来了,被人看见误会。」
「误会?孤启,你可真不是东西,现在要和我撇清。」
若芙汹涌的胸口在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好聚好散,别纠缠。」
「不行,你得告诉我原因,莫名其妙分手,我等了你这么久!」
孤启抬眼,
「那你等的期间有没有别人?」
「孤启,你真吃错药了,说什么胡话。」
若芙觉得他有病,哪个天神不风流。
「走吧,我现在是需要吃解药。」
孤启开口赶人,若芙只当他一时想不开,临走时纳闷,面具咒力这么强,连孤启都抵抗不了。
这更坚定了她不摘面具。
孤启摩挲着茶杯,逐渐变烦躁,叶绯心里只有宝迦,对谁都不屑一顾,甚至情愿泡寒潭来解除身体的欲/望。
岛内生长一种花树,可以让人唿吸变缓的同时,带有催情作用。
叶绯不出去找人,也从不来扰他,只自己排解。
孤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她生气,看不到她更生气。
他站起来,都不用猜叶绯在哪里,她从来不挪地。
没多久,孤启的视线中,就出现屋前梨树挂了张吊床,叶绯躺在里头睡觉。
斑驳的光影落在她身上,看起来安静又柔美,但醒来,那张嘴只会气人。
孤启泡在寒潭中时,觉得自己真有病,外头可以找的人那么多,在这里自找苦吃。
躁起来的身体,变得平静,克制也不是不可以。
孤启给自己浇寒水醒脑子,克制个屁。
当若芙被他抱住亲,刚想伸手脱他衣,就被推开倒在地,她骂,
「孤启,你今天发什么疯!」
她看到孤启手指插在发间,纠结痛苦,
「你到底怎么了!」
「我完蛋了,我满脑子只想着她,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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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页
「你够了,还羞辱我!」
若芙站起来,理了理鬓髮,
「多大点事,喜欢她那就去找她呀。」
「她心里有人,不会接受我。」
孤启这话听起来酸,若芙发笑,
「你也有这天。」
夜里,叶绯浸泡在寒潭中,因为没有泄出过情毒,一次比一次发作严重。
她浸泡时间延长,但今日无论如何泡都无济于事,她只好忍住羞耻,仰靠在寒潭边,自己给自己解决。
寂静的月色里,只有轻微的喘息声,月下闭眼的女人,满脸情/色,散发克制的魅惑。
情毒泄出,叶绯仰头望月,什么鬼地方,满地是情树,怪不得这里天神都风流,环境导致的。
她嘆气,还要多久才能离开,她已经拼命修炼,可修为根本没涨多少,全被金虹吃了,它就像个无底洞,有多少吃多少。
叶绯站起身来,湿衣紧贴身体,曲线毕露,她把头髮一把往后撩,发尾水珠不停滴。
刚才还情动的脸,此刻清潋不染尘。
等她离开,寒潭里又有一道身影,只有天上月知道,他泡了多久。
在这里,叶绯不再浪费时间,只服用食丹,但吃光后她不会炼丹,问孤启哪里有卖食药。
孤启刚睡醒,还在榻上,
「你说什么,没听清,进来。」
叶绯站在门外,推门进去,等见到孤启,他发散着,露出一大片的胸膛,慵懒未起,她立即止步,
「我在外等你起来再问。」
「有事快说,我还要睡。」
孤启打哈欠,躺倒在软枕上。
「想问你哪里有卖食丹,就是压缩的食物,可以饱腹许久的那种。」
「吃完你那玩意了?」
「嗯,没了。」
「外头没得卖,都是自己炼。」
「孤启,那你会不会?」
孤启睁开眼,转过头,
「会如何,不会又如何。」
叶绯有些不好意思,
「我付你炼制费如何?」
「我堂堂少主,很贵的,你上次不是说只剩两袋灵石,那可不够。」
「那我去赚灵石,你要多少?」
穷是事实,叶绯正视,岛上可以做赚灵石的任务。
两根修长指翘起,
「两百?你等我。」
手指摇,不是。
「两千?友情价有没有。」
手指还在摇,叶绯破音,
「两万?你怎么不去抢!」
「你以为我这种身价会随便炼药吗,很贵的,吃不起就做饭。」
孤启语调散漫,叶绯想到他是涅槃境,除去认识这层,他炼药确实很贵。
「你想吃什么,来这么久,我也没请你吃过饭。」
「你才知道。」
孤启手撑坐起来,叶绯转身,
「我在外等你。」
「去帮我把衣拿来。」
「你自己不会拿。」
「累了,不想出门,你做饭请我吧。」
叶绯只好去柜子里拿衣,他得寸进尺,站起来展开手臂,要她穿。
「你几岁,连衣都不会穿吗?」
「谁要去吃饭来着。」
叶绯没出过门,根本不知道去哪里吃饭,她压下被捉弄的气,给他穿衣。
叶绯站在孤启身前,给他扣好内里衣领,又掖好中衣,双手环抱给系腰带,垂下玉佩,再穿上外衣,手拂挺后背。
「大公子,满意了不。」
孤启一副理所当然,
「束髮。」
「德行!」
「还想奖励你,原来你不需要。」
「大公子,你想戴哪一顶冠,保证你满意。」
叶绯站在孤启身后束髮,拿一华丽冠在发上比对,照着镜子问,
「大公子,这个如何?」
镜中孤启睁开眼,侧脸轮廓分明,两道浓剑眉上扬,一旁是张在对镜自照的自美脸。
他嗯了声,又闭上眼,看起来睏倦。
全程,他都困的睁不开眼,叶绯奇怪,
「你昨晚干什么了?」
又是哈欠,孤启头后靠到软腹,
「看月亮。」
叶绯手指弹他额,
「已经好了,起来。」
孤启睁开眼,眼眸朦胧,瞳色润泽,他低音嗯了声,看向镜中,桃花眼在笑,因为弹到了他。
「我被你弹伤了,走不动,你抱我出去。」
「大公子,你要多娇气。」
「那我回去睡觉了。」
叶绯的眉在跳动,紧接着她伸出双手,孤启笑着跳上去,手勾抱住她的脖子,
「走吧。」
叶绯横抱着他,一脸苦命相,从来没干过这种事,他好不要脸。
孤启小鸟依人,可再依,身型也比叶绯大,她抱着大鸟走在彩虹桥上。
怀里的男人风流倜傥英俊,一路作妖,停停走走,不是嫌抱的不舒服,就是风大吹乱他的发。
叶绯想把他扔地上,再踩几脚,这么想着,前方出现了繁华建筑,孤启不用叶绯松手,就跳下来。
垂下的冠珠理一理,如同对小跟班一样的语气,
「跟上。」
叶绯牙痒,请他吃什么饭,给自己找罪受。
第028章 失恋
一家看起来很贵的酒楼, 叶绯看菜单价格点,孤启手指夹过去,噼里啪啦点了招牌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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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页
叶绯已经在掰算典当何物, 等菜上齐,她索性放开了吃, 反正都要出血,那就高兴些。
孤启在尝酒, 他问,
「味道如何?」
叶绯点头,
「都好吃。」
「便宜没好货,好吃的都贵。」
「你对,你对。」
「你的宝迦也是便宜货。」
「喂,你人身攻击过分了!不过是出身在天界, 他在我们那里比你贵多了!」
「你还在妄想他会来接你?」
叶绯也喝了口酒,
「心里有个盼头,不然如何过日子。」
「劝你死心, 他进不来,你也出不去, 万年药境。」
「你太过分了, 还咒我。」
不是叶绯没长进,是修为全在金虹那里。
她埋头苦修, 时间快得记不住,转眼就已经百年过去,风泽岛,她连十分之一都没踏出过, 岛的全貌如何也不知。
吃饱喝足,孤启说要去见他爹,
「那你去见岛主,我回去。」
「爹要见你。」
「为什么?」
「有好事。」
见缔望,叶绯心里头憷,
「你提示一下,什么好事。」
「咱两的水,爹琢磨出来了。」
「岛主威武,走走走。」
叶绯变脸,喜笑颜开,见缔望也不怕了。
神水在手,但不知该如何用,叶绯和孤启回忆讨论了许久,都发挥不出神水的真正作用。
在岛屿的边缘地,缔望让两人的水绕岛一圈,三光神水在上,奈何神水在下。
金虹宝塔停在高空,叶绯运力打开了第一层塔门,三光神水倾泻而下,如海水涌出不绝。
孤启指尖挥动画圈,奈何神水从他身流进云海。
二水环岛绕成圈,缔望开口,
「将水连接。」
叶绯和孤启一同看向缔望,怎么连接,他们不知道。
缔望皱眉,
「心神同步。」
叶绯和孤启面对面,单手掌相触,心中想同一件事,两人脸上都有困难色,最后,想到对人木上那颗人头的感觉,同步了。
三光神水和奈何神水,形成上下水柱连接,紧接着,整座岛屿被三色光水墙包围,路过的飞翔鸟碰到水墙,变成了石雕。
而云海,整片变成了冰晶,凝固成地。
缔望神色有异,眼中有光闪。
二水相连后,像是打开了禁制,神水的作用已经自通。
日月星三光合一水是解毒圣水,分开则是日光水消磨血肉精骨,月光水腐蚀元神魂魄,星光水能吞真灵念识。
而奈何神水,有两位游神,日游神与夜游神,形象为黑白双头并蛇体。
二水连接,形成强大的防御。
等各自收回水后,两人跟随缔望去了碧霄宫。
刚才的异象,所有人都注意到了,碧霄宫内聚集了不少人。
缔望坐在高椅,对众人宣布,
「出云海计划,可以启动。」
底下人情绪激动,沸腾起来。
叶绯看向孤启,他对她摇头,示意先别问。
叶绯咽下话,站在一旁,心里全是疑惑。
云海,比重天洲更早存在,传说,云海底下才是真正的天界,但一直找不到。
现在,因为二水防御能让云海成地,云海再危险,也有地站,可不惧。
「叶绯不日就会和孤启结侣,以后是风泽岛的人。」
「是,岛主。」
底下齐声遵从,叶绯手捏在孤启肩膀上,用力捏紧。
又来,寻找天界,还强加给她包办婚姻,她把神水送给孤启行不行。
回到飞檐流阁,孤启坐在椅子上往后倒,
「唉,我命苦,摊上了你,爹也不商量一下就宣布。」
「我把水给你,没烦恼。」
叶绯让金虹把水吐出来,要换人身自由,它不愿意,还躲到孤启的发间里。
孤启眼斜她,
「瞧见没,不愿意,凑合吧。」
叶绯眼神兇狠威胁金虹,
「你吐不吐!」
金色灵从髮丝里出来,不情愿的吐出三光神水,但没用,二水已经相互认主,无法聚到同一人身上。
孤启端茶杯喝,见叶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开口告诉她一个消息,
「宝迦,留在了巫方岛。」
叶绯蓦然睁大眼,
「你说什么。」
声音很轻,眼中受伤色浓,孤启继续剖开她的自我保护,
「元玄一看上他了,除他之外,其他城主也全部留在那里。」
叶绯低下头,眼泪要掉,原来,她还是那颗普通桃子,在谁眼里都一样,是她自作多情,一厢情愿。
「我想去亲眼看,真如此,我以后生死都是风泽岛的人。」
「漏掉了,是我的人。」
「现在就去!」
叶绯不是个软弱的人,亲眼见后,斩断念想,就出海。
「别哭了,我带你去。」
孤启手指擦去她的眼泪,
「再哭,我亲你了。」
眼泪止住,叶绯瞪他,孤启语调笑,
「小娘子。」
「只是你爹这么说而已,我们什么都还不是。」
「我爹在岛上说的话,可是圣旨,不敢不从。」
「你可以叛逆一回。」
「我想活得顺当些,但可以生个叛逆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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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干嘛不早说!」
「你还把气撒我身上,你的宝迦,是别人的姑爷了,还天天当个宝贝。」
叶绯骂他,
「你还在我心上插刀,我快难过死了。」
「为他不值,早点死心。」
孤启低头看她的眼神,泛着冷,
「回来要结侣成亲,不能再想别人。」
叶绯心口瀰漫着酸涩,她眨眼逼回眼泪,
「我不会再想背叛我的人。」
「我不信,你之前就变脸过。」
孤启手抬起她的下巴,语气森冷,
「我们要下同心咒,敢背叛我,死。」
叶绯嘟起唇,咬内唇,
「给点时间缓缓。」
「不能。」
听到孤启要去风泽岛,缔望看了叶绯一眼,
「时间紧迫,别在路上逗留。」
「谢谢爹。」
「谢岛主。」
叶绯没有改口,缔望没有在意,而是说,
「你眼光很好,宝迦不是自愿留在巫方岛。」
叶绯抬起头,孤启气,
「爹!」
缔望的眼神淡,
「不管是否自愿,结果就是宝迦会娶青翎,去见了后回来收心。」
「是,岛主。」
白色四角鹿脚下有火云,带着叶绯和孤启飞往巫方岛。
巫方岛内,青翎也无所谓和宝迦熟不熟,两人谁也不管谁,只知道各自的名字,其他一概不知。
她爹喜欢,拗不过,只当是合作伙伴。
青翎只和云御月和苍尘一起,有时,她觉得这强扭的婚姻也好,不会让她为难选云御月还是苍尘。
都留在岛上,她想见谁就见谁,都拥有。
这日,元玄一告诉众人,风泽岛有了动作,在储备岛上物资。
大殿内,鸦雀无声,风泽岛要动了。
所有城主能留下,是因为元玄一招募,进云海深处的计划已经成熟,没人想回去,都要去一探究竟。
元玄一让所有人都做好准备,这一去,很可能永远不回来。
突然,岛上禁止线出现波动,有人入侵,大殿中央的浮屏,出现两道身影。
宝迦瞬间消失,元玄一让青翎跟过去,她不情愿的跟了过去。
岛的结界外,叶绯朝宝迦笑的勉强,她问,
「是让你等久了吗?」
宝迦望着她不言语,目光不曾移动。
听不到回答,叶绯难过的哽咽,眼泪滑落下,
「怎么了,现在连话都不能和我说了吗。」
「我怕说完了,你就要走。」
叶绯难过,宝迦看起来也很不好。
「孤启说,你要和青翎成亲,是吗?」
宝迦眼不舍眨,说是。
来的路上,叶绯就在想自己该如何面对,结果真面对,她比想的还要坚强,或许是因为已经有过一次经验。
叶绯将手腕上的欢喜珠扯断,木珠散落,落进云海消失,眼泪也随风吹走。
宝迦望她的眼神都要碎了,心快被窒息。
来前有很多想说的话,可等真的见了,又觉得已经不需要,
「祝福你。」
叶绯重新戴上面具,转身离开。
宝迦久久站在那里,变成了石头,青翎不耐烦,
「你走不走。」
「滚。」
宝迦飞身进云海,去寻找散落的欢喜珠,许久后,他手里紧握着木珠,目不斜视的越过青翎。
「喂,又不是我害你失去娘子,你当我愿意。」
青翎冒火,什么态度。
宝迦停下,目光落在前方霞光万丈的巫方岛,
「青翎,勉强不会有结果。」
「都说了,我也不愿意,你听不听得懂人话!」
青翎火冒三丈,她心里还不舒服呢。
「那你让别人摘掉你面具。」
「摘就摘,本来也没打算给你!」
听到这话,宝迦收好木珠,没了刚才的情绪,话也不说一声就离开了。
青翎嘁了声,
「谁稀罕别人的丈夫,当自己是宝啊。」
她可是有光风霁月的苍尘,还有姿容绝潋的云御月,享着齐人福。
不就是摘面具,两个谁都行。
青翎回去,先找了一直偷念的苍尘。
他站在一处高崖的老树上,望着云海的一端,青翎在身后吐槽宝迦,
「他有什么好怪我的,他娘子在风泽岛,那里长满了情树,不知道有多风流快活,他还一副失去宝贝模样。」
苍尘面上是温润和风,语缓,
「若是真在岛上风流,不会来这里,给自己找伤心。」
青翎语顿,声音轻了下去,
「这又不能怪我,拆散他们的是爹。」
「青翎,你有事吗?」
苍尘从树上下来,青翎变得紧张,扭捏说,
「宝迦心里有她娘子,我不想让他摘面具,苍尘,你能不能。」
「不能。」
苍尘虽语轻和,可眼中拒绝意明显。
第029章 一桌旧醋
青翎挑了许久的衣, 除了脸不能动,她全身都精緻了一回,要纪念摘下面具的时刻。
苍尘拒绝了她, 没关系,还有云御月。
青翎特意换了身渌波衣裙, 淡淡的绿色,耳上戴了鲜艷绿的羽翎, 在肩上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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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页
云御月站在云端, 望着落下的红日,身上衣在翻动作响,见到青翎,问何事。
青翎站在他面前,
「阿月, 摘了我面具。」
风吹得烈, 心跳声盖过了衣响,青翎期待的闭上了眼。
云御月拒绝,
「我不能摘。」
「为什么?」
「岛主不会放过我。」
青翎垂下眼,心中满是失望。
三个月后, 在一个极好的日子里, 叶绯和孤启结侣,缔望给他们下同心咒, 此咒一旦种下,没人敢变心。
叶绯喝了很多酒,但就是醉不了,她以为自己会很难过, 没想到是麻木。
来到这里,实力没增长多少, 伴侣倒是结了几个,都以失败告终,一事无成,毫无建树。
新婚夜,孤启醉了先睡下,叶绯坐在一旁,她手推孤启,
「醒醒,你就这么睡了,陪我说说话。」
孤启一动不动,睡的沉。
叶绯来到窗边,望向夜空明月,身体的躁热在搅动,不多久,原本要去寒潭的腿改了方向。
她脱了孤启的衣,坐在他身上,手指掐住他的下巴,
「听好了,你敢背叛我,我死也要拉上你。」
说完,她俯身吻唇,欺负醉酒动不了的人,元丹碾元魂,滚来滚去。
有呻/吟从醉睡的人口中溢出,叶绯正欺负的欢愉,冷不丁被扯下,紧接着,她被碾压。
身上衣掉落在地,酒味情味混合在一起,叶绯被按住了双手,隐忍克制许久的孤启,身体很烫,吻很重。
「松手啦,我想抱你。」
呻/吟间隙中出现话语,孤启松手,抬起她的腰狠撞,
「我等了你多久知不知道。」
「追求人都没点诚意,还好意思叫追求?」
沙哑声随着闷哼间断。
「你果然知道,你个坏蛋。」
叶绯抱紧了他的背,肌肤相亲,主动去吻他侧颈。
「坏蛋现在只想着你。」
三天后的清晨,有持续巨响,顶空雷不断降下,众天神齐齐断去岛与云海底下连接的锁链。
云海底下一头龟蛇合体的玄武,被唤醒,它浮出了水面,四眼盯着缔望,
「缔望,你胆敢触犯天条!」
「玄武真君,都多少年了,你们的天帝也许都已经把你忘了。」
缔望站在玄武面前,神色不惧。
玄武身后,有惊涛骇浪的云海翻卷而来,
「本君看你找死!」
百丈高的云海浪要翻盖住整座岛,就在此刻,从岛边缘瀰漫,冻结住了全部的云海。
百丈高浪被定住,成了冰晶,好似一幅定格画。
缔望一掌打碎,冰晶朝着玄武射去,不给它反应时间,顶空一道紫粗雷噼下。
玄武龟背发光,挡住了紫雷,可紧接着,缔望召唤出一头雷兽,玄武怒吼,灵蛇眼睛射出绿光迎上去。
同一时间,巫方岛众神看到一只火焰鸟从云海之中出现,是朱雀。
仿佛是日落余晖凝结成的红羽,绚烂艷丽。
「元玄一,心又野了。」
朱雀停在岛空上方,俯视众小神,
「朱雀,你家天帝把你发配到这里来,早就把你忘了。」
「呦,多了许多新面孔,你从哪里骗来送死。」
第一次见到本土天神,所有人都在吃惊,十城二岛只是原来的重天洲,真正的天界隐在云海之中。
突然,极远处一道绿光爆出,直达苍穹,力量的波动传到了此处,朱雀语轻蔑,
「缔望长能耐了,元玄一,你长了没。」
「那你也试试。」
元玄一刚说完,朱雀就喷出猩红火焰包围住巫方岛,整座岛如同在被炙烤,高温要把人融化。
朱雀在上空翱翔,鸣叫声能把人的身体震破,力弱的人一个个爆体而亡。
站立的人,望着火红朱雀,各个都在兴奋,果真天外有天。
没有人动,都在看元玄一是否有能力统御他们。
已经摘了面具的青翎,和好友卜渊站在一起,她克制不住激动,
「这一刻,终于来了。」
远方绿光柱即将消失,卜渊问,
「看守风泽岛的天神是谁?」
「是玄武真君。」
青翎目不转睛看着顶空的激烈交战,
「玄武真君与朱雀真君,奉天帝命令看守二岛,至今已经有十万年。」
「你们的面具,是来了此地后才有的吗?」
「嗯。」
「以前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
距离重天洲飞上天,已经有百万年,其中发生了何事,谁也不知道。
空中,朱雀被打伤,尾翼被削去了一截,它怒火冲天,烈焰灼烧整个空间。
远处,万雷引下,天空仿佛被噼开,云海变色,在躁动不安涌动。
卜渊垂下的眼睁开,
「缔望,很强。」
青翎不高兴翘嘴,
「我爹也很强。」
卜渊的目光转向元玄一,
「确实,他也很强。」
元玄一弹指,气打朱雀,他的独门功法,天罡大罗气,弹指间射出看不见的气流,防不胜防。
宝迦凝神记住他的指法,指尖聚力有气。
青翎嫉妒的看了他一眼,朝卜渊发牢骚,
「也不知道爹怎么想的,传给他,都不传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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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学天罡大罗气有条件。」
「还真是被你说对了。」
青翎告诉卜渊,
「学天罡大罗气,必须心中有爱又无爱,我到现在都没明白什么意思。」
卜渊轻笑,
「意思是只对一物专情,旁的都入不了眼,你这辈子学不了了。」
青翎沉默了一阵,
「还真是,我学不了。」
因为话已经说出去,面具一定要摘下,青翎随便找了个人,一刀杀了他。
在元玄一那里谎称是宝迦摘的,宝迦也没拆穿,心知肚明的私下谁也不管谁。
「卜渊,像他那样的人,可真没意思。」
「青翎,他只是对你没意思,所以才显得没意思。」
卜渊的话,青翎恼,
「谁要他有意思,对他娘子要死要活的,好像我是拆散他们的恶人。」
卜渊没再说,只是脸上挂着笑,青翎让他别再笑。
朱雀被漫天的缚灵锁困住,羽翅上锁链作响,它盯着元玄一,
「你触犯天条,天帝不会放过你。」
「那你告诉我天宫在那里,不用麻烦天帝来找我。」
元玄一脚踩在朱雀的残尾上,朱鸟变成了天神模样,鸟头人身,身上是黄金饰。
身后人上前来围观,天神的模样被瞧去。
朱雀嗤笑,弯尖嘴开口,
「少做梦了,想去天宫,你还不够格,咳咳。」
朱雀喷出一口血,眼神要杀了元玄一。
元玄一微微笑,收了踩他的脚,
「你回去天帝也不饶你。」
朱雀笑了起来,
「你以为,这虚界只有本君看守你们吗,哈哈哈!」
忽然间,朱雀挣脱了锁链,隐没进云海之中,无影无踪。
巫方岛开始脱离原来的位置,这里只是过渡的虚界,并不是天界。
岛上所有人被规划了职责,从现在开始,巫方岛就是一艘船,开往寻找天宫。
风泽岛与巫方岛,两岛开始在游移,但方向截然相反。
被长久锁岛,如今能离开,巫方岛在举办庆贺宴,比起缔望,元玄一手下有众多战力。
元玄一身边坐着宝迦和大弟子岁官,二人皆被传天罡大罗气。
岁官是修无情道的佼佼者,心中无爱,只有义,把一起长大的青翎当小妹。
见到底下青翎左右享齐人福,笑着让宝迦别介意,说她现在只是贪玩,还没长大,宝迦可有可无的应下。
岁官见宝迦眼中根本没有青翎,不由得语重,
「宝迦,青翎才是你妻子。」
宝迦抬头看他,
「全岛都知道,不用你提醒。」
岁官眼神眯起来,
「宝迦,你若是对不起青翎,我不会放过你。」
「是吗,那可真期待。」
都要按着他的头去给青翎示好,宝迦更加厌恶青翎,什么都有了还要他屈服。
元玄一开口阻止了岁官,
「岁官,过犹不及。」
「是,师尊。」
岁官话应下,眼神盯着宝迦,威胁意明显。
宝迦戴着欢喜珠的手端酒喝,无视岁官,而是望向卜渊。
时隔许久,再次见已经发生了许多事。
宝迦朝卜渊抬酒杯,就如过去他曾朝他投来嘲讽的一瞥。
卜渊若无其事喝下,仿佛过去只是过去,并不在意。
青翎倚倒在云御月身上,邀请他晚上进她的住所。云御月转着酒杯,眼中没有波动,
「岛主看着,不合适。」
青翎拿他的手臂蹭自己柔软的身体,
「你不想吗,爹那里不用怕。」
云御月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克制笑容,
「青翎,不着急。」
青翎心里有点急,但不想表现出来,她放过云御月,转头去问苍尘,
「晚上有没有空?」
苍尘转过头,说,
「晚上要找老朋友。」
「谁?」
「卜渊。」
「你们认识?」
青翎爽快喝下大口酒,
「卜渊也是我好友,晚上我们一起去他那里。」
苍尘看向云御月,
「你去吗?」
「为何不去。」
「他恐怕不欢迎你。」
「他难道就欢迎你?」
青翎左看看右看看,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晚上,卜渊的院子里,桃子灯都亮起,已经有一位客人在。
青翎看到宝迦,一脸晦气,出口语气沖,
「你来这里做什么,别以为有爹你就可以管我。」
宝迦理都未理她,卜渊开口,
「青翎,宝迦是来找我。」
青翎啧了声,大咧咧坐在了卜渊身旁,
「你都认识他们?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卜渊看向苍尘和云御月,请他们坐。
看着他行云流水的泡茶方式,三个陌生客都沉默,待喝到清茶,宝迦说难喝,云御月说东施效颦,苍尘一口不碰。
卜渊问,
「打牌吗,人数够。」
青翎说要打,可四人占据了四方位,没给她留位置,
「你们几个,我也要打!」
「青翎,回去吧。」
卜渊开始洗牌,牌声哗啦啦响,一桌相互认识的旧情,谁也没理青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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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页
四人手中牌都特别差,但脸上完全看不出。
青翎见他们都不理她,被气走了,院中桃子灯滚落在草丛中,有分散,也有堆积,宝迦状似无意提起,
「桃子湖,我给烧了,顺子。」
卜渊神色不变,
「谁烧谁在意,要,大顺子。」
卜渊抽出一副对子,
「某人抢了也守不住。」
云御月冷着脸抽牌要下,
「只是暂时。」
另外三人笑了出来,苍尘接上要对子,他问,
「宝迦,叶绯特意来一趟,有没有说什么。」
「不关你事。」
「我们三个,你确定能对付的了?」
宝迦喝了口茶,
「是来找我,和你们没关系。」
卜渊开始说风凉话,
「她也够傻,少岛主孤启就在身边,还要来找负心汉。」
云御月接口,
「孤启好歹能给好处,傻瓜来这里自找伤心。」
苍尘微笑,
「她痛过之后不会再留恋,宝迦,不用觉得自己特殊。」
宝迦被他们三个挤兑,皮笑肉不笑,
「我是比你们特殊了点,至少,她会不惜辛苦来找我要个明白。」
烈风起,牌被吹走,三人一起对宝迦动手。
动静太大,青翎赶到时,四人脸上都有伤,就连苍尘脸上也挨了一口子。
「夭寿了,你们在干什么!」
四人风轻云淡,扫一扫身上的尘土,
「他输不起。」
「他输不起。」
「输不起就别玩。」
宝迦被针对,冷笑,
「到底是谁输不起,嫉妒的脸真丑。」
青翎来到宝迦面前骂他,
「你干什么,真当自己是姑爷了!」
「蠢货,少来碍眼。」
宝迦眼神冷讥,青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等他离开后,青翎转身问,
「你们怎么回事?」
苍尘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卜渊,下次再来喝茶,青翎,先走一步。」
云御月也要走,青翎拉住他,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打起来!」
「大概是卜渊待客不周吧。」
云御月拂去青翎的手,也离开。
青翎看卜渊明显不愿意说话的样子,也不敢去问,她仰头望月,难道是为她争风吃醋了?
岛上总共就那么点地,四人不想见也总会碰到几次,每次,都只针对宝迦。
青翎的误会,变深了。
她找到宝迦,让他大度点,别计较,还送礼给他。
可宝迦看她如看蠢货的眼神,青翎觉得自己不该来,他这种人活该被针对。
「青翎,你自作多情的样子,有没有照过镜子。」
瞧瞧,她爹给找的好人家,青翎拂袖而去,她是昏了头才来。
第030章 错误沦陷
叶绯经过缔望的指点, 金虹的灵体在变大。
缔望告诉她,灵修是条漫长的修行路,自身的修为会增长很慢, 甚至会停滞,但金虹将来会很强大。
灵修, 其实是在饲养,前期会投入很大, 后期回报更大。
但没人愿意牺牲自己去养灵, 周期太过漫长,风泽岛上,只叶绯一人是灵修。
缔望给了她一册关于灵修的书籍,记载着灵的资料。
该如何修行,要靠她自己去琢磨领悟, 没有前辈的经验可借鑑。
孤启有三位师兄师姐, 他是最么,现在, 叶绯成了最末,他天天喊她老五。
风泽岛云游寻找天宫, 在孤启嘴里, 成了他和叶绯的蜜月旅。
这日,叶绯和孤启吊到了一条奇怪鱼, 孤启把它从云海里捉了出来扔在地上,叶绯一脚踩住它尾巴。
通体蓝色鱼身,有张人脸,但是长了鱼嘴, 说话吐泡泡,
「你们谁啊, 敢对本大爷这么嚣张!」
叶绯一身红衣,脚用力碾鱼尾,
「嚣张犯天条了,哪条啊。」
孤启更嚣张,
「我们做事向来如此,你是谁,快说,不然把你炖了。」
蓝鱼瞪大了眼睛,
「说出来吓死你们,本大爷可是通天瞳真君座下弟子,最好快点放了我,不然有你们好看!」
叶绯和孤启嘲笑,
「吹的牛真大,还弟子。」
「是小喽啰吧。」
叶绯拿剑抵在鱼肚上,
「老实说来,此地是何处,通天瞳真君是谁?」
「老五,不用这么麻烦,搜神算了。」
听到搜神,蓝鱼扭动起来,
「我说,我都说。」
没过多久,蓝鱼拎到了缔望面前,被众多伪神注视,蓝鱼全身都在抖。
缔望问什么,答什么。
离此地不远,有条通天江,里头住着通天瞳,它形似犀牛,背角长白色纹,眼睛是重瞳。
在蓝鱼嘴里,通天瞳法力无边,座下有五通弟子,各个怀绝技。
「江,云海不全海?」
缔望抓住关键词,蓝鱼竖立站着,得意洋洋说,
「当然不全是海,有河有江,还有山。」
蓝鱼被缔望搜神了,将它记忆中的天界图描绘出一角。
被搜过神的天神,元魂受损,变神志不清,意识混沌。
很可惜,蓝鱼只知道通天江周边的地域,别的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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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页
众人看着被描绘出来的地图,欣喜占了多数,天宫就在某处地方。
安定下来后,叶绯也同岛上所有人一样,期待找到天宫,见识真正的天界。
缔望传授给叶绯一项咒言术,经改动后,成了灵言咒,威力大到连缔望也吃惊,他说,
「叶绯,你选择灵修是对的,你的灵比你有天赋。」
被认同本该高兴,但叶绯戳金虹,大家只夸它,她就像个勤劳笨蛋。
天赋,实在意难平。
她郁闷就会待在梨树下削竹子,竹编各种东西,屋子里有一架子她编织的小物。
孤启从外回来,见到她在编小船,
「谁惹你生气了,我去削他。」
叶绯朝他转过头去,幽幽道,
「你爹。」
「那就没办法了,我也时常被他削。」
孤启带回来新鲜饭食,两人都不会做饭,时常从外带回来,好在,是整个岛在移动,日子和过去没差别。
「今天吃什么,好香。」
叶绯放下手中物,先去净手。
「今天吃鳛鳛鱼,我点了十条。」
等叶绯走来,孤启已经把饭食布好,两人坐在屋前吃饭。
饭桌是一截宽木,削成半,磨光滑后刷了一层清漆,凳子是树墩,有艷丽色软垫。
叶绯和孤启都爱吃鳛鳛鱼,它长了十只翅膀,鱼身和翅膀分开烹饪,煎鱼与蜜烤翅。
两人份的食物并不多,除了主食,还有两道配菜,和一小桶彩米饭,由岛上七彩花染色而成。
「爹说你什么了?」
「说金虹比我有天赋。」
「就这?你的心可真娇脆。」
孤启还以为她被训了,拿走安慰她的两个翅膀,叶绯抢回来,
「给娘子多吃点,怎么了,你还拿回去。」
「男人也需要关爱,娘子,你相公我今天也很倒霉。」
「谁欺负你了,我去骂他。」
叶绯给了他三个蜜翅膀,孤启说今天事,
「我花了一天时间,钓到了三只虾,差点被夹到手,不小心打碎了它们,不然就有烤虾吃。」
叶绯一脸上当,
「就这?还我翅膀!」
「给我了就是我的。」
孤启移走盘子,在偷笑。
鳛鳛鱼滋味好,还没有鱼刺,鱼肉与彩米饭一同吃下,胜过许多快乐事。
傍晚的云霞,透着温柔紫,叶绯啃翅膀,
「听说天神都是精怪,就连云霞都能化形。」
「可不就是精怪,没爹没娘,天生天长,长得都很奇怪,你说的云霞化形的神,传闻叫紫霞,说是貌美无比。」
「天神的审美,和我们不一样吧。」
「太不一样了,他们像是造物主拼接起来的东西。」
「也许我们在他们眼里也很奇怪。」
「你刚刚是不是吃了我的翅膀。」
叶绯面不改色,
「没有啊,在吃我的。」
等吃完,叶绯收拾餐桌碗筷,孤启去收衣,两人有规定家务活,家里头没别人。
夜里星出现的时候,两人在瀑布底下修行,大冲击力的水砸在身上,要不被影响的保持同步心神,他们必须熟练并且轻易同步,否则会护岛不及时。
随着相处,共同记忆越来越多,心神同步不再是难事,连接速度也在变快。
瀑水淋身,身上只有单薄的里衣,全部贴在身上,透出肌肤色。
湿发黏在脸上和背后,紧闭的眼睁开,两人一同跃入瀑池,迫不及待的相拥吻在一起。
粉色的情花飘在水里,连里头的鱼都连在一起。
月光下,精壮流畅线条的身体,压紧了丰柔的娇躯,心神还在同步,感官同享。
水里用不上力,回了屋内,放纵的呻/吟被瀑声盖过,纠缠一起的两人,感情也在升温。
从孤启身上冒出来的双头蛇,因为他情动,在叶绯肩上咬了一口。
两人一同陷入在似真似幻的情海中,一会儿是两股相绞缠的神水,一会儿又是蛇缠花,接着又是他们两人吻得难捨。
结束后,叶绯问,
「那两个游神是不是偷窥我们两。」
「它们做不了,精神过瘾。」
「这世界变态真多。」
「你的金虹不也在偷窥,习惯就好,主人没隐私。」
亲密爱人之间的取悦,可以完全放松的享受,无所顾忌,被吻到脆弱地,也能坦然不会防备。换孤启闭着眼,唇微微张,还想要她亲的再久些。
爱欲比性/欲更难熬,想要拥抱,想要亲吻,过去,孤启彻夜难眠,他无能为力,无法排解。
如今,不再需要伸出手,又伸回,可以不用克制的去爱她,可以不用小心的去偷看。
同样的夜晚,有爱欲的幽灵降下,让人辗转难眠,想念如同慢性药,随着时间会变痛。
宝迦在房中,笔尖描摹想要爱抚人的容颜,一颦一笑都印在脑中。
突然,外头有禁制波动,过了许久,他完成最后一笔才出去。
深浓的夜色里,青翎看起来失魂落魄,她问他,
「云御月是不是不爱我?」
宝迦皱眉,
「你应该问他。」
青翎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我是在问你,他是不是不爱我!他为什么不愿意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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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来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宝迦没有怜悯心,直接打破她最后的幻想,
「喜欢一个人,很难克制不去触碰。」
青翎哭了出来,
「他怎么可以不爱我,难道一切都是在骗我。」
「没别的事,请回,你打扰到我了。」
「站住!我问你,云御月爱谁!」
宝迦厌烦,
「你该问他,我怎么知道。」
「你知道,你们之前一直都在瀛圻城!」
青翎眼通红,伤心愤怒都有。
宝迦面带嘲讽,
「怎么,连问都不敢问他,青翎,你何时这么胆小,就算没了他,你不是还有苍尘。」
「不一样,那不一样。」
青翎面露痛苦,她现在才发觉自己对两人的感情不一样,苍尘,更像是知道可望不可及的人,不求回应,而云御月,她想拥有,想要得到他的爱。
「青翎,看到岛主面子上,我提醒你,云御月接近你不怀好意。」
「你只要告诉我,他爱着谁!」
「你自己都知道,何必来问。」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还爱你娘子!你骗我!」
青翎流下了眼泪,她把叶绯归属于宝迦。
「青翎,别听他胡说,我只是不想被岛主怪罪。」
云御月从背后出现,青翎转身,
「真的吗,不是你不喜欢我。」
哭腔让她看起来柔弱可怜,云御月的眼眸看起来温柔,但细看,没有温度,就像冷华的白月,但陷在他来找她欣喜中的青翎,分辨不出。
她抱住他,没有感觉到他的僵硬,手隔了一会儿才碰她。
宝迦回去了,佛不渡执迷不悟的人。
云御月看向他的背影,有深思,青翎不喜欢宝迦,但似乎信任他。
「阿月,我想亲你。」
「青翎,我看到苍尘在鹬牙台。」
青翎勐的推开他,
「你为什么总是把我推给苍尘!」
「我不希望你心里有其他人还亲我。」
「你之前不是说不介意。」
青翎鼓起脸,但心里在暗喜。
云御月泛起一抹笑容,
「我怎么可能不介意,青翎,在你没有完全忘记苍尘之前,请你尊重我,我不想成为谁的代替。」
「阿月,我错了,你原谅我。」
青翎又扑进了他怀里,云御月抬头望月,忍住推开的不适,月相中是红衣人的笑靥,他说,
「没关系,你怎么样都我都原谅你。」
送青翎回去后,云御月扔掉了被她碰过的衣服,沐浴洗净后,把传音珠放在一旁,不予理会,不想再被青翎浪费时间。
有时,他挺佩服苍尘的本事,可以做到让人爱慕的同时不去打扰。
一副未完成的画像,继续执笔绘画,画中人在伤心流泪,手中拿面具欲戴回。
在许多个难眠的夜晚,他想杀死爱欲,可无论如何都消失不了,他只能睹物思人来排解。
最后一笔落下,他吹干画卷,流泪脸上多了擦泪的手,他多想给她擦去伤心,拥抱她入怀。
面具的咒力不曾消失,云御月原谅她因为害怕而离开,也希望她能原谅他因为野心而暂时捨弃她。
克制压抑的思念,全部倾注在一幅幅画中。
传音珠还在持续不断的跳动闪光,云御月厌恶皱眉,青翎被宠坏了,不懂得适可而止,不懂得别人需要休息。
简而言之,她极为自私,从不考虑别人。
云御月将画卷收起,他打开传音石,但依旧放在桌山,青翎质问的话不断涌出来,在她说话期间,他将画卷小心的封住,然后放在盒中,对面青翎问,
「你有没有在听!说话!」
云御月漫不经心的敷衍,
「抱歉,太累睡着了。」
两人的关系,从青翎去问别人云御月是否爱她的那一刻,她成为了弱势方。
咄咄逼人,何尝不是因为在乎。
青翎沉默片刻,违心的说,
「是我吵到了你,明天见。」
「青翎,你也早些休息。」
云御月掐断联繫,把传音珠放在外间,然后去里间榻上,他手抱叶绯亲手缝制的月亮枕,腿夹白云枕,屋里灯熄灭。
并不在意青翎是否因为他态度冷淡,而彻夜难眠。
爱的追逐游戏,总有人因为时间而沦陷。
第031章 通天江
通天江, 江往底下流,像是两道瀑布把云海划出了一道宽口子,底下是探不到底的深渊。
所有飞越的生物, 全部被深渊底下的吸力吸进去,这道江把风泽岛拦住, 过江得下去一探究竟。
岛屿停在稍远处,缔望的五个弟子去开路。
大弟子朝梦玉, 二弟子北宫桀, 三弟子桐君,末尾孤启和叶绯。
除了朝梦玉戴着面具,另外四人都露脸。
靠近通天江,感受到底下传来吸力,五人一齐跃下, 江水倒流无止境, 一路往下许久才落地。
江底下,是从未见过的建筑风格, 房屋由高大的巨石柱构成,外墙有巨石像, 满是浮雕和壁画, 色彩艷丽。
但也有完全纯白色建筑,建在最高的宫殿旁。
这里像是个国度, 建筑鳞次栉比,街道繁华,但没有一个身影。
五人走进迥异风格的建筑内,空空荡荡, 有许多的壁画,叶绯眼睛到处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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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画好怪异,但又很华丽。」
孤启也在看,调侃,
「这通天瞳真君是山高天帝远,在这里称王了,到处是他的崇拜画。」
一头短银髮的北宫桀,没兴趣看画,双手枕后脑吹起了口哨,清亮的哨声节奏轻快,在空旷的空间里有回音,五人的脚步声齐,朝着通道走去。
突然,最前面的朝梦玉停下,不见脸,但声线很特别,
「国王派人来接我们了。」
孤启笑着说,
「还挺上道。」
北宫桀抬腿要去坐流光溢彩的大螺轿,被制止,来者体型似鱼,脸似人,名叫赤濡濡。
他只邀请叶绯和桐君坐上螺轿,并不管另外人如何。
坐在轿上的两个女人,朝被无视的三人挥手,脸上笑容灿烂,
「先走一步了,你们跟来。」
「你们腿长,跑快些,哈哈哈。」
桐君笑得不客气,叶绯转过头不看他们。
赤濡濡载着叶绯和桐君离开了,被拒载的三人,突然有种不想管她们两个的冲动。
发光的螺车越行越远,再不情愿,三人也只能迈腿去追。
螺车停在了宫殿前,赤濡濡在前引路。
桐君手痒,不时去碰腰间的酒葫芦,她面容美艷,身材傲人,衣领口较大,露出双峰线,胸前挂一个白玉葫芦坠。
发半散在背后,有一缕在前,抚媚豪放并存。
她貌美不羁又实力强悍,只是爱喝酒,时常记不起与谁好过,背负了风流的名号。
叶绯手里拿着摺扇,闲庭漫步跟在后,她身上红衣耀灼,长发高盘,戴华丽冠,眼神高傲,与桐君是两种类型的美艷。
在一道珠帘前,赤濡濡停下,请两人进去。
桐君吹了一口气,珠帘被吹开,她率先走了进去。
叶绯紧随其后,摺扇挑开珠帘,露出了她。
宫殿内,正在办宴,众天神见到陌生客,目光纷纷转来。
有人身无脸花枝婢女,为叶绯和桐君引座。
桐君一坐下,就解开白葫芦喝酒,最高座上的通天瞳真君,目光在她身上流连。
天神形态有多种,并非只有天形,还有修为达到一定程度,脸会类人,但会保留部分天形。
如通天瞳,他一双金色重瞳,身躯伟岸,相貌堂堂,额上长有白纹犄角,两耳戴大圆环。
他身旁有位白衣天神,名扶螭,衣着精緻,长相斯文俊美,类人程度高,皮肤在灯下隐隐有鳞光,唇色极淡,手中也有一把摺扇。
桐君被通天瞳目光包裹,丝毫不慌乱,反而喝了一大口酒后,塞住葫芦挂好,朝通天瞳走去。
「这位真君,如何称唿?」
「我是通天瞳,这里的王。」
通天瞳将她拉坐到腿上,手搂住温软玉,想要埋进那波涛汹涌中探究竟,被桐君手挡住,
「我有一众兄弟姐妹想过通天江,真君,可否行个方便。」
通天瞳笑了起来,
「这有何难,只要你留下来,本君放他们过江。」
说罢,手已经不客气握住傲峰,他伸舌舔白嫩的脖颈,桐君用力按住他的手,
「你会不会太急了些。」
通天瞳大笑,
「好好好,本君不急。」
桌上多了许多酒,桐君眼神亮起,和通天瞳一起豪爽喝。
叶绯的身边,原本有位可爱小耳的天神,但被扶螭给踢走了,他含笑坐下,
「姑娘,怎么称唿,本君扶螭。」
桃花眼尾挑起,面冷俏,
「叶绯。」
扇子挡住对面倾身靠近的唇,叶绯眼神冷,
「再随便靠近,对你不客气。」
扶螭手移开她的扇子,眼睛弯笑,一派斯文纯良,
「只是想吻你。」
「走开,离我远点。」
「本君走了你可就有危险。」
「最大危险不就是你。」
叶绯刚扯出一抹嘲讽,唇上就传来湿润的触感,她被按倒在桌上亲吻。
扶螭几乎要把她给吞了,吻得又烈又紧,末了还在她唇瓣上轻咬,他凑在叶绯耳边说,
「可别惹我,危险。」
叶绯推开他,连喝三杯酒,再拿袖子擦嘴,眼神要剐了他。
扶螭舔唇笑,丝毫看不出他是个狂徒。
叶绯不理会他,目光关注着桐君,知道她酒量好,可是通天瞳看起来也不差。
「想过通天江?」
叶绯转过头,
「是。」
扶螭轻笑,打开摺扇,
「你们过不了。」
叶绯的脸色骤然变凝,
「你是谁。」
扶螭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凑近,
「你猜。」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叶绯拿摺扇拍开他的手指,眼神骄横,扶螭看着被打的手指,
「你好大的胆子,敢打本君。」
叶绯挑眉,
「打不得,你娇贵啊。」
扶螭突兀的笑出了声来,并且停不下,叶绯皱眉,她没说笑话。
扶螭的手搂住了她后腰,抗拒力对他无效,
「本君现在有点捨不得你死,不如,趁你死前我们欢好,兴许本君会改主意。」
摺扇又抵住了淡色唇,叶绯眼神冷冽,
「松手。」
扶螭眼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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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拒还迎一次就够,多了可是会惹厌。」
堵嘴的摺扇改为挑起他下巴,叶绯唇边泛冷笑,
「对你,我没兴趣。」
扶螭神色冷了下来,放在后腰的手徒然要去掐她脖子。
叶绯后移避开,轻蔑嘲讽,
「你不只娇贵,还受不了拒绝脆弱。」
红衣丽人的嘴,让他牙痒,说他脆弱,笑话。
「叶绯,你这样,很容易找揍。」
扶螭恢復了斯文模样,摺扇打开,又风度翩翩。
他不再有过分的举动,叶绯才重新坐下。
或许是被不感兴趣刺激到,又或许是不想靠武力强被嘲,扶螭给叶绯讲述天宫趣闻,这次叶绯给面子,听得颇入神,然后问,
「你们天宫的紫霞长什么样?」
「怎么好奇她?」
「据说特别美。」
扶螭忽的笑了出来,
「那你是不是只听过紫霞,没听过还有青霞,蓝霞。」
叶绯脱口而出,
「这么多霞。」
「是多了去,各有千秋,但美不美是其次,她们脾气都不好。」
叶绯瞅他,
「你们还会看性格?」
扶螭给自己扇风,
「你对本君很有误会。」
叶绯眼神滑过去,似笑非笑,扶螭折拢扇,目光渐变深,
「本君破个例,带你去天宫。」
叶绯不以为意,轻笑道,
「是要去天宫,但不跟你一起去。」
「错过本君,你会后悔。」
「那等后悔再找你,行不行。」
叶绯语气轻快,浅笑含双靥,眼眸春水寒,似乎在说件小事罢了。
换扶螭拿扇抬她下巴,
「你以为,本君是你想要就能要的吗。」
另一摺扇移开扇,叶绯看着他,目光傲,
「那就不要。」
扶螭淡唇抿紧,眼神中带上了不悦,可又有一股道不清的兴奋。
叶绯可不管他高不高兴,注意力在桐君身上,她似乎喝得有些多了,已经忘记来做什么。
叶绯站起来,要去提醒她,但被拉住手腕坐下,
「通天瞳可不像本君这么好说话。」
「松手,我师姐喝多了。」
就在此时,外头突然的一声轰响,紧接着,被赤濡濡丢下的三个人出现,他们目光看桐君,又看叶绯,阴阳怪气,
「这是打扰你们好事了吗?」
「亏我们跑得累死,心还焦急。」
「哟,连手都牵上了,他长得可真不错。」
孤启的脸拉了下来,叶绯拂去手腕上的手,朝他走去,
「你哪只眼睛看见牵手,不要诬衊我!」
孤启鼻子不是鼻子,哼了声。
北宫桀朝桐君骂,
「酒鬼,醒醒,开工了!」
桐君抬起酒醉迷离的眼,
「我要喝个够。」
通天瞳把桐君留在椅上继续喝酒,他站起来看向不速之客,
「报上名来,本君让你们死的痛快。」
大殿内,顷刻间消散众多天神,只留通天瞳与他的五名弟子,以及,扶螭。
扶螭看好戏似的,退在一边。
通天瞳的五个弟子,被北宫桀一人斩杀,他脚底下蔓延出冰霜,手上握一把似斧又似弯刀的兵刃,霜降。
北宫桀眼神看向通天瞳,
「该你了。」
通天瞳双耳环是法器,变成诸多干坤圈,可忽大忽小。
他实力不俗,北宫桀一人不是对手,孤启和朝梦玉一齐去对付。
三人围攻通天瞳,他都未落下风。
突变就在此时,桐君从后偷袭,一截鞭头穿透了通天瞳的身体。
通天瞳被偷袭,愤怒至极,
「原想留你一命,但你找死。」
桐君嗤笑,手抽回九节鞭潋雷,虽有醉,但她眼神冷酷,
「小五,那玩意儿在白色建筑内,快去。」
叶绯立即去,身后传来扶螭的声音,
「是写着河的那一块,可别弄错了。」
叶绯回头瞥去一眼,扶螭朝她微笑,不多久,她找到了三块神石,石体内散发着星光,分别是写着江,河,川。
没犹豫太久,金虹把河石头给吃了,瞬间,通天江不再逆流,云海也不再有裂缝,江水倾下,要冲垮一切。
第032章 选错领导
云海之上, 沟壑已平,通天瞳的原形力量比人形强数倍。
他曾是四方位守护神的上司,力量在玄武朱雀之上。
杀他弟子的北宫桀与偷袭他的桐君, 都受了重伤,干坤圈将两人套住束缚, 动弹不得。
孤启手握一把黑色长弯刀,断章, 刀身有金色剑纹, 似火焰一样在流动,腿上血流不断。
他和朝梦玉也受伤不轻,通天瞳的重瞳能让人陷入幻境,再加之犄角会射出雷光,两人陷入了被动。
朝梦玉手中有一桿尖枪, 祸心, 他为救桐君和北宫桀,一臂被干坤圈折断。
通天瞳境界高出他们, 想要打败他,要堵上性命。
叶绯搬来了救兵, 问缔望,
「师尊,不出手吗?」
缔望隐住气息, 没有一丝着急,
「他们能行。」
紧接着他问,
「那边是谁?」
「叫扶螭,天帝派来的。」
叶绯被缔望的袖风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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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大事你不先说。」
她眨眼反应不过来, 这是大事吗。
扶螭站在云霞上,缔望来到他面前,
「缔望,你擅自离开,犯了天条,天帝不会放过你。」
「扶螭真君,你奉天帝之命来捉拿?」
「非也,本君是来传达天帝命令。」
缔望微笑,
「扶螭真君,一路辛苦。」
扶螭面上神情高深莫测,
「现在只是开始。」
「扶螭真君若是能告知一二,在下感激。」
「告诉你也无妨,天宫在赌你和元玄一。」
扶螭一派位高的天神之姿,缔望向他道谢。
他目光偏移了一眼到红影身上,又很快收回。
狂风大作,孤启和朝梦玉突破,前后夹击通天瞳,刀斩头颅,枪/刺元魂,通天瞳被击败。
扶螭离开了,缔望看起来心情不错,回到岛上,他给受伤的四人疗伤。
风泽岛不再停留,继续往前移动。
夜里,孤启带叶绯一起到了朝梦玉的居所,北宫桀和桐君也在,四人问叶绯,缔望为什么心情好。
作为师尊和父亲,缔望与他们是没有多余废话。
叶绯也不知道,就把缔望和扶螭的对话说了一遍。
桐君拍大腿,满脸懊悔,
「早知道扶螭是天帝派来的,我就找他喝酒了,小五,他还说什么了?」
叶绯回忆,
「我问他紫霞是不是很美,他说天宫有很多叫霞的,都很美。」
孤启笑得好看,北宫桀和桐君则是一脸无语,
「你就问他这?」
「是啊。」
朝梦玉也笑了出来,声音温和,
「就是问别的,扶螭也不见得会回答。」
叶绯对朝梦玉露笑,还是大师兄理解,她拿起桌上的红彤小果子吃,酸少甜多,只她一人拿吃,安静听。
北宫桀问桐君,
「三师妹,你从通天瞳那里知道了多少?」
桐君把自己套来的消息分享,比起不中用的叶绯,桐君可就说了许多。
叶绯把一盘红果子全吃了,孤启曲指敲她额头,
「也不知道客气些。」
叶绯的嘴唇被汁染得红艷艷,她意犹未尽,临到离开时,朝梦玉赠她一袋未洗的红果子。
孤启推辞不要,叶绯抱紧不肯还,
「大师兄给我了,我要吃。」
朝梦玉笑出声,
「小四,无妨的,收下吧。」
回去路上,孤启点叶绯脑袋,
「你吃光就算了,还要拿,多无礼。」
「不就是果子而已,你们师兄弟这点情谊都不值吗。」
「少扯,下次记得给大师兄还礼。」
「知道了,啰嗦,要不是你没给我吃过,我会拿吗?」
「你还能怪到我头上?」
孤启不可思议,手去捉她,叶绯笑着跑躲,
「怪你,就怪你没给我吃过。」
这天晚上,叶绯不止嘴唇红,身上到处是红点,清晨的时候她后知后觉问,
「相公,你和大师兄的关系,是不是没有二师兄好?」
叶绯侧身靠在他怀里,手环着他的腰,
「比起大师兄,我更喜欢二师兄。」
「为什么?大师兄性格更好相处。」
「他看着好相处,但和谁都淡淡的,二师兄不一样,爱憎分明,三师姐和二师兄差不多,性格都直爽。」
虽然都是同门,但也都有远近。
「你早说呀,那昨晚我就不收了。」
「就像你说的,只是果子而已,无妨。」
叶绯从屋外池水中,挑了一株好看的小红莲,将还是花苞的红莲养到盆中,十天后,花苞初绽,她抱着盆站在朝梦玉屋前。
「大师兄,送你一盆花。」
屋门打开,朝梦玉从里走出来,见到她红衣抱红莲,脸上带着笑,
「大师兄,花放哪里?」
朝梦玉让她进屋,找地放盆景。
院子来过几次,但是进屋是头一回,屋内宽敞雅致,叶绯看到一副墨竹画,觉得很适宜,把高茎带两片叶的红莲盆景放在画的一旁。
朝梦玉站在走廊,听到脚步声,转身过去,
「放好了?」
「嗯,大师兄你过来瞧瞧。」
朝梦玉进去,看到墨竹前醒目的一株红,
「很美,谢谢。」
「那我先走了。」
「小五,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不爱吃那些果子。」
叶绯离开,手里拿了两袋没吃过的诱人果子,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拿了。
为了防止孤启唠叨,叶绯一口气全吃了,然后厚脸皮当做无事发生,还礼?可拉倒吧,她除了莲送得出手,没东西可送。
接下来,别人送给朝梦玉的甜食果子,全进了叶绯的肚子,与之相对的,她给朝梦玉跑腿办事。
虽然孤启和朝梦玉关系一般,和另外两个同门关系更好,但叶绯和朝梦玉更能相处,主要是他讲话让人舒服,不会损人。
孤启说叶绯被他收买,成了小跟班,替他做事。
「也不是什么麻烦事,跑个腿而已,比起二师兄和三师姐,我觉得大师兄好相处。」
实际情况是叶绯因为实力不济,并没有几个人瞧得上她,与朝梦玉交好,叶绯觉得做些小事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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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替他跑了好几趟后,在岛上也混了个脸熟,都知道了她是小跟班。
定位明确后,叶绯就跟着朝梦玉做事。
对此,孤启除了吐槽几句,并没有阻止,叶绯想在岛上立足,跟着朝梦玉也是条轻松路。
他不能总是带着她,另外两师兄姐有意见。
只是每每看到朝梦玉拿些不值钱的吃食餵叶绯,抵跑腿费,孤启就在背后说,
「你跟了个什么人,这么小气!」
叶绯无所谓,吃饱了肚子也不花钱,她没说,在朝梦玉那里的时候,他会下厨,饭食简单但美味。
由此看来,他也很节俭,叶绯就更不提报酬了。
因为越境击败了通天瞳,朝梦玉境界隐隐有松动破瓶颈的趋势,他是四人之中最早达涅槃境,已经满境了许久。
偏偏这个时候,因为扶螭的话,缔望闭关了,他已经跨过去,但现在无法给朝梦玉提示。
这日早晨,叶绯和往常一样,在后院摘蔬果,朝梦玉连食材都自己种,有许多品种,花花绿绿煞是嫩。
她摘完两人份,拎了篮子往前院走,突然,吃惊的睁大了眼,看到坐在树下的朝梦玉脸上面具在溶解。
很快,黄金面具消失,露出一张神清骨秀脸,只是,皮肤苍白,与正常有异,并且,额间有一竖细红。
叶绯来到朝梦玉面前,
「大师兄,你自己摘掉了面具,哇!」
对比叶绯吃惊,朝梦玉显得平静,
「小五,别说是我自己摘的。」
「啊,那怎么说?」
叶绯没问为什么,朝梦玉脸上浮浅笑,
「就说是蝉雨摘的。」
蝉雨和朝梦玉关系不清不楚,叶绯点头应下。
「你不问原因?」
「你能说吗?」
「不能。」
叶绯嘁了声,
「你不说我也知道。」
「说来听听。」
叶绯把菜篮子放桌上,坐在他对面,
「你觉得岛上有细作,不想让巫方岛知道你破镜了。」
朝梦玉喝了口茶,
「原来,你不是只漂亮,还长了脑子。」
叶绯眉竖起来,
「我只是不爱出风头而已!」
朝梦玉笑容扩大,
「那你怎么不问扶螭天宫在哪里。」
叶绯给自己也倒了杯茶润喉,
「问了,但他不说。」
「你当时可以找桐君,让她问。」
「怎么没想去找,我站起来被他抓住,然后你们就来了。」
朝梦玉唇翘起,
「原来都误会你了。」
叶绯一点也不高兴,以为他不会损人,没想到是含蓄损,
「我可是正经人。」
「哦,你以前和宝迦可不正经。」
茶喝不下去了,叶绯拎着菜篮往厨房走,走到一半,她回头对朝梦玉说,
「你长得不好看!」
过去那么久,还是提不得宝迦,叶绯心上的伤口依旧未治癒。
朝梦玉的两片薄唇吐出,
「小可怜。」
叶绯气疯了,她拿蔬果扔朝梦玉,
「分手而已!你才可怜!小白脸!」
刚摘的新鲜蔬果都掉在了地上碎裂,朝梦玉声音低沉,
「赔。」
叶绯这才知道,后院的那些作物有多值钱,她赔不起,早知道就不扔了。
叶绯卷了袖子,撩了裙子,双手拿擦布,光脚在地板上来来回回擦地。
她穷,只能力偿。
但她又不敢和孤启抱怨,说因为朝梦玉只提了宝迦名字,她就反应大。
于是就开始被朝梦玉压榨,兼任下属和婢女的活,还没酬劳,只管饭。
朝梦玉没了面具后,蝉雨偶尔会来找他,但只坐在院中。
不是抚琴,就是喝茶聊天。
这个时候,叶绯情愿他们做点什么,她切了果片端出来,招待蝉雨。
蝉雨也不客气,纤纤指拿吃,
「叶绯,在这里还习惯吗?」
语气似主人,叶绯故作可怜朝她求救,
「蝉雨,你留下来吧,大师兄老是使唤我。」
蝉雨对朝梦玉柔柔责备,
「阿玉,不好让叶绯辛苦,孤启要心疼。」
叶绯语气欣喜,
「蝉雨,你今天别走了,我想早点回家。」
蝉雨温婉微笑,
「阿玉,就让叶绯早些回去吧。」
朝梦玉至始至终没说话,蝉雨掩下失望,稍稍再坐了会儿就告辞。
叶绯收拾桌面洗茶具,朝梦玉拿剩下的果片餵鱼,他淡淡开口,
「以后再乱说,就别想再说话。」
「你没长耳朵听见她的语气。」
叶绯面露嘲讽,手上拿干净布擦干茶具。
「摘下面具就不装了,当初那个善解人意的大师兄在哪里。」
「现在这个牙尖嘴利的人又是谁。」
朝梦玉回讽,餵完鱼,他手湿,擦在了叶绯的衣上。
「朝梦玉,你还敢拿我衣服擦手!」
「有事大师兄,没事就大唿小叫,聒噪。」
朝梦玉头也不回往屋里走去,叶绯在他背后想咬死他,境界高了不起啊。
在这里吃特殊灵果,叶绯的修为涨了,甚至突破了亏境,但是,这和药差不多,增长的力量都不够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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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境界低,问困惑,别人早就忘了当初。
这个时候,叶绯就会在莲池中,一遍又一遍点莲经,没有人再像宝迦一样,耐心解答她的困惑。
有一天,她在莲池中自暴自弃,周边全是高出许多境的人,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
叶绯忘记了时间,红莲迎风立,她站在其中,一边流泪一边餵莲,比过去还要煎熬。
因为无用,被轻慢对待。
第033章 伪君子
昨日叶绯忘记时间没来, 今日,她忐忑站在院门外,踱步许久, 迟迟下不了决心进去。
最后,她深唿吸, 伸头一刀进去。
连小径都被设计过的院落静悄悄,只有树上的鸟儿在叽喳说笨蛋来了。
叶绯在外找了一圈, 没找到朝梦玉, 于是进屋,她脑子里已经在想认错词。
她告诉自己,人家现在是阿摩罗境,不是她这个圣元境的人能比,差了好几个阶段境, 身段软才是正常。
叶绯端着水盆, 站在寝房外,
「大师兄, 起床了。」
朝梦玉晚睡晚起,时常是叶绯叫他起来。
「进。」
朝梦玉未摘面具前, 都还是个温文尔雅的好师兄, 摘了之后,真实性显露。
为了那点子修为, 叶绯拿毯子给裸睡的人盖住腰腿,她将巾浸湿在冰水中,接着绞成半干,给闭眼坐在榻上的人擦脸。
脸结束, 又去擦颈和背。
巾重新绞一遍,她弯着腰擦他身前, 还有手臂。
再一次绞巾后,叶绯给他擦腿,毯子支了起来,她把毯子盖在头上遮住,低头含住硬物。
无数个清晨,叶绯想告诉孤启,朝梦玉对她很过分,可若是唯一的庇护都失去,以后恐怕更难。
她忍着脑后的压力,全部吞了下去。
叶绯每天都想杀了他,情花的毒素全部被留在唇边,脸上。
她拿毯子恶狠狠擦脸,扔在地上,不解气,还再踩几脚。
「捡起来,去洗。」
朝梦玉在穿衣,抬头扣领扣时,叶绯脚勾起毯子,故意带风甩到他面前,情花的味道,弥散。
在他开口之前,快速离开。
除了脏毯,还有脏衣,叶绯施净洁术,过一遍水,脏污全部洗去。
晾完衣,叶绯又去书房整理,满地牌符,共三百十八枚,每张纸片薄,手掌长,二指宽,按序收纳放在盒中。
除了牌符,还有凌乱的书册,好似故意扔,有几册都碎了纸。
全部收拾完,叶绯才去外厅,百灵台圆桌上,已经有两份膳食。
其中一盘水晶竹糕,四方块透明,里头是嫩竹叶,叶绯率先夹了吃。
窗外,是一片绿竹,朝梦玉从窗外收回视线,开始动筷。
「我昨天餵莲忘记时间了,不是故意不来。」
叶绯抬眼看对面,朝梦玉没反应,她回忆早上的词,但时隔一段时间给忘了。
「今天有什么安排?」
「出海。」
「出海做什么?」
朝梦玉眼神在说少问,叶绯闭上嘴。
不多久,叶绯跟着朝梦玉离岛,他的坐骑是一只有九个脑袋的凤鸟,尾羽流光艷丽。
叶绯对九凤不陌生,树上分散的鸟就是它。
来到一片巨树林,名柢木林。
叶绯手脚冰凉,手快拉住要离开的朝梦玉,
「你要把我丢在这里?」
「你不是想升境,这里可以。」
叶绯手中的衣袖滑走,九凤载着朝梦玉离开了,她因为恐惧,手在微微颤。
不过是昨日未去,他就要她受死。
柢木林内,生活着一种兽,名鯥,身体似牛,蛇尾,长有翼,成年鯥有涅槃境的力量。
叶绯如今是圣元境满境,对应虚空满境,要越大境杀,几乎找死。
顾不得,叶绯给孤启传音,可不知为何,久久没有回音,定是朝梦玉算好了无人来救她。
叶绯无法靠御剑飞跃茫茫云海,会力竭坠落。
鯥兽已经闻到味,树林中出现了吼声,叶绯全身戒备,左手托塔,右手握剑。
当三只鯥兽出现在眼前,叶绯脸色惨白,有绝望袭来。
她强迫自己要面对,不能退缩。
只是,有些事并不是靠意志就能战胜,本就越大境,还一同面对三兽,没有胜的可能。
金虹宝塔在高空,第一层塔门打开,三光神水倾泻,神水所到之处巨树融化断裂。
可鯥兽会飞,不受落地所困。
就是拼尽全力,身体还是被鯥兽扫尾重击,灵府受了重伤,可来不及感受疼,立即避开第二尾。
无法再挑地,叶绯施展灵言咒,神水护身,箴言出口,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每个字围绕宝塔旋转排列组合,刺目金光乍现,叶绯大喝一声,
「去!」
金色灵字朝鯥兽飞去,燃魂的惨痛兽声响起,叶绯趁机御剑离开,背后一阵腥风,感受到了,却无法避开。
「咳咳咳。」
大口血吐出来,叶绯背后一道鞭痕,差点断了她的嵴。
丹灼剑扫去,剑势被羽翼扇旋流,偏离了方向。
叶绯最后一口气,打开宝塔底座,一道光射出,强吸让三只鯥兽在空中身形不稳,她御剑飞离。
消耗大量灵力,御剑速度快,身后鯥兽在追,金虹摇一层四金铃,鯥兽在空中翻滚嘶吼,三尾齐齐甩向金虹宝塔,金虹被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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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收回它,催动丹灼再快。
等逃命一段时间后,身后鯥兽已不再追,没了身影,叶绯松心后,力不支,从高空之中摔落。
红裙残破,如同一片枯叶掉落那般,悄无声息。
她没入了云海之中,意识昏沉,身上的血腥味引动云海之中的霸兽,知道危险,可她已经没有了力气,身体不断的在沉落。
叶绯的意识在唿唤宝迦,
「宝迦,救我,宝迦......」
可是没有回应,她把能想到的所有人都唿救,四周寂静,连心跳都已经听不见,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她明白了,谁都不会来救她。
一股求生的意志使叶绯睁开了眼,御剑飞出云海,从兽口逃生。
摇摇晃晃来到一棵歪树上,她再也没有力量了,昏迷了过去。
巫方岛,宝迦有所感的心府在狂跳,他拿出一支簪,施展天心通术找叶绯。
看到她浑身无一处完好昏迷在树枝上,周围是云海,稍不慎就会摔落下去。
宝迦继续寻找她的位置,时光回溯目睹她被丢在柢木林,一人对付三鯥兽。
宝迦心神不稳,术差点中断。
找到位置后,簪碎,无法修,宝迦带着蓝音迅速离岛。
青翎传音问他做什么去,擅自离岛需要缘由,否则会有后果。
「有事,别再扰。」
青翎看着被掐断暗下光的传音珠,宝迦这般不耐烦,只有事关叶绯的时候。
青翎心想,她可真是个好妻子,帮宝迦想藉口,应付询问。
回来得感谢她。
蓝音日夜疾飞,第八日找到了叶绯,她的情况很坏,受伤的身体没有得到治疗,体温高到与火温差不离。
「宝迦,哪个畜生干的,我要杀了他!」
蓝音愤怒,三只鯥兽,捡回一条命已是幸运。
宝迦在给叶绯治疗,当看到她后背的伤痕时,他满眼心疼,不敢用力去碰。
就是伤口已经治癒,叶绯依旧昏迷,宝迦查探,只是灵力枯竭的原因,松了口气。
他抱着她,等她醒来。
壮阔朝阳升起的时候,叶绯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人,她不敢信,以为是幻境,伸手去碰,有温热,是真的。
还来不及抓住欣喜,叶绯逃离宝迦的怀抱,恨声道,
「朝梦玉,你又来,变成宝迦骗我很好玩吗!」
宝迦不知她经歷了什么,见她厌恨又恐惧,心疼的上前抱住她,
「娘子,是我,没有骗你。」
叶绯抬起头,轻声问,
「真的 ,宝迦,真的是你?」
宝迦点头,叶绯还是将信将疑,直到蓝音从外回来,她才信。
真是宝迦,叶绯变得极为沉默,蓝音问她谁干的,
「蓝音,被发现你们会危险,回去吧。」
叶绯把一株罕见灵物给宝迦,
「谢谢你,无以回报,请收下。」
她准备离开,宝迦从身后抱紧她,
「对不起,叶绯,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已经过去了,不用道歉,是我应该感谢你救了我。」
「把你扔在柢木林的人,是朝梦玉吗?」
「快走,他已经破境了。」
下一刻,叶绯僵冷住所有血液,她身体颤抖了起来,想要尖叫,身后人声音低低沉沉,
「怎么了,害怕啊。」
通天瞳的瞳眼,从身后人的手心中浮现,叶绯害怕到了极点,她转身抱住他,身体因为颤抖,声音也在抖,
「我错了,我知错了。」
「见到宝迦,就口无遮拦了。」
「没有,口误,你原谅我。」
叶绯害怕到眼泪流了下来,
「大师兄,别生气,我真知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朝梦玉伸手,抬起她下巴,
「谁救了你?」
「大师兄你。」
「那该怎么感谢?」
叶绯克制住颤慄,握住他的手,
「你想如何就如何,请原谅我。」
死亡的恐惧,都不如刚才那一刻发现是他的毛骨悚然恐惧。
时间不过一日,叶绯恍惚的却觉得已经过去许久。
夜里有暧昧的喘息,叶绯被朝梦玉压在身下,她不敢拒绝的承受他,还要取悦的吻他。
身体已经疲累,可他还不肯结束,叶绯只能再次迎合他。
事后,叶绯披衣在擦拭净体,侧面低头的模样,纤美弱不禁风。
朝梦玉斜靠在榻上,
「那三个离岛了,你接下来不用回去。」
叶绯手顿住,她看着水盆中的倒影,声音还带着沙哑,
「会被说闲话的。」
朝梦玉笑了出来,
「没人会对你有这种误会。」
柢木林,宝迦看到了鯥兽的残骸,眉紧紧皱起,残留的灵压气息暴虐。
叶绯性命应当无忧,但。
他带着心事回到巫方岛,青翎见到他气不打一处来,
「宝迦,你一声不吭离开多日,你好歹说个藉口!」
「青翎,你认识座骑是九头鸟的人吗?」
青翎见他问得认真,回忆了一遍,接着她斩钉截铁说,
「是朝梦玉,缔望的大弟子。」
宝迦神色不对劲,青翎问,
「叶绯怎么了?」
「朝梦玉将她扔在了柢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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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迦神情不作伪,青翎不确定的开口,
「不会吧,他不是那种人,是不是叶绯得罪了他。」
宝迦眼神凌厉瞥来,青翎改口,
「或许朝梦玉就是伪君子。」
第034章 心爱的定义
那一天起, 叶绯陷入了荒谬的感情中,她感到痛苦又无可奈何。
要做的事,没有任何改变, 在外依旧是个不入流的跟班,就是蝉雨也看不出她与朝梦玉的异样。
今日蝉雨按时到来, 叶绯给送上茶点心后,就藉口离得远远, 蝉雨调笑,
「阿玉,叶绯这是被你折磨了,逃得快。」
朝梦玉手握杯,笑不语。
他们在院中饮茶,叶绯在自己的小房间内组合排列牌符。
房间不大, 按书房布置, 推开窗能看见一棵盛开的海棠,一树的垂丝繁花, 花瓣有时会落到窗台。
宁静的上午,忽然有了喧闹, 岛的顶空盘旋许多比翼鸟, 名蛮蛮。
鸟为青赤两色,一翼一目, 相合才能飞。
风泽岛经过它们的栖息地,所以才惊奇的在空盘旋观察。
叶绯倚靠在窗口,望着天空,飞鸟鸣叫, 一高一低音,相和动听。
传音珠跳动, 自动传出音,
「过来。」
叶绯跳窗出去,最快时间出现在朝梦玉面前,她语调平平,
「大师兄,有何吩咐。」
蝉雨已经离开,院中九凤在发春一样叫,朝梦玉让叶绯带九凤出去找比翼鸟,停止鸣叫。
叶绯不是很想去,
「我在,九凤会发挥不好吧。」
「你去看着他别乱来,别超过十对鸟。」
九凤已经迫不及待,一脑袋叼叶绯上背,巨啸声发出时,它已经冲上空。
空中比翼鸟被它吓到,纷纷惊散,九个脑袋的鸟齐齐鸣。
一处耸立的石峰洞穴内,叶绯把数卡到十,其他被抓来的比翼鸟放走。
洞门封住,叶绯在洞口放风。
这座石峰上,不止一处洞穴,不少天神都看到了她带九凤来这里。
叶绯忽然觉得,带九凤出来,是件轻松活,可以不用看见朝梦玉。
等待的期间,叶绯觉得自己也该找坐骑,御剑飞辛苦。
五天后九凤结束出来,叶绯问他有没有合适她的鸟推荐。
九个脑袋笑声大,
「叶绯,你能找谁,修为都比你高,你敢和他们结契,他们吃了你。」
「不用那么高级,我要求不高,性格好,能飞就行。」
九个脑袋想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说,
「九尾骚狐狸性格好,能飞,就是爱乱搞,你要不?」
能从九凤嘴里说出乱搞,那九尾狐肯定是麻烦的角色,
「不要,我要省心的。」
「你还说要求不高,这很高。」
回到岛上,叶绯把找坐骑当成了正事,她开始观察其他人的兽,物色一个好兽,然后找同类。
清晨未有光,屋内朦朦胧胧,苍白肌肤的手臂,感觉空落落,朝梦玉睁开眼,身边无人,转头看向别处,隔壁有珠光照亮。
他未动,而是传音珠问,
「你一夜未睡,在做甚?」
有脚步声走来,朝梦玉闻到了颜料味,倩影近身,身上衣未换,
「在画图册,还早,再睡会儿?」
叶绯已经被磨得要第一时间回应他,朝梦玉手臂揽她入怀,
「一起睡。」
尽管还未完成,叶绯也顺从的退了衣一起躺下,耗费了一晚心神,才躺下就觉得浑身倦累,没多久就睡着了。
金光从窗照进来,投下光斑,叶绯俯身执笔在勾画,地上已经有十来幅小图完成,将做成册做比较。
朝梦玉的传音珠亮起,他还未起,侧靠在软枕上抬手接通,
「大师兄,我回来了,快开门。」
声音很熟悉,是桐君。
叶绯当没听见,笔尖稳稳在描线,她俯得低,眼睛盯着长久才眨。
「不方便。」
传音珠被扔到了画卷上,笔锋划出一道,毁了即将完成的画作,叶绯抬眸,眼神不悦,但很快,她又忍气吞声,
「要起了吗,给你打水。」
「我要沐浴。」
「外头有泉。」
「不想走。」
叶绯搁下笔,卷了袖子去外头提水。
当朝梦玉全身浸泡在浴桶中时,叶绯在把失误的一笔裁去,传音珠又亮起,
「拿来。」
叶绯又被打断手中事,怒气在累加,她抓起传音珠走去给他,但却是放在她手心接听。
「为什么不方便,你和谁在一起。」
桐君的声音,比刚才冷了很多倍。
「与你无关,以后别再来扰。」
朝梦玉的话音里带上了微不可闻的急唿吸,叶绯重重咬在他的大腿内侧,敏感的疼痛,唿吸没稳住。
叶绯把传音珠放在硬/根上,手擦他换下的衣,又继续去做自己的事。
修补画作不难,只是工序多耗时,叶绯把残画先放一边,其他完成的几幅小画整齐叠好。
屋内充斥着愤怒的女音,朝梦玉闭着眼,一句回应也无,当他不想给谁面子时,冷漠的一面出现。
叶绯拿着洗笔缸和颜料罐要出去时被叫住,
「过来。」
房间内突然变得极为安静,传音珠未断,叶绯害怕他又想玩,让她觉得是灾难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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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放下东西,慢吞吞移步过去,看着他不开口。
传音珠扔到了浑浊的颜料水中,水珠溅在桌上,叶绯被勾过去兇狠咬住唇,她不敢发出声音。
叶绯双手抗拒的推他腰,被捏住脸颊咬,唇瓣上有了血丝,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哑巴被拖进了浴桶,水漫出流到地。
水声比任何话音都要说明一切,洗笔缸中的传音珠暗灭。
桐君回来了,说明另外两人也已经回来。
叶绯在院子里捡九凤掉落的羽毛,边捡边挑选,要做把羽扇。
完全看不出刚才歇斯底里的桐君,以及心情不错的孤启和北宫桀都在。
朝梦玉还是那个好说话的大师兄,他已经突破原有境界,无法瞒住同门。
三人组出去,主动找天神厮杀,收穫颇丰,都在原有基础上更境满了。
尤其是孤启,得了一宝贝,他看叶绯在这里悠闲,面颊润泽,以为这段日子她过得还不错,开口就是让她不要给朝梦玉带麻烦。
叶绯眼神剜他,一句也不与他说。
孤启问朝梦玉,
「大师兄,我娘子怎么了?」
朝梦玉轻描淡写道,
「大概是让她做些小事不高兴了吧。」
看到叶绯臭着脸在捡羽毛,孤启和其他人都没有起疑,叶绯性格是有些骄纵。
等清理完院子,叶绯也不要和他们一起坐。
她把挑选出来的羽毛收拢在竹篮中,拎篮坐在竹林中的亭下,桌上放了做扇的工具。
叶绯先把羽毛剪成一样的长度,接着手里拿一柄绣红日与白月的团扇,把羽毛用金线穿缝在团扇外圈。
她在亭下做扇认真,就是孤启走近她也未发觉。
「娘子,我们回去了。」
叶绯手不停,
「等等,很快。」
孤启坐下,看着她即将收尾完成,没有出声打扰。
红绿蓝三色珠子全部点缀在羽间完成,叶绯把羽扇抬高欣赏,
「好看吗?」
孤启给她收拾东西,
「特别好看。」
叶绯手执羽扇,露出了笑容,
「走吧,回去。」
两人一起离开时,见到桐君还未走,叶绯扇着羽扇,若无其事的听孤启与朝梦玉告辞。
朝梦玉和刚认识时一样,像个温和的邻家大哥,自谦说没照顾好叶绯,让她在这里不高兴。
孤启说是叶绯给他添麻烦,突然手臂被勾住,听到叶绯催促,
「快点走了。」
孤启与朝梦玉客气完才离开,路上问叶绯,
「娘子,你怎么了,今日对大师兄这般无礼。」
叶绯有口难言,
「见到你回来高兴,你还在那里磨蹭。」
孤启停下,将她抱进怀,
「我也很想你。」
叶绯总觉得有股窥探的视线,心底凉嗖嗖,她推开孤启,
「大庭广众下,注意些。」
孤启对着她左瞧右瞧,然后对准朱唇点吻,
「我们回去。」
却不成想,半路接到通知,缔望出关了。
叶绯和孤启一起去往碧霄宫,五个弟子到齐,排成一列,
「恭喜师尊。」
缔望进入了阿摩罗满境,他目光看向朝梦玉,严肃的脸上浮笑,
「阿玉,不错,你们几个别偷懒。」
朝梦玉谦虚,说自己只是时间久,以后师弟师妹也能突破。
「其他人不用担心,就是小五,让人担忧。」
被点名,叶绯心里骂朝梦玉,居然在缔望面前上眼药。
缔望目光看向叶绯,眉皱得紧,他说,
「阿玉,小五交给你了,不得心软。」
「是,师尊。」
叶绯焉了精神,跟着朝梦玉成了钦定。
缔望还说了什么,叶绯完全没听进去,她脑子里乱糟糟。
等到缔望让他们可以离开,朝梦玉让叶绯跟他走,现在就要出岛去歷练。
孤启才刚回来,叶绯就要走,心里不高兴,
「大师兄,这么急?」
桐君冷声道,
「你不必为了避开我,就藉口带小五出去歷练。」
北宫桀也开口,
「大师兄,小四小五才见上面,你再给几天时间缓缓。」
朝梦玉谁也没看,目光落在叶绯身上,声音听起来好商量,
「小五,你说呢,想再留几天还是现在就走。」
叶绯绷紧了脸,内心不情愿,
「我要歷练升境,大师兄要辛苦你了,现在就走。」
孤启握紧她手,示意不要怕说违心话,叶绯对他挤出笑,
「我自愿的。」
朝梦玉微笑,
「走吧。」
叶绯跟着他离开了,桐君对孤启抱歉,
「他躲我,害你们夫妻分离了。」
桐君和朝梦玉,部分人都知道,孤启的浓眉上满是不悦,但也只能说不怪她。
北宫桀觉得朝梦玉有一丝怪异,但并没有放在心上,与他无关。
孤启去找缔望了,他也可以教叶绯,没必要麻烦朝梦玉。
谁知他还没开口,缔望就说不行,
「小五已经很懒散了,你再由着她,不会有长进,阿玉教合适。」
「爹,我才刚回来,他就躲三师姐把娘子带走,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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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更好,早日让小五有长进。」
缔望看朝梦玉很满意,孤启气走了。
离岛后,九凤低飞,叶绯之前勾孤启的手臂,被按进了云海中,她求饶,
「大师兄,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朝梦玉按住手臂的手,和铁掌一样,他语气森寒,
「错在哪里,不敢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叶绯半截身体栽了进云海,她紧抱住他的手臂,
「我错在和孤启亲近,我不敢再对你无礼。」
鸟脑袋都往后转在看戏。
叶绯对朝梦玉是真的怕,对他认错天经地义的事情。
「没有下次。」
叶绯点头,接着身体脱离危险,心还在狂跳,冲上云霄时,唇上被覆吻,她被桎梏在他的臂弯里。
叶绯是真的没想到,朝梦玉竟然去找巫方岛,还抓了青翎。
「大师兄,你要干什么?」
青翎中幻术,呆呆看着前方,叶绯觉得事情要变大。
「你不想杀了她吗,她抢了你的宝迦。」
朝梦玉的话很危险,叶绯摇头,
「她爹元玄一,能千里杀我,大师兄,我们能不能做点简单的歷练。」
「小五,你不嫉恨她吗?」
「说实话,有过嫉妒,嫉妒她有个好爹,但你让我杀她,没必要吧。」
「杀了她,宝迦就自由了,你不想他自由吗?」
叶绯眉皱起,
「这不是等同的事,大师兄,放了她,我们回去吧,万一元玄一来,可就糟了。」
朝梦玉轻笑,
「元玄一不会来,宝迦会来,期待见到他吗?」
叶绯不理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让你亲看看,宝迦是别人的丈夫。」
「大师兄,我和宝迦早就分手了,你干嘛过不去了。」
朝梦玉眼神变得漠寒,
「我不信。」
青翎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吊在一棵高树上,目光抬高,看到九头鸟,她问,
「朝梦玉,你我无仇,为何伤我?」
朝梦玉把身后的人拉出来,
「你我是无仇,但是我的小师妹,和你有仇,你抢了她的宝迦。」
青翎见到叶绯,信了,
「叶绯,你有种和我单挑,找别人算什么!」
叶绯没理她,
「大师兄,别玩了,我想回去。」
「青翎,你让宝迦来救你,小师妹见了他就放你走。」
朝梦玉火上浇油,青翎怒骂,
「叶绯,你要点脸,宝迦已经和你没关系了,别再来纠缠!」
「你的歷练开始,去杀了她。」
朝梦玉的神色没有开玩笑,叶绯手心冒汗,她眼神有哀求色,可他眼中只有冷酷。
叶绯握紧丹灼剑,一剑穿过青翎的元魂,背后强力袭来,她避不开,朝梦玉也未救,看着她坠落。
九凤俯冲,眨眼间,朝梦玉接住叶绯,横抱住受了重伤的她,他低头的目光有了温度,
「记住这个痛了吗?」
叶绯闭上眼,
「不会忘。」
朝梦玉站在凤鸟背上,俯视底下,挑眉惊讶,不止宝迦一人,困锁青翎的绳索收回,他夸道,
「青翎,艷福不浅。」
「朝梦玉,你来究竟做什么。」
「来斩断我心爱人身上的羁绊,看在你有功劳的份上,这次饶了你。」
朝梦玉猖狂,青翎指着他,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没这么便宜!」
「刚才你说小五有种单挑,那你现在也有种,来我面前单挑。」
朝梦玉眼神轻蔑不屑,青翎握紧了手,应不出声。
宝迦站在朝梦玉面前,
「是你将叶绯扔在柢木林,你为何要折磨她。」
「刚才伤她的有你一份,这话你说不合适。」
叶绯刺剑时,身上被覆盖了朝梦玉的灵压,远距离根本看不见她本人。
宝迦神色变换,朝梦玉露出一抹笑,
「你们彻底结束了,她再也不会盼着你救她。
你去过柢木林,应该知道她绝望时在喊你的名字,真是个小可怜,最后救她的只有我。」
朝梦玉阿摩罗境界打开,无差别攻击所有人,越往高的境界,差得越大。
阿摩罗境界碾压所有涅槃境,杀他们,不难。
朝梦玉隐瞒,就是为了让人掉以轻心来送死。
若不是元玄一及时赶到,所有人都要死。
朝梦玉离开了,他让人吃惊,竟然破境了。
过往,从不会觉得境界差会如此大,但在阿摩罗境下,毫无还手力。
青翎很忙,因为她,才导致了来救她的人受重伤,她拥有极强的治癒能力,可朝梦玉带来的伤,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宝迦不想看见她,让她去治疗别人,青翎就是再迟钝也明白了,朝梦玉故意让叶绯受伤。
「宝迦,这不是你的错,是朝梦玉阴险。」
「青翎,你去找别人吧,我想静静。」
宝迦在惩罚自己。
青翎欲言又止,最终嘆息离开,朝梦玉是个疯子,叶绯落在他手里,不会好。
青翎去找苍尘,想说说话开解,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没想到苍尘比她还需要开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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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雕像站在凤凰树下,一动不动,青翎的手在他眼前挥,
「苍尘,你怎么了?」
青翎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眼神太过冰冷,没有一丝可以理解的情绪。
「青翎,我无碍,去找别人吧。」
苍尘太反常,青翎哪里放心,
「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
「青翎,别问了,我想静。」
青翎一步三回头离开,苍尘依旧石雕站在那里,无视自己的伤口。
他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察觉不出那是叶绯,别人都可以察觉不出,但他不应该。
他们是不用靠灵压就能辨认出的对方,是分开时间太久,他忘记了吗。
青翎看到正常人云御月,松了口气,
「阿月,你感觉如何,还需要治疗吗?」
「不用了,青翎,谢谢。」
「我们你还客气。」
「青翎,我和你说件事。」
云御月语气太平常,青翎没在意,
「什么事?」
「青翎,我不喜欢你,我们结束。」
青翎没反应过来,呆呆问,
「你说什么?」
云御月的脸上没有一丝玩笑,他目光平淡,找不到感情温度。
「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了什么,青翎,很抱歉,一直以来我都在欺骗你,我其实对你并没有心悦意,无法再陪你继续。」
青翎错了,云御月也不正常,他眼中自责快要满出来,但不是给她。
「阿月,你太奇怪了,我先走了。」
青翎快速的逃离了,刚才听见的都已经忘记,过了明日,云御月就会正常。
叶绯是比较可怜,但也不是巫方岛造成的,不是吗。(′3(′w`*)轻(灬 e灬)吻(w)最(* ̄3 ̄)╭甜(e)∫羽( -_-)e`*)毛(*≧3)(e≦*)整(*  ̄3)(e ̄ *)理(ˊˋ*) 是她自己招惹了朝梦玉,活该。
对,就是她活该!
第035章 风骚朋友
叶绯破镜了, 心哀之后越境杀,达混元境,之前迟迟突破不了, 是心理原因,有太多牵绊。
回到岛上, 没有与孤启碰上面,他不久前闭关了。
很快, 冰雾季要来, 整座岛的结界在加强,并且要在一处地停留至冰雾季结束。
叶绯一直留在竹庐居,蝉雨不再来,少有客人来打扰。
顶空结界层有大量的雨水沖刷,狂风唿号, 四周看不清视线, 到处是浓白雾。
叶绯袖子裤腿卷高,在走廊来回弯腰跑擦地, 朝梦玉还要过分的跳坐在她背上,当座骑。
叶绯自然不给他骑, 故意趴在地上, 朝梦玉只能站起来,在她又擦地时, 重复跳上去骑,乐此不疲。
两人正胡闹间,北宫桀来找朝梦玉,结界太大, 有薄弱处出现破洞,需要去修。
见到叶绯在跑动擦地, 北宫桀调侃,
「小五,现在这么乖,二师兄那里也需要你。」
叶绯眼瞪他,那双桃花眼眸光清亮,冷俏含秋水,北宫桀捂住心口开玩笑,
「小五,不要这么看哥哥,我要心跳快。」
朝梦玉斜瞥他,目光不悦。
「二师弟,还等什么,走了。」
两人一起离开,路途中,北宫桀问朝梦玉,
「大师兄,你到底怎么想的,三师妹她比以前更嗜酒了。」
「二师弟,说客就不必做了,不可能。」
「为何?」
「我已有爱人,认真的。」
北宫桀惊讶,既然说是认真,就不会是短期试试。
就算为桐君惋惜,也不能强迫朝梦玉。北宫桀不再提桐君,转而说别的。
修补结界,不是个人事,而是岛上人搭档轮流,从朝梦玉和北宫桀开始。
当天晚上,北宫桀去找桐君,劝她死心,
「大师兄亲口说,已经有认真的爱人,你,算了吧,岛上又不止他一个优秀。」
桐君把自己喝得烂醉,她问,
「谁啊,能让他认真。」
「这个没问,三师妹,男人认真就是奔着长久去,你要么等,要么换,纠缠无用。」
桐君大口酒灌自己,茫然问,
「我纠缠了吗?」
「到此为止就不算。」
北宫桀给出回答,桐君苦笑,
「真想看看,谁让他倾心。」
「反正不是你这个酒鬼。」
「那我戒酒,他会不会喜欢我。」
「喜欢一个人,不会因为有缺点就不喜欢。」
朝梦玉回去,看到叶绯懒懒散散在翻连环画,等着他回来做饭。
「小五,你好歹也动手一回。」
叶绯抬头,
「我做饭很难吃,就不浪费食材了。」
「这有何难,你就是懒。」
「我特意学过,但就是嘴高手低。」
「你过来,我教你。」
「玉哥哥,还要多少活,让我清闲一会儿。」
叶绯拒绝下厨,换了一个他看不见的地翻连环画。
叶绯有时能懒到让朝梦玉手痒,不出门,就不梳发,衣也不好好穿,还爱光脚踩地板。
若是他不在,又不想出门,可以饿肚子不吃,直到他回来。
朝梦玉数着叶绯的诸多缺点进了厨房,厨台上放着准备好的食材,刚才说她懒的人,又觉得还是有体贴,想法总是来回变。
隔天,叶绯和九凤在院子里染蔻丹,她手里拿着细签,把花汁泥堆积在长尖指甲上铺匀,九凤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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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你要小心桐君,她会问心术。」
「我也在愁,要和她搭档修结界,明明就是那块坏玉的问题,却要我小心。」
「桐君不算大问题,等孤启出关,你麻烦了。」
九凤有那么点同情,叶绯问他,
「凤凤,孤启是师尊儿子,那块玉不能乱来吧。」
九凤摇头,
「你这是不了解朝梦玉,他什么都干得出来。」
九凤换手,之前铺的花泥洗去,再染一遍色,重复多染才能颜色饱满艷丽。
叶绯心头开始沉甸甸,她低头做重复的事不觉枯燥,
「凤凤,你说他喜欢我哪里,我改。」
「那你得改个命。」
九凤爱美爱穿粉衣,叶绯也喜欢给他打扮,相处得不错。
「你说得好严重,我要做噩梦了。」
叶绯觉得衰,还不如瞧不起她。
「以后日子还长着,要坚强。」
染甲完成,九凤对着红莹长指欣赏了一会儿,然后给叶绯也开始染指甲,她的指甲盖只有一点,手脚都染也很快。
冰雾季期间,岛上少有人出去,朝梦玉时常在后院种灵物。
今日种下一株可结黄色果的小树苗,从后院出来,没看见叶绯,
「凤凤,小五呢?」
九凤翘兰花指喝茶,
「桐君找她去修结界。」
「你怎么不跟着她一起去。」
朝梦玉拿走九凤手里的茶杯,九凤的白面脸,气鼓鼓变成九个鸟脑,一只鸟说,
「桐君不让我去,有什么办法。」
「你不会想办法。」
朝梦玉责怪他,九鸟齐齐翻白眼,
「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要是能去,还叫你,快去。」
九凤被赶出去找叶绯,粉衣背后有脚印。
结界薄弱处破洞,叶绯和桐君在修復,砖头冰块砸进来,寒风吹得骨头冻。
叶绯多是旧物,驱寒的还是麒麟骨腰佩,桐君看了一眼,
「小四对你有点抠啊。」
「为什么这么说?」
「连点像样驱寒物都不送你。」
桐君说话直,虽然没有恶意,但也不会考虑别人的情绪,又或者,是对着叶绯不需要考虑。
叶绯笑笑没回,也没话可回,孤启确实不曾送过她物。
「小五,你知不知道大师兄和谁好了。」
桐君话问的随意,叶绯模稜两可回,
「不清楚,但蝉雨时常会来。」
听到蝉雨,桐君面色沉下,
「她来做什么。」
「不知道,她来,大师兄就赶我走。」
叶绯撒谎多了,气也不喘。
桐君不再问,好一会儿后,结界洞缩小只剩桌面大,九凤出现,
「叶绯,好了没,还要我等多久。」
「快结束了,马上。」
九凤粉衣骚,指甲又猩红,桐君多说了一句,
「小五,注意些自身安全。」
九凤眼斜她,
「你什么意思。」
「你理解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
桐君对九凤不喜。
九凤嘲讽她,
「叶绯是比你不安全,你啊,送上门都不要。」
桐君停了修復结界,眼神森冷,
「臭鸟,你再说一遍。」
九凤撩了一下发,
「说就说,你送上门都不要。」
才修好的结界,洞又扩大,桐君和九凤打了起来。
叶绯看着蔻丹手,觉得好冷,心里怪朝梦玉多事,九凤和桐君不对付,还让他来。
结界修復完,叶绯看到九凤不敌桐君,身上尾羽有血,她挡在九凤身前,
「三师姐,够了,不要拿九凤发泄。」
身后九凤嘴巴还坏,
「臭婆娘没人要,心里扭曲。」
叶绯回头,
「凤凤,别说话。」
九凤哼气,但住了口。
桐君冷冷看着他们,
「小五,你还不够格,让开。」
「三师姐,我是不够格,但是你再伤九凤,我现在就告诉大师兄。」
桐君不悦眯起眼,嘲讽叶绯,
「小五,你做他狗腿做上瘾了。」
叶绯拿出传音珠,面无表情,
「那我告状了。」
桐君收鞭,眼神警告后离开了。
叶绯问九凤,
「你招她干什么?」
「谁知道她现在不经说,以前什么难听话没说过。」
「凤凤,失恋的人,火气很大。」
叶绯和九凤回去晚,原本一肚子怪朝梦玉的话,见到桌山膳食,又全部咽下去。
收拾完碗筷,叶绯去沐浴,天冷,她在房间里泡热水。
蒸腾的雾气把房间变得湿暖,叶绯后靠望着屋顶,她受到桐君话影响,认为孤启其实并不在意她,只是因为神水而已。
在她几段深刻感情中,都是大方的爱。
泡完澡全身暖后,叶绯穿白色寝裙,披了件外衣,没带麒麟骨,身上热暖在流失,她来到朝梦玉面前,
「我好冷。」
朝梦玉在绘制地图,珠灯下苍白肤色映出暖,他没抬头,
「被窝暖,你先睡。」
叶绯垂下眼,不再停留。
在专注绘图的朝梦玉,并没有意识到,叶绯是在试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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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裹紧了特制的暖被,她心想,天神都一样,只把她当成了床上物。
她的心,难以接近,与他们一起,只是环境所迫。
当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眼中是如何时,就会丧失期待,变得冷硬。
当夜,就是朝梦玉口含蔻丹指,亲吻指尖,叶绯也心如止水。
艷红点落在苍白肌肤上,旖丽勾心,朝梦玉情动说她美。
叶绯浅笑回应,偏过头移开视线。
冰雾季的第二个月,九凤送叶绯一件御寒的羽衣,是他身上的羽毛制成。
叶绯高兴的立即穿上,手不停摸,
「凤凤,好好看,谢谢你!」
九凤自得骄傲,
「那是当然,我的羽毛最好看。」
叶绯的红衣外,穿上一件渐变色羽衣,上白,衣尾渐变成彩。
「你不仅羽毛最好看,品味也最好!」
九凤被夸,笑容止不住,
「没错,我品味也好。」
「特别高级,风凤,你英俊又心灵美,迷死人了!」
九凤已经飘了,笑声大。
朝梦玉被吵,又听到叶绯没完没了热情夸,觉得至于如此吗,不就一件漂亮衣。
叶绯天天穿羽衣,有次朝梦玉说羽衣显得她臃肿,并不美。
叶绯回,
「我觉得美就够了。」
她依旧我行我素天天穿,朝梦玉也不再提,只当她喜欢。
叶绯的兽画册,九凤喜欢,他不客气的拿走了,还说等冰雾季过去,他带她出去选小兽。
叶绯感动极了,拿软鬃毛给他刷羽毛,从头到尾,把九凤的羽毛梳理得整整齐齐。
朋友看见了她的难处,而所谓爱她的人,什么也看不见。
叶绯和九凤在一起,话特别多,感情好到让朝梦玉皱眉,但他们不是男女情,他不想小题大做,只对叶绯说,注意分寸。
冰雾季过去后,叶绯和九凤时常离岛,次数多到朝梦玉要怀疑他们了。
这天,风和日丽,阳光在云海上铺金,朝梦玉想去钓鱼,从屋内出来,看不到九凤的影子。
去叶绯的活动房间,也不见她人。
朝梦玉胸腔里一股怒意升起,怎么也压不下。
岛外,叶绯坐在九凤背上,手里抱着颗蛋,时不时自己发笑,鸟头往后看,
「别笑了,露牙丑。」
「我也不想笑,可是太高兴了,捡到漏宝了。」
「我的运气向来好。」
「凤凤,我以后要一直跟着你。」
说着,叶绯又笑出来,九凤转过头不看她傻笑。
回到岛上,叶绯和九凤说笑着走进院子,但目及在等他们的朝梦玉,脸色很差,立刻噤声,都怕他。
这个时候,九凤一点义气也没有,直接展翅飞走了,只留叶绯独自面对。
第036章 登天
蛋碎了, 在地上流出清液,还有已经成型的兽核。
叶绯蹲在地上,告诉自己不能哭, 她伸手要去救,被朝梦玉拉住手腕拽进屋内, 脱了衣检查。
强烈的屈辱袭来,她忍住眼泪, 一言不发。
「天天出去, 做什么了。」
朝梦玉神色阴郁,手指在探查。
叶绯变得木然,一动不动,沉默在抗拒他。
「问你话!」
他手上用力,情绪在扩大。
叶绯勐地推开他, 捡起衣服往外走,
「你再走一步试试。」
身后声音响起,叶绯套上衣不回头, 依旧往前走。
她再也不要受他的专横,下了决心的步伐, 毫不犹豫。
金虹吸开院门禁制的一角, 叶绯就要离开,有绳索捆住她, 无法往前一步。
之后她在门口不动,路过的人看见,只当没看见。
叶绯一直在尝试往前走,不停的催动力量解锁, 但境界之差无法撼动。
夜晚过去一半,叶绯还在想怎么逃离朝梦玉, 就是玉石俱焚告诉孤启,也要离开他。
屋内,朝梦玉烦躁的静不下心,尝试多种方法都不行。
理智告诉他,九凤和叶绯绝对不敢有什么,可情感无法控制,他看到叶绯和九凤在一起很生气。
朝梦玉强迫自己不能心软,有这一次,以后就会有很多次,要让她记住分寸。
嗅到枕上叶绯的气味,朝梦玉更烦躁了,想要坐骑为什么不跟他说,要找九凤帮她。
突然想起她之前连续熬夜画的图,朝梦玉在房中书架翻找,但全部翻了一遍也没有。
拿出传音珠,他问九凤,
「小五的兽图册,有没有见过。」
「见过,在我这里,叶绯送我了。」
九凤看不见,朝梦玉的脸色瞬间变阴沉沉,
「她为什么送给你!」
叶绯花了很多的心思完成,从来都没拿给他看过,朝梦玉心里泛酸。
「我送她保暖衣,她就送我了,里头兽画得可漂亮了。」
「还来,我给你别的。」
「不还,我喜欢这本,每天要看一遍才能睡。」
九凤说完就掐断,朝梦玉的语气已经没那么危险,他又大胆了。
朝梦玉眉蹙起,保暖衣,恍然想起,叶绯只有一块麒麟骨,那天晚上,她有对他说过冷,但他当作了情话。
过去,他对情人不曾生出过体贴心,也就没有想到过冰雾季叶绯冷不冷。
就算他疏忽了,那叶绯也不能依赖九凤,她提出来,他肯定给她御寒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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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能够她和九凤时常单独出去。
越想他越气,叶绯对他有偏见,他又不是小气人。
叶绯在外站了一晚,他气了一晚,九凤一夜未回。
早晨,朝梦玉收回了绳索,问叶绯,
「知错了没。」
「错你祖宗,我要跟你分手,让开!」
任谁被罚站一夜,都不会有好脾气,叶绯还要走。
朝梦玉那股消下去的气,腾的直接爆裂燃烧,他单手扛走她进屋,
「我让你再敢说!」
「我就说,分手分手!我要和你分手!」
叶绯也来了脾气,辛苦找到心仪的兽被弄没了,她一肚子火没发出来,怕不怕的,此刻什么也不怕。
房内动静大,叶绯三番两次找硬物砸朝梦玉,还想骑他身上打拳。
朝梦玉被她逼出了力,用劲制住她,床榻上两人闹得激烈。
事后,朝梦玉的脸上被挠出了一道痕,背后更多,脖子里全是咬印。
他说叶绯,
「你属狗啊。」
躺着没力气的叶绯,朝他扔枕,
「你也不看看我被你咬成什么样!」
叶绯胸前腿上全是红咬印,一片狼藉。
想想也觉得奇怪,明明生了那么大气,转眼间又全部消散,什么也没留下,朝梦玉对镜消去脸上脖间痕迹。
三天后,九凤风风火火回来,找叶绯告诉她,
「孤启出关了,我看见他了!」
叶绯的心漏跳,没出关时,可以想逃离玉石俱焚,可真的孤启出关,她又怂了,不敢。
孤启出关,肯定会发现她整三年未回过家一趟,藉口,快想藉口。
叶绯忐忑焦虑,直到日落,都没有看见孤启的影子,她又想,兴许在他眼里,回不回无所谓,她这个人并不重要。
紧张了一天的心,渐渐松下,若是问起,那就是在这里修行呗。
该死的,明明就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她要这么害怕。
这天夜里,缔望召集了许多人,说要去杀元玄一,灭巫方岛。
孤启也破境,三个阿摩罗,从朝梦玉之前的试探来看,巫方岛目前不是对手。
缔望从扶螭的提示中,明白二岛其一能进天宫。
叶绯不去,留在岛上,孤启看她眼神凉飕飕,她上前去不敢靠太近,怕另外一双眼睛更冷,
「听我解释,不回去是有原因。」
孤启不听下一句,掐住她的下巴低头咬她唇,咬着咬着变吻,吻得汹涌。
艷红蔻丹指拉他手要挣脱,拉不动,反而被抱紧。
等到孤启放开,他检查了一遍叶绯的弥芥子,只多一件凤羽衣,他眼神回温,
「冰雾季冷不冷,我在家里放了御寒物,你都没回去拿。」
「冷,但是有凤凤送的羽衣。」
「怎么染指甲了?」
「我和凤凤一起染的。」
叶绯的手被握住看,孤启亲了一下指尖,
「等我回来,要在家里看见你。」
叶绯点头,他又用力抱住她,
「娘子,我好想你。」
叶绯煞风景,
「我有什么好想的,你不要这么肉麻。」
孤启拉开距离,微微弯腰盯着她,
「你这叫什么话,我想你怎么是肉麻,你是我心爱的娘子。」
「你越说越离谱,你跟我结侣不就是因为神水,以后少说这种话,怪怪的。」
叶绯觉得他满嘴扯,并不当真。
孤启被堵得胸闷,他用力捏紧她手臂,
「你听好了,我娶你不是因为爹,是因为我心悦你。」
「是吗,凤凤说看见过你和若芙在一起,其实,你不用这样说,我不会多事管你。」
叶绯神情冷淡,她从来不信天神能做到专一,那是他们外界人才有的特性。
孤启被她伤到,
「你不信我?」
叶绯移开他的手,
「我说了,我不会多事,你不必如此。」
孤启眼神深幽,似漩涡要把她吸进去,
「为什么不多事,为什么!」
「我不想和你吵架,快点走吧。」
叶绯转身离开,朝梦玉阻止孤启,
「小四,师尊已经离开,别再耽搁。」
孤启只能压下情绪,和众人离开,他把怒气撒在了巫方岛上杀戮。
巫方岛目前有两个阿摩罗境,元玄一和苍尘。
元玄一从缔望这次的举动中推测出,天宫只能是二岛去一。
这是一场残忍的单方面屠杀,巫方岛被染成了血色。
顶空窥探的镜子,照映着一切。
在死亡的威逼下,巫方岛有三人破境,其中一个,偷袭了受伤的元玄一,吸食他的修为。
在外界时,卜渊就不是好妖,苍尘对此一点也不意外,大敌在前,他也去抢吸修为。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人都去抢,原本能挣脱的元玄一,被困住。
这悚然一幕,着实让人惊了一下,缔望不给他们机会,出手杀招。
巫方岛四个在吸食元玄一的阿摩罗,顷刻间散避,修为最高的苍尘对上了缔望。
青翎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切,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爹!爹!」
元玄一被吸完枯化,青翎倾尽力量去救治,也只剩一口气息。
但最后元玄一救不回,化散了,青翎站起来,看着就算吸了力量的几人,也被缔望打得全是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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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报復风泽岛,要他们付出代价。
她的眼中尽是疯狂,不惜一切代价毁风泽岛。
青翎浮在空中,她看着底下宁静美丽的风泽岛,神情似罗剎,要毁灭。
元玄一交给她的保命符,每张都威力巨大,更别说有十张,符沖岛飞去,顶空变色,连空气都摩擦出电。
没有任何徵兆,灾难降临,如同巫方岛遭遇的一切。
风泽岛被符破了结界,十个式神见活物就杀。
惨叫声传来,青翎大笑起来,欣赏了好一会儿离开。
风泽岛内,被突如其来的式神攻击,慌乱过后抵抗,但倾注阿摩罗力量的式神,根本无法抵御。
岛上人开始逃躲,躲到空中无用,跳海才行。
但是血腥味也已经引来了海底巨兽,全部围岛游转。
同样的屠杀上演,顶空也有一面镜子。
弱者挣扎的模样,被天神看得津津有味。
突然,有金塔飞空,把倖存者们全部吸进塔中,紧接着,三光神水倾泻而出,无阻隔的神水漫天洒出,如海水般无止尽。
有式神被溅到,身体出现洞。
叶绯拿出一面黑色小旗射出,这是朝梦玉交给她的保命旗。
魂旗追杀式神期间,她把人都放到岛上,岛移动驶离危险。
金塔开始燃烧,烧红了半边天,一道火焰灵出现。
金虹,有了形体,不再是一团光。
魂旗杀了六个式神后坠毁,金虹手握丹灼剑,朝另外四个式神攻击。
叶绯站在塔尖,一身红衣,在鲛珠的照耀下光芒万丈。
一直在看的天神中,有神从镜中降下登天阶,延伸到叶绯面前。
叶绯仰头看,紧接着没有犹豫的踏上去,这一次,她不再心有留恋。
远处,青翎见到叶绯在登天,妒恨沖昏理智,返身去杀她。
三光神水化作水箭射穿青翎的身体,她最后看到的,是叶绯瞥来的轻淡目光。
叶绯收回金虹的一瞬间,两个式神朝她飞来,在靠近镜时,直接被粉碎。
叶绯手去碰在发光提醒的位置,碰到的剎那就被吸进镜。
不过是捨弃,不难做到,愧疚可以化作施捨,她会比他们做得更好。
第037章 一见钟情,钟完就扔
察觉到魂旗被使用, 以及之后再也无法追踪到叶绯,朝梦玉杀性起。
他灵压暴涨,手中祸心枪发出尖锐鸣, 开始虐杀巫方岛倖存者,残暴血腥的发指。
连风泽岛的人都不明白他怎么了。
朝梦玉发了疯般要杀光所有人, 巫方岛眼见要全灭,寿光出声提醒,
「苍尘, 顶上有窥视。」
苍尘传音给花惊春,她的水堂琴改曲,发出古怪韵律使得神魂痛,就连缔望都受到影响。
就在这一刻,苍尘剑朝顶空窥镜挥去, 剑势要把镜噼开, 接近时,毁天灭地的力量弹出, 底下所有人被震伤。
镜面一瞬间照映出天宫,在观看的众天神们。
活着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所有人都受伤, 修为越高受得伤越重。
两岛第一次战役,以巫方岛惨败结束。
风泽岛的人回去, 看到岛屿在移动,并且一片狼藉,人数少了许多。
得知是青翎放式神偷袭,叶绯保下岛, 但她本人没再回来,大概率已经殒落。
孤启眼眶红, 紧接着他擅自离开去找人,死也要见尸。
缔望手指按揉眉心,没有阻止,想着巫方岛四个阿摩罗棘手,但他没忘记朝梦玉突然发疯,
「阿玉,你之前怎么了?」
朝梦玉垂下眼,
「受琴音影响失控。」
缔望没有起疑,那把琴确实影响力大。
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有第二战,需要休养提高修为。
朝梦玉回到竹庐居,站在院中望着前方不动,那抹红影不在,没有等他回来。
他平静的踏进屋内,沐浴后唤人,
「小五,过来。」
没有回应,只有光照尘涌的安静,叶绯有时也很坏,故意装听不见。
朝梦玉不再唤,当他来到寝房,桌面上有一个竹编小篮,珠还未串,散在盒子里。
朝梦玉没有异样,他去休息躺下,两个并列的枕,一旁空荡荡,染在被上枕上的馨香,包围住了他。
叶绯身上只有一种香,白茶和淡淡烟燻木味。
情绪崩塌,朝梦玉逃了,他无法待在这里,他夺门而出,仿佛身后有令他恐惧的事。
三个月后,青翎身体自愈,睁开了眼,她无地可去,回到了巫方岛,发现苍尘成了岛主,坐在她父亲的位置。
苍尘还是那个苍尘,并没有对她这个前岛主女儿如何,一切照旧。
宝迦亦是有求理性帮助,就是云御月,也对她照顾有加。
只有那个恶魔,卜渊,讥讽她回来是找死。
青翎一开始不信,可等到她不肯说岛上的机密,被关在了宝迦的瓶中,火焰烧瓶,竟然要炼化她。
「苍尘,苍尘救我!」
看着发生的苍尘,露出温和笑容,说,
「不救。」
青翎目光失神,不能信,
「为什么不救我!」
「为什么要救你?」
「自然,自然是,我们是朋友!」
苍尘笑得亲切,
「我朋友很多,你并不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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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灼痛不及背后发寒,青翎一个个看过去,另外三人神游在外,事不关己,她疯笑起来,
「你们,你们全部都在骗我!不过,我也骗了你们一件事,你们永远也别想知道叶绯在哪里,哈哈哈!」
四只手齐齐要对她搜魂,可当触到元魂时,已经碎裂,青翎情愿自碎,也要对他们报復。
青翎昏死了过去,苍尘问,
「你们谁会元魂修復?」
宝迦说,
「元玄一那里好像有记录养魂。」
卜渊接上,
「那个很麻烦的,材料特别多。」
「材料一起凑不是问题,她要再自碎怎么办?」
云御月觉得青翎要报復他们,肯定不合作。
苍尘想了想,
「把她的元魂掏出来拼。」
「废修为,想自碎都不行。」
这是宝迦的声音。
卜渊否定他们,
「养魂不能失去修为,更不能人魂分离。」
云御月查探青翎,
「快要散没了,先救再想吧。」
四人同时打进一道气,拢住散去的魂魄。
青翎错了,这不是报復,这是给他们希望。
经过漫长的传送,叶绯抵达了天宫,她吃惊,是一个陌生天神在等她。
叶绯原以为是扶螭,不过转念想,都被她拒绝过,肯定不会再邀请,是以,她朝陌生天神微笑,
「是你带我来的吗?初次见面,我是叶绯。」
「本君毕乌,对你一见钟情。」
非常直接,叶绯微笑不变,眼神清亮,
「那真是荣幸。」
黑猫天神,变成了类人脸,皮肤黝黑,五官如雕刻般立体,有一双翠绿眼。
「本君想现在就和你欢好,你意下如何?」
还会问意见,叶绯说,
「可以拒绝吗,我刚来,还不是很适应。」
「那你要几天?」
还要精确到天数,看来他尊重有,但不多。
「十天。」
毕乌看起来很不情愿,
「那本君等你。」
叶绯嘴甜歪头笑,
「谢谢你愿意等,你看起来和其他天神不一样。」
毕乌也露出了笑容,
「确实如此。」
天宫内禁飞,一般都是瞬身,但叶绯刚来,不会瞬身,毕乌带她走动了解,没有直接回去。
叶绯对这个天神,有了初始好印象。
天宫的建筑,与在通天江底下看到的相似,只是规模更宏大,天帝所在的最高宫宇是白色,其他各种各样。
桥路有很多,能看到天神们都是在地面活动,或是突然原地消失,接着出现在另一地。
毕乌话不多,一路几乎沉默,叶绯也不乱问,只自己看记住。
来到一处奇异草形状的巨柱建筑前,遇见了扶螭,他身边还有其他天神,名锟。
叶绯当不认识,目不斜视跟着毕乌,但他被锟叫住,
「毕乌,你走错路了,去弥罗宫在另一头。」
「锟,没走错,本君带叶绯认识这里。」
叶绯对叫锟的天神,矜持点头示意,并不对他露笑。
毕乌变得愉悦,带她继续往前走。锟一脸见鬼了,对扶螭说,
「毕乌脑袋被踢了吧,居然还会带个小仙转悠。」
扶螭冷笑,
「本君看就是被踢了,不过一个小仙,还特意给登天阶。」
锟惊讶,
「这一见钟情够厉害的,超过了以往。」
「本君赌最多一个月。」
锟瞧扶螭好几眼,
「扶螭,你认识那小仙?」
「不认识。」
「还装,刚才眼珠子都没动。」
「事情说完没,本君走了。」
「哎,哎,你真就这么走了!」
锟叫不住他,纳闷他这是发哪门子脾气。
三天后,叶绯坐在一处草地,望着金色湖发呆。
天宫有三十六个主神官,七十二个小神官,以及无数没有神印的天神。
这里根据实力划分的等级森严,想混上去,很难。
思考未来总是很迷惘,一道身影站在背后,叶绯仰头去看,
「是你啊,好久不见。」
扶螭脸上挂着嘲弄,
「毕乌一见钟情的次数多到数不清,你没那么特别,少得意。」
叶绯收回视线,拿石子去扔湖,她笑了出来,
「你怎么会认为我得意,我都不认识他,还以为是你带我来。」
扶螭打开扇,
「你自己不识抬举。」
「是是是,我不识扶螭真君的好。」
扶螭又折拢扇,
「这次怎么要来了?」
「想开拓眼界。」
扶螭嗤笑,
「毕乌一见钟情结束后,你会被扔进斗兽场。」
听名字就知道不是好地方,叶绯转身抱住他的腿,
「扶螭,给个重新认识的机会。」
扶螭扇风,各种冷笑,不给话。
毫无徵兆,毕乌来寻叶绯,看她的眼神冰寒,
「你在做什么!」
叶绯觉得自己时运很不济,这都能被看见,一不做二不休,站起来攀附住扶螭的手臂,
「你不久后就会把我扔进斗兽场,你的一见钟情太可怕了,我要换对象。」
毕乌眼神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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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君看你是现在就想进去。」
「你很讨厌啊,没看见我有扶螭了,别纠缠。」
叶绯变脸快,扶螭在笑,毕乌戳破他的伪装,
「你当他是好货,他玩过后把人打残了再扔进斗兽场。」
叶绯全身僵住,抱扶螭的手松开,后退好几步,
「我想回去,能不能离开。」
扶螭对毕乌很不悦,
「你吓她做甚。」
毕乌对扶螭更不悦,抢到他头上了,
「见不得你骗人。」
叶绯被两道目光看住,要她现在做选择。
都要被扔进斗兽场,叶绯相信直觉,她走向毕乌,
「抱歉,我不该不信你。」
「看在你不知的份上,本君只原谅你这一次。」
「毕乌,太谢谢你了,我们快走吧。」
扶螭捏紧扇,
「叶绯,你找死。」
「请自重,我和你不熟。」
叶绯说翻脸就翻脸,刚给毕乌的滋味,转眼给了扶螭。
毕乌对扶螭警告,
「别再靠近本君的人。」
毕乌带着叶绯瞬身离开,扶螭手里的扇子被折成两段,好的很,拒绝他两次。
回到弥罗宫,婢女们看叶绯的目光,就像主神的某样东西,她们给她沐浴打扮,迎合毕乌。
这里的衣着多为暴露,男女皆如此,在婢女的挑选下,叶绯身上的衣裙,露臂露腰,走动还露腿,身上首饰华丽繁复。
叶绯没有再出去,坐在窗口眺望远方,身后的婢女们目光交流,觉得她奇怪,以前哪个不是沐浴完就去找毕乌。
见她没有动的意思,婢女们离开了。
天宫吹来的风,和其他地方没有差别,天上挂的月,也同是一个月。
叶绯还在迷惘,前方该如何走,当背后传来温度,她低下头,声音很轻,
「时间没到。」
随即她被转过身,脸抬起接受毕乌的亲吻。
近在眼前的圆月,照下一层银色霜。
叶绯很害怕,怕明天就要去斗兽场了,身体被打开,迎来陌生她想抗拒的情爱。
但更害怕此刻拒绝会没命。
隔天光照进来,叶绯看到自己还在房间里,松了口气,不知觉中这口气松得重,身旁毕乌听到了,
「你在担心什么?」
「你怎么还在这里。」
叶绯以为他早走了,话出口,她脸皱起来,
「嗯,我是说,早啊。」
毕乌看着她找不出藉口圆变得紧张,他一手撑坐起来,发散在背后,黝黑肤色别样的慵懒性感。
叶绯移开视线,心里怪怪的,她和只黑猫上床了,她也开始变得没底线。
毕乌起来穿衣,回头见她又躺下,
「不想学瞬身了?」
「学,学!」
叶绯立即翘起身,但动作幅度太大,摩擦到胸口,敏感痛到低头手去揉,缓解痒疼,没意识到清早这副样子,很诱人。
当又被压倒,叶绯推他,
「说好了学瞬身,起来,起来!」
「不着急,再说。」
瞬身,不难学,只要练习掌握步伐就能做到。
当叶绯从原地瞬身来到百步之外时,她忍不住高兴,吹哨。
紧接着她又变得面无表情,识时务多好,差距很快就会拉开。
最后,笑容又慢慢回到她脸上,
「我要得到神印,一定能。」
第038章 斗兽场
叶绯站在门口, 里头好几个婢女在大动静清洁,她等了又等,也不见她们结束。
其中一个来来回回整床三遍, 受不了她笨,提醒道,
「你可以去毕乌真君那里休息。」
叶绯摇头,
「不去, 你们还要多久, 我想沐浴。」
其他婢女霎时觉得手里活不能停,动静更大了,把家具都移出去。
叶绯被灰尘呛到,只好去外等,房间里的婢女都偷偷去看, 她情愿到外头晒太阳, 也不去找毕乌。
这下犯了难,婢女们商讨办法。
没过多久, 一个叫兰舟的婢女端着茶壶在叶绯面前崴了脚,可爱猫耳朵耷拉, 脸上猫须抽抽,
「这下怎么办,我刚来就出了差错, 能不能麻烦你把茶送去毕乌真君那里,不然我要被责罚了,呜呜呜呜呜。」
叶绯被烦人的小猫眼泪攻下,拿了她的茶壶送去。
兰舟往后做手势, 成功。
叶绯单手托盘走到木湖,毕乌在钓鱼, 余光瞥见她走来,唇角微微勾起。
刚泡好的浓茶,加奶调和,再加一粒金色甜果,叶绯觉得这不伦不类糟蹋茶,直到她自己也喝了,口感还不错。
叶绯坐在了毕乌身侧,他垂钓,她后靠看风景,没话说,就保持着安静。
当毕乌钓上一头罔象,长得像三岁小孩,赤目,长臂,赤爪,大耳。
叶绯一时惊住,这也太像人类小孩了。
罔象被钓上来,也不肯松口诱饵,手脚扑腾。
毕乌把罔象扔进桶中,问叶绯喜欢什么口味。
「这个真的不是人类小孩变的吗?」
叶绯把罔象拎起耳朵看,实在像小孩。
毕乌笑着说,
「你吃了就知道。」
当罔象被做成放在叶绯面前时,小孩的脸死不瞑目,她克服吃人的不适感,拿餐刀割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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罔象肉烤得香脆,叶绯觉得好吃,又割下好几块。
从远处看,她在吃小孩。
晚上,木湖面上倒映星河太美,叶绯把自己当毯子,从后包裹住毕乌,
「你要钓到什么时候,回去啦。」
「回去也无事。」
「怎么会,事情很多。」
「比如?」
「我给你念睡前故事听。」
毕乌偏过头,翠绿瞳似夜星,
「不好听不睡啊。」
叶绯在他唇角亲一记,
「快走。」
叶绯睡觉要穿衣,不喜光裸睡,她沐浴完穿细肩带寝裙,后背靠软枕,给毕乌讲一个鲛人的故事。
毕乌平躺,薄毯盖在腰腹,露出精壮胸臂,手臂上臂环从不摘,他闭着眼在听。
「鲛人最后离开了渔夫,她无法忍受人老珠黄的渔夫还和年轻时一样要求诸多,讲完了。」
「这鲛人可真够无情,渔夫为她付出良多。」
「话可不能这么说,渔夫自卑又敏感多疑,在感情浓时让鲛人做了许多她不愿意的事情。
那感情不可能一直浓烈鲛人愿意迁就,总有平淡时候,付出多但一直挟恩就讨人厌了。」
「明明就是鲛人嫌弃渔夫人老色衰,没耐心了,要换人。」
「那渔夫老了还没点自知,丑了那就性格变好些,他还要像年轻时一样作妖,那肯定忍不了。」
「鲛人狡诈虚伪,明明是她先说一生一世,渔夫才愿意付出。」
「这个,这个,故事而已,我们睡觉了。」
叶绯吹灭珠灯,躺下拉高毯子,但毯子被掀去,听到,
「这个故事不好听。」
不好听不睡觉,叶绯腰快被弯断了,毕乌太用力,脑袋一记撞到自己手指,疼出泪花,他还笑。
毕乌这次一见钟情得久,过了三个月都没把人扔进斗兽场,超过以往记录。
当看到他带叶绯走进斗兽场时,还以为要扔了,没想到是坐在观众席。
叶绯一身白裙,身上比别人多了一条浅绿色纱巾,斜肩挂避免过于暴露。
她头戴塔造型金冠,四周有金片悦耳作响,耳环垂下金色流苏过肩,手腕上戴了许多金镯,胸前有一条绿晶项鍊。
看得出来,她很受毕乌宠爱。
叶绯第一次见到斗兽场,圆环造型的建筑场,坐满了观众。
毕乌走来,把一杯冰饮贴她脸上,
「我的妆,要坏了!」
娇嗔后还有手去拍打,毕乌笑着受下,然后把冰饮塞她手里。
叶绯喝了口,眼神亮,
「好喝。」
毕乌在她降温的唇上轻点,凉凉柔柔,他又在欢唿的风中咬了一口。
绿瞳中盛满了喜爱,手指整纱巾,遮掩住曲线。
他的举动,落在身后几排的视线中,锟对扶螭说,
「你猜错了,看样子就是再过三个月都不会把小仙扔下去。」
扶螭呵笑,
「看她以后怎么死。」
他把目光移向赛场,余光看叶绯把整瓶冰饮喝完了,舌舔唇回味。
「没见过世面,一杯水而已。」
「扶螭,你酸到本君了。」
锟嘲笑,扶螭不再说话,赛事开始了。
赛场中,常胜将军斯星燃,是位金蛇郎君,他今天的对手有三个,他嚣张让他们一起上,不要浪费时间。
斯星燃是阿摩罗满境,在场的多数天神都是这个境界,少数几个更上一层。
叶绯近距离看高境界的比赛,心情澎湃,看得都忘记了眨眼。
战斗节奏快,当金蛇天形全部出现时,叶绯看呆了,蛇能漂亮到这种程度,她的脸颊被扯,
「他好看吗?」
「跟你比差远了,我只是没见过金蛇。」
脸上手放下,叶绯顾不得揉,扣住毕乌的手指,握紧他。
毕乌亲了下她的手背,目光继续看前方,相握的手不曾松开。
金蛇享受战斗,一对三胜到了最后,全场为他欢唿,朝他砸金币。
斯星燃全部收下,对女观众们挥手眨眼,目及叶绯,一块金币抛到她手中,还附赠笑容。
叶绯摇头,把金币送给毕乌,斯星燃笑容消失,收走全部金币转身离开。
叶绯朝毕乌说,
「我乖不乖。」
毕乌手指夹金币收下,有笑意,
「乖,结束请你去吃东西。」
下一场很快开始,新升女场主拂莹,对手强劲,很有可能取代她。
叶绯正看得投入,身后一道声插入她耳,
「看着点,拂莹是你的前辈。」
叶绯勐地转头瞪扶螭,他笑得可恶。
毕乌不悦,
「转回来。」
「他说拂莹是我前辈,他真讨厌。」
叶绯状似要捋碎发,松开了手,心情一瞬间被破坏。
「你在意?」
叶绯嗯了声,手放在自己那里。
「手。」
毕乌展开手掌在等,叶绯抿紧唇把手放进去,
「你是在意她还是在意会下去?」
黝黑骨节分明的手指包拢住白净匀称的细指,叶绯侧望他,
「如果我说有点喜欢你。」
縴手被用力捏紧,不高兴的声音,
「才有点。」
「才认识多久,我可不会见色起意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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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君不会让你下去。」
「现在又增长了点。」
毕乌眼斜她,眼睫浓密卷翘,刷在叶绯的肌肤上,她亲他眼睛,
「以后会更多。」
毕乌又亲了下她的手背,脸上挂着浅笑,待眼神后移,绿瞳变得阴森。
一段时间过去,场上只有一个身影,胜者是拂莹,她目光冷骇盯着毕乌和叶绯。
凭什么她被扔下来,而这个女人坐在席位上悠闲观看。
叶绯在吃一支赛场买的冰冻果,冰到牙齿,嫌弃不吃了,给毕乌,他接过咔咔咔几下咬完,一点事情都没有。
等吃完一盒不同的冰冻果,场中央竖立起八面大镜子,照映出天宫外各种阿摩罗的打斗。
不仅仅二岛之战,还有其他界域,叶绯那次能被照到,是因为魂旗和式神的力量波动。
叶绯亲眼看到,天神们在下注,或是看上某人或某物,花金币给镜子隔空取,就好像,外界的一切都是天神们的乐子。
她的不适感,在毕乌问她有没有想要的时消散,她坐在了这里。
叶绯摇头,
「我没有需要的,毕乌,这是什么镜,这么厉害。」
「这是八面玲珑镜,本君出生前就有了,老镜子成精,为了金币,什么都照。」
当镜面出现以苍尘和缔望为首的两方肖像时,全场赌注特别大,叶绯问毕乌,
「你投谁?」
「上次平局出乎意料,全部赔光,不投了。」
叶绯笑出来,站在高处的感觉好极了,
「我想爆个冷门,压朝梦玉赢,他能杀了对手。」
毕乌把之前的那枚金币给她,
「他若是胜到最后,赔率两百比一,赌赢你赚了。」
叶绯将金币投进八面玲珑镜内,朝梦玉肖像下显示一枚金币。
这一次,依旧是风泽岛进攻巫方岛,比之前战斗更为激烈。
双方都五个阿摩罗对上,混战看得眼花缭乱,
「毕乌,他们一边赢了能全进来?」
「当然不是,胜利者从来只有一个。」
「刚才那一枚金币投得草率了。」
「哈哈哈。」
毕乌笑完,
「也许这就是最后这一场。」
叶绯把所有人看一遍,猜不出谁能赢到最后。
突然,观众席上有骚动,所有天神站了起来,叶绯也是如此,一道白衣身影走进来,待他坐下,所有天神坐下。
来者是天帝石千照,天宫以他为尊。
他看镜面看了一会儿,投了十枚金币给苍尘,叶绯悄悄在毕乌耳边说,
「天帝好抠,才投十枚,怕输。」
毕乌弹叶绯额头,
「会被听见。」
叶绯吃惊,这得多厉害,全场能听见说他的坏话。
天帝投了后,很多天神跟风投苍尘,赔率开始降下,早下注的天神们不满,骂八面玲珑镜,让它关闭吞金口,不能再下注。
骂的天神太多,八面玲珑镜关闭下注口。
镜面中战斗白热化,缔望和苍尘镜头最多,苍尘修为升得实在快,和缔望不相上下。
镜头突然切换到朝梦玉一枪射穿阳昼的元魂,紧接着他和缔望一起对付苍尘,平衡打破,苍尘进入险境。
刚才跟风投的天神,全部发出哀嚎,叶绯在笑,一百个金币已经能拿到手。
寿光沖向底下,与八面玲珑镜,镜镜相照,出现光射线,寿光往缔望和朝梦玉身上照。
苍尘压力减轻,一人对付两人不再险。
斗兽场变得非常安静,朝梦玉一拳打碎寿光,苍尘剑刺穿缔望,之前的一幕再次出现,巫方岛众人要抢吸缔望的修为。
但缔望早有防备,把一半修为传给最近的朝梦玉,祸心枪猝不及防地刺穿了苍尘。
众天神的心在过山车,揪了起来。
这时宝迦出现救了苍尘,缔望被寿光分镜借八面玲珑镜力量给照到,瞬间爆体而亡。
两边暂停,只见苍尘在嘴动说话,但听不见,一会儿后,八道身影一同回到了巫方岛,这一战又平局。
八面玲珑镜把金币全吞了,只吐少数几枚,有天神开始围殴它,说它给苍尘作弊。
叶绯喜滋滋拿钱袋装了一百枚金币,对毕乌大方说,
「走,请你吃饭。」
毕乌笑着被她在前牵手走,场中天神都在散去,只有中央玲珑在痛殴挑事的几个天神。
刚看完一场酣畅赛事,不谈论是不可能,叶绯和毕乌来到一家新酒楼,巨石柱底下,布置了许多张四方桌,铺有花纹的素色桌布,撒金粉。
叶绯和毕乌来的早,坐在较好位置,屋外阳台安静宽敞,抬眼可见星空,夜风轻轻拂来。
异域的建筑风景,叶绯已经看习惯,甚至在欣赏这种美,对面天神,黑猫越看越可爱。
原来,她向上跃层后,也会做出捨弃之事,并且毫无愧疚。
在菜未上前,有两个身影擅自坐下,锟说,
「毕乌,拼个桌,没位置了。」
毕乌说,
「今天绯绯请客,你问她。」
叶绯对毕乌的好感蹭蹭升,露出笑容,等锟问她。
扶螭不耐烦,原本就不愿意拼,现在要走换地,锟拉住他,
「哪里都没位置,本君快饿死了。」
他转头就问叶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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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否让我们一起坐下。」
叶绯笑说,
「坐,我请你们。」
扶螭脸不悦,
「谁要你请。」
叶绯笑意不减,
「那你单付,我请锟。」
锟也笑了,
「那本君不客气,扶螭,你要走自己走。」
侍从把限量招牌菜送上,分成四份,灯下食客们高高在上点评白日的赛事。
叶绯不时喝口酒,望一眼星空,毕乌停下,问她,
「是不是觉得无聊。」
叶绯手撑下巴,望着他说,
「没有,我觉得你在灯下很迷人,看你比听有意思。」
毕乌的绿眼在笑,
「你少来,本君可不是渔夫,你个鲛人。」
叶绯一副被看穿模样,
「要不是看你们长得俊俏,谁要听你们的长篇大论,又臭又长。」
三个天神被气笑,锟开口,
「你居然说我们又臭又长,你有什么见解。」
叶绯抿了口酒,眼眉挑高说,
「八面玲珑镜给你们看的不是实时,是回放,它早知道结果,你们被坑。」
三道目光盯紧她,
「你怎么知道。」
「玲珑被借去力时,画面依旧清晰,它剪去了震盪造成的模煳。」
回忆当时,确实顺畅清晰,三个天神面色难看,叶绯笑,
「被坑也不止你们三个,天帝也被坑,这么想是不是心里舒服点了。」
「你还怪会安慰,天帝也被坑,哈哈哈。」
锟的笑声戛然而止,看到不远处,石千照转过了身。
第039章 天宫外号
巫方岛, 寿光将从玲珑那里捕捉的画面放出。
八人看到,诸多天神层层环坐,都注视一个方向, 八面镜中照映着他们之前的画面。
任谁看到自己被当成取乐对象,心情都不会好, 可等镜中放出拂莹的对战,以及最后金蛇一杀三的画面, 众人心情复杂。
画面结束, 八人沉默,金蛇绝对是阿摩罗境,连他都站在赛场,那些观众天神,不会低于他。
苍尘告诉在场每一个人,
「我们无需再斗, 寿光可以通过偷窥的镜子,让我们一起进入天宫。」
静默之后, 八人同时立誓,在此期间不得相互伤害, 暂时合作。
巫方岛已经不剩几个, 朝梦玉等人可以随便挑地方住下。
蓝音已经亭亭玉立成熟,白肤清冷, 一眼见显眼。
九凤看上了蓝音,天天找她,两人因为有一个共同话题,还真就好上了。
朝梦玉和宝迦对此拒绝接受, 要他们分手,九凤哭得撕心裂肺, 指着朝梦玉骂,
「你失去了叶绯,就见不得我有真爱是不是!」
蓝音也骂宝迦,
「你当初和叶绯好我说什么了,轮到我你怎么就不能祝福!」
棒打也打不散九凤和蓝音,他们的主人也只能捏鼻子认,只是看对方很不满意。
八人聚在一起商讨的次数变多,也开始变熟悉。
时间不断的过去,准备也在充分,当冰雾季再次降临时,朝梦玉看向窗外,眉宇间尽是郁色
「也不知道她冷不冷。」
桐君开口,
「小五已经死了,别再多想。」
孤启一言不发,望着窗外目光失神。
北宫桀突然想起,
「大师兄,你想小五,是不是没人给你做家务擦地了。」
朝梦玉笑出声,没有回答。
宝迦讥讽,
「他哪里是想人做家务,是没人折磨了。」
云御月指责,
「他虐待叶绯,你们可真都不是东西。」
孤启转过头,目光凌厉盯着朝梦玉,
「他们说的话,什么意思。」
朝梦玉神色漠然,
「我只是爱她,不想看到她和你们牵扯不清。」
孤启一拳砸在他脸上,
「你竟敢觊觎!」
北宫桀和桐君惊愣,
「你疯了!」
「小五是孤启的妻子,你怎么能做这种事!」
朝梦玉擦去嘴角血迹,迅速一拳砸在孤启腹部,
「怎么不能,孤启不爱她,那由我爱护,有何不可,我给她做食,她给我缝衣,我们比夫妻还夫妻。」
「你在说什么胡言乱语!朝梦玉,我要杀了你!」
孤启握住刀,北宫桀拉抱住他,
「小四,小四,冷静!有誓约会反噬!」
朝梦玉眼神冷淡,
「她一次都没回来,还不够说明吗,你是个失败的丈夫,她在外受到轻视,你却任由发生,你怎么还有脸怪别人爱她。」
颠倒黑白的话,就是北宫桀都要生气,更何况孤启,
「大师兄,你别说了,你不对,抢别人娘子!」
「朝梦玉,你个贱人!」
桐君不能信,他爱的人是叶绯,
「那个人一直是叶绯,你们在一起许久了,蝉雨是你教她的幌子。」
朝梦玉笑着说是,本就不团结的内部,又分裂了。
屋外冰雨砸下,屋内气氛冷凝,可最终消散,终究是一个已经失踪的人,多半已经遭遇不测。
过去再爱,也已经消失,死去的人,已经不再有力量。
青翎的魂,没能修復,她死了。
桐君生气朝梦玉爱上叶绯,她看上云御月,邀请他一起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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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御月去了,酒喝了很多,桐君比青翎成熟有魅力,并且体态风流,醉酒后更是不羁。
本该放纵的夜,云御月内心却是异常平静,他站在窗边望明月,
「桐君,你不怕朝梦玉更不喜你吗?」
醉横卧在塌上的桐君,露着白皙腿以及胸口的波澜,闻言她睁开眼,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我又何必为了他改变自己。」
「若是在其他地方遇见你,我会欣赏你,可在这里,若是与你春风一度,我会觉得自己被比下去。」
「只是为了可笑的比较,你就要压抑自己本性,何必呢。」
桐君下榻,缓缓走向他,身上衣件件落地,风姿绰约,抚媚撩人。
云御月垂下眼,
「爱的唯一性,本就是违反本性,本性能被爱克制,这是我在外界人身上学到的东西。」
诱惑的身体站在面前,云御月没有避开,桐君去拥抱他,并且去吻他。
「你看,你的身体在想要我,坚持没有必要的东西,那是外界人才做的蠢事。」
云御月神色郁,
「所以我才感觉痛苦,我既不能像宝迦一样禁慾如唿吸平常,又做不到断弃心里的那份爱。」
柔软身体紧贴他,彼此气息可闻,
「那就现在选择做自己,何必为了个死人折磨自己。」
原本燥热的身体瞬间冷却,云御月一掌毫不收力打出去,眼神变阴寒,
「你再说一句她死了,我杀了你。」
就是两边拉扯又何如,他的心听不得叶绯已死,身体无法掌控他。
云御月走了,桐君酒也醒了,紧接着她也开始变痛苦,爱而不得只能寻找其他慰藉。
她不停地喝酒麻痹自己,她醉了不清醒,等隔日醒来看到北宫桀在身侧,桐君落荒而逃,跑到了卜渊那里,一脸闯祸样。
因为卜渊说现在不喜欢流程式欢好,桐君又喜欢他的院子,经常来这里找他喝酒,久而久之成了朋友。
卜渊淡定喝茶,听桐君说这件乌龙,她恨不得杀了之前的自己。
卜渊奇怪,
「你为什么要这么在意是北宫桀?」
「你和亲人上床什么感觉。」
桐君和北宫桀以及孤启,三个一起长大就是家人一样,发生这种事,心里过不去。
卜渊笑着饮下茶,
「你这么想,他可未必,不然为何没有拒绝。」
桐君愣住,
「不是吧,你不要乌鸦嘴。」
卜渊笑不再语,桐君心里开始七上八下,她抗拒这个猜测。
冰雾季,不紧不慢在过去。
天宫之中也在经歷低温,但只是低温下雨,并没有恶劣的天气。
叶绯在这里突破了混元境,达玉元境,原因并不是她通过杀心,而是吃了一株奇艺草。
作用很强,让她直接升境还不是软力,但也有副作用,她长出了一条尾巴,刚出现时,她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
毕乌笑到胸膛发疼,看到叶绯连走路都不会了。
没过多久,叶绯的五官被重新调整,长成了她不认识的模样,她叫得更大声了,指着镜子的自己问,
「这个大美女是谁!」
五官变得极为立体,鼻子被拔高挺,眼窝深邃,没有以前精緻,但是更有冲击力,与这里的天神面容看起来是同种族。
毕乌被她笑得脸酸,代替镜子回答,
「是你,叶绯。」
叶绯捞起尾巴,但失重,滑稽的踩步保持平衡,毕乌笑出了眼泪,手在拍桌。
叶绯蹲马步稳住,转过头说他,
「还笑,头一回长尾巴,不适应嘛。」
「哈哈哈哈。」
毕乌笑到说不出话。
叶绯长了条白色毛细尾,垂下会拖地,她适应了好几天才又正常走路。
然后开始玩尾巴,感觉很奇特,动起来就和动手指一样,当被毕乌的尾巴缠绕时,有种触电的感觉。
尾巴能隐藏起来,但是动情的时候,又会自己出来,想要缠对方。
叶绯看着镜中全新的自己,身量被拔高,面容与过去有差异,她微笑,镜中人也微笑,
「现在起,你是天神叶绯。」
「你在这里有名,不叫叶绯,他们给你取了个外号。」
叶绯立即转身问毕乌,
「他们叫我什么?」
「瓶瓶。」
瓶字,有很多解释,花瓶,药瓶,拖油瓶。
「是不是扶螭那条无角臭龙!」
之前落灯节那天,毕乌带叶绯一起出现,见到她面容变化,她成天宫的传说之一,终结了毕乌的一见钟情。
主神与小神以及他们带的伴,瑶池两边浩浩坐满,粉色花树开得张扬,瑶池金光粼粼,池面还有雾气。
叶绯吃了奇艺草,后续还要吃药丸来稳固身体,在瑶池自拿吃食时,她倒出一粒药,要就着清水吃下,被身后神看到,然后就大喇叭传声,整个瑶池都听见,
「叶绯你靠吃药升境,真了不起!」
那颗药丸差点噎死叶绯。
回忆至此结束,叶绯重新换上一顶大宝瓶发冠,金灿灿,两边垂下许多小金珠。
身上白色斜肩上衣与下裙连接,露出腰,中间有条金鍊装饰,下裙到脚踝,这里天神都爱穿凉鞋,叶绯一开始不适应,后来,再也不穿其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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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就是人也有某种天性,那就是露脚走路。
叶绯臂间还有条绿色披帛,她照镜子满意了,对毕乌说,
「你可以起来了。」
今日斗兽场会很热闹,八面玲珑镜从各地搜罗了许多东西,要拍卖。
自打被天帝知道它做假,被罚走了许多金币,玲珑心痛之下开始拓展新业务。
来到斗兽场,和毕乌打招唿的天神们,顺带会叫瓶瓶。
当见到扶螭和锟,锟说,
「毕乌,瓶瓶,待会儿结束一起吃饭啊。」
很快,找固定位置的四人,停下脚步,天帝比他们早坐在那片区域。
要换位,石千照朝他们看来,只能硬头皮走过去。
四个变排排坐,石千照在他们后,周围特别安静,一圈无人。
第040章 男人丢脸
叶绯张开了唇, 场中央被玲珑掳来的孔雀姬,美到令人窒息,她手用力拧毕乌的大腿内侧, 他啊了声回神。
叶绯眼神阴,语调沉,
「她真好看。」
「也就那样吧。」
叶绯对他侧目,
「撒谎鼻子要变短。」
「是挺漂亮, 但是本君有你了。」
「我胸比她大。」
「瞎吹, 她看起来比你鼓。」
叶绯手各种拧毕乌,
「你看得可真仔细!」
毕乌笑着躲,抓她手握住,递给叶绯喝冰饮,刚才的晃神全没了, 再看孔雀姬, 只觉比一般漂亮些而已,不觉特别。
倒是看叶绯, 她吃醋的模样很可爱,手紧紧抓住他, 怕失去。
扶螭和锟眼睛还在发直, 在玲珑说竞拍开始时,他们两个都参与竞拍, 金币数蹭蹭增长。
叶绯乍舌,
「看得我都想跟着玲珑干了。」
毕乌清醒,看数字也是惊,
「这个价格都可以买一座宫殿了。」
叶绯要吃冰果, 毕乌去买,扶螭突然开口,
「他去竞价了。」
「我信他,不会。」
「为什么。」
「他知道这样会失去我。」
「你别太自信,孔雀姬比你美多了。」
「你这种肤浅龙,是不懂内在吸引,肉/体迷恋过后是一片空虚,感到满足的,永远是精神恋。」
叶绯话音才落下,毕乌就带着冰果来,时间短的没有任何停留。
叶绯挑了支冰桃果,接着毕乌问天帝是否要,有一整盒的冰果。
石千照挑了个冰橘果,黄澄澄外一层冰霜,
「毕乌,你参与竞拍了吗。」
他开口问,毕乌肯定坦白回答,
「没有。」
叶绯对扶螭得意笑,五官虽然变了,但那双桃花眼依旧,笑起来眼尾会挑高,一股子高傲。
扶螭抿紧唇,眼神阴郁的移开视线,手里竞价镜不再亮,瞬间觉得无趣。
八面玲珑镜贪得无厌,还嫌不够高,命孔雀姬献舞。
八块镜变成了镜舞台,孔雀姬开始翩翩起舞,停滞的竞价数又往上升。
锟摇头,放弃了,
「这也太离谱高了,毕乌,给本君也吃一个,刚才紧张到心都快停了。」
金币数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可当孔雀姬对众神露笑时,天神们又被晃心神,玲珑在那里喊叫,
「还有没有更高的!」
金币数不再有跳动,孔雀姬被名湜也的天神拍走了。
接下来的拍卖品,都有些索然无味,叶绯在竞拍一盏树枝挂月亮的落地灯,全场就两个在竞争这盏灯,
「谁啊!和我争,还总是多一块!」
叶绯又加价,十五枚金币变十七枚。
等到变成了二十一,叶绯说服自己放弃,
「一盏灯而已,不要了!」
毕乌在那里说风凉话,
「之前说送你,你不要,现在被拍走了。」
叶绯也在后悔,
「到底是哪个可恶傢伙和我抢,我咒他回到家灯就碎。」
拍卖会近尾声,玲珑出现了不对劲,它在不停干呕,在场所有天神被它噁心到,纷纷让它别做怪。
这时,八面玲珑镜出现了灵力波动,场上有强风出现,玲珑破口大骂,
「敢占本君的便宜,弄死你们!」
八面大镜层层叠高,镜中出现了让它不舒服的原因,八人结环阵在它的体内,天帝开口,
「玲珑,把他们送到斗兽场比赛。」
玲珑转念一想,又能赚金币,它分开镜子,八面镜把八人传送到这里,每个人从一面镜中出来。
被传送来的八人,站在场中央,望着环环高坐的天神,密密麻麻数不清。
玲珑清嗓子,
「欢迎你们来到天兽场,本君是主持镜玲珑,比赛没有规则,站到最后的人,可以出去享受胜利果实。」
紧接着玲珑镜面映着每个人,扩音到整个斗兽场,
「开局下注了,下注了!」
镜面每个人过往的战斗记录被放出来,并且在缓慢旋转,保证在场天神全部看到。
站在场上被注视的八人,分散站,目光环视这座斗兽场,众人神色各异,苍尘浅笑,仿佛说天气一样的语气,
「我们要被下注了。」
「你还笑得出来,想想怎么出去。」
「这么多天神!」
「来是来了,但感觉很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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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在起劲吆喝,但没多少天神买帐,都不投金币,它下大本,
「那请金蛇斯星燃出来,一对八如何?」
八人面色凝住,场上瞬间有热烈欢唿声响起,无数金币朝玲珑投去。
都觉得斯星燃稳赢,有两种下注局,一是单输赢,二是下注最后站在他面前的人。
玩第二种的最多,天帝投苍尘,毕乌投宝迦,扶螭投朝梦玉,锟投桐君,说斯星燃会怜香惜玉,让她站到最后。
叶绯三十枚金币投了卜渊,他是大冷门,天帝问她为什么投他,
「卜渊,同境界他很难被杀死,最后站着的一定是他。」
石千照手中十枚金币,又补投了卜渊,赔率大,扶螭开口,
「你别瞎忽悠。」
叶绯不乐意了,
「你们分析就有理,我说就瞎忽悠,看谁笑到最后。」
斯星燃被玲珑请出场,镜灯聚光照在他身上,万众瞩目,星光耀眼。
玲珑极力在说八人如何聪明厉害,尤其是苍尘,被它说得天花乱坠,想要捧成逆袭的对象。
斯星燃目光扫过八人,面带不屑,
「为了观众,我会放水,别死得太快。」
随着投金币结束,玲珑升至高空,
「金蛇郎君第三百零七场挑战赛开始!」
斯星燃迅速一招星爆,无数红色星石爆射而出,八人被无差别攻击,全部在避。
没想到,八人会布阵对付他,一道道光柱沖天,形成困阵,要诛神。
八人配合默契,显然练习过许久。
叶绯不停喝冰饮,毕乌,扶螭,锟咔咔咔咬冰果,都下了金币赌。
众神看得紧张,斯星燃看气氛到了,他化出天形,金蛇扫尾,八人全部被重创,破阵飞出。
全场有了此起彼伏的鼓掌声,八面玲珑镜回放斯星燃的精彩时刻。
斯星燃要延长赛事制造悬念,八人异常团结,继续布阵,这一次,他们手中全部出现了缚灵锁。
一人的力量对上金蛇,定处下风,可是八人把阵的力量发挥到极致,一时间,金蛇杀不了他们。
赛事再一次陷入紧张,全场寂静。
玲珑激情解说,说得斯星燃要完蛋,要被终结胜利。
若是如此,所有天神全输,没谁愿意见到这个结果,纷纷喊声斯星燃,让他拿出点精神来。
金蛇没让失望,被缚灵锁锁住,向八人反力,金色灵力随着锁链蔓延,就是想放手也做不到,全部被连接住受到锁链击穿了他们自己。
掌声如潮水般涌出来,叶绯鼓掌起劲,
「金蛇太漂亮了!」
她的耳朵被扯,
「你说谁漂亮?」
叶绯讨饶,
「我这是为保住金币高兴,不是真的觉得他漂亮。」
毕乌哼了声松手,他们两个相互吃醋,锟吐槽,
「至于吗,看别人漂亮都不行。」
「幼稚。」
扶螭眼不眨说出,叶绯和毕乌手握在一起,当没听见。
场上原本一面倒的情况出现了变化,宝迦指打中金蛇,看不见的气流将金蛇打出了血洞,不轻易靠近他。
毕乌笑出声,他投了宝迦,
「本君的眼光,没错。」
此时,朝梦玉沖了上去,在金蛇攻击他时,身影消失,等到再看见他时,已经站在金蛇背上,一枪捅穿,血溅出,金蛇发出痛的嘶吼甩不掉他。
宝迦看准机会,连续弹指,定住金蛇,全场出现抽气声,苍尘不知何时,出现在金蛇面前,手中剑要挥斩。
所有天神心跳在加剧,生怕金币打水漂,眼都不眨盯着中央,不错过每一瞬间。
气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时刻,金蛇不再放水,金光闪耀,所有目光闭上眼,待睁眼,金蛇尾扫三人,全部击落,星爆击穿他们的身体,奄奄一息,站不起来。
众多唉嘆声响起,热门人选全部倒地,叶绯得意对天帝说,
「信我不会错。」
天帝瞥了她一眼,
「瓶瓶,结果没出来,少得意。」
叶绯打开摺扇,笑得自信,
「看着吧,卜渊会站到最后。」
锟说,
「那可不一定,斯星燃对那女的一直在手下留情。」
「这样吧,我赢了今天请你们吃大餐。」
「大可不必。」
三个并排坐的天神异口同声,合着他们就该必输。
叶绯笑出声,冰饮没了,她站起来去买,问他们要不要别的,没人理她,都在看赛场。
三个倒了,还剩五个,孤启,北宫桀,桐君三人默契围攻,把金蛇逼到了陷阱,天圻月轮飞速斩金蛇,斩得血肉模煳。
金蛇暴怒,全身鳞片化作小金蛇射出,四人全部被击中,体内灵力被金蛇吸去,金色光点传到金蛇身上,他在恢復伤口。
最后站着的人,只有卜渊一个。
叶绯带五杯冰饮回来,手一只只拿走喝,他们脸上全是郁闷。
大爆冷门,玲珑笑声迴荡不断,庄家的它,差不多通吃。
当金蛇要动时,它的腹部突然被紫色火焰燃烧,神魂疼痛来得猝不及防,紧接着,火焰绕着它出现了阵法,原来,之前其他人都是在为他拖延时间。
卜渊的太乙反魂阵,极厉害,他在漫长的塔中自己创造出来,叶绯只听过他讲述这其中奥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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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页
魂魄被拉扯,金蛇痛苦无力摆脱,在场所有天神都皱起了眉。
卜渊睁开了眼,双手掐诀,焰阵倏然扩大,将整条金蛇嵌住,在炙烤蛇。
金蛇败了,它不是输个人,而是输给了团结的智慧,过往的对手,从不合作。
玲珑阻止了卜渊取金蛇性命,宣布,
「斯星燃败,胜者,卜渊!」
譁然声不断,叶绯笑得合不拢嘴,
「摘星楼去不去,我请客。」
「去!」
全部都说去,要大吃她一顿。
叶绯瞬身去找玲珑拿金币,站在映照卜渊肖像的镜前,她脚踹镜子,
「别装死,吐三千金币出来!」
玲珑不情愿的吐金币,叶绯拿钱袋装,排在她身后的天神寥寥无几,只个位数。
三千金币装完,叶绯拉紧绳,装进弥芥子离开,好心情去请客吃大餐。
虽然赢了斯星燃,但也出不了斗兽场,玲珑是个黑心老闆,只给八人提供住宿,别的什么也不给。
斯星燃吃着豪华料理补身体,他们只有清汤寡水粥。
同一桌,待遇差别太大,斯星燃告诉他们,
「我可是给玲珑赚了很多金币,你们想要,得给它赚金币。」
斗兽场内的天神,都是玲珑赚金币的工具,想出去,有两种方式,一是赚够金币赎身,二是有天神买走。
像斯星燃,他早就能赎身,但是在这里赚金币来得快,并且他享受战斗的快感,所以一直是台柱子不走。
孤启向他打听,斯星燃说,
「扶螭没有带过外界人进来,天宫中也没有叫叶绯的。」
最后希望也没有,不止孤启在释怀,其他人也放弃,不再执着。
再偏执死人下去,容易生心魔。
玲珑虽然抠门,但是提供的房间装修都豪华,极为舒适。
夜里,苍尘看着镜中天神,寿光照到了天帝,一起的,还有他前面四个天神。
苍尘手指抚镜中人,眼神深幽,
「改头换面了。」
「叶绯装不认识你。」
「她调皮,我担心了她许久,竟然真的在这里。」
「她和你学。」
「这气生得也太久了。」
「换你估计更久。」
寿光不留情说,苍尘嘆气,他都能猜到叶绯会说什么,把以前一样的话还给他。
过去她的滋味,现在,他全部尝到了。
「绯绯甩了我。」
「你先甩她。」
「那怎么一样,我告诉她在天界,可以来找我,她什么也不说。」
苍尘在生气,他担心了很久。
「看吧看吧,你也很生气,凭什么就你做得,叶绯做不得。」
「那她好歹告诉我来了天宫。」
「有什么区别。」
「寿光,不要我说一句你反驳一句。」
「苍尘,我以前就想说,你太自恋,叶绯不是非你不可。」
「有谁能比我对她更好。」
「宝迦。」
寿光毫不犹豫说出来,苍尘被气到,寿光在那里笑,
「宝迦天赋和你一样高,又深情不乱来,我是叶绯也选他。」
「闭嘴。」
苍尘脸拉下,
「你是谁的镜子。」
寿光转圈圈,照映出苍尘郁闷的脸。
另一边,蓝音告诉宝迦,
「叶绯有在观赛,我闻到她的气味了,宝迦,她装不认识你。」
蓝音一副风凉态度,宝迦从打坐中睁开眼,
「她生气,应该的。」
又何止蓝音闻到,他手腕上的欢喜珠,从来到这里的一刻就告诉他,叶绯在。
他既期待见到,又害怕见到是冷漠的眼。
「蓝音,别告诉九凤。」
「那肯定不说,也许叶绯就是躲朝梦玉才来。」
房间内只剩下宝迦,打坐静不下心,宝迦望窗外明月,心情惆怅,被爱人看到狼狈一面,挫败又自尊受损。
他拿出传音珠,犹犹豫豫,不敢试,怕亮起就被掐断。
摘星楼,叶绯出去加菜,她站在空阔的楼外,手中传音珠在闪烁。
「娘子。」
叶绯立即掐断,转身回去,一听这声音就来火。
宝迦听到敲门声,收起传音珠,打开门,见是苍尘,
「这么晚了,有事吗?」
苍尘扬手里酒,
「找你喝酒。」
宝迦请他进来,两人在陌生地一起喝酒,喝到微醉时,苍尘问,
「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宝迦沉默了会儿,然后说,
「你听到了还问,我能叫谁娘子。」
「她连你也不理?」
苍尘故意,宝迦眼神不愉,
「你知道她在这里?」
「今天刚知道。」
苍尘一大口酒喝下,
「我觉得好丢脸,睡不着,你呢。」
「一样。」
宝迦也喝闷酒,
「没有威风来天宫。」
「她还下注把我们全看去。」
两只杯,碰出清脆响,又有嘆息。
第041章 妒夫
斗兽场的老闆, 可不善心,收留八人,天天轮流上场, 他们一开始都赢得太快,被玲珑训斥, 一定要让观众心情起伏才好。
宝迦放水遭到受伤,紧张时刻最后反杀, 赢得了观众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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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页
有金币投给他, 他全部捡起,然后来到一个方向,把得到的金币都给她。
叶绯手里吃着果糖,眼神淡,
「给我做甚, 拿走。」
「你在外需要, 我在这里不花钱。」
宝迦把金币塞进她的弥芥子内,然后坐在她身旁,
「娘子,我也想吃糖。」
叶绯眼斜他,
「别乱叫, 你娘子是青翎。」
「我从来没有叫过她,她面具也不是我摘的。」
宝迦手里多了支糖, 他拆开,是太阳的形状,塞进嘴里,果味带有微酸, 他笑了出来,感觉很甜。
下午临近傍晚的光照在身上, 金暖把影子拉得长,
「玲珑很抠,这里可以叫外送。」
叶绯把一册子的酒楼单子给他,又给他在天宫联繫的传音虫,海螺一样壳下有条音腹虫。
教会宝迦使用传音虫后,她站起来,
「我走了。」
手腕被拉住,宝迦望着她,
「下次什么时候来,我的比赛在五天后。」
叶绯回眸,
「不来了,毕乌知道要生气。」
宝迦松开手,
「我觉得我像是在等待你惠顾的人。」
叶绯笑出来,转过身,把身上另外三支糖都给他,
「坚强些。」
叶绯瞬身离开,闪离闪现在远处,宝迦望着她的背影把糖咬碎。
手里的糖被抢走,蓝音一支,九凤一支,苍尘的狡兽,凌一支,他们三个津津有味舔糖。
「宝迦,别看了,叶绯走了。」
说这话的是蓝音。
「宝迦,还是你能把叶绯招来。」
凌还想吃糖。
「都怪朝梦玉以前欺负叶绯。」
九凤口说责怪,舔糖起劲。
宝迦转过头看他们,
「你们别尽吃糖,想办法把她再招来。」
「你装受伤吧,叶绯肯定来送药。」
九凤聪明,蓝音点头,
「凤凤,你这主意好,宝迦你装得像一点。」
三天后,苍尘惨胜,吐血不止,凌被蓝音和九凤在无人地殴打。
叶绯出现在苍尘的房间内,给他送药。
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人,叶绯把药餵进他嘴里,手去查探他的身体时,被握住。
苍尘从未在她面前有过虚弱,他目光恳求,叶绯留下了,
「我不走,手松开。」
叶绯坐在床沿,苍尘握住她手不放,只好另外手指尖发光,治癒他的外伤口。
「绯绯。」
「嗯。」
「你真好。」
「闭嘴。」
叶绯的模样已经变了,苍尘忽然伸手抱住她,将她压在自己身上,
「绯绯,我好想你。」
「想我下次也不来了。」
「我会死的。」
「那天宫可是少了一个大害。」
「绯绯你怎么能说我是大害。」
苍尘气鼓脸,叶绯从他身上起来,手指继续治疗,
「提前给神女们默哀。」
「不会了,我知错了。」
「稀奇,我们的苍尘也会知错。」
苍尘被她怼,胸口起伏,眼神变得可怜,
「绯绯。」
「我在这里叫瓶瓶,城主大人。」
叶绯不吃他那一套,门口出现笑声,她去开门,又不见踪影。
苍尘坐起来,身上衣敞着,眼神幽怨。
叶绯伸手把他推倒,
「躺好,治疗完我就走了。」
苍尘散着发,白脸虚弱,手在她身上,
「绯绯,你怎么变这样了。」
叶绯拿走他的手,以前就爱乱动,
「吃了奇艺草。」
「那是什么?」
手又覆上来,叶绯瞪他,唇被堵,身体也被勾倒翻压,苍尘把她的手放在伤口处,没有被推开他。
叶绯顶了他一记膝盖,苍尘痛得冷汗冒出来,
「我看你一点事情都没有。」
叶绯离开了,只剩下苍尘大口吸气,所有伤口都不如这一记痛。
不知何时,宝迦站在门口,他双手抱臂,
「听说你受伤了,哪里啊,我来看看。」
苍尘装得无事发生,他浅笑 ,
「绯绯已经治癒好了。」
宝迦嘲讽,
「博取同情,可惜不上钩,苍尘,你挺不要脸。」
苍尘面色不改,
「我和绯绯的关系,是不需要。」
宝迦冒火,
「你让她上当受骗,她再也不来了。」
「那也比来看你好,大家都别好过。」
苍尘露出了真实目的,宝迦破了涵养骂他,
「你个妒夫。」
「你能怎么样。」
苍尘受之无愧,他就是嫉妒了。
宝迦不怎么样,他以苍尘的名义,叫了许多外送到斗兽场,蓝音拿到手就吃,苍尘想退货都不行。
苍尘的房间内,两人两兽在吃丰盛料理,凌一边吃一边数落苍尘,
「宝迦把金币都给了叶绯,还说她在外需要这种体贴话,苍尘,你学着点。」
苍尘的发只草草束在背后,他抬眼看宝迦,没好气说,
「给完了就来吃我。」
不用宝迦回,凌就说,
「你有金币也没用,出不去,只能叫外送,在这里需要传音虫,现只宝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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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迦略扬眉,
「娘子送的。」
「你这是买。」
苍尘阴阳怪气,夹走一大块骨肉,
「以后想吃了,来找我给你点。」
宝迦在笑,他不是个大方人,只对叶绯大方而已。
晚上,几人无聊在卜渊的房间打牌,宝迦输金币苍尘付,另外人都奇怪,要知道苍尘不是个吃亏人。
「苍尘,你为什么替宝迦付?」
卜渊觉得很奇怪,宝迦在微笑,苍尘告诉他,
「为了一口饭食,他能叫外送。」
都被清汤寡水折磨,目光齐齐看宝迦,云御月问,
「你为什么能叫?」
「客人送了传音虫,想吃什么,我给你叫。」
宝迦一副好说话样,还递给他一张酒楼单子,苍尘含笑不语,这家相比其他都贵。
蓝音和凌早早蹲守在门口,拎了东西上来叫云御月和卜渊去付金币。
他们两个手里拿着,嘴里叼着,腰上挂着,满满八人大食量份。
卜渊的房间里,地上摆满了食物,可口美味,几人席地而坐,他们的兽都在大口吃,宝迦被两道目光射杀,他笑着说,
「下次想吃,找我。」
苍尘乐意看到其他人也下水,被另外两人目光谴责,他露出好看的笑容。
卜渊房间热闹,食物的香气传出去,引来其他人,宝迦又叫了许许多多,他虽然没有金币,但不愁吃。
在这里,金币花不掉,除非给黑心老闆要求加餐,会被狮子大开口,相比之下,请宝迦吃不算什么。
朝梦玉问宝迦,
「你哪里来的传音虫?」
「客人给的。」
朝梦玉怀疑挑眉,
「这么好命?」
「嫉妒啊。」
宝迦太自然,朝梦玉看不出来。
八人都被玲珑折磨,丰盛美食,吃下心情变好,斗兽场的晚上,没有任何事,所有人空闲。
当听到远处传来音乐声,桐君说,
「天宫这里娱乐还挺丰富。」
宝迦和苍尘看向灯光照射的远处,
「我得多赚点金币,不然在外不够花。」
「乐不思蜀,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
「苍尘,你个旧人离我远点。」
宝迦与他划分,苍尘眼睨他冷笑,
「你也不属于新人。」
「那谁是新人。」
朝梦玉盯着两个话酸的人,怀疑再次扩大,两人回头看他,
「反正不是你。」
「与你无关。」
天宫最高的建筑内,纸醉金迷。
孔雀姬献舞,惊艷了所有目光,湜也被各种羡慕包围,他走向毕乌,问,
「要不要交换几日?」
毕乌冷眼拒绝,
「不换。」
叶绯带领群舞,不穿裙装,而是清一色神女穿男装,很保守。完全不同的风格,让人不会与孔雀姬相提并论,叶绯避开了被比较。
她眼神高傲的扫视全场,头颅抬得高,毕乌看着她想笑,湜也在旁问,
「这么久了,你不觉得厌吗?」
「本君对你的孔雀姬没兴趣。」
湜也不悦离开了。
叶绯结束,来到毕乌面前,兴奋问,
「怎么样怎么样,我跳得好不好看?」
「马马虎虎吧,都没几个人看你。」
「嘁,那群狗天神哪里会欣赏,只会看脸看胸。」
「哈哈哈哈。」
毕乌笑出声,她说的也没错。
叶绯看到,孔雀姬被带到了天帝身边,被换下的神女,负气离开了。
她抱住毕乌的手臂,仰头望他的眼神晶亮,
「毕乌,你可真是这世间最伟岸的天神,出淤泥而不染。」
毕乌收下她的恭维话,
「我们回去吧,这里挺没意思。」
「这么早?」
「想回去钓鱼。」
「好啊。」
叶绯和毕乌离开这浮华的意乱情迷地,来到弥罗宫内静谧的木湖,毕乌坐着垂钓,叶绯在一旁看书。
不需要多说话,很平常的陪伴在一起,周边湖灯亮着,夜风吹拂来,只觉得舒适,而远处的霓灯,与他们无关。
只有空虚,才会无法忍受安静,毕乌现在对这些宴会一点兴趣都没有。
叶绯看到一段诗,念给毕乌听,
旧衣夜披雪,荒林挂鹿声。
陈粮全换火,白头照天明。
大风需解酒,狂醉算无穷。
痴愚二十年,芥子纳飘零。
山神应记得,问路狮子僧。
破庙三千法,无一是长生。(注1)
声音在夜里清清朗朗,毕乌跟着念,
「破庙三千法,无一是长生,这句好。」
叶绯惊奇,
「原来你还有文化。」
「你这叫什么话。」
叶绯促狭说,
「以为你只会打架,没想到还识字。」
毕乌转头不可思议看着她,
「在你眼里,本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叶绯笑得乐不可支,
「现在知道了,是误会。」
皎洁圆月下,她又念不成调的诗,
「曾经且一直是另一个你的我,在若近若远,你的这边或那边一路走着,一路有天花厚厚的落下来。」(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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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页
倒映星空的木湖,有带光虫在飞舞,毕乌放松地听耳边诗语,不知不觉时间就流过去。
不像以前,对昨夜不会有记忆,现在这样的夜晚,说过的话全部记得,记住了昨天今天。
「绯绯,真想把月亮摘下来送给你。」
叶绯望着湖上倒映的月,说,
「你已经送给我了,让我在天宫干干净净成为月亮。」
「你不嫉妒孔雀姬?她比你亮。」
叶绯轻笑,
「注视的目光对我来说一文不值,是她会嫉妒我。」
第042章 士别三日
在天宫, 天帝的命令不能拒绝,这日叶绯被叫去给孔雀姬作画。
自打她被湜也送给天帝后,一直很受宠, 华丽房间内,孔雀姬站在窗前, 夕阳照着她,她指尖在发光。
叶绯还在为近距离为美貌发愣, 她却是脱下了衣, 不着寸缕。
叶绯大舌头,
「你,你,干什么。」
孔雀姬的眼神和声音都冷冷,
「画。」
她那白玉的身体上, 有刺青一枝白梨和红狐, 红狐嗅梨花,梨蕊中有金光, 刺青面积很大,枝梨缠在腰腿至胸口, 而红狐从背后伸出肩膀, 脑袋搁在胸口。
靡丽的一幕,更何况孔雀姬有绝美的容颜, 叶绯心神晃动,说,
「你真美。」
孔雀姬瞥她一眼,嘴边含讥诮,
「不想死,就快点画。」
叶绯铺了巨大的纸, 宽桌放不下,拖到了地,她俯弓着腰,不时抬头看。
对象实在美,叶绯觉得这将是她的杰作。
孔雀姬就赤身站在那里,光洒在她身上,霞光遍布。
她的眼神看着冷,实则空洞,没有焦距望着前方。
叶绯画得汗出来,她朝外喊,
「送茶来!渴死了!」
她实在太自如,没点不好意思,孔雀姬朝她看了一眼。
有婢女移门进来送茶,见到惊心动魄的美,咽了下口水,
「茶来了。」
「放下吧,谢谢。」
婢女出去,脸红心跳,莫说主神们,就连她也控制不住遐想。
夕阳在一点点消失,在最后余光消失,孔雀姬穿上衣,目不斜视离开,明日再继续。
叶绯坐在地上,扇子急扇,耗费心神,又饿又累。
突然的,她很想吃甜芝麻烧饼。
想了就要吃到,她先去买了吃再收拾颜料洗笔。
天宫百柳街上有个烧饼铺,烧饼贵,三金币一个,外铺着芝麻,烤得焦脆。
这家烧饼铺的老闆,是被一位天神相中手艺,带到了天宫,原本,是位凡人。
铺子不大,只摆了十几张小桌,叶绯饿得厉害,等不及坐下吃,要了十张烤饼带走。
能坐下的食客都能等,叶绯很快就拿到香饼,咔嚓咬下一口,饼肚子里冒出一股子甜香热气。
房间内充斥着饼香,叶绯一口甜烧饼一口茶,坐在地上毫无形象。
这饼的香气仿佛化出了型 ,跑到房间外勾馋虫。
茶水喝完,叶绯放下剩下的三张饼去续茶,等她回来,一脸茫然,饼怎么没了。
她气沖沖拉开门,声音传得都能听见,
「谁拿走了我的烧饼!我咒他吃了肚子疼!」
话说得太快,以至于看到石千照在吃饼,叶绯咬到舌头。
在他转过头来时,叶绯当机立断拉上门,当看不见。
叶绯草草收拾了东西离开,当她惴惴不安问毕乌,会不会被追究,毕乌笑得停不下来,
「别笑了,我明天还要去。」
「天帝没这么小气,你骂他被当场听到而已,哈哈哈哈。」
叶绯推他,还笑,她不理他,去一边开始磨金粉,磨了整整一罐。
隔天,叶绯早去了紫极宫,这里种满了梨树,花开得繁茂,香气越近越浅,隔着距离才闻得香冽。
冰雾季梨树会结果子,叶绯有幸尝过一次,念念不忘。
叶绯到的时候,房间空无一人,她先准备颜料,又端详昨天画的情况。
当孔雀姬进来,叶绯再次被震撼美,眼神依旧直愣了一会儿。
当精画到腿,她腿上有两条长线浅痕,破坏美感,叶绯搁笔,
「这伤痕怎么没去除,我帮你消掉。」
孔雀姬并不领她情,
「不需要,照实画。」
叶绯只得继续拿笔,问,
「我画了不会让我返工重画吧。」
「画,本公主担着。」
叶绯继续埋头苦画,她伏在桌前,一手点住纸,一手精细描绘。
许多个傍晚过去后,终于要结束,孔雀姬站在巨画前,看了许久,然后说,很美。
整幅画以大胆的色调呈现,画中女人身体极美,只是眼睛闭上了,叶绯不想画她空洞的眼神。
叶绯抛手中罐子,金粉洋洋洒洒落在画上,赋予画作另一种奢美。
她以为任务圆满完成,将画呈送给天帝,哪知他不仅不夸,还突然发脾气,他冷冷说,
「重画!」
叶绯不明白哪里错了,孔雀姬在一旁脸色发白,她往前跨出去,
「是本公主让叶绯画出伤痕,你要责怪,就怪本公主。」
叶绯心里暗骂,原来是嫌有瑕疵,这两个闹连累她。
眼见,辛苦完成的画被烧了,叶绯心痛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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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页
「我的金粉,我磨了一百枚啊!」
叶绯嚎,闹矛盾祸害她干什么,她愤愤离开了。
心中郁结难以排解,出去狂点了二十份冰奶冻吃,骂天帝神经病,骂孔雀姬自作聪明。
吃完也还是心情不佳,辛辛苦苦付出的画作转头就被毁,一时间哪里消化得了。
她去了斗兽场找蓝音九凤,诉说苦闷,九凤一大勺吃下奶冻,说,
「孔雀姬在向天帝示威,八成天帝并不是要欣赏她本人,而是这份美感,但被破坏了,所以生气。」
「凤凤,这我也知道,可是我心疼我自己,画了那么久,还磨了一百枚金币做粉,他们倒好,说毁了就毁,损失的只有我。
叶绯手托着下巴,还是无法开解自己。
蓝音吃完了,脚边有五十个空盒,她舌舔唇回味,
「那孔雀姬不是放话说她负责,找她赔金币。」
叶绯纠结,
「可她很得宠,我怕又是我遭殃。」
「叶绯,算了,就当倒霉吧,他们闹矛盾,你千万别去掺合,小心被当出气筒。」
九凤劝她别这么做。
叶绯嘆气,
「这个孔雀姬,美则美矣,但也挺祸害人。」
「以后你注意,要听让你画的人要求,而不是听从画的对象。」
「经过这次,我绝对记住了,凤凤,蓝音,你们在这里如何,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蓝音说,
「除了给玲珑吆喝赚金币,这里很闲,倒是你,给天帝办事办砸了。」
「唉呦。」
叶绯手插进发间,愁死了,她还发脾气走了。
深夜里,蓝音和九凤不见踪影,都以为他们在谈情说爱。
月下,空荡的观众席上,三道影子照得清楚。
当蓝音和九凤手拉手回去,过道上朝梦玉依靠在墙壁上,眼神意味不明,蓝音和九凤心里惴惴,都见他憷,幽幽的走道里,只有他的声音,
「这么晚,去哪里了?」
蓝音故意亲九凤的脸,
「你说呢。」
朝梦玉眼眯起,
「撒谎可是要挨打的。」
蓝音和九凤背后冒汗,她大喊,
「宝迦,宝迦救命!」
蓝音瞬间被消音,结界阻隔声音传递,他们的冷汗冒得更多,朝梦玉朝他们走来了。
朝梦玉的神色很恐怖,九凤挡不住压力,一五一十全招了,
「我们和叶绯在聊天,她搞砸了天帝的差事,心情很差找我们说话。」
朝梦玉把九凤揪进了房,蓝音着急不停拍门,
「朝梦玉,你别欺负九凤,是我让他不要说,你敢打他,我饶不了你!」
房门倏然打开,她也被揪了进去,和九凤排排站。
朝梦玉的眼神,蓝音和九凤抱在一起,没能招架住,
「说,我们都说。」
叶绯深夜不归,从未发生过,毕乌在等她。
当她一脸愁容回来,毕乌问她怎么了,叶绯抱住他,
「我闯祸了,听孔雀姬的话,把画搞砸了,天帝生气烧了画,我也生气就走了,怎么办,明天我脑袋会不会搬家。」
毕乌担忧的心放下,伸手回抱住她,
「傻瓜,本君在不会让你脑袋搬家。」
隔天,传唤官找叶绯去重画,经过一晚从愤怒到忧心害怕,现在她对重画也不是那么抗拒。
来到紫极宫,见到孔雀姬时,发现她的眼神更空洞了。
叶绯没有一句话,因为画过一遍,再画速度快了很多,并且之前的小缺陷弥补足。
她对梨花和红狐画出了自己的理解,红狐一厢情愿的在嗅,梨花并不动心。
因此白玉体上的白梨是孤洁傲瓣,而红狐的眼神是祈爱,无论它多可怖,都是可怜者。
闭眼的女人,她身体仿佛就是容器,在呈述白梨与红狐的故事,不管她多美,一眼被吸引的始终是她身上刺青。
这一次完成,叶绯没有大面积洒金粉,只在梨枝上点出金水滴,狐掌伸手在接。
孔雀姬这一次,看一眼就走,对叶绯眼神特别冷,仿佛被她看穿了某个秘密。
叶绯忐忑的把画给天帝看,小心问,
「这次如何?」
「狐狸为什么这么丑?」
「啊?哪里丑了,很漂亮啊,你要是觉得丑,那肯定是刺青那个弄得丑。」
叶绯听不得自己画得不好。
天帝还在那里挑刺,
「狐狸怎么是这种眼神?」
「梨花不理它,可不就得这种眼神。」
「你又怎么看出来梨花不理它。」
「看枝茎的方向啊,不是偏向红狐,那就是无意。
叶绯说得轻松,看到天帝面色变差,她管住嘴,润色补救说,
「额,我猜的。」
「猜得不对,重画。」
「啊?」
叶绯想以下犯上的杀心都有了,她皱起脸,
「那麻烦给个提示,眼神该如何,我改。」
「要心心相印。」
叶绯一口牙咬紧,说,
「好,心心相印。」
明明身体刺青就是单恋,叶绯重新铺纸,这一次不需要孔雀姬,她只要照着重画改微微改动。
她传音给毕乌,说今夜又要重画不回去了。
叶绯一边画,一边自言骂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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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是单相思,还得强扭瓜给自己看,哎,可怜的我要画三遍,可怜的白梨,怎么就被这只臭狐狸盯上。」
骂出心中所想,郁结通了许多,改眼神,就要改白梨的反应,叶绯又犯了难,是要热烈回应还是矜持点个头的意思。
「娘的,也不说清楚,心心相印有很多种,臭狐狸,我给你画丑,叫你强扭瓜,白梨吶,你就不拒绝不回应,急死它。」
叶绯出气后,又变得安静,她聚精会神在画红狐的眼睛,一种得到回应的欣喜,乌黑润泽瞳孔,映照红莲。
画完,她直起身,自得,
「简直完美,便宜你了,臭狐狸。」
白梨虽依旧孤洁,但蕊中的金光同样出现在狐掌中,一朵重心比其他都要低,朝红狐绽出。
等结束,一夜早就过去,甚至太阳升得高,叶绯扔了笔,再也不要重画了。
她兴沖冲要把画去交给天帝,但他还没起,叶绯想把画给婢女,她先回去,但婢女不接,怕又有问题。
叶绯只能等,等得肚子饿,
「太阳照山岗,啷里个啷......」
没多久,门打开了,婢女请叶绯进去。
叶绯进去就把画展开,
「请天帝过目。」
「放着吧。」
漫不经心的语调,仿佛并不重要,叶绯已经被整得不敢有脾气,她卷了画放在桌上,
「没事,那我可以走了吧。」
「拿走,别出去坏本君名声。」
一大袋金币落进叶绯的怀里,她露出笑容,
「怎么会呢,您多大方,以后这种好事再叫我。」
说完,叶绯想自打嘴巴,说什么话呢。
「出去。」
从头到尾,叶绯没有见到天帝,她带走金币回去了。
等她离开,桌上的画卷飞空徐徐展露,倾心被看见得到了回应。
画开始自燃,房间内有低语,
「假的。」
叶绯回去狠狠睡了一觉,心里终于踏实,干活太难了。
毕乌心疼她,给她揉手指,就在叶绯享受时,传唤官又来,让她交出第二遍的画。
叶绯想昏过去,第二遍的画被她出气昨夜撕毁了。
「啊!啊!啊!」
叶绯在房内吼,毕乌安慰她,
「再辛苦一天,就能结束了。」
重复又重复画,叶绯快画吐了。
独自一人的房间内,叶绯脱了衣,卷了袖子,脑中已经记住了画面,自己在创作。
「臭狐狸,活该你单恋,白梨我支持你不理它。」
叶绯已经陷入癫狂,手中画笔不停,嘴上自言自语也不停。
任谁重复返工,都要抓狂。
这一次,又有了小改动,红狐没有乞爱的眼神,它闭上了眼凑近嗅,而白梨似要收起枝叶,不给靠近,花蕊金光浅淡。
狐掌捏住了枝茎,用力就能掐断,而叶上有垂落下来的金水滴。
爱而不得就用强,叶绯觉得这个故事版本比较符合红狐从背延伸出来的姿态。
画作完成,天未亮,叶绯躺倒在地板上,累了睡过去。
等有光照在她脸上,睁开了眼,她揉泛酸的胳膊,站起来,桌上画不见了,她着急打开门,
「谁拿走了我的画,谁进来过!」
婢女对她说可以回去,已经把画交给天帝了。
如此说,叶绯放下心,她伸了个懒腰,收拾东西回去。
一道身影站在画卷前,已经看了许久,被捏住茎的白梨,楚楚可怜低头愿意被亲吻,他露出了笑容,
「这才真。」
叶绯用奖励得来的金币,买了许许多多的零嘴去看朋友。
此刻时间将近傍晚,整个斗兽场没有影子,除了叶绯,她奇怪,蓝音和九凤还未出现,已经过去一会儿了。
叶绯坐在观众席上等,望着夕阳,有了心情感嘆美,当身后有影子出现,她转身说,
「你们怎么才来。」
来字徒然提高,叶绯站起来要走,被按住肩膀压坐,
「坐下,不然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
朝梦玉的阴影,叶绯还未忘,她坐着没动,他也坐在身侧,问,
「什么时候来的?」
「青翎偷袭的那一次。」
「在这里好吗?」
「一开始很害怕被扔进这里,后来还好。」
「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吃了奇艺草升境。」
「九凤说你办砸了天帝的差事。」
「完成了,这不来庆祝。」
夕阳照在人身上金暖暖,两人的影子拉得长,朝梦玉不再说话,变得沉默。
叶绯望着夕阳再被遮挡,阴影在出现,左手被覆盖握住,没能抽出来,她说,
「毕乌很强。」
「我会变得比他更强。」
「我得回去了。」
「再等一会儿。」
手被握得很紧,夕阳被完全遮盖,只露出霞彩的天空,朝梦玉轻轻吻上她的侧脸,
「不是在做梦。」
他又吻上了肩,叶绯低下头,
「不行,毕乌会杀了我。」
五官改变,垂下的眼睫密卷长,
「我不碰你,只想亲亲你。」
苍白肌肤的修长手指抚住脸,转过去,他吻上抿唇,怕碎般轻柔,一点点扫进去,紧接着咬住柔瓣,唿吸变重,无法克制地想要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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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页
男人的话,不能信,叶绯被朝梦玉压在身下动不了,他很用力,她快被撞碎了,
「你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
朝梦玉发了狠,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释怀过。
「想过,可是我怕,你当初只会吓我。」
「只要你说选我,我肯定不会让你被带走!」
谁能理解他当初回来,见不到叶绯的那种心情,天旋地转。
叶绯唿吸急促,
「那你当初又没给我保证!」
说来说去,当初朝梦玉没给她安全感。
再见重温旧梦,已是相隔云两端,两人都散着发,朝梦玉从后拥住叶绯,
「给我点时间,我就去挑战主神。」
「不是我不给你时间,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环抱的手臂收紧,
「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期盼你会在这里,现在你又要让我放弃,别对我这么残忍。」
朝梦玉声音很轻,其中的痛楚只有经歷过才懂。
叶绯转过身,手抚在他的脸上,手背被覆盖,
「等你出去,就会发现天宫是个纸醉金迷的世界,现在你会说这些,只是因为你被困在这里。
当你没尝过甜的时候,你说不要甜,我不信。」
叶绯抽出自己的手,她已经失望过太多次,信任很难建立。
朝梦玉望着她,眼神受伤,
「那你为什么没有拒绝我,给我甜,又要给我苦。」
「过去,你不就是这么玩弄我的,怎么,我就不能了。」
叶绯开始对镜梳发,不过是如今她比他们先到此处,积累经验对他们有帮助,不能再随意对待。
朝梦玉深吸一口气,来到她身后,拥住她的脖颈,
「你以前受到的伤害,可以千百倍还给我,你谁都能不信,但我从未让你失望过,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你被蝎子蛰过,还会信蝎子吗,你们被困在这里,让我信你没有所图,可能吗?」
叶绯被转过身,朝梦玉单膝跪在她面前,
「我不需要你帮助,我能自己出去。」
叶绯笑而不语,这里到处是诱惑且不受束缚,有实力就有完全自由,真正的强者为尊。
朝梦玉握住她的手,
「我对这个世界没有好奇心,我只想抓住你。」
叶绯低头看着他,密密眼睫成弧线,往眼尾上翘,她掐住他的下巴抬起,凑近戏嚯道,
「这样吧,你再伺候我一次,我就告诉你哪个主神最弱。」
朝梦玉久久没有回应,叶绯无趣松手,用髮带高束马尾,消去身上所有味道,下一个瞬间在房内消失。
朝梦玉从地上站起来,他突兀的笑出来,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
朝梦玉看向镜中的自己,头一回出卖男色,被吃干抹净还什么都不负责,叶绯在天宫学坏了。
朝梦玉拿起被遗忘的髮簪,
「丢三落四的毛病还是没改。」
他站在窗口,手里转着簪子在沉思,还想套些信息,但叶绯嘴巴紧,用了他还羞辱一番,真真成长了。
朝梦玉低语,
「还是以前可爱。」
第043章 挑战小神
清晨, 一声响打破了斗兽场的平静,玲珑打着哈欠去查看,待看见被扔来人的脸, 不满道,
「扶螭, 你干脆把瓶瓶逮来算了,次次扔残次品, 本君不想收了。」
扶螭看起来心情不好,
「随便,不想收你杀了吧。」
「你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对着那张脸下不去手。」
「扶螭,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大情种。」
玲珑拎起倒在地上的女人,发牢骚,
「说起来, 神位挑战赛快开始了吧, 生意要变差。」
扶螭没听牢骚,见玲珑收了就离开。
被扔来的女人叫枫, 和过去的叶绯长得极为相似,并且身穿红衣, 是玲珑收了扶螭的金币, 替他从外界搜罗来。
如今退回来,玲珑又能赚。
这日, 玲珑召集斗兽场所有人开会,商讨淡季业务。
住在斗兽场的人不少,总共有二十余,今日又增加一个。
会议室内, 玲珑在台上不停讲,主要在数落众人业务不达标, 台下的人都在神游。
玲珑话锋转到神位挑战赛,
「接下来暂时不会有观众,你们全部要改业务,女的练跳舞,男的练调酒,到时本君带你们去给新神官们庆贺。」
底下很安静,玲珑满意,
「拂莹,这是新来的枫,让她也跳。」
女领班拂莹,看到酷似叶绯的脸,说,
「枫是吧,你是哪里来的残次品。」
被扶螭无故丢弃,又被讥讽,枫冷笑,
「我是残次品,那你又是什么,瓶瓶要参加神位挑战赛了。」
「不可能,她才来多久!」
「挑战赛名单昨天已经公布,瓶瓶要挑战七曜星君,角木焦。」
拂莹嗤笑,
「她找死。」
「少闲聊,坐好。」
玲珑不悦,他还没说完呢。
枫坐下,眼神凌厉扫过看向她的目光,她实在与叶绯像,否则也不能被玲珑挑中。
任务如何,没人仔细听,会议结束后,苍尘要寿光去找玲珑打听神位挑战赛。
寿光死活不愿意,镜子没有性别之分,他现在还不是玲珑的对手,去找是羊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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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尘却是不体谅他难,
「玲珑已经在等你过去问,洗洗干净去。」
「苍尘你不是东西,要我卖身!」
苍尘眼神幽幽,
「我倒是想卖,绯绯不收。」
寿光被苍尘洗得一尘不染,还用红丝带在脖子里打了个蝴蝶结,送到玲珑房间。
很快,房内传来寿光哭天喊地求饶的声音,苍尘嘆息,只能辛苦寿光了。
三天后,寿光拉着脸回来,苍尘给他准备了一桌吃食,让他独享。
寿光全吃了才心情好转些,对屋内的人说起了神位挑战赛。
即将开始的神位挑战赛,并不是所有天神都有资格挑战,挑战小神要先去冥界杀一定数的魉累计。
而想挑战主神,要先杀两只魅才有资格,每次报名不超过个位数,极难取代。
「寿光,想办法让玲珑带我们去观赛。」
苍尘这么说,寿光要爆炸,
「想不出来,你们要去自己想办法!」
神位挑战赛季即将到来,叶绯为此准备了许久,但偏偏这个时候,传唤官召她去紫极宫给孔雀姬开解,她烦躁。
孔雀姬闹自杀,关她屁事。
闻到浓烈的梨香味,叶绯心情开始不好。
孔雀姬散着发,倚靠在窗边出神,叶绯进来她也没反应。
寝房布置的中规中矩,显然孔雀姬没有花心思留在这里。
叶绯和她不熟,也没话可讲,找了一架琴,开始弹曲子。
舒缓的琴音,逐渐变低沉,心情随琴音变丧,越来越颓,孔雀姬转过头皱紧眉,
「别弹了。」
叶绯充耳不闻,继续弹,孔雀姬朝她一掌打去,叶绯心里也不爽,拿琴砸她,两人打了起来。
叶绯比较兇狠,孔雀姬被她压着打。
婢女们吓坏了,拉架又不敢,去通知天帝,哪知他看起了热闹,没有阻止的意思。
孔雀姬狼狈,叶绯压坐在她身上砸拳头,
「就你娇贵,想死就找个没人地死,麻烦别人很讨厌!
谁没想过一了百了,胆小鬼!」
孔雀姬转头看到石千照在笑,心中怒极,掏出宝扇朝叶绯挥去,狂风掀走了叶绯。
叶绯擦去嘴角被扇出来的血迹,她活动手腕,拿出丹灼剑,二话不说砍向孔雀姬,
「早看你不爽了,去死吧,成全你!」
一颗小石子击穿了叶绯握剑的手,她急停,眼神恶狠看向石千照,她拿了许多石头砸他,转眼石头全朝她回去,叶绯立即认错,
「天帝,我错了,错了,不敢了。」
叶绯本能御剑逃跑,忘记了这里禁飞,石头连剑带人一起打落,她犯天条要被惩罚。
倒霉透顶,叶绯来到石千照面前,
「能不能延后再惩罚,我马上要挑战了。」
她努力挤出讨好笑容,石千照轻飘飘说,
「取消资格也不是不可以。」
叶绯膝盖软下,她跪在他面前,
「不要取消,我愿意弥补错误。」
孔雀姬看她没骨气跪地,冷哼转身离开了,眼中不屑。
如果可以,谁不想挺起嵴背,可叶绯没有孔雀姬绝世美貌的资本,也没有傲物的力量,她来的时间还太短,不想夭折,就得低头。
这一天,叶绯疲累的回去,只要和孔雀姬牵扯上就倒霉,下次就是装病也不去。
禁飞惩罚延后,叶绯的赛前心情被破坏殆尽,她怨恨孔雀姬,却被毕乌说,与孔雀姬无关,是她的问题。
叶绯头也不回离开房间,与毕乌出现冷战,不愿意与他多说。
她有什么错,连怨恨都不可以。
毕乌却是认为她赛前太紧张,情绪不稳定,没多说,她发脾气也受着。
在他看来,是叶绯在嫉妒,觉得为另一个女人服务不舒服。
每隔五百年的神位挑战赛,由另一面天地玄黄镜主持这场赛事,且收门票。
玲珑和玄黄互看不喜,当玲珑带手下们进场观赛,玄黄啧啧声大,
「你这个铁公镜愿意花金币,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少罗嗦,快给票。」
镜分身化作的门票员,数了数人头,金币一个不少,给了九张票,
「欢迎来到神位竞技场,里边请。」
玲珑摸着心口走进去,一路喊心疼,他身后的八人,默不作声。
竞技场观众席分东西两边,他们坐在十层的东边方向,玲珑大手笔买零嘴,
「辛苦了五百年,得犒劳自己。」
其他人没份,只有黑心老闆在吃。
当天帝带着孔雀姬一起出现时,全场站立目光注视他们,八人也不例外,桐君问,
「玲珑,天帝身边的人是谁?」
玲珑嘴里鼓鼓,
「孔雀姬,是本君创记录的拍卖品,本君记得是湜也拍走,怎么送给了天帝。」
石千照坐下,起立的天神们也全部坐下,玄黄镜开始介绍此次挑战赛的人员,场中央一面超大镜分格出现肖像。
叶绯和毕乌坐在一起,但看起来像是闹了矛盾,两人之间有距离,她脸上没表情,唇抿着不曾动。
锟手肘戳扶螭,悄悄说,
「他们不对劲,瓶瓶好冷淡。」
扶螭看了一眼,
「少管闲事。」
「这怎么是闲事,本君替你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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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螭翻白眼,
「不用你急。」
锟笑,手肘又戳他,
「不否认了?」
扶螭不想理他,锟还在笑。
叶绯接过毕乌递过来的冰饮,但不喝,放在一边,她不拒绝又不接受,神色冷淡,目光始终在前方。
毕乌心里怨上天帝,和孔雀姬有问题,还连累到他家。
「绯绯,下去别大意。」
「嗯。」
简短鼻音,叶绯很冷漠。
锟收回顺风耳,
「他们肯定吵架了,瓶瓶连话都不和毕乌说。」
扶螭无语,
「你能不能别做这种事。」
「本君可是为了你的幸福。」
锟大言不惭,扶螭戳穿他,
「明明就是你八卦想偷听。」
玄黄全部介绍完后,又隆重请孔雀姬舞一曲,为赛事热身。
孔雀姬不动,全场天神都在期待,天帝开口,
「去。」
漂亮的眼就是充满怨恨,也动人。
镜乐响起,晃心神的美出现,无酒自醉,孔雀姬跳起了飞天舞。
叶绯手托一边脸,毕乌靠近拉下她的手,目光映照着她,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
叶绯不要看他,偏过头,
「没有。」
毕乌捧住她的脸转过来,
「你不告诉本君,本君也不知道哪里让你生气。」
「呵,你说过就忘,哪里敢生气。」
叶绯脸不是脸,语气更是阴阳怪气,毕乌揪住她脸,
「难道你吃醋,就因为本君说了与孔雀姬无关。」
叶绯大力拍掉他的手,
「不敢,我自找的,我活该。」
声音很平静,但无端就是搅动了毕乌的心绪,
「本君当时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哦。」
叶绯无动于衷,她依旧是冷漠的刺猬,她站起来离开,情愿站着也不要和他坐一起。
因为受了委屈,她才怨恨,可毕乌却觉得她是无理取闹。
这个世界,难道因为孔雀姬有美貌就可以给别人麻烦,她又不是男人,凭什么不能怨恨。
叶绯站在柱子边,看上去倔强得可怜,眼前突然出现一支红色冰霜花朵,
「吃吗,请你。」
说请,扶螭把冰花塞进了叶绯嘴里,撬开她一直紧抿的唇。
叶绯嘴被塞,她瞪他,拿下冰花,
「有你这么请的吗。」
扶螭打开摺扇,一副风流倜傥样,
「本君就这样。」
叶绯咬一口花瓣,眼波滑看他,
「怎么不看孔雀姬,之前不是眼睛都直了。」
「还给本君,不给你吃了。」
扶螭说变脸就变脸,抢走冰花三下两口咬光,叶绯骂他,
「你有病啊!」
扶螭眼眸深又怨,
「本君是有病,还来安慰你。」
沸闹的周边,变得安静,良久她说,
「谢谢,我很好,不用安慰。」
扶螭目光攫住她,
「你要拒绝本君多少次。」
「我对你来说只是因为没有得到,执念而已,其实我不过如此,并不妨碍你找其他人。」
「既然如此,那你就让本君得到,消了执念。」
叶绯眼斜他,
「我为什么要为了消除你的执念和你好,连朵冰花都不给吃。」
又一朵红霜花出现在她面前,扶螭声音闷闷,
「就知道吃。」
叶绯拿过去,头抬得高,光照在她脸上很骄傲。
扶螭突然的在她脸上亲一口,然后跑了,像个幼稚鬼。
叶绯靠在柱子上吃冰花,孔雀姬已经结束献舞,第一个挑战者即将上场。
她的心,不自觉在加速跳,冰花被不断咬碎缓解紧张。
时间在过去,她的目光只看着场下,当玄黄喊出她的名字,
「下一个挑战者,瓶瓶,她要挑战七曜星君,角木焦。不得不说,她实在勇气可嘉,大家给她点掌声鼓励。」
叶绯心跳到了最高,她纵身跃到场中央,等待着角木焦。
他应战朝她缓缓走来,心跳到极点后开始平静,叶绯已经听不到周边的声音。
玄黄在吆喝下注,毕乌求和的方式很直接,投了一万金币压叶绯赢。
玄黄夸张欢唿,紧接着,又有连续的金币声出现,也是一万金币压叶绯赢,扶螭回应毕乌不悦的目光。
玄黄笑得合不拢嘴,
「看来,大家很看好瓶瓶。」
话音才落下,湜也投下一万金币,
「瓶瓶,想认识你,本君湜也。」
玄黄笑得快破音了,
「我们英俊多金的湜也真君,瓶瓶,认识他不亏。」
叶绯抬眼去看陌生天神,
「你想认识我,干嘛不把金币直接给我。」
湜也拿冰饮的手顿住,脸上笑容浮现,
「下次一定奉上。」
孔雀姬冷笑,开口嘲讽,
「又一个要倒霉。」
见到天帝手指在数金币,她觉得他抠索,直接五千金币投角木焦赢。
石千照数十枚金币,接着又多出五枚,投了叶绯,他说,
「敢让本君输,惩罚加倍。」
叶绯不停点头,
「尽力,一定尽力。」
尽管天帝投了叶绯,但还是没多少天神看好她,角木焦拥有压倒性的投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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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手中一枚金币,在上下抛,犹豫不决投谁,
「天帝很少投错,可这瓶瓶,真信不起来。」
最后,一枚金币投了角木焦,
「心定。」
第044章 完美
整个赛场变得安静, 开始忐忑失去金币,叶绯虽然吃了奇艺草,但是冥界的魉全是她自己斩获。
拥有完整形的灵, 手握丹灼剑速度快到目光跟不上,谁能想到, 角木焦会陷入苦战。
金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并且它实体塔在叶绯手中, 打中它的形也无济于事。
叶绯托塔浮在高空, 臂弯里的绿色披帛随风飘扬,角木焦要攻击叶绯,出现灵字围绕护身,猝不及防的金塔第三层门打开,无数草针射出。
角木焦急避, 草针落地, 绽放出一朵朵红莲,叶绯踏在红莲上, 有三色水在红莲上流动,紧接着, 水形体莲灵出现, 围攻敌人。
角木焦被逼出了天形,梅点鹿, 头上角异常大,角发光射出压缩灵球,灵爆威力极大,空气瀰漫出血腥味。
灵球击穿了莲灵打中叶绯, 她翻手腕,塔射出金光照角木焦, 知道她的塔厉害,鹿躲得快。
金光照同时,灵球飞射,爆裂声不断响起,视线受阻,但灵不受影响,金虹鬼魅出现,剑斩去鹿一角,嘶吼声响彻天际。
鹿朝叶绯撞去,丹灼剑出现在她手里,剑势起,她一剑深划过鹿身,血喷出,可瞬间有雾围绕她。
雾中出现雷力击叶绯,无论她如何都挥不去,不间断的雷轰在她身上。
局势又反过来,鹿踏碎红莲,灵只剩金虹,叶绯要吸雾,鹿迅速收回,灵球暴雨射出,要置叶绯死地。
叶绯狼狈躲,灵爆得连空气都在冒雷兹,鹿一脚踹飞她,又要用角顶穿她。
叶绯双手抓住角,露出狞笑,
金虹已经回到塔中,金塔出现在她头顶,马上要倒过来,鹿睁大眼,四脚踢叶绯。
叶绯抓住角不放,金光照到鹿的那一刻,惨叫声出现,粼粼金丝线切割鹿。
雷雾又围住叶绯,她在鹿最后一击前,手掌打鹿灵盖,停顿的一瞬间,剑削去头颅。
场上,被切割成只剩骨架的残骸和一颗头颅,叶绯挥剑碎头颅与金骨,抬头向所有观众微笑。
巨镜中浮现她的胜利模样,玄黄假装托起惊掉的下巴,
「瓶瓶,挑战成功,恭喜七曜星君。」
掌声如潮水出现,镜中叶绯笑得耀眼,她瞬身走向毕乌,才站定就被他抱住拥吻。
他比她还高兴,
「绯绯,赢得漂亮。」
叶绯把之前放在旁的冰饮一口喝下,
「赢的金币分我一半。」
「全给你,别生气了。」
毕乌手揉她脑袋,亲她额头。
「原谅你了。」
之前绷太紧,现在松懈下来,叶绯也不觉得生气了。
七曜星神印已经出现在叶绯的手背上,神印助她恢復伤口。
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神被叶绯迷住,来到她面前示爱,都看不见毕乌如何动作,那个天神就被弹飞到空中解体,血雨淋下,连声音都没有。
主神的力量,有些天神一无所知。
玲珑唉声嘆气,
「什么时候能轮到本君当主神。」
苍尘说,
「玲珑,你就没想过当天帝?」
玲珑压低了声音,
「本君可不敢有这种想法,你们没见过天帝的力量,才会不自量力敢做梦。」
苍尘看向天帝,脸上挂着浅笑,
「那可真期待见识。」
玲珑冷嘲,
「别说天帝,你们连主神都摸不到边,什么时候能打败斯星燃,你们才够战小神,就刚才的角木焦,斯星燃曾经挑战过,失败了。
唉呦,本君不该不信天帝,金币哟。」
原本自我感觉良好的几人,不信看玲珑,
「斯星燃输给了角木焦?」
那叶绯岂不是超过了他们。
「是啊,角木焦很厉害的,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多押注。别看瓶瓶赢得轻松,她实力很强,那些灵,你们对上就知道多难对付,打不死,现在她又有了神印,很难打败。」
不像斗兽场随便坐,天帝与主神们的座位,在最高处,俯视整个竞技场,如同他们在天宫的地位。
斯星燃很强,又逃不过玲珑的手掌心,现在却知比玲珑更强的有许多。
更受打击的是,曾经落后的人,已经走在很前,时光让她,变成了仰视存在。
一个月后,在别人眼中仰视的人,此刻站在紫极宫受罚。
叶绯泡在一处星水中,全身有被碾压的痛,冷汗挂满脸,她不敢发出痛苦声。
时间过得慢,她受煎熬,闭眼过不去。
痛得四肢百骸脑子木,但禁飞深刻印下,不敢再违反。
等时间到,叶绯从水里爬出来,想在地上打滚止痛。
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望着雪白梨花,任由花瓣把她铺满,抬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当孔雀姬故意一脚踩在她手上过去时,叶绯发誓,一定要百倍还回去。
黄昏照下,叶绯依旧动弹不得,紫极宫,无召不得进入,想要离开,只能是她自己走。
月亮升起,叶绯在侧舔花瓣吃,当手再次被踩时,她有力气骂了,
「哪个讨死鬼,没瞧见这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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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页
脚还踩着,叶绯转过头,那人也低下头,显然,都没想到是对方。
「今天月亮真圆,很适合出来散步。」
叶绯想掩盖刚才的话,但显然来者记忆不差,
她被一根手指勾后衣领,接着挂在了树枝上,不会再被误踩。
见他要走,叶绯开口,
「要不,你把我扔出门吧,就别浪费这里的灵气了。」
石千照说,
「本君踢你出去,怕你裂碎在门口,清理很麻烦。」
「当我什么也没说过,请慢走。」
叶绯面无表情望月,眼中什么也没有,这里的一切都让她讨厌。
脚步声远去,叶绯试着动手,手去把自己与树枝分开,却被树枝划出一道长口子,血流出,同时她也摔在了地上。
痛的感觉已经麻木,叶绯随手把血迹擦在地上雪白花瓣上,她很缓慢的在移动,血滴在地上,成一条红线。
月下狼狈的人,毫无尊严可言的摔倒在地上,下巴磕到石子,又出现血口子,她磕绊的站起来,僵硬腿继续往前走。
叶绯心中被流血升出一股怒火,她一定要离开这里,厌恶的情绪蔓延。
她去撞门,身体摔倒,再站起来去撞另一扇门,不要停留在这里。
身上青紫,浑身血迹,她什么也不在乎,只往前走,月下孤身一人,咬牙离开。
但看见宫门外毕乌在等时,叶绯没忍住眼泪,委屈哭了出来,
「毕乌,我好疼。」
看到叶绯满身狼狈跌撞出来,毕乌心疼坏了,忙将她抱起来,
「怎么还流血了?」
「连棵树都欺负我,还有路上臭石子,我再也不要来这里了,快点走,闻到这里的味道噁心。」
毕乌带着她快速离开,心中也不愿她再来,每次都不愉快。
紫极宫有血腥味,孔雀姬闻到,不悦皱眉,吩咐婢女去清理。
血路太长,婢女们擦了许久,当看到梨树上也有血,她们拿水去沖洗,可无济于事,斑斑点点的血迹印在了树上。
这棵梨树破坏了纯洁美感,婢女们不知该如何,孔雀姬却是嫌依旧有血腥味,吩咐她们砍了。
梨树没了,孔雀姬的腿也没了,装上树木假肢,上附有一层幻术,看到的依旧是腿。
婢女们低着头,不敢看不敢听,天帝在夸假肢好看,而孔雀姬歇斯底里在咒骂。
「石千照,你这个疯子,不就一棵树,还我腿!还我腿!」
「你腿疼,梨树说也很疼,它都给你做腿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石千照一副不理解模样,孔雀姬怒骂,
「不过一棵树罢了,怎么能与我相提并论!」
「这棵梨树可是本君亲手浇过水,比你重要多了。」
「你这个疯子,疯子 !」
孔雀姬流下眼泪,她失去了双腿,变残。
当她站起来不能适应摔倒在地上时,她指他,
「滚,你给我滚!」
「还不能走,你身上的皮得剥下来。」
孔雀姬惊恐万分,后退尖叫,
「别过来,你别过来!」
「聒噪。」
孔雀姬发不出声,也动不了,眼睁睁看着他戴上手套,拿薄片刀剥皮,痛比恐惧少,眼前的石千照,让她从心底害怕。
他不为女色所动,只追求美,身上刺青皮被剥下,他似乎有些不满意,
「怎么比起来,本君的画逊色了。」
皮上狐狸看起来毫无灵气,呆头呆脑,无法忍受自己的劣作,刚剥的皮燃烧了起来,什么也不剩。
孔雀姬见此,晕了过去,身上残破不堪,只剩一张脸完美。
婢女们依旧低着头,等天帝离开,才舒出一口气,背后全是冷汗。
因为一棵树砍了孔雀姬的腿,这哪里是正常天神干出来的事。
孔雀姬的衣服变得保守,不露一片肌肤,只看得见纤纤玉莹手。
她性格变得刻薄,看见婢女们姣好的身体,嫉妒得想毁坏。
但她依旧是天宫第一美人,众多天神的遐想对象,因为失去腿和皮肤,孔雀姬苦练舞艺,永远只看得见但得不到也好。
孔雀姬习惯了美貌带来的追捧,无法忍受变丑,从石千照这里得不到痴迷,那就从别人那里得。
她想要裙下臣,易如反掌。
第045章 梦幻结束,真实天宫
神位挑战赛结束后, 斗兽场的生意又好了起来,可没人提得起劲。
见识到挑战主神赛,什么自负自傲全没了, 正当你以为平地升起,其他人是坐法器朝你飞来。
庸字, 与这些天之骄子从来没有关系过,但在天宫, 成为了茫茫阿摩罗中的一员, 不被记住名字,甚至不知是谁。
斗兽场现在台柱子变多,玲珑见他们都心情低落,黑色的心难得从良一回,安慰他们,
「谁不是从底下爬起来, 你看现在的主神威风,过去他们也和你们一样, 都籍籍无名。
都需要时间,你们能自己来到这里, 强过很多人了。
天才能有几个, 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站上去。」
桐君反驳,
「叶绯不是。」
玲珑说,
「你们只看到了她现在的风光,她刚来时,比你们难多了,你们好歹有同伴, 她可什么也没有。
别总是找别人原因,多想想自己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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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 可听不进良言,桐君认定了叶绯靠毕乌走捷径。
因此,她费了许多心机让一位主神带她离开斗兽场,玲珑摇头,私下告诉众人,
「傒龙可不是好东西,和他比,湜也都算好的。」
正视时间短的问题,只有两人耐下心来,宝迦和卜渊,其他人都在想出去。
苍尘第一个离开,接着是朝梦玉,再是云御月,孤启,北宫桀,都纷纷各奔东西。
宝迦和卜渊坐在一起喝茶,
「你怎么不出去?」
卜渊轻吹茶面,
「不想在弱时多受苦,你呢?」
「在等叶绯,告诉她我要去哪里。」
「不是有传音虫。」
「得当面说。」
「你们佛修可真固执。」
「她在意。」
只剩卜渊一人,宝迦也愿意告诉他一些,
「你当初离开得很仓促,可能你觉得她跟着云御月不差,但她回到桃子湖就哭,哭得特别丑。
当看见你在乌方岛好好的,甚至滋润,你大概无法想像她会觉得自己有多蠢。」
卜渊没表情,手中茶杯放下了,
「你不也一样放弃她了。」
「但我没有用她讨厌的方式,所以她不讨厌我。」
卜渊看他露笑的脸,想把茶水泼上去。
「宝迦,有没有人和你说过,炫耀什么就会失去什么。」
「好几个。」
宝迦止住了笑,变得平和,卜渊说,
「她把我当安慰药,有想过苍尘。」
「那毕竟他们很多年,偶尔想到也正常,只要没有付出行动,那都是可以原谅。」
「宝迦,你真的让人恼火,我很多年才明白的事情,你又知道的清楚。」
卜渊一口喝完茶,他不告诉叶绯还活着,就是存了看她会不会去找苍尘,然后再看她被苍尘伤心。
但是,叶绯一次也没有去找苍尘。
五年后的一个早晨,叶绯想吃口淡的,一定要吃六条街外的五香馄饨。
这馄饨圆滚滚,和金鱼生气一样可爱。
毕乌在叶绯手心放进十个金币,
「去吧。」
给完他拉被蒙头,继续睡,无论叶绯如何去扒,都不动如山。
「我们一起去吃啦,多好的早上。」
有故意的唿噜声,叶绯哼气,
「你这只大懒猫。」
有黑色尾巴和她再见,叶绯临走问,
「你要几只,给你带回来。」
这回出声快,
「百只。」
「懒馋猫,我走了。」
天宫的早晨,天空布满蓝紫霞,路上清冷没身影,叶绯来到馄饨铺,空桌还有许多,她挑了一张坐下,拿出食盒,
「老闆,三碗这里吃,五碗打包。」
食盒被接去,叶绯坐着等,没过多久,热腾腾,半透明米纸的皮包肉馄饨端上来,肉里头嵌一个红色罗虾。
绿色的甘草末撒在上头,半个巴掌大的馄饨味道带甜。
五香馄饨的汤,在咕噜冒泡,叶绯心急吹几口就吃,被馄饨烫到嘴也不肯放下,龇牙在降温。
食盒也装好放在桌上,里头馄饨和汤分开装,否则等回去皮要化。
鲜甜味一切恰到好处,一碗馄饨下去,心胸都能变广。
当叶绯被叫名,她转过头去,对方和她很熟一样,
「瓶瓶,本君的帐记你头上,一起付了吧。」
石千照吃完白食走了,叶绯多叫一碗馄饨吃下,心胸才没变窄。
实在想不明白,堂堂天帝,为何如此抠门。
原本,十个金币能剩两个再买两个奶蛋,现在她倒贴五个金币。
叶绯拎着食盒走回去,路上,她心下突然有种不安,抬头看,天空的霞云消失,有力量划出来的噼道白云痕迹。
她加快脚步回去,在奇怪大清早是谁火气旺,可当她回到弥罗宫,血腥味沖天,她整个人呆滞,手中食盒掉落在地。
弥罗宫,被血洗了,到处是横倒的尸体。
当叶绯心焦急找毕乌,眼前的一幕让她眼欲裂,他闭眼倒在地上,身体支零破碎。
手颤抖去探他的生命气息,已经什么也没有,叶绯抱紧了他望着四周,残留有多道陌生气息。
叶绯花了三天的时间,把毕乌的身体拼回去。
她抱着黑色睡着了的猫回到自己的宫殿,彤清宫。
她想要将种下的莲灵移到毕乌身体内,让他身体不坏,一只手阻止了。
扶螭将黑猫一团火烧得皮肉不剩,又将她压在身下,撕去蔽体的衣。
叶绯愤怒,杀毕乌有他一份,
「你们为什么要杀他!」
「对孔雀姬图谋不轨,天帝下令。」
「胡扯,毕乌对孔雀姬根本没兴趣。」
「人赃俱获,我们从弥罗宫救出了孔雀姬。」
叶绯无法控住的流泪哭,
「早上,我还替那个混蛋付了帐,该死,他真该死!」
身体被野蛮侵占,无法继续心哀,叶绯反抗,却听到他说,
「信不信本君出了这道门,会有更多来者欺你。」
叶绯哭着抱紧他,
「你们都是混蛋,都是混帐。」
扶螭无所谓她说什么,只想要得到,他等了很久。
叶绯是他得不到的执念,得到了,执念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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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当知道湜也踏进彤清宫,扶螭没有在意。
天宫是什么地方,叶绯该明白了,那股子骄傲也该被打碎。
多次拒绝他,扶螭没忘。
两年后一个早晨,叶绯出现在斗兽场,她坐着等宝迦出现,又等他结束表演。
他回去匆匆沐浴过后再来见,她依旧坐着,没有一丝不耐。
叶绯朝他露出笑容,
「有没有等得久。」
「没有,我愿意。」
宝迦带她一起去好风景地散步,
「他们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
「怕你找不到我。」
「等你出名了,自然知道你在哪里。」
「可是在你难过时,你会找不到我。」
「少自恋,我有朋友。」
「谁,说一个。」
叶绯嘴闭着,宝迦笑着握住她的手,继续往前走一段路,银杏树飘黄,铺满路,
「苍尘以前也有棵银杏树,叫银子。」
「你想他了?」
「怎么可能,就是看到这银杏了,想起来有这么棵树。」
「那你有没有想我。」
「不想都不行,这里谁都叫我瓶瓶,我最开始为了显得不在意,翻所有和瓶有关的东西,全和你有关。」
「他们为什么叫你瓶瓶?」
「外号,取笑我吃药。」
宝迦停了下来,
「叶绯,你叫叶绯。」
「没事啦,我已经习惯了。」
叶绯轻笑,已经过去,现在不会再在意。
「今天你着急回去吗,我学会了做菜。」
「哇,你什么都会,有一整天时间。」
叶绯的眼睛在笑,见到宝迦她的眉眼一直都舒展着。
宝迦教她简单的炒食,
「喂喂,不是说你做,怎么又教上我了。」
「我怕你有饿的情况,又挑嘴,我要离开很久。」
她捏紧了手,笑着说,
「我现在可是小神,有宫殿住,有婢女伺候。」
「那也得有一技之长,就怕万一。」
「宝迦,我忘记问,你厨艺行不行,师父不行徒弟肯定也不行。」
「那我让你见识一下全才,当初要毒死我的笨蛋。」
「哪里毒死你了!」
「说错了,是噎。」
叶绯和他两人在厨房待了许久,当叶绯搅蛋液的时候,宝迦说,
「我发现你做菜不好吃的原因了。」
叶绯抬起头,虚心请教,
「什么原因?」
「你食材都没放下去,油这么着急放下去做什么?」
「热油啊。」
「那你知不知道这么烫的油,什么食材下去都要毁掉。」
「我娘告诉我这么做的。」
宝迦笑了起来,手指弹她额头,
「那你爹肯定很辛苦。」
原因找到,热锅冷油下去,单是炒个葱炒蛋也好吃。
等一桌菜齐全,叶绯感动自己手艺升华,宝迦给她夹菜,
「我也是不容易,拉扯你长大。」
「少来,你拉扯我什么了。」
叶绯吃得嘴满满,这一刻,仿佛嚼出了幸福,她想把现在的时间拉长。
宝迦给她倒茶,
「这么大人了还能噎住。」
叶绯大口喝茶吞下,
「你怎么不说把米饭蒸粗了。」
「仙子,你好刁蛮。」
「是你的荣幸。」
夜里,叶绯倚靠在宝迦身上,听他吹笛,过去仿佛已经有许许多多个昨日。
「宝迦,遇见你我很幸运。」
他们两个的道德理念和行为准则很接近,但叶绯已经被摧毁,看见宝迦还是原来模样,是刻进她心中不染尘的人。
叶绯买通玲珑,不告诉宝迦,毕乌已经死了。
隔天,叶绯目送宝迦离开,知道他在哪里。
她回到彤清宫,一遍又一遍擦丹灼剑。
孔雀姬是个疯女人,因为毕乌对她不屑一顾,就诬陷要杀了他。
而天帝,没有责怪这种行为。
今日,瑶池有宴,叶绯是七曜星君,可以独自前去。
她把剑擦得净亮,倒映出她寒星的眼。
这个机会,叶绯等了许久。
瑶池上,叶绯被调戏让她献舞,她一脚踹飞了对方桌子,
「这么喜欢看,你怎么不跳,是因为自己长得丑吗。」
「你找死!」
「融华,你欠本君的帐什么时候还?」
湜也出现,替叶绯解决了麻烦,他与她同坐,
「你呀,脾气还是爆,本君可太辛苦了。」
叶绯眼挑看,并不愿意和他说话,湜也却是凑过去,
「今天这么大火气,是想干什么呀。」
「与你无关。」
「话可不能这么说,本君还想再和你多欢好几次呢。」
湜也的手臂拢住了叶绯一侧,他低头,
「你要是想找孔雀姬报仇,本君劝你放弃。」
「放弃会心有不甘,于道心不利。」
湜也笑了出来,两颊有酒窝,
「你想杀人的理由还挺动听。」
叶绯挥开他的手,然后拿出一颗甘草糖吃,紧张的心靠吃糖平静。
糖霜沾在手指上,她嗦了一口指腹,湜也突然含住她嗦的手指,眼神暗示性强。
叶绯要伸出手指,他咬住,还沿着手背手臂一起咬,酥酥麻麻的感觉,叶绯伸出自己的手,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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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重些。」
湜也睁大眼睛,
「你用完本君,就让本君自重,你很贪心!」
叶绯一脸匪夷所思,
「我贪心?我贪什么了。」
「你就是很贪心,不仅要本君把身体给你,还要把心也给你。」
叶绯又拆一颗糖,塞进他嘴里,
「闭上你胡扯的嘴。」
湜也嘴里发声响,牙齿磕糖,
「天帝想杀毕乌,孔雀姬误打误撞。」
叶绯脸上血色退去,连唇也变浅,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杀了潜在威胁者,不是很正常。」
湜也说得轻淡,却在叶绯心头重击,她脸色精彩,湜也手指戳她脸,凉凉软软,他戳上了瘾。
叶绯握住他的手指,
「你的嘴,靠不靠谱啊。」
「你亲一下,就知道了。」
湜也不正经,叶绯在他胸口精准拧了一记,他啊出声,装出小媳妇被欺模样。
叶绯倾身去吻他,吻得霸道,他享受的闭上眼,没规定一定要男人主动,湜也就偏爱被动。
当叶绯被别人抱走中断吻,湜也还在回味,他心想,可以考虑冒点风险独占叶绯。
「果然,她就是贪心。」
叶绯在自己的观念中,已经羞愧到身败名裂,她把自己的眼睛用红丝带蒙住,自欺看不见。
风流变成常态,违反了她的准则,她撕扯自己的清高模样,偏偏让天神着迷。
南道隐咬下遮眼的红丝带,要她看着是谁。
叶绯偏过头,当陌生人。
过去,她不知道瑶池是催生天神的地方,生命树会吸收情欢,结出生命果。
如今,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关于她的生命果。
叶绯的情人,不算多,可她修炼会被打断,时间被耗费。
因为要周旋,就要分心,导致修为无长进。
「你能快点结束吗,我还有事。」
叶绯冷冰冰,心里头装着事,没心情。
「什么事,说来听听。」
偏移的头转回去,
「吓死你,我要杀了孔雀姬,不想被牵累就离我远点。」
南道隐笑了出来,
「要不要打赌,你靠近不了她十步。」
叶绯推开他坐起来,
「我杀不了她,也不会让她和天帝好过,两个贱人。」
南道隐躺倒笑得更厉害了,
「小绯,你哪里来的自信。」
叶绯眼瞥他,
「想想不行啊。」
第046章 一阶跪一阶
叶绯看着孔雀姬享受被众星捧月, 痴迷目光围绕她转。
她听进忠告,之前的想法推翻,有了更好的主意。
孔雀姬是很美, 但是,有一种比她能更吸引人的目光, 那就是新鲜。
叶绯不是良善人,让她失去保护伞, 一定要报復回去, 天帝暂时对付不了,先从孔雀姬下手。
玲珑收了她许多金币,寻找不输孔雀姬美貌的人,这个世界,没有谁是独一无二, 若是有, 那也是内核独特。
当灵越出现在斗兽场时,曾经为孔雀姬疯狂的天神再一次疯狂砸金币。
叶绯笑得满意, 被玲珑寻来的灵越,气质出尘, 容貌不输孔雀姬, 如同高岭上的灵花,又如挂天上的月, 想让人摘下来。
她手里有冰果,当看到夸张竞拍价格,她脸上笑开了花,咔咔咬碎冰果全咽下。
玲珑更是激动, 将灵越描述得世间仅有。
南道隐问叶绯高兴什么,她说,
「本君很快要变富婆,待会儿请你去摘星楼。」
「那你可得盯着玲珑,他吞进去就吐不出来了。」
「是你盯着点,不然本君请你去摘星楼做甚。」
叶绯理所当然的手拍他肩膀,
「本君七,玲珑三,别搞错了。」
「小绯,你变放肆了。」
南道隐面上神色不明,
「不愿意?那本君找别人。」
叶绯站起来就走,手腕被拽住,她的裙摆飘飞,身体转坐到了南道隐的腿上,
「现在都说不得了,越来越娇气。」
「去不去。」
「本君不吃摘星楼,你做。」
「你那么挑剔,不吃怎么办。」
「这是你该想的问题。」
叶绯从他身上起来,
「行。」
在拍卖交付的那一刻,南道隐一脚踢在玲珑身上,让镜子住嘴,他数出三成金币给玲珑。
玲珑骂他,
「南道隐,你踢本君做甚,还金币来!」
「小绯的金币你敢吞,想本君揍你吗。」
玲珑喘粗气,
「本君辛辛苦苦找来,她白拿啊!」
「再说废话,这三成也别要了。」
「强盗,你们这群强盗!」
玲珑立即吞进三成金币,南道隐拿了大头,潇洒离开。
叶绯抱住南道隐的手臂,高兴写在脸上,
「隐哥,走,买菜做饭了。」
灵越内心不安,但面上不显,余光在看身旁的湜也,不知为何,他脸上笑容很冷。
被他抓住目光回视,灵越握紧手,控制住紧张。
湜也又在羡慕嫉妒的目光中带灵越回去,享受完虚荣,他问她会做什么。
灵越回得小心,
「我平日除了修炼,旁的不大精通,只略懂些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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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君买你来有何用。」
湜也心情差,扔下灵越走了。
彤清宫,叶绯非常忙碌,买了一大堆的食材,南道隐的挑剔嘴说了他喜好。
叶绯翻食谱,抄在纸上,一道道顺序安排好,她头上戴了一条碎花巾,包住发不染味。
她在厨房里忙碌,南道隐悠哉在院中下棋,对方也不知是谁,与他在远程对弈。
等天色暗下,叶绯喊他,
「下完了没,吃饭了。」
「就来。」
南道隐快速收尾,空空的对面传来声音,
「再下一盘。」
「不下。」
「请你去摘星楼。」
「不去。」
布置温馨的花厅内,菜色丰富齐全,虽然做法简单,但胜在食材新鲜。
叶绯刚把菜端齐,婢女来说有客人,
「谁啊,这么不长眼,挑本君忙的时候。」
婢女吞吞吐吐,
「您去看看吧。」
叶绯出去,边走边拿下头上包巾,待见到是湜也,她奇了怪,
「你来做什么?」
湜也恶声恶气,
「本君来不得?」
叶绯忙久了很饿,没多少耐心,
「今天有事,有话快说。」
湜也嗅味,
「你在做什么,怎么一股灶间味。」
叶绯要打发他走,
「你刚得了美人不在家待,跑来这里管三管四,春宵一刻值千金。」
湜也那股莫名的怒气窜出来,他推开叶绯往里进去。
待看见花厅里婢女们排排站,南道隐在挑她们手中的酒,又看见一桌不是出自酒楼的菜色,湜也怒气更上一层,
「叶绯,你解释!」
后头跟上来的叶绯,觉得他莫名其妙,
「请隐哥吃饭,要解释什么?」
南道隐唇边绽出笑容,挑了瓶清酒,婢女们离开,他先落座开瓶了。
湜也脸阴沉,眼神似刀,叶绯挠挠头,
「你吃了吗?不嫌弃的话。」
不等她说完,湜也坐下了,叫回婢女们,挑了瓶烈酒。
叶绯想退出去,藉口说,
「还有菜,你们先吃。」
「回来。」
「坐下。」
叶绯坐下,她挑了一只云海戈贝,拿小刀撬开,已经被酒淋过,微微开启,露出白色的肉。
屋内珠灯亮,窗外夜风吹响竹叶,叶绯发高盘,整脸露出,光洁干净,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
南道隐问,
「湜也,你来做什么?」
湜也说,
「你来得本君来不得?」
他盛了一碗鱼汤面,很合胃口。
花厅内变安静,叶绯的手艺谈不上多好,但家常就是这个味,淡淡的盐,没有花里胡哨的调味。
叶绯夹了颗肉丸子吃,很烫,比曾经吃到的馄饨还烫,但还是烫不平她此刻起伏的心绪。
她被烫出来的红唇,紧绷成了细薄的一条线。
夜里卧室,变得拥挤,兇勐的眼睛,在激烈私密的环境里闪亮。
七曜星是个地名,叶绯成为这片区域的主宰后,每隔百年会去巡视。
天宫和冥界争地盘,三十六主神和七十二小神代表着天宫的势力范围。
情人多也不全是坏事,其中一个,送了叶绯一头座骑。
飞廉,全身蓝色,鸟头鹿身蛇尾,性情温顺。
新面孔,让孔雀姬有危机感,她想要见一见灵越,设下元会宴。
天帝实在宠爱,元会宴在紫极宫举办,闻到醉人的梨花香,叶绯泛噁心。
她带飞廉一起去参宴,结束后就去七星曜。
元会宴别出心裁在梨林中举办,漫天雪白,置身纯洁世界。
当湜也带着灵越出现,孔雀姬的目光锁定她。
灵越一袭白衣,清冷出尘,站在梨花下,是幅赏心悦目的画。
孔雀姬艷光四射,与灵越是截然不同类型的惊艷。
当灵越献上剑舞,凌厉冷的美呈现,众神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光芒被分去,孔雀姬不悦。
叶绯独坐在一树下,有梨花瓣落在酒杯中,她洒去重倒。
不远处的一位小神突然拿她作玩笑,
「瓶瓶,湜也有了灵越,不要你喽,本君劝你收敛脾气,再这么下去,谁都不要你。」
天空白晃晃,繁枝梨花被阳光照得娇艷动人,宝塔毫无徵兆的朝他射出金光。
在他狼狈躲避时,叶绯出剑,削了他一臂,血染白梨,她没有停。
「本君名叶绯,记住了。」
拿叶绯做玩笑的小神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嚣张的在宴上杀人。
因为出其不意,叶绯得手快,剑斩下了头颅,她手指弹去剑上血珠,眼神轻蔑看四周,应和看她笑话的神,闭上了嘴。
孔雀姬本就讨厌叶绯,现在她又在宴上出手染血,她羽扇遮脸,对天帝轻言细语,
「叶绯目中无人,在宴上还动手,除去她的神位吧。」
话语虽轻,可全场都听到了,看笑话的目光笼罩住叶绯。
叶绯不等天帝开口,朝着孔雀姬冲去,速度快,差点让她的剑得手,孔雀姬吓得大惊失色,
「叶绯,你放肆,猖狂!」
一颗石子穿透叶绯握剑的手,与过去的位置一样,她甩了甩血珠,挑眉不屑,
「本君就猖狂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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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没事人一样转身离开,把猖狂做到底。
天帝在她背后开口,
「叶绯,待会儿自己去领罚。」
叶绯怒目回头,
「犯了什么天条!」
石千照说,
「大声喧譁。」
叶绯走回去,一脚踹断了梨树泄愤,孔雀姬笑了,等着看后果。
「再加一条,破坏公物。」
南道隐走过去,洒下一滴露水,被踹断的梨树起死回生,重新长出来,见到叶绯还在气鼓鼓,他笑着拂去她肩上的花瓣,
「树又没惹你,踹树作甚。」
「树主人讨厌,连坐它。」
南道隐捏住她嘴巴,
「再说,可又要有罚了。」
叶绯拿下他的手,在他唇上亲。
南道隐掐了一把她的腰身,手与她十指交扣,他们坐在了一起。
南道隐出头,替叶绯救回树,明晃晃的爱护,孔雀姬的脸色沉重,阴郁。
当湜也带灵越到天帝面前,她目光要吞了他们。
灵越看天帝如同救命稻草,一定要留在紫极宫,她朝他巧笑嫣然,如同冰花绽放。
石千照点头,灵越拉下孔雀姬,坐在了她的位置,一览众神。
宠妃被换下,看热闹的目光转落在了孔雀姬身上。
孔雀姬只要有目光,哪里都是她的舞台,她瞧不上灵越的清寡水剑舞。
精心排演过的雀舞,在漫天纷飞的梨花林中,美得不可方物。
叶绯眼睛进花沙,眨眼不够,用手揉,南道隐给她吹眼睛。
带湿润的风吹眼睛,叶绯单眼眨,还是有异物,南道隐找到她一根睫毛,对准吹。
一地花瓣全吹起来,叶绯手捶他,
「吹气要这么用力!」
「这不是怕吹不掉。」
南道隐拉高她的双手,装势要咬她,叶绯后仰去,
「好了好了,不玩了。」
南道隐放开她,她忽然地转到他身后,手臂扣住他脖子,
「叫绯姐投降。」
南道隐笑出声,背后叶绯手臂收紧,
「投不投降。」
南道隐手臂往后勾,两个脑袋挨在一起,叶绯唉哟声,他说,
「投不投降。」
「投降。」
这时,有刺耳的尖叫声嚷起来,嬉闹的两人停下去看,是傒龙身边的人,拿酒泼一位小神,这位小神,娇艷欲滴,脾气出了名的暴躁。
被泼了酒,商兰可不看傒龙面子,玉骨飞射而出。
叶绯看着桐君想越过参赛报名,动手要抢神位。
也不知傒龙是不是故意没有告诉她,天条规定,只能在神位赛上才能易位,平日里都无效。
不止叶绯,其他天神也都看出来傒龙是在戏耍他带来的女伴。
桐君实力很强,为了杀商兰,她的招数全部展现了出来,傒龙边喝酒边笑。
商兰一脚踩住鞭子,讥讽桐君,
「天条规定,只有神位赛才能取代,你这么急吼吼给人看,真是蠢货。」
桐君的招数被看去,小神们对她都有了防范,她脸上血色瞬间退光,不可置信看傒龙,对方朝她作恍然,
「你没问过本君,本君以为你知道。」
傒龙神品恶劣,最爱玩弄勾引他的人,桐君这一次暴露,短期内算是与神位赛无缘了。
众神目光在讥笑,桐君的自尊如同鞭子一样,都被商兰踩在地上。
她怒不可遏的朝傒龙攻击去,枉她讨好了他许久,却得来这结果。
傒龙神品虽然恶劣,但是实力不作假,桐君朝他飞去的鞭子,他接住手,自他手心发力,寸寸碎去。
桐君的本命法器,碎了,又听他说,
「不自量力。」
叶绯看见了,与其他天神无异,不,她已经是其中一员,高高在上说,
「弱者真可怜。」
身边南道隐说,
「愚蠢者比弱者更想毁灭。」
傒龙摆明了不再要桐君,失去力量的她,谁都能欺,在紫极宫不敢有动作,可她一旦踏出这个宫门,等待她的,是天之骄子不能承受之事。
桐君过去嗜酒,如今依旧不改,她不慎清醒的离开了紫极宫,以为天大地大,随处可去。
玲珑虽然爱金币抠门,但心性良不下作,在斗兽场给很多人给予了庇护。
宴会结束,叶绯去领罚,众神面前嚣张猖狂的她,背后跪在天帝面前,大气不敢喘。
一个等级跪一个等级,天帝站在顶峰,所有神跪他。
上一次禁飞的惩罚已经痛到骨子里,这一次,不知道又会如何痛。
叶绯没想到石千照会这么恶毒,她讨厌什么,就给她什么,一根长针在她左手中指骨上刺梨花,天天让她看见。
纤长白莹指骨刺一枝繁梨,延至手背。
叶绯是忍住干呕走出去,这根手指她想断了。
坐在飞廉身上离开,飞廉安慰她,戴枚戒指,看到的就是戒指。
叶绯翻找弥芥子,找到一枚碧绿玉戒圈,戴上,梨花变成背景衬托玉戒,她笑了,心情转好。
「飞廉,我们快走,这破天宫,本君一天都不想待。」
「七星曜上次好像开张了许多店铺,主上,我们多留一段时间。」
「不留个十年不回来。」
飞廉欲言又止,
「主上,这么久你会被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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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就算没有本君,他们也会有其他人,天宫照样转。」
听她这么说,飞廉建议,
「主上,那我们干脆买套院子吧。」
「没问题。」
半个月后,飞廉进入七星曜,叶绯在高空俯视,这里和她出生的地方差不多,有七块大陆。
在这块地界,她是至高无上的神,天宫位卑的不快,能通通消去。
第047章 可爱男人
叶绯飞遍七星曜, 在一座灵气充裕的山下小镇,买了套小院子。
整个小镇古朴可爱,家家户户都种养花草, 多是颜色鲜艷的太阳花,好活。
飞廉是个看起来温婉的姑娘, 她与叶绯在外姐妹相称,这里一年有四季, 她最爱冬天。
房屋的原主人, 是个秀才,他因为母亲重病,不得已才卖,可就算如此也没能留住生命。
飞廉见他无处可去可怜,求叶绯收留他, 叶绯告诉她,
「不要可怜男人,会不幸。」
飞廉底气足, 说,
「我是神, 他一个人类能把我如何。」
叶绯同意了, 那个秀才名叫白时瑜,年纪很轻, 只有十六岁,说话斯斯文文,家里重活由他干,来抵房租。
白时瑜和飞廉说话的时候, 脸会红,飞廉常逗他玩。
叶绯不出门, 家里事情由他们两个负责,秋天她在喝酒抚琴的时候,飞廉在揉面团,白时瑜在割麦子。
他回去跟飞廉吐槽,
「飞廉,你和你姐姐不是亲生的吧,你像是她丫鬟,她什么也不干,懒死了。」
飞廉手指堵住他嘴巴,
「姐姐听得到。」
白时瑜的脸又红了,飞廉一边揉面团一边告诉他,
「姐姐不喜劳作又有什么关系,我愿意跟随服侍她,哪怕她什么也不做,只要能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白时瑜想到了逝去的母亲,以为她们姐妹相依为命,不由得产生同病相怜。
他觉得能理解,这世间只剩一个亲人,哪怕她十恶不赦也会原谅,更何况飞廉姐姐只是懒而已,并没有恶习。
傍晚,三人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吃丰富好料的汤面,有人敲门,叶绯眼斜看白时瑜,目光嫌弃,又有人来找他。
白时瑜心想,有人来找不是很正常,谁像她一样不出门不交际。
他擦了嘴,整了整衣出去开门。
门开了,是镇上富商之子莫崇山,他问,
「飞廉在吗?」
白时瑜对他有敌意,语气变得疏离,
「你找她什么事。」
莫崇山对他微笑,
「时瑜兄弟,你别误会,飞廉姐姐上次在书局要的画册,我现在看完,可以借给她。」
白时瑜放下敌意,语气变亲热,
「莫大哥,劳烦你亲自走一趟了。」
里头只有两个姑娘,白时瑜不会放人进去,他虽然年纪轻,但安全意识强。
莫崇山把一本难寻的精美画册交与他,
「明日我要出趟远门,回来再拿,还不知飞廉姐姐的名字。」
白时瑜接过画册,语自然,
「姐姐叫叶绯,莫大哥,慢走。」
门关上,栓落下,白时瑜脸上挂着笑,他回去把画册给叶绯,
「是莫崇山,给你送画册来。」
他继续吃面,但眼神在看叶绯反应。
叶绯神色平淡,随手翻了翻画册,就放在一旁,白时瑜开口,
「莫大哥家世好,品行也很好,长得还一表人材。」
叶绯眼睨他,
「那我把飞廉嫁给他如何。」
白时瑜不吭声了,心里在对她咆哮。
夜里,叶绯在屋内吃石榴看画册,传音虫突然噜噜噜叫起来,是湜也,
「什么时候回来。」
叶绯把石榴籽也吞下,翻过一页,说,
「还要一段时间。」
「为什么这么久?」
「本君比较负责,要全境检查。」
对面传来意味不明笑声,
「那本君来找你。」
翻画册的手停住,
「才检查了一半,估计还要五年。」
「太久。」
等传音虫闭上嘴,叶绯没了翻画册的心情,清静不过几日。
当金秋过去,冬雪到来,飞廉高兴在院子里堆雪,白时瑜在屋内念书,抬头看见她在笑,不自觉脸上也浮笑,紧接着甩头记住刚才所念。
有敲门声,叶绯裹着厚衣去开门,当看见苍尘站在门外,她怔住。
阳春白雪的笑容,许久不见。
屋子有被精心收拾过,简单的摆设都是心头好,屋内中央有个大吊炉,底下有燃烧的火焰。
炉子周边是柔软的坐垫,苍尘毫无形象躺倒,脑袋枕靠在叶绯的腿上。
他看上去有些累,没多久在暖焰旁睡了过去,叶绯手指在给他治疗,外表看不出,但体内伤重。
凡尘火光下,苍尘放松沉睡的面容,与记忆中无二,叶绯低着头,一直在看他。
时间过去,苍尘醒来时,身上盖着厚衣,他目光去寻叶绯,她坐在不远处在煮茶,过去的记忆从他心里冲出来,目光变得浓。
叶绯见他醒来,问,
「怎么去了冥界?」
「杀魅。」
苍尘闻着茶香,说,
「好饿。」
叶绯去了厨房,端一大碗饺子回来,白菜肉馅,干蒸清白,没有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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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页
苍尘一口一个,叶绯坐在对面,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心有灵犀。」
「少来,七星曜这么大。」
叶绯倒茶,茶杯不是浅小杯,而是一只大杯,给他解渴。
苍尘仰头喝下,一整杯全喝完了,叶绯给他续上。
飞廉进来,看到苍尘,很陌生,她拿了一箩筐小土豆又出去。
苍尘问,
「她哪里来的?」
「元显送的。」
「他?你和他认识?」
苍尘此刻脸上还有些呆气,他不解八桿子打不到一起的两人会有交集。
叶绯手中握着茶杯,看着他淡淡笑,
「嗯,认识。」
苍尘疑惑问,
「怎么认识的,你们应该不会接触。」
叶绯抿下茶水,轻轻说,
「毕乌死了,就认识了。」
苍尘瞳孔收缩,他一直天宫外,并未刻意打听,不知此事。
「他很强,怎么会死?」
「天帝的命令。」
「那你,你,你。」
苍尘忽然地唿吸困难,心难受,叶绯笑得不当回事,
「认识了些朋友。」
苍尘仰起头,大颗泪珠从他眼眶里落下,
「是我的错,不该强求你来。」
「不来,怎么成为这里的神,该感谢你。」
苍尘情绪失控,手掌遮眼,哭出了声,
「是我没用,我没用。」
叶绯望着桌上的一截梅花,等他平復,她失去了一些,也得到了一些,大概成熟就是如此,会觉得公平。
「你怪自己做什么,这世道本就如此,是我以前不懂事。」
叶绯过去给他擦泪,天空清明的眼睛充满了自责,
「我是七星曜之主,站在这世间的高峰上,我并不可怜,你不用同情。」
擦去的泪,又落下一颗,
「我情愿你不懂事。」
「傻话,我总要长大。」
苍尘泪水止不住,埋在了她腰腹上,过去他捧在手心里的人说长大了,他的心在绞痛。
叶绯手轻拍他的背,现在轮到她给他安慰,她有变得很坚强。
苍尘只短暂停留,他变强的信念迫使他无法停下来。
飞廉在他离开后,问,
「他是谁?为什么哭?」
叶绯收拾茶具,说,
「一个朋友,比较爱哭。」
「他还是笑起来好看。」
「本君也这么觉得。」
冬季的小镇,比以往都要安静,但也有例外时候,临近人间春节,热闹喧嚣就全跑出来,连狗都要比平常吠得响。
飞廉和白时瑜在忙碌大清扫屋院,而叶绯在门口贴自写的福字。
湜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他手里还拿着两串糖葫芦。
「呦,过节呢。」
叶绯没看身后,顺嘴说,
「新年好。」
等回头,看到是湜也,她手里的福字歪了,骨节分明的手替她按住,嘴里还含着糖山楂,
「高兴坏了?」
叶绯心想,高兴是要坏掉了。
福字贴完,请他进去,湜也没半分不自在,见到飞廉堆的雪鹿,以及土豆装饰的梅点,他笑了出来,
「在这里乐不思蜀,害本君得相思病。」
叶绯眼嗔他,
「别乱说,这里还有别人。」
「谁啊。」
「本君的子民。」
「了不得,不能放肆了。」
湜也笑着与她进屋,白时瑜看到,问飞廉,
「他是谁?」
「姐姐的情郎。」
「啊?」
白时瑜一脸纠结,
「他看起来不像好人,姐姐还是找个良人比较好。」
「姐姐也想,但甩不掉。」
冬天的夜,来得早,凡间灯罩漂亮,但光并不明亮,屋内还有柴火的光,才把整间屋都照得亮。
因为有客人,飞廉准备了铜锅,肉片切得都极薄,湿润雾气散开,室内是热汤的味道。
白时瑜非常安静,只目光打量湜也,虽然他看起来不像是好人,但相貌却是一等一出色。
他心里想,叶绯被美色/诱惑。
湜也爱喝雪冰过的甜梨水,特别滋润,铜锅涮肉,也是好滋味。
当他要留下过夜,白时瑜说,
「这位大哥,你还是和我挤挤,不要坏了姐姐名声。」
湜也乐了,然后抬手就要拧断他脖子,叶绯握住手腕阻止,
「少说话多读书,回去。」
白时瑜的眼中是恐惧,刚才他犹如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飞廉拉他走了。
叶绯说湜也,
「你和个凡人计较做甚。」
湜也嘴角不高兴,
「他比天帝管得还宽。」
寝房内,湜也身体很烫,叶绯的细白尾被他咬住,她几乎不能自控的想要他更多爱抚。
院外夜鸟在叫,持续不断的嗡嗡声,月亮也不安分,忽窜高忽低沉,天空要压下来。
连绵不断的闪电照亮屋内,一条滚烫的手臂箍紧叶绯,好像要触及她的灵魂。
屋外倾盆的雨全部落下,叶绯想瞌睡,脑袋歪在湜也胸口,但他无睡意,他的腿去蹭光滑腿,
「下雨了。」
叶绯用沙哑,睏倦的声音回应他,
「外头路不好走,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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湜也轻踹她腿上夹的呆头鹅枕,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腿要搁在她身上,
「好啊。」
他睡了一个时至今日最好的觉。
隔天,湜也裹了件厚衣,站在院子里,说,哎呀冻死了。
昨夜下雨,结冰了,叶绯穿着厚棉鞋,样子懒散,她从屋檐下掰断一根冰柱子。
她雕冰莲的时候,湜也坐在旁边,发松散在背后,甜柿饼在他嘴里融化,
「过节真热闹。」
白时瑜搬一罐小银鱼经过,朝他翻白眼。
石榴树挂满了冰晶,在冬阳下懒懒又闪闪发光。
第048章 夏天的瓜
除夕那天早晨, 莫崇山前来,带了一条隔壁城有名气的腌制黑猪腿,他一身体面衣, 脸上扬着笑容,开口道新年,
「叶姑娘,新年好。」
叶绯今日穿得规整, 一身红衣外有白兔绒毛厚, 她记起那本画册,
「稍等。」
叶绯回屋去,手臂夹画册,手上拿一盒价值不菲砖茶,与他带来的新年礼大致等同,
「谢谢你的画册, 这个茶送你。」
莫崇山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接过画册时手指碰到, 他手指慌乱变热,捏紧了茶盒, 问,
「叶姑娘,今晚我家会放烟花, 要来看吗?」
「烟花,那是什么?」
叶绯不知,莫崇山翻开画册,指着一图夜空五彩斑斓的光说,
「这就是烟花。」
「我还以为是年兽在画画。」
叶绯的话,惹得莫崇山笑出声,
「叶姑娘,你真有趣,我先走了,晚上来看烟花啊。」
他离开了,但没有带走画册,送给了叶绯。
白时瑜站在旁边开口,暗示,
「绯姐,莫大哥是个可靠人。」
叶绯接上,
「是挺可靠,飞廉嫁给他如何?」
白时瑜脸气红,
「莫大哥明显中意你,你推给飞廉做甚!」
「你不是说他可靠。」
「那可靠的人多了去,可靠就能在一起啊!」
叶绯眼懒懒斜看他,
「双标,真想揍你。」
白时瑜对着叶绯离开的背影挥爪,脸上全是气恼,好可恶。
下午白时瑜在厨房帮工,红枣去核时,他把红枣当叶绯,筷子戳出气,
「飞廉,你姐姐好人家不要,非要个不良,以后连累你。」
飞廉在削土豆,闻言抬头,认真说,
「湜也真君很富有,是你想像不到的富。」
「那他给绯姐,给绯姐的儿子吗,若是不给,都是空的。」
白时瑜一副真理模样告诉飞廉,
「男人只有付出了重要东西,才会珍惜那个人,绯姐趁年轻,还是和这种花花公子断了吧。」
飞廉来了请教的兴趣,问,
「姐姐有个朋友,时常找她下棋,还会替她解决麻烦,姐姐有时会纳闷怀疑他对她是什么感情。」
白时瑜停下,告诉飞廉,
「你说的绯姐这位朋友,只是在享受施捨的感觉,你最好劝绯姐断了来往,男人若是认真,不会让人猜,会很明确的表示。」
飞廉皱起眉,
「那可就没一个良人了。」
叶绯从外巡视回来,天色已经将晚,等她一起的年夜饭端上桌,满满当当摆满。
她拿出两个装了金币的红包,给飞廉和白时瑜,飞廉笑得露牙,说,
「春节太棒了。」
白时瑜也笑得高兴,举杯敬叶绯,
「绯姐,敬你,岁岁年年平安。」
叶绯笑着与他碰杯喝下,湜也开口,
「什么节日,还要用红纸包。」
叶绯对他手心朝上,
「除夕夜习俗要给金币。」
「哪里来这么无赖的节日。」
湜也话是这么说,但伸手拍她手心 ,一颗璀璨珠子出现,飞廉瞪直了眼,叶绯拿近看,然后疑惑掐指算,
「今天是我不记得的日子吗,我们周年没到啊。」
湜也没好气,
「回去生十个儿子。」
叶绯愣住,吓得赶紧把珠子还给他,
「要死啊,胡说什么!」
飞廉在桌底下脚踩白时瑜,他们的话被听去了,白时瑜不可思议看湜也,他为什么会听到。
夜里,叶绯和湜也坐在屋顶看烟花,一道光往上升起,又突然炸裂绽放,迸发出无数小碎光,煞是好看。
又有白雪点点在飘下,想要在人间盖一顶帽。
湜也双手合掌许了个愿望,叶绯问他许了什么愿,他仰着头看天空说,
「想有个儿子,继承金山。」
叶绯翻白眼,玩笑还上瘾了,
「这么艰难的愿望,你就别为难老天了。」
天神由生命树孕育,无爹无娘,只是借去了精气催孕而已。
「这戒指难看,拿下来。」
叶绯不想他发癫,照做把左手中指的绿玉戒拿下,他低下头,把一枚镂空雕莲纹的白玉戒圈戴上去,白玉圈戒与梨花更相称。
他也不说话,盯着手指看,叶绯心里有些异样,她说,
「嗳,外头有卖烤乳蛋。」
湜也那认真色退去,变得一脸不耐烦,
「吃吃吃,就知道吃。」
门开又关上,叶绯把一勺奶炖蛋餵进他嘴里,他说,
「本君好像吃到了温柔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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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张开嘴,还要。
大年初一的早晨,整个镇都慵懒,连早摊都没有,家家户户都在做好梦。
门被敲响,白时瑜打着哈欠,匆匆撩了一把冷水洗脸去开门。
不多久,叶绯散着发出来见客,她单衣外裹了条厚绒披肩,莫崇山见到她,眼睛倏然亮起来,似委屈问,
「昨晚你怎么没来?」
叶绯眼睛盯着他手里东西,
「在屋顶有看到烟花,就不走动了。」
莫崇山听了,一晚上的辗转猜测消失,他把手中的一盆郁葱水仙移到叶绯面前,已经有白花苞欲绽,
「叶姑娘,这就是画册中的水仙,你可以对着画。」
纹繁梨的削尖白指去触碰,清新的绿白色相撞,她接过去,
「很漂亮的花,叫水仙?」
「还有个别名,叫凌波仙子。」
叶绯露出笑,
「这花配得上,确实仙。」
莫崇山望着她,目光炽热,脸更热,
「我能,我能请你去看皮影戏吗?」
「皮影戏,没看过,一起啊。」
一道低沉音从珠帘后传来,紧接着高长身量的人出现,他身上衣穿的单薄,领口露出结实胸膛,眼神滑过莫崇山,无视他僵硬,拿走水仙花。
「花还不错,小白,送客。」
白时瑜拉着呆立的莫崇山离开,脸沉沉,对这个称唿很不满,像在叫条狗。
湜也单手拿水仙,叶绯跟在后,来到房内,用法力催开花,嫩俏俏的花瓣绽开,露出黄色丝蕊,清香似有若无。
绿郁的高茎枝,点开了几朵白花,仿佛看见了一位仙子静坐,叶绯和湜也盯着看了许久,
「凌波仙子,这名字不虚。」
「花长成这样,还让女人怎么活。」
「谁说花一定是女人,也有漂亮男人。」
「哼,刚才那人是谁,你是不是觉得他长得漂亮。」
叶绯拿下披肩,钻进还有余温的暖被,
「本君子民,那必须得比你的那地漂亮。」
湜也把水仙移放到了窗口,
「这自恋味太浓,散散。」
阳光照在这一盆绿嫩上,目光有了颜色,湜也回过头,
「画一幅这花送本君。」
戴戒的手做了个可以的手势,湜也见她舒适躺,他过去躺下挤占位置,连人带被一起夹住。
「皮影戏是什么?」
「不知道,待会儿我们出去看看。」
湜也的面颊贴着她的颈背,他嗯了声,又有了睏倦,
「这七星曜可真是好地。」
「不是七星曜好,是本君好。」
湜也笑着入梦了。
天擦黑,叶绯和湜也穿得整齐要出门,得知他们去看皮影戏,白时瑜不高兴的嘴,翘得高,
「飞廉这么辛苦都没有去看过。」
叶绯眼瞅他,发慈悲,
「那你带她去逛逛吧。」
白时瑜的脸阴转晴,带风跑回去换衣。
皮影戏,叶绯没看成,她和湜也被烧饼里夹肉的食物勾去了魂。
实在太香,买了好几个坐在街边灯下吃。
湜也吃着突然说,
「本君好像被你拉下了凡,居然坐在街边,不成体统。」
「那你别吃。」
湜也紧着他那一份,大口咬,说真香。
湜也不再提回去的事情,而是就这么住了下来,当春天过去,夏天来临时,他大惊小怪说顶头有火炉倾倒了,白时瑜笑他连夏天都不知道。
他被凡人嘲笑,蠢蠢欲动的手,被叶绯紧紧握住不给动。
浸过井水的西瓜剖开,红彤彤,叶绯,飞廉,湜也,全部都把黑籽一起吃下去,皱眉,飞廉问,
「这果子为什么要长黑籽,夹在一起吃难受。」
白时瑜张大了嘴,看怪人一样,
「你们没吃过西瓜吗,这黑籽是要吐出来!」
三人恍然,再吃就吐籽,但都嫌弃吃起来麻烦,剩下半个不吃。
叶绯突然想起来,问,
「石榴也吐籽?」
白时瑜脸紧绷绷,三岁孩子都知道的事情,对他们咆哮,
「你们是不是在一起玩我!」
三个天神神情一致,一脸他无理取闹,但不计较。
白时瑜气走了,回去洗凉水澡,降躁。
叶绯问飞廉,
「你怎么受得了他?」
飞廉把半个西瓜的中心部挖走,满嘴流汁,
「挺可爱,不是吗。」
飞廉发现了西瓜新吃法,隔天一箩筐的西瓜被剖开,全部中间掏了大洞。
白时瑜见了大喊,
「你们在干什么!」
三个脑袋齐齐看他,
「吃西瓜啊。」
白时瑜简直要疯,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浪费,全吃光!」
三人又齐齐嫌弃,
「有籽,不好吃。」
「啊啊啊!你们三个混蛋!」
白时瑜把西瓜切成大瓣去送邻居,可是被浪费的西瓜太多,送不完,隔天又不能吃,他怀着沉重心吃西瓜,连中饭都没吃,肚子里全是水,走路都能听见声。
见到叶绯又要打开一个新瓜,他再次咆哮,
「不准再吃!」
叶绯耳朵被他震到,放下瓜,
「不吃就不吃,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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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时瑜恶狠狠吃西瓜,过去夏天最爱,如今看见就烦。
在夏天快要结束时候,叶绯的传音虫噜噜噜响起,一连好几天都在响,白时瑜问,她是不是肠胃不好放屁多,请个郎中看看。
湜也笑到肚子疼,
「哈哈哈哈,笑死了,那是放屁声,哈哈哈。」
叶绯脸黑成锅底,眼神似刀,飞廉快速拉他走,再待下去要挨拳头。
夜里,隔着传音虫都能感受到叶绯冷淡,
「什么事。」
南道隐眉峰弓起,这是他不悦的徵兆,
「何时回来。」
对面沉默,久到快要让他失去耐心,听到她快速回,
「再说吧,还有事。」
传音虫闭上了嘴,眼珠子要爆出,周边布满血纹,拿着它的那只手煞是好看,如果没有掐住它脖子的话,更好。
第049章 操蛋人生
饶是叶绯心里有准备, 也没有料到南道隐气性这么大,冬至那天,给七星曜送来了一个魅。
神印提示她方位时, 不巧,一个月前湜也回去了, 也就是说,她要独自面对, 并且南道隐可能还会在某处欣赏。
叶绯赶过去, 一路骂湜也不靠谱,
「生个屁儿子,说回去搞定南道隐,这叫搞定!」
飞廉劝她消气,
「可能刚好错开了。」
这种可能让叶绯更怒, 运气差成这样。
冥界精怪分有二十四级, 魑魅对应天宫主神,魍魉对应小神, 余下还有鬽魁魃魈等。
出现在七星曜的魅,受了伤, 且神智不清。
管辖区域内出现幽冥, 若是没处理好,会演变成大事故, 叶绯商量请他回去,就当没看见,但迎来对面一掌,不接受谈判。
叶绯心里在叫衰, 她现在还没想挑战主神,杀魅难度大。
再难也得迎上去, 对方不愿离开,天空变色,出现异象。
在肉眼看不见的高空中,道道三色浮光形成阻隔,金虹对战魅,不时隐身在三色浮光中,防不胜防出现。
叶绯手托塔,看准机会要打开地宫封印这个魅。
不成想魅也看准擒贼先擒王,朝叶绯攻击。
镇魂伞飞来张开,伞面画有九十九个尸头,有尖啸出现,伞柄雕有符文,血色光芒亮起,一只有黑色花纹的骨手伸出。
宝塔金光射出笼罩骨手,切割无用,叶绯被骨手抓住,要拖进伞里。
金虹来救主,剑斩断骨手,却不料,骨手化作无数幽冥蝶噬咬金虹。
宝塔飞天,一层二层塔门开,反转石让三光神水平铺在高空成界,金虹没入水内,幽冥蝶回到骨手。
叶绯手执丹灼剑,周身雷符齐齐朝魅射去,一张铜兽面具出现,张嘴黑洞吸去所有攻击,同时,魅出现在了叶绯背后。
兵刃交接,近身战,三光神水上悄无声息绽开了红莲,金虹控制莲灵吐出金光柱,围困魅。
镇魂伞飞空,骨手攻击宝塔,面具扩大,黑色空洞出现聚光,朝金虹射出。
叶绯拼着被砍数刀,要把魅拖到水中,她的双腿已经没进去,就在水要碰到魅时,面具来救主。
叶绯连吐好几口血,剑撑在水面,倒映她苦战模样。
她站起来,朝自己脸上吹了口气,黏在眼上的碎发吹走,调整唿吸后,双手握剑,再次朝魅冲去。
剑在手,就要一往无前。
但魅不好惹,就算有受伤,也不是叶绯能轻易杀得了,他把面具戴在脸上,力量叠加,叶绯连中数刀。
想分手死撑的叶绯,在生命威胁下,没能坚持住,传音虫传话,但没接通。
叶绯又足足撑了两炷香,传音虫才传来声音,
「什么事。」
「隐哥,救我!」
「听不清。」
叶绯左臂被幽冥蝶噬伤,已经使不了力,她吼出来,
「我知错,再也不敢了!」
话音落下,一截天蓬尺射穿魅的身体,面具脱落,尺又割了他头颅,叶绯瘫坐在水面上大喘气。
天边霞光万丈,水面映出玄色衣的天神。
叶绯低着头,右手握紧成拳,突然,天蓬尺绕在她握拳的手腕山,出现一只金钏,紧箍手腕,她用力甩,甩不掉,又伸进水里要溶化,但疼痛传到她身上。
她抬起头,恶狠狠朝南道隐咆哮,
「□□祖宗!」
当然,这只是她的内心。
叶绯一路踢石头走进院子,飞廉不安跟在后,白时瑜见到她们回来,说她们,
「还知道回来,出去也不说一声!」
飞廉跑过去拉他手,对他摇头,示意不要多说话。
门口出现了一道身影,他临立在风中,气宇轩昂,风姿如玉,眼射寒星,叫人不敢近前。
叶绯走上门廊,脚踹门,发出哐啷声,一言不发进去,白时瑜想说话,被飞廉捂住嘴拖走。
南道隐闲庭信步,悠哉看院内景。
冬至晚上该吃汤圆,叶绯一定要换成红豆汤糯丸子吃,白时瑜拗不过她,只能出去买糯米粉,私下问飞廉她怎么了。
飞廉嘆气,
「那个下棋的朋友来了。」
白时瑜却是问,
「你确定是朋友?」
「少问,少说话。」
红豆汤糯圆子是一道温暖,有治癒力量的甜食,三碗下肚后,叶绯已经把自己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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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页
当她被抵在墙根动弹不得时,叫疼求饶都不行,后来,她挣扎着起来,要再去吃一碗红豆汤补补,但膝盖软,扑倒在榻边起不来。
他的声音偏冷,此刻带了低哑,
「要扶你吗?」
叶绯摇手指,表示不用,她跪地趴在软铺上,不想动。
身后双手掐住她的腰,看到背嵴线从软软趴瞬间收紧成直线,
「别动。」
已经收回去的白尾,被拽出来,叶绯要哭了,嵴椎在发麻,她回头,
「隐哥,不要了好不好。」
回应她的,是一记尾抽臀声,自己抽自己什么感觉,总之不会好。
冬季结束,开春后,飞廉对白时瑜说要回老家一趟,把屋院钥匙给了他。
白时瑜红着脸说今年会去试试,问飞廉回来后能不能考虑个人大事。
飞廉说,
「不考虑。」
白时瑜变得面无表情,
「我该去找你姐姐谈,你对我始乱终弃。」
飞廉赶紧拉住他,
「骗你的,你先考,别分心。」
「真的?」
飞廉点头,白时瑜这才脸上有温度,
「早些回来。」
为了真实,叶绯特意还租了马车,飞廉上车后,马匹跑动起来,白时瑜逐渐成了一个远去的点。
等远离人群,飞廉变回天形,载着叶绯回天宫。
离开两年,天宫毫无变化,叶绯归咎于时间太短,还产生不了距离的新鲜感。
她就像是短暂外出放了个假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湜也算帐。
哪知,她才站在湜也的宫门口,就看到扶螭带一排神刃走来。
神刃一般是要逮捕犯重罪的天神才出现,叶绯退到一旁,让他们先进去。
扶螭对她视而不见,叶绯也不上前凑,她踌躇片刻,决定离开,有什么事,明天就知道。
消息不等明天,夜里就已经到处传遍,谁能想到,湜也竟然是冥界消失已久的冥太子,潜伏在天宫。
他真名叫执融。
扶螭抓住的是假身,查出来他在一年前就离开了天宫。
叶绯心漏跳,一年前,不就是在她那里。
事态严重,叶绯立即让飞廉回七星曜灭口,万一被查出来她无法自证清白。
湜也送给天帝的孔雀姬和灵越,她们两个也有问题,被湜也下了蝼虫,一种可以监听的虫。
隔天叶绯站在大殿上被询问的时候,她还是懵的,扶螭一连问了她许多个问题,她都说不知道。
也是幸运,这两年她在七星曜,天帝派神兵围剿冥界的事只是听闻而已。
围剿失败,查出是泄密,紧接着查出了湜也。
叶绯脸色不好,手冰凉站回原位,殿上众神神色都没好到哪里去,和湜也关系好的不少。
不,是执融。
大殿上死寂,执融不知何时替换湜也潜伏在天宫,也不知还有没有他的同党。
飞廉回到了小镇山,时间只过去了一个月不到,白时瑜见到她回来,高兴极了,
「绯姐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姐姐有事,我先回来。」
「太好了,你。」
话未说完,白时瑜瞪大了眼睛,飞廉的手捅穿了他身体,手捏住心脏,
「为,为什么?」
没有疼痛,他不理解她要杀他。
飞廉眼中有爱怜,她语轻柔,
「时瑜,你早知我和主上不是人,你也真是大胆,为何杀你,因为我们有了麻烦,你必须得死。」
白时瑜望着她,
「死了能再见到你吗?」
「最好别。」
飞廉捏碎了心脏,顷刻间白时瑜失去生命,为了防止意外,飞廉消除了他的记忆,魂魄记忆变得混沌,不知自己是谁。
飞廉耐心等到夜深人静,一把火烧了所有。
三个月后,叶绯惊恐发现她无法运转灵力,飞廉给她查看后,比她还惊吓。
叶绯喝下大剂量的毒草,要剥夺在灵府内的生命,疼痛让她脸苍白,布满了虚汗。
绝不能与执融牵扯上关系,此刻她极为恨他。
两天后,叶绯才勉强能走动,可当飞廉抱着一个启灵智的婴孩进来,她情绪失控,
「扔掉,杀了他!」
飞廉为难,
「主上,他已经开启了灵智,拥有遗传的力量,我杀不了他。」
葡萄般的眼看着房内在焦头抓头髮的女人,他开口,
「娘亲。」
「别叫!」
叶绯要疯了。
「主上,怎么办,瞒不了。」
飞廉无措,不知该如何。
叶绯强稳住心神,一步步走向神冥结合的孩子,心中做下决定,
「记住了,你叫蕴珩。」
「我是蕴珩。」
叶绯若无其事出门去了瑶池,偷偷把蕴珩塞进一个生命果中。
蕴珩杀了还没有意识的种子,取而代之待在温暖的环境里。
生命树给予他养分,逐渐的,外形与其它小兽无二,他牢牢记住自己的名字。
一年后,叶绯在生命树下,小声喊,
「蕴珩,蕴珩。」
一个果子亮起了光,然后掉落在地,人头兽身的蕴珩破壳而出,叶绯拿毯子给他擦身,每个神位宫隔一段时间,都可以挑选果子来充盈。
蕴珩记得叶绯的气味,安顺地窝在她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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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抱着几乎没有重量的蕴珩,心里头沉甸甸,过去遭遇的一切在这一刻都不算事,从今以后才是难关问题。
一个弱小生命需要她保护。
轻糯的声音从怀里响起,
「娘亲。」
「要叫主上。」
「爹是谁?」
「死了。」
蕴珩皱起眉,手紧紧拽住衣襟,
「可是刚才有个声音一直在唿唤我。」
「你爹那边的亲戚不是好东西,肯定是想吃了你,断了。」
「好。」
蕴珩没有犹豫,听话把存在血脉里的唿唤给掐断,他感受着温暖体温,依赖的手拽更紧。
冥界,执融手指在敲桌,就在刚才,感受不到他儿子了。
可真是叶绯的听话好儿,对他防备紧,问东问西就是不愿血脉连接。
执融变两根手指敲桌,眉梢挂烦躁,
他想去母留子,她想去父留子,逆子选了她。
给她留了两座金山,还昧下儿子,太过分了。
彤清宫,叶绯抱回一个小孩,并没有引起关注,这实在是件小事。
第050章 假酒
厄运, 专挑不幸的人降临,但有迹可循。
桐君选错了攀附对象,导致跌进深渊, 比斗兽场黑暗血腥百倍的勐兽场,只能打拳脚, 禁用灵术。
她因为好容貌以及风流体态,观赛上座率极高, 同时, 她身体损坏也极为频繁。
拳赛场上,桐君穿着极为暴露,双乳欲唿出,裙子高开衩,一切为了表演, 满足观众的需求。
尊严在生存面前什么也不是, 当她被对手撕烂上衣,露出上体引来欢笑声, 不适隐在心中腐烂。
变强,杀了这里所有观众, 这是她坚持活下去的信念。
当湜也像束光一样出现买下她, 桐君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当一个人被苦难折磨过后,无需装, 可怜的一面可以轻易展示。
过去桐君嗜酒,同时,她酿酒的手艺也是超绝。
她开了一家酒肆,酒香吸引客, 渐渐,光顾的天神多了起来。
当有天扶螭和锟闻名来探店, 桐君认出他们,她风情万种的模样很受欢迎,有时,会有客对她动动手。
在两个主神看得见的地方,桐君恰到好处的露出受欺柔弱可怜。
扶螭看见了当没看见,还催促快些上酒,与他那张斯文俊秀脸不是很衬。
锟也没反应,桐君过来送酒,她说歉意话,
「让你们久等了。」
扶螭自顾拿酒倒来喝,锟倒是说了句,
「有劳。」
桐君露出轻柔笑,转身离开了。
扶螭一杯接一杯喝,锟说他,
「你这是品酒?想喝醉干嘛不去便宜地。」
「这酒也就这样,没多特别。」
「给你喝简直白瞎,你和叶绯又怎么了?」
「谁说本君是因为她。」
扶螭倒酒快,没品滋味就喝下,锟心疼酒,他品了一口,
「那你说,你为什么不高兴?」
「她对本君视而不见。」
锟稀奇了,
「不是你先不理她的吗?」
「那她也不能当看不见。」
锟听了他的话,也潦草喝下一杯,
「你到底想要如何,本君都看不懂你了。」
扶螭神色阴郁,默不作声,但杯不停。
临到离开,扶螭已经醉了,他评价,
「这酒后劲有点足。」
锟问醉鬼,
「去哪儿,送你。」
扶螭抽出腰间扇,给自己扇风清醒,
「本君自己走。」
「彤清宫在右边。」
身后锟在嘲笑,扶螭嘟囔,
「啰嗦。」
扶螭把自己晃到了彤清宫门口,对准叶绯房间的窗口扔石子,
「叶绯,你出来,出来!」
没过多久,叶绯披衣气沖沖拉开门,
「你来干什么!」
扶螭眼珠子不动地盯着她,气愤冷笑,
「来不得啊!」
叶绯一手撑在门框上,拦住他,
「不欢迎,快走!」
「偏不走!」
扶螭手抄抱起她,腿跨进门内。
他像是一个走了很久没水喝的人,暴雨般的吻落在叶绯身上,要解渴,他又燥动地要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他的心在狂跳,就要受不了跳出来,他像是受了委屈大声问出来,
「你为什么要折磨我!」
日积月累的愤恨,使得叶绯内心也在疯狂肆虐,她更大声,
「是你先折磨我,是你让他们进来了!」
「你不爱我,只是把我当庇护伞!」
痛苦从喉咙里发出,双眼涌出灼热潮意。
叶绯的音量随着怒意飙升,
「庇护伞怎么就不能爱了,你要是没能力,你还会问这话吗!谁会对弱者投去一眼,你自己会吗!」
男人都爱演,叶绯恶狠狠道,
「你嫉妒我对毕乌的感情,那你怎么看不见他对我有多好!你这条臭龙!」
扶螭先是沉默,然后他凑近,
「你闻闻,臭吗?」
「下来。」
叶绯气到快要喘不过气,他还在问,
「你先说臭不臭。」
隔天清晨,扶螭酒醒,推推身边人,
「头好痛。」
叶绯翻个身,眼也不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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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了。」
片刻后,叶绯脸上传来被舔的湿润,她睁开眼,坐起来震耳吼,
「扶螭,你几岁了!」
扶螭一手抚额,一手扯她被子,
「头好痛。」
「酒怎么喝不死你!」
叶绯没好气,从床上起来,冷不丁被他抱坐在腿上,他脑袋耷拉在她肩上,喋喋不休,
「头好痛,好痛。」
叶绯深吸气,双手捧住他的脸,从额头亲吻到鼻尖再到脸颊,语气温柔,
「可怜的小龙,好些了吗?」
「小龙可没办法让你叫得大声。」
叶绯胸腔里的火又被勾出三丈,
「你有完没完了。」
「头好痛。」
「痛死你算了。」
桐君的酒肆,叶绯去砸了,抬手一击就把酒屋全部毁去,她神色倨傲,看着装腔作势的桐君,嘴撇过不屑。
桐君坐在地上哭得美,叶绯活似恶霸欺凌弱女子。
叶绯可不在乎目光,欺凌了又如何,神官就是有这种资格,她眼神轻蔑,
「再卖假酒,本君杀了你。」
「你胡说,我哪里卖假酒了!」
桐君快气疯了,居然污衊她卖假酒,她从来不掺水,但面上还是柔弱。
叶绯笑了起来,笑得张扬,
「本君说假酒,就是假酒。」
桐君眼神要杀了她。
「你少得意,神位赛等着被杀。」
「就你,不够格。」
桐君无法忍受过去的受气包翻身气压她,酒壶碎片朝叶绯划去。
碎片被定住,叶绯原地消失,转瞬一脚踢在桐君身上,在她还要再踢时,被人阻止,
「七曜星君,请住手。」
叶绯抬眼去看,是一位白衣仙子,程歌,她与同伴一起杀升进天宫。
叶绯停顿过后,一脚又踹过去,她算什么东西。
程歌护下桐君,对叶绯怒目而视,
「你怎么可以欺负弱女子!」
「她卖假酒。」
叶绯面色不愉,程歌脸呆了一下往后转头问,
「你卖假酒?」
「她胡说,我从来不卖假酒!」
桐君开始流眼泪,程歌又瞪叶绯,
「她没有卖假酒,你赔。」
叶绯呵笑,
「她说没卖你就信,弱就有理了?」
程歌我我了几回,
「说不过你,但你已经毁了酒屋,再打人就过分了!」
「你要护她,本君连你一起打。」
「你试试!」
叶绯一剑挥去,程歌拔剑挡,但被震到吐血,
「程歌,你在做什么?」
一道声音从看客中出现,来者急急去看程歌。
叶绯朝着桐君走去,手腕后翻剑,桐君哭着喊,
「救命啊,七曜星君乱杀人了!」
程歌推开来人,朝叶绯冲过去,
「我让你欺负人!」
叶绯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剑穿透了程歌的身体,脚踹飞出去,她眼神冷寒,
「再多管闲事,杀了你。」
程歌被同伴紧紧拽住,不让她去。
桐君的酿酒器皿被毁了,叶绯在周遭她是恶霸的目光下离开。
外界人来到天宫,超过一定时间就被纳入天条保护,没有罪名不能随意杀。
程歌骂叶绯,
「她什么人啊,这么嚣张!」
她的同伴嘆气,
「你以后别乱同情,我们才刚来。」
「路见不平,拔剑相助。」
「真想削了你。」
程歌与同伴离开了,看客们也散了,只剩下桐君低着头,神色扭曲,她不会放过叶绯。
当锟来买酒,不见酒肆,还以为记忆出现了偏差,问旁边店铺,得知是叶绯把酒肆给移为了平地,他嘆息,
「扶螭这个混帐。」
肯定是酒后给叶绯找事了。
落灯节那天,锟带着桐君出现,已经没多少天神还记得她。
扶螭问锟,
「这人有点脸熟,哪里见过?」
锟怪他,
「都是你,好酒没了。」
扶螭恍然记起,然后笑出声,
「人你都找到了,还怕没酒啊。」
「叶绯把器皿也给毁了。」
「本君去说她。」
锟嘲笑他,
「怕不是你被她说吧。」
「锟,留点面子。」
当叶绯出现,锟拉住扶螭,故意不给他走,扶螭笑骂他,然后掏出一袋金币,漫不经心丢在了桐君手里,当赔偿。
桐君低眉顺眼默默收下,锟这才放手,扶螭消失,闪现在了叶绯旁边。
桐君轻声问,
「你们能在原地消失,这是什么术?」
锟说,
「神术。」
他没有展开,代表不会传授,桐君咽下喉咙里的话,头更低,露出一截白颈,柔顺美丽。
她给他斟酒的姿势很漂亮,有天神路过认出她,
「这不是那老闆,本君还想买酒来着,怎么关门了?」
桐君张口回,
「七曜星君把店毁了。」
那个天神微愣,接着那张漂亮脸露出笑容,
「小绯毁你店作甚?」
桐君捏紧了手指,
「大概,不喜我的酒吧。」
一袋金币落在桌面上,对面天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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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君替她赔,别介意。」
他走了,桐君伸手去拿金币,锟瞥她一眼,
「再多说,可就是你的错了。」
桐君胸口一股火在燃烧,她听见自己柔声问,
「怎么还是我的错了?」
锟笑出声,
「你说叶绯坏话,他们这次不计较,下次可不一定了。」
「还不能说了?」
「你以为你是谁。」
锟笑着说出令桐君难堪的话,她觉得这个世界对她很坏,非常坏。
桐君露出柔柔弱弱的笑容,被看不起,还在卖笑。
锟晃了晃酒杯,觉得无趣,站起来去找扶螭。
桐君的手心里爬出一条蝼虫,融在了酒壶中,她晃酒壶的动作不显,手背突然被覆上,她抬头。
傒龙似乎忘记了她是谁,露出第一次见面时的笑容。
桐君把冷笑收敛得很好,她受惊般的伸回手,低下头。
第051章 渣神们的爱情
桐君错了, 傒龙的记性很好,并没有忘记她,他神品低劣, 很爱玩。
当桐君故作姿态吊引傒龙喝下料酒时,被从头浇下, 他笑得无害。
奚落的目光纷沓而来,傒龙给她羞辱,
「你以为穿好衣就能装小白兔, 笑死本君了。」
桐君的发上在滴酒珠,她忽而露出笑容,
「锟喜欢,我愿意为他改变。」
傒龙嘲讽,
「一个本君玩烂的货色, 自以为是在肖想, 锟喜欢脸漂亮的,蠢货。」
桐君脸上还是笑盈盈,
「玩烂了你还来玩,你贱不贱。」
傒龙眼眯起, 在他动手给教训前, 桐君尖叫,引注意。
就是主神, 也要遵守天规,例外只有在不被看见时。
傒龙脸色铁青离开,桐君笑了出来。
一段时间后,天帝出现, 过去孔雀姬,灵越坐的位置, 变成了一个新面孔,巧的是,桐君见过她。
热心肠的仙子,程歌。
听说,天帝与她在街上巧遇,她不知他身份,还做了朋友。
桐君冷笑,真是好运。
远处,叶绯手中扇敲桌,开口催促,
「锟,快点出牌。」
锟抽出一张牌放下,
「姑奶奶,总得思考吧。」
叶绯收走默牌,出一对子,扶螭说要,叶绯瞪锟,
「你们商量好了是吧。」
锟在笑,
「我们心有灵犀,是吧,扶螭。」
扶螭也在笑,
「我们可是有不用说的默契。」
叶绯输了,要求,
「换座位,你们不能坐一起。」
叶绯把锟抓到旁边,
「你就坐这里,本君倒要看你们是不是在作弊。」
锟摇头,
「输不起哦。」
对面的扶螭不高兴,
「本君孤零零。」
叶绯已经在洗牌,
「就是要看着你,你花样最多了。」
扶螭挑起唇,
「你分开我们也赢不了。」
叶绯花式洗牌,洗完叠放在桌上,扶螭手去切牌,叶绯突然手遮住锟的眼睛,捂得牢,锟叫起来,
「叶绯,本君看不见了。」
「就是要你看不见。」
扶螭切完牌,叶绯才放手,她开始发牌,锟说,
「你才是花样多,就算这样,你也赢不了。」
「哼,之前肯定是你看见了中间牌。」
叶绯不承认自己牌技差。
玩牌的三个,没有注意来人是谁,只听见她说,
「叶绯,天帝让你过去。」
「什么事。」
「你嚣张毁酒屋还伤人。」
叶绯抬起头,见是程歌,皱起眉,
「你怎么阴魂不散,多管闲事到这份上,头一回见。」
程歌指着她,
「替天行道。」
叶绯放下牌,说,
「记住她,她还有几个师兄弟。」
扶螭展开手中扇,扯出一抹笑,
「你先去,本君会拔出萝蔔根。」
锟说,
「好久没欺负新人了。」
程歌眼神恶狠狠瞪他们,
「一丘之貉。」
扶螭和锟一起在笑,眼神对上,程歌忽然倒地,扶螭吃惊,大声问,
「谁认识这位姑娘,晕倒了。」
锟接上,
「大眼睛,尖下巴,爱多管闲事,快来认领。」
程歌的三个同伴走来,扶螭和锟问他们多个问题要证实认识。
没过多久,他们以不信为由,要去外头走访认证,三个同伴没有疑心,以为他们防心强,怕程歌落入坏人之手。
桐君看着他们离开,脸上在笑,但想到之前她也是如此被看戏,神色又开始阴郁,戒了的酒,不受控喝下。
被叫去问话的叶绯,只承认部分干过的事,
「谁知道她自己凑上来,天帝,你不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冤枉啊。」
石千照命程歌一起来对质,但半天没来人,叶绯扬眉笑,
「怕谎言戳破,不敢来了吧,天帝,你可不能徇私。」
石千照看着她,
「那你想怎么样?」
叶绯那只有梨花的手指,戴了一枚特别款式的戒指,金色编绳上托一颗扇形白色宝石,她左手拿扇敲右手心,说,
「她眼神不好,弄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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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千照没应她,
「你还真敢开口。」
叶绯手指绕扇,
「不行就算了,能走了吗?」
「你把人弄哪里去了。」
「好冤吶。」
程歌跌跌撞撞出现,哭得撕心裂肺求天帝做主,指着叶绯,
「她命人杀了我的三位师兄!」
叶绯挑眉,
「谁?」
「与你一起打牌的那两个!」
程歌不知道名字,只记得面容。
叶绯手摇扇,
「那你先找出来,别尽嚷嚷,天帝,她是不是犯了大声喧譁这条啊。」
石千照好像没听见,叶绯收拢扇子,对程歌说,
「你仗着天帝对你徇私 ,就一而再,再而三冤枉本君,天条规定,没有证据污衊神官,要受鞭刑。」
血液慢慢升腾到程歌的整个脸庞,好像要涌升沸腾,她指天发誓,
「我若有一句谎言,天打雷噼!」
雷直直噼下,把整片天空照亮,程歌脸色瞬间惨白,叶绯笑得花枝乱颤,回头看天帝,他说,
「别欺负新人。」
叶绯撇撇嘴,
「你是天帝,你说了算喽。」
石千照脸上神情猜不出,他说,
「持强凌弱好玩吗?」
叶绯望着他,眼神沉,语气清淡,
「这个世界的悲惨,本君用不着负责。」
石千照凝视着她,
「不负责会变成炼狱,成冥界那一路货色。」
「当本君身处炼狱的时候,也没谁来拯救,谁爱拯救,谁就负责喽。」
叶绯展开扇,翩翩风流模样。
程歌从震惊到狂怒,誓言也能从中作梗,动手要杀了她。
叶绯讽刺笑,唇一张一合,
「说谎被拆穿,恼羞成怒啊。」
叶绯手中的扇子抽在了程歌脸上,
「多管闲事,是你害死了他们。」
程歌的眼睛蓦然睁大,眼周筋纹暴出,全身都在气发抖,
「人渣!」
叶绯轻蔑瞥她,
「找天帝哭啊。」
扇子点在程歌身上各处,她定在原地,血液在逆流,元丹有碎的趋势。
一只酒杯朝叶绯飞去,她故意用左手中指挡,很可惜,连受伤都没有。
程歌弯腰大喘气,眼中还有惊恐未消散。
桐君暗道可惜,被护着的人,看着讨厌。
叶绯摇着扇走了,有天帝护,她也无可奈何。
程歌眼眶酸涩,眼泪一颗,两颗掉落,她没有抬头,她靠自己来到这里,和她们不一样。
程歌的模样,可怜又坚强。
夜晚降临,漫天的灯落下,叶绯一盏不接,她望着天空,还是觉得凡间有烟硝味的烟花干净漂亮。
南道隐手里拿着一盏灯,塞进她手里,
「本君那还是你那?」
「你那吧。」
叶绯今日戴了翠珠步摇,贴在脑后,随步伐摇曳,手里的灯很漂亮,是一盏月灯,略带淡红。
她轻轻抱怨,
「天帝护着程歌,不让揍。」
南道隐回,
「本君记住她了。」
夜色下,叶绯侧望露出笑容。
那天晚上,叶绯在与南道隐在欢好时,扶螭愤怒问她在哪里,叶绯高仰着头,脖间有湿濡吻,她低哑回,
「何必多此一举问,不就是你想看到的情况。」
「本君是问你在哪个宫!」
「怎么,你要来?」
「快说是谁!」
扶螭像吞了疯兽一样,踹开太危宫门,惊亮了一片夜空。
后头还有慢吞吞跟过来,不放心的锟。
被打扰到的南道隐,很不悦,他的发低束在背后,上身只套了件玄衣袍,整个胸膛都露着,而叶绯,压根不出现。
南道隐问扶螭,
「你来做什么。」
「叶绯呢,把她还来!」
扶螭俊秀的脸上满是狰狞,南道隐有了怒意,
「扶螭,你抢本君女人,找死!」
锟在坚实地上左右换脚站,站的时间久,有点麻。
他看到叶绯出来,埋怨,
「你可算出来了,为你打架呢。」
叶绯身上衣穿得整齐,但发散着,脸在灯下冷漠,
「他来做什么呢,当初不就是他把本君推出去。」
锟为扶螭说话,
「那他后悔了,你给个机会。」
叶绯轻轻冷笑一声,
「这是他自找的。」
「你个没良心女人,扶螭都为你闯宫了。」
锟身体靠在墙上,双手抱着臂。
叶绯脚尖在点地,
「那又如何。」
「会被天帝抓到小辫子,主神不能私下斗殴。」
「那杀毕乌为什么又可以。」
「毕乌身上被按罪,是被执法了。」
「那你牺牲一下,别动手打本君。」
紧接着她转头扯嗓子,
「你们再不住手,本君现在就强了锟。」
没人理她,
「好,你们不停是吧!」
锟一开始不明就里,紧接着他唿吸断了,叶绯强吻他,真的对他用强,双手还伸进他腰里。
打得激烈的扶螭和南道隐停了,朝叶绯骂,
「你干什么,放开锟!」
「你欺负锟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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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放开浑身僵硬的锟,眼神盯着扶螭,
「闹什么,嫌天帝抓不到你们的罪行。」
扶螭气得唿吸重,手指南道隐,
「你怎么不说是他闹!」
「隐哥不会闹,他很成熟冷静,你的条件呢。」
叶绯要朝扶螭走去,被南道隐捏住手腕,她诧异回看他,眼眨了两遍,
南道隐眼中有两簇怒火,
「回去!」
「你在开玩笑?」
「南道隐,你放开她,本君让你掌十万天兵。」
扶螭提出了条件,叶绯手腕上的力量在加剧,但最终,消失了。
南道隐半边脸扯出一丝冷笑,
「扶螭,你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
说完,他放手,转身离开。
扶螭上前给叶绯揉手腕,
「这么用力,痛不痛。」
叶绯拉住他的手,
「快走了,还嫌闹得不够。」
扶螭看着他被握住的手,眼眶发红,
「你第一次主动牵手。」
叶绯回眸,目光火辣辣,
「再多说一句!」
锟早走了,受不了在爱里幼稚的扶螭。
他不仅幼稚,并且还是个疯子,半夜闯宫的事都做得出来。
锟不明白,扶螭觉得自己今晚特别英勇,他不停问,
「你爱不爱我。」
叶绯快要被他问烦死,
「爱死你了!」
她扣紧他的手指,在前拉着他走,月下的两道影子在移动,扶螭停下不肯走了,他说她是敷衍。
叶绯忍下砍死他的冲动,背起他走,
「很爱你,别闹了。」
扶螭抱住她的脖子,双腿夹住她,免得拖地,他胸口贴在背上,一颗心在咚咚咚跳。
叶绯的心,也被他扯得在跳。
天空的云在飘,仿佛有看不见的波涛在淹没月亮,时隐时现,浪潮冲到了彼岸。
「今天,是我们正式在一起的纪念日。」
在背郎君走路的叶绯,哀嘆,
「饶了我吧。」
扶螭越说越起劲,
「我们第一天认识纪念,第一次接吻纪念,第一次......」
「天吶!」
她哪里记得住。
第052章 阳光儿子,阴森爹
叶绯又出名了, 继毕乌之后,扶螭为她收心收身,只与她成双成对, 这么说也不对,应该是成三。
有扶螭的地方一定有锟, 反过来也是如此,他们变成了三不离, 经常在一起。
程歌记住了他们三, 不懈怠的鞭策自己,等待神位挑战赛。
她认为自己刻苦修炼,肯定能打败吃喝玩乐的叶绯。
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扶螭抓了一只魅给叶绯突破,锟和他打赌多久能打败, 一个赌五天, 一个赌七天。
叶绯看扶螭抓魅轻松,轮到自己面对时, 完全不同的感受。
赌约失效,只有扶螭后, 叶绯勤修炼, 修为增长快。三天时间,她杀了魅, 在原有的境界上往前跨出一大步。
每个境都有一截瓶颈,越往后,瓶颈越长,叶绯目前就像在酒瓶里有一指高的酒液, 杀了魅后,又注入一指高, 而主神,都在半瓶以上。
叶绯浑身是血,杀性还有残余,像只情兽一样往扶螭身上凑,要亲要摸。
扶螭嫌她身上臭,手撑她额头阻止靠近,锟在一边捏鼻子,叶绯骂咧咧跳进河里清洗。
五百年一次的神位挑战赛,即将来临。
这段时间玲珑又大赚,找他买消息的有很多。
叶绯金币多,信息全,玲珑还附赠她冥界消息,执融杀了冥王。
「他弒父啊!」
叶绯一瞬间已经想到了他会逼蕴珩弒亲,玲珑告诉她,
「执融不是冥王亲儿,是上一任冥王的儿子,要不然他也不会冒着大危险潜伏在天宫,肯定是冥界更危险。」
叶绯多想的心落下,还好冥界没有弒亲这项传统。
「他那个花花公子当冥王,行不行。」
「他在冥界大刀阔斧改革,现在要去冥界不容易喽。」
叶绯向玲珑打听,
「天宫哪家书院教学质量好?」
「你宫里有小娃娃?」
「是啊。」
「一般都是就近选择,认字而已,没什么区别。」
怎么会没有区别,夫子亲不亲切,和不和蔼很重要,万一让蕴珩讨厌学习怎么办。
最后,叶绯选择了三个街区外的小青山书院,夫子们都和蔼可亲。
叶绯给蕴珩备齐了上学用品,所有东西都绣了他的名字,到了上学年纪后,第一天亲自送他去上学。
学院门口,叶绯蹲在蕴珩面前,嘱咐,
「不能在课堂上捣乱,不能被看见欺负同学,要按时回来。」
叶绯给了他三个金币。
小小肉手掌握紧了金币,咧嘴笑,蕴珩朝叶绯挥手,紧接着蹦跳进入书院,眼睛晶亮,期待书院生活。
只是这第一天,就给叶绯带来了「惊喜」。
放学后,他带回来两个结拜小弟,叫金角,银角。
蕴珩用零食诱惑,把紫极宫出身的金角银角给收买了。
三个小娃娃在蕴珩的屋子里,穿红披风玩,时不时吼几嗓子要拆房。
叶绯在院子里喝茶时,看到三个叠高套大褂,瘦竹竿的身体配上蕴珩的小脑袋,他们装大神要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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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嘴里茶喷了出来,底下金角往前走,中间银角摇晃,顶上蕴珩戴着帽子,认为看不出来他们的伪装。
一路上,他们被默默注视,还自鸣得意。
三个月后,叶绯被传唤到紫极宫,她暗暗叫麻烦,不会是蕴珩唆使金角银角干坏事吧。
当看到三个把自己涂成红蓝绿色的小娃娃,在紫极宫内到处留下手掌印,叶绯拧蕴珩耳朵,不停道歉。
石千照面无表情,说蕴珩带坏两个乖小孩,他棒打兄弟,金角银角含泪和蕴珩分开上学。
回去路上,叶绯牵着蕴珩的手,他垂头丧气,
「小珩,你会有其他朋友,不用伤心。」
「你是个大方又漂亮的小神君,很多同学会想和你成为朋友。」
「不是你教坏金角银角,是本君和天帝不是一条道,不是你的错。」
蕴珩抬起头,扬起笑脸,
「嗯,我没有教坏金角银角,他们说和我做朋友超快乐。」
没过多久,蕴珩又带回来了新朋友,他像是个开朗活泼的小太阳,身边朋友不缺,又加上零花钱金币多,在书院非常受欢迎。
冥界,执融看他儿子笑得灿烂脸,眼中尽是阳光,连一丝阴霾都找不到。
他觉得应该要找叶绯谈谈,这么下去蕴珩要长歪,不给点挫折教育,以后遇到事脆弱。
谁家小孩一天到晚只有乐。
人间茶楼内,执融借凡人体出现,见到叶绯开口第一句就是,
「你怎么把本王儿子养得软。」
叶绯语气平静,
「你嫉妒他幸福啊,小珩拳头一点都不软,不用你操心。」
执融眼神阴沉沉盯着她,
「把儿子还来。」
叶绯轻挑唇笑,
「本君生的,自然是本君的,与你有何关系,生命树也结果子,你和生命树会要儿子吗。」
「没本王,你能生?还来,你教成什么样了!」
执融气得不轻,居然说与他无关。
叶绯会来,是要和他说清楚,她眼神冷淡,
「你以后少来打扰,小珩和你冥界没关系。」
「神位赛要开始了,你死了儿子怎么办。」
执融慢悠悠说,叶绯看起来不大在乎,
「不用你操心。」
执融音量突然大起来,
「你不要太贪心,已经给了你两座金山!」
「呵,当初你走时可不知道有儿子,分手费罢了。」
蕴珩,是意外有,当时都不知道。
要是知道,执融肯定不会把蕴珩留给她。
执融迂迴,想用旧情动一动叶绯,奈何她铁石心肠,无动于衷。
「话已经和你说清,你别再偷窥小珩,他说最近老做梦,你入他梦羞不羞。」
「要不是你,本王至于见儿子要入梦吗!」
执融来了怒火,不给他见也就算了,还教唆蕴珩与他断绝关系。
他换上一副高高在上语气,
「那你们一起来,看在儿子面子上,给你好待遇。」
叶绯冷眼看他,
「本君早就给小珩找了爹,我们过得很好。」
执融眼神要焚了她,
「亲爹不找,找野爹,叶绯你想死。」
叶绯染了蔻丹的手指打开扇,送上凉风,她说,
「或许,很快会给小珩再添个弟弟妹妹,就是一家了。」
执融是知道叶绯的嘴能多气人,此刻利箭一样,一箭又一箭穿透他,明知她是故意在气他,可控制不了脑中出现她说得一家四口画面。
执融拿出两颗圆球在手心盘,冷静下来,
「当初也是情非得已,谁知会被扶螭发现,不然本王也不会食言。」
「哦,告诉你,本君是和扶螭在一起,已经过了许多个周年,他老是让本君记住各种纪念日,甜蜜的烦恼。」
执融手心里两颗球发出刺耳摩擦声,声音从他牙缝里挤出来,
「南道隐干什么吃的。」
「扶螭赶走了他,是本君的英雄。」
叶绯在烈火上浇油,她笑容甜,执融讽刺她,
「谁救你,你就爱谁,你的爱也太廉价了。」
「你不稀罕,扶螭稀罕,本君现在只爱他。」
执融觉得心口被轻轻戳了一记,连锁反应到全身,阴森的面容更阴森了,他连连冷笑,
「你当他好货,等他玩腻会甩了你。」
「神位赛后,我们会合宫,以后,别再来打扰。」
叶绯留下这话后,起身离开了。
执融捏碎了手里球,没能冷静,合宫,扶螭一定是疯了。
回到冥界,执融翻找所有幽冥,不负他苦心,找到了白时瑜,但他身前记忆全部被抹去了,只记得来冥界后的事情。
执融眼神阴嗖嗖,白时瑜跪在他面前,如今,他名叫无支祁,是个魁,处在冥界第五阶级。
「你本有状元命,但被飞廉所杀,成了枉死鬼。飞廉是你所爱,她为了她主人捨弃了你。」
执融将他过去所见的两人记忆放出,无支祁记住飞廉,还有她的主人。
「冥王,需要属下做什么,请吩咐。」
无支祁空荡的心口,因为见到飞廉,在颤,强烈恨意升起,是她,杀了他。
天宫,蕴珩放学路上,遇见一只无家可归的受伤小鸟,他给它治癒伤口,又餵了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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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鸟看起来可怜,说叫素星,想跟他回家。
蕴珩摇头,
「主上说不能养宠物,这样吧,明天我问问同学,谁能收留你。」
小鸟看起来很不舍,蕴珩于是说,
「那你先暂时躲进我胸口,彤清宫住一晚。」
小鸟蹭他手心,躲进了他的胸口。
蕴珩回到彤清宫,正巧遇到叶绯,
「主上,我也想去看神位挑战赛,好多同学都说会去。」
叶绯有事,没多注意他,点头,
「找飞廉,让她给你买门票。」
「谢谢主上。」
蕴珩跑回去了,他感觉到胸口的小鸟似乎僵住了,以为有事。
回到屋内,蕴珩把小鸟拿出来,
「你没事吧,是不是被闷到了。」
素星还在因为遇到叶绯没回神,有小指戳腹,素星问他,
「刚才是谁?」
「主上是七曜星君,吓到你了吗,你别怕,主上最多把你扔出去。」
这天晚上,素星心情很复杂,他九死一生来到天宫,却发现叶绯已经混上小神位,那他当初和她反目有什么意义。
绕了一大圈,没有什么比发现白费多力更让人沮丧。
隔天早晨,素星依旧意志消沉,蕴珩以为小鸟生病了,不说一声,直接带到了叶绯面前。
叶绯似笑非笑看着在装死的鸟,
「小珩,本君告诉过你,不要乱捡,谁知道捡来的是不是背主的脏东西。」
蕴珩听出她话里的不愉,并且似乎认识,他把手心里的小鸟放在桌上,离开去上学了。
面对往日瞧不上的旧主,素星大气没敢喘,只微弱的唿气,蚊子声,
「主人。」
叶绯没应,她刚起,坐在榻上,素星变成人形跪在她面前。
沉默,压抑,素星匍伏趴在地上,
「请原谅我。」
飞廉从外进来,视而不见素星,她给叶绯梳发。
素星一直跪趴在地上,叶绯早就不是过去心会不适的人仙,她站在这世间顶峰的一片天,跪她,理所当然。
素星还是那个素星,跪强者,毫无羞耻。
第053章 目中无人
备受关注的一届神位挑战赛, 足有十二位主神被挑战,将近一半。
小神被挑战,更是多, 超过了大半。
观众席坐满,蕴珩与朋友们坐在一起, 脖子里都挂着可以吹响声的小喇叭,脚边还有一面鼓。
他们穿着特制衣服, 醒目写着彤清宫必胜, 额头绑红丝带,蕴珩拉来的小朋友亲友团,都兴奋极了。
金角银角站在天帝身后,看向蕴珩方向的目光,很热。
蕴珩正在给同学们发冰果吃, 要求卖力打鼓吹喇叭。
他们这一角很显眼, 全是小孩,又穿得整齐。
锟说,
「本君宫里的小孩怎么就不贴心。」
扶螭说,
「现在小孩都这么富吗, 有二十盒冰果吧。」
叶绯没说话, 她也是今天知道蕴珩拉人来助威。
这届赛事受瞩目,玄黄还准备了开场表演, 镜光照到观众,就有观众出现在中央大镜面上。
蕴珩和一众小朋友的脸映上去,他们挥手吹喇叭,玄黄不停夸他们可爱。
「哇哇哇, 彤清宫的阳光开朗小神君们,助威气势好强。」
彤清宫必胜的字体, 蕴珩的笑脸,都映照得清楚,
排在第一个出场是商兰,挑战者是桐君。
两张美艷脸对称出现在镜面,玄黄吆喝下注,眼花缭乱的金币纷纷投下,赔率开始出现。
锟问扶螭怎么不投,他拿起冰饮喝不说话,眼神提示瞄叶绯。
锟说叶绯,
「你好过分,都不让他投。」
叶绯眼斜扶螭,
「你自己说,戒赌后存下了多少金币。」
扶螭小声念,
「那本君也会投赢。」
叶绯扇敲手,
「别说本君管你严,这场赌注你可以下,若是输了,以后不准有怨言。」
「一言为定!」
扶螭和锟投的一样,压桐君五百金币胜。
叶绯二百金币压平局加时赛。
扶螭和锟突然有点后悔,想想似乎有些草率了,但稳住心神,锟说,
「本君给桐君做过特训,她进步很快。」
扶螭在一旁跟着点头,叶绯身体略后仰,目光在看赔率,
「桐君有你特训,可是商兰也有傒龙。」
「你怎么知道?」
「玲珑说的。」
扶螭一掌拍在锟的背后,哀嚎,
「本君信你啊!」
锟强撑,
「那也不一定就是平局。」
叶绯朝他们笑,
「结束请你们吃摘星楼。」
笃定的语气,让扶螭和锟齐齐拿冰饮咕噜喝,心里有点慌。
赌,本就存在不确定性,可能虽小,但希望有。
锟说,
「你输了可不能再限制扶螭。」
「可以啊。」
叶绯应下快,脸上有愉悦,旁边两个脑袋凑在一起,不看她可恶笑。
金币投注结束,玄黄宣布开始。
桐君在勐兽场强硬化过身体,失去本命法器,但吞了一种可以让身体变器刃的种子。
她的双手臂都变成了弯刀,身体强悍速度又快,商兰没能与她拉开距离,近身战桐君占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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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优势,没有持续太久,商兰故意露出破绽,引桐君上钩。
或是打拳留下的习惯,不放过对手任何一处破绽,总之,她太心急,太想证明自己。
桐君被重踹倒地,有手臂也被折断,但商兰也不是绝对的胜者,她身上被连捅了数刀。
锟后靠在椅子上,兴致缺缺,转头问叶绯,
「你几个挑战者?」
「三个。」
「这么受欢迎。」
叶绯拉长了调子说,
「是啊,某条龙惹出来的风流债,枫,还记得吗?」
扶螭坐在叶绯和锟中间,此刻正襟危坐,嘴唇紧闭,眼珠转在锟那里,示意救他。
锟不愧是他好友,替他说,
「过去很久了,你还提,好无聊。」
叶绯装出惊讶,
「原来这么久还记得,枫。」
锟当了哑巴,扶螭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没道理可讲。
规定的时间过去,商兰和桐君谁也杀不了谁,成平局,加时一炷香。
叶绯哼一声,扶螭和锟在她面前矮了身,锟笑脸说,
「摘星楼得提前预定,本君现在就定。」
扶螭讨好夸,
「绯绯,你猜的可真准。」
「之前说的话要做到。」
「都听你的。」
只要放过以前,扶螭什么都愿意,叶绯计较起来太可怕了。
一炷香内,杀了对方,爆发力必须强并且频繁,商兰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最终,桐君嘴咬住断臂,杀了商兰,玄黄宣布她胜出,有掌声出现。
桐君朝锟望去,没让他失望,笑容才露出就凝固,锟根本没看她,而是对着传音虫在说话。
亮起来的眼神瞬间暗灭,她收回目光离场。
时间在过去,从太阳初升,到了挂在西边,光的颜色在变浓。
下一个,轮到叶绯上场,她的挑战者分别是枫,程歌,斯星燃。
叶绯今日一袭白衣连体裙,隐约透出修长腿,腰间和肩上是闪亮的银晶石,背后露出一小片肌肤,面纱质地,六条银晶石横垂在背。
头髮全部盘起,不留一缕碎发,戴一顶银叶子镶白珠的环冠,除了手上一枚戒指,没有多余首饰。
不可否认,叶绯即便不穿红衣,也能张扬美。
蕴珩指挥,鼓有节奏有曲调地奏响,在场上有特色。
扶螭和锟,和蕴珩要了两个小喇叭,在顶层也在为叶绯吹,只是,自吹又自笑,觉得有趣。
扶螭借锟名义,压叶绯五千金币赢,锟也要挣,压了她两千金币。
斯星燃的名气响,压他赢的和叶绯不相上下,他们两个名下金币数一路飙升。
小神战,叶绯这场是目前赌注最大的一场,全场都在投。
「彤清宫。」
蕴珩领喊,身后跟着,
「必胜!」
「彤清宫。」
「必胜!」
天帝皱眉咳嗽,金角银角闭上了嘴,他们喊得也起劲。
反覆的吶喊声,叶绯朝他们望去,打了个响指,结束吶喊,开始吹小喇叭。
苍尘笑出声,
「天宫的小神君很可爱。」
宝迦仔细看蕴珩,和叶绯不像,才夸,
「是挺活泼有朝气。」
朝梦玉嘴里含一支冰果,目光把叶绯从头到尾扫遍,
「又变漂亮了。」
原本还能看进其他女人,她一来,朝梦玉目光只在她身上。
一身红衣的枫站起来,回头问孤启,
「我和她,你希望谁赢。」
孤启手里也有支冰果,他说,
「抱歉,我想赢,压了叶绯。」
「那你输定了。」
枫带着怒下场。
朝梦玉问孤启,
「你故意刺激枫,其实是想她赢吧。」
「是什么让你有这种误会。」
「移情别恋又没什么。」
朝梦玉脸上盪着笑,在孤启说话前截住,
「反正叶绯也不喜欢你。」
孤启懒得理他。
突然,宝迦说,
「叶绯的一个挑战者受伤了。」
目光聚过去,只见程歌与南道隐相互走过时,捂住心口脸色血色退去变成了受伤的青色。
苍尘皱起眉,
「应该不是绯绯授意。」
朝梦玉咬碎冰果,眼神冷,
「她肯定知道,她早就变了。」
宝迦试图替她辩解,
「她一个对上三个,很危险,也是迫不得已。」
卜渊开口,
「看来,叶绯不站天帝这边。」
他们陷入沉默,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
叶绯对三个挑战者说,
「别耽误本君去摘星楼吃饭,你们一起上吧。」
枫和程歌怒视她,
「成全你找死。」
斯星燃露出笑容,
「你好嚣张,我好喜欢。」
叶绯勾起唇,
「本君可不是你这种货色能喜欢。」
斯星燃笑意消失,面无表情透着杀意。
叶绯目光不屑,勾出三个挑战者要杀了她的怒气。
宝迦念了句,
「天吶,她现在好猖狂。」
苍尘嘆气,
「歪了。」
朝梦玉笑容深,
「她其实一直很嚣张吧,以前只是没机会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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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上传来锟的扩音,
「叶绯,你速战速决,本君定下摘星楼的时间还剩三炷香。」
叶绯回,
「知道了,没看见让他们一起上。」
目中无人到了极点,玄黄宣布开始,叶绯原地消失,三个挑战者打空,不知是谁提醒,
「上空!」
已经晚了,金虹一剑挥下就让三个挑战者一起受重伤。
都在不可思议叶绯突然变得如此强,顶上传来锟催促,
「不好了,摘星楼说招牌菜只剩一份了,你快点。」
「别催,知道了!」
时间再缩短,宝塔飞空,塔顶珠光大盛,刺得眼睛睁不开,眨眼的瞬间,金虹已经收割了一颗人头,最强的斯星燃身首分离。
失望声阵阵响起,痛失金币。
程歌挣脱不得被塔的金光吸了进去,只剩下枫。
枫震惊下,已经乱,金虹轻松刺穿她的身体。
朝梦玉对孤启说,
「不救可要失去了。」
孤启抿紧唇,手指在收紧,叶绯朝他瞥来的嘲讽目光,似乎在说,快救啊。
金虹故意在虐刺枫,红衣身上染了许多血。
孤启始终没有开口,叶绯失去耐心,枫被金虹割了人头,掉落在地,眼睛还望着孤启的方向。
叶绯一身白衣,干干净净。
被塔吸进去的程歌,被扔到了天帝面前,叶绯朝他行了个礼,瞧,她多懂事。
扶螭和锟出现叶绯身旁,他们已经拿了金币,可以离开。
三道身影原地消失,蕴珩对身后的朋友炫耀说,
「看到了没,我家主上厉不厉害!」
「厉害!」
叶绯这一场,时间实在太短,观众们都还未回过神,已经开始下一场。
观众席中,有一双冷郁眼盯着在喋喋不休炫耀的蕴珩,他撇嘴,小孩没见识,自家爹不崇拜,那个娘有什么好得意。
还有叶绯,扔下蕴珩去摘星楼,过分!
他不在,指不定蕴珩孤单,叶绯那样子肯定不会陪。
执融在给叶绯判各种罪,他身边的无支祁,目光死死盯着飞廉。
飞廉有感,看向对面,并没有找到那道注视的目光。
被认为孤单的蕴珩,在哈哈大笑,说要请朋友们去豪华酒楼吃饭,辛苦助威了。
执融眼神不悦,花的是他金币,还不提他好。
叶绯这一场速战速决,未来很长时间内,不会再有挑战者。
宝迦站起来,问苍尘,
「要一起去吃饭吗?」
苍尘微笑,
「摘星楼如何。」
朝梦玉看向天帝,
「让他请客。」
卜渊也站起来,
「最贵的酒楼,要铁公鸡拔毛。」
他们朝着天帝的方向走去,孤启坐在原地,他看着枫的尸体被当作垃圾一样清理掉,他闭上眼,接着睁开跟上前方的脚步。
谁都清楚,这里是个残酷地,弱者活不下去,带着弱者,更是累赘。
天帝在数上一场赢来的金币,听见几道声音一起邀他去摘星楼吃饭。
他抬头,问,
「谁请客?」
几双眼睛暗示看着他,天帝收好金币,说,
「紫极宫家宴比外头健康。」
第054章 上位
摘星楼, 侍从对叶绯手指指了一桌,他们说是她请客。
叶绯皱着眉,签下付帐单子, 她朝他们走去。
天帝面不改色,其他人面上有不自然, 头一回吃女人饭,他们脸皮比起天宫神还不够。
叶绯把点了没喝完的两瓶酒送来, 对宝迦说,
「这酒很不错,可以尝尝。」
宝迦脸涨红,
「不是我们要你付帐。」
叶绯目光看向天帝,嗓音低沉但清晰的腔调,
「本君知道, 没关系, 那个谁啊,吃本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天帝在拔送来的酒瓶塞, 闻言他抬起头,
「谁啊?」
叶绯眼神直勾勾盯着他,
「他们本君全玩过了, 你让他们抵债没用。」
一阵震惊的沉默,天帝唇舌啧了声,
「不再试试?」
叶绯从喉咙里发出低哼笑,
「要不你试试?」
叶绯的手指从石千照下巴划到喉结,他的眉心竖起一条细线,
「你好大胆子。」
「还金币。」
细线消散, 石千照说,
「一次全消。」
叶绯手落在他肩上,
「一折还差不多。」
石千照侧头看她,
「本君可是天帝。」
叶绯低头,眼内并没有笑意,
「你错过机会了,还是得还金币。」
说罢她一步接一步往前走离开,一桌人看石千照反应,他照常在喝酒,目光都在审视他,这是欠下了多少债。
两天后,轮到了主神赛,苍尘站在中央,自己给自己投金币,倾其所有。
他要挑战的对象,名叫随春生。
锟问叶绯谁会赢,她手指夹一枚金币立在桌上,把它转动起来,
「不知道,省省,不投。」
扶螭劝锟,
「你也别投了,节省些。」
锟长嘆,
「手还长到本君头上了。」
「这是帮你规避风险。」
「扶螭,你夫纲不振,不要祸及本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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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螭换了一副嘴脸,
「那你输了,绯绯可不请你吃饭,老是让她请客。」
心疼自家金币,扶螭小气了。
锟说他,
「色字头山一把刀,你居然是砍本君!」
扶螭就当听不见,
「少押注能省很多,本君看到都吓一跳,整个宫一年的开支呢。」
锟嘟囔,
「家长里短,烦死了。」
过去潇洒自在的两个,现在只剩他一个,到底也没再把金币往外撒,省了下来。
他们三不投注,但场上却是热火朝天在下注,压苍尘的不在少数。
苍尘身上有股特别的魅力,人看起来是淡的,但散发的灵压却是冷得能渗进皮骨。
随春生对他没有大意,投注期间在打量观察。
苍尘望着叶绯,目光比春风还暖,他朝她笑,如海棠能淹醉人。
仿佛在说,你不投我吗?
叶绯指尖转金币,转出圆的残影,她目光冷淡,眉眼中找不出曾经爱恋过他的影子。
她一币不投,无动于衷。
苍尘好似无奈又委屈,眼神落寞。
换作以前,叶绯会觉得自己是他特别的那一个感到雀跃,可见过丛林的风景后,她心如止水。
不过是展露些情绪给她,又不值钱。
朝梦玉不合时宜开口,
「绯心似铁,不好骗了。」
宝迦看着苍尘,
「他就是爱装,打就打,还含情脉脉作甚。」
卜渊笑了出来,
「他想看看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没想到是零,气到了吧。」
坐在一起的几个都笑了,苍尘瞥看到他们,微笑变僵。
倒要看看他们能有几个金币。
苍尘和随春生对战激烈,剑修没有花俏,手中剑是所有,在没有绝对优势前,都是抱着要杀了对方的想法。
场中尘飞扬,顶空风云被搅动,金阳被遮盖,光线暗了下来。
已经有段时间过去,可以看出,苍尘占据上风,随春生的眼珠像挣脱渔网的小鱼,眼周爆出筋,他的节奏有些不稳。
扶螭和锟眉皱起,苍尘才来多久,崛起速度太快,很可能是天帝私下帮助,要替换。
叶绯目光扫过底下其他人,眉心也有皱。
石千照想改现有的神官制,打破主神小神为一境之主,想要统一管理,掌握各境域的情况。
这动了现有神官们的利益,自然都不同意,一旦被统管,财富没了,要归以天帝为首的天庭共有。
其他主神们也都在相互交谈,都意识到了天帝的动作。
分成好几派的主神,此刻有了共识,不能让新人上位。
原本处劣势的随春生,风吹进了力量,他破剑势,压过苍尘。
场上局势变幻快,都在屏息观看。
只是,苍尘超出随春生不止一点,当印微剑将对方腰斩,全场静默,这一剑太快太锋利,挡不住。
苍尘腕后翻剑,甩去血珠,神印出现在他的手背上,场上掀起了掌声浪潮,太精彩。
苍尘唇翘起,露出浅笑,很克制。
顶层的主神们没一个感到愉悦,除了天帝,他的目光中出现赞许。
下一个轮到宝迦,苍尘与他击掌换场。
叶绯神色漠然,看着他们情谊深模样,目光出现嘲讽。
她听见扶螭问,
「绯绯,白斋节要去吗?」
主神们决定不在这里动手。
「去。」
叶绯与他们已经无瓜葛,
「天帝谁去拖住?」
「紫霞。」
「那没问题了。」
没有注水的赛事,宝迦比苍尘还要惊艷。
他背后出现的剎寂金法/轮,千种不同手姿,能感觉出气流在涌动,一瞬间,千手弹指将对手变得千疮百孔。
观众在寂静无声后,爆发出了热烈欢唿与掌声。
宝迦谦逊微笑,抬头望叶绯,见她目光冰冷,他抿紧唇,闷闷下场。
桐君的伤已经被神印治癒,她和孤启坐在一块,问,
「怎么不见北宫桀?」
孤启回她,
「他去找傒龙,就没再回来。」
桐君眼眶涩,目光死盯着傒龙,手指骨捏出骨白,
「结束后小心些,他们不会放过你们。」
孤启问她,
「这些年你还好吗,都没有你音讯。」
桐君笑着说,
「忙着赚金币,还好。」
她心里空荡怅然,少了那个默默陪伴的人。
桐君的目光看向顶层,形影不离的三个在说笑,她声音低哑,
「孤启,叶绯早就变了,她和这里的天神没差别,你别心软。」
孤启看向他第一次爱的人,已经全然陌生,喃喃道,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桐君张了张口,没有声音,谁没有悲惨遭遇,比起她,叶绯那点子算什么。
赛场隐蔽一角,宝迦递给叶绯一支冰粉桃果,她面无表情不接。
宝迦从盒中又换一支红色冰花朵,叶绯手拍掉,红花在地上碎裂,宝迦望着她,目光诚恳,
「你喜欢哪一种,我再去买。」
「别做没有意义的事。」
叶绯转身就走,宝迦拉住她的手腕,
「别走。」
手里被塞进冰粉桃,宝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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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后给你种桃树,结满桃子给你吃。」
叶绯低头看手中的冰粉桃,那只被惩罚的手指好像没那么丑陋,桃林,比梨林美。
冰粉桃没捨得砸稀碎,她朝他低吼,
「跟着你的天帝!」
「绯绯。」
「宝迦,再见。」
叶绯毅然决然抽回自己的手,不理会身后目光离开。
宝迦体内空空荡荡,只有一颗心在剧烈摇摆,他不明白叶绯为什么还要和伤害她的天神为伍。
这天夜里在紫极宫庆贺,宝迦问天帝,
「你既然能收留程歌,当初为什么不收留叶绯。」
石千照一脸平静,
「本君没责任收留她。」
「你当然有,否则你理想的天宫和现在有什么差别!」
苍尘劝宝迦,
「你冷静点。」
「你永远冷静,你愿意失去叶绯,我不愿意!」
宝迦的目光又直又利,苍尘胸闷,语气也闷,
「你冷静点,怪他也没用。」
宝迦看着石千照,
「你如果不能一视同仁,依旧没有公平可言,谁都不会服你。」
说完,宝迦离席。石千照环视一桌,悠悠问,
「叶绯特意让玲珑瞒他,你们谁告诉他的?」
苍尘被目光包围,他微笑,
「绯绯在受苦,他怎么可以心安理得。」
石千照诧异,
「你嫉妒他?你们不是好友?」
「朋友间也会有嫉妒。」
苍尘承认心中不平,石千照笑出声,
「你很坦诚,他也知道你嫉妒,但你们还是朋友。」
「自然是。」
苍尘给自己倒酒,不经意说,
「紫霞回来了。」
骤然听到紫霞,石千照反应有些慢,他回神,知道刚才被看去了,
「你想说什么?」
苍尘微笑不语,卜渊来了一句,
「好像紫霞最爱梨花。」
朝梦玉补上,
「这里怎么看着全是紫色。」
预热完,孤启露出尖刀,
「听说紫霞是去找一只石猴,他们一起回来了。」
石千照酒喝不下去,一桌扫兴人,
「叶绯和扶螭要合宫了,就算以后扶螭死,也会有他的兄弟继承保护,她和你们不会有关系。」
「紫霞为救齐天,不惜耗尽全部神力,他们要在天宫定居了。」
谁都别想高兴了。
天宫节日多,转眼就到白斋节,这是一个关于音乐的节日。
招摇川上,叶绯见到了紫霞,天边霞彩,清丽脱俗,温柔的明亮浅紫眸,一笑胜星华。
锟给叶绯恶补,扶螭当初如何迷恋紫霞,她是许多天神们的梦中初恋。
扶螭骂完锟,小心翼翼解释,只是当初年少。
叶绯并不在意,笑笑,
「谁都有初恋,很正常。」
锟在扶螭背后,听到探头问,
「那你初恋是谁?」
「苍尘。」
意外之后,是扶螭不高兴,
「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本君也没听你说起过紫霞,没必要,不是吗。」
叶绯问,
「齐天怎么就得到了紫霞青睐?」
扶螭还在吃味,锟回答了,
「这话说来长了,当初紫霞为天帝去寻一株神草,但神草被齐天先拿走了,于是紫霞骗齐天感情得到神草......
后来齐天被天帝打成重伤,落入轮迴,紫霞不忍去救他,现在回来了。」
扶螭扇子敲桌,
「你别转话题,苍尘是你初恋,你们有没有在一起过。」
叶绯不耐,
「过去的事情还有什么好问。」
扶螭倒在锟身上,
「你看到没有,她得到本君后,就这么对待!」
锟帮他,
「叶绯,你太过分了。」
叶绯深唿吸,
「龙龙,别闹了。」
扶螭坐直身,下巴戳天,锟勾搭他肩,替他开口,
「你们有没有在一起,多久了,为什么分开,全部如实交代。」
叶绯后悔,那么诚实作甚,应该说个死人名。
不多久,紫霞带齐天过来介绍,
「齐天,这是扶螭,锟。」
看见还有陌生面孔,紫霞主动询问叶绯,
「没见过你,你是?」
「本君是叶绯,七曜星君。」
叶绯,扶螭,锟,和齐天打招唿认识,天帝的敌人都是朋友。
齐天露笑,觉得和他们会合的来。
紫霞看到叶绯的左手,说,
「好巧,你也喜欢梨花。」
叶绯扬眉浅笑,
「不喜欢。」
紫霞讶然,
「那你怎么会纹梨花,还这么美。」
「本君画笔不错,闲来无事照着纹。」
这个藉口说多了,叶绯自己都要信。
紫霞夸赞她画艺肯定很好,叶绯也不谦逊,笑着收下。
叶绯有骄傲,不会承认这其实是惩罚,她每次看到这根手指都泛噁心。
齐天不想再走动,
「你想找石千照就去吧。」
紫霞让他不多心,说去去就回,齐天扯出讽刺,紫霞脚步顿住,但还是走了。
叶绯问齐天,
「会打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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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页
齐天眉挑高,露出野性不羁的笑容,
「没有哥哥不会的牌。」
四个一起坐下,叶绯花式洗牌,手顺滑抹出一道弯月,抽牌决定顺序。
打牌聊天,叶绯问,
「齐天哥,你怎么来天宫了?」
扶螭脚踩叶绯,才认识多久,叫这么亲热。
齐天受用,笑露白牙,他很爱笑,
「让石千照不好过。」
紫霞果真只去了一会儿,然后就坐在齐天身旁,给他们切果。
叶绯,扶螭,锟,转头去看天帝,都笑着回过头,
「齐天哥,你住在哪里?」
「我们来送定居礼。」
紫霞惊讶,不过一会儿功夫,他们就这么熟了。
齐天爽朗笑,报了地名,
「礼不用,酒得带。」
远处,石千照在被一人一句嘲讽,宝迦说,
「就只是来打个招唿。」
苍尘笑着说,
「紫霞真贤惠。」
朝梦玉问,
「要打牌吗?」
卜渊掏出一副牌,开始利索洗,嘴也没停,
「不能输。」
孤启拉长调说,
「哎呀,这里没人切果子。」
石千照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听见叶绯在那里说,
「齐天哥,你可真大方,不像那谁抠抠索索,老是吃白食,一次回请都没有过。」
呵,踩一捧一,特别会说。
第055章 合宫
过节要有气氛, 扶螭手在拍鼓,手指敲击打节奏,锟拉琴弦, 拉出悠扬旋律。
叶绯吹笛音凭空飞扬出现,与鼓节奏和琴声相和。
齐天的嗓音, 低醇带沙,撩惑心跳。
紫霞的眼睛望着他一眨不眨, 脸上有红晕, 她的心与声线在共跳。
配乐默契,衬托出刻意压低的嗓音,齐天的嗓音太有魅力,不少神女望着他发愣。
由拍鼓带头变动,节奏变快, 琴音与笛声跟在后追逐, 偏冷低沉音编织成醉人旋律。
紫霞的瞳中只映出齐天,双手捂烫脸, 眼眸极为明亮。
锟不爱出风头,但他此刻拉琴的模样, 与平日嬉闹反差大, 在他身上看到了文质彬彬和温润。
主奏是他的琴音,叶绯和扶螭是副奏, 主角自然也是齐天和锟。
魅力的构成,不仅仅有慕强作祟,还有某种特质,心动是在一瞬间。
众神心神, 不怪紫霞移情别恋,只怪齐天太有魅力。
天帝的心情写在脸上, 不屑,轻蔑,又带有一丝嫉妒。
齐天轻而易举俘获众多心,他从生命树中诞生,但不知为何一直在外界,当得知神位挑战赛已经结束,他颇为遗憾,要等上许久。
结束演奏,齐天双臂左右勾扶螭和锟的肩膀,扶螭牵着叶绯手,一排四个走,紫霞被落下,锟提醒,齐天说不用在意。
紫霞气恼,默不作声跟上去。
朝梦玉问天帝,
「这都能忍?」
齐天故意给石千照看,紫霞在他那里不重要,甚至是迁就他。
他偏过来的挑衅笑容,说明了一切。
石千照没回答,
「该你们了。」
宝迦精通多种乐器,苍尘擅长笛,卜渊擅长二胡,朝梦玉和孤启耸肩,不会。
他们自小就被培养,不被允许浪费时间。
石千照也不会,他小时候没有接触过,长大自然也不会去学。
会乐器的三个离开,没过多久,紫霞独自落寞回来,石千照朝她走了过去。
只剩朝梦玉和孤启,与桐君交好的神女,来告诉他们两个,桐君在被傒龙找麻烦。
他们两个跟着去了。
招摇川的水面上,原本聚集的天神们迅速散去,五个主神出现,包围了宝迦,苍尘,卜渊。
整条大川,只有八道身影,他们的脚底下映照着顶空的浩瀚星河。
另一边,傒龙身边只有扶螭,根本没有桐君的影子。
那个引朝梦玉和孤启来的神女,眨眼变成了锟。
朝梦玉和孤启将背后交给对方,同门师兄弟,就感情不合,但也有御敌默契。
叶绯站在远处,目光越过以多欺少的战局,看向远处,红莲业火把整片天空燃烧,熊熊火焰似乎能把招摇川给蒸干涸。
叶绯知道扶螭很强,他都没有认真。
主神之间有排名,靠前与靠后,差距很大,尤其是前十主神,都有挑战天帝的资格。
排第一的是元显,毕乌死后,扶螭第二,南道隐在他后,是第三。
锟排第四,傒龙排五。
一,三,六,七,八在招摇池。
二,四,五在这里。
新晋主神,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
除非,石千照来救他们,但他此刻在紫霞的温柔乡,根本感应不到。
元显在紫霞身上下了隔绝的屏障,她和齐天想在天宫立足,岂止要看天帝脸色,更要看大势力的主神们。
叶绯问站在身旁的齐天,
「紫霞愿意为你牺牲,你怎么都不不感动?」
齐天轻佻笑,
「你管这叫牺牲,他们明明是你情我愿。」
「难过吗?」
「已经不爱,怎么会难过。」
「你会来,其实是想折磨紫霞吧。」
「没错,骗感情的婊子,想要神草可以拿东西来交换,偏偏想不劳而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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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页
「有没有可能,她只是同时喜欢你们两个。」
「绯妹妹,同时的喜欢,不叫喜欢,只是占有,我如果没有泄元阳,会很强。」
「那你可千万不要成全他们,你为紫霞放弃了很重要的东西,替你不值。」
「当然不会成全,他们要痛苦才行,否则可对不起我。」
夜色越来越浓,挣扎求生的光,在暗淡。
紫霞没有留住石千照,他在完全结束前出现,孤启死在血泊中,朝梦玉濒临死亡。
元显面前有强拳砸来,他停手避开,浑身是血的三个已经奄奄一息。
石千照冷冷看着元显,
「要现在挑战本君吗。」
元显收了手,露出笑容,
「那多坏规矩。」
他停下,其他主神上前,扶螭,锟,傒龙出现在元显这一边。
前八位主神与石千照泾渭分明,面对面站。
齐天找到被保护起来的紫霞,在她不可置信又惊恐的目光中,他破坏了保护圈。
叶绯上前,执剑废去紫霞的神府,她从此再也无法产生灵力,成为废物。
紫霞倒在地上,身上灵力在迅速消散,她哭着嘶吼质问齐天,
「齐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为你付出还不够吗!」
齐天眼神冷漠,看她和路边草没区别,
「婊子,闭嘴。」
紫霞本就苍白的脸,变得灰白,她望着他,浅紫眸伤心起雾水。
她还要如何赎罪,无论怎么做,两边都不满意。
石千照忽然出现,眼神阴冷,
「齐天,你还想再死一次。」
紫霞着急为他辩护,
「是叶绯,她伤我!」
齐天挡在叶绯面前,
「绯妹妹,这是我们的恩怨,你走吧。」
「那我真走喽,以后哪里去找你?」
叶绯手里多了片叶子,紫霞眼眶瞬间发红,
「齐天,你故意气我!」
齐天露出笑容,不羁又潇洒,
「天地间最大的那片福地是我家,这是钥匙。」
叶绯脸上出现惊喜,
「这礼好大。」
「想什么呢,给你进去而已。」
「哦。」
叶绯失望,刚才想太多。
齐天笑出声,开玩笑,
「你想成为主人也不是不行,给我生三个儿子。」
「这么多,生不了,一个还差不多。」
「这还多,我还没说女儿呢,也要三个。」
两人在胡扯,紫霞的心被重重的击,气狠晕倒。
叶绯赶紧跑,齐天和石千照打了起来。
「轰」一声建筑倒塌,她跑得快才没被压在底下。
着名三角恋落下帷幕,齐天离开了天宫,而紫霞,住进紫极宫,没有灵力的她,连个孩子都能杀了她。
天宫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天帝的身影,保持着平静。
叶绯很忙,彤清宫和玉烛宫要合一起改造,花大价钱把两宫完美合上。
完工那天,叶绯和扶螭只请了锟一起庆祝,并且给他也留了院子,以后可以留下过夜。
扶螭到处参观,景处处别致,室内装潢豪奢舒适,家具全部换新,他问扶螭花了多少,听到可怕数字,他惊呆住。
来到给他准备的院子,和主院差别不大,锟手臂勾住扶螭,
「好兄弟!」
扶螭说,
「以后本君被赶出来,我们挤挤。」
「别说这种丧气话。」
锟当天就入住了新院子,都是按照他的喜好设计,比他自己的宫要舒服漂亮。
很少有主神会花大量金币改造宫,都是取代前任,塞进自己的东西。
他们情愿把金币花在享受上,也不要花在下一任身上。
蕴珩在书院不知道学了什么东西,有天放学回来,扯嗓子,叫扶螭大爹,叫锟二爹。
神官从生命树选回来的果子,就是要培养的弟子,蕴珩是叶绯的弟子,对扶螭和琨不陌生,相当熟悉。
叶绯目光瞪蕴珩,她只是气气执融,这傢伙来真的。
蕴珩朝她笑得可爱。
扶螭和锟头一回被叫爹,觉得新奇好玩,没有纠正蕴珩的称唿。
这日,扶螭和锟要去斗兽场,蕴珩知道了,向叶绯撒娇要一起去。
叶绯算是明白了他的意图,爹是假,多师父才是真。
早餐桌上,叶绯先向锟发难,她问,
「锟,住在这里还习惯吗?」
锟从吃元宝馄饨的大碗中抬头,警惕问,
「你要干嘛?」
叶绯笑笑,
「你住在这里好像很久了吧,是不是该交点住宿费。」
「你要多少,给你。」
锟松懈下来,继续吃他喜欢的元宝馄饨,豆腐肉馅,汤的颜色是浅金色。
这是叶绯从人间带回来的食物。
「你是扶螭的好朋友,要金币多俗气,这样吧,反正你也在教小朋友,多一个蕴珩,住宿费抵学费。」
琨盯着叶绯,打量她许久,
「你占本君便宜啊。」
「把馄饨吐出来,独家秘方,一个值千金。」
锟在餐桌底下踢扶螭,还不等他开口,叶绯转头就问扶螭,
「你买的乱七八糟东西,花了多少金币?」
扶螭低头吃馄饨,当个窝囊丈夫,眼神给锟,劝不要反抗连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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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页
锟气得把筷子放下,要管一管叶绯,都骑到他头上了。
叶绯突然开口,吩咐婢女,
「今晚锟不回来,不用给他留饭。」
「谁说本君不回来,叶绯你好过分!」
锟又拿起筷子,
「先说好,本君教弟子很严格。」
叶绯露出笑容,
「都是一家神,本君对你很放心。」
锟说扶螭,
「你没地位,连累本君也没地位!」
扶螭这时候敢说话了,
「多教个小孩又累不到你,你吃了我们多少饭,该付出点了。」
「龙龙,蕴珩你也要教,别整天没事干。」
锟笑了,
「就是,扶螭,一起教小朋友吧。」
扶螭在桌底下和锟相互踩脚,
「锟,都是你,本君的大好时光没了。」
「明明就是你,娶回来管家婆,害得本君也被管。」
「怪你。」
「怪你。」
斗兽场,蕴珩坐在扶螭和锟中间,手脚抱着一个大高瓶喝冰饮,这是防止他问东问西,先塞住他嘴。
蕴珩很乖,没有好动多问。
赛事结束后,在夕阳下蕴珩蹦跳走在前,扶螭和锟走在后,
「锟,收下吧,蕴珩挺乖。」
「叶绯要我们一起教蕴珩,好事全给她啊。」
「蕴珩要是没这天赋绯绯也不会开口,以后蕴珩出息说不定能杀了天帝。」
「那得先解决她动不动威胁本君。」
扶螭和锟目光对视在一起,他眯起眼,
「你才是最占便宜的那个。」
「不想白挨骂。」
蕴珩早早就告诉叶绯,多家书院联合举办花耀赛,她应下,答应会去。
到了花耀赛那天,叶绯一身红衣,艷丽惊人,扶螭躺在榻上,问她,
「你打扮的这么好看,去哪里?」
「有点事,你再睡睡。」
扶螭假寐,等她离开,立即冲进锟的卧室,摇醒他,
「锟,叶绯不对劲,打扮的特别漂亮出门了,还不告诉本君去哪里。」
锟混沌的眼睁开,
「要发生大事了!」
第056章 消失的少年友谊
蕴珩看见扶螭和锟, 他露出灿烂笑容,向他们挥手。
叶绯勐地回头,背后什么也没有。
她倒数二一, 又再次回头,抓到。
叶绯走过去扇子敲他们肩,
「鬼鬼祟祟跟踪啊!」
两个脑袋一致摇头,
「小珩邀请我们来观赛。」
「没错, 不是跟踪你。」
蕴珩休息期间, 听到叶绯问话,他黑熘熘的眼睛看撒谎精,
「没错,是我告诉大爹二爹,让他们来。」
扶螭和锟露出微笑, 叶绯依旧盯着他们两个, 阴测测皮笑,
「回去再算帐。」
蕴珩打遍无敌手, 直到遇见金角银角。
三道小喇叭声传出来,给蕴珩鼓气, 他咧嘴笑, 露出小白牙。
金角银角说,
「蕴珩。」
「我们不会手下留情。」
「金角银角, 输了可别哭。」
只剩他们三个,蕴珩书院的同学,全部大声一起为他助威,
「蕴珩, 蕴珩,天下无敌!」
「蕴珩, 蕴珩,你最行!」
锟咂舌,
「小珩这么受欢迎。」
扶螭说,
「比本君当初还要威风。」
叶绯心想,也不看谁养出来的。
金角银角率先冲上去,一致动作对付蕴珩。
蕴珩身形灵活,一对二不慌,自小被叶绯严教导,速度和力度都有。
今日比赛是体术,他手撑地,双腿踢中金角银角,并且立即空中旋转落地,趁势双拳打出,金角银角连连后退。
金角银角相视点头,然后分开,银角佯攻,紧接着他腿勾蕴珩,金角从背后出现打出一掌,掌势有灵力涌出。
蕴珩躲得快,银角被打中,胸口瓶子碎裂,淘汰。
金角和蕴珩单打独斗,不是对手,蕴珩出快拳,配合腿踢,膝盖顶中金角后,灵力拳砸去,金角倒地,瓶碎。
叶绯鼓掌,
「小珩,你太棒了!」
扶螭和锟吹哨喊,
「儿子,赢得漂亮!」
「儿子,太争气了!」
蕴珩笑得看不见眼,
「大爹二爹,没丢你们脸吧。」
「二爹请客,摘星楼庆祝!」
「想要什么,大爹给你买!」
书院得了第一,都在疯狂喊,
「蕴珩,蕴珩,天下第一!」
「蕴珩,蕴珩,你最行!」
透过傀儡在看的执融,脸上没有丁点笑意,眼神森冷。
蕴珩很懂事,没让锟破费去摘星楼,只是说选两份一样的礼物,拜託锟陪他一起去紫极宫。
锟蹲下来摸他脑袋,
「小珩,你怎么就不是本君生的。」
蕴珩带着看望礼物,踏进了紫极宫,金角银角见到他,很高兴,并没有因为输了比赛有芥蒂。
礼物是两顶挂金银铃铛的尖帽子,不久后书院有帽子活动。
金角银角收下后,又玩起了叠叠高的游戏,三个小孩戴面具给锟表演,把他逗乐。
锟给他们发一枚金币奖励,他们激动抱在一起转圈,锟觉得更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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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页
来看望的时间并不长,一个时辰后,锟带着蕴珩离开,途中远远看见石千照,蕴珩拉住锟的手指,
「我们快走。」
锟低头看了他一眼,
「别怕,二爹在。」
锟握着蕴珩的小手往前走,和石千照打过照面,越过他离开。
蕴珩从僵硬不敢大唿吸,到压下情绪,变得正常。
他对石千照有恐惧,上一次的阴影,经过这次与锟一起,消除了大半。
蕴珩去紫极宫,被叶绯责罚了,他站在院子中,头顶一盆满边沿的水,不能洒出一滴水,洒出时间延长。
叶绯很生气,她毁了紫霞的灵府,石千照指不定要怎么报復她,蕴珩还跑到他面前。
锟也被叶绯责怪了一通,他皱起脸,对蕴珩挨罚爱莫能助。
小小少年站在烈日下,已经三天滴水未进,嘴唇干裂。
锟让扶螭吹吹枕边风,他摇头,说已经讲情过一次,但叶绯发火让他别管。
锟气鼓鼓,
「她真是个暴君。」
蕴珩几天没去上学,有同学来找他,见到他在被惩罚,回去就嚷嚷开了。
书院院长来说情也没用,蕴珩依旧在受罚。
紫极宫,金角银角跪在石千照面前,求他去彤清宫,别再让蕴珩受罚。
石千照看着眼前的弟子,面色冷,
「你们输给了蕴珩,本君都还没罚你们,还关心起他。」
金角银角抬起头,
「主上,怎么罚都行,求您去救蕴珩。」
「主上,我们毫无怨言,求您去救蕴珩。」
石千照冷哼,
「你们想和蕴珩做朋友,叶绯可不愿意。」
银角嗫嘘道,
「是主上你先赶蕴珩走,七曜星君才生气。」
金角扯他,示意别说。
石千照眼瞥看他,
「还是本君的错了?」
银角直起身,反正都要罚,索性把心里话说出来,
「主上,你们的恩怨怎么可以牵扯到我们身上,你不喜欢七曜星君,但不应该阻止我们和蕴珩作朋友!」
金角捂住银角嘴,不给他再说。
金角银角也被罚了,手里拎重石站在薄冰上,底下是在游动的噬魂鱼。
他们也好几天没去上学。
程歌为他们求情,说还是孩子,石千照冷漠让她闭嘴。
程歌去找紫霞帮忙,她良久后嘆息,
「是不该牵连金角银角,他们还只是孩子。」
大厅内,叶绯讥讽石千照拿金角银角发泄。
石千照反讽,
「不比你虐待蕴珩。」
「本君只是罚站,你做了什么,恐吓他们!」
叶绯被蕴珩眼泪鼻涕跪求,一定要她来救金角银角。
她站着,石千照坐着,相距遥远。
石千照冷笑,
「就是要他们记住,不是什么朋友都能交。」
「你嫉妒他们的友情,也是,你从小没朋友。」
叶绯站在那里,脸上勾唇笑。
石千照眼神发寒,
「本君看你根本不是来救金角银角,蕴珩要是知道你这恶毒心,怕是会失望。」
叶绯眼微微眯起,
「你故意散播金角银角被重罚,又是存了什么心思。」
对视的目光都冷得冻渣,他们不对付,蕴珩和金角银角就不可能做朋友,早断对谁都好。
压抑的气氛,直到紫霞进来打破,程歌对叶绯怒目而视,
「你来做什么!」
叶绯扯了扯唇,
「金角银角影响到本君家的蕴珩,来看看死了没。」
程歌骂她,
「你个人渣!欺负小孩!」
紫霞对叶绯同样厌恶,
「你今天来这里,别想再走。」
叶绯笑出了声,
「他敢对本君动手,信不信你会魂飞魄散,紫极宫也会被夷为平地。」
她自信又嚣张,紫霞动了怒,
「你个贱人,毁我灵府,我和你什么仇怨!」
「紫霞,你该感谢本君留你一条命,换别的人来,你早死了,不过看你样子,不但不感恩还记仇,啧啧,白眼狼。
就沖你们这种神品,教养出来的金角银角也不会是好货,少来沾本君家的蕴珩!「
叶绯颠倒黑白,程歌替紫霞骂出来,
「明明是你作恶,还做出一副施恩样,叶绯,我不会放过你。」
叶绯目光轻蔑,
「手下败将。」
「还不是你指使南道隐让我受伤!」
程歌手指指着她,
「叶绯,你卑劣恶毒,无耻至极!」
叶绯大笑,打开手中扇,
「无能怪别人,真好笑。」
程歌手背筋爆出,恨不得现在就杀了她。
「够了,叶绯,出去。」
石千照逐客,叶绯收拢扇,眼神凌厉警告,
「金角银角再与蕴珩有牵扯,本君不会手软。」
说完,她转身,裙摆飘扬嚣张离去。
程歌问石千照,
「天帝,你就这么让她走了!太便宜她了!」
石千照目光深幽望不进底,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紫霞,你对齐天说过什么。」
紫霞僵住,抬起头郑重否认,
「没有,我没有说过你的事。」
「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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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提过!」
梨林,棵棵树绽放着洁白花朵,石千照阴嗖嗖问,
「你们谁告诉了叶绯。」
灵们被吓得瑟瑟发抖,都指着一个胖灵,说是它。
胖灵被石千照捏在手里,吓得语无伦次,
「你们出卖我,主上,我冤枉啊。」
石千照目光森冷,
「你和她说过什么,一字不差交代。」
「就,就是说你童年。」
「嘭!」
胖灵被捏碎,爆出灵气,瞬间被其他灵吸收。
石千照一脚踹断树,
「你们再和她说话,本君把你们全拔了。」
梨灵们都说记下了。
这天夜里,与天帝交好的四个主神到来,他们找到了救治紫霞的方法。
紫霞喜极,方法是换灵髓,卜渊可以让灵府再生。
灵髓的事情说完,苍尘开口问,
「怎么会是南道隐掌管了十万天兵?」
石千照回他,
「扶螭推荐南道隐,其他主神没反对。」
「他们之前分派,怎么就合作了?」
「元显,扶螭,南道隐达成了协议,三派轮流掌管。」
四道目光盯住天帝,朝梦玉说话最直接,
「那你不是被架空。」
「所以你们得争气些。」
卜渊开口,
「你那什么理想,改改,他们也不是不讲理。」
另外三个一起点头,何必呢。
石千照问,
「元显找你们了?」
「找了。」
「怎么说的?」
「建议我们自成一派,踹了你。」
石千照喝了口茶,
「把本君踹了,你们马上被清除。」
这时,婢女来报,金角银角体力不支,晕倒了。
石千照吩咐把他们弄醒,继续罚。
他看起来火气不小,四人讶异,程歌看不过去,说,
「是蕴珩来招惹,你把气撒在金角银角身上作甚,把他们罚没了,让叶绯如意。」
紫霞也劝,
「金角银角是好孩子,他们以后不会再和蕴珩做朋友。」
石千照没听,对婢女语气严厉,
「还不快去。」
结束惩罚,蕴珩消沉了一段日子,他亲爹又说亲娘坏话,让他去冥界做太子,可以随心所欲。
蕴珩比同龄人心理成熟,拒绝去冥界,知道叶绯是为他好,才让他与金角银角断友谊。
他只是现在还有些难过,但很快会过去。
当在斗兽场遇见金角银角,蕴珩没出声,陌路与之交错而过。
金瞳银瞳同样没有多看他一眼,小少年们的友谊,结束了。
蕴珩有两支冰果安慰,他说,
「大爹二爹,我真是这世界上最幸运的小孩。」
左右两只手摸他短绒绒的脑袋,叶绯不让他多花时间在外物身上,发剪到了耳之上。
「若是主上能温柔些就好了。」
扶螭鼓励,
「下次你就大声说出这个愿望。」
锟接上,
「我们支持你。」
两大一小的脸绽开笑容,然后又都消失,变成丧气脸,
「不可能啦。」
「你还小,要有梦想。」
「别放弃。」
自合宫后,叶绯少有外出,一直专注着炼塔,她没有挑战主神的想法,但是实力已经达到。
她待在小神官位,更安全的保护蕴珩。
冰雾季来临前,玲珑举办一场盛大拍卖会,广而告之有绝世珍宝。
叶绯有些睏倦,靠在扶螭的肩上打盹,脸上传来冰凉,她激灵睁开眼,锟笑得可恶。
她用嘴去叼住杯子仰头喝冰饮,锟等她喝完,旁若无人地与她接吻。
唇与锟难捨难分,扶螭也吻上高仰的白颈,叶绯手捧在他后脑,给予爱抚。
扶螭不介意和锟一起分享,以后都不用分开。
他们三个,早就被传在一起。
结束吻后,叶绯还是靠在扶螭肩上打盹,右手扣握着锟的手。
四个坐在一起的身影,收回目光,宝迦冷哼,
「伤风败俗。」
苍尘感概,
「享齐人福。」
卜渊评价,
「还挺有本事。」
朝梦玉眼神冷漠不做声。
天帝带紫霞一起出现,许多目光看过去,眉微皱,紫霞身上有灵力波动。
第057章 爱不起的前男友
程歌手里拿着两盒冰果, 问四个主神要不要,没人回应,她把一盒给了紫霞。
朝梦玉站起来,
「买冰饮,你们谁要?」
三只手举起。
叶绯去斗兽场专柜零食铺买吃的醒神, 昨夜辅导蕴珩功课,气到睡不着, 她怎么会有个算数笨蛋儿子。
看到冰架上有新品, 叶绯伸手去拿,身后有声音问,
「怎么困成这样?」
「还不是书院不教算术,本君亲自教弟子,气到想打。」
话音在回头时消失, 叶绯拿了东西就走, 不想与身后有任何瓜葛,帮助天帝的人都是她敌人。
没过多久, 朝梦玉嘴里磕咬着小冰球回去,三杯冰饮拿走后, 卜渊问他,
「你在吃什么?」
朝梦玉把拆开的盒子递过去,一盒色彩缤纷的小冰圆珠, 清香气冰雾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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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渊拿起一颗,另外两只手也去拿,都把冰球滚到嘴一边,脸颊鼓鼓。
远处, 叶绯两边脸颊都鼓,像只小松鼠。
斗兽场中央, 玲珑在解说,
「在拍卖会开始前,有一份礼物要送给在场的某位神女。」
许许多多的火红色蝶从八面玲珑镜中飞出,玲珑变戏法一样,火蝶纷纷燃烧,飞舞排成一个绯字。
顶空有一束镜灯照在叶绯身上,她脸上全是惊喜。
火蝶缓缓消失,中央出现一艘豪华飞船,小而精,九层塔造型,本该旗帜飘扬的地方,全部用一根根高柱金塔代替。
这是属于叶绯的独一无二造型飞船,她高兴地在扶螭和锟脸颊上亲,飞快下去领礼物。
玲珑高声祝贺,
「扶螭真君和锟真君祝叶绯生辰快乐。」
叶绯站在场中央,对着扶螭和锟的方向,拉裙子转了个圈,向他们行了一个非常漂亮的谢礼。
扶螭和锟笑着收下,接着一齐打响手指。
一颗硕大月球灯出现在塔尖,叶绯激动尖叫出来,
「本君有月亮了!」
扶螭和锟看她的眼神,充满了笑意。
就在这时,玲珑突然激动破音,全场听见,
「元显真君赠送叶绯十万金币,祝她生辰快乐。」
扶螭和锟黑了脸,来凑热闹。
叶绯不看元显一眼,去收船。
十万金币突然哗啦啦下雨一样,洒在飞船里,叶绯转头去看捣乱者,元显身体舒张往后靠坐,挑眉在笑。
金光闪烁,金币相撞声音清脆,玲珑看得眼睛直,嘴巴不停夸元显。
宝迦嘆气,
「本君也想出手阔绰。」
苍尘也嘆气,
「本君也想富。」
朝梦玉问,
「那艘船没有二十万金币下不来吧。」
卜渊仔细观察后回答,
「你估计少了,起码得五十万。」
他们齐齐嘆气,目光幽怨盯石千照,改制有什么好。
石千照脸绷得紧,眼神锋利,所有主神只想着满足私慾。
拍卖会正式开始,玲珑搜来的第一件宝物,是一尊云鹤方壶。
这是一件巨大的盛酒器,可以满足狂野迷醉。
中间鹤,能感应到活物靠近,鹤嘴会自动流淌下酒液。
这件器物,竞拍者有很多,嗜酒的天神们都想要。
价格竞争得厉害,最后五千金币高价拍出。
宝物们一件接一件出现,永远有你意想不到的富裕者出现。
天宫只有以一百零九宫为中心的区域繁荣,四周延伸出去是黑暗和贫穷,连干净的食物都是奢侈。
天宫,原本叫天庭,因为后来只看得见宫宇,才称为了天宫。
若是不改变制度,那些黑暗的区域永远照不进光,而天宫,永远蜷缩在这一角。
天神,不止有瑶池生命树孕育。
与石千照一起见过黑暗区的四人,脸色渐渐变凝,那些连食物都不够的地方,和这里奢靡拍享乐物差距太大了。
很难想像,天宫还有活活饿死的神。
展台出现了一顶令人挪不开眼的惊艷头冠,鎏金花丝,点翠雕漆,数不完的宝石珠子。
一起配套的有项鍊手镯,最绝是还有礼服,刺绣精緻绝伦。
起拍价就吓退了很多,锟问叶绯想不想要,他手里有竞价镜。
「很好看,但是这么多金币,够我们出去游玩一圈。」
叶绯捨不得,按住左右两边手,不拍。
无数神女都在心动,价格是一高再高,玲珑喊出十二万金币的绝杀高价后,被拍下。
一会儿后,玲珑惊讶,接着全场宣告,
「南道隐真君把这份礼物送给叶绯,祝她生辰快乐。」
叶绯按住两边的手,被用力拧夹,左右目光阴测测,她尴尬看南道隐,摇头拒绝。
玲珑却是已经包装好,送到了叶绯面前。
南道隐朝她微笑,要她收下。
扶螭伸手接过,看南道隐眼神不悦。
锟有情绪的语气问叶绯,
「收到这份礼物,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叶绯为了家宅安宁,回得快,
「送掉吧,不要。」
扶螭已经收下,小心眼说,
「送掉作甚,穿给我们看,他看不着。」
叶绯暗暗叫苦,飞来横祸,以后肯定要被他们一直念。
程歌乍舌,
「我现在理解了,为什么不能动叶绯,他们随便一个动手,紫霞,你没命。」
紫霞面色沉,说话就好好说,说这种让人不舒服话,愣脑子。
偏偏程歌还在说,
「也太贵了,这顶冠,我五百年都赚不到,他们好大方。」
紫霞语气不算好,
「羡慕,你也找一个。」
程歌摇头,她清醒,
「他们可都不好相与,很残暴。」
宝迦对苍尘说,
「不怪她迷失。」
苍尘苦笑,
「你可以不用这么善解人意。」
「不是善解人意,是换位想,她选我们有什么好。」
宝迦实事求是,
「跟着他们富裕又安稳,跟着我们还要担心受怕吃苦。」
苍尘反驳他,
「宝迦,你其实是圣人吧,感情又不是金钱可以衡量,跟我们哪里就吃苦了,本君就是苦自己,也从来不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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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还在继续,当一位和孔雀姬类似的绝色佳人出现,价格又开始狂热飙升,但没有湜也这个巨富,竞争的价格相差并不大。
元显对身边好友说,
「美得千篇一律,无趣。」
好友说,
「有趣的已经合宫,人家的眼珠子,你别乱来。」
「本君没这么昏,你不用紧张。」
「你之前送坐骑也这么说。」
「陈年旧事就别提了。」
「旧人你也别惦记了。」
「好,不惦记,天帝旁边的紫霞如何?」
好友露出嫌弃,
「贫民街出来,也就脸过得去。」
元显轻笑,
「一直奇怪天帝怎么会喜欢这种货色,可若是天帝也从贫民街出来,是不是说得过去。」
「你这个猜测,调查过被否定了。」
元显的目光不经意落在对面,叶绯拿小镜照,手指点唇在补妆,锟偷亲她,她抓住他前襟勐亲,亲到锟投降。
没捣乱她继续补妆,对镜笑了一个。
元显跟着笑,身边好友乌鸦嗓咳嗽,他没好气,
「有咳疾就吃药。」
好友捏嗓子,
「人家生辰也快到了,好想要金币。」
「十个,多了没有。」
好友笑骂他只够买烧饼,他们是从小在书院就认识的朋友,扶螭和锟是,其他主神们的朋友更是。
多数都是被过去的主神或小神领养,出生地都在高贵美丽的瑶池。
他们之中,天帝的想法很异类,过去一直有主神怀疑他出生。
拍卖会结束后,玲珑将有一段时间不再有生意。冰雾季即将到来,有些天神会选择出天宫,到没有恶劣天气的地方云游。
也有很多待在家中,阴雨绵绵的天气,都不喜欢出来。
叶绯一家已经选好地点,要出门云游,蕴珩放假跟着坐飞船一起出去。
临行前,叶绯在忙着整理生活用具到船上,把所有可能会用到的都要带上。家里搬走的空缺,就重新买填补。
她的飞船,外头看着有九层,内里只有五层。
蕴珩把飞船录下,在梦中给执融看,露出一副看不上亲爹的嫌弃模样,
「瞧见没有,我要跟着去云游了。」
执融慵懒坐在宽椅上,随便扫一眼,不以为然,
「不就是飞船,本王给你娘的,够买好几艘。」
「虽然你是我亲爹,但我得指正你,这艘船是特制,不是普通飞船。」
执融掀眼皮去看,
「哟,谁送的,这么大方。」
蕴珩就等着他问这句,
「是大爹二爹,送给娘的生辰礼,他们不仅厉害,对娘又好,还超级大方,比某个角落的爹,要好。」
瞬间,蕴珩被扔出了梦境。
主院的寝房内,叶绯散发拢在肩一侧,她在看蕴珩夫子列下的书单。
桌上放一大叠的书册,她对照用笔划去,不仅仅是学堂所需,还有很多课外补充书籍。
扶螭和锟并排趴在床上,竖起连环画在交头接耳,说蕴珩真可怜。
他们小时候主上都是放养,没吃过学文化的苦,认字就行了。
但不得不承认,在叶绯的严管下,蕴珩各方面都极为优秀。
学期结束的那天,书院举办宴会,夫子推荐他上去表演,他把琴竖立在地弹奏,收穫了无数的惊嘆声。
他写的字帖,被框裱挂在书院墙上,是书院的骄傲。
蕴珩在他那个年纪层,十分出名,是最耀眼的那颗星。
扶螭和锟带他出去,经常会听到,
「你就是那个蕴珩啊。」
有小弟子的各宫,都从弟子嘴中听过他。
叶绯秉承美玉要细雕,无谓的苦不需要吃,挫折只会带来伤痕不幸,并没有价值。
当蕴珩第一次独自杀贫民街的天神后,他没有丝毫不适排斥,性情依旧阳光开朗,叶绯知道,她的教育成功。
就算没有吃过困苦,蕴珩也会强大。
蕴珩符合贵公子的一切条件,出手阔绰,自身优秀,性格阳光好相处,朋友特别多。
模仿他剪短髮的学生有许许多多,成为了小青山书院的特色。
在启程去云游的前一天,执融联繫了叶绯。
梦境中的叶绯,站在一片红色花海中,是冥界特有的彼岸花,唯美,妖艷,诡异。
执融的容貌,和这花一样妖艷,他隔着距离站在叶绯对面,态度还是那样高高在上,
「以后冰雾季假期,蕴珩来冥界。」
「这得问蕴珩的意见。」
叶绯试着调动身上灵力,但在这梦境中被限制了。
「他懂什么好坏,还不是你和他说本王坏话,他才不来。」
叶绯眉微皱,抬眸直视他,
「本君从未对他提起过你。」
从花海到幽暗的天空,彼岸花被风吹起,开始炽燃,朵朵花被推向远方,越过面对面站立的两道身影。
漫天红燃的冥花,是这黑暗中最强烈的色彩。
执融一股怒意升起,
「你凭什么不告诉蕴珩!」
叶绯驻足在原地,凝视这个自大傲慢的冥王,她现在可以说,已经不再需要他,
「本君和蕴珩没有你,过得也很好,不过是有血缘罢了,不代表你们有父子情,你可以当没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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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想拿儿子要挟本王,当初有了也隐瞒。」
执融出现在了叶绯身前,低头看她的目光阴森。
叶绯不耐,眉皱得紧,仰起下巴,
「你能别自恋吗,本君要挟你什么了,就不想和你有关系,要不是你老是骚扰蕴珩,本君早把你忘了。」
执融的胸口在起伏,下颌线绷得紧,他冷冰冰吐出,
「假期不来,本王来天宫带走蕴珩。」
「本君说了,得尊重小珩,问他的意见。」
「藉口,你就是不想他来!」
执融手抓住叶绯的手臂,
「你到底想怎么样!那是本王的儿子,你怎么可以让他叫别人爹!」
他快气炸了。
「小珩自己乱叫,本君从未教过他。」
「就是你让他叫的!」
「你不要无理取闹,小珩在书院学来乱叫,扶螭和锟只是觉得好玩才没有纠正。」
「那你让他改回来,不准叫别人爹。」
「你自己和他说。」
叶绯的双臂被执融用力抓住,他的眼在熊熊燃烧,
「改不改!」
叶绯唇角扯出笑容,
「不改。」
彼岸花花海全部飞燃,执融目光要把叶绯也烧掉,这个该死的女人。
「蕴珩假期不来,飞廉的命别想要了。」
这次改叶绯揪住他,目光恶狠狠,
「你对飞廉做了什么!」
执融冷笑,
「老情人见面,她可不像你无情。」
叶绯怒骂,
「你卑鄙!」
「本王假期要见到儿子!」
「先见飞廉。」
「做梦。」
执融低头要去吻那张气人嘴,叶绯偏头,唇贴肌肤擦过,她眼神冷漠,
「你不会以为,我现在还无法对你说不吧。」
执融手指去掐住她下巴转回,眼神冷厉,
「你当然不能。」
他覆上唇,吻得浓烈要侵占,叶绯手中小瓷瓶倒出几滴水,彼岸花在枯萎,执融的身影开始变浅淡,叶绯抬手推开他,
「本君现在能。」
执融望着她,
「你变了。」
「只是不想和你再玩玩下去,你没有认真,本君不会留恋你。」
彼岸花全部枯萎,执融也即将消失,
「如果本王说真的爱你呢。」
叶绯神情漠然,
「不信。」
第058章 冥太子养成
蕴珩来到了冥界入口, 他嘴翘得高。
两排魑魅魍魉齐齐对他单膝跪下,
「恭迎殿下!」
他不乐意的嘴,平了, 然后展开笑容,灿烂照亮这幽暗地。
见到执融, 蕴珩展开双臂,欢快地朝他奔跑去,
「亲爱的爹爹, 我想死你了。」
坐在高处王座上的执融,玩味笑,
「听你娘说,你算数很差。」
冥界最不缺有文化的幽魂,人间状元到处是。
蕴珩在台阶上停住, 笑脸垮掉,
「不是吧,在放假啊!」
他哀嚎, 执融笑容深,
「儿子, 爹监督你学习。」
「不要再学了!」
蕴珩大叫起来, 他怎么会有这种爹娘,别家小孩连功课都没有。
执融心里的那股闷气, 看到蕴珩哇啦哇啦不满叫,散去了。
来了冥界,得把他乐天的性子纠正。
蕴珩对他一无所知,泡在蜜罐长大的孩子, 吃过最大苦也就是做算术题。
当执融把蕴珩带到血魔窟时,他还没回过神, 愣愣问,
「爹,你带我来这做什么?我还没吃饭。」
执融妖冶的脸露出笑容,
「儿子,这是我们家的传统,出不来,就当它们的晚餐吧。」
说完,执融一脚把蕴珩踢进血魔窟,惊天动地的哭叫,
「娘,娘救我!」
执融冷笑,
「她和姦夫在云游,不会来救你,给你一天时间出来。」
血魔窟传来了各种声音,小少年第一天来就感受到了劣质父爱,好在,他的手早就染过血,心中并不惊惧。
血魔不断地扑向他,蕴珩手里的剑挥舞速度快,明亮眼眸中怒气杀气交织。
受伤在所难免,面对众多的血魔,想起锟教他消灭量多敌人的办法。
蕴珩跳跃上高空,不同角度挥剑,出现剑灵丝网,紧接着雷符甩出去,血魔大面积触雷,纷纷爆裂而亡。
当执融在大殿内欣赏舞姬跳舞的时候,蕴珩出现,距离他进血魔窟不过一个时辰。
蕴珩坐下,伸手拿他桌上的东西不停塞嘴里吃,身上只有几道伤痕而已,可以说是轻松出来。
执融放下酒杯,心中惊讶,但没有表现出来,脸上笑容可以看出他心情好,
「不愧是本王儿子。」
蕴珩抬头,毫不留情,
「是娘,大爹二爹教得好,和你没关系。」
执融根本不听他的话,
「你说说,怎么做到的,本王当初可是花了大半天时间领悟。」
蕴珩露出得意甜笑,
「二爹早就教过我破局方法,你这一套老掉牙。
娘说,把小孩子扔进险境,其实都是因为懒得教,只想小孩自学。」
蕴珩的眼睛和执融如出一辙,但一个阴森冷,另一个温暖润泽,若不是站在一起,很难觉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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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融看着这个刺眼小太阳,搞什么,冥界怎么能有阳光。
「放屁,爆发力岂是教得出来。」
「能啊,我经常偷袭大爹,说只要碰到他就给我买玩具,我一百次里能碰到一次。
爹,你还是抓我文化算了,其他有大爹二爹教。」
蕴珩老气横生,执融脸色已经很差,偏偏蕴珩还嫌刺激不够,
「爹,娘还说,让小孩故意受挫折苦难,是因为家长无知,吃苦不会把人变得优秀。
好的家长应该把经验传授给小孩,这样才能避免绕路,青出于蓝。」
蕴珩说完埋头吃,肚子饿得慌。
执融看他的目光深幽,仰头喝下猩红酒液,不想承认,被准确命中要害,直接把他扔进血魔窟,是不想花时间教,面对危险可以自己领悟。
他声音沙哑,
「他们没教过你什么?」
蕴珩仔细想了想,说,
「娘不让我早恋,大爹二爹也不准我好奇,他们没教过我什么是女人和情爱。」
执融看了他半晌,说,
「你还小,想太多有害健康。」
尝试不可以,但是满足好奇心可以,执融命舞姬们把衣全脱了。
玉体有站,有横卧,皆摆出妖娆姿。
蕴珩吐舌,
「爹,别告诉娘,是我们父子的秘密。」
执融瞥看他,勾起唇,
「不告诉她。」
没过多久,有王宫侍卫进来,他们选好舞姬后,脱了衣,在大殿内给太子演示男欢女爱。
蕴珩张大了嘴,怪不得都不给他知道,他们好奇怪,好丑。
执融摸他脑袋,
「怎么把头髮剪得这么短?」
「娘说减轻头负担,可以让脑袋更聪明。」
「她自己怎么不剪,尽瞎忽悠你。」
执融的手凉,蕴珩把他手拿下放在自己手心捂,
「爹,你手冷,给你暖暖。」
两只小手紧贴着大手,热暖传递,执融那双眼睛一直在看他,还是不想承认,叶绯把蕴珩教得好。
聪明,懂事,开朗乐观,比阴郁的小孩讨喜多了。
执融手被暖过后,抽出来,把他抱起掂了掂,
「都这么大了。」
蕴珩抱住他,笑容有感染力,执融也笑出来,
「带你去游冥界,做什么算术题,不听你娘的。」
「全天宫就我一个小孩做算术题,爹,你都不知道,做不出来娘还说我笨蛋。」
「岂有此理,竟然说本王儿子笨蛋。」
执融单手抱着蕴珩去游冥界,领略不一样的风景。
蕴珩以为经过这一次的交流,可以有个快乐假期,但事实证明,他爹专制无可救药,依旧要创造吃苦教育。
从最简单的歷练,直接跳十级难度。
执融带蕴珩认识回宫路后,要让他从黄泉川独自回去。
蕴珩傻眼了,拽住执融的衣袖,眼泪在眼眶打转,
「你干什么!我要告诉娘!」
执融蹲下来摸他脑袋,脸上有笑容,
「儿子,你身上金币也要没收。」
他有听进部分话,教育态度变耐心。
蕴珩瞬间松开后急急后退,有钱能使鬼推磨,这道理他早早明白,没了金币,他得吃多少苦。
蕴珩狂奔,瞬身闪离,执融挑眉,逃跑速度挺快。
没过多久,蕴珩被一脚踹飞,摔趴在了地上,他扭头大喊,
「你偷袭!以大欺小,不要脸!」
执融把他倒拎抖动,掉出来许多东西,把值钱物和金币没收,
「儿子,这是为你好。」
他临走前,大发慈悲留下一枚金币,
「好好珍惜。」
执融离开了,蕴珩朝天吼,对地跺脚,发泄过后,他露出狡黠笑,
「没有金币,我照样能使鬼推磨。」
脖子里,赫然挂了一枚玉戒圈戒,他握了握胸口,有勇气后松开,这个得遇到有眼识的鬼才能用。
看着他一举一动的执融,唇角有坏笑。
冥界忘忧河,飞廉被困在这里,她不停嘆气,见到和白时瑜很像的无支祁,她跟踪他。
谁知她才猎物。
忘忧河边有处院落,无支祁从里走出来,声音冷得像冰石,
「进去。」
飞廉转头看他,又转回去,手拔了根草,闷闷说,
「不进去。」
无支祁和白时瑜根本是两个性格,他很冷,一点也不可爱。
「别让我说第二遍。」
无支祁面无表情站在门口,飞廉扔掉草站起来,
「进去就进去,凶什么。」
飞廉左脚上有条锁链,一直延伸到忘忧河内底下。
无支祁转身进去,身后门关紧。
飞廉开始对着无支祁第九十九遍忏悔,声情并茂说自己不该捏碎他心。
无支祁等她忏悔完,扯了她衣服欺上去,
「你欠我的,还不完。」
飞廉被他一边弄还要被说是还债,她正真后悔没听叶绯的话,当初不收留,什么事也没有。
无支祁明显被死前恨意影响,性格偏激,不讲道理。
事后,飞廉抱紧他,问,
「时瑜,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
无支祁拨开她的手,站起来穿好衣,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模样,冷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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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无支祁,不是被你杀死的白时瑜。」
飞廉气到拿枕头砸他,
「你要不是白时瑜,我能让你碰!你差不多够了!」
无支祁走近,居高临下看她,眼神执拗,
「不够,你这辈子都得还。」
「你还赖上我了!说吧,你要多少钱。」
飞廉准备拿金币补偿,她跟着叶绯,知道金币能解决很多事。
无支祁连着冷笑,摔门出去。
飞廉在后喊他,
「回来,开个价好商量啊!」
这天,她被无支祁饿肚子了,小心眼倒是和人间时一模一样。
飞廉在这里被关着,另一边蕴珩也没好到哪里去,他遇到一只鬼,被抢走脖子里的玉圈戒指。
蕴珩倒在地上,白嫩小脸焉了,但很快又打起精神,给自己鼓励。
执融手里在摩挲戒指,片刻后,他把戒指砸碎在地上。
他送她的东西怎么能送人,就是儿子也不行。
执融看蕴珩又乐呵呵站起来,向鬼差们说好话问路,他阴气森森。
高兴什么呀,叶绯都把他扔在这里不管了。
十天后,蕴珩惨兮兮回来,浑身上下全是血结块,他瞪着执融,
「我要告诉娘,以后再也不来了。」
执融打了个响指,一排与他年纪相仿的小婢女出现,各个长得俏嫩精緻。
蕴珩一个个看完,说,
「我现在还小,用不到。」
执融又打了个响指,小婢女们消失,换成一排老夫子,生前全是状元。
「不想接受本王的教育,那接下来就学算数吧。」
蕴珩咬紧牙,
「你是不是我爹,折磨我。」
「你要不是本王儿子,本王连看你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就像娘一样吗,没兴趣看你。」
反正都要吃苦,蕴珩反讥。
他是小,但目光不惧执融,虽说有血缘,可他们从未相处过。
从短短的接触来看,蕴珩不喜欢他。
蕴珩明确表达过自己的意愿,但他不听。
比起执融,蕴珩更喜欢扶螭和锟,一个经常逗他玩,一个鼓励他。
父子两遥遥对视,眼神都冷,此刻他们无比的相像。
执融扯出一抹冷笑,蕴珩跟他学,也冷笑。
突然,蕴珩身上传来叶绯的声音,
「小珩,在那边怎么样,要不要来接你。」
蕴珩才要说话,就被控制住,发不了声音。
他身上隐藏的传音虫落入执融手里,拧碎,虫子爆浆而亡。
治不了大的,还治不了小的,执融眼神深幽冷。
蕴珩心提起来,这下,回不去了。
他扬起笑脸,
「爹爹,刚刚开玩笑啊啊啊!」
他脚底下出现大洞,掉落下去,目光所及有无数牢笼,关押着要犯。
执融站在顶空,冷漠看蕴珩掉落,
「出不来,死在里头吧。」
蕴珩眼睁睁看洞逐渐消失,他拼劲力气骂他,
「你这个大混蛋!」
洞完全消失,好几个牢笼打开了。
没多久,就有蕴珩受伤吃痛的声音。
叶绯被断联繫,她皱起眉,在外头站了许久,直到从后被拥住,领口被扯开,
「嘘,小点声,扶螭那个幼稚鬼听见又要和本君比。」
锟从后亲吻叶绯的侧颈,他的银髮剪得极短,垂在细腻肌肤上,带出一片柔软痒。
片刻后将她转过身,托抱起抵在墙上。
狭小底舱内,叶绯身上衣脱落在手臂,呻吟漏出来,锟立即去堵住她的唇,舌尖交缠在一起,只有津液吞咽声。
叶绯双手攀附在他的后颈,咬住唇不发声,锟用力到让她后背疼。
他平日看着风轻云淡,私底下性格其实很蛮横,狭窄室内连转身都困难,充斥着暧昧相撞声。
锟吻她吻得极深,要钻进她喉咙一样不给唿吸。
昏暗间,喘息的热气喷在耳边,叶绯痒,她去舔他耳朵,他也痒。
叶绯漏出了声音,锟一口咬住她唇瓣,辗转压吻,用力缠绵。
打开窗户,光线照进来,锟问,
「刚才和谁说话?」
「蕴珩的夫子。」
锟管她管得特别多,疑心病也重,比扶螭难缠多了。
叶绯过去抱住他脖子,仰着头眼睛润泽,他自然地伸手揽住她后腰,
「元显有没有联繫你?」
「本君已经把他的传音虫扔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仅他的扔了,南道隐的也扔了。」
锟脸上浮出笑容,单手变双手圈环住她,
「不和你计较新来的那几个事了。」
「有没有搞错,这么久远的事情你还要计较。」
叶绯手臂摇晃他,锟说,
「本君管你久不久,一想到就要生气。」
「你偷偷调查,你还有理了。」
「那本君去告诉扶螭。」
「嗳嗳嗳,你有理,有理。」
叶绯臂弯间的红色披帛垂在地,她垫脚去点吻锟的唇,
「现在和他们有没有联繫?」
锟被亲完,嘴巴还是不饶,叶绯拖调出声,
「天啊,救命啊,你别瞎说了。」
叶绯抱紧他,
「锟,时光不能倒流,你不能再乱怪罪本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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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联繫蕴珩夫子做什么?」
「蕴珩和飞廉跑了,去外头玩找不到,夫子和本君告状。」
锟说她,
「你也太严厉了,放假都不给蕴珩玩,太可怜。」
「是是是,接受批评,反思。」
叶绯点头,拉他手上去,锟扣握住她的手指,
「下次见到紫霞,挖了她眼睛。」
「好啊,怎么突然提她。」
「天帝要恢復天庭,把贫民区纳入进来。」
「他疯了?」
「他是伟大的疯了。」
第059章 夹缝生存
叶绯去接蕴珩那天, 她发了很大火。
蕴珩满身是伤痕,脸上笑容勉强,眼神变得阴郁。
叶绯朝拉过蕴珩, 朝执融吼,
「你干了什么!小珩为什么受重伤!」
执融眼神冷漠看她,
「本王的儿子,如何教不用你置喙。」
叶绯一身艷丽裙, 穿戴精緻, 容颜焕发,发怒的脸也是生动明艷,
「执融,你是不是有病,蕴珩是你儿子, 不是你敌人, 为什么要故意把他推进危险地!」
叶绯心疼蕴珩,蹲下来把他抱进怀里,
「小珩,以后我们都不来了。」
蕴珩看她, 又看执融, 声音很低,
「我还想来。」
叶绯放开蕴珩, 愤怒质问执融,
「你是不是虐待他了,为什么这么怕你!」
执融冷笑,
「和姦夫快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
叶绯气到眼神似利剑,
「执融,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执融紧盯着她,
「是你把儿子扔在本王这里,不闻不问。」
「你要点脸,本君联繫你,你拒绝交流。」
「呵,真想知道,就该自己来看。」
「执融,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成熟点,不要在蕴珩身上发泄情绪。」
叶绯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我们有儿子,你分得了吗。」
执融站在她面前,眼神阴戾,
「你理智你成熟,快活得很。」
「你到底想怎么样!能不能别再纠缠,非得要毁了蕴珩你才高兴吗!」
「本王高兴,你能如何。」
「执融,你有病!」
叶绯的手腕被他攥住,执融强硬拉过去搂住她,
「那你就顺从本王。」
「不要!」
「不要也得要。」
当着蕴珩的面,执融把叶绯按在怀里吻。
蕴珩面无表情,眼神是復刻执融的冷漠,父母的情怨,他全然当看不见。
他被锁在原地,无法跟叶绯走。
叶绯推开拒绝执融,他用蕴珩威胁她,一道冰锥射进小少年的身体。
「你住手,你疯了!」
叶绯朝蕴珩冲过去,执融更快,横抱起她消失。
蕴珩一动不动,冰锥和其他比起来,一点也不痛,只是看着有伤害而已。
他爹真不要脸。
叶绯身上的艷丽裙被扯去,执融按住她眼神兇狠,
「你来了还想走,当本王死了。」
「执融,不是你经常说好聚好散,松手!」
「谁要散了,不是说过当初是迫不得已。」
「你松手,松手!」
叶绯越是挣扎,执融力气越大,抬起她的腿横冲直撞,口不择言,
「怎么,两个就能满足你了。」
「执融你个阴森鬼,走开。」
叶绯嘴巴锋利,妍丽脸已经气喘也不服输。
「你让本王走,要谁来!」
执融一肚子火气忍着没发,叶绯到现在才来接,距离挂断联繫很久了,一点也不担心。
该死的女人,又变好看了。
执融气恨交加,爱欲喷发,按住她用力要揉进身体里。
「都给本王生儿子了,那就是本王的女人!」
「蕴珩可以和你断绝关系!」
「你还不学乖!」
「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你试试。」
叶绯双手去推他,被扣握住压在头顶,执融用力咬她,
「你个可恶的女人,偷本王儿子,还偷情。」
他越说越不像话,偏偏还上瘾,
「你偷本王心,还不负责,都有儿子了你还不安分,你个可恶女人。」
叶绯气到被自己口水呛住,执融笑得胸膛震,然后俯身去堵住她唇不给咳嗽,闷她。
叶绯的细尾巴抽他背,被打了个结,一朵彼岸花插在孔缝间,执融笑得更大声,
「好看。」
蕴珩被忽略了三天,他站着饿肚子,有个小婢女偷偷来给他送吃食,恰巧叶绯和执融出来了。
他看两人脸色,一个春风满面,一个阴沉不愉,和三天前两人倒换。
叶绯语气很危险问蕴珩,
「她谁啊,本君不是和你说过不能早恋。」
蕴珩急忙解释,但嘴巴没声音,他瞪大眼看执融,
「你教的好儿子,来本王这里第一天就要看女人脱衣服。」
执融在笑,蕴珩心里骂他祖宗。
叶绯眼神变得严厉,蕴珩叫苦,
「有没有这回事?」
「他可是本王儿子,当然满足了。」
执融看不见蕴珩变僵,脸上春风更盛了。
叶绯手拧蕴珩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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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页
「走,回去。」
蕴珩瞪执融,眼神明晃晃说,等着。
执融手里多了一枚银锁,晃动,他笑得特别阴险。
「娘,娘,我不走了。」
蕴珩扑腾要去抢回银锁,叶绯抬头去看,执融手里什么也没有。
蕴珩对他爹阴险的印象增加。
叶绯被气到了,早说不回去,她也不白白来被执融欺负。
她眼神冷,语气也冷,
「随便你。」
叶绯带着一肚子火离开了,蕴珩气愤,朝执融吼,
「你阴险!」
执融的手指尖在绕银锁,
「看来你是不想要。」
蕴珩忍气吞声,
「爹,还给我。」
执融呵呵笑,蕴珩跟在他身后走,他娘被气走,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接他,要在这个变态爹手下过日子。
蕴珩低眉顺眼,扮乖儿子。
见过之前执融阴森森,现在他脸上挂笑容,心情看起来相当好。
蕴珩突然心灵福至,
「爹,你留我在这里,是想让娘来找你?」
执融余光瞥他,
「你觉得你有这个本事吗。」
「这个嘛,那就要看爹你怎么对我了。」
蕴珩一副讲价脸,执融勾起唇,
「那个小姑娘叫什么来着,朵朵还是豆豆,送她去轮迴投胎算了。」
「爹,我没本事,听你的。」
蕴珩鼓起脸,可恶。
执融轻哼,跟他讲价,还早得很。
被气走的叶绯,坐飞船回去,该死的执融,出尔反尔,蕴珩不还,飞廉也不还。
飞廉也真是的,被个男人骗走。
回到天宫,扶螭和锟还未回来,他们顺路去领地巡视。
这天,下午近黄昏,叶绯在一家新开张的甜食铺等到了紫霞。
紫霞和程歌结伴一起,点了很多东西。
叶绯背对她们坐在店内,两人在柜前挑东西,程歌有心事,
「紫霞,宝迦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哪里不好了。」
「程歌,精诚所至,宝迦肯定会看见你。」
「唉,他对我很冷淡。」
「那你换一个算了,宝迦是有点难。」
紫霞开玩笑吐舌,程歌哼她,
「再难我也不怕。」
「程少侠,你迎难而上,勇气可嘉。」
「去你的,天帝那么抠门,也就你受得了。」
「说宝迦呢,你说他干嘛。」
「才说一句你就护,这么紧张。」
两人感情很好的在说笑,挑了东西打包带走。
傍晚的霞光,紫红带渐变彩,一轮硕大的夕阳金澄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察觉到被跟踪,紫霞和程歌停下来。
第三道影子,不算隐,她就站在不远处。
紫霞心提起来,程歌拔剑防御,眉拧起来,
「叶绯,你跟踪我们!」
叶绯朝她们一步步走去,脸上没有情绪波动。
她踩着金枝编制的鞋,脚踝上有一圈小珠,看不见动作越过了程歌挥来的剑。
「啊啊啊!」
紫霞发出了惨叫,双手捂住眼睛,此刻只有空洞的眼眶,血流不止。
程歌倒在地上,无能为力,看着紫霞被挖去眼睛拧碎。
「叶绯,你为非作歹,不得好死,天帝不会放过你!」
叶绯转头去看她,抬腿踩在她脸上碾压,紧接着,手里出现剑,对准她的嘴巴。
剑刺穿喉咙,鲜血溢出,只有痛苦的手敲地挣扎声,紫霞盲眼手去探触,
「程歌,程歌你怎么了。」
叶绯拔出剑,剑在程歌身上擦去血迹,她全程不发一言,收了剑后,在夕阳下离开。
金色暖阳照在她奢华的衣裙上,金丝反射闪烁碎光。
路过的人发现紫霞和程歌惨状,立即送她们去紫极宫。
隔天,叶绯被传召去紫极宫,她不去,就在自己宫里待着。
五天后,扶螭先回来了,叶绯才悠悠迈步子进紫极宫。
她一身红艷金丝繁枝裙,首饰华丽,露出的手臂,戴了宝石臂环,耳上有长长的垂肩金穗。
叶绯连厅都没给进,就站在庭院里。
石千照阴沉着脸,在喝茶,把叶绯晾在一边。
叶绯站着,目光在寻找胖灵,但不见踪影。
「你要本君站到什么时候?」
「你为什么要挖紫霞眼睛。」
「还不是你搞事情,不挖她挖谁。」
「有事沖本君来,欺凌弱小算什么。」
「所以是本君动手,女人打架你要管。」
叶绯脸上挨了一巴掌,火辣辣,她反手就要去甩他,被抓住手腕,
「叶绯,你瞧瞧你自己,和个畜生有什么区别。」
「你清高,你干净,还不是保护不了自己的人。」
「你信不信本君把你眼睛也挖了。」
叶绯挺起胸,抬高下巴,往前走近两步,
「你挖呀,挖呀。」
「你简直堕落的无可救药!」
两人身躯贴在一起,石千照面色铁青,叶绯被他骂畜生骂没救,另一只手抱住他后腰,腿抬起勾他,
「对,本君是畜生。」
她的唇在他唇边游荡,气息浮游可闻,手腕被捏紧要断,
「干嘛,以为本君要吻你。」
叶绯倏然往后拉开距离,眼尾挑起,一股子捉弄人的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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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页
石千照踢她腿,她跪在了他面前,居高临下俯视她,
「你以为本君不会罚你。」
叶绯仰起头,张嘴一口咬住他的分身。
石千照脸上神情要崩裂,松手推开她。
叶绯后倒在地上,干脆坐着不起来,她手指撩发,说她是畜生,她畜生给他看。
庭院里有棵苦楝树,开满了粉色花,风吹过,垂盪的花串摇啊摇。
叶绯吹掉脸上的花瓣,见到石千照手里又有根长针,她嗖地站起来,
「你别乱来。」
「你乱来,让你长记性。」
「认错,认错。」
叶绯逃了,朝着大门跑,距离开一步之遥时,腰间有绳索将她往后拉。
叶绯被捆住摔倒在地上,眼见那根针靠近,她往后缩,
「换别的,别的都行。」
石千照定住她,拿起她的手,沿着梨花手指,在手背上用针刺。
手背上有一轮金阳照耀,细线往外散,四周环绕月相,细线连接至手内腕,也有个图案,是全阴的日阳,与手背相反。
一指梨花在日阳下,繁茂绽放。
叶绯毫髮无损离开,但她眼神看谁都想砍一剑。
手上多了条手背链遮住,石千照故意噁心她,日轮光芒万丈照天庭。
紫霞没了眼睛,脸上蒙住一条紫色丝带。
程歌不能再说话,整个人安静至极。
她们不是没有怨言,只是在等,等叶绯没了靠山失势。
第060章 开始改变
天帝迂迴改制, 不动神官们的利益,但要把贫民区纳入受保护范围,不能随意杀害。
改制度, 不是谁说了算,三十六主神和七十二小神投票。
在投票前, 一大批小神被杀,全是在冰雾季期间遭遇不测。
石千照趁着反对派出去云游下手。
天宫改名了, 叫天庭, 区域划分成一百零八区,每个神官管一区,为庭区长。
每个庭区长手底下人员要记录在册。
叶绯被分到了贫民街区,有巡逻维护治安的任务。
她懒得去脏乱差地方,素星去巡逻, 暴力执法。
管理区域不是最麻烦, 每隔一段时间召集开会,才是烦。
天神们随心所欲惯了, 现在要定时汇报工作,于是开始招各种干活的人员。
神官们手中的财富散出去, 支付金币, 提供岗位。
素星是副区长,他给叶绯从贫民区招人, 又便宜又方便管理。
他给一群人定规矩,提供食物,有微薄几枚金币,发放统一巡逻服饰, 还配有一把长刀。
很快,叶绯的第五十二区出名, 从脏乱差到街道干净,素星建立了一所学院,收集有天赋的流浪小神专门培养。
扶螭和锟也懒得管,看素星管理得好,他们的第二区和第四区都交给他。
素星掌握管理三个区域的权利,每天精神奕奕,投入到区域建设规划中,一点也不累。
他来天宫之前的经歷极为丰富,可以说阅人无数。
素星现在有了极适合的工作,他很聪明有才干,并不想只当个坐骑。
敛财给叶绯,是他表达效忠的方式。
区域有分好差,好地方得交保护费。
庭区管理方式,抱怨声一片,可随着时间沉淀,也都在接受。
天庭不被照亮的区域,有了光,有了机会。
同时,也有了危险,有主神在贫民区遭遇了不测,对方平平无奇,一块生锈的剑片杀了他。
主区的天神们,一直以为低贱生命树孕育出来的天神很弱,这个事件,打破了平静。
石千照要求在斗兽场进行公平制裁,平民叫延津,他杀了区域主神,但事发有因,他的家园被毁了。
排十六的主神,凌泽下场去杀延津。
玲珑被石千照限制吆喝,只能无偿提供场地观看。
站在场上的延津,面对被围观,没有太多反应,手里拿着锈剑片,目光无波澜。
叶绯等一众神官,没有谁放松,只有平常的观众,在欢唿期待。
凌泽不浪费时间,选择一击杀,他手中大剑挥出八成力,这股力量,看延津很难挡。
但全场震惊,那片锈剑竟然挡住了,不仅挡住,还噼斩。
叶绯挑眉,
「那片锈剑什么来头?」
扶螭和锟眉皱紧,
「就是普通锈片。」
「生锈的断剑。」
叶绯不信,
「不可能吧,一片锈剑能接住。」
「是不大可能,但眼前这是真的。」
扶螭展开扇子,他看向天帝,
「本君现在是有点信那个传言了。」
锟拿起手边的冰饮喝,
「真不真无所谓,他到底要干什么。」
叶绯给自己塞了颗糖,扶螭张嘴也要,她也餵他一颗。
「他的目标大概是,建设美好天庭,把冥界压在底下。」
「天庭现在还不够美好啊。」
锟把叶绯嘴里的糖给抢过去吃。
叶绯说,
「他觉得现在很黑暗,我们全是蛀虫。」
锟和扶螭含糖笑,看天帝的眼神很冷。
延津和他的锈剑片倒在地上,凌泽上前,就在收割头颅的时候,他手中还有一片锈剑,深割了凌泽喉咙,他捂住伤口治疗。
全场静寂,延津浑身是血站起来,沖向凌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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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页
若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像没有法术,纯靠体术杀了一位主神。
延津站在场中央,朝所有观众咆哮,凭什么高高在上欣赏,凭什么生来就衣食无忧,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他发自灵魂的咆哮,无人在意,观众朝他扔金币,神官们意兴阑珊离开,诺大的斗兽场,谁也不在乎他是谁。
很久之后,延津捡起地上的金币,眼泪流在脸上,为自己没有骨气而流。
石千照站在他面前,
「哭什么,你赢了。」
「你懂什么,我才不稀罕这种臭金币。」
「捡起来可以买很多食物,你靠自己赢来不脏。」
「都是一样的天神,你们凭什么这么对待我们,这里食物多到情愿扔掉,而我们每天都在与飢饿斗争,凭什么!」
命运不公,在这一刻爆发。
「你不甘心,那就去改变,埋怨无用。」
石千照的话音落下,有道女音问,
「嘿,你手里的真是片锈剑吗?」
叶绯站在延津面前问,延津快速擦去眼泪,冷冰冰说,
「是。」
「本君不信,能看看吗?」
「走开,坏女人。」
延津朝叶绯龇牙,叶绯呆住,头一回见吧,就讨厌她。
石千照拉开叶绯,
「听见没,坏女人,让你走。」
「就看一眼,到底是不是普通剑。」
「绯绯,走了。」
扶螭喊叶绯,她只好作罢离开。
延津把所有金币捡起来,看着石千照,
「你刚才怕我伤害她啊。」
「她死了会很麻烦。」
延津呵笑了声,然后问,
「你要我做什么。」
「你愿意跟着本君?」
「你救了我,我自然报答你。」
石千照露出笑容,这才是天神该有的品质。
石千照背后出现四道身影,延津看向他们,然后收起了锈剑片,他说,
「我饿了。」
紫极宫内,都在惊奇看延津吃面,他已经吃了整整三十碗面。
一群人在聊,
「只有面,连片菜叶都没有,简直抠得闻所未闻。」
「习惯就好,别指望在他这里吃顿好的。」
「汤里有荤油,他已经下本了。」
「又一个被骗来,跟着他只能吃得饱,但吃不好。」
石千照在喝茶,就当听不见,宝迦眼尖,
「你这茶叶哪里来的,茶水颜色不像是你能喝得起。」
卜渊嗅闻,
「银尖,很贵,你哪里来的,我也要喝。」
几个人围坐下,要喝好茶。
石千照说,
「这是最后一块茶砖。」
「谁给你的?」
「地上捡的。」
当初叶绯总是被他叫住付钱,有次气得把手里东西砸他,于是他就捡回去了。
朝梦玉简直不能信,
「你堂堂天帝,捡地上东西。」
另外三人,都一脸嫌弃,觉得他好丢脸。
「好东西干嘛不捡,你们还要喝吗?」
刚才还要尝的几个人,站起来不要喝。
石千照独自品喝。
等他们四个离开后,延津才吃完,他满足露出笑容,说,
「这茶你才不是捡回来,你是抢来的。」
石千照瞥看他,
「年纪轻轻,心思别太深。」
延津笑容扩大,
「是白天那个女人的,你们上过床。」
「叫你别猜了。」
「看来我是猜对了。」
「别乱说。」
「乱说?」
「你想怎么样?」
「我要喝。」
一壶好茶拎到延津面前,他直接捧着壶喝。
「你为什么这么猜?」
「你拉她的时候,话是对她说,但眼神防备看我。你们碰在一起时,身体呈互聚。」
「就这?」
「这就。」
「你猜错了,我们没有过。」
延津停下喝茶,眼睛笑起来,
「刚才是猜测,现在是肯定。」
石千照站起来,
「吃完就去洗洗睡觉,少胡乱猜。」
延津问他,
「茶好喝,你还有,对不对?」
「没有。」
「她手上的太阳,怎么看着像你名字。」
「你看错了。」
延津笑出声,
「我不会说出去。」
紫极宫内,多了一位客,他长相平凡,但极受婢女们欢迎,都爱找他算卦。
延津一卦卖一个金币,便宜还准,名气传到了别的宫,他干脆在紫极宫门口摆摊算卦。
他简直和石千照一样难以理解,这么不要脸皮的赚金币。
烧饼铺出现惊叫声,
「一个烧饼要三个金币,什么饼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
「客官,我这里一直是这个价,都没涨过。」
「这也太贵了,一个金币三个烧饼差不多。」
「客官,你这是在侮辱我的烧饼!」
「老闆,给他来十个。」
叶绯坐在里头,认出了延津,请他吃。
「好嘞,客官里头请。」
延津犹豫了一会儿,可烧饼的香甜味直钻他鼻子。
他走了过去,坐在叶绯对面。
十个烧饼很快就送过来,延津撕开饼肚散热,香气让他顾不得烫,直接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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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页
「请你吃饼,你的剑能给本君看看吗?」
叶绯想知道,他赢,真的是否只靠一片锈剑。
「可以给你看,但得再来五十个烧饼。」
「老闆,再来五十个。」
延津快速接上,
「要带走。」
「好嘞。」
叶绯手里拿着那片平平无奇的锈剑片,很不可思议真的是普通剑,他甚至都没有磨光,锈生长在剑上。
叶绯把东西还给他,最后一块饼吃完准备走,听到他问,
「你的茶喝完了,还有吗?」
叶绯啧了声,
「他让你讨的?真是讨债鬼。」
她把一旁的三盒东西放在桌上,
「给他。」
延津抱着东西回到紫极宫,石千照闻到香味,从他手里抽出饼吃,
「这么阔绰,这饼很贵。」
延津若无其事说,
「有人请客,喏,还给了我这个。」
两盒茶放进石千照手里,转瞬被他踢到腿,单膝跪在地上,他问,
「还有一盒呢?」
饼吃得香,石千照又抽走好几块。
延津要站起来,被踩着膝盖站不起来,他说,
「我讨来的,辛苦费总要给吧。」
「这烧饼已经是了,拿来。」
「你这是抢!」
「那你给住宿费。」
延津把一盒茶交出给他,才允许被站起来,他愤愤,
「我下次绝对不替你开口。」
石千照诧异说,
「本君煮了,你不喝吗?」
延津想想,能喝到,就算了。
「好吧,下次我再讨,她挺大方的,说你讨债鬼,哎,我的饼,你怎么全拿走了!」
延津没脸没皮,白吃白住,对石千照打不还手,主要是打不过。
第061章 上卷终章
庭区制出现后, 在平民区出现过很多次冲突,神官们不得不接受会议。
散会后,多数神官阴沉着脸离开炎庭宫。
叶绯慢悠悠走着, 扶螭手上扇子在给自己送风,
「锟, 你怎么想?」
锟的眼睛,困睁不开, 刚才听得想睡觉, 他打了个哈欠,
「和他讲什么规则。」
扶螭轻笑,
「元显也是这个意思。」
叶绯看他们一眼,步子依旧慢悠悠。
吃完晚膳,扶螭和锟出门了, 叶绯坐在院子里等。
她什么也没干, 就坐着干等。
夜色里,院子里石灯都亮着, 她坐在树下,一动不动, 眼神望着门口。
月亮浮沉, 她等待的脸,变得乏善可陈。
前方传来脚步声, 叶绯笑着站起来往前走,可随即笑容渐渐消失,她的心狂跳,要承受不住打击。
出现在她眼前的, 是宝迦。
「抱歉,我来晚了。」
叶绯仰起头看月亮, 可真刺眼,刺得她眼泪流下来。
宝迦拿巾帕给她擦眼泪,动作轻柔,
「不哭了。」
「他们呢?」
叶绯声音在颤,宝迦拥住她,
「只有傒龙跑了,他是冥王的细作。」
「我是不是也要被清算。」
「你去认个错,揭过去。」
「我挖了紫霞眼睛。」
「你就说自己是被控制了。」
「这么简单?」
「你还得捐出财产,抵罪。」
叶绯抬起头,不乐意,
「那不是要变穷光蛋,我奋斗了这么久。」
宝迦眼神无奈,
「命重要还是金币重要。」
隔天早晨,叶绯磨磨蹭蹭不想出去,宝迦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往紫极宫走去。
一路上,冷冷清清,朝阳才刚刚露出脸,红彤彤。
叶绯停下,
「宝迦,我不想去。」
两道影子停在路中间,中间手握在一起。
「为什么?」
「我不想给紫霞低头,更不想给她道歉。我的金币,要留给蕴珩,不能捐出去。」
「别再任性,只要天帝放过你,紫霞那里你可以不用道歉。」
宝迦握紧了她的手,往前走。
「宝迦,你放我走吧,我不能留在这里。」
「别说胡话。」
跨进紫极宫,闻到浓醉的梨花香,叶绯心神恍惚。
花厅内,石千照刚起来在吃早膳,他的唇色浅淡,应该是身上有伤未愈。
宝迦带叶绯进来,他默不作声,眼神也没给。
延津只有脖子和一只手还能动,他问叶绯,
「吃早膳了,要不要一起。」
宝迦拉叶绯一起坐下,婢女端来稀粥,叶绯可见的皱眉。
延津活跃气氛,问,
「叶绯,你和宝迦认识?」
叶绯点头,语气自然吩咐婢女,
「去买草胶来熬汤,再给本君买些果子。」
一袋金币落在婢女手里,婢女点头说是,快步离开去买。
石千照扬起眉,带着嘲弄,
「你当这里是你的宫。」
「买来你别喝。」
宝迦按住她的手,不许她再激,今天是来说和。
叶绯勉强维持平稳的语气,
「给个机会改过自新。」
她的态度,根本不像是来求放过。
叶绯手在转茶杯,手腕上手镯摇晃响。
石千照单手在喝稀粥,没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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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页
台阶递过去,石千照不接,叶绯站起来,宝迦拉她重新坐下,他开口,
「绯绯知错了,愿意弥补。」
延津眼神游转,
「宝迦,你和叶绯什么关系,替她说话。」
「吃你的,少插嘴。」
宝迦要他闭嘴。
延津很讨厌,要问到底,
「你保她,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她是我娘子。」
延津睁大眼,嘴巴蠢蠢张开。
叶绯和石千照眼神撞在一起,又都若无其事移开。
婢女把熬好的草胶汤端出来,石千照喝了三碗,宝迦喝了一碗,延津把整锅全喝了,他咂滋味,
「真是好东西。」
受伤的身体,有温热产生。
叶绯在吃水果片,冷不丁听到石千照问,
「蕴珩呢。」
没个准备,她手指僵顿又蜷起。
「补给他云游,和飞廉在外玩。」
叶绯垂下眼,听见自己心在惊跳。
在他们坐着的时候,苍尘进来了,嗅到药味,问,
「你们吃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傒龙呢?」
延津否认他们喝完草胶,苍尘坐下,
「跑了。」
「你放跑了?」
「十个魑,你行你上。」
苍尘说完,眼神落在叶绯身上,朝她和煦微笑,
「绯绯,好好认个错。」
「你也和叶绯相熟?」
延津嘴巴停不下,但没人理他。
在太阳散发有力热度的时候,朝梦玉和卜渊也回来,
「他们宫里什么也没有。」
两人看一眼叶绯,坐下喝稀粥。
卜渊嫌弃说,
「能不能放点肉,一点味道都没有。」
朝梦玉也发牢骚。
「累死累活,你就给我们吃这种。」
石千照没管他们,目光看着叶绯,
「他们把东西转移在哪里。」
叶绯抬眸,商量问,
「前帐一笔勾销吗。」
「一折还差不多。」
他记性好,叶绯抿了抿唇,
「那你们自己去找。」
「找到你可就没价值了,还以为能坐在这里。」
叶绯要站起来,宝迦手拉紧她,苍尘拉住她手臂,
「绯绯,别冲动。」
他们左右拉下她,让她冷静。
叶绯唿出重气,继续谈,
「不道歉,不罚款。」
「最多彤清宫留给你。」
「这本来就是本君的!」
「你还可以住牢房。」
叶绯转过身,眼神凶宝迦,
「你非得让我来!」
宝迦对石千照说,
「道歉就算了吧,绯绯肯定是被控制了。」
延津诧异看他,竟然说出这种藉口,叶绯哪里像是被控制。
苍尘接上,
「绯绯被控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道歉免了吧。」
卜渊放下碗,说,
「再给紫霞移植一双眼睛,又不是大事,道歉也太隆重了。」
延津眼睁得极大,他在说什么。
朝梦玉也放下碗,
「她不是故意的,天帝你大度些,别计较了。」
四人责怪看天帝,仿佛他计较是他不对。
叶绯被石千照没有温度的眼神注视着,她一言不发,低头手指拨弄手镯。
日落黄昏,叶绯被罚得倾家荡产离开紫极宫。
她孤零零走着,影子拖得长。
宝迦从后追来,握住她的手交扣,
「怎么不等我。」
「你不是有事。」
「我替你向程歌道歉。」
「她喜欢你,你要气死她。」
「现在肯定不喜欢了。」
宝迦亲她手背,露出笑容,
「饿不饿,请你吃饭。」
叶绯走进了金阙宫,灼灼桃花林为她绽放,宝迦给她现摘桃子,一颗颗水灵灵。
她站在树下,一边啃吃,一边说,
「你跟着那只狐狸有什么好,抠门之极,都不给你们好日子过。」
宝迦手里在摘桃,回答她,
「你说的好日子,只有这片区域,很狭窄,天庭很宽阔,不该蜷缩在这一角。」
「你伟大。」
「消消气,以后我养你。」
「不吃稀饭。」
晚膳吃炒饭,颗颗裹蛋液金灿灿,汤是清汤,里头有青豆粒,味道很好。
叶绯和他坐在院子里吃饭,勺子一口接一口,
「你们的金币都花哪里去了,过得这么清贫。」
「花在建设上,以后所有天神都要过这种日子。」
「你们要干什么?」
「庭区会有发薪制度,你们不能再独占资源,天帝要养活所有天神。」
「那我以后岂不是永远穷光蛋了。」
「若是你为天庭作出卓越贡献,会有奖励。」
「没活路了,怪不得要反。」
「绯绯,以后管理不能偷懒。」
宝迦给她剥虾,一只只放进盘中。
叶绯把虾和炒饭一起吃下,
「一点特权都没有了?」
「以后管理条例会越来越多,神官们不能为所欲为。」
「那可真没意思了,石千照普度众神啊。」
叶绯吹了口汤,喝下。
「他心胸很宽广了,你这么得罪他,也没和你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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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页
「宝迦,你对他很服气啊。」
「他大公无私这一点,确实挺敬佩。」
「不和你说了,生气。」
宝迦笑着给她剥虾,
「钱财身外物,你忘记我们做修士时了,风餐饮露吃丹。」
叶绯嚼饭,他说的,好像是非常久远前的事情,修士的丹,能止许多欲/望。
「宝迦,你说话总是很有道理。」
「天神自天生有神力,我们是悟道修炼,绯绯,你有多久没静心冥悟了。」
「我都这副样子。」
「相由心生,心如莲花般静美。」
「宝迦,吃饭呢,别当老师了。」
「好,不说,待会儿去练字。」
「别了吧,我很久没写了。」
和重欲的天神待久了,叶绯都要忘记正常男人是什么样子。
宝迦晚上要练很久的字,写符,再餵养莲。
叶绯泡在莲池中,莲吐金光照亮池水,她听着他讲莲经。
叶绯的莲灵们,冒出来,一个个在看自己身体,然后和宝迦的莲灵比较。
她在水面上,只露出了眼睛,盯看着宝迦。
其实,相隔这么久的时光,她对他,是陌生。
她的生活,奢侈糜烂,没有平淡两个字。
宝迦抬头,看到她不眨眼的注视目光,报以笑容,
「怎么了,是不是听得无聊。」
「我好像全忘了。」
「没关系,我重头开始教你。」
「拜託,我现在其实很厉害,水平能挑战主神。」
宝迦望着她,眼神充满了光,
「是我想和你多相处,我们只有莲是共通。」
叶绯浮出整张脸,水珠沿着下巴滴落,脸上没有精緻妆容,白净本我,
「你不想和我睡觉吗?」
「想,但不想我们只有这些。」
叶绯站起来,浑身湿漉漉,身躯一览无余,她朝他笑,笑着笑着,眼泪流下,
「可是我都忘了。」
宝迦走向她,轻轻地揽住她拥入怀,
「没关系,我们一点点记起来。」
叶绯低着头,额头抵靠在他胸口,发上水珠滴滴盪出涟漪,她全忘记了,自己的以前。
她不是天神,是修士,她本该追求天道。
「宝迦,我变不回去了,这条尾巴消失不了。」
「它是你经歷的一部分,不用消失。」
池面上,白色细长的尾巴出现后,叶绯身上衣物散落,她变成了一只白色猫。
「宝迦,看到了吗,我已经不是人。」
白猫没有一丝杂色,宝迦蹲下去手摸,
「真漂亮。」
「我说我不是人了。」
「有什么关系。」
宝迦手指梳她的背嵴,突然,叶绯又变回人样,他的手指抚在她背后。
「绯绯,别故意诱惑我。」
叶绯横倒在水面上的姿势,很诱魅,她低下头说,
「我只会这个。」
「别这么说自己,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宝迦将自己没入到水中,露出脸仰看叶绯,她伸手抚他脸,
「宝迦,我不好,一点也不好,我杀了很多天神,多到你想不到,石千照不会放过我。」
宝迦抬手覆盖她的手,
「他不知道,你就没有做过。」
「我并不想杀他们,可是,这是个游戏,不参加不行。石千照知道这个游戏。」
「他没有亲眼看见,不是吗。」
叶绯把自己也没入水中,她抱紧了宝迦,
「我一直都在害怕,他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只要他们不再来找我。」
「那你当初为什么没有选择天帝?」
「选他,我早死了。」
「我们不说了,已经过去了。」
「宝迦,没有过去,他们没死。」
叶绯望着他,
「他们会重生,瑶池出生的天神,能够觉醒一种能力,不死不灭。
宝迦,石千照赢不了。」
「他们在哪里重生?」
「世界各处,有灵力的地方都可能,还记得齐天吗,他不是紫霞救回,是他自己重生。」
「绯绯,这件事情很重要,我们得去紫极宫。」
「你去吧,我不想看到他。」
「绯绯,这时候别任性。」
「谁任性了,他把我变成了穷光蛋,我还要救他!」
「你当是救我,好吗?」
紫极宫内,叶绯话说完,一片寂静,石千照问她,
「多久。」
「紫霞復活齐天用了多久,他们就多久。」
移植了眼睛,紫霞看得见了,她面色苍白,怪不得齐天不原谅她,原来她付出的一切,在他眼里并没有价值。
「五百年。」
叶绯坐在宝迦身边,很安静,她在无聊玩他手指。
商议话说不完似的,叶绯吩咐婢女,
「去煮甜梨水,再蒸几块梨花糕。」
「是。」
婢女很快端上来,只端给了叶绯,旁人没有。
石千照重新吩咐,给所有人都送上一份。
婢女抬头看他,很快又低头,告退去拿。
方块梨花糕很漂亮,两层白中间嫩黄,撒了很多干梨花,金蜜浇在上头。
其他人都只有一块梨花糕,叶绯有一盘,放了五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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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津和她讨,
「叶绯,给我一块。」
「没有。」
「你这么多。」
「才刚够吃。」
「别小气嘛,我还想吃,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东西。」
「就小气,不给。」
「叶绯姐姐,就一块。」
「叫娘也不给。」
延津使劲盯着她吃,企图目光造成压力,叶绯拿盘子和汤碗走。
她来到屋门外,独自坐在廊下,黑漆漆的夜,月不明亮,浮云时不时去遮。
婢女给她拿来了一个坐垫,叶绯腿伸直,
「阿银,胖灵怎么不见了。」
「主上生气,捏碎了。」
「他发什么病。」
「上次你们吵架后,主上警告了所有梨灵。」
「唉,胖灵没了无聊,他们经常干坐很久?」
「可不是,主上只给他们喝茶。」
叶绯突然笑出来,
「今晚要心痛睡不着了。」
婢女捂嘴笑着告退。
院子里的苦谏花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叶绯小声说,
「抠门还不让说了。」
一阵风把门吹关上,把叶绯隔在外。
「嘁。」
等,是件枯燥事,叶绯把糕和梨汤全吃完了,还是没动静。
她去了后院的池塘,石子扔肥鼓的池蛙,扔中一个,蛙就大叫一声,像在击鼓。
她玩得兴起时候,身上有传音,
「死了没?」
「让你失望了,还活着。」
「牢房饭如何。」
「你就盼着本君悽惨是吧。」
「是啊,这样本王能英雄来救美,你才会心存感激。」
「没在牢房,被监视着。」
对面执融在低笑,
「你也有这天。」
「你好好待小珩,别故意整他。」
「干什么,交代遗言啊。」
「你觉得是就是吧。」
石子扔进水池塘,扑通一声,溅起水花。
「儿子不能没娘。」
「你都有王妃了,很快就给他添弟弟,你死了位置得给小珩坐。」
「你个死女人,能不能盼点本王好。」
「你好本君不高兴。」
「你就没良心。」
「跟你比,我还是有很多。」
「儿子归本王了。」
「好好教,很可怜。」
「你就会气本王。」
「看在我们感情也有好过的时候,你对小珩好点。」
「你也知道我们好过,无情女人。」
「跟你学的,万花丛中过,摘过就扔。」
时间过去很久,月亮都露出脸,黄中带微红,透着醉醺。
宝迦出来,看到叶绯坐在屋顶看月亮。
他走过去,
「绯绯,久等了,我们走吧。」
叶绯转过头,脸上全是怨气,
「走什么,你干脆在这里睡算了,这么久。」
「抱歉,下次一定注意。」
宝迦拉着她一起往外走,好言哄她。
叶绯抬头看了一眼月亮,
「你们准备拿我做诱饵吗。」
宝迦停下,回头认真看着她,
「我永远不会把你做诱饵,不会让你有危险。」
叶绯抿紧唇又扁起来,紧接着她哭出来,
「你干嘛让我等这么久!」
她以为他也一样,但不一样。
「我的错,再哭妆要花了。」
「你说我丑啊。」
「没有。」
叶绯变得野蛮难缠,她跳上宝迦的背,
「走,回家了。」
宝迦背她慢慢走,笑着说她是小花猫。
叶绯趴在他背上,尾巴垂盪摇摆,
「我回去要吸干你。」
宝迦一瞬间僵住,然后又放松,
「天啊,你这只淫猫。」
叶绯笑出声,笑声迴荡在街道上,
「宝迦,所有天神都这样。」
「从现在起,所有天神中减去一个。」
第062章 新世界
自打斗兽场关闭后, 玲珑整日哎嘘短嘆。
他上门金阙宫做客,手里拿了肉,叶绯拿桃子招待他。
玲珑愁眉得一颗又一颗吃下, 开始发牢骚,
「天帝也真是的, 关闭斗兽场,本君还怎么活。」
「你赚得太多, 他眼红。」
他们是一起说天帝坏话的朋友。
「娱乐场所只剩一条街, 以前多有趣,现在无聊的很。」
「那你转行,开一家别的店。」
「本君倒是想转行,可是没想好卖什么。」
「开个酒屋吧。」
「本君又不会酿酒。」
「你卖酒又不需要会酿,从外头买进一批, 再招几个漂亮侍从, 生意不就来了。」
「那条街很多酒屋,新店哪里有客。」
「你答应以后本君免费喝, 本君给你找客来。」
「成交。」
晚上,叶绯才准备好吃铜锅涮肉, 宝迦不是一个人回来, 她眼神狠狠瞪他。
宝迦也不知道今晚吃这么好,开口赶人,
「你们回去吧,明天再说。」
延津第一个找位置坐下,
「别嘛,来都来了。」
宝迦被叶绯拧手臂, 他绷住脸,不疼。
其他人也都拉椅子坐下, 要留下吃饭。
玲珑带来的肉,是品质很好的天猪,除了切成生肉片,还有炸小排,烤肋骨,配菜也是丰富,酱料有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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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页
叶绯拉着脸坐下,一群来白吃喝的穷货。
延津被烤肋骨香到,抢到了两块,有滋有味啃咬,
「叶绯姐姐,明天吃什么。」
他问的自然,叶绯吮了口指尖肉油脂,不接他话另外说,
「本君这里有个差事,你要是能完成,以后有免费酒喝。」
低头不停吃的几双眼睛都抬头看她,听到了免费。
延津兴奋问,
「什么差事?」
叶绯露出一半脸笑容,
「好差事。」
隔天,叶绯在五十二区巡视,现在,已经没有贫民区这个称唿,发展得很平衡。
她走在街道上,穿着统一巡视服,一身宽袖白衣,腰间挂牌,庭区长出现没多久后,神官制取消了,不再有主神和小神。
外界区域,由玲珑等镜神管理,随看随报。
叶绯慢悠悠走着,拐进一间民居,院中长有一棵茂盛梨树。
她身上巡视服落在地上,压着她的天神很兇悍,腿被抓住掐出红。
她和他滚了一遍又一遍,尾巴被绞成麻花。
石千照从她身上起来,脸上不復刚才的意乱情迷。
叶绯手撑脸侧躺着,
「嗳,我们算不算犯了弥天罪。」
「我们又不算数。」
石千照已经穿戴整齐,叶绯手撑坐起来,发散在背后胸前,白肌肤被衬得更白,她手指梳拢发,
「飞船什么时候还来。」
「等拆完。」
「那可全是金子。」
「所以才拆。」
「你可真是一点脸都不要。」
「还不够?那再来。」
叶绯腿勾在他腰上,脸上是享受,石千照手捏她下巴,
「宝迦看到你这副样子,会失望。」
「他节制不肯,本君有什么办法。」
「你可真是被玩坏了。」
「你不也爱得不行,离不开。」
叶绯拿起他的手,咬了一口,又用自己手捂住他的唇,
「别说话,破坏感觉。」
石千照偏头甩掉她的手,俯身拥紧把她弄到身体颤,她紧紧缠着他,到最后火红狐狸把白猫压在墙上,墙上全是爪痕。
石千照对叶绯的了解,要超过所有人,对她过去评价是自甘堕落。
她当初没选他,是忍受不了过清贫日子,并不是怕死。
现在一无所有,石千照看她笑话。
她在宝迦面前,伪装成改过自新,但只有石千照知道她本性难改。
她的身体情/欲已经被划到了一个巨大值,现在只有他能满足她。
结束后,叶绯一脸焕发色,从屋内走出来,经过梨树,摘了一颗青梨,在身上擦了擦直接吃。
石千照跟在后,
「付钱。」
「吃你一个梨,至于吗。」
「你享受完本君又吃梨,怎么这么舒服。」
「真啰嗦。」
叶绯走回去,把梨翻边,给他咬两口吃,
「别再念了。」
梨汁很甜,吻在一起的唇舌间是同一种味道。
石千照手掐在叶绯后颈,捏仰高,另一手环住她后腰。
她双手揽住他脖子,用力吻他,腿屈起蹭他。
两人的相处方式与多数人背道而驰,一个口是心非,绝不说好话,一个看穿爱损,靠近引诱。
承认是不可能。
不多久后,叶绯怀里揣了两个青梨,继续去巡视。
她走在整洁街道上,两边居民房院墙低矮,种满了花草。
本该强者为尊,占有一切的天宫,变成了万物共享共存的天庭,若说好,肯定是后者,只是苦了过去的神官们。
过惯了享乐日子,突然间要领薪干活。
玲珑的酒屋开张了,生意特别好,客源全部是庭区长等官家。
延津到处挑衅,赢了后让对方在玲珑这里请喝酒,不多久,这里成了穿巡视服们的聚集地。
叶绯不时来这里,这日,她巡视完来小酌,侍从小圆问她,
「还是老样子吗?」
叶绯点头,小圆利落给她倒酒,掺冰水放一片清凉绿叶,有凝霜结出。
小圆又去后厨给端来一份小食,叶绯拣了一根炸花吃。
一旁有人坐下,熟捻吩咐,
「小圆,老样子。」
听声音,叶绯转过头,对方也惊讶,都相互穿着巡视服,很难一眼就认出。
卜渊绿髮低束在背后,眉眼相较以前,有了些许变化。
小圆把他酒送出来,也赠送一份小食。
卜渊摇晃酒杯,冰霜有裂响,
「你怎么在这里?」
白日里,客不多,柜檯上三三两两坐。
「你不也在这里。」
叶绯抿了口酒,又拿一根炸草掰成两段,珍惜吃。
「这种日子你过得很辛苦吧。」
「没有啊,很好。」
「你的船呢,卖了应该很值钱。」
「这怎么能卖,要云游。」
卜渊在笑,笑她生活品质已经低到尘埃,还留着过去奢靡的无用物。
叶绯无所谓,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没过多久,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进来,抱住卜渊的手臂,
「走吧。」
卜渊起身结帐,和女伴一起离开。
说起来,这是叶绯和他分开以来,第一次说话,陌生得不能再陌生,全然忘记以前,若要回忆,得费许久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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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页
叶绯拿起仅剩的一根炸草,小口又小口咬,她的彤清宫养了很多婢女,薪资发下,只剩个位数金币。
婢女一入宫,就永远住在宫内,主人换她们也不会换。
最后一滴酒滴进嘴里,叶绯走出酒屋,伸了个懒腰,慢悠悠走在娱乐街上。
太阳晒得犯困,她经过首饰铺,目光滑过一眼快步离开,以前她是这里的常客,现在怕被看见,问她为什么不再来。
虚荣无法消除,她做不到坦然说自己现在很穷,买不起这三个字,出不了口。
闻到烧饼香味,叶绯手指摸金币,三枚金币来回排列,变热了也捨不得给出去。
在街尾处,她被画铺老闆叫住,说她之前一直想要的画册到了。
叶绯笑着说在巡视,下次再来。
等转过身,她脸上笑容垮掉,变得苦涩。
宝迦待她很好,也给她金币,可正是他太好,叶绯觉得自己不能用,哪天被发现她其实很不堪时,可以还给他。
叶绯来到一片湖,坐下,望着湖发呆。
一天时间,还要许久才能到傍晚,素星把她的区域管理的很好,她都不用操心,只是不能再收保护费。
时间虚度到傍晚,叶绯回到金阙宫,宝迦不在,他总是有很多事情。
她不讨厌待在这里,只是,会寂寞。
寂寞和孤独不同,它会催生星火,撩痒烧毁许多东西,一点灰烬也不剩。
晚上,白日避之不及的画册出现在叶绯的书桌上,这本画册过去等了许久。
可宝迦赠她,喜悦沉甸甸,害怕会让他失望。
叶绯泡了壶茶,在灯下翻看画册,每一页都特别精美,不知不觉看得入神。
宝迦从后无声息拥住她,
「好看到都没注意我回来。」
叶绯垂下眼,笑了笑,
「是很好看,你忙完了?」
「待会儿还要出去一趟,先来陪你。」
叶绯转过身,仰起头在他脸上亲了记,
「你怎么知道这画册?」
宝迦没回,从胸口掏出一条蓝色小花手鍊,花朵很小很精緻,蓝得透凉,细金鍊条有三层。
叶绯惊喜哇出声,伸出手,
「快戴上。」
宝迦露出好看笑容,给她戴在右手。
叶绯喜欢极了,蓝花不管是放在手腕肌肤,还是垂挂,都衬得手美。
看得出来,她又被惊喜到,目光一直落在蓝花上,宝迦说,
「不用太省,我们家没到不能买画册的地步。」
「是不是卜渊,多嘴的男人。」
叶绯说完,鼻子被宝迦捏住,
「不是他,你们什么见过?」
「唉?」
叶绯抬起眼,眨了两下,宝迦凑近,
「老实交代,今天去做什么了。」
「就去玲珑那喝了一杯,碰到卜渊和他女伴。」
「就这?」
「那肯定只有这。」
宝迦松开手,将她滑落的散发放到背后,并没有回应。
叶绯蹙眉,神色认真,
「宝迦,少瞎猜,别说卜渊,我和苍尘也没有任何联繫,一丁点都没有。」
宝迦目光凝视她,然后露出笑容,
「刚才和你开玩笑,知道你只会偷懒而已。」
「说的好像你们不偷懒一样。」
叶绯眼尾上挑,一股子风流,但因为眼神清亮,没有醺欲,形成了独特韵味,宝迦轻轻吻她眼睛。
像羽毛扫过,没有重量,叶绯垂下眼,拉住他的腰侧衣襟,但他只是安抚地又在唇上点吻。
宝迦在夜色里离开,叶绯又要独自等待明天到来,她看向右手腕,蓝花是块蓝灵髓,很稀有。
宝迦以前就会给她做簪子,他雕刻做的手鍊,比买的更好看。
翻画册的手,左手背完全展露出日照,梨花的中指上,带着一枚青灰色玉圈戒,参杂了一些金丝流纹,平平无奇。
对于众神重生,石千照有计划在寻找,但遇到了阻挠。
齐天也在寻找,并且总是更快出现在目的地。
紫霞提出她去找齐天谈谈,叶绯被点名保护她一起去。
两人相当不愿意,紫霞冷着脸,
「她去了,齐天一口一个绯妹妹气我。」
「和本君有什么关系,做护卫多危险,不去。」
石千照对叶绯说,
「有报酬。」
「多少。」
「你先去,回来给你。」
「你不说清楚,去了本君也消极对待。」
「你去齐天那里,肯定又吃又拿。」
「跟你有什么关系,想让本君白干活,没门。」
厅中坐着的身影,就叶绯最闲,可以陪紫霞跑一趟,石千照眼眯看叶绯,
「为天庭服务,有些许报酬不错了,这是你应该。」
「什么应该,又不是本君需要,不给金币不去。」
「一百,多了没有。」
「什么!本君这么便宜!」
「少啰嗦,去。」
叶绯的船,被抠了金塔和硕大月球灯,变得普普通通。
船的卧室里,有盏小月球灯,很早以前在斗兽场竞价被拍走的那一盏。
叶绯躺倒在榻上,气愤说石千照,
「你有没有搞错,那么大一个月球,你给换成这么这么小。」
「嫌小,那不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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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是小了点,但能用。」
「找到齐天,在他洞府做标记。」
「 你可真看得起本君。」
「你是齐天的绯妹妹,肯定行。」
「别阴阳怪气,你不怕紫霞一去不復返。」
「你回来就行了。」
叶绯停顿片刻,回他,
「就算你说这话,回来也要给金币。」
「你还当真了。」
「一百都不给,龟毛精。」
「回来请你吃饭。」
「本君可真稀罕你宫里东西。」
「你在摘星楼还有存额。」
「有时候,真想打死你。」
石千照笑出声,
「宽恕你无罪。」
飞船上只有叶绯和紫霞,房间相隔很远。
紫霞站在船甲上,说不厌恨叶绯肯定是假,可看到这艘船,她厌恨的情绪减弱了。
过去豪掷万金的奢华飞船,不会有看第二眼的想法,就好像叶绯本人,曾经耀眼夺目,现在也变得普通。
叶绯也不过是听命于那些坏天神罢了。
紫霞嘆气,望着天空月亮,愁眉不展。
紫霞和石千照并没有男女情,她对齐天是真心,只是情非得已才骗去了神草。
之前,紫霞不好澄清,现在,她能告诉齐天了,只爱过他。
只是也不知道信不信她。
同在一船的两个女人,心情完全不一样。
叶绯在转小月球灯,比起她曾经拥有的那些东西,这盏小月灯实在不起眼,心动过一次就再也没有想起过。
这应该是他最贵的灯,千千万万种男人,她遇到了最刁钻另类的男人。
对理想天庭无私奉献,对自己苛刻,连带身边人也被要求。
叶绯也嘆气。
船飞过了许许多多个境,她们来到紫霞记忆中,齐天住过的地方。
一片药谷中,紫霞从茅屋中走出来,眼中失落明显。
叶绯嘴里嚼了根草,一上一下,
「早和你说过了,直接去他家。」
「他不爱待在那个地方。」
「是家总会回来,等他不就行了。」
「突然出现在他家,多无礼。」
「你要不要见他。」
叶绯手里有钥匙,踏进齐天的福地,她不停转眼珠看,
「紫霞,你当初太傻了,跟着齐天多好啊。」
紫霞气哼她,
「我不爱慕虚荣。」
叶绯啧了声,
「是是是,我们紫霞神女心怀大业,两袖清风。」
这块福地,到处是天宝,叶绯随手采了一条灵芝吃,紫霞说她,
「我们进来已经是无礼,你不要随便采人家的东西吃。」
叶绯不当回事,
「拜託,齐天很大方的,别说吃他一个灵芝,整片吃了他都不会怪本君。」
「他大方你也不能乱吃。」
「好,不吃。」
叶绯嫌她烦,不再采,而是进入洞府内,她大咧咧找了地方躺,紫霞又训诫,
「你起来,不要随便躺。」
叶绯睁开一眼,
「紫霞,你自己紧张拘谨就去一边等,别来扰本君。」
三番两次指责,叶绯也没了好耐心。
紫霞抿了抿唇说,眼神不悦明显,
「见到齐天,你把钥匙还给他。」
「为什么?」
「你拿他家里钥匙,像什么样,宝迦都不管吗。」
叶绯另一只眼也睁开,语调慵懒嘲讽,
「紫霞,你手伸的可真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齐天的谁。」
紫霞冷冷看着她,
「请你自重。」
叶绯呵笑,
「不还,你能如何。」
之前两人在船上相互不见面,相安无事,现在相处一起,完全合不来。
紫霞去了外头,眼不见为净。
叶绯待在洞府内,唤出人参果小婢伺候,她觉得紫霞扭捏,既然已经来到这里,还在意什么脸面。
齐天回来那天,是个节日,他带回来很多朋友。
叶绯被声音吵到,从屋内走出来,今日小婢给她梳了一个螺髻,插一支金灿长流苏钗,垂在背后,髮髻中有数颗珍珠点缀,妆容精緻无可挑剔。
身上杏红罗裙勾勒窈窕身姿,腰间挂一串花瓣装饰。
她手执扇,挑珠帘走出来,刚才吵闹的环境变得安静。
叶绯挑眉笑,
「齐天哥,好久不见啊。」
齐天的一群兄弟纷纷看他,眼睛眨啊眨,然后都很有眼色体贴和他告辞,说下次再来。
齐天也没有挽留,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他惊讶问叶绯,
「你怎么来了?」
叶绯稍稍掀起眼皮,一贯的语气,
「是谁说有困难了可以来找他,来了不欢迎啊。」
齐天走上前,露出笑容,
「这么个大美人出现在家里,我朋友都被你吓跑了。」
「还有一个美人,要见你。」
「谁?」
「喏。」
叶绯扇子指,齐天转身,看到了站在外的紫霞,刚才和悦的脸,瞬间沉下,转头要责怪她,没想到,刚才她站的位置空了。
「叶绯,出来!」
齐天生气喊,紫霞走进去,
「不关叶绯事,是我要来。」
里屋内,小婢在餵叶绯吃蕴含充沛灵气的果子,还在给她敲腿,两把小金锤咔咔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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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页
只一会儿功夫,齐天怒气沖沖走进来,挥退婢女。
「都出去。」
「是,主上。」
齐天很不高兴,问叶绯,
「你干嘛带她过来。」
叶绯坐起来,后背靠在软枕,伸回腿併拢放,
「她要来,天帝命本君保护她。」
齐天来到她面前,双手抱臂,居高俯视,
「我不想看见她,你带她走。」
叶绯替紫霞说话,
「给个机会,她和天帝没什么,只喜欢你一个。」
齐天垂眼瞥她,
「他们给了你什么,这么说话了。」
「给个屁,本君现在穷光蛋一个,不听话连饭都要吃不起。」
齐天接她话,
「那你跟我好了,不用回去吃苦。」
叶绯笑笑,当风吹来听过,
「本君倒是想,但任务不完成,会倒霉,你也知道现在谁说了算。」
「我和她没什么好谈的,已经结束很久了。」
叶绯身上多了重量,裙子被撩上去,她惊慌推开他,
「别开玩笑了!不好玩!」
「扶螭和锟死了,你自由,跟我好怎么了。」
齐天看上去一副轻佻色,堵住她离开的方向。
「我以后不带紫霞来了,行吧。」
叶绯身上领口被扯大,露出一大片白,发上流苏垂在枕上,美人娇卧。
她眯起眼,手里塔尖顶住齐天胸口,不让再进一步。
齐天看她的眼神,不像以前那般有界限,因为她没了保护者,
「做一次,给机会谈。」
「不做,谈得拢谈不拢,关本君屁事。」
「你在我这里吃好喝好,碰都不给碰,太过分了。」
「随便吃点而已,下去。」
叶绯脚踹他,他不在意被踹到,抓住脚踝手指勾她脚底心,
「看在你面子上,只这一次。」
小婢进来给叶绯重新收拾妥当,她对他说,
「别再拿本君激紫霞,你们有事就说事。」
「你现在胆很小啊。」
「是胆小,别牵扯本君。」
齐天冷哼笑,什么也没说。
厅内,叶绯坐在稍远处旁听,婢女上灵露茶,她喝了一杯,又再续喝。
紫霞和齐天面对面坐,他神色很淡,
「说吧,什么事。」
紫霞抛开私事,问他是否在寻找重生的天神,齐天目光变得锐利,紫霞回视的目光同样冷锐。
「齐天,你和天帝作对有什么好处,这里好山好水,毁了岂不是可惜。」
叶绯看了一眼紫霞,之前还不让她多吃,现在转眼就能威胁毁掉。
齐天很爱笑,唇勾讥讽,笑容阳光,
「没好处,就是不喜欢贫民区出来的神,把天宫弄得乱七八糟。」
「现在的天庭,比天宫要干净百倍。」
「你回去告诉石千照,我们不服他。」
紫霞望着齐天,
「我从来没有和天帝有过男女情,至始至终只有你。」
齐天看上去无动于衷,
「说完了吗,可以走了。」
「你到底怎么样才信,我没有玩弄过你的感情。」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信。」
紫霞和齐天开始吵起来,叶绯去外头等。
她站在一片天宝中,有许许多多的灵,她和它们说话引走注意力。
指缝间,掉落一颗种子,快速生根发芽,长出一株不起眼的小草。
她去了茂密灵芝地,手里出现一只竹篮,弯腰开始采。
竹篮才装满一半,紫霞走出来了,叶绯可惜她拖延时间短。
叶绯收好灵芝也要走,齐天拦住她,眼神带着暗示,
「又吃又拿,哪里这么便宜事。」
叶绯装天真,
「齐天哥,做客不都这样。」
「那是以前,现在你一个人来了还想走。」
「本君虽然很少动手,但不代表可以受欺负。」
「见识一下。」
齐天依旧是那副不正经调笑模样,叶绯拿出宝塔,眼神变兇狠,
「让开。」
金虹的身体,已经凝实到成为炎,通红的身体有双金色眼睛,满地灵一闹而散,被吓跑。
对面神女面色无情,身上衣裙在飘飞,齐天目光锁着她,眼神冷幽,
「怎么,我碰不得你。」
「现在的天庭,可不是你这种天神能为所欲为。」
齐天挑眉,
「我是哪种,你也信石千照那一套。」
叶绯目光漠然,
「信,他已经做到了,你该去看看天庭,会让你吃惊。」
齐天眼神变阴鹜,
「你也被他蛊惑,等扶螭和锟回来,你怎么交代。」
「有什么好交待,死了不就是分手。」
「你个无情女人。」
齐天突兀笑起来,逐渐笑得大声,
「提醒你,你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他们都听得到。」
叶绯脸僵住,但很快调整,
「齐天,他们输过一次,下一次还是输,你最好弃暗投明。」
「石千照怎么威胁你了,你变成他的手下。」
「没有威胁,只是他创造的天庭,想要维护。」
「这么说,你要当我们的敌人了。」
齐天收敛走所有笑意,叶绯的髮钗被风吹晃动,她轻轻笑,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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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页
「做敌人,也蛮有意思。」
「那你可别后悔。」
齐天语调闲散,看她的眼神没有温度。
叶绯把钥匙扔回给齐天,
「最后悔以前没有勇敢。」
齐天皱起眉,
「你不想过回以前的好日子?」
叶绯抬起手把碎发勾到耳后,腕上蓝灵髓在阳光下透净,
「不想,本君更喜欢现在的自己,可以大声拒绝你。」
她眼神清亮,露出了漂亮笑容,宝塔在她手里散发出耀眼珠芒,可以应对任何的突袭。
金虹一剑噼开了阻挡离开的大门,等叶绯离开,有好几个声音在空中响起,
「不得了了,绯绯骨头硬了。」
「居然说死了就是分手,单方面宣布了,哈哈哈。」
「她清高不屈起来,也好漂亮。」
白色光团聚拢在一起,是神识。
回到天庭,叶绯来到玲珑的酒屋,她趴在台面转酒杯,幽怨要喷出来,
「玲珑,本君对他们说大话,完蛋了。」
玲珑在对面开酒,说风凉话,
「你怎么敢哦,谁给你的勇气。」
「当时绝对被下蛊了,很不清醒。」
叶绯现在后悔死了,嘴巴要硬来做甚。
「他们回来绝对不会放过你。」
「本君还单方面说分手,扶螭和锟听见了。」
玲珑停下手,睁大眼看她,
「你不要命了!」
叶绯半边脸贴在桌面,张大嘴发出啊的长调子,
「你认不认识能时光回溯的镜子,本君想改个命。」
「世上若是有这种镜子,本君早就发大财了。」
叶绯继续啊出声,全身仿佛被抽干了生气,勇敢一次换来无尽后悔。
寿光出现时,叶绯依旧散发着活不了的气息,眼神呆滞无神。
寿光和玲珑在一起许久了,时常来酒屋帮忙,今日小圆有事请假,他来顶班,看到叶绯颓丧趴着,问玲珑情况,得知她在后悔说了大话,毫不客气笑出声。
「叶绯,你的骨气可真短。」
叶绯手指敲桌,不满嚷嚷,
「你嘲笑客人,赔本君一份小食。」
寿光比玲珑大方多了,随手给她一份,玲珑眼珠子要瞪出来。
叶绯没用手拿,而是小鸡啄吃,一根根与牙齿发出咔咔声,当旁边有人叫她时,她转头去看的模样很呆。
苍尘先是愣了下,然后露出清风笑容,
「你在干什么?」
叶绯立即擦嘴,不復刚才糗样,
「没干什么。」
寿光却是把她底给揭露,说她后悔在酒浇愁,想不开要噎死自己。
苍尘移走叶绯面前的小食,请她吃醒酒冰,一种透明的凉晶糕,冰冰凉凉甜。
叶绯拿金勺子挖了一口吃,骤然和苍尘坐在一起,她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苍尘还是原来模样,目光温和,脸上带着和煦,但不能轻易靠近,她现在也在那条线之外。
他请她吃醒酒冰后,并没有聊天,而是在和一起来的同伴在说话。
叶绯把甜点吃干净后,安静离开了。
天色将晚,她不是很想回去,脚步踢踏地走在地面上,以前的日子,想过又不想过。
其他人都知道要干什么,生活都有序在正轨上,唯独她,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过去从来不需要想太多,只要挥霍就能快乐。
她将别人遗忘,别人也淡忘她。
叶绯心情叠加不好,发牢骚,
「什么嘛,当初好歹救过命,就一盘醒酒冰打发,小气鬼呀小气鬼。」
「那再请你吃饭。」
叶绯停住脚步,缓缓转身,苍尘站在远处,夕阳将两人影子拉得长,间隔着无数光尘距离。
暖橙色光照亮半边脸,另一半隐没,四周墙体有明暗交界线,两者分界清楚。
两人谁都没有走近对方,相隔的光阴,太长久,久到现在遇见,不知该说什么。
光线暗下来,路过的天神看他们两个,像在看傻瓜。
叶绯舔了舔干燥的唇,
「下次吧,宝迦在等。」
说完,她转身,才跨出一步,苍尘瞬身站在眼前,距离只有一臂。
他抿紧唇,沉默望着对方,她低头避开他目光,脚尖来回点地。
「走吧,请你吃饭。」
「宝迦会不高兴。」
「你会在意他感受?」
这叫什么话,叶绯抬起头,
「当然在意。」
「他不是很大度,是个大圣者,怎么会不高兴。」
「宝迦是有涵养,不代表没情绪。」
「这么在意他,以前怎么就放浪。」
「说的好像你没招花引蝶过一样。」
两人语气尖酸,锋芒相对,过去的记忆全部被唤醒。
苍尘轻呵了声,脸上清风变成了狂风。
叶绯抬高下巴,眼神变刻薄。
黄昏都要结束,影子变得模煳,两人吵架还没停止,相互揪着对方过错指责。
过去种种,连件小事都没放过,
「你拿我东西,都不说一声就给别人,可真大方。」
「我问过你了,你说不要我才给,银子可以作证。」
「银子是你的树,当然帮你。」
「分明就是你自己忘了,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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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理了,我没允许你送人。」
「你都不要了。」
「我扔掉也不送人。」
「那你不早说。」
「你要做好人,谁拦得住。」
「我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你和别人处不来。」
「少来这一套,就是为了你自己。」
「在宗里我需要给谁好脸,还不是为了你。」
「笑死了,呵呵呵。」
叶绯假笑的脸颊,被两边用力捏住,苍尘阴测测说,
「再笑。」
「松手。」
「你笑死给我看看。」
「笑给你看,呵呵呵松手!」
叶绯踩他脚,用力碾,两人眼神谁也不饶过谁。
暮色已经很昏暗,他们还在原地。
原来的斗兽场,玲珑租了出去,他现在住在酒屋的二楼。
有敲门声响起,不等屋主人开门欢迎,来者就自己进来了。
玲珑眉竖起来,急急赶,
「什么都没有,你们回家去吃饭。」
叶绯和苍尘吵完架,都饿了,这个时间酒楼都坐满没位置,于是想到了来蹭饭。
叶绯直接去拿碗筷,苍尘找另外椅子,玲珑气骂,
「你们两个强盗,不请自来。」
寿光端出一大盆的鱼锅,
「别叫了,安静点。」
等到一起吃饭,玲珑筷子不停打,
「少吃点,这碗吃完可以回去了。」
叶绯问寿光,
「你到底看上这面镜子哪点了。」
「这个问题,我也想问自己,一时鬼迷心窍。」
寿光被玲珑瞪眼,给他夹了片鱼肉,他哼了声,停下打筷。
寿光问,
「你们怎么来了?」
「问你的好主人,说请客。」
苍尘皮笑肉不笑,
「还不是你拖到现在。」
「还是我的问题了,你应该先预定好位置,请客没诚意。」
「是不是还要轿子抬你去,公主。」
「瞧见没有,没风度的男人,长这样。」
寿光左右看他们一眼,
「吵架回家去吵,吃完快点走,别打扰我和玲珑。」
玲珑点头,
「吃完赶紧走。」
晚上,谁也没走,四个坐在一起打牌,外头声音闹哄哄,玲珑说是花魁在游街,
「就是那天你看到和卜渊一起的女人。」
「真的假的,花魁也就长那样。」
玲珑笑起来,解释说,
「花魁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只跳舞揽客而已。」
苍尘说,
「某些人自大无知。」
叶绯哼哼笑,
「不就是跳舞的,给点金币就能在眼前跳。」
玲珑摇头,
「叶绯,景葵不是一般的舞姬,她是个大家。」
「是吗,以前没听说过。」
苍尘语调凉凉,
「被你们知道了,肯定得糟蹋,卜渊保护着。」
叶绯扯出一抹嘲弄,
「对,我们就爱糟蹋人。」
寿光快速说,
「苍尘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叶绯放下手中牌,站了起来,
「我们就是无恶不作,就是爱使坏,就是会淫/乱,你们要保护谁,不用告诉我。」
她看着苍尘,一字一句说,
「我自甘堕落,自甘下贱,不后悔。」
叶绯走了,室内气氛陷入寂静,玲珑嘆气,
「苍尘,你不该这么说她。」
「苍尘,你去道歉。」
寿光也开口说他。
苍尘收紧了手,
「不用管她,反正她也不在乎。」
就在玲珑继续要牌打出来时,苍尘扔掉手里牌,瞬间消失。
玲珑手里全是好牌,骂了出来,
「他故意的吧!」
夜晚的街道上,叶绯漫无目的在走,她并没有被伤到,只是觉得两边都融不进,她既不能坏得彻底,也无法心中存道义。
她在街上游荡,在街尾处停下,转身暴躁声音大,
「你跟着我干什么,羞辱得不够尽兴是不是!」
苍尘望着她,想要望进眼底,他声音平淡直,
「我没有想羞辱你。」
「呵。」
叶绯冷冷盯着他,
「别再跟着我。」
「我送你回去。」
「不需要。」
叶绯说完就走,苍尘又堵住她,双手抓住她手臂,
「我没有要羞辱,只是想告诉你,卜渊喜欢别人了。」
「他喜欢谁是他的自由,不用告诉我。」
「我就是想让你知道。」
「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
苍尘忽然地将她抱紧,手臂用力收拢。
远处花魁的队伍在走来,热闹声音靠近。
片刻后,叶绯站在路边,手里拿着三串白玉丸子,目光在看花魁游街。
「她跳得很好吗?」
「不知道,我没看过。」
「刚才是谁一副了解的样子。」
苍尘装没听见,在光亮中展露出笑容,晃她眼睛。
游街队伍嘈杂,叶绯粗鲁拉他往里站,
「别笑了,不值钱。」
第063章 发狂
叶绯的修为, 达瓶颈止步不前,烦心事一件接一件。
本该巡视的时间,她在琴湖钓罔象, 罔象模样像人类幼童,味道极鲜嫩, 但很难钓上钩并且是被禁止的垂钓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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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页
叶绯心情不好,就想吃点好的。
她从早上站到了午间, 手臂僵硬, 未移动过一步,但没有任何收穫。
花去大把时间精力,只得到了劳累,叶绯很丧,觉得这个世界在和她作对。
她回到有青梨树的院子, 外头饭吃不起, 只能自己做。
生活在天庭,体内灵气会随着唿吸被灵植灵物抽取, 形成一个共存循环,吃灵食, 同时也在养它们。
叶绯从石盆中拔了几把草, 不想洗刀,直接手掰碎, 青色草和蛋液搅拌在一起,放入调味晶矿颗粒炒熟。
黑色米粒,蒸熟膨胀有指甲盖大小,炒蛋覆盖在米饭上。
黑米蕴含的灵气很低, 叶绯在梨树下抱着一个大盆吃饭。
没有桌椅,就坐在地上吃, 只她一个人,想怎么样都可以,不用在乎任何事。
尽管这里朴素,却是叶绯最自由的地方。
手里不是勺子,而是盛饭勺,能少洗,她绝不多洗一物。
若是不出门,她可以不梳头,不洗脸,吃什么都无所谓。
精緻,只有她被看见才需要。
石千照知道她的真实面目时,仿佛遭受巨大欺骗,无法信,就跟她嫌弃他抠门一样,他嫌弃她邋遢。
光鲜靓丽背后,是个懒到极致的灵魂。
正吃饭间,宝迦传音联繫她,
「绯绯,晚上卜渊请我们去看景葵的演出,你去不去。」
「看大美女跳舞,今儿什么好日子。」
「好像是舞坊的周年日吧。」
「去。」
结束传音后,叶绯继续挖饭吃,一粒米也不浪费,黏在脸上的也吃掉。
下午睡了个懒觉,点心吃梨,给梨树浇水,多遍浇透后,晃悠悠走回去。
叶绯挑了许久的衣服,也没挑出合适的,去看个大家舞者演出,她不想太隆重,也不想被比下去。
宝迦耐心在等她,他简单一身白,脖子里挂串佛珠,只有一抹红丝穗耀色。
叶绯费了许久的时间,才出来,上身白色纱衣,下裙靛青渐变色,由深变浅,裙摆不规则多层,露出小腿。
高腰宽腰带,金丝线绣,繁复精美。
她头髮简单挽在后,只用了一个流苏步摇簪在脑后,耳上是金丝长垂挂两粒小珍珠,衣领露出的脖间,什么也没有。
她整个人透着清丽美,过去浮华无影无踪。
宝迦见她出来,看了好几眼,
「绯绯,你素净漂亮。」
叶绯眼斜他,
「看着素净而已,也很花时间。」
「伪素净,比真素净好看。」
宝迦会欣赏说话,叶绯挽住他手臂,两人说笑来到舞坊。
卜渊给了二楼的座票,位置很好,他们到的时候,另外人已经在了。
叶绯第一次和他们这群人坐在一起看演出。
她选择坐最边上,不想显眼。
景葵压轴出场,她先和卜渊一起走来和他朋友打个招唿,当看见叶绯坐在最边上,说,
「中间还有位置,可以往里坐。」
叶绯唇挑起,飞扬出笑容,
「不好看,方便走。」
一群人目光齐齐转向她,宝迦轻咳提醒,
「绯绯心直口快,景葵你别介意。」
景葵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话,脸上有尴尬,紫霞说,
「景葵,你别理叶绯,她就是很讨厌。」
程歌直接说,
「下次别请她。」
景葵恢復自然,露出自信的浅笑,对叶绯说,
「你第一次来吧,以前没见过你。」
正当景葵接着要说演出不会让她失望,叶绯直接问,
「他们是第几次来?」
景葵看了看众人,话在喉咙滚了一圈,说
「都是第一次。」
叶绯盯着景葵,意味不明哼笑,她微微转移视线,觉得叶绯有些咄咄逼人。
叶绯站了起来,面色冷淡,
「本君不喜欢这里,宝迦你自己看吧。」
她瞬身离开观赏厅,来到玲珑的酒屋。
今晚酒屋内冷冷清清,都去看舞坊的表演了。
玲珑见到叶绯一个人,惊讶问,
「你怎么来了?」
叶绯拉开椅子坐下,
「小圆,老样子,不喜欢舞坊,噁心。」
客人就叶绯一个,玲珑干脆把门给关了,一起坐下聊天。
他们一起回忆过往辉煌岁月,那时的金币堆成山,斗兽场的表演才叫表演。
玲珑也喝闷酒,
「跳舞有什么好看的,软歪歪清汤寡水,连件衣服都不脱。」
「自诩君子的人喜欢,以前多火辣有劲,什么类型的比赛表演都有。」
「天帝矫枉过正了。」
「他懂个屁治理,天庭大同只能是理想,差异阶级若是不存在,迟早出事。」
「你儿子怎么不回来了?」
玲珑以前经常听蕴珩叫扶螭和锟爹,也就代入是叶绯儿子。
「这种地方,他回来吃苦啊,本君一个人吃就够了。」
「那倒也是,在外好歹自由,以前元显都不管我们。」
「天帝就是双标,逛舞坊不也快乐得很,还说我们淫/乐。」
「就是,他......」
两人一起说石千照坏话,说得兴浓,桌上有许多空杯,喝得醉醺醺。
叶绯脸晕红离开酒屋,走到空旷街道上时放声唱歌,今朝有酒,醉生梦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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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页
「还大家,嗝——不过是个跳舞的,玩意儿。」
走到寂静黑暗路段时,叶绯停下,混沌的脑子变得清醒,转身一瞬间出手挥剑,道路直接被毁,剑势划破空际,一道暗影破空出现,语气调笑,
「绯,许久不见,你就这么招唿本君。」
叶绯全身血液冻结,月下她脸色惨白,对面身影向她走来,露出了脸,
「别过来,你别过来。」
叶绯的声音在颤抖,恐惧席捲了全身,她的瞳孔中印出元显。
元显走近在她脖间嗅,
「喝了不少酒。」
他揽住她的后腰,贴近身体,那双眼睛中什么也没有,
「日子过得很穷酸啊。」
「不关我的事,你放我走。」
被他碰到的身体,在发抖,叶绯被掐起下巴,带酒味的唇迎来烈吻,当背后出现有温度的身体,叶绯颤得更厉害了,她带上了恐惧,
「不关我事,我奉命而已,我认错,再也不敢了。」
「绯绯,你那宣言本君可是全听见了,死了就是分手。」
「亏本君还日思夜想早点来救你。」
手臂也碰到了身体,叶绯恐惧地不敢回头看,只重复说,
「不关我的事,别找我,我什么也没透露过。」
「那可不行,我们很想你。」
另一条手臂也碰到障碍物,叶绯被团团围住,她哪里都逃不掉。
落灰尘的云鹤方壶,重新变得亮洁,酒液源源不断流下,叶绯张开嘴在喝,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酒水。
宝迦找到她的时候,已经天亮了许久,她浑身酒气,蜷缩坐在琴湖边,声音嘶哑近无声。
「抱歉,我喝多睡过去了,没听见传音。」
宝迦揉眉心,
「绯绯,胡闹也要有个限度,景葵没有得罪你,你突然就这么走了,还喝成这副样子。」
叶绯身上的酒气,实在太浓,刺激到旁人感到不适。
「宝迦,我没事,你先走吧。」
「那我先走了,我们晚上谈谈你喝酒的问题。」
等宝迦离开,叶绯支撑不住身体,倒在了地上,化作一滩软泥。
湖面波光粼粼,有星光在闪烁,叶绯想问天道,为什么就她没有被保护,不公平。
叶绯平躺在地上,望着天空,眼中没有一丝的光。
倒在地上许久,她才恢復些力气,身体慢吞吞走回彤清宫,背影像个老者。
这次是对她警告,再有下次便是屠刀。
路边有个孩子撞到她,根本没注意到,已经跑远。
叶绯摔倒在地,怎么也起不来,无力的手指撑地在颤。
起来,身体快点起来。
叶绯颤颤巍巍站起来,每一步都走的缓慢,当身体腾空被抱起时,她反应极慢地抬起头,苍尘下颚线绷紧,目光看着前方,带她回去。
他胸腔中的心,因为愤怒在跳。
彤清宫内,苍尘给叶绯治疗,她体内没有一丝灵力,空荡的可怕。
叶绯躺倒在他腿上,闭上眼休息。
这个世界,有几个人是真正的关注自己。
当初苍尘可以安然地在叶绯手里睡着,如今叶绯也能在他指下放松。
「绯绯,发生什么事了。」
叶绯伸出手抱住他的腰,脸埋进腹部寻求安全感。
她沉默,不谈。
等夜晚来临,苍尘要离开,叶绯不给他走。
她不要一个人。
叶绯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她全身写满了害怕,苍尘不再提走,任她抱住腰。
苍尘手中拿了一支玉笛,他给她吹安魂曲。
叶绯的脸蹭了蹭他,调整姿势,侧身抱住他,没过多久,她睡着了,嘴唇微微张开,透出的唿吸重,是很累才会发出的声音。
苍尘放下玉笛,低头手指抚她侧脸,静静注视着她。
现在变得很坚强,一个人扛。
低头的眼眸充满了温柔,疼惜爱怜都有,有时,他也会后悔,当初若是携手共进,而不是一味等变强,会不会不是如今的局面。
叶绯身上的传音虫响起,苍尘接了,
「宝迦,她有点累,在彤清宫休息。」
无尽沉默后,是结束传音。
没多久,宝迦出现,
「苍尘,你在这里做什么。」
「宝迦,你是有多不在意绯绯,才连她受伤都没有发现。」
「与你无关,你可以走了。」
宝迦在叶绯面前,从来没有展露过冷漠尖锐一面,此刻他眼神阴冷,很不悦苍尘站在这里。
「宝迦,如果你不能善待绯绯,你把她还给我。」
苍尘过去,是不想把珍视的人暴露,否则会成为胁迫和勒索,让他妥协退让。
可当看见叶绯宁愿自己舔伤口也不吐露半点,他心疼,自责。
若不暴露换来她受伤,那就是他做错了。
宝迦像是听到了笑话,脸上满是讽笑,
「苍尘,后悔无用,今日不过是我疏忽,你趁虚而入。
就算白日我没有发现,晚上我总归会知道她受伤,不是吗。」
「宝迦,她体内一丝灵力都无,你没有发现,不是疏忽,是你不在意。」
苍尘眼神变得冷厉,既然不能照顾好,就不能交到他手。
宝迦抿紧唇,要越过他进去,苍尘伸手拦下,灵压瞬间相互挤压冲撞,爆发出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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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页
「有情况,速来。」
两人同时收到消息,瞬间离开。
彤清宫碎了一堵墙,叶绯从沉睡中惊醒,大吼,
「我的墙,谁!赔!」
穷让叶绯急急出来逮人,身上只有件单薄的细肩带单裙,裙摆在膝盖之上,连鞋子都没穿,丰盛黑髮散在背后。
狂风急骤吹来,头髮煳了她一脸,嘴张开,啊。
叶绯要疯了,整个世界都在和她作对。
只回来一次,彤清宫的鎏金墙碎裂,不见犯人,要不到赔偿。
瑶池的生命果被摘去许多,树枝变得赤条。
看守的天神,被控制了心神,无法提醒。
是谁,不知。
都在昨夜,叶绯被传召到了紫极宫,面对问话,她保持沉默,什么也不说。
石千照说,
「不回答,去牢房。」
「好。」
叶绯下狱了,被关在诛神崖,对此,她没有任何不满。
只是对房间有些微词,
「隔壁吵死了,换个安静点的地方。」
石千照躺在榻上合眼休息,
「环境太好,怕你赖在这里不肯走。」
叶绯对镜在梳发,
「不出去也挺好,外头多危险,你再多派几个守卫保护。」
「现在知道离开本君,多危险了吧。」
叶绯放下梳子,扑过去打他,
「你有脸说,都是你的错。」
「你自己乱发脾气。」
「本君这种不入流的人,欣赏不了高雅,不喜欢当然走,不然折磨自己。」
叶绯扑在他身上,他平摊身体,给她搁腿。
「怎么没求救?」
「他们现在是觉得本君墙头草,若是被知道跟你好,要抽本君筋。」
「那怎么没向宝迦求救。」
叶绯松开手脚,也平躺,
「他觉得本君不是好人,只会欺压别人,解释很累,就想趁现在算了呗。」
「你不许太邋遢。」
「在这里本君想怎么样就这么样,你别来看不就行了。」
「就知道你会说这种话,看看人家景葵,多有女人味。」
「看不见,嫌弃你走啊。」
「在这里舒服又得瑟了。」
「下次带盆凌波仙子,特别漂亮。」
「要求真多。」
那盏小月球灯,摆在了书桌旁,叶绯在作画时,会调亮。
石室很阴冷,但这道月光照亮满屋,地上铺了厚地毯,可以不用穿鞋。
叶绯的物质欲,和环境有关,只她一人待着,根本不需要太多。
她会封闭自己与外界,毫无兴趣探索。
长发时常编成一尾,繫上红丝带落在背后,身上衣松垮,没有腰带,脸上更是干净,一捧清水洗过就结束。
她一点也不无聊,有很多事情做,开始重头捡起学炼丹。
爆丹的时候,也会有石千照的爆笑,叶绯被炸得满脸黑,头髮炸毛开花。
石室有扇门通向霖湖,平日水源就在此地自取。
叶绯的许许多多个茶壶,全部拿出来摆在架子上,茶叶更是多得数不清。
在她学习炼丹的时候,石千照在泡茶,辨识各种茶叶,不同茶壶泡出来的茶水,味道也不同。
叶绯在这里不会装模作样,杯杯茶水牛饮解渴。
关押叶绯的石室门口,看着是一道光墙,其实隔着很远的距离,只看得见对方,但触碰不到。
宝迦站在墙外,声音哑得厉害,
「为什么。」
「我们不合适,我想要的是被满足,被看见,不喜欢冷冰冰的戒律。」
「我是为你好,戒掉你身上的毛病。」
「宝迦,勉强是件很不快乐的事情,你其实并了解我。
我没那么喜欢奢侈,也没那么喜欢热闹,我也有好朋友,叫玲珑,不是所有人都讨厌我。
我的行为方式,你不喜欢,不代表就是错要被纠正。
那天早上我知道你是生气我身上酒气重,才故意离开,可当时我需要的是一个拥抱,不是教训。」
「所以你就找苍尘寻求安慰。」
「宝迦,你既然已经判了我有罪,为什么还要假装相信。」
「我相信你会改。」
「我和他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要我改什么!那天他路过看见我摔倒在地上而已!」
宝迦抿紧唇不说话,叶绯情绪激动暴躁,
「你不相信,你怀疑,你还来做什么,走啊!」
「你就不解释他为什么晚上还在你宫里。」
「我害怕一个人,我害怕!你满意了没有!」
叶绯吼了出来,他要把她逼疯,却还是一副冷静模样。
「宝迦,我受够你了,你就是个冷冰冰的佛,要把我也变成雕塑。」
「等你平静了,我再来看你。」
「你听不听得懂人话,我说我们结束了!」
叶绯被气得生理性眼泪要冒出,她拿扇子给自己扇风降火。
宝迦眼底幽暗,目光平静到诡异,叶绯被他看得背后起寒慄。
「你想结束,然后呢,找苍尘吗。」
扇风也不管用,叶绯拼尽力气吼,
「宝迦你折磨我是不是很快乐,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宝迦用他那双平静的眼眸看着她濒临崩溃,唇轻轻张开,
「你这里缺什么,下次我给你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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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页
「操/你娘匹,走啊,不想看见你!以后也别再来!」
「绯绯,气大伤身。」
叶绯手里的扇子被一折为二,
「宝迦,你个混蛋。」
他看着她,清俊脸露出笑容,刚才眼底阴霾被驱散,
「我们不会结束,下次给你带桃子。」
「救命啊!快来人,让他走!」
叶绯说隔壁吵闹,她现在也大吵大闹。
宝迦离开了,她气得身上没力气,不停喘气平復。
叶绯从来不知道,他多疑到这种程度,并且喜欢看她为他发狂。
她以前怎么会觉得他好。
她只是有点小坏而已,有必要让她受精神惩罚吗。
第064章 踮起脚尖
叶绯不在, 天庭没有任何变化,少了她,谁也没提及过。
都以为宝迦放弃了她, 没想到他比以前还要清规戒律,身上仿佛贴了禁止靠近符, 对女人仅仅是礼貌。
他手腕上的木珠从未摘下,每隔一段时间去诛神崖。
这一天, 是落灯节, 天庭改制后,一切淫/乱活动统统取消,成为了普通节日。
没有大型聚会,只有朋友私聚。
几人之中,卜渊最富, 他是舞坊老闆, 今日在摘星楼请客。
景葵和他的朋友们不陌生,并不拘谨, 见到宝迦一个人,问他,
「宝迦, 怎么不见叶绯?我还想请她再给个机会去舞坊。」
上次她看也不看就走,景葵印象深刻。
宝迦说,
「她暂时不在,我会转告,以后来捧场。」
「叶绯以前是小神官,她。」
「行了, 别问了。」
卜渊开口打断她,景葵是个漂亮女人, 常年跳舞,让她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风韵。
景葵看向卜渊,微微嘟嘴,
「我对她好奇,有客人说她以前是风云人物,特别有名。」
「她不喜欢你跳舞而已,没规定所有人都要喜欢你。」
卜渊话语直白,景葵有些气恼,
「我也没让所有人喜欢我。」
石千照姗姗来迟,他进来后,景葵收敛不悦,但是身体与卜渊有宽缝距离。
摘星楼食物灵气充足的同时,味道也上佳,延津哪壶不开提哪壶,
「叶绯以前看的绝世舞姬多了去,景葵你在她眼里不特别。」
程歌眼斜他,
「她是看的多,杀的也多,残暴没人性。」
「你非要抬槓是吧。」
「说实话而已。」
「男人婆,你这样没人喜欢你。」
「被你喜欢不如去死。」
紫霞给他们两个倒茶,做和事佬,
「都少说两句,她看的多又怎么样,没礼貌。」
让他们少说,她自己却没忍住。
「紫霞,绯绯只是不想被看见和我们坐一起,会被报復。」
宝迦开口维护叶绯,紫霞喝了口茶不再说。
苍尘转移话题,问石千照,
「朝梦玉呢,怎么不见他。」
「执融大婚,让他去送礼了。」
「听说,他有个大儿子,是私,还一直带在身边,以后冥界有热闹了。」
「他是花蝴蝶,本君都奇怪他居然只有一个私生子。」
这个话题展开,其他人都加入聊天,只有景葵在生闷气,她和卜渊的距离,丝毫没有减去。
聚餐结束后,景葵不发一言,快步走在前,她不生气一个陌生人看不上她的舞艺,而是生气卜渊对此无动于衷。
对他来说,她难道只是个跳舞的台柱子。
走了好长时间,她回头,身后卜渊站在一棵树下,目光盯着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很投入,连花瓣落在他肩上也没有发现。
景葵去看那棵树,很普通的火焰树,开满了火红色花朵,人间的凤凰木和这个很像。
「你在看什么?」
景葵的声音,卜渊收回目光,
「没什么。」
「你说谎,你在想谁!」
景葵直觉他是睹物思人,卜渊笑笑,没有回答。
景葵扯住他手臂,厉声问他,
「你为什么不让我问叶绯,怕我知道你和她曾经是恋人吗!」
「这又不是秘密。」
「你对她是不是余情未了!」
「这话说的,除了她,本君以前女人多了去,有余情会很忙。」
卜渊是个多情妖,叶绯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片段。
景葵仿佛受到刺激,他亲口承认有过很多女人。
「有多少,十个?」
卜渊笑出声,
「景葵,你还是好好跳舞吧。」
「你说清楚,你有过多少!」
「你记得清吃过多少饭吗。」
景葵脸上的血色在退去,紧接着,她眼神变得锐利,
「你在转移话题,你很在意叶绯,之前在玲珑的酒屋遇见她,你出来后就心不在焉。」
「随便你想。」
卜渊抽出自己的手,抬腿就走,景葵抓住他,
「你心虚,不准走!」
卜渊越是避而不谈,景葵越发肯定,
「你刚才就是在想她,是不是!」
「是,本君是在想她,听到了,松手。」
猝不及防,他就这么承认,景葵抓紧他的手,松了力。
卜渊走了,没有停下回头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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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页
景葵问自己,这是她想要的吗。
景葵抬头看火焰树,她刚才只是在委屈,她在前面走了那么久,他都没有跟上来。
她是舞蹈家,踮起脚尖旋转是常事,可是她不想踮起脚尖去够别人随手能碰到的东西。
分开那么久,卜渊依旧会为叶绯停驻在一棵树下,该死的,还只是一棵树。
他对她吝啬得连完整看完一场演出都没有过。
一棵破树,他看了那么久。
卜渊去了玲珑的酒屋,
「小圆,老样子。」
冰酒放在他面前,玲珑奇怪问,
「你怎么这个时间来?」
「想喝酒。」
陪客聊天也是老闆工作之一,玲珑来到他前面,
「有什么烦心事?」
卜渊摇晃手中酒杯,冰霜的雾气在浮散,
「叶绯不会出来了。」
玲珑反驳,
「不可能,诛神崖那种地方,她肯定受不了。」
卜渊垂下的眼,稍稍掀起眼皮,光净台面倒映出他修长手指,在旋转酒杯,
「她老鼠进米缸了,以前就爱待在塔里不出去。」
玲珑不信,
「那是牢狱,她怎么可能待得住,多无聊。」
「她不仅待得住,还会很高兴,那个邋遢姑娘,最好不用见人。」
「你认识的肯定不是叶绯。」
卜渊仰头喝下一口冰酒,
「是她会骗人。」
玲珑和小圆换了个位置,他站在卜渊对面,
「你和她很熟吗,上次看起来像陌生人。」
卜渊低低笑,手指尖拨酒杯口,
「她待在诛神崖舒服,本君很不舒服。」
「她得罪过你?」
卜渊唇抿动,沉默了片刻才说,
「发觉自己还爱着她,很不舒服。」
「为什么?」
玲珑对他们的过往有了兴趣。
卜渊开始喝第二杯酒,他看着风流不羁,其实感情比谁都要内敛压抑。
「如果她变得面目全非,也就不计较,算了,但偏偏她还是她。」
「本君不大明白。」
「一个性情大变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可以理解,因为那个人已经不是原来那个。
但叶绯她没有全变,而是保留着自我,她对我们做过的残忍事情全部出自她本心,并不只是立场。
她在伪装,博取怜悯放过她。」
「她伪装什么了?」
「伪装成被胁迫的受害者,其实不是,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有错。
她还是以前模样,顺她就是爱,逆她就是不爱,在这里更加放大。
在诛神崖,她受到保护,逃过来自两方的责难,叫本君心里怎么舒服。」
卜渊把酒一饮而尽,被骗了,他竟然真的一点也没想计较,当初差点死了,弱点全是她暴露。
不爱了,就要致死地,可真有她的。
今天落灯节,空中飞着各色各样灯,夜幕华美绚丽,遮住了星和月。
叶绯坐在霖湖边的石阶上欣赏,隔着光墙,旁边犯人躺平在草原上睡觉,他那边还是白日。
他叫申屠旭,复姓申屠,和叶绯等人本就是仙道不同,他是凡胎,从寿命短短六十载的凡人,登天来到了天庭。
申屠旭被关押在这里,很久了,连石千照都只能从记录中知道他被关原因。
他想要做的事情实在骇人,要把所有的地域境合在一起,整合成一个大世界。
通过月相催眠,让所有凡人都修炼,达到有无限灵力可吸取。
申屠旭的修炼方式,叶绯从未听过,他对着月亮絮絮叨叨,灵力自发靠近他。
尤其是唱赞美月亮的歌曲时,那灵力汇聚成光团直接没入他身体,看得叶绯惊愣,世间竟然有如此快捷的方式。
叶绯之前说隔壁吵,就是因为他整天都在说话,没完没了。
他所有的话,都对月亮说完,叶绯至今没和他交谈过一句话。
叶绯嘴巴淡想吃甘草,站起来回去拿,她从地下台阶走上去,有道身影站在室内,她吓一跳,
「你怎么在这里?」
苍尘结束对房间的打量,转过身,扬了扬手中的一篮蕉叶糍团,
「来陪你过节。」
「我是问你为什么能进来?」
苍尘露出笑容,
「人缘好,朋友帮忙。」
叶绯头皮发麻,站在原地不动,
「我这里不过节,你回去。」
「来都来了,就这么走了多不好。」
苍尘自然地把篮子放在桌,朝叶绯走去,她立即躲着走,
「回去,我这里没事。」
没有距离相隔,叶绯对他很不自在。
苍尘和她玩一样,她躲他追,把她堵进角落。
「来一趟很远。」
「没让你来,快点回去。」
叶绯后背贴住墙,长发半束,后脑也靠墙,她眼神往旁移。
苍尘双手撑墙拢住她,低头故意挨近她的眼睛,她躲视线,他就去堵住,来来回回好几次,叶绯被他弄的没了脾气,
「你到底要干嘛。」
「来看你。」
苍尘很爱笑,特别平易近人,他朋友向来多,受同性异性欢迎。
他现在的笑容,叶绯再熟悉不过了,她滑墙下蹲要熘走,被他捞住。
「苍尘,你别玩火,会烧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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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页
叶绯被他按在怀里,脖间耳廓传来似有若无的吻。
「火烧来,我们一起殉葬,有始有终。」
「这个词不是这么用。」
两人推搡间,苍尘勾她腿一起倒在地毯上,移动屏风遮挡狱窗。
叶绯身上很快有痕迹,腿被抬得高,衣服全部挂在腰上,皮肤白得像道光,高健身体覆盖在上,力气大得让她攀紧他脖子。
苍尘不是个节制人,他要尽兴才行。
看外表,很难看出私底下他欲大,会以为他风仙道骨,清心寡欲。
叶绯和他滚了好几圈,时间带来的陌生疏离全部被滚没。
她从背后抱住他,吻他脖子到肩膀,抬手抓住他的下巴,往后转接受她的唇吻。
位置颠换,是情趣,苍尘顺从,感受被有力亲吻的快感。
又没过多久,两人在霖湖湿身,叶绯坐在他肩上指位置,他在湖水中摘灵草。
苍尘赤着上身,白银髮湿漉漉在滴水,叶绯同样湿透,坐在他肩上腿夹住侧腰身,眼睛在找会变色的灵草。
她手里有一把小豆子,找到位置,扔一粒过去,苍尘在水里走,拨开缠人的水魂草,它们喜欢把叶子缠在活物上。
摘了一捆灵草后,叶绯从苍尘肩上滑下,他托抱住她在水里缠吻。
隔壁在对月亮说话的申屠旭,愤愤进屋,把门摔得震响。
叶绯和苍尘停下,转头去看了一眼,
「欲求不满发病。」
「他自言自语像个疯子。」
「怪人一个。」
邻居不满也无用,叶绯继续低头吻他,身体被填满充盈,她把他抱得紧。
隔壁突然一声吼,
「你们羞不羞!」
这是叶绯听到邻居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欲饱后,叶绯在炉前熏干灵草,去掉水分制成甘草条。
苍尘在阅览她的画册,这些来,绘画累积厚厚许多册,这个爱好她从来没有丢弃过。
有些纸张泛黄,颜色也有淡褪,苍尘从每幅画中推断她当时的心情。
越是心情阴郁,她的画作越夸张,颜色也艷丽,其中有条鱼笑得瘆人。
这样的浮夸画,在毕乌死后那段时间,有连续三册,其他都是偶尔穿插出现。
苍尘转头去看叶绯,她蹲在炉前,手中扇子控制风火,简单编成一尾的发,有碎髮丝散在额际。
衣是穿软的旧衣,身上一样首饰都没有。
她过去就活得简单,连来找他都嫌烦,只想窝在自己那块地方不动,让她下山做任务,绝对没好脸色。
一时被虚荣迷住眼又有什么关系,都是因为没人保护好她。
苍尘和叶绯相处,会自髮带入师长去包容,她的任性,在他这里从来就不是问题,是可爱,是特性。
有人嫌的缺点,也有人觉得是优点。
叶绯嘴巴叼一根甘草餵苍尘,钓鱼 一样钓他嘴,苍尘只会觉得有趣,配合她一起玩。
苍尘留了许多天,教她炼丹,以前她跟他拿就行了,自己不会炼。
「绯绯,你要注意火候,炸丹是因为热温不均匀。」
「我有注意,是不是炉子不够好。」
「这和炉子无关,和你水平有关系。」
「我水平要是好,还要你教。」
叶绯手比嘴快,手拍到苍尘背,他哎呦一声,然后抱住她故意吹痒耳朵。
她是喜欢被他拥抱的,有种干净阳光的气味,两人单就唇追唇也能玩许久,时间浪费,并不觉得可惜。
丹没炼几颗就到了傍晚,苍尘去捞小湖鱼,拇指大小。
叶绯的厨艺,不能说很好,但也过得去,她做了一整锅香炸小湖鱼。
两人坐在湖边的台阶上吃,夕阳把湖水照得金亮,天边晚霞在赶来。
苍尘吃得香,说,
「这小鱼好吃。」
「是我做的好吃。」
「那材料也很重要。」
「刚才是谁说水平的问题。」
「这都还记得。」
苍尘失笑,餵她吃一条。
平静又不失快乐,他们过去就是这般美好。
「绯绯,你不想出去了吗?」
「这里挺好,出去好烦。」
「那等我把烦恼解决了,你跟我出去好不好。」
「我考虑考虑,你现在可是穷小子。」
「有寿光,我们去蹭玲珑。」
「哈哈哈,你好不要脸。」
「天庭有谁比玲珑更富,不吃他吃谁。」
「有你这种老丈人,玲珑算是倒霉了。」
小鱼吃完,夕阳也消失了,晚霞映在湖面上,水上花与霞光开败在一起,风轻轻吹来,叶绯的手也被轻轻握住。
他待她向来爱惜,捨不得说重话,若不是天外有天,他不会离开。
叶绯心里是怨他的,后来的很多人,她说不清是在向他示威炫耀还是其他。
看,我找的人不比你差。
手被他包裹在手心,不用用力,他会紧紧握住,就像她不需要努力,他就会爱她。
委屈铺天盖地袭来,伴随的还有无力感。
他对她的爱从未变过,但她无法确定,他还会不会有下一次的飞升。
第065章 金币奴隶
时间对叶绯来说, 没有意义,但季节有受影响。
冰雾季期间,石室潮湿, 墙壁挂雾,湖水涨潮, 门内台阶共有二十一阶,淹没了七阶, 并且还有上涨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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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页
台阶与房间之间隔了道结界, 丹炉火焰不灭,与室内的潮气做抗争。
叶绯服用食丹后,克制食慾,一开始很难,但她不愿意天天做食, 强制自己进入冥悟, 要忘记吃的行为。
冥悟,是悟自己的本命法宝, 她是剑灵兼修,丹灼剑在识海中, 金虹也跟着她的意念与丹灼剑连在一起。
金塔静静浮在她与金虹之间, 散发着柔和光。
随着她吃丹没了食慾,连带身体的欲/望也被冷却, 不再有寂寞,只是有偶尔的孤独,但可以忍受。
叶绯突然的发现,她过去被很多可有可无的东西包围。
宝迦来看望她, 说这段时间外界发生了很多事,才没有来。
叶绯从打坐中睁开眼,
「宝迦,你能帮我离开这里,换个地方吗。」
宝迦看她的眼神透着疲惫,
「你又想做什么,这里对你清修有好处。」
当一个人什么也不信你的时候,多说无益,叶绯闭上眼,
「你当我没说过。」
宝迦皱起眉,刚才她的眼底清明澄澈,没有一丝欲。
「你不说理由,我怎么帮你。」
「不用了。」
宝迦的气又被她勾出,
「你说我总是不信你,那你呢,有没有坦诚过。」
叶绯倏地再次睁眼,好似有锋利剑的光射出,
「怎么坦诚,说了你又不信。」
两人瞪着对方,心里都在骂对方缺点多。
宝迦嘆了口气,
「你先说来听听,离开这里要去哪儿。」
叶绯结束打坐,走到光墙下看着对面,
「离开天庭,去个小世界生活。」
宝迦冷笑,
「你是不知道自己身上背着什么东西,还想离开天庭。」
叶绯哼了声,
「做你娘子就这种待遇,不是被训就是被无视,你可真是个好丈夫。」
「你是个好娘子吗,世界围着你转。」
「我可没这么不要脸。」
「你就有。」
宝迦的委屈不比叶绯少,
「你还委屈上了,你有什么好委屈,你个破性格什么事都不愿敞亮说开。」
「你怎么好意思说我性格差,你看看自己,什么事情都说谎。」
「你这就是污衊了。」
「哼。」
两人停战了片刻,宝迦问她,
「为什么要换地方。」
「我想和你好好的,不想再和其他人有牵扯,去一个找不到我的地方。」
宝迦盯看她许久,他从嘴唇到鼻子到眼睛,写满了不高兴,
「现在才想好好的。」
「那你方式有问题,早点让我吃丹,什么屁事都没有,禁慾要用对办法。」
宝迦生闷气,不说话。
「相公,别生气了,我们和好。」
「你还有很多事瞒着我。」
「你以后有很多时间倾听。」
「我要考虑。」
「嗯,别让我等太久,你知道我性急。」
「你早点成熟,我们都不至于这样。」
「呵,我靠自己悟出来,跟你没关系。」
「跟我没关系,不帮你了,在这里待着吧。」
「相公,相公,别走啊,有话好好说。」
叶绯在后面叫宝迦,她也被吃到不好好说话的闷气。
宝迦背着她离开,唇角有勾起,眼底的阴郁有散去。
他们一起后,叶绯从来没有开口叫过他相公,并没有真的认可这段关系。
他的怀疑,都是因为地基不稳,早晚会有崩塌的一天,惴惴不安让他变得想控制住她。
宝迦也知道自己过分,可是改不了,不想放手,于是越抓越紧。
离开诛神崖,连绵小雨淋在他身上,不黏透着轻快,
「笨蛋,现在才长大,怪不得以前寻灵那么久。」
笨蛋反应慢,他又如何能责怪,只是白生了很多气。
叶绯寻金虹寻了五百年,寻他时间更久,即便他就在原地,宝迦对自己说,
「金虹真辛苦。」
小雨化开他冷峻的脸,开出了笑。
宝迦离开后,叶绯双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脸,怎么就能说出相公了。
接下来做什么事都集中不了注意力,总是想到宝迦,只好做些体力事。
叶绯加大炉火,湿气被吸收,室内干燥起来,她坐在地上分拣丹材。
分拣完丹材,叶绯拿出一个小盒子,盒内整齐排列红色树叶,片片叶记载着不同食丹的方子。
宝迦的字因为长练,特别漂亮。
他知道她在学炼丹,之前就是不肯拿出来,也不提半句。
叶绯拿出一片叶子看,全身都在膨胀想飘起来,她把叶子贴在胸口,在房间里高兴旋转跳,哼起了歌。
往后的日子,她的手指在树叶间跳动,随机抽出一张方子,当吃到一颗火辣辣的食丹,能喷出火焰,嘴唇肿痛。
她跑下台阶去了外头,把自己浸泡在湖水中,雨水点在嘴唇上,也辣痛。
叶绯有杀了宝迦的心,该死的男人,小心眼。
叶绯记录下这一天火辣的心情,否则过去了,她会忘记,词穷骂不出来。
她还很夸张的画出了被辣到的模样,嘴唇肿的和手臂一样,脸都被遮没了。
宝迦被她谴责骂的时候,不停在笑,给她的惊喜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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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页
当看到她的大嘴唇画时,更是发出爆笑声,可惜没能亲眼看到。
叶绯眼瞪的大,
「你老实说,还有没有别的。」
「不知道,丹方我从书里找来的。」
叶绯狐疑,宝迦任她怀疑看,和她讨画,
「这幅画我拓印一份,太逗了。」
光墙上,贴着一幅画,画背后是也叶绯的手掌,在传送灵力。
宝迦的手掌,在贴住光墙感应。
灵力线勾勒出画作,传送出去,她与宝迦相隔很远的距离,两人在半途灵力相遇。
宝迦的手中多了幅小画,他手指点肿嘴唇,又开始笑。
「喂,你够了,还笑!」
「好,不笑。」
宝迦抬起头看她,脸上还是有笑,叶绯气恼之后,也望着他笑,两人隔着光墙,眼神不闪躲地望着对方。
宝迦调侃问,
「今天怎么梳头髮了。」
「你烦不烦。」
叶绯想让他看到自己美的一面。
宝迦从怀中拿出一支簪子,左右摇晃,叶绯眼珠子跟着晃,他又笑起来。
她在这里不用,不代表不喜欢。
而且她只是喜欢漂亮东西,并非一定要奢贵。
宝迦把叶绯吃得透透,把簪子露给她看后,又藏进怀里,叶绯只能干瞪眼,手痒。
「你现在怎么这么坏。」
「谁叫你进去了。」
「你想到办法没有。」
「待不住了?」
「隔壁那个疯子神神叨叨太厉害。」
「离开天庭别想了,离开这里可以,天庭快要和冥界打起来了,你这个不安分子怎么可能会被放走。」
「谁不安分了,我最安分了,变成穷光蛋我都没撒泼。」
「出去有什么打算?」
「辞去庭区长,你给我开家店,生意不好你养我。」
「你好理所当然,彤清宫不要了?」
「不要了。」
宝迦望着她的目光,很柔和,
「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家只能有一个,养彤清宫很累。」
「想开什么店?」
「丹药店。」
「那完蛋了,赔本生意。」
「你懂个屁,卖给女人的香丹。」
「给你出钱,还要被骂,这日子真难。」
「相公,我知错了,不骂了。」
「哼。」
「你再哼哼唧唧,去找个好位置,恭候我出来。」
「天啊,我给自己找罪受。」
与玲珑的酒屋隔了三家店铺的位置,被买了下来,叶绯过去攒下不动一块的金币,数量很客观。
店铺不大,小小一间,宝迦按照叶绯的要求装修。
叶绯被放出也简单,只要说出生命果被偷当晚的事情。
她当初不肯说,一是因为害怕逃避,二是觉得难堪,在意脸面。
但现在,这些同样可以被丢弃。
叶绯站在紫极宫内大厅,交代那晚经过,她并不知道他们来的目的,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离开天庭,更没有帮助他们。
她只是,被他们警告欺凌了一晚。
说出难堪后,叶绯觉得好像也就那么回事,接着她又提出辞去庭区长职务,做一个普通民众。
石千照凝视她许久,她垂下眼不给予回应。
四个天神比预计时间要早重生,石千照说她隐瞒耽误事情,不给辞去庭区长职务,要戴罪立功。
叶绯抬起眼眸直视他,
「立不了,我看见他们就害怕。」
「害怕你出来做什么。」
「不忍相公孤苦伶仃,想陪他好好过日子。」
叶绯很倔,她的倔不在性格,而是找到她想要的事物后,绝对不会改变。
石千照的眼睛,冷得像面镜子,光净无皱,只倒映出事物本身,没有情感。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那我引他们出来一次,我们一笔勾销两清。」
「绯绯,别说胡话,没到需要你去。」
宝迦阻止她,不让她去冒险。
苍尘向来和煦的脸上布满了冷霜,他保持静默,看叶绯为宝迦做到何种程度。
其他人都很吃惊,叶绯要辞去庭区长,捨弃彤清宫,那座宫殿,美轮美奂价值百万金币。
「宝迦,我不想再和过去有牵扯,如果冒险一次能换来安宁,我愿意去做。」
「我不同意,万一你出点事,我承受不起。」
他们越是真情,大厅内气氛越是低冷,叶绯认真的模样,很碍眼。
她有真心,还不如没有。
叶绯从诛神崖出来了,但庭区长职务没有撤去,必要时她得听命令去完成任务。
丹药铺也开了起来,薪资全部投在彤清宫,她也得另外养家餬口。
巡视偷懒,不再瞎晃悠,而是待在店铺内卖香丹,她雇不起伙计,只她一人。
天庭内被抽取的灵气多,单靠食丹饱腹不够。
重新再吃灵食,她的身体不会再有躁动,她忙着制丹赚钱,不再怨宝迦不陪她,只会使唤他找香丹方子。
晚上的时候,宝迦偶尔还会被她抓过去调香和清理丹灰。
忙完,两人会去玲珑那里小酌一杯,这天晚上关店后,他们去喝免费酒,一杯酒掺水变两杯。
「绯绯,我身上全是女人香被笑,我给你金币,你自己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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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页
「你把手砍下来给我,笑几声算什么,帮你娘子赚钱才要紧。」
「你的手怎么就不巧。」
「是你不会教。」
宝迦手指尖点她额头,
「羞不羞,分明就是你懒的记。」
叶绯拿下他的手,在指尖亲了一记,笑得无赖。
叶绯手上的图纹,她用粉全部遮去,变得干净,双手只有一条细细小蓝花手鍊。
身上素净,但是髮饰繁复精緻,她变得内敛爱惜自己,美在部分。
热烈绽放全部,不去花成本维护,不会持久。
冰酒喝完,宝迦问叶绯,
「要去吃夜宵吗?」
「我要吃太阳蛋,有客人说很好吃。」
「好,我们去吃。」
就如宝迦曾经所说,他希望和叶绯之间不仅仅只是身体亲密,而是要有回忆,昨天今天,全部刻在每一件小事中。
所谓太阳蛋,是白色大蛋烘熟,一半盛放在高脚碗中。
中间糖渍焦成金黄,表面成脆,白色部分撒了许多金色花粉,样子很漂亮。
叶绯和宝迦一人半个蛋,吃了一口,腥甜混合,不想再吃第二口。
「你介绍的真好吃。」
「那个顾客肯定是托,上当了。」
太阳蛋难吃的印象深刻,他们离开了,这不是第一次,宝迦说她,
「踩坑王。」
「再也不来了。」
叶绯拉着他快步走,来到一处便宜摊位,要了两串烧鸟,只需一个金币。
叶绯刷上老闆特制的酱,一串给宝迦,
「这个绝对好吃。」
宝迦接过,咬了一口,鸟肉串烤得嫩,配上酱汁确实不错,
「再来两串。」
刚才太阳蛋花了二十个金币,还没这一个金币的便宜货好吃。
叶绯拿了张大叶子铺在桌上,把烤好的烧鸟刷酱,一串串放上去,刷到第五串时,手和另外人碰在一起。
「您先。」
叶绯把酱刷让给石千照,他手里有两串烧鸟。
石千照一个眼神也不给她,刷完就离开。
等叶绯十串刷完,宝迦从另一个摊位买来了青草煳,用粗竹管吸喝,能吃到大颗晶状软弹的青草块。
两人手里拿着东西,比散步还慢的速度走回金阙宫。
叶绯吸一口青草煳,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佛存在爱,不在爱人。」
宝迦被笑到,
「大哲学家,吃烧鸟吧。」
「别以为你是佛修就全部懂佛经,这可是一句经典佛谒。」
「嗯,经典,渴不渴,多喝点。」
圆月下,影子变成草,草在晚风中摇曳笑。
叶绯的香丹铺,逐渐有了些回头客,她天天在铺子里忙。
每天早晨去管理区报个到,事情全部交给素星,她不在的时候,素星管着没出问题。
素星拿文书让她盖章,
「主上,你以后悠着点,出不来我怎么办。」
素星很喜欢现在,叶绯不管事,全由他做决定,副区长堪比区长。
「多简单,再谋出路。」
叶绯盖完章,素星问她,
「主上,我们五十二区请不请战?」
「你想参战?」
素星有些犹豫,
「我没想参战,但若是只我们五十二区不去,会不会太难看。」
「看上头有没有要求,没要求不参加。」
「主上,不去找苍尘探探口风?他管这事。」
「你是不是想被拔毛?」
「主上,开个玩笑。」
素星就是滑头,对他只能压,不能和善,否则会被认为软弱。
用得好,他是个很不错的助力。
素星把最近紧要的事情说给她听,有个大致了解,没多久,她抬腿离开治安府。
一天工作完成要回铺子,但今天没吃早饭,去食肆的路上,经过青梨树的院子,许多梨子挂在树上,没人摘,把树枝都压弯。
本着做好事,叶绯跨进去帮助梨树,果实结多了会灵力减少,并且口感变差。
走近看,已经有很多小梨萎缩,长不大,又占去位置没有新果。
灵树对灵力敏感,不能用灵力去养护,会让树得病。
叶绯卷了衣袖,手动去把多余坏果全部摘下,把枯萎枝叶修剪去,地上的杂乱很快就没进地内被吸收。
等全部做完,她觉得吃两个梨子做报酬,应该没问题。
很多时候,人就不能多事,她才咬了两口,就被主人抓到,
「偷梨,罚金币关押。」
「没偷,等价交换,你没看见这棵树被修剪干净了。」
「没看见,只看见你在吃梨。」
「关押不至于吧,才两个梨,一个金币都没到。」
「本君的梨树,灵力充沛,梨子价值百金。」
叶绯快速吃完,扔掉,
「你没证据了。」
「本君检查一遍,你还有没有私藏。」
叶绯立即拿出另外一个坦白,
「没了,就摘两个。」
「不信,小贼。」
叶绯被他拖着走,手腕被攥疼,她不要进去,用力掰掉他的手,在转身的那一刻,身体被横抱进屋。
戒断的瘾,叶绯不能再沾染,她抗拒摇头,
「我不需要了,你找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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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页
叶绯抓住他抽系带的手,
「我已经把你戒了,我和宝迦现在很好,不想破坏。」
「闭嘴。」
衣带被抽,叶绯倒在榻上,她双手抵在他胸口阻止,
「我们结束了,紫霞现在已经不爱齐天,你可以去告诉她你的心意。」
「闭嘴。」
叶绯抗拒的双手被按在耳侧,唇与唇紧密贴合,触碰到舌,两舌相推挤压。
身体传来刺破疼痛,她想挣扎但又做不到,瘾在被诱出。
她柔软的身体,被紧紧裹压在坚硬身体下,承受冲击。
细白尾被红火焰般粗尾绞缠在一起,拉紧的快感让叶绯抑制不住呻吟。
她脑中在抵制,身体却是快要不受控,
「你为什么要破坏这一切,我好不容易戒掉你。」
他搂住光洁细嫩的后背,抱紧彼此贴在一起,他的体温炙烫,
「不要戒。」
叶绯命令自己的手,不能抬起,不能抱他,咬唇咬出血,他发现低头舔吻,去软化她的抵抗。
她死死抠紧手指握拳,不能抱他,绝对不能。
叶绯全身绷紧,非凡意志力在抵抗迷恋和情/欲,可石千照太了解她了,把她抱坐在自己身上,这下,连腿都要失控。
「你个混蛋,你就是个混蛋。」
「绯,抗拒多辛苦。」
石千照像蛊惑一样,引诱她再次堕落。
叶绯咬紧牙,额头筋抽动,她要从他身上离开,只那么点趋势,腰两侧有双手箍住,蓬松软的尾巴轻轻痒痒扫她后背,她发出痛苦不甘声,
「啊啊啊!」
叶绯被情/欲冲垮了,她倒在他怀里,双手攀附住他脖。
她一沦陷,石千照就愤怒质问她,
「你为什么要带宝迦去吃烧鸟!」
「又不是你家开,凭什么去不得,我吃梨那么多次,说过什么了。」
被破坏清戒,叶绯口不择言起来,
「我们什么关系,算不得真,见不得光,一起吃过的东西不是专属,我是宝迦的娘子,就爱和他分享烧鸟,怎么样!」
石千照嘴唇抿得紧,身体绷得更紧,叶绯难受,要推开他,被突然反转身,让她趴着。
墙距离她脑袋一个拳头,叶绯被顶撞得满头包,
「你发病啊,住手!」
「让你胡言乱语。」
叶绯受不了撞头,尾巴勒住他脖子往后拉,变成了他倒在她身下。
她累了,又换他,他最爱把她压在墙上动不了。
等好几遍结束,叶绯穿上衣,口吻风轻云淡,
「你自己送上来,没有下次。」
「舒服完就不认,你可真行。」
石千照穿的也快,身上整整齐齐。
叶绯率先去开门,临走前说,
「我们算不得数。」
石千照来到梨树下,梨树焕发生命力,他驻足停看了很久。
他来这里,不是偶然,禁制提醒他,叶绯在这里。
之前看见她带宝迦去吃烧鸟,才是偶遇,头一回,他浪费食物,扔掉了那两串烧鸟。
关系算不得数,这话他说过,但她应该明白,她勇敢见光就可以站在他身边。
她害怕退缩,却又要怪他以前爱过别人。
说戒断了他,那为什么还要跨进这里来拨撩他。
这棵树,他想让它枯萎,就像他的感情一样,无声无息死去。
她却又让它生长,明明是她在伤害他。
「你又回来干什么!还嫌话不够狠!」
石千照没有转身,不想被看见泛红的眼睛。
「刚才忘记浇水了。」
叶绯走过去拿水瓢,她给梨树浇了多遍水,
「苍尘在怀疑,我只能这么做,不然你要孤家寡人吗,你在他们心里是高尚的。」
叶绯浇完水,离开了。
石千照眼眶湿润,他仰起头,对着梨树眼泪流下,他这颗復活的心该怎么办。
她可以吃丹来抑制对他的爱,那他要怎么抑制。
天帝要亲自去攻打冥界,所有人都劝他不能去,天庭没他会危险。
但他坚决要去,叶绯说风凉话,
「你去之前是不是该定好继承人,万一你回不来,可是会争位置。」
紫霞骂她,
「叶绯你不会说话,就闭上嘴!」
石千照目光幽幽盯着她,赌气一样,
「不回来,谁要坐给谁坐。」
叶绯立马接上,
「那给宝迦吧,我想做天后。」
宝迦按住她的手,
「绯绯,少说两句。」
石千照环视厅内一圈,把话说开,
「过去是有神官挑战赛,前十才有资格挑战,这个资格是为了确保不用无意义丧命。
现在没有神官挑战赛,而是看庭区实力,庭区最强,庭区长就能坐天帝这个位置。」
石千照不选亲,只选有能力的继承人。
他不悦瞥叶绯,叶绯翻白眼,腹诽好心被狗吃。
这天傍晚,叶绯在紫极宫草草吃过晚饭,就去她的铺子做生意,她没兴趣听会议内容。
延津问宝迦,
「叶绯这是赚多少,这么急。」
宝迦回答,
「除去开支,上个月她只净赚三十七个金币,
「就这点还没心思吃饭。」
「不吃饭算轻了,她还不睡觉炼丹,比她修炼还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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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页
延津不可思议,摇头说,
「怪哉。」
叶绯竟然也是金币的奴隶,爱赚钱到废寝忘食。
香丹铺内,四面墙全是到顶的格柜,格柜中放各种香丹盒。
中央有个弧形岛台,岛台顶空是圆形大镜子,吊一盏璀璨晶灯,圆镜周片点缀碎晶灯。
叶绯正站在岛台内刮丹粉,门口的报客鸟鸣叫起来,
「欢迎来到香识人,随便看,需要试用请到中央岛台拿。」
来客叶绯也不抬头,专注在刮丹粉,小方纸垫在下,粉到一定量,折包起,放在试用柜内。
景葵和朋友一起进店,看见叶绯时微愣,被朋友推荐来,不知道这是她的店。
景葵和卜渊至今都还在冷战,因在叶绯。
店内香氛很好闻,景葵的朋友喜欢,选了几颗丹名字要试用。
叶绯给她们试用,对景葵表现的陌生,仿佛不认识。
景葵台上妆容浓,台下时清素,认不出也正常,毕竟她们不算认识,只是短暂见过。
景葵在打量叶绯,她身上没有像样首饰,衣也看着旧,面容并不是天香国色。
不多久,她有种窃喜,不过如此。
相比较,景葵身段更窈窕,富有韵味,她身上珠宝低调,但件件不菲。
景葵带着暗暗优越,叶绯介绍的香丹,不看价格全部买了。
等客人离开,叶绯抑制不住兴奋,传音虫联繫宝迦,
「宝迦,刚刚做成了一个大单,就是卜渊的那个女人,我推最贵的香丹她全买了,哈哈哈,赚钱了赚钱了。」
叶绯兴奋到声音变形,宝迦提醒她,
「绯绯,我们这里还没结束。」
传音虫啪的闭上嘴,宝迦对卜渊说,
「谢谢景葵,欢迎下次再光临。」
卜渊斜他一眼,
「小钱。」
夜里散会后,宝迦和卜渊同路,两人认识很早,都拥有真火,一个禁冷,一个多情,看起来很不同,其实最深处很相似。
「曼珠救她伴侣,死了。」
「不知道,你比我关注。」
「和你讲话没劲。」
「我又不需要和你有劲,和景葵吵架了?」
「我从来不和女人吵架。」
宝迦停顿片刻,说,
「我和叶绯吵过,吵得特别凶,很多话吵架才能说出来。」
「吵架很没风度。」
「你被骂过没有?」
「有,很多次。」
「那你憋不憋屈。」
「有什么好计较。」
「卜渊,你才是那个圣人。」
卜渊在月下低声笑,
「只有你才会这么说。」
两人走到繁华街道,卜渊问宝迦,
「要不要去喝一杯,时间还早你要去喷香。」
「好啊。」
宝迦和卜渊没有照顾玲珑的生意,踏进了另外一家酒屋。
卜渊是熟客,风情万种的老闆娘嗔他许久未来。
宝迦拒绝有陪酒,卜渊说他不解风情,呆板无聊。
「你是没事,绯绯很小心眼,上次看跳舞她都要生气。」
「她只许州官放火,自己以前玩的多花。」
「和她讲不了道理,什么都能忘,这种事情她一件不落,记得清楚。」
「看来,你对她也有很多不满。」
等老闆娘倒完酒后离开,宝迦露笑才说,
「没有很多,只有一丁点,以前她话不多,现在可凶了,吵架那张嘴,都能被她气得佛升天。」
「你们吵得凶,她不会哭?」
「她哭什么,我才是想哭,吵不过她。」
卜渊笑出了声,
「她现在变泼妇。」
「可不兴这么说她,绯绯在外还是很得体的。」
「宝迦,你就是被她吃死,她才有恃无恐,让她有危机感,才会变温柔。」
宝迦尝了口酒,味道很不错,
「卜渊,叶绯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她受到危机感,会躲进那个塔里不出来,可以老死在里面。」
一个只有你才知道的秘密,现在别人也知道,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
卜渊说的平淡,
「也没多不一样,是你只有她才狭隘觉得她特别。」
「我们两不一样,喝完这杯酒,我要走了。」
「你怎么回事,才坐多久,你就要去给她苦力。」
「她一个人忙店多辛苦。」
「哪里辛苦了,以前我给她炼了不知道有多少。」
卜渊后悔话出口,宝迦定定看着他,
「现在她自己炼丹。」
「肯定炼的不怎么样。」
刚才话出现后,卜渊话收不住了。
就在这时,店内一阵骚动,叶绯收到玲珑的消息,气沖冲进来抓人,她眼神兇悍瞪宝迦,
「你现在还会喝花酒了!」
宝迦看她怒火级别高,立即撇清自己,把责任泼在卜渊身上,
「没有,我什么都没点,是卜渊拉我进来。」
叶绯降去火,转身,锋利目光射向卜渊,
「你不要教坏宝迦!」
卜渊不乐意了,嘴角挂冷讥,
「什么叫我教坏,他自己要是不愿意进来,我还能拖进来。」
「少狡辩,就是你,宝迦从来不喝花酒,卜渊你个花花公子少污染我的宝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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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页
卜渊气笑,风度全无,嘴巴刻薄,
「你长没长脑子,我强迫他喝,叶绯你眼睛画的吧,没看见我们这里没女人,也是,眼神差,画技也差。」
叶绯冷呵,讥讽他,
「是啊,我眼神差,要不然以前怎么看上你,花酒真好喝,老闆娘真好看,你怎么这么忙呢。」
「比你是好看,以前被你骗,我的品味就是被你拉低。」
「操/你娘,我拉低你品味,你怎么好意思说,当初你什么落魄模样,被关在塔里,是你高攀我。」
叶绯手指用力先指他,再指自己。
卜渊气得眼全睁开,音量提高,
「对,我高攀你,吃我的,用我的,还要我哄你讲故事睡觉,失恋而已,哭的丑。」
「我没给你讲过吗,你讲的差劲都不好意思说你没文化,我耳朵受苦受难。」
叶绯撇嘴,卜渊蹭地站起来,脸上咬肌气得在抽动,
「你受苦受难,我就没遭罪,你做的东西难吃要死,毒药都比你的美味,素星一只鸟都比你做得好。」
「好啊,原来你都是在骗我,说的那些话全是假。」
「就你能说假话,我不能说。」
「你能,你当然能了,谁能比得过你作假,你当初早说不会认真,我也不会拉低你品味。」
「明明就是你逼我认真。」
「又是我逼你,你好纯洁好无辜。」
「我当初被关着,弱小可怜被你欺负,天天给你做饭炼丹。」
「你不要脸!」
「你吐出来!」
两人相互瞪着对方,都在大喘气,不停想对方过错。
宝迦平静,在一旁听他们飞升前的过往,叶绯没提过,卜渊也不曾漏出。
原来当初,一个落魄,一个伤心,低谷时在一起。
叶绯深吸气,平復情绪,
「卜渊,你当初把话说清楚,我也不会纠缠你。」
「可能吗,你黏人的很。」
叶绯毫无徵兆的哭了出来,
「所以,我爱你的时候,你其实在嫌我烦。」
我没有,卜渊收紧手,不发一言。
叶绯手背快速擦去眼泪,眼瞥过宝迦,带鼻音的声音,
「听完了吗,从头到尾都是我自作多情,你以后再和他出来喝酒,我烧了你的宫!」
宝迦递给她巾帕,她好好擦脸,
「听完了,我们回家。」
「不回,我要去吃夜宵,气死我了。」
「去吃烧鸟?」
「我要吃贵的!」
「好,去吃贵的。」
宝迦好笑的拉着叶绯出去,他回头看一眼卜渊,眼神比之前冷了许多。
是谁说吵架没风度,呵。
卜渊倒坐在椅上,不停唿气,他气得也不轻,他敢肯定,她刚才是假哭,对付他的杀手锏,把他给堵住话了。
别人是不知道她小手段多,真哭她哭的可丑了,才不会只是泪珠滚落,会嚎。
酒屋老闆娘走过来,陪他坐一会儿,
「刚才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刚才吵架输了。」
老闆娘捂嘴笑,
「我看见了,你哑口无言。」
卜渊去拿桌上酒喝,
「她就是坏。」
「但是你很爱,一点风度都没有,店里都在看你们吵架。」
老闆娘还在笑,卜渊喝下一口酒,
「也没有很爱。」
「少来了,你看谁眼睛睁开过。」
「我那是生气。」
「好好好,是你生气。」
老闆娘立马又说,
「谁能让你生这么大气。」
卜渊又闷酒喝,
「你越来越啰嗦了。」
「呵呵呵,吵架输了,难受吧。」
卜渊也哼笑了起来,
「没发挥好。」
酒屋老闆娘都有一样技能,是客人的解语花,再愁闷,在她的开解下,离开时心情都会轻松许多。
卜渊离开酒屋回家,全然忘记答应今天去看景葵的表演,她的和好梯子,他忘记了。
景葵在台上,看着二楼中央空荡荡,直到她表演结束,他也没有出现。
失落之后便是赌气,他不来看她,她也不会再去找他。
但隔天,舞坊的人就告诉她,卜渊昨天在酒屋和人吵架,酒屋老闆娘陪聊了许久。
景葵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卜渊根本不屑吵架。
「他和谁吵起来?」
「叶绯抓到宝迦也在那里喝酒,和坊主吵了起来。」
景葵听的煳涂,
「叶绯抓宝迦,和卜渊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他们吵得很兇,不少人都看见了。」
景葵一整天心不在焉晃神,问叶绯是不可能,万一她只是事关宝迦,自己巴巴上前去问,很不体面。
问卜渊也不行,她不想理他。
景葵对镜看自己,酒屋老闆娘是个美人,卜渊是那里的常客,她知道,但从来没有去会会过。
去酒屋喝酒,有男客也有女客,但单独的女客,几乎没有。
景葵才踏进来,就有视线注意她。
老闆娘见是个陌生女客,保不齐是来找人,她迎上前,
「来找人吗?」
景葵点头,
「我找你。」
老闆娘处惊不变,她引她去安静地方,两人坐下后,侍从送来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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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页
「请问,该怎么称唿你?」
「我叫景葵。」
「景葵,你找我有什么事?」
老闆娘端杯喝茶的姿势很优雅,她穿着保守,并不轻挑,髮髻光滑,佩戴的首饰和衣着很讲究,透着淡雅精緻。
景葵习惯和这样的女人较量,她开门见山问,
「昨天卜渊和叶绯吵架了吗?」
老闆娘迅速判断她的身份,微微笑,
「是有这么回事。」
「他们为什么吵?」
「这个,要问当事人,我并不在场。」
景葵不耐她兜圈子,语气不算好,
「你不是陪他坐了很久,难道什么也没说。」
卖酒又不是卖身,老闆娘不悦她的优越感,大家都是卖,她跳个舞而已,有什么高贵。
老闆娘喝茶,浅笑不语。
景葵一肚子火气离开,她被无可奉告四个字送客。
冥界,飞廉陪着枢阳坐在彼岸忘川前,只有这里,没有被婚礼覆盖,
「是在想主上吗?」
枢阳望着远方红色川,少年人的模样和执融十分相似,他语气低落,
「想有什么用,她不要我了。」
飞廉眼睁圆,
「你听谁瞎说。」
「事实就是这样,她不要我了,把我扔在这里。」
飞廉嘆气,
「主上也很难,谁能想到是天帝赢了。」
「她说只过个冰雾季,现在过了那么久还不来接我,她骗人。」
「主上可能觉得,你跟着冥王会更好。」
「不好,他只会强迫我做事,一点也不爱我。」
枢阳不在乎环境好坏,跟着叶绯就是吃苦他也愿意,他可以不用当少爷。
飞廉听了也很难过,
「无支祁说,主上刚从诛神崖被放出来,我们,还是别去给主上添麻烦了。」
枢阳抱紧自己的膝盖,蜷缩成虾,
「我好想娘,我一直都在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跟她走,错过了就是别离,再也见不到。」
「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世事无常。」
「是我选错了,我不气她,她就不会把我扔下了。」
枢阳一直过不去这个结,觉得是自己的错。
「别说傻话,和你无关,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联繫主上。」
「还是别了,万一被发现我在这里,娘危险。」
「我会小心,别担心。」
枢阳抬起了头,眼睛中充满了希冀的光。
冥后,名令夷,是灵山十巫的巫族祭司,地位崇高。
枢阳被执融叫去见冥后,他展开灿烂笑容,礼貌行过礼,爽朗自我介绍。
令夷被他阳光笑容晃到,说,
「要不是你和你爹长得像,我都不敢信你们是父子。」
「我娘的血脉好。」
令夷露出笑容,
「上前来,给你见面礼。」
枢阳接过礼,嘴甜谢她。
家宴的时候,巫族的人都在打量枢阳,他很热络,招待也有礼数。
巫族的人,都在父子间相互来回看,枢阳和他的名字一样,像太阳。
而冥王,俊美森冷,和阳光毫无干系。
枢阳给人印象很好,所以特别棘手,冥界没有太阳,但有一位开朗阳光的大王子,无人不知他。
宴后,枢阳被执融叫过去单独问话,
「婚礼上没见你,去哪儿了。」
「在彼岸忘川。」
「在那里做什么。」
「想娘。」
执融摸他脑袋,
「人死不能復生,节哀。」
枢阳大力拍走他的手,气急败坏,
「你少骗人,娘根本没死,只是被关在诛神崖,现在已经出来了。」
执融嘶了声,没有被戳穿的不自然,
「谁告诉你的。」
「这个不重要,你骗我太过分了!」
执融笑了起来,手继续摸他短髮脑袋,揉乱,
「谁骗你了,你自己以为她死了。」
朝梦玉从冥界回来后,劝石千照也娶个娘家强盛的天后。
「执融有钱,本君穷,天后位置没人稀罕。」
石千照毫无心理负担说出来,反倒是别人尴尬。
「话不能这么说,不是谁都看钱。」
「你也是有优点。」
「你也不穷,有整个天庭。」
叶绯嗤笑,
「没钱还想娶娘子,梦里有。」
程歌第一个反驳她,
「不是谁都像你一样虚荣贪财。」
「我虚荣碍着你了,要你指点。」
「看不惯你。」
「程歌,你师兄弟怎么死的,你到现在还没吸取教训。」
叶绯不管程歌目光喷出怒火,更不管室内气氛冷,怡然喝茶水。
看不惯就要说出口,那自然也有别人看不惯给教训。
「绯绯,你先去忙吧,待会儿我来找你。」
宝迦缓解气氛,他没有觉得叶绯过分,只是离开会比较好。
叶绯站起来,眼神倨傲,她已经不惧说话会破坏气氛。
和悦不适合她,她本来就是刺人。
夜里香丹铺出现了一位客人,脸上戴着轻纱,若隐若现看不清真容,身形是个曼妙女郎,但一开口,嗓音粗旷。
「冥王找你。」
说完,衣服全部脱落,变成了一面镜子,雕刻着冥界彼岸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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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页
叶绯心快冲出来,立即把门关紧,遮住光亮。
镜中浮现出执融,他打量叶绯,说,
「哟,现在这么穷酸。」
第066章 月变
叶绯靠在岛台, 双手抱臂看着执融,
「有何贵干。」
镜中执融叠腿坐在王座上,手里晃酒杯,
「看看本王前妻过的如何,和想的一样落魄。」
「没哭着求你来救我, 让你失望了。」
「是挺失望,你怎么就出来了?」
「有些人呢, 是靠魅力, 而有些人呢,只能靠金币。」
执融笑起来,声音在空旷殿内迴荡,
「没金币的人,才会酸, 穷光蛋。」
「只有金币的可怜蛋。」
「本王还有儿子, 你一无所有。」
「你可真闲,特意来嘲笑我。」
叶绯撇嘴, 问他,
「蕴珩呢?」
「儿子现在改名叫枢阳, 比你取的有文化。」
「笑掉大牙了, 肯定不是你取的。」
「是谁说,本王凭藉脸就可以俘获她。」
「肯定不是我, 我才没那么肤浅。」
执融拿出一枚玉阙,叶绯的声音出现,当初她是如何被迷倒在他脸下的话,放了出来。
叶绯脸爆红, 走近镜子,
「停, 别放了。」
「别啊,某人不知道是谁,本王给她听。」
「你录下来干什么!」
「你说的情话太动听,本王当初被你哄骗的情窦初开,录下纪念,哪知你个花心女人,随口说。」
「你脸红不脸红,还情窦初开,你这颗老豆是铁石。」
叶绯望着执融,神色退去玩笑,
「你就没个认真时候。」
执融脸上玩笑也淡去,
「谁没认真了,你为什么要把戒指给枢阳。」
「执融,我不会去继续一段不可能的感情,留着想念你吗。」
镜中人没了光鲜夺目,但那双眼睛,少了许多疲倦,变得有神采。
「执融,不要拿前妻形容我,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枢阳是意外,你若觉得他现在多余,可以给我,不要去伤害他。」
执融目光变得尖利,
「本王在你心里,就这般吗。」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想你,一个捨弃我的人,还要美化你吗。」
执融语气软下去,
「不是说了弥补你。」
「执融,有些事情,在当时没有做,就不会再有机会。我爱金币,但也没那么爱,我爱过你,但你让我失望了。」
叶绯一剑击穿镜子,镜面碎裂,无数裂痕从中央扩散,两人面容碎模煳。
分镜碎片掉落在地面,倒映出叶绯的坚决不原谅。
执融唿出气,手中酒迟迟喝不下。
这个女人,都过成这样子了,还和他倔。
一次失望而已,他让谁没失望过,若是谁都如愿,这个世界就是极乐之地。
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处境,狗脾气。
执融拿出那枚被摔碎过的戒指,每一次修復,都会留下浅淡的裂痕。
叶绯摔碎过许多次,裂纹反倒成了花纹。
「爹,娘呢,你说能见她。」
枢阳匆匆赶来,但彼岸镜面虚无,没有叶绯的身影。
「她急脾气,打碎了镜子。」
执融收敛去情绪,手中酒没滋味喝下。
枢阳失落垂下肩膀,他走过去坐在王座下的台阶,背影颓丧可怜,
「你耍我。」
「没耍你。」
「那就是你惹娘生气。」
「她自己气性急。」
枢阳往后倒,躺在台阶上,
「爹,有时候我挺不明白你,你既然放不下,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带娘走,她其实没什么主见。」
「你娘很贪婪,要走本王心,还会要冥后位置。」
「那给她不行吗?」
「你还小,不懂这个世界的规则。」
枢阳往后倒看王座上的人,问他,
「那你准备把我送哪里去。」
执融眉皱起,
「你为什么觉得本王会把你送走。」
「有后娘就有后爹,更别说你以后会有别的孩子。」
「别学你娘说话,你不会被送走,就在本王身边待着。」
「那不是很碍眼。」
「你要是成为孤儿,你娘要念死本王。」
枢阳笑出来,露出虎牙,
「这个时候,才觉得你爱我和娘。」
执融眼瞥他,
「以后少惹本王生气,你娘一个够了。」
枢阳骨碌站起来,到他面前盘腿坐,
「爹你说说,娘怎么气你,我帮你分析原因。」
「要你分析,回去睡觉。」
「说来听听,这里除了我还有谁能听你心声。」
「不需要,回去。」
「你把我叫过来,又什么都没让我见着,白高兴一场,精神受到伤害。」
枢阳跳上王座,双手抠住他脖子摇晃,
「爹,爹。」
「别叫丧。」
「爹,亲爱的爹爹。」
「行了,那艘船给你。」
枢阳抱住他,脸不停蹭,执融把一艘两头尖尖的弯月船拿出来,
「这下能回去睡了吧。」
「好爹爹,我回去了。」
枢阳收了船,欢天喜地立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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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页
执融又唿出一口气,
「就不能像小的一样,大的怎么就难哄。」
碎镜,叶绯花了一番功夫毁去不留痕迹。
她站在倒台内,把新制的香丹,一颗颗分类放在盒中,又贴上标籤。
执融带给她的是拯救幻灭,还带着一个易爆危险品,惶恐战兢过日子。
叶绯现在能靠自己赚钱吃上饭,就是赌气,就是清高,那口浊气堵在心里很久了,化不去,不稀罕他的弥补。
时间已经很晚了,宝迦说来找她,还没来。
叶绯关了门,不等他来自己离开。
她走在深夜的道上,她的梦早就醒了,不会再等待任何人。
其实,一个人独行,也没什么。
背后有跟踪,叶绯停下,丹灼剑出现,炎从剑身蔓延,照亮对方。
寿光挠挠头,
「苍尘让我保护你。」
叶绯收回剑,
「要去吃夜宵吗。」
「好啊。」
叶绯许久没去吃岩石烧肉,来到店门前,寿光踌躇犹豫,
「叶绯,这里很贵。」
「我请客。」
叶绯推门进去,她被店内适从认出,热情引往过去常坐的位置。
店内宽敞,屏风隔出空间,客与客之间隔着距离隐私。
叶绯和寿光坐下后,侍从撤去多余的椅子,端上清凉露,紧接着又端来一盆光滑岩石,岩石内里温度高。
寿光第一次来,被岩石烧肉的味道惊艷,薄薄肉片放在炙热石块上,不一会儿就冒出滋啦声,油脂的香气散出。
肉变色,边缘捲起来,寿光夹起蘸酱,迫不及待吃第二片。
配有一大捆的细长嫩叶,可以拿竹籤卷肉,串起来放岩石上烤。
除了肉,还有颜色艷丽的嫩大豆,颜色不同,味道也不同,叶绯喜欢串彩豆,放在温度低的地方慢烤。
寿光喝了一大口清凉露,发出舒服喟嘆,
「这里可真好吃。」
「这里已经传承了三代,经典烧肉。」
「你今天怎么要来这里?」
「赚钱太累,犒劳一下自己。」
叶绯拿起烤熟叶卷肉串,问他,
「你跟了我许久,怎么做到的,我都没发现。」
寿光也开始拿叶子卷肉串起来,
「刚才的我是幻境,其实不存在,你说吃夜宵我来了。」
「哇哦,寿光你现在很厉害啊。」
「这都要怪你,当初我才多大,就被逼出人形。」
「你天赋强呗,逼一逼就能化出人形。」
「你是不知道苍尘有多狠,我被他吓大。」
「他这人,看着好先生而已。」
「没错,像只心核烂掉的红苹果。」
「寿光,没喝酒啊,你怎么就醉了。」
「我要说个痛快。」
寿光放了许多肉片炙烤,熟透口一筷子全部夹起吃,另外一串叶卷肉也塞进嘴。
「苍尘就不是个东西,让我接近玲珑卖身。」
「他怎么不自己卖。」
叶绯的话,引来寿光共鸣,
「他干干净净,什么都让别人做,还要说一句做不好,别回来。」
「有这样的主人,你简直倒大霉。」
「当初眼瞎,以为他是好人。」
叶绯大声笑出来,笑到眼泪出来,手不停拍桌,
「他好人哈哈哈。」
「当初识人不清,后悔也不行了。」
许久后,两人才从店内走出来,一顿岩石烧肉,吃掉一笔大单。
但吃得满足高兴,叶绯和寿光一起走在街道上,此时夜已经到了最深。
「叶绯,别和苍尘犟,会吃苦。」
「谁知道他会不会有下一次。」
「他有杀宝迦的心了。」
叶绯停下脚步,转头看寿光,
「你别开玩笑。」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寿光嘆气,
「叶绯,别把自己犟进去,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叶绯问寿光,
「若是他扔掉过你一次,你还会跟他吗?」
「宝迦不也做过,你原谅了。」
「宝迦为他做过的事情,一直在对我抱歉弥补,苍尘,他有吗。」
寿光沉默了会儿,
「他不会听的。」
叶绯继续往前走,
「他也有可能被宝迦杀。」
寿光笑起来,
「那可真是要解脱了。」
「少来,你爱死你主人了,待会儿回去就通风报信。」
寿光鼓起脸,
「没有。」
今晚月亮,地上影子被照凝实,叶绯正准备拿出传音虫联繫宝迦,到现在都没联繫,从未有过。
传音虫张开嘴打哈欠,寿光突然说,
「叶绯 ,抬头。」
寿光的声音透着凝重,叶绯抬起头,勐地收缩瞳孔,不知何时,那轮硕大黄暖月,变得惨白森冷,月中出现一双眼睛,并且正在睁开。
她脑中浮现申屠旭的名字,
「寿光,快去紫极宫。」
也就在这时,整个天庭听见石千照的声音,他通告所有庭区长,立刻守在自己庭区位置。
「啊!烦死了!跟着他就没好日子!」
叶绯抱怨归抱怨,和寿光分开迅速赶往庭区。
在所有庭区长就位的期间,存在月相中的眼睛,完全睁开了,黑影构成的眼睛中,有一对猩红弯月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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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星化作羽嘉,叶绯站其背停在高空中。
夜变得黑,只看得见月亮。
叶绯手中宝塔,散发着柔和珠光,多座金塔在五十二区拔地而起,被惊醒的平民们,看见天上月亮中那双瘆人眼睛,纷纷涌进最近的塔内。
素星挥翅,风力把大批平民送进金塔,他觉得新奇,
「主上,从来没想过我们会有做英雄的一天。」
叶绯只想被保护,一点也不想当个保护者,
「还不是石千照,这日子简直没法过。」
金塔还在持续出现,底下已经乱作一团。
不止五十二区,整个天庭一百零八区全部都出现混乱,庭区长们用不同方式保护所在区域。
那双月瞳在众神震惊中开始左右移动,天空低沉,圆月在变大,四周星像微弱火苗,在暗淡退出夜幕。
不安在传播,叶绯眉皱紧,素星骂了句,
「这法术也太妖异了!」
天上只存在一颗月亮,此番月相出现异变,所有地域境全部能看见。
诛神崖内,石千照看见申屠旭还在,他问,
「申屠先生,你要干什么。」
申屠旭抬起眸,那双对任何事物都没兴趣的眼睛,充满了忧郁,映照出无垠空间。
「第一次听见,有天神叫对小生的姓氏。」
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月亮,出现月分身,八个不同月相。
有眼睛的本月被围成环状,内圈又衍生出二十四颗小月相球。
众神都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八颗月银光连珠,二十四颗小月开始逆时针转动。
风,静止了,天庭变得极为寂静。
除了顶空月光,其他所有的光亮仿佛被吸收走,暗不见五指。
叶绯突然收到石千照的命令,
「绯,照亮天庭。」
「那我岂不是出头鸟要被打。」
「申屠旭在召唤月影军团。」
金虹宝塔飞天停在空中,塔尖鲛珠一瞬间爆发出耀眼光芒,照亮黑暗,减弱月华光芒,与其夺耀。
月瞳移动,注视出现的亮光金塔。
叶绯冷汗滴下,被这双眼睛盯住有寒瘆感。
以前,若是有人说月亮会攻击,绝对会被当成童话来听,现在,眼见为真。
月相仪催生出无数银光点,距离让人看着只有一个点,当它扑面而来时候,是一大团压缩灵力光球。
叶绯屏住唿吸,丹灼剑才握紧,苍尘出现了,他交代任务,
「保住光不灭。」
苍尘挥剑爆破光球,崩碎的灵力降落,碰到物就变成一处黑洞,周遭空间在扭曲。
叶绯站在塔顶,催动鲛珠变大,光芒比之前更盛,天挺被照亮如白昼,黑洞被光刺,扭曲的空间停住。
下一刻,其他守护者来到这片区域,叶绯心在滴血,主战场要在她的管理区。
刚才的光团,似乎只是暴雨前的小水滴,随着那双眼睛眨一次眼,月相仪产生出比之前要多百倍的光点,密密麻麻布满天空。
当初申屠旭被捕时,有个主神能力克他,能剥夺他十感,断了与月感应,无法操控月相仪。
但长长久久的时间过去,克他的主神早就被取代消失,当代天神们,少有听过他名。
他的事迹,只被记录在诛神崖的犯罪簿上。
凡人会把申屠旭称唿为前辈,而在天庭他是被称为旧时代的人。
旧时代,就不该再出现。
石千照叫对姓,申屠旭愿意和他多说几句,
「冷水,还是温水?」
「还是本君请先生喝茶,喜欢何种口味。」
「莽枝。」
石千照从普洱类茶叶中选出莽枝,他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申屠旭闻味,又看了茶水颜色,
「可以再给你一柱香时间。」
「本君有几个朋友都爱喝茶,为了和他们相处好,本君学了很久。」
申屠旭尝味后,说,
「看来你还得再学。」
石千照喝下一口,觉得还不错,
「先生离开有何打算?」
「整合全境域。」
「先生的理想,始终如一。」
「小生觉得你不像是天宫神。」
申屠旭那双忧郁眼睛,正眼看向石千照,
「你是谁?」
「本君是天帝,石千照。」
「你看起来可真不像。」
申屠旭手里的茶水,冻结成茶冰,他放下茶杯,
「年轻没礼貌。」
「倚老卖老闹事。」
石千照结束好脸色,
「你想离开,为什么不安静些。」
「时间过去太久,许多人不记得小生了。」
石千照冷笑,
「你还挺在乎名气。」
「小生那个时代,没点名气可没人理会。」
「你过时了,现在没人会信仰你的月神。」
「月神永远与你我同在。」
「月神只是你蛊惑的藉口,信徒是祭品。」
「为月神的奉献包括生命,而月神回赠信徒,会更慷慨。」
「变成见不得光的影子,你的月神可真慷慨。」
「赐予永生,这是月神对信徒的馈赠。」
石千照讥讽他,
「那你怎么没得到永生,不够忠诚吗。」
申屠旭眼中的忧郁更浓了,
「小生还有使命未完成,不能现在就去侍奉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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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千照笑出声,延津卖卦真该学学他,肯定生意好。
自石千照脚下开始地崩裂,眨眼间,申屠旭脚下只剩一根地柱,四周被灼融岩浆包围。
地柱底下由众多黑影扶住,被灼烧成灰烬的影子不间断替换。
天神与生俱来有飞的能力,外界人只能藉助法术或是器物,石千照浮停在空中,他看着不断被牺牲的信徒,
「他们不是信徒,是奴隶。」
申屠旭却说,
「这是信仰。」
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根月杖,弯月两钩,一钩像镰刀,另一钩往里弯尖,包拢一颗银白晶石。
月杖击地面,申屠旭脚下扩散出暗黑空间,三个暗影浮出,戴有黄金面具,他们恭敬跪在申屠旭脚下。
申屠旭手中的月杖指向石千照,
「把他献给月神。」
「是,月祭司。」
天庭顶空的月相仪,出现了变化,本月眼睛戴上了一张黄金面具,叶绯睁大眼睛,伪神是他。
朝梦玉忽然心口收缩,紧接着脑中出现声音,
「月神的好孩子,回来,这里才是你的归属。」
脑中声音像念咒一样,挥之不去,朝梦玉捂住头出现异样。
过去他溶解摆脱的面具,又再生长出来,他发出痛苦声,手指掰住面具阻止再生。
一半脸被面具覆盖,揭开露出底下骨,银丝黏连在一起。
朝梦玉从九凤背上掉落,九凤大喊,
「叶绯,快照朝梦玉!」
一束极亮的光聚照在朝梦玉身上,比月光还亮刺,黄金面具停止生长。
朝梦玉用力撕下,连黏血肉一同掉落,半张脸只剩骨。
九凤接住他,九个脑袋一齐说,
「你祖宗诈尸了。」
「闭嘴。」
第067章 旧时代传说
森白冷月中出现面具, 像是在唿唤,天庭内,不止朝梦玉一个是伪神后代。
但在主战场五十二区的只有他, 其余地方叶绯听不到求救。
也是在此时,桐君身份暴露, 她发出痛苦吶喊,
「冥王, 救我!」
黄金面具在生长, 她拒绝被控制。
一只幽冥蝶出现,桐君求救伸出手,指尖触碰的瞬间,她全身燃烧,
「啊啊啊——」
冥火焚烧, 痛至神魂, 面具停止生长,桐君的肉身也在被焚毁。
发现冥火的多位天神, 围住了她。
桐君是叛徒的消息,传达了出去, 令人震惊的事情一件接一件。
通过彼岸镜, 执融在看天庭异变,枢阳站在他身边, 目光也紧盯镜面,
「爹,那面具什么来头?」
「听你太祖爷爷说过,他那个时代有个出名傢伙, 叫申屠旭,别人尊称他申先生。」
「爹, 叫错了,人家姓申屠,单名旭字。」
「还要不要听。」
「要。」
一会儿后,镜面中出现的一幕,执融停下话,枢阳嘴张大。
月相仪一束光直直射向叶绯,金塔第一层塔门骤然打开,三光神水和奈何水倾泻,二水合一形成强大防御。
月光被挡在住,叶绯身体隐在三色浮光中,日夜两位游神挥镰刀斩碎光束。
扶螭杀了孤启后,他身上的奈何水就归叶绯,让她实力大大增加。
面具下的月瞳变得极为猩红,一道声音响彻天空,
「贼。」
叶绯回应,
「是继承亡夫遗产。」
一众人腹诽,是杀夫抢夺遗产才对。
灵球变成了灵稜锥,暴雨变成特大暴雨,密集到避无可避。
五十二区几乎被废毁为平地,平民们躲在地底下,感受着震盪,当有移动的黑影子出现在墙上时,尖叫此起彼伏。
很快,混乱平息,金虹出现,杀了黑影,同时每座塔外观开始燃烧,杜绝黑影进来。
鲛珠光照不到的暗处,有源源不断的黑影冒出来,来不及躲进安全地的平民被控制附身。
高空月相仪前,出现了千手金佛,佛口张开,一朵红色灵莲飞向月瞳。
饱含高聚量灵力的红莲在出现时,月眼眨了一次,大量被控制的平民挡在月眼前,遭受毁灭一击,血液迸爆,降下血雨。
这种时候出现怜悯,显然是不合时宜,又一朵红莲飞出,月眼眨过,无辜平民又被送来挡攻击。
金佛吸引眼睛注意力,让它不断眨眼睛。
就在这一刻,月相仪外圈忽然出现紫色火焰,火焰沿着仪轨渗入燃起,二十四颗小月相球转动速度变缓。
卜渊站在金塔上,控制火焰吞噬空间,连接到操控的本尊。
金塔顶空最昼亮,空间在被撕裂,剥落出一角,露出了申屠旭,
「叶绯,让双头蛇进去。」
「那叫游神,不是蛇。」
「少罗嗦快点。」
卜渊额头在冒汗珠,距离遥远,在大量耗费灵力。
奈何水流进撕裂空间内,双头蛇游神跟着进入,要引申屠旭出来。
叶绯看卜渊满头汗珠,说风凉话,
「玩多了吧,虚成这样。」
卜渊眼神狠狠剐她,没空和她说话
在游神进入没多久后,有强劲风刃从空间内袭向叶绯。
「卜渊,快给我挡住!」
「操!」
帝钟挡在叶绯身前,山字顶下叠两颗人头,风刃撞上,人头张开嘴吸收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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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恐怖灵压铺散,众人都被压得喘不过气。
申屠旭手拿月杖从空间内出来,紧接着是石千照,他被三个黄金面具黑影紧追不捨。
叶绯说卜渊,
「你让他出来干什么!加速我们完蛋吗!」
「闭嘴!别说话!」
撕裂空间癒合,太阴流火围住月相仪,展开八象封印术,封印人鬼仙神,东南西北四方。
紫色火焰浮现法阵 ,牵制住月相仪,停住了内圈转动。
月瞳视线被金佛挡住,灵稜锥雨在不断减弱。
苍尘和朝梦玉左右去斩刺申屠旭,他手中月杖击地面,又有两个戴黄金面具暗影出现,皆有前十主神实力。
苍尘和朝梦玉陷入被动,对方藉助月光,无限自愈,死不了。
他们和石千照一样,被缠住。
申屠旭手中月杖抬起,对准金佛后背,连提醒都做不到的快速度,银色光枪击穿金佛,又在下一瞬,月杖对准了鲛珠。
二水来不及合一,鲛珠被击穿,光灭并不是瞬间,而是有一息过渡,黑暗才笼罩。
暗影军团从各个地方出现,整个天庭被包围。
叶绯要跑,卜渊拽住她手腕,语气森骇,
「你再丢下我跑试试。」
他的眼眸中充满了怒恨,
「没想跑,脚抽而已,你先松手。」
叶绯被他握更紧跑不掉,她抱怨,
「你个讨厌鬼,死还要拉着我陪。」
「实现你的誓言。」
「当初年少,你别当真。」
一簇火焰围在叶绯腰间圈住她,阴冷渗骨,卜渊松开手警告她,
「快点修!再磨蹭烧了你头髮。」
「烦死了,通通都烦死了!」
叶绯不情愿的双手注入灵力修復鲛珠,试了几次,她丧气说,
「短时间修不了,想别的办法吧。」
叶绯脸上溅到了温热血,激灵到全身,她大声骂出来,
「卜渊你个大笨蛋!」
卜渊挡在叶绯身前,气吐出一口血清喉咙,
「就不该救你!」
叶绯站在塔尖,灵力从脚下蔓延,黑暗中,一座塔的形状被勾勒出现。
下一刻,叶绯身体燃烧灵力,整座金塔发出极耀眼的金光,如太阳的金灿光芒照亮天庭。
在光亮起的瞬间,第九层金塔四角站有四道身影,结界挡住月相仪射来的所有攻击。
金塔浮飞在空中,塔底打开,一束金光倾泻照下,锁定住申屠旭,他脚下的黑洞缩回消失。
黄金面具信徒不敢碰金光,全部改为去攻击叶绯。
石千照站在申屠旭对面,手里出现一根细木棍,棍身有金色花枝缠绕,此器名神吹。
申屠旭那双忧郁眼睛,望着他说,
「小生并没有改朝换代的意思。」
「你要做的事,比这更严重。」
「为何就没人理解小生。」
申屠旭语气颇为惋惜,他眼睛闭上,再次睁开,变成了猩红月瞳,黄金面具生长在脸上。
天空的月在下坠,像月神要下界,阴霾瀰漫在每个人的心头。
风,依旧诡异静止。
聚光下,石千照指尖出现黑色物质的圆球,夹杂雷闪,空间被挤压出现滋裂声。
申屠旭手中月杖横向,同时,照在他们身上的光,猝不及防消散。
叶绯发出痛苦声,她的脸上在长出黄金面具,当初叶绯揭过面具的人,除了孤启已死,还剩云御月,他消失很久了。
叶绯怒吼,
「云御月!你出来!」
有暗影一直在,他来到金塔前,逐渐显示出身体,是初见时模样,戴着黄金面具,有一头显眼蓝色发。
「杀了他!快点杀了他!」
面具咒力在加强,叶绯手指掰住阻止生长,撕开面具一角,银丝与血肉连接,可见骨。
没人去袭击云御月,叶绯去看宝迦,又去看另外三人,金塔四角方位,从月相仪中投下四束白银光,将他们定住。
叶绯发狠,用力撕扯下面具,血肉被撕下,整个下巴只剩空荡骨,她的面容变可怖。
她再次燃烧灵力,金光照向申屠旭,不让他隐藏。
云御月没有动作,看着她在做牺牲。
燃烧灵力照亮别人,很不像是叶绯会做的事情,她最会利己,从不发善心。
云御月来到叶绯面前,抬起手,指尖汇聚光点,撕下面具的下巴被治癒。
紧接着,叶绯发出痛苦哀嚎,她的尾巴被硬生生扯断,在云御月手中消散。
痛到心脉灵府,就是如此,她也没有停下来,眼含痛泪在燃烧自己。
流泪脸颊上,有手指在抚碰,云御月身上飞出蓝绫,缠在叶绯的手臂间,他声音像冰凉玉击,
「绯,你已经做的很好,可以了。」
蓝绫在束缚灵力泄出,金塔在变得暗淡。
云御月拿下面具,露出皎如玉树的脸,他是当之无愧的月容。
叶绯眼泪流得更凶,他把面具罩在她脸上,以前玩着戴,不用真给她。
云御月浮现笑容,月下的他,一眼惊艷。
叶绯被蓝绫定在塔尖,带凛冽杀意风,吹拂起她的发,被月光定住的四人挣脱出,围杀云御月。
天垠月轮出现在他背后,这一轮弯月宛如天上月分身,月神宠爱也是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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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页
温柔白银光保护云御月,所有攻击对他无效。
四人离开金塔的那一刻,叶绯与金塔被吸向月相仪,天垠月轮分化出无数分身,向四方飞斩。
叶绯望着越来越远的距离,面具下神色无悲无喜,认命,是她重复过最多的事情。
她低头看手背,她好像从来没有承认过,让太阳一直隐没。
勇敢,会带来万劫不復,可若是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呢。
叶绯曾今见过凡间的烟花,觉得很美,她仿着做了很多。
从来没有宣出口的感情,在夜幕中热烈绽放。
叶绯撒下一大把的晶矿石,轰轰烈烈响起声音,光一闪一闪,没人去看绽放何种形状,只藉助光亮消灭敌人。
啊,她又做了一件蠢事。
断尾的地方在流血,她变得残缺。
她身上的懦弱逃避改不掉,这样的伤口,谁会真的爱。
世人都只爱荣耀。
金塔停在月相仪下方,塔尖站着的身影,被衬成暗黑影。
叶绯抬起头,望向明月,
「月神,你好美,你是我见过最美的神,无与伦比的美,没有谁能与你比肩.......」
许久后,叶绯闭上嘴,原来不是谁都能靠赞美月就能得到灵力。
突然的,叶绯脑中一闪而过申屠旭修炼时的样子,她想提醒,有声音比她更快。
紫霞翻遍关于申屠旭的所有记载,找到了当初抓他的那位主神资料。
「剥夺他们的感知!吹大风,让云遮住月亮!」
紫霞很勇敢,出现在主战场提醒。
有法术亮起,起风了,风飘起叶绯的臂间绫,她忽然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做无谓牺牲,这样的牺牲此刻看起来可笑。
紫霞的提醒,就像是黑夜中的明灯。
倘若她什么也没做,冷眼旁观,是不是只有冷血的评价,而不是无能。
她总是很迟笨,于是用孤傲来伪装自己。
云在浮动,月不完全明亮,叶绯轻声自语,
「我就个呆瓜。」
手指尖有冷凉的触感,她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去看那轮月,真的假的。
灵团自发的没入叶绯身体内,断尾地方在被治癒。
戴面具的她,使劲摇头,不能信邪神,信徒全是奴隶。
越来越多的灵团向叶绯聚拢,她跳下塔尖,躲避灵团没入。
天底下绝对没有不用付出,就能得到的东西,若是有,肯定是坏东西。
可,真的如此绝对吗?
第068章 前科与监护
月光被云朵消磨殆尽, 月愠怒慢慢升到高处,压迫的环境得到了缓解。
剥夺感知,没那么容易做到, 但这,和叶绯又有什么关系。
她觉得自己当出头鸟傻透了, 这个天庭变得如何,或者说这个世界变得如何, 无所谓。
一时的勇急退去, 理智回归。
她盘腿坐着研究自己脸上的面具,完美契合,连个可以撕的缺口都没有。
叶绯对镜自照,不经感慨,
「这以后可以节省下许多胭脂水粉钱, 面具下的绝代佳人看不见, 这是多大的损失。」
月瞳往下移,射出一道白银光笼罩住叶绯, 她没有被伤害,反而是有许多的灵团, 星星点点向她靠拢。
叶绯伸出手指, 突然点碎灵团,迸碎灵像刚才的烟花一样绽放滑落。
指腹接住一滴灵, 在她的指尖开出一朵花。
叶绯惊喜笑,又去迸碎其他灵团,浑然不知在外人看来,她在吸收月神的灵力。
普通灵力是不能直接被吸收, 要通过中介转化,也就是身体要修炼, 修炼过程中会散逸出灵气,达到环境的吸放平衡。
而月神的信徒,无需辛勤直接吸收,但自身无法产灵气供养其他灵物,这违反了天道规则。
只索取,不付出,破坏共生,被定为邪。
叶绯的手掌覆在光璧,当一个认知被打破,抗拒下会产生好奇。
她受到指引,口念缔望传授过的灵言咒,白银光璧上出现金色灵字。
整道光柱爆发出磅礴灵力,到此刻,叶绯才感受到灵言咒的真正威力,面具下的脸在震惊。
「叶绯!」
宝迦暴怒下,升境了,手中佛莲杖飞射出,插进光璧内,杖上金莲盛开,瞬间破开一个大洞。
叶绯念咒嘴巴停住,看着宝迦不敢动,黑夜中,红莲业火的火焰高达千丈,照亮天庭。
他的眼神愤怒要吃了她,叶绯讪讪收回放在光璧上的手。
一道恐怖剑势从叶绯头顶划过,把光柱斩断成两截,她双手捂住头摸,头皮还在。
「苍尘,你干什么,很危险!」
叶绯心有余悸,刚才那一剑与她擦过髮丝。
暴怒升境的不止宝迦一个,叶绯又有叛变趋势,苍尘想噼了她。
叶绯抬头仰望月,回味刚才的力量,蓝绫带她浮飞,来到月的面前。
她站在月相仪的背后,与月相望,不禁看得痴。
一道身影冲上天,叶绯被扯走,朝梦玉眼神阴寒,
「你又想干什么!」
叶绯呆呆说,
「真有月神。」
朝梦玉身上血腥味浓,他收紧手臂,一手掐住叶飞的下巴抬高,狠狠咬她脖子。
「还有没有月神!」
叶绯摇头,朝梦玉摘下她的面具,扣住后脑重重吻住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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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页
他的脸上又復生出黄金面具,这一次,没有阻止。
他握住叶绯的手,将它摘下。
面具咒力在生效,叶绯看他时,心在急跳,她用力拍脸,邪神,绝对是邪神,对他们下蛊。
朝梦玉见她清醒了,落地后说,
「找个地方躲好。」
「不用我出力吗?」
「这是男人该做的事,你别添乱我就谢谢天了。」
叶绯不经感慨,
「你大男子有时候也挺好的。」
朝梦玉没理她,转身投入战场。
金塔回到叶绯手中,风微微吹动臂绫,她身上的灵力被束缚着。
天神和外界修士之间有明显差别。
天神与生俱来有某种能力,往后可能会觉醒多种,少有会用术,多是器,且自己的身体也是器。
而修士法术多样,卜渊是法修,精通各类术阵,要剥夺感应,他选择了十字天经,对应十感。
狂风起,天穹降下十字句经文,金光乍现,站在这片区域内,第一个失去的是听感,接着是触感,光感,温感,嗅感,心感,沖灵,神识,神魂,鬼魄。
叶绯头一回遭遇被剥夺感知,她尝试联繫金虹,幸好,他们的连接不在十感内。
叶绯去看申屠旭,眉紧皱起,他身上的银芒并没有减弱,剥夺感知对他已经无效了。
他被关在诛神崖这么久,肯定是解决了弱点后才出来。
棘手了,只要月在,他不会受伤。
只能是减弱月光,叶绯脑中急转,她来到卜渊身边,他也已经停下无效的十字天经,在想对策。
「卜渊,把天空中的云全部驱散。」
「有什么作用。」
「召唤太阳出来。」
「你在开什么玩笑,时辰未到。」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你信我,把云全部驱散,让天空变得净澈。」
「没解释,不做。」
卜渊拒绝,这时候不可能再做无意义事情,
「你把云驱散,我跟你欢好一次。」
「十次。」
「天庭被毁灭算了!」
「你当施术简单。」
「三次,多了没有。」
「三天。」
「你还坐地起价了!」
眼看五十二区要被毁的什么也不剩,叶绯先应下,
「你快点,我的区要没了。」
「还以为你捨身是为大义,原来只为你自己。」
「少废话。」
「什么态度。」
「渊渊,你快点。」
叶绯急,她不可能离开,那事后,她的五十二区若是没了,该如何建设,她还有香丹铺要打理。
卜渊本着试试的心态,帝钟飞向高空,两颗人头张开嘴,开始吸云。
叶绯脸绿,
「就这?不是要施术吗?」
「你不是说驱散云,云是不是没了。」
「可你根本没用多少灵力,这不就是顺手事!你诓我!」
「怪你塔吸不了。」
卜渊盯看着天穹,不是错觉,包围月的银白光晕减弱了。
没有云,月似乎光秃秃,变丑,不再神秘。
「站我后面去,别乱动。」
卜渊加速帝钟吸云,夜幕一层层在变干净。
月的外圈光晕在消失,这番变化,都被注意到,帝钟遭受攻击,发出钝击声。
叶绯捂住耳朵,卜渊的外衣法袍落在她身上,隐去她身影。
庞大数量的黑影朝卜渊扑来,将他淹没。
叶绯的手指动了动,可随即,又安静垂下。
九天应元雷骤然噼下,将卜渊所在地噼成了个深坑。
叶绯往后退了许多距离,幸亏没有冒失。
她身上的蓝绫,突然掀走了法袍,身体腾空飞升,灵力无法运用,眼见要被带走,叶绯发出唿救,可喉咙像被塞进了滚烫手臂,扼制住她声音。
叶绯飞天要离开,卜渊一跃而起,握住她往外伸出的手,太阴流火焚烧蓝绫。
蓝绫从叶绯手臂离开,卜渊抱住她落地后,怒声责备。
叶绯无能哭,卜渊又去拥抱她,像他们过去无数次那样,她只会依靠他,而他被她拴紧。
叶绯脚下一圈火焰围住她,
「别踏出去。」
「哦。」
叶绯乖巧点头,卜渊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叶绯过去可以算是养尊处优,她的修为晋升,都是在安全环境下,没有几次拼过命。
刀尖舔血,她并不喜欢,因此,能不拼就不拼,命就一条。
申屠旭的目的,并不是与天庭死战到底,而是在于传播信仰,让当代的众天神们知道月神。
当夜幕变得净澈,没有一丝云之后,申屠旭和他的暗影军消失了。
永生不死,已经被众天神见证过。
申屠旭,也都认识了他。
月眼消失后,月恢復以前认识模样,但整个天庭对它都有了阴影。
只一人,窥见过去旧时代的强盛力量,当初的天庭,强者林立。
最后陨落变成天宫蜷缩在一角,天神没有记录歷史的习惯,也就无从得知发生过何事。
天微微亮起,素星给叶绯带来热腾早饭,两人坐在废墟中看太阳升起。
「你跑得可真快。」
「我能干什么,又起不了决定性作用,给你带早饭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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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卜渊挺好,比他们都好。」
「能不好吗,把你宠蠢成什么样。」
素星是他们的见证者,那段记忆,也是他年少时的记忆。
「也没有很蠢吧。」
素星发出昂昂昂大笑,
「你还不蠢,什么也不会干,有事只会喊。」
他学着叶绯的语调,
「卜渊快来,卜渊你在哪里,渊渊我害怕。」
「别说了,说得好像我离开他就会死。」
「事实如此。」
叶绯嘆气,望着前方废墟问,
「这里怎么办?」
「重建不是问题,你的问题比较严重,你之前好像要叛变。」
素星一脸她惹上大麻烦模样,叶绯问,
「我没有要叛变,谁造谣?」
「全看见了,你不是吸收了月神的灵力。」
叶绯否认,
「我没有吸收,只是在好奇。」
「那更麻烦了,你解释不清,你前科太多没人信你。」
素星的话,让叶绯心沉下去。
红日完全跳出来,晴空万里无云,天庭受损的地方,只有五十二区,大面积被毁坏。
「再说个事,桐君叛变,投靠了冥王,昨夜逃离了天庭。」
叶绯心情更沉了,这势必要大彻查天庭。
素星的预判没多久就实现,在彤清宫内,叶绯被戴上枷锁,紫金铃戴在四肢,小铃铛中分别被注入四道灵力监视。
宝迦对她失望至极,她只要没有被看住,就会摇摆不定,黄金面具戴住,也能接受。
他同意了共同监管泼皮无赖,一个人没时间看管。
叶绯一副无所谓模样,惹来四道怒视,还不知错。
「看什么看,我又没干坏事!」
瞧瞧,态度恶劣,还觉得是他们错了。
四人商议,
「看管泼皮怎么安排?」
「按天数轮流吧,不方便时我们调。」
「蓝音九凤,会去她的香丹铺当伙计。」
「给她零花钱,别超过十个金币。」
叶绯听得暴躁,
「操!你们别发病!我犯了什么大罪天条,要被剥夺金币!」
四人注视她冷哼,
「饿不着你,不需要金币。」
「要买东西,写申请。」
「疯子,你们这群疯子!」
叶绯受不了,要去找石千照解开紫金铃,才迈开腿一步,朝梦玉说,
「我从冥界带来了一些东西,你们说,放在哪里好。」
「找地方多累,就放这。」
「那也不好太显眼,挖个深坑埋吧。」
「得做旧些,天帝眼神好。」
叶绯听的冷汗淋漓,迈出去的腿伸回,石千照信她不会投靠申屠旭,可执融,经不起推敲,万一推测到枢阳,她十条命都不够。
断了尾巴,她看起来不再异类。
宝迦恨铁不成钢,当晚特别粗鲁,压着她蛮横撞,清心寡欲久了,叶绯痛得求饶。
宝迦气狠说,
「少装了,你的身体喜欢。」
「没有,现在一点也不喜欢了,可以了,节制点。」
叶绯觉得腰要弯断了,但偏偏宝迦觉得她欲拒还迎,
「我放弃教化你了,天生天养吧。」
他不再想着让她克制住身体,也不再克制自己,纵情在慾海中。
叶绯简直想掐死他,为什么要等她戒欲了又放纵满足,和她有仇吧。
每个阶段都无法快乐。
不,宝迦快乐。
他之前折磨她精神快乐,现在又满足身体愉悦。
该死的,怎么会让她遇到这种人。
脚腕上的紫金铃在晃动作响,还有叶绯喊停的呻吟声。
宝迦不再像以前一样刻意控制时间次数,现在时不时按住她压在墙上,叶绯苦不堪言,腰都被他掐瘦了。
他就是不信,她已经改过自新,现在寡慾,只想赚金币。
宝迦出门开始春风满面,放开一个限制后,某些事情也变得接受,在当下环境中是最合适。
他之后的一段时间,晚上叶绯被朝梦玉做得死去活来,身上铃铛晃得响,事后他还要来一句,
「伺候的满意吗?」
鬼个伺候,小心眼至极。
朝梦玉那张脸,又变成了过去好师兄模样,叶绯跟他的时候,小女人伺候他,事事要到位。
晚上,她手臂攀附在他胸口,问他,
「阿玉,真的要打冥界?」
「嗯,这事定下很久了。」
「为什么一定要打?」
「以前的天庭,每隔五百年不是神官挑战赛,而是攻打冥界。」
「这么频繁?」
「战多了,强者才多。」
「你们要做的,不单单是恢復旧制,还要重现辉煌。」
「差不多。」
叶绯侧身手撑脸,另一手指点他下巴,
「为什么放过申屠旭?」
当时局势已经逆转,就算抓不到申屠旭,其他暗影也不该一个也没有。
朝梦玉抓住她的手指,放回胸口,
「他出去有用,你怕天帝查你和冥界,为什么?」
「收养天帝的主神师父,是被执融的爹杀死,扯上冥界他一律仇恨,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桐君为什么会和执融有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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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傒龙曾经戏耍她,当众断了她的本命法器,沦落到勐兽场打比赛。
她再次出现时开了家酒屋,应该是执融将她买出来,相当于救了她。」
一会儿后,朝梦玉说,
「桐君被做局了。」
「那她现在?」
「肉身具毁。」
过去都是同门,桐君的每一个选择,从结果看,似乎都选了最坏。
「阿玉,攻打冥界,每个区都必须参战吗?」
「抽籤决定。」
「这么随便?」
朝梦玉露出笑,看着她说,
「不随便,庭区长要排名,前三十抽籤,三十排后必须参战。」
叶绯说不出话,腹中不停骂,哪个人才想出来的奸计,既讨好了排前有个性强者,又拿排后做肉弹充数,换新容易。
第069章 伤疤
香丹铺有了九凤后, 叶绯亲眼看着日进百金,生意爆火 。
他九个鸟脑袋可以同时照顾到不同客人,而他交谈间的美丽经, 迅速和客人引起共鸣。
蓝音负责收金币包装,香丹盒被包装的漂亮, 并且敲章印上店铺名字。
他们两个站在中央岛台内,从九凤那里谘询完, 就到蓝音这里结帐。
客人接连不断, 九凤和蓝音有序接客,叶绯在店里无事可做,去玲珑酒屋。
她一坐下,和玲珑发牢骚,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以前元显他们超级大方, 还从来不管我,哪像这帮子人, 恶毒,阴险, 小家子气。」
叶绯拿酒杯的手腕上, 金色编绳坠挂三枚深紫小铃铛。
玲珑唏嘘,
「你是越混越惨, 以前情人多资源给的多,现在全部是你爹。」
「我的香丹铺,辛辛苦苦开张出来,说换老闆就换, 太过分了!」
「要是谁敢抢本君的酒屋,本君跟他拼命, 抢人钱财,不是东西。」
玲珑是朋友,帮叶绯一起骂他们。
叶绯喝了许多杯酒,全是掺水货,酒味淡到喝不出,
「玲珑,你现在也太黑心了,这是酒吗,和水没差。」
玲珑眼神虚移,说,
「他们来这里警告过,你要是喝醉,就让本君的酒屋消失。」
「疯子,全是疯子!」
叶绯要被管疯了,连酒也不给她喝。
她离开,去其他酒屋喝,可整条街上的酒屋,全部在她踏进时,就赶她走,就连那位解语花老闆娘,也一脸抱歉,坚决不让她进去。
叶绯站在街中央抓狂,他们真的疯了,还全部警告。
她错了,一个宝迦是福气,四个才是厄运。
酒喝不了,叶绯去舞坊赏歌舞表演,她从来没有看过舞剧,以舞蹈的形式来叙述故事。
她坐在二楼,看得目不转睛,确实不下流,且有高雅趣味。
领舞者在灯下的跳跃,甩群舞者一大截,她不为取悦,而是在展现舞的美。
当初孔雀姬比景葵美上百倍,可没有她纯粹,她热爱的是舞蹈本身,并不是别人的目光。
因此,她身上散发的光,格外耀眼。
叶绯完整看完了一场舞剧,手中扇打开送上风,景葵在台上谢幕,她的目光扫到了叶绯。
曾经不屑离场的女人,今日独坐在这里看她演出。
观众散席,叶绯离开舞坊,天庭很大,但她却不知道该去何处。
香丹铺能展现她的价值意义,现在被取代,她又无事可做,晃荡在街上。
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方向前进发展,只有她,在停滞。
她不是个有主动性的人,前进靠背后手推动。
琴湖,叶绯在垂钓罔象。
湖光和晚霞照耀着不怎么样的自己,一片绚烂。
湖面在闪闪发光,阳光在上面撒了一把闪晶石,好风景带不起好心情。
明戈宫,叶绯告诉婢女罔象的做法,婢女们拍胸脯说以前做过,没忘记。
叶绯先去沐浴,出来后,发上斜了支金蝉钗,金丝绞得轻细,蝉随步伐会颤动。
卜渊回来,看到餐桌上有保护的违禁物,面不改色坐下品尝,肉质嫩带甘味,蕴含的灵力带有爆裂感,刺激强。
叶绯很不满开口,
「为什么连酒都不给喝。」
「你可以去玲珑那里。」
「那是酒吗,那是酒味水!」
卜渊笑起来时,脸颊上有酒窝,小小凹陷像葡萄蒂,
「玲珑黑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没你们黑心,整条街酒屋都不给进!我是通缉犯吗!」
卜渊笑出声,他笑得眉都要翘,
「你还真一家家进去。」
「你们太过分了,竟然针对我发布新管理条例。」
「没有针对你,只是你符合这个条件。」
卜渊还在笑,叶绯气恼手打他,他不躲,笑声更大。
叶绯整条街试一遍,捡不到漏网鱼,笑死他了。
晚上,卜渊在深潭中打坐,叶绯在岸上翻看他的收藏品,精美画一旁配故事。
叶绯仔细看香艷露骨画,感慨这些画作不逊色大家,不管从线条色彩还是技法,通通一流,只因为是春/宫就下流,不上乘。
叶绯忽然觉得自己的画太无聊了,她抬头,目光流连在卜渊身上,每一寸不放过。
被盯住的视线太强烈,卜渊等着她下一步。
叶绯站起来回房,她铺平纸,婢女替她磨颜料矿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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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稿的线条勾勒出,卜渊裸上身在水面打坐。
原本束在背后的发,叶绯改为散落。
叶绯十分专注投入,将月下打坐的男人画的极魅性感,肩臂线坚实,发上水珠沿着胸膛在滴落。
腰腹线条分明,水面倒映出他闭目带邪的面容。
她在画心目中的卜渊,她悟了,提高画技就得画有激情的东西。
卜渊的身体像是在吃她,碰撞到骨,还不让她叫出来,连声音都要吞掉 。
叶绯吻他的身体,流连在腰腹,又坐在他身上俯视记住他动情时的模样。
薄唇微翘,下垂的眼有狭长弧度。
叶绯突然地俯身咬他喉咙,再舔吻,他双手插进她发间,压住要她继续。
三天后,叶绯满意的画作完成,画面中的男人引人遐想,身体笔直端庄打坐,脸上也只有微表情,唇微微张没有全部抿紧。
本尊闭目,但倒映在水中的眼睛有睁开趋势,散发落在肩上背后,湿润又松弛。
打坐的双腿被改成了无遮,她描绘真实的浓密处,有水波稍稍模煳处理,更富有情/欲感。
叶绯还没欣赏完,卜渊没收走了,
「你干嘛,还给我!」
「下流。」
「这是高境界追求。」
「随你编。」
「你个自恋男人,画上只是长得像你而已,还给我!」
「本尊在这里,不用看画。」
「还给我,我三天不睡觉画的。」
「我这三天也很累,持续给你灵感。」
「我的,还给我。」
卜渊收了画就走,叶绯追在他后面讨还,两人前后在追逐,从地到树再到深潭,叶绯掐诀聚水射他。
卜渊转身,双手合掌,水墙压她。
水龙捲出现,沖向卜渊,他改手势,龙捲结冰定住。
叶绯换诀,漫天水锁链冲出,卜渊挑眉,
「绯,原来你一直在藏拙。」
「不想拼命。」
法术退去,卜渊手指点叶绯额头,
「小聪明是有,大聪明没有。」
卜渊将她拥入怀,叶绯仰头,看他的眼神,像夏天被照油亮的叶面,卜渊低头含住两瓣花蕊,他无法自拔地再次陷进她的需要中。
她保命的方式很笨,没他不行。
慕强的人,也渴望被需要,叶绯没主见,需要被人推着走,刚好与强势的人相契合,包揽一切决定,替她指明方向。
她的每一次主动,如独自来到天宫,如和扶螭、锟割裂,换来的都是后悔,也证明她从内心抗拒主动。
这样的人,可能註定会被抛弃,但也会遇到致命完美契合的人。
合适与否,外人很难评断。
在卜渊看来,他从未捨弃过她,同处一界知道她在哪里,也知道她受庇护安全,根本没料到她会自己离开。
如果她没有擅自作主,会一直受庇护,不会经歷惊惶辛苦。
兜兜转转,笨蛋才明白自己不适合做决策。
这不是说她是弱者,相反,她的塔具有威胁力。
而是指她身上弱点,若是一直有人指引她,她可以不用走弯路,朝着指定方向不断前进,她的毅力很强,能达到强者高峰。
每个人都有弱点,叶绯身上存在的是性格弱点,克服起来格外难。
卜渊说叶绯黏人,没说假,他一回来就靠近,一天传音虫留言要许许多多。
嘴上说她黏人,但朋友们晚上的邀约,他十邀九拒,早早回家去。
回去前还得给她买喜欢的栗子糖,每次都要排队,她自己不愿意排等。
这日卜渊买完栗子糖,路过花草店,看到一盆漂亮花,他抬腿进去。
金色的繁盛小花朵从盆内弯绕生长,远远看着像一捧星。
卜渊买下这盆兰松草,单手抱着走回去。
很巧,迎面碰到舞坊的舞姬们,她们打过招唿,惊奇看着他手里抱花又拎糖盒。
卜渊点过头,然后与她们错身离开。
舞姬们回去后,纷纷对景葵说坊主买了很漂亮的花还有栗子糖,问她有没有收到。
景葵为了保持跳舞的身体,从不吃糖。
她和卜渊冷战后从来没再说过话,别说送花,连来看她一次都没有。
景葵的追求者不少,没了卜渊,她也会和追求者们出去。
景葵和姑娘们说她没有收到,姑娘们尴尬,都找藉口离开她上妆的房间。
不就是一盆花,她天天都收到,谁稀罕。
这天夜里,景葵去了卜渊最常去的地方,但玲珑告诉她,卜渊有一段时间没出现了。
景葵作为顶尖舞者美人,从来不缺男人殷勤,可她在卜渊那里就只得到坊主对待台柱子的优待。
送花,呵,连杯水都没递过。
她倒要看看,谁能让他这么上心。
景葵有一股愤怒,她都没收到过他主动挑选的礼物。
隔天,景葵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魅力,她让人记住的是气质,远远就能注意到,非常特别。
明戈宫内,婢女引景葵进厅,她以为会见到卜渊,没想到是叶绯出现待客。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景葵不动声色坐下,观察叶绯。
婢女们对叶绯恭从,站的位置与她很近,主客分明。
这样的感觉,令景葵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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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渊呢?」
「你找他什么事。」
「你为什么在这里?」
「你不说来因,那只能请你现在就离开。」
叶绯坐在主位,她的腔调,多数人不会喜欢。
「问不得,还是你答不出。」
景葵像是进入了某种战斗状态,她深知女人做强,不在于和男人斗争资源,而是在于控制男人,变相得到资源。
叶绯目中无人的模样,很惹人讨厌,
「小冰,送客,以后记得先通报,别一股脑所有人都带进来。」
名叫小冰的婢女来到景葵面前,请她离开。
景葵是个高傲但有涵养的人,之前酒屋老闆娘她是不屑有争执,但现在不同,叶绯在挑衅她。
「卜渊,让他出来!」
景葵克制怒火,维持着美人体面。
叶绯笑了出来,
「他还没回来,你要不去门口等。」
「你算什么东西,赶我走。」
景葵怒视叶绯,身上散发出灵压逼迫环境,
「你何不直接告诉卜渊你的身份,山神,很惊喜哦。」
「谁告诉你。」
「元显提过你,一百天,转圈圈情人。」
景葵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虽然是过去,但被这么形容,
「那个无趣木头,只有金币多而已。」
「元显很爱玩,金币确实多。」
「说的好像你都了解。」
景葵脸上满是嘲弄,叶绯看着她,
「你来到底是想证明什么,你漂亮,你身份高贵,你觉得男人不在意你有罪。」
「没有,你胡说!」
景葵觉得叶绯说话特别难听。
叶绯又笑起来,
「卜渊罪大恶极,哈哈哈。」
「你闭嘴!」
景葵控制情绪,一副讲正事模样,
「我要排练新舞,需要定替补领舞者演出,卜渊何时回来。」
「你去门口等,他回来你就能看见。」
叶绯沾染恶劣,玩弄对象不分性别。
景葵气怒,用她最厉害的话攻击,
「怪不得你和元显合得来,都是一路货色!」
「也没有很合得来,听他讲过故事而已,说你家太可怕了,吸金币无底洞。」
「不过是花五万金币,这也值得到处说!」
「确实不值得说,元显太没风度了,给你的族神见面礼怎么了,每个不过一百金币。」
「分手到处说的人,没品至极,你在他口中,或许也是个故事。」
景葵冷嘲,她又有什么好得意。
叶绯只是讨厌不请自来的陌生人,才拿这件事来攻击。
「我不会成为故事,因为我没有向一个才认识十天的男人讨金币。」
「我从来没有讨要过。」
「不是讨,是暗示,追求你就得养你的族神,你可真是贵。」
「我是贵,不像你,随便谁都能玩。」
景葵用最毒的箭射出去,看着叶绯脸色变差,她勾出笑容,轮到她进攻,
「便宜货,才会被哄抢。」
叶绯的伤口被揭开,景葵满意离开了。
叶绯双眼失神,被保护者来嘲笑没被保护的她,她为什么还要待在这里。
她没几个地方可以去,玲珑那里不能喝酒后,她不再去。
黑漆漆的晚上,她坐在琴湖边,手里石子扔出去,咕嘟一声沉没。
四周静悄悄,连月也隐在云后不露面。
她其实可以忍下那些记忆,可为什么要残忍做对比。
应该保护的时候忽视,而可以忽视的时候又出现,难道她就是便宜,可以任意搓捏。
手里石头扔完了,叶绯抱紧自己膝盖,风温柔吹拂起她的发,她一动不动,像块石头。
「饿不饿,请你吃烧鸟。」
叶绯抬起头,眼前有两串烧鸟,她接过,带着鼻音,
「才一个金币,便宜货。」
「便宜不代表不好。」
「可是贵的干净卫生。」
「有些天神吃不惯干净,只喜欢便宜货。」
叶绯肩膀颤起来,深深唿吸忍住酸涩,
「你才是便宜货。」
手腕上的紫金铃在石千照手中研究,她狠狠大口咬烧鸟,
「才两串,根本不够吃。」
「你没吃饭?」
「没。」
紫金铃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出名堂,他伸出手,
「走吧,请你吃饭。」
「我想吃烧饼。」
「美的你。」
叶绯借他手力站起来,他们来到馄饨铺,吃五香馄饨。
「你干嘛还吃,不是吃过了。」
「这么香,那里忍得住。」
「别从我碗里抢,要不够吃了。」
「少吃腰细好看。」
「好看你个头!给我,我要吃。」
一勺子装饱满的馄饨塞进叶绯嘴里,餵完她,石千照又用这勺子自己吃。
吃完馄饨还要去吃烧鸟,石千照说要回去了,叶绯拉着他走,
「不准回去,吃一串,就一串。」
「你一串又一串,本君还不知道你。」
「我给你保证,三个金币。」
「超过五个打你,真的打你。」
「好好好,快点走。」
卜渊回来的时候,没看见叶绯,问婢女,她们吞吞吐吐,说她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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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说去哪里?」
「没有。」
婢女们的反应,让卜渊皱起眉,
「谁来过?」
「景葵。」
传音虫联繫叶绯,联繫不上,卜渊感应紫金铃去找她。
在一个巷子,看到她在敲石千照竹槓,
「再买杯青草煳,我保证最后一杯。」
「你的保证一点也不值钱,松手,本君要回去了。」
叶绯双手用力往后拉住他手臂,他往前走,她被拖着移动。
「最后一杯,差这最后一杯肚子就饱了。」
「信你才怪。」
叶绯的胡搅蛮缠,在卜渊出现后停止,松开手放石千照离开,她站直身体,看见他就想起景葵的话。
卜渊买了杯青草煳,递给她,
「谢谢。」
胡搅蛮缠都比这句谢谢来的有感情,
「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
卜渊熟悉她这个模式,有事不愿谈迴避,态度冷淡。
他伸手去握她手,她避开,嚷嚷和别的男人撒娇要吃的青草煳,一口未碰。
不吃,那就扔了。
叶绯转身就走,朝着繁华光亮走去,在离开昏暗巷子的那一刻,她被抵在墙上,
「发生什么事了,你说,不要用你这一套惩罚我。」
叶绯木然看着他,
「说什么呢,你的景葵说我是便宜货,谁都可以玩。是啊,我在被玩弄的时候,她在跳高雅舞蹈,不是谁都可以接近。」
叶绯拿掉他的手,要越过他离开,被再次按在墙上,
「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就是个跳舞的,赚金币而已。」
「我不想听,请你松手。」
叶绯自我保护,出现冷漠。
卜渊抱紧她,手臂收拢紧,
「你就算要恨我,也不能找别的男人要一星半点安慰,只能恨我。」
独属于他们的恩怨,不能有别人。
第070章 剧毒爱
卜渊没通知任何人, 迅速把舞坊转手卖了,新坊主不像他不常来,而是严格干预管理。
景葵的新舞, 被夺走,新坊主认为她霸台, 要捧新人接力。
景葵之所以在这家舞坊跳,就是因为主角只有她。
和新坊主合不来, 景葵离开了, 决定自己开家舞坊。
但事情一直很不顺,再不愿意信,也信了,卜渊在报復,要赶她离开天庭。
他知道她不可能不跳舞, 但不跳主角比杀她还难受。
景葵走投无路, 只好答应了一位追求者,在他的帮助下, 舞坊顺利开张。
但她没想到,卜渊的报復根本没结束, 她过去积累的名气被清空, 因为爆出她身份,无人敢来观赏。
她是有名的山神一族, 狐山至缇山,有二十五山,五千四百九十里,大大小小山神有五百余。
山神出了名的护短, 并且爱连坐,万一景葵出了点事, 那在舞坊的所有人都会被清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舞坊也不止这一家。
景葵的舞坊,竟是一场演出都没有客人观看,她正发愁的时候,族长玄素联繫她,
「景葵,你上次说有恋人了叫卜渊,不用给你安排相亲,你什么时候带回来见见。」
景葵头大,
「爹,分手了。」
对面许久没回应,景葵连续叫他,
「爹,爹,你还在不在?」
「景葵,我已经安排小七来给你撑腰。」
「别来,千万别来,爹,爹!」
破石头,要灵不灵。
叶绯好端端走在街上,被人堵住,且二话不说要杀她。
金塔飞天照下光,强光中蕴含丝丝灵线,一旦触碰就被切割。
金虹出现,手中剑带起红炎,街道被毁后,又开始火光沖天。
警报钟声刺耳响起,景葵被传唤官叫去紫极宫,她还在想天帝找她何事,等看见大厅内的身影,她没忍住,音量提高,
「七叔,你干什么了!」
一身树衣的男人,名玄晖,皮肤黝黑,短髮沖天,见到景葵,他露出笑容,
「小葵,他们要我赔偿,你有没有金币。」
街道被毁的庭区长报出一个数字,景葵差点站不稳。
以前天宫不管打架斗殴,现在天庭治安管理严,不赔偿就要坐牢。
玄晖信息没更新,还当是天宫,他朝景葵笑得灿烂,身上被缚灵绳捆绑。
景葵交金币赎玄晖,神刃解开他身上的束缚离开。
「七叔,以后别冲动。」
一大笔赎金,景葵心痛,她跳了多少场舞才赚来。
另一个当事人,要求对玄晖进行限制令,与她保持一定距离,不能靠近,一旦靠近就可以被执法,杀他无罪。
玄晖不明白限制令,景葵怒视叶绯,
「不可能,天庭又不是你家开,见了你还得让道,凭什么!」
「那就限制他可以活动的区域,攻击庭区长可是大罪,天帝,你说是不是?」
叶绯坐在椅子上,面色还带着苍白。
玄晖被禁止出现在叶绯常去的地方,石千照射出一枚符令,变相限制令打在了玄晖身上。
景葵气到捏响手指,欺人太甚。
石千照坐在高处,发出警告,
「景葵,你们一族再来天庭闹事,以后禁止所有山神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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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页
景葵捏紧的手指松开了,山神名声全被以前搞差了。
「七叔,我们走。」
景葵带玄晖离开了,叶绯呕出大口腥血,山神野蛮,是有资本。
也就是现在治安好,及时阻断斗殴。
叶绯受了些伤,但也似乎知道了自己的能力到达何处,生命遭遇威胁,没有隐藏力量。
石千照查看她的灵府,并没有受损,
「山神一族可不讲理。」
「只要景葵在这里,不讲理也得忌惮。」
「元显去过狐山?」
「去过,还给每个山神发过金币,应该都认识了。」
「之前怎么不说?」
「哪里能想到,元显叫她是转圈圈公主。」
石千照扶她去休息,长长庭廊中,两人走得慢。
景葵带玄晖回到舞坊,发现人全部离开了,空空荡荡只剩他们两个。
景葵幽怨盯着玄晖,
「七叔,你回去吧。」
玄晖却是来到华丽舞台上,站在聚光灯下,伸出双手,
「不回,我要在这里跳舞。」
「都是你们,没人敢来看!」
玄晖看向景葵,
「小葵,你被欺负了为什么不说。」
景葵抿唇沉默,玄晖皱起眉,
「你在天庭久了,都忘记自己是谁了。」
「没忘,卜渊没有爱过我,我不想上赶着。」
「你就是被你娘教坏了,体面无用。」
「七叔,现在这里讲规则,不能乱来。」
「当初你要是和元显,也不会。」
「七叔,别再提他!贱神!」
景葵对他咬牙切齿,拿她的事情去博叶绯欢心,让她被嘲笑。
傍晚,玲珑手里拎着许多食材走回家,屋门打开着,叶绯躺在长椅上睡觉,苍尘在翻阅资料。
玲珑拉着脸进厨房,看到寿光贤惠模样,他养娘子一家的心情,减轻了些。
简直了,岳丈,丈母娘赖在这里吃饭,偏偏寿光还说不给吃,就回去给苍尘做饭。
玲珑无奈,接受一家子。
热气腾腾的饭食端上光晶石桌,叶绯没胃口,还想继续睡,苍尘吩咐,
「寿光,去炖补汤。」
寿光又转身进去给叶绯煲汤,玲珑眉在拧跳,
「你们自己去煲汤,寿光很辛苦。」
苍尘从资料中抬头,
「觉得寿光辛苦,那你应该进去帮他。」
玲珑愤愤进厨房,向寿光抱怨,
「苍尘一副教训模样,太过分了,又不是本君爹!」
「他就那样,你别和他计较,这里不用你,出去先吃吧。」
寿光和稀泥,他可太知道叶绯不舒服,苍尘也不会让其他人舒服。
玲珑不出去,陪寿光聊天煲汤。
等汤端出来,才全部一起坐下。
叶绯喝汤,听苍尘问玲珑,关于景葵还有山神的情况。
对于景葵是山神一族,玲珑也是吃惊,对此了解并不多,
「本君对她了解不多,只在很久以前听过,她是元显之前时间最久的情人,一百天。」
玲珑看向叶绯,
「这事你应该比本君更清楚,你和元显在一起都有好几百年了。」
「你瞎说什么,也就百来天。」
叶绯立即否认,眼神刀玲珑,玲珑继续说,
「你是不是忘记你们周年,他包下斗兽场讨你欢心,专属表演有几场来着。」
「没有的事,玲珑你老煳涂了。」
「叶绯你敢做不敢认,元显为你去闯无量地抓来飞廉,因为你说要漂亮坐骑,他就亲自去挑。」
眼见玲珑越吐越多,叶绯制止他,
「至于吗,让寿光煲个汤而已,以后不喝了。」
玲珑哼哼,住嘴了。
苍尘在饭桌上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再问,可就是他这种安静,叶绯开始忐忑,玲珑说的和她之前交代有出入。
结束晚膳,苍尘和叶绯离开,寿光收拾东西也要离开,玲珑不解,
「你这是做什么?」
「暂时分开,等苍尘平息以后我再回来。」
「他没反应啊。」
寿光关爱地拍拍他肩膀,语气怜悯,
「你踩他雷线了,你会倒霉。」
「说清楚些。」
「叶绯肯定说谎了,你做好被盘问的准备,他不会对叶绯发火,但是对你,会!」
玲珑拉住他,不给走,
「你丢下本君抛夫啊!」
「你自己惹他,别牵累我!」
寿光遭遇过够多回,敏锐到有阴影。
两面镜子在屋内拉扯,而叶绯在等待苍尘的问话,左等右等,他让她早些睡,他还有事。
叶绯拉住苍尘手,
「我之前不知道,元显没提过景葵的名字,称她是转圈圈,我去看了她跳舞才记起来。」
「我信你,没事,你先睡。」
苍尘扶她躺下,又给倒了茶水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我很快回来,今天你累了,睡吧。」
叶绯一躺下,身体就累,睏倦很快袭来。
苍尘等她睡沉后,出门了。
两面镜子还在拉扯中,一个要走,一个不给走,突然,轰隆一声,屋顶被削翻了,大风吹进来。
寿光一脸被牵累遭殃,玲珑呆住,忘记了动作。
苍尘站在断墙上,白髮在黑夜中散冷光,他眼神凉飕,玲珑心跳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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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页
「有话好好说,岳丈大人。」
隔天,路上来来往往都看到,玲珑和寿光在屋顶修瓦补墙。
两镜相互抱怨,最后又一起骂苍尘不是东西。
也就在昨晚,景葵的舞坊失火,熊熊火焰灭不掉。
又遇上查商家营业证明,被烧毁后景葵拿不出,舞坊至此彻底倒闭。
玄晖问她得罪谁了,景葵赔了金币又失去舞坊,没好气说,
「还能是谁,卜渊报復。」
山神是野蛮,但卜渊也够报復心强,一定要赶他们走。
「分手了为什么还要对你报復?」
「不过是戳了他的宝贝几句话而已,就要赶我走。」
玄晖眼眯起,
「想赶我们走,没这么容易,我这就告诉大哥。」
景葵一激灵,赶紧阻止,
「七叔,别说,七叔!」
「大哥,小葵在这里受欺负,我们的舞坊被烧了,你快派长老来!」
「七叔,你别说了,爹,别来,千万别再来了!我没金币赔了!」
景葵无力坐倒在地,她还想跳舞,不想打架。
谁都没想到,山神长老,玉楼来到了天庭,他没见玄晖景葵,直接喊话,
「谁是卜渊,出来见我。」
声音传彻全天庭,玉楼信息也没有更新,不知道现在是天庭新世界,有治安条例,这番挑架,触犯天条。
根本不需要卜渊出面,执法神刃出现包围他。
玉楼不悦,
「我找卜渊,不关你们的事。」
神刃首领倬云问他,
「你是谁,为何来天庭闹事。」
「我是山神长老,玉楼。」
倬云迅速打报告,
「天帝,是山神长老玉楼来闹事。」
「伏诛。」
「是。」
玉楼不耐烦,都说不关他们事,就要出手杀他们,景葵传音大喊,
「玉楼长老,住手!不能动手!」
玄晖也赶到制止他,
「长老,这里不能这么做,犯天条,你住手!」
玉楼皱起眉,停了动作,景葵气吁吁赶来,对神刃们说,
「误会,他没有要寻衅滋事,我这就带他走。」
倬云冷冷吐出,
「一起去见天帝。」
景葵下意识捂住钱袋,她以前打拼的财富,短短几天大缩水。
赎回玉楼后,景葵请他和玄晖回去,可玉楼看到舞坊前挂着的花牌,愣是不愿意走,他要留下跳舞,还走进舞坊去看。
晚上,景葵,玄晖,玉楼在酒楼吃饭,除了景葵愁眉不展吃不下,另外两个吃得香。
山里没天庭繁荣,他们被这里迷住了眼,坚决不回去。
可预见的要坐吃山空,景葵嘆气,她这辈子就没对谁低过头。
可为了能在这里继续跳舞,低头算什么。
景葵让玄晖拿出一根山参,他不愿意,景葵问他,
「想不想在这里跳舞,想就拿出来!」
「还有你,玉楼长老,想留下也拿根出来!」
玄晖和玉楼不情愿的拿出宝贵山参,吃完饭,景葵就带着赔礼去找叶绯。
解铃还须繫铃人,源头是她。
涌云宫内,景葵压下惊,面色如常来赔礼道歉低头,请她高抬贵手。
叶绯放在茶杯,
「我并没有整过你。」
「我知道,但你可以结束。」
景葵及身后玄晖和玉楼站在厅中央,苍尘坐着旁听。
叶绯勾起唇笑,
「为什么要结束,你们离开不是更好。」
景葵压住两边,不让他们开口,她沉声说,
「元显不在我们山里,他没来过。」
「如何信你。」
「只要我在这里,我爹就不会帮他。」
叶绯打量他们三个,问,
「你们只想跳舞?」
「是。」
「那签个契,就给你们跳。」
婢女呈上一份契约,景葵找了椅子坐下,仔细看。
苍尘请玄晖和玉楼也坐下喝茶。
一炷香后,景葵抬头,
「我为什么要请你做坊主,我可以自己管理。」
「三个山神,你觉得会有客人来吗?」
「我只跳主角。」
「没问题。」
景葵在契约上注入灵力,契约达成。
叶绯问玄晖和玉楼能干什么,她的舞坊不养闲神。
没多久,玄晖和玉楼提出条件,他们跳何种舞,不能干预。
「可以不干预,但有个前提,若是不能赚金币,必须接受改。」
玄晖和玉楼也签了契约,可以留在天庭。
等他们离开后,叶绯手心朝苍尘讨,
「给金币,我要开舞坊。」
「写份申请,我们商讨后给你答覆。」
叶绯刷刷几笔写完,放到苍尘面前催促,
「快批。」
当天晚上,叶绯看到了他们四个的联音,可以听见彼此说话。
她眉颦蹙,传音虫还能同时连接,他们信息可以及时共享。
叶绯盯看手上紫金铃,眉蹙更紧,石千照说这个铃中有他们四个的本源灵力,连接着神魂。
不多久,四人商讨通过申请,山神还是在眼皮子底下好,并且可以控制住景葵。
拨款给叶绯筹建舞坊,她骂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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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页
「你们是上司,你们是爹!本来就我的金币!」
笑声响起,
「就香丹铺那点钱,可不够。」
「舞坊前期投入大,你那点蚊子肉,开张不了。」
「更别提舞坊人员的薪资,起码得养百号人。」
叶绯焉了,想想确实投入很大。
苍尘结束传音,让她写计划书,
「为什么还要写计划书?」
「我们可不做赔本生意,山神名声差,你要怎么吸引客人。」
「商业秘密 。」
苍尘抱住她,手伸进她衣内揉,
「还秘密,说不说。」
「被你们知道了偷学去。」
叶绯躲,苍尘单手抱紧她更用力揉,
「给你学费。」
「这种学费不需要,给金币。」
「那可没有。」
叶绯被他按紧,腿抬起就在厅内欢好,完全不在意被听见。其实他们来到天宫以后,也在被环境改变。
只是太过悄无声息,谁也没去注意。
叶绯的舞坊地址,选在一个僻静位置,但里面空间特别大。
仿造斗兽场的环状内观,观众席有无数,舞台悬空有三个,为喜欢霸台的山神量身打造,轮到谁登场,就升专属舞台。
顶空华丽镜面,投映出舞剧背景画面。
玲珑兼职主持镜,他联合所有酒屋开始发宣传单。
叶绯在天庭非常有知名度,她在宣传单上印出舞台模样,被枯燥苦久的富裕天神们,全部愿意去瞧一瞧。
山神危不危险,天宫原住民根本不在乎,他们只要刺激有趣。
这部分人,也不在乎票价高低。
叶绯看完三场舞剧,把玄晖定在开场,景葵中间,玉楼压轴。
景葵不服气,问她,
「为什么我在中间?」
「来看你们表演的客人,几乎都是以前斗兽场常客,他们不会喜欢风花雪月的舞剧。
玄晖张扬野性,玉楼阴森鬼魅另类,会受他们欢迎。」
听到来的是斗兽场客人,景葵拉长脸,
「你就不能让我的常客来。」
「先把名气打出去,以后你的常客自然会来。」
玄晖劝景葵,
「坊主说的没错,我们得先把名气打出去。」
事实是如此,景葵不高兴被抢风头,但不高兴也是暂时,她看见了为他们打造的炫丽舞台,心情瞬间转晴,不再有抱怨。
舞坊开张的第一天,客爆满坐,玲珑站在中央情绪激昂,
「太高兴了,大家又能听见本君的主持,今夜让我们一起不睡觉。
山神表演,有谁看过,本君以前都请不动,现在好时代来了......」
玲珑唾沫乱飞,眉飞色舞在讲解,叶绯对寿光说,
「玲珑也是有魅力的。」
寿光盯看场上在得瑟的八面玲珑镜,露出笑容,
「他就是爱出风头,话多。」
玲珑介绍完毕,开场剧舞上演。
整个剧场暗幕,只有舞台上有顶光照下,别样的鼓声咚,咚,咚出现,接着伴随嘘,嘘的声音。
暗黑中舞台剧气氛在预热,观众们很安静,感受新奇。
深夜散场,一大批客人去吃夜宵,夜的繁华再次被点亮。
首场表演反响很好,叶绯叫了酒楼外送来吃夜宵,寿光付钱,他是舞坊管事。
回去路上,苍尘问叶绯,
「你现在不爱跳舞了吗?」
叶绯笑笑,
「以前有孔雀姬,现在有景葵,不想贻笑大方。」
「你有你的风格,扇舞很美。」
「你没看过孔雀姬才会这么说,当初为她爆的金币说出来吓人。」
「绯绯,妄自菲薄会把自己逼进角落。」
「灯光不是照在自己身上,就没必要展现。」
「你现在变内敛了,以前爱张扬,什么都现一现。」
「你以前不也很爱现,不自知说教,现在不说了。」
苍尘和她慢慢走在路上,很平静地说出,
「我们去瑶池吧。」
叶绯停下,他也停下,两道影子很短,月光把对方脸照的清楚。
「你别想一出是一出。」
「我觉得孩子可以消除我们之间的问题。」
「没问题,你别乱想。」
叶绯抗拒用孩子的方式解决,
「我们在这里安家,开枝散叶。」
「你听点人话,我不想要。」
「名字我已经想好了,我们的仙脉很可能会受天庭影响,真期待会变成什么样。」
「苍尘,你自说自话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
「改不了,但你可以用孩子拴住我,我肯定哪里也去不了。」
苍尘是个孤儿,门派抚养长大,血脉对他意义重大。
「苍尘,你别闹了,我做不好母亲。」
「你不用做母亲,我做好父亲就行了。」
苍尘在规划未来,并不想只有现在。
叶绯觉得现在已经很累,不想再承受一个新生命,
「苍尘,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的情况合适有孩子吗。」
「凡间不是有三妻四妾,那证明这类家庭模式是可以运行。」
「你还去研究了!」
「有了解过,这类家庭模式的稳定性比一夫一妻更强,不易解散。
我们平常也很忙,空闲时间有限,调休运行到现在,我们挺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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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页
「我不满意,我不要当老爷,很辛苦。」
叶绯叫出来,他还有依据了。
苍尘看着她笑,
「申请无效。」
瑶池,叶绯来过很多次,可带着任务来,从来没有过。
「苍尘,下次吧,现在没心情。」
她已经被他吓到了。
苍尘和叶绯坐在生命树下,看着生命果透着微光,在一唿一吸动。
「我们看看孩子是什么样的,先了解。」
「小孩看着可爱,不听话的时候令人火大。」
「蕴珩怎么不让他回来?」
「他受扶螭和锟影响,并不喜欢现在的天庭。」
「教养小孩,确实是个大问题,说说你的失败经歷,让我参考。」
「去你的!」
叶绯推他,苍尘倒下去,把她也带倒,两人躺着看生命果。
「绯绯,别害怕,我会做个好父亲。」
「别说话,我现在需要冷静。」
毋庸置疑,苍尘有准备的去做一个父亲,他肯定会做好。
家庭幸福,叶绯当然觉得好,她父母双全,给了她无限度宠爱,回忆起来特别温暖。
但她不知道枢阳会有什么反应,他在天宫环境长大,受扶螭和锟教导,现在又被执融吃苦教育拉扯,心性肯定大变。
若是她有了其他孩子,肯定认为她不要他了。
从结果看,当初她就是做错了,枢阳跟着执融比跟她好。
一开始没得到温暖,也就不会对她有期待。
叶绯的冷静思考,被苍尘压没了,他迫切渴望想当父亲,想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
苍尘想让她明白,就算再出现天外天,他也会带着家人一起。
做错一件事的教训太深刻,根本无法弥补,只能用更强的连接去淹没。
每个人都会犯错,要求别人的同时,自己犯错了该怎么办,这时候原谅也不是那么难。
叶绯觉得自己的正向轨道,在回来。
「你敢取名神通,我跟你拼了。」
「神通哪里不好听了。」
「改掉,听到没有。」
「那明通?」
「你个土包子,以后孩子会被同学笑。」
苍尘闷着用力撞她,
「你又取笑我。」
孤儿的他,不是最开始就爱笑,是有人告诉他要笑着面对世界,世界也会对他笑。
可当看到有人摆臭脸也能过得好时,他知道自己被骗了,可是已经养成习惯。
苍尘一点也不想对这个世界笑,除了那个姑娘,说他弄坏了她的裙子,赔银子。
叶绯少有的一次下山捉妖,他恰巧经过遇上,本着对新徒弟的关心,他帮她捉妖,妖往她身边靠,那他只能过去。
剑划破了她的绯红裙,她尖叫,
「我刚买的新裙子!」
这一天苍尘知道了,凡间货币叫银子。
叶绯的家庭很美好,导致她没有冒险精神,她的父母只要她平安,别无所求。
这也养成了她的懦弱,她不需要逞强,只要听父母话就能实现所有想要的东西,这是许多富家子女的通病,一切被包办,不需要主见。
后来,叶绯只要听苍尘话,就能随心所欲,更加没有拼搏精神。
怎么能责怪一个被环境养成的人优柔寡断,苍尘爱她的全心依赖,他不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他在这个世界被她需要。
他们之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关系,苍尘以前没有想明白,他要在这个世界留下什么。
后来他明白了,很多东西都抵不过时间沖刷,会被取代,连过去强盛天庭都是如此。
可留下的血脉不一样,独一无二,有他的影子,还能让他塑造。
隐藏在爱意下的控制,很难察觉。
叶绯以为懦弱逃避是自己的问题,殊不知,是他刻意放大养成,直到她无法改变,他才放心离开飞升。
他太爱了,不能容忍有闪失,再次相见,她换了一个又一个庇护港,没有自己主动去选择谁。
苍尘很高兴,等他解决问题,就能夺回,她的心不会挂在谁身上,他在她身边,她就会爱他。
人在困局中,很难看清前途光明,一个被养成习惯逃避且毫无社会关系经验的人,想要成长,除非跳出舒适环境,可谁会离开对自己有利的环境,这是一个闭环,叶绯永远也跳不出去
她换庇护者,以为是在解决当前困局,其实看不见这是必然选择。
叶绯,从来没有离开过苍尘的控制,现在,被多个强势者看管住,更不可能跳出环境。
第071章 二代
不算意外, 苍尘和叶绯有了孩子,他们是同宗同源,仙道血脉容易诞生。
元英, 出生在天庭,体内元丹纯净无杂, 自降生就能吸收灵气运转。
百日宴上,他抱着玩具铃藤球, 坐在桌上被转动观看。
元英有凡人婴孩两岁大, 不同角度看有苍尘和叶绯的影子,很神奇的融合在一起。
他每被转动一次,面前就多一份见面礼。
一圈转完,苍尘把他抱坐在腿上,元英干净的眼睛望来望去, 最后停在叶绯身上, 又到桌上去找她。
叶绯伸手,他跳进她手里, 要坐在她腿上。
但没过多久,就被旁边人抱走, 宝迦里里外外看他, 还掂了掂重量。
婴孩对这群修士来说,都特别陌生, 以前从未接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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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页
朝梦玉从宝迦手里接过去,元英朝他快要哭,
「不准哭。」
眼泪在元英眼眶里打转,愣是没掉。
朝梦玉忽然笑起来, 摸他柔软脑袋,很脆弱的小生命, 同时也让人觉得可爱。
卜渊举起元英盯看许久,有一种奇怪感觉,好像在看苍尘。
「苍尘,那你以后收不收徒?」
「收了难免会偏心,不收了。」
苍尘抱回元英,这次他不再乱动,就坐在父亲腿上。
在天庭多了个孩子,没人会宴客,延津推门进来,嗓门大,
「给小娃娃办宴,你们外界的传统真奇怪。」
在摘星楼最大的雅间隆重请宴,只是为一个小生命庆贺百日,天神们难以理解。
延津之后,一群/交好的天神们全部都进来,苍尘问紫霞,
「天帝呢?」
「他今日有事,不来了。」
「这么晚什么事?」
「不知道,没说。」
客人到齐开宴,程歌讨厌叶绯,但不讨厌她儿子,元英相当可爱,她朝他逗笑。
元英的性格,在他表情上微微显露,他对程歌的逗弄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却又很突然的收住变成面无表情。
程歌惊愣,雅间内传出爆笑,她被个小孩反过来逗。
菜一道道送上来,叶绯看一眼那个空位,垂下视线。
她手上的紫金铃,要解开,必有一方死,他们的感情绑架,要求永恆,连石千照也束手无策。
热闹宴席结束后,叶绯发现回去的方向不是金阙宫,
「宝迦,你醉酒走错了。」
「没醉。」
叶绯慢吞吞跟在他后面,没有说话。
宝迦停下等她,她走的更慢,一步分三步。
天空中有片绿渐蓝紫浮光,像在星幕上的一块颜料斑,那片光穿过高木暗林,落定在飘满花瓣的河川,从水平面升腾起。
宝迦满足而又粗重的唿声清晰入她耳中,她张嘴想说,宝迦,你违背了佛伦,可发出的声音,是比莺还婉转的呻吟。
她压抑住,不让高声发出。
腰被抬起,叶绯像片叶子一样捲起雪腻身体,酒在助兴,狂悦在宝迦的脸上散出。
生命树的花瓣,带有催情作用,还会产生幻觉,身体欢爱的快感能到极致。
宝迦在星晷刻下第二百八十道划痕后停止。
他证明了不同源但同丹的修士亦是能结合诞生血脉,父强母弱,继承佛本源。
慈伦,自诞生就一直闭眼,从不睁开。
叶绯一开始以为她有疾,掀开她眼皮察看,宝迦制止她,说慈伦是天感在修心法,眼睛没问题。
慈伦闭着眼睛奶声说,
「娘,我能感知你,也知道你长什么模样,不用翻眼皮看。」
慈伦不睡婴孩的小软床,一定要睡在池水的莲中。
叶绯说宝迦,让她生了个怪胎,偏偏这话慈伦能听见,
「娘,我不是怪胎。」
她生气了,转过身背对叶绯。
「是我不对,不该这么说你,我们和好。」
叶绯过去抱她,慈伦马上被哄好,原谅了。
宝迦让叶绯以后说话注意些,慈伦能感知的范围很广。
「就不能屏蔽,小小孩要听那么多作甚。」
叶绯无法理解,听杂音应该很难受。
「慈伦现在还小,做不到,只能全部听。」
「你就不能帮她。」
「你问她愿不愿意。」
慈伦当然不愿意,她不喜欢出门,百日在金阙宫庆祝。
元英和慈伦相差无几,两人很快能玩在一起,慈伦对于叫他大哥很不高兴,非要他改口叫她大姐。
两个小孩飞天下地各种扭打,元英比慈伦早出生,力气更大,大哥地位稳住。
朝梦玉和卜渊受到启蒙师父影响,并没有要孩子的想法,而是收徒。
生命果是盲盒,他们两个不要,去外界寻找有缘的徒弟。
卜渊带回来的孩子,叫扬扬,名字积极向上,人却是耷拉眉看着丧,口头禅,烦死了。
朝梦玉带回来一个漂亮孩子,叫黎,他很害羞,说话会脸红,打人特别狠,把人打哭还会道歉,但下次依旧打。
四个性格迥异的小孩一起上下学,也不和其他人玩,一直都是四个团着玩。
叶绯看他们就会想起枢阳小时候,他可以说是一唿百应,朋友多到数不清,永远有人围绕他,从来不孤僻抱团。
枢阳以前如此,现在也是这般,他在冥界很耀眼,追随他的幽冥非常多。
飞廉多次提出要离开,执融没阻止,但是枢阳不同意,
「飞廉,你也不要我了。」
已经联繫上叶绯,得知她那里安全,飞廉自然想回到她身边。
「枢阳,我是天神,待在冥界不合适。」
「那你要去哪里?」
飞廉自然不能说是回到叶绯身边,免得刺激到他。
「去七星曜故地重游,那是我和无支祁认识的地方,去升温感情。」
「那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要看情况,也许我就在那里定居了。」
枢阳转头就召无支祁过来验证,无支祁跪在枢阳面前说,
「属下不觉得她是去七星曜。」
飞廉气恼对他眼瞪大,无支祁目不斜视,冷酷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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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页
枢阳又问一遍飞廉,
「你离开冥界,去哪里。」
飞廉改口说,
「不走了 ,就在这里待着。」
枢阳却是不依不挠,
「你是不是联繫上娘了,你要丢下我独自去找她!」
飞廉眼神躲,心虚说,
「没有。」
枢阳脸上退去笑意,和执融相似的那张脸布满阴森,
「你和娘一样,无情冷血,要抛弃我。」
「你又不是我儿子。」
「我是你照顾长大的!」
「那是主上的吩咐。」
温情撕开,飞廉冷漠一面展现,她回到主人身边,天经地义,没义务再照顾枢阳。
枢阳受到打击,连自小照顾他的飞廉,都不要他了。
「滚!你给我滚!滚到那个黑心肝的娘身边!」
飞廉转身就要跑,背后传来气急败坏的怒吼,
「你还真敢去找她!」
黑色的炎火从枢阳身上冒出,围困住飞廉,她苦了脸转回来,
「你就让我回到主上身边,我很想她。」
「不准,我不准,陪着我一起想!」
枢阳不让她解脱,要陪着他一起难受。
「无支祁,看好她。」
枢阳气唿唿走了,只剩下飞廉和无支祁,他微微扯脸冷笑,
「去七星曜故地重游,亏你说的出口。」
「都是你,害我不能出去!」
「你还害我没了心。」
「你到底要说多少回!能不能过去了!」
「不能。」
飞廉想回天庭晒太阳,不想在这黑魆魆阴冷的地方。
无支祁的身体很冷,被他抱着像是自己在融化冰块,偏偏他还喜欢热量,拼命夺取。
在冥界每过一天,飞廉就在墙上粘一片花瓣,现在已经一堵墙粘满,她还要过多久才能回去。
无支祁让她别再痴心妄想,就是回去,也会被冥王利用。
飞廉嘆气,
「若是能让主上来这里就好了,什么问题也没有。」
「下次你可以和殿下提议。」
「呸,我就说说而已,主上怎么能来这里,我受苦就行了。」
「你受苦,让你受什么苦了。」
「想主上的相思苦。」
无支祁用力摔门出去,飞廉开始找空墙,要有美感的粘花瓣。
当飞廉被执融叫去问话,她抱住柱子不肯走,
「无支祁,不能去,会死的,绝对会死的。」
「你到底瞒着什么事?」
「我什么也不知道。」
执融的命令不能违抗,飞廉被带到他面前,他面色阴郁,冷沉,那双看她的眼睛,像是在看死物,飞廉开始僵冷,极度懊恼自己为什么要多嘴问。
什么也不知道,也就没事了。
枢阳赶来,挡在飞廉身前,
「爹,你找飞廉做什么?」
「让她说说,你娘做了什么好事。」
枢阳转头看飞廉,问她,
「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
枢阳皱起眉,
「别瞒着,爹会焚你。」
飞廉吓到脸青白,还是嘴硬,
「我待在这里,能知道什么。」
「枢阳,让开。」
枢阳想知道事情,他不再挡住执融的视线,飞廉握紧了手拳,克制恐惧意,直视站在高处的冥王。
「你有什么资格生气,主上和你已经没有关系,她做什么都是她的自由。」
「你还真的知道,说,谁的孽种。」
九幽冥火在飞廉身上燃起,灼烧灵魂的痛,惨叫声迴荡。
「不说,本王可以搜魂。」
飞廉已经露出原形,倒在地上颤,声音尖刺,
「说,我说。」
火焰灭去,飞廉识相回答,
「元英是苍尘的儿子,另外三个不是。」
火焰又瞬间焚烧飞廉,
「刚刚口误,再给一次机会。」
飞廉似主不老实,在场的都想骂她。
「慈伦是宝迦的女儿,扬扬和黎是徒弟,千真万确没骗你,别烧了!」
枢阳脸上血色全部退去,她怎么可以有别的孩子,真的就把他给扔掉忘记了。
执融还问了什么,他已经听不见,天旋地转,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彼岸镜映出书院门前,四个孩子背着书袋,书袋上缝制着名字,头上都戴顶书院帽子。
叶绯在每个人额头弹了一记,
「我再接到夫子投诉,你们全部都罚抄大道经十遍。」
四人张大嘴发出抱怨声,
「夫子也真是的,多大点事就爱告状。」
「烦死了,肯定是他们挨揍太轻。」
「娘,下次你别让夫子进门。」
「我都道过歉了,怎么还告状,真讨厌。」
叶绯又弹他们脑门,
「我不管,你们以后要把麻烦留在书院解决,不能带回来,听见没有。」
「听见了。」
枢阳大颗眼泪冒出来,他算什么,当初连娘都不能叫。
「爹,杀了他们!」
飞廉不可思议看他,
「枢阳,那是你阿弟阿妹。」
「住嘴,他们不是,我是独子!」
枢阳浑身冷寒杀意,眼底全是恨。
幼年遭遇变故,枢阳心性已经向执融靠拢,他阳光开朗下,是一团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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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页
飞廉替叶绯抱歉开口,
「枢阳,主上的生命不是围着你转,你也不用满足主上的期待。」
「所以她现在是对其他孩子有期待!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她说呀,我改!」
枢阳吼了出来,泪水模煳了他的视线,两边都有了家庭,只有他是多余。
「枢阳,你不能选择留在了这里,还要求主上继续爱你,你伤她心的时候,她也没责怪你。
你觉得你可怜,你可怜什么呢,在这里什么都有,只是缺了一份你并不算在意的爱。
你若真在意,你就会去找她,而不是在这里怨她不来。你就和你父亲一样,虚伪自私。」
「飞廉,别说了。」
无支祁制止她,飞廉停了下来。
枢阳手背擦去眼泪,眼神温度骤冷,
「我就是想让她来这里,她是我娘,待在儿子丈夫身边,天经地义。」
飞廉气到手指执融,
「他当初留下主上一个人面对烂摊子,枢阳你个白眼狼!」
「你是外人,不懂。」
「枢阳,你出生时就该掐死你唔唔唔。」
无支祁捂住飞廉的嘴,拖她下去。
枢阳一拳要砸镜,彼岸镜立即变成光面,拳头在碰到镜前停下。
彼岸镜长出数条腿脚,迅速离开。
枢阳深深吸口气,平復刚才的暴乱情绪才转过身去。
执融目光已经平静,枢阳朝他走去,坐在他身边,弯腰双手插进短髮间,
「我现在好难受,你安慰我一下。」
「本王心情也不好。」
「她眼光怎么就这么差,还没主见,让她生就生。」
「她眼睛什么时候没瞎过,生出个瞎眼女儿。」
「气死我了,也不和我商量一声。」
「你谁啊,她会听你,脑子笨还经常擅作主张。」
父子俩坐在王座上,大殿内不仅仅有空幽,还有他们共同的气愤。
「本王要闭关,你安分点。」
「呵,你怎么不让那个女人安分,就会警告我。」
枢阳从王座上站起来,头也不回离开。
地上影子骤然暴涨,形成了魔,黑影声音娇媚,
「哎呀呀,她连你的儿子都不要了,和别人有家庭了。」
「闭嘴!」
执融心魔难消,他对着影子发怒,
「不就是没带她走,要怪到什么时候!」
「你朝我生气有什么用,你是谁,人家早忘了。」
心魔化影桀桀桀笑,有手指掐住心魔,怪笑停住,变成了惨叫。
「你有种找正主算帐,我只是你的心魔,松手,快松手!」
「吵死了。」
整个大殿内蒙上阴郁,顶空有雷噼闪,放出光亮,执融双手交叉握,抵在下巴沉思。
地上影子在随着雷闪狂舞,迴荡怪音尖笑。
第072章 窝囊,但,是公主
庭区长排名赛马上开始, 叶绯像是应付校考的学子,临时磨枪。
玉楼和玄晖轮流揍她,把压榨的气通通打在她身上。
他们下手一点也不留情, 拳打黑心肝老闆,叶绯连续好几天脚步沉重回去。
这天晚上, 朝梦玉问她在做什么,她说秘密特训, 被属下揍太丢脸, 说不出口。
朝梦玉戳穿她,
「是特训,还是在挨揍。」
「你好讨厌,说出来干什么。」
朝梦玉在等她一起用晚膳,两人不是面对面坐, 而是相挨坐在一起。
「排名赛你很紧张?」
「是啊, 落后就要去参战。」
「那你之前神官挑战赛不是很轻松。」
「我也是临时突破修为。」
「平常积累才是正道,你总是走歪道。」
「谁歪了, 我都不想当庭区长,好处没有, 危险还得第一个上。」
朝梦玉和她边吃边聊, 说起今日之事,
「云海四王要来了。」
「嗯?他们来做什么, 天庭和他们向来界限分明。」
「想来占便宜。」
「他们的消息够慢。」
「一点也不慢,这不特意掐时间来。」
「我们排位赛,他们要来凑热闹。」
朝梦玉哼笑一声,
「来摸水。」
「这下我更紧张了。」
「平常偷懒, 吃完快去磨枪,亮一亮, 哈哈哈,。」
「你个讨厌鬼。」
「我讨厌啊,讨厌不给你去磨枪了,让你挨枪。」
「你不讨厌,玉哥,我最喜欢你了。」
两人挨一起吃饭,距离近,说话腻歪。
知道云海四王要来,叶绯压力大,更努力去迎接怒拳。
她被压力挤一挤,实力冲破瓶颈,往前跨出一大步。
一群云海土匪要来,天庭并没有太当回事,自然也就没有招待。
威风凛凛的四王,带领众海神来到天庭入口,只有一道身影在等他们。
苍尘给他们四份天条守则,微笑说触犯天条,不管是谁都会被执法。
说完也不看他们反应,苍尘离开了。
远道而来的众海神,全部感觉被小看忽视,四王手中的天条守则,看也没看,直接销毁。
天帝架子够大的。
云海四王进入天庭的时候,庭区长排名赛即将开始。
抢夺冶鸟计分,每只冶鸟只有指甲盖大小,速度奇快,还会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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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页
总共四轮,前两轮末尾三十淘汰,第三轮进前十,第四轮不再抢夺冶鸟,而是十位庭区长个人排位战。
五百只冶鸟被放出,一百零八位庭区长全部去抢。
叶绯的水网捞住许多冶鸟,她算数量不会被淘汰后,就没了动作,等时间结束。
第一轮时间只有一炷香,特别短暂。
第二轮,七十八位庭区长,依旧是一炷香。
有人跟在叶绯的水网后面要抢,她和他做交易,可以给他,但要假装一直在抢。
时间到,叶绯和对方一起进入下一轮。
第三轮,有三炷香时间,剩下四十八名,几乎都有主神实力。
这一轮才是真正的实力排名开始。
叶绯只想混到三十名以内,前十没兴趣。
她一开始什么动作都没有,一只鸟也不抓,也就没人在意她。
等时间过去一半,已经有多名天神在抢夺打斗。
叶绯开始行动,冶鸟已经被抓完,没有剩。
金虹寻找目标,割坏多个装冶鸟的笼子,一时间冶鸟又群飞。
叶绯本人什么也没干,更没抢冶鸟,依旧没分。
被金虹放飞笼子的庭区长,全部因为伤人倒扣分淘汰。
等天空中没了冶鸟,金虹又故技重施,专注破坏装鸟笼子,它是灵体,防不胜防出现。
金虹破坏到场上只剩下二十七个,叶绯收回金虹,等待结束。
她什么也没做,第三轮结束时前进排在十九,尖部把争夺厉害者给淘汰了。
叶绯坐在了观众席上,等待看第四轮前十排位战。
那群海神也全部来到了赛场,以他们的王为首,分散在不同位置。
叶绯没出过汗,全身干净,今日穿了件白底紫金花卉的袍裙,衣襟有朱红宽边,颜色延到系带长长垂下。
大领口里头戴一抹淡绛红领巾,一边露出塞进腰间。
长发只编了一尾垂在背后,戴一条华丽复杂的髮饰。
七种不同形状的珠饰点缀在髮辫上,从背后看,是一道漂亮景。
长袖长裙遮住了紫金铃,在外她不喜露出。
感觉到背后有注视,叶绯转过去,有个海神,目光冷寒看她。
叶绯心口收缩,她僵硬地转回去,不停绞手指。
该怎么办,叶绯不由自主去看石千照,背后一阵阴冷风把叶绯的尾辫吹飞动。
叶绯收回目光,低下头,捏疼自己手指。
个人排位战开始了,叶绯几番犹豫,起身来到了空地僻静处。
她站在清漪河旁,脚尖踢草,草屑洋洋洒洒落进河。
长久生活在一起,无论样子如何变,看一眼就能认出。
锟出现在河对岸,不与她直接接触,他的心思,一直深。
「找我干嘛,我什么也没干。」
上一次警告,叶绯听进去了,她什么也不参与。
传音虫浮现,在叶绯面前张开嘴,
「跟本君走。」
「好聚好散不行吗。」
「你当本君的感情是什么。」
「你感情又不多,只是想和扶螭一起玩而已。」
「你是天猪脑子吗,扶螭喜欢的,本君自然也喜欢。」
「那又怎么样,你以前埋着不说,对我见死不救。」
「那扶螭先看上你,总不能因为你和他有嫌隙。」
「你的感情一点也不值钱,我不会跟你走。」
「你还说什么也没做,景葵身份是你暴露。」
「身不由己,在这天庭不得交投名状。」
「你总是理由多。」
「锟,你也看见这里了,天规天条下,是凝聚力,就算没了石千照,还有下一个天帝。」
「谁强你就跟谁,你也忒势利了。」
「你们为什么不敢玩景葵,还不是她不好惹,我就势利了,我现在也不是你们能碰的人。」
传音虫传来锟的笑声,
「哎呦呦,厉害死了,还不能碰了。」
「说完了没有,我还有事。」
「你走啊,走了你的舞坊就别想要。」
「锟,是你逼我的。」
叶绯原本不想彻底撕破脸,她通知了倬云,他赶来时,锟已经离开,一群神刃追踪他。
叶绯回去,手里多了盒冰珠,圆冰球塞进嘴里冰爽,心里没有忧,她相信现在的天庭,不会让锟他们好过,也不会再来找她麻烦。
她被很多人喜欢过,可那又如何,景葵戳破了她一直以来的幼稚,话难听让人伤心,但也让她走了出来。
叶绯之前幼稚的以为被喜欢了要给回应,否则过意不去。
鬼门子的过意不去。
景葵从来不讨好男人,也从不低头,喜欢对她来说,实在太平常了。
叶绯从她身上反省了自己,以前不能全部归咎于生存环境压迫。
冰球有滋味含,正当投入看赛时,书院夫子急急传音来。
叶绯一股脑把所有冰球全部倾倒,咬碎后吞下,这日子没法过了,闹腾。
小孩拴个屁,麻烦她才是真。
叶绯被叫到了书院,四个小孩见到她,露出讨好笑。
她阴沉脸来到夫子面前,夫子长篇大论说这四个调皮捣蛋孩子难管教。
叶绯一剑削过他耳侧,把夫子吓到呆立,当初选择这家书院是因为近,
「我和你说过,小事不要再来念,你当我们家需要你这种乖小孩教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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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页
叶绯转头吩咐,
「你们几个,去收拾东西,转学了。」
有这种夫子在,小孩家长都不高兴,换一家。
四个小孩欢唿出去拿书袋,脸上全是笑。
他们之所以不受这个夫子待见,是因为他们四个中没一个是天神。
虽然年纪小,但被歧视也会感受到,他们没说过,不想给家长带去麻烦。
叶绯把小孩们送到小青山书院,院长很和蔼,欢迎他们入学。
这里的夫子都很有耐心,知道是叶绯送来,还问四个孩子蕴珩如何了,他当初在书院的光芒,至今无人超越。
元英和慈伦听夫子对蕴珩滔滔不绝的赞美,从好奇到不高兴。
这家书院,几乎所有夫子都知道蕴珩,还全是盛赞。
书院的墙上,还保留着蕴珩当初的书法字迹,元英撇嘴,
「这有什么,不就是会写几个字。」
扬扬耷拉眉说,
「我打听过了,蕴珩是这家书院的骄傲,蝉联第一宝座,他的记录无人超越。」
慈伦皱眉,
「有这么厉害?」
黎肯定说,
「我也问过夫子,是真的,金角银角当初是万年老二,被蕴珩压在底下,没赢过。」
四个小孩陷入沉默,他们以为自己很厉害,没想到人外有人。
家庭聚会日那天晚上,元英问叶绯,
「娘,蕴珩呢,怎么没见过他?」
「他长大,飞巢了。」
「他以前很厉害吗?」
「别人是挺多夸。」
慈伦也问,
「娘,蕴珩为什么能赢过金角银角?」
「蕴珩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去斗兽场观摩技巧,你们没必要和他比。」
「斗兽场,那是什么?」
元英很好奇,另外三个也睁大眼睛看叶绯。
叶绯突然很恶劣笑,
「你问他们呀,他们当初都待过,很了解。」
有爹问爹,没爹问师父,叶绯耳根清静。
彤清宫内的饭桌上,由苍尘一人讲斗兽场,满足小孩好奇心。
「那现在为什么没有了,好可惜。」
「为什么把我生的晚,什么也没看到。」
慈伦耿耿于怀出生晚,叶绯笑起来,
「旧时代辉煌,被你爹打碎,你出生早也看不了。」
「爹你真坏,斗兽场多好,你干嘛要破坏。」
慈伦转头就说宝迦,他开口,
「斗兽场非法经营,要是不管理,很多外界弱势的人会被当成玩具。」
「不是天庭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在这里出生的慈伦,没觉得有问题。
宝迦瞅她,
「等你拿到第一,讲这话可以,拿不到,你再想想这话对不对。」
几个孩子中,扬扬特别聪慧,他问,
「如果斗兽场合天规天条,能不能有,我们也想观摩学习。」
卜渊的手掌压在他脑袋上,
「想太多,长不高。」
「师父,斗兽场是多好的学习地,关闭很可惜。」
「一旦开放,口子收不住,那里是罪恶金币集结地。」
卜渊他们厌恶,是因为他们经歷过,被当成兽表演。
而他们的孩子徒弟站在观看的角度上,只觉得好,无法理解关闭斗兽场。
扬扬不再问,四个孩子眼神传递交流。
前十排名,第一是延津,第二是震鳞,第三是苍尘,四五六连着另外三人。
叶绯问过为什么不争第一,他们笑得别有深意,只说元显是个好例子。
孩子抱团,他们又何尝不是,等第二代长成,他们在天庭可就显眼了,会形成没有天神的家族势力。
叶绯的废墟五十二区,被素星打造成新区,和天庭风格完全不一样,更偏向外界,街道区域被规划成块,有金塔分理处。
不用事事来报到治安府。
叶绯站在最高塔的治安府顶楼,俯视这片区域,
「素星,你哪里来的金币?」
顶楼房间内,装修奢华舒适,素星躺在柔软长椅上,
「你的夫君们,金币多到吓死人。」
「你给他们洗干净了?」
「都是自家人,很难拒绝。」
「那你怎么不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胆子小。」
「要你何用。」
「有用极了,让你没烦恼。」
「你的嘴,堪比幻术。」
「你担忧什么,他们聪明又厉害。」
叶绯眉锁紧,
「他们要干什么。」
「我的主上,这种事你没必要想,我们家你就是公主。」
「闭上你的幻术嘴,公主有我这么窝囊吗。」
叶绯来到小寒泉边,叮咚泉水声,配有漂亮竹景,泉眼流淌出冰霜雾,绕在竹间,仙气渺渺。
她拿竹筒取水,一套曜石手柄的茶具摆在桌上,赏心悦目。
叶绯坐在宽椅上煮茶,素星在对面躺着打盹,桌旁边有一排分门别类的铃铛,有需求,摇铃。
喝茶的功夫间,素星说,
「手气可别臭,我不想为天庭拼命。」
「你要不诅咒一下我的手。」
「公主,想想办法啦。」
「别叫了,我也不想去。」
叶绯排十九,抽籤决定是否参战,规定要有一半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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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页
「主上,你可以让飞廉回来了吧。」
「你要干什么?」
「我很孤单啊,想为你奉献更多忠僕。」
「那也得看飞廉愿不愿意,你这只鸟,不老实。」
素星忽得翘坐起来,喊冤,
「我还不够老实,眼珠子都没看过其他兽。」
「飞廉血脉很纯,你高攀。」
「不纯我能看上吗,我要求很高不随便。」
「你要不是我的鸟,早烤了你。」
「公主,发慈悲啦,我好想飞廉,快点让她回来。」
素星摇叶绯手臂,求她。
「飞廉在冥界,你要她回来,那你得去冥界。」
叶绯眼神直射素星,告诉他飞廉下落。
「她为什么在冥界?」
素星撒娇的神情收起,眼神透着不解,叶绯给自己续茶,喝了一口说,
「飞廉以前有笔情债,债主在冥界。」
「谁。」
「无支祁。」
素星眼中出现考量,思虑过后,他做出决定,
「我去带她回来,你得答应,她跟我。」
「看你表现。」
第073章 占便宜海神
紫极宫内, 三十名庭区长抽籤,他们的巡视服背后,有相应排名数字。
叶绯抽到无字签, 在紫霞这里登记时,笑容灿烂, 好运开始降临在她身上。
紫霞作为天庭女官,负责各种文书工作, 她身上有种沉稳且温柔的大气。
叶绯交给她签时, 手腕上的紫金铃露出,她看了一眼,接过去记录。
无事一身轻松,叶绯回到五十二区坐镇,素星把各项工作安排好, 离开了天庭。
叶绯悠闲待在顶楼, 谁也不会来烦她。
飞廉觉醒了灵识传音,能直接穿音给金虹, 布置考究的房间内,金虹化作一团火焰, 出现飞廉的模样。
飞廉朝叶绯哭诉,
「主上,我出不来。」
「马上就有人来救你。」
「谁?」
「素星。」
飞廉瞪圆眼, 摇头,
「我不要这只坏鸟救。」
叶绯露出笑,
「他可是很起劲。」
「他起劲什么,不是最滑头了。」
「为了你, 愿意拼命。」
「那也是只坏鸟。」
飞廉有些吃惊,素星会来冒险。
「他真是来救你, 跟他出来后再闹。」
「知道了,他什么时候来?」
「已经在来的路上。」
结束传音后,飞廉蹦跳起来,心情好到飞扬,终于能离开这个阴森地了。
她把墙上的花瓣统统吹落,在花雨中旋转。
无支祁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你干什么呢?」
「花儿好看。」
飞廉露出笑容,特别真,也特别甜。
无支祁看了她多眼,面无表情说,
「清理干净。」
飞廉二话不说,把满地的花瓣全部收拾干净,唇角抑制不住上扬。
没有抱怨,太反常了,无支祁暗暗观察她。
天庭在集结天兵的事情,不久后传到冥界,无支祁以为是叶绯会参战,飞廉才会这么高兴。
一天,冥后身边婢女来传召飞廉去见她,似乎要询问枢阳生母事情。
无支祁放飞廉去后,立即通知枢阳。
可当枢阳去冥后宫里时,发现并没有飞廉的影子。
令夷说没有召见过,枢阳笑着对她说,
「那不介意我对那名婢女搜魂吧。」
令夷眼神冷下去,
「说了没有,滚。」
被污衊还要对她的人搜魂,令夷没好脸色。
枢阳当着她面,指尖燃起一簇鬼火,鬼火飘出,往宫殿深处去。
令夷脸色相当难看,是谁陷害她。
伪装成婢女的飞廉,位置暴露,为侍卫围住。
枢阳沉声问是谁在帮她,他不信飞廉能玩这种计谋。
飞廉稳住心神,保持沉默,枢阳下令,
「抓住她,送去无底狱。」
听到无底狱,飞廉急了,
「素星,快救我!」
冥界突然出现了十只金乌,耀光把幽冥们刺得睁不开眼,好一会儿才适应。
飞廉消失了,鬼火在她原来站的位置转动,没有方向。
无支祁查看后,
「殿下,这里有传送阵。」
枢阳抬头盯看冥后,
「请你解释一下,你的宫里为什么有连接外界的传送阵。」
令夷冷着脸,
「轮不到你问话。」
枢阳勾出半边脸笑,
「冥后,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勾结天庭,请你下狱待一段时间。」
「枢阳你空口诬陷,证据呢!」
「带走飞廉的,是天庭神,你说他出现在这里,还没有勾结?」
「滚开,我要见执融。」
「爹在闭关,有事找我说。」
侍卫们站在枢阳背后,全部听他命令。
令夷眼神要弄死枢阳,趁执融不在,装大王。
离开冥界后,飞廉展开双手拥抱阳光,太好了,终于离开了。
素星眼珠子往后移,看飞廉身段丰满圆润翘,眼睛一眨不眨。
飞廉被他看得稠黏,没好气骂他,
「看什么看,臭鸟。」
「你对待救命恩人,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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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页
「没让你来救。」
「好啊,那我送你回去。」
素星掉转头,飞廉立即改口,
「报恩,一定报。」
素星昂昂昂笑起来,鸟身沖天飞高,走捷近回天宫。
飞廉还没来及高兴要去见叶绯,被素星拉着去滚草坪,
「就不能喘口气再报。」
「不能。」
飞廉的原形,鸟头鹿身蛇尾,通体蓝色,身体非常美丽。
羽嘉巨鸟压覆在她身上使力气,她的舌头都快被他卷拔掉了。
等能见到叶绯,已经是三天后。
飞廉扑在叶绯身上,使劲蹭,太想她了。
飞廉把枢阳的变化,告知叶绯,
「主上,枢阳已经是另一个冥王。」
「以后就当没生过他,别再提。」
含辛茹苦养他,到头来,还是选择他有钱有势的爹。
「是,我也这么觉得。」
叶绯现在减少去舞坊次数,多半时间都在她的治安府。
素星把顶楼打造得极为舒适,炼丹房,画房,琴房等,各类功能房间都有。
她最喜坐在办公间内泡茶,高空俯瞰底下区域,夜间的时候,有路灯亮起,没有暗黑区。
规划的路灯,连接亮起来有各种形状。
反正,舞坊也不是用来赚金币,何苦再花心思。
她根本不需要金币,看上东西,拿寿光的分镜付钱就行。
叶绯觉得,自己什么也不去想,也挺好。
那群来摸水的海神,一直没走,似乎有意想和天庭分羹。
灵气最充裕的地方,统统归属于天庭,云海地域是辽阔,可贫瘠。
云海四王,分别是,悯帘天王,绿皮肤,须髯浓密,背后有一面碧玉琵琶。
珠广天王,头戴红缨盔帽,有一把锯齿大剑。
多禄天王,肩上有只白貂,长相阴柔斯文。
闻人天王,手里有把宝伞,一直撑着遮阳。
他们一日不走,天庭没法去搓磨冥界。
重仪宫内,元英头顶水缸在练剑,叶绯问他为什么要自虐,他说要打破蕴珩的记录,不能懈怠。
就是吃晚膳,他也匆匆吃几口就去练剑,完全不停歇。
有了元英后,叶绯和苍尘不再去玲珑那里吃饭,她说他,
「好的不学,学你争强好胜。」
「有目标,才有动力。」
元英自发性向上,都不用拿东西激励,苍尘觉得挺好。
叶绯不与他争辩,而是问,
「那帮海神,就这么让他们赖着?」
「又不是赖在我们家,不急。」
「你们不急才怪。」
苍尘的筷子在空中被叶绯夹堵。
他抽出后,叶绯用剑势单根筷子去挑,苍尘手里一根筷子被挑去,他去噼她手背,叶绯盪剑躲。
两根筷子相互/点,在空中速度快,只听见相撞声音。
元英进来喝水,看到父母不吃饭在玩筷子,他嚷嚷,
「我也要玩。」
等他连续被快速挑筷子扎手心,一点也不让他后,再也不要跟他们玩,跑出去自己练剑。
重新换筷后,叶绯突袭脚踢苍尘,他有预感似的躲,两人玩上瘾,在桌底下玩腿功夫。
到了就寝时候,叶绯还不停,一定要占到苍尘便宜。
「到底是谁争强好胜。」
「你。」
叶绯手在他身上拧到,才停歇,她摊开手臂,苍尘也躺下后,他们手握住,再熟悉也不会厌倦,只会安心。
就在叶绯快要睡去的时候,苍尘问,
「那边还喜欢吗?」
叶绯挣脱出手,侧过身,腿搁过去,半趴在他身上,
「素星叫我公主。」
黑暗中,苍尘露出笑,
「很贴切。」
「窝囊废公主,什么也不会。」
「你人在就行了,不用你会。」
「素星想要飞廉,你说同不同意?」
叶绯拖着,没想好,向他讨主意。
苍尘抱住她,两人贴更紧,
「不给。」
「那他不干了怎么办?他挺有用。」
「不给,他就一直为你所用,给了,他会生出别的心思。」
「嗯,那不给了。」
有了主意,那就照做,叶绯心事了,很快就睡去。
她其实一点也不便宜,很受欢迎,为她掷万金的天神大把在,曾经让他们震撼又倍感压力。
苍尘低头吻她额,他们能给她最好的,比以前更好。
叶绯的生活,没有声息在走向过去,裁缝每隔段时间送来数十套不菲衣裙,首饰总是有最新品,其他更不用说,过去爱好的一切都在回来。
叶绯有时会很困惑,她的生命好像就是个螺旋重复的过程。
她以为以前是堕落,她很努力的去改变,看到了不一样的生活方式,可持续才没有多久,又回归到以前,说她没错。
岩石烧肉店内,玲珑拼命吃肉,他已经许久没来这里,不是吃不起,是捨不得。
一盆肉片要三十个金币,玲珑心疼,叶绯请客他敞开吃。
「这有什么好烦的,他们没金币才该愁。」
「寿光要是有一天和你说,他有好几座金山,你会不会吃惊。」
「若是有这等好事,本君伺候他。」
「难道你不该是惊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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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页
「没必要,结果愉快就行了,他要是不给本君金币,本君才会再去想。」
「听你这么说,我好像在自寻烦恼。」
「公主,你以后多烦恼,陪你来这里吃肉。」
「连你也这么叫。」
「那叫你丈母娘?」
「可别,你年纪一大把老镜。」
「镜子是老的好,越老越吃香。」
「你手上怎么回事?」
玲珑的左手上有个像塔型金符,叶绯之前不见他有。
玲珑夹起一大片熟肉,吹了吹,
「寿光弄的。」
叶绯皱紧眉,
「你就这么答应了?」
「还能怎么办,孤家寡镜可怜。」
「以后不准叫我公主。」
「是,公主。」
玲珑被自己逗乐,笑起来。
叶绯喝下一大口清露,她总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唯一的朋友,也不再只是朋友,有些话,也不能再全部袒露说。
叶绯心下烦,筷子抢走肉,
「吃这么多,小心胖被寿光嫌弃。」
「他敢嫌弃,本君弄死他。」
这是天神作风,有问题,解决对方,而不是在自己身上找。
叶绯劝自己别再多想,现在过得多好,一家之主,虽然很无用,但是以她为中心。
「说的对,你就是胖,就是丑,寿光也不能嫌弃,得永远爱你。」
「别以为你说反话,本君听不出来。」
「女婿出息了,会听人话了。」
叶绯笑了出来,玲珑幽怨瞪她,敢怒不敢回嘴。
叶绯笑得更开心了,当公主,她有什么不满足,该知足。
云海四王,大架势来,但没人理,他们赖着不走,有走遍全天庭的趋势。
天帝这时好像才想起他们一样,请宴招待,地点在招摇川。
叶绯听到这个地点,狐疑看苍尘,
「请那群货色入瓮,会不会太隆重。」
「记性很好啊。」
苍尘眼神给她吃,叶绯讪讪露笑,
「没有,什么也没记起来。」
「主要是给其他人看,天庭的便宜不好占。」
「这刀会不会太大,他们不入流。」
「大才显眼,那些观望的人,也不都算入流,要是都来,事情不大但会很烦。」
三天后,招摇川上热闹,云海海神们的目光在天庭神女们身上打转,大咧咧问天庭是不是有共赴瑶池的传统,还问瑶池在哪里。
这话问出,没人理会,被无视收场。
到这里,气氛还是正常,至少酒还喝得下。
但很快就有喧譁嚷嚷,
「怎么只有酒,没有舞姬,这也太不像话了。」
「就是,单喝酒有什么好喝,这也叫待客。」
起闹喧譁依旧无人理,一而再再而三被忽视,面子挂不住,嚷嚷厉害的几个海神,指着漂亮神女要求去献舞。
气氛变得十分安静,被指住的程歌冷冷说,
「你们也配。」
叶绯眼尾挑高,语气嫌弃,
「你们算哪根葱,来天庭怎么着也该是你们跳给我们看,跳得好,赏金币。」
「你说什么,让你跳看得起你!」
「本君也看得起你,作客要有自觉,快跳。」
嘴皮子耍不过叶绯,海神们要暴起,四王喝住手下,他们全部看向叶绯。
多禄天王,阴柔面向,他对叶绯微笑,假惺惺说,
「神女勿怪,我们住的偏远,没见过你这般漂亮模样,劳请你给我们开开眼。」
戴高帽就想看,叶绯嗤笑,
「天庭也没见过云海风情,多禄天王,不如你给我们开开眼,金币管够。」
那只白貂朝叶绯龇牙咧嘴怒视,天神看热闹砸金币,众所皆知,多禄笑容变阴冷,
「俏女人,你嘴可尖利,叫什么。」
「你跳一个,告诉你。」
叶绯态度嚣张,笑容恶劣,手中扇子翩翩摇,妥妥的旧天宫作风。
多禄眼眯起,
「元显的女人,本王还真想尝尝。」
「以前见了他屁都不敢放,小心他出现在你背后。」
叶绯朝那只白貂,学元显的坐骑吼吼恐吓,它僵住,叶绯花枝颤笑。
「贱女人,叫元显出来!」
当众被下面子,多禄脸色铁青。
叶绯啧了声,
「你不就是知道他不在,才敢来。」
悯帘天王粗声粗气当和事佬,
「多禄,你和个女人计较作甚,她们娇的很,在床上才听话。」
叶绯眼神骤冷,多禄阴测测笑,手指抚白貂,却也是不再多言。
这时,叶绯朝他做口型,无声说,
多禄你穿裙,比神女还好看。
她突然地自乐狂笑,旁人不解她为何如此,只有多禄知道她在说什么,眼神可怕。
元显很爱玩,多禄长相阴柔,曾经被他穿上裙抹胭脂侮辱过。
白貂被抓疼吱吱叫,从他手里离开。
多禄冷笑,不着急,贱女人一定弄死她。
没能激起他掀桌子,宴会还要继续,叶绯想早点结束回去,看来还得磨时间。也就现在是天庭,行事作风文明,换了以前,来打秋风就是来找揍。
这一打岔后,没谁再提要看跳舞,海神们心里都憋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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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页
天庭态度高高在上,用无视羞辱他们。
酒开始变得难喝,闻人天王似乎是他们的首领,他手里的宝伞收拢,插在背后。
他目光看向最高处,开口说,
「天帝,这里和西方小天宫,以后我们该听谁的。」
听到小天宫,天庭众神眉皱起。
一直在寻找元显的下落,没想到他在西方,看来之前出现的锟还有其他,全是障眼,分散天庭注意力。
石千照给闻人天王回应,
「你们想要什么。」
第074章 倒霉
云海四王想要入天庭, 话音落下后,四周嘲笑声不断,且没有克制。
他们还真是敢开口, 云海荒蛮地,谁看得上。
海神们被嘲笑, 脸色阴沉,早就看天神压在他们头上不爽。
石千照语气很淡,
「海神待在云海, 合适。」
他不肯收编,四王中的珠广天王沉不住气,口气怒沖,
「敬你是天帝才来问一句,你收还是不收!」
「收你们有什么好?」
「我们兄弟四个听你差遣还不够!」
石千照笑了起来, 他在公众场合很少会放出情绪, 但这次他笑的大声,
「天庭可不缺你们四个。」
「那来比划比划, 看看酒囊饭袋能不能挡住我们的拳头!」
云海四王,不像天神能享受, 需要经常四处打拼养家。
还愁没藉口, 他自己送上来,石千照允了, 他朝底下问,
「众庭区长,谁来应战。」
闻人天王插嘴说,
「天帝, 我们远道而来,怎么说也是客, 让客挑选才对。」
嘲笑声此起彼伏,闻人天王不为所动,另外三个虽然面色不好,但也是这个意思。
石千照又允了,
「别说天庭欺负你们,前十的庭区长,你们随便挑。」
想入天庭得到好处,怎么也得有这个实力,四王不再有异议。
席桌全部散移,留出中央空位,庭区长按排位顺序,从天帝一侧坐下围绕成半弧,对面是海神们,相看清楚。
四王目光扫过去,全是陌生脸,稍微熟悉的,竟然是相隔不远叶绯的那张脸,晦气。
他们之所以选天庭,不仅仅是天庭地广富裕,还有天帝正常讲理。
元显他们一群疯子,随心所欲,不讲规矩章法,根本没法处。
排第一的延津,直接被跳过,从第二的震鳞开始,一个个看过去。
四王中,悯帘长得最魁梧,但估计最弱,他选中排第八的尚嵘,率先下场试水。
白玉琵琶不凡,音杀震体内灵力,十张白色面具浮在悯帘背后,配合琵琶琴音,张开嘴发出高亢的歌声。
声音波及整个空间,叶绯两边耳朵有小金塔分身罩住,隔绝听感。
不在场中,才能悠闲封闭听感,否则会影响判断。
应战的尚嵘,天体是条黑蟒,身体庞大,他盘旋在空中,音杀割裂表皮,看着伤口多。
他只挡不攻,等着悯帘的绝招全部使出来。
琵琶音开始急弹,是幻音曲,没有封闭听感的天神,进入幻觉中。
尚嵘的身体,从盘旋卷,变成了舒张,他张开嘴,射出暴冰,悯帘音挡,面具高歌,音要高破天。
就那么一瞬间,蟒的尾尖刺穿悯帘身体,音乐戛然而止。
叶绯拿掉金塔耳罩,结束的真快,还以为有多厉害,跑天庭来叫嚣。
前二十庭区长,基本都出生平民区,原天宫靠前主神都跟随了元显离开。
过去被忽略的平民区,像延津一样只靠普通器就能越级杀的天神,不在少数。
尚嵘身上的伤口,转眼就恢復消失,他把失去行动能力的悯帘,甩到了闻人身边,轻松回到座位。
众海神们,鸦雀无声。
闻人天王彻底不要脸皮,他朝石千照说,
「天帝,要不前二十庭区长,不要这么认真嘛。」
「闻人,别小看自己,你们不挑,本君可就指定点了。」
闻人天王骑虎难下,第八就这么难对付,也不要面子,珠广选九,多禄选十。
站在场中央,一个比一个时间短,海神们的气焰直接没了。
在碾压的实力面前,全部保持沉默。
只剩下闻人,他目光看向震鳞,赢了,他的兄弟们全部都能被收下。
天神们惊讶,闻人胆子够大,要搏一搏。
闻人手中宝伞打开,离开他的手飞空,头顶一片光,消失了。
震麟站在场中央的阴影中,他的背后出现了另一个他,双生子共用一个身体。
闻人神情凝重,没料到会是这情况,
「天帝,选错了,换第三!」
众天神对海神的无赖,有了认识。
震麟才不管闻人后悔,他看上了那把伞,抬起黑尖长的指甲,射出一道光,快到看见即消失,击中闻人手臂,让他闭上了嘴对战。
顶上伞飞出密密麻麻的尸蜂,能吸食灵髓,长有坚硬长嘴,人面蜂身,尾针含毒液。
最麻烦的一点,尸蜂会自爆,产生出特殊气体,能麻痹身体。
双子震鳞张开嘴,一股强吸力出现,把尸蜂全吃了,还美味舔唇。
紧接着,他全身出现雷震力,晴天打下霹雳,雷火勾起四溅。
宝伞转动,伞柄符文亮起,有肃杀气瀰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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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页
震鳞一跃而起,沖天/朝伞一拳砸去,无数黑影手从地面伸出,节节相连拉住他的脚。
伞下出现了一道身影,竟然是栾候。
栾候,与申屠旭同时代天神,他颇为自恋,主神宫中柱子上有他的雕像画,一直都被认识。
他头髮全部沖天竖,八字短眉,耳上戴两颗硕大圆珠。
看来,宝伞主人,是他。
栾候浮在高空中,一圈视线扫过,
「怎么全是嫩娃娃,老傢伙们呢。」
「栾候大爷,你先别问了,先打败他。」
闻人一脸谄媚,过去全是仰仗他。
另外三个兄弟不可思议看他,被骗了,还以为他很厉害。
栾候看向震鳞,短眉拧起来,
「本君的尸蜂,吐出来饶你不死。」
震鳞被黑影手定在地上,他呵笑,
「老东西,谁要你饶,躲回伞里去。」
说着,他手指射出光,把空中伞面射出一个孔,露出了光洞。
栾候身上冒烟,他手拂去伞面孔洞,
「不知天高地厚。」
强悍灵压从天扑下,风尘煳面,睁不开眼。
西方小天宫内,元显和一众天神在看传送过来的画面,都吃惊栾候竟然还活着。
这是不是说明,还有很多老傢伙也都活着,有声音提出问,
「那群墙头草要不要收拾。」
「既然是草,那就割了。」
「原本留着当看门狗还不错。」
「一群草包,不配。」
「景葵暴露了,玄素不愿意。」
「不愿意,那就让他们无家可归。」
「元显,好歹是你认真过的景葵,真要这么做?」
元显的目光从栾候身上移走,落向那抹倩影,身穿精緻纱衣裙,一侧簪两支扇钗,垂下流苏,依旧耐看。
「对女人认真,会倒霉。」
传送的画面有距离延迟,天庭内,震鳞受伤,延津出手,他手中不再是锈斑剑片,而是一把蛇形剑神器。
狂风唿啸,场中央杀气腾腾,叶绯拿扇挥去桌上长肢虫尸体。
今日也太漫长,还不结束,又一只毒虫尸体飞来,叶绯朝延津骂,
「延津你连个老人家都打不过,第一个你还当个屁,快点结束,我预定了干锅土蛙,赶时间!」
「再订一份,马上结束!」
「成交。」
叶绯传音虫联繫店家,再定下几份土蛙,店家说单吃干锅单调,还有另外吃的方式。
叶绯在听介绍的期间,延津身上气势出现变化,手中蛇剑发出光芒。
腥血喷洒后,狂风止住了,叶绯和店家也结束传音,抬头去看,延津把栾候削成八块,夺了宝伞。
栾候的身体重新拼接,他不能离开伞下,钻进了宝伞内。
众海神脸色灰暗,全面惨败。
散宴散得快,四王跟着石千照去了紫极宫。
没过几天,紫霞的手中多了把伞,栾候跟着她。
叶绯酸延津,
「是我请你吃蛙,你居然不把伞送给我。」
延津挠挠头,
「你又不需要。」
「你暗恋紫霞啊。」
延津脸脖子红,否认,
「你别乱说,我没有。」
「吃下去的吐出来。」
「叶绯姐姐,今天去吃什么。」
叶绯的香丹铺和舞坊赚金币,她又变富,延津时常蹭她吃。
「糖鼠。」
「我爱吃甜,叶绯姐姐快走。」
延津眼睛像只鼠,晶亮发光。
坐在店内,延津的手就没停下过,他喜甜,特别喜欢这家的一道招牌蜜饼。
薄薄圆烤饼上,洒满了果片,还有一圈果甜酱,咬下去有饼脆还有果甜。
这道食物其实很简单,不贵,叶绯吃了一片,其余都给延津吃,听说幼年过得不好,就特别爱甜。
延津吃满足,眼眯缝笑,也不知道这是他什么时候开始的毛病,以前笑起来是正常。
「走吧,送你回去。」
「我又不是小孩。」
「你一个人不安全。」
「那你就应该把伞给我。」
延津嘶了声,
「天帝吩咐的。」
「哦。」
叶绯不说了,两人离开店走在路上,延津眼神移过去,
「不问为什么?」
「紫霞该自立门户了呗。」
「你怎么连个误会都没有。」
「就他那抠门样,给大礼绝对不会是好事,小抠,你可别学他。」
「你叫我什么!」
延津炸起来,叶绯笑出声。
走了好一会,快到明戈宫,延津停下,
「你不该这样算了。」
「别讲大道理了,孩子都有了。」
「狠心些就是了。」
「那我也得能狠,回去吧。」
叶绯回到明戈宫内,卜渊还未回来,扬扬神秘说,
「要发生大事了。」
叶绯压低音量,悄声问他什么事。
扬扬一脸她要倒霉,
「你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师父知道了。」
「延津算是别的男人?」
「他性别是。」
「你师父为什么知道。」
「我们放学路过看见。」
「所以是你们说的。」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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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页
叶绯手里扇子敲扬扬脑袋,
「小奸细。」
「你都没带我们去吃过糖鼠。」
「明日带你们去。」
扬扬立即通知另外三人,一致答应保密。
被收买的扬扬,面对卜渊问话时,面不改色撒谎,说叶绯晚归,是拜託她买东西。
叶绯又被扬扬讹了一块好墨。
他耷拉着眉,脚步轻快离开,身后很快传来叶绯和卜渊的吵架声。
「我不就是回来晚了点,这都要盘问!」
「担心你出事。」
「这里治安很差吗!」
「那你没汇报,下次可不能这样。」
「我这么大个人,去哪里还得打报告啊!」
「没错,要告诉我。」
叶绯跳到卜渊背后,手臂勒他脖子,
「你可恶!还我自由!」
「以后不按时回来,哪里都不准再去。」
卜渊看起来一点也没开玩笑,叶绯用力咬他发泄,他任由她咬,咬完之后就抱她压上塌,检查身体。
叶绯骂他发病,
「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只是晚回来一些而已!」
「再和延津一起吃饭试试。」
叶绯要疯了,刚才扬扬的话,他装着信。
「你说话就说话,别弄了!」
「不行,我想到你和延津在一起,就想干/死你。」
「在店里那里多人,朋友吃饭而已,卜渊你正常点!」
「我受不了,不行。」
「混蛋!我有正常社交需要!」
「你不需要,你有我们就行了。」
卜渊不再给她说话机会,含住她要发怒的唇,有冲突的时候,就要身体去解决。
他蛮横地要她屈服,要她顺从。
紫霞和程歌在天帝的教导下,有着坚韧独立的美好品质,很令人赞赏,合作也很愉快。
但他们不希望叶绯和天帝一派人走得近受影响。
丰盛长发散在雪白身上,她在他眼中,美得极具吸引力,但她并不自信。
小脾气虽然多,事情却永远是他定夺。
男人爱女人会包容一切,但不包括她的主见。
身下女人,比珍珠还白,望他的眼神委屈,但那双柔软手臂会抱紧他。
卜渊很爱她,爱到连过去伤害都可以淡忘。
叶绯累了,窝在他怀里,她声音哑沉,
「我答应扬扬带他们去吃糖鼠,过了明日再罚。」
「好。」
卜渊的下巴贴在她额角,两人的体温相互传递,她习惯性地腿要放在他身上,占据他身体的一席地。
卜渊被温柔抱紧,他的心很充盈。
「冥界还去不去了?」
「知道小天宫存在,哪里还有这心思。」
「真没想到,他们还创建了西天。」
「地方很远,现在有两种意见。」
「你们怎么想?」
叶绯来了精神,手撑起下巴,腿还是牢牢锁着他。
屋内留有盏灯,暖黄光,映在卜渊瞳孔的一侧,他望着顶,
「我们认为没必要再去消耗,小天宫距离天庭够远,分划并不影响,那里全是荒野。
若是元显他们能做大做强,再去收復更好。」
「天帝不这么想?」
「不,他也这么想,但绝大多的天神都无容忍小天宫存在。」
「为什么?」
「为了维护正统天神的出身。」
「现在平民区的天神压过了过去天宫,他们要做正主?」
「是的。」
「我让扬扬他们转学,是之前的夫子对他们有看法。」
「这个问题现在还无法避免。」
「转学第二天,扬扬他们把那个夫子杀了。」
「冲动,但不想责怪。」
叶绯又窝在他身上,静静相依一会儿后,她问,
「我们家,在做什么生意?」
卜渊低头,在她鬓髮上亲了一记,才说,
「素星没告诉你?」
「那只滑头鸟,避重就轻。」
「天庭的酒,基本是我们家酒庄供应。」
「那金币有什么见不得光?」
「酒屋卖两类酒,正常和含有精魄。」
叶绯手捏紧他肩膀,
「玲珑,是不是早入伙了?」
「他倒是想入,但我们要考察,他就来找你走后门,几块肉你就被他哄了。」
叶绯勐地坐起来,吼了一通,
「这面老镜子,娘希匹的!」
「现在知道了吧,你的朋友都是坏朋友。」
叶绯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幽怨看他,
「你们干嘛不早说。」
「说了你也不会听,你只会觉得我们干预你交朋友。」
「我哪有这么煳涂。」
卜渊笑了出来,酒窝很甜,叶绯手指尖去戳,
「以后不交朋友了,都是僕从。」
卜渊张开手臂,她躺进去,亲了亲他的唇。
「就是这个理,不用对他们好。」
「嗯,知道了。」
有吻落在敞开的胸口,卜渊挥手熄了灯,她被骗烦躁,要在他身上纾解。
而他,很乐意。
叶绯不高兴,情事就会主动热烈。
掌控下包裹着浓稠爱意,叶绯分不清好坏,她在他身上,像匹疯跑的自由马。
什么都不想再想,通通抛却,只剩下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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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页
叶绯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问题,但行为却是相反,她不想离开他们。
她跑累了,倒在他身上,牢牢抱紧,由他带着走,要去何方,不听不问不想,她喊着他的名字,声声饱含欲/念。
魅力得到肯定,激发出力量,卜渊不需要自己愉悦,要让她得到满足,要让她快乐。
越大声,越契合。
那匹自由马,攀不上星光璀璨的天际,它只能留在地面仰看。
怀抱很温暖,叶绯离不开,她怕冷怕寂寞。
她往卜渊身上凑更近,安心又舒服,脑海中那双伤心的眼睛,快点消失。
不要对她有期待,她做不到。
谁也没料到,小天宫会拿山神一族立威。
景葵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她的族神大半被杀,血亲只剩下了玄晖和玄曦两个叔父。
玄曦带着所剩不多的族神来到天庭避灾,灭族悲痛,使得舞坊暂时停业。
在紫极宫内,玄曦讲述来龙去脉。
山神族长不愿意帮助元显移山,这样会破坏平衡,导致灵气泄漏,境域微缩或是崩塌,无数生灵会失去生命。
玄曦把灭族的画面放出,景葵捂住自己的嘴不发出声,强忍悲痛看下去。
元显率领一众天神灭二十五山,近五百名的山神全部战死,玄曦他们离开,似乎是有意被放走传消息。
画面中,元显与众天神在虐杀山神,越惨烈,他们越愉悦。
景葵流下悔恨眼泪,情绪崩溃,
「都是我,都是我带他回去了。」
玄曦手放在她肩上,安慰,
「元显找我们移山,与你无关。」
画面中,元显笑得残忍,把一具具山神尸体扔到空中爆裂,像是比赛一样,天神们一个比一个扔得高。
血雨持续洒下,染红整条狐山山脉。
五十二区的治安府内,叶绯正独自在悠闲泡茶。
哆噜噜,哆噜噜,专属传音虫声音响起,叶绯脸白下去,难道记忆错误,明明已经扔掉他的传音虫。
虫眼打开发出光,双方能看见面容,接通后,看到元显坐在一棵树上,
「绯,锟说你又不听话了。」
「怎么样,你现在罚不到我,来天庭啊,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呵,锟说你气焰嚣张,是真的。」
「你有什么事,我很忙的。」
叶绯喝了口茶压惊,元显哦呦了声,
「你这里很不错啊。」
「你到底什么事,快说吧。」
「还是这么急,把窗打开。」
一面墙的八扇大窗全部打开,风吹衣响,叶绯站在窗口眺目,看到了元显朝她挥手。
她瞪大眼僵在那里,血液全部冻住,
「显哥,我什么也没干过。」
「知道,把衣服脱了。」
「显哥,大白天不好吧。」
「脱。」
叶绯捏紧了手指,他不是真的要看,是在测试她是否服从。
她的人生,要服从的人已经够多。
「元显,你要脱自己脱,我不脱!」
大风吹来,叶绯姣好的身姿全部吹勾勒出,她的鼻尖碰到对方下巴,唿吸停止了,心比摇铃还急。
「显,显哥,刚刚开玩笑的。」
「是吗。」
元显的声音,平平无起伏。
他进一步,叶绯退一步,所有窗全部关紧,房间变暗。
「有话好好说,你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不合适吧。」
叶绯退无可退,脚碰到了桌子,元显双手撑在桌面,环住她靠近,
「哪儿不合适。」
「我要喊人来了。」
「你喊呀,等来了看见一具尸体。」
「你想怎么样。」
「本君怀疑千机石在景葵手里,你去拿来。」
「你干嘛不自己去,你这么厉害。」
「本君刚屠完她全族,肯定不会交出来。」
叶绯权衡了一番,问他,
「这千机石有什么作用?」
「能移山,山族宝物。」
「那她怎么可能给我。」
「绯,你不去拿来,那本君可就要在你身上留下点东西了。」
「石头长什么样?」
元显伸出一手,有颗绿色石头,长了一只眼睛,
「别让眼睛睁开,会被传送走。」
「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
光暗灭,元显身体贴住她,感受到她明显僵硬,彼此唿吸气可闻,
「这么快就忘记本君了。」
「你还要不要千机石,松手。」
「不着急。」
「我都答应给你办事了,你住手。」
「闭嘴。」
黑暗中,紧靠的身体挥不去,叶绯被按在地上,指甲挠他,疼痛快要淹没她,他像是积累了许久一股脑发在她身上。
白到发光的身体,就是在黑暗中也能窥见,她的嘴唇被堵住,小铃声颤动清脆,持续响不间断。
叶绯觉得自己要死了,他要弄死她,已经痛到麻,他还在她身上。
等叶绯颤颤站起来,膝盖软,跪瘫在地上,她手拳砸地板,砸到手疼,又清醒。
事情还没结束,瘟神还在。
叶绯喉咙哑得冒不出声,连喝好几杯水才缓解,她转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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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页
「把千机石拿来,你保证以后不再来找我麻烦。」
元显敞开着坚实胸膛,站在窗口俯视,听见她话,回头说,
「睡自己女人叫找麻烦啊。」
叶绯不跟他争辩,身体缓过去后,就离开了。
路上她在想是否接发,可是元显能悄无声息进入天庭,谁知道他觉醒了什么可怕能力。
就像他说的,她喊人,人来了她就是一具尸体。
传音虫都能重新出现,保不齐在她身上还放了其他东西监视。
照元显说的做,最多是被景葵恨,否则,她要倒霉。
关她什么事,都是景葵自己招惹他。
元显的金币,他喜欢在上面覆咒,谁拿谁倒霉。
第075章 价值金山
叶绯一路咒骂元显, 来到了舞坊,发现一大群山神在这里,近二十来名。
与全族相比, 是微不足道,可乍然出现在眼前, 还是让人吃惊。
该死的元显,也不屠完, 还有漏鱼。
寿光看到叶绯, 立即拨开山神,从被围住的中央走出来,
「你可算来了,他们要留下,怎么办?」
叶绯掀起眼皮, 眼神凉薄,
「留什么留,这里又不是收容所, 生意还要不要做了。」
山神们怒视叶绯,大有要占据此地的意思, 景葵疲累的制止他们, 向叶绯谈判,
「留下他们, 他们全部都擅长跳舞,会给你赚金币。」
「三个山神有观众,这么多聚集,我的舞坊还开什么, 等着倒闭。」
叶绯站着累,寿光飞来一把椅子, 她坐下。
景葵抿了抿唇,
「你有什么条件。」
「你们还能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养这么大一群山神。」
「我们刚灭族,你就不能让他们暂时待下,又不会白吃你!」
玄晖气瞪叶绯,也太没道义了。
「我这里不是慈善堂,没义务收留,应该赶他们走,还要休息几天,客人都要跑光了。」
叶绯无情时,相当冷酷,他们就是僱佣关系,没有额外帮助义务。
玉楼嘆气,
「景葵,千机石给她吧。」
此话一出,来投奔的山神们都不同意,
「我们族里的宝物怎么能给她!」
「她一个人,我们抢了这里又如何!」
「她敢赶我们走,不能放过她!」
「住口!」
玄曦喝止他们,他看向叶绯,
「你可以提其他条件,能做到我们一定去做。」
叶绯笑出了声,腿交叠起坐,
「我缺你们办事啊,我有一整个区的手下。」
玄曦目光转向景葵询问,她沉声说,
「她是五十二区庭区长,什么也不缺。」
玄曦也变得沉默,平民还好,抢夺庭区长的舞坊,抢了也留不下。
叶绯不想再耗,她站了起来,下逐客令,
「给你们半天时间,离开我的舞坊。」
景葵深吸气,做出决定,
「叶绯,给你千机石,保我们山神一族在这里生活。」
叶绯目光挑剔来回巡视,
「我这里不养闲汉,都得干活才能有饭吃,还有,不能惹事。」
景葵对玄曦说,
「二叔,没她,我们在这里留不了。」
玄曦看向玄晖和玉楼,他们都点头,现实情况确实如此,天庭并不欢迎山神。
玄曦哑声开口,
「叶绯,你要珍重保管,丢了我不饶你。」
「那别给了,你们走吧,这玩意对我有没有用都不知道,给你们赊帐还要求多。」
景葵骂她,
「我们一族的宝物,让你别丢,以后我们会赎回来!」
「你说赎,我听懂了,那肯定不丢。」
叶绯一副金币至上模样,山神们讨厌她。
景葵从体内拿出千机石,叶绯看到那只闭着的眼睛,皱起眉,
「这石头看着很不祥,不会是诅咒石吧。」
山神们全部沉默,生怕叶绯反悔一样,景葵把千机石塞进她手里,
「给你了,安排住宿,要吃饭。」
「寿光,给他们安排。」
舞坊的成员们,全部住在斗兽场,再加二十几个山神,房间也管够。
叶绯思虑许久,她传音虫联繫卜渊,
「渊,景葵把千机石给我了。」
片刻后,叶绯头皮要裂,心被重重捶,拿传音虫的手冰冷。
「你真的很不听话。」
是元显的声音,叶绯来回检查多遍,明明就是卜渊的传音虫,她不信邪,向另外三个传音。
「好玩吗?」
「呵呵呵,显哥,我这就拿来给你。」
叶绯歇了心思,她回到五十二区,打开门的一瞬间,立即合上,转头就跑。
叶绯转身的路,被堵住,还被拎了进去。
元显坐在她那宽阔舒适的大椅上,在玩她的转运小风车。
其他几个或站或坐,分散在房间内,扶螭和锟眼神冷寒,叶绯不敢和他们靠太近,她把千机石交给元显,
「显哥,给你,慢走不送。」
「不急。」
元显吹转小风车,叮叮噹噹好听。
扶螭将千机石拿走检查,稍许后,确定是真,他皮笑肉不笑,
「现在很能啊,山神的宝物都能轻易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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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页
叶绯退两步,站在元显后面,
「没有,山神朋友帮忙。」
「过来。」
扶螭眼中没有温度,叶绯害怕,
「显哥,我已经照做了。」
「刚才你很不乖。」
叶绯手指甲掐进肉中,她轻声说,
「我又不是狗。」
她的后颈出现压力,将她按跪在地上,元显脚尖抬起她下巴,
「现在是喽。」
叶绯将下巴抬得更高,
「你更是,丧家犬,害怕石千照都不敢露面。」
「你现在仗着谁,敢这么说话了。」
元显俯下身,手掐住叶绯的脸颊,骨骼在疼,
「连尾巴都没了的残次品,本君玩起来没兴趣,你这条命。」
元显的话突然停下,叶绯勾住他的脖子,跪在他面前热烈毫无保留地吻他。
元显推开她,叶绯撞到了墙上,呕出一口血,她手背擦去,无声翘起唇。
他们来这里,一是拿千机石,二是拿当初留下的金币,建设小天宫需要庞大的金币数字。
叶绯的钱袋被掏出来,元显皱起眉,
「你穷的只剩三个金币,还嚷嚷,脸红不脸红。」
许多道目光不可思议,就这样,还嫌弃他们。
叶绯脸热,伸手去讨还,
「还来。」
元显把空钱袋扔回给叶绯,她握住收好,元显嘲笑,
「还当你在这里过什么好日子敢叫板,原来是发穷疯病。」
叶绯抿紧唇不说话,元显越过她,他们在一起看界图,商议还需要带走哪些东西。
叶绯坐在还温热的宽椅上,给自己泡上一壶茶,她优点不多,淡定是较出彩的品质。
一群不速之客,借她地休息商议。
传音虫不合时宜响起,他们回头看她,眼神各个阴森,叶绯翻了个白眼,她接起来,素星的声音跳出来,
「千机石在你手里?」
「谁告诉你的。」
「那群山神嚷嚷开了,说你拿了他们一族的宝物,通通留在舞坊不回去。」
「是有这么回事。」
「你拿了不怕元显来找你吗,快还回去。」
「我才不怕,让他有来无回。」
「还说我的嘴是幻术,你现在吹牛够夸张。」
「还有什么事,忙着。」
「晚上玲珑请吃饭。」
「准时到。」
传音虫传给叶绯能正常,但她传不出去。
叶绯抽出一本连环画,染蔻丹的手指,一手搁在下巴翻阅,闲懒不问事的模样,一如既往。
许久后,扶螭冷着脸来到她身旁,
「走了。」
「龙龙,大难各自飞,把我忘了吧。」
「百万金币还来,就忘。」
「我没钱。」
「没钱还充大户说大话。」
扶螭捏住她的右臂,拎她起身,来到一群天神中间,他们的背后浮出光圈,消失在原地。
扶螭单手环抱叶绯,穿梭在空间隧道中,他比过去面色要冷了许多,腰间不再有扇。
叶绯倚在他肩上,对未知有恐惧,他们觉醒了很多能力。
离开空间隧道,已经是在天庭外的一艘大船上,甘木神树长在顶端,开出盛华粉白的花,所到之处,无物敢靠近。
叶绯抱紧扶螭求他,
「别走,你别走。」
扶螭拿掉她的手,一字一句冷漠吐出,
「这是你背叛的代价。」
「扶螭,我求你了,别走。」
叶绯哭着求他,不要再让她遭受一遍,那段记忆死去不要再重描。
「扶螭,我听话,我以后听你话,别走,别丢下我在这里。」
叶绯再次抱住他,紧紧不肯放手。
眼泪浸湿他衣襟,扶螭站停了许久,又坚决地推开她离开。
他难道就不伤心吗,付出得到了什么,是毫不留恋的背叛。
背后她在哭,他的心也在哭,一直都在下雨。
有浓血腥味飘来,扶螭停下脚步,
「你又想耍什么手段。」
他回头,叶绯躺在血泊中,双手握剑插灵府,流泪的眼睛黯淡,脸上呈现解脱。
从来没有害怕过的扶螭,那一刻心剧烈收缩,他愤怒吼出声,凭什么做错事的是她,到头还要惩罚他。
叶绯闭上眼,等待血流干,她也不会再流泪。
「你休想解脱,欠本君的还不清,你还不清!」
扶螭眼眶红,恨不得真杀了她,可双手轻轻抱起她,她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留住他。
她从来不是真的爱他,只是需要他保护。
扶螭很恨她,可又觉得她可怜,她根本产不出发自内心的喜爱。
又怜又恨,他也被折磨痛苦,他的感情,无法真正被回应,只是迎合。
扶螭抱紧了叶绯,尽管知道她没有他想要的爱,但他还是捨不得。
叶绯虚弱的手指拽紧他衣襟,蜷拳不放手,这是唯一的依靠保护。
叶绯伤重,血止不住滴在地板,扶螭抱她去甘木神树下治疗。
元显靠在树上喝酒,看到叶绯插着剑闹自杀,他脸上出现嘲弄,张嘴,但什么也没发出声。
葫芦中的酒倒进去,淹没所有。
叶绯惨白着脸,她一直是张牙舞爪的,生命颜色是鲜艷动人的,自杀,呵,惯会对付扶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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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页
叶绯闹了这一出后,扶螭被她黏住,躲在他的羽翼下,谁也不给碰。
小天宫很远,要穿越许许多个境域。
有天,扶螭他们在打牌度过时间,叶绯坐在他身旁问,
「你们那没有生命树,怎么解决损耗问题?」
「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充盈。」
「全部靠下界飞升?」
「这个筛选方式也很不错。」
「你们那儿苦不苦啊,据说是荒蛮地。」
叶绯愁了脸,一桌全看向她,开始辛辣嘲讽,
「就三个金币,你也好意思嫌苦。」
「三个金币还用钱袋装。」
「苦死你,只吃得起一个烧饼。」
「你们烦死了。」
叶绯起身去切瓜,船上连个婢女影子都没有,她奇怪问,
「这里怎么没人伺候?」
没声音回答,叶绯转身过去,指定扶螭问,
「龙龙,这船上为什么没有婢女,你们也不穷,养得起啊。」
扶螭没吭声,叶绯觉得事情不对劲了,没多久,她反应过来,立马要跳船,摔死也比去小天宫好。
元显腰间鞭子捆住叶绯的双手,
「还闹。」
叶绯站在窗口拼命喊,
「救命啊!救命啊!」
船舱内继续在打牌,叶绯趴在窗口,有气无力喊救命。
窗外,是从未见过的景色,红色的云海在翻腾,她伸出手,接住一片花瓣,怎么还不来救她,素星应该早就通知。
捅破了那层纸窗,他们根本就不再忍耐,当一群狼都要吃肉时,首领也管不住。
叶绯每天都在琢磨跳船,当她的秘密记录册上出现建议,她抓狂了,暴吼,
「谁,是谁偷看我的秘密册!」
每天轮流出去买食物的几个天神,坐在餐桌上面色正经,谁都不承认。
叶绯一个个瞪过去,想到以后都要过这种日子,就想掀桌。
「给你们机会,承认站出来。」
天神习惯是分餐制,每人面前有叠高的食盒,都默不作声吃饭。
叶绯冷不丁指住锟,
「是不是你。」
「你抓不到,就欺负本君。」
听锟这话好像不是他,叶绯继续抓,就在这时,飞船出现剧烈摇晃,撞到了东西。
元显在哪里,叶绯就在哪里,她的手被连接在他的鞭子上。
一只大同龟在撞船,甘木神树花瓣簌簌掉落,叶绯鼻子吸气,差点以为就要被掳走了。
「说说,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救我呗。」
「为什么来救你。」
「丈夫来救妻子,多正常。」
「谁娶你谁倒霉。」
「那你把我送给他们,让他们倒霉。」
「那我们岂不是没妻了。」
「你们有飞升者,怕什么。」
「不喜欢杂腥味。」
「放了我,给你们送奇艺草。」
「你问他们愿不愿意。」
「你是老大。」
「大家给面子而已。」
「这么谦虚,不像你元显啊。」
「你觉得你值多少金币。」
「看在都认识的份上,便宜点。」
「三百万金币。」
「你去抢!」
「那你赔我们娘子。」
叶绯的发高束,用金莲冠简单扣住,一袭红衣显眼,她说,
「那谈谈。」
甘木神树顶上,两边泾渭分明,元显和苍尘交涉,三百万金币还到一百八十万,另加无数酒。
金币堆积的金山,金灿晃眼,扶螭和锟冷呵笑,
「原来又攀上大树。」
「所以嫌弃我们这些被你榨干的苦穷男人。」
叶绯连翻三个白眼,
「穷还怪别人了,谁让你们丢了主神位置。」
她嘴脸变得快,扶螭气哼哼,
「就不该可怜你。」
「得了吧,这么多金币,你们高兴还来不及。」
束缚在叶绯手上的鞭子,解开了,她迫不及待要跑对面去,元显捏住她的后颈,扭转身,用力吻上她的唇,热烈而缠绵。
叶绯推开他,
「一个残次品,没什么好亲。」
「你就只会记住这。」
叶绯头也不回离开,金山开始倾倒进船内,他们怎么会看不见叶绯那里的奢豪,眼睛都正常。
叶绯站到龟背上后,元显打了个响指,一粒蓝色珠子出现在她面前,流光璀璨,极为晶透。
「能不能原谅。」
「汪汪汪!」
元显扯唇笑出声,
「顽皮。」
金山倾倒完,大同龟离开了,飞船也继续行驶。
船上气氛有些低迷,曾经看不起的外界者,经过时间沖刷,和他们当初调换了位置,心里不是滋味。
「元显,我们以后怎么办。」
「继续修炼。」
「到底那个先辈这么歹毒。」
他们同一时间重生,觉醒了其中同一种能力,它有个奇怪限制,越修炼,身体欲/望越淡,往后很可能禁慾。
扶螭建议,
「元显,以后飞升者也全部禁慾,不然不舒服。」
他的建议得到全部响应,
「元显,必须这么办。」
「干脆别让女人来。」
「要这么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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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页
「从源头杜绝。」
一群开创者,制定西天天条,元显笑得坏,
「就这么办。」
第076章 黑心肝
损失的金币, 通过压榨山神们跳舞赚回来,至于千机石丢失,保密。
叶绯所说的一项能力, 她的丈夫们很感兴趣,西天那一群天神, 可以在空间隧道中有方向奔跑,以往只知道可以定点传送。
这突破了认知, 他们开始钻研。
叶绯则是惊吓之后, 珍惜现有生活。
「珍惜个屁,不写了!」
叶绯在她的办公间内交代经过,纸已经揉了许多团扔在地上。
素星躺着说风凉话,
「好好写吧,他们也吓得不轻, 知道你的错误在哪里, 才能下次不再犯,为你好。」
叶绯写下几句, 就揉纸团,烦躁极了, 明明已经说过了, 还要写下来。
哪一个步骤错了,可以直接和她说。
「素星, 他们到底想知道什么?」
「你才明白,他们不是要知道经过,是想知道你和他们有没有什么。」
「他们修炼明华净土,都不行, 能有什么。」
素星睁开了眼,看着她肯定说,
「你把这个写进去,就行了。」
叶绯将信将疑,照他所说写下。
等到晚上,宝迦阅一遍,过了,不再问。
叶绯睁大眼,真让素星说对了。
「这般看我作甚。」
「看你面相。」
宝迦挑眉,
「如何?」
「克妻。」
叶绯没好气,折磨了她好多天,反覆不停想经过,还真当自己哪里做错了,当时情况下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宝迦扯她嘴巴,然后咬了一口,
「是你不说清楚。」
今日紫霞乔迁喜请宴,叶绯和宝迦换下衣出门,慈伦除了朋友的约,其他一律不出门。
地点在一家专吃鱼的店内,叶绯消失了一段时间,对外说辞是去找蕴珩。
紫霞请的人不多,十来个围坐在一桌,叶绯和宝迦坐下后,苍尘问,
「写完没。」
叶绯粗气哼了声,宝迦替她开口,
「写了,待会儿和你们说。」
看宝迦反应,应当是没什么问题,叶绯瞪三人,他们若无其事,相互聊天。
紫霞晋升为庭区长,搬进濯清宫,确实是件喜事,但她面上笑容很淡,和要好的程歌相挨坐在一起。
石千照现在很少和他们一起吃饭,有了天帝的威仪和距离。
看到延津独自进来,紫霞眼中划过失落,但很快打起精神。
鱼宴相当丰盛,有延津在的地方,就会变得热闹。
石千照在延津讲笑话中进来,众人站起来,他抬手示意坐下。
他坐在延津旁边,问聊什么,在远处就听到笑声。
叶绯和石千照已经许久没见过,她的视线,在他进来时看过一眼,就再也没有落过去。
坐如针毡,叶绯很不自在,低头喝茶缓解。
整个期间,他们没有说过话,视线也在叶绯有意的避开下,没有交集,就好像,陌生。
熬到结束,叶绯松了口气,偏偏延津说要去濯清宫暖宫,叶绯直接拒绝不去。
她不去,宝迦自然也不会去,另外三个都想知道报告,也都拒绝不去。
他们向玲珑的酒屋走去,叶绯暴走在前,四人慢悠悠跟在后。
「明华净土?他们这是要禁慾了。」
「想笑。」
「小天宫恐怕要让人吃惊。」
「有些期待。」
他们看到叶绯进酒屋又出来,问,
「怎么了?」
「没位置。」
没多久,他们陪她进了一家糖水铺,店里就他们一桌堂食客人。
环境静谧舒适,他们坐了很久,成家以后,除了应酬,很少再和其他人走得近。
就连过去的紫霞延津他们,也少有聚在一起。
距离,在不知不觉中拉远。
濯清宫中,程歌说,
「你们有没有觉得,他们现在不和我们一起了。」
「你现在才觉得。」
延津觉得她迟钝,程歌眉竖起来,和他呛,
「你又早知道了。」
「不像你木头。」
「你知道你倒是说说,他们是为什么。」
延津眼斜她,
「这都不明白,他们跟着叶绯走,你们和叶绯关系又一般,自然不会来。」
「他们要为了叶绯疏远我们?」
「不叫疏远,是成家后保持距离。」
「可是他们连暖宫都不来,还是不是朋友了。」
「朋友没妻子重要,望你明白这个道理。」
「你不抬槓会死。」
「对你,会。」
延津和程歌拌嘴,紫霞问石千照,
「心情不好吗?」
「还有点事,本君先走了。」
石千照只留了小会儿,就离开,程歌说,
「变得岂止是那四个,天帝也越来越陌生了。」
延津吃果子,咔咔咬的脆响,
「知足吧,那可是天帝,是我们,不对,是这个世界的天。」
紫霞蹙眉说,
「他以前不这样。」
延津笑笑,
「谁不会变。」
紫霞咬了咬唇,问延津,
「他怎么了,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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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页
「有个解决不了的麻烦,他吃不好睡不着。」
「什么麻烦?」
「相思。」
程歌张大嘴,追着问,
「谁?」
「不知道。」
「少来,你肯定知道,快说。」
「真不知道。」
等延津也离开后,程歌安慰紫霞,
「你少听他胡说,天帝兴许是其他事。」
紫霞惨澹笑,她后知后觉他的心意,却又已经时过境迁,错过。
「程歌,我是不是很蠢,总是搞砸事情。」
程歌轻拍她背,
「怎么能怪你,不说哪里知道。」
「他送我伞,是不是想让我离他远点。」
程歌半抱住她,也没有好的话词,只好说,
「别想了。」
「怎么能不想,我太蠢了,太蠢了。」
有时候一个人,知道他的好,需要时间体会,可等悟到,又消失在岁月中。
这份悔恨和遗憾,程歌无法感同身受,只能默默给她支撑安慰。
不如意,才是常态,如意的幸福,只存在少数。
叶绯的生活,平静有序,疏于练习的扇舞,在无人打扰的时候,会展扇悦己。
这日,她在室内挥绸扇,轻薄绸丝如云,跟着曲调抒发情感,云岫随风变。
她的舞跳不出柔,挥绸扇像在挥剑,是她独有的不完美。
飞廉急急进来,
「主上,大事不好,枢阳被关进无底狱了。」
叶绯转过头,趔趄后才站稳,飞廉一脸焦急色,对于一手照顾长大的孩子,她比叶绯有感情。
也就是嘴上说说狠话,真狠心,她做不到。
叶绯放下扇子,话语凉薄,
「泼天富贵可不好拿,跟着他爹就得受着。」
飞廉急得原地打转,
「主上,无底狱那里很可怕,你去救救他吧,枢阳很可怜。」
「不去,死了更好。」
这个孽子消失,对叶绯没坏处。
飞廉抱住叶绯大腿,眼泪往外冒,
「主上,枢阳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无底狱真不能待。」
叶绯不听,被她拖着也要往外走。
飞廉在地上拽,叶绯用力抬腿,
「主上,你不去,我就抱住你不松手了。」
叶绯骂她,
「是谁跟我说不要他了。」
「都是气话。」
「你要这儿子,你去救吧。」
「主上,主上。」
飞廉开始嚎,叶绯踹她,她嚎叫更响亮。她把泼皮耍赖学去,更加不要脸皮。
办公间内,叶绯泡茶时问她,
「谁告诉你的。」
飞廉老实回答,
「无支祁。」
「他忠谁,执融还是枢阳。」
飞廉摇头,
「不知道。」
叶绯把茶杯重重搁下,
「不知道你就听他骗!」
「无支祁不会骗我,主上,素星救我的时候,利用冥后,枢阳和她起了冲突。就冥王那德性,肯定是枢阳吃亏。」
叶绯面无表情说,
「你就当他死了吧,我不想参合别人的家事。」
「主上,你就给枢阳一次机会,他一直都在想你,也后悔了。
他年纪小,不知道好坏。」
飞廉哀求,叶绯看着裊裊茶雾散去,问她,
「这次救了他之后呢,下一次我还要再去救吗?」
飞廉吶吶,
「他是你儿子。」
「他没有继承我的仙脉,不能算是我儿子。」
飞廉气鼓鼓反驳,
「那慈伦也不是你女儿。」
「慈伦父亲是我丈夫,她就是我女儿。」
叶绯说的冷静,飞廉却是为枢阳抱不平,
「出生又不是枢阳能选择,你们也不负责了。」
「大道无情,凡人只有区区数十载寿命才需要血脉,我们又不需要那等子虚情。就是杀亲,也很常见。」
飞廉垮下肩膀,她被说动,却又感到难过,
「主上,真的就不要枢阳了。」
「不能为我所用,不要。」
叶绯说的斩钉截铁,飞廉嘆气,
「枢阳命真苦。」
无底狱,枢阳并不陌生,他在这里度过了很多个生辰日。
待在黑暗中,让他平静,那是一份与生俱来的亲近感。
从知道叶绯有了其他孩子后,执融对他变了,从爱变成了恨,恨他不能让叶绯牵挂,不能让她来找他。
觉得他无用。
枢阳很聪慧,他什么都猜得到,因此执融为了冥后将他关进无底狱,他很平静,他知道这刻起,他们不再是父子。
枢阳以前以为自己对执融来说,是重要血脉,现在明白了,他可以有很多个血脉,并没有多大区别。
他爱那个女人,才会爱他的孩子,爱转移才让那个孩子成为特别。
枢阳在黑暗中待了很久,久到他以为被遗忘。
等到他出去,已经有二殿下存在,叫锦佑。
大殿内,锦佑开口叫大哥,枢阳笑容温暖,锦佑被感染,跟着露出笑容。
枢阳笑容更深,
「杂种,谁是你大哥。」
锦佑被恶意击中,笑容当场凝结。
枢阳目中无人越过他,无视冥后眼神喷出的怒火,他找了位置坐下,婢女们上前伺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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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页
执融责怪枢阳,
「教养呢。」
「餵狗了,孤儿不需要。」
「丢人现眼。」
「子承父,劣质被嫌弃很正常。」
枢阳说话刺,执融看向他,
「看你是想回去。」
「我可没这么说。」
「以后嘴巴放干净。」
「你是冥王,你说了算喽。」
「知道就好,磨磨蹭蹭,还要等你。」
「那可真是太荣幸了,那边那个谁,叫大哥。」
语气像叫狗,气氛又冷下,枢阳笑得灿烂。
执融没开口,锦佑迫于压力,极度不情愿再叫他,
「大哥。」
「杂种,谁是你大哥。」
「枢阳!」
执融怒火升起,枢阳笑得大声,他和他们才不是一家人。
这顿家常饭,枢阳没能吃,被赶走离开。
无支祁跟着他一起离开,
「主上,二殿下叫锦佑。」
「真俗,没文化,天庭来过没有。」
「在为小天宫头疼。」
「黑心肝如何。」
「飞廉说很好。」
「哄着飞廉,别断了。」
「是,主上。」
枢阳离开后,气氛依旧没有好转,锦佑气得吃不下饭,一个劲埋怨枢阳过分。
冥后慢悠悠说,
「你爹宠他,能有什么办法。」
「等你儿子超过枢阳了,本王也可以宠。」
执融一副不在意,令夷拍下筷,
「我儿子,不是你儿子,合着只有枢阳是!」
「本王可没这么说。」
执融胃口还有,没受扰继续吃。
「爹,枢阳才是杂种,你让他走!」
(′3(′w`*)轻(灬 e灬)吻(w)最(* ̄3 ̄)╭甜(e)∫羽( -_-)e`*)毛(*≧3)(e≦*)整(*  ̄3)(e ̄ *)理(ˊˋ*) 锦佑快气疯了,他被耍了两次。
执融被搅没了吃饭兴致,
「没用才是杂种,枢阳是你大哥。」
锦佑大喊起来,
「为什么要叫他枢阳,冥界没太阳,让他改名!」
「那你自己也取个好听名字。」
执融的身上,根本没有父亲的影子,锦佑忿忿,
「你给他取名叫枢阳,为什么我没有!」
「不想输给他娘取的名字。」
执融说实话,更让人生气,锦佑骂出来,
「杂种的娘到底是谁!」
锦佑被一掌扇到了墙上,执融站起来,眼神嫌恶,
「废物还聒噪。」
耍人,再正常不过了,被耍还无能发怒,倒胃口。
执融走了,锦佑从墙面下来,眼神比刚才还要怒,
「娘,你怎么不吭声!」
令夷淡淡瞥他,
「你爹不是说了,你超过枢阳,他也会宠你。」
锦佑呵笑,
「就你信,一开始不宠,以后也不会宠。」
「不重要,只要你超过枢阳。」
「你没用,都抓不到他心,只会要求我。」
令夷将茶碗砸在他身上,
「滚。」
锦佑拍拍衣,变干净后高扬头离开,让他不高兴,大家都别高兴。
枢阳,名字就在偏爱,冥界有太阳,要亮死人。
修士睡觉,不会有梦,这段时间是身体封闭,识海自发修炼,会不断扩散感知。
当叶绯睁眼看见彼岸花,又看见长相酷似执融的枢阳,她生出一丝犹豫,没能彻底狠心绝情,于是错过了最佳脱梦时间。
枢阳也不叫她娘,而是冷冰冰叫她,
「主上。」
叶绯牙冻到,于是,嗯了声。
彼岸花一起飞燃起,点亮他们周遭,枢阳气怒,穿越过来,紧捏她手,
「你个黑心肝!把我扔在这里!」
「是你自己要待。」
「年少不懂事,你没教。」
「有没有搞错,这都能怪到我头上。」
「就是你的错,你都不来找我!」
枢阳用力抱紧她,他的身高已经和她一样高,长大了很多。
叶绯拍拍他后背,
「谁叫你像他。」
「怪你,没让我继承你的仙脉。」
「你怎么不怪你自己长歪。」
叶绯推开他,已经长大,不适合再拥抱。
枢阳不悦被推开,继续抱住,
「黑心肝,我在这里过得苦,你还不让我抱。」
「你自己乐意。」
叶绯给他抱,手轻轻抚拍他背,他更委屈了,很用力抱紧。
飞燃明亮的彼岸花,在幽暗中很美丽,相见的喜悦并不久。
当有脚步声惊扰时,枢阳立即让叶绯离开,
「去河里把自己淋湿,就能离开。」
叶绯往河方向跑,一整片彼岸花好似全部都在燃烧,火星子落在身上,不灼烫,而是温暖。
她一跃而起,要跳入河中醒梦。
时间静止了,她的身体定格在河面之上,彼岸飞花也全部定在空中。
叶绯对执融的能力,并不了解,她眼珠子转过去,他穿过静止的空间,眼神冷彻刮骨。
「你听我解释,有解释。」
「你的话,本王再也不信。」
「冷静,你冷静,大家各自成家,好聚好散啊!」
叶绯被摔倒在花丛中,
「怎么哄你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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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页
「你走开,别乱来!」
「你怎么答应本王的!本王给你带孩子,你就这么回报!」
「你情我愿的事情,别说的好像我负你。」
叶绯动不了,他的身体又硬又冷,覆在她身上兇狠咬她肉,还要拆她骨,
「你发什么病,我们早就没关系,从你离开的时候,我们就一刀两断了。」
她的绝情嘴被堵住,执融克制久的情绪,顷刻间溃散,他眼中出现疯狂,花火落在他们身上,迸溅出火光,像是星眼在闪烁。
他们的故事,远处枢阳在旁观,漫天飞花之中,他和他们是那么近,又是那么远。
他只是延续,无法横插在他们之间,被忽略,也就理所当然。
彼岸花燃烧他的眼泪,这个世界无人在意他。
血脉算什么,不过是天道用来延续生命的手段,它什么也不是。
执融从叶绯身上起来后,暴戾心魔被压制,他一贯的轻佻笑,那张森冷脸变得不正经。
「这里有很多凌波仙子,你要不要比美。」
「当我跟你一样自恋。」
叶绯坐起来,手指梳拢发,他给她拿发上花草屑,
「特意给你种下。」
「你还会有这心?」
「本王一直有心。」
执融打指,彼岸花的河沿岸出现水仙花,青葱簇拥洁白花朵绽放,嫩黄花蕊俏迎风。
叶绯俯身去触碰,身上衣垂在腰间,白腻肤和花瓣一样,她低头嗅闻,清香嗅入,她露出笑容。
火红之中的凌波仙子,并不是适合在冥界生存,需要耗力精心养护,仅为让她看一眼。
叶绯问执融,
「仙子与我,谁好看。」
执融从后拥住她,两人倒映在水中,
「你最好看。」
他身上的温情,因为吻她出现。
墨发铺散在背后,叶绯跪坐仰着头,执融坐着双腿围住她,一手抚在背后,另一手扣她后脑。
洁白脖间被吻出花蕊,又沿下更大面积去印出。
等想起儿子,叶绯立即跳河离开,无法回头去看一眼。
执融解开空间限制,过去对枢阳的宠溺又回来了,
「儿子,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枢阳阴沉一张脸,跟在他身后,执融也不介意,俊美脸庞上是飞扬的笑意。
「你可真是我的好爹。」
「你娘来监督,本王可不敢对你坏。」
「你们真不是东西。」
「不然怎么有你个小东西。」
执融笑出声,笑声透着愉悦。
枢阳眼中出现阴戾,但很快掩去,他问,
「那什么花?」
执融好心情回答,
「你娘爱的花,叫凌波仙子,人比花臭美。」
枢阳喉结滚,但咽下,一路他没再出声。
他去踩执融的影子,没有任何反应。
枢阳没有注意到,他背后的影子,在悄然伸长,边缘变齿痕。
第077章 瞎凑热闹
叶绯的舞坊, 生意时好时差,大批山神入驻后,倒不是客人害怕不敢来, 而是审美似乎不嵌合。
除了景葵有固定常客,其他山神的票场很不稳定。
寿光喊叶绯回去一趟, 她许久没管过,没想到问题比较大。
斗兽场内, 所有舞艺者坐在底下听坊主说要改动。
票率不稳定不是最近才开始, 景葵他们没有吭声,不管跳再好,不受欢迎就无法赚金币。
叶绯要改舞剧形式,觉得太单调。
这遭到了抵制,景葵反对自己的剧目中有另外主角, 穿插也不行。
「景葵, 客人会疲劳,中途得有些刺激, 才能继续看。」
「我的剧情连贯,其他人突然出现多突兀。」
「客人不是来听你讲故事, 是想要视觉享受。」
景葵不说话后, 叶绯看向玄晖,
「你的服饰妆造全部要改。」
「为什么!」
「因为太丑, 伤客人眼睛,已经有许多客人反映过。」
玄晖吹鼓脸颊,也不再吭声。
叶绯转向另一个台柱子,
「玉楼, 不能再独舞,要配合。」
玉楼意外好说话,
「可以。」
最后一个玄曦,叶绯说,
「曲目别太小众,客人欣赏水平不高,品味低一些。」
乐师玄曦问她,
「怎么低?」
「你去其他舞坊听听取经,很多都有重复。」
「好。」
一个舞剧内,主角喋喋不休,或是频繁出现,很容易让人厌烦。
叶绯整改,穿插配角们的场景舞,重组舞剧成分。
三个剧目全部改,他们要在对方的舞台上当配角。
排演那天,叶绯来监看,结果她还是不满意,呈现出来的作品,并不吸引人。
她思索问题,并且把问题带回了家想。
囫囵吃了饭,就在寝房的隔间内静思。叶绯上一次如此,还是在钻研卖香丹的时候。
宝迦沐浴完,发散在背后,额间有道殷红,佛珠如今变成了白玉小珠,个头和指甲盖差不多。
他看见叶绯凝神在沉思,动作已经许久未换,问她,
「想什么入神。」
「想舞坊的事。」
「说来听听。」
「最近生意不好,我寻思着整改,可效果不理想,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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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页
「那你继续想。」
「你要出门,什么事?」
宝迦在穿衣,叶绯过去给他束髮。
「紫霞说,要给天帝过华诞,今晚一起商议。」
「以前从来不过,现在怎么要过了?」
「紫霞在追求天帝。」
「还有这种事?」
宝迦忽然笑起来,
「你可知天帝以前心悦紫霞。」
「齐天提过。」
「现在调了个方向,他们两个也是有意思。」
宝迦头戴金莲嵌珠高冠,两边垂下金珠,身上金纹清晰,布满手臂后背,隐在衣下鲜为人知。
叶绯给他整领口,
「紫霞追求跟我们没关系。」
「凑热闹,许久没和他们一起过了。」
「早去早回。」
「可能要喝许久的茶。」
「就你社交活动多,也不晓得陪我。」
「那我不去了。」
宝迦说的认真,她不想他去就不去。
「去吧,不然又要在背后说我坏话。」
叶绯给宝迦整好衣,他在她唇上点过后,出门离开。
叶绯回到椅子上,思绪无法集中,她对自己说,
「这样很好,皆大欢喜,大家桥归桥路归路。
太阳照叶子,晒死了。」
濯清宫很热闹,为天帝庆祝,也是朋友们相聚的活动。
延津问宝迦,
「叶绯怎么没来?」
「她来做什么。」
「大家一起热闹,你们都来,就她留在家,好可怜。」
「延津,以后少来找绯绯。」
宝迦不悦他把叶绯挂嘴边,提出让他保持距离。
延津皱起眉,
「你这管的也太过了,我和叶绯是朋友。」
他们的谈话,其他人听见,纷纷走来,卜渊语气很冷淡,
「延津,别再私下找绯吃饭。」
苍尘虽然在笑,眼中一点笑意也无,
「延津,绯绯有家室,你们保持些距离。」
朝梦玉说话不留情,
「别再从你嘴里念绯的名字。」
延津被他们警告,眉皱深,
「她还不能有朋友了?」
宝迦眼神没有一丝玩笑,
「你不合适。」
他们站在一块显眼,紫霞过来问,
「怎么了,都聚在这里,去坐呀。」
压迫的气氛消散,几人都挂上笑意说好。
刚才的不愉快仿佛不存在,一起坐下商谈。
石千照不喜铺张浪费,紫霞没有大办,仅是在紫极宫小聚,准备心意礼物。
叶绯没准备,她给石千照一个绣金祥云红袋,里面装了金币。
他说,
「你才给这么点。」
「给你不错了,还嫌弃。」
石千照把金币倒在手心,一枚枚数,叶绯说他,
「你怎么还当面数了。」
「让你羞。」
金币有二十一枚,石千照拿出一枚塞还给她,
「不吉利。」
叶绯手心里的金币烫,她握紧,轻描淡写说,
「你居然还知道什么是吉利。」
「本君什么都知道。」
花厅内围坐一桌,稍显拥挤,昂贵食材的晚膳被端上桌,众人举杯庆石千照,他爽快喝下。
话题很快说起小天宫,延津消息灵通,
「云海四王死了。」
没人意外,但叫人意外的是他接下来说的话,
「新四王是老傢伙们,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小天宫够贱,唤醒老傢伙们给天庭找不痛快。
「他们只是老,不代表强,现在的时代可不属于他们。」
朝梦玉说着将红萤鱼的刺线和鱼骨全部剔除,表皮掀去,只剩下粉嫩肉放到叶绯面前。
她吃鱼挑剔,外皮一律不吃,去头去尾,身体还只吃半截紧实部分。
分餐,每人只一条红萤鱼,叶绯吃完还想要,她把自己的那条给朝梦玉,换取小半截,
「阿玉,还要。」
朝梦玉开始剔除她不要的部分,动作娴熟快速,延津酸叶绯,
「你自己没手啊。」
「我的手,是画画的手,可不能沾腥,会变俗气。」
叶绯莹白手指染蔻丹,戴着戒指,富贵不能自理模样。
延津啧了声,
「不能沾腥,那你的手岂不是不杀生了。」
「是啊,给你们祈福。」
「你总是有理。」
延津说不过她,转头说朝梦玉,
「你干嘛给她剔除当好男人。」
「让你有压力了?」
朝梦玉露出笑,坏兮兮说,
「你也帮程歌剔刺啊。」
程歌一听,反应大,
「谁要他弄,我有手。」
叶绯抬起头,嗅到八卦味道,她脸上兴味太浓,延津眼横她,
「吃你的。」
叶绯可不饶他,
「有事时就叶绯姐姐,无事时就吃你的,不高兴了,把你那条鱼给我。」
「你霸道。」
「我就霸你了。」
「噎死你。」
宝迦打断他们,
「延津,她开玩笑,不用给。」
宝迦把剔除好的半截鱼肉给叶绯,
「还要吗?」
「够了。」
叶绯当然是在开玩笑,都听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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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页
宝迦若无其事把话题引回正事,桌底下,叶绯用力踩他脚。
宝迦面上什么也不显,等她伸回去时勾住,让她一腿拉直不能动。
直到结束,叶绯没再和延津说过玩笑话。
紫霞程歌不会和她搭话,一桌没个可以聊天的人,叶绯心想,以后不要再和他们一起,特别没劲。
叶绯离开紫极宫,步伐走得快,等有一段距离后,她责问宝迦,
「你刚才干什么!」
宝迦拉住她手往前走,
「没干什么,说你在开玩笑。」
「谁不知道啊!」
「那算我多事。」
他态度良好,叶绯有气发不出,回到家,慈伦又在神魂出窍玩,叶绯编排他,
「女儿怪,都是你那边有问题。」
「绯绯,你不要总是归咎在我身上,也许是你生的有问题。」
宝迦捉住要拧他的手,拉她回房,露出了不高兴,在她身上时念经一样问她,
「和延津说话很有劲吗?」
「朋友不都这样。」
「少来往。」
「我朋友都被你吓没了。」
宝迦眼神深幽,他俯下身在她耳畔说,
「不正经朋友,不要也罢。」
叶绯双手去打他,两人情事变激烈,闹了许久。
叶绯气不过,让宝迦去睡隔壁,他听话,还真要过去,
「回来!」
「娘子,气大伤身。」
宝迦返身过去抱住她,把灯熄灭一起躺下,压根没打算真分房睡。
叶绯有一儿一女,女儿慈伦的兴趣爱好,超出她的理解。
她曾经想让慈伦学习琴棋书画其中一样,烦闷时可以打发时间。
但慈伦什么也不学,只爱好抓魂,瓶瓶罐罐中装了许多,还喜欢给他们缝合。
叶绯觉得她怪异,宝迦说就当她在玩布娃娃。
哪个布娃娃会发出惨叫声。
女儿如此,儿子元英,除了对家人们有耐心,对其人他都不耐。
这种不耐,他隐藏的很好,超过他忍耐的限度后,第二天就让人消失。
有时候会受重伤回来,但一脸笑嘻嘻不当回事。
这天他又是一身伤回来,外表看不出,唇色淡到发白,看到叶绯守在门口等,他露出嘿嘿笑。
「娘,等我吃早饭啊。」
「请你吃家法信不信。」
「咸的甜的?」
元英还在嘻嘻哈哈,叶绯头疼,以为是苍尘管他管的少,
「你爹怎么当爹的,让你半夜出门。」
元英抱住叶绯手臂,一起进去,
「你快点去教训他,让他好好当爹。」
「干嘛,不想听我念啊。」
「听,娘的话我最听了。」
元英把叶绯推进父母房内,自己熘了。
苍尘每天早晨会打坐进入冥悟,白银髮散在背后,房内落地大镜映出他睁开眼。
「元元半夜出去,你不管啊。」
叶绯进来问罪,同样发未梳披散,她早起去抓元英夜不归。
「他这么大了,自己有数。」
苍尘一副孩儿自有天相,顺应自然成长。
叶绯去揪他头髮,
「天生天养,要你当什么爹。」
「闯祸替他兜着,还不是好爹啊。」
「当初信了你的邪,你说准备好了,原来是不管。」
苍尘仙风道骨之姿,被叶绯揪头髮破坏,他搂她入怀坐下,
「元元干嘛了?」
「他一夜未归,还受了伤,问他去做了什么也不说。」
「孩子长大有秘密,你问多了会被嫌烦。」
「所以你不问不管?」
「你想知道,得讲究个方式。」
「比如?」
「找扬扬买消息。」
早膳时,元英已经吞丹治癒伤,他吃了几口就去上学,逃似的怕叶绯问话。
苍尘若有思,
「元元怕你。」
叶绯摸不着头脑,
「他怕我什么?怕我唠叨啊。」
苍尘笑笑,话过去不提。
元英紧张叶绯,怕她知道他是坏小孩。
小青山书院,四霸集合,他们前后左右坐在一起,元英坐在中间,他让三个小伙伴对叶绯闭嘴。
他们拉上自己的嘴,保证不说。
今日有新同学来,长了一张牛骨脸,脸长白森森,眼珠子透绿,牛角细尖。
他说话磕磕巴巴,声音轻,说自己叫伯乙。
伯乙长得高,夫子想让他坐在元英后面,元英不悦,
「夫子,让他坐窗边,一股子牛骚味,熏到我了。」
课堂上窃窃私语声大,伯乙白骨脸变粉,夫子和蔼微笑维持不住,
「元英,新同学到来,我们要多照顾。」
「夫子,让他坐窗边。」
元英不好说话,夫子改为问扬扬,
「扬扬,伯乙坐你旁边行吗?」
扬扬懒散睁开眼,
「夫子,我可是好学生,他坐旁边会打扰我。」
没有其他空位了,夫子看向伯乙,安慰他,
「伯乙,坐窗边能闻到花香,去坐吧。」
伯乙乖巧点头,去坐边缘的窗口位置。
他坐下后,目光看向元英,后者感应到他视线,手指捏住鼻子。
伯乙身上有股味道,长相也不讨喜,他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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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页
下课钟声响起,元英四人手里都有了一支冰果,其他同学们也都在吃零嘴。
新同学伯乙,他沉默安静,不妨碍任何人。
但这不代表他不会被找麻烦。
小孩子之间,更加强肉弱食,不守规则限制,会肆无忌惮的欺负。
「喂,臭牛,你熏到我们了,出去。」
伯乙抬起头,看到同学们不友善的目光,他坐着不动。
这惹来不悦,要赶他出去的小天神们,拳头揍过去。
元英他们四个咬冰果看热闹,每家书院都不好待,夫子再和蔼,也抵不住小天神们恶煞。
同学们基本都在旁观,也无人去告诉夫子,这是这间教室内默认的规矩。
伯乙受欺负,被揍从窗口扔了出去。
班里小灵通早就打听知道他毫无背景,只是到年纪了来受教学,是个平民孤儿。
看了无趣,元英他们收回目光,聊起家庭日,扬扬说,
「师娘要吃饺子,师父让我们包。」
「他们就是会拿我们去讨好娘。」
慈伦坐在桌上,脚晃荡。
「给娘包没什么,他们几个要吃自己包呀。」
元英也抱怨,拿他们当小苦力。
黎现在说话不脸红了,
「说什么是传统,传统就是我们包,他们吃。」
四人一起嘆气,这种传统要来做甚。
上课钟声响起,结束休息。
夫子不见伯乙,问他哪里去了,都说不知道。
夫子太知道这帮小混蛋了,生气问一位学生,那位学生迫于他的压力,说在窗外。
窗外是片深湖,夫子急急出去找,班里瞬间自由,睡觉的睡觉,聊天的聊天。
伯乙被找回来,他浑身湿哒哒,夫子再次让他坐元英后面,
「元英,你不给他坐,我叫你娘来。」
「夫子,有你这么威胁学生的吗。」
夫子也是没办法,伯乙坐其他地方肯定受欺负。
「元英,帮助同学,免除你课后作业。」
「家庭访问别来。」
「你这孩子,一次总来要吧。」
「行吧,让他坐我后面。」
夫子让伯乙赶紧过去,交代他和元英好好处。
伯乙身上在滴水,元英嫌弃他湿,弹指清风过去,伯乙身上瞬间干爽。
他怔怔看着元英,感到不可思议。
元英警告所有同学
「来吵我,你们死定了。」
夫子露出笑容,元英他们四个,在书院出名,没人敢惹。
一直到放学,都没人找伯乙麻烦。
但欺负,从来不是被夫子点名保护后就结束。
元英放学离开,伯乙就被围住,欺凌者们不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想让他转学走。
空荡荡的室内,伯乙再次挨揍,被扔出窗外。
书院外,慈伦对小伙伴们说,
「那牛又被扔进河里洗澡了。」
「没反抗吗?」
「没有。」
「那还是离开的好,不走,要被揍死。」
「夫子也真是的,要熏死我们。」
「夫子就是爱心泛滥。」
慈伦突然停下脚步,
「快回去,精彩了。」
四道小身影瞬身离开,转眼间就回到教室。
被欺负不吭声的伯乙,换了个芯一样,身上散发出的灵压很压抑。
他的眼睛变成了绿色幽火,令人不寒而慄。
他速度极快,把欺凌他的同学打成了骨折,打结连在一起扔出窗外。
看到有观众,伯乙来到元英面前,说,
「弄干。」
他之前落湖,身体湿透。
元英嗤笑,
「你谁啊,你说弄干就弄干。」
「那你就要和他们一样,被我揍,再扔出去。」
元英笑得大声,
「你们听见什么了?」
「许久未听的笑话。」
四个小霸,围住伯乙,先是戏弄他,再语言羞辱,最后元英一拳打碎他半边骨脸,踢出了窗外。
四人背着书袋往外走,
「还以为多厉害。」
「烦死了,害我白期待。」
「回家又要晚了。」
「那就用跑的,比谁先到家。」
话音落下,四人全部作出准备跑的姿势,忽然,有灵压出现,他们往后看,碎脸的伯乙,眼神阴狠看着他们。
叶绯特意提前回家,想和元英谈谈夜不归宿的问题。
黄昏都要结束,也不见元英回来,另外三个孩子也联繫不上。
这多半他们在团伙干事情。
只有两人在吃晚膳,叶绯问苍尘,
「他们又去干嘛了?」
「你再等一晚,抓到他问问。」
「有你这么心大的爹吗。」
「反正出不了事,放宽心。」
苍尘的话,有时候也不灵,隔天早晨,夫子焦急到来,说元英在书院出事了。
「说清楚,谁出事了。」
苍尘淡定,夫子理顺话,说,
「元英把同学打残到性命有危。」
「夫子,元英一向有分寸,没弄错?」
夫子肯定点头,
「在书院闹的事。」
第078章 孽子
同一时间被叫过去的, 是所有参与斗殴的孩子们家长。
事情很严重,伯乙被元英打残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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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页
欺负伯乙反被打的那群孩子,骨折受伤, 家长们原本是怒气沖沖,但得知缘由后, 说只是孩子们打闹而已,书院大惊小怪。
苍尘根本不问元英为何打同学, 只对院长说,
「需要多少赔偿,我们赔。」
院长为难说,
「不是赔偿问题,打架闹出性命,书院很难再留元英。」
「那伯乙伤害同学, 怎么说。」
院长更为难了,
「他是个孤儿,不收留他没地方去。」
那群被打的孩子家长们不乐意了,
「要么一起赶走,这样算什么, 我们孩子就活该被白打吗, 他孤儿就有理了。谁知道是不是他先招惹人,不然为什么只打他。」
「院长, 不是弱就有理,你偏袒的太过分了。」
院长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夹攻,脑门上都是汗,最后只能全部留下, 他向苍尘要治疗赔偿。
苍尘否决之前说过的话,
「我们赔可以, 先让伯乙赔偿被他打的同学们,院长,厚此薄彼可不行。」
「伯乙不能跟你家比,他是个孤儿,很可怜。」
「可怜就能打人了?」
那群家长瞬间火大,索要赔偿,院长哎呦哎呦装不舒服。
这件事,除了伯乙缺课在治疗,其他人都未受影响。
当他来上课时,元英把身后的桌椅扔出了窗外,拒绝他再坐。
伯乙回到了那个窗边座位,周边同学全部往旁边移,离他距离远。
夫子也没办法,只能看着他被同学们讨厌,这件事上,他觉得院长煳涂,不了解学生情况,处理不得当。
没为伯乙讨得好处,反让他的处境更不好。
没了元英庇护,被伯乙欺负过的学生,更加变本加厉,在书院外找帮手围堵伯乙。
最后,班里演变成全部只欺负他一个。
当欺负伯乙成为众乐乐时,没人会收敛,也不会觉得过分。
夫子唯一能做的,是给伯乙换班,可其他夫子根本不收,知道他会是个大麻烦。
跟踪伯乙的人,把他家给烧毁了,让他无家可归。
这一次,事情闹得更大,伯乙把多人打成奄奄一息,差点死。
院长迫于压力,只能让伯乙停学。
他登门拜访重仪宫,请元英原谅伯乙。
院长之前不知道元英在书院的影响力。
元英看着院长说,
「大家都是同学,只是打打闹闹,没到不原谅这么严重。」
院长点头说他懂事,元英话一转,
「我不原谅的是你,院长。」
院长看向苍尘和叶绯,两人都不觉得这话无礼,没开口的意思。
院长灰头土脸离开,什么事也没办成。
只要伯乙来上课,欺凌就上演,院长管不了,索性眼不见为净。
学生那么多,他可关爱不了每一个。
夫子就是有心护,也仅在书院时。
世上不公事太多,顾不过来,伯乙不该去招惹自己惹不起的人。
元英只是表态讨厌,那伯乙就不会有朋友。煳涂院长帮倒忙,以后,只能听天由命了。
谁也没想到,无家可归又被欺凌的伯乙,敢去敲紫极宫的门。
并且之后,他被延津收养,以为他会转书院,但他偏偏就待着不走。
这日放学回来,四个小孩气愤在剁馅,揉面团擀面皮,之前他们做的太好,被要求成为了家庭日的晚膳。
「就会使唤我们。」
「累死了,要那么多口味。」
「买不就行了,还要我们做。」
「只怪我们太优秀。」
「千金难买早知道,就应该弄难吃。」
当他们四个端着饺子出去,看到了令人讨厌的存在,伯乙跟着延津出现在这里。
元英带头无视伯乙,另外三个只当没看,给家长们分饺子装盘。
叶绯问延津,
「你怎么来了?」
「夫子快把我烦死了,你们吃什么。」
「孩子们包的饺子,就不留你们了。」
「别这么见外,伯乙,来,见过老伯伯们,这是叶绯姐姐。」
除了叶绯在笑,其他人眼神不悦看延津,怎么称唿的。
延津都特意上门讲和,孩子们答应不再为难伯乙,但坚决不留他们吃饺子。
只有自家人在吃时,苍尘问元英,
「你们干了什么?」
元英给苍尘夹饺子,示意回去再说。
叶绯盯住他,
「有什么不能说的。」
「什么也没干啊。」
元英这么说后,另外三个嘴里也问不出。
饺子味道特别好,不同口味都照顾到,说是被使唤,但看到吃光,心里有愉悦。
元英他们在书院孤立伯乙,谁也不和他搭档,夫子强制也没用。
除了转学已经别无他法,所幸伯乙跟了个好师父,和元英父母有交情,孤立的情况好转,能正常上课了。
小青山院长死了,被发现时,已经埋在地底下许多天,并且神魂被抽取。
兇手被定为噬魂兽,它们喜食神魂,爱把尸体掩埋在地下,符合特徵,便没有多查。
书院学生们对此并不关心,院长没了,会有新的。
这天放学,伯乙跟在元英他们后面,四人停下,眼神不善看他,
「跟着我们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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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页
伯乙问,
「是不是你们做的。」
元英歪头看他,
「什么我们做的。」
「别装了,院长你们杀的。」
四人露出夸张表情,
「你现在还空口污衊了。」
「你的想像力太可怕了。」
「我们还只是孩子,居然说我们杀院长。」
「我们离这个疯子远点,会被传染。」
伯乙坚信自己猜测,
「你们干坏事,我要告诉你们爹娘师父。」
四人脸上笑意全无,变得冰冷。
「多管闲事到这份上,头一回见。」
「都忘记自己之前什么狗样。」
「烦死了,平民就是蠢。」
「师父说延津喜欢蠢女人,他收的弟子也自然是蠢货。」
伯乙听黎羞辱他师父,不由分说朝他动手。
之前是元英,这次换黎,他下手更重,分寸在他这里不存在。
要不是慈伦拉住他,伯乙的眼睛要被挖去。
「也不照照自己什么模样,就敢来撒野。」
「再来惹我们,你师父来也没用。」
四人扬长而去,只留伯乙倒在地上流血。
他过了许久才缓过来,站起身回去。不会清洁法术,无法掩饰身上的污渍,程歌正巧在,看见伯乙一身伤回来,
「发生何事了,怎么伤成这样。」
程歌的关怀,伯乙心领但只说没事。
等和延津独处时,他才说今日之事,但没想到他被训。
「猜测不是事实,以后再这般愚蠢,离开我的宫。」
延津说这话时,面无表情。
没证据凭猜测就去质问,这和挑衅送死有什么差别,换谁都会下手重。
已经有过龌龊,又势单力薄,就该见好就收。
伯乙被敲打后,不再往元英他们面前凑,相安无事,互不搭理。
偶尔和家长们一起出席相互碰到,四人对伯乙会有客套,伯乙一开始不习惯,后来也跟着装模作样。
在书院时,是绝对一句话也无,遇见了也当没看见。
去冥界提上了日程,除了抽籤抽到,也可以自愿去。
叶绯听到四个孩子也都去,饺子烫嘴吃不下去,
「你们去干嘛,还要分心照顾你们。」
慈伦第一个回应,
「检验自己。」
元英接上,
「打不过我们就跑。」
扬扬说道理,
「长见识,对我们有好处。」
黎安静吃饺子,已经吃了三碗。
叶绯提出意见也等于无,凉饺塞进嘴里,咽下后,
「你们全去,就我一个人。」
「那娘你也去,看我英勇风姿。」
慈伦比元英还好斗,叶绯踢一脚宝迦,怎么教的。
宝迦阴阳怪气,
「你娘的手,可精贵了,要作画,碰不得血腥。」
朝梦玉开口,
「也不知道等我们回来,答应过的画作能不能完成。」
苍尘看向卜渊,
「他是不用了。」
卜渊稍稍掀起眼皮,
「嫉妒啊。」
没有完美肖像画的三个男人看向叶绯,叶绯瞪卜渊,
「你说出去干什么。」
卜渊故意显摆,
「画的好,不看多可惜。」
「要累死我。」
三个男人开始说酸话,
「给他画就不累。」
「就他有,多特别。」
「就他最好看。」
「都有,行了吧。」
叶绯被酸的更厉害,
「别勉强。」
「这讲究个心意。」
「也不知道画出来有没有差别。」
四个小孩捧碗出去吃了,受不了酸话。
他们坐在门口台阶上,
「酸到我牙了。」
「刚才筷子差点惊掉。」
「所以,到底是什么画?扬扬你知不知道。」
「没见过。」
他们一起回头,看见叶绯在不停哄,感嘆,
「公主也很辛苦。」
「这谁受的了,也就公主能搞定。」
「让他们吃醋的那幅画,到底什么样,我好想知道。」
「慈伦,要不你去偷出来。」
「扬扬你个奸徒,你自己去偷。」
「这不是你方便。」
「你们住一起,更方便。」
「我也不是那么好奇。」
扬扬被三人一起扔饺子。
当天晚上,四个孩子回去,其他人留宿在彤清宫,在翻阅画册找他们喜欢的风格。
低俗肖像画,意外地被喜欢。
卜渊的那幅精描画,确实有嫉妒,把他画得太好。
他们都相当自恋,不服输自己没有魅力。
夫妻情趣,低俗画上有体现。
天庭攻打冥界,已经计划许久,意在培养新人,没有战事,很容易自傲。
这一去,没个百年不会回来。
叶绯和玲珑去送别后,就在酒屋痛快喝酒,不再是掺水的假酒,
「可算走了,以后本君自由了。」
「感觉身体都轻了许多,好日子来了。」
他们两个在笑,笑得太开心,以至于看到寿光,笑声戛然而止。
「唉,你怎么没走。」
「寿光,本君刚才说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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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页
玲珑赶紧藏好酒杯,又慌忙解释。
寿光眼睨看他们两个,鼻孔哼气,
「就知道你们两个不老实,我不去了。」
叶绯和玲珑对视,心有灵犀劝,
「寿光,若是苍尘遇到危险怎么办。」
「特别是遇到坏镜子,他没你不行。」
「冥王有面彼岸镜,很厉害,你得去。」
「寿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们两个轮番劝说,把寿光说得犹豫,没好气说,
「你们就盼着我走,可以自由。」
「没有没有,寿光,你要留下本君当然高兴。」
玲珑那张嘴开始哄,叶绯在旁边夸大其词,一个劲说危险,
「他们还带着小孩,肯定分心,你过去刚好照看,我和玲珑除了偷喝点酒,还能干什么。」
寿光已经被说动,只差最后,玲珑使出杀手锏,
「寿光,我们趁现在要个小镜子吧。」
寿光立即决定走,嘱咐他们两个安分,叶绯和玲珑点头。
等他离开,酒杯重新拿出来,叶绯和玲珑碰杯,嘴巴张大笑。
斗兽场太有名,已经关闭了,可镜子之间有内部娱乐活动,天地万物都能被照见。
趁着天帝不在,叶绯的舞坊,私底下开始了拍卖活动,玲珑卖力吆喝,斗兽场老客们,闻讯纷纷来捧场,但被裹挟要买舞剧票。
吃相难看,老客们骂叶绯不要脸,但又只能掏出金币买。
叶绯可不白赚金币,让他们欣赏了一出舞剧才开始拍卖。
叶绯赚私房钱,玲珑不嫌金币多,狼狈合奸大赚,正当他们两个得意之时,被逮住查封。
延津换了副脸,直唿其名,
「叶绯,你好大的胆子。」
叶绯不仅被没收非法所得金币,还被惩罚扣薪金,
「延津,你真要这么做!」
「你不要为难我,这么多眼睛看着呢。」
「通融一下,你就当没这么回事。」
「那怎么行。」
叶绯退而求其次,
「那就不要通报批评了,都老朋友了。」
「就是老朋友,不能见你走岐路,还要给别人提醒,天宫旧作风要不得。」
延津油盐不进,一副正经模样,叶绯悄悄问他,
「舞坊姑娘们跳舞不错,喜欢看吗?」
延津眼眯起,
「你在贿赂我?」
叶绯否认,手摇扇故作轻松,
「没有,就是问问你有没有空。」
延津哼哼两声,铁面无私,
「叶绯,你试图贿赂,罪加一等,罚你承包我以后的夜宵。」
「你又没接受,这惩罚也太重了。」
「不乐意,那好,那我们罚金币。」
「延津,你给我等着。」
「你还不知错,还敢威胁,罪再加。」
叶绯手中扇子封住他嘴,晦气说,
「知道了,别再罚了。」
白忙一场,又损失薪金,还丢脸通报被所有人知道,前脚发出去,后脚宝迦的传音就来。
「才不看着你几天,就能惹事。」
「都是延津大惊小怪。」
「你私下拍卖做什么?」
「赚点私房金币。」
「大声点。」
「宝迦,我错了,再也不干了。」
「先给你记着。」
叶绯这边苦脸,玲珑那边也不好,寿光噼里啪啦一顿骂砸在他身上,他不敢反驳只能受着听。
赚私房金币,一计不成,叶绯又想一计,自己手里没钱可不行。
听话?那是宠物的事情。
叶绯打算从舞剧入手,感官刺激,还有什么比香艷舞更好。
但为了防止同行举报,叶绯决定卖男色,这查起来,可不好定义了。
叶绯说已经想到了好点子,才说个开头,玄晖就要冲上去揍她。山神不合作,他们是卖艺,不卖身。
在群殴的威胁下,叶绯又只好放弃这个点子。
玉楼私下问叶绯,
「你很缺金币吗?」
叶绯说,
「吃喝用不缺。」
「那你为什么丧心病狂逼我们卖男色。」
叶绯挠挠头,
「我想要自己的金币,不想事事都要汇报被允许。」
玉楼看了她半晌,
「我还以为你很享受。」
「你这话真让人不舒服。」
玉楼笑了起来,
「谁让你欺负我们。」
紧接着他说,
「你想赚私房金币,为什么不自己也卖艺?」
「我又跳不好。」
「那你擅长什么?」
「画画。」
「那你可以卖画。」
叶绯从来没想过要卖画,这可是个正经活艺,果然,身边得有朋友,提醒很有用,
「玉楼,谢了。」
「你别折腾我们,就谢谢你了。」
玉楼说完转身离开了,留下叶绯苦思,她的画,能值多少金。
没过多久,叶绯开始跟踪玉楼取材,她擅长绘画,知道最赚金币的是春宫画。
她可不画费时间的单品,不以量取胜。
她要画有故事的珍藏品,一册卖高价。
玉楼外形够好,又是跳舞台柱子,他的身体故事可以展开很多。
一直被窥视,玉楼忍无可忍,堵住叶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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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页
「你跟踪我干什么!」
「你不用在意我,我只是在观察你。」
「你观察我想做什么。」
「想让你做我画册的主角。」
玉楼耐下性子问她,
「什么样的画册。」
「私底下可以欣赏的画册。」
玉楼额头筋跳,
「叶!绯!」
叶绯跑得特别快,但她跑的了路,跑不了舞坊。
玉楼封闭她的歪路,出主意让她画台上舞者们的宣传画。
叶绯开始把时间耗在舞坊,她的画艺很好,站在舞台上发光的山神,在她笔下更是美绝伦。
景葵对自己的画爱不释手,一百个金币买下,还预定叶绯画更多。
自恋,谁都克制不住,尤其是美人们。
叶绯尝到了甜头,画的起劲,起早贪黑画,玉楼说她是金币狂。
叶绯想趁着没人管时,多赚一些金币,她不觉得累,乐在其中。
延津和她一起吃宵夜时,听她滔滔不绝讲画得如何如何。
「听你吹,亲眼见才行。」
「明天你来舞坊,让你开开眼。」
「别是污眼。」
「延津你现在嘴巴越来越坏了。」
「我的嘴开光卖卦,想听好话,给金币。」
「玉楼还说我是金币狂,你才是。」
「玉楼是谁?」
「我舞坊的台柱子,还要感谢他,让我走正道,光明,有前途。」
「难道不是我防止你走歪道,不该谢谢我?」
「我只记得你没收我金币。」
「你可真会记。」
叶绯画画时,全神贯注,目光只在画的对象上,延津从外进来,手里拿盒冰果在吃,他换下了巡视服,看着闲适。
他在旁边咔咔咬,叶绯注意力被破坏,先搁下笔,抢走他三支冰果吃休息。
延津瞧她的画良久,说,
「看不出来,你手还真的挺娇贵。」
「我可不是说大话的人。」
「哈哈哈,这是我听过的大笑话。」
「嘁。」
叶绯吃冰果期间,活动手腕疏解酸痛,长时间执笔,手腕其实很累,玉楼拿来一个手腕套,
「你可真是要求多。」
叶绯戴上护腕,哼哼得瑟笑,
「谁叫我是坊主,玉楼,今晚有没有空啊。」
「登徒子,你这属于骚扰。」
叶绯装上瘾,
「玉楼,你都在我手里了,往哪里逃。」
玉楼翻白眼,
「信不信我告诉寿光,你骚扰我。」
「开玩笑嘛,别认真,我只是想说说话。」
「晚上我们去外面吃饭,你跟我去不。」
「去,我要吃穷景葵。」
玉楼笑了起来,
「有你这种穷坊主,简直不幸。」
玉楼离开了,叶绯对延津说,
「看到没,我这个坊主简直没地位,你还罚光我的金币,多可怜还我点。」
「你怎么又念上了。」
过了一会儿,延津问,
「你和山神他们很熟吗?」
「和玉楼熟了后,才和他们熟起来,他们挺讲道义的。」
「道义没看出,只看出你垂涎男色。」
「我没有,你别乱讲。」
「你就有,刚才色眯眯看你台柱子。」
「延津,你不要乱用词语,我和玉楼只是朋友。」
延津说,
「你的漂亮朋友。」
「长得漂亮还有罪了?」
叶绯冰果吃完后,她又开始投入画,赚金币乐此不疲,源源不断创作。
延津不知何时走了,叶绯没有注意,等台上结束,她也收工,然后跟着玉楼去蹭吃。
她虽然被他们一起吐槽,但吃得很高兴,和他们话说不停,胡聊。
叶绯是真的高兴,无拘束很轻松,她还和他们一起玩行酒令,鼓掌起劲,嘴里叫喝喝喝。
不用陪谁,不用想着时间,心里那根弦,很松弛,一整个晚上她都在笑。
玉楼问她能不能自己回去,她说很清醒,没问题。
深夜里,叶绯一路高歌走回彤清宫,一个人的感觉好极了,美妙极了。
可等跨进彤清宫,时间不早不晚,传音虫响起,叶绯喝下的酒,醒了。
噜噜,噜噜,不接仿佛会永远响下去。
叶绯深吸气,接起后,虫眼也打开,是苍尘。
见到她已经回到彤清宫,微笑问她和山神聚餐有趣吗。
叶绯踢踏走路,走进室内,
「挺有意思的,景葵最后叫了别人来付钱,笑死我了,她真的太厉害了。」
「下次注意些时间,别太晚。」
「嗯,你那里还顺利吗?」
「还行,可能会提前回来。」
「啊?为什么?」
「你不想我们回来?」
「没有,很想你们。」
叶绯脸都快笑僵,苍尘才说,
「没料到双方消耗会这么快。」
「元元他们没事吧?」
「他们玩疯了。」
叶绯合衣躺倒在了塌上,发出舒服声,苍尘笑她,
「我们不在,你一个人真潇洒。」
「我只是过你们的日子。」
「去洗漱。」
「又没人,我想睡觉了。」
「你呀,那早些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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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也早些歇息。」
传音虫结束,叶绯唿出一口气,刚才的轻松高兴荡然无存。
她闭上了眼,不想动。
今晚有那么一瞬间错觉,她觉得自己完整,只有她没有别人。
她被他们分割切碎,不曾有过属于自己的时光。
之前笑得多开心,此刻就有多疲累。
苍尘真的很擅长破坏她的心情,为什么要提会早回来呢,此刻起她就要惴惴想着他们回来。
不提,在他们回来前都不会去想。
叶绯对着空气说,
「苍尘,你个大混蛋,诚心不让我舒服,非得我念着你,忘一天也不行吗。」
她迷煳地睡去,睡前想的是,私房一千余金币,要藏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没过几日,叶绯恢復去治安府喝养身茶,素星笑她没事给自己找苦吃,
「在高塔里当公主,多舒服。」
「公主好像都会养只关在笼子里的雀儿聊天。」
「你喜欢什么雀,我给你去抓。」
「比凤凰还漂亮的羽嘉。」
「不说你舒服了。」
「给我订份豪华鱼膳,再来份冰草粉,不,两份。」
「是,仆这就去办。」
素星离开了,叶绯环视室内,书架上新添了画册,她移步过去。
长裙曳地,满头珠翠,她当然不讨厌富贵生活,谁会喜欢穷,只不过是公主想透透气,山神朋友们其实不错,舞坊该对他们好些。
豪华鱼膳送来,叶绯动了没几口筷子,飞廉进来,面色凝沉,
「主上,枢阳当着天帝的面,承认了是你和冥王的儿子。」
叶绯顿时胃口全无,怎么会有这种仇儿子,
「当初就该让他死。」
「现在怎么办,我们要跑吗?」
飞廉没了主意,坐下来先吃饭填饱肚子。
「能跑哪里去,枢阳反正已经不要,公开了又如何。」
「他们怪罪你怎么办?」
「怪就怪,我还能再如何。」
飞廉唿噜唿噜喝下一碗冰草粉,全部咽下后问,
「天帝那里呢?」
叶绯手里勺子搅她那碗冰草粉,
「不知道,大概,以后都不会想理我。」
飞廉担忧看她,
「主上,我们去解释。」
「我骗他那么久,他哪里肯听,这样也好,彻底断了。」
「可是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结果就是骗了他,经过不重要。」
叶绯心里也没底,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眉宇间有阴郁,飞廉对枢阳不再抱有希望,
「枢阳可真是白养他。」
「岂止,还会制祸,比他爹更混。」
「主上,你那碗冰草粉还吃吗,不吃给我。」
「你还有心情吃!」
「又不是我儿子。」
飞廉拿过她没动口的冰草粉,唿噜唿噜吃,味道爽口。
一桌美味,全进了飞廉的肚子,接着又躺长椅打盹睡觉,没点心事。
叶绯站在窗口,风轻轻吹,和煦温柔,但暖不起她发凉的手指。
枢阳不想让她好过,果真是个记坏不记好的孽子。
叶绯和执融有过一段,不是秘密,他是花心蝴蝶,万花丛中过,被他嗅过的花在天庭多了去。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内,他有且只枢阳一个孩子,宠爱冥界的太阳,众所周知。
蕴珩就是枢阳,意外,但细想又不那么意外。
聚窟岭战场上,枢阳一身银白盔甲,他的容貌继承执融,没有叶绯的影子。
枢阳已经初长成,年轻,俊美,身上没有阴森气,反倒看着温和。
天兵们排布在九天,层层俯视底下,枢阳看向那个唇红齿白,扎高尾的男童,朝他露出笑容,
「元英,怎么不叫大哥。
元英眼神恶狠狠瞪,呸他,
「我才是你大哥!」
枢阳露出笑容,
「小杂种,口气不小。」
紧接着他眼神阴森森,
「下来,让大哥疼你。」
「有种你上来。」
元英才不下去吃亏,枢阳比他大太多了。
枢阳甩去手上血珠,笑着说,
「好啊,你和那个瞎子,想怎么死。」
被说瞎子的慈伦,脸色很差,
「今天死的是你!」
枢阳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跺脚往上冲去,身影快,眨眼就出现在九重天上。
他的眼中,根本没有那些小孩,他要杀的,是庭区长。
黑色炎龙一拳拳打出,唿啸震响九重天。
做好了准备,但被忽视的元英和慈伦,小脸阴沉,玩他们呢。
两人冲下去,泄愤杀幽冥排十阶之后的鬾魀魆。
真讨厌,蕴珩讨厌,枢阳更讨厌。
为什么要把他们生的这么晚!在他面前连身高都差了许多。
执融和石千照已经交战许久,多项恩怨叠在一起,想要置对方死地。
执融在天界不利环境下,不用本源力都能保持在前十主神位置,他很强。
冥火所到之处,变成幽冥死地,生命通通被剥夺,不再有生机。
空间狱,随着执融握拳出现,他们周遭出现了空间封闭,所有事物都停止,连时间也被禁止流逝。
石千照很愤怒,被欺骗的怒火让他挣脱出空间狱后,神吹一棍打去,噼裂地,岩浆喷出吞噬地表,如同他对叶绯的信任崩塌,在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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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周遭被岩浆包围,在灼烧空气,唿吸都变得困难。
执融对石千照不陌生,他喜怒不形色,这般发怒少见,更别说这次来只是双方换新血液。
「石千照,你师父又不是本王所杀。」
「你也该死!」
石千照忽地化出天形,张扬火红狐狸手握神吹棍子。
执融神色变凝,对方来真的,他也变认真。
他们两个周边,没有任何人,爆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冲击力量,破坏惊人。
天未黑,叶绯早早回到了彤清宫,她怕好日子就要结束,特意吩咐吃炙烤天猪肋骨,才端上桌,就跟她故意作对一样,延津率领神刃进来。
叶绯说,
「吃完跟你走。」
「这不合规矩。」
叶绯被神刃擒住双臂,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延津吃她的晚膳,
「你太过分了!」
「浪费多不好。」
「我可以自己吃掉。」
「犯了错误还想吃。」
「打算如何处置我?」
「等天帝回来定夺。」
延津满足吃完烤肋骨,巾帕一抹油嘴,吩咐,
「带走。」
这次,恐怕谁也救不了她。
第079章 迁怒
叶绯被关进了诛神涯, 这一次,她身上灵力被封住,待在阴冷的石室内, 打不开弥芥子,没有任何食物可以补充身体, 是囚犯。
冷,钻进了骨头, 灵力缺失的饿, 更是难忍。
想逃狱的念头,挥之不去,越加强烈。
石室内感受不到时间,阳光照不进,月光也见不到, 无边无际的黑暗包围, 还有寂静,静得像待在虚无之中。
飢饿, 在折磨她,无法思考, 什么意志力在飢饿面前, 全部溃败。
此刻若是有一份蕴含灵力的食物出现,她恐怕会捨弃一切, 什么都愿意去做。
石室内,亮起了一束光,那束光并不刺眼,带着柔和。
蜷缩在角落的叶绯, 抬起头,然后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抢走延津手里的食物。
她狼吞虎咽,重复不停塞嘴里,连咀嚼都没有就吞下去。
太饿了,吃下去什么味道也感觉不到。
吃这个动作,持续了许久,直到食物空盒,叶绯才停下,她舔手指回味完味道擦在衣上。
延津点亮石室珠灯,叶绯被亮刺捂住眼睛,太久没有说话,她只会发出啊啊的单音。
叶绯躲进阴暗处,试着发音,好一会儿后才变回正常。
「你怎么来了?」
延津朝她走去,伸出手,神色没有以往嬉笑,是叶绯陌生的脸,
「弥芥子给我,给你打开。」
叶绯摸出给他,很快,延津将里面的东西全部拿出来,一样样整齐安放。
整个过程他很沉默,叶绯问他,
「我以后都要待在这里了,是吗?」
延津没有回答,但已经有答案。
「他要这么恨我吗。」
「你犯了他的逆鳞。」
「我只是没告诉他枢阳的身份而已,什么也没做过。」
「叶绯,你,叫我们信不起来。」
叶绯的脸白惨惨,她也不想在延津面前丢脸,可眼酸涩不受控,她一手捂住眼睛,抹去要掉下来的水珠,越抹越多,双手去捂住。
「随便你们,走。」
延津去石室底下,把门锁打开,门外有一截小溪流淌,对岸与左右都是光浮墙,叶绯今后都要被困在这一方天地。
他打了盆水,巾帕浸湿,绞干了三遍后,说,
「你别怪我们,真的无法再信你。」
巾帕递到叶绯面前,她没有接,
「走,别再来。」
指缝隙中,全是泪水。
延津拿下她的手,把巾帕放进去,她扔远,朝他咆哮,
「滚,不用假惺惺!」
泪珠断线一样,消瘦的脸颊挂不住,全部滴落到地。
延津重新去浸湿脸巾,交到她手,依旧被扔,
「我让你滚,听没听见!」
「你为什么要生下枢阳,难道不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吗?」
叶绯哭着笑,
「我当初又不知道执融的身份。」
「你可以杀了枢阳来撇清关系,但你没有。」
「呵呵呵,你说的轻巧。」
延津最后说,
「你好自为之。」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叶绯用力拉住他手腕,
「还缺什么?」
延津问完,她眼神不放过的盯住他,如同抓住最后希望的光,
「转告执融,救我。」
「叶绯,我看你是疯了。」
「我是疯了,这具身体我不要了,我要摆脱所有人。」
「不可能,我不会帮你。」
握住延津的手,松开了,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看你。」
叶绯发笑起来,看起来已经疯癫,延津看她一眼,离开了。
笼罩他的那束光消失,石室内有珠灯,不再黑暗。
叶绯从墙上滑落到地,她呆望这一室,不再信她,她有这么可恶吗。
寂静石室内,迴荡着她低笑声。
小青山书院举办结业典礼,很热闹,夫子要送走学生,高兴之余又不免伤感。
「元英,你娘今天怎么没来,我还想对她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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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页
元英脸上笑容和煦,
「娘有事,回去给我庆祝。」
「你走了,我还怪捨不得。」
「捨不得我替你解决问题学生。」
夫子笑着拍他背,没有反驳。
等他离开,元英脸上笑容消散,
「慈伦,你爹呢?」
慈伦脸上写着心情不好,
「他说他有事,给了我金币,让我们去外头庆祝。」
元英问另外两个,
「你们师父呢?」
扬扬没什么精神,
「一样,给了金币。」
黎眼中也全是失落,
「让我不用早回去。」
四人去了岩石烧肉店,去庆祝他们结业。
足足点了近百份肉片,肉片放到岩石上,铺满炙烤。
肉香钻鼻,四人动筷去夹吃,已经不再是学生,都长大,即将为各自的庭区效力。
五百年的时光,说短也不短了,元英问慈伦,
「你是不是偷偷去找过枢阳?」
「那个贱幽冥,都是他害娘被关进诛神崖。」
黎把所有熟肉夹给慈伦,
「你下次别一个人去,我们一起。」
元英和扬扬不满,
「哎哎,我们吃什么。」
「你会不会太过分。」
黎朝他们露出漂亮笑,
「多吃草,健康。」
元英和扬扬筷子朝他飞去,他们在打闹,慈伦独享吃肉。
她的容貌结合了叶绯和宝迦的优点,闭眼的妍丽脸令人产生探究欲。
她开口打断他们,
「那只臭牛也来了。」
玩闹的三人停下,没多久,伯乙,程歌和紫霞三个进来,他们坐在远处。
伯乙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四个同学,
「程歌,我们换家店吧。」
「为何要换,他们来得我们来不得。」
伯乙以前受四人欺负,程歌对元英儿时的好感荡然无存,只觉他不愧是叶绯儿子,无恶不作。
程歌也已经成为了庭区长,不同于紫霞靠法宝,她是靠自己的剑。
伯乙被四道目光阴飕飕看,不是怕,是影响他吃饭心情。
吃肉该高兴,不然进嘴里没滋味。
因为师父逮捕了叶绯,他们四个迁怒他。
伯乙再次说,
「换家店吧。」
紫霞开口,
「为什么想换?」
「想高兴吃饭,不然糟蹋金币。」
紫霞看向远处的四道目光,心下也同意他,劝程歌,
「程歌,我们换家店吧,伯乙在这里不自在,吃饭还是高兴些好。」
程歌气,手指点伯乙脑袋,
「你怕他们做甚。」
伯乙无奈,程歌总是沉浸在自己世界,听不进别人的话,
「不是怕,又不是来斗气,不想被他们影响心情。」
紫霞也继续好言劝,
「我们是来给伯乙庆祝,不是来干别的,换一家吧。」
程歌脾气上来,
「不走,就在这里,又不是他们开的店,横行霸道到这里来了。」
说完,她就开始点菜。
伯乙和紫霞嘆气,心情已经开始变糟。
但等肉上来,上好的肉香味,治癒了糟糕心情,忘记了不愉快,三个开始说笑。
元英招来老闆,
「这里我们包了,立刻清场。」
不用营业,就能赚到金币,老闆喜笑颜开,点头说立马办。
所有客人被老闆伙计赶走,因为店铺肉质好,他们根本不怕没生意。
抱怨声鼎沸,但也无可奈何,店家不怕少他们这些客人,只满足富贵客户要求。
才吃上几口肉,就被伙计赶,伯乙那治癒好的心情,被坏的彻底。
他看向元英,对方连眼神也没有,他们四人在悠闲吃肉。
程歌怒上心头,要去找元英算帐,被紫霞拉住,
「你要干什么?」
「教训他们,上樑不正下樑歪。」
「然后呢,见到他们的爹师父,怎么说,你不要总是冲动行不行。
他们现在是无礼,可你一旦动手,没道理的就变成了我们。驱赶顾客的店家,不是他们。」
紫霞苦口婆心,和那四个的爹师父是同僚,总要打照面,起了难堪,以后怎么处。
程歌气得不轻,
「紫霞,你现在怎么也缩头缩尾了,他们爹师父没教好,我替他们教训。」
「程歌,我拜託你,别意气用事,我们今天来是给伯乙庆祝,你记住这点。」
小事而已,非得破坏自己的心情,紫霞拉着程歌走,
「伯乙,跟上,我们换家店。」
换家店后,伯乙和紫霞很快心情就转好,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有些人就是坏,能怎么办,只能远离。
但程歌还是不愉快,心中有口气堵着,吃饭也没好滋味。
她这样,影响了另外两个,一顿庆祝饭,回忆并不好。
庭区设有席官,在副庭区长之下,共有九位,新人只能先挑战排在第九的小席官。
过一段实习时间后,才能再往前挑战。
挑战赛那日,元英一剑指在对方脑门前,对方冷汗流下,很快认输。
慈伦站着,仅手指动,对方捂住头,发出哀嚎,紧接着跪地撞头,好似痛苦不堪。
慈伦没给他说话认输机会,一直在玩,听他哭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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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页
扬扬耍着对方,只躲不攻,看他恼火发力,但总是不碰到。
黎比较暴力,把对手按进了擂台内,全身骨折不说,脸也凹陷。
他长着一张漂亮脸,下手最重。
卜渊对宝迦说,
「你女儿有点可怕。」
场上慈伦玩弄对方神魂,脸上在笑。
宝迦平静说,
「在玩木娃娃而已。」
木娃娃快把自己的头给撞碎了,惨不忍睹。
判官看不下去了,喝令慈伦停下。
慈伦停下手,对方晕厥倒地,她一脸惋惜,而周围对她都感到有寒意。
她结束,黎也不玩了,扔掉手里只剩一口气的变形身体。
扬扬还在耍,他跳站到了对方的肩上,惹怒对方。
三个结束的伙伴,坐在一起吃冰果看扬扬耍玩,元英咬下冰果的花瓣,
「程歌找我爹告状,我的金币被罚没了。」
慈伦冷笑,
「她就是爱多管闲事。」
黎问,
「你想怎么做?」
「让她的庭区不安宁。」
慈伦听了露出笑,
「只是不安宁,会不会太便宜她。」
元英看向程歌的眼神冷寒,
「当然不会便宜她。」
熟悉他的伯乙,心下有不好预感,他问程歌,
「你没对元英做什么吧。」
程歌听他名字脸色冷下,
「我找苍尘说了,让他多管教,这总没有闹脸不好看。」
伯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多了程歌也不会听。
她要是能听,根本就不会去告状。
这天结束,挑战小席官成功的新人,都换上了巡视服。
在小席官选择庭区的时候,元英对着新人们开口,
「谁去八十九区,就是我的敌人。」
八十九区,程歌的管辖区。
新人,都是刚结业的学生,对于元英不陌生。
警告之后,所有人避开八十九区,伯乙嘆气,要开始了。
程歌脸色铁青,元英如此嚣张,苍尘听同僚说,
「你儿子像叶绯,真像。」
苍尘笑,
「孩子玩闹。」
八十九区,没有一个新人去,元英把程歌的脸面扔在地上踩。
当众能如何,教训新人又能挽回什么,更何况人家的爹也在。
苍尘都不在意与程歌交恶,其他人根本不会去评价。
晚膳时,伯乙提醒延津,
「程歌可能会有麻烦。」
「新人能制造什么麻烦。」
「反正我提醒过了,信不信随你。」
「你怕元英啊。」
「他会玩儿阴的。」
伯乙对他说实话,延津问,
「程歌做了什么?」
「她去找元英的爹告状 。」
「什么事情。」
伯乙简单说了那天换店吃饭的事情,延津告诉他,
「程歌对元英,是在迁怒,并不是这件事。」
「迁怒什么?」
「吃饭。」
一个深夜,八十九区出现了大批天夜蛛,它们的身上长满了发光眼睛,这可把居民们吓坏了。
天夜蛛喜欢到处产卵,繁殖能力强,一夜之间,八十九区快被占领。
到处是天夜蛛,杀不完,尸体与卵堆积噁心,它们喜附在房屋上,要杀势必毁去房屋。
天夜蛛产丝,到处是白丝,粘力强铲不去,只能火烧,这一烧,连片区域着火,灭不掉。
没有证据表明是元英干的,就是查,也是查出八十九区有天神抓了许多小天夜蛛,引来大批天夜蛛救。
新人能掀起什么浪,元英告诉众神,他很能掀,天夜蛛告一段落后,开始有噬魂兽出没,夜里兽嚎,引发不安。
八十九区的居民们开始搬家,搬往别的区域。
流言开始,认为这里的庭区长保护不了。
在事情发酵前,苍尘阻止了元英。
紫极宫内,程歌指着元英大声骂,骂他为非作歹,恶意引兽进来。
元英问她,
「证据呢,就凭你是庭区长就能空口污衊,到底是谁在为非作歹。」
程歌甩出一枚玉玦,
「你们引兽,证据确凿。」
玉玦放出画面,却不是原来的记录,画面中是天猪在吃草。
元英笑出眼泪,接着讽刺她,
「猪啊。」
「元英。」
苍尘提醒他收敛,被录下的画面,其实是幻术。
程歌对元英的罪诉,没有证据不成立,元英还想反治她污衊罪,但苍尘让他适可而止。
元英哼出声,
「多管闲事。」
这话勾出程歌的记忆,嘴上话脱口而出,
「你就跟你娘一样,无恶不作,今后也是诛神崖预备犯!」
这话说出口,紫霞知道坏了。
苍尘神色冷漠看石千照,
「天帝,庭区长管理不善,是否该引咎辞职,再任职会造成更大后果。」
因为关押叶绯不准探望,四人和天帝已经有嫌隙,程歌还要撞上去。
紫霞看向延津,想让他说几句缓解,但他转过头,事不关己。
程歌被记过,若是再有闪失管理不善,庭区长一职就撤去。
等苍尘和元英离开,紫霞说程歌,
「你管不住话的毛病,能不能改,不该提什么你非要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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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歌梗着脖子,胸口起伏大,气不顺,语气更是恶狠,
「叶绯是恶棍,元英屡教不改,以后也是恶棍。」
「你还说!是不是还没被整够!」
这已经不是话赶话,而是积怨已久,处在爆发。
「再来,我就杀了那个小畜生。」
程歌看上去没在开玩笑,等她也离开后,紫霞问天帝,
「怎么办,他们要结仇了。」
其实,这是必然,程歌过去隐忍不发,是因为弱小,这不代表仇恨消失,她一直在等,等待叶绯落难。
石千照问紫霞,
「你觉得是程歌错吗?」
紫霞摇头,她理解,她也曾被叶绯伤害过,只是她更加理性,注重未来,赔偿已经超过了伤害。
「程歌没错,是元英过分,可。」
「你在怕苍尘,害怕他们四个联手。」
紫霞没有回答,但就是如此。
「紫霞,你上一次这么怕,是在怕谁。」
她心中一凛,过去她怕元显他们。
「苍尘他们还是很讲道理的,只是溺爱孩子了点。」
延津这时开口,
「只要提叶绯,可就不讲理了。」
紫霞轻声说,
「叶绯被他们看着,其实也出不了事,何不随他们,大家别搞僵了。」
她想息事宁人,延津笑她天真,
「再由着他们,苍尘就是第二个元显。」
利益不一致,朋友就不是朋友,更何况,他们是外界者,并不是天神。
紫霞离开紫极宫的时候不停嘆气,怎么就变成如今局面了,和叶绯有关,但又似乎无关。
诛神崖内,月高照,叶绯站在溪水的水面上,手中有一根月杖,不同于申屠旭的弯镰刀,这是一轮圆月,有弯草包裹承托。
她挥动圆月杖,带起一片光,为月翩翩起舞,灵力光团飘来没入她体内。
一无所有的人,什么都不怕,邪神伪神,能帮她就是好神。
诛神崖周边的灵气太稀薄,叶绯就是跳一整晚,也免不了挨饿受冻。
弥芥子内食物早就吃完,就连丹材也告罄许久,她一直在饿肚子。
天蒙蒙亮,月亮躲进去,叶绯收回月杖,溪中只有拇指大小的小银鱼,并且数量只有五六条。
虽少又小,但也比没有好,叶绯去抓,但这些小银鱼颇有灵性,叶绯一靠近就游出光墙,消失无踪。
对着清澈见底的溪水,叶绯愁眉哀嘆,今天又没饭吃。
等她走上台阶,闻到饭食香气,她立即隔断嗅觉,可刚才味道已经嗅进去,腿不受控地朝桌上饭糰走去。
白莹莹的饭糰,捏成一口一个小圆球,上面覆盖一片厚烤肉,撒了甘草碎,胖墩墩戴帽可爱诱人。
小饭糰有整整五盒,装在黑漆描金的精緻方盒内。
叶绯吞了记口水,饿,好饿,身体在叫狂嚣,意志无力做抗争,不能吃。
抬起的右手被左手按住,她要移走视线,可又忍不住移回来。
等她回过神,嘴里已经塞了许多个饭糰,舌头尝到味道根本不可能吐出。
她不间断连续吞,噎住也要继续塞,身体已经不是她能控制。
飢饿能打败世间所有事,比死亡更可怕。
等她吃完最后一个饭糰,对面移来一杯水,不是让她舒服咽下,而是让她漱口。
石室内珠光暗去,叶绯开始唿吸不稳,在这里灵力被封的囚犯,没人会听见唿救。
身后手已经在解开她的衣,肌肤相贴那一刻,她在颤慄,紧接着她被按头跪下去,那份食物,就和斗兽场抛下去的金币一样。
硬烫的身体,把她抵在墙上,疼痛让她捏紧他的肩膀,死死抠进去。
没有感情,只有发泄,叶绯若是早知道后半辈子命会变苦,以前肯定行善积德。
她哪里知道,以前枢阳杀过的贫民中,有延津相依为命的小弟。
回忆困难,但似乎确实有去过他所在的区域,子债母偿,简直倒霉透顶。
更倒霉的是,以前戏弄的那一套,还在叶绯身上,让她饿肚子,让她受食物诱惑顾不得尊严。
原本,叶绯也不至于不能被家人探望,是延津从彤清宫搜出了蝼虫,蝼虫中有她和执融藕断丝连的通话。
叶绯在不知的情况下,被石千照差不多判了死刑。
延津以前和叶绯关系好,那是都知道,根本不会想到他是在污衊。
叶绯就是出去嚷嚷,如今已经身败名裂没有信誉,无人信她被强迫,只会信她是蓄意勾引来获得食物。
叶绯被他压在身下,室内并非全部黑暗,光线昏暗,他掐住她下巴,让她看着他们的身体。
已经被他强迫戏弄了近五百年,叶绯问他,
「刑罚什么可以结束,犯人也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没有,你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你去杀枢阳,折磨我干什么,」
「你当初教的好,你活该,这一切都是你该受。」
犯罪源头,就是叶绯。
等他尽兴完,已经是第二天,小饭糰的力量全部被消耗,身体又在饿。
她拖着疲惫身体要去溪水洗净,推开门,看到淅淅沥沥的雨点。
这下难熬,冰雾季期间晚上没月亮,她积攒的灵力要亏空光。
越狱的念头一旦产生,就很难消除,可真要做个十恶不赦的人,叶绯又觉得自己没那么坏,逃出去众神喊打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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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阴绵绵的雨,叶绯觉得烦,逃不出去也烦,逃出去了成为通缉死犯更烦。
第080章 逃狱
冰雾季到来, 石室内阴冷潮湿,水雾挂墙壁,室内东西都在开始发霉。
叶绯没有用珍贵灵力来点燃丹炉, 而是烧纸张,书籍画册全部投入到火焰来取暖。
叶绯靠手力拆家具, 用不到的桌椅书架都砸碎,木块堆积,
烧这些东西, 会产生烟雾,石室又没有窗,只能去开底下的门。
可门一打开,雨水就打进来,阴雨潮湿更严重。
这是个恶性循环, 不点火, 室内潮湿到无法待,点了火产烟, 势必要开门。
缺失灵力,怎么待都处于不舒服状态。
白天黑夜雨不停, 不舒服的状态, 会一直持续。
飢饿又加潮湿环境,心里身理都在受折磨, 叶绯快要被逼疯。
当她的衣服被子也开始在发霉时,她把衣服全部包裹成一个球,保护最里层。
丹炉放在门口,叶绯举手烘烤被子, 可已经长霉,又长久的无法烘干, 烦躁厌恶情绪激上头,她把被子扔进了火焰中。
烧吧烧吧,什么都没了。
叶绯的眼睛看着火焰窜起,脑中有毁灭一切的冲动。
可飢饿又把她拉回来面对现实,她脱了衣服,出去抓鱼。
小雨天,溪水中的小银鱼更不好抓,视线受阻下,叶绯错抓了有锋利钳但无肉的壳虾。
血液渗出,因为在水中痛感迟钝,叶绯看到血水才发觉受伤。
一无所获离开溪水,她站在丹炉旁边烤干自己,湿透的发在滴水,在背后又粘又痒,感觉糟透。
叶绯像是行尸走肉,她走上去,拿了剪刀,对镜一刀剪下去。
有了第一刀,第二刀也就容易了。
满地残发,叶绯好像找到了乐趣,她花时间开始修剪髮。
因为不熟练,从齐腰长发,一路变短到肩,再到肩之上,近齐下巴。
花时间精剪的成果是喜人的,叶绯喜欢脑袋轻松的短髮,湿了甩一甩,很快干。
什么都不做,脑子会变钝麻木,叶绯不停地擦石壁水雾,和湿气赛跑。
湿气不讨喜,可它就是存在,无法被驱赶消失。
灵力被封后,叶绯在走以前从未走过的修炼路,已经偏离了正统。
水雾围绕在叶绯周边,被压缩成一股气,钻进了她身体。
滋生出的不是灵力,而是气。
气之道,叶绯知之甚少,可现在她依靠本能去吸收。
她进入无感状态,心无物,感受不到飢饿。
等她睁开眼,她浸泡在水中,室内已经被高涨的水淹没。
叶绯朝外喊救命,这么多水哪里弄得走,要被淹死。
无回应她开始闯光墙触发警告,有戴白色面具的神刃过来察看,叶绯指着满地水,
「弄走。」
继续淹下去她确实要死,那名神刃将水全部吸走,然后就不再管离开。
被水淹过的室内,除了狼藉之外,还剩下残败,已经没有多少东西可以继续用。
身外之物,一切皆可抛,叶绯把毁坏的东西全部烧毁,室内变得空旷。
练气有什么用,可以帮叶绯打鱼。
叶绯模仿宝迦风轻云淡弹指,但效果不理想,她得戳出一根手指,指住目标,射出气。
人比人气死人,这么指着,不得被防备,也就傻鱼会不动。
叶绯清理完小银鱼,发现无锅,只能烤,烤又没有长签子,叶绯只好找细绳串。
火烤鱼,控制起来难度大,总共七条,叶绯串起来手移动翻烤。
她把难吃的焦鱼吃完,漱过口走台阶上去,等看到出现在这里的人,她不敢置信,然后小鸟一样飞扑过去,
「宝迦,你终于来了!」
叶绯抱紧他,有熟悉的药檀香味。
室内简陋的可怜,连桌椅都没有,宝迦低头看怀里清瘦的人,手抚她短髮,看起来吃了不少苦。
「天帝失踪,天庭现在大乱,等平乱以后,再接你出去。」
「失踪?谁干的?是谁继位?」
再过段时间就能重见天日,叶绯要越狱的危险念头,及时打住。
「延津。」
「肯定是他干的!」
「是玄曦,他是元显的奸细。」
叶绯张大了嘴,
「都被灭族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是被灭族了,所以才臣服,对山神太仁慈,反被认为无用。」
「那石千照,对外说失踪,其实是死了?」
「他在紫极宫失踪,很可能与千机石有关。」
「失踪好啊,该死的,把我关在这里。」
宝迦捏她嘴,
「还没问你枢阳怎么回事。」
「宝迦,我想死你了。」
叶绯抱紧他脸贴在胸口,
「你们防备些延津,他不是好东西。」
「他确实不是东西,继位以后,要把天宫原住民全杀了。」
「这么疯狂?」
「何止,还觉得庭区长太多了,要缩减。」
「他应该不是胡来,你们小心些。」
宝迦诧异,
「你为什么觉得他不是在胡来。」
延津表现出来的模样,他很不懂管理,像是在报復以前不公。
叶绯犹豫,一个枢阳已经让她万劫不復,她含煳其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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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觉得他很会伪装,别被他骗了。」
「绯绯,你说实话,我不生气。」
宝迦脸已经拉下,叶绯腹诽,这还叫不生气。
「枢阳以前杀了他小弟,他记恨我,时常来折辱我,哎哎我说了,你别扔下我走。」
宝迦脸色铁青,被叶绯拉住后,他冷静下来,
「我不会扔下你不管,他还对你做过什么。」
「在这里不是会饿,就,就拿食物看我丑态。」
宝迦脸颊在抽动,眼中怒在翻滚,从彤清宫搜出蝼虫就蹊跷,他们时常去,不可能不发现。
延津污衊叶绯,隔绝她不能被探望。
不能再让叶绯留在这里,等他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绯绯,你逃狱吧。」
「唉?」
宝迦没在开玩笑,他将她身上的灵力限制锁解除。
「你只要离开诛神崖,我们就能让你回家,延津现在没站稳,天庭还乱着。」
全身灵力回来,叶绯舔唇,说,
「我有个逃狱方式,你帮我规划一下路线。」
宝迦离开诛神崖,决定以后都要把叶绯放在眼皮子底下,一没看住,她就走邪门歪道。
他把见面结果告知其他人,延津真面目不足以让他们惊奇,叶绯手里有月杖,才叫他们牙痒。
「合宫吧。」
卜渊如此建议,不然看不住。
朝梦玉揉眉心,
「这小邪,叫人头疼。」
苍尘已经在翻天庭规划图,找合适位置,宝迦嘆气,然后说,
「给孩子们也留空地,以后一起合併算了。」
多座宫宇併合在一起,会很显眼,但他们显眼,也不是因为合宫,聚在一起,优大于劣。
「起个名字。」
「瑶镜。」
「团栾。」
「望舒。」
「她月神还有月宫了,你们别太离谱。」
「那清虚吧,别人一时间听不出来。」
「她什么时候离开?」
「今晚。」
诛神崖内,叶绯站在水面,她这一方地没有雨水降落,宝塔无光飞天,隐没黑暗中,在驱逐阴云。
被遮住的月只窥得一角,在缓缓浮现一座塔,等轮廓清晰后,一束浅淡白银光从漏云中投照下。
叶绯手握月杖,乘光飞升离开狱间。
诛神崖警报钟声剧烈响起。
离开狱间并不是离开诛神崖,叶绯按照宝迦规划的路线跑,谁挡杀谁。
叶绯本体弱,被误以为她的排名有水分。
但她是灵修,不需要自身强,动手时,金虹可以为她杀光一切。
金虹的灵体,红炎凝实,手握丹灼剑,杀神刃替叶绯开路。
狭窄弯曲崖内,叶绯纵身跃下,崖底有条河,用神水可以带她离开。
有规划的清晰逃跑路线,避开了看守的大量神刃,叶绯跃进河里,双头蛇游神出现。
叶绯消失得无影无踪,同一时间所有庭区长收到消息,叶绯越狱跑了。
元英一整天心事重重,魂不守舍,回家的交错路口,与伙伴们聚合。
慈伦没什么精神,病厥厥不想说话。
黎打破沉默气氛,说,
「要不,我们去彤清宫坐会儿再回去。」
虽然都没说话,但脚步一致往那里走。
一踏进彤清宫,他们就感觉不对劲,婢女们笑着迎他们进去。
慈伦第一个往前沖,元英紧跟着她,扬扬和黎对视,然后也跟上去。
慈伦避开前厅,直冲高楼寝房,脚踏外墙上去,然后在窗口尖叫一声,从高空坠落摔地。
黎慌忙去扶她,
「怎么了。」
「元英别过去!」
元英闻言停在墙上,回头问她,
「为什么?」
这时,宝迦出现在窗口,他上身敞开着衣,脸色不好,
「闹什么,去前头等。」
元英跳落地,他和另三个都面红耳赤,尤其是慈伦,念叨,
「我要瞎了。」
他们四个去了前厅,心情忽上忽下,最后是尴尬。
他们喝茶喝了好一会儿功夫,脸都在回温变红,黎体贴说,
「要不我们先去吃晚膳。」
三人立即站起来,都说好。
他们吃到很晚,觉得时间差不多,慈伦收到她爹的传音,让她回家。
慈伦久久都憋不出一句话,四人望着连绵不绝的雨,元英说,
「走吧,明天再问。」
隔天,叶绯在昭阳宫见天帝天后。
紫霞相较以前,变得雍容华贵,眉目间依旧是大方温柔色,她笑着说,
「叶绯,以后给孩子立个好榜样。」
叶绯一头柔顺短髮,耳上有长长鎏金穗,在灯下闪光,她扯半边脸笑,
「天庭顶樑柱都是歪的,天后你就别要求我了。」
紫霞笑容不变,
「在天庭可不许胡来。」
「现在天庭是你家的喽,谁敢乱来呀,天帝要铡头。」
「你还是这么幽默。」
紫霞笑着喝茶,
「你以后什么打算。」
「在家相夫教子。」
「挺好。」
叶绯不想再当庭区长,安分待在家里,紫霞转头问延津,
「你说呢?」
「想的挺美,立功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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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阳一日不死,她身上罪一日不净。
叶绯脱不去庭区长的责任,打开扇子,给自己送风扇去烦躁。
她的短髮随风一翘一翘,清瘦下来的脸颊,明明是该惹怜,但偏偏她眼神轻蔑,透着倨傲。
「这里不兴坑蒙拐骗,你敢煽动信徒,让你后悔出来。」
叶绯瞥看延津,
「吓死了。」
延津露出阴森森笑,
「要不要给你办接风宴,恭喜你离开诛神崖。」
「看见你吃不下饭。」
叶绯折拢扇子,转身离开,一刻也不想待下去。
彤清宫内,叶绯看到已经长大的四个孩子,有些恍惚生疏。
元英喊她两次娘,才回神,她露出一惯笑容,
「元英,要不以后叫姐吧,叫娘显老。」
「娘,娘,娘。」
「被你叫老。」
元英如今长相偏向苍尘,温润俊雅,但笑起来,不正经,有叶绯的风流味。
慈伦长成了闭眼秀美佛,身段像叶绯,但那性格,不像她,也不像宝迦。
叫娘的时候,还是和儿时一样,软糯透着亲近。
扬扬依旧懒散,嘴里真假话要去辨。
黎越发俊美,坐在慈伦身旁,在彤清宫吃饭是合餐,并不分食,黎筷子给她夹菜,风云残卷,碗中叠成高塔。
另外人都已经习惯,见叶绯望过来,黎腾得脸红,连带的,慈伦也脸红。
元英和扬扬开始稀奇,
「慈伦,你脸红了。」
「没有,热。」
「黎,你再夹呀。」
「已经够了。」
慈伦和黎成了调侃的话题,叶绯听元英和扬扬诉说他们两人吃的苦。
叶绯听笑,慈伦和黎默默吃饭,但心中有默契,等踏出去,就让元英和扬扬好看。
居然拿他们两人来博笑叶绯。
叶绯和他们四个,一顿饭功夫熟回来。
另外四个男人听着,都未开口,直到叶绯问,
「紫霞成了天后,程歌呢?」
苍尘回答,
「犯错被排斥,不受待见。」
「紫霞坐视不理?」
朝梦玉嗤笑,
「她和天帝一路货色,程歌是外界者,对他们无用。」
苍尘嘆息,
「其实平民天神和天宫天神并没有太大差别,石千照错了。」
「所以他消失了。」
这个话题,四个大孩子插不上嘴,都安静在听。
宝迦开口说,
「千机石在元显手里,应当是天帝和小天宫达成了协议。」
「延津比石千照更会当天帝。」
「绯,你从昭阳宫回来怎么说。」
「他非得要我杀了枢阳才肯罢休。」
「枢阳把执融逼疯了。」
「什么?」
叶绯惊讶到眼珠不会动。
执融心魔难消,在叶绯入狱谁都无法探视后,心魔日益加重,枢阳趁机让他变疯堕魔。
枢阳把他关了起来,冥后带锦佑逃回巫族,冥界现在由枢阳做主。
叶绯听完心跳窜,枢阳不仅害母,还逼疯父,相当公平,
「他现在可真有能耐。」
卜渊怼她,
「你生的好。」
叶绯端起碗吃饭,把脸埋进去遮住。
叶绯极少哑口无言,无脸面对,枢阳这事,她实在理亏。
时间已经消磨最初的生气,卜渊放过了她,问,
「你还吸不吸月灵力。」
叶绯放下碗 ,
「吸,以后申屠旭再来,我保护你们。」
四个男人笑得大声,接连开口,
「唉哟,还你保护。」
「之前是谁鲛珠破了都不愿意修。」
「你保护不会是戴面具跑吧。」
「可真谢谢,你的保护不敢奢望。」
叶绯一回来,家里饭桌上变热闹,四个安静的人,脸上浮现笑意。
叶绯听到他们说要合宫,她不说自己没自由,而是说,
「不行,不同意,坚决不同意!孩子们以后也要成家,和我们一起多不自在!」
慈伦和黎当即表态,
「我们没意见。」
叶绯朝他们凶,
「没说你们两个!」
元英说,
「我要是娶亲,那人必须得融入我们家,合宫挺好,省得我们四个还要多走路。」
扬扬直接说,
「女人麻烦,不成家。」
叶绯不同意,
「他们还小,不懂,不准合宫听到没有!」
苍尘朝她笑,
「地址已经选好。」
宝迦给她夹菜,
「你自己不争气。」
卜渊和朝梦玉点头,就是她不争气,非得让他们严管。
叶绯已经养成了不浪费的习惯,没胃口也要吃完,她气鼓鼓在那里吃。
四个男人一起给她夹菜,多到堆积,她清瘦该多吃。
被忽略的另外四人,加紧抢菜,一点也不顾他们的肚子。
合宫地址,在一处井字街,占据整个口。
四座宫面朝不同方向,中间叠高彤清宫,连接的多层走廊,远看似项鍊串。
合在一起的宫殿更偏向外界审美,宏伟瑰丽,有各种尖顶亭阁,庭院深,一步一换景。
冰雾季,不需要离开天庭去避雨,坐在亭中观雨,也是一件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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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页
身在天庭,融入的同时,并非要背弃过去的一切,合适自己的最好。
湿雨结束,阳光露出来,庞大的清虚宫落建后,在天庭很显眼,大家庭式居住,让天神们很陌生。
到了夜里,叶绯在屋顶要对月献舞,被宝迦扭耳朵到庭院内,现在只是部分人心知肚明,让她别招摇。
于是叶绯在大空地上,手握月杖,开始了邪道修炼。
月杖在发光,所点之处,带起一连片的光点,叶绯在其中翩翩起舞,修炼方式邪门,但好看。
元英手里拿着瓜吃,
「慈伦,你怎么就不学学娘跳舞,多美。」
「万一被太多人喜欢,那可怎么办。」
「元英你别乱建议。」
黎紧张,不希望慈伦有别人。
扬扬抬头看见高处四方位都有人,贊同慈伦,
「没必要学,被喜欢太可怕了。」
四人一同去看庭中叶绯,她的脚底下踩出不同月相,月杖在黑暗中勾勒出美弯月,她的身上在散发白银月光。
短髮在今晚多吃充沛灵食后,又长回原来长度,她想剪去,但没被准许。
叶绯修炼一舞结束,要挥动第二遍月杖,苍尘落地在她面前,光点未散,他拉她离开。
元英把瓜吃完,说,
「承认你们说的对,娘就是太招喜欢了,才。」
他后面的话,对父亲有点不敬,苍尘在阻碍叶绯发展,妨碍她修炼。
旁观者清,阻碍叶绯发展的,又何止苍尘一个。
可就是因为有叶绯,他们才能聚在一起,若没了她,家就不是家,会散。
慈伦说,
「我们家,还挺特别。」
「我们家,也挺好。」
「天庭谁能像我们家团结。」
「团结才能屹立不倒。」
寝房内,月杖放在桌上,孤单照月。
叶绯全身都在颤,唇舌被含走,深喉的吻带有窒息。
他不给她说话,身体硬邦受不住,要让她解。分别的时间,不仅没有消淡感情,反而在相见后更加沉,他之前有想过和石千照撕破脸,并且也在准备。
没想到,连延津也要让石千照消失,他取而代之,更瞠目的是,紫霞选择天后宝座,冷眼旁观。苍尘他们四个元勛,用保持沉默换取叶绯出狱后不再追究。
他抱她很紧,在后怕,若不是这次意外,他们都要被延津控制住。
室内旖旎声大了些,叶绯的身体沉沉浮浮,抱住苍尘后背,他的银白髮在蛊惑,让她以为抓到了月光。
其实,离开诛神崖后,她有想过干脆消失,反正让别人失望也不是第一次了,可仅仅是往彤清宫看一眼,她就跨不出去天庭,这个世界这么大,还有谁会为她亮灯,一直等着呢。
她的肩上也该承担点责任,不能总是一走了之。
夜已经很深了,叶绯想偷偷摸摸出去,月亮还亮着,在等她献舞。
叶绯先是离开些身体距离,然后轻轻拿掉腰上的手,她才坐起来,房里镜子就出声,
「你要去哪里。」
「嘘,寿光别吵醒他。」
叶绯要下床,一束镜光照住她,大喇叭喊,
「苍尘,醒醒,叶绯要出去。」
酒屋和舞坊营业时间在晚上,玲珑和寿光都是白天睡觉,晚上有精神。
寿光这么一叫,叶绯赶紧抱住苍尘装睡,心里骂死镜子。
第081章 风水轮流转
玄曦谋害石千照, 祸及了同族,除了景葵,玄晖, 玉楼三个与舞坊有签契,其余所有山神要被驱逐出天庭, 流放到荒凉地。
此时叶绯还在诛神崖,寿光态度冷漠, 见死不救。
景葵走投无路, 想去找卜渊求救,玉楼拉住她,
「天帝失踪,没有迁怒到我们身上已经很好了,你这个时候凑上去, 恐怕会更糟。」
玄晖变稳重了许多, 他冷静说,
「天庭不会再留他们, 去求谁都无用。」
「那怎么办,他们要被赶走了。」
景葵陷入自责, 她没有替父亲照顾好同族。
玉楼想说些什么, 动唇了没有声音,还是玄晖开口,
「你也不用在意他们死活,他们既然能把灭族仇忘记,这个下场也是他们活该。」
景葵还想为他们开罪,
「兴许他们只是被利用了。」
玄晖冷笑,
「被利用的是我们!你不许再帮他们。」
「七叔,真不救了?」
「不救, 大哥怎么死的,他们忘了,你也忘了?」
景葵嘆气,但心里松了许多,她背负照顾同族,这段日子过得累,既然玄晖玉楼都觉得不用再救,那份背负的压力能扔掉了。
她就是个跳舞的,也只想跳舞。
他们三个一起无情无义,似乎没那么心里有愧了。
景葵问他们两个,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叶绯没被撤去庭区长,她肯定能出来。」
「这傢伙,让她保管千机石就这么保管。」
景葵说,
「被她丢了也好,欠我们一个大人情。」
另外两个点头,既然选择了捨弃同族,那他们就要过好。
「听寿光私下叫她,公主。」
「玲珑也这么叫过。」
「她看起来很富裕。」
「景葵,你吃女人饭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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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页
景葵不理玄晖,而是看向玉楼,
「玉楼,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子。」
「没有,你要做什么。」
「不想让公主看我闹心,我们两个成亲吧。」
玉楼想不明白这两者联繫,
「为什么?」
「我们成亲了,那我以前那点事也就过去了,谁也不记得。」
「叶绯不是小气人,不用牺牲我们的婚姻。」
「叶绯是不小气,但卜渊会让我消失。」
玉楼看起来相当不情愿,景葵卖力推销自己,
「你跟我又不亏,首先我们同族,知根知底又容易有孩子,其次,你还能找谁,这里神女都嫌贫爱富,你长得漂亮也没用,最多你的身子被她们用一用,不会有结果。」
玉楼拉长脸,
「女人都不是好东西。」
景葵手指碰唇,优雅含蓄笑,
「就当你同意了。」
「你要是出去乱来,我不放过你。」
「哪里敢。」
玄晖瞠目结舌,这也太快了,他们两个就决定一起了。
「那我怎么办?」
景葵和玉楼一起看向他,同声说,
「给我们带孩子。」
清虚宫,寿光带玲珑回家来吃饭,这算是正式承认他进门了。
饭桌上人坐得整齐,玲珑就是有准备,被他们一起注视,心里也开始紧张,喝茶缓解。
他们都在用挑剔目光看他,朋友熟悉是一回事,进门又是另一回事。
好在玲珑被苍尘嫌弃次数够多,脸皮已经很厚,稍稍不自在过后,又玩笑不停了。
叶绯埋汰他,
「上门女婿,也不晓得带礼来。」
「都是上门女婿了,那就要住在这里,自家人要什么礼。」
玲珑抠门是都知道,他有成堆的金山,爱数金币但不用,寿光说过一个惊乍的数,还只是其中一角。
嫌弃他是真嫌弃,有金币不用,抠抠索索,也就对寿光稍微大方点,给他买顶好的食材。
苍尘来了一句,
「都是一家人,养着也应该,以后晚膳你包了。」
其他人都笑出声,就是知道开玩笑,玲珑也应不出来,他想想就要心痛金币。
元英他们对玲珑比较陌生,只好奇在看他。
叶绯看他们眼里都是好奇,坏心眼说,
「玲珑,以前斗兽场老闆,你爹师父他们,受他欺压,你们别放过他。」
「哎,叶绯,没这回事。」
听到他是斗兽场老闆,四个来劲了,你一言我一语问。
玲珑弹出一面镜,在饭桌顶投照出过去斗兽场模样,
「你们生的时代不好,以前可有趣了。」
寿光手拍他脑袋,
「瞎说什么。」
元英手指转动画面,
「玲珑,斗兽场以前都干什么?」
「什么都干,你想要的,本君都能给你办到。」
扬扬哇出声,
「许愿场啊。」
玲珑哼哼笑,
「前提是你得给足够多的金币。」
慈伦问他,
「什么都干,没人管吗?」
「以前天宫可没规矩,拳头金币说了算,有了天庭后才有治安这一说。」
元英翻到一条金蛇的打斗画面,
「他是谁?看着很厉害啊。」
「本君以前的台柱子,可会赚金币了,但被你们娘给杀了,叶绯你赔。」
叶绯都快忘记了,
「赔你个头,挑战受死,我没责任。」
「你个蛮女,都不知道手下留情。」
「你也没给金币贿赂。」
玲珑的到来,让元英,慈伦,扬扬,黎,对他们父母师父的过去,了解到一些。
总的来说,玲珑还是受欢迎多些,清虚宫不缺金币,他抠门并不在意。
玲珑想住下,那自然不可能,他离开时一步三回头,看向那幢水晶楼,嘴里念叨,
「空着多浪费。」
寿光翻白眼,
「那你交住宿费,就给你住。」
「使不得使不得。」
玲珑收回目光,
「寿光,以后我们常回来。」
「你刚才不是不自在。」
「这里热闹,挺好的。」
「你爱凑热闹的性子,还没改。」
玲珑嬉皮笑,
「改不了,本君就是爱热闹。」
寿光眼斜他,
「原来你不是真的爱我,是爱我家。」
玲珑握住他的手,露笑没有反驳,
「不都一样,以后是一家。」
「那你应该让叶绯收了你。」
「本君倒是想,但她不收。」
「嫌你老啊。」
「寿光,别生气,本君当然爱你。」
「哼。」
叶绯一直避着不去舞坊,就是怕被景葵赖上,要她负责弄丢千机石。
这个女人精明又厉害,千避万避,在烧饼铺相遇,景葵眼冒凶光,舞蹈大家的风范全丢光,一定要捉住她。
叶绯跑得快,甩掉了景葵,但前方出现了玄晖和玉楼,他们堵她路。
后方景葵追来,
「你跑什么!」
「你追什么!」
「你心虚!」
「我没有。」
叶绯被景葵拉走,
「我们好好算,我那二十几名同族,可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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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无关。」
「要不是你丢千机石,能发生这种事吗!」
「你们硬要塞给我。」
「你要脸不。」
叶绯的治安府内,景葵噼里啪啦算帐,素星和她交涉,不给占便宜。
丢千机石,间接导致最后的山神一族被流放到苦地。
若叶绯一点过错都没有,她肯定不会躲景葵。
素星愿意给一些补偿,送他们一套宅院,除此外没有。
这相当于在天庭落户了,受庭区保护。
景葵在素星这里讨不到好,
「那可是千机石,开天闢地的原始石,就值一套宅子啊!」
素星嘴皮子动,
「千机石有什么用,能保护你们吗,这宅子可不一样,你们以后在天庭不用担心离开。」
「怎么没用了,都能把前天帝给送走。」
「送哪里去了?」
「不知道。」
「这叫有用,宅子不要,那什么都没有。」
「宅子再加玉楼和玄晖来五十二区。」
景葵提出真正的要求,
「总得给我们保障以后生活。」
素星一口拒绝,景葵视线看向叶绯,
「他们对你有用。」
叶绯停下喝茶,
「怎么个有用法。」
「我们一族能开山,给你在外扩地。」
叶绯的五十二区,有了两个山神席官。
景葵给小叔和丈夫找了正经差事后,自己独霸舞台,一切烦心事交给他们。
千机石丢了,他们也不在乎,族都没了,自然只管自身。
叶绯在家里饭桌上提起,玄晖和玉楼给她卖命了。
宝迦评价,
「你运道好,没干好事他们两个就归你所用。」
「哪里没干好事,赔了一套宅子。」
「一套宅子换两个冲锋将,这买卖还不划算。」
「景葵送上来的,推拒不得。」
「得了便宜还卖乖。」
叶绯笑,
「是挺便宜。」
有玄晖和玉楼,还能让素星有压力,甚好。
以前,石千照不偏不倚,何种出身,天庭一视同仁,冒出头的新人有很多。
但现在天帝为了凝聚平民天神,行事有偏颇,已经有天神为尊的趋势。
杀天宫原住民太激进,被劝阻了,但这部分天神被打压,是在进行中。
有预见性的外界者,开始找依附,清虚宫是一个选择。
成为一个家族的附庸,在他们的区域内受到保护,同时又成为这保护的一部分。
天庭阶级分化,是事物发展的必然,石千照太过理想,但因为他影响力过大,所有人都臣服,才被抑制发展,他一旦离开,事物就按照原来轨迹出现。
天帝天后恢復举办瑶池宴等一系列大型宴会活动,受邀者仅限庭区长和前三席官们。
延津和紫霞出场时的威仪重,众神习惯了石千照亲和简便,一时间不适应,要静默许久气氛才正常。
改朝换代新气象,延津也耐心给大家时间适应,但偏偏有人顽固不化,不该提什么偏要提。
程歌看不懂脸色一样,在瑶池宴上说,
「这等淫/乱宴会,私下相聚就行了,还要明昭昭办,天帝天后,你们是缺孩子吗。」
紫霞脸上笑容一瞬间有裂痕,程歌不分场合的毒液,喷到了延津紫霞脸上,叶绯展扇遮脸笑。
站在天帝身边的伯乙要开口训斥程歌,延津抬手,让伯乙住口,他可不像石千照好肚量,不能训斥就结束。
「既然有庭区长误会,那本君就该让大家分清楚,淫/乱和正常的区别。」
延津点了多个名字,紫霞想阻止,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程歌踢到铁板,当众下延津面子,他给她教训,石千照给了错觉,以为天帝都很好说话。
天神是没有淫这个概念,这是外界者给的定义,他们天生欲/望强,当众被看也毫无羞耻心。
程歌一对一或许能胜,可面对多名庭区长,结果没有悬念。
场中央程歌被观赏,点到名的天神们轮流上去,紫霞从于心不忍到无动于衷。
程歌的嘴,是该被教训。
众天神们,喝酒聊天,感兴趣观赏的并不多,都知道延津睚眦必报,程歌还凑上去打他脸,也不知道她是以为有过去交情还是真蠢。
叶绯在喝淡酒,冷不丁紫霞问她,
「元英怎么没来?」
几百道身影中,她还能注意到元英没来,叶绯打起精神来应对,她先是站起来对紫霞行礼,紫霞翘起了唇,
「为了打败他大哥,在发奋图强,一切娱乐活动都不参加。」
「你也别逼他太紧,该松也要松。」
「有些孩子不孝,有些孩子就孝顺,半点不由父母。」
紫霞笑笑,没接话,而是问,
「慈伦怎么也不来?」
「她怕被人喜欢缠上,自然不来。」
伯乙低下头,捏紧手。
延津突然开口,
「自恋也要有个度,谁敢缠你家的慈伦,吓跑人。」
叶绯又对他行了礼,心里骂他们两个嘴上说,
「我家女婿门槛可高了,要入赘。」
叶绯额前碎发随着扇风在飘,她手里扇子不是之前的那把,回回见都不重样。
「还入赘,谁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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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稀罕就行。」
「本君倒要看看是谁稀罕。」
「,性情相投,慈伦不喜欢陌生人,你也见过。」
「一个窝,近亲啊。」
叶绯脸皱起来,扇子摇不下去,
「这话说的。」
「天庭可不是你那门派,不能乱/伦。」
「谁乱了!」
叶绯怒瞪延津,还想干预了。
延津吩咐伯乙,
「去,给你丈母娘倒酒。」
伯乙脸上露出笑容,
「是,师父。」
叶绯脸色阴沉沉,伯乙不怕她目光,拿起酒壶给她倒,
「叶绯姐姐,请喝。」
「谁是你姐姐,别乱叫。」
「那应该叫娘吗?」
伯乙看上去有些困惑,不大清楚外界的辈分称唿。
叶绯语气不友好,
「八字都没一撇,你少纠缠慈伦。」
伯乙腼腆笑,绿幽幽的眼睛泛冷光,
「不行,本君喜欢她。」
「那你入赘。」
「不行,本君娶她。」
「你跟你师父一个德性。」
「师父比本君讲理,他都没把你绑回去。」
「走远点,看见你眼睛疼。」
「娘,有事唤本君。」
叶绯气到要冒烟,伯乙笑着走回去,延津喝下一杯酒,神色松快,以前她家欺负伯乙,现在轮到要被气。
风水轮流转,莫要欺少年。
瑶池宴是正经宴,这里风景优美,相聚更多的是在聊天,离开也是在散步醒酒。
生命树需要有人气,才能结果多。
紫霞被高捧着,她笑容温柔,得体又大方,关照问候每个人。
程歌何时离开,谁也没注意,只知道天后与她不再是好朋友。
一直没变的,只有程歌,她留在原地被所有人抛弃。
第082章 棒打小鸳鸯
慈伦找叶绯一起泡澡, 母女有悄悄话说。
在白玉砌的扇弧形浴池内,叶绯已经泡了许久,还未听慈伦开口。
白色蒸腾雾气把脸蒸湿润, 脖子到肩挂着水珠,叶绯摇铃, 让婢女送冰饮。
婢女不仅送来冰饮,还有切好的果盘。
叶绯喝了一口, 全身舒爽, 等只剩二人,她问,
「慈伦,苦恼什么事情。」
慈伦趴在池壁,不停吃果片, 好一会儿后才说,
「娘,黎想和我做, 但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感觉很陌生,他变得和平常不一样。」
「你的身体怎么说?」
「好奇, 但能克制。」
叶绯把一整杯冰饮喝下,
「喜欢黎吗?」
「挺喜欢。」
「你其实想尝试,但怕体验不好, 会影响两人关系。」
「嗯,他长得很漂亮。」
「你想他只有你一个,并且保持永恆?」
「没错。」
「慈伦,永恆的爱不存在, 永恆只存在瞬间片刻。」
慈伦犹豫,然后说出,
「可是娘你和爹他们就是永恆。」
「这种永恆你喜欢吗?」
慈伦诚实摇头,
「永恆和你想要的那种感情,不会同时存在,抓住当下享受,以后的事情很难说,也许你也会移情别恋。
不要为没有发生的事情去焦虑。」
慈伦从浴池中站起来,
「娘,我要去找黎。」
「别急,让他来找你,你要表现得不大情愿。」
慈伦又坐到水中,
「为什么?」
「不管何种男人,都喜欢是自己去征服。」
「娘,借我衣服穿。」
叶绯笑了起来,
「眼睛能睁开吗?」
「还要睁眼?」
慈伦惊讶但又虚心请教,
「你不是要栓住他,那就要让他感觉他特别。」
「大家就不能实诚点吗?」
「好男人都属于心机女人。」
「爹是好男人吗?」
「呸,他是心机男人,我被他引诱。」
慈伦笑出了声,水泼过去,
「娘,你以前是好女人啊。」
「好的不能再好。」
母女两泡澡时间久了些,时间不算晚,但也绝对不早,叶绯和慈伦打扮光鲜要出门。
尤其是慈伦,突然变得精緻秀美,让人移不开眼。
她穿着素色交叉领宽袖衣裙,勒出细腰,髮鬓金钗垂片,流光闪烁又有叮响。
脸上有淡淡妆容,唇上胭脂娇俏。
她们下楼,经过前厅,没给一句话,迤迤然要出门。
虽然住得近,但也只限家庭日会一起吃饭,平时还是各过各。
卜渊和扬扬在喝茶说事,见她们要妖娆出门,卜渊叫住叶绯,
「这么晚,你去哪里?」
「和慈伦去舞坊看表演。」
等她们离开,扬扬立即联繫黎,
「黎,不好了,师娘把慈伦打扮漂亮出门,肯定是去相亲,你快去门口堵。」
卜渊一脸莫名看扬扬,说话会不会太夸张。
扬扬在卜渊的注视中,耸肩笑,耷拉眉透着幸灾乐祸。
「这个时间,师娘肯定是带慈伦去长见识。」
卜渊拿起茶杯润口,
「长什么见识,说来听听。」
扬扬嘴快漏风,想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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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想起来有急事。」
「回来,坐下,说清楚。」
明戈宫门口,叶绯和慈伦被黎堵住,他眼神直勾勾看慈伦,
「这么晚,你去哪里。」
「我去哪里,还要和你汇报,娘,不理他,我们走。」
慈伦一脸兴沖沖,期待要出门。
黎气得脸白,他向叶绯告罪,
「师娘,我找慈伦有事。」
说完他拽拉慈伦走,
「你松手,我要和娘出去。」
「有我在,你休想出这个门。」
两人走远,叶绯笑着转身回去,手中羽扇摇,待看到扬扬挤眉弄眼提示,她脸上笑不出来。
小兔崽子,又说了什么,提示清楚些。
「扬扬,要吃夜宵吗?」
「师娘,我想吃百草街上。」
「扬扬,出去。」
扬扬给她自求多福的眼神,立即离开了。
卜渊气笑,还打暗号了。
叶绯朝他扑过去认错,
「渊,只去一次,开眼界而已。」
「你哪里来的金币,说。」
卜渊关注要点,不知道她去看跳艷舞,有秘密金币。
叶绯嘴巴闭紧,想从他身上起来,被他按坐在腿上抱紧,
「老实交代,金币藏在哪里。」
叶绯哪里肯交出私房金币,死活不开口,她抱住卜渊的脖子,头撞他嘴巴,不让他再问。
卜渊嘴唇被她撞麻,这么做的后果是,叶绯被带进房内审问。
叶绯咬死了不说,卜渊磨她,审她,让她身体着火,但不给。
隔天吃早膳,叶绯目光盯住扬扬,他苦了脸,真是不小心泄露。
又过了几天,卜渊在治安府内,扬扬专注写文书的时候突然问,
「绯怎么又去了芳草园。」
「不可能,我没给她付钱
脑子里全是文书内容的扬扬,反应过来被诈,他懊恼皱脸。
「你付钱,哼,哼。」
卜渊连续两次冷哼,扬扬在心里给叶绯祈福。
这天傍晚,叶绯回到清虚宫,感觉不对劲,不是家庭日,但人特别齐,元英朝她摸鼻子提醒,苍尘朝他眼神射过去,元英别过脸。
叶绯左看右看,脚往后退,背后传来关门声,她僵笑,
「什么事情,要兴师动众。」
很快,卜渊宣读她的罪状,私藏金币不说,还唆使孩子们给她付帐。
「扬扬!」
叶绯瞪住他,扬扬那对眉更耷拉了,
「师娘,是师父诈我。」
卜渊打断她问罪,对四个小辈说,
「你们以后谁再给她付帐,家法伺候。」
被告诫的四人,都出现一种爱莫能助的表情,宝迦,苍尘,朝梦玉立即问他们为叶绯付过哪些帐,帮她遮掩。
这下全部苦了脸,一个瓜拔出一箩筐。
他们各个给她付过帐,然后她再买他们的需要给返还。
叶绯利用孩子们避开查帐,在晚膳桌上,四个男人狠狠批她。
连带四个帮凶不敢喘大气。
叶绯一脸倒霉被发现,大口吃饭,脑中在另想他法。
慈伦和黎感情突飞勐进,他们两个吃饭,桌底下手牵住。
叶绯突然有了能转移的话题,想起瑶池宴上的事情,
「伯乙喜欢慈伦,说要娶她,那天还叫我娘。」
慈伦好像被冒犯到,反应大,
「谁要被臭牛喜欢。」
宝迦问叶绯,
「怎么回事?」
「天后问起慈伦,她和天帝有结亲的意思,我回绝说有入赘女婿了,但他们似乎没有放弃。」
话题成功引走,众人反应不一,慈伦和黎手握紧,绝对不分开。
伯乙,可以称得上是天庭太子,他掌管一庭区,是延津明示的继承者。
只是口头提起,可以玩笑拒绝,但若他们登门来提亲。
除了事关叶绯他们会失去理智,其他事,都绝对的冷静。
延津递梯子,不能算是坏事。
几个男人埋怨,
「你怎么现在才说。」
「这很重要吗?」
叶绯吃了一勺炒蛋,好吃又去抄一勺。
四个男人相视无言,延津和紫霞让她递话,她过了许多天才想起来。
气氛变沉默,慈伦大声说,
「我不嫁!」
叶绯在吃饭被她惊到,
「不嫁就不嫁,这么大声干什么。」
「爹,我不嫁。」
宝迦没说话,慈伦重复说一遍,
「爹,我不嫁!」
「听到了,别吵你娘吃饭。」
整桌就叶绯在动筷子,其他人胃口全无,对于伯乙,不说慈伦,另外三个都反感讨厌。
晚上喝茶,爹和师父们想赶四人走,但他们不走,要听。
只有叶绯吃饱离开,去月下吸收灵力。
已经长大的四人,要参与决策,更何况其中一个是当事人。
延津这个天帝,比石千照更受天神拥戴,他们几个是前朝元勛,延津要动他们,并不容易,要顾虑许多东西。
但若他真的要净化天庭,只留 天神庭区长,事情也会很棘手。
结亲,他是给了余地相处。
缘由说清楚,慈伦和黎脸上蒙上阴影,并不是伯乙喜欢就要结亲,而是天帝与清虚宫要和平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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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天神为主的天庭,直面抗争天帝,除非要鱼死网破,否则都是下策。
延津对叶绯做过的事情不可原谅,但报復讲究时机,他们都不是冲动之人,能忍耐。
慈伦知道了,不是叶绯忘记提这件事,而是在给她时间抓住片刻永恆。
散会后,慈伦离开去找叶绯,然后紧紧抱住她,
「娘,谢谢你。」
叶绯手里的月杖垂下,
「我帮不了你更多。」
慈伦头靠在她肩上,
「已经够了。」
比起个人幸福,慈伦觉得家更重要,她知道,黎也会是这种想法。
叶绯结束修炼回去,等她沐浴完,卜渊坐靠着在翻阅符册。
叶绯没有躺下,而是坐在床沿边,问他,
「渊,你觉得延津做天帝好,还是石千照回来好?」
卜渊放下符册,
「对我们来说,其实差别不大,但如果要选,延津会更好些。」
「为什么?他很坏。」
卜渊笑了,他拉住她的手,
「他比石千照更讲规矩,而且不是个理想主义者,讲实际。
他诬陷你是为报復,但你出来后,他就将此事划去,还能和我们结亲共处。
换做石千照,他肯定要剷除我们,况且他要平等共富,这根本不可能。」
叶绯讨厌延津,但也不否认卜渊说的对,
「都不去找石千照了?」
「他不回来对大家都好。」
「他是有点顽固不化,但心挺好,把你们都捡回去。」
「你还说和他不熟。」
卜渊眼睁大瞧她,叶绯双手握他手,
「认识久而已,就很唏嘘,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绯,以后不想看到延津,宴会可以推了不去。」
「不去不行,紫霞要炫耀。」
「她,比延津还叫人吃惊。」
「有什么吃惊,谁不想过好日子,以前我毁她灵府挖她眼睛,现在恨不得天天让我给她行礼。」
卜渊又笑了,
「天帝天后,还真合适。」
叶绯身体前倾,靠进他的胸怀,卜渊环抱住她,
「儿女各有命,别操心了。」
「操心也无用,只是惋惜,慈伦和黎是好孩子。」
「他们还年轻,喜欢也是一时。」
「希望吧,不然感觉你们棒打鸳鸯。」
卜渊胸口笑抖动,
「那根棒子,不是你递过来。」
「唉哟,你别说了。」
叶绯脸埋他胸口更深,卜渊下巴在她脑袋上,一敲一敲,要把她的壳敲碎。
元英陪慈伦坐在屋顶吹风,开导她心愁。
「慈伦,用过黎的身子就算了。」
「有你这么说的吗。」
元英躺倒,双手靠在脑后,
「反正你和黎也不是见不到,等时间久了许久就淡了。」
「那你看着他。」
「哇,要这么霸道,我可是很忙,要修炼打败枢阳,没时间帮你盯人。」
「你一提枢阳,我伤心好像少了些,想弄死他。」
两人话歪了,全部是在攻击枢阳,他就是恶,也恶得十分耀眼。
扬扬和黎坐在亭中,沉默了许久,
「你怎么不说话。」
「怕说的让你更伤心。」
黎想张口,但什么也说不出来,眼中全是落寞,又隔了许久,他才说,
「其实杀了伯乙,也无用,是吧。」
「会有第二个伯乙。」
「我想听你说不是。」
扬扬挠头,
「那你再问一遍。」
「我想杀伯乙,特别想。」
「要现在去吗?」
黎抬头看他,他眼中没在开玩笑,黎站了起来,
「我不杀他,我要让他痛不欲生。」
「我帮你。」
两人在亭中消失,没有犹豫。
慈伦拉起喋喋不休的元英,拽他走,
「黎和扬扬出门了,我不放心。」
昭阳宫不能闯,扬扬控制一只鸟,找到伯乙所在地,鸟撞房间窗。
室内师徒正在下棋,伯乙转头去看,露出笑容,眼睛迸发出火焰。
「清虚宫同意了。」
延津勾起唇笑,他收拾棋盘,
「去吧。」
伯乙出门应战,延津打开窗,那只撞昏的鸟落在窗台,半个身体空荡,不多久就会因为风吹掉落。
他看了好一会儿,伸手去帮助它。
哪知,鸟在温暖手心中醒来,先啄他手,手松开,鸟摔落下去,摔得四分五裂,砸出血花。
无人地,黎看伯乙的眼神,分外冰冷,他手中出现了棍刀,名斩彻。
伯乙的眼睛变成幽火,手里有条骨鞭,节节骨会活。
这条骨鞭,是伯乙去外界灭了应龙一族,从每头龙身上,挑选最硬的一截背嵴骨制成,名叫涟龙。
「黎,输了别再纠缠慈伦,本君会不高兴。」
过去彬彬有礼会羞涩的伯乙,早就消失,弱者才会有礼貌。
黎不与他多话,心中怒火展现在手中刀上。
扬扬制造结界,控制他们破坏的范围,避免被追查。
当慈伦和元英赶到,扬扬说,
「快帮我一起,要顶不住了。」
慈伦没好气,
「你就不能拉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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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她说,
「结界我来,你们两个去帮黎。」
元英和扬扬相视,一起说,
「这不大好吧。」
「这是在为你决斗。」
「快点去!」
慈伦发飙,两人被赶去相帮,刚才还说不大好,一下场立即拔剑念咒,不带犹豫要教训伯乙。
三人一起对付伯乙,下手狠。
清晨,叶绯和卜渊在一起吃早膳,不见扬扬的身影,从昨晚离开到现在未回。
叶绯问,
「会不会出事?」
「要出一起出,太子也涉嫌。」
「心态这么好?」
「又不是扬扬失恋。」
卜渊单手拿汤碗喝,一点也没个担心。
叶绯踩他一脚,他放下碗,咬走她手里的小包子。
两人吃着,扬扬从外走了进来,婢女给他放好碗筷,他闷头吃,没一点声响。
卜渊问他,
「发生何事了?」
扬扬抬起头,说,
「我们输了。」
「轮番输还是一起输?」
「一起输。」
伯乙赢了,但相当惨烈,身上没一处好。
慈伦送他回昭阳宫,扔在宫门口就要走,也不管他躺在地上是不是要没气了。
但走了三步,腿上就被骨鞭缠住,慈伦回头,语气恶狠,
「臭牛,劝你识相,不然我打你。」
「你亲一下再走。」
慈伦被冒犯到,瞬间过去脚用力踩他,
「你异想天开呢!」
宫门就在这时候打开,慈伦的脚,从伯乙脸上移走。
伯乙对紫霞说,
「师娘,慈伦送本君回来,想谢谢她。」
紫霞仿佛没看见刚才一幕,微笑说,
「慈伦,留下来一起吃早膳。」
慈伦头一回踏进昭阳宫,她手里还抱着受伤的伯乙。
她脸臭的不能再臭,偏生伯乙使劲在瞧她。
慈伦虽闭着眼,被如此强烈视线盯住,很不舒服,她低头,
「不准看。」
「哦。」
伯乙的视线依旧炙热,还在笑。
紫霞先带伯乙去治疗,厅内只有天帝和慈伦坐在一起,早膳很丰盛,但慈伦没胃口。
她坐着没动筷,延津开口,
「不合胃口?」
「不饿。」
「以后这里规矩要学。」
「以后还早着。」
当天晚上,延津就带伯乙登门清虚宫,不是来定亲,是来讨治疗费。
当初的每一件事,他都记得格外清楚,
「今天怎么不吃饺子,本君甚是好奇,是个什么滋味。」
第083章 神女下凡
今非昔比, 延津要尝饺子,不好拒绝,来者不善也不能直接下脸。
元英推着不情愿的慈伦走出去, 延津吩咐,
「伯乙, 去帮慈伦剁馅,别累着她的手。」
「是, 师父。」
已经脚踏出去的四人, 回头看跟来的伯乙,眼中明晃晃排斥抗拒。
他们脸色不好,但都没有说什么,不理会他。
伯乙长着一张骨脸,但身体是肉身, 手指格外修长。
他双手握短刀剁馅, 斩速快,没多久就完成, 慈伦站在旁边嫌弃说,
「你剁成肉泥还怎么吃, 把刀给我。」
伯乙没给, 好耐心问她,
「那你说要剁成什么样?」
「要肉末, 不然灵气全散,这肉泥你自己吃。」
伯乙把肉泥扔了,重新剁馅,一会儿后问,
「是要这样吗?」
慈伦眉蹙,然后手指去捻了捻,
「差不多,现在切芥草,每一段要整齐。」
伯乙照着慈伦说的做,手上一丝不苟,偶尔余光会往旁瞥去,白骨脸会透粉。
厨房内另外三人,双拳锤打面团,眼神中充满敌意。
等到一起包馅的时候,伯乙站在慈伦和黎中间,隔开他们两个。
元英声音冷,
「伯乙,这里不需要你,你出去吧。
伯乙没给他好脸色,
「少废话,快点包,师父在等。」
四人心里闷出气,伯乙现在嚣张,偏生他们发作不得。
饺子装在宽口藤碗中,垫有白色纱巾布,共有九种颜色,口味丰富。
花厅大圆桌,叶绯坐在中央主位,延津坐在客位,与她隔了宝迦父女两个位置。
以前和延津一起同桌次数很多,但他成为天帝后,这是第一次。
饭桌上气氛沉默,延津不说话,只筷子夹吃,叶绯问他,
「你给了伯乙什么秘密武器?」
延津眼瞅她,没回,自顾自吃饺子,叶绯习惯了他的臭脾性,转头问伯乙,
「说说,你怎么赢他们三个的。」
伯乙放下筷子,端正坐回答,
「师父没有给秘密武器,是他们三个弱。」
这话说出来,元英,扬扬,黎一起怒视他。
慈伦冷哼,
「要不是因为不能杀你,才不会输。」
伯乙很平静说,
「本君要杀他们,他们早死了。」
叶绯阻止他们两个,
「说事情,吃饭不许吵。」
慈伦给自己塞进两个饺子不说话,伯乙朝叶绯露笑,
「娘,没吵。」
叶绯差点把筷子扔过去,她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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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页
「聘礼都没下,不能叫娘。」
「哦。」
「你怎么做到的?」
「他们身上没狠劲,自然会输。」
四人成长道路一直很顺,最大苦也是枢阳带来的压力,狠劲,要在逆境下才有。
伯乙夹了绿色饺子到慈伦碗里,她拨到一边,夹蓝色的吃。
伯乙又夹了蓝色给她,慈伦勉强咽下。
他大方说,
「治疗费就不用了,他们请本君吃烧肉赔罪就行。」
要求不高,但小心眼和他师父一摸一样,记住了,忍住后发。
欺负过他的四个小霸,心里滋味复杂,苍尘看向元英,元英硬邦邦说,
「谢谢你原谅。」
伯乙笑容刺眼,这一顿饭吃得四人结肠,没滋味。
延津和伯乙,胃口分外好。
等他们离开,元英连灌三碗茶下肚消火,
「来耀武扬威得意!」
没人说话,他们来就是如此,小人行径。
厅内安静没多久,苍尘说出他的决定,
「你们四个要分开。」
「不行!」
「为什么!」
不愿意的声音叫起来,宝迦和朝梦玉认同,
「分开。」
「在一起你们长不大。」
叶绯看他们有大吵的趋势,悄悄站起来要走,没吭声的扬扬叫住她,
「师娘,你去哪里。」
想当个窝囊家主不管事的叶绯,看向卜渊。
卜渊刚才虽没说话,但也是要四人分开的意思,他脸色沉下,
「扬扬,你有何事。」
叶绯离开了,她其实也认为他们分开会比较好。
三个一起都赢不了伯乙,那就是有重大短处,必须得改。
叶绯吸完月灵力,朝梦玉还未回来,等她沐浴后,他依旧不见身影。
天近亮,他才回房。
叶绯翻身,看到他坐在椅上,一动不动,侧面剪影,在朦胧暗色中透着冷毅。
叶绯起身,来到背后给他按头,
「能分开吗?」
朝梦玉闭上眼,温暖指腹带有安适力量。
「能。」
他声音听上去有些累,叶绯不再问。
两人在这将亮的时间里,默契安静。
这个晚上,谁都没有休息好,被迫要分开的四人,心中有怨。
而父辈们,则是想起自己,经歷各种风浪才站到现在这个位置。
平稳,会教人软弱。
连体似的四人,缺乏独自面对问题的勇敢和果断,分开,才能面对自己的短板,否则总是互补。
家里瀰漫冷战的气氛,元英四人选择家庭日那天请伯乙吃烧肉,来表达不满。
没想到等他们回家来,家里空无人,问婢女,得知叶绯带丈夫们出去过夜生活了。
要气人反被气,扬扬第一个投降,
「算了,听他们的吧。」
扬扬不想再麻烦下去,说完,他离开了。
剩下三人心情阴郁,紧接着都朝各自不同方向离开。
不舍,难过,还有点迷茫。
椿泉屋,天地玄黄镜经营的一处泡泉放松地,他从各地搜罗来不同的泉水,大大小小的泉池有近百。
叶绯和丈夫们占据一处泉池,周边有竹篱花墙隔断视线,小猴们穿梭,给客们送冰饮吃食,并且提供吹拉弹唱跳服务。
四个男人拉着脸,谁都没放松,心里都在想回去训斥管教。
放松的只有叶绯一个,她吃好喝好泡好,皮肤滑熘嫩白,还点了小猴们的彩裙舞。
她趴在池边欣赏了好一会儿,转过头说,
「我们要不要打赌,回去他们肯定分开了,一百个金币。」
「空手套白狼,十个金币。」
卜渊拿起装冰酒的大琉璃杯喝,滋味不错,带有会放凉的气泡,一颗蛙跳糖入他嘴,嘴里发出声音,颇有意思。
「十个金币,多了你赔不出。」
另外三人也拿蛙跳糖吃,味道奶冰凉,嘴里发出蛙鼓声,口腔内还带有爆裂感。
他们的手指,开始连续去拿。
叶绯露笑,
「加起来也有四十个,要愿赌服输,回去就给,不能拖。」
说完她又转过头去看表演,两颗两颗蛙跳糖拆了吃。
这个地方私密性有,娱乐也有,放松下来后,四个男人对看毛茸茸猴子跳舞没兴趣,泡在泉池中开始打牌,竟是兴浓起来,续了多杯冰酒。
这里客人,几乎都要待上许久,把骨头泡轻软回去,叶绯和他们各玩各,把吹拉弹也点了一遍体验。
他们的第一次集体夜生活,感觉都不错,没有小辈们,很放松。
等回到家中,已经夜深,询问过婢女们后,叶绯手心朝上,向他们要赌注。
接连四记响亮拍手心,
「没有。」
「什么赌注。」
「有这回事吗。」
「很晚了,回去休息。」
「你们要耍赖啊!」
叶绯要去抓,他们分散跑得快,她大喊,
「站住!你们这群无赖,给金币!」
叶绯手里出现月杖,骗她感情,骗她身子都行,唯独金币不可以,四十个呢。
「我要你们好看,混蛋!」
月下,有四道影子去追,叶绯站在屋顶指挥,她和丈夫们在家中追逐嬉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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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页
四个憋闷气的人,站在窗口看更生气了,出去玩也不带他们,回来还玩。
到底还记不记得他们。
隔天,他们主动结束了幼稚冷战,变回正常交流。
叶绯喜得四十个金币,还没捂暖,就被知道打赌的四个孩子,声讨要去吃烧饼。
最后,叶绯兜里只剩一枚金币。
她心想,听爹师父话的乖小孩,有时候也惹人烦。
元英,慈伦,扬扬,黎四人,被派去了不同地方执行任务。
至于昭阳宫想与清虚宫结亲,一日未下聘,就当没这回事,谁知会发生何种变故。
天庭,在发生变化,天帝要加强对外界管控,开始有大批的人员被外派去驻守,这也是他变相在革除眼中钉。
程歌的名字,出现在外派名单中,这一去,恐怕难有再回来之日。
人教人,不在乎。事教人,一遍记住。
程歌独自站在天庭入口,站了许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最后,她带着满身落寞离开了。
各境域内的凡间,土地观在兴起,成为当地驻扎神们的法身栖息地。
天上神,被贬到地,睁眼闭眼接触凡胎,没个静心时候,这是得罪天帝的后果。
时间在过去,程歌也记不清有多久,大概约莫近千年,有一天,她管辖的区域内,出现了怪异的人。
人是普通凡人,但他在传播一种另类教义,有别于本土观念。
此人名叫崇明,在宣扬痛苦来自欲望,灭欲的人有来世转生,否则会有报应下地狱。
他一头圆髻发,耳上戴两枚硕大圆环,面容异域英俊,说话危言耸听。
百姓们一开始都避着他,觉得他说的话太可怕,死后竟然有地狱,活着遭罪,死了也不安宁。
有胆大的人上门去,不出一天,被教化成信徒,坚信有来世存在。
出门后对遇见的每个人说,人自出生就有劫难,想要化劫,就要灭去欲望,为转世积福。
来生转世这个观念头一次接触,本土不管何种教,普遍认为人只有现世一辈子,死了入土,但认为有鬼魂存在。
官府把崇明逮捕了,但他拥有异国国僧的文牒,不能随意处置,只能警告他,不能传播异教思想。
崇明被放后,客栈与民宅皆不收留他,无地可去,他住进了土地观。
这世间,凡人最广知道的神是土地神 ,掌管一方平安。
每个土地观内香火旺盛,贡品新鲜。
崇明并没有停止传教,他的国度内信奉什耶教,他认为自己是在解救千千万万不知有地狱的民众。
他被官府抓抓放放了许多回,最后官老爷嫌烦,放任他传教,一个人也翻不出浪。
确实没有浪花,没几个人信,甚至去听他讲义的人中,是沖他长得俊俏。
一年,两年......崇明的信徒,虽少,但各个都坚信不疑,还极为虔诚。
信徒的家人虽然持怀疑态度,但随着时间,对什耶教也有了解。
当今时代,各种法教盛行,但这个什耶教实在另类,程歌一直有注意崇明。
直到他寿终死亡,程歌看他的魂魄进入冥界,并没有所谓的地狱或是往生界。
一场骗局,程歌很快就忘记他。
可在二十年后,一座什耶教的教庙建起来,教众全部信有地狱,把戒欲刻进了骨子里。
有教庙代表一种思想存在,已经无关个人,想要除去思想很难。
程歌许久未回到天庭,眼前的一切,都让她倍感陌生,好在,有传唤官在等她,不至于让她迷失
广霄殿,是新建的一座综合性议事殿,共有七层。
程歌跟随前方传唤官,来到了三层,这是专门处理凡间事项的楼层。
长不高,童子模样的传唤官推开一扇门,请她进去。
程歌正了正心神,走进去。
映入眼帘的,来来往往忙碌的身影,以及能听见各种咆哮声。
程歌拉住一人,
「我有事要汇报,该找谁?」
被拉住的人,手里捧着一大叠文书,堆高到不见脸。
「我们界域长只听三级事件,一级二级去找席官,绿色门都是,找谁都行。」
「怎么判断一级二级三级?」
「传唤官给你的进入令上有。」
程歌松开手,她的进入令上是一。
她抬头找到了绿色门,有九扇,有打开有合着。
她走向打开的门,被门口的小鸟拦住,鸟嘴说,
「去取号,等轮到你再进去。」
这是什么规矩,程歌看了眼在外等的人,他们腰上挂了块号码牌,手里有拿吃的或喝的,门口小鸟按号叫进去。
程歌去提示的地方拿号码牌,旁边有提供等待的小食饮料,她拿了一串甜糯丸子,咬下一口,多了几分耐心。
没等太久,小鸟叫到了她的号码,进了三号门。
处理事项的席官,程歌见过,记得他叫玉楼。
玉楼看完她的文书内容,说,
「你跟我来。」
玉楼带程歌往室内走去,有扇红色门,他敲响进去。
还没见到人,先听见了童音在催促,
「再快些。」
程歌跟在玉楼后面,见到叶绯在不停敲章,她没好气,
「没看见我已经加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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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页
等全部敲完,已经过去一炷香时间,传唤官抱着一大叠已经事项完结的文书离开。
叶绯坐在宽椅上,喝了口茶,问玉楼,
「什么事。」
玉楼将文书呈给她,
「主上,我怀疑这个什耶教是小天宫所为。」
「你怀疑,就要劳累我去找天帝,这是好活吗!」
叶绯一听就不高兴。
「主上,万一其他人报告给天帝,我们又要被追究个疏忽罪。」
玉楼的提醒,叶绯想了想,去看那文书内容,什耶教义,痛苦来自欲/望。
啪,叶绯合上,
「程歌,跟我去见天帝。」
新政缩减庭区长,从一百零八名减到八十名,叶绯被调离天庭事务中心,管辖外界多个境域。
广霄殿七层,叶绯和传唤官说十万火急,磨了好一会儿小童子才打扰天帝,叶绯得到允许,独自进去汇报。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程歌被叫进去。
一切都是陌生,程歌低眉沉静走进去。
房间很宽敞,铺了金丝云地毯,踩上去没有声响,影子跟着她,给她镇定。
光亮,看得清楚,窗户开着,微风徐徐来,房间内有浅淡清香味,是一株开着白色花的植树散发。
弯弧状的宽长桌上,整齐堆高着文书,座椅空。叶绯在文书中翻找什么,一脸愁苦。
延津站在窗边,身长玉立背对着来人。
程歌向他行礼,
「土地神见过天帝。」
延津转过身,程歌把头压低,他的声音比过去还要冷,
「什耶教是怎么回事。」
程歌从传教僧崇明开始讲,一盏茶时间,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房间内出现静默,只有叶绯的翻找声,她终于找到,喜在脸上,
「天帝,我去补章。」
「今晚议事。」
叶绯那张喜脸瞬间消失,又是一副没精气神的愁苦,她拉长了调子,
「天帝,大家已经许久没回过家了。」
「你不是天天回。」
「他们快把我骂死了。」
「那你就应该以身作则。」
「我现在就去告知,程歌,走了。」
程歌跟着叶绯出去,踩着地毯,像是踩云一样,恍惚不真实。
叶绯还是和过去做风一样,懒散不作为,活都交给下属,连敲章都出错。
但这,似乎是程歌唯一的熟悉。
程歌沉默跟着叶绯,听她交代玉楼,
「玉楼,给程歌三日的暂留牌。」
「是,主上,素星有急事找你。」
「唉哟,这日子不让人过,通知所有人,今晚议事。」
「主上,我答应景葵今晚回家,她都生气,怀疑我在外有情况。」
叶绯想了想,
「这样,让大家早些回去,吃了晚膳来。」
她交代完离开,玉楼掏出一块暂留牌给程歌,
「有事会联繫你,这三天你可以留在天庭。」
生怕上头反悔似的,玉楼立即去通知今天早回去。
程歌站在原地,环视四周,全然陌生,等离开广霄殿,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去哪里。
天庭比她离开时要更繁荣,云雾中高楼若隐若现,云桥飞瀑多不胜数。
程歌走在陌生的街道上,寻找记忆中的店铺。
停留三天,好像真的够久。
夜晚,广霄殿的三层灯光明亮。
议事厅内,天帝坐着喝茶,底下整齐站满两列身影。
叶绯站在最前头,听手底下的人七嘴八舌商讨主意。
小天宫在传教,时间久了,凡人信仰西天,造教庙多,那边灵气会变得充裕。
什耶教已经存在,灭教打压是肯定,但现在是多教并存的盛法时代,天庭神现身去灭教,很容易被认为将来不允许其他教存在,会引战。
灵气,有关生存环境,任何部族都会拼上性命。
现在各靠本事在传教滋养灵气,都相安无事。
素星出了个主意,
「许凡人皇帝长生不老,去灭教。」
有人提出异议,
「凡人长生不老有违天道。」
「到时候让皇帝意外死不就行了。」
「不可,万一被拆穿灭教不成,反要兴旺。」
此计被多数否决,商讨继续,叶绯左脚换右脚站,眼睛盯着前方在神游,她在想待会儿要去椿泉屋放松。
商议了许久都没个好主意,叶绯站累,她开口引导,
「让妖僧人人喊打,该如何做。」
灭教不能一步就位,先从抹黑小天宫开始。
抹黑一个教,那可容易多了,法子也多,各种缺损主意一个接一个,其中妖僧吃婴儿练大法,蛊惑皇帝吃了可以长生来祸国殃民,最被支持。
有了思路,步骤顺序就有,很快,方案制定出来,然后就是安排执行。
散会后,叶绯要去放松,被传唤官叫住,让她去七层。
她脑子里滤了一遍,最近没有犯错。
叶绯进入房间,延津眼神冷飕飕盯住她,她小心问,
「什么事?」
「你浪费本君时间。」
原来是嫌她开口慢,叶绯解释,
「他们想在你面前表现,总要给机会。」
延津突然换话题,
「你刚才神游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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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页
「去泡泉,最近老是忙,累死了。」
叶绯本意是抱怨他把他们当牛马使,延津站起来,
「本君也累了。」
「那不打扰你回去休息,我先走了。」
「带路。」
叶绯站着没动,她说,
「我们去不合适。」
「被你耽误的时间,赔。」
椿泉屋,叶绯和延津在相距最远的地方坐着泡,她后靠仰,母猴子在给她按肩膀手臂,技法娴熟又舒适。
她眯着眼享受,耳朵听三只猴子奏乐。
在她昏昏欲睡时,延津问她,
「石千照在哪里。」
「我怎么知道。」
叶绯睁开眼,他已经在眼前,还遣散了猴子服务。
她赶紧表忠心,
「我很老实,一步都没离开过天庭,石千照是谁,早就忘了。」
「不信。」
「我放着现在好日子不过,难道要造反啊。」
「不信你。」
已经没有距离,叶绯他低吼,
「你爱信不信,松开。」
泉池中,他已经抵住了她,平静水波下在交融。
三天后,叶绯,伯乙还有程歌,站在天庭入口处,传唤官对他们说,
「天帝交代,不完成任务,别回来。」
伯乙目光幽怨看叶绯,
「你干嘛去惹师父不快。」
叶绯听了眉拧起来,
「谁惹他了,不回来就不回来,逍遥自在。」
「有本君在,你休想。」
程歌脚步沉重,换个其他人,这任务她都不会觉得艰难。
细想,不回天庭,对她好像也不算是惩罚。
三者各怀心思,下了凡。
第084章 一人囚
凡间, 三张幻术脸坐在茶楼内,全神贯注在听说书,他们为了听下回讲解, 已经五天没换过地。
凡人说的神仙精怪故事,让他们目瞪口呆, 以为真有这样的群体,只是还未被天庭收录。
有不知名狐族总是半夜勾引人类男子, 吸食他们的精气。
有鬼魂女子纠缠情郎要还阳。
有仙界道长为凡人女子破戒, 发疯要灭世界。
还有魔头为真爱洗心革面,要做个人与之相守。
叶绯他们听得一愣一愣,荒野境域的世道真乱,管理失败,已经饥渴到了要和凡人谈情的地步。
这在天庭神看来, 和天猪交合没差别。
等惊木拍响, 又是下回讲解,伯乙转回头说,
「到底哪个境域,本君要崩散了它, 简直不堪入目。」
「太噁心了, 一定要崩散。」
叶绯和伯乙在猜测地方,程歌没有开口, 但也被噁心到喝不下茶。
凡人无故被骚扰,要是在她的地界发生,定要让他们魂飞魄散。
叶绯身上的传音虫响起,四周茶客用一种难以述说的眼神看她, 身体全部远离她。
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误以为肠胃不适,叶绯设下屏障隔绝, 接听传音虫,是元英。
「娘,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怎么不在家?」
「在外头有事。」
元英停顿了一会儿,
「你何时回来?」
「不知道。」
不多久传音结束,叶绯对伯乙说,
「我要结束任务回去,在外头太危险。」
伯乙声音冷酷,
「不行,师父交代了,不完成不能回去。」
「延津就是有病。」
「你说师父坏话,本君要告诉他。」
「那我让慈伦不理你。」
伯乙瞪叶绯,叶绯冷哼。
程歌心累,到底什么时候能开始正事,她想早些结束。
他们三个被派寻什耶教的飞升路,找到小天宫。
叶绯开始说计划,
「我们必须打入敌人内部,什耶教只收男弟子,伯乙,只能你去。」
伯乙问她,
「那你干什么?」
「等着你出结果。」
「想的美,我们一起去。」
什耶教的教庙,如此熟悉,高耸巨石柱,艷丽色彩绘画,门口两边巨石雕像。
信徒不分男女都可进入,但前一天必须沐斋,身上不能有异味。
弟子僧人们身穿白袍,耳戴硕大金圆环,有单有双。
最早是发顶圆髻,如今全部剃了,光亮无发,甚至造出谚语,头髮是三千烦恼丝。
遁入什耶教门,远离烦恼。
想要成为弟子,先是三年观察期,通过后,耳佩戴一环,再过三年无过错,戴环成双,享有终身供奉。
教内教规森严,其中邪淫这一条格外严重,会被逐出教庙。
入门容易,出师难,很多信徒都无法真的做到戒欲,半途结束修行是多数。
叶绯和伯乙入教庙修行,程歌在外租赁了宅院,伪装成信徒打探消息。
叶绯拿银子贿赂管教的大师父,她和伯乙不仅分得了双人铺房间,并且分配的活干轻松。
教内有三个阶层的非正式弟子,自带家财的弟子是上上座,入门给财的弟子是上座,一贫如洗的弟子干粗活重活。
虽然新弟子要干活,但教内吃食是一样的,素餐特别丰盛。
之所以吃素,一说是过去教内吃不起肉,长期吃素后碰不得荤腥,然后形成了规矩。另一说是吃素能帮助戒淫/欲,克制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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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页
清晨的钟声响起,叶绯打哈欠坐起来,昨夜她翻遍这座教庙,没有可疑处,但这里每隔百年会有飞升者。
伯乙一夜都在监视庙主,没有异常。
叶绯和伯乙在膳堂拿了许多吃食,素汤面,南瓜包,豆芽卷饼,红糖糯米丸等等摆满桌。
新弟子多数像他们一样贪得无厌,全部都要尝。
没有灵气只尝个味,叶绯和伯乙不说话,低头只顾吃。
忽然,他们两个抬头往旁边看去,旁边刚坐下的两人也看过来。
巧了,这座教庙遇到其他教背后的神。
伯乙的脸太特别,一下子知道他身份,才坐下的那两神立即弹站起来,拿走餐食坐远处。
叶绯咬下一大口卷饼,
「你吓走人,不然可以信息交流。」
伯乙没空回她的牢骚,他吸熘吸熘在嗦面,面像髮丝一样细,特别长。
面汤清澈,面料颜色丰富,看着有食慾。
叶绯和他把一桌早膳全部吃完了,离开时还在咂好滋味。
要说吃,凡人最会了。
凡间有四季,夏季刚过,秋还感受不深。
他们两个往藏书阁走去,时间尚早,太阳还没有热度,但已经有信徒来礼拜。
信徒虔诚,十步一跪。
教庙内地砖干净,新弟子们天天洗地擦。
藏书阁离正殿较远,一路上,叶绯和伯乙遇到戴金环者,都要低头让他们先过。
这些禁慾者,身上红尘寡淡,但他们并不慈和,相反,是教内阶级维护者,是森严教规执行者。
等人走远,叶绯吐槽,
「从这里就能窥见,小天宫已经变态了。」
伯乙年轻,对小天宫其实并不了解,都是听说。
「想去瞧瞧。」
他们聊着来到藏书阁,打开锁推门进去,光照亮了室内荒唐,弟子和女信徒衣衫不整在一起,身体未分开。
尖叫声要响起就被扼住,双耳金环弟子手掐住她脖子,另一手覆在头顶,拧断她脖子。
「关门。」
他镇静吩咐。
叶绯和伯乙进门去,把门给合上了。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机缘,叶绯和伯乙将女信徒的尸体包裹起来,抬去了藏书阁的阁楼。
那名双环弟子是庙主的首徒,极有可能继承这座教庙。
不排除他心生邪淫,但在这紧要关头大概率是遭受陷害。
陷害他的人,以为新弟子会鲁莽,左等右等,没有听到喧闹。
早晨不平静又平静过去,叶绯和伯乙跟着洧一去见庙主。
庙主年事已高,听完洧一所说,合着的眼睁开,那是一双看不出是老者的眼睛。
他上下扫视两位新弟子,叶绯和伯乙的幻术是年轻男人,容貌普通。
庙主声音也没有老者的垂暮钝,他吩咐,
「拿戒棍来。」
洧一拿来两根戒棍,有二十寸长,手指刚握拢粗,很沉。
「明昱,明熙,狠狠打。」
刚被赐名的叶绯和伯乙,拿起戒棍,第一棍没掌握好力度,将洧一打趴吐血。
庙主冷冷看着他,没有喊停。
棍子接连落下,洧一咬牙没有出声,除了第一口血吐出,接下来都是咽下。
被打趴后,又跪正,棍子打在他背上,闷棍击骨,不倒。
罚棍将近有百下,庙主才喊停。
洧一全凭意志力在撑,跪着神智已经不清。
「你可知错。」
「弟子知错。」
死去女子,是他阿妹,联合别人来害他,否则,信徒根本接触不到他。
「现在人在何处。」
「弟子已经将她送往地狱。」
「明昱明熙,以后你们跟着洧一,扶他下去。」
「是,庙主。」
洧一被左右搀扶离去,随后庙主下令修缮藏书阁,暂封不得进入。
洧一是庙主看好的飞升者,他年纪轻轻就无欲无求,世俗心淡。
他回到住处后,第一件事不是治疗,而是沐浴。
厌恶自己身上沾染了情慾,就好比常年吃素后被迫咬吃荤肉,还得咽下。
全身都在泛噁心。
「明昱,去告诉众人,今天讲义取消。」
「是,弟子这就去。」
洧一泡在浴桶内,叶绯站在旁边看着,防止他晕过去。
治疗药蕴含灵力,叶绯亲眼看到洧一在服下药后,体内显露出了金丹。
这就奇怪了,他们平日看起来和凡人没有差别。
洧一的伤,没有留下痕迹就痊癒,他的院子里以前没有服侍的弟子,空房间多,叶绯和伯乙分开居住。
跟着洧一后,他们不用干活,只要伺候他。
而他,根本没有太多需求,一切都自理,叶绯和伯乙很空闲。
他们两个已经决定,等洧一飞升,跟着他去找小天宫。
如此,只要等几十年即可,弹指间而已。
夜里,叶绯在后院深潭设下结界,这里无人会来,便于她对月修炼。
月杖挥洒出银霜光,灵团聚集飘来,没入叶绯的身体。
这里清净无人打扰,叶绯可以整夜对月神献舞。
潭水倒映月相,月神无与伦比静美。
院子里多了两个弟子,也不能什么事也不干。
伯乙负责洒扫院内尘土擦地板,叶绯负责端一日两餐,还有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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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页
叶绯给他端来早膳时,问他,
「你晚上睡觉害怕?」
洧一面无表情说,
「见不得你闲罢了。」
「我哪里闲了,很忙的。」
「忙什么。」
叶绯举不出例子,晚上修炼白天睡觉,她讨价还价,
「那也不能整个晚上吧。」
「那就后半夜。」
后半夜起来简直是折磨,洧一恶毒。
叶绯的眼神,居高临下要弄死他。
洧一坐在窗边,听鸟语闻花香在吃早膳。
等他吃完,两个素包没动,叶绯收拾拎走,听见他说,
「以后别拿素包,有荤油。」
叶绯听了眼神亮,荤的,嘴上应下说好。
她问也不问为什么有荤油,想明天多拿几个吃。
天天吃素,味道再好也要馋肉。
教庙生活规律,也可以说是重复枯燥。
天气已经变凉爽,在这个季节常有的事情,信徒们农作物丰收,会挑出最好的粮食献给教庙。
教庙的粮仓都装不下,在冬至那天,会给信徒发福袋,五谷杂粮混装在一起,可以熬粥,够一家人吃一顿。
很普通的一天,叶绯手里拎食盒,走在落叶漫飞的路上。
静谧黄昏,突然被打破,大批官兵冲进了教庙,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为首的官家就下令逮捕庙主。
信徒弟子都去阻挡,一时间出现了混乱喧嚣。
叶绯转瞬间回去,扯嗓子喊,
「不好了,官兵进来要抓庙主,我们快逃。」
洧一呵斥她,
「天没塌,别慌慌张张。」
他们来到正殿,已经有冲突,官老爷被信徒打伤了,他指着庙主等弟子骂妖僧,
「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反抗者就地格杀!」
庙主让弟子信徒们安静,
「这位大人,为何要闯入教庙,还要抓我等弟子。」
官老爷冷笑,
「本官告诉你为何,你们炼妖法,吃童男童女的心,还蛊惑圣上修炼吃心,不是妖僧是什么!」
「大人,冤枉,我等从未吃过心,望大人明察。」
「那你倒是说说,你为何还不死,你今年已经有一百二十岁寿,眼不花耳不聋,定是吃心炼妖法长寿。」
官老爷言之凿凿,不给庙主再说话机会,大声下令,
「全部带走!」
就沖这位官老爷所说的话,吃心蛊惑圣上,一旦被带走,就会等来铡刀砍头。
冲突变激烈,洧一让庙主先离开,但官兵们有备而来,所有出口已经封锁,知道这群什耶教弟子厉害,门口排列了一尊尊火炮。
地面雷炸响,教庙火光沖天,净洁地面上尸体血流不停,焦臭腥臭混在一起,死的,全是官兵。
戴金环弟子,皆可出掌噼死人,尸体将火炮堵住后打碎。
那位官老爷,已经熘走去搬救兵。
金环弟子们安排信徒们有序离开,叶绯悄悄对伯乙说,
「你现在去粮仓,多装些。」
伯乙离开,没有被发现,两名神来到叶绯身边,小声与她商量,
「我们要带走庙主。」
叶绯说,
「可。」
天庭不管,两神脸上露出轻松。
官府援兵很快抵达,这一次,是一支军队。
庙主让弟子们逃离,他们没做过吃心修炼妖法,欲加之罪,没必要赔上性命。
洧一护着庙主,要带他一起走,但庙主被两神抢走,洧一被打伤昏迷,她单手拎起他离开。
远离人群的一处山谷,高处山崖洞内建有茅屋,叶绯指挥伯乙铺路,从茅屋铺到崖底的河边。
程歌在崖洞内嵌珠灯,距离洧一飞升,还有段时间,他们商议决定,由叶绯在这里看守他,程歌和伯乙去抓其他有潜力飞升者,不能把希望全部放在洧一身上。
五天后,叶绯坐在崖口垂钓,身上撤去了幻术,洧一从崖底挑水上来,那张清冷脸上流有汗,六桶水倒进水缸,未满,继续下去挑水。
挑了三回,才把水缸倒满。
洧一喘着唿出一口气,稍作休息后,又去准备晚膳。
他不过是让她守夜,她指使他干这干那,不让歇。
女人就是心胸狭隘。
茅屋内,叶绯看着眼前煎黑的鱼,说,
「你知不知道这是蕴含灵力的鱼,在这里有价无市,被你糟蹋。」
她的语气透着浓浓优越感,洧一伸筷子,把她碗里的焦黑鱼夹走,
「不吃拉倒。」
他一口咬下,不给她反悔机会。
「你这个人吶,批评是为你好,让你有进步。」
洧一眼神冷淡扫她,
「我也批评你,让你有进步。」
叶绯呵呵笑,
「批评呢,是要站在高处,你这个小凡人,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
优越感快让洧一失去胃口,他体力消耗大,就当没听见要把菜全部吃完。
嫌弃,别吃。
「说你几句就发脾气,真难相处。」
「你话真多。」
「小凡人,也就我脾气好,换别人,早把你嘴给封了。」
「快封住。」
「偏不让你如意。」
噜噜,噜噜声音从叶绯身上发出,洧一盯看她拿出只像蜗牛一样的虫子,她对虫话音矫揉造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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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迦,我好想你。」
洧一低头继续吃饭,没多久,听到她嘴里说,
「养着一个小囚犯,等他飞升,俊俏?没有啊,这世间还有谁比你更俊,他就是个小雏。」
洧一拿茶水润喉,开口声音冷沉好听,
「我先去沐浴了,晚上可不可以少做一次,今天有些累。」
叶绯愣看他,距离太远,虫眼传送他们在吃饭的画面有延迟,宝迦气骂声传来,
「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
「宝迦,你听我说,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宝迦,宝迦!」
传音虫断了,叶绯重新联繫,但一直不接,她朝洧一咆哮,
「你干的好事!」
洧一放下筷子,
「我吃完了,你还吃吗,不吃去洗碗了。」
「吃你娘!今晚你别想睡!」
倒霉,偏偏她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传音虫接通了,宝迦气到冷笑传来,
「叶绯!你还不想让他睡了!」
「不是这个意思,宝迦,是他。」
宝迦阴阳怪气,
「他,叫得可真亲密。」
「宝迦,没有啊,我和这凡人真不熟,我怎么可能自降身份,你信我。」
洧一站起来,咬字清晰,
「你的白莲小衣,放在第一格柜,下次别乱丢。」
「啊啊,你闭嘴!宝迦,你听我说,真没有。」
叶绯在急汗解释,洧一利索收走碗筷去洗。
等延迟的画面传送到,宝迦才勉强信,叶绯结束传音后,去找洧一出气。
叶绯把他硬生生嵌进崖壁,吹了一整晚夜风。
一个囚犯,竟然敢挑衅她。
第085章 没良心
叶绯提供粮食, 自然就是她养着洧一。
所以,让他干什么都是应该。
每天除了挑水做饭做家务,还要给她解闷, 如抓漂亮鱼,会唱歌的小鸟, 摘味道好闻的花草,或是抚琴。
只有晚上, 才是属于洧一自己的时间。
即便叶绯不在, 他也无法离开山崖,有结界困住他。
叶绯在等他飞升,知道,但飞升之后她要做什么,不知道。
清晨, 太阳未升, 洧一走下台阶,他数过, 共有三千三百九十九阶。
每个台阶,洧一刻下叶绯指使他做过的事, 把这当成一劫难, 他要看看自己有多少劫。
在崖底,水桶已经整齐装满水, 洧一在第八十七台阶上刻写,蜂巢取结晶蜜。
现在,他可以走一次就将水缸灌满。
迎着红日轮,洧一稳步走上去。
一张甜糕食方看记住后, 洧一找到糯米粉,叶绯无耻, 偷移教庙的粮仓,却说是她养他。
在糯米粉团中加入花汁染色,在揉的过程中,修长指也被染上色。
蒸熟后,糯米糕呈现漂亮浅紫色,切成三指宽长条,木籤插进去,一块块排列在盘中,挤上蜂蜜,又撒上干碎花。
叶绯吃到了甜糕,露台顶有缝隙,阳光漏下来落在她肩上,背上。
「全是我的。」
她霸占全部甜糕,得意洋洋。
「神都是你这样的败类吗?」
「我可是优良品,真正的败类你是没见过。」
洧一问天庭是何种模样,
「你是小天宫预定的种子,将来你飞升是去小天宫,天庭和你没关系。」
「小天宫是什么?」
「那是一段很长的故事,讲起来太费口舌,简而言之就是天庭的敌人。」
「所以,我们是敌人。」
「不,你是我的囚徒,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
话题终结,洧一看叶绯的眼神,想掐死她。
秋天过去,白茫茫雪覆盖,叶绯后知后觉洧一生病了,凡人受不得冻。
他病体拖了三天,毫无徵兆地晕倒在地,叶绯饿了一顿,才发现他身体发烫晕过去。
神药太补,他吃了会爆体,叶绯苦恼,凡人比小宠物还脆弱,要怎么治疗。
叶绯坐在塌沿边,盯着脸烧通红的人看,想看到他醒来,问该如何。
洧一竟真被她盯出嘴里喊水。
细水柱流进他嘴里,眼睛睁开,有些浊,看起来很不好的样子,像被感染了虬。
「你该怎么治?」
洧一意识迟缓,一会儿后才沙哑说,
「去找个大夫。」
「大夫是什么?」
洧一合上眼,
「罢了,你去煮碗热粥吧。」
「你之前不是吃药就治癒,那个药呢?」
「小病而已,不需要吃圣丹。」
「你不会死吧,圣丹在哪里,我餵你吃。」
「不会死,我要喝粥。」
叶绯看起来不死心,洧一强撑坐起来,有气无力说,
「快去吧,喝了粥我就会好。」
叶绯离开去熬粥,砂锅中米粒飘花,她敲了三颗蛋进去,又撒进一些碎甘草,搅拌均匀后,香气扑鼻。
洧一背靠软枕又昏迷了过去,叶绯掐开他嘴灌进去,但他咳嗽流到衣上,叶绯掐诀净衣去味。
松开手,他又往后倒,通红的脸已经变成了惨白,在冒虚汗。
叶绯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额间,疏通经脉,一开始没做是嫌麻烦。
但餵粥更麻烦。
初生的灵,和凡人差不离,经脉细脆。
一遍疏通后,洧一醒来,虚弱看着叶绯,她的手指让他变得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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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闭上眼,感受体内清晰的经脉。
叶绯手指离开他的额间,那碗粥递到他面前。
洧一垂下眼,已经吃过鱼,罢了。
他接过后仰头喝,没有想像中的蛋腥味,有淡淡甘。
他喝停,等咽下,说,
「你会做饭。」
叶绯腿一叠,
「那当然,我什么都会。」
洧一看她的眼神,冷飒飒,逼他学做饭,还嫌弃难吃。
叶绯挑嘴笑,
「想打我,你打不过。」
洧一眼不见为净,把粥全部喝完,身体不再无力。
「谢谢。」
「真想谢我,你快点飞升。」
洧一闭眼闭嘴,不肯再与她说话。
叶绯把空碗拿出去,在这时传音虫响起,宝迦每天准时联繫她,甜腻腻的喊名声,
「宝迦,我今天做好事,救了凡人。」
叶绯在门外说话,洧一感受到体内有什么要破出,他压抑住不被察觉有异。
一直等到夜里,确定叶绯不在,洧一才松制,身体出现了变化,他能感觉到有力量在涌出。
无需教,便自通去吸收。
隔天,叶绯从外带回来许多御寒的厚衣厚被。
「看你在体娇的份上,以后只要每天下去捕鱼。」
洧一眼睁睁看着她挥动手指,水柱从底升流进水缸,不过一盏茶就满缸。
让他挑水没有意义,纯粹就是折磨他。
身裹厚衣,很暖,但心想踢她下去,恶劣神。
洧一脸比冰柱还寒,他从高崖走下,白雪纷纷扬扬飘落,台阶上有脚印。
山谷中万籁寂静,远离世俗,洧一现在留着到耳的短髮,刻板戒欲生活让他看着清冷。
比冷白月还要寡淡。
洧一手指点厚冰,冰下游鱼被震晕,指尖点落一块圆冰,取鱼。
他的脸上,浮出浅笑。
什耶教弟子修炼一部经书,名叫如来。
叶绯翻看过,没有文字,只有图画,全凭弟子个人领悟。
洧一自三岁就入教庙习如来,每翻每新,淡欲修炼。
所有欲中,情慾最难抑制,但他从未有过困扰,他从如来中领悟习修明华净土。
若非被亲人下药,不可能去肌肤触碰。
一场病让他突破,再翻如来经,能看见更多。
洧一常常在崖口打坐,进入天人合一状态。
叶绯白天睡觉,与他错开时间不打扰。
时间过去快,叶绯看见洧一能连续三五天不动,这是好事,距离他飞升不远了。
叶绯自己做饭,不嫌麻烦要吃顿好。
猎了一头鹿,刀削肉片,每片厚度均匀,装在木盘中的肉片纹理漂亮。
准备好肉,她出去了,没多久带回一篮子的新鲜蔬果。
光滑石头洗净,放在丹炉中烈烧。
在这期间她调了份蛋酱,味道浓郁香。
一切准备就绪,她要享用家庭版岩石烧肉。
滋啦的肉熟声,香气开始钻进鼻,叶绯觉得还缺了点冰酒,她起身去拿。
回来后,那个凡人恬不知耻在吃她的烧肉。
「喂,这是我的!放下你的筷子!」
洧一眼神谴责她,
「我饿了。」
「饿了吃米饭。」
「你也太不是东西了,我给你做了多少顿饭。」
洧一不走,他夹肉又蘸酱,吃得舒服。
好滋味要失去一半,叶绯没好气,
「给我拿碗筷。」
洧一起身去拿,被她使唤惯了,还顺手拿酒杯。
叶绯也不是小气,不快只是因为她忙累第一口不是她吃。
肉够多,叶绯把肉片放在白莹米粒上,筷子夹团一起塞进嘴里,口感好到她眯起眼。
冰酒下肚,什么不快都舒平了。
洧一嘲笑她像个老爷,吃饭要咪酒。
「这叫享受,你这种刻度尺哪里懂。」
「你有贪慾,不懂节制。」
「把快乐节制没了,活着有什么意思。」
「你歪理多。」
「这才是真理。」
肉片有剩下,洧一做了饭糰,捏成四方圆角。
白素饭糰,肚中藏肉。
五十年过去,时间在叶绯身上根本没有停留,洧一问她神的寿命,她说只要没死,基本可以与天同寿。
洧一的面容身型比初见时要更成熟,但时间在他身上也停止了。
他虽然留了发,但保留戴金环。
这日,他如往常一样回去,但在半途,感受到崖内有其他人,他踏台阶的速度加快。
伯乙和程歌分别带了人来,他们跑遍多个境域,找到好资质弟子。
一神养一人,看谁先养出飞升者。
三个凡人,亲眼见神噼山挖洞,半天时间造出居住所。
他们住在山谷不同的崖洞内,隔着远距离,但对望能看见。
之前洧一不觉得这里小,但伯乙和程歌带人回来后,他觉得这里拥挤,没了清静。
梅雨季节,夜里没有月,叶绯晚上绘画,洧一裸着上体在抚琴。
为了画面效果,叶绯还在他身上刺青月轮。
黑色线沿着喉结到胸口,弯月入圆月怀,四周是发散的大小点。
禁冷男人低头抚琴,纹身让他看起来身上有故事。
叶绯作春宫画,主角全是洧一,一册精画肯定能卖出高价,私房金币又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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洧一像是过去的叶绯,他被摆布拒绝不得。
穿了衣也遮掩不住喉咙的黑线,他添了魅惑,清冷被玷污过一样。
后来,连他的脚背也不放过,刺上月纹,她还振振有词说,
「月神喜欢你。」
无月的夜里,他是她的玩物。
不是有身体接触才是,他的身体被刺上了烙印。
叶绯手背有日轮,洧一讥讽她被玩弄过拿他来作心里平衡。
叶绯却是抬起手背给他看清楚,
「这是一个名字,他让我记住他。」
接着她又说,
「最多到时我分你点金币,你飞升去小天宫也需要,没钱寸步难行,那里可不是教庙。」
洧一眼神冷,
「那你又是想让我记住什么。」
「没有啊,只是觉得漂亮,我们又不是情人关系。」
「只是漂亮,你把我的身体当什么!」
「摇钱树,哎哎,别砸琴,很贵。」
洧一把琴给砸烂,还拿刀把刺青划破,不在乎疼痛要毁去。
他穿着单薄衣,胸口殷红血在流,受伤让他看起来别有味道,叶绯记住这个画面,低头赶紧画。
「叶绯!」
狂怒吼声,她头也不抬,
「很快,马上就好。」
洧一过去扔光桌上所有笔,洒了颜料,桌上地上一片狼藉,叶绯扑在画上保护,身上脏了画不能脏。
洧一更怒了,
「你眼里只有污秽不堪的画!」
「这可是金币。」
「你起来!」
「你先走远点。」
他不走,叶绯设下结界。
洧一眼神狠戾盯着叶绯,她若无其事把画捲起来,
「别闹了,我存点金币不容易。」
画卷收好,叶绯来到他面前,手指赋灵力要治癒伤口,他握住她手腕,拒绝。
「摇钱树怎么了,我那么多下属给我赚钱,都没你这脾气。」
「你厉害,专门画男人身体。」
「你少空口污衊,我可是正经神,只画过这一册春宫。」
「你不要脸。」
「没玩弄你身子不错了,还说我不要脸。」
被划破的伤口治癒,叶绯检查月轮,没有破损放下心,她说他,
「砸东西可以,不能再划这里,月神会生气。」
「我就划。」
砰一声,叶绯把洧一的脸按进了石壁,
「当我脾气好是不是,我打人可是很痛的。
凡人就是欠教训。
这天起,洧一不再理叶绯,拒绝和她说话。
作画他也不配合,冷着脸,眼神故意无光。
叶绯是走精品路线,这样的对象自然不满意。
「洧一,你有什么不满,说。」
洧一嘴缝抿紧,不理她。
叶绯许利诱,他不为所动,暴力恐吓他,宁愿受伤也不肯再合作。
当一个人无欲无求,真当刚硬。
叶绯开始思索,他到底为什么生气,好难相处。
梅雨季过去,洧一没有和叶绯说过一句话,大有再也不说的趋势。
清晨,洧一走台阶下崖,身后多了条尾巴,叶绯跟着他。
叶绯要跟到他烦,开口说话。
这一场冷战,双方开始拉锯。
洧一走哪,叶绯跟哪,他做什么都跟着。
吃饭沉默压抑,叶绯很不喜欢,她眼神盯住洧一,他不受影响,自己吃完就把饭桌收拾了,也不管叶绯吃没吃。
不说话持续到了盛夏,也没有好转,叶绯从外带回来一个大西瓜。
她把西瓜最中间的部位挖成圆球,给洧一。
白瓷彩蝶寿桃果盘中,叠着颗颗红艷圆球,金叉挑起一颗,放到抿紧的唇前。
冰凉红果肉触碰到唇,压了压,他眼神移到她身上。
冷战结束了,洧一不允许被画得暴露香艷,他要改。
他有一手好丹青,叶绯给他一幅试改,他把自己画得严严实实,叶绯不乐意,这还怎么卖,不给他改了。
只是接下来的画作,走向朦胧派,多是侧身,背影,正面时,有物遮挡。
洧一就是脱了衣,也是勿靠近的气息。
叶绯也有画正常的时候,白日她坐在台阶上,只线条勾勒洧一的面容或是身形来练习,以便捕捉到神韵。
洧一站在河面,在对战叶绯抓来的魀,幽冥中的十一级。
他从如来经中学了不少本事,连瞬身都会。
洧一没有法器,一天一夜,他浑身是血徒手杀了魀。
叶绯给他治疗时,他问,
「法器如何炼?」
「这个问题,那可就价格贵了。」
洧一没有说话,而是等到了隔天清晨,叶绯在沉睡,而他没有恶意,没有惊醒她。
他一无所有,无法等价交换,只能卑劣。
玉玦录下他们亲密共枕的画面。
这还不够保险,他将她的手臂放到小腹,在每日定时的传音虫响起时候,叶绯迷迷煳煳接起。
她的手碰到软,抓了一把,下一刻,神情呆滞,她转过头,洧一躺在一旁,眼神幽凉。
他故意打哈欠,发出了声。
宝迦在传音虫中立即说,
「给我看房间!」
叶绯冷汗流下来,冤枉,天大的冤枉,凡人心眼怎么这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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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不敢给宝迦看房间,他没穿衣服在她床上,这谁能不误会。
「宝迦,我待会儿给你解释,先这样。」
叶绯结束传音,宝迦再传来她也不接。
洧一被叶绯按在地上打,比和魀对战时还要受伤严重。
「你敢陷害我!」
洧一露出笑,
「需要我解释吗。」
「我要打死你!」
「他会怎么想?」
地凹陷出洞,叶绯拳拳狠,洧一无法再开口。
打死他,叶绯身上的冤枉锅背定了。
不打死他,她气难消。
传音虫一直在响,叶绯逃避不接。
程歌黑着脸进来,传音虫对准了她,
「宝迦找你。」
叶绯嗖地跑了,沉默片刻,宝迦客气对程歌道谢。
叶绯沖跑出去,脑子一片僵,不知道怎么面对。
到了夜里,她也没有回去。
两天后,洧一在芦苇丛中找到她,她把自己遮起来,不和他走。
洧一蹲下身,移走遮住她的芦苇,说,
「只是听到声音而已,你为何紧张到都不回来?」
洧一不解,她紧张得太过了,他们并没有实质性的东西。
叶绯抢过芦苇,继续遮住她,
「我被你害惨了,快点走。」
洧一抿了抿唇,说,
「那你联繫他,我解释清楚。」
「他不会信的。」
「我给你做了炸鱼面,有加蛋皮。」
洧一拉叶绯站起来,芦苇高过了他们,他走在前,拉着低垂头丧气的她。
阻挡前路的芦苇,他挥到一边踩断,带着不知所措的神回去。
她可真幼稚,竟然躲在芦苇丛中。
五天后,叶绯看到宝迦出现在崖内,她停在最后一阶台阶上,迟迟不敢走过去。
结界隔绝神与凡人,看得见听不见。
传音虫中的宝迦,他丰神俊朗,气度不凡。
洧一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但从叶绯的神情判断,定是在被训斥。
「长点心眼,别再被凡人算计。」
叶绯抬起头,
「你信我,我没乱来。」
宝迦伸出手指点她额头,
「区区凡人,谅你也不至于,你自己心虚。」
「主要你不分青红皂白次数多。」
「我哪次冤枉过你?」
叶绯反驳不出,转移话题,
「你怎么来了?」
「不来,怎么知道你金屋藏娇。」
「不单我在养,伯乙和程歌也都养了一个。」
叶绯的脸被捏住,
「让你们做任务,你们还比赛上了。」
叶绯露出笑抱住他,
「宝迦,能不能让我回去,换别人来做这个任务。」
「这是在给你镀金,你占着界域长的位置,但什么贡献也没有,和伯乙一起得个大功劳。」
「谁啊,眼红我。」
「数不胜数。」
宝迦说完,结界撤去,洧一从高处阶梯滚落。
胆敢算计叶绯,不死,但要给他个教训。
一道道雷噼在洧一身上,魂散的痛,再压抑,也忍不住喊出声,太痛了。
那个神居高临下看他,仿佛是碾死只蚂蚁般简单。
叶绯扯他袖子,被他仅一眼,就放弃,窝囊别过头,当没看见。
洧一咬血牙站起来,往高处台阶走,每走一步,身上无形压力加重。
他看宝迦的眼神不服,身体血肉在开裂,骨也在颤鸣,血从台阶往下流。
骨头砸地发出声响,洧一再次从台阶滚落。
夜里,洧一拖着残躯进屋,一路快把他身体血要流尽。
他唇色苍白经过叶绯的寝房,欢爱声让他厌恶皱眉。
兴许是有血腥味,很快就听不见声音,应当是设了结界。
结界,无形墙隔绝出两个世界。
洧一要记住今天的疼痛,没有立即服用圣丹,挨疼到天亮,才服下治癒自己。
叶绯,没良心,就不该可怜她。
第086章 小天宫篇(一)
隔天, 叶绯叫洧一吃早膳,一大桌色香味全的早食,他问,
「你讨好那个宝迦不睡觉做的?他呢?」
「宝迦做的,他有事走了。」
洧一坐下了又站起来, 不吃,他自己做。
「你昨天可真有出息, 只会在我面前得瑟小人。」
「别这么说, 我主要是怕他误会。」
「误会到专程来抓你奸。」
洧一说话尖锐,叶绯唿了口肉粥,
「他是我丈夫,关心我而已,你自找的, 陷害我作甚。」
洧一沉默淘米, 良久后,洧一问,
「法器如何炼。」
「哼,就沖你害我担心受怕, 我不告诉你。」
「宝迦应该没走多远, 若是让他知道我们一起睡过。」
「他知道我不会和凡人乱来。」
「是吗,那给他看看这个如何?」
叶绯手顿住, 玉玦中的画面她怎么不知道。
他没穿衣,她只有寝裙,手脚抱住他不够,还要去趴在他身上睡觉。
又一枚玉玦, 明明和之前的内容一样,但因为录的角度不一样, 看起来他们在欢好。
叶绯抢走玉玦毁掉,洧一说,
「我还有很多。」
「你还说我对你小人,你这个卑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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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该让你饿死在芦苇丛。」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宝迦和你,我肯定选他啊。」
「那你去找他画下流画。」
「我丈夫怎么可以让别人欣赏,反正你以后是去小天宫,天庭没人认识你,放心啦。」
洧一把米锅的手柄给捏断了,锅依旧放到火炉滚,他低头的神情阴瘆。
叶绯把宝迦做的营养早膳全部吃完不浪费,还和他甜腻邀功。
洧一在喝清粥,觉得有些反胃。
叶绯在结束传音后,将法器炼制的方法告诉了他,
「我可真是善良,做好事。」
洧一站在水池前,洗她吃完的一堆碗盘,闻言,沉默以对。
他不是仙人体,没有先天识海,炼器走天神的路子,外材料炼制。
每个阶段,要用适合自己的法器,并非越强越好,否则会被反噬吸灵。
洧一配合叶绯画了好几张她满意的画作,然后带他去寻找材料。
飞廉出现的时候,他有惊到,但没有表现出来。
兽不仅口吐人言,还能化作人模样,她对叶绯大倒苦水,
「主上,你该早点叫我出来,素星不是东西,看你不在老是欺负我。」
「谁叫你和无支祁幽会被他抓住。」
飞廉鼓起脸,
「无支祁也不是好东西,男人都坏,都是混球,就该灭绝。」
叶绯拎着洧一坐在飞廉背上,兽腾空而起,越飞越高,洧一头回高空,不由得的紧张,他抓紧了兽毛。
飞廉大叫,
「别揪我毛,痛。」
洧一脸上有不自然,手安放在自己腿上。
「飞廉,变大。」
「是,主上。」
身下兽变得大,周边有可走的余地。
洧一蓦然地脸红,叶绯当没看见,也没有说话。
生活的世界,原来只是这个世界一角,一览众生小,切切实实感受到。
洧一眼中有克制的兴奋,飞廉穿越境域壁,他一眨不眨,甚至屏住了唿吸。
一群从未见过的巨翼鸟见到飞廉,纷纷散开躲避。
云端之中,霞彩触手可及,洧一站了起来,他望着前方,心跳开始降慢有力。
期待,让他变得愉悦,
「叶绯,当神,很好吗?」
叶绯侧躺在飞廉背上,打了个哈欠,
「当个厉害的神,还不错。」
「你觉得,我以后会变得厉害吗?」
「我花了两万年时间才变得厉害。」
洧一喉间黑线有波动,最终,没有声音。
以后,那是很遥远的事情。
他们来到了一处高温地,土地干裂寸草不生,连天也是漫天红。
叶绯手中握剑,把地噼开,像是剖鱼肚。
地下埋藏的白色晶矿露出,洧一拿叶绯赠他的弥芥子装晶石。
等装完,又去下一个地方。
一棵棵是树不是草,它们只有二十寸高。
洧一在地上拔树,虽然小,但重量极沉,并且,它们还会跑。
洧一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它们竟然在边缘绕圈跑,就是不出去。
飞廉在一旁啃果子,
「主上,我能不能留下不回去。」
「不行。」
「主上,我会被素星弄死。」
「他就是想和你生个孩子。」
「我不想当娘。」
「飞廉,素星有了孩子,大概率不会再来烦你。」
「他把我当什么!」
「他孩儿的纯净血脉娘。」
飞廉把手里果子一扔,
「他休想!」
回去的路上,飞廉一直在咒骂素星,洧一问叶绯,
「素星是谁?」
「我养的一只坏鸟。」
回到崖内,飞廉离开了,她要找其他人生孩子,气死素星。
洧一开始炼器,他拿锤子注入灵力,要将晶石捶融在一起。
那些小树,全部去除枝桠变成木棍。
器炼废,是常有的事,完美器有时是运气,有时是靠时间筛选。
洧一花了十年时间,炼器成。
在他炼器期间,他不出器房,都是叶绯把饭食放在窗口,真的就像是她养着的囚犯。
洧一的刀,名叫时淹,通体白,刀尖有一抹红。
刀柄雕刻螺旋纹,尾端嵌了颗小珠子,洧一说是树里长出来的。
叶绯让他把刀藏起来,然后给了他一把拂尘。
他有些嫌弃,甩银鼠尾巴的拂尘,
「为什么不让我用刀。」
「锋芒太露,会被折。」
时淹非常完美,才炼成就诞出灵,这不是在叫别人来抢。
「那换个东西,拂尘杀不了人。」
「打人痛就行了,你要杀人,在看不见的地方用刀。」
洧一抬眸看叶绯,她说的平常。
之后洧一只用玉柄长银丝的浮尘,时淹藏了起来。
三个种子都在发芽,又过了近百年,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忽然狂风大作,天空云呈漩涡。
叶绯,伯乙,程歌,站在山峰顶,看着迅雷噼向三人。
雷把山噼成了平地,还要把人噼成两截。
三个种子在对抗天雷,雷在要他们命时,也在淬鍊他们的身体。
当层层云中漏下一束光时,站起来的只有洧一,他抬头看向天,光笼罩在他身上,就要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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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页
三道身影瞬间一起挤进去。
在传送期间,叶绯朝伯乙和程歌要金币,
「给钱给钱,我赢了。」
叶绯那张爱钱嘴脸,洧一眼不见为净。
传送结束,他们踩在了坚实地上,一份轴卷准确无误落进洧一手中,打开看,是地图。
叶绯骂了一句,程歌翻白眼,那群天宫神爱玩,连飞升者也不放过。
这时,四周地面突然震晃起来,视线之中,出现了侥神的身影,他们高达五百丈,全身蓝铜色,眼大恶煞。
在诸多大脚印踏下来之前,叶绯拎起洧一跑。
天庭之外,有许许多多的神,这侥神,体格庞大,身体坚硬,脑子憨,易暴怒,一旦起冲突,是死也要斗到底。
他们对动态物敏锐,只要飞,不管多小都会被发现,然后追着打。
在地上跑,他们需要低头才能发现。
叶绯他们瞬身狂奔,侥神块头大,跨出一步,距离相当远。
一棵巨树底下,三个神心情都不算好,叶绯看向伯乙,
「伯乙,你联繫延津,这任务换人吧。」
伯乙犹豫了一番,然后拿出传音虫,没多久就接通,
「师父,飞升传送只到侥巨国,剩下的路要根据地图走过去,叶绯要我问你怎么办。」
叶绯瞪伯乙,没想到他还能更阴险,把虫眼对准她。
这个时间,延津在昭阳宫内,左右黑白棋子在对弈,叶绯朝他哀怨,
「这怎么完成,前路漫漫,有什么在等着都不知道。」
延津没抬头,手在落子,
「找你的显哥,全天庭你最合适。」
「一点也不合适,要经过许多个神族国度部落,我在外很危险。」
「是时候为天庭奉献了。」
叶绯愁苦了脸,
「那有没有后援。」
「没有。」
「延津,给一点,一点点也行,这一路真的会很危险。」
延津抬起了头,
「不完成,都别回来。」
传音虫断了,天庭不给后援,一切要靠他们自己。
三个神都变得丧气,这得何年何月才能完成。
洧一在研究地图,他看得仔细,发现有句密语。
他念出密语后,地图发光,原本只潦草标了侥巨国名字,现在浮现出羽丘地名,还有朵笑脸花。其他地方,依旧是空白。
当务之急,是要找过夜地,在外容易被踩踏。这个国度,不仅仅侥神巨大,其他生物也体型庞大。
等夜色降临,光一连串亮就是繁华的地方,定有旅店。
叶绯他们扒住侥神的腿,一段段距离换。
眼前的旅店,高望不到顶,小人来到大人国,跳到了桌上发光,才被旅店老闆发现。
但他们很快被驱赶,金币太小,老闆不收。
叶绯和伯乙翻找东西,一个拿出巨蛇的牙,含毒,一个拿出硕大的种子。
老闆低头凑近看,巨物压近,阴影笼罩,两根手指拿起毒牙,不多久,又拿起种子。
一把钥匙给到叶绯手里,种子抵三顿餐,一天一餐。
他们一间房足够,今天的心情起伏大,以为马上能完成任务,没成想是刚开始。
只有洧一心态平稳,对侥神好奇。
侍者送来晚膳,以为房间没人,想要偷偷拿走一条肉腿吃,一把剑突然出现,差点把他的手臂砍断。
程歌扩音,让他滚,侍者立即跑了。
待在旅店内的客,受当地神律保护,发生斗殴,店家要被追责。
但在外,不会管,死了是你倒霉。
叶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像蚂蚁一样在食物堆里吃。
吃饱喝足后,他们商量接下来怎么办。
程歌猜测说,
「这凡人这么弱,小天宫把他送到这里来,会不会有谁来暗中保护,我们要暴露。」
叶绯摇头,
「他们不会来保护,这是他们的游戏,闯完所有关,洧一直接成神,他们才会接纳他,否则,自生自灭。」
伯乙说了句无关话,
「师父是对的,谁都没你了解他们,把我们换了都不会换掉你。」
「信不信我在这里做掉你。」
「那你得赔师父一个儿子。」
「你都三千岁了,还口不离师父,怪不得慈伦不想理你,幼稚。」
伯乙气闷到,
「肯定是你撺掇她。」
「还用我撺掇,黎长的好看,你又不是没眼睛。」
「长的好看有什么用,本君以后让黎滚出天庭。」
伯乙说这话,只有洧一惊讶看他。
叶绯笑他,
「自己没魅力,要靠权,呵呵呵。」
「师父怎么做,本君也怎么做。」
「大混蛋教出小混蛋。」
程歌心中掀起了浪,但随即又平静,与她毫无干系。眼见话题跑离,程歌拉回他们,
「我们要怎么去羽丘?」
叶绯看向洧一,
「这是对你的试炼,我们最多起辅助作用,你说怎么去。」
洧一眼剜她,
「你现在才说这话,刚才让你去便宜旅店,非得来这里。」
「便宜的有臭味。」
「便宜才好收买侍者,稍微给点就能知道这里的情况。」
「你还怪上我给你住好了,要是没我,你住哪里,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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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挖地洞。」
叶绯无话可说,挖地洞,当鼠呢。
第087章 小天宫篇(二)
在侥巨国, 金币无用,这里物物交换,肉, 是硬通货。
第二日,旅店提供黄脂抓饭, 黄澄澄一大桶,夸张到像散发金光。
最上还铺盖丰腴的肉条, 香气争先恐后涌入鼻内, 谁都没忍住,跳入饭桶中大吃。
叶绯把米粒切块,手抓来吃,这是侥巨国独产的黄脂米,别地吃不到。
一口米一口肉, 哪里还记得今日要干什么, 都沉浸在这场盛宴中。
他们就是再能吃,也吃不完整桶, 各自都有储藏,尽管如此, 还有一半给了送食物来的侍者。
从他大口嚼吃的嘴里, 知道了花叫鸪桑,是羽丘城的城花 。
至于羽丘在哪里, 他也不知道,很多侥神一辈子也没离开过本城。
他不知道,叶绯要抢走抓饭不给吃了,这位侥神立即说,
「老闆知道,他去过很多地方。」
饭香诱惑, 侍者说了旅店老闆更多的事情,说他女儿得了怪病,到处求医。
侍者吃完,带着空桶离开了。
叶绯吃饱,躺下想睡觉,洧一往她耳朵里念经,
「跟我去找店老闆。」
「拜託,这是你的事。」
「你还想不想尽快到达小天宫。」
「洧一,我发现你这个人很爱威胁。」
「对你,就该如此。」
叶绯赖着,
「伯乙,你陪他去。」
「本君要去猎兽,没空。」
叶绯又指挥程歌,
「程歌,你和他走一趟。」
程歌正在绑紧衣袖,闻言说,
「我也要去猎兽。」
她不喜欢欠别人,要猎兽赚食宿费。
他们两个已经分配好自己的任务,叶绯只好起身,
「洧一,你真是来克我。」
「是治你懒病。」
等伯乙和程歌出门,叶绯飞上高空锁门。
她下来后没看见洧一,
「洧一,洧一,你在哪里,洧一!」
不会是被什么小动物踩死了吧,叶绯刚要用神识找,他从房内门缝中走出来,
「你进去也不说一声,要吓死我,以后不准离开我身边!」
叶绯生怕要重新再来,在他手腕绑线连接她的手指,超过三丈就会拉扯手。
洧一进去,是拿叶绯落下的扇子,
「丢三落四,自己东西都保管不好。」
叶绯接过,说,
「我们还会回来。」
「在这里,发生什么都有可能,要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叶绯没吭声,他是对的。
去找旅店老闆前,洧一让叶绯听他的,不能擅作主张,她答应了。
他们附在了店老闆身上,跟着他进入旅店顶楼。
侥神的重量,没有台阶可以承受,往高处去,都是用传送光柱。
旅店有一处地方,专门传送往高楼去,叶绯他们所住,是在第一层,房费便宜。
随着老闆走进光柱,拉下光壁上最 高的拉环,他庞大身体往上浮升。
建筑仿佛高到无止尽,叶绯和洧一看到了这座城的面貌。
城建筑之外,是大片蓝色海域,面积是城的好几倍,海面无船经过,没有哪只船能载侥神过海。
穿过的云雾,一层又一层,抵达苍穹之顶般,光柱传送停下。
穿过一道限制墙,在走廊,叶绯听到了哭闹声,老闆快步走,他打开一扇门,光亮让叶绯不适闭眼,等再睁开。
见到一个头长犄角的小侥神,她的眼泪已经让房间内玩具漂浮起来。
她坐在泪海中,不停哭,眼泪水柱一样喷出来。
老闆心疼去哄女儿,
「珍,乖宝,怎么哭了。」
他的女儿珍,依旧在手掏眼窝嚎啕大哭,大河决堤的眼泪,房间水位又升高许多。
老闆无奈,离开房间去拿东西来哄女儿。
叶绯和洧一跳到了高处,也就在此时,哭声停止,大眼睛靠近,盯住桌面上的两个小人。
软乎乎的手掌用力拍下,等翻开,什么也没有。
眼睛在移动寻找,忽然,珍的手,移走桌面上木娃娃,她咯咯笑起来,然后手掌又拍下。
连续拍了好几下,全落空,珍开始大吼,吼声让各种瓶器瞬间爆破。
洧一被震吐血,叶绯拿塔将他罩住,叶绯飞到珍的眼前,还没说话,她两手合掌,要把叶绯拍死。
可手掌传来了刺痛,珍又开始大哭,她松开手,手心被划了一道口子,金色血液流出。
「闭嘴,不许哭!」
珍停了哭,手掌心放到嘴前,伸舌舔,血止住,伤口在治癒
她眼睛盯住叶绯,
「你是谁,爹爹让你来陪我玩的吗。」
「我是来绑架你。」
「绑架,那是什么游戏?」
「就是,你得跟我走。」
「好啊。」
珍看起来兴奋,她去打开一扇门,房间内的水全部沖走,她手里只拿了个木娃娃。
宝塔塔底延伸出许多光丝,珍被吊起来,从窗户下去,她新奇地看着房间外,抱紧木娃娃的同时,脸上在笑。
洧一提前要走最后一餐,全部装完,他和叶绯坐在珍的肩上,大摇大摆走在街上。
通知伯乙和程歌集合,他们回来看到叶绯拐走了老闆女儿,迅速跳上另外一个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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洧一已经记住方向,他指挥珍往城外走,为了让珍配合,叶绯让伯乙交出一条肉腿,换取了许多小孩爱吃的零嘴糖果。
珍更高兴了,手里拿着一串糖圆丸子吃。
丢失女儿的店老闆,吼声大得整座旅店都听见,店伙计们在发抖。
城门外,珍在海边玩水,等她玩累了,洧一拿出一半的饭食给她。
珍席地坐,大勺子进嘴会漏,
「爹爹带我去过城外,要走过很长的一条路。」
洧一问她,
「路在哪里?」
珍手里的大勺子指海,
「在南溟下面。」
侥巨国,地处南方,所有的海叫南溟。
洧一继续问,
「要怎么下去?」
珍舔掉手指上的米粒,说,
「爹爹每次都要给一个坏蛋很多肉,他会带我们下海去。」
「这个坏蛋在哪里?」
「不知道。」
珍吃饭香,吃得满脸都是,等肚子吃饱又想睡觉。
结界阻隔不了冷风,珍冷要哭,叶绯,伯乙,程歌拿出所有的暖玉,贴在她身上,她这才舒服打起鼾睡着。
出城险中求,现在要通知珍的爹,暴怒中的侥神。
谁也不肯去。
洧一压根就没指望他们三个,他拿饭食时,已经在房中留下信。
一直等到了天黑,才等来怒气沖沖的店老闆,洧一在信中威胁,只能他一个来。
看到珍倒在地上,身上被贴了东西,店老闆着急吼,
「你们对珍干了什么!」
珍的周围有结界,听不见声音,她抱着木娃娃睡得香甜。
洧一对店老闆提要求,
「帮我们去羽丘,就把珍还给你。」
「想都别想,识相就快把珍还来!不然要你们死在这里!」
洧一换了个方式,
「要如何去羽丘。」
「距离此地有三座城,给过路费便可去。」
「找谁?」
「南溟摆渡阁。」
「如何找?」
「每天早晨,这里会有摆渡者收取过路费。」
「收取多少费用。」
「按首级,一个一百条犀蟾腿。」
为了珍,店老闆压抑住怒火回答,洧一说,
「我们要四百条犀蟾腿,就放了珍。」
店老闆吼了出来,
「你知道一条犀蟾腿值多少吗!我得攒一千年才攒够!」
洧一不知道,另外三个也不知道,听店老闆怒气告诉他们,犀蟾只在特定的时间出现,要猎它们只能等。
谈不拢僵持,店老闆只好告诉他们,
「摆渡阁每天都会换摆渡者,有些不会检查仔细,特别是有个大鼻子,他总是喝得醉醺醺。」
他们个头小,容易躲避检查混进去。
绑架了不能空手,去往羽丘不想再额外花费,洧一要了十份侥神分量的食物外加一百条普通兽肉腿。
店铺老闆想去抢回珍,一把长剑搁在珍的脖子前。
他暴躁地在原地吼,最后说,
「等着!」
天快亮时,珍感觉不适,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父亲肩上,
「爹爹,你怎么来了?」
「你贪玩,跑出去害爹担心。」
「叶绯说我听话,就给我糖吃,原来我的眼睛里有坏长虫,她给我拿出来,我不怕光了。」
店老闆停下脚步,但很快又往前走,
「珍,以后可不许乱跑,要告诉爹。」
「那以后我可以下来了吗?」
「可以,但不能再和陌生坏神走了。」
「嗯,不走。」
天完全亮起,海面上出现一艘船,像条鱼,船身色彩鲜艷,在停靠岸时,两侧伸展出下船的甲板。
从船上下来,是一个鲛神,他的脸,干枯皮上长满了鳞片,体型可见的从小膨胀变大,变得和侥神一样。
那艘船,张开了船头的鱼嘴,一条鱼直翘翘立挺。
已经有要出海的侥神在等待,鲛神先检查犀蟾腿,数量对后,扔进鱼嘴。
然后再检查出海者有无夹带,鲛神的手掌有大小不同的肉颗粒,具有强吸力,在侥神身上吸一遍,没有活物,就登记发一面牌。
鱼船发光,吐出一个海泡,罩住持牌者,运送到海底通道。
叶绯一行,隔绝了自己身上的气息,吸附在一个侥神腿上。
海底暗深,过了许久才抵达通道,海泡消失,侥神往前走,才走了没几步,就有另一个鲛神叫住他,收过路费。
侥神发怒,已经交过又要交。
鲛神手里有把两叉戟,光电如线在乱舞,他有理有据说,
「刚才是送你下来的费用,现在是过这条道的费用。」
侥神哪里肯再交,与他打了起来。
趁不注意,叶绯他们往前瞬身跑,但又急停,贴在通道壁上。
前方又有三个变大的鲛神出现,下一个出海者就要到来,他们急着去处理不肯交费的侥神,并没有注意周边小物。
好在,之后一路不再有鲛神,畅通。
海底通道周边有发光的大鱼,照亮的同时,它们的眼睛也在监视,飞行可能会引起注意,惊动海底鲛,这是一群流氓无赖。
将近一整天在瞬身跑,前方路依旧没个尽头,三个神没事,洧一已经气喘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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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页
他们坐下来休息,拿出食物,全部脸色变,店老闆给他们的食物有毒。
隔了时间,香味之中有散发出其他味道。
他们四人,对于侥神的心险恶,有了认识。
叶绯说,
「早知道不做好事了。」
洧一说她,
「一码归一码,你救了珍,珍对你感激,她爹如何,不能算她头上。」
叶绯瞪他,
「你总是有道理,这饭你收的,没检查仔细。」
「也许有用呢,谁知道前头还会不会被扒皮。」
这话,还真有可能。
谁都没想睡,吃了之前的手抓饭休息后,继续往前跑。
跑跑停停了近五天,看到前方有侥神,四道身影立即去扒住。
被洧一说中,离开通道,要上去,交第三遍费用。
那个侥神已经什么也没有,又走多天极为飢饿。
已经吃过亏,侥神在靠近出口处停下了,他想抢后面的侥神财物。
突然,有阵阵香味传来,这个飢饿的侥神闻香走,当看见多份食物,飢饿控制他,直接拿起来吃。
当侥神吃饱,全身都有了力量,他不再等待。
只有一个鲛神守着,他沖了过去,打斗很快波及蔓延,这个侥神很强,鲛神唿救,同伴们很快乘鱼赶来。
海泡是为了能承重侥神,鲛神们都是乘鱼,一条鱼骑被搜神破坏神魂,浑浑噩噩离开了。
南溟海面上,浮出一条翻肚子的鱼。
站到地面上,叶绯大口吸气,在不见天日的海底,闷,经脉不畅。
原本该放松,可想到还有两条海底通道等着,心情都不好,这里治安也太差了,南溟摆渡阁横行霸道。
叶绯忽然地,想到石千照。
那枚金币上的力量,在回涨。
延津不信她身上没有石千照的东西,已经找过千百遍,一直没有找到。
混在金币中的金币,自然找不到。
石千照恨她欺骗,她也怨他,在诛神崖被延津这个小人欺负。
死在外头算了,叶绯望着海面的神情变狰狞。
第088章 小天宫篇(三)
故技重施, 在第三次通道内,被大鱼眼睛发现。
大鱼们成群汇聚发光,让偷渡者无处可藏。
鲛神最痛恨被占去便宜, 许许多多的二叉戟发出光电,形成恐怖光线网, 包围了通道。
前后有更多的鲛神在赶来,得速战速决, 在海底天神处劣势。
论战斗, 伯乙和程歌经验丰富,他们两个很快商定,程歌开路,伯乙拖住鲛神。
养尊处优的公主,带着洧一先跑。
叶绯这项决定没有异议, 她的手, 紧握住洧一的手腕。
程歌一剑将光线网噼开道口子,她和叶绯御剑冲出去。
见她们要跑, 海中鱼齐齐发出震波,海底震波威力极强, 剑发出颤鸣, 无法再御飞。
程歌破坏通道,叶绯跳跃了出去, 顷刻间,海水漫进,鲛神们怒不可遏,二叉戟不停敲地。
震波比之前更强, 宝塔出现,光照亮幽暗海底, 带着叶绯和洧一往上浮升。
血腥味在吸引海兽,程歌不停杀,要引来更多,密密麻麻的海兽阻挡鲛神追击。
蓝色海水中,出现一大块金色水面,还在扩散。
宝塔破水而出,带起叶绯和洧一,还来不及松口气,发现海面正在被电流封锁,变成海水电结界,难破。
宝塔浮空,叶绯和洧一站在塔顶。
海上有一艘小舟,舟上有个鲛神,他在垂钓,钓起的海兽甩餵给舟吃。
小小的鱼舟,嘴倏然变大,吞掉比它身体大多倍的海兽。
垂钓的鲛神开口说,
「补足过路费,可以放你们走。」
叶绯说,
「只有一百条肉腿。」
鲛神放下鱼竿,站了起来,
「穷鬼还敢捣乱,活得不耐烦。」
「金币收吗?」
「那玩意儿在这里没用,看你长得还不错,能卖个好价钱。」
「我家很有钱,你放了我同伴,给你送肉腿来。」
独自守在海面上的鲛神,能把整片海域封锁住,实力不可小觑。
叶绯觉得能用钱解决,就不想动手。
那个鲛神哧哧笑,
「这话我经常听到。」
金虹鬼魅出现,丹灼剑挡住突如其来的二叉戟攻击。
鲛神弹开拉出距离,他惊讶哦了声,
「竟然能挡住。」
「金虹,杀了他。」
金虹领命,身体炎火暴涨,看不见的速度一剑噼断那艘小舟。
鱼舟惨烈叫声成功惹怒鲛神,他不再管叶绯,而是对付金虹。
叶绯站到鲛珠顶,周身灵力传到宝塔,塔底出现一束金光,将海面结界切割破碎。
同时有塔门打开,双头蛇游神出现,进入海底。
鲛神看见叶绯营救同伴,要去杀她,但被杀不死的灵缠住。
他吹口哨,那艘被噼断的鱼舟,长出无数触鬚拼接自己,紧接着,一只庞大海怪出现。
二神水从塔门流出,结界海面变成了结冰地,叶绯吩咐,
「洧一,去杀了它。」
叶绯控制结界破口,洧一手握时淹,纵身跃下,要拿海怪试刀。
海怪鱼身背长刺,有一对肢,鱼头长了十目,也称它为十目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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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页
它身体撞碎冰地,游向叶绯,洧一挡住它,沖跑跃起,挥刀斩。
海怪的一只眼睛被划伤,它狂暴兽吼,张开巨嘴,要吃了他。
鲛神被金虹砍伤手臂,他露出了原形,双腿变成了长鱼尾,两边有鱼鳍,手臂变长,手指连合成掌。
上半身人体腰侧背后有小孔张开,头部长出了两扇尖耳。
那张枯皮脸退去鳞片,变得光滑无比。
鲛神手中的二叉戟戳进冰地,瞬间,天地变色,百道强雷降下,把冰地炸裂碎,雷电加强海面结界。
破开的口子在復原,远处海浪在卷高。
叶绯加大灵力输送,金塔光束持续切割保持破洞。
鲛神见状,拔出二叉戟,扔向叶绯,金虹护主,等回头,鲛神钻进了海底。
海面碎冰已经重新结块,鲛神躲在冰底下隐藏。
那柄二叉戟停在空中引雷,海浪已经升高的到万丈,遮住了光。
二叉戟突然地降落插地,百雷降下的同时,海底震波将所有冰块震碎,金虹有所防备,剑刺穿破冰出来的鲛神尾,炎火灼烧尾。
鲛神距离宝塔只有五丈远,被灼烧的尾用力甩去,宝塔震动,结界破口缩小。
有道道光柱从海底射出,金虹回到叶绯身边,鲛神受伤的尾巴缠绕住光柱,他目光阴测测盯住叶绯,
「今天你休想离开。」
万丈海浪在逼近,浪前,有数头海兽在赶来,海兽头上,站着一位脖间有金光圈的鲛神,叶绯脸沉下,在自己逃跑和救伯乙之间徘徊。
传音虫联繫延津,
「延津,伯乙要死了。」
对方沉默片刻,传来,
「那四个小朋友一起陪他。」
叶绯破口骂,
「你知不知道来的是谁,鲛神中的金光长老!我哪里打得过!」
「你干了什么事惹他出来。」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救命啊!」
「抓母鲛,藏在海兽肚子里。」
「万一没有不是要死。」
「你眼前的鲛神尾侧有红线,这是情线,他有母鲛。」
传音结束,抛下伯乙果然不行,叶绯稳住心神,
「洧一,剖开海怪的肚子,抓母鲛。」
洧一听到了,受伤的鲛神也听到了,他立即朝海怪游去。
海怪背上的刺,朝洧一射去,可转眼间,根根刺出现在别地。
洧一的刀朝它无刺的背上挥去,可伤口却是出现在它的肚子上。
有惊惧尖叫的声音,洧一又挥刀,鲛神去挡,被突然出现的金虹,一剑噼成两截。
海面电流封锁消散,双头蛇游神载着伯乙和程歌出现。
但此时,四面海兽包围了。
洧一手里抓着个母鲛,柔弱美丽,曲卷的金色长髮到后腰,上身丰硕饱满,腰脐沿下到尾的鳞片折射出淡淡彩光。
鲛神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在母鲛身上,她害怕地想躲在洧一身后,但被他拉在前展示。
鲛神之中,母鲛数量少,是被夺取的对象。
洧一的手,掐住了母鲛脖子,她害怕流出泪,眼泪化作晶珠,更美丽了。
杀气腾腾的一群鲛神,把目光移向金光长老,他们想要这个母鲛。
金光长老问叶绯,
「你为何杀我族。」
「我奉天帝之命要去羽丘,遭你们南溟摆渡阁剥削,交费用一遍不够,要三遍。」
金光长老良久后才开口,
「误会,他们不知你是天庭贵客,我替他们向你赔罪,送你们到羽丘。这个母鲛你们带着也不方便,不如交给我。」
「先送我们去。」
许久,金光长老没有动作,金虹用剑挑开母鲛尾巴上的一片鳞,她娇羞去捂住。
金光长老被下属们灼热目光盯,本不悦放他们走,但这母鲛实在美丽,他不是很痛快地放出一条路,派鱼骑送叶绯一行去羽丘。
鱼骑的后方,跟着一群海兽,伯乙问叶绯,
「你怎么知道抓母鲛有用?」
「比你年纪大,自然比你知道多。」
「不信,外界你比我了解的还要少。」
「救了你,就这态度?」
「被你救,感觉很不好。」
「那我踢你下去。」
「谢谢你救本君。」
伯乙别扭说出口,叶绯笑出声,只有洧一知道她笑什么,但没有拆穿,看她以恩人自居。
程歌感觉也很不好,被讨厌的人救了,谢字说不出口。
只是记住了这一次,以后还给她。
鱼骑在海上行驶快,等站到羽丘的地面上,洧一将母鲛扔向海面。
震惊的一幕出现,争夺母鲛的厮杀,远远比杀其他族更残忍血腥。
他们仿佛都疯了,朝着母鲛聚集。
而那个母鲛,目光看向的是金光长老,她半身浮在海面,海水打湿了发,一股说不清的味道从她身上散发。
为她起的争夺更厉害了。
交/欢的鲛神会发出类似歌声的声音,他们只驻足了一会儿,增长点了解,然后都转身离开,却是在没多久后,听见母鲛的惨叫声。
刚才还在和她交/欢的金光长老,结束后就把她扔给下属们,没有独占的意思。
「不准杀同族。」
争夺没有了,那就轮到母鲛倒霉,成群的鲛神涌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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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歌的手指在发凉,她说,
「我去杀了母鲛。」
没人听见,这只是她无声的话。
那个金光长老,眼神冷锐盯着叶绯,在诉说母鲛的挟持对他没用。
这个意思,要她传达给天帝。
叶绯托塔飞升到空中,朝他露出傲慢笑容,天庭永远是至高无上。
鲛神只能生活在南溟,不能离开海水上岸,是因为天庭不允许。
金光长老眼爆出杀意,天空之中雷警告降下,可没多久,蕴含磅礴力量的雷柱降在海上,海水变色,海兽们瑟瑟发抖,无数海中生物死去。
伯乙和程歌也飞升到空中,脸上露出嘲讽笑,俯视众鲛神。
洧一看向那道未消失的雷柱,目光深,从苍穹天降下惩罚南溟,天庭,世界之主吗。
金光长老恨恨看天,又看叶绯,伯乙,程歌,记住了这三张脸。
他们与海兽在海面消失后,叶绯才长舒一口气,
「伯乙,关键时刻,你师父还是很行。」
伯乙脸臭,
「是师父告诉了你母鲛,他救的本君,你好不要脸。」
叶绯呵了声,
「没我,他说了又有什么用。」
伯乙被她骗去说谢,气得不要理她。
程歌也在生闷气,差点被她骗去回报,做任务,天庭的帮助不需要回报。
叶绯身上的传音虫响起,是卜渊,刚才的雷就是他特有的雷柱,他远距离降下,
「渊,还是你关心我。」
「都在传你养外室,怎么回事?」
「谁在传谣言!」
「有镜神照到你和个凡人在一起。」
「他呀,是。」
伯乙手快捂住她的嘴巴,他凶神恶煞,另一手浮现小天宫三个字。
叶绯想到元显的能力,点头,伯乙放开手,
「你先说,哪个镜神传我谣言。」
「不清楚具体哪一个。」
「我养个外室而已,你最好不要有意见,他现在鲜嫩,等我玩腻了再来找你。」
「你说,要玩腻谁。」
「我养的外室。」
「叶绯,你再说一遍!」
虫眼传来了卜渊愠怒的脸,叶绯责怪伯乙,
「伯乙,你干的好事!你过来解释!」
他事不关己装听不见,快速走远,只剩下叶绯面对胡说八道的苦果。
洧一看向卜渊,问程歌,
「他是谁?」
「卜渊。」
「他和叶绯什么关系?」
「她丈夫。」
「那宝迦呢?」
「也是她丈夫。」
「她有几个丈夫?」
「四个。」
洧一受到冲击回不过神,抿紧的唇张开又合上,他垂下眼,不知站了多久。
叶绯手中扇子敲一记他的手臂,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走了。」
洧一对她没个好脸,冷冷剜她一眼,自己先走了。
叶绯莫名其妙,才被卜渊训了一顿说话不正经,又无故遭冷脸。
她今天可是做了了不起的事情,没人夸就算了,还一个个冷脸。
「洧一,你给我说清楚,你干嘛给我脸色看!」
叶绯追来,洧一往后瞥看,哼了声。
「你还敢哼了,你个小小凡人,反了天!」
「哼。」
羽丘,到处可见鸪桑花,花长了张笑脸,笑到变形张开嘴,变得可怖。
地图上没有更多的提示,想不明白,花和传送之间有何联繫。
夜里,他们宿在便宜旅店中,左右两间房,都在激烈欢爱,声音比雷响,时不时墙要掉碎屑,站在地上有震颤感。
这一次,不是洧一要求住便宜旅店,而是他们都穷了,吃了饭后,住不起好的店。
洧一突然惊得说不出话,伯乙和程歌不在乎被看到,他们欢好了起来。
洧一不理解,他问叶绯,
「伯乙不是喜欢叫慈伦的姑娘,他怎么还。」
叶绯神情淡,并不惊奇,她说,
「天神都这样,喜欢不代表不会和其他人欢好,外界的准则不适合天神,天神忠于自己的欲/望,至今,我只见过一个例外。」
「哪个例外?」
叶绯低头看手背,语气变得低落,
「这个例外,他们都不喜欢他,我却很喜欢,但我是个胆小鬼,不敢跨出去。他等了我很久,我还是跨不出去,现在,他不见了。」
「你不喜欢你的丈夫吗?」
「我没有选择。」
洧一神色认真说,
「每件事都有选择,敢不敢而已。」
叶绯苦笑,
「我就是不敢。」
「不,你很勇敢,我今天见到你面对金光长老都可以不惧,为什么不敢选择那个例外?」
「我怕死,我和他相爱是灾难,小天宫不会放过我,我的丈夫也不会放过我,他也不会有安宁日子,谁都不会好。」
洧一看到她难过,嬉笑外表下掩藏着爱而不得的痛苦。
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太简单了。
「抱歉,不该说的那么轻松。」
「如果我能早点认清自己想要,我其实不需要那么多金币,靠自己去赚也行,简单饭食饱腹都可以。
如果我能早点勇敢,我一定去站在他身边,不让他孤独。」
远处在欢爱,近处在悲痛流泪,洧一将叶绯抱进怀安慰,无关情,只是怜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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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怜悯她,可怜她要周旋丈夫,无一是所爱,还要勉强自己去接受。
一个误会,要躲进芦苇,这不是爱,是惧。
「叶绯,现在离开他们,也不晚。」
「可是离开了,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不会的,你有一身本事,你有双手会做饭,在哪里都可以过得好。」
叶绯一直在遭受打压,鼓励的话,鲜少听到。
叶绯抱住洧一,哭得像孩子,他认同她,觉得她可以,不是个糟糕的人。
她一直觉得自己糟糕极了,糜烂,堕落,任性,都这么形容她。
洧一抱紧了她,
「你可以做的很好,我相信你。」
叶绯突然地推开他,眼泪依旧在流,
「别相信我,我只会让你失望。」
「我的期待,不该只有你去实现,而是我要做的够好能影响你,这是一件双方的事情。」
洧一擦去她的眼泪,清亮瞳孔中倒映他。
「原谅过去的自己,放下过去的人,我知道这很难,但这是在重建现在的自己。」
他是凡人,他比她弱,但他通透有智慧,无欲无求,在她干涸的心上滴下一滴水。
「洧一,头髮剃了可以少些烦恼吗?」
「别傻了,骗人的。」
「哦。」
「他们什么时候能结束?我想睡觉。」
「天不亮不会结束,我给你耳朵封住吧。」
一对小金塔罩住洧一的耳朵,隔绝了听感,洧一朝叶绯露出笑,她也把耳朵罩住。
环境不由己,但可以创造选择。
隔天早晨,叶绯是没有不自在,目光也照常,反倒是程歌,怕叶绯看不起她,为了回天庭,她什么都放下了。
这个世界,什么都是轮迴。
第089章 小天宫篇(四)
想不出联繫, 只能在羽丘停留,洧一离开叶绯的庇护,和两个陌生神出去打猎。
决定停留后, 他们选定城中的一棵树,掏空一截段树根, 共建五层,最底下一层是公用区。
树木巨大, 他们居住也无人发现, 就是被侥神看见了,也当是虫子。
叶绯住在第三层,底下是洧一,上头是伯乙和程歌。
外头食物分量大,贵不说, 还会浪费。
比起奔跑吃尘打兽, 叶绯更愿意站在厨房挥小刀。
她将肉腿割厚片又切成块,放在长平整薄石上煎, 底下火炉中还烤着四只鸟。
肉块半熟,全部放进大碗中, 换煎一颗颗伞灵菇。
等灵菇熟, 肉块放上去一起煎。
鸟蛋打碎,放入大量的灵草碎, 各种颜色都有,调液均匀后,叶绯觉得量少,于是掺水加量。
蛋液在巨型锅中摊成一张薄饼, 叶绯切条卷叠放。在蒸的黄脂米,管饱。
天色将晚时, 外出打猎的回来,洧一洗手去帮叶绯,叶绯问他今天如何,他说还好。
其实一点也不好,伯乙和程歌与她对待凡人的态度差别很大。
叶绯虽然不算尊重,但至少会听他说,在开解她过后,他们有些像朋友。
伯乙是直接无视他,不屑和蝼蚁同道。
程歌虽然不会无视,但也不会考虑他凡人体,跟不上他们的情况。
一起坐下吃晚膳,肉质好,味道勾馋,伯乙捧着大碗吃,叶绯问他,
「你今天打了几头,我看上东西了。」
伯乙夹了好几块肉塞嘴里,大口吃下后才说,
「你又看上什么了,养你可真累。」
「说了你也不会欣赏,不贵,只要十条寒星兽的腿。」
「这还不贵!不许买!」
伯乙眼睛要喷火,
「本君给你打多少头了,师父都没得本君这么多好。」
「别小气,以后都是一家。」
「有你这样的丈母娘,简直不幸。」
「吃完跟我出去。」
「烦死了。」
伯乙愤懑吃饭,叶绯惯会欺负他。
「小气的男人可不讨女人欢心。」
「你有脸说,在天庭你赖本君给你付帐都多少回了。」
「小心眼,这还记得。」
「本君难道是冤大头,当然要记。」
「你晚上吵到我传音虫聊天了。」
伯乙眼中火苗熄灭,退让,
「给你买,行了吧。」
「快点吃,万一被买走我找你算帐。」
伯乙被催促,快速吃完,把自己沖洗干净后,和叶绯出门了。
等他们离开,洧一在收拾时,程歌突然地问他,
「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
洧一没有回答,她却是情绪有些激动,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想要回天庭,待在凡间的日子我受够了。伯乙是天帝徒弟,他很容易就能让我回去。
你能理解的,对不对。」
程歌不被平等看待,她只是个土地神。
叶绯和伯乙,站在同一阶层,他们就是有利益冲突,也是平等,甚至,伯乙在迁就叶绯。
清虚宫,他不想得罪。
而她,沦落到了要靠讨好过去看着长大的孩子。
程歌被落差快要折磨疯。
没了石千照的庇护后,一切都变了,她从未如此痛彻感到,这个世界的恶意是这么大。
程歌耿直的剑心,已经被现实打败,变得卑微,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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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自尊还未完全泯灭,所以格外难受,她问洧一,觉得他如同她一样卑微,能理解。
她是受现实所迫,不是真的自愿。
洧一的眼中,没有她所期待的认同,而是冷漠,他对她所说并不感兴趣,
「请让让,我要擦桌。」
洧一越过程歌,越过这个拥有可怜自尊心的土地神。
与他有何关系,又不曾对他有恩。
洧一是凡人,但不是善心泛滥的圣人。
程歌觉得自己犯蠢,他只是个凡人,怎么能理解,蝼蚁只能仰望。
她沉默上楼去沐浴,她容貌不差,只是性格原因,一直不曾找过谁。
她的第一次,在瑶池也不知道是和谁,没记住脸。
程歌对镜梳发,眼中恨意扭曲,凭什么这群背叛者都过得好。
没有石千照,他们全部什么都不是,窃取成果的一群小偷。
羽丘的夜晚,很繁华。
建筑高耸庞大,整条街都亮灯看得清楚,侥神出来寻吃,各种吃食目不暇接。叶绯和伯乙乘坐兽走在街上,伯乙抱怨她,
「一根木头那么贵。」
「这是介木,做成香很好闻。」
「那做成,分本君点。」
叶绯见不得他那副减少损失的模样,换了话题,
「伯乙,你带程歌回去,不止延津紫霞,我家也会不大舒服。」
伯乙根本没打算履行交换条件,他轻描淡写回,
「她是本君的鼎炉。」
叶绯露出诧异,
「你师父要她死在外头?」
「师父不在意,是师娘。」
叶绯啧啧,
「紫霞可真是会闷声干事。」
伯乙的骨脸因为情事,在发生变化,骨骼生长出血肉。
黎长得俊美,伯乙对自己的外形不自信,他与程歌是在双修助他换脸。
等他回去,会有一张不输黎的脸。
「你哭起来可真丑,居然还要个凡人安慰你。」
「都怪你发情,害我丢脸。」
「是你自己想博取凡人信任,演得可真像。」
「哎呀,伯乙,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
「师父说过,你卑鄙狡诈,不能信。」
「延津又是什么好东西,他无耻。」
「师父对你够好了,还让你和本君一起得大功劳坐稳位置。」
叶绯烦躁说,
「要他好心。」
花球节那天,居住的木屋变成了空荡洞,都有种直觉,鸪桑花会在今天揭开谜底。
街道上挤满了侥神,花车游街,好不热闹。
一个侥神的头顶,坐着四个小人,他们在看花车上的花神。
是真花神,被侥神抓来过节展示。
在花神们的控制下,整座城的鸪桑花被聚拢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花球,它们不停在欢笑。
侥神们跟着花车走,一路热闹,漫天花瓣飘洒,瀰漫着浓郁花香。
幻觉,一瞬间产生。
叶绯眼前看见了血色,好几具尸体躺在血泊中,她伸出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她清醒过来,看见侥神都极为狂热在吼,在捶胸膛,欢唿声震耳欲聋。
鸪桑花,对他们好像有催兴作用。
叶绯去看洧一,他神色正常,心中无欲,便勾不出幻。
她又去看伯乙和程歌,伯乙仿佛遭受了某种打击,一动不动。
程歌神色癫狂,口中在喊杀。
叶绯给他们两个各一巴掌,清醒过来后,伯乙说痛。
「不痛怕你醒不来。」
伯乙捂脸消肿,觉得她故意用大力抽他。
花车到一处看起来像是祭祀台的地方停下,花神们飞到台上,合力将巨大的鸪桑花球献到城主面前。
城主的手碰到花球,万万张笑嘴开始唱歌,洧一突然想到,
「叶绯,我知道鸪桑花的含义了。」
他们藉助花瓣遮掩,在空中飞行,寻找未被采走的鸪桑花。
飞行许久,才找到朵枯萎一瓣的鸪桑花。
洧一治癒它,然后採下放进地图,他的想法是对的,地图吞下花,开始说话,告知了传送地具体位置。
三个神不经感慨,小天宫够无聊,设计出这么复杂的闯关游戏。
难度符合新人,他们是在玩,但也在培养。
三天后,传送光柱消失,脚下泥泞,并且有下沉趋势,他们被送进了沼泽。
沼泽有股力量,在吸他们。
沼泽中传来沉闷声,
「不对啊,新人怎么会有这么强的灵力。」
叶绯单手抱紧洧一,丹灼剑带他们离开,伯乙的鞭子毁去整片沼泽,沼泽神连救命都喊不出,魂飞魄散,叶绯身上被溅到泥,说伯乙,
「你就不会把范围缩小,弄脏我裙子。」
「你又没说。」
伯乙一脸她事多,难伺候。
叶绯掐诀净衣,他凑到她面前,伸出一条腿,
「本君也脏了。」
叶绯教了他清风诀,让他自己净衣。
伯乙还记得元英第一次使的时候他震惊,现在他也会了。
掐指清风诀,腿上泥块消失,伯乙露出了笑容。
「叶绯,你也有好的时候。」
「你才知道。」
「那我就不告诉师父你在画春宫了。」
「可真是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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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
他们没有注意到,程歌并不是很轻松的离开沼泽,她面色不好,目光深究伯乙,外界双修邪功不少见。
是谁,如此阴毒,她的修为在受损。
最后,她猜紫霞的可能性更大,天后如今尊贵荣耀,而她知道她过往的一切。
她是土地神,若是去揭发,太子身上可就不干净了,延津不会允许。
程歌最后断定,是紫霞暗中授伯乙毁她。
曾今情比金坚,如今袖手旁观不够,还要让她死。
程歌眼中无比冷静,绝不让她如意。
四周荒蛮什么也没有,神识搜寻,方圆万里同样如此,无法判断具体位置。
洧一念密语无效,又捻了一撮沼泥到地图上尝试,被嫌弃弹出。
距离天庭遥远的荒蛮地,只知道这里叫舜泽,除此外一无所知。
从这里开始,他们要给天庭开拓界图,前方是未知。
伯乙又在叶绯的压迫下,联繫延津求帮助,可传音虫,失灵了。
距离太遥远,联繫不上了。
叶绯赶紧也试,每一条都懒洋洋睁不开眼,连接不上。
「这下我们完了。」
叶绯看向洧一,
「你得争气,全靠你了。」
洧一没好气说,
「一遇到事,你就找人帮,不会想着靠自己。」
「我自己靠不住。」
天空不作美,下起了大雨,荒野遇雨可不是好事,环境不干净,雨水中到处是虬。
神一旦感染虬,会出现大面积的硬化,治疗起来时间漫长还会反覆发作。
叶绯穿上法衣,连脑袋也遮住,洧一被她吸进金塔保护。
伯乙撑着一把伞,不沾雨水。
叶绯酸熘熘,
「紫霞的伞,可真不错。」
伯乙回她,
「我们交换,你身上的法衣也不错。」
「那可不行,这是卜渊做的法衣,五雷齐轰都噼不坏。」
伯乙也酸,
「好事尽让你占了,他们看上你什么。」
「你懂个屁。」
程歌也撑着一把伞,手向伞柄处传送灵力,一路消耗。
高阶法宝,得一便可,灵气滋养会自己衍生。
天庭是多数神梦寐以求想去的地方,这里灵气浓郁,找到有灵高阶法宝机会多,可以这么说,只要时间待得久,都能找到一样。
而程歌,被剥夺了机会。
雨停,阳光出现杀死虬,洧一被放出,他说,
「那个沼泽神很可能是提示关键。」
这下可就糟了,沼泽神已经消失。
伯乙很快说,
「他们不会让传送地空着,我们等新的沼泽神出现。」
叶绯皱眉,
「那肯定会调查死因。」
「只要洧一强过沼泽神,就能解释通瞒混过去,是他落地遇到危险杀了。
伯乙的眼神,让洧一很不舒服,他高高在上决定他该如何做。
叶绯问洧一,
「你有其他办法吗?」
如果没有,那就要按照伯乙说的做。
第090章 小天宫篇(五)
洧一能有什么办法, 弱者没有选择权。
他被伯乙强行撑开经脉,处在破裂的边缘,痛, 是能感觉的最低程度。
洧一整个人在被撕裂,体内灵力在搅动, 汇聚生长出神魂,手去砸脑袋, 但神魂只能感受却触不到。
坚忍如他, 也承受不住,不受控在流泪,连喊出声也做不到。
伯乙在给他脱胎换骨,叶绯在对一头兽搜魂,残忍程度不亚于伯乙正在做的事。
程歌逃跑, 没有一丝徵兆。
她看准他们两个同时不能分心, 说去远处查探情况,并没有引起怀疑,
这一去没有再回。
叶绯给洧一疏经,缓解他的痛楚, 她漠声说,
「程歌估计发觉了。」
伯乙脸上戴着面具遮血肉脸,他沉吟了一会, 说,
「随她去,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程歌只要踏进天庭境域内,就会被发现, 肯定往荒蛮地去,伯乙赌一把, 她会去找石千照。
「程歌这个人死脑筋,最擅长两败俱伤。」
「她现在不敢。」
不关叶绯事,她不再多问。
脱胎换骨并非一蹴而就,洧一多次遭受身体难以承受痛,叶绯指尖的温暖,是他唯一慰藉。
苍白虚弱的手,去碰触她另一手,她低头看他许久。
洧一合着眼,看不见她毫无温度的眼神,因为没有被拒绝,他用尽力去握住,也仅仅是合在一起。
叶绯看他可怜,体内破碎在重塑,大概,觉得她是救命稻草。
洧一的手冰凉,在汲取手心温暖。
提线木偶置身黑暗中,他也想活下去。
六个月后,新的沼泽神出现,一起来的,还有小天宫天神,星灿。
他们发现了洧一这颗超新星存在,只是有些鲁莽,竟然刚来就把提示者给杀了。
但考虑到入地就被往下拖,遇到危险本能杀神也说得过去。
星灿调整了传送地,沼泽挪到三步远,不慎就会踏入。
星灿留下观察洧一,他在这里没有得到提示,无法去下一地。
洧一似乎不着急离开,他一直在杀荒兽增强实力。
等到境界瓶颈,他又返回到传送地,发现有新的沼泽神,二话不说逼迫要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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沼泽神痛快说出线索,星灿跟着洧一没有回去,直到一年过去都未离开,大有观察到底的趋势。在一个夜里,他见到了叶绯。
星灿惊讶之后露出轻佻笑,
「绯,好巧。」
叶绯挑眉,
「不是巧,特意在等你。」
「难为你还记得本君。」
「倒也不是专等你,只是来的是你。」
「绯,你现在不可爱了。」
「没办法,谁叫我现在是巨富,而你们,穷光蛋。」
星灿呵呵笑,
「这次你找谁救你。」
「这话,该问你。」
星灿手指托下巴,
「女人对我们可没用,你就是死了,没有谁会在意。」
「那你死了,有谁会在意吗?」
叶绯左手托金塔,右手握月杖,星灿看向月杖,
「怪不得嘴硬,你又跟了申屠旭那个老傢伙。」
「老傢伙可是比你们都厉害。」
叶绯的笑容,充满了嘲讽。
星灿已经朝她挥刀,金虹挡住的同时,叶绯站在金塔顶浮升,高空月内出现塔轮廓,逐渐变清晰。
金塔变色,成了白银塔,月杖举高,下一刻,她背后出现一只硕大月瞳眼。
月瞳射出白银光束,星灿避得勉强,地被割裂出深壑。
月邪古怪,让伯乙和洧一都背后寒慄不适,他们看向空中的叶绯,衣袂飘飘,面无表情,能感觉到,她很强。
叶绯平日不正经,一旦正经起来,变得极为陌生。
月瞳射出的光不消失,金虹紧逼,星灿原地消失,再出现,刀已经要碰到叶绯。
灵言咒让刀尖无法再前进,灵字包围住了星灿在转动,他皱起眉,何时。
叶绯开口,
「小天宫在哪里,说了就放过你。」
金虹从背后,将剑没入他身体,星灿还有心情在调笑说,
「当初让你去,你不去,现在又要去,为何?」
「当初是被你们掳走,现在我要去踢馆。」
星灿笑起来,一点也不把身体内的剑当回事,
「越来越会吹牛了,要不本君吃药吧,偶尔也行。」
刚才,是叶绯利用他对她轻视,认为她会缺乏近身应对,这是她过去的弱点,月眼远距攻击又加重这个错觉。
星灿在小天宫排第七,就是现在上当受伤,也没有变脸色,还在说笑。
「行啊,你吃了我强你,让我玩玩。」
「口气真下流。」
叶绯轻笑,
「不行了装高尚,祸害弟子。」
星灿不以为意说,
「这叫有规矩,远离女人,能避灾长寿。」
叶绯笑出声,
「你们果然已经不正常,该叫你们无眉吗,哈哈哈!」
星灿头上没有一根发,连眉都剃了。
「元显现在也变得这么丑吗?」
「都一样。」
星灿在原地消失了,金虹疑惑,不明白他怎么消失,明明剑在他体内有控制。
星灿出现在地面,与高空的叶绯遥望对视,他不再闲聊,
「你为延津做事,不怕得石千照的下场。」
「这不是你们联合起来的吗。」
「你在开玩笑?隔着这么远,谁能神通广大到这地步。」
「千机石呢?」
「挂在天宫看门口狗身上。」
叶绯托塔的手冷起来,她一直以为他们四个没有参与,他们说是延津和小天宫合作。
原来,是他们和延津合谋要杀石千照。
卜渊,是他!他怀疑了她和石千照,定是延津放蝼虫,石千照反应强烈,证实他的猜测。
月下叶绯脸色难看,白森森,她的目光,看向伯乙,伯乙收紧手,心在急跳,他觉得时间过去有万年之久。
生死,在她一念之间。
最终,叶绯疲惫无比的声音开口,
「星灿,你说不说。」
伯乙握紧的拳稍稍松开,背后全是冷汗。
星灿自然是不说。
叶绯心中悲愤,不要命地使出全部力量,和星灿打得不分上下。
月下银辉万丈,洧一望着叶绯,没有眨过眼,一种陌生情绪在蔓延。
荒野之中,大地在被割裂成无数碎片,夜越发暗,高空月散发着不详。
当传送地出现熟悉高灵压,叶绯当机立断带走洧一跑,至于伯乙,死不了,
「星灿,他是延津弟子,值钱!别追我了!」
叶绯话音落下,星灿果真停下不追,返身回去。
伯乙无暇骂她,夺命飞逃,可没多久,前方有一道身影挡住。
锟偶然经过,惊讶问,
「星灿,你追个小娃娃做甚?」
「他是延津的弟子。」
星灿已经追来,站在伯乙背后,锟上下扫视他,笑了起来。
「天降金币,真幸运。」
「绯送来的,她把我们的弟子带走了。」
「先不管她,拿到金币要紧。」
伯乙想要博一博逃,下一刻被定在原地,身体直挺挺,那个后来的天神,手指点,他变成了石雕。
天庭,来了个不速之客,锟走到紫极宫前才反应过来,走错地。
随便问了个路,他朝昭阳宫走去。
昭阳宫的婢女,听到来敲门的陌生神直唿天帝名讳,说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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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霞看到锟的时候,倏得站起来,急喝,
「快通知天帝倬云,锟在此。」
紫霞吓得不轻,婢女没个轻重,把他放进来了,婢女被她反应吓到,以为做错了事,声音有些颤,
「天后,已经通知过天帝
锟微微笑,
「那就再催催他快些。」
紫霞强行镇定,让自己冷静,
「你来何事?」
锟没有回,而是说,
「真没想到,你麻雀变凤凰,看来,是我们都误会石千照了,他并不是贫民区出生。你和延津才是贫贱合适。」
紫霞许久没听到羞辱,她向来温柔的脸覆盖冷霜,声音冻碴,
「丧家犬也只能口头逞强。」
「输给石千照而已,他现在不在,你还以为你们能赢。」
「自然能赢,否则出现在这里的是元显。」
延津从外进来,身后跟着神刃。
锟嗤笑,语气不屑,
「一群贫贱民,这地方乌烟瘴气,我们不要。」
延津直接了当问他,
「你找本君,何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弟子,是叫伯乙吧。」
延津的眼神,平静凌厉,
「你想做什么。」
锟笑了起来,说出条件,
「五百万金币。」
延津眯起眼,没有回应。
锟吹了记口哨,
「你最好爽快点交金币,不然,可就不保证做点什么了。」
「锟,你以为,一个弟子对本君来说有多重要,你敢来,还真是有勇气。」
锟眼中是无所谓,也无惧,
「既然不赎,那就没什么好说。」
「叶绯在哪里。」
「敢动我们的弟子,当然是死了。」
「她出卖伯乙,说出她下落,饶你不死。」
「延津,你凭什么以为,我们还会对她手下留情。」
锟站了起来,听见延津说,
「五十万。」
「那可是你唯一的大弟子,四百五十万。」
「八十万,再多没有。」
「两百万不还价,剩下拿食物抵。」
「要伯乙完好无损。」
「看交货速度。」
清虚宫已经收到消息,四道本源力齐齐感知,叶绯无事,只是距离太远,无法确定具体位置,只知道大范围。
若是叶绯真的出卖伯乙逃命,他们不觉得有问题,总比她落入小天宫手里好。
三天后,石雕的伯乙凭空出现在天庭入口。
他被神刃发现送到昭阳宫,延津解化他,石皮在层层退去。
伯乙只是被封印,没有受损,他看见延津,情绪激动,
「师父,叶绯抛下本君跑了!」
「具体怎么回事,说清楚。」
伯乙把当时情况说俱全,延津陷入沉思,许久后,他问,
「你确定她带走了小天宫弟子。」
「亲眼所见。」
「你脸怎么回事?」
伯乙很不好意思说出了双修换脸。
「净整些没用,去思过。」
「是,师父。」
房间内只剩下延津,他的脑中有两种声音在激烈交锋。
她要去找石千照了,又或是她不会放弃现在的优渥生活。
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叶绯和石千照相互在乎对方,他们之间默契得不会有误会,若是没有作梗的话。
但,只要她的四个丈夫还在,他们绝无可能,当初不行,现在更不行。
兴许是明白这一点,她带走小天宫弟子,就会继续完成任务,但她本性,是个摇摆不定之人。
延津想了一夜,也无法断定她是否会继续完成任务,若是跑了,她也是做得出来。
逃跑离开了舜泽,叶绯在惊险之后,在旅馆房间内陷入犹豫不决,她的手中在摩挲金币,现在没有谁能找到她,距离远,紫金铃也失效。
天赐良机,她要不要去找他。
洧一沐浴出来,看见她还是原来姿势,手里那枚金币快要磨烂。
「你在想什么?」
「你说,我该不该去找他。」
「找谁?」
「石千照。」
「找到之后呢?」
「不知道。」
洧一抿了抿唇,问,
「一起去小天宫不好吗?」
「当然不好,我有情/欲需求,他们全部不行。」
「情/欲只是一时,能克制。」
「你没看见他们连眉毛都没了,已经变态了。」
洧一沉默了会儿说,
「如果你有需要,我吃药满足你。」
叶绯奇怪看他,
「我不喜欢骑个木头 。」
「你可以先试试。」
洧一现在脱凡胎能和她的身体欢好,他看出她心烦意躁,诱惑她进行尝试。
情药各个地方都有售卖,想要不难。
叶绯坐在了他身上,脸上满是纠结,一边唾弃自己,一边真的就在尝试。
洧一那双没有波动的眼坏兴致,叶绯拿丝带遮住他眼睛。
紧接着,她觉得看无动于衷的脸也不行,把灯暗灭,真的就放纵自己与他欢/好,像在玩有温度的人偶,她吻他唇,他没动,药效带起的只有身体反应。
叶绯不在乎,继续吻他身体,又在他身上放/浪纵/欲,她很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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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页
洧一不是真的木头,被她吻,有感觉,只是不像她那样欲强,稍微带点。
在黑暗中,她的身体好像要吃掉他,从脖间黑线到胸口月轮,她吻的同时,用力扣紧他的双手。
手指交握,更让洧一心动,他也回握扣紧。
叶绯在他身上做到药效消失,然后,去找石千照的心淡了。
找到了又如何,他们不可能,还不如各自安好。
叶绯收起了那枚金币,没再拿出来摩挲,这是徒增烦恼。
先找到小天宫,之后如何,再说。
只是,洧一变得阴晴不定,有一天,他说,
「叶绯,你把我当什么!」
叶绯愣是没敢说实话,怕他不肯吃药了。
「朋友。」
「你和朋友会上床吗!」
「不会。」
「那我们是什么!」
叶绯回答不出,洧一气狠走了。
叶绯又开始陷入纠结,要不要完成任务。
不如趁此离开,天大地大,随便找个地方逍遥自在。
洧一在远处停下,没有转过身,一动不动的背影在涌动群潮中显眼。
叶绯的手指和他的手腕线在相互牵扯。
「我真不知道,我们算什么。」
「你和谁都是这样稀里煳涂吗。」
「没有谁要我分清楚。」
「那你听好了,我要你爱我,像爱石千照一样爱我。」
叶绯脱口说出实话,
「可是爱你会很丢脸,你好弱。」
洧一转过身,眼神直直看她,
「我会变强,不会让你丢脸!」
「能不能以后再说。」
「不能!」
叶绯下意识掏出金币想摸摸冷静,没想到他以不可思议速度冲过来,夺走金币扔掉。
金币落地清脆,叶绯要去捡,洧一拉住她不给捡,语气执拗,
「你已经有我了,不能再选他!」
叶绯不知道,他的感情具有排他性,要侵略独占。
「我考虑考虑。」
叶绯想跑,说好了是尝试,现在又要负责,套路,绝对是在套她。
第091章 小天宫篇(六)
掉落的金币, 被一只手捡起,他默不作声要收走,叶绯推开洧一, 朝前面喊,
「喂!别人的东西你随便拿走, 礼貌吗!」
金币从前方的手中被收回,落进叶绯手里, 洧一又要扔, 叶绯拒绝他,
「我不可能爱你,死心吧。」
叶绯决定不做任务了,她转身就走,可手突然颤起来, 金币不再有力量, 变成了普通金币。
她停下没有勇气回头,拿金币往后照, 低头看锃亮的金币面上,只有洧一难受的眼神, 背后什么也没有。
叶绯用力扔掉金币, 发出清脆叮咚响,她转身吻住洧一的唇, 眼睛在看前方。
目光锁定住一道顿住脚步的背影,她原地消失,在手碰到他的那一刻,身后传来洧一的决绝声,
「叶绯,有他就不能有我!你只能爱一个!」
他要撕毁地图, 换其他人来也不能再继续任务,叶绯回天庭绝对没好果子。她的手停在空中,那道顿住背影往前走,叶绯朝前看又往后望,难以抉择地尖叫。
最后她跑向洧一,朝他一拳打去,
「你为什么要逼我!」
「我爱你,叶绯,我爱你!」
他喊了出来,不在乎目光地大声喊,他不顾一切地抱住她。
「不要离开我。」
叶绯呆在原地,平日内敛克己的人,突然就和发疯一样,她有这么被在乎吗?在乎到拿自己未来威胁她。
洧一看到了石千照转身,他抱紧她,绝不让出。
一颗石子,击穿他前额,血液溅在叶绯要抬起不知要回抱还是推开的手臂上。
「洧一!」
叶绯要治疗他受伤的神魂,手臂被不可拒绝的力量握住拉走。
「你松手!我要救他!」
倒地的洧一,看到她挣脱出朝他跑来,露出了笑,下一刻,他遭受重击,全身骨皆碎。
「住手!会死的!」
叶绯返身回去按住石千照的手,但他面无表情换手继续虐伤,叶绯把他双手包裹住,
「你干什么!」
「不高兴。」
「你冤枉我,我还没不高兴呢!」
石千照理亏,手不再动,
「是你先骗本君。」
「那你就不能听解释!」
「太生气,又怕见了你就原谅。」
他们没注意到地图发光没进洧一体内,忽然地带他消失。
等叶绯上前去察看,已经消失无踪迹,手指线已感应不到,应该已经距离很远。
叶绯埋怨石千照,
「你干的好事,他是我的任务,这下回不去天庭了。」
「哼,他说他爱你,你干的什么任务。」
石千照被她逼得转身,又心生醋意。
「你得负责,我回去肯定倒大霉。」
「粗茶淡饭,没人伺候。」
「谁说没人,不是有你。」
叶绯笑露出牙,这一次,没有谁横在他们之间。
此地叫三回鹿,荒野地中的一个小镇。
叶绯来到石千照住的小屋,石头砌成,看起来很结实,但有点丑。
屋前有棵蓝蜜果树,结满了宝石般蓝的剔透小果子,叶绯摘了一颗吃,听见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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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页
「给钱。」
叶绯在他腿上踹了一脚。
「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吗!全拜你昏聩所赐!」
众叛亲离,还把唯一不害他的人给关进去,石千照一开始也觉得自己失败,消沉了许久才走出来。
「饿不饿,给你煮面。」
「吃什么面,要大鱼大肉。」
「没有。」
「所以说,跟你有什么好!」
「蓝蜜尽管吃。」
「这还差不多。」
石千照进屋去煮面,叶绯摘果子,颜色蓝透到她心里,已经不用做选择,她不会再回去。
有香味飘出,叶绯抱着满满一篮果进屋,她清洗的时候问他当初怎么回事。
石千照一边挑面一边回她经过,语气平淡,已经不再愤恨。
在卷面吹时,叶绯说,
「紫霞当天后了。」
石千照看起来并不意外,也在卷了面在吹凉,
「延津勾引她,分间她和程歌,让她们有了嫌隙,其实是当初程歌喜欢延津,你们打趣错了。」
叶绯把面塞进嘴里,咽下后数落他识人不清,
「你该知道的不知道,没必要知道的又清楚,以后不要再乱捡垃圾。」
石千照闷头吃面,说他捡垃圾,好像也没错,全是有害物。
在白日光照最亮的时候,石千照手里有根长细针,叶绯将灵力导入,不被排斥的情况下,他小心地在紫金铃中先设结界,从内里破坏,每一步要精细。
他从未停止过想要帮她拿下枷锁,在撤结界的一瞬间,细长针卡住一条缝,叶绯同样小心将紫金铃拿下。
天庭内,宝迦心漏跳,强烈不安袭来,他去感应紫金铃,却发现消失了。
宝迦站起来,立即传音虫同时连接苍尘,卜渊,朝梦玉,
「我的紫金铃感应消失了,你们呢。」
「还在。」
「在。」
「有些不畅,不对,消失了。」
朝梦玉的紫金铃感应刚刚消失,另外两个还在,这证明不是叶绯出事,而是她在解除,她不打算回来了。
「回清虚宫。」
玲珑和寿光被召来寻找叶绯,时间紧迫,还剩两个紫金铃,一个正在被解除。
根据叶绯的贴身物,在外界的两面分镜,光与光可以远程折射,但是镜中画面模煳,看不真切,是被结界屏蔽。
四张脸一起变得漠寒,苍尘开口,
「消失了。」
还能谁有这能力帮她,定是石千照。
他们大意了,叶绯和石千照能遇见是极小概率事件,但真就碰到了。
只剩下最后一个,由紫金铃的创造者,卜渊控制。
他在重启铃内阵法,但因为距离,有时间差,在感应不畅即将断的时候,紫金铃重启阵法先快一步,感应重新回来。
卜渊说,
「两炷香以内,要找到。」
下一次,石千照肯定会加快速度,但时间差是固定的。
另外三人立即去踢昭阳宫的门,要延津开天眼找。
把剑搁他脖子上都要找。
石屋前,叶绯看石千照额头出现细密汗,
「怎么了?」
「他们发现了,要重新解。」
叶绯环顾四周,说,
「要带走哪些东西,我先收拾。」
「蓝蜜树带走就行,果子够我们生活不愁。」
「这么金贵,早知道不吃那么多了。」
「不至于,你喜欢,再种。」
叶绯将果树连同周遭泥土全部带走。
混沌天眼跟踪搜寻到三危境时,最后一个紫金铃被解除,只能在整个境内找,这给了叶绯离开的机会。
紫霞被杀意包围,若不是她延误时间,定能精准找到。
苍尘眼中毫无温度,不笑的脸冰冷又阴森,
「紫霞,你最好没有异心。」
延津在广霄殿,同意开启混沌天眼,但紫霞以确认为由,独自联繫延津耽误一盏茶时间。
紫霞端着天后姿态,
「慢走,不送。」
朝梦玉看她眼神阴狠,说,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紫霞抬起眼,淡淡说,
「你放肆。」
朝梦玉笑了起来,紧接着是苍尘宝迦,他们笑容狂妄,
「你算什么东西,最好待在昭阳宫别出来。」
砰一声,紫霞身下的椅子炸裂粉碎,她被迫只能站起来。
婢女们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连延津进来,都没有提醒。
「这是怎么了,要在本君这里发威。」
紫霞看见他回来,立即说,
「他们几个找不到叶绯,就迁怒闹事。」
三人没有争辩,对延津冷漠告辞,等他们离开,紫霞义愤说,
「他们也太不把昭阳宫放在眼里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延津,你。」
「哐啷!」
紫霞撞到茶几,撞翻了茶杯,水渍滩出。
延津隔空扼住她脖子,眼神阴戾,
「你唆使伯乙放走程歌,是想她去找石千照,现在又妨碍找到他。」
「延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紫霞快要喘不过气,宝伞撑开,栾侯救她,延津甩手,紫霞倒在地,她柔声说,
「延津,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混沌天眼没找到叶绯,这怎么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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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页
「从今天起,你别想踏出昭阳宫。」
紫霞面容温柔,
「也好,以后只陪你。」
延津嗤笑,
「你在痴心妄想什么。」
「延津,我相信时间会解开我们之间的误会。」
「我们?从来没有我们,天后只是你的司职。」
紫霞温柔笑,
「没有谁能比我做得更好,我们很合适。」
「骗别人就行了,千万别把自己也骗进去。」
延津眼中无她走了,紫霞留在原地怔怔,眼泪顺着脸庞流下,她转身朝他背后吼出来,
「那你当初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来招惹!」
「你最好安分,别把功劳全消了。」
「延津你无耻,利用完我就踢到一边!你别走,说清楚!」
被利用受欺骗,紫霞才要报復,放走石千照,让他不快。
延津回头看她的眼神,和多年以前共事时没有差别,
「别把自己当受害者,你想做天后才背叛石千照,你自己的野心,就不要怪罪到本君头上。」
紫霞疯狂大笑,
「你现在不敢承认爱过我,想要抹消,全部推到我自作多情,延津,你可真没种。」
「那个金梨坠子,不是要给你。」
疯笑戛然而止,紫霞手中的伞朝他杀去,
「延津,我要杀了你!」
紫霞爱的是梨花,并不爱吃梨,不知道他想要送给谁,但绝不是她。
离开三危境后,叶绯问石千照将来打算,他说,
「找到小天宫。」
「然后呢?」
「告诉延津。」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脑子昏头!」
叶绯用力打他,要打醒他的圣父病。
「绯,知道小天宫位置,他肯定朝思夜想清剿,不会再把精力放别处。」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但你还是在助他!」
「他也算有能力。」
「你可真豁达,拱手相让天帝位置不够,还要再送一程。」
「绯,往远看,他能让天庭变好就行了。」
叶绯看着他,说,
「你要这么伟大干什么。」
石千照露出笑,
「失一得一,天道这不是补偿本君了。」
「哼,我心里还有气,可没过去。」
「那你也说说,为什么要骗本君。」
叶绯大声嚷嚷,
「扯平了,扯平了,以后谁都不许提。」
石千照笑着说好,相互翻篇,叶绯将小天宫布置的地图给他看,没想到他掏出详尽的版本,有很多提示。
「你不干点事业,真的很浪费,要不我们把小天宫占为己有吧。」
「累,想做闲云野鹤。」
「你就是不想赚金币。」
「治你买买买。」
「这日子没法过。」
他们在壑市,一个只在夜里会出现闹市的地方,白日空无神影。
叶绯的左手中指,戴回了那枚朴素戒,二合一的宽戒,另一半出现在石千照的左手。
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站在一起了,不再有顾虑。
夜幕刚降临,先是街灯亮起,再是高楼灯,喧嚣声也随之出现,每次看,叶绯都会觉得像在变戏法。
她和石千照并不着急完成寻找小天宫,喜欢一个地方,就多待一阵子,就如野鹤在旅行。
他们挨着一个个出现的摊位,贩卖蓝蜜果,蓝蜜颜色漂亮,才放出,就吸引身影驻足。
有豪绅直接全部要,叶绯收了金币,拉着石千照往一家在排队的食铺走,
「我们去吃酥骨鱼。」
「昨晚不是吃过。」
「还要。」
手指长的小草鱼煎至两面焦黄,沥油放入调料中,加水焖煮。
火候很重要,熬煮过的小草鱼,香味会渗透到鱼肉和每根骨刺,入口骨酥刺烂。
羹米炸熟,放在模具中成一块块金砖。
骨酥鱼配炸米,叶绯一口气能吃许多。
石千照叫住店伙计,要再上一份炸米,味道实在令人着迷。
叶绯再加上,
「还要份凉拌瓢瓜。」
「你能吃完吗?」
「吃不完,你吃。」
「本君肚子是你的剩桶吗。」
「那扔了?」
「浪费。」
吃饱散步在霓灯街上,月亮羞答答半遮面,带有食物香气的风迎面吹,因为吃饱了,不会被勾引,不为所动。
叶绯和石千照不紧不慢走着,欣赏夜景,远处蜃楼高耸,仔细听,似乎还有音乐。
他们的步履轻松悠闲,没有在催促的事情。
叶绯在路上买了一个蜃螺,回到小木屋后,她在院子里清嗓子跟着蜃螺中的歌唱。
石千照背对在给蓝蜜树浇水,笑岔气,五音不全,说的就是她。
偏生她自己唱得高兴,浑然不觉难听。
深夜,弥芥子内的一根羽毛突兀震颤,叶绯醒来,灯亮,她将传音虫和羽毛连接。
素星焦急说,
「他们疯了,要拿飞廉祭阵找你。」
叶绯声音平缓,并不急,
「我和飞廉的契约已经解除。」
素星失声道,
「那岂不是要轮到我!」
他吼出来,
「快点和我解除,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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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传音虫结束,叶绯倒头又睡,没有要解除的意思,被吵醒的石千照不解,
「不是说解契?」
叶绯眼也不睁,
「飞廉是幌子,素星解契才是要套我位置。」
过了一会儿,羽毛比刚才震颤地还要厉害,但一直没有被回应。
清虚宫,被绑在阵眼的素星,拼命催促叶绯,但奈何她不再理会。
「苍尘,留着我,有用。」
苍尘眼神阴郁,
「绯绯不回来,留你无用。」
「有用有用,她肯定会回来拿一样东西!」
几道阴冷目光齐齐盯住素星,
「说。」
素星舔了舔干裂唇,
「金角银角神魂消失,她找到藏起来,交给了景葵保管。」
飞廉看他的眼神,极为厌恶,
「你真是背叛成性。」
素星朝她吼,
「我都要死了,更何况这是我自己发现的!算不得背叛!」
景葵被寿光请到清虚宫的时候,真就以为谈舞坊经营问题,等被问及叶绯是否交给她东西保管时,她心突突突要跳出来。
「没有。」
她沉声否决。
「你再想想,到底有没有。」
苍尘笑容和煦,但景葵从中看出了森冷。
叶绯离开天庭做任务,没有任何消息,景葵沉住气,
「她能给我什么东西,我和她又不熟。」
苍尘看向寿光,寿光往外去,景葵拦住他,
「你要去干什么!」
「接你儿子放学。」
景葵扭头朝苍尘骂,
「你是不是东西,对个小孩下手!」
「寿光,还不快去。」
景葵紧紧拉住寿光,
「说,我说还不行吗!」
她踌躇了一会儿,然后告知,
「叶绯是给了东西让我别丢。」
「拿来。」
「不是我不想给,她给我下了契约,只有她本人来拿,我才会想起来是什么放在哪里。」
寿光变成镜照她,镜中景葵面容清晰,证明她没有说谎。
叶绯的记性,不算好,等她想起事情,往往都要过去一段时间。
她在对镜梳发的时候,和石千照提他弟子神魂在景葵那里保管,他说,
「契约无妨,你知道是何物,可以拿千机石转移,你不用回去。」
「就这,你没有感动,不对我说些什么?」
叶绯在受了委屈后还替他做这些,石千照心里是软甜得一塌煳涂,但嘴上还是,
「你想想还有哪些东西,到时本君一併拿出来。」
叶绯放下梳子,跳到他背上,手臂抠他脖子,
「我辛辛苦苦,你连句甜言蜜语也没有。」
「蓝蜜都给你吃,还要怎么样。」
石千照的脸被拉扯,叶绯不解气,又去咬一口,他脸痛,她也痛,胸口被捏。
没占到便宜,这可不行,不睡了。
伯乙的脸,换成了,但延津看不习惯,让他继续戴面具。
寻找小天宫的任务,他要继续完成,这一次,同行者变成了元英,扬扬,黎。
对于天庭来说,叶绯目前算不上叛变,至多是下落不明,但对于清虚宫来说,可就严重了。
离家出走,抛夫弃子。
叶绯一旦被找到,等待她的,元英他们几个谁也不愿去想。
第092章 小天宫篇(七)
两百年后, 叶绯和石千照来到了始洲南辛国外,已经能隐隐看见小天宫。
想要进入南辛国,必须过矣母河。
而过这条河, 只能乘坐每天一趟的渡船,没有其他方式。
天空仅微亮, 矣母河河面上是绿色的星星点点,此时岸上只有叶绯和石千照在等。
他们为了吃到此地有名的藕店, 晚上没睡, 守在那家藕店前等开门,幸亏去得早,否则根本买不上。
叶绯坐在岸上吃糖藕,藕孔中塞满了软糯兹米,咬一口, 甜蜜蜜。
等吃完一盒, 她拿竹筒喝藕水,也不知如何做的, 味道清凉淡甘,特别解腻, 还解渴。
石千照吃完炸藕丸子, 也大口喝藕水,喝下后, 身体渴水的感觉消失,他听见叶绯说,
「照,这河不对劲, 刚才没喝藕水时,我想跳进去喝河水。」
「是有古怪, 那些绿色东西很脏。」
「不是水草吗?」
「不是。」
红彤日从水平面探出个边,岸上已经有了其他要渡河的船客。
等燃烧的风火轮即将全部要跳出,河面出现一艘船,在蓝紫渐变橙红的云霞中,船朝岸驶来。
船费不贵,上去只要三个金币,叶绯和石千照最早上船,挑了个好位置,坐在距离船夫最远的船头。
乘客们陆续把位置坐满,这是一条长扁形船,没有船舱,可载客百名。
几乎坐满后,船缓缓离岸,朝着朝阳驶去。
船上声音嘈杂,相互距离位置较近,能听见聊天。
叶绯和石千照的对面是对老姐妹,聊天在说去南辛国做回颜术。
左手边被一个大家庭占据,夫妻带着十个孩子,还有许许多多的吃食,放在中间,孩子们虽然静不住,但也不乱走蹦跳,嘴里都在吃东西说话,对坐船很是新奇。
叶绯靠在石千照身上打盹,没多久,她熟睡张开的嘴唇里有根细奶棒,童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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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舔了她舔了。」
「我也看见了,她舔了。」
叶绯睁开眼,围在她面前的小孩们都在盯看她的嘴,她合上,有东西。
奶棒味道酸甜,还挺好吃。
小孩们无聊,想恶作剧,石千照让他们只看着,由他完成。
叶绯变戏法,脸突然变成了一个大狮子脸,小孩们齐齐哦出声,然后有一个小孩又掏出一个奶棒,要求,
「再变一个。」
叶绯收了,然后从狮头变成了兔头,有小孩想去摸兔耳朵,石千照拦住他的手,
「只能看。」
叶绯收零嘴吃,给变戏法,一连变了好几种,等变成似鸟非鸟的头时,十个小孩谁也猜不出来,交出了一袋软心豆粒糖。
等小孩们心痛零嘴后,不再要求看戏法,坐在原位自己玩。
叶绯得意,分给石千照吃软糖,
「这果味的软糖还真好吃。」
石千照也吃了一颗,说,
「真材实料,可以餵鱼。」
叶绯听他这么说,把软糖封起不再吃。
太阳的热度在持续加高,不是所有人都带着食物过河,对面的两个老姐妹,骂天热,然后眼热看小孩们在分一个大瓜吃。
顶上无遮阴,船客们都已经在口渴,船下的河水,在光下清澈。
只要往外伸出手就能捧水喝。
大船上,乘客们都在燥热渴,喉咙就要着火一样,叶绯和石千照拿出藕水喝解渴。
对面老姐面渴得嘴里已经没有水分,对他们两个说,
「好心神,还有水吗,我们可以买。」
叶绯伸出一根手指,对面立即拿出一枚金币,她摇头,
「一百金币一罐。」
「你杀猪抢啊!」
「夭寿!一罐水而已!」
两姐妹收回金币,不买了。
叶绯故意发出喝水声,一连三嘆,
「好舒服。」
左边小孩们吃瓜也还觉得不不够解渴,各个都拿出自己的壶开始喝冰果汁,他们的舒服喟嘆声更大。
被夹击的两个老姐妹受不了了,咬牙掏出了金币向叶绯买水,等喝下清凉藕水,觉得好像也还值。
叶绯喜滋滋收好两百金币,买藕食的钱全部赚回来了。
石千照在注意船上,已经有乘客忍受不了渴在喝河水。
船夫戴着大笠帽,看不真切帽底下模样。
见有船客喝了河水没有问题,有顾虑的其他船客也开始喝起来。
日越发烈,水路才只过一半,忽然惊叫声响起,刚才喝河水的船客肚子吹鼓起来了,伴随着哎呦哟的疼痛声。
很快,肚子又急速萎缩,被游魂寄生的神,双眼呆滞,一动不动。
叶绯抱住石千照的手臂,小天宫就不会干好事,夺舍都干得出来。
船上从嘈杂喧嚣变成了死般寂静,少数没喝河水的船客,想要平安到南辛国,全部都保持了沉默。
那几个孩子已经被吓到,围在父母身边不敢出声,视线看到被夺舍的神,赶紧闭眼不看。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那些僵化的身体开始动,他们夺舍重生了。
南辛国,即将到达,这里是个繁华地,长船经过岸两边,可以看见来来往往的身影。
夺舍重生的神,成为了南辛国的子民,他们不记得自己是谁,跟着船夫去登记身份。
未喝水的船客先下,叶绯和石千照看着船离开的方向,她说,
「这是条不死河。」
「他们还是享乐比较好。」
「比以前更难对付了。」
「这是延津要头疼的事。」
叶绯看向他,露出了笑,石千照不再扛责任,他只属于她。
「你说的对,告诉延津,让他睡不好。」
「刚才鱼都吃了吗?」
「吃了,捞了许多。」
南辛国只进不出,所以对不喝水的船客也宽容,都只能留在这里生活。
小天宫已经近在眼前,叶绯和石千照并不着急,留下先熟悉。
他们在街上走,可以看到这里有很多个双耳戴金环的小天宫弟子,对他们来说,只剩下最后一关。
找了个河鲜酒楼休息,叶绯点招牌鱼冻和酒煮青蛤,等菜上来后,她慢品。
接着拿出一本小册子,菜单目录下,记下这两道招牌。
石千照在品这里配河鲜喝的酒,名叫白多丽,是一种白色果子酿制而成。
味道像雨后的湿矿,清爽微甜,带有果香。
香气再浓甜一点的酒,叫琼瑶浆,颜色上两者没多少区别。
等拿到千机石,叶绯和石千照要去过属于他们自己的日子,远离天庭是非。
他们一路尝不同风味美食,把喜欢的都记录下,将来要开家泉池旅馆。
叶绯想得美,在自己家里天天泡泉,顿顿吃好。
石千照喜欢吃酒煮青蛤,并且觉得这里装菜的小锅也特别好,银锅不是光面,而是有手锤敲痕迹,砸地磕碰也看不大出来。
「绯,这两耳小锅好,煮了能直接端出去,方便耐用。」
「你是大厨,你决定。」
尝完菜后,石千照和叶绯找一样的小锅,在一家瓷具店找到,很便宜。
石千照买了许多只,老闆又推荐了一种大汤匙,是圆扁头,深度较浅,喝热汤很快能吹凉,他把圆汤匙也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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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他们宿在一家别有特色的旅馆中,把大厅考察了一遍。
回到房间中,叶绯埋怨石千照,
「都是你,把我的金币全罚没了,我们家的旅馆只能是小小一点。」
石千照捏她手,
「太大你要劳累,我们经营个小的,轻松些,也有时间坐下来喝茶。」
「会赚不到钱。」
「能按时吃饭睡觉不好吗?」
「万一我有想要的东西呢?」
「那就在庭院里种些值钱的果树花草,想要东西了拿去卖。」
石千照嘴上说她爱花钱,但不过分的要求他向来会满足。
夜还早,叶绯拿出小册子,再仔细回忆遗留在天庭的个人物品。
突然想起,她曾经埋藏的私房金币,
「照,你要去趟五十二区,我存了一千多枚金币,放在青梨树底下。」
石千照说,
「恐怕,已经被翻走,那里禁制被破坏了。」
叶绯心痛,手捂胸口,
「那可是我画了许久挣来的正经金币,都捨不得花。」
还能是谁拿走,又有谁知道她有这笔钱。
「照,你去找延津的时候要回来,我很辛苦赚的,每个金币都做了辛勤汗水标记,背面有大梨。」
「本君替你讨回来。」
石千照答应,拿回属于她的东西,叶绯这才心里好受些。
这里最后一关,信徒弟子们,要虔诚磕长头朝拜去小天宫。
立正念九字真言,双手合十,高举过头,行一步;双手继续合十移到头前,再行一步,双手合十到胸前,迈第三步时,双手与地面平行,全身伏地叩拜。
三步一叩拜朝圣,不仅能锻鍊弟子坚韧心性,更重要的是,奠定小天宫不可动摇的圣者地位。
南辛国去往小天宫的路,只有一条,是开放式,弟子们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去朝拜,拜完就能入小天宫。
叶绯和石千照化作小鸟,跟着一位弟子前进,这段路走得相当辛苦,若是心中没有极强的信念和对小天宫的虔诚,根本走不下来。
长长一条朝拜路,弟子们不吃不喝前进苦行,就算是传播假教义,但植入的信仰,亲眼所见带来了震撼。
这种虔诚至极的信仰,佛道二者弟子没有,小天宫的教义偏向佛法,南辛国的子民称之为天殊佛教。
抬头可见小天宫,没有劫难考题,这是只有与自己做斗争的一条路,磨砺去所有浮躁。
三个月后,叶绯和石千照来到了小天宫,大门前果然有只看门狗,脖子里挂了千机石。
叶绯化作的鸟朝狗叽喳挑衅,笑它堂堂一只熊,被当做了狗。
黑熊不能忍,朝鸟扑去,它被引到无人地,神吹一棍子打晕熊,拿走了千机石。
「你干嘛,还要进去?」
见石千照要大摇大摆进去,叶绯赶紧变回,拉住他。
「来都来了,不去看看多可惜。」
「有什么好可惜,你当这里会欢迎你。」
石千照握住她的手,
「别担心,他们肯定要装,不会轻易露面出现。」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叶绯看小天宫,来都来了,她不放心嘱咐,
「好吧,那我们就看看,你别搞事情。」
石千照笑笑,没说话,抬腿往前走。
他们就跟逛街一样,步子不紧不慢,有金环弟子奇怪看他们,上前来询问,叶绯刚想说是来自云海,石千照更快说,
「本君石千照,元显在哪里。」
叶绯用力要捏断他手指,他吃痛,脸上朝她笑。
他颜浓,五官深,现在还蓄了短胡,摸起来有刺感,他在叶绯眼里极有男人味。
柔手被握紧,石千照与叶绯跟着金环弟子走向有金色光晕的建筑。
谁都没想到,石千照敢明目张胆来小天宫。
萨耶宫,金环弟子被大殿内聚集了所有圣者惊到,来者是谁,竟要如此大阵仗对待。
叶绯原本紧张忐忑的心,在看到满是光头无眉后,笑到眼泪出来。
他们白衣外斜肩披金色袍,灯光照在头顶,各个闪亮。静默气氛中,只有她停不下来的笑声。
她指着扶螭说,
「龙龙,你,哈哈哈。」
叶绯爆笑到说不出话,扶螭以前风流倜傥爱俊,现在,无眉光头,没有半点吸引力。
扶螭面上不显拢了拢袖子,心里怪弟子没说叶绯也来了,被她瞧见去。
叶绯目光看到谁,谁就假装偏过头看元显,都是他,说防止弟子心生爱慕,集体变丑。
元显坐在火云台上,问石千照,
「你一个就敢来,谁给你的自信。」
「来看老朋友,自然一个就够。」
石千照才说完,奚落声四面八方来,
「天庭落水狗。」
「失败者中的失败者。」
「天帝被赶走,头一回见。」
……
石千照无所谓,听听而已,他打败过这里所有,他们不是照样重新站起来。
等奚落完,元显问他,
「你来何事。」
「没其他事,只一件,你们给绯道歉。」
叶绯偏过头看他,惊讶过后,便是唇抑制不住翘起,目光中爱意太温柔,从未在看其他人时出现过。
大殿内比刚才还要寂静,杀意瀰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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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站在石千照身边,眼中无软弱,来都来了,要个道歉回去也很不错。
这群天神,以前欺辱她弱。
元显没看叶绯,只盯着石千照,
「你现在变狂妄了。」
「不道歉,矣母河抽干淋到小天宫,你们的千年心血,要不要白费。」
「你没这本事做到。」
「本君是没这本事,但绯的塔,能淹没这里。」
叶绯下巴抬高看元显,声音清晰,
「给我道歉。」
跑到他们的地盘来嚣张,叶绯是很可爱,但那是以前,现在只觉得女人无理取闹。
元显问众圣,
「你们说,怎么办。」
「道歉?本君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别开玩笑了。」
「给金币都不会道歉。」
……
金虹宝塔飞到大殿空中,塔身四周汇聚出水雾,当绿色的星光点在水雾中出现时,不肯道歉的嘴都闭上了。
寄生在矣母河湿气中的转生魂,纷纷眨眼闪烁,贪婪要身体的气息毫不掩饰。
叶绯领悟的气之道,用途很窄,但有时,能意外专克。
不情愿,都不情愿,过了许久,元显才开口,
「叶绯,本君向你道歉。」
他说完马上抿紧唇脸拉长,叶绯嘴巴笑咧开,看向第二个,
「扶螭,该你了。」
「好歹有夫妻情分,不用了吧。」
「道歉!」
叶绯离开小天宫时,感觉在做梦,很不真实。
她回头看石千照,
「他们给我道歉了。」
石千照嗯了声,她继续脚步轻地往前走,不过三步,又回头说,
「真的给我道歉了。」
石千照继续肯定嗯,叶绯和朝拜的弟子们一样,三步一回头,还是没回过神。
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一天。
叶绯一直在傻笑,石千照也不扰她,陪着走,让她慢慢平復心绪。
在他们两个离开后,元显脸色阴沉得能滴水,他最痛恨讨厌的石千照,抢他女人,还唆使她威胁他们。
简直,不可饶恕。
石千照,魂散万片都不够解恨。
第093章 烂旧帐
天庭的变化, 有些大。
石千照迷路三次才找到景葵所在的舞坊,夜幕刚落下,街上热闹, 灯光迷人,正是好剧开场时。
他手里抱有一大束绽放的星花, 来到了景葵专属的画妆间外,带路的姑娘敲门进去,
「景葵, 你追求者派下属给你送花来。」
「进来吧。」
景葵对镜在贴额鬓假髮,从镜中看到石千照,她站起来踢翻椅子,语无伦次起来,
「啊!你你你!」
带路姑娘奇怪看她,
「景葵, 有什么问题吗?」
石千照收起了花,这不是给她, 他开口问,
「有什么问题吗?」
玉楼被景葵传音虫轰炸叫回去, 待见到石千照站在家门口, 他停下脚步犹豫。
停步没多久,他往前迎上去, 打开家门请石千照进去,问,
「主上还好吗?」
「除了变唠叨,都还不错。」
这是一套带花园的三进出宅院, 打理得很漂亮,玉楼与他站在花园, 说,
「你最好隔空取物。」
石千照微笑,
「本君正有此意。」
他在玉楼惊讶的目光中拿出了千机石,叶绯交给景葵的东西,是两个木娃娃。
从儿子房间内,漂浮出两个木娃娃,玉楼抿紧唇,眼中犹豫在挣扎。
转眼间,从千机石中射出一道绿光,两个木娃娃被传送走,有东西离开触髮禁制,但千机石传送速度太快,周边禁制跟不上。
玉楼想再开口问,石千照打断他,
「玉楼,本君对女人一视同仁。」
他脸色倏变,要拖住石千照的手松了,手心中的迷珠没有捏破,也没有联繫清虚宫,景葵的性命比名利更重要。
玉楼赶去舞坊,石千照去了一家书局,给老闆一个号码牌,老闆打开储物柜,里面是叶绯蚂蚁搬家,一样一样移出的私人物品。
他又去了叶绯常去吃的几家食肆,都有她存放的东西。拿了之后,他还买外食带走一份。
此时时间尚早,本该正是夜里最热闹的时候,但街上忽然间变得冷清。
石千照是凭空出现在昭阳宫,婢女吓尖叫,手里茶壶摔在地,跑着进花厅去禀报。
石千照跟着她走,见到了正在吃晚膳的延津,他被邀请,
「吃过了吗,没有坐下一起。」
婢女很快再添上一副碗筷,石千照坐下,筷子夹肉,说,
「你要做天帝,跟本君说,给你又不是不行。」
「不用你给,本君自己拿。」
石千照看延津的目光充满审视,
「紫霞呢,怎么没和你一起用膳。」
「你现在什么也不是,不需要回答你。」
石千照不解问,
「延津,本君也没做对不起你的事,为何对本君敌意这般大。」
延津把那盘他动过的肉全部吃完,
「你碍着本君做天帝,自然讨厌你。」
石千照换了盘菜吃,
「想来,是本君以前日子太贫瘠,才会什么东西都捡起来。」
延津抬眼看他,眼神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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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捡起来是为什么,你没那么高尚。石千照,你为什么还要活着,你做天帝失败,没人喜欢你。」
延津对石千照的厌恶赤/裸裸。
石千照嘆息,放下筷子
「本君并不在意是否被你们喜欢,绯的东西,还来。
「叶绯和你勾结,证据确凿。」
石千照平静看他,对面也搁了筷子,他们曾今是距离最近的朋友。
延津坦然被他看,毫无愧疚,也就在此时,紫霞快步走来,见到石千照真在此,她顿住身影,失声说,
「你不要命了,来这里干什么!」
石千照看她的目光,已经连失望也没有,紫霞抿紧唇,来到了延津旁边。
紧接着,苍尘,宝迦,卜渊,朝梦玉接连出现在昭阳宫,无一例外,站在延津这边。
延津讽刺石千照,
「你看女人的眼光可真不怎么样。」
并不是他通知,而是紫霞。
石千照微微笑,
「整个天庭背叛本君又如何,得一心足矣。」
苍尘看他的眼神厌恨,
「你来干什么。」
「绯的金币在延津手里,本君给她讨回。」
「你让叶绯自己来讨!」
苍尘杀意抑制不住,要将石千照再杀一次。
「她比较忙,我们家在安装很多东西。」
石千照看上去过得很好,蓄起了胡,脸颊与下巴处胡线平齐有形,那双平静到死寂的眼如今焕光有生气。
他坐着,待垂落的左手去拿茶壶,那枚朴素戒明晃晃露出,多道目光瞬间集中到他手指。
「延津,把绯的金币还来。」
延津扯出讽笑,
「给你又如何,你能离开?」
「你先还来,绯辛苦作画才得,你拿走属实过分。」
延津手中出现一个盒子,扔到石千照面前,发出金币相撞的声音。
他打开,一枚枚看背面数,最后捡出一枚金币放到桌上,
「延津,绯的金币在背后做了印记,她画的梨,外线条其实是两线合一,并非一条粗线,你这枚模仿的不对。」
延津看他的眼神,变锐利,石千照手心朝上,讨要最后一枚属于叶绯的金币。
「哪里还记得,没了。」
石千照拿出传音虫,很快接通,
「绯,延津弄丢了一枚。」
「赔一百,过分,老拿我东西。」
叶绯不高兴,她的汗水金币,损失了一枚。
延津开口了,
「没有,你回来,天庭可以对你开恩一次。」
「照,办完快点回家,事情很多。」
叶绯干脆利落结束传音,对延津没有回应。
石千照收起盒子,站了起来,环视屋内,
「本君赶时间,你们要一起吗。」
当然了,一起才能杀他。
绿色光芒亮起,来不及一切,整座昭阳宫被传送走,石千照来到天庭入口,把不知道有多久年份的门柱子带走了,当赔偿。
石千照原本以为自己能平常心面对背叛者,但没能做到,变主意不想再伟大,不告诉延津小天宫位置,让他自己去找。
小天宫发展势力快,再给时间更难剷除。
慈伦,一直在外界没有回天庭,这天,宝迦给她一个消息,说黎有联姻对象了。
在外寻找小天宫的黎,慈伦根本联繫不上,误以为他不敢面对她。
慈伦回到清虚宫,找朝梦玉,
「玉叔,你怎么能让黎去联姻!」
朝梦玉面色平淡喝茶,
「这个家都要散了,给黎找门亲事不是很正常。」
慈伦锯紧嘴,宝迦在一旁,故意忽略她,与朝梦玉谈起黎的联姻对象,才夸三句,慈伦受不了站起来,她往外跑。
门外苍尘微笑进来堵住她路,一起的还有卜渊,
「慈伦,许久不回来,怎么又要走。」
慈伦前看后看,已经明白,她被骗回来,根本没有黎要联姻的事。
「爹,你这是做什么。」
慈伦回到座位上,宝迦问她,
「是不是你接的魂,又塞进木娃娃伪装。」
「冤枉啊。」
「少嚷嚷冤,景葵儿子说那两个木娃娃能动。」
「好吧,是我塞进去。」
「找到你娘。」
慈伦抿紧唇不说话,宝迦怒火升起,原来她在暗中帮叶绯。
「说话!」
「爹,就放娘走吧,她好辛苦,要伺候你们四个。」
啪,慈伦脸上一记重手掌,她也来了脾气,
「你们拿紫金铃锁住娘,什么都要限制,她是罪犯吗,没丁点自由!」
「她有自由的后果,就是离开!」
「如果她离开过得高兴,那就应该离开。」
宝迦要打二记手掌,朝梦玉制止他,
「宝迦,既然慈伦愿意跟伯乙,我们就别费力成全她和黎。」
苍尘笑着说,
「我知道有个女孩子在追求黎,她很漂亮。」
卜渊更戳心,
「不如给黎办场大婚礼,就当散家饭了。」
慈伦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宝迦没好气,
「你找不找,现在是给你机会。」
「我不能用我的幸福,去牺牲娘的幸福。」
慈伦虽然很捨不得黎,但此刻心中拯救母亲占据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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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倔强,打了,吓了,没效果。
宝迦说,
「你藏起来那些瓶瓶罐罐,我昨天全收拾了。」
慈伦虽然闭着眼,但脸也怒起来,
「你怎么能碰我的东西!」
「睡不着,总要做些事。」
宝迦开始喝茶,换慈伦急怒,
「你还给我!」
宝迦这是动了她心爱珍藏的玩具。
「找到你娘,就还给你。」
慈伦又要往外逃,
「你跑,你跑了我就扔。」
宝迦的话,硬生生拽住她,她转身回去一拳砸在宝迦身旁的茶几,
「你个混蛋爹!娘就是被你吓走!」
宝迦继续喝茶,不理会。
慈伦在原地纠结,她说,
「我不嫁伯乙,你把东西还来。」
宝迦相当不小心,手滑碎了一个瓶子,慈伦心疼叫起来,
「爹,爹,我找,肯定把娘找回来,你不要再动我的东西!」
宝迦脸色缓和,
「找到就还你。」
另外三个,开始思索各自孩子在意什么,他们长大了,打和吓不怕。
昭阳宫内,紫霞在质问延津,
「叶绯的金币上为什么有梨印记,你惦记的是不是她。」
延津感应不到装金币的盒子,想必是被发现了,心情不大好。
「紫霞,你有时间问这个,不如想想你这个天后该如何应对一群蛛女。」
太姥山的太姆娘娘,要率近百名的座下女弟子来天庭借种,说是借种,其实她们的功法是吃种。
紫霞脸色阴沉,
「你别转移话题,你惦记的是不是叶绯。」
「惦记,呵呵呵,本君的女人还需要惦记吗。」
延津手下的棋盘棋子,被紫霞掀翻,黑白子落满地,
「延津你个无耻混蛋,你竟敢骗我!」
「你自己蠢,怪谁。」
「你们是不是在广霄殿做好事。」
延津把手里的两枚棋扔下,
「是啊,天天做。」
紫霞冷眼看他,
「真该让石千照杀了你。」
「你可捨不得你的天后位置。」
延津站了起来,他已经沐浴过,一头短髮看着清爽,面貌并不算突出,但特别有朝气。
「你以后别挑本君沐浴后来,本君对你不感兴趣,没冲动。」
延津洞悉一切,极为敏锐,紫霞捏紧手,然后往前走靠近他,语气柔和,
「这么久了,你不想吗?」
延津笑了起来,
「紫霞,你能屈能伸,但这方面你没有才能。」
紫霞沉默片刻,恢復冷漠模样,
「我要出门。」
「遇见那四个,记得绕道,本君可保不住你。」
紫霞讥讽他,
「你能靠得住什么。」
「不是给你靠,自然靠不住。」
紫霞狠狠剜他,曳地华丽长尾裙转身,她离开了。
延津实在太了解一切,紫霞在他面前装不了。
他们确实合适,司职分工明确,紫霞对外形象好,能力也强。
延津站在窗口,手中摩挲一枚金币,背面梨线要很仔细才发觉是双线勾勒。
她的聪明全花在了小地方,竟然金币防伪。
想逃,逃不了的。
这个世界是很大,但又没那么大。
第094章 泉池旅馆篇(一)
茫茫云海之中, 在南部的丹柱域内多了一家温池旅馆,名叫云野泉舍。
外观并不出格,内部装潢有别于其他旅馆风格, 像某个部落族,全部是木结构, 顶上是一盏盏珠光汇聚的璀璨大吊灯。
大堂中央有一小池景观,三只鹤在其中拍翅饮泉, 它们活灵活现永远在喝水, 并不是真鹤。
休息处有一堵流动的银河瀑布,一轮银月隐在其中,瀑墙中还有颜色艷丽的游鱼,偶有调皮鱼会跳出来吓客。
在大堂办完入住手续后,有小童在台阶上等候, 小童是莲灵, 一路飘引客上台阶。
台阶是旋转至二楼,非常宽阔, 五人并排走也不拥挤。
旅客住宿的房间不大,但都有单独的小院。说是小院, 其实只有几步路, 种有驱虫的花草,空间只放得下两把椅, 用来隔出路与邻居,保有隐私。
泉池的地点,都有路标表明方向,旅馆的所有室外路灯, 全部印有一朵云做标志。
整个旅馆并不大,但风景极优美, 泉池区外,有条绿道,一边种满了苦楝树,颜色淡雅粉,散发淡淡香。
另一边是湖泊,阳光下景美,湖中鱼每日新鲜吃。
住客的早晚膳都会按时送到房间内,等送完,老闆一家四口,还有小莱,坐在长宽桌上吃晚膳。
这日,晚膳菜单轮到吃三鲜汤面,碗有脸盆大,里头三鲜是煎鱼煎虾煎蛋,还有瓜丝豆皮辅料。
配菜有炸素丸,外表金黄色焦脆,有多种酱选,甜点是撒有苦楝花的奶冻。
叶绯挑起面时,见面有三指宽,问,
「照,这是什么新品种?」
「方便而已。」
石千照拿圆头汤匙喝汤,回得理所当然,叶绯吃下后,觉得宽面嚼劲不错,吸收了汤汁也不烂,但还是要说,
「你现在会偷懒了。」
「那换个说法,这叫改良。」
老闆对耍滑的厨子无奈,吃了几口,宽面比细面似乎更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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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吃面还是这种吧。」
「客人不喜欢呢?」
「我管他们喜欢不喜欢,我喜欢。」
老闆更加我行我素 ,石千照笑了起来,
「好。」
小莱吸熘面,一张清秀脸吃得红光满面,她是石千照买菜路上捡来的吞云兽。
捡来时,还是只幼兽,叶绯说石千照捡垃圾的毛病不改,但到底也没把幼兽扔出去,流浪兽的命运能预见,尤其还是只雌兽。
小莱不用勺子,捧碗大口喝汤,满足发出喟嘆声后,说,
「今天客房清洁,听客人说天庭发生了大事,太姥山的那位娘娘和天后打起来了。」
这话勾起好奇心,叶绯夹炸素丸时问,
「为什么打起来?」
「天后拒绝太姆娘娘座下弟子借种,说她们的合欢功是娼妓功,天庭不欢迎窑姐。」
「天后这么勇,然后呢?」
叶绯听得有趣,小莱继续讲,
「据客人说,太姆娘娘长得美艷动人,她去找天帝求情,那日,花前月下。」
「停停停,你就说结果。」
叶绯打断小莱要讲的大段香艷描述。
「天后抓到她勾引天帝,就打起来了。」
「谁赢了?」
「天后,她把太姆娘娘赶走,还扬言再去天庭就烧了太姥山。」
「天后真威武。」
叶绯说完呵呵笑,把素丸子一口吃下。
这事发生在两百多年前,现在才传到丹柱域。
晚膳结束,小莱去收客房收餐盘,金角银角去检查泉池,叶绯和石千照待在大厅泡茶。
石千照泡完,拿起一本云洲录翻看。
叶绯在剥干果吃,在这里除了食物开销,其他几乎用不到金币,日子过得简单又舒畅。
大厅内安静,叶绯听到了淅沥沥的雨声,
「下雨了。」
石千照站起来,去将窗户关紧,又开启除湿法阵,从地板下散发出暖意,将整个大厅烘暖。
他站在门外看了会儿,风在搅云,雨势在加大,回头说,
「关门吧,客房差不多满了。」
冰雾季是旅馆生意最好的时候,而他们家旅馆,都是老客,会提前几日抵达,在这里泡泉度过冰冷的季节。
叶绯算了算,只剩两间客房还空着,说,
「关门吧。」
关了门,就不再接客。
旅馆建在小岛上,四周是冰晶状的无垠石,入岛有座桥,此刻石千照要将桥竖立收起,隔断入口,忽然听到大喊声,
「等等!店家等等!」
「我要住店,别关门!」
两道声音急迫了音,一男一女,不同方向赶来。
刚好还剩两间房,石千照放他们入岛。
两个湿漉漉的旅客来到大厅,叶绯见是年轻陌生客,拿出入住薄,
「姓名,住多久。」
男客叫奕旬,女客叫今禧,都要住满冰雾季。
「入境证明,拿出来,等离店还你们。」
旅客出现犹豫,这里是云海最南部境内的大城域,身份关卡严苛,出入丹域境,都需要入境证明。
犹豫过后,都交了出去,叶绯看一眼收好,说,
「九万金币一次性/交付,额外费用在离店时再付,住店期间有需求,来这里登记,採购时间会给你们带回来。」
「这么贵!」
奕旬看叶绯的眼神,仿佛这里是黑店。
倒是今禧爽快掏钱,眼也不眨一堆金币哗啦啦落进檯面上的一只大蟾蜍嘴里,蟾蜍肚皮上有金额显示,她讽刺他,
「没钱你跑来泡泉,穷鬼去别地。」
奕旬瞪她,
「我说贵怎么了,谁喜欢当冤大头。」
叶绯解释说,
「五十年,一天五个金币包含两餐净衣,非常便宜了。」
数字乍一听是贵,可是分摊到每天,并不贵。
奕旬眼睛一直盯着吃他金币的蟾蜍,生怕它多吃。
登记完后,楼梯口的小童带他们去房间。
石千照封闭岛后进来,看到叶绯在沉思,问她,
「绯,怎么了?」
叶绯给他和自己倒了茶,喝了口说,
「慈伦找到这里来了。」
「帮金角银角结魂的女娃?」
石千照并不熟悉慈伦,没有认出,一会儿后他说,
「明天睁眼发现不在原来地方,会不会哭。」
叶绯脸上露出笑,
「让她哭。」
慈伦来到房间,确定灵童离开后,迫不及待拿出传音虫,
「爹,找到娘了,爹,你听见没,爹,回个声。」
传音虫懒洋洋睁不开眼,嘴巴闭合,慈伦检查,没出问题,怎么就断联了。
没关系,还有寿光的分镜,她来到窗边,拿镜对天空照,明明是黑夜,可她一照,无垠石反射,镜碎了。
慈伦张大嘴,唉?
没事,她还有卜渊给的罗盘,朝梦玉给的引路旗,她爹的玉珠。
三炷香后,她额头有汗,怎么会这样,全部失效。
大雨的夜里,根本察觉不出小岛在云海中穿梭移送。
叶绯泡完泉回房,见到石千照在灯下排布法阵,整座岛的缩小版在他手中变换。
「照,我仔细想了下,要不把慈伦留下,金角银角当我女婿也不错,不然扔下她,肯定又找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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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千照没抬头,
「不兴包办婚姻,这个得问金角银角。」
「你是他们师父,肯定听你的。」
「师父也不能做他们幸福的主。」
相处下来,叶绯觉得金角银角的品性,比伯乙,黎都要好,他们两个看着冷,其实内心很温柔体贴。
叶绯越想,便宜要让女儿占。
她等石千照忙完,把灯熄了,柔情蜜意贴住他,他躲,叶绯压住他不给躲。
吻他,又吻他,胡搅蛮缠地吻,石千照投降,
「让他们先相亲试试。」
「处不来,就算了。」
隔天早晨,慈伦在唿唿睡,被一记踹门惊醒,见到叶绯进来,她惊慌又装生气,
「你怎么回事,怎么可以随便进客人房间!」
叶绯后脚踢把门关上,脸上狞笑,
「还装,你竟然出卖你娘。」
慈伦见被发现,露出讨好笑,下榻朝她走去,
「娘。」
「先别叫,我问你,要留下还是回去。」
慈伦发生变化,寄居的身体是个干尸,她脱下来后宝贝地收好,很肯定说,
「留下。」
一无所获回去要挨骂,索性跟着她娘。
叶绯满意点头,
「留下可以,我给你找了夫婿,你跟我去相看。」
「什么!娘你怎么干这种事,黎可是叫你师娘!」
「闭嘴,脸去洗干净,我给你梳头。」
叶绯拉下脸,慈伦瘪嘴去洗漱,都欺负她。
吃早膳时,饭桌上多了一个慈伦,她虽闭着眼,但面容秀美,能力更是令人心悸惧。
金角银角坐在她对面,向她道谢,若不是她拼接神魂,他们两个恐怕要消散。
「要谢,以身相许吧。」
慈伦说出这话,桌上目光全部看她,她端坐绷紧脸,努力看上去正经。
石千照说叶绯,
「真是有你风范。」
叶绯咳嗽,刚才还不乐意,转眼间就变卦,她默默吃饭,不说话。
金角银角对视,然后说,
「太快了。」
「我们还不了解你。」
慈伦不在意说,
「那我留下来,我们慢慢了解。」
金角银角看她的目光,次数变多。
他们不接受短暂风流,但她留下,那可以考虑未来,不心动是不可能,毕竟他们也年轻,对美丽异性有冲动。
慈伦的注意力,只在叶绯身上,
「娘,那九万金币能不能还给我。」
「不能,这是你出卖我的赔偿金。」
叶绯一口拒绝,又说 ,
「待会儿移出客房,去后院住,以后和小莱一起干活。」
「我可是清虚宫大小姐,怎么能干活,不干。」
慈伦从小娇养长大,性格中隐藏着刁蛮,叶绯呵笑,
「不干活,不给你吃饭。」
「我要告诉爹!」
「你去告呀。」
慈伦看一眼石千照,说叶绯,
「你现在变后娘了。」
「我要是后娘,早把你扔下去了。」
「跟着你有什么好。」
「没有好,你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慈伦低落说,
「回去爹肯定骂我废物。」
叶绯皱起眉,
「宝迦,现在。」
「慈伦,本君可以送你到想去的地方,你不必回去。」
石千照打断她们,慈伦犹豫半晌,最后还是决定,
「不走,没了爹,也还有伯乙,他比爹还可怕。」
慈伦留了下来,金角银角帮她收拾小院,她不解问他们,
「这塌太大了,我一个人睡而已,还有没有小些的。」
金角回头看她,
「你不是想要我们以身相许吗?」
慈伦挠挠头,
「我刚才开玩笑,娘让我相亲,不好拒绝,那么说是想让你们讨厌我。」
慈伦其实是个听父母话的乖女儿。
银角放下手中物,和金角一左一右靠近她,语气变冷,
「你在开玩笑?」
慈伦觉得误会要说清楚,
「是啊,娘希望我留下,但和你们成亲什么的,算了吧。」
话音才落下,慈伦往后退,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松开。」
他们两个左右贴住她,
「我们从不开玩笑。」
「你留下就要和我们成亲。」
慈伦伸手推他们两个,
「包办婚姻可不好。」
「你是师娘女儿,我们亲上加亲。」
「以后就是真正的一家。」
「我考虑考虑。」
慈伦原地消失在这里行不通,他们速度快,房间没整理出来,那张塌倒是快要散架。
到了天黑,慈伦脚步虚浮给房客们送晚膳,送净衣。
到最后一个房客,敲门得到允许进去。
慈伦将今日晚膳放在桌上,有房牌的干净衣篮放在柜中,又将脏衣篮收到推车上,说
「稍后过来收餐盘,可以放在门口。」
她有气无力推车离开,等把脏衣篮都交给河中蚌女,她来到花厅,狼吞虎咽吃饭。
叶绯问,
「你干什么了,饿成这样。」
慈伦嘴里塞满呜噜呜噜,叶绯听不懂,花椒鸡腿还被她抢过去吃,金角银角盘中的肥腿也被她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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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页
他们两个没吭声,叶绯说慈伦,
「这里不是天庭,你不能欺负人,别做小霸王。」
慈伦全部咽下去,哼了声,说,
「到底谁欺负谁。」
金角对叶绯说,
「师娘,没关系,慈伦第一天干活,想必不习惯累了。」
银角接上,
「师娘,慈伦要吃给她吃,她以前是大小姐,干活累。」
慈伦恶狠狠咬吃花椒鸡腿肉,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表里不一阴险男人。
她娘看男人的眼光,就知道不能信。
慈伦闭着眼,但那对眉在跳动,敢占她便宜,外头还没有过,伯乙在她这里都没讨到好过。
金角银角看她有怒但没发作,这天降未婚妻,他们很想要了解,眼中有兴奋,石千照看得清楚,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以后家里要热闹了。
这两个徒弟,看着安静,实则爱玩,小莱见他们两个怕,平常都躲得远,叶绯一直以为金角银角是文静孩子,其实是这里没有他们感兴趣的人。
她看男人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
慈伦夜里魂出窍,干尸恶作剧两兄弟,把他们两个惊吓到,隔天心情好到走路带风。
她的到来,给宁静旅馆带来活力,金角银角与她不会有口头上的拌嘴,都是在私下斗。
早膳时候,慈伦的饭碗里,跳出一只小金蟾,她大叫跳起来,可等视线全部看过去,小金蟾早就消失,仿佛不存在,是她大惊小怪。
慈伦捏紧了手指,胜负欲燃烧起。
刚才是幻术,她重新坐下,拿起筷子,发现碗里又一只小银蟾,她面不改色夹起来吃,可到嘴里的下一刻,她立即吐出来。
叶绯说她,
「慈伦,你干嘛呢?」
她吐出来的,是好端端的青豆,是幻术加转移术。
慈伦嘴里还残有小蟾蜍蹦跳的凉感,她捂嘴跑外头去。
金角和银角唇勾起笑,昨夜她把干尸的脸与他们鼻尖对鼻尖,被惊到一夜没睡好。
慈伦噁心吐完又回来,她才没有那么容易被打败。
不得不说,他们很臭味相投。
心照不宣的嘴上不提,看各自恶作剧本事。
叶绯以为他们合不来,心想就算了,也不勉强,直到有一次她撞见金角和慈伦站在抽干的泉池中接吻。
她去后厨向石千照抱怨,
「我是看不懂了,这不是相互挺喜欢,怎么就闹腾。」
石千照在削果皮,长长皮不断,
「他们的喜欢就是在一起玩闹。」
「真的是喜欢吧,不是在相互欺负。」
叶绯不是很确定,慈伦和黎的相处不是这样,石千照笑了起来,
「喜欢,否则哪里会如此关注,他们夜里都去湖中玩。」
「嗯?」
叶绯惊讶,石千照换下另一个果削皮,十分耐心,
「你不用管他们,当不知道会更好。」
他们的旅馆移到了有阳光地方,没有雨,每到夜里空闲时,慈伦不是坐在金角就是银角的肩上,他们三个在湖里摘水草,晒干做甘草吃,绿道上也有不少住客会散步,时常看见他们一起玩。
慈伦自汇报说找到叶绯所在后,就断了联繫,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
很难不猜想,她倒向了叶绯。
妻女都消失,宝迦心中的怒火,日益增长,让他达到顶峰的是,来自石千照的一封信。
信上说慈伦和金角银角相互心悦,已经在他和叶绯的见证下成亲,他们一家生活的很好,让宝迦不用担心。
信上还附属慈伦亲笔写,说绝对不会改口叫石千照爹,让他放心。
妻女被石千照和他徒弟占去,宝迦去把紫极宫毁了个彻底发泄。
石千照,不杀他不能解恨。
宝迦闭关了,一切事情已经不重要,他的宝物都被抢去了。
天庭有了喜事,伯乙一行找到小天宫位置,天帝对他们论功行赏,结束后,黎兴沖沖回清虚宫,之前传音虫连接不上,但有慈伦的录影,一连问他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他何曾要联姻。
他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问,
「师父,慈伦去哪儿了,怎么联繫不上她?」
朝梦玉看他,欲言又止,黎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语气急切,
「她在哪里,你不是说她不用嫁给伯乙,师父,她是不是在昭阳宫,我去找她回来。」
黎说着就要往外跑,朝梦玉叫住他,
「黎,她不在昭阳宫。」
「那她在哪里,师父你快说。」
黎期盼的眼神,让朝梦玉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她找到她娘,没再回来。」
黎那颗紧张心,松了,
「那我去找她,我们两有魂线。」
「黎,那你试试,现在能否感应到魂线。」
朝梦玉说完,黎露出笑,
「师父,你别开玩笑了,我当然能感。」
黎脸上的笑容凝固住,身体坠进冰窟,眼中迸发出兇狠,
「她怎么敢!」
断了,他们之间的魂线断了,无法再感应。
「宝叔呢!」
「闭关了。」
黎喘不过气来,怎么就轮到他失去慈伦了。
就在这时,伯乙闯进了清虚宫,他大声喝问,
「宝迦,你出来!慈伦和金角银角成亲了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不是把她许给本君了!你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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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页
伯乙要疯了,回来高兴没多久,延津就告诉他慈伦不再回来这个噩耗。
黎冲到他面前,眼神可怖,
「你刚刚说什么,慈伦和谁成亲了!」
「本君还没找你们算帐,你还敢问本君!」
黎回头问朝梦玉,
「师父,你说,这是不是真的,慈伦和金角银角成亲了。」
朝梦玉轻轻点头,黎仰天长啸,
「啊啊啊!不会的!她答应只嫁给我!」
元英和扬扬被喧闹引来,得知慈伦寻找叶绯一去不復返,都吃惊极了。
他们两个架走快要打起来泄恨的黎和伯乙,来到一处凉亭,扬扬说,
「先冷静,事情如何还不一定,也许是石千照故意气宝叔。」
他们四个一路寻找小天宫,与伯乙建立了些许的情谊。
元英也分析,
「慈伦怎么会和金角银角成亲,他们都不认识,慈伦什么性格,你们也知道,讨不了她的便宜。」
这么一说,黎和伯乙稍稍冷静下来,但黎说,
「她和我的魂线切断了。」
扬扬说,
「那肯定是师娘让她切断,不让你找到。」
越说越有道理,黎和伯乙不再自乱心神,他们两个同时说,
「我们去找慈伦。」
小天宫都能找到,慈伦肯定也能,连带叶绯一起发现。
晚上,元英问苍尘,
「爹,信上真有慈伦的亲笔?」
「不然宝迦怎么会闭关。」
苍尘眼中阴鹜已经连微笑也遮盖不住,元英经过歷练后不再心软,眼神变冷锐,
「爹,我去找她们。」
「我和卜渊,朝梦玉,要一起闭关,你们守好清虚宫。」
「爹,你们要干什么?」
「不杀石千照,难解心头恨。」
苍尘眼中杀意浓厚,元英看着他,也被带出杀意,破坏他家幸福的石千照,可恨。
云野泉舍内,叶绯说石千照幼稚,去信去气宝迦。
石千照说,
「本君又不是圣人,被背叛,心中当然有恨。」
他说这话时,在揉面团,脸上带有笑意,不用想都知道,宝迦会被气成何样。
叶绯擦去他脸上沾染的面粉,
「你已经很圣了,只是气一气而已,有时候我都奇怪你,他们都这样对你,你都不杀,明明你有这个能力。」
「若是杀,万一本君不在了,会没人护你。」
「不用他们护,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叶绯从背后抱他,看他揉面团,有了自由宁和的日子,哪里还能忍受囚牢,情愿随他去。
石千照转过头,在她额头轻吻,爱是占有,他免不了俗,欢喜得到完整的爱意。
他为她考虑,而她只想要他。
他揉面团要加水,一旁有两杯水,叶绯问那一杯,
「拿绿色。」
叶绯伸手去拿绿杯,加了点水后放回去,她问,
「蓝杯干嘛?」
「喝。」
叶绯拿起蓝杯要喝水,面粉尘让她打了喷嚏,杯中水变浊,石千照拿走她手里的杯子,
「别在这里,脏到你衣。」
「那我给你拿茶来。」
「不用杯子,茶壶就好。」
等叶绯离开,蓝杯中浊水变清澈,一只金蟾跳上桌,将水喝下。
信任一旦被伤害,很难修復。
过程煎熬,但所幸,还有希望重新滋生。
第095章 泉池旅馆篇(二)
清晨, 朝阳还未完全升起,慈伦和小莱齐齐在走廊上擦木地板,比赛谁跑得快。
金角和银角在不远处沖洗泉池, 故意把水洒到地板,还嘻嘻笑, 惹来慈伦发怒,将擦地抹布朝他们扔过去, 然后提脏水桶追着他们泼。
小莱地也不擦了, 就在旁边拍手给她助威,笑不合拢嘴。
叶绯脚上穿木屐,发散在背后,在庭院给花草树浇水,一脸未睡醒。
庭院花沁香, 微风吹落几瓣花在叶绯头上, 她提着水桶一路浇,眼也不睁, 水随便洒,周边的植灵努力朝她伸展肢体去吃水。
石千照从外採购食材回来, 经过她身边, 将发上花瓣拿下,勾住她脖子在唇上缱绻吻, 算是在早上唤醒她了。
一家子都早起,夜里早睡,作息时间特别规律,每顿饭都吃好。
或许是轻微劳作会使人充足, 又或许是常接触阳光雨露,花草树土, 心情少有阴郁。
有慈伦后,小莱明显胆大了,也稍活泼了,常跟在她身后,很听话。
早膳的桌上,迸现出一大堆小金银蟾,整齐踏步,手里举慈伦是笨蛋的小旗帜。
下一个瞬间,石千照两手拉远两份早膳,慈伦口吐火焰,烤小蟾。
饭桌成了火焰山,金角银角赶紧灭火。
小莱躲得慢,头上夹金的白髮被烧焦一撮,她伸筷子,去戳一动不动的小蟾,想吃了它们,没想到烤成黑焦的小蟾还活着,哌了声砰砰砰消失。
叶绯和石千照坐在庭院的地廊上,端着碗在喝肉粥,把房间让给他们斗法。
背后连小莱也加入了其中,帮慈伦在吹旺火。
闻着庭院的香氛,吵闹,就当听不见吧。
「照,他们要闹到什么时候。」
「大概,还要万年才长大。」
「金角银角到底像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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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显吧。」
叶绯呛到喉咙,
「你怎么什么都扯元显。」
石千照阴阳怪气哼,
「要本君提醒你和他在瑶池待了多久吗。」
「天吶,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你不提早忘了,我们在那里烤鸟蛋,烤不同程度熟试味道你信吗。」
「像是他会做的事。」
「他小时后到底怎么你了,你现在都耿耿于怀。」
「他诬陷本君偷东西,害本君被师父罚。」
「那你当初还回去没?」
「还了,本君让他在喜欢的姑娘面前出大糗。」
叶绯双手捧碗喝了口粥,热气唿出,
「你们两个,仇结得深。」
早晨在鸟语花香,闹哄哄中过去,金色阳光,有些浅淡,这个地方虽然没有阴雨,但温度有些低,泡热泉舒适。
待在这里的房客,多数是在疗伤,没有谁能进封闭中的旅馆,是个安心场所,因此都是回头老客。
云海面积非常大,因为地界不明,四王的管辖混乱,为争夺资源性命不保是常事。
新客奕旬,就是经朋友介绍而来,他受了重伤,需要时间静养。
原本嫌贵的价格,等入住一段时间后,觉得价格还算公道。
旅馆内很适合疗养,环境静美,住客也不多,彼此客房还有间距。
若是店伙计能收敛一点就更好了。
奕旬已经多次瞧见送膳的女伙计,和清理泉池的两个男伙计在庭院接吻。
和老闆反应,似乎是小题大做,不反映,时常得绕道走。
有时夜里在湖边都能瞧见,他还得等他们离开才去散步。
这日,奕旬穿着旅馆提供的客衣,散步到大厅,看见老闆在烤年糕和烤干虾,香气诱人,他走了过去,假装去休息,实则在等老闆开口客气邀请一下。
叶绯忙着给年糕和干虾翻身,没注意到期待的目光。
奕旬觉得尴尬,人家根本没有邀请的意思,于是站起来要走,突然被叫住,
「帮我把檯面上的草蒲扇拿来。」
奕旬过去拿了,然后交给她。
叶绯接过扇子,问他,
「要吃吗?」
奕旬坐了下来,眼睛直勾勾盯住烤盘,但又觉得单吃人家的不好意思,于是问,
「喝茶吗,给你泡。」
「茶具在桌下,我不喜欢浓茶。」
奕旬拿出茶具,先去接了水,回来后看到年糕已经有焦脆的趋势,味道更香了。
水沸腾后,奕旬撒茶叶子进水壶,焖一盏茶不到,茶水倾倒在另一个壶中,然后拿茶夹挑拣出茶根,放入茶水的壶中继续煮。
叶绯从他撒茶叶子时就看着,原以为云海的神煮茶粗旷,没想到另有方式,幸亏话在嘴边没出口,否则没见识的是她。
茶煮好倒出,大个头干虾先剥吃,叶绯和奕旬聊天,天南地北胡聊。
上午的光从窗户投照在木地板上,没有强烈反光,微风送来花木清香,茶水淡甘,小食也别有风味,奕旬聊天兴致浓厚。
「老闆,你一个人吗?」
「一个人哪里敢出来开旅馆。」
「没见你男人。」
「他在后厨,是厨子。」
「那他手艺可真不错。」
叶绯听到他夸石千照,笑了起来,又请他吃烤年糕,
「他什么都会。」
天色将晚,奕旬才起身离开,叶绯听他讲了天庭的许多事。
天庭是所有神的嚮往地,自然受关注。
她在奕旬这里听到了靠谱的太姥山事件。
清虚宫,也牵涉其中。
太姆娘娘看上的是清虚宫宫主位,但被苍尘剑剖她大弟子肚示众,这还不够,朝梦玉羞辱她癞哈蟆,把众多女弟子给变成了丑哈蟆脸,场面一度失控。
若这,也不会传播力度广,宝迦和卜渊火烧太姥山,一火烧灵力,另一火断生机,太姥山成了座不灭的火山。
因此,太姆娘娘找天帝做主,地点在泉屋,被天后抓到她湿/身诱/惑天帝,这才打了起来。
最后,太姆娘娘什么好也没得到,带着哈蟆脸的弟子们离开,扬言会要天庭好看。
她资辈很老,以前的天帝们都会睁眼闭眼给她借种,她认识很多的老天神,老到是过去好几个时代的天神。
延津和紫霞拒绝天神被借种牺牲,他们要将天庭彻底摆在最高位。
离开天庭的老辈天神,没他们显摆的份。
太姆娘娘来到了云海,新四王之一的南云海天王,妙鹤子是她师兄。
晚膳时候,叶绯对石千照说,
「太姆娘娘在南云海。」
他眼斜她,
「一整天,就说了这?」
这话酸味大,叶绯与他坐靠近些,
「奕旬啰里八嗦,天庭事要展开说很久。」
「你好看,想和你多聊久些。」
话更酸了,叶绯手肘碰他,
「夸你手艺好,我才多听了会儿。」
石千照变回正常,
「来南云海,她也讨不到好,一群丑弟子,不会像以前那样受欢迎,会被赶走。」
「你以前掌天庭时候没见她来过,为什么?」
叶绯好奇,以前只听过太姥山,但没见过那位娘娘。
「本君给她找了个对手,让她没时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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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页
叶绯头一回听到,她问,
「对手是谁?没听你提起过这事。」
「稽阴山姑蛇族,小事而已。」
「那个出名的水师白?你就是她背后的势力?」
叶绯看着他点头,又风轻云淡咪酒,仿佛就是小事。
她恍然大悟,
「怪不得你看不上孔雀姬,那你看上我什么呀?」
水师白艷名震数千境,无神不晓,叶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石千照说,
「你让本君放心。」
叶绯一掌拍他后背,差点酒呛喉,
「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坏。」
叶绯脸凑近去,坏兮兮笑说,
「你是不是跟元显较劲,才喜欢我,其实你喜欢的是他。」
石千照被噁心到酒喝不下,元显痛恨他,他也厌恶元显。
「你又使坏。」
叶绯的坏,是小坏,不是恶,她是因为性格受天宫神欢迎,并不是外貌智慧,石千照也不例外,喜欢她骄傲模样捉弄人。
夜里,叶绯因为嘴皮,被石千照用天形火红狐狸压住不能动,人形承受起来困难。
张扬色狐狸的身下,女人黑髮铺散,白腿搁在狐尾上蹭,旖丽情/色瀰漫,她的手指抓紧狐毛,已经快到极限。
缠绵让他唿出的气重,狐眼眯成缝,女人要躲往后缩,他抬起她整个腰身重刺。
带情/欲的颤慄,身体触电般短暂失去控制。
刺激带来的失控感官,令石千照沉迷,因为只有瞬间片刻,他想要再次抓住。
越抓越紧,房内情事浓。
叶绯很少见石千照睡长觉,他一般只休息二个时辰左右,但精力很好,时间会在他身上更多些。
她在养识海睡觉的时候,他喜欢在天暗与明交接转换的时间里,站在湖上垂钓,看水天一色有微光亮起。
太姆在南天海被赶走,会去找谁,石千照很期待。
他身心皆愉悦,天边曙光渐亮,他脚下湖水中鱼被控制,一条条排队张嘴刺穿弯勾钓起。
叶绯迷煳在庭院浇水,石千照拎着一筐鱼经过,低头吻她额头,然后朝她衣领内吹气,早上凉风把她吹醒。
「照,晚上想吃鱼锅。」
「那客人怎么办?」
「我管他们,随便吃点打发。」
「这样我们旅馆的名声要败。」
「那就给他们弄点鱼汤面得了,加点素菜。」
石千照笑出声,
「你个老闆,够吝啬。」
「有新鲜饭食吃饱不错了,一天才五个金币,也就云海物价低,才没亏。」
「是,听老闆的,晚上我们吃鱼锅。」
叶绯沐浴在清晨的金光中,哼歌洒水,地上植灵就差把自己拔地起来去接水。
石千照笑着离开,她从来不会发善心,去照顾陌生人,只有限关照自己身边。
看在她份上,慈伦昨晚偷偷离开的事,暂时闭只眼。
慈伦离开旅馆还是谁都联繫不上,隐着心事回来,早膳胃口不佳,她看叶绯在这里被照顾得很好,活得无忧无虑,一张俏脸比她还嫩有光泽。
一点也不想她爹,都没开口问过他好不好。
慈伦为宝迦抱不平。
她是他女儿,自然不会真的希望叶绯离开家,之前帮助接魂,她是觉得好玩。
但现在,好好的家庭破散,她后悔了。
傍晚,温馨的一家吃鱼锅,奶白汤中,料丰富。
慈伦食之无味,她对叶绯说,
「娘,我成亲总得有嫁衣吧。」
叶绯在吹凉滚熟的鱼肉片,听到后说,
「我娘给我的嫁衣,给你穿。」
「你穿过了,我不要,我要做新的。」
「我哪来的机会穿,一次也没穿过。」
慈伦勺子吹完汤,问,
「你不是和爹成亲过,没穿吗?」
「他那时候心里还有曼珠,哪里会正经办婚礼。」
慈伦手中汤迟迟没喝进去,她爹被甩好像也不无辜。
叶绯又夹了炸酥脆的鱼骨吃,说,
「不过你说的也对,我娘给我的嫁衣已经很久,也不时新了,我们找个时间出去挑新嫁衣。」
慈伦闷闷回,
「那你这辈子都没穿过,不觉得可惜吗。」
「那也没办法。」
石千突然说,
「他们随便办不办,绯,我们成亲吧。」
叶绯看他是认真,
「你干嘛,我又没想穿。」
「本君想和你拜天地,想和你结髮到天荒地老。」
叶绯脸红,这大概是他最好的情话了。
慈伦手中的汤勺被拧弯,心里后大悔,想自打嘴。
第096章 泉池旅馆篇(三)
鱼锅中的汤汁在沸腾, 慈伦的心也在怒沸腾,当银角夹走她爱吃的墨鱼丸时,她在桌底下恶狠狠踩他脚。
银角夹住的鱼丸掉回去, 眼神无辜看她,想吃墨鱼丸也不用踩烂他脚吧。
这天夜里, 慈伦坐在湖边,脸上全是心事, 奕旬正巧经过, 冷不丁被她叫住,
「喂,那边的穷鬼,我这里有个好差事,能给你很多报酬。」
被叫做穷鬼, 奕旬不理她要走, 但听见她说,
「一百万金币。」
迈步的腿, 伸不出去了。
月当空照,深夜寂静, 奕旬被揍了, 银角踢断他腿,他趴在地上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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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页
「误会,我和她什么也没有,她是要让我帮忙传消息!」
银角一脚踩在他背上,脚力直达灵府威胁, 声音冷寒,
「下次再单独相处, 杀了你。」
奕旬对上他连还手都做不到,立即说,
「给我一百万也不干了!」
金角看向慈伦,
「大小姐,知道你钱多,也不用撒给外人。」
「关你们屁事。」
慈伦心情恶劣,她被金角用缚灵绳绑住腰,赖不掉也跑不了。
「你闯祸,师父要怪我们。」
「你们师父重要,和他成亲,别找我!」
「不要无理取闹,你如何能与师父比,你不也帮你爹。」
「那可是我爹!」
慈伦被两兄弟带走,她谨慎半夜魂出窍才来找奕旬,没想到被发现。
床榻变拥挤,慈伦被看住,
「还没成亲,怎么可以住一起,我名声要坏。」
「迟早的事。」
「不往外说不就行了。」
慈伦被左右看住,魂稍稍有离开的趋势,她耳上铃铛就作响。
「你们根本不爱我。」
「你也不爱我们。」
「凑合过过,别搞事情。」
他们的手,相扣握,身体挨紧,
「安歇了。」
慈伦亲他们两个面颊,
「熄灯吧。」
遭灾的只有受金币诱惑的奕旬,趴在地上的身体缓缓起来,给自己接骨,骂金币难挣。
昨夜听到动静的邻居,在早上告诉他,别去惹金角银角,他们两兄弟曾经把所有房客都殴打过一遍。
「这么嚣张!这里是黑店!」
奕旬骂归骂,但又好奇。
「为什么打?」
「因为把老闆养的草踩扁了,后来竖了一块牌子,就是叫萱蒲的那棵。」
「那不是杂草吗!」
「老闆手艺差,种出来和杂草一样。」
「这打人也太不讲理了。」
「能有什么办法,这里饭食中蕴含的灵力多,别地可没这么便宜。」
金币难倒众英雄,奕旬泡在泉中,脑中挥之不去是一百万金币,那数量可以堆积成金山。
奕旬撩了一把水扑脸,天庭清虚宫的大名,他自然听过。
只要去通风报个信,就能获得一百万金币,通过邻居,他知道了这里住客全部都受到过这个诱惑,但除了他这个新客,其余人全部第一时间拒绝,有钱挣也得有命花。
奕旬把自己浸泡到泉水中,烦死了,一百万。
冰雾季不紧不慢过去,旅馆重新回到了云海的最南部。
早晨,大门打开了,岛上桥放下,疗养结束,叶绯把入境证明一一归还,还赠送一块苦楝树制作的浴皂,表面印有旅馆扇标志与名字。
住客们陆续离开,旅馆变清净,等最后一位客也离开,叶绯对在漫不经心擦窗的慈伦说,
「去换身衣服,我们出去挑嫁衣,选首饰。」
慈伦立即扔掉抹布,最快速度去换衣。
她的高兴,止步在门口。
银角与她同叶绯一起出门,
「娘,他为什么也去。」
「银角和金角做新郎,不得穿喜服。」
银角对叶绯说,
「师娘,慈伦怕是瞧不上我和金角,不愿嫁。」
叶绯眼神温度骤降,
「慈伦,不愿意为什么还要与他们一起嬉闹,玩弄别人身体感情很好玩吗。」
银角恶人先告状,慈伦被叶绯训斥。
为了证明不是在玩弄,她恶狠狠抓住银角手,用力要握断他手指,幼稚鬼,用叶绯来压她。
银角反握住她的手,眼周在笑。
他们来到一家不菲的定制衣店,试穿样品有很多,叶绯问慈伦意见,她说随便。
随便之后,不再拥有决定权。
叶绯和银角挑了许多件,慈伦被侍女请去试衣,他们挑的全部要试。
慈伦不乐意,叶绯说,
「你的那些干尸玩具,全扔了。」
她瘪嘴,
「你和爹就知道欺负我。」
「快点去试,今天还有很多事。」
试衣间,慈伦掏出传音虫,但怎么也联繫不了,她把虫子往墙上敲,壳都要敲碎,虫子还是不睁眼。
侍女犹豫提醒她,
「这位小姐,我们店内的试衣间无法往外联繫,这是保护客人隐私。」
「你不早说!」
慈伦收起传音虫,她娘肯定是故意选这家。
她试穿第一套出去,说,
「就这套吧。」
银角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对叶绯说,
「师娘,你也试试。」
「我试什么,你们成亲。」
「师父想看你穿嫁衣。」
「那我穿我娘那套就行了,别浪费钱。」
「那再看看首饰,这顶冠帽,很适合师娘你。」
说着,银角拿起店内的一定华贵冠帽戴在叶绯头上,侍女转过大镜子,让叶绯瞧见自己。
慈伦走过去拿走戴自己头上,
「我娘不嫁人,我戴。」
一整个上午,银角把看中的东西往叶绯身上试,慈伦全部抢过去自己试。
连侍女都看出来了,慈伦还紧盯叶绯,生怕她买下。
慈伦的婚服婚饰置办齐全,银角的婚服和金角款式相同,只绣线金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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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付定金时,店家拿出一个大圆盒,笑眯眯说,
「这是你家夫君上次定的,已经完成。」
银角接过,慈伦要去看,他不给她看,在店内开始你追我跑。
叶绯看单子上的时间,她露出笑,又听见店老闆说,
「你夫君对你真仔细。」
「还好啦。」
叶绯笑容甜,她喊两个在闹的傢伙,
「回家了。」
银角朝她走去,就在这时,慈伦冲出了门。
银角委屈看叶绯,
「师娘,你看,慈伦根本不想和我们成亲。」
慈伦离开旅馆,那就是一个死字。
叶绯拿出月杖,敲击地面,远处慈伦从高空坠落,掉进凭空出现的黑洞中。
回到旅馆,银角和慈伦先离开,叶绯留在大厅,坐到石千照对面,喝茶解渴。
「你干嘛花费那么多。」
「你喜欢的东西,不用节省。」
「你穿旧衣,我穿华衣。」
「一直以来,不都这样。」
叶绯在桌下,脚蹭他,
「想要你。」
他没动,嘴上说,
「关门,回房。」
「我们去泉池如何。」
「注意点影响,等天黑。」
叶绯拿出梅子干,含了一个问,
「金角呢?」
「去杀个住客。」
「谁啊。」
「奕旬。」
「他怎么了,偷我们东西?」
旅馆内石千照种的花草很值钱,不是没被偷过。
「嗯,偷了。」
「真是穷疯了。」
天黑之前,金角回来了,晚膳时候,他问银角,
「选的如何?」
「很合适。」
慈伦闻到他身上奕旬魂魄的气息,筷子戳碗,要戳出洞来。
这下好了,来找叶绯,把她自己也赔进去。
金角问叶绯,
「师娘,聘礼应该什么时候给?」
叶绯还没说,慈伦开口,
「聘礼不是应该给我,问我娘干什么。」
金角眼瞥她,
「给你不算数,给师娘才算数。」
银角脚收回快,慈伦踩空,疼到自己,她又说,
「我是我爹养大的,你应该把聘礼给我爹。」
石千照看向叶绯,她睫垂下吃饭,什么话也不说,她在不悦。
「绯,你说本君捡垃圾,你也养白眼狼。」
「金角,银角,你们若还想娶,那就把聘礼给清虚宫,以后,我没这个女儿。」
叶绯说完,不再看慈伦一眼。
金角银角看向石千照,
「师父,我们想去清虚宫。」
「可。」
慈伦的话,否定了叶绯的付出,竟不知在她心中是如此低微。
石千照握住叶绯的手,
「天庭有什么想要的吗,让他们带回来。」
「没有,金角银角平安回来就好。」
「师娘,我们会小心。」
「师娘,要辛苦你一阵子了。」
「知道就好,早点回来干活。」
慈伦被忽略了,只有小莱偷瞄她。
晚膳结束后,叶绯和石千照去散步,小莱拉慈伦一起去洗碗,她们两个站在水池边,
「你怎么说那种话,得罪老闆,你在这里要不好过。」
慈伦抿紧了唇,纵是后悔说出口,但那也是实话。
「慈伦,在这里,老闆的心情最重要,你让她不开心,你会遭殃。」
「她谁啊,要围着她转。」
慈伦心烦,说话也尖刻,
「只会让男人围着她转。」
小莱吓噤声,赶紧洗完碗,远离慈伦。
叶绯说不要慈伦了,就真的不再要,金角银角割下她神魂一角,让她变得不完整,无法再神魂出窍。
并且,她被关在房间内,出不去,每日小莱给她送饭。
暗无天日再加神魂缺失,慈伦被关得脾气暴躁,沖小莱吼,
「我要见她,你去告诉叶绯,我要见她!」
小莱摇头,
「老闆不要你了。」
「不可能!我是她女儿怎么可能不要我!」
慈伦又要冲出去,但禁制再次反噬她,鲜血从口中溢出。
小莱怜悯看她,
「你祈祷金角银角晚点回来,等他们回来后,你就要被分成两个了。」
「你说什么?」
慈伦此刻心慌至极,抓住小莱问她,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慈伦,你不该得罪老闆,金角银角是两个不同的神,你只有一个,自然要再分裂出来一个。」
「可是,我爹他们,我娘也只有一个。」
「这里不一样,你把能保护你的老闆给推远了。」
小莱说完,就掰开她手离开了。
只剩下慈伦懊悔,她随心所欲惯了,从来没有人在屋檐下要低头的经验。
她以为。
慈伦发出嘶吼,又去破坏禁制,可受伤的还是她自己,从来没有失去过自由,这种滋味,让她想杀了所有人。
第097章 泉池旅馆篇(四)
清虚宫, 元英盯着来者,少见的双子神兄弟,
「你们是谁。」
「我们找宝迦, 他在哪里。」
「宝叔闭关了,有事和我说一样。」
「你是谁, 能做清虚宫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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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页
「我是元英,苍尘之子, 当然能做清虚宫的主。」
金角银角不把他放在眼里,
「喊宝迦出来,我们找他。」
元英耐心用完,不说是谁,又不说来意,
「听不懂话吗, 宝叔在闭关, 家里现在我说了算,无事快点滚!」
金角银角对视, 都摇头,找他无用,
「那把你家的长辈叫出来。」
元英眉拧在一起,
「你们到底是谁,我再说一遍, 清虚宫现在我做主。」
「我是金角。」
「我是银角。」
果真是猜测的那般,元英眼神冷戾,
「你们来,何事。」
「找宝迦下聘。」
「狂徒, 慈伦不是你们能肖想,滚。」
元英通知扬扬和黎, 伯乙正巧和他们在一起,知道了情敌在此。
金角和银角笑出声,饱含轻蔑,
「看在师娘面子上,才容她高攀。」
「若非师娘,本君可不愿低就。」
一个高攀,一个低就,元英怒升起,
「看不上你们来下个什么聘!」
「慈伦说是她爹养大她,聘礼该给宝迦,师娘让我们来给他。」
元英眉皱紧,慈伦口无遮拦,说话伤情分。
也在这时,三个好友到来,黎问金角,
「慈伦呢!」
伯乙盯住银角,
「慈伦在哪里。」
金角和银角浮到高空,眼神漠寒,
「让宝迦出来,否则毁了清虚宫。」
他们两个身上散发出压迫性灵压,元英,扬扬,黎面色寒。
来清虚宫放肆,要叫他们有来无回。
伯乙看向金角银角,
「石千照在哪里。」
「叛徒弟子,你也配问。」
「不说,你们今日休想离开。」
「你也要这个本事。」
金角手中出现一把大焦扇,一扇,把在场四道身影全部扇远,清虚宫被风刃割裂破坏,发出爆裂声。
地也被扇开裂出一条大缝,他的宝扇,让人近不了身。
银角飞出紫金葫芦,大瀑布水冲下,大有要淹没清虚宫的趋势。
扬扬施术,天雷精准降在金角银角身上,趁他们防御时,另外三个一齐进攻。
四小神有默契,伯乙和黎在前方,元英在背后,扬扬远程控制。
雷,轰隆隆响,狂风急骤,风刃铺散到了清虚宫外。
忽然,紫红色火焰燃烧起,包围住整个清虚宫,银角收回葫芦,流出的瀑水全部被蒸发干。
宝迦从火焰中走出,四小神停下,金角把大焦扇塞到背后,对宝迦说,
「你女儿要嫁给本君和银角,给你送聘礼。」
宝迦恍若未闻,只说,
「叶绯在哪里,说出来让你们痛快死。」
银角扯出冷笑,
「师娘也是你能肖想。」
金角讽刺,
「师娘和师父才是有情眷属,你别妄想了。」
看不见的气流,分别射伤金角银角的左右脸,并且有火焰冒出。
宝迦声音平静,
「来清虚宫,找死。」
两只小铃铛在他们手中摇响,宝迦眼眯起,慈伦的神魂碎片在铃铛内。
「我们死了,你女儿可就要守寡。」
「金角你这话不对,我们死了,师父会把慈伦炼化来陪我们。」
「银角,你说得对,成亲的夫妻,死了都得在一起。」
金角银角看不见周遭情况似的,高兴击掌。
就在此时,倬云带一众神刃出现了,要缉拿双子神。
宝迦不愿交出,
「倬云,这是清虚宫的事情,请你离开。」
金角银角附和说,
「没错,我们是来找岳丈。」
「我们和岳丈商量事,与你无关。」
宝迦被他们两个一口一个岳丈,手捏住佛珠,忍住想立刻杀了他们。
是伯乙通知倬云来抓双子神,此刻听见宝迦保他们两个,他火冒三丈,
「倬云,抓住他们!」
神刃参与进来,金角银角看向宝迦,
「岳丈,你可只慈伦一个女儿。」
「岳丈,慈伦得罪师娘,师父看她不顺眼,没我们,她可就麻烦了。」
两兄弟明着威胁宝迦,岂料他改口说,
「倬云,抓他们,别弄死了。」
他动手,会忍不住弄死他们。
一排神刃对金角银角展开抓捕,金角唇边露出残忍笑,装载慈伦魂魄碎片的铃铛,他要捏碎。
黎冲过阻止,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神魄被撕扯碎消散,他朝伯乙怒吼,
「伯乙,你干什么好事,慈伦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伯乙抿紧唇,他也在犹豫,可是,石千照的下落压过了慈伦,神魄碎一角,不会死。
「倬云,别让他们跑了。」
黎来到宝迦面前,
「宝叔,慈伦在他们手里,让倬云离开。」
「慈伦不会死。」
元英也来到他面前,踌躇开口,
「宝叔,慈伦说是你养大她,聘礼该给你,所以娘让他们两个来给你。
慈伦她,可能要出事。」
黎听了,心中焦急,叶绯不保慈伦,肯定出事。
「宝叔,救救慈伦。」
宝迦脸色难看,叶绯此举,是在与他划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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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双子神,眼冒浓烈杀意,小畜生!
宝迦出手,金佛一手一个拳打进清虚宫前厅,他阻止倬云进入,
「倬云,你要闯宫吗。」
伯乙也被宝迦一同请走,这是他们清虚宫的事情,外人不能插手。
前厅内,金角和银角拿出两颗十万年份鲛珠,
「岳丈,这是聘礼。」
「岳丈,请收下。」
宝迦不接,
「别以为你们能出清虚宫。」
两兄弟接上,
「那不走了,住在这里也好。」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给慈伦送饭。」
黎眼神要剐了他们,
「你们把慈伦怎么了!」
金角银角嘴角噙笑,
「也没什么,就是关起来而已。」
「我们何时回去,她就何时有饭吃。」
黎愤怒,
「你们两个混蛋!竟敢折磨慈伦。」
金角不在意说,
「师娘不要她了,那就随我们处置。」
屋内安静极了,宝迦说,
「我可以对你们搜魂。」
双子神一起看向他,眼神冷漠,
「我们敢来,自然就不怕。」
多年来音讯全无,如今是最接近知道叶绯下落的一次,宝迦心中苦涩,为什么要对他无情。
「她和慈伦发生何事了?」
金角漠声道,
「慈伦被你宠坏了,不尊重师母。」
银角脸色寒,
「又或许是受你影响,不知道尊重师母。」
沉默没多久,银角又说,
「师父放过你们,是看在师母的份上,你们不要再去打扰,他们要成亲了。」
宝迦失神问,
「你说什么,他们要成亲,怎么就要成亲。」
宝迦的手指,捏紧。她怎么可以改嫁,他还没死。
宝迦心绪不宁,失去的恐慌在蔓延,怪责道,
「她和女儿同嫁,也不嫌丢人。」
金角银角看他的眼神,很冷,
「丢人的是你女儿,师娘的嫁衣一次也未穿过,她嫌旧不要。」
「你教出的好女儿,骄纵不知感恩,若非师娘,她早死千遍万遍。」
嫁衣,为了件嫁衣就成亲,怎么能如此儿戏,宝迦冷笑,
「你们还把叶绯当娘了。」
金角银角站了起来,
「你们清虚宫,对师娘实在过分。」
「师娘托我们告诉你,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要再见。」
宝迦吩咐三个小辈,
「元英,扬扬,黎,去关门。」
他们三个出去堵住大门。
宝迦神色冷寒,
「她说不再见就不再见,休想。」
时间过去了三个月,还不见金角银角回来,叶绯在旅馆内有些担忧,她问石千照,
「他们会不会出事?」
随即她懊恼,
「我不该说让他们去给宝迦,万一有点事。」
「与你无关,他们主要是想去清虚宫给不痛快。」
叶绯也知道,可心里担忧,石千照给她倒茶,
「别担心,他们会回来。」
「我是不是不该让慈伦留下。」
「绯,是本君与他们的恩怨,与你无关。」
叶绯面前的茶杯,并不是精緻小杯,而是可以双手捧的大杯,茶叶也不是贵茶,是黄金色的麦叶茶,味道朴实,喝下身体会温暖。
她双手握杯,
「也好,彻底做个了断。」
石千照望着她,露出浅笑,
「要坐花轿吗?」
叶绯耳根蓦然发烫,之前说婚俗说得兴起,透露出她想坐花轿。
「那多不好意思。」
「你想坐,金角银角给你抬。」
叶绯乐出声,手去拍他手,他握住了一会儿再放开,对视的目光含笑稠腻。
宁静的下午,他们在下棋,时光静悄悄熘走。
棋是云海的神将棋,双方要过界杀将。
他们两个都是新手,天天玩,再加翻棋谱学习,水平进步快。
开始的三步有套路,之后变化多。
正下得投入,小莱急急跑来,
「老闆,不好了,慈伦晕倒了。」
叶绯头也不抬,
「死了没。」
小莱诚实摇头,
「没有。」
「那就是没事了。」
「哦。」
小莱顺走桌上一包脆草片,边走边吃。
慈伦左等右等,没等来叶绯,只听见小莱坐在门口,咔咔咔吃零嘴不停。
她愤愤手拳砸门,
「你还有心情吃!」
小莱从门缝递进去一片,
「可好吃了,脆脆,有好几种口味混装。」
慈伦接过,原本是不想吃,但塞进了嘴里,窝火想,还真好吃。
「我还要。」
小莱在地上垫了一块帕子,倒出许多片移进去,等慈伦吃上后,她说,
「太好了,你也没娘了。」
慈伦被噎住,用力咽下,
「你说什么呢!我娘又没死。」
小莱坐在门口笑,
「要不然,感觉只有我是外人,现在好了,老闆不要你,我们在这里一样。」
「你可真是会说话。」
「我把你当朋友,才说真话。」
「你可以不说,我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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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两个背靠一扇门坐在地上,嘴里都在吃脆草片,
「小莱,我爹肯定来救我。」
「慈伦,我其实很不理解,你对老闆为什么会轻视?」
「我哪有!」
「你有,好朋友不说谎。」
慈伦连塞两片脆草吃,嚼碎发出声,
「大概,她看起来很弱,家里的事情都是爹和另外几个叔决定,她什么也不管,说话没什么用。」
「慈伦,老闆一点也不弱,如果可以,我真想和你换,我做她女儿。」
小莱羡慕极了,叶绯是她孺慕的对象,在她眼中,叶绯特别好,自身实力强,性格又好相处,而且从来不会说教,缺什么,开口她都会满足。
慈伦不高兴说,
「我娘就我一个女儿,你别想了。」
「现在你也不是了。」
「小莱,我出去了肯定狠狠揍你。」
「来呀来呀。」
夕阳照不进屋内,永远是黑暗一片,门外小莱已经离开,她要去吃晚膳。
慈伦嘴里发酸,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不起叶绯。
从小就看她周旋在四个男人中,他们对她很好,事事迁就,事事以她为重。
可慈伦能感觉到,叶绯不开心,她当时小,又不希望父亲知道,一直忽略过去。
就是后来知道她为什么不开心,也下意识去迴避,因为这和家庭幸福冲突。
轻视,大概是觉得她懦弱没有反抗吧。
可现在,她置身在这个黑暗禁制环境中,她难道懦弱吗,她一点也不懦弱,否则根本不会敢来找叶绯。
环境压制,不是靠勇气个人能够挣脱。
慈伦抱紧自己的双腿,叶绯不救她,她根本无法自救。
第098章 泉池旅馆篇(五)
金角银角回来时, 受伤严重,连表象也遮掩不住。
叶绯拔了一大把的治癒草煮草胶汤,浓郁到颜色发黑。
两兄弟把黑乎乎的草胶汤喝完, 亏损的身体得到补充,力气开始在回来。
金角对叶绯说,
「师娘,聘礼没给成。」
「你们去干嘛了?」
他不好意思挠挠头,
「说你和师父要成亲, 宝迦发怒了。」
叶绯在切梨,听到停下动作,
「你们和他说这个干什么。」
「气死他。」
银角伸手拿梨片清嘴,小莱好奇问,
「你们怎么回来的?」
「你银哥神通广大。」
「银哥, 我现在好像能一拳打趴你。」
银角眼瞥她,
「小莱,你胆子变大了。」
小莱殷勤把叶绯切好的梨片推到银角面前, 露出灿烂笑,
「银哥, 快吃, 可甜了,我摘的。」
金角银角回来, 叶绯心里石头放下,
「照,晚上给他们吃点好的补补,吃盐龙肉吧。」
金角银角听了, 眼睛刷得亮起,期待看向石千照, 后者从棋谱中抬眼瞅他们,
「吃了也浪费。」
两兄弟故作虚弱咳嗽,石千照视而不见,对叶绯说,
「晚上给你做夜宵龙羹补补,最近你都瘦了。」
金角银角死心,拿甜梨吃。
小莱笑露牙,被他们两个瞪,一熘烟儿跑去给慈伦报信。
慈伦知道金角银角回来了,心里开始忐忑,
「小莱,他们有没有缺胳膊断腿瞎眼?」
「没有,他们喝下草胶汤,已经在恢復了,那味特浓,肯定好得快。」
「我爹在搞什么,怎么还让他们回来了。」
慈伦开始焦急,即将面对的,是否是最后时刻。
天庭的琴湖,是叶绯过去常待的地方,宝迦在这里已经站了三天。
成亲,在天庭是个生僻词,这里只有合宫。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叶绯要穿嫁衣,另嫁他人,这显得隆重且正式。
宝迦望着波粼粼的湖面,眼中有想不通的迷惘,他待她还不够好吗,为什么要选石千照。
石千照一无所有,跟着他只会吃苦。
她哪里吃得起苦。
想不通,他就一直站着想。
玲珑来找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成了雕塑,站着一动不动,
「宝迦,新酒屋合约签字。」
宝迦回神,签字后,问,
「玲珑,叶绯为什么要走?」
玲珑嘶了声,
「你是真不知还是骗自己。」
「你说。」
玲珑也望着湖面,
「以前,元显,包括后来的扶螭和锟,他们几乎做什么都和叶绯在一起,形影不离。」
宝迦说,
「他们不务正业享乐,我有正事。」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去忙你的正事。」
「没心情。」
玲珑拿着合约走了,这个世间,其实没有几个人是真正关注自己,时间不花给爱的人,要给谁。
宝迦眉宇中布满阴云,他继续站了许久,到此刻才恍然发觉,叶绯从不和他提及自己的事情。
难道,她真的没有任何事吗。
是不想和他说。
因为全和石千照说了,所以没必要向他倾诉。
宝迦做了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决定,他买下琴湖旁边的一处房子,亲手改建。
叶绯过去最念念不忘记的房子,是桃子湖,她喜欢有湖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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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页
除了外建筑,还是室内家具,全部由宝迦自己画图制作。
在这个过程中,他迷上做家具,加入了很多小机关,他以前也没有木讷无趣,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在叶绯口中就成了刻板人。
大概,彼此相处少了,他对她有偏见,她对他亦是。
这个问题,宝迦从未意识到过。
当湖边小屋建成,已经是过去了两年,宝迦站在木屋前,自然而然拿出了传音虫,要给叶绯看。
等他想起应该联繫不到叶绯,心中划过失落时,传音虫在嘟嘟嘟有反应,说明她距离不远。这是特制的传音虫,她想扔都扔不掉。
宝迦眼中升起不可置信,立即拿定位珠找到位置。
另一边,叶绯根本没听见传音虫在响,她正忙着大採购,以前吃到过的藕店,连锁终于开到了天庭附近。
石千照也特别喜欢藕制品,她买了许许多多,可以吃好一段时间。
店受欢迎,抢购累出汗,叶绯离开店,手里拿着一截竹筒,喝藕汁解渴。
艷阳高照,祥云带彩,叶绯脚步轻快走在树荫下,藕汁清甜到她心坎。
突然,她停下。
不远处,宝迦倚靠在树下,周身没有凌厉气势,他闲散闭着眼,任由斑驳光点落在身上。
他长得俊美,是公认的事实,此刻他看起来像是副画卷。
叶绯身上有层伪装,她装不认识经过,传音虫就在这时嘟嘟嘟响起,她看也不看是谁,手忙脚乱去关闭。
宝迦睁开眼,
「见到夫君,要装不认识。」
叶绯又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脚步加快想离开出口,要御飞跑。
叶绯啊了声,脑袋被颗果糖砸到。
她联繫石千照,让他来接,他在别地採购食材,距离并不远。
叶绯转过身面对,露出笑,
「宝迦,真巧。」
宝迦面无表情一步步朝她走近,叶绯左右看地形,心里紧张,
「宝迦,有话好好说。」
叶绯决定违反城区禁飞准则逃,她掏出金塔的瞬间,顶上结界出现,她顾不得许多,拼了命要冲出去。
可空洞前有尊大佛挡住,没有空隙可以让叶绯离开,结界在全部闭合,宝迦来到叶绯面前,伸手,她避开,他用力抓住她按进怀中。
分离太久,宝迦抱紧了她不停吻,体内的思念要沸腾出来盖不住。
降至地面,叶绯被按在树干上亲吻,吻至深喉,她张大了嘴唿吸不畅。
那层伪装,已经被剥,叶绯身上穿着素色蝶恋花长裙,发上两鬓钗垂下长流苏,已经乱,部分落进了领口。
她身体在抗拒他,迎来更用力地拥抱。
树荫底下,他们久别重逢,叶绯避开他目光,被他双手掰正脸,
「看着我。」
宝迦的目光深邃,叶绯不想去懂,她翻眼望天,下一刻,
「啊!宝迦你干什么,好痛!」
宝迦撞她额头,让她不再搞怪。
「跟我回去。」
「不要。」
「你和石千照成亲了?」
「我娘给的嫁衣,被你好女儿撕毁了,没成。」
「还算有用,回家。」
「不回。」
叶绯的脸被挤到一起,她拍他手,他放开脸,改环箍在腰间,
「为什么不回?」
叶绯活动了下脸,说,
「待着不开心。」
「我待你不好吗?」
「不好。」
「那我改。」
「宝迦,我在你们家很累。」
「乱讲,那也是你家。」
「哪个家要按时按点回去,还要汇报行踪。」
宝迦抿了抿唇,
「你不安分。」
叶绯用力推开他,
「宝迦,你简直无可救药!」
「你要是让我放心,也不至于要严管你。」
「我让你不放心什么了,我干什么了!」
叶绯累积的怨怒爆发,宝迦因为她离家出走也怒气重,两人吵起来了。
路过的神瞧他们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走时,顶空传来爆裂声,结界被破了个大洞。
数百神刃围住一名黑衣神。
宝迦抬眼看石千照,冷哼,
「你跟他有什么好。」
叶绯也抬头看着,说,
「如果我们一起开家酒楼,你愿不愿意只做个厨子。他愿意,我是他老闆。」
「我可以给你买酒楼。」
「不一样,我不想当老闆娘。」
石千照让她选择,而不是给她选择。
宝迦仰头,握紧了她手,
「或许我爱你的方式让你不舒服,可我千真万确爱你。」
「宝迦,我有什么值得你爱,在你眼中我堕落不堪。」
「绯绯,我向你道歉,我对你有偏见。」
叶绯的眼中弥出水雾,她没有说话,宝迦回答她,
「你没有具体的东西或是品质让我爱,可我就是不想放手,失去你,我过得很不好。
你不是喜欢琴湖吗,我在那边给你造了一栋木屋,以后,我陪你钓鱼。」
从他口中说出这些,叶绯心里百感交集,
「宝迦,我有石千照了,他陪我散步钓鱼啊啊啊!痛!」
眼中水雾消散,叶绯的手指要被折断,宝迦转过来的眼神阴测测,她抿紧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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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页
叶绯的回答,石千照听到了,漫不经心变成速战速决,神吹发挥出力量,神刃们成了棍下魂。
她气喊,
「石千照,你故意的是不是,没看见我的手快被捏断了!来接我这么慢!」
石千照扫清障碍,来到了她面前,不紧不慢说,
「还以为你老情人见面,捨不得。」
「陈年老醋你要喝多久,快点救我!」
「你还不松手,要握多久。」
「照哥,我的手已经不是我的手。」
叶绯的手,被捏紧在宝迦手中,挣脱不得。
石千照看向宝迦,
「你是不想要你女儿活。」
「可以再生一个。」
宝迦的话惹来叶绯白眼,
「你说生就生。」
叶绯被白玉手珠串定住,石千照和宝迦招招要致对方死地。
太阳变毒辣,叶绯站在原地被晒焉,没戴玉珠的手,低头使劲往弥芥子内掏不久前买的藕水,一只骨节修长干净的手,替她拿出竹筒,
叶绯盯住手抬起头,瞳孔收缩,竹筒出水口贴到她唇边,微微倾斜倒,她没喝,水液沿着唇角下巴滴在衣上,地上,点出水渍圆。
苍尘语气温和,
「不是渴吗?」
叶绯被晒焉的身体,骤然变冷,
「不渴了。」
苍尘收回竹筒,仰头喝藕汁。
叶绯的手横两人之间,她后脑被他扣住,藕汁口渡给她,凉唇触吻,甘汁横流。
凉吻逐渐变得阴沉而兇勐,甚至还有了腥甜。
团结,齐心,是褒义词。
但用在宝迦和苍尘身上,叶绯觉得这些词并不好。
有阴影落下,她以为是云,仰头去看,是伞遮住阳,伞面很有特色,五行八卦,精通此道的,她只认识卜渊一个。
叶绯久久盯住伞面,脖子僵酸都不转。
肩上被搭搂住一条手臂,耳畔传来朝梦玉的声音,
「脖子不累吗?」
叶绯背后,冷汗像一条条小虫,阴渗渗爬出来。
第099章 泉池旅馆篇(六)
石千照与背叛者们的仇怨, 与叶绯并无大关系。
她站在伞下,结界保护不受波及。
天空之中,石千照被密密麻麻的天兵围住, 杀完也要花时间体力。
有两只金银蟾,从叶绯衣襟内跳出, 开始吞吃定住她的玉珠串。
她的手,拿住伞柄, 然后折拢。
日月同存, 其实很多时候出现,只是不被注意。
银白月露在天边,小小圆盘,仿佛是银线勾勒画上去的假月。
叶绯手托塔,飞升浮空, 站在云之间, 她对石千照说,
「我先回去了, 你回来迟扣你工钱。」
红狐狸的狭长眼微眯,
「你个黑心老闆。」
「不黑心, 发不了财。」
月杖挥动, 云遮住日,金银蟾徒然变大, 下个瞬间,叶绯站在金蟾头顶,它蹦高一跃就跳远,
「叶绯!」
身后传来几道怒吼声, 银蟾往后口吐涅水阻挡追兵,叶绯挥月杖, 几罐竹筒藕水飞去,附带扩音,
「请你们喝水降燥,以后各走各,就当不认识我。」
「叶绯,回来!」
「宝迦,再见。」
金银蟾在云上跳跃,转眼就消失。
竹筒砸到宝迦脸上,他铁青脸拿下。
只有苍尘还笑得出来,他打开竹筒口,
「绯绯还是这般体贴,是渴了。」
朝梦玉打开喝了一大口,滋润凉感,抚平了燥气,
「跑得可真快,那蟾全身滑不熘秋。」
卜渊收回被折拢的伞,一手也在喝藕水,
「那层皮剥了应该不错。」
宝迦看他们三个都在喝,捏紧竹筒,
「你们还喝得下。」
三道目光刷刷看他,
「你喝吗,不喝给我。」
「我还渴,想再喝。」
「别浪费,我喜欢喝这水。」
宝迦手掌削竹筒,仰头一口气全部喝完,清凉通体,他舒服解了渴。
红狐狸也在喝藕水解渴,手里有两罐,他们四个回头看石千照的眼神,要将他千刀万剐。
狂风暴躁,瀰漫的肃冷杀气混杂灵压,碰撞到结界发出滋裂声。
既然遇上了,那就不会轻易放过罢休。
背叛者会后悔背叛吗,当然不会。
叶绯不在场,相互间的恶意毫无保留,石千照讥笑他们,
「延津不来,你们四条走狗倒是叫得凶。」
「丧家犬,你以为你今天能离开?」
「落魄犬,你也就活到今日。」
「想想遗言交代。」
「石千照,麻烦你去死。」
四道身影脚下蔓延出符印,他们开始布阵。
石千照很强没错,可阵法能发挥出多倍力量,一旦被困,难以逃脱。
天兵们一拥而上,对上强者,他们的作用是拖延时间。
延津是没来,但一万天兵已经代替他。
天空聚云变色,阴沉沉昏暗。
叶绯没有回去,而是躲在厚云中。
石千照很厉害没错,若单打独斗,都不会是他对手,但他们四个齐心又狡诈,很难对付,会吃亏。
叶绯的担忧没有错,消耗天兵得来时间,四方位的虚天绝神阵布置完成,毁天灭地的震撼力量,她就是在远处也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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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期盼快些天黑,只有在黑夜时,她才能发挥出强大的月神力。
时间过去慢,每一刻叶绯都在煎熬。
他们卑鄙,以多欺少,延津最卑鄙,自己不涉险,叶绯在高处,看到了他。
乌云已经把太阳遮严实,没有一丝光露出,但距离黑暗,还有一段时间。
叶绯心在焦急,快些天黑。
老天偏偏作对似的,天空竟然下起了雨,这是自然力,并非法术引起。
阴雨天,月神可不喜露脸。
为了防止被发现,叶绯一丝灵力也不用,雨落在她身上湿透,肩上两只小蟾无声在鼓肚,张嘴吃雨。
虚天绝神阵形成了道道光柱笼,雨势在变大,视线也变得不清晰。
叶绯等啊等,不时看蟾肚上的时辰。
湿发一缕缕粘在额脸,她无心注意,眼睛不眨地盯着前方。
旅馆没了厨子,肯定要倒闭。
这里在下雨,别地还是夕阳洒金,漫长等待过去,时辰到。
石千照受伤了,大雨沖刷他身上血迹,止不住在流。
被破坏的法阵很快修復,他被困在其中。
似乎是时机到了,延津现身,他笑着说,
「石千照,你现在的样子可真狼狈。」
「没你在斗兽场捡金币好看。」
「我们都捡过,就你没有,实在不公平。」
「贱民,你也配和本君相提并论。」
延津脸上笑意变深,
「你高贵,但你蠢。」
再一次,背叛者们联手,延津去杀被阵困住的石千照。
他的天形,是类似金乌模样的大凤,与红狐狸斗得兇残,蛇形剑噼出的剑势可弯曲,能灵活变动。
石千照处劣势,身上伤在增加。
雨,渐渐减弱至停,谁也没有注意到有黑影往高空浮飞。
风起,击散厚云,吹远薄云,明月展露,月晕在扩散,高空一片净朗。
叶绯高举月杖,浮现十二颗月球眼,转动开始睁开,月瞳呈紫红色。
这异相,有天兵发现,提醒不及,月眼已经汇聚光点,由远至近,银白光箭如瀑雨射向延津。
所有目光看向高空,本该离开的人,出现在月中,叶绯素衣飘袂,眼神冷冽。
延津眼底阴戾,语沉开口,
「叶绯,少管闲事。」
「放了他。」
「就你那三脚猫功夫,能保护谁。」
「你动他试试!」
金虹从地面窜出,从背后剑刺延津,速度太快,延津退避,与石千照拉远距离。
石千照喘了口气后强行破阵。
延津要去阻止,银光箭雨又射来,
「叶绯,本君耐心有限!」
「你再动他,我杀了你!」
延津冷笑,
「本君杀他,杀定了!」
延津实在卑鄙,他的剑,忽然挥向在施阵的四者。
「叶绯,本君倒要看看你选择救谁!」
这一剑太突然,谁都没能避开,鲜血大喷,身体摇摇欲坠,看起来受重伤,但阵还在。
「谁也不救,我先杀了你。」
叶绯说大话,地面出现黑洞,要把受伤的五个全部传送走。
蛇剑把地面噼裂,黑洞消散,延津脸变阴森,
「不选,本君替你选。」
宝迦被他捅了一剑,呕出大口鲜血,延津拔出剑,他倒了下去。
叶绯眼中出现犹豫。
接着是苍尘,握剑的手,被插鲜血流,剑落地。
她的犹豫变更多。
石千照趁机破阵,有出来的趋势,月光射出要接他离开,也在此时,朝梦玉受伤惨叫,叶绯的目光移过去一眼。
就这么一剎那,延津在月光未赶到之前,抢占石千照上空的位置,月光缩回去了。
叶绯暴怒吼出声,
「我要杀了你!」
金虹全力攻向延津,而她本人也离开高空,要去救石千照。
「绯,别下来!」
天雷轰隆声掩盖住他的提醒,卜渊似笑非笑,掐指雷一道接一道。
叶绯的塔还没从手中脱离,刚才受重伤倒地不起的宝迦和苍尘原地消失,瞬间左右控制住,金塔被他们按回叶绯体内,金虹强制召回。
朝梦玉抢走她手中月杖,由他保管。
天雷照亮叶绯脸庞,嘴张大,他们竟然做戏骗她。
延津连续两剑重伤石千照,叶绯拼命挣扎喊,
「照,你快点走!别管我了,快点走!」
五道寒声一起,
「休想走。」
朝梦玉和苍尘一起加入杀石千照,叶绯被宝迦死死钳制住,动不了。
四对一,受重伤的石千照没有胜算。
「快走!」
叶绯喊得撕心裂肺,石千照看她的目光固执,不肯独自离开。
她爆发了,
「你们逼我的!」
宝塔在她体内发光,金虹附她身,挣脱出宝迦,沖向那群卑鄙者。
叶绯手握丹灼剑,不要命地去救石千照 ,她的身体在燃烧,灵上身会有损害。
宝迦脖子里的玉珠套住她手,他与她绑在一起,她要往前沖,势必要把他也带前。
四个背叛者毫不犹豫加快速度,一起捅穿了石千照,
「不!照!照!」
叶绯哭喊地全力往前,宝迦拖住她,眼神阴戾,不让她再往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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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走!活着!要活着!」
狐狸目光哀伤,叶绯眼泪模煳了视线,
「我求你了,快走!不要死!」
绿光闪耀起,千机石发挥作用,可下一瞬,延津的剑砍去狐狸头颅,鲜血喷洒一地,溅到了叶绯脸上,还是温热。
呆滞的瞳孔中倒映尸体,叶绯无法接受,
「啊啊啊!延津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放开我!」
千机石迟到地发挥作用,把断首尸体传送走。
叶绯无力跪倒在地,刚才的一幕无法从脑中挥去,脸上血与泪混杂。
她害了他,是她害了他。
叶绯绝望到最后,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紫金铃又戴回,这一次,没人会帮她解,紫金铃通过灵力汇聚直接嵌在她体内骨上,四肢皮肤显印一枚小铃铛,如刺青般。
叶绯恍恍惚惚被带回清虚宫,又不甚清醒被婢女带去沐浴。
直到宝迦压在她身上,她醒来反抗,这加重了他力度。
杀了石千照他们都很兴奋,按顺序轮流换,卜渊餵了她一颗情药惩罚,药效发作,她难受自残克制,他又餵下一颗。
那一夜,叶绯神智是混乱的,她什么也不记得。
只是过去想要遗忘的记忆通通涌现,他们现在,和之前的天宫神有什么区别。
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得到了又失去,叶绯活在了悔恨之中。
苍尘对她很粗暴,他生气她抛弃不愿回来,她麻木说抱歉。
抱歉说多了,好像真就是她错。
朝梦玉不要听她抱歉,要听她说爱他,说不出来就一直在床上狠磨她。
他们是饿了许久的狼,叶绯没能踏出清虚宫一步。
她很忙,忙得没空再悔恨,被他们切割成四份,都要她补偿。
后来,四份又变五份,叶绯去广霄殿撤销界域长身份。
顶层房间内,她被按墙上,衣退至腰际,背后雪白肌肤被重咬。
恨意让她要杀他,可喘息不停,他更想要吞吃她。
嫌衣碍事,他撕碎,宽桌上东西全部扫落,她被压在桌上,雪腻身体一览无余,带恨意的眼睛被舔吻无法睁开。
生命自由绕了一圈后,回到原点。
可再也回不去,她尝到了作自己主的滋味。
第100章 回归
叶绯回到了清虚宫, 黎开始整日跟着她,只要她出门,他必定跟在五步远的地方。
骂过打过, 无用,他朝她哭, 要她把慈伦还给他。
成为平民后,叶绯有大把的空闲时间, 她要去琴湖钓鱼, 黎阴魂不散站着看她钓,导致没了心情。
玲珑的酒屋内,叶绯在小酌,
「玲珑,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卖真影娃娃。」
玲珑在擦酒杯, 抬眼看黎, 说,
「这孩子也可怜, 你干嘛不告诉他。」
「他都不肯帮我离开,我为什么要成全他。」
「这不是为难他。」
「玲珑, 你只要说知不知道。」
玲珑换了一个杯子擦,
「不知道。」
叶绯神色淡,把杯中酒喝完, 付了金币后起身离开,黎亦步亦趋跟住。
玲珑望了一眼她背影,又低头擦杯。
神的生命翻篇很快,都是时间的一粒尘埃, 前进就要带着记忆跟现在低头。
叶绯离开酒屋后,望着陌生繁华街, 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站在那里,置身喧嚣,茫然不知方向。
身后黎提醒,
「师娘,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
叶绯缓缓转过头,眼神失焦,看见了他又仿佛没看见。
黎抿唇,移走视线。
叶绯在寻找什么似的,环顾四周,什么也没有,她默不作声往清虚宫走去,每一步,都缓慢。
晚膳时候,朝梦玉问宝迦,
「你都不担心你女儿?」
「她都那么大了,该去闯闯。」
慈伦并无性命忧,宝迦相信她能回来。
朝梦玉看向黎,问过了,爱莫能助。
黎失落,吃不下饭。
叶绯在吃煎鱼,眉带嫌弃,隐没的腥线剔除不够干净,肉煎老,味道淡。
卜渊突然起身离开,不久后,端来一份煎得漂亮的枪鱼,细长鱼身被切成断块,每一块肉皮都煎均匀色,盘中放了磨成细粉的红色矿盐。
「我做的好吃,还是石千照。」
卜渊餵养叶绯,比谁都要早久。
「壑市的骨酥鱼最好吃。」
叶绯吃着卜渊的鱼也不说他好,被他腰间拧了一下,
「怎么会去壑市?」
「和照去找小天宫,你知不知道元显他们全部变成光头,连眉也全部都剃光,笑死人了。」
一桌人全部看向她,脸色奇怪,卜渊继续问,
「你和石千照去过小天宫了?」
「是啊,去了。」
「在哪里?」
「始洲南辛国。」
元英,扬扬,黎面色发白,这和他们找到的地方不一样。
元英问她,
「娘,你们真去小天宫了?」
「当然了,他们那里有条矣母河能夺舍,还有弟子要跪走条长长路,我印象深,哦对了,看门狗是只熊,你们瞧见了吗。」
元英勐地站起来,
「娘,你现在就跟我去昭阳宫。」
「去干嘛,我还没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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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什么时候了,回来再吃。」
「不要,鱼冷了不好吃。」
扬扬也站起来,
「师娘,十万火急,回来再让师父重做。」
他后脑挨了卜渊一记掌。
黎站起来接着说,
「师娘,回来请你吃夜宵,快去昭阳宫,要出大事。」
叶绯还要吃,三人把饭食全部移走,半求半架她去往昭阳宫。
室内安静,卜渊把叶绯吃一半的鱼,拿给自己吃。
「他们还云游了百年。」
「怪不得死心塌地,原来是陪她玩了一圈。」
朝梦玉没胃口吃饭,婢女给他拿来一壶酒。
苍尘开口说,
「应当不止,肯定还有别的事,她刚才提小天宫时很高兴。」
宝迦平稳吃饭,没有波动。
昭阳宫内,叶绯不肯合作,南辛国在何处她说不知道。
伯乙,元英,扬扬,黎四个在着急,各种软话求叶绯。
延津问她,
「吃过没。」
叶绯拉着脸,
「没。」
「想吃什么。」
「鱼,不干净不吃,味道不好不吃。」
「要求多。」
两柱香后,婢女端来一份鱼煲,和一碗紫米饭,夹杂金粒谷物。
鱼切成条状但依旧一条连住,鱼身整齐弯拢,露出白嫩肉。
吃饭配鱼,虽简单,叶绯吃得很香。
延津回来,伯乙多瞧了他几眼,袖子口有不太明显的摺痕。
叶绯吃完后,掏出一份界图,
「他之前想无偿给你。」
延津拿过去,
「本君不要他的。」
两张界图放在一起比较,始洲南辛国的位置,建宫条件更优越。
「有功,给你恢復人间界域长位置。」
「你够了,我不要当。」
「有功不赏,别人会以为本君赏罚不明。」
「那给金币,一百万。」
「没有。」
叶绯站起来,一脚踢开椅子离开了。
延津的目光,看向拿了好处但找到假地方的四小神,他们团站在一起,开始瑟瑟。
叶绯没有立即回清虚宫,而是去了琴湖,夜幕已经拉下,星璀璨,月无与伦比的硕大。
她站在湖面,甩出鱼竿,耳听清脆夜鸟声,放松自己。
不远处有幢漂亮木屋,有黄暖光透出,平台前有棵高木蓝花树,坐在树下喝茶一定很惬意。
叶绯想,她要把这幢木屋买下。
叶绯垂钓许久,没有收穫,她收好鱼竿,沿着湖岸走,清风徐徐吹,吹拂碎发,痒了面庞。
靠近木屋,叶绯越看越喜欢,外形不张扬,结构合理,最重要的是就在湖边。
寝房内,叶绯在盘点自己不再戴的首饰,她没有资产,想要买木屋,就要变卖换钱。
她挑出华贵但冷落的首饰,一支支放进盒内。
半个月后,叶绯惊讶木屋价格低,房屋代理者说是屋主着急脱手才低价。
虽惊讶,但随即而来是欢喜,叶绯立即交付,房屋代理帮她办好手续,隔天那幢木屋就归属了她。
站在平台望向波粼粼的湖面,叶绯笑出声,她还没去巡视屋内,先搬出桌椅到树下,泡上一壶好茶。
等待的时间里,她嗅闻蓝花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树,清香若隐若现。
阳光照撒琴湖,整片区域都明媚灿烂。
叶绯独自在这宽阔静谧的环境中,心情,一日日好起来。
她重拾过往的手工活,手编织一张吊椅,躺在树荫下摇摇晃晃,睁眼便是蓝天湖泊。
这日,她饿了,捞了虾进屋去处理,她惊喜发现所有厨具全部放在台下抽屉,而不是多数习惯的橱柜子。
「这屋主,果然和我一样有品位,卖给我也是冥冥之中有缘分。」
叶绯哼起歌抽虾线,水池前的窗台,养了一盆易活的玫色花,在风中轻轻摇曳,还有一串兰风铃,叮叮作响。
她做了干虾,配茶。
叶绯哪里也不去,除了清虚宫,就是待在湖屋。
她的很多画作,挂在了墙上,书架上摆放的物件在增加,还把床铺衣也带来了备用。
她最近开始在画划船的稿图,眼馋鲛神的船,她也想要。
绘画的创作天赋遇到需要理性,实事求是的精准比例,不管用,叶绯画废了许多张稿图。
这天傍晚,叶绯一直在等卜渊,见到他回来的身影,鸟飞出去一样迎他。
对面久违的笑容,卜渊顿住,随即伸出手,但她没有扑进他怀,而是拉住他的手往里走,
「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
卜渊挑眉,
「你会等我?」
「就是在等你,我盼了你一整天。」
「盼我做什么。」
叶绯朝他殷勤笑,
「盼你神奇的手,给我画艘船。」
「画画你不是最擅长。」
「比例总是很奇怪,做不出来。」
卜渊露出笑,
「笨蛋,你就是讨厌精准测量。」
「啊呀,测量很烦,大概不行。」
卜渊的书房内,他先是看了叶绯的构思船图,然后说,
「我回来,一口茶都没喝上,就要给你干活。」
叶绯一阵清风跑出去,给他准备。
卜渊失笑,变得有活力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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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页
晚膳时候没看见卜渊,扬扬问婢女,婢女说他回来就被叶绯关在书房。
「在书房做什么?」
「宫主让卜渊大人画船。」
「他们吃过了吗?」
「已经送进去了。」
卜渊在书房,很无奈,叶绯不给他出去,晚膳是在小茶几旁吃,饭盒还拿在手里。
索幸没有谁看见,没有礼仪坐,卜渊听她讲鲛神和他们的船事情。
有多久没有这般闲适听她叨叨讲事情,又有多久他们两个这般靠近。
他泛酸嫉妒宝迦,小偷,他应该早点去復原出桃子湖。
桌上铺平的设计稿图上,增加了许多零件,尺寸也都详细标出。
吃饭不给出去,连睡觉也不给卜渊睡,叶绯堵在门口,把他推回去。
「老天,你虐夫。」
「不画完,休想离开。」
叶绯展开双臂,不给他出去。
卜渊拿出传音虫,告知另外三人,
「我来不了,绯不让我出去,你们议定吧。」
说完,也不管那三人是何等沉默,对叶绯说,
「我先去沐浴提神。」
「你回去,我给你打水洗脸。」
「绯,不差这点时间。」
「不行,回去,你要什么我给你去拿。」
「不完成不给走了是吧。」
「没错,哎哎啊。」
卜渊一把横抱起她,朝外沖跑,叶绯受颠簸抱住他,他笑了起来,然后冲到浴池一起跳了进去,把婢女们吓一跳。
扬扬得知他师父和叶绯在浴房胡闹,摇头嘆气,
「老树又开花。」
只花了半个夜,卜渊把船稿给完善,早晨时候,他春风得意,面皮红润。
「扬扬,待会儿我有事。」
「师父,今天有界域听议会。」
「离下午还早。」
扬扬看他,又看叶绯,认命点头,
「知道了师父,上午我代你。」
叶绯今日把自己倒饬精緻,卜渊身上和她穿同色衣,一看就是要去不错的地方。
扬扬愤愤咬软饼,他们出去培养感情,他多干活,徒弟命真苦。
当看见门口有罕见独角麒麟兽拉车,车闪亮晃眼,麒麟威风凛凛。
扬扬拉住车门,
「师父,载我一段路。」
他都没坐过,也想体验麒麟拉车。
卜渊弹了他一个雷吃,和叶绯坐飞车离开。
扬扬早上那对眉,耷拉到丧。
出门遇见元英,没多久,黎也汇聚一起走,问他,
「扬扬,你怎么了,没精神。」
「别提了,师父租来麒麟兽拉飞车,我想坐一坐都不行。」
元英听了,眉拧起来,
「娘和卜渊叔和好了?」
「大概吧,他们昨天闹了一晚,今天又一起出门。」
黎提醒说,
「今天不是有界域听议会。」
扬扬回他,
「师父弄了只独角麒麟兽,肯定赶得上。」
卜渊和叶绯,去了私人的船工坊,参观制船过程,还有各种模型船。
看完之后,叶绯说要改,卜渊说好。
广霄殿高高矗立,位置显眼,麒麟果然快,金光闪过,距离会议时间尚有余,卜渊就抵达。
叶绯坐在车上和他再见,飞车又金光闪离。
卜渊踏进广霄殿,就瞧见徒弟那张幽怨脸,
「扬扬,你这是做什么?」
「师父,你回来可真早。」
卜渊笑着拍他肩膀,
「太贵了,你自己租。」
说完他就进去,扬扬腹诽,有了娘子就忘徒弟,好歹贊助给点租赁费。
可看到神采飞扬的卜渊,扬扬收起幽怨,以后,应该不会再酗酒了吧。
针对小天宫的大会议开始时,叶绯在拆买回来的船模型。
船有两臂长,所有零件是真实比例,她拆下要重拼接,这个过程,可以帮助她更了解船结构。
她坐在平台树荫下,极有耐心拆卸。
说她不安分,其实很不对,一旦接触感兴趣的东西,她可以完全投入。
只有无所事事,不知道该干什么的时候,才会东晃西晃,瞎熘达。
卜渊给了她一个指向,船工坊看过后,才知道精细尺寸非常重要,一个不对的零件足以毁整艘船。
她需要先细心研究,而不是大概模煳地去做。
太阳很暖,水天构成美丽画面,置身其中很舒服。
这里没有纷纷扰扰的事,叶绯可以心无旁骛。
若是以前,卜渊可能会直接买船给她,但现在,他改,不再试图越过主导权,而是给她建议,帮助理清思路。
这样的支持,叶绯很难拒绝他。
临到傍晚,叶绯回到清虚宫,都还没有回来,婢女说他们可能要很晚,她独自先用膳。
一个人,她临时想吃面,厨娘给她下干焖面。
叶绯找冰酒时,发现了地下酒窖有满墙满柜的酒。
她拿了瓶果酒,问婢女,
「怎么回事,这里为什么这么多酒?」
婢女支吾说卜渊以前爱喝。
干焖面配酒喝,果然好吃,她独坐在花厅,想不明白为何执着。
时间尚早,叶绯去了庭院,手里拎着水桶,一路浇水,她从未好好看过这里。
一花一木,卜渊种得别致,连地灯都精心配合,花丛中还有滚地的桃子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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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一路浇水欣赏,等水洒完转身,见到卜渊站在远处,眼全睁看着她,也不知站了多久。
叶绯朝他走去,
「饿不饿,我今晚吃了干焖面,味道很不错。」
还未走近,他往前将她拥住,下巴贴了贴她额,
「我没有喝很多。」
「说谎,你快要把自己给喝死了。」
「真不多。」
「你还种了笋,干嘛不吃。」
「你才发现。」
「明天吃。」
「好。」
叶绯扔掉了水桶,伸手回抱他,
「你以前对我太差了,很敷衍。」
「我错了,以后会推掉事情。」
「扬扬长大了,给他。」
「嗯,都交给他。」
扬扬一个人吃多份饭食,不给他浪费,而他师父,吃看起来很有味道的干焖面,简单但勾食慾。
扬扬把自己嘴塞满,就没人疼他。
叶绯陪着卜渊,听他说今天的会议,说到某个人时,扬扬没忍住,笑话他发言不当。
见叶绯不认识,扬扬给她介绍。
他看着懒散,其实话也不少,笑话起来没个停止。
卜渊干脆不说了,由他讲。
叶绯听了不少,问,
「所以,今天会议结果是什么?」
扬扬说,
「按兵不动。」
「就这?」
「就这。」
「兴师动众开大会,这结果有何用。」
「看清了谁是谁的人。」
叶绯问卜渊,
「你什么时候可以退,我们去云游。」
扬扬喊起来,
「不行,师父不能退,师娘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扬扬紧张,卜渊退了得累死他。
叶绯笑了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我要买飞车。」
扬扬脸僵住,飞车,这不是要掏空他。
偏偏卜渊不帮他,
「反正你也不娶亲,给你师娘买。」
「不娶亲也要请女人吃饭,师娘,换一个。」
他的眉毛,全部扬起来,头一回如此精神。
「飞车,飞车,就要飞车。」
「师娘,师娘,饶命。」
吃完,他们师徒去中央厅,开家庭内部会议。
见到扬扬,黎问他,
「你刚才鬼喊什么?」
「差点倾家荡产给师娘买飞车。」
「为什么是你买?」
「我嘴一时不察。」
「你师父看起来,好像年轻了。」
「回春,烦死了。」
扬扬说烦死了,但脸上有笑意,卜渊好起来,他当然高兴。
仅两天,卜渊发生看不见的变化,身上冷刺似乎弱化了,下巴鬍子修得干净,面色润。
进来的脚步带风,坐下后揉了腹,苍尘问他,
「吃多了?」
「扬扬讲笑话,笑到了。」
卜渊收敛情绪,没有异色。
他们的家庭会议围坐在一起,由元英主持,他提出今天议会上的事件,有提议派人打入小天宫内部,就此展开讨论。
店家送来十盒花胶,叶绯拆了一盒煮,煮烂后加入奶,搅拌均匀后又放糯软的彩色小丸子,再撒入小果干,内芯甜脆,最后一盅盅冰存。
一家子散会时,扬扬蹿出去比卜渊跑得快,惹来元英好奇问,
「卜渊叔,扬扬干嘛去?」
「出血了,补补。」
卜渊说这话时,唇边噙着笑,他跨大步离开。
元英和黎凑在一起交流,然后跟着跑出去追扬扬。
花胶比草胶贵了十来倍不止,扬扬一到院子喊,
「师娘,回来了。」
叶绯在翻看船图,听到后吩咐婢女去把花胶端出来。
奶白汁中,花胶滑嫩又冰凉,彩色小丸子有嚼劲,果干让味道变甜,扬扬很快喝完一盅,又接着喝。
叶绯眼斜他,
「牛饮哦。」
「我也要养颜变漂亮。」
卜渊正巧听到,笑出了声,
「扬扬,那你先改个眉,元英和黎找你。」
「找我什么事?」
「不知。」
扬扬拿着盅碗出去,问元英和黎,
「何事?」
他一勺接一勺吃,好歹也是清虚宫的少爷,这番饿相从未见过,元英和黎问他,
「卜渊叔说你出血,你哪里受伤了?」
「谁伤你?」
扬扬说,
「给师娘买了十盒花胶出血,我回来吃补。」
「娘做的?」
元英有些不信,叶绯十指不沾阳春水。
扬扬点头,黎往里进,
「我也要吃花胶。」
「你够漂亮了,给别人点活路。」
扬扬一边拉住他,一边往嘴里倒花胶,和漂亮男人做朋友也是有压力的,会成为陪衬,他也想变好看,无可厚非。
黎笑骂他,
「你要把我衣服拉坏。」
黎没再进去,扬扬不是个小气的,想来是不想他去打扰。
扬扬回去了,黎和元英打趣说,
「瞧他那护食样,竟然吃女人的养颜品。」
元英笑笑,但笑意没有达眼底。
第101章 家事
饭桌上, 叶绯被元英盯看,问他,
「元英, 你为何看我?」
「娘,你为什么要让扬扬给你买花胶, 你想要,可以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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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页
叶绯想起扬扬心疼样, 笑了起来,
「原本可要买飞车,都放他一马,谁叫他以前嘴不严。」
看她笑,元英脸上更不悦,
「以后你要东西跟我说, 不要去麻烦别人。」
「扬扬又不是外人。」
「那也不是你儿子。」
叶绯去看苍尘,
「你不管管他,说的是什么话。」
「元英大了, 有自己主意。」
苍尘脸上笑意浅,
「你是该注意, 别向扬扬和黎要东西。」
「你怎么回事, 连你也说这种话。」
叶绯皱起眉,开始感觉不适。
苍尘却是回,
「吃饭,以后注意便是了。」
他语气虽温和,却是不容置疑要她保持距离。
叶绯觉得饭咽下去有些硬。
夜里,叶绯睡得沉时, 苍尘翻压在她身上弄醒,又不发一言。
叶绯心里莫名感受到了压力。
连续三晚如此, 叶绯受不了问他,
「你到底有什么事。」
「无事。」
摆明了就有事,叶绯打开灯,把他一同拉坐,
「你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哪里有错。」
叶绯心里不对劲,为什么又是她错。
苍尘望着她,
「我嫉妒卜渊,嫉妒得快受不了。」
叶绯摸不着头脑,
「你嫉妒他什么?」
「你和他走得近。」
「我们不都一样。」
「不一样,你会向卜渊开口提要求,还把扬扬当自己儿子,不介意给他们亲手做食。」
叶绯咬了咬唇,
「你又不会画船,我找他帮忙,他带我去船工坊。」
「坐麒麟兽飞车,你们速度真快。」
「那不是有会议,怕迟到。」
「那他给你画完了吗。」
「没有,买了个船模型,我在拼。」
苍尘眼神凉飕飕,
「我是不能给你买船模型吗。」
「那他考虑周到,我是该先研究,嗳嗳,你去哪里。」
苍尘要起身,叶绯拉住他,还是要走,她改为从背后抱住他,
「你生什么气。」
「你若是和我说,怎么知我不会带你去船工坊。」
「我知错了,以后有事先找你。」
苍尘偏头看她,
「真的,不骗我。」
叶绯昧着心说,
「真的,先找你。」
苍尘的吻,带着霸道,身体和他性格截然不同,冷硬,让叶绯带上疼。
他狂热到病态,叶绯有种窒息感,早晨的光照进来,才彻底结束缠绵。
漱洗后,他是温润君子模样。
「喜欢什么样的船?」
叶绯半躺半靠在床,黑髮散在白臂,锁骨胸口,她睏倦说,
「最喜欢鲛神的船,可大可小,里头什么都能装,外形还像条鱼。」
苍尘说了什么,她没听清,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婢女告诉她,花胶店送来了二十盒花胶,一起的,还有鱼胶。
那股隐隐的压力,又冒出来了。
叶绯一整天心不在焉,拼不了模型,钓不了鱼,连吊椅也躺不下去。
她早早回去,拆了鱼胶,亲手给苍尘炖补汤,做完一切,她才松了口气,觉得任务完成。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牵挂这件事,只有做完了,才能干其他事。
晚膳的桌上,有给苍尘的补汤,他对她说,
「下次别做了,辛苦。」
叶绯眼使劲瞅他,他已经在喝。
元英不乐意了,
「娘,怎么只有爹有,我的呢?」
叶绯哼了声,
「你不需要补,喝水就行了。」
「花胶鱼胶可是我付的钱。」
「孝敬你爹娘怎么了,养你容易吗,从小给你收烂摊子。」
元英闷闷吃饭,付了钱还没讨到好,做儿子真憋屈。
苍尘喝了冒汗,
「绯绯,感觉有力气了。」
叶绯脚踩他,
「有厨娘。」
「你不愿意,就算了。」
「少来这一套,我今天被你弄得心神不宁。」
「绯绯,这怎么能怪我,我期待而已。」
「不可能天天有。」
「那隔天也行。」
「娘,别漏下我。」
叶绯瞪他们两个,苍尘和元英露出相似的微笑。
「你们两个,烦。」
叶绯偷偷跟卜渊要主意,怎么逃掉这项补汤任务,他给了个好方案。
不规律隔日,白日派人送到苍尘和元英的办公间,谁炖的,这谁分得清。
叶绯心里负担卸下,继续悠闲度日。
其实,从第一次送补汤时,苍尘就知道,肯定不是叶绯,谁给她的主意。
卜渊知道苍尘肯定会知道,只有分离太久,导致陌生的叶绯,不太了解他们。
就算同时拥有叶绯,卜渊也从未想过要相让。
宝迦严厉,苍尘软性逼迫,朝梦玉时冷时热,他现在找到正确方式,叶绯开始依赖他。
苍尘能忍,足足十次才停了补汤。
若是让叶绯知晓他知道不是她做,恐怕又要去找卜渊讨主意应付他。
她知道自己不行,于是找外援,苍尘被她气。
懒下厨,和他说又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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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页
家庭日聚在一起的这日晚膳,叶绯要求吃的烧肉宴丰盛。
元英,扬扬,黎太能吃了,肉片铺满烤石,翻身待熟,能一筷子全部夹走。
除了他们,还有玲珑寿光,筷子又快又准夹走熟肉,叶绯得盯着才有肉吃。
宝迦在单独的大盆中烤红毛贝,一只只张开火红壳嘴,露出里面漂亮的珍珠色肉。
浇酒去腥,瞬间喷出火焰,他手掌往下压,火焰灭。
夹出放出盆中,淋上调好的酱汁,那块嫩肉味美无比。
才放上桌,瞬间筷子一同去夹。
今晚肉香吃得漫长热闹,玲珑嘴就没停过,
「叶绯,你不在,我们吃饭都不香。」
「少吹,你亏待谁都不会亏待自己。」
「五百年没吃过烧肉了。」
「真够夸张。」
扬扬从碗中抬头,说,
「师娘,真没夸张,我们都没吃过。」
黎也附和,
「师娘,是真的。」
元英趁机把肉全部夹走,惹来多道骂声。
叶绯觉得肉有点老,嚼不动。
这个家谁也不会真的改变,他们和她绑定,就成了她的责任。
叶绯说,
「少怪罪他们,你们要吃谁还限制,玲珑,你好像胖了些,在寿光身边看着年纪大。」
玲珑立即掏出镜子自照,叶绯提醒,
「看下巴,唉哟,寿光哪里亲的下去。」
「你少唬本君,哪里胖了。」
「有,你们经常在一起看不出来,我乍一看你就看出来了。」
玲珑的筷子,犹豫是否伸出去,寿光给他夹了肉到碗中,说,
「吃,别管胖,你如何我都喜欢。」
玲珑感动,继续吃。
宝迦突然抢肉,火烧伸筷子的手,
「烫烫烫。」
「手要烤熟了。」
熟肉全归进叶绯碗中,她蘸酱吃,没多久全吃完。
苍尘抢肉,速度快,别人筷子下去之前,已经卷进叶绯碗中,她笑着说,
「玲珑,为你好,少吃减重。」
两次被抢光肉,全部加强防范,玲珑嘴回,
「你看着才胖。」
「这叫福气。」
玲珑气歪鼻,筷子时刻准备,一块肉也不给她。
即将熟透时,一眨眼,石块上的肉片全部不翼而飞消失,转移到了叶绯碗里,筷子敲桌,
「玉叔,不兴这样。」
「玉叔,等得眼睛都花,你给变没了。」
朝梦玉露出笑,
「你们自己慢。」
新一轮等待,肉发出滋滋声,油脂散发香气,全部虎视眈眈。
瞅准时机,筷子们落下,但全部碰到了壁,戳不进去。
卜渊问叶绯,
「要吃多少熟?」
「带焦脆黄。」
他把肉烤到最佳风味,然后一片不留全部给叶绯。
其他人受不住,纷纷谴责。
叶绯吃完擦嘴,
「别叫了,肉片我吃饱了。」
叶绯开始串肉和蔬块,一串串放上去烤,这期间,刚才文雅的四个男人露出兇相,加入抢肉。
一桌不分谁,全部要吃到肉,法术乱砸,不讲规矩。
叶绯手拿烤串,远离桌吩咐婢女端上河鲜烩饭。
四个婢女合力端上来一个扁平大盘,河鲜开口贝与大虾镶嵌在红米中,颜色漂亮极了。
玲珑吃了两大碗后问,
「待会儿有什么节目?」
叶绯说,
「什么也没有,早点回去。」
「去泡泉?」
「你干嘛不和寿光单独去。」
「人多热闹。」
喝茶时间,他们在讲家里的生意。
叶绯听了也像没听,就这样吧,这一世已经如此。
这个家,丢不掉。
玄黄的泉屋,险些关门,他收了好泄露天帝行踪,遭封店罚款,泉屋重新装潢去了霉才又开张。
一大家子进去泡泉,玄黄亲自出来接客,目光停留在寿光身上,眼神如春风般柔软。
叶绯离开久,镜子们的是非情怨一概不了解,玲珑要来,看来不是心血来潮。
她抽出腰间扇,打开送风,
「玄黄,我要单独一池,猴子们还在不在?」
「在。」
大池中气氛有些冷,只有头一回来的三个年轻神看节目单,在讨论点哪几个。
玲珑突然开始满嘴情话,宝迦最先走,去隔壁找叶绯。
他看到叶绯在和三只猴子玩球,球有三个西瓜大,但非常轻。
宝迦让猴子离开,他入池,听叶绯说,
「宝迦,一局五十金币,来不来。」
「你输了今晚要用嘴。」
「可以。」
半柱香后,球在叶绯指尖转动,发高盘只一支双珠簪固定,她穿着泡泉衣站在池中,水没在胸下,脸发干,无湿痕。
叶绯露出笑容说,
「宝迦,不给金币,你用嘴也行。」
宝迦衣尽湿,下巴有水滴下,他有稍微变得认真,脖子里的串珠拿下,缠绕到手腕。
「再来。」
球旋转打出,池面被飞出痕道,宝迦预判,左边。
球旋转突然的改变方向,朝宝迦的左边后空飞去。
他越跳起接住,打出最低近贴水面的球,还离中心线特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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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页
叶绯往前跑,手指轻轻拨要过线,宝迦忽然从水里冒出来,用力扣球,球从叶绯耳边飞过,他露出笑。
「平了。」
叶绯抹去脸上水,
「待会儿就赢你金币。」
「等你来赢,大话精。」
球在手中打滑,飞了出去,不多久,元英进来送球,然后不走了,他留下帮叶绯。
「宝叔,我赢了也要给金币。」
「看你本事。」
元英兴致勃勃,和叶绯左右站,眼紧盯着球。
元英还球久不回,扬扬去找他,一炷香之后,黎也去找。
大池中,三个男人在喝冰饮,玲珑刚才不停歇的嘴闭上了,他眼神略寒看寿光,寿光保持着沉默。
离开泉屋时,已经是夜浓月高。
来时一条路,回时有分岔,玲珑和寿光右拐往繁华街走。
叶绯走得悠慢,问苍尘,
「他们两个怎么了,玄黄又是怎么回事?」
元英替父回答,
「爹为了找你,做恶主让寿光和玄黄合镜。」
天地玄黄镜,天地万物皆可照。
「你少插嘴,我问你爹。」
叶绯神色淡,慈伦身上的毛病,元英也有。
她此刻的不愉,很明显。
第102章 家家都有糟乱关系
叶绯过去, 不会显露情绪,她可有可无地看着清虚宫发生的一切。
说逃避也好,不在乎也好, 她都是旁观。
但现在她问了一句,得来不满意。
近千年的分离, 叶绯与清虚宫之间,疏离又陌生。
她站在月下, 不悦元英插嘴, 又去看其他人,无人给回答,她眼中有不加掩饰的薄怒。
叶绯独自往前走,不快地将所有人扔下。
这天夜里,叶绯没有给谁解释, 她在自己原有的宫内安歇。
早上, 朝梦玉的婢女请她过去用膳,被拒, 她出门去吃。
婢女没把人请来,黎问朝梦玉,
「师父, 师娘这是要做什么?」
朝梦玉淡淡回,
「在外野了。」
琴湖边, 阳光还未有热度,从湖面吹来的风也带凉,叶绯坐在树下吃外食带来的馄饨。
馄饨外皮吹凉,内馅还是滚烫, 需要耐心,否则会烫舌。
别人不把她当回事, 那她也不需要去照顾别人心情。她不舒服还要去迁就,这和卖笑有什么区别,况且,卖笑都有报酬。
她有什么,夹菜这种可有可无的小事,她需要吗。
叶绯变卖的首饰还有许多余钱,若只是吃饭开支,她可以吃很久。
这天,她没有回去,船模型拼完的喜悦,不想被破坏。
月对湖自照,越来越靠近,倒映清晰。
叶绯在吊椅上摇晃,听蜃螺发出的歌声,歌声悠扬,在静谧环境中很是动听。
平台上响起脚步声,一步两步靠近,叶绯头偏转,望向湖面看月。
那道身影停下,无声望着她。
歌声还在绕耳,但他们之间隔着相远的距离。
宝迦去了屋内,出来时提了一壶水,他在树下有条不紊煮茶。
「你回去。」
「喝完再走。」
宝迦喝茶,对茶叶有讲究,只喜烘焙浅的茶,颜色泡出来通透净。
茶水泡好,他拿出一盘黄铜色的柿子卷饼,软柿皮包卷各种果干,看着美味诱人。
叶绯落地,手去拿,被宝迦敲手背,
「我的。」
「别小气。」
「坐下。」
叶绯坐下,拿了柿子卷咬吃一口,果然好滋味。
「昨晚为什么走?」
「我若是教训元英,会如何?」
「你没照顾过他。」
「你也没有。」
柿子卷甜而不腻,软糯有脆果干,叶绯又拿了一个。
「你不让慈伦回来,不是因为我,是她犯了错?」
「嗯。」
宝迦喝了口茶,然后看向湖面,夜景辽阔幽静美,
「你这教训,未免太重了。」
「不心疼。」
「她肯定知错了。」
「一次教起来记住。」
「你要教训元英,我帮你拖住苍尘。」
树干枝条,镶嵌了许多的灯珠,把平台照亮,宝迦抽茶具盒的抽屉,拿出里头的虾干,手掌火焰烤,不一会儿剥来吃。
原滋原味的虾干,很配茶。
叶绯宝藏的茶点心被他翻出来,把一盘柿子卷移到自己面前,归她。
面对面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些。
「你和石千照去过哪些地方。」
「那可多了。」
「冰雾季我们可以去云游。」
「你就是出去了,肯定也传音虫不断,不会好好游,然后破坏我兴致。」
「那我们一次去一个地方。」
叶绯喝他泡的茶水,
「我喜欢自己夹菜,并不想要这种优待,只觉得尴尬。」
「抱歉。」
「宝迦,你为什么来找我?」
「怕你在不开心。」
「我拼完了船模型,很高兴,回去我怕心情被你们破坏。」
宝迦又猜错,喝茶掩饰自己窘。
「那能看看你完成的船模型吗?」
「好啊。」
两人先去净手,船模型摆在书房,叶绯带宝迦去看,给他讲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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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8页
宝迦心里叫苦,他哪里是想听她讲船,这女人讲起来没完了。
「书房挺别致,这堵墙看着像有机关。」
「是吗?没注意。」
叶绯瞧了一眼,没瞧出来。
宝迦捏自己手指,然后大步过去。
墙转,出现一道门,宝迦回头得意看叶绯,哪知她立即拿出传音虫联繫房屋代理,
「你卖我的房子,是不是出过命案才便宜......」
宝迦深吸一口气,
「绯,这栋房是我造的,没出过命案,里面也没有关押恶兽。」
叶绯收好传音虫,
「你干嘛不早说。」
「想让你自己发现。」
叶绯翻了个白眼,
「以后别玩这种把戏。」
「你竟然什么都没发现!」
「嚷什么,还不是你没说,我哪里晓得会不会翻出不干净的东西。」
叶绯气势盖过宝迦,他气闷,拉过她身子低头咬她唇。
二楼只有一间寝房,屋顶是斜坡尖顶,壁灯投照出暖光。
宝迦气她呆木,这么久了都没有发现这栋屋的各处心思。
在柔软香玉身上使尽力气,最后气消,她就是个笨人,事要说明白。
在亲手造的木屋内欢爱,宝迦格外兴奋,他觉得很舒服,身心都满足。
他搂着她,没有睏倦意,
「慈伦不回来就不回来。」
「你可真不负责。」
「第一次当爹,难免教的不好,以后我们一起教。」
「可以领养个徒弟。」
「儿子叫隆觉,女儿叫梵缇。」
「宝迦,我想打死你。」
「要钓鱼吗,我陪你去。」
「大晚上谁钓。」
「你说的,不是我不陪。」
叶绯翻身坐在他身上揍他,
「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给你打,明天回家好不好。」
「不准躲,先给我打。」
宝迦其实没有那么刻板,他也爱和她闹,只是长久的缺少敞开心扉交流。
叶绯在想什么,他多次猜错,在一起不代表就了解。
失而復得,宝迦愿意去纠正自己的错误。
他总是特别的那个,不是没有缘由。
叶绯耍性子夜不归宿,都知道她在哪里,但只有宝迦去找她,想知道为什么不回。
清晨,宝迦在做青叶炒蛋,叶绯在一旁榨果汁,
「紫霞要你也出席瑶池宴。」
「她这么想我。」
宝迦被笑到,笑完后说,
「程歌被找到了。」
「她要杀程歌?」
「没有杀,程歌身体被改成了男人。」
叶绯惊讶到磕巴,
「紫霞她,变态。」
紫霞爱的是程歌,宝迦对此事也是惊到不行,
「延津他们一家也是复杂。」
「伯乙和程歌双修过。」
「真乱。」
叶绯被这消息惊得好奇心满满,端早膳出去,她问,
「瑶池宴能看见他们吗?」
「紫霞和程歌形影不离,应该能看见。」
「我要去。」
「傍晚来接你回家。」
「待会儿我要去做身衣服,买首饰。」
「给我也做身。」
「好。」
这一天时间过得特别快,叶绯订了两套衣以后逛首饰店,有兴致的一家家看。
宝迦来接她时,她的手指刚染完蔻丹,葱白指尖红艷艷娇。
有活力从她身上散发,宝迦说,
「绯,请你去酒楼。」
「老闆说有家新开张的酒楼环境好,快定位置。」
叶绯的漂亮手,勾在宝迦臂上,笑靥如花,宝迦眼睨她,
「给你花钱不够,还得陪。」
「那当然了,我是要人,又不是要钱。」
「贪心。」
「只贪你。」
情话宝迦受用,叶绯又主动贴紧他,他愉悦问,
「哪里吃什么,不会又踩坑吧。」
「我又不是坑王,次次踩。」
宝迦笑出声,
「那可不一定。」
酒楼很新,环境幽静,宝迦定的位置在屋外廊下,享用食物时,可以惬意欣赏夜景。
在招牌菜上后,叶绯和宝迦提起她刚来天宫时候的情形。
「那时候我也是坐在像这样的地方,周围全是陌生的天神,异客在异乡,很不适应。」
「我在斗兽场时,还以为这里谁都是厉害神,失眠了许久。」
宝迦也谈及刚来时的心情,直到此刻,他们第一次说起来时的感受。
他们都是外界者,种族不同,与天神有天然隔阂。
这次在新酒楼,没有踩坑,味道相当好。
一路星月同辉,回到清虚宫,宝迦送叶绯到中央楼下,分别的吻格外温热缠绵。
宝迦后靠在柱,身体压低,叶绯手撑在他肩侧倾吻,月光从高柱间漏出,他们藏在一道道柱影中。
吻停,叶绯又啄宝迦唇,这才上楼。
宝迦面带笑转身回去,只有几步路,他欣赏夜色,觉得今夜月美。
家里灯亮,路好,盖得真不错。
叶绯同样心情好,沐浴完在看今天的战利品,买了五套首饰,三把扇,分散的钗有两支,耳环两副。
紫霞要她出席,无非就是想看如今她与她之间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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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页
紫霞发达了,叶绯离家又被抓回,要看她笑话。
传音虫响起,叶绯懒接,放在桌上,朝梦玉的声音较远。
「何时过来安歇。」
「我有事,自己睡。」
「什么事。」
「女人的事。」
传音虫啪地闭上嘴结束,朝梦玉盯看许久。没多久,他散落的发低束到背后,披了件外衣出门。
中央宫主的房间灯明亮,朝梦玉站在楼下,脸色几经变幻,然后在婢女诧异的目光中,上楼。
房门敲响,叶绯以为是婢女,
「何事。」
「是我。」
灯熄和门被推开在同时,朝梦玉的手顿住,房内一片黑暗。
她可真做得出来。
朝梦玉进去,关了门,忍气去亮灯。
光照亮屋,叶绯把被子卷盖住头,翻身睡。
朝梦玉环视四周,房间内物品摆放乱,是她的风格。
东西随手放,会振振有词说知道放在哪里,收拾了就会找不到。
他把桌上散乱的首饰放进盒,又把她摊开一册册叠高的画册合上,这个过程中,他在注意床上动静。
装睡,像那么回事,一动不动。
朝梦玉靠近床榻,没有去扯被子,而是手中有多颗光珠扔进去,双臂把人和被子拢住,亮死她。
叶绯装不下去,被光刺得不行,挣扎要从杯子里出来,
「朝梦玉,你松手。」
「给你睡。」
「快点松手,你要闷死我。」
朝梦玉松手的瞬间,被子套他头上,叶绯嚣张抠住他脖子,
「让你尝尝闷味。」
朝梦玉往后手捏她敏感部位,被子很快拿下,他的头髮已经毛乱。
叶绯站在床上,手抱双臂,居高临下俯视,
「你有何事。」
朝梦玉气笑,
「宫主,威风耍完没。」
「哼,我要安歇了,你无事可以走了。」
叶绯下巴扬得高,又站在床上,朝梦玉看她做戏般,
「你生我什么气,我又没惹你。」
「你有!你旁观我被不尊重!」
「是元英,又不是黎。」
「你看,你都知道!」
「你先下来。」
「我不下来,我在这个家没地位,说得好听是宫主,有谁把我当回事。
黎敢天天骚扰我,还不是你纵容!」
「这不能怪我,你不说慈伦下落,他着急。」
「你什么错都没有,你最好了。」
叶绯阴阳怪气,朝梦玉嘆气,
「那你想怎么样,我明天还有事。」
「你忙,你走啊。」
「你这样我怎么走。」
「还是我的错喽,没笑着欢迎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
朝梦玉无奈,他不擅长和女人吵架。
现在神女发怒,一走了之恐怕要引发大灾难,
他一把扛走叶绯,回去什么都好说,别再闹就行。
朝梦玉是典型的心里门清,但小事懒得管,久而久之,就是在旁观。
叶绯在他肩上不安分,又挠又咬,把他气火勾出。
死女人,以前对家里漠不关心,现在又嫌对她态度不好,就该治。
含住凶蛮猫的蔻丹指,这一治,治到天亮。
黎被训斥了一顿,说他骚扰叶绯,该礼赔。
黎从飞车店内出来,漂亮脸刷白刷白,手指发凉,积蓄全赔了。
叶绯坐在狻猊车上,车上青色鎏金纹的幔帐,在黎眼前飘过,转眼间飞车带人消失。
黎茫然看四周,怎么就是他倾家荡产了。
回去后,朝梦玉私下补一半,
「以后别惹她。」
「太贵了,惹不起。」
黎刷白的脸回温,叶绯也太狠了。
朝梦玉笑,
「买了飞车,你是逃过一劫,她不允许慈伦回来,宝迦也没办法。」
黎不解,
「我们怎么得罪师娘了?怎么不知道。」
「竟然还不知错在哪,把金币还来。」
「师父,给了哪有收回的道理,我有事,先走了。」
黎跑得快,生怕真的会一穷二白。
黎给叶绯买狻猊飞车的事情,扬扬和元英都知道了。
扬扬问卜渊,
「师父,我该怎么办?」
「你主动点,去问她需要。」
「万一。」
「我补你。」
扬扬没被荡产,但丢脸,他成了车夫。
叶绯去哪儿,就使唤他驾车,随叫随到。
才两天,扬扬就找卜渊诉苦,
「师父,我好歹也是二席官,你去找师娘求求情,被看见我好丢脸。」
卜渊转过脸给他看,新鲜红掌印,
「求了,我的脸也很疼。」
扬扬怨出声,
「元英搞什么,对师娘态度差。」
「少抱怨,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师父,你以前怎么不说。」
「这不挨了一掌。」
元英这几天,心神不宁,在等叶绯放招。
他从来不知道,他娘心眼小,报復心重。
他以为,亲娘嘛,没关系。
瑶池宴那天,叶绯身穿白色露臂长纱裙,脖间一圈以及胸前,镶满绿色晶石。腰间有绿石与银石不规则形成的细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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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页
发全部盘起,戴一顶银晶冠,共有十八颗,后脑垂下长银丝,冠璀璨射目,不再有其他头饰。
耳上垂大小花形拼接起来的绿浓宝石环。
她缓缓摇曳地从楼梯走下,宝迦站在楼下等,望着她的眼许久未动。
叶绯盛装明艷,笑起来比月光美。
宝迦身上衣与她相配,白色圆领袍,襟边刺绣精緻,衣扣全是银晶圆石,腰带与叶绯同款加粗。
虽是白衣,但质地硬阔,宝迦被衬得气质出尘英挺。
两人携手坐上狻猊飞车要去赴瑶池宴,扬扬恳求,
「师娘,今天就饶了我吧。」
「少罗嗦,驾车。」
「那把师父也带上。」
「太挤了。」
扬扬生无可恋驾车,飞往瑶池。
虽然天庭除了冰雾季永远是灿阳,但也有分凉爽和炎热时候。
现在正是炎热时候,是各类植灵的生长期,也称生命期,这期间天庭节日活动多。
叶绯离开天庭后,觊觎宝迦的神女不在少数,他的禁冷克己惹来想勾破他戒。
今天是叶绯回来后第一次出现在公众场合,她同宝迦一同出席。
都只隐隐绰绰听说她回来,现看见她真的回来了,目光都在打量。
嘁,没劲,没点吃苦样,目光纷纷收回。
叶绯展开手中羽扇,白绒毛中点缀翠绿毛,一翘一翘。
隆重礼乐奏响,天帝天后姗姗来迟出现。
叶绯凑在宝迦耳边问,
「哪个?」
她认不出程歌。
宝迦拿她手上扇,指某个人。
叶绯又和宝迦嘀咕,
「真看不出来,紫霞好这口,程歌自愿的?」
「她想回来,和谁修不是修。」
第103章 心肝
程歌模样变化大, 叶绯实在认不出站在紫霞身边的清俊男人是她,不,现在该用他。
他的身体, 完完全全是男人,也不知是遭遇了什么, 眼神比以前要闪躲。
好奇看过几眼后,叶绯不再关注。
她不知, 宝迦在外受欢迎, 来骚扰的女人有些多,都是生面孔,来一个,叶绯就问名字,他都平平说没印象。
叶绯语气正常,
「宝迦, 人家约你散步,干嘛不走走, 是我在不方便吗。」
宝迦早前有些模煳的记忆涌上来,
「苍尘喜欢, 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第一个来的红衣?」
宝迦绷紧脸,
「她是和我打听苍尘。」
什么都推向苍尘, 叶绯偏头看他,
「是吗。」
「苍尘受欢迎。」
这时,又来一个邀宝迦喝酒。
来者名叫席宁,身材丰满得恰到好处, 行为举止又大方不轻佻,她笑盈盈说,
「宝迦,最近都不见你,朋友们都在,一起去喝酒。」
席宁举止再得体,无视叶绯,就是得罪她。
叶绯手握羽扇站起来,轻笑,
「我去会会老朋友,不打扰你们了。」
宝迦站起来握紧她手,
「你要去见谁,我和你一起。」
宝迦转过头对席宁说,
「席宁,我和苍尘一起与你们只喝过一次酒,朋友算不上,你去找苍尘。」
宝迦紧张身边女人,解释的清楚,席宁去看叶绯,
「这位是?」
「我娘子。」
席宁露出笑容,这才同邀叶绯,
「原来是你,要不,一起过去,大家认识认识。」
叶绯那双桃花眼尾挑高,一股子傲慢不屑,
「你算老几,配和我坐一起。」
席宁笑容凝固,怎么会有这种无礼女人。
叶绯给席宁羞辱,宝迦无动于衷,一句圆滑话也没有,就,真不是朋友。
天庭神女,没有一个是好脾性,席宁遭羞辱,自然不会忍,
「你算老几,一介平民而已。」
「那你说说你在哪里高就。」
叶绯漫不经心说这话,宝迦开口,
「绯,有眼睛看着。」
「那我带她去别处。」
「她是震麟的副区长。」
「怎么,杀不得。」
叶绯这话,宝迦难接。
众目睽睽下,席宁手中玉笛还未碰到叶绯,丹灼剑刺穿了她身体。
「宝迦,做不到石千照那般平等,就不要学做虚假文明,还不如以前天宫强者为尊。」
叶绯一脚踢飞席宁,将她踢到震麟面前,
「管好你的人,再来我面前放肆,杀了不赔。」
叶绯嚣张睥睨看震麟,他放下酒杯,
「怎么样才算放肆。」
震麟出现在叶绯面前,手要去触碰,羽扇挡住,
「我可不是你能碰。」
震麟眼神侵略性盯住她,勾唇笑,
「本君偏要碰。」
叶绯转身避开,背后流苏擦他脸过,带起肌肤一阵凉。
震麟舌舔唇,不加掩饰的欲/望眼神,
「要不要试试本君。」
宝迦阴沉脸阻在她和震麟之间,
「我们先试。」
「宝迦,也该让叶绯尝尝别人。」
震麟的眼神还黏在叶绯身上,见她翘唇,他脸上也盪出笑意。
叶绯摇扇离开了,震麟惋惜收回目光,
「宝迦你真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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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迦眼神冷到有杀意,
「震麟,别给自己惹麻烦。」
震麟摸下巴看他离开,回头问席宁,
「你干嘛去招惹疯子。」
席宁捂着伤口,
「是叶绯先羞辱我。」
「多大点事,她嘴一直坏,但不轻易动手。下次别撞上去,本君可不想没碰过月宫主就被围攻。」
「主上,你这话好丧气。」
「那你给本君也找三个兄弟来,本君给你出气。」
「清虚宫,真的是因为叶绯才合建?」
「以后少喝点酒,都喝傻了。」
宝迦追上叶绯时,她和一位少露面的天神站在树下叙旧,他们站一起轻松谈笑的画面刺痛宝迦眼。
他抿紧唇走过去,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没多久,只剩下叶绯和宝迦,前几日还甜蜜,今日又无言。
「你又在不高兴什么,我从来没有别人。」
她反反覆覆,宝迦觉得累。
「宝迦,石千照从来不会让我焦虑,也不会耍计制造危机感。」
叶绯这么说后,宝迦体内的血腾腾往上沖,吼出来,
「你不要每件事都提石千照!他既然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跟着他去!」
叶绯不发一言,转身走。
宝迦紧紧拽住她手腕,
「让你走了吗!你总是这样,遇到问题就责怪别人,为什么不是想着一同解决!」
「解决不了,你把我推给了他们。」
掀起表皮,露出腐烂血肉,从来没有治癒。
叶绯没有原谅过这件事,宝迦红着眼问她,
「那你把我当什么,你风流,我忍受,还要我怎么做!」
他握住她双臂,一直不敢问,害怕得到答案。
「宝迦,是我在忍受你猜忌,忍受你过分要求,忍受你带刺爱意。你不问我想要什么,就断定我风流。
你从一开始就审判了我,还假装情圣,你的大度我根本不需要,石千照给我自由,给我支持,给我。」
「闭嘴,别再提他,我让你别再提他!」
宝迦眼神狰狞,
「你就是吃着碗里看锅里!」
叶绯深吸气,仰头不让泛酸的眼泪掉落,当唇上迎来掠夺吻,她不愿意。
不愿意的手被拧到背后,宝迦体内疯狂要破坏的力量,想带着她一起撞到头破血流。
叶绯呆住,她从来没有见过他流泪,整张脸上滚水珠,眼泪一滴又一滴流进她脖颈中。
他的眼泪吓到她,身体不再动。
「你从诛神崖出来后,我跟自己说,要对你包容。我不是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可是我嫉妒,太嫉妒了,你和别人也有过深刻感情。
我也想对你好,可是你好没心肝。」
宝迦嫌丢脸,伸手擦眼泪,可又有新泪代替旧泪。
叶绯忍住的泪意,也在决堤,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累,周旋,永远是在周旋,我想停下来。」
后悔和痛苦时刻揪着他,他以为人多能让她安定下来,能拴住她的心。
缺乏耐心了解,导致如今局面,两人都在痛苦。
身躯如岩浆灼焚痛苦,生命树的花瓣纷纷扬扬飘落,叶绯恨意地手掐住宝迦脖子,在他身上漂浮。
心中大窟窿在汨汨流血,隐藏的痛苦一角又一角露出来,痛苦来源于希望,一个希望拯救,一个希望改过。
叶绯垂着泪看到他在解她裙的上衣,气停眼泪,狠狠低头咬他耳朵,咬断算了。
宝迦得到信号一样,转眼就翻身压住她,衣领直接扯断,手覆盖颤动娇肉。
不知过去了多久,叶绯对镜补妆,埋怨坐靠在树下假寐的男人,
「你现在可真不要脸。」
「随你说,你高兴就好。」
「我头髮乱了,怎么办。」
「谁看你。」
「果然就该掐死你。」
宝迦睁开眼,笑容好看,
「你才捨不得。」
要命,这男人突然开窍。
两人对视的目光似糖丝,拉扯黏,叶绯媚眼移到镜中自己身上,唇脂细细补上,她抿唇亲自己,笑了一个。
宝迦看着她自美,也笑了出来,
叶绯的发冠歪了,左补右补,都不復原来,索性拆了,她坐在宝迦腿间,他在背后给她编一尾发。
修长指梳拢髮丝,轻柔对待,这是件极为亲密的事情,比肌肤相亲还要亲。
发简单,耳环摘下换简单的耳珠。
华贵衣被扯坏了领口,换了套水蓝色高腰长裙,裙质地好没有太多花俏。
宝迦手指摸了摸,
「那抠搜竟然没亏待你。」
叶绯白眼翻上天,但嘴抿紧,没去驳他。
宝迦眉梢都在扬飞,握住她的手一步步往宴会中心走去。
不曾想,紫霞派传唤官来邀他们晚上去昭阳宫吃家宴。
叶绯和宝迦应下了,等传唤官小童离开,叶绯问,
「紫霞要干什么?」
「去了就知道。」
「你说说你的猜测呗。」
「还能有什么事,为她情郎铺路。」
叶绯张大嘴,紫霞可真会干事。
回到宴上,宝迦带叶绯见他的朋友们,相互介绍认识。
叶绯和宝迦之间有不可言说的眼神暧昧,疏远距离消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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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迦的朋友们多数都是听说过叶绯,调侃他把人藏得好,现在才带出来认识。
宝迦和朋友们玩一种叶子牌,叶绯不会,她坐在他旁边看学。
看完他的 ,又去看别人,那些人叫起来贴在胸口不给她看,怕泄露。
她嘁了声,
「至于吗。」
他们异口同声,
「至于,不准偷看偏帮。」
宝迦看着她露笑,
「绯,别理他们,输不起。」
叶绯手中摺扇打开,脸上噙坏笑,
「原来都是蹩脚新手才怕瞧。」
树荫遮挡烈日,风夹带花清香徐徐来,程歌望着叶绯,看了许久。
紫霞问他,
「在看什么?」
程歌收回视线垂下眼,
「你不用去求他们。」
紫霞听了,微微笑,她饮下酒后说,
「不是求,都是老朋友,让他们关照一下你。」
程歌还是不能适应如今的紫霞,他嗯了声敷衍。
眼前的男人模样清俊,眼神怯,性子依旧简单易猜。
紫霞看他的眼中有狂热,按她如今地位,想要漂亮男人易如反掌。
但她想要的,是只属于她的男人,不会去想别人。
何时爱上程歌她不知,只知道有她陪伴已经成了习惯。
权利,可以实现任何愿望。
紫霞安抚他,
「别担心,他们都有分寸。」
程歌唇动了动,说,
「那你干嘛还请叶绯,她嘴巴坏。」
难得说了长句,紫霞温柔笑,
「一家子漏掉她,多失礼。」
「不要她来。」
程歌不想听叶绯的嘲笑。
紫霞看他孩子气,眉眼间更温柔,
「她不来,答应你的事情可就难办了,是吧,天帝。」
延津从欣赏歌舞中收回视线,
「你是天后,要请谁,你说了算。」
「呵呵,如了你的意,得答应恢復程歌天庭籍。」
延津懒懒回,
「还没如意呢。」
黄昏将要出现,瑶池宴结束散去,扬扬来接叶绯回去。
他敏锐发现,叶绯和宝迦,比之前要亲密许多。
她倚靠他肩上,他们的手指相扣在一起,相互呈放松姿态。
扬扬抿紧唇,加快速度回去。
回到清虚宫,叶绯跳上宝迦肩膀,迎着夕阳,他们的背影连在一起。
扬扬看了好一会儿,回去告诉卜渊。
「师父,师娘和宝叔不对劲,他们比以前还好。」
「看到了。」
宝迦带叶绯去认识朋友时,他就注意到。
晚上昭阳宫请宴,除了清虚宫一家,还有另外六名庭区长。
紫霞要铺的路结实,来者中只有叶绯这一名家眷,请她来,似乎是顺带老友叙旧。
程歌坐如针毡不自在,不时去看叶绯反应。
看见叶绯盯着他勐瞧,他脸腾红,连耳根子都软滚烫。
白嫩俊俏的脸,好似要冒烟。
宝迦轻咳,叶绯装模作样拿茶杯喝。
她什么也没说,程歌松了口气。
伯乙也在使劲瞧叶绯,眼珠子瞪她不转,
「叶绯,慈伦在哪里,你们要悔婚吗。」
「这话说的,你都没下过聘,慈伦和你没关系。」
「你们答应了。」
「你有什么证据,婚书呢,聘礼呢,什么都没有,瞎嚷嚷。」
伯乙气到声音变形,
「你就是想反悔!」
「跟你师父哭,牛牛。」
伯乙的脸,已经变得俊美,叶绯叫他小时候外号,他气狠了喊她名,
「叶绯!」
「牛牛,何事。」
叶绯脸上有恶劣笑,她欺负太子,没谁说话,
等延津出现,一群人移步到花厅,布置了长宽桌,延津和紫霞坐头尾,中间面对面。
食物分餐,有婢女伺候,一碟碟上。
紫霞做了天后,到底不一样,说话语调都特别有机锋,但给人很舒服,她把来客都关照了一遍。
叶绯吃下鱼丸后,紫霞问她,
「味道如何?」
「你不知道你家厨子水平吗。」
紫霞笑笑,没计较她态度,
「叶绯,你还是老样子。」
伯乙嘲笑她,
「一点长进都没有,被哄去私奔。」
叶绯抬眼皮,
「你厉害,找到假天宫。」
「又不是你自己找到。」
「我的脚踩进去了,你有吗?」
「私奔还卖女儿,你过分。」
「我选的女婿比你强。」
「师父,你看她!」
伯乙说不过叶绯,找延津。
延津问宝迦,
「收聘礼了?」
「没。」
延津瞥看伯乙,
「有些不负责任的人,做不了主。」
叶绯若无其事继续吃,宝迦回,
「是觉得定下来太早,相处后若是合适,就成亲,已经交换过婚书,绯的眼光很好。」
叶绯脸上的酒窝出现,挑眉弯弧眼看宝迦,眼睛晶亮。
宝迦含蓄浅笑,桌下手碰了碰她。
言语小事也被维护,而不是忽略过去,叶绯需要的就是这。
第104章 拉锯战
太姥山被提及, 南海天王妙鹤子和太姆撕破脸,将她驱逐出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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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姆在一处地方停留了许久,现有消息称她往东去。
云海四王是过去老天神, 天庭不知他们从哪里冒出来,也不知还有多少老天神存在。
紫霞给程歌谋的差事, 就是与此有关。
知道她要给程歌铺路,但没想到会是这件事, 一时间桌上都在品酒静默。
叶绯在吃骨仔肉, 一块块大小斩得均匀,油脂沾到手指,她习惯性吮了口。
伯乙坐在对面,不怀好意告诉她,
「太姆可漂亮了, 她喜欢清虚宫。」
叶绯两指捏骨块, 朝伯乙翻白眼,
「你就是换了张脸, 也没魅力。」
「又不需要让你喜欢。」
伯乙那张脸好看是好看,但欠。
叶绯问宝迦,
「怎么回事, 你让太姆进家里了?」
宝迦回得快,
「不是我。」
「那是谁?」
宝迦看了眼其他三个, 没说话。
叶绯谁都没看,只对宝迦说,
「下次把门关紧点,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进来, 又不是旅馆给人睡。」
宝迦说,知道了。
叶绯继续吃肉, 被忽略的三者假装不在意,面上都风轻云淡看不出。
伯乙问叶绯,
「你在外头有没有听说过太姆这事?」
「有啊。」
叶绯回得轻快,
「听了许多,可真不得了,连你英明的师父都差点要栽进去,这个天庭,没有天后可怎么办。」
紫霞微笑,夸赞收下。
延津被点到,
「少听乱七八糟的东西。」
叶绯脸上的笑,看着特别不舒服,
「人家是亲眼所见,不是道听途说。」
「你还会关心天庭事。」
「天庭桃色事,人人都爱听。」
「谁告诉你的。」
「不告诉你。」
伯乙祸水东引替师解围,
「太姆去过清虚宫很多次,还带她的女弟子们也去了。」
叶绯淡淡说,
「那是他们家,带谁回去都行,我只做得了宝迦的主。」
她右手腕上的蓝色小花,在灯下晶莹剔透,除细链子外,还带了一串白玉珠。
紫霞,程歌对视,眼中有默契笑意。
其他人去看被冷落到底的三者,都意味不明有笑。
叶绯只维护宝迦,完全不给他们三个面子。
假装快要绷不住,苍尘,卜渊,朝梦玉死死盯住叶绯,说的什么话。
叶绯吃肉不受影响,宝迦引话题到程歌身上,紫霞调节气氛。
程歌看叶绯,时间过去再久,好像只有他们两个停留在原地,一个不擅长勾心社交,一个嘴坏不分场合。
所以,他们两个都是失败者。
一场家宴下来,紫霞与宾客们谈妥,让程歌参与分他一份功劳。
夜里,紫霞沐浴完,散下发对镜梳顺。
尽管已经发生过多次,但程歌依旧羞,他靠在软枕上借看阵符谱来掩饰自己的慌,不知觉中看入神。
剑修大抵都纯粹,苍尘除外,紫霞看程歌的目光痴。
紫霞也上塌后,程歌要去熄灯,她按住他的手,眼神温柔但强势,
「我想看着你。」
紫霞是女人,当然有情/欲需求,况且她还是天神,需求还不小。
程歌变成男人,身心都能满足她。
程歌吻上紫霞的唇,心中没有起太多涟漪,但身体反应强烈,他抓紧她,该死的女人,故意让他遭受欺负,让他去求她。
程歌对她又恨又爱,她得到他后,不留余力帮助他,这是真心,也是枷锁。
紫霞很愉悦,身体缠紧了他。
清虚宫此刻气压低,中央厅内灯全部亮起,从未有过的明亮。
叶绯嫌烦的语气,
「有事你们去商定,待在这里做甚。」
三张脸已经阴沉得能滴水,又听她说,
「宝迦你先回去,帮我的草浇水,待会儿我来找你。」
「有事唤我。」
「嗯。」
他离开后,被忽视的三个,心中火再也压抑不住,彻底爆发了。
质问和谴责接连来,叶绯冷淡喝茶,无动于衷,她的反应惹来咆哮,
「你说话,别哑巴,你在昭阳宫不是很能说!」
「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当众扫我面子!」
「你到底想怎么样,什么都依你了!」
叶绯放下茶杯,语气依旧平淡,
「说完了?那该我说了。」
「以后没有轮流,你们想找谁都可以,我会和宝迦住一起。
场面交际需要我时,我可以配合,但你们也要遵一条家规,别把人带回来。」
叶绯眼神淡漠,浑然不在意他们愤怒。
卜渊强压下怒,要解释说太姆的事情,叶绯抬起手制止他,
「不用解释,这是你们的事,我也没兴趣听润色稿。
以后家用分开,不要混一起,这里除了商议事情,不要再来。」
卜渊捏碎茶几角,
「你要疯到什么时候!让她进来是有原因。」
「哦。」
叶绯冷淡到了极点,
「差不多说完了,你们还有什么事,一併说清楚。」
朝梦玉砸了杯子起身,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给你解释又不听,说混帐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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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平静看他,
「我不相信,就这么简单。」
「那你想要我怎么证明,我真没有。」
「什么也证明不了,我只看结果,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有事。」
叶绯站起来,要往外走,苍尘拦住她,眼神放软,
「我不知你会如此介意,以后不会了,消气好不好。」
「不好,这样会对宝迦不公平,他该得到应得的。」
叶绯转瞬就出现在苍尘背后要离开,他脸上血色在退去。
他转身拉住她手,心乱,
「绯绯,我知错了,再也不会了。」
叶绯拂去他的手,
「我不信。」
苍尘僵硬站在原地,看着她要离开大厅,大门给紧紧关闭,他艰涩说,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叶绯没有回头,抬手破门,轰一声,把他们的心炸出一片血肉。
「哦。」
敷衍回应,卜渊和朝梦玉瞬间左右拉住她手腕,不能给她走出这道门,否则将回不去,
「别闹了,我以后都问你意见。」
「是我不对,不该同意让她们进来。」
叶绯抽回自己的手,
「我有宝迦,你们,随意。」
心口血肉又被碾,卜渊捏住她手臂,
「宝迦宝迦,你除了念这个名字还会不会说别的!」
他用力将她扯回去,压她坐下,
「你听我说,事情。」
「不听。」
两只小金塔罩住耳朵拿不下,卜渊快被她气疯,一掌拍碎茶几泄愤,但又无可奈何。
叶绯就是撒泼也好,现在一副油盐不进冷淡模样,什么也不听。
她作起来,可真要命。
朝梦玉手里拿好东西给叶绯,当补偿,她瞧了一眼,转过头,不要。
「宫主大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朝梦玉浑身烦躁,她以前也不这样。
时间耗下去,叶绯打了个哈欠,站起来又要往外走。
苍尘拉住她,
「你想怎样都依你,别折磨我了。」
叶绯拿下耳罩,
「我要你松手,很晚了,宝迦在等我。」
「做不到!」
苍尘气疯了,
「想跟我断,除非我死了!」
「那你去死好了。」
叶绯眼也不眨说出,眼神冷得不能再冷,苍尘情绪失控,
「那你想怎么样,是你抛弃这里,现在又来算帐!我们是你可有可无的东西吗!」
「是我要你们吗,自己凑上来还不安分,我就是嫌弃你们。」
叶绯话尖锐到让人喘不过气,刀子凌迟割。
一直模煳的问题,如今摆出来。
她以前得过且过,现在,要划清楚。
愤怒的血液全部冷却,他们变得无措,在感情中处低位,才会偏执。
叶绯现在怎么就不忍了,石千照,肯定是他教坏了她。
苍尘眼红似乎要滴出泪,叶绯比他快一步说,
「宝迦的眼泪比你珍贵。」
他眼睁大,硬生生给逼了回去。
时间在过去,叶绯走不出去,吩咐婢女吃夜宵,三个男人挫败,她竟然还有心情吃。
夜宵是碗清汤面,埋了两颗蛋,筷子把蛋夹破,黄流出,叶绯唿唿吸面。
她吃得没心没肺,他们看得百感交集,各种滋味汇成愁。
朝梦玉抛出诱饵,
「敦古境,你要不要去。」
在吸面的女人,耳朵竖起来了,朝梦玉瞪她,给自己狠狠灌了一碗茶。
叶绯咬了一口嫩蛋白,咽下后说,
「有了功劳怎么算。」
朝梦玉连连哼气,
「你还会为天庭出力。」
「我要师出有名,要当庭区长。」
「界域长不是挺好,没危险。」
「不想看见延津。」
「你想的挺美,庭区长你想当就当,小天宫功劳不够。」
「瞧瞧紫霞为程歌做的,再瞧瞧你,哼!」
朝梦玉鼻子快气歪,
「人家程歌天天伺候紫霞,你给我好脸色没,专气我。」
「我就要当庭区长。」
吸面声又唿唿响起,朝梦玉吩咐婢女,
「给我也来碗面。」
「不给,我的地方,你要吃回去吃。」
「叶绯,你还闹。」
「小梅,太姆碰过我的东西没,碰过都要扔掉。」
「你别闹了,没来过这里。」
「小梅,我常走的路有没有被走过,重新筑路。」
朝梦玉头疼,手去揉眉心,
「你当庭区长可就要做事了。」
苍尘和卜渊一言难尽看叶绯,闹到现在就是要这。
突然,三道灵光闪现,她支开宝迦,其实是怕他不同意吧,故意恶言相向,逼他们愧疚认错补偿。
他们先办妥了,宝迦不同意也没法子。
苍尘脸色恢復正常,吩咐婢女,
「去我那里端三碗面来。」
刚才有松动的三个男人,又成了蚌口。
看到叶绯颦蹙眉把提味的耳根丝也无知觉吃了下去,他们悄悄捏住手指,忍住笑。
一道吃夜宵,卜渊解释太姆来此的原因,如果不让她起贪婪心,没有藉口去毁掉太姥山,天庭要逼她去把老天神们的窝找出来。
叶绯左耳进右耳出,吃完面又削桃吃清口,依旧无心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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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尘说,
「你想当庭区长,得让宝迦过来一起商议。」
叶绯立即回,
「你们的事告诉他干什么。」
苍尘那张脸舒展露笑,
「和他有关系,当然要一起。」
他拿出传音虫就要联繫宝迦,叶绯手拍桌,制造出大噪音,
「是你们有错,别扯宝迦。」
半柱香后,宝迦披外衣进来,眼直盯叶绯,她,吹起了口哨。
中央厅一直亮着,黎担心问,
「不会有事吧。」
扬扬也不确定,
「应该,明天能好吧。」
元英一直在嘆气,
「到底什么时候对我下手,我已经连续好几日都没睡着,天天提心也不给个痛快。」
扬扬和黎眼神碰上,说不定,师娘已经在开始了。
天边紫彩出现的时候,人影出来了,叶绯被宝迦揪耳朵走,另外三个脸上带笑,不復昨日苦闷。
三天后的早晨,延津和紫霞收到清虚宫的家宴邀请,紫霞猜不透,
「他们发现了?」
「去了就知道。」
「万一是鸿门宴。」
「他们不是天神,做不了天帝,不会做这种蠢事。」
「那就是为叶绯。」
延津眉思索皱起来,紫霞在一旁说风凉话,
「人家到底是一家子,拆不散。」
延津看她面色滋润,眼里有了媚,故意说,
「我们也是一家,加本君一个。」
「你很快就能如愿,少噁心我。」
紫霞现在心态平和,已经不计较他的恶劣玩笑。
延津问,
「本君穿哪套衣?」
「叶绯那木头能看出什么,白费心。」
「程歌不男不女。」
紫霞瞪延津,说一句木头而已,
「穿蓝色手袖收口那套,衬你。」
伯乙不在邀请之列,但也跟了过去。
去清虚宫的路上,他说,
「师父,你今天真俊。」
延津看起来文质彬彬,比平日少了阴郁冷色。
尤其是,他腰间还插了把扇。
清虚宫门口,元英迎他们进去,两家相当熟,就是没人引路,也知道如何走。
破天荒第一次,叶绯站在厅门口等,脸上还带着笑。
她穿着一身白裙,低领露出锁骨白肌,胸前透纱缀满小珠似满天星。
白裙宽松,珠带稍束腰,两边手袖一圈垂挂珠链。裙在夕阳下隐隐透姣好身躯。
叶绯今日发慵懒低挽,看着温柔,尤其是带着笑意,明眸清丽。
延津眼忘记眨,手中一片尖锐刺手指,他语调闲散,
「宫主,竟然让你来欢迎,这宴可真让人不敢吃。」
叶绯一反常态,没回嘴,
「礼尚往来,不能总去你家吃。」
延津和紫霞心里都在咯噔,今日恐怕不是好宴。
等入座,更加验证了今晚有棘手事,叶绯竟然坐在了延津身旁。
延津狐疑看了她许久,
「你搞什么。」
叶绯朝他露出笑,
「招待贵客,我这个宫主不能失礼。」
延津喉结滚动,什么也没说,往紫霞那边靠近,与她拉开距离。
紫霞环视一圈,面带柔笑问苍尘,
「今日有什么喜事吗?」
第105章 晴天也致郁
叶绯要当庭区长, 她的丈夫们是持反对态度,但拗不过她闹,于是答应给她机会, 只要她说动天帝或天后其中一位,余下的事情他们去做。
紫霞是天庭核心成员, 她一顿饭可以促成关照程歌 ,但叶绯什么也不是, 她说话没有分量。
因此, 当叶绯提出要当庭区长时,伯乙噗哧笑出,紫霞有涵养只微笑,延津看只有叶绯在叭叭,她的四个男人都保持沉默。
他心中有数, 恐怕, 这只是她一人的异想天开。
延津身体摆正,喝了口冰镇过的酒, 问,
「为什么想当。」
「我很强。」
「天庭比你强的多了去, 也没有厚脸皮来讨当庭区长。」
「我有用。」
「什么用?」
「暂时还没发挥出来。」
延津笑不语, 经石千照手过的女人,都会想独立, 但叶绯不适合。
伯乙接着说叶绯,
「你想一出是一出,庭区长可不是动动嘴,你那么懒, 在家相夫教子不是挺好。」
叶绯看他,明明很年轻, 却也已经身经百战,
「我也想体现价值。」
「界域长比较适合你这种官僚作风的人,庭区长可是实打实要功绩。」
伯乙笑归笑,中肯话也会说。
叶绯眉皱紧,
「不合适,天天加差被下头埋怨没人性。」
「那你更不合适当庭区长。」
太子也不看好她。
紫霞笑着说,
「体现价值,也有很多种方式,你若不想在家闲着,可以给你安排当文书官。」
「不要。」
文书官还不如界域长,紫霞小气。
「那你就在家待着,少出去惹事。」
延津这么说。
叶绯瞧延津一家,又看自家,全部都不想她出去。
她轻咳,
「太姆去敦古境,不是去找老天神。」
这一句说完,她嘴里开始塞肉吃,全然不顾被她吊起来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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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页
伯乙催促,
「你不要说一半,说清楚,不是找老天神,那是做什么?」
叶绯就跟听不见似的,吃完肉又喝汤,嘴忙。
一桌人耐心多,等着她吃完,跟他们玩这招,嫩。
但叶绯不按常理出牌,
「我吃完了,宝迦,你们招待好贵客,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站起来不谈条件了,要走。
老千高手们最不喜一种人,楞头掀桌。
紫霞脸上笑容有僵硬趋势,走了?
叶绯真走了,特别潇洒,留下一桌人面面相觑。
谈不拢就走,也太没风度了。
紫霞问宝迦,
「她平日就这样?」
「绯今日有些不舒服,见谅。」
宝迦不说叶绯,而是要对方包容。
「你由着她胡来?」
如果说是,紫霞会觉得他得失心疯了,不管何种考虑,叶绯就不适合当庭区长。
「这要看你们想不想知道太姆的目的。」
宝迦把问题抛出去,
「跟着太姆就能知道,我们何必要给她位置。」
「那就等着知道。」
宝迦最好叶绯待在家,出去又要野。
延津转酒杯,良久后,说,
「让她回来。」
被闹整过的几个男人,谁都没接话,回来没如意又要闹得鸡犬不宁。
紫霞睁大眼看他们,都一副推诿模样,延津眉皱起,
「你们怎么回事,被她骑在脖子上。」
没人回很不礼貌,元英替他们回答,
「娘现在心情不好。」
叶绯可真够能耐,回来才多久,把一家子给整顺了,还心情,明明就是脾气。
「让她回来谈话。」
紫霞对延津说,
「你少喝点。」
这是提醒,公事别带私心。
「有数。」
清虚宫一家子眼神落在元英身上,他露出苦脸,慢吞吞拿出传音虫,嘟叫两声,通了,
「娘,天帝让你回来再谈谈。」
「我这边忙着。」
「你在忙什么?」
「卖消息,当不了庭区长,发个财。」
元英无可奈何,
「娘,你能否稍微等等,回来先谈谈。」
「来回走很累。」
扬扬一脸麻烦倒霉,但嘴里问,
「师娘,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叶绯报了个地名,扬扬离开去接她。
一桌鸦雀无声,在座的谁也不知道叶绯葫芦里有什么药。
卖消息发财,显然就是刚刚提及的事情。
她真够任性,一次谈不拢,要把他们全部出局,连自己丈夫也不说。
扬扬把叶绯请回来了,这一次,她坐在宝迦和苍尘之间,面对延津和紫霞。
紫霞先开口,
「你要庭区长,总得让我们知道这个消息是等价。」
「太姆是去找一样宝贝。」
「什么样的宝贝?」
「记录了天庭过往歷史。」
叶绯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们快决定,申屠旭说要买。」
歷史记录比老天神的价值更大,经妙鹤子一事,太姆估计是知道了谁也靠不住,不会再找谁 ,而是要把宝贝卖个好价东山再起。
延津问叶绯,
「你知道东西在哪里?」
「知道。」
「你是如何知道?」
「秘密。」
「本君得考虑。」
叶绯掏出月杖,亮起光芒,不多久申屠旭的声音响起,
「能要与小生做交易了吗。」
「申屠先生,我突然觉得这个消息价值很高,得加价。」
对方一阵沉默,
「叶绯,你这样做交易容易遭追杀。」
「谁叫我是卖家,你是买家。」
「有你这样的后辈祭司,小生觉得丢脸。」
「看在月神份上让你优先,别倚老卖老。」
「除了小生,谁感兴趣。」
「你当还是以前天神不识货,告诉你,天帝要许我庭区长,我念着咱们同门,还没同意。」
对面沉默,应当是在考虑。
这边也沉默,叶绯只给短暂的考虑时间。
月挂天边弯笑,离开了清虚宫,伯乙跟在延津身后,双手抱在脑后,
「师父,真给叶绯了?」
「给。」
「她家这样可是占据了五区。」
「所以,你得娶慈伦,或是元英。」
伯乙喉咙痒咳,
「师父,你别开这种玩笑。」
「那你嫁进去也行。」
手扇在敲手心,延津眼中在思索,伯乙背后起颤慄不适,
「师父,你再领养个师妹嫁进去吧。」
清虚宫不图天帝位置,但是要盘踞一方,成为不可撼动的势力。
紫霞脸上没有平常温柔色,出现了冷硬,
「清虚宫有主,实至名归了。」
清虚宫内送走客人后,叶绯召集开会,茶水还没喝进口,听见她说,
「你们谁要是和水师白走得近,不管是逢场作戏还是其他,我一律休夫。」
咳嗽声此起彼伏,叶绯神色没有开玩笑,她的手指指苍尘,
「尤其是你,什么朋友都交,敢交到她头上试试。」
清虚宫控制五个庭区,延津紫霞肯定不舒服,谁知道会不会使用点美人计分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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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尘笑容不变,
「绯绯,我只是朋友多,其他可什么都没有。」
「那就收敛一下你的魅力,我不许你和水师白交朋友。」
「说说为什么,她在各界影响力颇大。」
「我嫉妒她美貌。」
「你不说实话,可不听你。」
叶绯一腿叠起,手中扇打开又折拢反覆。
好一会儿后说,
「她是石千照的亲信。」
苍尘对她露出勾引意味的笑容,她瞪他一眼,选这个家,满意了。
「答应你,不和她交朋友。」
元英觉得伤眼,他爹对他娘笑得像孔雀开屏。
水师白要来天庭已经传开,她和太姆是死对头,这个时候来,很可能也是来卖消息。
叶绯敲打过四个丈夫,又对三个小辈警告,
「你们要是凑上去,逐出家门。」
扬扬第一个积极表态,
「绝不凑。」
「不敢。」
黎也立马表态。
元英嘴要耍一耍,
「真想看看她什么样。」
「小梅,去通知元英的婢女,收拾他东西扔出去。」
「娘,开玩笑,不去凑。」
卜渊开口,
「你也别太紧张了,水师白是石千照亲信,那她的目标,应该是延津。」
「你们来的晚,不清楚她的事迹。」
叶绯给自己送风,她缓缓道出水师白的光辉,整个天界,为她疯狂的神数不胜数。
「她最出名的爱好,是刺青皮画,活剥皮能不流一滴血,爱慕者都跟受蛊一样,自愿献出身体。据说,她至今处子身未破。」
无与伦比美貌,处子身,只这两样合一起就能让男人趋之若鹜。
叶绯看屋内一群安静在遐想的男人,翻了个白眼,劣根性。
宝迦问她,
「你要去哪里?」
「去订棺材,好歹是你们宫主,收尸还是能做。」
宝迦笑骂,
「至于吗,小心眼。」
「幸亏我要当庭区长了,以后生活有保障。」
朝梦玉说她,
「盼点好,寡妇不好当。」
「我可以养小白脸,看紫霞日子过得多舒服。」
「心眼比芝麻还小。」
「看水师白一眼,别上我床。」
叶绯摇曳娉婷离开,这个时间,是去月下修炼。
她离开,一起吐槽她变凶,但这变化,也证明她对这个家在投入。
八十个庭区长,叶绯想要她原来的五十二区,延津不同意,只能选十三区。
十三区有块耸立的石碑,仰头望不到顶,叶绯手捧一盒果汁软糖放在碑前,忏悔说,
「晴,真抱歉,误杀了你,若是知道你大哥是延津,肯定不选你试练。」
「呸,坏女人!」
「诈尸了!」
叶绯后退,碰到延津,他揽住她腰,
「晴,出来。」
石碑中浮现一道身影,孩童模样,但眼神并不纯真。
「以后,晴是你的副区长。」
「不要。」
叶绯扭动要挣脱他的手,被搂紧。
晴撅嘴,
「我不要这坏女人。」
「听见没,他不要,我也不要。」
「没你们两个决定的份。」
叶绯和晴哼气,互看不喜。
十三区的治安府内,延津掏出一份契约,叶绯和晴都拒绝签署,一个口哨乱吹,一个吃糖不停。
延津眉在跳动,
「快签,别浪费本君时间。」
叶绯和晴向专制势力低头,相互下保护契。
延津检查了一遍,无误后按进他们手臂,
「好好相处。」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叶绯和晴相互瞪眼。
「坏女人。」
「萝蔔丁。」
「你勾引我大哥。」
「你大哥不要脸强我。」
「干得好,替我报仇。」
「你怎么还没死。」
「还没杀枢阳,我当然不会死。」
晴的身体,再也长不大,永远保持小童模样,但心智早已成熟。
叶绯身边,冒出个幼童身的副区长,一时间都以为是清虚宫看她看得紧,特意安排个小童跟着她。
晴的身份,没有公开,叶绯和家里提过。
晴监督叶绯,让她偷不得懒,晴熟悉十三区,带叶绯四处走了解。
整日整日走,叶绯脚底都起水泡。
「矫情。」
晴环抱臂,眼斜看坐在地上起不来的女人。
「走不动了,一点也力气也没有了。」
叶绯累瘫坐在地上,这几日的步数,比她一年加起来都多。
晴伸出一根手指,勾她后衣领,拖着她走,
「还没完成,不能休息。」
「老天,救命。」
街道上,一个小童拖死赖不走的女人,齐肩红髮鲜艷,小脸布满了不耐。
当天,他们两个一起冲进光霄殿,在延津的办公间内指着对方大声抱怨。
他们两个额头被爆弹,扔在了门外。
「都是你!」
「是你是你,就是你!」
「幼稚小鬼。」
「懒惰大娘。」
叶绯和晴打了起来,墙体四处凹陷碎裂,办公间的门被拉开,延津忍无可忍,
「你们两个,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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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太姥山篇(一)
叶绯要去执行任务, 苍尘检查她所带物品,然后塞给她一种晶矿制作的圆币。
「这是什么?」
「要不你还是别去了,我不放心。」
苍尘从背后抱住她, 心跳缓慢而有力,手握在一起, 指尖触碰。
「我不能总是站在原地,以后遇到事情什么也做不了, 无能为力的感觉很糟糕。」
所有人都在前进, 她已经感受到了差距,时代总是在变,可再变,自身立足了就不会变。
「那你答应我,别冒险。」
「意外难免会发生。」
苍尘收紧了手臂,
「真想把你栓在我腰间。」
叶绯转身, 手掐住他下巴,拉低到自己唇前,
「我要当宫主,必须强。」
苍尘垂下眼, 闻到彼此气息, 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只差一个主动。
「你想驯服我们。」
「太麻烦, 我要你们俯首听从,清虚宫我为主,你们仆。」
「过分,竟然让夫君当仆。」
「一个主, 才能凝聚清虚宫往前走。没有夫,没有妻, 只有主上。」
苍尘拉开唇距离,伸手同样掐抬起她下巴,好好先生最不喜有人做他主,
「有梦想很好。」
「我现在也是庭区长,有资格争家里的话事人位置。」
苍尘轻笑,
「那矿币是金币外的第二币种,外界多处境域都流通。」
「笑屁,等我回来要你好看。」
「好啊,等你回来脱了衣给你看。」
叶绯被他不放眼里笑,气到,在他唇上用力咬一口撤退。
「我会赢你们。」
「在外别乱吃不干净东西,伤药带够没,钱能解决的事情,就用钱。」
金塔罩住叶绯两耳,尖尖闪着光,她大步往外走。
苍尘倚靠在门口,看着她走远背影的眼眸变深幽,良久后勾出笑,这番模样也是可爱。
天庭出口处,晴见到叶绯,小脸冷酷,
「你迟到了。」
「抱歉抱歉,去买了盒冰果,你吃不?」
晴当然要吃,可是等了她一盏茶时间。
他嘴里塞两支红花冰果,眼睛在放光。
「大哥说你都没去谢他,他不高兴。」
「他天天不高兴。」
「你该去找他。」
「吃你的。」
「水师白比你漂亮,小心失去后悔。」
「你见过了?」
「昨天就来了。」
「你是我副区长,该告诉我。」
「是谁说要睡美觉别打扰。」
叶绯嘴里旋转吃冰果,说,
「跟我们关系不大。」
晴瞅她,冰果从嘴里拿出,发出「波」一声,
「你确定太姥山底下有东西?」
「不确定。」
「你回来死定了。」
晴幸灾乐祸,又把冰果塞进嘴里,两颊鼓出。
「错,是我们一起死定了。」
叶绯脸上带不正经笑,晴翻白眼,可真是个好主上。
飞廉载着他们两个去往太姥山,天庭内水师白如何,一概无兴趣。
十天后,叶绯站在烈烈火焰山前,直面红莲业火与太阴流火。
未飞升前,叶绯曾触碰过这两道火焰,如今,已经是连靠近都会受伤的存在。
与他们主人的差距,明晃晃呈现。
叶绯不想做他们的共妻,而是主上,必须迎刃坐到话事人位置。
晴在叫烫,她走向了火焰,手中丹灼剑也冒出炎,剑朝火焰噼去,整座山的红紫火焰卷在一起似兽吞灭了这一剑。
叶绯被火焰包围,她活动脖子,握剑手腕用力,跺脚往上跃,火兽紧紧围追。
晴张大了嘴,平日不正经的女人挥剑把火焰山噼成了两半,他还以为她只会耍嘴皮子。
地面裂出无数条炎流,在蒸腾冒气,地宫入口有结界保护,此刻看得明显。
灵字出现在结界面,将保护力量吸收,晴跳跃跟过去。
叶绯手托塔,鲛珠照亮地宫黑暗,晴走在她身旁,注意四周。
通往地下的台阶看不见尽头,他们选择谨慎走下去。
昭阳宫内,水师白并非独自前来,妙鹤子伴护在旁。
见惯了美人的紫霞,都不经一怔,水师白的美貌名不虚传。
她相当从容,见到天后,蜻蜓点水般绽浅笑,矜持没让她无趣,反而让人不轻挑待。
紫霞寒暄,
「在天庭可还习惯。」
水师白昨日到此,说这里繁华舒适,紫霞笑得温柔,
「无天庭籍,只能待三日,可别被店老闆骗去定金。」
水师白原本对桌上茶水没兴趣,她拿起杯轻啜,这个下马威有意思。
妙鹤子不悦,
「天庭什么时候有这种规矩,本君出身在这里还回不得了。」
紫霞眉眼温柔,说话缓和,
「这规矩不是第一天有,在天庭外是可能不了解。」
妙鹤子看她,面慈语软,整一个笑面虎。
茶喝许久,紫霞才问水师白有何事。
延津不出面,事情全由紫霞决定,从侧面说明,这位天后有实权。
水师白回,
「有位故交,让我给天帝带句话。」
紫霞看她的眼神,颇有深意,故交带话,呵,传闻中的才貌双全,似乎只有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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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页
延津架子很大,紫霞请了两次他才肯出现。
见到水师白,他眼中有过惊艷,但仅此而已,他波澜不惊问,
「谁带话。」
水师白的笑容,像层层涟漪,轻轻荡漾心扉。
延津语不悦,
「本君问你话。」
水师白从善如流回,
「其实是我想见你,对天后说的小谎言。」
紫霞腹诽,谎言就谎言,还带小字。
延津是个男人,被一双潋滟眼注视,说想见他,抵抗能力有限,眼神不眨时,紫霞自言自语般,
「也不知道那位庭区长在外会不会有意外,可真担心。」
空白大脑瞬间发烫,延津不说话了,紫霞翘起唇,放下茶杯,
「你比太姆讨喜些,说吧,有何事。」
水师白见延津眼神不再落她身上,而是在看妙鹤子,她重新再打量紫霞,比传闻中还要厉害。
深幽地宫内,叶绯和晴一起尖叫,台阶未走完,看到远处底下全是毒蝎子,蝎子有手臂大小,长了张怪异人脸。
光明亮,看得清楚,密密麻麻相互堆积在一起蠕动,引起生理不适。
叶绯和晴一起吐了。
蝎子朝台阶上爬去,如潮水般涌,叶绯吐完擦嘴,塔门打开,用水沖淹。
蝎子的尸体全部漂浮在水面,好像还要游来,叶绯吸进来的一簇红莲业火扔出去烧。
一下子连片着火,滋啦的声音此起彼伏,焦蝎尸海看着也噁心,晴拿起一块大石,往下砸,底下台阶砸出一个大洞,水带焦蝎往地洞流下去。
地宫内焦蝎肉香浓郁到噁心,叶绯和晴又吐了。
隔断嗅觉,他们继续往下,随着深入,鲛珠的光似乎被吞,在变暗。
叶绯心里在慌,和晴聊天,
「这台阶修得可真好,太姆真有钱。」
青玉石台阶,普通家中用不贵,但是这座地宫台阶高达不知数,费用绝不少。
晴背后也在发冷,聊天转移不适,
「她漂亮爱财,对穷神不会看一眼。」
「穷比丑还可怕。」
「还是丑比较可怕。」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安静了一会儿听后,晴说,
「要不你先下去,我在这里等你。」
「你贪生怕死,可没办法发扬十三区。」
「我还是个孩子。」
底下传来的声音更清楚了,他们两个心跳得重,叶绯问,
「你以前没做过任务?」
「我从来没离开过十三区。」
「治安府差睡觉的房间。」
「待客厅拆了吧。」
台阶走到了尽头,鲛珠的光,明亮缩减到了叶绯周身百丈远,再散出去的光,昏暗不明。
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响,下一刻出现何物都有可能。
他们走进石室,墙上有许多壁画,各种交欢的姿势图,石室内隔间多,空间只容得下一张床和桌椅,没有门,只有帘。
长长过道走完,看到了中央大澡堂,澡堂中的水已经放空,顶空吊着一只只笼,笼子上面有张面具脸,看到来者,露出谄媚笑。
空旷石室内笑声与窃窃私语混在一起,石壁灯,开始一盏盏亮起。
那些笼子,打开了门,里头的姑娘或是美貌男人翩然飞出,站到了澡池中的石墩上。
一时间,叶绯和晴看得目不转睛,嘴角呵笑,乱花迷眼,不知道看哪个好。
他们皆是一身白衣,腰间红色长绸带,眼周桃花妆,媚意看来客。
面具出声了,
「贵客请选。」
叶绯掏出腰间摺扇,端的是一幅风流色,
「这里怎么个规矩。」
她全身衣饰不菲,那双富贵手上戴的戒指,散发金币味。
面具笑得越发谄媚,
「贵客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许久没看过大场面歌舞,一起跳个看看。」
「贵客,不点伴吗?」
「身边有了。」
晴装可爱,
「哼,我家主上是我的。」
「那就如贵客所愿。」
澡池四周有栩栩如生的人体白玉石雕柱,澡池中开始有水放出,顶上笼子上升没入顶,只剩顶上富丽堂皇的飞天壁画,
有大面具长脚侍从搬来舒适塌椅和矮桌,放满瓜果酒水,叶绯和晴坐下,两旁面具侍从拿大扇给送凉风。
那些站在石墩上的白衣们通通都脱了衣,放在四周的衣柜隔间,他们摆露出各种撩人姿势换衣梳妆。
叶绯和晴从来没逛过花楼,脸上笑没停过。
池水淹没石墩时,鼓声最先响起,换上艷丽舞衣的艺妓们,排列好了站位,澡池面上投射出图案,巨大的水上舞台就绪。
悦耳乐声开始奏响,大型歌舞,只为叶绯表演,石壁墙上的一张面具估量她身上价值物,笑容的弧度拉到最高,有小面具侍从捧来一盆红珠,
「贵客,想要谁伺候,就扔谁。」
天庭内,水师白从留三日变成了久留,她提供了一则消息,有个名叫十二律的组织,大概率是过去老天神们的巢穴。
太姆是其中成员之一,她曾扬言要自立门户,此次去敦古境,去拿扔弃的钥匙,卖或是要用,都有可能。
十二律给成员们的钥匙,记录着碎片歷史,合在一起是部庞大的天庭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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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页
首脑是谁,一直是个谜,目前也仅知太姥这一位成员,妙鹤子想加入,被太姆拒绝才会撕破脸。
水师白的居住地,距离清虚宫只有一条街,她买下的茶楼,与昭阳宫近,偶遇,变成了合理。
这天早晨,苍尘去往庭区时,看见水师白,她踌躇站在路上,似乎遇到了麻烦。
苍尘出了名的好好先生,结交朋友多,不拘族类。
他停下了,微笑问水师白为何站在路中间。
水师白话少,但她的眼睛能代替千言万语,她含蓄露出为难,
「可否带我去小云涧。」
她刚来,对去往茶楼的路不熟悉。
「不行,我还有事。」
苍尘告知茶楼位置,收过她道谢后离开了,并没有结交的意思,连多问几句都没有。
普通,是水师白这里从未遇到过的待遇,苍尘没有忽略她,但看她也没有特别。
水师白不信苍尘不知道她,那就是故意为之了。
她看了眼高耸壮丽的清虚宫,气派非凡,怪不得太姆心动。
只是这男人,不解风情。
水师白一路走去小云涧,她走过的地方从喧闹变得安静,就是离开看不见了,注视的目光也要好一会儿才回神。
晚上清虚宫一家相聚喝茶,苍尘说水师白住在不远处。
目光齐刷刷看他,元英提醒,
「爹,娘可没离开多久。」
苍尘笑容不变,但语气有些切齿,
「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元英摸摸鼻子,小声说,
「不知道,提个醒。」
苍尘正了脸色,
「她的茶楼距离昭阳宫不过百步。」
「延津,还是你?」
「也许是延津苍尘一起。」
「看来对你苍尘很有研究。」
三道幸灾的声音,苍尘朋友多被同等了风流,这误会澄清不了,他也不多解释,
「我看她是会沖我们所有人广撒网,延津才是她此行目标。」
「听说,延津去过她茶楼。」
「绝世大美人投怀送抱,他哪里能拒绝。」
「听玄黄说,上次太姆给他跳完了一段艷舞紫霞才进去。」
说延津,四个一起幸灾,水师白和太姆齐名,就不是善辈,她美则美,但和石千照有关,他们绝不掉以轻心。
「也不知道绯绯如何了,就不会给家里报个平安。」
苍尘说这话,盯看另三个,没有谁说收到了,而是都沉默,朝梦玉脸色沉开口,
「她和我说要做话事人。」
气氛沉默变重,卜渊撇了杯中茶叶,
「她和我也说了。」
宝迦保持沉默,但看样子应该也说了。
苍尘问,
「她要争当话事人,你们怎么看。」
五票否决,一票同意,同意者扬扬被注视,他说,
「师父,你担心她还念着石千照,我觉得不太可能,她对这个家已经认了,所以要当家作主。
天帝让她保护晴,信任程度超过我们所有人,最重要的是,师娘做话事人你们不会斗,减少我们家内耗。」
扬扬从大局考虑,谁做都不如叶绯做好,对内能凝聚,对外让天帝放心,她野心实在不够强,要被逼才有动力。
扬扬说得合理也只一票,其他人反对,都说不能赌她可能是心血来潮,不懂这份责任重。
叶绯,实在叫他们信不起来,责任二字,在她身上看不见。
第107章 太姥山篇(二)
叶绯被讹了, 看一场歌舞表演要价八千金币。
她没有喊贵,只问,
「这价怎么算得?」
一张方块绿面具带条细长尾, 浮在叶绯面前,回答说,
「你点了这么多个 ,一起加起来可不就要这数。」
「你叫什么名字。」
「本君天田九。」
「你开黑店, 背后仗着谁, 知不知道我是谁。」
「本君管你是谁,快付钱。」
叶绯仔细端详它,带尾巴的面具,从未见过,不知是何品种。
「付钱可以, 你得告诉我, 你从哪里来,为什么在这里。」
「你脑子有疯病, 来这里快活还刨根问家底。」
叶绯微微笑,手中扇轻摇,
「我就爱劝从良, 你肯定是被逼无奈才干这行,我想解救你, 送你回家。」
晴在一旁开口,
「主上,这里寒酸,我们家奴婢都比这里多, 可不能再像上次那样给一万金币安家费,它看上去下等, 也就值一千。」
天田九方脸上的大斗眼在轱辘转,
「你是谁?」
晴抬起下巴,眼神轻蔑说,
「我家主上可是天庭最富裕的女人,家里金山成堆,要不是听说这里火焰山下有被困住的可怜神,我家主上哪里会来救。」
天田一的尾巴卷拢,像手指一样撑在面具脸下,
「你先证明你有钱,八千金币付了,本君考虑满足你劝从良癖好。」
有金灿灿的光照在绿方脸上,金币堆积成小山,叶绯一甩袖,金山消失,
「你陪我玩一趟,我就给你。」
这个世界,无聊的神特别多,天田九见多了叶绯这种钱多爱好小众的富裕神,它露出笑容,
「本君被太姆那个该死的女人掳来,关在这不见天日地方,惨啊,金币赚不到被她毒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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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页
「说,继续说,我就爱听悲惨。」
叶绯扔给它一连串的金币,打赏姿势特别自然,天田九肯定了她身价富。
「还不知道你是谁?」
「叶绯。」
「叶绯,你家住哪里。」
天田九心眼子重,富的程度也是有区别。
「天庭清虚宫。」
可见的,那张方块脸咧出大弧度笑容,
「本君听过你家!」
能让太姆都能起贪婪心,可见清虚宫富到何种程度,从良游戏算什么,得把大肥羊牵回家。
叶绯挑眉,笑容焉坏,
「想去我家吗。」
天田九心生嚮往,梦幻成堆成堆的金山,但很快摇头,太姆在天庭栽了跟头,还是牵回家保险。
「你不是想救本君,那就去本君家救济。」
叶绯笑容不变,
「好啊,几张嘴要餵。」
「可多了,肯定满足你当拯救神的愿望。」
「除了你,还有没有谁被困在这里,我要一併救出。」
叶绯充分演绎为爱好花钱,只为高兴。
「有,但你得先给他们赎身。」
「带我去瞧瞧。」
天田九欢快地在前游动带路,叶绯钱多力弱,它根本不放在眼里。
通往深处石室的路,变得狭窄,石壁粗糙没有任何美化。
牢笼中被关押着从未见过的神兽,它们的身体垂垂老,眼神中透着绝望。
天田九没有停,往更深处去,叶绯和晴跟在后,将所见记下。
「到了,就是他,本君最爱的藏品,你要赎,怎么也得五十万金币。」
天田九得意在甩尾,视线昏暗,叶绯看不清牢笼中的景象,手中扇子摇,风去腥味。
「弄亮点,看不清怎么赎。」
牢笼上的面具全部发光照明,光亮驱逐了黑暗,看清这里所有。
天田九的藏品,是一只纯黑色神鸟,长了三目,脚掌金色,本该耀眼却是断折状态。
神鸟身上血迹斑斑,见到天田九又带买家来,嗤笑,
「别被它骗了,本君灵府已碎,不值钱。」
天田九那条细长尾快速往神鸟身上抽去,带出一片电光滋闪,听声音都觉得火辣辣疼。
细长尾比鞭子更灵活,抽打不停,天田九那张脸上有享受。
叶绯看着没阻止,而是说,
「我得问问懂行的朋友,它是什么东西。」
「问,尽管问。」
天田九游进了牢笼,更加用力去抽打,听见神鸟惨叫,它愉悦极了。
传音虫的虫眼打开,叶绯联繫上卜渊,
「渊,我要买只宠物,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虫眼对准了牢笼内,将天田一和神鸟一起录传。
卜渊见到天田九,险些打翻茶杯,他震惊看眼前的画面,远古传说中的苍龙星宿之一。
他吸了口气平稳语气,
「开价多少。」
「天田九要五十万金币。」
卜渊这才去看那黑羽神鸟,待看清额间第三目模样,瞳孔收缩,铜雀星宿神君。
「三目鸦,又受伤,五万顶天,不卖就算了。」
卜渊的话一字不差落进天田九耳中,方脸转头看叶绯,
「你朋友识不识货,这可是铜雀。」
「铜雀是什么?」
叶绯眼神迷茫,完全没听过。
天田九瞧了她好一会儿,富裕蠢货,它停下了抽打,
「十万,便宜你了。」
卜渊听了胸腔里的心快跳出,默念,答应它,快答应它。
叶绯问黑鸟,
「你家在哪里,怎么送你回去?」
瞿如看她一眼,然后说,
「天田九,你现在堕落到骗傻子了。」
回应它的是急骤暴雨抽打,
「再坏本君生意,割了你神根。」
叶绯装做我有钱,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眼神透着都是下等民,不计较。
天田九打完后说,
「八万,让你放生玩。」
叶绯应下说,
「它是不是没家了,那我得把它放哪里去。」
「随便扔个地,死不了。」
天田九游到叶绯面前,眼睁得大,那条细长尾巴长出了两只大爪,等着数金币。
叶绯对传音虫的卜渊说,
「渊,你来给这只可怜鸟治疗后再放生。」
卜渊努力平復情绪,
「绯,要派狻猊飞车来接你吗。」
天田九听到狻猊飞车,两只爪子开始磨搓,眼睛亮到发光。
「飞车算了,我还要送一位可怜失足者回家。」
「对对对,本君非常可怜,太姆那个老妖婆,虐待本君,不给吃不给喝,压榨本君。」
瞿如嘲弄看天田九,这龙谄媚金币,什么都能说出口。
八万金币叮叮咚咚碰撞响,龙爪子伸出去时,叶绯收回,
「先上去,这里臭死了。」
天田九舔了舔爪子,好似在回味刚才的金币味。
附在牢笼上的面具张开嘴,出现了黑色漩涡,空间隔离牢笼与诛神崖类似。
瞿如被天田九倒拎断掌浮游出去,说瞿如好命,遇到善心神放生。
这话一时间不知道在讽刺谁。
地宫的出口,并不在原来台阶,回到中央大澡池,其中一个雕像石柱眼睛发光,移动出现出口,光像节节攀登一样,从外移进,射进来一道口子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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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页
光让被关押在这里的所有奴隶疯狂吼叫,顶空笼子上的面具露出悚然笑容,笼子被白光雷电击,惊惧惨叫声震耳。
尽管如此,他们也都拼命在挣扎要逃离,鲜血将底下澡池水染红。
天田九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欣赏奴隶们挣扎不得的模样,越挣扎越取悦,
叶绯并不是真的来拯救,可为了维持小众爱好,她假模假样开口,语气颇为施捨,
「这么可怜,一併都赎了吧。」
绿色方脸,露出弯勾笑容,真富贵闲神。
「他们好运了,财主发善心,叶绯,八万金币。」
「天田九,你当我傻子,他们那里值这么多,都被你玩成什么样了,可怜见的,三万。」
「这么多数量,你可以带回家当奴婢伺候。」
「我缺奴婢吗,我有钱但我不傻。」
傻子说自己不傻,天田九笑容还在,一副便宜她模样,
「看在你大主顾份上,打个折,一併十三万。」
可真是个吉利数,叶绯用力扇风,
「还等什么,出去,又腥又臭,空气都不流通。」
「请。」
叶绯和晴先踏进光照中,紧接着天田九拎瞿如也有进来。
被折磨成精神麻木的奴隶们,在笼子打开后,先是缓慢反应,接着开始争先逃跑,可光照的地方,身体进入不了,依旧在原地。
隔着空间距离,可见光而已。
手,无数的手朝叶绯伸出,什么也没碰到。
而在叶绯的视角,一堵墙被手掌贴满,在使劲捞,拥挤在一起的奴隶们,很骯脏。
天田九欣赏完他们的绝望,打开了一道小口子,有手摸到了口子,还来不及欣喜,手臂被扯断挤走踩踏。
龙性恶劣残忍,天田九看奴隶为了逃出去相互残杀,相当愉悦,
「快瞧,多好看。」
过去玲珑的斗兽场,在它面前要自愧不如。
纯纯因为它恶趣而造成的残杀,奴隶为逃生已经全部疯狂杀红眼。
叶绯竭力保持住犯噁心,像鱼一样争食的场面,密集令她不适。
「不是放生,你在做什么。」
「打折品,自然得有瑕疵。」
天田九把奴隶当物品,都是取悦它的工具。
「我怎么看你乐在其中,一点也没有被迫的意味,你不会是骗我吧。」
天田九换面孔,硬挤出难过,
「太姆喜欢,本君才会如此,本君也不想的,只怪,都是贱命。」
瞿如发出怪笑,
「天田九,你命贱!」
那双看起来威凛的翅膀,被龙爪撕裂,惨烈声令耳不适。
叶绯被溅到血,皱起眉,
「你弄脏我裙。」
「呀,忘记你在旁了。」
天田九对染血裙吹了口气,血液离开裙面,凝聚成血珠回到撕裂的翅膀中,惨叫声比刚才还要可怜。
「你再这样,我不赎了,说好满足我是救世主,现在搞得我救不了,很不舒服。」
「行,都听你的,救世主。」
天田九看奴隶们都已经奄奄一息,失去了再看兴致,它哼起了歌,
「万年走一回,常回家看看......」
光从地宫在节节消失,还站着的奴隶拼命追,不知道现在还有另外一个出口,在追赶没有尽头的出口。
死去的和还活着的,都无法离开地宫。
站在结实地上,叶绯扇遮光,眼在适应。
天田九兴奋催促,
「金币金币金币金币......」
成堆金币出现,瞿如被扔在地,天田九扑进金币堆中打滚,洗金币浴一样,哗啦声不停。
叶绯靠近瞿如,趁它受重伤反抗不得,金塔在他胸口按下,灼烧出一个塔印,瞿如的第三眼突然射出光,晴及时踢歪他脑袋,光射在别处。
天田九还沉浸在金币浴中,地宫哪里有富裕客,全是些穷神,有钱的全被太姆卡走。
卜渊乘坐气派飞船而来,下属们下船排成两列,他踏云落地,身后扬扬眼睛睁得大,神情凝重。
叶绯和晴脚在狂踢瞿如,救它还偷袭,不就是烙个印,没点报恩心。
卜渊下垂的眼眸,掀起瞧了眼天田九,轻咳提醒叶绯,
「绯,该回家了。」
刚才还乐滋滋的苍龙,立即吞没所有金币,游到叶绯身旁,
「你还没送本君回去,家里许多嘴还等着餵。」
叶绯将瞿如踢飞到卜渊脚下,
「随便治治,我还要送天田九回家。」
叶绯转头问天田九,
「你家远不远,远的话我要坐船。」
「远!特别远,坐船坐船!」
天田九的细尾变成了波浪,在阳光下看清尾巴最后有一簇绿毛。
「你先说个位置,我朋友录进去。」
绿方脸咕噜转眼,
「敦古境。」
卜渊皱起眉不贊同,
「绯,你出来久,家里都想你,扬扬可以送它去。」
天田九的尾巴缠住了叶绯手腕,
「不行,本君只要她送。」
「喂,松开你的尾巴,我也是你能碰的。」
叶绯手中扇子敲尾鳞,那条龙倏地凑近她脸,
「你敢打本君。」
卜渊的心快冲出来,袖下手指已经就绪。
「你非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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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面不改色说这话,天田九露出不可置信,
「你这么丑,本君会非礼你?」
「操/你娘,谁丑!你这张脸才奇丑无比,还有这尾巴,细成这样。」
卷在叶绯手腕上的尾巴立即收回,
「蠢货,本君这尾巴想粗就粗,能撑死你。」
「别碰我,丑八怪。」
「你才丑,你最丑。」
卜渊默默深吸一口气,叶绯不知道,才能说出这种话。
「绯,回家。」
叶绯读懂了卜渊语短暗示,看来这东西会超出她能力。
「天田九,家里喊我回去,我给你安家费吧。」
「你怎么能怕家里,有点志气!本君就不靠家里。」
「你不靠家里,都被卖在地宫干活,我才不要和你一样。」
「不行,你得送本君回去,让本君扬眉吐气。」
九颗连环白光雷珠骤然出现,天田九对卜渊说,
「回去告诉叶绯家里,她去十二律做客。」
叶绯说,
「你家名字怎么这么怪,是贫民窟吗,脏乱臭我可不去。」
卜渊的表情快要裂开,她在胡说什么。
第108章 太姥山篇(三)
天田九那张方脸鄙夷看叶绯,
「你连十二律都没听过,现在的小神一代不如一代。」
「那只能证明你们不够有名。」
叶绯语气高高在上说这话,天田九暗骂自己, 和个傻子计较。
雷珠在它背后滋闪,蕴含的恐怖力量让对面识货神变色, 它哼了声。
叶绯久久盯天田九,
「你和别的面具不大一样。」
「本君是龙, 蠢货。」
叶绯张大嘴, 它说它是龙,一张面具长了条尾巴是龙。
她笑了,还笑得咯咯,卜渊和扬扬脸一起黑下。
天田九认为她已经蠢得无可救药,龙爪拎住她, 她大喊,
「等等,还有晴, 那个小童,我不能没有他。」
晴气骂她,
「你是不是东西, 自己去就行了!」
从雷珠出现,晴已经猜到天田九的身份。
龙爪上又多了个晴, 他瞪叶绯,对方回笑,
「扔下主上,搁以前, 你要受炙刑。」
「这叫给苦硬吃,你个坏女人。」
话说完的下一刻, 他们已经在高空距离飞船相当远,只能看见黑点。
再眨眼,什么也看不见,叶绯和晴睁大了眼,感受不到法力,但高空中的风,完全避开了天田九,叶绯问天田九,
「你到底是谁?」
「苍龙星宿听过没。」
叶绯想了许久,说,
「大荒经中有提到,可这是杜撰,并不存在这个星宿,没有谁见到过。」
「傻子,既然是大荒经,那就存在于大荒。」
「那你岂不是还有八个兄弟。」
「傻子,星宿神没有兄弟。」
一口一个傻子,叶绯闭嘴了。
晴紧皱眉,大荒经一直被认为是怪诞志小说,没想到可能是歷史经。
他掏出传音虫,嘟一次虫就爆浆,黏腻沾一手,叶绯咦出声,离他远。
龙在云雾中快速穿梭,晴扔掉手帕,问叶绯,
「现在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
苍龙速度太快,追,眨眼间连影子都瞧不见了,通过定位紫金铃,已经在离境边缘。
卜渊只能先放下担忧,先去看瞿如。
开天闢地后,最早出现的是洪荒时代,之后是时代,接着是上古时代,也就是最初天庭建立,再然后是封神时代的天宫期,如今是恢復天庭的鸿蒙时代。
,上古以星宿命神,天庭古老殿宇中有三目神鸟的壁画像,但苍龙星宿,所有古蹟中没有身影。
没有歷史记载,古老壁画传承下来的资料信息,只能追查到最初上古,再之前两个时代,口述流传过而已,是否真存在过,谁也不知道。
大荒经中提到苍龙星宿,说是早于上古,诞生在时代,无从考据,也就被认为是怪异志小说。
大荒经中除了提到过外形独特的方脸龙,还有其他不被知晓的星宿神。书中寥寥几笔描述洪荒:
神都亶爰,草木皆秀,玉丘遍地。
日月星辰,阴阳历法,山海五庭,五帝为尊。
如今的天神们受外界者影响,觉醒灾难意识,记载歷史,寻找歷史。
「活歷史」瞿如虚弱开口,
「不是要放生本君。」
卜渊居高临下俯视它,瞧见塔印,扯出一抹浅笑,
「绯买来的宠物,我可不敢做主放生。」
扬扬上前,朝它撒了一把药粉,粉末碰到活物,自发形成一层隔离膜。
第三眼射出光,膜不破,吸收力量增厚。
「师父,师娘怎么办,十二律那地方。」
「要钱,她会平安无事。」
卜渊心下也不确定,回去得从长计议,苍龙星宿,混沌天眼已经锁定住它。
天庭内,延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铁青。
他问卜渊,
「怎么回事。」
「天田九要金币。」
卜渊省略过程,不说晴是被故意带走。
听到要金币,延津脸色缓下来,这才去看瞿如。
封神初期的申屠旭,已经够老,现在冒出来远古神,还带出时代的神,天庭对他们近乎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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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如灵府尽碎,身体被撕裂,已经极为虚弱,那层外膜既是隔绝,也是保护,防止被环境吸走所剩不多的灵力。
延津眉皱得紧,能活到现在,瞿如绝对不会弱,但它被天田九囚禁伤残至此,与苍龙星宿神不在一个级别。
大荒经,看来是给天庭留下的歷史线索。
叶绯被记大功,瞿如关押在卜渊的管辖区,第九庭区,由他治疗破碎枯竭的灵府,否则,连搜神都无法提取记忆。
叶绯潜入十二律,让人惊讶又捏汗,她行不行。
不过隔了一日,混沌天眼受伤,跟丢了天田九,这下,阴霾笼罩住天庭。
很难不去猜测,十二律是不屑天庭,才偏居一隅。
堂庭山的山溪间,鱼长得异形怪状,天田九下水玩着抓鱼,抓到了,撕开尾喝鱼清。
鱼清,据说有消除嫉妒心的作用。
叶绯和晴,置身在水玉矿地,这种矿,也称水晶,蕴含力量,他们两个蓬头垢面不停挖。
「晴,发财了。」
「主上,我们要发达了。」
天田九对水玉不屑一顾,不知道现如今水玉因为材料难求,市场价格极高。
阳光照在水玉矿上,晶莹剔透,折射出美丽光,此矿石天然能吸收太阳力,打造温室的极佳材料。
天田九看两个傻子在挖廉价石头,高兴合不拢嘴,它眼转动,游了过去,问叶绯,
「这石头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冰雾季潮湿,我要造个暖屋睡觉。」
「你家不是很有钱,还要这种石头取暖?」
「我就任的地方很破烂。」
晴撅嘴说,
「哪里破烂了,十三区只是发展起步慢而已,战斗力很强。」
叶绯翻白眼,
「十三区连家像样酒楼都没有。」
「平价酒楼实惠,你要求太高。」
晴听不得她说十三区不好,叶绯和他扛起来,列数种种缺点。
天田九继续去抓鱼,就不该对傻子有期待。
没过多久,忽然听到了类似噼木的声音,叶绯和晴立即躲起来。
这座山,他们根本没听说过,也就不知道出现的会是何物。
高处山峰,出现了白猿,头黑指黑,浑身长满白色长毛,胸口长有六只眼睛。
一只,两只......山峰站满白猿,它们的绿眼珠盯看天田九,像是首领的白猿开口,
「你是谁,敢闯我们的领地。」
天田九撕开鱼尾继续喝鱼清,丝毫不把白猿放在眼里。
入侵者嚣张,首领也不是个好脾气,白猿们很快包围天田九。
叶绯和晴挤在一起探出脑袋看,九雷珠发出耀眼白光,雷柱,粗到恐怖,还仅仅是一颗雷珠的威力。
他们两个张大了嘴,被射中的白猿连灰烬都不剩,几乎在眨眼间,一连片白色消失干净。
白猿首领懵了,紧接着那张猿脸挤出谄媚讨好,
「不知哪位大神大驾光临,小的欢迎欢迎。」
叶绯和晴跳到了天田九前面,唱戏似的高捧,
「鼎鼎大名的苍龙星宿神听过没有。」
「还不快快好吃好喝献上。」
白猿首领不停点头说是,
「苍龙大神,马上送来,很快。」
天田九的龙脸很冷淡,但尾巴翘得相当欢。
白猿的效率很高,长长餐桌摆满了美味食物,还有特别漂亮的婢女伺候。
天田九冷不丁出现第二天形态,人形模样,叶绯和晴相互用力掐对方,防止笑。
脸,还是方,额尖顶一撮绿毛翘起,迎风不倒。
婢女素质高,手稳捏肩伺候,天田九瞥看叶绯和晴,脸已经憋红,他吐出,
「滚。」
得到赦令一样,叶绯和晴跑着去继续挖矿,背影肩膀抖动厉害,接着连手也在抖,使不出力气。
天田九眼不见为净,没见识的蠢货。
他的左手食指,戴着一枚红色戒指,戒面有班达拉母眼,三角眼,眼瞳为白。
白猿首领看见,扑通倒地,许久没有动作,被吓到失魂,神魂离开身体。
天田九眯起眼享受被伺候,这才是见到他后的正常反应。
他要看跳舞,要喝酒,要吃肉。
婢女们训练有素,转眼间换衣,有歌喉清唱伴奏,她们开始挥动舞衣,扭转身姿。
天田九放任叶绯和晴玩石头,他欣赏歌舞享受美食。
突然,叶绯和晴尖叫跳起来,朝天田九奔去。
他们身后,出现了蜀蛇神,人头蛇身,通体白色,脸上覆鳞片。
天田九不悦看向打扰者,
「见到本君,为何还不跪。」
人面蛇身皆是龙,但,犯了错被罚的龙,降名为蛇。
婴勺冷笑,不仅不跪,还嘲讽,
「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被嫌弃的可怜龙。」
天田九扔掉手中肉骨,眼神阴冷,
「本君出来了还能再回去,你这辈子都别妄想了。」
「杀你,戒指归本君不就可以了。」
婴勺眼中,抢夺的贪婪毫不掩饰,变为龙的机会就在眼前。
天田九大笑,笑声惹来婴勺不快,
「本君的手下败将,杀你绰绰有余。」
「笑你痴心妄想蠢,你是蛇,现在哪里还是本君对手,不过你既然提醒了,本君一定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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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勺也哈哈大笑,
「凭你,末尾半吊子。」
从婴勺开口,叶绯和晴半路拐弯找了个地躲,看样子要打起来。
叶绯和晴嘀咕,
「你分得清龙和蛇吗?」
「看着都差不多。」
天田九和婴勺打起来了,波及到四周,飞沙走石与杀招,不小心就能击杀生命。
叶绯和晴合力的结界,被他们的力量擦过,破了道大口子。
没时间修,直接缩小,背对背减到最小范围加厚。
「没想到,咱两才是生命最后在一起。」
「本君还不想交代在这里。」
「他们要是一直打下去,我们肯定要完蛋。」
周遭空间被挤压,已经在唿吸困难。
第109章 太姥山篇(四)
叶绯和晴从来不知, 等级会压制力量,时代的神,严分三六九等。
降级为蛇的婴勺, 就算过往再厉害,如今也不是天田九的对手。
他死了, 还被吃了。
天田九张大嘴一口吞了婴勺的尸体,受伤的地方可见在治癒。
叶绯和晴受宠若惊, 两块蜀蛇神肉扔在他们面前。
没有犹豫都吃了, 味道如何不在考虑范围内,那力量实打实凝强,可遇不可求,只一小块肉,他们就撑饱了。
叶绯和晴露出谄媚笑,
「九大爷, 你可真威武英俊。」
「九大爷,小的太崇拜你了。」
天田九打了个饱嗝, 撇看两个小狗腿一眼后闭上,懒得与他们开口。
叶绯和晴有眼色献殷勤, 蹲下用力敲两条大腿, 合上的眼睁开一条缝隙,
「还算有点用。」
叶绯问,
「九大爷,十二律是个什么地方?」
「听过天十二次,地十二支没有。」
叶绯嗯了好一会儿,说,
「大荒经我没看完。」
天田九鼻孔哼她是朽木,晴开口,
「天十二次也称为十二星次,来源岁星记年。地十二支是数字,与时间有关。」
叶绯腆着脸继续问天田九,
「九大爷,十二律是干什么的?」
无知又好奇,天田九伸直了腿,口吻鄙视,
「过去以岁星为源,天庭建立之后以太阳为源,十二律要纠正復位。」
「復位之后会有什么变化?」
「时间都变了,你说会有什么变化,笨蛋。」
叶绯不停眨眼,后知后觉反应,参照物从太阳变成岁星,时间改变,周天就要变,灵力法则全部变,一切都要乱套。
叶绯悄声问,
「你是不是觉得他们是疯子,才离开?」
晴拼命对叶绯使眼色,说的什么话。
天田九抬腿,直接搁到叶绯肩上,见到她瞪眼,他哼了声,
「天枢那个疯子,想要这个世界恢復成一半白日,一半黑日。」
叶绯听得煳涂,
「以前难道没有白天黑夜?」
「以前三百六十天,一半是无光黑暗期。」
「等等,不是三百六十五天?」
「笨蛋,岁星纪年和阴阳合历的时间不同。」
「为什么要復位?」
「时间错位后,洪荒时期的神都,彻底消失,而天枢想要找到亶爰。」
「找到有什么用?」
叶绯全然没听过,眼神中是好奇,她对搁在肩上的腿,双手用力敲。
「本君为什么要告诉你。」
叶绯换了个问题,
「天枢是十二律的老大吗?」
「星宿以北斗为尊,你到底有没有读过书。」
天田九越发嫌弃,叶绯嘿嘿笑,
「那十二律有多少神?」
「很久没回去了,不知道谁还活着。」
「那太姆也是星宿神吗?」
「她,不过是常曦的附属神,大家给常曦面子,才忍她。」
「常曦是谁?」
叶绯的问题,让天田九陷入了回忆中,久久静默。
他回神之后,训斥叶绯,
「你个笨蛋,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来太姥山。」
「那你送我回家吧。」
「想的美。」
天田九吞下的力量吸收完毕,他盯看叶绯许久,然后眼露嫌弃,
「你个女人,没点女人味,比起常曦差远了。」
叶绯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最好瞧不上,她点头说是,
「比不上,比不上。」
堂庭山阴面,有冒雾气的热泉,天田九泡在池水中,吸收力量带来的躁动,他自己泄出去。
叶绯和晴待在另外一个热泉中,他们两个愁眉,
「晴,我们要完蛋了。」
「你不要一遇到事情,就说丧气话。」
晴撩了一把水,把自己脸洗干净。
「差距太大,不想丧气也不行。」
叶绯搓洗满是灰尘的头髮,脏兮兮的脸也变白净,有视线飘过来,叶绯拿湿漉漉的头髮包脸,眼朝天翻,看起来又丑又傻。
天田九嘁了声,收回视线。
叶绯闻到血腥味,视线寻找过去,晴的脸上在流鼻血,他的眼睛盯住她胸口,忘记了眨。
叶绯低头去看,头髮撩起来后,胸前无遮,一览无余。
她放下头髮,一兜子水朝晴泼去骂,
「看什么看,臭流氓!」
「住手!看一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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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只是外表幼童,心智成熟,不妨碍他会欣赏春色。
水柱对准了晴喷,他不停躲,
「老太婆,看你是觉得你还行,你够了!」
「死小孩,你看了有什么用,又不能硬。」
叶绯逮着他喷脸,晴被喷进鼻子嘴里,咳嗽流泪投降,
「天庭最美丽的月宫主,饶命。」
「这还差不多。」
叶绯笑露牙,晴仰天自我哀嘆,
「本君跟了个什么玩意。」
白嫩幼脸一副幽怨模样,惹得叶绯发笑,晴朝她手泼水,
「不许笑,都是你,不然本君早就长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了。」
「好大的牛,吹得都飘了。」
叶绯直接拍水,晴脸上又被溅到,他不甘示弱,朝她不停泼,他们两个忘记周围,玩的高兴。
天田九突然站起来,叶绯和晴停下,空气,变得凝结,有什么东西在朝这里来。
没多久,他们站在高峰,远处高空有一辆猼羊车在驶来,猼羊形状似羊,九尾四耳,眼长在背上,脖子里挂了一串金铃,没有任何声响。
它拖驶的车,极为艷丽风骚,紫红双层纱幔飘荡,车顶缀一颗硕大光珠,车内坐着一位穿紫袍戴金冠的神君,面容妖冶,眼尾拖出细长红眼线,仔细看,是红色眼睫。
猼羊停下,来者眯眼打量天田九和他身后的两道身影,看起来眼神不大好,他嗓音极具辨识度,
「小九,许久不见,成家还有儿子了?」
他也不等天田九回答,自顾自说,
「如此也甚好,给十二律添丁,既往不咎了。」
天田九原本要反驳的嘴变成了,
「真的?」
天驷笑着说,
「真,回去吧,本君还有事。」
猼羊离开了,天田九转身看叶绯,还有晴,语气沉重,
「驷哥的话听见了。」
叶绯和晴头皮发麻,这是什么诡异发展,叶绯试着问,
「晴不是小孩,这能瞒过去?」
天田九撇撇嘴,
「他那年纪,就是个小豆丁。」
「我和你才刚认识,这能信?」
叶绯眉皱得紧,天田九比她皱得更紧,嫌弃又略带无奈,
「要是有的选,本君也不想要你,蠢死了。」
晴突然有了个苍龙星宿爹,很兴奋,没心理负担,爹爹爹叫个不停,但对于叫叶绯娘,他泛噁心。
天田九拉着脸,给便宜儿子晴一滴精血,瞬间,晴张大嘴,他的体内在长出古龙骨,
「本君现在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
「别和她一样蠢,要是丢本君脸,宰了你。」
晴用力点头,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崇拜。
叶绯还没回过神,怎么就从人质绑匪关系,变成了假夫妻。
「晴,去远点地方。」
「是,爹。」
晴乖巧得不像叶绯认识的模样,等他离远后,天田九眼神冷,
「就算驷哥让你做本君的妻,你也别妄想得到不该得的。」
叶绯抽出腰间扇,给自己送风冷静,发只来得及低束在背后,干净脸写满了烦躁,
「要不然,你带晴去,我回家。」
「你还敢威胁本君。」
「你讲点理,谁要做你妻。」
「本君还没嫌弃你蠢。」
「你这还没叫嫌弃,天天叫我笨蛋。」
叶绯不愿意,天田九也不愿意。
天驷近距离眼神一直不好,误认他有妻有儿了,过往可以一笔勾销,能顺利回去,这种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
「你敢耽误本君归位,本君让你求死不得。」
「天田九!你要我合作起码拿出诚意条件,凭什么晴得了龙血,我就只受威胁!」
叶绯心里冒火,看不上她做假夫妻也不是不可以,条件给出来。
天田九鼻孔哼气,
「回去有你的好处。」
叶绯狐疑看他,
「你先说清楚,什么好处?」
「到时你就知道了。」
天田九一副她占大便宜模样,看她又看不上,竟是数落起来,
「你瞧瞧你,长得不怎么样,脑子蠢,弱,浑身上下没几两肉,以后把家里收拾干净,要学会伺候。」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穷,嫁给你倒霉,还好是假夫妻。」
「你找死。」
「瞧,还会打女人。」
天田九额头筋在突突跳,
「本君不打自己女人,你别找事。」
「嫁给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闭嘴。」
晴在外待了一整夜,他体内龙骨长全,天田九的血脉,不会被质疑。
清晨时,天田九对叶绯发号施令,
「过来,伺候为夫穿衣。」
叶绯从热泉中站起来,翻白眼走近他。
天田九走上岸,高长精壮的身体,暴露在视线中,他那张脸,之前是故意变方,原容貌长得颇为阴柔。
叶绯看了一整晚这张脸,手上浴巾粗鲁擦干他身体,这是在回去前对她进行服从性测试。
天田九垂眼看蹲下来的女人,面无表情。
擦净身体后,叶绯站在他身前,为他穿衣,同样垂下眼,视线不与之相触。
「抬头。」
讨厌鬼又说话。
叶绯抬起头,触及他冷凉的目光,忍不住想移走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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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态度,被看见还以为你不是自愿。」
讨厌鬼叨叨个没完,叶绯咬了咬内唇,露出浅笑,手整理他的衣领,
「这不是不习惯,你太兇,我见你怕。」
后腰被揽住,叶绯身体僵硬,手停止不动,天田九的气息能闻到,
「加快速度习惯。」
「尽量。」
「是必须。」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先松开,我腿麻。」
「忍着。」
天田九看起来也在忍,让自己习惯彼此这么近的距离。
晴回去时,见到天田九坐在树枝上吃青色小果子,叶绯站靠在树下,望天发呆。
也不知道是不是血脉压制,受到古龙血等级影响,晴对天田九毕恭毕敬。
「爹,骨长好了,但不能变龙身。」
话说完的下一刻,叶绯只看见一道残影,晴被重重踩进了地内,断骨声清脆。
叶绯打了个寒噤,缩头龟似的转移视线。
在天田九手里,断骨竟还是轻,电击抽打才是重刑。
晴的惨叫声在山中迴荡,叶绯躲到了树干背后,低头数脚底下的草。
从太姥山下地宫内,就能知道天田九不是好性,以虐打瞿如等一众神为乐。
晴得了他的好,达不到要求,他不会手软。
晴除了在幼时遭遇过死亡威胁,之后一直过得顺遂,从未有过虐打。
天田九虽然是在逼他变身,但同时也在享受施加痛苦,他脸上有残忍笑容。
鞭子像是抽陀螺一样,将晴抽旋转,身体因为旋转,已经扭曲。
等到停下,他摔倒在地,四肢弯曲成不可能弧度,眼中全是恐惧。
「救命,救命。」
天田九脚尖踢了踢他脑袋,下命令,
「再给你一天时间,变不了身,把你做成瓶龙。」
叶绯从树干背后探出脑袋,问,
「什么是瓶龙?」
「瓶子里长颗龙头,就是瓶龙,以后放家里当门童。」
天田九说得漫不经心,晴瞳孔收缩,心里清楚他说到做到。
「你的嗜好,能不能专门放在一个房间内,会吓到我。」
「不能,本君的家里,想怎么摆放就怎么摆放。」
「那吓到我,我要尖叫。」
「就你麻烦,蠢还胆小。」
「可怕的东西,别摆出来,会被误会我和你有同样嗜好。」
「你真烦。」
天田九的表情可怕,叶绯咻得缩回身体,躲在树干后不再出声。
他踩着晴身体走过去,无视晴痛苦,去把叶绯揪了出来,
「你躲什么,装纯啊,以后少不得见血腥。」
叶绯面色苍白,
「我不大喜欢暴力血腥。」
天田九凝视她,连唇色都在泛白,
「你可真无用。」
「不是谁都喜欢好斗。」
「蠢货。」
叶绯抬起眸,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她向来是被逼急了才拼命,平时并不喜欢打杀,通常给个教训点到为止。
天田九拉她走到晴面前,站在背后握住她的手,白光电流从他手心出现,双手包握的拳头朝向晴的身体。
叶绯抗拒,用力伸回。
天田九另一手箍住她身体,他们紧贴在一起,拳头准确无误落到晴的心口,皮绽开窟窿,血沾到了叶绯的手。
她下意识要去擦,可还未抽出巾帕,沾血的手被弯曲伸到她嘴边,让她尝。
叶绯使劲摇头,天田九找到了新乐趣,把她紧按在怀里,让她尝血。
「放开,我不要,你放开!」
叶绯强烈挣扎,浓郁血腥味让她泛噁心。
「舔干净,就放开你。」
「你个变态,快点放开我!」
叶绯拼命了,要拿剑捅他,哪知他轻松勾倒她,将她压在身下,那只血手往她嘴里按进去。
「舔。」
叶绯要抬腿踢他,被他的细长尾卷捆住。
血腥直冲鼻,叶绯不断干呕,生理性眼泪冒出来,天田九啧啧声,
「这世间居然还有你这种女人,稀奇。」
叶绯流着泪把自己的手舔干净,干呕到了极点,被放开的那一刻,她立即扶住树干真吐了。
天田九掏了掏耳朵,
「没用到这种程度,废物。」
叶绯扭过头,眼睛还湿润,
「我是废物,你别再折磨我,好噁心。」
天田九呵了声,
「废物也得适应,不能丢本君的脸。」
叶绯朝他哭,
「九大爷。」
下一句还没说,天田九脸色变阴沉,
「你叫本君什么。」
叶绯瑟瑟改口,
「相公,相公,我不爱出门,以后就待在家里,别逼我了。」
天田九实在看不上她,尝个血都受不了,他冷冷说,
「你要是敢踏出去一步。」
「不敢不敢,绝不踏不出去,我就在家里等你。」
叶绯说完,又对着树根吐。
吐完,天田九将她扔进热泉中洗干净,他站在岸上,说一条条家规。
被遗忘的晴,缓了许久,才把自己的四肢接回去復位。
瓶龙的压力,让他不敢有懈怠,不停地尝试变身。
太阳已经晒烫草根,日光亮刺眼。
天田九躺在树荫底下休憩,叶绯在旁给他扇风送凉,假妻真婢,这日子从未有过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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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睡着了,叶绯停下扇风,开始揉酸涩手腕。
她坐在他身旁,望着远方连绵山脉出神。
「相公,水师白是常曦的转世,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天田九没有回答,叶绯双手抱住膝盖,
「你喜欢她,她不喜欢你?」
「她不知道。」
回应的声音沙哑,叶绯哧哧笑起来,
「喜欢是藏不住的,装不知道。」
「她和你不一样,少乱猜测。」
天田九语气低沉不悦,叶绯转过头看他,
「你如果喜欢我,我肯定会知道。」
天田九睁开一只眼,
「别做梦,本君怎么可能喜欢你这种笨蛋。」
叶绯露出笑,接着又转回头望风景,
「我还有机会回天庭吗。」
「这么久都没人来找你,你还惦记什么。」
「除了清虚宫,我一无所有。」
「你离开也不会死。」
「相公,我和你不一样,我没那么强大,没人给我靠,会很不安,不知道该干什么。」
「蠢货。」
叶绯低下头,把自己抱更紧,
「我也不想的,可是真的没办法靠自己,以前照也教过我自立,可他一旦离开,我又回到了原点。
想要清虚宫的话事权,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做,脑子一热,就来太姥山了。
我就是个笨蛋,没有聪明时候,可我只想蜗居在一角当个笨蛋,没有碍着谁。」
天田九翻了个身,背对不理她。
叶绯手去碰他,没反应,又去摇他,
「相公,说说话。」
天田九勐地坐起来,沖她龇牙,
「烦死了。」
叶绯拉住他衣袖,摇一下,又一下,
「相公,相公。」
天田九觉得她像是在念咒,头疼,
「你想干什么。」
「我想你保护我。」
「你待在家里不出去,没谁欺负你。」
「那万一有出去的时候。」
「你真的很烦。」
「相公,相公。」
咒语又来了,她无非就是想要一个承诺,天田九眼瞅她,
「我们是假的,没有责任。」。
叶绯失落站起来,轻声说,
「知道了。」
她要换个地待,走进阳光,白皙脸上有层柔和茸,背影纤薄,微微有些弯,没有傲挺。
天田九躺下,才闭上眼又睁开,毫无睡意,盯着顶上绿叶。
每片绿叶边缘,有条光线,风吹过,茂密叶片之间有碎光闪。
笨蛋烦人精。
都说过是他女人,自然会护她不受欺,还得寸进尺,谁惯的。
时间一直到夕阳出现,晴变成一条小龙游到天田九面前,他勉强算通过。
「去喊她过来。」
晴不敢迟疑,恢復幼童人形,跑去叫叶绯,没多久,把她带了过来。
天田九警告叶绯和晴,
「你们两个听好了,要是暴露我们是假一家,本君把你们的神魂抽出来搓绳。」
晴元气满满拍胸脯保证做到,叶绯嗯了声,没下文。
天田九冷冷看叶绯,死女人,什么态度,蹬鼻子上眼了。
叶绯脸上要被他盯出洞来,她问,
「那要是你暴露呢,你对我们态度可不像是丈夫和父亲。」
「这个不用你操心,扮好贤妻。」
「是,相公。」
天田九哼了声,沖天变身,体形硕大的青龙出现,顶上一片天似乎装不下他,身体盘旋状。
方形龙头唿啸而过,叶绯和晴被扔在龙背上,眨眼间,他们离开了堂庭山。
晴忽然凑近,手指指着叶绯胸前,
「这是什么?」
叶绯低头去看,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项鍊,白银链条坠了一块绿玉牌,她拿起看,玉牌上有星宿龙纹。
晴想凑近看仔细,叶绯把它塞进衣领内,
「看屁,我的。」
她发出笑声,晴翻白眼,
「小气。」
「就小气,你都变龙了。」
晴也露出笑,眼睛变月牙,
「嫉妒吧。」
「嫉妒死了。」
凉玉牌贴到温热肌肤,飞行的龙,腹下蹿出一股邪火,龙吟咆哮,加快速度回去。
大荒,是个统称,分海外东西南北。
这个世界地图,是圆状,以天庭为中心往外扩,有五层,其中云海在第三层,第四层已经是荒野境域,第五层是无尽海,除了几个岛屿,什么也没有。
世上所有的水都从这里来,所有的水归到这里,一度被认为这里是世界尽头。
而大荒,是在无尽海之外。
据大荒经所记载,东南西北生活着不同生物。
天田九往南飞,庞大的龙身,在无尽海高空,竟也显得渺小。
到处是天海相连的水屏障,龙穿过一道又一道,有鱼想要跃过屏障,撞得鲜血淋漓。
晴说,
「这是鱼龙门,跃过去,就能化龙。」
天道公正又残忍,生物之间有高低,只给一线生机变。
叶绯问,
「你现在已经不想回天庭了,是吗?」
晴歪头看她,
「回去做什么,跟着爹不是更好。」
「你不怕死?」
「本君现在是龙,可以变得很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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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野心的男人,一旦遇到强者师,那颗斗心也会燃烧起来。
叶绯望向已经头破的鱼,说,
「这个世界,有几个强,垫脚的失败者才是大多数,争强好胜,短命。」
晴也望着那些企图变成龙的鱼,
「生命太平淡,也是一种残忍。」
晴的指间,出现了一片金色生命叶,有火焰燃起,他和延津的联繫就此消断。
叶绯看着生命叶不断缩减,
「你心肠可真硬。」
晴弹走指尖灰烬,轻笑,
「是你优柔寡断,你以为,他们很在乎你吗,换做他们现在有这个机会,都不会犹豫。」
叶绯垂下眼,
「你变成了龙,当然可以说这种话,我又不是。」
「你不会主动点。」
「怎么主动,他天天骂我笨蛋。」
「躺他被窝。」
「我怕被他踹死。」
天田九那变态性子,保不准会抽她。
晴嘆气,
「你可真没用。」
「别对我有期待。」
叶绯感觉四肢在发烫,紧接着,胸口玉牌也开始发烫,下一刻,玉牌没入她体内灵府,紫金铃的联繫,断了,生命特徵消失。
她的脖子里,只剩下细细白银链。
叶绯不确定开口,
「好像,我也死了。」
晴躺倒在龙背上,说,
「我们两个都死了,他们也不用再救,挺好。」
叶绯双手往后撑,仰望蓝天,不管在何处,天永远不变。
「我还以为,你喜欢在你大哥的庇护下。」
「这都要怪你的好儿子。」
「都过去多久了,你还提。」
「就准你提,不准本君提。」
「我是你娘。」
「呕。」
叶绯放声大笑,笑到眼泪出来,命运爱开玩笑,过去她千方百计逃脱不得,如今,真逃脱了,有恍然不真实感。
她站起来,竭尽全力对那条连续失败的鱼鼓励喊,
「大鱼,你可以的,相信自己,你一定能化龙!」
海面上已经看不见鱼影,只有叶绯的声音在迴荡。
有金色光芒直冲云霄,龙啸雷噼下,晴勾起唇,
「你做了件好事。」
叶绯愣愣看着远方,震撼底层生命往高阶发展,一线生机真的存在。
无尽海除了水屏障,还有深不见底的漩涡,能把靠近的所有东西都往里吸,飞龙大吼一声,穿过看不见的吸力磁场。
叶绯往底下看,漩涡大大小小有许多,之所以叫无尽海,不仅没有尽头,还是生命尽头。
夜里,顶空星浩瀚璀璨,月只有小小一块,不甚明亮。
银河似长长彩带,在夜幕中浓墨美丽。
晴已经累睡,叶绯睁着眼看星,四周安静至极。
她内心有一种奇异的平静,随波逐流也好,随遇而安也罢,日子都是平淡过去,精彩缤纷不适合她。
「相公,谢谢。」
「哼。」
龙息喷出,
「你竟然有四个男人,看不出来。」
叶绯呵呵打马虎眼,
「都是合作者,我怎么可能招人喜欢。」
「真的?」
「千真万确,我长得不好看,脑子又不聪明,谁傻了喜欢我,也就亲爱的相公你,大发慈悲收了我。」
龙吟笑声出现,
「没错,本君发慈悲。」
大约一个月后,有大陆隐隐露出,晴兴奋哇出声,眼神中有期待。
待离得近了,叶绯见到底下全是红色沼泽,生长的树木异常高大,没有路,树与树之间有桥樑。
红沼泽过去,是刀削高耸的即翼山,每座山峰都像是被砍成了一段段,从中飞越过去,眼见到绿色山系。
名叫鹊山的地方,就是天田九的目的地。
大概是天驷已经打过招唿,天田九进入得很顺利。
鹊山的阳面,望过去全是洞,十二律成员们全部住在福洞中,就算门洞看着距离近,内部完全隔离。
天田九来到他以前的福洞门口,靠东,在第五层。
他走了进去,一切都是原来模样。
叶绯和晴四处打量,以后要长住在这里,环境看上去很不错,灵气浓郁,地方也宽敞。
当看见巨大的水师白石雕像,叶绯停下脚步,换了个方向。
天田九余光见她撇嘴,他抬手,将石雕抹去,变成了三玄洞。
叶绯抬头去瞧一眼,往下撇的嘴,平了。
没多久,她脚不小心踢到落地大花瓶,从里面爬出一只硕大人面蜘蛛。
蜘蛛身五彩斑斓,一看就是剧毒,那张脸丑陋无比,叶绯被丑到又被吓到,尖叫跑到天田九身边,手指指向人面蜘蛛。
「相公,有蜘蛛!」
天田九顺着手指望过去,眉轻皱,
「碧华,你在本君府洞作甚。」
人面蜘蛛开口说话,与脸不符,声音清脆是女童音,
「捉迷藏。」
「还有谁在。」
名叫碧华的蜘蛛,吹了几声口哨,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各处角落发出来。
长相奇怪的神兽们见到天田九回来,纷纷跑出洞。
久无神居住的福洞,都是它们的玩乐场所。
碧华正是天驷的宠物,约莫天田九与天驷关系好,碧华留下来告诉他不在时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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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页
说完后,碧华好奇看叶绯和晴,
「苍龙神君,他们是谁?」
「叶绯,本君妻,晴,本君儿。」
碧华忽的变成人形,是个可爱女童,她吃惊瞪大眼睛,
「这可真是大消息。」
说完她甩着辫子跑出洞,大概率是去找玩伴们分享这个消息。
「爹,我能去找他们吗?」
晴看到天田九点头,他立即追出去。
奇怪的神兽们离开,天田九对叶绯说,
「你不要大惊小怪。」
「我见识少,没见过这么丑的蜘蛛。」
「你刚才要是说碧华丑,她肯定记上你。」
「这不是没说。」
「没算蠢到家。」
「你先把你的洞府打扫一遍,不干净的东西清出去。」
天田九偏头看身侧,
「贤妻,这不该是你的活。」
「你先弄干净,以后再是我的活。」
叶绯怕还有其他奇怪东西。
「你先出去。」
「多久。」
「两柱香后回来。」
叶绯来到洞前的大岩石平台,俯瞰四周,有种置身在蜂巢中的错觉。
在这里,福洞不要钱似的,十二律成员们家家户户一个,错开位置,平台都有光照。
弧状山脉底下,是大片平原,宽阔到神兽们可以肆无忌惮奔跑。
叶绯吹了会儿风就进去,刚才还阴幽的府洞,已经变得明亮净洁。
出现了花草精,绿肤,头顶花或草,身高只到叶绯腰部,它们在收拾天田九和叶绯一起住的房间。
叶绯将自己的日用品拿出来,交给它们摆放,没有她的事,去了前厅煮茶。
接下来,她什么也没想过。
不真实感萦绕在心头,茶水沸腾,沖泡后,叶绯给自己倒了一杯放凉,能听见泉水叮咚,还能闻到花草清香。
坐在杏花树下,叶绯发起了呆,脑子里空空煳煳。
天田九对叶绯没有任何期待,因此当她展露厨艺时,他微微吃惊。
菜色家常,味道也平平,但胜在食材好,晴捧着大碗,非常给面子吃得香。
天田九飞行了一个月,身体疲累,这家常菜,他也吃出了香。
三口之家其乐融融吃晚膳的画面,让心存疑虑,与天田九不对付的星宿神闭上嘴。
此地首领天枢,听天驷说天田九成家收心了,原不信,如今看到回溯镜中温馨一家,对天田九过往的所作所为,理解成年少气盛,现在稳重许多。
回来先安顿妻儿,估计明日会来找他请罪。
天枢挥袖,回溯镜中画面消失,若不是要探真假,不会去看下属隐私。
他对聚在此地的众神说,
「小九过去年轻,该给他一次机会。」
天枢这么说,那就是不计较了,就是有不满,也只能压下去。
晚上,晴又跑出去,他特意留了一条烤腿带去给碧华,想和她交好。
食物的友情,建立特别快,天驷不在,碧华一直生吞食物,没有味道可言。
叶绯沐浴完,无事可做,又不想进房面对天田九,他肯定会嫌弃看到她,还不如等他睡了再进去。
她依旧坐在杏树下,翻阅许久未看的画册。
估摸差不多时间,叶绯尽量不发出声响进房,灯已经吹灭,她在黑暗中按照白日记忆去找白玉床。
床很大,叶绯躺下去,与天田九相隔着一段距离。
被子也不知是什么羽毛,特别轻暖,她舒服伸展身体,下一刻,她僵住。
天田九有需求,叶绯知道,可他话语间嫌弃瞧不上她,她以为假夫妻不会面对这种事。
他野蛮的像是第一次,粗重喘息声喷在她颈窝,痒热,接着脖间被用力吸吻。
白腻肌肤,就是在黑暗中也能看见,天田九抱紧一点也没骨气的后背,他的瞳孔凝缩成点。
常曦是处子身,他以前也保持着不破,该死的女人,那四个最好是合作者,不然要她好看。
叶绯被他弄的受不了,屡次想推开被束住手,他一点技巧都没有,只有力气,快痛死她了。
直到隔天清晨,叶绯腰快被掐断了,他还没够,身上全是他的味道,她声音沙哑说,
「够了吧,不会再怀疑了。」
也不知这话怎么惹了他,他重重咬她。
「啊!痛啊!」
耳朵快要咬掉,叶绯疼出泪花。
「以后敢勾引别的神君,抽死你。」
「你有病,谁勾引了!」
「听见没有。」
「听见了,你个混蛋。」
天田九早起沐浴,神清气爽离开了。
色龙骗子,说假夫妻,还碰她。
叶绯像是被抽干了精气,裹紧被子沉沉睡去。
修士不会做梦,可这一次,叶绯有了梦。
说梦也不准确,应当是有所思之后的感应。
天庭中,她的视角来源于一枚金币。
金币在延津指尖下打转,晴和叶绯相继出事,他不想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距离失去生命感应,已经有一个月,延津没有合过眼。
两个没出过任务的笨蛋,他当时怎么会考虑让他们继续去深入调查,找到天田九应该停止。
如今想来简直匪夷所思,被下蛊般失智。
金币旋转停止,立在桌面,延津久久盯看,上面有叶绯画的梨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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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币上出现一个小孔洞,金绳穿过,挂在了他脖子里。
延津每日处理的公务很多,但他会挤出时间见水师白。
卜渊感应不到叶绯的生命后,看上去很冷静,但私下已经疯狂了,对瞿如进行精神虐待。
让他回忆被天田九关押的点点滴滴,榨取出有用信息。
知道了,水师白是常曦转世。
常曦,天琴星宿中的主星,织女星,人间乞巧节为它而设,是拥有广泛信仰力的星宿神。
天田九爱慕她,之所以选择待在太姥山地宫,是经常能从太姆口中知道她的消息。
太姆并不知常曦转世的事情,她一直想取代织女星位置。
而水师白,似乎也不知自己转世身份,周旋在昭阳宫和清虚宫之间,目的不明。
梦中,场景来到一处茶楼,水师白纤纤素手在弹琴,她的琴技很高,茶客们听得入神。
延津和苍尘坐在一桌,问,
「怎么就你,他们呢?」
「卜渊不愿意浪费时间,宝迦和朝梦玉去找冥王了。」
「找枢阳做甚?」
「据说冥界梦魔可以连接任何人。」
延津喝了口茶,眉头皱起,很快放下,
「若是真死了,你们如何。」
苍尘眼底冰凉,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找到天田九。」
场景又再变,天庭遭遇小天宫袭击,矣母河水淋下,无数游魂夺体。
关键时刻,水师白挺身而出,将矣母河水运走,为此,她受了重伤。
小天宫恶作剧成功,元显看上去心情很好,他身后的一名弟子在寻找什么,但没有找到,眼神发寒。
洧一的声音,整个天庭都听到,
「叶绯,你出来!有胆做没胆来见我!」
尽管在梦中,叶绯还是不禁后脖发凉,他怎么就这么较真。
因为他,叶绯从梦中醒来,一时间分不清在哪里。
时间尚早,她躺下不过一个时辰,喝了口冷茶压惊,梦魔,该防范。
从梦境中看,不难猜出之后,水师白会虏获众多坚冷心。
连天田九这种混蛋都能对她念念不忘,过去为她守身,可见魅力。
走一步看一步,如今她,晴,天田九绑在一起,尤其是天田九,连他的神女都已经放弃,眼前才是最重要。
她死了,其实也很不错,留在这世外桃源,不用面对纷杂的关系。
第110章 太姥山篇(五)
天田九出去了很久不见回, 晴从昨晚就不见踪影,叶绯在洞内到处走动熟悉。
洞内有瀑水,光照在水面, 能看见各种鱼在腾跃,实在无事, 叶绯拿出鱼竿,站在瀑下垂钓。
她的诱饵不是虫, 而是干净果子, 能否钓上来,全凭运气。
或许是这里久无神居住,水里鱼肥硕且数量多,上钩的鱼一条接一条。
一箩筐钓满,铜草精曼曼将鱼搬进厨房先处理干净。
叶绯站在不知名草丛间, 割了一大把, 洗净后制成脆甘草。
碧华鼻子灵,闻到零嘴的味道, 站在三玄洞门口,眼神巴巴望炉子上烤干的甘草。
桌面上, 叶绯将部分甘草平铺整齐, 均匀撒下细粒甜草籽,待凉却, 将甘草放进一个大竹筒内。
她来到洞口,竹筒递出去,碧华接过道谢,然后问她,
「叶绯,昨天的烤肉也是你做的吗?」
叶绯点头, 碧华的眼睛亮起来,
「你要不跟着驷哥吧,他特别强,长得也不错,只要餵我吃饭,其他你干什么都行。」
叶绯笑了起来,
「驷哥不在时,多你一张嘴也无妨。」
「真的?」
「我让晴带给你。」
「叶绯,从现在起,我罩你。」
碧华咬了一口甘草,脆脆香,和想的滋味一样,她拿着竹筒走了,边走边吃,好心情从嘴里溢出来。
这里环境很好,材料应有尽有,但变成商品食物,一切靠自己的手。
杏树开满了白花,叶绯坐在树下煮水,今日她一身水蓝色衣裙,长发挽起只戴了一支长步摇,手腕上的那条小蓝花手鍊不曾摘下。
洞内时间与外面似乎不一样,叶绯才喝了三杯茶,一碟甘草,左右不会超过一个时辰,晴从外回来,说天快黑了。
时间流逝是洞内的三倍快。
叶绯茶也不喝了,拉起晴冲进厨房,嘴里念,
「完蛋了,他回来没饭吃要发脾气,这时间怎么会不一样,怎么都不说。」
不怪叶绯怕,就连晴 ,也利索帮忙剁鱼块,嘴里埋怨,
「你都不去外头看一眼吗。」
「有什么好看的,全是奇怪兽,伤眼睛。」
叶绯在煎鱼,煎成金黄色时撒上矿盐,一块块散发出诱人香味。
晴剁完鱼块,把鱼表皮水分弄干,说,
「看不出来,你还有贤妻的潜质。」
「你们又不了解我。」
「你可别真喜欢天田九,他没那么容易改变。」
晴见过水师白,叶绯与她相比,是太阳与珠光的差别。
「我看起来会自作多情吗。」
「那就好,本君怕你陷进去。」
「真是谢谢你提醒。」
「不客气。」
鱼被做成了各种料理,煎鱼,炸鱼骨,鱼煲,鱼丸汤......
晴将一份鱼膳带去给碧华,回来带一树枝的红彤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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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页
天田九从外回来,见到叶绯和晴在餐桌前等他,被天枢训话的心情,稍稍转好。
他坐下后,去看叶绯,又看晴,重重嘆息,
「本君英明一世,竟然被你们两个占去便宜。」
叶绯盛了碗青草饭,用力搁在他面前,
「占你什么便宜了,什么都没有,骗子。」
天田九眼神射过去,
「手伸出来。」
叶绯伸出左手,手心朝上,天田九没好气,
「翻过来。」
叶绯左手食指,被戴上一枚红色戒指,三角班达拉母眼射出一束红光,光射叶绯额头入体,识海内出现一把钥匙。
叶绯凑近看戒指,
「相公,这有什么用?」
天田九不解答,说,
「食不语。」
叶绯瞪他一眼,讨厌鬼。
晴已经观察过,神兽们全部都没有戒指,因此,他以为这戒指不过是一种标识。
就寝前,叶绯对镜抹霜护肤,从头到脚仔细,天田九躺在玉床上嘲笑,
「你抹再多,也就长这样,常曦从来不弄这些,天生丽质。」
「是是是,她天生丽质,我庸鄙。」
叶绯漫不经心回,手心的霜把每根脚趾都涂抹均匀,还要揉按一遍。
灯下,她的长髮全部散在背后,腿脚都在椅子上,身体弯弧像只兔子,穿着细肩带寝裙,露出白嫩肩臂,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
天田九不傻,而且还很聪明,他盯着她,
「你又想说什么。」
叶绯没抬头,
「我什么也没说。」
天田九睡觉不爱穿衣,被子盖在他腰腹下,露着精壮上身,
「常曦和你不一样,她不在意外表。」
叶绯听了开始发笑,那条龙语气不悦,
「你笑什么,本君说过让你别妄想。」
「是是是,不妄想。」
叶绯敷衍,他更不高兴了,等她净过手上床,掀了被子就压在她身上,嫌她身上裙子碍事,脱了扔在地。
尝过情味后,守身的龙再也守不住,他气喘怼身下女人,
「你就是嫉妒。」
叶绯忍住呻吟,手指用力戳他胸口反讽,
「我嫉妒她城府深,用众所周知的处子身钓男人,太嫉妒了。」
指尖那点力不疼,反倒更像在点火,天田九低头,察觉不到自己语气有多轻快,
「你自己笨,说别人城府深。」
「下来,别弄我。」
「说中了就生气,妒妇。」
「臭龙,你下来,不做了,下来。」
「呵,没你说不的份。」
「你特娘的嗯,有病,啊。」
叶绯想张牙舞爪但又受欺压的嗯嗯哎哎,天田九在她身上愉悦地滚了一遍又一遍。
叫骂比讽刺的脸顺眼多了。
怀里女人皮肤滑嫩,忍不住想咬,脖子,手臂,肩上的小腿狠狠咬一口,感受到她徒然收紧肌肉,然后骂他,
「你狗啊!」
「你骂谁狗,本君干死你。」
「你个混蛋,无耻骗子,不负责任......」
光熘的龙嫌她睡觉穿衣糙,不给她穿,抱紧了她肌肤相贴,躺在轻暖羽被下,馨香闻多了,觉得好闻。
「我丑,比不得你的天生丽质常曦,你抱我做甚。」
叶绯被他抱紧了不舒服,心里也不舒服。
「小心眼,常曦比你漂亮是事实。」
说她丑蠢嫉妒还敢说小心眼,叶绯背对他,
「她最漂亮,行了吧,离我远点,热死了。」
背对反而方便了他的手,叶绯恨恨又转过身,听到他说,
「好累,别闹了。」
简直了,无理取闹又变成她,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无耻生物。
叶绯的手指,覆在他胸口,没被警觉,突然的她发力,最嫩的一小块肉用力拧。
龙大叫痛,叶绯出气笑出声,把他的话还回去,
「别闹了,好累。」
「你这个女人,真是。」
天田九揉胸口,真是了许久也没下文。
室内灯熄灭,他的一条腿搁在她身上,
「等驷哥回来,以后你就跟着他出任务。」
天田九告诉了她戒指的含义,
「和驷哥搭档,听他话,他是好脾性,但你也别顶撞。」
「为什么是和他搭档?」
「他不需要你出力,只要帮他做些小事。」
「比如说?」
「他眼神不好,就是被女人下过毒,你帮他防着点。」
叶绯哦了声,对于成员要做任务兴致缺缺,
「相公,那你呢?」
「本君和瑶光那个金币奴搭档。」
「那我们岂不是见不着了。」
叶绯说这话,收敛不住笑意,惹来腰间一记掐,
「你做梦,任务有时间规定。」
「嗳,说话就说话,你干嘛呀。」
「本君发现,你欠调教。」
他又压住她,对准了唇,慢慢厮磨吻,吻着吻着,还想吻其他地方。
天田九知道这个女人笨又不纯情,做假夫妻?从她躺身边那一刻就忍不了。
「那四个到底是不是你情人」
「要说多少遍,不是,你别瞎猜。」
叶绯撒谎的嘴被吻得水润,她腹诽到底是谁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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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不是,不然小心你的皮。」
「不敢不敢。」
没法对证,叶绯否认到底。
他可以心里想着一个,身体做着另一个,但她过去不能太风流。
不公平?谁会和不平等关系的人讲公平。
唇瓣交融,叶绯脑中是假想的常曦,嘲讽她只是肉/欲,而她是纯洁精神上的爱慕。
身体冷却,就在这一瞬间。
她就算不够优秀,也不该比较被贬低。
天田九的炽热身体靠近叶绯,她假装睏倦,他轻轻抱住她,在脸颊额头都亲吻了才闭上眼睡去。
隔天早晨,天田九离开了。
又过了十日,天驷完成任务回来,碧华来找叶绯,
「叶绯,驷哥叫你过去。」
叶绯正在蒸包子,听到这话,心里一阵紧张,
「碧华,驷哥找我什么事?」
碧华吮手指盯看着冒蒸气的包笼,她说,
「驷哥叫你过去,肯定是想谢谢你照顾我。」
「那要不,等包子熟了我带几个过去?」
「别麻烦了,我替你看着。」
碧华推到她洞口,指明了委羽洞的位置,然后立即回去看火,等包子熟。
叶绯对镜整理了仪容,来到委羽洞前,深吸了一口气踏进去。
这一踏进去,瞧见洞内五彩缤纷的颜色,叶绯收好自己的眼睛,不乱看,不评价。
天驷远距离看物没问题,见到叶绯进来,和煦主动开口,
「叶绯是吧,听碧华说过你,本君不在的这些时日,多亏你照顾她。」
「只是一些吃食,没什么。」
叶绯客气,天驷露出笑,
「碧华夸你手巧,什么都会做。」
「她不挑食,我的手艺也一般。」
叶绯谦虚,她站在那里,眼神落在天驷旁边的椅子上。
「坐,要喝水吗?」
叶绯的视线移到他身上,水?她当他不爱喝茶,说,
「不用麻烦了。」
她坐下,手脚放得规整。
天驷对她打量了一番,微笑说,
「以后你跟着本君,小九和你提过了吗?」
叶绯点头,
「提过。」
「那你可知跟着本君干什么?」
「相公说,帮你防范心怀不轨的女人。」
天驷笑出了声,叶绯看着他没说话,比起天田九,他确实好性,笑完耐心说,
「倒也无需防范,只是想拜託你挡上一二。」
「怎么个挡法,见血吗?」
叶绯问的小心,天驷又笑了起来,眼尾红睫微颤,
「本君会护你周全。」
说了跟没说一样,叶绯撇了一下嘴又马上抿紧,绷住脸不露情绪。
这时,碧华抱着一笼包子进来,
「驷哥,叶绯做的包子可好吃了,两个月没吃东西你也太可怜,外面的女人太坏了。」
天驷脸上有些挂不住,咳嗽呵斥碧华,
「你别胡说。」
「叶绯以后是你搭档,不说也会了解。」
碧华把盖子打开,金黄色的胖唿包子出现,香味散逸,天驷不自觉咽了记口水。
「吃。」
碧华拿包子放到他嘴边。
天驷看上去是真好性,他拿下包子,无奈看碧华,
「本君自己吃,你坐好。」
天驷真饿了,拿起包子快速吃,碧华从腰间解下茶壶,把杯子里的水洒在地上,倒叶绯煮的茶水。
天驷咕噜噜喝下,手指点,示意碧华继续倒。
被忽略的叶绯,在打量这洞府,一言难尽的颜色品味,同时物品又冰冷简洁。
叶绯目光移回到天驷身上,正巧他也在瞧她,那双温润眼睛,和他张扬的外表有反差。
叶绯站起来,要告辞,她和天田九一样称唿他,
「驷哥,若是无事,我先回去了,出任务随时可以离开。」
天驷嘴里还没咽下去,碧华急吼吼说,
「晚膳我们过来吃。」
叶绯笑着点头,
「好。」
等她离开,碧华对天驷翻白眼,
「把好女人拱手让给天田九,你活该被坏女人欺负。」
天驷充耳不闻,喝茶水清口,问,
「这茶不错,哪里来的?」
「叶绯泡的,她比你的常曦讲究多了。」
天驷吃饱后,正色说,
「碧华,以后不要在叶绯面前口无遮拦,本君与她以后只是搭档,莫让小九误会。」
「知道了,叶绯才瞧不上你,她的每样东西都精緻的不得了。」
天驷状似无意,问,
「那她有没有说你丑?」
碧华从椅子上跳起来,大声说,
「你才丑,不理你了。」
晚膳时候,碧华还在气,直到一勺子奶炖蛋下肚,才消气不少。
奶蛋像是能融化所有的不愉快,只剩下甜蜜,碧华边吃边问,
「叶绯,你怎么会做这么多好吃的?」
「我以前很富裕,尝过很多美味。」
「看出来了,那你怎么会来这偏僻地?」
「原本我是要去联姻,但有了来歷不明的孩子,家里容不下,只能跟着孩子爹私奔来这里。」
谎言,叶绯张口就来,晴被呛到,奶蛋差点从鼻子里呛出,喝下一大口汤才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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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华似是而非点头,
「那你是下嫁。」
「没错。」
叶绯大言不惭,面不改色吃菜,天驷虽然近距离眼神不好,但耳朵没问题,他问,
「你家在何处,有时间本君带你回去。」
「天庭,很远。」
「不远,有时会经过。」
「也没什么好回去的,我是家族之耻。」
「本君可以为你去雪耻。」
叶绯瞧天驷,是真烂好神还是故意怼她,天驷眼神失焦,一时间辨不出。
「不用了,家里对我也算可以了,是我没听话。」
「想回去,不麻烦。」
「谢谢驷哥。」
叶绯客气,天驷看不清楚地露出笑,
「小事。」
碧华吃烤骨仔,满嘴是油,手指也吮得油亮,
「晴,以后叶绯和驷哥不在,我们两个怎么办,你会不会做饭?」
为了避免成为煮夫,晴说不会,故意学天田九大男子那一套,
「爹说了,做饭是女人的事,你不要总是吃,和娘学学。」
碧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睨晴,语气要多危险有多危险,
「欠打是吧。」
晴立马改嘴,
「碧华姐姐,我学。」
碧华满意,吃得更香了。
半个月后,叶绯跟着天驷离开鹊山,坐在他的猼羊车上,浑身不舒服。
原因无他,这车太骚/气了。
想到以后都要坐这车,叶绯手半罩住脸,不想被看见。
天驷察觉她的动作,问,
「是不舒服吗?」
叶绯心里挣扎许久,试探回问,
「驷哥,我们会不会太显眼?」
「你不喜欢?」
叶绯立即否认,
「不是,是怕惹人注意。」
天驷轻笑,
「白色隐在云中,不会惹人注意。」
叶绯惊住,不可思议看他,竟然眼神不好到这种程度,她舔了舔唇,手指指着纱幔,
「驷哥,这是紫红双色,特别艷。」
薄羊车急停,叶绯差点飞出去,天驷拉住她手臂固定,脸上比她还吃惊,
「真是紫红双色?」
「千真万确,艷丽至极。」
「该死,该死。」
天驷像是被骗后的反应,脸上有薄怒,他让叶绯选素色纱幔,听到她为难说,
「驷哥,你这里没有素色,要不,用我的吧。」
天驷在控制自己的情绪,说,
「换你的。」
叶绯换上了素白的纱幔,又犹豫问,
「驷哥,你今日身上红衣。」
特别艷还未说出口,叶绯手臂又被抓紧,
「你说什么颜色衣?」
「红衣。」
天驷脸色变得很难看。
没多久,叶绯从他的衣物中找出一套银白旧衣,那闪耀金冠也给换成白玉冠。
「驷哥,好了。」
天驷眼神不好,碧华比他还要不好,主僕两个都没发现颜色问题。
薄羊车继续行驶,没了艷丽色后,隔着距离根本看不清车里是谁。
叶绯揉胳膊,刚才被捏疼两次,还是同一个部位。
「抱歉,捏疼你了。」
「是有点疼。」
叶绯的衣袖子被撩起,露出一大截的奶白肌肤,捏紫黑的一圈特别明显,就是眼神不好,也能看见这一圈形状。
天驷手掌轻覆在受伤部位,不一会儿消除了他带去的痕迹。
之后,他们没再说话。
叶绯在欣赏一路风景,而天驷陷入沉思。
叶绯头一回领教高空拦车,抱紧了车柱避免甩飞出去,而猼羊似乎经验丰富,背上眼睛朝后翻,蹄子往前勐踹过去。
第111章 太姥山篇(六)
拦车者, 是个穿鹅黄裙的女人,俏生生站在那里,不惧猼羊的蹄子, 开口的声音动听。
「驷哥,你好过分, 来了就这么走。」
她手里有条长满刺的鞭子要抽猼羊,让它停下, 叶绯觉得她和天驷打情骂俏的方式, 过于可怕。
黄衣女名叫清鸢,看见叶绯和天驷并排坐在车内,原本调笑的脸瞬间阴冷。
「她是谁。」
天驷的嘴,说了还不如不说。
「与你无关。」
「驷哥,她是你女人?」
天驷沉默, 叶绯心里骂他祖宗, 嘴长了有什么用,该说时不说。
清鸢当他默认, 看叶绯的眼神,阴嗖嗖, 她上下打量, 手指抚鬓,
「你还挺有本事, 说来听听,用了什么勾引手段。」
叶绯对付阴阳怪气,最不陌生了,她倾斜身体, 把头倚靠在天驷肩上,朝清鸢笑,
「你长得漂亮,别张口浑话,破坏形象。」
天驷听到清鸢唿吸变急促,他微微偏转低头看身侧,没想到叶绯能力这么强,一句话把清鸢惹怒。
他低头唇角带笑,在清鸢看来,他待叶绯温柔。
清鸢眼神变狠戾,问叶绯,
「你叫什么名字。」
「景葵。」
「我记住你了,景葵。」
「你可以让开了吗,好狗不挡路。」
天驷伸手搂住叶绯的肩臂,让她靠近自己,清鸢被她完全激怒发飙,灵压上升快。
看来,今日能解决一个麻烦。
此处有座黄道宫,宫主是过去五帝之一,黄帝的徒弟,少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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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鸢是其座下弟子之一,她先动手,天驷就有理由摆脱她。
但可惜,就在清鸢先动手时,有声音阻止了她。
「清鸢,你在做什么。」
声音由远至近,叶绯翘头去看。
一个白衣女子出现在清鸢身旁,她仪态端庄,眉宇间一股正气。
清鸢似乎有些怕她,嗫嘘道,
「大师姐,我没干什么,就是和驷哥在聊天。」
镜云看向天驷和叶绯,眉微皱,清鸢爱慕天驷,回回拦他车,黄道宫众所周知她痴。
「清鸢,随我回去。」
「大师姐,我先杀了景葵,就和你回去。」
「胡闹,一个男人罢了。」
清鸢露出委屈,
「驷哥和景葵好了,我不如常曦也就算了,她算什么东西,我不甘心。」
小师妹没吃过苦,只跌倒在情字上,镜云眼神凌厉看天驷,不知好歹。
「你敢欺负黄道宫的弟子,交出景葵。」
镜云护短,气往外人身上出。
叶绯算是长见识了,越强越不讲理。
她靠在天驷身上,语调慵懒嘲讽,
「靠欺负弱小抢男人,黄道宫的威风,好大哟。」
镜云眼去瞧这张利嘴,天驷的手,搂在她身上明显是护,怪不得清鸢气到要动手。
「既然听过黄道宫,那就识相,天驷护不住你。」
叶绯抽出腰间扇,打开送风轻笑,
「你们和女土匪有什么差,黄道宫,土匪宫吧。」
她左手摇扇,十二律成员的戒指露了出来。
清鸢脸色变更差,镜云听她说土匪宫,眼冒杀意,
「十二律堕落了,什么玩意都收。」
「黄道宫衰败,连一个新弟子都没有。」
天驷开口维护,黄道宫和十二律,井水不犯河水,若真要整体比较,十二律更胜一筹。
清鸢突然情绪暴动,
「驷哥,你怎么可以为了她说黄道宫的不是!你以前不这样,难道忘了常曦!」
叶绯折拢金丝扇,敲天驷的腿,
「两位美女拦路,要不,你下车。」
「你让本君下车?」
好不要脸,这车可是他的。
「没你,我更安全。」
叶绯哗啦一声,又展开扇,被拦久颇为不耐。
天驷感觉到了一丝嫌弃,搂她的手臂用上了力。
叶绯吃痛收到提醒,看向清鸢,
「我和驷哥已经修成正果,常曦是过去,现在,这个神君属于我,你莫要再纠缠惹嫌。
自己没能力掳获驷哥的心,别再拦车丢脸,让开。」
清鸢冷笑,
「常曦岂是你能比,驷哥玩玩你罢了,还当真了,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叶绯气息不变,扇香风吹碎髮丝,一卷一卷翘,她的手握住天驷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目光平静看清鸢,一句话也无。
无声胜有声的嘲讽,天驷没有抗拒,手指与她相扣,清鸢维持不住冷静,爆喝,
「松开,你们松开!」
她灵压暴涨,叶绯脑袋又倚在天驷肩上,好似在看丑角。
「我不信,一年前都没你景葵,你们肯定是在做戏!」
清鸢怒火烧,但同时脑中也清醒。
叶绯还想语言再刺激,额前突然被亲了一记,听到天驷说,
「信了吧,快让路。」
「我不信!不信!」
清鸢发狂了,叶绯眼中冒火,
「你干嘛,她不信你就证明,那她要看我们两个亲热呢,她脑子有病,你也跟着发热。」
天驷只想快点解决,哪里知道清鸢根本是胡搅蛮缠,信不信不重要。
叶绯抬起头数落他,他捏紧相握的手,
「不会。」
女人好烦,嘴说不停。
叶绯哼了声表达不满,他抿紧唇,更用力捏。
镜云沉了脸,已经深知清鸢不是叶绯对手,实力或许可以碾压她,但情场输的一败涂地。
「清鸢,回去。」
「大师姐!」
「回去。」
纠缠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难看。
清鸢惧她,离开前回头不甘心看叶绯,
「景葵,你最好别落我手里。」
叶绯露出笑,
「哦。」
她的笑,在清鸢眼里就是挑衅,今日镜云在,不方便,下一次,
「我们走着瞧!」
猼羊继续往前行驶,一段距离后,叶绯和天驷身体分开坐,谁也没说话。
叶绯望着白云彩霞,脸上有笑,看来以后在外行走,得用个假名,取什么好。
「你在想什么?」
「想名字。」
天驷还以为她在想刚才,腹内解释不需要了,他问,
「你和景葵有仇?」
「没仇,就是见这个女人不爽,她太幸福了。」
「你嫉妒她?」
「没错,嫉妒死了,她命好。」
叶绯嫉妒景葵,她有个知根知底的好丈夫,家庭和谐美满,还有一份热爱的舞蹈事业,永远跳主角,在舞台上发光。
听到叶绯嫉妒一个山神,天驷好笑,
「区区山神,你想要看他们跳舞,随时可以去抓。」
「驷哥,以后不要不打招唿就亲我。」
「还以为你不在意。」
「我刚才差点露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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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突然握本君手,本君也差点露馅。」
「那怎么一样,我碰你手而已,你亲我哎。」
「又没亲嘴。」
「驷哥,我不随便的,握手没什么,亲吻还是很在意。」
「那你也不要随便靠近本君。」
感觉到他生气了,叶绯回忆自己的行为,好像是给了他错觉。
「驷哥,我以后会注意分寸,今日是我先越矩了,抱歉。」
帮忙,也不该行为轻佻,叶绯出现了过往惯性。
「本君失礼了。」
天驷也给道歉,他原来是真的好脾性,叶绯有些理解碧华所说的那些神女为他疯狂了。
太徽星宿的主星,实力强悍,但性情温和,确实容易被缠上。
面对痴缠,还要等对方先出手。
他们此行目的,是要去捕获瑞兽白泽。
据说在东荒的海滨出现过,从南荒到东荒,路很远,但任务时间只给了五年。
叶绯没想到,会途径天庭,并且猼羊车还隐身进去了,停在距离清虚宫不远处的一条街上。
叶绯肯定自己没对天驷说过她来自清虚宫,那么此趟目的,与她无关。
这条街并不热闹,只有一些书局画铺。
夕阳彤红,四周静谧,叶绯靠在窗口昏昏欲睡,听见天驷问,
「你家在哪里,想去现在可以去。」
叶绯听出了潜台词,她道谢下车,走得毫不犹豫。
背对清虚宫离开,往琴湖方向走去,她身上穿着成员统一的黑边白袍,帽子罩住头脸,幻影与苍尘擦肩而过。
与苍城并肩一起走回来的水师白,奇怪问,
「你怎么了,认识刚才的人?」
苍尘收回视线,背影与熟悉的人不同,是他多想了,他微笑说无事。
水师白同他一起进入清虚宫,没有注意到路边的车,更没有发现车内的目光。
琴湖还是那般美,叶绯没有进木屋,她坐在湖边欣赏日落。
自由的代价很昂贵,她需要去接受很多东西。
叶绯拔了两根草,开始熟练地编织出一条张嘴鱼,鱼的身上有纹路代替鳞片。
夕阳最后余晖没入地平线,木屋灯亮了,平台上能看见两道身影。
精緻的蓝花手鍊被扯下塞进鱼嘴,进入鱼腹,草编织的鱼被随手扔在草堆。
直到深夜,叶绯在天庭入口处,等到了猼羊驶来,停在她面前。
上车后,她的戒指亮起,传来天田九的阴沉声,
「你撒谎,他们根本不是合作者,是你丈夫。」
「驷哥在,我晚点跟你解释。」
叶绯小声说,天驷睁开眼,
「无妨,本君不说。」
天田九的怒火能从戒指里传过来,他咬牙切齿,
「给你机会解释,清虚宫宫主!」
天驷诧异看一眼叶绯,保持了沉默。
叶绯很不喜欢在陌生人面前谈隐私,她还是老话,
「现在不方便,我晚点给你解释。」
但天田九偏不,非要她说个明白。
叶绯声音克制,
「相公,我们的事,晚点再说。」
「别叫本君相公,你不配。」
天田九耐心用完,
「最后给你机会,说还是不说。」
「你既然觉得我不配,我也不需要再给你解释。」
叶绯吐出冷漠话,戒指瞬间灭光,车内车外,寂静无声。
她望着窗外的明月,只有一点点难过,并不伤心。
「你刚才没回去,是去哪里了?」
天驷不擅长安慰,只是觉得该说些什么。
叶绯回眸看他,面上什么情绪也无,
「一直在天庭出口。」
天驷产生出了愧疚,
「抱歉,下次不会让你下车。」
叶绯可有可无嗯了声,又转回头看月亮,并没有与他多熟悉的想法。
搭档,完成任务就可以了。
冷漠,无视,这才是叶绯对待陌生人的原底色。
但,天田九又联繫她,比之前还要暴躁,
「你个骗子,你是不是还念着他们!」
「你要看常曦吗,正巧在,我给你录影。」
叶绯这话实在太平静,天田九从暴躁到沉默,相隔了好一会儿后,他说,
「本君现在没想过她,满脑子都是你。」
「不信。」
「叶绯!别以为在外就拿你没办法!」
「我们假的,你想我做甚。」
「你想不负责任,你想得了便宜甩掉本君,做梦!」
「你自己说的,我不配。」
又是一段沉默,
「你喜欢什么,给你带。」
叶绯唿出一口气,
「以后家里事别嚷嚷,我要首饰,选漂亮点。」
「谁嚷嚷了,还不是你个骗子气本君,长得不漂亮尽臭美。」
「就你这臭德行,也就我倒霉摊上你。」
「哼,听驷哥话,别给他惹麻烦。」
「知道,晚点联繫你。」
「保护好自己。」
天田九对叶绯了解少,现在明白,她私下会给解释,不喜在外说他们的事,界限感极强。
天驷听完整从吵架到和好,天田九和叶绯都有让步。
他吃惊天田九认真了。
他当然知道天田九和叶绯是假,当时给主意是帮天田九顺利回归十二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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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也不看月亮了,关上她身旁窗,掏出枕头和毯子,
「驷哥,我先睡了。」
「嗯。」
叶绯侧躺睡着了,她背对天驷,手臂搁在腰腿,天驷注意到,她手腕上那条有光照下会碎闪的手鍊不见了。
夜静深,天驷盘腿打坐休息,不过半刻钟,他又睁开眼,心中有气不顺。
琴湖草丛里不起眼的草编鱼,被来玩耍的孩童发现捡起,他摇晃甩,从鱼嘴里吐出一条手鍊,他对光看后,高兴蹦起,
「发财啦!鱼神爱你!」
蓝灵髓手鍊和草编鱼一块进入了当铺。
延津会进入当铺,是他后悔不要那枚金梨坠子,来赎回。
当看见孩童手里的草编鱼,他抢过去,厉声问,
「哪里得来!」
孩童被他吓到,结结巴巴说,
「琴,琴湖边上。」
「你来这里,还捡到什么!」
「手鍊,当掉了。」
说完,孩童跑了。
当铺老闆面对延津,也变得结结巴巴,
「客,客人,有什么需要。」
他身上冒寒气,吓人。
「刚才那个小孩的东西,拿来。」
手鍊还没来得及收好,老闆快速从一旁拿到他面前。
蓝灵髓虽稀有,加上三层细链的设计,他只见过一条。
老闆看到刚才还阴瘆的客人,突兀笑起来,听到他说,
「好,好,木头活着不要宝迦了,木头开窍了。」
「多少金币,买了。」
延津跨出当铺,手里拿着草编鱼在转,心情颇好走在路上,狡猾的东西,装死骗他。
紫霞见到他回来,不似平常阴沉,奇怪问,
「有什么好事?」
延津笑不语离开了。
紫霞狐疑看他背影,不对劲,很不对劲。
之后延津,一直处于好心情状态,连对追查十二律进展慢,也多了耐心,不再发火。
水师白的邀约,他很突然直白拒绝,私下不再有时间给她。
延津行事作风,很多时候都让人摸不着头脑,就是不解,也以为别有目的。
毕竟,都知他心机深沉。
从天庭直迳往东荒的途中,叶绯收到一份神鹤商会送来的包裹,署名是延津。
她呆愣了许久,这个煞星,怎么,怎么。
给她送包裹的神鹤,口吐白沫累倒在云上,猼羊在停车休息,蹄子拨弄这头鹤。
叶绯咽了记口水,表情凝重打开包裹,延津寄来了几本精品画册,还有她常用牌子的胭脂水粉和多套精緻衣裙,最下面,是有灵力维持温度的一盒冰果,打开盒子,冰霜气散出。
她呆呆看冰果,他干嘛呀。
叶绯跳下车,使劲摇晃神鹤,
「他有没有说什么,他干嘛寄这些东西来,你说,你快说!」
吐白沫的神鹤头晕昏了过去,叶绯松手,然后双手插进发间,使劲挠,延津到底要干嘛,为什么会找到她,送东西给她又是为什么。
一时间,叶绯脑中乱糟糟,她不明白他,很不明白。
回到车里,见到天驷在检查包裹里的东西,他问,
「延津是谁,你以前丈夫?」
「不是,朋友。」
「那你这个朋友,可真细心。」
天驷一根手指勾出件浅藕色小衣,目测她尺寸,应当很合适。
叶绯脸皮再厚,也维持不住平静,扑过去抢,恶狠说,
「女人家的东西,有什么好检查。」
「小九知不知道这位朋友。」
「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他知道就是你说。」
「你还敢威胁。」
「还给我。」
叶绯把东西全部收好,十二律男性居多,南荒又没商铺,任务中也不可能给她时间去挑选买。
这些东西,她确实需要。
「驷哥,请你吃冰果,别告诉相公。」
「他是谁。」
天驷不接,眼神冷彻彻,好似叶绯若是对不起他促成的这桩媒,要她好看。
叶绯把冰果塞自己嘴里,
「延津,大概,可能,以前有点喜欢我。」
「有点喜欢就上床,你可真随便。」
这话刻薄,叶绯咔咔咬冰果,
「我们这代,和你们那代不一样,喜欢就想在一起,不会玩精神恋那套。」
「你收他东西,什么意思,要背叛小九。」
「不敢,相公知道要弄死我。」
「扔掉。」
天驷神色语气冷冰冰,叶绯为难说,
「又不是贵重物,这些我需要,路上不方便买。」
「别让本君说第二遍,扔掉。」
他眼神骤然变寒,叶绯与他拉开距离,
「那你告诉相公吧。」
叶绯觉得他有点多管闲事,她并没有对不起天田九,也没打算做出格事。
天驷当时没有再说,合上眼不再理她,叶绯以为这事就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趁她睡着,把东西毁得一干二净。
叶绯发现后,想喷火烧死他,
「你有没有搞错,趁我睡着扔我东西,你卑鄙不卑鄙!」
「是你自己不扔,碍本君眼。」
「我扔你东西会不会生气,岂有此理,我生气了,非常生气!你太过分了!」
叶绯气得不行,而天驷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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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律成员,要恪守规矩,作为本君搭档,更要洁身自好,以前恶习,改掉。」
叶绯双手握拳,身体快要气炸。
东西已经没了,再气也是伤身,叶绯靠睡觉来消化情绪。
再一次被拦路,是在无尽海的海面上,海啸一浪高过一浪,不同于南荒的风和日丽,东荒天气相当恶劣。
叶绯心情也很恶劣,站在海浪顶上的女子,看上去很不好惹,她距离天驷坐的远,一声不吭。
罗蓉看车内女人撇清关系坐,脸上露笑,
「驷哥,许久不见,眼睛好些了吗。」
天驷眼受损的毒,就是她下。
「没看见本君身边有女人,自然是好全了。」
罗蓉依旧笑吟吟,
「驷哥,可别逞强,人家好像和你不熟。」
叶绯抬起头,
「我们孩子都有了,你说熟不熟,老夫妻不想坐一块。」
叶绯胡说八道,罗蓉脸上笑意戛然而止,眼神变狰狞。
天驷警惕,对叶绯说,
「娘子,过来。」
叶绯也不拿性命开玩笑,顺坡下坐到他身边。
罗蓉比清鸢难煳弄多了,她以前和天驷是朋友,很了解他,
「驷哥,你从哪里找来的戏子,演得还不错。」
叶绯被天驷拉出车,紧接着她被压在车顶,突如其来的吻她虽然很懵,但在罗蓉面前,还是配合地环抱住他腰背。
惊涛骇浪捲起,罗蓉眼睛充红,
「你不是为常曦守身,情愿瞎也不碰女人,你现在在做什么!」
叶绯抿唇,肿得有点疼,听见天驷也胡说,
「 那都是成亲前不成熟,本君有娘子了,你再纠缠,绝不轻饶。」
罗蓉目光失神,强势的面色变得灰败,
「成亲,当真成亲了?」
叶绯握住天驷的手,真切劝说,
「你也是有身价有脸面,莫要再做痴缠事,我和相公有家了,你难道喜欢抢有家室的神君。」
罗蓉灰败的脸色,更差了,有家室三个字,击穿了她的坚持,变得摇摇欲坠。
以前常曦,都不会让她退缩,但有家室,让她的骄傲自尊出来反抗,都在叫嚣说不可以。
抢了得到又如何,他已经有过妻,心底永远有她触及不到的地方。
罗蓉头也不回离开了,天驷眨了两次眼,才确认她真的干脆利落离开。
刚抵达东荒大陆,罗蓉去而復返,活似凶罗剎,周身充满杀意,
「我不信你们是夫妻。」
她一股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意,连叶绯也感觉棘手,她自爆,他们肯定要受重伤。
就在叶绯踌躇想对策时,天驷比罗蓉更疯,他要永久解决麻烦。
东荒大陆上的草很柔软,但天驷的身体坚硬如石,叶绯想尖叫,被堵住嘴。
竟然,竟然在罗蓉面前,他强要她。
疯子,他们全是疯子。
罗蓉眼中流出了血泪,泪水模煳视线看不真切,她忍着悲伤转身离开。
天驷一直知道如何治眼睛,罐子摔破,索性一次性治好。
叶绯为别人的爱恨付出代价,抑郁了。
从当地兽口中得知,白泽会在冰雾季出现,距离冰雾季,还有两年就到。
一棵高耸茂密树内,被掏空一截内里,建造成树屋。
叶绯被锁在里面,半步也踏不出去。
她若是做好饭食,早睡不等天驷,他就毫不收敛地压着她到处留下欢爱痕迹。
在十二律听过许多对天驷的评价,多是正面,但现在,叶绯只觉得他恐怖。
等待白泽出现的时间里,叶绯被他锁在屋内,长时间承受他禁慾后的爆发。
她害怕听到他的脚步声,更害怕他的靠近。
当听到雨滴的声音,叶绯欣喜万分,推了推身上的手臂,
「你听,下雨了,白泽要出现了,我们快去。」
天驷嗯了声,没动作。
叶绯急,
「万一白泽就出现一天怎么办。」
「那就继续等。」
「你这样对组织很不负责任。」
「不是首领,轮不到本君操心。」
叶绯被转了个身,脸压在软枕上,骂他的话都发不出来。
雨嘀嗒的黑暗中,他像头疯兽,光滑后背被他咬得到处是牙印。
隔天,叶绯的小腿骨消去淤青也还是疼,她忍住不适,期待捕获白泽赶紧回去。
相比较,天田九正常,她要回去抗议换搭档。
据传说,凑齐三千零八只瑞兽,能让兽祖再现,就能知道神都在何处。
天枢的计划时间跨度长,目前,还差一百二十一只。
白泽不愧是最圣洁的瑞兽,通体雪白,样貌出色,同时,祥瑞福罩一方,力量强大。
叶绯对星宿神的力量,知之甚少,她撑着伞站在雨中,看天驷徒手擒白泽。
白泽一旦沾染凶煞气息,会破坏瑞兽带来的福力。
地在震动,雨势变大,雨濛濛水雾中天驷双手擒住了白泽头上犄角,将它掀翻倒地,掐住它脖子一拳往肚子打去时,叶绯出声,
「驷哥,它怀孕了。」
金色灵力包裹的拳头停下,天驷转头看叶绯,
「那又如何。」
叶绯气恼,
「我想要宠物。」
她撑伞走近,母兽白泽被掐紧了脖子,不揍那一拳也已经无力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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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
「那你该如何报答。」
白泽作为瑞兽,其中有一项祝福能力,犄角发光,祝福源源不断注入她和天驷体内。
五个月后,叶绯得到了一只小瑞兽,欢天喜地,给它取名云眠,被拒绝。
叶绯又挠头想,
「那就叫简白?」
天驷放下茶杯,一锤定音,
「叫辛蛮。」
叶绯瞪他一眼,然后好声气问小瑞兽,
「叫辛蛮好不好,挺好听。」
「可。」
小瑞兽的性格,已经初露,叶绯抱着它,脸不停蹭白毛,露出笑容。
它的脖子里,要被挂和猼羊一样的金铃,叶绯伸出手臂阻止,
「你干嘛,名字被你取走,还挂你铃,还是不是我的兽了!」
「跑了你别哭。」
「它要是不愿意跟我,那就走好了,勉强没意思。」
叶绯不给辛蛮戴任何枷锁,天驷说风凉话,
「没有标记,会被当作无主,抢走无罪。」
叶绯去看软白绵的小瑞兽,捨不得被抢走,于是退步,
「好吧,你挂。」
金铃是魂铃,平日没有声音。
辛蛮显然不愿意戴,但它太小了,反抗不了,嘶叫地厉害。
叶绯觉得自己伪善,很可怜它,但不想阻止,怕它被抢走。
雨停了之后,他们回去,辛蛮窝在叶绯臂弯里,它嗜睡,很少睁眼。
回去与来时路线不同,缩短时间许多,在一处繁华城的酒楼停留休息时,有位气势不凡的女子来到天驷面前,
「驷哥,来了怎么不找我,还是不是朋友了。」
叶绯抱着辛蛮站起来,
「我去买些东西,你们慢聊。」
也不管天驷同不同意,叶绯离开去买生活品。
来者名叫扶楹,坐在了叶绯的位置,
「她可真识趣,顺眼。」
叶绯先去药材店卖了几样东荒的草植,换取金币,然后逛街大採买。
她满载而归,辛蛮待在她肩上睡觉,手里拎着许多甜食。
路上闻到烤棉糖的味道,顺着味道又拐弯去买,但很快,脚步变缓。
此城距离天庭,远。
没有谁陪她来过这里买份糖,别说这里,其他近距离地方也没有。
水师白站在店铺外,朝梦玉从店内出来,递给她一盒烤棉糖,她露出笑容,很美丽。
叶绯进店,站在柜前选不出味道,最后拿盒什锦口味的烤棉糖离开,尝过后,最喜栗子味,竹籤把棕色块全吃了。
城小,和天驷从酒楼出来,迎面遇上水师白,清丽俏脸惨白,她喊,
「驷哥。」
近距离接触水师白,她的美貌冲击大,叶绯先离开上车,戒指联繫天田九,
「相公,常曦回来了哦。」
水师白既然记起天驷,肯定知道了自己身份。
天田九正在杀凶兽,没有犹豫,出口暴躁,
「老子回来弄死你,都说了,只想你。」
叶绯露出笑,
「我再过两个月就到家。」
「知道了。」
戒指灭后,叶绯翻了翻给天田九买的各种用品,确定没漏掉东西。
那条糙龙,生活随便,都是旧衣,连浴巾破洞都没扔。
许久后,天驷回来,见到叶绯翻食谱在小册上记食材。
「抱歉,久等了,还要买食材吗,现在去。」
「没关系,等相公回来让他去猎。」
话题瞬间结束。
猼羊车往南荒方向行驶,叶绯的戒指亮起,天田九忙完了有空,
「你个败家娘们,买了多少东西,金币怎么都没了。」
叶绯给天田九的金币又回到了她手里,有他气息的金币能感应到,今日流出去许多。
「你那些破烂,我早就想扔了,给你从头到脚买了东西。」
「你可真有脸,本君的东西零散占两百枚金币,你的东西一次性五千金币。」
叶绯笑不停,
「哎呦,相公,你多猎几只兽卖,就能赚回来了。」
「花钱败家。」
「等你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要十道开胃菜,十八道大菜。」
「当我铁臂,没有,最多五菜一汤。」
「娶你可真亏。」
叶绯坏笑,
「你就这个命,认了吧。」
天田九笑骂了她几句,戒指灭,车里变安静。
天空中的夕阳,火红瑰丽,叶绯欣赏壮阔风景,只在家里不出门,会错过很多东西,常出来走动,才会发现这个世界美丽有趣。
在抵达鹊山的前一天,车停留在空中,
「你到底在不高兴什么。」
「你想多了。」
叶绯态度不冷不热,有问必答,像个软刺。
天驷不痛快了许久,去见天枢时,脸色也不大好。
被问及是不是搭档拖后腿,可以和原来一样,他独自完成。
天驷眉皱问天枢,
「谁和你说她拖后腿。」
「叶绯自请。」
叶绯背着他和天枢要换搭档,天驷脸上布阴云,
「不用,她跟本君。」
「真不用?她说自己很没用,有自知之明不想麻烦你,可以和同是新成员隆一组。」
「是不是小九和你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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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常曦回来了,怕他娘子遭殃。」
「你是觉得本君护不住她吗。」
「你不换,那算了。」
天枢利落结束这个话题,收了白泽,告诉天驷一个消息,炎帝回来了。
「他竟然没死。」
「他没死,另外四个,可能都还活着。」
「你怀疑神都是被他们故意藏起来?」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外头出现天田九的嗓门,
「首领,快点来收。」
瑶光手指扣耳朵,语调冷凉凉,
「首领,你再不来,这条龙要念咒了。」
天枢和天驷一同出去,他收了凶兽的精魂,好笑看天田九,
「这么急,有什么事。」
瑶光吐槽,
「还不是急着回来见他娘子,首领,你该补发本君精神损失费。」
听见瑶光要金币,天枢板起脸,装听不见。
天田九站在三玄洞前,掩去风尘僕僕,换成悠闲模样才踏进去。
左右不见叶绯,他拉下脸正要联繫她,听到背后有声响,他转过去,竹篮扔在地,一道白影冲过来,跳上他的手臂抱住他,
「相公,你回来啦。」
叶绯没想到,他会赶回来,他真的有记挂她。
天田九被热情抱住,耳朵发烫,手托抱着她,不自然说,
「你去哪儿了,本君回来都没迎接。」
「是是是,我的错,相公,相公。」
叶绯在怀里撒娇,天田九没绷住,脸上露出笑,
「多大了,还闹。」
晚膳吃什么,天田九不在意,只想吃温香软玉。
晴被碧华抓去住在委羽洞,他进来说晚膳已经做好,过去一起吃。
天田九让他滚。
晴心里苦洼洼回去,面对微笑的天驷,他急智找藉口,
「爹让我们先吃不用等,他有事问娘。」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晴觉得天驷看他的眼神变阴寒,但他脸上还是和煦,
「你许久未回去,也想他们了吧,晚上回三玄洞。」
晴腹诽,回去肯定被天田九抽,但他应下说是。
晚上,天田九和叶绯泡在泉池内解乏,
「你们去天庭了?」
「驷哥去看常曦,我还被赶下车了。」
「那你有没有回去瞧。」
「我什么也没干,在天庭入口等了许久。」
天田九隔了许久说,
「驷哥之前答应照看你,有些不悦你换搭档,他女人债是多了些,你觉得烦也正常,以后,你把幻术变成男人。」
叶绯望着他,
「你不觉得是我无理取闹?」
他捏她脸,
「本君不嫌你,谁都不能嫌。」
坏脾气龙,意外的护短。
真正的不讲理偏爱,降临到叶绯身上,她先是哭,接着笑,又接着哭,她抽噎问,
「那明天,你可不可以陪我去买糖。」
「笨蛋,别说明天,你想去哪里,都陪你去,但是出去就买个糖?」
「算了,不买了,我做给你吃。」
叶绯水扑脸洗净,眼睛亮晶晶含笑,她再也不羡慕景葵了,她也有专属她的龙,任何事不问对错,只在意她感受,不勉强拉扯正确应对。
天田九那一肚子想问她关于前夫的问题,此刻全消了,她连糖都没吃着过,过得一点也不甜。
他手指点她额心,眼中有爱怜,
「笨蛋。」
一无所知,勇莽来太姥山的笨蛋,幸亏遇到的是他。
第112章 太姥山篇(七)
叶绯曾经在凡间吃到过的糖葫芦, 復刻了出来,一串串红彤果上包裹了糖浆,冷却后, 是酸酸甜甜的味道。
红果是红雾丹,于是叫做了糖丹。
在开阔的平原地上, 天田九单手拿着好几串糖丹吃,他喜欢这份酸甜脆。
叶绯走在前, 手里挎着竹篮在找栗树, 对比植图确认,她指着树上毛刺团说,
「相公,全摘了。」
天田九一脚踹树,毛刺团哗啦啦全部掉落地, 叶绯又说,
「相公,我说摘, 是摘里头的板栗,要把这些毛刺剥开。」
天田九那双大眼呈现不情愿, 叶绯给他选择,
「你是想剥了这些就能去睡觉,还是出去来回花时间。」
「给你剥。」
天田九席地坐下, 双手把毛刺团撕开剥板栗,剥了三个,他抬头,看到叶绯置身烂漫花丛中, 手里有剪子在剪花。
今日她穿了一套白底杏红宽襟的衣裙,衣领口露出纤细脖, 脖子里有根素银链,坠了颗比小指甲盖还小的晶石,但十分闪。
头上一支横玉簪,垂下编发,脸上妆容精緻,此刻在阳光下低头剪花,像幅画。
天田九看了好几眼,这个女人越看越顺眼。
有些花再漂亮,也不如属于他,为他绽放的花宝贵。
叶绯感应到他视线,转头朝他露笑,眼神温柔。
天田九觉得之前话不对,属于他的花最漂亮,世界静止不过几息,听见她说,
「快剥。」
「你让本君干这种小事。」
「家事不分大小,给你娘子干点活,别罗嗦。」
天田九小声念凶妇,然后加快速度剥板栗,脸上有如涟漪的笑意。
上午的阳光,并不算热烈,天田九拎着一篮子板栗野花回去,把篮子搁在桌上,原本想继续睡觉,但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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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要做的?」
叶绯放下手中花瓶,在他脸颊上轻吻,
「没事了,去睡吧。」
「这栗子你要做什么?」
「上次在匹临城吃到了烤棉糖,很喜欢这个栗子味。」
「那以后要是经过匹临城,给你带。」
「好啊。」
叶绯抱住他,又在他唇上亲了一记。
天田九赶回来,一路都没休息,睏倦也是有,叶绯不出去,他回房睡觉了。
说来也奇怪,这觉睡得无比踏实沉,醒来,发现时间过去也不过两个时辰,但他已经消除了疲。
叶绯喜欢待在杏树下,面朝瀑水,天田九悄无声息站在她背后,看她作画。
画上是今日他剥板栗的背影,竹篮旁写下一行小字:夫颇劣,但为之心动。
「谁劣了。」
「啊,你怎么在后面。」
叶绯吓一跳,她搁下笔转身,一手往后拿纸遮画。
天田九哼了两声,然后去瀑布那边游水。
就这样?叶绯后知后觉咧开嘴,他好可爱。
叶绯完成最后一笔,落款时间,她卷收起来,想了想,改去之前的小字,换成:夫俊,心悦之。
这幅画,叶绯后来怎么也找不到,以为夹在那里给遗忘了。
三天后,叶绯被天田九拉到了天枢面前,噼里啪啦交代他们假夫妻,现在要真成亲,要举办仪式。
叶绯反应不过来,天枢也一时愣住,
「你想怎么办?」
「按古礼聘娶,要隆重。」
「这短时间,那里来得及准备。」
「来得及,你让他们全部去猎醴雁。」
「小九,摆几桌席算了。」
「不行,娶亲怎么能马虎,叶绯得风光嫁给本君。」
「你真要办?那你们以后要是闹矛盾,本君可不管,都是你们家事。」
「办。」
从天枢那里离开,叶绯觉得还在做梦,
「你怎么突然想成亲?」
天田九握着她的手走在前,停下回头,
「希望你真的是本君娘子,我们不假。」
坚硬的心破开了道口子,有种子在发芽,她勐地把他按在石壁上吻,心在汹涌。
明明认识时间比谁都要短,可他比谁都要主动。
「天田九,你只能喜欢我,听见了没有,只能喜欢我!」
叶绯得到了专属,绝不放手。
「没聋,不用这么大声。」
天田九手指挑起她下巴,反客为主吻她。
有煞风景的声音从戒指传出,瑶光那张讨厌嘴,
「首领老煳涂了,小九你成亲竟然要我们去猎醴雁,小九,给金币。」
瑶光爱金币,并且极其抠门,天田九了解他,
「那你礼金翻倍给。」
「还要给礼金!」
瑶光不再提要金币,任劳去猎醴雁。
叶绯望着天田九笑,
「我们要成亲了。」
「本君亏大了。」
「亏个屁,哪里去找我这么好的娘子。」
碧华的针线活极好,但她分不清颜色,叶绯在旁协助,蜘蛛手穿针引线,黑衣红边,庄重典雅的两件婚服,很快就做好。
「叶绯,你突然这么急要衣服做什么?」
碧华还不知她要成亲,也不知刚刚做的是婚服。
叶绯笑容温婉,
「我要成亲了,请你吃喜糖。」
「唉?」
碧华呆呆看着叶绯离去,晴也被这消息砸愣。
河边,奔腾流水盖过交谈声。
「是不是你向小九要求。」
「对,是我。」
「劝你收敛野心,这里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收到警告了,可以走了吗。」
叶绯淡漠看着天驷,无意与他多说,甚至不想解释。
「你到底在闹什么,非要大家不开心。」
「大家喝喜酒不用给礼金,没谁不开心。」
「你生气也该有个限度,给你们抓醴雁,胡闹。」
「首领同意,你找他抗议。」
天驷说一句,叶绯顶一句,他眼中翻滚着怒,
「现在就去找首领,说你是开玩笑。」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叶绯转身就走。
阳光照射在水面,折射进深处,水绳的软束缚难以挣脱。
水结界隔出空间,离开东荒后没再碰她,身体如干草燎火,要吞噬她,也吞没他。
他吻她,得到抗拒,那双温润眼变得兇狠,混在一起的气息,不再净洌。
「去不去!」
「不去!死也不去!我要和天田九成亲,我要嫁给他,你滚开!」
「你找死!找死!」
天驷一拳将结界打碎,水淹没他们。
叶绯冷冷看着他,
「我们什么也不是,你找你的常曦,我有我的丈夫,别来妨碍我。」
「你闭嘴!」
天驷眼神冷骇,周身散发寒气灵压。
这天之后,叶绯和天驷变成了遇见也不说话的冷漠搭档。
而叶绯和天田九的补办婚礼仪式,准备就绪。
古婚礼没有礼乐,在黄昏时刻迎娶。
以天枢为中央,一众成员全部穿白衣,戴翎羽,围环成圈。
天田九身穿红边黑袍,站在圈中等待,今日他气宇轩昂,身上稳重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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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万零一只醴雁载着叶绯,从西而来。
她同样身穿红边黑袍婚服,发上两支粗鹊金簪对称,她容貌明艷,精心打扮后,与丑绝无关系,此刻她在昏黄彩霞中,夺目耀眼。
醴雁齐齐鸣叫,天田九望向高空,露出笑容。
叶绯手中出现月杖,轻轻点击,脚底下出现银白阶梯,她自高而下,裙摆在阶梯上飘曳。
天田九讶然,随后笑容变深,阶梯上散发着银白月光,叶绯缓缓走下,美得高傲。
她来到圈中,握住朝她伸来的手,他的手干燥温暖,有力握住她。
天枢念婚词,其他成员手中出现各色光,射向天空。
万只醴雁在顶空盘旋,层层往上。
金光,从它们围环的圈中降到地面圈中,笼罩住叶绯和天田九。
没有礼乐,整个仪式庄严肃穆。
系红绳的半瓢葫芦酒,叶绯和天田九各喝一边,接着再交换喝。
天空之中,绽放出各种星宿图案,叶绯仰望欣赏,笑容明显,她还记得,她做过一次傻事,投放烟花石,但无人看见。
为她绽放的星图,真美。
「相公,真好看,谢谢。」
叶绯偏头望天田九的眼神,温柔似水。
能让全部星宿图案展现,天田九肯定费了心思。
会欣赏又知道他辛苦,天田九吻她手背,
「你喜欢,下次再看。」
叶绯露出笑,
「不看他们,只看你,苍龙最好看。」
天田九笑出声,
「那是。」
听见他们话的成员,腹诽不要脸,仪式结束,天田九被灌酒,他太气人,竟然把以前差不多忘却的丢脸事情翻出来,威胁他们露星宿图取悦他娘子。
夜空下,过往兴盛的星宿神,如今仅剩三十二名,吸收的新成员,目前有叶绯,隆。
叶绯坐在宴桌前,手里有把金丝蓝孔雀扇,天枢在喝酒前开口,
「小绯,按礼,你得献舞回谢我们,若是不会,那就让小南代替。」
既然是按古礼,那就要全部完成,叶绯站起来,
「首领,我来谢。」
天枢点头,他打了个指,古乐器编钟和三弦琴出现。
「天驷,这里就你会弹三弦。」
漆黑三弦琴摆在了天驷的宴桌上,他看向叶绯,目光深幽浓稠。
叶绯垂眼,说,
「驷哥,麻烦奏一曲《上邪》。」
这是一首流传千古的情曲,充满了磐石般坚定的信念和火焰炽热的激情。
曲调豪放又感人,被誉为求婚金曲。
编钟有灵,会自响,天驷冷着脸指尖拨动琴弦,典雅琴声流淌出。
叶绯旋转退去厚重外衣,露出红色里裙,身姿曼妙柔软。
天田九推开所有酒,
「娘子回谢献舞,全部好好看。」
他的目光,紧随那道红影,手撑着脸,眼神专注,上邪好听,在向他表白。
叶绯擅长的扇舞,在今夜不留余力展现,她并非一无是处,只是不与争锋,光照在她身上是主角,才展露那份独有美。
多年来,她已经明白,只有跳给欣赏她的人看,才值得。
天田九眼不眨望着她,目光痴,瑶光笑他,
「呆龙,结束了,回魂了。」
叶绯扇遮面,对他眨眼。
天田九直直站起来,朝她走去,
「穿这么少跳,快点把外衣穿回去。」
是他的宝贝,不能被看去。
叶绯指尖转扇收拢,笑着说好。
尽管叶绯刚跳完有些热,外套一丝不苟穿回去,天田九把她的碎发撩到耳后,轻吻唇,
「娘子,你真美。」
叶绯爱笑,眼尾挑高,一股子焉坏风流,突然,天田九双手捧住她脸,
「娘子,别笑,会忍不住。」
现在回三玄洞,会被取笑到老死。
叶绯的眼睛,出现弯弧,她好喜欢他的直白。
覆在脸颊上的手,揉皱脸,天田九身体平復下来,才松手。
叶绯回到桌前,畅快喝自己喜酒,这份喜悦,隔了好几个月玲珑收到了。
玲珑靠在酒柜旁,向她道喜,听见她要礼金,他哎呦喊穷,
「生意难做,礼金就免了吧,本君成亲你也别送。」
叶绯知道他德性,带酒意炫耀,
「看到我的俊相公没有,他厉害又体贴,只喜欢我一个,常曦也不入眼。」
玲珑听笑起来,
「你相公眼神是不是不好,常曦很漂亮。」
叶绯打了个酒嗝,
「漂亮算什么,我比她有魅力。」
玲珑手指抵在下巴,提醒她,
「那你可要看紧了,常曦,会让人为她疯狂。」
叶绯笑起来,语气平淡坚定,
「相公不会再喜欢她,他爱上了我。」
玲珑挑眉,
「你和常曦互挖墙脚啊。」
叶绯冷笑,
「他们算什么东西,我可不承认。」
玲珑问,
「你看见了?」
「看得清楚。」
「还以为你会哭,没想到把自己又嫁了。」
「我上次路过黄道宫了。」
玲珑啧了声,
「你还查本君家底了。」
「偶然看到和你很像的镜子而已,你知道太姥山底下有东西的事情,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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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有点良心。」
「但驷哥来过天庭,恐怕发现了你。」
「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才说!」
玲珑冷汗冒出来,叶绯笑呵呵,
「你不也没说常曦住在我的宫宇,看在你让我和相公相遇的份上,才告诉你。」
「姑奶奶,绯姐姐,天驷什么时候来过,别玩本君了。」
玲珑求饶,叶绯说,
「你猜。」
镜子消失画面断联,玲珑脸色不好,这女人心眼贼小。
有人不长眼要他开酒瓶,他头一回情绪化沖客人骂,
「开什么开,不卖了!」
寿光踏进酒屋时,看到玲珑拎酒瓶砸客人脑袋,他吃惊极了。
酒屋内一片狼籍,寿光一边清扫一边问,
「怎么了,发这么大火。」
玲珑脱口而出,
「还不是你们干的好事,牵累本君!」
寿光目光疑惑接着变深思,玲珑闭嘴不再谈,无论寿光如何问,他都沉默。
「到底发生何事了,从没见过你打客人。」
玲珑站起来,把门打开,
「你回去,本君想独自待。」
寿光仿佛不认识他般,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别让我担心。」
玲珑避开他眼神,依旧说,
「你先回去。」
寿光站在酒屋外,看向牌匾,又去看紧关的门,他眉紧皱,玲珑太反常了,连敷衍解释都没有。
当夜,寿光在清虚宫收到玲珑的诀别信,他脸上血色全无,抖着唇看向苍尘,
「苍尘,玲珑,玲珑他说走了,他不要我了。」
说完,寿光什么也不管,沖了出去找玲珑。
繁华街上的酒屋,只有一家灭灯紧关门。寿光踹开二楼门,
「玲珑,玲珑!」
珠灯亮起,屋内属于玲珑的物品,全部消失了,寿光大声喊,
「玲珑!别玩了,玲珑,你出来,出来!」
他打开两镜联繫,发现他被单方面断去了镜联。
心口窒息感传来,寿光无法接受,他从未想过,玲珑会离开,他怎么能离开,还只用一封可笑的信分手。
寿光徒劳地找了许久,最后失魂落魄回到清虚宫,天都亮了。
苍尘等着他,寿光一言不发坐下,一手捂住脸,眼泪从指缝无声流下。
「玲珑走了,找不到他。」
「发生何事了?」
「今日他在酒屋发火打客人,我就知道他反常,可他不肯说,还赶我走。」
「小圆呢?」
「今日她不在,只有玲珑一个。」
「那被打的客人呢?」
寿光抬起泪脸,被提醒,他顾不得擦眼泪又急急出去。
被砸破脑袋的客人,来到了清虚宫,他得到赔偿,清晰回忆说,
「玲珑在聊天,聊了许久,一开始笑嘻嘻,后来脸色不对,结束后我让他开酒,他就发火了。」
苍尘问,
「他和谁在聊天?」
「这个就不清楚了,隐约是个女声。」
「他们说了什么?」
客人一脸为难,说不知道,
「只听见那个女声最后说,你猜。」
「什么样的女声,再听一遍能认出来吗。」
客人摇头,
「不一定,那时候很嘈杂,我听得不算真切。」
可随后,他突然记起来,
「玲珑对镜子求饶过,叫她姑奶奶,什么姐姐。」
苍尘目光攫住他,语气阴森,
「快想,什么姐姐。」
客人拍脑袋,
「头疼,想不起来了,是丽姐姐还是芳姐姐来着。」
「想不起来,搜神助你。」
苍尘看起来一点也没在开玩笑,一旁寿光已经迫不及待捲袖,要对他搜神寻找玲珑。
那个客人身体抖起来,急忙喊,
「想起来了,绯,是绯姐姐。」
「寿光,搜神!」
苍尘眼神阴骇,惨叫声转瞬即逝,寿光镜中出现被搜神者的记忆。
玲珑靠在酒柜上,对着小镜聊天,寿光读出唇语:
恭喜,生意难做,礼金就免了吧,本君成亲你也别送。
你相公眼神是不是不好,常曦很漂亮。
那你可要看紧了,常曦,会让人为她疯狂。
你和常曦互挖墙脚啊。
你看见了。
还以为你会哭,没想到把自己又嫁了。
你还查本君家底了。
还算有点良心。
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才说。
姑奶奶,绯姐姐,天驷什么时候来过,别玩本君了。
镜中,玲珑脸色惨白,眼中有惧,紧接着,就是他和客人起了冲突。
被搜神的客人,神魂被破坏,倒在地上没了灵智。
寿光将他转移到了凶兽出没地,
「苍尘,叶绯没死?」
「不可能,不可能。」
苍尘目光失神自语,紧接着他站起来,可很快又跌坐,他都干了什么。
他想起了几年前那次莫名心悸,脸上血色也全部退去,她看见了。
逃避两个字,从来没在苍尘身上出现过,可现在,他懦弱了,不敢去回忆。
元英进来时,看到苍尘和寿光两张脸都是惨白惨白,目光不似沉思,而是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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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页
「爹,寿光,你们怎么了?」
苍尘和寿光被惊醒般,都掩饰说无事。
这明显有事,元英狐疑看他们,苍尘像是被捏住命穴一样,
「寿光,我们去找玲珑。」
苍尘一刻也无法待在清虚宫,寿光求之不得,立即跟着走。
「爹,爹,你去哪里!」
元英叫不住苍尘,他走得飞快,转眼就离开了。
玲珑离开,寿光去找不意外,但苍尘也去,这让人不解,但他什么解释也没有,只说,
「归期不定,元英代我做决定。」
元英面对好几张疑惑脸,他耸肩,
「我也不知道,回来就看见爹怪怪的,家里像是有凶兽追他一样,什么也没带就走了。」
没多久,延津联繫清虚宫问,
「苍尘怎么回事,突然领了好几个任务离开天庭。」
元英瞪大眼,事情有些严重,苍尘竟然抛下庭区领任务,这是,要长时间不回来。
元英被留下问话,但他什么也不知道,拼命联繫苍尘,直接被断联了。
联繫寿光,寿光只说,
「抱歉,我不知道。」
接着,连寿光也联繫不上。
元英眼睛发直,这是怎么了,接下来,要他一个人扛啊。
他想不到,他父亲,也有逃避不想面对的一天。
常曦被期待目光联繫苍尘,但,嘟一声就被掐断,再联繫,已经是虫眼不会再亮。
这表明,常曦的传音虫被扔了。
宝迦想到一种可能,他站起来时,失手打翻了茶杯,茶水溅到靴子浑然不觉,常曦问,
「宝迦,你怎么了。」
宝迦瞳孔收缩,活似见到什么可怕物。
他什么也没说,快步离开。
一个接一个失常,不由得让人多想。
扬扬宣出口,
「不会是,师娘復活了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被惊,脸色五彩缤纷。
宝迦在琴湖周围一寸寸找东西,有孩童玩球时撞到他。
孩童胸口的草编鱼掉出来,宝迦厉声问他哪里得来,
「我,我,自己编的。」
「撒谎,这鱼根本不是活鱼,你在哪里见过。」
孩童只好说以前捡到过,觉得编得好看,学了很久复制出来。」
他指了位置,还说了时间,宝迦站在那里,双腿竟是失了力气。
宝迦明白了苍尘仓皇离开的原因,是无法面对。
他僵硬去看木屋,仅一眼,他转身就走,胸腔里的那颗心,仓促乱跳。
宝迦出去了就没再回来,联繫他,说是去找慈伦了,有事找他的副区长。
早不去,晚不去,偏偏这个时候才去找女儿。
卜渊和朝梦玉对视,一个两个怕得连东西都不敢收拾就离开,还都是归期不定。
卜渊抢先开口,
「我最近事情比较多,住外面不回来了,家里事情你决定。」
说完他就要走,朝梦玉挡住路,卜渊和他商量,
「玉兄,行个方便,你以前没犯过错,有机会,我不能再被记了。」
朝梦玉脸色不好,
「你怕我就不怕了。」
「你怕什么,反正都和常曦一起坐过绯的狻猊飞车。」
卜渊说一句,朝梦玉唇色淡一分,
「玉兄,帮个忙,我真不能再让绯记。」
卜渊趁他晃神,缩地跑了,一路联繫扬扬帮他收拾东西,送到治安府,他也不打算回去了。
朝梦玉站在诺大的空厅中,手指尖发凉,他没被记过,是因为在一起时间最短,她对他感情最薄。
现在,他竟然被他们当作替罪羊,要牺牲他。
朝梦玉狂笑,做梦,要死一起死。
他去了广霄殿,透露在匹临城遇到了十二律成员之一,天驷,常曦与他关系匪浅,很可能会来找她。
苍尘,宝迦,卜渊被强制召回清虚宫看守常曦。
朝梦玉被集体谴责,他皮笑肉不笑,
「谁都别想跑。」
鹊山,叶绯和天田九的新婚生活结束,又分离去执行任务。
叶绯当然告诉了天田九为何会知道他在太姥山,才会知道玲珑出生黄道宫。
叶绯故意透露给玲珑消息,目的就是要引他离开天庭,否则捉他会棘手,他盘踞在天庭许久,藏身地无数,容易逃。
猼羊车在天庭出口守株待兔,撤去隐身,出现在玲珑面前那一刻,他恍然大悟,叫骂,
「叶绯,你出来,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本君待你不薄,你竟然害本君!」
一把扇挑开纱幔,露出男性脸,
「嚷什么,交出金币,饶你不死。」
「你劫财劫到朋友身上!」
「玲珑,留着点力气,别给自己找苦吃。」
玲珑看到了天驷,哭丧脸骂叶绯,
「交友不慎,你真该死。」
「你让我去太姥山替你探究竟是否安全地的时候,可没把我当朋友,所以,你也该死。」
四周出现星渊,玲珑冷汗淋漓,身体无法动弹。
五狱空间内,叶绯看着玲珑被天驷剖魂,他原是少昊的镜子,但偷走了黄帝留下的元牝珠。
他也不叫八面玲珑,而是水玲珑。
天驷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元牝珠,
「说,元牝珠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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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奄奄一息,看向叶绯,气若游丝说,
「你猜。」
叶绯走上前,没温度的眼俯视他,
「让寿光来陪你,如何。」
玲珑笑起来,
「好啊。」
叶绯皱眉,看样子也不在寿光身上,她肩上的辛蛮,跳落地,在玲珑身上嗅闻,
「他身上有松土味。」
叶绯还在想松土味代表什么,天驷开口,
「是山神。」
叶绯短促哦一声,
「他找过景葵。」
天驷又听见这个名字,偏头看她兴奋,
「走吧。」
辛蛮回到叶绯肩上,瑞兽外形极为可爱,但身上没有祥瑞。
猼羊车距离天庭不远,三天后,叶绯坐在摘星楼内,一桌美味,辛蛮在舔冰奶露。
叶绯点的新品主食,特制豚骨粗面最后端上来,她踩雷,所谓特制,竟然是一个壮汉环抱出来的大分量,不是特制美味。
叶绯看着就已经饱了,问辛蛮吃不吃,它摇头,只吃甜奶。
浪费又不好,叶绯筷子搅几下,硬着头皮要全吃下去。
天驷看她死撑到眼尾全部张开红,筷子夹走她碗里的大分量肉和夸张的大蛋。
走出摘星楼,叶绯不坐车,怕吐。告知了景葵居住地址,她跟在猼羊车后走。
车动了没多久停下,天驷下车,站在路边等叶绯走近,听见到她说,
「抱歉,给你带麻烦了。」
车隐身,天驷与她走着去找景葵,一路无话。
天庭道路干净,风景也美丽,辛蛮在地上跑,东窜西窜,有了些活泼。
他们来到一处宅院前,敲门。
景葵晚上有演出,白日在家休息,此时刚过午时。
除了过去主神宫殿内有契约婢女,其他地方不会有谁愿意做婢,再有钱也不可能。
景葵打开门,瞧见两个陌生男人,
「找谁。」
「找你。」
景葵一身居家服,发慵懒闲散在一边,身段好,气质好,闻言不在意地问,
「找我何事。」
「玲珑的东西,交出来。」
景葵瞬间关门,扯嗓子喊,
「相公,有贼!」
倒不知,今日是神官休息日,玉楼也在家。
但景葵的声音根本没有传出去,她被定在原地,嘴无声吶喊。
叶绯推开门进去,对她搜身。
景葵气红脸骂她,
「摸哪里呢!登徒子不要脸!」
叶绯在她随身的首饰盒里找到元牝珠。
「玲珑抵押给我的珠子,你说拿走就拿走,用金币买!」
景葵看起来被玲珑忽悠,不知道这是什么。
「多少。」
「玲珑讨了十根极品山参,怎么也得十万金币。」
叶绯从玲珑那里搜颳了大量金山,随手给她十万金币,
景葵收了金币紧闭嘴,与她无关的事,最好不要好奇。
等两个陌生男人走了,景葵才发现背后冷汗浸湿了衣,刚才另一个不说话的男人,给她一种恐惧感。
为了发泄出这份后怕,她把门摔紧,朝内大喊,
「死玉楼,你哪里去了,我快死了你都不知道!」
天驷问叶绯,
「那种女人你有什么好羡慕。」
「骂相公打孩子,多好。」
天驷不禁翘唇,
「那你只能是羡慕了。」
这条路,通向繁华主商街,突然,不远处出现了爆炸,周边路人目测,猜说,
「好像是小云涧炸了。」
「谁呀,敢炸水师白的茶楼。」
「咱们天庭神女,有什么不敢的。」
「这倒是。」
……
叶绯步伐不变往前走,靠近爆炸中心,看到许多茶客受伤出来叫骂,从碎语中得知,常曦受伤了。
辛蛮跑得快,已经在远处,天驷停下脚步,叶绯头也不回说,
「驷哥,我先去追辛蛮。」
她跨出去的脚,腾空了,天驷单臂抱住她隐到一旁。
从茶楼里走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清鸢。
她掐着常曦脖子,眼不屑看四周,
「不想死,全部滚开。」
辛蛮已经快速回到了叶绯肩上,眼熘熘看前方。
谁都没想到常曦会出事,她是重要线索,不能出事。
前夫们赶来,叶绯站在局外看,朝梦玉的目光瞥见她肩上兽,调转方向朝他们来。
四周路全部被封锁,而清鸢,也注意到天驷就在不远处,她欣喜,
「驷哥,常曦在这里,你果然会来救她。」
但转眼又看见他身边站着之前那个女人,气急败坏出口,
「景葵,又是你!」
认识景葵的人纷纷看向叶绯,脸上怪异。
常曦被掐着脖子拖到了天驷面前,清鸢脸上有笑,
「驷哥,又见面了。」
常曦面临窒息痛苦,她看向天驷,微弱喊他,
「驷哥。」
「清鸢,松手。」
天驷这么说后,清鸢松开手,突然地朝叶绯出手,
「上次大师姐在,这次看你如何。」
她手中剑厉害,气流割破外袍,幻术消失,距离最近的朝梦玉,想也没想,身体反应快,去挡住清鸢的剑,嘴上快速解释,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什么也没干,常曦只是任务,和我没关系,是苍尘让她住进清虚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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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尘被他咬,手中剑在围清鸢时,差点向朝梦玉噼去,,
「绯绯,不是我,是宝迦可怜她,一定要照看。」
宝迦被拖下水,他慌张解释,
「绯,不是我,是卜渊建议才让她住进去,和我没关系。」
卜渊掀起全部眼皮,怒骂,
「我一直在外,都没和常曦接触,你们各个和她单独相处过,谁知道干过什么。」
三道声音异口同声,
「我没有!」
都不敢去看叶绯,他们把力气花在擒清鸢。
清鸢被阻,杀意浓厚瀰漫,原本想看热闹的群众,全部散去,生怕跑得慢。
叶绯事不关己般,不想再陷入麻烦的情怨中,天热又浪费时间,
「我去外面等。」
「走吧。」
天驷没有要停留的意思,与叶绯一同往外走去。
清鸢被缠住,眼见天驷要离开,她抓起常曦威胁,
「驷哥,你不要常曦了吗,我杀了她!」
清鸢说到做到,天驷脚步停下,叶绯没有停,没有回头,步伐走得坚。
后方如何,叶绯漠不关心,她的前路,被挡住了。
延津站在路中央,从头到尾打量她,没有错过她手上戒指。
「晴呢。」
「活着。」
「东西收到了吗。」
「嗯,以后别做这种事。」
「那本君的心意,你知道了吗。」
「我成亲了,就像你和紫霞一样,举办过正式仪式。」
谁都给不了她那份主动承诺,又何必来招惹。
叶绯越过他,手腕被攥住。
「和谁。」
「天田九,他按古礼娶了我。」
延津手指骨在泛白,喉结滚动,那份压抑思念被酸涩掩埋,
「你喜欢他 ?」
叶绯勾起唇,
「你知道的,我没有喜欢那种感情,谁待我好,我就爱谁。」
「我们有很多时间去解决问题,你在外漂泊,过刀尖生活不好,你搭档是个大麻烦。」
「好不好有什么关系,至少,我心里轻松。」
他放开她,
「我们时间有很多,你别做傻事。」
「就你聪明,真讨厌。」
叶绯和延津背对而行,一个离开,一个走向矛盾中心。
女人疯起来,完全没有理智,清鸢一剑捅进常曦心口,
「常曦,我助你归位,哈哈哈。」
常曦被清鸢高空扔下,血洒白云,身体快速坠落。
这个过程中,常曦过去的记忆全部復甦,金光从她身上散出,停浮在空中。
天驷停下的脚步,要继续往前,被叫住,
「驷哥,我想起来了,别走。」
绝世容颜的女人情真唤,无法不动容。
戒指亮起,叶绯的声音焦急,
「少昊来了。」
也在这时,清鸢发出大笑,
「师父来了,驷哥,你选择护谁,常曦,还是你搭档。」
天驷原地消失,清鸢不可置信睁大眼,变得狂怒,
「不可能,不可能,去死,你们全部去死!」
地震摇晃,少昊的声音传遍天庭,
「水玲珑,出来饶你不死。」
叶绯身上藏有元牝珠,她在车里等得焦急,天驷及时赶到,她松了口气,已经懒得指责他,事情不分轻重缓急。
「抱歉。」
「你不用跟我抱歉,我觉得你还是独行比较好,做你搭档,累。」
「抱歉。」
猼羊车隐身安全离开一段路程,她望向风雨欲来的天庭,
「现在,你可以去救常曦了。」
「本君向你保证,最后一次。」
叶绯鞭子抽猼羊,让它再快,她的手在抖,万一少昊追来,她死路一条。
不分日夜赶路回去,抵达南荒的那一刻,叶绯腿软去找天枢,见到他就嚎哭,
「首领,我要换搭档,驷哥又为了常曦扔下我,差点被少昊发现……」
叶绯独自危险带回元牝珠,天枢脸色很不好,天驷总是在女人问题上犯煳涂。
「等他回来,本君亲自罚。」
「几下?」
「你说几下。」
「三千。」
天枢去瞧叶绯,这是受了多少气,这么狠。
「好。」
叶绯擦去眼泪,心里舒服了。
天枢不换搭档,也是有让叶绯看着天驷的意思,让他少犯煳涂。
整个天庭,都知道了玲珑是黄道宫要犯,偷走黄帝的元牝珠,不久前元牝珠有波动,这才惊动了少昊。
可现在,玲珑消失了,少昊来要,哪里给得出。
而少昊理所当然地认为,被天庭私藏了去,这可是无上至宝,掘地三尺都要挖出来。
血腥杀戮,不讲理展开。
少昊强得恐怖,身体变大,把天庭衬渺小,捏死生命如捏蚁。
天驷去而復返来救常曦,清鸢惊醒,立即禀报少昊,
「师父,是十二律拿走了元牝珠!元牝珠在天驷的同伴身上!她跑了!」
少昊庞大的身体要去追叶绯,天驷挡住他,身上毒素清除以后,视线看得清楚。
他的力量,同样恐怖强悍。
古老天神的力量阶级与如今的天神不同,蕴含的灵力充满了爆破,残暴才是灵力的最初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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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鸢从惊醒又到怔怔,天驷的眼睛好了,罗蓉逼迫,她也知,可他从未屈服过。
真输得一败涂地时,心变空,要用其他来填补,杀戮,正好。
两个月后,天驷回到鹊山,迎接他的,是天枢毫不留情的冰鞭。
天驷受了重伤,又被重罚,身体吐血不止。
天枢冰鞭没有停,叶绯看着也不喊停,碧华沖他们龇牙怒吼,
「别打了,没看见他吐血了,再打要死了!」
天枢和叶绯皆冷漠不理会,天驷太自傲,一不顾任务和搭档,二可能会引祸。
足足三千罚,天枢才停下,他脸色冷霜,
「下次再犯,叶绯和隆搭档,免得受你牵累。」
天驷抬头,说好,撑到极限晕了过去。
天枢离开了,叶绯也要走,碧华拦住她,
「他是你搭档,你不能走,带他回去照顾。」
叶绯冷冷说,
「他受伤与我无关,你该去找常曦照顾,他为救她捨弃任务搭档,很伟大。」
「我不管,总之你不能走,他喜欢的是你。」
「这种廉价喜欢,我可不稀罕。」
叶绯推开碧华就走,生死面前,救谁就是在乎谁,比什么都真。
碧华拽住叶绯的衣服,哭喊,
「你不能走,我不会照顾,驷哥会死的,我求你了,你照顾他,你提要求,我都做。」
碧华害怕一旦叶绯离开,天驷就此死去,他伤得太严重了。
她哭得悽惨,满脸害怕,手指紧紧蜷住叶绯衣。
委羽洞,草胶的味道浓郁到有些作呕,叶绯把一碗黑汁草胶粗鲁灌进天驷嘴里,他大口喝下,来不及吞咽的流出唇滴在衣上。
空荡的体内,出现了暖流。
喝完,叶绯把他摔倒在床,转身就要走,碧华又开始鬼哭狼嚎,
「驷哥还没好,你不能走,不能丢下我们两个。」
叶绯忍了又忍,
「你还想怎么样,他不会死了。」
「你留下照顾他三天。」
「有难我自己扛,他受伤和我一枚金币关系都没有,我还得照顾他,吃了空。」
叶绯要走,碧华抱住她腿,不给她走,
「就三天,只要三天,叶绯,求你了,求你了。」
叶绯被缠着坐回床边,给天驷治癒伤口。
这三天里,天驷和叶绯一句话也无,他的手握住她,不肯松开。
委羽洞已经审美正常,颜色素雅。
天驷身体痊癒后的回报,是叶绯无法离开他的洞府。
玲珑被少昊带走了,等待他的命运,可想而知。
寿光想救他,可黄道宫,根本进不去。
天庭经过血洗礼,活下来的通通升境,他们只是年轻,不代表会一直弱,上升空间很大。
延津脸上被天驷划去一刀,左眉骨至脸,有条疤,他刻意没有去除提醒自己。
还以为他去而復返是来救美,没想到是来杀他和灭清虚宫。
宝迦长得俊,脸被划了好几刀,伤最重。
另外三个眼差点都被划瞎,并且专砍他们腹下。
阴毒到了连常曦也不可思议,说,
「驷哥以前不这样的,这里头肯定有误会。」
误会,呵。
第113章 太姥山篇(八)
月宫没了月宫主, 该改名。元英面无表情说这话,因为常曦,清虚宫差点全灭。
扬扬和黎也责怪各自的师父,
「干脆叫织女宫算了。」
「真是好听极了。」
气氛压抑,他们只是, 只是,谁也说不出口那份隐秘蠢动。
专情与时间合在一起, 除非是石头, 否则根本没有谁能永远保持。
常曦走了进来,她为自己给他们带来的麻烦道歉,更为天驷道歉。
元英嘲讽苍尘,
「你可真行,争风吃醋被砍。」
扬扬语调懒说卜渊,
「看呀, 多好看,眼珠子都快瞎了。」
黎看向朝梦玉, 反问,
「怎么不安慰人家说没事。」
被怼的三个, 沉默, 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们留。
常曦抿了抿唇,看向宝迦,
「元牝珠在十二律手中,他们找到神都已经势在必得,如果不阻止,这个世界要被颠覆。」
「你当初为什么叛出十二律。」
宝迦看她的眼神, 变得锐利,常曦微怔,
「宝迦,不是说了不会再问。」
「你现在已经恢復记忆。」
「这和阻止十二律无关。」
「那请你离开清虚宫。」
目光全部看向宝迦,他疯了,常曦这个线索不要了。
宝迦似乎打定了主意,
「你保留太多,连黄道宫也不吐露,如何信你。」
常曦垂下眼,灯下美人忧郁蹙眉,本该赏心悦目,但谁也没有这心思。
常曦眼垂得更低,
「是因为叶绯吗,我可以向她解释。」
「她不需要你的解释,我错了就是错了,而你,该认清自己的位置。」
宝迦要划清界限,常曦有些恼怒,
「叶绯现在是十二律成员,将来也会去神都,这个世界颠覆会有她一份。」
「那又如何,与你要交代的事情无关,少指责绯不是,你自己是个叛徒。」
她扯上叶绯,宝迦失去风度,言语冷酷又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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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曦怒意加深,
「宝迦你非要这么说话,叶绯连好朋友都出卖,没原则底线。」
谁都没想到,宝迦会对常曦动手,他一指弹去,气弹擦过她脸警告,
「绯做什么都行,你不说,请你走。」
眼见要谈崩,宝迦真翻脸,苍尘过去拍他肩膀,
「为了神都,喝口茶冷静下。」
这边熄火,卜渊却是开口点火,
「我们做了这么多事,做对了吗,在她身上再浪费时间值吗。」
沉默,比刚才还要压抑。
朝梦玉拿起茶杯又放下,
「宝迦你让慈伦回来,她在我们能搜神,时间不多了。」
论绝情,朝梦玉是翘楚。
常曦不认识般地看向他,怎么能说出口搜神二字,狠毒到要解剖她。
「慈伦手艺很好,会缝补你的神魂。」
「你要对我下如此狠手,为什么。」
常曦眼中有伤心,朝梦玉不避闪回视,
「比起应该塑造的喜欢,我就是爱不怎么样的叶绯,她无能又丢脸,可我爱她。」
看不起又喜欢,社会上定义的叶绯,让他的喜欢其实很没面子。
人都是往上看 ,坦诚自己爱的并不优秀值得骄傲,不容易,需要勇气。
朝梦玉一直很矛盾,爱叶绯,但又觉得她拿不出手。
其他人都以为他只是跟风,不知他真的对叶绯有感情,都在诧异。
朝梦玉暴躁说,
「别这么看我,爱她真的很丢脸,我以为我该吃鱼露酱,其实我喜欢的是烧饼。」
没人笑,这比喻太精准了。
想捧在心尖,但又害怕被嘲笑喜欢的只是个烧饼,只能遮遮掩掩。
对叶绯不在意,但又要占有,其实就是因为这种心理。
一个两个决定用硬性逼迫,苍尘松开压在宝迦肩上的手,
「宝迦,让慈伦回来吧。」
常曦捏紧手指,
「苍尘,连你也要逼我。」
苍尘微笑,挑破那层令他尴尬无法面对的关系,
「常曦,暧昧是很诱人,尝过了,我很后悔,失去了属于我的月亮。如果能换绯绯回头,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他在笑,但眼中没有温度,把暧昧摊开说,也就不再是暧昧。
常曦被挑出了火气,冷笑,
「你和驷哥很相似,但和他比,你差远了。」
苍尘不在意笑,
「他来救你又要杀我们,你在他心里很重,放心,不会让你变痴傻,你还有用。」
常曦抿紧唇,看他的目光冷戾,
「你犯贱。」
「我有资本,你只是个叛逃者,除了一张脸还有稍许有用的记忆,你还有什么。」
比起宝迦,苍尘能说得更难听,他翻起脸更无情。
他们是冷酷强大的心黑兽,常曦想征服他们为自己所用,失败了。
她露出自己柔软难受,眼泪滑落脸庞,
「当真要如此无情。」
常曦练阴极功,需要保持元阴不破,额间代表处子的一抹殷红鲜艷动人。
惊心动魄的美丽脸庞,哭泣哀求,又有谁能无动于衷。
叶绯带回元牝珠,大功一件,正式纳入星宿神中,成为宝琴星宿主星,婺女星。
黎明时会看见这颗星,在凡间代表初夏来临,这颗星多与吉庆有关。
源源不断的星宿力量进入叶绯体内,她觉得自己强得好像能灭世。
她说这话的时候,天驷掏出一只黑色丑蜘蛛放她眼前,不出意外,尖叫响起,
「拿走,你快拿走,这都是什么嗜好!」
叶绯使劲打天驷后背,可恶吓她。
他笑露牙,
「你好强,好怕。」
这个男人掰开,里头有个丑陋心灵。
叶绯把委羽洞叫蜘蛛洞,除了碧华,还有她的姐姐们,但都不在这里。
「常曦为什么叛出十二律?」
叶绯问这话的时候,她和他一起泡在热泉中。
「不知道。」
「她用转世逃过处罚,如今甦醒,你打算如何。」
「听首领吩咐。」
「我若杀她,你如何。」
「为何?」
「她占我宫,该死。」
「那她的福洞,你拿去。」
叶绯后仰靠在池壁上,笑出声,
「捨不得她死,首领的命令,你不会执行。」
「绯,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不能要求本君如何做事。」
「那要你何用。」
叶绯跨出泉池,玉体穿上素纱浴袍,拿下盘发的簪子,散落髮到背后,手指梳拢到一侧。
她摆弄姿势,戒指录下她沐浴后的模样,传给了天田九,
「相公,我立功成为婺女星了,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去庆祝。」
叶绯浑然不把天驷当回事,天田九回復快,
「下次驷哥再为了常曦扔下你,你别不吭声,告诉本君。」
叶绯露出甜笑,往外走的脚下,有小蜘蛛,她用力踩死。
洞门,自然没能踏出去。
叶绯和天驷又闹了不愉快,她踩死他蜘蛛,他在辛蛮身上烙印。
接着叶绯故意做了一道菜,炸蜘蛛。
玉石桌上,炸焦脆的蜘蛛裹上了一层糯粉,金黄色泛油脂,还撒了红椒粉,天驷脸色发青,碧华直接去了旁边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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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页
叶绯拿炸蜘蛛餵辛蛮吃,故意表演似的,它咔嚓咔嚓咬得大声。
晴看左边,又看右边,拎走饭桶,拉上碧华离开,他有预感,即将爆发大战。
辛蛮吃完蜘蛛,大摇大摆离开,只剩下叶绯和天驷。
没过多久,洞内传来大动静,吵架砸东西,灵力暴动,惹来神兽们在洞口张望,
「碧华,驷哥和叶绯又吵架了,他们这对搭档怎么和冤家一样,迟早要散。」
「去去去,你家才要散。」
碧华赶走他们,眼神恶狠看辛蛮,对方冷傲瞥看。
紧接着,碧华和辛蛮互骂对方主人有疯病,打了起来。
晴在一旁捏饭糰吃,欣赏它们打架,这日子热闹。
委羽洞内,叶绯骑在天驷背上打他,玉冠都已经被她扯歪。
「下来,凶妇,成何体统。」
天驷护自己脸的时候,叶绯已经坐到他肩上,腿绞他脖子,要缠窒息他。
「就不下来,来人吶,驷哥打女人!」
天驷差点气爆,小人女子,他何时打过她。
就在他们两个僵持不下的时候,戒指光芒亮起,天枢集体通知,有要事。
叶绯和天驷迅速整理仪容,进入戒指空间听会议。
一个月后,天田九来到了天庭,瑶光啧啧声不断,
「这里可真繁华,金币一定很多。」
清虚宫稍打听,就知在何处。
他们来到这座巍峨美丽的宫前,瑶光手里拿着好几串丸子吃,口齿不清说,
「你娘子家还真有钱。」
天田九看向中央被拱围起来的宫宇,脸色臭,
「她眼光实在不好。」
「对手是常曦,她输也很正常。」
「谁输了,娘子赢得了本君。」
天田九冲上云霄,苍龙咆哮,恐怖雷降临到清虚宫,那中央最美丽的建筑瞬间炸毁。
不仅此处被毁,还有属于叶绯风景的琴湖,也在来前被毁彻底。
常曦狼狈逃出,见到天田九,诧异极了,
「小九,你作甚。」
天田九对她的那份心动已经就被叶绯蛮横填满,他站在空中警告她,
「再让驷哥舍下叶绯使她有危险,本君杀了你。」
天田九性格爱恨分明,没了那层爱慕纱之后,他态度恶劣,视她为麻烦。
常曦皱起眉,
「小九,叶绯与你有何关系。」
「众星宿见证,叶绯乃本君明媒正娶的妻,你占她宫,今日不杀你,是首领还未发话。」
「小九,你。」
「闭嘴叛徒,谁允你如此叫本君。」
瑶光从阴影中走出,丸子让嘴鼓,
「常曦,你也太不要脸,四个男人随便挑一个住,非得住小绯的宫,你的福洞她都不屑要。」
常曦脸一阵青一阵白,
「谁稀罕她的宫,还不是他们请我住。」
天田九笑声大,
「娘子说得对,你是立牌坊钓男人。」
瑶光跟着嘲笑。
常曦脸色阴沉下去,她何时受过他们这种气,但无奈如今织女星力量被天枢封住。
「你们来,就是毁宫?」
「还来嘲笑你,落魄到了偷占别人东西,哈哈哈。」
「哈哈哈!」
天田九和瑶光击掌一起笑,他们两个搭档默契十足。
常曦脸上已经有愠怒,
「你们两个,来了别想走。」
「瑶光,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她还以为是个男人都为她折腰,欠打。」
瑶光只爱金币,打女人无心里负担。
以前的织女星,还会让他们忌惮,但现在她力量被封,什么也不是。
说打就打,天田九一鞭子抽去,又重又狠,瑶光冰针射去,密密麻麻无处躲。
常曦没有受伤,她被护住。
见到叶绯的前夫们,天田九态度狂傲,
「本君会慢慢折磨你们,不会让你们很快死去。」
他们的目光在他突然亮起的戒指上,传来软和声,
「相公,首领又给任务了,给你准备的换洗衣物在第二格柜子,糖丹放在红色盒子内,回来记得吃掉些鱼,满出来了。」
「现在有事,晚点联繫你。」
「相公,小心些,我不能没有你。」
「嗯,放心。」
天田九语气与刚才截然不同,相当温和,不提他在干什么。
戒指暗灭,他又恢復成张狂不屑。
天田九与他们是完全相反的两面,他的好与温柔,只留给了叶绯。外界目光如何,他不在意,看到了她的好。
她一直很关心他,细緻地为他备好所需,会为了不让别人嘲笑他,努力去得到星宿位匹配他。
真是个可爱的傻瓜。
让她不高兴,他也会不高兴。
天田九的脖子里,有颗珠子,那是叶绯以前花时间收集琴湖美景,合成了一颗夕阳颜色的珠子,具有安抚宁心的作用。
她花金币很大方,但自己的东西,向来吝啬给出,更不用说这是她花了许久时间很喜欢的东西。
猼羊车内,叶绯和天驷各坐一边,她手撑脸望着窗外云端,夕阳把云海变红,西边红彤艷,鸥鸟们成群飞会巢。
她在担心天田九,每次他说要晚些联繫,就是遇到了并不轻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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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页
「你在想什么。」
「在想相公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为什么想他。」
「不知道。」
叶绯担心到深夜,觉得时间过去了很久,应该解决了,她联繫天田九,没有回应。
她的心,提了起来。
望着戒指等,她什么也不做,就是在等。
外头的星月吸引不了她半分,木头一样痴等。
时间过去慢,夜仿佛不会亮,黎明出现的时候,叶绯的眼睛瀰漫出雾水,她再联繫天田九。
过去好久好久,出现他的声音,叶绯骤然唿出一口重气,轻声问他,
「相公,怎么了,受伤了吗。」
「无事,瑶光不小心把猎物放跑了,追了许久。」
天田九的声音听起来无恙,叶绯提起来的心放下,又说了几句才结束联繫。
叶绯倚靠在车壁上,合上眼休憩。
天驷睁开眼,望向黎明的云端,未明朗依旧昏暗,只是天际有一丝亮光。
他看向她,妍丽侧轮廓薄尖,面相福气浅,多坎坷。
猼羊车拐弯的时候,叶绯身体移动,她在闭眼前把自己与车柱黏住,不让身体靠向天驷。
他不是能让她依靠的。
清虚宫成了废墟,宝迦抢走天田九脖子里的珠子,一口吞下,惹怒天田九。
比打瞿如要狠戾百倍的鞭子抽在宝迦身上,
「还来!」
宝迦呕出大口血,
「是你还来才对,我的。」
天田九骂出声,打不死的东西,天都快亮了。
「交出来,不然本君抽死常曦。」
常曦被鞭子狠抽一记,电流痛击她,她忍住痛苦声,清泪流出,让人看着不忍。
但天田九丝毫不手软,开始连续抽,常曦终于忍不住,痛苦呻/吟出来。
雪白衣裙上,血迹斑斑渗出。
天田九没了耐心,单手掐住常曦脖子,将她拎起来,手指收紧。
死亡,是如此接近。
属于天田九的珠子,在黎明时回来,他甩掉常曦,拿绣了红叶的巾帕包住珠子收好。
也在这时,戒指亮起光,叶绯的声音听起来快要哭,傻瓜肯定多想担心。
「无事,瑶光不小心把猎物放跑,追了许久。」
瑶光翻了个白眼,出口说,
「别腻歪了,快追。」
叶绯放心了,戒指灭光后,天田九问瑶光,
「你看见烧饼铺没,娘子说很好吃。」
「你请客?」
「本君请客,想知道娘子所说的好吃烧饼是什么味。」
「知道,快去买,天亮要排队。」
天田九和瑶光离开了。
宝迦倒在地上,望着破晓的天空,看到了一颗星,以前从未出现过,南方黎明时会出现的婺女星。
他突兀笑起来,真是,输得一败涂地。
常曦来到他面前,感激他救她,宝迦说,
「我救你,不是因为你,是想再见到叶绯,你死了,我再也见不到她。」
常曦坐下来,望着南方的黎明星,
「看见那颗星没有,叶绯成为了它,苍龙和婺女,很匹配。」
宝迦摇晃站起来,
「配个屁,强盗抢走我娘子。」
常曦眼中划过一丝嫉妒,
「你还不放弃?」
宝迦背对着她,
「怎么可能放弃,我以为她死了才会去看你,但只要她活着,我看到的永远会是她。」
常曦转身去拉他,但只有残破的衣摆划过指尖,火焰灼手。
「宝迦!」
宝迦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下脚步,爱过恨过怨过想遗忘过,却始终放不下。
宝迦不管废墟的清虚宫,而是去买烧饼,三金币一个的烧饼,贵。
没过多久,另外三人也不约而同陆续进烧饼铺,一边咳血一边咬吃,甜香味勾馋饿。
受伤冷的身体,被治癒了。
清凉夜风吹拂脸庞,叶绯醒来瞧见了蜃楼。
见叶绯对壑市不陌生,天驷问她,
「以前来过?」
「来过。」
「和谁?」
「石千照,以前的恋人。」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云游,这里很好玩。」
「他现在在哪里?」
叶绯嗯了很久,说,
「不知道。」
「没联繫?」
「当初他逼我在清虚宫之间二选一,我没达到他要求,他很生气,再也没联繫过,默认分手了。」
猼羊车停在了蜃楼门口,叶绯和天驷下车,走进这座繁华高楼。
蜃楼,着名的歌舞楼,同时也是举办大型拍卖的地方。
今夜,就有一场拍卖,据说有一样从神都流传出来的神秘物。
来睹这份神秘的客有很多,蜃楼位置坐满。
叶绯和天驷来到了最贵不用预定的雅间,玲珑的金币,花起来不心疼。
巧了,看见罗蓉,扶盈,清鸢都在,但不在一层,分散在各方位。
「你当初为什么会被罗蓉下毒成功。」
「她是舜帝后代。」
「你故意被她下?」
「没有的事。」
叶绯手中扇哗啦一声打开,
「你个黑心郎,你养的蜘蛛全是毒,怎么可能不了解毒物。」
天驷唇角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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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页
「没谁知道本君养蜘蛛。」
「你不会对我也下了毒吧。」
叶绯就是这么随口问,天驷笑容扩散,她睁大眼,
「你真对我下了!」
叶绯咬牙切齿骂 ,
「你个毒夫。」
「不然怎么治你的风流病。」
天驷也咬牙。
叶绯急扇风喝茶降火,
「给你机会,解了,不追究。」
天驷脸上笑容灿,
「你追究,别客气,找首领哭。」
「你好毒!」
第114章 强盗爱
叶绯没了心情欣赏歌舞, 天驷实在阴毒,其他人从来没有对她身体伤害过。
她转动手上戒指,却是叫天驷误会了, 他语气硬冷,
「你和小九说也没用。」
叶绯看他一眼, 别过头,唇抿紧显得很不悦。
天驷的脸上没有笑, 变得阴郁, 视线是往舞台方向,可不时去瞄甩脸的女人。
他和叶绯没有亲密举动,可他们之间闹别扭的样子,比任何举动都要关系暧昧。
当舞姬们从高空降落,惊艷看客们时, 天驷强硬把叶绯搂进臂弯, 她手用力打他,他低头去咬她脖子。
她手捂脖子眼横他, 简直野蛮,明明有错的是他。
天驷抢走她手里的扇子, 给她扇风,
「别闹了。」
听听这狗屁话,谁在闹。
妖娆美丽的舞姬们在翩翩起舞, 靡靡音令人饮醉。
罗蓉移走视线,冷霜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清鸢眼神冷漠,当没看见。
扶盈身边有个温柔的男子陪伴,她喝了几口闷酒, 接着被开解。
甲之砒霜乙之蜜,永远不会存在理解。
舞曲一首又一首, 终于,在琵琶曲结束后,主管事宣布拍卖会开始。
神秘物压轴,要留到最后,第一批展出的物品,倒也稀有,叶绯感兴趣听介绍。
天驷冷不防说,
「少浪费金币,看上了哪个说,给你抢来。」
叶绯转头看他,
「十二律,都这样?」
天驷呵笑,
「你不知道我们是强盗吗。」
叶绯默默喝了口茶,她还真不知道。
在压轴物出现前,天驷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后身上有被染上血腥味,很浅。
他抢来的东西,叶绯只是感兴趣看了几眼并没有说要,都塞给了她。
东西在身上有些烫,叶绯不知道该说谢还是说以后不要再这样。
天驷看她纠结,口干不停喝水,犹豫许久说,
「驷哥,待会儿请你去吃夜宵。」
天驷盯着她,忽然露出毛骨悚然的笑。
「你身上的毒,本君身上也有。」
叶绯缓了好几口气,
「我又不能离开你,干嘛还要下。」
「防止意外。」
天驷眼神望着前方,神秘物即将展露。
所有目光聚焦在中央,遮盖的红布扯去,有根断指,指上戴着枚戒指。
喧闹声几乎瞬间安静,主管事滔滔不绝讲述断指与戒指来歷,夸张程度高。
谁也没仔细听,都在细辨戒指来歷。
拍卖的东西,有假有真,得靠自己的眼睛不上当。
好一会儿后,天驷说假货,但拍卖的价格已经一高再高。
当价格达到一个让蜃楼满意数字后,主管事拿出赠品,一张残缺的图交给了拍下者。
奸,赠品才是与神都有关。
这下,蜃楼赚到了钱又避免被抢夺的麻烦,目光都盯住了拍下者,清鸢。
她并非独自来,黄道宫大弟子镜云也在。
之前抢了元牝珠,十二律再争这份图,少昊要杀到鹊山。
背后蜃楼发出震动,叶绯带天驷去吃夜宵,骨酥鱼。
天驷站在店外,拉着脸说不吃。
「很好吃,干嘛不吃。」
「你和别的男人吃过的东西,你竟然叫本君吃。」
「别犯病,食物无罪,这里味道很好。」
「说了不吃就不吃,你也不准吃。」
叶绯要进去打包一份,被天驷拽走,
「来都来了,我就吃一碗,一碗。」
「一碗也不行。」
轰隆隆大地震,蜃楼方向多道身影冲出,要祸及无辜。
黄道宫底蕴在,法宝让叶绯眼红,
「驷哥,清鸢多好,法宝多,还能打入黄道宫内部。」
「你以为进黄道宫简单,先是问心焰,再是锁心焰。」
「所以你知道后就打退堂鼓?」
「饿了。」
清鸢带着东西先离开,镜云断后,这位黄道宫大弟子,实力强悍,面对围攻很冷静。
只是,抢夺者实力也都不俗,尤其是罗蓉,拥有轮迴之力,打开轮迴门,释放出饕餮恶兽。
一时间,整个壑市都成为了饕餮的食物。
叶绯坐在猼羊车内,看着底下混乱哀嚎的景象,
「我们这代一般都不会祸及无辜,你们的时代落幕,就是因为破坏环境。」
天驷嘁了声,不觉得杀无辜有问题。
夜里车内一片春暖,天驷敞衣露着胸膛,很不悦从滑软玉身上离开,叶绯坐起来,拉上衣,手指梳拢发。
前方一身重伤的清鸢拦车,
「驷哥,救我。」
清鸢发出可怜声,杀意风在说,追兵马上就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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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页
之前,叶绯不算明白延津说的漂泊二字,现在感触深,天庭以外多是亡命之徒。
捲入是非中,叶绯不喜,可天驷似乎不讨厌,他享受刀尖流血的滋味。
条件谈妥,清鸢上车,见到叶绯时,蓦然一怔,她身上披着天驷的外衣,发散乱。
叶绯简单挽了发,仪容整理好后开窗看清鸢带来的麻烦。
天驷脚下蔓延黑色炎火,将空间燃烧成黑白两色变狱,他手中有柄黑色长刀,比他身量还长。
他一身白衣,妖冶面容变得冷肃,握刀的身姿游刃有余,痴迷于他,确实也说得过去。
叶绯嫌风有腥味,关上窗,拿出茶具。
接一壶储存的泉水放炉上煮,她又拆开一盒冰藏元宝形状的馄饨,待泉水煮沸换煮馄饨。
清鸢看她在忙,一点也不关心外头事,
「你不担心驷哥吗?」
「你带来的麻烦,他要接,我吃空担心。」
「你吃醋?」
「我想回去,他要耽搁,你把这称为吃醋?」
「叶绯,你之前骗我假名。」
「他不靠谱,我得保护自己。」
清鸢得了叶绯一杯热茶,她闭上眼不再说话,受伤很重,说话也累。
叶绯品茶,翻看首饰图册,这类杂书很好打发时间。
过去许久,外头变安静,天驷进来,身上干净,矮几上出现热腾的馄饨,他抱住叶绯到处亲,然后坐下大口吃馄饨。
清鸢睁大了眼,一直以为天驷该是风花雪月多情,出尘与俗无关,没想到他是个喜爱家常的普通神君。
杀完敌人,不该是风轻云淡,喝茶也好,怎么会是吃馄饨香。
那层高高在上不可攀碎了,清鸢拒绝承认自己曾经喜欢过他。
她憧憬的,原来是她自己想像中的天驷。
果然,距离是最好的暧昧面纱。
天驷吃完馄饨,还拿叶绯的茶杯清口,遭她念,
「就不会用你自己的茶杯。」
「喝茶都要计较,小心变肥婆。」
他的手指捏她脸,叶绯转头咬他手指,他缩回快,脸上眼中都是笑意。
「咬啊,你咬不到。」
清鸢觉得这不是天驷,那个温润美好又冷酷无情的驷哥,怎么会幼稚,假的!
抵达黄道宫的时候,清鸢已经彻底对天驷没了那层憧憬,想要结束爱慕,最好的方式就是近距离相处。
退回到朋友线以内,清鸢觉得甚好,回去就警告所有师姐师兄,谁都不能提她喜欢过他,没有这回事。
叶绯抬头看黄道宫,如果是她一个人,绝对不会进去,里面传出的气息极具压迫感。
青铜兽门打开,清鸢带她和天驷进入黄道宫。
一路往正殿走去,清鸢开玩笑,
「你们要不要试试问心焰。」
「好啊。」
天驷正有此意,清鸢转头看他,眼神复杂,虽说还是觉得做朋友较好,可真听见他要试问心焰,一阵酸涌出。
她转回头,故作轻松说,
「问心焰说谎可是要被烧神魂,很痛。」
天驷看向叶绯,
「听到了,说谎会很痛。」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要试自己试。」
叶绯反应大,天驷哼了声,
「锁心焰也去试,别想逃。」
「你当烧香啊,还都试。」
「锁住你那颗花花心。」
「难道我前世做了恶事,今生要遇见你。」
叶绯一脸倒霉,天驷展露清风笑容,
「命中注定,本君救了你。」
「天天提,烦死了。」
「就提。」
到殿前,清鸢收敛情绪,她正色走进去。
黄道宫师门众都在,清鸢将图交给少昊,
「师父,驷哥相助,我才平安归来,我允他留在黄道宫三日,未先徵得师父同意,请师父责罚。」
清鸢跪在大殿中央,少昊检查残图,禁制完好未被打开,他抬眼去瞧天驷,
「既然来了,就留下做清鸢夫君。」
尽管清鸢想澄清说已经心死,可她不敢当众反驳少昊的话,看天驷的目光很抱歉。
天驷拒绝,
「多谢宫主美意,但本君已经心有所属。」
少昊的目光看向叶绯,但仅一眼又移到天驷身上,问,
「因为常曦吗。」
「是。」
有时候,众所皆知也有好处,不会多怀疑,清鸢保持了沉默。
常曦太负盛名,连少昊也知她。
有时强扭是因为有可能,少昊就此作罢。
但事情,往往意料不到,外有弟子通报,说有人闯宫,放出影像,闯宫者是有三名,分别是寿光,苍尘,常曦。
他们为玲珑而来。
少昊露出笑容,
「清鸢,天助你,看来是命中注定。」
听到命中注定,叶绯唇角上扬。
从外在客观的角度看苍尘,他的气运实在强,少昊亲自动手,竟然惊动了黄帝的坐骑,穷奇。
穷奇救下苍尘,还要跟着他。
少昊脸色特别差,但看苍尘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好奇。
苍尘原本波澜不惊的面色,在见到叶绯时,神色略紧张解释,
「只是让常曦带路。」
常曦见到天驷在,欣喜露笑,
「驷哥,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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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他走去,却不料他挡在叶绯身前,常曦愣住停下,苍尘也发愣,其他人更是不解。
天驷戒指联繫天枢,告知他织女星封印有异动。
「清鸢,你欠本君的,现在要你还,保护叶绯。」
天枢下令,就地杀常曦。
天驷看常曦的眼神,只有叛徒,没有爱意。
清鸢舔了舔苦涩的唇,说好。
常曦皱起眉,
「驷哥,你怎么了。」
天驷看她眼神冷,
「你还想泄露多少秘密。」
常曦的脸色瞬间变白,她想靠近解释,天驷对叶绯说,
「离远点,别伤了。」
常曦不可置信看他,脸色比刚才更苍白,
「驷哥,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要她离远点,她是成员,不该一起吗。」
天驷没有回答她,只叮嘱清鸢,
「叶绯少一根髮丝,砍你一刀。」
清鸢翻白眼,
「烦不烦,都说知道了。」
天驷这才手里握长刀,看常曦的眼神冷酷至极,叛出十二律能够容忍,但常曦现在能说出黄道宫所在,将来就能说出十二律所在,性质已经很严重,必须除去。
常曦浑身发冷,
「你之前来救我,不是来救我,是不是!」
「是,本君要杀碍眼的傢伙。」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你要变心!」
「爱上没有理由。」
「我不信,她哪点比得上我!驷哥,你眼神不好,别被她骗了。」
「常曦,你很不了解男人,男人说爱上,那就代表以前的都没有爱过。」
天驷诛心,常曦眼泪流下,
「你骗我,骗我的对不对。」
回应她的,是黑色狱火,长刀稳稳噼来。
常曦眼神变狰狞,手中水剑阻挡,
「天驷,你当真无情,休怪我无义!」
天驷冷笑,
「你根本无义可言,叛徒该死。」
苍尘心中百味杂在一起,竟然是如此,天驷为叶绯返杀。
叶绯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警惕看少昊。
果然,在天驷动手清理门户期间,他要对叶绯出手,清鸢挡在前,
「师父,你要我言而无信吗!」
「清鸢,你若还想得到天驷,就让开。」
清鸢不让,回来的一路她已经想清楚,
「师父,我喜欢的驷哥和实际的驷哥不一样,他,他真实的样子,我喜欢不起来。」
「那就是他骗你了!」
「师父,不是这么说,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我不喜欢驷哥了,别勉强。」
「真不喜欢了?」
少昊手摸下巴问,清鸢坚定点头,
「不喜欢!」
少昊眼中闪过光,紧接着笑出声,
「那就苍尘做你夫君吧,本君看他不错。」
清鸢惊愕,这是哪门子乱点。
苍尘沉下脸,开口便拒绝,
「多谢宫主美意,但我已经心有所属。」
「谁!」
少昊带杀气,苍尘眼滑过叶绯,落在常曦身上,露出哀伤,
「尽管她把我当替身,我也心甘情愿。」
苍尘和天驷气质很相似,都有沐浴春风的笑容,性格随和,尤其巧,他们都有一头银白髮。
常曦被砍伤倒地,大骂,
「苍尘你个奸徒,他喜欢叶绯,是叶绯,不是我!
「常曦,你见到天驷就否定我,没关系,只要你开心,我怎么样都行。」
常曦眼神恶狠要宰了苍尘。
她要亡在天驷刀下时,他出手救她,
「常曦,还是希望你能记得我。」
常曦呕出一大口血,气得说不出话。
苍尘经天田九一战后,成长迅速,又经少昊一剑,领悟剑意,对上天驷,虽受伤,但没有倒下。
少昊对苍尘越看越喜,
「清鸢,就他了。」
清鸢不乐意,
「大师姐也没有,让她娶。」
镜云连忙拒绝,
「师父,我心有所属,不能娶别人。」
她手掌按住清鸢的肩膀,威胁用力,
「小师妹,你喜欢这款,是不是。」
清鸢憋着脸,极其不情愿承认,
「是,我喜欢这款。」
天驷对苍尘故技重施,专砍他腰腹偏下,少昊及时出手阻断,
「天驷,给个面子,苍尘要和清鸢成亲,留下喝喜酒。」
天驷说,
「他可以放过,常曦必须死。」
「离开黄道宫,你请便。」
天驷给少昊面子,留下三日喝喜酒。
「清鸢,锁心焰在哪里,带我们去。」
「啊?不问心了,现在?」
天驷收了刀,握紧叶绯的手,
「现在。」
清鸢也不想面对少昊的乱点鸳鸯,带他们去锁心焰的地方,哪知少昊叫住她,
「清鸢,把苍尘也带去走走,成亲前培养些感情。」
苍尘的伤被少昊一颗丹治好,他微笑跟着清鸢,
「什么是锁心焰?」
清鸢走在前,没好气,
「和你没关系,少问。」
穷奇说,
「怎么没关系,你和苍尘成亲,就要受这道火焰。你对苍尘态度不好,本君去告诉少昊。」
清鸢踢飞脚下石子,骂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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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告,去告,谁要和他受锁心焰,师父也太离谱,他谁啊,他配吗。」
穷奇还要说,苍尘阻止它,
「清鸢,你不愿意,那你更应该告诉我,否则怎么无效。」
清鸢想也是这个理,于是说了锁心焰的作用。
越靠近那道真火,叶绯腿越软,到最后,天驷半抱半拖她过去,叶绯求饶,
「驷哥,相公会杀了我。」
「你以后见不着他。」
「驷哥,真不行,他会扒了我皮。」
「有本君在,他做不到。」
叶绯要哭了,她全身在发抖,手被他握住要伸进火兽嘴里。
砰一声,奇穷收回自己的腿,
「脚滑。」
装在青铜鼎内的火兽被踹翻,朝奇穷咆哮,穷奇舔爪子。
苍尘没有歉意地说,
「抱歉,它还不是很听话。」
天驷看向苍尘,对方眼神阴冷,脸上笑容假。
清鸢扶正青铜鼎,为难对天驷说,
「它不高兴了,得等明天它失忆。」
「那就等你们成亲那日,一起锁心。」
苍尘笑容消失,天驷轻笑,
「被少昊看上,恭喜,就不打扰你们相处了。」
叶绯觉得要向天田九求救,天驷太疯狂,真要锁心,这辈子都摆脱不了他,死了要一起陪葬。
可万一,天田九更生气,这后果也很严重。
叶绯犹豫不决,天驷知晓她在想什么,
「小九可是剥皮行家,常曦的玩具,都是请他帮忙。」
叶绯白俏了脸,
「成员不能相互残杀。」
「你和小九成过亲,那就是家事,首领不会管。」
天驷软硬兼施,
「跟了本君,才能保你平安。」
「你就是个混蛋,强盗。」
叶绯受他逼迫,咬紧了唇可怜。
天驷眼神柔和,伸手将缠在她钗上的髮丝拿下,
「混蛋强盗爱你。」
「连骨酥鱼都不给我吃,爱个屁。」
「那个除外,其他你要什么,本君都给你抢来。」
「真是谢谢你。」
他们走了,清鸢也要走,苍尘拦住她,
「你就不想办法阻止你师父?」
清源自嘲,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师父的决定,谁也改不了。」
苍尘看向穷奇,
「你有办法吗?」
第115章 欠条
玲珑被关押在地牢, 日日遭受噬魂刑。
寿光屏住了唿吸靠近,伸手小心去碰,生怕碰碎他。
玲珑迟缓感受来者, 抬起头看见寿光,想挤出若无其事的笑, 可太痛了,变成了龇牙丑。
寿光拍了一记, 听到他惨叫, 紧张问,
「哪里疼,我给你治。」
说完又骂他,
「你跑什么,跑到这里来受苦!你活该!」
玲珑声音虚弱,
「你怎么在这里, 快走,本君死不了。」
当得知苍尘留下做婿, 就能放走他,玲珑立马说,
「黄道宫好地方, 苍尘有福了,清鸢可是大美人。」
寿光忧愁说,
「叶绯也在,苍尘恐怕不会同意。」
玲珑看得透,嗤笑,
「他哪次选过叶绯, 还不是选对自己最有利,这次也一样。」
寿光嘆气,
「真这样就好了。」
「叶绯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和天驷都在。」
「那算了,别去报仇了。」
寿光笑出来,但很快又消散,
「你啊,笨,被她骗出去。」
玲珑鼓起脸,
「谁晓得她现在变坏,心也狠。」
寿光轻轻抱住他,
「这样疼吗?」
玲珑说不疼,
「那这样呢?」
寿光手指掐他,玲珑说自己不是嫩皮,这点不会痛。
「那就好。」
玲珑睁大眼,往后缩,
「你干什么,还受伤着,别乱来!」
寿光冷笑,
「不说一声就敢跑,还区区一封诀别信分手。」
「事出有因,住手,你住手,好痛,特别痛。」
「我心痛,你补偿赔。」
玲珑受刑没哭,被寿光欺负哭了,和他主人苍尘一样不是东西。
少昊定在三日后办婚礼,黄道宫上下忙碌布置,清鸢受师命所困,和苍尘寸步不离,她说苍尘比不得天驷,让他别妄想。
苍尘微笑不在意,接着问关于锁心焰的问题,
「我有个朋友,对火焰术很精通,能否让我联繫他。」
清鸢嘲笑,
「别说有个朋友,十个朋友都不行,这不是火焰术,是火神。」
苍尘微笑变浅,故意向清鸢走近,清鸢嫌弃又警惕,
「再靠近我揍你。」
「打重些,最好让我站不起来。」
苍尘站在距离三步远的地方,他要求,
「我要住在叶绯隔壁。」
清鸢皱起眉,
「你不是喜欢常曦,做替身也无所谓。」
「与你无关。」
「你敢骗师父!」
「那又如何。」
一处湖泊边,叶绯在採风画湖景,天驷躺在她旁边睡觉,水天一色,平静美好的画面因为脚步声有了波澜。清鸢招来婢女,布置了茶水点心,她要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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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页
苍尘没有上前,站在稍远处隔着距离望叶绯。
没有包裹的白袍,她身穿浅紫衣裙,髮饰华美精緻,面容透着宁和专注,手上沾染了颜料。
竖立可升降调整的画板,已经旧,颜料盘还是原来那一套,已经毛躁的画笔没扔,变成了特殊纹理的刷子。
常曦来到苍尘身旁,问,
「你就这么看着,不做些什么?」
「你怕死。」
苍尘一旦入黄道宫,她对他无用,不会再救她。
常曦抿了抿唇,
「苍尘,我可以给你。」
苍尘望着前方眼一眨不眨,
「常曦,你待价而沽的第一次,对我来说并不珍贵,还不如你的记忆。」
常曦偏过头看他,当初眼拙,他其实是个冷彻到骨的男人,
「那对你来说,什么才是珍贵?」
「你给不起的东西。」
风吹过,叶绯抬起头,活动泛酸的脖子,她拿出小盒,吃一粒奶糖。
叶绯以前不算爱吃糖,后来身上不离糖盒。
戒指突然亮起,天田九的脸跳出来,
「在哪儿,好几天没声音。」
叶绯嘴里含着糖,说,
「在黄道宫。」
天田九皱起眉,
「在那里做什么。」
「喝清鸢喜酒。」
「驷哥被捉去要和她成亲?」
「不是,是清鸢和苍尘。」
天田九没明白这两者联繫,一时间懵,叶绯把来龙去脉告诉他,他问,
「真有问心焰和锁心焰吗?」
「有。」
「那本君也来喝喜酒,我们去锁个心。」
「唉?不用了吧,那只火兽看起来不靠谱。」
天田九哼笑,
「本君不放心你。」
叶绯嘴里的糖,从左到右,
「有什么不放心,我什么都没干,常曦也在。」
「少扯她,朝夕相处,你对驷哥有没有想法。」
「没有,我只爱你。」
叶绯被扣住后脑,嘴里的糖被唇舌捲走,她僵硬得不敢去看天田九。
天驷若无其事看向阴沉脸的天田九,嘴里糖咬了两口就咽下,
「小九,早就想告诉你,绯以后跟本君,找个时间你们和离,会补偿你。」
天田九眼神冷寒,
「天驷,你敢强迫叶绯。」
「我们是两情相悦,你多余。」
叶绯手脚冰凉发麻,这就捅破了,天驷还越说越过分。
「小九,你和绯聚少离多,这婚姻也是名存实亡,本君替你照顾。」
直面天田九,就这么毫无徵兆来临。
可戒指却是灭了,天驷对清鸢说,
「小九也要来,把他关门外。」
「啊?好。」
清鸢已经凌乱,天驷抢了天田九的女人。
也在这时,镜云通知她和苍尘去试婚服,并且传达少昊请天驷去喝酒。
也不知是经歷过什么,黄道宫男弟子殒命数量多,如今是阴盛阳衰。
天驷和清鸢离开后,叶绯画也是画不下去,她回客房平復心绪,躺倒在榻上,望屋顶发呆。
她满脑子都是天田九知道了,怎么办,没有应对良策。
叶绯鲤鱼翘起,冲出门,正好与回来试婚服的苍尘迎面碰上。
他惯性地问,
「风风火火,去哪里。」
叶绯已经跑得没影,苍尘猜她是去找玲珑唠叨刚才事。
来到他的屋内,婢女给他试婚服,入目是黑色,只衣襟边带了红。
试完后,婢女拿回去改,苍尘独自站在镜前,看着镜中自己,问,
「像吗?」
镜中影变成了天驷模样,苍尘笑,他也笑。
「我看不像。」
「本君觉得也不像。」
一个眼神冷酷残忍,一个眼神冷漠无情。
「我用剑。」
「本君用刀。」
「哪里像了。」
「一点也不像。」
镜中的天驷变回苍尘,相互盯看,
「绯绯有麻烦了。」
「谁伤害她就杀谁。」
「那苍尘你呢,你也伤害了她。」
「我已经知错了。」
「可你错过两回了,绯绯不会再原谅你。」
「只要把他们全杀了,她没有选择,就会回到我身边。」
苍尘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而镜中的他在笑,笑容和煦,
「对极了,绯绯没有选择,就会回来,我永远会站在她背后保护她。」
地宫牢狱内,叶绯和玲珑相互谩骂,骂过后坐在地上相互抱怨,
「都是你,害我居无定所,漂泊不定。」
「都是你,害本君关在此受刑。」
「都是你,现在天田九要来剥我皮。」
「都是你,寿光现在拿捏本君。」
「都是你。」
「都是你。」
…...
叶绯离开时,天已经黑了,也没心情吃东西,她回去想早些睡养精气。
也奇怪,明明大事才发生,她沐浴完后躺下,竟然直接睡着了。
身上有重量,还有湿润痒意,漆黑的屋内天驷身上酒气重,感觉到叶绯醒来,他不再收力。
床榻是木制,不比福洞内的沉重玉床,嘎吱声难免有,叶绯尽量咬唇不发声,在外不想被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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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页
天驷不满她压抑,深吻她至喉,手指相互交握拉高在她头顶,完全占有姿态。
叶绯喘息,视线偏移间,见到镜中一张脸,那张脸太熟悉了,他眼睛变红死盯住他们。
叶绯惊吓出声,天驷被她弄得草草结束,酒也醒了,去看镜子,嘶,阴魂不散。
他们并不知苍尘就住在隔壁,叶绯套上一件寝袍对镜崩溃骂,
「苍尘你个变态疯子!」
叶绯要被他吓出心里疾病,刚才那一瞥,差点魂没了。
苍尘笑容阴渗,紧接着从镜内消失。
珠灯亮起,天驷喝了口茶,酒已经醒得差不多,
「本君去找他。」
叶绯拉住他,
「别走。」
她抱住他手臂,是从未有过的依赖需要,天驷打碎了镜子,
「不走。」
隔天清晨,叶绯被压在墙上亲吻时,背后感觉有凸感,她手去摸,摸到了好像有温度的东西。
「啊啊!墙上有东西!」
叶绯从天驷身上下来,看到了墙上苍尘的脸,天驷一拳打在墙上,把脸给打烂,出现了洞口。
苍尘面无表情站在洞口前,叶绯脸色青黑,怎么会有这种疯子。
他欠教训,叶绯拉拢自己身上的薄衣,
「驷哥,我去洗漱。」
接连两次被打断,天驷对苍尘已经极其不快,竟然还住在隔壁偷窥。
天驷把洞踹大,走到了对面,此刻两个相似的男人一点也不相似。
一个上身精裸,白髮散在背后,虽面容妖冶俊美,但也觉得是个真实感的男人。
一个衣冠整齐,神色冷淡,渺渺仙气不知俗为何物。
「苍尘,你有偷窥癖,怎么,欲求不满,那就找常曦,她现在肯定愿意向你献身。」
「偷窥本君和绯欢好让你很满足吗,还是你带入本君在臆想。」
天驷开口一点也不符合在外形象,苍尘绕开他的话术,
「你不行,满足不了她,时间太短了。」
「吃不着就诋毁,真酸。」
「酸你不行,都不能让她舒服。」
在盥洗室洗漱的叶绯,听见这话,对苍尘不要脸的认识加深。
她对镜敷粉,细细描眉,在左眼角下添一颗红痣,她肤白,这一点红抚媚有特徵。
今日懒编发,梳整戴一套玛瑙步摇冠,一身白底红图纹衣裙,腰间玉饰不菲。
叶绯出去的时候,两个男人冒出的杀意凝结成寒霜,清鸢也在,她不耐烦来叫苍尘去受问心焰。
叶绯虽不是顶级美貌,但她属于精緻那一类型,出门要把自己打扮光鲜亮丽。
天驷瞧了许多眼,问,
「你要去干嘛。」
「吃饭,昨天都没吃。」
「吃饭而已,弄这么好看。」
叶伸开双臂,笑着在天驷面前转了个圈,他说,
「陪你去,免得招毒蜂。」
破了洞的墙,看得见听得见,苍尘面带微笑说,
「长得像女人,确实容易招蜂。」
叶绯拉住天驷,
「不是说陪我去吃饭,换衣服出门,别浪费时间。」
她给他套上件黑底金纹衣,束腰整衣领一气呵成,又给束髮戴一顶黑纱高冠。
天驷看上去挺拔英俊,黑色衬得他硬冷,比白色更适合他。
叶绯掖挺他后背,
「走吧。」
天驷心里的火气被她整理没了,扣住她手离开,离开前和清鸢说换房间。
苍尘被叶绯无视,那双无波澜的眼睛变得幽暗阴鹜,继而扭曲起来。
清鸢抱臂在一旁说风凉话,
「你招惹驷哥干什么,想吃他刀站不起来,别想了,就是你快死了师父也能救活让你按时成亲。」
比起喋喋不休的看轻,叶绯冷漠无视才让他难以忍受。
苍尘闭上眼再睁开,恢復成了云淡风轻模样,他避而不谈刚才,
「走吧。」
来到问心焰前,常曦也在,少昊有意让苍尘断了念想。
常曦神色漠然将手伸进去,苍尘手伸得坦然。
少昊问他们是否能为对方付出生命。
常曦说不可能,苍尘也说不。
少昊又问,那你们愿意为谁付出所有。
不回答神魂也会被灼烧,常曦说出了答案,
「没有谁。」
苍尘忍受魂痛,不说,他不信少昊。
火焰兽徒然增大,苍尘冷汗滴下,但保护的意志压过了所有。
常曦看他的眼神如毒蛇冷,充满了嫉恨。
脆弱神魂被烈火烧,苍尘心中所念叶绯,不让火烧到她,将火扑灭。
火兽突然吼叫起来,苍尘的冷汗越发多,他捏紧了手指意志在凝聚成剑,要斩杀火兽。
少昊眉皱紧,
「本君不杀你所说之人。」
苍尘咬紧了牙,眼眦裂有血流下,依旧什么也不说,火兽狂吼,朝苍尘扑去,穷奇一脚踹翻了青铜鼎,
「少昊,你真无聊,逼婚就逼婚,还心甘情愿不成。」
少昊颇有深意看向苍尘,
「不管你心里装着谁,和清鸢成亲后就要收心。」
苍尘眼角流血,神色浅淡没有回应。
清鸢看他一副受逼迫的清高样,很不悦,入黄道宫对他全是好处,还这副模样给谁看。
偏偏他得少昊青睐,并不计较他心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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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页
不过两日时间,黄道宫上下婚礼所需已经布置妥当,这日晚上,算是婚礼前的嫁宴。
玲珑被放出,他坐在寿光身旁,眼神时不时去剐叶绯。
叶绯无心理会,忧愁明日,希望不要到来。
黄道宫内宫弟子只剩下了二十余名,其余皆是外宫小弟子,成才还需要许久的时间。
很意外,太姆会到来,并且畅通无阻。
见到苍尘和常曦,她脸色不好可转瞬即逝,坐在少昊身旁娇嗔,
「现在才出来,我被欺负,家都被烧光抢光了。」
少昊笑着听她发牢骚,
「你干什么了,窝被踹。」
「你还笑。」
太姆手捶他,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若说她是妖艷,常曦就是纯洁,红与白的对立面,同样是顶级美貌,见之不忘。
玲珑离开寿光,坐在了叶绯身旁,讥笑她在太姆和常曦面前就是杂花,太平凡。
叶绯也讥笑他,
「你就是因为太姆才离开黄道宫的吧。」
玲珑眼睨她,
「失败者没脸说本君。」
「失败者没脸嘲笑我。」
水玲珑,成为了八面玲珑,捨弃的何止是出身。
天驷看他们两个斗嘴,脸上有笑,
「绯,你和玲珑感情还挺好。」
「谁和这混蛋镜子好!」
「谁和这狡诈狠心女人好!」
叶绯和玲珑斗眼看对方,天驷笑出声,
「等苍尘成亲,你们又可以做回朋友了。」
「嘁。」
「金币还来!」
「花了 。」
「什么!你个天杀的女人,还金币,还来还来!」
玲珑揪住叶绯摇晃,
「你花了多少,你个败家娘们!」
「不多,也就两座金山。」
叶绯笑嘻嘻,玲珑瞪大眼,
「本君赚金币容易吗,你就这么花了,呜呜呜。」
玲珑心痛哭了,眼泪说来就来,叶绯挠挠头,
「那你去清虚宫拿我的东西卖了换金币。」
「真的?」
「去换吧。」
寿光过来插嘴说,
「清虚宫已经被天田九毁了,你的东西,全没了。」
叶绯愣住,玲珑继续大力摇她,
「还来,还来。」
叶绯原本是打算卖掉彤清宫所有物,才用了玲珑的金币,
「这个,先欠你吧。」
玲珑立即拿出纸笔,让她写欠条,
「你也还不出来,就当欠本君一个人情,让你驷哥或是相公还,快籤押。」
叶绯商量,
「我会还,你要他们还干什么。」
天驷握住她的手,写下她名字,
「你欠的债,本君替你还。」
叶绯偏头看他,又垂下眼,他们的手合握在一起。
玲珑心满意足收好欠条,露出弯眼笑,寿光情不自禁吻他额,
「我给你金币,以后别再离开。」
「要不是叶绯这个坏蛋,本君哪里会离开天庭。」
寿光谴责叶绯,
「叶绯你过分,欺负玲珑。」
「怎么样,他先欺负我。」
天驷下巴搁在叶绯肩上,笑着说,
「就欺负了。」
有舞乐响起,太姆酒兴起,跳上一曲,裙摆飞扬,身段柔软妖娆。
叶绯说丑,玲珑说骚,碰杯一起喝酒。
天驷和寿光看向他们两个,眼神在说收敛一些嫉妒。
清鸢的目光从天驷身上收回,镜云开口,
「自欺可不是好习惯。」
「只是时间短,以后就会好。」
镜云望着玲珑,眼神暗淡,
「时间久,也不会好。」
玲珑和叶绯话说个不停,他向来话多,大约是以后光明正大自由高兴,酒喝了不少,醉靠在寿光身上。
镜与镜,相当合适,镜云只是名字有镜。
叶绯惊奇看玲珑,他喝醉了面容出现变化,雌雄莫辨的美。
叶绯要扒他衣服探究竟,被寿光和天驷阻止,寿光翻白眼,
「叶绯,你要点脸,玲珑是我的。」
「知道是你的,我就看看,好奇。」
「不行。」
叶绯也醉了,天驷把她抱到身边,不让她胡闹。
玲珑醉相不好,叶绯要看,他要脱衣给她看,
「给你看,镜子长这样。」
一张冷淡脸出现在玲珑视线上方,镜云盯着他,吐出,
「胡闹。」
玲珑厌恶转过头,埋进寿光胸口,镜云缓慢眨眼,
「你醉了,回去,别丢人现眼。」
玲珑被点炸,他恶狠狠瞪着她,
「就算丢人现眼,也轮不到你来管,寿光不觉得本君丢人,你滚!」
清鸢过来训斥玲珑,
「你怎么和大师姐说话的,她也是为你好。」
玲珑从寿光身上起来,冷笑,
「这种好有多远滚多远,本君就是一面镜子,入不得这位骄女眼,事事都丢她师父脸。」
「玲珑,你太过分了,若不是大师姐护你,你早被师父抽死了。」
「死就死,谁稀罕她假惺惺,和你们师父一个噁心样。」
「玲珑,你找死!」
寿光护在玲珑身前,
「玲珑与你们不再有关系,少来评判他,我不介意,你们没资格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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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醉眼朦胧,
「玲珑你找对了,寿光比他主人强百倍。」
玲珑抬起下巴,骄傲说,
「那是,寿光天下第一好。」
天驷捏住叶绯的两颊,低头啄一口,
「原来你喜欢别人为你出头,下次本君也做你英雄。」
叶绯望着璀璨灯,露出痴痴笑,她真的醉了,
「都是骗人的,你们谁都不会为我出头,都要权衡利弊,都要犹豫。」
天驷定定看着她,眼神温柔,
「那是因为你现在才遇见本君,只要你想要的,本君都可以给你。」
叶绯失焦的眼聚焦,看清了天驷模样,相望的目光在升温。
玲珑醉得不轻,一杯酒泼在镜云身上,
「滚。」
清鸢气得拔剑,镜云拍她手收回剑,
「宴上别闹笑话。」
「大师姐,你还惯着他!」
清鸢气跺脚,镜云深深看向玲珑,眼底藏有委屈,寿光眯起眼,将玲珑拢在怀里,不给她看。
镜云眼神瞬间变冷寒,也在这时,太姆一曲完毕,找乐子似的盯上玲珑,
「玲珑,回来了,怎么躲着不见人。」
寿光感受到玲珑在忍怒,他替他开口,
「丑女,玲珑和你不熟,少套近乎。」
玲珑先是不可置信,紧接着咧开嘴笑,笑容璀璨到让灯光失色。
太姆脸上笑容微顿,抱住少昊手臂和他撒娇,
「你看你看,连他们都能欺负我了。」
苍尘唤寿光,
「过来。」
寿光拉着玲珑一起过去,「岳丈」虽然瞧不上他,但关键时刻,从来不出错。
玲珑朝苍尘露出讨好笑,苍尘眼不见为净哼了声。
玲珑不觉得有什么,苍尘没为难过他,连聘礼都没收过就让他进门了。
但在黄道宫眼里,他就是卑微自甘堕落。
清鸢恨恨道,
「玲珑,你要丢黄道宫多少脸,还不如死了干净。」
第116章 趁火打劫
叶绯酒醒了, 眼中出现气愤。
太姆动动嘴,玲珑被少昊用强力控制跪在中央,让他道歉。
苍尘一日未入黄道宫, 就不能插手管,寿光要过去, 被他制止,他们的初衷是来救玲珑, 意气用事只会搞砸事情。
寿光看着玲珑受辱, 心疼在蔓延,他在这里受过多少苦。
玲珑呸一声,
「你们两个狗男女给本君道歉还差不多。」
他疯狂辱骂太姆和少昊,叶绯鼓掌支持。
太姆大概没少挨玲珑骂,但这次丢脸到被常曦也看见, 她极为恼怒, 声音越发娇,
「昊哥, 你就任由他骂,他上次偷了元牝珠, 下次, 可指不定又要偷东西出去,黄道宫的脸全被他丢光, 杀了以绝后患。」
玲珑不看少昊,对寿光说,
「寿光,本君死了去把宫墙上那面镜子砸碎, 留在这里太晦气。」
「你说什么胡话,不许死。」
「和你在一起是本君最开心的时光, 家里的东西你别扔,叶绯穷,给她吧。」
玲珑交代遗言,叶绯说,
「可真是谢谢你。」
「谁叫我们是好朋友。」
好朋友三个字,玲珑咬得重。
叶绯过去将玲珑拉起来,让他站着,
「出息,在这里没人怜没人爱,逞什么强。」
玲珑抿了抿唇,在叶绯耳边小声说,
「去把太姆头上的那颗珠捏碎,本君的力量被封住了。」
「怎么报答。」
「绯姐姐,本君以后是你小弟。」
「随叫随到,出钱出力。」
「出力可以,出钱就算了,找寿光要。」
玲珑站到叶绯背后,脸上又浮现笑容。
叶绯要为朋友出头,她看向太姆,
「你欺负玲珑,出来!」
「喜欢抢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世上有种丑雀才这么做,你贪婪写在脸上的样子丑,落魄户没见过好东西。」
太姆手抚鬓,眼神不屑,
「还当是谁,原来是清虚宫的无能宫主。」
「全世界都知道你勾引不了延津反被紫霞揍,笑死啦。」
叶绯大声笑,太姆不能忍,此事乃奇耻大辱,让她的生命轨迹大转弯,她站起来应战。
「你找死!紫霞有栾侯,你有吗!」
「揍你不需要谁。」
「延津就是个渣滓。」
太姆必须为自己澄清,并不是她没魅力。
叶绯吹了记口哨,
「对你没兴趣就是渣滓,那这个世界的渣滓有很多。」
太姆见多了嫉妒她的女人,她缓缓从高台阶走下,
「你失败,你嫉妒,你不是为玲珑出头,你是为自己泄愤。」
叶绯呵笑不接茬,
「你要不要换件衣服,我不是男人,打架漏光也不会手软。」
叶绯脸上带坏笑,剑在手,腕往后翻,已做好准备。
太姆灯下一身轻纱透出曼妙身姿,她嘴说不过叶绯,火气被勾出,骂,
「贱女人!和玲珑一样贱。」
叶绯没有说话,而是往前沖,虚晃一招,金虹出现在她背后。
太姆躲得惊险,背后冷汗渗出,这才注意到叶绯手指上戴着十二律成员戒指。
叶绯没有给她太多反应时间,和金虹虚虚实实攻击,玲珑在一旁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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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她脸,她扇过本君耳光!」
玲珑憋屈了太久,久到他差点以为忘记,但只要有人替他出头,他瞬间就想起来了。
「啪!啪!」
正反两掌响亮,玲珑眼酸涩变红,他控制住,高兴笑,
「太姆,本君有朋友有爱侣,黄道宫脏而已,不代表这个世界都和你们一样。」
叶绯成为婺女星之后,力量大增,压倒性教训织女星的附属星太姆。
叶绯抢走了她头上的那颗明珠,用力捏碎,封印被解除,力量回归,玲珑周身出现能力磁场,与空气摩擦。
太姆窃取他的力量维持太姥山结界,他恨极了。
也不讲武德,玲珑和叶绯一起揍太姆,他要发泄解恨。
一层光覆盖在太姆身上,保护她不受伤害,玲珑看少昊的眼神轻蔑不屑,来到寿光身边后,又露出不正经笑,寿光握紧他手,眼斜他,
「是谁说叶绯狡诈心狠,又和她好回去。」
「朋友嘛,哪里能不吵架。」
有些人,只要做对一件事,此前此后无论发生过什么,玲珑都可以原谅。
嫁宴上闹事,且因玲珑而起,黄道宫对他本就厌恶居多,现在不少都想要清理门户。
镜云压住所有弟子,
「师父没发话,谁都不许动手。」
太姆生气看少昊,
「你就这么看着我被欺负,我对你来说算什么。」
少昊垂眼看倒在地上也不忘摆姿势的女人,问,
「那你想怎么样。」
「打断玲珑骨,抽叶绯那个女人两巴掌。」
叶绯有天驷护,太姆知道少昊不会给她颜色,但玲珑不一样,还没有脱离黄道宫,怎么样都行,尤其还能给苍尘下威。
「本君可不打女人脸。」
果然,少昊如此说,太姆抚脸,
「那就都算在玲珑身上。」
「可。」
少昊饮下一杯酒,
「镜云,将玲珑骨打断,给太姆道歉。」
「是,师父。」
镜云应得艰涩,玲珑嘲讽她,
「你这条狗,真听话。」
苍尘出口,
「玲珑,闭嘴。」
玲珑鼓起脸,但闭上了嘴。
苍尘站起来,徐徐道,
「玲珑是寿光的道侣,我让他进门了,现在是我清虚宫的镜子。」
镜云冷笑,
「轮不到你说了算。」
就算明日苍尘要和清鸢成亲,镜云也毫不手软,要给他下威,不可对黄道宫不敬。
没有穷奇帮忙,苍尘独自应战镜云,少昊饶有兴趣注视着。
苍尘的剑,和他人不一样,没有花俏,剑招式也不多,总共就十一招。
叶绯看他被镜云打伤,思绪不禁回到很早前,早到他们在一起时没多久,她就觉得他们不合适。
她没什么野心,也不在乎世道如何,更没有突破极限的想法。
而苍尘,小境域的天之骄子,早早就出名登顶,他身边永远被簇拥环绕,而他也永远不满足止步当前,一次又一次去冒险突破。
叶绯想趁感情不深提分手,但他在她不知情下拜访了她父母,说隐瞒关系太委屈,可想而知她父母有多意外惊喜。
叶绯被裹挟着在一起,分手无法提。
苍尘的生命,属于轰轰烈烈色彩强,危险与机遇并存,这样的人,不管外形如何,註定是发光体吸引目光。
叶绯并不生气他变心或是想尝试新鲜,早在他抛下一切去追寻更大世界的时候,就知道他不会做个好丈夫。
如果他有听进她的话,没有让常曦进入清虚宫,他们其实可以变成故交,而不是她再也不想与之交集的人。
就算不是夫妻,是朋友,也该尊重她的遗言。从头到尾,她因为弱势,苍尘一直没有考虑过她的想法心情。
他,一直在吸取她的感情。
脱离亲密关系隔着距离去看待苍尘,他身上有令人欣赏的旺盛生命,富有激情。
这种激情,是对生命漠视又追求,不在乎生死,享受极致战斗快感。
叶绯喜欢平稳的生活,不喜欢刺激,如今也是走进了死胡同才时常面对刀剑血。
苍尘越受伤越兴奋,但面上不显,身体一次次变坚韧速度加快。
四周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就连天驷也在正视他。
叶绯有些意兴阑珊,无聊转酒杯,她的视线被一副壁画吸引,她走过去,凝视中皱起眉。
石千照给她讲过很多个睡前故事,其中有个水兕向火焰许愿的故事,和这幅图的内容一模一样。
叶绯脑中无头绪,她看向常曦,找她克制太姆,其实并不只是美貌相当吗。
穷奇不知何时站在她背后,懒洋洋开口,
「你在看什么。」
「这水兕是你吗?」
「是本君。」
「你的愿望实现了吗?」
「若是实现,还能是少昊当家吗。」
穷奇盘腿坐了下来,叶绯心里叫糟,它看着像是要把前半生的遭遇要絮絮叨叨说完。
果然,它开始了。
在另一边接近尾声的时候,穷奇总结,
「女人都不是好东西。」
「那为什么黄道宫这么多女人?」
「还不是黄帝的妻子商仪算卦说少昊命中缺水,女弟子流泪可以补上他的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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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是故意整他。」
「黄帝信,少昊也信,商仪算卦很准。」
「我有个卖卦朋友说,别信他们那一行。」
穷奇看向苍尘,
「你错过他,小心后悔。」
「我尝过了,嚼不动,让给牙口好的人。」
穷奇笑出声,
「别说,你长得不怎么样,还挺有趣。」
「你才长得不怎么样,我可是人见人迷。」
「既然不想尝了,以后可别再靠近,他适合做大事,不能被女人捆住。」
「那你给我看看五帝是什么模样,我就不再靠近。」
穷奇拿出一张图,叶绯凑近看,她正看倒看,看不出名堂,全是符号脸代替,坐骑倒是能认出轮廓,
「这能看出个鬼来,谁画的。」
「哼,给你看过了,记住说过的话。」
苍尘爆发,剑伤到镜云,小臂延至手背被划出一道深口,少昊叫停,他很满意,不再追究玲珑的事情。
苍尘环视四周,找到叶绯在角落,她歪头看穷奇手里东西,不解看不懂的模样,他露出笑,真可爱。
叶绯涉及文化领域广,但皆不实用,全是爱好性的音律文艺。
她的钻研热情,全部用在了生活品质上,对提高能力毫无兴趣。
年少时期孤儿的烙印覆盖苍尘整个生命,叶绯弥补了他的缺口,给予他最渴望的一份羁绊。
只有她平稳牵住他,他才能在突破时不迷失,永远知道自己是谁。
一个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生命没有重量,会轻贱,会不自爱。
苍尘的目光只一瞥,就匆匆移走,尽管身上多处重伤,他风轻云淡坐回去喝酒。
常曦靠近他,抬手治疗,他没有拒绝,清鸢目光中有了不悦。
叶绯向天驷抱怨,
「穷奇话真多,它前半生和我有什么关系,唠叨个没完,还不允许插嘴,捧黄帝臭脚亲个没完……」
天驷望着她笑,
「刚才怎么走了。」
「无聊,随便走走,这里建得可真好看。」
「喜欢房子?」
「住在洞里像野兽。」
天驷指弹她额头,
「福洞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竟然说是野兽住。」
「我不喜欢泥地,你回去铺砖铺地板。」
天驷嫌麻烦,
「那你看好个地方,我们买下以后小住。」
叶绯平日看的杂书,有了用武之地,回去的路上忘记了明日,在说屋子要如何如何。
说到兴起,她拉高天驷的手自己转了个圈,月光下,她的高兴很明显。
天驷突然停下,
「叶绯,你害怕明天吗。」
他们的手臂是拉直状态,叶绯犹豫了会,说,
「是怕不知道怎么面对。」
「你会后悔吗。」
「那你会记住我说过的话吗。」
天驷站在月下,心中的凝重一扫而空,语调轻快,
「你骂本君的话统统没记住。」
「那天田九怎么办。」
「他那里,本君解决,与你无关。」
叶绯走近,主动靠在他怀里,
「那我就不怕了。」
他们朝夕相处,没感情也变得有感情。
天驷抱紧她,嗅她身上干净味道,没有血腥,没有恶脏,
「明日离少昊远些。」
「怎么了?」
「明日你就知道。」
这个夜很平静度过,隔天天亮起,天驷仿佛有预见性似的,带叶绯先去吃个饱餐。
他们回来后,叶绯才对镜打扮换衣,她肚子里在疑惑,但没有多问。天驷知道会发生何事,而且应当不是好事。
今日她上身浅蓝短衣,露出玉脖锁骨,下身高腰雪白长裙,臂间蓝色宽纱披帛。
头上左右两支步摇,与耳环配套,后脑垂下长长浅蓝色流苏。
天驷知道叶绯的衣饰向来精緻,今天这身他尤喜欢,干净又媚。
到了傍晚,叶绯手握蓝色团扇,与天驷慢步去观礼。
仪式在观星台举办,四周火焰高燃,中央放着锁心焰青鼎。
黑底红纹的地毯从高处台阶一直铺到地,左右两侧是发光的玉树兰草,每棵树下都堆放了随礼,叶绯和天驷也随了。
清鸢和苍尘身穿典雅婚服出现,没有任何礼乐,他们手腕上绑着根金绳,一起走向高台。
锁心焰火兽变大,照亮苍尘漆黑平静的眼,清鸢麻木地将手伸进火焰中。
苍尘迟迟不动,镜云催促,
「苍尘,你还在等什么,不要误了吉时。」
他抬头看向少昊,说,
「我若不从呢。」
少昊坐在高处观礼,他剑眉浓郁,但在眉尾开叉。
「没有这个选择。」
苍尘露出笑,他说,
「选择可以自己创造。」
清鸢被穷奇控制住,她恨恨骂,
「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穷奇卷了捲舌,
「少昊已经堕神入魔,本君不能让黄道宫毁在他手。」
「胡说,师父很好。」
穷奇啧啧,
「他就是疯了才和玲珑分手。」
「玲珑不配而已。」
「冥顽不灵。」
时代的魔,与如今不同,引诱神堕落加入魔,是一种阴险又强悍的生物,危害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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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鸢变成了人质,少昊身旁的太姆娇笑,
「苍尘,昊哥看得起你才让你入黄道宫,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太姥山被毁,有苍尘一份力,太姆恨毒了他,巴不得他死在这里。
苍尘站在穷奇背上,与少昊同视,
「黄帝建立此宫的初衷,是为庇护可怜人施仁道,我不会靠女人入宫,更不会对你俯首。」
太姆高兴极了,苍尘必死无疑,
「昊哥,他找死,成全他。」
少昊被挑衅,他讽刺笑,
「你还真把自己当东西了,穷奇这老兽牙都快掉了,护不住你。」
说着他吩咐,
「镜云,压他去锁心。」
「是,师父。」
镜云率弟子去施压,太姆不解问,
「昊哥,苍尘都这么不敬你了,为何不杀他?」
少昊的眼神像是在看苍尘,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别的,没有回答。
太姆讨了个没趣,目光去找常曦,知道她要被天驷清理门户,活不过今日,心情又转好,她消失大喜事。
苍尘遭逼迫,寿光和玲珑一起出手解围。
清鸢趁穷奇顾不及她时,从背后偷袭苍尘,常曦出现在苍尘背后保护了他。
织女星封印松动后,她的力量在恢復,美丽又强大的常曦,很耀眼。
混乱中,天驷携叶绯来到高台,锁心焰的颜色呈淡淡红,没有戴戒指的手握在一起伸进火焰中,火兽吐焰,天空中呈现异景。
高空之中有祥瑞,彩凤礼乐也随之出现,两只手从指尖开始有火焰纹蔓延,忽然,听见苍龙震耳咆哮。
穷奇将天田九放了进来,混乱的场面更加混乱。
天田九处暴怒中,将挡路者通通重伤,
「叶绯,你敢背叛本君!天驷,本君要杀了你!」
叶绯吓白了脸,手臂僵硬,但她抬起了头面对,
「那你要我怎么办,是你无能护我,是你的错。」
天田九被气到吼叫,
「还不把你的手拿出来!想让本君砍了它吗!」
叶绯的手,不是很坚定,想抽出来,天驷阴测测威胁,
「敢伸出来,本君以后在外头干死你。」
锁心一旦开始,外界无法阻止,除非自己结束。
火焰纹已经蔓延到了手臂,叶绯在天田九冰冷的目光下,嗫嘘道,
「驷哥会给你补偿,别生气了,以后我不出现在你面前惹你不高兴。」
天田九手伸起,叶绯缩头躲,冷哼一声只见他也把手伸了进去。
叶绯和天驷的火焰纹蔓延停止,天田九的手上也同样出现了火焰纹,天驷眼冷声冷,
「天田九,出去。」
「要出去的是你,拐本君的女人你可真有脸。」
叶绯的手腕被天田九掐握住,他用力,她吃痛不敢叫,勇气全部用完了,漏气似的垂头夹在两个男人之间。
天田九将多数弟子们打成重伤,苍尘只面对镜云,压力骤减。
一起跟着来的瑶光,看热闹不嫌事大,手里拿着果子咔咔咬,说风凉话,
「叶绯,你一下子解决两个光棍,厉害了,大小怎么排。」
叶绯手,感觉要被捏断折断,她朝瑶光喊,
「你还愣着干什么,杀了常曦,别让她跑了。」
瑶光感概,
「好事轮不到,总是干辛苦活,你们到底怎么排?」
「聒噪!」
「快去!
「跑了首领要一起骂我们!」
瑶光扔掉果核,伸了个懒腰,
「你们三欠本君一顿大餐。」
常曦心中在逃与留下之间犹豫,犹豫时被清鸢砍中一剑,白衣身上出现血痕。
谁也没想到,镜云被苍尘腹部砍伤一剑,常曦不再犹豫,全力以赴守住他的背后。
少昊骂一句废物,亲自动手。
穷奇身体变得庞大,挡住少昊,它的保护坚硬无比,给苍尘时间离开。
玲珑清出离开路,喊快。
叶绯被左右咬了一口,接着她留在原地,天驷和天田九去抓穷奇。
此等良机,少昊也不会再多管。
少昊确实不管背叛的穷奇被十二律抓走会如何,穷奇被缠住后,他怒火撒在苍尘身上,一掌打去,打断他两根胸骨。
寿光在顶镜光笼罩住整座黄道宫,一堵堵隔断光墙出现,苍尘和常曦跟着玲珑离开,少昊在后拳拳打碎追。
他的眼睛变成赤红,玲珑回头看时,蓦然一怔。
少昊,真的入魔了,怎么会。
时间不能让他多想,来到青铜兽门前,见到瑶光肩上扛着大刀在等着他们。
玲珑问苍尘,
「怎么办。」
前堵后追,时间有限。
很可惜,他们并没有决定权,黄道宫的防御结界启动,全部被关在了里面。
天枢让叶绯趁现在去最高的那座楼,盗取黄道吉象仪。
叶绯手托金塔,登向黄道宫的最高楼。
他们十二律是强盗,趁火打劫,最合适不过了。
第117章 不是贪心,是遇人不淑
黄帝的妻子商仪, 鲜少被知道,但她的算卦术,被广流传。
即便身殒, 她一生钻研之术被继承至今,骨卦就是她所创。
黄道吉象仪庞大精密, 它观日月星算出的卦,极为精准, 这是商仪生命最后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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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边是堆积的书册, 随手翻阅都是关于卦象研究类,并且有大量的手稿笔记,她的字很工整漂亮,署名商仪。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话本子和风花雪月的画册, 她也喜欢看闲书。
一个陌生人此生的心血, 部分的她,模煳显示在叶绯面前。
这些, 都是被丢弃之物,叶绯为她感到难过。
叶绯将地上的东西也收好, 手指抹去黄道吉象仪的灰尘, 说,
「我带你走。」
黄道吉象仪闪动起流光, 贴在它身上的封印条自发脱落,自愿离开。
叶绯脚踩封印条,接收这庞大仪器,忍不住又说,
「商议你瞎眼,这种无知又自私的男人早该踹了。」
本该留给后世研究卦象的珍宝, 但黄帝失去爱妻后,心灰将它束之高阁怀念。
一个不懂她的男人,将她的价值束缚在这间房中,仅这一块地,在他也离开后,变成了废弃物。
商仪的魄影猝不及防出现,叶绯吓一跳,心虚说,
「我不是来偷,我是带它出去见光。」
商仪定定瞧叶绯,倏尔展露笑容,她化作一枚骨片躺在了叶绯的手心中。
叶绯心跳加速,她不懂卦,太深奥,但也知道这枚骨片的价值。
叶绯跳下高楼落地时,大地震差点让她没站稳,穷奇被两条锁链逮住,它用力挣脱不得。
天驷和天田九神色冷酷,指尖覆封印力导入锁链中,穷奇发出惨叫声,抵抗挣扎进入末尾。
此时已入夜,月在黑暗中明亮,叶绯托塔站在空中,身上披帛飘曳,她见到少昊的魔样,赤眼红髮,声音古怪魅,身体没有影子。
瑶光原本是去斩杀常曦,但魔也要去抓她,将瑶光打伤,他坐靠在门口等。
镜云失去一臂,跪地握剑撑地,视线被血流模煳。
苍尘身下已经成了血泊,身体岌岌可危要掉入地面裂开的大缝隙中。
清鸢衣凌乱敞,泪淌满脸,魔在她身上享受,常曦就在一旁,同样的衣衫凌乱,她和清鸢被交换地玩弄。
太姆在狂笑,笑常曦也有这一天,尖锐笑声刺夜。
常曦屈辱流下泪,魔头舔去这些泪,他很渴,非常渴。
叶绯远离魔头寻找出口,骨片帮她找到突破口,戒指唤同伴,
「西南角,速来。」
金虹打碎青铜雕塑,产生了剧烈地震,有石碑缓缓从地面升出,顶空雷要酝酿降下,苍尘掉进了地缝,玲珑寿光去救。
在雷笼关合之前,叶绯和三名同伙迅速离开黄道宫。
圆月被拉低,叶绯浮空在月前,天驷,天田九,瑶光聚在她身边,他们看到地缝裂更宽,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一个黑影提着苍尘走出裂缝,雷不断降下,黑影的脸忽明忽暗,他看向雷笼外的四道身影,粗雷噼下,照亮所有脸。
强盗十二律离开了,借少昊身体在享受的魔被问话,
「你是谁,这里怎么回事。」
魔头不把他当回事,嗓音暗哑,
「守宫神观竹,这里没你事,滚回去。」
黑影是黄道宫的地下守护者,沉睡了许许久久,被穷奇鬼哭狼嚎叫醒,出来却不见它踪影。
观竹一拳打去,
「少昊,醒过来!」
魔头和观竹打在一起,破坏惊人,黄道宫今日逢巨变,活下来的只有少数。
清鸢回到镜云身边,她一动不动,身体已经僵冷,清鸢传灵力给她,祈求她不要放弃。
敬爱的师父竟已入魔,对玲珑所作的一切都是荒唐命令,这对镜云打击极大。
常曦去杀了太姆,然后找到苍尘,他果真气运强,濒临死亡被观竹救。
她眼神变幽暗,这个男人,她要得到。
双手为他治疗,他醒来,常曦喜极而泣抱住他,
「苍尘,太好了,你还活着。」
魔头打不过观竹,脱离少昊的身体逃跑了。
而少昊也无法醒来,观竹将他扔给玲珑,
「照顾好你主人。」
玲珑接住,寿光脸色很不好。
黄道宫一片疮痍,又发现黄道吉象仪被盗,观竹脸上闪过慌张,
「商仪不见了,黄帝要发怒,少昊你怎么管事的,这都能被盗!」
少昊无法回应他,处于活死状态。
苍尘没事了要回去,观竹得知穷奇已经认他为主,少昊又不醒,于是挟恩求报,要他留在黄道宫找回黄道吉象仪。
苍尘微笑拒绝,
「我并没有答应入宫。」
「穷奇认你为主,就已经生死都是黄道宫的人,这是你的责任。」
苍尘才不会被责任二字要挟,
「这是穷奇的命,它要学着接受,我的责任不在此。」
玲珑怀里的少昊身体突然有异样,一块玉牌射进苍尘体内,众人惊愕,少昊让苍尘继承黄道宫。
他昏迷不醒也给不了解释,强迫苍尘背起责任。
寿光气到发抖,他看见是玲珑摸出了玉牌。
观竹大笑,
「现在是你不可推卸的责任了。」
苍尘脸色阴沉到发黑,常曦暗喜,劝他,
「先应下再想办法,不然出不去。」
苍尘不喜欢被别人做决定,他先问,
「锁心焰可有办法解。」
观竹想也不想说,
「无解。」
苍尘立即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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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道宫宫主有何用,散宫吧。」
观竹被气到,
「你可知黄道宫乃神都第一宫,你居然敢说散宫。」
苍尘平静说,
「那都是以前,镇宫之宝元牝珠都没了。」
玲珑脸上火辣讪讪,他抱着少昊很羞愧。
说动不了苍尘,观竹拿常曦要挟他,
「这个责任你不抗也得扛,否则本君杀了她。」
苍尘说请便,然后要走。
常曦忍住怒气,开口说,
「只要让叶绯转世,就能破除她身上的枷锁。」
苍尘停下,回头看黄道宫剩下的几人,皆残伤,只有观竹完好,但他不能离开。
怎么看都是亏本买卖。
镜云清鸢跟着苍尘回天庭,他给卜渊带礼物,少昊让他研究。
清虚宫重建,不再是原来模样,冷白色调的宫宇精緻美,硕大弯月标志立在建筑顶。
清虚宫分内外区域,客全部留住在外区,元英见到苍尘回来喊爹。
镜云清鸢脸差点没绷住,都已经有儿子,不早说。
清鸢问他,
「你娘是谁?」
元英说,
「哪里来的乡巴佬,我娘是叶绯都不知道。」
清鸢气到想拔剑,谁是乡巴佬,叶绯的儿子果然讨厌。
苍尘吩咐元英招待后离开了,他不在期间事情堆积了很多。
元英安排住宿,三个女人合住一个院子,除了常曦不痛快,镜云和清鸢没意见,住一起能做伴有照应。
「元英,我还是回自己的宅子。」
常曦提出离开,元英眼皮不抬,
「四周街道我家全部买下了,你的宅子是租住,你要走就走吧。」
常曦抿紧唇,不再说走。
元英笑起来看着坏,和叶绯有神似。
镜云看了两眼,
「你还真是叶绯儿子。」
「如假包换,说说,你们遇见我娘了?她去黄道宫干什么?」
元英好奇问,清鸢没好气,
「她抢了黄道宫宝贝,让她还来。」
元英耸肩,
「我可没这个本事,她连夫君都踹了,更何况我这个儿子。」
「你这儿子真没用。」
「谁让做夫君的人没魅力,连带我也不受宠。」
元英吐槽苍尘毫无压力,他带她们来到一处院子,
「每日膳食都会送来,沐浴在澡堂间,衣物都可交由澡堂内的婢女,有其他需要也可以吩咐她们。
等过两日,你们的暂住牌会下来,就可以出门。」
镜云问,
「如何见宫主。」
「宫主?」
得知苍尘继承了黄道宫,元英惊愣住,然后喜笑,
「那我岂不是你们的少宫主,哈哈哈。」
镜云和清鸢吞苍蝇一样表情,清鸢让他停,
「别笑了,像叶绯。」
「我是她儿子,像她很正常,我娘在哪里?」
「她厉害,有天田九还勾了驷哥,还能在哪里,十二律鹊山。」
元英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丝也不再有,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在这里可以随意,联繫的传音虫待会儿送来。」
父母复合无望,元英心情转瞬跌落到谷底,他离开后,清鸢冷哼,也不知是说哪一个,
「都成过家有子还不安分。」
镜云嘆气,
「这般看来,夺回黄道宫之物,难。」
常曦阴沉脸踢门进屋,都救过苍尘,竟然什么谢都没有,还把她拦住在外。
晚上,苍尘和朝梦玉在一起喝茶,
「宝迦呢?」
「去找慈伦了。」
「你怎么受伤了?」
「抓饕餮弄的,不说这。」
苍尘将在黄道宫的事情与他说,朝梦玉沉默了许久,
「她真的,入十二律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十二律抢走了穷奇和黄道吉象仪。」
苍尘也只在这时候才会吐露心中难题,他不想和叶绯站在对立面。
之前恢復天庭,叶绯站在对立面她不参与任何事情,可现在不同,她参与了,并且认可自己身份。
站在对立面的结局,无论如何都不会好。
苍尘苦笑倾诉,
「她杀常曦仅仅是因为命令,她漠视我,完全不在意。」
朝梦玉无法开解他,一直靠在外杀戮麻痹那份懊悔,不让自己多想。
「她和天驷天田九都受了锁心焰,可以让她转世摆脱。」
「苍尘,叶绯和常曦不一样,她转世,会找不到她。」
朝梦玉清醒些,这个方法并不好。
苍尘露出颓废,
「我知道,可是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回来,天驷对她百依百顺,都不看我一眼。」
他快嫉妒疯了,他挑衅她都能让天驷熄火不理他,完全忽视。
「她对我们不会回心转意了,放弃吧。」
朝梦玉口不应心,眼神一点也不看淡,反而有浓稠阴郁。
苍尘更颓废了,
「想把她抓来关紧,谁都不能进来见她。」
「你才捨不得,当初我就反对她出去,你怎么说的,出去长见识。
现在可好,长了见识就嫌弃我们。」
叶绯见过的好男人少,无法比较。
朝梦玉从一开始就是逼迫恐吓叶绯服从,他就不是个温情好男人,也做不来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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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栓住女人,要靠手段。
男人多种多样,他就是其中一类典型,他不会伪装,真实袒露自己,我爱你,你就要接受,听不得拒绝。
朝梦玉这样的男人,更认清自己,他说出嫌弃二字,苍尘被刺到,
「我哪里不好了,要嫌弃。」
他就是被讨厌,也没被嫌弃过,骄傲心口被踩了一脚。
「苍尘,做男人你是还不错,可要说做丈夫,我们几个之中,只有卜渊得她心,每次都是腻在他那里鲜少出门,连带扬扬都受她宠。」
苍尘沉默,花胶鱼胶的事情歷歷在目,那次交锋,他输给了卜渊。
苍尘干巴巴说,
「我还以为,宝迦才得她心。」
朝梦玉笑他,
「苍尘,我自认不是个合格丈夫,我也认她待我一般,你好像没做过让她高兴的事,被嫌弃不是很正常。」
「我和你不一样。」
「不被爱都一样。」
苍尘被他又踩又气,站起来甩袖走了。
他来到给叶绯备置的房间,发现和原来一样的东西都被换成了新物,还添加了许多原来不存在的东西。
苍尘皱起眉问婢女怎么回事,婢女说是卜渊亲手布置,焕然一新的布置和原来没有一丝关系。
叶绯会喜欢吗,至少不会想起之前被外人住过而讨厌。
苍尘烦躁,他努力回忆的原有物,在符合她审美的新物面前显得可笑。
这份差距,让他知道了自己竟是如此笨拙钝。
苍尘回去后,久久无法闭上眼,镜中浮现那日叶绯身穿蓝白色衣裙,净冽抚媚,她缓缓退去身上衣,露出白肌丰胸,丰盈发铺散下。
他盯着她,欲/望扩散。
鹊山,天枢研究黄道吉象仪,什么事也不管了,叶绯,天驷,天田九之间的纠缠,统归家事。
在回委羽洞和三玄洞之间,她选择了自己的洞府,云鹭洞。
天驷说他会解决,是和天田九打了一架,五天五夜后,天驷做大,天田九做小。
瑶光笑到岔气,天田九把做小的怒火撒在穷奇身上,虐抽让它吐露黄帝的一切。
穷奇就是皮糙肉厚,也被天田九虐疼,它灵力被吸尽,散养的神兽们各个吃了顿饱餐。
叶绯要在外买宅,天田九不同意,他抓了许多人在云鹭洞内铺砖铺地板装修,布置成她喜欢的环境。
云鹭洞装修得高雅美,小桥亭阁,房有多间,开放式厅,茶厅膳厅连在一起。
两个生活品质不高的男人,一起搬进云鹭洞,吃好穿好,床被干净。
叶绯泡茶静坐的时候,一个玩蜘蛛,一个剥皮剃骨,她觉得自己养了两个野男人,没有文化的那种。
这日,瑶光来云鹭洞蹭饭,猎了一头毛猪带来,碧华多只蜘蛛手速度极快地分解毛猪。
晚膳时候,毛猪变成了一大盆烤骨肉,大份量的沙草肉包子,还有一串串蘸酱的肉丸子。
瑶光吃包子是两个一起塞,晴端出来一大壶冰米酒,他大口喝下,舒爽嘆,又开始咬骨吃肉。
正常的家庭生活,对于他们这些亡命徒来说,陌生奢侈,体验过后无法再离开。
天田九吃肉快,骨头堆积多。
天驷看着斯文,同样喜吃肉,嘴里鼓。
他们在饭桌上不怎么说话,都是叶绯交代碧华和晴一些事。
饭后,叶绯陶冶情操,茶水煮上后弹琴。
瑶光之前还以为他们夜里会很淫/乱,没想到他们各玩各。
琴声中,天田九擦他的各种刑具,为明日乐子准备。
天驷在地图上绘去过地方的最短路线。
在洞府一角,还有个游乐洞,晴和碧华经常抓肥鼠塞进去,手里拿木槌敲它们。
此刻就在玩敲鼠游戏,槌子有声响,啪啦声急,晴打不过多手的碧华,时常赖输。
瑶光挑了个地打盹,有些不想回自己的冷府洞,向光向暖,是生物本能,他也不例外。
常在外漂泊,回来安稳休息的时间短暂,叶绯弹了好几首曲子,手指熟练后,开始弹最喜欢的一首《突如其来的流星》。
前奏明快响起,叶绯自我陶醉弹奏,天驷和天田九抬头看了她一眼,心中都在想自己怎么会爱上这么个软弱又自恋的傢伙。
一边觉得对方是野兽,另一边觉得对方软怂,撞击在一起,又很满意。
鹊山的夜里静谧,四周没有灯光和喧嚣。
叶绯蒙上两个男人的眼睛,羽扇挑逗又趁机脱他们衣服,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他们之间调情。
天驷和天田九被剥得只剩下一条裤,叶绯身上还完整,她悄悄地往其中一间房去,想要躲起来不被找到。
哪知他们两个早有预备在所有房间前装了门铃,推开门就能听到声响。
「叮噹」一声,叶绯立即退回,可背后已经碰到两具身体,他们推她进去,门紧闭。
叶绯被推倒在玉床上,轮到她被蒙上眼,求饶说,
「不玩了不玩了。」
「赖皮可不行。」
「忍得快要爆炸,娘子,你要的前戏可真长。」
叶绯想说这哪里是前戏,多读点书不要乱套用,她想要的前戏,在这两个野兽男人这里根本没有。
夜很长,叶绯就是久经情场,也被他们两个弄得无力。
天驷和天田九不被形式束缚,他们两个都是实用行动派,既然共妻了,那一层虚伪形式被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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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过大小后,称唿固定驷哥小九。
这次得了穷奇和黄道吉象仪,天枢需要时间破解,他们留在鹊山比以往都要久些。
天田九少年气性强,白日里不爱待在洞府内,不是在玩虐穷奇,就是和瑶光去河川赛游。
而天驷,一般会出去哄骗神兽试毒,记录蜘蛛的毒性品种和剂量。
生活很简单,出任务与在家之间,叶绯已经适应良好,并且很满意。
天驷和天田九待她是妻子,给予关爱尊重,虽然不是很懂她,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过去一再重复的苦,她当初没有勇气逃离,辛苦追逐没有结果的幸福,註定苦。
退出那条富丽繁华平稳路,豁然开朗,她需要的是有实质功能的男人,而不是只挂有一个身份。
女人很贪心,想要爱的背后,其实包含金钱,时间,关爱,赞美等等一系列附属价值。
这些价值,在天驷和天田九身上实现了。
结论,不是她不好,是她以前遇人不淑。
天田九从外归来,手里拎一篮嫩黄小果,每颗只有眼瞳大小,他回来必带。
他并不喜欢做这种麻烦小事,只因叶绯喜欢,便上了心去做。
净洁地板上倒映他拍肩上碎叶的身影,
「这是最后的果子了,接下来入冬没了,晚上随便做些,别听瑶光那张嘴,他占便宜占上瘾了。」
瑶光跟在他后面进来嚷嚷,
「你诓本君一起摘果的时候怎么说的。」
天田九赶他走,
「回你自己洞府,天天来蹭,娘子手都累细了。」
「吃完再走。」
瑶光赖在这里,相当熟练去抓鱼,他扬了扬手中鱼,
「叶绯,今晚吃鱼煲。」
「你还点上了。」
天田九脚去踹他,他笑嘻嘻躲。
别个福洞内都是清冷范,只有云鹭洞内烟火气重。
南荒有季节,温暖春季和冰封冬季,今日入冬第一天,叶绯说得吃锅子。
这个家,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瑶光是客,有什么吃什么,也就随便说说没意见。
热腾腾的奶白鱼锅上桌,还有许多炸酥肉,炸鱼骨。
鱼肉片片薄均匀,在热汤里滚一遍就熟,可蘸酱或不蘸,味道鲜美嫩。
几乎不会在外浪费时间吃锅子的三个男人,都伸筷子不停滚鱼肉片,在家里头花时间吃点好的,感到幸福。
叶绯心想,男人也没那么复杂嘛。
果然,以前的苦都是因为遇人不淑。
第118章 糟糠夫
三个月前, 冥界幽门,年轻的冥王站在高处,底下狱中关押着相似脸庞的执融, 他已被心魔侵蚀。
枢阳脸上挂着灿烂笑,
「好爹爹, 你瞧,这是谁。」
锦佑被他做成了一颗肉球, 身体全部挤在在一起, 砸在地上弹跳到了执融面前。
本就分散的眼睛转动,见到入了魔的执融惊恐叫骂,
「枢阳你个狗杂种,快放我出去!」
身上满是锁链的执融被声音吵到,抬起头看见丑陋肉球, 他瞳孔凝视,
「污眼。」
空间切割肉球,瞬间成碎肉, 惨叫鲜血齐齐爆出。
枢阳呵呵笑,
「爹爹, 这可是你可爱的小儿子。」
执融此刻神志清醒, 那张森白俊美脸露出一丝阴冷笑,
「枢阳, 你还真像本王。」
地上散落成的肉块见枢阳走下来,高亢尖叫,
「杂种,滚开!」
声音充满了惊惧, 枢阳嫌脏,下属立即用水沖干净, 肉块分得更散了。
「爹爹,你的冥后改嫁了,嫁得可真不错,本王替你出气,把他们全屠了,你高不高兴。」
执融勾起唇,笑容惊艷,
「高兴,干得真不错。」
「可本王不高兴,本王的娘也改嫁了,没人替本王去屠干净。」
执融眼神玩味,
「她改嫁谁,你不敢惹。」
枢阳脸上笑容消失,变得孩子气,脸颊鼓起来,
「爹爹,她嫁得可高了,嫁进十二律,我们都是她丢掉的垃圾。」
执融挑眉,
「这次眼光变高了。」
随即他又说,
「本王只是个被不孝子囚禁的可怜父亲,她要改嫁谁,本王可管不了。」
枢阳一脚踩在他肩上,让他跪地,居高临下笑盈盈,
「好爹爹,你希望本王怎么孝敬,餵你吃霍虫可好。」
执融眼眯起,突然诡异笑起来,
「枢阳,你耿耿于怀她不承认你这个耻种。」
枢阳语调懒散,
「本王可是你们爱的结晶。」
「私生子而已。」
知子莫若父,往枢阳最在意的地方捅。
枢阳笑容越发灿烂,脚往他喉咙踩,
「可真是本王的好爹娘!」
许久之后,枢阳离开幽门,无支祁向他禀报,
「冥王,最近惨死的幽魂全部被饕餮抽去了精魄,来的都是痴傻废物。」
「废物就净化成养料,饕餮怎么回事?」
「轮迴门被打开了。」
「谁。」
「罗蓉。」
有魔从枢阳的影子里钻出来,声音暗哑,
「主上,罗蓉是舜帝后代,吃了她或许能觉醒舜帝血脉力量。」
冥界,以前叫魔界,枢阳身上的这只魔名烈,拥有先辈们的记忆,枢阳混血吸引了他寄生,但反被制服为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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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页
枢阳听了感兴趣,
「罗蓉在哪里?」
无支祁回答,
「天庭附近。」
一会儿后,枢阳好心情下命令,
「去抓。」
饕餮被放出,从壑市一路吃到天庭附近,肚子无底洞又永不满足。
朝梦玉率领天兵围剿饕餮,有计谋的引它入陷阱,将那张贪嘴封住,最后捕获时刻,罗蓉出现打断。
她一身黑色劲衣,带半截面具,手中神器冰魄千丝引破坏封印,饕餮张大嘴要把周遭全部吞噬。
天兵折损严重,朝梦玉也陷入困境,罗蓉手中的冰魄千丝引难对付。
吐出的冰寒丝可防可攻,生出芒刺散发寒气,稍不慎被寒气碰到,血肉凝成冰晶。
生死之际,朝梦玉向饕餮嘴里扔大剂量爆破符,炸了它满嘴血,牙全崩了。
谁能想到,贪吃嘴饕餮没了牙当场嚎哭,哭得罗蓉烦躁。
最后,朝梦玉满身是血倒在地,身下被寒冰覆住,罗容威胁他想办法让饕餮闭嘴。
朝梦玉唿出寒气,对饕餮说,
「别哭了,可以给你装假牙。」
饕餮的眼睛被眉遮住,听力极佳,听他说能装假牙,停止哭,打了个哭嗝熏臭残活生命。
饕餮和罗蓉跟着朝梦玉回天庭,途中迎来了冥王枢阳。
他屠灭灵山十巫一事早已传出,如今明昭昭出现在天庭附近,朝梦玉问他何事。
他们两个打过多次交道,枢阳笑容无害,
「把罗蓉交给本王。」
朝梦玉狐疑看他,然后退到一旁,
「请便。」
上赶着挨打,自然成全。
朝梦玉太爽快,枢阳只当他不知罗蓉身份。
年轻的冥王,连连胜仗心想事成,正处春风得意,不把一个女人放在眼里。
交上手,枢阳自知轻敌了,冰魄千丝引着实难对付,他放出魔。
魔最爱钻神的身体,一旦被钻入很难驱除,并且这魔因为有主,身体虚实可变黑雾,根本打不死。
冰寒丝防住了魔,没能盯住枢阳,冥蝶穿过丝线,附在罗蓉身上自燃冥火焚烧。
寒冰丝护主将她包裹成蚕灭火,殊不知枢阳就等这一刻,他要切割了罗蓉吃掉。
但空间刃只切溅出了一臂血肉块,饕餮快一步把罗蓉吞肚保护,尾巴推朝梦玉出去御敌。
枢阳咽下罗蓉的血肉,魔回到他身边,说够了。
枢阳擦去嘴边血,明媚笑容出现,和朝梦玉寒暄,仿佛刚才恶鬼吃血肉的模样是错觉。
「玉叔,最近如何,要不要再婚,本王给你介绍。」
「你还是留着给你爹。」
枢阳听了也不恼,笑着离开。
留下朝梦玉和饕餮商量,
「罗蓉被冥火灼伤,治好她。」
「女人我可不带回家。」
「她长得很漂亮。」
「关我什么事。」
「你可以有想法,她最近失恋了。」
「我对你比较有想法。」
饕餮吐出被冰寒丝包裹的罗蓉,缩成小兽,憨脸问,
「管吃吗?」
「你可以跟着我去吃敌人,每次少说也有万数。」
「主上。」
饕餮讨好舔他手,回天庭的路上,把罗蓉身份全给漏给他听,还趁她不能动,弄了一块血肉给他吃。
「快吃,万一能觉醒舜帝的力量,发了。」
罗蓉怒骂,
「死饕餮,你敢背叛我!」
饕餮尾巴扫脸,
「你又不是本君主,哪里来的背叛。」
「要不是我,你能出来!」
「都过去的事了,老提有什么意思。」
罗蓉简直想宰了它,忘恩负义的东西。
一点血肉不算伤,她的身体被同属性的幽寒冥火灼伤,暂不能动。
得知她身份吃她血肉的神不在少数,但那个幸运万一从来没有发生过。
罗蓉被安置在清虚宫外区,饕餮陪着她治疗,
「瞧,本君给你找了户多好的人家,你也别惦记天驷了,试试别人。」
被冥火灼烧过后,罗蓉浑身焦皮,被婢女涂抹了药汁包裹不能动,她闭眼不理会饕餮。
在她养伤期间,隔壁院子似乎有了住客。
罗蓉恢復那日,她那张清丽冷脸露出来,饕餮在她面前炫耀一口闪亮金石牙。
(′3(′w`*)轻(灬 e灬)吻(w)最(* ̄3 ̄)╭甜(e)∫羽( -_-)e`*)毛(*≧3)(e≦*)整(*  ̄3)(e ̄ *)理(ˊˋ*) 罗蓉被俗闪到,翻白眼出去透气,躺了多日身体酸。
没想到出院子会遇到镜云清鸢,想起仇怨,二话不说打了起来,触动警报铃,屋顶喷射出高强压水柱,对准了不安分的住客。
元英赶来,被三个女人目光射杀,他吹了记口哨,
「都很大。」
湿身的女人曲线毕露,元英被揍了。
黎被元英喊来,他才逃过一劫。对着俊美异性,再兇悍的女人也会收敛拳头。
元英和黎调停她们,等离开要打要杀随便,在清虚宫就得安分,否则赔偿损失。
他们报价被毁坏的高昂数字,三个女人暂时相安无事。
女豪杰,囊中多羞涩,她们根本不会浪费时间去赚金币,够用就行。
罗蓉受了情伤,又被挖走饕餮,心情不佳,时常找朝梦玉打他发泄 ,有一次,被他划去脸,怔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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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看吗?」
朝梦玉沉浸在对战中,
「没注意。」
他这回答,迎来罗蓉被天驷一直忽略的怒意,她毫不留情地攻击他鞭笞他。
「你个无用男人,为什么不看好叶绯,为什么让她和天驷在一起,我要宰了你!」
祸心枪突破冰寒丝,正刺罗蓉眉心前,朝梦玉眼神寒,
「再提一句叶绯,杀了你。」
罗蓉冷硬惯了,她不惧偏要说,
「你留不住她,让她抢走驷哥,你不是无能是什么。」
尖锐刺进了眉心,抵达神魂边缘,而冰魄千丝引也让朝梦玉身上结出冰晶。
朝梦玉根本不在乎身体是否会残伤,要杀了她。
饕餮及时阻止才避免了两败俱伤。
朝梦玉离开前嘲讽她,
「你身上没丁点女人味,我是天驷,也不会选你。」
罗蓉听了又要去宰他,饕餮拼命拉住,
「消气消气,你只是失恋,他可是丢了娘子。」
罗蓉眼剐它,
「他可看不出来丢了娘子难过。」
「阿玉感情内敛,你别再刺激他。」
「是他先划我脸。」
「这么过分,是他不对,本君说他。」
朝梦玉心情差透了,被指着说他无能,留不住叶绯。
身体泡在浴池中,也静不下心。
沐浴后,他来到叶绯房间的屋顶,夜空中硕大圆月似乎抬手可摘,可真抬起来,有着不可触碰的距离。
清风阵阵拂面,他望着月问,
「我真的很差劲,让你不喜欢吗。」
风带走了他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传达。
黎出现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两坛酒,
「师父,喝酒吗。」
朝梦玉拔了塞子仰头喝,黎坐在旁边,
「师父,既然爱得痛苦,能不能就放下算了。」
黎开始劝,
「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得往前看。」
朝梦玉喝得大口,酒液来不及全部咽下,从唇角流下沾湿衣襟,等放下酒罈,已经是空。
他没有回答黎,而是盯着那轮月中心,那里有个黑点影。
在黎失语的目光中,朝梦玉高跃起往月冲去,抓住了那条飘曳裙摆。
叶绯惊愕,她在对月修炼,猝不及防被拽,滚落到了一片云上,接着迎来暴雨般的吻,所有声音被吞。
唇瓣咬合紧,朝梦玉像疯了一样,不管叶绯如何剑刺他,不肯放手,甚至将她衣衫撕裂,混着酒气的吻蛮横。
血已经弄脏叶绯,她狠狠刺也无法将他推开,偏偏这时候天驷不在,他去追猎物了,戒指亮起,
「驷哥,驷嗯嗯,住手,你住手!」
戒指被含咬住,叶绯疯狂刺他,他更疯狂,不在乎身体受伤,
「你要杀就杀吧,我要你,不给也得给。」
云染成了血红散去,叶绯被拖进清虚宫朝梦玉的寝卧,
「你要出声,就跑不了,黄道宫的人也在。」
「操/你娘匹,滚开!」
叶绯恶狠狠剑插他胸口,终究不敢独自一人时暴露自己的灵压,只能是剑伤他。
朝梦玉分不清此时是梦还是现实,他喝了酒,更觉得像是梦。
「叶绯,你真狠心,连解释机会都不给。」
「就不给,让你难受。」
「老子干死你。」
「我捅死你。」
血腥性/爱是头一回,朝梦玉胸口被捅得血肉模煳,他吼出来,
「我爱你,很爱你!」
「滚滚滚!不稀罕!」
「我知错了,你原谅我,我头一回犯错总该给机会。」
「有案例你不吸取,不原谅。」
「你个混蛋女人,害我想死你了。」
「滚下去!」
浓稠血液流淌在叶绯胸前,朝梦玉疯得厉害,把血液全部涂抹到她全身,连脸上也没放过。
叶绯噁心脏到,朝梦玉趁机缴走她手里剑,浓到化不开的情/欲铺天盖地网住她,疯兽压着她纠缠。
冷寂许久的房间内,今日未点香,但朝梦玉嗅到了他喜爱无比的馨香。
浴池内,朝梦玉拿玉石给叶绯压背疏经,
「苍尘想让你转世。」
叶绯睁开眼瞧他,
「你和他不是好兄弟。」
朝梦玉眼睛不眨,
「这个得分情况,你最重要。」
叶绯嘁了声,她穿上衣,对镜梳发,朝梦玉站在一旁,手不是摸脸就是碰其他地方,
「别弄我。」
「你嫌弃糟糠夫,要遭天谴。」
「自己犯错还咒我。」
「我买的那盒糖里头,有料。」
「情药啊,你可真下流。」
叶绯的脸颊被捏住,哎哎哎叫,
「谁需要情药,是常曦的记忆没办法提取。」
「呵,谁知道是不是你怜香惜玉捨不得。」
「让常曦住进来的人不是我,我并不信任外人,况且还住进来。」
「那你也没反对。」
「没法反对,她知道的东西我不知道。」
叶绯拍掉他的手,发已经梳好,她站起来,手指尖戳他胸口,
「少来这一套,迫不得已,情报重要,你就是没想过我会不会不高兴。」
指尖专往伤口戳,朝梦玉发出嘶嘶声,握住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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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过,怎么没想过,可是叶绯,你想过没有,你假死对我也造成了伤害,难道我爱你,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伤害。」
「你先松手。」
谈话之间,黎传音给朝梦玉,
「师父,宝叔和慈伦回来了。」
叶绯要走,朝梦玉送她到屋顶,眼神直勾勾,
「你对我,是有喜欢的。」
叶绯呸一声就要走,他踩住她裙,
「喜不喜欢,我喊人了。」
「你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你才是强盗,我可是良夫,三,二。」
「喜欢,快松开。」
朝梦玉露出笑容,叶绯抽了他一记耳光,
「混蛋。」
「更爱你了。」
他抱住她用力吻唇,怎么也不够,扣紧了后脑缠舌,叶绯咬破他嘴落荒而逃。
朝梦玉望着她向月奔赴的背影,目光痴,黎出现,幽怨说,
「师父,走远了。」
朝梦玉收回视线,
「你急也没用,这么晚也不能去敲门。」
慈伦跟随宝迦回来,低垂头一路无声。
自从石千照消失后,金角银角也消失了,慈伦在外并没有受苦,相反,逍遥自在极了,直到被宝迦逮住戳破谎言,她并没有和金角银角在一起,不是迫不得已不回,是乐不思蜀不回。
慈伦时不时去瞄宝迦的脸色,比回来前更阴沉了,她心在忐忑,见到焕然一新的清虚宫,
「爹,家里怎么变这样了。」
宝迦没理她。
慈伦睁着眼东瞧西瞧,
「爹,你说个话,不说话我害怕。」
等跨进了自家门,宝迦忍住的怒火发出来,
「逆女,跪下。」
慈伦双腿软跪,
「爹,有话好好说,气大伤身。」
宝迦有一肚子的怒火,但到了末却是说不出话,气狠了,砸了一茶杯。
慈伦一句话不敢说,她还没想到藉口。
宝迦气到最后,只是简单把家里情况说了一遍就要走,慈伦拉住他,
「爹,娘呢,她不是早回来了。」
宝迦语气平静到不正常,
「她不会再回来。」
慈伦愣愣看他离开,嘴张大,家里出大事了,她不知道。
黎还没找慈伦,她就翻窗进去找他,得知道了她不在时发生的事情,慈伦没了轻松,眉紧皱不展。
「慈伦,你这么久不回来,在哪里。」
「下次再和你说。」
要走的她却是突然揪住黎的衣襟,像小狗似的在他身上嗅闻,黎被痒到,心猿意马要去亲她,哪知她捏住他手腕,用力往后拧,
「她来过,在哪里!」
黎装傻,
「你在说什么?」
慈伦不与他多说,直接往朝梦玉所在方向沖,她敏锐多疑,在空气中闻到了残留气息。
不多久,黎拦住她,月下他神色不復刚才欣喜,而是晦涩坚硬,拒绝慈伦踏进求证。
「你要拦我,她在里面是不是。」
「很晚了,别去打扰师父。」
「你说,她到底在不在,我爹很不对劲,你让她出来!」
「不在,你误会了。」
黎寸步不给慈伦前进,态度坚定。
慈伦捏紧了手指,紧接着动手,一定要闯进去求证。
慈伦经过裂魂衍化出分身,两个她一起攻击黎,威力加倍。
朝梦玉和宝迦一起被惊动,各自阻止,
「慈伦,你胡闹什么。」
「黎,发生何事。」
慈伦和黎嘴巴锯紧不说,被误会是他们之间有矛盾。
慈伦虽然不睁眼,但她心视注意力凝在朝梦玉身上观察,谁也想不到她能莽得沖向他嗅味道。
黎挡在朝梦玉身前,胸口被她脑袋撞疼,慈伦也被他突如其来的阻挡撞流鼻血。
慈伦仰起头,血流不停,闭着的眼睛也睁开,她最敏感的鼻子受伤疼哭了,黎手忙脚乱给她止血擦泪。
「混蛋。」
「抱歉。」
宝迦眯起眼,审视看向朝梦玉,肯定说,
「她来过,在哪里。」
朝梦玉让黎带慈伦先离开,宝迦沖向他的房间,临到门前又犹豫,轻轻推开门。
空无身影,只残有她身上的香,存留味判断已经离开一段时间。
宝迦转身,眼中情绪剧烈翻滚,
「为什么要让她走。」
「留不住。」
「为什么不说。」
「为什么要说。」
朝梦玉将门合上,屋内的梳妆檯被动过,梳子髮钗散放在桌上。
宝迦自然看到了,他喉间起伏,
「她为什么没有拒绝你。」
「头一回犯错,不是主谋,没被判死刑。」
门又被宝迦推开,他还想进去,朝梦玉在后说,
「你这样,有意思吗。」
宝迦无礼进去,全部搜视一遍,除却梳妆檯,屏风上还挂有女士浴袍,女士浴鞋不规整被踩过。
淡淡血腥气未消散。
宝迦看不出情绪,平直笃定,
「你用苦肉计了。」
朝梦玉烦他一副正室模样,坐下倒茶喝,
「宝迦,看也看了,你可以走了,还有,我对叶绯从不虚假。」
「她在何处。」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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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梦玉过去对叶绯表现得不算在意,少有感情流露,在他们之中威胁不强。
可如今瞧,他其实一直在等他们出错,他不用多做,只要他们有错。
他为何不是主谋,还不是因为他什么意见都没给。
宝迦坐下不走,但也不发一言。
朝梦玉已经散发,身上睡袍敞开领口随着倒茶动作,露出伤口。
他肌肤冷苍白,手背上的咬痕格外清晰,刚才他负手没有被发现。
宝迦盯着这暧昧痕迹,朝梦玉是来不及消还是故意留,他不确定,他什么也不确定,只知道现在很难受。
两人干坐无言,沉默间在起隔阂。
生命辉煌的基石,一是积累财富,二是积累有用可靠的朋友,往上走的过程中缺一不可。
原本,他们利益捆绑,前进方向一致,如今,因为叶绯,友情出现裂痕。
朝梦玉打破沉默,
「我要离开天庭,在这里,永远要屈居延津之下,也永远有公务,随心所欲的时间太少。」
当初一无所有帮石千照打下天庭,现在都有了,却不快乐,似乎,更享受打拼的过程。
「你去哪里。」
「苍尘继承了黄道宫。」
宝迦瞳孔收缩,
「他如何做到。」
朝梦玉轻笑,
「运气,加上招人喜欢。」
几乎没有谁讨厌苍尘,他朋友特别多。
宝迦一时间神色复杂,
「黎走吗?」
「他留下。」
「我原本也想说要离开天庭,没想到你先说了,天庭很好,但现在已经不适合我。」
两杯冷却的茶水相碰在一起,他们内心是追求力量的顶峰,并不是权利。
如今认知被打开,天庭之外有许许多多的强者,可能是离开前的最后谈话,朝梦玉问,
「叶绯,你要放手吗?」
他的语气中,含有期待,希望他放下。
宝迦垂下眼,
「我还是会把你当朋友。」
朝梦玉眼中蒙上阴翳,
「宝迦,我并不想分享。」
离开天庭,代表各立门户,不会再存在现有的家庭模式,朝梦玉不想再压抑,情愿在外与她藕断丝连,也不要再分享和顾忌。
「那你想我说什么,放手成全你,让你心里坦然吗。」
宝迦眼神已经阴冷,心口闷堵得厉害。
「宝迦,事实已经如此,尽快接受比较好。」
朝梦玉站了起来,他打开窗,月光洒进来,夜已经很深。
「叶绯在意的不是常曦这件事,而是你和苍尘同意了常曦住在她的楼。琴湖的木屋,她买下了,那是属于她的东西,已经与你无关。」
湖边木屋当初补足了叶绯需要,属于她的独立空间。但这,是她自己买来的,并非赠予。
宝迦脸色刷的青白,他一直不敢想的问题,终究是最致命的问题。
朝梦玉回头看他,嘆息,
「宝迦,你实在不懂她。」
「懂不懂又有什么关系,天驷难道就懂她。」
宝迦站了起来,眼神幽冷偏执,
「只要变强,就能得到她,你少在这里得意。」
朝梦玉笑出声,
「你和苍尘,出局了。」
第119章 寓鸟
饕餮抱着大桶在舔冰果, 吃和尝味是两回事,罗蓉望着窗外发呆,饕餮在舔冰的间隙问她,
「阿玉要离开天庭,你打算如何。」
她转头瞥它一眼,
「他要离开就离开,与我何干。」
灿金石假牙咔咔咬碎甜冰, 含煳不清的话,
「本君要跟着他离开,你要不要一起。」
罗蓉脸色冷下去,朝梦玉抢了她的贪吃但好脾气兽,
「谁要跟着他。」
饕餮憨脸上的嘴咬不停,
「可是, 阿玉是要去找舜帝的遗骨。」
「你个死饕餮, 怎么撑不死你!」
罗蓉气不打一出来,什么事都漏给朝梦玉知道。
「什么时候走。」
饕餮憨憨笑,
「十日后。」
罗蓉本就在找舜帝遗骨,现在饕餮跟了朝梦玉, 就当多一个人加入。
饕餮突然从肚子底下掏出一个盒子, 推到罗蓉面前,
「试试尺寸。」
罗蓉不解, 但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东西的瞬间,连盒撕成碎片,碎屑在房间飘落, 从薄薄纱料可以判断,是条露骨裙子。
罗蓉警告它,
「少做无聊事。」
饕餮可惜,
「不喜欢也别撕碎,本君可以去退货。」
罗蓉哼了声,
「朝梦玉那样的,我才瞧不上。」
饕餮诧异,厚重眉毛挑起,露出深藏的眼睛,褐色眼瞳中有笑意,
「本君没说是阿玉,这里男人这么多,随便你挑一个。」
罗蓉被它戏耍恼,
「吃你的,少说话。」
宝迦和朝梦玉要离开天庭,慈伦和黎愁云惨澹,他们要扛起挑担子了,不能再任性。
清虚宫不会散伙,二代们会继承凝聚在一起。
饯行宴那天晚上,摘星楼的雅间内很热闹,饕餮单独一桌吃,它的脖子里挂了个金牌,雕刻了它的肖像,背面是清虚宫的联繫方式,防止它吃白食挨打。
镜云问苍尘,
「你何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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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页
黄道吉象仪的作用,从观竹口中得知,落入了十二律手中,将会是浩劫。
杯中酒霎时觉得难咽,苍尘环视四周,好友们皆事不关己,他看向卜渊,
「少昊如何了。」
烫手山芋想扔出去。
卜渊没日没夜在研究,身体有疲倦,但更多的是兴味。
他不喝酒保持清醒,修长手指在转空杯,
「难醒,神魂被破坏得厉害。」
苍尘被镜云和清鸢眼神紧盯着,他微笑,
「黄道吉象仪连黄帝都破解不了,十二律肯定也没那么快,等少昊醒来再说。」
常曦了解十二律,和他唱反调,
「天枢对卦象研究深,更何况叶绯还带走了商仪的一魄,难保她逼迫商仪推算吉象,一旦北斗星有机会转移方向,世界将陷入永夜永昼。」
十二律要恢復以岁星为中心,大清洗这个世界,要洗去所有文明,大一统崇拜信仰,以星宿为尊。
常曦叛出十二律,是因为她觉得天枢是个疯子,文明衍化至今已经多种多样,想推翻根本不可能,她不想把美好生命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常曦危言耸听,苍尘笑笑,喝下酒,
「那到时候再说,天塌不了。」
清鸢脾气躁,
「穷奇落在天田九手里,肯定没好果子,它救过你,你却见死不救。」
「那我也得有能力救。」
苍尘毫不在意说自己能力有限,愚蠢去送死,不是他的作风。
知道十二律巢穴在那里,可要去救穷奇,这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事。
常曦看向朝梦玉,
「饕餮能穿越无尽海。」
朝梦玉语气无起伏,
「你还真会张口就来。」
常曦是叛徒,自然希望十二律被灭,
「阿玉,十二律不会放过饕餮,它也在凶兽名单中。」
罗蓉以前就讨厌她,惯会装,
「你是织女星,连无尽海都过不了,这星宿神水分掺得多。」
常曦面不改色,吹拂清茶,
「是天枢封了我的力量。」
清鸢也讨厌她,笑刺说,
「骗谁呢,你以前就这水平。」
三个女人你讽我刺,一点也不顾是在宴席桌上,元英不禁说,
「还是娘好,在外从不这样。」
慈伦不高兴,
「她有什么好,无情至极。」
慈伦如今对叶绯怨恨深,她袖手旁观看她受裂魂痛苦。
扬扬说她,
「你咎由自取,师母没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慈伦脸色沉下,扬扬继续说,
「我说的哪里不对,你对师娘有要求,那你待她又如何。」
四个二代中,扬扬和叶绯私下走得最近。
元英调停,
「都少说两句,回家再吵。」
慈伦哼了声,扬扬也闭上嘴。
没多久,镜云阻止清鸢,把话题拉回,
「前几日,我遇见天驷了。」
一桌人目光都看向她,镜云神色凝重,
「他在抓寓鸟。」
寓鸟,会预言,但生命会在吐出预言后结束。
它十分难抓,出现没有规律,但有时你抬头,就会看它眼珠子滴熘熘盯着你看。
苍尘问镜云,
「寓鸟对黄道吉象仪有什么作用?」
镜云看向玲珑,
「你清楚,你说。」
玲珑回忆过往,神色没有任何的轻佻嬉笑,
「少昊以前也抓过寓鸟,但还没到九只,他就性情大变忘了这回事。
黄道吉象仪本质也是预言,商仪是个天才,她将两种预言物合在一起,引导寓鸟预言自己想要的,而黄道吉象仪能随之摸索出天象,让预言变成真。」
雅间内静悄悄,这从侧面说明,天枢已经初步摸索出黄道吉象仪的用法。
玲珑说完,又对苍尘说,
「黄帝留下过遗言,丢失商仪,黄道宫一众全部偿命。」
他伸出手掌心,有一粒红痣,之前并没有。
镜云和清鸢也伸出手,手心有红痣。
苍尘脸色难看,袖下的手掌中,这两日也冒出了红痣。
这下,不去鹊山也得去,搏一搏,好歹还有一丝生机,不去,骨埋黄道宫。
苍尘先看宝迦,宝迦留给他侧脸,再去看朝梦玉和卜渊,他们两个放下筷子,说吃饱了,还有事。
开玩笑,现在就是送死,他一个人去就行了,再过个万年,可以考虑给他报仇。
苍尘的笑容,带着点咬牙切齿味,
「还是不是朋友了。」
宝迦说,
「上次你拉上我垫背了,这次你换个人坑。」
朝梦玉立即说,
「我要去找舜帝,做你后援。」
卜渊被苍尘目光锁定住,他说,
「你们都走了,清虚宫需要我,苍尘,我会看照元英。」
还没託孤,他倒自己託过去了。
苍尘皮笑肉不笑,
「卜渊,元英他们大了,你在会妨碍成长,不如和我一起去南荒拓宽见识。」
「你信常曦我可不信。」
全凭常曦那张嘴,卜渊是不信。
苍尘见他没有完全拒绝,出现和煦笑容,说出令人后嵴发凉话,
「可以信,常曦神魂中有霍虫。」
常曦血色全部退去,不可置信他的话,音量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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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尘,你对我做了什么!」
苍尘此刻的笑容,她再也不觉得好看,而是凉薄残忍。
常曦检查自己神魂,毫无异样,如此她更加焦虑,对苍尘口不择言,
「你这种恩将仇报的男人,怪不得叶绯不要你,冷血恐怖是毒蛇。」
苍尘无动于衷,问朝梦玉,
「魔虫破壳还要多久。」
「快了,不会超过一个月。」
常曦死死盯住朝梦玉,不断回忆如何被他下手,记忆纷乱,她一时间并未能分辨清。
常曦泫然欲泣,
「阿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讨厌你。」
朝梦玉此刻坦露对她的感官,他从过去就有两张脸。
常曦失神,仿佛头一回听到被讨厌出自一个男人口。
「我非常讨厌你这种女人,明明想要的是财富地位,却要用爱包装,最好还要亲手送到面前。
你用受伤一事坐狻猊飞车,还想占为己有,也不看看你配不配,你当我是苍尘和宝迦会对你见色起意。」
朝梦玉平日要么不说,这一说又拉又踩,有两道咳嗽声表达不满。
常曦恼羞成怒,
「朝梦玉,我才讨厌你,不温不火平庸。」
「谢谢,让我避免了灾难。」
朝梦玉露出笑,常曦捏碎了茶杯,可恶!这一屋子的男人都可恶,难以忍受,世风日下!
常曦翘起唇,
「算是明白叶绯为什么跑了,待在你们这种阴险男人身边,窒息。」
卜渊开口,
「你在首饰店赊帐,与清虚宫无关,老闆们知道了自己煳涂,已经理清了你的所有帐单,记得去付帐,不然被限制出天庭。」
常曦冒火,
「这点小钱都要计较,你还是不是男人!」
卜渊凉凉说,
「我又不是你男人,也没和你调过情,不负责你开销,我替你把帐单给了苍尘和宝迦。」
他小气,还比朝梦玉拉踩得更过分。
恶劣程度可见一斑。
慈伦就是不明白也明白了,她传音虫联繫所有包帐的店铺,一个个骂过去,说包帐合约上名字只有叶绯一个,其他人冒领让清虚宫支付属于勒索。
所有帐单全部重新理出,将送到常曦手中,慈伦结束通话,对常曦说,
「占便宜占到我家来了,你算什么东西,我爹的钱都是我的,不会给你花一个金币。」
常曦神色平常,
「你爹乐意,你管得着吗。」
「我自然管得着,清虚宫名义的金币得我同意才能花出去,我爹你别肖想了,我在就不可能让你进门。
你不是喜欢苍尘叔,找他,敢缠我爹,毁你容。」
慈伦野蛮的很,元英跳出来,
「慈伦,你怎么能推给我爹,我爹被娘误会最受委屈了,宝叔孤寂,佳人作伴你也体谅些。」
苍尘委屈?被他拖下水的几个都看他,腹诽不要脸。
苍尘当和事佬,
「小钱而已,你们两个不要伤和气,常曦怎么说也救过我,元英,付了。」
常曦既想砍了苍尘又心酸,最后只有他揽下,像个男人。
她眼神凌厉又委屈,不过就是几个小钱,计较。
慈伦在笑,元英对苍尘火气大,
「你最大方,娘的东西你让别的女人碰,怪不得气走她。」
「不过是些小钱,她那里会计较。」
元英觉得他简直无可救药,吼了出来,
「他们全部知道娘为什么要离开,只有你不知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苍尘平静说,
「元英,喝口茶冷静。」
「你要我怎么冷静,好好的家没了,宝叔玉叔要走,都是你要让这个女人进来,你以为你能控制住什么!
娘在外漂泊,她却在这里享福,你厉害,自己娘子不好好待,对这个虚荣女人事事迁就。
这就是你对娘的真心,骗谁,骗你自己!」
「说完了吗,出去。」
苍尘没点情绪露出,元英向宝迦和朝梦玉告罪离开,他快气死了。
雅间内气氛低压,苍尘越是没事人般,给人感觉越压抑。
卜渊给元英求情,
「元英年轻,气盛而已。」
朝梦玉接上,
「他不成熟,你别和他置气。」
宝迦也说,
「元英只是在气上,你别动手。」
苍尘不置可否,笑笑应过去。
题外话结束,又回到正轨,去南荒鹊山,如何去,哪些人去,以及后援。
这一顿践行宴,极为漫长。
慈伦看着宝迦孤影离开,心中百般滋味,自责后悔占据,倘若她早些回来,宝迦也不会孤寂无人说话。
「黎,罗蓉跟着玉叔,往后可说不准。」
黎也看着朝梦玉的背影,饕餮跟在他身旁,憨憨脸好说话,罗蓉不远不近跟在后。
黎泼她冷水,
「师父从不会犯二次错,和罗蓉最多发展成同伴朋友。」
「世事难预料,罗蓉很强很漂亮。」
「慈伦,宝叔已经输了,你再恶意揣测也无用。」
黎浮现一抹令慈伦不舒服的笑容,她皱起眉,
「你现在变讨厌了。」
黎笑容扩散,那张脸在阳光下俊绝人寰,
「我搬你那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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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和师父打起来,你帮谁。」
「这么难的问题,以后再考行不行。」
他握住慈伦的手,慢悠悠回家,以后不会再有谁保护他们,要自己扛起所有。
卜渊和苍尘未走,留在雅间喝茶,
「所有办法都试过了,要不,让玲珑去试试。」
寿光反对,
「玲珑又不懂,去了也帮不上忙。」
卜渊看向玲珑,
「少昊神魂残缺,若是再继续沉睡,他恐怕永远也醒不来。」
玲珑不吭声,手指快被寿光捏断。
苍尘嘆息,
「寿光,别小气,让玲珑去试试。」
寿光抿紧唇,应不出。
少昊醒来机率实在不高,苍尘并没有勉强,他不应就算了。
玲珑一直低垂着眼,却是突然抬眸,
「本君去,问他个明白。」
寿光恨恨甩掉玲珑的手,
「你就是没忘记他!」
玲珑平日话多,可自离开黄道宫,一直少话沉默。
「寿光,要公平,你和玄黄合镜了。」
「这完全不一样,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魂不守舍!你根本放不下他!」
「没有。」
否认实在苍白无力,寿光气得胸口起伏大,
「你干脆陪他一起死算了!」
惜命爱财的玲珑,只说抱歉。
寿光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极度压抑后,冷冷说,
「随便你。」
他走了,玲珑站起来,不是去追,而是催促卜渊,
「可以走了吗。」
苍尘眉皱起,带有责怪,
「玲珑,不急在这一时。」
玲珑瞥看他,
「你永远不急,什么都错过。」
苍尘那张脸瞬间冷下,眼阴鹜盯住他,
「你知道什么。」
「叶绯向本君要了绛魂草。」
苍尘手指收紧,她私下和朝梦玉见过面。
绛魂草会植根记忆保护,就算她转世也不会被改动或缺失。
寓鸟实在难抓,它们情愿结束生命,也不要失去自由。
叶绯和天驷已经被许多只寓鸟自杀诅咒,预言他们两个没有好下场。
将近两个月,依旧两手空空无收穫,所有成员都在吐槽难抓,还被各种诅咒。
这日,站在屋顶盯梢跟踪多日的一只寓鸟,叶绯说,
「毒晕这鸟算了。」
当然,叶绯就是这么说说,真能毒早毒了。
「商仪的笔记中提到少昊抓过许多只寓鸟给她研究,是不是我们方式不对。」
天驷说,
「也可能是量还没到,在过去,寓鸟的数量很多,现在才踪迹少。」
「环境有关?」
「嗯,在逐渐灭绝。」
他们所处在一个美丽平静的小城中,跟踪了多日,寓鸟停留在此。
叶绯站在高空屋顶,手中金塔正要出其不意地去照打哈欠的寓鸟,忽然一阵笑声惊飞它,比天驷速度更快消失了。
这是距离抓捕寓鸟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又失败,天驷窝火,要把整座小城的生命,杀得一个不留。
祸降下,整座城谁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叶绯从一开始听惨叫声不适,到现在麻木习惯,强盗要杀,全凭心情,要怪,就怪老天让他们生的低等。
自开天闢地以来,万物皆分三六九等,蜉蝣生命,多的是,杀不完。
叶绯站在高空,耳边腥风肃肃,她无动于衷看着蝼蚁逃生,三光神水从天而降,把逃出去的生命石化。
石头们飞上天,砰砰砰爆裂碎成片当放烟花,叶绯露出笑。
落脚的旅馆内,叶绯在吃热腾汤面,天驷在隔间泡澡,为了追踪那只逃跑的寓鸟,他们两个不吃不睡了许久,白忙一场,身心疲劳。
天驷身上披了件浴袍出来,从后抱住叶绯,在她脖间游吻,手伸进她的浴袍内,
「再吃两口,让我吃饱。」
「等会儿再吃。」
他兴致来了,就阻不了。
茶水咕噜噜吞下清口间,叶绯身上的浴袍已经被扯去。
天驷在她身上滚了多遍才泄去精力,然后吃剩下的食物。
这不是旅途,而是他习以为常的生活,因为有了叶绯,他不再孤独。
叶绯重新去洗一遍,出来梳发时问,
「驷哥,任务都超时了,首领还罚不罚?」
谁都没预料,寓鸟如此难抓。
「罚。」
第120章 蜕变
叶绯不想受罚, 必须要抓住寓鸟。
她想起当初锟抓兽玩的法子,很残忍,但他每次都能捕到。
将诱饵们的神魂搓成细线, 一根根编制成蛛丝网状。
魂丝从诱饵脑后延伸出,背后是张看不见的网。
寓鸟喜欢灵气足, 神密集的地方。
距离寓鸟离开不算远的城市,东渡城, 除却原住民, 天驷还抓了其他神族混在一起,数量将近有十万。
叶绯编制了大量魂丝网,各个类型都有,他们像木偶一样,被安放在街道屋内不同的位置, 一张张网展开。
还需要灵气充裕, 天驷将部分神做成灵蜡,点燃头部, 像蜡烛一样燃烧自己释放灵力。
一颗颗首级被点燃,堪比祭祀的残忍, 整座城开始瀰漫浓郁灵力, 叶绯和天驷守株待兔。
三天后,许许多多灵兽被吸引来, 这些灵兽遇水全部石化成粉,掩埋燃烧完的灵蜡,覆上灵兽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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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天,那只逃脱的寓鸟出现。
叶绯操纵魂丝, 街上的诱饵如常走动,寓鸟盯看了许久, 接着消失。
叶绯没有急,其他诱饵给出反应,它出现在一户人家中。
这一天,整座东渡城的生命全部化作灵力,寓鸟捨不得走,于是,被网黏住了。
叶绯和天驷屠杀东渡城以及将神残忍做成灵蜡的事迹,传播速度快,众说纷纭他们的动机。
在此事不久后,天驷杀尽灵息山守护神,占据了星月宫。
灵息山环境优美,有一湾温泉池,温泉水呈淡淡蓝色,宝石般散发浓郁灵气,是疗伤奇水。
天驷泡在温泉中,杀灵息山守护神长老时受了些伤。
有环佩玲琅声,伴随脚步在走近,天驷睁眼去瞧,瞧了半天,觉得她好看,漂亮极了。
叶绯身上一种跟了他之后才有的变化。
叶绯换了凡间女人的王姬髮型,脸颊两边留出一段切齐短髮,她一身白里裙,桃红纱外衣曳地,腰间玉佩长垂。柔媚相消失,变得冷艷,透着几分凌厉。
她甩袖坐下,婢女在她面前放置美酒佳肴,
「宫主,舞姬们在外等候。」
「开始吧。」
原本的星月宫吃素,保持着清规戒律生活,叶绯成为宫主,要吃肉,要看舞。
乐师们先舞姬进来,空中有三千编钟,也有鼓琴排萧。
音乐声响起,舞姬们翩翩入场,全是被抓来的雪神,有男有女,身体肌肤雪白,一切毛髮也皆白,容貌各个出色。
他们的舞衣色彩鲜艷,动作飘逸,叶绯笑着喝下一杯酒,这才是宫主该过的日子,以前,太窝囊,不痛快。
天驷泡在泉池中欣赏舞蹈,水面漂浮装有灵果的木盘,他跟着叶绯一起享受生活,此宫当作疗养地很不错。
歌舞美妙,冷不丁一发冰箭朝叶绯射去,金虹挡下,叶绯抬头看,原来是之前逃走的守护神诚凌,混进了乐师中。
叶绯露出坏笑,
「驷哥,有漏网之鱼,我来。」
说完她就迎上去对敌,眼中有兴奋,她敢肯定诚凌还受着伤。
天驷看叶绯和诚凌打在一起,确定她不会输,手里果子一颗接一颗进嘴里,继续听曲赏舞,这日子有滋味。
当有婢女要偷袭叶绯,果核穿透了她的神魂,被钉在墙上。
本趴在地上睡觉的白色小兽,它伸了个懒腰,抖了抖一身漂亮皮毛,接着在一众婢女恐惧的目光中,它去吃墙上婢女。
辛蛮将她身上碍事物全部消去,一口咬下她的腿脚吃,咔吱咔吱的咀嚼声,尖叫声比惨叫声更高亢。
那个偷袭的婢女神魂未碎,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吃掉,临死前被痛感恐惧折磨。
辛蛮挑嘴,只吃嫩肉和精华,剩下一副躯骨加血淋淋碎肉。
天驷放出小蜘蛛去吃干净,辛蛮舌头舔干净自己,眼睛盯着诚凌,殷红舌头卷舔上唇。
纯白无垢的瑞兽,从小被餵吃生肉生魂,身体健实,品德跟随主人走。
叶绯把诚凌从高空打下来摔地,辛蛮瞧准了扑过去,咬断他整段脖子,将头颅给吃进去。
咀嚼声比刚才还要大,蜘蛛们纷纷掉头,舍下剩饭,要去吃美味大餐。
舞姬们已经不跳了,各个腿软眼神惊恐,现场的婢女们身体都在抖。
如此血腥残忍活吃,现在这个时代极少有,恶兽也不过是吃抽取神魂吃。
叶绯打了一场,浑身舒畅,眼神带寒慄,命令舞姬们,
「继续跳。」
乐师们手虽颤抖,但并没有影响靡靡音流淌出,舞姬们强忍恐惧继续跳。
她和天驷有闲情逸緻在享受,其他成员可就不太妙,任务不是没完成就是超时,受了一顿天枢的罚。
天田九和瑶光得了叶绯抓寓鸟的法子,但超时了,没能免罚。
临近傍晚,他们两个带着一身寒霜来星月宫泡温泉,舒服得一起发出声。
瑶光问,
「驷哥,这好地方怎么发现的?」
「绯说这里有第一等温泉。」
天田九泛酸他们天天在一起,
「娘子呢,怎么不见她。」
「知道你来,在准备你喜欢的食物。」
天田九很好哄,马上就笑了。
温泉疗效很好,天田九和瑶光身上那层冰鞭带来的寒霜融化,骨头不再阴冷。
夕阳美景出现,三个男人泡在泉中一起欣赏,天驷问天田九,
「寓鸟齐了吗?」
「齐了,首领说冰雾季结束前这段时间不要打扰他,大家自由。」
天驷看向他,
「留在这里,遵守小相公本分。」
天田九眉跳动,咬牙说,
「再打一次。」
「再来十次都一样。」
天驷拿叶绯的白天鹅泡澡玩具,滋他一脸水,看着天田九脸黑下去,笑得大声。
瑶光享受婢女按肩服务,餵酒餵果子,惬意极了。
天田九变成方脸龙游水,尾巴拍水去溅天驷,被他按住脖子吃水,连带瑶光也被溅吃了一口水。
瑶光和天田九一起打天驷,他们三个在温泉池中玩了许久,直到夜幕完全降下。
通向主殿的走廊两旁,全是星灯,建筑有年头,透着古韵味。
见到叶绯时,天田九愣住,她朝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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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下一刻,天田九完全不看天驷脸色,抱住她用力亲。叶绯新换的形象很漂亮,他喜欢。
若非瑶光煞风景一直叫嚷饿,他定要抱叶绯进房去。
一起吃晚膳时,瑶光抢天田九爱吃的东西,他们两个筷子争夺噼啪响。
星月宫室内空荡,信奉大道至简,施道的大殿内四角有炉子,山里特有的树木燃烧熏出好闻味道。
叶绯趴在净洁地板上看闲书,腹部胸口垫了两个软垫。
瑶光瘫倒在地板上,拉长调子,
「好无聊啊。」
大把闲暇时光,天天赏舞也厌,瑶光无事可做,对天田九说,
「小九,我们去干点什么。」
天田九躺着翘二郎腿,闻言睁开假寐的眼,
「干点什么。」
他们想不出,半晌后,叶绯头也不抬,把一张单子飞给天田九,
「相公,去採购。」
无聊给自己找事的两个男人,相互埋怨下山了。
灵息山地处偏僻,距离最近的城规模并不大,发展也较落后。
临近冰雾季,城里比之前都要热闹,天田九和瑶光头一回逛集市,一个手里单子找东西,一个四处瞧热闹。
不同于繁华城售出的精緻物品,这里贩卖的全是原始货料,少有成品。
天田九经过一处花摊,停下来,瑶光奇怪,
「怎么不走了。」
「给娘子买盆花。」
天田九俯身弯腰挑,瑶光吐槽,
「你现在还干这种黏叽事了。」
「你没娘子,不懂。」
瑶光翻白眼,然后弯腰瞧,花草都养得很漂亮,他指娇嫩可人的白色兰铃花,
「这好看。」
天田九撇嘴否决,
「娘子不喜欢这种素花。」
「越素越高雅。」
瑶光说天田九没品位,天田九嘲笑他不知道从哪里断句得来,说素花得放在金屋。
「星月宫放这种淡花,不相宜。室内本来就简陋,再素白,和穷字会有关系。」
瑶光惊讶,
「你还懂搭配了。」
天田九否认,
「也就随便看了几本花书。」
他挑走一盆热烈绽放的年宵花,花瓣粉中透白,花蕊浓粉。
心中肯定,叶绯会喜欢。
天田九低头划单子,只剩两样,瑶光双手交叉放在脑后,步子慢悠悠逛集市。
比起繁华高档的商街,瑶光更喜欢这里落后原始的集市,每件货物都是它原来的样子,没有被伪装抬价,他说,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信仰,才会乱七八糟。」
「是挺糟糕,什么都可以卖,什么都能假。」
「你以前不是不认同首领的志愿。」
「如果我们不去重塑信仰,还有谁去做,不想把这个世界让给无耻者。」
天田九在谷粉摊前停下,又划去一项。
瑶光瞥见最后一样东西,物品常见但数量多,问,
「叶绯要这么多小罐做什么?」
天田九勾起唇,那双大眼睛炯炯有神,
「肯定是娘子要给本君做果酱和肉粒矿盐粉。」
他们两个的任务,多数在神迹罕至的荒地,风餐露宿是常有的事情,食物都是填饱肚子而已,毫无味道可言。
瑶光记起之前吃过的软饼涂果酱味道,立即说,
「数量太少了,再多买些。」
天田九拒绝,
「娘子会累,你要吃自己去买。」
「小九,你也忒小气了。」
「你个蹭吃的不准有要求。」
瑶光谨慎,不是亲眼见制成的食物,他不会买,更何况还是要在外长期吃的东西,复杂精加工的食物,他从不买。
叶绯给自己相公做的东西,干净安全,并且味道也不错。
知道了叶绯在这个冰雾季会给天田九准备酱料,瑶光一改懒散,目光穿梭在各种食材摊上。
就说天田九想吃,叶绯肯定给他做,瑶光也如此确信。
他们两个满载而归,天田九掏出那盆花,叶绯眼睛亮了,朝他飞奔过去,亲他脸又亲唇。
天田九伸手揽住她后腰,高兴她喜欢。
叶绯将年宵花摆放好,对着它欣赏了许久,扭头说,
「决定了,今晚吃顿好的,吃豪华岩石烧肉。」
说完,她离开去准备,还好心情哼起了歌。
瑶光问天驷,
「驷哥,你吃到过岩石烧肉没?」
天驷这几日都在泡温泉,已经近痊癒,今日在室内制毒丹,闻言回,
「没。」
天田九咧开嘴,愉悦笑出声,
「你们两个沾本君光。」
天驷去瞧了一眼那盆花,夸赞说,
「小九,选的不错。」
横插一脚还压头上,天田九哼了声,
「本君眼光当然好。」
天田九那张怨夫脸,取悦了天驷,他勾唇笑,没再说刺激他的话,大夫君,要大度。
细雨,在快要入夜的时候飘下,几乎没有力度,轻柔地夹在风中。
膳厅中灯光黄暖明亮,滋滋的油脂散发出诱人香气,叶绯说豪华烧肉,那是相当丰富。
瑶光吃得满唇油光,说,
「叶绯,你好残忍,这么好吃的东西从来没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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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驷和天田九一起点头,味道太好了。
叶绯也许久没吃,胃口特别好,
「这个准备起来麻烦,怕你们叫嚷天天吃。」
天田九不怕烫,夹起一大串肉片吃,
「也不用天天,隔天。」
「想的美。」
天驷稍微斯文点,吹了两口再吃,
「那隔三天如何。」
「没门。」
叶绯毫不留情拒绝,准备工作太繁琐,
「想吃,在这里你们自己切肉。」
三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谁都没应出声,都加紧了吃肉,生怕这顿吃少了。
瑶光看到辛蛮的小桌上,还有盘饭糰,过去挨了辛蛮一爪子,抢走一个吃,饭糰中塞了肉,香喷喷。
他吃完一个,没走,眼神直勾勾盯住那盘晶莹胖乎乎饭糰,辛蛮朝他龇牙,双手护住不给他。
瑶光又挨了两道爪子,抢走整盘饭糰,乐滋滋坐回去吃。
他居然和神兽抢食,天田九露出嫌弃,
「有你这样的搭档,本君真不幸。」
瑶光嘴里塞饭糰口齿不清,但能明白其意,他不以为耻。
雨开始拍打窗户,风声在加剧,以往这个时候,一群漂泊旅人都分散在各个角落,相当厌恶这阴湿天气。
吃饱后,叶绯教三个男人打牌,他们很快上手,已经忘记了无聊,小赌怡情,时间过得特别快。
瑶光再一次输金币,嚷嚷,
「肯定是你们三个一起给本君做局,这副牌不算。」
「耍赖啊。」
「愿赌服输。」
「不给我们抢了。」
瑶光死死捂住钱袋,就是要赖,这自然,被一起抢了。
这晚过后,日子开始重复,打牌,吃饭,泡泉打牌,睡觉。
叶绯把这段时间形容为过节,瑶光说是劫才对,只输他一个,另外两个在旁笑。
平静的日子,在收到鹊山受到攻击消息时结束。
还能是谁泄露鹊山位置,常曦。
第121章 笼刑
冰冷雨密密砸下, 南荒大陆隐没在水汽中,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浓白。
天空阴沉,积层厚云低矮到似乎能碰到山峰, 天地中间色让雨水模煳。
再模煳,也看见了鹊山满是疮痍。
天枢身上被插满了黑色细长棍, 远看更像长针。
与他同归于尽的少昊,身体已经被掏空, 脑袋也只剩下半个。
封印在天枢身上的黑棍名厚土, 是黄帝用自己的身体骨炼制成。
多道身影围在天枢身边,天驷试着去除厚土,但被吸收灵力更强固封印。
轮番尝试,都失败了,束手无策之际, 叶绯拿出商仪的骨片, 她用绳把它套在手背,手去拔厚土。
虽然没有被吸收灵力, 但,厚土还是不肯解除封印。
「商仪, 瞧见没, 这个男人的感情很廉价,你马上就要扬名立万和伏羲齐名, 他见不得你好。」
骨片在震动,似乎在附和同意她所说。
叶绯手心中的厚土稍微有了松动,
「喜欢谁都不要喜欢这种为了大义牺牲身边人的男人,自私到极点, 自己死了就该放你走,耽误你寻找下一个好男人。」
手背上的骨片竖立了起来, 散发出淡淡光,贊同叶绯所说想要攻击厚土,被困锁的愁闷岁月,积攒了一腔怒火。
厚土出现颤动,叶绯拔出一根。
这一根拔出,被封印的天枢倏然睁开眼,说,
「小绯,退远些。」
成员们全部退远,插在天枢身体内的厚土被他一根根逼出。
黑色厚土,一共有三十六根,它实在厉害,天枢逼出来后,身上的洞口还在。
他站起来踩断少昊的身体骨,对众成员说,
「灭黄道宫,抓叛徒常曦受笼刑。」
成员们集体消失,去执行命令。
冰雾季的雨,没有停止意思,大颗大颗串连落下。
几乎无风,天上水要落尽漫灌大地,从天界渗透下去落到别处的雨,有时差的落下凝变成雪。
叶绯戴着兜帽站在黄道宫前,雨水在白袍边缘拐弯流到地,她抬头,和其他成员一起伸出手,数道光芒齐齐射出,割裂黄道宫保护墙。
四周墙轰然倒塌,十二律成员破宫而入。
冰雾季降下的雷,格外强,一道道雷蕴含青紫二色,狰狞磅礴地形成恐怖雷笼。
或许早有预知十二律会来,地面出现裂缝并且持续扩大,露出了地底下的湟水。
湟水蒸汽自下而上喷出,雨水遇汽蒸发干,形成了奇特现象,雨幕中有许多干燥空洞。
不多久,这些空洞开始扭曲露出异空间,并且有连接成片的趋势。
灭黄道宫,自然是要一个不留,十二律没有分散,集中浮立在空中形成圆。
成员们的戒指发出光芒,圆中心显现出十二芒星星印,烈风出现,厚云遮盖的顶空下形成漩涡,有光芒漏出。
不多久,带灭世力量的巨大十二芒星要降下来,一旦压下,黄帝再世也救不了。
站在湟水底下的众人,各个脸色凝重,而常曦最为唇白,吶吶自语,
「不可能,天枢被封印了,十二芒星星印无法启动。」
都亲眼看见天枢被厚土封印住,不可能的事情,也已经来到眼前。
再不做些什么,生命哀歌就要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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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6页
黄道吉象仪转动起来,一束光射向正北。
清鸢说,
「这东西坏了吧,正北上赶着找死。」
卜渊又转动了一遍,还是正北,他说,
「看来是你们得罪商仪了,她不肯帮我们。」
黄道宫一众神情尴尬,上一辈的情怨怎么就落到他们头上了。
镜云忽然说,
「不对,黄道吉象仪之前都好好的,现在要我们送死,商仪不在这里面,而是在附近。」
观竹接上,
「肯定是商仪解了厚土,这个世间也只有她能做到。」
当初是叶绯盗走了黄道吉象仪,此刻又能操控卦象,商仪在她手中可能性极大。
观竹瞬间沖了出去,要将商仪夺回。
穷奇瘦了一大圈,它对苍尘说,
「她都要你死了,现在可不是心软的时候。」
苍尘没有理,而是盯着手中元牝珠,万幸天枢还未破解此珠,里面拥有黄帝的力量,是黄道宫最后希望。
卜渊非常镇定,他短时间内就研究出黄道吉象仪用法,对此物兴趣浓厚,生死也不甚在乎,要将商仪的操控权给清除,然后占为己有。
其他人也知道,他们两个但凡成功一个,都能死里逃生。
求生的强大本能,迫使每个人团结,都离开去拖延时间。
十二律全部戴着兜帽,根本分辨不清谁是谁,观竹锁定住身高最矮的一个,身体变大攻击。
拳风将兜帽吹落,露出一张男性脸,似乎是知道为什么被锁定攻击,寿恆星,牵机阴笑,
「死得痛快,太便宜你。」
他躲开攻击后,双手拿斧,朝观竹砍去,速度极快。
十二芒星印已经被召唤出,只待降下,成员离开并不影响。
湟水形成的异空间已经遍布,古凶兽出现,视十二律为敌人,只攻击他们。
穷奇嗅天田九的味,精准辨出他要报大恨,
「天田九,本君所受,今日全部还给你。」
天田九哈哈笑,
「缺骨残废,其他神兽吃你都嫌弃。」
穷奇二话不说,怒吼冲上前,要踩死他。
叶绯,被找到,而且还被镜云,清鸢,常曦三个包围。
女人找女人,凭直觉。
镜云剑指叶绯,
「交出商仪,让你痛快死。」
叶绯轻笑,
「巧了,我不想让你们痛快死,既然你们三个都在,那就一起受笼刑。」
常曦手中水剑瞬间朝她噼去,
「别废话,杀了她搜身。」
叶绯灵巧躲过,嘲笑,
「你怕,叛徒。」
常曦确实怕笼刑,但不怕叶绯,
「藏头藏尾,你和阴沟里的虫有什么区别。」
「死到临头还嘴硬,待会儿笼刑坚持久些,可别扫兴死得快。」
三把剑齐攻叶绯,金虹分裂成三,挡住所有攻击,从它背后有看不见的气射出,连续几道射在她们腿上。
阴湿气钻入体,三人立马封住腿,这一封,一条腿失去行动力。
叶绯不慌不忙收回手指,面对她们的惊疑色,心情愉悦,
「你们一起上啊,瘸腿子。」
镜云,清鸢,常曦纷纷握紧剑,一致想法,宰了她!
她们三个本身就不弱,很快,叶绯的兜帽被打落了下来,露出脸。
镜云把金虹拖住,常曦和清鸢左右夹攻叶绯,但剑距离她三寸再也进不了,不知何时,她们封印住的腿上附了只蜘蛛。
毒素迅速麻痹身体,叶绯手中金塔把她们两个吸了进去,镜云见此拉开与叶绯的距离,骂她,
「卑鄙勾当。」
叶绯不甚在意笑出来,
「你是自己进来,还是打断你骨头进来。」
三个金红围住镜云,她冷哼,
「不自量力。」
先前是小瞧了叶绯,现在她要认真全力以赴。
见到她手中剑变大,叶绯身体躁动隐隐兴奋,她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能力水平。
镜云,是个好对手。
向来怕脏的叶绯,雨水已经浸湿她脸庞,髮丝在滴水,白袍身上也多道血迹。
黑鸦似的密睫也挂满了水珠,她满不在乎的撸去脸上水,有血痕划在额际,很快被沖刷。
镜云粗喘着气,手指隔空捏爆蜘蛛,青色血汁喷溅,发现早,她以为是毒素,割破手臂要排出,却发现里面是蜘蛛卵。
她神色大变,当机立断砍臂,但叶绯笑着说,
「晚喽,你要变成蛛女了。」
「叶绯,你真恶毒,留你在世就是祸害,今日我死也要杀了你。」
「那你也得有这个本事。」
叶绯眼神寒冽,杀人谁管手段,有用就行。
镜云怀着赴心决心,爆发出极强力量,金虹不敌,叶绯腹部被捅穿一剑,防止她下毒,剑快速抽离,再一剑袭去。
但第二剑,砍在她肩上被握住,灵力传导,她催动蜘蛛卵生长,下一刻,镜云惨叫响起,她的身体在发生异变。
叶绯手中金塔震动,清鸢和常曦破塔出来,皆受重伤吐血不止,但见到镜云痛苦哀嚎,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出来,她们惊愕。
一条蜘蛛手从镜云骨头里长出来,她双手抱头,剑已经握不住落地。
她的神魂在被啃食,她要变成蜘蛛,谁来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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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页
「清鸢,救我,救我,宫主,救我!啊啊啊!」
可怖的一幕出现,镜云脑袋裂开,从中出现蜘蛛头。
遍体生寒,常曦去看叶绯,她竟然在和天驷聊天,
「驷哥,好像不大成功,比碧华还丑。」
「丑就对了,蜘蛛漂亮才反常。」
「太丑了,伤眼,你来领走。」
清鸢浑身发抖,双目充红欲眦裂,
「叶绯,我要让你最痛苦死去!」
她朝叶绯冲去使出最强杀招,可还未靠近,头颅从背后被削去,断裂期间她睁大眼睛看见叶绯露出笑。
头颅飞滚落地,清鸢没死,眼睛见到天驷走向异化的镜云。
不行,不可以,眼泪从眼眶中不受控流下,无头身体握剑狠狠刺向天驷。
常曦被定在原地,惊恐爬遍全身,变成蜘蛛的镜云,在吃清鸢。
一口,两口,没有咀嚼,她的腹部一鼓一鼓。
呕,她干呕了起来。
常曦的脖子被天驷套上枷锁,体内所有灵力瞬间抽干,想到等待她的笼刑,她双手去扯枷锁,恐惧失声尖叫,
「不!不!苍尘救我!快救我!」
苍尘此刻也在生死边缘,他吞了元牝珠,强力几乎要把他撕成碎片。
已经没有时间,他别无选择。
面对压倒性的十二律众,观竹败下来,穷奇与他倒在血泊中,与黄道宫同生共死的信念不变。
笼刑,顾名思义与笼子有关,常曦的身体被吹气鼓胀起来,血骨经脉全部断裂。
十二律所有成员,在她身体不同部位划破道口子,将还喘气的活兽扔进去,又全部封住。
常曦发出尖厉凄叫声,兽被关在笼中,自然要冲破出来。
叶绯没想到,商仪要去救常曦,她捏住她,
「你干什么,她是叛徒,少爱心泛滥。」
「你们太残忍了,要杀就痛快杀了她,如此折磨。」
「商仪,你要背叛我。」
「叶绯,松手。」
叶绯眼中闪过狠戾,她的手心冒出炎,灼烧商仪,要让她神魄消散。
商仪发出哀嚎,神魄在被烧毁,突然,整座黄道宫开始震动,苍尘破湟水飞出,他被附体借身,
「放了商仪!」
暴怒声要冲破天际,与此同时,通过戒指在观战的天枢,他告诉成员们擒制黄帝法子,将厚土打进苍尘体内。
叶绯加速烧完商仪,灰渣不剩,她吹了吹骨片,弯眼笑,
「哎呀,这可怎么办,没了。」
第122章 洪都篇(一)
星印降下, 苍尘剑引雷力,石碑蓄满的雷能汇聚沖天,阴霭霭的天被雷光照明亮。
风卷雷啸中, 苍尘飞天的身影清晰,残活的人都把他当作了最后希望。
两股力量相撞毁天灭地, 顷刻间黄道宫化作废墟,地面全部消失, 只剩下漫无边际的湟水。
叶绯杀了商仪, 殷骨被抹消意识,虽不能发挥全部作用,但也差的不多。
元牝珠附身苍尘,他无意识被操控去杀叶绯。
殷骨共十八枚,尚字骨去挡, 也在此时, 十二律成员全部围住苍尘。
剩余十七枚自发形成阵困住他,空中还未完全消散的商仪的神识在哭泣, 她不想这样。
苍尘挣脱不得,十二律手中的厚土齐发射进他体内, 三十六根厚土封印, 商仪已死,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谁能拔出。
风在唿号哀泣, 苍尘流出血泪,为最后是死在商仪手中。
元牝珠与苍尘融在一起,可他被封印,这力量有了也是活死人。
苍尘手握剑身上插满厚土, 前后皆刺穿,叶绯上前, 将一条黑锁链扣住他脖子,
「虽然无用,但也让你尝尝被套锁的滋味。」
蓄雷的多道石碑上都有了锁链,一同锁住苍尘,叶绯撇嘴,
「你这傢伙真幸运,我吃的苦你都感受不到,不过算了,看到你这幅悽惨样,我痛快了。」
叶绯倒映在苍尘的瞳孔中,她不喜欢他这双看谁都含笑深情的眼。
净洁手帕擦去不属于他情感的血泪,随风扔掉,温热掌心覆在他脸上,合上他眼睛。
「苍尘,我们再也不见,这个结局你满意吗。」
闭上眼的苍尘,如同雕像,他手中的印微剑振鸣脱离,一道光进入叶绯体内,识海内丹灼剑被缠住,印微剑与之合二为一。
叶绯后槽牙要咬碎,
「你不是剑不离手!阴魂不散!」
苍尘唇边有微微的弧度变化,迎来一个响亮巴掌,
「混蛋。」
叶绯跳上一块石碑,踩下去,锁链发出声响,苍尘被石碑带动,湟水没过他,封印的身体沉入地底深渊。
受笼刑的常曦已痛至死,穷奇和观竹身下血染红大片湟水。
异化的镜云将清鸢全吃了,她的意识已经不存在,彻头彻尾成了蜘蛛。
穷奇还有用,就在去锁它时,一瞬间十二律众成员脸色变凝重。
什么也来不及,异空间突然包围,他们顶上有一轮火钟与浑仪。
十二簇幽蓝火焰全部燃起,圆球浑仪转动,天空阴雨消失,阳光露出,照在所有发寒的脸上。
是谁还活着,又是谁破解黄道吉象仪在流转时间。
叶绯将十八枚殷骨附在火钟上,灭去火焰,刚才漏出阳光的天又开始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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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钟是灭了,可浑仪还在转动,天驷一刀噼去,冲出一只狂兽,张着獠牙朝他扑去。
几乎是同时间,许许多多狂兽眼不善盯住活物,空间门突然出现,被它们视为入侵。
有谁在操控时间与空间,天驷往湟水底下看去,他戒指亮起光射向水底。
湟水被搅动,异空间出现了摇晃有不稳迹象,确定水底下还有人。
可就在靠近湟水时,湟水沸腾了,中央有水钟出现。
日月星、受水四个青铜壶依次从递减,受水壶铸有八卦图,星壶铸有北斗七星,月壶有月,日壶有日。
日月星壶下有口流出水,受水壶中有时间刻度。
水在逆流,时间在倒退。
眨眼间,叶绯发现自己置身在熙熙攘攘集市,猝不及防还被路人撞肩,听到了抱歉。
叶绯没能回神,发生了什么,这是哪里,她戒指联繫天驷,没有任何反应,换其他人也一样。
叶绯左看右看,这里的建筑是低矮土坯房,过往人群的衣饰多粗布,她低头看,地是黄沙土路。
除了荒地,再穷的地方也不可能出现土路,叶绯脸要开裂,
「啊!这是什么穷地方!」
她这一喊,吵到经过她的人,后背被拍一掌,
「鬼吼什么,这里是洪都。」
叶绯扭过头去看,还没看清她就软软倒地,被这一掌拍晕。
霎时间集市上的目光全部盯住肇事者,他怀疑地看着自己手,没用力啊,拍死了?这么弱!
元虞抱起倒在地上的女人,旋风般跑向巍峨建筑。
铜兽门打开后,他直冲最高处,一路上,黄道宫的弟子们纷纷好奇瞧他。
元虞踹开房门,他嘴里喊,
「大哥,大哥,不好了,拍死了个人。」
元遵被弟弟冲进房鬼吼鬼叫打扰,他睁开眼,看他怀里女子,刚起床声音低沉,
「没死,饿过去了。」
叶绯被黄道吉象仪送的时空太过遥远,维持住身体消耗了她很多力量。
元虞松了口气,不是被他拍晕。
他低头,蓦然脸红,闹出了个误会,
「大哥,她受伤了。」
叶绯身上白衣到处是血痕,元虞才会一时误会。
元遵起身穿衣,
「受伤该去找苏芳。」
「苏芳太野蛮,她这么弱,又晕过去怎么办。」
元虞的话,通通落进苏芳耳中,她有事来禀告,恰巧听到这坏话。
原是要敲门,但被踹开了,她站在门口,
「元虞,你说谁野蛮。」
元虞讨好灿烂笑,
「苏芳姐,你来得正好,帮忙治疗她。」
苏芳故意板起脸,
「我野蛮,要弄晕你这位朋友。」
「那麻烦你轻些。」
苏芳睁大眼上下瞧他,接着问元遵,
「宫主,他吃错药了?」
元遵轻笑,说,
「他呀,起色心了。」
元虞脸涨红,
「大哥,没有的事!」
苏芳跟着捂嘴笑,
「那好吧,元虞你把她送我那里去,待会儿就救。」
「你快些。」
元遵又促狭笑他,
「还说不是,急。」
「大哥!」
元虞匆匆离开,苏芳望着他离开方向,
「宫主,要不要查那位女子来歷。」
「查也无用,她凭空冒出来,细细观察。」
「是,宫主。」
此地是他领域,空间波动他自然能察觉,又这么巧,此女子身上
衣质髮饰从未见过。
与此同时,卜渊骂黄道吉象仪笨蛋,叶绯身上的殷骨与黄道吉象仪相通,它自发把她送到了此物的。
而其他十二律成员仅仅是被送到了十天前。
更差错的是,苍尘不受影响,依旧被封印在地底下。
黄道吉象仪被骂笨气冒了烟,停止转动,卜渊深唿吸冷静,十天时间如何扭转干坤。
常曦呆愣愣瘫倒在地,笼刑的记忆以为是假。
镜云不停摸自己确定,清鸢恐惧地远离她,被吃的痛感仿佛还在。
穷奇去地底下找苍尘,可他被石碑囚住,又被厚土封印。
许久后他回来,颓败拳砸地,
「又要死一遍吗。」
这话令人生颤寒,再来一次,他们要疯。
观竹问卜渊,
「你可有办法?」
「苍尘醒来我们就能活。」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厚土的封印岂是随便说说。
常曦站起来,神情疯癫,
「叶绯呢,她能让苍尘醒来,快找到她位置,我们去抓她。」
卜渊看了一眼罢工的黄道吉象仪,语气沉缓,
「它把叶绯送去神都了。」
在场皆不可思议,送去神都?
时间紧迫,十二律即将来临,这一次,天枢恐怕会亲自来,黄道吉象仪能时间流转,他肯定要来夺。
卜渊联繫宝迦和朝梦玉,
「叶绯被送去神都,苍尘被封印了,你们来不来,不来十二律要把黄道吉象仪夺走,谁也见不到叶绯了。」
「你没开玩笑?」
「骗我弄死你。」
「黄道宫,速来。」
卜渊叫来两个援兵,然后看向其他人,
「你们也别闲着,骗也好,哄也好,把人叫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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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页
其他人都醒神,这时候是考验朋友情人真心时候,常曦开始不停联繫。
卜渊走向黄道吉象仪继续研究,他不信这个世界有不能破的封印。
过去的黄道宫和叶绯印象中没有太多差别,要说有,那就是商仪还未出现。
叶绯坐在一处台阶上,望着前方夕阳发呆,只她一个人来到了这里,还是被她杀死的商仪和黄帝的地盘。
「你在想什么,坐了许久。」
身旁出现元虞,他长腿搁在台阶,手里有果子在咬吃。
叶绯接过他递过来的果子,闷闷不乐咬了一口,说,
「莫名其妙来这里,不适应。」
「待久了就习惯。」
「哪里能习惯,这里的饭食好难吃,衣服也粗糙,为什么不能让我泡热澡,我以前天天沐浴。还有,床上竟然就一层布,硬死我了。」
叶绯喋喋不休抱怨,元虞挠挠头,
「热水要烧木,很伤树灵。」
「树存在就是为了被烧被砍,这是它的生命意义,不烧树那就该发明出炉火。」
叶绯挑剔,元虞问她,
「那你想要的都给你解决了,你能留下来吗。」
「你觉得我还能回去吗,我人生地不熟,被你拍晕,你得负责。」
叶绯知道这座宫在此时代的意义,是一等一的庇护所,出去对她来说全是陌生,还不如待在此地,等商仪发明出黄道吉象仪,把她送回去。
叶绯在夕阳下,眼神颇为惆怅,
「留在这里,吃苦啊。」
元虞站起来,
「那说好了,解决了你就留下。」
「你先把炉火弄出来,我不要洗冷水澡。」
元虞用蓝色髮带高束黑髮,皮肤黝黑英气,他凝视她说,
「本君当你答应了。」
叶绯仰头看他,
「答应什么,我可什么都没答应。」
元虞俯身凑近,叶绯后仰,紧接着她把果子塞住嘴。
元虞站直,
「走吧,给你换房间。」
叶绯听了眼睛亮起,这里弟子特别多,房间都挤满了,她的房间住得很不舒服。
元虞带叶绯来看的房间,在高处,宽敞通风,推开窗的风景好。
她四处转,很满意,
「这里谁住,不错,和我换没意见吗?」
「没意见。」
元虞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叶绯啊了声,迅速挡在他前,
「你房间?你干什么。」
「你不是说房间不舒服,那本君把这间给你。」
元虞眨眼,一脸真诚。
叶绯不是天真烂漫的女人,这接受了和他哪里还说得清,
「这倒也不必,我那里收拾收拾也能住,我刚才就是发牢骚,你别当真。」
元虞一手撑柜门,叶绯想往旁边移,他另一手也撑住将她围靠在柜门上。
和风吹进满是红彤夕阳的房间,两人的影子拉得长,元虞低头,见到她眼珠子一动不动,露出笑,
「不是喜欢这间吗?」
「喜欢也不能把你赶出去,我那里也还好,小温馨,方便清洁。」
叶绯身上有好闻的香味,元虞凑近闻,热唿吸让叶绯脸周围升温。
「时间不早了,我要去吃饭了。」
「那我们一起住,谁都不用走。」
「哎呀,这天气有些热,头好像还晕,回去适合洗冷水澡。」
心跳声重,叶绯捏紧了手指,他敢,捅死他。
元虞身体缓缓靠近,唿吸声都在变急促,突然,一道咳嗽声打断。
叶绯去看,是黄帝元遵。
元虞不满被打扰,但他说,
「大哥,你来得正好,以后不要来这里,这间房归叶绯了。」
元遵欲言又止,最后踏进来的脚又退出去,双手负背,
「你出来,有事。」
叶绯没反应过来,唇上被轻轻碰,很快离开,元虞逃似得奔出去,还把房门关紧。
转身那张黝黑透红的脸被元遵看见,他说,
「没出息。」
元虞刚才紧张到心快跳出来,现在才平復,
「大哥,什么事。」
「有个女人算卦说黄道宫会有大劫。」
「又来术士骗子。」
门外的声音远去,叶绯靠在柜门上,重重松口气。
她来到几乎落地的大窗前,风中她靠窗衣袂飘飘,发上流苏首饰发出撞碰声,夕阳照洒在她身上镀了层橘暖光。
底下元虞回头望,眼忘记眨,不自觉露出笑容。
叶绯瞥见他,把窗关了。
元虞笑脸挎下,
「大哥,她是不是讨厌了。」
元遵说风凉话,
「谁会喜欢登徒子。」
元虞舔了舔唇,又笑起来,
「她跑不掉。」
元遵摇头,不欲理,快步往前走,
「大哥,等等。」
两道背影并肩相走,身高相似,一个戴高冠,一个束髮带。
距离叶绯换房间仅过去一天,黄道宫上下看她眼神已经瞭然。
她在膳堂打饭时,有弟子告诉她昨夜元虞抓了一簇真火塞进青铜鼎中,以后她想泡热水随时都可以。
经过元虞宣传,她体弱需要泡热水澡的事情一夜传开,叶绯草草吃完饭就走,脸太烧了。
她回房的路上低声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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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页
「阴险小人,舆论裹挟我,长着一张阳光脸,心思阴暗,娘的,我才不会屈服。」
就是这么巧,迎面走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元虞,他扬起笑容来到她面前,
「叶绯,正要找你。」
见到叶绯眼瞪他,他问,
「谁惹你不高兴,本君去揍他。」
他说这话,叶绯气止不住,往前,
「你,就是你惹我。」
元虞心虚后退一步,
「本君怎么惹你了。」
「你还装,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我要洗热水澡,是不是你这个大嘴巴。」
叶绯恶狠狠瞪,气势汹朝他走近,元虞又退一步,
「这个,你听解释,是这样。」
「不听,我不听,太丢脸了,你这傢伙,可恶!」
叶绯扬起拳头,元虞心虚被戳穿也不装了,转身往僻静地逃跑,
「不是故意的,那他们问为什么弄火苗,总要回答。」
「你站住,站住让我打!」
叶绯快气死了,很丢脸,她追着他一定要打到出气。
可才追了一会儿,叶绯被元虞按在高墙上亲,他脚插在她腿间阻断行动,扣紧她双手指压在背后。
被落下的元遵,收回角落里的视线,也不知是第几回嘆气,返身回去,让徒弟给他送饭。
元虞都快变得让他不认识。
第123章 洪都篇(二)
叶绯从来不知道, 古代火种连烧水这种事都不会,她来到窗口朝上喊,
「元虞你下来, 这火怎么回事,连烧水都不会, 笨成这样,快点下来!」
元虞搬到楼上和元遵同层, 从窗口探出头, 见到叶绯散发,身上裹着一条披肩,因为气恼,妍丽脸在月下格外生动。
元虞露出白牙笑,
「就来。」
紧接着他跳进斜下层房间, 见到被他抓来的火苗在吃浴桶。
叶绯站在一旁抱着双臂, 脸色臭,这里本来就落后, 东西少一样补不回来。
元虞把不听话的火苗打了个结,
「乖乖给本君的心上人烧热水, 不然给你撒土吃。」
一顿威胁, 真火大材小用,给烧热水。
元虞回头想邀功, 被叶绯吼,
「谁是你心上人,不准乱说,听见没有!」
元虞撇嘴, 当没听见,叶绯走近警告,
「不、准、乱、说!」
元虞装聋作哑,叶绯来气,身上披肩一把扔下,拿起浴鞋抽他,
「还乱不乱说!我抽死你!」
元虞一边躲,嘴巴还委屈,
「为什么不能说,你就是本君心上人,全黄道宫都知道。」
「那你是不是还要全洪都都知道!」
「没错。」
「元虞你站住!我要缝上你这张大嘴巴!」
「就不,就要说。」
「含蓄两个字懂不懂!」
「够含蓄了,本君都没逼你用强。」
「你还没逼,别人看我的眼神,都像是我已经贴了你的标籤!」
叶绯气得眼瞪圆,古代神一点也不淳朴,相反极为阴险。
元虞的手不知何时来到了她后背,手用力,她进入他怀,挣扎也无济于事,
「你没地方去,留在这里跟着本君不好吗。」
粗粝手掌隔着薄布料能摸出柔嫩肌,露出的脖颈胸口,白得晃眼。
叶绯双手抵在他胸前,望他的眼神冷寒,
「我不喜欢用身体去换所谓的庇护,我好歹也是唔唔唔。」
元虞封住她唇,唿出的气滚烫,单臂抱她到窗前,压靠在窗墙上,分开唇他抬起手要发誓,
「元虞对天起誓,若。」
「闭嘴闭嘴。」
叶绯咬住他手腕,眼神中有惊吓。
可她这番阻止,被元虞认为她不愿意留下,他眼神暗沉下来,
「为什么。」
「还用问为什么,我又不属于这里,万一哪天莫名其妙死了。」
「那就更应该珍惜现在。」
「你清醒些,我才认识你多久,根本不了解你。」
叶绯开始自吹,
「我可是臭名昭着的盗,还有两个厉害相公,劝你识相离我远点,不然等他们来救我,要你好看。」
元虞听她说完,静默之后突兀大声笑出来,他手捏她腰间肉,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女强盗,哈哈哈!」
笑完他又变脸,阴沉沉说,
「让你相公来,本君见识见识有多厉害。」
叶绯抿紧唇,要是能来,她怎么会忍他。
元虞显然知道她是偶然来到此地,他强势搂紧她后腰贴近彼此,
「不管你是谁,从今往后属于本君,哪里都别想去。」
叶绯眼横他,
「我可是强盗,把你家黄道宫抢光烧光,不怕吗。」
元虞眼中阴云散去,露出灿烂笑,
「随便你玩,抢不动本君帮你。」
热水温度刚刚好,叶绯赶元虞走,
「我要沐浴,你该走了。」
他问她,
「还需要多久。」
叶绯重新布置的软榻靠近窗,夜风将纱幔吹鼓成波浪,元虞隔着屏风看那那道身影低下头。
热水雾气上升又消散,沉默在蔓延,只有纱幔唿唿的声音,元虞绕过屏风走进去。
不给叶绯当蜗牛的机会,元虞今夜就要一个准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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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页
叶绯和他绕圈走,
「你别过来,容我再想想。」
「给你想,还要几天。」
「有你这么逼人的吗,追求时间也太短暂。」
「先在一起再追求。」
「你这是耍无赖!」
元虞从后抱住她,低声说,
「是你害本君变成了无赖,别太久好不好,怕你会不见。」
「我们隔着很长很长的光阴,我只是一个意外。」
「那也是天赐给本君的意外,别拒绝。」
「元虞,我们之间可不只是时光,还有。」
「不听不听。」
叶绯扭头瞪他,
「就你这恶劣态度,休想。」
元虞快速吻住她烦恼的唇,手帮她解衣。
一炷香后,叶绯坐在浴桶中,脸色发青,一捧手往前泼去,
「你还要待到什么时候,回去。」
元虞眼神直勾勾盯着她,腿迈不动站在原地,被泼了水也只觉这水带香味,平日的灵敏聪慧此刻失灵,变得呆傻,
「能不能。」
「不能。」
「还没说完。」
「不行。」
元虞带着失落和不舍,一步三回头离开,临到窗口,他说,
「晚上打雷害怕可以来找本君。」
「快走。」
元虞最后看一眼屏风方向,恋恋不捨跳回了自己房。
叶绯心里烦,使劲水泼脸,屈服好像是早晚的事情。
她恣意生活了好一段时间,已经快要忘记被逼迫的滋味,偏偏元虞不硬逼,他利用环境制笼,让她屈服。
留在这里,她就是他心上人,人人皆知,不答应,异样目光戳死她。
但凡生活在群体中,就不可能不受环境影响。
叶绯站起来,
「我不屈服,坚决不屈服!走就走,我才不稀罕这里!」
说干就干,叶绯踏出浴桶穿衣,轰隆隆的雷炸下,比后世的雷要恐怖万倍。
叶绯头一回见,瞬间明白黄道宫石碑的最初作用,并不是雷笼结界这么简单,是为了避雷。
她站在窗口眺望远处,傻眼了,降下的雷柱密密麻麻像雷林,照亮方圆一切,离开黄道宫,就要受这种恶劣天灾。
叶绯身上只一件白色单裙,轻透薄软,风吹将衣紧贴肌肤,背后光让站在夜风中的身姿一览无余。
她望着远方怒吼持续降下的雷,脸色几经变幻。
元虞站在宫内最高顶,身上衣被吹得飒飒响,他检查结界无漏洞后,瞧见叶绯站在窗前,神色发愣,他不禁露笑,接着他的眼神变深幽。
背光站的女人散发着魅力,散发被吹乱,她手指将发拢到肩一侧,露出脸庞侧轮廓,即便隔得远,也能看见她衣下的白肌肤。
元虞的心比上一次轻碰吻还要跳得快,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到叶绯面前,等回神,他把她压在软塌,手臂上被插了一剑。
晃神间,她就要跳窗离开,可她不知道楼外已经为她设下了结界,窗檐下铜铃响动,流电的细密雷网出现。
叶绯手托金塔浮在空中,破口骂元虞,
「说好了给时间,你又反悔!你个混蛋怎么能这样!」
叶绯声音都气颤了,身上衣露出了一肩角,能看见浅紫色小意细肩带,但此刻她根本无暇顾及身上衣如何,生怕元虞过来。
她根本不知道她现在模样多惹躁动,丰盈长发散在背后,几缕髮丝擦过脸颊唇,裙卡在□□,露出一截小腿玉足。
元虞不在意手臂上的伤口,眼神在说他改主意了。
他靠近,叶绯紧张,背后是会烤焦骨的雷网,她威胁力不足,
「你别过来!别过来!」
大概是他们两个动静实在太大,吵到了楼上的元遵,他打开窗,朝下说,
「很晚了,别影响到弟子们休息。」
叶绯找到救命稻草一样,往上沖飞到他所在,可腰间被缠上一根鞭子,她伸出手求救,
「宫主,救我。」
就在眼前,甚至叶绯的手袖能擦到他,可他无动于衷,只是出来让元虞动静小些。
叶绯被拉回去,她骂元遵,
「你假仁假义,还说什么施仁道,我就在你眼前都不肯伸手救一救,我咒你死在最爱人手中,黄道宫被抢光烧光化作平地!」
窗户砰一声关紧,元虞横抱起叶绯进房,同样窗户关紧,他说,
「大哥脾气可不像本君这般好,你骂他会被记。」
左右逃不过了,叶绯冷哼,
「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回应她的是覆上来的炙热滚烫身体,以及雷雨般的吻,娇白的肌肤很快被印上痕迹。
雷大,风更大把窗户沖开缝隙,有沙哑呻吟夹风漏出。
纱幔摇晃飘动,无法忍耐的纠缠情动在剧烈碰撞。
叶绯被压紧不能动,想装弱哭又哭不出来,只好低声骂,
「你急什么,我原本都犹豫了。」
元虞喘息声重,
「忍不住了。」
元虞的自制力完全失灵,欲/望像匹野马脱缰奔跑,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想要这个女人。
天大亮的时候,元虞说,
「本君以前不这样,真的。」
叶绯身体被他弄得酸痛,连连冷哼,
「强迫者有脸说。」
元虞站在她身后,看她对镜梳发,眼神较之前起了变化,目光黏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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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日有灯会,我们一起去。」
「别得寸进尺,和你出去了哪里还洗得清。」
元虞俯身靠在叶绯背后,下巴搁她肩上,唇撞她脸颊。
「你站好。」
他伸出手抱紧她腰,
「早上忘记去敲钟,弟子问本君在哪里,不小心说了,黄道宫上下应该都知道本君是因为宿在你这里迟到。」
叶绯把梳子拍在梳妆檯,牙咬紧,紧接着爆发,
「你这个阴险小人!所有人都知道了!我要打死你个大嘴巴!」
元虞笑着跳窗逃跑,站在楼底下对她喊,
「那本君去威胁他们全部保密。」
叶绯站在窗口朝他吼,
「你敢!欲盖弥彰,你要让我丢脸弄死你!」
元虞笑得阳光灿烂,
「时间尚早,你快回去再补觉。」
窗全部关上,元虞轻快迈步,黝黑皮脸上洋溢着好心情。
叶绯瞪大眼望幔帐,以为会睡不着,但没多久她居然毫无困难沉睡。
昏暗中,有道身影靠近,叶绯身上的蜘蛛去咬敌人,被电晕落在地。
殷骨落在他手心,探究注视的目光停留久,片刻后,叶绯被里里外外检查,她的所有物品都被看。
昨夜她的诅咒和不久前的术士预言相同,都说他会死在最爱人手中。
元遵不信这是巧合。
叶绯醒来,是觉得好像被毒蛇盯着一样,她才睁开眼,就吓到失语,从软榻上滚落到地。
手碰到凸起物,仔细看是她的保护蜘蛛,昏暗视线也不影响看到元遵那双冷骇眼。
惊倒极点,叶绯双手撑地往后移,他迈步跟着往前,压迫来袭,她喝问,
「你干什么!」
「说,你是谁,对黄道宫了解多少。」
「不知道,快点滚,不然我告诉元虞你对我图谋不轨。」
「不知廉耻,有夫君了还勾引元虞。」
「你偷听!」
「说,你是谁,身上为什么有卦骨,你和名叫上商仪的术士什么关系。」
元遵的脚踩住了轻薄寝裙,再移动容易撕裂。
叶绯心疼会买不到,坐在地上不动,仰头看不顺眼的元遵,
「没关系,只不过是我知道你和黄道宫未来的歷史罢了。」
「把你所知,全部说出来。」
「先把你臭脚移走,弄脏我衣服了。」
脚移开了,但却是脚尖推开她一腿,意有所指轻蔑说,
「有你这里脏。」
叶绯从地上抓起蜘蛛扔他,又拿剑捅他,昨夜见死不救,现在又来嘲讽,
「你这种人,最适合悲惨结局,你会死在商仪手中,她是你最爱的女人。」
元遵避开攻击,捏住她双手腕,皱起眉,
「别胡说,本君对她没感觉。」
叶绯冷笑,
「现在没有,但在将来你和她会有缠绵悱恻的一段感情。」
「不可能,本君不喜欢她那种类型。」
「嘁,歷史不会说谎,而且我还亲眼见证过,商仪死了你流出血泪呢,可感人了。」
叶绯绘声绘色描述,元遵用力把她手臂往后拧,
「胡说。」
「谁胡说了,你真的有为她发狂,快松手,好痛啊。」
叶绯踩他脚,他不动,头去顶他胸口,被摔到了软榻上,
「老实点,还知道什么,说。」
叶绯揉手腕,她故作去喝水实则把窗打开,光勐然进来,叶绯朝窗外喊,
「元虞,元。」
叶绯嘴巴被手捂住,身体被往后移,窗重新关紧,最后一束光被挡在外,她开始害怕。
元虞昨天说元遵脾气不好,好像真的很不好。
她被他绑起来吊在空中,
「宫主,我错了,有话好好说,有问必答,肯定回答。」
元遵手里牵细银丝,稍不慎就能把她线切割成碎片。
「你为何会来这里。」
「商仪将来会创造出一样宝物,是它把我送了过来。」
「你说你是强盗,你是抢这个宝物才会在黄道宫。」
叶绯皱起脸,
「这么说也没错。」
「黄道宫发生了什么,让你们这些盗贼进入。」
叶绯对他翻白眼,
「你死后你徒弟少昊继位,但他入魔了,黄道宫走向衰败。」
「本君没有徒弟叫少昊。」
银丝徒然缩紧,叶绯疼得叫,
「我都说实话了,别收紧好痛。」
细丝恢復到原来,叶绯冷汗冒出来,
「那大概你现在还比较年轻,将来有个徒弟叫少昊,反正就是他继承了黄道宫,你还把商仪的神魄关押在一个房间内,让她无法出去,你把自己搞得支零破碎,神魂变成了元牝珠,骨头变成了厚土......」
叶绯说实话,她直觉说谎会让她现在就消失。
身体从高处砸落到地,发出闷砰声,叶绯狼狈摔在地,抬头狠狠瞪元遵,等着,将来要他死得更难受。
不料这个眼神被抓到,他眯起眼,
「不会是,你杀了本君。」
冷汗瞬间遍布到背后,叶绯收回眼神,
「怎么会,我哪里有这个本事。」
「你没有,那你厉害的两个夫君有没有。」
「你想多了。」
叶绯被捏住后颈,听到他阴森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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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
叶绯突袭,手掌朝他噼去,
「你该死,是你先要杀我。」
「为何杀你。」
「因为我杀了商仪。」
元遵接掌,叶绯被弹飞到墙上,受伤吐出血,也在这时房门被打开,元虞脸色难看,飞奔过去护叶绯,
「大哥,你在干什么!」
叶绯哭了,
「你怎么才来,我都要被他打死了。」
喉咙腥血又溢出,她弱不禁风快要死了。
元虞愤怒看元遵,
「大哥,你为何伤她!」
元遵沉着脸,
「她来歷不明,对黄道宫了如指掌,你让开。」
「大哥,就算来歷不明又如何,只要她在黄道宫,能出什么事!」
叶绯双手捂住流泪的眼睛,指缝悄悄打开,才露出视线,就被对面凌厉目光发现,她改为抱住元虞脖子,脸埋进他胸口。
跟着元虞没什么不好,有吃有热水泡,就是刁难了也被保护。
她和元遵犯沖,在黄道宫需要护身符。
元遵被元虞气走,等他离开,叶绯检查自己物品,她脸色大变,抓紧元虞的手,
「他拿走了我的殷骨,快去讨回来。」
「殷骨有何用。」
「大概就是它送我来到这里,快去讨回来,没这个东西我回不去。」
元虞抱她躺到榻上,说,
「这不是很好,你可以留在这里了。」
叶绯伤并不重,撞到墙上才吐血,治疗的手很温暖,可她浑身发冷,身体蜷缩成一团,眼泪打湿枕,
「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对我来说全是陌生。」
元虞将害怕的人抱坐到他腿上,让她在自己怀里哭泣发泄。
「陌生可以变熟悉。」
「熟悉有什么用,得喜欢才行。」
厚重鼻音从他肩颈处闷闷发出。
「那你喜欢什么,本君都给你去找来。」
元虞轻轻吻她额头,更用力抱紧她。
叶绯手指戳他后腰,
「你大哥太讨厌了,不想看见他。」
「外面很危险。」
「他整天都不出宫门吗,给他找点事,那个商仪,以后是你大嫂,让他们赶紧多相处,看见他我都要减寿。」
叶绯噼里啪啦抱怨,元虞听笑起来,
「大哥平日很忙,只是最近有空闲,很快会离宫。」
「真的?煞神会走?」
「别这么说大哥,黄道宫的大家都很尊敬大哥。」
「他们尊敬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大哥可没对我做好事,我只和你好。」
叶绯抱住他,眼泪擦他衣上。
元虞鼻尖点她鼻子,
「可不能在外这么说,会被针对。」
「我有这么傻吗。」
元虞抱着哄她的这一幕,被元遵尽收眼底,等着他来讨要殷骨顺势训斥,没想到他要先安抚这个女人。
元遵怒到形于色,弟子们纷纷低头让道,猜测发生何事。
等到元虞来时,却发现他根本不在意殷骨,而是说,
「大哥,你以后注意分寸,叶绯的房间你不能随便进,尤其是她一个人的时候。」
元遵心想若元虞在能问出什么东西,他忍住怒意,
「你就不问问她身上的东西。」
元虞不甚在意,说,
「你保管好别还给叶绯,这东西能让她回去。」
「元虞,你到底是怎么了,一个女人让你失去理智了!事关黄道宫你不关心!」
「大哥,叶绯只是歷史旁观者,你伤她没道理。」
元虞神色认真,
「大哥,你别再为难叶绯,她本来就对这里陌生不喜欢,你又吓唬她,万一连本君也讨厌了。」
元遵冷呵,
「她哪里会讨厌你这个护身符,昨夜还不屈,今天不就缠你紧。」
元虞微微笑,
「大哥,谢谢你助推,叶绯答应去看灯会了。」
「你简直昏头了。」
「弟弟的前车之鑑,大哥你可别对商仪昏头。」
「你听信叶绯,一派胡言。」
「你们现在看起来不合适,但以后可能会有致命吸引,叶绯说商仪是内秀,你。」
「闭嘴,不可能。」
商仪就在黄道宫,她故弄玄虚,其实也是为了体现自己价值想要留下。
元遵对她并没有特别想法,叶绯所说,被他定为胡言乱语。
没过几日就是灯会,也叫浴衣打灯节,由黄道宫举办,像是人间的庙会,长长一条街,有吃有喝还有玩,街道两旁挂满了连串小星灯。
叶绯不要当弟子跟在元遵身后,说稍晚会到。
元虞看她还在描眉,便说,
「不用太漂亮,外头路不干净,会把你裙子弄脏,穿普通些,脏了也不可惜。」
叶绯哼哼了两声,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元遵的大弟子蒙临在楼下等,
「元虞师叔,时辰快到了。」
元虞还想再嘱咐,叶绯不耐烦,
「快走,啰嗦死了。」
元虞无可奈何走了,只剩下叶绯在对镜描妆,她才不要成为黄道宫的人,会被元遵下咒给商仪陪葬。
叶绯的衣饰就没有普通二字,今日她选了一套水青色衣裙,绣鸢尾桃花图案,层层衣摆透白纱,好似清晨薄雾下花开,淡雅飘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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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戴一顶步摇金冠,两肩垂下金丝流苏,在灯下流光闪耀。
宽腰间插一柄精美小扇,垂下白玉坠。
明亮纯净的圆月高高挂,叶绯拿出月杖敲击地面,四道黑影从地面钻出,抬起杏桃色纱幔轿子。
叶绯坐轿离开黄道宫,没多久,来到了灯光烂漫的灯会上。
成为焦点被注视,叶绯面不改色游灯会。
远远的,元遵瞧见了她招摇过市,脸色发青,元虞也瞧见,心想他眼光果然好,叶绯漂亮极了,但看兄长脸色,他也不好明晃晃不给他脸。
突然的,轿夫缩回地下,轿子停落地,叶绯那月杖再敲也无济于事,正当她暗骂元遵时,轿子又被抬起,四只金银蟾当起了轿夫,叶绯抬眸,见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错位时光中,她连唿吸都屏住,怔怔看着前方,对方浅笑走近,
「你认识本君?」
虽然长得一样,但和石千照还是有区别,叶绯回过神垂下眼调整情绪,
「不认识。」
「可你刚才看本君的目光可不是这么说。」
「你看错了。」
对方已经走近,叶绯坐在轿上,他站在一旁眼神探究,紧接着他手心里多了一袋金币,听见女娇娥理所当然说,
「租你汝蟾一用,一个时辰后你收回。」
只见月杖点金银蟾,四蟾全部直起身,齐步抬轿要走。
叶绯倚靠一边扶椅,手中摇扇,漠视经过凌无之。
轿子停住了,叶绯头转过去,眼神不悦,
「给你钱了。」
凌无之手撩开纱帐,把里面的人看个清楚,
「你住哪里,本君送你回去。」
背后元虞的声音响起,
「凌无之,你来干什么。」
黄道宫弟子将这位不速之客包围住,元遵被簇拥出现,凌无之放下撩纱幔的手,面向元遵元虞两兄弟,
「来瞧瞧灯会。」
「赶紧走,不欢迎你。」
元虞将汝蟾踢走,眼神警告叶绯安分,她翻了个白眼,手中扇遮半面。
此处是黄道宫的势力范围,凌无之身后只有两位随从,他盯着叶绯问,
「你叫什么名字,入黄道宫了吗。」
元虞面色沉下,
「再不走,对你不客气了。」
凌无之忽然将叶绯手中扇抢走,看见她站起来要动手抢回,他露出笑容,
「本君凌无之,云阜城城主。」
「还我金币扇子。」
「那你来云阜城找本君。」
他折拢扇子,朝叶绯扬了扬,转身走了。
叶绯问元虞,
「他谁,态度还挺嚣张。」
元虞答非所问,
「他的汝蟾为什么给你抬轿子,你们刚才在干什么。」
「还不是我的轿夫没了,租他的蟾一用。」
元虞脸色臭,
「何时汝蟾都能当轿夫了,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叶绯脸色更臭,
「我都不认识他,能说什么。」
「离他远点,听见没有。」
叶绯从轿下来,坐在了元虞左肩,无视一众异样目光,她露出笑容,
「元虞,我开始喜欢你了。」
元虞没好气,
「本君的夫纲脸都丢没了。」
「我的脸早被你丢光了,扯平。」
叶绯指了方向,元虞带她离开,留下吃惊乍舌的弟子们窃窃私语,元虞居然为爱做骑。
不少弟子悄悄去瞄元遵,他脸色极差,嫌丢脸似的匆匆结束巡视回宫,让蒙临代替职责。
回到宫,又有不长眼弟子撞到他眼前,自然未能碰到他,商仪尴尬解释,手中仪盘突然不听话朝他飞来,她不是故意撞上来,是为了阻止仪盘。
元遵愠怒看她一眼,冷哼离开。
商仪手抚胸口,刚才吓到心缩。
夜深,黄道宫弟子们陆续回来,叶绯正和元虞说笑在走,蒙临联繫他有情况,于是叶绯独自回去。
她手里拿着一只彩丝风车,转动起来会唱祝福歌,另一手还提着只月灯,扎得特别漂亮,绘了许多清冷桂花。
木质楼梯踩出声音,风车被吹在唱歌,这栋楼没有其他人,共九层,最高层元遵元虞住,叶绯住在八层,底下楼层是两兄弟共用的各种功能室。
「吵!」
传来元遵不高兴的声音,叶绯顿住脚步,把风车停转,减轻脚步声上楼。
她回到房间,来到窗口,手指拨弄风车,并未发出歌声,但楼上又发怒,
「吵死了!」
叶绯想了想,以后要长居,还是得搞好关系,她挑了一份礼物去见元遵。
元遵披着墨色袍站在门口,眼神冷彻,
「礼就免了,你养毒蜘蛛,黑寡妇心。」
叶绯觉得他果真讨厌极了,扯唇角冷笑,
「我黑寡妇,你个闯寡妇房的下流胚。」
「你还不学乖,别以为仗着元虞就能放肆。」
「明明是你先无礼,以后井水不犯河水,你别找事,我大度不和你计较了。」
「在黄道宫白吃白住,还敢有异心。」
「你别污衊我,我根本就不认识凌无之。」
「不认识就能轻挑勾引。」
「你放屁,谁勾引了,你嘴巴放干净,别以为是宫主我就不敢杀你。」
「你又不是没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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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遵眼神似利刃削叶绯,叶绯忍不下去了,
「那也是你先对我动手。」
「你所说的一切,都是道听途说,并没有实证。」
「就算假,也是你坐骑穷奇胡说。」
「你敢误导本君。」
「是你要问要知道,我认为是真而已。」
「滚。」
叶绯带着余怒离开,她再犯蠢求和就扇自己。
这一夜註定不太平,元虞出去久不归,叶绯站在窗口吹风平復不愉快心情。
黄道宫警钟敲响,高墙上铜兽喷出火焰,瞬间亮如白昼,弟子们纷纷出动。
下一瞬,红色烈焰燃起,形成一朵莲,戴金冠面容异常英俊的人从焰火中走出。
他来到高楼前,见到了窗前的叶绯,也看见了她惊喜的脸庞,可转瞬,她沉下脸,
「怎么是你。」
宝迦定定望着她,
「跟我走,回去随你发作。」
叶绯没有跳窗触发窗檐铃,立即飞下楼梯出去。
宝迦见到她出现,红莲业火包围她送到他身边。
叶绯催促,
「快走快走。」
宝迦捻指,背后出现了时间火钟和浑仪,
「抱紧我。」
叶绯抱住他腰,浑仪在转动,火钟一格格顺时针燃起。
一道狂风袭来,宝迦和叶绯身体分开共同御敌,元遵眼神可怖,他下令,
「活捉。」
「是,宫主。」
第124章 洪都篇(三)
叶绯和宝迦被包围住, 火钟被商仪给停住火苗时间,还有五格未亮。
她从未如此拼命过,发了狠去杀商仪, 金虹剑剑致命,但被弟子们护住, 宝塔飞天打开封印盒,强吸力让商仪站不稳, 多名弟子齐齐救她。
叶绯挥舞手中月杖, 背后月瞳出现,数道银光射向商仪,不留生命余地,要将商仪连同保护她的人全部杀死。
元遵出手护下弟子们,手中剑挥向叶绯, 宝迦眼疾手快, 弹指间千发气弹射向他。
有惊无险躲避,叶绯脸变白, 看元遵的眼神更狠厉,月杖指月, 夜空发生异象, 出现了三轮月。
而叶绯身体也出现了变化,她发色变成银白, 眼瞳变红,四周发出惊唿声,
「魔!」
「她是魔!」
「闭嘴,无知蠢货们, 元遵,放我们回去, 不然我毁了黄道宫!」
叶绯手臂在流血,她要回去,受伤也在所不惜。
宝迦餵她吃下一颗强化丹,短时间内可以提高多倍力量,副作用是失去药效后身体无力像生病。
叶绯毫不犹豫吞下丹,宝迦忍不住露笑,那双枯幽的眼眸有了亮光。
红莲业火将黄道宫弟子阻隔在外,熊熊烈焰照亮了一双怒意要满出来的眼睛。
元虞回来了,他问宝迦,
「你是谁。」
叶绯看见元虞,觉得棘手,
「宝迦,别理,杀了这里弟子让他们两个分心。」
她的冷酷话瞬间惹怒元遵元虞,
「叶绯,你果然是个毒妇。」
「叶绯,你和他什么关系!」
叶绯不理,继续要杀商仪,宝迦却是开口,
「我是她丈夫,来接她回去,你们为何要阻拦。」
宝迦觉得可以谈条件,他按住叶绯,让她先别冲动杀人。
他握住了她受伤的手,传灵力过去给治疗,叶绯低声说,
「别浪费,我没事。」
「很快能回去。」
这边冲动被按住,对面元虞快要忍不住杀人,声音寒得冻骨,
「不管你是谁,擅闯黄道宫,死。」
「我从后世的黄道宫来此处,并非擅闯,叶绯是误入,现在我们要回去。」
元遵制住元虞,问宝迦,
「你是如何来。」
「我的一位朋友,继承了这座宫。」
「本君是叶绯所杀吗。」
宝迦露出笑,本就好相貌的脸更加俊逸,
「她哪里有这个本事,你是为救苍生而死。」
元遵面无表情看叶绯,这个骗子。
宝迦往前,挡住他看叶绯寒意的眼神,
「我们并不属于这里,现在要回去。」
「不行!」
元虞不同意,元遵也没有再开口,表示无法商谈,宝迦微微嘆气,他拿出宫主玉牌,
「若是再阻碍,我可就要将黄道宫自毁。」
玉牌隔着错位时空也具有号令力,牌碎宫毁,黄道宫众弟子目光皆惊疑。
元遵元虞出现犹豫,那枚玉牌他们可以确定是真,元虞手背筋狰狞突起,他不能自私到不顾黄道宫。
元遵挥手,黄道宫弟子们让出道,就在此时,商仪突然说,
「他有时间限制,拖住他就会消失。」
元虞元遵瞬间去挡路抢玉牌,叶绯暴怒,
「贱人,我杀了你!」
怒火化作力量,第一轮/暴雨光箭射向商仪,她眼中虽有惧,但依旧死死拖住火钟,她和保护她的弟子们全部受伤。
时间过得格外快,叶绯开始挥动第二轮攻击,三轮月诡异变色,元遵突然出现挡去所有光箭,叶绯心急,金虹出现在了商仪背后。
金虹被掌力打散回塔,剑噗呲穿透叶绯血骨,丹灼剑距离商仪还有两寸,元遵挡在了商仪身前,阻止叶绯再进。
她不顾剑穿身,把力量传到金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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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虹,快收了她!」
商仪被金塔吸起身,被控停的火钟重新燃动起来。
宝迦见她受伤,火焰变得戾气,沖开一切阻碍朝她飞去,但在火钟最后一格亮起,叶绯心口骤停,紧接着撕心裂肺喊起,
「不!不!宝迦别走!别走!带我一起走!」
宝迦向她冲来的身体背后被刺穿一剑后开始变淡,叶绯张开双手朝宝迦奔去,她满脸泪痕,哀求时间再慢一些。
身体快点,快点,她的手就要碰到他,可一堵硬墙挡在她面前,阻隔他们手相碰。
时间到,宝迦消散不见了,叶绯绝望跪倒在地,她被遗留在这个时空内。
元虞强硬抱她站起来,声音冷沉,
「没有下次。」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叶绯哭得稀里哗啦,回去的希望刚刚还在眼前,那么真,那么近。
她的身体因为哭在颤抖,元虞抱紧她,
「你哪里也不能去,就在这里。」
「不,我不要!」
弟子们只有受伤并无性命大碍,叶绯身上少去大罪,元虞要替她背,元遵不同意,要惩戒叶绯。
「你再纵容,会有下一次!」
挡在叶绯身前的保护让开了,她被元遵绑住带走,没走几步,她摔倒在地,起不来。
绑住她的银丝勒紧,元遵冷冰冰命令,
「起来,少装博可怜。」
强化丹失效了,叶绯此刻浑身无力,她身上被勒出许多血红,她看向元虞,
「元虞,我好痛,没力气,你救我,元虞。」
叶绯倒在地上流眼泪,元虞快步走来,
「大哥,她知错了,下次不会犯,你快放了她。」
元遵冷眼不放,元虞剑割断银丝,
「元虞!这个女人毒蝎心肠!你还护她!」
「大哥,她只是想离开,没有要对黄道宫不利。」
「元虞,你没听她刚才说什么!」
「又没发生。」
「你!」
元虞抱起叶绯离开,一步也不回头。
他要保叶绯,黄道宫弟子就是有不满,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苏芳拒绝治疗叶绯,连带元虞受她冷言。
元虞只好将叶绯先带回房,担忧问她,
「你吃了什么东西,体内怎么一丝灵力也无。」
叶绯的身体在忽冷忽热,神魂在肿胀痛,她喉咙嘶哑,
「只是生病了而已,过两天就会好。」
她除了强化丹带来的副作用,还有元遵的剑气伤,除了苏芳,只能是他本尊来化去。
叶绯的外表伤都已经治癒好,她躺在软榻上盖着厚毯,元虞起身要去找元遵,软绵无力的手指用尽全力拉住他衣,
「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
「不走,是去让大哥给你治疗。」
「我不要他治,你别走。」
「不治会很难受。」
「难受就难受,我死也不要他治。」
叶绯脸上有不正常红晕,还有不停冒出来的冷汗,她的手指极凉,元虞握住传递热量,
「那本君不找他,给你去熬草药。」
「好。」
叶绯松手垂落,她闭上眼,唿出气重浊,意识已经开始模煳。
元虞去楼下配药,草药也有治疗作用,就是起效慢,时间久。
他分拣出需要的药草,开始熬炼。
半个时辰后,他端着一碗漆黑苦药进房,看到叶绯脸色惨白,气息幽弱,立即扶她坐起靠在他身上,饮药口度餵她。
她身上冷寒,已经没了意识,草药入体后被吸收,开始缓慢治癒她的剑气寒伤。
元虞来来回回熬药,难免有动静,元遵下楼来,脸色虽不好,但说,
「她怎么样。」
「不大好。」
元虞手脚利索在一炉炉熬炼草药,倒出一碗又上楼去,元遵跟在后。
临到门口,元虞说,
「大哥,抱歉吵到你,再几炉就好了。」
元遵停住脚步,去看那个做作女人,装得还挺像,脸上没有血色,躺着一动不动,手臂垂落手指松散。
元虞扶起她,无骨般依附在他身,连饮药也需要口渡。
元遵看不上她这副做派,
「叶绯,少装蒜,元虞已经被你连累,自己喝药。」
餵完药,元虞嘆息,
「大哥,她没有装。」
叶绯被放躺下,那条垂落的手臂,至始至终无力散指,闭着的眼未曾动过睫。
元虞下楼去拿药,元遵跨进了房门,他伸出手威胁,叶绯无知觉没反应。
伸出的手停住,手指卷握收回,他离开了。
元虞在叶绯塌前守了一夜,直到她不再冒冷汗,才松了口气。
他和衣一起躺下,抱着她源源不断传去热力,近天亮,她的唿吸声才不浊。
但这不代表叶绯已经治癒,她依旧无力昏迷。
元虞一连守了她五日,下巴冒出许多青茬,叶绯醒来时,她在他怀里听见心跳。
细指尖去碰他下巴,粗砺刺手,很快被握住,迎上幽黑的眼瞳。
叶绯此刻心情很复杂,嘶哑沙的喉咙发声,
「元虞,抱歉。」
他把柔软手放进胸口暖,
「我们之间,不用说抱歉。」
冷凉的手触到温热,想移走,被按贴住取暖,紧接着整个身体被抱紧传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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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页
叶绯并不想哭,可眼泪先湿了他衣襟,
「我回不去了。」
「谁也不能带你走。」
「可是我不喜欢这里。」
「你只要喜欢本君,不用在乎别人。」
「就不能把元遵赶出去,你当宫主。」
元虞胸口震动笑,
「只有你想让本君取代大哥。」
紧接着他又说,
「这种危险想法别再有,大哥当宫主很好。」
「哦,不行就算了。」
元虞手指点她唇,紧接着翻身吻上去,回应少了抗拒,很犹豫。
奶白的手臂半推半就,最后环上他肩背,虚软身体差点被他吃得无法下地。
除了商仪,叶绯还讨厌苏芳,有时会遇见她上楼找元遵,她不会走楼梯上路,就走中间,让叶绯挤边走。
叶绯知道被故意针对了,再一次遇见苏芳上楼来,她不下,反而上楼去。
「元虞,怎么天天有女人来敲房门 ,大清早的,万一没穿衣服不方便,有没有敲错过你房间门。」
叶绯大嗓门,保证两间卧室内的人全部都听见。
元虞打哈欠出来,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见他衣领口不整,叶绯上前给他整齐,
「你注意点,以后开门穿好衣服,这里找你大哥的女人随便进,真随便。」
叶绯阴阳怪气,苏芳脸色不好,正想说些什么,元遵开门,说,
「苏芳,以后汇报不用亲自过来。」
「宫主,我。」
元遵抬手止住她话,
「是命令。」
「是,宫主。」
门又合上,苏芳脸色变得很难看,临走前看叶绯的眼神极冷。
等她走了,元虞问叶绯,
「苏芳怎么你了。」
「哼,她故意让我挤栏杆下楼,两次。」
元虞笑笑,伸手捏她脸,
「你这下被苏芳记,以后受伤不给你治。」
「她上次不也没治,谁稀罕。」
「你这性子,怕是要得罪光黄道宫上上下下,苏芳很受弟子们喜爱。」
「嘁,既然我不需要她救治,那她对我来说无用,不需要维护关系,就讨厌她。她天天早上来,醉翁之意是看你大哥房里有没有女人吧。」
「绯,心里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
叶绯朝元遵房门说,
「坏女人对付不了,只会打好女人。」
元虞笑着拉她进房,
「再说,大哥要生气了。」
叶绯不想再出去遭弟子们针对,她想在楼下建间小厨房自己吃。
元虞惊讶她还会做饭,摸她手瞧,他还以为她不沾阳春水。
「要怎么样的,本君给你建。」
叶绯把图给他,又问,
「食材哪里买,以后我自己养自己,才不在黄道宫白吃。」
元虞笑露牙,
「那以后你也养本君,我们就在楼下吃饭。」
叶绯拿软尺出来,给他量身记尺寸,
「都多大了,还穿得幼稚,站一起搞得我比你年纪大。」
元虞站着不动,展开双臂给她量,那双眼睛一直跟随她在弯笑。
元虞没叶绯小气,建造的膳房并不止两人用,可以容纳小十人。灶间与膳厅半隔断,全按叶绯喜好布置。
蒙临和元虞关系好,他被叫来帮忙,问,
「师叔,能交伙食费来这里吃吗。」
大膳堂吃饭时间固定,蒙临并不是次次能准时,而且弟子众多,饭食味道并不好。
「这得问叶绯,本君家里事她做主。」
元虞拿混了干草籽的漆泥抹匀墙,这种漆泥干透了会呈现好看纹理。
三天时间,叶绯要的厨房和厅建成,就在二层朝西方向。
蒙临交了伙食费,并且答应若外出会带猎物回来。
小厨房开火第一晚,蒙临捧着碗埋头吃,饭食油水足,香。
元虞筷子敲他,
「少吃点。」
蒙临开荤似的,风捲残云吃,厨房有咕嘟咕嘟冒泡声,叶绯起身去把炖的肉汤拿出来。
元虞和蒙临盛汤喝,
「烫烫。」
「唿唿。」
叶绯翻了个白眼,
「急什么,不是这样吃。」
她把煮熟放干的细面放进汤锅中,不一会儿细面全部浸软吸饱汤汁。
嗦面声随着香气飘出窗,外头只剩晚霞,很快就要天黑。
「蒙临,大哥吃了吗,给他也送份面上去。」
桌底下叶绯踩元虞脚,狠狠碾。
「现在就去送,师叔,别吃完。」
蒙临拿着食盒上楼,叶绯朝元虞发牢骚,
「你对你大哥可真好。」
「绯,别生气,晚上给你捉鱼。」
「哼,不够。」
「你想怎么样都应你,让大哥一起吃饭,他也很辛苦。」
「他说我是毒妇,不怕毒死他。」
「绯,大哥不了解你,落下他一个人多不好。」
「把三岛潭封禁,不准有弟子进。」
「行,依你。」
元虞其实挺好,心善大方,对兄友恭,除了追求叶绯时用过小手段,平日做事光明磊落。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叶绯不需要迁就,有事他会与她商量。
隔天,元遵和蒙临并坐,叶绯和元虞一起叫大哥,他眼神盯她,要冷冻了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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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页
叶绯像是发现了好玩事,脸上挂恶劣笑,不停叫大哥,把元遵气黑脸。
「大哥,请吃,别客气。」
叶绯把炙烤肉片放到他面前,歪头笑嘻嘻,
「大哥,要蘸酱吗。」
元遵不理她,叶绯也不恼,坐下时依旧笑嘻嘻,当他目光看来时,她故意两根手指戳两边唇角拉大弧度。
蒙临笑出声来,元遵眼瞥他,他立即收敛,用吃来阻笑。
元虞拍叶绯手背,
「别闹大哥,吃饭。」
他接着对元遵说,
「大哥,尝尝,绯特意为你做的。」
室内一桌家常菜,元遵嗯了声,没别的话。
元虞露出笑,
「大哥,以后三岛潭设禁制,绯喜欢在那里钓鱼。」
元遵眼皮掀起去瞧叶绯,
「你当这里是你家。」
烤肉滋味还不错,他又夹了片吃。
「我家有整个山头还有温泉呢。」
「抢来的吧,女强盗。」
「是啊,你小心我把这里也抢了。」
「里面东西要焦了,笨强盗。」
叶绯想起来还在烤鱼,立即跑进去救鱼,埋怨声飘出来,
「你干嘛不早说。」
四条竹籤鱼插进沙土,围火自烤。
元遵慢悠悠回,
「自己笨,还怨别人。」
叶绯抢救回来,把焦皮去除,刷料伪装外皮,她端出去,
「没坏,刚好完美。」
叶绯把伪装鱼放到元遵面前,他露出嘲笑,筷子翻出一块焦皮,放在干净瓷盘中,异常刺眼。
叶绯盯着他,手指痒,突然听到元虞说,
「绯,大哥做饭很厉害,瞒不过他眼睛。」
「真的假的,全/能神,连厨艺都会。」
元遵眼神凉凉看叶绯,
「性格恶劣,能力一般,喜奢侈好懒做,唯一的长处,厨艺勉勉强强。」
「元遵,你说什么,信不信我打你!」
「以后安分,少和外人来往。」
「你说清楚,谁不安分了!」
「招摇过市,穿戴妖娆。」
「你自己穿的像黑炭,还管我穿的漂亮。」
「脸好看穿什么都好看,你就只能靠衣。」
「这叫品味,山里村夫,你懂什么。」
「你城里强盗,除了品味还有什么。」
「你等着。」
叶绯被怼得词穷,把气撒在元虞身上,手拧他腰后,
「是谁说他不善言辞,我看他对苏芳就是欲拒还迎。」
元虞被拧疼,对元遵说,
「大哥,少说两句,女人心眼小,绯她更小。」
「你帮他,你帮他。」
叶绯乱掌拍元虞,他抓住她手,餵她吃一口无刺鱼肉,
「消消气,不然要长皱纹。」
叶绯控制面部表情,放松。
元虞笑出声,将挑好刺的鱼肉夹她碗里。
蒙临新奇还有叶绯这种女人,爱美又挑剔,嘴巴也坏,
「叶绯,苏芳挺好的,你别欺负她。」
叶绯挑眉,接着眼波流转到元遵身上,阴阳怪气笑,
「呵呵呵。」
元遵在吹汤,放下碗,
「蒙临,是本君让苏芳别再来。」
「师尊,苏芳她做错什么事了吗?」
元遵眼瞥他,
「是有谁在你面前嚼舌根。」
蒙临说实话,
「是有那么几位弟子为苏芳抱不平,说叶绯欺负她。」
叶绯拿勺子翘兰指搅汤,
「冤啊,什么也没干就被传谣言。」
蒙临脸上浮现一层尴尬红雾,元遵吩咐他,
「以后三岛潭及周围竹林都不准弟子进。」
蒙临低头说是。
叶绯满意露笑,拿走勺子,单手匪气喝汤。
蒙临办事效率高,当晚就将三岛潭及一片竹林圈禁,告知弟子们不得靠近。
原本是不明白为何突然设禁制,等看到叶绯自由出入,各种难听话就出现了。
元虞放话出去,谁再编排叶绯说不是,就逐出黄道宫。
他虽然不是宫主,但黄道宫是他和元遵一起建立,要谁滚,自然可以做到。
迫于他的威严,对叶绯的不满只能压在暗处。
好在,叶绯并不出现在众弟子视线中,她与他们有隔绝。
元遵元虞所在地,除了蒙临能出入,其他弟子一概不得进。
不再去膳堂吃饭后,元遵很少露面,想见他变难。
叶绯的修炼已经跨过第一步,如今是在月下打坐吸收月灵力,赞美月的诗,饱含感情。
她坐在潭中,白银月光洒满水面,光团飞舞没入她身体。
风吹竹林,簌簌叶声显寂静。
当警钟敲响起,一处地方冒出多只狂兽,兽吼声能震天,其庞大兽影在黑夜中狰狞。
这个时代很不太平,狂兽危害一方,魔四处残害生灵。
误入来到这里,叶绯没有拯救的想法,更不想担除害的责任,不管如何被说自私无奉献,她只管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小厨房灯亮起,叶绯开火做夜宵,同时准备沐浴热水。
元虞一身腥臭回来,推开房门看到给他准备好的沐浴热水,澡巾,干净衣服。
他把脏衣服放到叶绯准备的衣篮中,痛快沐浴,发上也沾染了许多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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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页
等变清爽干净,他快速下楼,看到在等他的身影,过去又亲又抱,
「绯,你真好。」
叶绯煮了大元宝馄饨,料陷足,每一只都鼓鼓,放入几滴鱼露,鲜美至极。
叶绯手撑脸陪坐,
「今晚怎么了,大半个宫都空了。」
「有大魔出现在附近,杀他费了一番功夫。」
「你没事吧。」
叶绯去撩他衣服检查,元虞喉咙呛到,拉下她手,
「没事。」
没事才怪,叶绯看到了几条抓痕。
「我去给你煮草胶。」
叶绯起身去厨房,元虞端着碗跟进去,
「草胶是什么?」
「疗伤药圣品。」
叶绯从弥芥子内取出珍贵草药,元虞嗅闻辨认,说,
「这种草本君见过。」
「那你下次记得採回来,很有用。」
元虞见到绿草煮出了黑色汁液,问,
「只要这一种就能治伤?」
「嗯,这种草叫乌凤,能治百伤,但只有煮到浓稠胶质状态才有效果。」
元虞站在她旁边看,馄饨一口一个塞嘴里,不多久,他闻到了一股药清香。
叶绯把草胶端出去时,不见元虞身影,她往楼上喊,
「元虞,元虞!」
没有回应,她拿出一个石头,正要联繫元虞时,房门推开,元虞带着元遵回来,
「绯,再煮一碗草胶。」
什么好事都和元遵分享,叶绯剜元虞一眼,进厨房去,又听到他说,
「绯,馄饨也要,还饿。」
叶绯心疼煮草胶,嘀咕烦死了。
先前的那碗草胶给了元遵,他喝下后,一股温凉药性开始起效,体内受伤处在被治癒,速度很快。
「大哥,感觉如何?」
元遵点头,
「有效果,这是什么药。」
「绯说这叫乌凤草,是疗伤药圣品,能治百伤。」
受伤弟子太多,元遵即便受伤也没有让苏芳治疗,优先其他人。
叶绯端出草胶和馄饨,见到元虞又把馄饨给元遵,只喝草胶,她气得上楼了,是他说还饿她才煮。
她离开后,元虞说,
「大哥,你别和绯计较,她只是心小,没恶意。」
「她等你到现在?」
「嗯,之前也一直等。」
「还算有点情。」
「大哥,绯是个好女人,她只是不关心其他人而已。」
「在你眼里她怎么坏都是宝。」
被调侃,元虞不好意思笑,
「大哥你先上楼吧,给你留了一半热水。」
元遵上楼前回头,元虞收拾的背影,很自然,也很放松,暖灯下的画面,勾起他以前回忆。
兄弟两个建立起黄道宫,其实并不容易,他们经歷了很多困难风雨,保护了那么多生命,不就是想要个女人,怎么就不能满足了。
元遵身边没有人伺候,一切都是自己动手,元虞留给他的热水沐浴很舒服,草胶有奇效,身上的伤仅一会儿就被治癒。
苏芳知道他有伤,所有弟子都治完,联繫他说现在可以治疗了。
「苏芳,本君已经无碍,不用担心。」
「宫主,有伤得治,其他人都已经治疗完毕。」
「本君已经服下药治癒,不必再治。」
元遵拒绝了苏芳的好意,他沐浴完站在窗前,俯视宫内正沉思大魔为何会来此,听见了楼下动静。
无法思考,把窗关紧了,他低声骂叶绯,
「狐狸精,妖娆勾引。」
叶绯叫/床不会克制,沙哑声勾绕,还会说些下流情话。
叶绯不喜欢元虞突然的收到消息起床,会打扰她,因此还是上下楼分房睡。
黑暗中,她身上压了具沉重身体,柔软手臂抱住他,睏倦不想睁眼,
「怎么还来,好睏。」
唇被贴住,轻轻含吻,从唇上离开游吻到下巴脖子,再到胸口。
叶绯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不同,手脚开始挣扎,但被牢牢按住,发不出一丝声,他又吻上唇,唇唇之间紧合没有缝隙。
滚烫胸膛压紧纤长白腿,摧折腰枝,等到能发声,她兇狠咬他挠他,
「道貌岸然伪君子。」
「是你下情药。」
「无耻找藉口。」
「你勾引自然得受着。」
「我弄死你,一定要弄死你。」
夹杂着呻吟的狠话,听着像低吟情话,滚落到地上,
「脏死了。」
「就把你弄脏。」
「我跟你拼了。」
漂亮白猫恼怒挥爪,被按住弄脏身体各处,叶绯叫起来,
「我绝对要杀了你。」
狠话又被呻吟取代,她被他压着翻不了身。
隔天叶绯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算帐,才坐起身,桌上一封信落到她手里,信的内容很简短,元遵说他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回来,让她安分。
叶绯怒气无处发泄,把信撕碎,
「别让我逮到你!砍死你个王八蛋!」
跟随元遵一起出行的商仪,几次偷瞄,确定了他耳后的细划痕是挠痕。
商仪垂下眼,心中在推算。
最接近他的女人,是苏芳,昨夜他受伤,肯定是她去治疗。
商仪心情变坏,预言说她和元遵将来关系匪浅,她不喜欢他现在喜欢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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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页
商仪告诉自己,时候未到,他也不知道预言,压下那份坏心情专心赶路。
经她卜卦,推算出洪都将迎来一场兽潮浩劫,一块天降石会使得神兽们暴动,他们要找到那块魔石销毁。
狂风突然发作似利刃,刚才还艷阳高照,忽然乌云遮日。
黑暗毫无徵兆降临,不见日月,只有一片诡异的耀眼星。
黑暗持续了片刻,又渐渐散退,知道日阳重新出现。
商仪皱紧眉不停推算,此异象无法被卦算。
同一时间,叶绯望着天空中正方向的北斗星宿,心绪不宁。
元虞站在她身旁问,
「为何愁。」
「在你们之后会出现一批很厉害的傢伙,叫星宿神。」
「星宿神,听着有意思。」
无尽黑暗包裹住了世界,陷入永夜,兽祖出现在世人面前,它苍老的声音问是谁召唤。
天枢率一众成员站在它庞大身躯前,他问,
「神都在何处。」
兽祖眼睛寻找声音来源,看到了渺小的身影,苍老声音破风罐般笑,
「只为这召唤本君?」
「是。」
「世上没有神都。」
天枢神色沉下,
「歷史记载有,五帝所在地。」
破风罐笑声又响起,
「原来你说的是五帝所在,不叫神都,那个地方叫洪都。」
「在哪里。」
那双大兽瞳聚焦盯看天枢,
「你有何目的。」
「一统天下。」
「哈,哈,哈!」
兽祖大笑起来,
「好狂妄的话。」
今时不同往日,永夜黑暗中的星宿,充满了力量。
天枢抬手,一团星火出现,兽祖大张开的嘴收拢,瞳孔收缩正视眼前渺小。
「洪都已经不存在,五帝为夺元牝珠,把洪都打成了无数碎片。」
天枢沉吟,
「元牝珠,有何用。」
「这是颗魔珠,能控制万物灵智,若不是黄帝以身殉珠封住此物,天地间就是魔当道。」
同在听的其他人,身体全部僵住,不由得想到被封在湟水底下的苍尘,魔珠在他体内,并且已经融合。
天枢也想到了苍尘,问兽祖,
「若是黄帝的封印被打开,魔珠会如何。」
苍老的声音有嘆息,
「魔会捲土重来,魔珠的主人将号令这天下魔,苍生迎来大浩劫,魔将屠神。」
谁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一时间,坠入永夜黑暗都不及魔将重现来得震撼。
兽祖出现的时间有限,它的身体化作光点在消散,
「众神劫难,不分你我,杀魔王,救苍生。」
穷奇呆呆问,
「它说的魔王,该不会是指苍尘吧。」
黄道宫宫主成了魔王,这怎么想怎么滑稽,尤其是黄帝为此牺牲。
穷奇看向观竹,
「你倒是说句话。」
观竹嘆气,
「苍尘现在被厚土封印,就算是魔王也是动不了的魔王,还是多想想眼前吧。」
也对,苍尘醒不来更动不了,魔珠在他身上被克制。
天枢根本不在乎魔是否重现,他一直以来为找神都付出无数心血,竟然,竟然早就不存在,他被虚假歷史骗了。
无法接受,他要毁了这该死的世界,骯脏没有原则信仰的生命通通该死。
黄道吉象仪出现了裂痕,宝迦凭空出现,他独自回来,卜渊和朝梦玉问及叶绯,他面露痛苦色,
「商仪已经在黄道宫,她算出我不能久留,于是拖延时间,绯她,留在了那里。」
叶绯乞求别抛下她的画面,刻印在宝迦脑中,没能救出她,他深感自责。
成也商仪,败也商仪,卜渊看向出现在轮迴盘上的缝隙,深深嘆息,朝梦玉强行冷静问,
「绯在那里如何。」
宝迦眼神变得极为凌厉,看向穷奇,
「黄帝还有个兄弟元虞,你怎么没说!」
若不是被前后夹击拖延,宝迦定能带叶绯回来。
穷奇甩尾巴说,
「你们又没问,本君哪里想得到。」
「若非还有元虞,我定能将叶绯带回,你实在误事!」
「这岂能怪本君。」
「我看你就是故意,不想让叶绯回来。」
「是又如何。」
「不如何,要你死得痛苦。」
朝梦玉突然出手,一掌打碎穷奇所有骨,若非观竹阻止,穷奇要当场毙命。
宝迦来到了苍尘面前,将玉牌归还给他,
「苍尘,我没能带回叶绯,抱歉。」
苍尘紧闭着眼,身体被锁在石碑上,浑身插满了厚土,怎么也想不到,阴差阳错下他会成为魔珠主人。
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变得极其糟糕,以后,恐怕还会变得更坏,宝迦不能帮助苍尘脱离石碑,又说了声抱歉。
他离开后,苍尘倏然睁开眼,那双清明眼睛因为叶绯无法再回来,开始变成猩红。
「统统都是废物,绯绯,我来救你,一定来救你!」
第125章 洪都篇(四)
叶绯在沉睡时进入了一个幻境, 她手托金塔,鲛珠的光芒驱散黑暗,照亮了四周荒芜。
杂草丛生, 乱石碎屑堆积,魔气浓郁, 腥臭无比。
她站在原地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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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微, 你干什么。」
这个幻境是印微剑带她进入。
印微剑出现, 它浮在空中指路,叶绯舔了舔唇,
「这里有点可怕,要不你直接说有什么事哎哎哎。」
印微剑勾住她衣服直接往前飞,叶绯一路看景象, 说是尸海也不为过。
越往前, 她的心在突突突。
印微停下了,黑暗中的塔光耀眼明亮, 叶绯缓缓从空中降下,身上水蓝色长裙在风中翩翻。
她站落地, 不敢信眼前的男人会是苍尘, 白髮散乱在背后,血迹斑斑锁链穿骨将他绑在厚重石碑上, 封印的厚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十八尊铜兽。
铜兽每隔一段时间就改变位置,相当于活阵法。
叶绯小心靠近,铜兽出现震动反应, 一道雷噼在她脚下警告。
雷声惊醒了男人,他垂下的头缓慢抬起, 猩红眼见到面前的人勐地收缩,喉咙嘶哑不敢信,
「绯绯,是你吗。」
叶绯上前一步,这次两道雷直冲她噼下,
「娘的,苍尘你干了什么。」
叶绯躲得快,但一脚踩在血泥中,她嫌弃甩脚,掐诀清理,
「这里臭死了,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快点把印微收回去,它不听话,很不乖。」
叶绯干干净净漂亮站在苍尘面前,他静静听她发牢骚,露出过去的和煦笑容,
「绯绯,我好想你。」
叶绯嘁了声,
「你想我个屁,春风得意时想不到,落难了才记起,我是你的备用救命丸吗。」
苍尘笑容更深了,
「绯绯,你还在生气,我知错了,其实我是想引另外三个坠入常曦的情网,让他们退出,诱饵得做出表率,你的话我哪里敢不听进去。」
「你是选择性听。」
叶绯呵呵假笑,苍尘这个人心思多窍阴暗,他确实能做得出。
「你手段真高明,元英呢,那个不孝子怎么没来救你。」
苍尘捨不得移开视线,望着她一直在笑,
「他为大义,不要我了。」
「混帐东西!我跟你说过他欠管教,你一直放任他,现在好了吧,不孝子一个。」
叶绯观察铜兽绕走,苍尘看起来很不好,厚土造成的伤口未癒合,穿骨的锁链几乎把他身体全部破洞。
明光中,能看见叶绯眉在颦蹙,苍尘眼神眷恋望着她,
「绯绯,别动,让我好好看你。」
叶绯无名火冒出,他总是这副样子,
「我不在你又干了什么好事,就不能消停点,不捅天你就浑身痒是不是!」
被锁链绑住的狼狈悽惨男人,露出此生最漂亮的笑容,
「绯绯你骂人的样子也好看。」
叶绯冷下脸,
「你还笑,死到临头了。」
沐浴在明光中的两人,隔着万万时空距离,猩红眼眸中盛满了温柔,可紧接着这抹温柔消失,变得慌张。
叶绯面无表情拿出月杖试图破坏封锁阵,被攻击的铜兽张开嘴,射出火焰。
叶绯躲闪不及,即便在幻境,她也被真火伤到,身体开始变淡。
苍尘用力挣脱锁链,哑声嘶喊,
「绯绯,别碰!」
锁链响动,铜兽齐齐显身,它们张大嘴射出十八道火焰集中到苍尘身上,千疮百孔的身体快要破碎。
叶绯咬牙用尽全力,月光笼罩住苍尘要将他带出,
「你个祸害,让我睡觉都不安稳!」
叶绯被铜兽连续击中,从空中坠落,印微剑去接。
苍尘身上魔力乱窜,他挣脱锁链要去触碰即将消失的人,铜兽被他拽移动变位,阵法力量减弱。
「绯绯,绯绯!」
苍尘拖动石碑往前走,锁链绷直拉锁他回去,每一步都是艰难,鲜血迸发洒出。
砰巨响,捆住他手的锁链被挣断,他张开双臂要去拥抱她。
印微剑忽然震鸣,叶绯什么话也来不及留下,化成无数光点消散,苍尘挣断所有锁链,去抓住光点。
天空出现了漩涡,狂风肆卷,与此同时,四面八方在被催生魔物。
黑暗是他们喜欢的环境,困锁苍尘的铜兽出现吼声,天空雷不断噼下,照亮他那双猩红寒眼。
此番异动很快引来查探,率先到来的人,是元英,他腰间挂灯珠,年轻的脸上满是愁苦沧桑。
「爹,求你了,住手。」
元英就差跪地求他别出来,如今永夜黑暗,星宿神在外血洗,他再出来,这个世界更加混乱。
指尖的光熄灭,苍尘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他身上的锁链已经全部断裂,那块石碑被踩碎,他正在聚魔气快速恢復伤口。
元英头皮发麻,愁苦的脸更愁了,树魔不知何时出现,延伸出无数藤蔓,尖锐如剑。
苍尘露出笑容,
「本尊和你娘一致认为你这逆子教育失败。」
「爹你讲点理,你现在是魔王。」
「魔太子不做,枢阳比你强。」
「你提他!明知道我最讨厌他!」
「以后和你娘再生一个,你这逆子不要也罢。」
元英觉得他已经记忆错乱疯了,
「爹,你别再胡言乱语了,哪里还能再见到娘,黄道宫史碑上都出现她了!」
元英被藤蔓缠住送到苍尘面前,魔邪的眼令他大脑空白,被控制说出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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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页
迟一步赶来的众人见到苍尘要杀子,都认为他已经不再是过去苍尘,已经被魔性占据,纷纷入阵对付他。
珠光在整片黑暗中似萤火,微弱坚持不灭。
叶绯醒来,发现身上被插了许多银针,她沉睡时突然火焰燃窜,灵力在被快速抽取。
印微剑落在了元虞手中,叶绯要去抢回,苏芳控制银针让她不能动弹,
「你最好别动,这把剑让你差点醒不来。」
叶绯听不见,她死死盯住元虞,
「把印微还给我。」
元虞捏住印微剑剑身要折断,剑无主人在颤鸣。
叶绯拔出所有银针,血溅出一地,朝元虞走去,
「还给我。」
「这把剑,谁的。」
「与你无关。」
「刚才见了谁,做什么。」
「还给我。」
叶绯醒来变得冷硬,她的眼中,只看得见印微剑,元虞不悦眯起眼,手中剑开始颤抖。
叶绯原地消失,再出现,丹灼剑剑指元虞,近在咫尺,
「我再说一遍,把剑还给我。」
元虞眼神变阴鹜,
「你还在想回去。」
「我当然想回去,我不属于这里。」
叶绯毫不犹豫剑刺元虞,
「还给我!」
「你休想。」
印微剑灵在遭受痛苦,剑颤抖不停,丹灼剑刺向元虞,叶绯要杀他,
「我要回去!你该死!」
「看来是本君对你太纵容,还有异心。」
叶绯刺剑的手腕被抓住,她疯痴笑,
「异心,哈哈哈,我根本不想留在这里,是你强迫我!」
她的下巴被掐抬起,
「不想留也得留。」
元虞推开叶绯,一脚把印微剑踩在地上碾,剑哀嚎,她扑过去抱住他的腿,
「住手!你住手!」
苏芳站在一旁,看到叶绯一身血还在护那把剑,张了张嘴,
「元虞,叶绯毕竟不属于这里,她想回去也无可厚非,你还是别。」
「闭嘴,滚!」
元虞狠戾的眼神令苏芳心惊,她从来没见过他这般模样。
外人多说也只会讨嫌,苏芳嘆气离开。
叶绯被元虞一把拉起,她用力挣扎,
「你放开我!放开!」
元虞又去踩剑,叶绯发了狠拳头砸他,
「都是你!都是你!」
元虞不动受她拳,等她打够,把她推倒在榻上,粗鲁撕去衣裳。
她藏着别人的剑,元虞快要气疯了,她醒来还敢护。
柔情蜜意都是骗他,还是要回去,他死了都不可能。
怒意烧去理智,元虞强迫叶绯接受他,必须接受他。
苏芳离开前看叶绯在和元虞犟,有微薄怜悯,并且觉得她离开也是好事。
苏芳联繫元遵,把今晚之事告诉他,
「宫主,叶绯跟元虞动上手了,他们闹得挺厉害,她想回去,要不就让她回去,元虞也真是的,还强迫她。」
元遵久久没有回话,苏芳不确定地问,
「宫主,在听吗?」
「知道了。」
一如既往的简短回应,苏芳找话说,
「宫主,你何时回来,元虞刚才都快失去理智了,你是没看见他有多可怕。」
站在月下的男人神色晦暗,
「本君还有事。」
「那不打扰宫主了。」
元遵抬头望月,眼神变阴森,不长记性,还敢想回去。
身后有脚步声,他回眸,见商仪递来一罐竹筒水。
「宫主,这两日你滴水未进,吃点东西吧。」
元遵接过水饮下。
商仪唇弯,又递给他一份蕴含丰富灵气的肉干,常人所制的肉干无法储存如此多,会流失许多。
元遵看了一眼,并未接。
商仪垂眼遮去失落,她自己从包裹干净的帕中拿出一根吃。
「宫主,魔石要带回去封印吗?」
元遵心不在焉嗯了声,继续喝水。
商仪察觉出他心情不好,试着问,
「宫主,刚才听见苏芳的声音,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无事。」
骗人,刚才明明传讯石亮了许久,商仪低下头吃肉干,食之无味。
忽然,她看见一抹白飘过,以为是眼花,重新眨眼,惊喜地指着一个方向,
「宫主,是银赖狸,它的皮毛可值钱了!特别暖!」
元遵顺着手指方向看,问,
「皮毛好看吗。」
商仪用力点头,
「好看极了,是月光一样的白色。」
银赖狸很难抓,它的速度很快,并且还会与环境融为一体,是个出色伪装家。
见到元遵抓住了银赖狸,商仪露出笑容,还不等她上前,笑容僵住,元遵没有把银赖狸给她的意思,收了起来。
商仪用力咬肉干,眼神不甘,她倒要瞧瞧他送给谁。
等待魔石降临的期间,商仪一直能看见元遵在处理那张漂亮皮子。
不甘与日俱增,某日她不经意经过,赞嘆说,
「宫主,你鞣皮手艺真好,这皮子可以卖出高价。」
难得的,元遵与她说了长句,
「不卖,让她看看好东西,省的总是嫌弃。」
商仪暗暗咬牙,果真是要送人。
「宫主,你要送谁,是你心上人吗?怎么没听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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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遵说,
「你没事吗。」
商仪讪讪离开,腹诽一定要算出是谁,她很不爽,明明是她看见。
因为早有准备,魔石降临的那一天,虽然依旧引发了兽潮暴动,但都在可控范围内。
商仪推算厉害,被魔石锁定攻击,元遵为救她,受到重伤。
最后魔石被封印带走,元遵不顾身体日夜赶路不停歇,回到黄道宫直奔住楼。
商仪以为他是去处置魔石,联繫苏芳,让她准备给元遵治疗,他被魔石伤得重。
叶绯被禁在房内不能出去,她横坐在窗台,杏红裙摆垂在窗下,同色髮带随风飘扬。
她望着远方,在吹玉笛,笛声明快悠扬,好像越不快乐越吹得欢快。
视线有感,叶绯低头去看,见到元遵回来了,她笛子吹岔气,站起来眼神恶狠狠瞪他。
叶绯光足站在窗上,欲飞扬而去,元遵脚尖点地,瞬间来到她面前,开口第一句,
「听说你还想回去。」
叶绯眉心一跳,
「你听谁说。」
元虞不会把他们的事情往外说,是哪个奸细。
窗户被关上,元遵的吻又急又凶,叶绯推不开,她被压趴在墙,光洁后背被咬得重,
「我要告诉元虞,你欺负我,不自重。」
她的嘴被掐住往后转,唇肉被狠狠咬,属于他的气息强硬传入。
「你伤他心,本君惩罚你。」
「惩你娘,放开,不然我喊人了。」
「那你勾引本君的名头可就要做实了。」
「你无耻。」
「你勾引。」
叶绯辗转被压倒在柔软枕下,元遵单手扯自己衣襟,肌肤相亲变烫,一室压抑呻吟,若是被知道元遵回来就找她,黄道宫弟子全部记恨上。
「还回不回去。」
「不敢。」
「那就是还想。」
「你管我怎么想。」
叶绯被他弄疼,捶打他,
「小的发病,大的也有病,你们兄弟两该去治脑子,我来自后世,我们之间隔着很多东西。」
「你说说,我们隔着什么。」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无间隙,唿吸彼此可闻,
「文化,见识,兴趣什么的很多很多啊嗯嗯,混蛋,你个混蛋。」
叶绯像艘被风浪打翻的船,沉沉浮浮,身上肌肤要被吸破皮,等他后背一身汗趴在她身上时,懒懒说,
「你回不去,想都别想。」
叶绯嫌黏腻,扭动推他,奈何他像座山不动,
「等你们死了就可以。」
「那你慢慢等。」
「起来,好重。」
「你亲一下。」
「不亲。」
「那不动。」
叶绯骂咧咧去准备晚膳,下楼的腿发软。
苏芳等了许久,元遵才召她去治伤,并不在他的寝房,而是在一层。
这里原是器房,现在被改成茶厅,放了张休息可躺的长椅,元遵坐在长椅上,苏芳给他施针。
不知是不是错觉,苏芳闻到了他身上带一股香味,想到他为救商仪受重伤,两人又出去长时间朝夕相对,不免生酸意。
「宫主,商仪这次贡献大,该给她什么奖励好。」
「她说要造个东西,需要的材料都给她。」
苏芳不大乐意,
「她整日疯疯叨叨,要造什么东西。」
商仪在黄道宫卖卦,弟子们大多都找过她算命。
元遵知道叶绯就在等商仪造出来,他吩咐,
「商仪要贵重材料时,卡住来禀报。」
「是,宫主。」
苏芳负责治疗的同时,还管着黄道宫的内务。
苏芳踌躇说,
「宫主,叶绯的份例怎么算,她不是弟子。」
「本君和元虞的份例匀给她。」
「这不大合适吧,她什么也不干,没有任何贡献。」
「无妨,她在这里也没碍到别人。」
元遵和元虞感情好,苏芳是知道的,元虞铁了心护叶绯,看样子元遵也是没办法只能随他。
漫长治疗结束,苏芳收针,瞧见叶绯下楼来,对他们视而不见,自顾自来到茶桌前。
她坐下时揉了一把后腰,然后娴熟地开始煮茶,动作行云流水,不一会儿就闻到了茶香。
元遵走过去,手指敲桌,叶绯朝他剜眼,从盒中拿出干净大宽口茶碗,茶水倒进去,茶碗内金纹煞是好看。
元遵拉椅坐下,吹拂茶碗,
「本君饿了。」
「你自己上去吃。」
「万一你下毒。」
「毒死你,别吃。」
「想吃面。」
「今晚就吃鱼汤面。」
「总是吃鱼,本君要吃肉。」
「那你自己做,别使唤我。」
「真的很想吃肉,在外什么东西都没有。」
「你真烦,炸了肉丸子。」
元遵一口饮尽茶水,催促,
「上楼。」
「还让不让休息了。」
「饿了,快走。」
若非苏芳还在,元遵要拉着叶绯上楼,她拖拖拉拉走楼梯,元遵在后,没一丝不耐,向来冷淡的神色在灯下有暖意。
苏芳如雷击中般呆立在原地,双眼失神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消失了也未能缓过神。
她拍自己没有血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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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怎么可能。」
可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刚才元遵看叶绯的眼神,他自然讨茶话家常,以及他们前后相挨近上楼,元遵是在后。
苏芳的脸怎么拍也暖不了,鬼使神差的,她悄悄上二楼,偷窥有光的地方,她咽了记口水,手心在发麻。
膳厅内只有元遵和叶绯,他们在吃汤面,看不出异样,苏芳心中拼命吶喊,是误会。
吃晚膳的两人有了交谈,
「本君没衣服换。」
「没钱。」
『以后你可以去领份例。」
叶绯抬头瞄他,
「你吃错药了?」
「养你怎么是吃错药,本君只吃过你的情药。」
「你还提,明明是你无耻。」
「没衣换。」
「知道了。」
「还没有鞋。」
「这一天你要我干多少活,累死我不成。」
「你就是吃得太少,多吃点有力气。」
「你有脸,我下楼时差点腿软滚下来。」
「那你早说,本君抱你下楼。」
「吃饭,待会儿把碗洗了。」
断断续续还说了什么,苏芳没听见,她手脚冰凉离开,遇见了谁说了什么,完全不记得。
她回到自己住处,一头栽倒在床铺上,眼泪不停流,怎么可以,他们才认识多久。
苏芳认识到残酷事实,喜欢和时间无关,她在房内哭了一夜。
隔天叶绯去领份例,苏芳留意了她身上味道,和元遵身上沾的一样。
叶绯瞧苏芳一脸冷冰冰,拿了份例就走,却是被叫住,
「你最好别辜负真心,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哦。」
叶绯没多余话就走了,苏芳瞪了她背影许久,怎么会输给这种傢伙。
苏芳觉得自己拿得起放得下,既然元遵有了心爱人,她允许自己难受段时间,但不允许自己去做卑鄙事,尽管很想除掉叶绯。
她努力挤出笑容,应该祝福。
苏芳,你可以的。
周边弟子看到她扭曲的笑容,都被吓到,纷纷离她远,女人总是偶尔会莫名其妙发火,撞上去会很惨。
叶绯走在宫内的青砖路上,早晨冷瑟风在吹,这个时代的冰雾季不仅仅下雨这么简单,还会有暴风雪,冰雹,温度极低。
黄道宫的结界是针对安全性问题,不隔温,保暖要靠衣和暖物。
叶绯出门穿长靴,衣外罩披风,一路来到集市,原汁原味的食材,特别新鲜。
这次採买了许许多多,天气不好她懒得出门。
元遵的衣鞋给备置了,她骂自己没出息,三言两语恐吓就听他话。
回去路上,叶绯嘆气,她为什么总是软弱,硬气不起来。
老天,为何让她天赋有限,难道她註定是和浮游生命一样,也是待在特定一圈层被吃。
若是命中注定,也太让人难过了,跳跃龙门的机会都看不见。
命由天不由己,大造化全是天缘,叶绯听身边的男人都说过奇遇,反观她,来自天的馈赠极少。
嘆气声更重了,还有什么比认清自己但又无能为力更挫败。
认命,不甘心;不认命,吃苦头。
幻境的一幕在淡去,叶绯又在摇摆,大概,这就是普通二字的意义,做不到强者的坚定,也做不到弱者的放弃。
她对自己说,能怎么办,又不是她选择留下。
整理完採买的东西,每日只负责一顿晚膳偶尔带夜宵,她有很多自己的时间。
叶绯回到房,看到了一张极其漂亮的毛皮,雪白干净,触摸蓬松柔软,她瞬间把其他事全抛到脑后,考虑这张皮做什么合适。
最后她自己动手做了一个坎肩。
做得太专注,没发觉背后站着身影,等她脖子发酸仰起活动时,看见元虞布满血丝的眼,惊站起来,
「你你,怎么不出声。」
元虞出去了五日,风尘僕僕回来,瞧见叶绯乖乖在房中做衣活,他瞥她手里拽紧的皮毛,问,
「哪里来的皮毛。」
「集市买来。」
「这个很贵。」
「我有份例了。」
元虞靠近,叶绯后退,但手里还紧紧拿着刚做好的坎肩,她心哀自己没救了,这种时候应该是放下。
元虞突然露出笑容,
「喜欢这种?」
「喜欢。」
「那还走不走。」
「看情况。」
元虞瞬间又阴沉脸,叶绯补救说,
「我也没机会回去了,你干什么阴脸吓人。」
元虞冷哼,
「过来。」
「干嘛。」
叶绯被他搂住后腰,
「你说干什么,本君回来连杯茶都不倒。」
脖子里突然有个凉东西,叶绯低头看,细银圈坠了一颗硕大绿宝石,绿得浓郁有光泽。
叶绯张大嘴,然后笑出咯吱声,紧接着她收笑哎呦叫疼,元虞一口咬在她肩上,双手掐她腰,
「说实话,这银赖狸的皮子哪里来,集市有你也买不起。」
「唉?」
谎言戳穿,叶绯头皮发紧,掌心冒汗,元虞在她耳边阴测测说,
「好好想,哪里来。」
叶绯放下坎肩,眼神真诚看元虞,
「我确实不是买的,是抢来的,这种行为不好,我下次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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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牙声响起,叶绯努力睁大眼,可随即她被元虞转掉方向,他坐下,她趴跪在他腿上,臀部被用力打。
叶绯叫疼叫知错,但就是不说实话。
元虞气得加劲,叶绯咬他腿,他绷紧让她无处可咬。
「说不说!」
「我是强盗,抢点东西怎么了。」
「还嘴硬,谁给你的!」
「没谁。」
「不说饿你两顿。」
「我私房钱买的。」
「你几个私房钱本君还不知道,这皮子卖了你都不够。」
叶绯被他逼得没办法了,只好说,
「是你大哥。」
没想到元虞收手了,并且连问都不问为什么送,只说,
「余料别浪费。」
叶绯狐疑看他,说元遵这么好使吗。
元虞低头,眼神幽暗让人看不清情绪,叶绯改口,
「我骗你的,不是你大哥,真是我抢来的。」
她被掐住下巴,果真是兄弟,拇指卡脸颊的位置都一样,元虞眼神危险,
「是大哥就大哥,别撒谎。」
叶绯握住他手臂拿下手,
「我和你大哥 ,他。」
叶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站直了身体,担心犹豫又带了希望看元虞,
「他离开前,对我。」
「够了,别再说了。」
元虞似乎不意外,他给自己倒茶水,倒了却不喝。
房内静默良久,元虞开口,
「以后不要向大哥发脾气,他很辛苦了,不要再给他添麻烦。」
叶绯抿唇望向窗外,眼酸涩过去后问,
「你就说这?」
元虞喉结上下滚动,
「他是大哥。」
「你就不问我愿不愿意。」
眼泪落下的瞬间,叶绯擦去。
「我们会待你好。」
擦去的眼泪又冒出来,叶绯转过身背对他,
「你能不能把印微还给我,它已经不能做什么了。」
元虞从后拥抱住她,
「抱歉,不能给你,如果你离开,本君和大哥会很难过。」
「你们不是把救苍生当己任,为什么要对我残忍,我不属于这里。」
「嘘。」
元虞深吸气,
「别说这个,不喜欢听。」
「你们兄弟两个自私。」
「我们是兄弟,喜好自然一样。」
「有机会我一定杀了你们。」
「好,我们葬一起。」
细白脖间有湿濡吻,腰间系带被扯去,他的一眼心动,他的感情,不被接受没关系,只要不离开。
身下白柔的美丽女人给他们兄弟两个怎么了,他们拯救苍生过得很辛苦,老天给送来礼物尝点甜。
塌在不停摇晃,叶绯被按住不能动,他唿吸炽热不能自控,沉浸在与爱人交/欢中。
只有与爱的人才会达到顶峰快/感,元虞情不自禁说出爱,叶绯捂住他嘴巴,不想听。
他咬住她手指,看她含泪目光潋滟,松开手指,俯身去吻她唇,爱意在爆发。
叶绯的抗拒迟早会被融化。
黄道宫很大,比清虚宫还大,可再大也有围墙,叶绯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但她知道不喜欢什么。
她不喜欢围着两个男人转,要等待他们,还要配合他们空闲时间。
她不喜欢心里要挂坠着他们无法专心做自己事。
事情变敞亮后,心知肚明的兄弟两人有默契,夜里从不相撞在一起。
天气越发冷,淅沥沥的雨过后,开始落雪,没有停的趋势。
天空持续灰濛,整个世界满是纯净白,黄道宫宫墙是青灰与暗红,白雪还没掩盖墙就被铜兽化去。
清晨,叶绯撑红伞走在雪中,今日是最后一次採购食材,接下来不再出宫。
弟子们对她不陌生,但除了蒙临,没有谁和她打招唿。
叶绯在黄道宫是个特殊存在,她不是弟子,但可以随意出入。
今夜是黄道宫三年一次的新酒宴,喝灵谷酿制的新酒感恩祭典会。
叶绯整理完东西,时间尚早,她回房躺软榻,手边有多本故事画册。
屋外西风吹白絮,屋内炉火暖,房门被推开,元虞进来唿出一口霜气,见到叶绯穿单裙光足,靠躺看闲书,
「你可真舒服,你男人在外吃冰碴子,回来看都不看一眼。」
叶绯连发都已经散下,慵懒惬意翘起一腿搁在枕上,闻言抬头看他,
「炉子里有暖汤,自己喝,还要我伺候不成。」
元虞朝炉子走去,拿出一壶备好的暖汤,倒出一大碗又放回去,他要坐榻边喝,被白皙腿抵在肩上,
「不准坐,外头回来多脏。」
元虞只好移位到椅子,
「凶婆娘,连坐都不给坐。」
「你去干嘛了,连眉毛都冻白。」
「捕冰蛇,最近频发冰蛇霍乱。」
「怎么个霍乱?」
「冰蛇的毒素髮作很快,被咬后会短时间内坏死灵髓。」
「这么危险的活,为什么是你去干。」
叶绯放下故事册,穿了鞋去倒一盆温水,拧了脸巾给元虞擦脸。
擦去冷霜发现他脸上有冻裂,叶绯小指勾出保养膏脂给他涂脸,
「就没其他人捕冰蛇,什么都你干。」
元虞感受到被她心疼,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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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没经验会很危险,今年比较反常,以往都没有。」
元虞吹了吹热汤喝下,冻到的身体在回暖。
「是不是那块魔石有问题。」
「不好说,可能是。」
元虞低头喝汤时,忽然想到说,
「大哥让你今晚别招摇。」
叶绯哼了声,
「在他嘴里我什么都招摇,干脆不去了。」
「宴上会有表演。」
「知道了,你们这里美女少,少见多怪。」
元虞笑出声,
「今夜你会知道这里美女多不多。」
叶绯倒完洗脸水回来,瞅他问,
「什么意思?今晚不就是你们犒劳弟子一起吃吃喝喝。」
「弟子们也需要放松,今夜只要不过分,做什么都是被允许。」
叶绯见他喝完汤也不走,还脱了衣钻进暖被躺下,
「过来,许久没抱你一起睡。」
「你自己睡,我要梳发。」
没多久,元虞就睡着,可能昨天一整夜都在捕冰蛇。
叶绯对主将冲锋在前的作风很不适应,以身作则这事高尚,但做起来很难。
屋内有燃香,暖意足,元虞睡得很踏实,醒来瞧见叶绯一身红裙,明艷动人,他手撑头坐起来,
「你还真是喜欢气大哥。」
「好看吗?」
「好看。」
「那记得挡在我前面。」
元虞刚睡醒,笑声低沉,他张开手臂,明艷女人坐进他怀中。
精心描绘的红唇被修长粗粝的手指擦去,头上华丽钗被拔去,那双高挑眼尾的眼睛泛出雾水。
叶绯用力推开他,
「不去了。」
元虞拉她重新坐到怀中,扣住她手指,手背放到唇边亲,
「换身衣服。」
叶绯烦躁,
「这样很没劲,我不去了。」
「得去。」
「我说了我不去!」
身上红裙已经被揉皱,元虞的指尖轻轻拂开她脸上乱碎发,
「绯,黄道宫的女主人可以美丽,但不能只有美丽。」
第126章 洪都篇(五)
新酒宴已经开始, 叶绯独自坐在房内,她心中在剧烈交战。
镜中,精緻描绘的脸看着恍惚, 她到底害怕什么,杀神不怕, 杀魔自然也不会怕。
心中隐秘地被问话,是了, 她是害怕付出, 责任意味着付出。
她一直无所求,随心所欲自我。
可长久以来这个自我没有得到成长,她不擅长处理失败,逃避来覆盖。
无欲则刚,但她没有刚, 生命浮华空洞。
夜钟声敲响起, 时间已经不早,叶绯站起来打开窗, 冷冽寒风扑面而来,温房固然舒适, 可久待倍感虚无。
红艷裙外, 套上最沉默包容的黑色长袍,璀璨金钗拿下, 换上温润玉簪,玲琅环佩皆取下,腰间垂下黄道宫玉牌。
叶绯执伞在风雪中夜行,走在从未走过的路上, 来到宫宴门前,她抖落雪折拢伞, 伸手推门,厚重大门随她运力打开。
酒香暖气袭来,舞乐悦耳,大殿内一片欢声,叶绯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多视线。
她看向高坐的元遵,他在她进来时就望向她,目光凝在一起。
叶绯没有避绕,从中央步步走向他。
周遭是突然的变安静,目光聚在叶绯身上,她要做什么。
叶绯的仪态很好,提裙走上台阶,没有人出声喝止,都已经察觉出不寻常。
元遵身边今年多了个位置,以为是元虞坐,但不是。
叶绯坐下了,殿内有杯盏打翻声。
元遵偏头看她,
「等你许久。」
「天黑路不好走。」
「黑色很衬你。」
「被你拉低品位。」
元遵望她的眼眸,寒星带笑,
「那本君自罚两杯。」
他拿起酒杯仰头喝下,不似刚才只抿一口。
大殿内目光都在无声注视叶绯,震惊之下是不甘愤怒,凭什么她坐在元遵身旁。
苏芳没有意外色,只借酒浇愁,一旁的商仪冷声问她,
「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苏芳饮下酒,又快速倒满,她一身平常衣稍抹淡妆,闻言去瞧与平日大不同的商仪,从不起眼变成了清秀动人。
「知道又如何,你一副指责语气,真好笑。」
商仪推算不出叶绯命格,也就一直算不出元遵心仪之人是谁,她心中有怒,
「宫主与我有莫大渊源。」
「谁知道是不是你一派胡言。」
「天机就是如此。」
「我看是藉口。」
苏芳心情不好,嘲弄商仪不给面子。
商仪提出舞剑,苏芳应战,她们两个突然从席位飞出,待曲起,手拿剑招招过舞。
叶绯目光扫视底下,缓缓给自己倒了杯酒,酒入口清冽,入腹后开始烧。
风流又凉薄的眼丝划过元遵的脸,
「湟水在哪里。」
「还跑不跑。」
「你死了这座宫归我,就不跑。」
适应了这后劲十足的酒,叶绯连喝两杯,她的酒量很好,不轻易醉。
元遵站了起来,叶绯鼓起脸,
「现在就要去吗,外头很冷」
元遵牵起她的手,目光冷冽温柔,
「再喝几口酒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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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页
叶绯大口饮下酒,与他一起往外走。
他的手包裹住柔细指,很暖。
两道并肩的身影进入风雪之中,转瞬就消失不见。
大殿内窃窃私语声盖过了曲乐,元虞被团团围住,蒙临不停问怎么回事。
元虞心情很好,
「就你看见那样,以后要叫师娘。」
围住他的全是元遵的嫡传弟子,纷纷发出惊嚎,蒙临瞪大眼,
「什么时候的事,本君怎么没发现。」
「你除了吃,能发现什么。」
「师叔,你让给了师尊?」
「可能吗。」
元虞的话又惹一阵吸气,两兄弟共妻。
也在这时,地面传来震动,往外看去,雪夜中有耀眼光芒。
那团光芒照亮整座黄道宫,金虹宝塔浮在空中,它本身就是一座狱塔,守护作用远强于攻击。
叶绯心漂泊不定,宝塔便一直不落地。
深埋地底的湟水被宝塔吸收,紧接着庞大高耸的金塔矗立在黄道宫西南角。
塔镇宫,未来魔物将被锁进这座狱塔。
塔四周金铃摇晃,黄道宫墙壁上的所有镇兽发出吼声应和,镇兽开始齐齐吐出三光神水。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三光神水化作一块块棱形光盾,元虞率先拿下一块,他试了试,竟然可以御飞。
他在空中一晃而过,蒙临立即也去拿,他站在光盾上,发出笑声,这下出行方便了,不用靠腿。
更多的弟子从大殿内出来,都去拿光盾,望见那座金塔在黑暗风雪中也傲然明亮,就好像是指引塔,指引弟子在外不会迷失。
苏芳心下复杂,没想到冥冥之中叶绯适合这里。
元遵和叶绯一同踩泱盾回来,苏芳来到她面前,
「叶绯,欢迎你加入黄道宫。」
叶绯还是那副气人的模样,
「不做任务,不参加活动,少烦我。」
苏芳牙痒,
「吃白食啊。」
「看管犯人,很累的。」
苏芳深唿吸,
「宫中活动还是要参加。」
「看心情。」
叶绯不看被气红脸的苏芳,回大殿内继续喝酒,冷死她了。
苏芳瞪元遵,
「宫主,她的心情怎么看!」
元遵无奈说,
「重要活动她会来,小事就算了。」
苏芳板起脸,
「宫主夫人更该以身作则,怎么能偷懒。」
「那你去说,本君做不了她主。」
黄道宫所有人都得了一块泱盾,比起坐骑,这方便多了。
重新再看叶绯,大多数弟子开始默认她是黄道宫女主人。
商仪捏紧拳,叶绯夺了属于她的位置。
这一天,被记载在黄道宫的史碑上,叶绯和元遵同坐饮新酒的画面被雕刻记录,一起的,还有那座威风凛凛,名震洪都的狱塔。
苍尘的手指抚摸歷史中人的脸庞,
「绯绯,你可真是会烧本尊心。」
将黄道宫歷史通通抹消,他苍尘还未去,算不得歷史。
有脚步声响起,玲珑出现,在苍尘碰过的史碑上泼水又使劲擦干净。
「玲珑,你怎么不走。」
「黄道宫是本君的归宿,哪里也不会去。」
「寿光要伤心了。」
「有你这样的主人,他会很忙,没空伤心。」
黄道宫已经空无一人,建筑也全部被毁去,只剩下部分地宫。
玲珑自愿留下,不让黄道宫消失。
苍尘笑出声,
「玲珑,你还真痴情。」
「若非你吸了少昊的力量,他不会死。」
「他不死,你怎么肯跟寿光。」
「苍尘,你的感情畸形,叶绯迟早会成长摆脱你。」
幽宫中笑声迴荡,火焰在跳动随时要灭。
镜在碎裂,玲珑带着微笑接受死亡,一道冷漠声阻止,
「死了太便宜他,让他永远与少昊相隔。」
寿光来到苍尘身边,一双手血迹未干,他看向玲珑的目光充满了恨。
苍尘收手,
「确实,不该便宜他。」
玲珑脚上被锁,无法离开地宫,寿光居高临下看他,伸出手将玲珑的美貌毁去,
「你就这样老残陪伴少昊吧,哈哈哈!」
寿光笑声中充满了报復快意,他跟随苍尘离开,不曾回头。
玲珑佝偻身体站起来去打水,他清洗被玷污过的地方,直到亮净。
就算是残躯,他也会带着思念留在此地守候。
暴风雪席捲了整个洪都,整个世界处于冰封中。
叶绯包头巾,保护髮不沾味,她在药房中不停切煮祛寒药汤。
苏芳这个粗鲁女人,清早把她从被子里抓出来帮忙。
从外回来的弟子们头髮连带眉睫都结了白霜,脆脆硬,他们来领一碗热药汤喝下,祛除体内寒气。
大锅药汤煮好,摇铃提示,很快被拿走,不多久送回来空锅。
叶绯忙得晕头转向,苏芳餵她吃一颗蜜饯提神,也是后知后觉尝出味道,
「你个臭女人,累死我了。」
「大家都在忙,你好意思睡懒觉。」
「宫主夫人不就是该睡懒觉。」
苏芳嘴里也含着蜜饯,她哼哼阴笑,
「有我在,你休想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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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子没法过。」
叶绯嘴上在抱怨,没耽误手上活,在煮汤药期间,刀切药材利落快。
苏芳拿汤药出去,优先给严重冻伤的弟子们,银针扎不停治疗。
天色暗得快,才过午时不久,已经暗沉像要入夜。
终于结束工作,叶绯累瘫坐在椅子上,拿下头巾给自己扇风,她看向脚下好像装了风火轮的苏芳,不经感嘆这女人精力好。
叶绯顺了包汤药材回去,苏芳在她背后大嗓门喊,
「明天不来,我扣你份例。」
叶绯往后回喊,
「我可是宫主夫人。」
「要来!」
「烦死了!」
叶绯撑伞走进风雪中,有弟子在清理道路,她被叫住,
「叶绯,走大路,前面倒了许多树。」
「哦。」
叶绯拐弯去走大路,弟子们轮流清理出来的道路很干净,即便大雪在不知疲倦覆盖,但每天早晨都会被扫净。
说不清是什么感受,叶绯抬头望那座矗立的塔,是不会被赶走的安定,还是付出后的价值感,她想了想,今晚适合吃汤年糕。
小厨房内,汤药咕嘟下锅,叶绯开始准备简单的晚膳,不再精细多讲究。
元虞进来时,叶绯吓一跳,他成了个雪人,她立即端出一大碗药汤,
「你干什么去了,怎么成这副样子。」
元虞走路沙沙冰响,他双手捧大碗,唿唿两口喝,
「还有没有,蒙临那小子倒在外面。」
叶绯出去,看到蒙临更夸张,像冰棍直挺挺倒在地上。
叶绯又端出一大碗药汤,元虞喝完后,拿去灌进蒙临嘴里,他突然復活似的,喃喃自语,
「师叔,我还活着。」
「活着,快起来。」
两个冰雪人在外抖冰雪,但衣服都已经结块,叶绯出来说,
「去隔壁,澡池给你们放了热水。」
蒙临欢唿一声,瞬间跑没影,元虞要亲叶绯,被推开,
「冰碴子,走走走。」
元虞冷冻的脸连笑都疼,他用冻红的鼻子点叶绯脸,然后才去泡澡暖身。
隔壁澡池内,元虞和蒙临头上都在冒烟,冻僵的身体全部活过来,蒙临瞧见元虞肩比以前宽阔,胸也厚了,语气发酸,
「师叔,你身材变好了。」
元虞拿下放在脸上的脸巾,露出灿烂笑,
「你以后也有机会变好。」
「本君才不做强盗。」
蒙临头上挨了一掌,
「臭小子,你懂什么。」
蒙临抱头消肿,前后矛盾问,
「师叔,你把师娘抢来留下,她讨不讨厌你。」
「你说不做强盗,不告诉你。」
元虞把脸巾打热重新敷在脸上,蒙临靠近过去,讨好说,
「师叔,给你搓背。」
「明早你替本君去撞钟。」
「成交。」
黄道宫女弟子不少,可男弟子数量是倍数多,又因为绝大多数女弟子倾心宫主,几乎没有追求余地。
但现在叶绯出现,女弟子们纷纷心死,虽然是暴风雪天气,男弟子们内心却都如春。
蒙临也不例外,他也是热血朝气年纪。
「师叔,师尊是为了断绝女弟子念想才这样做的吗?」
元虞后靠在池壁,仰头看蒸腾雾气,眼神似迷雾看不清眼底,
「不知道。」
蒙临洗了把脸,猜测说,
「师尊肯定是为了我们,他哪里像是会喜欢师娘那个类型。」
元虞低低笑,没有回应。
两人泡完澡,神清气爽去吃晚膳,见到元遵已经在,并且卷了袖子在厨房间帮忙,叶绯不见踪影。
元遵端出汤年糕,还有煎金黄的鱼块,蒙临赶紧接过,
「师尊,怎么是你在干。」
问及叶绯,元遵边放下袖子边说,
「绯今天在药房帮忙,累了一天,在楼下喝茶休息,蒙临,喊绯吃饭了。」
蒙临一熘烟跑楼下去喊人。
元遵被元虞目光注视,他问,
「元虞,为何这般看本君。」
元虞垂下眼,
「没什么,绯怎么去药房了?」
元遵没在意,又去厨房间端东西,出来时回答,
「你也知道苏芳泼辣,她把绯抓过去帮忙。」
元虞皱眉,
「她越界了。」
元遵摇头笑,
「绯需要朋友,苏芳和她会处好。」
元虞帮忙去拿筷勺,放到桌他张嘴想问时,蒙临和叶绯进来,后者在打哈欠。
元遵越过元虞,眼神只落在叶绯身上,
「你又不听话,楼下睡觉冷。」
「你训我不如去训苏芳,我明天还要去干苦力。」
元遵自然地握住她手去坐下,
「多吃些,明天有力气。」
「这夫人当得一点也不威风。」
叶绯看见碗里有紫叶芽,抱怨说,
「跟你说了,我不吃紫叶芽。」
「别挑食,营养要均衡。」
「不吃。」
元遵只好全部挑走放到自己碗里,叶绯这才动筷吃。
粗枝大叶的蒙临终于感觉到元遵的不同,偷偷瞄元虞,什么话都随着食物咽下肚。
微妙的心情,就算是兄弟,也不可能完全无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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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元虞等叶绯弄完一切上塌休息,给她按揉手臂,问她今天事。
叶绯躺在他腿上闭着眼,
「人手不够,我去帮忙煮药汤,你们是去干什么了,这种天气还出去。」
「这种天气最容易被魔物入侵,需要加强巡视戒备。」
「难道洪都就黄道宫抗魔吗?」
「你见过的凌无之,一直想混居。」
叶绯脱口而出,
「天敌怎么可能在一起共处。」
元虞从手臂移到手指,一根根轻揉,
「他很大胆疯狂,混血后代没有生育能力,来达到全部消灭,用生命树孕育生命,不再有魔。」
叶绯睁开眼,因为惊张大嘴,
「这,这理想很特别。」
元虞低头看她,
「还以为你会说他是疯子。」
「他的理想结果是很好,但这大概只能是理想,怎么可能自愿结合。」
「他在培育情树,要种满洪都。」
「疯子!有病!」
这下,叶绯也觉得凌无之是疯子。
这天夜里,元虞很反常,他抱着叶绯问她过去。
「你不是不喜欢听。」
「想多了解你。」
「我的过去挺乏味,可以说是一事无成。」
「他们很宠你?」
他们,自然指代她的丈夫。
叶绯沉默良久,
「我不觉得这是宠,他们只是嫌麻烦于是顺着,就好像养着一只猫,需要的时候抱一抱,忙的时候放在一边,猫的心情如何,并不会去在意。」
元虞对宝迦印象深,
「可他们愿意冒险来救你,可见很爱你。」
叶绯的手指去抚粗糙的大手掌,
「若是他们深陷危险,我也会去救他们,这不代表很爱。」
元虞吻了吻她的唇,
「你有副好心肠。」
「只有你这么说我,他们都说我凉薄无情。」
「你谁也没去伤害,他们都想讨你偏爱才说你无情。」
「你今晚怎么了?」
「有点累,谈谈心。」
叶绯笑颤,手去拨撩他,被握住,元虞问她,
「想要吗?」
叶绯解开自己衣,
「想要你吻我,取悦我。」
「别人没有为你做过?」
「没有,我从来不和他们谈心。」
元虞吻上白腻肌肤,不为自己冲动,为取悦她而吻,克制自己的欲/望,来满足她的欲/望,男女身体的愉悦点不同。
叶绯的手指穿插他发间,弓起自己送到他面前讨要。
虽然叶绯过去风流床事技巧多,可她从不讨要,更不会身体主动去贴近,很矛盾,但元虞认为她很矜持克制。
风骚抚媚是勾引手段,并非她自己要。
这夜叶绯相当满足,早早起来给元虞准备了个小熏球,外出挂在腰间可以暖一天,里面的燃脂制作起来费功夫,但叶绯耐心十足。
元虞醒来时看到留下的字条和小熏球,哑然失笑,他体验了一回男宠。
将小熏球挂腰间,元虞照镜看自己,昨日的愁闷一扫而空,笑容回到脸上。
之后的每天,叶绯都在药房帮忙,苏芳有意无意给她介绍弟子们,她也在记住他们的名字。
充实,叶绯想到了这个词,她不觉得现在的适应是辛苦,她开始想去了解。
狱塔迎来第一只魔,叶绯新奇瞧了许久,问元遵,
「为什么不杀而是关起来?」
「关起来比杀了他简单。」
叶绯摸下巴,
「魔骨值钱不,我以前宗里会把妖做成丹卖。」
「你能把他炼化算你有本事。」
湟水是狱门,隔着异次空间瞧魔,叶绯想了想放弃,
「算了,我没那么多时间花在魔身上。」
叶绯带元遵走向塔底地宫,过去不起眼的地方,如今连元遵也觉得阴飕渗骨。
那块无法处理的魔石,即便封印了依旧在蠢蠢欲动。
地宫门打开,室内视线明亮,只有一副塔型石棺,叶绯打开,元遵将魔石放入,一瞬间魔石反抗激烈,石棺出现震动,可很快,石棺闭合归于平静。
元虞在外观察,说潜伏的魔物在撤退,塔关押有效。
元遵松了口气,他一直在想办法镇压魔石,情非得已才想试一试塔,没想到这塔威力如此强。
「绯,你有没有感觉不适,若有不适一定要说。」
叶绯什么感觉也没有,
「没事啊,金虹说石头沉睡了。」
元遵盯看石棺良久,感慨,
「还真有一物降万物。」
金虹宝塔是狱塔坐实,被关押在此地难以逃脱。
连日来的高压警戒终于可以松一松,所有弟子都高兴,坏天气出门真的很辛苦。
苏芳罕见的,送给了叶绯一盒自制花茶,叶绯受宠若惊,
「你干嘛送我花茶,有什么企图。」
苏芳翻白眼,把茶盒塞她手里,兇巴巴说,
「爱喝不喝。」
「那再送一盒蜜饯呗,那个好吃。」
苏芳从柜子里抽出蜜饯盒,一起递给她,叶绯咻得拿走,生怕她反悔。
苏芳见叶绯跑得快,怕她提要求似的,她摇头,
「怎么会摊上这种宫主夫人。」
感情是很复杂的东西,一方面叶绯抢走元遵,苏芳对她是反感讨厌的,可另一方面她的塔确确实实给黄道宫带来安全,苏芳生有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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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之相处下来,叶绯虽然有很多她看不惯的毛病,可她坚持每日都来,不曾提过回报,更不曾指手画脚,只做好被要求的事情,这就很难再讨厌她。
苏芳开始讨厌自己,竟然不讨厌情敌。
忙里偷闲的时光最美好,叶绯回去就泡了壶花茶配蜜饯,花香四溢,她用力嗅闻,身心都被香到。
隔天,苏芳收到了叶绯的回礼,一条极漂亮的纱巾,可披可围,做头巾也是好看。
苏芳更讨厌自己了,她喜欢这份礼物。
在曾经哭过的床铺上,她把纱巾蒙在脸上,丝丝滑滑,她想,又何必挂死在一棵树上,宫内男弟子那么多,俊俏的更不在少数。
最近,好像不少人都在约会。
魔石被镇压后,弟子们少出宫,都在宫内活动,虽天气是暴风雪,可这阻止不了暧昧的信号。
扫雪,成了约会项目。
叶绯从房内眺望,大部分道路变得干净,她转头问房内人,
「苏芳要我办个灯会,说是促进弟子们交流。」
元遵散着发,坐靠在塌未起,领口敞露出半片胸膛,他从信件中抬起头,
「都闲着要谈情说爱了,不花钱,办。」
叶绯立即拿出通讯石,
「苏芳,让弟子们自己做花灯,我们办个旧物换置活动。」
「宫主真小气。」
苏芳没忍住吐槽。
叶绯往后瞥,他当没听见,叶绯把窗关了继续说计划,
「接下来几天雪别清扫,堆雪城做冰雕,花灯好不好看也就其次了......」
苏芳听她计划,连连说好,冰雪会听起来很有趣,就地取材花不了几个钱。
叶绯说了许久,口干,坐下喝茶,发现元遵一直在看她,
「你看我做什么?」
「绯,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聪明。」
「没,只说我笨。」
「那是他们有眼不识,你很会做女主人。」
叶绯唇抑制不住弯翘,
「待会儿我去苏芳那里喝茶,她们要烤毛栗。」
「别听她们瞎提要求。」
「我有数。」
叶绯只抹了润脸膏,稍稍几笔眉,发简单编在背后,戴保暖帽出门了。
叶绯带上了一盒糕点,脚步松弛,路上看见扫雪的弟子们脸红红和她打招唿,她回点头。
呵出的白雾气,能在短时间内看到冰晶,叶绯不自觉露出笑容,觉得好看。
第127章 洪都篇(六)
叶绯站在宫门口目光惊愣, 年轻至极的天驷站在她面前,身高只到她腰。
身上褴褛,小脸写满了阴郁, 开口就是,
「娘子, 还不接为夫进去。」
叶绯手捂嘴笑得肩颤,一旁靠在门上的元虞懒懒说,
「哪里来的混小子, 才多大年纪就不学好,她是本君娘子。」
天驷眼要瞪出,小手指着叶绯,
「你太过分了!枉本小君千里迢迢来找你!」
叶绯弯下腰,在天驷耳边说,
「你就是喊破喉咙, 也没人信你是我夫君。」
天驷眼冒杀气,
「你居然抛弃夫君!」
「哪里来的小不点, 我不认识你。」
「叶绯!你敢不认!」
「不认。」
成熟抚媚的女人笑看还未长大的天驷,一副耐她如何模样。
风雪中, 她伸手扫去天驷身上雪, 脱下自己的外衣给他穿上,
「回去告诉他, 我在这里很好,不用挂念。」
「你势利眼,本小君现在还小而已!」
天驷气鼓鼓,眼不停去看元虞与自己做比较。
高大不羁的男人在笑, 并不作计较。
叶绯摸出身上晶币,圆形似冰晶, 是此时代的流通货币,她半边脸勾坏笑,
「小天驷,叫声绯姐,都给你。」
天驷的单薄胸口大唿气,你你了半天,趁他小,欺负他,不认帐。
叶绯只是逗逗他,她将晶币放进天驷胸口,
「别再来了,我不会走。」
天驷抿紧唇,眼神阴沉,
「你要背叛。」
「别说的这么严重,这不是没办法,改嫁而已。」
「谁允许你改嫁!」
一个小孩对高出他许多的女人说不能改嫁,路过弟子有大胆的调侃叶绯,
「叶绯,你的童养夫?」
「朋友家小孩。」
叶绯说完被天驷吼,指控她抛夫行为。
她拍拍他肩膀,
「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天驷抓住她手,目光执拗,
「一起走,你不能留在这里。」
叶绯抽出手,
「我要留下,这里是我的归宿。」
「这里有什么好,他们自诩正义规矩多,你怎么受得了。」
叶绯很认真回答他,
「我不觉得规矩多,在我很久以前的家园,就是如此规矩。
我在这里很好,比任何地方都要好,我要留下。」
这个世界会发生不可能的事情,以出其不意的方式送到你面前,只要接住,不可能变可能。
天驷深深看了一眼叶绯,转身走入风雪中,很快不见踪影。
元虞脱下自己衣给她,扣紧衣扣,语气泛酸,
「可真是对你情深意重,这么小都来找你。」
叶绯挽住他手臂往宫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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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要留在这里到天荒。」
元虞挨紧她,
「好冷。」
今日宫内热闹,一块空地顶空制出结界,挡住落雪。
冰雕随处可见,手艺有精有拙,不少人在猜谜是何种东西。
雪屋联成排,屋前都挂上了灯,墙上刻所卖旧物,东西可交换。
叶绯和元虞在雪屋内烤丸子串,他们也不卖东西,就是照看场地修补结界。
逛旧市的弟子们,身上颜色都很明亮,热热闹闹挤在一起交流换东西。
叶绯给烤好的丸子刷酱,咬下一颗,脸腮鼓吃,口齿含煳不清,
「听苏芳说,季寒溯要来?」
季寒溯,被后世称为五帝之一。
元虞刷好五串丸子才吃,
「说是有事拜託,估计和他那名声不好的妹子有关。」
「说来听听。」
叶绯感兴趣,眼睛亮亮看元虞。
悠闲时刻,元虞乐于给她讲述洪都绯闻,叶绯吃完自己手里丸子,去拿他面前的吃。
「季寒溯的妹妹季丽南,吸了情树,性情大变,一度声名狼藉,有了赤霓神女的名号。她还诞下不知生父的孩子,季寒溯的脸全被她丢没了,他对罪魁祸首凌无之恨入骨。」
叶绯听得入神津津有味,最后问,
「季寒溯是不是很古板,很严苛。」
「他比较正经。」
他们私下有交情,元虞对他评价比较正面。
叶绯继续烤丸子,元虞煮上一壶泉水,两人开始闲聊蒙临最近孔雀开屏,
「他中意谁,这几天脸干净。」
「口风紧没说过,对了,今晚他不来吃。」
「真羡慕能约会。」
叶绯暗示性的眼神,元虞看见了,他说,
「外面很冷,我们待在屋内多暖。」
「没劲,你个木头。」
「你不是要个大些的梳妆檯,给你做。」
「还有衣柜,再来个矮抽柜。」
「你呀,东西真多。」
叶绯亲元虞脸颊,笑容愉悦,
「女人都这样。」
「谁知道,被你骗。」
叶绯不烤丸子了,从后抱住他垫脚跳撞他,元虞乐笑,站着不动,
「行不行,很累的。」
「不累,我可以坚持很久,我要是男人,肯定比你高,比你厉害。」
「哈哈哈!」
元虞笑转身,托抱起她转圈。
两人嬉闹间,蒙临一脸幽怨进来,见到他们两个抱亲,怨气更重了,他把烤好的丸子通通塞进嘴里吃,
「师叔,叶绯,你们两个也稍微顾及一下别人死活。」
叶绯嘁了声,从元虞怀里下来泡茶,元虞问他怎么了。
蒙临怨夫上身一样,抱怨元遵让他待会儿出去接来客。
蒙临向元虞求救,
「师叔,你去行不行,今晚很重要,有关一辈子幸福。」
叶绯急急抱住元虞手臂,
「不行,他今晚陪我,你自己去。」
元虞眼神爱莫能助,
「已经被预定,不能帮你。」
蒙临求叶绯,
「拜託了,今晚真的很重要。」
「那个重要人是谁。」
叶绯和元虞目光一齐看蒙临,他脸上浮出了两抹红,憋气说,
「兰兰。」
叶绯和元虞对视,都很意外,他竟然会中意枝兰,一个很安静的弟子。
蒙临掩不住喜色蹦出去砍树了,现在让他干什么都行,只要不耽误今晚。
元虞告知元遵换他去,叶绯在一旁说,
「我也去。」
「你去干嘛,夜里冷。」
「你一个人多无聊,我陪你。」
「你要冻坏。」
「坏了让蒙临赔。」
元虞望她的眼神明亮,他答应了,
「我们要早点出发。」
黑夜里,风雪看不清视线,叶绯和元虞共骑雪兽,身上厚厚毛皮裹住。
他们在茫茫雪夜中前行,说来也奇怪,若是独自一人会觉得孤茫路途漫长,可多了一个人,不觉得此行辛苦。
叶绯看图帮忙指路,元虞控制雪兽不让它迷路,他们速度不快,往前照亮的光中全是密密白羽雪。
两个时辰后,他们看到了深陷大雪中迷路的队伍。
从车上下来一位矜贵公子,他看见是元虞,惊讶问,
「怎么是你来。」
「蒙临那小子有重要约会。」
那人露出好看笑容,待看见元虞身前还有人,
「这位是?」
「本君夫人。」
他朝叶绯拱手,
「实在抱歉,要你们来接。」
叶绯蒙裹着脸,只露那双潋滟桃花眼,说,
「是该抱歉,黄道宫不是免费救援,以后坏天气出行,记得自己准备充足。」
景湛愣住,叶绯眼神不悦扫他,她的不高兴太直白,景湛再次拱手,
「嫂夫人,真抱歉。」
元虞开口,
「景湛,走吧。」
景湛上车前回头看叶绯,心中疑惑,没听说元虞有夫人。
车厢内还有一位佳人,她问景湛,
「方才是谁无礼。」
「元虞的夫人,他并未责怪,看起来颇为纵容。」
回去路上,元虞介绍后方来者,罗星阁阁主,景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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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对黄道宫歷史知之甚少,对五帝以外的更是完全毫不知晓,有些后悔以前没去多了解些。
抵达黄道宫,叶绯想回去休息,被元虞拉住,他摇头。
身为女主人,不能懒躲。
转头,元虞泡在浴桶中,叶绯换衣,她眼神控诉他,
「你们兄弟两个交替,我要干两份活。」
元虞趴在浴桶边缘,笑着回她,
「兄弟两个一起伺候你,多幸福。」
「这种幸福好沉重,我一个弱女子扛不起来。」
「绯,你真可爱。」
叶绯过去,在他身上痒摸,元虞躲发出的水声哗啦啦洒到地面。
他举起双手做认输状,脸上满含情意笑,叶绯在他唇上啄吻,他伸臂按住她后颈加深吻。
「夜宵想吃什么,给你做。」
「哇,这么荣幸,要吃炒糍面。」
「穿暖出去,别只顾俏。」
「走了。」
叶绯耳朵屏蔽关上门,脸上带笑下楼,走进雪夜中,她哈气,
「上夜差喽。」
叶绯来到待客地,元遵已经在,她窈窕走进来,两位客对她视线打量。
叶绯坐在元遵身旁,他开口介绍,
「本君夫人,叶绯。」
景湛和那位佳人沁伊都收不住吃惊,何时的事。
叶绯端起茶喝,听元遵说他们来意,
「绯,景湛带来了一个封印的大魔,要放在你塔里。」
魔难以直接杀死,以前多是封印掩埋在深坑内,时间久了就会缺乏生命补充饿死。
这种做法只能是低级小魔,大魔若是无人看守,很可能会挣脱封印逃脱。
不是谁家都有能力看守大魔,风险很大。
叶绯同意,说好。
元遵把魔石镇压住的消息早已传开,都以为是黄道宫有位能力非凡的封印术师。
景湛一连惊讶了多次,金虹宝塔,在远远地时就已经看到其光芒,没想到这是座狱塔。
几人移交大魔来到塔内,瞧见已经关押的魔,被墙壁延伸锁链阵困锁住,有安全湟水狱门隔绝,以及几乎无穷无尽数量的狱房,景湛不经问叶绯,
「大夫人,这塔何处来,以前从未见过。」
元虞也有夫人,景湛自动排了大小。
叶绯微微笑,
「我家的传家宝,嫁人了才能拿出来。」
在外身份,随便扯,多解释反而麻烦。
景湛不再多探究问,传家宝不被知,很正常,元遵为了这座塔娶叶绯,也很正常。
元遵转头看叶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还以为她要吹来自后世,他眼神轻柔带笑意。
罗星阁带来的魔关押住后,景湛与元遵商量,以后抓到的魔都送到这里。
这就牵涉到了利益,虽然大家都除魔,但把危险送到黄道宫,还是要谈条件。
景湛也是见到了狱塔安全,才临时起意合作,条件还不成熟,他要留下几日慢慢商谈。
大祭司沁伊与他在房内交谈今日事,
「阁主,这位叶绯夫人,和元虞的夫人是同一人。」
景湛喝茶沉默了一会儿,他也是后知后觉才想起那双眼睛。
「为了这塔,兄弟两个一起守住,也说得过去。」
沁伊蒙纱巾的眼转到他方向,
「阁主,你可以试试。」
景湛有副漂亮皮囊,他眼神冷咧咧吐槽,
「那女人看着脾性不好。」
「为了罗星阁。」
「先看元遵提什么条件。」
沁伊是占星术大师,她当场占卜,
「阁主,魔石在附近西南位置,定也在这塔中。」
景湛没好气,
「从元遵元虞手里抢,你试试。」
沁伊露出笑,
「阁主,你甘心白白割肉?这狱塔现在是不为人知,等都知道了,都要给黄道宫上贡。」
景湛神色一点点沉下去,
「沁伊,占卜算叶绯从何处来。」
膳厅内,叶绯和元遵元虞一起在吃夜宵,交谈着该设下何种条件,将来肯定有更多的魔送来。
他们三个一起为黄道宫的明天操心,叶绯多数时间在听,但会在两兄弟要发善心时及时反对。
「黄道宫弟子不是生下来就要比别人多责任,既然我们责任更多,就该得到应得的。
弟子们可以吃苦,但不能一直吃苦,膳堂要修葺扩建,药房也是如此,正义不该只是精神上,过得好和除魔卫道不冲突。
你们两个不许对外人发善。」
元遵和元虞对视,觉得她说得也对,收回低门槛条件,所有魔收押在黄道宫,弟子们要承担巨大风险。
隔天早晨,苏芳来给叶绯汇报内务情况,详细无遗漏,足足说了半个时辰。
说完,苏芳眼珠子盯着叶绯不转,
「你做甚这么看我。」
「我们终于可以一天两顿了吗,好多弟子都赶不上现在的饭点,只能吃干粮......」
苏芳是个很负责的人,对上对下都了解,
「停停停,有我在,绝不会让他们两个发昏,把膳堂药房扩建的预算做出来。」
「器房许久没有更换了。」
「先解决没有的,再解决更换。」
「夫人,我不是在做梦。」
苏芳这次是真心实意叫叶绯,终于迎来大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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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作出预算,别放过罗星阁。」
「是,夫人。」
苏芳脚步沉稳离开,面上难掩喜色。
抬头看高矗的塔,如果叶绯能让黄道宫变得更好,苏芳可以掩埋自己的那份喜欢,不算太勉强。
景湛心中有准备,可当元虞提出条件时,他脸瞬间黑下,这两兄弟怎么回事,以前没这么狠。
他露出为难,
「元虞,罗星阁最近困难,大家都是为了洪都,你们这样不厚道。」
元虞也面露难色,
「夫人本就嫌日子清苦,心情不好会收塔回娘家,景湛,你也多体谅我们。」
景湛腹诽他要体谅个屁,替他们养叶绯吗,依旧相互扯皮还价。
直到知道季寒溯也要来黄道宫,景湛才不甘不愿答应了条件,达成长期合作。
离开前,景湛私下偶遇叶绯,展示自己的雄厚财力,许诺跟他,可以给优渥生活。
景湛身披昂贵皮毛,模样清俊贵气,站在长廊下,是道风景。
叶绯轻笑,抽出腰间摺扇,挑起他下巴,看到他忍耐的眉在跳动。
「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感情可以培养。」
「培养起来的感情,不是爱,是成本。」
叶绯收回扇子,越过他离开。
景湛看着她离开的娉婷背影,联繫沁伊,
「信了你邪。」
「没对你美貌动心?」
「闭嘴。」
「阁主,那你再试试能否私下把魔放她塔里,你多付出,罗星阁就能少出血。」
华贵皮毛在风中划出弧度,景湛转身去追那道背影。
冰雾季结束,黄道宫迎来大改善,膳堂一日有两餐,高兴在传染。
扩建后的膳堂食物种类多,荤类不再是先到先得,后到没有,保证一餐没吃到,在二餐能吃到。
商仪坐在膳堂窗边,明媚阳光笼罩在她身上,化不去眼中阴霾。
桌上是她研究出来的骨卦,卦象是她与元遵有渊源,会有牵扯。
究竟是哪里出错。
叶绯在黄道宫的地位一日比一日稳,她算不出差错。
四周有师尊声喊起,商仪转去望,唇抿得快要无缝隙。
叶绯倒了两杯茶水,元遵端着两份餐食就坐,也是靠窗位置。
商仪目光和叶绯撞在一起,她看她和别人无异,冷淡划过看向窗外。
阳光落在叶绯轻施粉黛的脸上,她出现的时候,总是有种美。
商仪低头看自己,废寝忘食投入研究,衣皱,发枯燥,脸更是素面朝天,与美丽,有着差距。
商仪草草吃两口饱肚离开,她坚信皮囊美丽只是一时,迟早她的本领会让黄道宫所有弟子都高看。
叶绯肤白,在阳光下好似在发光,她望着窗外闻花香,侧脸轮廓紧緻清晰。
元遵的手指在她手背轻弹,她回神,
「你干嘛。」
「不看本君看棵树。」
「天天见你,脸腻了。」
「你是不是看上景湛那张脸。」
叶绯头大,拿起筷子,
「都跟你说了,他故意让你误会。」
元遵语气有些酸,
「那谁知道,你们私下见面。」
「注意措辞,不是见面,是他算出我行踪,你自己交友不慎。」
叶绯夹走他碗里的豆子,脆脆好吃,又夹了一颗。
和风阳光下,叶绯和元遵在膳堂内吃着普通饭食聊天。
「过几日季寒溯来小住,还有季南丽。」
「来干什么。」
「想把私生子留在黄道宫。」
第128章 洪都篇(七)
季寒溯与黄道宫交情深, 元遵元虞亲自在宫门口迎接他。
叶绯看向站在季南丽身旁的小孩,瘦细像根杆子,身上衣并不合身, 眼神倒是没有害怕,但平静得不像个来到陌生地的孩子。
季南丽甩去包袱一样, 把小孩推到叶绯面前,
「少昊, 叫师娘, 以后你就留在黄道宫。」
不受待见的小孩,要么唯唯诺诺自卑,要么冷漠锋利,少昊属于后者,他叫了声师娘, 便站到叶绯身旁, 与对面一行人划清界限。
干脆,不拖泥带水, 没半分不舍。
季南丽脸上笑容微滞,
「别惹事, 在黄道宫要安分。」
少昊不看她, 望向叶绯,
「师娘, 本小君被欺负怎么办。」
「自己打回去。」
「把人打死也没关系吗。」
「那算你厉害。」
少昊忽然露出笑容,瘦杆似的身体挺起胸膛,眼神冷冷看对面。
季南丽皱眉,
「少昊, 你什么眼神,收回去。」
「本小君是黄道宫弟子, 你没资格管。」
红艷蔻丹的手掌被一把扇子阻挡,没有落在少昊脸上,叶绯语气不悦,
「养别人儿子就是麻烦,分不清身份。」
话音刚落下,少昊毫不犹豫跪在叶绯面前,他起重誓,与季南丽的一切断绝关系,生死皆属于黄道宫。
叶绯冷眉看季南丽,
「你再动手,我可不会给脸。」
瘦骨跪地的孩子,身体比野草高不了多少,脖子细得能一掐就断,他站起来高抬下巴。
「这个野种你要,就给你。」
季南丽毫不在意,难堪次数多了,少昊也早就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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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想到,扇子抽在了季南丽脸上,并且还刷一声打开轻摇,叶绯冷眼冷语,
「少昊何处来,你再辱,就是辱黄道宫,这里由不得你造次。」
季寒溯开口呵斥季南丽,
「既然你不要了,就别再拖累少昊。」
这个外甥他虽不喜,却也给他找了条出路,反倒是亲娘,一直作贱。
季南丽再想对叶绯还手,也只能先忍下,看少昊的眼神极为嫌恶。
少昊一直高抬头,谁也不看,眼神冷漠。
接风宴上,季寒溯滴酒不沾,季南丽豪纵饮酒,喝多了当众坐桌,脱衣露肩,媚眼看向元遵。
黄道宫众人都瞠目结舌,虽然听说过赤霓神女的浪荡名号,但亲眼见还是很震撼。
季寒溯丢脸至极,他拿出鞭子,狠狠抽向堕落的季南丽,
「你若再丢脸,本君把你关起来。」
「假正经,男欢女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你非要避之不及。」
季南丽避开鞭子的同时,身上衣落在地,双臂及半个浑圆暴露在众视线中。
几乎,都在皱眉,怀疑她是否被魔控制。
季寒溯特别希望她是被魔控制,但不是,他失去冷静克制,对季南丽咆哮,
「你简直无药可救,还不如杀了你!」
季南丽捡起衣穿回去,
「真经不起玩笑,没劲。」
过去的季南丽完全不是如此,她端庄有礼,最是矜持。
都是凌无之的情树害她堕落,太岁宫的所有弟子都如此认为,仇恨邪门歪道凌无之。
家丑丢到黄道宫,季寒溯不碰酒也开始借酒浇愁,对元遵元虞说,
「见笑了,她又犯病了。」
还不等好友安慰,季南丽慢悠悠说,
「我没病,做你不敢做的事而已。」
「季南丽,你再多说一句,本君立刻杀了你。」
季寒溯眼神冷寒,要动真格,季南丽呵呵笑,自顾自喝酒。
叶绯见多识广,吩咐弟子给季南丽的酒换成了烈酒,她豪饮,就是酒量再好,没过多久醉趴下,不再闹事。
叶绯对身旁寸步不离的少昊说,
「饿了吧,找蒙临。」
少昊找到蒙临,一句话不说,坐下就抢肉吃,吃得很急,少咀嚼一直吞。
蒙临干脆把吃食都推到他面前,
「小师弟,别急,都给你。」
枝兰拎了一壶茶水过来放下,细声慢语,
「小师弟,直接吞伤嗓子。」
蒙临看着枝兰回去嘴咧开,冷不丁听到少昊说,
「走远了,痴病收一收。」
少昊喝上茶大口咽下,蒙临伸手要去揉他脑袋,他快速躲,蒙临嘶了声,
「小师弟,你可真想让人关照。」
少昊没理他,继续大口吃东西。
蒙临手撑下巴看他吃,
「你好像只野狗。」
「你像只发情兽。」
蒙临呵呵笑,
「本君可是你大师兄。」
「以后本小君会取代你,让你叫本小君大师兄。」
蒙临乐笑得厉害,
「那可真是期待。」
夜里,叶绯在给身体涂抹霜,元遵站在窗前沉思,之前还想不通他为何会把黄道宫交给少昊。
但若是弟子们全部死绝了只剩他,他的年岁,是如此小,保全他说得过去。
「绯,少昊为何会入魔?」
「你很信商仪的卦,她曾说少昊命中缺水,让他多收女弟子,这其实是商仪想让他为黄道宫开枝散叶。
但少昊有恋人,在黄道宫和恋人之间他选择了黄道宫,于是滋生心魔。」
「这是你的猜测还是事实?」
「猜测,但少昊的恋人玲珑是我朋友,当时他们分手很突然,不久后少昊就性情大变,玲珑赌气盗走了黄道宫至宝元牝珠。」
叶绯涂抹完上塌盖被,元遵还在窗口吹风,
「你要站到什么时候,我要睡觉了。」
「绯,元牝珠何时出现。」
「不知道。」
「那是何物?」
「不知道。」
四眼相对,元遵嘆息把窗关上,
「你怎么对黄道宫一点也不了解。」
「拜託,我为什么要去了解,再说了,我要是都知道,肯定会被清除,大潮流歷史不可改。」
「你总是有理。」
元遵也躺下,留着一盏黄暖暗灯,他睁着眼久久无法入睡。
叶绯低骂了一句,翻身坐他身上,拉开衣襟吻上去。他喉结滚动,身体给她,任她驰骋。
泄掉元遵的精力,他倒是能睡了,叶绯却是变清醒,她侧身看昏暗中的脸轮廓,手指尖去描绘,从眉轮到鼻樑再到唇下巴。
「我觉得我像个小偷,现在的一切都不属于我。」
「哪天梦醒了,我该怎么办。」
描绘的手指被握住放在心口,他闭着眼,
「你一点也不符合本君的期待,可爱就是如此,莫名其妙,一发不可收拾。
本君会和商仪在一起不奇怪,她能让黄道宫避开危险,可与你在一起是意外,是幸福。」
叶绯搂抱住他,也闭上眼,
「你死后,一直把她关着,是为保护黄道宫。」
「定是如此。」
「你很坏。」
「本君不会把你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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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会如何?」
「生死与共,不分离。」
「我还想继承黄道宫,养几个面首,吹拉弹跳唱凑齐。」
「不拘你有梦想。」
叶绯倚靠在他怀里,他们的手握在一起,可突然,叶绯毫无徵兆地心口剧烈收缩,疼痛席捲让她蜷缩颤抖。
灯光全部亮起,元遵探查时,从叶绯身上 冒出熊熊真火。
无尽黑暗世界,魔以不可控的速度滋生蔓延,星宿神们根本不在乎,他们要清洗这个世界,魔的行为也是在清洗。
天驷心情很不好,他寻找到过去年少自己的那片时空,很幸运,叶绯也在同时空。
只要她和年幼的天驷在一起,就能通过流星碎境回来,可她不认,要留在过去。
她情愿留在註定消亡的黄道宫,也不要回到如今星宿当道的世界。
天驷手插进自己心口,用力攥紧,痛到无法唿吸也不停,他眼神狠戾,锁心焰可不会因为时空而消失。
敢背叛他,要付出代价。
叶绯被惩罚变心,痛苦让她连发声都困难。
苏芳被元遵催促赶来,银针全部刺在了她身上,
「苏芳,怎么回事。」
「她身上有诅咒。」
元遵神色凝沉,
「能否除去。」
苏芳说难,她检查叶绯心口痛的地方,
「是对方在施加诅咒惩罚。」
叶绯痛得意识涣散,
「驷哥,我错了,我认错。」
「驷哥,求你住手。」
火焰中浮现出天驷模样,白髮俊颜,眼神暗幽,
「回来,饶过你。」
叶绯没有给回应,痛加剧呕出血,元遵不顾被火焰灼伤,扶抱起她传灵力到银针压制诅咒。
叶绯靠在他身上,透过火焰传达她的意愿,
「驷哥,我不想回来,你抬手,祝福我吧。」
火焰窜高,叶绯痛苦更甚,元遵握紧她手,银针加速压制。
天驷眼中怒意与火焰一样炽烈,
「你留恋一个死人,回来,现在你就是要摘月亮本君也能给你。」
「驷哥,我不要月亮,我只想有个家园,安安稳稳扎根待着,我不喜欢刺激无定的生活,我们,算了吧。」
「你说算了就算了,本君不允!」
天驷眼神恐怖,叶绯攥紧元遵的手,抬头望着他,声音虚弱但坚定,
「驷哥,你不允也得允,我要留下,谁也不能阻。」
诅咒的真火被全部灭去,天驷消失,他带来的惩罚痛也在减轻,叶绯靠在元遵肩上,眼泪簌簌流,
「都是你们,弄出锁心焰,害我被他锁住。」
元遵和苏芳沉默,真心焰,锁心焰,从商仪嘴里听过,她说是可以帮助弟子保持感情稳定,不易破裂。
原来她研究的焰火不是福咒,是诅咒。
亲眼见到受咒一方若是不愿继续,会被另一方控制折磨,苏芳喉咙痒,干咳了几声,
「宫主,商仪研究的东西,我觉得有必要找其他人看看。」
「景湛下次再来,留他住下,他的大祭司沁伊擅占星术,与卜卦异曲同工。」
元遵也有此意,他们不懂卦术,无法辨别。
苏芳识趣离开,回去路上,她眉紧皱,商仪的能力,运用好是福,一旦偏锋,可就是制灾了。
谁能断言感情能一直保持不变,想分不能分,这是死契,是祸。
叶绯受了难,元遵一直抱着她安抚,
「绯,别担心,找除咒师帮你除去。」
叶绯听到这边有除咒师,立即捲起衣袖,捲起裤露出四肢,她运力去触发紫金铃,四枚符印出现,
「还有这,全部除掉。」
紫金铃一直被天田九的玉压制住,可叶绯能感觉到它一直在生长,这里面有四人的本源力,他们变强,对她的控制也会随之变强。
现在还被压制,很可能是时空远距离无法发挥作用。
元遵见到她身上的枷锁,眼中流露怜,
「你以前过得很辛苦。」
没人怜的时候叶绯不觉得难过,可一旦被疼爱,她的委屈铺天盖地溢出,她把脸埋进他胸口,眼泪流得比刚才还要汹涌。
「我不要回去,死也不要再回去。」
本以为她在原来世界是被宠坏才张牙舞爪,原来是保护自己的方式。
元遵双手捧起她的泪脸,
「你属于黄道宫,我们会与你一起。」
叶绯辗转了太多太多感情,迷失自己不知道想要什么,可现在她能清晰知道所求。
她要强有力的归属感,有为之可以拼尽全力保护的东西。
元遵的手指去碰紫金铃,迸出刺目光芒,他的眼神变冷厉,如此活囚叶绯,实非良善辈。
太徽宫,天驷身上冒杀气,叶绯拒绝回来,这时却有不长眼的东西来闯宫。
八扇大门被踢倒,来者带笑容,口吻熟念,
「天驷,刚才是你找到绯绯了吗。」
天驷眯眼看苍尘,刚才只有微小的空间波动,他来的速度很快,
「你来干什么。」
「来瞧瞧你有没有找到绯绯。」
「你找死。」
苍尘脸上温度降下,眼神寒意渗出,
「没找到,你也无用。」
苍尘到处找空间术师的事情早有耳闻,他像只疯狗嗅到波动就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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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驷内心正怒火烧,他撞上来,拔刀就杀。
苍尘抬手,两条黑色魔雾龙出现,他已然疯魔,找不到可以穿梭时空的方式,要杀了所有废物。
魔王很强,太徽星也不弱,两者打得要把天地都给毁了,谁也不在乎四周生物死活。
除了苍尘,天枢也在研究时空术,他的执念,一定要找到洪都,既然已经不存在,那就回到过去时代。
执念也让他离疯不远。
因为疯子们的偏执,这个本该美丽的世界变成了永夜黑暗,伴随阴冷恐惧。
向阳,是所有生物本能,喜欢阳光温暖,叶绯有机会扎根在阳光雨露中,自然不会再回来。
茶厅内,元虞打听下来,说最好的除咒师在云阜城,凌无之的地盘。
叶绯转茶杯,说,
「把人绑来?」
元虞手指弹她额头,
「强盗作风要不得,会引起纷争。」
元遵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桌,
「元虞,你和绯先去参加罗辰的婚礼,若是凌无之同意,你们直接去云阜城,若是不同意,本君与你们一起去。」
绑架的行为会损害黄道宫声誉,但逼迫,却是可以。
元遵说完,元虞和他一起双臂抱起,语气变成了审问,
「你和他到底认不认识。」
「为什么汝蟾会愿意给你抬轿。」
之前事过不去了,还记着,叶绯放下茶杯,语言润色,
「我认识他的转世,但现在的凌无之我不认识。」
「何为转世?」
元遵和元虞头一回听说,叶绯解释这是一种生命轮迴术,也可以叫不死术。
「你还没回答汝蟾为什么给你抬轿。」
元遵没放过这个问题,
「认识,是哪种认识。」
元虞也接上,叶绯左看右看,手心冒汗,撒谎是为了幸福,
「他以前是天帝,我在他手底下做事。」
叶绯的双手,被左右牵起掰开手指,摸到了手汗,两道审视目光似笑非笑,叶绯干笑,
「真就下属而已,不算熟。」
「大哥,本君觉得真心焰这东西,还是有必要存在。」
「嗯,此话有理。」
叶绯改口,
「是朋友,有点熟,这不是你们和他不对付,怕你们生气。」
说什么来什么,元遵还没给云阜城下帖,凌无之倒是派人来邀请叶绯去做客,来者正在宫门外。
叶绯两只耳朵被揪住吹痒,逃躲不得说真话,
「好过一段时间,他嫌我没达到要求分手了。」
元虞哼了声松手,元遵还拧了一记,耳朵变火辣。
「他找你做什么。」
叶绯双手摊,
「不知道,我不认识现在的凌无之。」
叶绯整了整衣,出去见凌无之派来的人,元虞和元遵留在茶厅喝茶,元虞问,
「你放心?」
「不放心。」
「那还去?」
「没人受得了凌无之。」
「绯对他评价挺好,认为他的理想是正义,只是实施困难。」
元遵没想到叶绯会去理解,一时间变沉默,他最后得出结论,
「他们好过应该不止是一段时间。」
元虞苦笑,
「怎么就只有我们短命。」
第129章 洪都篇(八)
渭河上有多条小船喧嚣行驶来, 罗辰带领族人在河边迎接新娘,隆重宣扬他有多喜爱这位女子。
叶绯和元虞站在岸上观礼,她羡慕说,
「真好。」
元虞握住她的手,
「委屈你了。」
「好委屈, 什么都没有。」
「补办婚礼也已经不合适了,你想要什么, 都给你。」
叶绯想了好一会儿, 现在生活很满足,
「也没想要的。」
元虞提议,
「那我们在外多留一阵,带你游洪都。」
叶绯望向他,眼神专注只看得见他, 都没忍住, 唇轻轻碰在一起,很快离开。
婚礼办得很漂亮, 罗辰带新娘姜姒来到黄道宫这边介绍。
叶绯和元遵元虞两兄弟共结连理不是秘密,新娘身后的一位族妹口快,
「你从哪里来, 没听说黄道宫有喜事。」
「姜滢,闭嘴。」
姜姒向叶绯赔罪, 手里酒一饮而尽,叶绯放下酒杯,没喝。
叶绯不信别人不知道她身份,既然敢放肆, 那就代表没把她放眼里,那她又何必给脸。
罗辰看向元虞, 元虞一副全听叶绯模样,不介意撑腰找不痛快。
黄道宫弟子们全部站起来,宾客们不明所以,视线集中望去。
罗辰阻止了姜姒代赔,而是让姜滢自己道歉。
叶绯没有轻易绕过,
「只喝酒太无聊,请这位神女舞一曲。」
姜滢姜姒脸色难看,叶绯手中扇一格格缓慢打开,像在计时。
她身旁的少昊声音清亮,
「对师娘无礼,跳。」
「跳!」
黄道宫弟子们齐声威胁,元虞脸上有笑,在纵容。
罗辰眼神变冷,
「元虞,你要干什么。」
「本君夫人的要求,你没听见吗。」
「姜滢年纪小不懂事,何必计较。」
元虞对少昊说,
「你也不懂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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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昊直接嘲讽罗辰,
「娶的是什么货色,妄想一杯酒就讨原谅,也不看看自己身份。」
叶绯手中扇子全部打开,她站起来,
「走。」
元虞也站起来,当真要走,罗辰的叔父走来,对叶绯赔不是,
「新妇与其族妹不懂规矩,冒犯了夫人,本君一点心意,还请夫人留下。」
婢女呈上一株价值连城的草药,叶绯微微笑,
「那就再喝两杯酒。」
公开道歉,得符合身份,叶绯若是轻易饶过,表面是她,可内在是黄道宫的面子不值钱。
黄道宫如今还不是第一宫,在外太好说话会被轻视。
罗辰姜姒看叶绯的目光,都在说记住她了。
叶绯的作风,有事当场发作,绝不受气,给她气受那就不给脸面,在场认识她或是不认识她的人,都暗暗记住。
元虞夸她会做事,黄道宫不好说话的一面由她担当。
家里要有红脸白脸,事情才好办。
叶绯以前被说最多的就是,胡闹,如今元虞对她赞赏,可见,一个会欣赏自己的伴侣才是好伴侣。
离开婚宴,叶绯和元虞在渭河旁欣赏日落,瑰丽山河,美不胜收。
「我以前经常一个人看完夕阳,要天黑才回去。」
「天黑回家冷。」
少昊从远处走来,交给元虞一束漂亮花,
「师叔,以后採花这种事能不能不做。」
元虞接过,说,
「本君采多丢脸,你年纪小,不碍事。」
少昊气鼓鼓离开,他也很丢脸。
叶绯从元虞手里抽出一支花,放在鼻下嗅,在金光照耀下,笑容温暖极了。
「嗳,以后你也要这样。」
元虞把花束放到背后,故作苦恼说,
「以后少昊长大了可不愿意采。」
花束变成了一只花瓣做的猫,在元虞的手掌心。
叶绯拿起,在花猫耳朵上穿了条丝线,直接挂在腰间,
「好看,喜欢。」
陪她看夕阳的男人,她也很喜欢。
沿着渭河一路向北,就能抵达云阜城,凌无之邀请叶绯是何意,她也不知。
黄道宫众人踩三光色泱盾飞行来到云阜城,队伍整齐,气势浩大。
城中目光全部盯住他们,双生子度霜度晓迎接黄道宫一众,蟾宫的巍峨大门敞开着。
一顶漂亮纱帐轿出现在视线中,金银汝蟾做轿夫,抬轿停到叶绯面前,请她上去坐。
叶绯面无表情拒绝,
「我不喜欢坐轿子。」
度霜挥退汝蟾,带路往前走。
元虞眼神落过来,叶绯绷住脸,心里骂凌无之多事,回去后又要挨一顿念。
大殿内已经布置下接风宴,城主凌无之不见踪影,问及他,度霜说还在餵三尾草,先开宴不用等。
凌无之没架子不讲究,叶绯是习惯了的,可黄道宫其他人觉得他是故意,要给下马威。
这导致,只有叶绯拿筷子在吃,她说,
「不用等,我们先吃饱。」
度霜度晓一齐说别等。
「等我们吃完了,他也不好意思再吃,让他饿。」
叶绯语气是轻松开玩笑,元虞阴嗖嗖看她,
「你很了解嘛。」
叶绯低头吃饭,元虞从刚才起心情就不好,她还是少说话。
饭菜都冷了,凌无之才出现,他是独自走进来,没丁点派头气势,黄道宫这才信,他并不是给威。
叶绯觉得元虞看她的眼神更加阴凉了,唉,多说多错,吃醋的男人毫无理性。
凌无之问叶绯,
「是轿子不好看吗,怎么不坐。」
「今天比较适合走路。」
「本君被託过梦,请本君照顾你。」
叶绯惊讶,然后露出疏离微笑,
「他和你不是同一个,不用。」
凌无之说,
「本君转世,他就是本君。」
叶绯看向对面的一个女人,和紫霞同类型风格。
「他不是你,和你喜欢的东西不一样。」
元虞打断他们隔着一个转世的叙旧,
「我们来,想借你的除咒师一用。」
凌无之看起来不意外,他同意借用。
元虞有些意外他爽快,戒心提到了最高。
叶绯说会付报酬,凌无之却是问,
「你手上的名字,是本君留下的吗。」
左手背掩盖住的刺青毫无徵兆浮现,一轮日被右手按盖住。
叶绯不悦皱起眉,
「我说过了,你们不是同一个,名字也不是你。」
她分得很清楚,就算是转世,记忆没甦醒前那就是另外一个人。
凌无之眼神让人看不懂,但他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而是说,
「你看情树很平常。」
「你有着让人无法苟同的理想。」
「困苦艰难是一时,回报会巨大。」
「跟着你的人很辛苦,他们并不认同,只是跟着你走而已。」
「那也够了。」
「你开心就好。」
叶绯敷衍笑笑,她喝茶润喉,又嫌弃放下,这茶够粗。
一如既往的生活品质差。
叶绯喜欢的是好生活,能不吃苦就不想吃。
有些人,他闪耀发光,被他喜欢后会拔高自己去迎合,但不合适怎么样都会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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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和石千照就是差一点,他太极端,极端的大义和自私,软性逼迫身边人跟随实现他的狗屁理想。
享乐是罪,得按他要求活。
叶绯过去所遇,和元虞元遵一比较,正常的男人是何模样,她完全知道了,绝不再勉强自己吃苦草。
叶绯身上的锁心焰诅咒很复杂,除咒师说可能要三个月,等看到紫金铃,除咒师给不出时间,只说试试。
试试,没把握,疯子注入了本源力,解开要和他们对抗。
能解一个是一个,叶绯也不为难。
除咒师触动紫金铃检查时,其所创者卜渊感应到。
原本还在犹豫的心,变得冷硬,叶绯妄想摆脱不肯回来。
他通过黄道吉象仪找到了商仪,要从源头解决问题,叶绯不回来也得回来。
商仪原本对叶绯混沌的卦象,开始变得清晰,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她,她是窃贼。
元遵静静听商仪所说,原来的歷史,本该是他们并肩将黄道宫发扬光大,他们的感情也被流传称赞。
光从窗外照进来,室内有盆洁白小花凌波仙子,绽放着漂亮生命。
元遵听完,说,
「假的。」
商仪以为他在说她说谎,她要发誓自己没说谎,元遵看向那盆花,
「本君是说,后世称赞的感情是假。」
「你凭什么说假,你就是被她蒙蔽了!」
「商仪,本君爱的是叶绯,无比确定。」
「不,你无法确定,她就是个窃贼。」
「商仪,不是叶绯阻碍了你,是本君爱上她,希望她留下。你所说的本君信,但这些,不重要。」
商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阳光刺目,元遵的反应,是他早就知道实情。
前方路被阻,黄道宫首席大弟子蒙临在等她。
若是她不偏执,还能继续留下,可她要去纠正,那就是隐患。
商仪不走,她的命运和黄道宫紧紧联繫在一起。
蒙临对待隐患没有手软,赶尽杀绝是为了保护。
商仪愤怒,元遵也在企图改变。
她绝不会让他们得逞,属于她的东西,谁也不能夺走。
商仪背后出现了空间黑洞,魔在争先恐后钻出来,黄道宫警钟敲响起,弟子们纷纷赶来。
他们全部看到商仪在放魔出来,与她交好的弟子捂住嘴不能信。
商仪惊恐自己身体被控制了,她只是愤怒失去理智,打开了卜渊所说的时间节点,不知道有魔。
可所有人不信,魔是她释放,蒙临命弟子们布阵。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将黑洞空间撕裂扯大,紧接着他走出空间,俯视一众弟子,露出和煦微笑,
「叶绯在吗,本尊来接她回去。」
他一头苍白髮,猩红眼昭示着他魔的身份。
蒙临问他,
「你是谁。」
苍尘看起来好说话,
「本尊苍尘,叶绯呢?」
「她不在。」
元遵从弟子们背后出现,苍尘打量他的同时,问,
「绯绯在哪里。」
「在外除咒,你身上为何有黄道宫玉牌。」
苍尘那双猩红眼冷寒无温度,偏生他在笑,
「自然是,本尊是这座宫的主人。」
苍尘改主意了,若是叶绯喜欢这里,也不是不行。
第130章 洪都篇(九)
印微剑感应到主人到来, 冲破封印,风中剑鸣声激盪。
苍尘手握印微剑,面带微笑,
「元遵,麻烦你让出宫主位置, 饶你不死。」
他身上魔气浓,跟着一起出现的魔物危险程度高, 黄道宫弟子们全部警惕看他。
听到他大言不惭, 蒙临上前,
「你一个魔竟敢到黄道宫大放厥词,今日要你有来无回。」
苍尘的笑容,顷刻间扩大,令人刺眼,
「本尊不打算回去了, 看在绯绯面子上,你们不碍事, 饶你们离开。」
蒙临气笑,
「你以为你是谁!」
苍尘被包围住, 他目光盯着元遵,
「你不肯让?」
元遵手中握拾日剑,看苍尘的眼神比魔多杀意,
「你纠缠不休,令人厌。」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置评。」
苍尘恼怒,成千上万的魔被召唤, 天空变色,魔气遮日, 黄道宫弟子虽深色凝重,却无人退缩。
这边的异象,引起了各方关注,并且纷纷赶来除魔。
元虞收到消息,事关黄道宫安危,只能让叶绯先留在蟾宫除咒,他带领弟子们赶回去。
再过几日就能除去锁心焰,叶绯站在蟾宫的最高处,眺望黄道宫方向,心中有忧愁。
苍尘,怎么就来了。
凌无之出现在背后,他带来不好的消息,
「魔物太多,黄道宫怕是应付不过来,你那位朋友,为何能号令魔?」
魔向来随心所欲,少有团结,如今被苍尘号令,难以对付。
「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叶绯面无表情望着黄道宫方向,一直乌云沉沉,没有散去过。
「不信,他为你而来。」
凌无之也望着那片不祥天空,
「你该回去。」
叶绯抿紧唇,
「又不是我要他来。」
「那也因你而起,你本不属于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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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页
「除魔不该是你的职责,怎么来怨我。」
「苍尘可以号令天下魔,这已经不是简单除魔的事情,而是会发生两族大战。」
凌无之眼神含责怪,叶绯觉得委屈,
「我没让他来!」
她哪里知道苍尘现在祸害能力这么强。
「你任性留下,他追随过来,你自然有责任。」
「我没说不去阻止。」
「可你在犹豫。」
「凌无之,你很讨厌。」
凌无之的眼神,变成了叶绯熟悉的模样,冷幽幽望着她。
「无论为你做什么,你都不会去改变。」
叶绯心漏跳,手指蜷缩,她凝视他寻找痕迹,
「你逼我做选择,我下不了手你就觉得失望。」
「你割捨不下他们,本君是对你很失望,你难道忘记他们如何你对你。」
「无论如何那都是我的事,你不该做我决定。」
「你就是捨不得!」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他们对我有不好的地方,可好的地方也很多,我又没和他们结仇,你非要我杀他们。」
凌无之冷哼,
「现在黄道宫有难,你选谁。」
叶绯不吭声,凌无之靠近,
「说,你选谁。」
「你又逼我!我在想!」
叶绯像只蜗牛,敲敲壳往前几步,苍尘没有出现的时候,她可以很坚定选黄道宫。
凌无之对她十分了解似的,唇边带嘲讽,
「你还是会捨弃黄道宫,回到烂泥潭感情中。」
「我只是没选你,没说会舍黄道宫。」
「你死也不会改。」
凌无之断定她扶不起来,叶绯气恼,
「关你屁事,反正你对我失望,不要你管。」
「是你赖在这里。」
「除了咒我就走。」
凌无之甩袖走了,也不知道他气什么。
叶绯对自己也生气,明明很喜欢这里,为什么苍尘一来,就变得犹豫不决。
这日晚膳,婢女给叶绯送来她最讨厌的熏鱼食物,她爱所有鱼的吃法,唯独熏过例外。
幼稚!莫名其妙!
叶绯不吃,饿了好几个时辰,气不过,一路沖向凌无之所在地,他正在给灵植浇水。
「你干什么让我饿肚子!」
四周灵植被叶绯的怒气惊飞出许多粉茸茸的花,在空中飘飞起来。
花朵的丝蕊摩擦空气亮起光,落到地面,把许许多多的灵植全部点亮。
凌无之恍若未闻,手稳稳浇水。
叶绯走过去对他正在浇水的树踹了一脚,
「和你说话,为什么要饿我!」
凌无之捏住她手臂,将她与树拉出距离,
「你都说本君讨厌了,为什么还要给你喜欢吃的。」
「你小心眼!」
「本君就如此。」
他还在生气,叶绯瞪着他,
「你到底是哪个。」
凌无之眼神凉飕飕看她,叶绯心里咯噔又咯噔,她伸出手指去戳他腰,他唇角掀起呵了声。
叶绯缓缓低下头,手指攥紧他腰间,什么话也说不出。
两人在一片光亮中沉默,凌无之开口,
「松手。」
许久之后,叶绯独自待在原地,她茫然看着前方。
她错了吗,这里不属于她。
叶绯站了一夜,红彤的朝阳升起,她梦醒般,跳上泱盾回黄道宫。
咒除不除有什么关系,说好了生死与共,那怎么能做逃兵。
凌无之站在楼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度霜度晓问,
「师尊,就让她离开吗?」
「师尊,要派弟子跟去吗?」
凌无之的目光令人无法理解,他什么也没说。
飞行速度太快,风似刃在割叶绯,她只盼再快。
一道光从渭河掀起浪,转瞬又不见。
被魔气笼罩的黄道宫,外人不敢靠近一步,叶绯冲进去,金虹宝塔金光乍起,九层大门全部打开,强吸魔物。
叶绯身上灵力流失快,与此同时笼罩黄道宫的阴霾在被驱散。
阳光从厚云中漏下一层层浮光,叶绯从高空降临,见到黄道宫满地狼藉,血尸横流,她剑指苍尘,
「你来干什么!」
苍尘被元遵元虞夹攻受了伤,见到叶绯出现剑指他,委屈说,
「来接你。」
「我不回去,你走。」
「绯绯,你不走,那我们就一起留下。」
苍尘不像在开玩笑,叶绯眼神变冷,
「你别逼我。」
「你在哪,本尊就在哪儿。」
苍尘那双眼睛弯笑,全然看不见叶绯黑沉下来的脸色。
「绯绯,你跑不了。」
「闭嘴,我要收了你,把你关起来!」
苍尘笑得愉悦,
「那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元遵打断他们的谈话,
「绯,让开,把塔门留一扇。」
叶绯照做,只留下一扇塔门打开,元遵和元虞要把苍尘逼进去。
少了魔气笼罩,在黄道宫外注视的眼睛,全部能看清元遵元虞两兄弟的恐怖力量。
无人能靠近,苍尘能与他们抗衡如此久,也属实不弱。
印微剑越战越勇,发出鸣啸。
叶绯找到苏芳,先救她,她再救其他弟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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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页
她没有去仰望英雄们的斗争,而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受轻伤的弟子们帮助重伤者,都在尽力挽救生命,灰暗的天空亮起,血腥瀰漫死气的宫内,生命在活过来。
在此时,元遵元虞两兄弟是站在世界强者的顶端层,苍尘无法战胜。
一切尘埃落定,他被逼进了狱塔。
几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又同时望向那座塔。
又过了一天,叶绯才踏进塔内,原本干净的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
苍尘难锁,元遵和元虞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他们都在一间狱房内,湟水门还未关锁。
金虹鬼魅出现在苍尘背后,他没有躲,信叶绯不会伤害他,不留空档给敌人。
这份信任,叶绯捏紧了手指,他真的是可恶。
「苍尘,你要么回去,要么留在塔里,自己选!」
「绯绯,你喜欢这座宫,那本尊抢下来给你。」
「我喜欢这里,是因为没有你。」
「绯绯,你这话真让人伤心。」
苍尘被伤心,反而激发出力量,招式变勐,从退到进。
叶绯朝他走过去,身上被擦出伤口,
「别过来,会伤到你。」
「你回不回去!」
「除非你跟本尊一起回去。」
「苍尘,我爱你,很爱你,你能不能回去,让我别再辛苦,你们让我负担很重。」
苍尘动作一滞,两把剑搁在他脖间,墙上锁链锁住他,行动仅限这间狱房。
叶绯走到他面前,
「你无非就是想让我爱你,我一直都有爱你,可你总是要我证明。我为了你舍下石千照不够,有了元英还不够,你的要求都满足还是不行,你到底还要我怎么爱你!
我被天田九抓去的时候你在哪里,我害怕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毁掉我!」
年轻时候就惊艷的恋人,无论如何都抹不去,已经刻在骨子里,可爱他太累了,他无法回馈正常的温暖感情。
只会把她牢牢握在手中,却不知道该如何珍惜去爱。
她失望了一次又一次,逼着自己往前走,可他还是只会把风筝线交给她,然后自由自在飞翔。
叶绯已经受够仰望他,受够让她在原地等,她也想飞,想做只风筝。
苍尘望着泪流满面的叶绯,眼中有哀伤,
「绯绯,我们回去,一定能像以前。」
「我们回不去了,你明不明白!」
叶绯吼了出来,
「你为什么总是这么自我,被你喜欢被你爱我很痛苦!周围所有的喜欢都朝向你,而对我,全是满满恶意!」
过去积累的怨恨说出来,叶绯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你知道,你都知道,你就是故意让他们都讨厌我,好让我只有你。」
叶绯走了很多路才想明白这些事,她的懦弱由他一手培养。
他是剑,而她被打造成剑鞘,空心无主见,离剑会成为废物。
苍尘不否认,被打偏的脸正过去,
「绯绯,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在意。」
他轻描淡写叶绯所受过的精神阴影,元虞一剑捅进他腹部,
「你配不上绯。」
元遵给了苍尘一道雷咒,
「你挺该死。」
叶绯转过身拿巾帕擦脸,深唿吸后说,
「外头弟子们无碍,都救回来了,商仪消失了,不知道何时逃走。」
三人一起往外走,苍尘叫住叶绯,
「绯绯,难道只有本尊这么对你吗,你为什么不恨他们。」
叶绯没有停留,跨出了狱房,湟水缓缓升起组成异空间,隔着这扇门,叶绯回头看他,
「因为我只在意你如何对我。」
狱房内锁链剧烈响动,苍尘的眼睛能红到滴血,
「你撒谎,你要是只在意我,为什么和宝迦有慈伦,你回答我!」
这根刺一直让苍尘不信她爱他。
叶绯轻笑,
「你都和宝迦做好朋友了,好事成双,成全你。」
「你报復我。」
「就是要你不高兴。」
不多久,塔内出现震动,叶绯站在外,神色无喜无悲,真的做出选择,她内心平静至极。
茶厅内,苏芳的银针扎满元遵元虞,给他们治疗,她觉得室内气氛有些低,保持沉默。
叶绯灵力消耗过度,身体疲累但无碍,她坐着给自己泡茶喝。
蒙临感觉不出微妙气氛,大咧咧问叶绯,
「锁心焰除去了吗?」
「没有。」
「幸亏你着急回来,否则那么多魔还真麻烦。」
「是啊,很着急。」
叶绯眼去瞄两兄弟,但谁也不看她。
叶绯后悔极了,想给刚才的自己打嘴巴,被苍尘气,都忘记他们两个站着听。
治疗结束,苏芳拖着蒙临走,他嚷嚷,
「苏芳你干嘛,本君还没吃饭。」
「去膳堂,别在这里碍眼。」
「怎么就碍眼了......」
蒙临和苏芳远去,室内只剩下三人,叶绯立即解释,
「刚才胡说分他心神,你们不要往心里去。」
元虞抬腿往楼上走,元遵跨门槛往外走,只留叶绯独自一人。
她喝了口茶嘆气,但没多久,她去二楼小厨房。
花了心思做的肉羹,很美味,叶绯自己列出罪状,元遵元虞面无表情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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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全部说完,元虞说,
「你很会避重就轻。」
叶绯讨好,又给他盛一碗肉羹,
「多吃些,补身体。」
「补来做甚,又没有孩子。」
元虞语气酸熘熘,叶绯干笑,
「我们已经很热闹了,你的父爱可以洒给弟子们。」
「父爱只能给自家孩子。」
叶绯还是干笑,
「被孩子绊住脚,可不利于你自由。」
「本君要什么自由,只想要个小家。」
叶绯低头闷喝肉羹,做缩头乌龟。
元遵问她,
「我们是有什么不如他们的吗,让你不愿意。」
「不是,你别瞎想。」
「你不说清楚,我们就是会想多。」
元遵要让叶绯面对这个问题。
叶绯也不是不愿意谈,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之前的三个孩子都和我不亲。」
元虞喉咙呛到,看叶绯的眼神在说她前夫可真多。
叶绯硬着头皮说下去,
「大概我就是没有亲子缘,小孩都不喜欢我,只喜欢他们的父亲,我不想要,和你们没关系。」
元遵说,
「那是他们的父亲没教好,和你也没有关系。」
「除了第一个意外,后面的两个父亲都说会照顾好孩子,不用我操心。」
「养孩子你若是不参与,怎么会与你亲近,他们不是养孩子,是在养徒弟。」
叶绯抬起头,是这样吗。
若真是,苍尘和宝迦太可怕了。
有关孩子的话题,叶绯不是很想继续,毕竟他们当初也没有留下血脉。
转头说起商仪,她很可能会给黄道宫引来祸事,要趁早找到她。
他们不知道,商仪已经给这个世界带来祸端,黄道吉象仪因为负荷过重,裂痕开到了全身。
枢阳找到此物的时候,已经将将要废,他带了回去。
黑暗世界,对于冥界来说并不影响,甚至还有利,压制执融的力量在减弱。
枢阳对执融露出灿烂笑容,
「爹爹,给你带回来一样好东西。」
见到执融感兴趣,枢阳把自己所知告诉他,
「你不是想要苍尘体内的魔珠,他去找娘了,这个东西可以送你去。」
执融阴森的脸因为露笑,显得更阴森,
「儿子,突然这么孝顺,还真不习惯。」
「爹爹,盼着你找到娘,我们一家团聚。」
执融低低笑,
「儿子,本王可真捨不得杀你。」
「爹爹,亲父子哪儿有仇,我们父子联手,称霸世界。」
执融笑得更厉害了,
「儿子,你可真能屈能伸。」
执融从暗中走了出来,一滴冷汗从枢阳额头冒出,他竟然挣脱了。
幽静的地牢内扑通一声,骨头撞地,枢阳跪在执融面前,
「爹爹,知错了。」
执融的手已经放在他头顶,
「错在哪里。」
「应该早点发现这东西。」
「苍尘何时离开。」
「一个月前。」
「元英在何处。」
「魔宫。」
「哟,元英做魔太子了,你这冥王可别丢脸。」
「手下败将,他就是个老二。」
放在枢阳头上的手移走了,执融走向黄道吉象仪,他身上的魔钻了进去,找到了一条时空隧道,执融临走前留下话,
「枢阳,冥界交给你了。」
「好的,爹爹,你放心。」
「本王回来再宰了你。」
「爹爹慢走。」
枢阳朝他跪行,送走他后才起来,
「无支祁,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主上,我们把这东西毁了吧。」
无支祁也害怕执融回来清算,枢阳笑容又挂起,
「老东西们都走了,他们不回来,这个世界,就是本王的世界。」
「冥王英明。」
枢阳的手放在快要破碎的仪器上,做最后道别,
「亲爱的爹娘,祝你们团聚,永远别回来。」
他手上用力,轰一声脆弱精密的仪器消散。
商仪能逃离了黄道宫,但她高兴不起来,被当作放出魔的叛徒不说,还被卜渊控制住了。
「就是你,蛊惑我出卖黄道宫!」
卜渊垂着眼说风凉话,
「你自己要出卖,怨不得别人。」
「若非你,我怎么会和魔扯上关系!「
「苍尘是魔王,和他扯上关系不丢份。」
「我说的是这个吗!你们究竟是谁,来这里什么目的!」
跟着卜渊一起来的几人与兽都没理她。
罗蓉拿出祖传地图,辨看了许久,找到方向,
「渭河在那边,阿爷肯定就在。」
饕餮挠挠耳朵,
「阿玉,我们要去找舜帝吗?」
朝梦玉收回看向黄道宫的视线,强悍如魔王苍尘都被关了,现在去恐怕是自找麻烦。
「去。」
「这一去,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他们家不讲理。」
罗蓉不乐意了,
「你说谁家不讲理。」
「好了,别浪费时间。」
朝梦玉再看一眼金虹宝塔,头也不回往渭河方向去,必须要变强。
商仪问卜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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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是一道的?」
「你的问题太多,现在轮到我问你,元牝珠在哪里。」
商仪一脸疑惑,
「没听过,不知道。」
她的样子不似做伪,卜渊皱起眉,问宝迦,
「你怎么看。」
「元牝珠或许还未出世。」
宝迦的目光一直盯着那座高矗的金塔,原来,她也是会愿意安定下来。
叶绯无端地心慌跳,她去了狱塔,苍尘还在,那就不是他。
「苍尘,只有你过来了吗?」
苍尘除了被限制自由,其他一切都如平常,房内器物一应俱全,他坐在桌前翻看书册,
「你还想其他人也来,他们可没本尊对你感情深。」
「不是这个意思,我心慌慌,总觉得有事。」
苍尘抬起头,
「心慌,是因为做错事。」
叶绯朝他翻了个白眼,
「你就好好体验我当初的滋味。」
苍尘露出微笑,
「你进来,本君就告诉你心慌的事。」
「就在这里说。」
「那算了。」
叶绯在外犹豫了一会儿,
「你想耍什么花样。」
「本尊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你自己知道就行。」
「不知道。」
苍尘笑看着叶绯,等她进来。
他似乎从来没变过,一直都是如此,就算吞了魔珠,也只是多了魔气而已。
叶绯站在外良久,忽然问,
「苍尘,我搞不懂你,你不是想变最强吗,以前我离开过那么多次,也没见你来找我,这次怎么就来了。」
苍尘嘆气,他站起来走向湟水门,与叶绯面对面,
「不一样,以前你离开知道你在哪里,也知道你没事,所以比较放心。
但在这里,什么也不知道,就会很担心。」
「除咒师说可以解除紫金铃。」
叶绯撒谎不眨眼,苍尘伸手去点她鼻子,但只能落空,
「不可能的事。」
凌无之带除咒师来到黄道宫,属实叫人意外,叶绯匆匆来,得他一句奚落,
「又去见苍尘了吧。」
「没有的事,你少污衊我。」
叶绯心虚看元遵,他的面色看着无异,可眼神已经不对劲。
叶绯没想去探看,只是没由来心慌,去问问,在凌无之嘴里就成了旧情难忘。
她瞪他,不找事不痛快。
锁心焰除去的过程,有撕心裂肺的痛,从体内剥夺一层筋骨似的。
叶绯的额头布满了虚汗,她愣是一句不喊,生生忍过去。
「这时候你逞强了,其他事怎么不要强。」
「不要你管。」
叶绯回答他这一句漏了气,痛就喊了出来。
「你的旧情们都来了。」
「你说什么!」
叶绯痛到声音变形,凌无之徐徐露笑,
「你很高兴他们来。」
「你把话说清楚。」
「看你,都高兴坏了,连话都听不清。」
「你少阴阳怪气。」
「哼。」
除咒到了最后一步,叶绯用力咬住牙,骨节全部泛白,身体在颤抖,豆大的冷汗冒出,挂在额头。
心绞痛让她快要痛死过去,元遵过去扶住她,刚才被凌无之挑拨离间气到。
叶绯倚靠在他身上,攥紧了他的手臂,已经到了痛不欲生,丧失了所有力气,痛的哀嚎出现。
除咒师脸色大变,
「不好,对方两个同时在施咒。」
「快想办法。」
凌无之命令他解决,火焰从叶绯身上蔓延出现,哀嚎变成了惨叫,生理性眼泪从叶绯的脸颊上源源不断滴下。
尽管如此,叶绯没有低头求饶,甚至没有出口叫一声他们,她要忍耐过去,永远摆脱。
元虞和凌无之同时传灵力给除咒师,加大力量除去锁心焰,已经是到了最后一步,失败会让前面的苦痛都白吃了。
除咒师大吼一声,豁出去剥那层诅咒,叶绯呕出大口鲜血,元遵急忙问,
「怎么回事!」
「对方宁愿两败俱伤,也不愿意解除。」
一时间众人都想问叶绯,她招惹的是什么东西。
叶绯不好过,同样的,天驷和天田九也不好过,但要解除锁心焰,除非他们死。
心痛得难以忍受,叶绯泪如雨下,
「杀了我,杀了我吧,好痛。」
第131章 洪都篇(十)
心绞痛在减轻, 叶绯以为是除咒师帮助,当她清醒,除咒师并未停止, 身上的焰火也还未灭去。
可折磨她的心痛,逐渐消失了。
对方力量减弱, 除咒师出现喜色,
「能除去了。」
距离黄道宫千里之外, 宝迦找到天驷, 在杀他。
商仪问卜渊,
「你们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杀天枢。」
「不是要对黄道宫不利?」
卜渊垂眸,似笑非笑,
「希望我们去毁了它, 也可以。」
「我没有。」
商仪抿了抿唇,
「那叶绯呢?」
「自然,与我们一道离开。」
「好, 我帮你们。」
只要叶绯离开,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商仪见到卜渊拿出一条虫子, 肚子发出嘟噜嘟噜声, 对它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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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 别放苍尘出来,关好他。」
虫子的眼睛睁开,投射光幕出现叶绯,
「你们来做什么。」
「解救黑暗世界。」
「真是救世主。」
「还有接娘子回家。」
叶绯扯起唇嘲讽,
「真难为还记得顺带我。」
她声音还有刚痊癒的虚弱,宝迦进入视线,
「绯,关紧苍尘,他祸害得厉害。」
「你们都去死。」
啪,传音虫闭眼闭嘴,联繫结束。
宝迦问卜渊,
「她怎么又生气了?」
卜渊停顿了一会儿说,
「她觉得我们是顺带来接她。」
宝迦嘆气,
「真不省心。」
三千世界死去一个自己,不代表原来世界的自己会死亡。
这个世界的天驷死去,媒介消失,叶绯身上的锁心焰被除咒师除去,不再受控制。
在天驷来找她时她就动过杀念,但被元虞看着,黄道宫不能滥杀无辜。
叶绯站在三岛潭前,手中鱼竿一直没有动静。
她心情好不起来,没多久,她出现在狱塔内。
苍尘看起来相当平静,作息规律,见到叶绯眉愁愁,他放下笔,
「怎么了,一脸不高兴。」
「我没有不高兴。」
苍尘笑着问,
「见到他们了?」
「你到底干了什么,他们要我把你关紧。」
「也没什么,就是造了座魔宫。」
「什么宫!」
叶绯怀疑自己听错,苍尘还在笑,
「元牝珠在我体内,能命令所有魔。」
叶绯张大了嘴,
「元牝珠是魔珠?」
「是。」
「从哪里来?」
「据黄道宫史碑记载,是从天而降。」
「何时?」
「没写。」
叶绯定定看他许久,
「他们是来拯救后世,你到底为什么来。」
她又快速补上一句,
「说谎我不理你了。」
苍尘幽怨看她,
「你就会帮他们欺负我。」
「谁让你是偏室。」
叶绯一句话让苍尘眉不悦皱起,
「你还不承认你偏爱宝迦。」
「少岔开话题,你来什么目的。」
「再吞一颗魔珠变强。」
叶绯翻了个白眼,
「好好在这里反省。」
「绯绯,你进来肯定反省。」
「苍尘,别逼我打你。」
苍尘盯着她胸口,目光快要剥掉她衣服。
「绯绯,只有本尊在这里多不公平,把他们也抓来,你不是想当一家之主,现在有机会。」
苍尘开始蛊惑,叶绯转身走,
「这一家之主当来做甚,没丁点用。」
叶绯的心被轻轻拨动挑痒,全部关起来,听着很不错。
苍尘在背后说,
「别放过他们,他们也要夺魔珠。」
「你们都去死一死算了。」
苍尘笑着继续练字,不管别人如何批判,他笃定叶绯还会再来。
叶绯偷偷回到三岛潭,假装在那里钓了一天鱼。
在黄昏中,她拎了三条鱼回去,不巧,元遵就在一楼茶厅,见到她,问,
「一下午哪里去了?」
「三岛潭钓鱼。」
「没去别地?」
「没有。」
叶绯去了二楼处理新鲜鱼,元遵打开背后窗户,望着夕阳下的狱塔,眼神在变深。
夜里,确定叶绯已经沉睡,元遵点燃一支安神香,燃完之前她不会醒。
元遵进入狱塔,塔内有无穷高,苍尘被关在六层。
湟水狱门被打开,元遵进去。
苍尘从打坐中睁开眼,
「你有何事。」
元遵到处走看,这间狱房布置得如同在他自家,舒适得不像在坐牢。
「叶绯对你很好。」
「我们是一家,自然与你不同。」
元遵转过身,眼神能冷寒骨,
「她不愿有孩子,是你造成。」
苍尘笑容轻蔑,
「为了防止像你这样的赖上绯绯,你看上这座塔而已。她不知道以前歷史,不明白你是何种人。」
元遵的目光要看透他,
「她选择了留下,你不该再来打扰。」
「我们来了,她会重新做选择。」
「还有谁。」
「她的正室,宝迦。」
那个火焰中出现的俊逸男人,元遵印象深刻。
「原来你只是个偏室。」
「偏室也是一家,你,她就玩玩罢了。」
无数细韧丝组成的鞭子,狠狠打在苍尘身上,血腥味逐渐变浓。
元遵掐好时间停下,
「再勾引她,让你生不如死。」
苍尘放声大笑,咳出血也要说,
「你还真是弄不清楚自己身份。」
元遵去了三岛潭,风吹净他身上血味染上竹林气才回房。
他静静注视沉睡中的叶绯,为什么不愿意有他孩子。
安神香燃尽之前,又一支续上,女人美丽的身体一览无余露出。
黑暗中,怒火情/欲烧得他失去冷静,他必须要控制住她,才能确保她不犹豫。
叶绯的体内没有剔除外来灵力,身体紧密结合,一丝丝在混杂试探,她意识在沉眠没有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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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遵抱紧了她,让灵力结合得更快。
他从来不仅仅要塔,更还要她,谁都别想阻碍。
安神香的气味,在打开窗后消散无踪,早上醒来,元遵罕见还在,并且兴致浓,一连串的吻从耳到脖,气息灼热。
叶绯以为身体的异样,是他今早留下。
元遵穿戴整齐出去前,问,
「你对你的前夫还有留恋吗。」
「他们又不是因我而来,你别想太多。」
元遵望着她缓缓说,
「若不想本君想太多,以后别再去见苍尘。」
叶绯系腰带的手一顿,视线中元遵返身回来,站在她面前重复说,
「以后别再去见苍尘。」
叶绯隔了许久才说,
「好。」
元遵低头轻吻她脸颊,
「很高兴。」
房内只剩下叶绯,她双手揉乱头髮,她刚刚答应了什么。
叶绯烦躁极了,刚才无法不答应。
这天晚膳,她做饭忘记了放调味,味道极淡,元遵面不改色吃下,不需要再补救。
等他在夜色里出去,叶绯懊恼下午在外晒太阳睡过头,脑子煳了。
冷月高挂,云如纱,随风飘浮。
叶绯特意做了夜宵,在楼下茶厅等元遵回来,她觉得他可能误会了。
她等了许久,才等到他回来,
「你干嘛去了,这么晚。」
叶绯站起来朝他走去。
元遵没想到她在楼下等,站在门口多吹了一会儿风,
「检查结界。」
叶绯没有多疑,而是拉他进门,
「干嘛不进来,我是可怕兽吗。」
「你怎么不睡。」
「我今天下午是晒太阳晒晕了,好像中暑,才忘记了放调料,你一声不吭吃完走,我怕你多想。
上去,我给你做了夜宵。」
叶绯解释了,元遵幽幽看她许久,把门关上,
「没多想,回来晚是还去散步了。」
他们一起上楼,夜宵是元遵爱吃薄饼,切成了一块块,还有一碗凉膏,晶莹剔透浇上红糖汁。
「好吃。」
元遵眉眼舒展在笑,叶绯手撑下巴看他,神色温柔。
灯下,元遵冰冷软化,说了好几遍好吃。
叶绯笑他生气就往外跑,然后倾身过去张嘴,他餵她一勺凉膏,嘴硬说,
「没生气。」
叶绯先上楼沐浴,而元遵好心情在收拾,他不该被挑拨不信她。
收拾完他上楼,听到房内传出交谈声,他站在外敛去生息。
传音虫趴在浴桶边缘,虫眼紧闭,只有宝迦的声音。
「元遵不是你以为的好人,你对他防备些。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能把自己解剖变成厚土,还能把商仪分解了封在黄道宫四周。
他要你的塔,别让他接触金虹。」
「宝迦,苍尘都说了,你们来是要夺魔珠,别假装很关心我。」
「你要生气到什么时候,苍尘做戏引常曦进来,我配合是想找机会给他下药让他完蛋。
都老夫老妻了,我怎么会犯低级错误,紫金铃只是被遮住,没消失。」
叶绯连连冷笑,
「你们真聪明,细作中的细作,反欺诈,佩服。」
「他嫉妒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自然防着他。」
「找你们的魔珠,别来烦我。」
「别对元遵太信任,他不是表面君子。」
「知道了,你好啰嗦。」
「你让我不省心,锁心焰除去没有。」
「除去了,天驷死了吗?」
「你认识的天驷还没死。」
「你回去杀了他,我身上还有他下的毒。」
「不会放过他,我们一起回去,要给慈伦添小弟,她现在乖了很多,让她和黎带孩子。」
「宝迦,我想打你。」
「你要是不意外离开,我也会去找天驷救你。」
「说的好听,你就是心猿意马了,常曦真好看。」
「你都说了她是石千照的人,谁会有这种心思,苍尘除外。」
「宝迦,我真服了你们两个。」
「他嫉妒我,天天琢磨泼污水。」
「你也差不多,他很少结交女性朋友,被你宣扬成了花心肠子。」
「绯,你心疼他。」
「宝迦,你们别闹了,早点找到魔珠走吧。」
「你就是偏袒他,他都入魔了。」
「那他也是苍尘,宝迦,我就想过清净日子,你们要做大事,别扯上我。」
「你要丢下这个家,看谁答应。」
「特娘的,都说了让我当家主,你们一个个不乐意,现在我才不要负责。」
「你要当也得有责任心,你值得被信任吗,一个常曦就试出你,家主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扔掉家人吗。」
「烦死了。」
宝迦止住话,
「照顾好自己,玩心收一收,我们一起回去。」
「谁玩了,我认真的。」
「你对谁都认真,我还没和你算帐,洧一来找我了。」
「我和他就是玩玩,你赶他走。」
宝迦冷哼不说话,叶绯呵呵笑,
「宝迦,我发誓就是玩玩,没别的。」
「谅你也不会喜欢他,看好苍尘,他出来会很麻烦。」
「他让我把你们都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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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这么想。」
「想听实话?」
「你说呢。」
「想的不得了,把你们全部关起来。」
宝迦笑声传来,
「到时我把另外两个关进去。」
「你真混蛋。」
「绯,小心些,遇到危险,元虞比元遵更可靠。」
「哦,知道了。」
「睡觉时留个心眼,别死沉。」
「你说我猪。」
「差不多,没心没肺被卖了都不知道。」
「宝迦,慈伦就是你教坏,天天说我,被她学去。」
「谁叫你扶不上去,子女慕强而已。」
「你再说,我生气了。」
「我很担心你,别出事,离凌无之远点,他很邪门,。」
「嗯,还有什么事,洗澡水都要冷了。」
「别让人靠近苍尘。」
传音结束,叶绯绞尽脑汁想,睡觉时候怎么做警钟提醒,宝迦所说,都是为了她好。
站在屋外的元遵,又过了一会儿才进去。
他心想,狱塔太空了,应该再多关一些添热闹。
第132章 洪都篇(十一)
叶绯的心眼窝子不多, 从吃喝玩乐上转移到睡觉期间警戒,太难了。
坚持了一个月,放弃, 她就不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这天早上,她睡得香甜, 一道光照在她脸上,有风进来, 有股臭臭味。
臭味?叶绯立即睁开眼, 一只巴掌大小的牛出现在她眼前。
视线再往上,是元虞黝黑的笑脸,
「懒女人,起床了。」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叶绯高兴, 伸出双手抱住他, 元虞随手把手里小牛扔在地上,抱住她亲。
地上那只小牛站起来, 往元虞腿上爬,叶绯捏住它往远处扔,
「哪里来的臭牛, 别打扰我们。」
扔完,她激灵想到这小兽可以给她守夜, 急忙又去找回来,
「哪里来的可爱小牛,我最喜欢了。」
元虞笑了许久,
「绯, 这不是牛。」
叶绯把穷奇放在手心当兔子摸,
「长得都一样。」
穷奇不满要咬叶绯, 被她拉住脸两边使劲扯。
铜壁厚脸,叶绯很用力才扯变形,元虞在一旁看着不停笑。
两条彩色编织的小角铃挂在了穷奇角上,像小辫子。
穷奇不停转圈甩,室内叮噹叮噹响。
元虞沐浴,叶绯给他洗髮,轻柔按摩头,她在他后说,
「元虞,你大哥不让我去看苍尘。」
「你为什么要去看?」
「你朋友被抓了你去不去看。」
「我没有旧情人被抓。」
「元虞,元虞,那你陪我一起去。」
「你肯定是干了让大哥不高兴的事。」
「完全没有,我超乖。」
叶绯舀水把发沖洗干净,又给他按肩。
「明日陪你进去。」
「虞哥哥,我最爱你了。」
「少耍花腔,你见他做什么。」
「我又不进狱间,就是看看情况,你大哥过分,我的塔居然不能进去。」
「主要是你让人不放心。」
「天啊,真冤。」
叶绯俯身吻上他的耳朵,在脖间来回舔吻,把他吻得热燥。
「你又想干什么。」
「我想过了,若是非得有孩子,我选你。」
元虞转过头瞧她,
「因为本君好说话?」
叶绯从后抱住他,
「因为你会倒贴我。」
元虞撩了她一脸水,
「你可真会说。」
叶绯嘻嘻笑,把他抱得更紧。
过了一会儿,叶绯在给元虞擦干头髮时,他开口,
「别告诉大哥。」
「你别说才是。」
叶绯把穷奇扔进水里,拿毛刷给他里里外外刷干净,还用了花露,穷奇不停打喷嚏。
穷奇变得香喷喷,叶绯带它出门熘达。
元虞多日未合眼,此刻躺在叶绯的被窝里,身体疲累却没有一丝倦意。
元遵不让叶绯进入她的塔,真的是因为苍尘吗。
叶绯在害怕排斥。
思绪万千,嗅闻着馨香元虞睡了过去,元遵应该不至于把事情做绝。
黄道宫的小路上有清脆铃铛声,叶绯手里牵着绳熘穷奇,它太小了,怕它乱跑不见。
穷奇跑跑停停,什么都好奇,两条小辫子垂钓,好几个女弟子瞧见它,都停下来摸它餵草。
穷奇钢铁直兽,对女人完全没兴趣,被摸恼怒龇牙,惹来一阵阵欢笑,直唿可爱。它受不了,拉着叶绯跑。
叶绯索性踩着泱盾滑行遛兽,她不再慢吞吞后,穷奇撒丫子快跑,快似一阵风。
铃铛叮叮响,风影飘过,以为眼花。
元虞回来,叶绯给他做补汤,穷奇围在她脚下吃肉骨,
「叶绯,你和元虞的孩子什么时候出生,本小君想和他玩。」
「我哪里知道,得看他行不行。」
元虞打着哈欠进来,
「坏话听见了。」
「穷奇说你不行,揍它。」
叶绯头也不抬甩去,穷奇瞪大眼,嘴里肉骨头都忘记了咬。
元虞蹲下来撸它脑袋,悄悄说,
「这个女人满嘴谎言,吓到了吧,以后保护本君儿子免受她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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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奇用力点头,
「一定保护。」
元虞笑得大声,叶绯脚要去踩穷奇,他抱住它躲。
「绯,你给穷奇戴辫子,它不喜欢。」
「我还不喜欢它长得丑呢,不许有意见。」
元虞耸肩,
「听到了,不能有意见。」
穷奇气愤挥爪,扭头跑了,但没忘记端走那一盆大骨头肉。
蒙临有了心上人后少有来吃饭,一桌丰盛晚膳只有三人吃。
元虞在外辛苦,一觉醒来身体飢饿,大部分肉都进了他肚子。
元遵等他吃饱了再问情况,叶绯竖起耳朵听。
商仪找到了,在渭河罗庄。
夜里,穷奇瞪着大眼,时不时眨几下,绿眼在黑暗中明显。
隔天早晨它找元虞抗议,说叶绯不给它睡觉,虐待它。
叶绯摸了摸鼻子,
「只是想改变它的作息习惯。」
元虞嘆气,
「在这里有什么让你不放心的吗。」
「没有啊。」
元虞干脆起床,
「现在就去瞧你前夫,免得你心神不宁。」
「我不是想瞧他,主要是。」
「本君明白,会找机会和大哥说一说。」
叶绯扑到他怀里,
「虞哥哥,你最好了。」
「少来,嘴甜就没好事。」
叶绯殷勤给他穿衣束髮,虽没有开口,但浑身都好似在催促。
元虞拧她鼻子,
「你啊,掩不住,所以大哥不高兴了。」
「他小心眼,想多。」
「你急成这样,换谁能不多想。」
「我没急。」
叶绯缓下来,在他洗漱其间,去楼下煮一壶甜茶。
甜茶是加了奶的茶水,味道醇厚甜浓,元虞一杯,剩下的都倒在瓷壶中要带走。
元虞脸拉下,慢悠悠喝甜茶,
「大哥生气,果然是有缘由。」
「什么缘由,他就是心眼小。」
叶绯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妥。
元虞生闷气,一杯茶喝完要续,叶绯拿走空杯放桌上,
「回来再给你煮,走了。」
叶绯一手拎壶,一手勾住他手臂往外走。
元虞心下暗暗决定,以后还是禁止她靠近苍尘。
进入塔内,叶绯拉着元虞的手快步走,在狱门前见到苍尘无恙,便把装有甜茶的瓷壶让金虹送到他桌上。
「苍尘,给你带了甜茶,趁热喝。」
被锁链镣铐住的苍尘,比之前要消瘦,他缓缓抬起头,那双猩红眼盯住叶绯,声音沙哑,
「绯绯,你有无事。」
叶绯从元虞手中抽出自己手,靠近狱门,
「没事,就是元遵不让我来看你,你怎么瘦了,丹材不够吗,还缺什么,我让元虞带给你。」
元虞很不爽开口,
「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回去了。」
叶绯扭头瞪他,
「你急什么。」
元虞闷气更加重了,
「有什么好看,这不没事。」
叶绯被元虞拉走了,不准她再待。
印有紫色小花的瓷壶倒出甜茶,甜醇的味道包裹住味蕾,又流入到冰寒体内,带来暖意。
一整壶甜茶顷刻间喝完,苍尘的衣下,是被鞭笞到无完好处的身体。
昨夜,元遵几乎入魔。
苍尘突兀笑出声,
「原来,是嫉妒自己胞弟。」
许久过去,地宫内的魔石还是毫无反应,苍尘苦恼,此塔真是克星。
离开塔之后,叶绯一直在哄元虞,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你不说,我不知道错在哪里。」
小径竹林间,元虞双手抱臂,唇抿紧不说话。
叶绯右脚尖踢小石子,
「你不要这么敏感。」
元虞的眉拧紧,
「谁敏感了!」
「你,就是你,我们一起进去,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你的眼珠子一直在看苍尘,有没有注意到本君。」
「拜託,我进去就是去看他,这时候我难道还要时刻关注你,讲点理。」
「以后不许去。」
「我们一起也不行吗。」
「你想气死本君吗。」
叶绯脚不踢石子了,上前去拉他手,
「那隔半个月一次。」
元虞神情冷淡不应。
早晨的清风带着凉意,竹林间的露水还未消失,有折射的小珠光。
叶绯抱住他腰,摇晃。
「一个月一次,虞哥,虞哥哥。」
元虞被她的撒娇温柔刀切下冷硬,
「那先说好,就是去瞧一眼,不准带东西,这坐牢像在自家。」
叶绯垫脚亲他脸颊,
「没问题。」
这天傍晚,蒙临来叫元虞去聚餐喝酒,这也算是惯例,元遵向来不出面与弟子们保持着可敬距离,而元虞则是与弟子们打成一片亲近。
叶绯拉住元虞不给他走,
「我和你一起去。」
才咬舌反悔,就让她独自面对元遵,她哪里敢。
元虞哼笑,
「谁让你答应了又反悔,好好认错。」
他和蒙临勾肩搭背走了,叶绯心虚不敢回去。
夕阳的光辉全部消失,室内灯明亮,叶绯等了元遵许久,他都未回来。
因为心虚,不敢联繫他,于是把饭食留好,她上楼去早早睡,想过了今夜等他气消,明天会好说话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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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就是这种逃避性格,不愿主动去解决。
浓雾夜色,把月遮住,黑漆看不见无指。
叶绯身上的暖被被掀走,好一会儿她冷醒,看到一个黑影轮廓站在塌前。
近塌的小珠灯亮起,只照亮了一小片,元遵的影子拉得长。
叶绯坐起来,先是扯了扯他衣袍,他不为所动,接着她手指挠头,
「其实,这个,你听我解释。」
元遵居高临下,眼神冷冷看她,不发一言。
叶绯索性抱住他,
「我知错了,我不敢了,我就是怕你收走我的塔,没别的。」
「没人要你的塔。」
「这不是你不让我进去,我心慌。」
「本君看你就是余情未了。」
「没有的事,元虞作证,他就在旁边看着。」
「你还学会拉他下水了。」
「我一个人怕嘛。」
叶绯撩开他衣襟,去亲他腹部,
「不敢了,你原谅我。」
他的身体紧实有弹性,线条流畅起伏,软唇跟着起伏去亲吻。
没多久,叶绯唿痛要推开他,他和疯了一样,什么愉悦也不给,意在惩罚,他喘息间阴狠说,
「再见苍尘,废了你腿。」
叶绯手指甲扣进他手臂,身上就跟压了头野兽,疼痛得身体在颤抖。
也是在这天晚上,叶绯发现了她身体异样。
突如其来的噁心感,喝茶也压不下去。
她面色瞬间惨白,手撑在桌上,气怒到声音发抖,质问元遵,
「你对我做了什么!」
元遵露着健硕上身在洗漱,听到她问话,不紧不慢擦净脸,
「之前不是告诉过你,本君想要孩子。」
「啊啊!」
叶绯飞奔过去,拳头砸他,
「你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晚了,他已经有意识了。」
「混蛋,你个混蛋。」
叶绯的拳头被包握在元遵的手掌心,他露出笑容,
「以后心收一收。」
「什么时候,你个卑鄙傢伙。」
查探之后,叶绯无力垂下手,放声痛哭,
「你怎么可以骗我生小孩,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叶绯哭起来相当丑,但元遵觉得她此刻可爱极了,他笑出声,用力把她拉进怀里。
「本君有准备就够了。」
叶绯挣扎不要他抱,被强硬按抱住,
「别动。」
他吻她的额角,
「以后,别再和外人有联繫。」
「你个魔君,你暴政,你无耻,你欺负我。」
「你爱怎么说都行,是不是,元霖。」
叶绯脸上泪流更多,好像有蜘蛛网黏住了她,还有小蜘蛛从她身体里钻出来。
第133章 洪都篇(十二)
三岛潭水如镜, 将月清晰照映,四周幽静竹林,只有路径边的地灯亮着, 昏暗如一抹枯笔,躁躁柔柔, 比纱硬刺,比水墨干涩。
叶绯站在水镜上, 天上月与水中月相连, 她的身影既清晰又模煳,好似一颗石子能让水面波动,她也随之有皱波。
她一整天不见人影,元虞担心来找她。
叶绯很好找,从来不会在新地方出现。
元虞站在岸边, 望向月中神女, 飘渺不真实,不知是否是水中月梦。
一颗石子投进水中, 涟漪一圈圈盪起,神女依旧在, 她缓缓抬起头, 目光遥远,原本的眼瞳变成了微红月瞳, 怪异又阴渗。
元虞来到她面前,让她看见自己。
「怎么了,心情不好。」
「你来做什么。」
「担心你。」
「你只担心元遵和黄道宫。」
「还有你。」
「我有了元遵的孩子。」
元虞目光转到别处,
「我们也会有。」
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
「你为什么不争!你就是怕伤你们的情分,你忍, 要我也忍!若是你从一开始就护我,他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欺我!」
元虞问她,
「那你想本君怎么做,和大哥决裂吗,他也喜欢你,我们不是相处很好,没有让你为难。」
叶绯错了,他根本没觉得在忍让,他和元遵都愿意让现在的关系维持下去,元遵做任何事他都谅解。
无力感充满了叶绯全身,她以为改变不了任何人,于是就去换,可换来换去,原来,都一样。
她永远不会是谁的不可动的人。
「绯,回去吧。」
「滚。」
「那你别太晚,夜里风大。」
叶绯转身背对。
身后不再有动静,只剩下她望着低垂至水的完美假月,魅惑幻象,真实的月又小又冷,充满了不均匀黑点,躲藏在高空云中。
虚虚实实,她分不清谁才是爱她。
落地的金塔,在吸收大地生命力,犹如一株植物在往下扎根,塔的威力会越来越强,也会无法拔走。
叶绯置身在夜雾中,飘渺的身影更加不真实。
有彼岸花燃烧出现,红艷灼热绽放生命,空间被割裂出一扇门。
叶绯回眸,接而转身,纷飞的火花中,她开始恍惚,这世界疯了吗。
执融将一朵彼岸花插在她耳鬓,艷丽花将月下神女拉回真实,
「看到本王,高兴坏了?」
「你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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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咬到舌头,嘴失灵。
执融那张森冷俊美的脸露出笑容,下一刻便问,
「苍尘在哪里。」
「塔里,你要去陪他吗。」
「啧,你真无情。」
「你没脸说。」
「不是吧,现在还在怨本王。」
「少自作多情,早忘记你了。」
「真伤心。」
见他要往西南方向去,叶绯在他背后问,
「你来干什么。」
执融没有停下,消失在幽暗竹林中。
叶绯的愁闷继续不下去了,她扔掉耳边花,拿出通讯石,
「喂,快点去狱塔,有人要劫狱。」
被喊餵的元遵,揉了揉被打的脸,与他一同从房内出来的元虞,甩了甩手腕。
兄弟两快速去往狱塔,警钟是在他们抵达之后,才敲响起,塔门早已被破开。
狱塔中已经被关押了许多魔,此时都在暴动。
苍尘倒在血泊中,身体被剖开奄奄一息。
元遵追寻陌生气息去往地宫,元虞进入苍尘的狱间检查。
他掐诀,要復原出事情经过,背后一剑太快,身体被刺住钉在墙上。
原本快死的苍尘站了起来,锁链已经被截断,他假装缠着。
元虞被偷袭成功,他看着苍尘有条不紊在收拾东西,
「来救你的人是谁。」
「执融,他不是来救,是来杀本尊。」
「但你没死。」
「他想要的东西拿不走。」
印微剑倏地发力,之前被元虞封印吃了很多痛,对他记恨着,要报復回来。
苍尘逃狱了,印微剑也消失,元虞蹲下,用苍尘留下的血迹復原事情经过。
金虹早早联繫了叶绯,告诉她苍尘跑了。
哪知,叶绯命令它将塔封闭住,进不得出不去。
黄道宫地下传来轰隆隆声响,以塔为中心,四周地面出现了奈河水。
防御阵启动,无数锁链从水中冒出,每条锁链上都有一条双头蛇,拥有动态缚锁力,而巨大黑白游神守在塔门前,狱犯插翅难飞。
在塔外摆阵的弟子们乍舌,此塔安全性真高。
叶绯站在塔顶尖,手中月杖轻轻敲击塔,塔上金铃响起。
在塔外听到的弟子只觉得昏头涨脑,还能站立,可待在塔内的魔们,各个痛不欲生,咆哮求饶。
铃音如咒,直达魂魄,塔内的暴动全部停下,滚倒在地求停。
苍尘手扶在塔门上,冷汗顺着脖子流下,那张脸毫无血色。
印微窥见塔外情况,
「苍尘,不好,外头也被封锁住了,叶绯铁了心不让你出去。」
「该死的宝迦,肯定是他蛊惑。」
「都这个时候,你不怪叶绯,怪宝迦!」
印微暴躁想捅醒苍尘的脑袋。
「绯绯听话而已,她有什么错。」
「苍尘,你简直无可救药!」
印微气到剑身弯曲,但很快,它挡在苍尘身前,元虞追来了。
与此同时,地宫内传来剧烈震响,不多久,执融也冷汗淋漓出现在塔门背后,他身上的魔禀告,
「主上,外头奈河水封住了,怎么办。」
执融看了一眼苍尘,相互在眼中看到,麻烦大了。
元遵追赶过来,元虞与他左右包围上前。
铃音环绕,只针对闯入者和狱犯。
塔外,有入侵者。
罗辰出现在塔前,一起的,还有很多陌生以及熟面孔。
他们能进入黄道宫,商仪功不可没,蒙临剑指她,
「叛徒,你死万遍不够。」
商仪面无表情说,
「我不是叛徒,是来救黄道宫,让一切回到正轨。」
蒙临下令,
「捉住商仪,死伤不论!」
罗辰传音到塔内,
「元遵,本君是来帮你,开门。」
商仪算出今日魔珠要出世。叶绯从塔顶来到塔门前,
「滚,黄道宫轮不到你进来放肆。」
罗辰不把她当回事,
「本君是找元遵,你少碍事。」
「你敢擅闯黄道宫,杀了你也理所应当。」
「哈哈哈,凭你?」
罗辰嘲笑叶绯不自量力,她闭上眼,脸上出现黄金面具。
再睁开,月瞳出现,月杖敲击地面,黄道宫弟子面前出现许许多多张黄金面具。
商仪情绪激动起来,
「你们不要被叶绯骗了,她是邪神,不要戴面具!」
蒙临等一众黄道宫弟子全部去拿黄金面具,毫不犹豫戴在脸上。
商仪睁大了眼,无法信眼前所见,竭力嘶喊,
「不!别戴!叶绯就是个骗子!骗子!」
商仪无力跪在地,怎么会这样,整座黄道宫沦为了叶绯的信徒所。
黑夜里的月,森森泛红,所有面具者化作黑影消失。
再出现,剑刃划破闯入者身体,行踪极为鬼魅,难以防备。
进入奈河水范围,全部被无差别攻击,叶绯挥动月杖,幻月从高空落下照映水面,水中出现十二月相转动,所有戴面具者力量瞬间倍增。
罗辰脸色变沉,正视这座狱塔,以及月祭司叶绯,没想到黄道宫弟子全部信仰了她。
所有弟子力量提升,这是件恐怖事。
罗辰闯进了奈河水范围,漫天锁链困住他脚步,双头蛇眼睛会射光,一旦被击中会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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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上漂浮的黑色花更是在喷毒雾。
迟迟没有动手的宝迦和卜渊,在观战,
「这下,她不愿走了,上哪里去给她找这么多信徒陪玩。」
「真是全疯了。」
「好的一面是,她有责任心了。」
「为了别人,高兴不起来。」
商仪听他们谈论的语气,就好像抱怨今日的饭菜不可口,她沖他们咆哮,
「你们不是要带叶绯走,现在带她走!不要再祸害黄道宫!」
宝迦和卜渊回头看她,一个冷峻脸无甚表情,一个垂眸菩萨看似慈,
「不是你的黄道宫,你紧张作甚。」
「再如何也与你无关。」
商仪眼神恨不得宰了这两个卑鄙小人。
塔门破开了,苍尘和执融合作一起冲出来,他们两个受伤严重,双头蛇瞄准了他们,纷纷去困锁。
元遵元虞随后出现,看到塔外情况,元虞去捉回已经没多少力量的苍尘和执融。
元遵去对付罗辰,二话不说凌厉剑朝他噼去,要夺命。
罗辰后退,没想到他和元虞分毫未伤。
「元遵,你这是做甚,本君好心来助你。」
「擅闯黄道宫,罗辰,你找死。」
「魔珠今夜要出世,你别不知好歹。」
「滚出黄道宫。」
「元遵,你别冥顽不灵,魔珠不是你黄道宫能对付。」
「本君看你是另有企图。」
「叶绯是邪神,她在你黄道宫才是另有企图。」
「诽谤吾妻,信不信本君杀了姜姒。」
罗辰连连后退,退出了奈河水范围,目光找到闲着在交谈的宝迦和卜渊,
「你们两个,还等着干什么!」
卜渊回,
「魔珠还没出现,不着急。」
罗辰目光阴森森,
「不着急你们怂恿本君闯塔。」
「这不是怕苍尘逃狱,现在看来是多忧。」
苍尘和执融被锁链困住,出不去,元虞已经近到身前。
苍尘传音给宝迦,
「魔珠就在塔里面。」
「在里面你为什么要出来。」
「你进去就知道了。」
宝迦转头对卜渊说,
「魔珠在塔里面。」
卜渊掀起眼皮,
「这下麻烦了。」
商仪被他拎起来,对准了狱塔,
「算,魔珠在塔的哪个位置。」
商仪不想再帮他们,
「你们言而无信,我为何要再帮你们。」
「那留你无用,那些弟子都很想砍了你,你要不尝尝碎尸万段的滋味。」
商仪被威胁算上一卦,惊奇地说,
「真在里面,最底下一层,它马上要出来了。」
这话,都被听见了。
罗辰最先闯,元遵要拦,叶绯开口,
「让他们进去,一个都别想出来。」
塔门忽然打开,强吸力出现,想进去都进去了,除了苍尘和执融,拼命要逃。
但元虞将他们两个扯回了塔内。
塔门快速关闭,奈河水中的锁链全部锁住塔门,破门也出不来。
元遵在外启动黄道宫防御结界,防止再有闯宫者。
接着所有弟子们跳入奈河水进入塔内,元遵进去前,问叶绯,
「有没有不舒服。」
叶绯对他还有气,眼不是眼,
「不舒服能不生吗。」
「当然不行。」
「那你说什么废话。」
元遵笑容一闪而过,也立即跳进奈河水中入塔。
整座黄道宫,只剩下叶绯待在塔顶守候,月亮与游神陪她。
哦,还有巴掌大小的穷奇。
它甩着辫子铃铛在九层塔屋跳跃跑,
「叶绯,你好厉害。」
「那是,我的本领还是可以的。」
叶绯坐下来,硕大明亮的幻月出现在她背后,整座黄道宫安静无比。
而塔内,元牝珠要降世出现。
第134章 洪都篇(十三)
狱塔内, 商仪抬头往顶上瞧,好似无穷无尽,被关押的魔们居高俯视看闯塔者们, 都在幸灾乐祸。
「傻瓜们来了,有热闹瞧了。」
「那不是罗辰, 真为他的娘子可惜,要守寡了。」
「刚才逃出去的那两个又被抓回来, 啧, 真惨。」
……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出现,商仪的卦术在塔内失灵,所有往外的联繫也全部失效。
黄道宫弟子全部不见踪影,但他们肯定就在塔里。
苍尘被关回了原来狱间,那摊血还在, 好似在嘲笑他徒劳。
执融被关在对面, 才脱离困锁没多久,又重复, 恨不得毁了这个世界。
宝迦找到了苍尘,站在外欣赏他丧气模样。
「苍尘, 你还被剖肚了, 命真硬。」
苍尘受伤严重,全身无力, 倒在地上休息,听到宝迦的奚落,他呵呵笑,
「你以为你能出去。」
「你在这里, 应该能感受到元牝珠要出现,为什么还要跑。」
「你这问题, 执融更能回答你,他去过地宫了,照样跑。」
「地宫有什么东西。」
「没东西。」
苍尘闭上眼,进入神识沉眠养魂,之前被镇魂铃给震伤了。
宝迦问不出更多信息,去看对面,卜渊在问执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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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显然,执融比较希望他们去碰灰,什么也不说。
宝迦和卜渊一同抬头望塔,
「以前好像没了解过这塔。」
「绯也从来不说。」
「你还指望她和你说事情,她从来不交心。」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她连苍尘都要关。」
两个前车之鑑,宝迦和卜渊合计了许久。
商仪在原地等,见他们两个回来,抱怨说,
「这么久,魔珠已经出现,别人早进去了。」
卜渊问她,
「你还想不想和元遵继续註定的天缘。」
商仪没好气,
「想有什么用,我都变成了叛徒。」
「我们可以帮你。」
商仪狐疑看他们两个,虽不信有好事,但没忍住意动,
「你们又打什么坏主意。」
宝迦和卜渊不往地宫走,而是往塔顶走。
「你们两个,等等我。」
商仪犹豫小会儿,就追上去。
元牝珠从魔石内破出,可转瞬就被石棺吸回去,与母体魔石同样被封住。
靠近石棺的人全部栽进去,鲜血从石棺底下溢出,沿着地纹形成血咒,元牝珠在唿救。
黄道宫弟子只需守在门外,活物一个接一个被吸进去,滋养石棺。
罗辰被元遵打伤,他质问,
「元遵,黄道宫已经沦为邪宫,你看看你的弟子们,再看看这座塔,邪乎!」
「罗辰,你擅闯黄道宫就该想到后果。」
元遵没打算放过他。
元虞提醒,
「他死了,罗棠会来找麻烦。」
「只要元牝珠在这里,罗棠迟早都会来。」
元虞也不再犹豫,杀了罗辰警告所有人,黄道宫不是那么轻易能闯,得掂量后果。
罗辰看他们充满杀意逼近,拼尽全力要传出消息,但这座塔完全隔绝了外界。
通过生命力连接的罗家秘术也失灵,罗辰含恨死去。
蒙临上前禀告,
「师尊,商仪与两个后世者躲进了上层。」
元虞眼斜元遵,
「这么大,怎么找。」
蒙临想到好办法一样开口,
「师娘肯定知道。」
元遵轻咳了一声,
「她不方便。」
蒙临眨了好几次眼,没明白有什么不方便。
上百层高的狱间内,商仪的通讯石突然亮起,是元遵。
商仪问,
「接不接?」
「商仪,别被男色误事。」
宝迦像个智慧老僧提醒,卜渊要收走她手里的通讯石,商仪倏地缩回去,
「万一他改主意了。」
「商仪,昏头可做不了大事,把通讯石给我。」
「好吧。」
交出去的手捏紧,不小心接通,卜渊和宝迦同时想切断她的手。
「商仪,本君改主意了,叶绯确实是邪神。」
商仪瞬间眼亮起,脸上出现惊喜笑,
「你知道就好,她是个骗子。」
「你在哪里。」
「我在。」
商仪软软昏倒地,宝迦收回手掌,卜渊摇头,拿过她手里的通讯石。
「元遵,这种假话也就这傻女人信。」
「出来,可以饶你们不死。」
啪嚓,通讯石碎裂,商仪被紫色火焰抬走。
卜渊感慨,
「这个时代还是有纯真女人,不像我们那里。」
「你很欣赏商仪?」
「她对卦术的研究超越很多人,黄道吉象仪非常厉害。」
「看不出来,你喜欢这种类型。」
「不是喜欢。」
「那也不远了。」
「和你聊天真的很没劲。」
元遵自咬舌,蒙临去请叶绯进来。
她哼哼笑,
「要打断我的腿,太可怕了。」
元遵又咳,叶绯住了口,召出金虹,很快,金虹洒出许多红莲,莲灵穿梭在狱塔间。
没费多少时间,莲灵找到,金虹一剑噼去提示。
许多泱盾瞬间飞上空,叶绯去往地宫,血咒已经退去,她打开石棺,元牝珠在不安分挣扎。
她破开自己手指,一滴血射进元牝珠,淡淡血雾化开接而消失。
石棺合紧,叶绯清理地宫,血腥气难闻。
她在这里清理,那边商仪和卜渊做幌子引走注意力,宝迦就在这时候进来。
叶绯手里有一把羽毛掸,是用素星的毛做成,除尘效果极好。
叶绯瞥他一眼,继续给地宫除尘除腥。
宝迦脸色变幻,什么也没说先去打开石棺。
元牝珠沉寂躺在里面。
珠面照映出宝迦,还有他背后在专心打扫的小小人影。
渴望的心,不知为何冷却,他转身。
叶绯突然被拉住手腕,
「走,我不要元牝珠了,我们走。」
抉择瞬间,宝迦捨弃元牝珠,选择这个不算好的女人。
叶绯惊愣看着他侧脸,不知觉被他带着走。
可在这里,能逃往哪里去,障眼法很快被识穿,元遵元虞就在塔门前等宝迦出来。
见到叶绯被他挟持,元遵眼神冷。
叶绯腰间被红莲业火缠住,手里还拿着除尘掸,目光在找地面上的脏东西,用羽毛清除。
很快,她的假装破功,元虞把苍尘捉来,让叶绯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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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苍尘死,还是自己过来。」
苍尘露出虚弱可怜相,
「绯绯。」
宝迦打断他,
「苍尘,你自己死就行了,别拖累别人。」
已经被擒获住的卜渊,问宝迦,
「宝迦,元牝珠呢?」
「没拿。」
卜渊双眼全部睁大,
「你搞什么,不拿你就出来。」
「你要自己去拿吧,我不要了,我带绯走,我选她。」
元遵冷笑,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是拿不走,才挟持叶绯,好让她放了你。」
苍尘附和,
「没错,绯绯,你别被他骗,宝迦最狡猾了。」
目光都集中到叶绯身上,等她的选择。
叶绯收了除尘掸,下一刻她从火焰圈中消失,站在元遵身旁。
宝迦哀伤看她,
「你不信我。」
叶绯隔着一段距离望他,目光冷淡,宝迦心下慌起,上前两步,元遵剑指他阻停。
「宝迦,你的真心来得太晚,我。」
叶绯停顿过后,继续说,
「我已经有了元遵孩子,我的家在这里。」
宝迦脑中一片空白,连心跳都要停止。
苍尘和卜渊都震惊,喃喃自语说不可能,已经醒过来的商仪尖叫,
「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过往歷史中,黄帝元遵根本没有留下血脉。
歷史在改变,天道能把叶绯的存在变得合理。
宝迦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他疯了般朝元遵攻击,
「你个卑鄙小人,你对她做了什么!」
苍尘也疯了,不管不顾吸收塔内魔的力量,
「元遵,你去死!」
卜渊持续的冷酷的引雷轰塔,
「黄道宫没了,不就行了,哈哈哈。
叶绯你什么时候有母爱,你爱个屁孩子,碍眼的东西全部给我消失!」
狱塔被雷轰出现震动,元虞出去调整结界引走天雷。
很快,塔内不再震盪,但又变成了火场。
红莲业火和太阴流火燃烧,红紫双火熊熊包围狱塔。
金虹问叶绯怎么办,这样下去全部要被真火闷死。
就在这时,金虹又告诉叶绯一个不好消息,
「执融拿走了元牝珠。」
叶绯看向三个前夫,眼神变得凌厉,
「你们配合得可真好,演技简直能让人流泪。」
叶绯说执融逃脱狱间,带走了元牝珠。
苍尘宝迦否认,卜渊承认,
「总得防止万一出不去。」
无法指责他的行为,现如今只能希望执融能靠元牝珠破道口子。
鲛珠碎了,火焰场中,叶绯举起月杖,月光将金塔笼罩,火势被压制住。
「今日,你们谁也别想出去。」
月光倾洒进来,黄金面具信徒们化作黑影,环圈站到每一层。
黑影投下交织成塔形,叶绯站在塔尖,月杖击地,狱塔之外出现一座黑影塔罩下。
不仅将火焰全部灭去,连破顶的执融也从高空摔落。
见他失败,另外三个对付元遵更加勐烈,今日不出去,恐怕就要待在这里。
朝梦玉和罗棠站在黄道宫外,顶上月邪乎,西南方向的金塔突然冒出大火,接着又被黑影塔盖帽。
罗蓉从饕餮身上下来,问罗棠,
「阿爷,小叔不会出事了吧。」
罗棠神情凝重,罗辰性格冲动,被忽悠来黄道宫,他不放心跟来,却是完全联繫不上。
靠近黄道宫,发现有结界,罗棠眉宇拧成川,罗辰闯祸了。
见朝梦玉一直盯看着那轮诡异的圆月,罗蓉问他,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罗蓉气闷,朝梦玉总是一句话结束。
饕餮脑袋蹭她安慰,
「阿玉就这样。」
「呵,见到老情人说不准就不这样了。」
「蓉蓉,现在不是耍脾气时候。」
「是,阿爷。」
罗棠蹲下,手掌贴住地面,有阵光亮起,朝梦玉和罗蓉手搭在他肩上,转瞬从原地消失,钻地进入黄道宫。
饕餮打了个哈欠,守在黄道宫门外接应。
眼前这座狱塔,罗棠从未见过。
元虞站在塔顶,见到闯宫者,跃下拦住他们,
「罗棠,你来做什么。」
「元虞,罗辰在哪里,本君来带他走。」
「你们罗家,当黄道宫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元虞,罗辰有得罪的地方,本君替他赔罪,你放他出来。」
元虞冷笑,
「擅闯黄道宫,焉能活。」
罗棠心头一震,不能信,
「你们,把罗辰如何了。」
「自然是,殒身了。」
「狂妄竖子,你们岂敢!」
「黄道宫敢!」
罗棠朝元虞出拳,
「你们两个,快进塔。」
罗棠不信元遵元虞真的杀了罗辰。
罗蓉手中的法器冰魄千丝引伸出细细寒冰丝,悄无声息缠住锁链,双头蛇很快被冻住。
寒冰丝从门缝里钻进去,里外全部冰封住,罗蓉一脚踹开门,
「元遵,还我小叔来!」
一阵腥风唿过,若不是朝梦玉眼疾手快,她要被踩踏。
在塔里苦苦求生的四个逃出来,全部大喘气,看向罗蓉,几乎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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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法宝,千万收好。」
商仪被蒙临擒住,她苦着脸喊,
「你们几个混蛋,救我! 没我你们回不去!」
见塔门打开,罗棠不恋战去质问元遵,
「罗辰在哪里。」
元遵神情淡漠吐出,
「擅闯黄道宫,死。」
罗蓉证实了他所言,
「阿爷,没有小叔的气。」
罗棠灵压全爆,
「元遵,你可知这有什么后果。」
元遵轻扯唇讽笑,
「倒是想领教,有什么后果。」
元虞护在叶绯身旁,围剿交给蒙临等众弟子。
朝梦玉看到叶绯的黄金面具,以及黄道宫弟子也全部戴着,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
她到底还是选择了这条路。
年轻的黄帝,对上全盛时期的舜帝,毁坏力极为惊人。
其他人全部都停了下来,已经被影响到行动。
寒冰丝缠长商仪的脚,眨眼间将她拖进了地下。
商仪被罗蓉救下,她大受感动,劫后庆幸的眼泪掉下来。
她朝卜渊宝迦破口大骂,
「你们两个骗子!居然扔下我!」
「命都不保了,哪里还能救你。」
「有余力才能救。」
商仪脸上变成了瀑雨,
「放屁,你们刚才情愿拉着元遵一起死,现在倒是想活了!
对我见死不救,我记住你们了!」
罗蓉问,
「他们一向惜命,为什么要拉着元遵一起死?」
商仪抽噎着气说,
「还不是因为叶绯和元遵有了孩子,他们发疯要杀他。」
商仪的肩膀被大力捏住,朝梦玉眼神骇人,
「你说什么。」
「我说,叶绯有了元遵孩子。」
「她又有杂种!」
被骂到的苍尘和宝迦眼神剐他,
「杂种是谁。」
「你说清楚。」
朝梦玉没理他们,而是沖向叶绯,失去理智般吼,
「你疯了不成,把孩子弄死!弄死听见没有!」
元虞挡住他,
「滚开!叶绯你敢生下这个杂种试试!我把他剁碎餵狗!」
叶绯带着面具看不见神情,声音冷淡,
「自然敢生,他会为他父亲自豪,我也骄傲。」
第135章 洪都篇(十四)
罗棠没打算用自己的威名, 来让元遵震名,他快速带罗蓉和朝梦玉离开,但他们两个肩上被搭了多只手。
饕餮背上一沉, 也没看有谁,吭哧开始跑。
元遵没让再追, 确信他们肯定还会再来。
原本他要先去地底下察看,可看到叶绯手里抱着穷奇似乎在取暖, 他停下脚步, 去拿下她面具,面具下的脸青森森,状态极差。
元遵失声大喊,
「苏芳!」
分散的弟子们纷纷回头,他们脸上的面具已经都拿下, 叶绯并没有让他们成为信徒, 面具上只是有契约,所以才都毫不犹豫戴上。
苏芳小跑过去, 一触及叶绯,被她身体低温吓到, 语速急切,
「快,把她送到药房!」
元遵也不再看地底下的空子, 抱起叶绯跑,她运力之后,灵力流失快,身体像冰块。
等她浸泡在药浴中, 灵力被阻断外流,银针扎在她灵府附近, 苏芳惴惴不安说,
「宫主,叶绯不属于这里,她不适合有孩子。」
「想办法!别在这里说不合适!」
元遵刚才对上罗棠都没紧张,现在因为苏芳的话心慌起来。
元虞拍了拍他肩,让他先冷静,
「苏芳,需要什么东西,尽管开口。」
苏芳的秀眉一直蹙紧,她理解他们的心情,但不贊同。
「叶绯若是不想。」
「闭嘴,保下就是。」
元遵声色俱厉拒绝苏芳的建议。
苏芳望向叶绯,她此刻能听见,但闭着眼没反应,想来是早知元遵不允。
苏芳嘆气,
「那只能一种办法,举行盛大隆重的祈福祭祀,杀祭品来换小公子平安。」
只有大量生命死去,不管多离奇的新生命诞生,才不会受天道阻碍。
元遵元虞都没有犹豫色,当即决定举行祭祀。
苏芳找藉口说叶绯需要一整夜泡在药浴中,把他们打发走了。
蒸腾冒雾气的药浴中,叶绯脸色虚弱苍白,她睁开眼对上苏芳瞭然的目光,尴尬中她道谢,
「谢谢你,让他们走了。」
「换做我,也不大想看见他们。」
有些人握住了就不肯放手,要永垂不朽,痴心又冷酷,不是谁都能承受。
一句话后,她们也无其他可说,毕竟,她们并不算是朋友,只是同性之间的一份善意。
房间内只剩了叶绯,她从药浴中出来,换上干净衣,这里只有一张长椅,她躺上去休息。
或许是累了,不过片刻便入睡,她就是变得厉害有成就,他们也视而不见,在他们眼中永远是当年靠后选择的选择。
明天会来临,她很清楚。
这段时间最让洪都津津乐道的事,是罗辰死在黄道宫,但罗棠至今没有动作,都在猜测他忌惮元遵。
诸多猜测的黄道宫,却是被曝出要举行大型祭祀,祭品数量有万余多。
祭品清一色童子,囊括世间所有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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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的情况并不少见,但是需要如此庞大数量的多族童子祭品,这就诡异耐人寻味了。
黄道宫祈福祭祀当天,从晴朗艷阳变成了乌云密布,狂风肆虐。
整个洪都都能看到有青雷降在黄道宫,所有雷力中,以白,青二色雷等级最高,是天地混沌色。
罗庄内,商仪看到显示的卦象,面色如土,吶吶说,
「疯了,简直疯了,杀那么多童子就为了保住叶绯的孩子,逃脱夭折命运。」
罗棠以及其他人,紧盯渭河镜中的画面,元遵一己之力扛下了九十九道青雷,他站在黄道宫的顶空,四周雷霆力量围绕在被吸收。
罗棠面色凝重,元遵无疑更上了一层楼。
没多久渭河镜中,元遵抱着一个孩婴,将提纯的雷力注进他体内,虽不是先天雷体,但也差不离,毕竟他体内有最接近原始的混沌雷力。
罗蓉打破平静,
「他为了他儿子,还真什么都敢做,违反天道还成功了。」
「岂止违反,是在逼迫,他留下了两个不该留的。」
商仪纠正,罗蓉瞧她一眼,说,
「你也别太难过了,叶绯抢男人从来没输过。」
商仪又纠正她,
「罗蓉,这和叶绯有何干系,是元遵的选择,他知道后世事,却还是要违抗天命。」
「你不恨叶绯?」
「这是两码事。」
忽然,所有人睁大眼,一批童子祭品失去生命,又一批童女被祭。
天道的怒吼,从渭河镜中都能感受到,黄道宫,怎么敢!
白雷降下,元虞迎上去,这一次混沌雷力带有愤怒,刺目白光,连直视也无法做到。
罗棠也愤怒了,
「竖子猖狂!」
几乎所有关注者都在愤怒,黄道宫一而再的打破平衡。
白光全部散去,元虞还在,他身上的雷力肉眼看不见,但他手里出现一根线形雷。
同样的,这根混沌雷线注入另一个婴孩中,将她逆天改命。
笼罩在黄道宫上空的阴霾散去,厚云中竟然降下福光,沐浴在光中的每位弟子,全部露出欣喜模样。
天道不公,亲眼目睹。
叶绯没有目睹,时间空间在她身上紊乱,灵力乱窜,强制进入了休眠状态。
她躺在地宫石棺中,隔断一切。
等醒来,叶绯身上的所有枷锁会全部消亡重生。
黄道宫上下都知道她活着,但在祭场中,看不到她身影,并且紫金铃感应在减弱,生命活跃度在降低。
直到,本源力在回到四者身上,每个人都变得面色惨白。
体内元丹缺失的一角被填满,却衍生出了恐慌。
商仪被四只手同时擒住,
「快算叶绯有无事!」
被掐住脖子手臂后嵴椎的商仪,动弹不得,
「松手,我算。」
领教过他们失去理智,商仪开始卜卦,第一卦出来,她呆住。
看四人面色,她立即收拢卦骨,
「刚才手抖了一下,重新来。」
再卦,与前卦还是一模一样,商仪小心翼翼说,
「可能现在天道屏蔽了天机,过几天会比较准。」
「说!」
异口同声震得商仪不说也得说,
「她死了。」
诡异平静出现,紧接着商仪被问,
「怎么死的。」
「谁杀了她。」
商仪多次卜卦,额头冒冷汗摇头,
「不知。」
苍尘质疑她,
「你是不知,还是不愿说与元遵有关。」
商仪生气,
「我商仪从来不会为了男人说谎卦!」
卜渊冷冷说,
「你有,你坑害过少昊。」
「我现在没做过。」
「不代表你不会做。」
和失去理智的男人争论,商仪觉得自己傻了,她改为应付,
「随你们想,反正我算不出来,你们可以另找能人验证。」
他们自然要验证,卜渊盯着商仪说,
「借你三缕神魂,等你制出黄道吉象仪太慢了,还不如我来制。」
商仪后退,抖着唇问,
「何时还。」
卜渊没有回应,商仪被吓到躲在罗棠背后,
「你别过来!罗庄主,赶他们走,他们心怀不轨,都是他们挑唆害死罗辰。」
罗蓉拉她出来,
「吓你的,看你有没有说谎。」
商仪狠狠瞪卜渊,亏她还以为他是同道。
卜渊满脸阴鹜,显然对她说的是实话很不高兴。
一边是丧子痛,一边是喜迎麟儿,罗棠誓要杀了元遵元虞,但要对付这两个兄弟,他还缺一个同等实力的帮手。
原本罗辰最有潜质,如今只能再挑。
「朝梦玉,娶蓉蓉入罗家,族长位置将来给你。」
「好。」
朝梦玉脸黑沉得要杀人,他左右两肩被苍尘和宝迦制住,卜渊控制他出声答应。
罗棠满意点头笑,完全不在意他是否被迫。
商仪张大了嘴,见过无耻,没想到他们还能更无耻,她对一脸冷色的罗蓉说,
「你最好别有期待,他们都不是好东西。」
罗棠对朝梦玉说,
「姜姒已经有了罗家孩子,以后你要当作自己孩子,当然,你们也要尽快开枝散叶,黄道宫已经一次抱两,我们不能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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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问题。」
朝梦玉眼眶要眦裂,杀气凝结实质化朝卜渊射去。
他不养自己孩,反倒要养别人孩,笑话!
罗棠离开的一瞬间,坑害朝梦玉的三个分散跑,他怒吼去追杀他们。
只剩商仪和罗蓉,罗蓉问她,
「叶绯真的死了吗?」
「卦象是这么说。」
「准不准?」
「你信就准。」
商仪其实也不是真的单纯,她和其他卦术师没什么差别。
罗蓉望向窗外,轻声问,
「你不高兴吗,叶绯死了,你和元遵的阻碍没有了。」
商仪苦恼说,
「其实,我不算喜欢他,是因为天命告诉我说我们两个是一对,所以我觉得我们该在一起。
但他喜欢的是叶绯,而我,似乎只是愤怒他不按照天定,打乱了轨迹。」
卦术师们都喜欢自己的准卦,不喜欢变卦。
「你还真是纯粹,你喜欢卜渊吧,你们有很多共同话语。」
「才没有!他是个无耻混蛋!」
商仪否认,罗蓉淡淡笑,不再继续。
渭河又迎来喜事,这一次,婚礼比之前还要高调隆重。
没有受到邀请却出现了的黄道宫弟子,蒙临带着贺礼来到罗棠面前,
「奉师尊之命,特意来恭喜。」
罗棠眼沉下去,
「就你来,也不怕命丧在此。」
这分明是元遵不把他放在眼里。
蒙临皮肤也是黝黑,他露出白牙笑,
「莫怪师尊师叔,实在是两位少主离不开父亲。」
姜姒没沉住气,丈夫被害死,黄道宫还敢来耀武扬威。
「邪门歪道,受死!」
「罗棠你闯黄道宫盗走元牝珠,黄道宫不会罢休!」
罗棠的拳打空,蒙临化作了黑影消散。
黄道宫不是来贺喜,是来澄清杀罗辰原因。
但好奇心都在元牝珠三个字上,它是何物,为何值得去闯黄道宫。
堂厅内目光,全部集中在罗棠脸上,元牝珠在他手里。
罗棠背后手指捏响,杀罗辰还有理了。
第136章 洪都篇(十五)
神镜, 神镜,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是你。它说。
于是神镜被挖出双眼。
神镜,神镜, 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是她。它说。
于是神镜被敲下整嘴牙齿。
神镜,神镜, 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滚蛋。它说。
「元霖,你偷小师兄的镜子, 他生气怎么办。」
「元琅, 我现在对这个笨镜子也很生气。」
躲着太阳,在安全幽暗的房间内,两个小童小心期待问镜子这个世界最美的女人。
他们只知道娘在那座金光闪闪的塔里睡觉,没见过,便认为这个世界最美的女人就是她, 不然怎么能把他们两个爹给迷倒。
笨镜让人失望, 元霖元琅潜进少昊的房间,悄悄把镜子归还, 冷不丁背后窗门关上,转头, 看见少昊手里拿着根细竹条。
「小师兄, 你听我们解释。」
「小师兄,我们没有拿你镜子。」
少昊皮笑肉不笑靠近, 两个小童鬼哭狼嚎,
「穷奇!穷奇快来!」
穷奇从外连续撞破墙进来,角铃叮叮响,看到少昊眼神冷飕飕, 它嗷一声转头跑了。
这天下午,元霖和元琅被罚修补砌墙, 全是穷奇闯下的破洞,自然,与他们两个脱不了关系。
一直修补到了傍晚,元霖扶着腰说断了,元琅抖着手说没感觉了。
少昊站在夕阳下,呵呵皮肉笑。
元霖元琅露出灿烂笑容,左右去牵他手往膳堂走,一路小师兄叫得亲热。
「小师兄饿不饿,给你端饭。」
「小师兄累不累,给你敲腿。」
两张可爱笑脸,把冰块融化,少昊的手指被他们握得紧,肉唿唿劲却大。
「想知道师娘长什么样?」
元霖元琅像兔子一样,瞬间跳到少昊身上,使劲摇晃他,
「小师兄,快说快说。」
「娘长什么样。」
少昊罕见地露出坏笑,
「我们去找大师兄。」
膳堂内,蒙临和芝兰的约会被破坏,少昊端着三份餐,不客气放在他们旁边,元霖元琅从他背后探出来。
「大师兄五师姐,抱歉打扰你们了。
蒙临去瞅他,脸上可没丁点抱歉意思。
芝兰不介意,很欢迎他们加入,看到元霖元琅挤到蒙临身边,一看就是有目的,她温柔笑,问少昊,
「他们两个又闯什么祸了?」
两个小童叫起来,
「我们没闯祸。」
「我们帮助穷奇补墙了。」
蒙临一边一个手指敲脑壳,
「穷奇为什么总是破墙。」
两个小童齐声说,
「是穷奇爱撞墙。」
小童赖皮的模样,逗笑人。
蒙临胳膊夹住他们,他们吱吱乱叫,少昊非常随意地说,
「大师兄,他们两个要看师娘。」
说完他悠闲吃饭,蒙临脸皱起来,
「你可真会给本君出难题。」
少昊对元霖元琅使眼色,他们两个抱紧他摇晃,眼泪汪汪喊大师兄。
「没娘的娃娃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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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娘的娃娃好想娘。」
蒙临被眼泪鼻涕缠住,没漏掉少昊在偷笑。
芝兰心软,
「你就帮帮他们,多可怜。」
蒙临心想,被发现他才要可怜。
「大师兄,他们就是想知道师娘长什么样。」
少昊降低难度,蒙临瞪他,话有歧义不说清楚。
蒙临替两个小童善后,把镜周边掉落的珠子和齿条復原。
神镜,神镜,谁是黄道宫最蛮横的女人。
是她。它说。
不对,重来。
神镜,神镜,谁是黄道宫最能睡的女人。
是她。它说。
镜面中浮现叶绯的模样,元霖元琅呆呆看,第一次见到,很陌生。
他们在看,一旁的少昊问蒙临,
「大师兄,师娘什么时候醒?」
提起这个,蒙临嘆气,眉像毛虫打结,芝兰看着温柔,其实是个急性子,
「你别嘆了,怎么回事。」
蒙临压低声音,
「苏芳说师娘很可能会一睡不醒。」
「为什么,不是好好的。」
「有了元霖和元琅后,其实一直不大好。」
「那还要。」
芝兰自知失口立即咬住嘴,没了下文。
少昊问,
「没办法救吗?」
蒙临愁愁说,
「你没瞧见苏芳最近脾气暴躁,天天骂人。」
少昊看向两个小童,他们摸完镜像试着去拥抱,无法拥抱后,靠在镜像怀里。
他抿了抿唇,
「他们没娘会很可怜。」
元霖元琅与少昊住在一个院子,穷奇是照看者。
他们的爹作息不固定,与师兄师姐们住得近,更有利于成长。
隔几日,元遵或是元虞会来看他们。
经见过叶绯镜像的三日后,元遵带两份甜奶糕来到风蝉院。
早晨,元霖元琅跟着少昊在打拳热身。
打完拳,元霖元琅手里拿小剑对练,少昊独自练剑。
结束后,元遵会一一指出不足。
少昊改进继续练,元遵和两个孩子在凉亭下说会儿话,了解他们的情况。
元霖挖出一大勺的奶糕吃,他向来话多,但今天只答话,不问话。
另一边元琅干脆把嘴里塞鼓,好让自己说不了话。
元遵放下茶杯,
「你们两个,是不是漏了什么话。」
两个小孩一起眼睁大摇头,这个时候,叶绯的影子,在他们身上特别明显。
「那问少昊也一样。」
「小师兄什么也不知道。」
「不关小师兄的事。」
元遵听他们急吼吼倒豆子,还知道和少昊撇清,全部泼在蒙临身上。
「你们掌握了生神九炼二气诀,就带你们去见。」
「真的?」
「不骗我们?」
元霖和元琅眼睛里像是有星星,迸发出光芒。
隔天,蒙临苦脸和芝兰道别,他被派去远地,短时间内回不来。
不让元霖元琅知道叶绯模样,是有原因,怕他们会被利用。不知道,就不会被迷惑。
芝兰安慰蒙临,
「道理是这样,但你也没做错。」
「本君没做错,都是本君要做。」
芝兰被他幽怨看,有些不好意思,她提前拿出制好的衣送出,这才哄好了他。
「要平安回来。」
「要不你和本君一起去。」
「待会儿还有点事,你快走吧。」
蒙临气鼓鼓走了,小的大的没一个心疼他。
直到看不见他身影,芝兰才回去。
金虹宝塔的存在,即便元遵和罗棠有仇,也阻挡不住黄道宫与多方势力往来。
景湛带来一个消息,与元牝珠有关。
之前都不知元牝珠是何物,直到一个名不经传的人炼化了它。
如今元牝珠已经不仅仅能控制魔,靠近它的一切生命,都能被夺去意志受操控。
元遵神色如常,他问,
「炼化元牝珠的人,可是叫卜渊。」
「是他。」
「商仪是否在他左右。」
「是如此。」
景湛喝茶也止不住嘆气,
「本君怀疑罗棠已经被控制了。」
「为何如此猜测。」
「他竟然要把族长位置传给一个外人,这个人名都没听过。」
「可是叫朝梦玉。」
「你有什么不知道的,本君再说。」
「罗辰儿子,与朝梦玉关系如何?」
景湛挑眉看远尊,他居然会问这个问题。
「用恶劣来说,也不为过。」
远尊来了兴趣追问,
「为何如此?」
景湛大有畅谈的趋势,他茶碗在手,一腿叠坐,
「也不怪朝梦玉不待见罗骁,既然已经要传位给他,难道还养虎子将来夺位,况且罗骁的娘姜姒也不是善茬。
要本君说,当初罗棠决定错误,反正都要朝梦玉入赘,还不如娶了姜姒,这样将来再传给罗骁,大家都能接受。」
元遵夸赞他,
「你比罗棠有智慧。」
景湛谦虚接受,
「罗家分裂,迟早事。」
元遵慢悠悠吹拂滚茶,
「兴许,罗棠会补救,毕竟,他还没到老眼昏花的程度。」
「补救,这还能怎么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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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页
「朝梦玉和离再娶,又或者,兼娶姜姒。」
「这么离谱,就是罗棠发昏,姜姒也不会同意。」
景湛当笑话听,他话题转向塔的主人,
「怎么不见你夫人。」
「身体有恙,不能见客。」
「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你至于连见都不能见。」
「多久都记得。」
此话题终结,景湛不再提叶绯。
不管多少次进入狱塔,景湛都觉得不习惯,有种出不去的阴飕飕不舒服。
魔的数量已经颇为可观,能见到最早被抓来的魔在枯化。
罗星阁送来的魔都关进了狱间,景湛松口气。
每每看到这些东西,他都觉得噁心,杀不死,又时刻要防止他们钻进身体,耗费心神。
元遵留景湛在黄道宫过夜休息,毕竟来迴路途颇为遥远。
巧的是,当天季寒溯也来了,他比传信给元遵的时间要提早到。
风蝉院内,少昊扶额看眼前被雷噼过的房子。
天降雷噼不进黄道宫,而是元霖手里的雷枪,以及元琅手里雷鞭。
两个小童浑身焦漆,黑得似乌鸦,两双眼睛在眨,还搓手,连带把身上衣服搓成了粉,簌簌往地上掉。
少昊拎他们都无处下手,
「有没有受伤?」
元霖元琅摇头,接着他们两个被踹进了池塘,抛物线落水。
扑通——
溅起好大水花。
「跟你们说了不能拆家,还拆,都第几回了......」
少昊臭脸训他们,元霖元琅一开始还好好听,后来一声声叫小师兄。
训话结束,他们在水里玩。
少昊对穷奇说,
「乌鸦落水,算是见到了。」
穷奇怪他,
「都是你宠出来,他们现在根本不听话,以前多乖。」
「放屁,分明是你回回依着他们,助长气焰。」
「是你。」
「是你才对。」
得知季寒溯在黄道宫,少昊不想去见,元霖和元琅当即说也不去。
排在蒙临之下的二弟子干行,是个俊秀温和的人,他蹲下与元霖元琅视线齐平,看他们被雷炸起的头髮忍住不笑,
「小师弟是有事情才不去,你们有吗?」
元霖和元琅理直气壮说,
「我们要早睡长高。」
干行揉他们头出现电丝,炸起的头髮更加茂密竖高,他没能忍住,哈哈笑声停不下来。
被取笑的两个小童似小牛去撞他,让他停笑。
最后干行把他们两个的头髮变柔顺,才答应去见客。
「小师弟,事情结束你能来接他们吗?」
少昊看向干行,肯定说,
「来接。」
干行露出放心笑容,带元霖元琅离开,穷奇也跟着去。
院子里只剩下少昊,他想了很久,觉得自己不是怕季寒溯,只是不想见。
不想记起以前不开心的事,仅此而已。
季寒溯刚从罗庄出来,直奔黄道宫,
「怪事,元牝珠谁也无法认主。」
景湛与沁伊侧耳倾听,元遵也放下茶,认真听。
元牝珠原本去魔化是好事,可现在连炼化者也无法让他认主,导致这个至宝可以是人人都能拥有。
罗棠也不全傻,要把这烫手宝扔出去,要举办寻主会,元牝珠能者居之。
罗庄内,白高兴一场的卜渊,又开始了酗酒,他到底是为什么来。
商仪来到满是空瓶酒气的屋内,见到卜渊坐在地上,还在灌自己酒。
她过去一脚踢碎,怒其不争,
「你就这么放弃了,办法是想出来的!」
卜渊只想大醉一场,他喉咙里发出嘶哑笑,
「有时候放弃是止损。」
男人颓废不振,商仪鼓励他,
「不是的,或许是还有办法没想到,有时候只差一两步,你应该懂方法都是试验出来。」
「——呵呵呵。」
卜渊抓过一个酒瓶往嘴里倒,发现是空瓶,他放下另找喝。
商仪夺走他手里的酒,斥道,
「你就这么醉生梦死,有什么用!还不如再去试一试!」
卜渊仰起头,时常垂下的眸睁开看顶,眼神虚无空洞,
「不是你的,怎么样都不会是你的,勉强也无用,这不是努力就可以解决。」
商仪用元遵和叶绯的例子否决他。
卜渊沉默了许久说,
「蚂蚁不会变成青蛙,但蚂蚁可以拥有青蛙的感情在一起。」
缺失的心口被挑起又隐隐做痛,卜渊并不想要安慰,他可以接受自己失败了。
但商仪不走,她坐下了。
「你这是做什么。」
「陪你。」
卜渊朝她看去,门开让她背光,看不清脸,
「商仪,勉强不会开心。」
「我又没勉强你,难道只有我自己也不行吗。」
「不行,会困扰到我。」
「卜渊,你个混蛋,我喜欢你!我怎么会喜欢你这种混蛋!」
商仪也不理解自己,可感情就是不受控,喜欢毫无理由,甚至不需要天命。
她什么都敢算,唯独不敢算他们的可能。
「商仪,我爱叶绯,是你想不到的爱,我最后悔的事,是总假装不在意她的心情,给她的时间太少,导致连回忆都只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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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仪眼泪流下,
「你非要对我这么残忍,在我面前说爱她,这只是你拒绝的藉口。」
卜渊过去其实时常会笑,可自从叶绯加入十二律后,他的真情笑容消失了。
商仪头一回见到,卜渊脸上有除嘲讽冷笑外的表情。
「商仪,如果绯像你一样自信就好了,她不信我很爱她。」
说到伤心处,卜渊又去拿酒喝,
「她怎么就不信呢,怎么就非要生下孽种丢了性命。」
他喝得急,呛出了眼泪,可依旧不停,想要麻痹自己。
商仪却是不放过他,
「这个世界有没有叶绯没区别,元霖元琅根本不会记得他们的母亲,你就这么颓废下去吧,叶绯的塔也归黄道宫。」
「元遵,是他,算计绯。」
卜渊砸了酒瓶,愤怒让他站起来,他不能倒下,叶绯需要他,她的塔不能流落在外。
他振作了起来,元牝珠若是不能为他所用,还不如切了。
商仪又哭又笑,心被扎得模煳,只有叶绯是他的药。
她一直觉得女人嫉妒很没出息,可此刻,嫉妒让她如同泡在酸水中,恨不得把卜渊心里的位置挖空,还想把叶绯给挫骨扬灰。
喜欢,是种很可怕的感情,带来了占有欲。
金塔的光,从未灭过,元霖趴在窗口望着西南方向,
「元琅,你说,娘睡在那里会不会冷。」
元琅也趴在窗口,双手撑脸,
「肯定很冷,我们想想带哪些东西去。」
「你说,娘会不会喜欢我们。」
「你不好说,我肯定是喜欢。」
「元琅你不要脸。」
「我爹说的。」
「别什么都赖你爹,你有我好看吗!」
「我比你高。」
「嘁。」
「爹说想娘就看月亮。」
两人一起望月亮,看了半天没看出名堂,
「月亮有什么好看。」
「睡觉吧,明天就能见到娘。」
「元琅,我比你好看,娘肯定喜欢我。」
「我比你高。」
「元琅你讨厌。」
窗户用力关上,元霖要比元琅早睡,争取比她高。
神镜,神镜,谁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你娘的。它说。
于是它得到了一条漂亮丝带,系在脖子里。
第137章 洪都篇(十六)
地平线的光才亮起, 元霖和元琅穿戴整齐,带上了最爱的玩具和食物去敲响元遵房门。
归来没多久,正要躺下休息的元遵, 打了个哈欠,冷水洗脸醒神, 重新穿衣出去。
木门打开的瞬间,仰头的两双眼睛期待看他, 他蹲下去抱, 听见拒绝,
「我们长大了,自己走。」
元遵不禁露笑,
「那以后也要自己走。」
他牵住两只小手,摸到了冰凉, 没有说他们不睡觉胡闹, 而是握紧给暖起来。
临近高塔,两个小童近怯, 从激动变得紧张,
「爹, 娘会不会不喜欢我们。」
「大爹, 娘会不会不喜欢我们打扰。」
「你们进去安静些,她暂时无法和你们说话。」
元遵说完, 他们两个立即把嘴抿紧,连气也屏住。
「倒也不至于如此。」
塔门打开,阴冷气扑来,元霖和元琅目光好奇张望, 牵紧元遵的手走进去。
狱塔顶层,金虹突然睁开眼, 火焰从头上冒出,急急告诉叶绯,元遵来了。
叶绯夜里修炼完肚子饿,正在烤鸟,一听元遵来了,什么也顾不得,扔掉风扇就跑。
今天措手不及,元遵从来不会在这个时候来。
她风风火火赶在他到之前,进入地宫,躺好盖棺。
地宫石门打开,塔形石馆往下沉,顶上落下另一副,平平无奇,四方正。
盖移动露出里面的人,元遵眼神从哀伤到不可思议再到浑身冒寒气,冷幽幽盯着她把散发束起来的髮带。
元霖和元琅趴在棺壁看叶绯,轻声叫娘。
叶绯身下是保持灵力不散的寒冰,双手放在腹部,闭眼一动不动。
元霖拿出自己做的月亮船放进石馆内,
「娘,送给你,你醒来要陪我玩。」
元琅拿出一个水晶球,里面封存了一只蝴蝶,有许多种颜色光,
「娘,送给你,希望你早点醒来。」
两个小孩又拿出最喜欢的冻果去塞给叶绯,换做之前,元遵定会阻止。
他站在一旁不出声,看着元霖元琅把冻果强塞进去她嘴里。
「娘,吃。」
「娘,还有。」
叶绯定力强,装功深,愣是没动。
金虹来救,火焰字跳出来:不能吃。
元霖和元琅只好拿出来,在衣服上擦了擦自己吃,叶绯的眉蹙了一下。
元遵唇角扯,没什么温度。
两个小童吃完没擦嘴就在叶绯脸上亲了一记,
「娘,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离开地宫,元琅与元霖一起频频往后望,直到看不见。
回去路上,元琅问,
「大爹,娘身上是什么味道?」
元霖也闻到了,
「爹,娘在吃药吗?」
元遵眼神看向前方,朝阳已经露出,天大亮,他说,
「兴许是老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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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页
地宫内只剩叶绯和金虹,棺盖移开,她睁眼问,
「我的烤鸟呢,火灭了没?」
金虹给她表演了个打嗝,吐出五只烤鸟行状。
叶绯气得从石棺内坐起来,
「你居然一只都没留!」
金虹原本要张嘴笑,可突然惊恐睁大眼,催促叶绯快躺下,元遵又来了。
叶绯立即躺下,棺盖合上,金虹坐在上头压住。
元遵去而復返,手里拿了一顶红色帽子,竖高尖尖头,缀有一颗大珠子,会发光。
金虹的目光被牢牢吸引住,元遵把帽子用力往外扔,金虹咻得跑出去接。
地宫门从内给关上了。
叶绯躺着不动,元遵盯着她也不动,视线比火还烧人。
元遵看她能装,多年担忧着急化作火气,不停在肚里窜。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种女人!
叶绯的鞋子被脱掉,露出秀脚,一只丑陋虫出现,伸出长长舌头要碰到脚趾头,舌头上带有黏液。
叶绯缓缓睁开了眼,和元遵的目光撞上,刚刚的腹稿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好巧,你在。」
什么烂话,叶绯想咬舌。
元遵不说话,那只虫子扑起翅膀飞。
叶绯骨碌坐起来去打,身手矫健快。
虫子死了,室内寂静无声,叶绯不敢抬头去看元遵的脸,只敢偷瞄。
「躺回去。」
「我醒了,不用躺。」
叶绯的声音比刚才虫震翅声还小。
石棺内空间很大,完全够容纳两具躯体。
叶绯被元遵按在身下用力咬,大有要咬死她的趋势,可恶的女人,竟然骗他!
许多个因为担忧睡不着的夜晚,她都在塔顶修炼,她的心,只有核桃仁那么点大小。
气疯了的男人,压在叶绯身上使狠劲,她求饶喊知错通通没用。
「受着,你个混蛋女人。」
堵住温软唇,深喉掠夺进气困难,要憋死她。
白腻柔滑的肌肤上满是咬印,丰满处与衣料摩擦疼,膝盖一团淤青,叶绯敢怒不敢言。
元遵穿上衣还不够出气,眼斜故作委屈的女人,
「什么时候醒来的。」
叶绯先和他要个保证,
「你发誓你不生气。」
见到元尊眼瞪过来,叶绯露出讨好笑,她去抱他,被推开,她又去抱,还是被推开。
元遵这次真的气得不轻。
叶绯使出赖劲,抱住他不松手,
「我错了,真知错了,不是不想告诉你,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还没准备好当娘。」
元遵胸口起伏大,叶绯靠在他肩,手紧紧环住他腰。
起伏的胸腔逐渐平復,元遵的手指在她腿上臀上拧。
叶绯哎呦哎呦叫,但也不放手。
她早在一年前就醒了,若非这次不按平常时间出现,都不会发现她在装睡。
「你个混蛋。」
混蛋仰头亲他唇,原本还在气不想回应 ,她舔唇钻唇缝。
混蛋的手还伸进衣襟里往下,又揉又捏。
生气。
叶绯把元遵勉强哄好,羞耻自己的行为被两个孩子知道,千般恳求元遵明日再对他们说。
只是,小的好煳弄,大的难。
隔天,元虞急急从外赶回来,看到叶绯活蹦乱跳,一点没毛病,他那张脸,和元遵昨天早上如出一辙。
叶绯小心翼翼往他跟前凑,
「虞哥哥,累不累,我给你倒水。」
元虞面无表情看她,看得她心里憷。
可再憷也要上,叶绯伸手去拉他,他后退,那只手停在空中。
叶绯上前再拉,元虞又避不给碰。
两个人像相反的磁铁一样排斥靠近,叶绯直接扑了过去,把他扑倒抱住,
「你躲我干什么。」
「你太过分了!骗子!」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骗子!」
也不知究竟是谁更过分,这天叶绯直接瘫软在榻上,半点力气也无。
兄弟两个,都阴她,亏她还以为元虞是好的,可元琅什么时候有她都不知道。
醒来有什么好,要面对这两个阴险男人。
夜里茶厅内,苏芳和少昊在吃惊后,便是高兴,叶绯能醒来是好事。
可元遵和元虞脸色不大好,看叶绯的目光寒星冷飕飕。
苏芳给叶绯全身检查了一遍,反馈结果,
「健壮的很,再生两个都没问题。」
叶绯掐嗓子虚弱咳,
「苏芳,你要不再看看,我觉得还是很不舒服。」
苏芳再看了一遍,改口,
「身子目前问题不大,但也不保证以后。」
屋内静悄悄,少昊身边的两个小童眼睛不停眨,以为是自己的力量催醒了沉眠的娘。
苏芳极为敏锐,气氛在变怪之前,她拉着少昊走了,让一家子团聚。
少昊离开,元霖和元琅没了主心骨,害怕各自爹散发的气息 ,喊住少昊追上去,还是等有个好时机再来见叶绯。
该来的总要来,叶绯等待狂风暴雨降下。
茶水煮沸,新泡一壶,三杯茶满上,谁也没开口。
一炷香过去,叶绯清嗓子,
「你们还好吗。」
两双刀眼飞向她,
「你说呢,不比你在塔里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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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页
「你是两肩轻轻,无一事,飘得很。」
叶绯喝茶。
见她死猪不怕烫,元遵茶杯搁桌发出声响,元虞冷哼。
「我都还没和你们算帐,你们骗我生小孩,倒还先生气上了。」
叶绯先声夺人,气焰高起来。
「这是你骗我们的理由?」
「你可知我们多担心你,到处寻找医治你的良药,你个没良心,还骗我们!」
叶绯有那么点心虚,
「谁叫你们两个阴险。」
「性命能开玩笑吗!」
「开玩笑也要有个度!」
「你们先道歉。」
元遵和元虞一起喝茶,没了声。
叶绯手拍桌子,提高音量,
「只准你们骗我,不能我骗你们,什么天理!这日子过不下去!」
元虞眼一寒瞪她,
「你想怎么着,还想躲塔里。」
元遵声音冷沉说,
「这是两回事,不能扯一起平。」
「放屁,就是你们没觉得自己错,我也不觉有错,怎么样。」
叶绯气哼哼,肚子饿了,这两天都没能吃上东西,她打开抽屉,随手拿出一盒肉干条咬。
「呸呸,这么硬,都多久的东西了还放在这里,怎么不换。」
「你不醒,哪里还有心情在这里喝茶。」
元虞接过她手里东西去扔掉,然后上楼给她拿新鲜茶点。
叶绯把桌子底下所有抽屉都打开,好多都已经变质。
元遵嘆气起身,
「你想吃什么,给你做。」
叶绯蹲在下面清理东西,
「我要吃鱼汤面,烤鱼,鱼煲,炸鱼......」
天知道她在塔里日子也不算好。
炸鱼先做好端出来,叶绯竖起筷子就吃,鱼食一道道热腾做出来,元虞挤果汁放冰块,叶绯喝下一大口发出舒爽喟嘆。
元遵和元虞对视无语,她到底图什么要骗他们。
图什么,叶绯就图个让他们也遭受欺骗滋味。
只是,两败俱伤好像有些蠢。
叶绯闷头吃,坚决不承认自己笨。
元遵和元虞看着她狼吞虎咽,一个说,
「下次不高兴,打我们出气也行,别做傻事。」
另一个说,
「你过得不好,我们也不好,这口气该出了。」
叶绯抬头兇巴巴说,
「难道我想躺在那冷石棺里,还不是你们!」
元虞问,
「冰果汁还要吗?」
一整壶都被倒没了,
「要。」
元遵问,
「要加面吗,还有。」
「要。」
想得到他们的嘴上道歉,这辈子都难。
鱼刺都被挑去,可以放心吃。
叶绯那颗核桃仁大小的心,有膨胀一点。
第138章 洪都篇(十七)
一天还是昨天那么过去, 西天的晚霞,如金子般灿烂。
叶绯坐在屋顶回忆,可干枯的感情已经连眼泪都挤不出, 回忆再深,也只凿出些片段。
浮光般短暂的美好片段, 风吹过,便散了。
不远处天空中有两只飞鸟, 飞鸟的脸白嫩嫩, 挥着翅膀使劲在飞,朝叶绯扯嗓子喊,
「娘,我飞得高不高。」
「娘,我比元霖飞得高是不是。」
元霖听到这话就去撞元琅, 两只鸟在空中打架, 没多久一起坠落。
叶绯望着他们笑,从屋顶跳跃下去, 把两个扭打在一起的小童分开,左右手各拎一个。
他们在她手里翻腾旋转, 落地后改为牵住她的手, 蹦跳回去。
「娘,元霖傻, 别喜欢他。」
「娘,你别听元琅胡说,我可聪明了,元琅野蛮, 你快快教训她。」
……
耳边好像有许多只鸟在叽叽喳喳吵,叶绯装聋作哑不偏帮, 夕阳下的影子跃动有活力。
两张小脸时不时笑一下,气一下,嘴是一路停不下来。
每隔十日,元霖元琅可以玩耍半日,并且与父母一起吃晚膳。
叶绯心血来潮,想吃软饼,穷奇被使唤磨谷粉,接着元霖和元琅双手洗干净,踩在凳子上揉面团。
叶绯站在他们对面,问算术问题,元霖和元琅比赛抢答。
算术抢答结束,叶绯问,
「想不想戴面具玩。」
元霖和元琅异口同声说,
「爹说不能戴。」
叶绯嘁了声,
「他们懂什么,无知俗不可耐。」
两个小孩,只从叶绯嘴里听到埋汰他们爹的坏话,爹不在,墙头草的风吹向叶绯。
「就是,爹什么也不懂,还是娘懂得多。」
「爹最老土了,总是穿一身黑。」
叶绯听得乐,两个小孩见逗笑她,开始胡编乱造自己爹的谣。
等到一家子吃晚膳的时候,叶绯心情好,元遵元虞眼神询问穷奇,它鹦鹉学舌把两个小孩的坏话全部漏出来。
两棵墙头草尖叫,企图盖过穷奇的声音,并且拿饼子一通乱塞住它嘴。
两个小孩谄媚地给自己爹卷饼,叶绯发出咦的鄙视声音,他们又来到叶绯身边给她卷。
闹过之后,元虞说后日启程要去泑山,元牝珠会在那里公开争夺。
叶绯问元遵,
「你去吗?」
「本是要去,但你叫人不放心,本君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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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0页
「别,我可担不起耽误你的责任。」
叶绯的手背被敲了一记,
「你耽误的事多了去,不差这一件。」
叶绯转问元虞,
「他们两个也要去?」
「出去见见世面。」
「别给他们吃甜食。」
「娘!」/「要吃!」
叶绯没醒时,两个爹平日忙,但又宠孩子,向来是满足他们的甜食要求,每次分量大到让叶绯大骂。
元虞对两个小孩幸灾乐祸,
「本君什么也不懂,你们娘最懂,听她的喽。」
元霖和元琅露出可怜相,元虞说看不见。
餐桌上又开始了吵吵闹闹,这顿晚膳时间长。
夜里,两个闹腾的小孩见到少昊来接,变得乖跟他回去。
只剩下三人坐在茶厅,元遵提及元牝珠无法认主的问题,问叶绯什么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你别太高看我。」
元虞反问,
「除了你,元牝珠还有谁能动手脚。」
「那谁知道,兴许是卜渊炼化有问题。」
元遵和元虞吃不准是不是她,元虞嘆气,
「绯,孩子们也去,给句实话。」
叶绯瞅他,
「没有。」
喝茶问不出话,兄弟两人默契,暂且不再提。
等到叶绯就寝时,他们两个同时出现,在塌上轮番上阵问话,叶绯坚持了两个回合,投降说实话。
「是我,是我做了手脚,你们两个无耻混蛋,松开。」
「你打什么主意?」
「你要对元牝珠做什么?」
叶绯又闭嘴不谈,于是这一夜变得混乱,两个审问者最后迷失,忘记了要答案。
元遵改了主意,与元虞一同去泑山,而两个孩子,没有跟着去。
叶绯的高兴都快溢出来,两只手捏她左右脸颊。
「我们离开,你很高兴?」
「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
叶绯收敛自己,努力挤出捨不得,一直送他们到宫门口。
直到看不见,她转身回去,发出笑声,
「天大地大我最大,哈哈哈,我是自由的小鸟,飞呀飞......」
黄道宫的大队伍浩浩荡荡前往泑山,元虞心里不踏实,
「大哥,绯一个人在家里,总觉得不放心。」
元遵自出来也一直这种感觉,目光已经盯看蒙临许久,但他和芝兰卿卿我我对外反应变迟钝。
「要相信她。」
元遵心里在怪蒙临不懂事。
其实,叶绯也不需他们担心,她根本不出宫门。
通讯石回回看到她不是在睡懒觉,就是在湖边钓鱼,兄弟两个七上八下的心平稳下来,专注元牝珠一事。
泑山,长满了许多不死草,这是一种可以聚魂的草,三天内死去的魂魄可以被救回。
罗棠选在这里,也是煞费苦心,怕因为争夺元牝珠出现死伤。
季寒溯、季南丽、景湛、沁伊、元遵、元虞在一处地方,相互交换信息。
他们都认为,今天出现的元牝珠可能会是假,罗棠不好判断,但后世来的几人,都是为元牝珠,肯定不愿交出。
一阵喧嚣,目光都被引去瞧,几乎同时都皱起眉,罗棠看上去老了不少,要知道,他们只有临近寿命结束时才会呈现衰老相。
罗棠直接拿出了元牝珠,四周变得安静。
今日的天气很不成熟,乍暖乍寒,太阳时不时被云遮住,风声大。
事情偏离猜测轨迹,元牝珠飞离罗棠的手,他神色突然变得狰狞,紧紧盯住那颗珠子,要抢回去。
叫人吃惊,元牝珠在吸收罗棠的力量,即便如此,他也不肯放手,像是被迷失了心智。
元牝珠重新回到罗棠手中,他对众人说,
「元牝珠在此,谁能让它认主便归谁。」
没人动,今日多数是来瞧热闹,又看到罗棠刚才诡异一幕,都在判断元牝珠到底有没有被炼化。
能确定元牝珠是真,但看罗棠的状态,都在观望,等别人去试。
季寒溯应声站出来,季南丽低声骂他,
「疯了不成,作甚逞英雄。」
有眼睛的都看到了元牝珠邪门,季寒溯来到了罗棠面前,
「把元牝珠给本君。」
罗棠被惊醒似的,抬眼去看。
季寒溯一阵心惊,刚才若是没有眼花,他瞧见了罗棠瞳孔中的魔影。
他后退,
「罗棠,你已经入魔,是否是元牝珠有问题,引我们前来有何目的!」
听到罗棠入魔,一片譁然声,看向元牝珠的目光变了,果然还是魔珠。
罗棠忽地发出笑声,声音如破风箱厚重,接着季寒溯脸色变了,他的身体,在被元牝珠吸过去。
谁也没料到,会有两颗元牝珠存在。
在罗棠手中的元牝珠,正是已经认苍尘为主的魔珠。
整座泑山开始震动,魔气在汇聚。
与此同时,卜渊将炼化过后的元牝珠一分为六,这个数是经过精准计算得出,否则吞下去在没有强力外物帮助下,容易爆体。
叶绯收到元虞的紧急通讯,让她立即打开黄道宫所有结界。
他没有说更多便断了通讯,叶绯照做,并且让留在黄道宫内的弟子们提高警惕。
一个时辰后,整个洪都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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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数不清的魔汇聚压日,天色暗沉下来,黑压压的魔气从远处至近在扩散。
黄道宫的雷界防御魔气入侵,碰到发出滋滋声。
叶绯站在塔顶,望着这不详,心中有了担忧。
她对元牝珠动手脚,是想控制住那几个野心家,但事情,好像并未按照预料方向去。
黄道宫顶空的黑雾逐渐变浓郁,漩涡中出现一只眼睛,转动之后发现了叶绯。
很快,黑雾又多出了一张脸,原本俊秀的面容现在阴森森,惊讶欣喜的声音传下,
「绯绯,真是你!」
叶绯沉着脸不应,目光冷峻无温情。
雷界发出了更大的声响,所有弟子警戒严守。
黑雾凝聚成苍尘模样,他伸出手,
「绯绯,我们走,这次可以回去了。」
叶绯眼神冷寒,
「回哪里去,我的家在这里。」
「绯绯,别说傻话,你出现在这里只是意外。」
苍尘的微笑,叶绯已经很陌生,她语气淡漠问他,
「你没吞元牝珠吗。」
「绯绯,为什么这么问。」
「苍尘,我最讨厌你这点,从来不爽快回答我的问题。」
苍尘脸上笑容消失,
「绯绯,你这是在拿谁与本尊做比较。」
叶绯唇勾起,
「你身体里的元牝珠,还是元遵帮你驯服,他哪方面都比你强。」
苍尘面无表情靠近雷界,
「你变心了。」
「你不值得我等候。」
「叶绯!你变心了!」
「是,通知你,我不要你了。」
叶绯冷酷说断绝一切,再见就杀他,不两立。
远在泑山的苍尘突然发狂,猩红的眼眸变得暗红,他盯住元遵,
「你对绯绯做了什么,还来!把她还来!」
元遵没有情绪的声音,
「苍尘,叶绯已经不爱你,别再执着。」
「住口!她永远都爱我!是你抢走了,你蛊惑她!」
「你带给她失望太多,绯已经走出来。」
「是你,阻碍了我们,你该死!」
元遵眼神变冷,手中剑握紧,
「苍尘,你成为魔主情有可原,可你执迷不悟,一错再错,本君不会让你祸害下去。」
「哈哈哈哈,你能阻止吗,你可知本尊现在有多强。」
多数生命已经被元牝珠吸走力量,苍尘堪比又吞了一颗元牝珠。
洪都的上空,黑压压云中有星芒亮起,此时还没有诞生星宿神。
卜渊、商仪、朝梦玉、罗蓉、宝迦,以及执融,夺下星宿位。
六份碎片被吞下的同时,星宿力量涌入克制元牝珠,力量暴涨带来了痛楚。
身体仿佛要被撕碎,神魂要散。
黄道宫内,元霖和元琅待在叶绯身边,他们两个挂念在外的爹,
「娘,爹他们会不会有事。」
「他们很强,会回来。」
「娘,要是爹他们不回来怎么办。」
「那我做宫主,以后我们娘三过。」
「能再加个小师兄吗?」
「行。」
魔雾已经把太阳全部遮住,分不清是白天晚上。
元琅指着天上说,
「娘,有星星,好亮。」
叶绯抬头看,眉瞬间皱起,不是单颗星,是星图,他们占据了星宿神位。
这下,还能杀了他们吗。
从叶绯对元牝珠动手脚,她就有了杀心,她要过安稳日子,必须除掉不安因素。
无止尽的纠缠她已经厌倦,杀了,干净。
「少昊,带霖霖和琅琅进塔,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
少昊冷静问,
「师娘你要做什么。」
「做件一直想做的事。」
大概是叶绯脸上的神情太决绝,少昊忍不住担心,他伸手拉住她袖子,
「师娘,师尊会回来,你别做傻事,你出事师尊师叔会很难过,他们两个也不能没娘。」
叶绯朝少昊露出安抚笑容,
「别担心,我不会出去,就在这里干点坏事。」
「真的?」
「真。」
等他们离开,叶绯去了三岛潭,她要在他们力量不稳固时动手。
第139章 洪都篇(十八)
叶绯的手, 并不干净,杀过许多性命沾染血腥。她不喜欢杀戮生活,但明白杀戮也是保护自己的手段。
幻月眼找到有记号的元牝珠所在, 十二个眼球长出翅膀飞去。
正在与星宿进行连接的六位神,感应到异物靠近, 但身体在承受力量倾注,无法应对。
他们所在的山谷, 特意筛选过, 布置了幻术结界,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小,更何况多数目光都聚在泑山。
谁要取他们性命。
饕餮被石化定在原地,异物轻易穿透结界,眼球左右移动, 除了六道身影不再有其他。
它们飞停, 眼球长出了细长四肢,环绕成圈开始跳起了整齐舞蹈。
魔雾整天蔽日根本没有影子, 可随着异物跳舞升起了一层黑影,紧接着第二层叠高, 再有第三层......
是谁已经明了, 心惊之余都开始提紧。
叶绯没死,她要他们死。
她的月术非常诡异, 眼球黑影在手拉手叠高,既像图纹又像符文。
商仪头一回见,面色苍白问卜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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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东西。」
卜渊仰头看顶, 星宿被幻月遮挡了,体内元牝珠力量隐隐发作要暴动。
他神色凝重, 一时间想不到应对法子,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商仪觉得他故意这么说,
「现在是什么时候,叶绯这个毒妇要我们死。」
「绯肯定是被元遵唆使,或许,她醒来失忆了。」
卜渊为叶绯开脱,商仪气吐血,元牝珠的狂暴力量在翻滚,难以忍受,血一口接一口吐,她再也不要和卜渊说话。
执融试着攻击跳舞的眼球,力量反被吸收,它们跳得更欢快了,加快速度扭动细长四肢。
执融呕出大口血,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邪门。」
这里最了解月术的朝梦玉回答,
「十二祭转轮术,等它们跳完,就要开始吃我们的神魂。」
他的话落下,所有人心下沉,叶绯这是要他们死透,不留一丝活。
「毒妇!」
罗蓉恨骂,
「朝梦玉,叶绯都要你死了,你还什么都不做!」
「定是卑鄙小人元遵对绯做了什么,她可能失忆被利用。」
「朝梦玉你去死!」
罗蓉吼出来大喘气,面上遍布冷汗,她转问一直冷静状态的宝迦,
「宝迦,你有什么办法。」
罗蓉的话,宝迦仿佛听见了,又仿佛没听见,他夺取了北斗星位,弹指打破幻月七颗洞,北斗星光漏下。
宝迦没有用星宿力来压制元牝珠,而是沖跳舞的眼球去,手指快速结印,星光笼罩下的翅膀眼球被定住,其余五人趁机去消灭。
远在黄道宫内的叶绯,站在水面口念咒,以她为中心扩散出星月阵法。
黄道宫顶上婺女星熠熠生辉,月杖击阵,银白光芒亮起。
十二祭转轮术重新转动,宝迦咽下喉间腥血,眼神寒幽幽冷厉,他发力去压制。
其中一只眼球长出了嘴,冷不防朝他身体金纹处吐水针,阴寒湿气附骨,与宝迦体内的气激烈碰撞。
在元牝珠爆裂的力量之上,附加一层暴动,他眼眶发红欲裂,最熟悉的爱人伤他最深。
叶绯唇边浮出笑容,宝迦背弃她娶青翎一事,她从未原谅,过去只是算了而已。
她相信他,到头来却是笑话,那段记忆只要想起来就胸闷心冰凉。
今日,所有算不清的烂帐一次清,死了,就原谅他们。
跳舞的眼球全部长出大嘴,有三重锋利牙齿,被围绕的六道神魂都感受到了威胁。
更让人魂寒的是,体内元牝珠碎片在腐蚀他们的身体,因为暴动破坏而忽略了。
卜渊忽然开口,
「绯能远距离操控,定是我们几个中有媒介,否则她不可能将力量传导过来。」
「你们几个前夫,还不快些拿出来毁掉!」
商仪和罗蓉一起恨得牙痒,命在旦夕,他们还在犹犹豫豫。
执融却是说,
「商仪,你检查一遍自己,你在黄道宫最有机会让她下手。」
犹豫的三个前夫瞬间目光盯住商仪,
「没错,商仪你最有可能。」
「商仪,快拿出来。」
「商仪,性命攸关,快找。」
商仪连骂他们的力气也没了,心想她和叶绯根本没近距离接触过,可身上有个东西在发烫,她拿出来。
曾经芝兰送她的一盒口脂,打开,从未注意过的盒中小镜,照不出她。
「叶绯你个贱人,抢我元遵,还抢我朋友!」
商仪怒极,镜子中的叶绯面无表情问,
「神镜,神镜,世上最痛苦的地方在哪里。」
朝梦玉去夺口脂盒,
「快销毁!」
两道火焰燃烧,空间线切割。
在这里。它说。
镜面定格在叶绯的笑容上,碎裂。
山谷消失,他们被传送到了一个永远处在循环的小世界中。
没有明日,只有昨日与今日。
神魂被啃食的痛,不及被爱人亲手送到此地受折磨。
失忆,不存在,她记得他们的桩桩件件。
弥补太少,不足以她忘记。
黄道宫内,叶绯仰头看顶上的魔雾,还差一个。
似乎整个世界的魔都出来了,黄道宫在地震,四周延伸出无数锁链,一道道林立竖起。
很快,一大片锁链区域形成,叶绯站在塔顶,大量灵力注进塔。
少昊带元霖元琅将他们的雷力传给金虹。
魔碰到锁链就被雷麻锁住,黄道宫周边的魔雾,如龙捲被吸进狱塔中关押。
这道景象太明显,被遮住的阳光洒下,露出一角晴明天空,高矗的金塔闪闪发光。
叶绯站在高处衣袂飘飘,目光坚定要消灭魔。
元霖元琅力不支晕倒,少昊抱起他们离开,穷奇从他手里结果,送两个孩子回去休息。
少昊望着远方在滚滚来的魔,和所有弟子一样,来到宫墙铜兽处,手握剑守卫。
魔雾所到之处,生气全部被吸去,生命黯然离开。
魔主苍尘,已然失去理智,要毁掉这个世界。
他吸收了太多力量,元遵元虞合手也不是他对手,皆受伤不轻。
沁伊提醒,
「得把他引到狱塔附近。」
景湛受了重伤,听她这话气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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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得能引过去,他被关过一次。」
沁伊拿出一面圆镜,里面照映出狱塔收魔的景象,比他们有效得多。
景湛见了,咬牙传音给元遵。
没多久,所有倖存者被黄道宫弟子带走,泱盾速度快,但身后魔也追得紧。
苍尘似乎也有意要去黄道宫,途中并未出手。
整个世界都是灰暗阴冷,除了黄道宫那一角是晴空金阳,叶绯站在光中,美丽又强大。
一股感动让景湛眼热,
「元遵,本君不介意做小。」
「信不信把你扔下去。」
「小气。」
锁链飞舞,泱盾从中飞越困难。
雷界已经打开,无法再进入黄道宫,叶绯传音:抓住锁链。
倖存者们去抓住,身体被锁住后一起卷进塔内。
苍尘停浮在黄道宫上空,阴郁目光落在叶绯身上,他一头苍白髮,衬得瞳孔越发异红。
叶绯仰头直视他,目光是做出决定后的坚毅。
他们彼此对视,曾经相爱已经模煳,如今站在对立面。
他们之间的目光太深沉,牵绊也太深。
隔空对话,与见面是不一样的感受。
苍尘滚了滚喉咙,嘶哑出声,
「绯绯,信我最后一次,我们回去,回到我们的世界,小丰山。」
叶绯瞬间红了眼眶,她深吸气。
「晚了。」
她仰视的目光,那份眷恋已经消失,
「苍尘,我值得被珍惜,现在黄道宫是我的家,我不会允许你来破坏。」
苍尘绷不住难过情绪,目光沉沉凝望她,
「绯绯,我知道这些年来一直忽略了你,可是从小界到大界,我没有根基,只能花时间精力下去。
他们生来就在大界,而我需要付出很多才能达到同样高度。我也想和你相守,可是什么都没有,怎么立足。」
叶绯手指甲掐手心,疼痛刺激自己不能落泪。
她就是因为一直理解他,所以不快乐。
「苍尘,你没错,我也不觉自己想过平稳日子有错,我们合适的阶段已经过去,现在,已经不合适了。」
「绯绯,我爱你,从来没变过。」
叶绯擦去脸上滚下的泪,
「我知道,我也理解你,可是你能不能体谅我。
我就是个小家子气的人,你非要我跟上你的步伐,我跟了,可你越走越远,我跟得很累,想停。」
苍尘难受极了,感情还没有消亡,只是环境让人太累想放弃。
「绯绯,天命无法逆改,你篡改黄道宫歷史,现在只是暂时无碍,一旦商仪豁出去,你会危险。
听话,跟我走。」
叶绯沉默了一会儿说,
「我已经杀了她。」
苍尘嘆息摇头,
「你夺她天命,还杀她,天道不会放过你。」
叶绯握紧手指不说话。
苍尘语气放缓,
「绯绯,走吧,我答应你,不伤害他们。」
商仪,黄道宫,所谓天命是什么,叶绯问他,
「如果天命是勉强,那么这个世界的悲剧应该有很多。但据我所见,悲剧都是人为造成,天命只是选择,不是必定。
苍尘,如果天道要我死,我也认了,至少我做了一件值得付出生命的事。」
叶绯心中对天道有害怕,可更害怕自己重蹈覆辙,陷入对他的无望等待。
被锁链卷进塔内的人都出来了,元遵元虞来到叶绯身边,目光担忧问她身体是否勉强。
他们都知道她与这个世界没有完美融合,害怕失去她。
紧张,叶绯从来没有在苍尘,或是宝迦以及另外人那里得到过。
他们永远冷静对待她离家,也永远冷处理她的不高兴。
叶绯重拾勇气面对苍尘,
「苍尘,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回到你的世界,要么今日死在这里。」
怒意取代了难过,苍尘眼神变冰冷,
「今日,你不走也要走,本尊杀光他们。」
第140章 尾 (上)
没有明日的世界, 时间一到永远在重复。
宝迦没捨得杀眼球兽,一直养在袖中。
纵然叶绯对他痛下杀手,他也无法责怪, 隔在他们之间的缝隙一直修修补补没有好全。
他坐在莲台望向夕阳,再过不久, 又会回到昨日,树上砸下一颗果子, 引发小鸟们叽叽喳喳讨论, 鱼儿跃出水面吃掉聒噪鸟。
重复的过程,能把人逼疯。
执融本就心魔入侵半疯,如今已经彻底疯,这个世界在他眼中是个幻境,他偏执认为天黑之前杀完所有活物就能出去。
从太阳露出一丝光时, 他就开始杀, 可无论如何都杀不完,他精神崩溃更疯魔, 变成了追逐太阳,阻止消失。
被困在这里的人, 精神多少都有问题。
执融最严重不说, 商仪算卦已经走火入魔,卦象永远是未知状态, 什么也算不出,她对人对鸟对植草算,通通是未知。
「哈哈哈!什么天命,通通是假!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天道!」
商仪扔掉卦骨, 来到卜渊面前,疯狂地抱住他去吻, 要求一场痛快。
卜渊在制作一个骨架,商仪时不时来骚扰,他把商仪困在幻术中,任她发疯。
她抱着根木头在亲吻,压在木头身上褪去自己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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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渊看着正常,他没日没夜往骨架中塞各种魂魄实验,失败记录已经上千次。
罗蓉也很严重,她反覆去杀朝梦玉,要剖开他心看里面是否装有她。
朝梦玉杀了她一回又一回,时间到又復活,他在被逼疯边缘。
为了摆脱罗蓉,朝梦玉把身体和魂魄分离,罗蓉只看得见,无法碰触到。
她伤心欲绝开始自杀,朝阳升起,重复的一天开始,她剑对准自己。
来到这里一开始就是错,她的亲人早就逝去,没有人爱她,无根绝望的人,活着是一种痛苦。
夕阳倒映在河面,整个世界好像染上一层金红。
宝迦袖中的眼球兽跳出来,跳到水面给自己洗澡,它先是给翅膀洗干净,再把整个眼球里里外外清洗。
很无聊的事情,宝迦看得仔细。
时间在这里不值钱,他回想过去忙碌的一切,不知有何意义。
印象深的事情,不过那么几件,其余都记不住。
眼球兽洗完澡,长出嘴喝水,咕噜咕噜喝,又仰头清喉,发出泡泡声。
宝迦伸出一根手指,它张嘴咬他,
「你个坏蛋,欺负主人,咬死你。」
正是这份痛,才没让宝迦疯掉,他说,
「你的主人不要你了,可怜蛋。」
眼球兽把他的手全部吞进去恶狠狠咬,
「你才是被主人抛弃,你个鳏夫。」
宝迦被逗笑,
「你从哪里学来的词。」
「十七说的,你这种被抛弃的男人就叫鳏夫。」
「十七说的不对,鳏夫是指死了妻子的男人,你咒你主人死。」
「呸,你才咒。」
眼球兽抖了抖身上水珠,在空中上上下下翻跟斗。
「你主人怎么还不召唤你。」
「你让我自杀,我就能回到主人身边。」
「你走了,我会很寂寞。」
「主人寂寞的时候,也不见你陪。」
「她从来没对我提出这方面要求。」
「那是你不关心她。」
「我爱她,可她总对我隔着一层不信任。」
「月神在上,你好不要脸,真没看出你有爱主人。主人昏迷时,元遵能把一半灵力全给主人,元虞能放下所有事,去寻找草药。」
「别提他们两个,不爱听。」
「偏要提,气死你。」
眼球兽开始喋喋不休夸元遵元虞,夕阳也在它的烦语中即将消失。
宝迦问,
「她还好吗,寒天冷不冷。」
「好的很,主人有很多毛皮穿,苏芳的药汤喝了浑身暖,睡觉冷了就去找相公。」
「闭嘴。」
宝迦的眼眸随着夕阳消失,变得幽暗,没有星月黑夜,连想念她的机会也不给。
想到叶绯在和别人幸福生活,宝迦无法忍受,他绝不放手。
夕阳完全没入水平面,东方的朝阳已经透出微光。
宝迦找到商仪,
「走。」
与木头在欢好的商仪,发出咯咯笑,
「走哪里去,这里多好,做梦永远不会醒来。」
「马上就要九星连珠,能遮天蔽日,瞒天过海。」
商仪瞪大眼睛,过于消瘦的脸因为瞪得厉害,两只眼睛几乎要跳出来。
她的脑袋上,被盖了一只手,有温度,她仰头去看,卜渊垂眼无表情。
宝迦没想到卜渊要剥商仪皮,
「你这是做什么。」
「迷惑天道。」
叶绯身上罪孽重,卜渊不愿她受惩罚。
商仪尖叫起来,眼泪肆虐流下,连骗都不肯骗她的男人,真一丝情意也无。
商仪的皮被剥了下来,套在骨骸身上,卜渊忙着缝补贴合。
罗蓉来不及死,见到此番景象,怒不可遏大骂宝迦和卜渊,
「你们竟然杀同伴!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畜生不如!」
罗蓉妨碍,宝迦用烈焰困住她,
「既然你不想出去,那就留在这里。」
「不,不!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聒噪。」
朝梦玉一枪削去她头颅,神魂依旧在受红莲业火焚。
商仪看到自己的神魂在逐渐变浅淡,她惊恐大声问,
「你们做了什么!」
「履行诺言,让一切回到正轨。」
商仪闭上眼,她不信。
洪都大劫,由魔主苍尘带来,血雨随处在下,不仅仅从泑山归来的倖存者在抵抗,还有更多守卫家园的天神们。
魔钻进神体内,啃噬神魂的景象,叶绯亲眼目睹。
苍尘,已经背弃了曾经所有。
雷界已经被覆上密密麻麻的黑块,全是被魔控制住的尸体,雷力再强,也被厚厚尸体层削弱。
金虹宝塔拔飞起冲出雷界,九层塔门全开,万千锁链朝苍城锁去。
所有的剑,也朝苍尘逼去。
叶绯站在塔尖,身上白裙染血,灵力极速在失去。
苍尘望着她露出残忍笑,一瞬间她浑身冰冷,目光往下去找,怕她找不到似的,一团黑雾被驱散。
本该保护藏起来的元霖元琅,被树魔捆住,力尽熟睡的他们,无知觉。
叶绯暴怒,杀心从未有过的强,
「苍尘你有什么沖我来!」
「两个杂种,死不足惜。」
「苍尘你放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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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他们怎么死。」
叶绯眼变猩红月瞳,苍尘笑容变深。
「快救孩子!」
元遵元虞看见底下情景,杀意暴涨,元虞冲出魔圈去救。
可隔着距离,时间点点滴滴在割叶绯的心,锋利树枝刺破了身体,季南丽发怒,杀出一条道要去救少昊。
少昊为救两个孩子,自己被树魔捅穿,延缓的时间,让元虞赶到救下他们三个。
元遵杀了入魔的罗棠,断去苍尘一臂,他的剑挥向苍尘,让锁链有机会去锁。
叶绯把塔升得更高,塔底也打开释放吸力,灵言咒缚在苍尘周边的锁链上,一层层开始环圈。
谁也没想到,苍尘的目标在斩断连接金塔与地面的锁链,他根本不在意自己受伤。
——哈哈哈哈。
苍尘发出低笑声。
意识到他的企图,底下元虞去抓住锁链,牢牢绑住黄道宫的雷柱,不让塔飞离。
苍尘的眼神变暴戾,命所有魔去杀元虞。
他的脚上被缠住一条灵言咒锁,叶绯下死力拖住他。
元遵已经近身,手中剑朝他挥去。
苍尘情绪不稳发狂,叶绯为了别人对付他,元牝珠魔力爆发,靠近他的所有人都被射伤。
苍尘沖向叶绯,丹灼剑刺进他胸口,他往前,炎剑完全没进他身体。
他伸开双臂要抱叶绯,她松开剑柄后退。
「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苍尘的心在受凌迟。
叶绯灵力过度运用,已经是强弩之末,她咬着一口气不泄,没有回答。
灵字咒延伸到苍尘身上,他很平静说,
「绯绯,若是世界开了一道可以改变的口子,那离崩散不会远。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你非要强求,会把这里全部抹消。」
「那我也要试一试。」
苍尘定定凝望她,
「好,那就看看结果。」
锁链将苍尘拖进塔,双腿已经没进,那条绑住黄道宫雷柱的锁链,被天空降下的一道青雷噼断。
苍尘露出笑,叶绯全身血液凝住。
金塔锁走了所有魔,同时,天空出现一道裂缝,叶绯连塔被吸了进去。
惊愕只存在瞬间,元遵元虞去抓飘浮的锁链。
天雷不断,他们没有放手,但是锁链全部被噼断,就好像这段意外要被修正。
金塔被吞进缝隙消失,阳光碟机散所有阴霾,照亮这片被摧毁过的世界,生气缓缓復原。
元遵浑身发冷,叶绯会不会像过客一样,从他生命里被抹消不记得。
元虞久久盯着消失的缝隙,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心痛难以言诉,他不接受这样的命运。
天空出现异象,岁星遮日,九星连珠,耀眼白光刺目。
睁开眼,恍若昨日重现。
父不记得子,子还记得父,所有人只知元霖元琅是兄妹,何处来,少昊从外捡回来。
商仪睁开眼,站在黄道宫内,身旁芝兰奇怪问她,
「商仪,你怎么了,是最近累了吗?」
商仪恍惚看她,忽然双手掐她脖子,
「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芝兰费了好大劲才把她制住,
「商仪你发什么疯!我害你,我怎么害你了!」
商仪大梦惊醒般,呆呆叫她,
「芝兰,芝兰?」
「是我,你到底怎么了,疯疯癫癫吃错药了,算了算了,算卦的多少都有精神错乱的毛病。」
「芝兰,芝兰。」
「是我,你到底。」
芝兰的话咽下,商仪抱住了她嚎啕大哭。
商仪扯着嗓子喊她名字,哭得肝肠寸断,伤心委屈。
等她哭泣完,问,
「叶绯呢?」
芝兰皱眉担忧看她,
「商仪,你是不是受伤了,怎么一直在说胡话,叶绯是谁,没听过。」
商仪倏地抬起头,紧紧盯住她,
「你不认识叶绯?」
「没听过,不认识。」
商仪没有感到惊喜,反而浑身冒寒气,她往四周看,原来的黄道宫,再看芝兰,原来的朋友。
一股恐惧升起,她尖叫抱住自己的头,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芝兰打晕了她,带去给苏芳看病,商仪的状态和得疯病没差。
苏芳给商仪瞧过后,说是惊吓过度,休息一阵就好。
芝兰把她送到房间,嘱咐她多休息,劝说研究有大把时间,不能把自己搞垮。
商仪点头,表示听进去了,等芝兰离开,她立即从床上起来检查自己。
果不然,有三道灵识附在她身上,他们的声音响起,
宝迦——「找到叶绯。」
朝梦玉——「找不到杀了你。」
卜渊——「杀了那两个杂种。」
商仪冷笑,
「我凭什么替你们办事。」
她狠狠呸,既然一切回到原点,那就是她说了算。
三团光浮起,商仪下意识后退,
「别过来,叶绯消失了,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她的两个孩子我怎么杀,混沌雷力不把我噼死。」
「让他们两个出宫,我们杀。」
「那先说好,事情办完,别再骚扰我。」
宝迦替另外两个答应,
「杀了两个杂种,找到叶绯,我们自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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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仪咬牙应下了,重回正轨,以后谁也别再见谁。
金虹宝塔被吸进了时空缝隙,在茫茫黑暗空间内,虚无漂浮。
塔铃摇晃地再响亮,也不被听见。
一出塔,就会被时间腐蚀,肉身连同神魂全部老化消散。
已经有许多只魔尝试过逃跑,没有一个成功。
苍城的左脚腕被套住了锁链,在塔中有自由活动空间,叶绯拿他没办法,关不进去。
他把叶绯布置的房间重新调整,把茶室搬到了塔底中心,有事一目了然。
叶绯灵力枯竭后,在地宫里睡了一觉养身体,出来看见苍尘在用她的桌子,她的茶具喝茶,脸拉下来,
「这里是监狱,不是你家。」
「以后要一直住在这里,不用分这么清楚。」
苍尘身上不见戾气,一副良家男的贤惠模样。
叶绯鼻孔哼气,
「你个魔,想得真美。」
苍尘随她说,他坐在茶桌前,悠哉喝茶,
「你挖了三个泉眼在塔里,泡出来的茶水有三种不同味道,绯绯,跟着你真享福。」
叶绯气得大声喊,
「金虹,你给我死出来!」
苍尘眼弯弯笑,
「别怪金虹,它也是迫不得已。」
叶绯冷冷瞪他,然后去自己房间,没多久她朝楼下骂,
「苍尘,你干了什么好事!我的东西呢!」
苍尘仰头对她说,
「夫妻分房,像什么样。」
「信不信我把你大卸八块分尸!」
苍尘脸上有股暗示意味笑,
「那现在就上来给你分。」
「不许!」
塔里迴荡着她的声音,苍尘淡定继续喝茶。
叶绯气不过,把金虹骂了一通,怎么看的家。
金虹委屈说,
「他打得好疼。」
「疼你就屈服了!」
「主上,有热水,要沐浴吗?」
「废话,要。」
叶绯在塔里,早早给自己打造了生活齐全的房间,她一直很悲观,想着最终归宿会在这里。
沐浴完后很舒服,但叶绯也没忘记事,她整理苍尘的东西,要全部砸出去。
该死的傢伙,一副什么也没发过的样子,她可没失忆。
苍尘早料她心情不好要砸东西,他出现在门口说,
「东西坏了再也补不了,外头是时空海,出去就是死。」
叶绯半信半疑看他,他进房来,挽起袖子,把浴桶里的水去沖洗狱房,保持室内净洁无异味。
故弄玄虚,叶绯不吃他吊胃口那套,唤金虹仔细问话,她沉睡期间的事情,金虹一五一十告知,苍尘所说是真。
塔内中央有个滴水钟计时,现在时间已是深夜。
假窗户可以透过金虹的眼睛,显示出外情况,叶绯站着看了许久,没想出办法来。
身后一双手抱住她,侧颈一连串的吻落下,她寒声警告,
「出去,不然我把你关进。」
地宫两个字被吞进唇,苍尘想念了许久,身体已经点燃着火,更何况,现在谁也奈何不了他。
叶绯被他锁在身下,修补破烂的感情。
白腻饱满的胸口满是印痕,她挣扎无济于事,反让床第欢更加激烈。
欲/望爆裂从体内一直升到头顶,在岁月中转辗消磨变钝的情感,如磨刀般重变锋利。
他们的身体纠缠不止,生疏的距离在拉近,彼此的气息是存在记忆中未变。
叶绯用酸软的腿踹苍尘,没能把他踢下去,
「你不能总是用欢好来解决问题,我不会原谅你。」
苍尘搂紧她,不着缕的肌肤相贴在一起,
「以后漫长的时间,都用来弥补,你可以一直生气。」
叶绯拿开他的手,要起来,他双脚全部抱住她不给走。
「你刚说的话就跟放屁一样。」
「生气归生气,夫妻要一间房睡。」
「你不耍无赖会死是吧。」
「绯绯,给你暖手。」
塔里温度低,与外环境有关。
苍尘以一种拳打棉花的方式,裹挟住叶绯。
他知道她有怨气不愿和他亲近,可他为她着迷,根本忍不住。
毯子让苍尘热,他很快又压在叶绯身上,诉说的眷恋思念,被冷嘲热讽退回。
苍尘不气馁,守住重回身边的女人不停亲,身体里的空荡被填满。
他怎么也赶不走,赖在她身边,热烘烘抱紧她,再冷酷也只想先睡,等明日到来。
明日的早晨,苍尘又在修感情,叶绯浮浮沉沉想给他一拳,被手掌包裹住。
他散下的发落在叶绯的锁骨上,一点点往下移,他最是知道如何让她溃散抵抗。
塔里的生活,可以说是在重复,叶绯不觉枯燥,她有时会阴阳怪气刺苍尘,
「外面多姿多彩,你在这里难受吧。」
苍尘是觉得有点无聊,但他已经找到了消磨时间的事情,他在研究让塔中的魔修炼出人形,不再依附其他生物身体活动。
「绯绯,我也不是总想往外跑,家里能待得住。」
「呵呵,你这是没办法跑出去。」
「绯绯,你总是误会我。」
「你爱瞎凑热闹,哪里误会你了。」
苍尘笑出声,他和叶绯在一起晾床单枕套,用炉火烤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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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就跟看戏一样,是兴趣。」
「都是你,在这个鬼地方连太阳都没有,炉火这么小,你想办法扩大范围。」
「想,一定想出来,你消气。」
「哼,衣服你晾。」
「好,我晾。」
叶绯刺完苍尘,也不是很开心,她站在一旁看着他忙,手里拿储存的果干片吃。
苍尘甩直手中衣,衣物清理不能时常掐诀,会容易被法术毁坏,自然洗能延长使用。
他原本不习惯做这些家务,但上手以后,会做好。
叶绯想看他笨手出错嘲笑,看了半天他干活比她利索,没趣离开。
苍尘朝她背影看了一眼,露出笑容,抚平所有褶皱。
好像又回到了小丰山那段岁月,两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叶绯就是躲苍尘,也跟捉迷藏一样。
这天,叶绯被苍尘厮磨得久,她翻身坐到他身上,让他安静。
消失一段时间的七号眼球兽在鬼哭狼嚎求救,
「主人,主人救命,宝迦要在我身上打洞。」
「他还没死?你干什么吃的。」
叶绯训斥完,有片刻的沉默,宝迦的声音传过来,
「没死,让你失望了,你在哪里。」
苍尘抱住叶绯,他的声音传过去,
「在哪里你不用操心,把绯绯的小兽还来。」
霎时间眼球兽被宝迦用力捏住,它身体出现各种血丝。
宝迦语气森冷,
「苍尘你个魔头,又想干什么。」
「我和绯绯是原配,在一起过日子天经地义,宝迦你少来参合,现在已经没你位置。」
宝迦给眼球兽留了口气,
「叶绯,你那两个小杂种还要不要。」
「不要。」
苍尘说完被叶绯拧嘴,
「你把他们怎么了,宝迦,别做伤害无辜的事情。」
「你回来,就不杀他们。」
「也得能回来,掉进时空缝隙了。」
「苍尘为什么和你在一起,你为什么没杀他。」
苍尘挣脱叶绯的手,炫耀说,
「自然是捨不得。」
「你闭嘴别添乱。」
叶绯要从他身上起来,被抱回去,他不肯闭嘴,
「宝迦,别做无用功,绯绯爱的是我。」
「苍尘,你也就只能趁我不在,才能说这种话。」
「别吵了,宝迦,我和苍尘都在塔里,不知道位置在哪里,你放了孩子,别让我更讨厌你。」
「你是不是要抓他才在一起。」
「是。」
「你有想杀他。」
「有。」
「你不许跟他和好。」
「知道了。」
苍尘不满,
「宝迦,少管我们夫妻事,那两个杂种你杀了便是。」
叶绯去打苍尘,
「苍尘,我杀了你,闭嘴!」
「好,我闭嘴亲你。」
眼球兽快要断气,与叶绯的联繫断去,宝迦松开手,深吸一口气平復怒意。
苍尘,真该杀了他。
被诱骗出来的元霖和元琅,落在卜渊手中。因为找不到叶绯的下落,他的情绪很不稳。
黄道宫消失两个小弟子,少昊去找元遵禀报,却被告知,商仪算卦说那两个弟子的前途不在黄道宫,现在离开是找到了父母。
少昊脱口而出,
「师尊,他们的爹不就是您。」
元遵奇怪看他,少昊也奇怪自己说这种话,他想解释,可又解释不了,脸涨红起来。
「无其他事,便出去吧。」
元遵不追究他口误,少昊挠头离开,很懊恼自己话不经脑出口。
少昊回到院中,还是心神不宁,他对着捡来的便宜镜子问,
「神镜,神镜,谁是元霖元琅的爹。」
元遵元虞。它说。
——什么!
少昊惊站起来,双手摇镜子,
「你说真的假的,他们怎么会是师尊和师叔的孩子。」
神镜把经过告诉他,少昊像是被雷噼过一样,实在过于离奇,他不是很信。
少昊那对浓眉拧起来,天方夜谭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不能去胡说。
思来想去,少昊半夜去敲蒙临的门。
「大师兄,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
蒙临打着哈欠出来开门,少昊拿镜子对着他,
「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一炷香过去,蒙临还处在懵的状态,问镜子,
「你是说,小师弟小师妹是师尊师叔的孩子,本君怎么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是一个娘?」
元遵元虞共妻。它说。
蒙临突然爆笑,
「这怎么可能,师尊师叔共妻,这笑话真大,少昊,你别被这镜子骗了。」
镜子生气,无论如何也不再开口。
少昊抿紧唇瞪蒙临,他为难,
「这种离奇故事,怎么能去胡说。」
少昊带着失望转身离开,他很是担心两个孩子的安危。
「神镜,神镜,你可真是讲了个好故事。」
你信。它说。
少昊满面忧愁消失在夜色里,蒙临被他扰了后,毫无睡意,低骂一句不省心,拿了件外衣直奔元虞所在。
房门被急拍,元虞想揍蒙临,
「大半夜你的急事就是这?」
蒙临跑来问他,将来有孩子,取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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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临双手掰住门不让关,
「师叔,真的很重要,你快说。」
「蒙临你得什么失心疯。」
「师叔,真的很重要,事关性命。」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要是有女儿,你给取什么名字,快回答。」
「烦死了,女儿就叫元琅。」
蒙临声音不对劲,
「师叔,小师妹就叫元琅,小小个,只有这么点大小,你有没有印象。」
他边说还边比划,元虞皱起眉,
「大半夜你到底在说什么胡话。」
蒙临望着他,一点也没开玩笑,
「师叔,你女儿不见了,如果元琅是你女儿,那师尊的儿子元霖也不见了。」
元虞脸色阴沉下去,他房间内的女式衣,绣花鞋,帐幔塌通通有了解释,元虞眼神骇人,盯住蒙临问,
「元琅怎么会不见。」
商仪的屋顶被剑削去,她惊醒看到元虞满是杀意的眼神,吓到尖叫。
可等看到元遵也在,商仪反倒平静下来,
「你们有什么事。」
元虞的剑尖抵在她灵府位置,
「说,元霖元琅在哪里。」
——哈哈哈哈!
商仪疯笑起来,一直笑个不停。
元遵伸出手要对她搜魂,剥皮的记忆袭来,商仪惊恐抱住头,
「不关我的事,他们要我干的,是他们要杀两个杂种,不是我,不是我。」
「在哪里。」
元遵眼神冰冷,商仪又疯笑起来,
「死了,死了好,叶绯个贱人,活该死她孩子,哈哈哈哈!」
元虞要一剑噼死她肉身时,商仪说出了位置,
「在卜渊手里,快去杀了他,元霖元琅落他手里,被剥皮拿骨,哈哈哈哈,被剥皮!」
元遵元虞用血脉感应是无,原是要审问商仪,可她的反应根本无需审问,元霖元琅是他们的骨肉。
宝迦晚来一步,卜渊已经把两个孩子扔进太阴流火内。
朝梦玉坐靠在窗前喝酒,无动于衷。
就算叶绯看不见,报復她也是有快/感。
宝迦说苍尘和叶绯被吸进了时空虚无中,朝梦玉冷哼,
「活该,死在里头最好。」
叶绯要杀他,她竟然真杀他。
卜渊压制住混沌雷力,抬头问宝迦,
「她原谅苍尘了?」
「没有,也是要杀他才困在一起。」
「那很公平。」
「她说谁杀那两个小杂种,她就讨厌谁。」
朝梦玉停下喝酒,转头去看卜渊,发出低沉嘶哑笑,相当幸灾乐祸。
卜渊脸上出现兇狠,
「她还在乎了!」
宝迦看了眼在抵抗死亡的两个稚子,并无触动,
「赶紧处理,绯的塔在时空海里撑不了多久。」
「苍尘个祸害。」
「迟早杀了他。」
卜渊和朝梦玉一起骂。
宝迦袖中的眼球兽跳动起来,
「主人来信,主人来信。」
叶绯发怒的声音传来,
「谁动手的!又把我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没有。」
宝迦立即撇清自己,
「是卜渊。」
「是我怎么样,你和苍尘双宿双飞,还记得起谁。」
卜渊语讥讽含酸,叶绯冷静说,
「那你找过来,我在塔里等你。」
「你为什么要杀我。」
「恨你。」
两个奄奄一息的小童被拎了出来,卜渊对叶绯说,
「你把紫金铃重新戴上,我就能找到你。」
「我呸。」
「你还要不要这两个小杂种的命。」
卜渊情绪激动起来,
「你不戴,我剥他们皮做鼓,抽他们骨击打,烧他们神魂。」
他在害怕,叶绯就此脱离掌控。
眼球兽转动身体,将卜渊,宝迦,朝梦玉一一望过去,叶绯声音冷酷无比,
「那我将杀了你们报仇。」
朝梦玉情绪也变激动,
「你来报,我要让那两个小杂种饱受折磨痛苦,都是你惹下的债!」
「阿玉,苍尘欺负我。」
朝梦玉刚才还狰狞的脸,又变回去,
「不戴紫金铃,那就想办法告知位置。」
「苍尘不让。」
「就知道是他作梗,你的塔锁链能伸到多长。」
「不知道,没试过,苍尘不让。」
三道气恼声音一起说,
「快试!」
两个小童被留在了草坪上,若是不幸被兽吃去,与谁都无关,他们只是不想手染这道血被叶绯讨厌。
漂浮在时空海的金塔,发出光芒,塔座地下延伸出四条锁链,往四个方位飞去。叶绯站在假窗前,望着无尽虚无空间,听到苍尘上前不满问,
「你到底在他们面前说过我多少坏话。」
叶绯漠然回,
「谁叫你是公敌。」
锁链在源源不断伸展,去突破他们被圈起来的空间。
平静的时空海出现雷鸣电闪,苍尘露出笑容,
「绯绯,我们很快能出去看结果。」
元霖和元琅,死了。
他们没有等到援救,稚嫩生命在荒野中离去。那三只恶兽谁也不愿被留下话柄,离开后给予一击。
两个小童记得所有,可身边人全部遗忘,商仪威胁他们,只要他们离开,不会危害黄道宫以及他们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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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难过留给自己,因为想保护,于是离开。
少昊无法相信眼前所见,奔跑过去唿喊他们的名字,可再也没有谁喊他小师兄。
少昊回头,脸上满是泪珠,
「师尊,师叔,快救他们,他们还那么小。」
拼命想要留下的东西,在眼前粉碎,元虞上前两步再也走不动,他害怕去看,他忘记了,他怎么就会忘记了,没能保护好她。
元遵站在原地,已经来回确认上百遍,元霖没了生气,他被彻彻底底地杀死,不留活余可能。
元遵仰头望天,眼泪顺着脸颊掉落,他不会忘记他们犯下的罪恶。
——血债血尝!
第141章 尾 (下)
叶绯一身白衣, 站在塔顶吹笛,笛音潇洒悠扬。
放风筝似的金塔在高飞,底下四道身影在拉锁链快速跑。
脚腕被锁链铐住的四个男人回头望, 都在后悔被她骗,人家是兽拉车, 她倒好,当他们是兽拉塔。
金塔威风凛凛回到了黑暗世界, 苍尘怪宝迦,
「你要答应做什么,被看见本尊脸丢尽。」
宝迦没好气,
「还不是卜渊,他答应了。」
卜渊反驳,
「是朝梦玉, 绯说只他答应, 我再答应也就两票。」
朝梦玉暴躁骂,
「放屁, 只我一票答应,能拉着跑。」
他们又回头望, 这女人心眼子变坏了, 对谁都说只一票,他们以为另外两个绝对不会答应。
叶绯身上白裙不菲, 修长身姿隐隐透光,臂间一抹蓝披帛在飘飞,头戴一顶金珠垂冠。
珠光宝气,精緻美才适合她。
叶绯居高临下看四个拉夫, 冷淡的面上绽开笑容。
时光隧道中,他们像縴夫一样, 拉金塔回家,阻力不是一般的大。
叶绯把这美名叫做「抬花轿」。
金塔冲出了界域,回到他们熟知的世界,狼狈的四个男人立即整理仪容,若是被看到,实在丢脸。
不到一炷香,他们各个风度翩翩,衣冠楚楚,叶绯翻了个白眼,黑不隆咚,谁看见。
永夜,还未消失,依旧是天枢等星宿神的天下。
塔锁链足够长,隐去后,不会妨碍他们自由。
叶绯再也不是,不需要付出就能得到的女人。
回来的第一件事,都同意先去摘星楼吃顿好的犒劳身体。
走在熟悉陌生的街道,能感受到天庭衰败,永夜无阳,生命树无法生长,也就没有新生命诞生去延续繁荣。
建筑几乎都是旧,维持过去的招牌。
摘星楼以往装修,每隔百年换一次,现在,装修旧了,连食客都只能坐满一半。
好在,菜式味道依旧是过去水准,叶绯点了许多她爱吃的菜,苍尘积攒了一肚子酸话,他微笑说,
「绯绯,是在黄道宫没吃好吗。」
叶绯不接茬,给自己倒五甜水,一口喝下,润润滑滑舒服。
卜渊在看菜单找新菜,
「没吃过苦,要去尝尝味,啧啧。」
「别说的绯好像有苦硬吃一样。」
朝梦玉好像是站在叶绯立场说话,
「她只是以前太幸福,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苦难。」
宝迦故意说反话,
「绯这个年纪,对浪漫有追求,也不能算是赶着去吃苦,这叫追求理想。」
四个男人一起笑得欢快大声,叶绯腹诽这群刻薄的傢伙,嘴巴在贪喝甜水。
点的菜都送上来,满满一桌,吃完还会更换。
这顿餐吃得心满意足,叶绯有些热,抽出腰间扇送凉风等结帐。
四个男人,要么是往后靠椅,要么在喝茶润口,目光全部看向叶绯,
「家主,结帐。」
「家主,这一顿不便宜。」
「家主,这里不能赊帐。」
「家主,拿出你的威风来。」
——哈哈哈!
又是一阵笑,叶绯一个个瞪过去,接着去看帐单,瞥见金币数,她捏紧了扇子。
忍痛付帐,叶绯全身上下只剩十六枚金币,要她倾家荡产似的,朝梦玉说想吃烧饼。
「太贵了。」
叶绯刚说完就被他用力拉去烧饼铺,另外三个嘴巴一张,全部要。
也是老闆厚道,烧饼价格从来没上涨过,三金币一个。
叶绯原本只买四个烧饼,她不吃,想谴责他们,奈何他们自己吃得香,不顾叶绯馋。
吃吧吃吧,她也买了吃。
省吃俭用私房金币,一顿饭过去,只剩下一枚金币,由俭入奢心痛。
叶绯对他们说,
「家里酒厂收入全归我,以后给你们发零花钱。」
家庭成员们把嘴擦干净。
宝迦——「早分家了。」
苍尘——「孩子们大了,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
卜渊——「当时重建清虚宫是花我们的积蓄。」
朝梦玉——「以后还得靠你养,给多给少都行,我们会节省。」
「什么!你们!你们败家!」
叶绯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但他们说幸亏酒厂卖得早,不然现在就是亏本。
「那我这个家主做来干什么!还要养你们!」
叶绯上当叫起来,四个男人朝她笑,
「都听你的。」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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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儿我们跟哪儿。」
「绝对不离开你。」
叶绯气得跳脚,扇子哗啦打开给自己降火,
「你们给我去赚金币!休想等着我养!」
四道身影一起围住她数落,
「养你的时候,我们可没说过这种话。」
「现在知道以前多幸福了吧。」
「才吃你一顿饭,你就嫌弃。」
「在你手下过生活,真难。」
念经一样,叶绯用小金塔捂住耳朵不听。
他们回清虚宫的路上,遇见了一群双耳戴金环的红袍,叶绯侧目去看,宝迦在她耳边说,
「小天宫已经大换血,现在是洧一掌管。」
叶绯惊讶,
「他现在这么厉害?」
「他杀了元显夺位,并且清除异己,把原来的天神全部杀了。」
宝迦还说小天宫现在极端残忍,而他们本身又是宫规森严,自律得可怕。他们像支综合实力强悍的军队,与天枢他们抢境域管理权。
叶绯缓缓消化信息,她久不在,一时间反应慢。
婺女星归位,瞒不过星宿神们。
天枢发了疯般想去洪都,而叶绯从洪都回来。
天驷比他更快去往清虚宫,天庭迎来恐怖雷声,所有的建筑灯光都在被黑暗吞灭,光的领域一缩再缩。
金虹宝塔矗立在清虚宫内,清冷月宫映照得金灿灿,也把暗无天日的一片区域照亮。
雷闪不断,叶绯手握月杖站在塔顶,风姿依旧绰约,面容妍丽抚媚。
慈伦站在宝迦身旁问,
「爹,你们怎么只让娘上,她行不行。」
「要相信她。」
叶绯怎么会不行,他脚上的锁链到现在都挣脱不了。
慈伦疑惑看他,天变了,她爹也变了,现在说话很有家庭温度。
慈伦再去看叶绯,她杀气腾腾,和以前也很不一样了。
天驷双眼眯起瞧叶绯,
「出去玩了一圈,胆子变得很大。」
叶绯面无表情,眼神冷漠,
「锁心咒已经除去,你我没有关系了。」
天驷露出讽刺笑,
「谁给你的倚杖说这话。」
「凭我自己。」
叶绯手中月杖发出光芒,天驷的背后骤然出现十二只眼球兽,围着他转动起来。
趁敌人轻视,叶绯一出手就是强招。
扬扬看卜渊脸色不大对,轻声问,
「师父,你怎么了?」
「扬扬,师父教你一件事,别对女人轻敌,不管她看起来多弱。」
卜渊至今都没解破十二祭转轮术。
扬扬露出笑容,
「师父,你在师娘那里吃瘪了?她看起来变化很大。」
「女大十八变,她是七十二变。」
卜渊吐槽的同时,目光紧盯上方,随时能出手。
天驷被眼球兽围困住,诡异的影子舞在转动。
他发现身体动不了,挑眉看叶绯,
「歷练长能耐了。」
两条锁链从金塔内飞出,缠住他双腿,叶绯勾起坏笑,
「驷哥,你要是向我认错,并且乖乖伺候,我就放了你。」
天驷听到大笑话似的笑起来,
「叶绯,你现在很狂妄。」
「我就狂妄了,怎么样。」
叶绯嚣张起来了,那张故意绷紧的脸变生动。
天驷望她的眼神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朝梦玉不耐烦催促,
「还叙旧,要不要请他往家里喝茶。」
黎不认识他一样,这话酸味也太强了。
「喝茶就算了,驷哥,你回吧。」
杀了天驷会招上全部星宿神,叶绯并不想惹这种麻烦。
她不想再招惹,可天驷没打算收手。
「叶绯,你想死吗,毒素现在就能让你暴毙。」
叶绯来到天驷面前,伸手指尖出现一只眼球兽张大嘴,露出锋利锯齿牙,
「被它咬神魂会很痛。」
天驷还是动不了,大意了。
眼球兽来到他头顶,对准神魂咬一口,并不吃。
剧烈痛让天驷冷汗直冒身体颤抖,他瞪叶绯,
「你真让它咬本君。」
「我被你欺负的时候也很痛,现在扯平了。」
眼球兽回到叶绯手里,困住他的影子舞也散去。
天驷脸色很不好,他要往前靠近,腿上锁链束缚住他,
「你为什么要回到这里,你现在想要什么样的宫殿,本君都能给你。」
他很不明白叶绯的选择。
「驷哥,我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我不理解你喜欢的破坏无拘束,你也不理解我对安乐生活的定义。
我以前是在迎合你,并不快乐。」
叶绯说出心底话,也只有在她擒住他的时候,他才会听进去。
天驷抿紧唇不发一言,苍尘来到叶绯身旁,微笑赶他,
「天驷,我们家还有事,就不留你了。」
两者目光撞在一起,旧仇怨都没忘。
天驷又气又恼,讥讽,
「叶绯,你眼光可真不怎么样。」
「都这么说,驷哥,回吧,以后还是朋友。」
苍尘和天驷同时眉拧起来,
「不准你和他做朋友。」
「谁要和你做朋友。」
叶绯收走天驷腿上的锁链,朝他温和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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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再见,路上小心。」
天驷狠狠瞪她,转身离去。
苍尘在耳边幽幽问,
「他说你眼光不怎么样,你为什么不反驳。」
叶绯哼了声,
「长眼睛的都看得见,驳了也没用。」
叶绯重新归来,慈伦、黎、扬扬还没来得及表示欢迎,就要被她赶出家门。
一家之主叶绯坐着在喝茶,四个夫她说站,于是就都站着。
三个小辈惊讶得说不出话,这天变得让他们不认识。
叶绯大致意思是她养四个夫算是正常,再养三个长大的女儿徒弟,说不过去,要他们出去自立。
扬扬第一个反应过来,去瞧卜渊,他对叶绯说了什么谎,什么叫家里揭不开锅,他们几个一口吃的会让叶绯有负担。
卜渊袖下两根手指做势,让他闭嘴。
扬扬眼抽,怪不得由着叶绯做威。
被赶出家门,黎站在院子里发愣,
「你们两个怎么都不吱声?」
慈伦——「看他们那架势,我们说什么都会被闭嘴。」
扬扬——「师娘回来已经是大幸,他们的事我们别参合了。」
黎摇头,
「我的意思是,师娘把他们的心头好都卖了换钱,你们怎么都没说。」
慈伦和扬扬一起笑出声,
「说了多破坏惊喜。」
「师娘是一家之主,她想卖就卖。」
黎瞧他们两个幸灾乐祸,也露出笑容,
「说的是。」
他们三个特意蹲在墙头等,院子里一阵阵狂风颳起,热闹来了。
四个不同类型的男人,一起气势汹汹去找叶绯,质问她把东西藏哪里去了。
叶绯正在数金币,他们一来,忘记了数目,脸一板,
「谁让你们来的,没召见你们。」
四个男人全部气笑,再看堆成山的金币,还有什么不明白,阴风颳得更厉害。
「哎,哎,我可是家主,你们开门,开门!」
叶绯被赶到门外,金币全部没收。
宝迦开口说,
「不能让她再胡闹下去,拆家精。」
他的一对罕见蓝釉宝瓶,没了。
「没错,穷了就卖东西,坏习惯。」
卜渊眉皱得能夹死苍蝇,他的一套金丝桌椅没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压低价。
朝梦玉精养的一盆灯笼果没了,还在心痛,
「告诉她得了,别让她胡闹了。」
苍尘不甚在意,
「卖了也无妨,她爱数金币,给她数。」
苍尘被群殴,他损失最小就说风凉话。
最后,管家权落在宝迦身上,叶绯只知道家里不缺吃喝。
她很不高兴,但是宝迦给了她五百个金币让她去逛街。
叶绯像是沖开栅栏的小兽,一阵高兴风颳走了。
宝迦对另外三个说,
「等她回来,我们发起弹劾,要求重新抽籤,这家主不能让她当。」
「她当家主,总觉得像儿戏。」
「上次都是你们抢,被她捡去漏。」
「这次都注意点,谁当都行,千万别再是她。」
家主威风,叶绯天天耍,他们被她折磨的有苦难言。
天黑,习惯了就好。
商街的树上缀满灯,一颗颗发光树在黑夜中璀璨明亮。
叶绯脚步轻快极了,天庭即便衰败,也还是她熟知的模样,她认得路。
被她遗忘的另一个世界,正在饱受煎熬。
商仪确实有本事,她疯癫得要破天命,把掩盖的记忆全部揭开。
甦醒过来,丧子心痛遍布到全身。
元遵一夜间发全白,元虞差点入魔。
黄道宫满目皆是黑色魂幡,风吹幡动,有铃铛响。
两个孩子天真活泼的欢笑声再也听不见,恨意滔天。
那面神镜被元遵挂在黄道宫最高处吸取元霖元琅的残魂,取名水玲珑。
商仪制出黄道吉象仪,她不求造福洪都,只求去杀毁了她命运的后世者。
神镜化形那日,后世被囚住的玲珑突然浑身充满了力量,他断去枷锁。
水玲珑飞天,镜光笼罩住荒地,整座黄道宫轰隆隆拔地出现。
天空出现异象,像是时空裂缝的绿色浮光在晃动。
天枢以及十二律成员,站在空中看升起来的宫宇,清虚宫告知时空钥匙出现,他们便来夺取。
见到元遵元虞,天枢变得兴奋,歷史可以倒转。
但他不知道,他们两个带着深仇大恨而来。
天空被划了一道大口子,银河倾泄,天际先是数颗流星划过,接着便开始下星雨。
夜空变得瑰丽绚烂,叶绯在屋里没看见,她在高兴吃烧肉,烫石上发出滋滋声,冒出肉香。
冰镇过的酒,没人阻止她贪杯喝。
她醉了,变得晕乎乎,手撑脸,脑袋似小鸡啄米。
寿光放出一面镜子,她看得不真切,镜中出现的画面,很像她认识的黄道宫。
叶绯缓慢眨眼,每眨一次,眼皮都要快黏住,睏倦在放大。
宝迦放下酒杯,抱她去一旁的长椅休息,她昏昏欲睡,拉住他的手,
「宝迦,我是不是眼花,怎么看到黄道宫从地里长出来了。」
宝迦低头,手指抚她眉鼻,
「不愧是画画的,想像力很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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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绯闭上眼,
「这酒劲真大。」
「你许久不碰,喝多了难免有晕眩,睡吧。」
叶绯松开了手沉沉睡去,宝迦回到桌上,看镜中天枢已经进入黄道宫。
镜中画面越是触目惊心,桌上酒杯相碰越频繁,交谈声都带着愉悦。
十二律或是黄道宫,哪一边消亡都是件好事,他们脸上都有笑。
不择手段是常态,他们的干净只仅限在这座月宫。
雷光照亮元遵那双深幽平静的眼眸,他不愧是洪都顶顶有名的强者,连杀五名十二律成员。
天枢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天驷提醒,
「刚才还有一个不见了。」
他指的是元虞,元遵出现吸引去了目光,那道暗影消失快。
天枢已经被点燃战意,不在乎少了谁,
「无妨,元遵在。」
天驷心里总有种不舒服,清虚宫那四个不像有谦虚相让这种品德,知道这里有时空钥匙,会无动于衷?
可天枢一意孤行,听不进建议。
这个世界魔气最重的地方,是在冥界。
枢阳正舒舒服服在赏歌舞,冥界大门被踹开,他还没发怒,被一把剑指着,极为陌生的脸问他,
「你是苍尘儿子?」
「放屁,本王怎么可能是他儿子!」
「苍尘儿子在哪里?」
「你要杀他?」
枢阳兴奋起来,
「苍尘儿子叫元英,你只杀他?慈伦杀不杀 ,是宝迦女儿。」
元虞眼神冷起来,
「带路,都杀。」
枢阳挥开属下们,自愿给元虞带路。
被赶出家门的慈伦三个,一起投奔了住在魔宫的元英,吐槽各自爹和师父,做他们的孩子徒弟简直不幸。
当看到枢阳出现,四人立即包围他,
元英——「你来了别想走。」
慈伦——「今日要你狗命。」
枢阳笑容极为灿烂,一副怜悯语气,
「可怜蛋们,今日是你们的死期。」
强烈杀气从后袭来,剑快得根本挡不住。元英,慈伦,分别被削去半截身体和头颅。
慈伦神魂脱窍,快速把元英的身体缝合。
「你是谁,为何杀我们!」
元英根本不认识眼前的男人。
他说,
「要怪,就怪你们爹,他们杀了本君的孩儿。」
枢阳听了相当高兴,死仇,
「元英,慈伦,你们死定了。」
元虞问枢阳,
「另外两个是谁。」
「长得漂亮那个是朝梦玉的徒弟,耷拉眉那个是卜渊的徒弟。」
元虞的剑朝他们两个也挥过去,
「你们的师父也有份。」
枢阳简直想拍手,
「太好了,一锅全杀了。」
「让我来,我要杀了他,剥皮送给卜渊!」
商仪突然出现,眼神恶狠狠盯住扬扬。
枢阳已经笑到合不拢嘴,跳上屋顶看。
清虚宫,交谈声戛然而止,四人面色沉下,都收到了求救。
宝迦吩咐蓝音照顾好叶绯,他们几个瞬间离开了清虚宫。
蓝音嘆了口气,问九凤,
「凤凤,你说要不要告诉叶绯。」
「宝迦会杀了你,不开玩笑。」
「可是。」
「没有可是,你就当不知道。」
九凤让她别惹祸上身。
蓝音苦笑,
「我算什么朋友。」
「这是他们的宿命,我们插手会死。」
九凤安慰她,让她别想太多。
传送阵速度极快抵达魔宫,元虞仿佛知道他们会来。
四具尸体倒挂在宫墙前,其中一具血肉模煳,少了皮。他们的脖子里挂着一个铃铛,神魂就在铃铛中,底下有真火在炙烤。
元虞抬头见他们来得整齐,眼神腥冷。
商仪脚下一堆皮燃起,很快什么都不剩,她盯着卜渊无声笑。
还不等四人有动作,地面塌陷,所有人被传送到黄道宫内。
天枢被元遵重伤,终于清醒了些,元遵问他来的目的,他说要时空钥匙。
「没有这种东西。」
「那你们是如何来。」
「穿越时空海,跑赢时间。」
天枢又问了几个问题,元遵给他解答。
也就在这时,罪魁祸首被传送过来。
元遵身上杀意变浓,脚底下出现实质化冰霜。
四人见天枢重伤无力再战,眼神都不加掩饰蔑视。
宝迦露出力量,北斗星图为他亮起,星宿光芒转移到他身上。
天枢不可思议,其他星宿神同样震惊。
更震惊的是,卜渊和朝梦玉同样窃取了星宿神力。
跟着一起来的枢阳,眼神贪婪看苍尘,身上魔告诉他,苍尘体内的元牝珠也很适合他拥有。
当着四人面,他们的孩子徒弟魂飞魄散,元遵元虞心中的痛未减半分。
杀子杀徒报復,不够解恨。
残忍到何种程度,才会面对自己养大的孩子消亡,也无动于衷。
苍尘甚至还能笑出来,
「可惜那两个小杂种不是本尊杀。」
宝迦的俊脸上布满阴冷,
「死的时候在叫爹。」
卜渊呵呵笑出声,
「可惜他们的爹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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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梦玉冷冷说,
「小猫儿叫得可怜极了。」
元遵元虞的心狠狠被捏碎,怒意无法遏制。
天空雷持续在降下,杀意在瀰漫,附着到灵物都结成冰。
四人联合绞杀元遵元虞,力量强悍恐怖。
若是有天道,犯下罪恶的人为何强至如此。
那就是没有天理,只有强者为尊。
商仪疯癫自言自语,少昊出现,他拜託她,只要让他现在变得很强,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商仪问他为什么,少昊说要报仇。
——如果你能承受代价,那就变强吧。
少昊移走玲珑阻止他的手,义无反顾进入黄道吉象仪。
撕裂地痛楚不足以让少昊退缩,他夜夜难眠,未尽到师兄的责任。
玲珑望着他,眼泪模煳视线,寿光冷嘲,
「真不幸,你心心念念的少昊,没爱过你。」
「滚。」
寿光笑出声,
「你不过是他寂寞时的陪伴而已。」
「让你滚!」
天地汇聚的力量注进少昊体内,他的生命在燃烧。
「少昊,停下来!少昊,别去!」
玲珑要冲过去阻止,寿光一掌打在他背后,抓他头髮抬高头颅,
「好好看着,他如何死。」
「寿光你不得好死!」
寿光笑起来,脚踩他后背让他看得更清楚。
少昊充满痛楚地嘶吼,经脉骨骼要暴裂。
黄道吉象仪停下,少昊身上衣残破,他浑身焦黑,没有喘息时刻,他握剑沖向死亡战场。
压制被打破,也在这时,四人的另一个仇敌出现,也不知他观望了多久。
石千照手握神吹加入,让战局变成了未知,他缠住宝迦,地岩浆抵抗红莲业火。
「石千照,你只会偷偷摸摸活着。」
「宝迦,你卑劣地令人作呕,连女儿都利用。」
「你徒儿不听话,怎怪到别人头上。」
「今日你休想再活。」
「这话同样送给你。」
这里的大战,波及面广,远在天庭都感受到了。
叶绯是感到脸上有凉意,醒了过来,见到眼前人,她怔住。
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洧一会在这里。
他的变化很大,过去眼中还有稍许温情,如今,整个人像寒冰,耳上金环闪着冷冽光。
叶绯坐起来,环顾四周,蓝音和九凤倒在血泊中,她咽了记口水,喉咙干哑,
「洧一,你怎么在这里。」
洧一盯看她,薄唇露出嘲讽,
「原来,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你这么特别,哪里会忘记。」
叶绯想站起来,却是惊恐睁大眼,她双腿出现尖锐疼痛后没了知觉,她声音带颤,
「洧一,有话好好说。」
洧一伸手去抚摸她惨白的脸颊,露出一丝笑容,
「你说,我在听。」
红袍者有着年轻俊逸的脸庞,但叶绯此刻无心欣赏,她下一刻揪住他衣襟,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腿怎么了!」
洧一静静瞧她发怒,
「你又对我做过什么,还记得吗。」
「我从来没伤害过你!」
「我也没有伤你性命。」
「你还我腿!」
洧一眼中出现笑意,
「你这样很好,不会再乱跑。」
叶绯手中出现月杖,申屠旭从外走进来,那双忧郁眼看过来,
「小生劝你别这么做,大家同门,小生不想让月神难过。」
叶绯那张俏脸更白了,望向洧一,
「有话好好说,先把腿还给我。」
「有腿你会跑。」
「我保证不跑。」
「申屠先生,她先交给你了。」
「小生定会看住。」
叶绯去拉洧一,指尖只划过他的衣,什么也没抓住。
更让她惊慌的是,她感应不到金虹。
叶绯恶狠狠问申屠旭,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要告诉月神你害我。」
「小生只是做了件拯救苍生的事。」
「操/你老母!少来这套!」
申屠旭忧郁的眼现在看起来阴郁,
「你凭什么比小生更得月神青睐!」
叶绯眼神冷下去,
「申屠旭,月神爱的是虔诚弟子,你自问心中可有虔诚。」
「小生让月神信徒遍布每个境域,还不够吗。」
「他们是信你,跪你,为你所用。」
叶绯突然大喊,
「月神救命,他要杀我。」
「小生没有。」
趁申屠旭分神这一刻,叶绯消失逃跑,眼球兽带她飞。
可申屠旭到底是她前辈,很快找到她。
见到眼球兽,他克制不住嫉妒,要抢走叶绯的月杖。
宝迦杀了重伤的天枢,力量暴增。
黄道宫内的战局出现变化,天驷等剩余十二律成员加入杀同等的星宿神。
商仪哈哈笑起来,一旁还有道声音也在笑,她往后看去,枢阳笑得高兴。
「你是谁,和执融什么关系。」
「他呀,是本王爹,他死没。」
「已经被叶绯关疯了。」
「哈哈哈,可真是本王的好爹娘。」
商仪瞬间朝他出手,
「你也是贱人的儿子,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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枢阳出现在商仪背后,冥蝶附在她身上,他打了个响指,冥火燃烧起来,商仪发出惨烈叫声。
「本王的娘可不是你能骂,只有本王能骂。」
罗蓉的那滴血,在他身上出现奇蹟,发挥作用。
大战持续了三天,枢阳收起懒散,释放出冥火去夺苍尘的元牝珠。
非常突然的,苍尘周身出现魔力暴动,他本处颓败之势,却是伤了枢阳和元遵。
紧接着另外三人也纷纷灵力暴动,形势逆转。
叶绯呕出大口鲜血,拖着无知觉的双腿往前爬。
申屠旭念咒术,无形压力重击叶绯,体内识海翻腾受伤。
叶绯爬出门槛,看到金塔还在,她转身对申屠旭射出一指,阴冷湿气入骨,申屠旭停了咒术,给自己疗伤。
——金虹,金虹,金虹......
没有回应,只有两种可能,它死了,又或是它快死了。
趁着此刻还有力气,叶绯将绑住的四条锁链撤去。
——别回来,危险。
申屠旭疗伤结束,伸出月杖对准她,一团光芒亮起。
天空降下青雷,商仪拼着魂飞魄散也要拉着这群恶兽死,黄道吉象仪极速转动,四周露出条条时光隧道。
青雷要噼灭所有的毁坏秩序者。
只有扛过混沌雷的元遵元虞,还有余力挥剑。
苍尘重伤,他阻止胸口剑更深,
「绯绯现在很危险,去救她。」
「你死了,本君自然会去救。」
元遵加深剑推进,苍尘用力拔出,重复道,
「绯绯现在很危险。」
「本君说了,你死就去救。」
苍尘喉间混着血低笑,
「你知道,绯绯不爱你,她爱我们。」
又一剑捅进他身体,体内元牝珠有霜结出,
「她不懂辨别什么是好。」
「哈哈哈,元遵,纵然你千般万般好,在绯绯眼里,我依然胜过你。」
「住嘴!」
元遵眼神可怖,要将他体内的元牝珠击碎。
一道血溅了过来,宝迦失去眼睛,石千照讥讽他现在和他的瞎眼女儿很像。
「石千照,绯现在危险是你带去的吗。」
「呵,你当本君还会在意她。」
「那是谁。」
「你死了,本君去瞧一眼。」
青雷被紫雷拖住,卜渊替朝梦玉挡元虞,身中数剑,
「快去救绯!」
朝梦玉速度最快,他脱离战场要回去救叶绯,少昊追咬他不放,青雷要再次降下。
朝梦玉朝枢阳嘶吼,
「快去清虚宫救你娘,她很危险!」
枢阳眼神阴鹜,
「本王为何要去救没心肝。」
「你是如何长大,还需说吗!」
枢阳手指捏紧,
「你最好没骗本王。」
下一刻他离开去找叶绯,一路他都在骂,什么都骂,谁都对不起他。
可当看见叶绯片体鳞伤躺在血泊中,枢阳暴怒,
「谁!谁敢伤她!」
这一刻枢阳知道,他不是真的恨她,只是希望她像小时候一样爱他。
洧一从外回来,见到申屠旭被枢阳打伤,又见枢阳抱叶绯离开,以为他是入侵者。
洧一出手,拂尘扫过,枢阳忽然无力跪地,手中叶绯抱不稳,她滚落到地,呕出血睁开了眼。
洧一抱起她,责怪瞥申屠旭,后者在见到叶绯醒来,不顾身上伤想离开。
「他拿走我的月杖,让他还来。」
「是申屠旭伤你?」
「是他。」
「那他又是谁?」
叶绯艰难转过头,看到枢阳,
「好朋友的儿子,来救我,你别伤他。」
洧一盯看枢阳许久,他身上没有叶绯的影子,抬手收走他身上的束缚力。
洧一抱着叶绯往外走,命令弟子去杀申屠旭。
叶绯遥遥望枢阳,做口型无声让他回去。
枢阳站起来,拍了拍身上尘,他叫住洧一,
「喂,你站住,你要把我娘带去哪里。」
洧一的刀,听叶绯话一直藏起来,除了她,见过的都死了。
没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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