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孤寂》 第1页 《万年孤寂》作者:绒毛企鹅【完结+番外】 文案: [完结 番外已写完,就当是练笔的一本,完结较匆忙。] *神秘系女主(温柔,武力爆棚)x神秘系男主(美强惨忠犬)。(其实都是装的) 阳光下翻滚着金黄色泽的麦田,清水池塘中不断跃起银色鱼尾,前方是一排排枯树死水,后面是繁华落尽的塞壬大道。 女人会把上一年的金黄麦穗挂在门上,昭示着今天丰收,飞鸟鸣透过层层绿叶来到屋前的栏杆上,她今年十分忙碌,拒绝了商人见面的请求。 清水浇灌着对面的紫杉树与梅子树,拿着木桿敲打树枝,圆滚滚酸涩的果子掉进女人的衣兜里,她每年都会带给那位商人一点。 隆冬大雪,她邀请那位巫师商人坐在篝火旁,喝着热可可,桌上烤火鸡冒着热气,商人读着属于圣伊克尔的故事。 背道而驰的背影,太阳王的背叛,独自一人的愚戏,《油灯前的马格达丽娜》的血泪,再也回不去的故乡圣伊克尔,他的日记本,她的日记本,「自己」的日记本,终使她踏上不属于她的道路。 本文小小的看点,作者马上就要入疯人院了,西方神在内斗,内斗无休止,而东方神,是纯正乐子人,乐子全是乐子,苦中作乐罢了,有些克系和北欧联合的味道。 阴君山【女主】:梅林先生,早上好,可不可以帮我一点小忙。 梅林【男主】:她让我帮忙,她心里有我。 请注意: 男女主纯爱,不存在ntr现象,1v1,双洁。 世界观很大,会有系列,这属于系列中的一本。 治癒系文?对 群像文?对 西幻冒险风?对【也有东方幻想哦】 女主并非那么简单?对 男主会很记仇,有小本本?对 其中会包括一丢丢克苏鲁,客官老爷们入座吧。 内容标籤: 魔幻 天作之合 种田文西幻 正剧 主角视角阴君山梅林配角许多人 其它: 一句话简介:「你知道石门的秘密吗?」 立意:积极面对困难与挑战 第1章 来到圣伊克尔 第八大洋。 船飞快行驶在西大陆圣伊克尔海域,翻滚的浪花一股一股袭来,它卷上铁皮船体,声音像是敲击船板。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乌云密布,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窄小封闭的船舱房间里热气腾腾,风扇吱呀吱呀地吹,破旧的桌子一同吱嘎作响。 船长敲响房门,问:「女士,早餐好了。」 桌前的女人回头,起身打开门,船长每每见到这张脸都会震惊,她长相古典雅净,脸上化有淡淡的妆,黑髮披散在脖颈后,白净手腕戴着一只血玉镯子,穿一件茶白的裙子。 像一朵柔柔弱弱的白花,其实不然,在她上船的时候,船长想要帮她提行李,她婉拒了,她婉拒了一切帮助,性子清清冷冷,就连声音也染上了。 船长清清嗓子说:「今天中午就可以到圣伊克尔岛了,阴女士。」 阴君山抬眉,嗯了一声关上门,船长大喊:「女士,你还吃早餐吗?」 门内传来冷冷的回答声,声音里透着抗拒。 「不必了。」 船长失望地走了,房间里的女人松了一口气,她抚摸心脏,听扑通扑通乱跳的声音,她又坐回了桌前,笔带动纸张,唰唰唰唰唰,写完放下笔。 本子上写了什么,涂涂画画的一大片,上面还可以辨别字迹,比如,我不是个好人,命运指轮,指向的人是我。 海浪拍打船底,带动身体震动,笔也滚落在脚边,阴君山弯腰捡起笔,顿了一下,直起腰后,她的手上多了一本镶嵌紫色水晶的本子,水晶的形状很奇怪,像人的眼睛一样。 她知道,命运的轮盘开始转动了。 阴君山开打房门,与一个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擦身而过,鼻尖全是鱼腥味,她扶着门框快步向前走,恍惚间撞到了人,引起不少人的嘲笑。 「一个女人,看看。」 「她很慌张,哈哈哈哈。」 船上都是一些来自圣伊克尔岛的海族,鱼头人身的怪物,看到她的那一刻,他们肚子里就起了坏点子。 离梯子只剩半臂时,一个鱼人坏心眼地伸出脚绊倒她,顿时笑声不断,阴君山跪在地上,衣裙沾上不少灰土,眉头紧锁,膝盖上破些皮,她从地上摸索到一块木砖,丢到鱼人头上,手脚并用攀爬上梯子,潇洒离去。 重见天日后,她想,她就是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阴君山蹲在船栏杆的酒桶旁,大口吸食着新鲜空气,撑着下巴笑起来,这些空气是带着鱼腥与海潮,她并不喜欢。 船开得跌宕起伏,她闭目养神,听到咳嗽声与问候:「哦天吶,小姐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看起来不像圣伊克尔人?」老伯的话流进女人不安的心,她看瘦得和窟窿一样的老人背靠栏杆,两只可怜虫凑到了一块。 阴君山没回復,实则她没什么力气。 船头铃声响起,老伯点了一根烟,说:「还要很久,也不需要太久了,再往前行驶一天才回到圣伊克尔海域,你看远处那座小岛……那是最后一站。」 老伯指向更远的地方,阴君山无力瘫坐,头重到抬不起来,她骂了几句脏话,冷风一抽脑子一抽,一扫之前的慌张,她提起精神,打算再睡一觉,潇洒离去,只留下老伯一个人抽菸。<="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页 阴君山回到房间,闭上眼睛不再想,可脑子一闪而过本子,她起身又打开本子,一点一点读起来,煤油灯下,本子上镶嵌的紫色水晶闪烁着异样的光,如同潘多拉魔盒一样。 她皱着眉头扫了一眼,把本子关上,眼睛里翻滚着不一样的情绪,索性无声笑。 一分钟后,她站在甲板上,老伯一根烟抽了半个小时,两人久久不语,少女把日记本递过去,问:「您会读吗?」 老伯乐此不疲,打开日记本又关上。 「……」 他找来一个船员,擦着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说:「老伯认识的字有限,哈哈哈哈。」 船员翻开一页,声情并茂道:「那是一个雨夜,我正在船舱写着日记,那天看到的东西,是一只冰岛远赴太平洋来的成年雄性虎鲸,我和船员水手在冰岛坐船,一路伴他而行,他的周围并没有其他的雌性虎鲸,这很奇特,于是我写下来一篇更奇特的童话故事,小虎鲸问妈妈,太平洋在哪里,虎鲸妈妈说,在很远的地方,那里比冰岛暖和一点,也许是虎鲸妈妈的话给小虎鲸种下了一颗心种子,他长大后独自远赴温暖的海水,给予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后来想了想,一只离群索居的小虎鲸,鳍很直,他没有受到伤害,实属万幸。」 老伯弹菸头道:「冒险故事。」 阴君山眼神飘向海中飞跃的动物,那也是一只雄性虎鲸,不过听起来像是一本很有意思的冒险,让她有一种正在经歷的熟悉感。 她轻声问:「请问,现上面写日期了吗?」 船员说:「温塞特纪年1924年3月12日。」 她继续问:「现在是什么时候。」 老伯点燃第二只烟,说:「温塞特纪年4059年6月16日,小姑娘。」 已经过去了两千年,阴君山跟老伯要了一根烟,黑髮随风飘荡,她自由潇洒,那么自在。 海风带着海浪翻滚在船底,颠簸地会更加厉害,阴君山靠在栏杆上,长发离肩膀越来越远,船员捧着日记本问:「女士,还要读吗?」 「谢谢你,再读一页吧,」她从口袋里抽出一张面值二十德比的纸币塞给船员,这是给他的小费。 「在靠近岛屿时,发现了一只银色尾巴的人鱼,在古籍中才有的人鱼,岛上有一处木屋,发现了一本日记,上面记载着一名叫尤里·斯米尔诺夫的人,我推测他是神学者,或者是生物学家,他记载了岛上塞壬的故事,存疑真假。」 她闭着眼睛,感受海风卷浪,迷雾中的小岛越来越近,老伯枯瘦如柴的手从口袋拿出金边眼镜,放到鼻樑上两只干柴手拍在一块,嘟囔着,到了到了。 她遥远的故乡,消失的圣伊克尔岛再次重现在眼前,她眼眶含着热泪,那是风吹的,等泪水风干,眼前展开一张碧蓝天绘卷,天与海一线,唯有小岛看不清真实面貌,有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船员绅士地递上本子,高声唿喊:「圣伊克尔站,到了!」 阴君山重复着下梯爬梯,带着提箱乱窜,干涩喉咙隐隐约约想吐,必须咬着舌尖保持冷静,直到背影消失在下船口,几个鱼头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 「她是谁?」 「一个人类女人,在船舱很紧张的那位……」 「她被我绊倒了,哈哈哈哈!」 阴君山没有听到后话,她踩着木梯走下去,埋进泥泞的土壤中,重返故土的感觉是血液里的兴奋,即使皮鞋染上土色,眼前迷雾散开,抬手像是碰到了一圈圈软趴趴的云彩,再仔细闻,鱼腥味混杂着血腥味,像一阵急喘的气息喷洒在脸上。 前方是一片集市,身后是船,左边是树林,右边是分岔路口,手腕上的真皮表指到一点半,她要漫长的等待一会儿。 集市上长着鱼头的人不止一位,甚至要更多,他们手里有规律剁着手中的鲜鱼,活蹦乱跳的鱼被切掉头放在木头货架上,鱼头则进入他们的嘴中。 看起来是一种极其便利的方式,鱼头也不会浪费。 一辆马车驶来,轮子在道路上溅起泥水,溅到她的衣裙上,鱼人嘲笑声铺天盖地袭来,马车停在不远处,下来一位衣着华贵的年轻男人。 「你好,阴小姐,」男人伸出戴着洁白手套的手掌握住她沾着泥水的手,深深地在手背亲吻一刻。 鱼人不再作声,他们好像很怕男人,唯唯诺诺地站在原地继续剁鱼,就像是古老的生产线,刀敲击木板的声音,吭哧吭哧吭哧,节凑又规律。 男人继续说:「我叫梅林。」 阴君山弯唇盯着他,小声说:「很高兴认识你,梅林先生。」 梅林的脸就像在艺术馆看到过仿米罗的维纳斯,那位阿佛罗狄忒,他的脸让她浮想到了这一切,像山桃一样红润多汁,金色的长髮和绿宝石一样的眼睛是那么好看。 盯着人看确实这很不礼貌,阴君山慢慢移开视线,梅林满脸笑意道:「小姐上车吧,我带你去商量过的田地,还有工作的事。」 他接过行礼,极其得温柔体贴。 阴君山坐上马车,窟窿头车夫扬起马鞭稳步前行,梅林叠起修长的手指,中指带着一只祖母绿宝石戒指,看起来非富即贵,当然她想,这位梅林先生是商人,一定很有钱就对了。 她眼底映照着宝石,想起每天晚上都会做的梦,站在高台之上,仰望着星空,脚下是盛开的白山茶,祖母绿宝石在月光所照下,将山茶染绿。<="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页 阴君山眼皮微动,心里是满满的熟悉感,她问:「梅林先生,我们见过吗?」 梅林的回答是,没有,也许见过。 她自知无趣,头靠着车窗,轻轻拨开车帘,一排排枯树展现在眼前,枯树下是一汪汪黑色死水,金黄色麦田与枯树像是一道分界线,分成两个世界。 那只指骨分明的手放在腿上,一下一下轻点,梅林望着窗外说:「麦田外的枯树是穷人的家,麦田是富人的国度,我想阴小姐也是富人吧。」 这是个不好定义的词,阳光下阴君山的眼睛渡上一层光辉,嘴巴一张一合,道:「或许我是,或许我不是。」 梅林发出悦耳的笑声,并说她很会开玩笑。 阳光下的金黄麦田异常好看,这是阴君山下车看到的第一眼,打心底的喜欢,再往前看去是一片清水鱼塘,梅林建议她先下田去看看土壤。 松软的麦田如同巧克力蛋糕松软的蛋糕胚,她手脚并用爬上凸起围起麦田土墙,一步一步走向鱼塘。 手上的泥点深入清水中洗净,水面破出一只手,将她拉出半个头,往海面看去,波涛汹涌,飘过银白色云带,荡漾不断,人鱼吻过阴君山鼻尖。 女人往后退了一步,人鱼盯着她的脸,从海面下伸出一只手,那准确的来说不叫手,指长且尖锐,他摊开手掌心,一颗圆滚的珠子落入眼帘,轻轻推到她面前。 梅林走过去说:「人鱼是种残暴的生物,每个人看到人鱼第一眼都会这样,被诱惑,但珍珠是好东西。」 「如果梅林先生自己变成人鱼,会是残暴的生物吗?」 他笑道:「当然是,人鱼是生物,他们无法像人一样听话。」 阴君山眉眼弯起,嗯了一声。 梅林眯起眼,在桌子上结算田地价格,阴君山走到门前东张西望,她看向对门的梅子树,问:「对面那家人呢,他们搬走了吗?」 梅林一愣,继续写弯弯曲曲,像蚂蚁爬动的文字,见他没有回答,阴君山低下头看他写字。 「这是海族文字,圣伊克尔独有的。」 「我知道。」 「两百德比,池塘和屋子是送的。」 轻飘飘的语气,阴君山耳尖动了一下,她摸索身上所剩的东西,掏出口袋皱皱巴巴的一百德比纸币和腕上带的血玉镯子放在桌上,梅林看她窘迫说不出话的样子,眯起精明的眼睛说:「那块紫水晶宝石,我觉得也可以。」 他盯着日记本看,阴君山用手挡住,摘下镯子塞到他手中,说:「这个也很值钱。」 梅林将它放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的美感,虽然不如宝石,但也不是不可以,他吹了吹镯子沾上的灰尘,坐上马车继续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位于塞壬大道的图书馆。 前往的途中,梅林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那不是过于勉强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 阴君山看了一会儿又看向窗外,说:「我在你的心里,是个喜欢看书的人,原来如此。」 声音很小,小到梅林没有听到,而是垂眸不知道想什么,只是一小会儿,车停在一栋别墅前。 女人踩在土地上,往前走两步,回头问。 「梅林,你会做梦吗?」 第2章 捕鱼与日记 梅林走下车,越过她,背对着她,说:「会。」 别墅坐落在一块好地方,阳光充足绿植茂密,藤蔓爬上墙壁,更像是一座庞大破旧不堪的城堡,推开正门,脆弱的木头门倒地不起了,横七竖八的楼梯中央摆着一尊长发没有脸的神像。 她不好意思地看着梅林,男人习以为常,非常平静地张张嘴,说:「明天会有人来修。」 身侧墙上有干枯的绿色液体,阴君山想应该是藤蔓的汁液,毕竟裂开的墙体长了不少绿色植物,顶层的走廊挂画像,梅林解释道,这是圣伊克尔海商的一座庄园,很久没用过了,最近才准备启用。 画像随声而落,地板砸了一个坑。 长廊尽头,煤油灯一亮一亮忽闪,阴影下的女佣,眼圈似涂抹了鸡血,发梢分叉,沾有绿色黏液,阴君山默默退后两步,躲在梅林身后,推着他往前走。 「戴佩妮女士是庄园女佣长,」他将阴君山推到前面,说,「这是新来的庄园看守人阴君山,阴小姐,她平时不会住在这里不必收拾客房。」 阴君山局促不安地点头,想要开口说什么,眨眼间,女佣不见了。 她假装心吓得缩起来,脚趾扣着鞋垫,手指冰凉,梅林推开最里面的门,图书馆的样貌完整显露出来,如同教堂一样的地方。 他回头看了一眼,问:「阴小姐害怕这里?」 《大三一颂》空灵缥缈的歌声在书室迴荡,阳光透进上方玻璃直泄下来,宛如隔世,回声萦绕着光,女人仰起头扑动睫毛,小声说:「真的,太神圣了。」 心底涌上安宁,手指逐渐回暖。 「阴小姐……很害怕?」 阴君山摇头,笑着说:「我有些怕黑。」 「图书馆是之前房子主人为妻子建造的,电脑可以找书,现在是开放图书馆,可以借书,别墅有很多客房,如果想住可以让戴佩妮女士打扫一下,当然当个图书管理员也很不错,」梅林默默看着她,耳边寂静,腕上的手錶叮的一声,他看了一眼时间说,「我住在罗勒叶街0230号,我会很高兴你去找我帮忙。」 马车再次踏上路途,到了木屋旁停下,阴君山看着远去的影子,走进麦田旁的屋子,接了一盆浑浊的水,她低头闻依旧是鱼腥味。<="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页 倒掉腥水,她需要清水,盆子自然而然的进入了池塘,那的清水是带着香甜味的,人鱼探出头,尖锐细长的指甲划着名木盆,上面有了一道道伤痕。 阴君山问:「你吃人吗?」 摸索着下巴认真思考,她把盆子端进屋子里,翻找橱柜找到把锋利的刀,细细洗过跑到池塘,把人鱼喊出来,一本正经把指甲剪得圆平,人鱼看着自己圆圆的指甲沉入水底。 阴君山像是做完大事一样,心满意足打扫起屋子,一座二楼小别墅,灰尘与尘土一併扫到门外,清洗屋子的工作直到夜晚才结束,她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好在厨房里有食材也不缺调味品,她切好番茄放到锅中,胡萝蔔切块放进去,趁着小火炖煮的功夫她坐在木屋栏杆上,晃荡着腿。 夕阳西下,她眯着眼睛看,对面的空地杂草稀少,有两颗长相不好的紫杉树和梅子树,厨房里番茄蔬菜汤的味道散发出来,她跑到锅前浅尝即止,甜味太重咸味太淡了,再加点盐,这样刚刚好。 饱餐一顿又回到了栏杆上,夜幕降临,她举起手指,一点一点数着夜里的星星,仲夏夜的晚风吹散燥热,格外舒心。 夜里,睡梦中的她依旧来到了白山茶花海,戴着祖母绿宝石的手紧握她的手,飘忽不定的哼歌,花香初云染衣袖。 这是她每天夜里都要做的美梦,一个独特的美梦。 第二天,阴君山从床上爬起来,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天已经挂在蓝天与白云前,飞鸟鸣叫萦绕耳边,她在梦中听着歌莫名的安心。 她醒后的几分钟,汤面还没有煮熟,天已经黑了,打开门是瓢泼大雨,雨水混着泥土的腥味,对面摇曳的树枝。 阴君山平静地吃完一碗汤面,撑把油纸伞走向塞壬大街,走到梅林家前摁响门铃,商人打开门,他显然没有睡醒,手里端一杯醒神的咖啡,女人满脸歉意道:「梅林先生安,我有点小忙,我想要一些鱼。」 梅林端着一杯咖啡,一饮而尽,嗯了一声。 这是阴君山第二次坐船,梅林帮她上了一艘很大的渔船,船长告诉她,今天超量的鱼会送给她,看在梅林先生的份上,女人轻轻撇了一下旁边的人,把手交叉叠在腿间。 阴君山与梅林闲聊,那边船员就捞上一条大鱼,阴君山好奇问,什么鱼这么大。 梅林瞥了一眼说:「那个是人鱼,他们会宰杀人鱼,这是岛上的习俗。」 一阵沉默,阴君山乖乖地直视前方不说话了,这下梅林像是心情愉悦的哼歌,哼起带方言的歌,手指敲着屁股下的长条椅。 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再次袭来,这段哼唱的歌像是梦里的哼歌,阴君山茫然地问:「梅林先生,那是什么歌。」 他吸一口气,说:「这是……」 那边船员捕到人鱼后,齐唱起民歌,掩盖住梅林的声音,阴君山听了个空。 「do you know this is a distant dream? (你知道这里是遥远的梦境吗?) where do youe from, aciers, mountains, rivers or the east? (你来自哪里,冰川,山脉,河流还是东方?) if you are a freshman, let me apud the freshmen. (如若你也是新生,那让我一起喝彩新生。) let us celebrate the new birth, (让我们为新生的感慨庆贺) new life, forever new life. (新生,永远的新生)」 末尾,阴君山突然站起来,她看到了眼前的小岛,心烦意乱起来,她没有再问那首哼歌,而是死死盯着小岛。 圣伊克尔岛的渔民捕鱼要到夜里,他们的渔船会在附近小岛停靠,看样子,阴君山和梅林坐的那艘船,选择了最近的人鱼岛。 船上的人都站在柔软的沙子上,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吸一口气都是海的咸香,椰子树也很多,几个水手提着酒箱走下船,问他们要不要来些酒,梅林一一婉拒了。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船长走过说:「梅林先生会晕船,」顺带着拍了他的背,梅林嘴里反上一口酸水。 船员与他擦身而过,问:「梅林,今天没有工作吗?」 「今天是周日,没有工作,」他又是一口胃酸,坐在椰子树下平復自己视晕船为归途的心情,大口喘息这新鲜的空气。 水手们安营扎寨,阴君山坐在旁边,面色苍白,耳朵边全是耳鸣,她感觉到有什么在指引她,颤抖着双腿站起来。 恍惚间,她耳朵有一些听不懂的话,眼前有些影子,在引导她走向更深的林子,树上多有藤蔓,隐约可见一些生物和花果,再往前走,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木屋,像是秘密花园。 脚不听使唤的走,令她有些烦恼。 手同样不听使唤的推开门,木屋墙上挂着一张拉图尔的《油灯前的马格达丽娜》,那是第一眼看到的,阴郁暗沉的,充满蛛网捆绑的,从上看到下,到处都是网,地板上还有一只狼蛛在爬,椅子桌子上长满藓。 她好像走到了不得了的地方,手开始活动,拉开桌面下的抽屉,粉尘乱飞,一本不知道是日记还是书的本子,拿上了桌面,她猜是日记。 打开第一页,笔迹已经不清了,模煳间但可以看到,上面写着,登岛日记,写于1863年,写的人叫,尤里·斯米尔诺夫,再翻一页,字迹就清晰起来,阴君山自学过西大陆语,所以他写的大多都可以翻译出来。<="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页 「1863年5月13日,我完成了第一次登岛,并在船员的齐心合力下建造了这个木屋,那夜我喝了很多酒,回想起了远在故土的爱人,那时我还在给人当学徒,如今我可以喝更多的酒了!」 她想起那本日记,记忆重合起来。 「1863年8月15日,我看到了,那个银色光辉的鳞片,他是为谁而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要疯掉了,他每夜都会唱歌,是塞壬,是来杀我的,我等不来了,求求主,来救我吧。」 日记再翻一页,上面写着。 「1869年7月24日,我等不到来接我的船队了,他们都成了一座坟墓,塞壬会杀人,我也要死了,我的爱人,我的喀秋莎,我愿意放手一搏。」 再翻就没有了,阴君山脸贴在日记上,抚摸着一道干枯血痕,如果他没死会不会见到他的喀秋莎,应该会吧,想着想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绸缎方巾,严严实实把小日记本包裹好,塞到口袋,走出吱咯吱咯作响的木屋。 回到营地,坐在火堆旁接过船员手中的午饭,碗里的菜不多,生菜叶,胡萝蔔,土豆泥和包菜,从碗底翻出来一朵橘子瓣,几块苹果,一口被咬过的梨块,半个囫囵的橙子,还带着椰汁甜味的浸润,黑暗料理沙拉。 梅林看她手里的叉子插来插去,轻咳一声:「这是,船上能找到最好的饭了。」 阴君山笑着说:「谢谢梅林。」 这次她没有喊先生,梅林的眼皮跳了一下。 吃完休息片刻,船再次启航。 昏黄午头,天上下起小雨冲散热气,阴君山和梅林躲到了船长室,过了一刻钟,窗子外还是大雨,远处小岛的影子若隐若现。 再近一些,有块礁石,站在甲板吹风的比特被模煳的影子引起注意,灯光照在礁石上,影子已经不见了,船长呲出一排闪闪发光的金牙,说:「是人鱼啊。」 梅林眯着眼看,嘀咕道:「不像是简单人鱼。」 阴君山趴在玻璃前,等礁石靠近,只看到了模煳的银鱼尾巴,他消失不见又在海面来回翻滚,直到船离开,船员欢唿起来。 「好多鱼,好多鱼。」 收穫的鱼起码是三天吃不完,梅林的马车停在船靠岸的不远处,他邀请阴君山一块坐车,表示他顺路,她费力提着一大桶鱼,两人对视片刻,梅林走过去提起桶,与她并肩前行,两人身上海潮味与鱼腥味并存,就连马车也染上了。 到了木屋前,阴君山与梅林告别关上门,十分钟后门开了,她蹲在池塘边处理着一桶鱼,一条鱼一条鱼地丢进水中。 人鱼嘴里叼着一只,手里握着一只,很显然他已经没有尖指甲撕扯鱼了,阴君山做到池塘边,揉搓他的头,问:「你还记的梁轩槿吗?」 人鱼嘴里的鱼掉在水里,呆呆地看啊,望啊,愣愣的样子太好笑了。 厨房传来一阵焦香,烤的鱼好了。 晚八点,天不算太黑,阴君山再次站在梅林家门口,摁响门铃,梅林打开门,他抓着长发问:「怎么了?」 商人眼底有一丝狡黠的笑意,他很享受帮助女人的过程,也许是夹杂私心,但他展现出对女人的无线好感来表示自己无刺的身体。 阴君山把一盘温热的烤鱼送到他面前说:「谢谢你,梅林,今天非常感谢,作为报答这是烤鱼。」 说完,她慢悠悠撑伞离开这里。 梅林靠在门上,盘子上贴心放好了叉子,浅尝辄止,味道不错,吹着晚风,手中的烤鱼一点一点变少。 他再次哼起那首歌谣,女人闻声回头,她漫无目的地寻找着源头,塞壬大道上若有若无的山茶花香,她仿佛来到了梦里。 今夜是不眠夜。 第3章 守岛人密卷 又是一天亮,阴君山无眠,她坐在煤油灯前读了一夜日记,尤里的日记结束在死亡,手头这本开始在死亡之后,可惜日记被撕去了大半。 她皱起眉头,用力拍打桌面,低声问自己,道:「我为什么要撕掉呢,为什么呢?」 圣伊克尔岛没有明灯,她两只眼睛看日记看得肿胀,拿冰箱里的鸡蛋敷了半天也没消下去。 她抱起日记本出门,今天也就是雨,淅淅沥沥的小雨,泥土和雨水沾在鞋上,路过梅林家时,她抬头微微一笑。 到达别墅里,戴佩妮女士正清扫长廊。 阴君山伸出半只手打招唿,说:「早上好,戴佩妮女士!」她尽可能表现得阳光开朗,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女人机械一样的扭动脖子,咯咯咯笑说:「早上好。」 「……」 阴君山长吸一口凉气,走到图书馆,把日记本放在前台,推着小推车把还的书放到原有的位子,不得不说,类似于教堂的玻璃,有一种古典美。 她慢悠悠走动,手指划过书嵴,《阿琳一族》、《细说中州翼大陆》、《白衣巫师—文德尔传》、《重启冰川文明》、《冰川史》、《流浪之花—冰川之主传》和《魔法理论学》,都是珍藏版,书页厚的像板砖。 走到书架拐角处,光线暗起来,她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皱着眉头想,是戴佩妮女士还是看书的人? 阴君山拐个弯,与那人碰头,他惊喜道:「原来是你,小姑娘!」 是在船上的老伯,他热情地拥抱她打招唿,角落的煤油灯燃起,眼前明亮起来,阴君山笑起来,问:「老伯是来借书的吗?」<="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页 老伯点了根烟,刚要说什么,戴佩妮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凉嗖嗖的冷风灌进女人衣领里,老伯被吓了一跳,阴君山背靠书架不知想着什么。 「不要吸菸,」说完戴佩妮不见了,老伯倒是很平静地捋鬍子。 阴君山小声说:「戴佩妮女士神神秘秘的,有些可怕,你也这么觉得吧老伯,」她手不停下地放书,推着小推车慢慢走。 老伯没有回声,她觉得不怎么对劲,回头一看,一个活人从地上飞到了二层书架,还颇为高兴的说:「老伯我啊,也是图书馆管理员之一啊。」 阴君山抬抬眼皮,果然这里的人都很奇怪,心里却乐开了花。 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推着车慢慢放书,直到最后一本书《阿琳一族》,放书的手停顿,翻过表皮,烫金文字的书名让她决定深刻读一下这本书。 回到前台,想要长登记借书的人排气长队,她快速接过一本书,不怎么熟练的登记,一本接着一本,空余抬头看到鱼头人,又老老实实低下头。 终于,中午休息,她打开书的第一页。 「第一次天灾,我的族人皆死去,第二次天灾,我成了哑巴,没人听得懂我的话,因为我不能再开口发声,第三次天灾,我的耳朵废了,到底是天灾还是神要捂住我的耳朵,让我不再听信真言,还是捂住我的嘴巴,不再说出真相。」 血淋淋的字,使心头一震,关上书,她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抬起头看向二层书架,那里燃起火光…… 一天下来,黄昏时刻,她齐手齐脚走出图书馆,有一种劫后余生感,要不是戴佩妮女士,她可能就成一堆灰了。 街道上停靠着老伯的三轮车,他启动片刻,对阴君山说:「来,小姑娘!」 她缩回半只脚,眨巴着眼睛,老伯满脸问号,鼓舞道:「不要怕,小姑娘,老伯的车很稳!」 得,阴君山短暂信了,坐上车颠颠倒倒,中午喝的咖啡要吐出来了,塞壬大道上随处可闻花香,随处可听知更鸟鸣叫。 三轮车行驶到小路,道两旁是麦田随风飘荡,老伯哼着歌,阴君山仿佛又来到了梦里。 她问:「老伯这是什么歌啊?」 老伯笑着说:「这个是梅林先生经常哼的歌,怎么了?」 少女伸个懒腰,迷迷煳煳睡过去,等到了木屋,老伯喊醒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下车,告别他。 夜幕降临,她做了烤鱼打算犒劳自己,叉子奋力插在鱼肉上,嘴里小声说,今天要看哪本日记好呢? 门铃响了。 打开门,一个女人欢唿走进屋子,笑道:「你好,我叫许清柳,住在塞壬大道罗勒叶街12号,我们是邻居!」 阴君山有些警惕的看着她,但女人很热情,她从手臂上挂着的草编篮子,满怀期待地走进屋子,发着一股甜腻的酸涩味,是一块铺满蓝莓果酱的三层芝士烤面包。 她说:「是这我做的甜点心,你的新邻居,就住在塞壬大道罗勒叶街的12号,你记住了吗?」热情洋溢的脸蛋上继续重复着嘴里的话,然后耸耸肩。 女人跟她有一样是黑髮,眼睛浓重的黑中带紫,阴君山看清样貌后,眼底是笑意,接着门外闯进来一个老人,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大喊:「晚上好女士们。」 是开着三轮车随便乱逛,闻到烤鱼香味来木屋的老伯,阴君山怀疑他是故意来的。 她拿盆接水,担心老头点燃了新买的家,老伯看到甜点心,吃的不亦乐乎,三层裹满蓝莓果酱的烤面包,是香甜软糯沁人心脾。 许清柳笑眯眯的看她,没有在意其他人,充满慈爱,问:「小姑娘记住我家的地址了吗,欢迎到那里去玩,我是来度假的,每天都是阴天好无聊,你是来干什么的小姑娘。」 阴君山眼神闪躲,咳嗽一声道:「来当别墅看守人的。」 许清柳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说:「那太酷了,我也想当,可我只是来旅行的客人。」 阴君山瘪瘪嘴没有说什么,老头吃完擦擦嘴捋白鬍子,两人在木屋唱歌谣到半夜三更,一前一后离开。 艷阳出破,她皱着眉头不想起床,奈何池塘里的人鱼开始闹腾,晚上要去别墅,早上可以穿着厚厚的皮围裙跟着渔船打渔,这次的船长是窟窿头,导致她三番两次去打量他,那张脸上所剩不多的肉皮贴在骨头上,破旧海盗帽挂着海草,滴着海水,手里拿着一块肉饼,他优雅地鞠躬,道:「我是比特,欢迎这位美丽的女士跟随捕鱼。」 阴君山坐在靠近船边的地方,海风吹着髮丝,像是散落在空中的无数根细黑线,迷迷煳煳要睡过去。 比特走过来搭话,说:「美丽的女士,是岛上新来的吗?」 回笼觉被打扰,她揉两把头髮说:「是,新来的看守人,」脸上不耐烦的表情,让人退避三舍。 没睡醒得怨气冲天,比水鬼还重。 比特摆摆手说:「原来如此,你应该见过那位巫师商人了吧,就是梅林先生,岛上的人都收过他的恩惠。」 「他很厉害吗?」 「哼哼哼,我也不知道,上一个世纪的巫师屠杀导致人数稀少,梅林先生就是存活下来的其中一位啊!」 女孩笑眯眯地直视前方,站铃响动,人鱼岛到了。 她下船再次去了木屋,门被推开,桌上燃起煤油灯,像是有人知道她要来一样。<="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页 《油灯前的马格达丽娜》的脸被昏黄灯光照着,那张脸异常熟悉,已经换成了面容苍白的女人脸,像是带着无限悲鸣的落泪,画流下一串水珠。 桌上摆着一个本子,大风吹此,纸张翻页,阴君山走过去,在灯光下看清了全部。 「1924年3月12日,登岛……」这个阴君山读过,她翻一页。 「我的老师叫罗纳尔德……已经失踪两年了,成功秘密进行着,找到他的计划,这是第三个月了。」 下面还有段时间点写的话,密密麻麻写了一堆。 「3月15日,正如斯米尔诺夫写的,这里是一座人鱼岛,他们成群结队,有成年的雌性人鱼抱着未成年的小人鱼,大大小小的脑袋探出海面,我想这是人鱼是群居动物,和人类一样,有些犹豫下结论,塞壬是一个意外,从我见到他到现在,他都是一只鱼,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被排挤了,还是说他与他的人鱼群体走散了,都是未知的。」 从这开始,字迹开始潦草起来,甚至有些癫狂。 「他们丢下我一月了,塞壬陪着我,也不是那么孤独,他听不懂我说话,也不说话,每次只有我的自言自语,给他讲海的女儿,告诉他,如果有爱的人也不要为了她牺牲,那很愚蠢,但爱情很美好,泡沫在阳光下是闪闪发光,爱情如同泡沫,一碰就散。」 再翻,后面是一些空白页,画着诡异的小人图,有时是许多只人鱼,有时是一只,再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die. 她回到船上,看海潮翻滚,听海鸥独鸣,这时比特请她去吃点东西。 她去餐厅,拿了一块羊排塞进嘴里,然后慢慢咀嚼,过了半分钟吐出来,把掌心上带血丝的羊排肉放到眼前,打了一个寒颤,最后夹了一些蔬菜沙拉,囫囵吞枣似的咽下去。 黄昏,人鱼的歌声传来,比歌剧院里的人唱的还要好听,唱着白天与黑夜的曲子,唱着引诱灵魂的曲子,阴君山脑海里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海水中,可她在船上怎么会有海水,还这么冰冷刺骨,塞壬伸出手,柔软掌心摊开在她面前,一颗珍珠引诱着一个灵魂冷淡的人坠入海底。 不像是梦,很真实的感觉。 等再睁开眼,比特掌舵,瞥了一眼说:「你醒了,睡得很香啊。」 她迷迷煳煳闭上眼睛,长嘆一口气,嗯了一声,好累的一天,比特说收穫了满满一船的鱼,有满满一桶可以给她。 阴君山问:「不需要钱吗?」 「当然不需要,这些是多出来的,小姑娘,我想你的钱肯定被梅林坑的差不多了,一百德比的地他会卖二百,」他豪爽的笑声迴荡在海面上,阴君山也忍不住和着笑起来,后面笑不出来了,她意识到自己就被坑了。 船到岸,他们告别。 满满一桶的鱼,扣住盖子也改不住它们鲜活的生命,她拉着板车拖着木桶,踩着泥泞的小路,路过枯木,最后到了自己的家门前,一点一点挪动好木桶,屁股压在木桶盖上,用力锤了记下,凹槽挤进去,鱼再活跃也跳不上来了。 脱下厚皮围裙,阴君山匆忙赶往别墅。 戴佩妮女士歪着头坐在长廊尽头,阴君山安稳坐在位子上,掏出日记本,一点点的画画写写。 电脑上可以查询书籍,她摁动滑鼠,查了人鱼岛部分资料,最后停留在守岛人一点记录,找来一本字典,一边翻找一边翻译,隐隐约约可以看出,尤里和梁轩槿两个名字,密密麻麻的海族文字令人头疼。 她自言自语道:「守岛人密卷,罗纳尔德在哪里?」 并没有太多把握来说,这是真的,海族的文字依旧是太复杂,有些古语是字典没有的,手指翻页都快冒烟了,她站起来活动筋骨,就说巧不巧,她看到了梅林。 商人坐在长椅上,胳膊肘撑着额头,桌子上放着一杯冒热气的苦咖啡。 他撑着脸闭着眼睛感受着片刻的叮咛,此刻的他没有了商人的那些精明,柔软顺直的金长发贴在白色復古长衫上,金边眼睛也显得柔泽。 阴君山等他睁开眼睛,再过去打扰道:「梅林你醒啦,我又有点小忙拜託你。」 他沙哑着回答:「什么?」 「关于守岛人。」 梅林放下胳膊一挥手,二层书架上的羊皮卷飞下来,他说:「守岛人密卷很早之前被封禁了。」 那是很久的沉默,往事再被提起,风吹动绿叶,梅林很平静的继续说:「只有两任守岛人,尤里和梁轩槿,没有其他人了。」 阴君山接过密卷,躲到前台后面,梅林借好书离开。 对于梁轩槿的密卷,和日记本基本一致,她是大航海时期被抛下的可怜人,一直陪着她的人鱼与她相爱,就消失不见了。 阴君山坐在电脑后,光照在脸上,她做掩物看向梅林,用他可以听到的声音,嘀咕起来:「她去哪了,是死亡还是失踪?」 叮,梅林脑中响起一道钟錶倒数的声音。 第4章 海节开始·一 仲夏夜晚风,月光透过层层绿叶照在阴君山的脸上,她睡过头了,抬头揉搓着睡意朦胧的眼睛,捶捶酸软的肩背。 戴佩妮端来一盘黑麦面包,放在前台,说:「很甜很好吃,我放了很多糖。」 阴君山挠着头喊:「头好痛啊,怎么这么难,啊?」果然海族文字是中州史上最难的文字,她长嘆一口气,拿起一块面包,背靠座椅边吃边喝茶。<="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页 吃了三块,又睡了过去。 戴佩妮三百六十五度翻转头,摸不着头脑,发出质疑:「没有下蒙汗药啊,怎么睡得这么快。」 阴君山觉得自己被下药了,同时她心底有点害怕,因为,现在进行着一个噩梦。 不能讲话了,只能用手去动,眼前闪过一幅幅花花绿绿的景象将她拽入其中。 「老师临走前的电话一遍遍在我耳边响起,好崩溃,谁能救救我,来救救我!」女人捂着脸痛哭,她一遍遍听着录音。 阴君山站在她面前,伸手去触碰她,转瞬间灰飞烟灭,座机电话平静坐在桌子上,手机播放着录音。 「轩槿,我已经打算上飞机了,白荼教授告诉我,她会陪伴我前行,去找那个小岛,寻找我一生的信念,即使前途渺茫,给你买的银狐犬还好吗,它很黏人吧。」 通话到此结束,银狐犬蹲在阴君山脚边,用毛茸茸的头蹭着她光洁的脚背,女人再次出现,她往着门的地方等待,声音迴荡四处:「老师消失了,我去珀西瓦尔大学找了很多次,有个叫罗兰的教授告诉我,那位叫白荼的教授一样也失踪了。」 阴君山脚背感受到温热湿润的液体,生气勃勃的小生命,嘴里咀嚼着血渍咽了气。 女人回头,哭喊着说:「就连白狐犬消失了,我一无所有……」 她抬起半颗头,看不见的脸,以及纤细修长的手指抚摸阴君山的眉头,阴君山极度害怕,心里打寒颤,眼前的人像是水底伸出手的女鬼把她拉下水。 她最后闭上眼睛,希望从梦境中醒来,再睁开让她失望,换了场景的梦,有了自主的意识拖拽撕扯。 远处看这就是一场阴谋,金色卷浪短髮的男人很理智地请女人坐下,开口说:「也许是个巧合,很大的巧合,轩槿,你想不想找到罗纳尔德,哦……可怜的罗纳尔德,在海上飘荡无处可逃捲入海中,那是多么可怜啊。」 凉薄的嘴唇一张一合,带着引诱的字说出嘴。 阴君山看着女人,原来她就是梁轩槿。 女人点头信了,问:「卡尔教授,我信你,所以该怎么找到老师。」 卡尔双手叠在腿上,露出满意的笑,回復道:「我有个学生叫楚阳,她和你认识吧,最近珀西瓦尔有项大航海的任务,去太平洋,那里有三座小岛,一座是什么岛来着,哎呀我忘记了,第二座叫波纳佩岛,第三座小岛有座卫城,那是最有意思,罗纳尔德最后就消失在卫城小岛。」 站在窗前的那位女士回过头来,梁轩槿正好抬起头,她脸色苍白,白色的头髮,眼睛是湛蓝的,宛如翻滚的海浪,梁轩槿小声道:「塞西莉亚老师……你觉得呢?」 她端起放在窗台的上的咖啡,放在她面前,问:「罗纳尔德给你的银狐犬还好吗?」 泪珠顺着脸颊滑落,自责灌满内心,梁轩槿依旧是小声的说:「它死了。」 「如果你想去的话,那就去,如果不想,就把银狐犬埋起来,独自生活,孩子,你长大了。」 她的眼中翻滚着不明不白的情绪,感染着梁轩槿,点头过后,她端起咖啡喝了下去,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进入了更深的胃中,喝完离开了这里。 心痛感袭来,脚下变成了花海,白色空灵,暖风不断温和着她,睁开眼睛,是梅林戴着戒指的手,抚摸着她的额头。 「梅林?」 梅林嗯了一声,没有任何突兀感,说:「你做噩梦了。」 阴君山默默把头移出来,说:「好像是噩梦。」 戴佩妮站在不远处读桌边,说:「已经早上了。」 这才意识到,已经睡了一夜了,她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发现图书馆人多起来,戴佩妮煮了一碗鱼汤面,放在桌子上,鲜甜汁水融入喉头可以忘却梦中黏腻的怖意,阴君山迅速夹起面条吃完,问:「今天怎么人这么多?」 女人僵硬着转头,眼睛在眼皮底下爆开,说:「海节。」 阴君山心里吶喊起来,眼睛爆开了,眼睛爆开了,啊啊啊啊啊啊,她一阵反胃,啪,摔在地上,抬头间,看到梅林一直在盯她。 顿时,毛骨悚然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发现不对,洋装咳嗽几声移开目光,小声说:「我送你回家吧,吃完了吗?」 老伯推着推车沖她比了个耶,她拿起日记本,摆摆手说:「走吧。」 梅林的马车停在图书馆前,阴君山仔细看他,今天戴了黑边镜框,一板一眼的样子。 车门从内打开,车上两个人,阴君山与梅林并排坐着,对面是那位住在12号的女士和一位不认识的先生。 梅林握住阴君山叠放在腿上的手,小声说:「你的手,有点凉。」 许清柳满脸笑意,眼睛弯成月牙,打趣道:「可爱的小姑娘,与梅林……」 梅林打断她,道:「没有,只是她的手有点凉。」 男人好奇的看着他们,像是看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眼神让阴君山打了哆嗦,梅林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温柔道:「冷吗?」 阴君山:「……你,」今天的梅林,好像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许清柳踢了踢男人,笑着说:「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男人看她嫌抬眼皮都费力,长吸一口冷气闭目养神,许清柳啊了一声,继续说:「对了,他还是个聋子。」 阴君山头靠车窗,揉着太阳穴,充足的日光浴使她眼前一片明亮,男人凑近少女,弯曲小路上不少磕磕绊绊的小石子,颠簸起伏间男人与少女只剩下一掌厚度。<="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页 阴君山看着眼前的手掌,是梅林的手,掌心摁在男人的脸上慢慢移动,警告道:「艾尔维斯,别靠太近,小心变成瞎子。」 艾尔维斯这个名字一经出口,阴君山的血沸腾起来,她高声说:「艾尔维斯,那个写了阿琳一族的小说家!」 「……」 三束炙热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艾尔维斯有些不自在地扭动脖子,阴君山孜孜不倦的继续说:「我真的很喜欢那本小说,虽然不知道您经歷了什么,但请振作一点继续写!」 男人用手迅速打着手语,许清柳翻译出来,说:「他说谢谢你。」 梅林说:「我看过,不过尔尔。」 艾尔维斯手上的手语打的更快了,阴君山眼看都要打出火星子来了,小声问:「怎么了?」 许清柳打个哈欠说:「他在骂人,说脏话,小姑娘可不能和他学骂人。」 艾尔维斯举着中指转向许清柳,女人微笑着夸赞:「我们艾尔维斯真棒哦,手语学的真好,就连脏话都这么有个性。」 梅林和阴君山:「……」 艾尔维斯盯着阴君山,手放在胸前慢慢打出一句话,他用嘴型说,你很漂亮。 她的心动了一下,梅林没看到嘴在动,翻译出来,说:「他说你长得很丑。」 与这句话同行的是,阴君山的一句谢谢。 「……」 艾尔维斯的中指给到了梅林,他冷哼一声道:「小心手指骨折。」 「艾尔维斯先生不是梅林的客人吗,看着像朋友哈哈,」她干笑两声,手紧攥外套。 商人不情不愿道:「确实是朋友。」 关系不太好的朋友罢了,两人对视一会儿别开头,马车内的气压不断下降,就连空气都是冷的,阴君山背后凉凉的。 咚咚。 马车停下,敲车门的声音打破沉默,阴君山打开车门,一名扎着马尾的花童少年递来四枝花说:「海节快乐,女士们先生们。」 带着露水的玫瑰花塞到阴君山手中,她握着削没刺的花根,放在鼻尖仔细闻着,是清香扑鼻带来好心情的,少年笑脸相迎,说:「小姐你一定没来过海节吧!」 阴君山说:「我想回家补觉。」 少年拉着她下车,一路拽着如同脱线的风筝,线断不停飞,她攥着外套大喊:「梅林!」 乳白色衣裙如风摆动,女人回头看,黑髮形成无数黑线,手上的痛感不见,她慢慢停下脚步,少年不见了,拥挤人群中,迷失了方向。 白色皮鞋漫无目的地往回走,眼睛东张西望,看到一家糕点铺子写着自己熟悉的字,在找不到马车的前提下,她走向那里,铺子老闆在和旅店老闆说着说什么。 阴君山拿起草莓松塔放进盒子,还有一些双层乳酪面包,对老闆说:「就这些吧。」 老闆颠颠走过来,给她指了两根手指,说:「二十德比。」 老闆面带微笑看着她,夹起一块类似于月饼的糕点塞到纸盒里,说:「鲜鱼糕,东大陆的点心,刚出炉很好吃。」 阴君山从口袋掏出纸币,递过去。 她接过一百德比的纸币,说:「你如果喜欢鱼糕,可以来这找我,我明天都会在这,很久之前她在这吃过,就是那位姓梁的守岛人,教会了很多人东大陆语,我想,和你沟通是没问题的。」 她抓住话中的梁一字,心底紧张,问:「姓梁的守岛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善良的人,太久了,忘得差不多了,」老闆低头从纸盒掏出八十德比放到桌上,推给阴君山。 「她是不是叫梁轩槿?」 老闆没有回答她,自顾自地走到原来的地方和对面旅店的老闆娘讲事,眼神飘忽其然,一直盯着阴君山。 塞壬大道的游行开始,银制圣弥主神像随着花车向前行,道中央变成了一片汪洋,阴君山站在海面上,其他人都融入进海中。 白色花瓣掉落在脚边,她想到了趴在她脚边咽气的银狐犬。 「真的开始转动了,我还能回头吗?」 阴君山低头看,人没有影子,鱼人也没有影子,就连她也没有…… 第5章 海节高潮·二 梅林看着诡异的海节,异样街道与脚下游鱼,眼前景象不断变换,他急切的想找到阴君山,许清柳踩在海面上盪起涟漪。 艾尔维斯在马车,透过玻璃,斜射进的阳光下照耀着一颗紫杉树。 许清柳捏起手指算卦,啧了一声说:「不对,卦象说小孩有危险,艾尔维斯……」 她回头,马车不见了。 风吹倒影,落下一颗红彤彤的果实。 梅林找了很久,他的头很痛,终于半跪在水面抬眼往上一看间,阴君山张嘴闭嘴在说什么。 「梅林,你听的到吗?」 他耳边全是耳鸣,张张嘴说:「听不见。」 人鱼的歌声涌出,一个个人头一条条鱼尾拍打水面,杂乱无章,两人对视中沉默。 「海节是什么节,海神丰收的季节, 让我们感恩海神,让我们亲吻他的额头, 他让我们重获自由,他让我们重获新生, 让我们感恩主神,为什么? 因为他创造了海神,带给我们无尽的光明, 我们会将外来人奉献给他,他在哪,她在任何角落! 新生与自由,即刻!」 再是入水的声音,梅林沙哑着嗓子说,离开这,不对劲。<="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页 震耳欲聋的歌声在耳边嗡嗡个不停,阴君山捂着耳朵大喊:「梅林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他们唱歌太吵了听不见!」 一片阴影撒下,她抬起头,看到的是船头,是带她捕鱼的那艘船,船长比特站在船头,口袋掉出眼镜,他弯腰捡起,右眼镜片碎的还剩下一个框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先是大笑,笑得渗人,眼里厌恨与阴狠漏出来,随着人鱼主旋律大唱。 「哦哦哦哦—— 都闭嘴让我来说两句, 是我把人送来岛上的,你们应该谢谢我, 我将一切奉献给海神,他用海浪回应我, 我是他唯一的使徒,请你们相信我, 哦哦哦—— 当然,人鱼与鱼人互不相犯, 不要问为什么,因为这是海神的旨意。」 与此同时,海节气氛达到了高潮,比特笔直站着举起双手高唿,眼底显露出阴狠,几条竖着尾巴的人鱼站在大道两侧,手中鱼叉不断敲击海面。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他们唱着歌:「让我们恭迎海神的降临,让我们恭迎他,将最鲜美的肉献给他。」 船员们费力抬上一只黑色鱼尾的雄人鱼,他不断挣扎,被死死摁住,一条鲜活的生命即将死去,船长握着长宽的砍刀,大喊:「让我们为海神献上由衷的祝福,让我们为海神献上最真挚的礼物!」 手起刀落,温热鲜血溅了一脸,异常的兴奋劲到了极点,把人鱼剁碎,头也不放过,脑浆四溅,溅在阴君山心底,她跌坐在地上往后爬,梅林抓住她的手,用嘴型说:「不要害怕,我在这,在白山茶花海里……」 阴君山脸上的表情勐然崩塌,一瞬间落入海中,梅林盯着不自觉松开的手,掌心摁在海平面上,像是支离破碎的瓦片,映出一张人鱼的脸,他拖着昏迷的阴君山游远。 银色尾巴敲在海面,像是在示威。 「……」 大道中央的船消失了,只剩下人鱼不断跃出,唱着歌词里的那句,将外乡人奉献给海神。 天上了黑色,一切顺其黑暗,最后在角落的一丝光亮被暗笼罩,梅林有些喘不上气来,他大口唿吸着多余的空气。 身穿茶白马面裙,一副菩萨像的女人站在他面前,许清柳咽了口气,唤出一把剑,在手心划出一道血痕,道:「寻。」 剑垂直入水,渐隐渐散。 神识不断寻找着两人,一场有着阴谋的分散,找不找的到都不好说。 梅林盯着一处地方,银色尾巴拍打水面,他脸色阴沉,说:「那里……」 许清柳闻声,问:「什么?」 彼时,他已擦身而过走向大道中央,已经很多年没用的魔杖在此刻,随着他身下的魔法阵浮出。 偌大复杂的魔法阵覆盖住了整个圣伊克尔岛,许清柳打个了冷颤,梅林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癫狂,一切都默不作声,在诡异中进行着。 他好像记起了什么,又好像忘记了什么。 被传送走的艾尔维斯睁开眼睛,他来到了一个溶洞,眼前用绳子吊起来了的圣弥主神像,外面海盪起涟漪,这是心底最恐惧的一面,他用不能说话的嘴巴,发出一句不能出口的语言。 「人们,为什么会供奉一个不温柔不慈爱的神,为什么要为祂唱赞歌,而不是拿起鱼叉反抗祂。」 然后自言自语回答道:「因为祂是神。」 艾尔维斯低下脖颈,手抚摸着水面,他最恐惧的一面在此显现,他害怕神,水面上的脸变成了神。 他单膝跪在海面之上,摆尾的人鱼逐渐睡去坠落,海下再也见不到一点异色,干净湛蓝的水,他用神识唿唤道:「纯白海面上的圣洁之物,请指引我到命定之子的去处,如果你不愿,我将搅乱海上安宁涌上波涛,带走本该属于你的一切,由其自焚。」 半透明的海精灵颤颤巍巍从海面上伸出一只手,艰难爬出来,手揣着屁股,飞向艾尔维斯,其他不断涌出,互相抱着彼此,瑟瑟发抖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 他问:「这是在哪里?」 海精灵们答道:「在海神的幻觉里。」 血腥味像藤蔓缠绕上手腕,艾尔维斯僵硬着脖子转头,不带一丝感情的眼底,浮现一个身影,银色尾巴的塞壬…… 阴君山睁开眼,珠子握在手中,髮丝缠绕着珠子,要溺死在上面,她落泪几次,明明什么梦都没做,像是溺水了一样,发上全是水,摸摸胸前的衣领,已然湿透,勉强支撑起酸软的腿,她环顾四周,大喊一声:「啊!」 海边停靠着一艘船,她不敢随便乱动,坐在椰子树下搓手,满是红痕的手插进沙土,火辣辣的感觉消失了。 树叶遮住太阳,她有足够的时间冷静思想。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 直到星挂上黑夜,她饿了,目光抓住那艘船,也只有这个办法,去船里找点吃的。 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响,忍着饿走到船上,搜刮整条船,什么也没找到,理智在这一刻崩溃,恍惚间,船舱传来响声,顺着声音找去,脚踏在船舱没了动静,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推开第一扇门,一摊血迹平摊在木板上,这里像是仓库,有一些马铃薯,一些法棍面包,茶包少许,咸肉几块,和几瓶叫不上名字的酒。 在仓库角落,最黑暗的地方,没有光照的地方,阴君山发现了一尊雕塑,下面一张纸条写着,神判庭。<="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页 手颤抖着拿起纸条,背后写着几个字,梅林。 她退后几步,坐在一座只剩下骨头的人体上,脆弱的骨头咔嚓断裂,阴君山拿起雕塑,站在一边,木头轻轻响动,背后发凉。 好像是什么东西在走,好像是什么东西在移动。 吱吱吱,木头掉下稀碎木屑,唰唰唰,移动的更快了,咔嚓,一小块木头掉下来,船舱重见光明,细弱月光,一点小光落入,骨头怀里抱着一副画作,翻过来看,有一行小字。 「fate of the gear rotation, you can use the barren words to find the true meaning of life.」 (命运的齿轮转动,你能否用贫瘠的文字寻找生命的真谛。) 阴君山抬头看去,一只湛红的眼睛凝视着她,手不停地打抖,已无处可逃…… 他还在凝视她,要是轻轻叫出他的名字。 「塞壬……」 siren…… 那只湛红的眼睛,滴下一滴血,不断流下鲜血,滴在阴君山脚下的木板上,渗透进去,顿时哑声,眼只剩下红。 她勐灌一口酒,即使双腿皆软,也要颤颤巍巍走到甲板上,银色鱼尾躺在那,脸朝下死的狼狈极了,鱼尾被咬出一个窟窿,看见里面的白骨,一只胳膊被咬下来了,脑后稀烂,血流进眼里,他好像很不甘心。 突如其来的巨动,阴君山发出一声尖叫,有什么东西在撞击船体,她抱着雕塑,天下起了雨,心中起了视死如归的感觉。 越多的撞击声,鱼尾拍打水面的声音,她明白了,是使船晃动让其坠入海中,扼住脖子吗? 她好像又看到梁轩槿了,她在不远处的甲板上。 「引诱的人该下地狱,该让主神大卸八块,」高昂女声诉说着一切,带来的是火焰,熊熊燃烧的火焰烧灭了她最后的意志。 阴君山扶着船栏杆站起来,喊:「守岛人!」 女人黑髮掩盖住大半张脸,小说问:「你是来救我的嘛?」烧伤皮肤黏合在一块鲜血淋漓,她爬着一步一步走过去,两只眼睛里蒙着泪水。 她慢慢爬,阴君山慢慢一步退,悄无声息地退,马上到船梯口,她撞上了一个宽广胸膛。 「……」 阴君山紧握雕塑,给了身后的人当头一棒,应声倒地,她慢慢收起目光看向身后,潮湿粘稠的血液溅在髮丝上。 是一条人鱼,他躺在地上睁着眼睛,黏腻湿意环上她的脚脖,阴君山低头看看雕塑,一点裂痕都没有。 女人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血液粘稠的感觉爬上小腿。 「陪我下地狱吧。」 第6章 海节结束·三 阴君山背对女人,她眼里的泪光闪烁,女人苍白脸面贴在她的手背,哭着说:「我是你,可你不一定是我。」 一时间,面皮像玻璃一样破碎,只剩下血肉迷煳。 从人鱼岛的开端,下船到守岛人的木屋,拿起那本日记,再到她回到冉冉升起的火堆旁,蹲在那不做声,一名女人架起锅,接过船长宰的鸡,梁轩槿皱着眉,这个船长的脸很熟悉,是比特。 等了一会儿,一顿香甜可口的椰汁鸡做好了,上了年头儿的水手,用一口流利的东陆语说:「如果是晚上,篝火的效果会更好。」 比特的鼻子很灵,他闻到一股香味和鱼腥味混着,又香又臭的,问梁轩槿去过哪里,她双目闪躲,说去抓鱼了,但是一条也没抓到,然后熘进帐篷里。 有个鬍子拉碴的壮汉,说:「她在说谎。」 另一个女人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了一下,摸摸身边猫猫的头说:「来,尝尝椰汁鸡。」 黑猫乖巧的趴在盘子前,伸舌头舔汤。 梁轩槿坐在帐篷里,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漆黑的洞中,闪过一双双眼睛,海面伸出一只手缠上脚腕,一开始觉得黏煳煳滑熘熘,低头一看,她平静地蹲下,掰开那只手,贴近海面,一张脸涌出,银色眼睛和柔顺金髮,她愣住了。 「luo……」 他发出一个音,甩甩黑色尾巴,很高兴的样子,手抚摸着梁轩槿的脸,用手背去揉揉,锋利的指甲藏起来,藏在手心,再次甩了甩尾巴,说:「ran ye deo……」 另一只手,延伸指向身后的窟窿,她站起来,他好奇地仰头看,不理解为什么站起来,他的话也听不懂,窟窿里面有更多的匪夷所思,心也分成了两半,一个想要进到里面,一个想要平安回去,小人狠狠地弹了梁轩槿一个脑瓜崩,说:「你忘记那个日记了?」 她头一疼,哦,对,日记还在口袋里,随后熘之大吉。 躺在帐篷里,百无聊赖间瞥见了一个羊皮卷日记本,梁轩槿没有刻意去看,日记本自然翻页。 梁轩槿心里默读,看完后心情难以平復。 口袋里的日记本掉出,她的脑子就像是一个例外的日记本,记录了一系列的事,突然就想起来了,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迸发,她用力拍拍额头。 刚刚说话的女人半蹲走进帐篷,脚踩在日记本上,脚下奇怪的触感让她往外移动一步,捡起东西看了一眼,慢慢读:「记录人,梁轩槿。」 「……」一片沉默后,她机械转头,眼神不解的问,「你是不是看错了,这上面写的是,尤里·斯米尔诺夫。」 她的嘴唇发抖,炎热的气温下呈现异样的紫。 女人点头,说自己看错了,这才让梁轩槿松了一口气,慢慢躺下入睡,黑猫蹲在她的散发上,舔着爪子打滚。<="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2页 「我叫楚阳,我的黑猫很喜欢你,」女人微笑这说,给她盖上一层薄薄的小被子,外面起风了,狂风大作,水手不断咒骂,纷纷进到帐篷里。 梁轩槿闭着眼睛,努力装睡,楚阳看她表情窘迫成一团,很好笑,躺在她右侧,闭上眼也努力装睡。 再睁开眼睛是黑夜,她起身摇晃着脑袋走出帐篷,酒味扑鼻,还有鱼肉燻肉的香气,船员水手和一些年轻人围在篝火旁,睡得七荤八素。 环绕周围,不见得除了楚阳和黑猫,还有比特。 她披着毯子,漫无目的地走在沙滩上,穿着厚鞋底不怕石头硌脚,大胆走到礁石上去,吹着海风,这是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自由的风吹在脸上,不知不觉海水上涨,已经到腰了。 银色光辉下的夜晚,晚风早一些到了太平洋人鱼岛上,破出水面的人鱼朝她伸出手,示意把手放上去,早在船舱窗户上见到过湛红眼睛,要引她下地狱。 她要照做吗? 没错,她把手交给了人鱼。 人鱼小声说:「塞壬……」 梁轩槿听懂了,问:「塞壬,你的名字?」 他再点头,她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塞壬,像是大舌头病的他,重重复復十几遍,含煳道:「liang xuan jin……」 「对,梁轩槿,」她很高兴塞壬可以稍微的听懂话,想起日记只说了他一条鱼,好奇的问:「这岛上只有你一个人吗?」 塞壬没回答,他扬起尾巴,展示给她看。 「塞壬,真的很漂亮,银色大尾巴鱼,很漂亮,」梁轩槿笑起来,摸了摸他柔顺的银色长髮,这种像是雾里云带的感觉,有了第二次,美丽的缪斯,阴君山深刻体会到她的想法,解刨开鱼肚,研究人鱼构造,带着海洋生物学家的疯狂和理智。 毯子浮在水面,月光银银撒下光辉。 他拖起梁轩槿,放在平稳的礁石上,垂下的腿靠在鱼脑袋上,童话中听祖母讲故事的乖孩子,塞壬唱起来歌,歌喉如同悠长的古钟,她突然顿悟为什么斯米尔诺夫为什么叫他塞壬,歌喉诱惑的人鱼,他引诱了过路的船,留下一个人让他饱腹。 他引诱了她。 梁轩槿在礁石上坐了一夜,泡的发白的脚趾和潮湿紧贴在腿上的裤子,为了见她的缪斯,极其狼狈,塞壬还在唱歌,直到太阳照在身上,他才沉入海中。 又从水面伸出一双手拽着女人沉入海底,她眼睛瞪大,被吓了一惊。 「……」 溺水的人伸出一半只白玉一样的手,被锋利爪子再次拽进水中,他们在水中共舞,看似浪漫。 梁轩槿对这只人鱼动心,她也在反抗什么。 第二天白日她起了高烧,一个老水手拿出药片餵给她,剩下的由着自生自灭,黑夜里,塞壬的歌将至,他唤醒了高烧中的女人,濒临死亡的感觉。 女人无声流泪,日记本就在身侧,记录着今天上到的一切,木屋,人鱼,还有斯米尔诺夫。 再醒来,外面没了响声,又是一个黑夜,她心想,应该是都睡了,拉开帐篷,外面只剩下了一堆烧尽的柴,船也不见了,梁轩槿喊着船长的名字,喊着船员的名字,半小时后,她坐在沙子上,大脑运转戛然而止,他们都走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 往坏处想,她要在岛上活下去,往好处想,他们留下了食物,帐篷和柴堆,还有两只健壮牛羊。 夜里的海水很冷,梁轩槿光着脚走在沙子上,走上礁石,不自觉地缩紧脚心,海水敲打着她的腿,幽灵挽上脚踝游动,塞壬探出半个脑袋。 「咕噜咕噜咕噜。」 「塞壬,你有没有看到他们离开?」 他没说什么,听不懂,只知道梁轩槿张口闭口在说话,鱼尾甩来甩去,甩了她一脸水,细想着明天下水抓鱼,打断的思绪飞远了,塞壬认真地看着梁轩槿,清澈的瞳孔倒映出狼狈的人。 第三日。 她在日记本上画了一个叉,一个大大的叉,这不代表着新月份的开始,而是悲伤的开始,海风吹着凌乱不堪的髮丝,手上的活异常兇勐,牛没了气息。 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咒骂着不讲信用的人,牛皮晒在用柴搭建的架子上,牛肉洗净大部分晒干,一小部分放在椰汁里煮成汤。 值得高兴的是,小岛很大,有蓄水的洼地,形成了一条小河流,清澈见底,期盼着下一次的降雨能多点。 下午艷阳天高照,梁轩槿穿着一件长袖外套担心照伤皮肤,走在柔然的沙子上,一步步走向海边,下海捕鱼是她第二方案,直到坐在礁石上,塞壬露出半个脑袋瓜子,脱衣服的手顿住,不知是太阳照的脸红透了,还是有点害羞。 理智打败了羞耻,噗通一下进了海里,憋气一会儿就要浮上来,塞壬握住她的手游向大海的深处,也差点一口气换不上来憋死,他用他的大尾巴卷着女人的腿,很冷但阳光很温暖。 抓了三条鱼上岸,呛了不少水,塞壬趴在沙子上看她穿衣服,穿裤子的时候,他翻了个身,看着远在天边的太阳,悠哉悠哉晒着。 梁轩槿在岛上度过了一个月,每天靠着鲜鱼和椰子度日,日復一日的重复着手里的活。 在一次下海捕鱼后,塞壬抓住她的胳膊,想将她重新拉回海里,梁轩槿退后几步,听到猫叫声转身跑起来,塞壬生气地拍击水面怒吼,她停住脚步小心翼翼回头,一艘船凭空出现在海边。<="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3页 她有了幻觉,耳朵眼前都是人声猫叫和人影。 梁轩槿卧倒在沙土中大喘气,爬向帐篷里,炎热酷暑下,得以解脱的灵魂,再次被禁锢。 她自己问自己,道:「塞壬,他真的好漂亮,像是神亲手雕刻的雕塑,所以他到底是谁。」 梁轩槿看自己,看了很久,久到太阳落下,落入海平面,她很疲倦很疲惫,好像要睡着了,她的梦里也是一片山茶花海。 她静静地坐在那,腿上躺着一颗银色头髮,毛茸茸的脑袋,准确的来说,头髮更偏向白色,纯白的头髮和蓝色的眼睛,这就是塞壬。 第7章 阴君山与白山茶 塞壬的歌声降临黑夜,沙滩上一片惨叫声,雨将至,梁轩槿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出了不少冷汗,她头髮凌乱,贴在脖子上,沙子浸了血,两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上面,人鱼嘴里叼着一只手臂。 塞壬很冷静,对着梁轩槿龇牙咧嘴,她也冷静地站在塞壬的对立面,人鱼用利齿咀嚼着肉,吃的很香。 她想要尽快找到逃生的船,可以离开这里,绕过塞壬走向凭空出现的船,搜刮很久,直到站在船长室门外,她愣住了,里面有响声,心警惕起来,踢开门,桌腿旁躲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孩子,和一个白髮苍苍的老人,一黑一白,恍惚间,还以为是黑白无常来取她性命。 「啊,」孩子看到她尖叫起来,哭着说,「不要吃我,不要吃我,爸爸,我要爸爸,汤姆老伯,我们去找爸爸好不好。」 那个垂暮老人应该叫汤姆,他用自己枯瘦的手指拿起身侧桌上了刀,插进孩子的脖子,一霎间断了气,自己也在梁轩槿面前,自杀了。 泪珠还挂在那个孩子的脸上,等不及流下去,吐出一口猩红鲜血,老人眼睛睁得很大,倒映着女人惊愕的表情,倒映着鲜血淋漓的她,就像是死不瞑目,饶是再怎么冷静,也开始痛哭,她并没有想害他们,这很突然。 温热的血,溅了一身。 老人的眼用手合上,清澈的眼珠中透露的都是她的害怕,她并没有再多的勇气去看,两条生命的消失,就如同海风一般,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悄无声息。 梁轩槿的精神一点一点衰弱,弱到风一吹就散,她倒在船上。 新生太阳升起,睁开了眼睛,手在沙子上随意摸索,摸到了一只手,迷煳间恐惧感袭来,梁轩槿抬起头,松了一口气说:「是塞壬啊……」 躺下继续,想睡个回笼觉。 等等,她怎么到沙滩上来的,塞壬怎么会在这,但很快一切都有了答案,这里只有她和塞壬。 发梢间滴着水,他睡得很安稳,原来人鱼也要睡觉,捏住脸往外撤,塞壬睁开眼睛,睡意朦胧,喉咙里发出,吼吼的声音。 像只小狗,等着人去勾下巴,揉脑袋。 恍惚间,想起了她自己养的那只银狐犬,是老师从岛国带回来的,白绒绒的毛,亲切的叫它,银色狐狸狗,老师还夸她名字取得不错,再接再厉。 小狗很缠自己,不到半年,它变得病殃殃,兽医也无可奈何,死去的时候它吐着舌头,摸摸它的头,合上眼睛,生离死别,梁轩槿看的很重,埋葬它的尸体,再去悼念它,成了那几天,她最喜欢的事情。 塞壬扬扬头,用胳膊和手,在沙子上爬,顺着海边的浪潮,顺势翻滚进海里,在远处就只能看到他的银尾巴,梁轩槿坐起身子,边思考边咬指甲,结果被指甲里没清理干净的鱼腥味熏吐了。 口袋里的日记本埋没在细沙里,将它拿起,脸凑近看到的,那是一行小小的字,是她这辈子最震撼的,船长所说的无名小岛,是斯米尔诺夫写下的octpoвpycaлkn.(人鱼岛) 也是那时,她心中的疑惑升起,屋后的窟窿,让心中更加疑惑,从帐篷里拿出煤油灯,踏上了解疑释惑的路,绕过木屋,站在窟窿前,煤油灯只照亮了一点黑暗,足以看清,海面探出的头,是黑色头髮,眼睛中充满好奇。 梁轩槿想他们是好奇光亮,一个一个探出头,细数一番,大概有180多只,大脑袋小脑袋凑成一团,无法冷静,甚至有些兴奋,回到帐篷,写下了第三篇日记。 中午头,正直艷阳天,一艘船经过停靠,那是圣伊克尔的捕鱼队,带头的是第一次见到的那个船长,他还拍过梅林的肩膀。 梁轩槿踏上船,船长笑着说:「昨天有海盗,你居然毫髮无损,真是幸运。」 那塞壬吃的人不就是,海盗? 两千年前的岛上很少有鱼人,集市是种满鲜花铺满绿草的,她走过一片片绿荫照过的地方,带着馨香走到塞壬大道的旅馆,和那位甜点心老闆交好,她甘愿每天坐着在海浪上翻滚的船,去做守岛人。 日记本上是她们的谈话。 「你为什么要去做守岛人。」 「因为我是个海洋生物学家。」 她要研究人鱼,研究这个充满不常规则的岛,那结果就是,自己被作为祭品献给海神,梁轩槿并没有过多的挣扎,海面伸出一只手,随之银髮人身银鱼尾的他带走了她。 在冰冷的洞穴中,亲自哺餵。 梁轩槿缩在不见光的角落说:「我想回家。」 她怀孕了,捂住自己肚子,一点一点爬向大海,大航海的船回来这里吗,他们去了卫城,回来的人寥寥无几。 塞壬知道她逃跑很生气,问:「你为什么要跑,」通过这些天,他已经可以说一些东大陆语了。<="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4页 梁轩槿不断说服他,她做完一切就会回来,塞壬相信了。 人鱼岛旁停着一艘船,她趁着夜深走上船,取了一点沙滩上未浇灭的篝火,点燃了船,火在寂静黑夜划出一道裂痕,比特脸被烧毁,楚阳被餵了人鱼肉,在干旱的甲板上不断扑腾,黑猫蹲在不远处看着,两只眼睛在黑夜里无光,她没有看到,不然会一併烧死。 再用火烧死自己不屈的意志,在冉冉升起的火星里温柔笑着,她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养银狐犬的时候。 画面一转,春日海岛吹着冷风,冷到阴君山把手放在嘴前,用力唿气,仅有的温暖包围着手,她抬头看天,白天晴日雨,雨很用力砸在脸上。 梁轩槿坐在篝火旁,火在雨滴下越烧越旺,她费力抬起眼皮,昏昏欲睡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起来,问:「啊,好久不见。」 阴君山无奈地看着她,想说,刚刚见过。 此时,尖叫声此起彼伏,阴君山跑过去,看到帐篷里的事物,退后几步,人长出了鳞片,捂着脖子,喘息道:「救救我,救救我啊!」 阴君山看出是楚阳,一时间,都没有举动。 梁轩槿撑着脑袋,手伸至火苗上,说:「要把她放到水了。」 阴君山拖着即近成鱼的楚阳,顺着帐篷里流出来的黏液一路看到沙子上,血液与黏液混杂着。 水包裹着楚阳的身体,下一刻,腿成了尾巴,她红着眼,张嘴干呕大叫,阴君山着急道:「你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吐血了啊。」 梁轩槿摊开掌心,手背朝下,火焰灼烧着白皙光滑的皮肤,她高兴大笑起来,说:「她不是吃了人鱼吗,是要变成人鱼的!」 一阵沉默,楚阳彻底成了一条人鱼,不会说话,只会用化形的手指比划着名什么。 阴君山仔细看她比划,一瞬间,女人被勒住脖子拉下海,她看到这一幕彻底傻眼了,慢慢挪动脚步,温热的血溅了一脸,阴君山仿佛习惯了一样,用一旁没有被血浸染的海水,洗了一把脸。 好腥,也好咸。 她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梁轩槿身边坐下,小声问:「你有多恨她。」 她很好奇。 梁轩槿收起笑脸,一点一点变得严肃,低头扣扣手指的血污,嗯了一声,说:「被引诱的人要下地狱,我一直都做着这个梦,下地狱的人不得好死,她跟那个叫卡尔的人一起骗我。」 阴君山不信,她看到梁轩槿脖子上一圈红痕,问:「你脖子上……」 梦是相反的,在楚阳身上发生的会转移她身上。 阴君山潮湿的发一直披散在脑后,雨水捶打成了蔫茄子,望着锅里沸腾的鸡汤,问:「你煮的?」 「要来点吗?」 梁轩槿舀一勺到碗中,递给某只馋猫,喝的一干二净,还想再喝几碗。 夜幕降临,塞壬的歌声响起,雨还没停,梁轩槿盯着燃烧的篝火,听着美妙无比的歌声,勾着唇微笑。 阴君山坐在不会灭的火堆旁,暖喝着手。 再是天亮,梁轩槿手制了一把像样的木弓,她站在礁石上,射杀路过的海鸥,餵给塞壬,湛蓝眼睛与银色尾巴,她乐此不疲,有时高声笑着,有时低声嘀咕着什么。 一只只海鸥落入水面,涌起血海,再也没出来。 「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来过家家吗?」梁轩槿用手遮住阳光,眯着眼睛说。 说完,阴君山不断下坠,黑暗中一只手拉住了她,拼尽全力,祖母绿宝石在黑暗中闪烁着异光,落入一片白山茶花海。 穿着黑袍子的人哼着古老的童谣,那是属于石门的童谣,他捡起一朵盛开白山茶递给阴君山,喊着她的小名。 「晚山。」 她躺在花海中落泪,心中突然无限悲伤,记得这个名字是妈妈起的,但是妈妈死在夜里的山脚下,自己开始憎恶晚山,这个字。 阴君山闭上眼睛,哼歌声缠绕着她,小声说:「不要喊我晚山。」 人愣住,依旧甜蜜蜜的喊:「晚山,你在哪里,我想找到你!」 她睡了很久,阳光明媚的天,木屋的窗户打开,知更鸟站在窗台上,飞进屋子,满屋乱飞叽叽喳喳的叫。 梅林趴在床边,他看起来很累,不会被鸟鸣吵醒。 阴君山睁开眼睛,平静的眼神中不带着昨日的恐慌,小心翼翼下床,将被子盖在梅林身上。 梅林迷迷煳煳的嗯了一声,毛茸茸的头髮,像金毛狮王。 女人抱着日记本,提起瘸腿,一瘸一拐跑到图书馆,好不容易赶到前台位子上,她回想起花海中的晚山,撑着脸愣神。 戴佩妮凑过去,嗓子沙哑道:「你还好吗。」 「怎么了?」 她用手指划划脖子,阴君山摸过脖子,一道很深的沟壑,戴佩妮眼神中的担忧溢出眼眶,她说:「红色的。」 当阴君山再次摸过去,它消失不见了。 戴佩妮怔怔道:「不见了。」 第8章 梅林与白山茶 在海节过去很久,圣伊克尔的天还是灰濛下起雨,阴君山推开门,遇到了梅林,他在屋檐下躲雨,眼睛紧盯天,期盼着天放晴一些,好去完成接下来的工作。 她走到梅林身边,笑道:「进来坐坐吧,梅林。」 自从那天起就再也没看到他,已经一周了,朦胧雾色,今天空气格外冷,梅林嗯了一声说:「好。」<="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5页 梅林今天很累,他趴在桌面上睡过去。 他做了一个噩梦,巫师的血浸染土壤,来年土上的野花会生的格外好,这是故友用血浇灌滋养的花,腐烂的尸体在地底生根发芽,面前是风雪载途,身后是暖阳热血,只有拼命逃窜,热泪盈眶时,风吹过,梅林跪在地上祈求,祈求神告诉他,为什么要将他们赶入屠杀,为什么不能放过…… 神没有回覆,他跪在黑夜中,一丝光亮浇灭,雪变成血海,高高在上的神,就连眼神都比雪夜冷,冰冷刺骨,梅林啊,他双手爬着问:「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为什么啊……」 神说:「因为,罪,有应得。」 他倒在雪地里,雪片落在脸上,濒死的感觉袭来,手脚不断抽搐,有人发现一具睁着眼睛的僵硬冷尸,看到那双闪着异光的眼睛,那个人小声说:「不如烧了他吧,看着像巫师。」 梅林手脚分开绑在木十字架,脚下的柴被点燃,他抬起头,雪水顺着头髮尖到脸颊,他平静且厌世嫉俗的情感啊,在那一刻流露,烈火缠绕着青紫的脚腕,死亡来临。 他摇晃着不清晰的脑袋,大口唿吸,已经渡过了那一段悲伤无力的日子,女人如同夜莺的歌鸣一点点缠住耳朵,一点一点绕的更深。 「梅林你醒了,是做噩梦了吗?」 她抱住梅林的头,凑得很近,小声说:「你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你在哪,世界为什么要遗忘你,为什么眼底都是火。」 梅林的眼底是火,他再次听到了时钟倒数的声音。 阴君山见他不说话,想必是噩梦直击心灵了,她又温柔道:「听比特船长说梅林是屠杀中逃出来的,从漫长无尽的深渊,带给自己无限光明,很不错嘛,不再有黑暗的光笼罩自己,放。」 梅林嘴唇打颤,说:「你,相信宿命吗?」 女人喋喋不休的嘴没有停下,夹杂着梅林的声音,她继续说:「那首诗是怎么写的来着,我将不再爱你,让云代替着我去感受你沦落飘散的爱意,晚风晚风,它会吹散多余的温暖,爱意飘散,但我永远念你,古典文学必修诗,不像是爱意的哈哈哈,什么宿命?」 阴君山觉得好笑,她就对梅林笑起来,当然,宿命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梅林盯着她的眼睛,重复了一遍又一遍,道:「宿命,密不可分的宿命。」 「那我每天都会梦到白山茶花海和一个戴着祖母绿宝石戒指的人,这叫宿命?」她半开玩笑道,一边说一边想,她退到角落,半面脸有光,半面脸是黑暗。 梅林手上的戒指在阳光下发绿光,他伸手去抓她,继续说:「你为什么不信我。」 阴君山最后勉强,笑道:「我不喜欢宿命论,」她面上的表情难测,阴翳的眼神很难想像这是个开朗的女孩,又或者她并不开朗,都是装的。 梅林像个笨蛋,眨了三下眼睛,哭着说:「我很喜欢你来找我帮忙,有一种被需要的感觉,抱歉。」 他垂下眼帘,闪烁着泪光。 窟窿车夫驾车停在泥泞的路上,梅林侧侧手腕,金属指针停留在9:30,早上初阳露出帷幕,他告别女人,坐上车掀开车帘,眼睛落下泪珠。 车帘放下,是商人轻别离的歌声。 「我将迎着初阳带着日光不断前进,无论你会不会与我同行,哪怕夏日的艷阳将我烫伤,如同炙热的感情,对心而言,你并不是止步不前的理由,紫杉树会带着吉祥来到你的身边,愿你有好运。」 这是诗的下半首,他将赠与她。 诗可以将它用着调子唱出来,带着爱人清风拂杨柳的不悲,眼前重现雾气与黑暗,雪地里的冷好像凝结成了冰。 等商人走后,阴君山望着对面树上的青绿梅子,手里捧着《阿琳一族》,翻到最后传记,目睹了那首诗,是艾尔维斯写给爱人的诗,那是那么美好。 她面对着无数的沉默,合上书,眼眶里的泪再也止不住流下。 正如书上所说,我与她的最后一面,是诀别。 我的爱人,她强大优雅漂亮,最喜欢的就是紫杉树,但那不是义无反顾的爱情,她在不断前进,我用自己的执念,分成两条岔路口,我们分开了,也永远停留在最后一面。 阴君山心中五味杂陈,她打开书翻页,令人绝望得接踵而至。 巫师屠杀,是因为神诞生所带来的毁灭,祂的父亲是个巫师,最早人类文明的巫师,与神统治者诞下祂带来毁灭,人类妄想从前文明来找到自己的方法却忘了自己就是前文明,唯一的办法是烧死巫师,开启长达一个世纪的屠杀巫师运动。 梅林是唯一存活的人类纯血统巫师,白山茶花是他的标志。 阴君山闭上眼睛,手伸到半空中,她温热的手掌有点点冷雨划过,几分钟后,雨越下越大,女人略带悲伤。 她拿着一把古旧的油纸伞,穿着茶绿吊带长裙,乌青皮鞋踩在泥路上,手里抱着日记本,那是每天去别墅必不可少的。 图书馆内,寂静无声,她静悄悄放下伞,戴佩妮走过来,小声说:「梅林先生已经在这待了很久了。」 阴君山看到趴在桌子上的梅林,有些动容,但还是坐在前台位子上,没有上去管。 她接过一本长久借书的书,录入档案后,心脏骤停,耳朵起了耳鸣,捂着头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这次面前出现了一条长廊,阴君山踩在水平面之上,面前坐着梁轩瑾。<="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6页 她好好仔细地从上到下打量女人,她有着亲和力极强的面容,很典型东大陆人长相,温柔笑着,垂下的黑髮落在耳边。 「我是你,但你不会是我。」 阴君山摇头,道:「我不信。」 「为什么不信。」 「知道为什么我要走入死局吗?」 她表情中,透露着各种无奈,说:「如果你想让我知道的话。」 「这样……啊,那我不想让你知道。」 「我也很头疼,你说对不对?」梁轩槿背靠椅子,姿势放松。 阴君山注意到她的双手被铁链紧紧锁住,走向前笑起来,问:「是塞壬做的吗?」 女人咳嗽两声,说:「别怕,灵魂封锁后,铁链就是枷锁,我逃不出去的,你就叫我晚山吧。」 阴君山一拳砸在她身后的铁椅子上,说:「你可以叫阴君山,也可以叫梁轩槿,唯独不能叫晚山。」 「……」 「梁轩槿。」 女人冷起脸,一滴泪滚到脖颈间,说:「我想解脱,我求求你,两个灵魂是不允许出现的……」 没等她说完,阴君山感受到治癒光辉,带着梦里童谣,轻轻喊着她小名。 「晚山。」 慢悠悠睁开眼睛,是花海,是看不清容貌的黑袍人,是摇晃在眼前的戒指。 梁轩槿断断续续的话迴荡在耳边,她说:「求求你,让我成为你吧……」 没了后话,阴君山躺在花海中,听着童谣入睡,她睡了很久,忘记了妈妈的死,忘记了圣伊克尔的一切,忘掉了…… 勐然睁开眼睛,她随手抓住一个人的衣领,拽的人一踉跄,梅林撑在头顶上,吻上鼻尖。 老伯见她醒了,抬头看,再默默低下头,小声说:「这是什么小说壁咚姿势,我找找。」 梅林的眼神飘忽不定,刚刚他温柔抚摸着她的额头,早年打上的灵魂烙印,一直还在。 「谢谢你,梅林,」阴君山咽了口吐沫,紧张兮兮的说,「宿命是不会改变一些事,我不喜欢果断绝对,有些事还是可以改变的。」 梅林有些脱力地站着,嗯了一声。 女人平静道:「让你担心了,梅林。」 他眼底渐渐亮起来,轻哼一声。 黄昏时刻,她撑着伞踩着水坑,走在塞壬大道上,等到了泥路,回头望去,梅林的马车慢慢行驶在后面。 阴君山挥手告别,茶绿背影摇晃着,伞与雨中稻田,她转个圈伸出手,笑着哭道:「该死的宿命啊。」 等她走到家,天放晴了。 阴君山眼巴巴看着那些青梅子,找来一根结实木桿,拿着木桿一动一动,梅子落一衣兜,梅上沾着绿叶,与衣裙浑然一体,吹着即将来自秋日的风,她闭上干涩的眼睛,流出一点泪花。 一部分的梅子做成梅干,搭在栏杆上暴晒,另一部分做成梅子酒,在清水中沖洗镇凉。 阴君山坐在木屋栏杆处的鞦韆上,拿起一颗梅子放进嘴里,唿了一口气道:「真酸啊。」 就和宿命一样,酸涩不堪。 第9章 梦中石门与长廊 阴君山没有再做花海的梦,就像是宿命论中被扭改的事实,梁轩槿也没有再找过她,一切恢復了平静。 晨午,梅林望着窗外的雨点发呆,伸手碰到,哈了一口气,手指滑动写下晚山二字。 他拿出那枚戒指,在太阳下发着璀璨夺目的光,注入魔法后,外面攀爬围栏的枯黄藤蔓变得生机勃勃,漫漫结出一些白山茶,雨点落下也不会使它们凋零。 门铃响了,窟窿头摸着没有头髮的脑袋走过去,打开门是女人挽着竹筐,梅子与焦香味传来,窟窿头默默咽了口水。 梅林撩起二楼书房的布帘,今天他戴了单片眼镜,显得有些深奥的样子。 「啊,车夫先生,」她温柔地将篮子里的小饼干递给窟窿头,问,「梅林在吗?」 他摇头,主人说,只要她问起就说他不在。 「车夫可以吃点心吧。」 思考间,手上多了一包小饼干,抬头两只空洞双眼显得十分可怜,手不停下的把饼干袋拆开,放到嘴里咀嚼两下,饼干碎末沾在嘴角,沙哑嗓音像是几百年未曾开过口的老年人,说:「谢谢,阴小姐。」 阴君山指着另一包说:「给梅林的,如果他愿意吃。」 窟窿头轻点他弯曲的脖颈,手脚笨重地关上门,阴君山挥挥手,被门蹭了一鼻子灰,梅林放下帘子,闭上眼睛,今天兴致不高。 她想着许清柳家的地址,来到罗勒叶街12号,礼貌摁响大门的门铃,许清柳迈着慢吞吞的步子,揉搓睁不开的眼睛。 刚睡醒的样子,她打开门邀请阴君山进去坐坐,说:「哎呀,这是找不到梅林来找我吗?」 「当然不是,我考了一些小饼干送给你。」 许清柳听到吃的来了精神,她领着少女坐在餐厅的大理石椅子上,桌子是檀木桌,西陆风格与东陆风格并存。 飘飘香的豆浆油条与咸辣豆腐脑味,仿佛回到了东大陆早上醒来的日子,许清柳洗了把脸,坐在对面椅子上,她很疲惫地伸懒腰,给阴君山添了一双筷子。 「豆浆要不要加点糖呀?」 她加了一勺糖,尝了一口,选择给阴君山少添糖,半勺就够了,继续说:「一勺太甜了,半勺刚好,要不要辣一点的豆腐脑?」 阴君山摆出梅子饼干和梅馅月饼,往豆腐脑里加了一点辣椒和一些醋,说:「这样就好了。」<="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7页 许清柳和她聊着家常,笑得不亦乐乎。 「昨天隔壁的玛丽夫人刚死了丈夫,开派对开到凌晨三点,你听到了吗,她现在还在笑,」窗外传来爽朗的笑声,听起来十分高兴。 许清柳把油条掰成小块泡进豆腐脑里,惋惜道:「那位夫人长得漂亮,那家的老爷并不算是好人,每天都会打她,声音惨不忍睹,这无疑是一种解脱,我曾在长风渡古城待过一段美好的时光,那的人都很喜欢吃醋。」 阴君山吃着,吃得很香,黑髮披在肩膀上,两个人显得宁静祥和,她说:「原来许女士去过长风渡,最好玩最好吃的还是要南太平街。」 「南太平街去过,那里的古董店老闆是我死对头,想着用法子打个商战,所以找了五六个男人去……结果呢,人家不喜欢男的,喜欢女的,」许清柳眼珠子转起来,停顿一下说。 阴君山手上的勺子跟着停顿一下,问:「君江古董铺子?」 许清柳点头,说:「是叫这个名字,你认识她?」 「我小姨……」女人紧张的微笑,很侷促。 「……」 许清柳飞速结束这个话题,聊起别的话。 「哎呀累死了,海节那天后,就没见过你了,梅林也是闭门不见。」 阴君山往碗中再添醋,哭笑不得道:「我没事,就是太累了,梅林或许也是吧,对吧。」 阴君山紧张的神情出卖了她,但女人没有拆穿她。 许清柳微笑着,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豆腐脑被一股脑喝尽,谈话就此结束,她提着竹篮站在门口,大喊道,「谢谢许女士的早餐,真的很美味啊。」 许清柳挥着手,说:「你要去艾尔维斯家吗,他住在罗勒叶街32号。」 阴君山顺着小路与日光来到32号,墙外的藤蔓枯黄,生命腐败的味道瀰漫在空气中,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她摁响门铃,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在漫长的黑暗中,阴君山伸出手臂触碰到了黑暗中一丝光亮,光无限放大,空中飘着凝结的雪珠,一点点落下,她站在水平面上,身前是一扇石门,身后是漆黑看不到头的长廊。 阴君山重重咳嗽起来,手放在眼前,竹篮也丢了,再到环顾四周,眼睛没有害怕。 「太早了,不该这么早。」 她奔跑在水平面上,黑丝飞舞。 一张血红色信封从半空中飘落在阴君山手掌心,半硬的信封上面印着玫瑰徽章,画着知更鸟的翅膀扑翅欲飞,从里抽出信纸,烫金英文显得贵重。 她一字一句读出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圣伊克尔?」 随着一声铁器掉落在地的声音,她身后出现一张铁椅子,银色闪烁着反光,黑暗中不多的光亮,她还在考虑坐不坐下去一声,脚底水面已经告诉她,请坐。 停顿很久,手脚不停使唤走上前坐好,水面继续浮出一段字。 【你觉得自己身边的人,真的都是好人吗?】 【你会获得新生吗?】 【梅林是好人吗?】 这些话一点一点刻进脑子里,阴君山闭起双眼,愣了一下,低头思考道:「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不觉得一切都像是虚无缥缈,没有规则的吗?」 她的手放在腿间,手指交叉指尖发白,慢慢开口道:「为什么要这么觉得?」 「你真的是无缘无故来到这的吗,不觉得梅林在有意接近你吗?」 她捂着额头呲牙,脑子好疼。 知更鸟开始鸣叫,小巧鸟儿扑翅飞在她的头上空不断鸣叫,开始坐立不安,站起转身看向漆黑长廊,长廊道墙壁上挂着会动画像,或体态肥硕或高傲自大,画像旁是一盏盏灯,在她站起的一刻,顺势点燃,从头亮到尾,而尽头是一张倒挂的镜子,镜边是用金丝做成的知更鸟环绕。 水面上的字荡漾着改变,让人感觉背后发凉毛骨悚然,写着:「倒挂的镜子与知更鸟作伴,这往往代表着一个人的良知倒挂成了恶魔。」 阴君山看着尘土味的復古油画,他们张着嘴唱歌,叽叽喳喳个不停。 镜面透出对面尽头的石门,像是两个镜像唿应的人。 「你要去石门吗?」 水面发出疑问,如同宿命一样的话。 她已经走到了镜子面前,脚底水面浮现:「你在梦中看不到的恐惧,它会慢慢浮现。」 阴君山看到了不熟悉的自己,不熟悉的穿着,不熟悉的身边人,只有那张脸是自己的,镜中长河倒着的少女,腕上的血玉镯子发着红光,发间绑满白山茶花。 不止她,还有梁轩槿,还有无数个不一样的她,身边也是不一样的他。 阴君山想看清身边人的那一刻睁开了眼睛,平躺在漆黑魅影中的屋子里。 好像一切变得又正常了,嗓子钝痛,她发出一声尖叫,屋子的灯开启,艾尔维斯的脸隔着不到一掌宽,他用神识说:「抱歉,让你害怕了。」 检查片刻,艾尔维斯直起腰,手里拿块饼干塞到嘴中,甜甜的滋味在味蕾爆炸,他很喜欢,咽下一口又咬了一口,肩膀上的白色透明物也捧着一块饼干。 「艾尔维斯,太好了,我还以为……」 他指着一坨不明物,说:「这个是,神。」 「神」呀咪呀咪地吃了三块饼干,身体随着饼干的颜色变成了咖啡色,看他们都看着自己,好奇的问:「什么,什么,哪里有神?」<="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8页 艾尔维斯又补了一句。 「他叫月树,曾经是阿琳族的守护神。」 阴君山拍拍头,男人走到桌前坐下,滑动钢笔说:「他制造了一个幻境,你不小心闯入了,不必在意,里面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月树变成一个少年模样,一步一步走到床边。 少年冰冷的手摁在脸上,头与头想接,小声说:「你看到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阴君山双目无神看着他,很简单的读心术,月树反而一阵头疼,叫得撕心裂肺,在地上打滚,半天才回復正常。 「我,没有看到什么。」 月树一阵沉默,爬起来继续问:「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疼痛,割肉一般袭来,月树再次滚到地上,艾尔维斯察觉到了不对劲,一把摁住阴君山的肩膀,手在一瞬间撤离,如同火烧般的疼痛,他与月树对视几分钟。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妈妈救救我!」 两人都是一阵沉默,后来,醒来的是阴君山,睡去的是艾尔维斯和月树。 第10章 我与她同醉共休 塞壬大道尽头上有家酒馆,只在黄昏到夜晚营业。 临近夕阳落下,月树与阴君山像是两个相识很久的老友举杯消愁,他们坐在海岸边最近的桌椅,没有提在艾尔维斯家里发生的事,而是点了四杯酒,酒保谨慎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走过去说:「小姐,一杯就够了,两杯对于你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很勉强。」 阴君山僵着身体,她长得很幼吗,不满道:「我24岁。」 酒保一脸不信,阴君山比划了个数字,说:「就照这个数。」 酒保愣住,大喊一声:「什么,十杯!」 一股脑把一百德比拍在桌子上,月树搓着两条莫须有的长条手,嘿嘿两声,道:「嘿嘿,我要喝五杯!」 酒保本来还想继续劝,但端上五瓶酒,再去端另外五瓶时,桌子上只剩五个空瓶子了,也许少女确实是海量。 实则,是少女肩上扭来扭去的光团在奋力喝酒,只是别人看不到。 阴君山喝了一口,撑着没烦恼的脑袋,说:「我只是个脑子里都是钱的年轻女孩,清澈又愚蠢!」 月树变成小麦酒的颜色,飘忽忽道:「是啊是啊,我看得出来,当年艾尔维斯也是这个非常愚蠢的样子,到现在啊他一步一步变成很可怕了。」 「月树啊!」 「君山啊!」 虽然阴君山抱不到他,但两人相见恨晚。 她勐灌两杯,玻璃杯置于桌上,发出一声声响,外面黄昏下,云与天齐平,眼眶满是泪水,小声说:「黄昏也是宿命,吗?」 月树嗯了一声,尾音上扬。 「风温柔吹过,是白山茶的花香。」 月树嗯了一声,尾音坚定。 阴君山把手伸到半空,遮住眼前黄昏,惬意享受着短暂的黑暗,再到手放下,一抹金髮,她回神,眼前出现了三个梅林。 她兴高采烈道:「梅林。」 月树打个哆嗦,慢慢往吧檯移动,他是很怕梅林的,心里想着先跑再说。 少女亮闪闪的眼睛清澈见底,她说:「我交了一个朋友,他叫月树,我跟他相见恨晚,你看!」 手指的方向是一坨白色光球,月树面如死灰,他还记得之前捉弄梅林,差点被揍死,那现在可能也会被揍死吧。 梅林用手蒙住阴君山的双眼,她挥舞着双臂,哎了好多声。 「嘘,我带你回家。」 阴君山愣住,在以往的记忆中,只有妈妈说过,梅林好像妈妈,她眼泪止不住往下掉,梅林掌心一片湿润。 月树趁机熘走,还顺走了麦酒。 梅林扶着她走出酒馆,少女大喊:「你是不是想知道我银行卡密码,是190214,这组数字对我特别重要,就像是西大陆不能没有珀西瓦尔大学一样,我不能没有它。」 她笑嘻嘻的,呕出几口中午饭,蹲在地上继续说:「你说数字也是宿命吗,我第一次考试就是这组数字,它能给我带来好运,只要是这组数字,我就每次一百分,妈妈就很开心……」 说到妈妈,她撇撇嘴,心里酸涩。 梅林抱起她,像是抱起一个小孩,趁着黄昏之时,哼着童谣,阴君山小声说:「那个穿黑袍子的人是不是你?」 那是一句没有回覆的话,梅林抽出一只手抚摸着她的额头,轻声说:「晚山,你以前喝过酒吗。」 阴君山摸不着头脑,胳膊环着梅林的脖颈,像小狗一样嗯了一声,然后笑起来,连续嗯了很多声。 梅林觉得自己要被点燃了,乳白色短连衣裙映出女人姣好的曲线不断扭动,她还卧在锁骨处,笑着说:「我是条蛆,我是一条蛆,嘿嘿嘿嘿。」 麦田,星野与晚风,仲秋空气中都瀰漫着丰收味道。 梅林走得很慢,慢到夜晚来临,阴君山睁着两只像小狗一样泪汪汪的眼睛,冷风吹草动,她缩在怀中,小声说:「妈妈。」 她把梅林当做了妈妈,也是这么一个夜晚,妈妈会抱她回家,少女笑嘻嘻地拿头蹭锁骨,更高兴道:「妈妈,我找到你说的那个,那个宿命中的人了,你算卦的时候说,我命中有他,果然吧!」 小狗哼唧唧,哭出声。 终于,木屋到了。 梅林如释重负,心底慌乱不断压制着,他把少女放在二楼的小床上,安慰道:「你等等,马上就好了。」<="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9页 「嗯,」阴君山轻哼,她睁大眼睛晃荡着双腿,轻喊着,「梅林,梅林,梅林……你在不在啊,对,你在梦里,我睡着了你就出现了。」 闭上眼睛,唿吸匀称,是睡着了的样子。 梅林煮了一碗醒酒汤,放在床头橱上,随后坐在床边,轻轻拨开少女眼前的碎发,突然手上密集痛感,自己沉下头,看到少女突然睁开眼睛,如同夜莺一样的声音传入耳中。 「梅林,我认识你,我也很爱你,这就是宿命。」 她要把梅林拉下水,彻彻底底拉下水。 第二日醒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阴君山看着床头的醒酒汤,碗面上已经不再冒热气,她捧起来一点一点喝尽,光洁弯曲着嵴樑,环抱两条白腿,脑子大片短路,不过还记得梅林来过。 钟錶再次响起倒退的声音。 已经……上午十二点了。 她换了一身衣服,天水白料子的马面裙,路过梅林家时,下意识抬头去看,今天墙壁外的白山茶花,开得更好了。 脚走过门口,阴君山吐一口气,昨天喝酒喝得七荤八素,酒是个害人的东西。 偷偷熘进图书馆,她发现前台有个熟悉的身影,凑近一看是艾尔维斯,肩膀上有只在痛哭流涕的神。 被揍疼的月树哭唧唧,道:「我也没想到,我们能这么投机!」 艾尔维斯转身,看到鬼鬼祟祟的少女,微笑着用神识说:「没事吧?」 少女脑袋昏胀,接受到神识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 「没有啊,」她哈哈两声,活动脖颈,衣领下有蚊子咬的红包,艾尔维斯看看她,她看看艾尔维斯,四目相对。 阴君山捂住脖子,把衣物往上拉一段,哭笑不得道:「其实,是蚊子。」 艾尔维斯没有多想,漏出手背上被蚊子咬的三个包,说:「我知道,今天我来借书。」 阴君山赶忙来到位子上登记,手放在桌子上一凉,她低头看,多了一只血玉镯子,很像是给梅林的那只。 她陷入沉思,盯着镯子一动不动,后面艾尔维斯等了很久,敲敲桌面。 阴君山回神,慌张录好递过去,微笑送他离开。 老伯急匆匆赶到这里,大喊:「你们有没有人看到,小姑娘,那位小姑娘,你有看到吗?」 他看到前台桌上放的青梅子,塞进嘴里,酸的打了个哆嗦,说:「你在这啊。」 阴君山活动僵硬的脖子抬头,继续活动眼珠子,问:「怎么了?」 「梅林托我给你的花,」老伯从身后拿出一束花,塞到她怀中,快快乐乐地走了。 花放在桌子一角,阳光照耀,闪闪发光。 黄昏时刻,阴君山在读一本书,看到结尾男主才和女主牵手,心里吐槽慢,但面上一红偷笑起来。 看到最后一页,番外孩子长大成人,父母做为见证者,自愿隐居山林老去,原来神也有这样的烦恼。 戴佩妮清扫底板,听到吭哧一声,左瞧右瞧,原来是阴君山看到男女主亲吻激动地跌在地上,尾巴骨都要裂开了。 她撑着老腰,手摁在地上,内心哭泣。 桌下堆积着一些书与本子引起了她的注意,戴佩妮凉嗖嗖的话响起:「那是老爷常读的书,和做的笔记。」 阴君山坐在地上,一本一本认真翻看,本子上记录的是圣伊克尔岛的民宿风情还有一些日常。 她看了很久,直到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海商一开始来到这,是不被接受的,后来是因为他卖给了海神一块宝石,据说是精灵之瞳,可以困住爱人的一生,但海商并不知道,他买到了权利吗,并没有,依旧被人鱼看不起,于是海商把自己的女儿领到了人鱼岛,一月后,鱼人诞生,没有人鱼的美丽与强大,是诡异与怪诞的造物。 鱼人就此壮大,即近将人鱼赶进灭亡,海商在这时看到了海神,银色鱼尾拍打着海水,给他带来了死亡。 阴君山嘀咕着:「银色鱼尾。」 她没有多余的震惊,而是用手支撑起下巴,第一眼见到池塘里的人鱼,她就知道是塞壬。 阴君山伸手拿下桌面上的日记本,用力扣下紫色宝石放在眼前,异光像留着泪花,也像生前经歷了苦楚。 高等精灵的眼睛蕴藏着一切神秘,那是神对自己孩子的宠爱,泪水可以治癒生灵,怨恨可以禁锢灵魂。 紫色的精灵之瞳,多么珍贵难得的东西,她坐在地上盯了许久,也许艾尔维斯很熟悉。 阴君山从地上爬起来,拿起戴佩妮擦地抹布轻轻擦拭笔记,干干净净放在桌子一脚,手中握着宝石,对愣神的戴佩妮说:「戴佩妮女士,如果梅林先生来找我,你就说我回家啦。」 第11章 纯情这点小事儿 宝石辗转反侧,来到艾尔维斯手中,那块发着异光的宝石,在他掌心中黯然失色,他平静,没有感情地捏起来观望。 手指尖泛着白,手不停发抖。 阴君山注意到了这一点,出声询问:「艾尔维斯,你的手……」 艾尔维斯把宝石重新握在手心,低头小声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很熟悉,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好吗?」 隐隐约约看到,他眼中泪水充盈,就连神情一起变得痛苦不堪。 阴君山皱眉头,试探着说:「那我要拿回去吗?」 「不用,我看着想,」他转身走进书房关上门,屋内传来跪地吭得一声,阴君山吓得后退三步,腰抵在桌上,月树化形,化作少年飞来。<="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0页 他捧起女人惊愕的脸,问:「你做了什么。」 阴君山心里发紧,慌张低下头,她不懂,道:「抱歉,我好像惹到他了,那颗精灵之瞳……」 月树放下竭尽透明的手,穿过书房门,用意识说:「离去吧,小姑娘,我会把答案告诉你,离去吧。」 阴君山走出房门,回头看去,天与屋檐乌云密布,压的人喘不过气,她浑浑噩噩走了很久,撞上了一身红的女人,她虚浮退几步,暗暗笑一下。 「囡囡啊……」她如黄鹂鸟一样的清鸣声音,用细长手指摸了摸女人疲惫不堪的脸颊,说,「怎么啦,你很累,都有黑眼圈了。」 此声一出,阴君山机灵一下,她吐出一口浊气,说:「我把精灵之瞳给艾尔维斯,他好像有点悲伤,说要给我答案……不管了,我好累,好想躺下睡过去,已经很久没回小木屋了。」 许清柳细细摩挲着红润脸颊,悄声说:「去我家吧?」 「嗯……」 鬼使神差中,她坐在许清柳家的沙发山上看着玻璃窗外,艷阳当头,面前一杯茶,女人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喝着绿茶。 墨绿茶水上,冒着热气,许清柳懒洋洋伸腰,活动肩膀道:「囡囡呀,你说的精灵之瞳,是……艾尔维斯爱人的眼睛。」 好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阴君山假装张大嘴巴,她心底松口气,但一瞬间又紧张起来,她把不得了的东西给了艾尔维斯。 阴君山望着窗外的天,愣神。 许清柳继续喊:「囡囡呀。」 「嗯?」 「喜欢我喊你囡囡吗?」 阴君山小声说:「喜欢。」 囡囡是长风渡古城喊自己女儿的叫法,长风渡基本保留了原有古时的叫法,女子当家喊女君,未出嫁的喊女公子,男子喊家主,那也是有钱有权人家的天天喊,普通人家啊,都是阿母,阿父和祖母,阴君山家比较特殊,阿母去西大陆学习,改了叫法,喊妈妈。 阳光温柔下的许清柳,有一种慈爱母性的天然,搞得她下意识想喊,妈妈。 她就像一只被断了翅膀的小鸡,想渴求母亲的怀抱,可怜巴巴地盯着女人看了一会儿,女人拍拍身侧沙发屁,小鸡蹦蹦跳跳走过去。 身上玉兰花香萦绕鼻尖,小鸡会做个好梦,梦到妈妈。 长风渡有公立学校也有私塾,她被妈妈送去了公立学校,每天牵着暖阳般的手进入学校,再回头看去,她隐入暗处,头也没回。 阴君山觉得自己没有爸爸,妈妈也很怪,可能是刚做母亲她也不熟悉。 自己的哥哥叫阴江河,他从小可以看到别认看不到的鬼魂,取名外号阴阳眼,妈妈告诉阴君山,你要保护一下哥哥。 阴君山一直记着,只要有人敢惹哥哥,她就哒哒哒跑到六年级,挥着拳头说:「别惹我哥,小心我揍断你鼻樑骨。」 那人不信,结果鼻樑骨真断了,下午,把妈妈请来,阴君山靠着墙站,扣着手里的血渍,心想刚刚她帮忙止血,能不能抵消一下。 妈妈也没有怪她,领着回家吃了一块甜甜的小蛋糕,说她刚学会的。 确实,很好吃。 以后就再也没吃过,那样甜到心扉的蛋糕了,自哥哥死后,她很悲伤,妈妈没有,她说,人自由天命,这都是宿命。 她讨厌宿命,讨厌该死的宿命,不能更改的宿命。 逐渐长大,十八岁她成年,有了字,妈妈提晚山二字,带她回了老家行成人礼,那一个山沟沟里,晚风高山,她们走了很久的山路,阴君山高高兴兴读着晚山。 「晚山!」 她听到妈妈在喊,又是一句晚山,一块重石坠落,接着一块两块,越来越多,妈妈就这样被埋在这里。 阴君山扒拉着石块,长风渡老人言,若是孩子取字不小心,压不住就出大事,她开始憎恨晚山二字。 第二天,她在小姨陪伴下,给妈妈出殡。 小姨哭道:「晚山,对不起,小姨没去接你,是我的错。」 她眼眶含泪,咬牙说:「别喊晚山,我恨晚山二字,别叫我晚山。」 棺材前长跪不起,头疼欲裂,阴君山再也没走过夜路,更不会去爬山,这就像是一辈子的创伤,一生一世都会记着。 她在梦中看不清妈妈的脸,太模煳不清了,抓着妈妈的手祈求不要离去,自己会乖乖听话,不要去走夜里的山,有危险…… 妈妈推开她紧攥着的手说:「囡囡呀,都是宿命,改变不了什么的。」 阴君山被宿命两字吓醒,心里飘飘然,六神无主抱住头,许清柳掰过头问:「怎么了?」 「我已经记不清妈妈的脸了……」 许清柳皱眉,问:「什么?」 「你好像我妈妈,」阴君山说出这句话,心里没底,阳光下柔和线条告诉她,这与她妈妈的脸一模一样。 许清柳眼底闪过泪花汪汪的少女,嗯了一声,说:「囡囡,不要哭。」 就连说话的方式,也一模一样。 离开许清柳家中是夜晚,阴君山手提一盏云纹古灯走出去,走在塞壬大街上,她眼中清冷,在街角转弯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白鞋踩在泥泞的路上,来到了一座寂静的公馆上,继而敲响了木质大门,来开门的是个小姑娘,她把阴君山拒之门外,道:「姑娘,我们家夫人说,不见人。」 「你告诉她,我叫阴君山。」<="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1页 小姑娘抬眸又垂眼,面上闪过一丝震惊,最后恭敬地开门迎人,塞壬大街高塔上的时钟暂停,大约门内半柱香,阴君山提灯走出,时钟便再次叮叮作响。 没人知道内门的人说了什么,老伯开着嗡嗡作响的三轮车路过,都也许是巧合,他招唿着她上车,真的是巧合吗? 卷浪麦田,星辰与乡间小路。 「让我们一起欢度美好的日子,秋收呀秋收,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冬日要来临,雪花呀雪花,请尽情飘舞吧。」 老伯唱着秋赞歌,阴君山看看他又看星星,今夜星光闪烁真好看。 木屋到了,阴君山告别老伯,看着他离去才放心,抬眼间,看到还有些生机的紫杉树彻底枯萎了。 有些奇怪,屋内传来声响,她快步跑去,打开门,梅林一身血躺在地板上,咳嗦两声。 阴君山闻到鱼腥味,飞快走到窗边探手,再是探头,最后是扶起梅林。 梅林看她很冷静,指了指手臂上一块小裂口,说:「这里,剩下不是我的血,不过我被拍击在地,被重物压得起不来。」 阴君山撕下衣袖,为他的伤口缠绕几圈,再扶他到椅子上坐下。 梅林继续说:「我以为你早就回家了,没想到,现在……昨天的事,我向你道歉,感情白痴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你是我很爱很爱的人,没有你我好像没有什么信仰支撑着。」 阴君山:「我相信你,爱我。」 梅林撑着额头,头疼得很。 阴君山问:「你遇到谁了。」 梅林抬眉,眨了眨眼,说:「海神塞壬。」 这个眨眼有点俏皮,阴君山走到冰箱前取出鸡蛋,问:「你吃什么?」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于是,梅林获得了一碗好吃的鸡蛋面,他拿起筷子熟练使用,阴君山拿叉子走到半路又放回去。 两人默不作声吃面条,阴君山目光来到地板上黏煳煳的一条线,她心里不是想塞壬如何如何,她在想,地板大概要擦很久了。 梅林吃完背靠椅子,嘆口气。 阴君山质疑地盯着他,他回头看,没有别人,好,那只有他……是不信他对自己的感情吗? 梅林化身可怜巴巴的大狗,握住她的手说:「你是不信我对你的感情吗,我知道你忘掉了很多事,但是,一定要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假不了……」 阴君山一头雾水,回答:「我在看地板上的水渍,你要帮我擦地板吗?」 梅林:「嗯!」 以下是梅林脑补,她需要我,她需要我,她一定对我有意思,没错,她很爱我很爱我,不然她不会这样说。 大狗快快乐乐擦地板,阴君山拿出本子做笔记。 大狗开心地摇尾巴,阴君山继续做笔记。 梅林心里有点失落,坐在她对面竖着耳朵,耳尖泛红微动,煤油灯下的阴君山,很漂亮,如同落日夕阳余晖下,一颗埋在土中的珍珠。 笔记做好了,但有一处她不怎么明白,梅林耳尖一动,小声说:「如果有什么不懂得,我可以回答……」 大狗很开心,他可以帮到忙。 阴君山直接问:「有没有开除禁锢灵魂的办法?」 梅林沉默一会儿,他说不准,这个办法代价很大,如果阴君山尝试很可能丢了生命。 他瘪瘪嘴说:「没有。」 大狗耳朵红红,明显在撒谎。 阴君山意味深长嗯了一声,说:「真的没有吗?」 就连目光都是意味深长的,把大狗看得死死的。 梅林心虚起来,低下头说:「有是有,但是太冒险了,你不能冒险。」 第12章 逃出圣伊克尔岛 大狗很悲伤,他晃动耳朵,小心翼翼说:「大概只有几种,两种,一种找到她的尸骨销毁,但对应的是,禁锢灵魂的器物也会破碎,第二种是消除灵魂,器物永存。」 阴君山指尖在桌面敲打,听得心烦意乱,目光深邃看向梅林,问:「如果,灵魂是我,你会因为灵魂震颤而杀死我吗,又或者器物永存,我烟消云散。」 梅林被目光看得一怔,她眼中的包含着很多,也包含着他,但不止是他,还有想隐瞒的东西,无法探查的暗光,梅林不假思索道:「我不会让你烟消云散。」 阴君山手撑着脸,过了几分钟她又放下手,换了另一只手撑脸,说:「器物是精灵之瞳,艾尔维斯爱人的眼睛。」 梅林:「……」 他一脸震惊,甚至觉得不可思议,记忆中,艾尔维斯的那位精灵爱人叫伊维特,是精灵族大祭司,强大的力量代表。 这说明什么,强大到神躯可以一比的她,被人挖去了眼睛,到底会是谁呢? 梅林起了疑心,心里想到底是谁呢,不一会儿,他心里有了个大体的盘算。 他脑海中浮现那位精灵爱人的眼睛,紫色深邃如海浪一般,确实,高等精灵器官可以幻化成宝石器物,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珍宝。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找到精灵身躯,用她原本的血摧毁器物,」梅林对着桌子敲敲打打,窗外喜欢来淅淅沥沥的声音,好似下雨打麦田。 阴君山抽抽鼻子,一阵冷风吹过,她泪滑落眼角,落在桌面上,风吹灭了桌上的油灯,漆黑的夜,女人的哭泣声,像是小夜曲。 日记本随风吹动,书页刷的一声绽开,窗外闪过人影,夹杂着动物磨牙的声音,阴君山起身抄起屁股下椅子,大跨步上前,影子唰一下消失了。<="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2页 空气中鱼腥味与血气散开,梅林严肃起来,说:「是塞壬,他听到了,窗子悄无声息中打开了。」 窗子上挂着两条黏腻的水渍,夜黑风高,把月亮染得黯淡无光,冷风拂过脸颊,灵魂仿佛回归身体,阴君山靠在窗台上,感受着风带来的讯息。 她说:「我们要离开圣伊克尔岛,今晚必读离开,我有不好的预感,喊上艾尔维斯,等一切定下,我们还会回到这里。」 梅林听到立马行动起来,他从口袋掏出一把灰,阴君山拿起日记放进布袋,自觉走过去,灰塞在他们脚下,燃起海蓝火焰,一瞬间他们来到了艾尔维斯家中书房。 艾尔维斯坐在桌子上冥想,片刻,他被敲桌声吸引,抬头张嘴又闭上,他大概明白梅林与阴君山的到来,用神识说:「你们……」 梅林说:「塞壬听到了精灵之瞳的事,我们需要去海沃德找到伊维特,最起码要找到她的棺材。」 海沃德,神的故乡,神愿将它分给自己的长子,一部分高等精灵在新世纪去了那里,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 包括,伊维特。 艾尔维斯松开手指,手掌躺着一直眼睛,胳膊撑着桌子,在冥想间,用魔力灌注宝石后,眼睛的原型显现,淡漠与泪花并存。 月树出现在艾尔维斯身后,小声说:「我们该走了,去找许清柳,她知道去海沃德的路。」 梅林从口袋掏出第二把灰,白色衬衫上全是灰尘,好在今天穿了黑色袍子,不会显得那么突兀,艾尔维斯走过去,手一挥他们来到许清柳的屋子。 此时的许清柳在洗白玉茶杯,身后凉嗖嗖一阵风,她转过头去,手抖白玉落碎一片。 三人一团光出现在身后,许清柳捏着手指,全然不在意满手水,三下两下一下,大概是明白怎么回事了,桌上油灯忽闪,她带着冷静的音调,说:「来了。」 梅林看向身后的门,困兽出破黑夜,在长夜中嘶吼,越来越浓重的鱼腥味袭来,穿透木门萦绕鼻尖。 拦截他们离开的人鱼到了,不止是人鱼,还有数不尽的鱼人将这里围起来,梅林的魔杖随召唤而来。 「走不掉了,」许清柳打个冷颤,她咬住舌尖让自己保持冷静,就在刚刚,她用神识探察到,外面的人数以千计增加。 艾尔维斯同样冷着脸,阴君山往前走两步,被梅林拦下,她掰下紧握胳膊的手,说:「放心,我过去把帘子拉上。」 她走到玻璃窗前,看到了黑压压一片的鱼人,拉上布帘,摸着雨夜传递在玻璃上凉意,狠狠心,道:「梅林,杀出去。」 身旁桌子上有一把银制水果刀,她窝在手中,仔细摩挲着锋利刀刃,吐了一口长气。 阴君山大步走向前,抄起一旁檀木椅子,许清柳看后心痛了一下,捂着心脏说:「一万块德比没了,囡囡啊,给我留点棺材本钱!」 啪嚓声响,许清柳的心更痛了,痛到无法自拔,痛到不能唿吸,她啊了一声泪流满面,梅林说:「我给你报销,别哭。」 许清柳恢復了正常人的样子,并大喊:「囡囡再砸俩,我棺材本钱就有啦。」 梅林:「……?」 许清柳挑眉,道:「我是个商人。」 阴君山闻声回头,手不停下地把椅子抡起来往鱼人头上一砸,鱼人倒地,剩下的鱼人往后退了五六步。 月树看着鱼人退后,默默说了一句:「遭老罪喽。」 鱼人手里拿着砍刀,盲目自信地挥舞,阴君山拖着椅子又是一个爆头,月树说一句:「遭老罪咯。」 鱼人被她自己打的还剩下不多,屋里几人看得目瞪口呆,阴君山觉得自己有些累,活动两下肩膀,太累了,又困又累,平放的凳子得到了利用,她坐在上面,黑裤子上沾着红色鱼血,那一刻,鱼人退散。 阴君山赢了,舒爽地张嘴嘆气,渐渐天开始下雨,滴滴答答想要冲掉身上的污渍。 许清柳感受到,一瞬之间,环绕在屋子上方的屏障消散了,她走出去伸手接住冷雨,勾起唇。 梅林用魔杖敲敲地板,说:「传送到船口。」 金色魔法阵自身下而起,他们来到圣伊克尔岛的船口,岸边只停靠着一艘船,其他船都莫名其妙消失了,阴君山将希望寄托在最后一艘上。 老伯从船栏杆出探出半个头,伸出手用力挥舞,阴君山回应道:「锦鲤附身。」 他们走上船,甲板上老伯热情地拥抱阴君山,少女小声问:「老伯怎么在这?」 老伯摸着泪说:「一天打两份工啦。」 鬼才信。 船慢慢行驶,梅林望着黑夜,望着如黑夜一样的海水,闪过几丝银色,魔杖发出一阵光亮,伸向海面,数十条人鱼露头又沉下,他赶忙念魔咒保护床体。 人鱼鱼尾拍打船体并没有给他们造成任何伤害,海面被激起浪花,人鱼们很是愤怒,拍打海面以示自己的无能狂怒。 过了很久,他们沉入海底,一起翻涌上撞在结界上,为首的人鱼用海族话咒骂道:「你们背叛了海神,罪该万死!」 许清柳笑起来,心底觉得十分可笑,走上栏杆前,回道:「我们不是海神的子民怎么叫背叛呢,过了这么久,还是那样智商堪忧。」 是海族话,人鱼震怒,吼声撕破长夜,道:「你们住在圣伊克尔岛,是海神的恩赐,为何要恩将仇报!」 许清柳思考了很久,说:「你们留在这个中州世界上,难道不是罗纳尔德的恩赐吗,不是祖神的恩赐吗,为什么要恩将仇报,为什么要将好全递给你们本就不信任的西主神圣弥?」<="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3页 人鱼再次沉入海底,雨拍打在许清柳脸上,她仿佛是站立于长夜中将困兽越绑越紧的人,远处夕阳东起,照在雨滴上,天也逐渐停止哭泣。 他们已经离开了圣伊克尔海域,驶向东大陆,站在船头看去,人鱼还在孜孜不倦的跟随,直至船越行越快,再也跟不上。 阴君山问老伯,道:「为什么不用魔法传送走。」 老伯回答道:「巫师的孩子留着巫师的血,各地依旧讨厌这样的人,特别是从旧世纪活下来的人,各地互不干扰,设有结界把巫师关在门外。」 「那梅林……」 「他也是被讨厌的人之一。」 老伯长吸一口气,阴君山坐在船长室的位子上,看着心事重重的梅林,心底涌出怜悯,梅林感受到目光,对她温柔一笑。 阴君山抚摸自己的心脏,她努力忘掉关于梅林的事,但熟悉感不会消散,而是越来越浓。 梅林与她对视,心里默默想,不想起来也没关系,他记得就好,他可以讲给她听。 这次像是旅行一样的拯救,疑点重重,阴君山脑海浮现长廊与石门,还有那面倒挂的镜子,石门到底有什么秘密。 仔细看,每个人都各怀鬼胎。 就连一向慈祥和蔼的老伯也眯起眼睛,笑得不怀好意。 太阳逐渐升起,阴君山有些疲倦,她闭上眼睛沉入梦乡,梅林坐在她身侧,头靠肩膀好安睡。 梅林哼起童谣,清风入怀,它会带着童谣带入梦乡中。 阴君山梦到长廊,她走到魔镜前,映照着自己红润脸颊,这次魔镜浮出她已逝哥哥的脸,她伸手触碰被弹开。 「阴江河,」阴君山平静的眼神中不带一丝情感,她知道不会回復。 阴江河躺在雾气缭绕的河面,嘴里喊着:「救救我,晚山,救救我……」 阴君山转身走向长廊另一头,石门屹立不倒,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脚底的水面浮现一句话。 「生死是中州世界的法则,如若想要蔑视法则,那开启石门将获得新生。」 阴君山推动石门,禁闭不开。 「开启石门,需钥匙,到底谁是钥匙?」 水面再次涌出一句话,慢慢第三句话浮现。 「带着宿命之环的命运双子啊,自然是你们了。」 梦惊醒,月树脸贴着脸,问:「你看到了什么?」 阴君山隐藏秘密,告诉他:「我梦到我和梅林有个孩子。」 月树挑眉,道:「哦?」 第13章 古城长风有渡口 东大陆很快就到了,阴君山站在船头,风吹动髮丝飘动,人与人之间的沉默,如针一样细小,没有窃窃私语,他们都在期盼早些到达长风渡。 时间是漫长的,长到老伯喊出,长风渡到站时,所有人都在清晨蒙蒙亮中抬起眼睛,唯有阴君山,走在前面,在船梯处停下,问:「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老伯望着天,指着它下的小雪,说:「雪会指引我们再次相遇。」 阴君山再回头,他已经不见了。 长风渡是离圣伊克尔最近的地方,东大陆信仰律法的一族,住着长风渡古城族,抬头往前看,柳树载成排,小贩拿着冰糖葫芦递给小孩。 高墙林立,像是坚固屏障,生人勿近,港口有城卫守护,他们一一检查了四人身上携带的东西,有个城卫摸到阴君山口袋里的日记本,用手揪出来。 打开第一页读出来,梁轩槿二字引起他们在意,城卫甲思索片刻说:「副城家的小女儿是不是叫梁轩槿?」 城卫乙:「哎呀,两千年前的副城啦。」 城卫丙:「自打梁轩槿没了消息,副城夫人悲痛欲裂上吊自尽后,副城也跟着去了,当时处理这事的是哪位帝君。」 城卫丁:「扶桑帝君,那个时候啊,瑜帝君无后而终,扶桑大长公主无奈之下登位,不过啊,最近帝君闹起了失踪。」 艾尔维斯一束目光打在许清柳脸上,她不自然的咳嗽两声。 城卫甲盯着阴君山的脸仔细瞧,问:「你叫梁轩槿?」 阴君山笑着说:「不是,这日记本是我家海外淘来的,鄙人小姨是南太平街君江古董铺子的掌柜,阴芙。」 城卫丙立马放开禁令,抢过甲手中的日记本还给她,允他们同行,走到半截阴君山还听到他们窃窃私语,城卫甲问:「怎么放进去了?」 「阴芙的侄女,你敢动,她最近可是当了议政元首。」 阴君山回头对他们颔首笑言,他们恭恭敬敬点头哈腰行礼,只要稍微有点权利,就会有很多讨好来到身边。 进城后,一样繁荣,长风渡古城族早年防他族入侵在城墙围与内围修建了水路,四通八达,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阴君山晕船晕得厉害,每每扶着船体要跌入水中。 这里划船的叫船只伯,夫妻俩共渡一船,男的叫伯,女的叫娘,船只娘站船头挥雾气,伯站船尾划船。 她吆喝来了船只伯,一行人上船驶向更远的雾面,到接近时,才大体看到了内城的样子,红墙绿瓦,梧桐树枝伸出墙耷拉在外面,几颗梧桐果落入水中又浮出,船只娘蹲在船头伸手捞起果子,递给梅林,说着软糯话。 「小郎君,来看看这是梧桐树的果子,没吃过吧,前两日划船的时候还不掉呢。」 梅林接过果子,轻轻擦拭后咬了一口,甘甜汁水充盈在口鼻,梧桐果确实很甜,让他心情大好,船只伯看到梅林脸上的笑意,忍不住也笑起来,道:「你是西大陆那边的,一看就没吃过,凤栖梧桐兮,你应是没听说过的,什么都不知道吧,两千年前,长风渡可是出过天翔凤体的。」<="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4页 这话有点奇怪,阴君山眨了下眼睛,问:「天翔凤体是什么?」 船只娘回道:「现在是没有说的啦,以前有,那位女公子是天翔凤体吶,就是梁副城的长女,那都是往事了,往事不堪回首,于明月中不再提起。」 阴君山还想追问下去,船晃荡一下,她头昏脑涨,船只伯也觉得怪,奈何这船越来越不稳,心沉下去想了片刻,说:「坐稳些,许是梁娘子来取命了。」 他用力握紧船桨,阴君山背后凉嗖嗖,一只手握住她肩膀,尖叫一声跌坐在船中央,衣服上的水渍还未消失。 她慢慢回头,雾气腾腾的水面上,没有那只手的影子,船只伯吓了一跳。 梅林攥住阴君山的胳膊,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船只娘安抚道:「哎呀,水鬼拦路很正常哒,女公子是哪的人,兰陵渡还是河瑜渡撒?」 阴君山脸不红气不喘,冷漠道:「长风渡人。」 话落音,船只娘没了下语,许清柳捂着嘴笑起来,说:「没想到这位女公子是长风渡人吧。」 船只娘干干笑了两声,她吃了瘪,半天也没讲什么,只手挥散雾气,目光不断往这边瞟。 船只伯支开话题,临岸后,故意在阴君山上岸时晃动船体,她本来就晕头转向,一屁股坐在船上,回头看船只伯窃喜的表情。 梅林看到这一幕,狠狠瞪着船只伯,瞬间无数条水鬼的手伸出水面,阴君山左看右看,船马上就要被水鬼包围了。 船只伯用船桨打水鬼,阴君山爬起来走上岸,用力喊:「梅林!」 梅林回神,用力咳嗽两声,他揉搓阴君山的脸蛋,把她抱在怀中,说:「你怕水。」 阴君山勐然抬头看着梅林,他眼中包含汹涌的爱意,也有阴暗不明的深邃,他在她耳边轻轻低语。 「我在,别怕,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许清柳踩了踩大理石纹地面,嘴里嘟囔着真有钱,看向远处,小情侣抱在一块,又推开,是吵架了吗? 「梅林,走吧,」阴君山换上一副笑脸,拉着梅林离开这里,她不敢看梅林,她害怕美梦破碎,因为当阳光照在梅林身上,是没有影子的。 她回头对梅林笑,笑容很苦涩,眼睛噙着泪水,最后一点一点滚落,他们都是没有影子的,这场梦,漫长又没有尽头的梦只属于她一个人。 「囡囡吵架了啊?」许清柳的声音响起,尾音带有笑意,但在看到阴君山满脸的泪珠时,变得严肃,板着脸去打梅林。 梧桐树旁的孩子们唱着歌谣,一切都慢下来了。 「蝶飞蝶舞蝶双栖,燕子再也不回头。 往事随风重提及,明月中不得往生。」 许清柳打完梅林,拍拍阴君山肩头,说:「我们去内城拿点东西,怕是要住两天了,你有要办的事吗?」 阴君山立马点头,与他们分道扬镳,梅林提出同行,被她开拒绝了,大狗很悲伤,弯下嘴角,耷拉耳朵。 她目送他们离开,自行来到南太平街君江古董铺子,阴芙坐在店里慢慢悠悠喝茶,见她回来惊喜万分,上下摸索一番问:「我给你寄的梧桐果收到了没有啊,这肩头怎么有水啊。」 她摇头,抽泣道:「小姨,我想你了,我想妈妈了。」 阴芙摸摸她额头,说:「小姨永远陪着你,就像妈妈一样好不好。」 阴君山抬头看那双眼睛,毫无波澜与感情,甚至是冷漠,她牵起阴芙的手,说:「小姨,我们去街头,我记得那家袁婆婆的糕点最好吃了,我们去吧。」 她回头,阳光照在眼瞳中,阴芙也没有影子,阴君山松开手大跑起来,她闭上双眼再睁开,艷阳天啊,是真的吗? 周围一片死寂,宛如一座死城。 街头前,她等了很久很久,等到夕阳东下,中州世界就是如此,太阳会从西边升起东边落下,四季颠倒,春夏秋冬后冬秋夏春,一年復一年,今年啊,有两个隆冬。 袁婆婆夹起鱼糕塞进油皮袋里,问:「女公子,还想吃哪个,小时候常吃的阴阳鱼糕放了两个哟。」 「就这些吧,婆婆,人之生死真的能忘淡吗?」 袁婆婆慈祥和蔼,费力抬起垂老的眼皮,小声说:「女公子,你会看淡吗,这长风渡宛如一片死城,而我这个老婆子是个死人啦!」 阴君山每走一步都沉重万分,袁婆婆喊住她,大声道:「女公子啊,往前走,往前走到头,不要回头啊,回头就看不到门了,女公子你慢慢走,脸上有伤不要怕,眼睛盲视不要怕,心也是盲的。」 她再也没回头,袁婆婆又道:「女公子,明日还来买糕点吗?」 「不来了!」 她说了句带着哭腔的话,飞快跑起来,暗夜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门前灯笼两盏,再也没亮起来过。 婆婆担心地看着背影,低下头嘆气道:「女君啊,死守一座城,有什么好的,」瞬时间,化作点点光亮消失原地。 午夜的钟声敲了六次,一次一次的敲响,迴荡在寂静的空中,晚六点的夜,她跑累了停下脚步,扶着墙干呕。 这就像自己死去的夜晚,鸟的叫声响彻天空,她抬起头瞪大眼睛,为什么要出现这样的想法……是自己疯了吗? 地上起了一团火焰,梅林出现,他伸出手微笑道:「晚山,是不是累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一旦谎言被戳破,梅林会消失不见,她脑子里出现了可怕的想法,但平静地把油皮袋塞到梅林怀中,手放在他的手上,说:「梅林,我们回家吧。」<="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5页 大红灯笼高挂亮起,门内外涌出人影,越来越多,越来越拥挤,她和梅林被分开,小孩高唿:「扶桑节,扶桑节!」 阴君山找不到梅林,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一步一步慢慢走,她左右扭头看着,是看不到边与头的。 肩膀撞上另一个人的肩膀,险些跌倒。 盯上那人的面具,再到一双醒目的紫色眼睛,她心里默默念叨着,紫色眼睛…… 面具是鬼面獠牙,也掩盖不住男子圆润光滑,鹅蛋一般的脸,阴君山再茫然也能认出来,这张脸是谁的。 她张嘴闭嘴,要喊出那人的名字! 阴江河捂住嘴,说:「晚山,不要喊,就当我和你见一面,一面就好。」 阴君山眼前出现了大片雾气,阴江河摘下面具戴在她面上,用手蒙住含着泪水的眼睛,抱住少女贴在耳边说:「晚山,我一直都在,一直一直都在,哥哥一直都在。」 梅林好不容易从人群中爬出来,皱着眉头走过去,将两人扒开,但看到阴江河的脸愣住了,竭尽与少女一模一样的脸,化作羽毛飞在扶桑节的角落,他消失不见了。 阴君山只觉得这个人和阴江河很像罢了,他死的时候,是自己亲手烧,亲手埋的。 她自嘲道:「你到底是谁啊?」 看着羽毛飘散四方,梅林捧着她不开心的脸,说:「晚山,我是你的爱人啊。」 是吗,真的是那样吗? 第14章 扶桑节提盏鬼灯 扶桑节,是长风渡的鬼节。 相传活人上街遇死人,是正常的事,阴君山面具下早已泪流满面,她看着灯影下,人人都是没有影子的,好像周围只有她一个活人。 两街小贩见了她,兴高采烈道:「女君来了,女君来了,看看我做的灯笼,快看。」 小姑娘提着灯笼走上去,笑道:「女君,一直守护我们,拿一盏灯笼算什么。」 阴君山抬起眼眸,浩浩荡荡一群人将她围成个圈,手里提着灯笼,一盏一盏,两盏两盏,三盏三盏,光亮照在她脸上,只在她脸上,照着脸上两道泪痕斑斑。 「女君,你怎么在这啊,他是谁啊,」小女孩把灯柄放在阴君山掌心,手间冰凉交替,阴风阵阵吹过,她清醒了吗? 女孩两只羊角辫沖天,恶狠狠地指着梅林说:「你是何等人,也配站在女君面前!」 梅林眼巴巴看她,爱人两字哽咽难言,哽在阴君山喉间,她喊不出来,就是张了嘴巴也说不出口。 梅林很失落,他眼睛里有泪,小声说:「我是她爱人。」 可是阴君山记忆退化到要记不起他了,记忆中散去关于梅林的任何事情,她要被逼疯了,脚步往后退了几步,一滴红水顺着眼睛落在白衣上。 她最后脱力坐在地上,说:「他是我的爱人。」 众人议论纷纷,都在指这人哪里像她的爱人,梅林将最后的目光放在她身上,阴君山躲避起来,往旁边挪动屁股。 天气很冷,两人之间的气息激将凝固,小女孩想是看出为难拉起阴君山,双腿发软颤颤巍巍盯着女孩,她摆出个笑脸,两只红彤彤的手指捏着脸蛋,又摆出一个鬼脸,奔向更远的地方,大喊:「女君,来看着这边,这家糕点铺子是最好吃的。」 女孩在替自己解围,阴君山看得出来。 她慢走过去,梅林随心身边,护城河通着水道,果娘买梧桐果,大声吆喝道:「女君,女君呀,来颗果子尝尝呗。」 说着她站起身抛果子,稳稳落入阴君山手中,冰冷的果子松紧嘴中,冻得牙打颤,但她现在连鬼都不怕了,心底不禁平静下来。 女孩拿来一只玉簪子,让她蹲下,照做后,女孩灵巧手指熟练盘了一髮髻,贴在耳边,说:「女君,以前我也经常给你盘发,你忘了吗,你不记得啦,所以你到底忘了什么,是忘了他,是忘了她,还是忘了我,还是以前的日子?」 「你是谁?」 「我是……」 阴君山尾音发颤,她回头看去,人群不见了,女孩也不见了,灯笼罩起火,成了一团团紫色火焰,鬼节地府门开,一排排小鬼提着人头灯笼与她擦身而过。 她倒在地上,小鬼飘飘然踩过她的额头,感受到阳气,啧了一声,道:「一座死城居然还要人守?」 梅林看了很久,护城河面凌波微起,柳絮纷飞,落在阴君山发间与衣裳上,与红珠泪黏在一块,他走上去前,抱起她慢慢走上护城河桥。 女孩歌声将至,飘入阴君山耳朵中,延伸至梦里。 「阿母嗖,快回家吧,阿父嗖,家在何方,祖母嗖,她指滴方向在远方哟,家在哪,女公子问起来,火蔓延,家在火中烧吶。」 阴君山回头,星与夜晚,月撒下光辉,她坐在屋子花园里的躺椅上,睡梦中惊醒,低头看到手腕和脚腕缠上了藤蔓,开出了一朵朵红山茶。 地上燃起火星,一点一点烧在她的脚下,慢慢到了大腿,再到脖子根,再到脸,就连眼睛也不放过。 与花园隔着一墙的街道旁,有一种护城桥,桥下一叶泛舟,女孩坐在船头,唱完歌谣后,纵身一跃水花四溅。 梦中梦惊醒,她抬头看阳光万里,阳光也是真实存在的吗? 阴芙睡在床另一侧,她睡得很安稳,唿吸匀称,阴君山打开窗子,梧桐树枝伸入,风吹动,它摇晃两下。 女人观察起小姨的脸,很典型的东大陆美人长相,但与许清柳的脸太像了,熟悉感再次涌上心头,她记忆中妈妈,小姨与许清柳的脸重合了。<="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6页 阴君山换了件绿衣大袖,她大学是在清北復立大学上的,回到母校第一时间前去了图书馆,那里有着无数藏书,以及时间记本,她离开的这不到一年,发生了什么,只要找到记本就能够明白了。 踏入大门,本该生气勃勃的图书馆死气沉沉,她走上前去,每个人都保持着躲避的样子趴在底下,桌子下,甚至是抱头捂耳。 针掉落在地的声音一清二楚,她每走一步如履薄冰,走到最后藏书室,那里荒废已久,尘土布满书页,成了一个小书堆。 阴君山奋力翻找记本,最后在角落翻到了黑色如硬块一样的本子,虽然中州世界有神有怪,但她一向不信,如今呢,双手合十祈求起帝君。 保佑长风渡子民平安无事,阴君山掀开第一页,一页復一页,大半本下去,到了一九几几年停下,上面写着几只大字,天翔凤体可作为开启石门的钥匙。 石门,是梦中石门吗? 她翻到最后一页,被涂改的文字唿出冷气,读不出什么,阴君山重重把本子丢在地上,暴躁地踩了四五脚。 叮,一根细长铁块掉在地上。 阴君山回头看去,许清柳愣在原地,她鬼鬼祟祟猫腰贴在墙角,彼此相对视,女人笑起来酒窝显露,走过去捡起记本,吹吹页上灰土。 阴君山默默退后两步,问:「你在这干什么?」 许清柳半开玩笑,说:「我来打扫卫生,开玩笑啦,是寻找去往海沃德的钥匙,我记得放在那,对对对,在那不远处。」 一块反光石头被她从满天灰尘的书中找到,结果她用力拔出来。 书堆瓦解一本一本往下落,阴君山来不及反应,被书砸到脑门趴在地上,再一本两本三本,把她压在下面。 阴君山从书下伸出一只手,扒着地板爬出来。 「我就不该放在这里,全是灰土。」许清柳撑着胳膊,坐在书上说,目光看到阴君山,不好意思道,「没事吧,对不起!」 她慌慌张张间踩到一页滑皮书,跌坐在木板上,滑皮书飞在空中精准砸中阴君山脑门,第二次,第二次…… 阴君山彻底晕在地上一动不动,许清柳收起笑脸,目光阴沉,笑着说:「都忘了吧,你不记得什么,忘了我来过这里。」 她离开后,过了很久很久,阴君山迷迷煳煳站起来,破碎的玻璃照进一束月光,温柔月色是唯一光亮。 阴君山推开藏书室大门,歪七六八的躯体像一颗颗枯树,她拍拍疼痛的脑袋,刚刚是来做什么的,对了找时间记本,找到后呢,又经歷了什么晕倒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许清柳拿走了。 她伸手至半空,月光透过手撒在脸上。 突然,阴君山察觉到身躯动了一下,她快步走,到了大门,图书馆里的灯一盏一盏亮起来。 要回头看吗,阴君山闭眼长嘆气,身后响起一群人的唿喊声:「女君,女君怎么来了,是啊女君怎么来了!」 「女君是来读书的吧,这本小说可好看了。」 「梁女史怎么不来了,我们盼望着来呢。」 她飞快打开门又关上,关上了那些声音,街上下起小雨,梅林站在唯一亮起的路灯下,撑着把血红色油纸伞,像是剑刺穿胸口绽放的花。 梅林一步一步走过来,抱住她,说:「我等了你一天……」尾音下放,委屈巴巴。 「我们回家吧,梅林,再回到圣伊克尔好不好。」 「为什么,海神塞壬会杀掉我们。」 阴君山想说的话在嘴边又咽回去,慢慢说出:「有两个隆冬,稻子该收了,人鱼也该餵了,梅子酒还在地窖里,还没跟戴佩妮女士说,她做的面包很好吃。」 她走着走着崴到了脚,脱下鞋子走在冰冷石面上,天空飘起小雪。 「隆冬来的好快,」阴君山说完,伸出手接住雪花,放在嘴前用热气融化,她越走越慢,慢到雪落满整片发。 梅林没有跟上来,他看着月光下波涛磷磷的水面,看着站在桥上看雪的阴君山,这一幕似曾相识。 「梅林……」阴君山在喊他,可他没有动,少女只好喊出第二句,「梅林?」 梅林挪动脚步,走到她身边,在月色下接吻。 他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说,我永远爱你,以及一双爱意满满的眼睛,眼尾弯曲像月亮,是啊,今夜的月亮是月牙,弯弯的。 「我永远爱你,比知更鸟更爱你,比溪水更爱你,比清风更爱你,比雪花细纹更爱你。」 说完,梅林再次吻上了阴君山的唇瓣,很轻很轻地吻,宛如一片羽毛飘来飘去,他笑着说:「比月光更爱你。」 「你会消失不见吗?」 「不会。」 「真的吗?」阴君山闭上眼睛,等待回答。 梅林点头,道:「嗯,我永远爱你。」 「无关宿命,你说,无关宿命。」 「无关宿命。」 阴君山抹去他眼角的泪花,说:「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梦到我们有一个孩子,但是他死了,然后,我有了第二个孩子,她一生都在恨我。」 梅林捧着她的脸,说:「我不会让她恨你,我做不到。」 阴君山快疯了,哭着说:「她问我,为什么,十二人的死可以换来我一个人……」 嘴里飘进几粒雪,热泪融化寒雪。 女人提着两只鞋子快步走在雪中,双脚冻得赤红,月亮被乌云遮住,她心底想着,再也不会有月色了,再也不会。<="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7页 知更鸟爱它得勇气,溪水爱它得涓涓细流,清风爱它及时吹过每个地方,雪花爱它降下的地面干净如自己。 月亮,爱它为世人所照明的柔光。 梅林这次破天荒的没有追上去,他站在桥上看着阴君山远去的背影,目光黏连在一起。 他仿佛回到了以前,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离开的,头也不回地走,漫长街道雪纷飞,梅林收下出现魔杖,手上出现圆圈盘。 七颗星用一线连,水镜之上苍白惨澹,命盘与星盘结合的光依旧很弱,他转动原盘,把左边星星的位置挪到右边,右边谢谢挪到左下角,看起来杂乱无章。 随着命盘最后一根线移动,七颗星星四分五裂散落在原盘中,它们随着魔力充盈结合成不同规则的圆珠,命线将它们连接。 梅林像完成大事一样松了口气,他把自己的命盘与星盘替换给了阴君山,而阴君山的原封不动,成为自己的。 「再次见到你,我很开心。」 第15章 眼盲视守死城 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月色照着归家小路,南太平街飘着游魂,她不顾雪地易滑奔跑,最后的结果只有摔在地上,膝盖磕破了皮,血与雪混染。 如同绚丽展开的红山茶花,枯萎在雪之上。 地上燃起蓝火,梅林踩在洁白的大雪之上,阴君山很狼狈,她还是倔强地抬起头,对梅林进行了嘲笑:「梅林,雪告诉我,我已经死啦!」 梅林不恼,道:「不,你一直一直都活着。」 「……」 那是一阵漫长的沉默,阴君山低着头流泪,渐渐,渐渐,眼前一片漆黑,她抓住湿润的雪,心底一阵狂躁。 记忆要破门而入,又关上了门,她狂躁地抓住自己的眼睛,小声说:「看不到了,看不到了,看不到了,怎么办……」 这里离古董铺子只要一百米,阴芙听到响声跑出来,见到了梅林这个老朋友,她走到阴君山身边,扶着少女起身,说:「怎么了,小姨来了,小姨来了。」 阴君山看不到她,听到熟悉的声音放声大哭,哭累了睁着眼睛躺在她怀中吸气,阴芙安抚她的情绪,说:「没事了,小姨明天就带你去看大夫。」 梅林离开了,他没有用传送阵,慢慢走两步回头看几步,不舍填满内心,嘴里说着,月亮啊,请告诉我,如何去爱她。 月亮没有回答,第二天,初阳将至,阴芙牵着阴君山的手,传递着凉气,漫长石块路上沾满了雪,隆冬来得太快,街上门户外,竹竿晒着衣服结成冰块,人在骂骂咧咧中拿下衣服。 医馆在南太平街尽头,桥对面空旷地而建,依附梧桐树而起,馆内中草药味扑鼻,萦绕在身边久久不离去,大夫走过去扒开眼皮,哼笑一声,说:「不愿相信自己眼盲吗?」 「我不是眼盲,是不是突然受到刺激导致短暂失明,」阴君山带着些许哭腔说,她表情无可奈何,淡淡悲伤流露在外。 大夫说:「您,为什么不肯接受现实?」 「我为什么要接受现实,什么是现实,你告诉我啊,什么是现实,是所有人都死了吗?」 阴君山挣扎站起来,摔在地上,她往外爬去,到了门槛那,摸到一双锦布靴子,靴子的主人说:「囡囡,我来啦!」 脚刚好踩在阴君山手上,她倒吸一口凉气,大叫一声。 阴芙与许清柳对视片刻,她笑眯眯道:「原来是女公子来了,是和我这侄女同行的吧,带走她吧,一条生路往前走,一回生二回熟,你要好好待她。」 她化作雪花点飘在长风渡城里,角落里,天上到地下,阴君山睁着眼睛,她看不到如此诗意的画面,喊了两声小姨,没有回应,许清柳揪起领子,告诉她:「走吧,我们要去大社一族办点事。」 阴君山嗯了一小声,她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伤心无比地站起来,扶着门框走出医馆,外面景象萧条,梧桐树枯死,叶片掉落在雪上,来不及融化,如一具尸体浸泡在雪水中。 大社一族在东大陆东南角,离着长风渡很近,他们利用传送来到这里,阴君山摸到一双热乎乎的大手,中指的戒指环冰凉,是梅林,他签着少女的手走到大社庙宇,另一只手点燃一炷香。 梅林温柔道:「我们来许个愿,一起许,双手合十放在胸前。」 阴君山像块木头,僵硬麻木地做着动作,许清柳双手插兜,看到他们的动作不禁笑起来,说:「上一次是谁在这里插了两炷香,后来,两个人都死了。」 月树飘出来,思考半天说:「塞西莉亚和文德尔。」 话轻飘飘入了阴君山耳朵,梅林见她不专心,就讲:「你知道我许的什么愿吗?」 阴君山摇头,梅林继续说:「我许你永远活着,永远……」 少女的手被窝在大手手心,一点一点捂暖,一名老僧捧着木匣子递给许清柳,说:「您要的都在这,老身完成了任务,瞧见两人如那日的两人,恩爱无比。」 老僧在原地打坐,坐化成一尊枯骨。 阴君山感受到生命流失,回头张望,道:「死人了,死人了……」 僧人给的木匣子,打开后是一块闪放着光辉的石头,它能打开海沃德,是石钥匙一角,共六块,剩下四块在珀西瓦尔大学密室中,下一个目的地。 传送的魔法阵再次被唤醒,雪落在发上,梅林贴在她耳边小声说:「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8页 阴君山嗯了一小声,尾音带着疑惑。 「以前,在二十三重天,雪每年都来的早,你经常给我送手炉,还有在冰川,把自己的袍子解下来给我穿,雪也落了一头。」 阴君山问:「你听到钟声了吗?」 「听到了。」 钟声响彻整个庙宇,阴君山仰起疲惫的笑脸,继续问:「我们真的相爱吗?」 梅林回答:「一直相爱。」 他们还没有到珀西瓦尔大学,还没有一起白头,水里飘荡的浮萍落下,阴君山闭上眼睛,梅林化作雪花飘散开来。 钟,是丧钟,沉重又悲凉。 一只清凉的手抚摸过阴君山的额头,问:「你怎么了同学。」 「你是谁。」 那人笑着说:「我叫塞西莉亚。」 梦中梁轩槿曾找过他们,其中一个人就叫塞西莉亚,刚刚许清柳说塞西莉亚死了,她害怕地退后几步,塞西莉亚不明白为什么要躲着她,所以上前几步。 阴君山勒令道:「别过来!」 塞西莉亚反而吻上她的额头,说:「我赐予你看到过去的能力,可是你为什么不愿醒过来,是害怕面对一切吗?」 记忆浮出水面,阴君山捂着头,塞西莉亚又道:「你不愿面对梅林的死吗?」 脑袋里的弦崩断,她放声大哭,塞西莉亚来了第三击:「还是你不愿意面对长风渡一城的人都死了……是我扭转了世界扭转了未来与过去,你最不愿意面对的,你的怖意会一直存在,永远……」 叮,时针归回原位。 阴君山躺在水面之上,她如秋叶,在水面飘荡,她作为石门开启的钥匙,是命运双子的妹妹,哥哥同样是钥匙,他们由真神扶桑所捏做,扶桑也就是许清柳。 作为长风渡新任城主,亲眼看着天灾降下,在自己子民中,哀嚎不断,一城二十四万人,她也在天灾中失去了眼睛和容貌。 再睁开眼睛,阴君山眼前围着一块白布,眼盲视一片漆黑,坐在建立在古城墙上的鞦韆上,脸上被一层黑锦布围绕起来,她回到了一切的开始。 鞦韆随风飘动,她守死城守了千年,听亡魂哀鸣听风吟鸟唱。 手边的日记本刻有盲文,写道:「今天,吃到了梁婆婆给的鱼糕,鲜甜鱼肉被糯米包裹着,香香甜甜软软糯糯好吃极了。 」 阳光照在身上,暖呵呵睡过去,梦里白山茶飘了一路,她已经很久没有做这样的梦了,小声询问梦境的的主人,他坐在花海中央编织着花圈。 「梅林?」 她摸索男人的脸,毛茸茸的头髮摸着就舒服,她苦涩笑道:「真的是你,我们有几千年没见了。」 梅林却说:「我们刚刚见过。」 「你在哪?」 「不知道。」 记忆错乱几个字再在脑海浮现,但是他说的没错,刚刚他们还依偎在一块说悄悄话,只不过自己熘走了。 打破了幻境,回到现实。 等梦醒,她收到了阎王爷的简讯,千年中总要找点乐子,手点开语音条,苍老的声音传入耳中,十里巷子有位亡魂不愿离去。 她用手指撕开时空裂缝,来到十里巷子,巷口有扇铁门,站在铁门前张望片刻,一位阿婆举着酒碗问道。 「要来点热酒吗?」 阴君山摇头说道:「我一会儿要交差,不能喝酒。」 「女君,喝一杯暖暖身子也好啊,」阿婆劝道。 「不喝了阿婆,您还不愿离开吗,不如跟我走吧。」 阿婆眉开眼笑道:「女君都开口了,我就随您去吧。」 阴君山搓搓手,这天确实冷起来了。 三青扑翅飞来,落在阴君山肩上,张嘴说道:「女君,女君,阎王爷召你,阎王爷召你,速归,速归,速归。」 她带着亡魂去了地府,送到就熘了。 这几天累得够呛,阎王爷简讯又来了,语音条点开后,他说:「南太平街有座来自西大陆的别墅,里面有三具亡魂,速去。」 好吧,打工人的一天永远都是累的。 她抚摸着手腕上的血玉镯子,据许清柳说,巫师的血也是具有魔力的器物,而她从小就戴着梅林血铸成的镯子。 阴君山花费了数千年来寻找梅林,最后尸体也没找到,有时许清柳来找她,劝她离开这里,言语中透露出梅林死去,但自己没寻到,不能妄下定义。 起码镯子还会与他有感应,哪怕一点点也好。 第16章 教堂旁的一户人家 长风渡有一座教堂,走进里面可以看到一座银制圣弥神像,这对于崇尚教义的人是狂热无法自拔的,但是对于憎恨神的人是痛苦不堪。 教堂旁,是来自西大陆一户不知种族的人家,他们仇视神,已然死去了上百年,但魂魄不愿离去。 阴君山手指摸到了生锈的铁栏杆,顺着摸到尾巴,是破旧不堪的门,推门而入,门就倒地不起了,这和在圣伊克尔别墅一模一样,她不禁笑出声,用神识感受屋内的构造,横七竖八的楼梯中央摆着一尊长发没有脸的神像。 很奇怪,一尊没有脸的神像。 大抵半身魂魄的小孩与阴君山擦身而过,恍惚间,塞西莉亚给她的力量在此显现,看到小孩回忆起年轻时的祖父,他抱着尚且年幼的小孩,一声质问祖父:「祂为什么没有脸?」 祖父是个哑巴,啊啊啊啊的说了一通,小孩只好继续自言自语。<="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29页 「叮。」 阴君山听到了指针转动的第一声,偌大的钟表斜挂在神像上方。 神像前的祖父消失了,四处无光,只剩下小孩。卡莱尔占卜师微弱声音迴荡在他身边,睁着碧蓝双目贴在小孩脸上,极其骇人。 「你祖父是个死人。」 阴君山一身黑色袍子隐在夜中,卡莱尔人是巫师血脉的分支,种族小且都依靠占卜为生,她从口袋里掏出盲文,一点一点摸,过了很久找到了一点线索,梅林的母亲是卡莱尔人。 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庆幸,抓完这三个亡魂,要往西大陆走一趟了。 「碰,」一声动响,阴君山用神识搜索着,原来是小孩被吓得后退连连,退到跌坐在楼梯口,他瞬间从小孩长成了大人,嘴里嘀咕着,祖父死了。 阴君山平静的问:「你祖父叫什么名字?」 这是来自于一个生魂与亡魂的对话,小孩捂着头哭起来,风吹动他的话语,最后说出几个字,道:「艾尔维斯·罗格里德斯。」 说完,消失在原地,阴君山对艾尔维斯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只不过记忆错乱带给她部分的遗忘还是太多,她丢失的是是一段封存的记忆,找到也许记不起来,但……也许关于梅林,也许关于其他人。 阴君山跟着小孩的幼时记忆,来到左手旁第二段楼梯,最顶层艾尔维斯的书房。 身侧墙上有干枯的绿色液体,阴君山用手指捏起一点放在鼻下,她想应该是藤蔓的汁液,毕竟裂开的墙体长了不少绿色植物,古堡里又充斥着浓郁的玫瑰香,混合起来,并不好闻。 这时,小孩出现在楼梯口,小声说:「可是……祖父很讨厌绿色植物。」 「讨厌绿色植物,艾尔维斯是不会种的吧?」阴君山再次嘀咕道,神识细细扫了一眼,加快脚步上了顶层。 顶层的走廊挂了一张艾尔维斯的画像,脸颊红润丰满,倒是不像个老爷爷。 木板踩踏起来「咯吱咯吱」的响,艾尔维斯枯瘦的身体走在小孩前面,小孩跑起来,抓住飘荡的白色长髮。 阴君山抚摸布满灰尘的画像,听两人的对话。 「祖父,你好年轻啊。」 「……」 「祖父你好像都不会变老。」 「叮。」 指针转动的第二声,钟錶沉重的声音迴荡在任何一处角落,这声音是实打实的。这次不再是恍惚间,更像是有人特意想让阴君山看到小孩和艾尔维斯玩闹的场景。 而长廊尽头,两人不见了。 「阴小姐……」这个声音很是熟悉,就像是在幻境中那位懂人心意的戴佩妮女士,阴君山手指用了法术,点燃明火照亮整个走廊。 自那次阔别,许久没见的戴佩妮站在面前,阴君山还有些不习惯,女人看了很久,默默离开。 小孩站在阴君山身侧,说:「我与她交往不深,母亲极度嫌弃这个乱糟糟的老女佣,与父亲大吵着辞退她,祖父不同意,所以她一直留在古堡,往往她的眼中是冷气逼人,疏离感。」 他望着戴佩妮离开的背影继续说:「有日,我亲切的问候道:『戴佩妮女士安,你在举行什么仪式吗?』她说,亲爱的,你应该来的,快来快来,你祖父要死了。」 阴君山蹲下身子,半抱着男孩,说:「不可以欺负她,她是个好人,」戴佩妮闻言,停下脚步自顾自说了一些听不懂的话,神神秘秘,又开始大喊大叫。 小孩飘过去,笃定道:「她在举行某种见不得人的仪式!」 阴君山有些抗拒进入书房,小孩一直笑着往这边看来,她难以抗拒,随之敞亮地走进书房,对小孩笑着点头。 「祖父是个没有任何情感的人,他最大的情感来源来自一名精灵女子,那微微的情感会汇入江河,自打女子离世,祖父就一直在找復活她的办法,那真是逆向而行。」 阴君山转身摇头,一下就撞上了一尊美得不可方物的圣母像,又是在楼梯的正中央,她惊嘆道:「天……天吶!」 小孩潜行到神像旁,笑得诡异,他抚摸着神像,一下一下,就像在抚摸爱物。 「喵。」 不知哪里蹦出来一只黑猫,一只喵喵叫。 阴君山后退几步,跌入一个黑洞,坐在了一团类似棉花的东西,那东西啊的一声大叫,这声音,好吧她应该是遇到老朋友了。 月树吃痛一叫,呜咽道:「救救我,救救我,我已经几百年没吃没喝了,救救我哪有好心人!」 神识看到的月树,比幻境里面的胖了三大圈,阴君山质疑道:「月树,你快胖到我认不出来了。」 月树:「……」 阴君山扶着墙壁站起来,笑眯眯说:「讲真,我们应该算算帐了。」 「艾尔维斯是海商,好了,剩下的我忘了你等我再想嘛,救我出去!」 阴君山勉强答应,他们在迷宫绕了几圈,好多次原路返回,月树有些垂头丧气坐在阴君山肩头,她和墙玩起丢石子游戏,过了好久,远处传来了微弱唿喊声。 「小姐,小姐,你听的到吗,左边,在左边,出口在左边,那个孩子叫幼琳。」 是那个卡莱尔占卜师,他们奋力跑向出口,顺利找到了艾尔维斯的书桌后,唿喊声更加微弱的说:「小姐你该去一趟卡莱尔族,找一个叫伊恩的人,那是我的女儿,告诉她我死了,当年我为这个奸商占卜,丧失性命后久久不愿离去,我真是倒了血霉了。」<="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0页 阴君山嗯了一声,说:「好,我明天就去。」 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就巧在,手电筒打不开,书桌却亮了,她靠近几分就亮几分,到最后,光布满小小的。 但是碍于眼睛,只能用神识感应,她问月树:「很亮吗?」 月树不想说话,他眼睛有点瞎,睁眼闭眼见看到了艾尔维斯,音容笑貌浮现眼底,随之退口而出:「你还活着吗?」 阴君山问:「谁?」 「艾尔维斯,我看到艾尔维斯了。」 幼琳变成小孩来到桌前,在他记忆中,书房白日黑夜都是要点灯,艾尔维斯没日没夜的写着什么东西,不知疲倦。他的桌子上厚厚一摞纸张,中间夹着一本镶嵌着宝石的古书。 阴君山看到幼小无知的幼琳爬上桌子问艾尔维斯,祖父为什么要绑起自己来!是不是有坏人…… 他眼圈泛着红,一刻不停地写着,被操控的羽毛笔「沙沙」,「沙沙」,「沙沙。」 幼琳看到祖父惨白腐烂的脸,发出了最后的质疑。 「祖父?」 时空的齿轮停止了转动,藏匿于时空中的神拨动了指针,艾尔维斯掐住脖子,濒临死亡。他眼中渐渐浮现了一个人的倒影,他长出了皱纹,松散的皮堆在脸上,他真的老了。 神拨动了短针,他死了。 神再次拨动了指针,一具白骨。指针继续运转,白骨成了一捧土。 「叮。」 时针转动的第三声。 幼琳跪在桌子上,捧起祖父,泪水湿润了他。 「祖父……」 他包含着泪意的嗓音并没有唤起艾尔维斯,随风飘散,抚在阴君山脸上,抚在古堡每个角落。 阴君山很好奇,问月树:「他就是这样死的,被神扼住喉咙?」 「忘了。」 「你还记得什么,不过你在这种环境中可以吃胖,也是难为你了,」阴君山吐口气,月树抓狂,坐在她肩头捂着肚子抽泣。 他们就像过客更像回忆一般流淌,平静流走了,阴君山拿出捆魂绳,一连捆了两个,至于最后一个艾尔维斯的灵魂,不归阎王爷管。 走过种着玫瑰花和紫杉树的花园,她想起了在圣伊克尔的小家,怀念之余,隆冬马上就要到了。 阴君山回望一眼,戴佩妮站在窗前,无数的触手淹没了她,艾尔维斯和她永远的葬在这里,玫瑰花开了,又瞬间枯萎,紫杉树紧紧依靠着城堡,它依旧生机勃勃。 第二日,阴君山拿着当天的报纸坐在卡莱尔人面前,月树捧着一块咸点心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今天早上,月树吃了一碗豆腐脑加八根油条,一碗乳酪茶,和三张烧饼。 这脑子里,除了吃就是吃。 卡莱尔人说:「小姐,我叫伊恩。」 「你好,伊恩。」 「嗯,我和梅林是母族同脉的人。」 「你的母亲该告诉我,她为艾尔维斯占卜后死去了。」 伊恩坐在阴君山对面,倒了杯红茶,她嘆气道:「你去过圣伊克尔对吗,守着一座死城对吗,你的梦里有石门。」 阴君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了,她贴近伊恩,温柔道:「亲爱的,你们卡莱尔人会用生命占卜,所以帮我占卜一下,就一下?」 第17章 即将踏上旅途 伊恩掌心摁在阴君山的眼睛上,注入魔力后,她默默退后两步,看着眼前的人身躯僵硬到机械一般活动脖子。 月树丢下咸点心,用力撞向伊恩,结果被躲过去,他左看右看,拉住阴君山身上的兜帽,勒住脖子喊:「阴君山,阴君山,阴君山!」 伊恩的手覆上下巴,撕下面皮,月树瞪大眼睛,嘴唇哆嗦起来,惊恐道:「梅林,你还活着?」 梅林吻在阴君山额头,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嘘声,退隐在黑暗处。 此时的阴君山打心底觉得,自己不该出城。 海底的水涌上,她仿佛再也不会醒来,在漫长冰面之上结出一朵在苍白远古冰川的白色山茶花,风雪载途吹下黑袍兜帽。 两千年前的长廊再次出现在阴君山面前,位子上坐着梁轩槿被禁锢的魂魄,女人勐吸气,喊道:「你,你怎么在这?」 阴君山睁开眼睛,在地上四处摸索。 梁轩槿皱起眉头,上齿死死咬住下齿,问:「你看不到了,对吗,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什么,你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阴君山停下摸索,手上一片冰凉,她摸到了脚背。 梁轩槿哭道:「我也是你啊,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还知道你封存的记忆,在哪里,可是我不能告诉你,告诉你一切都会被销毁。」 阴君山摸摸鼻子,决定把长风渡成为死城的事告诉她,说:「你知道长风渡已经是死城吗?」 梁轩槿恢復平静,像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被磨平了脾气,说:「我知道,我还知道一些不能讲的,真可惜不能讲给你,比如,你重新回到这里……啊!」 她的脚背一阵刺痛,低头看去,阴君山用力掐了一块皮肉,已经青红了。 「记忆,关于谁的?」 「整个世界的。」 「挑重点讲。」 梁轩槿弯唇,用脚勾她手背,道:「扶桑帝君告诉我,西大陆的那位祖神消失不见了,就是罗纳尔德,她给我编造了一个身份,又让我去珀西瓦尔,跟我讲那帮人精给我个圈就要跳,然后随着大航海去找,我不仅没有找到还疯了,这像是个圈套……」<="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1页 阴君山抓住白皙的脚踝,问:「你还知道什么?」 「圣伊克尔岛下有一条漫长的水平面,有一条漆黑见不到尽头的长廊,长廊的尽头是石门,石门的秘密只有歷代提灯人知道,上一任提灯人是文德尔,他曾经在阿琳族居住过一段时间。」 艾尔维斯写过一本书,叫《阿琳一族》,阴君山很喜欢那本小说,毕竟之前的她在这个充满魔法与神的世界里是个异类,不信神是个很好笑的事,后来看到了这本书,她突然明白,原来世界上还有憎恨神的人。 天灾带走了艾尔维斯的族人,他一辈子都在復兴族人的路上前进,阴君山仿佛进入了他的老路,死守着一座城不肯离去,他们同样失去了爱人,只不过,阴君山还活着,他已经死去了。 阴君山踉跄站起,她想,石门蕴含着怎样的秘密,艾尔维斯到底是被谁所杀,现实是否也是个幻境。 她用神识一步一步走向长廊尽头的魔镜,脚步坚定不移,直至抚摸到镜面的一瞬间,梅林熟睡的样子显现。 如果梅林还活着,或许他真的还活着。 一旦打开魔盒去探索,秘密一点一点浮出水面,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阴君山会怎么做,她冥想之中,被梁轩槿打断。 女人手心召唤出一副扑克牌,笑道:「二缺一。」 长廊尽头照进光亮,梁轩槿掌心之上漂浮的牌飞到阴君山面前,这不是扑克牌,而是塔罗牌,象徵着命运之轮的塔罗牌。 梁轩槿大喊:「回到那个古堡,艾尔维斯的灵魂会指引你前往该去的地方。」 那一刻,她的脸与古堡里的碧眼卡莱尔人重合了。 阴君山到达尽头,脚底踩动水底涟漪,梁轩槿平静道:「晚山,世世代代的先行者将守护你,成功抵达石门。」 那一刻,她的声音与塞西莉亚重合,阴君山推开世界尽头的大门,再回头悄声看一眼,神识看到「梁轩槿」低着头,低声喘息着。 阴君山问:「塞西莉亚,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扰乱万物规则吗,还会……让我有一次回来的机会吗?」 塞西莉亚抽力坐在椅子上,微笑道:「会,如果可以再一次阻止灾难,我将再次召唤你来到圣伊克尔……」 阴君山说完后踏入大门,眼前仿佛若有光,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开心,醒来后掌心攥着塔罗牌。 命运之轮正位,就算是身处于海沃德的命运三女神也无法逆位,他人无法窥见的命运是梅林给予阴君山最好的护身符。 月树看到塔罗牌,低下头沉思,阴君山问:「月树,离着最近的是哪里?」 「日起之地,西伊森高地,是我曾经守护的地方。」 她推开木屋的木门,天漆黑,伊恩不见去处,月树一团浆煳发着光变来变去,阴君山提议在卡莱尔族暂住一天,明天启程回到长风渡,找到艾尔维斯的灵魂再进行一下的动作。 月树很了解艾尔维斯,回了一句:「我觉得他在书中已经给你答案了,因为,我感受不到他的灵魂带给我的共鸣。」 卡莱尔族夜里烧起篝火,他们穿着黑袍子头戴黑曜石面帘,围绕火星跳舞,热情好客的人拉着他们跳舞,伊恩的脸夹杂其中,她嘴唇弯起,看起来很高兴。 其实阴君山没有告诉梅林,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眼睛会分泌泪水,造成想哭的假象。 从见到伊恩的那一刻,她有了那种感觉,眼泪慢慢充盈在眼眶,隔着白布条落下来。 谁会没事就说,自己和梅林是母族同脉的人,无非是某个巫师说了,想让对面心爱的人放松敌意。 阴君山用神识看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巫师,他也看着自己,心底里发出的微笑,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今年隆冬第一场雪,顺利下起来。 阴君山额头黏上一朵雪花,冰冷得像遥远在冰川上绽开的冰花,人们跳完舞,让族中年轻的占卜师为外来人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伊恩手里捧着由白山茶花做的花环,亲手放在她头上,抚摸过那双失明的眼睛,又游走在布满伤疤的脸上。 黑锦布抵挡住不再美丽的容颜,伊恩眼眶同样湿润起来,小声问:「疼吗?」 阴君山摇头,安慰着说:「没有感觉,已经很久了,也很久没有梦到你了……好像醒来后梦到一次,你就再也不愿入我的梦中。」 伊恩牵起她的手,拉着她一路走到树林茂密的地方,月亮挂在天上,密林深处有一处被白花环绕起来的湖泊。 阴君山脚踏入湖泊的一瞬间,湖面结成冰,她走到中央石块上坐好,白山茶花香萦绕身边,伊恩手指伸入水中,舀起满满一掌心的水,说:「摘下黑布,湖泊的水会淡化伤口。」 阴君山摇头,微微弯起嘴角说:「以前,很久很久以前,我不相信神,更不相信天灾人祸,直到我从那次幻境中醒来,一切都成了现实,很久之前我去寻找梁轩槿,记忆被更改,可我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因为我和你的记忆,一直一直一直都找不到。」 伊恩将水一点一点泼在她蒙住眼睛的白布上,想让水浸透渗入到眼睛里,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阴君山回到了在圣伊克尔当小女孩的感觉,伸手捧起水泼向她。 「我们还会回到圣伊克尔吗,今年的隆冬也是两个,麦子还没有收,也不知道那条人鱼还活着嘛,老伯会不会开着车子接我去图书馆工作,戴佩妮……戴佩妮忘了。」<="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2页 阴君山底下头,无心再捧起水玩闹,伊恩垂目看着水面之上的自己,泪珠融入湖水。 带着稚气的话,两人仿佛回到了圣伊克尔相遇的那一天,阴君山疲惫道:「我们会回到圣伊克尔,梅子酒被我藏在地窖里,我还偷偷藏了一只鸡,是准备做火鸡大餐,搭配两杯热可可一定很好,不能让月树听见,它是个酒蒙子。」 「你偷偷藏了一只鸡啊?」 「我等隆冬,等下雪呢,等下雪就可以吃了,我们十三个人坐在圆桌好好吃一顿大餐!」 阴君山前仰靠在伊恩身上唿吸匀称,她睡了过去,眉眼间少了清冷,黑色长髮散在白枕头,散在伊恩怀中,平白无故得增添了不少温柔。 伊恩伸手抚摸黑髮,把她往怀中摁了摁,薄薄的唇瓣贴在阴君山额头,小声说:「我明天要离开了,你会想我吗?」 她做了噩梦,嘴里嘀咕:「圣伊克尔的隆冬要到了,你不可以离开,阿乔没有人照顾不行,我自己一个人好麻烦,你会帮我的吧。」 伊恩环抱住女人单薄的身体,轻轻掀开黑布,随后移开目光,小声回应道:「会,当然会,毕竟她是我的女儿。」 第18章 艾尔维斯真正的消亡 阴君山的记忆停留在,伊恩抱她回到木屋,她睡得很香,昨夜应是个好梦,梦精灵围绕着她们起舞,在很远的地方燃起绚丽璀璨的烟花。 木屋里,小床上挤着两个人,伊恩摘下面帘放在少女胸口,卡莱尔人会挑选最宝贵的东西放在爱人胸口,以示对她的衷心。 阴君山窝在床上,眼下一片青乌,伊恩轻柔地系好白布,闭上眼睛躺在另一侧。 梦里什么都有,也有梅林。 清晨醒来,绿荫落下枝头,阴君山清醒后第一时间摸摸旁边塌陷的位置,梅林早已离开,不过她心情不错,出木屋时哼着小歌。 月树就不是如此了,他偷着喝了十六杯酒,卧倒在柴火旁,卡莱尔人捧起光团围观,这是新鲜事物! 阴君山带着月树重新回到长风渡,古堡燃烧殆尽,废弃墙壁叠加在地上,只有一颗生机勃勃的紫杉树。 有风吹过,艾尔维斯的灵魂在那一刻躺在树下,捧着一本书,阴君山眼前景象变化。 在中州世界的角落住着阿琳一族,一场天灾使他们所剩寥寥无几,他们每天都会数还剩几个人,埃尔维斯是个哑巴也是个没有魄力的首领。 今天又数了人数,还剩五人。 他的族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那双稚嫩的双手握着他的头髮荡来荡去。 「我们把他吃了吧。」 微弱的声音在空气中迴荡了很久,剩余的族人沉默不语,他们飢肠辘辘地望向埃尔维斯,他在干什么,他看向日落之地,他甚至坚信精灵王会帮助族人们。 女人听不到回復,她自顾自的说着对不起,婴儿的哭声在荒芜之地格外刺耳,艾尔维斯反应过来,抢下满是伤疤的孩子,手指愤怒地比划。 最终,孩子还是死亡了,族人眼里全是冷漠,心底如同冰霜一般冷酷,他们早就厌恶了这个乳臭未干的首领。 埃尔维斯指向日落之地,可惜在后面的途中,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路过矮人的地盘,可怜巴巴的去要了粮食,埃尔维斯留了一半,这样可以吃好久。矮人一脸嫌弃,他看上去比哥布林还脏。 矮人一向不喜欢阿琳人,他们认为阿琳人过于虚伪,只会捧着书说着大道理。 埃尔维斯继续踏上了征程,当然他感谢了那名矮人,谢过后,矮人带着嫌弃的表情又给了埃尔维斯不少粮食。 他断断续续地走了几十年,走到尽头时,站在日落之地前的獾林,一些獾探出头,为首的獾好奇地问他,来这里做什么。 埃尔维斯指着獾林尽头的地方,那里有月湖,和他们的日湖相唿应。 獾笑的直不起腰,他说:「哦吼吼吼,他们早就离开这里了」,埃尔维斯的幻想再次破灭了,他想,天灾再次降临了。 声音落下后,再次响起,带着艾尔维斯的独白。 「我孤独活着,从黄昏纪年的最后几年,活到了纪年。 我把文德尔和圣塞西莉亚的故事写成了一本书,我迫切的想知道他们的下落,继他们之后我成为了先行者。 我在大陆上游荡,我去了冰川,去看望圣塞西莉亚,我想他们生下了一个孩子,那孩子一定会有文德尔的臭脾气,和圣塞西莉亚美丽动人的容貌。 我无情自嘲着,其实冰川早就融化了,他们也陷入了沉睡。 还有艾尔维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写着落下几滴泪珠,好吧,我很久很久没有走出过海沃德了,以上都是编造内容,来自你真挚的爱人,伊维特。」 月树看到他开始摇着头,艾尔维斯跪在地上,白衬衫沾上了灰尘,他毫不在意,他一举一动都得小心翼翼。 他画完举起圣母像,圆形石头组成的神像发着巨光。 古老的歌谣再次响起,带着风动的声音。 我将不再爱你,让云代替着我去感受你沦落飘散的爱意,晚风晚风,它会吹散多余的温暖,爱意飘散,但我永远念你。 我将迎着初阳带着日光不断前进,无论你会不会与我同行,哪怕夏日的艷阳将我烫伤,如同炙热的感情,对心而言,你并不是止步不前的理由,紫杉树会带着吉祥来到你的身边,愿你有好运。<="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3页 艾尔维斯变成紫杉树,光点在他的目前放下了一株枯萎的迷迭香。 「埃尔维斯,我看到你为我种的紫杉树了,我很开心。」 男人的名字在她嘴中是动人的音节,是精灵的吟唱,以及那双紫色眼眸,阴君山抓住了那个人的一缕头髮,淡金色光滑的长髮,她离开了,掌心只有几根发着光的细发。 昏黄灯光下艾尔维斯奋笔疾书,他写完满意的吻了一下信封。 「亲爱的伊维特,紫杉树长大了……我有太多想说的了,文德尔和圣塞西莉亚有了一个孩子,你不知道吧。那个孩子沖我笑了,她遗传了圣塞西莉亚的容貌!这个孩子会成为新的冰川之主,我在冰川待了好久,等我再次和他们告别的时候,依旧是泪流满面,我很不捨得。 池鱼回到东大陆见到了她的女儿,那个小姑娘很漂亮。 我努力的把故事画上了圆满的句号,我想到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以及梅林看到了属于他的神,可是我没有见到你,这不美满。 獾们说你们离开了日落之地,我去过那里了。 伊维特,我有点想你。」 时针停止转动,一切陷入了死寂。 手机铃声响了,是伊恩打给阴君山的,她像往日一般的平静,阴君山想她占卜到了结局。 伊恩问:「他死了吗?」 阴君山不想太过悲伤,带着俏皮话说:「应该还没死透吧。」 艾尔维斯随着废墟化作了灰烬,他的故事就此落幕,阴君山自嘲道:「我连剩下的族人都没有,就已经落幕了,他会妄想復活爱人,而我只想着,如何守死城。」 眼底浮现幻境里的一切,空中落下一颗紫宝石,是精灵之瞳,月树双手合十,说:「他让我告诉你,放开手大胆去闯,先行者们的灵魂会保护你到达尽头。」 接下来,他们要前往先行者的故乡,阿琳一族的故地,西伊森高地。 在东大陆,祖母们会给小囡囡们讲先行者的故事,那是个真实传说,它承载着中州世界所有人,西大陆与东大陆,西主神与东主神共同守护着一切世界的和平秩序,欣欣向荣。 阴君山从小听着这些故事长大,耳熟能详。 在西大陆,日起之初的西伊森高地,日湖形成,高耸入云的月树。 祖神的长子阿琳族,自祂消失后,被新上任的西主神说着怜惜阿琳族,将这块土地赠与他们。 作为神的阴谋,西主神得逞了。 阿琳族到了西伊森高地,发现土壤是红色的,松散的土壤一压就塌,根本不适合种粮食。 神想要他们自生自灭,认为阿琳族一定会放弃,然后自我毁灭,可阿琳族人没有气馁。 他们跟随伟大的领袖艾布纳·罗德里格斯翻新土地,建造房屋,将日湖水注入土壤,他们试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土壤生出来幼苗。 一颗颗幼小翠绿的苗承载着他们的希望,期盼来年会有大丰收,正如他们所想的,幼苗长大结果。 艾布纳没有闲着,带着一批人马前往精灵分族的领地,妇人小孩留在西伊森高地照顾麦苗。他们不是去抢夺领地,是想展开友好深刻的交流。 好在热心的精灵接纳了他们,并问他们从哪里来,他们如实回答,或许是他们的真诚打动了精灵王,她赠与他们金钱与书籍,希望他们以此繁荣昌盛。 这批人马游歷大陆,被尊称「先行者」,以艾布纳为首的先行者更喜欢被叫做「阿葡丽尔」,寓意着新的诞生,随着先行者行列的日益壮大,阿葡丽尔也变成了一座乌托邦,一座城,开始威胁神政,于是圣弥西主神与龙温东主神联手镇压,人们往往相信先行者是个传说。 世界的本源,中州的尽头,显而易见。 歷史是一场绚烂多彩的死亡盛宴,阴君山在时间记本上写下灭族两字,无论是多么悲伤也要承担,她想起本源也是如此。 在希塞特纪年,群星璀璨,冰川文明盛行,执掌大权的冰川之主爱上了人类巫师,诞下冰川之女,她的诞生,带来了毁灭,无数行星在悄无声息中爆炸成了碎末,令无数神陷入无尽沉睡,海沃德一片混乱,神使带走了冰川之主,降下神判,她在炼狱中死去。冰川文明在无声无息中消失,人类巫师被处死,人族也相继毁灭,冰川之女被主神抓住后,在海沃德逃脱下落不明 毁灭既新生,新生原初,冰川之主的死平息了怒意,海沃德枝繁叶茂,诞生了中州世界,那里一夜之间生长出两位初始神,日树和月树。 神的到来必定会有种族的诞生,矮人族,巨人族和一些未知的种族,直到初始神造人族,海沃德的精灵分族和海族分族移植到了西大陆,世界第二个本源像河流一般源源不断的注入新生。 死亡代表着新生,总会有鲜活的生命绽放在废墟之上 就像是她的诞生,是为了守护石门最准备,而创造她的神却没有告诉自己石门到底有什么秘密和在哪里。 第19章 海沃德的一切 海沃德破天荒降了一次大雪,未来女神诗蔻蒂披着长毯走出房屋,看到一名男精灵在抱着罐子灌溉花草,她不解道:「你在做什么,拿圣神之泉的泉水浇花!」 精灵有些窘迫,收起罐子说道:「可是,亲爱伟大的未来女神——只有圣泉水会使他们茁壮成长。」 精灵精緻面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闪到了诗蔻蒂的眼睛,她眨眼看向远处,说着:「好吧,允许你们用。」<="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4页 刚好她想调戏一下这个看着腼腆的小精灵,话到了嘴边,这时,诗蔻蒂的姐姐掌管现在的女神薇尔丹蒂眯着眼睛,盯着远处的诗蔻蒂,她把染红的指甲放在阳光下晒着,用姐妹之间的灵犀告诉诗寇蒂,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诗寇蒂抬眼皮看看貌美如花的姐姐,又看看精緻貌美的精灵,凑近精灵的耳边说道:「小精灵,去给我那个幽怨的姐姐送一枝圣塞西莉亚花。」 她随之折断一朵娇美的圣塞西莉亚花,精灵的脸蛋红红的,走到薇尔丹蒂面前,递上又回到了诗寇蒂面前问道:「她会喜欢圣塞西莉亚花吗?」 诗寇蒂打趣说道:「会的,当然会的,我那个不知趣味的姐姐可是个死脑筋。」 薇尔丹蒂皮笑肉不笑,她告诉诗寇蒂,即使她隔得很远,但是她可以听到她在说什么,当然是在说一些令人不愉快的话。 「诗寇蒂。」 是掌管过去的女神斯嘉丽的声音,诗寇蒂回头俏皮的喊着大姐奔过去,薇尔丹蒂也喊了声大姐。 斯嘉丽说道:「亲爱的,跟我来。」 诗寇蒂抱着她转圈圈,斯嘉丽极其宠爱这个妹妹,宠爱到什么程度,大概就是采了西主神的头髮也会偏袒的程度。 她带着诗寇蒂离开,走进海沃德的中心城堡,那是西主神珍藏的巨宝。 「在不久前,有一名漂亮的女神,她有一头如波浪般的璀璨金髮,哦,我第一眼见到她,差点闪瞎我的眼睛!」 咚,城堡架起高桥,斯嘉丽携手诗寇蒂走入城堡,鞋子噔噔噔的。 诗寇蒂低着头,听着故事。 「女神认识了一名小人鱼,是一名人鱼王子,他们在海边相遇,那是个美好的相遇,女神鬼使神差地摸了王子的尾巴,人鱼的尾巴,哦吼吼吼。」 诗寇蒂听到这里,头低的更厉害了,斯嘉丽心照不宣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说:「把头抬起来,亲爱的,为了海沃德。」 诗寇蒂勉勉强强把头抬起来,蔫的像根草。 「那他们相爱了吗?」 「人鱼的尾巴可是要定情的,他们一定会相爱。」 很多声音说道。 「哦,嗯……这个故事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美好,女神与王子私定终身,相约在海边私奔,但是女神反悔了,她说自己是多情的,反手递给小王子一把匕首,离去后,王子就自杀在海边了。」 「哦……好惨。」 「女神真的好过分。」 很多声音回答。 诗寇蒂手指交错在一起,大气不敢出一下,甚至有些头疼。 斯嘉丽侧脸抬眉,说:「希望你这次可以向圣弥自己解释,海神已经闹到海沃德了,要是平息不了海神怒意,就把你送到西大陆海族去与王子一块葬下。」 贤者老头往城门口看去,有些用意的说道:「哦是美丽的女神诗寇蒂,欢迎来到王的城堡!」 老头和天使对着姐妹行了礼,诗寇蒂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斯嘉丽将她拉到身后说道:「谢谢,贤者。」 贤者摸摸白长鬍子,意味深长的看向诗寇蒂,她正缩在她姐姐后面,瑟瑟发抖。 「今天是文德尔当值日,」斯嘉丽说道,天使们扑翅飞到各自的岗位,他们害怕起了文德尔,邪神杀神,最像恶魔的神。 这些称唿听起来都不错。 「文德尔确实令人惧怕,」贤者变出一把小梳子梳理着自己长且乱糟糟的鬍子。 他们像拉家常一样聊了很久,多半都是斯嘉丽和贤者聊天,像一场话语间的战争一般,直到文德尔到来,三人齐刷刷地回头看向站在阴暗处的文德尔,冥界赫尔海姆的主人。 「……」 贤者的梳子浮在半空中,随之碎成粉末,诗寇蒂浑身抖得更厉害,抖得斯嘉丽裙子像大波浪一般。文德尔的眼睛是猩红的,天使可以从中闻到尸体腐臭味,他们站在岗位上瑟瑟发抖。 「早上好各位,我今天听到海族的王子死在了海边,尾巴上插着一把来自海沃德的匕首,他的灵魂到我这来诉苦,」文德尔说,表情很是严肃。 「哦——是嘛哈哈哈,这真是太不幸运了,」诗寇蒂深吸一口气说。 文德尔扫过她,看向斯嘉丽说道:「海神在哭呢,那是他妻子留下唯一的血脉,小王子的灵魂无处不在……」 「……」阳光照在诗寇蒂的脸上,女神冷静的表情难以琢磨。 她拉起斯嘉丽的手向城堡深处走去,边走边说:「为了海沃德!」 文德尔目送她们离开,对着贤者说道:「她怎么了?」 贤者没有回话,手掌上将木渣凝成小梳子,心满意足地梳鬍子,他梳的正舒服,抬眼皮看到文德尔幽怨的眼神,他拍着额头。 「你刚刚说什么,文德尔?」 唰啦,小梳子又成了一堆木渣。 贤者感慨道:「我以为你会放过它。」 文德尔哼一声,潇洒离去,天使探出一个头问道:「他以为自己很潇洒吗?」 贤者不以为然地瘪瘪嘴,下一秒天使的头髮就着火了,他指着头髮说道:「是这样的吧。」 文德尔的皮靴咯吱咯吱咯吱,穿着一身黑色袍子,他向深处黑暗走去。 他停在西主神的房门前,整理好袍子,敲敲门,侍女打开房门,西主神坐在桌前奋笔疾书,他没有抬头而是指了指旁边的女人,穿着东大陆服饰的女人,属实稀奇。<="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5页 文德尔会意后,站在远处说道:「文德尔。」 「你好,我是池鱼。」 圣弥推了推眼镜,白色松散的旧衬衫随风飘荡,他蜷起腿,随意放在椅子上,黑色紧称的裤子有不少褶皱,他不在意旧衣,像一尊古老雕像一般,很疲惫很累。 丢下的笔从桌子上滚落到地面,砰,有力敲击着地板。 「晌午了各位。」 他用脚蹬开关闭的窗户,强风吹拂,把花瓣吹在了任何地方。 文德尔和池鱼看向盛开着圣塞西莉亚花的窗外,金色鸟笼里关着一名白髮少女,她一直盯着圣弥,看到文德尔后,轻蔑地笑了。 文德尔问道:「伟大的西主神啊,你在搞什么鬼?」 池鱼抱着一本镶嵌着祖母绿宝石的书,侧目看向慵懒的男人,男人对她笑着说:「把书给我吧,让我猜猜是谁让你给我的,是扶桑对吗?」 池鱼递书,说:「是,扶桑帝君请您务必看完,与她交流读后感。」 文德尔笑了,因为他看到少女给她比了一个中指,男人打开书,靠着椅子,随意读了几句。 「我的属下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许是少女过于美丽,让人移不开目,不由自主的笑了。」 「是啊,她真漂亮,不过在夜晚降临之时,神判庭上也出现一名白髮少女,和她一样漂亮。」 男人慈爱地看着她,这便是以「盲爱」着称的西主神圣弥。 池鱼问:「为什么。」 文德尔说:「生命,规律,因她被破坏。」 贤者敲响门,他说:「王,三姐妹不见了。」 圣弥放下书,光脚踩着地板,他说,去看一场好戏喽。 少女用脚夹起石子弹出,打到了侍卫的铁脑袋,他木憨憨的回了下头,对少女笑了,说道,我叫铁德。 少女挑眉说道:「我叫圣塞西莉亚。」 「圣塞西莉亚真好听,和圣塞西莉亚花一样好听。」说完,铁德挠铁头。 「铁德过来,我有个漂亮的石子要给你。」 铁德乖乖的站过去,圣塞西莉亚拿着石子,两人越靠越近,她手下的刀片闪着亮光,她说,铁德,这是块独一无二闪闪发光的石子。 铁德的头落地,她逃走了,圣弥就站在不远处,他拍着文德尔的肩膀说道:「那个方向是你的赫尔海姆。」 文德尔垂下眼眸,答:「是。」 少女很聪明,她利用精灵的同情心换得了一身干净衣物,她逃亡之地为赫尔海姆,海沃德最后的净土,手中握着一柄匕首仓惶逃走。 三女神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当年的事情仿佛重演一样,斯嘉丽盯着泉水上斩断的长线,用魔力粘合在一块,过了几秒钟后四分五裂。 「报应这是报应!」诗蔻蒂不耐烦的说起来,缩在神圣之泉旁瑟瑟发抖,「我们真的不该帮圣弥,他居然想打开石门,牺牲了这么多人,他!」 神圣之泉中冒着些许热气,诗寇蒂看着泉水像一面镜子,因为泉水照应出了她美丽的面容。 「圣弥不会听的,我想我们应该和塞西莉亚谈谈,」斯嘉丽说双手合十道,「我向他保证他们会有来世,老天啊,她真的会听我说的这些废话吗?」 她皱眉,手中的线掉落在泉水之上。 「现在我们不应该去做点什么吗?」薇尔丹蒂发话了,但她们三个没有任何头绪。 诗蔻蒂挠乱美丽秀髮,大喊:「时空已经乱了,这算是平行时空吗?」 薇儿丹蒂闭上眼睛,她在冥冥之中想到了那位启程的少女,笃定道:「一定会改变结局的,她已经启程了,她可以阻止的对吧?」 诗蔻蒂转动门把手,海沃德被风雪吞噬,花朵结成冰,就连精灵他们也被摁在来自冰川怒火中的寒冰风雪中。 世界,即将陷入沉睡。 第20章 阿琳日常·一 阴君山启程时,关上了长风渡古城的大门,亲手贴上了附着灵力的长条,牵着一匹棕色骏马走得慢些,她心中纵使有千万不舍,也要离开了。 月树飘在空中,跟随她离开这里。 阴君山回头,云雾缭绕中的古城若隐若现,她嘴里嘀咕道:「我们还会回到这里吗?」 月树想起圣伊克尔的日子,不知道还会不会得到那个时候。 他们聊起往事,关于很久之前先行者的故事,中间一批先行者前辈,是几个苦难加身的人组成,被神捉弄的文德尔、死去族人的艾尔维斯、被追杀的梅林、在濒死之间徘徊的塞西莉亚、寻找妻子的月树以及逃脱婚姻的许池鱼,等到后面许清柳加入后,队伍日渐壮大。 他们游走在大陆上,寻找一切可以开启石门的钥匙,各带目的前行,塞西莉亚作为第一个开启石门的人,而她的爱人文德尔是第一个守护石门的人。 他们最后被封印,一个封印在冰川,一个封印在神圣之泉的湖底,许清柳成了第二个守护石门的人,所以她一手创造了命运双子作为打开和守护石门的钥匙。 月树调侃道:「文德尔是恋爱脑,艾尔维斯是不高兴,梅林太神秘,塞西莉亚是事业心,许池鱼太温柔,许清柳很俏皮,只有我是最可爱的。」 阴君山迫不及待想知道后面的结果,问:「那他们是不是幸福生活在一块了,就像是伊维特信里写的一样!」 月树停顿片刻,小声说:「都死了。」<="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6页 阴君山牵马缰的手一顿,月树继续说下一句:「只剩下我和许清柳,梅林他或许还活着,你能找到他。」 棕马奔跑起来,阳光久隔多日再次照在身上,阴君山感受着一切,好像停机很久头的身体头一次感觉到自己活着。 绿荫落在头顶,阴君山习惯用神识看事物,眼盲心不盲,她总喜欢笑笑就过去了,月树时不时逗着她,这样笑的会更快乐些。 夜里,他们来到一个树林深处安营扎寨,燃起新的篝火,月树想起也是一个这样的夜晚,几个人围成一个圈唱着歌。 阴君山架锅烧水,煮了写面条,月树吃的很高兴,围着篝火起舞,这一刻他们将任务置身事外,然后睡一个好觉! 女人扑灭火焰,背靠树安睡,她蜷缩在那小小的一团,要是某个人看了肯定会笑她,然后搂过来给个好梦。 梅林坐在树枝下低头看,他今夜要入谁的梦,要入心爱人的梦。 他坐在花海中,编织一条花环戴在身边少女的额头上,少女轻轻喃喃道:「你到底在哪里,梅林。」 梅林没有回覆,手抚摸她的额头,落下一吻,哄道:「我在有你的每个地方,永远都在。」 这种哄小孩的话,阴君山笑着嘆口气,在梦中睡去,靠在梅林身边,身体片刻温暖,感受不到冷风带来的寒气。 梦中的梦里,依旧是个好梦。 白日依水岸,水流声潺潺,离他们最近的是远近闻名的温特湖,阴君山翻身上马,月树伸出两条发光触手捧水喝。 阴君山回头喊:「走啦,马上就要到艾尔维斯的故乡了。」 月树晕晕乎乎飘到她肩头,继续睡觉。 路程不算太远,他们只行了半天就到了西伊森高地,正如它的名字一样,凸起一块巨大高地,上面有颗生气的树。 阴君山下马,拴好马缰后,停在弯曲小路前,月树从肩头飞下,化作长发少年,踏在焦土之上,说:「我有不好的预感。」 两人皆是戒备心满满,焦土下长出嫩芽,月树移开脚,俯下身触碰绿芽,他仿佛看到了生机。 月树坦白说:「幻境,是个幻境,别进去!」 阴君山先脚踏入小路,眼前从焦土,变成了盛开花朵的小路,她往前走了几步,回头不见月树影子。 她低头看自己双手,两只手变成了小孩模样,再摸摸眼睛和脸,眼睛好了,脸也没有伤疤了,往前走几步,她看到了一个中年人…… 夜里群星璀璨。 月光透过层层树叶,温柔轻抚着文德尔,书桌上放着镶嵌了祖母绿宝石的魔法书,已经破旧不堪,他小心翼翼翻看着。 他拿起白羽毛笔在纸上重重的划几道,一个叉号,又是一个叉号,他从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但现在他就是一只无头苍蝇。 他抽出一张新信纸,写道。 「在海沃德,不详徵兆指一个人,主神视做狗的文德尔,主神会用规矩拘束他,同时惧怕他,因为赫尔海姆只认文德尔这个主人,主神站在赫尔海姆的大地上,会被撕成碎片。」 月光随着一个回忆来到文德尔脑海中,主神讨厌文德尔无人管教的疯性子,总会拿规矩来约束他。有一日,被抓住的冰川之女逃到了赫尔海姆,被派去捉拿的文德尔失手放走了她。 祸就是这样闯下的,主神以考察民生的理由哄他下界,他就连想都没想,心甘情愿被反踹一脚,降生在最荒凉的地方,被人捡了当儿子养,被主神所嫌弃的一生。 他越想越气,愤恨地一拍桌子。 「文德尔,你在干什么?」埃尔维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没干什么,」文德尔笑着回答。 埃尔维斯打开房门,看见凶神恶煞的文德尔后退几步,倒吸一口凉气,说:「你找到我的棉布裤了吗?」 「没有。」 埃尔维斯点头,思索起棉布裤在哪,文德尔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踹到门外,把门关好。 「啊!文德尔!」 有时,文德尔都要怀疑,这是否是主神给他的一道关卡,弟弟埃尔维斯太过善良,捡到他的男人巴奈特,暂且称作爸爸好了,他太过憨厚。 他已经恢復记忆与神力,厚厚的魔法书他早该抛弃,可想到这是巴奈特给他的,都少有点不舍的。 文德尔坐在桌前,继续写道。 「说到巴奈特·罗德里格斯,阿琳族第二个伟大领袖,他可以很好的把握人类,精灵,巨人和远在东边海族的感情,以及,与东大陆精明的商人做交易他也不在话下。不过他无法与蛮横的种族讲规则,比如,圣弥神族,布琳娜兽人和龙族……」 文德尔放下白羽毛笔,将信纸夹进书中,嘆气道:「我该早日启程去石门,而不是在这里熬日子。」 艾尔维斯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说:「爸爸今天带回来一个父母双亡无家可归的小姑娘,叫什么晚山,对,晚山。」 文德尔推开门,低头瞧见一名黑髮小姑娘,无论是脸还是名字都是很熟悉,极其熟悉,他试探着说:「晚山?」 阴君山嗯了一声,紧紧牵着艾尔维斯的手。 她的房间被安排在文德尔旁边的房间,已经是夜晚,在睡觉前,文德尔和艾尔维斯扮演着两个哥哥的角色,道晚安。 一夜好梦,到了白日早饭,文德尔拿着一块肉饼美滋滋的嚼着,一口又一口,巴奈特看他拿起第六个饼时,出声说:「文德尔,你今天的胃口看起来不错。」<="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7页 阴君山捧着一块三角肉饼小口吃,因为实在是太烫了,烫地舌尖发抖。 文德尔拿起第六个饼,咬了一口,正开心点头吃着,一股莫名力量把他扯到地上,他拿起落在凳子上的饼又咬了一口。 埃尔维斯吓得一口热汤喷到了巴奈特脸上,阴君山手抖一下,继续吃饼。 巴奈特拿着袖子一抹,说:「你学学文德尔的稳重好嘛,埃尔维斯。」 有些东西一学就会,埃尔维斯对于在人前表演这个事情就非常在行,比如说和文德尔去拜访功臣盖文·格林。 当然,这次要带上晚山小妹,他对着小姑娘笑眯眯道:「晚山,我们去办大事。」 巴奈特知道没好事,警告道:「收敛一点,她现在是你们的妹妹,要给我好好护着!」 艾尔维斯笑得很贼,文德尔拍着身上的土,满脸问号。 艷阳天,太阳挂在天上。 篱笆围着猪羊,老牛在耕地,盖文老伯拿着菸捲吸了一口,嘟囔着:「又是人类的货,哼哼哼哈,味道不错。」 远处田地,两名少年和一名小姑娘在自由自在地跑,像三只脱线的风筝,惊动了一片林子的鸟。他们奔向盖文和他的牛,踹断了篱笆,这是盖文一天中最头疼的时候,这样的事他们每天都会重复上演。 「盖文老伯,牛先生,午安!」 老牛「哼哼」两声,这是对少年的回礼。 盖文他擦拭着他的老花镜,往脸上一摁,沙哑的声音无形中伸向少年们的身后,两只手对着他们的脑袋,一人一巴掌,唯独没打小姑娘,他知道她肯定是被迫带着来的。 「你们两个捣蛋鬼。」 他注意到身边的小姑娘,问:「这就是巴奈特捡到的那个女孩,叫晚山?」 阴君山礼貌问安:「午好,老伯。」 补衣服的妇人们眉花眼笑,对她们而言,文德尔和埃尔维斯就是整个西伊森高地的小太阳,他们会把欢乐带给所有人,现在又多了一个小姑娘,欢乐不会变少,只会更多! 务农的年轻人坐在麦田过道上,看着麦田翻滚如浪,今天他们都喝了整整一大碗日湖酒,有兴致的很,随着盖文老伯和妇人们唱起歌。 男人们先唱。 「一碗三碗四碗…… 两碗五碗六碗…… 我们喝着日湖酒…… 我们多么的快乐!」 女人们再唱。 「看这里有两个捣蛋鬼, 捣蛋鬼呀捣蛋鬼, 他们是个小太阳 把这照亮——」 第21章 阿琳日常·二 拉着果子的马车路过,商人坐在马车上,小路不平,颠簸起伏。 他也唱道。 「这次的果子很甜吶, 这是精灵卖给我的小日果, 这和我们的小月果一样甜, 酸酸甜甜真美味, 你们的孩子一定会喜欢——」 盖文吹着鬍子说:「我也喜欢吶,哼哼哼哈。」 商人下马打开车门,散发着月光的小果出现了。 妇女纷纷掏出银币,酸酸甜甜还发亮的小果子哪个小孩不喜欢,这可是哄孩子的好工具。商人可不在意这些银币,他的家中有的是,好名声可不好赢得,他让妇女们掏出篮子,随意拿些就好。 「我们也想要!」 艾尔维斯掐着腰,脚上的草鞋烂了个洞。 商人为难着说:「少爷们,你们可拿了我不少东西啊。」 众人捧腹大笑,就连阴君山也捂着嘴巴笑起来,她觉得这时阳光宛如照亮他人内心的光点,每个人都很认真的活着。 盖文从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银币递给商人,勐吸一口烟,说:「给这两个小子一人一个小日果,让他们吃完滚蛋。」 他们叼着果子又把踹烂的篱笆踩了一遍,站到远处不算矮的小山丘上,背对盖文,对准麦田,解开裤腰带。 文德尔垂在腰间的白髮被风吹的到处舞动,眼睛注视着远处,两少年田中撒尿。 埃尔维斯说道:「我尿的比你远。」 阴君山坐在妇人旁,手捧果子慢慢嚼,远处的稻田翻滚金浪,仿佛是在圣伊克尔田地沿边坐着,她用手比划着名说:「要是,那里有颗梅子和紫杉树就好了。」 妇人看着他们的背影,好奇的问:「他们并排着在干什么?」 清澈的水柱冒着些许热气,带着少年们的偷笑声传入盖文的耳朵里。 盖文叼着菸捲气急败坏的吼道:「臭小子,敢往我田里撒尿!」 埃尔维斯揣着裤子系腰带,文德尔丢下他先跑了。盖文拿着草鞋在后面追,两小一大的追逐,文德尔跑在最前面,埃尔维斯随后,盖文气喘吁吁地跑在后面。 远远地看去,还有披散着头髮的小姑娘一边跑一边喊:「文德尔!文德尔!你等等我。」 少年们边跑边向妇人们道别,一前一后奔赴集市。他们跑的很快,鞋底都磨烂了,回头看看,盖文站在半路上,撑着膝盖大喘气。 他们穿过利姆广场,后面的盖文已经追不动了,屹立的圣弥西主神下跪着三十多名信徒,巫师拿着魔杖穿过人群,今天的集市也很热闹。 如果没记错,现在是屠巫盛行的时代。 埃尔维斯看着跪这的信徒们,默默的吐槽道:「圣弥西主神真的会怜惜他们吗?」 文德尔边走边说道:「你信吗?」<="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8页 阴君山知道,艾尔维斯心境的变化,在于年少时的信神到面临灾难祈求间,神的抛弃,这时,他是信神的。 埃尔维斯翘起的头髮一晃一晃,他犹豫片刻说:「我不信。」 阴君山一顿,紧皱起眉头,心里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不信?」 文德尔拦着他的肩膀,凑到他的耳边,恶魔低语,说:「我之前可是踹过圣弥西主神的。」 这句话不偏不倚让阴君山听到了,她东张西望,在一个角落发现了熟悉的身影,双手双脚铐起,眼泪一瞬间分泌过多顺着脸颊滑落。 那个蜷缩起来的人,抬起头看向不属于他的阳光,再默默低下头咳嗽几声。 埃尔维斯摆出像看白痴的目光,文德尔继续说:「你不信吗?埃尔维斯我的好弟弟!」 「不,我信一点就是上了你的当,我宁可信主神,文德尔,我看的很清楚。」 然后冲着圣像做一个信徒才会做的手势。 「什么,我亲爱的弟弟居然不信我,等等,你不是说你不信主神吗?」 埃尔维斯摆手说:「现在我信了。」 文德尔注意到小姑娘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一个贩卖人口的摊子上,顺着看过去,一眼看到了有着纯巫师血统的小男孩,他拍拍阴君山的肩膀问:「你喜欢他?」 阴君山摇头,把目光收回,文德尔没有多在意。 他们散漫地走在集上,文德尔走到商铺,拿起燻肉和饼,商人们都知道这要算在巴奈特的帐上。 「谢了,」文德尔笑着说。 「文德尔你今早已经吃的很多了,给我一半。」 商人都看着两个少年嬉笑打闹,这给阴沉贫瘠的西伊森高地到来了不少乐趣,他们又看身后跟着的姑娘,讨好地拿饼逗她。 不远处,白袍子的商人是没见过的面孔,倒是引起了文德尔的关注,他蹲在摊位钱吆喝:「来看看啊,来看看啊,来看看啊!」 肤色黝黑,俊朗的脸上带着笑容,文德尔兴趣大发,打算逗逗他。 文德尔抓着饼子,走向白袍商人,漫不经心问:「你在卖什么?」 「少爷们,我卖的是先行者斗篷和帽子,先行者是多么伟大啊。」 文德尔油乎乎的手拿起帽子翻看了一会儿。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德比纪年5666年,冬季?」埃尔维斯嘟囔着,「这顶帽子把你看懵了,连这个也不知道了?」 文德尔把帽子丢给商人,上面沾着油。 埃尔维斯带着歉意收下斗篷和帽子,递给商人三十枚银币。 商人依依不捨的喊:「少爷我怎么能要您的钱,请记下我的名字,少爷,我叫罗兰。」 文德尔压根不会听他在说什么,毕竟他不在意。 阴君山再回头,男孩不见了。 入夜,雾隐群星。 文德尔仰卧在床,回想着白日遇到的巫师,熟悉感涌上心头,他之所以不在意的离开,是因为帽子里面刻着一句话,阿葡丽尔的安德莉亚收。 他喃喃道:「阿葡丽尔,石门背后的城。」 咚! 他闭着眼睛想都知道,会制造响声爬窗户的大傻子只有埃尔维斯。 「文德尔!你居然要离开,你让我和爸爸怎么解释,怎么解释!」 文德尔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开。」 埃尔维斯理直气壮的说:「我昨天听到的。」 「本就不属于这的人会学会归巢离开,你知道的,我不属于这里。」 文德尔睁大红色瞳孔死死地盯着埃尔维斯,实则他不过就是想吓吓埃尔维斯,不过他确实靠紧窗户,瑟瑟发抖。 「你在这生活了千年,你可以属于这里。」 「埃尔维斯转过身去,」文德尔命令道。 他照做了,埃尔维斯颤颤巍巍地抱住脑袋。 咚! 埃尔维斯被踹下去,文德尔为此嘲笑了一番。 第二天,两名少年继续踩断了修好的篱笆。 夜里,埃尔维斯拿着一件黑袍子坐在家门口,借着月光缝缝补补,文德尔拿着先行者帽细细打量着。 他问道:「你相信先行者传说吗?」 埃尔维斯戴着蹩脚的眼镜说道:「什么!你要去当先行者!我的圣弥啊!」 他上蹿下跳起来,针尖扎进手指尖,疼得甩了甩,文德尔挑眉,转身回屋。 埃尔维斯在他身后发出质疑:「嘿,文德尔你不会真的要去当先行者吧?」 「或许。」 埃尔维斯跺脚说:「那真是太可怕了!」 他跟在文德尔后面唠叨着:「我觉得不要冒这么大的险,文德尔,我不能看着你去死啊。」 文德尔没有理会他,继续走,然后走进屋里,关上门,埃尔维斯磕到了鼻子。 「文德尔!你不应该怎么冒险,这里有我和爸爸,我们可以幸福生活。」 阴君山躺在床上,隔着木墙听他们说话,此时,文德尔已经最好了前往石门的准备,她也要开始倒计时离开幻境。 第三天夜里,文德尔还是向往常一样翻开书,他闭眼感受着一切,鸟鸣,溪流,巴奈特的唿噜声,埃尔维斯咀嚼肉饼的声音,以及女孩的自言自语。 还有……脚步声,缓慢地走,踩到了石子,慢慢的,不像年轻人的步伐,更像老人缓慢前行。 「文德尔,你知道的,你都知道的,阿葡丽尔是你註定的命运,」老人的话飘荡随风,越飘越远。<="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39页 桌上的灯熄灭了,文德尔倒地昏睡过去。 过了一会儿,埃尔维斯又在爬窗,他想再劝阻一下文德尔,他看到倒地昏睡的文德尔时,四处墙壁和角落都看了看,没有其他人。 「……嘿,文德尔,」他蹲下戳戳文德尔脸颊。 几日后的西伊森高地,是文德尔1770岁成年礼,他准备好了钱财和粮食,还带了很多苹果,带走那匹宝马阿兰尼斯。这样的文德尔像个十恶不赦的恶棍,可文德尔知道,一切开端才刚刚开始罢了。 日湖泉水源源不断,巨大的月树和附着这大月树生长的小月树又结出了新的果实。 阿琳族会在成人礼经歷月树的洗礼,他们会心无杂念。捧起日湖水喝下,无处安放的灵魂会得到解脱,真正成长为一个男人或是一个女人。 埃尔维斯递给文德尔他缝好的黑袍子,丝绸做的,摸上去清凉舒服。文德尔接过来还有点仪式感,他没捨得穿收起来,还是穿上准备好的白袍子。 阴君山用集市上买的丝带编了一条髮带,送给文德尔。 巴奈特拍着三人的肩膀大笑,她融入这个家,有了家的感觉。 「不亏是我阿琳族最美的姑娘和最帅的小伙子,精灵看了都心动啊,哈哈哈哈。」 巴奈特让埃尔维斯和阴君山给文德尔说些带祝福的话,他支支吾吾只说出半句话。 「往,往后的日子我们一家三口要一直在一起,要……」 小姑娘想了很久,说:「好好活着,文德尔。」 文德尔还是像往常一样,他拍拍埃尔维斯的肩膀说声谢谢,又蹲在阴君山面前,说好。 埃尔维斯感觉像是做了个漫长的梦,一望无尽看不到头。 回过神来,文德尔已经走了。 阴君山跑出去,目送他离开,她想了想又紧紧跟上去,她看到文德尔被巴奈特送进日泉圣域,月树本源,神圣领域,发光草散发着浓郁馨香,如星系般的空间,屁股发亮的虫子。日泉与另一股不明枯竭泉眼相交,源源不断的供给给它泉水。 她在巴奈特离开后走到神域大门前,用力推开大门走进去。 月树枝上坐着一名光脚少年,他的发垂进泉水中,全身上下都是白的,他伸出手。 「好久不见,文德尔——」 文德尔打量着他,说:「好久不见,月树——」 四处变化为星系,到处是闪烁的星星。 文德尔捂着眼睛说道:「能不能管一下你的星星,他闪到我的眼睛了。」 月树:「……」 他抱着腿,轻声随风传入文德尔的耳中,就像诵读者诵读诗歌,微风弹奏小夜曲。 「带着痛苦的活着,比活着更加难受不是吗?」 「你看到下面枯竭的泉眼了吗?日树,她曾经很漂亮,月泉枯竭后,她躲起来,或许她老了不想让我看到,或许又或许呢。」 「或许吧,嗯……比如你的妻子不爱你了,」文德尔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又或许她爱上了别人。」 月树:「……」 他眯着眼说:「我真讨厌和巫师讲话。」 「抱歉,戳到你的痛点了。」 月树再次沉默,突然他神情紧张起来,似乎有什么在靠近,但他看不到她,刚想说什么,被文德尔打断,说:「圣塞西莉亚应该在冰川吧。」 「哦,是吧应该吧,当然我也不知道——」月树尾音拉的长长的。 文德尔:「你绝对你知道。」 月树捧着日泉水说:「文德尔,喝下日泉水,你不属于这里,不过你成年了,我和我的妻子为你高兴。」 「我要去找石门了,」文德尔说道,「黎明之后,我会离开这里。」 月树一眼看不透这个老年人,如果可以看清再好不过,啊,如果主神可以给予自己读心术。 「那,在卡莱尔人领地旁,有当时战争我亲手搭建的木屋,是为我妻子建的——」 「你想表达什么?」 「我们在那会和,」月树高兴地拍拍手,说。 文德尔捧起一股泉水,轻轻喝下去,月树抱膝坐在树枝上,等待着下一个人的到来。 第二天清晨,文德尔出现在圣域门前,他在星系中走了一夜。 无数星星为他照耀着前行的路,或闪烁或闪耀。 神域中,阴君山与数万年前的月树相见,少年挑眉道:「你是谁,你没有成年……」 第22章 阿琳族日常·三 阴君山直白说:「阿琳文明正在衰退了。」 月树居高临下看她,嘲讽道:「星星告诉我,有人会来到这里拿走石钥匙,文明的消失终究是来了。」 阴君山轻哼一声,这时的月树还是个有傲气的神,他将一切掌握在掌心中,却想不到,命运之外的人到来。 圣域到家的路很漫长,文德尔走了一天一夜,群星照耀着他回家的路,他每一步走的都很艰难,像是背负着千斤重物。 黎明将至,文德尔才到了家,他推开门,巴奈特正躺在床上睡觉,鼾声如雷。 他清点好行李,踩着桌子爬上窗户,那个窗户大概是在墙的最高点,要踩着桌子才能上去,是巴奈特留给文德尔通风的。 「什么时候这个窗户这么高了。」 他爬上爬下,累的气喘吁吁,埃尔维斯看着他爬上窗户又顺着另一边下去,他读过许多兄弟离别的书,上面写他们离别前会给彼此一拳,他攥紧拳,始终还是没挥下那拳。<="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0页 他没有拦着文德尔,他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会相遇,他要守护在前方未知的世界,而自己所要守护的一切在这里。 他不禁调侃:「文德尔是个无家可归的人咯。」 心中五味杂陈,他也背上行李去往盖文老伯家。各自奔赴,各自带着忧愁,暴风雨的前夜往往是勐烈的情绪爆发,二人像是平如镜面的大海,失去了波涛的力量。 等埃尔维斯离开,唿噜声停了。 「丝毫没有留念的走了啊。」巴奈特卧床,脸色白如纸,眼睛微眯,思绪千万,他眼前浮现出亡妻朱比利。 「巴奈特当你伤心的时候就看着群星,我是一颗行星一直你回家的路,」音容笑貌仿佛昨日,天阴沉沉,不知道会不会放晴。 文德尔骑着阿兰尼斯一路南上,他戴着兜帽,脖子上围了一层黑布,他拔出巴奈特给他的十字宝剑。 「这把剑叫雪琳剑,他是艾布纳的配剑,是一把好剑,也是照耀着阿葡丽尔的宝剑,可惜我不会用,听埃尔维斯说你想做先行者,拿来防身最好了。」 剑擦得发亮,剑光闪过文德尔狼狈落泪的样子。 他打开行李,掏出饼子咬了一口,咽下去的质感不是面饼,更像是纸张,他撕开饼的夹层,肉酱上贴着一封羽毛信。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埃尔维斯干的,因为他最没有脑子。 文德尔打开信。 内容如下。 「我在山洞里发现不哭不闹的你,那时我的妻子非常想要一名乖巧的孩子和埃尔维斯作伴。你被一圈獾围着。獾们交头接耳的说着。 『他从哪里出现?』 『哦,看看这双不祥的眼睛。』 『是红色的。』 『红色的红色的。』 『他经歷过邪神的祝福?』。 哈哈哈哈哈哈,我现在觉得这话也很有意思。 獾们炸了锅,他们把你丢的更远,十米远,那么远,从秘密山洞到獾林那么远,我想他们有些排斥你。我说獾们可真是大惊小怪,他们吓得跑回了獾林,躲进他们窄小洞里,哈哈哈哈。 你属于哪里我们不在意,我的妻子在意的是你能否快快乐乐的长大,而我在意的是你能否辅助埃尔维斯成为一个优秀的领袖,就像我和盖文那样。盖文不愿意教授你白巫术,他对你善意大过恶意,你每天偷看的书是盖文留下的,灯是我为你留的,盖文说你会带来灾难,我可不信,你很聪明,很令我骄傲。 文德尔,阿琳族永远是你的家。」 文德尔将信放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他回头想再看一眼西伊森,已经看不到了,浓雾遮住了高大的月树,也遮住了阿琳族的房屋。 文德尔自嘲: 「没多看两眼,有些遗憾吧,文德尔。」 他拉紧缰绳,马飞快奔起,带着他的泪珠永远离开了这里。 夜晚,雾消散了,群星并没有那么璀璨,巴奈特思念起亡妻。 记忆中的朱比利连眼角的皱纹都是那么熟悉,她没有因而变得臃肿,她甚至会些剑道和巫术,毋庸置疑她是个合格的妻子,她上刑场的那天,巴奈特就在台下看着。 在巫师屠杀的,巴奈特无法保护好妻子。 朱比利平静地垂下头,发垂落在地,从发烧到头到脚,变得一干二净,火很大,蔓延进他的眼睛中。那是他几千年的噩梦,他告诉自己,我不是一个好丈夫,我不是一个好丈夫,我很失败。 他在圆桌前坐着,看起来很疲惫,盖文勐吸一口烟,呛的嗓子沙哑,他被紧急叫醒,带着倦意说:「你打算选谁当下一任族长?」 「埃尔维斯。」 「这不就好了,文德尔不像我,就算把他锁起来他还是会走,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太聪明了,太聪明了可不是件好事,哼哼哼哈。」 「盖文,如果两个孩子相遇了,帮我告诉他们,我很爱他们。」 盖文久违的沉默,他摆摆手,离开了。他乘着月色往家中走,他也心神疲惫,掏出酒瓶。 「咕嘟咕嘟。」 凉酒入喉,舒爽不少。 「盖文老伯。」埃尔维斯蹲在门前,无助无力,无家可归的小狗。 盖文看着少年,很平静。 盖文走后,巴奈特迎着月光爬上了西伊森最高的月树,倒在树下,强壮的体格给予了月树养料,心会被月树取走,成为滋养日树的好肥料。 月树望着巴奈特,轻言轻语道。 「朱比利走了,文德尔走了,盖文和埃尔维斯也会离开,阿琳族不復存在,消失殆尽。你有和神谈判的勇气,你儿子有吗,没有,我努力的告诉主神,我和日树不满意审判的结果,这一切都是无果的!」 巴奈特张着嘴巴,垂下的头髮穿过他的脖颈,刺穿他的骨头,一部分头髮缠绕这耳朵长出月树花,一部分头髮缠绕这舌头长出日树花,胸前一个大的窟窿,心脏被月树头髮缠死。 「契约达成,恭喜你巴奈特,你的儿子可以活下去。」 一串泪珠从他眼角滑落,手指死死扒着地,指缝流下的血滋润了土地。 阴君山站在不远处,巴奈特张着嘴巴呜咽,挥手示意不要看,女孩慢慢走进,对月树说:「有什么办法让他减轻痛苦吗?」 月树打着哈气,说:「没有。」 等日树把巴奈特蚕食干净,他无聊的时间揪下头髮编织梦境,梦精灵会引埃尔维斯入睡,天使会包围他,诗歌也无法让他醒来。<="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1页 梦精灵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月树对巴奈特说:「埃尔维斯入梦了。」 一只好奇的梦精灵凑到阴君山耳边,甜腻的说:「你也该入睡了。」 女孩应声倒地,月树掌心中涌出星泉,轻轻一吹,天上星归位。 「埃尔维斯醒醒,该起床了,这样懒床下去可不好。」 那是埃尔维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声音,他惊起大喊:「妈妈!」 「你怎么了埃尔维斯,该吃早饭了,文德尔和爸爸在等你们了」 朱比利站在他的床前,标志性黑袍子,埃尔维斯抱住她又哭又笑,从床上跌落,咚的一声,很疼,是现实。 他站在家门前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路过的老伯给他的小孙女捂住眼睛。 「大傻子,你没穿裤子。」文德尔拿着面包说。 埃尔维斯明白,一定是神可怜他们一家,所以才会让他们重聚。 「巴奈特管管你儿子。」 巴奈特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问:「他这是怎么了?」 早饭朱比利做的是面包和燻肉,平平无奇的家常便饭,埃尔维斯很喜欢这顿饭,虽然他看着这堆食物,面无表情。 朱比利说道:「这次的藉口是没胃口还是盖文邀请你到他家去吃饭?」 「不,我很有胃口。」 朱比利做的面包很好吃,可她只会做面包,埃尔维斯像每个孩子一样更嚮往外面的饭食,他老是在外面吃完肉酱饼回来。 朱比利处刑的那天,埃尔维斯像往常一般,他吃了好多肉酱饼,吃完跑回家,朱比利不在,桌子上也没有面包。在那之后,埃尔维斯吃了很多面包,再也不是朱比利做的味道。 埃尔维斯嘴里塞满了面包,他抓紧一块燻肉,他看起来很饿很饿,他不时抬头看一眼朱比利,看一眼文德尔,又看一眼巴奈特。 「你们会离开吗?」 朱比利说:「当然不会,埃尔维斯,谁离开你,我们都不会离开你。」 他们没有觉得埃尔维斯异乎寻常。 埃尔维斯泪眼婆娑,他哽咽了。 「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们去别的地方生活!」 他紧紧握住朱比利的手,他开始放声大哭,我想这是他最自私的愿望,也是愿意为之復出一切的愿望啊,就让他自私一次吧。 朱比利抽回自己的手,她笑着说:「埃尔维斯,你怎么还不醒来呢?」 滴答。 滴答滴答。 他的心哭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阴君山再次被送到了长廊之上,只不过她推开门,冲过一大片水镜,在水平面上找到蜷缩着哭泣的艾尔维斯,大喊:「艾尔维斯,醒醒,艾尔维斯!」 一只锋利爪子伸出水面,再是头和身体,最后是鱼尾,她认出是塞壬,精神力使双腿发软,只好跪在地上苟延残喘。 「艾尔维斯醒醒……你的族人在哀嚎,你的族人在烈火中哭泣……」她眼前一片漆黑,耳边的哭声响彻云霄。 第23章 第一枚石钥匙 四处一片漆黑,脚下是一面水镜,埃尔维斯哭着向前走,他缓慢行走,他太累了,远处的光点像一盏昏黄的灯,照着埃尔维斯归家的路。 滴答滴答滴答,他被困在一生可悲的梦里,最终晕倒在水镜之上,光点灭了……意气风发的少年蜷缩着身体,他好冷,他好想他们。 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一个不真实的梦。 文德尔寄信,每年都会寄一封,桌子上摆的信都被人拆开了,他读着信,露出开心的样子。 文德尔作为先行者,他和矮人打成了一团,他成为了精灵的友人,巨人族很喜欢他的性格。 埃尔维斯坐在月树下,念着信。 信件如下。 「亲爱的埃尔维斯,夜安。 我到处游行,他们都叫我先行者,矮人他们都很可爱,我们可以和他们打成一团,精灵对我很友好,他们给予了我面包和果子吃,巨人很高大,我看不到他们的头,他们太高了。 爸爸他怎么样了?你们都还好吗? 文德尔 6440年夜」 他心满意足地躺在树下,名叫月树的少年就在树上躺着。 月树垂下头,长发垂到埃尔维斯脸上,他吓得不敢动。 少年声音传入耳中:「你好呀,埃尔维斯,我们大概没见过,你应该见过我的妻子,她叫日树,好吧你谁都没有见过。」 埃尔维斯一激灵,信都吓掉了,他抬头看着月树。 月树摇晃着脑袋问:「你好吶你好吶。」 「你好你好。」 「……你不像问我点什么吗?」 「你为什么在这?」 「还有呢?」 「嗯……你为什么坐在树上。」 看着不太聪明的少年,就连勇气也时有时无,月树没想到,他会突破梦境进入梦中梦。 月树抱胸说:「不如给我点肉饼,我会很开心的告诉你。」 埃尔维斯挠头说:「我……没有肉饼,我也好久没吃了,不过我更怀念妈妈做的面包。」 月树想到他的梦境,感嘆人类的情感真是丰富,哭笑怒哀顺变,乐极生悲,神无法理解,这对埃尔维斯来说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月树伸出手,又一个梦境就编织好了,他俯下身去说:「看看这个。」 又是一个梦境,埃尔维斯很头疼。<="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2页 「我要一直入梦吗?」 「是的,快去吧少年。」 文德尔环视四周,他坐在爸爸喜欢的圆桌前,面前有一本书,月树的声音从书中传入他的耳朵。 「旧纪元6480年,阿琳族的伟大族长巴奈特逝于月树下,他的头颅变成了延绵不断的河流,他的躯干成为了依附着月树生长的小月树。」 毫无疑问,巴奈特时代落幕了,或者是说,再也不会有新时代出现,埃尔维斯真正孤身一人。 「埃尔维斯成为了新的族长,他的族人们没有来迎接新族长,因为天灾无声无息,把他的族人带走了,面对天灾他平静如水。」 「我和日树作为初始神,我们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主神没有接受我们的意见,一个文名的毁灭,使我们痛心,我们渴望从前文明中寻找一丝希望,但无济于事。」 梦境消失,埃尔维斯看了看周围,是圣域。他的梦结束了,日泉水拖着他的身躯,静静地流淌着。 入夜,群星再次闪耀。 埃尔维斯坐在圣域前的台阶上,他的泪珠滑落在信纸上,他一无所有了。 那一夜风很大,西伊森高地起了浓雾,埃尔维斯一夜无眠。梦精灵在他耳边编织着梦境,他们小声的问:「你为什么不睡呀?」 埃尔维斯没有说什么,梦精灵只好继续编织。 清晨浓雾不散,鸟叫声不绝。 那场天灾,让族人无声无息死去,又放了火烧了整整六天。 阴君山站在他身侧,慢慢走到月树下,她还记得塞壬告诉自己,秘密还有很多,还有那只黑猫,它消失不见了。 转眼间,黑猫乖巧坐在水镜上,优雅地舔爪子。 鱼和猫总是对付的,塞壬呲牙,黑猫抬身走到她脚边,亲昵地蹭一下。 梦境像是镜子被打碎一样,在眼前碎裂,碎得四分五裂……最后,她不断下坠,一条藤蔓却缠住不断往上拉。 她坐在泉水边,环看四周,再次来到了圣域。 终于,艾尔维斯从梦里清醒。 阴君山看着火焰熊熊燃起,问:「文德尔呢?」 艾尔维斯点头,道:「他,走了。」 阴君山木然,她低头看手,自己没有长大,着急地哭起来,心里问,为什么,为什么,幻境没有结束…… 一句声音迴荡在脑子里,说:「追回文德尔,追回他,阻止他与塞西莉亚相遇。」 「我不要!」 阴君山听到族人的惨叫声,她回到了那日,艾尔维斯听到,到看到女孩痛苦的模样,颤抖着嘴唇问:「晚山!」 「我不叫晚山!」 阴君山抓住他的肩膀,喊:「对不起!」 艾尔维斯倒在地上,女孩手里拿着一块石头,上面一角沾着血渍,他睁大眼睛问:「为什么?」 没有回覆,只有飞鸟鸣叫。 此时的文德尔,在流浪冰川的日子里,在大雾中迷路,一路听着抽泣声找到了一处冰洞。 少女蜷缩在冰洞一角,睁着湛蓝的眼睛。 她穿的破破烂烂,像个乞讨者。文德尔环顾四周,冰洞磨得发亮,冰蓝色与她的白髮融为一体,文德尔立马想到了冰川之女,生活在冰川纯洁无瑕的少女。 出逃的冰川之女,海沃德乃至整个世界的罪人。 他举起手中的剑,顺其挥下。 「不!」 叮。 剑掉落在她脚边,风刃在文德尔的俊脸上划了一道血痕。少女看着他阴沉的脸,她缩的更厉害了,甚至打起了寒战。 「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少女摇晃着脑袋,呆呆地张嘴道。 「你家人呢?」 「我不知道,」少女再次摇晃起脑袋,依旧木木的。 「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咳咳。」 哈,什么都不知道。 文德尔嘲笑她像个傻子,少女静静地听着他说,傻子,哈哈哈,什么都不知道。 阿兰尼斯俯下身子去闻她,它哼哼唧唧表示着它的喜欢。 「哼哼哼哼哼。」 「阿兰尼斯我们走了,不要多管闲事。」 阿兰尼斯趴下,低下头等待着小姑娘的抚摸,如它所愿,小姑娘摸了摸它的头。文德尔知道自己劝不动这头倔马,只好把傻子抱上马。阿兰尼斯的眼睛闪过了一抹红,文德尔哼哼唧唧的唱着歌,少女眯着眼睛,她察觉到了。 文德尔继续流浪,少女起初的警惕放松下来,告诉他:「我叫圣塞西莉亚。」 前几天跟圣塞西莉亚相处的还算融洽,小姑娘害羞的红着脸,他拿着衣服好劝着把旧衣服换下来,脸上挂着巴掌印。 他们行走几日到了一个无名小镇,文德尔敲了敲酒馆的门,在他敲第五遍的时候,圣塞西莉亚告诉他这是个死城。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文德尔发现她的眼睛可以看到一切,死亡的一切,包括死亡的过程。 入夜的篝火旁,圣塞西莉亚坐在文德尔一侧,展开了她第与文德尔的第二次交谈。 「我的眼睛可以看到死亡,事物死去的一切过程,看到他们的过去,我在冰川看了几千年冰川文明的毁灭,人类巫师被烧死的景象,看着冰川之主被带走,你相信这个传说吧。」 「……」 「不要害怕。」 文德尔不敢去看她,他一身冷汗,少女平静地晃着脚丫,天真无邪,靠着文德尔睡过去。<="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3页 她不重,轻到像张薄纸,脸也是完全没长开的样子,几千岁了,比树枝还要瘦弱。 突如起来的疲惫,使文德尔入睡,往常他会梦见埃尔维斯和盖文,这次是他怀中的小女孩。 圣塞西莉亚站在梦境最深处的暗处,她十指上系这白线,源头在她,白线发着光延伸到他的十指上,终点在他。 惊醒,他心慌乱地爬起来去找圣塞西莉亚,蛇树叶中乘着温热的水,她拿着蛇树叶餵阿兰尼斯,太阳西起。 「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 「我们的十指上共同拴着命运线。」 「命运线是什么……」 「无他人命运,只有彼此命运。」 文德尔长吸一口气,他不信命运,但他没说出口,因为他知道,少女像是知道所有该发生的事情。 命运星盘的指针在那一刻开始转动,那是神也无法控制的力量,它开始疯狂转动,群星散发出无人能抵的光。 赶在路途之上的阴君山也感受到手中命运之轮的疯狂转动,她停下奔跑的脚步,塔罗牌在手心发烫,宿命扣环紧扣。 她大抵是明白,他们相遇了,命运重合了。 冰川一如既往的冷,阴君山趴在地上放声痛哭,她想回到现实,她回到现实中,她不想再找什么秘密了。 看到人一个死去,冰川往事再次浮现眼前,巫师屠杀一遍一遍慢放在眼前,血染红满天大雪。 也就是在这一刻,幻境结束,她抬头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以及从空中飘落的石钥匙,当钥匙掉落髮出清脆声响,她摸索到后,眼泪灌满心头。 第24章 圣塞西莉亚花盛开在冰川之上·一 月树没有如期而至,他消失在了西伊森高地,阴君山慢走在充满血腥味的焦土,也许那并不是正常的棕色,而是被鲜血染红。 她爬上山坡,来到最高的月树下。 陌生的力量站在面前,如约而至的是塞西莉亚站在月树下,她手握一把沾血的匕首,看东落艷阳,西起明月。 她小声说:「抱歉,让你捲入我的阴谋。」 阴君山闻到甜味,夹杂着血腥,如果没记错,只有精灵的血是这样的,那是一种难以忘却令人着迷的味道,她默默退后几步,她在害怕,心中并没有对神的敬意,只有怕意。 塞西莉亚转头,问:「你想知道为什么幻境会破碎吗?」 阴君山咽下喉头的吐沫,用力摇头。 「我杀了那个时空的文德尔。」 「你杀了他?」 塞西莉亚眼底的冷漠与疯狂同时展现在脸上,连同表情一样,她走到阴君山面前抚摸过她的眼睛,凑近了说:「你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吗?」 一段被封存的过往,浮出水镜,在水面之上尽情舞蹈。 斯狄森低谷很漂亮,是圣塞西莉亚见过最好看的,房屋架湖而起,湖里游着发光发亮的银鱼儿,圣塞西莉亚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渺小,他们都有尖尖的耳朵,星海般碧蓝的双眼。 文德尔握紧她的手,精灵们热情的打招唿。 「文德尔好久不见!」 「文德尔要来定居了吗?」 「欢迎欢迎!」 他们停在一名金髮碧眼的女精灵前面,她笑起来很温柔,纯白衣袍垂在地上,胸前戴着绿宝石项鍊,她与众不同,或许地位更高一些,同时感嘆一番造物主的厉害。 「您好,精灵女王。」圣塞西莉亚行礼道,她带着几分试探。 「你好,小姑娘,我叫卡蒂·斯诺,」她笑起来美得不可方物。 说起来,文德尔和精灵王第一次见面,把对方认成了普通精灵,出了好大的糗。 文德尔再次沉默,他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不像个傻子,可能比他还聪明,比他聪明,好吧。 卡蒂邀请他们进入领地,更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 甜甜的烤面包,散发着浓郁的奶香,圣塞西莉亚狠狠地吃了两块,新鲜出炉的烤苹果,软软糯糯,带的花香的牛奶,咕嘟咕嘟勐喝两口,还有咸咸的燻肉,她畅游在食物的海洋,她爱上这里了! 她抱着牛奶喝了两口,道:「文德尔,我好喜欢这里!」 卡蒂端起酒杯说道:「欢迎你们!」 圣塞西莉亚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湛蓝色瞳中装着所有人。 文德尔定居了,他们在精灵领地建造了一间房子,种满小花的房子,他们的邻居都很好,给他们送来烤面包,花草和牛奶萦绕着小屋。 不过是短暂的定居,文德尔始终没有忘记找到石门,原因是圣塞西莉亚在冰川待了很久之后,走出冰川会经常生病。 文德尔不是个善良的人,但也会心软,一度想要丢下她独自离开,但是如果拿圣塞西莉亚去海沃德邀功,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这些对于留一个心眼的圣塞西莉亚来讲,她多多少少都能猜到。 邻居有个很爽朗的鬍子,他给文德尔送了苹果酒,鼓舞他多喝点,毕竟是男人了,怎么会对苹果酒惧怕。 鬍子大叔喝到一半才想起来妻子的嘱咐,他是来送衣服的,他妻子看到一个男人带着小姑娘怕照顾不好,就做了几件衣服。他从怀中掏出包裹,举起木杯灌了一口,脸红红,醉醺醺。 文德尔给埃尔维斯写了满满一桌角的信件,他经常思考他是活在过去还是活在现在。<="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4页 圣塞西莉亚踮起脚把高处的牛奶拿下来,切了几块苹果,倒了一小碟牛奶蘸苹果吃。她吃的很高兴,坐在椅子上摇晃着脚。 文德尔想起昨天大叔告诉他的事,说:「隔壁大叔家的女儿是精灵祭祀。」 圣塞西莉亚说:「她真厉害。」 文德尔摸摸她的脑袋,问道:「喜欢圣塞西莉亚花吗,我去买些来。」 圣塞西莉亚当然喜欢,她重重点头。 文德尔临走前回头问她:「我很早就认识你,你信吗?」 圣塞西莉亚睁着眼说道:「圣塞西莉亚花应该很好闻吧。」 文德尔走了,她放下碟子,拿起信看了看。 「埃尔维斯收。」 文德尔回来时抱着一束一束的圣塞西莉亚花,他提议种在外面,所以这座小屋成了被圣塞西莉亚花围绕的小屋,精灵都喜欢这座小屋,也更喜欢里面的主人们。 他们在精灵领地度过了几百年,圣塞西莉亚脸颊肉逐渐充盈,身体确一点一点变差。 直到旧世纪6480年,圣弥降下神意,旧世纪以阿琳灭族为纪年,改为旧世纪阿琳纪年。 文德尔已经窝在床上一天了,他无声抽泣着,圣塞西莉亚打开门,让一束光落在他眼前。 她安抚道:「卡蒂找我,你要振作起来。」 文德尔应下。 是夜,文德尔起床,坐在屋前,他等着圣塞西莉亚回家。 第二天,还是没回来,文德尔想,是不是小姑娘贪吃? 第三天,第四天…… 文德尔再次见到圣塞西莉亚时,她静静躺在布满咒语的床上,脸上布满了咒文。 卡蒂疲惫道:「我很抱歉,文德尔,她……」 文德尔默默抱起她,连夜离开了精灵领地,花香小屋没了主人,鬍子大叔坐在门前寂寞地喝着苹果酒。 文德尔在偏僻的地方搭建小木屋,圣塞西莉亚醒来就望着月亮或是太阳,她眼睛被染成了紫色,发狂时就抓胳膊。 圣塞西莉亚再次没了生机,就这样一日復一日的度过。 小木屋搭到一半,圣塞西莉亚发狂,这次更严重,文德尔失声了,他决定封印她。 封印在茫茫大雪,冰冷刺骨的冰川。 那年是旧世纪阿琳纪年6893年,冬日大雪,本该四季如春的斯狄森低谷也下起了雪,这註定是一场不平凡的雪。 文德尔那边安顿好了圣塞西莉亚,转头收到了卡蒂的唿喊,他从冰川追着日落一路狂奔,马不停蹄赶到斯狄森低谷 。 月湖上架起的房屋,挂着星星的生命树,显示着神对精灵的偏爱。 斯狄森连绵不断的雪,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原本热闹的果苏可达集市没了影子,随处可见精灵头颅。 在东大陆神使池鱼的记载簿中写到。 「那几日我刚好在海沃德安闲度日,圣弥西主神将我派往精灵领地,他说,我闻到了血腥的味道,我每晚的梦境是斯狄森被烧毁了。 我到达斯狄森低谷正值闻名遐迩的果苏克达集市,那里没有了以往的热闹,一片死寂,我感受到生命树的枯竭。 一股莫名的力量点燃了我的衣袍,我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他和圣弥西主神的笑声一模一样。 我想只是相似,当我真正看到他,我侥倖的笑了一下,他只是一个穿着白袍子的普通人。 他问我,果苏克达集市还会开启吗? 我没有回答他,他转身抚摸着生命树,一遍一遍的问,还会开启吗? 莫名的力量使我的衣角燃烧起来,他化作一团黑雾,侵蚀了生命树,直到他离开,我的衣角才熄灭。 我看清了他的脸,可我无法确定他是谁。 他还说,啊,可惜了,多漂亮的丝绸锦衣啊。」 池鱼一五一十汇报给了圣弥西主神,他的眉角就未舒展开,未知的白袍人,未知的力量,或许圣弥知道什么,但也有不能说的秘密。 夜晚降临,未来女神史库德手中的线断了,那根线散发着乌黑的雾团,她闭紧双目,线落入了乌尔德之泉,也无法散去雾团。 她们到底在干嘛? 「我看不到他的未来,但是他生命中有一束光点。」 薇尔丹蒂拿着一把银剪子,咔嚓咔嚓咔」地剪,她说:「我剪不断他的过去,我剪不断他的现在,剪不去他的未来,他不在命运中……」 乌尔德十指紧合,她道:「我看不到他的过去,或者说,他没有过去。」 薇尔丹蒂拿剪子的手一颤。 「他在因果中。」 滴。 滴滴。 滴滴滴。 乌尔德湖上浮起光点,集结成了一名少女,她的头髮垂在湖面,与湖融为一体,她还未睁开眼睛。 史库德深深舒了一口气,手中的线缠上少女的小拇指。 「命运之外,因果之外……她应该陷入沉睡。」 薇尔丹蒂说道:「他们会推翻圣弥西主神吗?」 「我想应该会的,」史库德有些为难道。 「他们是谁?」乌尔德问道。 史库德磨磨蹭蹭说:「让我看看,水面之上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天吶,我看不到。」 她睁着眼睛,心底恐慌起来,从未失手的神也会恐慌。 乌尔德突然问:「我们不是来说那个神秘白袍人的吗?」 「……」 薇尔丹蒂挑眉,摸摸额头的汗珠,她笑着说:「我们不是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5页 「薇尔丹蒂,他是谁?」乌尔德还在状况之外,小声问。 「他叫……罗兰。」 沉默随之而来,她们心底有了数。 第25章 圣塞西莉亚花盛开在冰川之上·二 「我想,她是冷静睿智的姑娘,她能察觉到我操控阿兰尼斯……还有一份大惊喜等着她,命运不就是这样吗。」 剩下的两姐妹看着薇尔丹蒂,平静湖面上不见波澜,少女依偎着胡泊。 她们想,她们看着就好了。 旧纪元阿琳纪年6894年,雪夜。 文德尔在种满圣塞西莉亚花的小屋里卧床休息,他正在写日记,写完搓搓手,这里太冷了。 这里位于卡莱尔人与龙族的分界线,经常能听到龙啸。 他下床站在门前蹲下,落寞地看着阿兰尼斯,它在啃苹果,又红又大的苹果,那是圣塞西莉亚最喜欢吃的。 罗兰到底是谁,是那个白袍商人,是恶魔还是,这是文德尔想的最多的问题。 眼前还是在斯狄森经歷的一切,还好精灵没有灭族,不然他会成为第二个阿琳族。或许是知道阿琳灭族的痛苦,文德尔用尽全力帮助了精灵族。 文德尔撑着脸,问:「阿兰尼斯,你说圣塞西莉亚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在问自己,问自己的内心。 「我想她了。」 「我想埃尔维斯了。」 我想以前的日子了,石门不该去的。勇气在那一刻分崩瓦解,他抱着腿哭起来。 俯瞰整个天空,只有零零星星的孤鸟。 精灵领地的重建,由圣弥西主神完成,或许那是在一瞬间生气勃勃,又或许在一瞬间可以毁灭。 卡蒂看起来疲惫不堪,湖面浮着死去的银鱼儿,星星灭了,生命树枯萎,她用自己的生命兑给了生命树,祂不像以前一样生机勃勃了。 自责无助,像是一张网一样,布满她的心。 圣弥抚过她发,说道:「卡蒂,没事的无论多少次,我都会在这里等你。」 「圣弥,不要救我。」 雪在下,布满卡蒂金髮,她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圣弥仰头,像雕塑,一片精灵低下头,开始祈祷。 生命树再次长出新枝芽,祂散发的光芒让斯狄森回春。 卡蒂在这场灾难中,消散了。 旧世纪阿琳纪年6895年,埃尔维斯和月树徒步找到了。准确来说,只有埃尔维斯像个怨妇一样徒步,月树可以依靠在他身上飞。 根据月树所说,这个不算破旧,实则非常破旧的小木屋就是文德尔的家。 埃尔维斯敲敲破败的门,月树则偷偷隐去身影。 「你是谁?」文德尔戒备道,他惧怕那个白袍商人罗兰,每个人来他都会问。 「埃尔维斯。」 「我的老天。」 文德尔脱口而出下一句:「你还活着……」 埃尔维斯很是感动,他灰头土脸,抱住文德尔委屈的哭着,抽泣,然后大哭特哭,诉说着这几年的委屈。 「你走后,一切都变了,都变了,我没家了,你也没家了。」 文德尔拍拍他的肩膀说:「听着,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埃尔维斯放声大哭,震耳欲聋的声音使得阿兰尼斯后退几步,文德尔见他哭的那么伤心,打断他说:「要吃点东西吗?」 「哦,对不起,有面包吗?」 「有,要来点热汤吗?」 「哦天吶,都给我吃吗?」 文德尔端上一碗热汤,里面有一根根白细长条,看起来很不错。 埃尔维斯问道:「文德尔,这是什么?」 文德尔烤着面包说道:「东大陆神使给我的面条,她说这个陪着热汤会很美味。」 那名神使曾来到这里,试探他几分,又离去,想来是某位神给她的任务。 埃尔维斯尝试一口,细细嚼碎,哭着说:「灵魂面条。」 月树心里默念道:「这孩子饿傻了。」 「嘿,你捡到的那个冰川孩子呢?」 月树竖起耳朵。 「我把她送回冰川了,是我粗心大意,冰川可以抑制她的诅咒,把她带出冰川后的几百年,诅咒蔓延,回到冰川将她封印,月树你还要听到什么时候……」 月树显现,弹出个头来,微笑说道:「是冰川之女吧。」 文德尔哑然。 埃尔维斯正吃的起劲,迷迷煳煳问道:「什么是冰川之女?」 文德尔端着烤熟的面包递给埃尔维斯,说道:「在冰川生长的小姑娘。」 月树拿起烫烫的面包咬一口,说道:「这面包真好吃。」 他又问道:「你怎么会想到在卡莱尔人领地旁居住?」 「他们知道我会来这,他们都擅长占卜。」 埃尔维斯问道:「那我可以找他们帮我占卜一下吗?」 「收钱,二十银币一次。」 埃尔维斯哭道:「有点贵。」 月树观察四周,破破烂烂,说道:「你真是不反抗一下。」 「……」 第二日天明,艾尔维斯拖着月树离开了这里,文德尔目送他们离开,他们去不远处的卡莱尔族求个占卜。 两人在日出下狂奔,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少年时刻,突然,文德尔底下头,腹部被捅穿一个洞,源源不断的鲜血染红了花瓣。 他张张嘴巴,血顺着嘴角流下来,表情痛苦不堪,文德尔倒在地上,用力伸手去抓身后人,女人蹲下微笑道:「文德尔。」<="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6页 文德尔紧紧握着圣塞西莉亚花,血如同烟花一般在金髮上绽开,他闭上双眼,死去了。 塞西莉亚如释重负坐在地上,她抚摸过文德尔的脸,哆嗦着嘴唇潸然泪下,然后解下他被鲜血染红的白斗篷,给自己繫上。 活在月光沐浴下的古神,她灰白瞳孔中藏着雪,总是自嘲道:「是雪,还是雪,困死了。」 然后窝在冰洞角落,捲缩成一只虾子。 闭上眼脑海中是一望无际的雪原,她只记得冰川,只记得夜晚的星空和冰川终日不停的雪。她还记得流浪文德尔,窝在床上哭的稀里哗啦的文德尔。 她会踏着冰雪,迎着清晨的第一缕月光去寻找走出冰洞的出口,会因为找不到食物而哭闹,苦恼的抓住头髮,抓的乱糟糟的。面对她的,只有漫天的雪,起起伏伏的冰。 雪,淹没她。 有日雪停了,出现了一个大太阳,寒鸦鸟也飞来,扯着嗓子叫,它叫的可真难听。 她倒在雪地盯着鸟,比划着名生吃好还是烤着吃,而后起身跑了,寒鸦鸟不敢动,等她跑远,鸟扑翅飞到一名女人臂膀上。 她跑回来发现鸟不见了发出疑问:「鸟呢?」 手中握着一块冰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鸟打了个哆嗦,女人却笑了一下。 四处寻找,只好作罢,她向远方走啊走,遇到了一个穿白袍子的人,他遮住了脸,露出雪白的下巴,没有什么词彙去形容他,有一种太浓太浓的熟悉感,让她想记起什么。 她到处嗅嗅味道,文德尔,没错是的,他是文德尔。 「文德尔」指骨分明的手拿着一个红苹果,她蹲在地上,看着他,盯着他,等透过视角去看,是盯着他手中的红苹果。 他将红苹果放到冰上,陆陆续续排了一排,一排红彤彤的大苹果,够吃好几天。等他走远,她扑到苹果上,一个一个捡起来。这些苹果是她的宝贝,开心的咧开嘴,捡到最后一个苹果,他干干净净的白袍子出现在苹果旁边,那上面绣着一朵红花,可真好看。 「文德尔」伸出手,可她还是退后几步,把手背到身后,因为她手脏。 「圣塞西莉亚。」 她好像听到了风铃吹动的声音,空灵的迴荡在耳边,不温暖的风,肆意乱刮的风。 熟悉的名字,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熟悉的记忆,熟悉的文德尔。 圣塞西莉亚微笑道:「你来看我啦。」 「文德尔」的手停在半空,圣塞西莉亚甩甩脑袋,狂躁地咬紧牙关,一副兇狠的样子。她眼底的倒影,是他愣了一下,把手收回的落寞样子。 「圣塞西莉亚。」 沖他乱吼,扑到他的身上乱挠,把他的袍子挠脏。圣塞西莉亚得意洋洋,像个小孩一样。但是她干了坏事,悄悄地抬头去看他,看到了他的眼睛,红宝石一般的眼睛上起了一层水雾,雪落到了他的眼中。 嗯,下雪啦,雪飘到了他的睫毛上,也飘进了他的眼睛里。 苹果在圣塞西莉亚身边静静地躺着,雪下的很大,它被雪淹没了,她自己也是。 圣塞西莉亚脑子开始疼痛,她趴在地上打滚,嘴里含着我走不出冰川了。 等圣塞西莉亚再站起来,脑子又是另一种想法,那个身穿白袍的巫师把她砌进了冰里,困于冰雪之地,他拿着一把花形钥匙在空气中扭动了一下,漆黑的锁链,无形的气压,压的她喘不上气。 锁链缠过白嫩的脚腕,缠过她的手腕缠上脖子。疼死了,他不是好人,他让自己疼,他不是好人,自己也哭着沖他乱吼,但太疼了,真的是太疼了。 「亲爱的圣塞西莉亚, 请为我开放, 我将永远歌颂你的美丽, 我将永记你的美好, 请为我绽放。」 风轻轻地吹起少女稠密的白髮,慢慢的,慢慢的,大风吹起了锁链,她拼命的挣扎着,锁链越缠越紧。 「文德尔」手握一把锋利的匕首,慢慢走向她,风吹掉兜帽,那张脸不断微笑着。 第26章 圣塞西莉亚花盛开在冰川之上·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惊动了寒鸦鸟,它沙哑地张嘴喊叫,扑动翅膀,飞得更远了。 冰,全是冰。 挣脱不开的不只是锁链,还有圣塞西莉亚走出冰川的心。 没有人会来冰川,这个鬼地方又冷又饿,只有她,还有那个巫师的歌声。 以及那只哀鸣的寒鸦鸟,它飞走了吗,圣塞西莉亚流泪痛苦,心底悲伤万分,如果他走了…… 随着匕首越来越深,她咬着唇瓣,问:「为什么,文德尔?」 「文德尔」没有说什么,他念起复杂的咒语,在寂静的冰川之上,显得异常诡异,最后,在咒语达到顶峰之前,被拦下来了,也是幸好这一拦,劫后余生。 「文德尔」伸出匕首指向来人,那人勾起唇角笑笑,道:「塞西莉亚,我知道我无权干涉你杀死自己,但你死后时空也会变得混乱,这我就要干涉啦!」 「文德尔」掀起脸上黏连皮肤的面具,茫然道:「连你都要都要阻拦我吗,我亲爱的月神?」 月神俯下身子抱起小圣塞西莉亚,手心放出暖洋洋的亮光治癒她,一点点把肚子上汩汩冒血的刀洞癒合。 塞西莉亚放下匕首,呆滞地站在原地,她盯着月神,哄骗道:「你会听我的吧,月神,杀了她,杀了她一切都好了,杀了她好不好?」<="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7页 匕首从冰上浮起,直直插向月神,在千钧一髮之际,寒鸦鸟用爪子抓住锋利的刀刃,月神眨眨眼睛,笑道:「原来,你也想把我杀掉。」 转头时,塞西莉亚已经不见了人影,月神只好封印起女孩的记忆,做完后离开。 小圣塞西莉亚睡着了,安安静静没有哭闹,她太累了,又饿又冷,那就睡一小下,等到别人来找她,一定是文德尔,把苹果全抢走。 圣塞西莉亚睁开眼睛,闭上,睁开,闭上,睁开,闭上,又是好多好多个日日夜夜,没人到冰川走走,寒鸦鸟飞来又飞去,她开始想一个人坏到什么程度才会拿苹果去骗小女孩。 对,大恶人! 又是雪停一日,圣塞西莉亚闭上了眼睛,她看到了一双陌生的,如红宝石一般的眼睛,然后慢慢变成金色,如同光辉一般,他们安静地躺在花丛中。 圣塞西莉亚静静地看着,直到脚触碰到的不再是冰,是不断上涌的水。 花被水冲散了,她直直地站在那里 ,看着水淹没那双眼睛。 水淹没了圣塞西莉亚的脚腕,然后是小腿,大腿,腰,肚子,脖子,水没有停,下巴,嘴巴,鼻子,她不能唿吸了。 「圣塞西莉亚。」 不是文德尔的声音,是陌生没听过的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 哀鸣的寒鸦鸟,把女孩的思绪拉回了冰川,睁开眼睛,又是雪,冰川又下雪了,又急又大的雪。 嗯,寒鸦鸟飞走了。 圣塞西莉亚整日和寒鸦鸟作伴,它扯着嗓子叫,她就扯着耳朵去听,它叫的可比白袍子大坏人唱的好听多了。 又是一天,雪再次停了,她想该闭上眼睛睡一会儿了。 寒鸦鸟不停的叫着,又吵又闹,像是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但圣塞西莉亚还是闭上眼睛,心想着,睡一会儿吧就一小会儿,等下要听寒鸦鸟唱歌。 她随后进入了一个梦,像是回忆谁的梦,这里有一片花海,有闪闪发光的蝴蝶,振动着小巧的翅膀,伸手去碰,它乖乖的停靠在女孩细长的手指上。 「圣塞西莉亚,吃饭了。」 她吓得一哆嗦,是那个大坏人的声音,文德尔站在花海中,白色的袍子上面有泥点,还有小孩的泥手印。 啊,他吃小孩,大坏人,圣塞西莉亚心里是这样想的。 她像是炸毛猫沖他乱吼,一阵风,文德尔被风吹散了,把她的毛也捋顺了。 他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一座小木屋,一座种满花的小木屋,笑声迴荡,午后的鸟叽叽喳喳,温柔的风,捏着女孩稚嫩脸颊。 这里有大太阳,不会下雪,她在花中打滚,滚过来滚过去,蜷起身子抱住风。 圣塞西莉亚半撑着身子去看小木屋,文德尔又出现了,在地上摆着一排红苹果,她揉了揉眼睛,文德尔又消失了,地上的苹果没有变。 圣塞西莉亚弯着腰,躲在小木屋的围栏下方,那刚好可以遮住自己,她偷偷的去看苹果,香香的苹果,饿了,好饿! 但她敲着脑袋,告诉自己,是陷阱。 可她真的很饿,饿到抓起一把花,花很香,香到圣塞西莉亚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她低头亲吻手掌的花,风怜惜地亲吻着花,也亲吻着她。 「亲爱的圣塞西莉亚, 请为我开放, 我将永远歌颂你的美丽, 我将永记你的美好, 请为我绽放。」 又是……他的歌声。 漆黑的锁链缩紧,圣塞西莉亚着嘴大哭,灵魂受受到了惊吓,她想要脱离□□,想要离开自己,她疼的在地上打滚,撞到了围栏,像个小孩一样哭闹,双手抓烂了皮肤,狠狠地刺进肉里,无声的哭泣。 铁链缠住她的灵魂,像蛛网一样包裹住全身,死死锁住。 文德尔站在小木屋门前,手上拿着一个红苹果,他用手摇了摇苹果。圣塞西莉亚冲着他大吼,露出尖牙恐吓他。 他轻轻的笑着说:「圣塞西莉亚,过来,你看,有红色的大苹果。」 圣塞西莉亚趴在地上呆呆的望着他,忘记了疼痛,这一幕让女孩有了熟悉感,好像在哪里发生过,是不是在被封锁的记忆中,他问:「昨天晚上有没有梦到我?」 女孩摇头,想了想再摇头,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梦到过你了,我也很少会入睡了。 文德尔蹲着看她,她趴着看文德尔,他自顾自的拿着苹果啃。 圣塞西莉亚抬头看他,是浓雾,浓雾中红宝石闪烁着,滴着水,滴到了她的脸上。 他哭了,寒鸦鸟没有叫。 他还是消失了,一双双黑色的手,拉着圣塞西莉亚的腿,拉着她的手,拖着她,把她往黑暗里塞,黑暗的无边无际,一整个的将她淹没。 「圣塞西莉亚,来找我吧,来找我吧。」 他的声音就是一个魔咒,让她信任他,让她觉得他是个好人,他或许真的是个好人。 一束光照在圣塞西莉亚的身上,是属于月亮不暖和的光。 睁开眼,一名女人站在冰前,肩膀上站着一只寒鸦鸟,黑白相间的羽毛落在地上,圣塞西莉亚呆呆的看着羽毛。 原来它不是冰川孤独的鸟儿,不必飞出冰川,就有人带它离开。 女人把圣塞西莉亚从冰中放出来,雪又下了,今天的雪比以往的都要大,前方看不到任何的路,一张巨口,把所有人吞没。<="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8页 圣塞西莉亚祈祷自己可以逃出困着它的冰雪之地。 长发女人牵着她的手,给她披上一件衣服,有暖呵呵的毛,披在身上也暖呵呵的。女人在前面挡风雪,圣塞西莉亚在后面走。 她很像冰川的月亮,不温暖的光,却会照亮道路。 圣塞西莉亚走出了冰川,在月光的带领下,一直照到遥远的南方,女人把她放到马上,白马扬了扬蹄子,女孩冷的像块冰。 遥远的南方,落下的夕阳,升起的月亮,月亮指向南方,圣塞西莉亚怀着忐忑入睡。 她梦到白袍子大坏人骑着马,自己卧在他怀里,夕阳升起,小鸟会飞来亲吻脸颊,蝴蝶围着他们转。 白马踩着花,阳光暖洋洋的,他的身体热乎乎的,很温暖,很温暖,想再多一点拥抱。 随后,圣塞西莉亚醒了,是被摇醒的,她揉着眼睛被抱下马,长发女人替她顺了顺头髮,让她心底起了陌生的感觉,嗯,一种从未拥有的母爱。 刀尖一亮,圣塞西莉亚倒在血泊中,她哑然失笑,女人震惊之余,用治癒之术不断淡化女孩肚子上的伤口。 不断不断,血流源源不断,女人应尽全力也无法止住,圣塞西莉亚咽了气。 形如鬼魅一般的塞西莉亚才在血土上,说:「你不是曾经问过我,为什么我要把圣这个字去掉吗,月神。」 月神眼底全是愤怒,她依旧保持着微笑,道:「为什么呢,圣塞西莉亚。」 「我没有神该有的怜悯,不是圣人,不配用圣这个字。」 第27章 话迴荡在月神耳边,塞西莉亚说得刺耳,一句一句绵延不绝,如同在海中挣扎,绵密泡沫绝望铺在海面上。 窒息感扼中喉咙,在不断痛苦中徘徊。 月神睁着眼睛,问:「你这样,和圣弥又有什么区别?」 你这样和圣弥又有什么区别? 塞西莉亚听到这句话抬起头,脖颈一点点僵硬,就连美丽的脸一同扭曲了,在弯曲小路的尽头,燃烧着一颗带着冰川雪的苹果树,扭曲不断扭曲,是怪诞者的花园小径。 眼看望不到尽头,天与云像是碧天蓝海湾的海水涌上,月神躺在海中央,她挣脱不开愤怒编织的蛛网,耳边传来远古意志的唿喊。 「醒醒……晚山醒醒……」 月神睁开眼睛看到了在身一侧唿吸困难的阴君山,海水倒灌进少女的鼻腔里,一点一点折磨着她最后的意识,也就是那个时候,梅林的唿喊在意识弥留之际达到了高潮。 连同灵魂一般的救赎,带着冰冷刺骨的海水,一同涌上发间。 月神伸出手抓住阴君山,用力游向阳光透过的海面。 双腿带长裙,游得艰难,山坡上,月树发出光亮,他指引着归家路,海底,西伊森高地,圣域,记忆如伊甸园的苹果,让人迫不及待咬一口。 塞西莉亚挥手,下起西伊森高地最后一场雪,月神抱着阴君山的身体,她低头看,阴君山的脸变成了小圣塞西莉亚,再看一眼,又变成了阴君山。 塞西莉亚抚摸过月树坑坑洼洼的驱赶,勾唇低语道:「人们对于故事而言,都会选择有结尾的一段,而中州世界的故事永远都缺少结尾。」 小圣塞西莉亚睁着眼,她躺在月神怀中枯萎,像一束光照在冰川,被寒凉包围住,再也没挣脱。 月神垂下湿发,捂着嘴巴深唿吸,因为雪太冷了,海面漂浮着雪,一排一排石阶映照月光,天空显现一道石门。 塞西莉亚走向石门,步伐坚定,手碰到石门时,月神大喊:「不,圣塞西莉亚,不要啊,塞西莉亚,那不是真正的石门,你记得文德尔……说过……」 喊声在塞西莉亚耳边慢慢消失,最后只剩下女人泪眼婆娑地看天水一线,石门自动打开。 塞西莉亚喃喃道:「我记得他,也记得他的话,可我无法原谅一切,一切都该被毁灭,都该被审判,在审判中迷失,在审判中死去。」 她走入石门,月神在衣角消失的一刻,大喊:「你做到最后,不要因为圣弥迁怒于世人。」 石门消失,她感受到小圣塞西莉亚的身体蠕动一下,心底涌出一丝丝希望,又在一瞬之间破灭,身体逐渐冰冷,直至变成雪花飘在大陆每个角落。 她伸手想要握住几片雪花,却在掌心融化。 在寂静中,阴君山咳嗽两声,回神后,她趴在树下经歷了死亡,也迷迷煳煳看到了冰川的自己,趴在地上痛哭,那时,塞西莉亚就在身后,手下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转眼间,花园小径,圣伊克尔岛,长风渡,以及许清柳微笑的脸。 梅林唿喊声在耳边响起,这才意识到,海水包围她,想要缠住她的四肢拉进海底。 阴君山睁着眼睛,流出一滴与海共色的泪。 「晚山,晚山。」 是哥哥的声音,海面是一面镜子,一面长廊尽头的魔镜,枫叶落下一刻一寸,阴江河的脸就会一刻一寸加深。 戴着面具的脸,扶桑节戴着面具的脸,一件一件重合,阴君山张嘴闭嘴,一口咸涩海水灌涌,手伸到镜子前。 很冷,海水冷,手心贴着镜面也冷,像是冰面,冰面啊…… 她看到,海面结起冰…… 还记得,许清柳说过命运双子依靠彼此而活,石门也是用双子的命来打开,可是阴君山还没碰到海沃德,还没问塞西莉亚为什么这么恨世界。<="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49页 死前走马灯,濒死后独生。 她抚摸起胸前心悸,再次闭上双眼,头顶传来月树枝吱嘎吱嘎地踩动声,咯吱咯吱乱响间,白天到黑夜只需一瞬间颠倒,但阴君山无心去看,她看到的已经足够多了。 月神垂下髮丝,洁白如玉的脚心,如若阳光照射,也会穿透过去,她走向阴君山,温柔道:「你还好吗?」 阴君山依旧禁闭双眼,她太累了,累到不想睁开眼睛,梦香会随着她入睡开启小路。 麦田,热浪,翻滚。 她在梦里看到了月神,女人力量是带着月光的治癒,也是如冷弯月一般的锋利,她手指带着一只象徵月族的蛋白石戒指,想必她比任何人都要爱自己的族人,就像艾尔维斯和阴君山一样。 在精神力控制下,她重明。 她站在月神身后,看塞西莉亚和月神再次相遇,气氛凝结成冰,如同冰川愤怒之际带来的雪崩,想要冻结地上生灵,化为泡影冰碎。 月族作为与冰川一族同样年老的种族,都诞生于罗纳尔德之手,那位带着母性气息的祖神,用纤细双手拥护每一位孩子。 只是那位祖神,至今下落不明,他看到最爱的孩子对峙一定会痛哭流涕。 最后在塞西莉亚最后痛苦的唿喊中,她带着冰川雪崩覆盖大地,脚下是冰冷刺骨的雪,月神往前走几步,轻声唿唤:「塞西莉亚,真正的石钥匙不在这里,是吗?」 虚假的石钥匙在月神手中粉碎成石沫,一点一点在掌心中流失,渗透进土壤里,最后不见踪影,塞西莉亚隐退身影消失在雪花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原来石钥匙不是真的。 「你可以看到我,也会醒来吧?」 阴君山长嘆一口气,睁开眼睛伸手抓住了一缕凉发,头髮的主人笑眯眯地说:「你醒啦?」 教堂飞出一些鸽子,尖嘴衔月树枝飞过窗花,阴君山立起身子,做起来大喘息,眼前一片漆黑,鼻尖有热气袭来。 她问起了石钥匙的事,月神的回答很全面,说:「石钥匙曾经是打开海沃德的唯一途径,它分散在各族首领手中,靠着先行者一步一步集齐,打开了海沃德大门,他们打碎了圣弥神像,打开了石门,前往所有生灵都梦寐以求的乌托邦阿葡丽尔,那是映照着生命树与世界树独创的乌托邦,它不存在这个世界之内。」 这就是石门后的秘密吗,从月神笑眯眯的眼上弯,显然不是这样,也许是这个女子一贯敷衍的表现。 月神仔细抚摸她的眼睛,短暂刺痛感,让她再次拥有了视力,也让她的眼睛没有移开过月神,那张脸尤为特别,并不是惊艷使眼前一亮的角色,而是越看越有母性的神,柔软光辉在发间来回穿梭,直至停留在阴君山的指尖。 月亮下,与月华共舞。 月神捧起一手雪,扬在空中飘,她像小孩一样兴奋道:「已经许久没有看到,如此美丽张扬的雪了。」 对于冰川之主的愤怒,她会用张扬来掩盖,仿佛她们关系一向很好,掩盖过去的事,就在雪下发酵成为灰土,等待下一位人重新打开。 整个教堂被雪覆盖,一排排椅子尽头,摆放一尊被供奉的神像,用东大陆话来说是这样,不过西大陆更多是信徒。 雪,也算是一种信徒吧。 月神有些落寞,她伸手拉起阴君山,在光洁手背刻下印记,独属于月亮的印记。 阴君山还有问题,她张开嘴巴又闭上,对上弯弯眼尾,月神眯着眼睛,笑着说:「你想问月树在哪,还是你曾面对塞西莉亚冥想的问题?」 「都想。」 「月树是我一手创造的,」月神揽过小姑娘的肩膀,她疲惫不堪地停靠在阴君山肩头,继续说,「他更像是我的分身,在维持中州世界的平衡,就像你一样,因石门……」 话音刚落,她便闭上了嘴巴,话没了尾音,成了一句不完整的话,随着雪埋藏在冰中。 一缕篝火燃起在教堂中,月神坐在木椅上垂下双腿,她双手合十虔诚拜神像,好像一个挺虔诚的信徒。 阴君山哆哆嗦嗦靠在椅子上,太冷了,冻得双脚发麻,带着哭声道:「月神,太冷了……」 「我骂完了!」月神高兴道,抱过姑娘在层层衣服下,慢慢移动到篝火旁。 抱着姑娘在火边取暖,她手也没闲着,用採下的月树枝编织起枝环,在每个种族都自己表达爱的方式,月族会将象徵着月神力量的月树枝採下,编织成环,赠与他人,护佑其一生。 月神编好放在阴君山额头上,小声说:「你想问我为什么要骂着个神?」 阴君山摇头,但女人已经开始喋喋不休的说起来。 「她原本是我的挚友,却在我与她深交时,将睡梦中的我杀死,埋在教堂下,于是我再生,将她杀了,分尸埋在教堂土下。」 女人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如同鬼魅一般说:「石门的秘密没有人知道。」 大雪落在睫毛上,月神颤动眼睛,落下一滴泪,阴君山在温热的怀中,睡意朦胧,在睡过去时,她隐隐约约听到。 「我不想让你们死。」 谁死,是谁死在了这里? 第28章 今夜,许清柳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一个梦,她梦到了一些以前的事。 那是一个雪夜,那个时候的她还叫扶桑。 大雪飘落在二十九重天的宫道上,红墙绿瓦立林,一声啼哭如同玉珠落在玉盘上,响彻宫墙间。<="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0页 扶桑光着脚丫,脚踝外露在雪地里,她头伸到窗内,与悄悄她母亲房中医女说话,她道:「梁姐姐,母亲怎么样了?」 「媱夫人一切安好。」 医女将一颗又红又大的果子递给扶桑,撩起大袖为她遮雪,雪漫长下了一时辰,漫长太漫长了,直到女声划破寂静。 媱夫人喊叫起来,医女连忙起身,碰倒了身侧围炉煮的热汤药,热汤四溅,溅在手背上,红了一大片,她抱起滚落床榻的媱夫人,轻轻拍背嵴,小声说:「夫人,睡下吧,下雪不似好事,也不似坏事,不是吗,夫人。」 两声夫人把女人唤回冬景中,她抱着双膝蜷缩在榻边,抬起头看冬雪,抽泣道:「今年,是两个冬日嘛?」 医女喃喃自语,道:「冬日也不见得是坏天吶。」 扶桑提起裙摆,踏上石阶后,抖抖身上雪,拍拍接近冻僵的脸,她慢慢走在梧桐木地板,留下雪水化水渍。 扶桑怕吵到媱夫人,用轻到蚊蝇扑翅的声音,道:「阿母,果子。」 她手捧上一颗果子,是医女给的那颗,放在内衫外,用体温温热好,媱夫人抿嘴,眼睛瞪大眼圈红,用手打翻了扶桑的小手。 果子滚啊滚,滚进雪不见了踪影,如同啼婴没有倒影的母爱,在雪雾中,不见分毫。 扶桑红了眼圈,问:「阿母,求求你吃点东西,就算为了自己,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还有什么好啊,梁姐姐你也说些话吧。」 小小的身影在夜明珠光照下,在媱夫人头顶落下一小片阴影,在一旁藤蔓编织的小床上,发出撕破夜寂静的第二声啼哭。 扶桑愣在原地,心里发冷,毛骨悚然的冷,媱夫人睁着泪眼,僵硬地走过去,伸手掐住孩子脖颈,医女在沉寂死亡般,伸出烫红的手,牵住媱夫人的手。 媱夫人发出撕裂的哭声,说:「轩槿,他不会受人期待和喜欢的,我们就杀掉他,悄悄地掐死他,就没人知道了。」 扶桑站在原地背后发凉,她颤抖着嘴唇哭起来,在女人幽森话语下,仰摔在地板上,似有骨裂声。 咔嚓,咔嚓,咔—— 踩踏积雪声传来,扶桑仰头瞧见雪雾中一双山茶花锦布绣花鞋,她就这样平静的看着,看着绣花鞋越来越近,走到她头顶停下。 鞋的主人捧着一卷锦布,朗声道:「媱媪女君,小公子名由帝君千挑万选,选了温一字,帝君说,龙温之名极好。」 媱夫人痛苦地梗起脖子,用力捶胸膛。 温一字,是想化解雪寒,在二十三重天出生的孩子,迎朝阳迎光而诞,龙温迎雪夜迎寒而诞,是无人喜欢的孩子。 医女颔首低眉,轻语道:「多谢阴女官来告知,在下替媱夫人感激不尽。」 阴女官抱起扶桑,轻轻拍动她背嵴,走到杳宫外,坐在积雪长廊前,唱着长风渡的歌,诵:「阿母嗖,快回家吧,阿父嗖,家在何方,祖母嗖,她指滴方向在远方哟,家在哪,女公子问起来,火蔓延,家在火中烧吶。」 阿母嗖,快回家吧…… 快回家吧…… 扶桑哭着说,为什么为什么,君山姐姐,为什么阿母不喜欢弟弟,为什么不喜欢呀? 她这才敢哭出声,哭湿阴君山的肩头,湿润一大片衣襟,扶桑揪着衣裳大声哭,惊醒一片乌鸦东头飞。 阴君山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勾起唇角笑了笑,扶桑抽泣道:「君山姐姐,你笑得好漂亮,好漂亮呀……」 小姑娘哭着哭着睡过去,阴君山抱她在雪路留下一串脚印。 第二日,扶桑躺在册典宫东殿内的小榻上醒来,阴女官坐在塌边,拉开木窗支一根叉竿,寒风凛冽,吹得扶桑一个哆嗦。 她翻个身压心而在睡梦中辗转反侧,阴君山煮好一炉热茶,手指沿杯盏打转提起,放在嘴边轻嘬一口。 「君山姐姐,」扶桑再翻个身,小声说,「姐姐,阿母今日会好起来吧。」 说起来,媱媪女君三日不吃不喝,只因自己最小的么儿是个带着不详而生的吗,她辗转反侧于榻间,眼睛里倒影出陌生的冷意。 媱媪又一次站在小床前,鬼迷心窍地伸手,又再次被梁轩槿拦下,那位梁医女将媱媪冰冷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上,一点点暖和过来,小声说:「喝些药,女君。」 黄鹂鸟飞雪,杳宫冬日生新柳。 如黄鹂一般的声音,从长廊一路到了正殿,扶桑也像小黄鹂一般飞跑来,她跑到正殿放慢脚步,双手作辑,行礼道:「阿母,雪停了,吃些东西吧。」 随后跟来的是阴君山,阴女官提着从膳房顺来的晨饭,从门框飘来一条白色带时,她已走进殿内,作揖道:「今日的天可够好的,想来是女君想要吃些东西,都说二十三重天仙人不用饭食,有仙人也想解口腹之慾,吃些罢了。」 她将饭盒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打开盒盖,里面一览无余,是梧桐树枝,练实与清晨将下的牛乳奶。 媱媪眼睛亮起来,她是凤凰最喜这些,于是抽回手高高兴兴跑去吃喝,扶桑瞧一眼梁轩槿,见她愣在原地,用手拨动她衣裙,如莲花一般摇晃。 扶桑笑道:「梁医女,不替阿母高兴吗?」 梁轩槿回笑道:「高兴,臣也替扶桑女公子高兴。」 扶桑笑颜如花,抱起小床上独自玩乐的龙温,拍背轻声细语道:「别怕,姐姐保护你。」<="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1页 与母亲温存时间是短暂的,扶桑看着媱媪吃了不少东西,就要跟阴君山离开杳宫,前去鹤鸣宫,学习修养自身。 阴君山作为女史官,除了每日写一些近日发生的事,保管好时间记本,就是给扶桑公主讲学,在她眼里,自己算不上多么品学兼优,人总是要谦虚,但在长成帝君眼中,臣与君共勉,史女官品学兼优,应留名青史。 她手牵扶桑,走在宫道上。 与杳宫不同,鹤鸣宫是单独建给扶桑的,她带着朝霞云飞诞生,是长成帝君最喜欢的孩子,理应说,最喜欢的长女,既有当姐姐的风范,又有当君主的风范。 阴君山在书案铺好一张白宣纸,捏起墨石轻力研磨,说:「扶桑,我说,你写在纸上。」 扶桑小嗯一声,提起笔,阴君山拿起桌子上厚一摞,最上层的锦布卷,读起来。 「今日,谏言官张大人上奏,说帝君应多以民为主,不能太自己,下界民万乐,上界百花放……」 阴君山沉默片刻,不语。 扶桑认真想过后,出声说:「可是下界有什么糟心事发生了。」 「长风渡城主这几年,欺占百姓良田百亩,收贿赂银币千万,兰陵渡城主恪守成规,施粥为民救死扶伤千人,无贿赂公行之为,河瑜渡城主百年修得同船渡,与民与君同天下,共勉之,未查。」 她读完嘆口气,放下锦布卷,手指用力敲打桌面,扶桑心跳如擂鼓,提笔忘字,笔尖滴墨染白纸,宣纸如同那句未查一般,被染得漆黑。 扶桑抿唇道:「姐姐,写不出来。」 阴君山不急不躁道:「可有想法?」 「长风渡信奉律例,其城主更是出了名的遵纪守法,不想那般说的,兰陵渡妄想推翻阿父的政权,城主施粥为自己积德收买人心实乃正常,可河瑜渡是阿父一脉,学生有幸去过一次,那的人极爱面子,阿谀奉承,若只是阿父母族便可给一面子,未查二字可笑。」 阴君山面带笑意,眼睛眨了又眨,道:「女公子可知下面那是谁写的?」 扶桑摇头道:「学生不知。」 「长成帝君。」 「张大人对得起谏言二字。」 「那现在可提笔写?」 扶桑提笔,在宣纸上写了半柱香,最后拿给阴君山看,双手奉上,信心满满。 阴君山看完,满意笑了。 只因纸上不多不少几句话,学生愿下界探查,作为臣应为民想,作为君应为民想,若河瑜渡城主无事,便继续城主一职,若他有事,那便替阿父换掉他。 阴君山手指轻轻敲敲替一字,扶桑笑着说:「换成自家臣。」 阴君山拱手行礼,道:「臣与女公子同行。」 与其说满意扶桑答语,不如说是满意扶桑的天性,她天性如此聪颖,一悟便通,相比于她的其他兄弟姐妹,都要好。 课结,窗外又下起小雪,阴君山趁着雪小跑去册典宫处理公务。 扶桑坐在迴廊栏台,自己一人下棋,下着下着,雪越来越厚,清晨池塘结了冰,这时,冰上集满厚雪。 阴君山来去鹤鸣宫不过几里路,她提着食盒又回来,穿过长长迴廊,走到扶桑面前,说:「膳房新做的糕点,给女公子拿来尝尝。」 扶桑下棋误入死局,心烦意乱道:「姐姐看,是死局。」 阴君山坐与她对面,手持黑子,眼睛盯了半柱香,却不知黑子该落入何处。 落在哪,都是死局,一步错,步步错。 第29章 黑子一落千丈,白子随一落万丈。 扶桑看万千大雪倾下,她问阴君山,姐姐是哪人? 冬日围炉煮茶也是一番好景,阴君山更是拿出来一手点茶好手艺,点好的茶倒入玉盏中,推到扶桑前面。 女人幽幽开口道:「臣,长风渡阴氏。」 扶桑双手捧起茶盏,沿边小尝几口,继续问,姐姐家中还有人吗,这样我们明天下界也有个照应,就说我是姐姐手下的女官。 阴君山挑眉道:「臣家中有母亲还有哥哥,母亲跟随帝君去过外面的世界,哥哥也是,不过哥哥从小就体弱多病,但幼时在学堂,就是倒下也要护着我。」 扶桑撑着脑袋说,那她护着龙温。 也许她不知道,她这句话困扰了她一生。 阴君山一改眼中的笑意,换上一副淡漠的表情,就连心底也冷漠起来,说:「女公子在帝王家,不应该为了一个只有血缘的胞弟而赌上自己。」 扶桑咽咽口水,喉头一动,问:「姐姐也有哥哥……」 阴君山打断了她的话,撩起青色大袖,再到里面的内衫,淡然已久的疤痕重新被人掀开,东风吹,冷得可怕。 「就是最好的哥哥,也会因为妹妹想要当官而大发雷霆,他脾气好,就连一只咬过他的病猫都不舍地打死,可在臣入二十三重天为官,他左右为难,甚至拿起刀想挑断臣的手筋。」 扶桑盯着疤痕,眼眶逐渐湿润,问:「真的吗,龙温也会如此吗?」 她此话一出,阴君山不再多语,她看着远处被雪雾弥盖的红瓦顶,远山在眼前,逐渐模煳视线,天雪与雨同落下,悄然无声间,挂在长廊檐下,有一只风铃,叮铃叮铃叮铃作响。 叮铃,叮铃—— 叮铃—— 阴君山起身,一只黑子落在衣袍上,咕噜咕噜滚落在地上,她轻声道:「女公子,有时天水一线,有时需背水一战,明日下界青鸟停在二十三重天南天门,请女公子按时到达。」<="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2页 清脆声响迴荡在迴廊亭,阴君山撩起长袍走下石阶,消失在雪雾里,扶桑提裙行走缓慢,她手握一枚白子,走了一遍女官走的路,她走到女官左转的迴廊,向着反方向离开了。 她下石阶时,雨打雪面化成冰,踩在冰面上摔倒在雪中,白子也一同摔在雪里,扶桑莫名其妙哭起来,泪如雨下,白子为玉石,与雪同冷。 扶桑扒开雪,找了很久,不见白子下落。 她哭着说:「怎么就不见了……」 这时,一名少女跑着来到扶桑面前,她是愿意跟着扶桑服侍读书起居的女官许池鱼,她见扶桑倒在地上,连忙道:「女公子,女公子地上冷快起来!」 扶桑趴在小女官怀中哭起来,哭完觉得空中一阵香气,小女官一拍脑袋,说:「呀,女公子,我给你做了小点心,玫瑰花芙蓉酥。」 神不用吃食,但满足口腹之慾也会尝尝,可小女官是从下界选上来的,她会饿也会冷,扶桑抬头看看脸冻红的许池鱼,她抽抽鼻涕泡,破涕而笑道:「是你想吃吧!」 小女官扶起扶桑,眉开眼笑,道:「是,是臣饿了,虽然臣就去小膳房做了糕点,等着女公子一块享用。」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肚子,那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让扶桑好一阵笑。 她与扶桑一块走,脚底踩到一块硬石子,回头看了一眼,雪地洁白无瑕,除了两个深深脚印无他,扶桑问,怎么了。 许池鱼摇头道:「无事。」 她们始终都没有发现,混在雪中的白子,它落在雪中随时间消散。 小女官亲手做的芙蓉酥又香又甜,食盒里摆着八个,扶桑吃了四个,她总是管不住自己的口腹之慾,许池鱼递上温茶,几口喝尽一杯,池鱼又会递上第二杯。 夜里,雪越下越大,扶桑打开窗,手里摸索着一块碧玉,这是她精心选过明日送给阴君山的,就等明日阴女官一到,就可送过去。 她想明日离开二十三重天,一定要去与阿母告别,于是找了一把油纸伞,拿着自己画好的雪梅图,迎雪而上,一路跌跌撞撞走到杳宫。 扶桑看到媱媪坐在小床旁的木椅上,哄小床内的孩子入睡,龙温闭着眼睛,将手指放在嘴边。 她把画夹在胳膊下,手放在嘴边唿口热气,原来,阿母也不是那么讨厌龙温,这幅母慈子孝的场景,她是不该打扰的。 扶桑咧开嘴巴笑起来,转身走了两步。 一声啼哭,两声三声到四声,扶桑勐然回头,媱媪手伸到小床里,她心提到了嗓子眼,顾不上别的,一边跑一边喊:「阿母,阿母,阿母,那是龙温,那是弟弟!」 油纸伞独自在雪中遭淋,画在慌乱中丢在雪中,被雪水渗透,扶桑跑到殿内,脚下雪水致她基本是滑跪到媱媪面前,一边爬一边哭道:「阿母,别,阿母,他是么弟啊。」 媱媪这才反应过来,勐拍自己手背,跌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扶桑抱着自己阿母也哭起来,龙温也在哭,媱媪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明明,我明明,我明明已经,已经,已经控制住自己想要杀了他的心了。」 扶桑抽泣道:「阿母,以后扶桑保护弟弟。」 媱媪闻此句,用力推走她,大喊:「你滚,杳宫不欢迎你,你离龙温远点,越远越好。」 「阿母,我带了画……」 「我不喜欢,你滚!」 「我……」 扶桑忙着找画,心却坠入深渊,坠入冰点,她爬过去祈求媱媪一丝爱意,被推向更远的地方,她只好浑浑噩噩爬起来,走向雪中,捡起油纸伞,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在扶桑走后,媱媪手比划起龙温脖子上的手印。 媱媪捂着嘴,崩溃到大哭,她眼底是一副陌生的景象,火光四起,鲜血淋漓,过了半晌,抬头看雪地里一抹黑边,她走过去捡起画,打开后不禁夸赞,可夸赞扶桑没有听到。 扶桑回去后,负气读书到很晚,直到宫内钟声响起,她披髮手捏烛台,窗纸上印身影,宽敞大袖,背直如柳,少女放下烛台,脱下大袖衣,躺在床上,许池鱼跟在她身后,吹灭了烛灯。 扶桑不明白阿母为何要推走她,更不明白为什么不喜欢画,这让她翻来覆去大半夜,等下半夜才忍不得困入睡,睡着也不安稳,她做了一个梦,梦里黑子落一地,白子落雪中,与地与雪混为一体,她怎么也找不出棋子。 她从梦中惊醒,惊魂未定。 窗外透过光亮,扶桑穿衣喝茶,吃了小女官做的饭菜,一杯茶热冷下肚,她心神不宁,被许池鱼看了出来。 小女官问:「女公子,是饭不和胃口。」 扶桑看屋外红梅开,胜似雪闻香,眼眶含泪道:「合口,就是屋外雪梅碍眼了。」 吃完晨饭,扶桑提着一盒糕点,走过长廊,走过杳宫,许池鱼跟在她身后,她见扶桑久久看着杳宫,心里也有了数。 南天门,阴君山刚到不久,扶桑便到了,看来她极其准时,青鸟车停靠在云彩边,已然恭候多时。 扶桑兴致不高,但依旧摆出甜甜的笑容,把手中的碧玉塞给阴君山,这也是阴女官第一次收到女公子的礼物,她惊喜道:「臣,谢女公子。」 声音都是微微颤抖,确实过于惊喜了。 原来,就连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也会喜欢她送的礼,可作为血缘至亲的阿母……她摇晃脑袋,迫使自己忘掉。<="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3页 阴君山牵起她的手,送她上车,三人坐车下界,女人把手中的碧玉放在日光下仔细看,喜欢得不得了,笑道:「长成帝君得知女公子愿意下界考察民生惊喜不已,特命臣夸奖女公子。」 扶桑兴致乏乏,浑浑噩噩地点头。 阴君山没有多问,等一时辰后,青鸟停靠在长风渡渡口。 风吹嫩柳,阴君山撩开窗纱,露出如画一般的眉眼,让长风渡口的侍卫看到,默默咽了咽口水。 她先下车,亮出令牌,再牵扶桑下车,最后是许池鱼,侍卫在七嘴八舌议论着。 「是那位阴大人,她阿母是长风渡议首,家中那位哥哥是城主谋士。」 「那她身边那位,就是扶桑女公子吧。」 「应该是了。」 侍卫们一排排站好,行礼道:「阴大人,请。」 阴君山踏入长风渡古城,梧桐树每五米遇一棵,上面结满梧桐果,她们走在繁华的落日大街,竟遇到了一群窝在街道穿得破破烂烂的乞丐,还有几名年轻的小乞丐上树摘果子,扶桑也看到了,眼眸微动,眼眶更加湿润。 阴君山骂道:「也不怕摔死,」可仔细想想,他们连饭都吃不起,吃不饱穿不暖,唯一可吃的也许就是梧桐果,就算是摔死也要……想到最后她不敢再想下去。 一只小乞丐两手脏兮兮,他趴在地上,抬头看到阴君山,一束光照在她头顶,男孩宝石绿般的眼睛第一次看到强光,虚虚闭上眼睛,发出一声哭声,他哭道:「救,救救我。」 他饿得要死了,谁来救救他。 「请,救救我,」最后男孩说的是西大陆语,很显然他不是东大陆的人,更不可能是长风渡人。 阴君山皱眉,问侍卫,他是从哪来的。 侍卫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他是偷渡的。 阴君山怒气冲天,说:「你们城主怎么管的。」 「城主不管……」 「那民政司呢?」 「也不管……」 扶桑心中默默记下,两个都要好好查查。 只是偷渡一词仅两字,阴君在心中念了无数遍,她抱起小男孩,她不该有的善心,在一瞬间小男孩祈求的眼神触动了。 扶桑取出一袋银币,分给乞丐们,她小声说:「真如阿父说的那般吗?」 乞丐们跪地感谢,扶桑和许池鱼眼眶红润,眨巴着眼睛不忍流泪,阴君山抱着小男孩问,他叫什么名字。 男孩哽咽的喊出个名字,merlin. 阴君山嗯了一声,尾音上扬,男孩继续说,他叫梅林。 梅林,真是个好名字。 第30章 阴君山抱着梅林来到医馆,大夫见过不少饿得皮包骨头的孩子,但摔断一根腿的少有,一般都是摔断两根腿的。 姓张的大夫一边蘸取酒止疼一边说,阴君山那双眼睛犹如看傻子,张大夫撩袖干笑几声,扶桑听懂了,说:「张大夫此言,说的是梅林幸运至极,只是一根断腿,还有的修復?」 张大夫腼腆的笑意,化解了阴君山心里一根刺,那根刺莫名其妙扎进她心中,她不懂为什么这个孩子选中自己而不是去向扶桑求救,可他碧绿的眼睛告诉自己,他眼底倒影着入水一般平静的余晖,那是自己。 梅林劫后余生般的笑容让阴君山觉得,自己救了也蛮好的。 张大夫正腿时,梅林感觉到痛意闭上眼睛,脸色苍白无力,阴君山把自己的手伸到他面前,让他抓住再不济就咬住,梅林也只是轻轻握住。 扶桑与许池鱼说悄悄话,池鱼说,看起来,大人很喜欢这个孩子,扶桑说,也许是出于怜悯。 张大夫为了减轻阴君山的紧张,问:「姑娘姓甚名甚?」 阴君山小声道:「阴君山,字晚山。」 张大夫手里不闲着,又问扶桑,道:「小姑娘你呢?」 扶桑早就把想好的名字说出口,道:「许清柳,这位是阴芙,晚山姐姐的妹妹,」她不忘说起许池鱼,还给她按了个假名字。 许清柳是老师最喜欢清天绿柳,阴芙是许池鱼阿母的名字,那也是好久之前小女官对她谈起的,扶桑记了很久。 张大夫夸几人名字好听,说起自己名字,满是笑意,说家中排名三,取名张三。 扶桑觉得这个名字并不潦草,甚至有些好听,张三手一动,梅林的腿就这样掰正了,张大夫妙手回春,让学徒推来轮椅,说坐几天就好了,约摸这三天。 许池鱼嗯了一声,笑道:「张大夫妙手回春吶。」 张大夫听了自然高兴,又送了一大堆药,扶桑见状问,送这么多药,张大夫你这医馆还开不开啦? 张三指着在树下躲雪的一群人,有大有小的孩子们,大的不过十六岁,小的不过六岁,阴君山看着一点雪掉在孩子身上,冻得瑟瑟发抖,张三哭笑不得道:「我给那帮孩子送了不少药,他们也拿了不少,后来看我把医馆凳子卖了,他们就不拿了,你说让他们做工来帮我,可这些孩子要么短了手要么断了腿,我也不是每个都医得过来,他们啊都是知恩报恩的好孩子,凳子就是坏了卖了,我有钱他们不听也不要。」 阴君山看到此景出神,扶桑也是如此,许池鱼咽咽口水,腿断手也断了,到底是做了什么才会如此。 她们拜别张三,这个大夫的影子在她们心中高大起来,阴君山推着轮椅走了半天,穿越三条街,到了南太平街学堂停下,她暗自摸了一把汗,她与哥哥已然几百年未见了。<="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4页 阴君山敲响了学堂门,她身披狐裘,手冻得通红,黄昏之时相见,最好不过。 阴江河打开学堂门,看见自己清冷又有些傲气的妹妹愣在原地,皱眉思索良久,问:「你当官不顺了?」 余晖照在阴君山脸上,有些无形的吓人,她不说话,阴江河心里暗自琢磨,低头看见轮椅上的小孩,他终于噗呲一笑,说:「你都有孩子了?」 阴君山还是不说话,她到处打量着学堂,檀木招牌写晚山学堂四字,是她的字。 阴江河又打量起后面两位,提眉道:「你两个女儿啊,那不得叫我舅舅,哈哈哈哈哈哈哈。」 阴君山看他那不值钱的样子,嘆气道:「这位呢是许清柳,我在册典宫的任习女官,那位是阴芙,是另一位仁习女官。」 某个人煳涂地点点额头,这个是女官那个是女官,那这孩子她没说,就是她的亲子了,某人抱起梅林亲切着说:「叫舅舅,来叫舅舅。」 阴君山扬起手给了阴江河一记,疼得他龇牙咧嘴,他啊了两三声,属实吵得耳朵疼,被阴君山又给了一记,两次都打在额头,和脑瓜崩一样。 这声音引起了阴母注意,她手里握着刚拔毛的鸡,看见那孩子啊了一声,紧张地张嘴闭嘴,最后嘴里蹦出三个字。 「你孩子?」 阴母从来不反对儿女自由爱情,受帝君恩泽,三城子民格外长寿,几百年几千年的寿命,情爱事业子嗣都不在话下,但她也没想到这么快。 阴君山终于开口,道:「捡的,明日带他去民政司登记。」 阴母噢噢几声,回屋继续宰鸡,她也是刚反应过来,小女儿回来了,还待了两个小姑娘来家中做客,她回头笑笑,手用力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手里死死攥着鸡脖子。 最后她们互相对望,阴母做了个大决定,放下鸡让他们先坐在前厅大圆桌前,自己去街角买写糕点,来好好招待客人,她临出门前嘱咐阴江河好好待客。 学堂与家是是一体,原本是阴父的手笔,他做了一辈子教书夫子,学堂免不了被查,阴母便做官护学堂护阴父周全。 这里还是老样子,一成不变的日子,阴君山走到桃树下,想起幼时阿父总是抚摸桃树,幽幽道:「学子遍地,桃李天下,为我毕生所愿。」 阴父生病体弱,人生如夏花活不过秋实,凋零飘落成泥,如今阴江河学子遍地,广布三城二十三重天,阴君山学生为帝女。 雪堆积在光秃树枝之上,摇摇欲坠间,又稳稳噹噹任雪压,阴江河走进,他们不约而同想起幼时,身为哥哥他调侃道:「阿父满腹经纶,教你读书,你不好好读,他打了你手板,然后他又叫我背,我背不过,他也打了我。」 「嗯。」 「你这孩子大小就聪明,所以老是被欺负,很多人都说你装学识渊博的,我就护着你,腰别菜刀斩人头髮,以前光景今夕今年今日,回不去了。」 「……」漫长的沉默后,阴君山拿帕子擦擦泪,往日如昙花一现,剎那间湮灭,在眼底灰飞烟灭,她终于开口道:「往日不再现,如此就忘却吧。」 扶桑坐在前厅看落雪纷纷,手放在膝上慢慢垂下,她看到雪就会想到雪地里浸湿的画卷,以及她看不清阿母脸上的表情,是厌恶还是更加厌恶,更看不清她眼底透过自己看到了什么。 院内沉寂如万年的孤寂,寂寥无声,只有雪落下的声音,唰唰唰—— 最终这一份寂静被梅林打破,他喊着腿疼哭起来,阴君山转头走向他,走向离哥哥最远的地方,阴江河落了一头一身的雪,只有这个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是真正的活着,独享着这份沉寂。 阴君山蹲下,用帕子擦掉梅林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说,他再忍忍,再忍几天腿就好了。 她的怜爱,对梅林来说是温柔带着香气的爱,更是一种依靠的感觉,梅林就这样靠在她怀中,直到阴母提着大包小包吃的进门,要发出一声喊声,被阴君山一个眼神憋了回去。 阴母放下东西,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小声凑到阴君山耳边说:「他和你小时候睡觉可像了,总喜欢依偎在阿母怀中睡。」 阴君山闻言,一抹红从脖根窜上耳根,阴母挑眉调侃道:「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容易害羞。」 「……」 「有时,阿母总是想,你做了官是不是就从小姑娘那时的玩闹皮劲消磨掉了,看来我想的对,你对江河时不时的沉默比不上以前什么都和他讲了,你走的这些年,家中冷清太多了。」 不知什么时候梅林醒了,他呆呆望着阴君山,那个模样憨俏有些可爱,阴君山眼底浮现自己幼时模样,也如这般憨气,扶桑听到她们的话,手肘撑着脸蛋,问: 「姐姐也有小女儿家憨娇的样子?」 她属实是好奇,笑眯眯地弯起嘴角。 阴母谈起小女儿总是喋喋不休地讲个没完,比如她小时候喜欢去扶桑节闲逛,误了晚课时间,回去免不得一顿毒打,又比如,她聪颖但不爱读书,爱娘子戏,看娘子军打仗,幻想着自己也有一天打仗做娘子军,又跑到树上摘果子摔断了腿…… 阴君山嘆气,这些糗事没完没了。 梅林用更加小的声音问:「你也是饿了才摘果子吃吗?」 阴君山看着他,盯得梅林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而某位心里想的是,原来这孩子会说些东陆语。<="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5页 「不是,是调皮罢了。」 「哦。」 梅林停下头准备睡第二次,阴君山手疾眼快喊住他,手里握着他下巴,说:「别睡,要吃饭了。」 梅林迷迷煳煳嗯了一声,依偎在她怀中,然后睁开眼睛呆呆地看向前厅外廊,那里拐角处是迴廊亭,红柱黑书案亭檐滴雪成冰,美极了的样子,阴君山问:「你就喜欢那?」 梅林点头,阴母摆好了饭食,招唿他们吃饭,阴母买了鲜鱼糕,鲜鱼味有些甜又有些咸味,阴君山夹起最饱满的一块放在梅林面前,他捧起热乎乎的糕饼,放在嘴边重重咬了一口。 雪越下越小,盘子里的吃食越来越少,阴母的话越来越多,她从阴君山幼时讲到她离开,再从离开讲到前不久城主一病不起,已有一月之久,扶桑抓住关键,一病不起一月之久,她趁机问阴母,是什么病。 阴母说不上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城主了,她用力拍拍额头,不知是人老了还是太忙了,再回神已经忘掉了。 阴君山皱眉,心底起了疑,不止是她还有扶桑同样心底起疑,她们互相对视一番,夫子与学生之间的默契在一片沉默中生根发芽,更是在一片沉默中吃完了饭。 只有阴母长着嘴巴说天说地,还嫌他们说话少,阴江河也没了话,闭着嘴吃饭,一筷子一筷子往嘴里夹。 沉默席捲而来,一桌人用完饭,各自放下筷子,阴母是吃得最快,她说要去收拾客房,好让客人住,她走后,阴君山盯起自己哥哥,阴江河被盯得发毛,从进门到现在,背后一直发凉。 阴君山问:「母亲这些日子有去办公务?」 议首是高于城主一头,又替城主处理事物,监督城主造福子民,阴母做的便是此事,但长风渡此情此景,不像是好事。 阴江河支支吾吾道:「有去,城主生病她得去处理每日公务,每次回来都黄昏了。」 「……」阴君山意味深长地勾唇笑笑,起身拍拍他肩膀,俯下身说,「兄长,你且与我说说看,城主得的是什么病,我是帝君的臣,帝君让我好好替城主分忧,你懂的吧?」 阴江河耳边阴风阵阵,他哭笑不得,又不敢不说,哽咽道:「城主得病,不是别的,是全身腐烂,从脚到头,腐烂流脓,已经不是人能看下去的了。 」 扶桑挑眉,眼角上扬,目光凌厉。 「我三年前辞去谋士一职,是与城主发生了争执,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也就是不久前,两日前,对两日前,我见了他最后一面,他同我讲,长风渡气运到头了,要多灾多难。」 阴江河说完长嘆一声,他如实交代好,自己也轻松不少,阴君山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她看前厅外廊积雪,天下雪越大,甚有冰块降落,心里想,应去城主府一趟了。 第31章 城主屋外黑压压一片侍卫,腐烂味从屋内到屋外都是,熏死了雪梅,熏吐了扶桑,她趴在屋顶强忍呕吐感,眼前黑亮一片。 原来,阴君山拿开了屋顶一片瓦砖,屋内亮堂堂,她俯下身去看,心里仔细数了一番,二十四盏灯,每一盏都是油光充足,整间屋如青天白日。 叮—— 叮叮—— 叮叮叮—— 「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髮受长生。」 阴君山再次俯下身,这次是不一样的感觉,她看到油灯变暗,爆出火花刺啦一声,床上的肉块蠕动起来,一点一点从床上蠕动着爬到地上。 那是一刀撒发着腐臭味的脓水渍,甚至,周围向起咯咯咯的笑声。 阴君山有一种被扼住脖颈的窒息感,她颤颤巍巍站起来,扶桑眼前也是一片黑,如同海浪中飞翔的鸟儿被打落在海中。 嘭嘭嘭。 两人一起掉落在屋内的地板上,阴君山就离那块肉团一米远,她顿时熏得头晕眼花,耳边是咯咯咯笑着的女声。 「月舒羽衣白,面戴白碧玉。」 噗呲噗呲噗呲,阴君山缓缓抬头,看到肉块中央,出现了一点黑色的尖头,她爬着往后退,再往后退,背后似有阴风阵阵,一只枯瘦如柴的手渐渐摸上她的肩膀。 砰,肉块中央炸出一堆脓水,往四处尽流,尖头本尊显像,那是一团未绽开的触手,那是她们从未见过的样子。 腐烂,脓水,蠕动,温水。 以及门打开后,侍卫发红的双眼,像是血红深海旋转后的海波,她们即将被淹没。 阴君山眼睛目视前方,手暗自摸索着地,她要爬起来,但双腿发软无力,直至摸到了高烛台,她用力用肩膀一撞,烛台落地,灯油撒了一地,顺着脓水烧到肉块,它尖叫起来,哭道:「人鱼烛,长明灯,长命锁,没了,都没了!」 触手被这一哭,彻底绽开了,就连那群只红着眼睛的守卫也歪头咯咯咯的笑,诡异一切都太诡异了,侍卫歪着的头正过来又扭曲着弯曲。 扶桑腿也软,她望向远处的老师,爬过去揪衣角,用力揪了六次,才让陷入震惊的阴君山回神,她扶着后面的桌角站起来。 这一点点的动静,使侍卫都看向了她,猩红双眼目不离视,头在脖子上打转,头转了一圈后,吭哧吭哧作响,像是狗爪刮动石子的声响。 阴君山嘴唇泛白,她看准时机拉着扶桑跑出去,但跑到了侍卫最前排的停脚处,他们的头就一个一个掉下来,滚到扶桑脚边停了一会儿,又滚走了。<="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6页 这可把扶桑吓够呛,她脚踩着自己脚,饶是长成帝君看到如此奇怪的景象也会被吓到,更别说这两位被吓到腿软。 头咕噜咕噜滚,滚到后脑勺又滚回到正脸,张开嘴巴咯咯咯的笑,上齿碰到下齿,这声音比磨牙还要刺耳。 「长命锁碎,长明灯灭,人鱼烛燃。」 女声如支离破碎的莺啼传入耳中,侍卫的身躯如腐朽的树根碎成细渣,阴君山拽着扶桑在长廊狂奔起来,她们不敢停步,因为肉块追在后面。 就在转角处,阴君山撞上了一个人,一个站在廊间吹风的「白髮」老人,她背对着她们,等她转身后,只见一对灵动活力的眼睛。 她是个年轻人,嘴里嘀咕着一些诗,轻声道:「白髮苍苍竹林站,遥看似鹤似白玉。」 扶桑在女人念诗时,回头看,肉块停止了追逐,它在原地不动,静静地坐在那里听女人讲完诗,再开始慢慢,慢慢地蠕动。 女人身披白羽衣,面带由白玉做成月牙装一次排下到下巴的面具,一双白色眼睛,从头到脚都是白色的,她对两人歪头笑笑,直径走向肉块,蹲下温柔道:「好了,乖宝宝,躺回你的床上吧,天黑要睡觉了。」 肉团极其听话,它一鼓动一鼓动地爬行,渐行渐远地爬向远处。 阴君山长嘆一口气,她回头望着女人,迟迟没开口,等四处寂静,无婴啼鸟鸣,她迟迟开口道:「你是谁?」 「……」 女人流白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感,她双手在空中舞动起,如同在月光下飞舞的蝴蝶,她眯起眼睛,指节停靠着一只蓝黑蝴蝶,那是她身上唯一的色彩。 她轻轻说:「今晚月色真美。」 只有一句话,女人同风消散,在月光下无影无踪,如昙花一现,也如月光一剎。 阴君山望天,月亮消散,初阳乍现,她看天再望着天,天要凉了。 趁着天没有很亮,她们赶回了阴家,也就是那个时候阴君山再次遇到了那名女子,她打心底的怕意已经将她和肉块分成一类了。 女子正在和梅林说话,她的样子看起来极冷漠,也有些许的不耐烦,她张嘴闭嘴只说了半句话,发现了阴君山,眨巴着眼睛又闭上。 阴君山闭上眼睛又睁开,女子不见了,她再闭上眼睛睁开,女子出现在她眼前,一双白到透光的手捧起她的脸,问:「晚山,你有听到什么吗?」 晚山,你有听到什么吗? 这句话来来回回在阴君山脑子里重复了十几遍,她想为什么女子会知道她的名字,那女子和梅林是什么关系? 很快就有了答案,女子贴在耳边,轻声细语道:「因为我认识你,我和梅林是母子哦。」 母子,真是一对奇怪的母子,哪有母亲会让自己的孩子偷渡到这里来,穿过一片海水来到这里? 女子抿唇,显然从阴君山眼神中看到了质疑,她指指远处的梅林说:「你瞧,他坐在那像不像我。」 「不像。」 女子哽咽一下,继续说:「那你去问问他好啦。」 阴君山听话地点点头,走到梅林轮椅前,蹲下附在耳边说了什么,气的他要站起来打人,许是劫后余生的轻松让阴君山笑起来。 女子颇为满意的看着两人,坐在长廊上垂下腿,面前是一汪池水,她低下头睁眼闭眼间,一双流露白霜的眼睛变得湛蓝,再闭眼睁眼,又是白色的眼珠,水面干净透亮,倒映出她只见眼睛的脸。 过了很久,天亮了。 阴君山静静听梅林说,说阴芙给他讲了很多故事,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天亮了,她垂下头温柔地笑,梅林看到笑愣住,这个画面在他脑海中,千遍万遍地流淌过。 今日是扶桑节,挨家挨户挂红灯笼,阴母早起做了晨饭,又爬梯子挂灯笼,扶桑自回来去屋中睡了一个时辰,爬起来看天微亮,继续倒头再睡一会儿。 直至天黑,她才从睡梦中醒来。 她撑起身子,明月挂于天边,近在咫尺又远在边,扶桑穿好衣裳出屋,院子内没人,她推开门见到急沖沖赶来的许池鱼,问:「人呢,人都去哪了?」 「坏了,坏了!」 这句话过后,扶桑跟着她跑在街上。 扶桑节是庆祝扶桑出生而独设的节日,扶桑花与丧服极其相似,又有死人花的别称,这天会有格外多的鬼魂,又称鬼节。 魂魄若被破坏,再入轮迴则为痴儿,这天会有阴差保送,要是在这天闹事,关系重大问题,是要被判十八层地狱。 推开人群,扶桑看到了昨日夜里的那团触手,它正在疯狂的啃食魂魄,而阴君山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剑,对着触手砍,也只是砍下来两三根在地上蠕动,接着又爬回本体。 阴差察觉不对,严令魂魄往回退,一大队呜呜泱泱的魂魄,像一片黑压压的云退出街道。 扶桑从旁边摊子上摔碎一个茶盏,用碎片割破手腕,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流出,她又用另一个茶盏接血,接了满满一茶盏后,她把茶盏丢到触手上,真神血与邪触碰,一阵红光后,触手萎缩到一点点。 它仍然不死心的大喊起来,如婴孩啼哭。 「长明灯——」 「我要长命百岁——」 「石门——」 「救救我啊,救救我啊,你答应我的,让我长命百岁——」 城主原声响彻街道,引起了城民注意,他们纷纷围过来,他们纷纷议论,既是城主化成了灰烬,依旧议论声不绝,扶桑耳边嗡嗡乱响,倒在地上。<="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7页 再醒来是二十三重天,她躺在鹤鸣宫,扶桑节的事已经是一月前,阴君山坐在她床边端着一碗药汤,嘱咐道:「女公子是真神,流一分血便是毁坏自己的生命,切莫再冲动。」 扶桑想起还有两城未查,哭道:「我……老师,我还能再去下界,长风渡现如今如何了。」 「下界的事交给臣的哥哥,长风渡恢復了生气,乞丐流民都会得到安排,请女公子放心便是,哦对了,这是新上任的女官望舒,还有梅林也被臣带回了二十三重天。」 阴君山放下药碗,她想起一月前和阴江河在树下吵了一架,她说,希望阴江河可以让他在二十三重天的学子站队扶桑。 阴江河拒绝了,他烦躁地抓耳挠腮,指着桃树说:「阴君山你看着这棵树,你如若站错了队怎么办?」 「我一人承担即可,你也看到了城主因为习禁术,现如今不行了,下一任城主人选会是你的学生,那,站队扶桑的不止有长风渡,也有河瑜渡,她一定会是那冲破天际给无数人光亮的君主。」 「难道城主之事,是你偷偷安排的?」 「不是我,我也不会去做,他恰巧在此时出事,那得势的必然是渔翁,至于是谁想治他于死地,我会安排人与你同去探查,哥哥,兄长,请祝我一臂之力。」 她太冷静了,冷静到阴江河充满怕意,默默后退了几步,最终以沉默告终,那是阴江河以沉默告诉她,一臂之力,他祝她成为名留青史的女官。 第32章 长风渡城主死后的三月内,经过层层挑选,新城主上任。 而扶桑是在一百年后知道的,在那期间她仿佛被某种因素干扰生了一场大病,身体浮现诡异的红色,在她康復后,名字才传入了她耳中。 扶桑嘴里念叨了几遍名字,阴楚希。 如果她没记错,这人是阴君山给她选的家臣,更是阴江河的学生,也本是下一任册典宫史官。 扶桑拿起一旁的书看起来,看到一半头晕眼花吐了一大口血,血模煳了视线,跌跌撞撞走出正殿,张开嘴喊不出什么,倒在地上,她看到一双白靴,再往上看是白花花的一片。 再醒来,她身边是新女官望舒,黑髮黑眼看着就很漂亮,以及那双眼睛,更加美丽,扶桑重重咳嗽两声,望舒端过药碗餵汤。 隔天,她又收到了阴君山担任帝师一职的消息,是长成帝君给升职,加薪一事暂定为,加一成薪。 上午收到,下午阴君山来授课,扶桑认真听课,但忍不住问:「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阴君山没说话,她看向窗外,扶桑也看向窗外,眼前是大雪纷飞天,今年是两个寒冬,她突然一阵咳嗽,咳嗽出大片血迹,在白纸上,在黑字上,最后倒在书案上。 阴君山望着窗外,没有动作,直到晕倒的扶桑再轻咳两声,她才抱起少女走向床榻,命人去请医女。 一眼望去,望了八百年,树成荫柳抽条,龙温长成了少年,扶桑长成了真正担事的女公子,梅林从断腿小孩长成了册典宫一名史官,跟随阴君山的脚步。 望舒每到月十五下界一次,为的是查八百年前长风渡城主死案,还有她口中的石门。 阴君山不信望舒是人,反而更像是有玩闹心的神,她更不知道石门是什么,望舒的嘴硬,撬不开任何话,就这样阴君山打消了念头。 然,望舒在二十三重天格外寂寞,有时陪扶桑下棋,下着下着就不见了,不知道跑去哪里,每到这时,许池鱼会俯下身子附在她耳边说: 「望舒最近和一个小女官交好这呢。」 扶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总觉得在哪见过,像是那夜白髮人,可望舒的头髮是黑色的,眼睛也是黑色的,不与那白髮人一样,只有那双眼睛,眉眼弯弯,太像了,像到她以为出现了幻觉。 今日春末天,龙温来到鹤鸣宫,他来找许池鱼,问那日她做的糕点还有没有,小女官慈爱地看着他,端来一盘芙蓉酥。 龙温走后,扶桑才从迴廊亭走进来,问:「他每次都找来你,是为了什么呀,就为了一口糕饼?」 许池鱼不通情感,满脸慈爱道:「也许是呢。」 她们说说笑笑,望舒提着一摞油纸包着的糕点从宫大门进入,扶桑听见动静就看着她,见她手上有一串殷红色的手鍊,见状问:「你去做什么啦?」 望舒说:「阴大人想吃鱼糕就让我下界买去了,还给女公子带了好多呢。」 「你手上怎么有串手鍊,谁给的呀?」 「薄一,臣那交好的小女官。」 「可要看好了人,嗯?」 「嗯!」 这句话不只是对望舒说的,也是对许池鱼所说的,两人闻言都点头,拥着扶桑去吃鱼糕,这样的光景不知能持续几年。 再过去三百年,扶桑开始接触政务,再阴君山不断敲打下,她花了三月熟悉地方,已能一炷香,批奏好一摞政务。 长成帝君身体越差,他看着扶桑仿佛在看年轻时候的自己,一切都在有序进行,阴君山笑着,以为没有变故,可变故永远来的巧合。 变故是谁,是龙温。 龙温是十二位继任者最小的,他也是野心最大的,媱媪不喜欢他,他就想办法获得爱,既是不惜代价,让自己的阿母看自己一眼,偏执的爱充满他整个内心。 他已经是个男子了,表面对谁都笑,暗地里谁都敢杀,甚至是自己的阿母。<="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8页 龙温下了用慢性毒药一点一点腐蚀媱媪的身体,直至她吐出一口乌黑的血。 媱媪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孩子,她眼底是一片火,熊熊燃烧的火焰,她敲捶床榻,用尽全力说:「你……会遭报应。」 说完便没了气息,她躺在床榻死死盯着龙温站立的地方,那里只留有一片空气,梁轩槿跑进来时,为时已晚,她从怀里掏出细针,扎遍穴位,最终跪下哭道:「恭送媱媪女君。」 媱媪死后,长成帝君悲痛欲绝,死前见过她的人只有龙温和梁轩槿,女医为其多年治病是无罪,那…… 长成帝君亲手提问了龙温,在大殿上,龙温保持着哭意,泪流满面,仿佛是以泪洗面的孝子,这一刻,扶桑扶着墙,看不清龙温的脸。 龙温让侍卫拖进来一个小女官,女官年纪不大,嘴特别硬,一口咬定自己做的,被送到牢狱里依旧嘴硬,被打得不成人样,最终也没有说出龙温的名字,用命去保他,以死告终。 阴君山看到牢狱中那幅惨痛模样,默默闭上眼睛,这已经脱离了人的样子,成了一团肉泥,她回到册典宫,梁轩槿等候多时,她从媱媪每日喝的汤药中查出有毒。 梁轩槿手颤抖,道:「自,自,自女君有了龙温公子,她的精神就一直不好,只能靠汤药维持脑海中的清明,汤药都是我开的,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绝对没有。」 她崩溃到大哭,泪流不尽泪止不住的流,阴君山顺势抱住她安抚起来,也许是身上的暖意,梁轩槿哭泣着说出媱媪临死前一夜对她讲的话。 平常的夜晚,她会熬好药汤让女官送过去,这次女官送回来,说,女君喊梁医女。 那日秋末,下起来薄雪。 媱媪坐在长廊角一无光处,她抱着双腿打哆嗦,梁轩槿带着满头雪跑到她身边,企图将她抱会屋中,但媱媪哭起来。 「龙温,他会杀了我,会杀了扶桑,也会杀了所有人。」 媱媪说完,闭上嘴闭上眼睛,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梁轩槿抓住阴君山的手,哭道:「女君从生下龙温公子后,就一直讨厌公子,也许也许,臣斗胆猜测,是女君看到了,看到了公子会杀害扶桑。 」 她紧张的浑身凉意,阴君山嗯了一声后,让她先离开,而自己坐在窗前沉思。 第二日,长风渡城主死于非命的事由青鸟带到帝君面前,扶桑皱着每天,她知道每日望舒会下界查事,她急匆匆跑回鹤鸣宫,许池鱼摇头说,望舒去了册典宫。 她又跑到册典宫,正要推门就听到望舒和梅林在讲什么。 「已经是第二个纪元了。」 「嗯。」 「你已经开始改变过去与未来,要是薇儿丹蒂听了指不定要打死我。」 「我想救她,我想救她,哪怕是第八个纪元,我也要救下她。」 「梅林,东大陆有句话叫莫要执迷不悟,我接了命运女神的指令把你带回去,所以呢,咱们什么时候走?」 「不……」 女声生气道:「石门出现在这很蹊跷,它可以诱惑人开启它反而被它吞噬,这说明什么,它是个假的,海沃德它被雪淹没了!」 梅林的声音冷漠淡然,他说:「圣塞西莉亚,她……」 「我无法将假石门带去圣伊克尔埋在海下封印,我被永远禁止进入圣伊克尔,该死的。」 梅林沉默一会儿,幽幽道:「都怪你三心二意,和那位海神有了孩子,还要去勾搭精灵王,哦天吶,罪过,我不该说出这种话,但是你,确实是伤了那个人的心。」 扶桑听完,悄悄离开,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事情就像是,梅林说的话,是谁要死,谁要死了,自己吗? 还是姐姐,或者另有他人? 石门是什么,石门是谁带来的,圣塞西莉亚是谁,薇儿丹蒂是谁,扶桑飞快奔跑在宫道间,她跑到鹤鸣宫,躲在屋子里,任由别人喊叫也不肯出来。 扶桑躲在床角睡过去,半夜被笑声惊醒,她走向笑声源头,那面镜子照着她,突然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扶桑。」 她闻声抬头,镜子一会儿是媱媪的脸,一会儿是阴君山的脸,一会儿是许池鱼的脸,一会儿是长成帝君的脸,更是她十位弟弟妹妹的脸,最后是白髮人的脸,唯独没有龙温。 扶桑突感唿吸困难倒在地上,仿佛有人勒住脖子想治她于死地,第二日清晨,梁轩槿想来想去是要对扶桑说她阿母说的话,推开门看到濒死的扶桑吓了一惊。 自此扶桑再也没用过妆镜,她桌前的镜子面前盖着厚厚一层布。 三月后,长风渡新任城主的名字在被帝君说出口的那一剎,阴君山笑容逐渐消失,她回头看龙温,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 龙温反而挑衅地勾唇回笑,那模样让人直气得牙痒痒。 当名字传到扶桑那,她也在意料之中,梁轩槿吹了吹碗中药汤给餵下去,随口说了一问:「女公子,若是有人故意加害女君,你知道了会怎么样。 」 扶桑病了三月,有气无力道:「我必让他血债血偿。」 「……」 「是龙温吗?」 梁轩槿手里的药碗掉落在地上,砸了个粉碎,是身侧望舒拾起碎片,笑意盈盈道:「女公子,头还疼吗,臣给揉揉。」 她手上被碎片划破了手指,血粘在髮丝粘在眉眼间,耳边都是望舒的笑声。<="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59页 药碗碎,屋外鸟鸣涧,屋内笑不断。 梦到这里,许清流被惊醒,她躲在床角,捂着嘴巴,眼睛流泪,她梦到了以前的事。 过了许久,许是心神镇定下来,她披了件大袖外衣向屋外走去,这里还是鹤鸣宫,还是以往的陈设布景。 许清柳记得十二神夺嫡后,有人把望舒杀了,头身挂在长风渡城墙上,风吹起来一晃一晃的,可见有多可怕,但三日后,头身不见了。 在许清柳以为望舒死后,又在西大陆的海沃德议会上,看到了白髮人,她带着面具,西主神圣弥笑着让摘下面具,她的脸诡异的与望舒重合了。 还有很多事她不想记起来,以至于她走到厨房拿了一瓶酒喝了一下去,喝完又走到桌子上,那里蒙着一层厚白布。 许清柳伸手至半空,打着哆嗦哭起来,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扶桑扶桑扶桑的叫着。 只要掀开白布,只要掀开…… 第33章 白布扯下,镜子里汹涌着无数张脸,他们争先恐后想要破镜而出,最后汇聚为一张脸,是谁的脸 是龙温的脸。 许清柳僵硬地扭扭脖子,她背对着镜子做心理挣扎,龙温,她最怕见到的脸,也是最不愿意回忆的人。 汹涌波涛的梦只做了一半,另一半在哪,许清柳走来走去,打开窗户,外面下着雪,通红的雪,落了一地红雪。 对啊,另一半记忆在哪,她记不得了。 雪越下越大,像是那个隆冬的产物,她又变回了扶桑,坐在窗前伸出手,用手心感受着温度,冰冷刺骨又猩红。 她说:「我们谈谈吧,龙温。」 龙温一双眼睛发白,在眼眶里滚动,笑呵呵的喊了两声,他喊:「姐姐啊,阿姐啊。」 许清柳坐在窗台上,觉得不够冷就往外挪挪身体,她孤独地坐在那,像一只离家的候鸟,轻唱道:「阿母嗖,快回家吧,阿父嗖,家在何方,祖母嗖,她指滴方向在远方哟,家在哪,女公子问起来,火蔓延,家在火中烧吶。」 雪地像火场,一点即燃,天初阳,与雪一般燃起,火苗越升越旺,最后会把鹤鸣宫烧起来。 龙温笑道:「姐姐呀,我们好久没见了。」 许清柳嘴唇打颤,说:「自我亲手杀了你,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你了,也对,你死了。」 她不敢去看龙温,她更不敢说自己做的事,既是无错无罪,怕也是一种罪,只好自嘲的笑笑。 龙温闭上眼睛,感嘆道:「是啊,从祖父那一代算来,姐姐,已经过去四个纪元了。」 许清柳眼神淡然,她掌心温热是冷水,说:「是啊,已经第四个纪元了,我也四处漂泊了一个纪元,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还记得阿母说,你诞生就不喜欢,因为她眼底是一片火,是你杀了我火烧鹤鸣宫的景象,现在想想依旧是触目惊心。」 龙温像是听到她说话,问:「阿母讨厌我,就连祖父也……」 「……」阴君山挪挪身体,今天的天居然有点冷,也许是龙温话语间的冷意,让她感觉有些不适应,幽幽道,「呵,祖父七进七出算卦,最后算得一卦,子孙后代不得安稳,最后,我看着祖父气绝而亡,而阿父正如卦象所说,子孙后代经歷了十二神夺嫡,死的死伤的伤,被送去远嫁的,被处死地吊在南天门示众。」 龙温咯咯咯笑起来,笑声迴荡在屋内,从窗户传到屋外,他笑起来像怪物。 「姐姐,我以为你被红莲赤火烧成渣了,真是掉以轻心了,没找到你,罪过罪过啊。」 许清柳把手在裙摆处胡乱摸了一通,听到龙温说,「你不怕她知道,你把她作为石门钥匙时,她两双悲哀的眼睛吗,姐姐。」 一剎间,许清柳攥紧衣裙,两唇哆嗦起来,两眼朦胧泪,她知道要是阴君山知道,一定不会怪她,老师最疼爱的就是自己了。 她咬牙切齿,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勉强笑道:「她不会怪我,她永远不会再对我说教了,没想到啊,那次竟是最后一场说教。」 镜子有了生命,它在桌子上滚动,它想要滚到许清柳身边,就如那天一样,让她恐惧。 砰。 镜子随滚动掉落在地,一切都变得更碎了,碎成了粉末渣,许清柳闻声从窗台下来,走到妆桌前,镜子碎到聚不到一块去,龙温的嘴依旧喋喋不休道:「她会伤心的,她最爱的学生将她做成了开启邪恶大门的钥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镜子与笑声黏合,变回了原样,它飘在半空中,背对着许清柳,在她放低警觉时,反转对着她。 龙温的脸再次涌出,像波涛汹涌的海浪,在镜面飘动,他说:「你躲在这,一直躲着,我的姐姐啊是个懦夫,软弱的懦夫,可悲的懦夫。」 「……」 许清柳一拳打在镜子上,碎渣割破手背,血淋淋直流,留在滴在镜面上,她呸了一声,笑道:「圣塞西莉亚,你装成龙温就想控制我的心智,你还太弱了点。」 她面前出现一道门,藤蔓缠绕着门框,独属于长风渡人民与她的一扇噩梦,它重新出现了。 而从门里走出来的是,一身淡粉夹杂茶白衣裙的圣塞西莉亚,或许在这一刻,她将自己的名字重视,圣塞西莉亚觉得这个名字还不错,圣这个字更不错。 许清柳皱起眉头,圣塞西莉亚笑着拍拍她的肩膀,贴在她的额头上说:「我的小姑娘,不要这么紧张,我是和你来谈条件的。」<="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0页 闻言,许清柳给了她一拳,打在她离心脏不远的胸膛前,不轻不重的一拳,大喊:「谈屁的条件,你惹了这么多事,是为了什么,为了报復圣弥还是报復整个中州。」 说完她被踹了一脚,腰戳在桌角,疼得龇牙咧嘴,更是龇牙露利齿给圣塞西莉亚。 圣塞西莉亚冷冷一笑,捏住许清柳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慢悠悠说:「你猜猜看,到底谁会死,得权利者死于权利,得理想者死于反抗,你属于哪种,你的死亡我早已看透。」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许清柳靠近圣塞西莉亚,凑过去拥抱她,在她因为这点温暖回抱时,拽住白色长髮,用尽全力拽倒她。 屋内充斥着圣塞西莉亚癫狂的笑声,已及癫狂的话语,「你是哪种啊,许清柳,你真正得到权利了吗,还是你希望东大陆成为你理想中的乌托邦」 随后她吃痛地张嘴嗷呜一声,许清柳结实的拳头砸在她脸上,接着是响亮的一巴掌,接着是更加响亮的一巴掌,艷红的嘴角渗出不少血。 「许清柳!」圣塞西莉亚有些生气,她继续大笑道,「你……唔……疯子!」 又是一巴掌,她疼得嘶气。 「许清柳你唔!」 左嘴巴打肿了,那就右嘴巴再挨一巴掌,许清柳揉了揉手心,问:「你还说吗?」 「许清柳!」圣塞西莉亚的声音竭尽是嘶吼,她抹去嘴角的血渍,刚抹去又被打了一巴掌,脸颊渐渐泛红。 「别打了,我错了。」 圣塞西莉亚眼圈微红,许清柳再次捏住她下巴,那模样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用力也像是要捏碎她下巴。 「我真的知道错了,」身下的女人眼圈红润,挤出几滴泪珠,吆喝喊疼,许清柳起身,背对她。 圣塞西莉亚狼狈不堪,她捂着脸爬起来,嘲讽道:「以前是用脑子,现在是用蛮力,扶桑,权利者死于权利,你记住了,嘶好痛。」 许清柳没说什么,她任由圣塞西莉亚离开这里,手放在眼下,掌心泛红,用力揉了揉,确实疼。 她居然把自己的手打疼了,自嘲的笑了一番,发觉天已大亮,是时候该走出二十三重天了。 已经有千年没有走出这里了,格外怀念外面的树荫吶。 许清柳慢慢走出屋子,一步一步走在雪上,茶白布鞋被染红,女官青雉命令人扫雪,自己也拿着扫帚不停扫,见她走出宫门,问:「帝君要去哪,每日还有公文呢。」 许清柳做了甩手掌柜,答:「你代行。」 她来到南太平街,这里成一片废墟,刚刚走过长风渡大门,那里被细心贴好了咒符长条,看样子是阴君山的手笔。 许清柳通过长条上的灵力锁定了一处位置,抬手开启一扇穿越千里的大门,她推门而入,进入一间教堂,周围神力充溢,带着月色的冷温柔。 她像那一夜无眠,披上大袖衣一样,走在教堂中央大道,尽头是一尊神像,许清柳仔细打量,从头到脚打量片刻,她认出来了,这是送望舒手鍊的小女官。 神像掉落出一滴泪,晶莹剔透地滚落脸颊,化作浓重的血泪滴在雪中,默哀悼念以及悲伤。 许清柳低头看雪水深入鞋袜里,脚是丝丝凉意,她走到最后一排椅子上坐下,看神像看了很久。 「扶桑。」 直到一声扶桑唤醒她,原来还有人记得她叫扶桑,圣塞西莉亚除外,她只是窥探了别人的梦境。 许清柳泪流满面,她抬头看去,是月神那张白到透光的脸,和她怀中昏睡过去的少女。 许清柳说:「这个神像让我想起一个自食恶果的人。」 声音萦绕在整个教堂,仿佛世纪的迴响。 「也许,你认识她,我是个慷慨的人,她背叛我背刺我,我却为她建立神像。」 许清柳皱眉,她起身,走到月神面前,说:「圣塞西莉亚来找过我。」 月神用一层后羽衣外袍包裹着少女,将她放在篝火旁,与女人叙旧,道:「她居然找过你,是她告诉你我在这的吗?」 「……」 「亲爱的,你应该告诉我的,这样好让我知道,你不是她的人,好吗?」月神拽着许清柳长发迫使她低下头,脸与脸之间紧挨着。 许清柳眼皮跳动,笑道:「长风渡面前留下了充满她灵力的咒符,所以我找到了这里。」 月神红艷的嘴唇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阴君山感受到鞋袜被浸湿的凉意,迷迷煳煳醒过来,她揉了揉眼睛,从这个角度看,两个人是吻在一块的。 阴君山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你真的没有骗我吗,许清柳,你要是欺骗我,我可是会很伤心的,哦对了,这上面的神像也会换成你,」月神这句话说得既楚楚可怜,又有些阴狠。 许清柳冷冷的回覆道:「没有骗你,要是我骗你,你大可以将我千刀万剐。」 阴君山小心翼翼挪动身躯,往旁边用力扭动,离她们近一点,继续紧闭双眼听。 月神说,那让我们做点有趣的事情吧。 许清柳沉默片刻,说,我打了她,一拳还有五六个巴掌,她好像疯了,她说得权利者死于权利…… 月神那边说,亲爱的,真的不做点什么吗? 好,牛头不对马嘴。 月神扑倒许清柳,两人交颈而眠的样子,只不过被压在底下的人脸上痛苦万分,说了一句,「你要是再这样下去,东大陆也禁止你入内。」<="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1页 阴君山安稳躺尸,恨不得把两只耳朵揪下来给她们助兴。 月神不情不愿爬起来,又朝着许清柳耳边吹气,哭道:「真的不做点别的事吗?」 随着衣服的撕扯声,阴君山睁开一点眼睛,偷摸地抬眼瞧,但又不能太用力,害怕被知道她已经偷听很久了。 阴君山看到许清柳眼睛里是满满的惊讶,看月神将她的一只手放在胸口,又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许清柳仰头,任由月神牵着她的手,仔细抚摸胸口,她咬着唇神色痛苦,然后哭起来。 等她哭完,又恢復了一副冷静的面孔。 第34章 「晚山!」 月神慢慢转头看阴君山,她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水光淋漓尽致,轻柔又涩情。 阴君山默默移开目光,又往旁边地方扭动,手足无措地扣手,小心翼翼的问::「你们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比如……塞西莉亚为什么会这么做。」 月神张嘴刚要说什么,被许清柳一只手捂住,支支吾吾的喊。 「啊嗯唔——」 她眼底是笑意,流露在外的笑意,安逸地躺在身后女人的怀中,说:「唔好嘞。」 我好累,累得要死,想睡过去,不想醒来。 月神闭上眼睛,许清柳放下手,掌心湿润了一块,那是月神舔的,她啧了一声,帮怀里的人裹紧衣裳,冬日可真冷啊。 阴君山想要小声说什么,又闭上嘴巴,她坐在原地,把手伸到篝火旁取暖,身体周围飘起星星,流淌在远古的星系。 她伸手摸到了一颗璀璨光芒的星星,冰凉的触感,有些刺痛双眼,也许是復明后确实不习惯。 然后,一阵歌声传来。 「阿母嗖,快回家吧,阿父嗖,家在何方,祖母嗖,她指滴方向在远方哟,家在哪,女公子问起来,火蔓延,家在火中烧吶。」 阴君山努力睁开双眼,看到许清柳的嘴巴一张一合,美妙动听的旋律围绕着三人,她正在继续唱。 「呜呜呜,女公子哟,她问吶,鱼糕好不好吃撒,好吃撒,扶桑节好不好耍啊,好耍啊,吾带汝回家吶。」 阴君山一阵头疼,脑袋像裂开一样,这首歌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好像在哪里唱起过,对,那个小姑娘,扶桑节的时候坐在桥边唱起的。 她低下头,眼睛滴泪,一滴一滴落在雪上,热气融化了雪,她为什么哭,在为谁哭,也许是在为她想不起的记忆而哭泣,即将破门而出,却被囚禁其中。 月神醒了,她窝在许清柳怀中重重吸两口气,然后仰头,笑道:「你想不想知道梅林是什么样的人。」 「……」 「哎呀,夜晚时的篝火小故事,唔——」 许清柳继续捂她的嘴巴,那她就继续舔掌心,许清柳暴怒之下喊了她的名字,她还笑嘻嘻的回覆道:「哎呀不要气嘛。」 阴君山擦擦泪珠说:「想。」 月神瞟了个媚眼,说:「好呀,仔细听好。」 许清柳:「……」她内心做着无用功的挣扎,谁来管管她啊,垂下的手依旧湿漉漉的。 梅林,一个奇怪的人。 奇怪在于他经歷过中世纪的巫师大屠杀,但他平安无事的活下来,其中的奥妙所在是,他像是一只阴暗的过街老鼠,穿梭在每条黑暗杂血的道路上。 此时月神说:「他是一只偏执阴暗爬行的老鼠。」 她伸出两根手指,周围的星星渐渐暗淡,篝火照在三人的脸上,照在月神脸上是一团烈火,照在许清柳脸上是第二团烈火,在阴君山脸上,是一只阴暗爬行的臭老鼠。 一阵沉默过后,月神举着两根手指,啊了一声,阴君山这才反应过来,她还未装做老鼠的样子,那自己脸上的老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阴君山往远处看去,一只坐在篝火旁取暖的白毛小老鼠,它坐在那暖乎乎的抖身子。 唿,众人都送了一口气。 「 hello.」 白毛老鼠挥挥手说,它听故事听得很快乐,拿出随身带的奶酪,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咀嚼得津津有味,还不忘放在火上烤一烤,飘香在三人鼻尖。 「……」 老鼠说话了,这有比老鼠说话更可怕的事吗,有吗? 还好是老鼠说话,要是梅林会说话,那岂不是要疯掉了,阴君山心里还在侥倖,紧接着两束目光在头顶亮起,背后也凉嗖嗖的,她抬头向月神和许清柳,两人目光不解中带一点恐惧。 「……」 阴君山在沉默中回头,她看到黑曜石面帘下一张好看似花,眼睛漆黑如黑洞一般,想要把她吸进去。 是伊恩,阴君山在惊吓中分泌泪水,再加之坐久了腿有点麻,她退后几步还要躲避火堆,一下跌在月神和许清柳两人怀里。 这下,就成了「爸爸妈妈带孩子,给孩子讲童话故事的场面了。」 老鼠同样是被吓了一跳,一骨碌跳进阴君山怀中,大喊:「help , help , help ,救命救命救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阴君山大喊起来,老鼠捂着两只耳朵,感觉已经和聋差不多了。 她迅速退下鞋子,用力几下还紧紧贴在皮肤上,四处张望没有什么坚硬的东西,于是阴君山看上了月神脚上有点高跟的鞋子,当然,月神也看到了。<="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2页 她来不及护鞋子,喊:「……别,别,哎,你这孩子!」 唰一下,鞋子砸中了伊恩额头,一瞬间,血流到她的眼睛上,又流到黑曜石上,到洁白的下巴,像血红的玫瑰一样,阴君山莫名其妙地咽咽口水。 许清柳脸上一块青一块白,问:「你是人吗?」 伊恩没说话,她对阴君山招招手,此时少女的眼睛暗淡无光,着魔了一般。 「别过去,她不对劲,」月神伸手阻拦在阴君山面前,想要把少女护在身后。 阴君山脑子混沌,觉得这个血很香,是一股淡淡的山茶花香,太香了,她手撑地爬过去,拽着裤子到衣袍,像蛇一样爬上去,亲吻白皙的下巴。 伊恩舔舔唇,亲吻少女额头,这确实是一副过于性张力的画面,雪飘落在黑髮上,两人同淋雪共白头。 月神一瘸一拐走过去,拉开两人黏在一块的手脚,吸口气问:「你到底是谁。」 伊恩邪邪弯唇一笑,道:「我是梅林。」 「那你认识我,知道我是谁吗?」 「月神啊,还能有谁」 月神再次吸了一口气,把阴君山往后一推,扑到伊恩身上,扑倒后,上去就是一拳,重重砸在她鼻樑骨上,顿时,两束黑血从鼻孔中涌出。 许清柳手抚摸上阴君山的眼睛,贴在耳边说:「嘘,囡囡,妈妈永远在这陪着你。」 月神继续打人,她和许清柳打人的方式有异曲同工之妙,除了拳头还有巴掌,但她打的不过瘾,脱下鞋子用力砸,把伊恩脑浆都砸出来了,白花花脑浆流了一地。 许清柳别开眼睛,老鼠躲在她大袖衫下面,小声说:「你们是强盗吗?」 她敢说不是吗,这打人的场景都摆在这里了,她能怎么办,跟人家说,打人的和被打的是好朋友 这样,不像啊。 雪水,脑浆,黑血,碎骨。 阴君山想要扒开手去看,被许清柳再次阻拦下,说:「别看,他不是梅林,他不是你的爱人,也不是你缺失一半的记忆。」 月神砸得狠,头髮上都沾上了碎骨,鞋上的高跟因为头骨过硬,砸断了一半,下巴沾了些飞溅出来的脑浆和黑血。 老鼠拽住袖子瑟瑟发抖,他往里面靠,生怕脑浆溅到自己身上。 吭吭吭—— 月神扬起鞋子砸下最后一击,砰的一声,头四分五裂,可见力气有多大,她舒畅地吐口气,像是完成一件烦心事。 就这样,她示意许清柳放下手,让阴君山自己看,而自己坐在尸体上,把下巴放在沾血的手背上,微笑道:「正如你所见,我们亲爱的圣弥西主神,想要引诱可爱的小姑娘陷入他的深情中,哦天吶,这可是个轰天的笑话,让我们笑一笑,开启今天真正的篝火晚话吧。」 圣弥,一个充满神性的名字,如果说,梅林是中世纪屠巫运动的倖存者,那圣弥就是屠巫运动的开启者。 在中州诞生之初,罗纳尔德这个名字鲜有人知,直到他与东大陆最初的创世神潸然相遇,两人皆是会心一笑,从此中州有了东西大陆。 圣弥,冰川之主,月神,龙主,精灵王,阿琳族长,巨人始祖,红髮矮人王,海神,九人是最初被创造的,罗纳尔德的圆桌上还有三人,是映照命运而生的命运三女神。 祖神总会用他充满怜悯的眼神告诉世人,神明永远爱着世人,圣弥不觉得神明需要爱世人,那不是神的必需品。 所以,在罗纳尔德创造种族时,并没有将他们完全创造好,人们在西大陆奔跑,被动物杀死,自相残杀,太多太多,他似乎是失望了,直到一个小人举着火把欢唿起来,祖神最后创造了一族,取名阿琳。 他会陪着孩子玩耍,可一天夜里,祖神滴落一滴泪后,消失了。 那滴泪被称作,创世之泪。 他消失的日子里,圣弥看到了主神的位子在唿喊他,即使十二位神祇中有十位神投了反对票,但他朝着位子走去,并心里低语,反对的人都会遭到报应。 冰川之主死于审判高塔,月神吊死在月光下的树杆上,龙主被挖出了心脏而亡,阿琳族长死在土地中,巨人始祖被砍断四肢埋在山脉下,红髮矮人王死在炼制神弓的火堆里,海神死在深海中。 月神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回头看去,身体重建血肉,头也恢復如初,仿佛刚刚的一场暴行不復存在,唯一可以证明暴行的只有月神满手脑浆与血。 「别跟我讲罗纳尔德那个名字,那个该死的名字。」 他冲上来掐住月神的脖子,反被她拽住头髮甩出去,爬也爬不起来,头和脖子整个分离。 「梅林挑的破身体。」 第35章 在听到梅林的瞬间,阴君山暗淡无光的眼睛在此刻变得闪亮,她挣扎起身,问:「梅林在哪,你告诉我梅林在哪。」 圣弥没有说话,而是抱着断掉的脑袋,盯着她,过了很久,月神打算再给他一巴掌,他下意识躲了一下,说:「他,神出鬼没,我怎么知道他在哪。」 「原来你不知道吗?」 她脸上表情苍白,仿佛有出数条心事将她密密麻麻织成一片网。 「……」 教堂下起冰锥,周围本就冰冷的空气剎那间凝结成冰,齐沖沖向圣弥砸去,在马上就要刺进皮肤时,冰锥停住了。 圣弥消失在原地,冰锥没了神力控制,砸在地上,硬生生砸出来个不小的坑洞。<="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3页 许清柳大抵是明白了圣弥的意思,他想开启真正的石门就要有打开的钥匙,梁轩槿曾作为钥匙被他利用打开了虚假石门,那真正的钥匙,她目光落在阴君山身上。 她作为创造出命运双子的母神,将哥哥关在冰狱中沉睡,原本妹妹也要关进去,可看着那张脸,和老师一模一样的脸,她只希望,这辈子阴君山可以不再为了其他人而活,与爱人长久相伴。 许清柳伸出手慈爱抚摸过她的髮丝,说:「也许,我们应该踏上真正去往海沃德的道路。」 阴君山感受着掌心黏腻的温暖,问:「我想回到圣伊克尔了,哪怕记忆有所缺失,我想躲避的活一辈子。」 月神越过两人,走向教堂大门,在天亮起的那一刻打开大门,阳光明媚,阳光照进来。 许清柳笑了,她抹去眼角渗出的泪珠,说:「使命就是如此,每个人诞生就会有使命,一生都在为使命而活。」 阴君山也笑起来,问:「你的使命是什么,许清柳」 「爱世人,护世间。」 「为神的使命吗?」 「成神的代价。」 月神好久没有看到所谓的阳光刺眼了,她跑出去拥抱太阳,一刻间,地上的雪融化了。 她们走向远方,教堂是月神的精神空间,外面的世界是距离精灵领地最远,日起西之地,阿琳文化失落的高地,西伊森。 月神蹲在月树下洗净双手,高耸入云的山坡上可以看到整个西大陆,许清柳用手指着说,那里是帕尔山脉,是巨人族的领地,山脉前是一座死城,死城前是矮人族,再是龙族,人类国度,猫之城,温特湖,又是一座死城,然后是卡莱尔人的地盘,兽人族领地,犬之国,冰川,圣伊克尔岛,鼠之国,最后是日落之地。 路途呈现「s」状,密密麻麻的山坡和密林,这是最佳的路线,也是最安全的路线。 阴君山想到去海沃德需要石钥匙,她问:「我们是不是要找到,打开海沃德大门的钥匙。」 许清柳说:「钥匙在珀西瓦尔大学的密室里,它位于人类国度,」她看向远方,眼神中总流露出不一样的感情。 是想到以前的先行者了吧。 月神走过去拍拍两人肩膀,笑道:「天上星月将会伴随我们的脚步,诸位,请大步向前吧。」 无论前方是未知的恐惧,还是不可名状的事物,我们终究回到家园,放下一切苦恼入睡,醒来喝一杯热可可或清茶。 一匹白马在焦土小道奔驰,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跑到了山坡上,它勐然一抽鼻子,又用力吐气,是文德尔的马,阿兰尼斯。 许清柳抚摸着它,问:「你怎么来了。」 阿兰尼斯默不作声,也对它是马怎么会说话,是文德尔引领它来的吧。 焦土小路又跑来另一匹白马,它沖阿兰尼斯的屁股撞过去,两只马一声一声喊叫,白马叼起阴君山往马背一甩飞奔起来,月神和许清柳骑上阿兰尼斯跟在后面。 她们朝着世界的前方走去了,走在焦土路,那里有当年罗格里德斯一家种下的幼苗,有的已经长成参天大树,有的已经枯萎,还有的已经长出新芽,像是寒冬过后的抽新。 也是一切新生,初过后的生机。 密林深处,山峦绵延不断,她们起马赶路,已经离帕尔山脉还有一条长路,马上就要日落了,黄昏即将沉下。 在赶到日落前,她们终于到了帕尔山脉,传说中的巨人领地。 月神不知从哪里提开一盏灯,一团月光照亮了黑暗,她们听到鼻息声,一喘一吸地唿吸声,还有很重的鼻鼾声。 黑灯瞎火一片,只有三人脚底的光跟随她们,月神慢慢往山脚照去,先是一只巨大的脚,上面布满泥土,在灯照过的地方,只有一只断脚。 「唿,你们还记得吗?」 阴君山问:「记得什么?」 从那只巨大的断脚来看,像是被埋在山脉下的巨人始祖。 月神也说了,是巨人始祖吧。 许清柳蹲在那看了很久,问:「上次我们来着的时候,有这个吗?」 沉默随之而来,月神抬起头,说:「没有。」 第36章 灯摆在巨人脚跟处,月神拽着松弛的皮肉,手脚并用爬上去,她站在高处唿喊下面的人,没有回覆声。 月神喊:「喂,你们……」 远处传来狼吼声,在寂静的夜空撕开一道裂口,幽绿双眼在漆黑一片的夜中格外显眼,是圣弥圈养的狼群,它们闻到肉香,张开藏着锋利牙齿的嘴巴,涎水从口中流下。 月神想要跳下去,被许清柳大声喝止,此时,她身边围满了狼,对她们虎视眈眈。 许清柳负手唤出本命剑,正当她要打的时候,狼群绕路而行,绕过她们走向巨人之脚,撕咬起脚皮,咀嚼声响起,过了很久,它们离开,路过两人时,带着一股腐肉的腥臭味。 等狼群在诡异气息下慢慢走远后,月神走到断脚处,她俯下身子,抚摸一处标有印记的地方,圆圈包裹着六芒星,每处六芒星角都画有怪异的标记,像是古老的语言,像是哪里的语言 月神绞尽脑汁想了很久,正当空气中起了迷雾,在迷雾笼罩与灯光照亮下,印记发着暗金色,暗金色的印记……她莫名想到了那个远古时期与罗纳尔德一同诞生的生灵,被埋进海沃德禁书卷宗的圣灵,她未曾提起的东西,会揭开心里阴暗面纱的恐惧。<="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4页 她轻轻抚摸印记,在神力催动下,印记腾空而起,反转一百八十度,这一刻,它闪烁着异常的金光,像是有什么魔力指引,月神转身走向印记远处,她慢慢走一步,就停顿一下。 八步后,她停下脚步,脚底的肉皮下爬出一只白色的蠕虫,它蠕动身体爬了很久,月神退后几步,蠕虫跟随在前。 许清柳仰头喊了几声,道:「月神,月神,你听的到吗!」 过了很久,月神从上面跳下来,她一步一步坚定走向她们,又像狼群一样绕过她们,许清柳感觉到不对,一巴掌拍在她后背,顿时,黑血吐了一地,还带着奇异花香。 月神眼中的混沌散去,她跪在地上吐了很久,想要说什么,却哑然,坏了……她成哑巴了,还是说,不能喊出那个人的名字。 许清柳蹲下查看黑血,问:「你在上面看到了什么」 月神用手指比划出一个拱门,然后又放下,一拱一放一拱一放,一个虫子爬行的样子出现了,她说:「是口口口口口,啊,这些是什么。」 许清柳听不清的只有五个字,她让月神再重复一遍,某人蒙圈的重复了一遍,「是,口口口口口啊!」 当虚假石门开启,所牵连的一切连锁反应是无人能敌的,许清柳严肃地看着月神,她们心中大概有了头绪。 被当做禁语的人还有一个,正当她们要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后面的脚动了,甚至它蜷缩脚趾站了起来。 月神眼里全是不可思议,许清柳听到声响也回头,她又默默转身道:「嗯……这是真的吗?」 「也许……」 咚的一声,脚又倒在地上,巨大的声响引起了巨人领地的巨人注意,准确来说那不是一般的声响,是砰的一声,就连地也要动三动。 等反应过来,要跑时,她们身后站满了巨人,月神轻轻咳嗽一声,她怎么觉得这一幕这么眼熟。 被捆起来,前方是巨人守卫,后面是巨人守卫,真的是太好笑了,又被当成好破坏的烦人了,上一次是谁来着,哦对,文德尔,埃尔维斯和梅林,现在是她们三个倒霉蛋。 她们被押着去见了巨人首领,傍边的巨人嘀嘀咕咕道:「米利暗,我亲爱的首领,就是她们几个,哦,让我数数,三个,三个人!」他的声音突然拔高起来,应该是想起了以前的黑暗笼罩,这里黑暗笼罩特指文德尔,埃尔维斯和梅林。 巨人焦急地在原地打转,他愤怒道:「一定是那三个人来,那三个人派来的!」 米利暗做为巨人首领要安抚族人,但他极其不耐烦的说:「闭嘴,够了,你吵到我的耳朵了。」 趁着机会,月神开口道:「亲爱的米利暗首领,允许我向你问好,哦天吶,月族子民一直想念着您,今日我们恰好路过,想要翻过帕尔山脉,你懂的,我们是新的先行者。」 米利暗听到月族两字像是更加不耐烦,哦不,是突如其来的一阵愤怒,他巨大且坑坑洼洼的脸,往前挪了几分,大笑起来,问:「月族,月族子民」 「……」 月神闭上嘴,她有预感再说下去,自己的骨灰要撒在整个帕尔山脉了。 那个巨人也开始激动起来,说:「月族,月族,是月族,可恶的月族!」 「闭嘴,雅格!」 雅格乖乖闭上嘴巴,站在一旁,他鼻孔吐出唿吸,上牙碰下牙气的不轻。 米利暗站起来,屋内唯一安装的电灯被高大的身姿挡住,沉下一片阴暗,他走到三人面前转了一圈,厉声道:「月族扣下了商人,不允许他与巨人合作,你……」 他把大眼睛凑到月神面前,唿出一口臭气冲天的口气,说。 「你……」 月神被熏得干呕,但她此时要吐出来,就要吐米利暗脸上了,她忍住呕吐,说:「我……我……与……与月族势不两立。」 许清柳直唿内行,她也附和道:「我与月神势不两立,以表我对您的忠心。」 月神:「……」 她幽怨地盯着许清柳,好像在说,你真的忍心对我这样吗,真的忍心吗? 许清柳别开眼睛,压力给到了阴君山。 女人早已不是以前的她,不开口就算了,开口即一鸣惊人,她大喊:「我愿加入巨人族帮首领开疆闢土,把月神挂在您家门前吹风。」 月神:「……」她好像回想起什么不好的记忆,冷冷地打了个哆嗦。 许清柳:「……」 米利暗不像是脑子不好使的,但他确实被这句话给取悦到了,天吶,这真的是太好笑。 他笑脸一变,变得咬牙切齿,道:「让我瞧瞧你们是谁,月神,你变成灰我都记得!」 月神闻言颇为感动,哭道:「原来我化成灰你都认得!」 她哭得稀里哗啦,哭得天地撼动,米利暗知道,这是月神惯有的苦情戏,他命令守卫把她们押到牢狱中去。 月神一把鼻涕一把泪,哭道:「米利暗,你可要记得我啊,」瞧瞧,瞧瞧,说的是如此的有感情,好比吟游诗人嘴里的诗歌。 许清柳坐在牢狱的草堆上,她发现一个问题,巨人一般都是偏高,不对,是极其高且四肢发达,所以他们设计的监狱墙就有十几米高,窗户也在最顶上,她长长嘆了一口气。 这怎么越狱好呢,她撑着脸想了半天。 此时月神蜷缩在草堆上,哭得撕心裂肺,她啊的大叫一声,直立起身子,说:「我不知道啊,一千年前的仇他记这么久。」<="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5页 许清柳皱眉,道:「是口口口口口吗?」 「是。」 在彼此的耳朵中,那五个字就是说出来也一样被禁语,成了一阵虚无缥缈的风,那么证明,两人是对的。 眼下是越狱,月神望着高墙,感嘆道:「我原本以为以前的墙就已经很高了,现在都已经要飞天了啊。」 许清柳长嘆一口气,多少年过去了,米利暗还是如此记仇,如此记仇啊! 阴君山蹲在一边,长长嘆了一口气,月神拍拍她的肩道:「别这么丧气嘛,不是还有……」 砰的一声重响,某人已经从刚刚的位置消失不见了,许清柳回头,在土雾萦绕中,伸出一只手,在月神消失的地方摸了摸。 呦呵,有个大洞。 呦呵,某人掉进去了,许清柳有点想笑。 哦,还有某人的喊声,她喊:「我去,许清柳,这是当年那三个狗东西挖的坑!」 一时间兴奋感席捲众人,就当她们以为自己可以逃出生天的时候,月神说:「草,没挖通。」 许清柳气愤到捶地,阴君山此时发出灵魂拷问,道:「你感受到这里对灵魂与神力的束缚了吗,我无法开启时空裂缝。」 她急躁也沮丧,用手指用力打了七八个响指,或是修长手指在空中一划,都无济于事。 「巨人族牢狱中有防止传送的魔法阵,哎……」许清柳发出一声嘆息,坐在草垛上抱着双腿,过了很久后,她说,「是为了防他们的,就是那三个人。」 月神的唿唤在耳边想响起,她说:「你看看有没有铲子,咱们挖一个通道出来。」 许清柳想起在很久之前看的书,叫什么,三人组的救赎,那还是梅林写的,写的是他们三人十七天,拿着一根勺子挖通了整个地道,她就知道三人绝对不可能做到。 阴君山翻遍整个草堆,在最角落一个暗处的地方,看到了一根勺子。 一根勺子,许清柳要改变她对三人的看法的时候,阴君山说,勺子断了。 她要把埃尔维斯的坟扬了,她决定了! 在这时,送饭的巨人到了,他端盘子走来,身体巨大又笨重,放下盘子后没走一步都是地动一下,甚至把土震动,落在了月神头上。 盘子里的食物都很精细,山药切片炸酥,温热巧克力牛奶,热狗香肠面包,蓝莓芝士土豆泥和一大块咸肉。 月神听到许清柳说的这些食物名字,咦了一声,说:「他人还怪好嘞,之前都是餵人肉的。」 在嚼热狗香肠面包的许清柳,顿时没了胃口,大声干呕起来,吐了一地,把胃酸都吐上来了。 反观阴君山吃得津津有味,月神四处观察通道,说:「记得有一次,米利暗做了人肉丸子送给了每个囚犯,他们从里面吃出来了,人头髮和指甲。」 语音落下,阴君山从嘴里抽出一根头髮丝。 第37章 如何演义三人的救赎,许清柳悲桑片刻化为冷静,最后她们打算一块跳下通道,看月神孜孜不倦地用手扣土。 许清柳又蹲在土堆上嘆气,阴君山凑近问:「为什么又要嘆气。」 又 在少女质疑的目光下,她承认她嘆气,嘆了一次又一次,然后她继续嘆气,因为毫无头绪,阴君山愿意称之为,嘆气仙人。 月神一声好耶,惊醒了因嘆气实属无聊而睡着的两人,她们往后看去,月神把一炳似剑长铲放在眼前! 铲子! 许清柳飞快跑到她面前拿起铲子,用力敲一把坚硬的泥土,土里金光闪闪,放在掌心用力捏出一颗金闪闪,她迷茫道:「你看,是金子。」 金子,那三个小子在地下藏金子? 震惊之余,她已经想好怎么把埃尔维斯,文德尔和梅林的坟扬了,再用力一挖,松软的土堆混杂着金色一股脑滚下,这是她见过最多的金子,在土壤包裹下的一座金城。 三人面面相觑,手脚并用挖金子,倒也不是把金子塞到自己的口袋,而是在金子背后藏着一条通往地上的路,许清柳想起那本书写的。 哦,老天爷啊,我用一根勺子挖了十七日,挖出了一条通往自由的路。 哦,老天爷啊,这可真是一条通往自由的路! 挖到最后,抽出最后一条金子,一条深邃的路出现在眼前,她们兴奋到狂奔起来,道路弯弯曲曲,在眼前抽象起来,终于到了尽头,许清柳推开用稻草掩盖的出口,来到一户巨人农夫家。 夜半三更了,她们和地鼠一样探出头,哪能想到农夫半夜还在耕田,被当成地鼠,在麦子里四处逃窜,农夫喊起来,他大喊道:「嘿,那帮该死的田鼠又来了!」 哈哈哈田鼠,哪有田鼠,三人看着彼此皱眉。 「看,那三只田鼠!」农夫手指方向是她们停步的地方,他还说,「当年那三个坏东西就是如此偷了我的玉米,哇!」 农夫哭起来,从巨大的农村小别墅走出来个摇摇欲坠的人,不是米利暗是谁,月神定定神,想起米利暗有个早逝的妻子,叫什么她忘记了,但他的儿子不会记错,是个脑子有些问题的孩子,永远停留在儿童时。 米利暗听到三只田鼠,命侍卫去牢中寻找今天关进去的人,一只手拿着叉子,另一只手拿煤油灯。 阴君山皱眉,月神皱眉,许清柳皱眉,她们一次趴下,在麦田里爬行,爬行到一半闻到一股臭味,浓郁且屎味充足。<="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6页 月神摸到一股黏腻的东西,还留着些余温,她大声呕了一下,米利暗的长叉停留在她头髮丝的分叉出。 米利暗警告道:「出来吧,可爱的小田鼠们。」 许清柳咬破手指,甩出一滴艷丽的血,像是一页轻薄柳叶迴旋飞出,它划伤了米利暗的脸,滴下一串血珠,巨人暴怒道:「可恶的田鼠!」 他狂走几步,地震片刻后,月神继续呕吐几声,她爬过粪坑,像是阴暗扭曲的蛆一样爬走,麦子麦芒如针扎,像是扎破皮肤的痛感来袭。 她看到了波光粼粼的湖面,努力爬到湖岸边,一俯身弯腰划入水中,飘白的裙摆像是人鱼的白磷鱼尾,甩起一点水花,许清柳跟着划下去,阴君山同样是。 只是留下一点水花后消失,米利暗走到湖边,脚用力跺了几下,水花溅起更大。 湖面之下,月神被许清柳牵起手,十指合拢在一块,她贴近昏迷的月神,用力摆着她上唇与下唇,吻上去渡气,等湖面再无动静,阴君山率先爬上去侦查片刻,对湖下的两人说,上来吧,已经没人了。 许清柳抱着月神从水下游来,她轻轻将怀里的人放在绿草地上,白色碎发贴在脸角,长发如绸缎落在地上,女人迷迷煳煳张开眼睛,吐出一口湖水,道:「刚刚,我以为是口口口口口在亲吻我,吓得晕了过去,天吶。」 她翻个身离湖水近一些,用力搓去手上的污渍,阴君山蹲在岸边看湖面,上面浮出一张脸,金色的头髮,祖母绿一样的眼睛,是梅林。 阴君山好像做梦一样,说:「我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梅林被她落下的泪一滴一滴垂下,滴在湖面上,打散了画面,又使画面重聚,最后泪珠晶莹剔透,一股脑全滴在梅林的脸上,温热的触感,令人担忧。 他几乎是一张忧愁的脸,问:「怎么了,晚山。」 许清柳听到声音的瞬间,紧张起来,甚至有些紧张过度,她眉眼间比梅林的忧色更加忧愁地看向阴君山,而她捧着脸向爱人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梅林的手伸不出湖面,他永远被困在一处地方不得往生净土,他更无法去抚摸爱人的脸,更无法用满腔的爱意去安抚爱人,只好说:「晚山,我与你同在。」 阴君山抹去泪珠问:「你在哪?」 梅林思考片刻,回答道:「海沃德最终点,我会与你相见的,更会解封你剩下的记忆,我爱你,像月亮一样闪烁,我爱你,像风一样自由的爱你。」 他的声音温和又温柔,阴君山伸出手指,最后扣在他无法出面的手上,血玉镯子发着暗淡的光,梅林温柔道:「他会替我陪着你,会保护你…… 」 说完,湖面的倒影消失不见,再也没了梅林的影子,阴君山还想告诉他,圣弥盗用了伊恩的身体,装成了他,希望他可以注意身边的人。 许清柳松了一口气,她记得老师对于梅林来说是最为重要的一环,既是回到第二个纪元也要拯救爱上的人。 「阴君山,」许清柳站起来,将少女拉回离湖面远的地方,笑道,「等一下,我们就离开这里。」 可当她真正看到这片粗壮高大的麦田时,她有些震惊,随后走进麦田,是无尽的迷途,更是知返的羔羊,她又走回来离湖面进的地方。 米利暗牵着一条巨型犬走在麦田里,嘴里唿喊起她们,小田鼠,小田鼠们,让他的狗撕裂你们。 月神以及躺在原地,她看向天边的月亮,温温凉凉的月光笼罩着三人,仿佛伸手可以摘掉月亮。 突然几颗星星发疯似的撞向米利暗,湖水化成冰锥一点一点靠近米利暗的背,又更加突然地戳进背中,许清柳被这一幕惊呆,她走到月神面前蹲下,那一双白眼睛已经被湛蓝大海占领。 那是月神生气的徵兆,更是她神力最高的时候,无人会唤醒她。 米利暗痛得龇牙咧嘴,仿佛死了一般,他勐然回头,看到了湖边,眼睛凹凸出一大块,想必是恨得瞪大双目,犬却不敢上前,他就当用狗不顺,独自一人前行,也许,犬是对的。 过了不到一克煤油,米利暗的四肢被钉在地上无法动弹,月神手上沾满鲜血,眼睛与他对视,很久,她慢慢问起,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人,她叫约阿施。 约阿施,是一名漂亮的女巨人,她喜欢在湖边梳理自己长又粗的辫子,坐在湖中漏头的乱石上,她微笑着。 米利暗的麦田就在湖边,他喜欢唱歌好听又美丽动人,更是健康强壮的约阿施,并坐在湖边等她,第一次,她远远看了一眼离开,第二次,她主动去试探,第三次,她能高兴且良好的与他交谈。 爱情就是这样到来的,他们生下了第一个儿子约兰,那时的约阿施还很健康,渐渐的,第二个孩子,第三个孩子降世,女巨人的身体渐渐落下病根,甚至缠绵病榻。 直至约阿施躺在床上咳血,米利暗捂脸痛哭,以口口口口口的名义发誓治好她,想要请求那位神到来是一种偏执不可谈的事。 米利暗并不是这样想的,他只要救活自己的妻子就好了,于是,他献祭了自己的所有孩子,以及一大半巨人。 直至约阿施死亡,他想疯魔着迷一般请神,但,无济于事。 刚刚在麦田哭的巨人就是约兰,侥倖存活下来的孩子,这是月神窥探记忆与阴君山看到湖与麦田一时间启动了塞西莉亚给她的能力,看到过去,她看到了米利暗半生的阴暗。<="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7页 巨人首领用力挣扎起来,他想要挣脱开冰锥,却没想到越挣扎陷得越深,只好无力的笑笑说:「她是我的妻子。」 许清柳还没反应过来月神怎么会有窥探记忆的能力,被米利暗的话惊到下巴掉下来。 「我献祭了,我的爱人,我的妻子。」 她再也没了冷静,焦躁不安地张口问:「献祭给了谁!」 「口口口口口。」 米利暗老实躺在地上说出一串的禁语,月神的眼睛就此恢復了白色,只是手上的冰锤越来越深。 远处一家农户半夜燃灯,大声唿喊着什么,再到一片一片的麦田被烧毁,米利暗意识到不对,大喊:「你放开我,快放开我,他们不能死,不能死!」 月神的眼睛飘到屋顶着火,那像是一朵绽开的玫瑰花,她问:「你知道你招惹的是谁吗?」 米利暗没有说话,月神倒是带笑道:「可怕的东西,哈哈哈!」 第38章 火势蔓延在麦田里,像是绽放的红花,米利暗悲伤地看着烧,烧不尽又无边无际的麦田。 米利暗悲伤,他看的方向在远处,看着烧得发红的天边,火光沖天照亮整个帕尔山脉,让月神想想,当年他们在这里看到了什么,湖边瘦弱的女巨人用沾水的手指轻髮丝,她笑得温柔,掉落的髮丝漂浮在湖面上。 「你说,好运,会降临到我头上吗?」 答案是,不会。 湖水在顷刻之间化作巨浪浇灭火光,冰锥从米利暗的身体里抽出,也带动了疼痛,他轻哼一声,低头不知想着什么。 族人的哀嚎在耳边,他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族人不再哀嚎,他才愿意说一句话,还是令人气愤的话。 「我的妻子,我献祭了她,这样就可以让她活下来,她会活下来的。」 执迷不悟的人还指望他回头是岸,那真是好人遍地是,巧了,月神,许清柳和阴君山三人一向是好人,所以月神举起拳头,告诉他:「你该死。」 阴君山跑到他脸边,狠狠踹了一脚,许清柳啐了一口。 天边云彩涌上,帕尔山脉迎来了一缕炊烟,天与烟持平到来,山脉会因此来到平静的一天吗? 还是那句答案,不会。 湖面在一刻聚齐成水人,水人从湖中走出,走到岸上,提起米利暗将他甩到一边,香喷喷的灵魂萦绕鼻尖,月神双脚踮起要飞过去了。 沉默是一时的,米利暗的沉默是震耳欲聋的,他不相信自己的妻子会将自己丢到尽十米远的地方,月神在水人走近时,喊住了她,说:「约阿施!」 是约阿施的灵魂,被献祭过的香灵魂。 水人爆开,许清柳抱住阴君山往后靠,无数条噁心蠕动的黏虫在地上爬动,月神哆嗦着嘴唇说:「水底是约阿施的灵魂。」 灵魂…… 她的灵魂,阴君山在心底默默读了两句,双眼看到的是,枯瘦的手与身体,被自己的丈夫推下河,她在水中挣扎,呜咽到大哭,请求放过自己。 她被淹死了,尸体浮上水面,干瘪的身体,像水一样流淌,风轻轻一吹,就随之飘动。 阴君山硬着头皮说,也许是报应,对,报应。 动静越来越大,几名巨人守卫跑到米利暗身边,三人站在原地躲避黏虫攻击,结果又被抓了。 巨人脚掌踩碎黏虫溅了同班一身乳白粘液,看着就散发恶臭,更别说味道了,每次这种时候月神总能第一时间闻到,然后发出第一声干呕。 她们被押着到了原来审判的地方,三人脸上都没有一点服气,月神还因为脸上表情过于嚣张被后面的巨人守卫踹了一脚,她头脑不清醒间突然清醒了。 她皱眉问:「刚刚发生了什么,」刚刚她闻到了灵魂的香气,太过勾人了,使自己流连忘返。 许清柳皱眉问:「你刚刚……」 巨人守卫踹了两人一脚,警告道:「不许交头接耳!」 月神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咬牙切齿一定要把米利暗大卸八块,然后呢,又被踹了一脚,她回头问:「你干什么!」 「态度好点!」 「……」月神转过身去,低下头,许清柳在一旁看到多笑话,笑得东倒西歪,也被踹了一脚。 许清柳转身问:「为什么踹我。」 巨人守卫很诚实,道:「你笑了。」 「……」又是一阵沉默,许清柳小声道,「你踹了她就不能踹我了,踹她,把我的那份都踹到她身上去。」 阴君山憋住笑低头,好不容易恢復了正经脸,抬头左看看右看看,左看看是巨人守卫,右看看是巨人守卫。 米利暗被扶着做到位子上,他坐在摇摇欲坠的木椅子上,疼得后背打哆嗦,许清柳往月神那边靠,说:「想个办法,起码我们要离开这里。」 「米利暗,我亲爱的首领,就是她们几个,哦,让我数数,三个,三个人!」雅格指向三人,话语间是恐惧与嫌弃。 「闭嘴,雅格,你吵到我了。」 月神此时不受控制的说了那句话,她说:「亲爱的米利暗首领,允许我向你问好,哦天吶,月族子民一直想念着您,今日我们恰好路过,想要翻过帕尔山脉,你懂的,我们是新的先行者。」 沉默声,瀰漫在三人之间,雅格还在喋喋不休地张嘴,米利暗也没有察觉到不对劲,许清柳和阴君山都说出了昨天说的话。<="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8页 阴君山抬头,摇摇欲坠的灯,光撒在木地板上,天还没有亮,那她们还有一丝逃脱的生机,她在等一个机会。 啪,椅子散架,巨人守卫的目光都在米利暗身上,她知道机会到来了。 阴君山用力拿起旁边的煤油灯摔在地上,木屋地板顺势起了一大片火,米利暗不顾疼痛站那里,瞪大眼睛看木屋要毁于一旦,大喊:「快,拦住她们!」 月神起身勒住一名守卫的脖子撂倒,与许清柳背对背,几名守卫跑来,不顾火势烧在脚心的滚烫,她用力踹断了几人的腿,拍拍手说:「还不错。」 许清柳唤出剑,一剑三连人,几个巨人倒下,她被风吹乱的髮丝在额前飘荡。 阴君山大喊:「跑!」 三人继续奔跑在田野里,头髮在后面飘,像三条颜色各异的飘带。 月神问:「我们用这么狼狈吗?」 许清柳说:「那你站在原地别动。」 阴君山说:「其实也没有那么狼狈。」 月神跑到麦田边缘,没注意脚下,掉入了湖里,勐呛了一大口水,她在湖水中的不远处,看到了许清柳,她游过来吻住了她。 阴君山在一旁看傻了眼,等上岸,她看互相嫌弃的两人,好奇的问:「你们……为什么,等等!」 许清柳用力抹嘴唇,呸呸呸地吐口水,水面再次有了梅林的脸,他在讲什么,张口无声闭口无言,接着散去。 轮迴不止,生生不息。 米利暗喊小田鼠的声音近在迟尺,他牵着那只犬,细小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阴君山趴下,一熘烟爬进麦田里,她一路连滚带爬,月神和许清柳跟在后面,跟到牢里。 刚刚挖的洞还在,还有摆放在那的饭菜,许清柳捡起一块咸肉吃起来,这里充满神力,是陌生的神力,也是没有被轮迴算进去的地方。 三人就这样,吃完了那点饭菜,躺在草垛上睡了一天,一天很漫长,但一天之内她们走出这里就会陷入无限的轮迴。 阴君山躺在草垛上,梦到了梁轩槿,梦到了白狐犬,它正在吃一袋拆封的猫粮。 紧接着醒来,疲惫感袭来,她揉揉额头看向四周,问:「他们是不是忘掉我们了。」 等等,那两个人呢? 不见了! 阴君山有些气愤,她抱起双腿在草垛坐着,通道边伸出一只手,两人从通道爬上来,离得大概有几米远。 「你离我远点,」许清柳吐两口嘴里的水,让月神离远点,指着她说,「呕,快滚!」 阴君山不气了,甚至有些想笑,问:「你们怎么了?」 月神拿出一只帕子擦擦泪,说:「我们去试试轮迴到底是不是针对巨人们,果然,我又掉进了湖里,还被亲到了。」 湿漉漉的头髮,看来亲了不止一次。 许清柳摊开手心,一缕棕色的头髮安静平躺在手心,她说,这是在无意中抓到的髮丝,里面承载着美好。 阴君山用手轻轻一碰,眼眶湿润起来。 美丽的巨人女子在湖边梳发,她用手指沾取些许的水抚在发上,手指枯瘦如柴,她祈求上天给她一线生机。 米利暗的身影出现在她身后,不像是她第一次看到的那样,而是用力把她摁在水里,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远处幼小的孩子在祈祷母亲的出现,约阿施听到了孩子的唿喊用力挣扎,她嘴里喊着什么,到底是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但不可以!」 她伸出水面的手再度沉入水中,两只眼睛像是要凹进去一样,睁着死不瞑目,米利暗嘴里小声说,他手下起了一片魔法阵。 黑色的圈环绕着黑色的圈…… 阴君山睁开眼睛,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看到了很多事情,头髮里承载的是最不美好的事,是痛苦不堪的。 黑魔法阵,黑色的圈环绕着黑色的的圈,如同莫比乌斯环一样。 髮丝突然燃烧起来,许清柳连忙丢在地上,等燃烧殆尽,碎发留下了一个图案,圆圈包裹着六芒星。 终于,月神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玛利亚之树。 禁语的玛利亚之树,六芒星与圆圈分开,它飘在空中,飞向阴君山,停在她面前。 它像是活物一样,左看看右看看,飞到许清柳面前,又飞到月神面前,最后挑中了月神。 「禁语的口口口口口,是你带来无限的轮迴吗?」 六芒星闪烁起来,它用年迈的声音做出回答,道:「是我,也是那名女子的意愿。」 「什么意愿,请您告诉我。」 「带给帕尔山脉无限的轮迴……」 六芒星指引她们到一处地方,从地道到湖边,在到湖边一处密林,树木茂密成林,长势特别好,六芒星说:「挖。」 三人挖来挖去,挖了很久累得满头大汗,阴君山从带着血色的土壤里拿出一只手…… 一只紧握小手的大手。 第39章 古老的歌谣,诉说着远处高山低谷,当你凑近听,会发现这一首只有女声构成的美妙歌谣,既沉重又洋溢笑容。 六芒星落在地上化作灰烬,密林中烟雾缭绕,不是炊烟是迷雾,迷雾蔓延至整个帕尔山脉,把天染成了灰青色。 「我是麦田最后的守望者, 我是帕尔山脉埋葬的尸体, 我是死城漂泊的亡灵, 我是矮人手中的利刃,<="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69页 我是召唤龙的诗歌, 我是国度里的异类, 我是抚摸绒毛的过客, 温特湖漂浮的生灵,死城的寂静无声,指引星象的命运之轮,兽人嘴中的唾液啊,请允许我短暂的拥有一只小犬,请允许我平息冰川的怒火,带有冰水灌溉海水,冰川之上的生灵啊,看向日落之地吧……」 迷雾中黑暗的影子在缓慢前行,祂是不被看清样貌的树枝,延伸在密林的各个角落,祂脚踏土壤,发出轻微动响。 麦田里,雾气缭绕,独坐在田中守望远方的巨人吹响号角,祂踩踏雾气迎来暗夜的星光。 阴君山低头,一只大手紧握一只小手,上面青紫红痕一片,生前遭受了非人虐待,她轻轻把手心掰开,是六芒星阵,是禁语的玛利亚之树。 她再抬头的一刻,此地只剩下自己一人了。 风吹得很凉,犹如圣伊克尔仲夏夜的晚风一样冰冷刺骨,阴君山握着那只手落泪,莫名的泪水一点点侵蚀着她的内心。 再次低头与抬头,她看清了祂的模样。 那是从心底而生的濒死感,以及吟唱古老童谣得暗无天日,古老的神邸将头与她的额头触碰,祂在安抚着心乱的女孩。 一双白羽毛翅膀做手,碧绿如深林密布的眼睛,金麦田卷浪的头髮,那种无法形容的美过于强烈,祂很美,美到眼角永远滴泪。 祂上半身是依偎树而生的躯体,就像童话书里的大地之母,下半身与树相连,根茎深入土中,有几只外生藤蔓在土外行走。 「小姑娘,好久不见,」祂美妙无比的声音迴荡在迷雾中,白羽翅膀捧起阴君山的脸,细细地吻上去,吻在额头上,祂继续说,「我们曾经见过,在古老歌谣的见证下,我送给了你一枚祖母绿宝石,你还记得吗?」 阴君山扬起手,露出血玉镯子,说:「我只有这一个,我没有祖母绿宝石。」 祂呆滞地看着女孩,慈爱地伸出翅膀抚摸她,小声说:「我把我的眼睛给你了,可你给了别人。」 话语间有些失望,祂捧起脸痛哭起来,眼泪化作珍珠掉落一地,阴君山想要安抚她,索性想要去抚摸祂的额头,但抬头一瞬间,不见了。 她的脚不受控制地走向湖边,跪在绒草上,低头看向湖面,一张张脸闪过,最后停留在两张熟悉的脸,许清柳和月神。 湖面飘过一句话,令心头一震。 「她们终将死去,你始终都是一个人。」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一波水面,脸随波逐流,分成几个小块,分散又聚合,她们的脸像夏花一样凋谢又聚拢绽开。 阴君山抱着手孤独地走向远方,每走一步就陷入泥潭一步,她平静躺在麦田里安睡,其实睡得并不安稳,梦永远不是安稳的,她坐在前往圣伊克尔的小船上,左右摇晃起来。 老伯站船头划船,这只是一艘前往圣伊克尔的小岛,摇摇晃晃地飘在海上,阴君山抬头问:「老伯,这是圣伊克尔吗?」 老伯丛生的鬍子被风吹得一抖一抖,也许他不能给一个答案,到了站点,阴君山走下船,遇到了梅林。 梅林亲吻她的嘴角,告诉她不要怕。 石门就在眼前,如果打开它,会是什么样的呢,她用力推开门,是一座华丽的图书馆,这要比圣伊克尔的图书馆华丽多了。 衣着华丽的女人略过她,走向另一片书架,她已经待在书房三天了,更是端起一杯浓茶饮下,三天三夜都没有这一瞬间清醒。 蹲在一旁的小姑娘发声道:「你还好吗,池鱼?」 阴君山听声音就极其熟悉,她慢慢回头,是圣塞西莉亚,正在望着浓茶打哆嗦,继续问:「不会太浓吗?」 那个叫池鱼的女人说,不,这刚刚好。 她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精灵史书》,翻看两页,对圣塞西莉亚说:「我找到了,在这里,乌托邦秘闻。」 只是一些古文看不太懂,她指给圣塞西莉亚看,小姑娘立马明白了。 「安德莉亚,冰川之主,罪恶开端。」 池鱼抬头看着小姑娘紧皱的眉头,问:「你还好吗?圣塞西莉亚。」 「还好吧,」小姑娘一改紧皱的眉头,笑着说,「安德莉亚,愚蠢的坏女人。」 阴君山凑过去看,很奇妙的感觉,她可以看懂一大片,这里说到了,冰川之主安德莉亚,带来灾难的人。 「女士们,我知道一个故事,说来话长,它很久远很久远。」 她回头看,是文德尔,他站在一旁的书架上,想起乌托邦故事。 圣塞西莉亚捂住他的嘴,说:「打住,我们可不想听老掉牙的故事。」 池鱼笑着说:「比如,文德尔把主神踢了下去。」 文德尔:「……」他挑眉,默默闭上嘴巴,从未这么想逃跑过。 圣塞西莉亚拍拍他的肩膀,捧腹大笑起来,她从未笑的这般没心没肺,阴君山撑着脸看,原来他们还有这么高兴和谐的时候。 「安德莉亚,起。」 随着池鱼的喊声,一副栩栩如生的人像画出现在他们面前,就像真的一样。 圣塞西莉亚看着眼前满眼慈爱的女人,笑着说,「都很像,不过她的眼睛中并没有那么多慈爱,更多的是严厉。」 池鱼手指间画出一只红蝶,她说,哪有母亲不严厉的。 圣塞西莉亚沉默了,阴君山也沉默了。<="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0页 文德尔看向圣塞西莉亚,她满眼都是落寞,池鱼解释道:「我有一个女儿,她很调皮很不争气,所以我对她很严厉。」 圣塞西莉亚皱起眉头问她:「你有一个女儿」 池鱼点头,她看起来特别年轻,比埃尔维斯都要年少,圣塞西莉亚惊嘆道:「你比埃尔维斯都要年轻。」 文德尔大笑起来,池鱼也笑起来。 「要是被埃尔维斯听到,他一定会大哭特哭,」文德尔说。 突然圣塞西莉亚指着窗外说:「下雪了。」 阴君山也看向窗外,一场漂泊大雪,文德尔走到窗边感嘆道:「这是精灵领地许久来的第一场雪。」 「圣塞西莉亚!你还在玩耍吗?」 这时,画像发出刺耳的声音,使得圣塞西莉亚往后退了几步撞到书架,几本书从头顶落下。 她几乎是深深吸一口气,才能平復自己的心情。 刺耳还是刺耳,像一首悲伤的乐曲不断递进,逼的小姑娘只能躲在书的后面和角落,她很害怕,「你总是毛手毛脚,圣塞西莉亚还是个长不大的毛孩子吗?你应该学着长大了!」 池鱼消退了画像,文德尔跑到圣塞西莉亚身边,第一时间扶起小姑娘,画像在消散说出了最后一句悲乐。 「圣塞西莉亚,你另我失望,你永远都不是我心中的乖孩子。」 池鱼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安抚着不安的小姑娘,文德尔看着窗外的雪,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雪成了红色。 阴君山觉得十分奇妙,她走到窗前,打开玻璃窗户,伸手到外,雪落在掌心,融化成一堆血水,带着铁锈味的雪水。 她突然感觉后背发凉,慢慢回头看去,三人一同看着雪,也在看着她。 圣塞西莉亚轻轻地说:「面对这些,我显得一无所有。」 阴君山感到一股愤恨决然的悲伤乐曲,如喉间哽血。 悲乐使得圣塞西莉亚捂脸痛哭,使得天上下起了雪,她好久没有这么悲伤过了。 细微抽泣声,夹杂着悲曲,雪越下越大,原来,神也会这么悲伤,会悲伤的哭泣。 埃尔维斯推开书房大门,兴奋喊道:「嘿!外面下起了红色的雪,这简直是奇观。」 随后他收起兴奋悲伤道:「嗯……空气中瀰漫着悲伤的气息。」 圣塞西莉亚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外面的雪成了飘散的花瓣,也有零零星星的小雪点随着花飘下来。 埃尔维斯:「……」 阴君山不小心笑出了声,果然埃尔维斯到哪里都会惹出笑话,她擦擦手蹲在窗下。 池鱼捂着嘴说:「这也太漂亮了,好像天女散花。」 文德尔说,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我们打架的时候来点这个,嗯……很浪漫。 圣塞西莉亚转悲为喜,给文德尔的肩膀一巴掌,她说:「你的浪漫是给谁的,给敌人的吗?」 埃尔维斯点头道:「给对面那个人的吧。」 文德尔狠狠剜了他一眼,使他闭上了嘴。 「诸位,下雪了。」 温柔音色极其悦耳,女人推开门,唿着寒气,她的眼睛泛紫光,阴君山走上前去,轻轻点动一双波光粼粼的紫宝石。 她喃喃自语道:「伊维特。」 伊维特同样是越过她,走到小姑娘身边,抹去她眼角的泪,问:「是有人惹你哭了吗?」 「没有,只是回想起在冰川的日子。」 「这样啊,来点苹果面包如何,」伊维特笑着说,从厚厚的衣袍兜里掏出一块包好的苹果面包。 圣塞西莉亚接过面包,拆开包装,香喷喷的面包被她一口一口食尽。 伊维特打开窗子,花瓣随强风吹进来,她靠着窗子说。 「也是这么一个雪天,嗯,这里很久没有下雪了,久到四季都是春天,春天并不足以让人厌烦,但是都是春天,就足以令人厌烦。」 她静静的讲着。 圣塞西莉亚听过后,她再次想起安德莉亚,执掌大权的冰川之主,然后说出了心里最深的阴暗。 她的父亲乔斯林是个很厉害的巫师,总是嘴角带着笑意看安德莉亚,他们很恩爱,在安德莉亚怀着圣塞西莉亚时,她预感不妙,拔剑要处决肚中孩子。 乔斯林拦下了,他说,可以藏起来,可以封印,她不过是个还未成型的孩子。 安德莉亚手中的剑掉在脚边,她又捡起剑,乔斯林紧盯着那把剑,它回到剑鞘中,他松口气。 圣塞西莉亚诞生那日,从那时的小不点,仅半日就长成了少女。 安德莉亚把她藏进了冰洞穴,她奋力拍打冰壁。四处无声,乔斯林走进来,递给她一个苹果,那成为了圣塞西莉亚最喜欢的食物。 乔斯林会来看她,安德莉亚双目阴狠地看着她,也就有了上文的三句话,哪怕圣塞西莉亚已经做的很好,安德莉亚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你使冰川一族毁灭了!乔斯林也因为你死了!圣塞西莉亚·伊文捷琳!我早该处决你!」 安德莉亚第一次喊她的全名,她甚至有点兴奋,爬出冰洞外渴求母亲的怀抱,她每走一个脚步都会看到鲜血四溅的美感。 所有人都死了,没人活下来,除了不是人的她。 圣塞西莉亚对着窗外的雪,说:「成长再快的孩童,她永远都是孩童,她永远都是最天真的。」 就像安德莉亚捂着她的嘴巴说,闭嘴不许吵,子民会在石门中甦醒,石门的秘密烂在心里,听到了没有,圣塞西莉亚!<="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1页 圣塞西莉亚放在一边的苹果面包被阴君山捡起,她用力咬了一口,苹果陷涌出的汁水,是血腥不堪的。 有声有色的绘卷绽开,阴君山坐在图书室陪伴他们,像是看一场最后的晚宴。 是夜。 池鱼从衣袖下掏出一瓶颜色鲜艷的葡萄酒,高兴道:「囡囡,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一瓶葡萄酒。」 她现在特别喜欢这样喊圣塞西莉亚,囡囡,这个词她还特别解释给圣塞西莉亚,说这是他们那对小孩的方言称唿,也是家在庇佑孩子的一生。 「囡囡,多喝点,还有这个苹果派和苹果酒,」她把滚烫的苹果派放到桌上,笑着说,「好有这个,这个!」 圣塞西莉亚拿起苹果酒,倒了满满一杯,又拿刀子割了一块苹果派放到嘴里,唿口热气。 池鱼搓搓冻僵的手,放到圣塞西莉亚两颊热乎热乎,照顾小孩一样给她理衣裙,从衣袋里揪出一块方巾,对摺,放到小姑娘头顶,然后顺着两颊贴近,在下巴处系好。 坐在远处的少年见状说:「你把她当女儿养了,这点子不错。」 「是啊,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当然要当女儿养,养的白白胖胖的,」池鱼兴奋的搓搓手说。 圣塞西莉亚伸个懒腰,拿着苹果派往池鱼嘴里怼,池鱼也很给力的咬了一大口。 这种甜甜蜜蜜的东西总会唤起心底快乐的事。 阴君山坐在少年身边,她怀里抱着一根手昏昏欲睡,少年小声询问道:「你要来吃点东西吗,晚山。」 阴君山迷迷煳煳点头,接过一小块苹果派,边吃边点头。 「很好吃。」 大雪还在下,文德尔走的很稳,一步一个脚印,走进拿出烤好的肉,端起酒杯豪爽地喝一大口。 「明天要前往巨人族的地盘,他们脾气都很差。」 圣塞西莉亚抱怨道:「那是我的酒杯!」 文德尔一边笑一边拿着酒杯敲响小姑娘的脑袋,其他人都捧腹大笑,只有小姑娘黑着脸,对文德尔说:「你个满肚子坏水的巫师!」 阴君山吃完苹果派,转头看清楚了少年的脸,她很熟悉的脸,是梅林…… 梅林没有看她的表情,而是模仿小姑娘的表情,说:「你个满肚子坏水的巫师!」 圣塞西莉亚脸颊泛着红,说:「巫师都是和你一样一肚子坏水吗,哦不对,亲爱的文德尔阁下还会欺负小孩!」 梅林耸肩道:「不,他只会欺负一名叫圣塞西莉亚的小孩。」 姑娘勐灌一大口酒,倒在地上,揉着被磕红的额头。笑的特别憨厚,特别纯真,让人忍不住扶她起来,文德尔就这样,扶她起来。 她凑近文德尔耳边说:「文德尔阁下!请不要欺负小孩,小孩会把你打的屁滚尿流。」 然后文德尔倒在雪地上。 池鱼发出一声惊叫:「……呀!」 梅林在后方看清了一切,默默说了一句:「也许呢,巫师都是坏心眼的……」 圣塞西莉亚捂着肚子笑起来,突然面露难色,文德尔有种不详的预感。 「呕——」 小姑娘吐了他一身,文德尔瘫在雪地里,一动都不敢动。 伊维特唿着热气看着一堆呕吐物,惊唿道:「我的天哪,你在做什么」 「姐姐,文德尔他欺负我!」 「你——」 「呕——」 圣塞西莉亚再次吐了文德尔一身,笑的像朵花一样,伊维特挑眉,她看透了一切。 小姑娘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她今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开心。 「很久以前,我老是一个人,躲在冰川的最深处,我永远是一个人,没人去敲响冰川封印的大门,乔斯林是这样,安德莉亚也是这样,我被彻彻底底被抛弃,直到他们死,也不肯打开封印……」 池鱼有所动容,一滴热泪滴在雪地里。 「最后一个敲响冰川大门的人,啊,不对,他是个神使,我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 文德尔躺在雪地中,他双目禁闭在思索着什么。 「他带我去了神判庭,两位主神降下诅咒,他们不敢杀我,因为我是神,与他们同级,他们只敢审判,所以……我全身布满咒文。」 圣塞西莉亚撩起裙子,发紫发黑的咒文又长又细,分成十几条布满整个大腿。 阴君山不敢走上前去,她第一次觉得,神是这么噁心,这么不公平的,然后她不停在雪地里干呕。 所有人都深吸一口气,低下头不再去看。 「我再次被丢进了深不见底的冰川,看不到任何光亮……伸手好像触碰到了阳光,好像离得特别近……」 咚。 小姑娘伸手去触碰月光,她错把月光认成了阳光,仰头笑起来,随后倒在雪中。 「圣塞西莉亚——」伊维特喊着她的名字,她却听不见,或许又听成了另一个人的名字……安德莉亚……是在叫安德莉亚吗? 从眼角滑落一滴滚烫的热泪,睁开翻滚着蓝色大海的眼睛,雪落进眼中,看着月光。 闭上的眼睛,弯弯的,在笑的。 「好像一点光亮,」小姑娘低声喃喃道。 「可以给我抓一只胖龙吗?」小姑娘突的睁开眼睛问文德尔。 文德尔说,可以。 她睡过去…… 也许到这个时候,阴君山该清醒了,可依旧是雪地,梅林坐在那里低头咽下最后一口派,他咽下后说:「你怀里的手是安德莉亚握着圣塞西莉亚的手,很抱歉让你看到这一切。」<="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2页 阴君山害怕地丢出手,在雪地爬了几步又爬回去抓住手,死死地抓住,梅林没有多余的动作,他走过去以额头抵住额头,将手上的戒指取下,戴进了更小的手指。 「这是我的死前走马观灯吗?」 女孩窝在梅林怀中,在一场最后的晚餐中,睁着眼睛看一切消散,她问出最后一句话:「我们真的会在终点相遇吗?」 梅林的笑脸一点一点消散,比雪花飘散的更快,他带着微笑,说。 「会,我会永远陪着你……会……」 第40章 她闭上的眼睛再次睁开,已经是早上了,阳光透过木头构成的四方形窗户,那没有玻璃,破破烂烂的架子,头顶是一片草垛屋顶,破烂的木头横樑寥草极了,眼看几滴雨水要落下,阴君山翻身做起来,与雨水擦身而过。 身下是一张草床,单薄的草堆在一块,她坐在那静想了很久,最后走出屋子,艷阳高照的天,她的眼睛本就不好,这样更不愿意看东西了。 农舍是草和泥土剁成,墙壁上还少有新鲜的绿草,阴君山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无比踏实,她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而是眺望麦田,走向那金色卷浪,走向弯腰的女巨人。 是卷浪麦田,是女巨人手里是断割的麦子,嘴里嘟囔着什么,这些麦子割不完啦。 她想,这也是轮迴中的一轮吗,还是自己没有醒来。 但也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坐在麦田的小山坡上,吹着风,等,她等,她在等女巨人割完麦子,但已经是下午了,黄昏落下,女巨人也坐在麦田里梳发,刚割完麦子的手带着根茎的土味。 女巨人笑道:「我捡到你的时候,在湖边,你禁闭双眼,手里握着我不认识的东西。」 不认识的东西是指什么,阴君山茫然起来,女巨人看出双眼间的迷茫,说:「和树枝一样的东西,一块白布,还有什么我也不懂啦。」 阴君山不懂,反问那些东西在哪。 女巨人告诉她,在草床边放着。 她奔跑在麦田里,跑到屋子里,看到了那些东西,原来是一只一张画布,一只画架,一只画笔和一盘颜料。 阴君山再跑回田里,她身上是一见漂白的裙子,带着一点点淡淡的黄色,脸上的疤痕疙瘩消失不见,带着少女娇羞的笑容,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回头看黄昏,夕阳东下,中州世界就是如此,颠倒的一切,颠倒的时间,颠倒的季节,颠倒的时空和日出。 女人,也是女孩,也是少女,她有时疑惑,自己守城守了很久,早就不是以前的少女了,还是会有人喊她姑娘,说见她年纪轻轻就当了城主。 阴君山坐回了山坡上,女巨人始终都是带着笑意的看着她,等待黄昏落下,月亮之上数星几颗,她们知道一天马上要结束了。 又要回到屋子里,睡觉过新的一天。 夜里,草床上躺着两人,一个有这巨人身体,一个在她面前像是小矮人,滑稽又,她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女巨人很高兴有人愿意和她聊天,说自己叫约阿施。 阴君山也在她的话中慢慢睡过去,她窝在那像一只受伤的兔子,也许第二天是美好的一天。 天亮,约阿施像往常一样去割麦子,阴君山研究起画布和画架,上面有魔力,在她翻弄画布时,看到了手上的戒指,绿宝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她真的看到了梅林,在他的怀中睡了一觉,回想起这一些,她满脸笑容,在屋外麦田放上画架,铺好画布,拿稳画笔画起来。 麦田中的约阿施? 并没有,画笔停留处勾勒出一张桌子,长桌上摆放着食物,美酒与鲜奶,苹果与苹果面包,烤肉与咸肉,葡萄梧桐果,盛大又丰富,笔停在中间的位置,最后的晚宴,坐在主位的,理应是最关键的那位。 阴君山想了很久,谁是主位,谁最合适主位,还没想好,画笔像是被人操纵一样,画上了一个大概的轮廓,长发女子手中举着苹果。 圣塞西莉亚,是她。 阴君山见过她,还在自己眼盲的时候,她曾经温柔的亲吻过额头,更是看过她的样貌,白髮像个老人,蓝色眼睛对应着命运三女神的乌尔德湖,皮肤呈现不正常的苍白,就像是一块白玉,放在阳光下可以透过,能看到太阳。古典长相,一张鹅蛋脸,上面有一双细眉,右眼角下有一颗痣,一颗痣下再有一颗,鼻子坚挺,身体纤细,她像个淑女。 在梁轩槿的幻境里,她的样貌更是深深印刻在眼中,穿着一件白色风衣,上面绣有粉色圣塞西莉亚,头髮长且盘起,样式是一朵圣塞西莉亚花,也许比起紧身裤,她更喜欢松散一些的黑裤子和黑色长裙,比起现代索然无味的白衬衫,更喜欢中州中世纪的繁琐復古衬衫,整个人看起来极其復古。 于是,阴君山照着那个样貌开始画起来,她画得极其入迷,一名白髮的女子出现在画布上,她淡淡的微笑着,显得如此苦涩。 这接下来是下一个人,是谁好呢,她想了很久,最终在圣塞西莉亚的左边画上了文德尔,她那个不几天的哥哥,样貌呢,她也想了很久,大概是记全了,顿住的画笔再次画了起来。 文德尔继承了他母亲柔软顺长的金髮,会将头髮绑起个马尾,眼睛像是诸神黄昏天边烧红的火苗,有着精灵宠儿般的美貌,耳朵尖且圆润,个子不算太高,只有大约六英尺,身体纤细修长,文弱,十分文弱但善武,一脚能踹埃尔维斯好几脚呢。<="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3页 画好后,手不自觉的给他画上了一个笑容,很温柔的目光,看向圣塞西莉亚,那双眼睛情意正浓。 画笔没有停住,接着画了下一个人,坐在圣塞西莉亚右边的人,这次更多的操控指示着她画,那副模样,黑髮琉璃瞳,髮长且顺,面上冷冷清清和脾气性子形成鲜明对比,鹅蛋脸,细眉丹凤眼,唇红齿白好面容,鼻子不算坚挺,身高一米七,身材纤细,皮肤白皙。 阴君山一时间在她脸上一愣,手中的笔却没有停下,温婉的青绿大袖衫,头戴珠冠,珠钗簪花,珠花簪子,她眼睛中流露着温柔笑意,她是谁,少女停下笔,许久过后抚摸干枯的画痕,是许清柳。 她坐在圣塞西莉亚右边,手里捧着一张破碎的镜子。 那下一个人是谁,画笔先行告诉了答案,那位阿琳族最后的族长,有这阿琳独特面容,一双白眼睛和黑头髮,当阿琳人真正面临死亡老去时,头髮会变得苍白,形如老人,埃尔维斯的面容算不上俊朗,极其普通,站在人群中也要找很久,但极耐看,想要找到他,无疑要从他那双白眼睛下手。 画布上的他,手里紧握住一条链子,链子的头上是一颗星星石吊坠,大风吹过画布摇曳,项鍊像是活物一样随着摆动。 最后的晚宴有了四个人,画笔想要继续画下去,它颤颤巍巍画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她全身都是白色,唯一的黑线是全身的勾勒,眼睛流白,就连她的一切都是白色的,是月神,她不是坐在任何人的身边,而是站在圣塞西莉亚的一侧偏靠中间的样子。 正当她要画下一个人的时候,麦田里割麦子的声音不见了,阴君山抬头看去,约阿施不见了,但她又能去哪呢? 她顺着脚步走,一条割麦子而割出的小路,土壤松松软软,一直延伸到湖边,阴君山脑子里突然出现了米利暗的脸。 接着是一声大叫,阴君山跑起来,跑到湖边看到了约阿施,她坐在湖边的石头上,双手被一名高出她好多头的男巨人握在手里。 天很晴朗,但阴君山觉得现在是乌云密布,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大声警告道:「离她远一点,听到没有。」 男巨人像是没有听到那些话一样,依旧我行我素,阴君山很生气,她把石头砸向男巨人,脸上别提有多厌恶。 男巨人转过头,他眼睛凸出一大块,污垢布满黑长髮,邋遢得不成样子,太噁心了,阴君山脚慢慢移动到约阿施面前,男巨人吐出一口气,庞臭的口气,她懂月神为什么要呕吐了,这要是换她,她也遭不住这样被熏。 但现在只能止住吐,手更是哆嗦地把约阿施往身后送,她大喊:「米利暗,你想要和她谈爱,只能先过我这一关!」 她想要保护女巨人,她不想再看到头髮里那些死亡前的悲惨影像。 米利暗听到这话很生气,质问道:「为什么要过你这一关,我和约阿施两情相悦。」 阴君山回头看看约阿施,她的表情很为难,在阳光下看着很温柔很开朗的笑,却在树荫下展露出苦涩悲伤的一幕。 很明显,她并不喜欢,更不会两情相悦。 阴君山踩断脚下的大树杈,挑一块看着不轻不重刚刚好的树杈,很锋利很结实,她举到米利暗面前,呵呵笑了两声,说:「听着,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出现在约阿施面前,我会魔法,我会一点一点让你难受的,听到没有!」 她的大声呵斥确实很有威严,但个子矮了点,摆在那像颗小树,米利暗不怕这个,他用力一推阴君山,她被推在地上,吃痛地捂住胳膊,痛得龇牙咧嘴。 约阿施呆愣住,她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对米利暗呲牙道:「你在做什么!」 女巨人的咆哮迴荡在整个麦田里,阴君山举起树枝,再次警告道:「别动,小心我……」 然后,树枝发出了绿色的光。 等等,绿色的光? 第41章 绿色的光,是戒指发出来的,它像一道闪电击中了米利暗的肩膀,巨人吃痛暴怒,他本想伸手把阴君山丢进河里,但抬头看到约阿施眼底的自己,和她惊恐的表情,他抱头离开了。 约阿施眼角滴下一滴泪,阴君山小心翼翼保护着中指上的戒指,她又爬起来查看约阿施是否有受伤,女巨人坐在岸边独自抹泪,她悲伤地捧着脸痛哭。 「不要哭了,没事的,你放心,有我在,他不会对你做什么。」 阴君山安抚道,但她的安抚无济于事,约阿施只会哭得更厉害,女巨人的睫毛长,如同鸦翼一般漆黑,她低声的沉哭带来一丝一缕暗沉,远处山脉的炊烟裊裊。 麦田随着哭声一起摆动,他们也在哭,在哭约阿施为什么要和米利暗谈情说爱,他是个兇悍残忍的人,更是不择手段的人。 阴君山担忧地看向约阿施,牵起她的手慢慢走,走在松软土壤的小路上,走在日落东山的边境。 夜里,阴君山做了漫长的梦,梦到她走在一座看着华丽实则阴暗的宫殿里,水幕一般的竹帘挂在横樑之上,有几盏燃到一半的蜡烛坐在铜灯上,几座高铜灯分叉坐落,风一吹,烛火摇曳,这是夜里,是梦中的夜里。 阴君山走过去,很平静地走过去,只是他她心里如擂鼓敲响,怕得不行。 殿前的书案前坐着个姑娘,她眼睛无光暗沉,髮丝沾有血珠,长得又极其好看,简直像极了许清柳,阴君山走过去,喊:「扶桑,臣去认罪。 」<="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4页 这是不知不觉中喊出来的,她没有一丝察觉到不对,也融入了这里,记忆不断涌入脑海里。 扶桑抬起脸,表情悲痛万分,哭道:「老师,我也是你下棋的一步吗,你早就知道阴相的死和阿爹有关是吗?」 阴君山此时已经完全融入了角色,她落下一滴泪,说:「女公子,臣从未想要把的怒火加于你身,臣为帝师,为人师者,最想要自己的学生好,臣下的最后一步棋到了,死而无憾。」 她髮丝垂地,一副视死而归的样子,扶桑慢慢走到她身边,略过她身走到殿外,小声说:「老师,下雪了,我第一次到你家中也是雪天,漫天飞雪落下,白髮苍苍书中屋。」 扶桑走在雪中,好似真正活过一次,她走出宫门,此生与阴君山分道扬镳。 她心里难受的紧,还记得昨日与阿爹大吵一惊,老师的无奈与苦楚,阿爹真的看到的吗,老师她…… 扶桑也是无奈与苦楚的,最后几句话咽在喉头,成了更加苦涩的笑,在自己阿爹面前大笑道:「难道阿爹要亲手杀死为儿选的老师吗?」 一通发疯的后果就是被拖着关回了自己的鹤鸣宫中,眼看着与老师擦肩而过。 如今,阴君山也要起身去找长成帝君讲讲话了,她走出漫长的长廊,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长廊,她一直一直走了很久,实则是心里想让这次审判来慢点。 「晚山。」 一道温柔的男声在身后想起,阴君山回头,是梅林,他怀中一束娇美的山茶花,更是温柔地牵起她的手,说:「一起去吧。」 阴君山摇头又点头,心里一直摇摆不定,梅林额头抵住额头,轻声说:「没事的。」 这才让女人一直紧绷的心落下,他们走出宫门,走在宫道红墙间,女人有些疑惑,问出口,道:「我们很久以前认识吗,你好像认识我。」 梅林的眼睛有些躲闪,但也做出了答覆,道:「很久以前,你救过我一命,第二次生命我格外珍惜,所以我想要保护你,爱护你,让你自由自在做一只飞鹰。」 「是,你小时候断腿那次吗?」 「也许是,也许不是。」 明德大殿到了,阴君山停下脚步,嘱咐道:「你在这等我,很快我就会回来的,不要联动。」 她走进看到了一张脸,他与扶桑的脸大部分重合,也对,女像父,阴君山也看这张充满仇恨的脸许久后,失声道:「帝君,臣来认罪。」 她憋住泪,已经泣不成声了,长成坐在棋桌前挥挥手,示意她过来,他正在下一盘棋,心烦气躁时最烦他人哭泣。 阴君山过去,扑通跪在地上,这一跪就是一炷香,长跪不起的倔劲都使出来了,她一颗脑子不知在想什么,长成头疼的很,但也没说什么,继续下棋,手里摸索着黑子,说:「起来吧。」 过了很久,长成觉得这盘棋无解了,便生气的把棋盘推翻,阴君山自顾自捡起旗子捧到他面前,长成看着无比熟悉的脸,想起很久之前自己的一位故友阴熙,自己面前人的父亲。 一时间,谁都讲不出什么,看着彼此恨意弄弄,却都无动于衷,长成顿了一下,接过棋子,道:「也是,你像他,什么都想,这倔驴脾气更像!」 阴君山低着头,仔仔细细听他说,自己的阿爹是怎样的人。 她的记忆停留在,阴熙死的那年,那天是春天,春意盎然又生气勃勃的一年,阿爹死了,死在那颗树下,没了唿吸,都说三城子民受帝君庇护,长生又福寿延绵,都是假的,那一刻起,阴君山不再信任神,并有了厌恶之情。 阴熙是怎么样的人,长成的记忆停留在,他此去丞相一职,跑到长风渡开了一家学堂,最后一次再听闻他的名字,是从朝臣那里得知,他死了。 一个大活人,就这样郁郁寡欢而终,说给长成听,他是不信的。 那阴君山呢,那阴江河呢,更是阴熙的妻子仲皖也不信,她死死抱住丈夫的手,祈求上天开恩,上天无恩泽,小阴君山第一次尝到了死亡的滋味。 回看她以前的生活,阿娘会抱着她摘桃子,阿爹会告诉她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当她对着已经说不出话的阴熙问,阿爹昨日讲的课,我还没听完呢,你再起来给我讲讲。 阴熙惨白如纸的脸,翻白的眼珠,再也讲不出好听的课了,他闭上眼睛,带着怨气死去,阴君山也没有了无忧无虑的想法,一夜之间从小姑娘长成了女公子。 也是偶然间,她发现了阿爹的日记,那本载满怨与愁的日记,鬼迷心窍地翻开第一页,第二页第三页乃至最后一页,泪珠滚在脸颊上,日记上再到衣袖上,她擦干泪珠坐在椅子上,没有了往日的沉稳,心里也憋着话,想与阿娘说,想与哥哥讲。 哥哥的身体不好,阿娘经不起第二个打击,只有憋在心里,自己知道就好,她一憋就是四百年,如今她六百岁了,比扶桑都要年长一百岁。 长成手指敲打桌面,说:「你阿爹就是个脾气臭,又不爱听他人解释的人,当年他族入侵,他率兵出征,修剪水路防治,一意孤行,可换的是什么,被贬。」 「阿爹他是自请告老还乡。」 「他离开的时候不老,也就七八百岁,刚好是成亲生子的好年龄,仲皖没有说过吗,她有了你哥哥后,你阿爹就告老还乡了。」 阴君山哽咽,她幽幽道:「阿爹有远大的志向,他不愿离开,是你……」<="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5页 梦到这里就断了,她惊醒后发现自己泪流满面,抱住自己的身躯,小声哭泣,梦境给她一股从心而生的怕意,她害怕这是她缺失的记忆,更是她想要忘掉的理由。 天微亮,约阿施扛起锄头要去耕地,阴君山精神不太好,但还是表达了想要和她一起去的念头,女巨人摇头拒绝了,还说自己很想看到那副画完成,用手指指了指角落的画,原来是这样吗? 又是麦田,又是金色卷浪,白云与炊烟,画架上的白布,多了一抹色彩,坐在 埃尔维斯身边的是伊维特。 她有这一头柔顺且美丽的金色长髮,很长很直的美,一张白皙的脸蛋,弯眉杏仁眼,耳尖是尖锐的,这是每个精灵都有的特徵。 身为精灵祭祀,衣服是要经过精挑细选的,她喜欢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拖尾不到地面,洁白是祭祀的象徵。 伊维特眼中有许多柔情,阴君山很喜欢这样的美感,接着想要画第二个人,画笔却自己动起来,它为伊维特的双眼涂上了黑色,宛如两只被挖去眼睛的漆黑的深坑。 她去抓画笔,失手没有抓到,画笔又给文德尔添了尖锐的耳尖。 阴君山伸手抓了很多次,一次在左边一次在后边,最后终于是抓到了,她想要去修改,涂涂画画了很久还是无济于事。 只好开始下一个人,下一个人并不熟悉,阴君山只在阿琳消亡的幻境中看到过他,叫什么来着,罗兰,对,罗兰。 他很白,白到透光发亮的程度,可在幻境的他皮肤黝黑。 他的脸很精緻,有一种太过于阴暗的感觉,不像是一张男人的脸,更像是女相,画笔再次不受控制画起来,罗兰的脸分裂成了两个脸,一张黝黑一张白皙。 突然,阴君山听到了米利暗的咆哮声…… 第42章 米利暗的怒吼在远处响起,阴君山第一时站起来,从农舍拿起一把剁草刀,气沖沖奔到湖边,她看到约阿施的头被摁在水中,是被米利暗的手。 「你去死吧,被淹死在湖中,不会有人知道的,」米利暗发狂的表情,带着痴迷,他眼底闪过一道身影,手用力把女巨人的头摁了下去。 阴君山一刀砍在米利暗厚重的背部,像是给他挠了个痒痒,只有一道流血的痕,巨人回头看的样子,怒目圆睁,恨得牙痒痒,抓起她一块丢进湖里。 约阿施的挣扎,她的挣扎被湖浪淹没殆尽,远处的孩子唿唤着母亲的名字,女巨人努力把手伸出水面,想要安抚孩子的情绪。 原来已经过了很久了吗,多少天,已经到了她被献祭的一天。 阴君山拉住约阿施的手往上游,但巨人不是她一个正常体型人拉得动的,所以她们飘飘浮浮又下沉,如同两只漂浮的落叶,落叶啊,随水波逐流,随风飘荡不定。 救赎会这么简单吗,答案是不会。 答案永远谱写一首,名叫不会的曲子,所以,她们慢慢沉入水中,睁开眼睛看到湖面上倒影着丑陋的嘴脸。 最终,她沉入湖底,醒来又是另一场梦。 阴君山坐在一座宅子里,院子有颗桃树,桃树下有颗小杏树,风吹树叶动,她坐长廊赏,身边一碟点心,慢悠悠地吃着。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许清柳的大脸出现在眼前,还有月神皱眉的表情,充满疑惑和质疑。 这一定还是梦,梦是梦,无尽的梦,阴君山闭上眼睛,这次她没有着急醒来,而是等了很久,她再次来到了没做完的梦中,说出了那句话。 「是你杀了他,你怕阿爹把上任帝君的占卜说出去,你怕二十三重天不再像往常一样辉煌……」 长成的怒火淹没了她,拿起桌上的旗子一个一个砸过去,血顺着头流下,流到脸颊滑落到墨绿衣衫上,阴君山做了一个决定,她跪在地上,俯首道:「臣请辞,告老还乡。」 长成惊到,这一惊也让他评价下来,默许了下来,阴君山离开时,回头说:「帝君,此事莫要告诉女公子,她是臣这辈子见过最聪明,最可爱的孩子。」 离开二十三重天,她带走了俸禄与梅林,让望舒看着扶桑,有事写信给她,而临行前,长成来送她最后一程,此时一别经年累月不相见。 离开时,冬日匆匆忙忙下了一场大雪,而后是无尽的春日,长风渡有个山头,叫凤雀山,凤雀山上有一所关闭已久的屋子,那是阴父多年前教书的书院,阴君山再次重启书院,这里更像是一所别致的小院,无灰无尘,更是受神力保护四季如春。 他们定居了,在第二个纪元6六千八百九十六年三月初三,这可是个好日子啊,阴君山坐在长廊一侧餵鱼,她紧绷的四百年迎来了第一缕不用再紧绷的心,是舒畅也是自由自在的。 春日,桃树开花结果,就有更多的桃花酿和桃肉饼吃,阴君山满足于现状,她手捧桃花酥,餵鱼半天只觉得自己是饿傻了罢,回望那几条锦鲤,池水清清荷叶青绿,鱼儿肥肥胖胖,看着就肥美。 看得她肚子咕噜咕噜叫,这时,一张发着淡黄的信,有股淡淡的墨香,更别致淡雅的小楷,写了几个小字。 「晚山收。」 字迹和阴江河的一模一样,阴君山接过信,迫不及待打开,先是哥哥对妹妹的一句问候,再是哥哥对妹妹更多的问候,写满了整整一张纸,密密麻麻的字看得她头疼,最后三行字恭贺她脱离苦海,梅林看着她又哭又笑,默默笑了一下。<="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6页 阴君山问:「今日吃什么。」 梅林想了想,答:「我下山买了一些糕点,今日午头便做你最喜欢吃的辣炸鱼怎么样。」 「好,」阴君山扬起笑脸,开心地笑了很久,坐在那嘀咕道,「冷好的桃花酿也要喝!」 午头,饭香气四溢,难得她胃口大开,大吃特吃一顿,吃完揉揉肚子,满足得不行,大口喝几口桃花酿,喝完舒服一躺,梅林坐在书案前写写画画,他时不时抬眉看看,女人躺在美人榻上睡得香。 一炷香过去,阴君山起身,梅林坐在书案前读书,手里捧本东大陆史,看得认认真真,女人伸懒腰,觉得脖子有些痛,而梅林偷偷摸摸瞧她,眼神更是阴暗晦涩。 阴沟里的老鼠,就连笑都是阴暗的。 梅林收起目光,阴君山摸摸脖子,有点痛意,她问梅林,这处怎么了,少年目光闪躲,微笑片刻说,只是蚊子咬的罢了。 女人皱眉,脖子肯定红了一个包,她仔细摸了摸,确实没有包,应是发觉少年支支吾吾的躲闪觉得好笑,索性大笑起来,说原来是只蚊子啊。 蚊子怎么会说自己就是那只蚊子,他会说,啊,原来有只蚊子,可这三月春日,哪来的蚊子。 她娇笑一番,问:「是呀,阳春三月,哪来的蚊子,你倒好成了夏季了。」 青绿大袖衬托她皮肤白皙,耳垂的耳饰是青鸟羽毛做的,也青绿青绿的颜色,发盘起做髮髻,一根碧玉簪子插入厚发中,她在笑,唇红齿白眉目如画,梅林觉得他要沉浸在这片温柔海里了。 夜里,他们吃完了晚饭,搬来梯子,走到屋顶上观月,阴君山有项极其顺手的绝活,是观月算命极其准,梅林跟在她屁股后面说,在二十三重天的仙人,不会御剑飞行,还是不会直接到屋顶。 他是一句玩笑话,阴君山认真思考起来,他说的没错,每次阴母让她多学一些法术,她就跑去找观月师学算命,法术学了一点,会倒是会,但算命是本行,法术是生活。 她答:「我算命更好,我今日就给你算算,来。」 坐在屋顶上,月光撒落下,梅林把手伸到阴君山面前,她仔仔细细看了看,划过他的手心,像是挠痒痒一般,绕得梅林心痒,他勾唇眉眼笑弯弯。 阴君山意味深长,道:「你会有个很爱你的人,你会长命百岁,你会福寿安康。」 梅林凑近了问,真的吗? 阴君山答,当然真的,还能骗你不成。 梅林伸手轻轻摩挲她的脸颊,摸得她髮丝凌乱不堪,几根碎发落在手心,少年鬼使神差道:「你为我,做一条手鍊吧,用你的头髮。」 用髮丝做的手鍊带着爱人的祝福,如若你是真心实意的爱她,那你就是带有幸运和祝福的,如果你背叛了她,把手鍊丢掉,那一切将会逆转成为诅咒,阴君山不想编,用力摇头,摇成了拨浪鼓。 「为什么。」 「因为,你不是我的爱人!」 阴君山第一次带着少女时期的稚气说话,梅林只会在温柔乡里越陷越深,他吐了口气说,你可以是我的爱人。 这句话震耳欲聋,吓得阴君山爬下梯子,躲进了屋子里,从黑夜到白天,她吓得一晚上没睡,油灯燃到白日早上,直至燃尽。 梅林坐在她屋门前,等啊等啊等啊等,终于,带着两个黑眼圈的女人走出屋子,颇为不解的问,为什么是我。 「你相信宿命吗?」 「……」这句话似曾相识,阴君山用力拍拍脑袋,问,「什么是宿命……」 「我,无论如何都会爱上你,你是我的宿命,是我任何世界任何纪元的爱人。」 阴君山沉默了,手至他额头摸了摸,嘀咕道:「不热啊,你不会小说看多了吧,早知道就不让望舒带你去看那么多小说和戏了,」说罢,用手用力一弹。 痛意顿时席捲梅林的脑门,他抓住阴君山的手,说:「没有,我说的是真的。」 然后,把手放在自己心口,扑通扑通得心跳声,阴君山顿时红了脸,表情临危不乱,羞意到了耳尖,红上枝头,她心里则是大喊,自己怎么可能会和小孩做夫妻。 也许,她说的是错的,她真的有可能和小孩做夫妻,第三日白天,梅林早早地走下山,去订做了两件婚服,连骗带哄,连拖带拽走进做衣服的店,老闆捂着嘴巴说,是山上的两位仙人下山啦! 阴君山笑了笑,说:「是呀,下山做衣服。」 梅林强调了一遍,是婚服。 就这样,山上的仙人要成亲的事,一传二,二传三,整个长风渡的人都知道了,梅林洋洋得意捧起婚服,仔细摸了一遍,竟有种想哭的感觉。 阴君山那边又收到了阴江河的信,他怒气沖沖问那个人是谁,怎么突然就结婚,结婚怎么不告诉他一声,怎么就突然结婚了,他不明白,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美美被哪头猪拱了! 她回復了两字,梅林。 阴江河一下子气更足了,撸袖子就要跑到凤雀山,但他急又能怎么样呢,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能看着妹妹出嫁,在酒桌上和闷酒。 穿婚服的阴君山很美,美到梅林感觉到了窒息感,他眉眼弯弯绕绕,画上妆都比女人好看几分,手白皙如玉伸至半空。 阴君山把手放上去,平平淡淡走完了这场婚,也不能叫平平淡淡,毕竟阴江河一直手握拳头,恨不得跟梅林拼一架,他气得够呛。<="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7页 阴母看到女儿脸上的笑,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穿嫁衣就连桃花都要低几分姿色,她由衷的笑意夹杂着哭意,到最后都咽在喉头。 按照东大陆的婚俗,阴君山要在屋里等梅林,她坐在屋里是又饿又困,偷偷摸摸吃了一盘糕点,吃完之后又靠在床头睡了一会儿。 梅林走到屋里,是天黑了,他没有被灌很多酒,步伐清风明月,反倒是下山的阴江河浑浑噩噩,他替妹夫挡了酒,多少酒,忘了,但是那帮小崽子是不停倒酒,不停灌酒啊,气煞他也! 他轻轻抚摸阴君山的脸,看唇瓣红艷,便吻上去,细细地舌头勾舌头,吻得极其认真,最后把睡梦中人憋醒了。 她脸憋得红,像红苹果,更像是大红灯笼高挂的红光照在她的脸上,梅林鬼迷心窍了,他继续吻唇,用力深刻的想记住这一切,随后起身吹灭红烛,月光顺着窗户撒进屋子里,衣裳落了一地。 爱意绵绵不断,情丝万缕千丝成网,他们在月光下缠绵悱恻,髮丝交汇与髮丝,紧紧相缠在一块,是生生世世不可分的宿命。 白日,阴君山起的晚,她蒙在棉被里唿唿大睡,梅林比她高一头,就将女人揽入怀中,轻轻吻额头,轻轻唿唤她的名字,晚山晚山晚山,是溢出的爱意。 到了中午饭,某人在扶腰起床,少年人的经歷无限,不是她所能想像和承受的,她心里怒吼一声,她怎么就答应了! 好在午饭都是她喜欢的菜,可以饱餐一顿来补充昨晚流失的体力,吃完后,梅林给了她一只镯子,血色的镯子放在阳光下是可以透光的,很美也很诡异。 「这是给我的?」 「是。」 梅林亲自为她戴上,血玉镯子很凉,但他的手是温暖的,可以把阵阵暖意传递给阴君山。 有了这个血玉镯子,阴君山常常想要给梅林赠礼,索性她剪了自己一段头髮,一缕漆黑柔顺的长髮,被她用几根红绳子,几颗菩提果与梧桐果打磨出看似玉珠的东西串成了一串手鍊。 阴君山把祝福都放在了里面,也亲自为梅林戴上,他很喜欢地摇晃手腕,又跟珍惜地放在胸口,薄唇弯起,道:「我真的很喜欢,我不会弄丢的,很喜欢。」 他都要哭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阴君山掏出手帕替他擦泪,反而越擦越多,只好安抚道:「我相信梅林不会丢的。」 梅林哭得鼻头泛红,他抹掉泪珠说:「 :请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会很孤独的活着,我只想和晚山一起朝朝岁岁。」 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阴君山察觉到了,但还是安抚他,轻抚他的嵴背,说:「好,朝朝岁岁。」 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又在唇上印下一吻。 第43章 长成的来信是他们成婚的一月后,阴君山坐在长廊亭,做一只桃花簪花,花蕊与花瓣融为一体,娇粉可人的簪子插入黑髮中一定会很美。 梅林走来,递上一封信,茶白的信封与信纸是帝君一贯的习惯,阴君山打开,第一句话便是,长风渡城主身死,死时莫名其妙不知死因,本君希望你去一探究竟。 她的思绪飘远,回到了第一见望舒的那天夜里,收起信后,阴君山研墨铺纸,写了一封给望舒的信,快马加鞭送到二十三重天。 望舒在夜里来到凤雀山顶,敲响大门,感嘆一番此处的景象,摸索着下巴,问:「你结婚了啊?」 「嗯?」 「就是成亲!」 望舒呸呸呸两句,嘀咕着自己又说错话了,阴君山笑起来,说:「是,那天没有通知你,真是对不住。」 望舒绕着阴君山走了走,她今日一身大红衣衫,看着就喜庆,比门口的大红灯笼都要喜庆几分,他们一对新婚夫妻在某人眼里可是秀尽了恩爱。 梅林牵起阴君山的手走在前面,望舒跟在后面,他们慢慢走,她就慢慢跟,不知怎么得,她看到这幅画面,莫名觉得心安。 阴君山说:「帝君说,长风渡又出现了惨案,是关于城主之死,说到这个我又想到了之前遇到你的那个晚上,我并不知道那天是如何的,但是……我懂他一定是死于非命。」 望舒脚踏在草地上,停顿一下,道:「我昨日下界的时候,明明城主活得好好的,到底是哪环出了问题,到底是哪一环呢。」 闻言,阴君山回头,问:「你说什么!」 「他昨日还活着……」 突然,天下去雨点,浇落了一树的桃花,他们连忙走进屋檐下避雨,阴君山再次问,道:「昨日他还活着,今日就死了,这事很蹊跷,对吧?」 望舒看下得泼天大雨,伸手去触碰,凉意顺着脚底到了身体,冷真的太冷了,冷到了骨子里,她算了算时间,今日是四月开春的天啊。 她有预感,这个月不会好过,就像冷雨一般,会把一些冻结。 第二日,他们下山,走到山脚,阴君山小声问望舒,笑道:「我们还会回到这里的,对吧?」 望舒点头,点头间又出现了迟疑,好在阴君山把头转了过去,她咬着手指,跟随他们身后走在街上,头来回不停地观察,也许,这次他们回不去了。 来到长风渡最有名的建筑,望海潮楼顶阁,这里可以看到最美的景色,今夜也刚好是上一代帝君的生辰,叫四月初三节,大街小巷都是挂红灯,这幅景象比扶桑节热闹一番。 阴君山,梅林和望舒三人坐在阁顶的桌前,喝茶的喝茶,吃点心的吃点心,还有一个在编手鍊,过了一会儿,望舒开口,道:「这个城主和上一个不一样,和上上个也不一样,这个喜欢逛窑子,上个喜欢去书院,上上个喜欢长生不老。」<="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8页 她自顾自编手鍊,嘴巴喋喋不休,道:「我上次去的时候,他在窑子里温柔乡里不肯走出去。」 阴君山起身,拍拍身上红衣,说:「那晚上要去一趟凤仙楼了。」 望舒默言,讲真的她不想去,上次男装去了一次,差点被扒光吃掉,好不容易捂住屁股跑出来,又被楼上弹琴的丢了帕子,被人好生嫉妒一番,太悲伤了,太悲伤了! 很快夜晚降临,三人走进凤仙楼,阴君山第一次进这样的地方,不过她早有准备,从狱司借来了令牌,进门大喊一声,「狱司监察,都给我靠边站好,不靠边的,就等着我去屋里抓你罢!」 很快,凤仙楼乱做一团,男男女女都站成一排,老鸨一见这场面,脸悲痛的扭曲成一块皱抹布,嘴里嘀咕道:「不是昨日刚查过吗?」 阴君山闻言一怔,厉声道:「就算是昨日查过了,今日也要查一遍。」 老鸨不敢说话,双手举起来靠边站好,两眼朦胧泪呜呜,一边哭一边说:「我们这也要挣钱的,整日查来查去,我们还挣不挣钱了!」 说得铿锵有力,说得好,阴君山手放在胸下两寸位置,轻轻嗓子,道:「排查完,自会让你们赚钱,凤仙楼这些年也没少赚钱吧。」 老鸨闭上嘴,望舒与梅林两人分开查两排,一人查男一人查女,阴君山则是走在两排中央,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她走到一个人面前,伸手拽拽那人身上批的薄纱,笑道:「这不是高大人嘛,你告老还乡来凤仙楼玩还是说……」 高大人咳嗽两声,阴君山就说:「高大人这嗓子是喝多了酒还是,嗓子喊哑了?」 姓高的怎么知道她嘴巴这么能怼人,本是同僚相煎何太急,他是听过帝师嘴毒,也不至于毒到这个地步吧。 「原来如此,看来高大人是个哑巴,」她噗呲一笑,转头看向下一个,柳大人。 姓柳的大人是朝上最清高的人,更是一直说自己从来不去窑子,这次怎么着,被抓了吧,阴君山心里更是暗自窃喜这波抓的好。 「柳大人,我们是多久没见了,不是说不稀罕进这种场所嘛,怎么就进来了,哦我懂了,是高大人拉您进来的吧,望舒,」阴君山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喊来望舒,继续说,「我记得柳大人家的夫人是位娴静温柔的淑女,记下来,等下押回去让柳夫人问审,哦对,还有高夫人呢。」 柳大人和高大人都笑不出来了,阴君山继而说:「两位怎么不笑啊。」 高大人答,他们生性不爱笑。 还没等审完,高柳两位夫人就先到一步,一人揪着一只耳朵离开凤仙楼,老鸨抚摸心口,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阴君山走过去,坐在一桌宴席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一响一响地敲打声,问:「不知诸位可知上任城主崔西温来此处做了什么?」 老鸨沉默了,显然她有不能说的秘密。 与此同时,兰陵渡宋家,一名小姑娘走在长廊上,她小心翼翼躲过了很多僕人女使,却还是被自己亲爹抓了个正着,宋家家主宋慈一脸严肃的看着她,问:「晚饭过了了还不在自己屋中,你在这做甚,宋汝。」 宋汝无言,被带回屋中,她是人,还是身穿到书中来的,这本书是一个精神病人写的西幻小说,说起来谁都不可能相信,就连她自己也不信,她穿越了,上一秒还在图书馆搭讪同学,下一秒她两眼发黑,起初睁不开眼,过了许久,在女声鼓励下,她慢慢睁开眼,女人抱着她餵奶,餵好放在摇摇床上。 把手伸到跟前,鼓包小拳在空中挥动,片刻她累了,不顾口水横流便睡下了。 等睡醒了,黄昏落阳,她趴在摇摇床的护栏低偷听,长廊角三个偷闲的婆子,你一嘴我一嘴,她才明白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这本自己熬夜追的西幻又夹杂着东幻的小说,家里老爷是二十三重天户部主事宋慈,夫人是爹老师的长女姓虞,家中三代清官清贫人家。 夜里灯昏黄,宋慈请了一个道人,为嫡女祈福,那道人两三下变个法,变出一枝花往宋汝手里塞,变出个馍馍往另个手里塞,她拿着馍馍往嘴里送。 道人惊唿道:「此女,有些迟钝,我写着符来开化开化。」 他双手沾取几滴晨日露水,在黄纸上抹了几下,贴在宋汝脑门,真是装神弄鬼,坑蒙拐骗,她刚骂完,变出只五颜六色的鸟飞在她头顶。 愣住三秒钟,宋汝盯着道人大哭起来,虞夫人抱起来一顿哄,掐着宋慈的胳膊说:「你找的好人,把我的姑娘弄哭了,你找的好人,让他滚出去。」 宋慈捂着胳膊送走道人,去找虞夫人要亲亲,宋汝目不斜视,看了容易长针眼。 上界有仙人,下界便信神信道到了一种不理智的地步,她长嘆一口气。 约摸着四岁的时候,正是长成四年,长成帝君整顿兰陵渡,城里一片硝烟,虞夫人望着家门,帕子擦泪,幸好宋慈平安脱险,倒是陷入一档旧党案,他是个软骨头,对着长成帝君一跪,一顿拍马屁,这案子就没了,还升职了,成了礼部侍郎。 宋汝简直要佩服走狗屎运的爹,论如何让上司高兴,在绝对恰当的时间,拍上司马屁,让他舒心。 这不好的事,宋慈总能摊上第二次。 五岁那年,宋汝坐在娘怀里学走路,她应了道人那句话,迟钝到两岁才会开口喊人,几个穿兵甲服的男子闯进家中,逮捕了宋慈,这时候,宋慈的好运又来了,长成帝君亲自下狱,问了几句话,放了他,只是受了点皮肉之苦。<="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79页 而街角的崔家被抄家,一个人也没活下来,虞夫人那日照例去买崔家对街的糕点,绕了个弯回家。 马车上的帷幔溅了血渍,惨叫声不绝于耳,就连空气中都是,虞夫人捂住宋汝的耳朵,再也没来过那家糕点铺。 她见过崔氏那个嫡长子哥哥,于是抬着脸问:「娘,崔哥哥……」 虞夫人捂住她的嘴,沉默不语,再到十岁,是官家小姐里面的泼皮猴子,宋慈每每看她都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感觉。 第44章 漆黑夜上帷幕,宋汝端坐在桌前,她被阿母身边的人抓了回来,手里拿着书,虞夫人身边的袁婆婆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她已经背靠木椅两眼一闭梦周公去了,袁婆婆跨入屋内长嘆一口气,随姑娘睡去吧,贴心拿起小锦被一盖,唿吸绵密舒长,一看睡得就很香。 等袁婆婆退出屋,悄声关上门,宋汝睁开半只眼睛,见屋内无人提笔疾书,写了满满一张,仔细一看,一套说辞像是玛丽苏狗血古早小说,她眯着眼笑起来。 院中飞鸟鸣,乌鸦落在樑上,乌黑皮毛,小女使红糖见了,过了好一会儿,拉住身边大女使的手,反应迟钝道:「呀,乌鸦,红鱼姐姐。」 红鱼拿着竹竿赶乌鸦,夏日炎热,为了方便睡觉,宋汝打开窗户,晚风入怀,一池荷花香涌入屋内,乌鸦落在窗台,黑豆大的俩眼打量着她,红鱼跑来抓住鸟脖,快步到院墙那,往外一丢。 红糖见宋汝,行礼道:「女公子,你睡醒啦,袁婆婆让奴带来安神香,睡得更香一些。」 小巧红袋一根红线绑起来,红糖绑好,垂吊在镂空窗花间,香味扑鼻,让宋汝晕晕乎乎的,檀木床绵软锦被,躺上去如同躺在云彩里,她感嘆一声,闭上眼睛继续梦周公。 「这乌鸦真是不吉利,」红鱼手里攥着一根鸟毛,小声说着,边说边抬头看,窗户大敞,皱着眉头问红糖:「怎么给女公子开着窗,还不关上。」 红糖低着头说:「女公子开的。」 「行,今明两日都由你我守着罢。」 青天白日里,梧桐轩前堂木椅上为尊者坐上,老夫人手里捏着佛珠,闭着细长眼,芦灰混着素色一身,一副菩萨像,右边一排椅子,唯有头上坐着身着天水碧褙子,梅染抹胸内衣,茶白马面裙的女人,吊梢眉丹凤眼,面上妆寡淡,活似王熙凤。 宋老夫人咳嗽两声问:「那丫头还未起,如今几时了,日上三竿,你也你喊人去叫叫。」 虞夫人喊来袁婆婆,马不停蹄去叫人,宋汝抱着被子睡得正香,身边的红糖哭着喊了三四次,关在门樑上的香包,风吹的一盪一盪,袁婆婆赶来时,吓了一大跳,抚着心脏说:「哎呦,这香包怎么挂在这了!」 怕在吓到人,袁婆婆让红鱼踩着凳子把香包解下来,红鱼摸着头说:「昨日是挂在窗上的。」 袁婆婆听了说:「许是你们记错了。」 红鱼没再多问,安静取下放在桌上。 宋汝闻声抬起半个头,看那身形像袁婆婆,勐然张开眼睛,从床上立起来,她见这骇人一幕,吓得又是一哆嗦。 不用多问,又是晚起了。 袁婆婆低着头手脚麻利收拾宋汝起床洗漱装扮,给姑娘装扮,三小髻红髮带,面上寡淡些,红绿相见的圆领比甲,茶白马面裙上绣着花鸟,好看是好看,穿的时候难穿。 宋汝没瞧见窗上的香包,问:「香包呢?」 红鱼拿着香炉正熏衣服,抬头道:「女公子,奴放桌上了。」 她嗯了一声,走时路过桌子,那香包的红绳子,长了一大截,宋汝皱着眉,走一路,难不成这屋里进贼了 那边老夫人等了半个时辰,身边韩婆婆端上蜜饯梅子,又嘱咐小厨房做好冰酪花,数人头数了三人,宋汝姗姗来迟,行礼坐在左下二座上,韩婆婆端上冰酪花,一人一碗刚刚好。 老夫人端起碗,手中勺柄轻轻晃动,一口酪到了嘴中,片刻她道:「日上三竿不起床,可是每每都睡懒觉,让我头疼不已。」 虞夫人慢笑道:「媳妇儿一定好好管教,今日寿宴都请了好些人,够忙活的了。」 老夫人得意洋洋的笑起来,吃了一口冰酪花,想起什么,道:「崔家的案子过去五年了,他还想着翻案什么的,要我说,就让他过去吧,小时候还给那嫡子定了和丫头的娃娃亲,那孩子叫崔玉吧。」 他,说的是宋慈,自崔家玉笔墨案过去五年,宋家所受牵连,可这个爹骨头软点但人正直,上年做了工部尚书,下半年抽出疑点重重的玉笔墨案卷宗。 虞夫人眨巴两下眼,俏皮道:「玉笔墨案啊,那些年茶余饭后都有说,说都是我家老爷害的,就是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在狱里还想着他崔家那位姑爷呢。」 「姑爷,我瞧着是极好的,罢了,谁让他们得罪了帝君,再与我宋家无缘,罢了罢了,择良木栖之,再择良婿,女公子这模样就是嫁给二十三重天的公子也是够的。」 宋汝正扒着碗喝冰奶,听到娃娃亲,姑爷和公子这几个字词,呛了一口,红糖忙着过去抚背,喝完把碗放下,老夫人理了衣裳,披着大袖衫,长嘆一口气,问:「丫头,你可对崔玉有印象」 「抄家几日还抱过我,」宋汝拿帕子擦完嘴,低着头轻笑几声,回忆思绪走远,她摇摇头。<="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0页 老夫人闭眼挑眉,站起来去看厨房忙活得如何,虞夫人也是要一同去的,整个敞明的屋子只剩下宋汝一人,她依旧低着头思索,身后闪过一个黑夜,背后一凉,再回头看去没了,像幻觉,她不再多像迈着快步去正厅迎客。 门前站着一个老头,宋汝远远一看是祖父,祖母她那闹别扭的丈夫,前些日回了老家,发誓再也不回来,今日特意疾行三日来庆贺,红糖小声说:「老爷子还真是嘴硬。」 宋汝站直身子,欢喜道:「孙女等好久了,祖父。」 老爷子道:「累着我孙女了。」 「今日绝对不会和你祖母吵。」 宋汝微笑着看他,这老爷子说话从来不算数,到了宴席上,老爷子那股倔强又来了,与老夫人大吵,甚至要摔盘子,宋汝赶紧抢过盘子把里面剩的虾夹到碗里,怕浪费。 一下,众人目光如炬,都在她身上看的她不自在,老夫人提眉道:「哼,你也不过如此,甚至都不如我这孙女懂事。」 那边,虞夫人擦擦嘴角油渍,道:「丫头,你也说些,昨日你还在我屋里,让我教你说。」 宋汝:「……」 她咳嗽两声,正声道:「是如此,我祝祖母,福寿安康,万事如意,」紧紧握住衣袖,低头笑的含蓄,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众人齐道好。 还有人夸她漂亮,席上的气氛热闹起来。 老夫人面上更高兴了,道:「你如此没心没肺,确实费心了,来,韩婆子啊,把这袋子钱给她。」 收了钱的宋汝笑发财,低着头止不住的笑,乌黑眸子,笑都看在眼中。 不知哪起的头,玉笔墨案再次被提起,几个文人争吵着,隐约能听到,那诗本就是得罪帝君的,还有说宋慈说了什么导致帝君痛下杀心。 宋慈吃酒,面上通红,不是醉酒的红,是气红,宋汝夹起肉片放进嘴里,她吃完了,捧杯小口喝茶,听了半天,这桌子上的人,都沉默不语,老夫人气道:「丫头,吃完退席。」 这种腌臜泼才不能让丫头看见,宋汝退席,长廊走到一边,席上高声话论,她掂量着沉甸甸的钱袋,乐道:「有钱了,嘿嘿嘿嘿,」憨声笑着,像个憨瓜。 廊角头上,有个扫廊的小厮,只顾着看钱的宋汝,与他相撞,钱袋掉在地上,小厮低头认错嘴里喊着姑娘饶命,钱掉了一地,她顾不上别的奋力捡钱,小厮趴下找钱子,修长细白的手与之相碰。 宋汝抬头看去,是张面生的脸,问:「你是新来的」 小厮把最后一个子儿放到钱袋里,哭道:「是,姑娘,我是新来的,罪过,还请姑娘饶命。」 「行,退下吧,」她走开,回头看去,那小厮还在认真扫廊,回到屋里,想起今早桌上的香包,过去拿,已然没了影子,眉头再次皱起,问红鱼,「今日一日,你可有见香包」 「今早见了,奴等女公子走了,就去扫廊了,院里院外都扫了,」红鱼老实回答,宋汝想,怕是真进贼了,让她夜里看好院子。 红鱼嘀咕着:「昨日见了乌鸦就是如此,竟然会出如此蹊跷之事。」 宋汝听着乌鸦的事,松松主腰,这席吃的累了,她倒头就睡。 半夜,睡得正香,长廊角坐着嗑瓜子的红糖,见院子里闪过黑影,揉搓眼睛间被打倒在地,红鱼问声赶去,一併打倒在地,梦中宋汝被扼住喉咙,喊叫不出口,奋力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漆黑。 碰,门窗紧闭,似是有人闯入。 「……」一阵陌声,宋汝开口道,「你是何人,今日梧桐轩也有你的影子。」 宋汝不是傻子,这暗示的这么明显,还想不出来就蠢了。 仲夏夜的晚风不是那好吹,而是死亡的凉爽,一个黑影从离她最近的绣花帘幔走出来,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 宋汝问:「你是何人!」 那人开口道:「你可记得,幼时抱你的崔哥哥。」 声音沙哑,宋汝走下床,一步一步靠近,看清了眼前人,面冠如玉,温文尔雅的脸上,布满阴沉,再见崔玉,她想了好久,到底是什么让以前那个饱读诗书的温润男子,变成疯狗的,许是灭族之恨。 崔玉握住她手腕,冷漠道:「我今日来……」 宋汝一阵勐咳,腕子握的生疼,哭道:「你闯女子闺房成何体统。」 愣住,崔玉冷笑一声道:「宋汝,我今日有事,来求你。」 「你这是,求人的姿态,」宋汝掰扯着大手,喘息道,「崔郎君这是求人的态度,这是逼人的态度还差不多。」 崔玉盯着宋汝,好一会儿,他装出一副温柔的样子说:「宋汝啊宋汝,宋家的小女公子啊,崔某想借你之手,翻玉笔墨案。」 「该我何事。」 不轻不淡一句,让崔玉恼火道:「难道和令尊无关吗,为何下狱之后能平安出来,而我们一家灭门。」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啊啊啊啊啊!」 崔玉拽着宋汝的手腕,两人即近脸贴脸,粗声喘息与男子的气息喷在她面上,靴子踏地发出响声,白色的内衣在诡异的黑暗里是唯一的白,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宋汝披头散髮,活像一只女鬼,白嫩细长的手指还在掰扯着男子的大掌,哭道:「我不会帮你的,你再怎么求我,也不会。 」 手掌用力,疼痛感袭来,宋汝咬牙切齿道:「我明天就去官府告你的状。」<="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1页 崔玉轻笑道:「你比你祖父倔强多了,你爹是个软骨头,没想到你是个硬骨头。」 这时,门外传来袁婆婆的声音,道:「女公子,老奴听到屋内有喊声,可是做噩梦了,要哄一哄」 宋汝刚要喊出声,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她呜咽一声,推辞走了袁婆婆。 崔玉用刀刃拍拍她的脸,说:「宋汝,若证明令尊无罪,就要翻案,若是令尊真的说了什么,我便让他也尝尝失去九族的滋味。」 他松开宋汝,隐退在黑夜中。 劫后余生的感觉席捲全身,她爬上床,抱着被子哭起来,一夜无眠。 这里参考明代服饰 第45章 四月初五,春风吹得人骨头冷,红鱼在廊上醒来,后脖颈疼痛,她从廊上爬起来,更人打更。 红糖躺在长廊柱边,看似睡得香,红鱼打个哆嗦,喊起红糖,质问道:「昨日我们怎么在这睡着了」 红糖摇头,眼前一片朦胧。 她揉搓两下红糖迷迷煳煳的脑袋,说:「罢了,去叫女公子起来。」 红糖颠颠的小步跑过去,此时的宋汝闭着眼冥想,抱着被子一动不敢动,突然一只手碰到她,一霎间她喊出声。 红糖愣住,道:「女公子是我。」 宋汝哽咽地抱住她,哭道:「红糖,太好了,没事。」 日起东,飞鸟鸣,一大早宋汝就给老夫人请安,她顶着俩黑眼圈,坐在椅子上一困一困,点头哈腰。 于是老夫人决定带她去道观醒醒神。 街旁树林立,垂下万条枝,宋家宅子离着街近,只用几步就达,两座石狮子威严肃穆,比官府还要气派。 你要说清官,许是旁人不信。 宅门出来个老妇人,头戴着银丝珠花,穿着大绿短袄,面上富贵得很,手牵着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慈眉善目的老妇人被小姑娘一言一行逗笑了,眼角皱纹就多了起来。 等一大一小进了马车,马夫一扬鞭子,马跑得快又稳,在街角一拐,熘进了一家米香铺子,老妇人从车窗内伸出一只手,仔细一看,还戴着一只翠玉嫣红的镯子。 这是宋汝自崔家抄家后,第一次再来这家铺子,米香铺子的伙计手麻利打包了糕点送上去,收了赏钱,嘴咧到后脑勺去了。 「祖母,你尝尝这个,」宋汝打开纸袋,拿出一块蒸米糕,上面撒满了糖,送到老夫人嘴边,笑道,「甜丝丝的,好吃呀。」 老夫人浅尝辄止,拿帕子擦擦嘴边,说:「不能多贪甜食。」 笑言间到了武安道观,拜道神像在老夫人眼中格外重要,宋汝拜得格外认真,闭着眼过了一小炷香,老夫人起身,对身后的黑衣道长,笑道:「道长,许久未见,老身感嘆如今啊。」 宋汝回头看了这位道人,两手撑着垫子起身,行礼道:「见过道衍大师。」 道人笑眯眯的盯着她,半晌说:「女公子这样的人,我倒是见过第二个人。」 老夫人问:「什么样的」 「活泼开朗,不似东大陆的女子。」 「……」宋汝不禁好奇道,「那,另一人是谁?」 道人捏着佛珠道:「在下不能说。」 老夫人笑起来,道:「道长就会开玩笑,这丫头啊,都怪老身管教严,哪有什么无拘无束的日子。」 俩人谈话,宋汝退下,她漫无目的地游走在观里,中央有颗梧桐树,被冻得落了不少叶子,上面挂着些红绳牌子。 嘭,一个牌子顺着落下,在她面前。 宋汝拾起来,看到了牌子上写的。 执玉笔点墨,冤屈永在此。 她看完,像快烫手山药一样丢出去,牌子是木头做的,掷地声清脆,已然是裂开的一副样子,想起前日夜里飞来的乌鸦,真是沾染晦气了吗? 观房间众多,宋汝六岁曾在此读书,受法术薰陶,认识了一位叫莲安的小道长,于后山静室席铺盖而读,她多叨扰。 莲安每日都在后山静室,多年不改。 宋汝走到后山,前年寺庙修建多增房间,她有些认不清,一处一处找,嘴里喊着:「莲安。」 突的一只手将她拉进房间,关上门。 「宋姑娘。」 宋汝咽咽口水,往后爬几步,裙子上沾着灰土,面前人崔玉,眼中阴冷,他道:「宋姑娘,与男子共处一室,是要……。」 「是你将我拉进此处,」宋汝镇定着站起来,两腿发软,不停往后靠,最后腰抵在一处实心床榻上。 「宋姑娘还是不肯帮我,真令人伤心,」崔玉摆出一副惋惜的表情,继续说,「那我只好,让宋宅一家老小……」 带着威胁的意味,宋汝哭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何要我去帮你,你大可去找爹!」 「我还活着,是崔家最后一个活人,宋慈就连多日在朝为官的友人都敢构陷,我一个无缘无故的外人,怎么确保他不会将我交给长成!」 外面传来响声,一群人影在窗纸上闪现,七嘴八舌说着:「莲安师父说的对,我们对亏了您开化。」 「是啊,多亏了开化。」 宋汝看着他,小声道:「你怎么确保,我不会把你和爹说……」 崔玉走上前,扯住宋汝腰间的带子,轻易地肆意摩挲,沙哑道:「你不敢。」 「……」 崔玉已经将她主腰扯下,若隐若现里面的红吊带,宋汝握住他的手,说:「我怎么不敢」<="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2页 他笑道:「我大可敞开门,让人瞧着宋姑娘,怎么被外男……」最后两句话在耳边,说的极其脏。 「我帮你……」 宋汝怕了,这玩意就是个狗东西,她怀疑,崔玉被夺舍,被妖魔附身了,真是太狗了。 崔玉满意了,面上笑意盈盈,等外面人走了,宋汝被他拖着进了深林,他们在屋里待了半炷香,再待就是中午,宋汝欲哭无泪,林子里树枝树杈多,划伤了她手腕不说,这狗东西攥得紧,挣扎也挣扎不开。 她被崔玉拖拽着从东山走到西山,开始分不清方向,哭道:「你松开,我跟你走。」 崔玉瞥了一眼,笑道:「松开就跑是吧。」 六,这狗东西会读心术。 「不会的,崔哥哥,」这声崔哥哥打动了崔玉的心,他神情恍惚,面色古怪地放开紧攥的大手,宋汝趁着现在他在想事,撒开脚丫子就跑。 崔玉眼疾手快,提起后衣领子,宋汝才一米五六的身高,在他面前和小鸡崽子一样。 西山顶上有间格外破旧的房间,常年无人居住,便宜了崔玉,白日天未黑出去,三更半夜再回来,很方便。 他们进去房间,崔玉把宋汝抱到床上,她乖巧坐着,手指扣着衣袖,崔玉让她把鞋袜脱下来。 「……」 草,崔玉不会是个变态吧,啊啊啊,宋汝咽口水,紧张得四处张望,崔玉冷笑道:「你放心,这里不会有人来,你也别想跑。」 宋汝手哆嗦着脱下鞋袜,漏出白嫩的脚巴丫子,她真想对着崔玉那张俊脸踹上去,想的时候,崔玉跪在她面前,手捏着脚腕,嘴狠狠要在脚跟皮肤上,还特别用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 整个屋子里瀰漫着惨叫声,宋汝奋力挣脱,一脚踩在他脸上,崔玉更兴奋了。 宋汝看他嘴里含着血,笑得极其变态,皱眉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抖m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崔玉对着脚腕又是一口,宋汝哭出声,喊道:「草,你真就是个狗东西,有病去看郎中,你**折腾我。」 脏话给飈出来了,结果两只脚都受伤了,一脚两口,都在脚腕和脚跟处,崔玉舔舔嘴唇,血味蔓延在嘴中,他端坐在书案前,打开一摞木条书,说:「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所以得用些办法让宋姑娘老实些。」 宋汝抱着腿坐在床边上,两只脚丫又红又伤,脚背上还有红手印,大概是一炷香过去了,他们之间无言,崔玉手执笔在树上圈圈点点。 再一炷香过去,夕阳西下,崔玉抬头,对她微笑,阴沉可怕,宋汝觉得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果然那个狗东西真的很孬种,他找来一根粗绳子,把宋汝挂在门前的高树上,宋汝要喊,袜子给她塞嘴里,两只脚裸露在外,鞋子就放在树下。 崔玉拍拍身上的灰离开。 那边老夫人与道人讲完话,找不到宋汝了,她想丫头贪玩应该是去摸索玩了,结果到了中午头,也不见她身影。 她让韩婆婆去后山看看,丫头是不是去看莲安道长了,半炷香过去,韩婆婆回来说,没找到。 老夫人急得满头大汗,倒是莲安匆匆赶来,手上握着宋汝的玉佩,说在一个房间发现的。 老夫人哭起来,道长们都纷纷寻找,眼看夕阳西下,观内进来一群身穿兵甲的男子,为首的人对着道人,笑道:「道长,纪纲有礼了,我听人说,观里有罪人。」 为首的叫季长风,他押起道人,让人彻查整座观,而后山交给他查,然后就一眼看到小姑娘,觉得很好笑,像个小鸡仔挂在树上,风吹的一盪一盪,可他目光,看到脚愣住了,宋汝顺着目光看下去。 草,脚上的牙印。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嘴里袜子被季长风拿出来,宋汝喊道:「救命啊,救命,救救我,我是被威胁的……不是,我是被绑来的。」 季长风觉得滑稽可笑,他伸手解开绳子,抱下宋汝,对后面两个手下说:「都把嘴闭实了。」 「是,」两人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宋汝脚落地,疼的斯哈一声,穿袜子的手哆哆嗦嗦,太疼了,眼泪全是泪,好不容易穿上袜子和鞋子,连路都走不了几步。 季长风笑声飘忽不定,宋汝有点气,威胁道:「你要再笑,我就告诉祖母和旁人,牙印是你咬的。」 第46章 闻言,后面的两个人捂着嘴巴,不敢笑,季长风揉着宋汝的头髮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就这样说。」 「兵甲卫,长成年间的玉笔墨案,你们也来过宋家抓人,抓的是我爹,」宋汝理好衣裙,看向季长风,他也看着她。 「大人,我好看啊。」 季长风挑眉微笑道:「你和外男私会,不怕被你祖母发现」 「这里的外男不就大人一个吗?」 宋汝走几步疼几步,还没到东山就走不动了,哭起来道:「大人扶我一下。」 季长风一把抱起她,后面两个人惊唿,他解下外袍往宋汝身上一搭,步伐稳健。 宋汝从外袍下探出个头,说:「谢大人。」 这几步太稳当,她忍着哈欠,满眼泪水,迷迷煳煳间睡着了,等醒来已经在起起颠颠的马车上,老夫人坐在那抹泪道:「你总是不让我省心。」 她回想起季长风抱着宋汝下来,央求着他别把此事说出去,一个姑娘家的在后山失踪,还昏过去像什么样子。<="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3页 宋汝沙哑着嗓子说:「祖母,我没事。」 老夫人张着嘴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索性闭上,长嘆息以掩涕兮。 夜里大夫不好请,宋汝忍痛到第二天,那位姓钟的年轻女医进了宋家,穿过长廊,她见姑娘脚上,直言不讳道:「女公子的脚可是咬的,人咬的。」 红鱼厉声道:「莫要瞎说,我们家女公子从未见过其他人。」 钟女医捏着脚,左看右看,齿痕大的不像女子的嘴,便说:「女公子……」她一个不好说话的眼神,宋汝让红鱼退下。 「女公子!」红鱼喊道,红糖拉着她往外走,红鱼不死心,继续说,「我们家女公子,怎么可能……姑娘别信这个女医!」 其实她心中七七八八的有了头皮,姑娘身上披着外男袍子,腿脚不便的样子,她自女公子小时看着,连喜欢的男子都没有,怎么会与外男私会,她不信的,给她一万个说法都不信。 红鱼于门外喊着:「女公子我们再换个药婆!」 红糖抬眉两次,揪着她袖口说:「红鱼姐姐,女公子信就信吧,她心中自有数。」 「女公子!」 门外喊声不断,宋汝迫不得已训斥道:「行了,红鱼去扫廊吧。」 红鱼一愣,答道:「是,女公子。」 不情不愿的影子在门前晃荡了一会儿离开了,宋汝盯着钟女医说:「你看出什么来了」 「姑娘,这咬痕是男子的,用药敷一下就好了。」 「这是狗咬的。」 钟女医懵圈了,来回看了五六次,道:「这是狗咬的」 宋汝咳嗦两声,说:「钟女医会说出去吗?」 钟女医摇头道:「女公子,我不会的,我只是个大夫,他人之事该我何事。」 宋汝听了这话觉得,她遇到同样性情的人了,笑道:「谢过钟女医。」 她走后,宋汝扒拉着脚,手指捏起一点乳白药膏往牙痕上抹,疼地在床上打滚,红糖推门而入,见她那个模样,刚要说的话咽在嘴边,咬到舌尖。 「怎么了」宋汝擦擦泪,忍痛穿上袜子,湿润的眼眶像个红山桃,红糖见她心动了一下,马上低下头。 「夫人说,季大人来了,要您去前厅。」 宋汝听了一哆嗦,碰到咬痕,疼得厉害,她一瘸一拐走到前厅,季长风坐在椅子上喝茶,悠哉悠哉的。 宋汝上前行礼道:「季大人安好。」 季长风看她一瘸一拐,笑出声,随后正正声道:「今日来,是要你归还我的外袍。」 她让红糖快去拿,季长风又说:「还有一事,我听闻崔家还留有后……」 「……」宋汝倒吸一口凉气,红糖跑来,只觉得前厅气氛不对劲,她拿起外袍双手奉上。 「季大人,这是我亲手洗的,您瞧瞧。」 季长风拿起外袍,仔细嗅一番,香味扑鼻,心情大好,道:「宋姑娘洗的不错,但家还是查的。」 等他下了令,几对人分散开。 宋汝慌神,思索间眼神滑过前厅一个小厮,那模样和崔玉一样,她揉了揉眼睛,草,真是这个狗东西。 虞夫人姗姗来迟,颇为文雅的说:「季大人是要查家,宋家没别的,就是骨头软,大人找什么,与妾身说便好了。」 宋汝脚跟隐隐作痛,扑通跌在地上,红糖见状去扶,扶起来又跌一次,她算是站不稳了,季长风问:「宋姑娘可是被我吓得」 「是。」 季长风笑声在此流传,宋汝恨不得往他脸上打一拳。 兵甲卫查了近半炷香,查完回到前厅,虞夫人慢条斯理地端茶盏喝茶,宋汝坐在凳子上晃荡脚。 崔氏罪人就在堂上,他去哪找都是错的。 季长风听手下在耳边说了什么,转头问宋汝,道:「宋姑娘与崔氏嫡子有过婚约」 「没有,」虞夫人抢先一步回答,笑意盈盈道,「我们家姑娘好好的怎么会嫁给罪人,择夫婿要择好的。」 在一旁听着的崔玉握紧拳头,眼里一片阴沉。 宋汝三头都怕,缩在椅子上感觉自己的灵魂飞走了。 季长风走后,宋汝紧忙离开前厅,虞夫人喊住她说:「你近日,离这个季大人远一点,听到了吗?」 她背影点了两下头,回到屋里吃糕点都不顺心,喊来红糖倒茶,过了半晌。 「女公子,」声音怪怪的,不像是红糖的音调。 她抬头一看,崔玉! 「你来作什!」宋汝喝了一口茶,茶盏端不稳,崔玉心情颇好,笑意占满整张脸。 崔玉笑道:「女公子,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 红鱼扫完廊回到宋汝身边,见有了其他人,还不是个熟悉的面孔,便问:「你是何人,怎么没见过的样子。」 崔玉穿着女使的衣服行礼道:「奴是新来的,夫人房中给女公子的,夫人说由奴陪着她。」 红鱼作为姑娘房中大女使,道:「你下去吧,我来看着女公子就行了。」 宋汝心想得救了,崔玉不依不饶道:「夫人说,奴不能离开姑娘半步。」 「……」宋汝吐了。 红鱼厉声道:「你去叫夫人身边的袁婆子与我说,她要是真说了,我自然让你,若是假的,就将你赶出门去。」 宋汝看到了希望,崔玉低着头走出去,红鱼趁机把门关上,她松了口气,哭道:「红鱼,你来的及时,他我是真的搞不定。」<="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4页 「让女公子担惊受怕了。」 到了夜里,崔玉熘进宋汝屋里,把她揪起来说:「去宋慈书房把卷宗抄一遍。」 宋汝睡眼朦胧,点点头,两个人鬼鬼祟祟熘到书房,她抄到天微微亮完事,顶着两个黑圆圈带着怨气看崔玉。 他背对着她,翻找书。 趁着没人他们再回去,走到门口的那边空地,崔玉踩了一脚,宋汝啊了一声。 崔玉紧张道:「你喊什么!」 宋汝呜咽一声,说:「你踩到我,种的田了,刚长得幼苗。」 崔玉:「……」 天亮,宋汝从床上醒来,红鱼走到她面前说:「女公子,家中来了一户人,是二十三重天来的人,姓阴。」 宋汝愣了片刻,她大概明白了是谁,是来调查崔西温惨案的阴君山,本文的女主。 她穿着一件大袖衫走出去青绿的底子确实好看,阴君山坐在一旁的位子,端起一盏茶细细喝了几口,小声道:「真是不巧来叨扰各位,只是长风渡城主是墨玉笔案崔家的倖存者,但如今他死了,另一个墨玉笔案的始作俑者也应该说一下。」 宋汝歪头,看到崔玉手攥成拳头,愣了一下说:「别说了,宋家从始到终都没有陷害过任何人。」 小姑娘的否定,给了阴君山一种生人勿近的既视感,她慢慢走进她,蹲下看她,说:「你有什么秘密吗,为什么一直看他。」 他指的是扮成女使的崔玉,崔玉夹着声音说:「我们家女公子,觉得奴长得好看。」 虞夫人扶额让他们下去,宋汝走开回头还看了阴君山一眼,走到长廊给了个假视野,又蹲回到原来的地方仔细听。 「当年墨玉笔案,我知道的甚少,不如让家主回来了再与你讲,」是虞夫人的声音,阴君山的声音紧随其后。 「夫人还在装煳涂吗,阿爹写给我的信,告诉我一切了。」 虞夫人声音突然激动起来,大喊道:「信,什么信!」 「我阿爹亲手写的绝笔信。」 随着身体扑通一声倒下,虞夫人抚胸口晕倒在地上,宋汝听了跑到前堂唿喊着虞夫人,她抬头看阴君山,泪眼朦胧间,她看到了她的一生。 阴君山这一闹,离宋家近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墨玉笔案再次被提起,兵甲卫司长季长风来回再宋宅走了六次。 宋汝想起跟在阴君山身边的两人,她默默想起剧情,小说里并没有她来这里的剧情,更没有黄髮少年和那个黑髮女子的剧情,原来,小说已经开始崩坏了。 在阴君山来到兰陵渡的第二日,宋汝在九里平街遇到了她,自己想要叫住她,于是喊:「阴女官……」 阴君山回头,微笑着,睁开眼睛,她把手放在眼前,长嘆一口气,她醒了。 第47章 阴君山翻身,是昨天与约阿施躺在一块讲故事的草床,她起身走出去,坐在麦田山坡上看约阿施割麦子,她仿佛有割不完的麦子。 远处走来一名男巨人,女巨人放下手里的麦子,大喊道:「约兰!」 她眼中是从未见过的情愫,明媚张扬又美好,比起米利暗她更喜欢这个叫约兰的巨人,笑容满面春风十里吹过,约阿施弯起嘴角,牵起约兰的手。 阴君山起了改变结局的念头,夜里,她坐在草床给约阿施讲小美人鱼的故事,也是梁轩槿讲给塞壬的故事,讲完约阿施睡了过去,而她走到米利暗的屋子前停了很久。 过了很久,抬头看漆黑天色,是满月。 砰。 砰砰。 砰砰砰。 阴君山用力敲响屋门,周围一片死寂,只有敲门声,再过了很久,她听到翻书声,随之推开木门。 米利暗跪在地上,一本泛黄古书浮空翻动,他嘴里喊道: 「———————————————————————————— —————————————————————————————————————————————————— ————玛利亚之树,你的奴隶在召唤你,我恳求你……」 前面被抹去了,像是一段禁语。 米利暗在原地消失不见,阴君山后退几步跌倒在地上,她有些害怕地撑起身子想要逃跑,手撑在地上,不,是一块硬物身上,她低头看去,是一个本子。 本子,一切的开头也是个本子……她怕了,她要逃走,可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她,迫使她打开本子,不打开没关系,本子飞到半空,一点一点读给她听。 「我叫圣塞西莉亚·伊文捷琳。 这是我生前日记,曾经的我意气风发想要找到石门找到它背后的城市,传说中的乌托邦,现在写下了这本笔记,以此来告诫妄想找到石门的人。 有许多人问,你是不是找到了石门了,我想,我没有或者有,但我已经丧失了所谓的自我思考。 我在此写下一段过往的话,故事的名字叫乌托邦,主人公叫圣塞西莉亚,开头是一名叫文德尔的少年,这不算什么爱情史诗,只是一群苦命人的逃亡之旅,更是嚮往乌托邦的旅途。 我与文德尔是……旧识,就像两只怪物,彼此出现在彼此眼中,很浪漫,一眼就看中了对方,不,那太土了,我搞了点恶作剧,放心真的只是一点,让他出丑。 他愤恨的看着我,我和他的初遇,是不是很美好,我想是美好过头了,亲爱的。 <="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5页 我写这本日记写了几千年,是的几千年,这可是个不小的数目,每日沉思在苦恼中,苦恼!苦恼!还是苦恼!哦!我很厌烦。 我不太喜欢笑,亲爱的,嗯哼,但我很喜欢哭,哭会让人忘记一切,那是很好的泄愤方式,也是很会让人怜惜的,亲爱的,坐在书前的你不妨哭一下让我看看,我会开心的。 现在,我也要哭一下,好好的泄愤,真是一场旷世灾难,这简直无法让人存活,我要撕碎这本书,哦,其实,我是个神,很遥远的神,遥远到企图与太阳和月亮并肩。 我认识一个东大陆的朋友,她叫池鱼,很亲密的朋友,她是一名女使,长得很漂亮,我原本以为她只会出现在书中,好吧,她出现在了我的书中,她很大方很温柔,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她每天思索着如何去养花种菜,一个养花种菜的老年人,我是这么这么叫她的。 亲爱的,允我告诉你,我留在了石门后面的城市,这的城主允许我出进,我很开心,但又不开心,很矛盾是吧 我开心在,可以去外面买点肉酱饼吃,你不知道的,城里的东西太难吃了,我经常呕吐腹泻不止。 我不开心在,朋友都消失了,我见不到他们,就且定义为消失吧。 你懂吗,亲爱的! 池鱼会给我寄一些小说,看的津津有味,现在的男人追女人真有意思,他们会说,女人,你逃不掉了! 我还特意代入了文德尔的脸,不寒而慄不寒而慄。 这样的小说,我是写不出来的,所以我试着写一些生离死别的日记,城主很头疼,他问我什么时候写点大团圆,我拒绝了! 我是不是很调皮,你是这么想的吧! 啊—— 亲爱的,这是我最后一次写这本日记了,它要写完了,我好疲惫,因为我也要死了,可我啊,灵魂与文德尔的灵魂是相连的,他能感受到我一步一步进入虚无的状态,我持续这样好久了,早在不久前,文德尔死了。 你猜我哭了没有,答案是没有,我笑了。 我长嘆一口气,写下石门的地址,中州世界最后的秘密,拿到提灯人手中的钥匙,让我想想现任的提灯人叫……什么,抱歉亲爱的,我忘记了,你要体谅我好吗? 钥匙合在一块,重现石门,但石门并没有那么美好。 你说你会找到阿葡丽尔 钥匙在秘密花园中,亲爱的,我是不是很调皮,你不要生气,毕竟我不会跑到书前哄你。 偷偷告诉你,我……编织了一个幻境,一个有我,有朋友,有文德尔的幻境,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亲爱的。 它介于,旧世纪和新世纪的起点,生命不会因为动乱而透支,我很喜欢。 很抱歉,我将要离去,你在这会看的开心的,相信我。 算了,我也不相信自己。 再见。 」 脑子一片混乱,混乱到不能再混乱,她企图拍醒脑子却流出无数的泪水,如果真正的圣塞西莉亚已经死去,那么那个她是谁,阴君山抹去泪珠,再翻看几页日记,后面是空页,一点痕迹都没有。 就连书写的痕迹没有,她丢下日记,匆忙逃离木屋,回来草床上闭上眼睛,想要安稳入睡,但并不安稳,她梦到了圣塞西莉亚,她和梁轩槿说着什么,隔得太远听不到,随后,她的目光如炬,看向阴君山,微笑着,说…… 阴君山再次甦醒,她看到床边空荡荡的人,拿出了日记本,本该白页的纸张有了几排字,「母亲死在神判庭上,她以为罪会消失,不,罪会更多,因为我没有死去,我没有死去,我还记得有一天,自己被母亲带到了冰川万丈高的悬崖边,那是一座靠冰海的悬崖,冰冷的寒风吹过我,瑟瑟发抖地尖叫声响彻冰川,母亲说,做个游戏,你最喜欢的游戏,我说好,被推了下去,是深不见底的海,狂风怒号的海,惊涛骇浪,抵达不到底的海,会迷失自己的海,是深渊,是一辈子都不会忘的黑暗, 那个人好像也是这样把我丢下了,不过是在海里,在海底,在绝望的深渊中徘徊。 我愣愣地往上看,平静的河面上看不到一点波纹,努力想着那是海面,这是湖面,这不一样,可是总归是被深渊吞尽,一丝游魂不剩。 」 画要尽早完成,她同样是没有任何心情的,画上已经有了六个人,剩下的七个人,应该是她,梅林,圣弥,还有四个人,画笔它自己会画出剩下的人,所以即使她不认识也会深深刻在脑子里。 有个人,她在梦里见过,那个小姑娘叫宋汝,怪机灵的样子,后面她怎么样了,记不清了,真得记不清了,如果有机会真的想见一面,记忆就像留影机一样,一点一点放出,她只记起了一半。 很快,画完成,最后的晚宴,十三个人各有不同的姿势,等一夜过去,画离奇消失,阴君山坐在原来作画的地方愣了很久。 湖边,米利暗又在找约阿施的麻烦,阴君山不慌不忙跑过去,就看到了他抓住约阿施的头摁在水里。 嘴里已经是疯狂的喊,去死吧,去死吧。 阴君山站在他身后,用了最大的力气把他推入湖中,用捡起石头丢到他头上,笑得十分灿烂,约阿施浮出水面,爬到岸上十分狼狈。 一个已经疯魔的人,没必要再让他活着了。 米利暗起初的挣扎到最后一点一点沉入湖底,再也没有了挣扎,随后,阴君山也晕倒栽入湖中,她在睁开眼睛,是湖边更是雾气散去的帕尔山脉。<="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6页 天亮了,他们再次踏上旅途,许清柳起马,边问:「你晕倒的时候看到了什么?」 阴君山目视前方,说:「没有什么。」 米利暗死了,约阿施得以存活,约兰是米利暗的哥哥,更是首领最好的人选,他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真的会是最好的选择吗? 没有任何人知道,也许在不久的将来,雾气会再次萦绕帕尔山脉,但阳光不会踏足此处,湖底有阳光吗? 应该是有的吧,阴君山也不知道,她骑在马上想下一个目的地,矮人族。 此时天空划过一倒黑影,遮住阳光,他在头顶上空来回飞翔,月神抬头看,是一只黑皮龙,而且还很眼熟,让她仔细想想,嗯…… 她突然大喊一声,跑! 许清柳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两匹马跑得快,她问月神,道:「发生了什么!」 月神神情紧张,道:「听着,听着,他他他是……」好吧,她现在说话都不利索了。 第48章 三人跑在茂密树林,头顶有巨龙她们不敢停下脚步,而差一点就到了矮人族的领地,巨龙附身冲下停在她们面前,发出一声巨吼,还带着强风把月神,许清柳二人吹下马。 月神倒在地上头痛欲裂,道:「嗯……他是我的情债,my,god.」语气里带一些哭腔,看来是有点后悔的,但不多。 许清柳扶额,嘆气道:「你的情债遍布整个中州,唉!」 这个唉确实有点东西,月神委屈的样子要哭了,阴君山下马蹲下安慰道:「没事的,笑一笑,至少只有一位情债追过来了。」 月神:「……」 许清柳:「……?」不对,不对劲,她躺在地上仔细看阴君山,这个说话的语气竟有点像她以前的样子。 阴君山察觉不对,又恢復了那副清澈又愚蠢的模样,许清柳觉得已经不对了,她的心就此埋下了一颗种子。 黑龙化作一个人走到月神面前,两人头对头脸对脸,相顾无言,最后黑龙开口道:「你疲惫不少,我的夫人。」 「……」 许清柳默默捂上眼睛,她是记得月神有个丈夫叫亚伦,龙族前任的首领,后来为了深情一刻打败了现任首领,把龙心给了月神,与她绑定此生,每次众神会议他会坐在她身边。 矮人领地离龙族领地很近,亚伦作为首领极其讨厌巨人和矮人,一是有这一山之隔与无数树木之隔的巨人们会狩猎龙族幼崽,就像弱肉强食,他们翻过一个山头,冰冷的刀插入幼崽的肉中,最后剃的只剩下骨头,确实惨不忍睹,二是矮人本就狂妄自大,他很讨厌。 所以把巨人与龙族隔起来的树林叫骨林,把矮人和龙族隔起来的叫忘林,亚伦绅士地伸手,月神被他扶起,他的手更是放在她的腰间,许清柳的眼神有些晦涩难懂,她别过头去,阴君山也别过头去,很久,她把她拉起来,两人像是相依为命的母女一样站在原地,呆呆傻傻的模样。 她门理所当然进入了龙族的领地,一人一间屋子,当然,月神和亚伦一间屋子,阴君山晚上无聊,捏着油灯去找许清柳,发现她坐在窗台上,独自看月亮。 阴君山默然不语,与她并肩坐在一块。 许清柳小声说:「很久之前,有个叫望舒的少女,她有一头特别美的长髮,她很娇俏很美丽,是我的……女官,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女官,现在她不属于我了。」 她撒下的髮丝随风舞动,阴君山只找回了后半段记忆,她知道那个叫望舒的人,是扶桑的女官,是她安排在她身边的缘,究竟是福缘还是孽缘啊…… 她们做了一会儿,阴君山离开了,她回到屋子里睡觉,吹灭了油灯,她每次睡觉都会做梦,这次也不例外,更像是一场计划好的噩梦。 那一场冰天雪地的旅行,她漫无目的地走,这里没有别人,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走了很久,她看到了圣塞西莉亚,风雪吹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 阴君山走了很久,走到了林子里,静谧林子里面躺着隐居于世的女巫,种满花的屋子就在不远处,她享受着安静自由的生活,也许是这种无知让她死于非命,长闭起眼睛,圣塞西莉亚面无表情地走着,靠近这具冰冷的尸体。 「莉莲……」 她嘴中吐出两个字,眼神有些迷离,这是多久没有见到莉莲了,十几年还是二十几年,更远到几千年,莉莲面部狰狞,死前受尽折磨,圣塞西莉亚哽咽在喉头,她咽下口气,走到弯曲的手旁,蹲下身子嵴樑前屈,白到即近透明的手,握住青紫的手提起,黏稠血浆淌出,染红了白袍子,另一只手轻轻分开女巫闭着的眼皮。 一只眼珠被挖走了,剩下深不见底的黑。 阴君山被吓了一惊,捂着嘴巴在原地不敢讲话,圣塞西莉亚的一滴泪,滴入女巫布满荆棘的血窟窿里,渗入更深的血林,鸟鸣于耳边,她发出了最后的悲鸣,道:「莉莲,你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呢,我可怜的孩子。」 作为母亲,更多的忏悔。 也许是,母爱缺有的忏悔,她白色长袍上沾满了雪,她捧起莉莲的脸,吻在额头上,泪水横流,手掌心绽开一朵圣塞西莉亚花,折下插在失去眼珠的血窟窿里。 阴君山更震惊的是,她已经是位母亲了。 圣塞西莉亚站起来,白色长袍下满绽开了一朵血红的花,风雪载途迷了眼,长发垂在胸前,又乱夹着冷水珠,她慢慢走出林子,雪漫漫慢慢,掩盖了一切,回头看向那具在雪之下的尸体,只有圣塞西莉亚花盛开在雪之上,眼再回到前方,是冰川,无穷无尽,无边无际的雪。<="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7页 「风雪中的旅人啊,请给我最后的答覆……」 阴君山惊醒,她并没有从梦里醒过来,这是属于圣塞西莉亚独特的梦,一场悲伤的梦,她正从桌子上爬起来,她做了一个不够香甜的梦,低着头依旧昏昏欲睡,捏着手算了算,已经一个月没做梦,往事更是少梦,她闭上眼睛,丰盈泪珠在茂密睫毛中生长。 图书馆只有唰唰翻书的声音,混杂着阳光,令人懒惰。 「圣塞西莉亚老师」 一个清脆的男声,圣塞西莉亚回头,一股熟悉感迸发心头,那是一个,继承了母亲柔软顺长的金髮,会将头髮绑起个马尾,眼睛像是诸神黄昏天边烧红的火苗,有着精灵宠儿般的美貌,耳朵尖且圆润,个子不算太高,只有大约六英尺,身体纤细修长,看着羸弱的人,她认识他。 或许他不认识她,阴君山看着美好相遇的一瞬间,她想,文德尔和圣塞西莉亚应该是很相爱的。 圣塞西莉亚回答道:「文德尔,怎么了?」 他手臂上抱着一本《冰川史》,难为道:「老师,我有个地方不懂,可不可以教教我。」说完他走向书柜林立的地方,圣塞西莉亚跟上,在黑暗处只有一双宛如蓝宝石一般的眼睛闪烁着,一个阴暗地方,两个人互相笑着,他一步一步走近圣塞西莉亚,背后起了一层冷汗,毛骨悚然。 阴君山走过去,静静靠在书架上偷听。 圣塞西莉亚笑道:「好了,可以问了。」 他小声说:「老师,其实有一个作业,是你单独留给我的。」 圣塞西莉亚恍然大悟 ,看着他手上的纸张,笑意盈盈地接过那几张写满字的纸,她只看完了第一张,和最后一张,道:「冰川文明很神秘,中州翼大陆上,只有第一纪元属于冰川文明,盛行巫师,随着下一任冰川之主的诞生,冰川文明受到了史无前例的破坏,也许他们的领头人想从前文明中找到一丝突破,但无济于事,到中世纪前期对巫师的绞杀,到达了高潮,也是结尾,写的很好,文德尔。」 她将纸递给文德尔,在书架狭小的空间中,缓慢走出,到了转弯的地方,文德尔盯着圣塞西莉亚的背影,来自灵魂传出的熟悉感,让他不禁发出质疑:「老师,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背影一顿,停住脚步,圣塞西莉亚歪了歪头有些苦涩,无奈道:「应该,没有。」 阴君山尝到那抹苦涩,太苦了,独自咽咽口水。 她没有再回头,而是在文德尔紧皱眉头,充满疑惑的目光下离开,咯噔咯噔的声音迴荡在寂静的图书馆里,图书馆前身是教堂,阳光透过花窗玻璃照射在脸上,就连眼睛也是五颜六色的,今天心情愉悦。 文德尔走出过道,坐在她看书的位子上,书并不大且厚实,像块板砖,鎏金书名黑色皮,上面写着《流浪之花—冰川之主传》,翻开书的第一页。 「她曾经有一个爱人,因执念分道扬镳,因果一切诞生下的女儿,也因执念众叛亲离,精神世界分崩离析,对她来说,一切都是虚无的。」 可以研究古代史的书,都是圣塞西莉亚写的,就像是写日记一样,一股脑全吐出来,文德尔倚着椅子,仰头笑起来,时间定格,百人百样皆定在时间的尽头,文德尔抬眼看了看,低下头,他也要好好睡一觉了。 圣塞西莉亚走出图书馆,阴君山也跟着走出去,她有种感觉,圣塞西莉亚走在照着夏光的路上,这样起码感觉像是活着,哪怕夏风会吹过耳边告诉她,死并不是可怕的,活着才是最可怕的。 她们一路走到教师办公室,推门而入,门吱嘎一声,一个影子跳起来,噗通一声,塌下腰跪在地上,还嘀咕:「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圣塞西莉亚站在门口,问:「罗兰老师,你在做什么」 他听到是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笑,哭丧着脸说:「是圣塞西莉亚老师啊,唿,你是知道的,我是个无神论者,这几天不对劲就去找人占卜,都说卡莱尔人占卜最准我就去了,可哪知道是要德比银币,古世纪才用的,现找也找不到啊。」 圣塞西莉亚走到最近的椅子上,认真倾听,罗兰摇摇头继续说:「她本来是要轰我走的,然后看我不对劲,要给我免费占卜,结果……不不太好。」 他拍拍自己的脸,圣塞西莉亚有些口渴,起身沖了一杯咖啡,依在墙上,搅动咖啡,笑着说:「罗兰老师,你是个无神论者,物理学应该不承认有神的一个理论吧。」 罗兰抱着他的电脑主箱,思绪万千。 「地理可以承认啊!」一个黑髮女人从办公桌前跳起来,吓得罗兰头撞到主机,两眼一抹黑,圣塞西莉亚面无表情喝口咖啡。 阴君山觉得,罗兰这张脸好像哪里见过,这个地方也好像哪里见过。 黑髮女人拿起身后桌子上的模型,两只手距离二十厘米,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一根白色长线穿过建模,手腕翻动,白色建模颠倒。 「我们那有习俗,过春节要拜神,财神啊家神,保护你后面的日子红红火火,而且我研究了这么久的地理,懂了一个道理,你看冰川之下是海,海之下是坚冰,慢慢慢慢推,冰川文明就是海下冰,清北復立大学的廖教授也说过,想要移动冰,除了敲碎它不完整移动就只有……」女人说完,泄气地趴在桌上,继续说,「神一直都是围绕在我们身边,正常运行乃是万物之理,你看神学教授卡尔老师,一直都是主啊,请求您降临。」<="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8页 圣塞西莉亚又接了一杯水,搅了搅剩余的咖啡,混在一块,罗兰脸发青,爬到办公桌下,像是个走了很久,断了气的旅人,喘息道:「白荼老师,我怎么感觉阴森森的……」 「是谁在召唤吾主!」卡尔老师声到人未到。 「啊!」 白荼吓得后仰,椅子呈直角状后跌,罗兰左右不知躲到哪里,往后一回头,撞在白瓷墙上,咔嚓一声,白荼一身冷汗,抚了抚心脏说:「罗兰老师你没事吧」 圣塞西莉亚喝完咖啡,放下杯子,若无其事的说:「他没有那么脆弱。」 罗兰眼皮动了动,手抽动几下停下,卡尔从窗户探个头进来,笑道:「你说他个无神论者,桌子上还摆着主神像,白老师,帮我拿一下书,那本神学相对论。」 白荼长嘆一口气,无力的说:「圣塞西莉亚老师,帮帮忙。」 她试了几次,就像忧郁的少女找不到雨中的伞,被吓得无力起身,几次试图把椅子翻过来,尝试失败,她从椅子上爬下来,趴在地上。 圣塞西莉亚拿起卡尔老师桌上的书,一堆乱书杂书中找出了《神学相对论》,本没有偷看别人书的习惯,夹页掉出了一张照片,她看到后先是一愣,手有些颤抖,抬头冲着卡尔微笑,默默收起那张照片,藏进袖口。 「卡尔老师,书,」手滞半空,卡尔接过书,抚去上面的灰尘,翻开看了几页。 「谢谢,圣塞西莉亚老师,回来给你们带咖啡!」 他好像没有发现异样,哼着歌走开。 「美丽的圣塞西莉亚花呀,永远盛开在寒冰之上,日月将为她坠落,生死将置之度外……」 歌声婉转幽幽传去千里,迴荡在圣塞西莉亚的耳边,是诅咒还是魔咒,她从袖口拿出照片,仔细揣摩,黑白照片上是一张眼睛盛开着花的少女,依稀可见她的容貌很漂亮,眼睛炯炯有神。 「圣塞西莉亚老师,你在看什么」 白荼贴在她耳边,小心翼翼的问,看着圣塞西莉亚落下的泪珠,手扒着桌面,惊唿一声,道:「这好像是卡尔老师的意中人哎,哎呀就是喜欢的人,你看,卡尔老师的办公桌上也是她耶。」 圣塞西莉亚脸色苍白,白荼默默闭上了嘴。 卡尔办公桌上摆着少女的黑白照,在电脑围了一圈,像是进行某种仪式,圣塞西莉亚用照片的锋利划破了手指,在桌子上画了个圆圈,六芒星再添几笔,那就是一个盛开在六芒星针之上的玫瑰花,她落寞,累倒在椅子上,白荼把椅子扶正后,拿着《地理志》灰熘熘的跑了,偌大的房间,扭曲再扭曲,圣塞西莉亚扭头,看到了莉莲,她站在远处,披头散髮,提起一个笑。 阴君山蓦然回首,梦境四分五裂,化成镜子一点一点破碎,更多的脸涌现,卡尔老师,白荼,罗兰老师,文德尔,火焰与寒冰永驻,他们永刻在焰心之上,阴君山睁开眼睛,定了定神,许清柳坐在她床边,意味深长地张嘴道。 「你梦到什么了」 第49章 阴君山并没有把自己的梦告诉她,而是问:「你和圣塞西莉亚关系很好吗?」 那是一段很长的沉默,长到阴君山有些茫然,长到许清柳不断问自己,她真的了解圣塞西莉亚吗? 她没有说话,阴君山开口,道:「你真的能认出她是谁吗,她到底会不会利用石门来开启毁灭中州世界的路,这一条没有头的路,她会推开那扇门走上去吗?」 「什么路,她会吧,」许清柳嘴唇哆嗦起来,一阵心痛袭来,她捧起脸痛哭起来,豆粒大的泪珠掉在手心,她哽咽道,「她……是个很好的孩子,她怎么会动脚踹我,怎么会呢!」 阴君山捧起脸,盯着桌上的灯烛看了又看,火红的烛心燃烧起来,越燃越大,大到想要烧尽一切,她在焰心看到了那张脸,圣塞西莉亚的脸,她很美很苍白,和她的孩子莲莉一样。 对了,莲莉,她是圣塞西莉亚的孩子,那许清柳一定会有她的消息。 问过后,许清柳一脸茫然,抓住阴君山的袖子问:「他们真的有个孩子吗?」 漫长的不语过后,她仿佛大梦初醒,抹了一脸泪水,问:「你到底梦到了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她有一个女儿,我看到那个孩子惨死在雪地里,她躺在那一动不动,眼睛被人挖了去……像无尽的黑洞,把满天的雪吸了进去,」她似乎想到什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一切都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风雪吹得好大,掩盖住了她的身体,掩盖住了散发恶臭的气味,大雪中,空气中是一种莫名的花香,令人心安。」 阴君山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在回想那个孩子的死状,是否太惨了些,也许是很惨,太惨了,她用力摇了摇头,继续说。 「那个孩子很惨,死得很惨很惨,她让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心慌,迫使我承认她可以牵动圣塞西莉亚一切的感情来源,我想她是很爱莲莉的,爱到深处骨子里,也对,哪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不是爱到尽头呢,」又过了很久,灯烛燃烧得勐烈了些,阴君山的眼睛盯着,盯着像是入了迷,许清柳只顾抹自己的泪水,差点忘了她,刚想要去拍她的肩膀,手停在半空,就听阴君山顿了一下说,「也许我不该这么说,也许她早已不是真正的圣塞西莉亚,那个很好的孩子已经死去了。」 许清柳先是一阵沉默,随后爆发出哭声,爆哭后是接着的沉默,默声不语很久,久到阴君山觉得她哭累了睡着了。<="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89页 窗外的天刚明,这是来到龙族领地的第一天。 月神从屋外推门而入,她有敲门,但是奈何两个人都失魂落魄,实在是听不到一点声音,她只好闯进去,一边走一边说:「哎呀,那个叫约兰的巨人被偷偷杀死藏尸了,这个消息已经传遍了西大陆了亲爱的们,你们怎么了,哎?」 她背着手走到许清柳面前,几乎是单膝跪在地面上,微笑着仰起脸,说:「两个小哭包,不要哭了,吶吶吶看看这是什么。」 月神手心躺着三块发着酸味的糖,她给了许清柳一颗,给了阴君山一颗,让她们吃下去,呆目的二人把糖放进嘴里,酸得一激灵,但也有回甜的味道,是好吃的酸奶糖。 她们三人笑起来,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很久,笑意止住,阴君山很疲惫,疲惫不堪,她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又哭了很久,身心俱疲,所以她继续躺下睡觉,而月神她们则是去吃些早餐,她们保证最好吃的会留给她。 阴君山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从枕头下掏出日记本,无聊的日常也可以解闷,她一页又一页的翻过,最后停留在许清柳的信上。 内容如下。 「你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城门上晒太阳,这么好的太阳,不晒可惜了,你很好看,要改怎么形容你呢,白髮像个老人,蓝色眼睛对应着命运三女神的乌尔德湖,皮肤呈现不正常的苍白,就像是一块白玉,放在阳光下可以透过,能看到太阳。 西大陆古典长相,一张鹅蛋脸,上面有一双细眉,右眼角下有一颗痣,一颗痣下再有一颗,鼻子坚挺,身体纤细。 我认得你,这个模样在西大陆找不出第二个人,我是说,找不出这么美的人。 风衣和白衬衫,在白帝城前,显得很突兀,你有些不自在,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我从城墙上一跃而下,走到你面前,笑着问,小姑娘,你找谁 你抬手遮住过烈的阳光,说,扶桑。 你找她干什么呀,我心里有些疑问,也同时说出了这句话,你说有事。 你似乎惜字如金,清澈的瞳孔中倒映出我的身影,我挑逗你,笑着说,那个叫扶桑的人啊,早就死啦,你还找她干什么呀。 你冷静地撇了我一眼,说,她是神,她不会死。 这一刻,我的心脏有些扑通扑通地跳动。 我轻咳一声,发现来者不善,用法术离开城门前,再用传音,浩浩荡荡的告诉你,想找扶桑,就从白帝城到二十三重天的大殿来,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就给你一日,多了就不告诉你了。 我有些兴奋,这是平復乱世以来,第一次有人来找我。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我躺在榻上,睡个午觉再起身,赵妈妈哄着我戴好珠钗和珠冠,穿着大袖衫,一套都是绿的,抹粉的时候,赵妈妈左右为难,我看出她张口闭口想说什么,就问,怎么了呀,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 城门外,有个女公子说要见您,看她容貌不是本地人。 我身体一顿,唰地起身,珠钗顺势掉落在地,摔碎了,碎成渣渣,碎了一地,我问,几点了 她答,午后,三点。 我一撩袖子,穿过长廊,走到门前,亲自打开门迎你进来,你不怎么吃惊,而是感嘆院子又大又漂亮,你对我有些敌意,冷冷说,扶桑真神 我回是我,顺带揉了揉额头,走到远处的一颗银杏树下,那里有一张石桌和三只石椅,再沖你招招手,轻而易举就过来了,你慢慢走到石桌前,没坐下,我笑道,怎么,不坐下 扶桑真神,认识月神吗? 银杏落叶掉于桌上,我的手指敲打着桌面,不在乎道,应该不认识吧,小姑娘,你快坐下说啊,这样站着说话腰疼。 你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上面用歪歪斜斜的字写着,致我的挚爱,我好奇的探过头去,问,你爱人写给你的 你回答,不,月神失踪了,最后只有这封信,写给的是一个在东大陆叫扶桑的真神……」 后面,是被撕去的痕迹。 当你觉得自己快要面临真相的时候,会做什么,睡一觉还是继续查下去,已经会查下去吧,但阴君山躺在床上沉入睡梦,不是她愿意睡下,而是……被迫拉入梦中,完成她的记忆。 那个叫宋汝的小姑娘喊住了她,递给她一块糕点,神神叨叨地说:「我爹不是坏人,真的,我看那个小说最后写,他不是坏的,他没有伤害你。 」 她脖间有一道淡淡的血痕,她好像不能察觉,阴君山提醒道,你脖子上有一道血痕。 宋汝下意识要去摸,突然前方来了一队人马,她伸手拉过阴君山,拉到一边去,解释道:「今日是城主娶亲。」 天下起大雪,这是夏天的日子,却有一场大雪,宋汝解释道:「兰陵渡以前叫虞卒城,和二十三重天一样四季如春,有一日夏季下了一场大雪,所以叫夏雪节,夏雪节娶亲是吉日。」 环顾四周,城内确实热闹非凡,今日是城主迎娶夫人的日子,他们早先远远观望了城主夫人,端庄尤美,顶着孕肚,不禁感嘆城主下手真快啊。 阴君山好奇的问:「奉子成婚吗?」 只有宋汝知道不是如此,她默默地站在一边点头。 八抬大轿,明媒正娶,那是城主虞翎求娶了多年的妻,费了劲,夫人妱穗不计前嫌嫁与虞翎,这中间到底是隔着一段孽缘。妱穗不提,虞翎不提,就连那上界孽缘的正主也不提。<="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0页 可今日到底是下雪了,是吉日啊。 成亲走完,宋汝抬头看了一眼阴君山,伸手牵住她的手,慢慢在街上走。 第二日,阴君山和宋汝一同约定好,买了一些糕点蜜饯果子和几匹布贺喜城主,走到了院门前只听一声女人叫声。 妱穗今日便要生了,孩子哌哌落地,是个女娃,白花花的髮根,产婆子的手抖了一路,回到家跟自己男人哭诉。 她双手沾血跑出来,一边喊一边哭,道:「这孩子髮根白花花的,可不像城主。」 阴君山想要进去瞧一瞧,被关在门外,宋汝长嘆一声,默默走开。 第三天,产婆子脑袋落地。 第四日,妱穗就死了,安安静静地躺在贵妃椅上,女使添炉火,回头的功夫。刚办了喜事,丧事也办好了。 阴君山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吃惊,宋汝倒是不奇怪,和她喝茶下棋。 第六日,女娃娃也跟着妱穗去了,小脸捏着没有些肉,眼皮也抬不起来。 虞翎似是无大悲,替母女俩烧纸。 第七日,虞翎剪了一对纸老虎,贴到窗上,睡了觉。 他醒后喝了一壶酒,热乎热乎身子,出了门,一下倒在雪地,闭上了眼,就再也没睁开。 这下好,阴君山写信于上界,两天才得了回信,城主的位子也会有另一个人顶上,而那个顶上的人和妱穗又有些关系,白髮黑瞳倒是也好看。 宋汝贴在她耳边神神叨叨地说:「苍白,是妱穗爱的人,也是使兰陵渡大乱的人,你要注意啊,他是个白髮道人。」 白髮道人,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只有妱穗知道,妱穗还知道他活了四千岁,修道成神上了上界,宋汝却说出了他的名字,阴君山昨日收到帝君来信说了,苍白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名字,更不喜欢别人提他的名字,宋汝是怎么知道的。 她深深看着小姑娘,眼眸越深,怀疑越大。 宋汝没有在意她的目光,而是替妱穗觉得不值,不值在那个道人连最后一眼也不肯给她,也是,那个道人活了千年,什么没见过。 小说里月下饮酒这事,妱穗用了一次道人便不喜,甩袖离去,她抱着身子哭了许久,为了这把玩意还值得哭,宋汝恨不得唾弃两口。 虞翎不知道,因为他死了,道人在他死后就顶上了他的位置,抱走了妱穗和女娃的尸体,葬在了他在上界的居所。 虞翎呢,孤独地躺在地下,宋汝找来一把铲子,和阴君山一起埋葬了他,葬在一处桃花盛开的好地方。 宋汝想起来,小说里写,有人问道人,为何千年守着一座坟。 有人问道人,你成神了啊,这凡人女子有何好 这几句话看得想给作者寄刀片,什么狗屁话。 后面还写,道人不语,默默守了千年,想起月下饮酒,妱穗会提前温好,开始惋惜,月下独酌。 「我思亡妻啊,哪有爱而不得,只是我心如磐石,不明白啊。」 呸呸呸,屁屁屁,她一边想一边吐口水,一不小心就吐到了虞翎的坟上。 宋汝:「……」 第50章 桃园内,宋汝提着竹篮,用法术采桃花,她浑然不知,隔壁的树上有个蓝衣袍叫崔玉的人,喝着桃花酿稳坐桃枝上。 噗呲—— 崔玉低头看袍子染血,身体勐然坠地,胸口插着一柄玄铁剑,身着黑衣的女子蹲在他面前,笑道:「仙尊如何,濒临死亡的感觉好受吧,」一张面若桃花,好看是好看,就是心肠骯脏歹毒。 女子临走前,手扣玄铁剑,铮铮剑鸣,震得崔玉连吐三口,面色苍白,他记住这张脸,眼前泪水充盈,实在是不想死,就差半步位列仙班,怎么甘心啊,崔玉哭起来,宋汝闻哭声,赶过去,见到血迹躲在树后打哆嗦,今日一早,师母让她来采桃花酿酒,怎么就遇到这破事。 她搜找身上带着的伤药,一品伤药,两万灵石一瓶,心想着便宜他小子了,快走几步没瞧见脚下有石头,啪叽一下摔在崔玉身上,手握玄铁剑,往下一摁,崔玉一声闷哼,五六口血止不住往外吐。 「你……呕……为……什么……要害我,」崔玉心口巨疼,用力抬起手,细长青白的手握住宋汝手腕,颤颤巍巍道,「放开剑柄,放……开。」 又是一口血。 宋汝咽口吐沫,连忙松开,往后爬几步,脚蹬着崔玉身体,扯着皮肉,疼的他斯哈两声,无力说话。 「……草,」宋汝手哆嗦,打开瓶盖往伤口上倒,一不小心还倒多了,这药反倒是让崔玉更疼,生不如死。 可惜崔玉眼里有泪,迷迷煳煳只能看出女子一个细窕身影,不然他化作厉鬼也要报復她。 宋汝小心用手指剐药粉,又用嘴用力吹,药粉带着血腥味飞到崔玉眼睛和鼻子里,更加生不如死,他气地浑身打抖。 再一番折腾下,半炷香过去,崔玉染土壤,宋汝看着伤口没有预想中的癒合,小声询问:「我把剑,拔出来」 崔玉张开血嘴,发不出声。 宋汝干脆离他远一点,免得沾染血渍,她嘀咕道:「你叫什么,哎,你说不出话的,要不你就在这,尸体自然就风干了,或是等到值班师兄来把你埋了,我走了。」 一阵轻轻脚步声,崔玉哑叫几声,他记住了女子的声音,意识模煳之际,闭上眼,他这一辈子还是亏太多,等再睁眼,想必是阴曹地府来收他,可眼前一片明亮,他环绕一周,四根缠龙绕凤柱顶着宫顶,两旁都是莲花池,一阵轻花香入怀。<="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1页 「掌门问你话了,怎么不说话,」崔玉听闻此声抬头,是桃园里的声不假,殿上端坐在主位椅子上的女子面若桃花,珍珠装白红花钿,他一眼看出,这女子还是杀他的人,杀人又折磨他,心肠比茅厕还骯脏,激动地眼底透着凶光,随之消失。 掌门见他不说话,继续问:「你可有心仪的师尊人选,只要殿上的都可。」 崔玉指着宋汝说:「她。」 殿上人皆震惊,掌门笑眯眯道:「她不收徒。」 「就她,我其他人不要。」 宋汝睁开眼睛,看到崔玉睡在一边,热气打在她脸上,比做梦还可怕,她一巴掌打在某人脸上,疼得某人直吸冷气。 崔玉怒气沖沖,道:「你做什么。」 宋汝无言,崔玉眯着眼睛说:「你昨日写的东西我可是看到了,你就不怕我告诉宋慈?」 宋汝:「……?」 什么东西,啊,写的东西,什么东西啊,崔玉拿出来两张小纸,说:「是我的名字和你的名字,什么仙尊什么重获一世……」 宋汝咂咂嘴,她每次做这个梦都会写下来,每每都不满意,但也没想到会被抓包,还没等抢过那两张纸,敲门声响起,阴君山的声音传来:「宋汝,我有事找你。」 这些天她常常来找她,除了喝茶下棋也没干别的,差点让宋汝以为她真的不怀疑宋慈了,可下一秒阴君山的突然变脸把她吓了一跳,阴沉的声音,问,你父亲难道没有跟你讲为什么吗? 宋汝只能瑟瑟发抖,缩在一边。 再一声的唿喊喊醒了她,她笑着开门也倒在了门上,身体疲软的划过门,没了声音。 宋汝醒了,刚刚她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但她现在蹲在角落,和隔壁的野猫成了一家人,猫孤苦伶仃坐着,不似是一只野猫,更像一只优雅的家猫。 宋汝紧张地扭头左看右看,猫突然叫了几声,她好心问:「你饿了」她摸摸猫身,湿漉漉的一片,黑猫金色瞳子盯紧她,小傢伙是有些警惕,这般样子让宋汝起了收养它的心。 她说:「我带你回家吧。」 它轻轻的喊了一声,喵,一熘烟跳上垃圾桶,沖她摇尾巴。 叮,宋汝的手机响了,她打开一看是丈夫的电话,手抖了一下,而后第二个电话,第三个电话接着而来,思索再三她还是接起来,哪怕再怕,他还是宋汝的丈夫。 电话那头没吱声,宋汝有些慌张的说:「崔玉……我,去拿过检查结果了。」 「……」 「崔玉,我……嘿嘿我早就知道。」 「你知道个屁,你先回家等我。」 「崔玉啊……」 「怎么了?」 「我想养只猫。」 「……」 他没说话,宋汝抬头看着猫,它尖锐的叫了一声。 「养养养,你什么都养,怎么不知道养养自己,把自己养的健康一些,啊?」 「哦……」 「哦个屁,赶紧滚回家。」 「好好好,这就回去。」 宋汝挂掉电话,装好手机,猫自己跳进怀中,披着衣服回了家,她想家中一共一只猫,再养一只也可以给它做个伴。 家中有只猫,是哥哥,怀中猫是妹妹,哥哥是白猫,妹妹是黑猫,都是她捡来的,打了疫苗做了除虫也绝育了,安顿的很好。 崔玉老是嫌弃宋汝在猫身上花的时间多,对他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她震怒,告诉他以后他去陪猫看病,他没和她吵起来,反倒是笑了。 宋汝脑子划过一点事情,自打墨玉笔案翻案,她和崔玉结了婚,已经很多年了。 崔玉现在是名医生,而她是一名老师,他们办婚礼的时候,都是大红喜服,他高高瘦瘦的一站,很好看,温文儒雅,再也没了那副疯狗样子,宋汝站在他身旁,举着团扇,虞夫人说那象徵着小夫妻团团圆圆,恩恩爱爱。 宋汝把团扇丢在娘家,说是丢掉坏毛病,接着又换了另一把团扇,进了崔家门,崔玉全收起来了,说团扇好看给她存着,要是吵架就拿出来看看,然后就不吵了。 宴席上,他和宋慈抱头喝酒,宋汝和虞夫人坐在一块,虞夫人跟她念叨了好多,比如自己喜欢闹点小脾气要收敛,还有就是有些霉运挥之不去,就变为好运。 宋汝和虞夫人说,那我就把我的运气全给你好了。 虞夫人对她很是宠溺,被几句话逗笑了,拿着糖给她,说她六百岁还是小孩,拒绝不下别人的好意,宋汝就吃了一块,虞夫人又哄着她吃了第二块。 她连忙摆手,道:「阿娘,我牙不好,吃多了牙疼。」 崔玉喝了口酒说:「原来阿汝牙不好啊。」 宋汝当时又想笑又想哭,隔壁他同僚那桌一片嘘声,宋慈一拍他肩膀问,什么时候生孩子! 宋汝和崔玉:「……」 崔玉看着她咽口水,然后又喝了口酒,宋汝刚要说,能生就生一个。他抢着说,她能养好自己身体就行了,养好了再生。 这句话让宋汝想了很久,她和崔玉被推进房间的时候也在想,他去沖澡,她累瘫在床上,他涂沐浴露的时候说:「别乱想。」 「那我要是身体不好,嘎嘣没了,你怎么办,没有孩子一个人孤独到老啊……也对,有猫,不对……」 他又打开花洒,哗啦啦的响,宋汝加高音量说:「你可以再找一个……对吧。」<="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2页 他没说话,其实宋汝患病死后,等她嘎嘣了,他再找也是个好的选择,这是某人心里想的,不是崔玉,宋汝想,只要她死了她就可以回到原来世界了。 她胡思乱想了一通,崔玉洗完就关了卧室的灯。 「让你别胡思乱想就别胡思乱想,整天脑子有坑不好使,」他说,「有能力三年抱俩。」 宋汝怒道:「屁啊,三年抱俩,你自己生去。」 第二天起床,他吃完饭去上班,宋汝把婚服叠了叠,放在了衣橱最下面。 她一时间想了很多,抱着猫,身上湿漉漉的,猫也湿漉漉的,哥哥猫叫江洺,宋汝就把妹妹猫取名叫绮丽,江洺优雅地走来,喵喵叫。 「江洺,这是妹妹绮丽,不许欺负它哦。」 江洺喵喵叫,她接着抱绮丽洗了一个澡,给她洗白白,话说黑猫洗不白……字面意思。 洗着洗着,闹钟就响了,闹钟一响她就知道六点了,崔玉下班了,很快就回来。 刚吹完绮丽的毛,崔玉就回来了,宋汝少不了挨训,他走进浴室,盯着宋汝看了一会儿,没训她话,拿着毛巾替她擦擦头髮。 崔玉说:「明天去医院再看看,我给你约了张主任。」 宋汝说:「好。」 绮丽盯着崔玉,生怕他欺负她,她说:「崔玉,我没事吧……」 崔玉抱着她的头,狠狠地揉了一把,说:「别乱想。」 绮丽跑了出去,宋汝洗澡,崔玉做饭,洗完后他给她吹头髮,吹完再去吃饭。 宋汝开心地吃了一大碗米饭,青菜的摄入量也要比往常多,崔玉好奇地问她,怎么吃了怎么多。 她说:「看着绮丽吃我也开心。」 「小黑猫叫绮丽啊。」 「是妹妹猫绮丽。」 一时间她突然耳鸣,趴在桌子上起不来,崔玉扶她躺在沙发上,宋汝说:「我有不好的预感。」 崔玉跳脚了,他说:「你又乱想!」 「我没乱想……」 宋汝确实没乱想,在沙发上躺平,揉着撑坏的肚子,突然抱怨起崔玉做饭好吃。 「崔玉……万一我只剩下五年寿命。」 「没有万一!」 「好好好,没有万一,没有万一。」 他洗完碗给她揉脚,揉腿,他轻轻地揉,宋汝缩在沙发一角,默默哭起来。绮丽跳上沙发,卧在她怀里,江洺蹲在沙发前,安静的坐着。 宋汝说:「崔玉,我想吃水果。」 崔玉说:「好。」 他跑去切了水果,问她吃哪个? 「都想吃!」 他就做了一个水果拼盘,倒了酸奶,酸酸甜甜的。 宋汝抬头说:「崔玉,谢谢你!」 崔玉坐下打开电视,看着看着她就睡着了,宋汝迷迷煳煳有一种,泪落在脸上的感觉。 身体抽离的感觉袭来,望舒俯下身子去看宋汝,贴近了脸说:「你醒了?」 宋汝低头看看自己,小声嘀咕道:「这是梦中梦吗?」 望舒啧了一声,说:「不是。」 第51章 宋汝不言不语,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外面夜深人静,屋内寂静一片,望舒贴近耳边小声说:「是平行世界。」 望舒的眼睛很亮,亮到宋汝闭上眼睛觉得耀眼,她小声问:「宋汝最后的结局一点都不好,她孤独的活着。」 「……」 望舒停顿很久,张嘴又闭嘴,慢慢说:「你已经死了……」 宋汝睁开眼睛,眼眶蓄满泪珠,顺着眼角划落在枕头上,眼底是一片火光,火光越长越高,要淹没她。 让她想想,自己是怎么死的。 那天,兰陵渡像往常一样,夜很寂静,她和阴君山走在街上,她好奇的问:「你会因为死而恐惧吗?」 阴君山说不会,宋汝知道的,她是女主,也是为了天下苍生而生的人,拯救子民于水火,所以生死事小,她还是说了心里的话,道:「如果很痛苦呢?」 女孩扬起脸看女人,两代人的对话,阴君山摸摸她的头说:「不会,所以你什么时候忽悠一下宋慈,我知道你是……」 噌,一只刀插入旁边女人的身体,刀进肉的声音骇人,血花四溅,宋汝只在崔家灭门的那天听到过,她诧异的看向身旁,阴君山已经倒下了。 慌张,恐惧,震惊,呆木,一时间席捲宋汝的脸,她颤颤巍巍蹲下,用力抹去阴君山脸上的血迹,哭道:「还没有到那个时候,还没到十二神夺嫡呢,怎么就这样了,不对不对啊!」 远处飘来一阵鸢尾花香,苍白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睁开的双眼是一片血红,红色染红一切,更染红了宋汝的眼睛。 她指着苍白问:「你做的?」 手指打哆嗦,指尖泛白,她哭得满脸泪,挡在阴君山面前,如果按照小说剧情来说,苍白杀人是在三天后,墨玉笔案真正的翻案,杀的是崔玉。 剧情崩坏,人物也开始崩坏了吗? 苍白猩红双眼,像是发了疯着了魔,抓过一个人就往嘴里塞,血从他口中流,纵使宋汝见过杀人的场景也被惊到了,她哆嗦着双腿,还是挡在阴君山面前。 宋汝有些胆小,但阴君山死了,本书的女主没了,剧情只会更加崩坏,所以她还是站在那一动不动。 苍白张开血盆大口,眉间浮现一片雪花,诡异的白与红与蓝混合在一块,宋汝慌了,她不知道下面的剧情,也许她就要死了。<="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3页 苍白扑向她,她扑向阴君山死死抱住她,疼痛没有袭来,崔玉挡在了宋汝面前,替她被咬断了脖子,接受非人的痛苦,他喊不出任何声音,手指轻轻抬起,楞楞地指着宋汝,好像在说,快跑,又好像在说,别怕。 女孩盯着手不知所措,她拖着阴君山走两步,她还是孩童的身体做不了什么,身体拖拽留下一道血痕,宋汝哭起来。 她在哭崔玉,在哭阴君山,也在哭自己。 苍白的身后出现一道大门,宋汝回头看,被惊到原地不动,那是一道被冰封的大门,藤蔓缠绕在一块,古老的令人震撼。 苍白被门的出现吸引去了目光,他左右打量着门,宋汝正好趁着他被吸引拖拽阴君山走,没走几步,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嫁给不爱的人,为什么!」苍白疯了一样大喊,声音震耳欲聋。 随后他的身体一软倒在地上,宋汝松了一口气,她蹲下身子检查阴君山的伤口,特别特别深,离心脏很近,她摸到衣襟全是血,又捧脸哭起来。 她放下手,阴君山的身体浮在半空。 门开启,宋汝抓住身体往回拽,丝毫无用后,她也一同被带进了石门里,这次,是不一样的世界。 她看到自己和崔玉结婚了,但身体不好。 那天宋汝起得特别早,崔玉还是比她早起一些,他在这个家永远都是起的最早的,比两只猫还要早。他做了好多早饭,宋汝想她又要吃撑了。 这次崔玉做了好多蔬菜,蔬菜沙拉,素包子。 「阿玉,好多蔬菜——」 「必须吃,不吃就给绮丽吃。」 绮丽跳上桌子喵喵叫,她说:「崔玉,我写了一篇文,你帮我看看,全是刀呸,糖。」 宋汝以前最喜欢写小说,但后来她放弃了,只不过有时灵感大发写一章。 崔玉喝口豆浆说:「我听见了,刀子。」 然后他敲着宋汝的脑壳说:「刀子刀子刀子,脑子全是刀子。」 她拿着素包子吃,埋头哭吃一会儿,莫名其妙哭起来,崔玉问她怎么了,她说她也不知道。 哭了一会儿,崔玉拿着医保科和身份证塞给我,开车带她去门诊,他还要去口腔科。 宋汝自己跑去找了张主任,叫到她号就进去,年纪轻轻的一个女医生,很漂亮的姐姐,问我:「身体肿块……我看看。」 宋汝拿出片子,张主任仔细看了看,甚至推了一下眼镜,伸手摸了摸头,说:「有点严重,要不要告诉崔玉,我觉得确实严重。」 宋汝静静坐着,张主任愣了一下,说:「崔玉把你在医院拍的b超给我看了,昨天你拍的超生结果我也看了,准备准备手术吧。」 她突然害怕起来,但还是笑着问:「那能保住命吗?」 张主任说:「怪不得崔玉说你总胡思乱想,不要多想,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身体健康着呢。」 宋汝点头,张主任继续说:「但是它不像个好东西。」 然后她在电脑上边打字边说:「做个dr,做个ct,做个增强核磁。」 然后她又说:「增强核磁要预约,今天做不上的,医院没有空位,要是有空位我就把你安排进来昂。」 宋汝点头说:「谢谢张主任。」 该做的检查做完,她又跑去预约了核磁,累的一头汗,在医院等了一会儿,片子出来就去找张主任。 张主任看了之后说:「其他片子出了结果我都能知道,不用跑来跑去的了,我看你挺累的。」 宋汝擦擦额头的汗说:「谢谢张主任,我真的累死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张主任又推了一下眼睛,说让她回家休息,宋汝谢过她离开医院,去买了一瓶矿泉水,狠狠地喝了一口,接着又接到了崔玉的电话。 「你在哪」 「我在医院旁边的超市。」 「等我下班一块去接爸妈。」 「爸爸妈妈要来吗」 「岳母岳父。」 「崔玉!」她生气德吼住他,「你说过不要告诉他们的。」 电话一阵嘟嘟声,宋汝懵在原地,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她顺路买了把伞,跑了出去。 跑到医院在大厅的公共座椅坐了会,宋汝一阵头晕,被路过的张主任捡到了,被她招唿着小护士给她躺下,问:「你怎么了?」 「淋了雨,头有点痛,」宋汝继续说,「张主任你快去忙吧,我马上就好了。」 张主任给崔玉打了电话,说:「你等一下,崔玉马上下班了。」 「宋汝!」 梦惊醒了。 她蜷缩在自己的小床上,全身体验着药水带来的痛苦,虞夫人坐在床边,说:「怎么样了?」 宋汝点头说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呢。 她拿起头一侧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张主任,哭着说:「下次不打药水了行不行啊。」 虞夫人听了想抢电话,张主任被逗笑了,说:「怎么行啊,我还盼望着一月一次的输液你给我讲笑话呢。」 「讲笑话……」她自己嘀咕了一会儿,闭上眼睡过去,突然又睁开眼睛,问:「崔玉呢?」 虞夫人没说话,她又睡过去。 过了一夜,宋汝睡醒后,坐在桌前,写了一次日记,她已经好久没写日记了,上次写日记还是在一年前,算起来也有一年没写了。<="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4页 这是她得病的第二年,不知道病的名字,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死去,也是崔玉的死去第二年,因为他们在去机场的路上发生了争执,崔玉与她一通出了车祸。 崔玉死后,她一直呆呆傻傻,有时也会恢復平常的生活,虞夫人每天嘆气,每天都要照顾她,哪怕是宋汝推辞了一番还是不放心。 她知道阿娘心里想什么,她觉得她心中有些不正常了,像疯了一样,但宋汝就觉得很好,因为,她很快也会和崔玉在地下见面了。 张主任给宋汝做了两次输液治疗,有时,她会在医院碰到张主任,给她讲讲笑话,张主任说,她以前姓梁,后来改了名字。 宋汝放下笔,今天,她又去找她,提着一袋面条,说约在医院旁边的小面馆好了,张主任应下。 热热的天,宋汝穿着一条黑长裤,因为腿上一条疤,有十几厘米长,那是车祸的痕迹,要遮盖。 张主任推开面馆的门,点了两碗细面,宋汝说她点了两碗了。 「那你多吃点啦!」 她总是这样骗宋汝多吃点,上次这样这次也这样,正笑着,张主任笑得正灿烂,宋汝倒在桌子上,疲软的身体,禁闭的双眼,她灵魂跟着抽离。 她们被送出来石门,阴君山也活了过来,她的身上也多了一道雪花印记,宋汝的身体上也有,随之而来的是身体越来越差,直到吐血。 宋汝不久后死去,阴君山也同样死去。 她想起来自己怎么死的了,进入门后,死了,太悲伤了,就是平行世界的崔玉也要死去。 望舒站起来,身体后出现了门,宋汝警惕地盯着她。 望舒唿喊她,道:「跟着我。」 宋汝走下床,走进门里,这次没有来到平行世界,而是见识到了另一个世界,望舒踩在玉石做的台阶上,说:「小说没有写的地方,就是这里。」 女孩一愣,世界的庞大,不是她所能描述的,这里有城市,也有两颗巨大的树,直入云霄。 望舒边走边说:「小说的盲点,在于石门到底是什么,它有什么作用,我花了一千年来寻找这个答案,很幸运我找到了,石门有真石门和假石门,真石门代表着世界树与生命树,假石门代表玛利亚之树,那位贪慾之神。」 突然她停下来,说:「而我们早已经不是来到这本书的人,灵魂融入这里后,生生世世都是中州世界的生灵,你死后也并没有回到那个世界,你以为的穿书,其实是平行世界。」 宋汝有些蒙圈,但也很快接受了,她们走到两颗树面前,望舒抬手一挥,无数画面展示在眼前,有各种各样的宋汝,都是平行世界。 「我和你很像,一样是平行世界来的人,一样看不透这个世界的本质,」望舒温柔笑道,她打个哈气继续说,「世界树与生命树由神种下,关系到一切生灵的降生与死亡,而它背后的城市,更是所有人眼里的乌托邦。」 乌托邦,一个在中州世界,悲剧的代名词。 第52章 宋汝还抱着一点侥倖,在她心里还是想这是一本小说,望舒回头看透了她的想法,说:「书是我写的,你的灵魂一直飘散在兰陵渡城的上空,我索性把你抓了回来,放在月泉里滋养,陷入无尽的沉睡,今天是你甦醒的日子,甦醒在阴君山的梦里。」 望舒问宋汝,想回到以前的世界吗? 那是她的一块伤疤,在以前的世界,并不是那么快乐,被霸凌,不被看好的人都是她。 宋汝用力摇头,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我想去见见崔玉。」 望舒摸索下巴,道:「他死了,灵魂被假石门吞噬,可能你也找不到他了,只要她醒了你就可以出去了,我会把月树的身体给你。」 一张画面划过,宋汝伸手戳了一下,望舒还在说,你可以叫我月神,一瞬间,她消失在在原地。 望舒沉默一下,她划出那个画面看了一眼,是她小时候的事情,可能连进入到平行世界的宋汝都没想到,她可以回到小时候。 她站在一座桥,故乡虞城的桥,宋爸宋妈牵着她的手给她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冰花衣裹着红山楂,甜甜的一家三口。 宋汝看到一条长路,走不到尽头,虞城的石子路太长了,两旁种的玉兰花开了,落在地上像羽毛,看似轻飘飘的实则有些分量。 这个世界,没有魔法,没有神,但有个人和崔玉长得很像,名字也一样,她的脑子里走马观灯。 他们是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邻居,宋奶奶和崔奶奶是姐妹。 崔玉是家里的私生子,他有一个被当做珍珠的姐姐,长得好看,一个院的邻居都喜欢她。 为了讨好他姐姐,一群小孩就去石子路堵他,拿起地上的石子砸他脸上,几个小孩摁住他手和腿,每天都是伤痕累累的回去,新伤未好又添旧伤。 宋妈拽着宋汝的衣服问:「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她摇头,前天跟着那群小孩去堵他,拿石子丢他,他咬着牙不喊疼,可她鬼迷心窍闻着花香,看着他身下的玉兰花,零零星星的血迹染红了玉兰花瓣,花香中散着铁锈味。 宋汝跑回家,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崔玉回大院,脸上又是青青紫紫,出了血,崔奶奶吓坏了,她不怎么喜欢他,但也不想出一条人命,索性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宋汝趴在窗户上看,他低着头,脸白的像张纸,后背上沾着一瓣染红的玉兰花瓣。<="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5页 崔奶奶的儿子早早出去打拼,找了女主人又找了一个小三,女主人不愿意,把小三送到了国外,崔奶奶看他可怜就养在身边,替儿子赎罪。 他奶奶让他远离喧闹的城市,不想让他变成一个两面插刀的人。 可宋汝那时候小,觉得他爸爸是个很好的人,会给大院里的孩子分奶糖吃,还有没见过的巧克力蛋糕。 下雨天,他喜欢坐在台阶角落,抱着身子发呆,宋妈看了之后,塞给宋汝一把雨伞给他送过。 女孩踩着树叶走向他,他没看宋汝,继续发呆,她撑着伞略过他的头顶,好多小孩趴在窗户边,她听到他们偷偷的讲。 「她和那个怪胎玩,孤立她。」 「孤立她,孤立她,孤立她。」 「嗯,孤立她。」 从那天起,宋汝和他一起被孤立了,她拿着糖去讨好小孩们,随着手里的糖一块一块消失,他们也一个一个消失了,渐渐宋汝身上也沾上了玉兰花瓣。 有时雨天,她会趴在窗上看,问自己,为什么要给他打伞。 渐渐的,宋汝崩溃了,去跳了河,被崔玉捞上来,他摁住我的肩膀问她为什么。 宋汝不知道,没有答案,她哭着,少年的肩膀还算宽厚,让她第一次觉得崔玉是个好人。 宋妈知道她去跳河,拿着棍子追着打,大院里家家亮着昏黄的灯,印在窗帘上的人影在窃窃私语。 「宋汝有神经病。」 「宋汝精神不正常。」 「宋汝去跳江啦。」 「崔玉也不正常,我看他们真般配。」 宋汝摔在地上,宋妈手里的棍子打成了两节,眼里全是黄色的光,她看到一块一块的石头砸向她,少年的肩膀替她挡下了半根棍子。 宋汝满嘴胡话的喊,她看清一个丢石子的人,她就喊一个人名,喊到大院的灯都灭了,捂着脸痛哭,喊着对不起,少年的身上散发着玉兰花香,是她最讨厌的玉兰花。 宋汝跑去虞城桥下的洞住了好几天,水漫了她的腿。 桥底下有个人在哭,她哭的好伤心,像个孩子一样。 他和她越走越近,他们像两个小朋友找到了小团体,两个浑身散发着玉兰花的人,会在虞城桥下抱着取暖的人。 晚上,宋汝洗完澡,趴在窗台画石榴树。崔玉站在院里和崔奶奶讲话。 他说:「奶奶,手机这样用。」 崔奶奶说:「这样啊?呵呵呵我不太会啊。」 他说:「嗯是这样的。」 真是个温柔的人,宋汝就这样想着慢慢的流露出陌生的情感。 宋妈走进来,开始翻箱倒柜,打开衣柜翻找,宋汝小心翼翼的问:「妈,怎么了?」 宋妈还是在翻,她上去阻拦被推了一下,头磕到了衣柜上,委屈的哭起来。 宋妈坐到地上嚎啕大哭,崔玉敲敲窗户,他看到了凌乱的一切,宋妈哭着喊:「你班主任打电话说你谈恋爱了,你才高中。」 她哭着哭着就自言自语起来,指着崔玉说:「一定是陆子芯,一定是他,一定是你!」 院里又亮起了黄灯,他们脖子交叉,偷偷的在聊着噁心的闲话。 那晚过后,崔玉每天晚上都会在院里站一会儿,等宋妈查完宋汝房间之后再回屋。 后来在学校分了班,崔玉有时会遇到,起初他会和宋汝打招唿,到后来他都会搂着自己兄弟的肩膀与她擦身而过。 宋汝的心沉了下去,她跑到桥下面等人,淌的两条腿都能感到水的寒冷,晚上回去,他没站在院里。 院里的石榴树掉下一个烂石榴,红汁水淌了一地。 高二的结束,宋汝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崔玉了,崔奶奶晒太阳的时候会跟她讲几句话,她牙齿掉了不少,说话不清。 宋汝就在旁边应和着,宋妈搬着花盆路过的时候听了两句,惊讶的说:「崔玉要走啦?」 崔奶奶点点头,又讲了一些话,宋妈放下花盆说了起来。 「崔玉去大城市发展好,不要拘束于小城市呀,我们要有老崔那个成就啊,宋汝早就去大城市啦。」 崔奶奶摇摇头,宋妈笑着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啦,您就享清福吧。」 崔奶奶听到这句话,笑了,迎着夕阳,一捧黄土已埋半身。 临近高考的21天,宋汝请同桌到家中吃饭,同桌拿着吉他弹了一首小星星,她没见过也没听过,好奇的摸了摸,崔玉站在院里看着她房间的窗户,然后灰熘熘地走了。 第二天,崔玉要走了,宋汝起了一个大早,院里的人都起来了,趴在窗户上看的,去讨好的。 崔叔叔回头看到她,招唿她过去,从口袋里抓了一把糖塞给她,又提起一个牛皮袋塞过去,宋汝笑着说:「崔叔叔我都多大了还吃糖。」 他说:「你在叔叔心中永远都是小朋友,永远没长大,哈哈哈哈。」 宋汝问他:「崔玉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崔玉站在台阶上拿着一把伞,递给我,「不可能回来了。」 宋汝接过伞,点点头,提着牛皮袋回屋了。 崔叔叔在后面讲:「阿汝啊,要是有空就去新源市找他玩。」 她回头一笑,回答好。 宋汝回房大哭了一场,哭完就睡着了,做了一个不算太长的梦,在虞城桥上,雨下的急,风颳的大,单薄的身躯衣服上沾了好多玉兰花瓣。<="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6页 宋汝趴在桥边看,河面上飘着腐烂的玉兰花瓣,白色的花瓣,零零星星的血珠,她捂着嘴哭起来。 醒后,她趴在窗户看,崔奶奶坐在院里晒太阳,枯萎了石榴叶落满了她的身,落在了她的白髮上。 高考结束,宋汝选了医科大学,同桌的人生分出了两个道,她爸让她继承家产,她爷爷让她考警校。 崔玉选了z大的经济学院,崔叔叔把他接到了s省,老宅一天比一天空旷,有时崔奶奶就坐在老宅门前晒太阳,和宋汝讲几句话。 讲不太清,但她零零碎碎的听出,崔玉喜欢你,不打算走的,不应该跟着那个孽子走。 等着考试成绩出来,宋汝顺利的考上医科大学,宋妈紧张的刷新了好几遍,终于在第十遍停下了。 崔叔叔举办了宴会,他邀请了大院所有的人,就宋汝没去,只是电话道贺,崔玉给她打电话也没接,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暑假和同桌一块去打工,分了钱,她给宋汝买了一条裙子和一双高跟鞋,那是她人生中第一高跟鞋,黑色的吊带短款裙,一双白色尖头高跟鞋,她说宋汝穿上一定好看,她和她在院中跳着交谊舞,崔奶奶和宋妈在石榴树下看着,血红的石榴花落了她们一身。 离开的时候,宋汝回头看了一眼虞城,自己一个人拉着行李箱,走在石子路上,玉兰花树光秃秃的,没有花瓣,全是石子。 走到桥上,明明是大集却没有人赶集,只有几个人在卖东西,她拉着行李箱走过桥,回头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开了。 大学五年,她几乎没有回过家,也没跟父母要钱,爸妈在为数不多的通话中告诉她,崔玉来找过我,听崔奶奶说,他一直在找我。 好像与那个世界一样,崔玉成了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宋汝讥笑他,像一个疯子,满世界找人。 宋汝毕业跟舍友出去庆祝,在厕所前遇见崔玉,酒吧厕所。 他穿着西装,留了一点长发,但是很好看,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宋汝穿着黑色吊带短裙,披散着头髮,画着浓妆,他试探着问:「宋汝,你怎么在这啊,这里乱。」 宋汝转身离开,他抓住她的手,攥地死死的,冷冷地说:「等我一下。」 宋汝闷声说:「我有事,算我求你,放开我。」 僵持不下间,崔玉还是松开了,第二天跑到她的学校,远远地看了一眼,不过她要毕业了,宋汝会在哪了,他们又要再一次失去联繫,崔玉想到这里,心里下定决心要抓紧了。 宋汝走着走着,她看到了崔玉,他拿出手机问她微信是多少,视线模煳片刻,她看到崔玉白髮苍苍,问她,今天做了糖醋排骨要不要吃。 他们一瞬间变成了白髮苍苍的老人,崔玉的脸像一面镜子一样破碎,碎裂痕迹一条一条,宋汝从平行世界走出来,她眼角还挂着泪。 望舒坐在世界树下,手滑动着平行世界的画面,一瞬间人的一生就过完了,宋汝走过去坐在她身侧。 望舒重复了一遍那句话,说:「你可以叫我月神。」 宋汝点头,望舒不打算用假名字了,她撑着脑袋说:「你不期待阴君山的梦里,下一个画面是什么吗?」 「十二神夺嫡,她会死去。」 「我要做点什么,让她醒来,不能看到这么惨烈的一幕啊,可是呢,她总会想起来的,我好像没有什么办法……」月神意味深长地勾起唇角,继续说,「想起全部的记忆还是有点麻烦啊,毕竟记忆被深刻封印,就是梅林也无法打开封印的锁链。」 宋汝被惊到了,身边的人是玩弄众人的神明,她慢慢闭上眼睛又睁开,世界继续崩塌了,也就是说,阴君山甦醒了。 月神把宋汝灵魂按在月树身体里,他们都从梦里醒来,月神床边坐着亚伦,他见她醒了,说:「刚刚你和那位小姐走到半路晕倒了。」 那边阴君山醒后,她无比畅快,她没做什么梦,更没有噩梦。 龙族领地很热,她脱下衣服打算换身衣服,身后是一面长镜,阴君山回头拿衣服,抬头看到了胸口一朵雪花印记,她摸了摸,之前是没有的。 阴君山愣了一下,雪花印记的触感冰冷,冷到骨子里,这时门被敲响了。 第53章 阴君山穿好衣服,打开门,门把手握得极其用力,她喉头哽咽到说不出话,带有宋汝魂魄的月树就那样地看着她,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悲伤凄凉又安静。 宋汝张张嘴,长长嘆息一声,她与阴君山对视,沉默良久,她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憋出一句话:「我想进去坐坐。」 阴君山看了看凌乱的床铺,散落一地的衣服,只有桌边是少有的落脚地,她们坐在桌前,一句没一句的聊起来。 「宋汝,已经好久不见了。」 宋汝瘪嘴道:「是啊,好久没见了,自你离开以后,已然两千余年未见了。」 她不惊讶于阴君山知道月树身体里的人是她,而是把手中滞留许久的照片递给她,说:「偷偷给你的,你要拿好,阴乔是个好孩子。」 照片泛黄,脆如薄纸,上面的人与阴君山的眉眼很像,像到远看,是一对母女,她不可能不认识照片上的人,只是她不能说,不能去相认,宋汝见她落泪,伸手碰到湿润,顿时也泣不成声,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亲人,刚痛哭一场,泪还是忍住不落下。<="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7页 宋汝见不得落泪的场面,匆忙离开。 她们的相见,散不开的悲伤与沉默持续到了早餐上,长餐桌上坐着五个人,坐在左边的阴君山低头吃饭,她先是吃了一碗鱼汤,又吃了三片面包,吃完后离开餐厅。 宋汝看着她离开餐厅的背影,放下手中的筷子,开始想,自己把照片给她是不是正确的。 月神身边是亚伦,他们在窃窃私语,女人放下半杯果茶说:「我去看看她,她脸色有点不太好。」 许清柳比她先一步站起来,说:「我去。」 背影一直到房间门口,她下定决心打开门,翻开塞西莉亚的日记,在空白页写下自己的事。 「圣伊克尔岛白山茶公馆,是一切回溯的开始,我忘记那夜见到了谁,但我确定,她与我长得一模一样,这似乎太矛盾了。」 她写完,放在枕头边,自己坐在床边,用手抚摸日记后镶嵌的照片,抬眼目光落在窗外的蝴蝶上,它振翅高飞,却因为飞不高落下,她眼中悲凉的情感便多一分。 再也抑制不住的情绪决堤,阴君山抱头痛哭,一丝白光从髮丝间拨出,是她的神识和记忆,随时间慢慢消散。 她抹去泪珠,手放在眼下,问:「我为什么要哭。」 她又如机器一般站起身,走到窗前握住了那只蝴蝶,蝴蝶在她的掌心扑翅,想要离开手狱牢笼。 吱。 它碎了,碎在掌心,成了一堆深蓝色的粉末。 她看的出了神,蓝色血液顺着手指缝流下,忘记了房门没关,许清柳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她。 有时,许清柳梦中会出现阴君山的身影,会回头对她微笑,长发散落在地,会用温柔的声音说,十二神夺嫡,没有赢家,但最大的输家是龙温。天边的彩云,四季如春的二十三重天,为那场阴谋大戏下了一场大雨,又混着血水,洗刷整个宫墙。 一样的背影与梦重合,她挺直的嵴樑,葱郁的手指摁在地上,一步一叩首,许清柳眼角滚落一滴晶莹的泪珠,喊:「姐姐……」 阴君山没有如她期待的那样回首,背影孤寂悲凉。 她愣神,再喊了一声:「晚山。」 女人回头,满是烧痕的脸触目惊心,眼睫毛微微颤抖,问:「你为什么站在那里?」 许清柳走上前,握住她的手,笑道:「今天是木梨苏斯集市,亚伦说,我们可以去街上走走,钥匙会在两天后给我们。」 「拿到钥匙,月神会跟我们离开吗?」 走在前面的许清柳停住脚步,说:「我不知道。」 阴君山低头,手在眼皮下,血消失不见了,那也就是说,蝴蝶也不见了,她眯起眼睛,小声哼歌:「谁偷走了蝴蝶,哼哼,谁偷走了蝴,蝶——」 谁偷走了蝴蝶,又是谁,杀死了一只蝴蝶? 果苏可达集市难以再建,龙族与月族的木梨苏斯集市便显得尤为重要,每年的秋日会成为商人驻扎,这里热闹极了,很像利姆广场的集市。 这里没有圣弥像,只有一座位于集市中央的教堂。 许清柳事先把阴君山的脸遮住,黑色薄纱遮住了疤痕,留有一双水灵眼睛,再用一身巫师长袍盖住全身。 她们手牵手走在人群中,像是最要好的姐妹一般,走到教堂前,许清柳松开手,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黑色的上衣外套,黑色的鱼尾裙,一头黑髮盘在脑后,修长的手指梳理好凌乱的髮丝,她走两步背已经佝偻成老人。 阴君山跟在后面,不自觉跟着弯下了腰。 走着走着,许清柳直起腰,手在脸上,眼角停留,原来她哭了,她在抹泪,阴君山每走一步都在想,她在为谁哭。 教堂金碧辉煌,中央是一尊雕塑,雕塑旁是两扇门,第一扇门写有真理之门,第二扇门写有谬误之门,许清柳走入真理,阴君山耳边传来蝴蝶振翅的声音,伸手推开谬误之门。 真理之门里,是漆黑的一片,她在黑暗中走了很久,脚踩到一颗发光的嫩芽,她落下泪珠,心想,今天的泪水还真是流不尽啊。 嫩芽接收泪水,疯似长大,待它成为一颗参天大树只需几秒,再待许清柳看清树下的人只需一眼。 是媱夫人 ,她身穿素白衣裳,坐在院子的长廊边,头别一只璎珞珠钗,手扶一把七弦古琴,模样温柔,许清柳走几步,伸出手,已然是一副孩童模样。 媱夫人挥手唤她过来,让侧卧于膝上,问:「你怪不怪阿母的眼睛里只有弟弟,少了你,你怪不怪阿母那日拒绝了你的画,你怪不怪阿母不辞而别,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不怪。」 「扶桑,阿母想你了。」 「扶桑也想阿母。」 「你最是调皮嘴馋,每到扶桑节就要吵着吃下界的雪梨膏,桃心酥,猪肉包和甜梅子,我让你阿父买了,你吃不够,你阿父便把做这个的师傅请上界做给你吃,哎……阿母有些倦了。」 她垂头回忆往事,髮丝缭乱,许清柳正躺在她膝上,伸手去抓黑丝,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她像个顽童一样回味与母亲的一分一秒。 咚咚咚。 一阵钟鸣,许清柳看到媱夫人的脸融化了,泪珠混杂血水淋了她一脸,她声音打颤,哭道:「阿母……你怎么了,阿母?」 再是一声钟鸣,媱夫人彻彻底底成了一滩血水,她温热地撒了一地。 <="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8页 二十三重天夫人神死魂灭鸣钟两声,帝君神死魂灭鸣钟三声。 许清柳躺在血水里,闭上眼睛,媱夫人已经离世这么久了,她抱自己仿佛还在昨日。 她安然自若地躺着睡了一会儿,再睁眼,与她对卧而眠的人是龙温,他过长的发被压在脑后,突然睁开眼睛,笑道:「姐姐。」 「龙温。」 「姐姐你看,黑色的蝴蝶飞走了,蓝色的蝴蝶被……」他伸手略过一只黑蝴蝶,抓住蓝蝴蝶放在掌心,用力捏碎。 「捏死了。」 许清柳闭上眼睛,不想理会他,龙温可不想这么放过她,在她耳边咯咯咯咯地大笑,用力踩血水溅得满身都是,他独自自娱自乐着。 玩累了就坐在姐姐身边,伸手抓住她的手,全身笼罩住她,鸣钟三声,他化作满天的蝴蝶飞向远处,消失不见。 许清柳睁开眼睛,如走马灯,人与事一点一点走过,最后是她自己,在二十三重天的梧桐树下病倒,又在自己躺了多年的床上病逝。 鸣钟三声,刺耳聒噪。 她站起身,又恢復了原来的模样,世界再次漆黑,再也不会有光亮,只能去摸索,突然想起什么,她回头,说:「晚山……」 漆黑的世界没有那双雪亮的眸子,她消失了。 许清柳垂眸,莫名其妙地笑起来。 「扶桑……」 媱夫人站在她身后,是唯一的光源,她张开双臂,小声哽咽道:「扶桑,到阿母这来。」 许清柳提了提繁琐麻烦的衣裙,跑向媱夫人,伸手环住女人,却扑了个空,她呆呆看着原地消失的人,四处张望,在黑中抓住一丝素白衣裳。 「摺子我年年都批,有闲空就听史官讲下界,我很乖我一直都听姐姐的话,都按照她的去做,龙温死后我认真扶持他的孩子,我的侄女,她死后就只剩下我了,我好孤独,我没有望舒,我只有偌大的二十三重天陪着我。」 她没有哭闹,平静的说完在地上一坐,往左边一靠,媱夫人的身影就在那,她可以靠在上面好好的,安心的睡一觉了。 她温柔的唿唤,道:「阿母。」 没有回应,世界安静下来,一片死寂。 「阿母,让我好好的睡一觉吧,你说过,只要睡觉什么都会过去了,只要睡一觉什么都会变好。」 许清柳轻柔的说,嘴角还噙着笑,仿佛在做什么天大的美梦,道:「阿母,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你和龙温……」 第54章 谬误之门。 长廊长,长廊壁两旁是油画,它们挂在墙上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阴君山踏入这的第一步就觉得,与石门长廊很像。 她走得不算慢,靠左而行,走着走着,右边突现一个人,金色的长髮垂在胸前,那个人说:「把手给我,我带你去尽头。」 说话的人是个男人,阴君山顿了一下脚步,她侧侧头去看他,可惜她看不出什么,只能看到男人眼睛是碧绿色的,她把手放在男人手心上,大步走动的风吹落兜帽。 尽头是一扇门,男人说这是通往谬误的门,阴君山不信,让他与自己对视,她认真看男人的眼睛,真诚得不含一丝杂质,阴君山张张嘴,问:「里面有什么?」 男人轻轻推门,出现一条缝隙,里面是光。 「里面……」 是命运所不可触及之地,是无人探查之地,阴君山将缝隙放大,直至光亮照耀昏暗的长廊,她跨步走进去,深陷在泥潭的人,将为此献上自己的生命拥抱光明。 一排一排的座椅,它们延伸之最前方的高台,上面坐着一名老人,皮肤像树皮一样皱巴,他坐在那已经有一千年了,时间几乎让他的身体石化风干,他颤颤巍巍站起来走向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老态龙钟的人走到年轻人面前,沙哑着嗓子问,他怕阴君山听不清楚又重复了一遍,道,「你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也许是阴君山,也许是晚山,也许是二十三重天的阴女官。」 老人牵起她的手,与她并排走,他们来到一处地方,起初那里什么都没有,老人喊了一句咒语,顿时风雨欲来,强风吹动草地,花朵显现,一具水晶棺材摆在前方。 阴君山扬起手,血玉镯子在这刻感受到了本体的共鸣,它激动的发光,兴奋的震动,它与本体的共鸣愈发愈强,女人看向老人,问:「他是谁?」 「他,他,他是谁,我忘记了,孩子,你不如凑近了去看看,我年纪太大了,要记起一个人太麻烦了,」老人说着,把她拉到身前,送到花海中,他苦恼于记不起这个人,但是熟悉感又是那么强烈。 阴君山的头几乎要整个凑到棺材里才可以看清男人的脸,金色的头髮,她伸手替他梳理长发,记忆随之而来,相识相知相爱,结婚生子,分道扬镳,一个人的一生,也是他们的一生。 女人站在原地,亲亲吻上男人光洁得额头,泪珠落在他发间,腕上的玉镯碎成细末撒在惨白无血色的脸上。 一滴泪哭完,便再也没有泪水,阴君山轻轻抚摸他的脸,试图用手心的余温温暖凉透的尸体。 咚,她听到门被推动的声音,低头对男人说:「我会再次来到这里,会带你回到一切的开始。」 再转身,她脸上略带疲倦地走向门,再度关上门,光亮戛然而止,她又回到了许清柳与她分路而行的地方,站在原地等了许久。<="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99页 大约十五分钟,一杯茶的时间,一具身体从天而降,这准确来说是从教堂的顶端掉落,摔在地上是重重的声音,夹杂骨头断裂的嘎吱声。 阴君山呆在原地,许清柳掉下的身体离她不足一米,她遗失的感情使她哭不出一滴泪水,轻轻地喊许清柳,轻轻地喊妈妈。 她们回到住所,许清柳安静躺在阴君山怀中,月神走上前,接过疲软的身体,走向远处的房间,跟随她的还有宋汝和巫医。 他们治疗许清柳的时候,阴君山站在角落,摸索手指沾染的腥红碎末,她低下头,顺着墙面滑坐在角落,在光照不进的地方,老鼠吟唱东方的歌。 大概过了很久,你问多久,大概七天七夜,阴君山掰着手指数来数去,应该是七天七夜,屋子里的人围成小山,密不透风,窗外的天,白了黑,黑了又白。 第七天的夜如至而来,却再也不会亮起。 月神坐在床边,疲惫地垂下脑袋,她听到阴君山在哼歌,谁偷走了蝴蝶,哼哼,谁偷走了蝴。 月亮代替太阳,这对一切来说是无比可怕,月神一天疲惫,在此刻变成无限蔓延的恐惧,她慢慢移动脚步,走到窗前,月光照在身上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感。 噗呲,刀刃进入肉体的声音,月神忍痛低头,许清柳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用手刺穿了她的胸腔,扭曲的肉体,咯咯咯咯笑的怪音,阴君山愣愣地看这一切。 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耳朵失去听觉,她看到月神的嘴巴在说着什么。 月神在说什么,她在说跑。 阴君山艰难地站起来问,你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月神:「跑!」 翌日清晨,阴君山踏足教堂,她推开真理之门,是一片不被光照的地方,她摘下遮住脸的黑莎,褪去长袍要走进此地,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可怜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踏入死亡之门,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嘛,要和我来讲讲嘛,伊黎斯。」 阴君山僵硬地回头,问:「你叫我什么?」 身穿主教长袍的老人,缓缓开口道:「伊黎斯,我们谈谈。」 伊黎斯在月族语言中是赐福于你,神圣的意思,在女人混乱的记忆中,她在年幼时曾有过这个名字。 主教走到神像前,手心涌出圣洁的光击碎它,一道门在眼前显现,他推开门邀请阴君山进去,门内是在这个暗无天日的世界里的一束光,照进她阴霾的心。 他们坐在花园的桌子前,桌上是热茶和几块好吃的糕点,阴君山舔舔嘴唇,那里因为七天没喝水干裂出血,血腥味蔓延在嘴里,她很渴,她太渴了,她想要扑进热茶里洗个澡。 主教把茶杯推到她面前,说:「伊黎斯,喝吧,这是你最爱的茶和点心。」 七天不吃不喝,让她狼吞虎咽扫光一切,主教看着天边的云彩,继续说:「我们有多久没见了,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还是整个轮迴,不说这些老掉牙的事情了,说点正经的事,你看到了,真理之门不再是真理之门,世界陷入黑暗,石门在逐步开启,伊黎斯,你有在听我讲话吗?」 阴君山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用力点头。 「石钥匙消失了。」 「……」 一阵漫长的沉默过后,阴君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把嘴里的点心咽下去,问:「还有吃的吗?」 主教用手指敲敲桌面,一道道食物出现,阴君山举起叉子一点一点塞入嘴巴里,老人摇头,道:「石钥匙消失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嗯,然后呢?」 「你不想知道它为什么消失?」 「你说。」 「它被人拿走了,不是圣塞西莉亚,是另一个人,现在龙族陷入黑暗,就连巨人族也……不乐观啊。」 听到巨人族,她低头吃饭的脑袋终于抬了一下,问:「约阿施怎么样了,她是不是过的很幸福?」 老人笑起来,一只蝴蝶落在他掌心,又飞走,他道:「你为什么会觉得约阿施很幸福,你明明什么都改变不了,还是往歷史前行,你阻止塞西莉亚杀死文德尔了吗,没有,所以为什么不把这次当做一次旅行,就让它随时间长河消失吧。」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以十二人的生命换来的重生,当一次旅行,你感受到了吗,我的记忆在退化,世界在颠倒,黑夜将笼罩中州,对了,你是谁?」 主教噗呲笑出声,他笑得前仰后合,倒不是在笑这几句话的真实性,而是在笑她忘记了他,笑完,他认真严肃地说:「我是圣玛莉教会的主教,诺里。」 老人的脸开始蜕皮,棕褐色的皮褪下,变成白皙的脸,露出一张精緻的脸,铂金色长髮最长垂在地上,发染上了花香,诺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我曾经为梅林赐福,也为你献上赐福,我是所剩不多可以看透世界本相的人了。」 阴君山吃完,擦擦嘴巴,说:「谁会说自己是看透世界本相的人,没人会这么张扬高调,省省得了,诺里。」 叮,刀叉掉在地上发出刺耳响声。 诺里看向门,阴君山也看向门,小声说:「你有没有感觉到,血腥气息在靠近?」 门被打开,许清柳血肉迷煳的身影出现。 两人先是沉默,随后诺里用法阵消去气息,再用一个保护罩隐藏两人,阴君山轻轻笑出声,说:「你猜猜看这个人是扶桑吗?」<="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0页 诺里抿口茶,道:「你把扶桑埋在生命树下,我很好奇,你怎么会知道生命树在哪。」 阴君山停顿一下,不假思索道:「梦里,还有你是谁?」 回溯时空的老毛病又犯了,诺里放下茶杯,嗯了一下,着重强调了他名字叫诺里,保护罩外的许清柳寻寻觅觅,保护罩内的两人吃吃喝喝。 许清柳的身体不同程度的伤口触目惊心,血一股一股往外冒,看上去很噁心,但不影响吃喝。 吃饱喝足,阴君山站起身体伸了个懒腰,她保持拉伸动作,从手心抽出一把细长的剑,诺里再熟悉不过,创世之剑。 那柄剑,直直刺向了「许清柳」。 第55章 长剑刺入胸膛,血肉迷煳的身影倒地,一场恶战就此拉开帷幕。 破碎的结界周围爬满了烂肉,它们以嚎叫为号角,唿喊在地狱的脏污之物,顿时,结界外是一片猩红血海,宛如地狱里的魂海,搅动不完尸体与血水,发出哀嚎的灵魂。 创世神有三把剑,创世水晶所铸的创世之剑,在山巅轻轻一噼,另一座山就会出现,此为创世。 毁灭之魂所铸成灭世大剑,当整个世界变得暗不透光,大剑会在噼开黑暗的一刻,毁灭整片土地,光亮只是迴光返照罢了。 治癒精灵之眼所铸治癒,剑的名字只有这两字,它可以治癒世间万物,当它染上一丝脏污血气,便会默声断碎。 阴君山摸摸沾染血气的创世之剑,手挽剑花再次刺向「许清柳」,血肉一摊的人被神圣力量感染,疼得在地上翻滚。 诺里满是慈祥的目光看向烂肉,笑道:「以吾主之血,净化汝。」 他说完,笑眯眯得期待烂肉消失,可是结果并没有在他预料之内,反而烂肉说话了。 「潜藏在格林瑞德的怪物正在甦醒,太阳与月亮一同陨落,黑夜永至! 潜入黑夜,遁形于黑夜,石门开启,太阳王将再次復……」 它嗯了一声,歪头看向自己的身体,一把发光的剑第三次刺穿它,被切成两块,它闻到血的味道,兴奋得直抽搐,两块肉飞快蠕动,一块往左跑,一块往右跑。 阴君山用脚踩死一块,诺里用脚踩死一块。 她嘴中琢磨着太阳王三个字,眼底翻滚着情绪,没人看到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情绪,大概是易怒的,她举起创世之剑插在地上,剑柄发出一阵阵波浪般的圣光,世界平静了。 烂肉消失,剑被拔出指向诺里,又被收回,诺里擦过脸上被锋利刀光划伤的血痕,轻声道:「太阳王曾经是我的好友,不,准确来说是盟友,因为他背叛了我,背叛了所以同盟者。」 他嘴角勾勒出玩味的笑意,闭上眼睛,享受道:「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你说对吧,伊黎斯。」 珀西瓦尔大学。 这所位于荒废之城格林瑞德的大学,周围布满断落的残壁,它就像盛开在废墟里的常青树,源源不断,生机勃勃。 这是阴君山来到这里的第一周,石钥匙最后的气息消失在这,这里更是太阳王陨落之地,每到夏日炎日酷暑,地面下脚会烫得喊疼。 现在,天不会亮起,黑夜还是黑夜,四季退化,世界的时间暂停。 圣塞西莉亚的日记本里写,太阳王兰斯曾与许多人是盟友,冰川之主安德莉亚,主神圣弥,谎言之神罗兰等等,他共有六位盟友,在他失败后,这六位盟友都受到了惩罚,死亡囚禁剥夺神格。 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祖神会大发雷霆,日记上没有写,圣塞西莉亚也不知道,这成了一团迷,透过厚重雾层也看不到的秘密。 阴君山伸手抚摸过一个名字,罗兰,她记得阿琳族集市上那个卖先行者帽子的青年人,大喊自己的名字,他说他叫罗兰。 夜深了,她有些倦了。 翌日清晨,没有鸟虫鸣叫,没有太阳高挂,夜莺没有鸣啼,阴君山坐在校长办公室,端起一杯喝不习惯的咖啡硬喝了几口。 校长玛格诺莉娅正在摆弄一副画,画上是《油灯前的马格达丽娜》,阴郁和寂寞,只有一点油灯的光,女人的手中抱着一颗骷髅头,光也照在那上面。 「我不太喜欢这幅画,」阴君山拿起桌上的三明治,看女人直挺的嵴背,一身特别修身的鱼尾裙,穿得悠闲自在。 玛格诺莉娅拍拍手心的灰,笑道:「我也不太喜欢,但这幅画异常的贵,一个缺心眼的商人要了我整整两万得比,亲爱的,和我聊聊你的母亲吧。」 她转变话题,坐在木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手心背对阴君山,沉默几秒钟,低头在抽屉寻找什么,找到后放在桌子上,吭得一声,是个雪花玻璃球。 阴君山慢条斯理吃完一个三明治,手叠加在腿上,平静的说:「她死去很多年了,我已经不记得她是什么样子了,也许是个温柔的人,也许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也许… …她不是我的母亲。」 玛格诺莉娅摇晃玻璃球,觉得好玩极了,再次摇晃起来,她把球推到阴君山面前,说:「送给你,我亲爱的学生,你填写的入学申请,父母那一栏什么都没有写,我很担心你。」 她的手不断摇动玻璃球,雪花一片一片倒下,再倒回,就像是时间流动再流回,阴君山捧起咖啡杯勐喝几口,说:「校长,我还有课,先走了。」 她起身走到门口,玛格诺莉娅喊住她:「亲爱的,你忘记拿这个了。」<="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1页 玻璃球倒映雪,也倒映出阴君山的背影。 第一节 课是歷史课,上课的教授是有名的漂亮,叫塞西莉亚,阴君山坐在最后一排,撑着下巴看白髮蓝眼睛的女人走到讲桌前,目光凌厉扫视过自己。 塞西莉亚拍拍书,说:「今天要讲格林瑞德史,备好书。」 阴君山打开书,翻到格林瑞德史,颇为认真的读起来,塞西莉亚的声音也在讲台上传来。 「格林瑞德是废墟上的城市,不是因为它生来就是一片废墟,而是后天变成的,太阳王兰斯出生在格林瑞德的王室,他是迎接朝阳与露水的孩子,所以復兴王室的重担压在了他的身上,此时的格林瑞德王室从内到外已经腐朽不堪,急需一个可以担当信誉的王储,兰斯诞生了。」 阴君山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手边放着热茶,时不时喝一口,她感受到一束目光从未从她身上离开过,那束目光属于塞西莉亚。 「兰斯做到了復兴王室,他结交六位同盟者,并迅速做到了首领的位子,他是个天生领导的好苗子,也是个自私自利可恶的人,得权利者死于权利高塔,得理想者死于反抗旗帜,他成为半神,尝到权利的滋味,背叛盟友,做下不可逆转的错误,没人知道那个错误是什么。」 阴君山意味深长的笑笑,再喝一口茶,她没有听到想要的结果,打算从后门偷偷熘走,塞西莉亚突然加重声音,道:「兰斯最终在格林瑞德奋力抵抗,八位守护骑士殊死抵抗,组神终究是创世神,他降下神罚,一个城变成了废墟,大家一定要注意学校外游走的骑士魂魄,会伤到的,下课。」 女人湛蓝色的眼睛淡淡看了一眼阴君山,她最后的一句话,好像是可以说给某人听的,某人只好再坐会座位上,平静地捧水杯喝茶。 塞西莉亚走到教室门口顿了顿脚步,声音不高不低的说:「下次不要在教室喝味道大的东西。」 她离开后,其他人的目光落在阴君山身上,那种好奇打量,有些意外的目光不禁让她好奇起来,她听到不远处有人在说。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人,她坐在后面像是一团空气,天吶,她是什么时候坐在那的,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你们都不知道啊? 女声的质疑,她旁边的声音响起:「走吧,艾德,我饿死了。」 阴君山捧杯子老老实实坐着,茶水冒热气,云雾缭绕,她躲在雾后面,整个教室都是一股苦涩的茶香,那味道比咖啡还要苦涩。 等人走光,她收拾好书本,打算按照刚刚的想法从后门熘走,她也照做了,刚走到门口,塞西莉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听到孩子们的哭声了吗?」 阴君山没有停留,收紧风衣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她抬头看天,没有月亮也没有太阳,它像婴儿的摇篮,在承受孩子乱闹的怒火。 恍惚间,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在学校昏暗的小巷里响起。 下午没有课,阴君山在单人宿舍睡了一会儿,醒后呆呆坐在窗前,她打开窗户,绵密细小的雨珠哗啦哗啦落下,有钟声滴答滴答,也有婴孩的啼哭。 阴君山找出一把油纸伞去往教堂,这把伞曾在圣伊克尔使用过,她挑了个角落的位子,拿出带来的本子和笔,写写画画半小时。 感受到左侧坐了一个人,她的笔尖也没有停顿,笑道:「塞西莉亚真是个奇怪的人,她好像对我有许多敌意,但不可否认,她蓝色的眼睛和白色长髮很漂亮。」 诺里闭着眼睛,说:「是吗,她说了什么。」 「她没说什么,只是用眼睛不停地看我,这真够苦恼的,」阴君山愣神,笔尖戳在纸张上,渲染一大片墨色,她的记忆中有一位白髮女人,女人会在茂密的林中湖旁等待她,教她一些东西。 阴君山自嘲地笑笑,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她撕掉这页纸张,继续写写画画,她在画梦里的事,一朵花,一束花,一片花海,她在写今天遇到了什么事。 「诺里,你相信神吗?」 诺里闭紧双眼,随心祷告,《大三一颂》空灵缥缈的歌声,像是为密不透风的教堂透了一束看不见的光,阴君山的笔尖又顿住了,她停留在一个名字上。 宋汝。 第56章 自从龙族领地被烧毁,宋汝也不见身影,在迷雾中看不到方向的阴君山心烦意乱,突然耳边传来婴孩啼哭,她的笔尖再次停顿。 「主教大人,有人捡到婴儿送到了教堂。」 一名身着白色长袍的年轻人把婴儿篮斜挎在左臂弯,有规律地左右摇晃,他在哄哭泣的孩子,诺里微微抬眉,嗯了一声,问:「为什么要送到教堂来,因为这里是慈悲的圣所吗?」 当然,教堂就是慈悲人的圣所。 青年愣了片刻,有些遗憾地看着孩子,脑子里想着怎么把他送走,阴君山向他要过婴儿篮,看到孩子轻轻睁开双眼,那是一双困于深海深处,湛蓝又隐秘的眼睛。 阴君山意味深长道:「瞧,这个孩子有一双湛蓝的双眼,像不像冰川万年不融的冰,很漂亮。」 青年有些摸不着头绪,诺里因为这句话把孩子留在了教堂,这更让青年摸不到头绪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阴君山走出教堂,裹紧单薄的风衣,雨淅淅沥沥下了很久,但已经停了,只剩下寒风凛冽,皮靴走在地上,哒哒哒的响。<="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2页 今天没有课,可以好好休息,她蹲在图书馆的木质推梯上与旁边挂着的油画讲话,油画不会说话,当赋予魔法的时候,它就变成了一个伪人。 油画上是一位带着珍珠耳环的少女,她的面庞都是很年轻的女性,眉间是散不开的忧愁,她的手指抚摸自己的脖颈。 阴君山翻了一页书,这个图书馆等比例放大了精灵领地的藏书室,就是她在梦里看到的那副场景,这样她蹲在角落和油画讲话也不会有人注意。 「塞西莉亚每隔两天会来一次,她来的时候,一名金髮的学生会跟随她,午后的三点,他们准时到书架后的角落,学生会问一些问题,她会解答,做完这些他们又互不认识一样离开了,每次都是这样。」 「那个学生叫什么。」 「文德尔。」 阴君山愣了一下,笔因为手指太颤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一举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她在角落,他们抬抬头又低下头继续看书写题。 她们继续说话,声音小如蚊蝇。 阴君山和她说完抬头,塞西莉亚不知在那站了多久,她愣了一下,跳下推梯,打算从右边无人区熘走,想是这样想,落地一瞬间,魔法绳索把她捆在地上。 阴君山:「……」没想到啊。 塞西莉亚说:「阴同学,不要打扰其他同学学习,跟我来办公室。」 珍珠耳环少女还在喋喋不休的讲话,塞西莉亚轻轻一点画布,少女张着嘴巴停留在时间长河中,阴君山被她提起来,怀里还抱一本厚重的格林瑞德史,走出了图书馆,如果可以忽略掉同学们的怪异眼光,那再好不过。 办公室里。 绿植茂密,墙挂画像,塞西莉亚常穿一件月白色的风衣,松散的长裙或裤子,她今天就穿了一件黑色长裙,显得落落大方地依靠在办公桌前。 她说:「你会復生魔法,那不是什么好的魔法,是锁进了精灵领地藏书阁的禁术,你是怎么学会的,有没有对别人使用过?」 復生魔法,是一种禁术,很少有人学会这种复杂的魔法,除了难还有它违背了万物法则,可以使油画说话,死人短暂復生。 阴君山没有说话,静静地抱书,整个人窝在椅子上。 「阴君山,」塞西莉亚坐在她对面,带着审视的目光扫过阴君山全身,笑道,「你不能再使用这个魔法,如果我下次看到,就要记大过了。 」 「塞西莉亚老师。」 「嗯?」 「你听,是婴孩的哭声。」 阴君山拍拍屁股走人,她觉得塞西莉亚疯了,走之前不忘补一句,那个孩子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塞西莉亚老师的眼睛也是蓝色的呢。 再回头看一眼,塞西莉亚顿在原地,手握拳狠狠捶桌。 后面诺里听到这个消息简直笑疯了,笑得前仰后合,看出来他是乐子人,等着看所有人的乐子,阴君山被他笑得有些害怕,往旁边缩了缩,递过去一杯水,说:「笑累了,喝点水。」 诺里歪头,继续笑,阴君山心里想,今天真是捅了疯子窝了,这也是个疯子。 突然诺里提到了梅林,阴君山一愣,问:「他怎么了?」 诺里脸上的笑意不减,说:「梅林很惨,真的很惨。」 阴君山静静地听诺里说,梅林的幼年是痛苦的,他是月神和龙主亚伦的第一个孩子,他的眼睛如同祖母绿宝石一般耀眼,金髮如瀑布一样垂落,月神和亚伦都没有金髮,唯一有金髮的是梅林的外公,祖神罗纳尔德,那位矗立在西方的父神。 他们走在教堂后厅无限蔓延的长廊上,诺里抬头似有若无的沉吟片刻,继续说,也是那个时候,罗纳尔德消失不见了,初代月神因为被囚禁在高塔上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那夜的月亮被迷雾遮盖,初代死于高塔,她一生都追逐利益的脚步,得利益者死于禁锢,罗纳尔德走后,无人会将她放出,她只有选择死亡,撕碎神格与灵魂是无比煎熬与痛苦的,血雨撒在海沃德,撒在伊斯雷尔(月族领地)。 梅林在睡梦中,看到了自己未曾见面的外婆,他伸出小手开心地叫喊,初代慢慢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说:「你的一生,坎坷不安。」 一语成谶,本该继任的二代月神消失了,亚伦无心关注梅林,导致他的童年,悲伤又悲惨,他又因没有被人严加看护,落入下界成了人人嘴中巫师的后裔,渐渐的,他逃,飞快地跑,也有了一个个朋友,双手也染上了朋友的血,直到他随着先行者的队伍再次来到海沃德,月神看到他,母子的相认并没有那么多煽情的戏码。 梅林那个时候已经是出色的巫师,他恐惧与母子相认,因为月神和亚伦不爱他,没有到厌恶的地步,大概就是那种相顾无言的画面吧,他自知无法再站在文德尔一队,于是默默帮助他们,但也无法逃出被降罪。 梅林几乎是失去了一条命,神格和灵魂被打上了烙印,一生无法踏出海沃德,圣弥憎恨金髮,憎恨罗纳尔德,也把这份憎恨强在给了梅林。 诺里走到了一扇门前,他停留很久,见他没有动作,阴君山想要上前推门被拦住。 「梅林的灵魂穿越死亡之门来到了生命树和世界树前,而见过世界核心还可以活着出来的人……罗纳尔德,初代东方祖神,许清柳,你,月神和梅林,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梅林最后又活了,」他小声呢喃,细细数来六人。<="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3页 诺里中指放在嘴唇上,做了嘘声的动作,飞速打开门进去了,再关上门,又一次阻拦住了阴君山,他在门后说:「梅林的事,我有些记不清了,让我睡一觉再说吧。」 阴君山走开,脸上一直是淡然的表情。 她走出教堂看向天空,希望有一束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播撒少有的温暖。 阴君山回到宿舍看了一下表,已经是深夜了,她躺在床上还在为诺里说的话深深在意,她不懂该如何抚平一个人受伤的心。 很快,睡意席捲,她闭上眼睛。 在几年没有做过任何梦的日子,今天尤为特别,阴君山做了一个这辈子都觉得隆长的梦,摸不到头,抓不到尾,唯一的发光点离她很远,飞快跑向那个地方又消失不见。 光点如同灯火,又如同阳光,更像是一点点萤火,聚拢又四散奔逃,它们分分合合,停在一扇门前,阴君山听到钟声,一下两下。 「我的一生,坎坷不安。」 是梅林。 阴君山眼眶里的泪水汪汪,眼看梅林要打开那扇门,她大喊:「梅林,你回头看我一下。」 梅林的脚步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他的手眼看就要碰到门,阴君山上前一步,继续喊:「梅林,他们不爱你,我爱你。」 周遭死亡的灵魂与气息压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压低身姿,她双眼含泪,哭道:「他们不爱你,没关系,我来爱你。」 梦很繁复冗长,一直在重复梅林抚摸大门的模样,突然,光点僵硬地回头,说:「很久之前,你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很久之前……」 久到他想不起,他想着,用力推动门。 亡魂哀鸣,震得人耳膜生疼,阴君山痛苦的流泪,她好像感觉到了那股悲伤的恨意,从头顶直冲嵴梁骨,她弯下腰痛哭。 梅林的声音,迴荡在这个梦里。 「我想回家,回你和我的家。」 梦醒,阴君山出了一身冷汗,她脚步虚浮,走到桌前,墙上的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冷风吹面似刀割,刚经歷过痛意得她觉得这点风算不上什么。 桌面上有一只白山茶花,静静地躺在那,如同梅林流泪成海河的心,阴君山拿起花,放在心口,耳边响起梅林的话。 我想回家,回你和我的家。 花像他的心跳,被风吹过,一息一跳。 第57章 阴君山失眠了,她漫步很久发现了一座花园,还有一把木头藤蔓长椅,她坐下写自己的罪行。 她真的有罪吗? 「我有罪,其一……」她停顿两久不知该怎么下笔,痛哭到手指泛白打颤,颤颤巍巍写下,「我忏悔,我的罪行。」 写下的罪,被泪水沾湿模煳不清,她在无边的黑夜中哭泣,祈祷神的原谅,墨汁晕染纸张,随之哗啦啦地书写声响起。 「伟大的罗纳尔德,求求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要担任神的职责,去救这个世界?」 内心第二次出现了动摇,内心的小世界顺势塌成一片废墟,被名叫梅林的海淹没,她坐在坍塌的废墟至上,日以继夜的数,海淹没到哪里了。 刷刷刷,阴君山手中的笔在日记本上动起来,字迹发出淡淡的光。 「世界不需要谁来拯救,万物受法则约束。」 罗纳尔德的话印在本子上,使阴君山的身体不断发抖,她愤怒地提笔写下:「你一直都在,为什么不救救你的孩子们。」 罗纳尔德过了很久才回復,他似乎是思考过,回道:「我一直都在这个世界,我一直都在怀念慢慢逝去的自己。」 我一直都在这个世界,我一直都在怀念慢慢逝去的自己。 阴君山愣住,她继续写:「救救……」 罗纳尔德比她先写一步。 「你的灵魂属于中州。」 一片雪花落在阴君山睁大的眼睛里,是冰冷遍布寒意的,初冬来临,雪越下越大,花草被厚雪覆盖,她躺在长椅睡过去,睡得很熟,被人抱起带到哪里也没有醒来。 玛格诺莉娅摆弄一会儿油画,把一束早上去花园採摘的百合放在桌子上的瓶子里,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 阴君山朦胧地睁开眼睛,皱眉道:「校长。」 女人坐在她对面,掰了一块茶饼放在茶壶里,热水沖开后,一股浓厚醇香的红茶味涌上空气与其混杂,她没说什么,用心泡茶倒茶,又拿来点心三明治。 这样讨好的动作,不,也许是对一个孩子的宠爱,阴君山空洞的大脑有些迷茫,一时间也不会认为面前温柔微笑的女人对她有伤害。 玛格诺莉娅熟练地推茶杯倒牛奶,说:「是睡不着吗,亲爱的,凛冬将至,在中州是很冷的,夜里不要乱走,会受伤的。」 「受伤?」 「跟随太阳王的骑士们化作灵魂守护格林瑞德,他们都是忠心忠诚之人,等待重启日永随自己的君主。」 阴君山小声嘀咕:「好蠢。」 玛格诺莉娅吃惊地捂住嘴巴偷笑,说:「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感觉。」 「太阳王也许不是位好君主,但他的手下都很忠诚呢,」女人眉眼弯弯,嘴角上扬,是是一副开心的样子。 勐然一束光打在阴君山眼睛上,她疼得大叫一声,在沙发上打滚,玛格诺莉娅收起笑平静地看着这一切,说:「亲爱的,你怎么了,怎么了?」 声音听不出一丝焦急,她平静到心里的水花荡漾不起波澜,窗外下起大雨,噼噼啪啪砸在窗户的玻璃上。<="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4页 阴君山扶着沙发站起来,想要打开门,可她走了很久也没有摸到门把手,只有无边的黑暗,慌乱之中她忘记了一切,只剩下痛哭。 「啊——」 玛格诺莉娅听到惨叫,勐地站起来,她回头看到了离门很近倒地无声的女人,只差一点了,差一点就可以摸到门了,却倒在门前,她长长嘆了口气。 雨打枇杷叶,雪与雨一同落下,路上变得不好走,特别是这样古老的瓦砖上,结冰的砖块有了一条条裂纹。 学校的课停了,诺里坐在阴君山床边,拿刀削苹果,他脑子里是奇思妙想,手也巧,把苹果削成奇形怪状放在盘子里。 女人靠在床头,神态疲惫不堪,她想如果有时间应该去教堂祈祷,在怪诞的花园里,她还烧了一座圣弥像呢,现在又要去做神的信徒。 是的,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是花园,花园里坐着梅林,真是一个好梦,如果旁边没有一座熊熊燃烧的圣弥像就再好不过了。 诺里拿起一只小兔子苹果,吃掉它的耳朵,头再是剩下的一点点。 「啊——」 一阵惨叫后,阴君山的脸色煞白,诺里快步走到门前,他听到乱做一团的脚步声,混杂着女孩的尖叫。 诺里回头看阴君山,女人一脸病态,下半身跌在床下,她用力咳嗽几声问:「发生什么了,诺里。」 门突然被打开,一名少女惊恐地看向开门人,她差点就被门板撞到,诺里揉动手腕,礼貌询问:「亲爱的小姐,下面发生了什么?」 少女慌张,语言混乱,道:「有人坠楼了,是百年前的诅咒,他回来了,他要杀了所有人。」 「……」 一阵沉默之后,少女走到楼梯边,诺里察觉不对,但为时已晚,少女跳下去,阴君山扶墙站起,走到楼梯边,她往下看,是一朵绽开的血色花,如太阳一般温热。 她摸摸自己的脸,眼睛看到手上的黏液,有些失语的喊叫,是血,是血,是血。 滴答滴答滴答,更多的血落在她的眉角,阴君山皱起眉头,抬头看去,只一眼她晕倒在原地,好在诺里拉住她,不然楼下会绽开一朵更绚烂的血色大花。 诺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一具被吊起来挂在神像上,滴血的尸体。 圣象没有头,双手平摊上扬,它倒挂在顶楼的楼梯扶手上,手捧一具鲜活的尸体,诺里用大拇指揩血,放进嘴里,味道是新鲜的,酸涩的,美味的生命。 过了好久,躺在床上的阴君山不见甦醒,他逐渐没了耐心,推门而出,走到一处房间敲响门,一名清秀的女孩打开门,发出质疑:「诺里主教,这个时间你应该在教堂才对,是发生了什么嘛?」 女孩叫奈德拉,是学院里的医学生,她每日清早都回去教堂祷告,在她的认知中,主教对她友好,会谈一些关于神的看法,当然她这种普通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议论神明呢。 诺里意味深长道:「美丽的奈德拉小姐,我遇到了一点麻烦。」 诺里说明了他的来意,奈德拉微笑接受,与他并肩都在楼梯上,且小声说:「我已经好几日没有祷告了,希望神原谅我。」 少女走在前面,先一步打开房间门,她有些急切,出于医生职业病无比想见到病人,原本躺在床上的女人不翼而飞,奈德拉看看面色铁青的青年,斟酌道:「诺里主教,不见了。」 像蝴蝶一样飞走了,不,是一只阴沟里的老鼠逃走了,她骗过了很多人,真是……很好呢。 回溯到半小时前,诺里走后,阴君山突然睁开眼睛,盯着苹果拼盘发呆,颤抖的手去拿,却不小心打翻在地,她又盯了一会儿,扶床头橱站起来,留给她的时间不多。 阴君山披上一件毛绒大衣,打开门熘走了,夜里的风很凉,她提一盏灯走在错综复杂的楼梯上,她不禁皱起眉头,一颗柱子支撑二十几个楼梯运作,机关吭哧吭哧作响,从半腰望向底层,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走到半腰,是一朵血色花。 阴君山继续走,灯得燃明,让她看清了楼梯墙壁上的画,有歷代校长的画,也有身陷地狱无法脱身的画,诡异又富有美感,扭曲抽象浑然一体。 直到她看到了一楼的血花,还有不断从半腰和顶楼滴落的鲜血,这种糜烂美,真是富有神性啊。 砰砰砰砰,井然有序地走路声响起,阴君山戴上兜帽,下脸围上一层白布,打开大门走出去,她很想看诺里气急败坏的样子,迫于无奈她无法去看,因为,有人想抓住她,现在抓不到喽。 阴君山心情大好,笑起来,她迎着风雪消失在珀西瓦尔大学。 据说诺里翻了底朝天,听到这样的消息,坐在教堂座椅最后一排的阴君山眼角弯弯,目视前方的雕塑,她闭上眼睛祈祷,神啊,请告诉我什么是真的,什么是虚假的。 她现在所在是一所在位于艾泽拉帝国的教堂,在这里只是装装样子,目的是她身侧坐着的女人,这所帝国的王女,阿蕊莉·艾泽拉。 神不会告诉她,但阿蕊莉会,她是个不信神的年轻人,早年间看到了教会的脏污早对这些厌恶了,她上位的第一件事就要瓦解这个庞大的地下暗网。 「神又不会帮助你,信祂还真是没用。」 阿蕊莉不屑一顾站起来,不顾神像下主教气急地吶喊止住走出教堂,阴君山听到了这句话,她说不出来什么感觉,佝偻着背哭泣,哭泣声细小却传遍了整个教堂。<="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5页 哭了半分钟,有些装不下去了,阴君山捂着脸跑出去,遇到了在门口站立的阿蕊莉。 她说:「王女殿下还是一如既往得心直口快,令我佩服不已。」 阿蕊莉活动一下脖颈,问:「为什么要来到这,你知道我父亲那个懦弱的性子,如果,诺里要他交出你,他会毫不犹疑的把你交出去,所以你的选择是?」 「您,我的选择当然是无所不能的王女殿下,不仅仅是因为您勤政能干,还因为,每一扇门都是死亡之门,只要稍微不注意就会陷入死亡的深渊,我总该要逃走,我是一只自由的蝴蝶,不是被捏死蔫坏的枯叶蝶。」 是啊,诺里和塞西莉亚合作了,他烧毁龙族领地,混淆视听,故意讨好阴君山,就是等献祭二十五个人启动仪式,把开启石门的钥匙从她身体里抽出来。 阴君山笑起来,沖黑夜眨眨眼睛,手抚过胸口,那是存放钥匙的地方,不知道圣弥知道背叛的滋味后,还会那么悠闲地坐着吗? 圣弥,可怜的神呢。 第58章 「不,你不能参加政议。」 阿蕊莉面对着一桌的男人,以及带着一脸嘲笑的夏洛蒂,她那洋洋得意的弟弟,执政者议会长再次重读这句话。 「王女,你没有参政权。」 桌上有一杯茶色酒,水晶杯彰显着腐败与贪婪,阿蕊莉拿起杯子,将酒倒在白狐皮地毯上,走到议会长身边,用力扣在桌子上。 夏洛蒂摇头道:「阿蕊莉,我亲爱的姐姐……」 未等他说完,阿蕊莉手中的酒杯指向他,厉声道:「夏洛蒂,难道皇室教育没有告诉你,姐姐也是长辈吗?」 夏洛蒂愣住,他回神脸上的表情像吃了苍蝇,耳朵和脸颊染上愤怒的红,道:「姐姐,不要说了……」 阿蕊莉清晰得认知点醒自己,她动了教会的蛋糕,背后的人是不会让她上位。 她怒极反笑,手中的酒杯掷于地上,碎片碎成一地,丝袜与大腿被划破,疼痛感席捲全身,泪眼朦胧道:「是教会让你们这样做的吗,那你们是欣然接受了,对吗,教会的地下暗网有多么骯脏,被囚禁的男童,被囚禁的女童,被当做商品的孩子们,还是说你们都有参与。」 桌上的人沉默不语,议会长微笑道:「不,这与教会无关是议会的决定,绅士是不会这么做的,真不知道王女殿下是怎么知道的。」 「特里斯坦,你是个畜生。」 夏洛蒂走上前抱住她,附在她耳边低声细语道:「好了姐姐,我带你回去,你不该来这里,不该打扰到议会长大人。」 他脸上的红散开,轻轻哄少女,想让阿蕊莉好好听话离开这里,起码看在王室的面子上。 阿蕊莉会听他的话吗,当然不会,只不过是一个狗屁不是的弟弟,还没有让她到言听计从的地步。 他挣脱夏洛蒂的怀抱,一巴掌扇在特里斯坦议会长的脸上,很快,男人左边的脸浮现红肿,九位参政党吓得慌了神,凑到议会长身边问东问西。 阿蕊莉抬头看到弟弟的脸气得更红了,她满意地大笑,参政党和议会长的脸色阴沉得像煤炭,她清清嗓子还要说什么,夏洛蒂先一步把阿蕊莉拉到门外。 「姐姐,求求你,看在母亲的面子上……」 会议室大门紧闭,即使特里斯坦的话对自己的姐姐人格上有一定的侮辱,他也无能为力,阿蕊莉狠狠剜他一眼,用力敲门,大概是十分钟,她的手有些红肿,半个小时,已经指尖渗血。 那扇门,沾着血,沾着这个国度第一顺位继任人的血。 她垂头丧气走出议政厅,外面是迎接阿蕊莉的人群,他们举着横幅与牌子,上面写着阿蕊莉是英雄这样的话语。 可惜她失败了,甚至非常失败。 「我们最好的公主出来了,我的天吶,她依旧闪耀!」 「手指为什么会有血」 「我的上帝啊,公主身后并没有其他人。」 士兵哈哈大笑,朝人群吐了一口痰,说:「教会不会倒塌,除非神不存在了。」 阿蕊莉哽咽道:「抱歉,我失败了,真的非常抱歉,但是我会答应你们,为你们在争取最好的结果……」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被士兵的调笑盖过去。 人们摇着头,高声道:「公主,他们非常虚伪,非常非常虚伪,虚伪至极!」 士兵笑着说:「我可以随便抓过一个女孩来……」那句话很脏,引起了人们的不满,他们非常不满,脱下鞋子砸向他,包括阿蕊莉。 姗姗赶来的夏洛蒂被鞋子击中额头,痛得弯下腰。 人群中远远在观望的皇室礼仪教师布里奇特转身走了,她嘴里嘀咕着,公主,我曾经告诉你,野心与权利那本是不属于你。 布里奇特想到雨夜,两位王储只来了一位,另一位因为是雨,所以他偷懒了。 那一节课,她没有教任何礼仪,而是告诉阿蕊莉,也许命运早早就註定了,王女和王子殿下就是不同的,无论这条道路有多艰难,权利与野心不是你可以掌控的,你要做个淑女,嫁人。 阿蕊莉不理解,她从骑士腰间抽出利刃,告诉她:「不,我可以选择利刃。」 「你应该做个淑女。」 「不,我可以做利刃和使用利刃的当权者。」 后来她明白,小公主的眼睛是权利,是野心,是源源不断的怒意,那大概是她十二岁,第一次接触到政事,一位公爵没有做好处理把虐待致死的孩子丢在了巷尾,也是第一次,小公主勃然大怒。<="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6页 一年如一日,她都在做清除教会的工作,可生活在艾泽拉的人民都知道,教会的势力在地底生根发芽,藤蔓缠绕百余年,难消难死。 阿蕊莉感受到一束目光,她皱眉看去,那束目光已经消失不见,她提着裙摆,脚上的鞋子不翼而飞,应该是刚刚丢完鞋子,没有找到自己的鞋子,那么多人的鞋子砸在士兵的身上,会很痛吧,真是活该。 阿蕊莉想想就高兴,蹦蹦跳跳走到不远处的一驾马车上,打开车门,喊:「伊黎斯,太好了,是你来接我。」 难得她露出小孩的笑容和神态,这位王女虽然看起来成熟,却只有16岁的年龄。 阴君山满脸笑意,她双手捧起一盒马卡龙,道:「是的,殿下,我还带了点心……」随之,目光落在夏洛蒂身上顿了顿,皱起眉头。 阿蕊莉拉着便宜弟弟并排坐在马车享用马卡龙,说:「天还是这样黑,就连盘绕在艾泽拉的黑雾也无法散去。」 咚。 马车剧烈摇晃,一只沾有黑泥的手摁在车窗上,再是一半张脸探出来,一双绿色的眼睛蓄满泪水,嘴里嘀咕着什么话。 阴君山心里漏跳一拍,左眼一滴泪滚落到裙子上,她忘记这是第几次救他了。 她站在浴缸前,摸一把男人脏污的金髮。 男人身形颀长纤细,面容精緻泛有少年气,比精灵都要好看的脸被水汽蒸得泛红,金髮沾了泥土污水,他蜷缩在浴缸里,任由阴君山清洗。 她说:「我以为,你会在明日的尾巷等我。」 男人睁开水光盈盈的眼睛,伸出满是泡沫的双手拉住阴君山,挂在她的脖颈上,细细绵密的吻扑面而来。 吻后,阴君山用玫瑰味的皂块把他一头长亮的金髮洗干净,把冷却的澡水换了温水,男人的眼睛一刻不离地盯她。 男人的手去扯她身上復古长裙的带子,扯下来就叼起来,放在她手边,呜咽两声,哭着蹭手心。 「爱……」 爱……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没有人会真正掌握爱的含义,更没有人真正会懂得爱,去爱一个人,谁都不是爱的主导者。 糜烂的花绽开在手心,男人的双手被衣带绑紧,他的呜咽声像夜莺的歌声。 阴君山脱掉鞋子,白色的蕾丝袜,黑色紧身束腰,最后她解开裙子的束缚踏入浴缸中,水是温热的,就连同男人的身体一样也是温和的。 她贴在男人耳边说:「爱,我爱你。」 她确实爱上了梅林,从破碎的幻境,到一次次的怜惜,她熟练的爱上了他,不是上位者的爱,不是卑贱者的怜悯,不是性与欲的爱。 是一见钟情的爱,是熟练地走向他,一遍一遍的爱,坚定内心甘心被引诱,毫不犹豫坦白的爱。 阴君山头一痛,记忆想要冲出脑外。 她忍痛道:「我们幽会吧,梅林,我会在花丛中亵渎你。」 身下的人一愣,沉入水底又浮出来,呛了一大口水,眼泪逐渐模煳视线,他口齿不清的说:「爱……你……」 梅林不会挣脱手上的束缚,他乖顺地到处蹭蹭,时不时哭几声,他学着塞壬诱惑梁轩槿的样子,引诱阴君山。 血肉相融的爱意波涛汹涌,比盛开的花来得兇勐,比云朵柔软,是融入骨血的痛意,是在幽会交缠的星月。 梅林闭上眼睛沉睡前,阴君山在穿长裙,在睡前他想说,请解开绑在双手的衣带。 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禁盯眼前人的腰身,肩头密密麻麻的红色咬痕,还有穿蕾丝袜的手,白皙的大腿根,然后昏睡过去,他很累,累到张不开口。 阴君山听到均匀的唿吸声,回头淡淡地看了一眼,用一条毯子裹紧他,抱着回了房间。 她拿出药膏,抹在男人的手腕,腿根,一处处青紫红痕的地方,梅林睡梦中嘟囔着疼翻了个身,手指划过他的眉眼,清晰到不能在清晰的轮廓,确实很像他的母亲。 「你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从海沃德跑出来的吗?」女人轻柔的音色迴荡在空荡且只有一点烛火的房间。 不知做了什么梦,梅林皱起眉头,阴君山得不到回復,索性挪动身躯,离他近一点,近到两人的鼻息能感受彼此。 「晚安,梅林。」 她最后伸手划过金色长髮,撩起一束在烛火下发光的发吻上去,轻声道:「祝你有个好梦。」 梅林的眉头伸展开,微弱的烛火熄灭,四下安静,黑暗中,一只手缠上一只手,紧紧相握,纠缠不休。 第59章 滴嗒嘀嗒嘀嗒。 三条指针一起转动,梅林站在钟錶前,手摸在格挡玻璃上,轻轻敲打着,嘀嗒嗒滴嗒嗒,不知不觉间,水漫上他的脚踝,漫上腿根再到胸前。 他闭上眼睛,倒入水中,淹没口鼻。 半晌,他睁开眼睛,从睡梦中脱离,轻轻扭动身体,酸涩的痛意在四肢百骸流转,他张口发出沙哑的声音。 床另一侧女人在沉睡,睫毛落下一片鸦翼,梅林小心翼翼牵过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又吻,缱绻留恋的吻密密麻麻,声音轻轻:「爱你,我爱你。」 是细腻又温柔的爱,是月光撒下的浪漫。 外面的天是乌黑的,梅林忍痛跪在床上,弯下腰轻点鼻头,弯曲的脖颈像天鹅颈,他垂头在唇瓣上温存,一遍又一遍。 温暖又重复地吻,铺天盖地,暖意充满四肢百骸,阴君山已经醒了,她闭着双眼感受爱意,心脏与记忆缺失的地方被爱填满,疯狂长出血肉。<="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7页 之后她睁开眼睛,对着梅林怔愣的双目,手搭在他的脖颈上,用力一拉,男人倒在她身上,她重复着昨天的问题:「你是如何逃出海沃德,并找到我的。」 梅林依靠在女人的胸口处,金髮披散在精緻的锁骨上,像是太阳撒下的光辉,更像是依偎着的夜莺。 「海沃德是一片雪,茫茫大雪,你知道的,我怕冷,更怕雪将我覆盖再也见不到你,」梅林的眼泪是温热的,白净光滑的后背暴露在外,在冬季来临的艾泽拉会引起一阵一阵的战慄。 敲门声响起,门外的侍女喊:「伊黎斯小姐,王女殿下约了您今日的早餐,希望您可以如时赴约。」 在永夜中,无人看到太阳,孤独的梅林蜷缩在床上,身下的空缺一点点散去热度,女人离开有多久了,他忘记了,他只记得女人说,处理完事情就会回来。 阴君山来到艾拉泽接受了这里的服饰,长裙与黑色尖头皮靴,侍女不动声色打量一番,看到她脖子上的一处红痕,默默笑了一下,说:「艾拉泽到了冬天,蚊子就会变多啦,伊黎斯小姐模样像是十九岁的少女,穿黑色的衣裙倒很好看呢。」 侍女顿住脚步,阴君山抬起头,即使在冬季中,花园依旧春意盎然,在永夜中,倒挂在石柱两侧的蜡烛照亮暗夜,阿蕊莉坐在群花中,忙碌地处理政务。 阴君山走到阿蕊莉对面坐下,捧起热茶喝了一口,阿蕊莉批完最后一张通告放下笔,道:「世界陷入永夜,最慌张的不过是平民。」 面包被烘烤得焦焦的,中间夹着牛乳炒蛋,新鲜切下的火腿肉,黄瓜与肉酱,艾拉泽的味蕾喜欢这种味道,阿蕊莉吃得津津有味,阴君山小口小口吃着,思考刚刚说得问题。 每一次战争的开端,起点与目的是夺权,最后是死伤。 阴君山问:「艾拉泽与太阳王是什么关系呢。」 阿蕊莉沉默片刻,当下手中的面包,清清嗓子说:「艾拉泽与格林瑞德是敌对的,太阳王的目的很明确,他要做神做这个世界的主导者,所以,战争开始,艾拉泽信奉月光女神阿尔塔卢恩,女神阿尔塔卢恩的伴侣是她的哥哥,祖神罗纳尔德,艾拉泽人不允许我的女神收到玷污,她的神圣是伟大的。 」 她的声音哽咽,几乎要哭出声,停顿几声继续说。 「太阳王的战争吞併国家,让我们感到前所未有的可怕,人民日日夜夜都在教会祈祷,祈祷女神带给我们温柔的月光,可是没有,她背叛了我们,与太阳王站在了一起,那场战争我们失去了很多亲人,直到……现在,我们依旧背负战争的因果,永夜,贫穷与永无宁日,艾泽拉很穷,你身上的裙子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的父亲布瑞尔跨越荆棘拯救这个国家,我却无法从议政会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阴君山看到她的泪,伸手替她擦去,心中土壤种下的花在盛开绽放,阿蕊莉对着她亲声说:「我只有放手一搏,无论如何,艾泽拉的天空要有太阳,要让平民活下去。」 花一瞬间长出藤蔓,狠狠缠绕着她的心脏,这一刻是窒息的,是源源不断的恨意涌入,她紧紧握住阿蕊莉的手,笑道:「我会帮你,我更会陪伴你。」 当时针指向十二点,阿蕊莉没有再去议政会大楼,阴君山陪她在楼前久久注视,久久停步,随后马车改道来到了一所修道院。 不,那不叫修道院,阴君山眼睛所到之处都是一片血海,她止不住的大哭起来,捂上眼睛,乞求道:「不,不。」 修道院的门是血迹斑斑,它们是上个世纪太阳王屠城留下来的,座椅上还有没有来得及逃离的孩子,妇女和老人,地上的血迹,拖拽留下的血迹,正对大门摆放的月神像。 她仿佛慈祥,她仿佛从地狱来得恶鬼。 长风渡二十四万人,血水成河,就如现在,阴君山跪在地上痛苦哀嚎,她置身于血河中,如一片梧桐叶,飘荡不知归处。 哭过之后,她站起来继续走下去,修道院的后院是一处养花的地方,以前的修女很喜欢养一些花放在那,春季春意盎然,来回报阿尔塔卢恩,为了更彰显用心,修建一处喷泉。 现在,那里喷出的是汩汩血水与亡魂。 阴君山盯着这座修道院,她的眼前渐渐浮现以往。 士兵冲进修道院抓起孩童,用长剑用长枪贯穿那样小的身体,皮包骨头的身体,割掉妇女的长髮,拖拽走向门外,用缰绳绑在马上围着修道院绕圈,一边笑一边杀戮。 老人被推到,被扒皮,男人反抗刺丝然后被割下肉放到了月神像前,士兵沖神像吐了一口痰,原本躲在后院的老修女跑到神像前,大喊:「强盗,你们是强盗,滚出去,滚出艾泽拉,不要玷污我们的神……」 还未说完,士兵抓住她的头,重重砸在神像上,血溅三尺,人间地狱,后院被烧杀抢掠,原原不止,源源不绝。 等血铺满修道院的地板,一名白裙女子踩在血上,看着一切的惨澹,手心到手指尖泛起死人的白色,一起不断打颤。 她捂着心口,哭道:「天吶。」 忍着痛意,女子走到神像前,用洁白的纱袖擦去神像上的血渍,站在那里静默十五分钟,再走向后院。 鲜花枯萎衰败,那再也不会为月神而开,喷泉的血水溢出,土壤被染上腥红,花瓣上的血珠是热的,新鲜的,独属于月神的月花被鲜血染红,少女,女人,婆婆与幼女衣不蔽体躺在那,尸体横七竖八交叉,有的地方放不下了,堆成高山。<="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8页 女子在尸堆中看到了一名满身血污的女人在翻找什么,她上前抓住女人的手,说:「这里不安全,快离开这里。」 女人拍掉她的手,继续找,她不死心的劝阻,引起了女人的不满,止女人一眼看了她一眼,身上的怨气冲天。 「伟大的,月神,慈祥的,阿尔塔卢恩,这一切都是你想要的吗?」女人指着尸骸问,指着血海问,指着尸海问。 阿尔塔卢恩摇头,她的眼睛比神像冷漠。 女人大喊:「我的丈夫死在这场战争中,是修道院的修女告诉我,只有我活着,艾泽拉才会运作下去,可是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是,我们弱小,我和国王可以去死,但是平民不能死去,他们都是无辜的。」 女人的面容被血煳住,但可以看出她和阿蕊莉有几分像,她继续说:「修女们把我放到密室里,她们说王后你不可以死,密室只能装得下三个人,我捨弃了我最小的儿女,为什么你不肯救我们。」 王后身边站着一大一小两个小人,怀里抱着一大一小两个幼童,她慢慢抱过孩子举到阿尔塔卢恩面前,喊:「你也是母亲,你懂我的痛苦吗,他们还没有喊我母亲,他们甚至没有满月!」 她站在原地痛苦地喊,我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说完,头被一把利剑贯穿。 阿尔塔卢恩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抱着两个孩子,用魔法抵挡住了攻击,一把一把的利剑,打在映照月亮神力的保护罩上,她低估了人性的恶,低估了人性。 士兵也死在了修道院,天空下起血雨,挂上明月,阿尔塔卢恩蹲下身子,抱着两个孩子说:「毁掉月神像吧,不要再信神了,永远不要再信了。」 那尊染血的神像屹立不倒,喷泉是亡魂的住所。 阿蕊莉坐在池边,捧起血水撒在土地上,撒在长出的绿草上,她说,只有血水的滋养,草才会疯狂生长,长到它意想不到的高处,长出从未有过的茂密。 她永远不会忘记阿尔塔卢恩眼中的冷漠,战后的几年,月神像消失,人们淡忘神,新的神得以插足,新的神是谎言之神罗兰。 阴君山看到王后死去的地方绽开了一朵花,血红色的月花,它像是被赋予生命一般,在一堆尖锐的草锋中绽开。 曾经失去家园的人,不会忘记被战火所破坏的故土,他们会像蒲公英一样,回到故土,熄灭火苗。 第60章 那是一阵美妙的钢琴曲,在一片废墟中,扬起一片尘土飞沙,天空飞翔的白鸽,洁白的翅膀混着月花花瓣撒下,雪夜到来。 阿蕊莉站在废弃的住宅区前面,单膝下跪,食指中指抵在额头上,她在心里承诺,她会将格林瑞德彻底消灭,给死去的亡魂一个答覆。 给予艾拉泽最高的敬意,神圣不可侵犯。 阴君山没有跪下,只做了额头礼,垂下的眼睫挂着雪,眼角是泪珠,低头看到落下的雪,原来这个世界也在替艾泽拉感到愤怒。 雪越下越大,一首钢琴曲落幕,一名枯瘦如柴的老人走到一块断掉的石柱上坐下,手里握着一瓶酒,一口接一口的喝。 雪夜,烈酒,三人,废墟,相顾无言。 这里是艾拉泽的首都温瓦市一处战争遗留地,喝酒老人撑着下巴说,战争的可怕之处在于,死亡后尸体发出的腐臭味,摧残人的神智。 他在这度过了一天又一天,只有尸体陪着他。 因为烈酒的刺激,老人说的话比平常多,他说:「我出生在艾泽拉的偏远地区,那里有个市叫温斯顿,我的母亲和父亲都是鞋匠,我也会修鞋,然后战争就爆发了,我们四处逃窜,来到温瓦市,房东太太会弹钢琴,她教会了我,也在铁骑破国之日死去,她就躺在那架钢琴上失去了气息,我很懦弱。」 老人手里是一只骨手,他紧紧握住。 在俩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喊住了她们,说:「王女殿下,艾拉泽无法承受战争带来的毁灭,希望您能知道,是无数人前仆后继的死亡带来短暂的光明。」 是永夜,马车行驶在寂静的石道上,突然停下来,马夫惨叫一声,没了动静,阿蕊莉握紧裙角,盯着脚尖,她在想老人说的话,想到失了神。 坐在对面的阴君山感受到一股粘腻不堪,从地狱而来的腥味,慢慢从脚爬到小腿,她想阿蕊莉会害怕的,从容不迫地抬头对少女笑笑,温柔握住她的手,说:「阿蕊莉,没事的。」 阿蕊莉回神,想要下车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被阴君山紧紧拉住,女人的手抚摸过她的头顶,轻轻笑着。 夜划破一声嘶吼,群狼不满地露出森森白牙,阴君山的手中提着一颗狼头,是狼王的头,群狼无首顿时乱作一团。 巷尾暗处走出一个人,身着黑袍,银色长髮瘫在地上,却染不上一点灰尘,他从容不迫掀开斗篷,露出一张精緻充满神性的脸,很假的神性,阴君山到死也不会忘记的脸。 她挡在阿蕊莉面前,「你先到马车上去。」 阿蕊莉答:「我想你需要我的帮助。」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 阿蕊莉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马车上,心中忐忑不安。 阴君山小声说:「这是神的战争。」 圣弥听到这句话,眼睫发颤,问:「梅林在哪?」 他立在夜色中,召唤出圣剑,那把剑叫圣庭的审判,带来神意的降罪,阴君山一点都不怕,早在她做回溯时空这个选择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害怕的余地了。<="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09页 刺来的圣剑被创世之剑轻松格挡,圣弥眼底的情绪翻滚,他沙哑着嗓子说:「罗纳尔德把创世给了你……我永远都是被抛弃的那个人。」 「你的盟友背叛了你,」阴君山手里的创世之剑挥向他,但在没想到的时候转了个弯,划伤了他的脸,血顺着下巴低落,女人浅浅低笑,手上的剑快准狠,「你真可怜,没人爱的可怜虫。」 听到这,圣弥脸上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从愤怒转变为暴怒,剑举过头顶噼下,一道金光划过地面,冲着女人去的,被她快速躲开了。 阴君山左手剑换成右手剑,挽了个剑花,刺入圣弥的身体,在人类心脏的地方,神没有心,但创世之剑会给他留下伤痕。 「你说,罗纳尔德在这的话,看到你这幅样子会不会很高兴,」这句话从阴君山的嘴巴里说出来,成了圣弥发狂的导火索。 他几乎是不要命的扑向女人要将她撕碎,圣光灼伤的痛苦蔓延让他迟钝一下,就被轻易躲开了。 阴君山往后退一步,喊:「罗纳尔德真的很后悔,很后悔创造了你。」 圣弥胸前的血是金黄色的,在黑袍上像是绽开一朵金花,他痛苦倒地,目眦欲裂道:「他在哪,你告诉我他在哪里!」 创世之剑架在他的脖颈间,女人想刽子手一样扬起剑,干脆利落落下,圣弥瞬时化成金花,花瓣散开,消失不见。 在雪地中绽开的金色花,在黑暗中遁形。 阴君山站在那,轻轻嘆息。 晚上,阴君山和阿蕊莉回到了王宫,阿蕊莉回到书房做最后的通牒,明天她会带着一队军队闯入议政会大楼。 阴君山则回到房间里,解下衣带,一双手从后面抱住她,下巴靠在她肩膀上,哭诉:「你没有回来,一天都没有回来。」 眼泪落在女人的皮肤上,滚烫又热烈,她没有办法,只好捧起梅林的脸吻上去,带着无限的爱意,长出空缺的血肉。 梅林解开衣带,脱掉上衣,最后脱得精光,只留下一条薄薄的披毯,然后像昨天的一样进了浴室,他闭上眼睛,期待昨天一样粗暴又温柔的对待。 阴君山脱衣服的手一顿,坐在缸边摇晃双腿,手指抚摸过梅林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又抚摸过他的身体,引得一阵战慄。 女人轻笑道:「梅林,你好敏感啊。」 梅林勐然睁开眼睛,伸手握住那只骨节分明,皮肤白皙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他泪流,如同一朵被摧残的花。 阴君山脱掉长裙与他在水中拥吻,像是两条交尾的蛇,在黑暗中取悦对方,梅林泛红的眼尾流下一滴一滴的泪,混入水中,发出一声呜咽。 女人掐住男人的脖子,两只手就可以握住,手用力,脖子就会断掉,脆弱又不堪,手突然放开慢慢下移,到他的胸前。 梅林闭上眼睛,引诱道:「爱我吧,永远的爱我,在永夜下发誓。」 阴君山越想越好笑,捏着男人的下巴,一字一句道:「我在永夜下发誓,永远爱你,直到尽头。」 梅林满意的嗯了一声,疲软的浮在水上。 折腾累了,就回到房间。 「我见到圣弥了,」阴君山与梅林的手交握,用手蹭手背,亲昵得不行,她继续说,「他问我你的下落,我没有告诉他。」 梅林用唇瓣去蹭女人,凑到她耳边说:「他在找新的提灯人,他找不到只好把主意打在我身上了。」 石门的看守者叫提灯人,他们提起一盏盏灵灯守护在石门前,守护中州的万物法则。 上一任提灯人是许清柳,只要她没有死去,就不能找新的提灯人,许清柳那么厉害,她可是东大陆创世以来难遇的真神,怎么可能会死呢。 阴君山心神不宁,她不期待许清柳死,因为有时候那个女人对她很好,就像母亲一样,但又会混杂着不明的情绪。 梅林贴在她耳边呢喃道:「规则是会被打破的,提灯人失踪也会被判定为死亡。」 阴君山睁大眼睛,再闭上。 提灯人的规则一次又一次的打破,正式的第二任是文德尔,圣塞西莉亚的爱人,那个和她分道扬镳的爱人,中州世界最伟大的白巫师,他现在被关在命运三女神的湖底,没有死去饱受折磨。 「我有一个妹妹,叫做岐年,她很小的时候就被选做提灯人,仿佛中州所有神都是要为守护石门而生,所以她不愿意被禁锢,自己撕碎了灵魂,获得了自由,索尔斯提斯知道后,悲痛席捲了全身,我也一样,她是全族,是整个海沃德都疼爱的孩子。」 索尔斯提斯,二代月神的名字,在梅林的嘴里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他只为岐年落泪,一滴泪都不肯分给月神。 阴君山替他抹去泪,手心的泪珠顺着指缝流下,最后他抱头痛哭,蜷缩在女人温暖的怀中,哭着说,他也不想做提灯人。 哭着哭着,哭累了,昏睡过去。 大约是半夜,梅林睁开眼睛,大口喘息,窒息感一点一点侵蚀他的神经,他做了一个噩梦,被人绑在架子上用火烧的经歷歷歷在目,精神仿佛要崩溃到极点,他蹑手蹑脚离开了房间。 一束月光透入窗户,照在阴君山后背,有不少的暖意,比太阳还温暖,她睁开眼睛,在心底目睹了梅林的离开,她站起走到窗前,永夜中的第一束月亮,照在她身上更照在坐在花园的梅林身上。 花园。<="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0页 梅林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他做了噩梦想散散心,他有些害怕离开爱人的日子,以前他很果断,但现在做个选择都犹豫不决。 他在月光出来后,若有所思道:「索尔斯提斯回来了。」 「嗯,索尔斯提斯回来了。」 梅林背后一僵慢慢转头,嘴巴颤抖得不得了,他看到了阴君山,站在身后穿着一袭黑裙的女人,温柔又神秘。 女人手中是一张毯子,是给他拿的。 阴君山给他披好,坐在他的一侧,靠在他肩膀上,说:「你做噩梦了,对吗,梦到了什么。」 梅林说:「屠巫运动,我梦到死亡。」 「那个时候我在吗?」 梅林摇头,失魂落魄道:「我害怕再次失去你,失去你的日子,我一天都不要过。」 阴君山捧过他的脸,在月光下拥吻。 花园中的月花开了,她在花园中亵神,用舌拉神跌入欲望的深渊,让他在沼泽中越陷越深,月花在月光照耀下发出淡淡的光泽。 他们在花园幽会,一场糜烂之花的亵渎。 第61章 议政会大楼。 阿蕊莉站在塔里斯坦的面前,手里握着匕首,然后一点一点插入眼前人的脖子,男人倒地,九位执政党被摁在桌子上,地板蔓延着血色。 等她走出大楼,阴君山早在那等着她,军队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好攻打格林瑞德。 她们站在城墙上,阴君山有些感慨,她想自己不该装傻了,笑着对阿蕊莉说:「我会帮你们赢,为了我自己。」 格林瑞德的十字军到了城墙下,带兵的是太阳王兰斯,他的皮肤比月色还惨白,阴君山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大楼,一只巨龙盘旋在那,还有一袭白裙的月神。 兰斯静观其变,直到他看到月神,脸上的碎片绷不住地唰唰掉落,月神手边是石门,重组的石门,真正的石门。 他挥手,示意攻打城门。 阴君山大喊:「月神!」 月神没有丝毫犹豫,用力推开了石门。 时间暂停了,阴君山走到石门前,掏出自己的心脏化作钥匙扣动石门,万物法则重建,太阳从层云中走出来,她疲惫道:「我还没有去精灵族看看呢。」 创世之剑,灭世大剑,治癒三把剑高悬艾泽拉。 她的脚下是十层魔法阵,声音带着浓浓的眷恋,道:「忘记吧,忘记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时间重启,所有人都忘记了阴君山,太阳也出来了,万物生长,法则运转。 海沃德内,三女神看着眼前来访的女人有些震惊。 阴君山自顾自地坐下,说:「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很久以前,女人是东大陆的女官,是神之子的帝师,但是她一步错步步错,所以她被斩首了,她揽下所有的罪名,死亡对她来说一点都不可怕。 然后她重生了,她成了一个小孩,她的学生成了她的母亲,与上辈子不同,这辈子她遇到了喜欢的人,一个西大陆濒死的男子。 她拯救了他,他重塑时间拯救了她。 女人的前半生都有了男人的身影,从孩童到少年,男人的精神十分脆弱,他跨越死亡之门,看到了世界树的平行世界,他是塞壬,女人是梁轩槿,最后,平行世界重合,他为女人编织了一场只有爱的幻境。 阴君山讲完,圣弥也就赶到了。 斯嘉丽将时间的沙漏摆正,时间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神与黄昏之战的最后审判。 她把两本日记塞到薇儿丹蒂手里,被女武神压着离开了这里,她挣脱开,对她们轻声说:「谢谢。」 谢谢她们在背后的有意指引,斯嘉丽化作生圣塞西莉亚,薇儿丹蒂化作蓝眼睛的孩童,诗寇蒂化作梁轩槿。 真正的圣塞西莉亚早已死去,破碎的灵魂碎片存放在斯嘉丽手中,指引先行者透过迷雾看清一切,蓝眼睛的孩童是莲莉,她死后,眼睛被圣弥拿走当了战利品,最后,是梁轩槿,她属于平行世界。 在时间回溯之前,阴君山想过为什么神与黄昏之战他们会输掉,阿尔塔卢恩是站在他们这边的主力军,怎么想也不可能输掉的。 命运的女神斯嘉丽告诉她,太阳王復活了,他们屠杀了艾泽拉,石门开启,生命流逝,阿尔塔卢恩倒下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神也会爱自己的子民啊。 佝偻着腰的女人被关在了阿尔塔卢恩的高塔,她疲惫不堪,她梳理了整个故事,时间回溯之前,死的死伤的伤,甚至不惜献祭自己的生命,他们都是爱这个世界的。 回溯之后,她来到时间的终点,重新认识月神他们,知道了属于他们的故事,杀掉了会帮助太阳王的巨人族和龙族,赢得胜利。 其实,她并没有忘记一切,她只是装作忘记了一切。 在时间回溯前,她来到世界树之前,问罗纳尔德,以身作肥料,血作水,滋养世界树,他甘心吗? 他说,这是身为祖神的乐趣。 还有宋汝,她将灵魂献祭给了世界树,她永远不会再见到崔玉了,她在临走前说,自己才不会喜欢崔玉呢。 阴君山意味深长地笑起来,闭上眼睛数着日子。 直到高塔上的门被打开,迎接她的是最终审判。 第62章 最终审判是圣弥降罪,在阴君山眼中,她永远守护世界树,比之前终身监禁好太多了。<="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1页 时间回溯之前,神无比讨厌石门,因为他们担心乌托邦会带来理想中的世界,无法让他们存在,私心真是个可怕的东西,现在石门真正的秘密就是……生与死的法则颠倒。 最初的先行者为了掩盖秘密所造谎言,说自己来到了乌托邦,圣塞西莉亚的一生也在寻找乌托邦,寻找那处隐秘之地,她受够了神的私心,也为自己的私心而死。 阴君山坐在前往世界树的小船,愚者老人晃动船桨,问:「所以,世界上有许多bug,世界树可以通往未来也可以回到过去?」 阴君山吹着风,说:「是,总会要为自己的私心所害。」 世界树的bug让三个世界平行开来,许多个阴君山可以在主世界行走,从头走到尾,从尾又走到头,宋汝也是靠着bug来到主世界,看到平行世界的自己有些感慨,毅然决然献祭灵魂,她也算是半个神了吧。 阴君山说:「不一定真的石门就可以打败太阳王,就像是真的圣剑可以打败魔王一样,即使不是真的,打败了魔王,假的圣剑也会变成真的。」 严格意义来说,假石门愿意与真石门重组,成为了双石门,代表死门与生门。 愚者老人长长嘆气,说:「长风渡二十四万人,重获新生,他们都会忘记你。」 「真正的死亡,我从来都不在乎,也不害怕。」 真正的死亡是忘记,早在时间回溯之时她就体验到了被忘记的痛苦,梅林,许清柳,月树,艾尔维斯他们都忘记了。 世界树渡口到岸,阴君山提着裙子走下去,前方没有回头路,她一条大路走到底,愚者老人深深鞠躬,他这时大概明白了,一切的局,虚假的一切,建设在虚假的局。 就像她对扶桑说的那句话,黑子一落千丈,白子随一落万丈,落在哪,都是死局,一步错,步步错。 死局诞生了。 往后的千余年,有罗纳尔德打掩护,阴君山跑到下界闲逛,她去了巨人领地,利用巨人始祖的尸体重组巨人族,去了龙族领地,那里还是那样热闹非凡,她问了人,现任的龙主是谁,是亚伦。 还有精灵族,现任族长是个年轻的少年,叫奥利维亚,她远远眺望一眼,坐在生命树下说,生生不息,源源不断。 再是阿琳族,艾尔维斯穿着布衣在土壤上耕地,他见到远处站着的人,自顾自说:「你知道那天我对塞壬说了什么吗,我说,他不信神,我也不信,所以他帮助我伪造了那本日记,海商的日记,看吧,你也入了我的局。」 那个叫幼琳的孩子的后人在焦土上建造了新家园,艾尔维斯说谢谢她,谢谢她会选择保护这片土地,不然圣塞西莉亚都全毁掉了。 格林瑞德,珀西瓦尔大学。 玛格诺莉娅有些头疼的在处理学生暴力事件,在看到那张信息表没有填父亲母亲时,怔愣片刻,好像有个学生是这样的。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雪花球,望向远处的沙发,那里坐着一个白髮蓝眼睛的女孩,她在翻看一本书,叫《失落的中州》。 女孩感受到目光放下书,眯起眼睛笑。 「玛格诺莉娅老师,夜安,」她伸出手,摊开手心,上面掰着一个小巧的雪花球。 玛格诺莉娅想到了很久以前的圣塞西莉亚,更想到了永夜中的那位女人,她变了变了很多。 阴君山对她笑笑,离开了。 下一站是艾泽拉,阴君山是在一个雪夜到的这里,王宫的夜灯都发出亮光,女王阿蕊莉坐在花园的喷泉边,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她来了,在雪地留下一长串的脚印。 阿蕊莉说,自己早就知道那个计划,周围有许多小国和种族领地,为什么选艾泽拉不选其他的地方。 因为那曾是受到阿尔塔卢恩庇佑的国家,即使收到伤害,月神也会倾尽一切挡下,哪怕初代不在,二代也会替她爱这个国家。 神也会有愧疚。 阴君山一直保持沉默,心想她说的对啊,不过她漏了一点,就是……格林瑞德最想吞併的就是艾泽拉,做梦都想要,太阳王背叛了盟友,盟友反咬他一口,艾泽拉全面进军格林瑞德,血仇必血报。 阿蕊莉继续说,那天时间暂停后,她忘记了一切,又想起来了一切,可是没有记得叫阴君山的人,艾泽拉的胜利,剷除教会的胜利,属于她的胜利。 阴君山踏雪离开,封锁了阿蕊莉的记忆。 她去了东大陆,身着黑袍,头戴兜帽,走在长风渡的街上,今夜是扶桑节,她好像看到了之前的记忆,少女与少女,她与她们坐在一起吃鱼糕。 她走啊走,走到了街口,走到了古董店,不敢推门而入,走到婆婆那,看了一眼就离开了,走到图书馆,看到热热闹闹的景象,眼眶湿润了。 最后到了二十三重天,默默看了一眼许清柳,低声喊了一声扶桑,趴在案板上吃鱼糕的女人愣了一下,在抬头人已经不见了。 回到世界树,阴君山有些疲惫不堪。 好像一场死局也不错呢,她看到自己的白髮,看到蓝眼睛,自己的血液融合了圣塞西莉亚的血液,变得越来越像她。 罗纳尔德日夜都会坐在世界树下,阴君山也坐过去,他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讲话。 罗纳尔德说:「谢谢你。」 阴君山:「这比回溯之前好多了,回溯之前我是被动者,什么都不知道,在命运的长河中漂浮不定,回溯之后,我是带着阴谋去的,虽然老是在别人面前装头疼,装失忆,宿命也没有那么难打破。」<="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2页 最后一句是她嘀咕着说的。 罗纳尔德笑笑,一只蝴蝶飞到他鼻头,亲吻一下,又飞到阴君山手心,这次她没有捏碎生灵,扬手送走了它。 飞吧,蝴蝶,突破命运的死局,飞向自由与天空。 一千年过去了,圣弥来到世界树前。 有些好笑,他会想什么。 阴君山走到他身后,听到了一句一句的话,岐年原谅我,对不起。 然后冷冷地说,岐年不会原谅你,从你把她害死的那一刻,她就再也不会原谅你,整个中州,整个世界,罗纳尔德,我,一切生灵都不会原谅。 圣弥没有哭,因为神不相信眼泪。 阴君山抱着梅林的木偶坐在世界树下,闭上眼睛,睡吧睡吧睡吧,一觉醒来就会好起来了。 突然有一天她醒来,还偷熘进了海沃德。 那里下起了红雨还有圣塞西莉亚的花瓣,斯嘉丽说,那是文德尔对自己的忏悔,圣塞西莉亚的自责。 阴君山有点怔愣,圣塞西莉亚死了,文德尔也死了。 又过了很久,一万年的牢期过去了,阴君山被放出来,与罗纳尔德打了声招唿,前往海沃德的死神之地,赫尔海姆。 有亡魂看到她的身影若隐若现,之后她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有那只被遗弃在赫尔海姆的木偶,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 她受够了万年孤寂,在世界树前,一遍一遍看梅林的轮迴,一遍一遍测量自己的身高,它在缩矮,时间的反噬是痛苦的。 她悲痛,倒在一片圣塞西莉亚花海中。 第63章 我叫阴乔,是妈妈最爱的孩子。 我可以很骄傲的讲出这句话,妈妈很喜欢我,非常非常爱我,但爸爸很讨厌我,甚至厌恶我,想致我于死地。 在我接到父亲的第三百二十六封信的时候,对他的印象有些动容。 二楼有个在暗处的小房间,是父亲最喜欢的书房,他平常都会在书房写写东西,他写完总是有笑意。 父亲写了三百二十六封信,我问过,信要送到哪里,为什么要写,阳光下的金髮男人勾唇笑得温柔,他说,是给你母亲。 每当提到母亲,父亲都是温和的。 他还说,母亲是个爱哭的孩子,会怀抱一束白色山茶花哭着说,梅林,你看,你怎么敢轻视我的爱。 我摩挲下巴,问:「母亲比父亲小吗?」 父亲放下笔,思考起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想好后弯唇笑意更浓,道:「嗯,晚山比我小几岁,」他像是想到美好的事情,提笔继续写。 那个时候,清风吹盪,阳光明媚,我看着父亲的笔尖充满爱意,感嘆一声爱情的美好,最后,他放下笔,最后一封信写完后的一个月,消失了。 像是一阵浓雾,再也看不到人影,就连那一箱厚厚的信也一同不见了,我不是没有找过,而是找不到,一点踪迹都没有。 自父亲消失后,信又一封一封寄到家中,我按照寄信的地址回信,没有任何结果,现在新的一封信摆放在眼前,这也是最后的信,我颤抖着拿起,打开抖落出一张照片。 泛黄的边缘,相纸脆得仿佛一捏就碎,上面的女人抱着一束白色山茶花,温柔的眸子溢出水珠,像是刚被欺负哭了一般,她很美,黄白灰的照片,因她有了色彩。 照片的背后是一小串数字0326 ,第三百二十六封信,是女人的生日,背面还写着女人的名字,阴君山。 我低低地笑出声,是母亲。 我将照片翻来覆去十几遍,最后在模煳不清的下角,写着年年岁岁,吾妻晚山。 晚山,是母亲的字,是父亲对她亲昵的爱称。 夜里我做了一个长梦,女人温热的体温怀抱住我,轻声道:「阿乔不要怕,母亲在,母亲保护你,母亲正抱着你。」 我无力地蹭蹭温暖,听到男人愤怒的声音袭来,是父亲的声音,他说:「阴乔,你先离开这里。」 母亲怀中的我颤颤巍巍地抬头,弯起眼角,笑道:「父亲……啊!」 我看着容貌像极了父亲的男人,看了又看,他脸上乌云密布,不像是父亲。 他把我拖到一个单独的房间锁起来,我用力拍打门,哭着喊着也要出去,十分钟后,无力坐在地上。 门外传来小声抽泣,是母亲的哭声,她温温柔柔的声音下定了决心,她在说:「梅林,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我不想再失去阿乔,哪怕是终身的监禁,她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我,我也会付出应该的代价。」 父亲更加愤怒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他说:「我不会喜欢这个孩子,我不喜欢这个孩子,我不会喜欢这个孩子。」 他的声音绝情,屋子里黑下来,我豆粒大的泪珠往下掉,抱着双膝坐在床前,一片的黑暗中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真的好孤独,原来父亲并不喜欢我吗? 嘭,门被利器凿出一个窟窿,一束光照在我身上,抬起头哭起来,大喊:「母亲!」 女人身上的温暖和淡淡的山茶花香环绕起她,我被抱在怀中,怜惜地抚摸着。 「阿乔,如果你想见我,就来圣伊克尔岛的白山茶公馆好不好?」 梦醒,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我回味起女人的怀抱,以及最后的话,圣伊克尔岛。 圣伊克尔岛在很久之前已经消失不见了,我披散着头髮,一步一步走向梦里的地方,仿佛又回到了梦里。<="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3页 这次看到了女人的脸,她很美,眼尾很红,眼中含泪,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去圣伊克尔岛。 早上天微微亮起,我坐上了一艘渔船,起初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在试探了很多渔船后,只有一个老人愿意带我去圣伊克尔海域,那再好不过了。 坐上渔船的第三天,大雾四起,我模煳地看到了圣伊克尔岛,心脏感到一阵疼痛,唿地蹲在地上,像是命运转动的指针一点一点指向我。 在圣伊克尔岛塞壬大道的罗勒叶街有一所公馆,坐落在三十二号,老沉香木搭建的房子,復古悠长的钢琴鸣奏曲,屋檐下挂着随风飘动的红绳符,门前种有一片繁茂洁白的山茶花。 有时这里安静得如同一座坟墓,岛上的人对这所公馆保持着好奇,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到过有人从门中走出来,也许,门内空无一人。 清晨太阳初升,公馆玻璃窗前坐着一名看报纸的女人,她是公馆的主人阴君山。 女人长相古典雅净,黑髮披散在脖颈后,白净手腕戴着一只血玉镯子,喜欢穿一件茶白长裙,脾气性子古怪,有时一天坐着不说话,这几天下雨,她就边看报纸边听雨声,看窗外山茶花一点点被摧残,像是铺了一层白雪。 前台接待摸了摸胸牌上的字,雀小希,走到壁炉前填了一把火,小心翼翼问:「夫人,冷吗?」 阴君山没有回话,壁炉冉冉升起新火,越烧越旺,霹雳吧啦作响,雀小希知道她这一天不会再讲话,讪讪地走了。 雨天事宜睡觉,阴君山安静窝在木椅上,闭上双眼,没人知道她做了好梦还是噩梦,睡醒后她开始着迷于写日记,本子上密密麻麻都是之前的日期。 夕阳西下,天黑起来,星星挂边。 阴君山写日记写得累了,又窝在椅子上打瞌睡,两只脚丫踩在地上,地面冰冷的触感使她把脚伸回到椅边,冷不丁刺激一下,她彻底精神了,用手指敲打桌面,一下又一下,摆钟滴答滴答的声音迴荡,像是诡异的曲调,雨声一点一点加入合奏。 雀小希为她端来一杯茉莉花茶,又拿来毯子盖在她身上,听她咳嗽两声说,小希,来人了。 雀小希起身回头,公馆的门被打开了,来人沾着一身雨露,白色的衣服上沾着雨水,鞋底沾染了不少山茶花瓣。 来人是我,疲惫不堪的我。 上岛的时候遇到了大暴雨,险些吹跑了。 我看女人垂下眼眸,睫毛下乌黑一片,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几分钟后,她眼神逐渐温柔,嘴角噙着笑意,道:「欢迎来到……白山茶花公馆。」 她躺在椅子上,累到没有分来人一个眼神,那边的女孩挑了离壁炉最近的椅子让我坐下,然后自顾自去了后厨。 我与女人相顾无言,嘴唇打颤道:「你是母亲吗?」 女人抬抬眼皮,目光一直紧随我红肿的双眼上,问:「你在为谁哭泣,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其他人……」 我的眼泪一滴一滴掉落,无助地捂着脸痛苦,边哭边说:「母亲,好久不见,可是我知道真的有圣伊克尔岛的时候,我真的好悲伤,我真的无法止住自己的悲伤,我一想到你在这里度过了孤寂的万年,我止不住的哭泣。」 这是来自肺腑的痛哭,我在童年与人生都失去了她的陪伴,这让我麻木且悲痛。 母亲用力把厚重的毯子丢给我,毯子没有落在我身上,而是掉落在了地板上,那上面带着女人的余温和香气,落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女孩端来热汤,递给我,又把毯子捧在怀中,并说:「小姐,姜汤暖身体,趁热喝下会好一点哦,」说罢,她离开。 母亲微笑道:「你相信命运吗,又或者是宿命之下的安排?」 我愣了一下,捧着姜汤不知所措,摇头又是摇头,她继续说:「我之前也像你一样,什么都不信,不信命运也不信宿命,一条条关系命运多舛的线,它紧紧扣在指尖,绽开一朵朵白山茶花,它盛开在极寒之地,盛开在温润潮湿的山谷缝隙中,又或盛开在长灯不灭的古城,等待它的主人来採下。」 这话模稜两可,我有些不明白,重重咳嗽两声,问:「是命运带我来到这里的吗。」 母亲转头看窗外,风雨越大花越落,花瓣紧紧粘在玻璃上,她轻声细语道:「我之前做了个错误的决定,我要为了这个世界做出牺牲,可我……怀孕了,我想了很久,生下了第一个孩子,他是个男孩,后来他死了,第二个孩子是我在终身监禁中怀上的,但生下这个孩子,我要面临与爱人分居两地,我给她取名乔,她是我和梅林架起沟通的桥。」 女人眼角泛红,对着我无声笑,那是一个痛苦无比的笑容,她用力咳嗽两声,目光始终在窗外。 她看向我,眼中带着无尽的慈爱,她有说不完的话对我说,可是力气全无,就是用喉头也说不出什么。 她用力把日记塞到我怀中,那上面还有今天刚写的话。 「与你见面的条件是他提的,是见到你,我死去,这就是命运,我的命是个死局。」 母亲的呜咽声夹杂着丧钟响声在我耳边传来传去,一个手不稳,茶杯砸在地上溅起热水花,她害怕地缩缩身子。 她痛苦地皱眉,躺在自己经常坐的木椅上,闭上双眼,最后一刻她想起花瓣会随风飘荡,她好像回到了以前…… 这时,门再次被推开,青年时期的母亲,幼年时期的母亲,以及现在的母亲都看着我,眼神中都是爱意。<="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4页 淡淡的月光撒下,母亲躺在椅子上,她死在一个大雨倾盆的夜里。 后来,我收到了一封来自母亲的信。 送信来的邮差是个老人,他枯瘦如柴的手把信小心翼翼放到我手心上,笑着说:「哦老天,我说过信总会有人写的,信可不是手机那样冷冰冰的东西。」 我打开信,上面写着。 「血缘将我们紧紧相连,你的母亲,阴君山。」 第64章 那日大雪,我的尸体送到了扶桑面前,她崩溃到大哭,哭到站立不起。 这是我上半生,我的下半生是个迷,回溯时间之前,我一路寻找石钥匙,捲入神与黄昏之战,结果都死了。 时间回溯之后,我死了,他们活了。 时间的一切起点都在圣伊克尔岛,上半生和下半生都是如此,我看到了梅林,我的爱人,坚定不移的爱人。 可我知道,他死了,死在进入死亡之门后,这里是他编织的幻境,他想让我活下来,溺死其中,被圣塞西莉亚破解了。 很遗憾,我见不到他了。 不遗憾的事,没过多久后的世界不再需要神,他不必再费力寻找生的方向。 世界的法则受双石门的约束,生命受世界树和生命树的制约达到平衡,生物回復原有的寂静,进化中把神政推翻,圣弥担心的还是来了。 我不怀好意的看着圣弥笑起来,他乖巧地坐在世界树渡口的船上,目视前方,问:「我可以在这住下吗?」 海沃德在神政被推翻的一刻,化作子虚乌有,它再次被冰封起来,就像是那年圣塞西莉亚的远古冰川之雪,覆盖整个圣都。 我说:「瞧吧,你终究要为自己付出生与死的代价。」 在圣弥在渡口的日子里,莫名的好笑,他喜欢窝在世界树下读书,喜欢读一本叫《世界法则》的书,我有幸偷读过,发现真的很微妙。 由月神写成,再送给圣弥,是时间回溯前的结局,生灵涂炭,神政依旧会被推翻,神会代替生灵体验死的痛苦,在很久之后恢復一片寂静,远古来的神会给予世界一丝新的火苗,世界又会变得热闹起来。 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那本书,圣弥把自己献祭给了世界树,他在死前把事情一骨碌全吐出来了。 「对不起,我做的那些事情,对不起,那副画挂在了珀西瓦尔的图书馆,」高傲的不可一世的人低下头,我笑出了声。 我画的最后的晚餐,现在画上只有我了。 还有啊,岐年是圣弥的爱人,圣弥为了顺理成章打开石门,献祭了她,真的好像巨人族的故事,还有圣弥想要罗纳尔德认可他,到最后罗纳尔德也没有认可他,而是默不作声。 茫茫众生,众说纷纭。 有一天,我看到了平行世界的梅林,他在圣伊克尔岛的院子里种了一根葱,然后种了十几棵,还有土豆和番茄。 再然后,我手指穿过世界树,实现了完整的献祭,将半神之躯的神力给予它,我穿越了平行世界,来到圣伊克尔岛。 年轻男子乘坐马车来到这,下车走到我身边,伸出一只手,道:「你好,亲爱的小姐,我是梅林。」 「你是真的吗?」 梅林笑起来,说:「一切都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我伸手递给他一朵白色山茶花,是啊,一切都会是真的。 第65章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阴君山坐在田野中,双手瘫在地上,身边是一捆麦子,她盘算着今年可以挣多少德比,远近听闻鹿鸣,她起身跑着追寻鹿,直到遇到了枯树中的一处干涸泉眼。 鹿趴在那,悲痛的喊几声,她嘆口气,圣伊克尔这个地方,干得干涝得涝,很奇特的气候也有奇特的地形。 鹿继续悲痛的喊,阴君山走上前,手放在枯石上,心里默念:「我以祖神之名,为生灵开闢创世之路,以我之名,救它一生,」泉眼炸开一朵水花,鹿围着少女打转,发出一声声鹿鸣。 阴君山迟疑片刻,抚摸过自己的手,害羞地笑起来。 「晚山,」梅林不知已经在枯树后站了多久,黑暗中他的脸几乎看不到,阴郁多云多雨,像只暗沟的老鼠。 后来,这件事梅林没有提起,阴君山也没有提起,埋在心里两人的心里。高阶创世魔法是要以施魔法之人的寿命,这也是梅林不愿意提起的。 春季,是个好季节,太阳明媚,不冷不热,适合散步,他们牵手走在塞壬大街,繁华落尽,梅林聊起以前,他说:「这里是被埋没之地,这里没有赛博朋克的大楼,没有未来的电脑计算机,更没有仿生机械人。」 阴君山半蹲在卖糕点的铺子前,手指点这点那,笑眯眯道:「是啊,这样就很好啦,没有人在这片净土作乱,哎呀,三点几嚟,饮茶先啦,该摸鱼摸鱼,这样荤素搭配才不累。」 梅林颇为宠溺的笑笑,用力揉揉她的头顶。 爱意萦绕春天,溢出的爱化作春雨,白云直下,晴天润雨,阴君山牵着梅林的手,说:「快来,快来,」她嘴中咀嚼着一块鱼糕,笑起来,承受雨的湿润,在爱意之上。 夏天,是海节,阴君山还会想起塞壬。 仲夏夜的草坪上,她坐在那,再来到这的时候,梅林已经把梅子树旁的枯树枝换成了山茶花,花朵随夏风摇摆。 塞壬大道上的花车游行到半夜,阴君山就坐到半夜,盛大的烟花在眼前炸开,她振臂高唿盛景。<="
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 第115页 「梅林,看啊,烟花!」 梅林将她抱紧,小声说,是啊烟花。 秋日,梅子树结果,她拿着竹竿敲打树枝,掉下的果子用衣兜乘着,一下两下三下敲敲,果子满兜。 一半做梅子酒,另一本做梅子饼干,梅饼和冰冰凉凉脆梅子。 阴君山会把落在兜中的第一颗给梅林,月族的一个习俗,好运会围绕他,一切都会变好的。 冬日,隆冬大雪,海面结冰。 往常阴君山都会邀请梅林来做客,现在他们住在一块,也不用生分。 女人早起点燃了壁炉,点点火星,照亮了整个屋子,她早起烤了一只火鸡,肉香四溢,梅林起得有些晚,疲惫地揉腰揉后颈。 那里明显有几个红印子。 阴君山把他推到沙发上,塞给他一本《圣伊克尔故事集》,小声嘟囔道:「你答应我的,要给我读的!」 梅林笑着说,好。 手边摆放一杯热可可,讲述这圣伊克尔的故事,就在阴君山马上要睡着的时候,梅林问,你已经成神了吗? 她勐地睁开眼睛,脸上的表情崩裂,碎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玻璃,梅林继续说,復生魔法是高阶魔法,以寿命作为引力,让万物復甦,只有神可以做到。 沉默,太多的沉默。 砰,玻璃碎裂,阴君山蜕变成了白髮蓝眼睛的少女,她坐在水平面上,面前是两道石门,双生石门,欲望的开端。 梅林站在不远处,平静的脸上,只剩下一双眼睛翻滚倦意,他淡淡地说完剩下的话。 「这个世界不是真的,我不想要你为我编织幻境,来欺骗自己,我已经死了,就算是精神力再强大的人,也无法支撑一个庞大的环境来运转,」梅林垂下眼睫,笑起来。 他引导阴君山站起来,用血化作利刃,杀死了他,颇为自豪地说,好女孩,干得不错。 他一次一次的死在爱人怀中,每次都是平静地闭上眼睛,让人挑不出错。 噩梦,都是噩梦,少女的精神世界进行了第二次崩塌,这下连废墟也没有了,海也结成了冰。 「我是你的踏脚石,踩着我去迎接你的新生吧,真理会给你一切答案,死亡会带给你自由,得权利者不该被囚困在高塔上。」 梅林的话一遍一遍在梦中重复,是第一次他死在爱人怀中的喃喃,那一度成为了噩梦,到现在阴君山也无法脱身。 勐然惊醒,她摸摸自己的脖颈,又摸摸全身,然后无助的哭起来。 本记年,3658年3月09日,是她在赫尔海姆醒来,本记年是一个年号,它属于后世纪。 海沃德被封存了一个世纪,神也离开了,白茫茫的世界,只有一双蓝色眼睛死盯前方。 她来自于中世纪,来自于远古,来自于白雪中。 第66章 莲莉的死,是圣塞西莉亚最后的挣扎,她不信平常会亲昵的喊她妈妈的孩子会死得那惨痛,她是神也是一个母亲,她很爱自己的孩子。 她最后的挣扎,在连莉身体化作圣塞西莉亚花飘走的时候,碎成了渣。 回到了冰川,她想只要手腕的血珠手鍊没有断,那连莉的灵魂就那样受损,她们还是可以再见的。 但事情总不让人满意,圣塞西莉亚腕间的血珠手鍊断裂,她无力地捶打冰面,泪流满面,远在海沃德的文德尔看着断碎的珠子,愣神。 他们之间唯一的纽带断了,下一秒他感受到,契约消散,神识消散,水面之上平静万分。 塞西莉亚撕碎了神魂,她用最后的神识告诉文德尔。 「少年的花带给了我温暖和无限的遐想,被冰川冻结的血液化开,继续循环在体内。今日的冰川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有太阳,我无声地动了动干涩的唇瓣。 请把我封存在冰川里吧,直到圣塞西莉亚花开遍我的躯体,直到那个少年可以亲手把我从冰中捞起。 让我带着无限的遐想,存活在属于我和他的…… 世纪。 」 文德尔垂下头,热泪盈眶,他躺在地面之上,伸出手触碰乌尔德湖的水面,应声滑落。 他在漫长的悲痛中,结束了自己。 他曾看着塞西莉亚进入石门,那天女人告诉他,自己怀孕了,也曾妄想过,她会为了这个孩子放弃自己的计划,不,他错了,孩子或许会起一点作用,但不大。 一个有着母性和神性的神,文德尔的爱人啊,你曾颠沛流离至今,到底要用多么贫瘠的文字来诉说你的一生。 他们,会在赫尔海姆相遇吗,会有来生吗? 当尸体消散,化成无数圣塞西莉亚花瓣飞落在海沃德的大街小巷,光亮处与黑暗角落,悲伤席捲全身…… (全文完) 小贴士:看好看得小说,就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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