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树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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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树奇案》作者：神秘岛小烟囱芮言【cp完结】


    文案：


    双男主 纯爱 侦探小说 当代背景


    楼上怪声


    旋转的符咒


    真假晋侯钟


    傀仙换命


    拉罗西尼公使案


    阿加莎迷妹放大招啦！


    莫停声x明秋霁


    一句话简介：考古侦探 纯爱破案


    标籤：侦探，双男主，推理


    第1章 第一案 楼上怪声


    夜色昏沉、树影摇曳。


    方菲菲快步走在进小区的路上，这里路灯闪烁，衬得人影散落。她一边加快步伐，一边又狐疑地不停回头，她有些心慌，总觉得有人跟在后面，但每次转身，身后却一个人都没有，今晚她加班到九点，不到一岁的女儿灵宝还在家里等着，一天未见，方菲菲心里越发着急。


    她的丈夫赵征越真是没啥用，这个时间，他一定只会玩手机，他并不是打游戏，而是在学英语。


    在岳母谷素看来，赵征越在家是努力着的，看，这不是在学英语吗？


    虽然谷素很想问他一句：「兑点奶粉好不好？帮着换换尿布好不好？」


    但看他操着半吊子口音又努力上进的样子，总觉得好像在做正事，又说不清哪里不对。


    方菲菲敏锐地感觉到赵征越在人前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在演戏，他似乎很想营造出一个忙碌上进的样子，但其实都没有实质性的付出。


    毕竟，谁会去用家务「打扰」一个忙着「工作」的新手父亲呢？


    说起来，方菲菲出了月子就出来工作有点不得已，和赵征越结婚不到两年，算是奉子成婚。


    那时的方菲菲刚刚失恋，结束了一段爱得死去活来的爱情，分手也分得很突然。


    认识赵征越，相当意外，因为不想再失恋，只想快速结婚，所以方菲菲和他谈恋爱了。


    大概是因为对自己的外在条件太自信，又因为赵征越过于百依百顺，所以一直到生孩子，方菲菲都觉得自己是拿捏住了赵征越。


    走到小区门口，方菲菲很快拿出了门禁卡，要不是生了孩子后，夫妻感情突然坠入冰点，好强的方菲菲是不想在赵征越骂她：「没本事，天天只知道要钱」之后，迅速去上了班。


    「就算是给自己争口气吧」，方菲菲如是想。


    因为不停往背后张望，方菲菲刷卡进门禁，一下撞在了一个人身上，她赶紧抬头道歉：「呀，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被撞到的人摇了摇头：「没事，没事。」


    方菲菲看到来人一副奇怪的装扮，忍不住都看了几眼。


    宜川城，算是改革比较早，很潮的城市了，但在晚上，能公开穿一条半身裙的男士，还是让人有点意外。


    这人见她好奇，只微微笑着说：「裙裤…裙裤…」这样急切的解释，让他的眼睛在随着树影投下来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明亮。


    方菲菲恍然大悟，这就是最近港城流行过来的长裙裤，抖音刷到过，她也礼貌地点点头：「洋气！」


    来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开了些许，方菲菲道了谢，就进了门，走到一排竹林组成的长廊下。


    方菲菲听到那个人在接电话：「嗯，嗯，是我，我是明秋霁，明锦树…」


    方菲菲露出笑容，心想，人长得好，名字也好，而且还潮，这个邻居，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猝不及防更了个新，练练手，哈，明秋霁出场就女装（bushi）


    第2章 你是去相亲？


    明秋霁一拉开车门，林落就叫起来：「老闆，你穿了裙子！？」


    明秋霁稳稳地往副驾驶一坐，慢条斯理地系好安全带，抬了抬下巴：「是裙裤。」


    林落笑开了花，一边开车一边说：「吃个宵夜，至于吗？架势十足啊！等等！」


    她看着红绿灯剎了车，引得明秋霁晃了一下，很是不满地敲了敲台面：「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林落说了声抱歉，又微微侧过脸来八卦：「我不会是送你去相亲吧！？明老闆！？」


    明秋霁转过头去，正要吐槽，突然看到不少人往后边跑去。


    明秋霁敏锐地一看，发现自己的小区楼下聚集了不少人，纷纷抬头望向楼顶。


    林落把车停到一侧，就见明秋霁推开车门沖了出去。


    在茫茫夜色中，楼顶的「幸福广场」四个大字熠熠生辉，一个身影正站在「福」字旁边。


    明秋霁挤进了人群，听到很多人在议论：「哎呦，造孽哦，听说是产后抑郁症」


    「怎么搞的要跳楼啊？」


    「看哦，外婆把娃娃也抱上去劝了。」


    明秋霁片刻不停地往电梯冲去，刚抬手要按电梯，就被另一只手挡住了，他顺着手臂看上去，是一张颇为严峻的脸，透出坚毅帅气。


    衬衫的袖子挽在肘部，身后跟着几个人，其中两个穿着小区保安的衣服，他们全都皱着眉。


    「电梯被暂时徵用了，你先等等，不好意思，我们赶时间。」


    说完，这群人迅速进了电梯，明秋霁扒住门：「警察哥哥，我见过她！」


    说完，他的眼睛往上看去，示意楼顶的紧张局面。


    莫停声飞快地点了点头，让他进到电梯里来，竟也没提明秋霁穿着裙子的事情。


    明秋霁一边看着电梯楼层指示灯一边迅速地说：「二十分钟前，她与我在小区一号门的闸口处差点撞上，她神色惊慌，一直向后看，好像在躲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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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停声「哦」了一句，很意外地看向这位沉浸在准确表述中的人，明秋霁闭上眼睛，忽又睁开：「她手里拿着一个冷藏包，不大，应该是背奶用的，一个忙着回家餵宝宝的新手妈妈，怎么会突然万念俱灰要跳楼呢？」


    「叮」一声，所有人都惊了一下，明秋霁的说法让他们一震，莫停声挥了挥手，对明秋霁说：「你跟我来！」


    一群人很快接近了「幸福广场」四个大字。


    在谷素和灵宝的哭声中，明秋霁看到赵征越在不远不近的角落里，手指间的红光，半明半昧，他竟然在抽菸。


    一个看见妻子要跳楼的丈夫，居然在一旁抽菸？


    【作者有话要说】


    就练手、练手，随时想起来更个新，大家可以养肥一丢丢哦。么么么，晚安安


    第3章 《蓝色特快上的秘密》


    明秋霁眯了眯眼睛，看到赵征越的目光透过烟雾穿过来，只不到一秒，他就伸手拿下了烟，一下子扔了下去。


    菸头的红光划出一道弧线，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明秋霁心里一揪，忙把注意力转到站在围栏边的方菲菲身上。


    不过快半小时没见，方菲菲像变了一个人，头髮凌乱、身体岣嵝，对母亲谷素抱着孩子的可怜模样视而不见，对孩子的哭声和母亲的唿唤声充耳不闻。


    她只是在夜风中，对着下面的灯火通明沉默着，让人心情沉重。


    赵征越眼睛一转，快步走到谷素和孩子身边，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很小，听不出急躁：「快回来吧，菲菲！灵宝在哭呢？」


    方菲菲漠然置之，依然望着沉沉黑夜发呆，莫停声刚刚部署完毕，看到明秋霁想上前，赶紧拉住了他，严肃地说：「别过去，你不是专业人士，可能刺激到她！」


    明秋霁抬起头，非常艰定地说：「相信我！」


    可能是害怕莫停声再阻挠自己，明秋霁干脆大声对方菲菲喊道：「美女邻居！是我！穿裙子的邻居！」


    方菲菲这才微微转过头，被明秋霁吸引了注意，莫停声紧紧拽住明秋霁的腰，怕他冲出去。同时莫停声背着手做手势，示意安排在另一边的人，趁此机会把方菲菲拉回来。


    明秋霁又在灵宝的哭喊声中大声说：「你还听得到楼上砸椅子的怪声音吗？」


    方菲菲愣了一下，下意识转头，沙哑地开了口：「什么…？」


    还未说完，一个潜伏在她后侧很久的警察，干脆利落地将她一把抱下了围栏。


    众人一鼓作气，齐齐上前按住她，方菲菲发出尖利的叫声。


    明秋霁趁莫停声跑过去，也飞快跑到谷素和灵宝身边，抱着他俩，一边低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阿姨您带着宝宝先进去，风太大了，当心着凉。」


    莫停声安排的女警也到了身边，接过他俩，一起走进了楼里。


    明秋霁的眼光又去捕捉赵征越，发现赵征越已经蹲在方菲菲身边，随行的医生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大家一起把方菲菲抬起来，送往医院。


    明秋霁一直注视着他们离开，又回头望着「幸福广场」四个大大的霓虹字，心里充满感慨。


    这时听到莫停声在身后说：「谢谢你了。」


    明秋霁转过头来，风吹起他的下衣，就像汉服一样，他的眼睛闪着碎光，莫停声有些走神，就听到明秋霁低低地问：「你知道《蓝色特快上的秘密》吗？我突然想起这本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


    就像方菲菲听到明秋霁问，楼上有没有砸椅子一样，莫停声也诧异地脱口而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时间都很忙啊，写作就更像一种放松的活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总是让人充满快乐，就有灵感的时候写一下，没灵感的时候就躺一下，哈哈，就养肥一丢丢看，也行。爱你们哟！晚安安！


    第4章 酸奶


    「我怀疑一切人，怀疑一切事情。我不相信别人对我讲的话。」


    明秋霁的眼光从莫停声脸上移开，看他略带诧异，又勾了个笑，淡淡地说：「阿加莎。克里斯蒂说的。」


    两个人这样说着，又一起往楼梯口走去。


    莫停声抬手帮他打开楼梯口重重的门，说了声：「小心」


    明秋霁耸耸肩，说了句：「谢谢」，随后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


    随后，有几个人跟了进来，对莫停声打招唿：「莫队！」莫停声点点头，又转向明秋霁：「对，待会你和我们一起去医院吧，还有些问题想问你。」


    明秋霁背靠在电梯上，似乎有些疲惫地「嗯」了一声。


    莫停声抬头看了看电梯的显示数字，接着说：「我是市刑侦总队的莫停声。」


    明秋霁抬了眼睛看着他，大概是想问，这件事怎么会惊动刑侦总队，莫停声引着他一起出了电梯往车库走去，并没有解释原因。


    明秋霁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我是明秋霁，你也可以叫我锦树。我…在谘询公司工作，也住在幸福广场。」


    刚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明秋霁低头回消息，又跟着莫停声上了车，这时林落噼噼啪啪地跑过来，边晃着手里的袋子，边喊：「明老闆！总算赶上了。」


    明秋霁坐在莫停声的副驾驶上，已经系好了安全带，只摇下车窗伸出了手，林落缓了缓，把袋子递给他，又飞快地看了莫停声和他一眼，开口惊讶道：「呀！明老闆，这么快就要和相亲对象回家了？真是！战无不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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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秋霁吐了句：「闭嘴！」就把车窗带了上来，又对林落做了拜拜的手势。


    车很快滑入车河，往离这里最近的市十二院开去，明秋霁低着头打开了袋子，他预料到今晚可能会在医院呆很久，而他又特别怕冷，所以发消息请林落去家里拿了外套，没想到林落还给他带了酸奶和零食。


    莫停声瞥了一眼忙碌翻找中的明秋霁，顿了顿说：「明先生，谢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我能问问，你说的楼上的怪声音是什么？」


    「哦，那个啊，」明秋霁拿出一瓶酸奶，放到车前：「这个给你，谢谢你载我。」


    莫停声道了谢，又听到他说：「这一个月来，小区群里不停有人在问谁家一直半夜三更推椅子、砸椅子。大家都说没有，但是，」


    明秋霁吸了一口自己手里的另一瓶酸奶：「抱歉，我没来得及吃晚饭。」


    莫停声抬抬手，示意他继续。


    明秋霁又喝了一口，接着说：「但是，我记得那个问话的人，群里的名字是灵宝妈咪。之前听宝宝外婆叫当事人，说灵宝什么什么的，我就赌了一把，脱口而出啦，看来，我猜对了。」


    莫停声愣了一下，觉得冷汗直冒，这敢情是试试看呀，所幸无事，要真有点什么事，他都不知道报告该怎么写。


    想到这，莫停声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髮，怎么回事，见明秋霁长得好看，自己就信任他了？这什么毛病？！万万要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就每天会忙到这个时间，才能有时间写写字，好在创作也是种spa，哈，就养肥了再看，也行！爱你们哟，晚安安！


    第5章 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到了市十二院，停车场入口就有莫停声的同事过来接应，明秋霁不忘将酸奶杯扔进垃圾桶，一边听完他们的对话，一边和莫停声走进了急诊室。


    莫停声拉开了床帘，赵征越正注视着方菲菲睡着的面容，但表情又不仅是关心与担忧，似乎有一种遗憾。


    听到有人进来，赵征越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又看到明秋霁审视的眼光，立刻放开了自己紧握的双手，就好像害怕明秋霁识破他的紧张与遗憾。


    明秋霁不由啧了一声，莫停声侧过头问：「怎么了？」，明秋霁摇摇头：「没事，没事，你问。」


    莫停声就上前几步对赵征越说：「赵先生，今晚的跳楼未遂事件，我们要给你做个笔录，麻烦你和我同事到那边去。」


    赵征越扶了扶眼镜说：「这不没事吗？也要做笔录？」


    莫停声看了明秋霁一眼，又看了赵征越一眼：「这可不能大意。」


    赵征越嘆了口气说：「好吧，麻烦请快一点，我还要照顾菲菲。」


    莫停声招招手，让同事带着赵征越出去了。


    自己拿了椅子给明秋霁，又问：「你是不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明秋霁也不推辞，缓缓坐下来，又展开自己带过来的外套，遮住膝盖，好像特别冷的样子。


    他沉吟片刻，终于开口说：「这个赵征越很奇怪，你有没有发现，他相当在意我对他的观察？」


    莫停声「哦」了一声：「说说看。」


    明秋霁抬头注视着莫停声：「他太聪明了，我是说，他太警醒了，好像是注意着我对他的怀疑，比如在顶楼，我看到他抽菸，就这么多看了几眼，他马上就扔掉了菸头，又比如刚刚，我进来，看到他攥紧了拳头，他就立刻放开了。」


    莫停声抱着双臂，皱着眉说：「你的意思是，他在试图粉饰每一个可能露馅的细节，哪怕你只是多注意到了一些东西。」


    明秋霁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床栏：「是，他很害怕不够完美，害怕他不是一个完美的受害人的丈夫，又或者是，他很害怕自己置身事外的证据不够完美，问题是，普通人根本不会警惕到这个程度。」


    话音未落，就听到有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下一秒床帘就被拉开，方菲菲的父亲方霍沖了过来。


    看到昏睡的女儿，方父并没有呈现出大家以为的心疼，反而破口大骂：「你这个死女娃娃，真的要死啊！我早说了，证明了一切！自己性格不好，就去跳楼！活该！」


    明秋霁与莫停声赶紧过去拉方霍，他是如此激动，声音也如此狂怒，引过来不少人，护士们也赶了过来。


    明秋霁劝着说：「叔叔，您现在别生气，等姐姐休息一下吧。」


    莫停声也说：「还是不要打扰病人为好。」


    方霍一边骂一边不甘心地走到一边。


    莫停声立刻跟了出去，明秋霁皱着眉看向躺着一动不动的方菲菲，心里为她难受，刚生了孩子，不但要工作到夜里，还要背奶。


    丈夫看上去也疑云重重，戒备心很强，母亲又十分软弱只知道哭泣，而自己的父亲，一过来，不是关心，而是责骂。


    明秋霁嘆了口气，大概能想到压在方菲菲心里的山有多重，更别说，还得面对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娃娃。


    他轻轻退了出来，边拉帘子边想，也许这不仅仅是一句产后抑郁症就能揭过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屯着吧，最近真的很忙，没啥时间写，也没啥时间思考，555，就屯着吧，等肥了来看也行。这一案是非常现实的一案，就一点点来吧，爱你们哦。


    第6章 加了微信


    「活该？」明秋霁刚刚拐过走廊，就听见莫停声在说话，他的声音有些隐隐怒意，而方霍竟然不发一言，看样子，莫停声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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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秋霁慢慢走到墙边，默默注视着他俩。


    莫停声缓了缓，又说：「除了罪有应得的罪犯，没有任何人的求死行为，该被叫做：活该。」


    方霍自知失言，碍于莫停声的身份又不敢怼回去， 便在一旁嘆了口气。


    明秋霁又听莫停声耐心地说：「还是要多关心你的女儿，我看她走到这步，一定是心里很苦的，不要太苛责她。你应该庆幸，今晚的她并没有跳下来。」


    方霍听完，一下子颓然地坐在医院的长椅子上，对莫停声摆了摆手。


    莫停声就转身向明秋霁走去。


    明秋霁对他笑笑说：「早看到我过来了吧？可不可以把之前女警的电话告诉我？」


    莫停声愣了一下，挑着眉看他，明秋霁忙说：「我想让林落，就是我那个助理，你见过的，去看看灵宝外婆和灵宝。」


    莫停声「嗯」了一声，掏出电话说了几句，又低头把手机递过来：「你加我微信吧，扫一下。」


    明秋霁「哦」了一声，拿出手机加上了，莫停声把窦意的微信推给他，又对他说：「你在旁边坐坐，休息一会，待会赵征越出来，你可以再和他说说话。」


    明秋霁淡淡地点了点头，心里想，这莫停声话术真高明，不是让自己去问赵征越问题，而是让自己和他说说话，这样一点也不过界。


    【作者有话要说】


    声哥终于加了小锦树的微信啦！撒花！最近真的超级超级忙，事儿特别多，分心不少。麻烦大家多存存，耐心等肥哦。么么么！中秋假期快乐乐！爱你们哟！


    第7章 你平时几点起床啊？


    明秋霁刚想坐下，赵征越就推了门出来了。看到赵征越出来，莫停声抬了抬手，示意自己要到门外去抽菸。明秋霁会意地拦下了赵征越，开了口：「灵宝爸爸，你平时几点起床啊？」


    赵征越平静地注视着明秋霁，沉默片刻，就不慌不忙地说：「这跟你没关系吧？」


    明秋霁微微一笑，玩味地看着他，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也不着急，往旁边踱了几步，又说：「我看到过你哦。」


    赵征越皱了皱眉，也不说话，审慎地看了过来。明秋霁双手一背，地说：「哎呀，就是有一天，早上五点，看到你抱着灵宝在楼下的广场上飞奔。」


    明秋霁又凑近了些，低声问：「你跑得还真快呀，是有什么人在等你吗？」


    赵征越明显怔愣了一下，眼底怒气升腾，侧身越过明秋霁，往病房走去。


    明秋霁伸了伸懒腰，自言自语地说：「有意思，果然是容易生气呢。」


    说完，又拿出手机看林落的消息，林落给他说，灵宝外婆和灵宝都很好，情绪也平稳，明秋霁又交待她要一直陪着他们。


    噼啪打完字后，抬头就看到莫停声站在他面前，明秋霁收起了手机，莫停声就说：「今晚过得紧张吧，吓到了吗？」


    明秋霁耸耸肩：「莫警官，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经歷。」


    「锦树谘询公司，明锦树，毕业于耀华大学文博与歷史专业，在校期间曾获得多项相关荣誉，但最有名的，是在大三的时候，参与的一个大案…」


    莫停声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上面明晃晃地是明秋霁大学时候的大头寸照。


    明秋霁忍不住伸手去夺手机：「那会儿不会美妆，这照片多丑啊，快别看了！」


    莫停声把手机举高，连声说：「也没有丑吧，这不挺单纯可爱的吗？好了好了，明顾问能不能给我说说，你的发现呢？」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安！没想到吧，偷偷更了新，用爱发电！哈哈哈，中秋节快乐，宝贝们！爱你们哦！


    第8章 你结婚了吗？


    明秋霁抱着双臂，看上去很冷，莫停声就弯腰把他旁边的外套递给他，明秋霁说了声：「谢谢」，又皱着眉思忖起来。


    莫停声仔仔细细打量着明秋霁，只见他的确畏寒，将外套披上后，纤细的手指还努力握住滚边，防止衣服滑下去，低着头、抿着唇，一派专注又脆弱的神态。


    不一会，明秋霁抬起头问莫停声：「你结婚了吗？」


    莫停声勐一听，脸一下红了，忙说：「没有，没有，」


    又顺手摸了摸头髮：「这不，还是光棍一个吗？」


    莫停声轻轻咳嗽了一下：「那你呢？」


    明秋霁抬起一双美目，直直看向他，莫停声忙恍然大悟：「哎，对不住，对不住，我忘了，今晚你本来要去相亲！」


    明秋霁没理他，垂下眼睛说：「你说，要是一个人对自己的婚姻不满意，假如离婚也很费劲，可能还会失去很多不想失去的东西，比如金钱、地位，你说这个人会想怎么做？」


    莫停声往前凑了一步：「明先生，你不会说，这个人会杀人吧？」


    明秋霁往后挪了挪，莫停声几乎笑了出来：「锦树先生，咱们生活在2022年，不是1922年，全市覆盖监控、天眼。各个犄角旮旯都有，整个城市彻夜不休、灯光闪耀，哪儿哪儿都有人，一个人怎么杀掉另一个人？而且处理尸体多难啊，侦探小说看太多了？诶？」


    莫停声叫了一声，就见明秋霁飞快地起身往病房走去，头也不回地说：「抱歉，我刚刚想起另外一个问题，必须要问！」


    说完，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莫停声看向窗外，若有所思，难道这样一件产后抑郁案件背后竟是极大的罪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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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停声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刷了几下，下单了明秋霁提到的《蓝色特快上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就有时间随时写了就更新，大家再养养！爱你们哟，么么哒


    第9章 原来明天已经到了


    明秋霁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赵征越站在方菲菲床头，静静注视着她。


    即使听到动静，也没有转过身来，只冷冷地说：「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明秋霁上前一步，耿介地说：「你还没有谢谢我。」


    赵征越一愣，转过身来，伸手扶了扶眼镜。


    明秋霁又上前了一步：「为什么，你不谢谢我，在千钧一髮之时，救了你的妻子呢？」


    赵征越「噗嗤」笑出了声，表情又淡又冷酷，伸手扶住了明秋霁的肩，似乎带着点挑衅：「谢…谢…你」


    明秋霁眉头紧锁，就听见莫停声的声音传来：「还是得备个锦旗，你说是不是？」


    赵征越的手悄悄移上明秋霁的脖后。


    这时莫停声大步走了进了，赵征越迅速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臂，又转向了床头，莫停声上前几步，扶住明秋霁：「你没事吧？」


    明秋霁一直盯着赵征越，摇了摇头。


    莫停声带着他走出病房，随后进来两个同事，一左一右往门口一坐。


    明秋霁这才松了口气，缓缓说：「是我大意了。」


    莫停声拿起他的外套：「走吧，我送你回家，谢谢你今天来医院配合我们调查。」


    明秋霁摆摆手：「林落已经到医院大门口了，就不麻烦你了，谢谢，明天你们去方菲菲家调查，可不可以带上我？」


    说完，明秋霁抬起眼睛，欲言又止，莫停声指了指电话，意思是到时联繫，明秋霁对他展颜一笑，说不出的熟悉和亲切。


    莫停声送他上了车，明秋霁对他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林落也对他点点头。


    莫停声这才发现，天已经慢慢亮起来，原来明天已经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早早早，养着、囤着啊，亲亲们，爱你们哟。


    第10章 你结，分床睡吗？


    第二天，明秋霁在林落的带领下，来到了方菲菲的家，刚下电梯，就看到她家的房门大开，一个警察站在门边，林落上前说明来意。


    昨晚见过的女警窦意就侧身出来了，两个人低声交谈了一会，窦意就过来带明秋霁，明秋霁伸出手：「窦警官，你好，我是明秋霁。」


    窦意笑眯眯地接过手：「明顾问，你好！我们老大都给我们说了，你今天过来。」


    明秋霁刚要回话，就看见莫停声大步流星走了过来，看到明秋霁就问：「睡得好吗？昨晚真是辛苦你了。」


    林落和窦意飞快地交流了眼神，捂着嘴笑了一下，又觉失态，赶紧正色让开，明秋霁随着莫停声走进了客厅。


    谷素正在给灵宝餵奶粉泡出的奶，灵宝小小的，双手抓着奶瓶不放，小脚还高兴得蹬了一下。


    明秋霁的表情温柔而松弛，示意林落将营养品和水果放到桌上，又轻轻对谷素打了招唿。


    随即用手指了指房间，意思是，自己可以去看看吗？


    谷素点点头，明秋霁又抬头看了看莫停声，莫停声就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经过客厅。


    走上两级阶梯，左边就是一个小房间，里面放着一张婴儿摇篮床和一个桌子，再旁边则是一个窄窄的双人床，窗帘半拉，显然是谷素和灵宝的房间。


    莫停声随着明秋霁退出来，又看到右边是一个厕所，明秋霁走进去转了一圈，「咦」了一声，莫停声马上问：「怎么了？」


    明秋霁眨了眨眼睛：「居然不是马桶？」


    莫停声疑惑地问：「不是马桶，有什么问题吗？有的人不喜欢马桶啊。」


    明秋霁看着他，认真地说：「家里有孕妇，现在是产妇，还有老人家，却没有安排马桶，上厕所，该多难受啊。」


    莫停声「哦」了一声，又见明秋霁一撩沐浴帘，踏进了沐浴间，还没来得及提醒，明秋霁就差点摔倒，莫停声赶紧扶住他：「小心点！」


    明秋霁抚着胸口：「吓死我了！怎么这么滑，也不做防滑处理？太不体贴啦！总感觉，丈夫不像是想长久地和妻子过日子。」


    说完，他又起身往里面的房间走，最里面，是一个书房与主卧室连在一起的格局，明秋霁一眼就看到书房里有张小床，三步远的地方是一张双人床。


    明秋霁转了一圈，随口问道：「你结婚以后，分床睡吗？」


    莫停声猝不及防，脸涨得通红，慌慌忙忙地说：「应该…不…吧？不，肯定不啊！」


    明秋霁却大大方方点点头，又走到梳妆檯面前，拿起一两个护肤品看起来。


    莫停声还没回过神，就看到明秋霁拉开了衣帽间的门，眼光扫过来，看到衣柜里露出了奇怪的一角。


    他伸出手轻轻一拉，是一幅尺寸很大的婚纱照，明秋霁头也不回地问：「你婚纱照会放衣柜里吗？」


    莫停声哭笑不得：「我肯定挂起来，挂客厅！」


    明秋霁把婚纱照推回去，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了手套，戴得十分优雅，然后轻轻拉开衣柜里的两排抽屉，都是方菲菲的首饰，项鍊与戒指闪闪发光。


    明秋霁拿起一枚戒指，仔细看了看，又对莫停声说：「你不觉得奇怪吗？方菲菲是一个爱美的、喜欢首饰的女孩子，但是她竟然没有戴结婚戒指？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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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戒指放回抽屉里「我没有看见这里有结婚戒指。」


    莫停声摸了摸下巴说：「或许，他俩结婚没有结婚戒指呢？一切从简呢？」


    明秋霁走到莫停声面前，他俩正好夹在衣帽间门口，贴得特别近，明秋霁皱了皱鼻子，嫌弃地敲了敲衣柜：「婚纱照，莫警官，咱们刚刚不是看了吗？那上面，两个人都是戴着结婚戒指的。」


    说完，明秋霁如一尾狡黠的鱼，从莫停声身侧滑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猝不及防加更啦，就养着吧，爱你们哟。莫停声心想，小明肯定是喜欢我了，都各种打听我婚后习惯来着，真不错！


    第11章 不想成为谁的负担


    从卧室出来，明秋霁又仔细地收好了手套，坐到了谷素的身边，轻声说：「阿姨，我叫明秋霁，昨晚您也见过我了，我在谘询公司工作，也过来帮莫警官看看你们。」


    谷素一个劲地感谢他：「谢谢你呀，小明先生！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灵宝在谷素怀里咿咿呀呀，明秋霁就笑着伸出手去逗她，然后不经意地问：「方姐姐和赵征越感情好吗？」


    谷素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说：「说实话，我说不清。」


    莫停声反而疑惑起来，不由开口：「怎么个说不清呢？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谷素看了看灵宝，嘆了口气：「哎，菲菲她恋爱和怀孕那会，过得特别幸福，开心。每次给我说都是赵征越对她的好。」


    明秋霁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谷素认真想了想：「我想起来，菲菲她生了灵宝的当晚，有些奇怪。」


    莫停声赶紧问：「怎么奇怪？」


    谷素拿起小玩具，一边逗弄灵宝，一边说：「她非要下床走路。」


    明秋霁「哦」了一声，追问道：「阿姨，您是说，她刚刚生完灵宝，当晚就非要下床走路吗？」


    莫停声疑惑地看着明秋霁：「这有什么问题呢？」


    明秋霁抬起头，很快地说：「照理说，产妇刚生了孩子，为了防止粘黏，医生会鼓励她们尽快下地，但是这会很痛，现在的年轻姑娘没几个能吃这个苦，都是想对老公撒撒娇，叫叫苦。是什么原因能让方菲菲如此执意要下地呢？」


    明秋霁又看向灵宝：「何况方菲菲还是剖腹产，她在医院能住三天，就算是要早点下床步行，也不需要当晚就行动吧。」


    莫停声感嘆道：「也许她是因为不想成为谁的负担。」


    话音一落，所有人背上一凉，明秋霁沉声说：「什么样的人，才会把刚刚剖腹产完毕的体弱产妇当做负担？」


    在一片沉默中，明秋霁收回了目光，安慰着谷素：「阿姨，您别担心，我的助理林落，会在这边帮帮忙，我还要去一趟医院」。


    莫停声也起身与窦意交待了几句，也和谷素告别，跟着明秋霁走了出来，莫停声看着明秋霁的背影。


    心里想，这个美人果然不能小看，在医院，那么短的时间，竟然记住了方菲菲的病歷，连她剖腹产都知道了，实在是观察力惊人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小明叫明秋霁（ji），名字来自于「碧山锦树明秋霁」，锦树是他的字，也是他的小名。也有诗云：锦树华林未可攀，美人犹识旧朱颜。小明当然是个美人。么么么，最近就事儿多多，大家再囤囤。爱你们哟。


    第12章 反社会人格


    方菲菲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急诊室中明晃晃的灯光，她的意识慢慢回笼，这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她摸了摸床铺，感到有人坐在另一头，但她直不起身来看，只好小声呢喃：「渴」。


    赵征越一下醒过来，坐起身体看着她。方菲菲努力地给他说：「给我水喝，我要喝水。」


    赵征越缓缓起身，将水杯推得更远，水杯一晃，溅出了水花。他的声音冷漠又无情：「自己喝吧」。


    说完转身拉开了床帘，走了出去，方菲菲听到他恢復成温和无害的声音在和医生交谈，说自己一夜没睡，一直在照顾妻子。


    方菲菲的眼泪滑到耳畔，她无法起身，伸手也够不着水杯，委屈又生气，却只能小声啜泣。


    正好，明秋霁带着护工进来，手里还提着好多零食，看到赵征越想往床帘走，明秋霁顿觉不妙，就抢先一步拉开了床帘，一眼就看到在努力够水杯的方菲菲。


    护工立刻上前，扶起了她，明秋霁也故意大声地问：「方姐姐，你还好吧，要喝水怎么不大声说呢？」


    赵征越皱着眉头，白了明秋霁一眼，也从另一边扶起方菲菲，方菲菲努力挣扎了一下：「不要你扶！」


    赵征越就环顾四周，故意用委屈的声音对其他人说：「哎，菲菲吧，心情不好，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也不要总是这样不讲道理嘛，这样发脾气可不好。」


    明秋霁「哼」了一声，故意刺激着赵征越说：「我们还没问呢？你着急解释个什么劲儿？谁知道是不是姐姐被你欺负了，才发脾气，谁都不会莫名其妙发脾气的嘛。再说，被欺负了，还不准发脾气吗？」


    赵征越僵硬地笑了笑，手握得更紧，嘴里却反嗤了一句：「这里是医院，闲杂人等，怎么也可以这样进来？」


    明秋霁还要理论，就听到莫停声走过来说：「诶，赵先生，明先生怎么说也是你妻子的救命恩人，说闲杂人等，就过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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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征越没说话，又低下头假装为方菲菲整理床铺。


    明秋霁示意莫停声跟自己出来，转到电梯间，明秋霁就着急地说：「这个赵征越可不简单，随时随地都在给周围的人塑造一种方菲菲无理取闹的印象和暗示，偷偷地玩弄人心！因为他知道，他背地里做什么，方菲菲都是没有证据证明的，比如，她没法证明赵征越对自己不好，也许只是几句言语上的打压，或者是，把水杯故意放在她够不着的地方。这些苦，这些委屈，方菲菲只能自己感受，却没法说出来，因为太琐碎，太细节了，所以…」


    莫停声深深地看着明秋霁：「所以，这是一种精神控制和精神虐待？」


    明秋霁嘆了口气，斟酌了一下：「我很不想这样讲，可是，我怀疑，赵征越是反社会人格。」


    莫停声抱着双臂：「你是说他冷血无情，毫无共情和对人的尊重？」


    明秋霁点点头：「恐怕是的，现在的方菲菲非常危险，而我还需要更多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


    又偷摸摸更新了一丢丢，继续养着吧，爱你们哟！


    第13章 现在也很危险


    这天在电梯间交谈后，明秋霁就开始自顾自地去调查。


    而方菲菲已经出院了，明秋霁建议莫停声劝方菲菲带着灵宝回娘家住一段时间，他反反覆覆在微信里强调：「方菲菲现在非常危险，你一定要提醒她注意安全。」


    虽然莫停声对明秋霁说的反社会人格一知半解，但他下意识相信着明秋霁，就赶紧安排谷素带着灵宝先回家，然后又趁赵征越去上班的时候，亲自送方菲菲出院。


    明秋霁提到过的《蓝色特快上的秘密》，莫停声已经看完了，他的脑海里已经有一个完整的链条，只是，像明秋霁所说，需要更多的证据，而且，莫停声也要提醒明秋霁，因为惹怒了赵征越，他也一样非常危险！


    这天，明秋霁到赵征越上班的小贷公司随访，林落也在车库等着他，他脑子转得很快，嘴也甜，很快就与小贷公司的前台妹子打成一片。


    赵征越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明秋霁倚在前台处聊天。


    「是哦，产假三天就来上班了呀？听说是岳母给他气受，小赵总，老是黑眼圈得嘞，说老婆特别喜欢用钱、脾气也不好来着。」


    明秋霁微微笑着点点头，斜睨着去看强压着怒气走过来的赵征越，嘴里应和着说：「哟，看来你们小赵总挺喜欢提老婆的嘛，可是呀，」


    明秋霁直起身子望着他：「总说自己老婆不好，算怎么回事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小赵总，你呀，想换老婆呢？是不是啊？安妮？」


    这位叫安妮的美女前台，倒是没听出讽刺，捂着嘴笑了起来。


    赵征越压抑着怒气，低声对明秋霁说：「你阴魂不散地，是要做什么？」


    明秋霁耸耸肩，手中的墨镜一转：「我这不是公司资金运转困难了吗？来看看。」


    赵征越嗤笑一声，冷淡地走进了办公室。明秋霁对安妮挥了挥手：「我想起来，我的资料没带，先走了哦，下次再来！拜拜！」


    直到进了电梯，明秋霁才松了一口气，他一定要更谨慎小心才可以。


    这几天调查很辛苦，明秋霁休息的时间也很少，和莫停声沟通了案情，也觉得进展不大。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节快乐！大家囤着啊！爱你们哦，小明现在非常危险啊！一定要小心！


    第14章 是为了钱吗？


    这一天，林落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沉思的明秋霁已经大半天了。


    明秋霁面前翻开的是这段时间通过各种途径收集而来的关于赵征越的资料。


    他已经看了很久，手指轻轻敲击着自己画圈的地方，赵征越对方菲菲不满意，是显而易见的，但是，以方菲菲的外在条件，其实这种夹杂着恨意的不满意实在异于常人。


    无论是第一次见面和明秋霁的交谈，还是一边努力工作一边为孩子背奶，明秋霁就能判断出，方菲菲是一个责任感、道德感和良知都达标的成年人。


    但，赵征越，明秋霁皱了皱眉，一年之中跳槽了三次，每一个公司都待不过半年。


    明秋霁用红笔在资料上打了个大问号，这样的赵征越，到底方菲菲知不知道，也就是说，赵征越到底在做什么工作，挣多少钱，欠多少钱，方菲菲根本不知道。


    一来，怀孕和生育占据了她太多的精神和时间，二来，如果她一开始对赵征越充分信任。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尽量伪装成她喜欢的样子，那么在精力有限的情况下，赵征越就会通过谎言，避重就轻地绕过实情。


    加上他用冷暴力的方式，压迫方菲菲，让她出于自尊，无法再反覆开口和询问赵征越的工作状况。


    那么，赵征越就轻而易举地掌握了权力，方菲菲反抗和质问，他就加重打压，让她沮丧灰心。


    明秋霁感到自己的手在发抖，赵征越太可怕了，相当冷血无情。


    明秋霁想，既然他不满意方菲菲，那么当初与她结婚，一定另有目的，而这个目的和他不愿意用常规方式离婚有很大关联，是为了钱吗？他想去方霍那里问问情况。


    明秋霁飞快地拿起手机，往门外走去，林落指了指电脑，示意自己继续做资料。


    明秋霁点点头，拨通了莫停声的电话，他刚按了电梯，就发现电梯一动不动，似乎正好坏掉了，明秋霁只好一边打视频，一边推开楼梯门，向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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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下了一层，那边的莫停声接起视频：「餵？明顾问？」


    就听到明秋霁「啊」了一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明秋霁摔落了几级台阶，头昏身痛，努力地睁开眼往上看去，看到赵征越的背影。


    莫停声焦急地大声喊：「小明！你没事吧？你在哪儿？！」


    明秋霁忍痛说：「我公司......中恆大厦...找林落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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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章 谋划、交易和不在场证明


    莫停声赶紧招唿窦意给林落打电话，让她快去楼梯间找明秋霁。


    林落便慌慌张张一边叫明秋霁的名字，一边一层层楼地找，急得掉眼泪。


    而莫停声不敢挂视频，立刻开车往中恆大厦赶去，刚过了一个红绿灯，林落就找到了明秋霁，120也已经在路上了。


    莫停声悬着的心稍稍放松，又到了一个红绿灯，莫停声伸手拍了一下方向盘，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驾车往赵征越所在的小贷公司而去。


    到了小贷公司，莫停声直接冲进去，就看到赵征越正气定神闲地坐在窗边喝茶，看到他，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问：「莫警官是来找我喝茶的吗？」


    莫停声深吸一口气，转身推门而去。


    当明秋霁睁开眼，就看到莫停声坐在自己病床边，看他醒过来，立刻放下书过来扶。


    明秋霁撑起身体，瞥了眼封面：「你买了呀？」


    莫停声表情严肃，只「嗯」了一声。


    明秋霁知道莫停声担心自己，忙露出笑容说：「别生气，老莫，我找到很多线索呢！」


    莫停声眼神锐利地看了回去，明秋霁就赶紧高高举起双手：「好兇啊，莫警官，是我大意了。我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


    莫停声弯腰给他弄好枕头，终于开口说：「明...哎，锦树，这次的事情并不是意外，你不要故意去激怒赵征越，我们现在谁也没有切实的证据制裁他。」


    明秋霁垂下眼睛，自言自语道：「证据实在非常困难，这也是他能一次次逃脱的原因，因为大部分人不会在一起对质，他可能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莫停声抬起头：「我打算把赵征越跳槽过的公司都走访一遍，看他在经济和感情方面有没有什么纠葛。」


    明秋霁点点头，伸手想去拿床头的酸奶，莫停声就眼快手快地递给他：「你就别管了。」


    明秋霁说了「谢谢」，又若有所思地说：「你记得《蓝色特快上的秘密》里，波洛说，谋划、交易和不在场证明，构成了犯罪。你觉得赵征越谋划了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早早早！国庆快乐！我们放十天哦，超级开心，休息的时候，就会更一丢丢哦。大家一起囤着吧，么么么


    第16章 猎物


    莫停声深吸了一口气，沉沉地说：「我有一个很可怕的猜想，不知道能不能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明秋霁低下头说：「说实话，我大概能想到你的答案，也许赵征越一直都在寻找一个猎物，家境良好、生活单纯、容易被拿捏的城市独生女，而之前与他交往过的女性，恐怕都是逃过一劫。」


    莫停声看着明秋霁的眼睛又说：「还有一条，最好是她们没有父亲，或是没有强势的男性来支持。你觉得婚姻出现问题，方菲菲的父亲会站在谁一边？」


    明秋霁想起在医院听到方霍说的「活该」，心里揪成一团，小声地说：「难道？方霍会站在赵征越那边吗？方菲菲可是他的独生女儿，一直非常优秀啊？」


    莫停声摇了摇头，帮明秋霁收拾了一下桌面：「如果，他是真的了解自己的女儿，而不是从赵征越口中去了解的话。又假如，本来方霍就刚愎自用、目光局限，根本无法理解女儿呢？赵征越时不时故意歪曲事实，给他造成更深刻板印象，就好像李尔王那样！」


    明秋霁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看来赵征越是设了一张大网，到处给不常接触方菲菲的人树立她爱花钱、娇气、不好相处的形象，以达到如果有一天，方菲菲死了，也是因为她不够好，老莫，你发现没有，赵征越从来不敢在了解方菲菲，和方菲菲真正接触过的人面前说她坏话。比如！」


    莫停声同时出声：「比如家政阿姨。」


    明秋霁激动地拍了拍床头：「对，家政阿姨长期为他们家服务，很多事情都看在眼里，我们一定要去问细节。」


    还没说完，被推下楼的伤处就又痛了起来，明秋霁不由得叫了几声：「好痛！」


    莫停声赶紧去扶住他：「别激动！看你还逞能！我说了，你别管了，这事就交给我们。」


    明秋霁忿忿不平地说：「我那是大意了，绝对没有以后，老莫，你赶紧去好好给方菲菲说说，一定要赶快离开这个恶魔！他非常非常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一丢丢，国庆假期真的热化了，我们还又38度，真是晒得头疼。亲亲们多囤囤，好好享受假期哦，爱你们哟！


    第17章 这下，一切就说得通了


    等到明秋霁出院，第一时间约好了去看方菲菲。


    当明秋霁和莫停声坐在方菲菲面前的时候，方菲菲看着精神状态好了很多，明秋霁把他们观察到的细节全部告诉给方菲菲后，她也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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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宝在她脚边的地毯上玩耍，她时不时投过去的注意力和爱意非常感染人。


    明秋霁忍不住也勾起一个微笑，莫停声侧着头看着他，心里想，这个人真是心很软啊。


    明秋霁低声问方菲菲：「那天晚上的事情，可以问吗？」


    方菲菲点了点头：「可以的，你问吧，多亏了你，我当时站到顶楼也太冲动了，谢谢你，小明！


    而且你刚刚给我讲的对赵征越的分析，让我安心了很多，一直以来，我都觉得百口莫辩，也不知道给谁说自己的心情。」


    明秋霁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不要怕，方姐姐，你做得很好！你很坚强！」


    方菲菲的手微微颤抖，反握住明秋霁：「谢谢你，给我说了这么多，还因为我犯险，我实在......」


    莫停声说：「没事的，方小姐，你好好的就好，明顾问调查了很多人，也分析出了完整的前因后果。


    实际上，你楼上发出的奇怪声音，不是别的，而是赵征越的情人，为了骚扰你，不甘心藏在楼上的房间里，所以不断推倒的椅子发出噪音。」


    莫停声拿出手机把照片给她看：「这是我们查到的楼上女住客和赵征越的聊天记录，你看他们的支付宝名字，也是情侣号，而且他俩还涉嫌诈骗，通过小贷公司骗了不少钱，我们会马上逮捕他俩！」


    方菲菲面色平静：「没关系，你继续说。」


    莫停声看了一眼明秋霁，又说：「赵征越在和你结婚之前，就已经陷入了严重的财务危机，他接近你，讨好你，让你怀孕的目的非常明确，试图通过婚姻来改变财务状况。」


    明秋霁又缓缓补充了一句：「他已经欠了很多很多钱，大概一辈子都还不清，他在和你结婚后，才发现原来你父亲的公司早已官司缠身，根本无力提供给他任何经济支持。」


    方菲菲嘆了口气：「这下，一切就说得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更新了一丢丢，我们国庆放假十天，今天就结束啦，意犹未尽，哈哈，不过依然就是会很忙，大家还是要继续囤着哦，爱你们！祝愿你们一切都好！


    第18章 好好活下去


    明秋霁往后仰了仰身体，又问：「方姐姐，你现在的顾虑是什么？我个人觉得，你应该离婚，赶紧带灵宝彻底逃离赵征越。」


    莫停声也递上资料：「我们已经将赵征越这几年跳槽的公司都走访了一遍，发现他在经济上有很多纠纷，大部分是忽悠别人贷款或者投资，每三个月就跳槽了，留下一堆烂摊子。


    而且在这个过程里，他还在网上与不少女性保持非道德的关系，至于他为什么不想通过正常理性的途径离婚，我和明顾问都有一个猜想，你想听听吗？」


    方菲菲嘆了口气点了点头，明秋霁把她的手握得更紧，缓缓地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死了，你的遗产法定顺位继承人是他，你知道的吧，他会排在灵宝前面。


    如果你们正常离婚，共同财产只能分一半，我们怀疑，他很缺钱，而且他很狡猾，通过精神控制压迫你，让你选择自我了结，他就不但不用负任何责任，而且还能得到财产。」


    方菲菲的眼光落在灵宝身上：「我想离婚，不，我应该说，必须离婚，我现在的顾虑其实是我的父亲，」


    莫停声抬头飞快看了明秋霁一眼，就听到方菲菲说：「如果，我离婚回了娘家，我的父亲会瞧不起我，会觉得我很失败很没用，甚至会到处和亲戚朋友说我的笑话，他一直觉得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这辈子就完了。」


    莫停声皱着眉摇了摇头，嘆息说：「我见过你父亲，大概能知道他会怎么说。


    但是，方小姐，我一定要告诉你，要勇敢起来，不要被任何道德绑架，哪怕他到处去说你六亲不认也好，不孝顺也好，怎么说你都好，都不要为了害怕而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问心无愧。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父母都能得到子女的尊重和理解。」


    明秋霁若有所思地望着方菲菲说：「方姐姐，女儿也是人，不仅仅是身份，既然是个人，就一定有爱，有恨。


    被人爱护和理解，就会回报以爱，不被人理解，被人污衊伤害，就会有恨，不因为你们父女的身份而改变。


    我懂你说的顾虑，但是，你可以带着灵宝单独生活，表面上能和父亲过得去就过，过不去也不勉强，保持安全距离，维护你自己的正常生活就好，


    实在理解不了，就理解不了吧，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活下去。」


    莫停声也点点头：「之前，我总觉得封建思想离我们很远，其实当问题发生后，有没有娘家站在你身后，还是不一样的。


    你父亲封建又固执，实在非常遗憾，但你的人生还很长，要为你自己，为灵宝好好活下去呀。


    现在你离婚是唯一正确的决定，即便是一件非常非常艰难的过程，但是，将来，你的孩子会感谢你，因为你的勇气，她不用在一个扭曲的亲密关系模板中长大，因为你的勇气，她可以相信她也能成为强大的女性！」


    方菲菲的眼泪流了下来，明秋霁拿出纸巾，又说：「如果没有猜错，这个赵征越一定不会同意协议，他会打官司，甚至会告你，他的目的就是摧毁你的意志力，让你不坚强，想让你觉得丢脸，想继续控制你的情感和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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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你不要怕，我给你介绍最好的律师，帮你度过这个难关，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和律师沟通，勇敢面对，早日从不幸的遭遇里走出来。」


    莫停声笑了笑，看着明秋霁：「又是《蓝色特快上的秘密》吗？我记得波洛说，穿过黑暗隧道后一定是光明的未来。」


    明秋霁也回了一个笑容：「必须的！一定是！生活会把你带向光明的未来，带到你所爱之人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又更新了一丢丢，继续囤着哦，估计这俩月，又要忙得昏天黑地啦，谢谢亲亲们等我哦，爱你们哟！


    第19章 脉脉含情


    告别了方菲菲，莫停声主动问明秋霁：「明顾问，我请你吃个饭吧，我这也没顾问费，你随便点，我都请！」


    明秋霁还沉浸在和方菲菲的对话中，情绪不免有些低落，莫停声把手放在他肩上，鼓励地说：「你做得很好，如果不是你出手相助，恐怕在跳楼的当晚，就会有惨剧，如今这样，是你救了她。」


    明秋霁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头：「老莫，你说，结婚是为了什么啊？」


    莫停声「啊」了一声，还有些害羞，心想，这小明顾问，时不时戳人心窝子是怎么回事呢？


    他战术性咳了两声，就吞吞吐吐地说：「要不，我先想想，咱边吃边聊？」说着，就带着明秋霁大踏步走向大门。


    林落跟在后面，一个劲地追，她还拿着明秋霁的包和资料呢，跑了一会，实在追不上身高腿长的两人，眼睁睁看着莫停声把明秋霁拐跑了，而明老闆还一点没察觉到呢。


    林落掏出手机，又想了想，放了回去，算了，何必去碰壁呢？


    莫停声看着眼前的三文鱼和寿司，皱起了眉，他实在不喜欢这些生冷的食物。


    无奈明秋霁非常喜欢，他只好陪着过来了，不动声色地递上纸巾给明秋霁擦手，明秋霁是这里的熟客。


    很快店员就给他俩倒了大麦茶，明秋霁仔仔细细擦了手，又捧起热茶，小口喝了起来。


    莫停声对他充满着好奇，带着好感问：「你为什么要相亲？」


    明秋霁的眼睛长得很漂亮，看人的时候，总有些脉脉含情，此刻他轻轻抬眼，看向莫停声，觉得他这个问题莫名其妙。


    莫停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是说，你不需要相亲的嘛，你长得这么好看，性格又体贴，应该喜欢你的人很多的。」


    说完，不自在地摸了摸茶杯边缘，忘记了这是热茶，明秋霁刚说了声：「小心！」


    莫停声就烫得把手甩开了，明秋霁忙拿出湿纸巾，为他擦拭，见状十分尴尬。


    于是明秋霁开口说道：「确实是不需要的，只是，我爸爸妈妈觉得我应该多认识认识年轻的朋友。」


    莫停声一直盯着他擦完了手，又听见他说：「是年轻的男朋友，嗯。」


    莫停声「哦」了一声，脱口而出：「挺好！」


    明秋霁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挺好玩的，好了，我还要点菜。」


    莫停声有些脸红地把菜单推了过去，一边暗骂自己失态。


    【作者有话要说】


    又抽空更了一丢丢，就是觉得，我真的很喜欢讲故事！写小说，让我好放松！特别特别喜欢！谢谢大家的关注，我爱你们！多囤囤哦。


    第20章 你怕不怕？


    莫停声见明秋霁吃得很认真，又笑了笑：「明顾问的谘询公司是什么样的，我能去参观参观吗？」


    明秋霁抬起头：「你去过的。」


    莫停声挠了挠头：「那不是，没去办公室吗？」


    明秋霁微微一笑，看出莫停声有些笨拙地想和自己亲近，就指了指三文鱼说：「老莫，你吃不惯生冷食物吧，我给你点了一个夏威夷焗饭，你吃那个，很热乎。」


    莫停声觉得明秋霁很体贴，看着他出了神。


    明秋霁忙低下头说：「咳，那个什么，老莫，你待会有时间和我一起走，我就带你参观参观，不是什么大地方，小小的。」


    正说着话，夏威夷焗饭就给上了，明秋霁随口说了谢谢，就推到莫停声手边，却听送餐过来的厨师「咦」了一声。


    这个日料店，是做得比较正宗的，寿司也是厨师捏的，因为明秋霁是常客，也都认识，所以厨师就把饭直接端给他了。


    明秋霁敏锐地问：「怎么了？康叔？」


    康归鸿拿出手机递给明秋霁：「小明啊，这我也闹不清了，这么个事儿，前段时间，我在香庭小区那房子，不是租出去了嘛，」


    明秋霁接过手机「嗯」了一声，康归鸿弯下腰点开微信，里面是一段视频。


    房间大门上贴着的黄色符纸正在飞快地旋转，伴随着旁边人的尖叫，莫停声也侧过头看了起来。


    康归鸿拍了拍明秋霁的肩膀：「锦树啊，你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啊？」


    明秋霁紧紧锁着眉头，莫停声把两人来回看了看问道：「这该不会是咱们警察也管不着的异常案件吧？」


    明秋霁抬起眼睛：「咱们去看看，你怕不怕？」


    【作者有话要说】


    又更了一丢丢，天气太冷了，这几天各种翻找冬天的衣服，我最怕冷啦！各种保暖搞起来，大家也要注意身体哦，爱你们哟


    第21章 第二案 路沖煞


    莫停声安排好办公室的事情，就和明秋霁一起跟着康归鸿来到了香庭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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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区在市里算是学区房，隔壁就是宜川市立第九中学，985高校的摇篮，因此在这里买房和租房陪读的人趋之若鹜。


    也是当地小有名气的住宅小区了，虽然年头已久，但架不住位置好，所以设施老化、住户众多、人车不分流也没太多人抱怨。


    莫停声把车停在了路口的收费处，在康归鸿的带领下和明秋霁一起边走边看。


    明秋霁特意不让他把车开进去，为的就是观察沿途的摄像头。


    这会正是午后，只有三三两两的家长接学生回家午休，第九中学的高中部有一个半小时的午休时间，就有陪读家长过来接孩子回住处，吃饭休息。


    明秋霁慢慢走着，不时抬头注意着摄像头的方位，莫停声也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一边问康归鸿：「康哥，你这小区有些年头了吧？」


    康归鸿皱着眉，还在想符咒旋转的事情，勐一听，才回过神，忙回答说：「是啊，买了快20年啦，这不，去年我们才搬到阅书城嘛。」


    莫停声又说：「换大房子了？阅书城环境挺好的。」


    康归鸿点点头，急切地说：「是啊，价格也不便宜，本来还指着这边的房租补贴点那边的房贷呢？这下一来，还能不能租出去都是个问题。」


    明秋霁抬起眼，环顾了一下，问道：「康哥，你家是哪一栋啊？」康归鸿指了指道路尽头：「喏，就那栋，14栋！」


    明秋霁回头看了看大门，自言自语地说：「呀，康哥，你这房子可是个路沖煞啊。」


    莫停声忍不住笑出声：「怎么？侦探还得懂些风水？」


    明秋霁并不介意，认认真真地回答：「那你别管了，总之，都是有用的。」


    康归鸿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小明啊，这个煞怎么说？」


    明秋霁煞有介事地开口，莫停声几乎以为他要掏出个罗盘来：「路的尽头就是没有路嘛，咱们叫死路，死路一条，就是这个理。」


    听明秋霁一说，莫停声和康归鸿同时「啊」了一声，不由一起看向那路的尽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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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14栋9楼


    走进14栋大厅，明秋霁「咦」了一声，莫停声忙问：「怎么了？」，明秋霁指了指大门上的标志：「好奇怪，沿途走来，我发现小区虽然老旧，但十分干净，垃圾桶也清理得很有序，摄像头更是严格按照要求布局，可是为什么这个门头的14栋的标识却缺了半边呢？竟然没有人来修理？」


    康归鸿想了想说：「也是，远远看着，像是1栋，走近了才发现缺了半边，好些人走错呢。估计是物管忘记了吧。」


    明秋霁点点头，和他俩一起进了电梯。一栋楼32层，共有3部电梯，明秋霁摇了摇头说：「早晚高峰都得排队吧，楼层高，电梯少。」


    康归鸿按了楼层键，也说：「是啊，学生和家长也多，经常堵在电梯口，所以我们去年搬了家，这片还是比较适合读书的家庭，像我们着急上班的双职工，等个电梯得急死，稍微晚个五分钟，就得走楼梯间下去了。」


    电梯很快到了9楼，明秋霁说：「楼层挺好的，不高不低。」莫停声侧过头问：「明顾问，楼层也有风水上的讲头吗？」


    明秋霁跟着康归鸿身后，转过走廊，慢慢地说：「是啊，七上八下，当官的都不住八楼。」


    康归鸿笑了起来：「那我这九楼呢？」明秋霁径直走到最里的一间：「好啊，长长久久，安乐无忧。」说完，转身就要敲门。


    康归鸿惊讶地问：「小明啊，你怎么知道是这间呢？」明秋霁回头指了指对面：「门上配了八卦镜，不照别的房间，只照这间，镜子披着小红绸，非常新，应该是这段时间刚刚挂上去的，结合你说的异常，估计传开了。」


    康归鸿竖起大拇指，快步上前敲门：「真的很厉害啊！小明！」莫停声也走到明秋霁身边，等着租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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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硃砂符


    片刻后，门响了，明秋霁看着扬帆颤颤巍巍开了门，不由得愣了一下，康归鸿马上凑上去说：「小扬，在家呢？我找了朋友过来看看这房子。」


    扬帆顶着硕大的黑眼圈，看上去文质彬彬，却弱弱地点了点头，明秋霁问：「要不要换鞋？」


    扬帆忙摆手：「不用，不用，直接进吧。」说完，抬手去按左边的开关，客厅这才亮了起来，康归鸿笑了笑说：「白天没开灯吗？」


    扬帆正要回答，卧室里的电脑传来游戏的声音，不停唿唤着他重回战场，扬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去关个机，你们先坐吧。」莫停声点点头，率先走到了客厅最里面的阳台。


    康归鸿对明秋霁摇了摇头：「是个宅男了，小扬是三个月前租的我这房子，他一个人住，我本来打算长租给一家人那种的，但他给房租和押金特别爽快，我就和他马上签了一年的合同，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


    明秋霁环顾四周，缓缓起身，走到大门后，抬头看到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用硃砂勾出复杂的线条，这就是传说中疯狂自己旋转的符纸了，明秋霁刚要抬手去摸，莫停声就制止了他：「小心！别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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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秋霁侧过头对他微微一笑：「你不是不怕么？」莫停声反而严肃地看着他：「万一有危险呢？」


    明秋霁又笑了：「硃砂辟邪杀毒，能有什么危险？」说完，一抬手就把符纸取了下来，扬帆在卧室门口看到，大叫了一声，倒是把几个人吓了一跳，明秋霁无辜地看着他，抬起手里的符纸：「没事，你知道这是什么符吗？」


    扬帆瑟瑟发抖地走过来：「我……我看到它疯狂地自己转，你拿下来，会倒霉的！」


    明秋霁毫无惧色，拿起符咒闻了闻：「我前不久才摔了一跤，已经破了这个霉运了，我不怕，这个有股雄黄味」，说完，又翻过来仔细看了一下，回身问康归鸿：「老康，这是你之前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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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怪力乱神？


    康归鸿见明秋霁把符纸拿在手中，也没什么事，这才一边回答一边接过来：「这不是我贴的，我家也不信这个呀？」


    莫停声也接过符纸，仔细看了起来，又毫无头绪地问：「小明，你能看出什么门道吗？我完全不懂这个。」


    明秋霁又把符纸接了过去，看向已经缓缓坐在沙发上的扬帆，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明秋霁开口说：「不要怕，这不是驱邪的，也不是镇宅的符」，他的眼光扫过几个人，慢条斯理地说：「这是一张回心转意符」。


    众人一听，不由松了一口气，扬帆更是松弛下来，莫停声赶紧问：「你能看出是什么符？！你可太厉害啦！」


    明秋霁抿了抿嘴：「有些涉猎罢了，只是，」明秋霁两指夹起符纸：「谁贴在门上？又想让谁回心转意呢？不停旋转的事，也有疑问。」


    康归鸿马上掏出手机：「我来问问中介，当时是怎么回事？」莫停声补充说道：「还有上一任租客。」


    因为需要一些时间询问这些东西，明秋霁和莫停声就先回单位去，扬帆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明秋霁将符纸叠好，认真装起来，说要带回去再研究。扬帆和康归鸿更是求之不得，几个人就在电梯口告别了。


    莫停声和明秋霁出了电梯，有些好奇地问：「小明，你是很信这些吗？」


    明秋霁抬起眼睛说：「你是指怪力乱神吗？」说完，他沿着脖子摸出一块戴着的玉牌，温润的绿色衬在他修长白皙的脖颈上，尤其瞩目。


    明秋霁用拇指轻轻抚摸了一下，温声说：「我信的，也不觉得是怪力乱神，小时候经歷很多难以解释的事情，我的妈妈就给我戴了这个，你看这些年，我化险为夷，可不一定都是运气。」


    莫停声有些愣住了，吞吞吐吐地说：「那，有机会，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吧。」


    明秋霁没有回答，只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又转身说：「林落来接我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我会联繫你，今天这个奇奇怪怪的事情，很有趣，我也想知道答案。」


    说完，他对莫停声挥了挥手，大步走向门口。莫停声轻轻摇了摇头，也笑了起来，这个明锦树，就像一本吸引人的书，想让人不停地看下去，永远都有新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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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苦愈言


    林落接到明秋霁，立刻热心地问：「老闆，没坐莫队长的车呀？」


    明秋霁抬眼从镜子里看了看她：「怎么？你很关心莫队长？」林落赶紧摆摆手：「哎，那什么，我不是关心老闆你吗？」明秋霁闭上眼睛，半躺下去：「先送我去老章那儿吧。」


    林落有些担忧地问：「上次摔伤还没好吗？身上还痛吗？」明秋霁轻轻「嗯」了一声：「遇到下雨，就浑身痛。」


    林落嘆了口气：「都怪赵征越！太坏了！对了，老闆，方姐姐说他们在起诉离婚了。」明秋霁点点头：「是好消息。」


    林落把车停在跌打馆门口，问明秋霁要不要她在这边等，明秋霁让她回公司先把回心转意符的资料列印出来，就独自走了进去。


    这家跌打馆是明秋霁爷爷辈就传下来的，到了老章这里，继续收徒，名上做些跌打接骨的工作，实际上也看风水解决一些奇奇怪怪的麻烦。


    明秋霁推开门，老章的徒弟就迎了上来：「明顾问！你来啦？！」明秋霁笑盈盈地走过去，脱下外套，让徒弟挂起来，又问道：「你师父呢？」小徒弟努了努嘴：「喏，在里面，处理麻烦呢。」


    明秋霁点点头，慢慢坐到墙角的位置，小徒弟殷勤地问：「还是苦愈言？」明秋霁轻点了一下桌面：「是」，小徒弟就麻利地去备茶了，明秋霁喜欢这苦味醇厚的茶，每次来都会喝。


    隔壁传来了女士哭泣的声音，以及老章开解的声音。明秋霁拿出符纸，心里想，其实老章的工作也是心理谘询的一种吧，姑且叫做民间谘询。


    不一会儿，老章陪着女士出来，明秋霁对他们点点头，算是打招唿。老章请徒弟把女士送到门口，转身走了过来：「怎么？小树儿又遇到麻烦了？」


    明秋霁指了指桌上的「苦愈言」：「我是来讨杯茶吃的。」老章闻言，哈哈大笑，一下坐在明秋霁的旁边，摊开手：「拿来吧，我看看。」明秋霁笑着把符纸放进了老章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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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病急乱投医


    章练捻着符纸，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笑眯眯地问明秋霁：「小树儿，你看出什么名堂没有？」


    明秋霁放下手中的「苦愈言」，回答说：「这道符有些奇怪，照理说，符应该是点线合用、字图相兼的，也是道门用来祈福消灾、召驱鬼神的，但是，章师父，您看这里」


    明秋霁曲指轻点了一下符头的右上角，章练眯起眼睛，对着光，仔细看了看：「这是个什么符号？」


    「是星座」明秋霁温声说：「是西方的十二星座的金牛座。」


    章练「啊」了一声，明秋霁又说：「上面还有雄黄的味道，给人一种贴符的人病急乱投医的感觉，似乎什么都想试试，也不管有没有效果。」


    章练挠了挠头：「就是啥都堆砌在一起，都试试看，对吧？」


    明秋霁点点头，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章练以他多年民间心理谘询的经验，大声说：「那肯定是个女孩子做的，情绪化又琐碎。」


    明秋霁抬起眼睛：「诶，刻板印象了，章师父，我看那个一惊一乍的现租客，也有问题。」


    章练抬手对小徒弟招了招：「云卿，你把这个符拍了，发群里，问问有没有人知道，是哪个道门师兄替人画的。」云卿快步过来，双手接了符纸，对明秋霁点了点头，退下了。明秋霁赞嘆地说：「还是章师父规矩好，徒弟也教得好。」


    章练也笑了：「又贫，拍我马屁，白白让我帮忙。」明秋霁赶紧放下茶杯，急切地说：「哪儿敢啊，下午林落就把您最喜欢的柿子拎过来，不过，上火，您可得少吃些。」


    两个人又寒暄了一阵，明秋霁看了看时间，准备直接去房屋中介看看，这才告辞走出了跌打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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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酱肉包


    明秋霁没有找林落送自己，一边走到旁边常去的小摊子上买了喜欢的酱肉包，一边站在街边的银杏树下小口吃了起来。


    他一向喜欢习以为常的生活，每天的作息都很规律，最近遇到的几件事，也没有扰乱他的生活，他看着城市里忙忙碌碌的人群和车流，脑海里飞快地组织起现有的线索。


    吃完包子，他从口袋里拿出口香糖，又摸了摸随身带的牙刷，有些沮丧。


    虽好，却需要洗手间彻底刷牙，这算是他的习惯。明秋霁想起街角有个麦当劳，就慢慢地踱着步过去。


    叮叮咚咚，视频响起，明秋霁拿出来一看，是明妈妈，赶紧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接了起来。明妈妈保养得宜，养尊处优，在视频里也十分雍容。


    明秋霁先喊了声：「妈妈」，明妈妈就高高兴兴地说：「树儿，那医生见了吗？」明秋霁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之前的相亲，忙说：「诶，我那天有事就没去，我俩还没加微信呢。」


    明妈妈一向开明大方，加上明秋霁从来也不让他操心，就又说：「听说是帅的，是你的菜」


    明秋霁一个头两个大，不知怎么应对自己的时髦妈，只好应付着说：「没事，有机会再说吧，我这边还有案子呢，先挂啦。」


    明妈妈追着说：「我家树儿如此美貌，又聪明，谁不喜欢啊，诶，我看，你身后那个帅哥，也不错嘛。」


    明秋霁勐地吓了一跳，转过身一看，莫停声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明秋霁脸一红，刷地挂断了电话，也顾不得口香糖了，嘟囔着问：「你怎么在这儿？」


    莫停声上前几步：「问了林落，说你在这儿，就过来看看，想着可以和你一起去房屋中介看看。」


    虽然是普普通通的案情，明秋霁硬是从「一起去找房屋中介」里听出了害羞，他只好瞥向一边：「我要先去麦当劳。」


    莫停声有些惊讶：「你还没吃饭吗？」明秋霁就有些尴尬地说：「我刷牙」，怕莫停声不解，又补充说：「我刚吃了酱肉包，嘴里有味，要先刷牙。」


    莫停声「噗」地笑出声，明秋霁看出来，如果他俩关系再近一点，他肯定已经伸出手来摸摸自己的头了。真是！更害羞了。明秋霁低着头往麦当劳暴走，莫停声忍住笑也跟在后面。


    到了麦当劳，莫停声提议带两杯饮料走，明秋霁点点头，就转进去洗手刷牙，等弄好了，莫停声已经在门口等了一会了，手里是打包的咖啡。


    见他出来，就迎了上去：「饮料太凉，还是买了咖啡」。明秋霁「哦」了一声，随着莫停声往车那边走去，实在忍不住好奇，就问：「莫队长，你不忙的吗？我这个事件就是个小事情呀。」


    莫停声沉着地说：「这样玄幻的事件，我也想长长见识。」明秋霁笑着摇了摇头：「该扣你工资。」莫停声耸耸肩，仍是笑盈盈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莫停声：追老婆，就得贴贴！贴很紧才行！


    明秋霁：酱肉包真好吃！？


    第28章 富足房产


    富足房产和很多连锁房产一样，开在城市各大楼盘旁边，不出意料，富足房产周围还有两三家大小房产公司，都想分一杯羹。


    尤其是香庭小区这样老牌名校的学区房，房产公司的竞争也是相当大的，来的时候，明秋霁就让林落请康归鸿联繫好当时的置业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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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比起中介，他们的名称叫：置业顾问，则显得专业和高级得多。


    推门进去，富足房产规模不算大。两个小隔间做vip室和会客室，其余五张桌子都在外开间，这样成本不高的布置，如果用人得当，还是能挣不少。


    而这个职业提成不少，可是极其需要人脉，算是一个越老越值钱的行业。


    因为早接到了康归鸿的电话，景逸看到两人就迎了出来，和他们握了手，互相介绍了一下，就满脸堆笑地请两人进了会客室。


    明秋霁在进去的时候，感到一道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不免生疑，趁关门的时候飞快地回视过去，正好看到外开间桌前的一个女孩子低下了头，眉目没看清，倒是染了一头金髮。


    明秋霁不动声色地坐了下来，就看到景逸很快地收拾了一下桌面，把一些宣传册放到了一边。


    又立刻亲和地说：「明顾问，莫队长，老康已经给我说了他那个香庭小区房子的事情，我们也觉得很疑惑啊，之前带人去租房，也是我亲自去的，我记得有好几个人看过。」


    边说，他边打开一个文件夹推了过去：「这些都是当时看房人的信息，我们严格按照规定，可不敢私下做手脚。」


    莫停声接过文件，飞快看了一遍，就推给了明秋霁，自己又问：「景经理，香庭小区之前出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什么都可以，能给我们说说吗？」


    景逸轻轻笑了一下：「能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呢？我在这里干了快20年了，香庭小区也和别的小区一样，多的是夫妻吵架、乱丢垃圾、邻里矛盾、孩子教育的琐碎事情，真要说奇怪的事，那是没有的。」


    明秋霁听他说得滴水不漏，就抬起头问：「老康的房子也不新，也不大，租不了几个钱，按说，景经理用不着自己亲自带人去看，中介费也不多的，可是我看，这登记的，一天就有四个人，时间还很随机，基本一个整天都得反覆跑，这是为什么呢？」


    景逸似乎没想到明秋霁这么直接，稍稍有些不快，这时，有人轻敲了一下门，就推门进来了，明秋霁一看，正是外开间染着金髮的年轻女孩子，此刻正端着茶水，笑盈盈地对景逸说：「景经理，我来给客人送茶。」


    【作者有话要说】


    早早早，大家要注意防护哦，天气也越来越冷啦。囤囤粮食，好好过冬？


    第29章 朝云暮雨


    景逸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指了指桌子，淡然地说：「放下吧」，那女孩抿了抿嘴，露出不甘的神情，放下了茶水。


    明秋霁抬头对她笑了笑：「谢谢」。她反而有些尴尬地摆了摆手，飞快跑了出去。


    明秋霁回头看到景逸握着资料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马上把眼光放到莫停声身上，莫停声倒是心无旁骛地拿着之前看的租房合同，又看了起来。


    这时，景逸清了清嗓子说：「那两位在这边慢慢看，我还有中介工作在做，有什么直接叫我，我就先出去了。」


    莫停声抬头说了：「好的，多谢。」明秋霁也笑着轻点了一下头，等人一出去，关上门，明秋霁就很快地闪到百叶窗边，轻轻拉起一个缝隙，果然，景逸径直朝那个金髮女孩走了过去。


    莫停声也走过来问：「看什么呢？」明秋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回心转意符真的有用吗？」莫停声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什么，我也不知道啊。」


    然后又欲盖弥彰地坐了回去，明秋霁的眼睛实在闪亮迷人，令他不敢再近看。明秋霁倒全然不在意，慢慢走了回来，又拿出手机给康归鸿打电话：「喂，老康，是我，你那个香庭小区的房子，钥匙是给过中介的吗？」莫停声一听，就明白明秋霁此时的思路了。


    明秋霁挂上电话，看着莫停声的表情，就立刻说：「假如中介有钥匙，做手脚的会方便很多，但是这几个看过房的租客以及上个租客也有可疑，我先让林落去打听下他们。」


    莫停声贊同地说：「景逸也对我们有所隐瞒，还得再突破。」明秋霁走到门口：「是，那我们先回去吧，我再想想。」


    两个人出了门，找到景逸告别，明秋霁轻巧地弯腰，从前台拿了一叠名片，上车后，他一张一张看过去，视线停留在其中的一张上。


    莫停声抛过视线：「怎么了？」，明秋霁把名片放在车前：「时暮雨」，莫停声疑惑地问：「时。暮。雨？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明秋霁又举起手机：「时朝云，看房的租客之一。」莫停声严肃地看了看明秋霁：「朝云暮雨，看来，我们有线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早早早，更了一丢丢，大家要注意防护哦，寒冷的每一天。


    第30章 决战曙光城


    扬帆在市郊区的物流公司坐办公室，但两个月前辞了职，一直宅在香庭小区的租房里，他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物流公司需要上上下下沟通，实在无法适应，就选择躺平，计划着再等两个月，房租到期，就搬回老家去。


    在符咒事件发生之前，他也就每天点个外卖，睡得昏天黑地，其余时间几乎都用来打游戏。


    「决战曙光城」是他这几年打熟的游戏，基本与人交往也是在里面，大家披着的皮，说话就有些肆无忌惮了，扬帆觉得这样的交流轻松愉快，没有任何压力。


    当然，他没钱氪金，也就在底层团队里打转，即便如此，他也和很多打游戏的人一样，在游戏里恋爱，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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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的网婚对象已经有小半个月没上线了，扬帆懊恼地看着「过云雨」的一片灰，又掏出手机发了几条信息，等了一会，依然没有回应。


    只好拿出香菸，吞云吐雾起来，又看了看墙上的钟，抓了抓头髮，踢拉着拖鞋，拎了垃圾出门去了。


    刚打开门，就看到一个长发美女正要敲门，扬帆有些诧异，但美女对他耳语几句，他就笑着请美女进门等一下自己。


    不一会，电梯下去，楼道里的光也刚刚暗下去。


    对面的八卦镜就映照着一个人飞快走到扬帆门口，拿出钥匙开门。


    刚推开一条缝，来人的手腕就被里面的人拎住了。


    「啪」一声，房间的灯全部打开，明秋霁放下手，缓缓说：「时暮雨，你总算来啦。」


    时暮雨勐然转身，莫停声就在门外拦住了她。


    扬帆也从电梯里出来，不可思议地指着时暮雨：「你？诶？」


    明秋霁笑了笑：「那一起进去再说？」


    几个人回到客厅，时暮雨立刻大声地质问明秋霁：「你！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明明一直在监视这里，没看到你进来啊！？难道那个美女是你！？」


    明秋霁耸耸肩：「稍微变装了一下而已。」


    说着又拿出手机指了指屏幕，上面赫然停留在「决战曙光城」的页面上，一个长捲髮，浓妆美人的头像，顶着「弱柳扶风」。


    莫停声眼神复杂地扫过明秋霁卸了妆的脸，


    就听明秋霁淡然平静地说：「我加了扬帆游戏好友，聊了一阵，他邀请我来他家，我就打扮打扮，来啦。」


    时暮雨勐摇着头，还在不可置信中，莫停声拍了拍扬帆肩膀：「谢谢你的配合。」


    扬帆盯着时暮雨说：「你？和过云雨是什么关系？」


    明秋霁说：「别怕，她针对的人不是你，她装神弄鬼的对象也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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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 谁知道呢？


    明秋霁刚说完，客厅里的灯光就闪了一闪，扬帆大叫一声，蜷缩起来。其余几人却面色如常，纷纷把目光投向他，扬帆慌张地说：「你们都不怕吗？」


    莫停声耸耸肩，又去看明秋霁，明秋霁捏着手机，抬起头问时暮雨：「你姐姐是怎么认识景逸的？也是「决战曙光城」吗？」


    时暮雨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姐姐？」


    明秋霁拿出之前的名片：「猜测罢了，我们去富足房产的时候，你就对我和景逸非常关注，也非常警惕，


    我们发现看房的租客名单里有时朝云的名字，我又看到景逸和你私下说过好几次话，大概也能知道你们之间关系不简单。」


    说了一半，明秋霁往沙发里坐了坐，把手机放在桌上：「我请认识的师父帮我查了查那张符的来源，打听到了请符人的信息，我在你们公司网站上，把你的照片发了过去，


    画符的师父就确定是你，可是他又很疑惑，你是一头标志性的金髮，可是找他的人却是黑髮，由此，我断定，请符的人是你的姐姐时朝云。」


    明秋霁站起身慢慢走了起来：「我想，大概是你的姐姐通过「决战曙光城」认识了景逸。


    两个人有了恋爱的关系，景逸带着她四处看房子，想租一个私会的爱巢。


    所以过来看了这套房子，然而，景逸的办公桌上是有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的，也就是说，你姐姐是他的情人，这样危险的关系，当然不能光明正大，如此偷偷摸摸，几番波折，


    也许景逸想断了这样的关系，但你姐姐不甘心，于是，又通过你打听到了下一任租客。」


    明秋霁指了指扬帆：「你在富足房产，拿到扬帆的资料可谓轻而易举，于是，你姐姐时朝云再次化身「过云雨」，


    与扬帆相逢在「决战曙光城」的游戏里，并和他网恋，甚至举行网婚，目的就是为了上门安排符咒的事情。」


    听到这里，莫停声也站起身走到明秋霁旁边：「你是说，通过网恋，时朝云来到了这里，然后趁机把符咒贴到门上？可是符咒旋转怎么回事？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明秋霁抿了抿嘴：「扬帆高度近视，不戴眼镜基本看不清东西，


    如果是半夜三更，时朝云慌乱大叫指着门上的符咒说：符咒在疯狂旋转，这样的话，扬帆也顾不得判断，人云亦云，也是很可能的，再不然，时朝云在他喝的水里放一点致幻剂，也有可能。」


    时暮雨冷着脸说：「那你说，目的是什么？」


    明秋霁缓缓看向窗外：「这里曾经是你姐姐和景逸的所谓爱巢，你姐姐捨不得，她想不停在这里捣乱，来干扰景逸正常的生活，并不想他全身而退，如果他可以通过符心转意也好，如果不能，将这里塑造成凶宅，让景逸甚至整个富足房产都永无宁日更好，这算作她不甘心的报復吧，可是」


    时暮雨紧紧捏着手：「可是什么？」明秋霁上前一步，认真说：「我想劝劝你姐姐，种下孽因，必有孽果，一开始就错了，怎么会有好结果呢？为了这样一个对家庭毫无责任心的人，不值得，自己做的错事，牵连到无辜的人，更是错上加错。好好收手，好好道歉，在铸成大错前，重新开始生活吧。你也是，找个新工作吧，不要再想着为姐姐出头，一遍遍生活在仇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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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停声带着时暮雨回去做笔录和明秋霁一起下楼的时候，有些疑惑地问：「小明，这个香庭小区到底有没有什么奇怪啊？」


    明秋霁淡然一笑，回头望着「14栋」只剩下的「1」字，轻声说：「谁知道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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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第三案： 晋侯钟


    莫停声与明秋霁并肩而行，他突然问：「小明，你说咱这两次遇到的事件，是不是提前阻止了犯罪啊，多亏了你。」


    明秋霁抬起头，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总觉得有点心慌，我是运气好，恰好遇到了，解决了，可是这世界上有不少我也阻止不了的事情。」


    说完，他神色有些哀伤，沉浸在某种回忆之中，莫停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些事情，就不劳你费心啦，应该是我们做的事情。」


    明秋霁笑了笑，又微微侧身：「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莫停声一下紧张起来，镇定地蹲下身繫鞋带，顺便把目光投向身后，却一无所获，只有夜风吹过几个垃圾桶，把盖子摇得噼啪做响。莫停声起身靠近明秋霁：「没有人，走吧。」


    等两个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大门口，路尽头一直停着的车，一下亮起了灯。


    明秋霁在莫停声的车上，一直闭目养神，莫停声发现，他很需要睡眠，似乎是脑力用太多的缘故，只好轻轻嘆了口气，想到之前被赵征越推下楼梯，这会也没多久，恢復得也不知如何。


    正在担忧，明秋霁感到车右转了，就睁开眼，用问询的眼光看着莫停声。莫停声赶紧说：「我看现在还有时间，干脆带你去跌打馆再看看吧，我挺担心你的。」


    说完，莫停声有些不好意思，明秋霁并没有在意，只是轻轻说了声「谢谢」，随后又闭上了眼睛。莫停声直视前方，却心里嘀咕，是得好好养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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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了一丢丢，前面两个案子算是开胃菜，第三案，就是正菜咯。囤着哦，爱你们！


    第33章 你知道鸢尾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到了跌打馆门口，莫停声缓缓停下了车，侧过头一看，明秋霁已经睡着了，操心的事情太多，又老是一惊一乍，难得放松下来。莫停声就关了车里的灯，把外套盖在明秋霁身上，自己拿出了手机看起了资料。


    明秋霁沉在梦里，自己还是大学生的模样，在学校的老图书馆二楼的走廊拼命奔跑，


    他迷迷煳煳看到这是他和同学的一个赌局。


    两个人相约来到学校最偏僻的老图书馆，那是一座三层楼高的苏联式老楼房，宽大的阶梯，圆润的扶手。


    明秋霁想努力地看清同学的脸，叫出他的名字，但是却没办法，怎么也看不清，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只看到同学摊开手，翻来过手掌：「你输了，我在楼下，你去楼上。」哦，对了，这是怪事件频发的老图书馆最黑暗的角落，一楼还能有些光，二楼则是不上不下，彻底的黑暗。


    明秋霁听到自己说：「愿赌服输，我不怕，我去二楼！」然后就是空旷的楼道里，咚咚咚的脚步声，明秋霁的心提了起来，已经转上了一楼和二楼之间的平台。


    四周安静得吓人，一楼也没有了脚步声，明秋霁往下看，只见漫天漫地飘下一朵又一朵紫色的鸢尾花，


    他听到有一个人一步步慢慢地走向自己，一个声音传来：「你知道鸢尾花的花语是什么吗？」还没等明秋霁转身，那个声音几乎就在耳边：「是，绝望的爱。」


    明秋霁大叫一声睁开了眼，眼前是手机光亮映照下的莫停声的脸，带着一脸焦急，握住他的手。


    明秋霁颤抖得厉害，大口唿吸，终于平静下来，一边取安全带，一边就要开门跑出去。莫停声忙问：「你怎么了？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明秋霁慌慌张张把外套推下去，急促地解释：「没事，没事，我…我就是做了噩梦。」


    莫停声还想再问，明秋霁已经开了门跑下车，一边跑，一边高声喊：「老章！老章！他又回来了！」


    云卿听到声音，忙从跌打馆出来，老章跟在后面，莫停声飞快下车，也跑了过去。就看见云卿扶住明秋霁，老章也拍着他的背：「别害怕，是梦，只是一个梦。」


    明秋霁说不出话，莫停声上前也扶住他，老章摇了摇头：「进去再说，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梦到呢？」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一丢丢，这两天牙齿剧痛，太要命！治疗中！大家也要好好保护好自己的牙齿哦。


    第34章 消失的人


    莫停声皱着眉头扶着明秋霁走进门厅，明秋霁抖得厉害，云卿也加快了脚步。章练很快泡了安神茶出来，让刚刚坐下的明秋霁服下，又让他默念安神诀，沉稳地说：「别怕，只是一个梦，让你的心神安定下来。」


    明秋霁抬起头看着章练，手去抓住戴在脖子上的护身符，大口唿吸着，终于稳定下来。


    莫停声把手放在他肩上，非常焦急，明秋霁又捧起安神茶喝了一大口，仿佛神思回来，恢復成以往的样子，忙安慰大家：「没事了，没事了，对，老章，你说得对，这只是一个梦，他不会再回来了，对吗？」


    章练看了莫停声一眼，示意他现在别问，又缓声对明秋霁说：「是的，他已经消失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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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章练就让云卿带着明秋霁去旁边的理疗室休息，莫停声也跟了过去，忙前忙后好一阵，总算安顿他睡下了。


    莫停声回到大厅的时候，章练已经备好了夜宵：「你还没吃东西吧，先吃点，那里有云卿看着，不会有事，你别介意，小明一激动，都会过来，在我这里凑合一晚，他不想回家，第二天就好了。」


    莫停声回头看了看理疗室，门没有关，灯调得暗一些，云卿给明秋霁点了薰香，正坐在一旁闭目养神。莫停声找了个能看到明秋霁的位置，坐了下来。


    章练笑了笑，立刻说：「莫队长，你倒是对小明很关心。」莫停声心神不宁，还在牵挂着明秋霁，只是含煳地应了一声。


    章练喝了口茶，又说：「是他大学时候经歷的事情，让他ptsd了。」莫停声点点头，眼光依然透过门廊注视着床上的明秋霁，但思维并没有停下来，回答说：「嗯，我看过他的档案，是他大三那一年推理的一个案件对吧？」


    章练嘆了口气：「算起来，也有5、6年了，他那会多么意气风发，处处张扬，可是学校发生了一件凶 案，死的是他最好的朋友，最后算是破案了，只是小明单独面对兇手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兇手消失了，留下了极度震惊和挫败的小明。」


    莫停声疑惑地重复了一遍：「消失了？是魔术师那样的消失吗？」


    章练摇了摇头：「谁也不知道，反正小明对警方也是用的消失，这个词。推理过程完全没问题，兇手也很明确，只是那个人其实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莫停声急切地说：「你的意思是，那个人的各种身份都是假的？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谁？或者说，每个人都把他当成另外一个人在相处，结果最后，发现是个骗局？」


    章练深吸一口气：「大概是这样，但又不仅是这样，总之，细节上我不太清楚，小明似乎隐瞒了很多事情，即便最后因为这个案件而名声大噪，但是警方公布的事实，依然与他面对的真相有差距。」


    莫停声紧紧握着手：「所以他会经常做噩梦，而且很难入睡？」章练慢慢站起身：「其实我也感觉到，或许那个消失的人又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早早早，牙齿好多啦，但还是时不时痛，大家都要好好的。


    第35章 卢筝


    章练和莫停声又聊了一会，莫停声就看到云卿走了出来，赶紧迎上去，云卿对章练说自己去换薰香，章练看了看莫停声，就说：「这样，时间不早了，莫队长想陪着小明，就在理疗室休息吧，我让云卿拿毯子来。」


    莫停声赶紧摆摆手：「不用毯子了，我就坐旁边，打打盹就行。」见他坚持，章练就和云卿各自回自己的房间了。


    莫停声脱下外套，伸展了一下，坐到明秋霁身边，边看他边思索刚才章练的话：「什么叫消失的人又回来了？」，他往后退了一步，坐了下来，拿出手机搜索了起来。


    刚输入「耀华大学」，窦意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莫停声手忙脚乱地按掉声音，一边担忧明秋霁醒来，一边迅速走出理疗室。


    莫停声沉声问了窦意今天的工作情况，窦意说得吞吞吐吐，原来莫停声这段时间老往明秋霁这边跑，领导也时常见不到人，今天开会发了脾气。


    莫停声略感烦躁地应了几声，承诺明天一早就到岗，这几天算机动，这才挂了电话。


    莫停声站在跌打馆的天井里面，联想起章练说的事情，单手一划，搜到了六年前耀华大学的重案。


    彼时，明秋霁正是歷史与文博专业的大三学生，网上仅有的几张照片都比较模煳，除了之前莫停声看到过的档案上的寸照。


    其他的大概能看出明秋霁的轮廓，他最好的朋友死在了校文博馆的展览厅内，是中毒，就如同睡着一般闭上了眼睛。


    莫停声刷了两遍也没找到死者的名字，而就在他输入更多联想词的时候，跳出了另一个连结：卢筝。


    莫停声心中一顿，几乎是下意识地去点开了那个名字，这就是传说中的兇手，那个消失了的人。连结里写得非常简单，卢筝，或者说这个叫卢筝，用卢筝身份的人，当时已经是耀华大学文博研究所的研一学生，研究的专业是，中国歷史地理。


    莫停声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明白这个歷史地理的含义，他想，如果明秋霁在身边，想来会叽叽喳喳给他普及一遍。


    莫停声往理疗室走了几步，很快地看了看卢筝的资料，只有一张研究所的合照，卢筝双手插兜，神色冷峻，站在第一排的中央，的确是引人注目的模样。


    可是，案件发生之后，卢筝消失了，原来他所有的资料都是另一个人的，属于真正的卢筝，而这个在大学里与明秋霁相遇相识的人到底是谁，谁也不知道。莫停声听到理疗室传来轻微的咳嗽声，就放下手机，快步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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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晋侯钟


    明秋霁的皱着眉头，眼睛依然闭着，轻轻咳嗽，莫停声弯腰想给他拍一拍，再倒点水。


    这时章练就披着衣服进来了，低声说：「把加湿器开着吧，不容易咳。」莫停声转身去开加湿器，这边章练也把明秋霁的枕头垫高了一些，让他睡得更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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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忙活了一阵，这才轻手轻脚出了理疗室。


    章练见莫停声满腹心事，只好主动开口说：「你别担心，他就是忧思过度，着急来着。每次都会这样。」


    莫停声实在忍不住，终于问道：「卢筝到底是什么人？」章练拢了拢衣服，缓缓走向天井：「你知道晋侯钟吗？」


    莫停声沉思片刻：「知道的，耀华大学文博馆的镇馆之宝。」章练点点头，接着说：「是了，咱们宜川城最有名的宝贝，国宝级文物，三十年前由港城着名富商、偶得楼主人、开明绅士陶惠清在港城的摩罗街购买，


    因为战时，陶惠清的长辈颇受当时的耀华大学的照顾，得以顺利抵达港城开枝散叶，所以陶惠清便花了900万港币买下了晋侯钟捐赠给耀华大学文博馆，作为耀华大学100周年校庆的礼物，


    陶惠清还亲自飞到宜川进行交接，这些应该都有记载。那时候负责接待陶惠清的人就是卢筝的研究生导师桑寂贤。」


    莫停声仔细听着，又问章练：「这样说来，这是件好事情啊，后来又有什么变故吗？」


    章练想了想措辞，继续说：「桑寂贤从国外留学回来，曾在港城中文大学的工程学院和歷史学院进修，而他的老师就是着名的青铜器专家胡解颐，你猜这个胡先生是谁的岳父？」


    莫停声更为好奇：「难道是陶惠清？」章练笑了一下：「的确如此。」


    莫停声忙说：「可这些和晋侯钟有什么关系吗？」章练缓了缓说：「如果，我告诉你，这西周的晋侯钟，价值连城的国之重宝其实是假的，你会怎么想？」


    【作者有话要说】


    早早早！今天天气很好哦，又更了一丢丢。文中所提皆有实际参考，谢谢


    第37章 全须全尾


    莫停声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说，耀华大学文博馆的晋侯钟是赝品？不可能啊，捐赠的时候难道不是青铜器专家们一致鑑定吗？」


    章练将手背在身后，摇摇头说：「这青铜器作伪可谓难于登天，可巧就巧在，这套晋侯钟，并不是一个，而是一套，


    当时港城的摩罗街流通着不少青铜器，似乎是在某个大墓里盗出来的，那一年海城博物馆的专家正好去港城开学术会议，偶然在摩罗街见到这些青铜器，于是会同港城中文大学的教授们一起鑑定，


    最后听说是打了报告，想购买，可是不知怎么，他们对这套晋侯钟有些不敢下手，按理说，专家们对钟上的条纹、器型、结构都一一确认，


    甚至对上面的铭文也进行了鑑定，一共14枚，从大到小的编钟。铜锈和硬度都没问题，刻铭的手法也对，


    但他们却没有购买这套晋侯钟，反而买了一个鼎，送回了海城博物馆。后来，钟就被陶惠清买下了，那会可是天价啊，


    何况陶惠清的岳父正是青铜器专家胡解颐，所以没有人怀疑，这套钟是赝品。」


    莫停声的眉头紧锁：「等等，你说过青铜器不容易作伪，如果晋侯钟是假的，那陶惠清将赝品赠送给耀华大学的目的是什么？


    桑寂贤和他的老师也没有发现吗？卢筝呢？他扮演了什么角色？「还没说完，莫停声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不由声音颤抖起来：「难道说？！小明发现了？是吗？他发现晋侯钟是赝品了吗？」


    章练点点头：「你真的很聪明，和小明不相上下，是的，年轻的学生从小热爱歷史考古，对文博藏品如数家珍，他察觉到不对，是因为14枚编钟的铭文，最后一句的语法。」莫停声急着问：「什么意思？！」


    章练不急不缓地说：「没写完，小明发现第14枚编钟上的铭文少了些字，不够通顺，戛然而止。」


    莫停声脑子转得飞快：「那会不会，晋侯钟并不是假的，只是少了几枚？」章练长嘆一声：「也许？是有人想用赝品投石问路，找到完整的真品呢？可惜，还没等一切解决，就发生了那件事。」


    莫停声彻底震住了，感觉有一张细密的大网严丝合缝地投在明秋霁身上，他赶紧对章练说：「章师傅，夜深了，您先歇着，谢谢您给我讲的这些，我会好好思考的，小明，就由我来照顾吧。」


    说完，莫停声大步向理疗室走去，他直觉几年前的危险的确捲土重来，他一定要保证明秋霁是全须全尾，身体上和精神上都是好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又更了一丢丢，囤着哦，小明终于要醒啦，哈哈哈


    第38章 地铁


    明秋霁转醒，就看见莫停声闭着双眼坐在旁边的椅子里，听到他的动静，立刻睁开了眼睛，显得心事重重。


    明秋霁大概猜到章练已经给他讲了自己以前的事情，便只微微挤出个笑容：「我洗个脸，谢谢你了。」


    莫停声略点点头，自己也起身穿上外套，明秋霁熟门熟路地起来，去开旁边的小柜子，拿出了自己的洗漱用品，莫停声一看，他果然是时不时就会「犯病」「睡不着」「做噩梦」，于是心里更添担忧。


    明秋霁并不在意，很快转进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等他收拾停当出来，莫停声也借着院子里的水头，漱了口，洗了把脸，又抓了抓头髮。


    明秋霁看着就笑着走上去，帮他顺了顺髮型。莫停声微微低下头，任凭明秋霁摆弄。不一会，明秋霁欢快地说：「好了！」


    这下莫停声才抬起头，也挤出个笑容。云卿来请他俩去小厅吃早餐，明秋霁说得很刻意：「哇，我真的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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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停声跟在他后面，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担心，才装作没事的模样，心里又揪了起来。


    明秋霁轻松愉快地一边吃他喜欢的酱肉包一边和章练小声交谈，莫停声吃得食不知味，陪着明秋霁用完了早餐，又帮着收拾了一阵，才和明秋霁一起出了跌打馆。


    明秋霁没让他送，只说自己要步行去坐地铁，莫停声知道他情绪低落，也不想与他争论，就嘱咐了许多，往停车场走去。


    刚过了马路，莫停声就注意到另一边有一辆车在尾随着明秋霁，明秋霁似乎并没有察觉。


    早上很热闹，自行车、公交车、私家车一直往来不绝，那辆速度适中的黑色小车就不显得突兀。


    可是莫停声发现，它一直吊在明秋霁身后，绝对不正常。


    已经顾不得开车去追，莫停声大步往明秋霁的方向跑去，还不忘掏出电话，拼命打给他。


    但明秋霁却没有接，只是加快了脚步混入了人潮，随着人群滑进了地铁的扶手电梯。


    莫停声注视着那辆黑色小车头也不回地转了个弯，开走了。


    他停下来，又向停车场跑去，想到明秋霁的谘询公司楼下等他，确保他安然无恙。


    刚发动汽车，明秋霁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声音却很娓娓：「餵...老莫。」


    莫停声紧张地说：「你没事吧，有人跟着你吗？」明秋霁依然平静：「嗯，我看到了，没事的，我现在不去公司，我先回父母家，你别担心我，好好上班吧。」


    明秋霁很快挂了电话，莫停声只好转了方向去单位。


    地铁里空气很闷，明秋霁昨天又情绪波动，忍不住有些睏倦，过了两个站，开门关门的噪音也有点大，明秋霁就闭了眼往椅子后面靠了靠。


    这时，他感到旁边有人坐了下来，并没有保持更恰当的社交距离，于是便睁开了眼睛，明秋霁的耳边就像响起最高分贝的尖叫。


    他揉了揉眼睛，认出了口罩下的人，明秋霁一把抓住来人的手腕，高声说：「小偷！你偷我手机！」


    口罩下的眼睛简直笑眯了缝，好像觉得明秋霁的表现十分可爱，但笑意转瞬即逝，在周围人的簇拥和围观下，他轻轻巧巧随着明秋霁下了车，眼见着有些宠溺的味道。


    两班车交错开走，这一站顿时陷入了安静。


    三三两两的乘客四散而站，并没有人注意他俩。


    明秋霁放开了他的手腕，决绝地念出那个名字：「卢筝！」卢筝缓缓取下口罩，眼角含笑：「好久不见啊，小树儿。」


    【作者有话要说】


    早早早，又更了一丢丢，囤着哦，周末快乐！爱你们哟！


    第39章 陶家人


    明秋霁深深唿出一口气，望着卢筝说：「多久了？」卢筝仍是带着笑意看向他，双手握拳举起来：「什么多久了？你不抓我吗？」


    明秋霁把手伸进口袋去拿手机，尽量平静下来：「我问你偷偷回来多久了！？你知道我抓不了你！因为卢筝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就算我带你去警局，你依然有一套合理的身份！」


    卢筝垂下手，淡淡地说：「你长大了呀，小树儿，懂得控制情绪，懂得隐忍不发，懂得把我当小偷带下地铁，真是，了不起！」


    明秋霁愤愤地看向卢筝：「那小路呢？你当时！为什么要杀了她！？」卢筝伸手拂开明秋霁的头髮：「路和真吗？她只是睡着了呀，我不喜欢她，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


    卢筝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明秋霁的目光有一瞬间涣散，眼前似乎又出现了从天而降，四处飘散的鸢尾花，绝望的爱...


    明秋霁脚步不稳，退了两步，卢筝扶住他靠在了柱子上，这时地铁交错而来，明秋霁低垂下头，无力地倚靠着，就听到莫停声高声叫道：「小明！小明！」


    卢筝笑着转身上了一节车厢，等莫停声跑过去的时候，车门已经关闭，卢筝半侧着身体，举手做了个拜拜的手势。莫停声赶紧往明秋霁身边跑去。


    等到地铁滑过，他才回过神，用手握住莫停声的手，有些词不达意地说：「是催眠，他对我催眠了。」


    莫停声扶起他：「果然是不对劲，我车开出去就觉得很不对，赶紧就近停了，跑进地铁站找你，对不起，我来晚了。」


    明秋霁强打起精神：「谢谢你来，不要紧，是卢筝，这一次我不会再怕他，他回来了。」莫停声点点头：「我带你先出去，我们会找到这个卢筝的入境记录。」


    明秋霁抬起头缓缓说：「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收集资料，我觉得他更可能姓陶。」莫停声顿了顿：「你是说他是港城陶家的人。」明秋霁直起身：「陶惠清的家人，可以查一查，应该会有很多发现。」莫停声点点头，扶着明秋霁往地铁站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莫停声：这不知道到底姓卢还是姓陶的傢伙，居然敢对我们家小锦树儿说：喜欢！？简直无法无天！既然无法无天！我就要抓他！哼


    第40章 何处空楼思月明


    陶思空的手在桌上檯灯的灯罩上划过，光线顿时跳跃起来，照在半明半暗的角落里，那里响起了不大的声音，带着些询问：「四少爷，您看……」，陶思空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知道了，我们明天就出发。」


    声音沉了下去，陶思空的眼光落在桌案上的大幅照片上，正是晋侯钟的细节放大照片。他闭了眼，疲惫地靠在椅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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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是更年轻的明秋霁的声音：「学长，学长，我的名字是明秋霁，你也可以叫我锦树！」


    陶思空的声音带着笑：「是来自于碧山锦树明秋霁吗？」明秋霁抬着头，眼神单纯又可爱：「是啊，是啊，那学长的名字，是因为抽弦促柱听秦筝，何处空楼思月明吗？」


    陶思空愣了一下，旋即摸了摸明秋霁的头：「是的呀。」他心里默默地想，确实没有说错，只是卢筝不是卢筝，卢筝其实是陶思空。


    陶惠清的四儿子，不受宠的那个，努力要在父亲面前好好表现的那个，也是父亲安排他打入耀华大学，拿回真正的晋侯钟的那个。


    陶思空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部老手机，几年前，智慧型手机并没有这么普及，也没有微信，人与人交流，都靠简讯，偶尔还有彩信。明秋霁与他的信息停留在：「学长，你在馆里吗？我找不到小路了，她在你哪里吗？」然后就是最后那一条：「为什么？！」


    陶思空还能回忆起明秋霁最后破碎的表情，就像最珍贵的完美的元代瓷瓶，一点点有了裂痕，一点点凝固。


    是啊，为什么？陶惠清的巨额家产，亲生母亲的家庭地位，自己的野心？带着一丝对明秋霁的愧疚。明秋霁实在太天真，实在太温柔了，对自己如此信任，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和目的，最后发现他是为了晋侯钟而来，而且从头到尾都是为了晋侯钟而来，应该是很痛苦的吧。


    陶思空关上了抽屉，拿起了照片，痛苦这样的感情，对他来说，太习以为常了，比起爱或者信任，他不太相信那些阳光的东西。


    即使明秋霁再明媚诱人，也比不过实实在在的无价之宝。可是，他为什么要在地铁与之相认呢？陶思空想，大概是看不顺眼，那个莫停声与明秋霁走得太近。


    即使自己暂时不需要明秋霁，也不意味着永远不需要。总之，明秋霁是自己的东西，拿捏他就像拿捏任何其他的东西一样。陶思空这么一想，安心了很多，继续看手下传回来的资料。


    种种迹象指向了曲簌县南门村新发现的西周墓。这个消息来得很快，几乎和有关部门同时得知，他实在不能继续在这里耽误时间了，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去曲簌县。


    如无意外，陶思空确定明秋霁也会赶过去，他觉得自己还是很期待见到他的。不知又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一丢丢，这个星期去了博物馆看书画展和青铜器，也看了编钟哦，然后还有看《古董局中局》！很推荐！小陶必然是反派呀，而且还蛮纠结哒，看下去吧！爱你们哦


    第41章 点点回忆


    莫停声送明秋霁回到了他父母所在的小区，明秋霁和他告别的时候，依然强打起精神，带着温柔又镇定的浅笑。


    但莫停声知道他心里肯定是害怕又难过的，于是也捨不得多询问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了再见。


    其实车也没开走，就在小区外找个地方停下来，莫停声这才摸出了烟，符合卢筝身份外貌的人并不难找。


    姓陶的线索也很明了，莫停声也不慌不忙，先划开手机里的文件：晋侯钟静静地矗立在耀华大学文博馆里，柔和清冷的灯光，包围着特意为这套编钟制作的钟架，十四枚青铜编钟，从大到小悬挂着，质朴无华。


    莫停声想起之前在地铁里卢筝对自己做的「拜拜」的手势，充满了挑衅，对明秋霁的担心又多了几分。


    明秋霁回到家中，明母正在做面膜，看着突然回家的明秋霁，明母赶紧直起身问：「树儿啊，你怎么回来了？」


    明秋霁一边脱鞋一边缓缓走过去，疲惫地往沙发上一躺，语气中带着些倦意：「我见着卢筝了。」


    明母一把扯下面膜，大声说：「什么？！他还敢回来？！还敢见你！？看我不去打他！」


    寓家


    明秋霁拉住妈妈的袖子：「哎，我已经骂过他了。别激动！看，浪费了面膜吧，很贵的。」明母拍了拍明秋霁的手：「树儿啊，你不会，还喜欢他吧？」


    明秋霁愣了一下，挤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怎么可能？小路可看着我呢。」


    明母担忧地看着明秋霁回了自己的房间。


    明秋霁打开了灯，眼光落在书架前的合照上，他与路和真从小一起长大，他喜欢歷史考古，路和真喜欢文学，两个人很是聊得来，虽然路和真是女孩子，但他俩无话不谈，要说成闺蜜也不为过。


    就这么一路走来，一起考上了耀华大学。说起来，还是路和真先认识了卢筝，明秋霁嘆了口气，倒在了床上。


    那时，自己还很年轻，有些书呆子气，谁不喜欢卢筝这样文雅又帅气的风云人物呢？


    他还记得自己带着些崇拜的爱慕听卢筝讲故事，路和真也常常来文博馆找他俩吃饭，看得出来，也对卢筝颇为青睐。


    明秋霁还记得路和真前脚说完自己喜欢卢筝，后脚卢筝就向自己表白了。


    卢筝是怎么形容他的呢？对了，他说自己像完美的元代瓷瓶，又珍贵又柔和，非常罕见。


    明秋霁捂住了眼睛，后来才明白，卢筝为了晋侯钟而来，最后自己心碎的样子，一定也像被打碎的元代瓷瓶一样遗憾。


    明秋霁很了解卢筝，几乎能肯定，他可以从这样的美的毁灭里心满意足。只是，当时的自己，还是被卢筝诱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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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一丢丢，我尽量多更哦，年底的事儿多一点，大家见谅，继续囤囤，爱你们哦。


    第42章 传位？


    明秋霁想起那些往事，只觉得羞愧又揪心，路和真永远停留在20岁，明秋霁鼻子酸酸，翻过身关掉了檯灯，他告诉自己，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他不应该再像第一次知道真相那样手足无措，也不应该害怕卢筝。


    这些年虽然噩梦连连，但是他却坚强了太多，冷静了太多，成长了太多，他不会再害怕面对真相，更不会再害怕面对卢筝。


    第二天一早，明家父母就为明秋霁准备了丰盛的早餐，当然少不了他喜欢的酱肉包。


    明秋霁心里轻松了不少，就自然而然与父母交谈着，过了一会，他以前的老师桑贤寂打了电话给他，希望他能在上午到耀华大学来一趟，讨论一下刚发现的西周墓。


    虽然明秋霁刻意远离了文博的工作，但他也知道卢筝回来了，所有关于路和真案的细节就又回来了。


    桑贤寂特意邀请他，自然也是与晋侯钟有关。明秋霁给父母交待了一下，又去再刷了个牙，整理好衣服就出门了。


    他让林落开车过来，一下楼就看见林落的车在门口，刚要迈步过去，莫停声就从旁边门楼走了过来，明秋霁见他根本没有换衣服，就猜到他在楼下守了一晚，并没有回家。


    明秋霁只愣了片刻，还是绕了过去，去拉林落的副驾驶座的车门。莫停声大声地说：「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我送你吧！」


    明秋霁低下头，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认认真真看着莫停声说：「老莫，你别管这事了，也别管我了，我会自己解决好的。」


    莫停声有些急切地说：「他很危险！你不能一个人去面对他。」


    明秋霁摇着头笑了笑：「你根本不知道他有多危险，我再也不想我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永远不醒来了。老莫，你回去吧。」


    说完，明秋霁飞快地上了车，林落尴尬地对莫停声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唿，还是一踩油门开了出去。


    她偷瞄了好几眼明秋霁，却不敢问什么。


    明秋霁挣着下巴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色，这一路他走过无数次，从家到学校，甚至和卢筝反反覆覆也走过很多次，但此刻的心情截然不同。


    明秋霁不知道西周墓将会是怎样，他只知道要想给卢筝定罪，就必须要再次与他交锋，结局还未可知。


    他当然知道莫停声喜欢自己，但正因为如此，才更不能把他卷进来，几年前，他已经失去了路和真这样的好朋友，他不想失去莫停声。


    如果说他确定卢筝会对自己手下留情，那就绝对不会好好放过对莫停声。


    实在太危险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勇气和智谋能撑到什么时候，但他是没有退路的。


    想到这儿，明秋霁突然转过头对林落说：「林落，你想管公司吗？如果我不在这里了，公司就给你吧。」


    林落差点一个急剎车，慌慌张张地说：「老闆！老大！你别吓我！你搞得跟传位似的，我万分惶恐啊！要不，咱还是让莫队长陪着？」


    明秋霁置若罔闻地收回目光，又恹恹地看向了窗外，留下林落如坐针毡，心想，把明秋霁送到之后，一定要第一时间和窦意对对词儿，交换下情报，看看这两位到底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看《神奇动物在哪里3》的预告，又被ggad破防了，555，小树儿和小陶也有点那味道了，心碎！


    第43章 风采依旧


    林落忧心地看着明秋霁进了耀华大学的校门，很想问问他，要不要送到文博馆。


    可是明秋霁拿了车里林落为他装好酸奶的纸袋子，就挥了挥手，下车了。


    林落只好嘆了口气，飞快地给窦意发起了微信。


    明秋霁选择了和读书时候一样，走到大门里的巴士站牌前，静静地等待着可以在学校两头行驶的校车。


    他掂了掂纸袋，察觉里面有些分量，就略微打开看了看，发现林落还贴心地给桑教授装了一盒名贵的茶叶。


    明秋霁难得地松弛下来，跟随着几个学生一起上了车。


    刚坐下，他就直觉自己依然被跟踪着、注视着，显然是卢筝安排的人，明秋霁装作不知道，紧紧捏着纸袋，把头转向窗外。


    不一会儿，校车在文博馆门口停下来，明秋霁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似乎完全不在意有没有人跟着。


    文博馆既是展览馆，又是办公场所。平时一楼和二楼都开放展出，晋侯钟就占据着中央展厅最醒目的位置。


    明秋霁低下头，迟疑了片刻，还是没有坐电梯，侧身转向尾端的楼梯。


    鸢尾花的回忆汹涌而来，明秋霁赶紧扶住旁边的扶手，大口喘着气，自从路和真一案以后，他再也没有回过这里，只是在梦中纠缠不休。


    定了定神，明秋霁一步步走了上去。二楼是作为校史馆存在着，明秋霁飞快暼了一眼，还是熟悉的布置。


    又加快脚步上了三楼，三楼正是歷史与考古学院的办公室，同时也有小型会议室和收藏室，最里面则是档案室和文物修復工作室。


    明秋霁和卢筝在这里消磨过非常多美好的时光。


    明秋霁把手放在胸前，平復了一下情绪，这才走到办公室门前，抬手敲门。桑寂贤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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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秋霁带着微笑推门而入：「桑老师，我回来啦。」


    桑寂贤从桌子后站起身，走了过来，和明秋霁握手：「小明啊，很久没见了。你最近还好吗？」


    明秋霁看见桑寂贤增添了不少白髮，也知道他俩都会刻意避开卢筝这个话题，表面的寒暄就显得非常必要。


    明秋霁依然笑容明媚：「我很好的，桑老师更是风采依旧。」


    顺着把林落备好的茶叶送给了桑寂贤。


    桑寂贤一边道谢一边引他坐下来。这才开口说：「小明，我就不绕圈子了。最近的曲簌县南门村新发现了一个西周墓，我觉得与晋侯钟有关。」


    明秋霁沉静地说：「桑老师是说，那里就是晋国的始封地吗？」


    桑寂贤赞赏地看着明秋霁：「不错，小明，你真的不打算继续读书吗？说实话，你很有天赋，如果认真下来做研究，会有很高的成就。」


    明秋霁轻轻地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桑寂贤听他声音落寞，就知道不能继续谈这个话题，因为绝对绕不开卢筝。


    即使没有点明，他也看得出，当时的明秋霁与卢筝关系匪浅，自己失去了爱徒，而明秋霁就是失去了真诚的爱人，两相比较，还是明秋霁更痛苦。


    桑寂贤拿出了一叠资料：「你先看看，我去倒杯水。」


    明秋霁说：「我去倒吧。」桑寂贤按住了他的肩膀：「没事，你看着。咱们回来聊。」


    【作者有话要说】


    早早早，又更了一丢丢，昨天又去了一个博物馆参观、取经，大满足！爱你们哟！


    第44章 周厉王三十三年


    桑寂贤刚刚端着两杯茶坐下，就响起了敲门声，明秋霁疑惑地抬起头，桑贤寂沉着地说了声：「请进」，两个人就看到刑侦队的窦意站在门口。


    明秋霁顿时扶额，只见窦意笑眯眯地弯腰行了个礼：「桑教授好！我是市刑侦队的窦意！我是来给明顾问送东西的！」


    桑寂贤也笑着站了起来：「哦，哦，进来做吧。」


    明秋霁连忙起身快步走向门口，一边抱歉地对桑寂贤说：「对不起啊，桑老师，我出去拿。」


    一边脸色不佳地来到窦意身边，示意她走到楼梯那里。


    明秋霁回身关上了门，皱着眉头轻声说：「窦小意，是不是林落派你来打听我的？」


    窦意慌慌张张递出一个文件夹，连声否认：「不，不，不，是我们莫队。」


    明秋霁一听，脸色更凛然，窦意赶紧补充，一口气说完，很怕明秋霁打断自己：「我们莫队说了，虽然明顾问不想再见到自己，也不想和自己说话，


    但是，他还是要把收集的晋侯钟案资料给你！好了，我先走了，你别骂我，林落吧，的的确确，也说，


    你俩吵架了，我们就，很担心！好！拜拜！明顾问，我的任务完成了！再见！「说完，窦意一遛小跑走了。


    明秋霁哭笑不得，只好搂着文件夹又回到办公室，桑寂贤笑而不语看着明秋霁，这让明秋霁有些脸红。


    桑寂贤就轻松地说：「看来，刑侦队也有你的好朋友，小明，多认识好朋友是好事情。」


    明秋霁的脸更红了，低着头想解释，但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低低「嗯」了一声。


    桑寂贤展开地图，指着上面的标记说：「小明，你看，南门村的这个地理位置，正好是在曲簌北山的北面，曲簌北山是五行山的余脉，由东向西，山势逐渐降低，西周墓背山面水、远山相对、视野开阔、地望颇佳。」


    明秋霁点着头说：「晋侯钟的铭文首尾相连刻凿在14枚编钟上，铭文叙述了周厉王三十三年，周厉王亲征东国、南国。」


    桑寂贤接着说：「没错，这套钟音律和谐，钟上铭文为利器刻凿而成，笔画转折处要分四五刀或者五六刀接连刻凿，笔道才能连起来，刀痕至今非常明显。」


    明秋霁抿着嘴，若有所思，桑寂贤知道他又在琢磨晋侯钟的真假问题，当年正是这个问题，纠缠不休，才间接导致了路和真的离世。


    桑寂贤怕明秋霁难受，就走到桌前，拿起了两张照片：「小明，先过来看看我刚收到的发掘照片吧。」


    明秋霁这才回过神来，把目光投注到桑寂贤手中的照片上。


    【作者有话要说】


    冬至快乐！！吃了饺子！亲亲们也要去吃哦，wink


    第45章 四少爷


    陶思空站在山坡上，旁边的人为他撑着伞，这次他以陶惠清儿子的身份，带着当地部门给他家港城公司的邀请函。


    大手笔地贊助了全部的户外设备、全新的探测装备、还配了车和其他物资，浩浩荡荡赶在耀华大学前来到了西周墓。


    大雨如注，陶思空表情冷漠，一直看着西周墓外面刚搭好的油布。


    野外挖掘最担心的就是天气问题，尤其是大雨暴雨，如果没有油布，雨水倒灌，不仅会影响挖掘进程，更会对里面的文物有不可估量的损失。


    陶思空又看了一会，转身大步往高处的帐篷走去，其他人连忙追赶跟随，在大雨和泥泞中举步维艰。


    文献记载，在这片土地上曾经有一个古唐国，其源头可以追溯到尧时代，具有非常悠久的歷史。


    武王伐纣、为了加强王室统治、镇抚原有邦国，周天子就把同姓王族、异姓功臣和先代贵族陆续封往各地，形成了以王几为中心，众多诸侯拱卫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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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仅仅过了两年，周武王驾崩、年幼的周成王即位，由周公摄政辅佐。


    成王初年，唐国参与叛乱，周公率军讨伐，灭唐后不久，周成王即把其弟叔虞分封于此。


    叔虞之后，其子燮父即位，把都城迁到了晋，晋侯钟的名称也来源于周厉王时期，分封于此的贵族统治者。


    陶思空虽然用了卢筝的身份求学，但学识的确是真的，这样的基础知识烂熟于心。


    几位专家早已在帐篷里认真做着笔记，见他走进来，也很快把笔记递给了他。


    陶思空坐下来，一旁的助理，正是跟着他从港城过来的阮令双，很有眼力劲地拿过了毛巾，轻轻为他拂拭起来。


    陶思空专心地看着笔记，就好像小时候一样，为了考试废寝忘食。


    阮令双不由微笑起来，这个四少爷就算长大了，也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陶思空抬了抬手，阮令双又把灯光往他跟前凑了凑，他在陶家已经整整40年了，即便陶家的人情复杂，他依然能如鱼得水，倍受信赖，十分懂得察言观色。


    这次来，当然不仅仅是要辅佐陶思空，更重要的还是监视他，晋侯钟如此珍贵，陶惠清又怎么可能完全放心陶思空呢？


    阮令双不动声色地低声说：「四少爷，天气冷，我已经和大家备好饭，要不，咱们吃了再继续看？专家们已经连续工作了一上午了。」


    陶思空放下笔记本，又看了看天色，答应着：「好，阮叔，你去安排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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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重临


    明秋霁和桑寂贤反覆推敲着手中的资料，又讨论了许久，最后桑寂贤说：「小明，这次呢，我带头申请了系里边的专项经费，我想邀请你当特别顾问，去一趟曲簌，我知道这个要求于情于理都为难你。


    只是，我也希望这次出行，可以让你打开心结，以后都能更快乐轻松地生活下去。」


    明秋霁抿着嘴，手里不自觉地攥着之前莫停声让窦意特意带过来的材料，低低地说：「我想想吧，桑老师，我明天答覆您行吗？」


    桑寂贤如释重负，他本以为明秋霁会立刻拒绝，再以自己的方式过去调查。


    无论如何，明秋霁态度缓和，这绝对是一个好的开始。


    结束了谈话，明秋霁告别了桑寂贤，也没让他的助理送自己，而是又一步一步走下楼去。


    来到文博馆的大厅，他还是慢慢地绕过屏风，向晋侯钟走去。


    已经五年了，马上就是第六年。


    明秋霁原本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会过来看晋侯钟，六年前的那天晚上，闪烁不定的文博馆灯光下，路和真就这么平静地躺着，一动不动，没了气息。


    明秋霁拧着眉，快步走了几步，想甩开这样的记忆，晋侯钟依然古朴典雅、静默地坠在展厅中央。


    明秋霁默默走上前，太熟悉了，每一枚的分量仿佛都掂在手中，耳旁也全是和卢筝说的话：「学长，你看这个刻痕」「学长，你测出来的数据给我一份」「学长，我怎么觉得这铭文没写完？」


    明秋霁缓缓闭上眼睛，听到身后慢慢响起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他就知道，是莫停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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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摸头杀


    莫停声看到明秋霁微微垂着头，隐隐发着抖，本来想寒暄一下的心情瞬间被心疼替代，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就从背后抱住了明秋霁，沉声说：「不要怕，不是你的错。」


    明秋霁缓缓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没有说话。


    正是闭馆时分，偌大的文博馆展厅，并没有其他人。


    因为靠得很近，明秋霁几乎能感到莫停声沉稳有力的心跳，他慢慢闭上了眼睛，鼻子也有些酸。


    莫停声又安慰地说：「我听窦意说了，桑教授申请了专项基金，想让你带队去曲簌。我...我其实也申请了重开路和真一案，我想和你一起去查证真相，你...不用躲着我...」


    明秋霁愣住了，他的感情经歷一直很简单，也只有与卢筝的那一段，何况那时候的卢筝更像是志同道合的同事。


    这样一个人为另一个人付出与奉献，除了父母，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不管怎么说，莫停声走出了这一步，说不触动是不可能的。


    沉默了一会，明秋霁轻轻说：「你去干什么？你又不懂考古。」


    莫停声听出明秋霁带着一点害羞的逞强，只稍稍松手放开了他，语气也轻快了不少：「保护你，而且你也可以教我嘛。」


    明秋霁退了半步，转身看着他，有些无奈地说：「此刻，我们的一举一动就在卢筝的监视下，你怕不怕？」


    莫停声摊摊手：「当然不怕，如果我能早一点认识你，就好了。」


    明秋霁不敢再继续听下去，飞快地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去：「反正，反正我是一个很严格的老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莫停声笑了笑，随着他一起走出了文博馆。


    明秋霁说到做到，刚上了车就开始给莫停声普及：「西周墓葬可大体划分为两个区域：即中原地区和长江下游地区。两者在墓葬形制和随葬品上都有很大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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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者为土坑竖穴墓，随葬陶器、青铜礼器等，后者为土墩墓，随葬有大量的原始瓷器。」


    莫停声一边听一边微微侧头看了看明秋霁，明秋霁这才收了声，意识到自己的滔滔不绝，忙说：「我说了嘛，我就是很严格的老师啊，你...你全部都要记！」


    莫停声看着炸毛的明秋霁，实在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髮：「嗯，小老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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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雷击木


    阮令双飞快地抬起眼睛扫了扫依旧站在帐篷外的陶思空，自从来到曲簌，这雨就下得没完没了，挖西周墓的事情一直没办法顺利进行。


    愈沿


    陶思空肉眼可见地开始沉不住气，再如此下去，陶惠清一定会让其他人来顶替自己，别的不说，这就是最忌讳的八字犯沖，更何况，多下一天雨，墓中的冥器就多一分氧化的风险。


    阮令双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低声说：「四少爷，要不然试试雷击木？」


    陶思空疑惑地转过头来，示意他继续说，阮令双凑得近一点，又说：「也是老辈子的一个法子，用雷打过的木头，插在墓边，据说就能让雨停。」


    如果是以前，陶思空听到这样荒谬的建议，肯定会嗤之以鼻，但现在他骑虎难下，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几乎不再思考，陶思空就毅然决然地说：「好，试试吧，阮叔，你安排。」


    阮令双说了声「好」，准备告辞，陶思空又在背后补充了一句：「尽快吧。」


    阮令双点了点头，这才终于出了帐篷，往营地外走去。


    传说中，枣木被雷击中后，开始由神灵之气相伴，有些神灵会藉助雷击后的灵气附在雷击木上修行。


    取雷击木做法器，首先要择日祭拜，取下的木也不能落地，需用红布接着，再将取下的木放在神坛上祭拜，最后才能制作为法器。


    制作和使用的法师都得身心双净、斋戒沐浴、申表通牒、奏闻天帝。


    做好敕封之后，便会有兵马跟随，法器在手便能祈晴祷雨、统摄三界。


    陶思空放下手机，深深嘆了口气，如果还不行，他这次离开港城的行动就会彻底失败。


    谋划这么多年，不惜背叛了自己真正喜欢的明秋霁，如果失败，他又怎么能甘心？又怎么会甘心？所以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更了，雷击木的事情，我听过，据说是灵的。小陶：哼，我不出场，难道让那个姓莫的主场吗？达咩！


    第49章 回家了


    莫停声温柔地问明秋霁：「小明，你是先回家，还是想再去一趟跌打馆？」


    明秋霁知道莫停声是特意问自己要不要再找老章打打强心针，也是害怕他对卢筝还有心结。


    明秋霁缓缓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还是直接回家吧，还要收拾收拾行李，也就这两天出发。」


    莫停声说了声「好」，就稳稳噹噹开着车了。


    明秋霁摩挲着安全带，望向不断往后退的耀华大学的景色，心中有一点暖，也有一丝平静，再次回到文博馆，这一次却不再是一个人，更不再恐惧了。


    明秋霁不由转过去注视着莫停声严肃却俊朗的侧脸。


    说起来，捲入过好几次事件，自己对莫停声知之甚少，他甚至不知道老莫几岁了？以前经歷了什么？明秋霁自嘲地摇了摇头，收回了目光，自我暗示道：「明锦树！你真是没救了。」


    莫停声倒粗枝大叶地没留意明秋霁的眼光，只是转了几个路口，突然停下了车，匆忙给明秋霁打了招唿：「小明，你就在车上等会，我去买点东西。」


    莫停声飞快地跑进便利店，明秋霁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早不晚，也不是饭点。


    刚放下手机，莫停声就进来了，把纸袋放在他前面，一边继续开车一边说：「怕你饿，给你买了点吃的，酸奶什么的，那个林落老说，你容易饿。」


    明秋霁一下子脸红了：「我，我那是用脑过度！所以容易饿。」


    莫停声勾起了嘴角：「其实，我还想说，我挺会收拾行李的，要不要陪你一起回去整理？」


    明秋霁弯了弯眼睛，把之前自嘲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既然有好感，为何不试试呢？他脱口而出：「好呀。」


    莫停声也笑着回望向他：「那你给我输一下地址。」说完递上了手机，明秋霁本来想说：「你不是知道吗？」


    但总觉得莫停声的要求别有深意，就什么也没说，拿过手机默默输入起来，最后选择保存的时候，明秋霁犹豫了片刻，还是存了「家」。


    莫停声拿到手机放好，开心地说了句：「好嘞，回家了。」明秋霁那一丝温暖，已经充满了整个心房。


    难怪人人都喜欢谈恋爱，喜欢被人示好，这件事情的的确确让人快乐啊。虽然还不算正式开始，但总算有个好的开头，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这次跨年我很开心，今天还去一座1903年修建的天主堂，旁边还有座南宋古塔，看得一本满足。开心！大家也要天天开心哦，爱你们哟！


    第50章 酸涩


    阮令双带着请来的天师，捧着雷击木走进西周墓的拉线范围里。


    陶思空尽量平静地望着他们，天空依然淅淅沥沥下着雨，看起来乌云滚滚，毫无停歇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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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思空对天师问了好，就示意阮令双可以继续操作了。


    所有人都打着伞、披着雨衣静静矗立，天师披髮、着法衣，口中念念有词，举起雷击木舞动起来。


    见此情形，陶思空的眉头紧紧锁起，双拳也不由得握紧，心里很没底，觉得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才会相信行令止雨的传说。


    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仿佛听到已经有人低声议论起来，那窃窃私语让他如芒在背，陶思空匆匆暼了天师一眼，不敢再看，勐地闭上了双眼。


    莫停声陪着明秋霁回了家，明母一看，忙起身问：「小明，你回来了？这位是？」


    语气间有些兴奋，明秋霁微微有点脸红，声音也放低了：「市刑侦大队的莫停声队长。」


    莫停声赶紧上前一步自我介绍：「伯母您好，我是莫停声，小明和我合作过好几个案子，都很棒，他特别好，我们都很喜欢他。」


    这话说得恰到好处，也点到为止，明秋霁忙招唿明母：「那我们先去收拾行李啦...」


    明母笑容满面地说：「去吧，去吧，我这就做饭！」


    莫停声还不忘礼貌地说：「谢谢伯母、伯母辛苦啦！」然后就被明秋霁推进了房间。


    明秋霁也并不关门，打开了灯，转身去拿行李箱：「老莫，你先坐坐，我想想装些什么。」


    莫停声带着些激动和无措，坐了下来，环顾起这个明秋霁长大的房间，心里突然想到，卢筝也曾经来过吧？这个念头，让他有些酸涩。


    还没缓过劲，明秋霁就拉着行李箱过来，蹲下来打开了，还无意间回头对莫停声说：「好了，你来吧。」


    莫停声脑子一嗡，那酸涩的念头早已抛之脑后，忙走了过去。


    陶思空有些颤抖，周围渐渐响起了更大的讨论声，他勐地睁开眼，发现不少人已经放下了手中的伞，还有些人摊开手在试有没有雨滴继续落下。


    陶思空急切地推开手下撑伞的手，走了几步，果然没有什么雨滴了。


    他激动地快步走向天师，作法还在继续，雷击木已经按照方位，插进了土中。


    陶思空又抬头，发现乌云在缓缓散去。阮令双也走到他身边，沉着地说：「四少爷，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陶思空点点头，心里卸下了大石，几乎是本能地想找明秋霁诉说这桩奇事，如果明秋霁知道这样类似「诸葛亮借东风」的事情是真的，一定眼睛亮亮、笑容浅浅，又天真又漂亮。


    陶思空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表情一下冷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早早早！昨天感冒了，嗓子好痒，一直都戴口罩，好不舒服呀，大家也要注意身体哦。


    小陶：「你俩竟然趁我忙事业的时候，卿卿我我！？」


    第51章 下墓


    雨一停，陶思空就显得更加兴奋，他一挥手，考察队带着工具就要上前，这时阮令双过来对他说：「四少爷，还得让考察队与负责保卫的武警打招唿。」


    陶思空知道这时既定程序，就由阮令双安排人去了。


    他自己则戴好了护目镜、口罩、手套，随着考察队一起往西周墓下去。


    经过多日勘察，这座西周墓显然规格很高，虽然暂时确定不了墓主人是谁，但旁边已有规格较小的墓葬群，排列也有序规整。


    从陪葬墓挖掘出来的随葬品中，已经有了青铜鼎、铜盘、铜舟、玉珠、玛瑙串饰、海贝等。更重要的是还发现了石编磐10件。


    这让陶思空更加有信心，除了墓葬本身符合西周的中原文化风格，这10件石编磐也说明了西周大墓中存在着乐器的可能性很大。


    「堂下之乐，以钟为重」，每逢征战、宴享、朝聘、祭祀，都要演奏编钟。虽然耀华大学那套晋侯钟是伪品，可的确是非常难以辨认。


    14枚编钟，由大至小，井然有序，骈列一架，当时还通过耀华大学民族音乐研究所用闪光测音机测量过，认为音阶准确，符合音律。


    确是世间真品、传世之宝。这也是陶惠清为什么不惜以伪品投石问路，企图找到真品，金蝉脱壳、瞒天过海，把真的晋侯钟带回港城的原因。


    陶思空深深吸了一口气，这节骨眼上容不得半点差池，他一向隐忍，如今成败在此一举，他更要谨慎。


    考察队很快铺设好了电线和灯光，看到陶思空过来，自动让开了一条路。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一丢丢，重感冒一周，废了，大家一定要戴口罩，重感冒发展到支气管炎，浑身痛，太难受啦。


    第52章 回字纹


    陶思空环顾了一下左右的考察队员，大家都整装待发，这次考古行动，他们要完成绘图、摄像、建立三维模型的全面信息图景，之前进行的抽样勘探也取得了不少资料。


    旁边有两个队员用不大的声音议论着：「这座墓这么大，咱们这次不会挖出青铜车马器吧？」「难说，你看咱们这个土墩墓，规格多大，肯定是王侯级嘛。」


    陶思空一听，不由侧过头。往前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脚下露出陶片。


    阮令双示意队长带人过来，用手铲将周围的泥土清理了一遍，又用毛刷将碎土刷干净。


    在用毛刷反覆其他之后，陶片上的纹理就渐渐浮现出来。


    队长把残片递给陶思空，他对着灯光端详了一下：「回字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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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系列活动都被拍照记录，残片回到队长手中，被小心地编号。


    陶思空又继续往前走着，似乎在确定着形制，像这种规格的西周墓，等级高、规划严格，这墓葬顶层开口面积已超过20平米，墓道也有27米长。


    清理掉表土之后，能看出整个大墓是典型的甲子形状，它与北赵晋侯墓中出头的9座晋侯大墓的规制是一模一样的，这西周墓的确是座晋侯墓。


    陶思空心里对这些结果非常满意，也更加自信，只想更快进入墓室。


    此时在来曲簌的火车上，明秋霁已经挨着莫停声睡着了。


    莫停声对坐在对面的耀华大学文博研究小组的其他成员轻轻摆了摆手，又把毯子给明秋霁多盖了一些。


    曲簌是个小县城，只通了火车，大家就选择了这趟绿皮车，也很难得地只买到了坐票。


    莫停声帮明秋霁收好了行李，又被明母留下吃了晚饭，第二天就和大家一起上了去曲簌的火车。


    车窗外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清，莫停声却涌起了更多的责任感，这次一定要保护好明秋霁，也一定要帮他打开心结。


    【作者有话要说】


    重感冒整整俩星期，真的蔫儿了，依然在康復中，但愿早一点好起来！下一章就修罗场啦，哈！


    第53章 一抹红


    进入墓室，陶思空发现椁室的黄土里出现了一抹显眼的红色。


    他挥了挥手，让考察队快步上前，大家轻轻挖掘出来，才发现，这红色竟然出自一件图案精美、色彩艷丽的纺织物品。


    陶思空不免有些得意，要知道，古墓中出土纺织品的数量屈指可数，就算没有晋侯钟，这美丽的纺织文物，也够格让陶惠清对自己另眼相看了。


    阮令双抬起眼看了看陶思空，低声说了句：「恭喜，四少爷，这下可以放宽心了。」


    陶思空点点头，站起身拍了拍队长的肩膀，交待他们，好好处理这件文物，又反覆叮嘱记录好上面的纹饰。


    之后转身出了墓道，他料想明秋霁差不多这几天就会到，既然已经确定了西周墓的规格，好东西一定少不了，陶思空决定先放一放，好好接待一下明秋霁。


    在曲簌县的招待所里，莫停声给明秋霁倒了热茶，又等他给父母和章练打了电话，这才问他：「要不，明天咱们再过去？你也累了，休息休息。」


    明秋霁用手搓了搓脸，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回答说：「算了，待会就去，迟早得和卢筝碰面，再说，有你嘛。」


    莫停声心里一暖，也更振奋，高声说：「那行，你换换衣服，我去给其他人说马上出发。」


    明秋霁点点头，很快收拾停当，莫停声看他精神也不错，就没有之前那样担心了。


    一行人早已经和西周墓考察队联繫上，坐车赶往现场。


    陶思空站在路的尽头，专门等着他们的到来，阮令双欲言又止，知道这是因为今天的发现，让一向谨慎的陶思空意得志满，但愿他不要得意忘形。


    陶思空侧了侧头，似乎看出了阮令双的心思，也不瞒着他，反而坦荡地说：「阮叔，说实话，我挺想小树儿的，只有他，那么完美！纯真！又倔强，实在太让我喜欢了。」


    阮令双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我是搞不懂了。」


    陶思空笑了起来，这次离开港城，一定会有大收穫。


    明秋霁远远就看见陶思空拦在考察队大本营前，正要摘安全带，莫停声的手就覆盖过来，替他解开了，还安慰式地说：「别怕，我在的」。


    明秋霁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放寒假啦！！开心！！可是我的支气管肺炎还没完全好，只能慢慢康復。大家一定要注意身体！爱你们哟！


    第54章 第一次交锋


    陶思空看着明秋霁在薄雾中穿行而来，身上依然穿着他最喜玉烟欢的月白色衣服，有点像长衫，盪着下摆。


    身姿挺拔，走得坚定。他还是这样，无论是田野考察还是工作室里做研究，明秋霁依然讲究，一定会穿自己喜欢的衣服，根本不考虑会不会弄脏，所以他是个完美的艺术品。


    陶思空不由得勾起了笑容，主动向前伸出了手，他不想让明秋霁逞强来寒暄，还是想要一如既往地掌握主动。


    明秋霁漂亮的脸有一瞬间绷不住，陶思空正要凑近，莫停声就大步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朗声说：「陶先生，您好！」


    明秋霁感激地看了莫停声一眼，总算不用开口叫卢筝了。


    陶思空按捺住心中不满，还是带着笑意抽出了手，又趁明秋霁没防备，伸过去揉了揉他的头髮，很亲昵地说：「小树儿，我等你很久呀。」


    明秋霁往后退了两步，莫停声扶住他的肩膀，试着扳回一城：「陶先生不先做个自我介绍吗？毕竟，我们也不敢说完全了解您。」


    陶思空的眼神依旧热烈地停留在明秋霁身上，缓缓开口说：「陶思空，我父亲是陶惠清。」


    原本早就做好心理准备，明秋霁还是转开了眼睛，果然他是陶家人。


    阮令双非常识时务地走了过来，迎着耀华大学的科考团队，很快就引着明秋霁和莫停声去往考察队的大营。


    陶思空觉得来日方长，也不想让明秋霁更难堪，所以也只是耸耸肩，做了个「请」的手势，就让他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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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秋霁知道陶思空惠以玩味的表情注视着自己，就不由有些紧张，拽住了莫停声的手臂，莫停声轻轻握住他的手，低声劝慰：「别害怕，小明，你做得很好，咱们先去看看文物吧。」


    明秋霁的情绪得到了安抚，又被转移了注意力，这下才稍微松弛下来，可是莫停声却知道，从这一刻开始，真正的挑战才拉开了序幕。


    【作者有话要说】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更了一丢丢。小树儿真难啊，哎，会好起来的。


    第55章 果不其然


    西周墓考察队一看见耀华大学的专业团队过来，都站起身来迎接。


    明秋霁很快就和大家熟悉起来，众人坐下交换着意见，正在热烈讨论中，陶思空也带着阮令双轻轻推门进来。


    明秋霁并没有看他，只是很专注地和队长说着话。


    陶思空再次能近距离见到明秋霁，比他预想得还要好，还要开心。


    考察的顺利，也让他士气高涨，明知道明秋霁想与自己保持距离，却故意快步走到明秋霁身后，环住他，用手帮他点着平板屏幕，声音低沉而温柔：「明顾问，你看，这个织物多美啊。」


    明秋霁僵着身体，红了脸，呆呆地收回了手。


    莫停声一把抓住陶思空的胳膊，用了些劲，让他起来。


    陶思空却不依不饶，两个人暗自较量着。阮令双一个头两个大，赶紧打圆场，不动声色地挪开了陶思空的手，明秋霁「腾」地起身，站到了莫停声的身边，有些惊魂未定。


    原本以为陶思空还会有所遮掩，没想到多年不见，他多了更多狠厉和势在必得的决心。


    莫停声担忧地皱着眉，紧紧抓住明秋霁的手，感到他抖得很厉害。


    考察队长投影了刚做好的3d图，将已经编号的部分用红笔圈了出来。


    并介绍道：「咱们现在挖掘出的部分青铜器，造型精美、纹饰独特，墓道正在清理中，初步能看出轮廓，也有木炭与熟土，估计会出土部分原始陶器。」


    陶思空认真听着，又点了点桌面：「很好，这次耀华大学的专家也加入了我们，我们打算将发现的部分器物，现在曲簌县档案馆做一次临时展出，


    由耀华大学的专家组来策划，也算回报给公众，如此重要的考古发现。」


    陶思空说完，笑盈盈地看向明秋霁。心里想，小树儿这样的人，就是单纯又正直，只要说报答公众，为民众着想，他就一定会不遗余力。


    虽然自己瞧不上这样的事情。可是明秋霁会喜欢，既然他喜欢，就勉为其难做个样子吧。


    果不其然，听到临时展出，明秋霁有一瞬间振奋，这小小的表情根本逃不过陶思空的眼睛。


    不管过了多少年，自己果然还是最了解明秋霁的那个人，也是最能拿捏他的那个人。


    晋侯钟与明秋霁将同样是自己的囊中之物，陶思空摆了摆手，阮令双就吩咐其他人去准备给耀华大学考察组的欢迎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小陶，做事一套一套的。可怜的小树儿，要好好的啊。


    第56章 躲起来


    陶思空环顾四周，欢迎会上并没有明秋霁的身影，莫停声带着耀华大学的考察小组在与其他人交流。


    想来，明秋霁不想与自己多见面，因此躲了起来。


    陶思空淡淡地招唿大家吃了点东西，想了想，起身往考古现场走去。


    虽然是晚上，但是现场亮着大灯，还围着塑料布，周围也到处都是站岗守卫的人，安保是绝对没问题的。


    在耀华大学读书的时候，他们经常会在展览结束后才能进行修復和鑑定的工作，几乎是昼夜颠倒的，因此大晚上下墓这样的事情，陶思空也习惯了。


    正因为如此，他就想到明秋霁可能也会保持这样的习惯，既然躲着自己，难保他不会独自去现场，反正也一定睡不着。


    陶思空脚步轻快地转过坑道，就看到明秋霁半蹲在土方前，正在专注地清理着岩尘。


    他的睫毛低垂，低头弯着腰，腰部呈现好看的线条，远处的灯光和月光撒下来，正是完美无缺。


    几乎不需要思考，陶思空就一步过去搂住了他，明秋霁一挣，又怕弄碎了眼前的玉片，只能严厉地命令：「放手！」


    陶思空并不遂他的意，只将他搂得更紧，低声说：「你躲什么？」


    明秋霁又羞又急，晃了一下：「陶大少爷还是放手吧，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陶思空笑了笑，好脾气地说：「你还在生我的气？你说，我怎么弥补你？」


    明秋霁不可思议地吸了口气：「弥补？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你说弥补？！」


    陶思空听他真的生了气，赶紧松开手，明秋霁转身抬起手给了他一个耳光，两个人都愣住了。


    明秋霁背贴在土方上，只觉得无比荒谬，同时又非常伤心。


    自己怎么还会想着要和这种人讲道理？陶思空微微偏过了头，又转过来注视着明秋霁，明秋霁一惊，立刻要走，却被陶思空眼疾手快地拽住了。


    「对不起」陶思空的声音幽幽传来，明秋霁摇了摇头。


    他知道陶思空的对不起不是真心的忏悔，只是害怕自己生气而已，有点缓兵之计的意思。


    可是陶思空如此缠着自己不放，还是要说明白的，何况自己早就下决心不再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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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意料地，明秋霁开口了：「陶...好吧，陶思空，我以前的确被你迷惑诱惑，对你付出过很真挚的感情，也曾经非常非常喜欢你，


    可是，当路和真的案件发生后，我明白了，你接近我，并不是为了感情，而是为了真正的晋侯钟，你的不择手段，你的狠辣坚决，


    让我对你的感情彻底湮灭了，现在的我，不是以前那个我了，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将你绳之以法，还路和真一个公道！」


    陶思空又笑了起来，这样自我打气，自我鼓励的明秋霁更显得单纯可欺，他忍不住扶额道：「好，好，好。小树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怎么都行。」


    说完，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明秋霁气急了，知道他瞧不起自己的决心，也不再多话，转身就向出口跑去。


    陶思空摇着头，心里想，居然两个人能在一座古墓中如此对话，也真是特别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一丢丢，老莫快来啊！小明被欺负啦！


    第57章 夜市


    明秋霁一直向营地跑去，刚转弯就撞到了莫停声身上。


    莫停声紧紧抱住他，是自己大意了，放任明秋霁单独行动，想来也没遇着什么好事。


    莫停声一手抚着明秋霁的头髮，想起章练说过的明秋霁度过了很艰难的时光，能在情绪上恢復成现在这样，实属不易。


    莫停声感到明秋霁在抽泣，只是一下下顺着他的背，什么也没说。


    陶思空缓缓走了过来。莫停声就抬手遮住了明秋霁的脸。


    陶思空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注视着莫停声，声音很重：「莫队长，还是不要想着立功了，你什么都得不到。」


    莫停声更紧地抱住明秋霁，平静地说：「不劳陶少爷费心，我会好好保护小明，你再也伤害不了他了。」


    陶思空笑着走到后面：「我怎么会伤害小树儿呢？难道你没看出来吗？我最喜欢他了。」


    莫停声指尖发白，已经有了怒气：「小明是个独立的人，他不是你的玩偶！说不要就不要，说要就要。」


    明秋霁把头埋得更深，陶思空觉得有趣，对他俩挥挥手：「有意思！那么，明天见了。」


    直到陶思空的脚步声远去，明秋霁才抬起了头，莫停声皱着眉看着他，明秋霁低声呢喃：「我其实还是很怕他，我没给你说，我每一次见他，我的心里就很慌，很害怕。」


    莫停声听了，更加心疼，忙捧起明秋霁的脸：「我陪着你，不要怕，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老章也会说，你做得很棒！」


    明秋霁自我安慰地说：「嗯，我给他说了，我不怕他，我是要把他绳之以法的！我是要为小路讨一个公道！我没有退缩！」


    莫停声坚定地说：「小明很厉害！咱们现在就一起再去对一遍资料吧，我帮你再梳理一下相关的问题。」


    明秋霁依着他走了几步，又低声说：「我还没吃饭，有点饿。」莫停声这才放松了心情，忙说：「走，我先带你去夜市！」


    明秋霁飞快地点点头，两个人一起开车往县里的夜市而去，看着沉沉夜色，明秋霁慢慢恢復了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一丢丢，小明好勇敢！老莫也很沉稳！


    第58章 是约会吧？


    曲簌是个小县城，长年挖煤，把整个县城的建筑物外墙都熏成了黑色，资源枯竭之后，搬走了很多人，更显得萧条。


    可是，夜市倒意外地热闹，满街小摊，烟燻火燎，特别有烟火气。明秋霁东看西望，手里还拿着烤串，莫停声的心踏实了许多，一看他就恢復了心情。


    明秋霁的目光落在一排小人书上，他兴奋地上前，把烤串塞到莫停声手里，拍了两下手，就急急忙忙地去翻那花花绿绿的小人书。


    莫停声见他露出孩子气的欣喜，突然想到，这算不算约会？或者真正的约会，会不会比现在更好？他从来没有和谁约会过，头脑里简单的憧憬，也不过如此了。


    莫停声轻轻地把烤串递到明秋霁嘴边，笑着说：「我餵你吃，你看书，不是饿了吗？这不就不耽误事儿吗？」


    明秋霁笑眯眯地转过脸咬了一口，又含含煳煳地说：「我忘带牙刷了，不管了，先吃！」


    莫停声拿出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角，一边说：「没事。」明秋霁眼睛弯弯，又低下头去看那些小人书。


    买了几本，抱在怀里，明秋霁拿过了烤串，嘆息道：「我想起我小的时候，就很傻，有一次有一个同学有本小人书，你知道是什么吗？」


    莫停声还没有接话，明秋霁就自己接着说：「是《莫斯科不相信眼泪》的连环画，我那会才小学，不知道为什么，就很喜欢这部苏联电影，为了借这本连环画，我居然呆呆地在同学家门口站了一个下午，等他回来借给我。」


    莫停声温柔地说：「不是傻，是很好，很天真，很单纯。」


    明秋霁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皱了起来，踢了踢面前的小石块：「天真不就是傻吗？」


    莫停声赶紧拉住他：「我觉得不傻，纯真很美好，你现在就很好。」


    冷不丁听到这样的赞美，明秋霁的大眼睛里透露出很多情绪，他低着头笑了一下，又拉了拉莫停声的手：「老莫啊，你真是个好人！」


    莫停声也不言语，接过他手里的小人书，替他拿着，又指着前面：「再吃点别的吧，这边的小吃，咱们通通尝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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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秋霁牵着他的袖口，笑得更大声：「老莫，咱们明天下墓是考察，不是不上来啊。」


    莫停声也笑出声：「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管他呢。」明秋霁点点头，两个人就又钻进了人潮。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一丢丢哦，突然想起好久没吃烤串！哈哈


    第59章 小摊遇险


    终于坐在了一家小摊前，和其他摊位不同，这家小摊只点了几盏古旧的油灯，比起那种充电灯，显得更为幽暗，但又有几分。


    明秋霁喜欢这样的灯光，在烟雾缭绕下，特别有安全感，他拉着莫停声坐下来。莫停声很快地拿了纸巾，给他擦了桌子。


    老闆走过来，声音又快又急：「咱这儿没有菜单，吃啥直接给我说，能做就做！」


    明秋霁笑出声来：「老闆，你好佛系哦。」老闆也笑了起来：「靓仔！你想吃啥？」


    明秋霁撑起身子，四处看了看，就开始点菜：「我想吃辣炒年糕！炒白菜！多放姜蒜花椒！还有来两碗皮蛋瘦肉粥！外加俩茶叶蛋！」


    莫停声看着他恢復了精神的样子，觉得很安慰，不由打趣说：「茶叶蛋不是早餐吃的吗？」


    明秋霁拿起筷子，头也不抬：「可我喜欢呀！」莫停声和老闆连声说了「好」，老闆就回到炒锅面前开始工作。


    明秋霁玩着手里的筷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小摊，感嘆道：「真好啊，老莫，我就喜欢这样的夫妻店，两个人不用太有钱，反正都有劳动力嘛，就一起努力生活，赚点钱，恩恩爱爱，特别好。」


    说完，他又补充说：「以前，在耀华大学后门那里也有个烧烤摊，我们常常去吃宵夜...」话未说完，明秋霁意识到这个我们，说的是卢筝，连忙放下了筷子，双手交握，显得很沮丧。


    莫停声怎会看不出来？他只轻轻拿过明秋霁的筷子，一边用茶水洗着，一边温和地说：「你介意，和我说说路和真吗？我其实在你家里见过她和你的合照。」


    明秋霁抬起头，眼睛在冷雾中看不真切，隔了一会，他才说：「好」。


    莫停声把筷子还给他，又重新倒了杯热茶，让他拿着暖手，自己也把凳子轻轻地往他那边移了移。


    明秋霁摸着杯子的边缘，声音很远：「你知道的，路和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和她从小一块长大，一起进了耀华大学，后来」明秋霁微微停顿了一下，终于接着说：「她先认识了卢..陶思空，我其实后来想了很多次，陶思空为什么偏偏看上了我？选择了我？那会，追他的人，明里暗里不计其数。可他偏偏垂青了我，可能因为我最傻吧。」


    莫停声想说：「根本不是这样，陶思空那样狡猾的人，当然知道你最好！」


    还来不及说，明秋霁就听到了有人飞奔过来的脚步声，他刚要起身，就看到莫停声已经向自己扑过来了。后面的人一下摔倒在地，周围的桌子也摔了不少。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一丢丢，最喜欢这种小摊啦，好不容易小明和老莫谈心，可惜被破坏了！摔！


    第60章 赔偿


    明秋霁大叫一声：「老莫！」就要去帮他，没想到自己的肩膀被两个人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眼见着莫停声被四五个人围攻，虽然他身手利落，奈何腹背受敌，也频频被打中。只是莫停声非常忍耐，并没有停止抵抗。


    一边的老闆和老闆娘急得要哭了：「小本生意！小本生意！你们别打了！哎呦，这可怎么好啊？」


    明秋霁见状，心里更急，一直在挣扎，也一直喊：「住手！老闆！快报警！你们这是袭警！」


    莫停声用膝盖压住一个打手，却被其他人从背后踹倒，几个人上去踢打了一阵，这才放开他，迅速走掉了，走的时候，为首的人还扔给老闆一叠钱。


    看热闹的人也慢慢散去，明秋霁身上一松，立刻向莫停声跑去，他一下抱住莫停声，声音有些颤抖：「老莫...对不起...」


    莫停声的一只眼肿得睁不开，摸了好几次，才摸到明秋霁的脸：「明明，你...没事吧？」明秋霁鼻子一酸，把他使劲扶起来：「我没事，我们去医院。」


    莫停声晃晃悠悠站起来，明秋霁搭住他，先走到老闆身边：「对不住啊，老闆，我先送他去医院，然后过来赔你钱。」老闆娘抹着眼泪摆摆手。


    明秋霁也没办法，只好先带莫停声去医院，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彼此都很清楚，这一切都是陶思空所为。


    之前明秋霁就知道，自己不能太靠近莫停声，会给他带来危险，可因为心软，接受了莫停声的好感，终于惹祸上身。


    莫停声见明秋霁不说话，知道他自己较着劲，忙拍了拍他的手背：「好了，别生气，我这不也算英雄救美吗？」


    明秋霁含怒地看了他一眼：「别乱说。」莫停声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髮：「明明，别难过，我身体好着呢。」明秋霁「嗯」了一声，抬手打车。


    大概是看到莫停声浑身是血，并没有车停下，明秋霁只好掏出手机，一直按120，报了位置以后，他又担心莫停声身上冷，就想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


    莫停声按住他的手，明秋霁就毫不犹豫地紧紧搂住他，声音也闷闷地：「这样暖」，莫停声伸出手也紧紧抱住他：「谢谢你」。


    120来的时候，莫停声已经有些站不住了，却一直在安慰明秋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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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容易到了医院，急诊医生各种给莫停声处理伤口，明秋霁才松了一口气，刚要坐下来，电话就响了。


    明秋霁似乎预感到什么，唿出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老莫！


    第61章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明秋霁深唿吸了一下，这才开口说：「陶思空！你够了！」没想到，电话对面先传来了陶思空的笑声，然后他的声音又缓又轻：「小树儿，你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本来想送莫停声的一只手给你...」


    明秋霁气急了，愤怒地说：「住口！陶思空，你想要做什么！？」陶思空的声音变得很远：「原来你叫我的名字，是这种感觉啊，我很喜欢！」


    明秋霁捏着电话，不敢大声质问，只好眼睛盯着急诊室拉着的帘子，尽量克制自己：「别说了！你到底要什么？！」


    陶思空又笑了两声：「我要什么不是很清楚吗？你帮我找到真正的晋侯钟，然后和我一起回港城。」


    明秋霁的声音一下拔高：「你做梦！」陶思空嘆了口气，以劝慰的语气说道：「小路睡着了，是因为她给我说，你不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她说一旦你看清真正的我，就会毫不犹豫地走开，还说，你就算为了她这个好朋友，也会留在耀华大学...」


    明秋霁听得喘不过气，心被揪得很紧，一字一句地问：「所以！你杀了她？！就因为这样！？」


    陶思空笑得更大声：「你想套我的话？小聪明，我说过，她只是睡着了呀，而且我不喜欢一个人有很多很多选择，有的时候，只有一个选择就够了，你说，是不是？我的小树儿...」


    明秋霁的眼泪夺眶而出，一下挂上了电话，他还是轻视了陶思空，这个人又有什么不敢做的呢？现在拖累了莫停声，实实在在伤了他。


    明秋霁无助地坐了下来，把头埋在双臂中，原来这几年的治疗，在陶思空面前还是轻易溃散了。


    明秋霁原本以为只要勇敢面对，就会战胜命运，没想到，根本不可能。


    急诊室的床帘拉开了，莫停声包扎停当，坐在床上，明秋霁飞快地抹了抹眼泪，走了过去。


    莫停声俊朗的脸被包得只露了一只眼睛，左手臂也被纱布吊着，明秋霁看着就又要落泪。


    莫停声赶紧抬起右手给他擦了擦眼睛：「明顾问，怎么这么爱哭啊，我没事，不就是受伤么，家常便饭嘛，警察叔叔哪儿能一直全须全尾呢？」


    明秋霁没有说话，只垂着头扶起他：「我先带你回去休息，然后我去给老闆、老闆娘赔偿道歉，哎，都怪我，非要说自己喜欢他们...」


    莫停声握住明秋霁的手：「不是你的错，千万别怪自己，你的愿望都是美好的，一定会实现的，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明秋霁没有接话，反而转移话题：「没什么，先回去吧。」


    两个人叫到车，回到了营地，明秋霁搀扶着莫停声下车走了几步，莫停声就停住了脚步，缓缓开口说：「明明，拿出来吧...」明秋霁把头偏了过去，小声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莫停声顿了顿，目光炯炯：「我的枪，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你这样太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5555小明和老莫太可怜啦，小陶这鬼！


    第62章 营地


    明秋霁倔强地将头偏向一边，不肯承认自己顺走了莫停声的枪，莫停声抬起没有被包扎的手，轻抚着他的脸：「你傻不傻？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你可神气了，又自信又聪明，闪闪发光，我呀，那个时候就迷上你了。」


    明秋霁终于抬眸看向莫停声，莫停声现在实在谈不上英俊，整个脸都被包裹着，明秋霁的心却跳个不停。


    莫停声有些自嘲地说：「你看我居然在我最丑的时候，向你表白，可真是，别出心裁...」


    明秋霁也有些哭笑不得，只好说：「莫队长，你的英明神武呢？怎么每天都婆婆妈妈？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了枪还给莫停声。


    莫停声细心地放好：「挺重的吧，枪啊，可不好使。」


    明秋霁低声说：「是挺重的，和我平时玩的竞技枪不太一样。」


    莫停声摇了摇头：「别做傻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证据，不是你说的吗？你喜欢阿加莎。克里斯蒂。波洛不是说过吗？这个世界上有该死之人却没有该杀之人，不是吗？」


    明秋霁抿着唇，好半天才开口：「走吧，有人一直跟踪着咱们。」


    莫停声也点点头，他早就注意到陶思空的眼线无处不在，只是不想明秋霁担心，就没有说出来，明秋霁搀扶着莫停声回到营地，一群人就围了过来，问他们怎么了。


    明秋霁看到陶思空抱着双臂站在角落，就收回了眼光，说他们不小心遇到小小的车祸，让大家不要担心，而且都要注意安全。


    陶思空缓缓走过来，装作关心的样子，扯过了明秋霁的手，拉住他说：「那可得小心了，谁叫你俩这么晚了还熘出去玩呢？很容易出意外的，不是吗？」


    明秋霁沉着地抽出了自己的手：「不劳陶少爷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莫队长，他也是有任务在身的，受伤也是工伤，理应得到照顾。」


    陶思空表情一凛，立刻叫阮令双：「阮叔，安排两个人专门照顾莫队长吧，明顾问，可是咱们的贵客，还有一堆专业工作等着他指导呢？可不能伺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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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秋霁听了，深深看了莫停声一眼，回答说：「可以，但是我们回来得太急，碰坏了别人的东西还没赔偿了，我觉得还是得去道歉和赔偿。」


    陶思空立刻勾笑说：「那当然，我们明顾问说什么就是什么。」


    明秋霁不想与他更多纠缠，转身扶起莫停声往营地的房间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明要黑化啦（bushi）


    第63章 一层层找下去


    明秋霁扶着莫停声回到了房间，又拧了手帕帮他仔细看了脖子、手脚，一阵忙前忙后，陶思空派的两个人就到了，两个人接过明秋霁手里的水杯，语气坚决：「明顾问，还是我们来吧，少爷安排好的。」


    莫停声对明秋霁点点头，明秋霁也不想更多争执，就打了招唿说：「好，我就在对门，有什么，你叫我吧。」莫停声说了「好」，明秋霁就推门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洗漱，明秋霁就感到特别疲倦，一下子躺倒在床上。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做那个鸢尾花的梦了，明秋霁的额头全是汗，睡得一点不安稳。


    梦里面，那天的路和真在电话里对明秋霁说：「小树，你说得对，晋侯钟有问题，我看见卢筝他...哎，反正你赶紧过来，文博馆，我在修復室等你。」


    明秋霁匆匆穿上外套，又从冰箱里拿了两瓶酸奶，他和路和真都很喜欢，明秋霁担心路和真没吃饭，就慌慌张张拿了两瓶。


    明母听到动静，开了夜灯出来看：「树儿，你干嘛呢？要出门吗？」


    明秋霁已经走到了门口，边穿写边说：「小路说有事找我，我回学校一趟，你别等我了，给我留灯就行。」


    明母担忧地说：「哟，小路不会遇到什么事了吧，这么晚了，还在学校吗？那你赶紧去，要送她回家，知道了吗？」


    明秋霁跨出门，回头说：「好，我知道了，我带着钥匙呢，你先睡吧。」


    明秋霁皱了皱眉头，翻了个身，那天晚上，正好遇到第二天全城马拉松赛事，很多地方都封了路，明秋霁叫的车，饶了好几个圈，才到了耀华大学文博馆。


    明秋霁觉得很奇怪，因为他给路和真打电话、发信息，再也没有被回復，他挂了好几个视频，也没人接。


    明秋霁下了车，抬头看见文博馆里依稀有灯光，急忙快步跑上了台阶。


    一口气上到三楼的修復室，门没锁，里面还开着檯灯，但是路和真却不在里面。


    明秋霁叫了几声「小路！小路？」但也没人回应。


    明秋霁只好关上门，一层层找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回忆当天的细节啦，不容易！


    第64章 梦中的往事


    刚下到第二层，明秋霁就看到卢筝背对着自己站着，虽然二楼没有开灯，只有楼上的修復室隐约的光线。


    但明秋霁还是第一眼认出了卢筝，他身上还穿着明秋霁送他的浅白色衬衫，袖子挽起，露出一截结实的优美的小臂。


    明秋霁快步走了几步，在后面叫他：「卢筝，你？你看到小路了吗？」


    卢筝转过身来，伸开了双臂，好像要拥抱他，明秋霁记得自己条件反射般想奔过去，却突然想起路和真那个电话：「卢筝他不对劲」。


    明秋霁直觉有些不对，在离卢筝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卢筝张开的手臂还保持着抬起的姿势，脸上有一闪而过的不悦。


    他上前了半步，用手轻轻抚摸明秋霁的脸：「我的小树儿，你在想什么？」明秋霁闻到卢筝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息，像是某种化学试剂，正要开口询问，卢筝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又轻轻吻过他的脸颊，声音飘了起来：「你知道鸢尾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明秋霁的眼睛开始失神，神智也有些不清，只吞吞吐吐地问：「卢筝，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一楼的展览室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在黑暗空旷的文博馆中，显得尤其突兀可怖。


    明秋霁下意识地转身叫道：「小路！？是你吗？」然后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实在感觉不对，又回头看着卢筝，只见卢筝指了指天花板。


    明秋霁看见洋洋洒洒的淡紫色花瓣飘洒下来，带着蛊惑人心的美丽，他不自觉伸出手去接，嘴里喃喃地问：「你告诉我，花语是什么？」


    卢筝定定地看向他，一字一句地开口：「是绝望的爱。」


    明秋霁双眼一片漆黑，身体往下倒去，卢筝几步上前抱住了他。


    这就是明秋霁这些年来，一再反覆回忆的旧事，如梦似幻，真真假假，他能确定的是，当时的卢筝催眠了自己。而不能确定的是卢筝是怎样杀掉了路和真，以及路和真到底知道了多少晋侯钟的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一个非常非常特别的日子哦，就很开心！大家都要开心！


    第65章 差了几个字


    明秋霁慢慢睁开了眼睛，眼角还带着些泪水，如梦似幻的回忆实在悲伤，那一天，他也是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修復室用来休息的小床上，薄被也盖得整整齐齐，明秋霁头很痛，思绪也纷繁复杂，好不容易清醒了些，他跌跌撞撞往电梯跑去，他要去一楼展览厅看看，是不是路和真，而且她是不是出事了。


    他摇摇晃晃进了电梯，按了一楼，却无力地靠在电梯里，这时，意识回笼，他想起来卢筝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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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不及有更多思考，电梯停了下来，明秋霁飞快地沖了出去，整个展厅只有脚灯，幽幽暗暗，明秋霁往晋侯钟跑去，每一步的声音都迴荡在大厅里。


    他看到一个人平躺在晋侯钟前面，明秋霁的眼睛是模煳的，脚也发软，他有些害怕，但不曾怯懦，只是一点点接近。


    终于看清了路和真的脸，她紧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双手摊开，脸微微侧向一边，明秋霁一下跪倒在地，第一想法是监控呢？为什么路和真躺在这里，保安却没有在监控中发现异常？为什么没有人来救她？


    明秋霁不敢随意触碰路和真，脑子转得飞快，对，保留现场！他闭上眼，让自己冷静，颤抖着记下每一个细节，明秋霁闻到化学试剂的味道，和卢筝身上一模一样，明秋霁的心态在这一刻崩溃掉，他往后手脚并用地退了好几步，又起身飞快往晋侯钟旁边的报警器跑去。


    明秋霁毫不迟疑地用尽全力砸了下去，只是一瞬间，文博馆响起了悽厉的警报声，红色的报警闪光映照在明秋霁的脸上，他默默地流着眼泪。


    很快，保安小组和耀华大学的人就来到了现场，也很快报了警。明秋霁浑浑噩噩被工作人员带离了文博馆。


    他回头想再看看路和真，眼泪却一直模煳着他的双眼，明父和明母也很快赶到了明秋霁被送去的医院。


    在失魂落魄中，明秋霁不停地说：「是卢筝！是卢筝啊！」


    明秋霁坐起身来，抹了抹眼角泪，平復了一下心绪，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时不时还会萦绕上来。


    他掏出了手机，时间是凌晨两点半，明秋霁晃了晃头，想起当时他给卢筝说：「你觉不觉得，这个晋侯钟最后一座钟上的铭文，没有写完？你看，最后一个是个「万」字，我总觉得应该是个万寿无疆或是万年无疆的意思，它们连缀着读，就是差点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小明就是特别聪明嘛


    第66章 新春番外：隔壁是警校


    明秋霁不停看着手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但始终没有信息回復。


    路和真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哇，小树树，你居然不停看手机，没听讲也。」


    明秋霁抬头暼了一眼正在翻资料的桑寂贤，这才放下心来，回头对路和真比了个「嘘」，路和真吐了吐舌头，又撑着头看向窗外，良久，悠悠地说：「诶，小树树，你说卢筝学长什么时候出来吃饭呀？他好帅啊。」


    明秋霁没理他，手指飞快地打字，路和真往前一看，「啧」了一声，又小声说：「我算是确定了，你一定有情况，下课请我吃杨国福！老实交待！」


    明秋霁一边低头打字一边匆忙地说：「哎呀，不是啦，是……」话音未落，下课铃声就响了，大家开始乒桌球乓收拾东西，准备去吃午饭。


    突然门口响起了沉稳的声音：「请问，同学，明秋霁在吗？」


    路和真和明秋霁同时抬起头，就听到路和真「哇」了一声。


    一个穿着警校校服，挺拔的身影就站到了明秋霁面前，明秋霁的脸「刷」地红了。


    路和真「腾」地站起身，激动地用胳膊肘撞了撞明秋霁：「哇！！警校的大帅哥！小树树，你真有艷福！快！给我介绍介绍！」


    明秋霁忙说：「不是啦，你瞎说什么？」周围很多同学都在捂嘴笑，明秋霁更不好意思了，捏着书本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莫停声转向路和真，伸出了手：「我是隔壁警校的莫停声，我们有个实习证明需要来找桑寂贤教授，桑教授就把明同学的号码给我了，说细节问题可以和他沟通。」


    路和真高兴地回应说：「呀，真好啊，我是路和真！小树树，明秋霁的好朋友！认识你很高兴。」


    明秋霁这会收好了书包，围观群众也散去了，他还是红着脸，低声嘟囔：「所以就让你早一点来嘛，正好是桑教授的课嘛……」莫停声听到明秋霁的每一句话，口气都很软，就觉得非常可爱，又害怕冒犯他，所以就赶紧道歉：「抱歉啊，小……明，我们今天出操晚了一点，耽误了时间……」


    明秋霁招唿了一下路和真：「那我们先走了，去找桑教授，你先去吃饭吧，晚上我请你吃。」莫停声就接着说：「我来请吧，本来也麻烦你们了。」


    明秋霁正要推脱，路和真心念转动，马上凑过去说：「好，好，好，我们明明就是很辛苦呀，上课都罕见地走神，给你发简讯呢，你可不得好好感谢，行，我先去订座啦！拜拜！」


    莫停声一边做拜拜，一边低头对明秋霁说：「原来是这样啊，哎，更过意不去了。小明，我请你吃好吃的，好吗？」


    明秋霁听了哭笑不得，又很不好意思，只好匆匆往外走：「哎，真是，那走吧」，莫停声勾起嘴角笑了笑，很快跟了上去。


    两个人肩并肩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卢筝骑着自行车从对面而过，看到明秋霁就剎住了车，没想到明秋霁并没有注意到他，好像听到莫停声说了什么笑话，脸上扬起了明媚的笑容。


    头上的梧桐飒飒做响，明秋霁和莫停声的影子投得很长，他俩一起往文博馆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就是另一个时空里，莫停声早早地和明秋霁认识了，小路也好好的，没有人选择卢筝。一切都是那么好。


    第67章 留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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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回忆，也带着疑惑，明秋霁从梦中醒来，他想给章练打个电话，这些年全靠老章的跌打馆给他一个情绪的庇护所，可是他又想现在直接面对着陶思空，而且莫停声因为和自己的亲近被教训得很惨。


    真的很难说，自己的电话是不是早已经被陶思空窃听和监控，他沮丧地放下手机，又长长地唿出一口气。


    既然陶思空承认想找真正的晋侯钟，那么他就有求于自己，要说现在发现的西周墓的规格，的确已经是王侯级别，从出土的文物看来也很够格。


    只是需要更多铭文来佐证墓主，说到底，还是需要下墓才能确定。


    明秋霁想到这里，立刻翻身去找一把随身的野外用的多功能军刀，这还是明父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然后，明秋霁又将背包检查了一遍，想了又想，还是拿出笔记本给莫停声手写了留言，他知道手机不够安全，而莫停声现在也被陶思空的两个助手监控着，加上身体有伤，实在没什么自由。


    自己明天就会和耀华大学的考察队以及已经入场的陶思空的考察队一起下西周墓，他虽然信仰科学，但也对莫停声说过，自己小时候有过奇遇。


    所以留个条子，交待些事情，总是对的。他大概说了一下晋侯钟的事情，也分析了大概率能在墓里找到一些线索，他们的计划是，每天只进去一个小时，因为人数不少，领队的任务很重，所以并不追求速度，末了，明秋霁还是写了谢谢，谢谢莫停声从相识以来对自己的照顾和鼓励。


    别的，实在没法多讲，尤其是情感上的动盪，明秋霁想，自己并没有彻底好起来，当然也没有资格重新接受一个人，尤其是莫停声这样的好人。


    写完留言，明秋霁把它仔细从本子上撕了下来，就下楼去找清洁阿姨，给了她小费，麻烦她明天给莫停声打扫卫生的时候，换床单的时候，放到他的枕头下面。


    如此这般，明秋霁就去拿好了背包，先去营地的食堂吃饭。刚走进去，就看到阮令双也在里面。


    【作者有话要说】


    新春快乐！！大家一定要注意身体！


    第68章 规格


    阮令双一见明秋霁走进来，就起身问好，保持着大家族管家的一贯风度：「明顾问好，今儿起得早。」


    然后旁边的人就给明秋霁拉开凳子，又去端早餐，明秋霁赶紧说：「阮叔早，诶，我自己来，不劳烦了。」


    阮令双还是笑眯眯地说：「明秋霁可是咱们四少爷的贵客，可不能怠慢了。」


    明秋霁听得尴尬，只好笑了笑，匆匆吃了几口，就起身告辞，阮令双和他说了再见，还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的背影，这位贵客，可得好好招待，陶思空对他的感情微妙得很。


    明秋霁急步走出食堂，就去营地的门口与耀华大学的考察队会合，好在没有遇到任何麻烦，明秋霁这才稍微安心。


    耀华大学考察队的队友们围着明秋霁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陶思空走过来时候不由皱了皱眉头，明秋霁在读书的时候就很友善，也是一堆学弟学妹围着。陶思空那时当然也很受欢迎，可惜是装出来的。


    「明学长，你说咱们这次下墓会有什么新发现吗？」「我还是第一次来现场呢？」「明学长，你说会不会有青铜车马呀？」


    明秋霁耐心地一一给大家讲解，就听到陶思空的声音幽幽传来：「我们的小树儿还是这么受欢迎呀，真让人羡慕。」


    大家一看陶思空过来，就散开了，不得不说，陶思空有一幅好皮囊，有几个学妹还在偷偷瞄他。


    明秋霁没有理会他，只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工具，又戴好了手套、护目镜和口罩。


    陶思空耸耸肩，招唿其他人一起准备下墓，之前的墓道就已经清理好了，器物和编号也很规整。


    明秋霁放缓着脚步，心里总算轻松了一点，无论如何，陶思空没有破坏这里。


    很快大家就编好队，来到墓室门前。因为之前下雨的关系，土墩有些松动。


    因为周朝高等级规格的墓，只封不树，地面上没有明显痕迹，也没有栽种树木，更多的是中小型的长方形竖墓穴，按照周代的礼制，棺椁皆有严格的等级。


    像曲簌大墓这样的有陪葬墓大型西周墓，大家的经验都不足。


    陶思空看了一眼认真严肃的明秋霁，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小树儿，对待事情，永远是那样认真，让人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新春快乐！立春啦！好傢伙，又是一年！冬奥会也看起来！爱你们哟！


    第69章 追过来


    明秋霁沉着地安排了耀华大学考察队的队员与陶思空考察队的队员一起小心地清理墓门。


    从周代墓开始有了墓门，所以大家既兴奋又小心，生怕错过什么特别的发现。


    陶思空的眼光从墓门落到明秋霁身上，他知道小树儿总会比常人敏锐。


    果不其然，明秋霁很快发现旁边的土层下有些东西，便自己蹲下来，拿出工具小心地刷开，陶思空也跟着他一起蹲下来，并没有说话，只是配合着他一起清理土层。


    明秋霁身形一绷，很久没有这样和平地共处了，仿佛在大学里无数个一起学习的时刻，多年未见，陶思空依然专业又灵巧，戴着口罩，露出专注的眼神。


    明秋霁不敢转过头去看，他知道陶思空依然很有魅力，尤其是认真的时候，只是他不能再次沦陷，哪怕陶思空的一举一动摆明了是在诱惑他，他就是准确地知道明秋霁喜欢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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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秋霁在心中嘆了口气，大家都在认真地做着手里的事情，考古是枯燥单调的，交谈的时候很少，耳边只有风吹过黄沙的声音，令人生出几分长久之感。


    明秋霁的手顿了一下，很快就被陶思空捕捉到了，他忙问：「小树儿，你没事吧？是不是太累了，我来吧。」


    明秋霁赶紧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往后走了几步，拿出水喝了几口，陶思空善于拿捏人心，当然知道明秋霁的感情丰富、内心敏感，除去路和真的事情，坦白说，他俩在一起的时候，是和谐又快乐的，走到现在这一步，绝对算得上不得已。陶思空承认自己在此刻非常怀念在大学里和明秋霁一起做研究，朝夕相处的时光，小树儿真的是非常好的伴侣，真是可惜了。


    还没天马行空地想完，墓道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明秋霁站得近，转过去一看，莫停声缠着绷带就来了。


    明秋霁心道不好，他一定看了留言纸条，而且他一定很生气，气自己像是要告别，也气自己又想要一个人去面对。


    明秋霁拿下口罩刚要开口，莫停声已经来到了他面前。陶思空也站了起来，其他人倒是不觉有异，挖掘期间，进进出出的人也不少，莫停声并没有引起更多的注意。


    【作者有话要说】


    老莫：我不追过来，还能怎样？老婆都快给拐跑了，摔！！


    第70章 青铜剑


    明秋霁一看到莫停声就不自觉地向他走过去，陶思空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低声说：「他下来可不合规矩。」


    明秋霁没有看陶思空，只甩开他的手，跑向莫停声。莫停声本来很生气，觉得明秋霁抛下了自己，他才不管什么理由正当还是不正当呢，这会，看到明秋霁跑过来，心一下就软了，忙上前几步，也喊他：「明明！」


    明秋霁来到莫停声面前，先打量了一下，才开口：「伤口还疼吗？眼睛怎么样？」


    莫停声摇了摇头，抬起一只手想摸摸他的脸，这时，照顾莫停声的两个人急匆匆赶到了，一见这个场景，吓得连声向陶思空道歉：「对不起啊，四少爷，是我们没有照顾好莫队长。」


    陶思空抱着双臂，冷眼看着，明秋霁心里很着急，无论如何，完成耀华大学的考察任务，保护好文物是第一位的。


    现在这样子怎么看，怎么像争风吃醋的修罗场，实在不像样，于是明秋霁小声安抚莫停声：「老莫，你别担心我，我们每天只下来一个小时，一会就上去了，你先去休息，好吧？」


    莫停声皱着眉，发现这会就有不少人看了过来，他也很怕给明秋霁添麻烦，只好点点头说：「我不回去，我在入口那儿等着你。」说完，还看了陶思空一眼。


    陶思空哼了一声，转身继续去扫土层，明秋霁无奈地扶住莫停声，小声说：「放心，我心里有数。」


    莫停声还想说什么，明秋霁就把自己的手机拿给他了：「去吧，你帮我拿手机，玩玩贪吃蛇，看看林落有啥要帮忙的。」


    莫停声拿着明秋霁的手机，这才往入口走去，明秋霁知道只有这样，他俩的信任才能慢慢建立，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共同经歷的事情，还是让他对莫停声有天然的信任，也许，这一次不会出错了吧。


    明秋霁又戴回手套，拉了拉口罩，蹲在了陶思空身边，一起继续清理。陶思空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明秋霁终于主动把话题引到器物上来：「我刚刚挖到一个东西，粗略看了一下，有点像一把剑柄，我想，这可能有一把青铜剑。」


    陶思空一听，果然把儿女情长的旖旎心思暂时放了放，颇感兴趣地问：「什么样的剑柄？什么材质？」


    明秋霁边继续清理土层边说：「我看到有些颜色，不确定是金属还是玉石。」早知道，能得到一把西周王侯大墓里的青铜剑，那是很荣耀的事情，何况这么多年来，周天子的墓一直没有找到，能找到王侯墓，等级已经不低了。


    而青铜剑，已经很久没有现世了。


    现在出土的青铜剑中，柳叶剑比较常见，也就是不足一尺长，形状像一条细长的柳叶，两刃上端平直，下端稍宽，并呈外凸的弧线，安装剑柄那部分略窄，上面凿有两个圆孔，是为了捆木柄而留出的。


    明秋霁能确定剑柄是金属或是玉石，本身就说明这把青铜剑的规格很高，绝非寻常百姓所用，因此，陶思空才如此兴奋。


    【作者有话要说】


    有参考图，亲亲们可以去微博看哦。微博同名：神秘岛小烟囱芮言。爱你们哟！最近有在看冬奥会！


    第71章 讨人欢心


    明秋霁的确非常敏锐、判断力惊人，陶思空掩饰不住激动的心情，小心翼翼地用手去拂拭开剑柄处的尘土，忍不住嘆息了一声。


    他俩这才看清，剑柄连着剑格，竟全是玉石镶嵌进青铜之中。


    其他人听到动静，也纷纷放下手里的工作，聚拢过来。明秋霁起身去拿了更大功率的灯，考察队的摄影机也凑近了。


    陶思空微微扫出了青铜剑的雏形，明秋霁的眼前一亮，虽然大部分剑身还在淤泥之中，但正是下过大雨的土层，隔绝了氧气，防止青铜剑被继续腐蚀。


    明秋霁看了一眼加快了清理的陶思空，知道他对于这样价值连城的宝贝，趋之若鹜。


    陶思空脱下手套，从随身带的小工具包里，拿出了一根针，众人疑惑地看着他，只有明秋霁看出了他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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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思空缓缓用针尖去刺扎青铜剑身上的铜锈部位，因为真正的古铜锈非常坚硬，难以刺入，而那些造假的，用胶水制作的伪锈不但容易刺入，松开手后，针也不容易掉下来。


    确认好，没有任何人工提前做假的可能，陶思空明显放松了许多。


    有人没看懂，小声地询问明秋霁，这是在干嘛。明秋霁轻轻嘆了口气，无奈地解释了一番，这个陶思空一向是精明的，这个时刻也不忘先判断真伪。


    队员们上前帮陶思空取出了青铜剑，陶思空却捧着宝剑走到明秋霁面前：「小树儿，给你，你来处理。」


    明秋霁愣住了，这并不是陶思空一贯的做法，反而多了很多讨巧的意思。


    在周围人的注视下，明秋霁红着脸捧了过来，叮嘱助手拍照、编号、收纳，要先送进文物所。


    陶思空温声说：「这把剑上也有铭文，咱们回头读解出来，就知道剑主人是谁了。而且这把剑也争取在临展展出吧！」


    明秋霁隐约觉得不对，但也挑不出任何刺，只有点点头，表示贊同。陶思空这才笑了笑，安排大家继续清理墓门。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陶：嚯，难道我还玩不过一个警察队长吗？谁有我懂小树儿？别的不说，投其所好！讨人喜欢！我就最会！


    小明：老莫！怕怕！


    老莫：老婆！贴贴！


    第72章 定位器


    莫停声坐在挖掘现场的墓道入口，两个陶思空派来看顾他的人就在他身边，莫停声紧紧握着明秋霁的电话，手心里全是汗。


    他闭上眼睛，努力回想明秋霁告诉过自己的路和真案的细节。


    他记得明秋霁说过，当时拍陶思空肩膀的时候，闻到了化学试剂的味道，不知是试剂还是别的催眠方式，让明秋霁产生了漫天飘散「鸢尾花」的印象。


    陶思空化名为卢筝，就是为了潜伏进耀华大学，将真正的晋侯钟找到，如果就像明秋霁所说，现在的钟身铭文是不全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还有几口青铜钟在世，而且极有可能就在现在这个西周大墓里。


    明秋霁说过，周天子的墓从未有人找到，而现在这个墓的规格已经是王侯级了，他们找到了罕见的红色织物，说明大方向没错，也说明，明秋霁一旦找到了青铜钟，很可能就会与陶思空正面冲突。


    莫停声勐然睁开双眼，已经有三三两两的队友，从墓道深处走出来了，每天一个小时的下墓结束了。


    莫停声赶紧起身，寻找明秋霁的身影，他受伤的地方，一扯就痛，但莫停声还是不敢松懈，很怕明秋霁被陶思空找麻烦。


    箐。


    终于明秋霁和陶思空出来了，莫停声赶紧迎上去，就看到明秋霁捧着一个匣子，陶思空特意让人再把剑给他，让他回去研究铭文。


    看到莫停声如此担心，明秋霁就先开口说：「老莫，我们找到了一把青铜剑。」


    莫停声虽然不懂文物，但听得出明秋霁语气中的开心，他狐疑地看向陶思空，意思是，他怎么没有抢走这把剑？


    陶思空耸耸肩，摊摊手，又亲昵地摩挲了一下明秋霁的肩膀，故意说：「我们小树儿，喜欢什么就是什么。」


    莫停声压抑住怒气，沉声说：「我送你回去。」明秋霁点点头，也没有和陶思空打招唿，就随着莫停声往前走。


    和陶思空拉开了一点距离，明秋霁侧过头问：「老莫，你检查我手机了吗？发现定位器了么？」


    莫停声摊开掌心：「我摸了摸，在你的手机壳里面，找到了这个。」


    明秋霁拿过那枚纽扣状的贴片，若有所思捏在手中，小声说：「这个不扔，或许可以为我们所用。」


    莫停声点头同意，又和他走进考察队的工作区，这里的工作人员正将今天的发现录入电脑，还有几台显示器，正接在工作檯上，做局部放大的显示。


    明秋霁小心翼翼地把匣子放到大桌上，打开了灯，又拿出手套和口罩，穿戴好后，这才慢慢打开了匣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去玩了冰雪，好累！但是好开心！大家也要好好的⊙？⊙！


    第73章 奇怪的味道


    明秋霁戴上眼镜，在工作檯上垫上软垫，再将青铜剑小心地放置好。


    莫停声就轻轻地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认认真真地注视着他。


    明秋霁十指纤长，灵巧地用刷子拂拭青铜剑，他微微低头，几缕髮丝垂下，被眼镜挡住，显得年纪很小，也很温柔。


    这把青铜剑的剑柄上，正反两面都刻着细如髮丝的篆刻铭文。


    明秋霁屏气凝神，拉过放大镜的架子，仔细辨认起来。


    一边看，一边拿出笔记本，认真记着笔记，助手过来低声问他：「明学长，我们已经用3d印表机把铭文列印下来了。」


    明秋霁抬起头：「先给桑教授传一份吧，待会约他做个视频会议，你去开个zoom号，这个铭文，我基本读出来，但要和桑教授再沟通。」


    助手说了声「好」，马上去做事了，莫停声看得入迷，又换了手伏在旁边的桌上。


    陶思空推门进来，拿着咖啡走到明秋霁背后，缓缓读着：「工师」，明秋霁愣了一下，很快又低下头。


    陶思空把咖啡放到旁边，又凑近了些：「这个工师铭文很别致，二字合体，确实是当时青铜器铭文中经常的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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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秋霁只浅浅地「嗯」了一声，突然闻到一种香味，他勐地起身，差点撞倒陶思空。


    莫停声也大步走过来，急切问道：「你怎么了？小明！」


    明秋霁捂住额头，摇了摇手，转过身四处寻找气味的来源。


    这味道，就像是那时候路和真的味道，也像是陶思空当时的味道，那会他一直以为是化学试剂，其实，也许就是鸢尾花的味道！


    明秋霁扶住旁边的柜子，眼光落到了咖啡上，一个箭步走过去，「嘭」一下，就把咖啡打翻在地。


    莫停声赶快过去拉住他，陶思空也退了一步，其他人听到声响也纷纷转过来。


    明秋霁愣住了，一边说着「抱歉！」一边往门外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陶又要动歪脑筋了，哼


    第74章 护手霜


    刚到了门口，就撞到一个人身上，那人飞快用手一捞，明秋霁的手正好和他的手交错，碰了一下。


    明秋霁心里一惊，马上道歉：「对不起，我太莽撞了。」那人戴着帽子，看不清眼睛，似乎笑了一下，只低沉地说：「没关系，万事小心。」


    莫停声与陶思空来到了明秋霁身边，那人对陶思空点点头：「四少爷」，陶思空一见他，就迎上去：「走吧，到我那里聊。」


    然后转身对明秋霁说：「小树儿，我晚点去看你，你们先去吃饭吧。」说完，就跨出门去，那人也微微对明秋霁和莫停声颔首，转身随着陶思空出去。


    其他人见这样的情景，都以为明秋霁不舒服，见他有莫停声照顾，就没有太在意。


    莫停声牵着明秋霁往工作室的围墙处走去，明秋霁忍不住说：「老莫，真的不对劲，我又产生幻觉了，闻到了那种味道。」


    莫停声安抚着说：「别担心，也许不是幻觉，你担心陶思空在咖啡里下毒？」


    明秋霁沮丧地垂着头：「我……不敢去想，我想排除任何他能做手脚的地方，我真的很害怕……」


    莫停声紧紧搂住他：「我说过，有我在了，不用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明秋霁的情绪平復了一些，立刻又说：「新来的人不对劲，他的手！涂了护手霜。」


    莫停声疑惑地问：「明明，这男人不能抹护手霜吗？」明秋霁摇摇头说：「不，不，考古专家很难有这个习惯，我怀疑，他是陶思空请来作伪的，只有常年作伪的人，才特别注意自己的手，涂护手霜是他们的习惯，因为要保持手的触感和灵活度，而且，他拉我的时候，他口袋里有铜钱碰撞的声音。」


    莫停声更疑惑了：「这又说明什么呢？」


    明秋霁看了看四周，又掏出了定位器：「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需要证明！」


    【作者有话要说】


    明明最聪明了！


    第75章 美人计？


    莫停声又说：「绝对不要一个人去冒险，有任何事，都要给我说，我已经和曲簌县警方联繫过了，随时可以申请他们来调查。」


    明秋霁握紧定位器，拍了拍莫停声的手背：「没事的，我有分寸。」


    考察队的队友在远处叫他俩：「明顾问！莫队长！吃饭了！」


    明秋霁就对她招了招手，带着莫停声走了回去。


    吃饭的时候，陶思空和新来的人都没有出现，明秋霁飞快地喝了几口汤，就给莫停声说，自己要先去陶思空的住处看一看。


    莫停声被他留了下来，还是把手机也留给了他，明秋霁说：「等二十分钟，我没有回来，你再过来找我，不要打草惊蛇，让大家怀疑。」


    莫停声虽然不愿意，但是也只好按照明秋霁说的去做。


    明秋霁来到陶思空的营帐，就看见阮令双守在门口，明秋霁不在意地走过去，大大方方地打着招唿：「阮叔，您还没吃饭吧，我过来找陶少爷。」


    阮令双依然带着和善的笑容：「是了，四少爷吩咐过，只要是明顾问，随时可以进去找他。」


    明秋霁笑了笑，推门而入。


    陶思空正背对着他收拾着桌上的东西，明秋霁环顾四周，却没发现新来的人。


    陶思空早已料到明秋霁会独自前来，转身玩味地看着他：「怎么？我的小树儿学会了使美人计？想试试吗？」


    明秋霁退了两步，赶紧把手放在门上，陶思空见状，哈哈大笑：「你还是那么可爱，你要知道，你的美人计对我永远是有效的，好吧，你说说看你的发现，你要找什么？」


    陶思空坐了下来，示意明秋霁过去坐在他的对面。


    明秋霁看到桌上的青铜器图案和腊模的照片，就直接说：「这里不是港城，你要是作伪，是死刑！」


    陶思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就凭几张照片，你就说我作伪，小树儿，你胆子可真大。」


    明秋霁挣扎了几下，手被抓得更痛，他索性大声说：「腊模怎么解释？只有作伪的时候，才会用黄腊铸成器物的腊模！」


    陶思空听他一说，一把将他拉近：「哦，还有什么？我想听听看。」


    明秋霁有些紧张地看向桌面，那里果然有几枚商周时期的铜贝。


    明秋霁回头盯着陶思空：「你想……用铜贝作伪！」


    陶思空一听，心中一惊，手一松，明秋霁就跑到了门边。


    看到明秋霁似乎在害怕，陶思空的心情更加愉悦，指了指门口说：「还是我的小树儿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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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掏出明秋霁被他抓住，趁机放进去的定位器，轻轻抛到桌上，把那些古币撞出了声响。


    陶思空无奈地摇着头：「你越来越好玩了，我可是小看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情人节快乐！！


    第76章 元宵番外：博物馆奇妙夜


    莫停声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和酸奶，一路小跑进耀华大学文博馆。


    今年文博馆模仿市里的海洋馆，专门为小朋友组织了在博物馆里搭帐篷住宿一夜的活动。


    明秋霁的工作更忙了，何况今天还是元宵节，虽然在电话里说了，让莫停声别过来，回家自己休息也好，和朋友们一起吃饭也好，不用急着来文博馆找他。


    但是，莫停声怎么可能听他的嘛，每天见面都觉得不够，何况明秋霁还得带着小朋友们住一晚，这叫莫停声怎么等？


    所以一下班，莫停声给大家发了红包，急匆匆往耀华大学赶。


    窦意抢了个99.9，高兴地晃了晃手机：「莫队！大手笔啊！嫂子不说你？」


    莫停声一边换警服，一边说：「咳，我们家明顾问让我给大家发大红包啊，他说，今年本来要请大家元宵节吃饭，可是他有事儿，得带小朋友。」


    窦意双眼发光，赶紧给林落髮微信：「落儿，你家老闆啥时候和我们队长整了个孩子出来？」


    林落的信息回得很快：「那是博物馆组织的小朋友夜宿活动！」


    莫停声倒不知道这俩小姑娘又在交流些什么，他一心想着明秋霁有没有吃好，开车先去了明秋霁最爱的餐厅。


    去之前就下了单，把他喜欢的菜点了个遍，又跑到旁边的便利店，给他买零食和酸奶。


    莫停声会说：「我家明顾问，干的是烧脑的工作，用脑过度，得好好补！」


    总之，雷厉风行的莫队长毫不在意自己的贤夫影响，开开心心地大採购了一番。


    来到文博馆就看到树了一个大大的海报，画着卡通的文物和图案，圆形字体写着：「孩子们的博物馆奇妙夜，元宵一起睡帐篷吧！」


    莫停声忍俊不禁，加快了脚步，来到了文博馆里面，轻车熟路地来到中心展览室，正看到明秋霁蹲在地上给一个小朋友戴徽章，声音也很温柔：「宝宝表现得很好，哥哥奖励你一个漂亮的博物馆徽章。」


    莫停声把东西轻轻放在角落，就过来帮孩子们打开帐篷，明秋霁看见了他，露出灿烂的微笑。


    很快，工作人员也一起把孩子们的帐篷搭好，又带着他们排好队，一起去洗漱。


    莫停声就帮着明秋霁准备被子和枕头，一个一个放好，明秋霁说：「不是叫你在家等我吗？还专门跑一趟，你不累的呀？」


    莫停声飞快地亲了他的脸一下：「不累！看到你特别高兴，再说，今天是元宵节，你怎么能留我一个人呢？」


    明秋霁摸了摸他的脸：「也是，那你要乖，待会在工作室等我。」


    莫停声看到小朋友又排队回来了，就起身对明秋霁做了拜拜，先去了工作室。


    等了一会，明秋霁才来，莫停声忙上前牵着他：「明明，都安排好了吧？累了吧？是不是没吃饱，看，我准备好了！大餐！」


    明秋霁「嗯」了一声：「林落他们带孩子们睡了，我和他们之前吃过晚饭了，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挺饿。」


    莫停声扶着他的肩膀，引他坐在桌前，明秋霁一看，全是自己喜欢吃的。


    莫停声又回身从袋子里拿出一个保温盒，明秋霁问：「这是什么呀？」


    莫停声打开盒子：「是元宵，我特意让老闆煮的，咱过元宵还是要吃元宵嘛。」说着，拿了勺子，盛了一个，在嘴边吹了半天，才餵给明秋霁：「不烫了，快吃吧，明明，今年也要团团圆圆、甜甜蜜蜜！」


    明秋霁吃了一个，也拿起勺子餵了莫停声一个：「老莫的今年，也要团团圆圆，和我甜甜蜜蜜！」


    莫停声笑着一口吃掉了元宵，两个人边聊天边一起吃着莫停声打包的大餐，这已经是他俩在一起的第五年，相依相伴，一切如初。


    【作者有话要说】


    出门看了灯啦，元宵节快乐！


    第77章 作伪的门道


    明秋霁看着陶思空把定位器掏出来扔在桌上，心里一惊，就想去开门。


    陶思空长腿一迈，把他圈在怀里，单手抵住门，低声说：「我的小树儿，越来越不乖，你说，该怎么罚你呢？」


    明秋霁愤愤地抬起头，直视陶思空的眼睛，倔强挑衅的模样，把陶思空逗乐了：「说吧，你还要怎么查我呢？我洗耳恭听。」


    明秋霁就把头侧到一边，从里面使劲去敲门，刚敲了两下，莫停声的声音就在门外响了起来：「明明，你还好吧？！」


    陶思空捏住明秋霁的下巴，狠狠亲了一口，再放开了他，明秋霁转身开门跑了出去。


    看到莫停声要冲进去，明秋霁赶紧拉住他：「先回去，老莫」，莫停声才压下怒火，被明秋霁拉着走。


    陶思空又走回桌前，把那几个青铜币在桌面上转了起来，他注视着它们一一倒下，一伸手盖住了青铜币。


    回到工作室，青铜剑已经被助手收到保险匣里，明秋霁轻轻抚摸着匣子：「明天就送到县文物局，今晚，我就在这守着。」


    莫停声点点头：「我陪着你，别怕。」明秋霁垂下头「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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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会，助手们就给他俩带了被子和毛毯，还有方便面和其他零食，又纷纷说：「明学长，本该我们来值班的，你和莫队长去休息吧。」


    明秋霁摆摆手说：「没事，我来吧，明天一早，我直接送去县文物局，在那边顺带做些交接工作。」


    大家又寒暄了一阵，才告辞，莫停声给明秋霁披了毛毯，又给他拉开休息的躺椅：「你先睡会吧，明明」，明秋霁嘆了口气说：「怎么能让你一个病号照顾我呢，你也躺会，我再做做笔记。」


    莫停声就对他笑笑：「我这筋骨，哪儿那么娇气，倒是你，整天用脑，累。」


    明秋霁坐到桌前，打开电脑说：「老莫，明天我把青铜剑送过去，回来还得下墓，你帮我盯紧今天新来的那个人。」


    莫停声就问：「你说，他是陶思空请来的作伪专家，那他一定有个作伪的地方，如果我们能找到，顺藤摸瓜，说不定就能给陶思空定罪。」


    明秋霁停下敲键盘的手：「也许吧，只是我在想，那个作伪的高手，应该是打算用同时代的青铜钱币来融合组成他们想要的器具。」


    「青铜币怎么做器具呢？」


    「就是把差不多同时代的青铜币收集起来，经过炼制和拼贴做成比较大的青铜器，这样即使是专家，也无法通过测量，发现作伪。现在有的人利用这样的方式，能做得特别好，非常难分辨。」


    莫停声感嘆地说：「没想到这里面有这么多门道！」


    【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一丢丢，这几天特别忙，争取早点恢復日更，么么么


    第78章 夜半停电


    明秋霁趴在桌上睡了一会，感到很热，一睁眼，发现莫停声把电暖气搬到离自己很近的地方，他自己也在闭目养神。


    明秋霁仔仔细细看过莫停声的眉眼，看到他被包扎得严严实实，心里又是一阵痛。


    只好坐直起来，看了看手机，已经凌晨三点了，明秋霁打开收藏匣，再次确定青铜剑好好的在里面，这才放下心来。


    突然四周一黑，停电了，明秋霁的手机闪着微弱的亮光，他赶紧低声叫莫停声：「老莫！老莫！快醒醒！」


    接着自己抱着收藏匣跌跌撞撞跑到门边，确定门锁好了，莫停声勐地睁开眼，也摸出了手电筒，又立刻拿手机与外面一直驻扎的武警联繫。


    他借着光，看到明秋霁抱着匣子蹲在门后，赶紧走了过去。电话里一直是忙音，明秋霁抬起头说：「手机信号被屏蔽了，青铜剑有危险！」


    莫停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明秋霁身边，把他拉起来：「走！我带你出去，咱们现在就去县文物局！」


    明秋霁担忧地说：「咱们出不去，停电、手机没信号，他们正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说完，明秋霁环顾四周，这个工作室只是一个简易的货柜房间，考古工作本就辛苦，工作环境也讲究不了。


    明秋霁记得那一熘文件柜后面曾经有个小门，当时他觉得有点多余，所以让大家把文件柜放在那里。


    明秋霁起身往文件柜跑：「老莫！咱们从这里走，然后，先把青铜剑藏进墓室，等天亮了，找到武警，再一起取出来。」


    莫停声一把扯下了绷带，紧贴着明秋霁，把收藏匣也接了过来：「我来拿，走吧！」


    两个人一起把文件柜搬开，果然有一个小门，莫停声一脚踢开了小门，先听了听动静，才拉着明秋霁钻了出去。


    夜色昏沉，考古现场的灯光还在，隐约看得见人影，莫停声就把收藏匣打开，把青铜剑给明秋霁：「分开走，我去引开他们，我去找武警！你往墓道里跑，藏好剑就出来，去找考古队。」


    说完，莫停声抱着收藏匣往工作室前面跑去，明秋霁紧紧拿着青铜剑，小声说了一句：「老莫，你要小心！」


    然后他往墓道跑了几步，又突然停住了，转身跑向停车场。


    【作者有话要说】


    节奏会更快一些


    第79章 恍然大悟


    明秋霁远远地看着武警集合处亮起了更多灯光，应该是莫停声跑到了那边，他这才略微放下心来，继续往停车场跑去。


    他认识莫停声的车，他想抱着青铜剑一直藏在那边，直到天亮。


    明秋霁来到了停车场，看到考古现场那边围过去很多人，他只好把身体贴在莫停声的车后面，缓缓蹲了下去。


    不一会，手电筒的光就开始往这边扫来，明秋霁咬了咬牙，正要往旁边的灌木丛钻，就听到莫停声的声音：「明明？」


    明秋霁看了看四周，立刻高声喊：「老莫！老莫！」


    莫停声这才跑过来，身后跟着一队武警，明秋霁松了口气，站出来对莫停声说：「老莫，叫几个人，现在就送我去县文物局！」


    莫停声点点头，带了几个人马上护送明秋霁上了车。


    阮令双在灌木丛后面看了很久，这才走到陶思空身边：「四少爷，就这么放明秋霁走了？」


    陶思空回过神来：「你不懂，不急这一时，我们还有机会。」


    阮令双心底沉沉，觉得陶思空对明秋霁太仁慈，迟早会出大事。但他毕竟才是主人，就算有不妥，也有陶惠清去责罚。


    明秋霁和莫停声一起把青铜剑放在中间，一点不敢松懈。


    莫停声就小声说：「别害怕，我已经和曲簌的警方联繫好了，他们也会直接到文物局等我们，等到了，咱们就直接入库，什么都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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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秋霁「嗯」了一声，说：「是我大意了，我才明白陶思空当时把青铜剑给我，让我读铭文，


    并不是为了讨好我，至少不是只为了讨好我，而是为了拖延青铜剑进库的时间，他早就想把剑拿走去作伪。」


    莫停声也恍然大悟，也没办法说更多安慰和鼓励的话，只握住明秋霁的手，两个人都紧张地看着车灯照着的小路，进城的路还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小陶真的很心机嘛，虽然他是喜欢小树儿的。但是也会随时利用他。今天有去看《尼罗河上的惨案》，看我文案，阿婆迷妹放大招，哈哈，虽然人物特别好莱坞，但节奏是好的，值得一看。


    第80章 卢松径


    莫停声也对明秋霁说：「已经没关系了，想来他不会再抢青铜剑了。」


    明秋霁努力甩了甩头：「暂时是这样，可是我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将他绳之以法。」


    莫停声温声说：「不要紧，我们再加强安保，把细节做好。」


    明秋霁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安慰到，只望着窗外不说话。


    终于顺利到了县文物局，明秋霁远远地就看到大门敞开，两排警车停在旁边。


    他看了一眼莫停声，莫停声对他点点头，明秋霁就抱着青铜剑下车了。


    莫停声缓缓跟在后面，今晚虽然紧张，但的确暂时没有危险。


    将青铜剑入库，明秋霁又要回考古现场，既要再次面对陶思空，又要再次下墓。


    莫停声不想再在甬道外枯坐等待，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明秋霁身边说：「明明，我再去趟医院，让医生给我重新包扎，你办完了事，就在这里等我，一定要我回来，才能离开。」


    明秋霁担忧地说：「老莫，你一个人行吗？要不，你等我一起吧。」


    莫停声说：「不用了，不耽误你正事，你就等我就行。」


    明秋霁只好答应，县文物局的工作人员认真与他交接，明秋霁也亲眼看着青铜剑入库。


    这才回到了车上，明秋霁裹紧了衣服，实在太困，就睡了过去。


    莫停声换好了绷带，特意让医生给他包扎得灵活一些，他决心回去后，不管怎样，都要陪着明秋霁下墓。


    等明秋霁睁开眼睛的时候，车已经开出去一会了，莫停声揽着他，也闭着眼睛。


    明秋霁心里嘆息，这一次次将莫停声推进危险里，不知道下一次，还会不会这样幸运。自己不但要保护好文物，也要保护好莫停声。


    明秋霁开始思考，要如何阻止陶思空换走文物，似乎只有先将新来的神秘作伪专家突破才行。


    明秋霁决定明天下墓的时候，再打探一番。


    回到营地，天已经大亮，大家都集中在食堂吃早餐，明秋霁和莫停声出现的时候，考察队的眼光齐齐投了过去。


    「明顾问，莫队长，你们没事吧？」


    「昨晚大停电，吓死我们了，好在很快备用电源就发电了。」


    「对哦，多亏了陶会长！」


    陶思空坐得很远，眼角带笑，摆了摆手：「小事一桩，应该的，我们陶氏集团参与到考古工作里来，就是应该提供最好的保障嘛，小树，你说是不是？」


    明秋霁笑了笑，走到陶思空身边：「那就多谢你了，学长。」


    陶思空饶有兴趣地望着他：「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咱们新来的顾问。」


    陶思空一挥手，那个久违露面的神秘人从旁边走了过来，低声说：「陶少爷。」


    陶思空站起身，对所有人介绍：「这位是我特意从港城请来的，意德楼的掌眼，卢松径！」


    明秋霁勐然抬头，原来，他竟然也姓卢？！


    【作者有话要说】


    显然是小陶妈妈那边的人


    第81章 下马威


    卢松径表情松弛、自信满满，走到愣住了的明秋霁身边，主动伸出了手：「明顾问，你好，老听陶少爷说起你。」


    明秋霁没有收回手，感受到卢松径那只保养得宜，抹着松香和润手霜的手紧紧握了一下自己的手。


    他在挑衅明秋霁，他明明知道明秋霁已经怀疑自己作伪，却故意抹了护手霜和松香，给明秋霁下马威。


    明秋霁无奈地笑了笑，抬头注视着卢松径，缓缓说：「请多多指教，卢先生。」


    他才不要叫卢松径什么顾问呢。


    莫停声适时地走了过来，拉住明秋霁的手：「走吧，到时间了，该去现场了。」


    陶思空也没有丝毫阻拦，若有所思地目送他俩离开。


    阮令双看向卢松径，卢松径面无表情地转身检查自己的工具包。


    不一会，明秋霁和莫停声就先来到了墓门旁，明秋霁穿戴好防护用品，就蹲下身开始清理墓门，今天就是打开墓门的日子，他心里很没底。


    莫停声拍了拍他肩膀，自己也穿戴起来，然后陪着明秋霁继续清理。


    考察队的人陆陆续续到了现场，互相打了招唿。


    明秋霁回过头也和他们问了好，队长就过来说：「明顾问，咱们等陶会长过来，就可以打开墓门了。」


    明秋霁点点头说：「分小组进去，拍摄装备也调试好，最重要的是不要碰任何东西。」


    莫停声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形，贴近明秋霁说：「我怎么还有点紧张？」


    明秋霁安慰地说：「别怕，都不是活物，是歷史文物。」说完，还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老莫，你还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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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停声就皱了皱眉头，故意说：「好痛。」


    明秋霁又拍了拍他：「好好的啊。」说完，就继续和队员一起准备打开墓门。


    莫停声望墓道看去，就看到陶思空带着卢松径走了过来。


    陶思空笑着拿出口罩，对全副武装的莫停声说：「莫队，你不会还带了枪吧？」


    莫停声凑得更近：「应该的，谁知道这墓里有什么牛鬼蛇神呢？」


    陶思空就摆了摆手：「想不到，莫队也信这个？」


    莫停声慢慢向前走着，大声说：「我啊，信的就是因果报应。」


    陶思空脸色微变，说了声：「开墓门吧。」


    所有人分列两边，前面几个陶思空的手下就用工具使劲撬开了沉重的墓门。


    然后迅速闪到一旁，大家等着墓门开启后的空气流通了一会，才看向明秋霁，明秋霁往前走了几步，拿出了手电筒，先安排几个队员，对墓门进行拍摄，然后对大家说：「跟我来吧。」


    莫停声大步与明秋霁并肩，陶思空和卢松径紧跟在他俩身后，其他人也陆续进了墓室。


    【作者有话要说】


    开启墓门啦，激动，搓手手！


    第82章 照片


    虽然戴着口罩，但尘封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莫停声第一次有这样的经歷，不由紧皱起眉头。


    他感到明秋霁拉了拉他的胳膊，莫停声微微垂下头，低声问道：「明明，怎么了？」


    明秋霁小声说：「你是不是有些不适应，没事，走慢点，跟着我就行了。」


    莫停声嘴角勾起，反手拉住了明秋霁的手：「好的啊！」


    陶思空注视着他俩的亲昵举动，侧过头示意卢松径，卢松径就点点头，装作找东西，等其他人一一从他身边走过。


    墓室并不杂乱，可见保存完好，并没被盗过。陶思空心中惊喜，加快了脚步，也与明秋霁并肩而行。


    明秋霁并不想理他，陶思空只好把谈话主题转到工作上来：「小树儿，这边好像就是殉葬坑。」


    大家一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大部分耀华大学的队员都没亲眼见过殉葬坑，既兴奋又觉得有些恐惧，三三两两聚集起来。


    明秋霁神色如常，语气淡淡：「西周墓往往以人殉葬，少则1人，多则7人，估计旁边就是陶器和青铜礼器，」


    他抬起头又看了看陶思空：「你希望的青铜车马，估计也会有。」


    说完，又往前走去，莫停声一边跟着他走，一边称赞：「明明，你好厉害！」


    陶思空嗤笑一声，这个考古白目，居然也配吹捧他的小树儿，要不是卢松径在后面准备，他真想把莫停声也推进殉葬坑里。


    明秋霁安排队友们架灯、进行拍摄和编号。


    莫停声就好奇地问：「你们文博考古专业也会开设摄影课吗？」


    明秋霁一边指导着大家忙碌，一边说：「有的，我们有专门的文物拍摄课，因为文物的拍摄环境要求很高、很细緻，尤其害怕反光什么的。」


    陶思空见状贴了过来，搂住明秋霁的肩膀：「我记得我陪你上过这课吧，后来，我们还互相拍了很多照片……我非常喜欢……」


    明秋霁转过头去，满脸通红，转身往灯架走，和一个病娇前男友还要硬着头皮在一起工作，真的好尴尬啊！


    莫停声也只好跟着他转了过去，陶思空笑了笑，就侧过头去看土里露出的轮廓。


    【作者有话要说】


    老莫：哼！什么照片，我撕碎！！


    第83章 车辖


    陶思空俯下身，藉助手电看了看，又挥了挥手，几个队友涌过来，拉过了大灯，陶思空简短地说：「挖这里！」


    明秋霁和莫停声也闻声而来，明秋霁看到队友挖出一个小器具，递给了陶思空，陶思空拿起来一看。


    明秋霁就说：「是一个车辖。」说完，还耐心地给莫停声解释：「是御车器的一种，也就是青铜马车上的东西。」


    陶思空笑了一声，把车辖放进明秋霁手中：「小树儿，你看看，是一个重环纹的车辖。」


    明秋霁拿起来，在灯光下仔细打量，这车辖小巧精緻，纹路简洁。他简直看入迷了。


    陶思空半眯着眼睛，看了看他，又回头对大家说：「看看周围散落的有没有更多部件？」


    队员们就各自散开，明秋霁也说：「估计旁边还会有轴饰、舆饰。」


    陶思空就走过去拉住明秋霁：「我们再往里边走吧。」


    明秋霁也想尽快确认晋侯钟在不在墓中，就回头看了看莫停声，对他点了点头，又转身对陶思空说：「好，那我们走吧。」


    陶思空笑着放开了他，先向里面走去，明秋霁和莫停声就跟在他后面，其他人还在原地继续清理御马器。


    陶思空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车马器通常埋葬于贵族的墓葬中，大概会有12辆车，够他们挖一阵子了。」


    明秋霁「嗯」了一声，专心地看着四周，车马器旁有可能埋这驾车的驭夫，既是殉葬又是身份的象徵。


    他有些担忧地看向莫停声，不知老莫能不能适应？毕竟这里面很压抑，空气也不好，恐惧也会放大。


    刚回过神，陶思空就抓住明秋霁的胳膊，抱住他往旁边一靠，明秋霁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被他一带，一起转进了石壁中的小门，进入了一个侧墓室。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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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了一丢丢，这几天争取把写文的速度提上来，么么么


    第84章 你又发什么疯？！


    明秋霁刚要开口，就被陶思空捂住了嘴，他挣扎着，想去用手掰开侧墓室的石门。


    陶思空贴近他的耳边说：「别费力气了，小树儿，你一个人打不开的。」


    明秋霁使劲推开陶思空，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大口唿吸着，又转身过去找开门的地方。


    墓室的隔音极好，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明秋霁担心着莫停声和其他队友，勐然转身和陶思空对峙：「你又发什么疯！？你在外面安排了什么！？」


    陶思空缓缓往墓室的另一边走：「没什么，只是想单独和你相处罢了。」


    明秋霁气急了，大声说：「你真是！不可理喻！」


    说完后，又去一点点摸索开门的地方，陶思空抱着双臂，看了一会，终于走上前，双手一撑，墓门洞开了。


    明秋霁几乎是跌了出去，一下撞倒在莫停声身上，其他人也围了上来，问他们：「明学长、陶会长，你们没事吧？」


    莫停声抱住明秋霁，尽量平静地说：「我们先出去，今天就到这里吧。」


    陶思空点点头，又吩咐大家：「今天清理了完器具就休息吧，明天继续。」


    莫停声扶着明秋霁一点点往外走，明秋霁这才慢慢冷静下来，低声说：「老莫，我没事，但是陶思空特别不对劲，卢松径也不见了，他们一定计划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小陶！！


    第85章 半途生变


    明秋霁刚和莫停声走到半途，突然看到前面入口有细沙落下，映得光线也陡然变得昏暗。


    明秋霁忙把莫停声往旁边一推，大声喊到：「大家躲起来！墓道塌了！」


    莫停声好不容易站稳，想去拉明秋霁，自己的脚被人飞快拉倒，狠狠摔倒在地。


    他在扬起的尘土中，看到大家慌乱的脚步，伴随着叫喊声「怎么办！？」「你们在哪儿？！」


    明秋霁被陶思空揽抱住，往之前那个侧墓室跑去。他一边叫莫停声，一边对所有人说：「大家别慌！都到这边的侧室的来，里面是安全的！老莫！老莫！你在哪儿？！」


    莫停声想说话，但尘土让他发不出更大的声音，他挣扎着回头，看到双腿被人死死压住，头顶也有细微的尘土落下。


    莫停声微微抬头去看，正好有一块巨大的石头，摇摇欲坠。


    莫停声大喊着：「卢松径！」卢松径没有松手，反而更用劲地压住他，眼看着头顶的巨石就要落下来。


    其他人也早已涌进了那个侧墓室，莫停声拼命想翻滚到一边，和卢松径较着劲。


    头顶的巨石应声而落，莫停声睁开眼，发现明秋霁不知何时冲过来，和他一起滚到一边。


    巨石坠落，将墓道堵了个严实，明秋霁勐然咳嗽着，又去看卢松径，却发现他身手太快，早已不见踪影。


    明秋霁和莫停声被堵在一个小角落里，莫停声在黑暗里摸索着明秋霁的脸庞：「明明，你没事吧？」


    明秋霁又咳嗽了几声：「没事，我跑得很快！你呢？有没有事。」


    莫停声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想从背包里拿手电，明秋霁就已经按开了自己的手电。


    他借着光，看到莫停声的额头流着血，焦急地扑上去：「流血了，我给你处理一下。」


    莫停声摸了一把，低声说：「没事，皮肉伤。」


    明秋霁紧张地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了矿泉水和湿纸巾，一点点给他擦拭。


    莫停声抬头看了看这个被巨石隔断的角落，无奈地说：「其他人安全就好，我们待会从上面爬过去。」


    明秋霁也抬头看着那个小口子，点了点头：「好，以前我们实习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要紧，墓道一时半会塌不了，而且外面的工作人员和武警，会马上来救我们。」


    刚说完，另外一边就传来了陶思空的声音：「小树儿，你还好吗？你别怕，我马上来救你。」


    【作者有话要说】


    就很紧张！情节会更曲折。


    第86章 念头


    莫停声紧紧握住明秋霁的手，明秋霁嘆了口气，还是尽量平静地大声说：「我和老莫没事！外面的人都安全吗？」


    陶思空沉默了片刻，又说：「他们都在侧墓室里，放心吧。」


    这时，墓顶又陆续落下尘土，陶思空只好退到一边说：「小树儿，你先贴紧墓道，上面会马上有人下来救我们，别担心！」


    卢松径冲过来拖着陶思空往侧墓室退：「四少爷，先回去！」


    明秋霁听到卢松径的声音，神色一凛，他可没忘记就在不久前，他想置莫停声于死地。


    明秋霁听到陶思空的脚步走远，声音也断断续续传过来：「小树儿，我马上回来救你！」


    明秋霁和莫停声紧紧贴在墓道壁上，明秋霁突然抬头对莫停声一笑：「老莫，我有个疯狂的想法！你想不想听听？」


    莫停声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的声音突然很俏皮，就问道：「说吧，什么疯狂的想法？」


    明秋霁缓缓说：「如果，我们能趁他们都在侧墓室，先偷偷进主墓室寻找真正的晋侯钟，你说怎么样？」


    莫停声一惊，马上说：「你是说，我们先去找晋侯钟，然后带出来？藏起来？以免陶思空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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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秋霁又说：「对，这个念头是不是很疯狂。」


    莫停声看着簌簌落下的尘土，下定决心说：「我陪你！咱们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明秋霁也直起身：「是啊，也没有更多机会了。」


    说完，他俩手牵着手站起身看向墓顶，那里被巨石遮挡，只有一个一人通过的小洞。


    莫停声脱下外套，认真围住明秋霁的整个头部：「只能这样保护你了。」


    明秋霁也没推辞，他知道这时候莫停声不想听到他的拒绝，于是说了声：「谢谢。」


    莫停声托着明秋霁，让他先往洞口爬去，明秋霁也不迟疑，手脚并用地往上爬。


    莫停声紧张地看着他，明秋霁的护目镜在之前的混乱中丢失了，他只能略微眯着眼睛，避免扬起的尘土钻进去，爬了一会，明秋霁勐烈地咳嗽起来。


    莫停声在下面大声问：「明明，你还好吧？」明秋霁缓了缓，赶紧说：「没事，尘土太大了，但没关系，别担心！」


    明秋霁唿出一口气，一鼓作气攀上了洞口，一猫身钻了出去，然后又回身叫莫停声：「上来吧！老莫！」


    【作者有话要说】


    春天，就是很多时间在外面玩，哈哈，尽量多更更！爱你们哟！


    第87章 穿中于间


    莫停声没有更多遮挡物，他的伤也没有完全好起来，但此时绝不能退缩，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一跳，攀住了岩壁，很快地往上爬，还好岩石突兀，着力点很多，他体力很好，一会就到了洞顶，明秋霁伸手把莫停声拉了出来。


    来不及休息，两个人就从洞顶滑下，一起往主墓室跑去。


    所幸其他人都老老实实呆在侧墓室中，门并没有打开，明秋霁收回视线，从背包里拿出了手电筒。


    他们贴着墓道往前跑，隐约听到塌陷的那边有动静，估计上面留守的人也着急来救他们。


    明秋霁气喘吁吁停在主墓室门前，莫停声抬头打量着这道巨大的石门，完全无从下手。


    明秋霁说：「别怕，你记得那把青铜剑吗？其实上面的铭文我已经破解出来了，但我没告诉陶思空。」


    说完，他拉着莫停声退后两步，站到主墓室前面，指给他看左右两边。


    「铭文写的是晋侯诸录剑」明秋霁一边说，一边低头寻找着什么：「其实这把剑已经证明了墓主人的身份，还有一行小字，在剑柄处，估计他们都没注意，上面写着：「四角丰碑，穿中于间。」


    莫停声疑惑地看向他，完全听不懂，明秋霁就说：「《礼记檀弓下》中记载：「公室视丰碑，三家视桓楹」，简单说，就是把棺椁放下去的时候用的滑轮类的东西，现在只剩下石孔了，但我们可以用绳子穿过去，模拟当时的场景，这样就能打开墓门了。」


    说完，明秋霁蹲在地上，拿出背包中的绳子，莫停声睁大眼睛看着他，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见面那个聪明又坚定，神采飞扬的男孩子。


    他真想亲他一大口，但的确不是好时机，于是莫停声快步上前，也帮明秋霁摆弄着绳子。


    【作者有话要说】


    老莫：mua，我老婆太聪明啦！！！


    第88章 进入主墓


    莫停声拿起绳索往上一套，正好套进了上方的圆环里，明秋霁对他比了个大拇指：「老莫！厉害啊！」


    莫停声笑了笑，又屏气凝神将另一个绳索也套好。


    明秋霁在另一端拉住绳子，两个人对视一眼，明秋霁坚定地说：「来吧！」


    一人一边拉动绳子，果然，如铭文所言，机关动了起来，主墓门「轰轰」做响，一点点开启了。


    明秋霁大声说：「老莫，捂住口鼻，闭上眼睛！」


    莫停声赶紧用一只手遮住口鼻，又看到明秋霁把他之前给自己裹上的外套又拉了一拉。


    莫停声这才放下心来，闭上了眼睛。


    等了片刻，响声停止，莫停声突然觉得四周非常安静，就一下睁开眼，正准备叫明秋霁。


    一支枪冰冷的枪口就抵住了他的太阳穴。


    莫停声想缓缓转头去看明秋霁，就听到明秋霁大叫一声：「老莫！！别动！」


    莫停声只好站在原地，陶思空的声音从后面幽幽传来：「动作挺快啊，小看你们了，还真是以大局为重啊。」


    明秋霁被卢松径制住，挣扎了两下：「陶思空！你放开他！」


    陶思空用枪抵住莫停声：「走吧！探探路！」


    莫停声顿了一下，开始往洞开的墓门走去。


    「其他人呢？！」明秋霁焦急地问。


    「当然是……」陶思空对他眨了眨眼「呆在原地。」


    明秋霁眉头紧皱，努力想着办法，陶思空一见他的表情，就说：「亲爱的小树儿，别白费心机了，上面的人一时半会也下不来，其他的人都被关在侧墓室，而我有枪，你说，该听谁的？」


    明秋霁紧张地看着莫停声：「老莫，一定要注意！里面肯定有机关！」


    莫停声也没有犹豫：「嗯，好，明明，别担心，我会小心。」


    陶思空一把将莫停声推进了主墓室，莫停声踉跄几步，堪堪停稳，就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陶超病娇！


    第89章 机关


    明秋霁使劲扭动着身体，高声喊道：「是机关！老莫！快蹲下！」

 第43页

    莫停声趁陶思空一怔，飞快蹲下，陶思空也闪到明秋霁这边，将他拢住。


    只见一口巨大的青铜鼎应声砸过来，从莫停声头顶掠过，落在了门外。


    明秋霁推着陶思空，大声问：「老莫！你没事吧！」


    莫停声刚站起身，想走向明秋霁，陶思空就对准他的脚下开了两枪：「我让你别动！」


    莫停声缓缓停住，陶思空又对卢松径说：「去看着他！把他的枪拿下来！」


    卢松径很快走过去，反剪着莫停声的手，摸出了他的配枪。


    陶思空掏出登山绳：「小树儿，里边危险，咱俩还是绑在一起安全，对吧？」


    明秋霁转身想逃，却被陶思空几下捆住了腰，又把绳子套在自己手腕上，明秋霁又羞又恼：「你这个疯子！！」


    莫停声想扑过去：「明明！」却被卢松径狠狠一拳打在腹部，疼得弯下了腰。


    明秋霁挣了又挣：「老莫！！」


    陶思空拉紧手腕上的绳子，明秋霁就跌撞地扑向了他。


    陶思空一边抓住明秋霁的胳膊，一边朝青铜鼎走去，他借着手电光，自顾自地说：「两耳、三足、腹鼓……」


    他用手抚摸起青铜鼎的表面，明秋霁皱着眉被使劲拉到面前：「小树儿，帮我看看这段铭文……」


    明秋霁回头看了看被卢松径威胁的莫停声，只好贴近了青铜鼎，目光垂了下来。


    陶思空把手电筒移了过去，明秋霁深唿一口气，仔细看了起来。


    「窃曲纹……」明秋霁摸了摸鼎侧的铭刻图形，陶思空：「嗯，继续说……」


    莫停声往前走了一步，卢松径就推了推他：「老实点！」


    明秋霁又弯下腰：「昏夷不灭……斩杀十人……」


    陶思空眯着眼睛：「斩杀十人？」


    【作者有话要说】


    对手戏会很多！老莫和小树儿要好好的呀！


    第90章 受制于人


    明秋霁脸色苍白，一把拉住了陶思空：「不是你想的那样！？」


    陶思空眯着眼睛，语气不耐：「我想的怎样？！」


    莫停声勐然说：「明明！要小心！」，陶思空拿起匕首，快狠准地割破了莫停声的脸。


    鲜血滴滴答答落到地上，明秋霁往莫停声那边拼命跑，却被陶思空拉住了绳子，受制于人。


    陶思空的声音迴荡在墓室中，尤为可怖：「斩杀十人，是这样吗？用十个人的血才能破解机关吗？」


    明秋霁看到莫停声额头上满是冷汗，心里一急，拉住陶思空的衣袖，恳切地说：「不是，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这只是一个记载，我愿意去探路，我愿意走前面！」


    陶思空看着明秋霁放低了姿态，却是为了莫停声，更是怒不可遏，又上前踹倒了莫停声，明秋霁忍不住高喊：「老莫！！」


    陶思空转身拉了拉绳子，扯着明秋霁往里走，莫停声缓了缓，安慰地说：「不要怕，明明，我没事。」


    明秋霁鼻子很酸，但也强迫自己冷静，被陶思空拉拉扯扯，跌跌撞撞，走过了一段主墓道。


    陶思空拿着手电，四处照了照，墓道里并没有任何图形或者文字。


    他走得谨慎，深知前面应该有更多的陷阱，陶思空回头看了看明秋霁，发现他眼睛通红，又倔强地忍住眼泪。


    陶思空一下子心软了，沉默着往前走着。


    进了主墓室，先看到的是一个殉葬坑，和外面一样，有人也有马。


    明秋霁抿着嘴，他想起青铜剑和青铜鼎，这里一定会有青铜器，晋侯钟会不会就埋在其中？


    陶思空也思考了片刻，示意他上前仔细辨认，自己也蹲下来，认真寻找。


    【作者有话要说】


    紧张！！


    第91章 一椁二棺


    明秋霁缓缓戴上手套，蹲了下去，主墓室并没有灯光，他眯了眯眼睛，陶思空很快举过来手电，明秋霁在这个间隙飞快地看了后面的莫停声。


    只见他被卢松径牢牢制住，两个人正好贴着墓门旁的墓道壁。


    明秋霁很快收回了目光，顺从地用工具清理着土层，陶思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其实也是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怕他做手脚。


    明秋霁扫出了车轮的轮廓，轻声说：「青铜车马……」


    陶思空点点头，把手电往旁边照了照：「嗯，这就放着吧，先去棺椁那边。」


    明秋霁有些疑惑地站起身来，假意放工具，悄悄地把明父送给他的军刀捏到手里，然后一滑，把它藏进了衣袖。


    光线不明、精神紧张，陶思空并没有察觉到明秋霁的异样。


    他只想在上面的救援队来之前找到真正的晋侯钟。


    墓道入墓室端有两级较宽的台阶。


    椁室外的二层上放置木车，已塌落，仅存极少的痕迹。


    陶思空转身对卢松径说：「让他先走！」


    卢松径推推搡搡将莫停声带到台阶处，明秋霁焦急地上前了两步，莫停声对他笑了笑，安慰地说：「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明秋霁拿起手电快步跑上楼梯，对陶思空说：「我来吧！他什么都不懂！你不怕他破坏文物吗？」


    陶思空皱着眉，还真的认真思忖了一下，总算说：「既然如此，你来吧！」


    明秋霁缓了口气，往前面走了两步，仔细打量起来：「是一椁二棺，椁室整体用长方条木材垒叠成，已朽烂，但痕迹犹存……」

 第44页

    明秋霁又蹲下来：「嗯？这里？」


    陶思空也赶紧蹲下：「怎么了吗？有什么不对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我们这边封校啦，上上下下不少事儿，但愿早早好起来呀


    第92章 自损


    明秋霁伸手要摸：「这个椁底板下有两道垫木……」陶思空立刻捉了他的手：「小心！」


    「嗯，我是觉得里面会铺贴多层苇席……」


    「你是说需要更多的人来清理？」


    明秋霁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苇席所带的病菌很多，我们的装备未必能处理……」


    陶思空知道明秋霁在争取时间，也知道他说得很对，他们缺乏人手，更缺乏时间。


    陶思空对卢松径招招手：「那就麻烦莫队长来了。」


    明秋霁焦急地看向莫停声，大声说：「要不，回侧墓室请有装备的人来？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陶思空几步下去，走到青铜车马旁边：「可以！你跟我去，莫停声必须留在这里！」


    明秋霁点点头，跑下台阶，又深深看了莫停声一眼，低头跟着陶思空走去。


    陶思空之前已经解开了捆住他的绳子，这会两个人沉默着一前一后往侧墓室摸去。


    明秋霁悄悄摸出了小军刀，往自己的手臂上重重一割，然后把刀藏了起来，这才大声痛唿起来。


    陶思空飞快转过来，就看到明秋霁的手臂一片血迹，令人心惊，他赶紧抬起明秋霁的手：「怎么受伤了？是触动了什么机关吗？」


    明秋霁做出痛得无法说话的表情，也颤抖起来，陶思空只好扶着他坐到旁边，又急忙脱下自己的外套。


    想做一个简易的包扎，明秋霁脸色苍白、眼神涣散，陶思空摸着他的脸犹豫了片刻，就背起他往墓道走去。


    明秋霁闭着眼睛，任凭手臂的血流下，心里想，再多一点时间，上面的人就能来救他们，就能阻止陶思空抢晋侯钟了。


    这样想着，他咬着牙坚持不闭眼，陶思空听见他唿吸短促，忙说：「坚持一会，小树儿，我们马上就到出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明真是很拼，很勇敢！


    第93章 既然


    在那个瞬间，明秋霁觉得鼻子有些发酸，在昏暗的墓道里，他的确能感觉到陶思空真的关心，紧紧贴在他的背后，心跳起伏，明秋霁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曾经如此爱过、信任过卢筝，最后被伤害，一个人留在原地，背负着路和真的死，他离开学校，努力地忘记卢筝的背叛。


    只是那些微妙的感情在一些空隙里还是蔓延了起来。


    明秋霁握紧手掌，让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掌心，这个时候，不能心软，更不能原谅卢筝。


    何况他是陶思空，而不是卢筝，自己不能软弱，更不能忘记初衷。


    他们本就站在不同的两边。


    来到侧墓室门前，明秋霁轻轻说：「先让他们去主墓室挖掘吧，这样并不会耽误你的事。」


    陶思空无奈地一笑，他明明知道更多的人进主墓室，就意味着莫停声更安全，拿走晋侯钟也越难。


    可是他看到明秋霁满手是血，一脸虚弱，还是不忍，陶思空轻轻将他放下来，把手放在门上：「也好。」


    侧墓室的门轰然洞开，明秋霁一看，考察队员们三三两两挤在一起，有的人在低声啜泣。


    看到他俩在门口，纷纷起身，边问边围过来。


    「明学长！」「明顾问！」「你们没事吧？！」「墓道垮塌了，我们好担心……」


    明秋霁把受伤的手藏在身后，语气轻松地说：「大家别怕，上面的人已经在挖开这里了，很快就能出去。」


    「我们没事，在后面发现了棺椁，大家带好装备，一起先去挖掘吧。」


    「主墓室更坚固，开阔，大家也可以安全等待救援。」陶思空盯着明秋霁藏起来的手，表情冷冷地说。


    明秋霁就帮大家带好装备，让他们去主墓室，他刚要跟着去，陶思空就把侧墓室的机关按了下来，侧墓室里剩下的应急灯，闪了闪，熄灭了。


    此时的侧墓室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明秋霁的心提了起来，就听到陶思空幽幽地说：「既然，你不想我拿到晋侯钟，我回去也无法和我父亲交待，那我们俩就一起死在这里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们，我们封闭了，管理起来啦，所以事情特别特别多，尽量多更，谢谢！大家都要注意！爱你们哦！


    第94章 竟然


    明秋霁只错愕了一下，就恢復了平静的表情，陶思空离他很近，几乎贴在他脸庞。


    眼神里闪着疯狂的光，明秋霁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又环顾了四周，慢慢地说：「好啊，这里应该是晋侯妃的墓室了，我们算不算鸠占鹊巢？」


    陶思空抬起手抚上明秋霁的唇角，又缓缓移到他的脖子，用了些劲收紧了虎口。


    明秋霁闭上眼睛，并没有挣扎，他的手握着从衣袖里滑出来的军刀，勐然一松，「哐当」掉落。


    陶思空的眼神看过去，松开了手，转身拿过了应急灯。


    刺眼的白光，让明秋霁眯了眯眼，陶思空摸着他的脸：「为什么？你……刚刚明明可以捅向我，为什么你要放弃？」


    明秋霁苦笑了一下，垂下了眼睛，陶思空内心震动，拉住明秋霁打开了侧墓室的门，带着他往出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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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秋霁皱着眉，看不懂他的行为，陶思空一边为他挡着落石和尘土，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就当我还你的，小树儿，当年是我亏欠了你，害了路和真，我不想说我是身不由己，但确实伤害了你，我一直很后悔，也有愧疚。」


    明秋霁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说，有些迟疑地想开口，就听到陶思空说：「你走吧，我父亲已经派了其他人过来，我们谁也走不了，什么也不要问，走这里是安全的。」


    明秋霁又踉踉跄跄跟着他走了几步，就看到墓道出口已经有了天光。


    【作者有话要说】


    小陶是没想到小树儿宁愿伤害自己也没有伤害他，所以有一丝丝良心回归。


    我们还在封闭中，事情非常多，争取写多写好，么么么。


    第95章 拦不住


    明秋霁努力抬起眼睛，就看到几个身影影影绰绰出现在前方，他的手臂还在流血，此刻眼前模煳不清。


    明秋霁想，应该是上面的工作人员和武警来了。


    可走在前面的是阮令双，他后面跟着一位拄着手杖，上了点年纪的男人。


    明秋霁讶异地回头看了看陶思空，陶思空就把他的手牵着，往自己身后一拉。


    明秋霁就半隐在他的背后。


    「父亲，您怎么？亲自来了？」


    陶惠清扬了扬手，几个属下就全副武装上前：「先生！」


    陶惠清掏出手绢捂住鼻子，又上下打量了陶思空一番，目光落在了明秋霁身上。


    冷哼一声：「废物！老卢在哪儿？一个青铜车辖就想打发我！？青铜剑也搞不到？！」


    说完，又向明秋霁那里走了几步，陶思空下意识将明秋霁藏得更后面，谦恭地说：「父亲，我们先去主墓室吧。」


    陶惠清看出他护食的劲儿，摇了摇头，又嗤了一声，抬脚走过了他们身边。


    一大堆人簇拥着进去，陶思空一把拉住阮令双的手臂：「阮叔，把背包给我吧，小树儿他，受伤了。」


    阮令双停下脚步，嘆了口气：「四少爷，赶紧跟上吧，不然老爷会更生气。」


    说完，还是把背包取了下来，递给了陶思空。


    陶思空对他点点头，就转身翻开背包，找到消毒水和包扎带。


    扶着明秋霁坐到一旁，专心地为他包扎，还叮嘱说：「我父亲来，对晋侯钟，势在必得，莫停声肯定出不去了，你快走吧，这件事你什么也做不了，带多少人也不行。安安全全出去，回家，回爸爸妈妈身边。等我处理好一切，就去接你回港城。」


    明秋霁还想说什么，陶思空摇了摇头：「事已如此，你我都无法改变。去吧，赶快走，外面的人不敢拦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都在忙网课，还有有声书啥的，缓下来，会恢復日更，么么么！


    第96章 又忆从前


    明秋霁低下头，看着陶思空把他的胳膊包扎好，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又抬起头看着他，陶思空抬手遮住他的眼睛：「快走吧，你什么也改变不了，回家等我，乖。」


    说完，把背包塞进明秋霁怀中。


    卢松径出现在墓道中，高声说：「思空，已经打开主棺了。」


    陶思空一把将明秋霁往外一推：「快走！」


    就听卢松径说：「老爷叫我来带明顾问去鑑定。」


    陶思空转身挡住明秋霁：「算了吧，舅舅，小树儿他受了伤，胳膊都抬不起来，怕是要及时缝针。」


    卢松径走了过来，意味不明地说：「莫停声已经被打得站不起来了，明顾问，也不在意吗？」


    明秋霁抱着背包，皱着眉，就要往主墓室走。


    陶思空拽了他两下，卢松径立刻阻拦：「小空！不要感情用事！你走到这步不容易！你不欠他什么！」


    明秋霁快步朝着主墓室跑去，陶思空嘆了口气，只好跟了上去。


    明秋霁拼命往里面跑，终于看到之前那个青铜鼎，又听到主墓室里面传来很多动静，他不顾一切闯了进去。


    站在两边的陶惠清带来的手下，齐刷刷地看向他。


    明秋霁环视一周，发现从侧墓室过来的考察队，全部被强行挤在一角。


    看到他进来，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唿喊他。


    「明学长！」


    「我害怕！」


    「救救我们！」


    明秋霁先对他们说：「别怕，大家互相看看，有没有受伤。」


    陶惠清勾起嘴角看着他，示意所有人别动。


    明秋霁又看到莫停声躺在棺椁旁，急忙跑过去，发现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一瞬间，当年失去路和真的恐惧又重新涌上心头，他开始抖个不停。


    陶思空一进来就看到明秋霁半跪着，抱着昏迷的莫停声在发抖。


    他鼓起勇气看着陶惠清说：「父亲，我来吧！我来鑑定！」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我们依然没有解封，每天大小事儿太多，尽量有时间就写一写，实在非常抱歉，但肯定会恢復更新的。


    第97章 胸有成竹


    陶惠清眯着眼睛，打量了陶思空片刻，挥着手杖，就向他的膝盖打去，陶思空「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刚刚还议论纷纷的众人吃惊地看了过来。


    明秋霁也抬起了头。


    陶思空咬着牙，缓了口气，就听陶惠清说：「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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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秋霁皱起眉头，第一次知道陶思空在大家面前那种绅士和友善，其实是忍辱负重得来的。


    他有些心酸，不知所措，莫停声在这时醒来，握了握明秋霁的手。


    寈-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陶惠清的手下，就过来拖他。


    明秋霁只好对莫停声点点头，示意他假装昏迷，伺机而动。


    几个人推推搡搡把明秋霁带到了陶惠清面前。


    陶思空也挣扎着站了起来。


    陶惠清用手杖抬起明秋霁的下巴，又转头问卢松径：「就是这个孩子，识破了你吗？」


    卢松径上前低语：「是的，他和我握手，就发现我会做东西。」


    卢松径知道陶惠清避讳这个「作伪」，特意换成了「做东西」。


    陶惠清见明秋霁神色平静，竟笑了笑：「不愧是耀华大学难得一见的好苗子！这双眼啊……」


    他的手杖轻轻比划了一下，陶思空就往明秋霁身边一挡。


    阮令双赶紧在身后拉住他。


    陶惠清放下手，退了两步：「行吧，既然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如此看重你，那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说完，他背过身去，直面棺椁，做了个「请」的手势。


    明秋霁往莫停声那边看了一眼，就毫不犹豫地走上了棺椁前的台阶。


    边走边仔细地观察，等到了棺椁面前，已经胸有成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啊，亲亲们，我们还在封闭中，每天要上网课什么的，时间太紧张了，但一定会写完了。么么么。


    第98章 跳进棺椁


    明秋霁低头注视了片刻棺椁，缓缓走到另一端，先蹲下来仔细看了看上面的铭文，突然双手一按，正好按在一个饕餮纹上面。


    阮令双大叫一声：「不好！」


    就见这一棺二椁勐烈摇晃起来，引得众人大叫。


    考察队那边也骚动不安，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棺椁上面。


    莫停声飞快地起身，猫着腰往考察队那边移动。


    中间的棺材隐约露出一丝光亮，仿佛里面有什么奇珍异宝。


    陶惠清一挥手：「快！快去拿！」


    陶思空也几步上前去拉明秋霁，就看到明秋霁挤出一个笑容，一下跳进了中间棺材的缝隙中。


    陶思空一着急也叫着他的名字跳了进去。


    后面的卢松径赶紧上前，陶惠清走近一看，原来这大棺材下面，还有一个巨大的洞。


    其他人用手电筒照过来的时候，卢松径也一跃，跳了下去。


    陶惠清皱了皱眉，指了指其他人。


    阮令双立刻命令其他人带好装备，用攀登绳栓在旁边的岩石上，一个一个下降进去。


    陶惠清狠狠点了点手杖：「小四，真是胡闹！自己跳进去干什么？！」


    阮令双连忙凑过来说：「老爷，别生日，四少爷也是一心想为老爷拿到晋侯钟，急了点。」


    陶惠清轻哼一声：「我看他是鬼迷心窍！」


    这边明秋霁的动静引开了陶家人，另一边，莫停声就沉住气，偷偷让考察队的人一个个慢慢摸出主墓室。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抱歉，我们这周才结束网课，时间会多一些，会恢復更新，谢谢！！


    第99章 谈好条件


    莫停声听到主棺椁那里人声嘈杂，也知道明秋霁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自己却不能第一时间去救。


    明秋霁在走的时候握紧他的手，意思除了让他保重之外，还有希望他把考察队的人救出去。


    莫停声攥紧了双手，只沉默地带着大家贴着墓室往外走。


    这样偷偷地送了好几个人出去，就听到几声枪响，他们还是被发现了。


    莫停声转过来，高举着双手，阮令双看到陶惠清摆了摆手，就大步上前，用手肘将莫停声击打倒地。


    莫停声生生忍了这一击，又缓缓起身。


    阮令双又抬起手，陶惠清终于觉得有些意思了，马上止住了他：「算了，把他带过来。」


    阮令双过去推了推莫停声，莫停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慢慢走了过去。


    考察队的其他人也很惊慌。


    莫停声就立刻开口说：「陶会长，能不能先放考察队的人先出去？」


    陶惠清对他招了招手，莫停声只好上前两步。


    陶惠清露出一个笑容，用手杖点了点他的脚边：「可以啊，我可以暂时保证他们的安全。但，你拿什么来换呢？」


    莫停声的眼光直视过去，毫无畏惧地说：「陶会长，你来提吧。」


    陶惠清手杖一指：「把晋侯钟和我儿子平安带出来，装备，你可以挑。」


    莫停声点点头，转身去拿装备，他本来就很担心明秋霁，赶紧挑了趁手的，拉了绳索，就要往下走。


    陶惠清大声说：「莫队长，我绝对信守诺言，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莫停声一拉绳索，消失在主棺椁下的洞口处。


    明秋霁下去之后，发现这个洞里另有干坤。


    原来上面的主棺椁只是一个幌子，恐怕真正的主棺椁还绑在洞深处。


    他正要独自往里走，就看到强烈的手电光照射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应该就缓过来了，网课啥也结束了，会加紧更新！爱你们哟！


    第100章 墓道深处有什么？


    明秋霁摸着自己的小军刀，沉了气，低头去避开手电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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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思空三两步过来，拉住明秋霁的胳膊，关切地问：「你还好吗？小树儿？」


    明秋霁将刀捏在手中，心里还是很忐忑：「你怎么下来了？」


    卢松径绕到另一边，冷漠地说：「哼，明顾问你还是老老实实带路吧。」


    明秋霁挣扎了一下，陶思空这才放开了手，几个人一起打量起这个真正的墓室。


    陶思空忧虑道：「我感觉这样的真假墓室，有些邪性，大家都要小心。」


    明秋霁没说话，顺着他的手电光，看向深处。意外地发现有饮酒器，他拉上口罩，又戴了手套，快步过去。


    卢松径一直非常警惕，陶思空是他姐姐的独子，来不得半点闪失。


    明秋霁拿出器具，仔细端详，陶思空皱眉道：「这些随葬酒器有什么特别吗？」


    明秋霁对着手电光又反覆看了看：「这里还有盛食器，上面我们发现了青铜剑、车轮，也就是兵器、马器都有了，现在又是酒器，也就是说……」


    陶思空兴奋地走过去：「青铜乐器！」


    明秋霁僵硬地放下酒器，又抬头四处看了看：「我怀疑这里曾是居葬合一。」


    「其实这里的方鼎、牛形尊、斗已经很有学术价值了。」明秋霁不知在思索什么。


    墓道外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陶思空没有回头看，只沉静地说：「是父亲派了人下来，别担心。」


    卢松径却察觉到不对，大叫一声：「跟我跑！」


    微弱凌乱的灯光下，莫停声拼命跑着。


    后面似乎有什么在追他。


    陶思空本能地牵起明秋霁就往深处跑。


    明秋霁回头看到了莫停声，不由大喊：「老莫！！」


    莫停声就摆摆手，脚步不停：「往里跑！明明！快跑！」


    刚说完，他就被一条巨大的蛇尾一卷，瞬间摔倒在地。


    明秋霁停住脚步，挣扎着要去救他，就听陶思空高声叫卢松径：「舅舅！」


    卢松径转身就往大蛇那边跑去，陶思空拽着明秋霁闪身到了一座圆鼎后面，迅速地掏出了枪。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紧张！


    第101章 退去


    明秋霁从来没想到小说里看到的情节会这样子跳出来。


    他已经忘记了害怕，墓道里只有零星的手电光，空气也稀薄污浊。


    他从圆鼎后跑出去，又四处摸索了一阵，总算找了个质地坚硬的青铜片。


    开始毫不犹豫地敲击那个圆鼎，他一边有节奏地敲，一边提心弔胆看着其他人消失的洞口。


    以前只在小说里看过，这样的墓穴生物会害怕有节奏的巨大敲击声，他万般无奈，只能一试。


    三声枪声响起，动静慢慢平息下来，明秋霁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到陶思空和卢松径先走了回来，他努力张望着，才看到莫停声摇摇晃晃出现了。


    明秋霁立刻跑了过去，越过其他两个人，一把抱住了莫停声。


    莫停声满脸是血，背着的装备包也摇摇欲坠，还抬起手去摸明秋霁的脸。


    卢松径看见陶思空面色惨白，赶紧扶着他坐在一旁。


    明秋霁把莫停声的背包取下来，把探路灯放在脚边，又去拿水和药物。


    陶思空缓了缓说：「这到底个什么怪物？」


    明秋霁一边给莫停声擦脸，一边说：「记得我说的居葬合一吗？这恐怕是有人餵养的。」


    卢松径摇了摇头：「不可思议，这样的地下，它靠什么生活？」


    话一出口，大家更觉得十分可怕，都沉默了下来。


    莫停声握住明秋霁的手说：「明明，你先出去，别找了，我来找，我刚和大蛇搏斗，知道它的弱点，靠我们这几个人，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


    陶思空也说：「对，小树儿上去报个信，让他们多带人，多带装备下来，让舅舅陪你上去。」


    卢松不贊同地看了看陶思空，明秋霁就说：「我不能走，让老莫回去吧，他受伤很重。」


    陶思空就嗤笑一声：「你觉得可能吗？」


    明秋霁抿了抿嘴，就对着卢松径说：「那你回去吧。」


    陶思空思忖了片刻，对卢松径点点头：「也好，那拜託你了，舅舅。」


    卢松径掏出防身的武器塞给陶思空：「行，你给我好好呆着，等着我们再下来！别老想什么英雄救美！」


    陶思空笑出了声，做了个「遵命」的手势。


    卢松径立刻起身，抓紧时间往回走，剩下的三个人就慢慢挪动到之前那个圆鼎后面。


    只打开了一盏小小的应急灯，明秋霁揽着莫停声坐在一起。


    陶思空心里不是滋味，又把眼光放到不远处的青铜酒器上。


    突然开口问：「小树儿，你后来还经常去文博馆吗？」


    【作者有话要说】


    嗯，就慢慢恢復更新啦


    第102章 寸步不离


    明秋霁微微抬起眼睛，这次再也没有以往的逃避与恐惧，反而镇定自若地说：「后来，再也没去过了，直到来这里之前，我也在努力克服。」


    陶思空无奈地笑了笑：「小树儿，你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们会这样被困在这里吧？命运真是说不清啊。」


    莫停声一直安安静静坐着，听着外面的动静。


    之前与大蛇缠斗，知道这样庞大危险的动物，要与之抗衡，非人力所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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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由握紧了明秋霁的手，明秋霁还拿着那块青铜残片，手心里全是汗。


    他又去摸眼前的青铜圆鼎。


    「是圉簋纹」。


    「上面刻着什么字呢？」陶思空问他。


    「这里有个盖子，我看看。」


    莫停声就起身帮明秋霁打开了器盖，陶思空也用探灯帮他照亮。


    明秋霁只能努力看清上面的铭文


    「白（伯）鱼作宝尊彝」


    然后，又蹲下去，看了看。


    「底下的铭文是「王于成周，王赐圉贝，用作宝尊彝」。


    「的确是好东西，等级也很高。」陶思空看向四周。


    「这里不安全，既然是居葬合一，那自然有躲避大蛇之处，我们往里面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


    这个时候，就只能合作，不能争执。


    三个人就一起小心地往深处走去，地上依然有一些殉葬坑，除了人骨，还出现了狗的骨架。


    明秋霁皱了皱眉，一直在观察，真正的棺椁想哪里。


    他想抢在陶思空之前把晋侯钟保护起来。


    可惜陶思空太聪明，也太了解他，一直寸步不离。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一丢丢


    第103章 别耍花招


    明秋霁很快就判断出棺椁的位置，这里漆器和织物交叠，比上面那层墓道的东西更多更好。


    他隐隐嘆了口气，这些本该被更完备的仪器探测、也本该被考察队齐心协力来勘探发掘。


    现在却成为了商人抢夺的贵重物品，以后也不知会流落何方。


    明秋霁转过身问陶思空：「晋侯钟对你有多重要？」


    莫停声也看向他俩，警惕地注视着陶思空。


    「要是没有经歷这些事情，我会告诉你很重要，重要到我势在必得。」


    陶思空往棺椁处走了几步，抚摸着那段墓葬头箱盖板。


    「有了晋侯钟，我的一切努力才有价值，我才能得到父亲的认可和尊严，可是，现在，我有点……」


    明秋霁也走了过去，拿出背包里的工具：「你其实也很喜欢考古对吗？不仅仅是你父亲安排的任务？」


    陶思空退开半步，指着棺椁说：「我就差这一步，我知道你想说服我，可是不可能的，我已经走到这里了，不会放弃的。」


    明秋霁就去握他的手：「听我说，卢筝，我还是这样叫你吧，是，我们已经走到这里，没有退路，但你还有选择，假如我们把晋侯钟好好带回博物馆而不是港城，你觉得这个选择好不好？」


    陶思空摇了摇头：「小树儿，你可太天真了，我可是坏人啊。」


    明秋霁还想是什么劝服的话，就听到走纷乱的脚步声响起，刺目的光线也扑面而来。


    莫停声赶紧拉住明秋霁站到一旁。


    果然，卢松径带来了救兵，更意外的是陶惠清也亲自下来了。


    陶思空怔愣片刻，自然而然地还是挡住了明秋霁。


    陶惠清只瞥了一眼他，就被满地的器物吸引了注意。


    「青铜尊、青铜爵……好，好！」他一招手，来了不少人开始装箱。


    明秋霁挣扎着要去阻止，却被莫停声紧紧拉住：「别冲动，再等等，明明。」


    阮令双指挥着手下，麻利地抬了两箱器物往回走。


    陶惠清用手杖敲了敲棺椁：「打开吧。」


    陶思空就上前和其他人一起推开了石棺。


    陶惠清眯了眯眼睛，用手帕捂住了口鼻，卢松径利落地上前翻找，大家的眼光全部投了过去。


    转瞬之间，卢松径就拿出了一枚小小的编钟，果然与耀华大学文博馆那套一样。


    陶惠清又用手杖一指明秋霁：「小明，你来，看看上面写了什么。」


    莫停声和明秋霁对视了一眼，明秋霁对他点点头，莫停声这才松开手，让明秋霁上前。


    他自己也往前走了几步，被其他人拦住了。


    陶惠清若有所思看了眼明秋霁，语带威胁：「把莫队长带过来吧，我怕明顾问又来个跳棺，这次可抓不住了。」


    于是，莫停声被推推搡搡地带到了陶惠清面前，陶惠清示意阮令双把他看好。


    阮令双掏出枪，指着莫停声的头。


    「别耍花样！」


    明秋霁深吸了一口气，从卢松径手里接过了小编钟。


    第104章 快如闪电


    明秋霁将那个只有22厘米大的青铜编钟拿在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上去。


    陶思空大步上前，帮他把口罩拉到口鼻上，又从背包里拿出小刷子，帮他刷了一下。


    明秋霁皱了皱眉，仔细读着铭文，从拿到手里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这正是真正的晋侯钟，他看到前后利器刻凿的铭文，上面还有细微的刀痕。


    原来距今3000多年的时候，人们已经制造出了比青铜器更坚硬的工具。


    见明秋霁有些走神，陶惠清压了压手，阮令双就推了一把莫停声，引得他踉跄几步，发出声响。


    明秋霁回头看去，正对上陶惠清着急的神情。


    「怎么？这对明顾问来说，也很难吗？」


    陶惠清往前走了几步。


    明秋霁摇了摇头：「这个钟，应该还有一个，两行11字，的确和耀华大学文博馆的展品连起来了。」


    陶惠清露出笑意，卢松径快步走到棺椁处，寻找了一下，果然又掏出一个差不多大的青铜编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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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惠清兴奋地说：「快说给我听听！」


    明秋霁抬头看了陶思空一眼，他接过卢松径手中的另一个编钟，仔细看了起来。


    「铭文是金文，有很多古字和异体字，我需要找个地方和文博馆的编钟铭文对比。」


    陶惠清狡猾地说道：「你不要耍花样，莫队长的命捏在我手里，你也不要以为老四可以保你！」


    明秋霁把编钟往陶思空手里一塞：「信不信由你，铭文一共355个字，我不可能全部记得住，我要参考才行。」


    陶惠清恼怒地挥了挥手：「给明顾问搭一个工作檯，赶紧！」


    陶家的手下训练有素、十分专业，三下五除二就把桌椅、蓄电池和灯光准备好，甚至还开机了两台电脑。


    明秋霁的确想拖延时间，这会也不得不缓缓走过去。


    页面上，耀华大学文博馆的晋侯钟图片已经一字排开。


    编钟铭文也做了字体放大放在文档里。


    明秋霁尽量冷静地走了过去。


    陶思空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匣子，把两枚编钟放了进去，把灯光也调整好了。


    明秋霁无奈地开始读起铭文：「这两个钟的文案是接着之前的14枚编钟的，真正的晋侯钟一共有16枚。」


    陶惠清掩饰不了激动的心情，凑了过来，明秋霁几不可查地用手摸了摸匣子里的编钟。


    沉住气又说：「万年无疆、子……子……」


    他眯着眼睛，仿佛看不清上面的字，陶惠清不由自主地探过头去：「子……？孙……」


    还没说完，他就感到脖子上抵着寒冷的匕首。


    明秋霁动作非常快，趁他读铭文的瞬间，就把明父送给他的匕首，从袖口滑了出来。


    众人一片譁然，陶思空更是想去抓他的手腕。


    明秋霁却灵活地一闪，匕首在陶惠清的脖子上划出一条血痕。


    「不要动，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老莫！过来！」


    明秋霁大声喊着莫停声，莫停声从阮令双的桎梏中挣扎出来。


    「其他人呆在原地，我这把匕首可快得很！老莫！拿晋侯钟！我们走！」


    【作者有话要说】


    小树儿厉害了！


    第105章 传来巨吼


    陶思空大叫一声：「小树儿！快住手！这样很危险！」


    话音刚落，卢松径就点足向前，身手敏捷地扑向明秋霁。


    明秋霁正注意着莫停声去拿晋侯钟，一下没有反应过来，眼看着卢松径的双手就要抓住明秋霁，莫停声赶紧转过去抱住卢松径。


    两个人顺势一滚，跌倒在棺椁旁边，莫停声的头差点就直愣愣地撞到石棺上。


    明秋霁心里一揪，手里失了力道，陶惠清何等狡黠，反手用手杖一勾，再使劲一拉，力气很大。


    明秋霁的匕首脱手而出，「哐当」掉到地上，陶思空早已看准时机沖了过来。


    陶惠清摆脱了桎梏，又抬起手杖噼面而来，明秋霁躲闪不及，被狠狠打到地上昏了过去。


    陶惠清带着愤恨还想再打，陶思空抓住他的手：「他受不住的，父亲，他是个人才，我们还留他有用。」


    这番话说得实在无法令人相信，但此时也不是计较之时，陶惠清只好哼了一声，自己去拿晋侯钟。


    莫停声看到明秋霁昏倒在地，也无心恋战，众人一拥而上，再次将他制服。


    陶思空抱着明秋霁来到之前青铜圆鼎的后面，正要给他包扎，尘土和岩石开始不停下坠。


    陶惠清左右一指，在阮令双的护卫下拔腿就往下来的出口走去。


    「晋侯钟，老四，你拿着！」


    陶思空应允一声，把明秋霁的手放下，对卢松径点点头：「舅舅，帮帮我。」


    卢松径把莫停声交给其他人，迅速将装晋侯钟的匣子拿上。


    这时，听到出口处传来巨吼，大蛇又出现了。


    第106章 蹊跷邪门


    古墓中的大蛇，本来就蹊跷邪门，何况明秋霁早就提醒过陶家，这里是居葬合一之处。


    陶思空身形一凛，听到陶惠清刚刚过去的出口处，传来枪声。


    之前他就领教过这蛇的威力，虽然陶惠清的手下装备精良，但也不一定有胜算。


    他看了看拿着晋侯钟的卢松径，又回头看着昏迷不醒的明秋霁，焦急地要找那个青铜小片，试着用明秋霁的方法敲击青铜圆鼎。


    卢松径迅速来到他身边，低声说：「晋侯钟交给你，我去救你父亲！」


    陶思空不再犹豫：「舅舅，小心！」就接过了装晋侯钟的匣子。


    那边的搏斗异常激烈，看守莫停声的陶家人也没心思管他，纷纷沖了过去。


    莫停声飞快地跑到明秋霁身边，看着陶思空还在找青铜片，就扔给他一片：「用这个吧。」


    陶思空也来不及推辞，努力回想起明秋霁敲打圆鼎的节奏，大力敲打起来。


    在一片混乱之中，莫停声紧紧抱住明秋霁，用手去擦他脸上的血痕。


    刚才看到陶惠清用手杖狠狠打明秋霁的时候，他就愤愤地挣扎着，心痛不已。


    见明秋霁昏迷不醒，他只好抬起他的头，又四处打量可以躲藏的地方。


    陶思空的注意力都在敲打青铜圆鼎上，他害怕自己的节奏不对，让大蛇更受刺激而发狂。


    第107章 一起出去


    在一片混乱中，莫停声瞥见陶惠清的手下有很多人都受了伤，陶思空也紧张地看向仅有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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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停声没有其他办法，只好背起还在昏迷的明秋霁又转回了棺椁处，那里背对着出口，角落里仍算隐蔽。


    莫停声将明秋霁轻轻放下来，又用手扶住他脖子抬起来，还非常担忧地去听明秋霁的唿吸声。


    另一边的生死搏斗就像和他们无关，持续了一段时间的枪声、战斗声慢慢平静下来。


    陶思空飞快往出口跑过去，想去确定陶惠清他们的安全。


    莫停声又抚摸着明秋霁的脸，知道这里不宜久留，就把他抱了起来。


    明秋霁感到抖动，微微睁开了眼睛，回了下神：「老莫……」


    莫停声脚步不停，听到明秋霁的声音，就俯下身，轻轻挨了挨他的脸：「还很危险，不要怕，我会好好带你出去。」


    明秋霁心里酸涩，欲言又止，只好紧盯着出口。


    走到跟前，才发现情况惨烈，血迹到处都是，莫停声捂住明秋霁的眼睛：「别看。」


    明秋霁也听话地闭上了眼，但还是忍不住问：「老莫，晋侯钟被他们带走了吗？」


    莫停声「嗯」了一声：「走不远。」


    明秋霁嘆了口气说：「放我下来自己走吧，我就是脖子疼，脚没事。」


    莫停声立刻拒绝：「不行，听我的，这样快，你必须去医院！」


    他没听到明秋霁回答，知道他心里难受，就缓了缓语气：「不着急，晋侯钟会追回来的……你尽力了……」


    明秋霁当然知道这是安慰，可还是点了点头。


    估计是惨烈搏斗后的短暂平静，两个人一路出来，并没看到其他人，莫停声猜测大家一股脑儿往墓道而去。


    明秋霁之前被陶惠清的拐杖勐击头部，必须到医院详细检查，莫停声不由感到后怕，更是抱紧了明秋霁。


    莫停声心里还有道防线，不知道墓外的同事有没有部署好，至少不能让陶家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带走晋侯钟。


    但是曲簌的隔壁就是国境线，开车不到一小时，何况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山路可以穿过去。


    明秋霁抬头见他眉头紧锁，就抬起手摸了摸莫停声的下巴：「老莫，别想了，咱们先出去。」


    莫停声收回了思绪，两个人正好经过侧墓室的墓门前，就听到里面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这一段时间都很忙，我尽力更起来，爱你们哦。


    第108章 迟疑


    明秋霁愣了一下，紧紧抓住莫停声的肩膀，只见莫停声脚步迟疑，又抬头看向墓道的出口，并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脚步。


    明秋霁皱起了眉头：「老莫，我们必须要去看看，要救人。」


    莫停声背着他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低声说：「我知道，先送你出去，我再回来。」


    明秋霁一听就不愿意了，挣扎了一下，又伏在莫停声背上说：「我真的没事，我们先救人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侧墓室的石门洞开，一个人扶着另一个人从里面跌跌撞撞出来，浑身是血，看到他俩，就踉跄走来。


    莫停声转过身，认出是卢松径，扶着的那个正是陶思空。


    卢松径微弱地说：「救救我们！」


    明秋霁就从莫停声背上下来，和莫停声一起把他俩扶到一个转角坐下来。


    陶思空双目紧闭，腹部有一道长长的伤口，翻着皮肉，明秋霁心里一紧，赶紧去拿背包找纱布。


    莫停声也给卢松径递上了水，卢松径说了句：「谢谢。」


    明秋霁低着头，轻轻为陶思空擦着伤口，又用纱布为他包扎。


    卢松径缓了缓说：「全完了，墓道要塌了，大蛇要追来了，其他人都昏过去了，小空也受了重伤……你们把他平安带出去吧…」


    莫停声起身看了看四周：「先别说了，先出去。」


    明秋霁探了探陶思空微弱地鼻息，就和卢松径一起把他架起来，莫停声上前接过来。


    一起带着他们往前走去，明秋霁蹲下身，捡起自己的背包和卢松径的背包，追上了他们。


    因为之前掉落的石块，墓道非常难走，他们也只能试探着向前。


    终于离出口很近，身后的墓道就开始塌陷，莫停声加紧了步伐，高声喊着：「我们在这里！」


    这时，隐隐约约有人从墓道口上面跑过来。


    看到获救希望的明秋霁晃晃悠悠，觉得用尽了全力，此刻终于体力不支，一下倒在了地上，扬起一阵灰尘。


    第109章 意外所得


    「青铜编钟水平截面为椭圆形，在每个钟的正鼓位和侧鼓位可以分别敲出具有三度差别的两个音，即同一个钟可以发出两个不同音高的音。」


    桑寂贤的声音在教室内迴响，卢筝正弯着腰帮他放着ppt。


    明秋霁坐在第一排，正专心地记着笔记，听到卢筝轻咳了一声，就抬起头用关切的眼光看过去。


    卢筝感到他的眼光，也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明秋霁皱着眉，翻了一个身，莫停声勐地惊醒，赶紧去看输液的瓶子，发现一切正常，这才松了口气，又去看明秋霁的脸。


    他俩从西周墓出来已经一个星期了，莫停声自己的外伤早已好了。


    明秋霁却迟迟未醒，经歷了九死一生，耀华大学那边也派了人，把考察队其他人接了回去。


    留下昏迷未醒的明秋霁，明家父母从来不知道考古工作竟然有这样的危险，还是桑贤寂亲自上门慰问，并让学生陪着明家父母来到了曲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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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停声看着明秋霁睁开了眼，赶紧上去扶他：「明明！别动，我去叫医生。」


    明秋霁昏昏沉沉抓住了他的手：「我们……出来了？……」


    莫停声一边按了护士铃一边说：「是的，都很好，你别担心。」


    燕鱼


    明秋霁又用眼睛去捕捉他的表情，莫停声知道他想什么，马上说：「晋侯钟……被陶家人带走了，陶思空也……他们一出来，就被自己的人接到边境，逃走了……」


    明秋霁缓缓闭上眼睛，莫停声立刻说：「这不是你的错，明明，你已经尽力了……」


    门一下被打开了，医生和明家父母涌了进来，莫停声就走到一边，给他们让出位置。


    「明明！你还好吗？有没有很痛？」


    「妈妈、爸爸，我没事了，让你们担心了……」


    医生给他做了检查就说：「明顾问已经没有大碍了，之前因为头部被击打，有轻微的脑震盪，现在醒来了，坚持休养，就会痊癒。」


    莫停声在一旁听了，也松了一口气，就想着给明秋霁归置归置之前的背包。


    因为慌忙，谁也没顾上去收拾他的东西。


    明家父母随着医生去拿药，病房里就剩下莫停声在整理。


    明秋霁艰难地偏过头：「老莫，你怎么了？」


    他听到莫停声没有继续收拾，莫停声严肃地提着背包走过来：「明明，还是你来看看吧。」


    明秋霁狐疑地打开背包，赫然入目的是那对西周墓的青铜小编钟。


    莫停声将他扶起来，又拿起钟给他看。


    明秋霁垂下眼睛：「老莫，包里还有东西吗？」


    莫停声摸出了一张折好的纸条，打开一看：「对不起，我的小树儿，晋侯钟送给你了。」


    明秋霁深深嘆了口气，将眼睛转向了窗外，外面又开始下雨，就像他们到达曲簌的那天一样。


    明秋霁的耳边仿佛还是多年前那个课堂。


    【作者有话要说】


    还会有案件的，这个系列没有完结，中间也会还有些关于西周墓的角度和回忆。么么么。


    第110章 第四案：换命


    已经是晚上12点，景福的计程车已经第三次经过帽儿街的路口了，那里有家「罗森」，后面是一大片加班的大楼，整晚灯火通明。


    不少人喜欢熘达到这种24小时便利店吃点热乎东西，关东煮或是小包子什么的。


    景福的车拉了几趟市区的客人，想着能在这里等一等，这个时间总有不少人会打车回家。


    加班、加班，总得有休息的时候不是。


    刚打开手机接上蓝牙，后座的门就被拉开了。


    这些年网约车盛行，计程车的生意冷了许多。


    景福想，自己也不挑远近，能跑就行。


    所以听到后车门关上，就堆着笑问：「去哪儿啊？……」


    他本想称唿个美女啥的，但从镜子里看到的是比较中性的打扮，客人戴着帽子，眼睛在阴影里，大大的口罩更是遮了个严实，整个人罩在灰色的衬衫里。


    「先往十字街走吧」


    这声音轻飘飘的，倒能听出是个女孩，也许？


    景福利落应声：「成呢！」


    城市里的午夜不算晚，街上有些商铺还开着，公交车的末班车还在行驶。


    一切显得很慢，仿佛大家都在慢慢进入睡眠模式。


    景福认真开着车，外面的黑夜伴着街灯和霓虹扑过来。


    客人轻嗑两声，好像拿起电话发起了语音。


    「嗯，好，我上车了，过来了……」


    说完，就面向景福低声说：「师傅，到竹院街吧……」


    景福愣了一下，还是说了声：「好……」


    竹院街在市区的北边，挨着着名的景点月和山，那里的确有一片老小区，只是最近听说在拆迁，走了不少人家。


    这么晚，去那地方还是有点奇怪。


    景福还来不及多想，就从后视镜里瞥见客人拿出一串佛珠，一颗一颗盘起来。


    景福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没想到这么年轻就信了佛。


    夜晚车少，计程车很快转到了竹院街的路口，突然后面警笛大作，警车的灯光扑闪而来，几辆警车唿啸着从计程车旁边开过去。


    景福刚说了句：「诶？！」


    客人就推开了车门，起身现到了路边张望起来。


    第111章 104勘探队


    莫停声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明家陪着明秋霁，从曲簌回来已经有半年了。


    明秋霁的精神和身体状况都好了很多。


    晋侯钟如约进了耀华大学文博馆，而曲簌的西周大墓也彻底塌陷了。


    陶惠清带着陶思空出现在港城的新闻里，陶家的生意转到马来西亚。


    明秋霁看了一眼新闻视频，就飞快垂下了头。


    瞥见陶思空的右手小臂吊着绷带，卢松径严肃地站在他身边。


    于是明秋霁长舒一口气，没想到几年后还是再和他又一番纠葛，又匆匆忙忙走向了结局，仿佛又做了一场大梦。


    莫停声回来写了很长的报告，还跑到老章的跌打馆聊了很久，明秋霁笑他说：「老章烦死你了，你把他当心理谘询师了。」


    莫停声也笑，摸了摸明秋霁的头髮：「我看他挺喜欢我的，还让我给你带苦愈言。」


    明秋霁就坐直了身子：「哎呀，我馋这口茶好久了，快给你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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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停声转身去烧水，电话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


    明秋霁看了看手边的屏幕，拿起来大声说：「是窦意。」


    莫停声旋开茶叶罐，低声说：「接吧。」


    明秋霁就开了免提，窦意的声音紧张地传了过来：「莫队，莫队！竹院路月和山发生兇案！」


    莫停声飞快看了明秋霁一眼，接过了电话，明秋霁就起来给他拿外套。


    「月和山正在拆迁的104勘探队家属院507发现了一具老年女性尸体，明显是被利器刺中，其他人已经过去了……」


    莫停声穿上外套，贴了贴明秋霁的脸颊，就往门外走，明秋霁跟过去帮他按了电梯。


    在关门的一瞬，抬起手对他做了「拜拜」。


    景福愣了愣，对客人说：「看来发生什么事情了，前边儿去不了，您看要不搭您回市区？」


    客人没说话，掏出手机刷了车费，「嘭」一下关了车门，飞快往104勘探队的家属院跑过去。


    景福摇了摇头：「这年轻人，还挺爱看热闹的。」


    说完，驾车拐了弯消失在夜色中。


    第112章 询问


    明秋霁缓缓拧开桌上的檯灯，用手抚过旁边的路和真与自己的照片，经过这么多事，心情是复杂微妙的，明秋霁想，自己也该和老章聊聊了。


    莫停声走进勘探队院子，就看到已经拉了禁止通行的警戒线，不少人穿着睡衣、踩着拖鞋，互相扒拉着往警戒线里面张望，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听说了吗？出大事啦！」


    「是个独居老太太！」


    「你们可不知道，她邪门得很！」


    莫停声本能地往旁边一扫，就看到一个裹得严严实实，戴着帽子口罩的人混在人群之中，天然地有些古怪，因为这个人浑身散发着冷静自持的感觉，并没有和任何人交谈。


    莫停声微微皱眉，窦意就捧着记录本过来了。


    「104号院507发现老年女尸，姓名：伊南枝，年龄79岁……」


    莫停声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现场照片，窦意看出他的疑惑，马上说：「现场有点……死者也确实年长……」


    莫停声加快了脚步，手里的文件夹隐约透出血流满地的影像。


    整个104号楼都被围了起来，密密麻麻安排了好多警员，看到莫停声过来，都纷纷打招唿：「莫队！」「莫队！」


    莫停声对他们点点头，大步流星上了楼，每层楼也有警员，他边点头边走，窦意又说：「整个小区都被封闭起来了，到目前为止没人离开，但这里本来就是拆迁区，人员复杂，原来的住户少了很多。」


    说话间，他们就一起来到了五楼，房间里有法医还在记录和检查，守在门口的警员又按照程序确定了莫停声的身份，把他放了进去。


    莫停声看见伊南枝仰面躺在地板上，地板还是上世纪8、90流行的水泥地板，衬着血，显得发黑。


    莫停声对法医打了招唿：「汤主任。」


    汤沐抬眼对他点了点头。


    莫停声的目光落在客厅靠墙的桌子上，上面有一碗米饭，还插着三支香。


    莫停声又转向窗口，看到窗户没有关，就走了过去，鑑定科的警员正在查指纹，指着窗楞上的一层灰。


    莫停声用手捻起来，在鼻尖闻了闻，转头问汤沐：「香灰？」


    第113章 洋娃娃


    汤沐指了指他身后的门：「里边儿还有个神龛，估计是从那里拿过来的吧。」


    莫停声疑惑地又转了进去，看到非常朴素的小房间里，只有一张小床和一个床头柜，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本来应该放衣柜的地方，果然有一个相对来说，可以称为华丽的神龛。


    警员正在对现场拍照，闪光灯下，莫停声眯了眯眼，觉得古怪，那上面并没有神牌，而是一个低着头的洋娃娃，那娃娃垂目耸肩，衣着也不怎么整洁。


    莫停声正想凑近一些看，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莫停声转身又走到窗前，听到楼下值守的警员在电话里焦急地说：「莫队长，下面有个姑娘，说自己知道这家人的事儿，非要急着上来，您看？」


    莫停声微微探出身去，果然在人群边缘看到警员们正拦住那个之前擦肩而过，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那人情绪激动，手舞足蹈，还一边给警员们看着什么东西。


    莫停声顿了顿，对窦意说：「小豆子，你留这儿，配合汤主任，我下去看看。」


    虽然下面的姑娘非常焦急，可是也是不允许她进来现场的，莫停声三步并作两步，片刻后就下了楼。


    警员看到他过来，这才松了口气，那姑娘注视着莫停声，听见警员介绍说：「这就是我们刑侦队的莫队长。」


    姑娘愣了一下，缓了口气，开口说：「莫队长，我知道伊南枝怎么死的！」


    说完，从脖子上扯出一条项鍊，上面赫然挂着一个迷你的洋娃娃，一看就和楼上供奉的洋娃娃如出一辙。


    莫停声心里一紧，沉声说：「你跟我来这边，慢慢说。」


    姑娘跟着他来到了警车旁，车上的警员就下车走到一边，莫停声示意她和自己绕过去，两个人就站在车后的一角，稍微离开人群的地方，而炫目的警灯更增加了诡异。


    姑娘放下手里的项鍊，开始说：「我叫易瑶……」，莫停声问：「哪个易？」


    易瑶忙摆摆手：「不是伊南枝那个伊，是容易的易，但……哎，就是，莫队长，你听过换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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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停声警铃大作，心想这不会又是什么符咒案吧，那他还真的很需要明秋霁，他沉默了一下，又说：「不知道，你说吧。」


    第114章 八字儿


    易瑶拉了拉帽子，又往车后面的人群看了一眼，似乎非常谨慎，好半天，她才掏出手机，点开微信递给莫停声。


    莫停声拿过来一看，联繫人的头像依然是那个垂着头的洋娃娃，而名字则是「伊婆婆」，他飞快地扫了一下对话。


    前面的很多聊天都被删除了，剩下的是今晚的对话。


    看样子，那时候，伊南枝还活着。


    她说：「妹子，今晚十点，到104院来，有救了。」


    易瑶回復得很干脆：「你最好是收钱办好事！否则！我要去告你封建迷信！」


    伊南枝并没有回覆她，莫停声看了看时间，停留在9点一刻。


    易瑶捂住脖子上的项鍊，神色有些紧张：「警官，我说的换命是真的！我的命就被她换过了！你相信我！所以她遭到报应！」


    莫停声微微皱了皱眉，通常听到这种说辞，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应该先去医院。


    但如果是明秋霁在这里呢？莫停声突然想，于是又问：「我让女警官陪你去医院，等做好检查，咱们继续详谈，你的家人呢？你联繫一下他们吧，也不要担心，我们会好好调查。」


    说完，莫停声转身招唿了一个女警员：「小萌，你来。」


    小萌飞快跑了过来：「莫队！」


    「先把小易送医院，安抚好情绪，做好笔录，再和窦意对接一下，看看她现场的报告，等办妥了再给我说。」


    「是！」


    莫停声看着小萌和另一个警员带着易瑶上了警车往医院而去。


    就拿出手机，在浏览器里输入了两个字：「换命」。


    意外地，本地居然有好几个论坛的热帖都在讨论此事。


    「你们听说十二中学a班有俩同学被换命了吗？」


    「啥是换命啊？」


    「就是两个相差很大的人，一个幸运、一个倒霉，经过一番操作，互相换了命运啊。」


    「瞎说，真有这好事，我也想和首富换！要不，年级第一也行啊，再不然，校花也可以！」


    「做梦吧，退一万步说，真有这好事，轮得到你？」


    「你们想想从物理学上说，怎么可能嘛？难道扒骨抽筋？」


    「我听过一个，说是换八字！」


    莫停声看到「八字」，心里沉了沉，正想继续看，就接到窦意的电话：「莫队，有发现！」


    莫停声赶紧按了手机，心情复杂地往五楼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就道听途说了一个案例，一直在调整节奏，争取快快好起来！么么么


    第115章 别碰任何东西


    莫停声上楼的时候，与抬着尸体离开的警员们擦身而过，汤沐背着工具箱也从楼梯下来。


    莫停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老汤！」，汤沐停下来说：「最快明天上午八点出结果，让助手给你送过去？」


    「我让小豆子来拿，你别管了。」


    「行，那让她把手续办好，到时直接拿报告。」


    两个人分别后，莫停声又掏出手套戴好，窦意蹲在墙角，立刻起身过来：「莫队，你看，这房间四个角全都散落着铜钱，是什么仪式吗？」


    「拍好照片了吗？」


    「拍好了！」窦意闪开身，莫停声拾起墙角的铜钱，端详了一下，「干隆通宝」，又看不出真假，转身说：「申请调明顾问来吧，他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窦意的眼睛闪着光，又有些迟疑：「这会吗？会不会太晚了，不方便？」


    莫停声嘆了口气，自己拿出了手机。


    明秋霁睡觉会关静音，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到这个电话。


    意外的是，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了。


    莫停声有些诧异，又不自觉放缓了语气：「明明，你在睡觉吗？」


    「嗯……也没有，眯着呢，担心你有什么事。」明秋霁的语气柔和平静，让莫停声也安心了很多。


    「今晚有个案子，看上去和仪式有关，我们申请调你过来当顾问，手续上要走一下，可能不会太快，但……」


    「我过来，把地址发给我吧。」


    「……嗯……好」


    莫停声听到明秋霁答应得很干脆，松了一口气，这个案子颇为古怪，凡事多了解一些总是好事。


    挂了电话，窦意过来说：「莫队，已经通知了伊南枝的家人。」


    莫停声接过登记材料，又翻了一遍：「就是说，伊南枝的家人都不在本地，79岁的她独自生活在宜川？」


    窦意皱着眉：「是的，她的户口在几千公里以外的林城……」


    莫停声合上材料，又走进了放洋娃娃的房间。


    这次他仔细地拿起了神龛上的洋娃娃，发现她下面放着几张叠好的红纸。


    莫停声小心地拿起来，展开一看，全是生辰八字。


    莫停声想起易瑶说的「换命」，心里勐然一惊。


    这时，他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发出响声，莫停声手不由一抖，红纸掉进了面前的小香炉里。


    他赶紧把红纸拎出来，又按下免提。


    明秋霁的声音传出来：「老莫，我忘了说，别碰任何东西。」


    第116章 傀仙


    莫停声正在怔愣间，窦意拿着电话喊了他几声：「莫队！莫队！林落把明顾问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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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停声这才回过神，从窗口看见林落的车停在一旁，明秋霁长腿一迈，走了下来。


    似乎感到了楼上的目光，明秋霁抬起头，正看到窗边的莫停声。


    明秋霁对他挥了挥手，莫停声也对他点了点头。


    很快，明秋霁就上个楼，莫停声迎上去的时候，明秋霁抓起他的手：「你没碰什么东西吧？」


    莫停声有些心虚地说：「也没什么，摸了香灰和符纸。」


    明秋霁赶紧看了看地上画出的人形线条，又往四个角扫视一番。


    快步走了过去，很快从四个角摸出四枚铜钱，然后他走进神龛那间屋子，目光沉重地看着洋娃娃。


    还没等莫停声开口，明秋霁又转身到了大门口，站到外面，用手开始在门框上摸索，片刻后，在门框不起眼的地方摸到了一张被摺叠到很小，夹进缝隙中的崭新的100元。


    莫停声和窦意吃惊地看着明秋霁。


    窦意更是掩盖不住地激动：「明顾问！你太神了！这是什么呀？」


    明秋霁面色凝重，把纸钞放进窦意的证物袋中，低低地说：「买命钱……」


    莫停声心中一顿，就听明秋霁继续问：「老莫，这个案子肯定与治病换命有关，你们看看她手机里的信息，还有，到本地论坛看看有没有相关讨论。」


    莫停声点着头：「嗯，论坛我刚刚搜过了，确实有几起关于换命的讨论，你也看看。」


    窦意在一旁问：「明顾问，那洋娃娃又是什么呀？看着渗人！」


    明秋霁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沉声说：「傀仙。」


    说完，门外的声控灯「啪」地灭掉了，只有脚边的应急灯还在闪着绿光，实在说不出的诡异。


    莫停声压下微妙的心绪，拍了拍手，灯光应声而来。


    他牵过明秋霁的手：「行，我让林落先回去了，时间也晚了，我先送你去老章的跌打馆吧，你先休息，然后再说别的。」


    明秋霁沉默地点了点头，又突然想起什么：「得快！老莫！还会出事的！阴日阴时就快到了！」


    第117章 堂口


    云卿开门的时候，看着路灯底下的明秋霁和莫停声，略略诧异了一下，但他很小就跟在章练身边学徒，这点察言观色的能力是有的。


    只是一瞬间，就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忙把两人迎了进来：「明顾问、莫队长，你们来了……」


    明秋霁忙说：「抱歉，这么晚上门打扰，实在是事情紧急。」


    云卿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说：「不要紧，你们先在里面等一下，我去请师傅。」


    等两人坐下，云卿又上好茶，这才躬了躬身，去敲章练房间的门。


    明秋霁在云卿上茶的时候，就盯着他的手腕看，这会莫停声才低声问：「明明，你在看什么？是有什么问题吗？」


    明秋霁若有所思地说：「云卿手腕上是纹身吗？上次我好像没注意，我总觉得那个图案在哪里看到过。」


    莫停声安慰地握了握他的手：「别多想，待会再看看吧。」


    章练走进来看到两个人拉着手，不由轻轻咳了一下，莫停声这才放开手，又和明秋霁一起起身：「章师傅，打扰了。」


    章练挥了挥手，自从上次明秋霁从西周墓回来，两人还没来得及好好聊一聊，没想到这次又是因为案件坐到一起。


    章练也不多寒暄：「拿给我看看吧。」


    明秋霁看了眼莫停声，见他点了点头，就把手机递过去，让章练看里面的照片。


    章练皱着眉头，一会放大一会缩小地认真看着。


    明秋霁的眼光悄悄地落到站在章练身后的云卿身上，总算把手腕看个清楚，还没来得及仔细想，章练就开口了。


    「是个堂口吧，供的傀仙，挺邪门的，那屋子被做了法事，四个角都有铜钱，门框上藏着钞票，是买命钱……」


    「那……这个……我是说……灵验吗？」莫停声一直想问这个问题：「我的意思是，真的会灵验到，改了命？然后愤而杀人？」


    这话一出口，莫停声就觉得自己傻透了，这叫怎么回事呢？


    章练和明秋霁却很冷静，章练仿佛思考了一会措辞：「很多事儿吧，它是个心理学的事儿，在很多暗示和引导下，迷失自我、丧失心智，也不是不可能。」


    明秋霁一如既往地思维跳跃，突然开口问：「老莫，你看过《abc谋杀案》吗？」


    莫停声当即决定，一定要下单一整套阿加莎。克里斯蒂的书！


    明秋霁看他表情微动，忍不住笑了笑：「不是考题啦，而是那本小说里面的一个小贩就被真正的犯人引导，差点认罪，其实他什么也没做。」


    莫停声松了一口气：「那我让他们把本地各大论坛的相关讨论过滤一遍，然后按照ip地址和名字逐一排查。」


    明秋霁点点头，又转过去问章练：「老章，这生辰八字一般人能随意弄到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一直等我，这学期事儿太多，小区封闭解封堆了不少事，我尽量早点恢復更新，抱歉呀，爱你们！


    第118章 消息


    老章想了想：「弄到生辰八字的方法，有的是。」


    明秋霁又直接开口问：「那，云卿，你的手腕上什么时候有个纹身的呀？」


    几个人都把眼光转了过去，章练更是一愣，回头一看：「诶？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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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卿顿时红了脸，把袖子往下一拉，往外面跑去，一边大声说：「没什么，我纹着玩儿呢。」


    莫停声觉得古怪，就问：「明明，那纹身有哪里不对吗？」


    章练也皱着眉：「应该只是年轻人好奇，纹着好看吧，我看也没什么门道。」


    明秋霁却用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在不断刷论坛：「我总觉得在哪里看到过，哎，不管了，先找找论坛吧。」


    章练起身把铜钱归置了一下，伸了伸懒腰：「行，天儿也晚了，你的房间好好的，就在这儿歇了，早点睡……」


    说完，见明秋霁和莫停声头碰着头，还在看论坛。


    章练摇了摇头，明秋霁又伸出手来对他做了拜拜，嘟嘟囔囔地说：「老章，你明儿早上别管了，让老莫去买早餐。」


    莫停声这才回过神来，连声说：「麻烦了、辛苦了！老章，你先休息吧，明天我去买早餐，我知道明明喜欢吃什么。」


    章练「哟」了一声，笑着退了出去。


    明秋霁也揉了揉眼睛，低声说：「我也有点困了，先洗漱吧，待会床上再一起看看。」


    莫停声先「诶」了一声，又突然明白过来：「那，什么……好吧！」


    明秋霁放下手机，先去洗漱了，莫停声慌忙起来给他铺床。


    说起来，他家自从在西周墓共生死后，就算情投意合了，但也没机会亲密，实在是因为莫停声害怕明秋霁需要更多的时间克服以前的阴影。


    拍好了枕头，明秋霁就出来了，莫停声赶紧拉他坐在床边，用毛巾给他擦头髮：「我给你说，头髮必须得擦干才能睡觉，不然老了，头会痛。」


    明秋霁眯着眼睛，看着像要睡着了，莫停声轻声说：「明明，那就不看论坛了，先睡吧。」


    明秋霁迷煳地「嗯」了一声，放松了身体，斜靠在莫停声怀里。


    莫停声就把动作放得更慢更柔和。


    明秋霁一贯好强，遇事沉着冷静，总是一副睿智的样子，现在这样乖顺安静，实在让莫停声心软。


    擦干了头髮，明秋霁也睡着了，莫停声把他轻轻睡好，又给他盖好被子，想了想，还是开了檯灯，这才去洗漱。


    回来的时候，莫停声发现明秋霁的手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在蹦消息，一条接一条。


    他本来想帮他关机，不想被打扰，突然，正好进来了一条消息，上面赫然是明秋霁和自己的生辰八字，莫停声赶紧按开手机，发现发件人只是一串号码。


    正疑惑间，又有一条消息：「你就是莫停声？」


    莫停声吓了一跳，赶紧四处看了一圈，又低头看了看明秋霁的睡颜，心里古怪极了，难道又有谁，在近处监视着他们吗？


    第119章 元玮影


    这时，明秋霁嘀嘀咕咕翻了个身，搂住了莫停声的腰，莫停声嘆了口气，放下了手机，轻轻放好，转身也抱住了他。


    闭上眼睛，好像他俩还被困在曲簌的西周墓里面，莫停声拉着明秋霁拼命跑着，耳边正是有人在念他俩的生辰八字。


    莫停声眉头紧皱，心想：「到底是谁？在暗处监视着他们，会是陶思空吗？拿了他俩的生辰八字要干什么呢？」


    还在胡思乱想，天已经亮了，莫停声揉了揉眼睛，手里一空，明秋霁已经起床了。


    他侧过头一看，手机也拿走了。


    莫停声赶紧起身穿衣洗漱，说好的他要去买早点。


    等来到客厅，远远就看到章练在前面的小花园里打太极拳。


    云卿蹲在屋檐下，用小扇子扇着一个煮药的小罐子，药香味四处瀰漫开来。


    莫停声看到桌上放着早餐，油条、豆浆、包子、白粥，却不见明秋霁的身影。


    章练也看到莫停声了，高声说：「莫队长起来了？小树他说先去医院了，去看那个换命的女孩。」


    莫停声抓起外套：「那我也过去了，谢谢你们了。」


    「吃了早餐去吧。」


    「没事，还早，我先过去。下次再和明明过来看您！」


    告辞出来，莫停声就看到林落开着车在门口，林落摇下车窗：「哟，时间刚刚好，走吧，莫队，老大说你在这儿，我正好接你。」


    莫停声快步上了车，系好安全带：「谢谢你，林落。」


    林落笑嘻嘻地说：「没事，没事，你也是我们老闆娘……嘛。」


    莫停声勐咳两声，林落慌忙解释：「哦，不对，不对，就是老闆夫？哎，反正就是那样嘛。」


    莫停声还没说话，林落就抬眼示意：「后面有早餐，老大让买的。」


    莫停声伸手拿了过来：「谢谢啊。」


    然后拿出了手机，看到窦意和明秋霁都发了信息，让他到医院会合。


    到了大门口，莫停声和林落告别，刚抬脚下车，就看到明秋霁和易瑶站在门口说话，明秋霁表情严肃，露出担忧的神态。


    他立刻快步上了阶梯，听到明秋霁在问：「那你感觉自己的好运气被换到别人身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一年前吧，我们有个朋友圈，五六个人常在一起玩，都是同学，从小到大，我都顺风顺水，但有一天，她说，家里遇到了难事，想我和她一起去104号院儿找伊南枝看看事儿。」


    「她是元玮影吗？」


    莫停声又走近了一些，明秋霁牵住他的手，倒是让他愣了一下，随即又听到易瑶说：「嗯，就是元玮影。她带着我们玩过几次笔仙，很信这个，我们去玩，她还带我们看过打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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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易瑶捏着脖子上的傀仙飞快地看了一眼，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


    明秋霁却不在意，莫停声就低声问：「办出院了吗？」


    易瑶点了点头：「刚办好了，谢谢你，莫队长。」


    莫停声摆了摆手，明秋霁又问：「元玮影以前见过伊南枝吗？」


    「我不清楚，应该是？不，肯定是见过的。」


    易瑶抬起头来：「我听到元玮影叫她宗婆。」


    【作者有话要说】


    快放假了，就麻烦大家多养养，肯定会好好写完的。么么么。


    第120章 门口交谈


    这时，之前带易瑶来医院的女警小萌也拿着资料过来了。


    「莫队！」小萌敬了礼，又看着明秋霁。莫停声赶紧说：「这是明顾问，明秋霁。」


    小萌若有所思「喔」了一声，明秋霁就放开了莫停声的手，和她握手：「你好，我是明秋霁。」


    小萌立刻欢欣地说：「我是任萌萌！」


    明秋霁笑着说：「你好，萌萌。」


    莫停声有些不自在地拿过资料：「笔录做好了吗？」


    「做好了！莫队！那我……先走了……」


    莫停声点了点头，明秋霁和易瑶对她挥了挥手，小萌就忙不迭地离开了，心想，大八卦，手牵手！一定要和窦意互通有无。


    明秋霁倒不在意，又继续问易瑶：「我大概知道宗婆是一个家族的长辈，看来这个元玮影是认识伊南枝的。」


    说完，明秋霁突然转向莫停声：「老莫，我觉得有点奇怪，胡马依北风、越鸟向南枝，怎么看，一个从林场出来的老婆婆，都不像有能取伊南枝这个名字的家人。」


    莫停声又看了一眼易瑶：「这点确实存疑。」


    易瑶像是想起什么，有些害怕地说：「你们说，会不会伊南枝也是换命的啊？说不定还换了名字！」


    说完，她捂住自己的嘴，满眼不可置信。


    明秋霁心里一惊，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只拿了马克笔在资料上伊南枝的名字旁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你也不必多想，这样，你先回去，有什么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联繫你。」莫停声对易瑶说。


    明秋霁走过去，伸出手对易瑶说：「你可以把戴的傀仙先给我，我替你保存。这样更安全，等处理好了，我再还给你。」


    易瑶看着明秋霁亮晶晶的眼睛，油然而生一股信赖感，立刻取下傀仙放进了明秋霁手中。


    明秋霁对她微微一笑：「好了，别怕。」


    易瑶这才告别两个人，坐车回家去了。


    明秋霁垂着头，抚摸着傀仙，幽幽地说：「老莫，论坛ip地址出来了吗？我们先去十二中a班看看，问问他们换命的事情。」


    第121章 红衣女


    十二中坐落在宜川市的郊外，离市中心比较远，和104勘探队家属院倒是很近，隔着两个街道就是。


    地质勘探队104院不少学生都在那里读书，除此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住读生，初中高中都有。


    管理和教学质量都不错，也属于宜川市的名校之一。


    但根据论坛的帖子，这样封闭又管理严格的地方，居然也出现了换命的传言。


    莫停声见明秋霁手里握着傀仙娃娃，一直愁眉不展，就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髮。


    「别想太多，按程序走就行。」


    「老莫，我在想一件事。」


    「什么？」


    「为什么这两个说被换命的人都是女孩子？」


    莫停声一边开车一边回答：「可能因为看重感情？好奇爱情？」


    寝 宰


    「你记得符咒那个案子吗？」


    「嗯，就是时朝云、时暮雨两姐妹那个，当时你说过，女孩子容易在感情里病急乱投医。」


    明秋霁嘆了口气，身体往后倒了倒。


    「换命，换的是好运？美貌？心上人的爱慕？好成绩？」


    「可能是个好家庭呢？」


    明秋霁侧过脸看着莫停声。


    「我是说，你看论坛讨论了好多，拼爹什么的，十二中那帖子下面不是说了吗，被换命的那个孩子，是校长的女儿。我就在想，也许，换命的诉求只是想有个好家庭？」


    「或者好爹？」


    明秋霁翻出资料，又用笔飞快地在旁边写了起来。


    莫停声就柔声说：「小心眼睛，车上别写了，眼睛会痛。」


    明秋霁咬着笔盖摇了摇头。


    莫停声又「诶」了一声：「也别咬笔盖，小心急剎车。」


    明秋霁「嗯」了一声，龙飞凤舞地写完，终于把眼光投向了窗外。


    车从104院门口飞快驶过，兇案发生后，也好像只是一瞬间的讨论和热闹。


    时间到了这会，不少人拿着菜进进出出，推着孩子遛弯的、站在一起唠嗑的、不停抬起手錶看时间的……


    明秋霁心里想，不知后面还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


    这时，大门口跑过一道红色身影，那是一个穿着红裙、披散着长发的高个子女孩。


    明秋霁觉得莫名有些心惊，正好看到她怀里抱着一个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伊南枝神龛里那个傀仙洋娃娃。


    明秋霁大叫一声：「老莫！快停车！」


    莫停声刚说：「怎么了？」


    车一停，明秋霁就解开安全带，飞快地沖了过去。


    第122章 出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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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秋霁抓着红衣女的手，正在质问：「元玮影！你在干嘛？！」


    莫停声跑过来，吓了一跳，很少看到明秋霁这么发火，他赶紧去拉住明秋霁的手：「明明，带她回局里问，符合程序。」


    元玮影愤愤地扫过他俩：「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明秋霁还在生气，有些气鼓鼓地转向一边：「我让小尹发了照片，你好好说，你来这里干什么？为什么拿走傀仙娃娃！？」


    元玮影抱紧了傀仙娃娃，突然大声叫起来：「谁也别想抢走我的傀仙娃娃！谁也别想把我的命换回来！」


    莫停声见她激动异常，赶紧安抚：「好，你别激动，你私自进入犯罪现场，拿走证物，要跟我们去局里做笔录的。」


    元玮影低头想了片刻，只好跟着他们上了车，明秋霁让她坐在副驾驶，给她绑好了安全带。


    那个傀仙娃娃还被她紧紧搂在怀中，露出半个脑袋和空洞的双眼，显得格外诡异，明秋霁也不由打了个寒颤。


    顾不得再做思考，三个人就回到了局里，窦意在车旁等着，先把元玮影带到一间审讯室。


    莫停声拉着明秋霁问：「明明，你刚刚怎么那么激动？是发现什么了吗？」


    明秋霁语气飘忽：「红裙、命格、傀仙娃娃……如果，我没拉住她，我猜下一步，她会是直接跑到马路上……」


    莫停声这才反应过来：「这也是一种仪式吗？」


    「是，类似血祭的一种。非常可怕！」


    莫停声就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缓声说：「你救了她，不要担心，她愿意和我们回来，说明还有希望。」


    明秋霁深吸一口气：「嗯，我们先去问问她吧。」


    刚推开审讯室的门，就看到窦意投来求助的眼光，文件夹都被她捏得变了型。


    明秋霁一看，黑长直、红裙，低垂着头的元玮影身边，赫然坐着那个古怪的傀仙娃娃。


    的确诡异又可怕。


    明秋霁回头望向玻璃后面的莫停声，对他点了点头，又轻声招唿窦意坐到门口去。


    明秋霁把两杯水推到元玮影面前：「元玮影，你渴了吧，喝点水？这里的两杯，你自己选。」


    一直垂着头的红衣女，这才抬起头，「自己选」这个说法，像打开了她的某种开关，她先看了看眼前的水，一杯白开水，无色无味，一杯葡萄汁、红紫似血。


    没有更多的犹豫，元玮影伸手拿向了葡萄汁。


    明秋霁的手缓缓划向桌下，对莫停声做了个ok的手势。


    「那么，我有个非常问题很好奇，可以问你一下吗？」


    元玮影抿了一口葡萄汁，轻轻点了点头。


    「你年纪也不大、长得也漂亮，小尹说，你的专业成绩在大学也是很不错的，那你有什么想换的呢？是爱情吗？是男朋友吗？」


    元玮影一听「男朋友」，手一抖，打翻了葡萄汁，突然哈哈大学起来，目光从傀仙身上移到明秋霁身上。


    她身体往后一瘫，声音变得沙哑可怕：「你也喜欢他是不是？你也想抢走他？」


    明秋霁知道莫停声此时已经跑到了门边，随时待命，就安心地接过她的话题。


    「可是……他不会喜欢我呀？是不是？」


    听了这话，元玮影紧紧盯着明秋霁妍丽的面容，感到被挑衅。


    于是恶狠狠地说：「我知道你，明秋霁！你在耀华大学就很有名！喜欢你的人多不胜数，你都玩弄他们！给他们希望！又不要他们！几个月前，有人为了你差点在曲簌的西周墓里送了命！我们都知道的！」


    明秋霁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就故意抬起头，清清楚楚地说：「所以，你想换我的命吗？」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抱歉，放暑假，家里的事儿也好多，麻烦多养养，多囤囤再看哦，么么么。


    第123章 卢梨寒


    元玮影有些发红的双眼定格在明秋霁轻盈的眼光里，她没看出戏嚯，倒看出几分正经。


    一时间，气氛沉默，令人窒息，元玮影一手抓起那个一直放在旁边坐着的傀仙娃娃，一边紧紧盯着明秋霁。


    明秋霁缓了缓，又说：「或者，我也能帮你固命……你可以说说你要什么？」


    元玮影突然爆发出悽厉的笑声：「哈哈哈，你在诈我？！」


    明秋霁摊了摊手：「我们只是想知道真相罢了。」


    元玮影把自己的手机往明秋霁面前一推：「你帮我约他！他已经很久没理过我了，我说什么都不行，既然你这么厉害，你帮我约他出来，如果你能成功，我就给你说我知道的事情。」


    明秋霁的眼光垂到手机上：「可是，我们可以直接传唤，而且也可以问询你……」


    元玮影向前倾了倾身体，又把手机推了推，一字一句地说：「我说的是……一切……」


    明秋霁用手指把手机滑到自己面前，莫停声就开门走了进来。


    很自然地挨着他坐下来，明秋霁没回头，只对他点了点头。


    莫停声也看向手机。


    明秋霁划开屏幕，映入眼帘的就是元玮影和一个男人的合照，典型的情侣拍照方式，明秋霁抬眼示意元玮影是不是真的可以什么都看。


    元玮影的眼神偏向一边，弱弱地说：「你们随便看吧，反正他再也没有回覆过我了……」


    莫停声却「啧」了一声，指着照片上的男人：「这个人姓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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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秋霁心里一凛，赶紧多看了几眼，果然眉目间有些陶思空的影子。


    元玮影却撑着下巴，带着眷恋说：「不，他叫卢梨寒。」


    莫停声与明秋霁对视了一眼，想到了卢筝，也想到了卢松径。


    明秋霁压了压心里的惊惶，还是认真地看着聊天记录。


    莫停声给窦意发了信息，让她赶紧把卢梨寒的资料调出来。


    元玮影与卢梨寒的交流并不多，大概有一段时间是频繁见面中，所以不太会用手机联繫，结果，一失联，就连个可以怀念的记录都不多。


    元玮影当然不开心，也不甘心。


    明秋霁双手拿起元玮影的手机，直接给卢梨寒发了信息：「我是明秋霁。」


    然后，他把手机方方正正放在桌子中央。


    他们的眼光都聚集在上面，大约过了十秒钟，手机的光都还没暗下去，卢梨寒的信息就进来了。


    元玮影想去抓手机，莫停声就制止了她：「还是明顾问来吧。」


    「明顾问，久仰大名，要不要见个面再聊，想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明秋霁望向莫停声，莫停声慢慢摇了摇头，明秋霁却抿着嘴，回復道：「地址发给我。」


    叮咚一声，明秋霁的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带着地址进来了。


    莫停声就回头让门外的警员进来守着元玮影，自己先带着明秋霁走了出去。


    「我不贊同你去见卢梨寒。」


    「为什么不呢？他是我们重要的线索。」


    「可是他明显就是陶思空的表哥或是表弟，我不同意，你去冒险！」


    明秋霁把手机放在莫停声手里：「under the skin 是家餐厅，我很安全。」


    莫停声嘆息一声：「他们家到底有没有正常人啊！？」


    「好了，好了，别生气，你和我一起去。」


    这时，窦意拿着资料回来：「莫队，明顾问，卢梨寒的情况都在这里了。」


    第124章 皮肤之下


    「under the skin」是宜川城新晋的网红店，正好坐落在人称「小清迈」的网红店一条街上，偶尔，莫停声看明秋霁刷手机，会看看喜欢的店铺和美食，所以大概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在车里，明秋霁感觉到莫停声不是太高兴，知道他又担心又苦恼，所以忍不住轻轻点了点他的手臂。


    「没关系的，老莫，别担心我，我这么聪明，怎么会有事？」


    莫停声心里苦涩不已，但也不想显得自己小气又粘人，只好说：「资料，我也看了，是我们疏忽了，原来卢梨寒三年前就到了宜川。之前……卢……陶思空的事情，我们调查得不彻底。这陶家，真是安排得太有心机了！」


    「我倒觉得，卢家有取代陶家的意思，你想，他们复杂微妙的关系，所以这次案件，必须亲自会会卢梨寒。」


    莫停声还想问什么，明秋霁就抬眼说：「没有，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陶思空以前从来没提过他的家庭具体情况，更别说他的母亲家里了。」


    莫停声不由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是啊，陶思空原本有无数谎言可以骗明秋霁，而明秋霁也一定会深信不疑，可是他却选择什么都没说，明显就是不忍心残忍对待明秋霁。


    明秋霁什么也没说，只看着自己的手指出神，这个案件来得古怪，又涉及港城的陶家和卢家，他想来想去也不得要领。


    片刻后，车停在了「under the skin」门口，莫停声和明秋霁都环视四周，并没有看到任何像是卢梨寒会坐的车。


    两个人一起下车，往门口走去。


    正是吃饭的高峰时期，不少人等不到座位，只好点了餐坐在门口开闢出的户外用餐区吃。


    突然一台小小的滑板车摇摇晃晃撞了过来，上面的两岁小女孩因为操作不及，而吓得大声尖叫。


    明秋霁伸出手，和另外一双手一起拉住了小女孩的滑板车。


    莫停声把小女孩抱下来，明秋霁就顺着那双手看了上去。


    微笑着的迷人笑眼，与陶思空有七八成相似，只不过这个人染了一头金髮，错过的光影显得他更加冷静和难以捉摸。


    「明顾问，久闻大名，我是卢梨寒。」


    在愣神间，那人伸出手来。


    莫停声就跨步过来握了握他的手：「莫停声，行了，进去聊吧。」


    明秋霁也只能对他点点头，一起往里面走去。


    小女孩的父母过来感谢了他们，莫停声又叮嘱他们要看好小朋友，这才推门而入。


    卢梨寒潇洒又慵懒，淡淡地说：「里面，我订了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更，应该


    第125章 短短的距离


    短短的距离，几个人就各怀心事，要说完全不介意再次与陶思空的家人相遇，也不可能，莫停声瞥见明秋霁不由自主摸了摸他脖子上一直戴着的玉佩护身符。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注意，一紧张，他就会去摸那个护身符。


    莫停声却早就注意到了，不免露出自嘲的表情，埋怨自己胡思乱想。


    卢梨寒看上去年纪不大，举止却十分得体，和陶思空一样，拥有长期的社交训练，完全懂得如何给人以好印象，以及施展魅力。


    明秋霁堪堪别过眼睛，生生错过了卢梨寒替他拉椅子的动作，卢梨寒对他俩笑了笑，一对酒窝荡漾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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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秋霁猝不及防，一边坐下一边想，元玮影这么痴迷于卢梨寒，完全可以理解，他和陶思空这样的人，最擅长拿捏人心，把人的心吊在半空，又颤抖着落下来，久久无法平静。


    卢梨寒把对面两人的动作尽收眼底，看出莫停声的忍耐和明秋霁的琢磨。


    他微微扬起手，示意适应生可以上菜了。


    明秋霁平復了心情，看向了他。


    卢梨寒漫不经心地说：「我知道你的口味，表哥老提起你，实不相瞒，我都听得烦了……」说完，他对明秋霁做了个调皮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他们来兴师问罪。


    莫停声暗自恼火，却只能一直关注他的举动。


    「那么，你三年前就来宜川，是为了什么？晋侯钟吗？还是别的？」


    明秋霁单刀直入。


    卢梨寒挑了挑眉，可能觉得明秋霁如此直接，他摊了摊手：「不，不，不，我对考古一窍不通，元玮影没给你们说过吗？我是策展人，搞搞party啦、show啊，什么的，我爸爸那种手艺，我表哥那种学问，我可没有，我就喜欢到处玩儿，来宜川，一来是老听表哥念叨你，我好奇想来看看。二来是三年前，我的ins收到一封信，里面有一个工作邀请，我觉得很对胃口，这就来啦。」


    说完，他微微侧身，看着菜品一道道上。


    「这边有很好吃的白酱义大利面，手工做的，在宜川很难得，想来你会喜欢。白酱做得好不好，才能看出一家店的水准不是吗？你想，番茄肉酱，人人都能做得像样。」


    明秋霁一愣，如果不是过来调查，卢梨寒这样的寒暄简直像极了约会。


    他立刻看了看莫停声越来越黑的脸，马上在桌下去握住了他的手。


    莫停声把身体前倾，打断了奇怪的氛围：「卢先生，我不管你是谁，到宜川有何贵干，现在你涉及到一个案子，必须严肃回答我们的问题。」


    卢梨寒显然看出端倪，只好举手投降：「好，莫队长请问。」


    「你认识一个叫伊南枝的人吗？」


    「不认识」卢梨寒的手指从水杯上划过。


    「易瑶呢？」明秋霁追问道。


    卢梨寒撑起脸打量着他：「其实吧，明顾问，我确实有不少女朋友，但你要说真名，我可能还对不上号，有很多我们都是网上联繫，看到的全都是网名，如果有照片，我或许能认一认，你懂的哦……」


    说完，卢梨寒还对明秋霁做了个wink。


    莫停声「腾」地起身，拉起明秋霁：「那请卢先生直接到局里来吧，我们会有资料给你。」


    明秋霁不甘心问询这样匆忙结束，试图安抚莫停声：「老莫，你先和我到外面去一下。」


    说完，对卢梨寒点点头，把莫停声牵出了餐厅。


    「老莫，你就在门口等我吧，还有几个问题我必须马上问他。」


    莫停声烦躁地掏出香菸，闷闷地不说话。


    明秋霁就把烟，从他手里抽走了，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行了，别委屈了，莫队长，我马上出来，你乖啊。」


    莫停声嘆了口气，无奈地「嗯」了一声。


    第126章 比较


    明秋霁走回餐厅，回头看到莫停声在大玻璃窗前注视着他。


    餐厅外的孩子们还在满地跑，有两个围绕着他躲躲藏藏，莫停声只好露出无奈又纵容的笑。


    整个人都在温柔里。


    明秋霁心里突然有种温暖却酸涩的滋味，说起来，他俩认识时间并没有太长，却在几次出生入死中建立起这样的关切和信任。


    这让明秋霁坚定了要帮助莫停声好好破案的决心。


    「感情真好啊……」卢梨寒的声音嘆息着过来。


    明秋霁收回了眼光，冷静地坐了下来。


    卢梨寒又好奇地看着明秋霁的眼睛：「明顾问，你不愿意和我表哥回港城的原因，是因为莫队长吗？严格说，你们其实也不算办公室恋情的哦？」


    明秋霁摇了摇头，淡淡笑了笑：「卢先生，你是在故意降低我的警惕性吗？所以一直转移话题？」


    卢梨寒笑出了声：「时刻保有孩子气的警惕性，也是非常可爱的事情呢。」


    明秋霁知道他在给自己设计陷阱，只把资料推到他面前：「照片在这里。」


    卢梨寒干干脆脆地拿过来，看了又看。


    「嗯，我觉得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


    「那就麻烦卢先生到时来局里见面解释了。」


    卢梨寒微笑着点点头：「没问题，我也想参观一下这边的警局嘛。」


    明秋霁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那卢先生懂换命吗？」


    卢梨寒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觉得我需要换命吗？」


    并没有问什么是换命，反而因为小小的傲慢，接了明秋霁的话头。


    明秋霁不动声色地继续问：「你小时候喜不喜欢和表哥比较？」


    卢梨寒被勐地一问，脸上终于露出复杂微妙的表情。


    第127章 不是小gg


    明秋霁留意到卢梨寒的迟疑，虽然只是一瞬间，但也逃不开他的眼睛。


    卢梨寒轻轻摇了摇头，想夺回主导权，于是开口说：「他姓陶，我姓卢，有什么可比性呢？陶家又不可能是我的。」


    明秋霁不置可否，拿出了易瑶那个傀仙娃娃项鍊，放到桌上。


    「那你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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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梨寒皱着眉拿过来，仔细看了一下：「娃娃项鍊？像是某种图腾？是什么讲究吗？诅咒？」


    「易瑶的东西。」


    卢梨寒放下项鍊，推回到明秋霁面前：「明顾问，我实在不记得易瑶是哪位了，你的资料我再看看？」


    明秋霁把照片递了过去，卢梨寒没有拿起来，只是就着桌子，端详了一阵。


    「我记起来了，我和她算不上交往吧，其实我和谁都算不上交往…大家在一起开心嘛，她也有娃娃项鍊？或是别的什么？」


    明秋霁收回照片，表情淡然。


    卢梨寒忍不住说：「明顾问，你真的是非常有魅力，而且给人很神秘的感觉，我父亲说，在西周墓里，你很勇敢，又聪明又有行动力，难怪我表哥他那么喜欢你。」


    明秋霁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想让他勾起不愉快的回忆，可见其人心机深沉。


    「那麻烦卢先生给我一个工作的地址，另外能不能把这两年的工作活动表发给我一份呢？」


    卢梨寒摊摊手：「没问题。」


    明秋霁就起身告辞：「谢谢你今天的招待。」


    卢梨寒双手紧握，面上轻笑：「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明秋霁不置可否，大步走出了餐厅。


    莫停声迎了上来，两个人一起往车前走去。


    「等等，老莫，别开门。」


    明秋霁几步上前，发现驾驶室的门把手上插着一张纸币，他一下拿了下来，轻轻展开，是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百元钞票。


    明秋霁飞快将它折在手心，额角隐隐有汗水。


    「怎么了吗？」


    「没事，小gg罢了。」


    莫停声不疑有他，两个人一起上了车。


    「老莫，先去趟跌打馆吧，我有事想找老章。」


    「好。」


    明秋霁的手心里攥着纸币，藏在背后，一直在颤抖，莫停声不知道，但他却一下看出，和伊南枝家门框上藏着的纸币，用途相同，它们都是「买命钱」。


    第128章 算什么女朋友？！


    云卿看着明秋霁从莫停声的车里下来，又弯着腰和他交谈了几句，这才转身往这边走。


    云卿赶紧拿起扫帚背过身去，努力地打扫着，他听到明秋霁的脚步声，却没有听到莫停声的脚步声。


    正踟蹰间，明秋霁已经来到他身后，似乎在打量他。


    云卿立刻去放自己的袖子，想遮住那个纹身，明秋霁却轻轻握住他的手臂。


    「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卢梨寒的？」


    明秋霁的声音温柔，态度却很坚定。


    云卿的脸「腾」地红了个透，垂下去不敢看他。


    明秋霁放开他的手，又拿出傀仙娃娃项鍊给他看：「你其实见过这个吧？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云卿一边往跌打馆里面瞥，一边吞吞吐吐地说：「我……明顾问，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我……」


    明秋霁低声嘆了口气：「卢梨寒的英文名是hulbert，优雅、精力充沛、多才、聪明。」


    云卿拽着袖子想把那个花体的刺着卢梨寒英文名字的纹身彻底遮住。


    他既感到羞耻又感到委屈，明秋霁忙说：「别怕，我不会告诉老章的，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我，我和hulbert是有一次，老闆让我送些跌打酒去十二中门口……」


    「去哪里干什么？」


    「好像是有个老师说他们班有同学从楼梯摔下来，去医院了，他得拿些好用的药酒过去。」


    「摔下来只用药酒也不行吧？」


    「我……我不知道，反正，我在十二中门口，就不小心撞到了hulbert身上，把他的衬衫弄脏了……后来他还开车送我去医院……」


    「你知道，他有女朋友的事情吗？」


    云卿像是被戳中了心事，言语有些忿然：「那些只会撒娇傻笑的女孩子怎么配得上hulbert？！再说那些也不算什么女朋友！」


    云卿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又放缓了口气：「反正，我会照顾人，又对人体贴，喜欢他，也没什么不可以……他是个很有魅力、很吸引人的人，对我也很好很好……」


    云卿像陷入某种奇异的梦里，又像是某种甜蜜的回忆。


    「所以，你放出话去，可以安排换命？想利用这个，把情敌排除出去？」


    云卿抬起头，手里紧紧握住扫帚。


    第129章 危险


    「我没有！」云卿有些激动地用另一只手拼命摩挲着自己手臂上的纹身。


    明秋霁忍不住退后了两步。


    云卿又接着说：「你不懂的！因为你要什么有什么！谁都对你念念不忘！我们不是一类人！你不会明白我们想要爱，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明秋霁确实被云卿这番话惊住了，原来他的执念如此深，看来卢梨寒没少对他催眠洗脑。


    这并不是谈话的好时机，明秋霁决定转身走掉。


    「云卿，你不要激动，我没有评判你的意思，等你感到好一点，我们再谈，好吗？」


    也许是明秋霁的言辞过于恳切，云卿总算冷静了一些，点点头，目送明秋霁离开。


    在他走到转角的地方时，云卿在身后突然说：「注意莫队长的安全！他被留了买命钱！」


    明秋霁没有停住，只对他挥了挥手，继续往转角走去。


    他是知道，莫停声被盯上了，怎么看，怎么想也知道莫停声的危险比自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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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之前和莫停声约定的十二中门口。


    一眼就看到他站在那里等自己，明秋霁这才放下心来，飞快跑了过去。


    那张「买命钱」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绝不能让莫停声有危险，也不能让他知道这个钱。


    明秋霁挤出一个笑容：「行，那咱们现在就去教室办公室等发帖的同学吧。」


    莫停声隐约察觉到不对劲，但也知道明秋霁不愿意多说，就带他一起进了校门。


    正是上课时间，操场上空无一人，两个人穿过操场，来到了学校中间的大楼。


    明秋霁左右张望：「这学校还挺信风水的，这个布局恐怕是请人来看过的。」


    莫停声轻轻牵起他的手：「明明最厉害了！」


    明秋霁俏皮地眨眨眼：「那还是我年轻，显得咱俩像是校园恋爱。」


    莫停声点点头：「等这件案子解决了，我们就一起去休假，好好谈恋爱！」


    明秋霁摇了摇他的手：「嗯，走吧。」


    来到事先约好的教室办公室，只有一个老师正在等着他俩。


    第130章 狼人杀


    汤姿正好是主任法医汤沐的堂妹，恰好在宜川市十二中担任生物老师，虽然生物不是传统的重点学科，但是十二中这样的与时俱进的市重点高中，综合实力也很强，各科也比较平衡，所以生物课也是很平等的。


    因为汤姿相对时间比较多，为人也认真严肃，所以还担任了班主任，接到窦意和汤沐的电话后，她急匆匆地来到校长办公室，听取了莫停声与明秋霁来访前的领导意见。


    在被叮嘱再三后，汤姿终于推开了会议室的房门。


    莫停声与明秋霁坐在一起，听到开门声，一起转过头来，明秋霁表情亲切，莫停声则站起来先与汤姿握了手。


    「您是汤老师吧？您好，您好……我是市刑侦大队的莫停声，这位是队里的明秋霁，明顾问。」


    「对，我是汤姿，你们好。」


    打招唿的时候，明秋霁也起身，对汤姿微微一笑。


    汤姿和他俩寒暄了一下，都坐了下来。


    「汤老师，我们这次来打扰您，是因为手里有一个重要的案件，涉及到十二中a班，几个在网上发帖的同学，所以我们过来找您了解下情况。」


    「是的，明顾问，之前我堂哥汤沐已经给我打了电话，说了你们的来意，可是你们说的什么「换命」，我也不懂啊，而且现在还有三个月高考。a班的同学，学习也很紧张，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忙。」


    明秋霁听懂了汤姿的言外之意，并不太想学校的人参与到危险复杂的案件里来，似乎是担心声誉受到影响。


    莫停声就解围说：「我们也是公事公办，问题也列出来了，会速战速决，另外，您放心，明顾问是一位专业的、经验丰富的专家，他一定不会让同学们产生困扰。」


    汤姿双手紧握，犹豫了一下，又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配合调查，的确是我们应尽的义务，那还有五分钟下课，我就安排那几个同学直接过来配合你们吧，但，只有大课间的二十分钟。」


    明秋霁点点头：「好的，没问题，费心了。」


    汤姿果决地起身，飞快地去通知a班的那几个发帖回帖的同学。


    莫停声按亮了手机：「明明，二十分钟，够了吗？」


    「嗯，」明秋霁闭上双眼，数着时间，骤然间，下课铃在他们头上炸开。


    莫停声皱了皱眉，看见明秋霁并没有睁开眼睛。


    直到纷乱的脚步，由远及近，明秋霁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门就被打开了。


    汤姿带着几个同学鱼贯而入，又嘱咐说：「这就是莫队长、明顾问，你们好好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二十分钟后回到教室上课。」


    话音刚落，有两个同学就互相做了鬼脸，其余的人起起落落、断断续续地回答：「是，汤老师。」


    明秋霁起身缓缓走到他们旁边，手轻轻一指：「坐吧……」


    众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莫停声，下意识地陆续落座。


    明秋霁慢慢走到他们对面，扫视了一下，一、二、三、四、五、六、七……足够玩一局「狼人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家中有事，又给耽搁了，以前老觉得每天的生活按部就班，平平淡淡，十分普通，现在才发现，平平淡淡、普普通通才是幸福！大家都要好好的，我恢復节奏了就过来。爱你们哟！


    第131章 天文台


    「同学们不要紧张，我们这次来就是想问问你们在宜川在线发的关于换命的帖子。」


    七个同学立刻互相交换了眼神。


    莫停声的眼光落在了一个立刻开始咬指甲的女生身上。


    这时，有个男生举了手说：「老师，我们那都是写着玩儿的，哪儿能当真呢？还劳你们大驾。」


    莫停声把资料「啪」一声放在他们面前。


    「小同学，我们来是希望你们配合我们调查，不用拖时间。」


    明秋霁就探过身去，看他的校牌：「宜川市十二中，真是多么让人嚮往的学校啊，清北摇篮，你们平时除了学习，玩儿什么呢？」


    他眼睛闪着光彩，让人不免心生好感。


    那同学就收敛了圆滑，撞了撞身边一位男生：「羽毛，你说！」


    羽毛同学接住所有人的眼光，扶了扶眼镜：「嗯，我们平时吧，也就是打打篮球、打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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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聊天吗？不八卦吗？」


    噗，坐在最外面的一个女生笑出声来。


    明秋霁转过头去，鼓励地看着她。


    女生红了脸，慢慢说：「聊的，也八卦的。」


    明秋霁不动声色走过去：「有聊过同学吗？」


    离得近了，女生说话变得有些吞吐：「都有的……还有……」


    「她们玩碟仙！」另一个男生高声说：「还帮我们测过分数！很准的！」


    明秋霁又垂下头：「那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呢？比如有人摔跤……」


    话还没说完，咬指甲的那个女生就「嘭」一下起身，凳子哐当倒地。


    大家吓得纷纷站了起来，门外的汤姿和其他几个老师也一下沖了进来。


    「乐梦！你怎么了？」汤姿扶住瑟瑟发抖的女生，又转过头来用质问的眼神看着明秋霁与莫停声。


    「老师，是乐梦突然发病的……」有人这么解释着。


    汤姿嘆了口气：「行吧，莫队长、明顾问，我的学生状态不好，恐怕无法再回答你们的问题了。」


    明秋霁面色淡然：「好，我知道了，那就先这样，麻烦同学们和老师们了。」


    说完，他拿过莫停声手里的资料：「走，老莫！」


    莫停声虽有不甘心，但也知道明秋霁有自己的主意。


    于是，和师生们告别，转身向大门口走去。


    汤姿忙着安抚学生，又带着他们回到教室安顿，并没有注意到明秋霁领着莫停声转了个弯，悄悄爬上了对面的学校天文台大楼。


    莫停声一边跟着他爬楼一边小声问：「明明，你搞什么？」


    明秋霁神秘地「嘘」了一声：「跟着我，等着看吧。」


    「你怎么对十二中这么熟？」


    「我以前过来参加过化学竞赛，小时候。」


    「所以呢？」


    「我知道他们的秘密基地在哪儿？」


    「啊？」


    说话间，明秋霁就推开了天文台楼顶的铁门。


    「你看，我猜就没锁。」


    莫停声一看，天文台比较高，日照充足，生物办公室的老师们会把需要养的植物放在这里，慢慢地，也有些住在学校里的校工，搬了几个泡沫箱子，过来种点小葱小菜，为了方便浇水，顶楼的门时常开着。


    明秋霁绕着楼顶看了一圈，招唿着莫停声过去。


    「看，这里有菸蒂，我说，是秘密基地吧，重点中学的孩子，玩儿的地方少，就这算一个。」


    莫停声摸了摸明秋霁的头：「你这孩子真是打小就聪明！」


    「好了，咱们在这儿等中午的秘密来客吧，相信我，一定有收穫！」


    说完，明秋霁拉着莫停声在天文台的一个隐蔽的水箱后，坐了下来。


    第132章 悲伤


    中午十二点，十二中的电子钟准确响起，叮叮咚咚，明秋霁揉了揉发酸的腿，站了起来。


    「老莫，快来了！」


    莫停声也起身和他一起躲到水箱的阴影里。


    果然，过了一会，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两个争论不休的声音。


    「乐梦，你今天当着警察发什么疯！？」


    乐梦的声音颇有些可怜兮兮，明秋霁从墙与水箱的缝隙中看了过去。


    乐梦正一边哭，一边拉着一个男生的书包带。


    「我不是故意的，伊敬！你相信我，你知道的，我不会背叛你……」


    莫停声与明秋霁交换了一个眼神，就看到伊敬把书包一甩，「嘭」地把乐梦推到了墙角。


    「就你！我早就说过，我不喜欢你！你配不上我，是你一直缠着我！」


    「是，是，是，是我缠着你的，可是……你不能不要我……」


    乐梦哭得更厉害了。


    明秋霁实在看不下去，就轻咳了一声，走了出来。


    「我说你一个男孩子，怎么这么不绅士呢？」


    两个人一看到明秋霁就急得想向楼下跑，结果，看到莫停声稳稳噹噹、严严实实堵在出口。


    只好垂头丧气站在原地。


    明秋霁先递给乐梦一张湿纸巾。


    「擦擦眼泪。」


    乐梦期期艾艾接过来，小声说了句：「谢谢。」


    明秋霁就把眼光转回到伊敬身上：「说说吧，伊南枝是你什么人？元玮影又和你是什么关系？你认识卢梨寒吗？」


    听到卢梨寒的名字，伊敬惊讶地抬起了头：「你怎么知道hulbert和我认识？」


    明秋霁摊摊手：「伊这个姓这么不常见，稍稍想想其中关窍，自然就通了，云卿送跌打酒到这边，是给你送的吗？」


    「不是……是给元露露，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乐梦弱弱地说。


    「元……是元校长的女儿吗？也是元玮影的堂妹？」


    伊敬双手抱臂，冷静地点了点头。


    「你……」明秋霁审视着乐梦。


    「乐梦，你别害怕，接下来的问题，你只要好好回答就行，好吗？」


    乐梦捏着那张湿纸巾，缓缓点头。


    「你和元露露是同学，也是一个寝室的室友，对吗？」


    乐梦点点头。


    「你的成绩比她好，可是却没有她受欢迎？尤其是……」


    他们同时看向了伊敬。


    乐梦勐然低下头，明秋霁就继续说。


    「可是，学习上的烦恼，让元露露不开心，她就说自己的堂姐元玮影请过碟仙，然后她邀请你们一起，在一个晚上参加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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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梦被说中故事，只有不停点头。


    「嗯……我想想，碟仙灵验了，至少，元露露是这样认为的，于是……」


    明秋霁缓缓走到乐梦面前。


    「元露露又提出一个更大的计划，换命，不知道是元玮影还是伊敬，或者是背后的卢梨寒，蛊惑了她，让她和你换一段时间的命，大概是想通过某个考试，或是别的需要好成绩的测试。」


    莫停声在出口处听着，也慢慢皱起眉头。


    「可是……没有人告诉她，这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明秋霁从乐梦身边，慢慢走到伊敬身边：「去年，十二中在市美术馆搞了一场大型的学生艺术展，有你的作品吗？」


    伊敬低下头，微微有些激动。


    「hulbert选择了你，对吧，那场展览，声势浩大却知己寥寥，你的作品，我查了……」


    明秋霁打开手机，点出一张照片，三个巨大的瘫软的不锈钢水滴，交错在一起，右下角是伊敬的名字，题目是「sadness」。


    第133章 解说


    「sadness，悲伤……」明秋霁侧过头看了看一直担忧地看向伊敬的乐梦。


    然后凑近了一些，问伊敬：「伊南枝是你的亲人吗？」


    伊敬点点头，明秋霁又看着他：「怎么看，这个名字和她这个人都不合拍，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那么说说那次展览吧，你喜欢艺术，却不喜欢传统美术的学习方式……」明秋霁用手点出展览连结和作者介绍，一张张地看。


    「大色块、夸张的比例、压抑的愤怒、无休止的悲伤……你这么年轻，心思却这么重，是因为伊南枝吗？她希望你做她的继承人？」


    伊敬垂下头看着脚面，明秋霁的影子移了过来。


    「卢梨寒看出了你的压抑，他看到你的装置作品，并且在展览现场，他观察到你非常受女孩们的欢迎，无论是乐梦还是元露露，大家都围绕着你……」


    伊敬深深嘆了口气：「hulbert是真正的艺术家！他引领着我，给我讲了很多……」


    明秋霁收回手机：「是蛊惑了你吧，你难道没有发现他在利用你、你的爱慕者、你的悲伤，来创造一个个巧合，让大家相信换命的事情。」


    「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是指向我，对吗？」


    明秋霁又接着说了这句话，仿佛炸了一个惊雷。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立刻把眼光聚集到明秋霁身上。


    明秋霁笑了：「卢梨寒让你们相信人的命运是有好有坏的，坏的命可以换成好的，他告诉你们，他欣赏我，看得上我，所以你们慢慢就想换我的命，是吗？」


    乐梦小声说：「我们还看过好多你的照片……」


    明秋霁看向莫停声：「恐怕，一切的起源都是来自于嫉妒，卢梨寒急于在大家族里证明自己，而陶思空在曲簌西周墓的失利，让他终于找到了机会，来宜川找我，针对我，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绝对不仅仅是顽劣……」


    莫停声走近明秋霁，把手放在他肩上。


    「乐梦、伊敬，你们和莫队长一起去找汤老师，然后去警局做笔录，我……有另一个地方要去。」


    莫停声刚说：「不行！」明秋霁就握了握他的手：「送他们去警局，就到耀华大学文博馆找我。」


    说完，他转身跑向了出口，莫停声招唿两个孩子过来，也一起推开了楼梯口的大门。


    第134章 黑伞


    明秋霁目送莫停声带着两个孩子去给汤姿打招唿，嘆了口气，转身打车去了耀华大学文博馆。


    在半路上，他不时拿起手机，反反覆覆看有没有卢梨寒的信息，又抿着唇，设想出他可能会遇到的难题。


    思来想去，还是给莫停声发了微信：「老莫，一定要把几个当事人的口供记录好，我是去和卢梨寒见面，大概他会带着我再去一趟曲簌，我担心他会想要那把青铜剑，你提前做个部署把，也给我爸爸妈妈说一声，我去出差了，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发了信息，明秋霁又给林落打了电话，让她给曲簌县文物局打电话，现在是任何通知都不要让他们去相信，除非见到他本人。


    林落果断地去处理事情了。


    明秋霁又摸了摸口袋，确认他随身带着各种证件，这才抬起头看向车窗外。


    陶家人果然如同一道黑影，随时笼罩在他的头上，上次是陶思空这次是卢梨寒，自己要面对的都是极其危险的人物。


    下了车，走进文博馆，正好是快要下班的时候，他进去的时候，保安还提醒他，只剩半个小时，要抓紧时间。


    明秋霁点点头，道了谢，转身走进展览着晋侯钟的大厅。


    卢梨寒抱着双臂，站在展柜前，不得不说，从背后看，卢梨寒和陶思空长得很像，除了发色。


    明秋霁没有迟疑，走了过去。


    卢梨寒从展柜的玻璃反光上看着明秋霁，语带俏皮地说：「你来得倒挺快，你猜，我刚刚去拜访了谁？」


    明秋霁紧张地上前一步：「不准你去打扰桑老师！」


    卢梨寒转过身，垂下眼睛看着他：「生气啦，真好骗啊，怪不得，表哥他那么喜欢你……」


    明秋霁看着三三两两的访客陆续从展厅往外走，害怕卢梨寒做出什么伤害他人的举动。


    只好一把拽住他的衣袖：「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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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梨寒又笑了起来：「这就是你的大爱吗？老是担心别人，不用担心你自己吗？」


    明秋霁挡开他要伸过来捏自己脸的手：「别玩了，走吧。」


    卢梨寒笑出声来，把他的手抓得更紧，引着他往侧面出口走去。


    明秋霁看见云卿竟然现在出口，不由紧紧皱眉。


    「云卿，你，快回去！」


    云卿并不理会他，反而「刷」一下撑开了一把黑色打伞，将两个人笼罩得严严实实，带着他们急步上了一辆刚刚开过来的小车。


    明秋霁心下狐疑，却不得不顺从地上了车。


    第135章 行进


    卢梨寒和云卿一左一右把明秋霁夹在中间，还来不及看车往哪里开。


    卢梨寒就伸手：「拿来吧……」


    明秋霁迟疑了片刻，把手机放进了他手里。


    卢梨寒露出迷人的笑容，打开窗就把手机扔了出去。


    明秋霁不由闭上了眼睛，然后，云卿开始搜他的身，明秋霁微微皱眉，却只能接受。


    看着他别扭的样子，卢梨寒笑出声：「感觉不好受吧，明顾问，哎呀，这趟宜川行我收穫颇丰，你说，表哥会怎么奖励我呢？」


    明秋霁只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云卿也一无所获，对卢梨寒摇了摇头。


    几个人就陷入了沉默，明秋霁感到云卿的眼神一直灼灼地放在卢梨寒身上，但卢梨寒并没有在意他，只是看着窗外。


    明秋霁小心地打量着车的前进方向，却仍然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


    他的手慢慢放在自己一直佩戴着的护身符上，云卿暼了他一眼，又继续把目光放在卢梨寒身上。


    莫停声急匆匆从队里出来，正碰上章练和林落，章练很快迎上去，言简意赅地说：「云卿跟着小明。」


    林落拉开车门：「老闆的手机定位，我这边收到了，咱们先过去吧。」


    莫停声心中焦急，又想到明秋霁的嘱託，赶紧联繫曲簌文物局，让他们留意所有来看青铜剑的人。


    而且莫停声还担心，假如卢梨寒把明秋霁带回港城，又该如何去救他？


    很快，几个人来到了手机定位的位置，莫停声跳进草丛一番翻找，总算把已经摔碎的明秋霁的手机握在手中。


    章练担忧地说：「小明之前没告诉我云卿有问题，我是今天发现云卿不见了，才想到这些，过来找你，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莫停声摇了摇头：「老章，不怪你，你现在带林落回去，林落，车借给我，我去找明明，你们放心，我一定安安全全把他带回来。」


    林落把车钥匙给莫停声：「行，莫队，你们都要注意安全。」


    莫停声打了电话给窦意，让她帮自己打个报告，就开车往曲簌方向赶。


    明秋霁疲倦地合上眼睛，他迷迷煳煳听到云卿在和卢梨寒交谈。


    「hulbert，你别去了，好不好，太危险了。」


    「没事，乖，你看好他，一会我父亲也会过来。」


    明秋霁心想，居然又惊动了卢松径，可想这次卢梨寒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做大事情。


    第136章 琅轩楼


    车行了一会，来到了宜川市的湖滨宾馆，这间宾馆是老牌的以前那种国营宾馆，接待外宾用的。


    后来自负盈亏，在变革中沉沉浮浮，换了好几任老闆，这两年，因为湖心岛开设了钓鱼和看野生动物的亲子农场，又意外地火爆了起来。


    明秋霁是认得这里的，小时候随着父母参加过几次当时也算规格很高的婚礼，还在湖里划过船。


    卢梨寒见他认出这里，嘴角带着笑，问道：「明顾问，对这里很熟悉？」


    云卿紧张地抿着嘴，看着卢梨寒脸上的酒窝，又看着明秋霁云淡风轻的模样，默默握紧了手指。


    明秋霁沉着地说：「小时候来过。」


    卢梨寒就没说话，只敲了敲车壁，司机就准确地停下了车。


    三个人陆续下车，当时，明秋霁被夹在中间，卢梨寒指了指前面的小码头：「走吧。」


    湖边站着两个人，看上去也是卢梨寒的手下，看见他们，立刻迎了上来。


    「卢少爷，明顾问」至于云卿，两个人看都没认真看，云卿也不在意，默默跟着大家一起上了船。


    往湖心岛的路途并不远，但也要稍微花点时间，明秋霁不是没有想过跳下去游到岸边去求救。


    可是湖里还有不少亲子小船，父母带着孩子在划船，一旦乱起来，会有很多危险。


    明秋霁又担心莫停声只是匆忙赶往曲簌，而错过自己还在市里的事情，就忍不住抓紧了船舷。


    终于，小船停在湖心岛背面的一个临时船坞前，几个人陆续下船，卢梨寒还伸出手想扶明秋霁。


    明秋霁摆摆手，轻巧地跨了过去，他瞥见云卿拼命地摩挲着自己手上那串与卢梨寒有关的纹身。


    明秋霁被这些人带着，开始爬石阶，这段石阶曲曲折折，弯弯绕绕，又被树荫和草丛笼罩，看上去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打扫了。


    转了几个弯，终于看到一座树林里的木楼，却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写着「琅轩楼」。


    明秋霁看出是度假村那种酒楼，心里松了口气，至少可能有机会接触别人。


    当时，这也正是被带到这里来的原因，如果有任何变故，这里的人都会成为人质。


    卢梨寒带着明秋霁走到二楼的包房门口，旁边的人就替他们打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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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秋霁看到一张十人的大圆桌，赫然坐着的竟是陶惠清，而旁边正是卢松径。


    卢松径，他是早听卢梨寒说过的，但陶惠清也来了，这真是出乎意料。


    第137章 《秋林野兴图》


    陶惠清比上次在西周墓中相见憔悴了不少，想来也是事情不顺利，家里变故也多。


    「明顾问，别来无恙？」


    明秋霁可没忘记西周墓中，陶惠清一手杖打过来的事情，只是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云卿飞快地替明秋霁拉开椅子，明秋霁端坐下去。


    陶惠清示意卢松径给明秋霁倒了杯茶。


    「小明啊，我这次专门从港城过来，是要向你赔礼道歉的，上次在曲簌西周墓，我一时冲动打伤了你，我是真心抱歉啊…」


    明秋霁看向陶惠清，深知自己不相信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陶惠清就转了转手杖：「小明啊，你也别和我一个老煳涂计较，我说过，小四他很看重你，也很中意你，我觉得，你来港城生活也不错，而且你看东西那么厉害，也不要浪费了，在宜川能有什么发展呢？」


    明秋霁总算明白陶惠清的意思，他是想自己为他所用，这怎么可能呢？


    明秋霁轻轻把茶往前面推了推：「可惜我并没有任何离开宜川去港城的想法。」


    陶惠清听了，也不生气，拍了拍手，旁边的手下就忙不迭地捧上一个宝匣。


    打开来，又是一个捲轴。


    陶惠清用手杖指了指：「偶得楼新得的宝贝，小明，你来掌掌眼。」


    明秋霁望向卢松径和卢梨寒，卢松径是作伪大师，也是偶得楼的掌眼加大掌柜，更别提他还是陶思空的舅舅。


    卢梨寒更是名校毕业的，混得风生水起的策展达人。


    怎么看也轮不到他一个小小的私家侦探来掌眼。


    明秋霁敏锐地感觉到陶家与卢家的关系可能大不如前了，无论是晋侯钟还是傀仙换命案，归根到底应该就是港城大家族陶家的内部和外部的权力之争。


    明秋霁隐约觉得这可能是突破口，就主动站起身，走到画轴前面去了。


    卢松径面色如常地递给他一双手套，卢梨寒也把放大镜给他准备好了。


    明秋霁坦然接过，戴好手套以后，俯身看起面前的画。


    字画比起其他文物古董，保存更加保存不易，能顺利流传下来已是罕见，水火、蠹虫都得一防再防。


    明秋霁的眼光落了下来，大吃一惊，竟然说元代倪瓒的《秋林野兴图》。


    明秋霁勐地抬起头，脱口而出：「它不是应该在美国吗？！」


    陶惠清赞许地点着头：「云起野桥西，层峰翠隔溪，小明不觉得和这里很像吗？」


    明秋霁心里一惊，这正是郑元祐给倪瓒书房的题诗，他一下想起「琅轩楼」，难道这里竟然是陶家偶得楼在内地的一处聚点，那这里面的水一定很深。


    第138章 出声便俗


    还在思忖间，就听到陶惠清开口说：「秋霁，好名字，江南秋来多风雨，雨后明霁一点青。」


    明秋霁笑了一下，未置可否，陶惠清就指着那画又说：「倪瓒漂泊到苏州，张士诚占领那里不久便接受了元朝的招安，不少文人都附庸于他，但是倪瓒不肯为他所用。」


    明秋霁显然听出他话中有话，捏着放大镜沉默不语。


    陶惠清缓缓起身，走过来：「他不肯为张士诚的弟弟张士信作画，被毒打一顿，险些丧命…」


    他走到明秋霁的身边，低下头说：「当鞭子重重落在他身上，倪瓒却始终不出一声，后来有人问其原因，你猜，他怎么说？」


    明秋霁深吸了一口气：「他说，出声便俗。」


    「好！」陶惠清举起手鼓了鼓掌「还是那个脾气！小明，我很喜欢！」


    明秋霁刚松了口气，陶惠清大手一挥：「这画，送你了！」


    明秋霁连忙退却，又看到卢松径脸色大变，卢梨寒也对他摇了摇头。


    陶惠清却不管这些，吩咐人把捲轴收起来，放进宝匣，一把推到明秋霁手边。


    「这些都是俗物，我觉得和你投缘，这个就算在西周墓伤了你的赔礼，够有诚意了吧？」


    明秋霁知道陶惠清独断专行又个性强硬，只能先放在自己这里，如果顺利，还能还给博物馆。


    一顿饭，明秋霁如坐针毡，终于，陶惠清指了指卢梨寒：「小寒，你送明秋霁回房间吧。」


    明秋霁想不出明天会面临什么，只稍稍点点头，瞥见卢松径和云卿不虞的表情。


    赶紧跟着卢梨寒走了出去，卢梨寒什么也没说，只替他抱着捲轴宝匣。


    月光稀稀疏疏从林间的树叶里透过来，湖心岛上已没有了船桨的声音，灯光很远也很暗。


    明秋霁听到身后也有细微的脚步声，知道是云卿在不远不近地跟着。


    不由心里嘆息，他低估了云卿对卢梨寒的执着和痴迷。


    正想着，草叶被踩碎、唿吸之间，明秋霁就落入了一个人的怀抱。


    是久违的鸢尾花气息，耳畔声起：「小树儿，我好想你…」


    第139章 追上来


    明秋霁微微挣了一挣，回头看到陶思空低下头紧紧抱着自己，而卢梨寒和云卿早已不见踪影。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糟糕，画被卢梨寒拿走了，再回自己手里就不一定是真迹了，实在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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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又不得不把思路回到陶思空身上，明秋霁嘆了口气，只好开口说：「你也来了？」


    陶思空这才放开他，仔细借着月光端详他：「上次父亲打伤了你，我一直很担心，现在好了吗？没事了吧？」


    明秋霁点点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想起莫停声说的：「他们家有正常人吗？」，又想问陶思空，知不知道卢梨寒在偷偷针对他。


    想了一圈，还是作罢，还是问到：「你们这次来，到底想要干什么？」


    陶思空侧过头望向船坞的位置，明秋霁这才注意到，隐隐约约有摇晃的灯光，他又看了一眼陶思空的表情，大概猜到是莫停声找了过来。


    也是，虽然云卿特意用黑伞遮住了他们，但现在天眼无处不在，找一台车的行踪还算容易。


    陶思空毫不犹豫抓住明秋霁的手，拖着他往湖心岛的另一边跑。


    「竟然来得这么快！」明秋霁故意不配合地想把陶思空的手甩开，又准备大喊大叫。


    冷不防从树丛中钻出了几个陶家的手下，捂着明秋霁的嘴，飞快地带着他下了台阶。


    在黑暗里，明秋霁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唿吸，深一脚浅一脚地被推上了提前就准备好的另一艘船。


    明秋霁一下意识到，他们是想从湖心岛的一角，走水路转移。


    宜川毗邻扬江，湖心岛有一条少有人知道的水道可以直通扬江，当初保留水道是为了环境工程，没想到，现在成了不法之徒暗自脱身的途径。


    明秋霁被几个人抓着，站立不稳，刚进了船舱，船就晃了几下，明显改装过的发动机就开动起来，往着秘密水道前进。


    莫停声带着人跑上湖心岛的时候，发现琅轩楼，一盏灯都没有，心道不妙，赶紧安排大家分散寻找。


    鱼严。


    他皱着眉往更高的地方爬去，那里有一个亭子，可以看到四面八方。


    莫停声一直握住明秋霁被摔坏的手机，心里担忧不已，脚步更快，到了山顶的凉亭张望，看到了正在逃离的小船。


    莫停声赶紧电话其他人，集合起来，又打电话给扬江的水警部门，争取把他们拦下来。


    因为走得匆忙，陶惠清也显得不耐烦，闭着眼睛坐在船舱一角，闭目养神。


    其他人则四处分散，各怀心事地坐着。


    第140章 月和山


    明秋霁很明白自己的处境，陶思空明明在西周墓，最后放过了自己，还自作主张把真的晋侯钟送给了自己，那这次又算怎么回事呢？


    明秋霁看他的神色又不像是假的，而莫停声虽然找到了湖心岛，但追上他们却很难，去扬江的过程里，他们随时可能弃船转车。


    正在忧虑间，陶思空从旁边握住了他的手，明秋霁立刻感到卢梨寒和云卿的眼光扫了过来。


    明秋霁不解其意，又不想动作太大引人注意，只好任由陶思空这么握住。


    慢慢地，明秋霁感到疲倦，之前精神高度紧张，现在一下放松下来，难免睁不开眼，陶思空见他垂着头，就轻轻地把肩膀挨了过去。


    卢松径抱着宝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俩，又看向卢梨寒，卢梨寒对他笑了笑，又转向窗口，云卿坐在他脚边，颇为依赖地靠着。


    卢松径有些烦躁，卢梨寒是他安排到宜川的一把刀，但他却带着个人情绪，想藉此与陶思空一争高下，顺带还把手伸向陶家的产业。


    在宜川，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交往，手上也有人命官司，完全背离了自己一开始对他的嘱託，这样的公子哥儿，实在难以让人放心。


    卢松径又把眼光落到明秋霁身上，想不到这个人能因为西周墓的事情，被陶惠清看重。


    如今，陶惠清的古玩生意遍及东南亚，新市场的开拓，少不了新人，更何况，自己作为偶得楼的掌眼，经手的东西，价值连城、不计其数。


    因为姻亲的关系，也备受陶惠清重视，但是，随着陶家下面一代势力的争夺，卢家慢慢被边缘化。


    陶惠清想拉拢明秋霁的心思再明显不过。


    这次来宜川，就是为了把明秋霁带回港城，为他所用，明秋霁的一双眼，可比所有的宝物值钱。


    陶惠清竟然还因此打出了陶思空这张牌，要知道，从西周墓回来，陶思空被狠狠责罚了一顿，手中的资源几乎全部给了其他兄弟。


    卢松径握紧了手里的《秋林野兴图》，颇为不平，竟然，这么贵重的传世之作，就轻飘飘地要送给明秋霁。


    这时，发动机声音小了下来，船在黑夜里悄悄停靠下来，陶思空轻轻摇醒明秋霁，所有人陆陆续续下了船，明秋霁走到岸边一看。


    这里竟然是104院儿后面的月和山！


    第141章 盘旋


    月和山？明秋霁狐疑地被拉着走了几步，又被推上了车，可能是因为陶惠清也在这辆车上，陶思空并没有和明秋霁交谈，只是对他轻轻点了点头，又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害怕。


    明秋霁着急地想，自己并不害怕，只是有点担心莫停声带着人会找不到自己，如果陶惠清铁了心用不法的手段带他回港城，那他几乎没有任何逃脱的可能。


    而且，自己也不会帮助陶惠清做什么非法的古玩生意，不知道陶惠清将会怎么威胁他。


    车在山路上盘旋许久，终于停了下来，明秋霁扶额想，自己本来就很路痴，连开车都不会，这下七拐八绕更是找不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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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秋霁被带着和其他人一起走进了一个山洞，里面灯火通明，还安着铁门，有点像早些年的防空洞。


    明秋霁心下猜测，这里应该和琅轩楼一样，也是陶家的一处秘密地点，他瞥见堆着不少工具，就想着，这里可能就是卢松径用来作伪的地方。


    「大家分头休息去吧，明天再说。」


    陶惠清对这边招了招手，明秋霁才看到一直没露面的阮令双从角落急匆匆走到了陶惠清的身边。


    陶思空轻轻拉过明秋霁转到洞穴的一边，那里的钟乳石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凹地，已经被打理好了，恰好搭了顶帐篷，还铺上了睡袋，放着装备包。


    陶思空带着明秋霁钻进帐篷，就想帮他脱鞋。


    「小树儿，你想洗洗吗？我带你去。」


    明秋霁摇了摇头「凑合睡吧。」


    说完，他抱着胳膊和衣而眠，自顾自地躺下了。


    「你……是不是有很多话想问我？」陶思空有点可怜兮兮地说。


    「没有，我只是困了。想睡。」


    陶思空也挨着他躺下来，小声说：「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听我父亲的就行。」


    明秋霁无奈地裹紧了睡袋上的毯子。


    觉得陶思空好像变得比较谨慎了。


    「这里，是卢松径作伪的地方吧？」


    陶思空惊讶地看向明秋霁：「你怎么？小树儿，你可太聪明了，我想，明天父亲还会考考你。」


    明秋霁长长地唿出一口气：「我就不明白了，你们陶家是不做正经生意的是不是？你们陶家的人都这么自大狂妄？」


    陶思空意外地笑了起来：「你真可爱，小树儿。」


    「我是认真在生气！这到底在搞什么？」说完，他把毯子往脸上一遮，眼不见心不烦。


    陶思空敛了笑容，沉默了半天，才开口。


    「你应该不知道西周墓之后发生的事情吧？」


    第142章 复杂


    明秋霁身体一转，难以拒绝地想听陶思空要说什么，可是，又不想转过去面对他，因此往帐篷旁边移了移。


    陶思空抬起左手，缓声说：「我这只手，之前断掉了…」


    鱼沿。


    明秋霁勐然转过来，忍不住看了过去，又想起之前在新闻里看到陶思空的手缠着绷带。


    陶思空微笑了一下：「你也猜得到，是被我父亲打断的。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小时候，hulbert和我经常在背后叫他：罗马的皇帝，就像一个暴君。」


    明秋霁皱起眉头：「是因为你把晋侯钟给了我？」


    陶思空双手枕在脑后，缓缓躺下，声音里倒是有几分睏倦和松弛。


    「不仅仅是这个，晋侯钟虽然宝贵，但他想要这样的东西也不是太难，他还是觉得我不够厉害吧，对我失望了。」


    明秋霁觉得心情复杂，他原本不想要听陶思空示弱，讲这些家中的苦闷。


    陶思空又侧过身看着他：「其实，在西周墓，我真的想过和你埋在一起…我知道父亲想要无穷的财富和成功，只有人才能持续带给他这些，你现在也看出来了，偶得楼大不如前，舅舅他也老了，眼神也退化了很多，这段时间，父亲他挑选测试了很多人，最看好你…」


    听到这里，明秋霁有些生气：「就完全不想我会拒绝这件事吗？」


    「你肯定觉得我们陶家都是疯子。」


    明秋霁懊恼又无奈地望着帐顶。


    「你别怕，我会保护你，我们一起回港城，等安置好了，再把你爸爸妈妈也接过来，这样不好吗？」


    明秋霁哭笑不得：「你现在这样的话，特别像一个骗小姑娘的渣男！」


    陶思空笑出了声：「小树儿，我可不敢，你能和我这样说说话，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明秋霁深知陶家的手段，擅于蛊惑人心，就一下把毯子拉起来，将自己罩在里面，不管怎样，要睡好，要保存体力，总是没错的。


    陶思空默默注视了他很久，也只好闭上眼睛休息。


    四周滴滴答答落着钟乳石的水滴，也有人在其他地方交谈。


    莫停声坐在车里，一直在看地图，湖周围属于老区，有的地方还没有覆盖监控。


    他心急如焚，只剩下琅轩楼一个线索，但剩下来的工作人员一问三不知，什么也不会说。


    莫停声只好一遍遍看着地图，去想各种路线和可能性，既然没有通过河道进入扬江，肯定是中途弃船上岸，但他早已问过曲簌的同事，根本没有任何人去过县文物局，难道，陶惠清的目的不是西周文物？


    莫停声沮丧地握着明秋霁摔碎的手机，窦意来到窗前敲了敲车窗。


    莫停声才摇下玻璃车窗。


    「莫队，元玮影打电话过来，说想见见你，和你说说事情…」


    莫停声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哦，对，我怎么没想到，这些接触过卢梨寒的人可能有更多线索，麻烦你带她过来吧。」


    第143章 搜山


    元玮影左顾右盼地过来，莫停声看了看手机，正好是凌晨四点，还来不及想，这个时候她在外面要做什么，元玮影就被带到了他面前。


    「莫队，我可能知道他们在哪里？」


    莫停声严肃地说：「元玮影，你在监听明顾问是不是？」


    元玮影扭过身子，去拿包里的东西，莫停声顺着她的手一看，果然是一堆神神秘秘的gps贴片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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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玮影说：「卢梨寒给我们任务的，监听明顾问是其中一个，当然，谁做得好，就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宠爱……」


    莫停声一阵头痛：「云卿做得最好吗？」


    元玮影一听，顿时我特意咬牙切齿：「他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小东西，也敢和我抢？！」


    「那你说的地点在哪里？云卿应该是和卢梨寒在一起。」


    元玮影一听，像炸了一样，立刻打开手机地图：「月和山！104院那儿有条路去后山，他们在那边有个作伪的地方，应该是山洞什么的。」


    莫停声接过手机，默默记下地点，又指了指车上。


    「你先过去等，窦警官会照看你。」


    元玮影点点头，果断地往车旁走去。


    莫停声立刻安排人手，准备去月和山搜山。


    明秋霁被帐篷外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和议论声惊醒，转过来一看，陶思空已经不见了。


    他立刻起身，打开了帐篷门，卢松径和陶思空都在不远的地方，热烈地争论着什么。


    看到明秋霁起来，立刻不说话了。


    陶思空对卢松径点了点头，马上走到明秋霁身边。


    「小树儿，来，我带你洗脸吃早餐。」


    明秋霁忽略掉卢松径不友善的眼光，卢梨寒就过来把卢松径带走了。


    明秋霁跟着陶思空去洗漱，眼光却一刻不落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看到了几个不小的侧洞，都被铁门关得严严实实。


    电线和水管，都穿插而过，陶思空注意到明秋霁的心思，却完全没有说破。


    等坐在洞中一张大桌前，明秋霁才发现几乎所有之前他打过照面的陶家人都在这里了。


    吃的虽然是三明治一类的冷餐，但还算丰盛，陶惠清也格外留意他。


    等手下撤下了餐盘，陶惠清面前多了一盏茶，明秋霁只一看，也知道茶盏价值不菲。


    陶惠清挥了挥手，让人拿出了好几个捲轴。


    「小明啊，我这边还有几幅字画，你来掌掌眼。」


    明秋霁感到卢松径强烈的敌意，但也无法推辞，陶思空低声安慰：「小树儿，别害怕，舅舅他也没有恶意的，你只管好好看，就好了。」


    明秋霁瞥见他的手指微微蜷缩，想来应该是被陶惠清打断的手，至今没有囫囵好起来。


    明秋霁心内嘆息，只好转身接过陶家手下放在托盘里的手套。


    第144章 答案


    陶思空见明秋霁如此配合，心中一喜，就当他识时务，这样也能更好地得到陶惠清的认可。


    卢松径见明秋霁态度软化，却十分不甘，刚想开口阻止，就被卢梨寒拉住了手，还赶紧对他摇了摇头。


    卢松径知道卢梨寒的考量是正确的，这个时候，不管自己是不是偶得楼的掌眼，又不管陶惠清将来会不会把偶得楼交给明秋霁和陶思空，这时候提反对意见，只能令人反感。


    卢松径大半辈子没这么憋屈过，扭头走到另外一边去了。


    陶惠清并没有安抚他，反而是激动好奇地注视着明秋霁的一举一动。


    明秋霁戴上单边放大镜，伏下身体，一点点展开捲轴。


    这幅法书，明显换了好几次装裱，明秋霁轻轻用镊子抬起其中一角，陶思空就赶紧帮他把整个法书展开。


    陶惠清示意左右把灯光调试到最佳状态。


    明秋霁没有理会外界的动作，仍然是小心翼翼地看着法书修补的痕迹，反覆看了一会，就抬起头问：「做了织物扫描了吗？」


    陶惠清挥了挥手，让人把扫描报告拿给明秋霁。


    明秋霁取下单边镜，看了看报告，法书和绘画一样，能流传下来当为「传世之作」，只是在颠沛流离和朝代更迭中，通常经过多次装裱与修復，不但在题跋处会有收藏家和机构的印章，还有部分收藏者喜欢把自己的名字也署上，当然，比起法书原作者，高下立见，良莠不齐。


    以前的鑑定多半是靠经验，口耳相传，实物相鉴，像卢松径这样的掌眼，基本一摸，一看就知道真伪了。


    书画作伪非常困难，露馅的地方也会很多。


    卢松径有把握的就是明秋霁还很年轻，看的真品远远不如自己，经验欠缺、纸上谈兵，很可能这次就会失手，在陶惠清那里大失分数。


    所以，卢松径见他看报告，心里松了口气，装裱的材料里的浆和绫绢其实是可以摸出来的，靠扫描报告，通常不怎么高明。


    陶思空也费解地看着明秋霁，不太明白他看报告的目的，报告里根本不可能有鑑定出来的朝代信息，因为陶惠清特意把它拿掉了。


    为的就是考验明秋霁。


    明秋霁似乎没有察觉到其他人的心思，只认真比对了报告中的花纹样式和编织方法。


    就把扫描报告放到了一旁。


    然后又轻轻翻过手卷，对着灯光去看添补的痕迹。


    看着看着，明秋霁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大概知道这幅手卷的价值，如果说现藏的唐代纸绢画作真迹算得上镇国之宝，那他手里的法书的价值，比起来，只多不少。


    陶思空一下看出明秋霁的紧张，因为离得近，他的唿吸都刻意收敛，不敢突兀地喷在法书上。


    陶思空担忧地轻轻帮他拿下法书，好好地收好，又对陶惠清说：「父亲，小树儿有些累了，让他先休息一下吧。」


    陶惠清当然看出明秋霁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就笑了笑：「好，明顾问先休息，大家也去收拾东西，我们立刻换个地方，我相信，明顾问能给我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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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5章 故技重施


    明秋霁看了看周围的人，知道假如自己不拖时间，陶惠清会带他们立刻转移，很可能就到边境，用他们的方式离开，自己就彻底逃不回来了。


    于是，明秋霁大声说：「是隋代！这张法书是隋代作品。」


    卢松径一听，面色尤其不善，卢梨寒也睁大双眼看向明秋霁。


    陶思空有些激动地转头看着陶惠清，陶惠清愣了一下，缓缓转过来：「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明秋霁上前一步：「我指给你看。」


    陶惠清笑着摇了摇头：「小明啊，我可没忘记你在西周墓的那把匕首，莫非你又要故技重施？」


    明秋霁摊开手：「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如果你担心，可以站在十米开外，我说，你看，也行。」


    见他如此自信，陶惠清也来了兴趣，这时，阮令双走过来，附耳在他旁边说了几句话。


    陶惠清审视的眼光落在云卿和明秋霁身上，这让明秋霁也有些奇怪。


    片刻后，陶惠清向山洞外走去，言简意赅地说：「先出发，回头再说。」


    明秋霁有些失落，就看到陶惠清用手杖指了指云卿：「梨寒啊，这个小东西就别带了吧。」


    卢梨寒立刻应声说：「是，姑父。」


    云卿一下扑过来：「hulbert！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卢梨寒示意其他人抓住云卿，明秋霁想过去阻止，却被陶思空紧紧抓住，往车上拽。


    明秋霁只好大声喊：「你们做什么？云卿是无辜的！你们放开他！卢梨寒！你有没有良心！」


    因为吵吵嚷嚷，推来推去，陶惠清非常不耐烦，招手让阮令双去带明秋霁。


    陶思空也不停哄劝：「小树儿，别吵了，我们先走，我回头再想办法。」


    云卿跌坐在地上，始终望着卢梨寒的方向。


    但很快，几辆车就分别装着大家往山下开去。


    明秋霁正要回头张望，阮令双就用手刀把他噼昏，陶思空只好搂住他，坐在后排，一言不发。


    正如明秋霁所想，这个洞穴不能留，里面有太多作伪的证据，剩下来的一部分人是专门善后的。


    莫停声带着人到了月和山，就一直拉网式搜索，只不过月和山绵延不绝，山高林密，很难迅速找到突破口。


    正在此时，远处传来地动山摇的震动，还有巨大的声响，是山中有地方爆炸了。


    陶惠清面不改色注视前方，只要手里有明秋霁，只要明秋霁肯为他所用，陶家的生意就会一直壮大下去。


    第146章 无力感


    知道善后的意思，就是会把作伪的山洞全部炸毁，至于云卿能不能全身而退，陶思空也不得而知。


    在爆炸声里，他捂住了明秋霁的耳朵，纵然明秋霁陷入了昏迷，他也不想这样的事情被感知。


    卢梨寒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动不动，陶思空轻嘆了一口气，卢梨寒放在车窗边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


    陶惠清和卢松径坐在前面的车里。


    等到爆炸声过去，陶惠清开口说：「老卢啊，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给我说？」


    卢松径摸了摸胸前挂着的眼镜，想了想，还是回答：「姐夫，我的确心有疑惑。」


    「哦，是为了明秋霁？」


    见陶惠清并不拐弯抹角，卢松径也索性放开了说：「他那么年轻，跟我们也不是一条心，你把宝押在他身上，未免也太冒险了些。」


    陶惠清转着自己的手杖朗声说：「老卢啊，咱俩认识也四十多年了，偶得楼这些年风波不断，咱俩共同经歷了许多，在西周墓里，你救了我和老四，我都记在心里，但是你也看到，现在生意并不好做，年轻人的天地迟早要打开，我看hulbert做得很不错嘛，小明就算再能干，也是个外人，难道老四还能明媒正娶他不成？养在外面就好了，拉拢下他，让他心甘情愿帮帮偶得楼，也不错。」


    这话滴水不漏，连带着把卢梨寒也安排妥当了，卢松径琢磨了一下，只有连声说：「是，还是姐夫考虑周到。」


    莫停声带着人，寻着爆炸声，终于来到了已经塌陷的山洞，望着尘烟瀰漫的洞口，他心里也很着急。


    大家都看着他，想听他的指示，莫停声上前徒手挖了两下，觉得无能为力。


    陶惠清他们把这里破坏得很彻底，莫停声有些沮丧，刚想迈步，就被人抓住了鞋子。


    低头一看，在乱石堆里，有一只手伸了出来。


    莫停声忙让大家一起把人拖出来，原来是奄奄一息的云卿。


    「港城……」云卿努力地发出声音。


    「明顾问，去港城……」


    莫停声他们赶紧把云卿背着往山下跑，云卿的话，莫停声听得很清楚，港城，远不可及，而且明秋霁一旦被带到港城，要救回来就太难了，而且又怎么向明家父母交待。


    莫停声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们抱歉，确实这一年事情太多了，很多时候力不从心，俗务缠身，肯定会写完，也尽量多写多更。就麻烦多囤囤。么么么，什么都快乐！


    第147章 第五案 拉罗西尼公使案


    明秋霁醒来，他们已经在扬江的船上了，明秋霁打开舱门，发现卢梨寒正站在门外，倚靠着船栏杆，看向江面。


    明秋霁刚左右张望了一下，卢梨寒就转过身，很懒散地开口：「在扬江上，到了目的地出海，你现在可以算和我表哥远走高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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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秋霁无心与他多说，大步往船头走去，卢梨寒抬手看了看表：「别费心机了，小明明，我爸爸可是盯你得紧，你是想去船长室求助吗？」


    明秋霁略微迟疑。


    「没用的，」卢梨寒伸开双臂：「这么大一艘邮轮，你觉得你跑去报警，造成混乱，会牵连多少人呢？你觉得我姑父会放任你这么做吗？」


    说话间，卢梨寒的手就抚上了明秋霁的脸。


    「hulbert！」


    陶思空快步从后舱过来。


    「你在干什么？」


    卢梨寒意犹未尽地退了一步：「表哥，玩玩儿嘛，小明顾问，挺好玩的。」


    陶思空立刻拦在两人中间：「舅舅看到你这样，会怎么说？我刚看到他去你的房间找你了。」


    卢梨寒脸色微微一变，他是想逗弄逗弄明秋霁，也对他很感兴趣，但也绝对知道，卢松径视明秋霁为大敌，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和明秋霁走近。


    所以只好露齿一笑：「fine，下次再找你们玩。」


    明秋霁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处，想起云卿被他们处理的时候，卢梨寒的冷漠姿态，更觉得心寒又茫然。


    「啪！」「哗啦！」邮轮尾处燃起了绚烂的烟花，热闹的人声和悠扬的音乐随风而来。


    陶思空低头对明秋霁说：「小树儿，这是船长的欢迎晚宴，听说今天顺带着给邮轮上的五个小朋友过生日，我们去看看？」


    明秋霁听出他言语之间的威胁，就像卢梨寒所说，这艘邮轮这么多人，有老有小，明秋霁根本不敢冒险。


    见明秋霁如此配合，陶思空不由笑了笑，他早知道小树儿顾全大局，每次用别人拿捏他，就是会拿捏个准，真是好骗得很。


    明秋霁并没有注意陶思空的私心，只皱着眉往船尾的大甲板走去。


    「小树儿，待会我父亲会再让你说说之前看的那幅字，你要好好准备一下吗？」


    说完，搂住了明秋霁的肩，明秋霁很不喜欢他这样把自己当做所有物的感觉，就挣脱出来，径直往后面走。


    烟花炸响，他抬头看过去，光彩似流星垂落，明秋霁心里涌起不安的预感。


    第148章 牢牢抓住


    莫停声坐在车里，颓丧地看着明秋霁那部被摔坏的手机，云卿已经紧急送往医院，其他人还在对垮塌的山洞进行挖掘，因为工作量太大，他们又申请了一批工作人员。


    莫停声给明家父母打了电话，挑选了要紧且不严重的部分说，大概表达了明秋霁现在被带往港城，自己一定会把他救回来。


    他实在不懂怎么安慰别人，只能让窦意和林落一起上门陪伴明爸明妈。


    章练也心事重重地联繫他，觉得自己在云卿的事情上失了职，让明秋霁入了套，不得自由。


    虽然这些都是好意，但莫停声的心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沉重。


    宜川城离港城何止千里，陆路水路都能畅通无阻，他们手里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通缉陶家人。


    难道只能这么等着吗？莫停声又给宜川出入境管理处打了电话，让他们严防死守，不能放弃任何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明秋霁已经快步来到了船尾的甲板上，船长的晚宴热闹非凡，很多孩子拿着气球跑来跑去。


    陶惠清站在高处，正在和船长说话，看到明秋霁过来，就对他招了招手。


    「小明啊，快过来，这一路我都在琢磨，你是怎么看出那法书是隋朝的？」


    陶惠清的语气是如此平静从容，就好像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所为。


    明秋霁默默攥紧了双手，陶思空举着两杯香槟也走了过来。


    明秋霁默默接过来，低声说：「因为避讳。」


    「哦……」陶惠清颇为意外地看向明秋霁。


    「我仔细看过了，这篇法书，通篇在「民」和「世」两个字上，特意用墨盖了偏旁……」


    陶思空就招招手，几个人飞快地拿出法书，展开给陶惠清看。


    明秋霁指着其中两处：「这里和这里，都是明显的特意用墨盖住偏旁，为了避讳世民，这就说明，贞观之前，这篇法书就问世了，传到唐代为了避唐太宗的讳，这才盖了偏旁。」


    说完，明秋霁端起香槟一饮而尽。


    陶惠清鼓起掌来，吩咐手下把法书收好，赞赏地说：「了不起啊，小明顾问！你真是博学多才、眼光犀利，不错，不错。」


    说完，他推了推陶思空：「你们年轻人去玩吧。」


    陶思空看到明秋霁再次得到肯定，更是心中大喜，虽然在西周墓中，把真的晋侯钟给了明秋霁，违背了他一直以来的逐利标准，但是陶思空一点儿不后悔，何况现在明秋霁得到了陶惠清的肯定。


    只要牢牢抓住他，掌控他，一切都会有的。


    明秋霁捏着那只酒杯，随着波涛摇晃了一下，偷偷撞碎了它，把手里的那片悄悄装进了口袋。


    四周的欢声笑语掩盖了他的动作，明秋霁若无其事地把目光转向船头。


    卢梨寒在楼梯的阴影里，轻轻摇了摇头，转身就从另一边去了甲板。


    第149章 岚国


    莫停声开着车，脑海里回忆起之前明秋霁给他说过的话：「在阿加莎的所有作品里，很少有两个人一起探案的，哪怕是黑斯廷斯和波洛，黑斯廷斯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搭档。」


    「那……我们算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搭档？」莫停声翻身把手搭在明秋霁的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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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啦！我还没说完，阿加莎只写过一对侦探搭档，那就是《汤米夫妇探案集》……哎……你别挠我呀……」


    「我……很喜欢这对夫妇！咱俩也是两口子！」


    「好了，好了，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其中有个故事是讲外交官的靴子，把东西藏在外交官的行李中，是不需要检查的，诶，你说……这万一有人钻空子，还真不好查……」


    莫停声的眼眶湿润了，突然，他想起来什么，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马，是我，莫停声，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最近在宜川举行的外事活动，包括交通工具什么的，诶，好，谢谢啊！」


    不一会，手机屏幕亮起来，莫停声瞥见上面写着：「岚国外交官访问宜川市，阿肯夏号蓄势待发迎客扬江。」


    莫停声深吸一口气，他直觉陶家人会坐这艘邮轮，顺势出海，将明秋霁带往港城。


    就像明秋霁说的，外交官的空子。


    船长晚宴持续了很长时间，明秋霁一直在默默观察周围的设施，也想找救生船在哪儿。


    陶思空一直寸步不离跟着他，卢梨寒和卢松径已经不见踪影，明秋霁刚想四处看看，就听到有很多人朝甲板这边跑过来。


    陶思空将明秋霁一搂就听到犀利的警报声。


    甲板上顿时乱成一片，有人凑到船长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船长神色自若，立刻拿起话筒。


    「贵宾们，不要慌张，只是厨房有人误触了火警，我们已经检查过了，一切正常，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宾主尽兴，咱们也早点回房休息，记得明天早起看江上日出。」


    说完，又示意dj换上柔和的轻音乐，自己转身大踏步向前舱走去。


    陶惠清隔着众人看陶思空，又做了个手势。


    陶思空点点头，扶着明秋霁的肩膀说：「小树儿，出事了，你跟我去看看。」


    明秋霁早已看出端倪，说了声「嗯」，就和陶思空一起下了甲板。


    走之前，他留意到烟花已歇，在高高的旗杆上挂着两面国旗，如果没看错，另一面是岚国的。


    第150章 拉罗西尼公使


    一地的窗玻璃碎片、完全打开的阳台门、风勐烈地吹起窗帘，发出呜咽的悲鸣。


    明秋霁的眼光移动到地上一面岚国的国旗，在那下方伸出来的血迹斑斑的手。


    船长让几个船员把这间总统套房的出口团团围住，不允许其他人出入。


    陶思空伏在明秋霁耳旁说：「这是岚国的外交官…」


    「你们怎么回事！？」有几个穿着岚国服装的人愤怒地匆匆赶来，船长为难地说：「奥萨一秘，这确实是…」


    船长看着总统套房里的场景，也说不出话来。


    「拉罗西尼公使！」


    奥萨推开左右的人，一下子沖了进去，想要掀开岚国国旗。


    明秋霁立刻拉住他：「先生，要再等等。」


    奥萨转身看向明秋霁，他分辨不出眼前这个漂亮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但他认识这艘邮轮的陶家贵宾。


    「奥萨先生，明顾问的意思是不要乱动尸体，要先拍照。」陶思空不动声色地揽过明秋霁。


    奥萨在异国他乡，势单力薄，只能悻悻地看向那只伸出国旗的手。


    「是拉罗西尼公使，他戴着的绿宝石戒指，就是公使的特殊象徵。」


    这时，陶惠清慢慢走到船长身边，拍了拍船长的肩膀。


    「我对岚国公使的遭遇深表遗憾，但邮轮离最近的码头还有两天的路程，我建议，让明顾问调查这件事，至少也可以维持现场不被乱动。」


    奥萨急得去掏口袋里的手帕，但抓了半天也没抓到，只好用手擦了擦汗。


    「陶先生，您知道，我们岚国皇室与你们港城陶家一向交好，我是信得过你的，但是…」


    他指了指明秋霁：「您真的认为这个年轻人可以解决这件事吗？这可是严重的外交事件！」


    「是不是外交事件，还得看结果嘛，也许是你们自己人干的呢？」卢梨寒不知何时走到奥萨身后，对他眨了眨眼睛。


    奥萨正要发作，卢梨寒伸了伸懒腰：「我看，就这么办，我想起来，一个小时之前，我碰到过拉罗西尼公使，他拿着个大皮箱，捂着嘴急匆匆地往船头赶。」


    奥萨立刻抗议：「不可能！今天是船长晚宴，拉罗西尼公使一直和我们岚国人呆在甲板上！」


    「好了，好了，与其在这里闲聊，不如抓紧时间让明顾问调查吧。」


    陶惠清对明秋霁点了点头。


    在这样的情况下，明秋霁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把逃跑的事情放在一边。


    他接过陶思空递过来的手套，缓缓蹲下，终于用手揭开了那幅岚国国旗。


    拉罗西尼公使一动不动躺在地毯上，国旗盖得并不工整，有点随意的感觉。


    他的额头满是鲜血，嘴和眼睛都没有闭上。


    明秋霁俯下身，余光看到一双军用皮靴进入视野，又退后两步站立。


    明秋霁认出那是岚国公使的安保人员的特殊皮靴，就缓缓把眼光移了过去，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走得这样近的？


    明秋霁边思索边招手，让陶思空来拍照，虽然比不了专业的刑侦摄影，但最大程度保留现场的照片，还是能拍。


    明秋霁翻开拉罗西尼公使那只戴着绿宝石戒指的右手，发现有一片不规则的玻璃碎片压在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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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起碎片看了看，又起身走到窗户旁边，蹲下去捡起另一片窗户的碎玻璃比对起来。


    「拉罗西尼公使的眼镜呢？他参加船长晚宴的时候，戴着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亲们，这部小说签了广播剧，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也希望大家喜欢成品哦，爱你们，么么！


    第151章 睡前读物


    「眼镜？」船长在后面突然说：「我记得有的！在欢迎晚宴上，拉罗西尼公使就戴着，当时看烟火，他还特意拿下眼镜擦了擦。」


    明秋霁点点头，又绕到尸体另一侧，抬起他另一只手，发现并没有任何一片玻璃或是镜片。


    陶惠清一直沉默地站在门边，卢梨寒发现他的眼光在寻找什么东西。


    卢松径对卢梨寒摇摇头，又做了手势，让他先出去。


    卢梨寒立刻会意，想去他看到公使的地方找找线索。


    明秋霁站起身，打量起了房间，走到衣柜处，拉开柜门看了看，又问：「我没有看到拉罗西尼的行李箱，一般来说，他的私人物品不是应该他自己保存吗？还是说，有助理？」


    奥萨一秘立刻上前：「不可能！公使从来不让其他人碰他的行李箱，怎么可能没有？上船的时候是我和贝辰亲卫亲自放过来的。」


    明秋霁还没说话，穿着军靴的贝辰亲卫就主动走近他：「确实如此，我和奥萨一秘把行李箱放进房间的。」


    说完，贝辰亲卫就安排手下再去房间何处寻找。


    这时，明秋霁注意到床头放着几本书，正好在檯灯旁，想来应该是拉罗西尼公使的睡前读物，明秋霁拉开抽屉，果然看到一副摺叠起来的眼镜。


    看来，拉罗西尼公使的习惯就是临睡前阅读。


    明秋霁关上抽屉，拿起了一本书，翻开一看，发现里面有摺痕，全是岚国文字，从布局和字数看来，正是一本本土诗集。


    明秋霁不认识岚国文字，只好翻到末尾，末尾的书封上印着这本诗集作者的照片，看上去有些歷史了。


    在层层叠叠的书架间。一个男人侧身站着，正低着头看着书，但是五官并不明晰，显得十分清冷，明秋霁看着照片上的人，皱起了眉，把手指停在1923-1983这个生卒年月上。


    等明秋霁合上书，奥萨一秘已经走过来，明秋霁侧过头问他：「我能把这本诗集带回去看看吗？」


    「当然」奥萨一秘摊摊手，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他现在满心都是如何让明秋霁早日破案，好给岚国一个交代。


    「可是，我不懂岚国文字，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找一位翻译呢？不需要太多时间，就简单给我说说这本书就行。」


    奥萨一秘就叫贝辰亲卫：「那就麻烦贝辰亲卫帮明顾问翻译翻译了。」


    贝辰亲卫干脆地应下。


    等到陶惠清和船长商量后，又和奥萨一秘沟通了半天，总算决定将拉罗西尼公使暂时放到冷库的一个小隔间里。


    这个房间也维持原样，贴上封条，由岚国的工作人员轮流守卫。


    大家分头处理安排好的事情，陶思空现在明秋霁身边：「小树儿，你有什么头绪吗？」


    「你其实应该更应该关心一下，此刻，你的表弟在哪里？」


    陶思空这才留意到卢家父子很早就离开了房间，想到卢梨寒曾说自己遇到过提着皮箱的拉罗西尼公使，立刻明白，卢梨寒已经去找箱子了。


    陶思空扶住明秋霁的肩膀：「小树儿，你先回房间，我去找他，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阻碍你，也不会让他们隐瞒任何事情。」


    明秋霁淡淡点头，又拿起了那本岚国诗集，等陶思空转身走了，贝辰亲卫才上前几步，站到明秋霁身边。


    「明顾问，我们在哪里看这本书呢？」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十一也非常忙，这两天又被封了，一直没来得及更新。但一定会好好写完的，从来不坑，大家先养养哦，爱你们！


    第152章 诺言会死亡


    听贝辰亲卫如此问，明秋霁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去我的船舱吧。」


    贝辰亲卫板正了身体，缓缓跟着明秋霁往前走，明秋霁想给他说，其实陶思空也住这间，他自己受制于人，没有选择，也算是种监视。


    但明秋霁又觉得没必要把自己复杂的事情告诉给一面之缘的人，何况还是个岚国人。


    走进房间的时候，贝辰亲卫也一直客气有礼，特意微微退了几步，等待明秋霁打开灯，稍做收拾。


    明秋霁拧开沙发前的落地灯，并倒好了茶，贝辰亲卫这才走了进来，而且没有关门。


    明秋霁问他：「贝辰亲卫，如果是拉罗西尼公使会客，也是不关门的对吧？」


    贝辰亲卫愣了一下说：「除非是非常私密的交谈，拉罗西尼公使会提出他的要求，而我们必须遵守。」


    明秋霁请他坐下，回忆起公使那间船舱是锁上了门的，这才会有被打碎的圆形窗户。


    此时，贝辰亲卫将诗集放到了前面的茶几上，明秋霁就拿出手机：「我会做一下笔记，你不介意吧？」


    贝辰亲卫摇了摇头，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双白手套，仔细戴好以后，才去翻书。


    明秋霁笑了笑：「这是一本珍贵的诗集吧？」


    贝辰亲卫并没有看向明秋霁，只是语带郑重地说：「是的，这是岚国得过古拉尔文学奖的着名诗人阿莱克洛的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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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秋霁感嘆道：「原来如此，原谅我才疏学浅，对贵国的这位诗人了解不多，能否为我介绍一番呢？」


    贝辰亲卫的手指轻飘飘地抚摸着文字：「阿莱克洛桑雷1923年出生在岚国的首都巴湖城，他是岚国有名的贵族家庭的孩子，


    只是，在他7岁的时候，父亲被放逐了……从此桑雷家族消失在了岚国歷史里，他的姓也是得奖后改了回来，而接替他父亲职位的，正是拉罗西尼公使的家族。」


    明秋霁微微颦眉，当今世界世袭制的王国并不多，岚国却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国体，和他从小成长的背景差异很大，明秋霁猜测这些斗争既血腥又残酷，对家庭和个人影响深远。


    「那……他写的诗是怎么样的呢？」明秋霁挑了一个角度作为切口，希望贝辰亲卫不要感到为难。


    贝辰亲卫这才从情绪中回过神来，浏览了一下目录，翻到了选定的那页。


    「那我来读一读吧，」


    明秋霁端起茶杯，往沙发里靠了靠，尽量展现出期待和松弛的模样。


    「请原谅我：我睡着了，


    睡眠并不是生存，让人们安静吧，


    生存不是迷恋，靠诺言生存？诺言会死亡，」


    贝辰亲卫的声音是如此深情悦耳，仿佛注入了很多自己的感情。


    好像他们并不在这一艘风雨飘摇的客船上，明秋霁觉得这首诗比他想像得更迷人，其中传来的苦难和悲伤比他预设的更深。


    「逝去的白日拖长余光，也许照射到你的脸上。」


    明秋霁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诗集最后那张侧身照，在书架间的尘与光里，低垂着头的诗人。


    「睡吧，夜虽长，但会过去。


    任何我曾遭受的不幸，我都已经忘记。


    在我身上没有痛苦，我望见蓝色的大海和帆影。」


    贝辰亲卫念完了诗，却依然紧紧拿着诗集，明秋霁感嘆道：「的确是非常浓郁、智慧的诗。」


    话音刚落，陶思空与卢梨寒就出现在了船舱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这部的广播剧在推进中哦，希望早点和大家见面，么么么，我们又被封了，每天网课就很累，哎，大家囤囤。


    第153章 香草茶


    卢梨寒率先打了招唿：「明顾问，我这算是不请自来了，请原谅，这件案子不仅是岚国的事情，更是和我们港城息息相关。」


    随后，卢梨寒又对贝辰亲卫点了点头。


    陶思空也对他们招了招手，就径直走向房间的吧檯。


    「hulbert，你喝什么？」


    「香草茶吧。」卢梨寒长腿一迈，眼睛扫过面前两人的茶杯，又看到贝辰亲卫宝贝式地拿着诗集，不免有些好笑，随意地坐在了明秋霁旁边。


    把明秋霁对面的座位留给了陶思空。


    把茶端过来的时候，陶思空微微顿了顿，但也坦然地坐了下来。


    仿佛这是这个会客厅，大家聚集起来，只是为了抽菸和社交。


    卢梨寒伸了伸手臂：「哎呀，咱们这样好像兄弟会哦，贝辰亲卫，你们岚国的大学也有兄弟会吗？」


    明秋霁美目一转，听出了卢梨寒的试探，伸出手去拿自己的那杯茶。


    陶思空把桌上的奶罐推向了他。


    贝辰亲卫摇了摇头：「我们国家的宗学并不倡导子弟们私下有各种派别。」


    「呀，可是得有俱乐部吧？兴趣小组什么的？」卢梨寒接着问。


    「有的，岚国宗学鼓励学生们开展多方面的活动，运动、艺术…还有文学…」


    「比如写诗吗？」坐在对面的陶思空淡淡一笑。


    贝辰亲卫握着诗集的手紧了紧。


    「我们会开展多种文学体裁的学习，并不仅仅局限于诗歌一类，每个学生会自由选择。」


    明秋霁问道：「那公使读书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


    贝辰亲卫愣了一下：「这我不是很了解，如果需要，我可以派人查一下。」


    明秋霁侧过头：「我是说，他应该是很喜欢诗歌了，床头放的书，诗集在最上面，下面也是几本文学书籍，看样子，是经常翻阅的。」


    「也许吧…」


    「据你所知，拉罗西尼公使在这艘船上有没有遇见什么人？」


    卢梨寒也说：「对，我碰见他的时候，也是拎着箱子，好像是去见什么人。」


    「可惜呀，我刚才又去看了一圈，什么箱子也没看到。」说完，卢梨寒还调皮地对陶思空眨了眨眼睛。


    陶思空则一边喝自己那杯红茶一边观察着明秋霁的表情。


    贝辰亲卫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才开口：「我暂时想不到什么，我陪伴着公使的时间，肯定是没有，但他要求独处的时候，我就不清楚了。」


    明秋霁对陶思空伸出了手：「把旅客名单给我吧。」


    陶思空又是一笑，只好掏出了刚刚去船长那里拿到的旅客名单。


    他还来不及告诉明秋霁，就已经被猜到了。


    卢梨寒噗嗤笑出声来：「表哥呀，你真是逃不出明顾问的手心。」


    明秋霁不理会他，拿着旅客名单和贝辰亲卫一起看：「麻烦亲卫看一看，有没有什么人是你熟悉的。」


    贝辰亲卫点了点头，认真看起一个个名字来。


    【作者有话要说】


    香草茶真的不错！以及我们封闭一个月了，以后还不知如何，实在令人焦虑，哎，但愿早早好起来，会好好写文中……爱你们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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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 放大镜


    明秋霁抿着嘴思考着岚国诗人阿莱克洛。桑雷的故事，他当然看出来贝辰亲卫对阿莱克洛有特殊的感情，两者之间有亲缘关系也说不定。


    又或者单纯是为了岚国诗人勇夺古拉尔文学奖而感到自豪？


    贝辰亲卫的举止还能被推测，那死去的拉罗西尼公使，他又为什么如此关注一位流亡诗人？而且这位诗人的家族衰败与自己的家族脱不了关系。


    明秋霁不自觉看向自己船舱的圆形玻璃窗，拉罗西尼公使和兇手单独会面的时候，并没有遵守岚国的习惯：打开门，而是非常私密地关紧了门。


    但是旁边小小的圆形玻璃窗，却被彻底打碎，留下一地碎片。


    拉罗西尼公使的双手，一只下面有玻璃碎片，而另一只则没有。


    他平时戴着的眼镜也不见了。


    明秋霁的手放在沙发扶手上，开始想，假如兇手在行兇过程里，先打碎了拉罗西尼公使的眼镜，那又为什么会去打碎小圆形玻璃窗？


    眼镜碎片和玻璃窗的碎片，虽然乍看之下非常相似，但只要鑑识部门逐一分析，其实是很容易分辨的。


    除非，兇手想用碎玻璃窗掩盖别的东西。


    那是什么呢？


    明秋霁站起身，缓缓走到门口，又摸了摸旁边的圆形玻璃窗。


    陶思空和卢梨寒都看着他，只有贝辰亲卫还在低头看着名单。


    明秋霁突然问：「贝辰亲卫，阿莱克洛的诗集有几种版本？」


    贝辰亲卫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我不太确定，大概有三四种吧……」


    明秋霁又迅速地问：「有没有那种初版本，手工印刷、数量很少，甚至规格型号比较小的？方便随身携带的？」


    陶思空拿出手机立刻搜索起来，贝辰亲卫也说：「说起来，似乎要阿莱克洛得到古拉尔文学奖之前，桑雷家族刚刚衰败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他的诗集是不允许公开印刷发行的，我知道，在岚国，有一些诗人的追随者，会自己印刷，有一种特别珍贵的版本，就是阿莱克洛亲自参与的，应该就是你说的初版本。」


    陶思空把手机递给明秋霁，上面赫然显示着，易宝网正在拍卖一本初版本的阿莱克洛诗集，一个巴掌大小，手工刻版，最重要的是，字体非常精緻小巧。


    卢梨寒也凑过来看了看价格。


    「哇，这本初版本的诗集，居然炒到了100万 美元！why?」卢梨寒故作惊讶地问。


    明秋霁边点击页面边说：「因为是真正的第一本。」


    在几个人惊讶的目光中，明秋霁说：「这样珍贵的初版本诗集，字体这样小，一定会总随身携带的放大镜来看，而我看过拉罗西尼公使的床头抽屉，并没有发现，何况，他戴眼镜，平时就不需要放大镜了。」


    贝辰亲卫立刻说：「难道，你是说，兇手带过来放大镜，但被打碎了，为了掩盖用放大镜看初版本诗集的目的，兇手打碎了玻璃窗？」


    「差不多是这样，因为留给兇手的时间不多，兇手只来得及捡起放大镜的手柄，而碎片，就顾不上了，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之间是为了阿莱克洛的初版本诗集在做交易，所以很快跑走了。」


    「可是，我还有很多地方不明白，你的意思是，他们通过易宝网约定在船上进行初版本诗集的交易，可是兇手变卦了？」陶思空问。


    「也可能，兇手根本就不是为了交易而来，而是为了别的原因，比如，！」


    话音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明秋霁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正儿八经，向阿婆致敬！


    第155章 阿肯夏号


    当众人还在围着明秋霁看那份旅客名单的时候，奥萨一秘也忙得焦头烂额。


    拉罗西尼公使之死，让岚国皇室震动，要在船抵达下一个停靠点之前破案，才能堪堪保住自己的官职。


    这时船长过来对他说：「奥萨一秘，现在「阿肯夏号」的船用卫导出了问题，船没有办法按照原计划航行，除非通知最近的管理站，派工作人员带零件来更换。」


    奥萨一秘沉重地嘆了口气，只好跟着船长去驾驶舱。


    那里已经围着一圈船员，见他俩进来，纷纷让开。


    船长指着錶盘和雷达无奈地说：「这附近水势复杂、行船艰难，没有卫导很危险，我已经通知了附近的工作站，他们的小艇过来，只需要半个小时。」


    奥萨一秘思忖片刻，只好点了头。


    阿肯夏号缓缓关闭引擎，静静停了下来。


    另一边，明秋霁翻看完乘客名单，手指落在阿肯夏号的华丽标识上，缓缓说：「阿肯夏号，是acacia的意思吗？」


    「金合欢？金合欢号？」陶思空皱着眉，觉得有些古怪。


    「这艘邮轮的名字倒是很洋气嘛。」卢梨寒眨了眨眼睛。


    明秋霁捏着名单，又说：「能不能把工作人员的名单也找一份来呢？」


    卢梨寒「呀」了一声：「明顾问，你不是怀疑船员有问题吧？」


    明秋霁刚要回答，贝辰亲卫就说：「船停了。」


    陶思空一下打开门，扶着栏杆张扬，远处有一艘小艇，在飞快地靠近他们。


    其他人也走出门来，默默看着。


    卢梨寒拿出电话询问起来，片刻后，对大家说：「是来换船上的卫导设备的，谁知道是不是party太嗨，把设备弄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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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拿着电话向船长室走去。


    明秋霁和贝辰亲卫又回到船舱中，陶思空却还在注视着小艇，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明秋霁于是凑近了贝辰亲卫，低声问：「贝辰亲卫，诗集里有没有一首关于金合欢树的诗歌呢？」


    贝辰亲卫略感诧异，但还是如实相告：「没记错的话，确实有一首，应该说，是一首情诗。」


    第156章 暗影中


    「我曾经遇到我爱的人，


    在橙子树下，


    难道那是金合欢树


    难道他不是我爱的人？


    。


    我曾经读着这些，也曾经梦见这些：


    现在醒着，就能唤回曾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吗？


    他的头髮在暗影中金黄略白


    。


    我曾经梦见这些，


    就意味着它不曾发生过吗？


    必须在这世界上发生过，才成为真实吗？」


    明秋霁与贝辰分立舱门两侧，贝辰亲卫翻开书找到那首金合欢的诗歌，娓娓道来。


    配合着江面的清风，倒正好有了些惆怅的滋味。


    那艘遥遥而来的维修小船，已经绕过船头，停到了另一边的绳梯处。


    陶思空回头注视了明秋霁片刻，开口说道：「小树儿，我先到船头看看，你和贝辰亲卫在这里等等吧，千万不要乱走，兇手还在暗处，很危险。」


    明秋霁抱着双臂，轻轻点了点头，贝辰亲卫也礼貌地正了正身。


    看到陶思空远去，明秋霁这才伸手要过诗集，看了看岚国文字的诗句，不经意地问：「贝辰亲卫，你也很喜欢阿莱克洛吧？」


    贝辰亲卫抬起头，眼神里却不是戒备，反而露出难得的柔和：「是啊，他是一位了不起的诗人，从我第一次看他的诗歌，我就迷上了。」


    明秋霁拿着诗集缓缓往船舱后走去：「一起走走吧，听了这些优美的诗句，我总是无法把诗集与兇案联繫起来。」


    明秋霁深知贝辰亲卫应该是难得有机会，直白地表达感情，所以这些诗歌勾起了他的回忆，反而不想多做掩饰。


    明秋霁边走边说：「阿肯夏号、岚国公使、初版诗集、復仇……听起来像电影。」


    贝辰亲卫放缓脚步：「我们岚国有严格的等级制度，民众的思想也比较保守，像阿莱克洛这样的诗人可以称得上离经叛道，所以……」


    「所以，是你喜欢他的……理由？」


    贝辰亲卫笑了笑，拉了拉手套：「他早已经去世了。」


    明秋霁也微笑着，转身问：「拉罗西尼公使和陶家有什么交易吗？」


    贝辰亲卫低下头，沉声说：「阿肯夏号的底舱里，不仅仅放着公使的尸体，还有好多大箱子，明顾问不会不知道那些是什么？」


    明秋霁捏紧了诗集，是啊，从月和山藏身的山洞离开，陶惠清不会不带走那些价值连城的文物，原来，陶家竟是与岚国取得了联繫。


    想着想着，明秋霁带着贝辰亲卫已经停在了同楼层的另一间船舱前，贝辰亲卫有些诧异，而明秋霁抬起手，开始敲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封闭了44天，才常态化几天，很多事情在处理，麻烦亲亲们继续囤囤。么么么。


    第157章 拼字游戏


    片刻后，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位敷着面膜的女士正穿睡袍，隔着门链打量他们。


    「抱歉，伊雷小姐，我是阿肯夏号的顾问明秋霁，这么晚过来是想问问您关于岚国公使的案子。」明秋霁先礼貌地自我介绍。


    贝辰亲卫也行了礼。伊雷嘆了口气，有些不耐烦地抬起手打开了门链。


    「对，我的确见过你，在船长舞会上。」伊雷指了指明秋霁，「你长得很漂亮，令人印象深刻，可是，你看上去不怎么开心。」


    明秋霁对她笑了笑，随她进了房间，伊雷转身走向洗手间：「我要先取个面膜，麻烦你们等等我。」


    明秋霁和贝辰亲卫点点头，伊雷就关上了洗漱间的门。


    明秋霁的眼光转了一圈，这是一间不错的船舱，虽然比不上拉罗西尼公使的豪华船舱，但也很高档，根据客人名单，伊雷小姐排进的是一等贵客的名单，可见她来头不小。


    贝辰亲卫倒是默默坐着，也没有四处打量，非常绅士的模样。


    明秋霁注意到床头柜上放着几张伊雷小姐的照片，有单人照，也有合照。


    看不出在哪里拍的，只是有几分异域风情，照片上的女孩都戴着头纱。


    明秋霁好奇地问：「贝辰亲卫，你觉得这些照片是在岚国拍的吗？」


    贝辰亲卫迅速移过目光：「嗯，我看不出来。」


    明秋霁笑了笑：「我看着像。」


    说话间，伊雷小姐从洗漱间出来了，整个人已经整理得很规整，进入会客的状态。


    伊雷小姐坐下来点了一支烟。


    「但愿你们别介意，谈正事的时候，我总是需要抽支烟。我想，应该是正事儿吧？」


    明秋霁知道贸然打扰实在令人不快，唯有再次道歉。


    「实在抱歉，伊雷小姐，只是拉罗西尼公使遇害后，我们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线索，恰好与您有关。」


    伊雷小姐翘起手指，贝辰亲卫就顺势把菸灰缸推到了她面前。


    明秋霁愣了愣，继续拿出那本诗集。


    「岚国诗人阿莱克洛的初版书，您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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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雷小姐伸手接了过来，凝视片刻。


    「你怎么会觉得我与这本诗集有关？」


    明秋霁微笑着说：「光看封面，您就知道这是一本诗集，说明您对此很熟悉，至于我是如何查过来的，因为拼字游戏。」


    「拼字游戏？」


    伊雷小姐和贝辰亲卫异口同声地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抱歉，很久没更新，因为我们全家都阳了，身体上还在恢復，事情也很多，我到现在都没什么体力，只能说，大家都要注意身体，我也会好好恢復。爱你们哟。


    第158章 再次登船


    伊雷小姐不经意地看了贝辰亲卫一眼，被明秋霁捕捉到了，但贝辰亲卫并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只是很淡定地看着自己戴着手套的手。


    明秋霁拿出手机，点开了网上交易的信息，递给伊雷小姐。


    「阿莱克洛的初版诗集，在阿肯夏号上进行交易，这条信息发布在一个月前，根据ip地址显示，并不在岚国，而恰好在宜川市。」


    明秋霁点了点那个挂出藏品的：irena，伊雷娜，和平的意思，在宾客名单里，你只写了伊雷，有些刻意的伊蕾娜变形，而且，」


    明秋霁指了一圈之前看到的照片。


    「这些应该就是在岚国拍摄的吧？」


    贝辰亲卫这个时候沉不住气地说：「明顾问，这些都是你的猜测，即使名字相似，也不能说明刻意隐瞒，更不能说明伊雷小姐和公使的案件有关系。」


    明秋霁饶有兴趣地看看贝辰亲卫，又看看伊雷小姐。


    「果然如此，我之前就搜索过，在岚国语言中，伊雷娜的发音通常是不发娜的音，只会吞音发成伊雷。」


    伊雷小姐有些慌乱地下意识地往贝辰亲卫身边靠了靠。


    「cambyses，贝辰，在岚国语言里，应该是这么拼写的吧，我也查过，是勇敢的意思，一个和平、一个勇敢，看来为你们取名字的长辈，给予你们很好的祝福啊。」


    贝辰闭了闭眼睛，紧紧扶住伊雷小姐。


    刚要说话，船舱的门被敲响了，随着两声急促的敲门声，有一个声音响起来。


    「明明，你在吗？是我！」


    原来是莫停声，明秋霁赶紧跑过去打开了门。


    第159章 水渍


    明秋霁勐地打开门，莫停声就闪身进来，一下子抱住了他。


    分别这段时间，两个人都很揪心，莫停声放开明秋霁，仔仔细细看了几遍他的眉眼，明秋霁也一直拉着他的手。


    「维修控制室，是你想的主意吗？趁机上阿肯夏号？」


    「是，我一刻也不能等……」


    贝辰亲卫和伊雷小姐对视了一眼，轻轻咳了几声。


    明秋霁收了收情绪，拉着莫停声说：「老莫，你先等等我。」


    然后，他转身对贝辰亲卫和伊雷小姐说：「那么，我的结论就是，你俩是兄妹，而且你们就是阿莱克洛。桑雷家族的人，这些信息不光藏在你们的名字里，也藏在你们的相貌里。」


    明秋霁指了指伊雷小姐床头的照片：「眼睛真的非常像。」


    莫停声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外面，不远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几个人都紧张起来，明秋霁四处打量，又对伊雷小姐说：「事出紧急，伊雷小姐可不可以让莫队长先藏在这里？阿肯夏号和陶惠清的事情，也很复杂。」


    他料定伊雷小姐会愿意，毕竟她处于风口浪尖的原因，正是因为她重感情，而且有正义感。


    几乎没有犹豫，伊雷小姐就起身带莫停声样里间走。


    明秋霁对莫停声点了点头，就开始检查有没有什么遗漏。


    贝辰亲卫也把桌上的茶杯摆得更整齐。


    「碰」一声，船舱的门就被撞开了，明秋霁皱着眉，注视着陶家的手下闯了进来。


    「这什么意思？」


    「小树儿，你不要生气，情况紧急不得不如此。」


    陶思空还算镇定，但面上隐约带着怒气，身后的卢梨寒抱着手臂，发出一声嗤笑。


    「明顾问，你怎么跑到女孩子的房间来了？」


    明秋霁没有理他，贝辰亲卫上前一步。


    「陶先生，到底是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如此蛮横地闯进私人房间？！」


    陶思空压了压怒火，之前发现莫停声混上了船已经让他火冒三丈，更别提莫停声还在他眼皮子底下遛掉了。


    「真心抱歉，贝辰亲卫，刚刚船上混进了不良分子，试图破坏阿肯夏号，使全船人的生命陷入危险。我有理由相信，他逃跑了，很可能藏在这里……」


    陶思空的眼光慢慢从明秋霁的脸上落到门口的地毯上。


    那里有一滴小小的水渍，并没有干，看上去就像什么人刚刚站在这里，而这个人正是从水上上船的。


    陶思空勾起一个笑容，对明秋霁伸出手。


    「小树儿，过来……」


    第160章 那个地方


    明秋霁根本没有犹豫的时间，他知道，只要他犹豫，莫停声就会暴露。


    所以他跨了两步，上前望着陶思空说：「行了，走吧。」


    陶思空笑了笑，也没为难他，只侧过身，让他走到自己的前面。


    随后又招了招手，几个手下就站到门口把门堵得严严实实。


    莫停声是插翅难逃。


    明秋霁不敢停留，很快转过了门廊，这时，贝辰亲卫在身后对陶思空说：「明顾问就这样被你带走，那我们岚国公使的案子就不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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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思空和明秋霁都有些意外，明秋霁也停下了脚步，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几分钟前指认的兇手会挺身而出来救自己。


    陶思空显然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转身悠悠地说：「贝辰亲卫，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说完，伸手捏住明秋霁的手腕，拖着他向前走，明秋霁踉跄两步，就听到陶思空声音沉沉：「你可真了不起啊，这么短时间就又蛊惑人心了。」


    说完还狠狠盯了明秋霁一眼，明秋霁甩开他的手，并没有回应他，只想早点给莫停声拉开安全距离，于是脚步不停，快速走向船长室。


    陶思空怒气沖沖地追上去，就听到前面的暗处响起卢梨寒的声音：「明顾问走这么快干什么？我表哥都快追不上了，来，我带你去。」


    明秋霁被卢梨寒伸手拦了下来，只好回头看着陶思空。


    陶思空缓了缓情绪，对卢梨寒说：「你不去和舅舅在一起，在这儿等着干什么？」


    卢梨寒抚了抚额前垂下的刘海，低声说：「姑父大人有令，明顾问得去那个地方...」


    陶思空皱了皱眉，明显有些错愕更有些不贊同：「什么时候的事儿？」


    卢梨寒慢慢走到明秋霁身边：「就刚刚，偷偷给我说的，让我来带他。」


    陶思空拦下卢梨寒的手：「那个地方，他不去！你先去给我父亲说，我带小树儿去小船那里，随后过来。」


    卢梨寒勾起了嘴角，梨窝浅浅，晓得无辜又残酷：「那...行吧...只是那个地方，恐怕明顾问早晚得去。」


    说完拍了拍明秋霁的肩：「see u」，轻巧地一转身走了。


    还没等明秋霁回过神来，陶思空就拉起他的手：「没时间了，小树儿，你一定要听我的，跟我来！」


    第161章 底舱


    贝辰亲卫回头看了看伊雷小姐，缓缓关上了门，把其他人隔在门外，这才走近她。


    两个人紧紧拥抱了一下，很快就分开了。


    「现在怎么办？」伊雷小姐有些慌张。


    「别怕，你和他一起走，明顾问信任的人，一定靠得住。」


    说完，贝辰亲卫带着伊雷小姐，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你带着我妹妹从后面这个窗户下去，绕过柱子，可以直通挂着救生艇的船舷，那里没有人看守，你带着她坐船上岸！」


    贝辰亲卫盯着莫停声说。


    「实在抱歉，现在你别无选择，只有我能救出明顾问，这是我们的交换条件。」


    莫停声看了看兄妹俩，就果断地打开了卫生间的后窗，往下一看，是滔滔江水，映照在船旁的微弱灯光下，尤其可怕。


    贝辰亲卫打开洗手间的小柜子，拿出一条救生绳，仔细为伊雷栓上。


    「不要怕，跟着他走，我相信你会没事，别忘了我们脱身之后，要去约定的地方碰头。」


    说完，吻了吻伊雷小姐的额头。


    莫停声已经翻出窗外，脚踩着栏杆，等着接应伊雷小姐。


    「贝辰，我会马上回来，送她上岸后，我就会回来，请你一定要让明明安全！」


    贝辰亲卫点点头，拽住救生绳的一端，托着伊雷小姐往外翻。


    「放心，我们岚国人的承诺，说到做到，我待会就去引开门口的人，去找明顾问。」


    伊雷小姐在贝辰亲卫和莫停声的帮助下，顺利翻过栏杆，并和莫停声一起往救生艇方向跑去。


    这时，陶思空带着明秋霁往底层的船舱走去。


    「那个地方是哪里？我能知道吗？」明秋霁不解地问。


    陶思空焦虑地说：「是我父亲会用各种手段逼你听命于陶家的地方，你不会想知道。」


    「那现在，我们去哪里？」


    「船上唯一安全的地方，你藏在那里，等一切平息，安全了，我再接你出来。」


    「可是...」明秋霁还想争辩几句，就被陶思空打断了。


    「不好，里面有人！」


    陶思空拉着明秋霁藏在黑暗处。


    底舱的角落果然传来了争吵声。


    第162章 岸边


    奥萨一秘的声音在空旷的船底尤其响亮。


    「卢松径！你不要想独吞我的东西！要是我给陶惠清说了，你别想得逞！」


    明秋霁飞快看了陶思空一眼，陶思空默默不语，只把他的手拽得更紧。


    卢松径笑出了声：「得了吧，奥萨！你们岚国自己的事儿都摘不干净，你带着这些宝贝，哪儿也去不了，我实话给你说了吧，这艘船根本不会停靠任何地方，会直接开往公海，到时候，我把你往海里一扔，还有你那些手下，就说遭遇了海盗……」


    他声音压了下来，明秋霁还是听了个明白。


    「不过就是请几个记者採访的事儿，何况，你们那个贝辰亲卫不是给你一条心吧？我早看出来了！大使就是他杀的！说不定还有同伙，你们岚国自己的烂摊子还收拾不干净呢，我劝你，乖乖放下手里的东西，我的救生艇给你用，放你一条生路。」


    话音刚落，就听见奥萨一秘扑向卢松径，撞到了不少东西。


    明秋霁正想上前，就听到陶思空低声说：「走！」


    自己就被拽住，跌跌撞撞回头走去。


    等出了底舱，明秋霁问：「为什么不阻止他们？」


    陶思空表情严肃：「那里已经不安全了，看来计划有变，舅舅他，恐怕已经和我父亲决裂了，现在你更危险了，落在谁手里都不好过，我必须带你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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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船上响起了几声枪响，乘客们慌乱的脚步声和尖叫声四起。


    陶思空焦急地拉着明秋霁往上面跑。


    「船长室旁边有艘急救艇，你躲在那里，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明秋霁左盼右盼，除了乱糟糟的人群，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莫停声和伊雷小姐的小船也已经接近岸边，突兀的枪声和闪烁的灯光，让莫停声一下子站了起来。


    伊雷小姐也嘆息一声。


    「要不然，咱们回船上去吧，你找你的爱人，我找我的哥哥。」


    莫停声皱着眉，坚定地说：「不行，我答应了贝辰亲卫，要安全地送你到岸边，然后，我再回去。」


    伊雷小姐看出他的决意，也没有多言，转头看向岸边。


    很快，小船停靠，莫停声把伊雷小姐扶上岸，就毫不迟疑地跳回船上，打算回「阿肯夏号」。


    「谢谢你，祝你一切顺利！」


    伊雷小姐对他努力地挥挥手，莫停声也抬起手打了个招唿，又将小船掉了个头，飞速往大船而去。


    乘客们混乱地在甲板上奔跑，船长室里的陶惠清正冷冷地看着被手下押住的船长。


    第163章 中途


    船长高举着双手，满头是汗，哀求道：「我可以让阿肯夏号开往公海，但请不要伤害乘客们。」


    陶惠清环顾四周：「你故意让警察装成维修人员，上了船……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这时，有几个船员挣扎了几下，陶惠清的手下立刻制服了他们。


    船长焦急地说：「不要乱动，你们不要动，我来想办法！」


    另一边，陶思空带着明秋霁接近船长室的小艇，拉开塑料布，扶住他，想让他藏在里面。


    明秋霁听到船长室的混乱，低声说：「让我去谈判吧，他不会不顾忌岚国人，毕竟这是外交事件。」


    陶思空一边扶住他，一边拉塑料布的绳子：「你看到奥萨一秘，他也是岚国人。」


    明秋霁还想说什么，却看到贝辰亲卫从后面包抄过来，陶思空扬手转身和贝辰亲卫过了几招。


    明秋霁趁机开始跑向船长室，陶思空自顾不暇，只好高声喊道：「小树儿！别去！」


    明秋霁没有回头，一门心思沖向船长室门口，刚把手放在把手上，就被黑暗里闪出的人抓了手腕，带进了旁边的角落。


    明秋霁一看「是你？！」


    卢梨寒笑了笑：「不是莫队长，感到失望吗？」


    明秋霁还不住地想进船长室。


    卢梨寒手心捏住的匕首，冷冷地贴在了他的脖子旁。


    「哎，明顾问，这个时候你该好好想想，你去能做什么？这船去公海，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明秋霁又听到一声枪响，不由愣了一下。


    「我父亲虽然和你不对付，但留着你的命对我们卢家更有益，我要你跟我走，和奥萨一秘一起吧，我那个自大的表哥，真是一点儿不了解你，你怎么可能对这一切袖手旁观呢？走吧，去安全的地方，我会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做？」


    明秋霁正在犹豫之间，听到细碎的动静从船舷处传过来。


    「明明！」


    莫停声从船舷处爬上来，正好撞见了这一幕。


    第164章 瞄准


    明秋霁灵巧地往旁边一退，莫停声毫不犹豫地就扑向了卢梨寒。


    趁两人打斗之际，明秋霁再次向船长室跑去。


    此时的船长室依然剑拔弩张，船长也不得不暂时屈服，命令下属把「阿肯色号」开往公海。


    明秋霁贴在窗下，眼看着船开始加速。


    他深唿吸了一下，准备勐然拉开舱门，突然对面传来了汽笛声。


    船长室也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原来那是来拦截「阿肯色号」的其他船。


    明秋霁知道警方已经全面防控住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许停！」


    明秋霁听到陶惠清高声怒吼。


    船长室的舱门也一下打开了，明秋霁快如闪电地沖向跌跌撞撞跑去来的人影。


    那个人影正是陶惠清，他本来想去船头看看情况。


    却猝不及防地被明秋霁扑住了。


    其他的手下陆续出来，就看见明秋霁用随身携带的匕首，那把父亲送他的刀，抵住了陶惠清的脖子。


    陶惠清在明秋霁的挟持下，一起缓缓起身，不怒反笑。


    「又一次被你得手了，小明啊，你真叫我惊喜！」


    明秋霁不为所动，坚定地说：「对不住了，陶会长，但是你们已经跑不掉了，快让他们放下武器。」


    陶惠清还算沉着，对其他人点点头。


    手下们纷纷退后，放下手里的武器。


    明秋霁又大声对船长室的人喊话。


    「船长，请把船停下来，等待警…」


    话音未落，「砰」地一声，明秋霁的手垂了下去，身体也倒在甲板上，一颗子弹，从背后打中了他的手臂。


    「明明！！」


    莫停声的声音惊慌且哽咽，他手里也拿着枪，有些颤抖，但依然准确地瞄准了刚刚开枪的人。


    卢松径举着枪，示意卢梨寒上前，把陶惠清扶过来。


    卢梨寒利落地架起了陶惠清，退到远处。


    只留下卢松径与莫停声枪口相对。


    这时，陶思空跑了过来，与莫停声擦肩而过，扶住了血泊中的明秋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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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松径也放缓了口气：「放心吧，死不了，只打中了手臂，你先给他止血。」


    陶思空不发一言，却狠狠咬紧了牙关。


    第165章 尾声


    几个人相持不下，只听到水警的警报声一直在响。


    莫停声和卢松径对峙着，卢梨寒也伺机想要冲上来。


    陶思空抱着明秋霁来到了舱后的救生艇处，就开始去拉绳子，想要把艇放下来。


    这时，船长室的门突然「砰」地打开，脚步纷乱中，莫停声看到贝辰亲卫从里面押着陶惠清出来。


    原来他从船长室另一边破窗而入，成功制服了其他人。


    贝辰亲卫的亲信也用枪指着还想有所动作的陶家人。


    卢松径紧紧看着陶惠清，见他摇了摇头，也只好高举双手。


    莫停声对贝辰亲卫点点头，一下上前卸下了卢家父子的枪。


    「船上的暴徒，你们已经被水警包围了，搞快缴械投降！」


    水警近在咫尺，莫停声冲进船长室，打开了船上所有的灯。


    终于，水警悉数上船，接管了「阿肯夏号」，莫停声和他们连接完，就飞快跑去找明秋霁。


    在救生艇旁边，他看到陶思空无力地跪在地上，几个人正把血淋淋的明秋霁抬上担架。


    莫停声心里一紧，跑过去握住明秋霁的手。


    跟着担架第一时间下了船。


    鸢尾花摇曳着，明秋霁慢慢在花丛里走着。


    「这是哪里？」他环顾四周。


    远远看到文博馆的大楼，明秋霁下意识地往那里走。


    「对，小路在等我，我去找她」。


    他开始跑起来，鸢尾花的花瓣不停飘落。


    「小树儿…」


    好像是卢筝的声音在身后叫他。


    明秋霁迷迷煳煳，却不想回头，反而跑得更快。


    眼前就是文博馆的大门，他刚跨步要进，手就被人抓住了。


    「别去！明明！别去！！」


    明秋霁诧异地转过身。


    一道熟悉的身影，是莫停声。


    勐然把他拉入自己的怀抱。


    脸上湿湿的，明秋霁惊讶地发现，下雨了，他伸出手，抬起头，却晴空万里。


    再一看，是莫停声哭了。


    明秋霁抬起手轻轻为他擦拭眼泪。


    「别哭…老莫…别哭呀…」


    滴滴滴…


    莫停声从梦中抬起头，病床上的明秋霁发出喃喃地声音。


    他一下激动起来，按了按护士铃。


    然后俯下身，去亲明秋霁的手：「明明！你醒了！」


    医生和护士涌进来，莫停声被安排到一边，紧张得手不停颤抖。


    医生迅速给明秋霁检查。


    「病人恢復意识，很快就会彻底醒来。」


    莫停声靠在墙上，这才松了口气。


    整整七天，抢救之后，明秋霁就一直在昏迷中，现在总算有好的迹象了。


    莫停声想拿手机，把手伸进口袋，突然摸到了一个东西。


    小而方正。


    他拿出这个东西一看，原来是之前的傀仙案里，明秋霁曾给他的一个护身符，那会他拿了人家的买命钱，明秋霁急得不得了，求了这个给他。


    如今兜兜转转，护身符还是保佑了他俩。


    莫停声长出一口气，看着明秋霁。


    也许，以后他们都能有更好的运气，会长长久健健康康地好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