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复苏攻略》 第1章 危险突至 “哔哔哔”一阵刺耳的鸣笛响起，刺骨寒冷袭来，玄清芯打了个颤，骤然睁开眼。 绿色清澈的眼瞳，倒映出陈旧的窗户，窗户只有拳头大，一个玻璃封着的圆孔。 玻璃外已经被刮花，看不清外面景色。 其实就算没刮花，也看不清，外面浓雾笼罩，似一团团白色棉花，连景色轮廓都捕捉不到。 刚才似乎有人在她耳边不断重复，“帮帮我，帮帮我……” 很洗脑，醒来却忘记后面的内容了。 所以这是哪里？环顾四周，前后一排排的座位，像一辆列车内，可车窗比自己租用的阁楼窗户还要小。 其余大片空白地方，贴着非常醒目的广告语：我们为你打造最便携的绿植。 然后入眼是小巧的盆栽图片，分别为99贝朗、199贝朗、299贝朗。 对应棒头草、车前草、牛筋草。 这不都是杂草吗？杂草什么时候成为盆栽拿出来买卖了？ 肯定是毕业论文改太多遍产生的荒诞梦境。 玄清芯愣愣看着窗，思索这梦境挺真实的，也不知道醒来还记不记得。 坐隔壁高大男人突然开口，声音很平，语调很冷，“小姐，别再看窗外。小心引来骸虫和污灵。” 人们相信，注视浓雾，会引来不洁之物。 警报声已经响起，证明附近有污秽之物，万一注视刚好落在它们身上，它们便会感应到。 玄清芯满脑子问号。 骸虫是什么？ 去污灵她就听过，厕所清洁剂，污灵又是什么东西？ 偷偷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外侧，很痛，真实的。不是梦吗？ 玄清芯很茫然，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为了多赚钱，做着动捕演员的农学院准毕业生罢了。 穿越的事情竟然落到她头上了吗。 可是她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为什么没记忆。 粉色的薄唇微微张开，想问以上问题，紧接着又闭上。 对方喊自己小姐，那么他的身份，应该是保镖或佣人之类的同行者，对这具身体的主人肯定有所了解。 若她说错话，被识穿，会被认为撞邪吗？会遭受非人对待吗？ 玄清芯不禁往坏处联想。 如此怪异的环境，走错一步，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她决定保持沉默，拢了拢身上的大号外套，尽量不去瞄窗外，也不往男人方向看。 但她忍不住，她迫切的想知道自己为何而来，这具身体又是谁，她能否回去原来的世界。 不能明目张胆问，便用余光观察。 很快玄清芯注意到列车的气氛不对劲，这个车厢拥有几十人，却一点谈话声都没有。 前座，隔壁座椅，全都目露惊恐，一动不动，诡异得令人窒息。 莫非来到传说中的无限世界？ 玄清芯将身体紧靠椅背，索取安全感。 鸣笛还在响，令人心间烦躁。 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手不动声色地伸向自己衣袋，摸到一个透明卡套。 里面有几张证件。 玄清芯，出生年月，历年530年1月1日，良民。没有地址。 背部有一张临时居住证，五号城申请卡，有效日期549年1月2日至550年1月2日。” 今天是几号？ 无论玩什么游戏，最怕就是倒计时。 玄清芯深呼吸两下，继续寻摸，用纤长的手指，夹出两张证件中间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这人，很好看，是玄清芯见过的所有男人中最好看的。 凤眼无辜睁着，唇红齿白，下颌棱角分明。 玄清芯翻过照片，后面写着“亲爱的老公”。 她抽抽嘴角，追星吗？ “小姐，你证件里，为什么有男人的照片？” 玄清芯佯装镇定地把照片塞回去，张口解释：“我……” 男人整张脸已经凑过来。 左半边脸竟然是金属。 机械眼球散发着嗜血红光，紧紧盯住她，仿佛连灵魂都能看透，一切无所遁形。 玄清芯身体不自觉颤抖，莫名情绪影响下，她心跳如鼓，嗓子发干，说不出话。 一系列反应，其实来自原主残留的情绪。 男人似乎很满意玄清芯害怕模样。 泛着银光的机械食指与拇指钳住她下巴，冰冷与疼痛交织，玄清芯依然说不出半句辩驳。 低沉的声音宛如恶魔呢喃，在她耳边响起，“你要记住，你只是个脑子有点用处的废物，无谓的事情不要做，毕业，然后混进军队农植部，是你的任务，明白吗？” 那指头力气大得可怕，似稍用力就能捏碎骨头。 玄清芯没哼声，垂下眼睑，这什么人，简直无法无天。可脑子就是转不过来，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就是她犟种一样的举动，引起怀疑。 平日的玄清芯，唯唯诺诺，问一句答一句。 今天的玄清芯，害怕中透着冷静。 “你不是她。” 一句试探，当场让玄清芯破功，这就被发现？ 玄清芯表情僵硬，男人更怀疑了，掐住她脖子，将她压回座位，“你是谁？” 玄清芯不想坐以待毙，起脚反抗，照着他下三角路踹。对方反应超快，一下子挡回去。 掐脖子的手更用力，牢牢锁住纤细的脖子 二者力量悬殊，弱者根本挣扎不了。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往这边看。 注意到男人那半改造的身体，连忙又缩回去。 改造者不是狠人就是强者，没一个好惹的。 杀人与暴力，已经成常态，人们习惯冷漠，不想惹麻烦上身，都选择视而不见。 玄清芯很绝望，怎么办？ 她不想死。她企图掰开那只冷冰冰的手指，可是掰不动，焊死了似的。 眼前开始出现重影，玄清芯清楚感知自己力气在流失，不能放弃，不能放弃……意识却在沉下去。 突然，车身一震。 剧烈的波动传来，天旋地转。身处的这一截的列车厢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翻，飞出列车轨道。 安静的车厢，仿佛瞬间激活人气，惊叫，痛吟，车内物品撞来撞去的沉闷声…… 直到车厢重重落地，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落地后，车厢反而静默了。 其他人的情况如何，玄清芯顾不上，车厢一百八十度翻转，她人倒挂在车上，是安全带救了她。 果然，没有一条安全带是用来当摆设的，关键时候都能救命。 第2章 作死的抉择 掐在脖子上的手不知道何时松开了，玄清芯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进入肺部的感觉太美好，她不由得多深呼吸几次。 还没来得及庆幸活着的美好，她睁眼环视，透过座位缝隙，看到男人竟然安然无恙站在列车门边。 这么可怕的车祸，他竟然毫发无损。 男人已经回头，大踏步朝玄清芯走去。 玄清芯慌忙去解安全带，倒吊着不好操作。 她手抖个不停，好不容易解开，凭借动捕演员积累的经验，翻身下地。 但男人已经走到她跟前。 金属大手再次掐向她，玄清芯吓得缩成一团，刚好错开男人手指，然而哪有这么容易脱离魔掌。 齐腰长发被一把薅住，“你究竟是谁，如何入侵她的。” 置身过生死后，玄清芯反而镇静很多。 横竖都是死，也不怕承认，直接道：“我踏马的怎么知道。” 如果这时候来把刀，玄清芯一定能够狠下心捅他几下。 强硬对峙的结果，自然是玄清芯吃亏，头发被死死扯住，头皮快被扯下。 男人见玄清芯不肯说实话，暴躁提起脚，要来一记心窝踹。 玄清芯根本躲不开，这一脚若踹实在了，必然废掉半条命。 也许命不该绝，也许穿越者有光环。 于是命运开了个玩笑，让她死里逃生的同时，体验一把什么叫地狱开局。 一把锋利的白色巨刃从天而降，劈开车厢，也刚好劈中男人的位置。 前一刻威风凛凛要杀人，下一瞬生生被劈开一半，连血都没溅出，可想而知刀有多快。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 玄清芯眼睛瞪如铜铃，呆呆看着。 等大脑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抖成簸箕，“呕呕……” 完球，这绝对不是正常世界。 白色巨刃提起，车厢被完全劈开两半。 玄清芯所在的半截车厢又要翻转，她迅速紧紧捉住扶手，保持平衡，这具身体力气虽然不大，却很柔软，神经反应也快。 翻转一圈半后，翻滚停止。 玄清芯平安下地，只不过抓她头发的手还拽着，拽得有点疼。 她转头把长发扯回来，余光看见切开的半侧身体，这一眼，精神再次遭受重创。 她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吃不了冷切割的牛扒了，切割口如此整齐。 呜呜呜，好可怕！哪里有警察叔叔，没有警察，消防员也可以，她要回家。 开敞着的车厢，飞快卷进浓雾。 温度再次下降，大号外套挡不住那股阴冷。 保暖全靠抖，但越抖，越冷。 玄清芯不敢动了，捉住扶手，整理思绪，接下来怎么办？ 饶是再聪明，一时半会也很难做出正确决定，何况不了解世界的情况下。 车厢内还有幸存者，半晌，有人低声说：“我能够寻找有能量反应的地方，目前唯有回到轨道，才有机会回城内。” 另外一道声音车厢一角传来，“什么级别？” “咳咳，天赋已经是炼级，二级。”炼字说得非常含糊，但另一个人还是听到了。 “你能不能不要用‘已经是’这种误导人的话，才炼级，好意思说出来？迷雾会误导人，不把释放雾气的源头找到，我们永远出不去。” “不然怎么办，这里是野外，想救援军准时救援，简直异想天开，除非这里有权贵或者我们幸运遇到虫捕者。” 玄清芯捉住关键词，“炼级”、“天赋”、“迷雾”、“雾气源头”、“虫捕者”。 很多词语她都不能理解，但她可以总结一句：这该死的世界，不单有怪物，还有异能者。 一前一后就两道声音，没有其余声响，两人不禁情绪低迷。 “那……那我们接下来能做什么？”玄清芯的声音，令二人升起期待：“你是刚刚入侵人的大佬吗？别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真有人能入侵别人，怪不得男人一有怀疑就暴力伺候。 这个世界的可怕指数又上升一层。 “说我吗？”玄清芯指着自己，雾气太浓了，伸手不见五指，她指了也是白指，人与人交流，全靠听声辨位。 “是的，就是说你。你刚才不是承认了吗？” 经历了惊险一幕，玄清芯脑子变灵敏，已经有余力思考。 “你没看到他想杀人吗？他有被害妄想症，认定我被入侵了，我能怎么办。只有承认，才能拖延时间呀。我若是大佬，能差点被人打成猪头？” 脱口而出的理由，令人无法反驳。 “唉。”不是大佬，他们顿时对玄清芯失去兴趣。 “躲在这不是办法。” “蓦然出去，就是找死。” 突然，车厢又是一动，是怪物要来吗？玄清芯的手又一紧。 怪物没等来，有个东西倒从放行李的柜上滚下。 恰巧砸中玄清芯脚趾，痛得她眼泪狂飙。 什么的东西？玄清芯捡起来凑到鼻尖前看，是一个种了车前草的小盆栽，车前草的状态很不好，蔫蔫的。 她记得价值199贝朗。贝朗，应该是货币单位。 考虑到身上连一贝朗都没有，玄清芯抱紧它，指尖抚摸瘦弱的叶片，说不定能够换钱买吃的。 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指尖碰到叶片后，眼前浮现一行清晰的黑色字体。 车前草：生命值10。 厉害了我的草，还可以看见血条。 所以有什么用？这环境下也用不上吧。 没有其他参照物，也不能确认每一种植物都是如此。 现在最重要还是活着。 是紧跟幸存者步伐，还是躲在这里等救援。 很难抉择，因为怎么选，都是作死行为。 那两人最终还是决定出去，玄清芯不想单独留下，问：“我可不可以跟着你们。” “爱跟就跟，我不能保证能从迷雾中走出去。” “先拿行李，翻翻周围有没有植物盆栽。微不足道的生命保障也是好的，虽然会引来骸虫，但骸虫会优先攻击没有植物的东西。” 两边车厢都有人，有尸体，要是他们有植物，便能争取点活命时间。 这么大一截车厢，一盆植物都没有，说不过去。 至于为什么惦记着行李，也很好理解，白雾不知道覆盖多少地方，万一走不出去，又活着，行李里至少有点吃和喝的。 玄清芯佯装找，连自己有没有行李都不知道，她也没说自己有植物。 我有，你们没有，那么低调，就是种胜利。 幸好两人都看不清，不然她那怂怂的模样，没法骗过人。 大家心知肚明，大雾下能够活着已经是奇迹。所以二人也是胡乱摸，瞅着眼熟又轻的行李，就提起来。 既然一起走，最好能够互相串联，一条拧成绳子的衣服往手中一搭。 “你们抓紧绳子，别走散，散了的话，好聚好散，生死有命，死了别找我。” 玄清芯依言捉住绳子，心里感叹，你们本地人心态真强。 但她后面才知道，“死了别找我”，不是自我调侃，是事实。 “出发了。”带头大哥抱怨说了句：“该死的，没有植物，我太爷说，以前在路边随处可见，现在想找都找不到。” 斜对着的另一截车厢传来瘆人的尖叫，随后还有车厢碾来碾去的吱呀响动。 带头大哥不敢再说话。 浓雾里，有巨大的影子在涌动，可能因为与白雾同色系，并不容易察觉。 前方的人扯了扯绳子，踏出车厢。 玄清芯跟着跨出去，四面八方全是浓雾，未知的恐怖仿佛就在身边。 一道哀嚎乍然响起，很近，犹在耳畔，贴着她擦身而过 那声音渐渐拉远，夹杂着咀嚼声。 玄清芯吓得汗毛竖立，脑海里形成怪物拖走活生生人类吃掉的画面。 很想通过叫喊释放压力，但因为太害怕，又因喉咙痛，她喊不出来。 跨出车厢的每一秒都在挑战她一个普通人的神经。 玄清芯往后看，才走了没几步，车厢身影就只剩下朦胧的黑影。 再退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她看到有一个巨大的长条状灰色身影卷住车厢，那边很快也传来了尖叫。 玄清芯急促深呼吸，紧张达到顶峰。 “我们真的没走错方向吗？” 她记得车厢是往另一个方向砸来的呀。 “我……不知道，我的天赋告诉我往这……” 声音戛然而止。 “跑”，位于玄清芯前面的人喊道。 说时迟那时快，绳子突然猛的一拉，玄清芯整个人踉跄往前。 往前的手，脱离了绳子，抵在一处冰凉，硬邦邦的物体上。缩回来，手上似蹭一层石灰墙掉下的灰。 耳边突兀有道粗重的呼气声。 玄清芯心如擂鼓，缓缓抬头，巨大的怪物近在咫尺，大口叨住了一个人，长尖牙齿贯穿了他脖子。 鲜血噗嗤喷出，有几滴溅到她脸上，玄清芯僵直在原地，中间那人早已开跑，只是没等他跑掉，又一声痛叫，估计也没了。 这附近，不止一只怪物？ 袭击三人组的怪物，离玄清芯很近很近，几乎面贴面，它再次咧开大嘴。 玄清芯爆发平生最大的勇气，往地上一趴，滚出去，与尖牙错身而过。 “砰。”身后发出沉闷的砸地声。 玄清芯飞速爬起来跑，跑了没两步，视野变清晰了，那么浓的雾，几乎在十多秒内退得一干二净。 想象中多只怪物的身影其实不存在，身后那只，就是唯一的，只是它身体很长，并且有两个头。 怪物没再攻击，可以说，无法攻击了。 它死了 她安全了。 转过身，仰头。 怪物上方，站着一个人，他穿着银灰色的制服，袖口的金属纽扣反射冰冷光泽。 神情淡淡，居高临下。 他目不斜视，举起一把人高的大剑，对着怪物补刀。 玄清芯愣愣看着他，拿出证件的照片，低头对比几次，世界上真有一模一样的人，不是照骗。 等男人从怪物身上跳下来，玄清芯觉得依照自己这具谜团极多的身体，单枪匹马闯异世界，下一刻就会死透。 这男人够帅，她不亏的。 死马当活马医，心一横，跑过去抱住他，“老公。” 迟柏：“？？？” 他低头看搂住自己的女人，女人仰头看他，四目相对，都盛满了陌生感。 玄清芯心里咯噔一下，这人不会有主的吧。 俊美男人的手隐隐用力，想推开身前的女人。 女人就像顽固的牛皮糖，紧紧扒拉着。 双方暗中角力。 玄清芯感觉男人力气非常大，似乎有什么顾忌，才没有推开。 正好，玄清芯心想，就算这个人有女朋友，她现在也打死不放手。 荒郊野岭的，目之所及，空荡荡，只有黑沉沉的泥土和风沙。 等进入安全地方再说。 “老大，接到嫂子了吗？” 玄清芯和迟柏不约而同往声音来源看，两个穿着同款银灰色制服的男生气喘呼呼跑过来。 一个浑身配有酷炫武器的瘦子，制服松垮垮。 一个身材圆滚滚，长宽高都差不多的大胖子，制服快要暴扣。 他们共同演绎了一件制服，究竟能拥有多极端的反差。 好土，好俗气。 原来这制服那么丑。 “真是嫂子。我们接到任务的时候，还害怕嫂子你出意外。没事真好。”胖子手舞足蹈。 叭叭的兴奋嗓音充斥着这片尴尬地儿。 玄清芯头皮都炸了，她真是这个男人的老婆？那他熟悉她这个妻子吗？ 她觉得此刻的她不应该站着，应该躺在地上装晕，幽幽醒来，再佯装自己失忆。这样比较符合流程。 可惜一切不能拉倒重来。 瘦子拉了拉胖子衣服，“嫂子还不认识我们呢！” 胖子止住话，与瘦子一起走近，等看清玄清芯容貌，惊为天人。 肌肤雪白，宛如凝脂白玉，看不见毛孔。黑发绿眼，鼻子挺翘，因为受过惊吓，鼻尖有些红，整个人像受惊的兔子，令人保护欲大增。 附近城市，很少见她这类型的女生，好看又可爱。 不得了不得了，老大的眼光就是好。 他们打量玄清芯的同时，玄清芯也暗暗思考着，抱着的男人，会不会也像之前那个男人一样，想杀她。 “嫂子好，我是暴扣，他们给我起的。姓名隆天棋。” “我我，张愿平。你知道我吗？老大有跟你提起过我们吗？” 第3章 分解骸虫 玄清芯碧绿的眼睛眨了眨，露出甜笑拖延时间，脑子疯狂思考要怎么回答。 两人被迷得晕乎乎，这是吃什么可爱长大的大可爱。 玄清芯不敢做自我介绍，婉转地问：“他有跟你们提起我吗？” 沙哑的声音令他们注意到玄清芯脖子伤痕。 “嫂子你咋了，有人欺负你吗？” “是谁，我们替你报仇。” 两人义愤填膺，举着武器，要以牙还牙。 玄清芯摇头：“没事，伤我的人死成两半了。” 集体静默。 是他们想的那样吗？ 隆天棋：“呃，我们还是聊回刚才的话题吧。” “嫂子刚刚什么问题来着，哦，对，老大有提起你，但他只告诉我们你叫芯儿。” 玄清芯更害怕了，像听鬼故事，原身，真有老公？ “嘶。”迟柏皱眉，提醒道：“别掐。” 玄清芯不好意思，太紧张，以至于掐腰的手用力了点，当然，掐的是迟柏的腰。 她抬头，还是不能理解，那这男人怎么像看陌生人。 在外坐怀不乱，保持绅士吗？ 那双手一直放她肩上，随时准备推开，确定她和他是夫妻关系吗？ 后面玄清芯又试探问两句，才明白，她和迟柏是网恋。 嫂子，是迟柏两位小弟对她的称呼。 网恋，那没事，真人与实际能存在很大差异。 紧紧抱住的手顿时放开，男人的制服给拽成皱巴巴，玄清芯不好意思拍拍，抚平一下。 这个世界的网恋真好，网恋还能谈到颜王。 接下来，两位网恋情侣相当沉默。 玄清芯嘴巴张开，再合上，纠结说点什么比较好。 恋爱经验为零的悲哀，她一句合适的话都不会找。 迟柏抬头看天，浅棕色眼瞳冷冰冰的，“不是聊天的时候，可能快下雨了，先处理骸虫。” “哦哦。”张愿平和隆天棋很信任迟柏，齐声应是。 玄清芯见他们默契分工，一个去拉扯好怪物的另一个头，一个拿着仪器到处测。 她就像个小尾巴，坠在迟柏身后，探头探脑。 这时候，她才看清攻击的怪物什么模样。 怪物长得很像巨型蜈蚣，背部有两把大刀，就是刚刚她看到同行人死亡的那把刀。整把刀软软耷拉在地，没了先前砍人的威武。 玄清芯拿起一块石头，另一只手翘着尾指，捏住“大刀”一角，想试试它刃锋的锋利程度。 刚碰到“大刀”，身体顿时有股力量涌出，小小一角眨眼碎成齑粉。 玄清芯立即收回手，赶紧拍掉粉尘，左右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她悄咪咪使坏，才翻看自己手背手心。 这具身体的家境应该挺优越，手心没有粗茧，很娇嫩，指甲盖都是粉色的，白色月牙点缀在指甲上，很完整，没有中毒迹象，也没有变异。 作为一名没有记忆的穿越人士，什么都不懂。 有变化，估计也看不出来。 正因为不懂，好奇心也重，所以相对安全的环境下，玄清芯胆子贼大。 她看见迟柏三人没有戴手套，偷摸又摸了摸怪物翅膀，结果什么事都没再发生。 玄清芯迷糊，喃喃自语，“可能是碰触了怪物弱点了吧。” “嫂子，你的行李在哪，老大要解剖怪物抽出里面的肉，有点残忍，你还是不要看了。”隆天棋吐槽老大来接媳妇竟然不知道要照顾一下，吓坏了怎么办。 “什么？那我一定要看看，我还没看过。”玄清芯积极道。 那充满憧憬的表情，隆天棋误以为她真情实感想看，震惊竖起拇指，“嫂子真勇敢，很多女生都受不了那个场面。说好了，等会吓着了别哭呀。” 玄清芯使劲点头，她只是不想去搬行李，导致穿帮。 “我们去帮你翻一翻车厢拿行李。你的行李什么颜色的？” 玄清芯：“……”还不如她自己去一趟。 左右为难的时候，迟柏从腰后抽出一把白色棍柄，挽手一甩，甩出跟怪物背上那把刀材质相似的尖刀。 玄清芯看得目不转睛。 张愿平拉着隆天棋，示意他别在这碍事，人家小情侣要秀恩爱，做大灯泡不礼貌。 两人一走，玄清芯暗中松了口气。 抬头看站怪物上方的人，刀刃反射摄魄的锋芒。 她是真的对迟柏接下来的解剖感兴趣。 大学时期，农科院的学生，会主动去认识一些养殖院的同学。 因为跟他们搞好关系，能方便借有机肥。 既然有养殖院，宰猪杀鸭免不了。 玄清芯能面不改色看宰猪，她自信不会对解剖怪物有不适。 迟柏下手前又看了她一眼，抿唇，手起刀落，尖刀先插入怪物颈部，左右横切，怪物脑袋滚下来。 玄清芯看到有什么东西连着一起掉下来，是内脏吗？ 探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 怪物喉咙连着一具扭曲的尸体，是个男性，被吞掉时的惊恐还凝在脸上。 很好，忍住。 这是不可思议的世界，以后很可能会遇到更多，习惯了就好。 玄清芯浑身绷直。 “yue”习惯个屁。 终是敌不过直面死人的那股恐惧，转过身干呕，尸体死状比分开一半那个人还要恶心。 她上辈子造什么孽。 是杀了学姐几十条鱼，还是给学弟捉虫子祸害了虫子无数后代，亦或是敷衍外婆太多次，导致穿越后接二连三遭遇恶心场景。 迟柏瞥一眼玄清芯，小姑娘犟得很，那张脸白如纸，呕完了仍然坚持盯着，如果她知道接下来还要吃这只怪物的肉，又会如何反应？ 尖刀没有迟疑，熟练地拆掉怪物的外壳，露出里面粉白的肉，他收回刀，拿出另一把武器，仍然是白色棍柄，甩一甩变成撬棍差不多的铲子。 每个关节的肉都撬一撬，然后上手撕，所有肉便脱离怪物外壳。 迟柏拿出一个拳头大的小方体，握住，眨眼小方体变成一个行李箱大的桶。 哇，尖端科技吗？ 分好的肉，逐快被投进去，这桶宛如无底洞，使用者不用考虑投入的物品体积和数量。 肉还有很多，要收好，需要一阵子。 玄清芯定定神，给自己打气，自我暗示，“你一定可以的，没事能难倒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做好心理建设，她小跑过去帮忙。 要抱大腿，眼里必须有活，不能等待自己心态转换才行动。 于是肉在玄清芯帮忙下，很快全部投入方桶内。 之后迟柏掰下骸虫的牙，全部装进桶内，才轻碰桶边一个按钮，关闭桶口，大桶眨眼恢复成拳头大的方体，被迟柏挂回腰间。 腰带上串着很多东西，白色棍柄有两把，它们旁边还有一把黑色棍柄，上面有绿色能量格，已经剩一半了。 神奇物品有点多，玄清芯拼命忍住嘴，才没问出十万个为什么。 骸虫身上的宝贝不止那些肉和牙，怪物脑袋内还挖出来一枚白色珠子，珠子宛如上等凝脂白玉，散发柔和光线。 迟柏将就用沙土擦擦粘液，塞进腰包。 他没半点要满足“女朋友”好奇心的意思，眼神始终不带温情，但他分解好骸虫后，回头道：“去拿你的行李。” 玄清芯眼睛一亮，男朋友虽然有点木，有点冷漠，但允许她跟着呀。 希望他是个好人，就算要踢开她，也等她先适应一下这个世界再踢。 迟柏步伐非常快，玄清芯小跑跟着，跑了几步，记起自己闪避怪物时丢下的车前草，又小跑回去拿起，再跟上迟柏。 玄清芯很感谢原身没追求漂亮穿裙子，而是穿了褐色平底长靴，结实耐用，裤子扎在靴筒内，不进沙子。 脱轨车厢距离车轨有二三十米远，带她离开的二人，不仅没往车轨走，还往相反方向了。 张望四周，没有列车踪影，半截车厢飞出去，列车还能如常运行吗？ 太多未知，玄清芯连忙揪住迟柏衣服一角，再来一场浓雾，她可以直接摆烂等死。 迟柏偏头斜睨她一眼，玄清芯讨好地笑了笑。 两人非常和谐地一前一后赶到车厢那边。 “嫂子，哪个行李箱是你的呀。” 车厢里所有东西都一团乱，玄清芯也不知道，“太乱了，都差不多样式，我看看。” “刚才我们确认了有两个幸存者，他们在那边，晕死了，最好别动他们。我们先去搬尸体，尸体不能放这里，要集中起来，等会大部队来了容易搬走。”张愿平解释。 搬哪？玄清芯差点脱口而出，该死的习惯，一定要改。警告自己时刻记住，这不是自己熟知的和平社会。 “嗯嗯，我自己找，那这些行李，会交回亲属手里吗？” “不会，会通知家属这个人死了，行李要赎回才能拿走，通常都没人拿，赎回费太贵了。”张愿平非常善解人意，他觉得像玄清芯这样的娇弱女性，一定对虫捕组织运作不了解，所以多解释了几句。 玄清芯还想着，东西不拿白不拿，人都死了，小小的发些横财不算过分。野外那么危险，放这也只能浪费，有赎回流程便算了。 隆天棋碎碎念提醒：“嫂子千万别贪小便宜，大部队的人可精了，行李那么多，肯定有很多能卖钱的财物，把这些拿了，下次他们不给我们好任务的。” 张愿平：“嫂子只是问一问，老大的媳妇，不会因小失大。” 玄清芯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感觉他们在阴阳怪气她，但她没证据。 他们说不能拿，那就不拿，她没打算违反他们的规则。 转过身，玄清芯去拿自己的行李，直觉原身的真实身份不能曝光，她行李中说不定就有线索，即使只为了更好生存，也要将行李找到。 硬着头皮走进宛如地狱的车祸现场。 软趴趴的尸体横七竖八，玄清芯一时间无法形容自己此刻心情，太惨烈，她从来没一次性见过那么多尸体。 玄清芯心情复杂，轻轻念起超度词，希望他们一路走好。 之所以会这个，原因是她外婆职业有点特殊，镇上或村里的红事白事，都会有她身影。 从小玄清芯就跟在她身后帮忙搬东西，打打下手。 听着听着，便记下来了。 超度词念完，外面三人还在勤勉地搬捡尸体，玄清芯跨过几样障碍物，独自走到自己先前坐着的地方。 车厢设计与上辈子没多大区别，相对而言，上方放行李的地方，容积更大。 它有个防掉栓，栓起来能防止行李掉落。 到哪不是每个乘客都那么自觉，而且翻滚导致车厢变形，大多盖子都被打开了。 玄清芯座位上方的盖子倒很牢固，未曾将行李抛出来。 她踮起脚，拉开栓子，掀开盖。 一排黑色灰色的行李箱中，有一个格外显眼的橙黄色小行李箱，是她的吗？ 前座的尸体挂在椅背上，手脚都扭曲着，玄清芯摸摸他脉搏，人是真没了。 又念了句“走好”，她侧身避开尸体，踩上椅子去够缩在角落的小行李箱。 手指摸索着，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那个确认死得不能再死，已经扭曲成麻花的人，张开血盆大口，猛的往玄清芯那里扑。 “啊……”玄清芯惊恐崩溃，情急之下，她摸到什么拿什么，不知道自己拿错箱子。 至少有二十四寸的大行李箱，被她拿起来，咣咣往尸体砸。 可尸体还在动，不会眨的眼睛死盯着她，那双青白的手在用力向前扒，幸好安全带限制着他。 为什么还会动？玄清芯脑子一片空白，箱子砸下的动作却没停。 场面挺吓人的，主要玄清芯的模样吓人。 漂亮可爱的女生，举着大行李箱抬高落下，再抬高落下，那需要惊人的臂力。 迟柏赶紧过来，阻止玄清芯继续砸，一脚踢向尸体，两刀将尸体的头和手无情削去。 那场景，更吓人。 太恐怖了，电影里的丧尸都出来了。 压抑到现在，玄清芯心态炸裂，都去死吧，世界快点毁灭吧。 双腿一软，蹲地上大哭。哭得撕心裂肺，抽抽噎噎。 真情实感的哭泣，说实话，有点丑，眼泪鼻涕横流。 第4章 污灵 一个普通人能忍到现在不容易。 崩溃总在一瞬间，至少她能哭出来，若哭不出来，恐惧会伴随她一辈子。 背后有只手安抚地拍拍她，玄清芯发抖，吓得飞速回头，看清是迟柏，随手抄起的钝物缓缓放下。 迟柏眼皮跳了跳，网恋女友求生欲似乎强得到有些可怕。 玄清芯一惊一乍加速跳动心率缓缓平复下来，“谢谢。” 她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擦擦，结果越擦越脏，刚才搬盆栽时粘的尘土全糊脸上。 张愿平从外头小心翼翼走进来，递她一张纸巾。 玄清芯伸手接下，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手臂酸酸胀胀，没力气。 脆皮身体，想当年她扛着五十斤土豆种子走两公里去田里也没觉得累。 勉强抬起手接过纸巾。 她道：“刚才太用力了，手臂有些痛，能帮我拿一下行李吗？” 迟柏索性帮她将橙黄色行李箱拿下来，推外面，“你先去外面等。” “嗯嗯，嫂子，剩下的交给我们吧。”张愿平举着刚才探测用的仪器，一端像雷达，另一端有一个装着黑色液体的正方体，液体在缓缓变灰。 “这里有污灵藏起来了，我们清理场面稍微暴力。” 第二次听到污灵这个词，玄清芯想到那个死掉的人说过，“死了别找我。” 敢情死了的人真能回头找。 “嗯嗯嗯！”她赶紧退出车厢，很好奇迟柏和张愿平会怎么对付污灵，而污灵又是什么？ 见隆天棋还在搬尸体，她放着行李和盆栽，去搭把手。 “只他们在里面就行了吗？”玄清芯担心问道。 “嫂子你不用动手，先擦擦脸，我一个人来就行。”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该干干净净，安静站在旁边就行。 没镜子，玄清芯不知道自己脸部情况，用纸巾擦擦脸，看到纸巾沾上的颜色。 她顿时羞赧万分，站一边，一丝不苟地擦全脸。 在她擦脸的时候，隆天棋解答她刚才的提问：“我和大头，大头是张愿平的花名。我们俩就是凑数的，老大一个顶一个团队。”隆天棋越说越丧气，“每次执行任务，如果不是老大，我们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隆天棋瞅了瞅玄清芯，玄清芯很专注地听，没有瞧不起，也没有怜悯，像在他说故事。 他不由兴致上来，继续说：“我天赋跟机械有关，可以赋予机械生命力。” 天赋有太多种，怕自己讲太简略，玄清芯不明白，隆天棋打个比方，“机械狗不仅要有动力源，还要有人给予生命力才能动，我天赋就是给予它们生命。但这种天赋一定通过系统学习才行，不然机械狗只会乱跑。” 不就是给机械小狗编代码吗？也有可能是异世界的一种傀儡术？ 在玄清芯意识里，没有学校学不到的知识，只有不爱学习的学生。 “不能上学去学吗？” “嫂子你在学校都不知道吗？学校根本没有这门课，如果学校能学到跟我天赋有关的修炼方式，我早去了。我这个天赋太难了。除吸收魂力修炼，额外还要多接触天赋相关物品。特殊天赋，一向要拜师学艺，没钱，都空谈。”说着说着，隆天棋反问。 “嫂子你什么天赋。” 精准踩雷！玄清芯哑巴。 “我……” 还好迟柏那边有了大动作，瞬间吸引隆天棋注意。 迟柏确定了位置，一剑横扫，劈开车厢座椅。 座椅靠背内，冒出大量墨黑液体，如同有生命般往车外逃。 迟柏换了把武器，就是刚刚玄清芯注意到的黑色棍柄。 黑色棍柄末端长出一条黑色藤蔓，藤蔓冒出棍柄后，如被催肥，迅速增长变大，将墨黑液体围住。 墨黑液体惊慌乱窜，在藤蔓圈内撞来撞去，中了魔法一样，始终无法走出那道圈。 迟柏控制着藤蔓，让它分出一条条分支，将墨黑液体打散。 严阵以待的张愿平抛出一个方形的透明道具，道具针对墨黑液体研制，一碰到墨黑液体的分体，便牢牢吸住。 吸满一个方块道具，他拿另一个方块道具，足足满了三个才将墨黑液体全部清除。 “三个探测器原料到手，能卖一千五贝朗了。”张愿平嘿嘿笑，隆天棋鼓掌，“好样的，这个不用分给上头，太棒。” “你们出来一趟不容易吧，还要分别人一份钱吗？” “肯定啦，不然虫捕组织哪敢介绍工作给我们。”所以虫捕组织类似中介吗？ 玄清芯又问：“不能私下接活？” 历来通过中介接活，那中介费都非常高。 虫捕组织不仅是中介，也具备雇佣兵联盟的性质，两头收钱，妥妥的暴利行业，这是十三座大城都知道的常识。 隆天棋很奇怪玄清芯为什么不知道。没深想，他不擅长揣摩人心，所以很自然地回答：“因为被发现私下接活，以后就别想再有活分派到手了。” 明白了，垄断！ “这样吗？”玄清芯有些忧愁，呆呆地蹲在行李箱边。 城外不安全，城内也没太安全，允许垄断存在，侧面证明有阶层分级。 离开祖国妈妈怀抱后，她患上严重的火力不足恐惧症。 现在的玄清芯，很想化身核弹，走哪都没人敢惹她，每个人都被逼对她和（核）善。 另外三人不知道她想什么，都在有条不紊做事。 张愿平检测过所有地方，没再发现类似污灵的东西。 确保环境安全后，他打开联络手环，发给组织，报告完成清除。 手环内里有个投影装置，可以在空中投出一块平板大小的触屏。 玄清芯看见后，不禁握了握自己两只手的手腕，连镯子也没有，不知道手环多少钱，没有通讯工具，以后怎么联系。 话说她网恋的吧，电脑呢，网呢？ 强迫自己的视线离开那块触屏，玄清芯检查橙黄色行李箱，在侧面的钥匙扣挂件上，有个写着芯的小牌子。 她偷偷松口气，没拿错行李。 报告发出去半小时，城内的人姗姗来迟。 没有轮子的“皮卡车”悬停在不远处降下来，前方驾驶位走下来两个穿着同款银灰色衣服的人。 后座还有一个黑色制服，满脸傲慢不屑。 端正清秀的五官，愣是因为傲气丑了三分。 银灰色衣服的两人分开“皮卡”后面的运货板，轻松拖着运货板到车厢前。 玄清芯注意到运货板离地有三公分，怪不得不费劲。 人虽然来得慢，工作效率却很高，五个人没哼哧一下，把尸体全搬上运货板。 运货板看着面积不大，其实它能一分为三，抽出一层板延长，再抽一层，看着像大货车了。 “不知道你们虫捕的急忙申请出来干什么，就这堆破烂，能值多少钱。”黑色制服男人走到堆行李的旁边，踢开一个行李箱，里面的衣服全部撒出来，这明显是男士箱，衣服混乱的塞着而已，唯一值钱的，可能是内里的一个金属腰带。 所有人默不作声，埋头继续干活。 越理他，他越得劲。 齐莱见他们无动于衷，脸色更难看，他气压极低。 他想进中央军，偏偏进了支援部队，每天面对这些脾气同样傲的虫捕者，感觉心情无法好起来。 扫过这些人，男人终于注意到抱着两个盆栽蹲地上的玄清芯，另一个盆栽是迟柏刚才找到的，给她保管。 她蹲在行李箱边一动不动，行李箱比她显眼，细看下，又无法忽略。 玄清芯漂亮，乖乖不动的时候，令人很想盘她头顶几下。 齐莱大步跨到她跟前，故意露出手腕上镶着碎钻的手环，问道：“喂，你是幸存者吗？” “你在说我吗？”玄清芯左右看，确认完周围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回答他，“我是列车的幸存者之一，那边，还有两个晕着的。” 男人见她对手环没反应，顿时知道她不懂，转变态度，板着脸唬人，“站起来，我要做幸存者记录。” 一会儿后，玄清芯没站起来。 男人蹙紧眉头，举着白色长柄，指着她脑袋，“你怎么回事，我喊你站起来。” 玄清芯茫然，她没有不站起来，只是脚麻了，要缓缓。 迟柏三人赶紧放下手中的活。 张愿平站在男人面前，讨好地笑着，“长官，我们嫂子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多多包涵。” 挡在玄清芯身前的身影颀长挺拔，其余二人低声下气轮流对齐莱说着好话。 他们，短短时间内，把照顾好她，当成责任。 玄清芯心里划过一阵暖流。 同时她懊恼自己实在太没用了，一边下决心不拖后腿，一边又惹到麻烦。 “对不起，我腿麻了。”玄清芯眼尖，看见张愿平要掏钱贿赂，借着迟柏搀扶，站起来道歉：“我不是故意的，长官你气势太强，我一紧张，加上腿麻，便说不出话。对不起，我很愿意配合你，请问长官你还有什么要问，一定知无不言。” 玄清芯没有任何表演痕迹，态度真诚。 齐莱脸色好看多了，他扯了扯领子，原来他看着那么威严，这女孩子识货，可惜有主的。 希望成为人群焦点的人，其实挺好哄，不着痕迹奉承就行。 若用钱贿赂，才容易惹怒他。 “这行李箱是你的？” “嗯。”玄清芯指着写了芯字的地方：“这里有我名字。” “这两棵植物也是你的？”齐莱出身富贵之家，向来看不上四位数以内的东西，自言自语：“算了，这破烂，也养不活。” 记在财物登记表上，还要给打报告，他干脆当看不见。 玄清芯心想，给你才养不活，若杂草都养不活，她不配从农学院毕业。 摸摸脆弱的车前草，“生命值11”。 看，血条都增加了，明明放着就能活的东西，怎么就养不活了？ 齐莱例行问几个问题便放过她，去另外两个幸存者那里，搜他们的身，查看身份，确定他们在不在通缉名单。 虫捕组织的人没有齐莱视钱财如废纸的毛病，搬完尸体搬行李，如果可以，他们甚至想现在搬走车厢，每一寸地方都不放过。 工作期间，他们做了简单的交流。 “没有魂核或者魂灵之心吗？” “没有，我们来了的时候，就剩下一只骸虫。”张愿平半点没提撞见污灵的事情。 隆天棋嘟囔：“袁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们了，我们就一个低级魂器，还是大半都满了点状态，但凡有那俩东西，早喊你们出动了。” 虫捕组织人认可他们的说法，毕竟组织默认骸虫、污灵等怪物属于杀它的人，怎么分配，是迟柏小队的事情。 “你们几个小子赚的还少吗？” “少呀，我们老大今后还要养媳妇，多介绍适合我们的工作呗。” “光会叭叭，也没见你们大方点。” “啥，袁哥你说啥。” “臭小子，装聋作哑。” 玄清芯听了一耳朵，眼角余光触及迟柏腰后黑色长柄，那个叫魂器吗？原来绿色方格槽不是能量槽。 另外两个白色呢？又叫什么？ 好不容易全部流程走完，要离开了。 玄清芯想到一个大问题，怎么走？ 皮卡后面全是尸体，不会要她跟尸体挤吧。 一只青白的手突然从车板上滑出来，软软垂着，玄清芯白了脸。 幸好天降老公及时抛出一个小方格，放出两辆伤痕累累的大摩托。 迟柏把她拎到摩托后座，没错，就是拎，“坐好。” 玄清芯立即调整姿势坐好，乖得很，像精致的瓷娃娃、 “我行李怎么办？” 迟柏不回答她，提起行李就塞进刚刚放摩托的小方格，他伸手，示意把两棵植物都给他。 “放进去会不会死的？”虽然不情愿，但寄人篱下，对方又没有提过分要求，玄清芯恋恋不舍地给出去了。 “放心啦，嫂子，老大开车快，抱着植物，它们更有可能死，而且吹一脸泥。” “好吧。” 张愿平和隆天棋笑眯眯看着两人互动，越看越觉得般配，老大就该配乖巧可爱的女孩子。 他们完全忘记刚才是谁力拔山河，举着半人高的大箱子砸得尸体再体会一次“死亡”。 第5章 失忆?同乡! 迟柏大长腿跨上摩托车，拧动方形钥匙，机车发出轻微的引擎声。 大摩托稳稳被一股力量托起，直到离地一米左右，迟柏踩尽动力油门。 沿着列车轨道，呼啸往城内去。 车确实如同张愿平说，行驶速度很快。 沙子打在手上，有些痛，如果不是戴着头盔，人无法正常呼吸。 不到三分钟，玄清芯看到城市的轮廓。 跟她想象的城市差不多，高耸入云的大楼，全是玻璃、金属、充满冰冷气息，还有很多状似交通工具的黑点在空中飞来飞去。 不过这是位于较高地势上时才能望见的景象。 近了后，高墙阻隔了视线，便没再看见高楼。 一行人来到五个大拱门下，这里属于列车进出通道。 进入墙后，行驶速度慢下来。 左手边就是列车停放点。 摩托飞驰而过时，玄清芯注意到几辆列车并排停放着，但她看不出来哪辆是刚才出事的。 有小方格那样的科技，失去一截车厢的列车能正常前进，似乎也不是奇事。 进城很简单，有身份证明和申请书就行。 加上身边还有个臭着脸的齐莱，守门的人没拦着，看了看证件便把人放进去。 一行人继续前进，两分钟后，皮卡和两辆摩托默契分道扬镳。 摩托拐进一条巷道，直走左转、左转，右转两次，十分钟后才到居住的地方。 一栋有些破的小独栋前。 小独栋有个很小的院子，大概能装下一辆摩托和一辆自行车。 外墙没有贴瓷砖，下半部分布满青苔。 看到青苔，玄清芯的手痒痒的，跃跃欲试碰一碰。 “我和老大都住外圈，我家在隔壁巷子，张愿平在城内圈，是可恶的有钱人。”隆天棋没半点讽刺的意思，倒有些自嘲：“虽然我没愿平神通广大，但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随传随到。” 玄清芯点头，挥手跟他们说再见。 “拜拜嫂子，老大这人像木头，你要多跟他交流呀。” “嫂子对老大肯定有了解，还需要你说吗？” “网上和现实又不一样……” 他们走远了，周围偷偷摸摸扫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邻居们都没打算出来打招呼。 玄清芯心情沉下来，这个地方似乎缺少了些人情味，也可以说，每个人警惕性都很高。 迟柏打开门，将行李从小方格（存放器）中倒出来，再把摩托存放好。 从一系列动作，可以看出来，小方格每一次打开，若里面有东西，便会先吐出来，才能再装东西。 有些麻烦呀，除了用来装货物，搬家用，日常想用来旅行还没行李箱好用。 玄清芯跟着他进屋里，反手关门，隔绝窥探。 迟柏的家满满当当的。中间一张石桌，四张石凳。 靠墙的地方都有长桌，上面放着简易做饭家电，角落有个很大的冰箱。 墙上全是洞洞板，挂着很多工具，东西多，却不凌乱。 空气中没有难闻的味道。 单身男生的居所保持着整洁，起码证明这个人不邋遢。 行李箱被摆到房间旁边，迟柏转身，与她面对面站着。 他冷冷道：“你来这主要原因，是为了移居，还是为了求学。” “求……求学。” “那你回学校后，别再来我这里。” 迟柏不是开玩笑，他浑身散发出一个信号，他不愿意接受她这个女朋友。 “为什么？”玄清芯无措。 “不为什么，不要把网恋当真。”迟柏虽有心赶走她，但不至于不近人情，距离开学没几天，找房子租非常困难，“开学前，你可以住这。” “可是我都喊你老公了呀。” 迟柏：“？？？” 玄清芯小时候跟随外婆到外面讨食，什么人都会遇见，示弱通常能得到更多好处。 她习惯性地装模作样，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迟柏木着脸：“喊我主人也没用。” 玄清芯张张口，“主……”不行，这个真喊不出口，她还是有点骨气的。 “如果你不走，我会动用武力。”迟柏很严肃表明自己态度。 玄清芯纠结自己需不需要再表现眷恋一些，可一看迟柏想杀人的眼神，审时度势的乖乖点头。 “先坐一会儿，我看看你该住哪。” 玄清芯有气无力嗯了一声。 说完，迟柏走上楼。 玄清芯坐下来趴桌上，脸在冰凉石桌上滚。 怎么办，人生地不熟，网恋男友生人勿近，为啥？为嘛？ 有什么办法能让人短时间内拥有自保能力。 拍拍脸，她必须做些准备，不然学校大门方向往哪开她都不知道。 在迟柏上楼的这段时间，玄清芯看看行李内有什么东西。 一蹲下，感觉后背有点痛，手往后一摸，噢，她才记起自己还有个随意拿的背包。 玄清芯先打开背包看看，这是众多背包中最轻的。 先看看有什么再拿去给虫捕组织，免得到时候还说她偷东西呢。 打开之后，映入眼帘就是身份卡片，戴贝尔……头像恰好是她邻座，鼻梁有颗痣，机械半脸仍然给玄清芯带来心悸感。 是他的东西，那不用归还了。 玄清芯记恨着戴贝尔的暴行。 背包里面有两个类似方方正正哑铃的配对物品，不重，像某种科技产品，玄清芯先不碰。 之后她还发现了一个小方格，就是存放器，刚才还羡慕别人呢，她也有一个了。 不知道怎么用的，等会摸索一下。 小瓶钢杯装的水、两罐写着餐肉的罐头，没了。 其他东西，大概都在小方格内。 同伴开局死，还送装备，她是天选之子吧。 玄清芯幸灾乐祸啧啧两声，对方倒霉死掉省了她一大麻烦。 都搜齐了，正打算开行李箱。 迟柏从楼上下来了，玄清芯收起嘴角的笑，老老实实问：“老……迟哥，我能在这住多少天。” 迟柏却改变决定，“你不用走了，可以一直住着，学校方面，不用申报住宿，我每天接你放学。” 玄清芯惊讶，楼上发生什么？竟然促使迟柏留下她。 “啥？又为什么？” 迟柏闭了闭眼，就在刚刚，他终于知道原主为何要选择这个女生网恋了。 他不能接受玄清芯，归根到底，他是穿来的。 到楼上后，迟柏放下身上的装备，分门别类摆好，黑色长柄仍挂在腰后，他去洗手间洗把脸。 出外过后，有条件的话，迟柏总是习惯性地做简单的卫生清理。 冰冷的水泼在脸上，洗去身上积累的疲惫感。 镜中照出的脸庞很年轻，五官没有长在错误的地方上，以迟柏有限的审美理解，自己这大概叫五官端正。 他不是脸盲，但他无法判断什么叫俊，什么叫丑。只知道这张脸跟上辈子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就是头顶倒计时，他上辈子，也有这个倒计时。 经历末世十年，在倒计时前一分钟，他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在倒计时最后一秒，他莫名其妙死了，然后穿来。 本以为换了世界，倒计时能停止。 它却仍悬在头顶，每天提醒他，这次，只剩下五年。 他不想死，想活。 所以他不想看见它，又无法忽略它，每当经过别人的玻璃窗户，看着摩托的后视镜，它都如影随形。 洗完脸后，迟柏再次不经意瞥向那串数字。 瞳孔瞬间放大，倒计时停止了。 他反复看，没看错，就是停止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发生。 怎么回事？ 迟柏联想到玄清芯，或许是玄清芯的天赋，或许是玄清芯的体质，他很想打开原主的网机，翻他的记录。 但他至今不知道密码。 从原主生活习惯上了解原主，迟柏知道原主性格大概跟他差不多，有轻微强迫症，屋内没有女性物品，手环界面干净得像原厂默认设置，联络薄仅有十来个人，全跟工作和生意有关。 毋庸置疑的，能挑中玄清芯，原主肯定有其他深意。 迟柏睁开眼，玄清芯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满脸写着，“你快满足我好奇心吧。” 他穿到这个身体后，对别人的情绪感应很强，他能感知玄清芯没有恶意，也没有贪婪。 用什么借口解释自己反复无常。 “其实，我失忆了，并不认识你……”还想说什么，玄清芯捉紧他手臂，“这么巧，你也失忆了？天王盖地虎。” 迟柏挑了下眉。 暗号不对？玄清芯继续说：“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方言一出，迟柏小小退后一步。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意不意外，高不高兴，开不开心。”看到迟柏又退一步。 星爷永远的神。 玄清芯确认遇到老乡，骨气所剩无几，膝盖软掉，跪下抱迟柏的腿，“大哥，小妹无家可归，看在小妹是同道份上，收留收留我吧。我会努力赚钱交房租的。” 顶着一张甜美脸，做出无赖动作，反差实在有点大，非常违和。 迟柏神色复杂：“松手。” “不松，哥，你答应我吧，小妹我啥也能做的。”玄清芯补充一句，“除了签卖身契。” “你再不松手，小心半夜我扔你出去。” 玄清芯当即松开了，爬起来，拿着行李箱，非常兴奋道：“哥，那我住哪？” 堂而皇之的姿态，迟柏又有些后悔了，脸色好几次变换。 最后忍住，带她去楼上。 “迟哥，你来多久呀，我刚来的，什么都不懂，不懂能不能问你呀，你不想回答的话，有没有电脑给我查查。” “你活在末世前？”迟柏问。 玄清芯摸摸脸，是因为她太清澈且愚蠢吗？ “你像个象牙塔内生活的人。”迟柏不介意给没恶意的同乡解释一下。 “所以你穿越来之前，活在末世？” 迟柏：“一半一半。” 再多的，迟柏不愿意回答。 没关系，同乡之间，最重要先建立信任。 玄清芯很清楚彼此依然陌生。 毕竟她也不是象牙塔公主，知道赚钱艰辛，知道生活的苦，无论什么情况，她都乐观面对。 玄清芯住在三楼，一个有阳台的阁楼，没清理过，灰尘大。 迟柏告诉她，“这里以后你住，你先清理卫生，我去买床褥等物品。” “嗯嗯，谢谢老公。”玄清芯给迟柏比心，见迟柏浑身麻了一下的样子，她哈哈笑道：“习惯一下，你兄弟们都知道我是你女朋友。做妹妹的话，我很容易被人欺负的，你暂时顶着我男朋友身份吧。” 上辈子，男模只存在各网友神图中，现在有一个站她面前，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迟柏立即转身，走得超快，好像她真的会揩油似的。 玄清芯拍拍额头，忘记问他要清洁工具了。她只能自己找，从三楼洗手间找到两条皱巴巴的手巾，不脏，就是放得有点久，掉渣。 拿来清理擦擦灰尘也足够了，卷起衣袖先清理一块干净的地板，她将行李箱放在干净的那一块打开。 行李箱内衣服更多，有两套统一系列的服装，胸前有个图标，玄清芯看图标。图标绣着城市轮廓，然后下方写着五号城第一学院。 等迟柏回来，问问他第一学院的位置和开学时间。 能叫第一学校，应该挺牛逼的。 玄清芯又去擦擦晾衣杆，到一楼拿了很多衣架，全部衣服挂起来。 掏女生的行李箱，有点像淘宝，小皮筋、解压小玩偶、护肤霜…… 箱子里她又发现两个小哑铃，按下一个银色小圆钮，两个小哑铃上下自动拼接，上面那个投射出一个大屏幕，下面那个投影出键盘。 玄清芯明白过来，这就是她的电脑，她再按一下银色圆钮，重新变成两块小哑铃。 真好使，带哪里都方便。 箱子里还有很多东西，其中包括小方格存放器，她翻了一会儿，不懂怎么用，只能暂时放下。 把剩余东西整理好，移开行李箱，她去楼下拿了个水桶和扫把，直接装水倒地上擦洗。 将整个阁楼焕然一新后，她开心地去洗澡。 玄清芯像个刚进城的土妞，洗澡设备她都要好好研究一番才明白怎么使用。 “迟柏也不怕我是个科技杀手。”玄清芯干笑两声，囧囧的，很怕立g，动作不由自主放轻。 第6章 难以下咽的食物 玄清芯洗好澡，浑身红扑扑出浴室，毛巾搭在肩膀上，承受发尾的水汽。 迟柏回来撞见她，视线触及她脚下那双明显尺码过大的拖鞋。 玄清芯一脸抱歉道：“我去楼下的柜子里找的，看着表面有些灰尘，你应该没怎么穿，就拿来用用了。” 迟柏点头，“穿吧。” 片刻过后，玄清芯犹豫问：“你没有灰指甲吧？” 迟柏：“？？！”有本事别穿，光脚。 迟柏情绪很少被人影响，但玄清芯破了记录，半天时间，已经好几次让他感到无语，脑回路真清奇。 他把买来的东西搬到她房间，东西很多，包括女性生活用品。 迟柏用冷冰冰嗓音说出更冰冷的数字，“一共一千三百贝朗。” 玄清芯：“求问，这里人均工资多少？” “人均月薪一千八。” “那，那这个房子租金呢？” “整栋月租一千二百。” 玄清芯感觉呼吸困难，要一命呜呼了。 养不起，根本养不起，199贝朗的车前草真是好东西，好宝贝。 玄清芯对两盆植物的眼神过于直白，迟柏提醒她，“这东西，大多养不活，而且只能往黑市卖，价格顶多值五十，棠王垄断了植物贩卖途径，你私下跟别人买卖，不卖黑市，会得罪他。” “棠王是谁？”玄清芯捧起盆栽，心存希望，“如果让它繁殖开来呢，爆盆呢？” 既然寻常人无法养活它，那让它爆盆，也算稀奇货吧。 事实恰恰相反，爆盆杂草并不稀有。 是玄清芯想法太理所当然，能大量买卖，就是有人懂种植方法，懂种植，又怎么可能连杂草都无法爆盆。 “棠王是五号城的主宰者，你以后会有机会了解他的。就算爆盆，也要分盆。别干出头的事情，棠王这人表面仁慈而已，你了解城中的体制，就会明白了。”迟柏狠狠切断她不切实际的想法。 玄清芯不死心追问：“没有赚钱多一点的方法吗？” 迟柏想了想，“也不是没有，不过很困难。” 他停顿一会，“你太弱了，暂时不能告诉你，你若能养活这两个盆栽并且进行分株培育，我们再谈。” “一言为定，”玄清芯对养活杂草信心满满。 不就是一千三百贝朗，她可以的。 玄清芯话锋一转：“你愿意留下我，有咱俩是同乡的原因吗？” 迟柏沉默没解释，再次成为谜语人。 不回答，代表“同乡”不是原因。 玄清芯双手有点痒，感觉他身上缺两个巴掌印。 但自己有求于他，不能强迫他回答，于是她转移话题：“这小方格怎么用？我翻来覆去，按住按钮也打不开。” 她有两个小方格，一个属于原主，一个是戴贝尔的，内里应该有东西，希望能值些钱。 迟柏：“贝斯存放器，不要说错，很容易被误会成傻子。” 傻子和认识这个东西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玄清芯心里暗暗猜，他不会是在这方面吃过亏吧。 迟柏：“开启需要精神力。” “精神力？玩那么高端。”穿来第一天，玄清芯感到无尽疲惫，有太多太多常识需要掌握。 “是每个人的精神力都能用，还是要匹配？死了人怎么办？” “不用匹配，但要正确使用才能打开。先握住它，再用精神力，就能打开了，你的手不能放进去，要保持一点距离，不然也会被吞噬。” 光这么说很难理解，迟柏跟她说起有关精神力的知识，“这个世界有一套理论，人体有魂，魂依附身体里，身体因它而强大，身体强大，也能反馈回魂内，所以强者能愈强。精神力来自魂，你可以冥想试试，然后命令它，很少的精神力就能驱动它……” 玄清芯痛苦面具，懂了，又好像没懂，约等于当年考的阅读理解，说好一千个读者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考卷答案偏偏固定的。 迟柏拍拍她肩膀，“明天带你去学校，教你如何坐空轨回学校。” “好的，谢谢。”玄清芯脑容量不够，先放弃思考。 有一件人生大事，要先解决的，“老公～我饿了，有吃吗？” “你可以叫我迟柏。”迟柏带她去一楼，从冷藏柜内，拿出一个大碗，碗内盛着红白混合的糊糊。 “这是啥？” “骸虫肉加面包浆。” 玄清芯如同迟柏当初所想的那样，一听要吃骸虫肉，脸色剧变。 骸虫可是吃人的，玄清芯胃口全无。 但一天不吃东西可以，长久不吃东西不行。 “没有其他选择？” “有，合成营养剂。”迟柏拿出冷藏柜内另外一小瓶功能饮料似的东西，“这个便宜，2贝朗一瓶，一瓶管饱，你爱吃，可以全给你了。” 玄清芯狐疑拿起来，上面没有配料表，保质期却长达五年，添加剂肯定惊人，相当于慢性毒药。 “这个世界最高寿命和平均寿命分别是多少？” 问对人了，迟柏查过，“最高寿命两百岁，人均六十。” 很好，人均寿命连最高寿命的三分之一都没有。 玄清芯指着那碗面包浆，“我能吃两口试试吗？真吃不下，再吃营养剂。” 迟柏爽快答应她要求，“你随意。” 没察觉不对的玄清芯拿着干净汤匙，舀起一点。 出生在什么都能吃的省份，玄清芯对吃各种奇怪食物没有阴影。 但骸虫肉…… 鼓起勇气吃一口，骸虫肉的味道不奇怪，像虾肉，有蛋白质的香气，如果不知道它是骸虫肉，玄清芯可以吃上半斤。 面包浆则是甜的，甜味剂那种甜，不好吃。 玄清芯使劲嚼，表情格外狰狞。 想吞下去，喉咙有股抗拒的力量在拒绝它。 “这是我今天带回来的四级特选骸虫肉部位，两百一斤，面包浆五十贝朗一斤。”迟柏这么一说，玄清芯捂住嘴，眼中含泪，硬生生吞下食物。 “要来一瓶营养剂吗？”还没答应，迟柏已经拧开盖子给她。 玄清芯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仰头一口喝光。 至此，这个世界上，营养剂的受害者又多了一位。 玄清芯突然觉得吃骸虫肉也挺好，心理负担少了。 要死，原来世界上真有那么难吃的东西，营养剂刚进嘴巴，便有强烈酸意充斥口腔，后续猛的窜上来一股苦咸味道。 那饮料还特别容易滑下喉咙，根本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玄清芯头晕脑胀，想坐下休息，刚迈出去，左脚跟右脚打架，直接跪倒在地，两眼发直。 迟柏心有余悸看了眼垃圾桶内的瓶子，看来不忌口的同居人也消耗不掉如此非人类的食物。 太挑战人类味蕾极限了。 他在末世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玄清芯难受了一整晚，睡觉还做了生吞蛆虫的噩梦，那蛆虫前一秒还在某种动物尸体上蠕动，下一秒被迟柏递到她面前。 第二天一早，玄清芯黑着眼圈，再次看到迟柏那张俊脸，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心动的感觉完全烟消云散。 第一次直面心理阴影的威力，太可怕了，连审美都能改变。 她如同僵尸般又吃了两口加热过的骸虫肉面包浆，依然难吃，但有昨晚的铺垫，勉强吃几口还是可以的。 迟柏见她没娇情，努力进食，有些佩服她的适应力。 他来这的第一天，没她那么淡定，知道自己只能吃这种东西，他饿了两天才强迫自己吃的。 迟柏有所不知的是，玄清芯之所以能吃下去，是因为她想通了，给自己立目标。 以后多种东西，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她就能摆脱现下的困境。 人有希望，什么困难都难不倒。 玄清芯狠狠又咬了口骸虫肉，反胃感并没有消除，但她明白，没钱，她无法提出更多要求。 昨晚太累了，迟柏说感应精神力，用精神力去打开贝斯存放器。 她便试着冥想，结果太累了，碰到床秒睡。 “我们什么时候去学校。” “现在。带你来回一趟后，我们会去虫捕组织那边看能不能再接到任务。” “那我呢？去完学校后，能做什么？我不想整天呆在屋内，我想学些保护自己的手段，能去哪里学？” “如果你想学初级体赋和初级魂力使用方法，可以去测试中心，那里有一百小时免费学习课程。继续学下去，便要巨额收费。” 巨额一词，让玄清芯心肝颤颤，“多……多少钱？学校不能学？” “学校不能学，保命技能和赚钱的技能，都要找私教，两千五小时课程，每次课程不少于一小时。 “有没有便宜点的？” “有，五十贝朗一个小时。” “在哪？” “我教。”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目前的财力，玄清芯道：“我觉得便宜了。” 迟柏眼睛亮起来，是表示可以加价吗？ “太便宜你了。”玄清芯说完，看着迟柏又变得木木的，她低笑，怎么感觉他有点蠢萌。 “我连初级的都没学，你想收钱，我也没钱。”玄清芯顺便道：“告诉我你的联络号，我电脑内，只有你的网联号。” 迟柏攸然偏头看她：“你的网机没有设置密码？” “咦？你分体网机要密码？”玄清芯自行猜测：“然后你不知道，想从我的网机看能否找到线索？” 猜的一字不差。 迟柏原身的网机，设了七位数密码，逐个试不现实，每天只能试五次，他已经试了上百个密码，没成功。 迟柏直觉网机内有原身的一些秘密，想打开看看。 玄清芯道：“你今天带我去测试中心看看吧，回来后，我查一查咱们聊过什么，有线索我告诉你，要不，你把网机给我，我看看能不能进入网机的命令提示符界面，重置密码。” “你懂这个？” “穿越前的懂，只懂修改密码这点。至少是个办法，对吧。” 两人约定，如果重置不了密码，再想其他方法，若她成功解开了，抵扣昨日的一千三百贝朗债务。 他们起得早，出门时，天空才刚蒙蒙亮。昨晚下过一场小雨，凹凸不平的路面多了小水滩。 赶去上班的打工人步行在巷子内，裤腿后沾了许多泥点子。 玄清芯坐在摩托上，不禁庆幸迟柏有出行工具，不然她的鞋子裤子会遭遇同种惨况。 摩托匀速穿行，路人纷纷露出羡慕的目光，却没多少人会产生想买的念头。 不是飞行驾驶工具买不起，而是公共交通更有性价比。 飞行摩托十万起步，城内公共交通从南到北最高七贝朗，买辆自行车也只要几百贝朗，远比“私家车”省钱。 也是迟柏工作性质特殊，虫捕者接受任务后，容不得耽搁，没有飞行交通工具，根本进不来虫捕组织。 驶出巷道走上大街，摩托速度和飞行高度逐渐攀升，玄清芯紧紧抱住迟柏的腰。 偏头观察这座城市，她看见了高处运行的空轨，空轨像列车一样有轨道，只不过轨是单轨，列车也并不碰触它，像是在做引导而已。 带着她走出半截列车厢的人说过，要找到列车轨，列车轨上，大概有什么力量，可以作为指引。 事实也是如此，后面玄清芯了解到，列车轨不仅能稳定列车，也能屏蔽骸虫感知。 除非像上回那样，突然出现浓雾，又刚好笼罩住列车前进轨道上，那么骸虫能凭借浓雾的增益，感应到列车，并进行攻击。 不久后，摩托穿过一条五十米隧道，隧道尽头，便是内城。 内城呈现眼前的时候，玄清芯轻轻惊叹出声。 五十米，是第二道墙的宽度，墙后的世界，才是真正的城市核心。 内墙世界满是绿色，不是真绿植，只是一些虚幻景色，但足够玄清芯惊奇了。 身后一点点绿色都见不着，只相隔一面墙，完完全全另一个世界。 差距太大了，怪不得昨日隆天棋说出张原平在城内，会露出吃柠檬的酸样。 有绿色覆盖的城市就是要比灰扑扑的地方更有生机感。 这里绿色不仅多，大白天的，霓虹灯依然亮着，来回穿梭的飞行器数量也多不胜数。 入目全是相隔一段距离的高楼，有些相联着，中间有停机坪，一排排样式各异的飞行交通工具放在那里，像在向世人炫耀它们有多闪亮。 第7章 又来熟人? 玄清芯靠在迟柏背后，头盔隔绝了她复杂的表情。 贫富差距太大了，而且有种故意的成分。 这里一切都像新的，外圈则都是年代久远的旧小楼，三四个家庭挤一栋内。 迟柏隔壁那栋小楼房，住了三家人，每个家庭有两到三个小孩。光联想一下，已经有魔音穿耳的错觉。 迟柏的租房，已经是在人口密度最少的区域了，小独栋限制了居住人口，刚才经过时，她看到很多像筒子楼的八层大建筑，窗台挂着的衣服密密麻麻，难以想象里面住着多少人。 学校和测试中心都在城中央，越往内走，高大的楼房越少，带大花园的大型别墅变随处可见。 拐了个弯，一座超大银色梭型场馆映入眼帘，它漂浮空中，八条大桥与它相连，大桥另一端也是大型建筑。 这超出了玄清芯的认知，宏伟壮观，震撼人心。 迟柏告诉她，那梭型场馆就是测试中心，也是行政中心。 打造那样的场馆，需要花费多少心思，“内城所有东西都很新，都是近几年建造吗？” “不知道。” “你应该有去过测试中心吧，测试中心没说它建造历史？” “没有注意。” 一问三不知，玄清芯不问了，自己去了解。 摩托行驶近测试中心，玄清芯才看清，场馆不是漂浮的，它下方有多个透明柱，让它看上去是悬浮的。 头仰高一点，悬浮天空的建筑不是没有，隐在云层处，偶尔可以窥探轮廓。 科技确实厉害，不知道隆天棋所说的机械狗赋予生命后什么样子。 玄清芯要去桥对面的学校，五号城第一学院，坐落测试中心北边，“你以后回学校，坐空轨到内城线，再转环中心线，就能到达五号城第一学院。” “你放我在测试中心吧，我认得路，到时候我自己坐车回去。” 迟柏点头，玄清芯拉着他，又道：“如果以后开学，我上课上太晚，你能在家附近的站点接我吗？我晚上有点怕走那些巷子。” 玄清芯两辈子的皮囊都不错，上辈子娇艳点，这辈子甜美点。 经历过现代社会信息轰炸，自然知道有几分姿色的人单独走在住着复杂人群的巷道内，有多危险。 连迟柏，她不想献身，何况其他人。 迟柏继续点头，划了一百贝朗到她持有的账户卡上，给她坐车的。 摩托车的车头一转，头也不回离开了。 好人呐。 玄清芯握住城市账号卡，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作为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能做到连坐车零钱都给她准备好，迟柏绝对称得上好人。 话说回来，她账号卡内多少钱？ 昨晚翻行李找到的这个卡，全银色，上面有一连串数字和字母，可以通过网机或智脑（手环）绑定账号后，自主转账。 花钱的时候刷一下刷卡机就行，像银行卡与城市通用卡结合一起。 看不见花销具体数字，没上辈子的软件方便，总比拿着大沓现金方便些。 银色卡是最低级别的卡，里面不会超过十万。 同时它也是张空白卡，也就是说，谁都能用，没绑定账号。 玄清芯没打算绑定自己身份，小心点别被盗走就行。 她准备去测试中心内设的柜员机看看。 能有一两万也成。 至于戴贝尔有没有钱，不清楚，他尸体连同手环搬走。 她不可能去赎回他东西，暴露自己。 玄清芯深吸一口气，踏进测试中心。 大门一进去，场馆上方的穹顶洒落明亮的模拟日光，伫立中央的神像，神态庄严，半垂着眼俯视众生，祂左手捧着书本，右手举着长剑。 玄清芯心跳加速，她感觉这神像是活的，长剑似乎要对着她砍下去。 艺术含量过高，玄清芯转移视线不再看。 场馆内人不多，大堂没设前台，玄清芯走到服务机器面前，寻找初级体赋和初级魂力学习教室。 机器引导功能不错，她很快超快查到该教室在二楼左侧，二零一。 人有三急，玄清芯想先去一趟洗手间，洗手间恰好也在左侧，不过在另一端的尽头。 距离有点远。 “废物点心，你怎么来这里。”背后有道嚣张的声音响起，玄清芯手臂起了鸡皮疙瘩。一股寒意从心底冒出来，她没回头，当听不见。 匆匆往洗手间跑，怕等会儿憋不住。 “废物点心今天怎么了？竟敢无视我们。” 五名年轻男女走进来便看见熟悉的瘦弱背影，他们平日里没少在学校欺负她。原身都形成反射了，只要他们喊她，她都不敢跑，不然会迎来更多欺负。 “难道看错了？” “她没听见？” “她怎么可能没听见，我的声音，她敢忘记？”为首的男生一头火红短发，与红瞳互相映衬，白皙的肤色显得更加白，阴鸷的眼神张狂且病态。 洪景南家世不错，他爹是将级别以下的一级魁军，城内军衔只分了四个级别，兵、差、魁、将。 将有五位，管理着城内东南西北中区域的军事部门。魁，就是部门部长。 洪景南的爸爸洪徽廉是中央区中央军武装部部长，也叫中魁军，别人会称洪徽廉为长官，实力一般，胜在财力雄厚。 他有很多儿女，洪景南作为第二个孩子，洪徽廉对他最为忽视，由此也造成洪景南嚣张跋扈的性格。 毕竟亲爸都不管，只要不碰权贵人物，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俩跟上去，看她去哪里，找机会给她教训。”敢无视他，他要弄死她。 之前洪景南表白玄清芯，被拒绝后，就怀恨在心。 特别像玄清芯这种家境，拒绝就是一种罪过。 他给两个女生一件小物件，吩咐完两个女生，便跟他两个兄弟去中级体赋班。 身后，恰好有两男一女全听到了过程。 他们衣着讲究，气质平和，与洪景南暴戾气质截然相反。 女生毕灵媚皱眉道：“洪同学似乎又在针对家世普通的女孩子。”显然，这不是第一次看见洪景南那样做。 沐立辰作为学生会会长，不能无视即将发生的欺凌事件。 他不允许自己有令人诟病的地方。 沐立晨低声跟毕灵媚道：“你悄悄跟过去多看看吧，有事你帮一帮，洪景南发现你帮忙的话，我们帮你担着。” 他母亲是最高裁决法官，根本不怕洪景南。 毕灵媚家世普通，因为天赋特殊，又进步神速，属于天才行列。自然而然被允许加入沐立晨这边团队。 “不用出动你们，我知道怎么做，他家可没有那么大能量。”毕灵媚的父母在其他城市居住，根本不怕他。 毕灵媚为了加入二人队伍，做足功课，她若没有处理能力，这两人转头就会远离她，非常现实。 沐立晨和另一位男生满意毕灵媚的表现，他们知道她想找靠山，但她也没过分依赖，分寸拿捏刚刚好。 如果她能保持住，他们不介意将她彻底拉进他们圈子里。 毕灵媚脚步轻盈，独自跟上去，到了洗手间，她贴在视觉盲区，听里面的动静。 玄清芯前脚进入洗手间一个隔间门，洪景南的两名跟班后脚便也进去了。 她们其实对欺负玄清芯没大多兴趣，都是听命行事，洪景南吩咐的事情她们若不做，她们也会变成玄清芯，还会连累家里人。 看到玄清芯进入洗手间，她们迅速把洪景南给的整蛊机械道具扣门上。 整蛊道具如同一只甲壳虫，接触门板瞬间，机械腿收紧，牢牢锁住门。 玄清芯去完厕所，浑身舒坦，伸手推门。 推不开，以为记错是往里拉，还是拉不动。 玄清芯看了看门的结构，确定是推的呀。 刚刚还能丝滑打开的门，没道理转头坏掉。结合“废物点心”那样的呼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无聊的霸凌方式，幼稚死了，也就吓吓原主那种胆小鬼。 话说回来，如果破坏门，会不会找她赔偿？ 可是她不想让迟柏回头过来帮她。 玄清芯只好如那整蛊人所愿，拍门呼救，一开始还挺正常的，外面的人录着音。 心想废物点心这次表现不错，懂得配合，省下她们不少功夫。 后头渐渐不对劲，“有没有人，呜呜呜，放过我，我害怕，我刚从死神那里回来，你们就这样对我……” 哭声凄凄切切，带着回音，时而低沉，时而尖锐，不像人类嗓子能发出来的。 站在洗手间外面二人不寒而栗，很怀疑她们关着的，还是人吗？ 二人艰难吞了吞口水，越听越害怕。 指甲刮门的咯吱响，像某种非人生物要破门而出。 这已经脱离她们熟知的那个“废物点心”能力范围。 “走吧。” “嗯嗯嗯。” 有了前面可以交差的十来秒视频，她们立即收手，踉跄跑掉。 玄清芯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她重重叹气，看来有些人以原身不幸来取乐。 这不是好消息。 等人离开，玄清芯活动关节，做做热身。 提气，既然能做动捕演员，身体灵活度肯定有优势，她可以做很多常人难以完成的动作。 譬如跳大神，以前帮奶奶做法事的时候，为了唬住家属，她还试过脚踢生锈大门，将所谓的恶鬼拔除。 噢，那种骗人的日子她再也不想干，但不妨碍她学会起脚踹。 她姿势准备好，准备挑战一下，门却突然开了。 外面站着一个神色复杂的美人。 玄清芯拨弄鬓角边的发丝，别在耳后，恢复斯文甜美的样子，想说谢谢。 美人先开口，“想不到你还会装模作样，我以为你只会哭。” 啥？又是熟人？ 玄清芯这下不敢轻易开口了，满脸警惕。 毕灵媚手里拿着甲壳虫，把底下的微型录像器抠下来，丢地上，踩脚底碾碎。 “你不用太小心，检查过了，这里没有其他人。”毕灵媚靠在干净的瓷砖上，“你总是受欺负的模样，能毕业吗？别以为哥哥疼你，就能得过且过，老爸的任务你完不成，你就死定了。” 这完蛋世界，同行者死了竟然还有后续。 玄清芯低垂眼眸，安静听毕灵媚道：“老爸给你的保护人呢？” “死了。” “怎么可能？戴贝尔是改造人，他还是个出色的机械师，不会轻易死掉。” “被骸虫一刀砍的，砍开一半。”还能活着不成？ 玄清芯生怕惹她怀疑，不敢多说。 只认真打量毕灵媚。 这女生真漂亮，宽松t恤加热裤，有非常好的身材比例，腿部肌肉线条紧致，踢人肯定会很痛。 保护人死了吗，听到这，毕灵媚怔住，没想到保护者死得这么憋屈，“有给你派新的保护人吗？” “有了。”玄清芯睁眼说瞎话，自己的事情，凭什么告诉她。 “好自为之吧，你最好能摆脱洪景南的缠绕，摆脱不了，也可以试着勾引，不然我能救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 眼看毕灵媚往外走，玄清芯喊住她。 “那个东西，是他们捉弄我的工具，能给我吗？我有用。”玄清芯指着那只整蛊道具。 整蛊道具工作精致，肯定值钱，卖了应该能补贴一下目前穷困的局面，手里有钱心不慌嘛。 毕灵媚显然无法跟满脑子赚钱想法的人同频。 她表情十分愕然，毫不在意地将东西留给她，丢下一句话，“还知道反击，不全然是垃圾，希望你这次别那么废物。” 玄清芯笑着拿过甲壳虫，吹吹上面不存在的灰尘，甲壳虫眼珠子非常灵动，宝石闪闪发光。 洪景南是什么东西，值得她放在心上吗？ 就算要放心上，也找机会再放，找个无人的小巷套麻袋，干嘛要在人来人往的测试中心动手。 玄清芯拍拍背包，这东西是她的战利品，她心安理得处置它。 毕灵媚的话也提醒她，洪景南这个人，很可能是爱而不得产生报复心理，最好避着些。 走出洗手间，毕灵媚正在走向同伴。 玄清芯也跟上去，听到毕灵媚其中一个同伴说：“好了？她是学校哪个学院的学生。” “不知道，举手之劳的事情，没必要打探仔细。” 第8章 发笔小财 言下之意，人是她解救的，你的吩咐我做到了。 玄清芯本人并没有破局能力，自然不需要再关注。 弱者，他们没必要相识。 一句话可以分开多层意思理解。 玄清芯定定神，毕灵媚不想在同伴面前承认认识自己，自己却不可能错过机会。 原身来历成谜，若什么都不知道，很可能会再次遭遇列车上相同事件。 玄清芯连忙走上前，走在毕灵媚身侧，“同学，谢谢你，不知道同学什么名字？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答谢你的。” 毕灵媚瞪了瞪眼，今天的玄清芯怎么回事，她和她根本不是一个攻略方向的，干嘛硬要凑堆。 可在沐立辰面前，毕灵媚不能赶人，“不是我的主意，是会长的意思，要谢，谢他。” “谢谢会长。” 会长和他旁边的人只是点点头，没介绍自己名字，用行动来与玄清芯划分阶层。 玄清芯本意也不是认识他们，他们用什么态度对她，都随意。 “救我的是同学你，谢你一句是应当的，我叫玄清芯。”玄清芯伸手。 别人大大方方，毕灵媚只好果断握上去，“毕灵媚。” 玄清芯知道她姓名后，不再缠绕，笑盈盈摆手，“毕同学再见，我会再去找你的。”转身跑去学习了。 “毕同学不仅受男同学欢迎，女同学也愿意亲近你。”禾逸戏谑。 毕灵媚扯出假笑，“禾同学别开我玩笑了。”谁知道玄清芯发什么疯。 学生会长眼神闪烁，沉思，“她是上一年去农学院的新生？” “嗯，嗯？”毕灵媚差点暴露自己认识玄清芯，“会长看到了什么吗？” “迷雾，我看到了连绵不绝的迷雾。迷雾中能让人感觉宽厚、生机。”沐立辰回道。 沐立辰的天赋，有点逆天，无视魂力级别，只要是人，他都能对其施展。 如果他不是出生在大法官的庇护之下，很可能早被杀了。 在沐立辰眼中，天赋者的情绪能具象化。 禾逸性格简单，如同锋利的剑，说话伤人。她是蜘蛛网，心思多，什么都爱多想。 两种不同具象化的情感，也影响着二人的天赋。 关键是，拥有这些具象化的人，一旦与沐立辰有肢体接触，他就能窥探内心并且影响情绪。 沐立辰若看到玄清芯背后有具象化的东西，几乎可以断定玄清芯是有天赋的。 并不是之前测出来的那样魂力微弱，无法拥有天赋。 禾逸：“她总不能是九级天赋者吧。”这通常在九级以上天赋者才有的具象化，遮蔽窥视。 “有可能让人入侵了吗？” “不会，入侵人体，具象化是割裂的。会有两种情景出现。” 入侵者若遇上沐立辰，一眼就会被看穿，跟没穿衣服一样。 异世界辨人手段超乎想象，幸好玄清芯不清楚这点，不然她一定紧张到心脏爆炸。 毕灵媚听了后并不感到开心。 玄清芯有强大天赋？莫名有股酸意与嫉妒涌出心底。 之前玄清芯没表现出天赋，她站在高处看她，从来都可以心平气和的，若她比自己强呢？还能保持现在的心态吗？ 内心深处，她不希望玄清芯变强。 毕灵媚稳住心绪，恍然间，她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可怕，面目全非。 沐立辰查看学生名单资料，资料写着玄清芯没有天赋。 禾逸瞥了眼，不太厚道地笑道：“她连自己的天赋是什么都不知道，外人能发现什么。” 润物细无声的天赋需要时间堆积。他不在意玄清芯天赋是什么，反正用处不大。 “你们不明白，她天赋内蕴含生机，目前农植部需要人。”玄清芯的资料表，沐立辰拉进重点观察名单。 或许之后有机会可以接触一下。 玄清芯看看时间，半小时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她急匆匆到达二零一室。 大门敞开状，往里瞧，全是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最前方有几个讲课的老师。 而教室后方有知识讲解网机，只联通测试中心的局域网。 玄清芯观察一遍后，不打算浪费时间，用身份卡刷门口的机器，这是计时器，一百小时倒计时就这么开始了。 她小跑去后面。 门口有说明，进入教室后，不能使用任何录像仪器，也不能用电子设备记录，不然后面得到课程全部都不能学，包括中级以上的。 所以玄清芯拿着纸笔便去闯，高考她都闯过来了，没道理初级课程都学不会。 网机一打开，她专注看着网机的课程目录，手腕飞速写下重点。 刚毕业，还没丧失快速学习的能力。 玄清芯很快看到魂力和精神力的解释，与迟柏讲述的有些不同。 “魂力，存在灵魂内，理论上每一个人都拥有。人们能通过冥想与吸收魂核来加速魂力升级……” 但魂力越强，不代表精神力越高，作为副产品的精神力，只能算是魂力的一种表达形式。 大部分人都具备精神力，所以可以使用贝斯存放器 玄清芯轻轻嘶了声，万一自己没有精神力…… 呸呸呸，她行李箱有贝斯存放器，不可能没有精神力。 继续看下去，魂力的副产品，除了精神力，还有就是天赋。 天赋的表现形式通常只能有一种，至于各人如何用，如何开发出新的用途，各凭本事。 玄清芯恍然大悟，难怪天赋的学习无法从学校获得，天赋表现形式种类太多，要得到针对性帮助，拜师更实际。 接下来有关天赋的知识点，用了大段看不懂的词汇叙述。 看了也白看，玄清芯略过，直接看后面一句“如果想直观感受魂力，可以尝试吸收魂核，吸收魂核时，也能感受自己是否有精神力。” 后头还有一条，“重点注意，吸收魂核，有可能导致魂力不稳发疯，严重者，会魂化，人魂变成魂灵，身体变成尸灵。” 玄清芯理解能力一向不错，“修炼有风险，修炼需谨慎。” 可是变强的诱惑谁顶得住，尤其被网络小说熏陶过后。 什么都不做，才是对异世界力量体系的不尊重。 魂力的感应还有通感，通过别人给予联通魂力来感受，但通感也有风险，需要比修炼者本人高很多精神力才能操控。 多看两遍，确实是高很多“精神力”，没看错。 略过吧，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荷包承受不住，所有英雄电影都阐述了一件事情，穷人只能靠变异（努力）。 再有就是体赋训练，这里有完整的训练表，视频、动作，看样子，初级教学似乎也很愿意练习者本人自学。 不能录像，玄清芯就看视频画火柴人，然后标明动作要点。 这么一忙碌，三小时过去。 她画了超多火柴人，几个正在休息的小朋友眼巴巴看着她，感觉她的画很有趣。 玄清芯有注意到他们好奇的眼神，正好她已经做好笔记，只差回去练习。 练习项目有些类似秃了就变强那位。 每天通过仰卧起坐、深蹲等做身体加强，引导魂力刺激全身肌肉，改造全身。 天赋与体赋最好能齐头并进，若天赋不佳，努力点，体赋上也能有些建树。 当在体赋上无法获得进步，可以寻求药物和机械改造。 教程都有写这些，甚至给人推荐哪家医院用药正规。 就很离谱，却又符合利益逻辑。 玄清芯不考虑后面二者，尤其讨厌机械改造，穿越来的初遇体验，给她带来很重的阴影刺激。 “你们干嘛看着我？” “你的画卖吗？”一位小孩坦然开口。 玄清芯看他的衣着，明显与周围的小朋友不同，那就是“富贵”，衣服布料质感特别柔软有光泽。 小孩金色卷发非常蓬松，大眼睛水汪汪，脸蛋鼓鼓的很有肉感，颜值在线，非常可爱。 玄清芯不由多了几分耐心道：“我只有一本，打算用来学习的，如果你想要，可以等我复印后再给你。你愿意出多少钱？” “我算过了，你花了四个小时画的，按照每小时6元的时薪，我愿意出二十四。鉴于这具有唯一性，提价到五十，如何？”将剥削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很有资本家潜质。 小孩想做资本家，玄清芯不想做冤大头，又不是圣母，“复印件两万，不然免谈，你可以找家长来，我不想卖掉画稿后，被人说骗小孩钱。” “你……”金发小孩怒目而视，“不可能。” 狮子大开口，太贪心了，一个平民，怎么敢跟他讨价还价的。 “一百，给我，不然我喊人来揍你。” 玄清芯可不想跟孩子讲道理，讲不通，速战速决：“玩不起就别玩，一边说要买，一边又不肯给钱，哎呀，不会是给不起吧。” 周围小孩好奇的目光，很大程度激发金发小孩胜负欲，为了维持面子，他道：“你别胡说，谁给不起，我这就喊人来给你钱。” “行啊，我时间快到了，外面找复印机复印，半小时后钱没到账，我就走。” 于是，玄清芯在小孩手里骗，呸，是小孩派来的助理那里，得到了两万。 意外之财一到手，玄清芯有多快跑多快，生怕目光不善的助理回头将钱拿回去。 而得到漫画火柴人漫画的小孩，觉得这个画风从来没见过，其他小孩争着想看，让他倍有面子。 小孩家长看见后，也认为若做成动画，成本不大，于是为了满足小孩，做成会动的，卖得还不错。 算是双赢了，因而后头没找玄清芯麻烦。 有了第一桶金，玄清芯没忘记去柜员机查看一下金额，五万零一百贝朗，有零有整。 三万应该是学费生活费，显然是背后家长给的，网机内却没有那样的联系人。 爸爸、哥哥…… 毕灵媚也是这个称呼吧？她和毕灵媚长相没有一分相似，野生家人？ 想想要应付不明性格，不明来历的家人，她很想他们当她死了，可惜她没条件死遁。 事情干完，玄清芯坐空轨回去，流程很简单，刷账号卡，三贝朗到站。 出站后要到地面，需要走一段天桥。 她漫步天桥上，边走边观察下方街道。 大中午该是阳光正好的，天空却坠着沉甸甸乌云。 川流不息的脚踏车不停打着铃，人群大声嚷嚷，仿佛回到七八十年代。 头顶一辆飞行器呼啸飞过，才把浓重的年代感消去。 玄清芯有些迷茫，随即释然，将割裂景色归结为废土特色。 中午十二点，这个时间段，人们几乎都在外面街道挤挤挨挨，上班的上班，吃饭的吃饭。 说起吃饭，玄清芯真饿了，路过一家卖食材店铺便走进去。 这家店门面有点破旧，配备的人员不少，四个彪形大汉站门口，注视着过路的每一个人。 玄清芯心惊肉跳，赶紧买完结账。 结账时，她明白彪形大汉的作用了，防止别人暴富（抢劫）。 一级骸虫肉200贝朗，大米标价300贝朗一斤。 才刚发了笔横财，玄清芯狠狠心买了两斤大米，她可以吃下骸虫肉，但无法吃那合成食物面包浆，太挑战她味觉了。 盐倒是便宜的，3贝朗一袋。 大米买到手，她看包装内里米的形状，这不是太好的米，正常做成米饭，口感会很糙。 老板额头和眉那里有条疤，看着很凶，人却挺好的，他提醒：“你带着背包，最好把米放包里。” “谢谢大叔。”玄清芯小心翼翼把米放背包，跟他说再见，赶紧回家。 一路畅通无阻，玄清芯特意张望两边邻居，依然大门紧闭。 刚走过时，明明有声音传出，她走近了，声音戛然而止，没人愿意出来混个脸熟。 算了，不勉强。 进入屋内，放下背包，她拿出一点米来煮粥，再切点粉白的骸虫肉，用盐稍微腌一会。 煮粥期间，玄清芯溜去看自己两个盆栽。 车前草的生命值从11跳了20。 另外一棵植物是野葱，这个就算爆盆，玄清芯也不会卖的，宁愿把自己吃成葱，她也要进食点蔬菜。 以后有肉有菜有碳水，至少能营养均衡地活着。 玄清芯祈祷它中途千万别死了，这可是难得的香料调味品。 野葱生命值是60，昨日是30，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生命值涨得挺快。 抚摸一下葱尖，“你一定好好长啊。” 习惯性地挖出一点土壤感受湿度，有点干了，她浇了点水，很快察觉不对劲。 举起盆，底部密封，没有排水通气的孔，玄清芯翻白眼：“呵呵，养得活就有鬼了。” 第9章 大数据警告 没科普过种植技能的人，根本不会知道盆底部要开个洞。 一楼有工具，玄清芯下楼，用小铲子铲起全部泥土，土壤有些结块，边缘根部发黑。 烂根了，怪不得它有转好迹象，却不似香葱恢复那么快。 玄清芯先轻轻剥下泥块，剪刀修剪烂根，剩下白色须须为止。 盆底开好几个洞，扔几块大石子在底下，方便疏水，如果有条件，应该放个拱形筛子的，种个车前草，不需要那么麻烦。 将车前草塞回盆里，再从院子拿点沙土填回去，灌水，直到打湿内里的土壤。 经过一番处理，车前草生命值没掉，反而涨了，生命值50，快赶上昨日的香葱。 证明她没操作错误。 香葱倒是没有问题，盆底开几个洞就行。 再一起挪到有光的地方。 暂时就这样吧。 她有种直觉，这个世界的植物，不一定要按照上辈子那样培育，毕竟人类有魂力成为天赋者，植物也有变异。 生命延续方式不一样。 玄清芯处理好两小盆植物，去拿迟柏的网机，另外也拿了自己的网机，坐在一楼，边守着锅，边工作。 投射键盘仍然离不开双手，双手放上面，轻轻敲击。 坐空轨期间，她看到别人用脑波接收器来工作，玄清芯有些好奇，但没想过那样做。 一个类似发带的东西挂太阳穴边，发带伸出一点细丝触觉的情景有些惊悚。 迟柏的网机，进入后台并不难。 玄清芯摸索几分钟，界面切换成黑底白字的后台模式。 但她修改不了后台任何东西，代码无序排列，被扭曲过。 玄清芯猜测几种可能性，这是新技术、或者是要精神力去改、又或者有密匙。 玄清芯放弃，不敢乱动，转而打开原身与迟柏的网联号信息框。 翻到最前面，玄清芯逐条看。 里面有两人初识的尴尬交流。 后来逐渐多了对话。 这也让玄清芯了解到原身是什么人、内向、自卑、敏感，身边大概也没交好的朋友。 迟柏原身只不过每天打个招呼，找点话题，她便开始敞开心扉，与人唠叨，从日常生活到学习。 最后是原身问迟柏是否能成为她男朋友，她想留在五号城，问他能不能跟她结婚。 这……玄清芯脑补不出原身是喜欢迟柏，还是为了留在五号城而提出交往。 同在一座城，两人很少见面，都是迟柏去看看她便离开做任务。 最后交流，还是两个月前，原身放假回家，告诉迟柏她什么时候回五号城。 这两人，不像情侣，更像为了凑合而合伙过日子。 没有提及任何密码信息。 无可奈何了，迟柏网机目前只能用最笨的方法，逐个密码试试。 盲目去试不可能，它一天就只能输入五次，五次错误后，就会锁机，锁够七十二小时才能再开。 玄清芯无法修改密码便放着不管，不懂装懂会很麻烦。 这一千多贝朗太难赚。 玄清芯靠着桌子，继续无聊地搜索，想到什么搜什么，先查一查历史。 知史而明鉴，识古而知今，想了解大环境，最好先了解世界历史进程。 不大的房子，光线阴暗，由于围墙距离屋子墙体太近，即使窗户全开，通风也并不好。 厨房灶台有点小，锅盖正源源不断喷出蒸汽，大米煮开的香气不停散发出来，室内雾蒙蒙。 玄清芯只能打开排气，如此一来，隔壁住着的小孩闻着了香味，哇哇直叫。 无视令人烦躁的魔音，网机屏幕拉到最大，玄清芯专注看上面的文字。 这个世界的历史，就简单的几页概括，还是用神话形式叙述的，非常不严谨，像在侮辱她智商。 总概括三句话：通往地狱的大门被打开，动植物出现了变异，破坏人类居住地。十位救世主为救世出手，旧日腐朽形态重塑，建成了新城。所有危险都被救世主挡在城外，他们带领人类安全活过了五百多年。 救世主指城主，每一任城主都是上一任城主挑的，必须是最强的，能够守护好的人类的。 他们全都没有后代，这样避免城主位继承制…… 太抽象了，一两个人没有后代，很正常，十个人都没有？ 如此形式记载下的历史，玄清芯一个字都不信。 接着她搜城主经历了几代，叫什么名字，他们都是统一名字，五号城的城主就叫棠王。 至于现任棠王是怎样一个人，没有任何报道。 很好，至少知道了一件事，塔尖上的人，在糊弄大众。 接着玄清芯又去搜怪物、武器、天赋、体赋…… 怪物的来源体系有点大，太多资料了，只能做个总结来理解。 怪物总体可以分为两种，一种需要非物理方法杀死，非物理方式，可以指魂器，也可以是精神力。 魂灵、衍死者，污灵，三者就是非物理途径才能够对付的怪物。 衍死者和魂灵都能产生白雾，能污染生灵。 让生灵产生变异，如骸虫，就是虫类生物融合变异巨大化。人类也有机会成为骸人，只是几率少很多，通常还没变成骸人，便被快速变异的生物吞噬掉了。 衍死者与魂灵都飘渺难捉，出现时间没有规律，毫无预兆，若出现衍死者，很难不死人。 污灵是一种叫人芒的怪物每次褪皮产生的。 实体类怪物，则可以用骸器对付，骸虫、尸灵、人芒，骸虫等。 污灵污染的人类或动物尸体，就会形成尸灵。 人芒，语焉不详。 所有怪物都有等级之分，但怪物若存在智慧，会造成更严重破坏。 所以除了用等级区分他们，还会用灾害等级区分强弱。 弱、凡、血、猛、绝，一级比一级应对难度大，造成的损失也会越大。 玄清芯没见识过，光看文字，并不能很好理解。 这需要更多接触与经历。 往后，她又查到城内种植基地相关词汇。 屏幕突然弹出红色框框，「警告，你综合搜索的关键词有扰乱城市管理嫌疑，请接受调查，填写下方问卷。」 玄清芯一屁股滑落石凳。 什么玩意！爬起来再次看，猩红色文字带给玄清芯强烈的恐惧。 寒气直冲脑门，无法正常思考，脚和手都抖起来。 第一次遇到那么明目张胆窥探私人信息的大数据管理。 怎么办，玄清芯连忙翻出迟柏联络号。 赶紧问迟柏是怎么回事。 好一会儿后，迟柏才答。 【迟柏】：不用管。 【玄清芯】：真不用管？不会惹来警察吗？ 【迟柏】：嗯。 【玄清芯】：为什么？ 【迟柏】：他们很懒。一次两次没关系。填错答案很可能会直接变成罪民，城内警察则不能随意改档案。 你这么说警察真的好么。 玄清芯想明白迟柏的意思，心虚者，面对真人也不能面对人工智能。 真人有缓和机会，给点钱贿赂，自然而然就解决了。 人工智能机械化思考，有既定的程式，一旦评估不合格，就会将人划分罪民。 玄清芯此时很想掀桌，良民、罪民，字面含义不难理解。 这是把人划分三六九等了。 玄清芯心乱如麻，干脆关掉网机，新世界好难适应，想emo种蘑菇，想拿竹竿钓鱼缓解。 想了想，玄清芯知道不能放任自己这状态在家里。 【玄清芯】：你在哪里，我买米做了粥。 【迟柏】：南城虫捕组织馆。 【玄清芯】：我带吃的去找你。 【迟柏】：好。 玄清芯在橱柜里翻出一个有盖子的保温盒，把做好的粥倒进去，再自己勺了半碗。 骸虫肉浮在粥表面，深红的色泽很挑战视觉。 玄清芯闭眼吃一口，出乎意料的鲜美，不过心里还有障碍，她并不享受。 热粥进肚，冰凉的手渐渐恢复热力。 匆匆吃完，七分饱，玄清芯拿着保温盒出发，坐空轨去南虫捕馆，全程二十分钟。 南虫捕馆相对中心城的建筑，有些寒碜。 七层小楼，一层大概就三百平米，里面摆着的十多张椅子，穿银灰作战服的男女都坐哪等待着什么，好几个人盯着手环看。 玄清芯一身休闲装，平平无奇又气质淡然，很像来下单任务的大老板。 许多人瞬间看过来，有的甚至站起，蠢蠢欲动。 结果玄清芯径直往迟柏哪里走，然后隆天棋一声嫂子，把所有人的期待打碎。 一群人齐齐垂头丧气。 玄清芯感觉自己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走到迟柏身边，递给他保暖盒。 迟柏很狗，眼睛盯保温盒，屁股离座，示意她坐。 “你坐吧。”周围没座位，玄清芯站着也不尴尬，她想观察一下虫捕组织是怎么收接任务的。 “嫂子快坐，我和暴扣一起坐着就行。”椅子不算宽，但两个人挤挤也行。 张愿平空出一个位置，“嫂子快坐，不然一会儿就有人坐了。” 玄清芯不客气地坐下，位置就在迟柏左侧，张愿平和隆天棋则坐迟柏右侧。 两人对保温盒内的下午茶很感兴趣，当迟柏掀开，一股难以抵挡的香气弥漫开来。 “好香。”隆天棋不停吸着鼻子。 骸虫粥有些像虾味海鲜粥，蛋白质香气与米粥神奇结合，馋坏了以面包浆充饥的众人。 “哇，嫂子这是粥吗？之前阿平请我吃过一回，特别好吃。” 汤与米浑然一体，表面飘着油花，颜值超高。 隆天棋咂咂嘴巴，口水直流。张愿平也眼巴巴看着，他家确实挺有钱的，但没富裕到天天吃大米粥的程度。 他妈妈会煮，但没玄清芯煮的好看。 迟柏用盖子倒了一点给他们，其余他用汤匙慢慢吃。 后面大口大口的，吃得津津有味。 分到一点食物的隆天棋和张愿平不停竖拇指，这粥口感很滑，鲜中藏着咸香，很难形容。 吃了还想吃，这么点，塞牙缝都不够。 隆天棋意犹未尽，“老大，你以后千万别犯犟劲赶嫂子走，不然这么美味的食物就要错过了。” “咳咳咳。”昨晚才赶过，迟柏有点后怕，买肉买米他还买得起，去餐厅吃他不能，太贵，比食材贵三倍。 差点，他就要与骸虫肉面包浆过一辈子。 他非常认可隆天棋的说法，就算为了玄清芯的厨艺，他也不会赶人。 玄清芯捂嘴笑，冲散不少大数据带来的恐惧。 食客吃得开心，就是给予厨师最大的肯定。 她手艺也只是一般，有三个情绪价值拉满的食客，她顿时信心大增，“你们想学吗？我教你们呀。” 隆天棋愣住，“真的吗？能教吗？” “嫂子开玩笑的啦。”张愿平让他别当真，厨师职业可是很吃香的，外面随便找个低级厨师，学费都要三万一个月起。 “是啊，你想学，我就教。我会得可多了，不收你学费，以后你学会，免费做菜给我们吃就成。”一两千道菜谱，洒洒水。 未必全都做过，但可以口述呀，她不想每天厨房里干活，能把活儿给别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迟柏沉浸式吃，太久没吃过美食，他非常珍惜，不干预玄清芯做下何种决定。 隆天棋搓搓手，感激涕零，他表示不用学太多，能学会做粥就行。 他和张愿平嘀咕，什么时候去学一手。 玄清芯趁机默默观察起南馆。 馆内坐着十多个人都是虫捕组织一员。 外面偶尔会进来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他们通常独来独往，有结伴的也仅有两人。进来后目不斜视往楼上走，神色桀骜。 那黑色制服虽然跟银灰色制服同款，但看上去酷多了。 “你们今天有接过任务吗？” “接过一个，南街十三巷那边，处理了一起意外事故。户主发现家里出现烟雾，以为出现魂灵，其实是她儿子玩火。没钱赚，只有出场费一百。” 三个人一早上一百，其实也不少了。 “我可以看看你们接任务的界面吗？”玄清芯问的是张愿平，她留意到周围的人，拥有手环并不多。 “你这款智脑，要多少贝朗？” “这是最便宜的，十三万。”张愿平看了看迟柏手上那个，老大那款网机改的，其实用途差不多。 只不过智脑才能接受虫捕任务，挺恶心人的操作。 想高薪，又只能硬着头皮上。 第10章 跟着出任务 玄清芯看他们的任务界面，上面其实有很多任务，都是南城和南墙外的。 避免任务者过于集中又或者争夺。 城内任务发布很简单，有人反映给警察，警察确定有骸虫、魂灵相关案件发生，就会通知。 任务有五个级别，同样根据弱、凡、血、猛、绝来分报酬等级。 也有护送任务、出外取样任务、还会有定期消灭城外五十公里范围内的怪物之类，多种多样，甚至有找猫的任务。 “死亡事件也要你们查吗？”她看到一件二十巷内集体死亡事件，刚刚发布出来的。 “我们看看。”张愿平将屏幕拉回来，任务内容记载死了六个人，他也第一次见类似任务，“为什么连这种任务都要发出来给我们？”死人调查是警察的任务吧。 看任务解释，是因为屋内有可能出现骸虫，却不知道它藏在哪，需要虫捕人员进入。 任务接取倒计时两小时，级别为凡，酬劳五百，算是凡级最高档价钱。 屋内死人都是普通人，所以才判定为凡，若他们进入后，发现内里怪物不止“凡”，可以提议升级。 凡级，指超过三级体赋的人都能应付的级别。 拿玄清芯举例，大概十个她。 坐在这里的很多人都不想接，找骸虫很麻烦，如果骸虫逃了，必须找到为止，不知道耽误多少时间。 能缩在城内的骸虫，体型都大不到哪里去，没肉的东西，赚不了多少钱。 会误了接取高额任务点时间。 迟柏稍加想想，如果是高薪工作，谁都想抢。 他们不一定能抢过。 “接吧。总比没工作强些。” 张愿平点头，不忘在玄清芯面前称赞迟柏，“老大找骸虫最厉害了，老大不止武力厉害，精神力也很厉害的，最近他都用武力居多，等他用上精神力……” “闭嘴。”迟柏斜睨多嘴的小弟，“先去看看。” 玄清芯偷笑，心下猜测，会不会是迟柏不懂怎么运用精神力。 他们接下任务，任务才显示具体地址。 “嫂子要跟着去吗？” “会阻碍你们完成任务吗？” 所有人看向迟柏，超级打手是迟柏，只要他答应，没人会有异议。 “想去就去。”玄清芯昨日的表现有目共睹，大规模死人的场景都没吓着她，可怕营养剂没让她胃口变差，第二天活蹦乱跳，还能再挑战任务。 心理素质已经胜过九成的人。 迟柏不介意带她，也是希望她在家时，别轻易死掉，她死了，他也活不了多久。 玄清芯最好能活得长长久久，那他自然也不会死掉。他考虑晚上回去督促玄清芯多练练，增加保命技能。 迟柏的小心思藏得深，只要他不说出来，没人能猜到。 玄清芯坐在摩托上时，心底隐隐冒出兴奋。 一下子死六个人，并不寻常。做小神婆的那段日子，她见过很多尸体。 警察检查流程她一清二楚，其中也有死亡存疑的尸体，她最喜欢听那些家属互相指责的场景，总能知道很多信息（是非）。 到达地点，一位警察和一位军装青年站在屋外，警察大腹便便，军装青年样貌英俊。 青年他们可熟悉，昨天才见过。 齐莱正在撩围过来的年轻吃瓜女人，女人长得漂亮斯文，笑起来有酒窝，她夸齐莱年轻有为。 傲娇的齐莱压不住两排大白牙，笑得合不拢嘴，甭管这女人接近他什么目的，他就喜欢别人捧着。 “齐长官。” 听到有人就喊他，齐莱转头，看到接任务的是昨日三人，他立刻拉下脸。 当他看清玄清芯也在队伍里，很确认了，这女人真的是他们嫂子，连做任务都敢给她掺和进来。 一群大傻蛋，莽夫。 “你们……”算了，多说无益，他来这，是防止任务扩大化，有情况能出手，或者精准摇人。 齐莱由着警察跟他们说清楚情况。 死人的屋子跟迟柏的房子很像，四四方方，非常规整，面积大些，院子也大。 警察来到后，附近邻居全都转移出来了，毕竟他们很怕下一个受害者就是自己。 迟柏三人的任务是找出骸虫，最好能把骸虫进入城中的途径找到。 “我们已经搬了六人的尸体出来，运走了，有天赋者确认尸体内没有骸虫卵，没有骸虫，但尸体有被啃食过的痕迹，初步断定骸虫不止一只。骸虫应该还在屋内，个头不大，但有一定危险性。”大腹便便的警察很有经验，直接甩了十多张屋内的照片给他们，还有死者图片、屋内大致样式地图。 他们也不敢在内里待太长时间，如果正常人类纠纷，激情杀人，他们来就行，死者明显死于毒和骸虫口下，肯定要交给专人来。 主要他们怕死，虫捕者都是为了钱和提升实力游走生死线的一群人。 理所当然的，执法者认为虫捕者最适合做这个任务。 “有没有可能是别人带着骸虫进来这里杀人？”张愿平问道。 “不可能。”警察很生气虫捕组织的人质疑他，“我们都排查过了，没有陌生人经过这里。” 没有陌生人，就不能熟人作案么。 这句话没人反驳回去，默认警察说得对，谁让是他们拨款下来给虫捕组织的呢。 得罪他们没好处。 张愿平背上探测器，隆天棋握住骸器，他的骸器是把十寸长的刀，拿来防身刚好。 “嫂子，你有武器吗？” 玄清芯没有武器，但她出来，也不是什么都没带。 往口袋里一掏，磨得蹭亮的菜刀被掏出来。 齐莱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想着甜妹会怎么做，她不会想跟着进去吧。 结果她比想象更凶残。 玄清芯脸蛋没褪干净的奶膘鼓起，自以为十分有威胁力地道：“如果有骸虫敢往我这扑，我就当它食材剁了。” 普通菜刀剁不了啊妹子！ 为了防止她丢人，迟柏给她一把骸器，专门撬骸虫肉的那把。 实在不行，邦邦邦来几棍，也比菜刀管用 骸器不便宜，五级骸虫做成的骸器要一万，上次列车边对付那只骸虫就是五级骸虫，它牙齿能卖几千元。 迟柏拿着骸器轻轻松松，轮到玄清芯，她差点没把脚砸扁。 勉强拿起，她一脸震惊，这东西至少有十公斤重吧。 她挥都难挥起来。 忘记了，白色骸器至少要三级体赋者才能用，她没练过体。 迟柏默默将白色骸器拿回去，跟张愿平借了把灰色骸器，迟柏叮嘱：“这把只能应对三级以下骸虫，你紧跟着点。” “嗯嗯。”玄清芯拿着灰色骸器，仍然有点重，不过两三斤的重量，在接受范围内。 张愿平和隆天棋都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毕竟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不是，这三位猎人，你不能让她外面等吗？”齐莱看不下去，你们虫捕组织的事情，干嘛要一个妹子参与进去。 玄清芯抱住灰色骸器，这个世界到哪都不安全，增强实力，才不会任人宰割。 靠天靠地不如靠己，别看她抱大腿抱得那么干脆。 那是迟柏颜值在线，那是她不想露宿街头。 如果迟柏是坏人，她不慎落入坏人坑里，她依然会挣扎活着。 有机会，谁想命运落在别人手中。 她弱，便不可能成为她有理一方，拳头大，才能跟人讲道理。 迟柏愿意带她见识，她绝不放过机会。 “别吵吵，等会骸虫都被吵没了。”那掐哑的声线，像在娇嗔，又像无理取闹。 就莫名让人觉得她很虎。 哪里受过女士无理对待的齐莱撂下狠话，“好心当驴肝肺，你死了最好别让我们搬尸体。” “我死了，谁来搬尸都一样，我又不会知道。” 无法反驳，齐莱指着玄清芯，直接转身，意思很明显，滚。 玄清芯红了脸，活在种花妈妈下的小孩，当然知道不能给人民工作者添麻烦，但他们是人民工作者吗？ 不同社会性质，不同处理方法。 她昂首挺胸，没试过，怎么知道她应付不来，这是级别很低很低的任务，这地方能遇见，那么自己住的地方也能碰见。 万一同样事情发生自己头上呢。 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 玄清芯没忘记守护人实力有多强，她连反抗都做不到，这让她怎么甘心，不甘心，就只能行动起来。 大门被推开，迟柏先进去，玄清芯跟在后头，一股说不上的寒气扑面而来。 地上满是呕吐物和血迹的混合物，屋内摆设很简单，但能看得出居住者很爱惜，顶上没有蜘蛛网，除了餐厅那一块，其余地方都擦得很干净，没有灰尘。 玄清芯棕色长靴小心避开这些“彩虹”，环顾四周。 家具都是金属制造的，没有软垫，一目了然，很难藏东西。 “你们要怎么找？”这房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能潜入城内的骸虫，一般个头都不大。魂力波动也不大，但它们白日不喜欢到处游走，等待晚上降临，再伺机而动。” “岂不是要夜晚前就找到目标？”玄清芯问有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不排除，最糟糕的情况，是污灵产生了尸灵。”迟柏拉开金属桌椅，查看里面有没有东西。 提到污灵和尸灵，玄清芯哆嗦了下。 若是污灵引起的异变，代表今天没找到污灵的话，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遇害。 玄清芯问迟柏：“你魂器够用吗？” “不够。” 玄清芯一口气差点没喘上去。 迟柏才道：“阿平有新的。” 原来队伍里有个冤大头，怪不得他不紧不慢。 举着探测器的张愿平毫无被利用的感觉，反而认为自己超有用。 “是的，我用存起来的钱新买了个魂器，找了个老大哥帮忙，二十万到手。” 钞能力那该死的魅力！ 玄清芯心底有点酸，她也想做个土豪，做梦都想。 房子占地八十平米，布局简单两室一厅，张愿平提议：“先从楼上开始找吧，我的探测器对着头顶时，有轻微反应。” 挂在腰间的方格晃荡，内里黑如墨的液体反射黑曜石般的银色光泽。 方格外套了个新的金属保护壳，镂空设计复古神秘。 探测器对准楼上时，有灰色反应。 “走吧。”楼体一共三层，楼顶还有个大阳台。 楼梯布局不太合理，一高一低的，走得玄清芯直喘气。 终于走到楼顶，别人脸不红心不跳，唯有她要张嘴才呼吸过来。 玄清芯不由感慨自己这身体好废物。 推开门的刹那，隆天棋暗唾了句，“这家人想死。” 阳台中，有个矮棚，棚顶玻璃做的，透光性极好。棚的下方，全是一盆盆的植物。 这是被禁止的，五号城虽然呼吁大家多种植，但每户养植物有限制。 这个人明显违规了。不止违规，还用防窥材质遮掩，已经违法了，不死也会被降成罪民。 玄清芯还没查有关植物方面的事情，不知道靠近植物有什么危险。 无知者无畏，她好奇，稍稍上前两步，想走近一点分辨有什么植物，迟柏拦住她。 前面的张愿平一副牙疼的样子，“魂力反应是从这里发出的，污灵探测器就这坏处。不能定向测。” “种那么多植物，肯定出现了变异植物吧，不然魂力不会有反应。”隆天棋握紧骸器，“骸虫会不会躲在里面？变异植物可是它们的最爱。” 张愿平调侃：“哪里是最爱，是又爱又恨。” 骸虫不仅爱吃人，还喜欢吃变异植物，偏偏变异植物不是任掐的玩偶，会反杀，会装成普通植物。 后面的常识他们都没说出来，玄清芯懵懵懂懂，听得挠心挠肺，扯扯迟柏衣角。 木头迟直线思维，没get到点，将她拉到身后，以为她害怕。 玄清芯翻白眼，突然，她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她神色凝重起来，安静躲在迟柏背后，认真倾听，“声音”还在。 很不对劲，声音不是经过她双耳，而是直达心底的。 摸不清道不明，感觉对方像刚出生的生灵，宛如婴儿嘤嘤，在害怕什么。 这算心灵感应吗？又是什么在害怕？ 第11章 天赋显现 玄清芯探出头，盯着那堆植物。 迟柏开始往前，她紧随其后。 迟柏停下步伐，对玄清芯道：“你可以站在原地，我们要先找出变异植物。” “变异植物很难找吗？” 想让迟柏解释清楚，是件困难的事情。 张愿平自动接话，“说难也不难，把这里所有植物都推倒咔嚓了，它自然会跑出来。但是，你知道的，植物都挺值钱。” 玄清芯犹豫道：“那我大概能帮忙。” 三人同时转头看她，玄清芯指着那堆植物：“我貌似能感应到点东西。” 他们只听说过有人对人的魂力反应敏感，没听说过还有人能感应植物的呀。 不过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无奇不有。 张愿平问：“是嫂子的天赋吗？” “不知道。”玄清芯解释：“我只种过普通植物，没接触过变异植物。” 农学院的学生没接触过变异植物，听着不可思议，但这是实情，学校第一学年只学理论知识，农学生连碰植物的资格都没有。 而内城对植物的管理非常严格，每一户种什么，都要备案。外圈的人很少会像这户家庭种植那么多。 因而像原身那么宅的人，想接触到变异植物，跟中彩票差不多。 原身在跟迟柏交流的信息中，就吐槽过大一课程。 “嫂子，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天赋是什么？” “嗯，不知道。我体赋不行，天赋也没有，所以学校的人都爱喊我废物点心。”玄清芯装可怜，立即得到两位男士同情，他们谴责起那些同学。 “他们怎么能那样说你，城内多少人没有天赋。像我这种有天赋又怎么样，根本没钱去学。” 隆天棋附和：“就是就是，有天赋的，还不是从早上七点干到晚上七点，偶尔还要加班。” 好可怕的发言。 “你少说话。”生生被戳痛心窝。 更难过了怎么办，一想到以后或许要过着零零七的打工生涯。 玄清芯暗暗发誓，快点增强实力，到外面看看整个世界，别像上辈子那样，天天努力打工，结果穿越了，什么都享受不到。 迟柏心里也想着让玄清芯多增强实力的事情。 玄清芯情况特殊，以后必须跟着他的，无论是绑，还是自愿，没解决头顶悬着的时间问题，他不可能放她走。 她多了解一下自己的能力，就多一分保障。 所以他不介意玄清芯迈出第一步，“你要试试吗？” “试什么？” “上前看看，是什么让你产生感应。” 玄清芯抿了抿唇，点头。 有迟柏支持，她胆子大起来，同时又有点紧张，“如果等会冒出骸虫，你一定要救我呀。” “救，去吧。”迟柏没敷衍，“变异植物会伪装，我会在这里看着你，一有状况，会出手。” 玄清芯对迟柏的实力还是有信心的，安全有了保证，她慢慢靠近那堆盆栽。 攥紧的手心冒汗。 楼顶植物有接近十平米面积，盆栽根据植物特性摆放着，满满当当，连立体空间都没放过。 中间留出一条小路，小路上方安了条自动洒水装置，低矮的棚就更矮了。 其他人注视着玄清芯一举一动，只见她弯下腰，磨磨蹭蹭前进，手伸出去，每盆植物都碰碰。 他们期待玄清芯真能分辨变异植物。 玄清芯走进这里后，那嘤嘤的“哭诉”没了，安静无比。 棚底下温度比外面要高些，有点闷，鼻尖渗出汗珠。 越安静，未知的恐惧堆积越多，只走了两步，玄清芯便感觉晕眩。 仿佛每一个盆栽间隙，都会突然拐出两条吃人的怪物。 但这是她争取来的第一次体验，不能搞砸了。 白嫩的手拂过植物叶尖，狗尾巴草：生命值95、野菊：生命值50、苦麻菜：110…… 从这些植物中，玄清芯察觉到其区别，生命值低于100的，都有些弱。 而高于100的，生命力旺盛，会开花，会结籽。 攸然的，她停在一株小番茄边，多看了两眼，红红绿绿的果子挂满了盆，与其他植物并没有多大不同。 偏玄清芯感觉到它特别。 指尖触碰上去，生命值1005。 身体内曾经涌现过的一股能量以势不可挡的速度，冲向小番茄。 小番茄生命值飞速增加1010、1300、1800…… 玄清芯震惊，这不好，她很不喜欢这种失控感。 不能控制，那就终止。 玄清芯立刻抽离手指，强行中断碰触。 不可控消失，刚才还摆出普通植物姿态的小番茄，顿时不装了，生动活泼起来。 愈发青绿的茎叶，摇摇晃晃，聚成手捧的姿势，掏了掏“身体”，掏下几枚成熟的果子。 向玄清芯递过去。 这会儿，玄清芯心底清晰感知，变异小番茄的情绪是眷恋、愉悦，并且表示献出忠诚。 玄清芯：植物成精了？ 妖里妖气的，像极传统故事小说里的小妖怪。 “你果子有毒吗？” 小番茄好气，它都递给她了，她竟然怀疑自己会想毒死她，好想用小番茄扔死她。 谁让她能奶起它，碰了它，以后它就是她的植物了。 小番茄急切表达：必须没有！ “真没有？” “天然无公害，我小番茄不需要骗你，骗你是小狗。” 当然，这不是小番茄原话，它不懂语言，只能把大概意思传达到玄清芯心里。 玄清芯半信半疑，拿了它一个果子，慢慢放在嘴里。 小番茄皮不算薄，但因为够新鲜，一咬就破。 随之，她幸福地眯起眼睛，好甜、口感沙沙的。 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品质的小番茄了。 超市卖死贵，买一斤够去市场割半斤肉。 为了能尽快积累回乡下买块地的梦想，她都不舍得买。 吃得正开心，玄清芯抬眼，噢，三位大兄弟还在呢。 他们眼也不眨，严阵以待，等她抱着变异植物完好无损走出来，上前一步，他们就后退一步。 玄清芯举着小番茄往前递，他们再次退后，“呵，说好保护我呢。” 三人：“……” 该死的本能反应，隆天棋讪笑，张愿平眼神闪避。 “你说有骸虫，再救你。”迟柏直楞重复她说过的话。 变异植物并不会一瞬间杀死猎物，会有救援时间，所以迟柏不怕她上去就死了。 玄清芯疑惑转生气，“你还有理了！” 送女朋友去给变异植物尝尝鲜，这就是来自未婚夫的爱吗？ 玄清芯沙哑的嗓音转为尖细，迟柏绷直了身体，不敢再说话。 “这东西等级多少？它为什么那么乖？” 很多变异植物在没攻击之前，人类都无法探知它们的魂力强弱，它们最擅长隐匿，能装普通植物，自然也能伪装魂力。 好奇宝宝隆天棋求答案。 玄清芯无奈道：“我第一次接触变异植物。” “呃，也对。”隆天棋略失望，可也不能强求第一次出任务的玄清芯无所不知。 “我们还是找骸虫吧。要是找不……” 张愿平捂他嘴，防止乌鸦嘴生效，“咱们快点找吧。“嫂子你的天赋千万别告诉外人，你能这么短时间内亲近变异植物，会有人打你主意的。” “对对对，老大人很好，你千万别想不开投靠别人。” 切，说得好像有人会豪砸十亿拐走她一样。 玄清芯抱着变异植物，问迟柏这东西属于队伍还是要上交？ “属于队伍，最好卖掉，放在家里会招虫。” “这是别人家里的吧，也能带走？” “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对付变异植物。”这棵小番茄除外，太乖了，迟柏还没见过这么会装相的变异植物，很难判断它是不是故意示弱的。 “只要出动虫捕组织，无论这个人势力有多大，家境有多富，他家里的变异植物、污灵、骸虫，默认全都属于我们猎人的。”张愿平虽然从事这个行业不久，但他十分了解内里运作，“城内的执法组织不好拿户主东西，虫捕组织没这个烦恼。” 虫捕组织依附执法组织，又脱离执法组织规则行事，能获取更大利益，两头通吃。 玄清芯大开眼界了，“那这个，我们能带回去吗？可以吃很久水果呢。”玄清芯径直去揪小番茄，把成熟的果子吃了，不吃浪费。 “真的好甜。” 三人眼皮抽抽，很害怕下一刻小番茄会奖励玄清芯几个大耳光。 可怕的事情没发生，小番茄无害极了，只傻憨憨地用叶子保护一下自己青色的果子，避免玄清芯误摘。 来找骸虫的三名虫捕猎人似乎忘记初衷，围着一棵小番茄薅。 “好吃好吃，我们多带嫂子出来做任务吧。咱们这一顿，吃了至少两千，回本了。”隆天棋塞得满嘴番茄汁，很久没吃到味道这么正的水果。 食材店的罐头水果，一罐都要大几百，简直抢钱。 眼看快要薅上青红色果子，不知节制，玄清芯阻止道：“青色不能吃，有毒。你们是不是忘记任务了？” 张愿平用袖子擦擦嘴巴，“我们待在原地那么久，骸虫都不上钩，估计不在这一层。” “那倒未必。” 吃够了水果，玄清芯问小番茄，“你知道骸虫去哪不？” 小番茄：骸虫是啥东西？ 两位小弟崇拜起来，不愧是老大媳妇。 原来天赋还能这么操作，厉害了。玄清芯简直天赋圣体，知道自己有这层天赋后，竟然立刻想到其他用途。 过了炼级后，肯定有质的飞跃。 炼、踏、拓、新，是指对天赋运用程度，炼是最初级的，刚接触天赋的人，都有这个过程，不会控制天赋，需要适应过程。 踏就字面含义，脚踏实地，熟练运用天赋。 玄清芯连掌控都做不动，就叫炼级。 但她运用手段又达到拓，一种天赋多用，只要打好基础，她可以自称拓级天赋者。 至于天赋使用时间，则与训练、魂力大小有关，从一级到十级，城中十级天赋者只有一个，棠王。 而迟柏，应该是五级天赋者，不过这是张愿平和隆天棋猜的，迟柏没承认过。 目前看来，两人都认为玄清芯只是不会用。 魂力方面应该很强，因为她保持着跟小番茄沟通的状态很久了。 明白真相的迟柏保持沉默，不明白缘由的玄清芯则默认自己就这么牛逼。 “别装，就是你刚才害怕的东西在哪。”玄清芯拍拍它顶芽，让它指个路。 指尖接触的时候，玄清芯体内温和的能量总能漏点给它，小番茄幸福得快晕厥，可惜它没晕这个功能。 它连忙几片叶子叠一起，指向简陋温室旁放置的储水箱。 储水箱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这是以免发生重大灾情时断水。 断能源，生命不会轻易断绝，断水可就不一样了。 五号城二十多年前曾遇上魂灵骸虫大暴乱，大量的水拿来救火，给天赋者对付灾害。 根本不够供给全城人，储水箱就是未雨绸缪。 玄清芯虽然很勇，但她有自知之明，储水箱还是交给迟柏吧。 三人躲远点，看着迟柏宛如轻巧的猫儿，无声跳上护栏。 储水箱是新的，只是边缘被开出几个洞，焊接了两条水管，通向植物棚。 焊接的地方很完整，两道有隔离作用的阀门也很新，甚至有探测表，探测水质变化。 探测表此时混浊程度超过了正常值很多，已经红色警示阶段。 储水箱有型号标识，这是官方售卖的型号，代表有天赋者参与制造，并不容易被骸虫入侵才对。 迟柏没多想，一手持骸器，一手转动位于水箱前端的阀门盖。 “吱呀……”金属摩擦声音非常刺耳，不停转动阀门，直到完全转开。 大量浊水一下子涌出，顺着水出来的还有黑色液体。 “是污灵。”张愿平脸色剧变，马上抽出魂器扔给迟柏。 隆天棋力气大，反应快，拎着玄清芯和张愿平往后退。 没退几步，玄清芯发现楼梯口爬上来非常多灰色大虫子，“尸灵，是尸灵。” 大量虫子从阴暗处爬出来，有翅膀的飞蛾、苍蝇一类也是爬的，爬行姿态怪异又迅捷，眨眼就到跟前。 第12章 小番茄发威 别看隆天棋胖，他是灵活的胖子，而且力气惊人。 迅速判断环境，提着二人爬上护栏，护栏另一边，有着邻里的一面墙，人不容易掉下去。 将人提起后，便没有精力再顾及两人安危。 他举着骸器迎击，一次解决爬上来的两三只。 但尸灵太多，好些爬上身体。 他不停跳脚，一身肉抖成波浪形，把尸灵抖下地。 张愿平手中拿着一张白色盾，那也是骸器，他没有多少攻击力，所以他非常自觉“点了”防御技能。 白色盾猛敲要爬上护栏的尸灵，敲扁好几只尸灵，身上装备也闪着能量反应，尸灵咬上去，都是徒劳。 尸灵本就是死的，要么解决控制它们的污灵，要么将尸灵粉碎，让它们失去行动能力。 玄清芯不怕虫，但这些虫很难踩死，有点挣扎能力，它们就会到处咬，她的漂亮靴子被咬出几个洞。 她放下小番茄便不停攻击虫子。 随着时间推移，尸虫不仅没少，还越杀越多，它们顺着裤管，爬上玄清芯手背。 有一只瞄准机会，咬了一口。 玄清芯感觉到异样，赶紧用力甩，重重一脚踩死。 手背被咬了一个小圆点伤口，伤口刚开始没什么感觉，两三秒后，它像被利器生生剜了块肉似的。 很痛很痒。 眼前景物晃起来，而伤口流起血。 被尸灵咬，不会变异，但会很痛，它们的牙齿有毒。 玄清芯只能忍痛，泪花闪闪继续杀尸灵。 旁边的小番茄本来没什么动作的，装死装得彻底，骸虫、污灵才是它们讨厌的对象，魂灵、衍死者和人芒则是它们死对头，死虫子啥也不是。 玄清芯受伤就另当别论了。 小番茄超愤怒，玄清芯是它的奶妈，保护奶妈，植植有责。 小番茄发威，茎叶骤然变粗，一揪就掉的叶子，变成坚固锋利的杀器。 往玄清芯脚下的尸灵横扫，将所有尸灵打落，打落同时，不忘卷住搅碎。 凶残，实在凶残，与刚才乖巧无害大相径庭。 有小番茄加入，形势一下子扭转，大量尸灵搅碎。 迟柏也成功围杀污灵，魂器中盛开一朵黑色玫瑰，花瓣脱落飘起，团团围住污灵。 迟柏无视咬他的尸灵，将污灵吸入容器内。 这个污灵比上次遇见要强，足足装了四个小方格。 污灵装起来后，尸灵的攻击按了停止键，集体回归死神怀抱。 乒乒乓乓声响结束，阳台一片狼藉，架子倒了一个，五六盆植物被打翻。 黏糊糊的“尸灵浆”满地都是。 小番茄恢复普通植物的模样，享受厚云上难得漏下来几缕日光，周身镀了金边，每片叶子绿油油，没有一片枯叶，也没沾上一点死虫子的污物，美轮美奂。 天台上，它独美！ 玄清芯满头大汗，身上衣服破了好几个洞，鞋子更惨烈，鞋头破掉，连袜子都咬脱线，露出尴尬的脚趾头，莫名感觉凉飕飕。 受伤的脚趾头往里缩一缩。 不行，好猥琐。 还是坦然点吧。 其他人比她状态好点，银灰色制服起到保护作用，事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衣服鞋子咬不穿，裸露出来的手和脖子就遭殃了。 这回行动，只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 玄清芯瘸着脚跳下地，轻轻吸口气缓和情绪，臭气猝不及防钻进鼻腔，差点被熏吐。 好臭！空气弥漫着一股臭鱼味，大热天放了四五天的尸体，就这个味道。 紧张时一点没闻到，事后难以忍受。 玄清芯想起跟着外婆在外走动那些时光，隔段时间就会闻到，很多“忠孝”儿女，不会听从建议第二天火葬，而是择日再烧。 做神婆的，只能听雇主意思，一起熬到尸体发臭再推去火葬场。 那滋味，也是玄清芯拒绝兼职小神婆赚钱的主因之一。 转身将立功小番茄抱怀里，沉甸甸的，有点重，玄清芯却格外有安全感。 “一如既往的臭，臭死了，回去又要洗衣服。”隆天棋嘀嘀咕咕，不过相对身上的臭，他更在意今天赚到的钱，装满四个污灵容器，也就是两千到手。 “可以去净化魂器了。还有棵变异植物，赚大了。” “这个不卖，我要养着，它是我救命恩茄。”玄清芯抱紧小番茄，决定归为私有，是她的，她出力了，还让小番茄帮忙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卖不卖，到时候我帮忙申请，老大等级足够，可以养一两棵低等级的变异植物。何况它挂果这么多，卖掉可惜。” 张愿平的话说到玄清芯心坎里，没错，变异植物是次要的，水果才是留下它的主要因素，天然食物匮乏的废土世界，听话且能高产小番茄的变异植物，非常难得。 小番茄听不懂，它一动不动，心安理得接受玄清芯“喂投”。 生命值达到1999，喂投被动结束，小番茄舒展枝叶抖了抖，青红交织的果子变红彤彤，惹人垂爱。 迟柏伸手想摘，玄清芯拍开，“懂点人情世故，下面还有两个长官等着呢，你们难道不想下次有任务，他们先通知我们一声再发布任务吗？” 抢都抢快点。 三人听得直瞪眼，还能这么操作，难怪有的人实力不咋的，虫猎者队伍等级升得那么快。 银灰升上白银，再升上黑金，需要完成巨量凡级以上任务，像他们那样每天等待任务上门。 赚是能赚的，暴富基本不可能。 如果暗箱操作，队伍中又有人实力达到了升级要求，那就不一样了。 张愿平拍拍额头，“还是嫂子懂，我脑子明明挺好用，轮到赚钱事儿怎么就宕机。”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笑起来，气氛十分轻松，将做任务时的危险忘却脑后。 “不过嫂子，你别烦我多说一句，你的天赋，不要向其他人提起。”太显眼包了，他至今没见过有人拥有类似的天赋。 “嗯。”她明白的，就像突然暴富的人，如果让别人知道你有钱了，那么心怀不轨的人就会想尽办法挖你的钱。 赌、女色、借各种各样的借口接踵而来，各种诱惑，不知不觉就会深陷进去，他们不会让你有机会知道自己踩着沼泽。 玩笑聊完，便要干正事。 “污灵只能来自人芒，城内怎么又出现人芒。”张愿平语气严肃起来，“后面肯定又要开展人口调查。” “其实我不太懂，人芒是什么？”玄清芯一提，所有人保持静默片刻。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形成的，只知道人芒原也是人类，变成人芒后，会保留人类时的天赋，魂力还会增加很多倍，智力当然不能跟正常人比，但也不低，可以轻松混在人堆内，难以分辨。”张愿平作为小队百科，多少还是探知到点消息。 “人芒怕植物，很怕。有小番茄在，之后老大家不会有人芒去的。不过仍然要小心点，变异植物相当于魂力强大的人类，会吸引骸虫和污灵……” 张愿平科普了很多东西。 玄清芯也对怪物、人类、植物间的关系有更清晰的认知。 按照食物链来理解，其实算是个循环，衍死者和魂灵站在食物链顶端，但它们出现毫无规律，跟时空重叠有关，像更高纬度的东西。 它们会释放浓雾，而浓雾会影响一方地域内的生物，致使它们产生异变，充满攻击性。 植物除外，它们天生能抵抗它们入侵。 骸虫、骸动物，因为动物则很少，所以大多见到都是骸虫，它们都属于魂灵类影响的产物。 骸虫爱吃植物，植物爱吃人芒，人芒产生污灵，又会反过来影响植物。 人类也在这个关系链中，只不过人类的角色更复杂，是猎物，也是猎人。 互相之间有排斥，也有牵扯。 玄清芯叹气，好复杂，污灵尸灵那么难对付，魂灵和衍死者岂不是更可怕。 他们边说话边工作，没忘记排查污灵如何进水箱的。 污灵没有灵智，它们不会通过管道刻意躲进储水箱，只要阴暗角落的容器，都有可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说它们是给植物吸引来的，并不尽然，它喜欢魂力强的东西，也喜欢死物，一般会躲在污水渠的某些瓶瓶罐罐中，释放死气，影响周围一切生物。 他们之前说最坏结果是污灵带来的死亡，缘由于此。 谁愿意去污水渠内找污灵呀，熏都熏死人，又不能让排污工人来干这事。 “这个水箱质量有问题。”隆天棋虽然没专业锻炼机械天赋，但有天赋的人，研究这类金属物品有独到分辨方法。 他一眼看出储水箱的质感不对，指间敲一敲，声音非常沉闷，“里面的夹层绝对有点不太好的材质。” “拆开看吗？” 众人一阵沉默。 张愿平隐晦道：“最好不要，把这点告诉下面的人就行。”他们三人只是五号城一支小小的队伍，难听点就是喽啰团，毫无影响力。 官方出产的东西有问题，轮不到他们管。 队里的智囊都说不能插手，迟柏拍板任务汇报到此为止。 任务完成也不能走，打扫战场的事情也归他们管。 这家人没有生还者，五号城也没有人死了亲戚接管房屋的继承法。 这家主人直系亲属死光，房屋便归回五号城所有。 变异植物他们拿了，剩下植物归虫捕组织。 这么多植物，价值上万了，但他们只能看，还要帮忙搬，不能拿。 “等我们升上黑金，这些东西便是我们先挑。”隆天棋恶狠狠地道，立下宏愿，有生之年要升上黑金级。 其他人：这时候能不能别说扎心的话。 升白银都要很长一段时间，黑金，太遥远。 玄清芯接过打扫阳台的任务，拿着扫帚清扫，她有小番茄做保镖，安全不用太担心。 男人们则搬搬抬抬，要把所有盆栽移到楼下。 虫捕组织收到任务完成上交提示，派出拖车来拉战利品。 齐莱和警察看着虫捕组织的人进进出出。 警察很是眼馋那些植物，齐莱则抱臂站一边，表情十分不爽。 上面弄出不小动静，能想像战况多激烈，他们样子惨兮兮的，玄清芯哪里能好。 清完阳台，玄清芯去洗手，脱掉外套，确保身上没有臭气，将成熟的小番茄摘下来，分一分。 合计就三十来个小番茄，分成两份，装袋子里有点难看。 她倒腾一下，去这家人的厨房倒腾了两个素净的瓷碟，把小番茄放进去，在封保鲜膜套袋子。 非常漂亮，礼盒装出来，身价提升。 送礼物的事情，玄清芯做比较合适，小番茄先给迟柏保管，她提着两袋小番茄走向齐莱。 齐莱看见她，脸色不禁难看两分，别开脸。 “李警，你喜欢吃水果吗？”玄清芯把小番茄往警察那里推，“刚我们尝了两个，很甜。当然，对你们来说，肯定不是多好的东西，不会嫌弃吧？” 玄清芯递过来动作太自然，加上一番绿茶发言。 李警官不好推辞。 透过白色胶袋，看到里面诱人的红果子。瞥见小番茄上一致的青色果子，他笑得合不拢嘴。 想不到一群心高气傲的虫捕者里有这么懂事的孩子。 “不用这么客气的。”李警察乐呵呵接过去。 玄清芯拿着另外一份，走到齐莱跟前，郑重地道歉：“齐长官，刚才是我态度不好，你原谅我这次吧。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我需要有面对危险的自保能力，你们再厉害，也不能保护我一辈子呀。不能原谅我吗？” 可爱的女孩子诚恳道歉，齐莱冷脸维持不下去，“咳，你家那位又不是多厉害的虫捕猎人，你看看自己成了什么模样。” 傲娇，但意外好哄。 “可是他好看呀，他不厉害的话，我就变厉害点，换我保护他。” 齐莱被玄清芯大言不惭哽住，想说她不知羞，心底又莫名羡慕迟柏。 迟柏何德何能，可以让一个漂亮女孩子甘愿保护。 迟柏：“……”哑口无言。 他能说什么？说玄清芯装的，估计还没说完，就会被多道视线分尸。 第13章 一起上学 甭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只要她当众说过那样的话。 以后想分手，等着别人唾弃死他。 她故意的小小试探，并没惹恼迟柏。 迟柏一副她爱咋咋地，绑定行为更符合他目的。 如若头顶没了倒计时，也保不齐会死灰复燃，永远别解绑最好。 迟柏没闹大男人主义，齐莱更不想自己显得小气，坦然地接受了玄清芯的小番茄。 他必须有足够多男子气度，好给玄清芯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值得托付，好看有屁用。 一系列友好互动下来，齐莱对迟柏小队的观感好了些，他问起玄清芯上面发生什么事。 玄清芯刚想交代，有人却看不惯她用来平衡关系的绿茶行径。 刚才那位齐莱撩过的女人很不爽，就因为玄清芯，齐莱全程无视她。 他们这些外圈住着的人，无时无刻都想钓到金贵人，齐莱显然很值得下手，她那么难得的机遇，被玄清芯搅没了，怎么能不恨。 “小妹妹，你这样每个男人都示好，不会打着脚踏几条船的主意吧。好女人不会同时交往多个男友的。” 玄清芯疑惑：“你在跟我说话？” “除了你，在场还有谁会对每个男人笑。”女人自持占据道德制高点，很直白指出玄清芯对男人笑是不妥的。 玄清芯讨厌雌竞，但有些人，你顺着她那套理论跟她争论，便会走进死胡同，思维慢慢同步。 “这位大姐，你嫉妒的嘴脸很难看哦。喜欢齐长官，直接表白呀，拐弯抹角怪我身上，我会以为你是想吸引我注意。我有老公，你没机会了。” 漂亮女人一脸震惊，正常人会那么理解吗？ “你……你故意歪曲我意思。” 齐莱第一次听见这么奇葩的怼人方式，自大得有点可爱怎么回事。 瞥一眼故意站自己身边的漂亮女士，“离我远点，我眼光再差，也不会选一个外圈住着的人交往，会被朋友笑死的。礼貌赞你两句而已，别以为自己魅力无穷。” 他的朋友都进了中央军，就他在支援军，已经被笑到脸青了，他不想以后交往对象也成为笑柄。 漂亮女士气愤瞪玄清芯，玄清芯似笑非笑，没再伤害女士脆弱心灵。 知道玄清芯不是省油灯，手段高明，她只能红着眼转身跑走。 玄清芯神气挺起胸膛，“我可真厉害。” “打跑别人桃花的本事，不能叫厉害吧。”隆天棋恰巧搬东西经过，又在玄清芯雷区蹦哒，气得玄清芯抱着小番茄，“暴扣你以后别想吃小番茄。” 夸夸她很难吗？ 被他们一搅和，差点忘记正事，玄清芯跟齐莱和李警察简单交代上面发生的事情。 说到储水箱可能有问题，李警察乐呵呵的嘴角收敛，缩了缩脖子，恕他无能，无法掺和。 齐莱则直接上楼查看，支援军近期更新储水箱，购买了一批货，若普通居民的储水箱出事，难保新买的那批没问题。 齐莱接下来如何做，不是迟柏小队能左右的。 任务完成，事件起因不是骸虫，是污灵，任务级别可以往上提一提，凡级任务变血级。 由于处理及时，没再造成人员损失，还让虫捕组织狠赚一笔，任务报酬给了三千。 出生入死才三千贝朗，玄清芯心塞，深感赚钱难。 完美处理一次血级任务，还不如杀骸虫来钱快，一斤骸虫肉一两百贝朗。 批量虽然会被压，但也多些钱呀。 还有骸核可以卖几千，实在，差距太大，她有点失望。 回到出租房，玄清芯又开始熬粥，然后把小番茄盆栽放迟柏房间窗台。 变异植物会吸引骸虫，保险点，还是放迟柏那里。 玄清芯拿着锅铲指着他，非常严肃地警告道：“小番茄是小队的财产，你不许摘它果子，我来分配，张愿平和暴扣不能少。” 迟柏不作声，打算阳奉阴违，他们听他的。 “你敢随意摘，我再也不做你的那份饭了。” 迟柏以前那些餐食难吃，不是食材不行，是他手艺不行，煮粥也能煮出胶体状的，就是他。 玄清芯正正戳中迟柏死穴，他勉为其难答应。 日子在平淡中度过，玄清芯和迟柏同居生活磨合还不错。 迟柏沉默寡言，喜欢锻炼，日常兴趣是发呆和吃，吃好的。 玄清芯很轻松拿捏住他，当家做主。 明天开学，玄清芯晚上做完一百个深蹲、一百个仰卧起坐，再扎半小时马步，锻炼完毕，去洗澡。 体赋锻炼不能急，她身体没多少锻炼基础，优点只有柔韧性这点。 想达到迟柏那样，便需要时间积累了。 至于贝斯存放器，玄清芯还摸不到门道，甚至给植物喂食的那股能量她不知道来自哪里。 反复看笔记也无法理解魂力使用。 她跟迟柏讨论过，结果啥也没讨论出来。 他天赋型选手，又或者说他那个原身，是天才型，至今迟柏还没摸清他那身体的所有能力。 空有实力，无法用，他也挺愁。 迟柏原身的网机内大概会有些关于他自身实力的秘密，网机改的联络手环内就有相关的行动记录印证这点，但他仍然没有破密。 玄清芯头发滴着水，大千贝朗买的毛巾不太吸水，她一边走，水从毛巾边缘滑落，流下几滴水在地板。 敲门走进迟柏房间，玄清芯拧着毛巾水往小番茄头上浇，摸摸它的小番茄伸展叶子。 小番茄超喜欢跟玄清芯蹭蹭。 玄清芯给它倒发尾水，活像遇上清泉，扭来扭去，叶子捧着水珠，珍惜地往泥土里倒，挺好玩的。 她头发洗得很干净，至于有没有洗发水残留，已经管不了，毕竟水龙头出水也是一股子化学品味儿。 喝水只能喝煮开过的过滤水。 迟柏正在算钱，他拿出两千给玄清芯，“这是给你一个星期买菜钱，肉我解决，菜和粮你买。” 卡里多了两千进账，玄清芯靠在窗台，手指逗着小番茄，甜笑道：“谢谢老公，老公你对我真好，棒棒哒。” 主动给钱的男人，太帅了。 迟柏被突然一声老公搞得心底发毛，“不够？” “不是呀。我纯夸你，你不能误解我。” 玄清芯欣赏迟柏俊美的五官。惋惜不已，人不能既要又要，至少，暂时不能要。 而被欣赏的主角冷酷无情道：“明天虽然上学，但训练不能停。” 体赋练习玄清芯一直在做，独自摸索的动作并不标准，在一次迟柏出声纠正后，玄清芯让他指点她锻炼。 现实有点残酷，动作标准后，她肌肉超酸痛。 痛得她想懒下来。 玄清芯扭头就走，毫不留恋。 帅哥再好看，也是个大魔鬼。 之后她回房间浇一浇植物，顺便手指触碰上去，连续五天观察，她发现，家里三盆植物的生命值都维持在99、1999的阶段。 似乎更进一步，需要点助力，又或者需要时间积累。 看见有两片葱叶尾端发黄，玄清芯决定明天吃香葱炒饭，连续几天吃粥，吃腻了。 可惜没有蛋，蛋炒饭才是永远的神。 不是没有蛋卖，是一颗蛋卖100贝朗，它敢卖100贝朗…… 她也就，不买了。 心理那一关通过后，吃骸虫肉，她毫无负担。 锻炼过后，人很累，玄清芯盘着贝斯存放器慢慢入睡。 入睡前，体内一股温和力量滋养身体。 玄清芯不知道原主此前精神力极微弱，打开贝斯存放器需好几分钟。 而且原主对体赋有阴影，无法进行锻炼，废物点心的称呼，很难摆脱。 玄清芯代替了她后，体赋突飞猛进，灵魂自带的魂力也在缓缓改造身体。 大早醒来，贝斯存放器还在手上，玄清芯迷迷糊糊起床，突然开窍似的，心里默念：“打开。” 贝斯存放器打开，“哇啦啦”一阵物品雨，玄清芯顿时吓得睡意全无。 那是原主的存放器，大堆的植物标本出现在地上，玄清芯捡起一本书，居然还是纸质书籍。 然后还有十来双鞋，正好解了玄清芯的燃眉之急。 一对鞋子上千贝朗，她不太舍得。 把东西都分类摆放好，玄清芯发现了一本日记，翻开第一页，原主没有记录生活习惯，反而是拿来记有关植物的事情。 她第一页写着，“献给所有喜欢植物的人，我希望，世界重新充满绿色生机，我希望，有一天，我能活在那样的世界。” 难怪原主守护者重点强调原主脑子，这是个拥有浪漫理想且认真的人。 那问题来了，自己怎么穿越来的。 原主是个有理想的人，即使胆小，即使自卑，也不会放弃生命才对，但这么多天来，玄清芯完全没感觉原主的存在。 关键是，她对自己穿越还是没有记忆。 看看时间，遭了，再不做饭，今天就要炫劣质营养剂。 昨天才拿家用，不积极点，下次都不好意思伸手拿。 玄清芯跳起来，下楼炒饭，盛起一半放两个保温盒。 一份她的，一份迟柏的。 吃完早餐换好衣服，迟柏这才起来，拿着一枚金属棍练剑，练剑不为增强体赋，只为熟悉手感，不在战斗中握不住武器。 迟柏练剑很有美感，力量与敏捷结合，十公斤重的金属棍，如游龙出海，发出飒爽的破空声。 好看。 玄清芯拍手，“我也会耍剑，晚上耍给你看。” “你体赋到三级再说练剑。”十斤的骸器都耍不动，光会用剑，不行。 玄清芯耷拉脑袋，少做点机械性的重复动作不可以么。 背起书包，迟柏洗了个战斗澡便载她回学校。 送到学校门口，玄清芯跟他挥手，“好好赚钱呀，放假我也去打工。” 原则上来说，玄清芯连体赋三级都没达到，不能去虫捕组织打工的，但她不要钱呀。 既然不要钱，那就是迟柏小队的事情，对于免费牛马，虫捕组织当没看见。 玄清芯说了再见后，迟柏收起摩托，他也走进校门。 “你是学生？” 玄清芯瞪眼，可恶的家伙，同居多天，居然一点没透露他的学生身份。 “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自己是学生。”迟柏疑惑了很久，原身怎么接触到玄清芯，又是如何跟张愿平的内墙富家子认识。 直到大前天收拾柜子时，在柜底发现一张入学通知书。 他之前是大三学生，半工读状态，所以原主没在聊天中提及。 回学校次数不多，去见“女友”次数自然也少。 他昨晚用改造手环联络号加上班长，知道刚开学，学校仍会安排课程，他便来了。 “怪不得你今天没穿虫捕组织的衣服。”玄清芯为自己的迟钝哭笑不得，“你什么班级？” 迟柏正想说，身后传来一道兴奋喊声。 “老大。”脱去虫捕组织衣服的张愿平看上去清爽多了，刘海完全梳上去，扎成小丸子，有艺术家气质。 “嫂子。” “原来阿平你也是这个学校的，什么专业？” “我读的可是最牛逼的学科，哲学。” 玄清芯：“……？？！” 如此高大上学科？ 说起读书的事情，张愿平有很多事情能聊，譬如他本来想读律师。碍于家人反对，跟他说五号城律师不好做，太容易得罪人，赚得多，死得也多。 十个八死，家里人口再多，也架不住这样霍霍，所以他转成哲学。 好危险的世界，玄清芯膝盖有点软。 “老大更厉害，他读建筑，嫂子肯定知道吧。” 玄清芯震惊：“真的吗？不知道，他没跟我聊过。” 迟柏：“别吹了，快到时间上课。”等会连一个模型石屋都搭不起来，他丢不起人。 张愿平被迟柏拎着走，“嫂子，再见，等会放学见。” “好的好的。”玄清芯从两人的专业中回过神，努力找课室。 学校很大，玄清芯走在校园内，路边立着无数广告灯牌，广告数量最多的，就是列车上同款宣传植物语，“打造最便携绿植”、“多一条生命，多一份保障”、“全民加入绿色计划，让五号城更安全”。 这些标语给予看的人暗示，绿植能保命，你们快来买。 可需要植物保命的人，明显不是普通人。 呼吁人们种植，像个噱头。 第14章 令人头大的纸条 玄清芯盲猜，不会是植物的某些功用他们捂不住，只能光明正大宣传来掩饰吧。 话说，五号城有米卖，该有田地才对，在哪呢？ 网上没提及，不知道张愿平知不知道。 玄清芯看着路牌，根据原主跟迟柏的网上对话，寻找自己的课室，b9大楼一室植物系。 植物院在三年前新开设，几百年来，学校里第一次有研究植物的学科。 以前人们一向把植物当成骸虫差不多的存在。 为什么会形成那样的思想，玄清芯觉得那些敷衍的历史书，功劳非常大。 根据记载，变异植物无差别攻击，同样给予人类带来毁灭性的伤害。 可接触小番茄后，玄清芯推翻了这个言论。 离开玄清芯的小番茄并没有主动攻击迟柏和任何人。 而且，这个世界的人，可是天天都研究骸虫的。既然是同等存在，怎么可能不去深入了解，反而忽略。 大疑团使玄清芯无法忽视，不过她没好奇心去探究，单为了吃，她就要把植物都种起来。 玄清芯踏着上课钟声才找到教室，推门进去，教室内合计二十来人。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集中到她身上。 这学校的学生都这么乖，全都早到呀。 目不斜视走向前排，刚想坐下，隔壁位置的人马上挪到边缘，占据地方，不让她坐。 玄清芯做好被排斥的准备，没想到严重到这个地步。 她走到哪一排，哪一排的人就占据位置。 换做穿越前的她，一脚便踹上去给椅子挪挪地儿。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她强硬了，别人就软了。 奈何这个世界有入侵类天赋，原主性格太软弱，变化太大会被怀疑。 还好课室够大，他们屁股再大也坐不完，玄清芯走到后排坐，老师还没来，坐后面正好方便她观察。 植物院一个年级二十六人，人很少，年龄也差不多，男女各占一半比例。 不一会，老师也来了。 老师叫麦克，皮肤黝黑，三十岁，看着比年龄老很多，印象中的农民就长这样。 “大家好，这个学年还是我来当大家的老师。我通知班长告诉你们，让大家开学带种子回来，我亲自教你们种，今天带来了吗？” 学生稀稀拉拉地回：“带了。” 玄清芯：“？？？” 她怎么不知道？原主人缘再差，做班长的，也不应该唯独忘记通知她吧。 默默摸向口袋中的小番茄，她不想用番茄做种子，太贵了，而且不知道变异率。 万一变异是会遗传的，种出一茬会跳扭秧歌的苗苗，画面太美。 前座有两个男生往后看，歪着嘴角笑，不怀好意。 她不认识他们，但她知道，其中一个必然是洪景南。 玄清芯瞟了他们两眼，结果他们直接举起中指，恶意满满。 她垂下眼睑，不让鄙夷神色流露。 生存环境逼迫她小心谨慎，她不能变化太大，她必须忍住自己的暴脾气。 麦克老师没管底下人的小动作，继续道：“没带不要紧，我带了种子来，你们每人来领小包吧。” 玄清芯放下心，未等她彻底松开小番茄，坐她前面的人撇撇嘴，小声嘀咕，“老师自己种不活，总想找冤大头，明明是学校发的，他说自己带来。” 这也行？ 麦克见他们无动于衷，语气强硬起来，“每人都来领，班长先来。” 坐前排的班长只好带头，班长并不是不怀好意两人之一，他戴着厚镜框，样子斯斯文文，有些瘦弱。 “五百押金一小包。领回去，种活可以跟我拿回押金。” “同学你钱还没给。” “少给了，我这里看着的。” 老师光明正大要学生钱，玄清芯三观震碎。 班长领了回去，其他学生陆陆续续也去领，玄清芯眯眼，想看看老师给的是什么种子，可他们都不愿意打开看，兴致不浓。 领到后面，麦克桌前还剩下三包种子。 “谁没来领。” 前面两个男生翘着腿，神色桀骜，半点没领的意思，麦克与他们视线对上，又立即移开。 “老师，玄清芯没领，她说要帮我们种，你把那些种子都给她吧。”洪景南擅自决定种子归属。 麦克抬头看了看玄清芯。 “清芯，来拿种子。” 玄清芯皱眉，麦克的称呼太亲密了，其他人都喊同学，为什么喊她名字。唯唯诺诺版本的玄清芯抗拒不了，她慢吞吞走到讲座前，伸手去拿种子。 麦克的手摸上来，“清芯，你可以少给一份贝朗。” 湿漉漉汗津津的触感，玄清芯炸毛，心底升起浓重厌恶。 就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麦克给她掌心塞纸条。 玄清芯很想扔了，然后给麦克一个大比兜，她死死忍住。 牙齿咬出血，给麦克一千五贝朗，一贝朗没少，才又坐回去。 路过的同学一脸嫌弃，恶心二人行径。 玄清芯有苦无处诉，原主该死的性格，她自己也恶心坏了。 忍忍忍，快忍成忍者神龟。 玄清芯平复心境，打开包住种子的纸，里面有二十多颗灰黑相间的竖纹种子，葵瓜子。 向日葵的种子，若种成功，按照市价，大赚。 前提是种成功。 还有纸条，玄清芯确实不想留着，出于好奇心，她打开看，看这死色鬼能写出什么恶心词汇。 “老地方2号，明晚六点，团集合。” 玄清芯合上，保持着低头状态，差点误会老色鬼光天化日发骚。 原来地下组织开会，还好打开看了。 老地方2号是哪里？玄清芯双眼发直，刚开学就给她出天大的难题。 以为走了个改造人，能自由发挥，现在又来一个老师。 也不知道身处组织神通广大到什么程度，学校都能安排人进来。 怎么办？怎么办呢？玄清芯头都大了。 接下来麦克上课，但他所谓教学生种植，其实照本宣科。 好些知识，玄清芯觉得有很大问题。 外面那么多土地，书本更多的提倡水培。 水培要营养液，要有一套比较完整的知识在脑袋内，最好还要有好的仪器，水循环系统，那才能有规模地种出大量蔬菜。 价钱或许比土培低，但那只是适合部分植物。 书中所有知识体系，不是停留在农耕初始时代，就是太高端，普通人玩不转。 越来越奇怪了。 麦克毫无起伏的声线特别催眠，很多学生趴在桌上睡大觉。 只有玄清芯一直认真听着，麦克暗暗佩服玄清芯耐力，两个小时，她目不转睛盯着讲台，害他这个代课老师压力超大。 也就麦克随意瞟两眼得出的结论，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玄清芯在神游，神游姿势太能装，所以一般人看不穿。 两个小时，麦克喝光一壶水，玄清芯听得直不起腰。 麦克还有个消息要通知他们，“对了，你们的作业很重要，只要我给你们的种子能育种成功，将整个生长过程拍下来，发我这里，大四可以去贝斯种植基地实习，大好前程，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什么？” 学生议论纷纷，麦克这回竟然不是玩虚的。 他们为何加入植物院，就是希望有一天能进贝斯种植基地或者加入农植部。 农植部……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前面洪景南那里，他们指望不上。 有这位纨绔子弟在，农植部名额估计已经内定了，贝斯种植基地不一样。 招聘广告发过好几次，明确要求人才标准，不像农植部，徒有其名，成立三年，收的都是富家子弟。 植物院的学生爆发前所未有热情，下课时间跑去打探消息。 玄清芯对贝斯种植基地挺感兴趣，但去问麦克有关事情，怕是有去无回。 必须再想想办法。 揉揉太阳穴，植物院课程少，一个星期只有三天课，有两天上半天而已，但她今天满课。 等会要上抗击骸虫的知识课程，书本内容很直白，就是教人如何使用半自动化武器对付骸虫。 异世界都不用杀虫剂杀虫了，用可以杀人的武器对付虫子。 如果上辈子有人跟她说这个，她一定笑死，笑杀鸡用牛刀。 当真用上，只能噩梦形容。 这节课倒是难得的非理论课，玄清芯不能错过，因而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贝斯种植基地时，她偷偷从后门溜了。 打算下课找人晦气的洪景南很生气，目标居然跑没影。 “你们没看住她？” 坐前面的一男两女低头，很无辜，你也没吩咐呀。 玄清芯成功逃脱，去上第二堂课。 洪景南再张狂，也不至于在老师面前明目张胆欺负一个女生。 他要脸，同学当成笑话，只会保持缄默，何况他们与他不是一个阶层的，家庭很难有交流。 老师当成笑话，却会说出去，轻易就能传到他爸跟前，他爸也会当他笑话，连个弱女孩都搞不定。 玄清芯拿着充满未来感的黑色枪械，对准五十米外的靶子，点射虚拟出来的攻击子弹。 从来没用过枪的玄清芯，枪枪爆头。 她对此很满意，觉得这是原主残留的本能，她不知道是，这跟原主毫无关系，那是她“血脉力量”，拿起枪就能突突。 老师把靶子拉近，每个人都有分数，三十发子弹，洪景南最高分，两百六十分。 玄清芯的零分，但老师默默把成绩改为二百五，成绩仅次于洪景南。 严重怀疑玄清芯不是不会射击，是射击的靶心不对。 洪景南的射击叫射击术，玄清芯的射击叫杀人术。 老师不想有一天玄清芯摸上枪后，记仇第一个找他突突，太凶残了，全朝着头部弱点射击，没一枪落空。 下课后，洪景南的人在课室门口堵玄清芯，明知道有人堵自己，玄清芯不可能留下来的。 又不是脑残，孑然一身的人，干嘛跟纨绔子弟玩硬碰硬。 从窗户跳出去，拍拍身上的灰尘，玄清芯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吃午餐。 下午一堂数学课，一堂心理健康课，上完课，玄清芯再次施展极限逃脱术。 洪景南连她尾巴都摸不着，等再找到时，他已经失去欺负玄清芯的机会。 终于熬到放学，玄清芯要找迟柏商量明晚集合的事情，如果明晚六点前找不到办法去“老地方2号”，她需要他去虫捕组织接点任务来帮她糊弄过去。 这是计划b，计划a当然是在日记、聊天记录之类的找到老地方线索。 玄清芯发信息给迟柏，迟柏没回，然后在学校南大门看到迟柏。 南大门外，此时很热闹。 迟柏正在围攻别人团伙，一人打十人。 没错，十人打迟柏，迟柏还占据优势。 玄清芯无情地想：要不，我坐空轨回去吧。等他们打完，不知道要多久。 走是不能走的，她和迟柏同一阵线，有钱同享，有难也要同当。 不一会，迟柏打赢了，宛如战神附身，免不了脸上挂两道彩而已。 玄清芯揉揉眼睛，满眼通红走近，挽住他手臂，“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受伤？他们怎么能十个打你一个，太无耻了。脸上受伤怎么办，会不会留疤。” 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谁无耻没，他们可是一身伤，打得没法还手。 找人来打迟柏的那位，浓眉大眼，身材壮硕，痛苦捂着胸膛，“迟柏，你无耻，有女朋友还抢我女朋友。” “哦豁？”玄清芯意味深长地看着迟柏，难道迟柏原身不只惹了她这朵桃花。 迟柏斜睨玄清芯，来了来了，幸灾乐祸翘起的嘴角。 “没有。”迟柏绷直腰背，“我不认识他女朋友。” 姑且信他吧，毕竟他也是穿越来的，玄清芯自然先帮着他，“我男朋友说不认识你女朋友，你女朋友是谁呀？” “我女朋友麦灵。” “她跟麦克什么关系？” 浓眉大眼男人道：“还能是谁，麦克的侄女呗，你男朋友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骚扰她，我来找他理论，他竟然矢口否认。”于是他想打到迟柏招出实情，只不过结果出乎意料，这边十个人都打不赢迟柏。 玄清芯抿紧嘴巴，很想笑，拼命忍住，眼眶泛起湿意。 浓眉大眼男人是校外人士，倒有点绅士风度。 看着玄清芯要哭不哭的，粗犷嗓门放低分贝，“小姑娘，我告诉你，有些男人要不得，一张好脸都是骗人的。” 第15章 剧情反转 “我没骗人。”迟柏抿唇，眉头紧蹙，“他听不懂人话，我打赢了，我说了算，不用理会他们，走吧。” “不行，你是我男朋友，必须清清白白。” 玄清芯让他稍安勿躁，事情已经够多了，不能留下后患，能解决当场解决。 何况麦克不是正经老师，他有另一重身份，麦克的侄女，不可能是善茬。 现在走了，迟柏说不定会一辈子背上渣男骂名。 就在玄清芯思考怎么说服浓眉大眼男人时，事件女主角施施然出现。 她从校外一条小巷的拐角走出来，瞬间吸引住所有男人视线。 麦灵眉眼与毕灵媚有些像，身材炸裂。大胸细腰丰臀，符合男人对女人所有身材幻想。 想找玄清芯麻烦的洪景南站在大门口目瞪口呆，不禁问自己身边小弟，学校什么时候多了个风情万种的绝世美女。 “有没有可能，不是学校学生？” “麦克侄女，怎么可能不是学生。”学校老师有举荐资格，麦克虽然是临时的，但举荐自己侄女进学校，也是轻而易举的。 “那有没有可能不够年龄。” 洪景南瞥了眼麦灵爆辣身材，“这……”也有可能，以貌猜龄是不对的。 “孟哥哥，你来啦。”尖细娇俏的嗓音，迟柏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直觉，原身绝对不可能招惹这种女人。稍稍退后一步，躲玄清芯身后，“交给你了，我保护你人身安全，你保护我清白。” 玄清芯：“……” 穿越异世界不到十天，比她上辈子二十多年人生还精彩刺激。 堂堂社会主义接班人，现在沦落到守护网恋男友贞洁。 “要不，咱们还是直接走吧。”玄清芯抗拒当恋爱脑，那么漂亮的女生，她护着他都觉得自己太霸道。 她想偷偷滚蛋，迟柏却不给她机会，既然她求的，便履行到底吧。 麦灵挽住“孟哥哥”手臂，跟玄清芯迟柏形成对峙姿态。 麦灵拨弄一下长卷发，妩媚一笑，“你叫芯芯吧，迟柏跟我提过你，我知道，你应该是个好女孩。但迟柏嘛，我觉得太油腔滑调了，劝你聪明些，眼光放长远点，青春别耗在渣男身上。” 油腔滑调说的真是迟柏吗？ 玄清芯怯怯道：“你叫灵灵吧，迟柏也跟我说过你。你想知道他说你什么吗？” 正常人不都应该好奇迟柏如何渣吗？ 这节奏不对。 吃瓜群众使劲吃瓜，学校门口越聚越多人，对着两方人指指点点。 麦灵打量玄清芯，似乎玄清芯的反应出人意料。 麦灵男友好奇，“说啥？” “你女朋友跟他说过什么，你不应该清楚吗？她竟然没跟你说？”真诚替人担心的语气，令人浮想联翩。 会不会是麦灵先招惹的，会不会戴绿帽的不是玄清芯，是孟哥哥。 反手一招，太极推手，麦灵脸色阴沉。 想问玄清芯真傻还是假傻，她是“麦克侄女”，做得如此明显了，还不明白她意图？ 组织不允许玄清芯跟一个不明不白的男人一起，想办法分离两人，她该识趣分手。 玄清芯接着说：“他所有联络工具，我都有权限开启，钱也是我管着。事实上，他没有你的联系方式”笃定的神态，令人不由自主相信。 吃瓜群众激动：剧情要彻底反转了吗。 麦灵沉默，有点招架不住玄清芯进攻，此前，她没想过玄清芯会这个反应。 她确实没有迟柏联络方式，计划中，像玄清芯这样怯弱的家伙，听到迟柏花心出轨，内心会动摇。 恰恰相反，她竟然替迟柏辩护。 死恋爱脑怎么替组织办事，组织尽早放弃，还能及时止损。 玄清芯的攻势还没完，她捧着脸，杞人忧天道：“可是，灵灵你为什么执意说他骚扰你？你觊觎他，并且想我离开他？” 知道还说出来？ 麦灵目的是玄清芯主动离开，经过一张巧嘴，意思全变了，变火烧自身，情况不妙。 玄清芯怎么回事，天然黑，还是本来黑心肝，以前连一句话都要喘两口气说，现在仗着有男人撑腰，有底气了？ 孟某人意气用事过后，脑袋冷静下来，看看玄清芯，又看向麦灵，“是你说他骚扰你，我才来找他麻烦。那位妹妹说迟柏没你联络号，正好，人都在这里，对证吧。” 对什么对，她空口造的谣，哪来证据。 见麦灵一句话说不出来，真相大白了。 孟某人愤怒，他以为美女投怀是看中他这个人，结果美女拿他当炮灰。 麦灵再漂亮也没用，满嘴谎言的女人，他孟辛益看不上。 “迟……迟兄弟，我道歉，对不起，我听信这女人鬼话带人来围攻你，打架还还输了。以后你有请求，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帮你。” 迟柏：“并不需……” 玄清芯拧他腰肉，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词：“答应。” “好的，我接受你道歉。”迟柏点头刹那。 麦灵美眸闪烁，趁人不注意，她扭腰一甩，脱离孟辛益钳制，混入人群，眨眼间消失不见。 玄清芯抽抽嘴角，原身那地下组织的人，个个身怀绝技，她已经开始担心明晚不到场的后果。 “去，加他联络号。”玄清芯轻踢迟柏，喊他去加人。迟柏不情不愿，交际很麻烦，他一点不想维系。 “你把我联络号给他也行，大庭广众的，我不方便。” 迟柏瞥她一眼，还是自己去加了，顶着男朋友名义替女朋友加别的男人联络号，像主动给自己戴绿帽一样。 孟辛益见迟柏大方不计较，热情道：“兄弟你认识我呀？” 迟柏：“你叫什么名字，我备注一下。” 孟辛益打量迟柏，判断他是不是故意的，迟柏日常没表情，情感起伏不大，孟辛益看不出来。 “你不认识我还愿意冰释前嫌，是个好人，我不该偏听偏信。”孟辛益轻易解开心结，大力拍拍迟柏肩膀，与迟柏称兄道弟。 孟辛益的小弟们看得呲牙咧嘴，替迟柏痛，孟辛益的力气堪比巨熊，他们之前也打过架，不是骨折就是扇飞，被打服了，才愿意做小弟的。 迟柏能在孟辛益拍打下站直不移动，不简单呀！ 拿到联络号，玄清芯赶紧与迟柏一起溜。 背后洪景南目光犹如实质子弹，恨不得将她突突成漏勺。 玄清芯这个死女人，拒绝她后马上交往一个能打的男朋友保护自己。 更不妙的是，玄清芯二人跟孟辛益交上朋友。 孟辛益那厮的爸爸也是魁军，魁军与魁军之间有差别。 洪景南知道自己爸爸内里有多虚，虽是中央魁军，但他手下几支队伍，全是纨绔子弟组成的，刺头中的刺头，管不了。 除了可以用职业头衔吹一吹，根本没能得拿出手的业绩。 洪魁军权力等同被架空，就一闲职，在普通人耍威风没问题， 对上孟辛益爸爸，就不够看了。孟辛益爸爸有实权的，守着南门，实打实一步步爬上去如今职位的英雄人物。 守门四魁，孟魁军最厉害，每天出入那么多列车，自然接触更多怪物。有怪物做练手，很难不强。 实力为尊，孟辛益欠迟柏一个人情，如果他要护着迟柏和玄清芯，洪景南不能无视。 他的几个小弟神色讪讪，早知道不带洪景南过来，少了玄清芯这个怯弱倒霉蛋，以后欺负谁合适？ 洪景南眼睛冒火，浑身火气无法宣泄，“仰人鼻息生存下去的贱女人。” 不可一世的人，从不觉得自己有错，玄清芯不接受他表白，接受了别人，就是贱。 “以前觉得她清纯，不过就是周旋男人之间的贱货。” “是的是的，她也不知道与其他男人多久，都不住宿了，肯定也没了第一次。” “她挑男人的目光真差，只看脸，说不定……” 黄谣就这么生生被造出来。 而回过神来的孟辛益转头想找麦灵算账，人已经不见了，他处理方式跟洪景南挺像的，先责怪手下，“你们竟然给那挑拨离间的臭女人跑了？” 不过孟辛益教养还成，小弟活得恣意，没洪景南的小弟卑微。 小小呛回去一句还是可以的，“我们是大男人，还能捉住她打吗？打迟柏，可以说是男人之间热血，打女人，以后怎么娶媳妇。” 孟辛益气死，“我什么时候说打她了？捉起来问问她接近我有什么目的不行吗？” 有点道理，于是小弟们只能虚心受教。 孟辛益摸摸下巴，“第一学院藏龙卧虎，你们说，我找迟柏拜师怎么样？” “会被孟叔叔打死吧。”有个厉害的老子不请教，拜同龄人为师，想死别拉上他们。 孟辛益：“……” 回去的路上，玄清芯满脑子怎么应付明晚。 这件事不能瞒着迟柏，玄清芯需要探探迟柏态度，能不能接受她有另一重神秘身份，毕竟身份带来太多不稳定因素。 她急着抱大腿也不能不顾别人意愿强行绑定。 回到租房，玄清芯郑重与迟柏说了列车上发生的事情，还有今天秘密传递的纸条，玄清芯静待迟柏反应。 迟柏看着纸条，玄清芯关乎自己寿命，还有口福，再麻烦，他也不能赶走她。 只是稍稍思考，迟柏思维向玄清芯靠拢，“你准备怎么办，找不到老地方2号，就用借口推掉？” “嗯嗯嗯。”玄清芯激动点头，见迟柏没有赶她，心头大石落地。 迟柏道：“我让暴扣蹲守一下任务。” “谢谢！” “就算你能应付这一次，下一次呢，你不可能每次都不去。”迟柏提醒道。 “我再想想要怎么做，早上刚学会打开贝斯存放器，另一个没打开，现在就去线索，能帮忙找一找吗？”玄清芯平日很看重自己的私人空间和私人物品，但悬在头顶的利剑很近，迟柏既然已经知道她处境，那她也不妨让迟柏加入翻找行动，她需要帮忙。 晚饭玄清芯煮了大锅白粥，明天早上加热一下就能吃，骸虫肉则剁成泥干煎，花样吃骸虫，煎炖煮蒸试全。 迟柏心理负担不重，吃嘛嘛香，大不了带着玄清芯逃亡，他上辈子躲藏本事很强，顶多日子艰难点，活着总有希望。 玄清芯吃得心不在焉，没吃几口就留着碗给迟柏洗，她上楼查看原主物品，还有戴贝尔的东西。 戴贝尔东西更杂，但好东西真的多。 里面竟然有几本关于赋予机械生命力的纸质书，玄清芯会一点点代码，也就会那么一点，勉强修改个密码。 这些书上面，详细记叙了机械生命诞生的初始，同样讲解了如何运用魂力给机械体构建生命灯塔。 这需要隆天棋那有构建虚拟数据天赋者才能实现。 玄清芯差点看入迷，因为内里知识包括了如何给网机后台构建新功能。 还好头脑清醒，知道轻急缓重，她把几本书放好，书籍珍贵，她不清楚隆天棋值不值得投资，所以先收起来。 她接着翻找线索。 一会儿后，迟柏也过来帮她。 “你知道五号城的敌对势力吗？或者有没有什么组织比较着名神秘？”依照原身地下组织的神通广大，不可能默默无闻。 人员越复杂，覆盖面越广，二五仔存在概率越高，能伸手进五号城第一学院，说不定还跟五号城有关呢。 所以玄清芯觉得可以从原身来自哪个组织来作为线索突破口之一。 迟柏认真回忆穿越过来后的听闻，“我听说过异教徒组织、反抗军和罪众。” 每一个名字听起来都很牛逼，忤逆感爆灯。 迟柏并不清楚三大组织的事情，但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遇事不懂找百科，这个百科当然不是指上网机搜索，有之前弹窗警告，玄清芯害怕历史重演。 张愿平还没睡，放学后的精彩打斗他全程观看了，还录下了一部分视频。 除震惊老大身法进步，也疑惑麦灵从哪来的，所以到处打探着，不想让她有再次抹黑老大的机会。 迟柏要找的百科就是他。 老大一问，他不管老大为啥问，马上给答案，脑残粉无疑。 第16章 看见救星 异教徒组织规模应该是最大的，他们信奉魔神，将怪物出现归为魔神惩罚人间。他们认为只有信魔神的人，每天真诚祈祷，才能在下辈子摆脱苦难。” 玄清芯怀疑自己听错了，“下辈子的事情，跟这辈子都有什么关系？” “是的，这套说辞，有辨别是非能力的人都不屑去信的。所以他们规模最大，又威胁最小，一群乌合之众。就因为蠢人不少，他们教义中，包含不能在大庭广众讨论魔神。” 偷偷摸摸，执政者都懒得理。 “反抗军最神秘，首领不详，有十三部，部门对应十三个城市，他们宗旨是推翻如今制度，希望建造更公平的新社会体系。” “罪众，顾名思义，就是由罪民组成的城外组织。很多都是城市通缉的一等罪民，穷凶极恶，现在罪众的老大，据说是上代棠王的弟弟，跟反抗军一样，想反十三座大城。曾经的上层人物，为何有这样的想法，比较靠谱的猜测是，他之前竞选过棠王位置失败，嫉恨自己哥哥……” 可他哥哥都退位了呀？ 一个能坐上罪众首领位置的人，真会因为嫉妒，对所有城市发起挑战吗？ “三大组织，后两个组织的每一个成员，只要被发现，都会很惨。” 玄清芯嗓子发干，反抗军和罪众都在挑战“皇权”，死人流血不要太寻常。 如果她是这两个组织的人之一，怎么办。 张愿平问他们怎么提起这个。 迟柏借口自己听到别人提，所以好奇问一下，很快敷衍过去。 既然开始了话题，不妨继续说。 接着张愿平又给迟柏说一说比较小众的叛逆组织，“复兴军”、“暗杀司”、“骸骨社”。 暗杀司以前是最强的，精英最多，接受任何形式的交易暗杀，非常嚣张，公然挑战过十三王统治。 后面出动了三号城的巫王，将暗杀司的头儿砍杀在荒野，至此才没落。 越听越觉得棘手，越听越心虚，迟柏和玄清芯面面相觑，还好他俩没暴露。 暴露了，说不定会被当成任意一个组织的成员来处置。 看似平静的城市底下暗潮汹涌，必须更加小心才行。 明晚的集合，尽量别错过比较好。 两人翻东西翻到大半夜，没有一点信息提及老地方，玄清芯揉揉生疼的脑袋，“去睡觉吧，明晚若真接任务，会很累。” “车到山前必有路。”玄清芯顶不住了，一团如麻的脑子急需休息再重启。 迟柏没有安慰，但他打算默默做好逃亡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未亮，玄清芯没有继续翻东西，反而先去看看植物们生长状况。 车前草长势良好，叶片肥厚，没有一点发黄迹象，叶片上没虫子咬过的小洞。 香葱也不错，被揪去一段后，没影响生长。 生命值99。 玄清芯有点担心它们需要施肥才能顺利结籽。 可市面没有肥料卖，用人肥又太恶心，而且发酵过程会产生臭飘几公里的熏人效果，等会儿把冷漠邻居都炸出来就不好了。 等过了今晚关卡，玄清芯想去黑市一趟，看有没有东西能给植物们用的。 昨晚体赋训练没做，玄清芯先补上，“1、2、3……”臂弯压下去，再直起来，俯卧撑经过迟柏指导，动作已经非常标准。 上辈子她连一个完整的俯卧撑都做不出来，穿越不过几天，她便咬牙学会了。 其中或许有异世界人体质功劳，但环境改变人这个定律，属实在她身上体现淋漓尽致。 汗滴滑下，越滴越多。 玄清芯眼神坚定，必须找机会脱离地下组织。 她要过自己的人生，不能让自己人生掌握在别人手里。 再次与迟柏回到学校，准时踏进教室，昨天门口发生的事情传遍了班内，同学对待玄清芯的态度有了变化，有的人表达友好。 “玄同学好。” “嗯，你好。” 有的人则另一个极端，仿佛她做过十恶不赦的事情，一副莫挨老子的嫌弃脸。 玄清芯懒得理他们的转变，她坐在昨天位置上。 上课铃响后五分钟，麦克才慢吞吞过来讲课，他今天说一说向日葵的种植技巧。 从育种开始，这回倒说得有模有样，有理有据，玄清芯听得认真，当听到种子可以通过精神力优选一遍，她指间转动的笔停下来，将这点记在笔记上。 麦克又提到，若担心种子不能育苗成功，可以找植物相关的天赋者帮忙改造。 那就是价钱的问题了，为进入贝斯种植基地，同学们这下恐怕要掏空裤兜闯一闯。 一堂课下来，玄清芯很满意，魂力运用涉及方方面面，思路打开，格局不一样。 她体赋上来后，天赋想必也能运用顺畅，试试用天赋加速植物生长，计划通。 上午没课，迟柏有，她回家，在网机上花十贝朗买了张五号城的平面地图。 地图只把纵横交错的主干道刻画得清楚，具体有什么地方能够称为老地方2号，丁点线索都没有。 地图不止画了城池，还有一部分城外区域。 五号城建造在一处地势相对平缓的沿海地带，飞行摩托从南门出发，飞行一小时就能到达海边。 海边相对陆地，保存还算完整，海底还有不少能进行光合作用的植物，所以聚集巨多骸虫。 但海里的生物不是吃素的，它们比陆地的更难对付。 玄清芯愣了愣，既然海里动植物都能生存，那么陆地的呢。 她刹那被转移注意力，暂时忘记老地方2号。 网上一搜索，“陆地植物在哪有？” 弹出来铺天盖地的贝斯种植基地广告，没有相关记载，真够鸡贼，生怕别人知道后去占据吗？ 能种植东西，总会有人看见吧。 网上瞒死了对呼吁种植有什么用处。 “嗯，能多卖钱。”玄清芯自问自答，又或者是她往坏的方向想了。 有没有可能外面的土地并不适合种植，所以需要做好技术攻克…… 算了！ 玄清芯使劲挠头，不想旁的，她压根没实力在外面生存，先搞定今天晚上的麻烦。 玄清芯滚在床上，究竟要如何做？ 上天为什么不赐予她一个擅长推理的脑子。 难道要她跟踪麦克？看过麦灵那身手，玄清芯觉得麦克的反侦察能力一定不差。 只怕动用迟柏，跟踪成功率也会很低。 昨晚没睡好，滚着滚着，玄清芯竟然睡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下午一点半，玄清芯脚步轻飘飘，心里有块大石头压着，抑郁似的，心慌意乱。 下午还有课，这节课是城外生物知识课，玄清芯又回到学校，听了大半堂课，老师开始说起他的丰富人生经历，她便不自觉开小差。 今天，玄清芯居然期盼着洪景南能出手“整治”她，可惜直到课程说完，她主动坐教室里，发展仍奔向另一个结局。 她变得无人问津！ 不是洪景南不想欺负她，是他有事，洪徽廉要他早点回家，无法反抗家里的人，注定没有自主权。 洪景南一放学就走了。 玄清芯emo，背着书包，漫无目的步行在校园内，迟柏还没下课，要等他一会儿。 走了一会，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哦，她还有希望。 救星水灵灵出现了。 毕灵媚此时此刻美得像摆神位上的九天仙子，她与学生首席禾逸走在一起，两人后面是沐立辰，他纤长的手指在智脑上轻点，查着什么资料。 玄清芯为了捉住希望，赶紧扑过去。 禾逸与沐立辰本能避开，他们都以为是学校某花痴同学。 结果玄清芯扑的目标是毕灵媚，她满心满眼都是美人儿。 “灵灵，晚上咱们不是有约么，我提前来找你啦。” 毕灵媚手臂被紧紧拽着，看着玄清芯扑闪扑闪的无辜大眼，她很懵。 原则上，她们两人不能有交杂的。 可她曾经因为沐立辰的吩咐救过玄清芯，有了因果关系。 在沐立辰和禾逸面前，刻意疏离才容易引起注意。 毕灵媚心路历程转了几个弯，不得不承认玄清芯的说法。 她无奈道：“六点才约，现在四点半。” 稳了，玄清芯内心小人握起小拳头，有毕灵媚这句话，代表自己确实与毕灵媚同一阵营。 禾逸和沐立辰尴尬对视，他们刚才太敏感，误会玄清芯。 他们都以为玄清芯假借毕灵媚接近自己。 “咳，你们有约，可以先走。”沐立辰温和说道。 “不不不，我们不急呀，你们可以先做事，我就在大门口等吧。”确认毕灵媚能够一起行动，玄清芯浑身一松，不在意他们要干什么，能做伴离开去老地方2号就行。 毕灵媚眉头抽了抽，玄清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粘人的，给她感觉怪异得很。 “我们学校承接了今年的十三城之战会场，你要来看看吗？作为观众角度，给点意见。” 沐立辰突如其来的邀请，毕灵媚愣了愣。 被三双眼睛盯着，玄清芯飞速思考，十三城之战是什么鬼，异世界运动会？ 她低声道：“我可能给不出好建议。” “没关系，你站在观众角度看就行。” “还是下次吧，我正好要跟她去逛一逛附近新开的零食店。” 沐立辰的天赋太诡异，可以通过更亲密的接触，窥探别人内心深处，牵个手恐怕就能将人黑暗面都看得一清二楚。 毕灵媚怕玄清芯内心脆弱，漏洞百出。 “嗯，那下次吧。”沐立辰不经意地观察玄清芯，他实在太想知道那片迷雾背后究竟是什么。 但他太年轻，天赋也不是战斗向的，不能靠战斗提升。 只能每天锻炼，即便如此，天赋魂力积累才刚好到达三级，熟练度勉强“拓级”，刚好能开发新能力的程度。 不进行皮肤接触，没法做更深远的窥探。 玄清芯就像个没心没肺的胆小鬼，充满盛世太平的天真感（肯定是错觉），气质与世人格格不入。 他想解开这重疑惑，可毕灵媚看着挺重视她这个新认识的小姐妹。只能暂时收手，看一个人的内心，他自己也不好受。 禾逸挑挑眉，“你对那个胆小女生感兴趣？” “是的，你不觉得她很特别吗？” “如果你愿意说一句，想跟她交朋友，她一定愿意配合你。” 沐立辰微微一笑，拍拍禾逸肩膀，“走吧。” 毕灵媚推着玄清芯离开，走远了后，她指头怼着她脑门，“你是不是疯了，敢与学生会长接触，他不是你目标，你最好离远点，别被他外表蛊惑了。” 温文尔雅皮囊下，是最凶狠的狼性，杀人不见血。 毕灵媚命令式语气很容易激起人的火气。 但凡玄清芯叛逆点，斤斤计较点，转过身后肯定会去接触沐立辰了。 可玄清芯不在乎什么学生会长，她骨子里带着独特文化传承的骄傲，她不想失去这份骄傲，所以不会去强行融入。 “嗯嗯，绝不主动接触他。”玄清芯信誓旦旦，毕灵媚暂且信了，“走吧！” “去哪？” “去零食店，既然说出来，就要去做。”毕灵媚不想被沐立辰查出来她说谎，零食店肯定要去的，“还有，你究竟为什么找上门。” “这不是赶巧么。”玄清芯小声道：“我头被撞了，记忆出了些岔子，只记得任务是什么，种植的知识，其他都记不起来。” 毕灵媚转头看她，“你怎么不报告上去。” 说出来后，毕灵媚轻轻“淦”了一声。 没记忆！ 她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有沐立辰作证呢，她确认眼前的人就是玄清芯。 “若是我们没‘约’，你打算不来集合？”毕灵媚看着玄清芯眼神微妙的变化，“你敢不去，就真的死定了。” 玄清芯看出毕灵媚心思不纯，没第一时间责问她，反而是赞同她做法，“所以你带我去吗？” “你找上我，我能怎么办。”怪不得哥哥总担心玄清芯独自在外生活，会活得艰难，毕灵媚体会到那种憋屈的感觉，她依赖你，故意惹你心软，你便不能放任不管。 “你还想留在学校吗？” “嗯嗯。” “那你失忆的事情最好瞒死了。爸爸还好，只要你完成任务，不会管你死活。哥哥知道后，一定会来绑你回去，除非你能恢复记忆，不然他会关你一辈子。” 第17章 那些逆天天赋 玄清芯：“？？！” 对原身不好的人是变态，对原身好的也是变态？ 变态环绕的生活环境，原身活得该有多压抑。 而毕灵媚，曾产生的妒忌情绪，在得知玄清芯失忆的消息便一扫而空。 一切都说得通了，失忆会造成魂力不稳，沐立辰看到的迷雾，估计是玄清芯魂力出问题。 玄清芯怪异行为也有了很好解释。 因为自身拥有特殊天赋，毕灵媚内心其实是自负的，能让她佩服的人不多，组织内，被称为哥哥的人算一个。 那么强大的人，不应该被玄清芯拖后腿。 隐藏哥控不想玄清芯回组织内，所以不介意帮一帮玄清芯。 “所以与你一起的那个男生，不是新派来的守护者？” “嗯。” “你现在想想如何蒙混过去吧，或者确认你男朋友有没有其他身份，带他加入组织，他若有能力，组织不会亏待他。” 玄清芯暗暗翻白眼。 组织想广纳人才，她信，但不信那一套不会亏待的话。 任何逆臣贼子，都急需人才，胜利后就是另一张嘴脸了。 玄清芯想跳出组织，肯定不能搭进小伙伴。 “以后再说吧。” 毕灵媚知道她没记忆，对组织的忠诚度会低很多，也不多说什么。 等她再次了解组织的理想，自然又会积极起来。 她警告道：“哥哥和爸爸都是很强大的人，你最好别做不该做的事情。” “我挺聪明的，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聪明的人，会像只鹌鹑一样任人欺负吗？ 见毕灵媚不作声，玄清芯赶紧自证道：“我只是性格上有缺陷，真的！” 毕灵媚微笑以对，你看我信不信。 两个不太熟悉的女生去买零食，一路上倒有说有笑，给人感觉关系很好。 玄清芯随身带着网机，她给迟柏发去信息，说自己跟新朋友约会，是位女生，让他早点回去，不用担心她。 失忆后的玄清芯性格开朗，行事有章程，毕灵媚不讨厌现在的她，以前的她，畏畏缩缩反而失了组织人员的气势。 “你对他不错。” “他对我好呀。”玄清芯像个陷入爱河的小女生，“每个星期给我两千贝朗，还会带我练习进步，说话不多，可老实了。” 毕灵媚：“……” 玄清芯有滤镜吧，迟柏那张脸，怎么看都不像是老实的人。 玄清芯当然不会说迟柏坏话，那死木头、炸厨房选手、训练狂魔、冷漠无情…… 想起他的缺点，吐槽的心思就空前高涨，可是不能说。 维持恋爱脑人设，好累。 毕灵媚的家庭人设不算富裕，只买了小包水果糖，价值三百，糖果中，已经算十分便宜的了。 玄清芯住外圈，更不可能富有，她也只买了点糖，不是水果糖，是半斤白糖，样子有点差，比白砂糖差远了，价值五百。 “你倒是挺能花钱的。为什么要花这么多买一袋最寻常的糖。” “你也知道，我们班有个洪景南，我想进农植部，他是最大阻力。我总不能嘎掉他吧，所以打算最近学厨，以后不能正经途径混进农植部，就从侧面加入。” 好……好吧，很有道理！打不进去就加入。 “你的任务是进入农植部？” 真敏感，看来组织成员的任务互相之间不知道。 玄清芯谨慎道：“我读植物专业的，不进农植部，去哪，去贝斯种植基地吗？” 毕灵媚不置可否。 五点五十分，毕灵媚带着她来到一间茶馆前，茶馆位于一处高楼下的商业街道，这里整条街道都是差不多类型的消遣场馆，进入夜晚后，便会成为红灯酒绿的地方。 老地方二号，就是这个茶馆。 茶馆老板是他们的人，在五号城潜伏了很多年。 茶馆卖的东西还挺杂，奶茶、咖啡、鸡尾酒，还有下酒用的腌肉干，一应俱全。 临近落日，精英们下班，会进来喝上一杯。 毕灵媚和玄清芯推门进去，好几个男人投过来热切的目光，看见她们径直往包间通道走，他们瞬间知道惹不起。 包间消费，轻则上万，重则倾家荡产，里面玩法多样，只求小醺的人，不会轻易踏进去。 拐了两个弯，到达特殊包间内，里面坐着八人，其中八人脸孔都非常年轻。 七男一女。 麦克不在，唯一先到的女性是麦灵。 包间门一关上，九个人争先恐后散发强大的威压，肆意对拼，短短十秒内，精神力对碰上百次。 九个人互不相让。 而玄清芯废材属性太深入人心，没人第一时间去攻击她。 静默太久，玄清芯更加闹不明白他们集合一起是要干嘛。 不久后，麦灵精神力主动认输，让他们继续斗，分出胜负。 但麦灵没停止攻击，放弃跟他们斗，是为攻击玄清芯。 人们会有外放精神力，检索周围环境的习惯。 可惜玄清芯领会不了，精神力无法对实体产生影响，玄清芯不懂他们之间的博弈，也没外放精神力的习惯，只感受到室内气氛压抑。 她内心很是纠结，等会如果有问题问她，她该如何回答。 这里的人都那么年轻，是不是代表背后都有守护人，会在附近吗？会不会杀自己？ 惶恐不安的神态很难装出来。 欺负玄清芯那样的人就很没意思。 麦灵感觉扫兴，又忍不住刺她，“被人称做废物点心，你很心安理得？” “是啊，不然呢。”玄清芯承认了，神色还是怯怯的，她知道自己那点演技，撑不了多久，不如稍微做出改变。 “我自己身体什么情况，我自己很清楚，不需要你提醒。” 麦灵噎住。 她仔细打量玄清芯，“你吃错药了？” 玄清芯撇嘴，别开头，不想与她吵。 这时候，大家分出胜负了，胜利者是坐在门边的人，他戴着眼镜，长相儒雅，像个学者，嘴角唯一挂着笑的人。 坐他旁边的男生神态不羁，瞳色呈现灰色，十分不好惹的样子，“好了，麦克，直接开始吧，别浪费时间。” 麦……麦克？ 玄清芯僵着脸，拼命忍住不去看麦灵，但眼睛有自己的主张。 视线来回划水，偷偷观察麦灵。 异世界性转都不用动手术吗？来个魂穿程序也好呀。 “鬼眼，你看穿后能不能别说出来。”麦灵尖细嗓子变沉，脸容和身材缓缓改变，从身材开始，再到脸部，没一会，全新麦克出现眼前。 皮肤光滑的，没有皱纹，白白嫩嫩，和教师讲台上说话的麦克完全两个人，声音却一模一样。 麦克可以变成任何人，只要观察够久，嗓音也可以伪装的。 救命，大变活人呐。 玄清芯第一时间想到他若装成迟柏出现她面前情景，铁定露馅。 有什么办法能认出人？没办法的话，也就只能跟迟柏对暗号了。 “又玩这套，永远不敢露脸，你不能开发下这个能力，每天装成别人，不累么。”鬼眼对麦克能力不屑一顾。 “我喜欢，你管不着。”麦克喝了口水，继续针对玄清芯，“你守护者没了，没有新的，不上报，是要背叛组织？” “没有。”玄清芯没有背叛那么大的想法，逃离而已。 麦克斜睨另一位安安静静坐角落的人。 这里每个人的能力都有些相克，有人可以看穿任何伪装，有人可以看懂人心，能知道别人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是否一致。 有读心术的费朝照直说：“她不想背叛，她是想离开，她厌倦争斗。”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玄清芯拼命绷紧脸皮，脑袋尽量放空，可恶的异世界，她要跟整个世界不共戴天。 读心术这样的逆天技能都出来了。 麦克兴奋站起来，“我怀疑你被入侵，冒充玄清芯，要求行使内部执法权，带她去做检查。”说完，出手要捉人，动作迅速。 有人比他更快。 玄清芯旁的毕灵媚手指一弹，一座银色牢笼圈住麦克，护住玄清芯，“我能证明她没有被入侵。” “你怎么证明。”麦克恼怒地踢了一脚牢笼，踢不烂，战斗系的很了不起吗。 毕灵媚说出一个所有人折服的答案，“沐立辰看过她背后具象。” 具象是啥？这里只有玄清芯搞不清状况。 沐立辰的名字一出，就是王炸，没人能逃过他眼睛，鬼眼在他面前都要甘拜下风。 可以说，沐立辰的天赋诡异又好用。 做老师的麦克清楚沐立辰什么天赋，“她这种废物也有具象？她压根没天赋。” “谁说我没有天赋，我会种植物。” 小组长艾尔，就是戴眼镜儒雅青年出言：“是的，她种的植物，从来没死过。这很可能就是她的天赋。” 麦克睁圆眼，暴怒转为同情，“这算什么天赋。” “种不死东西，是她本事，爸爸自有考量。”毕灵媚道。 进入农植部的任务，非她不可。 室内气氛凝滞，麦克狠狠瞪了玄清芯一眼，“算你好运，竟然能劝动毕灵媚给你作证。 逃过一劫，玄清芯感激不尽，往后，必须供着毕灵媚，这姐妹太给力了。 而毕灵媚纯粹不想玄清芯受不必要的折磨，安插五号城检查魂有没有被入侵的人，手段非常可怕。 在那人手中一个小时，终身都会烙下阴影印记，失去记忆的事情也会瞒不住。 至此，争执只能结束。 进入正题，儒雅青年艾尔推了推眼镜，“十三城之战即将开始，上头要求我们全都不能参加。” “哈？” “什么？” 十三城之战，其实就是城主继任人候选战。 每三年举行一次，胜出的十三人，会被各王挑为继承人。 在各成王者身边的高级卫军身边学习。 三十年期过去，王便要主动退位，选出继承人中的一位坐上去。 新王继承旧名，五号城的王，永远叫棠王。 旧王会退下来，并且隐姓埋名。 每个人都有机会当王，王代表至高无上。 “为什么不能参加，只要我们中任何一人当上王，就能拥有一座城，我们反抗军就有为了最坚固的阵地，可以扩展制衡其他城市。” “人人都能当王，我不信我不行。” 距离王位争夺只剩下几年，只要有王宣布退位，继承人立马可以提前准备。 “爸爸说不行，那就是不行。十三城之战很快会开始，保存力量，是我们现在能做的事情。”艾尔将他手上的信递出去，每个人一封，“还有就是，新任务到了，看完立即销毁。” 在座的因为不能参加十三城之战，表现各有不同，有愤愤不平、有无所谓、也有淡然处之，脸上看不出内心什么想法。 玄清芯则脑袋空空，她抗拒别人读取她内心，便保持着发呆状态。 十三城之战，再次提起她兴趣，思维转动起来。 来之前她就查过什么叫十三城之战。 也不知道谁特么傻逼，信新王替掉旧王的屁话，历史上就没有一个皇帝愿意主动退位的。 会主动退位的，要么无能，要么性命堪忧，还有就是做够了皇帝，厌倦皇位的。 从拼杀中走出来的王者，会甘愿退位？ 没蹊跷她不信。 能看到别人内心的天赋者接过信封，没急着拆开看，倒是指着玄清芯道：“她心里说各王都是傻逼。” 众人视线汇聚：原来你内心世界这么牛逼吗？ 玄清芯：？？！ 管天管地你还管我心里怎么想。 玄清芯还要回去锻炼养植物，“你能力不到别读心，烦不烦。我还想着在座各位都是傻逼呢。你若做了王，会做三十年就退下？别跟我说制度，制度都是人定的，十三座城，十三个王，几百年来居然都安安稳稳传位了，不是傻逼是啥。” 想做王的九人：“……” 这么一说，“在座各位都是傻逼”的含金量高得可怕。 “爸爸”让他们不要参与，绝对是为了他们好。 玄清芯只是天赋废物，脑子不废，一番有理有据哲学输出，读心天赋者费朝移开了视线。 众人被骂一顿，竟然也没太大反应，毕竟他们跟玄清芯相处不多。 玄清芯说得在理，他们便不反驳。 除了麦克，他坚持自己的直觉，也有记仇的成分在，谁让玄清芯当众把他目标弄丢了。 玄清芯心里嘀咕他们奇奇怪怪，低头打开信封看，“实习期进入贝斯种植基地。” 一句话，没了。 第18章 各自逃 她想偷瞄两眼别人的任务，但动作太慢，他们已经丢进壁炉内。 火舌一舔，成了灰烬。 真够迅速的。 玄清芯也卷起纸条丢进壁炉。 科技发达世界的壁炉，跟上辈子有些差别。 因为没有煤炭木块，所以内里的燃烧物是伪造成木材模样的机器。 遥控关掉壁炉，就跟摆设没多大区别。 小组长艾尔又道：“接下来，我这还有事情要跟你们说的。最近可能会有大事发生，组织能支援你们的人都会撤走，只剩下守护者。你们最好别擅自行动。还有你，小玄，守护者死亡没上报的事情，会被记你一个过失，等回去组织，再惩罚你。” 麦克幸灾乐祸地笑，毕灵媚面露怜悯。 从两人的反应中可以看出，惩罚绝对不是小小惩戒那么简单。 不过那又如何，玄清芯不知道呀。 轻松地回道：“哦，知道了。” 费朝很自然地转头看她，不过这回，他什么都读不到。 她学聪明了，回答问题时，持续放空脑子，连表情都欠奉。 明显觉得遗憾的费朝，啧了啧，他还挺喜欢玄清芯奇怪的说辞，观点很奇特，又意外让人感觉新鲜，且睿智。 小组长还想说什么。 突然，房间中央多了个黑袍人。 他急促道：“外面来了大堆中央军，说要搜捕反抗军余孽，你们分开逃。” 一句话炸开锅，他们就是反抗军成员，不能被捉进中央军。 中央军的人虽然实力一般，但折磨人的天赋不要太多。 这里不会有人是叛徒吧。 怀疑一起，大家互相警惕。 黑袍人只交代一句，便展开黑袍，卷起毕灵媚，从原地消失。 其余人各施神通。 麦克变成另一个人，读心术天赋者的守护者也无声进来，拉着他进入一个黑洞内，消失不见。 玄清芯仔细数过了，五秒，人去楼空。 难怪会有守护者这种狠角色。 似乎越受重视的人，守护者逃跑手段越厉害。 她什么逃跑手段都没有，咋办。 舌头舔舔齿背，看着桌子上的零食，不带走可惜了。 她从背包拿出一个布袋，把桌子上的肉干和没泡茶的茶包装进袋子里，将杯子倒扣放回托盘，擦了擦没什么灰尘的桌子。 然后打开门，光明正大走出去。 这一举动，正好躲过了搜查。 刚出茶馆门，她看到了超多军备齐全的中央军，大张旗鼓围起警戒线。 十三城之战即将开始，棠王下令清剿城内细作，立功机会来了，洪徽廉没错过，他主动揽下任务，来茶馆附近逮人。 洪徽廉惯会些小聪明手段，知道自己队伍实力有限，又没有情报，便大声宣扬自己来捕捉反抗军人员。 一群纨绔子弟组成的中央军，设备齐全，这么一声，仪器便检测到魂力反应。 只要逃跑的，一律捉。 毕灵媚和她的守护者差点遭殃，逃得越快，追击的人越多。 她和她的守护者，当街上演惊险刺激的追逐战。 玄清芯恰好看见一方逃跑，另一方追杀。 在大楼间飞行跳跃，动用飞行工具围堵追截。 频频响起的警报声，闹得人心惶惶。 玄清芯挠着头，惊叹天赋者们的较量。 她走上街道，一名军人气势汹汹走过来，玄清芯以为要遭，结果他们只是路过。 粗鲁地撞了一下玄清芯后，嚣张地说道：“看路，小妹妹。” 玄清芯：“嗯嗯嗯。” 撞她的中央军见她乖乖站在那，自动将她归为普通市民行列，他们推门进入茶馆，茶馆老板马上笑脸相迎。 然而面对中央军，他这个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老板，便有点无能无力。 中央军仍然要强行进入搜人。 玄清芯深深看了一眼茶馆，中央军此时已经进入包间查看，老板跟在他们身后，查到玄清芯待过的那间房。 里面整整齐齐的，壁炉早已凉透，一切如同没客人到过这里。 老板舒了口气，一群小年轻里，幸好有人记得扫尾。他知道这些都是玄清芯做的，毕竟她最后一个走。 能想到恢复房间原状来逃过劫难，性子软了点，脑子是真好用。 中央军环顾一圈就去了另外的包间。 玄清芯安然无恙穿过警戒线，看到等在路旁的迟柏，她露出笑意，这人还怪好的呢，居然跟着来到这了。 迟柏跨坐在摩托上，长腿伸展。 看着中央军的眼神很平静，似乎对此见怪不怪。 两人什么也没说，先回到租屋。 玄清芯立刻向迟柏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迟柏问：“你想怎么做，是顺其自然进入种植基地，还是有什么想法？” “无论进入基地，还是进入农植部，无法一朝一夕做到。我要先把向日葵种成功。”有时间跨度，玄清芯并不急着想任务的事情，“我更想增强自己，然后到外面一趟，考察一下，能否自己建地盘在外面生存。” 做别人下属，一辈子受制于人，不如自己搞搞小基建。 安居一隅能远离争斗也是不错选择。 前提她有实力。 “你什么想法？”玄清芯更想知道迟柏怎么想。 迟柏道：“没有想法。我连自己暗地里有没有其他身份都不清楚。” 住在外圈，一身不弱的体赋，还有强悍的精神力，虽然至今他不会运用，但怎么看，都不像普通人。 “继续今天的训练吧，周六带你出外一趟，正好有个指定任务。” 能够有个能坦白分享经历的人，玄清芯顿时安心了很多，“好勒。” 指定任务就是有人指定队伍去做某件事。 迟柏这个三人小队任务完成率高，任务者想要一份海边骸虫的尸体，报酬是七万，迟柏接了。 “有七万贝朗，已经能城内买完整骸虫了，为什么要特意去海边打。” “骸虫与骸虫是不一样的。骸核是干净能源之一，但用起来会有差别。” “哦哦！”不懂，但她听话。 晚上锻炼，在魔鬼迟柏的教导下，她愣是多练半小时。 累死人，趴着不愿起来。 最后敌不过浑身湿漉漉的粘黏感去洗澡。 睡觉前例行看三盆植物，用水壶喷一喷表面，保持着湿润，露珠挂在叶片上，水灵灵的，夜空下欣赏，心情都美起来。 躺在床上时，毕灵媚发来信息，问候她平安，显然是来打探她是否安全撤离茶馆。 玄清芯斟酌道：“我没事，被路过的中央军碰了碰我肩膀，有点痛。” “那就好。”毕灵媚转身向守护者汇报玄清芯情况。 守护者冷笑道：“废物点心真幸运。” “她只是天赋没点在战斗和辅助上，做个植物学家或者造林者也挺好。”毕灵媚不禁为玄清芯说两句好话。 守护人不好反驳毕灵媚，“我走了，你在学校小心点。” 他也不是每分每秒都在毕灵媚身边，那样太容易被发现了，送毕灵媚回学校，他便离开了。 黑袍人的身影在眼前逐渐淡去，毕灵媚眉心紧蹙，总觉得心绪不宁，似乎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希望自己只是杞人忧天。 …… 又一天过去，今天玄清芯和迟柏都不用上课。 隆天棋开着摩托来找他们，他们决定去黑市买点东西。 玄清芯早想逛逛所谓黑市了，带好账号卡，打算挥霍一下。， 等迟柏带到地点后，傻眼了。 黑市就设在南门列车场旁边，光明正大的开着店铺，只不过店铺全是帐篷，如同春节花市样式，随时能卷铺盖离开那种。 “这是黑市？不怕隔壁军人过来打秋风吗？” “嫂子，小声些。” 玄清芯捂住嘴，深刻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喜欢明知故问，她自己也这样。 黑市内，人流不大，东西却很多， 有几个摊位上摆着收购字样，收购店老板气定神闲，身后摆满今天收购来的战利品，丝毫不怕被人抢走。 玄清芯站在收购店网机屏幕上植物的收购价，“车前草20贝朗、野菊20贝朗、茄子苗50贝朗、番茄苗100贝朗……” 好便宜的价钱。 小番茄一斤可以卖几千元，而收购点老板则贪婪地把番茄苗价钱打下来，砍到骨折价。 “以后我种小番茄卖点当零钱花，会不会被记恨。” “不会。”迟柏斩钉截铁道。 玄清芯放心了：“这就好！” “迟老大的意思是，无论你种多少，都不够吃，卖不了零花的。”城内有规定植物种植数量，名额全拿来种，也无法供应够他们三吃。 隆天棋狠狠插刀，让玄清芯认清现实。 玄清芯：你们良心不会痛吗？我只是想赚点零花，怎么就那么难。 玄清芯气愤，她没想买的东西，转身去收购商那边溜达。 迟柏跟着她，隆天棋则独自去买东西。 “老大和嫂子约会愉快呀，一个小时后大门口等。” “去吧，我们逛逛。” 收购商帐篷不大，后头留着的空地却很多。 玄清芯先看老板刚收购的植物，这些植物都蔫巴巴的，生命值低于20，状态好的，生命值也只有50。 很不幸的，这里竟然没有生菜、瓜藤类植物，不然再贵她都买。 “老板，这个多少钱。”玄清芯指着一棵柠檬苗。 老板抬头，瞥了一眼，柠檬苗的叶子都发黄了，他不懂植物，但接触多了，知道能不能养活。 拿回去给贝斯种植基地也换不了多少钱。 “150贝朗。不过我事先声明，小店小本经营，一经售出概不退款。” 玄清芯有打算种一棵柠檬树在园里，给光秃秃的院子来点绿色生机。 她超级缺香料，也缺调味品，食材店卖太贵，柠檬苗解决了她很多难题。 吃腻了盐味骸虫肉，来点柠檬味骸虫，应该不错。 玄清芯拍板要了。 她买下后，老板问：“你买回去干嘛呀，小姑娘，它都快死了。” “老板你肯定不缺生意，瞎说什么大实话。”玄清芯没说要养活它，只说：“它叶子很香呀，我认识它，叫柠檬树，没有毒，所以想着能否做香料。” 老板眼前一亮，他卖东西又多了一招，“你还有什么想要，只要你喜欢的，这里的植物，我八十贝朗给你。” “怎么好意思呀。”嘴上不好意思，玄清芯转身就去挑，专挑能吃的。 紫苏、薄荷叶、芦荟、朝天椒、迷迭香、茉莉。 一共六盆，都非常粗生的种类，虽然都快死的样子，但玄清芯自信能救活，天赋给予她信心。 老板结账时，都惊了下，“买这么多？” “是啊，响应号召，多种植物，抵御怪物。”玄清芯笑容甜美单纯，老板眉头直跳，真有人当真了。 他一直认为呼吁种植普通植物都是噱头，外面植物死得没剩下多少了，人们还不是照常过着生活。 有必要做那种事情吗？ 老板明显不信，玄清芯道：“开玩笑啦，主要我学这一门专业，要多买些植物练手。” “哦。”老板恍然大悟，他不止收购普通植物，变异植物也收购。 “你学这个的，有没有兴趣看看变异植物，我这后面，宝贝很多。” “看呀。”玄清芯当然对变异植物感兴趣。 老板摊位后面变异植物，非小番茄那乖巧的变异植物。 它们攻击性大得吓人。 偌大的空地上，放着上百个玻璃似的容器，底部有土壤，大部分容器内已经存放着收购店物品。 一株挂满红彤彤辣椒的变异植物，顶端被压着，晶莹如玉的枝叶拍打容器壁，发出巨大打砸声。 变异植物见打砸无法打破容器，便甩出一个个辣椒，碰到壁面后爆炸成粉。 红粉散尽，植物也染上火红颜色，它抖了抖，红粉飘落，美如画。 完美诠释什么叫暴力美学。 其他变异植物差不多，全都凶残得很，有些甚至脱离土壤，跳脱地蹦着。 玄清芯明白迟柏之前为何对她无恙接近小番茄感到惊奇。 “两位有兴趣买回去一棵吗？”收购商见两人衣着也不算破，属于有点小钱过日子的人。 “多少钱？”玄清芯指着辣椒植物。 “不多。”老板举起三只手指，玄清芯以为顶天就三万，结果老板报价三十万。 我怀疑你想我倾家荡产，“老板，你看我脸，有写着冤大头三个字吗？” 第19章 重磅消息 老板没恼，信心满满道：“你有所不知。” 他一脸我有内部消息的神秘模样，“十三城之战快开始，你们知道吧。这次，城主们允许加入变异植物战斗。” 果真是天大的消息呀，黑市老板那么神通广大吗？ 不会为了销售东西故意透露出来的吧。 卖房套路不都这样么，销售会跟顾客说，“这里即将有地铁口，买到手，房子肯定升值。” 只要房子卖出去，首订一交，地铁口在不在附近都不能反悔了。 见两人一脸不信。 老板凑近迟柏，“我说真的，驯服变异植物方面，有了成果，我亲眼所见。” “植物还能驯服？”这点彻底勾起玄清芯好奇。 “肯定呀，动物能驯服，植物也可以。贝斯种植基地有了新的研究成果，等着吧，就在这几天，人类能够契约植物的消息就会出来，你现在买一棵，肯定会后悔。以后三百万一棵，我都不卖。” 老板忽悠人买东西的话术很令人心动，如果玄清芯和迟柏有意参加十三城之战，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但贝斯植物基地不是还没有公布结果么。 玄清芯只是喜欢植物，并不是喜欢跟植物死拼。 买回去，是自己驯服它，还是它驯服自己，这很难说。 兜里的钱也不允许她任性。 玄清芯没急着拒绝，“我能继续看看吗？老板不用陪着。”难得来一趟，肯定要看够本。 这是有戏的表现，老板做出请的姿势，知道有些客人喜欢独自看，他脚步轻快地继续回前面店铺，一点不怕他们偷东西。 隔壁列车站的军人就是他们硬气资本，谁敢偷，立马给安个一等罪民的身份赶出城。 玄清芯胳膊肘蹭蹭迟柏，“你说，贝斯种植基地真有新成果吗？” “可能？” “老板说有人能够驯服动物，城内有人养动物吗？我怎么没见过。” “有，基本都是变异的。在内城，外圈地方少，人口密集，不允许养的。”外圈连捉老鼠的任务都交给机器人，不可能允许居民养那么危险的生物。 变异植物大多不移动，破坏范围有限，变异动物则会到处游走，没有足够大的地方给它们玩，它们会造反的。 玄清芯渴望道：“我想养只大猫咪和大狗狗，这辈子有机会吗？” 迟柏思索道：“你可以把小番茄想象成大猫。也可以想象成狗，挺像的。”天天扭来扭去，对玄清芯还特别谄媚，除了不会动，十足小宠物。 那小番茄果实是它狗头吗？ 一口一个狗头吗？ 残忍至极！ “算了，我要靠自己。”玄清芯指着这里的变异植物，“之前你要告诉我的赚钱方法，是有关这些植物吗？” 话音刚落，网机弹出一则全民广告信息，贝斯种植基地新成果。 迟柏以为有任务，结果一看。 玄清芯探头过去，赶紧扶着自己下巴，怕嘴巴张太大掉下来。 广告内容简洁直接。 它告诉大众，可以去测试中心花费两万学一个与植物契约的魂技。 魂技与其他天赋不一样，这是能直接刻进魂里的。 魂技使用也要通过精神力实现，对精神力弱的人并不友好。 好家伙，说曹操，曹操到，这不科学的世界又增加了一样不科学的技能。 “真有契约呀！” “想去学吗？”迟柏问。 “不学。”玄清芯的手碰上容器壁，暴躁辣椒马上安静如鸡，她天赋就是契约本身，不需要额外加东西。 迟柏马上把她手拿下来，这里虽然没有监控，但黑市上方有天眼。 不能让人注意到玄清芯的天赋。 玄清芯乖觉不再碰，她低声说：“等契约的人多了，我就不会受到关注了。” “嗯。” “可惜不能碰碰它们，也不知它们什么等级。如果遇到能交流的变异植物就好了。” 对于魂技，两人都没想法，迟柏自觉自己比它们强。 他擅长灵活作战，变异植物不便移动，在赛场有点优势。 生死战斗中，它们就像主动暴露给敌人的弱点。 主要十三城之战距离他们太遥远了，变异植物也不是必须品。 继续在这片地方转了好几圈，玄清芯每一株植物都拍照，方便以后查找资料。 两人没再往前面跟老板说再见，悄悄走了。 而老板也懒得理他们，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他不止对迟柏二人放出内部消息。 前期的铺垫，迎来他销售变异植物的最佳时刻。 几万收回来的东西，转手一百万也有人愿意支付。 老板这下可得意了，对客户嚷嚷：“不成不成，之前是三十万，现在要八十万了，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 玄清芯折服，“魂技都没去学，便来买变异植物，太拼了。十三城之战必定强者如云，靠这些小可爱又能有几分胜算。” “他们或许也盘算着倒卖。” 一语惊醒梦中人，玄清芯抬头，高大的迟柏，周身似乎多了层伟大的光芒。 光芒名曰“金闪闪”。 迟柏拉着她离开，“没门，别想，没钱，说过了，我们不能私下倒卖，会被记仇的。” “噗嗤。”玄清芯哈哈笑，他反应太可爱了，她才没那么大的赌性呢。 看完植物看其他摊位，这里还有净化魂器的摊位，净化一次四百五，打了九折。 这家老板嘴上说为了庆祝贝斯植物基地又出新研究成功，事实上，人都去了植物店老板那里。 正好迟柏的武器需要净化了，前些天又去做了几个消灭污灵的任务，魂器又满格。 净化需要点时间。 期间，玄清芯看着有人过来卖掉失去效果的探测器，探测器内的黑色液体完全转变成白色。 一个废掉的探测器能卖二十，那人直接交换了五个。 老板将交易后的探测器拆开，倒出里面的白色溶液，又将探测器给回对方。 他主要收集白色溶液而已。 “老板，为什么要收集这些呀？” “你不知道？这能用来做植物的营养液，我们回收后，能卖贝斯种植基地。” 营养液？肥料？ 正正好，瞌睡有人送枕头，昨天她还在为肥料发愁，转角遇上了。 玄清芯觉得自己是有点运道在身上。 她目光转向净化机械，那净化机器，又是什么原理？净化后残渣也能做什么吗？】 那双绿眸散发的精光太吓人。 “那个机器内的东西，可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污染源。需要专业人员处理的，你不要打主意。”迟柏赶紧低声跟她说。 玄清芯遗憾，“好吧。” 知道探测器的废料能用来做肥料，她立刻问迟柏拿。 “你之前知道吗？” 迟柏摸摸鼻子，之前都是张愿平处理的，他没管，有钱拿就行，“回去给你，别再问。”再问就不礼貌了。 净化好魂器，他们又在黑市内兜兜转转，遇到正在买米的隆天棋。 隆天棋有些尴尬。 “这里的米比较便宜吗？”玄清芯问。 隆天棋憨笑：“嫂子好。这里买粮，价格一样，只不过米的种类会更多。” “真的吗？”玄清芯看了一眼，是多一点，品质却没有太大提升，丝苗米、五常米这样的就别指望了。 “嫂子不是说教我煮粥么，我来买点米，不能让你破费。” “真不错，你肯定是个好学徒，我决定多教你两道面食，你再买两袋面粉吧，记得再买点酵母。” “好好好。” 迟柏看着她指挥隆天棋买这买那，半点没有客气的意思，隆天棋没有任何不满，去拜师其他厨师，学费远比这点食材贵。 食材和手艺，隆天棋分的清哪个是一辈子的事情。 买完这些，玄清芯问他想什么时候学。 “我等张愿平一起。”隆天棋帮玄清芯搬植物，玄清芯给他小番茄，隆天棋本不想要，玄清芯塞他手里，“你应得的，小队里的人都有。” 隆天棋低头看着手掌心的小番茄，眼里有湿意，“谢谢嫂子。” 为了双方不尴尬，玄清芯装作有事情要忙，“不客气。” 隆天棋说了声再见，转身离开。 独自行动在巷道内的背影有些孤寂。 灰色建筑、灰色道路、头顶的快递无人机也是灰色的。 让中间那抹银灰色显得有些突兀，臃肿的身材少了战斗时的灵活，走起路来拖着脚跟，精气神被抽没了似的。 玄清芯问迟柏，“你知道隆天棋的家庭情况吗？” 迟柏：“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弟弟以他名义借钱了，他目前欠债状态。”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迟柏给她失去作用的探测液，提醒她：“有人直接把溶液倒进土里，你要注意浓度，不然植物很快枯萎。” “嗯嗯，我知道了。”玄清芯不会做那样的蠢事，她有天赋，当然是先问小番茄啦，小番茄总能给她正向回应。 知道自己有天赋后，玄清芯尝试掌控它，可天赋的掌控并不容易。 她决定慢慢来。 溶液到手，玄清芯将小番茄拿到自己房间，盘腿先冥想一番，天赋控制不好的时候，先冥想一番，有奇效。 冥想完后，她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精神力覆盖整个房间，角落里细微灰尘仿佛都能反映脑海中。 有种灵魂出窍掌握世间事物的超脱感。 难怪天赋者都迷恋变强的滋味，上帝视觉会让人产生自己能控制一切的错觉。 手掌摸向床边的小番茄叶片上，这个状态下的玄清芯，能清晰感应到小番茄的状况。 玄清芯主动握手手，小番茄很是羞涩，“啊啊啊，奶妈又来喂我了，她怎么这么好，我要多结果子给她吃，我要奉献自己给她。” 这都是玄清芯猜的，具体是不是这个意思，天知道。 生命气息从魂里散发出来，凝成一股令所有植物疯狂迷恋的能量。 小番茄吃得很满足，又不自觉生出几十朵花花。 有玄清芯每天源源不绝喂养，小番茄愈发粗壮，没有半点走向生命尽头的迹象。 如果是正常小番茄，供应出那么多果实后，早就要枯了，等待下一个轮回开始。 可变异植物是不讲道理的，它们生命的长短，取决于等级。 小番茄想往更高变异植物等级进发，剩下临门一脚，光吃玄清芯提供的生命能量不够，它想要足够的微量元素。 玄清芯把失效的污灵液递到小番茄面前，“喜欢吗？” 小番茄的叶片软软搭在玄清芯手心，肯定喜欢的，如果在城外野地，它会毫不犹豫对污灵失效的溶液出手。 让溶液落在泥土周围，慢慢腐朽，通过雨水来稀释。 但它在盆里，它不能这么做。 玄清芯盛了一碗清水，往清水内滴入白色溶液，第五滴的时候，小番茄拉拉她，让她停止。 一碗水五滴溶液的比例稀释，贝斯种植基地真的赚大发了。 她将水搅均匀，稀释后的溶液，呈现半透明的米白色。 玄清芯突然记起来，淘米水发酵几天也能作为肥料，臭气不强，只是会有点馊而已。 被工业制造的肥料荼毒太多，都忘记有淘米水这么简单的肥料。 只是淘米水的营养肯定不够植物们生长所需。 玄清芯再次把目光转移到手上的肥料水上，没有臭气，闻上去还有点香，真的适合小番茄吗？ 小番茄急切地拍拍她。 玄清芯只好将肥料水转进一个喷壶内，“够了就喊停，别贪多，每天都有。” 将肥料水喷洒到土壤上，小番茄沐浴在肥料水的滋润下，醉酒似的摆来摆去。 喷了半壶后，小番茄挂在架子上。 玄清芯停下来，小番茄还想要一点，玄清芯却不给了。她把它转移到月光下。 生命值仍然1999，没变化。 玄清芯碰了碰它叶片，小番茄显然进入某种沉眠当中，应该没什么事。 处理好小番茄，玄清芯去给今天买的植物做急救，她戴上能裹紧手的手套，给买回来的植物做检查。 柠檬树有些烧根，她不知道浇水能不能缓解。 怕它被浇入过量浓度过高的东西，玄清芯干脆将它快要干枯的树枝全部剪掉，然后整树提起，换土。 填入些骸虫磨成碎块的硬壳盆底，骸虫壳打成碎块后，难结块，难腐朽。 玄清芯问清楚后才决定用的，不然院子里哪有多余的土壤给她折腾，等星期六出外回来，她要扛一个贝斯存放器的土壤回来。 第20章 忍不了，激战 玄清芯咬牙，哼哧哼哧填土，给柠檬树浇上水。 之后还有茉莉花，茉莉花最好解决，它根部都坏了，没法救。玄清芯直接不要整株，只剪下枝条，弄扦插。 剪下来的枝条泡一泡自制生根水，希望有用吧。 她也是试一试，大不了浪费迟柏八十贝朗，他吃过那么多小番茄，他赚了。 泡好的小枝条，装入松散的沙土里。 玄清芯摸了摸装沙土用的泡沫袋子，感觉外层包裹太松，便用几条金属丝缠着。 捧起来看了看，“真好看，得亏是我，能想到这个办法。” 喃喃自语的玄清芯满心欢喜。 恰巧看到她手中杰作的迟柏，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这是什么丑东西。 金属丝乱七八糟地缠在一个垃圾袋上，无法评价，只能选择没看见。 玄清芯厨艺不错，手工堪忧。 如此简陋的条件，还能种成功植物，只能说，天赋太强。 长出来的茉莉最好别是变异植物，会嫌弃死“容身之所”的。 迟柏脚步很轻，并没有惊动玄清芯，离开后，玄清芯继续动铲子，种向日葵， 种向日葵，最好用新鲜种子，但学校给的干种子 玄清芯只能泡过后种，能不能种成功，听天由命了。 等第二天上学前，买回来的盆栽有几棵挺过来，生命值缓缓升高。 也有的生命值恢复很慢，而茉莉花，也许还没扎根的缘故，没生命值显示。 玄清芯对自己的天赋有了进一步了解，门外的苔藓她都能测出生命值，对于未能成活的植物，天赋会一律当死物。 天赋都这么神秘吗？为什么别人天赋一用就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天赋需要一步步试。 教导如何使用天赋的老师收费贵不是没道理。 对比无法入门的隆天棋，她算幸运了。 心情雀跃回到教室，不为别的，盆栽若都能成活，她的厨房能多几种香料，茉莉花还能泡茶，未来展望一片大好。 今天玄清芯没再被人无视，谁让她成绩好，上学期拿第一。 贝斯种植基地的广告出来后，被看成敌人的变异植物，逆转为香饽饽。 契约变异植物与驯服变异动物一样，都需要养护。 种植的事情，找玄清芯准没错。 十三城之战不是马上开启，多了解植物特性，可以挑选最适合自己的变异植物。 但契约植物只能一棵，看潜力，看契合。 契约变异植物死掉，才能契约第二棵。 植物难以沟通，想契约一棵很难，死掉契约第二棵更难。要重新适应，还不如一开始挑适合自己的。 只不过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他们去了解的事情比玄清芯这个学植物的都多。 别班来的同学围着玄清芯问，想得到指引方向。 “玄清芯，我是航路班的，我将要参加十三城之战，你帮我参谋一下，我应该契约什么植物。” “先帮我，我已经五级天赋，挑选最适合的变异植物，赢面更大。” “呵呵，五级天赋又如何，十三城之战又不靠打架来定输赢。 “你管不着。喂，玄清芯，我在跟你说话，回答我。” 十多张嘴巴在耳边嘎嘎嘎，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 明天就要出城做任务，玄清芯不是很想搭理，“你们是真诚来问吗？” “对呀！” 玄清芯微笑：“看不出来，我承认自己天赋不行，体赋不行，是废物。但废物的前提，我还是个人。麻烦你们想清楚求人的态度和做法再来。” “你在说笑吗？废物就是废物，我们之间不能比。” “怎么说话的。”旁边人笑骂他一句，然后对玄清芯道：“他口无遮拦，不会说话，你那么善良，相信不会介意。咱们是同学，同学之间，应该互相帮助，你不会任由我们一直被植物问题困扰吧。” “我为什么要解决你们的困扰。”玄清芯又反问了一句，“你们有帮过我吗？” “我们不帮你，你就不帮我们？” 玄清芯点头：“是的。” “你不能这样？”大家纷纷指责她，“我们找不到人才找你的，你要辜负我们的期望。” “为什么不能？我现在需要人帮忙，你们答应吗？” 航路班学生探究问：“什么忙？” “你别管什么忙，帮不帮就完事了。” “你在强人所难。” “你们也在强人所难。” 玄清芯果然是有男人撑腰了，伶牙俐齿。 “至少我们之前没随着洪景南欺负你，你们不能帮我一次。” “哈哈哈哈……”玄清芯突然大笑。 癫狂的笑声十分瘆人，所有人退后一步。 “你笑什么？” 玄清了止住笑，抹了抹眼角，替原主感到悲哀。 “没有随着洪景南欺负我，是想说，对我施舍仁慈了吗？你们的所作所为，跟围观群众有什么区别，你们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为此感激。我能力废，不是没有脑子啊，道德绑架对我没用。” 来询问的同学全都涨红着脸。 他们旁观洪景南欺负玄清芯，别说帮忙说一句，他们还嘲笑玄清芯懦弱，敌视排斥，指指点点。 这些不算欺负，什么才算。 原主不欠他们，玄清芯更不欠。 但凡当初他们背后少说两句，做个冷漠的旁观者，原主处境都不至于那么艰难。 知道今天无法从玄清芯这里得到帮助，全都走了。 玄清芯累得靠在椅子上假寐。 只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废物点心，出来，我有事情想问你。”洪景南回校后，瞥见玄清芯，他大步走过去， 玄清芯不想忍，真的，太憋屈了，既然学生会长能证明她没被入侵，那就当她精神分裂吧。 玄清芯干脆道：“滚。” 洪景南冷脸，高声道：“你敢对我说滚，你敢再说一遍。” “我这辈子都没听说过这么无理的要求，你求的，我就说呗。滚，滚滚滚，多送你三个。” 这下子玄清芯是惹祸了，把洪景南得罪狠。 可她憋屈不了，凭什么呀，她可以被老板骂，因为老板发工资。 她可以被客户骂，因为他们是甲方。 能屈能伸是指赚钱的时候。 不是被人骑在头上欺负都不知道反击。 洪景南是谁，他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个惹人厌的陌生人。 原主为什么总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她其实能理解。 头顶的任务，无法交心的守护者，还有一个自大暴戾的同班同学。 全都向原主施压，她只能小心谨慎，彷徨度日。 但玄清芯不是原主，她脾气很大，她有好战灵魂，越遭受压迫，越容易反弹。 现在的她，宁愿跟人打一场，满身伤痕，也不想忍气吞声。 洪景南这样的人，你退一步，他进一步，明知道别人站悬崖边，他仍会推一把的。 不闹一场，玄清芯觉得他会越来越过分。 往后她真进农植部，洪景南肯定是威胁，还不如学生时期把问题解决掉。 经不起语言刺激的洪景南，拳头挥过来，早有准备的玄清芯抄起椅子砸，她眼也不眨，狠狠挡回去。 洪景南一脚将厚实金属椅子腿打凹，显然没留力。 “盼着去死是吧，我让你死，我爸是洪徽廉，杀了你，没人会追究。” 玄清芯清楚自己是什么人，注定不会服从的，长久发展下去，她还有活路吗？ 将课桌推过去，避开洪景南的飞踢。 每一下踢击，都能成功让课桌报废，好些还飞出教室。 玄清芯深知硬刚不行，她用椅子当盾牌，思考要怎么对付他。 洪景南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他有皮肤硬化的天赋，皮肤能够比金属更硬。 魂力加持下，难以刺穿。 洪徽廉看好他，去了农植部，分到变异植物区，他将比更多人有优势。 砰砰砰，所有椅子被打飞，课室内的学生全都抱头跑，玄清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疯了，都疯了。 “有本事别躲。”洪景南怒吼，拳头直冲玄清芯脸上。 玄清芯头一偏，没打中，但洪景南拳头上的戒指擦着她脸划过。 白嫩脸蛋上划了一道伤口，渗出血珠。 看到玄清芯出血，洪景南很兴奋，拳头攥紧，“一个废物，胆敢挑战我，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你尝尝全身骨头碎裂的痛苦，打一支续命针，丢进变异动物的饭碗里，看着你一点点被撕碎。” 玄清芯碧绿眼眸变得幽深，她第一次，这么火大。 人，怎么能如此恶。 再次侧身躲开，她一定不能让他得逞，一旦暴力得逞，她往后很可能会遭受无数殴打。 洪景南拳头密集，每一次躲开，用尽玄清芯全力，无法回击。 两人打斗，打到门外。 洪景南人不行，体赋却不错，玄清芯闪避越来越吃力。 不慎间，她肚子锁骨挨下一拳。 疼痛如同闪电般窜过全身，玄清芯差点跪下，以前受过最严重的伤，也没这次痛。 “哈哈哈哈。”洪景南脸容狰狞，“你们这些平民，都是废物，就该跪舔我们上层人物，是我们，建立完善制度，收留你们的。没有我们，你们已经不复存在。凭什么我们上等人打下江山，要分享给你们这种不知感恩的人，竟敢反抗我，反抗后果你承受不起。” 玄清芯大腿和肚子又分别遭受重击。 她努力看清洪景南的动作，身体却反应不过来。 嘴角吐出一口血，她始终不愿意哼一句。 屈辱、愤怒，唯独没有后悔。 魂力随着这些激动的情绪动荡，向四肢集中，玄清芯的神志似乎进入另一个维度。 这种感觉很奇妙。 此时的她，抛弃了人类感情，只剩下冰冷的分析。 大脑高度活跃，天赋与体赋共同跨越阶层。 在洪景南出手刹那，她做出判断，手脚当即同步协调，若蛮力对蛮力，胜算为零，她选择借力打力。 拉着对方刚猛的手臂，柔软的腰身一同用力，将他往前冲的力气画圆，利用一瞬间带来的超强离心力将人甩出去。 这一下，把人扔出三米远。 洪景南翻滚站起，没如玄清芯所愿狼狈滚在地上。他双眼布满血丝，自出生起，没人打过他。 一个平民，就应该永远在地上，被他踩着。 他想杀她，他要杀她。 玄清芯感受到强烈的杀气，暴动的魂力更加肆无忌惮散发出去。 根据大脑分析反馈，杀掉洪景南才没有后顾之忧。 玄清芯拿起一根刚刚被踢断的椅子腿，椅子腿空心，一端带着钉子，“杀死他，现在的你，有能力杀死他……” 心底有道声音不断催促自己杀了洪景南。 她五感被高度放大，洪景南再次扑过来时，玄清芯没用带钉子的一端敲他手脚，他皮肤太硬了，敲不进去。 在他再次快速进攻的时候，玄清芯采用剑法中的一个剑式，带剑前点，刺他眼球。 洪景南吓住，赶紧后退一步。 玄清芯弓步前踏，不给洪景南喘息机会，局面稍微有些回暖。她一直没用杀招，道德感约束她，杀人是不对的，现在的场合不对。 拉锯了一会。 两人间始终有实力差距，玄清芯是爆发了潜能，洪景南却没尽全力，见久久没法得手，他杀红眼，拿出一把骸器。 一米多长的尖刀，打算当众砍玄清芯。 玄清芯知道自己逃不了，举起椅子腿想拦下，拦不住，骸器轻易切断她唯一的武器，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尖刀落下。 围观群众赶紧捂住眼，学生会长沐立辰也在人群中，他本想用贝斯种植基地的借口靠近一下玄清芯。 前些天没能近距离接触玄清芯，他总有点遗憾，为了能完满，他主动来了。 谁知，洪景南那么傻逼，大庭广众发出作死言论。 这也罢了，他还出动骸器，说别人废物点心之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废物。 “禾逸。救人”沐立辰喊了声。 禾逸持着骸器，打算上前解救玄清芯，他不在意救助会不会迟，只要玄清芯没死，他便算完成任务。 死神再次逼近的玄清芯，魂力震荡更厉害，彻底脱离掌控。 她不想死，谁来帮帮她，谁能帮帮她。 巧得很，洪景南刀尖顶到玄清芯脑门时，大地震动，他站立不稳，刀尖偏了偏，没能伤到玄清芯。 第21章 植物潮 握刀的手转了个方向，横扫。 戳不穿她脑袋，他就把她头颅砍下来。 鲜血喷洒的时候，头颅便会凝固她震惊的表情。 越想，洪景南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迫不及待送玄清芯上路。 千钧一发之际，禾逸赶到，拦下洪景南的骸器。 骸器与骸器相撞，碰出金属清脆声，叮叮叮，连续三下，禾逸勉强接住洪景南狂暴状态的劈砍。 洪景南现在看不见其他人，像头蛮牛，用力撞第四下。 一向自诩同龄人阶层无对手的禾逸，硬生生被撞开，骸器差点震飞。 禾逸压住颤抖的手，表情略带惊讶，若在这么多人面前武器脱手，他没脸再称同龄人无敌。 打开禾逸防守缺口，洪景南跨了两步，越过禾逸。 狰狞笑意令人胆寒。 有好事者竟然大声道：“杀了她，呦呵，洪哥，杀了她，那婆娘不是好人。” 围观支持者还不少。 他们就像斗兽场上的观众，将玄清芯比作放在场上的弱者，弱者只要被怪物凌虐，他们就能获得快感 沐立辰皱眉，认为他们这个举动十分野蛮粗鲁，但他没说什么。 他意识中，禾逸足够强，不会受他们影响。 没人关心玄清芯如今的状况。 洪景南满心杀她，禾逸急着挽回面子，围观者想看胜负，沐立辰只管维持秩序，无论任何结果，都不让事情进一步发酵。 每一个人，都不关心玄清芯这位普通人的生命。 玄清芯强撑着站立，神色木然，她能听见外界声音，大脑却无法处理任何信息，处于半昏迷状态。 所有人，都不知道玄清芯魂力失控。 坐在教室迟柏突然抬头，感受到地面轻微振动，察觉到学校另一个方向有一股庞大的能量在扩散。 他不顾老师呵斥，冲出门口。 迟柏一跑出教室，地面便开始裂成蜘蛛网，裂缝越来越多。 眨眼间，无数粗壮的植物顶出地面，冲天而起，拔高、再拔高。 恣意成长的植物像遇到强力催化剂一样，越长越高，越长越大。 很快，开始开花结果，生成新的植株，然后突破楼体墙壁，入侵建筑内部，飞速占据大片区域。 很多无辜人士被顶到天上，掉进裂缝中。 甚至超级倒霉正蹲着坑，被自己刚拉的东西当头淋。 关键是，这些植物全部为变异植物，彼此挤压着，当没有办法再给予彼此生长空间时，它们争先恐后开了花，随风飘扬。 五颜六色的花瓣宛如神赐的礼物，唰唰树叶摩擦的声音，宛如神乐。 这辈子都没见过什么叫落英缤纷场景的人们，全都抬起头。 被眼前一幕惊艳。 太美了，原来植物那么美吗？ 平日凶残成性的变异植物，如同争宠斗艳的美人，静静地等待某人临幸。 当所有人注意力在植物身上，一根匍匐在地上的葡萄藤悄悄立起，往前一刺，刺穿洪景南身体，然后一动不动。 洪景南瞬间清醒过来，他不可置信低头。 鲜血汩汩地从顺着右胸膛流下，脚步晃了晃，血流得更快，看见眼前带着重影的人，他张口，从喉咙发出孱弱的气音，“禾逸，救我。” 刚还在喊打喊杀，现在却这副死样。 玄清芯头很痛，痛得快死，但她咬牙撑住，临近崩溃也坚持没倒下。她怕自己不明不白死掉，怕晕过去了，就真的被洪景南残忍手段弄死。 当落英散尽，变异植物竟然慢慢拢，似乎要把所有人困在里面。 “禾逸，将他们拉出来。”沐立辰知道玄清芯没力气了，洪景南也要救助。 其他同学迅速往外逃，洪景南的那些小弟，也没管洪景南死活，转身跑光。 做人做成洪景南那样，真是失败，一手好牌全打烂，专结识狐朋狗友，谄媚奉承之辈，能有什么成就。 禾逸尝试攻击合拢的枝叶，他五级体赋力量完全不奏效。 天赋覆在骸器上，骸器表面当即多了一层锋芒，锋利程度攀升。 饶是加上天赋，仍然没法给庞大植物群体造成伤害。 禾逸计算了下合拢速度，“不行，先撤。” 他当机立断，选择砍断那根葡萄藤，扛起洪景南。 合拢看似缓慢，但植物超级巨大的身躯，再缓慢也是快的。 禾逸自信这个情况下，学生中，已经没人能救玄清芯，于是拉着沐立辰跑。 沐立辰有些失望，他知道自己好友实力，同龄人中，确实很强了。 禾逸都没把握，想来玄清芯就这个命了吧。 还没等他们跑出包围圈，一道身影从树冠上强行闯进来，周身寒霜，矫健地翻过植物造成的路障。 他到达这里后，扫视整片区域。 在即将合拢的树干口里找到目标。 玄清芯摇摇欲坠，脖子处淡下去的印记位置，添了一道新的大面积淤青。 脸色白得吓人，那犟着不愿意倒下的战损状态，看上去十分糟糕。 迟柏瞳孔微缩，怎么会这样。 早上还好端端，做了好吃早餐的玄清芯，此刻像个被打的破碎的娃娃。 迟迟没能掌控的精神力，顷刻间爆发。 精神力翻涌而出，地上落下的花瓣全部卷起，形成一条五彩巨龙，旋转冲向变异植物。 变异植物的花瓣并不是看上去那么无害，每一片花瓣边缘都非常薄，如同锋利刀片。 一片花瓣没作用，上万，上亿朵花汇合，则产生质变。 美丽的武器，向树身不断冲击，骸器都砍不烂的树干，硬是被开出大洞。 挥手间造成的攻击伤害，秒杀很多高级天赋者。 “不可能。”只有还在回头的沐立辰看到那一幕，他惊讶万分，这人的天赋是什么，好强。 禾逸疑惑，转头瞥了一眼，只见到有人正踏进“树洞”，抱起玄清芯。 “这是谁。”禾逸语气带着质疑，“他怎么挖开的。” “天赋挖的，你做不到的事情，他做到了。” 禾逸平生最听不得这句，可他肩上扛了拖油瓶，没法丢下不管。 那边的迟柏，已经拿出飞行摩托，直接从空中离开变异植物范畴，扬长而去。 摩托不能长久在高空，会消耗非常多能源，迟柏用安全绳将玄清芯绑身后，在下降前，望了眼学校。 大半个学校被绿植覆盖，逃出来的少部分人哭着喊着，好不凄惨的样子。 迟柏漠视这些，摩托飞驰向外圈。 内城的医生出了名歧视人，他带着玄清芯回到家附近，卖新鲜食材店后面，隐藏着一家小诊所。 医生相貌很年轻，名为乌泽临，因为一次意外，他双手被废，内城医院将他赶出来。还压迫他生存空间，让他行乞活着。 是食材店老板梁利救下他，还给他安上手，继续当医生。 所以他在这里开诊所，一是寻求庇护，二也是跟梁利老板做点暗地里的小生意。 乌泽临这里，可以接受不太规范的机械改造，例如多加点武器什么的。 看病贵，平日里，诊所人少，今天更是一个人也没有。 乌泽临看着迟柏抱着人慌张闯进来，他从椅子上跳起，立刻打开病床房的门。 迟柏侧身进入房间，“她受伤了，被人打，帮我看看她。” 乌泽临当即戴手套，推着检查仪器检查玄清芯伤势。 “谁这么凶，把这么可爱的小女生打成这样。” 迟柏没说，乌泽临不追问。 一番检查过后，乌泽临连忙给玄清芯导出身体一部分瘀血。 “她很坚强，精神稳定，身体状况也没太糟糕。” “手臂脱臼，推回去了。脸颊的伤口中有毒，那是致使她昏迷的主凶，毒已经清理好了，不会留疤的，我就不用治愈能力了。顶多痛一段时间。”乌泽临的治愈能力有点奇葩，一天只能用三次，魂力越强，可以对应越强的人使用治愈，所以他对魂力修炼不是很上心。 外圈没那么多强者，他也不需要苛刻自己。 玄清芯大概很痛，痛得身体快呼吸不过来，乌泽临给上了氧气罩， “迟老弟，她是谁？” 迟柏淡淡道：“我媳妇。” “你这木头人竟然有媳妇了？”职业病关系，乌泽临关心一下朋友，“领证了吗？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没领证，她想什么时候要都可以。” 迟柏其实不认识乌泽临，只是他联络名单里有这个人存在。 穿越过来后，特意被骸虫伤了一下，来他这里看诊过。 上次他怎么没发现他那么能侃。 说出这句的时候，玄清芯睁开眼。 对上迟柏视线。 迟柏社死，突然觉得乌泽临太会叭叭，害他有种被抓包的尴尬感，两人连情侣都不是。 “哇哦。”乌泽临不正经地吹了吹口哨，“弟媳妇的身体很不错，对毒的免疫程度很高，据我所知，中了这毒的人，我还没见过能在一天内醒来的。” 玄清芯眨眨眼，一滴生理产生的泪水滑落，疼痛感少了些。 之前朦胧中，她看到熟悉的身影。 偏过头，令人安心的身影坐在身边。 消毒水的味道让玄清芯清醒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她想坐起来，坐不起。 迟柏威武霸气坐着，双手交叉抱胸。 玄清芯虚弱地道：“谢谢老公，你是想领证了吗？我随时准备着。” 她果然听见了。 都被人打晕了，嘴上还能皮，证明伤得不重。 迟柏强行挽尊，“嗯”了一声。 “你叫清芯吧。”乌泽临不由打断两人温情脉脉对视，“我给你先包扎，稳固一下脱臼的地方。” “好的。” 脱臼过一次，很容易再脱臼第二次，乌泽临给她脱臼位附近打了支针，做包扎。 包扎很简单，与骨折的处理差不多，用板子固定。 “三个小时后拆了，这一针，能让你骨头挫伤的位置快点恢复，不容易脱臼。”乌泽临脱掉手套扔进垃圾桶，“诚惠一千，给你打九点九九折，九百九十九。” 玄清芯咋舌，医药费好贵。 迟柏的眼神过于深沉，乌泽临冷哼，“看我干嘛，我也要生活呀，这费用已经很便宜了。” 当乌泽临摊开手的时候，玄清芯终于注意到那双机械手，又觉得可以理解。 机械手的造价不菲，像戴贝尔和医生这种灵活性要求特别高的，要找六级以上机械师定制。 人工费、材料费……一只手至少二十万。 迟柏直接支付一千。 乌泽临转回一贝朗，“我说打折就打折，这是承诺。” 其实他是喜欢九这个数字，收整数会让他强迫症不好受。 玄清芯怎么觉得，迟柏朋友都各有各的个性，甚至可以说有点奇怪。 暴扣经常性踩地雷，张百科说话带着一股阴阳怪气，乌医生则是优惠一贝朗。 “谢谢。”迟柏这才扶起玄清芯，打算离开。 “被打得这么重，肯定是内城那些人吧。你们小心点，能躲就躲吧。”黄狗偷食指黑狗的诬陷事件，那些人做得相当熟练。 “谢谢！我们知道的。”玄清芯回头，用没受伤的手挥挥，笑着说：“如果出事，我们肯定会再来找你的，乌医生。” “大恩不言谢，少来。”乌泽临好笑，想不到木头迟柏会交往一个那么活泼的媳妇。 迟柏没好气，他媳妇跟谁都能聊，她日常倒很少交友，但只要是他朋友，她都能说上两句，从细微之处插入他生活。 “你似乎适应很快。” “因为我怕你抛弃我。”玄清芯半真半假道。 再喜欢独自居住的人都会害怕孤独，她也不例外，上辈子她有外婆，外婆死后，有朋友，她出社会不久，没来得及体会孤寂便穿越。 正因为没体会过孤独，陌生环境下，她不想独自一人。 迟柏就像朋友，又像长辈，“如果你督促我练习的时候不那么魔鬼，就更好了。” 他给她头盔，等她戴上，用手拍拍她头盔，“你还想像今天这么惨？” 玄清芯呐呐无言，不想的。 她希望自己能强悍地刮洪景南几个大耳光，所有人都不能捉拿她，霸气侧漏。 她若说出来，迟柏大概率会送她一句，梦里什么都有，晚上早点睡。 “你这个样子，明天还出城吗？” “去，你……会带上我吗？”玄清芯到处走走的心愿空前高涨，在城内，她每天都觉得压迫，感受到一种精神压力。 第22章 紧急任务和童言 可能是生活环境带来的反差，从出门就是绿植的鱼米之乡，到了一个类似沙漠的世界。 吃得单一，娱乐场所成了高消费奢侈享受，盆栽也就这些，无法打发时间。 再不出去野，她可能要抑郁。 “话说回来，学校怎么回事？地下那么多植物冒出来，学校不会是在地上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实验吧。” 迟柏抬眸盯着她三秒，自己是感应到她求救的魂力波动才赶过去的。 见她确实疑惑不解，他选择什么都不说。 “不知道，别管那么多。” “不能完全不管。我正式与洪景南宣战了，怎么办。”可是让她忍，她又很难做到，年轻人该有的热血和勇气，她都有，妥妥炮灰角色。 一想到会连累迟柏等人，她又开始后悔。 迟柏：“没事的，他们中央军管不了南城的人。” “啊？棠王也管不了吗？” “棠王不管区域政权更迭，他更注重修炼和税收。” 玄清芯思索，之前迟柏就有暗示过棠王统治下的政权并不公正。 没想到小小一座城，还各自为政。 这座城，面积接近两百平方公里，常住人口三百多万。 放在任何小国，这座城规模很大。 但玄清芯见过大国是什么样子，五号城顶多算一个区。 而整个世界比蓝星体积还要大，却只有十三个类似的区域。 即使算上流放在外的罪众和规模挺大的反抗军，生存下来的人类不足五千万。 这数量，不太对劲。 她忘记去了解新世纪前的人口数量了，只知道每年婴儿出生率不低。 难道城市大小根据王的实力来建造吗？ 可活在外面的罪众，又是如何生存的。 单一个人口数量，便涉及很多敏感问题。 玄清芯不愿再思考这些，干脆放空脑子，抱着迟柏的腰，一路骑着摩托回到出租屋。 放好摩托。玄清芯推开院子门。 刚踏进院子，一只超大虫子自楼上掉下来。 虫子有手臂粗，背生透明翅膀，尾部有间条环状黑红色，像条有翅膀的毒蛇。 玄清芯惊叫，一脚踩上去，抽出张愿平借她的灰色骸器，插进虫子头颅，钉住它。 动作极流畅利落。 “好大的虫子，好……好吓人。” 迟柏沉默。 从她反应中，完全看不出她受到惊吓，只不过半个月左右，她就能熟练操刀，消除危险。 适应速度简直神速。 迟柏没让她退出去，反倒拉着她进屋里，三步并作两步跑楼上。 阁楼阳台，小番茄正奋力拍打几条不请自来的坏家伙，侧边的枝叶掉了很多。 “嘤嘤嘤，秃了秃了，要秃了，我再也不漂亮了。”小番茄一边暴力抽骸虫，一边当嘤嘤怪。 迟柏一个眼神，桌上的一盒钉子升到空中，以雷霆之势，将骸虫打落，同样把骸虫都钉地上。 迟柏拿着骸器走过去补刀。 地上的骸虫还在剧烈挣扎，钉着头部也没有死。 畸形虫体很凶残，它们扭过头，咬背后的钉子，只是这枚普通钉子附上了精神力，它一咬，钉子入体，残留的精神力顺势进入它体内，对它脆弱的身体进行破坏。 骸虫外壳对精神力有抗性，没有人会用精神力对付它们，毕竟精神力比体力难恢复，且无法作用在实体上， 除非像禾逸那种，那是天赋，跟精神力不一样。 迟柏的精神力又不一样，他能作用实体的。 骸虫胆敢咬钉子，只会死得更快。 扭动的虫体很快绷紧僵直，宛如刚做好的标本，栩栩如生。 手指碰一碰，竟然又软下来。 玄清芯惊奇不已，“这是你新能力？还是原主的能力，你现在才能用。” “不知道。” 好吧，可怜的家伙，他没记忆，比她情况还糟糕，连网机都打不开。 前期必然跌跌撞撞吧。 迟柏没什么感觉，他感情淡漠，能牵动他情绪的人不多，玄清芯算一个，保命符配得到他重视。 骸虫全部死光光，玄清芯走近，闻到有股恶臭。 死掉的虫子里，竟然掺了几只尸灵。 “为什么又有尸灵，它不是对植物没兴趣吗？” “对植物没兴趣，对骸虫有。”骸虫几乎天天都会光临，之前来的，没今天多而已。 迟柏有时候也很想报警，但报警还不如自己上。 玄清芯恍然明白过来：“噢，鬼打鬼。” 怪物之间也有食物链，不是和平相处的。 玄清芯用钳子夹住尸灵装进垃圾桶。 尸灵已经被分尸，分成无数截，夹起时，触角、螯足都在动，一抽一抽的。 迟柏则在处理骸虫， 玄清芯轻声问：“这些小骸虫，都是只有一二级吗？” “三级以上的骸虫大部分都有特殊能力。”战斗方面，迟柏倒比张愿平知道得多点，“小体型骸虫，也有高等级的，以后看见告诉你，暂时我也没见过。” 之前玄清芯多次表示听不懂他的讲解，迟柏斟酌道：“高等级的骸虫，城内基本看不到，它们攻击性强，破坏力高，对魂力更敏感，大多只会去攻击守城的军人。” 玄清芯竖起拇指，“你这次解释得很清晰明白。” 迟柏脸上没变化，心里忍不住小小雀跃了一下，“你吃不吃这个？” 地上有几只样貌不太难看的骸虫。 玄清芯表示可以，大骸虫都克服去吃，还怕小骸虫吗？ “骸虫外壳有毒吗？没毒的话，能不能清理内脏后煮着试试呀。”玄清芯觉得它们好像大龙虾。 龙虾那东西，乍然一看，像怪物，看久了后，眉清目秀的，主要大龙虾贵。 钞能力，是有效提升颜值与气质的重要能力。 迟柏理解到玄清芯的意思，“大多没毒。” “我们不能分辨？” “不是。”迟柏展示分辨手法，咔嚓一下，拧掉骸虫的头，没在里头找到毒腺，“这只没毒。” 咔嚓一下，又拧掉另一只骸虫的头，里面有或红或青的网状结构，像神经网，“这只有，毒遍布全身，不能吃。” 玄清芯看看自己纤纤玉手，“很好，这个任务你来干，做好了，给你做大餐。” 迟柏：“……”他也没打算扔给她一个半残疾人干这活。 玄清芯捡完尸灵也没闲着，单手擦地，分工合作，把地面弄干净。 在小番茄保护下，其他植物没什么损伤，玄清芯摸摸小番茄顶端的叶芽，随即愣了下，发现自己体内的能量，没再被动往小番茄那边传输。 是小番茄不需要吗？ 小番茄生命值越过1999的关卡，到了2000。 小番茄用叶子蹭蹭她，“饿饿，饭饭。” 玄清芯稍加思索，试着去感应体内那股能量。 不知为何，对她来说，没有概念且飘渺难触摸的能量，此时却被她轻易捕捉，并且控制着往手心推。 推进的过程很缓慢，她没着急，细细感受能量涓流。 娟流所经之处，如同四通八达的网络，似乎是中医上说的经脉。 她经脉内似有山峦，致使能量流动时，需要推动它越过高峰，才能往前。 玄清芯悟了，传说中的经脉不畅吧！ 能量到达手心，小股能量散出来，阻滞感稍微减轻。 小番茄嗷嗷地将那些散出去的能量全部吸收。 生命值从2000开始往上涨，小番茄没再像之前那样生怕吃不饱，喂到2200的时候，能量溢出，它无法再吸收了。 玄清芯收起喂投，那些溢出的能量，并没有消失，而是被旁边的小盆栽们慢吞吞地捞过去。 捞捕过程像小鱼吃鱼粮，令人着迷又解压。 它们无法主动捞能量，只是一种像呼吸差不多的本能，感应到空气中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便通过叶片吸收，让能量附在叶片上，再转化成生命值。 扦插的茉莉花在能量喂养下，短短一天，生命值大于零，可喜可贺。 这是好开始。 香葱和车前草，还是生命值99。 状态却跟刚拿到手的样子完全不同，玄清芯有预感，过不久，它们就能突破了，“好好长呀，最好能变异一下，保护咱家。” 小番茄感知玄清芯情绪，挥起自己结实的绿茎，它今天表现超赞的吧。 玄清芯又多看一眼种着向日葵种子的盆栽，只希望它能成功发芽几枚，不说进入贝斯种植基地，能够炒两斤瓜子吃也好呀。 回到楼下，迟柏嘴巴咬着一块煮熟的骸虫肉，匆匆塞肚子里，往身上套制服，“虫捕组织有紧急任务，因为学校的变异植物暴动，气息太强，引起内城怪物乱窜。” “报酬一人一万，很可能会晚回来，你自己在家小心点，明天任务照旧。” “嗯嗯，我有小番茄保护。”玄清芯表示会在家好好待着，“你做任务小心点！” “嗯。” 摩托启动的轻微声响吸引邻居孩子视线，飞走的时候，他们发出哇哇声，高声说着以后自己也要拥有一辆。 “我们可以问那位叔叔，给我们坐一次。” “他才不会给，他是个虫捕者，世界上最冷酷的人。” 玄清芯笑了笑，童言童语，挺可爱的。 很快，她笑容维持不住。 “他做的工作太危险了，等他死了，我们可以去过去偷，那个阿姨很弱，阻止不了爸爸和奶奶。” “那我们能拿点吃的吗？” 玄清芯眸光带着寒气，她不信那是孩童能想到的，肯定是家长有谈及相关话题。 忍着恶心转身回屋里。 灶台上放着迟柏洗干净的骸虫，玄清芯拿起来闻了闻，没异味。 “怎么做比较好呢？” 就在玄清芯纠结用什么烹饪方法处理的时候。 学校领导与多方官方势力齐齐出动，平息该暴动产生的后果。 校园面积很大，但一半建筑都被变异植物摧毁了，领导们脸色难看得很，焦头烂额。 更令人担忧的是，各路暗地里藏着的势力出来搞事。 捉住地下钻出变异植物这点，到处宣扬五号城在地下违规建植物园，指出城市地下就是种植基地，棠王根本不在乎城中居民生命。 植物会伤人，跟怪物一个级别，建立高墙是为了阻挡二者入侵，都是统治者们集体说出来的。 现在为了一个十三城之战，任由贝斯种植基地售卖变异，怎么解释。 几百年间的所作所为，充满矛盾搞笑。 不到一个下午，人们快速组织游行，要棠王出来解释。 事故是上午发生的，下午闹出无数事件。 而造成本次事件的罪魁祸首，一个在研究骸虫要怎么吃，一个送往医院急救。 无人能联想到两个学生打架，能引发大地震，包括他们本人，也不知道。 等玄清芯开启网机看新闻，才知道外面发生了那么多事。 内城的事儿，很难波及外圈。 外圈反而挺安全的，只是比平日多了些骸虫和尸灵游走。 警察与支援军足以解决它们。 玄清芯在迟柏走后，跟小番茄合伙连续又杀了几波怪物。 都是些小东西。 杀得多了，玄清芯愁它们的处理方式。冰箱还有很多骸虫肉，这些小的，丢了可惜，不扔又没办法存放太久。 她眼睛转到盐上，又转到家里的大烘干机上，大烘干机就像个吹出热风的围蔽帐篷，拿来烘衣服的。 外面永远阴沉沉，湿度又大，很难晒干东西。 玄清芯打起烘干机主意。 说干就干，先用盐水煮骸虫肉，煮好用绳子吊起来，挂烘干机内。 为了不至于串味，烘干机上头的布撤走，换上窗帘布，在外面拍走灰尘再围上。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反正还要煮一次，窗帘布也要洗了。 而烘干的过程，自然会产生香气。 “哇哇哇，奶奶，我想吃饭饭，吃面面。” “该死，隔壁又煮好吃的，迟柏有了媳妇后，不知节俭，成天来馋我家孩子。不行，我要找她理论。” “妈，你消停点吧。人家是第一学院的学生。姓迟的也不好惹。” “他们馋我宝贝们，还有理了，我悄悄投诉。” “这会不会不好。” “有什么不好，她影响了我们正常生活，就是他们不对。” 玄清芯隔壁邻居讨论着如何给玄清芯一点教训，认为都住在外圈了，应该节俭点，做个普通人该有的样子。 她们自己活成什么样子，别人也要活成她们一样，或者比她们惨，对她们才没有伤害。 第23章 旧时代与新世纪 玄清芯听到小孩子的对话便留个心眼。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邻居是小人，她做了点应对，希望邻居别没事找事，觊觎心思永远放心里。 烘干机运作的时候，她已经拆掉板子。 她以前试过脚踝脱臼，肿成猪蹄。 现在却完全没事，活动一下手臂，关节位不痛了，只剩下些肌肉酸痛感。 玄清芯对医术的先进非常满意，不用忍痛多天才能恢复，影响她明天出行。 屋内垃圾有两天没倒，玄清芯拿起垃圾桶走出家门。 之前都是迟柏主动去倒的。 堆放垃圾的地方在街尾，玄清芯第一次过去。 街头与街尾的建筑很相似，街边多了些兜售手工物品的地摊，玄清芯看到，居然还有卖半瓶水果甜味营养剂的，整瓶原价5贝朗。 这里半瓶3贝朗。 价钱高了些许，但有人卖，肯定有市场。 玄清芯只能感叹一下人类强悍的适应性。 到了垃圾池边，垃圾池有半堵半米的墙围着。 里面积累了一天垃圾，有股难闻的酸臭味，味不大，却持续挥发。 很多苍蝇蚊子在垃圾堆上飞舞，享用大餐。 附近居民仿佛习惯了，路过的，住这附近的，都不带皱一下眉。 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见玄清芯来倒垃圾，故意走近候着，眼底闪过渴望，等待她垃圾桶内开出惊喜。 玄清芯抿了抿唇，屏住呼吸，垃圾桶内倒扣进垃圾池，摇了摇，倒尽里面的东西。 在倒的过程中，玄清芯闭气失败，却惊讶发现，尸灵臭味消失了，仔细一看，发现倒出来的尸灵只剩一层壳或皮。 她先是愕然一瞬，思考为什么如此？ 大概因为，尸灵属于污灵污染后的产物，而植物喜欢失效后的污灵，对尸灵不屑一顾。 那么，尸灵是真真正正的傀儡，只有一个壳子，营养全被污灵吸收。 脱离污灵掌控后，它慢慢就会变成本该的样子。 才有臭气消失的一幕。 玄清芯感觉这是最靠谱的猜测，明天问问张愿平，是不是这样。 思考过程只有几秒，玄清芯直起身离开。 那几个等着的小孩立刻去扒拉。 玄清芯回头看一眼，看见有两个小孩，为了一个体型较大的骸虫壳争来争去。 那种体型的骸虫，确实只有灰色骸器级别的武器能够杀掉。 大且完整的骸虫壳，便成了他们难得的玩具。 回去清洗一下垃圾桶，玄清芯进入日常训练当中。 手臂今天无法正常做训练，还要缓一缓恢复。 她放弃了俯卧撑，选择扎马步。 扎马步的同时，看书。 网上没有记载真正的历史，不要紧。 有一个地方却不会完全任由文明断绝。 没有历史支撑，十三城无法延续几百年。 而这个地方，恰巧就是学校。 五号城第一学院的图书馆，有个学生才能下载的软件，张百科告诉她的。 在软件内，她能够免费借阅电子书。 软件内记载的历史，跟网上找到版本完全不一样，记载方式由年份开始。 历史内容涵盖旧时代与新世纪。 玄清芯很想打印出来，但事实不允许，没那么多纸张。 而网机，与大数据相连，万一手打出来后保存被盯上，又得不偿失，唯有用脑子记。 旧时代森林遍布，强大的动植物有很多，人类地盘每天都受到挑战。 那时候守卫城镇的职业者，分别为圣人、魔法师、骑士、药剂师……那是旧时代辉煌时刻。 “他们都是伟大的贵族后裔，为世界做出莫大贡献。” 字字句句，歌颂某部分人功绩。 玄清芯品出了点历史书写人的心态，不敢得罪以上职业者，又不想这些历史消失。 所以记载时，会尽量使用温和的方式表达。 某场战役胜利歌颂一下，得到某些成果歌颂一下。 失败的事件，则用简洁的语言带过。 在旧时代结束前的三年，人类面对强大的动植物，经常失守。 后来，有位叫卡利的首席魔法师为了救世，打开了地域大门，谁知道他并没有救世，反而迎来魔神降临，让整片大地迅速陷入黑暗。 这里的魔神加了双引号，因为他们也不知道魔法师究竟惹来了什么。 动荡时刻，有十三位各行各业的英雄联合起来，建起十三座规模巨大的超先进城市，再建立新的制度，让人们可以安心生活。 新世纪开始后，科技树彻底点亮，旧时代职业者渐渐消失，换成统一称呼，天赋者。 深夜时分，迟柏还没回来，玄清芯洗完澡，坐阁楼上，开着灯继续看。 旧时代多国并存，国王是谁，统治阶层通过什么制度统治的。她都有粗略去看，新世界创立时期，产生了那些着名人物与大事件。 近代十三城更替的王，又有多少个，全都有记载。 附近早早没了亮光，远方水塔巡逻灯已关掉，外圈的居民没有太多娱乐生活，很早便会睡觉。 看书看累，玄清芯放下网机，走到阳台，小番茄在脚边蹭蹭她，“你要果子吗？” “不了，留着明天，谢谢你今天保护了我。” 小番茄傲气挺直茎叶，进了一阶的它，更强壮了，气息收敛厉害，虽然不能跟高级变异植物比，但对付小虫子，不能太简单。 立功小茄，会越来越厉害的。 “是啊是啊，你最厉害，我靠你保护了。你好好积累能量，快点晋级。” “好哒好哒！”小番茄一动不动了，展开叶片，尽量吸取周围的能量与水分。 玄清芯快要入睡的时候，摩托轻微的响声穿过狭窄街道。 玄清芯一直竖起的耳朵马上听到动静，她快速下楼，跑去开门。 “回来了？要吃点东西吗？” 迟柏带着一身血腥味回来，看到玄清芯那么晚都没睡，“你不困吗？” “我担心你呀。” 迟柏：“……” “好吧好吧，我想知道后续。”说她不睡觉只为了关心他，有点牵强，说到底，是她就读的学校出问题。 学校冒出来的变异植物怎么回事，又譬如洪景南那个人渣，会不会影响自己学业。 迟柏去了一趟，打听了很多事情，脸色凝重，“我们要做好准备接受审查。” 玄清芯：“哈？” “这次事故，只有一个人受伤严重。” “洪景南被送进五号城第一医院急救。其他人顶多被植物抽上天，或者掉落地下。人员虽然没太大伤亡，但建筑坍塌，地面全毁，造成的损失太大了，必须有人为这件事负责。” 玄清芯试探：“所以打算牺牲我？” “不是，我们只是小透明，并不能平息任何事情。若审查我们，必然是想以我们为开头，找个替死鬼。” “我们背后又没势力。”玄清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迟疑。 注意到，迟柏沉默了。 半晌，他无奈告诉她，“我在南城虫捕组织工作，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势力，梁利是我推荐人。” 即使日常没交往，彼此没关系，也会被视作梁利一方的人。 “进虫捕组织还要推荐人？”这个世界好癫，进个风险那么高的组织，还要推荐人，生怕钱被赚完吗？ 不过也有一定道理，世界上有太多没自知之明的人。 包括她自己，她有自知之明，就不会冲昏头脑喊洪景南滚了。 有自知之明，便不会整天想着往城外走。 玄清芯又问：“梁利是新鲜食品店那个大叔？” “是的，乌医生也是他的人。但他背后是谁，不清楚，应该是南城的上位者。” 几百万人的城市，势力错综复杂。他们只知道南城其中一位上位者是谁，孟辛益他爸。 其余大人物，不了解。 “那我们不管了，学校的事情又不是我们弄的，我们小心点防备洪景南那个小人就行。”玄清芯自以为有理有据，迟柏不这么想，这事儿恐怕与玄清芯脱不了干系。 但他不能说出来，怕审查时，她没法瞒过天赋者。 “还有一件事，以后放学后，尽量少在内城晃。” 昨日洪徽廉清查反抗军的时候，捉住两个反抗军，后被他们逃脱了。 洪徽廉着急立功，又搜遍了整条街道，捣毁了个异教徒集会。 里面的人正在献祭一名少女。 可以说，非常凑巧。 少女说自己是自愿的，谁又知道她是不是被天赋者控制后说自愿。 看不见就罢了，大庭广众搜出来的，若任由异教徒献祭人，便是挑战棠王权威。 洪徽廉借此机会，能做很多事情。 玄清芯感觉衣服后面湿透，阵阵凉意传入心底。 “所以这回学校事件，也很有可能把这些推到异教徒身上吧？” 迟柏点头，端看之后城市上层领导们怎么想了。 无论上层有任何决定，都不影响他们明天出城干骸虫，该干嘛干嘛。 迟柏吃完玄清芯特意留着宵夜再睡觉。 翌日天没亮，玄清芯带上所有植物出城，小番茄做她护卫，其他植物放贝斯存放器内。 这个家，不能失去这些调味品。 没有小番茄的植物，很容易被骸虫吃光。 出城后直接往南走，一路上，玄清芯没看见绿色。 入眼除了沙土，就是灰褐色巨大树桩。 昔日的庞然大物，经历几百年风霜，仍留下了痕迹。 敲击它，会有金石脆响，很坚硬。 在树桩之间，有一条混浊的河流，河流尽头连接大海。 他们在距离大海三公里的位置停下来，玄清芯穿着迟柏的旧银灰色制服，袖口要折起两次才刚好能伸出手掌。 幸好衣服设计很好，对行动没有阻碍。 张愿平找了块河边平坦位置，举着望远镜，站在高处观察周围。 “可以在这布置陷阱。” “距离海边不是还有很远吗？”玄清芯抱着小番茄坐在一个硬邦邦的树桩上，观察他们工作。 张愿平不愧是钞能力人，他掏出的仪器她见都没见过，也没猜着有什么用途。 “我们能力有限，总拖老大后腿，只能做点陷阱，等老大引骸虫过来，方便完整击杀。”张愿平介绍自己的天赋，“我天赋是控土，目前只能用来挖坑。” “发展到后期，很厉害的呀，那你不应该学哲学，应该学土木工程。” “什么是土木工程。” 口快，失误了。 玄清芯连忙解释：“就是建筑。我最近在看历史，看到新世纪前的房屋，很多都用烧制的土砖和木头搭建的，所以学建筑也叫学土木工程。” 张愿平想不到玄清芯也爱看历史，他也喜欢，兴奋地讨论起旧时代建筑的高雅与美丽，不知道是否有幸再遇到。 说到这，又叹气：“我经常拿历史事件跟我家人辩论，他们说我思想守旧，比两百岁的老头子还旧，新世纪前的历史怎么能做参考。” “历史是镜子，可以从中吸取教训，又不是用里面的处理方法，怎么会是守旧。” 玄清芯见周围没人，说出一个十分叛逆的个人思想：“新世纪前，怪物通道打开，如果全民都是有点自保技能，又或者上层人物有长远计划，就不会出现什么都应付不了事情。是贵族宁愿将能增强实力的东西烂在手里，也不愿分享，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 “统治者自私暴戾，底下民不聊生，他们却始终用人民跪地接受苦难那样的借口来掩饰自己无能。那么被取替，就是自然筛选。” 十三座城贫富差距悬殊，但至少还是吸取了些教训，没让底层人民活得太艰辛，生出反抗念头，这就是当期统治者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张愿平和隆天棋嘴巴大张，“嫂子，你想法太超前了，可不兴在别人那里提。不过我们爱听，你多说说。” 他们就爱听这些叛逆发言，有种隐蔽的欢快感。 很多男人都喜欢谈论政治，只不过在城中都不允许提，统治者不喜欢改变，变革会产生很多问题。 玄清芯闭嘴了，很怕再次祸从口出。 而且多说也没用，种花家，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回去 玄清芯撸起袖子，“我来帮忙挖坑，怎么弄。” 两人拒绝。 玄清芯坚持，“我要多锻炼身体，体赋上来了，天赋才好用。” 拗不过玄清芯，他们只好让她加入。 第24章 任务目标来了 张愿平的想法很简单，他想坑内布置两道电网。 瞬间释放足以麻痹骸虫的电压，让骸虫失去能力。 这样能保证骸虫身体完整性，但电压布置，要看迟柏等会引回来的骸虫体型有多大，属于什么类型。 若是抗性高的，还要迟柏破开它一次外壳才行。 顺便提一下，第一次见面时，迟柏杀死的骸虫，叫长虫刀，很奇怪的名字，但术名就这个。 三至五级魂力的骸虫，形状上会有少许区别，但又共同特征，外壳特别硬，抗性高，大部分拥有土、金属其中一种天赋。 长虫刀，属于较为常见的变异骸虫。 背上有刀，能飞行的，拥有控制金属的天赋。 钻土里，嘴巴有长长两把钳子刀的就是土属性天赋。 张愿平的天赋很好用，只见他挥动手指，土壤就会随着他的指挥翻滚，向两边慢慢移动。 若遇到大石头，他会借由泥土的推力，让它滚出原来的地方。 玄清芯光看着便觉得有趣，神奇的世界，神奇的天赋，“土系属性无法控制石块吗？” 张愿平哭丧着脸，“嫂子，你提起我的伤心事了，是我控制不了。” “噢。”玄清芯绞尽脑汁说了句安慰的话，“别气馁，咱们一样的，都是战五渣。” 勤勉摆弄着仪器的隆天棋也遭受打击，无一例外。 大坑迅速挖好，大家合力弄电网，嘿咻嘿咻干着活。 小番茄放在坑外，奋力将第三波来袭击的小骸虫拍死。 其中包括普通蚊子。 玄清芯从土坑爬出来，看见小番茄身边一圈，有一堆数不清的蚊子血。 不愧是最令人讨厌的物种，什么环境下都能生存。 城中也有蚊子，只不过城内每个月都会有大规模的灭蚊行动，不让它们有机会变异成骸虫。 完成陷阱工作后，三人窝在一个巨大树桩后，鬼鬼祟祟露出一双眼睛。 “迟柏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骸虫种类要挑，不到五级，发布任务方不愿意验收的。” 七万报酬，甲方爸爸有要求也正常。 玄清芯不由得担心起来，“如果遇到了超强的骸虫怎么办？” 张愿平如常道：“五号城附近很少见厉害的骸虫。骸虫实力受变异源头影响，魂灵顶天就六级。它无法让虫子变异成高于五级的，不利于控制。” 玄清芯眨眨眼，“那……” “你要问魂灵换成衍死者会咋样吗？”隆天棋吓唬道：“不止会有骸虫，还会有虫潮兽潮，灾害级别达到猛，好吓人的。” “呸。”张愿平一巴掌拍他天灵盖上，“少说不吉利的话。” 隆天棋坐的姿势不对，坐麻了腿，无法闪避，“兄弟饶命，不说了。” 玄清芯捂嘴偷笑，“虫潮和衍死者出动，灾害也只到猛级吗？那绝级呢？” “没人知道。”张愿平道：“我从出生起，没遇到过，听我父亲说过，我出生前七八年吧。倒是试过一回。据统计，全城死了二十多万人。” 一座城才多少人，二十万人，尸体都堆成山了吧。 “你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不清楚，史书没详细记载。我爸当时还是愣头青呢。我爷爷比较纨绔，一问三不知，只喜欢替我太爷到处收租。而我太爷守口如瓶，死前只留下遗言，让我们家中，随意分出一人到外面历练。” 张愿平还想往下说，隆天棋又插嘴进来，“也许知道内情的那些人，不是嘎了，就是被嘎了。” 玄清芯吞吞口水，“我们还是来练练天赋吧。”再讨论下去，她怕自己该死的好奇心作祟，去探究事实真相。 为了在灾难来临时，有应对能力。 玄清芯觉得闲暇时候，可以多发掘一下自己天赋。 “我没办法练。”隆天棋幽怨。 “谁说没办法，给你。这是整蛊用甲虫，我在里面装了二级骸虫的骸核，你试试给它下指令。” 这东西一直没处理，黑市老板都太黑心了，只愿意一百贝朗回收，玄清芯干脆不卖了。 骸虫骸核不止是能源之一，还能作为“芯片”，相当于傀儡核。 玄清芯想过了，张愿平和隆天棋都是迟柏小弟。 迟柏那厮的实力不会一直停留在现在这个阶段，她和他的小弟，原地踏步的话，不止拖后腿，还会成为累赘。 不如多想想怎么变强，然后改变他们一些思想，让他们更加死心塌地。 死心塌地的对象自然不能是迟柏，是她，迟柏是她男友。 男友听她的，他小弟自然也要听她。 整蛊甲虫做工精细，机械人具备的条件，它都有，只不过芯片内只有简单指令，所以只能当整蛊道具用。 “我……我不行。”隆天棋先否定自己。 “为什么不行。” “我试过的。”隆天棋也存了些钱，买过差不多的玩意试着自己捣腾，没成功过，还把芯片弄坏了。 玄清芯看过戴贝尔的书，知道赋予机械生命力大概是怎么回事。 她教他一套方法，先从0和1的二进制语言开始。 机械语言她也只是学过一点，并不精通，但引导人入门足够了。 毕竟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不然青出于蓝一词怎么来的。 隆天棋第一次听见二进制的说法，他听得极认真，然后眼睛越睁越大，“我明白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我不应该用自己的语言来命令机器，应该用机器的语言。” 有天赋的人，一旦开窍，领悟力是可怕的。 “对对对，就是这样。”玄清芯依然没打算拿出戴贝尔的书，戴贝尔的书不适合新手，而且会局限一个人的想象力，还不如先接触基础的东西。 隆天棋陷入了沉思中，屏蔽外界事物，痴迷把玩着面前的甲虫，“我试试，我再试试。” 轮到张愿平，玄清芯盯着他，“你天赋已经三级了吧。为什么还没开发出新能力，只用来挖坑，你甘心吗？” 那双质问的碧绿眼眸，令张愿平分外有压迫感。 “可是，天赋的使用，并不是想开发就能开发的。” 他的天赋只能改变小小范围的地形，让土层向两边推，又或者把大块石头拱出土而已。 玄清芯：“你不能发挥一下想象力？” 张愿平很无辜，天知道他这个年纪，用土将大石块推出来，已经领先百分之九十的同龄人了。 玄清芯却嫌弃得很。 “既然你能拱土，你就不能将土，堆高点，堆成墙体吗？你能挪石块，不能挪挪土墙？如果你能连绵不断制造土墙出来，你就能轻易拦截骸虫，甚至弄出地道逃遁。” 玄清芯真心羡慕他们的天赋，比她的好用，这个世界植物太少，没那么多机会给她发挥。 土属性和赋予机械生命体，换做旧世纪，都是拥有高大上职业的人。 玄清芯不停念叨他天赋的好处，“发展到后面，可以毁天灭地，大地都在你掌控中。” 张愿平听得热血沸腾，是这样没错，玄清芯展示给他的未来，很有诱惑力。 不过他现在要练啥？ “我们也没有指导人，只能慢慢摸索，咱们不浪费魂力。”玄清芯用花盆给他舀了一盆张愿平，“先用这个范围内的土，堆个球出来，怎么样？” 张愿平看着花盆内干得能成沙子的土壤。 成为一个大能者，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 玩儿似的练习，有用吗？ 他只好试了试，推着泥土形成一团。 天赋力量包裹住泥土，开始捏形状。刚开始捏，它便不听使唤，像捧水，刚聚合就会塌下去。 张愿平挠头，原来把泥土捏成圆球这么难。 试了十来次后，他不由得怀疑，这样做，真有用吗？ 中级天赋训练，他也有去测试中心学，根本没有同类型的训练。 而导师也给他一个评价。 学太慢，不是天才，成就有限。为此，他颇受打击。 然而，玄清芯接下来的举动狠狠打了他脸一巴掌。 玄清芯开始训练小番茄做出各种姿态。 堆泥人、捉蚊子，让它多拍蚊子，她要做点虫子肥料喂它。 小番茄听不明白，可玄清芯非常耐心，既然植物能用来作为天赋战斗，那她肯定要把“武器”磨锋利。 不说如臂使指，至少要小番茄清晰接收她下达的指令。 光摆一个比爱心的造型，玄清芯便不厌其烦地给讲解数十次，小番茄开始烦了，她就摸摸它芽叶，鼓励它继续。 不到半小时。 玄清芯说比心，小番茄用枝条摆出心型，说拍蚊子，它去拍蚊子。 看似糊弄，实则小番茄提升了服从性。 张愿平感觉自己二十多年的教育，有破碎的痕迹。 学校老师和家长从来都没那么耐心教导过他。 他接受知识并不快，天赋进步也很慢，每个人都跟他说，还好，你有个好家庭。 他一直被长辈和外人灌输着，自己能活得好好的，全赖有个强悍家族，全都因为他们足够宽宏大量，让弱者的他活在他们庇护下。 玄清芯却身体力行告诉他，努力试试看吧，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吧。 有时候努力确实没用，可多尝试没坏呀。 张愿平会心一笑，好像真的没坏，反正他时间多，闲暇多练练，也挺有趣的。 也觉得玄清芯的理念更符合自己的想法。 于是默默练习，看能否完成这种小技巧性的训练。 小番茄越训练越精神。 只要小番茄做对了，玄清芯便称赞它叶子越来越绿，越来越漂亮，说不定以后能自己宰肥料，埋泥里。 虽然不知道漂亮和厉害有什么因果关系，但玄清芯说得太真诚了，小番茄乐观地选择相信。 毕竟它只是植物呀，给点阳光就灿烂。 “迟柏回来了。”玄清芯感受到大地有轻微震荡，远方飞沙走石，掀起大片沙尘，声势浩大。 如果不是漫天沙尘内有道巨大身影，她以为沙尘暴袭来。 轰隆隆声音越来越近，张愿平戴起面罩，推推隆天棋，“暴扣，走了，等会再想。” 隆天棋深思中回魂，抬头一看，“我擦，老大动静也搞太大了。” 他们决定躲远点。 等迟柏引诱的骸虫出现眼前，张愿平艰难吞咽口水，“我挖的坑，会不会小了？” “老大貌似又开发新技能，会飞了。” 巨大影子前，显得如此渺小的人影却做着所有人都会眼红的事情。 迟柏没有骑摩托，而是踩着骸器，英姿飒爽地往这边极速前进。 骸器宛如轻飘飘的扁舟在空中灵活闪避，跟仙人没多大区别。 “御剑飞行。”玄清芯佩服五体投地，有的人，天赋太了不起，起跑线就在大气层。 有机会她也要坐，人生不能留下遗憾。 远远的，迟柏便看见陷阱标记，他抽出另一把骸器。 在三人惊呼中，迟柏突然失控飘落。 看似惊心动魄，其实经过计算。 队友角度，是失控，骸虫视野中，是消失。 他跌落地面之前，控住骸器，绕至骸虫背后，尖刀带着雷霆之势，插入骸虫头顶。 骸虫吃痛，发出低沉的吼叫，往前的身体踉跄倒下，不停翻滚，精准滚落陷阱。 电网艰难承接着骸虫重量，张愿平飞快按下发电机，释放超高电压。 “吼吼吼。” 这只骸虫不是全白的，带着灰蓝，像只巨大金龟子，趴在泥土上若一动不动，像块大石头。 电压一通，骸虫浑身抽搐。 由于它体积太大了，电网撑了十秒便不行，彻底落入坑底。 这么短时间，骸虫肯定没死。 而迟柏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骸器还插在骸虫脑子上，失去主武器，电网又失去作用，骸虫若缓过口气，拉满仇恨的他，会很危险。 正如玄清芯所料，只不过两个呼吸间。 骸虫开始反扑，背部甲壳展开，露出另一层组织。 组织似火山形状，一开一合间，吐出黄色水球，往迟柏头顶砸。 在水球砸下前，迟柏滑行躲闪，恰恰擦身而过。 幸好他躲闪后也没停下来，水球有腐蚀性，砸在泥土上，滋滋冒着黑烟。 一个又一个水球生成，被噗噗噗吐出。 好危险！ 第25章 零帧起手杀魂灵 迟柏虽然每一次都能躲过，但无法近身反击，黄色水球太密集了，在他身上安定位一样，射程也非常远。 玄清芯抱紧小番茄，“张愿平，是时候发挥你的作用了，埋它喷水的地方。” “哈？现在最适合是逃跑。”张愿平看了看体型庞大的骸虫，它在努力爬出土坑，要不是电网捆住它两只脚，它都要脱困了。 他觉得玄清芯在搞笑，大不了再来一次。 然而，玄清芯很认真的，“你要光看着吗？每次都要干等吗？” 她当然知道逃跑很重要，“边跑边埋不行吗？一定要砸它背，不能让它出来，你总要试试，挖出来的土，再填回去也做不到？” 张愿平噎住，咬咬牙，“成。” 小番茄其实不适合参战，它还在花盆里，而骸虫体积太大了。 但玄清芯根据自己驰聘网游副本无数次和祸害超多虫子的经验，这时候是最好弄死它的。 “小番茄，缠它后翅。” 起保护作用的那对硬壳翅膀叫鞘翅，鞘翅下藏了一对透明带翅脉的翅膀，大多甲壳类飞虫都靠后翅。 这头骸虫就是靠那双透明翅膀飞行，刚才掀起那么大尘土，就是它后翅振动飞行产生的。 只要损毁掉，它就无法再跟迟柏空战 小番茄接收玄清芯命令，它枝叶变长，胡乱挥着碰触甲虫。 连在甲虫身上留下点痕迹都做不到。 玄清芯：“……”她就知道没有默契的后果。 骸虫尝试起飞，后翅振动了下，刮起细沙碎石。 她只能抱着小番茄躲开，碎石打中头部可是会死人的。 场面有点混乱，玄清芯戴上护镜，矮着身子，再次命令小番茄去做。 也许有几分运气加持，小番茄试了几次，终于在搭上那翅膀的中间。 “缠住。”小番茄茎叶伸得更长，卷起收紧。 这一拽之下，刚好把飞起的骸虫又落回坑内，但它反抗力气更大了，玄清芯差点被扯飞。 暴扣搭上手，他力气大，吨位足够，一下稳住。 这么拉拽，小番茄能坚持吗？ 他惊恐道：“我们的小番茄，会不会被扯死？” 就在他说话期间，小番茄生命值暴跌，它嘤嘤嘤，很想放手。 它只是棵可可爱爱的蔬菜植物，为什么要经历如此严酷的考验。 “暴扣，拉紧了，有我在，小番茄不会断的。” 小番茄生命值从2200滑落1900，再到1500…… 玄清芯手按上去，全力推动天赋，将它生命值奶回去。 她警告小番茄，“不许松手，松了以后没奶了。” 每天供着它，自然不可能为了那点水果，战斗关键时刻，作为变异植物，它不能缺席。 小番茄的生命值升降升降升，彻底没脾气了，唯有做好一棵工具茄。 张愿平见大家都在奋力对抗，心中涌出前所未有的豪情。 转头看着骸虫，神色专注起来。 边缘松散的泥土翻涌，如同有节奏的生命体律动，不停往上翻，翻到骸虫背部。 仅仅推到背上还不够。 张愿平心里数着“火山口”组织律动的节奏。 控制住一坨骸虫背上泥土，他深呼吸，拿准时机，把泥土翻进去。 骸虫喷发停滞，张愿平兴奋握拳，果然可行。 “别高兴太早了，水球有腐蚀，继续。”玄清芯大喊提醒。 张愿平站立树桩上，继续专注堵住黄色水球喷发。 他们双管齐下，将骸虫彻底压进坑内。 趁现在，迟柏踩着另一把骸器飞上骸虫头部，以润土杀猹的姿势，用力一刺，刺向插在头顶骸器的附近。 “吼。”骸虫发出嘶哑的惨叫，非常刺耳。 庞大身躯不停摇晃，猛烈乱动。 玄清芯扎马步，压下重心。 隆天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紧紧握住小番茄主枝，在手上绕一圈，脚一踏，制造小坑增加摩擦力。 站在骸虫头顶迟柏手握两把骸器上，一同抽出，稳如泰山再来一记重击，用力扭动骸器，让尖刀落入更深处。 骸虫死亡已经注定。 它下身带着倒刺的十多条足胡乱刨地，刮得坚硬的土层一块块剥落。 很快，它全身僵直，白色眼珠转为灰色，失去生命特征。 玄清芯、张愿平、隆天棋各自松口气，极短时间内输出最大魂力，他们累得想躺在土地上打滚。 但直接参战带来的成就感无与伦比。 张愿平有气无力笑着道：“以往老大真辛苦。” “嘿嘿，让你这次出风头了，下次我肯定也可以。”隆天棋对赋予机械生命力有了些信心，思路打开，格局都不一样了。 “这次帮上忙，离你们独自战斗还会远吗？”玄清芯煞有其事说。 隆天棋和张愿平：“……” 远着呐，他们才堪堪三级体赋，天赋上，张愿平也就三级、踏境界。隆天棋更惨，魂力是达到三级了，天赋运用勉强刚起步。 “我们团队会越来越强的，听我的，准没错。”玄清芯打包票。 大家都知道她纯粹吹牛逼，还是被她自信感染了。 “嘤嘤嘤，还有我，还有我，我才是最牛逼的。”小番茄不停的在旁边比心，引起玄清芯注意。 差点忘记还有这次团队战的超强辅助。 玄清芯抱住小番茄，大功臣呀。 高兴了一会，干正事。 野外有很多强大的污灵，它们可以率领无数尸体出动，想找到污灵，非常困难。 为了不惹来污灵，他们要赶紧处理尸体。 迟柏打开贝斯存放器，拉大存放器的入口。 三个大男人，同心协力把骸虫塞进贝斯存放器。 还好他们带的贝斯存放器足够大，塞那么大的骸虫进去都可以。 拼力气的事情，玄清芯帮不上忙，站一边，心疼地摸摸小番茄，经过刚才的拉扯，叶子掉了好几片，有点萎靡。 不过不影响它进步，不经历风雨怎见彩虹，小番茄深深认识到，跟随玄清芯一起的重要性。 一战之后，生命值又上了一个台阶，可以达到2500。 哈哈哈，终有一天，它小番茄可以长成参天大树。 收好骸虫，他们打算返回，空旷荒野却传来一声惨叫。 大概有人也在附近执行任务。 张愿平警惕爬上一块巨大石头，举目远眺，他按了下护目镜，护目镜变成望远镜。 他脸色剧变，“西南有潮汐迷雾，是衍死者的迷雾，快走。” 衍死者一出现，迷雾规模是按方圆多少公里算的，蔓延速度极快，跟沙尘暴差不多。 魂灵和衍死者存在时间不一定，有长有短。 能击杀它们自然最好，但它们爱吃人类魂力。 神出鬼没，又只能用魂器攻击，防不胜防。 依照他们现在的武器等级，撞上去就是死。 当然，死的是他们三人，迟柏未必。 张愿平翻身跳下石块，隆天棋和迟柏已经拿出摩托。 情况紧急，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张愿平坐上隆天棋的摩托后座， 迟柏也一手将玄清芯拎上摩托，玄清芯手忙脚乱给自己套头盔。 温度正在迅速下降，不正常的冷，像能冰冻思想。 每一下呼吸，玄清芯都能看见水汽。 一行人往相反方向逃，摩托速度提到最高，呼呼的风声，头盔隔绝不掉。 还好都穿上了虫捕组织的衣服，不然她衣服得被风沙吹成洞洞服。 “我们不回城吗？”玄清芯往后看，迷雾蔓延好快，摩托开这么快，它竟然快赶上了。 “规模这么大，城内也会受波及。”他们不能进城了，所以在往另一个方向逃。 张愿平不时转头看，默默祈祷迷雾快点消失。 不同于上次有齐莱开路，他们想进城，需要排队和登记手续。 何况衍死者来了，守门的未必会给他们进城机会，被拦在城外的话，也是死。 “城内也不安全吗？”玄清芯惶恐不安道：“那……那如果衍死者直接降临城内呢，岂不是全完蛋？” “城内有棠王，而且据史书记载，只要城主还在，城市就会受到保护，魂灵和衍死者并不能直接降临城市区域。” 原谅她没见过世面，玄清芯不太相信。 好吧，城市存在几百年，棠王或许真有着定海神针的作用。 他们一直驾驶摩托来到东北面的海边。 玄清芯望见海面的迷雾，还有无数徘徊的骸虫尸灵，无语凝噎。 前有狼后有虎，迟柏车侧拉出一条锁链，隆天棋一把抓过，扣自己车上。 两摩托毫不犹豫冲向海平面，迟柏不停地在迷雾内调整方向。 玄清芯紧张的张望周围，进来这里后，她心头沉甸甸，周身宛如堕入冰窖。 她感觉自己走进了狭小的箱子里，上下左右都有墙，有什么东西在这个箱子里侵蚀她意志。 这里有什么东西？ 玄清芯想起幽闭恐惧症，又想起新闻中某人进入无人禁区产生的心理压力。 一定是自己吓自己，额头冷汗成串流下。 她不停深呼吸调整紧张情绪，想通过其他事物转移恐惧。 偏头刹那，一道白色影子迅速接近。 它至少有三米高，像个死神，脸孔如同骷髅，身体半透明，外披轻飘飘雾衣。 玄清芯嘴巴张了张，无法喊出声音，身体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它大手探过来。 闭眼再睁眼的时候，玄清芯看见外婆向她招手的场景。 外婆慈祥地笑着，嘴里问玄清芯，要不要去她那边，她可以带着她回家。 玄清芯静静看着外婆，小时候看着有点讨人厌的脸庞，现在看到，是多么令人怀念。 外婆不喜欢小孩子，是个更为自己着想的老北鼻。 但她没有抛下她，也没有饿着她，教她说话做人，给她穿的，吃的，比很多人的父母都要负责。 玄清芯双眼含泪，自己现在哪有家呀？外婆死了呀！ 当她意识到这点时。 那张慈祥脸横生了许多皱纹，更加苍老，变得啰嗦，责怪她不听话，骂她不孝顺。 心间一股凉水浇醒她，外婆不可能这么说话的，她说得最多的一句是，“我们这一行，心诚则灵，心不诚，则不必信神，只要心中有力量，神就是狗屁。你多学学，咱们道家每句话，都是一种力量。” 能想象，这句话出自一个神婆口中吗。 反正玄清芯的外婆就是这么一个人，越相处，越觉得她古怪，又不得不称赞她充满生活智慧。 玄清芯很生气，非常生气。 她抬眸，拍开按在头上的那双手。 它竟然利用外婆迷惑她，胆敢窥探她内心最柔软的一角 让你装，让你装，装大头，看她隐私，打爆你狗头。 玄清芯知道某些怪物，需要天赋来，刚支援小番茄没用去多少魂力，所以她毫不吝啬，魂力推动天赋。 一下子将怪东西薅过去用力扇。 张愿平和隆天棋的摩托没开启人力驾驶，全靠迟柏引导航行。 海边的白雾，有的是天然形成，有的是魂灵导致，前者无害，后者也没有衍死者可怕。 所以才冒险闯进来的。 两人实力有限，心情跟玄清芯没两样，紧张彷徨。 怕魂灵零帧起手，直接对上他们其中一个，无声无息嘎人。 魂灵杀人，从精神层面开始，将人拉进黑暗中，再快速吸尽那人的魂力，致使对方成为行尸走肉。 他们两人一直注视着前方。 当玄清芯举高手，挥来挥去，不知道要干什么。 他们明白玄清芯是受魂灵影响，怕她伤害迟柏，他们喊道：“嫂子，你不要动……啊！” 啊字刚出口，他们已经冲出迷雾范围，刹那回到光明下，云层撒下的点点金光，暖洋洋的。 而玄清芯手里，多了块奶白色石头，石头内闪烁漂亮的五彩光辉。 很像欧泊，上面有三道杠，又比欧泊多了些道不清的灵动韵味。 隆天棋眼睛瞪圆，“我嘞个去，徒手杀魂灵吗。” 零帧起手的人是玄清芯。 玄清芯狐疑，“什么魂灵？” “你手中那块，就是魂核，只有杀死魂灵才能得到的。” “就那东西？你说它是魂灵？”玄清芯觉得魂灵战力好差劲，远没有骸虫可怕，那东西反抗不了她，捉起来就能一顿揍。 第26章 逻辑自洽 张愿平辨别一下，很确定，“三级魂核，黑市价值三万，有私人卖家，可以达到六万。” 普通租房有这个，三年内都不用担心能源问题，还是一户十多二十口人使用的规模。 玄清芯握紧，“好东西啊。” 魂核用途广泛，还能用作升级魂器与魂力。 可惜了，对付一只后她感觉很累很困，不能进行第二次。 要不然，玄清芯扫视布满海岸线的大片迷雾，全部迷雾掏一遍。 跟玄清芯遗憾不同，张愿平和隆天棋对玄清芯产生极大好奇心，认识不到一个月，嫂子的神奇之处比老大更多。 虽然三级魂灵不算很厉害，但他们两个各自试过对上魂灵，根本无法对抗，连掏魂器的时间都没有。 普通天赋者，没办法对付魂灵。 那次对抗过后，呈现的后遗症非常严重，头痛欲裂，足足躺着三天。 而玄清芯，迟点觉醒天赋又怎么样，照样能吊打学校那些自诩为天才的学生。 等她成长起来，不敢想象，所有地域横着走。 越来越期待了！ 他们此时在海面上，海水能见度还成，能看见水下游动的身影。 正是那些身影，逼迫他们尽快找落脚点，太多了。 太近不行，衍死者的迷雾扩展范围很大。 太远的，更不安全。 最后，他们找了个地势较高，面积较大的海岛登陆。 张愿平登陆后迅速确认地形地貌，“不是浮岛，可以立足。” 海岛光秃秃，不是沙子就是石块，而距离大陆有大段距离的大海，没有玄清芯想象的清澈。 很平凡，很平平无奇的大海。 难得出海，她想看蓝天白云，废土啥也没有。 丧气地踢踢脚下的细沙，细沙从鞋面滑走，看着很好踩，玄清芯有些心动想光脚感受沙子的细腻。 但她不敢，沙子下很可能隐藏杀机。 骸虫尸灵无处不在，太糟心了。 岛上逛了半圈，走到一处山坡上，这边山坡背风，拿来扎营还不错，只是大石头周围的碎石要处理一下。 第一次野外露营，玄清芯对什么都有种新奇感。 “我们要在这待多久。” 张愿平道：“大概一天吧。衍死者迷雾发生在城外，城内的人会尽快解决，不然列车走不了。”列车不走，便会拖慢城与城之间的交易，少一天运输，损失很大。 一天吗？ 玄清芯琢磨着多体验一下野营的快乐。 “我想去海边找一找有没有食物可以用来做餐食，可以吗？”她刚才有留意到礁石那边很多密密麻麻的海螺吸附石块上，说不定能吃。 张愿平和隆天棋还好奇着玄清芯为何能徒手挑魂灵呢，可她现在要发挥厨艺“大师”的天赋，他们必须配合。 “老大和嫂子去吧，我们在这准备营地。” “不啊，赶海的快乐要一起享受。”玄清芯撸起袖子，“咱们先来扎好营地。” 他们扎营的东西全放在贝斯存放器，一打开，全散落。 贝斯存放器就这点糟糕，装箱子封好的都没事，其他的，拿出来时，像爆装备一样，胡乱扔出。 可是好多东西又无法装箱，万一存放器坏了，也很难修复，修复不了，等于东西都没了。 “暴扣，等你成为机械师，能帮我们改改贝斯存放器吗？我要能整齐堆放东西的贝斯存放器，想拿什么就能拿什么，还要坏了能有另外一个通道拿回自己的东西。”玄清芯烦死贝斯存放器的缺点。 隆天棋憨厚笑笑：“……”玄清芯对他期待是不是太高了，刚起步就下达一个超艰难任务。 “人要有目标，暴扣，我们信你。”张愿平语气幸灾乐祸。 “哼，我一定能做到。”隆天棋暗暗下决心，要做机械师，做出一番成就。 扎营前还要分门别类一下，睡觉时候不能躺着就睡，晚上海中会有骸虫出没登岛，寻常的虫子也可怕，咬一口有可能致使皮肤溃烂，他们看不起医生。 没用多久，两个营地建好。 营帐采用半机械化材料，只要支好“骨架”，在地面铺一层骸壳打成的垫子，再往上一扣银灰色帐篷，它就能自动撑开扎进地面。 检查一遍，确定没问题。 玄清芯抱起小番茄，拉着迟柏往海边走。 半小时前，海水还在细沙滩上冲浪，现在退下去，露出许多藏在海水内的礁石群。 好机会。 大潮退去，海产肯定多。 说到吃，迟柏比玄清芯上心，他一眼看见礁石堆内藏着一只类八爪鱼的软体动物，大步走上前。 银色软体动物很警惕，感受到动静，立即爬出礁石底要逃脱。 张愿平兴奋大喊：“是十银足，很贵的食材。老大，一定要捉住它。它会吐油，别被逃了。” 十银足彻底爬出来时，玄清芯惊讶道：“好大。” 缩在礁石底，它跟两三斤重的八爪鱼没多大区别，出来后，能与五六十多斤的大鱼媲美。 它根本不是八爪鱼，头部在中间，两边各有五条吸盘长足，左右打横溜，边溜边在礁石上留下闪着彩光的银油。 神奇的物种演变，随便长长，长成外星生物模样。 迟柏操控尖刀，往浅水区猛的一扎。 尖刀正正扎中十银足，十银足插翅难飞。 海水表面飘起大量银油，迟柏跳上另一把骸器，飞过去，提起尖刀。 十银足被串在刀上，两端喷着油，迟柏连忙挪软点，让它持续吐，吐空了再处理。 玄清芯首先鼓掌，“迟迟威武，太厉害了。” 张愿平和隆天棋学着玄清芯的样子夸赞，“十银足非常难捕捉，实力至少三级体赋者，那触手特别有力，抽一下，能断人骨头。” “呃？”玄清芯笑意凝滞。 她看见迟柏捉得那么轻松，打算自己学着抓一抓。 原来那么危险吗？ 为了小命，她少作死吧。 十银足提在手里，足足有大半个人高，隆天棋拿着袋子，帮忙一套，往肩上一搭，动作潇洒。 “嘿嘿，要卖了还是吃了？” 四人一脸笑意，齐声道：“吃了。” 玄清芯记得墨汁能吃，“它体内那些油能吃吗？” 张愿平：“无毒，没有味道。” “银油面、银油海鲜饭……”玄清芯念叨了几个菜谱名字，惹得迟柏气闷，错过了美食。 他到处张望，希望能找到第二只十银足。 无人区，资源丰富很多，但想找到同款海鲜，概率太低。 要不然十银足也不会售价那么高。 继续赶海，翻礁石，掰海螺，后面他们捉住了几条困在小水滩内的鱼。 张愿平确认在饭店见过，他们才敢食用。 沿途玄清芯捡了些海带。 捡海带的过程有些搞笑，那海带变异了，没小番茄那么伶俐，蠢蠢的，会拖人下水。 玄清芯本来没发现它，直到脚被突然缠住，有道力气往海的方向拉，差点来个狗吃屎，才发现这家伙。 礁石地摔倒，会伤得很重，还好小番茄帮忙稳住她身体。 玄清芯一把扯起，感应到它单纯想杀她埋葬海底。 她直接暴力撕开，变异海带成了死海带。 企图伤害自己的生物，玄清芯不给予任何同情心，该杀杀，该吃吃。 收获满满回到营地，玄清芯大显身手，顺便教张愿平和隆天棋做海鲜粥。 “做粥很简单的……”玄清芯很详细地给他们说明做法。 “我已经说完了，你们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不明白也不要紧，我从旁指导，实践，最重要。”她将煮粥这个重任交给他们。 两人对做饭没有排斥，欢天喜地开始按照玄清芯的指导，洗做粥用的米，那是隆天棋带来的。 张愿平出食用油和盐。 玄清芯教迟柏处理海鲜。十银足的肉质很紧致，甚至可以说有些韧性，一旦煮老了，牙口不好的，很难嚼得动。 玄清芯了解它肉质特性后，让迟柏拿去摔一摔，猛摔几十下，肉的表面摔出裂纹，摔彻底，煮出来就不会老了。 等粥煮得差不多，再将海鲜一起放进去。 正经的一顿海鲜大餐，很快在玄清芯指点下做出来。 海鲜粥中，添了几滴张愿平带来的香油。 闻着心旷神怡。 玄清芯吃了一口，十银足不愧高奢食物之名，比八爪鱼好吃，跟软丝似的。煮熟后又脆又鲜甜。 张愿平这位餐馆常客边吃边夸赞，“十银足这么处理，确实比我以往吃过的口感更好。” 迟柏和隆天棋吃得抬不起头。 连续吃下三大碗，玄清芯拍拍肚子，打了个嗝，放出整天待贝斯存放器的植物。 植物们在贝斯存放器内久了，精神不足，生命值都低了。 将它们放在地上，很快，就有好几条隐藏在石缝的骸虫勾引出来。 “嫂子带植物来是个好主意。”植物对骸虫的诱惑力比人类大多了，弱小的骸虫，会主动避让魂力强大的人类。 弱小的植物，正好是它们喜欢攻击的对象。 说起攻击，张愿平想到魂核，踌躇了半晌，还是问出来：“对了，嫂子，我们超级好奇你怎么杀死魂灵的，能说说么？” 说出来过于惊悚，玄清芯怕他们受不了，“你们真要听？” “是的，看我们能否参考一下，说不定是对付魂灵的出路。” “好吧。”玄清芯搓搓手指，回忆当时的情景。 当时，她并不能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仅能确定它是一个白色人影，飘近后，才知道它脸长得像骷髅。 它行走方式用“飘”，玄清芯马上想到什么？ 阿飘，死后的鬼。 人都能有异能了，死后成了鬼，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她作为一个继承道统且受科学教育的农学生，最不怕是什么。 没错，就是阿飘。 “我看见它那骷髅架子模样，感觉它肯定不强。” 事实证明，三级魂灵不强，但他喜欢窥探内心。 玄清芯表面好相处，暗地里是个霸道性子。 她八卦别人可以，别人八卦她不行。 死东西死了还这么爱看八卦的东西，她就让它试试八卦掌的威力。 玄清芯比划着姿势，“我将天赋力量覆盖手上，扯过它，啪啪就往它脸上扇，扇得可用力了。边扇，边念叨着咒语，就是一种超级坚定信念的语言。去死去死去死……大概就这样。” 两人茫然。 玄清芯赧然一笑：“其实我能捉住魂灵，也挺意外。” 迟柏还在吃，嚼着玄清芯给的小零食，泡过盐水的骸虫干，咸咸的，自带一股甘香。 他早知道玄清芯说不出一二三点，他也说不出。 魂灵本需要魂器才能压制杀死的，现在突然跑出一个徒手爆锤魂灵的人，谁能说清什么原因造成的。 虽然玄清芯用夸张手法说出来，但张愿平和隆天棋相信她。 那时候他们就在后方，能看见玄清芯大概在做什么。 他们误以为玄清芯要打迟柏，现在想想，那轮廓，那手掌摇摆的幅度，就是在扇人。 魂灵恐怕降临那一刻起，从没想过自己会被扇没。 被扇的时候，估计它们也懵圈。 张愿平道：“会不会像毕灵媚同学那样，她那笼子能困住魂灵，比她高级的都能困住，会不会同源？” 咦，毕灵媚的笼子不止能困人吗，原来还能困住魂灵，怪不得受重视。 “不可能，嫂子的天赋，一看就高级多了。”隆天棋提出假设，“会不会跟嫂子能够给予植物支援力量有关？” “植物能抵御魂灵，嫂子能让植物生命力旺盛，说不定就是如此。”张愿平更进一步总结，“嫂子的天赋构成很可能与魂灵的能量相反的。各自能够抵消。” 玄清芯觉得他们说得对，“阴阳相克，魂灵能让人感受绝望，像死神，就是往死。我天赋让植物生机勃勃，就是往生。天呐，逻辑自洽，我果然很牛逼。以后遇到三级以下的魂灵不用慌，我来揍。” 三人：你这样显得我们很没用。 这只是猜测，她自己都不知道原因，谁能清楚。 玄清芯今天吃得有点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我去散步，围着营地散步，你们可以看到我的。” 第27章 会说话的树 隆天棋摆摆手，“嫂子别太客气，这里光秃秃的，一眼能看全，你随意逛就行。剩下的东西我们收拾。谢谢嫂子今天教导我们做菜，海鲜粥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粥。” 张愿平盛赞竖大拇指。 迟柏是最后舔锅的那个人。 无与伦比的情绪价值，玄清芯高高兴兴围着营地散步。 小番茄被她抱在怀里，枝叶一次又一次重复着比心，似乎明白了比心代表喜欢。 真乖呀！ 她伸伸懒腰，太饱了，困意不断冒出来，连续打了数个哈欠，怕自己走着都能入睡，她找点事儿转移注意力。 地上石头很多，一不小心可能会摔倒。她低着头，观察石头的纹路，大多石头的表面都非常粗糙， 底下有一些小型的，生有横纹，还有橙色、黄色不规则纹样。 围着帐篷范围刚好转了半圈，玄清芯都没遇到一块合心意的带回去。 再走两步，视线突然闯入一抹绿色。 玄清芯立刻蹲下，石头间隙内，竟然有株蒲公英。 若在上辈子，蒲公英这种连路边绿化杂草都算不上的植物，她没兴趣的。 可在废土世界，蒲公英，又名婆婆丁，貌似可以做凉拌，也可以做包子。 能吃，便不能放过。 小番茄放旁边，她去搬开石块。 由于太兴奋，搬动期间，并没有留意到，那蒲公英，是会动的。 石头全部搬开，露出瘦弱的小植株。 “小可爱，来我盆子里吧，我会为你多散播种子……”玄清芯语气轻柔，宛如看见心爱之物。 说着，她便伸手过去，触及它叶片。 脚下所有石头一阵晃动。 原地出现了大洞，“啊啊……啊～” 人凭空消失了，小番茄挠挠芽，咋办。 营地的人听到喊声，飞速起身。 幸好小番茄还在地面，让他们迅速定位。 大洞直径至少有三米。 “嗷……”到达底部的玄清芯发出痛吟，大洞下是条长长的滑梯，人还没反应过来，屁股便先着地。 如果不是制服保护，她这个屁股能摔成八瓣。 “玄清芯，你还好吗？”迟柏的声音从洞顶传来，玄清芯道：“放心，你还没丧偶。从这么高的地方滑下来，能没事吗？哇，快下来，有惊喜。” 玄清芯叫得欢，大概没什么事。 迟柏道：“我下去看看，你们在这守着。” 毕竟还有植物和帐篷在呢，这点是一笔不少的财富。 两人立即答应，“两个小时后，如果没见你们上来，我们再想办法支援。” “嗯。”迟柏踩着骸器飞下去，自从解锁了精神力的变异用途，他用精神力控制骸器，去哪都方便多了。 咻的冲向洞下。 到达底部时，他震惊看着眼前别有洞天的地下世界。 地下洞穴非常大，不知道如何形成的。 地洞顶部，散发刺眼的白光，比外面更像白昼。 他眯着眼，才发现，洞顶有无数石头聚在一起，连成一片。再往上，应该是海底礁石地区。 这里绿草如茵，比地上景色美多了。 洞中还有洞，洞中央还有一个大洞，底部长着一棵枝叶繁茂的巨大树木，仿佛擎天柱，一路延伸到洞顶。 迟柏并非没见过那么大的树木，不过是在上辈子，这辈子没有见过。 其实看到城外那么多树桩，已经有了猜测。 整齐的切割，一致的高度，都是刻意为之的。 植物消失，其中必然有人类参与。 难道当时的变异植物，对人类危害真有那么大吗？ 迟柏视线搜索一圈，没发现玄清芯。 精神力扩散出去找，却被一层柔和的精神力挡回去。 迟柏再探，这会儿他细致向前，挡住他的东西，也不能说是精神力，应该叫屏障。 一层屏障挡住他精神力探测，正当他要加大输出，玄清芯声音传来，“迟柏，这边。” 玄清芯像个傻乎乎的小精灵，已经窜上了树，笑着摘了树上一个小果子，“接住，甜滋滋，水份足，好吃。” 玄清芯坐下来，自己也摘一个，掰开果壳，里头是晶莹剔透的果肉，吃进嘴里，“超级超级好吃。” 迟柏接住，在手心中转动观察，还用精神力去探，没发现异样。 果子形如荔枝，有一点点的凸起，果壳翠绿，不像成熟果子。 不酸吗？ 但玄清芯一个接一个吃，也不像说谎。 他学着玄清芯的样子，掰果壳，舌尖碰了碰果肉，咂咂嘴巴，味蕾有了反馈，甜，清甜。 这是真正的水果。 果子入腹，一股霸道的能量冲刷他身体，他感觉前所未有的爽利，沉积已久的郁气都消散了。 之后嘴里余留酸甜味，感觉像旧时代记载的某些有特殊功效的植物。 “这是什么水果？” “你问错人呐。”玄清芯摊手，她仰头看树冠，这大树长得真好。 “这里很亮，温度适宜，土地湿润，种东西很适合。” “是啊，我就生长得很好。”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说话速度非常缓慢，余音回荡，仿佛有人拿着扩音器在说话。 玄清芯左右看，没见有人，“谁？” 大洞内除了她和迟柏，还有其他人吗？ 迟柏也听到了。 紧接着，大树树干出现一张脸，“我呀，是我……” 声音来源在下方，玄清芯往下一看，我的天呀，大树长了脸。 没吸取教训的玄清芯吓得六神无主，跳起来要下树，结果脚踩空。 眼看着屁股又要来个重摔。 身后大树伸出树枝，接住玄清芯，让她滑落地面。 接触实地后，玄清芯蹦成小兔子，窜迟柏身边，再探头看大树。 树皮脸睁开眼，温和地看着玄清芯，“欢迎神明使者到来，我在小时候听说过你们，那么多年过去，你终于出现了。” 玄清芯指着自己，“你是说我吗？你为什么认为我是神明使者。”神明使者，怎么像神棍诈骗人时起的称号。 “因为神明使者才拥有生灵之息，我不会认错，你的信息，刻进了我的传承记忆里。”大树晃了晃树身，树叶沙沙作响，却没有一片掉下来。 “你不知道自己是神使吗？” “我失忆了，你们以前，也见过神明使者？” “我没有，但我们族长见过神明。祂预见了自己的死亡，并且预言不久的将来，带着生灵之息的人会降临。祂说你是祂特派来的神使，让我们善待你，并为你提供庇护。对应的，你也会为我们一族繁衍做出巨大贡献。” 不久的将来，约等于几百年后，好家伙，命真长。 玄清芯问：“你们族长亲自接见神？” “是在梦里！”大树很坚定族长看见的就是神：“植物没有做梦能力，只有神，才能让不可能变成可能。” 玄清芯垂眸深思，自己的穿越，果然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又是谁呢？几百年前开始布局。 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吗？ 而族长见过的祂，真的是神吗？亦或是，高维生命体？ “有关神明使者，你有其他信息吗？” “没有，我们甚至不知道，神使您本人不知道自己是神使。” 穿越原因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玄清芯忘记看大树的生命值，见对方没伤害自己的意思，她胆子又大起来，慢吞吞走过去，摸摸它地面隆起的树根。 抬头看，“生命值30万。” “大树爷爷，你活了多少年呀，你现在实力多少级了？” “不是爷爷。”大树说话特别慢，两秒才蹦出一个字，一句话，要说好久。 “按照我族最大年龄计算，我是少年阶段。” 玄清芯非常顺溜的改口，“哦，哥哥好。你叫什么名字呀，多少级了？一直都在这里生活吗？有什么能力？” 一口气问了很多事情，大树脸色发苦，“我记不住你那么多问题。” 是她错。 玄清芯吱吱喳喳跟大树说话，聊了几句，没再害怕，又跟人家大树哥哥亲热起来。 不一会，她了解到大树的来历和术名。 新世纪前，人类称它做圣树、强身树，长期吃它的果子，能够增强体质，是不可多得强身健体食物。 五百多年前，异空间被打开，经常出现一些令人讨厌的东西，那鬼东西，只要是植物，都讨厌它们。 有植物的地方，就会主动驱赶它们。 它们就是魂灵、衍死者。 “我叫如生，传承记忆里有异空间打开的情景，天空出现巨大旋涡，里面飞出了很多带着死气的东西，它们往人类城池飞去。那一天起，世界变了。 “有个叫棠王的人，不明就里屠杀我族，说不为他用，那就杀。他太强了。” “我们一族本就数量稀少，族长只能拜托其他生物，包括人类，带我们的幼苗或种子，种在各地，不管能否成活，都感激不尽。棠王是我们一族的死敌，如果你知道棠王在何方，请告诉我……” “你要杀了他？” “不是，人类寿命太短。如果你知道他尸骨在哪，我希望你能帮忙带来，我想将他当成我的肥料。” “好志气。” 用棠王做肥料，闻所未闻，不愧是关在地底几百年的圣树。 举族之力都没办法对抗的人，它却想到靠岁月熬，熬死棠王再用他尸骨做肥料。 “那你是被人故意栽种在这里吗？” “是族长拜托的那个人类使坏，想将我扔进海里，结果我被冲到这里。我有点想族树了，你能告诉我，它们现在还好吗？”大难不死，活了几百年，不知沧海桑田。 玄清芯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唯一看过最大的树，就是昨天在学校里头的变异植物。 “我不知道，对不起。” “没关系。”如生感受到玄清芯情绪低落，递给她一个果子。 “谢谢哥哥。” 植物那么好，就算有对人类坏的，也有好的呀，跟人类一样。 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她想到城外那连绵很多公里，但已经死绝的树桩，如果有那些参天大树保护，普通人也不至于一直龟缩在城内。 “等会还有两个人进来，你不要告诉他们有关你的过往，你就说自己一直在这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了解比我多，多听他们说话就行。” “遵从神使指引。” 如生高兴地摆了摆树冠，刚刚玄清芯动用剩余不多的天赋力量。三十万生命值虽然只增加了一两千，但这属于珍贵馈赠。 高质量的力量回馈，能让它更快晋级，六级的它，如果全力作战，可以把城内大部分人打得呱呱叫。 玄清芯的到来，它感觉生锈的世界齿轮又要转动了。 地下光线明亮，泥土肥沃。 玄清芯问它，能不能种点植物在这里。 地方挺大的，有四亩左右，直接就在海底下，上方洞口加点修饰，不容易被发现。 有如生镇着，低级骸虫也不敢来作妖，完美的秘密种植基地。 “可以呀，你还可以住在这。”如生邀请道。 玄清芯嘿嘿一笑，赶紧让还在偷吃圣树果子的迟柏去上面接植物，顺便接人。 如生给玄清芯随意折腾这片土地，不过它希望玄清芯能够帮忙找找还有没有族人在外面，如果有，它可以长出另一棵小分身，给她带到族人身边。 小分身并不是变异植物，也不是真正的圣树，是如生的“眼睛”，只要扎根下去，如生就能看到族人的生存环境，也拥有自身十分之一左右的能力。 如生若死了，这些小分身若生长在合适地点，便会诞生新心智，成为另一棵圣树。 当然，果实种在合适的地方，也能生根发芽。 至于“合适”一词，太微妙。 如生在刚才描述中，说过它的族人稀少。 玄清芯觉得新世纪前的植物特牛，“如果我找不到你族人，我便找到合适种植你的地方，帮你把种子或者新培育的幼苗移栽过去。” “有神使的地方，我们都能活。”如生说了一会儿便归回寂静中，与人类谈话，消耗很多精力。 植物始终是植物，它们本就不擅长思考。 还不如动一动，比说话更容易做到。 迟柏依玄清芯的意思，带着两位队友下来。 隆天棋和张愿平，活像两个土包子，哇哇乱叫，起哄说要当做秘密基地，谁也不能告诉。 第28章 各有苦难 太美了，真实绿植带来的观感，跟科技产品完全不一样。 并不规律的枝叶颤动，产生自然沙沙声，悦耳动听。 身心莫名变好，仿佛空气都变甜了。 他们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 张愿平将自己的感受说出来。 “清新。空气都清新起来，是不是？”玄清芯张开手深呼吸，跑到草地上，让草木气息充斥肺部，原地转圈，然后直接躺下。 如生是个好的地盘管理者，能力超赞，骸虫和尸灵都无法在它地盘闹事。 所以她很放心躺着。 张愿平一惊，连忙劝：“嫂子，这举动很危险，快起来。” 若在城内看见那么大的树木和杂草，他们连踏进去都不敢，玄清芯却大大咧咧躺在那里。 心脏承受能力不好的，会当场晕厥。 玄清芯拍拍草地，随意摘了根草叼着，轻咬杆子，会有股甜味，“放心，我有跟变异植物沟通的能力，它们对我是否友好，我能看出来。” 隆天棋很好奇，尝试伸出脚，踩上去，走了几步，试着坐下，摸摸这，摸摸那。 真没事！ 好棒的天然地毯，隆天棋让张愿平也体验一下。 张愿平谨慎点，没坐下，在洞内走动。 “嫂子是我们的福星，到哪都能搞到好东西。”隆天棋有样学样，跟玄清芯一样，叼一条草杆，自我感觉特酷。 “问题来了，我们要怎么隐藏这里。”他们小队找到的，肯定要占为己有，不想别人知道。 他们不可能不让人登陆岛上，城里有十银足买卖，证明有人会来海边。 海岛距离海边并不远，除了一层迷雾和骸虫徘徊阻隔，没有其他有效手段。 “我们每次来都带上老大就行了，谁敢跳进这么深的地洞。”他们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景，黑漆漆一团。 如果不是迟柏带着他们，他们很怕这样的地方，地底若藏着强大的骸虫，便是有去无回。 “也是，我们布置一下入口就好。” 玄清芯弹跳起来，“没错，咱们还能在这里种点口粮。” “没错，不做买卖，种点自己吃的东西也好。”隆天棋和迟柏举双手赞成，日后想吃什么种什么，感觉生活都多了盼头。 张愿平也只能同意，玄清芯天赋很适合搞农事生产。 “难得出来一趟，我规划种植地点，小番茄肯定要种上两颗，等它们出苗苗再移植。”玄清芯兴奋数着要做的事情，短暂将困意收起。 之后紫苏和朝天椒两盆也要种，这算是经济作物，辣椒酱、紫苏酱、过会儿买些大豆做豆瓣酱。 如果有时间，她还要做酱油。 不会做也要试着做，做菜神器不能少。 规划好地皮。 她便开始挖土，绿色草地也是难得的植物，她拉过迟柏，用他的精神力控制着，让草整块掀起，掀起的草皮，暂时堆放一起。 杂草的生命力顽强，说不定有地方用得上。 之后搬石块，围出一块空地，尽量不让杂草进入这片区域。 忙碌快一个小时，把泥地锄松，看泥土深褐的颜色，便知道这地儿肥。 隆天棋和张愿平见玄清芯那么积极，计上心头。 种地少不得浇水，一合计，决定给植物做海水转换淡水的滴灌装置，这样的装置还能得到工业盐，再拿回去过滤加工，就能得到盐了。 “你们随身带着这样的装置？”玄清芯看着巨大储水箱，将海水灌进去，经过内部机械运作，分离过滤，就能得到淡水。 “我们肯定要随身携带呀。这是虫捕组织训练手册内需要虫捕者准备的装备之一，五号城近海，偶尔会发布海岛任务，在海上迷失必须靠这个生存。” 张愿平叹息，“我们小队做的任务太少，海岛探索任务没接过，一直没用上，这会儿，也算物尽其用。” “这个装置多少钱？”玄清芯担心太贵，她完全可以隔上几天再来浇水的，顽强生长的物种，比精心养护的植物更好打理。 “不贵不贵，一套下来，才一万，能分离出万吨淡水，平均一度水才一贝朗，很便宜的。” 隆天棋觉得有必要跟兄弟谈谈贝朗（金钱）观，：“兄弟，你无论多有钱，也不能说一万贝朗不贵呀。” 寻常人半年工资才一万，要是被外圈的人听见了，说不定套麻袋一顿打。 原玄清芯也认为一万貌似不多，经隆天棋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贵了。 现在用一套，回去又要买一套，这就两万了，并不是一万就能解决的。 魂核也就三万，她也不打算卖掉，魂核通常用来增强魂力用的。 现在的小队，只有迟柏做主力，其他都是战五渣。 今天那只骸虫才五级，用了科技手段对付，回去修复仪器也要花钱。 如果小队四人实力能平均点，那么对付五级骸虫轻而易举。 骸核也值钱呀！ 张愿平告饶，“以后都不提了，行吧。” “提也成，给点就好。”隆天棋奸诈地笑。 “滚。” 玄清芯小心移栽好两种植物，输出一点天赋力量，让它们好好扎根。 频繁的移动植物，很容易让植物死去。 玄清芯没选择，化学合成的营养剂她吃不下，总不能靠盆栽解决温饱吧。 这个地方是有冬天的，据说还会下超大的雪，内城倒没太大问题，富人圈有暖气。 外圈则每年都要死上几个，冷死的，饿死的，在外圈并不是奇怪的事情。 存够食物，冬天才没那么难熬。 晚上，海风猎猎，早上有点热，晚上冷得眼睫毛结了层白霜，于是营帐顺理成章转移到地底。 迟柏三人去堵入口，之前玄清芯掉落的大洞，是如生慢慢挖出来的一个大洞。 它打算把“眼线”种地面。 蒲公英则是它拿来探路的，看外面是否安全。 别看如生那么友好，几百年寿命诞生出来的灵智，不是省油灯。 它能判断谁对自己有利，谁有害。 如果掉下来的人不是玄清芯，难以想象会遭受什么致命攻击。 如生的温和，全因误会玄清芯为神使。 也不知道玄清芯这个身份是真是假，后面是否有麻烦等着他们。 迟柏想着事情，没耽误掩埋入口的工作，他们要进出，不能堵得太死，更不能显眼。 幸好队伍中三人对机械结构、建筑有研究，还有个能控土的天赋者。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琢磨一番后，他们快速将入口缩成一米左右，弄一块石板在上面，走的时候，打算再搁块大石头和些碎石伪装。 “外面开始冷了，估计不久后，就会进入冬天。上一年，冬天足有四个月。”隆天棋的弟弟出生在冬天，而那一年，他父母冻死，他们靠邻居救济才活下来。 当然，弟弟也活下来了，所以他格外注意天气变化。 地下不需要开暖气，很暖和。 玄清芯之前修剪了薄荷，将剪下的薄荷留下来烘干，正适合当茶泡。 她说起学校的事情，跟小队的人铺垫心理准备，得罪洪景南，以后她在学校很可能待不下去。 “洪景南那厮还缠着嫂子你？” 没料到他们第一个想到这个。 玄清芯道：“其实没有缠扰，当时他态度恶劣让我出教室，有事情问我。我没答应，便打起来了。” 薄荷茶一进口，清凉入喉，张愿平差点没喷出来，“咳咳咳，学校变成那个样子，是因为嫂子与洪景南打架？” 玄清芯指着自己，“我有这本事，指定就自荐进入农植部了，哪用待学校等洪景南欺负吗？” 她有几斤几两，他们都清楚。 体赋还没一级，天赋刚学会自主运用。 呃，也对，有这个本事干什么不好，没必要继续在学校里受委屈。 五号城第一学院是认识上层人脉的好地方，学习倒是其次的。 薄荷茶有点提神功效，困倦的感觉驱散了些，玄清芯一直不知道张愿平和隆天棋家庭，当下轻松的氛围，正适合谈点家庭琐事。 “你们一直打算在虫捕组织工作吗？城中安全点的工作不少吧。”玄清芯也知危险少意味报酬少，但安安稳稳过一生，何尝不是一种选择。 城外太危险了，如果她一出生就在城内，即便向往城外，也会选择在城内安稳一生吧。 张愿平拿起一块石子戳戳地面，把绿色的草地戳出一个洞，“我不想听从家里安排，等从大学出来，他们说要安排我进棠王行政楼做个小助理。” 隆天棋不假思索，“做这个小助理很好呀，棠王行政楼内工资至少两万一个月。” 张愿平不乐意听，“长期做着斟茶递水的事务，坐在办公室内发霉。侥幸能升职，也只是那个指挥别人斟茶倒水的人。所有政务送上来，只需要给个评语，然后放任不管。下面的人腐朽烂了，棠王也选择视而不见。为什么，因为他不想改变。长期如此，我觉得我会想死。” 权利近在咫尺，工作却一眼到头。 “越接触特权，越无力，你根本不明白。” 张愿平忆起了过往伤心事，用力抹了抹眼，也不怕说：“我二舅舅是超级大律师，还是个六级天赋者，因为抨击棠王设立的一条不合理律法，第二天全家人都死了。全死了，没人追究，没人敢。” 他二舅舅一家都是特别好的人，不会瞧不起任何人，很愿意经常接触外圈人，还经常教他如何与朋友相处，称赞他，不会说他天赋平平，只能靠家里。 “我那时候还小，但我知道，他们不应该不明不白死去的。” 五号城，就是棠王一言堂的后花园。 张愿平没有宏伟的理想，“说我年轻热血也行，我就是不想给棠王打工。” 他心有不甘，可无能为力。 给棠王打工，就像背叛了那么好的二舅舅一家，所以他不愿意。 张愿平诉苦开始后，隆天棋继而打开了话匣子。 “对不起啊兄弟，我俩处境不同，所以才会这么说。”隆天棋拍拍张愿平到背，“我倒想过安稳生活的，但我借邻里的钱太多了，以我现在的赚钱速度，二十多年都未必能还上。如果有份高薪稳定的工作，星期日再去虫捕组织兼职，我压力没那么大。” 张愿平：“根本不是你借的，是你那白眼狼弟弟借的，你为什么要替他还。” “邻居帮我太多了。如果不是他们，我已经死了。我弟借了他们钱，我不能不还。放心，我让他们以后别借我弟钱了，如果借，我不再认借条。何况都不知道他跑哪里，回不回来都不知道。” 隆天棋没家人了，养了弟弟十多年，他以为可以相依为命的。 但弟弟并不认他这个哥哥，他认为他活得窝囊，不如魔神怀抱温暖。 在某天，带着他和邻居的钱去投奔异教了。 那天，隆天棋工作完回到空荡荡的家，心也空掉。 隆天棋弟弟隆天书，总共借了五十万，能买下整整一栋楼了，糟糕的是，隆天书以他名义给写的借条上，有标明利息。 虽然不像放贷的利滚利，但五十万呀。 承诺最少那张借条利息有2的年利率，光按照这个算，一年至少就是一万利息。 隆天棋一个连天赋都没钱去学的人，怎么还得起。 “不认识老大迟柏和张愿平前，我日子真的苦，苦得我每天想着，今天要不要去死。” 隆天棋第一次诉说过往磨难带来的感受。 就在不久前，他还无法释怀，无法原谅自己，当初为何要呵护着弟弟长大。 “别看我肥，以为我吃得多。我这一身肥肉，是吃营养剂吃出来的。”长期吃营养剂，会造成营养不良。 他吃一瓶营养剂吃不饱，一天要吃四瓶才能维持住高强度劳作消耗。 以至于营养不良的呈现为肥胖症状。 吃营养剂吃出肥胖来，也是挺稀奇的。 三人静静听他诉苦，没法感同身受，却能共情。 “你也知道我们街上有几个老人挺恶心的，指着我吸血。他们借钱出去的初心不单纯。” “但我不敢不还，我怕这笔债不还，以后没人跟我讲良心了。”隆天棋捂着胸口，又是难受，又是自嘲：“都穷得每天吃营养剂了，还讲良心，我是不是傻。” 有两万一个月的工作，隆天棋很愿意干，可惜人家连大门都不让他进去。 第29章 古剑术和交换 一通吐槽下，张愿平和隆天棋散了许多怨气。 玄清芯问如生要两个果子，给他们一点安慰。 如生慢吞吞地道：“两个够吗？” 圣树太高大，而且果子是绿色的，跟树叶一个颜色，很难会让人注意到上面有果子。 张愿平和隆天棋便属于没留意的人，以为有棵树在地底已经是很神奇的事情。 “啊啊啊啊……” 二人神色惊恐抱一起，牙关打颤，“这树，会动，还会说话。” 如生问：“树会说话很奇怪吗？少见多怪。” 其他植物很少自带传承记忆的，会说人话，还真挺奇怪。 隆天棋和张愿平自小看人类大战变异植物的电视剧，深受影响，对变异植物有天然恐惧。 “你你你……” “你什么你，吃不吃呀。”玄清芯能通过接触树体知道如生对他们没恶意，“以后跟着你们嫂子我，同类型场面不会少，你们别丢我脸。” 见玄清芯自信满满，二人赶紧收起恐惧，表明态度“我们肯定不丢嫂子您脸。” 玄清芯：有本事，双腿不要抖呀。 奈何刻入心底的害怕没那么容易消掉。 他们小心翼翼接过玄清芯手中的圣果，外皮硬邦邦，“这怎么吃？” “拆开果壳吃呀。” 他们很少吃新鲜水果，都是罐头比较多，新鲜水果只有饮料店有售，售出价能翻好几倍。 小番茄就是他们吃过为数不多认识的水果之一。 张愿平出生那么好的家庭，同样如此。 然而玄清芯心里，那个根本算不上水果。 旁边还有一个眼巴巴看着的大活人，玄清芯无法忽视，只好让如生多给一个，塞迟柏手里，“你教他们吃。” 迟柏抿唇笑，玄清芯这才注意到迟柏嘴角下方有小酒窝的。 吃下一个圣果，张愿平和隆天棋直呼神奇，想多吃，如生却不理他们，高冷得很，保持圣树该有的高贵。 玄清芯吃不下东西，听完故事，感觉自己真的需要休息了。 外面滴滴答答下大雨，地洞内听不见，只能看到从缺口流下来的小水流，水质非常清澈。 玄清芯躺进帐篷前，问这些水，会不会泡了洞内。 “不会的，我设计过，顶多泡树，不知道它能不能承受得住。”一直保持沉默的迟柏终于说了一句话。 如生抖了抖树身，好恶毒的神使伴侣。 还好它是棵六级变异树，有好几种手段防止泡根。 “会有海水倒灌吗？” “要不我们给弄几条渠吧，再挖个坑。”将水引向坑内，还能存起来。 “我看行，方便以后种植，是吧，嫂子。” 三个大男人聚在一起，太闲了，又不习惯那么早睡觉，满脑子都是搞点事情做。 玄清芯双眼打圈，昏昏欲睡，“嗯嗯，我不懂挖渠，你们决定。”她倒在帐篷内，呼呼大睡。 没防备心的熟睡模样，迟柏有点无语，去合上帐篷帘，隔绝其他人视线。 之后三人嘀嘀咕咕分工，围着圣树，挖上三四条小渠，那使不完的劲儿，似乎将地洞当做另一个家。 第二天一早，玄清芯醒来做早餐，看到大变样的地洞，嘴巴合拢不上。 地上出现一圈圈的小渠，洞口堆了很多石块，应该是打算铺在渠底的。 他们连洞壁都铲过来，给整上一层层的种植阶梯。 玄清芯转头，三位正挤在另外一个帐篷睡觉，打着轻微的鼻鼾声。 “好家伙，他们昨晚折腾多久？”不懂种植的人，竟然给她做出最符合种植最大使用效率的立体空间。 如生没有时间概念，“大概潮水涨起又退下那么长。” 精神真够旺盛，玄清芯佩服。 撸起袖子开始做早餐，早餐做个烤米饼，米饼摊得薄薄的，很容易熟。 然后做了海鲜和婆婆丁结合的炒菜，婆婆丁已经焯过水，仍然带着微苦。 与鲜香的海鲜一起夹在饼内吃，还不错，口味有点新奇，玄清芯不讨厌，吃了两个她就饱了。 她将其他早餐分好，免得他们抢食。 外面还在下雨，她走到水流边洗漱，洗漱完毕，将摊开烤干的剩余半只十银足切段打包。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慌。 洪景南的事情，始终是个麻烦，一天不解决，她坐立难安 为了保持良好情绪，她决定锻炼一下，去帐篷内换衣服。 先做基础锻炼，热身、俯卧撑、仰卧起坐、利用如生的横枝坐引体向上。 她手臂力量不够，引体向上勉强只能做五十个左右。 基础锻炼半小时，又练起瑜伽，女性力量大多比男性差，这具身体也不例外。 她跟迟柏掰手腕，同等级下，肯定是掰不赢的。 想增加优势，只能从另一方面着手。 原主身体柔软，平衡感极强，玄清芯想尽量放大这个优势。 张愿平醒来的时候，玄清芯在树下做着单脚站立呈十字的可怕姿势。 乍眼一看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怪物。 不得不说，玄清芯的坚持和勤奋，很多人都赶不上。 张愿平道：“有老大保护，嫂子还能这么勤奋，我们也要多学学。” 玄清芯没回，换了个姿势。 迟柏又不能跟棠王单挑。 头上有人比他厉害，她只能逼迫自己成长。 她要做那个头上没人的那个。 头上没人比她厉害。 “那你还不开始？”玄清芯练好瑜伽，还没停止，开始下一项。 她捡起一根木棍，摆出武剑起手式。 这是她第一次挥剑，在租房时，地方太小，她施展不开，而且骸器太重了，并不适合她。 木头就正好，木棍没削过，只是如生一根掉在地上的枯枝。 枯枝重量正适合她手感。 剑拿手里，玄清芯回忆姿势顺序。 张愿平静静站一边，看玄清芯要干什么。 玄清芯回忆完，睁开眼，眼神肃杀起来。 持剑立正，预备势。 起势，木棍顺着身前转半圈，木棍刺出，回身突劈…… 动作一气呵成，如自然呼吸，充满韵律。 看似顺势而为，事实上要控制身体每一块肌肉。 一套剑术酣畅淋漓打完。 玄清芯再来第二次。 这次，她试着动用魂力。 起势完后刺出，木棍发出类似金属铮铮的气流之声，玄清芯专注于挥剑，弓步下劈时，一股生命气息扩散。 才挖的一处水渠萌发绿色小芽。 玄清芯越武越流畅，越挥越快，剑势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无法形容的大气磅礴，将人与自然抗争的不屈不挠，又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平顺坦然展现出来。 沉淀出来的气韵，跟现下的剑术根本不是一个流派。 张愿平家族有三百多年历史了，与父母参观过很多人的剑术交流会，他从没见过如此充满古韵的剑式。 两次武剑，他全程在看，而迟柏，看到第二次武剑，抽抽嘴角，原来她还真会武剑。 肯定平日她太会吹，所以他选择性忽略。 迟柏提醒自己，这个女人说什么都不能忽视，真真假假，太难分辨。 武完两次后，玄清芯收势，定睛一看，木棍竟然长出了芽和根，这一幕令玄清芯想起外婆教的祭祀春天来临的舞蹈。 她们会准备一些假花，跳舞时，它们就会如愿开，远远看去，跟奇迹似的。 自己的能力，有点神了。 学校里那些突然破地而出的变异植物，不会真的与她有关吧。 应该不是，她能力再大，也就让木棍长个芽芽，不可能让植物全部越狱。 她赶紧背过身，把不显眼的芽和根掐掉， “嫂子，嫂子，你是来自很古老的家族吗？”这是古剑术吧。 “不是，这套剑法，圣树教我的。” 如生：“？？？” 迟柏：又来了又来了，说谎完全没有先兆，张口就来。 张愿平茫然，一棵树教人武剑，好小众的词汇。 玄清芯一本正经道：“几百年的树，总有点能拿出手的压底箱记忆。” 如生扭了扭树干，干脆不听不听不听。 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神使，并不是想象中恪守礼节，坦荡荡面向所有人的性格。 “那圣树可以教我吗？” “它不会教你的，我可以把这个教你们，但你们有没有东西能跟我换？” 玄清芯没再表现无欲无求，烹饪技术算赠礼，毕竟她做饭不讲究火候，随意做而已，免费教，她受益。 第二回不能，这套耍出来不仅好看，用起来杀气腾腾的剑术是有师承的，虽然不至于拜师再学，但没有专业指导，很难学到精髓。 不能拱手让出去。 张愿平愣了愣，使劲点头，“嫂子想要什么？” “我想知道，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屏蔽别人的读心天赋。” “嫂子遭遇读心者了？” 沐立辰之所以令人又畏又爱，是他天赋特性使然，看灵魂，看人心黑暗一面，他可以释放黑暗，也可以帮忙困住，跟读心截然不同。 读心者纯粹讨人厌。 谁愿意自己内心被看透，有时候自己想的，不一定是自己要做的，当众被人说出来，就会陷入被动。 玄清芯不想以后连逃跑都被人看穿逃哪里。 “我之前遇到一个。虽然我没做亏心事，但他会曲解我心里的想法并说出来。” “是这样没错的，读心者再强，也不能百分百看清人心。读心术正常用于战争时窥探敌人战术的，如果他频繁看人心，等着吧，很快会遭到反噬。”张愿平敢断言。 看人心本就逆天，没有节制地看，精神分裂都是轻的。 以前还出现过反读心者热潮，读心者几乎被打得只能躲暗处。 不管读心者是否反噬，玄清芯如今只想制止读心者读取她内心。 她暂且是反抗军一员，以后肯定还会遇见。 隆天棋也很早醒来，顺着张愿平的话，说道：“如果他遇到老大这样的精神力强人，又是读心状态，下一秒就会废了。” “是的，读心者用读心术的时候，精神世界通道其实与被读心者通道打开，被读心者只要察觉到，又是玩精神力的高手，他百分百废掉。” 玄清芯低头思索，“那是不是我精神力高了后，便可以阻止别人读心？” 她要问的人，自然是迟柏，迟柏又在薅水果吃，吃得满嘴果汁。 大馋鬼！玄清芯瞪他，“你打算全部吃完？” 迟柏无辜极了，先解答玄清芯问题，“理论上是这样。” “精神力高确实可以，但精神力太难练上去了，我们通常会用魂力屏障暂时挡住外界侵扰。例如在迷雾内，学会魂力屏障，可以暂时不受迷雾影响，如果你对某个地方熟悉，又刚好遇到迷雾，可以试这个方法。魂力屏障，有通心智，识幻象的功效，只是维持时间不能太长，会吸引骸虫和魂灵。” 张愿平表示自己会这个，而且精通，他们家里的人，自小就要学。 他也偷偷教隆天棋和迟柏了，若用剑术交易这个，玄清芯会很吃亏。 张愿平没隐瞒，如实告诉她情况。 魂力屏障，想学习并不是多困难的事情，只要有人脉，给点钱，都能学会。 “没关系。”玄清芯分别看了眼隆天棋和张愿平，“只要有用，就值得。但我有个附加条件，这套剑术，除了你们，任何人都不能学。除非得到我首肯，若你们传出去，或者被其他人偷学了，那么我只能单方面跟你们断交。” 迟柏当即点头，表示站在她这边：“他们传出去，我也跟他们断交。” 玄清芯翻白眼，你可以真是大聪明，“你也是，不许传。” “嗯，不会。” 隆天棋同样无条件答应，他的一切都是迟柏给的，“我没有其他至亲好友，保证只自己学。” 在他们互相保证的时候。 张愿平突然开窍，思维转过弯了。 这套剑术，不是圣树教的，是玄清芯的东西。 所以她有任何处置权，借口圣树教而已，那她是哪里学来的？ 张愿平神游天外，玄清芯难道出自什么大型组织吗？ 他表情过于直白，玄清芯不得不打断他胡思乱想：“这套剑术，只有我会。” 这是正经的古剑术，数千年积累下的东西。小家族小皇权研究不出来。 城中就算历经几百年，也才多少人，怎能比得上经常以数万人为单位打群架的老祖宗。 第30章 统统让开，让姐来 学会剑术不难，结合实际，灵活运用才难。 也许是学了后没实操经验，她学了那么多年，只用过这套剑术来打流氓，打得他们嗷嗷叫还是没问题的，跟有点实力的人过招，估计够呛。 心思被看出来，张愿平不知所措摸摸鼻子，“嫂子什么时候能教我们？不如我先教你魂力屏障？” 迟柏自动被忽略，他才是与玄清芯一起居住的，但大家都有共识，他不懂教人。 “时间不早，要回去了吧？” “快到中午，我们不能停留城外太久。” 虫捕者虽然有点特权，但不多，他们的任务性质不允许他们长时间停留外面。 玄清芯道：“有出外城的任务，我再教你们。” “好。” 收拾收拾东西，玄清芯跟如生说再见，“我们可能要过几天才能来，你帮忙看顾一下我的植物，好吗？” 如生：“嗯嗯，我会护着你的小苗苗们。” 小番茄也播下了自己种子，往那个地方挥挥叶片，希望种子能茁茁成长，成为新朋友。 回程的时候，许是衍死者的出现，附近一带魂灵、骸虫都被吓走了，一路畅通。 快到城门的时候，张愿平和隆天棋忍不住吐槽城外糟糕的空气，没对比没伤害，有圣树的地方，空气跟洗过了似的，有股好闻的味道。 大战过后的城外，肉眼可见的混浊。 不到几秒，头盔前积了厚厚一层灰，需要启动尘刮左右扫才能保持视野。 来到城门口，三人心有余悸看着城墙留下的破坏痕迹，能确定是某种巨大的生物冲击造成的。 总长超过千米被毁，露出内里青色的金属结构。 城墙上，有许多扣着宽大红色金属手环的三等罪民和二等罪民在给城墙做修复工作。 有的人力输出，有的驾驶机械辅助城墙再建。 但他们无一例外，脸上满是疲倦与惊惧，干活效率非常高。 玄清芯突然很害怕，害怕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他们劳动都是无偿的，必须做满规定时间，才能回到良民身份。 若有魂灵或衍死者再临，他们会是保护城内良民的一堵“肉墙”。 张愿平给守城军小队长两块米饼，天然食材做的食物是硬通货。 守城小队长很乐意收下，他拿起来闻了闻，没馊，超香，新鲜做的食物，能让人心情更高兴。 “张先生这次给的，有点东西。”比骸虫肉更诱人。 张愿平笑眯眯，不正面回他问题，“多点机会出城，自然多些收获。” 他们平日很少跟警察和野外支援军打交道，与守城的，倒是多些接触，不为什么，只为了关键时刻能快人一步进城门。 张愿平抬眼看了看墙体，“这次损失有点惨重呀，谁出手压住衍死者的。” “还有谁，吕云军士长呗。” 玄清芯一听，觉得奇怪，军士长不是负责南城安全管理吗？ 是管理，不是负责安全。 林琅才是南城的将军吧，出战的不应该是他吗？ 有棠王珠玉在前，四位负责城市安全的将军都不太出名，所以大多城民不太清楚他们的事情。 知道玄清芯是外来的，张愿平主动给她解释道：“吕军士长一向被林将军看重，是下届将军的人选。” “魁军们没意见？” 守城小队长笑了笑，“妹妹新进队伍吗？” 玄清芯点头。 小队长不怕告诉他们，“没人会有什么意见，魁军们的天赋，对付衍死者够呛，吕军士长天赋正好克制衍死者，有他顶在前头，魁军们偷笑啦。” “谢谢兄弟，多拿些回去吃。”张愿平多给了几张。 上道！ “我看四位也不像穷的，住内城吗。外圈这两天，发生多起污灵袭击事情，死了几十人了。” 人芒脱落的东西，自然也受人芒指挥，除非超过控制距离。 污灵潜伏者攻击人，极有可能因为人芒在附近。 张愿平忧心忡忡，“要不，你们借住我在内城的一个套间吧。人芒非同小可。” 跨上摩托，启动前，迟柏为了安张愿平的心，说道：“不用太担心我这边。不住南城，我们很难得到照顾。”虫捕者组织内部也有矛盾，住去了内城，他们将会受到虫捕者组织排斥，端不住饭碗。 有小番茄在，人芒会自动远离。 人芒更可能派污灵来袭击小番茄，到时候正好可以收了，还能赚一笔。 张愿平：“嫂子呢，隆天棋呢，不考虑吗？” 玄清芯不考虑，内城太多监控了，她养植物，养一棵死一棵不稀奇，关键她养一棵活一棵。 会引起关注的。 隆天棋道：“不了不了，我那绝对不会有东西光顾的。” 有数据表明，人芒更喜欢健康人群，他营养不良，虚有其表，先袭击隔壁也不会袭击他。 张愿平道：“你不能抱有侥幸心理。” “家里太穷，不配闹鬼，你让人芒和污灵躲哪里。”他家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眼就能看全，推开门一览无余，想逃快。 他们驾驶摩托进入出租屋的巷道。 “呃噢～有麻烦找上门了。”玄清芯指着家门口，两位警察站在那里，一位是之前见过的李警察，一位脸容非常年轻，像刚踏足社会的少年郎。 张愿平和隆天棋面面相觑，走近后，听到迟柏隔壁邻居大喇叭似的说迟柏和玄清芯整天不知道在做什么生化实验，一股味儿传去她们家里。 害家里的孩子闹腾，她们认为再如此下去，会影响孩子的健康成长。 报警，是为了让玄清芯停止祸害左邻右里。 年轻警察思想明显被带偏，每个孩子都是五号城的瑰宝，迟柏这户人家也太可恶了！ 李警察身材胖，人却精明，没被说辞迷惑，“具体说说那味儿是什么味道？” “是啊，我也想知道我做了什么。”玄清芯很生气，就知道这家人背后会作妖，他们才离开一天，他们两人居然先告状了。 “我不回来，都不知道你们这样编排我。” 迟柏向两位警官点头，冷漠双眸扫过两位告状的女人，一老一妇人，是隔壁住二楼的婆媳。 触及迟柏视线，她们迅速躲闪，有些后悔报警，一天到晚外出活动的迟柏竟然跟玄清芯一起回来。 真不是时候。 李警官认得玄清芯，她是虫捕者家属中，嘴巴最甜的，送出的礼物他最满意的。 外圈人普遍比较穷，能从旮旯里拉出两粒米送礼已经极限了，哪能像玄清芯那么大方。 他不动声息。 玄清芯也没当众拉关系。 默契当成不认识。 三个大男人想挡到她面前。 玄清芯拦下他们。 他们对付婆媳俩，会被说成欺负女人的。 吵架而已，交给她就行。 玄清芯叉起腰，摆开姿势，不慌不忙问：“来吧，说说你们闻到什么味道？给我大声说出来。” 人都是视觉动物，年轻警察看玄清芯漂亮甜美，迟柏高大俊美，不由自主把心中倾斜的天平掰回来，处于平衡状态，没再偏帮谁。 “我哪知道你们每天做什么？因为你们，我乖孙每天哭。”老妇人撇撇嘴。 “你乖孙每天哭，还成我错了？他为什么哭，你们自己最清楚，因为你们无能啊。一堆无能的长辈无法满足孩子口腹之欲，不仅不教育他，还将所有事情都怪我们这些外人身上。有你这样的父母，他们以后也难有出息。”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乖孙，他聪明伶俐，以后是有大出息的人。你才是废材，大学生又怎么样，出来社会未必比我儿子工资高。” 老妇人儿子做机械师助手的助手，就一打杂的，只不过老妇人喜欢吹牛，愣是将儿子能力吹上天。 “又不是你自己有本事，你得意什么，按照你的说法，我也能吹我老公呀，敢问整条巷子，有多少人能做虫捕者。” “天天瞎琢磨，本事没有，屁事儿挺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这个人，行得正坐得端，来呀，杠呀，谁杠得过谁。” 没危险的八卦，周围邻居很有兴趣探究，其中有好几个偷感十足小伙子探头探脑，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十米外斜对角一家邻居大爷背着手站在不远处，“小姑娘，你不能这么说吧。如果你没错，别人也不至于报警。” “是啊，你这边如果没有问题，你就主动交代一下呗。” 围观群众不嫌事大，觉得玄清芯是小女生，不应该出头。 纷纷出言调侃，希望她脸红耳赤缩回去，躲男人身后。 玄清芯没有如他们所愿，掀起唇，讽刺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所有人静默，不懂什么意思。 “没见识就多读书，意思诚心诬蔑别人的人，不难找借口。那位大婶的说辞，是我在搞违法的生化实验，让警察捉我走。你们也小心点了，这对婆媳，只要不顺心，看到你们过得好，某一天也会这么对你们的。” “我们不会……”婆媳俩想辩解，又嘴笨无从说起。 她们深感麻烦闹大了，没想到玄清芯嘴皮子这么利索。 邻居们不说话了，彼此警惕着，之前不是没发生过警察上门扣留人，然后那人成为三等罪民的事情。 两位警察和三位队友都敬佩不已，一句话，将说话不腰疼的众人干沉默，好本事。 他们很想当场拍手，给予最崇高的支持。 李警官摆手道：“好了，吵了那么久，还不知具体发生什么事。报警的人先说，从头说一遍。” 婆媳俩推来推去，最后只能婆婆上前解释，仍然是刚那一套说辞，只不过词汇换了换，最后总结也没那么激进。 玄清芯不插话，就听着，越听越觉得可笑。 奇葩年年有，穿越特别多。 “他们天天都差不多时间从屋内传出一股味儿，你可以问问周围的人，他们的小孩也哭的。不是我说，他们虫捕组织的人，带回来的东西各种各样，谁知道有没有随身带着怪物……” 叭叭叭的，说了很多，像裹脚布，又长又臭，不着重点名玄清芯来了后，左右邻居都不安逸，不是好女人。 眼看要开始凭空造谣了。 玄清芯出声：“警官，她事情都说完了，要说的，已经不是报案内容，应该轮到我说了。” “行，你说吧。” 婆媳俩用厌恶的目光打量她，似乎她出言打断是十恶不赦的。她们还没说够呢，“警官，你先听我们说完。” “你们说来说去都是一个说辞呀。就孩子哭，咋的，现在哪家孩子不哭？”张愿平烦死这样的人，没多少见识就敢胡诌，专挑软柿子捏。 她们敢在虫捕组织门口说吗？ 玄清芯怼她们，她们不怕，张愿平是内城小少爷，婆媳二人不敢得罪，神色依然愤愤不平。 玄清芯点头，“刚才你们说的时候，我没插嘴，现在我说了，你们全都闭嘴。” “第一点，她们说我在特定时间内，屋内会传出一股味儿。我每天做饭，用骸虫肉做的，不定点做，难道深更半夜做吗。最近，我为了做冬天储藏，所以多烘了些骸虫肉，方便之后食用。有问题吗？” “你说是就是，谁知道你搞什么？” “她说了闭嘴，你听不见？”迟柏说话的份量比玄清芯重，婆媳俩低头，可怜兮兮缩着脖子。 隆天棋深感辣眼睛，装模作样这种东西，放在有颜值的人身上，还有几分能看。 放在年老色衰，又没气质，挤都挤不出眼泪的人那里，简直是种罪过。 玄清芯继续认真道：“第二点，她们还说我带了不该带的东西回来，全都是空口说的，她们一点证据都没有。因为我家一切东西，都通过合法途径得来，她们有证据才是笑话。” “第三点，警官你也听到了，我做的食物香，她们家孩子闹，闹得非常厉害，分贝已经影响到日常生活。她们自己先受不了，我作为邻居，也受不了。” “我也要报警，告她们孩子吵到我休息了。有好几次半夜吵的，他们没管过，直到孩子哭够，每次至少五六分钟吧。被吵醒了，便睡不着，以后我未老先衰肯定有他们一份责任。” 第31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反手扇人，轻轻松松，毫无压力。 婆媳俩怒指着她，“你……我们没有，你没证据。” 玄清芯挑衅一笑，“是吗？我现在赚钱不如你们多，但我是大学生呀。”指了指脑袋，“这里，比你们强。” 她转身回屋，拿出一份监控与语音记录，按下播音键，是小孩吵闹的声音。 小孩哭声嘹亮，大人脏话狂飙。 “晚上十二点，人们睡觉的时候。”小孩哭还能理解，作为成年人不仅不哄，骂的声音贼拉大，怎么有脸报警的。 “你伪造的，谁家孩子不闹，哭闹很正常……” 玄清芯微笑，“回旋镖哦，飞啊飞，飞回自己身上。” 众人：“……” 现实告诉所有人一个道理，别跟文化人争辩，她早有准备，懂据理力争。 而与她争辩的人，会被衬托得像个智障。 婆媳俩就跟两泼妇没差别。 “恶毒的女人，居然半夜偷偷录音，听墙角。” “你这个肮脏的污灵女，阴暗毒蛇，我诅咒你被抛弃……” 这些脏话，太低级了，对玄清芯完全没影响。 两位警察和玄清芯这边人全都皱起眉。 玄清芯叹气，“我怀疑你们出生时，脑门都被夹过，或许没被人爱过吧，估计连父母都嫌弃你们。” 没被爱过，狠狠击中她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丈夫不疼，父母不喜。 “你……你。”婆媳俩气哭，“你们欺负我们，你们下辈子不会好过的。” 玄清芯阴阳怪气道：“那祝愿我这辈子能活到两百岁，不用指望下辈子。” 破大防了。 “妈妈、奶奶，你们在哭什么？” 两个衣着破烂的孩童流着鼻涕，一男一女，也就五六岁左右，很胖，是那种过度不良饮食形成的虚胖。 他们笑着跑近婆媳，烂漫天真。 玄清芯看着他们稚嫩的脏脸，心里有些不快，仍然打算息事宁人了。 较大的孩子却来一句，“奶奶，警察是不是来捉隔壁那位姨姨，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她屋子拿好吃的。” 很好，不止没眼力劲，在本人面前，依然敢提恶毒的主意。 可想而知他们家里人，是有多期待玄清芯出事，也不把迟柏看在眼内。 哪来的胆子呀。 就因为迟柏的住所多了个人，便默认她能够成为支配者，并且通过攻击她，而达到入侵目的吗？ 什么神奇逻辑？ 婆媳各自捂着自家孩子的嘴巴，“别乱说话。” 可熊孩子是不可控的，尤其被宠坏和没头脑的熊孩子，男孩张嘴咬奶奶的手，“我没乱说，我要吃好东西，是你们说的，等警察来了，我就能吃了。”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这么说过。”老人满脸阴鸷，死死捂住男孩嘴巴，“不许说话，再说话，晚上不许你再喝营养剂。” “哇哇哇，奶奶骗我，我要吃，我要……给我买。隔壁有，你去抢过来。”男孩开始哭，哭得伤心欲绝，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下发生的，还以为他被玄清芯欺负了呢。 这么小，满脑子强盗逻辑，让玄清芯一阵恶寒。 “阿姨什么时候被警察捉住，我要吃……” 他哭，他妹妹也哭，魔音震天，听着格外心烦。 经由小孩的馋嘴，两位警察也明白来龙去脉，错的人，绝对在婆媳那里。 他们也烦小孩子的嗓音，赶紧结束报案。 “事情经过我们知道了，两位女士，你们报警投诉事件无效，还要我们继续调查下去吗？继续下去，一切证据指向都对你们不利。” 这么多人面前，婆媳俩进退两难。 老妇人嘀嘀咕咕，“如果不是她每天做好吃的，我就不会报警了。” 绝了，脑子有病。 玄清芯忍着恶心，“我们对自己好点怎么了？我家迟柏做的工作危险性那么高，说句不好听的，某一天出意外了，我们还能对自己好吗？有机会对自己好，我为什么要有苦硬吃。” 一句话点醒围观的人，对啊，人家做着那么危险的工作，对自己好点有什么错。 玄清芯放下狠话，“你们要是继续骚扰我们，看我告不告死你。我有证据，你们没有。” “哎哎哎，小姑娘，你一个女孩子得饶人且饶人，她们肯定都知道错了。” 又是那位大爷，玄清芯恶心死不分黑白，烂好心规劝的人，“你是跟她俩有什么关系吗？处处为她俩说话，有一腿吗？” 大爷彻底闭嘴了，转身回屋里，关上门。 那老太婆的儿子人高马大，天赋平平，但体赋还不错，要是给打一顿，他家里人可不会给他看医生。 仓皇逃离的背影，很好说明他仅仅是个凑热闹的。 玄清芯眼底流露复杂，她不喜欢这座城市。 这里充斥着污浊，人没品，法无依。 她嘴上说有证据告她们婆媳，实际律师根本不会接受类似案件，拉低逼格。 定了定神，玄清芯反省自己，人有好有坏。 自己不能变成那样大爷那样的人，“刚才那一句是我胡说的，是我口无遮拦了。” 至于婆媳俩，玄清芯拒绝道歉，得寸进尺的傻逼玩意，她们先道歉再说吧。 李警官才不在意，调出智脑文件，“事情已经明了，麻烦你们签个字，证明我们来过处理，以后小孩子馋，家长自己花钱买吃，惦记别人的东西是教坏小朋友。” 婆媳俩脸色青白，李警官坐实她们是过错方，那她们再狡辩也没用。 她们气愤地抱着两个孩子进屋，对着警察方向啐了一口唾沫，大力关上门。 发誓以后再也不报警，警察都是垃圾，偏帮有钱人。 两位警察自认倒霉，遇着两个泼妇。 他们摇着头离开，年轻警察失望极了，“我还以为遇到大案呢。” “什么叫大案？你应该祈祷别遇着大案，上头压下来，你我不会好过。” 年轻警察显然不信，“下次邻里街坊报案，李警官你别喊我来了，学不到任何东西。” “呵呵。”说得好像他想带他来一样。 警察制服身影远离巷道后，三人才进屋。 张愿平再次提出来：“嫂子，老大，要不，你们还是去内城住吧。” “去哪里都一样。老大和嫂子的生活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拉开了距离，又仿佛触手可及，他们便会开始妒忌。”隆天棋感慨，如果可以，他也先离开现在住的地方，有太多不好的回忆，又无法逃离。 进屋子不到两分钟。 门又被拍响。 打开门，两个穿着北城军服的士兵站在门外，来者不善地道：“谁是玄清芯。” 玄清芯眼神眯起，与洪景南打架的报应要来了吗？ 她站出来，“我是。” “你涉嫌严重违反五号城安全法，我们怀疑你是背叛者，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话毕，两士兵不由分说要捉人。 玄清芯心里咯噔一下，是有人出卖反抗军，还是被谁举报了。 毕竟才刚有人报警，说不准别人也看不惯她。 迟柏站到她前面。 态度明显，不给他们带走人。 “你要阻拦，那就别怪我们了。”两位北城军出手。 迟柏也出手，双方拳头对拳头。 北城守护军跟中央军那些花拳绣腿不一样，一接触，迟柏血气翻腾，感觉到他们力气很大。 其中一个人的力量差点把他掀翻，还好他用精神力卸掉了那奇怪的感觉。 地方狭窄，三人围着石桌石椅打起来，打得不可开交。 石椅被他们踢起离地一米，又重重砸地。 都是巨怪。 “别……别打了。”玄清芯想先制止打斗，看能否争取点时间，找外援。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遭了，其中一人不顾迟柏飞踢，大步跨过去捉人，只要把人捉住，他们就撤。 飞身扑来的人速度太快，眨眼已经到了跟前。 旁边庞大身躯横跨一步，护在她面前。 北城军冷笑，他们要捉人，便不会管别人死活，拦路的，通杀。 一掌击中隆天棋胸膛，冷漠地又踢去一脚，挑衅道：“敢拦我，便去死吧。” 隆天棋脸上肉眼可见失去血色。 这一掌，含了天赋力量，有隔山打牛的功效，银灰色衣服的防御形同虚设。 力量穿透衣服，直接作用到肉和骨头上。 隆天棋以为自己皮糙肉厚，可以挡一挡的。 他软软跪地上，眼白充血，抬头看北城军嚣张跋扈的脸，眼前模糊起来。 但他依旧死咬着牙，牢牢记住这个人。 他不认输，一如既往的，宁愿认下五十万债务，他也不愿意认输，不愿意妥协。 “我不能让你们带走她，你们北城军，管不了我们南城的人。” “跟我犟？你们没资格。”北城军提起脚踩过去。 隆天棋抱住他的脚，“我们是南城虫捕者，你们北城的人，没资格管。” 张愿平赶紧道：“我们没有袭击，是你动手的，北城的人，没资格管南城居民，你们越界了。” “我们就算越界，你们能拿我们怎么样。人我今天一定要捉，低等人不配跟我们谈条件。” 他们守护军就是普通人可望不可及的天，他们敢反抗，就是跟天作对。 他一拳锤向隆天棋，砸他背。 拳拳到肉，隆天棋痛苦蜷缩，大口大口吐血。 北城军的实力确实强，迟柏好不容易才压制一人，他不是不想用骸器，而是怕用了，对方也用。 而北城军一直不用骸器，也是因为跨区执法，毁坏房屋要赔偿，不然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 玄清芯无法形容，隆天棋受伤的样子，冲击她世界观。 她和他们的生命，就如此廉价吗？ 玄清芯嘴唇颤抖，想说她认了，她跟着他们走。 可大家都在为她不被捉住而抗争，她就这么认输的话，能得到什么。 她不怕死，如果她站出来，能得到好的局面，那她站出来没任何问题，牺牲她一个，也算是有价值。 但她此刻格外清醒，她不能跟他们走，她只能逃。 自己被捉走，抵抗军的身份就会暴露，到时候，所有与她亲近的人会受到更多伤害。 隆天棋不能再受虐了，张愿平大喊一声，冲上去保护隆天棋。 眼看着也要跟着遭殃，玄清芯咬牙，准备跑。 门口浩浩荡荡来了十多号人。 孟辛益抬起下巴，四十五度角斜睨北城军。 霸道万分道：“你们北城军的人来这干什么，这是我家老头子的地盘。谁允许你们来的。” 孟辛益这人，只要认可一个人，那就是拿他兄弟的。 刚才围观过来，贼眉贼眼，偷感十足的几个小伙子就是他的人。 他们见迟柏门口有警察，似乎遇到麻烦，立即通知孟辛益来。 正是他们提前通知，孟辛益才来得这么及时。 南城太子爷并非浪得虚名，他一出现，北城军二人按着武器的手收回去。 本来想动用枪械，暴力执法了。 孟辛益打断他们计划。 一身虫捕者的黑色制服，将“我头上有人”的桀骜表现出来，瓮声瓮气指责道：“我问你们，来干什么？” 北城军二人自认为在做正确的事情，没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我们来捉间谍。有人举报，这里有人窝藏一名罪众，我们要捉回去审问。” “你们通报我们南城军了吗？” “我们是来捉间谍，临时授权，通知了你们南城军再行动，跑了你们能担得起责任吗。” “切，你们不会都是北城新兵吧。一点规矩都不懂。”论军方行事流程，他孟辛益最了解，“我们南城人虽少，但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们东西北城想越过我们南军在南城中捉人，除非棠王亲自来，不然都要通报我们吕军士长。” “我们有上头手令。”北城军举起一张纸，上面有北城军军士长的签名和盖章。 “作为军人后裔，你应该清楚妨碍我们行动的后果。” 孟辛益看了看名字，更不屑，“切，能有什么后果。谁不知道你们军士长是只纸骸虫，什么本事都没有，只会擦鞋。他和洪景南是好友，整天吐着舌头，对上面的人呵呵地舔，靠舔得来的职位，你们怎么好意思摆出他名头唬人。” 第32章 孟小霸王 “洪景南受伤，学校受灾，洪徽廉没处发泄，凭什么来找我们南城无辜居民出气，当我们是傻瓜吗？” 北城军阴沉了脸。 无辜·玄清芯·居民，成功让洪景南进医院，至今昏迷状态。 迟柏，虫捕者，从业到现在，任务成功率百分百。 谁无辜，未可知。 孟辛益也不硬刚，手背甩了甩北城军胸膛，“你们既然能跨区捉人，说明有充分证据，我也不为难你，证据呢！拿出来，拿不出来，我可就要找我爸的手下来，先捉你们问一番，谁给你们权利越过南城军捉人的。” 拼爹，他孟辛益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林琅将军和吕云军士长都没有子女，而南城魁军中，他爸爸最有实力，最疼孩子。 南城谁敢不给他三分薄脸。 两位北城军自然拿不出证据，他们只是按上头吩咐办事。 “你一定要与我们北城军作对？” “你们能代表北城军？没人跟你们作对，是你们要与我们南城作对” 他们知道今天有孟辛益在，无法拿下人。 犹豫再三，其中一人道：“撤退。” “你们最好别落到我们手里，不然要你们好看。”走了还不忘撂下狠话。 孟辛益气得歪鼻子，敢在他孟辛益面前嚣张？ 看谁更狂，“擅自闯进南城捉人，我怀疑你们才是罪众，想掩盖真相。” 两北城军快速跨过门槛，离开的身影略带踉跄。 “切，比女人还不如。”孟辛益不屑。 玄清芯至少敢挑战洪景南。 两人走了后，玄清芯让迟柏快点打电话给乌泽临。 隆天棋状态很差，出气多进气少。 玄清芯翻动家里放药的抽屉，一瓶瓶看过去，全都是外伤药，没有稳住心率的急救药，氧气瓶不可能有。 “迟夫人，你不用怕，我们有医护床，专门买来搬人去医院的。” 众人惊奇地斜睨孟辛益，“你究竟打多少架呀，随身还带医护床。” 孟辛益水灵灵地掀开外套，炫出他腰带上数不清的挂件。 三人第一次直面小挂件的魅力，如此闪，如此狂野。 全是贝斯存放器，孟辛益拿下贴着医护床的贝斯存放器，两架高级医护床出现在门外。 “好齐全啊。”钞能力者张愿平瞪直眼，甘拜下风。 “快点快点。”玄清芯让他们赶紧。 张愿平和迟柏合力搬隆天棋，隆天棋虽然胖得有点虚，但他最近有锻炼，实心的，很重。 张愿平走了两步，有点搬不动，“快来个人帮帮我这边。” 孟辛益其中两个小弟连忙过去帮忙抬。 小山似的身躯放在医护床上，医护床悬浮一米左右的高度，立即压下去至少二十厘米。 隆天棋脸色更白了，迟柏紧急推走医护床，动用精神力，飞也似的往乌泽临诊所方向去。 一行人呼啦啦地走。 玄清芯转身去关门，锁门，再打开角落的警报器，防着隔壁两位“高手”入室抢劫。 他们的动静，婆媳二人早听见，等着他们遭殃的，结果玄清芯好端端活着，她们惋惜，又止不住幸灾乐祸。 “军方竟然找来了，你们肯定做了违法的事情。” “总是见不得别人好，你们心理有问题吧。劝你们少说风凉话，看到刚刚来给我们撑腰的人没有。南城孟辛益，是我老公好兄弟。你们再控制不住嘴巴，等会嘴巴打烂了，报警都没用。” 婆媳两人脸色剧变，她们只听说过孟辛益，没见过他。 南城响当当的小霸王，曾经有人惹过他，他扬言要人躺两个月。 愣是真的让人躺着，不许爬起来。 婆媳二人暗暗生恨，虫捕组织的人就是可恶，到处有人脉。 玄清芯摇头。 异世界行事，不能按照以前那套，她讲道理，别人讲拳头。 唯有练好拳头，别人才会讲道理。 因为担心隆天棋的状况，玄清芯没再吓唬她们，匆匆跟上大部队，去诊所。 隆天棋交给乌泽临后，乌泽临检查他状况，立马推进手术室。 别来打扰我，有客人过来，帮我问问他们什么情况就行，他们不说不用管。 张愿平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别看诊所小，这里是为了南城某些大人物特设的医护点，该有的都有。 玄清芯一会儿担心看手术室的门，一会儿转圈圈，非常自责，“都是因为我。” 如果她没跟洪景南打一架，便不会连累隆天棋，如果她能克制自己，又或者再强一点，就不用像今天那样。 每每遇到战斗的事情，她都如此无力。 “嫂子不用这样的，不是你的错。”张愿平道：“乌医生医术精湛，只要没死，都能拉回来，隆天棋没事的。” “就是，洪景南那厮的老爸仗势欺人，放心，以后有我罩着你们，东西北城的人都不敢来。”小霸王孟辛益拍心胸保证。 根本原因不在别人身上，是她惹祸，却没有解决祸事的能力。 玄清芯泄气，先向孟辛益致谢，“感谢孟先生出手相助，多亏孟先生。” 被人郑重道谢，孟辛益有些不习惯，“不……不客气。” 道谢后，玄清芯坐下来，很沉默，眼圈依然红着，鼻头也红彤彤的。 明明小兔子似的，不知为何，她身上没有脆弱感。 长发利落扎成马尾，目光沉静，像某种蛰伏的动物，充满未知的危险。 她不能再冲动惹祸了。 隆天棋被打得进了手术室，就是最深的教训。 迟柏拍拍她肩膀，玄清芯挺直的腰微微弯下去，疲倦地靠向他肩膀。 “对不起！”人总要为无知付出代价。 “不用说对不起，做错的人不是你。”错的，是那些仗势欺人的傻逼。 “谢谢。”玄清芯喃喃，她很感谢迟柏，真的很感谢，她太鲁莽了，太弱了，思想一点都不够成熟。 无论他为了什么没赶走她，她都感谢的。 孟小霸王没走，他坐在迟柏另一边，坐姿十分端正，眼睛却不停斜着瞄迟柏。 碍于玄清芯与迟柏互相依偎，彼此间太温馨，他不好意思说话。 玄清芯察觉到后，“我去窗户那边透透气。” 迟柏歪头观察她，眼神似询问，你真的没事？ 玄清芯笑了笑，“别担心，我不可能有事，很顽强。” 玄清芯一走开，孟辛益嘴巴闲不住，叭叭地问迟柏，“迟柏，你怎么练的体赋，跟寻常老师教的不是一个套路，耍出来感觉特别厉害。” 快准狠，简洁利索，没有多余动作，好看又实用。 迟柏：“多找些人杀一杀就能练出来了。” 众人：“……” 孟辛益双眼大亮：“你是杀手？” “不是。” 然后呢？ 没有然后。 迟柏永远不会主动解答，直接把天聊死。 张愿平是个好翻译，“老大，其实孟哥是想问，你练的，跟他练的不一样，想请教你，不知道你能不能教他。” 原来刚才那句称赞这么多含义吗？ “对对对，是这样，我想学，要怎么练。” “我练的是杀人技巧，以杀止杀。你练的是击退为主，比较温和。当前环境下，无法教导，你可以试着去外面多找些怪物练手。”迟柏真诚给建议，“但你一定要多带经验丰富的保镖。” 孟辛益愁眉苦脸，“不行呐，我小队的人，但凡去城外，都不允许我动手。只让我多看看，多经历，以后再练。” 富家子弟也不是事事顺心的，“我爸总说我是水培的菜，中看不中用，拿出来就蔫了。可是他给我配备的保镖处处限制我，我怎么练手。” “你也是可怜。”张愿平顿时觉得自己比孟辛益自由多了，他家里人虽然反对他做虫捕者，但他坚持，也不阻止他往这方面发展。 孟辛益抬头，左右打量张愿平，“兄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张愿平托腮，“你是见过我哥吧，张丘盛。” “那个死要钱。他大爷爷家的大儿子就是张大贪。” 张愿平怀疑孟辛益也有隆天棋的踩雷属性，恨不得塞住他的大嘴巴，“张多泽只是我堂大伯，我们算另一脉了。” “都一样死要钱。”孟辛益太坦然，害张愿平不知道如何反驳。 手术室门口还亮着灯，迟迟不变绿，张愿平此时无比希望亮绿灯打破尴尬局面。 张多泽又是谁？玄清芯神游的心思收拢，打开网机。 一搜，搜出五号城大名人，“五号城财务部部长，负责整座城市税务和拨款下去的一把手。” 图片中，他长了一双锐利的鹰目，鼻梁很高，鼻头有肉，短发一丝不苟往上梳，露出光洁额头，仪表堂堂。 没有印象中那种贪官的油腻感。 原来张愿平家族这么厉害。 不过张愿平长相是不是随了母亲那边，感觉没地方相似。 “张哥不是死要钱的人。”玄清芯维护道。 “那是他还没血脉觉醒。”孟辛益敢肯定。 张愿平：“……”忍了，他干脆抱着手臂睡觉，不与没礼貌的人说话。 “你不应该那样说我队友，他很好。” 孟辛益慕强，迟柏一出声，他立即改变态度，“哦哦。那我不说了，他是张家唯一的例外，行了吧。可是咱们说什么比较好，你们不想跟我交朋友吗？你们快找点话题。” 好一清新脱俗的小霸王。 张愿平叹气捂脸，为了好兄弟抢救顺利，他重新睁开眼，“这么多人在这，一旦聊多了，会影响手术室。” “这样吗？那你们十二个先走，留下三个跟着我就行。”孟小霸王一挥手，小弟们迅速离场。 剩下的三人，体格精壮，眼神自带杀气，不似普通混混。 之后孟辛益在群里发红包，作为他们的辛苦费。 “你们今天表现真不错，及时找我来救下迟兄弟的兄弟，以后继续，拿出你们的气势，不能怂。” “谢谢孟哥，有事在群里喊一声就行，随传随到。” 敢情都是群众演员呀。 “你比我还会花钱。”张愿平偷瞄道。 “我妈教我的，想一呼百应，必须有舍有得。花钱能办到的事，千万别想不开，走曲折道路。他们都是我打架认识的兄弟，有事他们先上，指哪打哪，好用得很，必不能亏待他们。” 孟辛益算着钱道：“每次出行，都有五十，打架有一百，被打伤的三百，另外加医疗费。我很公道的，你要不要加入。” 张愿平：“呵呵，不了。” 人少了，空气也清新很多。 他们小声聊起来，孟辛益认为自己再让保镖跟着，无法得到锻炼，问他们要不要黑金级虫捕者。 “你不会说你自己吧。” “嘿嘿，就是我。带上我，我做队长，你们可以接更高的任务，也能跟虫捕组织五五分。” “不行吧，新建队伍都要从最低级别做起，不然就乱套了。” “哼，其他人新建队伍，要从最低级做起，我不一样，我舅舅是南城虫捕组织的。只要我说一声，什么级别都可以。” 特权阶级就是牛逼。 实话说，有点心动的，但不行。 他们有秘密，秘密基地不能暴露，那是他们的未来发展资本之一。 迟柏：“你之前的队伍不要吗？没有你，他们会不会被降级？” 显然，孟辛益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看了一眼留下来的三人，“他们是我组建起来的，我自然能解散。” “哇，你好阴毒啊。” “你说什么？我很讲义气的。” 张愿平接着道：“你当然有权利解散。他们不会怪你，只会怪我们。” “你们会怪他们吗？”孟辛益问身边三位年轻保镖。 三人：“……”这位爷，你解散队伍，我们难道靠你那点工资过活吗？他们愿意接下保护孟辛益的任务，也是因为孟辛益可以拥有黑金级虫捕队伍的资格。 不然谁有功夫跟着孟辛益到处游荡。 沉默代表“是”。 孟辛益懂了，“呵，我这就喊我爸换了你们。” 三人眼神变得犀利。 张愿平给三人递和平友好手势，希望三位大佬稍安勿躁。 “别那么激进，咱们有话好商量。” 能接下黑金级任务的队伍，都是强劲之辈，张愿平额头冒汗，一时间又想不到两全其美，两边都不得罪的方法。 第33章 钱不经花 “你虽然进步慢，但一直有在进步吧。安稳成长不好吗？你父亲不会那么快退下去。”玄清芯坐窗台上，微风吹拂她鬓角发丝，吹散她身上淡淡的忧郁气场。 “不好，我想做魁军。”孟辛益有些不好意思。 魁军没有继承制，以他现在的进步速度，想做魁军，无疑痴人说梦。 “可惜魁军不像中央军，能买位置。”孟辛益遗憾道。 张愿平赶紧打住他这么危险的想法，“四方位魁军是对抗怪物的中流砥柱，若通过交易就能得到位置，城中所有人都得死。” “我知道，我只是说说，南城军又不像中央军，可以让洪徽廉那种人当魁军。” 张愿平和迟柏不惧洪景南，也有这个原因在。 洪徽廉中央魁军位置是买回来的，约等于没牙的老虎，光会嗷嗷，实际上也只会嗷嗷。 职位比较吓人而已，只要钱耗光，他魁军也做到头。 没有实权，绝对不会升职，好看不中用。 “我看到我爸有白发了，没有了孟魁军这个头衔，很难保证家里以后的安宁日子。” 孟辛益把玩着自己手指，看似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的人，其实比谁都关心自己爸爸。 他横行霸道那么久，靠的就是孟魁军，家族再强大，都不如自家强大。 孟辛益始终有一份危机感和责任感，这份责任感不成熟，但让孟辛益始终做个人，不会像洪景南，不拿人当人。 张愿平瞄了眼孟辛益的保镖，忽悠道：“要不这样，我们出任务时，你也像嫂子那样，偶尔跟着我们出任务？嫂子可厉害了，她会做计划，会根据我们每个人的特点，锻炼我们，让我们能一起作战。” 玄清芯摸摸耳朵，怀疑听错，她才指挥过一回吧，得到这么大的肯定，怪不好意思的。 孟辛益疑惑：“你们不是迟哥做队长吗？” “迟老大是队长，嫂子属于友情赞助，不要钱的。她指挥和锻炼方式很牛逼。只是一天，我天赋熟练度从踏级，升至拓级。如果你愿意，有空可以跟着我们。不过，能不能弄点特权，帮我们优先抢几个任务。” 玄清芯：“……”摔，原来张愿平打这个主意，拉个免费的入队，不仅多个战斗力，相当于多个抢任务利器。 孟辛益愣了愣，哎，他之前怎么没想到。 好像可以，他不缺钱，缺作战经验，迟柏等人看着也不像不靠谱的。 “你们不会限制我战斗吧。” 一旁的保镖说道：“孟大少，你随意跟野队出去，安全怎么办，你父亲是怕别人使坏，才让你跟我们组队的。” 张愿平有些生气：“你们什么意思，想说我们坏人吗？” “没有坏人脸上写着坏人。” 孟辛益道：“你们不用太担心，迟柏和张愿平都是学生，能坏到哪里去？” 众人：“……” 小霸王好单纯，正如他的保镖所说，坏人不分职业，学生中也有超坏的，譬如洪景南。 但孟辛益选择相信迟柏。 对保镖说：“反正你们接任务也不频繁，一个月里有二十天都在晃荡。我跟着他们出任务的时候，你们挑一个跟着我，日薪三百，受伤另外算。到时候不用你们出手，看着就成。迟夫人说要你们救我的时候，再来救我就行。” “不要叫我迟夫人，叫我玄清芯，或者小玄。某人不愿意领证，我还不姓迟。” 迟柏眉尾轻挑，有完没完。 “老大，你这就不对了，嫂子都说能领证了，你怎么不去领。” 迟柏吸一口道：“领证需要教会盖章认可。” 呃，教会管着大众婚姻，他们认为，如果你对婚姻忠诚，意志不可转移，那么等一段时间也是应该的。 因此非常任性，只在星期六进行婚姻登记，想结婚，拿号排队吧。 “迟哥，你要去教会等级结婚吗？我可以帮你插队呀。”孟辛益搓搓手，觉得很有意思，他还没去参加过普通人的结婚仪式呢。 他参加过的结婚仪式，都是把教会的人喊到会场地点，当着宾客面前立誓登记。 “好了，现在教会都有人脉，可以择日了，迟哥，你不会当渣男吧。” 渣男是他吗？迟柏突然觉得他们十分聒噪。 玄清芯像个无良渣女，笑眯眯看他们调侃迟柏。 此时手术室绿灯一亮，乌泽临推着医护床出来。 “天呐，暴扣怎么了？怎么瘦了那么多。”张愿平难以置信，之前隆天棋肚子像怀胎七月的孕妇，手臂有他大腿粗。 现在肚子下去了，只剩下之前的三分之一，脸也瘦削了，五官清晰很多，隐约能看出精致的五官。 果然每个胖子都是个潜力股。 乌泽临戴着口罩，领口和帽子被汗水打湿，眼神显露疲惫，“我用了治愈能力。顺带使用机器吸出他沉积体内的部分不良组织。” 不良组织很容易形成难以治愈的病变组织，犹如癌症。 提前消灭，也算是种防治手段。 “谢谢乌医生。”关乎隆天棋身体健康，他们自然不会责怪乌泽临。 正因为知道他们通情达理，乌泽临才擅自做这个决定，他这里是“黑诊所”，所有流程都能从简。 若对方不愿意从简，梁利的拳头也能让人点头答应。 “半小时左右能醒来，最好能住在这观察两天。住这两天我不包吃，费用合起来两万，打折一贝朗，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点九，你们谁出。” 自然是迟柏出，任务中，他每次都会占七成收益，这次事件由玄清芯而起，她的钱都算作家用，没太多能支配的钱，只能他来出。 玄清芯愧疚，又要迟柏破费了。 突然就理解家庭不好的孩子为何总想着出来赚钱，不是他们懂事，而是生活所迫。 她也想快些赚钱。 玄清芯道：“乌医生，隆天棋等会醒来，能正常进食吗？” “可以啊，我出手，自然能好九成，剩余一成，要他慢慢恢复，放心不影响日常活动，只是一个星期内别进行太剧烈的活动，没痊愈前再重伤一次，有神之能都难救。” “成，那他一个星期都住这吧，我们给钱，医生你帮我们看好他。” 乌泽临嫌烦：“你当我护养院呀？” 张愿平转钱，“再给九千九百九十九。” 乌泽临垮下的嘴角一百八十度改变，原来是大方金主，失敬失敬，“咱们好商量。别说在这住一个星期，一个月我都允许。不过一个月就不是这个价了。” “肯定肯定，医生等会配合下，隆天棋醒了，便说我们给了大价钱，不然他会想着逃的。” “可以，我最擅长实话实说。” 玄清芯眼底泛暖光，迟柏小队队友之间的感情真好。 不知道大学时期朋友现在做着什么。 犹记得那段时光，一起打闹，一起玩儿，互损对方农作物长得差劲，收割的时候喊一声，呼啦啦一大波人去帮忙。 热情、纯然、不计较得失…… 希望他们都能如愿实现梦想。 毕竟他们的梦想，都特别朴素，有的想承包几十亩地种果树，有的想开个小型养殖场，有的想改造作物产出。 “我回去给你们做午餐，想吃什么？”玄清芯不能做出钱的那个人，决定出点力气。 最先举手的是孟辛益，“我想吃烤鸡。” “烤什么鸡，一只鸡那么贵。炒饭，我想吃嫂子说的蛋炒饭。” “那是什么东西，米饭不太好吃呀。” “没吃过的闭嘴吧。” 玄清芯点头，“炒饭可以，烤鸡需要时间太久了。” 玄清芯理解中的烤鸡，要腌制，再抹脆皮水，放烤箱吊起烤，皮脆肉嫩，多汁，脂肪带着奇妙香气且能够融在嘴里。 一时半会，肯定做不出来。 孟辛益不知道，“做烤鸡很久吗？不是烤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吗？” “我煲鸡汤吧，适合暴扣喝。” “我与你一起回去。”迟柏道。 玄清芯一个人无法带那么多饭菜，贝斯存放器放料理不方便。 没人理自己，孟辛益委委屈屈，对张愿平说：“你们小队的人，都不喜欢听别人意见吗？” 你说的是人话吗？ “咱们来商量一下以后如何接任务吧。” “这还要商量什么，我直接跟家里说一声就好了。” “任务能随便接吗？你还想不想跟我们行动锻炼了？” “哦。” 玄清芯去梁叔那里买食材，仍是迟柏大款付账，钱方面，迟柏从不与玄清芯计较， 梁叔坐在一张铺了厚垫子的石头椅子上，姿势格外豪迈，火云邪神同款翘腿，拖鞋挂脚趾头上。 “你小子，有女朋友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带回家没多久。” 梁利视线触及玄清芯脖子上的伤痕尤在，那种被打出来的痕迹很容易就能分辨。 “打女人了？” 迟柏慢吞吞道：“没有。” 他不信梁利人脉那么厉害，消息渠道肯定不少，不会不知道。 “梁叔你别误会，他不舍得打我。我旧伤是回来五号城时在车上受到袭击，新伤是昨天跟人打架了。” 反正她打架，打到别人进医院，已经人尽皆知了。 玄清芯彻底摆烂，那么丢人的事情，放上辈子，能被笑很久。 可梁利喜欢玄清芯说辞，不就是打架么，两个小孩打架，何至于找上北城守护军，洪徽廉那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有钱便为所欲为，也不知道他能撑多久。 中央军和张多泽胃口可是很大的，希望他能多撑些时间。 “小姑娘好胆子，下次有北城守护军人再来，找我梁利，别怕他们。” “谢谢梁老板，我多买些吃的。”想到接下来一个星期早午晚都要做点营养餐，玄清芯挑了些米面，接着买了一直没舍得买的鸡肉，她想配些补血补身体的药材，“梁老板，这里有没有红色干果子卖吗？” “什么红色果子干。” “就是吃上去很甜，里面肉是褐色的，外皮红色，就这么大一颗。”玄清芯比划红枣大小，这世界有小番茄，应该也会有红枣吧。 “哦，那种果子，我自己找门路买回来一些，你怎么知道我有的？” “真有啊？我只看见别人吃过，知道很甜，补血。” “补血？”有这说法吗？生意上门，梁利不可能不做，“一千一斤，你要多少。” 玄清芯倒吸气，肉痛，水果就是贵，“能先看看样子吗？” “行呀。” 梁利从柜桶内，拿出一罐干果子。 玄清芯定睛一看，这不是红枣，是枸杞。 超大一粒，比寻常红枣大一点，变异枸杞吗？ “梁叔，你买这个不会是……”肝肾虚吧。 玄清芯的表情微妙。 梁利感觉出来了，玄清芯是个懂行的，“小姑娘知道挺多的，还买吗？” “买呀。给我一两。” “迟柏这么年轻就……” “梁叔，这东西，不止那么点功效，都说了，能补血。受伤过后少量吃，也可以的。” “小年轻，那么猛，受伤了？” 迟柏疑惑，两人在说什么加密内容，表情为何如此猥琐。 梁叔的视线往他下身瞄的时候，迟柏反应过来，手指敲了敲玄清芯头顶。 “少造谣。” 玄清芯捂着头顶：“嗷，我没造谣呀，就是给隆天棋煲鸡汤喝的。” “哈哈哈哈……”伴着梁利爽朗的笑声，两人走出食材店。 迟柏阴沉脸，玄清芯吐吐舌头，她真不是故意的，说出给伤者食用的时候，她没想到梁利车速那么快。 话说回来，一顿饭，花了快两千，钱不经花。 玄清芯都有些想卖掉小番茄填补空缺了，一棵变异番茄，如今黑市收购价怎么也能达到三四十万。 想只能是想，卖是不可能卖的，小番茄持续不断供应小番茄，舍弃它，以后从哪里搞新鲜水果吃。 煲汤、煮米，炒饭，玄清芯指导迟柏帮忙处理食材，他厨艺不行，切点骸虫肉丁还是可以的。 煲完汤的鸡肉撕开，撕开加盐加油炒干，柠檬叶磨粉加进去提香。 不算太成功的鸡肉肉松，主要没太多时间做精细，勉强当零嘴。 第34章 一语成谶 一顿饭做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玄清芯用几个保温盒装着，急匆匆回到诊所，天快黑了，她饥肠辘辘，其他人也差不多。 到达的时候，孟辛益有两个保镖出去了。 他们不认为一个普通家庭出来的人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所以自己去找吃的。 吃货迟柏得知后，眼前一亮，多出来的两份，他可以代替他们吃。 玄清芯没注意迟柏的小算计，发现隆天棋醒了。 上半身被床抬起来坐着，精神状态不错。 病房内其他人言笑晏晏，他却很安静，或许清楚自己踩雷属性，所以不愿意插话。 张愿平和孟辛益倒是谈得欢快，一见如故。 饭来了。 孟辛益意犹未尽止住聊天，拍拍张愿平肩膀道：“跟你说话真痛快，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张愿平挡住他手，龇牙，“很痛啊哥们。” “没事，乌医生在呢。” 诊所里不怕被打坏，乌泽临可以妙手回春。 玄清芯打趣道：“乌医生会感谢你们，又能收一次九九九九。”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笑了。 张愿平搞怪捂着肚子，“嫂子来了，快快快，我好饿。” 孟辛益斜睨他，“你不用这么激动吧？别一副没吃过好东西的样子。” “你不懂。”张愿平帮忙摆小桌子，然后拿保温盒，反正这里没有其他人，用餐不影响。 “会不会弄脏乌医生的地方。” “不怕，富人不住院，穷人也不住院，他这里就是给我们这些虫捕者偶尔住的。” 但虫捕者会来诊所看病吗？答案是否定的，虫捕者更愿意相信正规医院。 打开保温盒，香味扑鼻而来。 隆天棋耸耸鼻子，使劲吸气，“好香呀。” 炒饭色泽金黄，粉色的骸虫肉和点缀上面的香葱，为炒饭增添了增强食欲的色。 “这道菜叫什么，我没见过。”孟辛益暗暗吞口水。 “炒饭呀。”张愿平道：“我不是说过了吗？” “米饭不是白色吗？” 刚看完一个病人，乌泽临都准备去梁利那里吃饭了，先进来瞥一眼，走不动道了。 真香，味道肯定不差。 乌泽临笑盈盈来凑热闹：“我也没吃过，能吃点不？” 迟柏拒绝：“你去梁叔那里吃。” “咱俩做两年朋友，蹭顿饭怎么了？” “滚远点。” “不要～”乌泽临外表斯斯文文，认识久了，本性便会暴露。 纯纯的无赖。 毕竟正常人，不会有奇葩的一贝朗打折法。 玄清芯眼观鼻鼻观心，先舀了碗汤给隆天棋，“你喝这个，喝完再吃饭。” 至于炒饭，玄清芯拿着饭勺，给每个人盛上满满一碗。 “不够吃再找我。”她特意转头对迟柏说，希望他能收敛点。 迟柏埋头干饭，当听不见。 孟辛益和他的保镖维持高姿态，佯装见惯大世面的样子，接过后，慢条斯理吃。 吃着吃着，速度加快。 隆天棋喝完汤，胃口大开，速度干两碗。 迟柏更快，第四碗了。 张愿平稍微落后，乌泽临与张愿平速度持平，向第三碗进攻，但有可能实现弯道超车。 迟柏还想吃，玄清芯看着三大保温盒都快被他们干到底了，暗地里踢了迟柏一脚，“家里留了点肉松给你，回家再吃。” 玄清芯很不好意思，招待客人只用了炒饭，已经很失礼，结果量还预算少了。 迟柏乖乖放下碗筷，玄清芯给他盛了半碗鸡汤，再将装肉松的盒子拿出来。 “这是小零食，用鸡肉做的。”玄清芯抱歉一笑，“今天太急了，没有足够时间做更多好吃的，下次一定准备丰盛大餐。” “这已经很丰盛了呀。” 隆天棋不明白，鸡汤、炒饭、肉松已经是超级豪华的餐食配置了，玄清芯不需要愧疚。 玄清芯并不愧疚，只是经历过物资丰饶的社会，知道这点东西，不适合用来招待贵客。 孟辛益毫不在意，叉了点肉松进嘴里。 由于时间限制，鸡肉松并不算松软，可里面加糖加盐又有清淡的柠檬味，越吃越上头。 他夸奖道：“好吃。” 本以为玄清芯是扛大刀的母暴龙，结果认识后，才知道她非常温婉贤惠。 玄清芯会打洪景南，肯定是那死东西做了不厚道的事情，激怒人家。 吃货就是如此双标。 隆天棋想多吃些。 乌泽临出于专业角度，建议他不要吃了。 他的胖，不是吃撑吃出来的，是营养剂导致，胃容量很小，甚至比不上玄清芯。 再吃下去，他胃会出毛病。 隆天棋咂咂嘴巴，只好停下。 眼巴巴看着别人把装炒饭的锅刮得干干净净。 孟辛益懒洋洋地打嗝，“真好吃，我去过那么多饭店都没有这道菜。我能连续吃上半年。小玄有这手艺可以开家餐馆，你要开吗，我可以出资。” 大家都觉得可行，光这炒饭，就是一绝。 玄清芯：“……”她尝过大厨的手艺，今天的炒饭，是好吃，却没大火猛炒的锅气，更没有酱油增加味道层次。 她自己打分，十分满分只能打七分。 “嫂子开饭店也挺好的，不用面对那些是是非非。”张愿平真诚道。 “不了，开饭店，并不能让我打赢洪景南。”玄清芯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如果你们喜欢，可以教你们，很容易做的。” “又教？你知道一道菜的配方值多少钱吗？别随意教了，我们会不好意思的。” “你们要给钱学也成呀，我不会拒绝，不过钱少了，我不教。” 玄清芯清晰表达自己的意思。 要么免费学，承了人情。 要么交巨额学费。 孟财神吃过还想吃，这顿吃完，已经想着下顿也吃，心心念念都是炒饭了。 既然玄清芯说了能教，他一拍大腿，“没问题，我学，学炒饭，十万贝朗够不够？” 众人：“……” 玄清芯噎住，大好人呀！十万学一个炒饭。 “食材你自己准备。”厨艺也论天赋，万一又是一个迟柏，十万花完都未必能炒个正常口味的饭出来。 孟辛益爽快转账，表示等她和迟柏有空，就去找他们学。 玄清芯收到钱，笑眯眯地对迟柏道：“看，我能养你了。” 其他人羡慕麻了。 迟柏是不是上辈子拯救过全人类，这辈子才有那么爱他的女朋友。 迟柏木然，进了玄清芯口袋的钱，就是她的，他没有支配权。 说养他，其实只是说说。 等外面吃饭的两个保镖回来，留下来的保镖向他们得瑟今天的晚餐。 两位保镖顿时懊悔，他们去吃的餐食，很寻常，甚至可以说难吃。 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只有内城顶级餐厅能享受到。 不过后悔没用，三位保镖走到一旁嘀嘀咕咕，没人知道他们说什么，他们脸上没有不愉快的情绪，最后还互相击掌，说一言为定。 大概是商议好后续跟随孟辛益的事情，然后意见达成一致。 晚上八点，大家都散了，迟柏揪着乌泽临，明算账，“吃了我一顿，隆天棋明天早餐你负责。” “咱们关系，哪用说这些，负责，负责。妹子明天还带餐食过来吗？我可以出钱买。” 乌泽临积极热情，恨不得隆天棋在这住上半年，他好蹭饭菜。 “明天我要回学校，学校没通知不用上课，送餐可能要晚上了。隆天棋会做粥，午餐你们吃粥应付一下。” “都毁成那个样子了，你们回去能做什么，免费劳动力吗？”乌泽临满腹牢骚，叹气不已。 没想到，他一语成谶。 第二天，他们果真成了免费劳动力。 学校大门重新建好，崭新的刻字金属牌匾立在大门一旁，未曾挂上。 搬运工具载着大量切割好的植物运送出来。 变异植物已经全部清理完毕，但路面还需要机器和人合力平整。 全体学生自然成了免费苦力，学校要求他们做细致的清洁工作。 麦克在校门口集合植物院的学生，色眯眯的眼神难得显露正经之色，叮嘱道：“现在早上七点半，你们听从学生会安排，挑些工具，配合机器，粉碎地上的树叶、种子、垃圾。期间的表现，会成为期末分数的一部分。帮忙工作到下午四点才可以回去，别让我知道你们偷藏种子，学校门口有天赋者守着，被发现了，开除处理。” 玄清芯蠢蠢欲动的小心思压下去，她还想着浑水摸鱼呢。 麦克忧心忡忡离开，没心思跟他们解释任何事情，地下种植基地被爆出来，他即将被接受调查。 两天过去了，只查出几个贪污的，还有十多个其他组织派来潜藏学校的“扫地僧”。 整个校园活像被捅穿的马蜂窝，随着调查深入，不断有麻烦事接踵而至。 掌控植物袭击学校的凶手找不到，副校长急得快高血压晕厥，更糟糕的是，洪徽廉拿着中央军的名头搅进来。 麦克对此怨念十足，他这老师身份恐怕做到头了。 玄清芯看着他离开前愁苦的脸，心底幸灾乐祸，希望麦克快点滚蛋。 没老师管学生，学生也不敢太偷懒。 学生会的人当监工呢，至少做做样子。 玄清芯被分配到植物院废墟边捡树叶树枝，昨夜吹东南风，城内打雾。 雾不重，却让本来鲜嫩的树叶粘在地上。 没有针对性扫树叶的那种清洁工具，机械人不好使，唯有靠人力。 玄清芯去领手套和安全帽，穿戴整齐，才跨过一片乱石废墟，慢吞吞工作起来。 她捡起几片叶子，眼熟的很。 边缘锯齿状，长得像手掌，手感很轻，嫩绿叶片随风摇摆，特别像裙角扬起。 葡萄叶子。 左右看看，搬开一堆碎石，下方压着一根被切割过的葡萄枝条，枝条上没有叶子，很粗壮，芽倒是完好的。 种子不能带走，枝条应该能吧。 书上可没教扦插嫁接，图书馆也没相关书籍。 玄清芯赌学生会不知道这点。 怀揣小心思，她走向学生会那边。 “学姐，这个枝条，我能带回家做标本吗？” 学姐瞅了一眼枝条，又看了看玄清芯，“你叫什么名字。” “玄清芯。” “植物院的？” “学姐认识我？” 昨日打架事件，都传遍了学生会。 学生会的人几乎都是社会精英家庭出生的，看不起洪徽廉，更把洪景南当笑话。见他倒霉，背后嘲笑了很多遍。 “就是你把洪景南揍进医院吗？” 谣言已经传得这么离谱了？ 玄清芯摇头，否认三连，“没有，你们不要误会，他进医院真不是我做的，我没伤他的本事。我自己倒进医院了。” “没关系的，我不是要责怪你。这东西你拿回去吧，只要不是种子就行。” 木头、藤条、全都会当成垃圾，拉去焚烧厂。 好浪费！ 得到学生会成员允许，玄清芯赶紧多带些枝条或叶子回去。 眼熟的，陌生的，全都打包，捆一起，等会打包放进贝斯存放器。 她认真“打扫”的时候，不远处洪景南几个跟班在交头接耳，不怀好意的视线不断在玄清芯身上扫来扫去。 “洪哥伤得很重，植物在他体内扎根了。医生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人救回来。” “这个女人，害我两天被洪魁军关着，三餐都吃营养剂，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你们要不要一起。” 洪景南不在，他们无处发泄戾气，急需找个人来欺负一下。 “不太好吧。”两个女生想起之前在测试中心厕所听见的恐怖之音，背部发凉。 貌似玄清芯就在那会儿之后发生转变的。 她们暗地里嘀咕过玄清芯身上多了分邪性。 洪景南实力高玄清芯太多，又有骸器在手，差距大得任何武器都无法弥补。 即使枪杆子在手，biubiu也不成。 洪景南有盾牌类骸器，光这点，玄清芯就完败。 偏关键时刻变异植物出来捣乱，创飞洪景南。 所有人都不落好。 她们不想霉运波及自身，劝道：“洪哥没醒，私自行动，洪哥会骂人的。” 另外两个男生也怕洪景南事后追究他们多管闲事，但一点报复性行为都没有，洪景南可能会认为他们不关心他，到时候换跟班怎么办。 他们开始想骚主意。 “要不，我们轻轻教训一下，别太狠。” “怎么教训？” “这样……” 第35章 高空上的办公室 玄清芯专注寻找植物枝干，不亦乐乎。 想想把这些拿回去都种活，她将拥有一块超多绿植的地盘。 场面太美！她捡的动作更勤快。 洪景南小弟们互相挑了挑眉，开始行动。 两名男生佯装要换地方劳动，一步步靠近。 捡完一个地方的垃圾，玄清芯站起来，伸伸懒腰。 后方左侧有人突然冲出来撞她。 玄清芯差点摔倒，右侧恰好有人挤过去，挽她手臂，“你没事吧。” “没……没事。” 扶她的人没等她说谢谢，迅速松手，玄清芯差点又摔回去。 抬头看的时候，身边没有人。 学校里，有热衷于助人为乐不图名的人吗？ 玄清芯满头问号。 与此同时，身后有人喊她，“玄清芯。” “谁？” 气场两米八的沐立辰，负手站在她不远处，彬彬有礼笑着道：“校长让我带你去校长办公室一趟。” 与沐立辰形影不离的禾逸也在，眼中少了自负，多了些苦闷。 禾逸知道，学校有个更强的学生，也就是迟柏，他想挑战他。 奈何迟柏木头属性太强，今天禾逸去找过他，提出挑战，使劲挑衅他，他居然都不接招，也不生气。 禾逸生平没遇到这么佛系的人。 他问迟柏为什么不接受挑战。 但凡有血性的男人，都该证明自己才对。 迟柏不接受挑战的原因，很简单，要养老婆。 如果受伤了，就养不起了，所以拒绝。 禾逸如果愿意出赌资十万一场，他才答应。 注意，是禾逸独自出赌资，禾逸赢了，一贝朗都没有。迟柏赢了，拿十万。 可谓空手套白狼终极版本。 昨晚玄清芯一下赚十万，迟柏表面不在意，内心深处却觉得自己也该具备赚十万的能力。 说好他赚钱养家，现在保命符反过来养自己，莫名心梗，不开心。 有点怀疑玄清芯是不是要离开自己。 既然玄清芯想多点钱傍身，那他多赚钱也可以的。 不能因为钱的问题，让玄清芯跑了。 不知道还有这层关系的禾逸，气成河豚，甩手走人。 禾逸心中，决斗是神圣的，用钱来决定是否接受决斗，太侮辱这项神圣活动了。 听说沐立辰过来找玄清芯，他也跟着过来，想知道，究竟什么样子的女生，迷得迟柏七荤八素。 刚捡完“垃圾”的玄清芯，灰头土脸，手套沾满泥土，头发也沾了两片翠绿的碎叶。 而其他人，还是干干净净的。 对比之下，她像个乞丐。 禾逸相当嫌弃，低声对沐立辰道：“浑身搞得那么脏，迟柏眼光真差。” 沐立辰斜睨他，“不要只看表面，一个努力的劳动者，永远没办法跟偷懒的那部分人比拼优雅的，我们应该表示尊重。” 被沐立辰变相说他和自己偷懒，禾逸剑眉微蹙，“连你也喜欢这样的女人？” “你这样理解我说的话？”成熟稳重派的沐立辰，一句话反拿捏他。 禾逸气死，又反驳不了。 明白自己无理取闹，可他心情不爽，看玄清芯更不爽。 随着学生会会长一句称呼，玄清芯周围十米范围，迅速自动清空，不是不想跟沐立辰打交道，是沐立辰来找玄清芯，必然为了打架的事情。 他们那天，嫌事情不够大，还阻止过别人通知学生会。 若冲突爆发开始就通知学生会，绝对不会闹到洪景南送医院重症室。 追究起来，他们也要负有一部分责任，故意起哄，激化矛盾。 玄清芯内心也在狂喊，惨了惨了，审问的人找上她了。 强如毕灵媚都害怕沐立辰天赋，她自然更怕，怕沐立辰又是另一个读心者，毕竟她是能在反抗军聚会中，心里想着“王是傻逼”的傻蛋。 “什么？”玄清芯结巴道。 “校长让你去一趟校长办公室，跟我来吧。” 沐立辰重复一遍，笑得如沐春风。 嘶！第一次感受笑得吓人是什么概念。 玄清芯不敢逃跑，禾逸就在旁边，他可是号称学校最强战士的学生。 “等我一会。”玄清芯连忙用贝斯存放器收起那些枝条，慢吞吞的。 “最好快点跟上来，这可能是你的机会。”什么样的机会，沐立辰没说明，转身离开。 玄清芯在逃与跟随之间，左右摇摆，最后选择跟随，始终要面对的，除非她放弃良民身份。 “等等我。”玄清芯跟上去。 沐立辰露出不出所料的笑容。 学校很大，并不是传统意义那种大，它包括立体空间。 土地宽广，高空的那部分，也属于巨型级的。 校长办公室就在高空上。 一行人来到学校操场，操场分几个部分，运动馆、升降馆、还有露天空间。 玄清芯射击课程就是在运动馆进行。 这回，他们一行人进入另外的升降馆。 升降馆极具科技感，墙体严丝合缝，线条设计感特意圆滑流畅。 高大的门卫肃然站立，见沐立辰来了，他们上下打量三人。 “上机。” 沐立辰让禾逸与玄清芯等一会，他先去旁边的验证机验证身份。 证明是本人后，门卫侧身让开，允许他们进入升降梯。 玄清芯踩上去，这梯，不是传统密封升降梯，而是一块有十平方左右的椭圆形平台。 人站在上面，地面亮起两圈蓝光，沐立辰在边缘的光屏上操作，它便平稳上升。 一直升高。 离开体育馆，进入高空。 平台边缘有护栏，上下却没有吊索之类的的东西。 玄清芯惊讶张大口，哇，令人惊喜的赛博风格。 禾逸与沐立辰站一起，都不管她。 她径自走到护栏边，扶着护栏看下方。 迟柏小队一直在南城活动，玄清芯以为，五号城并不大。 其实，是她没从高处看过，南城区域面积是最小的。 与内城贴得很近，而西边，才是拥有最广阔区域的地方。 一眼看不见尽头。 建筑起起伏伏，好几个建筑构造非常有意思，哥特式风格，华丽繁复，浮夸奢靡。 玄清芯没掩饰自己是土包子，走来走去，把东南西北城的风貌看个遍。 禾逸好几回想呵斥她，被沐立辰眼神制止了。 沐立辰比较想观察玄清芯，她享受的神态不似作伪，笑容真切，眼眸清澈见底，确实单纯在享受。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玄清芯拨弄吹乱的发丝，努力听清沐立辰的话。 “有人在你衣袋里放了些东西。” 玄清芯愣住，伸手进衣袋，捡出几粒种子。 像某种瓜的籽，捏上去水水的，还没成熟。 玄清芯啧啧称奇：“放这种货色的种子陷害我，是想告诉别人他们很无知吗？这东西根本发不了芽。你们看见陷害我的人长什么模样吗？” 沐立辰低声笑：“你看问题的角度，挺有趣的。” 禾逸嘴角抽了抽，不赞同有趣这个观点，“别人在害她，她竟然在质疑别人计策。如果是我，我会想他们为什么要害我，并且把他们打倒。” “报复回去可以有，但别人害我，错的人是他们呀。我为什么要反省自己，这不是犯贱吗？” 禾逸心灵再次受伤。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迟柏和玄清芯，都是奇葩。 旁观的沐立辰大笑，深觉玄清芯说得有理。 十分钟后，平台并入一处高空建筑。 建筑内部风格庄严简洁，墙体以白色褐色为基调，令人大气不敢喘。 玄清芯跟着沐立辰踏出升降平台，去往校长办公室。 又走了大概五分钟，他们才到达目的地，在一处黑色推拉门前站定。 沐立辰按了下旁边的门铃，“我是沐立辰，请求校长会见。” “进来吧。”声音苍老而威严。 玄清芯一路上刻意放松的心神一下子紧张绷紧。 沐立辰推门进去，喊玄清芯一起进，禾逸乖觉留在外面。 玄清芯走进去，环顾一圈，房间风格很典型的干部风，柜子规规矩矩放两边，沙发摆中央，超大落地窗户那端，有张大木桌。 木桌很旧了，边角被磨得包浆发亮。 这里没有想象中的高科技产品，一切都非常…… 嗯，普通。 这是玄清芯心里的评价。 “玄同学，你好！” “校……校长好。”玄清芯站得板正，沉默数秒后，她鼓起勇气看向校长。 坐桌前的老者大概六七十岁的样子，玄清芯是按照上辈子老人家的岁数来形容的。 老人束了一尺长的胡子，脸色红润，有点像印象中的魔法师。 但高领毛衣和胸前极具未来气息的金属吊坠，又减去了几分朦胧神秘感。 大概就是那种赛博魔法师。 “玄同学，坐那边吧。”校长指着中间的双人沙发，玄清芯不太想坐，“校长，你让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先坐吧。”校长和善笑道。 要求她坐下，怕是一时半会走不了。 玄清芯没再坚持，坐沙发上。 沐立辰顺势坐她旁边，依然一脸温和。 玄清芯撇撇嘴，看来她逃不开被沐立辰查验了。 一老一少耐心十足，也没有上来就给予定罪的骚操作。 校长声线低沉缓慢，“玄同学，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跟洪景南打架吗？” “我说了，你们会信吗？” “这取决于我们收集的证据。” “那你们查吧。”玄清芯摆烂，“反正什么证据我都接受。” “不怕证据都对你不利吗？”沐立辰道。 “我一个普通人，有权利介入调查或改变吗？”玄清芯无比清醒，“你们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我都没办法改变。打架原因，有必要知道吗？” 玄清芯推测过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最坏结果，不外乎成为罪民，她现在什么都没有，想抗争，无疑以卵击石。 “小玄同学，你要相信，我们喊你来，是想了解详细事发经过，不能只听洪家那边的一面之词来做判断。放心，我没有偏袒的意思。”校长安抚语气有令人放松的力量。 “你们都是我的学生，我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如果不能，我们也会尽量帮你们解决矛盾。” 玄清芯垂着眼睑，靠着沙发。 娓娓道出那天的情况。 她没有夸大双方的错误，如实叙述当时的情景，非常理性，措辞相当谨慎。 “无论最终结果怎么样，我希望，不要迁怒救我的迟同学。” 校长和沐立辰，其实内心都偏向玄清芯。 她说得太有条理，不像当事人，更像公正的旁观者。 “我们需要看你有没有撒谎，你愿意接受检验吗？” 玄清芯不想接受，她不想向任何人展露心扉。 “是指读心那种检验吗？” 校长戏谑地笑：“沐同学，看来同学们都把你当成魂灵骸虫了。” “校长。”沐立辰无奈，示意他别开玩笑。“我的天赋不是读心。” 校长为他辩解：“对的，他只是看你心中的好与坏。” “哦！” 她做过最坏的事情有什么来着。 顶撞外婆，跟室友吐槽明星衣着发型，给外卖店家给差评，还有给师兄的猪喂瘦了十斤…… 对比洪景南做过的恶，她简直是仙界小白兔，纯洁无害。 玄清芯突然想到某件事，她偶尔会想偷窥迟某人腹肌，算不算坏。 应该不算，顶多算社死。 算了，死就死，她不给沐立辰验证，估计走不出这里。 “要怎么看。”玄清芯问。 “双手放我手上。”沐立辰张开双手，手指纤长粉嫩，没有茧，能当手模。 玄清芯赞叹有钱人的手，就是漂亮。 她双手递他手中。 沐立辰能感受到玄清芯在抖，为缓解她的紧张，“放心，很快的，一会儿就完事了。” 更紧张了！ 双掌彻底接触刹那，玄清芯脑袋似被人重击一下，陷入半昏迷状态，歪在沙发上。 不怪毕灵媚谈沐色变，无法用力，灵魂半出走，眼睁睁感受自己脆弱，沐立辰能力太bug了。 沐立辰闭上眼，侵入玄清芯魂中世界。 “让我来看看，你能带来什么惊喜。”一层黑暗迷雾拦在沐立辰面前，那是心理层面用来排斥他进入内心的具象通道。 黑暗、曲折，沐立辰对此很熟悉，他伸手，直接撕开那层阻挡。 第36章 沐立辰的天赋 跨进玄清芯的魂力世界。 沐立辰震惊站立原地，久久无法进行下一步。 以往他看过的人，无论是谁，都没有玄清芯展示出来的宏伟，这是何等开阔天地。 天空浅蓝，带着几片云彩，很高很高无法，尽头不知道在哪里。 这是他的能力，如果一个人的心胸足够广阔，能容纳无数观念与文化，那么具象化的世界将无比宽广。 玄清芯不止的精神具象世界内，不止大，还格外美。 天空下，是大片明净的心湖。 心湖中央，矗立连绵绿色山峰，山峰上有一座座奇特的建筑。 青色瓦片遮盖着屋顶，斜飞的屋檐非常精致，古朴、庄严、肃穆。 它们建在山峰最高处，巧夺天工，宛如神界之人所住的地方。 周边绿树遍布，很多见过或没见过的植物都出现在这。 那片迷雾后，竟然是如此景色。 如果玄清芯也能看见的话，一定脱口而出，那是她最想去的旅游景点之一。 可惜，“你我本有缘，一切皆没钱。” 玄清芯没钱，所以没机会去。 她对于这些仙山似的建筑，仅靠为数不多的图片和自己的幻想来索造的。 沐立辰感觉很有意思，同学都说玄清芯是种植高手，但没见过她种东西。 现在倒是有点相信了，光她具象世界内的光景，便可知道，她对植物情有独钟，并没有城内人对它们的恐惧心理。 他缓慢靠近，落在建筑的走廊上。 还没开始走动，一阵清脆的鸟鸣响起。 一只五彩鸾鸟飞过山顶，落在走廊护栏上。 它通身渐变色彩的羽毛，眼眸黝黑。 歪着头，好奇打量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何在这里。 这只鸟很大，鸟喙带钩，爪子十分尖锐。 有些人的具象里，会出现守护兽。 跟外面那层黑暗迷雾差不多性质，而且会更加主动攻击。 鸟儿虽然漂亮，但危险性太高。 沐立辰还没探明白这个地方，不敢招惹它。 鸾鸟见他不说话，也不移动，张嘴鸣叫一声。 嘹亮的嗓子传得很远，沐立辰不知道它要做什么，紧接着，他就知道了。 天边出现无数黑影，它们正在飞速靠近，各色各样的鸟。 它们应召而来，有的盘旋空中，有的立在枝头，还有的，就停在廊檐上。 沐立辰一动不敢动，他没想到，有人具象化能如此美丽，美丽又带着致命的危险。 如果只是一两只守护兽，自觉可以对付，这么多，绝对是准备群攻他。 这样下去不行，他来这，是为了找到玄清芯的“坏”。 每个人都有善恶一面，这是他拥有这个天赋后，对天赋进行了定义。 定义就像道善恶分界线，他看到的具象会自觉按照定义划分好与坏。 他进来有一会儿了，还没看到“恶”的那一面，不能就这么出去。 鸾鸟依旧盯着他，拍了拍翅膀，叫了一声，似乎质问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沐立辰听不懂，也没做任何动作，鸾鸟却不满。 再叫了一声。 见他无法回应，它长长鸣叫。数万鸟儿应声飞起，万鸟盘旋，准备扑向他。 沐立辰深吸一口气，好霸道。 鸾鸟俯视他，先礼后兵，“我已经问你为什么进来了，你听不懂是你的事情，你不接话，就别怪我了哟。” 沐立辰握紧拳头，做好准备失败，等会再进入一次的时候，隔壁山峰上的钟自动敲起来。 咚，咚，咚……钟声悠远悠长，每一下，似乎都敲在心房，自动净化万物戾气。 鸟儿们的攻击戛然而止。 万籁俱寂，只余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洗礼。 沐立辰捂着心脏位置，震惊得失声。 满是算计的眼眸瞪圆，长久以来的压抑被钟声一扫而空。那些探究别人精神具象世界后，堆积灵魂深处的污秽通通消失不见。 太不可思议了，沐立辰弯下眉眼，他对玄清芯好奇是对的。 深深感受着难得的惬意，一时间忘记了危险。 鸾鸟愤怒地瞪了眼沐立辰，从鼻孔喷出热气，“嗤”算你好运。 展开翅膀飞离，沐立辰舒了一口气，他加大魂力输出，打算速战速决，不能别人具象里停留太久，会受同化的。 身后建筑紧闭的大门吱呀打开，沐立辰跨进去，他刚才探寻恶的踪影时，便感应玄清芯的恶在里面。 进入这地方，他被惊了几遍，到了建筑内部，见多识广的沐立辰亦有了头皮发麻的感觉。 正前方，端坐着无数穿长袍的人物泥塑像。 泥塑像基本都是慈眉善目的，他们似乎在俯视众生，又似乎只注视着他，脊梁莫名挺直起来，才勉强接住那审视。 玄清芯若在场，一定会社死，一定会的。 泥塑像的人物形象，有观音菩萨，有毛爷爷、还有助人为乐雷同志、更有诗仙诗圣他们老人家。 还好他们都看不见，她也看不见。 沐立辰打量周围，这很像个神殿，可说它是神殿，又不准确，因为有几个拿着半自动远程武器。 神不需要那种武器，而且一个人，不可能信仰那么多神灵。 而众多塑像，共同面朝着一个巨大的笼。 笼子有五米高，沐立辰刚进来时已经注意到，但他心神被那些塑像吸引，回过神，才发现，里面匍匐着一只灰黑色动物。 层层叠叠的鳞片十分惹眼，泛着金属光泽，。 沐立辰心脏怦砰跳，就是它了，它就是玄清芯心中的恶。 灰黑色，证明玄清芯并没有做过他定义的极恶之事，就是普普通通的人。 若不是她牙尖嘴利反驳，光看这个精神具象，他会以为她是温驯的女生。 除了刚开始的鸾鸟，沐立辰首次接触这么干净的地方，本来想多待一会的，可鸾鸟在外面飞了一圈，又飞回来了，比之刚才凶戾，翅膀扑腾着。 沐立辰立即退后，向笼子靠近。 靠近过程中，笼中的动物苏醒，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宛如两把小扇子。 它甩了甩头，脚步声虽然很轻，但它敏锐听到了。 当它转过头时，沐立辰深吸一口气，这是骸虫？ 牛头、鹿角、蛇躯……胖胖的。 沐立辰莫名想到龙，但这是q胖蛇型版的，跟传说中的龙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灰黑色龙宝宝对着沐立辰眨眼，水汪汪的眼睛，特别像小狗，跟危险的恶搭不上边。 不过这有可能是被笼子关着的原因。 沐立辰虽然能够看穿人心，但他非常自我，在玄清芯的善恶世界内太舒坦了，忍不住想干点坏事。 既然玄清芯将恶关起来，那么他释放出来呢？ 看着普通的女生，释放恶后，能有多大惊喜呢。 沐立辰嘴角勾起漫不经心的笑意。 龙宝宝双爪捉住笼子，更认真打量这个闯进来的人，高兴地“嗷嗷”几声，“要玩吗？要跟我玩吗？” 沐立辰瞥见笼子上一个栓子，他伸手，碰触到笼子材质。 居然是木头，很暖和的木头，手感细腻，泛着浅浅的金色。 校长那张桌子都没有这笼子材质好。 沐立辰不再犹豫，拿下栓子，然后打开笼门。 龙宝宝脸色变了，警惕看了看周围的塑像。 “擦。” 我关我自己，关你什么事。进来这里，跟它玩就行，还用你多管闲事。 龙宝宝尾巴一甩，啪嗒把笼门关回去，爪子一勾，将栓子放回原位。 缩回去后，对着他骂骂咧咧，笼子上闪着各种文字。 毛爷爷语录、道德经、现代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 沐立辰看不懂这些文字，但他知道，是玄清芯内心将某些事情划清了界限，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都有她的标准。 这是她自己划定的，比他制定的善恶标准还要严格，无人能更改，除了她自己。 他哈哈大笑，笑得眼泪快掉下来了。 沐立辰从玄清芯精神具象世界出来，玄清芯重新有了力气，坐直。 “你干了什么？”有没有看到她想偷窥腹肌的事情。 沐立辰进入她的精神世界，她本身也需要消耗精气神，说完一句，她头有点晕，绷直的腰又软了下去，往后倒。 握住她手的沐立辰使了使劲，让玄清芯倒向他怀里。 在即将倒入沐立辰那边前一秒，玄清芯肩膀用力一扭，让脸扭了个角度，磕到沙发上。 沐立辰哭笑不得，好一个贞洁烈女。 这一下，把玄清芯磕惨了，鼻子撞得通红。还好沙发够软，不然她鼻子要去做扶正了。 沐立辰扶起她，温声问：“没事吧。” “你觉得怎么样才算有事？”玄清芯对这姓沐的观感很不好，他侵入她精神世界了，她却一无所知。 “我有个问题，不知道玄同学能否解答。” 玄清芯：“我能选择不解答吗？” “不能。” 好气！ 玄清芯想抽出还被他握住的一只手，抽不出，他反而越握越紧。 玄清芯生怕他再一次用天赋，“你问吧。” “你精神具象里有一座类似神殿的地方……” 当沐立辰说起那些人的形象，玄清芯只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没脸见人了，若放在种花家，会被笑死的。 可她还要应付沐立辰，不能随便一个理由敷衍。 玄清芯干巴巴解释道：“那些大概都是我想象的英魂形象吧。” 英魂吗？ 沐立辰点头，也说得通，借英魂看守着自己心中的恶，很好的主意。 “那个关押动物的笼子呢？上面又刻了什么文字，古文字中，我好像没见过。” “有没有可能……那些不是字。”玄清芯感觉灵魂快要出窍了，脑袋要炸，努力憋出两个字：“是画。” 都说种花家文字由画演变而来，这么说，应该也没毛病。 沐立辰看得出她心不在焉，整个人蔫掉，像朵缺水的花。 他笑着摸摸她头。 玄清芯瞪圆眼，我跟很熟吗？为毛要摸我头顶。 水汪汪的眼睛，很像笼子里的小怪物，特别萌。 沐立辰眼神愈发温柔，拍拍她手，像安抚小动物，“你先出去吧。我跟校长说点事情，等会带你去下面。” 玄清芯坐立不安，早就想离开。 她走得超快，拉开校长室的门出去。 禾逸还在外面，乖乖等待。 他冷漠哼了哼，非常不待见她。 玄清芯耸耸肩，干脆坐地上，午餐她做了饭团，拿出来慢慢吃，吃得喷香。 禾逸快要被迟柏和玄清芯无视他的行为气吐血。 校长室内。 校长别有深意一笑，“沐同学似乎很喜欢玄同学。” “她很有意思，具象化的世界内，比当初那个被筛选出来圣女要干净。我在她世界里一趟，有很奇妙的经历。”从来没那么舒心过。 尤其钟声响起，众生灵俱寂，灵魂得到洗涤的神奇感受，沐立辰深深印在脑海，余韵犹在。 “无论她的天赋，往后会发展出什么能力，她都必须在我们这边。” 校长领会沐立辰的意思，“洪徽廉那边比较难搞。” 他能坐在中央魁军位置好几年，证明有两把刷子。 “结果如何，她都处于劣势。”就算是沐家插手，司法仍会帮洪徽廉，洪徽廉是中央军的人， 中央军虽然经常被他们嘲笑是废物回收站，但纨绔们背后都有不可小觑的势力。 他们的家里人将他们踢去中央军，自然是想给他们一个去处，找点工作，别总是到处闯祸。 洪徽廉没退位前，玄清芯都不可能赢，她没有筹码，除非中央军自己狗咬狗。 校长与沐立辰不是反抗军，但他们是城中策划反棠王的势力联盟，暗中助力反抗军与罪众。 反棠王计划，是从那场二十万死人开始的。 有关棠王，他们联盟势力能展开的调查不多，还比不上反抗军自由。 棠王此人，一向深居简出，每三十年轮换一次，却能保持第一实力，太奇怪了。 像个怪物。 联盟内的人对此早有怀疑，有野心的正常人类。 怎么甘心被一个怪物统治。 而棠王身边的卫军，每一个都对棠王忠心耿耿，即使安插人进去，很快那个人也会对棠王变得崇敬与忠诚。 暂时他们还没有证据证明棠王究竟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东西，他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在十三城之战中让己方人获胜，然后想办法递消息，即使是小小的一点信息，也是好的。 第37章 接受建议 “你喊她进来，既然你认为她是你需要的人，我们先做出安排。” 联盟的人，都明白，王是难以消灭的。 他们这一代不行，那就下一代，沐立辰是联盟选定的下届核心人物之一，校长很愿意帮助他集结力量。 一代带一代，他们会有胜利那一天。 玄清芯刚吃完饭团，嘴角残留一粒米饭，如果是之前的沐立辰，或许会觉得她吃相不太斯文。 但用天赋探过她精神具象世界，沐立辰改变看法，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坦率、不拘小节。 很可爱。 禾逸可不知道沐立辰思想变化，嫌弃地道：“你嘴角有饭，脏不脏。” 随之转头问沐立辰，“谈完了吗？” “还没，小芯需要再进去一趟，有点事情要跟她商量。” 玄清芯摸摸自己嘴角，真摸到一粒。她向来不浪费食材，没掉地上，证明没沾细菌，非常自然把米塞回嘴里。 这举动差点没把禾逸看心梗，“你能注意点形象吗？” “我男朋友面前都这样的，他还夸我可爱呢。你怎么想，我又不会在意。”玄清芯冷哼：“如果你多给我一碗饭，我可以多做点给你看，让你习惯一下。” 沐立辰眉眼带笑，不愧是用英烈给自己“恶”上枷锁的女生。 谁都不能改变她处事态度。 “禾逸眼光不太行，嘴巴也不好，进去吧，我希望，无论校长给什么建议，你最好能接受，不然，我们很难暗中帮助你。” 玄清芯目光怪异地打量沐立辰。 “能站起来吗？”沐立辰向她伸手。 玄清芯不用他，扶着墙站起，再次推门走进校长室。 门一关上，隔绝一切声音，禾逸脸色难看，质问：“沐立辰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的能力，我在里面检测了她精神具象世界。” “结果如何？” “她比你的孪生姐姐，干净太多了，她是很了不起的女生，别在我面前再挑衅玄清芯，玄清芯会是我的未来伴侣人选。”沐立辰根本不怕提，他喜欢宣示主权，即使这个人暂时不属于他。 之前沐立辰在校长提的圣女，就是禾逸的孪生姐姐禾甯。 禾逸愕然，这还是沐立辰第一次在禾逸面前提起伴侣话题。 他的家世虽然比不沐立辰，但他也二十岁了，家里已经在给他物色伴侣。 当然，家里不会介意他自己找，只不过找的人，不能是普通家庭的女生。 即使来自别的城市也可以，玄清芯那样的，显然条件上不符合理想对象要求。 “我姐是圣女，我以为你喜欢她的，所以才和我交朋友。” “我当初跟你说的是，喜欢干净的人。”沐立辰轻嗤：“跟你能交上朋友，也是因为你具象世界还算干净，而不是所谓的圣女。我会是那种因为女人而讨好你的人吗？” 他一直以来都没给过禾逸那样的假象吧。 禾逸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尴尬，头皮发麻，“可是我告诉我姐，你喜欢她。以后等她从圣女位置下来，我就撮合你俩。” 沐立辰道：“玄清芯说得没错，你挺多管闲事的。” 禾逸红了脸，又有些生气，“我姐多好呀，你不喜欢她，也不能拿玄清芯跟她比呀。” “我决定的未来伴侣，就是我认为最好的。” “行了行了。”禾逸投降，未曾体会过的社死，今天体会了好几遍，“有机会见我姐，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最好如此。” 沐立辰可不想被一个疯女人惦记。 校长室温度适宜，暖风从顶上缓缓吹下来，玄清芯有点想睡觉，刚吃完东西犯困。 她提起精神，十分乖巧地坐在校长对面，“校长，沐学长说你有事情想跟我商量。” 校长直入主题，“我们学校正在受到外界舆论打击。而洪徽廉，会抓住这点，对我们施压。” 玄清芯没想到校长会在她面前提这些。 “我们学校这边，最多只能给予你一点监控证据，证明你没有主动攻击洪景南，挑起这次事故。但后面有一段监控片段被植物破坏了，并不能证明洪景南不是你伤的。即使有禾逸与沐立辰给你作证，在与洪徽廉对抗中，你依然会处于下风，任何意外都会发生。” 言外之意，洪徽廉不会善罢甘休，正面硬刚赢不了，私下他会耍阴招，不可避免。 玄清芯攥紧拳头，心情十分沉重，知道接下来他要说的，才是关键，“校长有什么建议吗？” “我这里有两个方案。”校长递给她两个实习机会，“你提前实习，第一个是贝斯种植基地中做种植员，受我们全方位保护，在洪家眼前消失一到两年时间。” 玄清芯呆住，没想到反抗军任务目标就这么轻易递到她面前。 机会很难得，玄清芯有些心动。 但这不是她希望见到的。 人，不可能一辈子受别人保护，总有疏忽的时候。 一两年之后呢，洪景南变得更厉害，而他若还记仇呢，她怎么办。 难道还有比贝斯种植基地势力更大的组织能实力吗？ 贝斯种植基地庇护她一次，也只能承诺庇护一两年。 “第二个方案呢？” “第二个是一项非常困难的计划。我们打算野外重新种植植物，建立天然植物防御墙。” 校长仔细观察玄清芯表情变化，见她竟然没有排斥的情绪，有些吃惊。 他在很多实习期学生面前提过，他们无不一致拒绝。 玄清芯却在认真考虑。 “你倾向第二个方案？”校长试探问。 玄清芯想说是，她在外面有秘密基地，用任务的借口频繁去外面，显然不切实际。 接受了这个项目，不仅能光明正大植树造林，还能天天去外面溜达，不被怀疑，两全其美呀。 反抗军任务方面，怎么交代比较好。 玄清芯试探着问：“这也是贝斯种植基地的项目吗？” 校长没想到她思维那么灵敏。 “是的，属于五号城交给贝斯种植基地的一个任务。” 农植部属于城市政府机构。 贝斯种植基地是十三座城市都有的企业，属于盈利组织。 “第二个计划，对城市有什么好处？”没好处，无论农植部还是贝斯种植基地，都不会去做吧。 校长不介意告诉她一些事情，“我们想扩大领地，直接在外面砌墙不安全，机器并不能完全胜任所有工作，需要大量人类加入。事前种植植物，十来二十年后，我们就能争取更多安全时间扩建。” 玄清芯追问，“外圈也是这样扩建出来的？”她没能找到相关历史书，所以想知道。 “不是，外圈在几百年前就在城市建造规划内。” “几百年没扩建过，现在才来扩建？” 校长不回答，眼神告诉她，其中有秘密。 一个即将被打压打击的普通人，只要说一句，接不接受该工作就行了。 “工作范围，工资呢，种植区域具体划分，有没有负责人？”这些玄清芯总要问吧。 “咳。都在文件里面。” 玄清芯拿起来看，第一份工作收死工资，实习期只有一千八一个月。 第二份工作只提供种子和肥料，连苗都没有，工资倒是高一点，两千。 没有负责人，只是一个起草方案。 “我能问，这个计划，什么时候开始起草吗？目前有其他人接受该项目。” 玄清芯的提问，让校长都有点尴尬，“计划是二十年前提起的。” 至今没实施，自然是因为没人想去外面冒险，也无法得到有效的建立方式，若有现成大片森林，倒是能在森林的边缘增加植被。 零基础造林，非常困难。 校长不想玄清芯再问下去，道：“你想要第二份工作？” “是的，我更偏向第二份工作。既然只有我一个人接受工作，那我不用你们给工资，你们只需要提供种子，任何收获损失，我自己处理和承担。你们画个城墙范围，我会在范围外种植。只要是我种植出来的地域，未来五十年，管理权和多余植物的买卖权在我，你们无权过问，可以吗？” “小小年纪，好大口气。” “成功了，你们能扩展，失败了，没损失。反正你们也只是起草，距离要实行，肯定还有很久。我做先行者，给我点管理权不过分吧？”玄清芯一定要讨价还价，两千贝朗工资，能干什么。 她随意杀死一只魂灵就有三万，还不如把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 外头的区域本不属于任何人或任何城市，她想要管理权，也很好理解吧。 “就算我给你管理权，你有人守吗？” 玄清芯没正面回答：“我能种成功才会有值得觊觎的东西。” 有没有人守，目前而言，并不重要。 玄清芯很紧张，手心的汗水多得快能形成水流，她也是第一次跟人谈判。 以前的她，连跟老板大声说话都不敢，为了保住工作，只能默默接受行业的卷。 可现在机会摆在眼前，无人跟她争，讨价还价的余地很大。 校长深思，消瘦的手掌放在文件上，片刻后，他答应了：“可以，你想要什么种子，我们能给的，都会给，只不过每个月有限额，你不能把那些种子进行买卖。而我们会跟洪徽廉说，这是对你的惩罚，你知道如何做吗？” “知道的，我一定哭得很伤心给洪徽廉看的，我哭戏很不错。” 校长：“……”并不需要做到那个程度。 洪徽廉为人自负，爱面子，他不是真的要致玄清芯于死地。 他要是学校的态度。 学校“妥协”帮助他，玄清芯受到应有的“惩罚”，他面子便保住了。 没必要再睚眦必报，找玄清芯麻烦。 那会显得小家子气。 洪景南已经没有大碍，一个小时前已经醒来，身体恢复很好。 若这样都不能令洪徽廉让步，要闹到鱼死网破，学校和贝斯种植基地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谢谢校长，别忘了你们承诺的管理权，到时候我会找懂法律的来看合同。” 她相当于租地种植，既然是租，自然要合同。 日后若因为某些人打主意而害她的努力打水漂，只要合同在，她就能光明正大揍那些人。 反客为主的学生，校长不是没见过，少见玄清芯那样，理直气壮把他当乙方看待的。 校长点头：“没问题。” 项目确实没人愿意接手，现在有个不怕死的愿意出去闯，他也不能寒了对方心。 只是，沐立辰可能要失望了，他认为玄清芯会选择更平稳的工作，借此拉开迟柏与玄清芯距离。 玄清芯却一门心思要去城外死磕。 校长心里呵呵笑，他不参与小年轻们的爱恨情仇，所以也没劝玄清芯留在城内。 沐立辰太骄傲了，走到哪里都是追捧的人。 他没受过挫折，有时候做事难免自负，感情方面受些挫折也好。 玄清芯从校长室推门出去，满身轻松，她觉得未来充满希望，即使一开始会艰难点，但她有种子，有贝斯种植基地的员工身份，可以规划快速成长路线。 沐立辰打量她，问：“你接受建议了吗？” “嗯，接受了。”以后，她要开启星辰大海了。 禾逸看玄清芯不顺眼，但她喂兄弟吃“迷魂药”了，只好收起轻蔑，暂且当成未来伙伴看待。 三人往外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那以后，你来学校的次数恐怕不多了。” “是呀是呀。” “要一起去喝杯咖啡吗？” “没喝过，不喝。” “奶茶呢？” “穷，没钱。” “我没那么小气，当然是我请！” “嗯？有这种好事？” 玄清芯突然看见前方有道熟悉的身影。 她脸上浮起喜色，不管身边两人，飞快地跑过去，跳起抱住那人，“迟迟。” 迟柏麻了，这女人，怎么做到随时随地发嗲的。 他表情无奈，眼神却情不自禁放柔，她没事就好。 瞥见不远处两道身影，迟柏明白玄清芯为何又这样，用她的说法，就是她在保持她恋爱脑人设。 伸手回抱她，装作亲密。 第38章 提前告知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 二人不约而同问。 “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 一模一样答复，越来越默契。 玄清芯噗嗤一笑，“我们回去再说。” 两人充满恋人的甜蜜。 沐立辰眉头轻蹙，迟柏的容貌和对玄清芯的上心程度，确实是威胁。 而接下来，玄清芯做法可以说在沐立辰心上戳刀子，“沐学长说要请我们喝东西，我们要不要去呀？” 禾逸稍微退后一步，感受到情场的可怕，又有点好笑。 旁观沐立辰献殷勤，献到迟钝buff叠满的女人身上。 做朋友的，不能提供帮助，那就只能幸灾乐祸了。 “请客？喝什么？好喝吗？”迟柏第一反应，跟玄清芯有一拼。 戴绿帽的念头？不存在的。美食当前，哪能想到复杂的事情。 何况玄清芯鬼精鬼精，绝对不会跟沐立辰搞暧昧，要不然秘密暴露，恐怕很难脱离被沐立辰掌控的命运。 沐立辰交友眼光也是出名的高，干嘛想不开，跟犟种兼穷鬼交往。 迟柏唯一能想到，玄清芯拿沐立辰当冤大头了，顺带上他一起薅。 禾逸忍不住了，“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先笑一笑，哈哈哈……”他不想幸灾乐祸的，笑声它压不下去。 沐立辰吃瘪，禾逸捧腹大笑， “傻子吗？”玄清芯小声嘀咕。 沐立辰闭了闭眼， 他不能食言，无法与“未来伴侣”喝上一杯，谈谈心增加感情。 他干脆发信息，差使别人去买几瓶饮料回来。 等他们到地面，立即有学生会成员给他们递饮料。 沐立辰转账，并且多支付了跑腿费，“谢谢。” “不用客气的会长，饮料店就在附近。”学生会成员很有眼力，沐立辰脸色不是太好，他给了饮料立即离开。 “之前对你态度不太好，算作赔礼，可以吗？”尽管心情不美，沐立辰依然保持风度，好脾气地给玄清芯先挑。 “可以，谢谢沐会长，沐会长大好人。”玄清芯挑了柠檬水和奶茶，给迟柏柠檬水，她要试试奶茶。 “嗯，是大好人。”迟柏喜欢美食，却很谨慎，没急着喝。 玄清芯防备心理不重，这里是学校，又有迟柏在旁边，并没有强烈的危机感。 她打开瓶口，闻了闻，奶茶里竟然有股奶膻味，是因为处理方法问题吗？ 喝了一口，齁甜。 舌尖和喉咙被夺走了水分似的，而且没茶味，只有一点点不知名的草本植物香。 要知道，她对甜品最高评价是，不太甜。 这瓶奶茶不符合她口味。 她拧好盖子，将奶茶给了迟柏，“咱们换着喝吧。” 迟柏哪里不知道她打着什么主意，“你喝过的。” “我没碰瓶口，跟我换吧，说不定我试过好喝能复刻出来。” 迟柏不想换，玄清芯围着他，故意恶心他，“老公、迟迟、好哥哥……” 迟柏步伐快了些，玄清芯小跑跟着。 “叫爸爸也没用。” “爸爸。” 不同“主人”这个丧权辱国的称呼，金主爸爸也是爸爸。 玄清芯当场喊爸爸，不带一点迟疑。 绝杀呀！ 迟柏甘拜下风，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只许喝两口。” “嗯嗯。” 两口之后，玄清芯苦着脸，把柠檬水也给了他，太甜了，柠檬香精的味道。 她舌头挑，不爱吃。 迟柏倒是还能接受，末日没多少东西能吃。甜品更少吃到，试过营养剂那种挑战人类极限的食物。 香精和奶膻不算难以下咽。 一直看着他们互动，沐立辰快维持不住优雅风度，气压低得吓人。 玄清芯回头，小心翼翼地问：“会长应该没有其他事情让我去做了吧。” “没有了，你……” “那再见了会长，我们先去工作了。” 沐立辰的低气压，很可能是她和迟柏在他面前太放肆造成的，玄清芯贼麻利地拉着迟柏溜。 沐立辰郁闷得快吐血，下颚微敛，轻轻叹气，“我魅力很低？” 很帅，高富帅，但不代表人人都喜欢。 禾逸思考如何回答。 沐立辰已经开解自己：“始终要分开的，让他们多相处几天吧。”接受了建议，成为贝斯种植基地的员工，他会想办法让二人分手。 禾逸：你是大方呢，还是大方呢，那对儿奇葩情侣，过几天就能分开？ …… 周围没人，迟柏轻声问：“沐立辰对你使用天赋了？” “嗯，但他天赋好像没想象中可怕。单这一次试探，足以证明我是好宝宝啦。” 是某种信息误差吗？迟柏若有所思。 其他人见过沐立辰，通常会抑郁一段时间，只有玄清芯，还在开心地吱吱喳喳，像五百只鸭子嘎嘎嘎。 “你具体跟我说说。” “那要进学校的时候说起……” 从玄清芯的形容中，沐立辰走进的具象精神世界，简直无懈可击。 会主动攻击入侵者，各种英魂镇守，还有自己能把自己关起来的恶意龙崽。 怪不得沐立辰态度变化那么大。 玄清芯不受他影响，他自然感兴趣。 不过这样也好，以后有了校方授予的实习工作，玄清芯可以名正言顺出城，不用担心身份稽查。 “你呢你呢，快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到那里，也是被审问了吗？”玄清芯好奇问。 “没，只是我的天赋被人看见了。学校副校长问我是否愿意参加十三城之战，如果参加，可以提供支持。” “提供什么支持？” “钱、骸器、魂器。” “没变异植物？” 迟柏就知道她想要这个，“没有。” “还以为好天赋那么吃香呢，变异植物都舍不得给，算什么支持。”虽说如此，但玄清芯不能确认迟柏完全不心动，“你会参加吗？” “不参加，你要去外面种植，还不要投资，不赚钱养不起你。” “我会赚钱的。” “哦！” “哦什么哦！是相信我能赚钱。” 迟柏持怀疑态度。 其他人都知道两人去过高空办公室，现在溜，没人会注意。 而这个时间段，没人守门，也没人检查，全都是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 玄清芯扼腕，早知道如此，她偷带些种子出去呀。 她还是太单纯了。 回家后，玄清芯觉得有必要提前告知小队的人一声。 于是下午召集小伙伴，集体去乌医生那里开会。 同样悄悄溜走没干活的张愿平，懵逼听完玄清芯即将接手的工作。 很生气学校所谓的建议，“他们为什么几百年不到外面种植，当然是几百年来没人成功，他们就是站在洪徽廉那边，想惩罚你。你也是，太好说话了，你应该提高点工资待遇，而不是拿管理权和买卖权。” 玄清芯反问：“我能提高多少工资，他们会愿意给一个实习的人上万工资吗。再换个角度想，为了几千贝朗去外面工作，值得吗？” 不值得。 张愿平：“不会成功的事情，为什么要做。” “我还没做，你为什么要说我不成功，我会成功的。”玄清芯知道刚开始肯定会很难，但她想试，她想实现上辈子没来得及实现的理想。 不说对世界有多大贡献，但她希望，自己退休后生活的地方，是一片田园风光，而不是与小心眼子的邻居过一辈子。 玄清芯在种植一事上非常倔强，咬死不放弃。 隆天棋吃着昨晚玄清芯给做的鸡肉松，他已经能让甲虫玩具动起来，假以时日，必定可以做出非常厉害的机器。 所以玄清芯说什么，隆天棋都不反对。 “我支持嫂子，反正我们时间挺多的。” 二比一，现在剩下迟柏了。 张愿平看向迟柏。 迟柏表态支持玄清芯，“她在外面工作，我们才能赚更多。” 张愿平不明白，怎么跟队伍赚钱挂钩，他们也要通过任务才能出城。 玄清芯想过了，单靠她一个人，当然不可能完成种植任务。 肯定要有保护她的人。 “我们有最强后援孟辛益。让孟辛益喊人每天在虫捕组织发布任务。报酬只有1贝朗的那种指定队伍任务，这样我们也能一起外出。” 这件事，只能由孟辛益来做。 也只有他有这个纨绔手段，并且事后不会被人追究。 普通人出入城，需要比较麻烦的身份稽查流程，没有特殊事情或出行需要，人们不能自由出入城。 若没提前报备，失踪几个月再回来，会失去居民身份。 由虫捕组织发布任务就不一样了。 只要虫捕组织不消失，居民身份就不会消失。 张愿平咋舌，每天能接外面任务的人，唯有虫捕组织黑金团队，若真的这么操作，他们队伍能发财。 “这个植物带项目确定只有你做吗？”张愿平再次跟玄清芯确认。 “是啊。其他学生没有意愿。”全植物院的同学，除了洪景南有点战斗力，其他全是战五渣。 去外面等于送死。 拥有去外城的条件的人，只有她。 她身边有一个虫捕组织队伍、她的天赋能加速植物生根发芽、还认识愿意开后门的世家子弟。 缺一不可。 “到时候，校长会宣布这是对我的惩罚，而相对的，洪景南也会受到责罚，我们能安静一阵子，猥琐发育。” 众人：“猥琐发育……” “是啊，偷偷发育，暗中壮大自己，然后实行攻击敌方目的。这不是猥琐发育吗？” “有点意思。”乌泽临无声无息出现在他们身后，“你们需要医生吗？我也想出城玩，加我一个呗。” 他收费贵得普通人咬牙也付不起，偶尔会很闲，不介意出外散散心。 玄清芯做饭好吃，迟柏实力不错，其他人说话做事也很有意思。 “你去能干嘛？” “我有治愈能力呀。你们再厉害，也无法否认有受伤的可能性吧。带着我，安全有保障。” “以后再说吧。你偷听了多少？” “我没偷听啊，你们能在这里开会，表示不拿我当外人，我听了，算偷听吗？”乌泽临拉过一张椅子，懒洋洋坐下，用拿手术刀的姿势把玩着一支笔，“小芯芯以后搞种植么，种植面积大了后，有成果了，能把东西售予咱们梁叔一些吗？” 张愿平道：“小芯芯不是你叫的，我们不带你玩。” 乌泽临痞笑道：“不然喊什么，某人又不去领证。” 迟柏淡淡瞥他一眼，是他不去吗？是两个人压根不是恋人关系。 乌事儿精真多事。 “你别说我家迟迟，我们不领证也可以很幸福的。”玄清芯抱住迟柏手臂，依偎他身侧。 迟柏一言难尽，没人了解他的苦，摊上小赖皮，还是他自己主动的，太难了。 四票赞成，只有张愿平中立，那么玄清芯出城种植，已成定局。 晚上回出租屋，玄清芯洗完澡打开灯，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虽然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有个周全的开头，后面不会太吃力。 种子种下去，极容易被骸虫拱掉，只有变异植物，可以把骸虫杀掉。 可她目的是种植普通植物。 第一步育苗，可以在城中或秘密基地进行。之后呢，之后普通植物要如何存活…… 有自己感兴趣的工作，精神振奋。 玄清芯写了好几个小时计划，涂涂画画。 很快有了个大致方向，但种植开始前，她需要再去一趟秘密基地。 翌日，天边跳出一抹亮光的时候，巷道内传来很吵闹的声音。 没有娱乐的外圈，探究各家八卦，成了人们减轻压力的日常。 玄清芯不例外，外面太吵了，她即使困得要死，也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套好衣服起来，走到露台，踮起脚尖看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看不到。 迟柏从楼下窗户翻上来，差点撞上她，他还想继续往楼顶去，玄清芯一把抱住他，“我也要，带我飞。” “给钱。” “不给，我是白嫖怪。” 迟柏衣领被她扯开了两粒纽扣，性感锁骨露了出来。 他好笑道：“你好意思说出来？” “带我带我，快带我。” 迟柏坳不过她，只好带着她上屋顶。 玄清芯体会了两秒失重感，人便跟着他来到屋顶。 她小心踩着瓦片，把迟柏当扶手，向着声音来源处探头探脑。 第39章 人芒出现 站在屋顶，高度刚好能看见隔壁巷子来了很多警察。 警察似乎很多，她看到警察中有大肚腩的李警官，他神色麻木，站在边缘，事不关己地交叉抱着手臂。 凭她耳力，只能听到有人在吵，具体吵什么，听不清。 “他们在干嘛？” “人口调查，刚好调查到隔壁街道。” 警察不是接到报案才去的，他们来做人口调查。 由于最近接到多宗污灵袭击案件，事态越来越严重，南城上层领导决定展开行动自查。 人口调查和人口普查不一样，调查跟抽样差不多，抽到哪一条街，就检查哪一条街上的人口。 看是否跟登记在案的有出入。 今天是第一天，上面的领导来做做样子，给予“指导”。 结果抽到的这条街道，恰好出了情况。 有一对夫妻无法提供证件。 周围邻居都能证明他们住在这里很久了，但他们刚好证件都丢失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吵。”本来有证件的，去补办就行。 迟柏捂她嘴巴，专注道：“嘘，我在听。” 玄清芯脑袋被他圈住，动弹不了，只好抓紧他衣服，也认真听。 旁边几个邻居也站到家里阳台，或打开窗偷听。 他们很快注意到迟柏和玄清芯两人站着的高度。 好些人不禁啧啧，觉得这对恋人真黏糊。 隔壁婆媳讨厌他们，则直接多了，“呸，狗男女。”婆媳俩对没有占到任何便宜耿耿于怀，看哪哪都不顺眼。 玄清芯被迟柏捂住嘴的时候，眼睛也捂了，他手掌太大，她只能掰开他手指，从指缝看热闹。 指缝看东西，能让视线聚焦。 她目光落在巷口的另一端，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两个人莫名吸引她。 那两个人面无表情，长相普通，衣服也是寻常人穿的耐磨布料，毫无特色可言。 但她就是注意到了，不明白为什么，又特别在意。 在海岛上，玄清芯说自己能力是“往生”，其实也没说错，只不过这是她天赋其中一种体现。 她对死气感应，比其他人敏感。 玄清芯有种直觉，那两人有问题。 “迟柏，你能用精神力扫一下那两个人吗？” 迟柏顺着她指头方向看去，快有上百米的距离，“扫不到。” 玄清芯还是一直盯着。 “我的精神力不是万能的。目前做不到。”能抵抗迷雾诱惑和识别附近骸虫的级别和方位，已经是他目前极限。 扫描范围大于百米，无能为力。 “你有没有觉得那两个人很奇怪？”玄清芯自问自答，“我觉得，他们不是活人。” “你为什么这么说？” “不……不知道！”突然说别人不是活人，好像太冒昧莽撞了，玄清芯改口：“可能是我弄错了。” 迟柏不认为她弄错，“你在这里，我去探探。” 他拿着两把骸器和魂器，身轻如燕飞跃屋顶，百米距离，仅用时三四秒。 那两人隐藏人群内，不仔细看，无法分辨出来。 玄清芯指出来后，迟柏注意到两人肤色比一般人苍白，且带着淡淡青色。 别人会动来动去，即使不动，眼睛也会眨。 他们没有，眼皮一动不动，神色木讷。喉咙没有吞咽，胸口没有起伏。 太诡异了。 活人该有的特征，他们都没有。 迟柏逼近，杀气直冲他们而去，他们终于抬起头。 其中一人举起手，徒手捉住迟柏骸器。 玄清芯心惊，迟柏虽然没告知过她具体实力等级，但保守估计能有六级，不然他压制不住五级骸虫。 之前那只会喷腐蚀水球的五级“金龟子”，他也具备单独击杀能力的。 不过有他们辅助，能更快解决而已。 玄清芯暗暗焦急，迟柏问都不问直接攻击，真的发现了什么吗？ 她想下楼，才发现自己被迟柏留在屋顶，小心往下看了看，屋顶到阁楼阳台的高度，本来只有三米左右。 一阵晕眩袭来，三米高度突然变得难以逾越。 玄清芯才知道自己原来畏高的，爬山、坐升降台，甚至站在屋顶那么久，都没太大反应。 直到要自己爬下去，腿便软了三分。 突然佩服跑酷的人，没有翅膀，没有天赋，全靠一身肌肉和勇气，就能在楼梯间跳跃玩耍。 玄清芯摸摸口袋，两手空空。 怕迟柏会有意外，她不能待在屋顶，唯有给自己打气，“我已经是一级体赋者了，跳下去，不会有事的，可以的。” 一级体赋者，相当于体育生体质，而且是那种经常锻炼的体育生。 虽然力量、速度仍是普通人范围，但比疏于锻炼的普通人要好很多。 “跳吧跳吧，跳到阳台上就好。” 玄清芯在裤腿擦擦满是汗水的水，双腿微屈。 准备跳。 再看看下方。 算了，她不能冒险，这也是为了不给迟柏增加不必要的支出，跳断腿就不好了。 她背过身，趴下，决定一步步挪。 迟柏亮出武器，群众哇然散开，他们动作迅速，热闹都不看了，本能就是跑。 他们不明白从天而降的男人为何要对着两人砍，可吃瓜群众要有瓜众的自觉。 时刻处于未知危险性的社会环境下，只要眼睛看到了危险，使劲跑就对了。 周围迅速清空。 迟柏神色凝重，握骸器的手用力，剑锋竟然无法压下去。 他的武器连五级“金龟子”坚硬头壳都能破，现在连一个人的手破皮都做不到。 他凝神，精神力灌入尖刀，尖刀多了一道看不见的刀锋。 那人感觉到危险，立刻收起手，退后。 尖刀往下一划，路面被划出一道深痕。 没砍中，迟柏追击上去。 对方一点不想跟迟柏对上，可迟柏动作太快，拦截住他的去路。 拦截到的人是个男人，近看皮肤更难看了。 他说话有股口音，“你为何要对付我们。” 这句话被说出来时，迟柏踢飞了人。 男人“砰”的撞到墙角，掉皮的墙体扑起粉尘。 “我们没得罪你。” 还能说话，证明没事。 迟柏居高临下，举起骸器。 那人连忙使用天赋，周身多了层薄薄的盾，“虫捕者，是你惹我的，是你惹我的……” 迟柏人狠话不多，挥刀劈过去。 这一刀，有破“万法”的作用，变异精神力就像超强buff，只要这个人的天赋没强过他精神力，他都能破。 天赋盾就跟纸糊一样，轻易被刺破。 “不可能，我加强了十倍的盾不可能被破，你是谁，你一定作弊了。” 男人难以置信，他知道自己不是战斗型，所以特意将盾往防御和防窥的性能方向靠拢。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他崩溃地扯头发，控诉迟柏天赋有问题。 迟柏：“……”有什么不可能的，天赋本就只是人类对另一种力量的运用而已。 强弱完全取决于使用者。 对付傻逼，迟柏更不愿意浪费口舌。 反手握刀，在迟柏即将处决这位盾天赋者时，旁边窜出另外一个人，趁机偷袭迟柏， 他速度极快，手持骸器直奔迟柏后脑勺，这人穿着中性衣服，胸前微微隆起，能看出是个女人，身材矮小。 在靠近迟柏两步外的地方，她高高跃起，狠辣地往迟柏后脑勺刺去。 迟柏微微侧身，偏头轻松躲开了袭击武器。 对方动作快，迟柏更快，撬棍骸器出现在他另一只手里，往上挑，直直对准女人眼睛。 被尖锐的撬棍怼中可不是开玩笑的。 女人像受到惊吓的鸟，半空强行折返，快得周身气流急转，出现音爆声。 好强，这个人究竟哪里冒出来的。 他们调查过，附近只有两名等级不算高，参与虫捕活动不算久的银灰虫捕者。 为什么会恰巧有那么厉害的天赋者出现。 而且这么年轻，还能精准发现他们。 女人努力想，想不出南城虫捕者中，有这么一个人。 接下来迟柏的进攻，是她打死没料到的。 撬棍离开迟柏的手，自动追踪，女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被钉到墙上，高速移动天赋，面对变异精神力，惨败。 “啊……”她的手，手被钉死了。 浓稠的黑色液体缓缓从伤口处流下，事情非常明朗，不是人。 玄清芯直觉是对的。 迟柏冷漠瞥了眼，举起尖刀，先对盾天赋者下手。 女人大力挣扎，“不要……我们离开，我们愿意给你钱……虫捕者，我知道你们喜欢钱，我给你钱。” 迟柏的尖刀没有任何迟疑，刺进男人额头中心。 流出来的血跟石油差不多，有刺激性臭味。 迟柏刀尖进一步推进。 男人还死不了，慌忙掏出贝斯存放器，拿出管制武器，枪口对准迟柏。 男人面目狰狞大喊：“死吧！” 枪口射出一枚独头霰弹，这是一根机械师改造过的枪，多发小子弹自动拐弯。 自动锁定迟柏。 迟柏：“……” 如果是其他人，改造武器的霰弹对他确实有威胁。 他相反，他能用变异精神力控制。 霰弹全部拐回男人那里，穿透他头颅、心脏。 男人被烫到一样，滚在地上大喊大叫，他明明没有痛觉了，为什么那么痛。 迟柏试着用精神力摧毁他身体，效果似乎不错。 撕心裂肺的痛叫，终于引来附近的警察。 两位被派过来查看情况的年轻警察举起远程武器，“你们干什么？” 他们无法判断谁对谁错，但一对男女像极受害者，伤口处的黑色血液接触空气后，渐渐变成红色，似重伤状态。 而迟柏杀气腾腾，生人勿近。 自然而然的，警察的枪口瞄准了迟柏。 迟柏脸色冷峻，对警察的错误判断非常不满，“我是虫捕者。” “虫捕者就能胡乱攻击人吗？” “我没有胡乱攻击。” “放下武器，我们再来谈。” “我放下武器，这两东西逃走，你负责任吗？”迟柏不想担责，他作为虫捕者，已经做了该做的。 可这两位白痴警察，没有经验，觉得城内不可能遇到比骸虫污灵更危险的东西。 于是他们再次警告，“是的，放下武器，有什么事，我们能处理。” 既然警察说能负责，迟柏干脆放任不管。 除了他在乎的几个人，其他人的性命都不在他担心范围内。 迟柏嘴角似笑非笑，淡漠地收起尖刀。 玄清芯从前没见过他那样的表情。 她才刚从屋顶爬下来，报案、咨询张愿平、一系列做完，迟柏那边战斗进入尾声。 本要宣布结束的，因为两个愣头青警察，以至于即将功亏一篑。 “迟兄弟，杀了那两个人。”李警官入行那么久，第一次跑那么快，边跑边喊，“迟柏，迟柏，杀了他们。” 两位警察满脸困惑。 迟柏倒没意气用事，刀芒掠过男人颈项，遇到一点阻力，无妨。 只不过消耗些精神力。 头颅斜着与脖子分了家。玄清芯靠近的身影微微一顿，保持点距离。 两位警察看到那血液颜色后，吓得打哆嗦，还有什么不明白，那两个是怪物，不是人，他们悔得脸青。 等迟柏转身要对付另一个，钉墙上的，只剩下一只手，人逃了。 迟柏甩了甩尖刀的血，不关心逃掉的人。 两位警察说他们负责的，大庭广众许下的承诺，无法反悔。 视线触及玄清芯踩着拖鞋的脚，冻得像一个个小萝卜，衣服外套也没穿。 他皱眉，脱下有点旧的居家外套，披在她身上。 “不要感冒。” 浪漫关心是不可能的，玄清芯领会迟柏直线思维，不能感冒，费钱。 “谢谢。” 迟柏点头。 两位警察口舌不清地问李警官：“他们什么……东西？” “人芒。”玄清芯回道，刚刚咨询张愿平才知道的，除了血液颜色不同，一切特征跟正常人一样。 张愿平之前说过人芒脑子不太好使。 可如果转化前比较聪明，转化后，跟普通人智商其实没多大区别。 用智商换实力，玄清芯觉得能做出这个决定的，再聪明，也有限。 李警察快气死，杀了人芒，他们同组人全立大功。 两个莽撞鬼，彻底搅黄了他今年加薪的可能性。 杀一逃一，功劳不能抵掉过失。 第40章 调查 “人芒？”两位年轻警察慌乱起来，大功转瞬成了祸事，他们心情跌到谷底。 “我们不想的。现场这种情况，第一时间想到人芒是被害者很正常吧。” “如果虫捕者好好跟我们解释，我们一定不会那样说的。” 祸到临头，说好的承担全然不见，他们只想推卸责任。 “你们好意思说这句话？”李警官气死，这边出事，他们以为领导为什么让他们过来，当然是想给他们立功机会。 结果呢，大好前程，他们断掉，还想把责任推到别人那里。 “不然能怎么办？逃都逃了。” 李警官没好气，“逃了只能通缉，能怎么样，你们说要担责的，担去吧。” 他似乎积累了很久怨气，训斥他们，“平日这不愿那不愿，告诉你们要多接触底层工作，巡逻、支援全都不接，自以为是。都觉得自己聪明绝顶，想办命案，要办大事。你们若有能耐，早出名了，还用屈就小小分局内吗？” “你们若有心，就应该认识所有南城虫捕者，谁性格如何，住在哪个巷道门牌，一清二楚。遇到他们，就不会发生今天那样的事情。这次教训，你们活该的。” “一个人芒逃走，后面不知道多少人遭殃，装模作样看书的假聪明。”废物二字没说出口，李警官意思也差不多。 两位警察低下头，深知犯下大错，家境再好，也很难善了。 训完底下的人，李警官气上头，想骂迟柏两句，骂他不知轻重。 对上迟柏淡漠无波的眼神，他还是闭嘴吧。 虫捕者都高傲，他们实力强，不需要给他们脸色。 这唯一与自己搞好关系的小队，还是别得罪了。 谁叫己方先用武器指着人，活该两个小警察倒霉。 两个倒霉蛋眼里没活，愣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 以前巡逻觉得无聊，每天处理鸡毛蒜皮的事情，烦不胜烦。 可李警官说得没错，若有心，每天多积累南城大小事，就不会放跑人。 没工作经验，他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更不知道如何处理现场。 “唉。”李警官仰天长叹，“你们拉起警戒线保护现场吧，我通知同事其他过来了。” 人就在附近，应该很快能赶到。 玄清芯怀里的小番茄悄悄扯扯旧外套，发出要吃要吃的催促。 “乖点，咱们不能这么做。” 小番茄又开始比心，企图卖萌来获取想要的东西。 打发两位年轻同事干活，李警官瞥见玄清芯与小番茄互动，深感缘分，某些人的运道，妙不可言。 “小玄与这植物建立契约了吗？” 玄清芯含糊不清说：“有了点默契。” 她随手拽下小番茄成熟的果子，李警官眉眼直跳，这默契不像一点吧。 他见过其他虫捕者契约变异植物，驯服的场景，只能用别开生面来形容，不知道是植物驯服人类还是人类驯服植物，鸡飞狗跳的。 玄清芯偷偷给他塞果子，“李警官，这些人芒会怎么处理。” 李警官立即把番茄塞进衣袋，提醒道：“人芒不算人，早被纳入了虫捕者战利品财产名单中，案是你们报的，虫捕者报案，战利品也属于虫捕者小队，不过，要通过虫捕组织流程，至于流程，你们应该清楚。” “明白了，谢谢李警官。” 李警官摆手，“不算什么，你们还年轻，不懂这些，可以多问我。”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李哥什么时候下班，最近出外我们得了些骸虫肉，制成了肉干，口感还不错，已经打包好一袋打算给你了，以后还需要你多照顾这条街道。”前面全是胡说八道，根本没有事先打包好的，后面那句倒是认真的。 “你们才是，别那么客气。”李警官收礼比较“取之有道”，多了不收，毕竟他有自知之明，处理普通居民间的麻烦事和给虫捕者维持治安没问题。 若事儿大了，他没能力掩盖的。 “不是客气，只是李哥你也知道我们隔壁那户人家本性，我们经常出外。想着有李哥震慑住，安心。” 李警官恍然大悟，还以为玄清芯要他干什么，“这点你放心，我能经常派人过来巡查。” “谢谢李哥了，等会记得来拿骸虫肉干。” “好说好说。” 李警官乐呵呵拍拍肚子，红光满脸，瞬间觉得他的工作充满了人生意义。 回头看躺在地上的人芒，感觉晦气都散了大半。 玄清芯让小番茄比心停下，她要过会儿搞好程序才能给它。 看地上的人芒，玄清芯不明白，究竟付出什么代价，才会变成人芒，从外表看，他们与人并没有太大区别。 而用人形生物喂养变异植物这事儿，刺激有点大，她需要缓缓。 小番茄乖巧起来，知道战利品有它一份，它便不闹了。 没一会，张愿平比警察先赶来了，他收起摩托，问：“人芒在哪？” 玄清芯指着地上无头人性物，然后钉墙上的手臂，“有一个人芒逃走了，我们会不会被责罚。” “不会，我们愿意杀人芒，已经仁至义尽了。” 虫捕组织只能算是中介组织，而且地位较高的组织，没那么多拘束。 人芒太危险，被定性为极高危怪物，一般会让黑金队伍应对。 人芒不如魂核值钱，风险跟猎杀魂灵一样。 迟柏在没有任务情况下，主动猎杀人芒，只能说，品德高尚。 他目前负责守护周围安全，不宜乱动。 万一再窜人芒出来，需要他来解决。 张愿平看现场保存完好，工作量大减，“幸好你通知我来，不然老大可不懂申请流程。” 他拿出仪器，戴上手套，“我需要检查一下。” 虫捕者虽然可以对人芒做任何形式的处置，但规矩还是要守的。 处置前，要写报告。 两人芒的身份、来源处、还有停留目的，都要细致打听清楚。 缺少这些，战利品会失去大半，因为虫捕组织需要重新聘人去查，钱从哪里来，当然能薅就薅。 玄清芯感叹生活不易。 不止要战斗，还要会侦探手艺，但凡涉及怪物，都需要虫捕者处理。 十八般武艺精通才能做好这份工作。 “我来帮忙。”玄清芯将小番茄放迟柏身边，“看好它，它想偷吃人芒。” 迟柏点头答应。 玄清芯戴上手套，帮张愿平去搜身。 人芒的头没了，她先从颈部领口开始搜，一寸寸摸，人芒的肤质很硬，不像刚死亡的人类。 她在人芒颈项切口处，看见他们外皮有一层非常坚硬的纤维。 玄清芯接触过很多死人，刚死的，死了几个小时的，触感都不一样。 人芒的硬，玄清芯联想到木质化。 植物为了对抗重力，会让某部分枝干形成木质化。 正常人的表皮层很薄，人芒的皮厚很多。若他们活着的时候片下一点组织，也会这样的吗？ 有了想法后，玄清芯手指摩挲了下切口，意外发现竟然在愈合，而且有缓慢往上长的趋势。 不会过不久，重新长出一个头颅吧。 玄清芯小声向张愿平讨教。 张愿平：“确实会长出一个头，但缺少脑子，跟尸灵差不多的存在。” 要彻底杀死人芒，其实有点难，可世界上不缺相克的天赋者。 迟柏是一个。 小番茄的表现，也足以证明，变异植物是人芒的克星。 玄清芯本来想重新安头颅上去，看能否愈合，最后放弃，不作死不会死。 她忍着恶心，继续搜。 玄清芯沉着冷静的表现，让人李警官佩服。 他认识那么多女性虫捕者，唯有玄清芯，能面不改色搜尸。 法医活儿，不是那么多人能干的。 “迟先生，你家那位，心理素质真好。”李警官自问做不到，他比较抵触怪物尸体，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升不上去。 迟柏道：“她胆子比较大。” 李警官知道迟柏性格，没特意找话题，倒是算着时间，疑惑局里怎么还不来人。 他走到一边，联系其他同事。 玄清芯这边搜得非常仔细，五分钟后，终于有了新进展，她发现衣服袋子里，还有一个袋子。 向张愿平借来一把小刀，割开线，双指夹出一张身份证。 “刘青阳，谁？”身份证上有地址，就是隔壁街道的。 李警官听见玄清芯的询问，顾不上联络其他人了，告诉她：“是刚才我们检查的那户人家，他们丢失了身份证，打算去补办了。方便给我看看吗？” 玄清芯递给李警官，两位年轻警察张望，也很想知道怎么回事。 奈何虫捕者不给予机会，迟柏没给过他们一个“好眼色”，守着玄清芯身边，不让他们靠近。 两人难受又焦急，后悔的团团转，他们为什么不信邪，为了证明自己，用枪指着虫捕者。 李警官检查身份证，“不是假证，是真的。” “这张证件快到期了，补办一张要多久？”玄清芯问。 李警官跟补办证件的人不是同体系工作单位，但他知道那些人工作效率有多低，换身份证都要两三个星期，补办大概要一个多月。 身份证办理需要做身份验证检查，没人能例外，权利多高都不行，这条规矩，从几百年前开始。 听到补办身份证要那么久，而身份证有效期到下个月。 证据不约而同指向同一方向。 张愿平、玄清芯和李警官都想到了后果。 “他们……要干什么？”李警官喉咙发干，“这里会乱。” 如果迟柏没赶巧发现两个人芒。 那么夫妻两人去补办了身份证后，他们不会再过来调查。 两个人芒将二人取而代之，安家下来…… 人芒吃生灵越多，会越强。 看似实力不咋的两个人芒，其实能吊打许多虫捕者。 如果不是迟柏的天赋压制，这里将会成为人芒的猎食圈。 两位年轻警察就在旁边听着他们对话，脑海依然一片空白，不明白他们打什么哑迷。 “李警官，人究竟如何转化成人芒，你们局里也没记载？” 李警官按压眉心，“不知道，我在局里待了十多年了，第三次接触这玩意。别说我不清楚，恐怕我上司，也不知道它们怎么来的。” “那他们真的不算人类了吗？” “肯定不算。”李警官郑重点头道：“他们进食方式都脱离人类范畴了，不能算作人类。” 张愿平抬了抬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这眼镜有自动录像功能，可以把录像同步到智脑，在外行走比较方便。 他在进一步解释：“人芒进食，跟污灵相似，会将身体一部分变成黑色液体，然后吸取食物营养。只不过污灵会留下尸灵，人芒会连骨渣子都吞食殆尽。” “我回家后，查找很多有关人芒的资料。”接下来的，张愿平不打算大庭广众说，他查到的资料过于残忍，为何人们对人芒讳莫如深，也有了些了解。 玄清芯很想知道具体原因，搜索的速度加快，不久后又找另一个线索，人芒后脑勺，有一块凸起。 头发一扎，什么都看不见，唯有用手去碰触，才能感受出来。 玄清芯拿着头颅，扒开头发看。 在场三位警察对甜妹式彪悍有了新认识，看迟柏的目光带上钦佩。 玄清芯道：“看，这是不是某种教会的标签。” 六芒星，不太显眼，但张愿平认出来，“是的。上次洪徽廉捉人，就捉到这个教会在献祭少女。” “十三城之战即将开始，那些邪教又要活动了。”李警官有些明白怎么回事，异教徒也想出一个王，可他们组织，稍微厉害点的人，都受到通缉，新发展的教徒，妥妥乌合之众。 城市放进人芒，可以搅乱秩序，还能提前消灭竞争者，一举两得。 “玄小姐小心点吧。你契约了变异植物，他们会认为你有竞争倾向。”李警官提醒。 玄清芯惊奇道：“我吗？战斗不能战斗，辅助不能辅助，去参加十三城之战，打什么，打杂吗？我家小番茄那样子，饶了我吧，我只想摘点果子吃。” 将人芒从头搜查到脚底，藏得更深的原身份证被找了出来，这人芒的身份证被藏在长靴底，位置够刁钻的。 第41章 魂核事故 “他们都不打算用身份证吗？藏得那么深。”玄清芯很嫌弃，离远了，仍然觉得它有味儿。 张愿平给身份证前后拍照，“三号城的人。” 知道姓名和来处，大方向猜测人芒准备干什么，试探出他们拥有什么能力，足以应付虫捕组织的资料填写了。 再多，超出了虫捕者工作范围。 但要查到这些，也全凭运气，谁让银灰级别虫捕者权限小呢。 黑金级虫捕者，虫捕组织不敢给他们那么多繁琐工作。 迟柏脚边的小番茄馋得很，顶端芽儿一直歪向人芒，蠢蠢欲动。 迟柏踢踢它盆子，不允许它乱来。 小番茄怀疑植生：我还是不是你们的好宝宝了。 有成熟小番茄吃的时候是好宝宝，现在它的果实青了吧唧，迟柏提不起兴趣。 翠绿的叶片不停骚扰迟柏，绕着大腿“嘤嘤嘤”。 迟柏无视，反正他听不见。 资料填写完毕，虫捕组织派了人过来。 当场看填写文件，对照证据链，确定没问题后，李警官收走所有证据，现场再拍照，再仔细搜查一遍，基本完事。 玄清芯再三确认没有警察和法医过来，才收走了人芒，放在贝斯存放器。 迟柏和张愿平才是虫捕者，需要去虫捕组织一趟，虫捕组织的人主要想知道迟柏如何分辨人群中有人芒的。 作为辅助人员玄清芯，回家等着便可以了。 离开前，迟柏把钉墙上的那只手给了小番茄。 小番茄抱着手臂，爱惜地蹭蹭。 变异植物在人类口中那么可怕，有一部分原因在它们自己身上吧。 人芒太像人了，玄清芯眼不见心不烦，抱回去放阳台。 转身回楼下，拿了一袋骸虫肉干送李警官，黑色胶袋装着，保证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两位小警察正在拆警戒线浮标，表情带上几分情绪，瞧不起李警官这种行为。 李警官懒得跟他们讲道理。 大家都是小警察，他们每天办公室里待着什么事都不干，靠家里人大鱼大肉。 他领了工资在做事，每天跑来跑去勉强养家糊口，玄清芯又不是要他干坏事，收点好处多巡逻两遍而已。 李警官领着两位年轻警察回到警局，果不其然，上司不问缘由，首先责问他。 生活不易，李警官早习惯了，他没推卸，点头哈腰道歉。 顺了上司毛后，才把事情始末说了。 上司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额头冷汗狂流。 两人家世显赫，纵容他们在办公室什么都不干，是不想他们闯祸。 好不容易给他们一次立功机会，还能搞砸。 上司的唾沫今天注定不够用。 两位年轻警察被喊进办公室。 外面整个办公室都能听见里面的咆哮，足足喷了一小时。 李警官吃了一口肉干，喝着冰凉的薄荷茶，惬意的很 上司这回终于尝到苦果了，坐他那个位置，做得好平步青云，做不好专门背锅。 李警官不愿意升职，也是如此，他宁愿在小警察的职位上做到死。 上司骂完人后，要求两个年轻警察去找，无论用什么方法，一个星期内把放走的人芒找回来。 人找不回来，也要寻到踪影，交给虫捕组织的人解决。 意思很明显，让他们自己出钱，雇人找。 偏小年轻相信自身实力，认为学习那么多知识，该是用上的时候了。 李警官在办公室内，佛系笑看他们徒劳奔波。 茫茫人海，出动整个警局的人手找，都未必能找到。 人芒暴露，大多会选择出城，五号城的出城管理并不严，通缉下达那刻起，说不定已经出城了。 他们在城内转来转去，却不知道去守城那边查一查，李警官和一众老前辈暗地里快要笑死。 如果他们谦虚点请教，他们倒挺乐意教的，可他们屁本事没有，还要他们高看一眼，不当面笑话他们，已经是他们最大忍让了。 玄清芯这边，她将小番茄带回家后，便放在阳台没管。 小番茄自行一点点消化人芒，消化当然不是指小番茄生出嘴巴吃掉。 翠绿枝叶紧紧缠住人芒，人芒便开始降解，一点点转成能量，跟她的生灵之息有点相似。 只不过人芒的能量体霸道很多，需要小番茄努力，撕扯成更稀碎的能量体来吸收。 恰好变异植物快速晋级，需要更霸道的能量和足够的肥料，还有时间，与小番茄进取的心。 污灵的肥料可以让小番茄晋升二级，那么人芒也能让小番茄实现快速跨越。 三个小时过去，人芒手臂消耗十分之一，小番茄生命值达到3000，但它依然没停下来的趋势。 晋升三级，需要更高生命值。 玄清芯抽空看了眼小番茄，给它洗洗脑，“小番茄啊，你晋级的时候，能不能进化出新的能力，让我随身携带呀。” 至于那依然鲜活的手臂，着实有些可怕。 她很怕晚上醒来去厕所，不经意看到，会被吓死。 还是放迟柏房间吧，他胆子大。 迟柏回来的时候，看见自己房间多了个奇怪“摆件”，表情呆滞。 张愿平也在，他来拿东西的，同时又好奇迟柏的房间，便跟着迟柏进来了。 看见小番茄裹紧手臂的造型，张愿平干笑：“嫂子连她的变异植物都给了你保管，肯定很爱你。” 怪不得刚才玄清芯听说他要上楼，欲言又止。 张愿平赶紧岔开话题，“老大，你与嫂子不住同一房间？” “学业为重。”迟柏给出解释，将小番茄搬到窗台，又把昨日放乱了的物品摆回原处。 张愿平看了迟柏房间一圈，好奇心已死，没有任何女性物品，迟柏怎么忍得住的。 “嫂子都要出城打拼了，你们还不抓紧时间卿卿我我，以后怕是难啰，你小心某些男人打嫂子主意。” 迟柏突然想起学校里的沐立辰，“喜欢一个人，是不是会主动给她买东西？” “肯定呀。老大你没有主动给嫂子买过东西？” “我主动给钱了。” 张愿平哑然，很好，钞能力，也是种本事。 嫂子似乎很喜欢钱，送钱，比送她不喜欢的东西强点。 迟钝的迟柏，终于明白沐立辰的举动和禾逸的笑，代表什么。 学校学生会长，不需要讨好同学，强如禾逸，沐立辰在他面前，也是处于领导者位置。 对玄清芯，他却会放低身姿，买饮料，并且笑靥如花。 有了危机感的迟柏，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这是你要的无嗅剂，让梁叔从别人那里淘回来的，看一下是不是这个。”无嗅剂，主要用来遮掩行踪，市面禁止售卖。 二手的东西，要验一验，梁叔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那我先看看。” 留张原平在房间内，迟柏去楼下围着玄清芯转，思考如何获取玄清芯好感。 出租房的厨房东拼西凑出来的，面积小，他在这团团转，很碍事。 玄清芯拉住他，推他去坐石凳，“乖点。” 手掌轻轻拍他头顶，迟柏眨眼，视线随玄清芯转，接着她转身去厨房忙碌，做好两菜一汤，她让他带去隆天棋那里，回来再吃饭。 饭菜有乌医生一份，这个星期他交了晚餐伙食，没要求，玄清芯做什么吃什么，俨然要做个合格饭友。 迟柏还在发愣。 玄清芯无奈，“你在想什么？” 迟柏不藏事，“有机会，你会跟着沐立辰离开吗？” “你发烧了？”玄清芯摸摸他额头，可怜见的，烧得不轻，温度都没变，脑子开始不清醒了。 迟柏低垂着眼，不看玄清芯，干净的指头攥紧她衣袖。 明显透露出他不开心，心情低落。 玄清芯捏住他脸蛋，“我再重复一遍，最后一遍了，你在担心什么，说出来。” “张愿平说你受欢迎，会有很多男生追求你，我觉得沐立辰也有这方面意思。他更符合女人对男人的伴侣期待。” “舍不得我？”玄清芯忍俊不禁，相处久了，又没产生矛盾，即使只作为朋友，都会有所眷恋。 人是群体动物，很难忍受长久的孤独。 玄清芯明白这种感受，与室友分开那天，她也是如此。 迟柏很诚实答是的。 声音低沉磁性，勾得玄清芯心痒痒，他怎么能这么诚实呀， “那你听我话，对我好，我就不离开你。记得保持八块腹肌，不要一块的。” 迟柏觉得不是难事，并且胸有成竹，危险时刻，他还记得拎她上车，足以证明自己对她好。 不过他补充道：“训练的时候不能听你。” “你可真是聊天鬼才。”每次都能那天聊死。 迟柏依旧不踏实，想到另一个绝佳主意，正想说出口，楼上传来爆笑声。 笑声如同洪钟。 玄清芯发窘，想起刚才的聊天内容，好尴尬！ 一直在楼上等待的张愿平见迟柏不回楼上，选择下楼去。 下楼的时候，刚好听到玄清芯那句舍不得。 腹肌不要只有一块的时候，他拼命忍住。 等聊天鬼才一词出来，张愿平笑岔气，彻底藏不住，“老大，你这么哄媳妇。媳妇没跑真是奇迹。” 迟柏不理张愿平了，他还要带饭给隆天棋。 “我去吧。” 张愿平说他带去，迟柏说不用，“你教清芯魂力屏障。” 实习的事情已经定下，周围又出现人芒，反抗军随时找上门跟玄清芯开启秘密聊天模式。 玄清芯差点忘记自己反抗军的身份，她不能被动下去。 “对的，难得有空，教我吧，迟柏等会就回来了，吃顿饭再走，顺便跟我说说，刚才你想补充有关人芒方面的事情。” “可以。”张愿平想了想，“有关人芒的事情，最好找乌医生，他比较了解。” 乌泽临竟然知道详情。 玄清芯有些意外，又觉得合情合理，乌泽临接触的阶层，普通人很难靠近，全是从事高危工作的人。 在他们那个圈子，人芒来由恐怕不是秘密。 迟柏去送饭，张愿平先跟玄清芯说清楚魂力屏障的原理。 魂力屏障，等同于把最原始的力量作为一种非物理的防御手段。 “嫂子有测过自己魂力吗？” “没有。” “上次得到的魂核，嫂子有用过吗？我们用它来测一下。” 玄清芯确实没有用过，种花家讲究循序渐进，她感觉用魂核修炼，实力会很虚。 而想给迟柏魂器晋级，一块三级魂核根本不够，得有七八块，何况给魂器晋级是有风险的，失败就会作废。 在没有第二把魂器做替补的时候，不能随意给魂器升级。 所以那块魂核一直没用上。 玄清芯拿出来。 张愿平告诉她如何使用，“握住它后，试着运行魂力到手心。” “运行出来后，不就是天赋能量吗？” “嗯，就是用天赋能量来测试魂力的量，不过你要慢点。”张愿平解释：“天赋能量与魂核会产生一点点排斥，排斥过后就能吸收它了。排斥的过程相当于激活它，看到那三道杠了吗？如果你魂力达到三级，它会被彻底激活，证明你魂力高于三级……” 张愿平说了很多，尽量掰细来说，玄清芯知道原理后，“我先试试。”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魂核有点危险，魂力推动非常慢。 她的天赋能量只散出了少许，却没像张愿平所说的能量相斥。 天赋能量反而直愣愣冲进魂核，魂核三道杠爆发强烈的光芒，发出高热。 幸好迟柏回来及时，他拍开她手，丢掉魂核。 玄清芯吓了一跳。 即便扔得早，高热仍然让手掌烫红了皮。 掉地上的魂核持续亮着，灼烧地板，居然把地板烧得发黑，直到十秒左右，魂核才停止散发亮光。 玄清芯心有余悸，若没有迟柏，她的手已经被烧出洞。 迟柏问：“痛吗？需要看医生吗？” “没事。”玄清芯看着地上的魂核，“不过怎么回事呀？” 张愿平瞠目结舌，恍惚不安：“不知道呀，嫂子，你手怎么样，我去乌医生那里拿药。” “真没事，就是被热点的水烫一下的感觉，我下厨时，经常被油滴溅到，过会儿就好了。” 玄清芯更想知道变故如何发生的。 第42章 魂核计划 “嫂子你别动，我去看看。”张愿平走过去，找了个铲子，将魂核铲起。 用嘴吹了吹，手指轻轻碰了碰，还有余温，倒不烫手了。 魂核内原先闪烁的五彩光辉消失，表面凹凸全然不见，三道杠纹也内敛起来，毫不显眼。灵动韵味变得温润低调，成了一块白色石。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它变化，还以为是块普通的羊脂白玉。 玄清芯觉得它变成这样子，危险性大减，“能拿来看看吗？” 张愿平担心又发生意外，“我放桌子上。” 魂核放置桌上，张愿平拿出放大镜，从各个方位看，怎么看都与曾经见过的魂核不一样。 不像魂核了。 刚才那么一烧，不会把魂核烧没了吧。 那可亏大发。 玄清芯也有这方面的担心，但变化已经发生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再次动用天赋力量，飘散出来的能量，魂核没吸收，也没发烫。 “好像没事了。”不过神奇的是，玄清芯只稍微用了点天赋，魂核三道杠便变得金光闪闪。 像块稀世宝石。 “咳，三道杠都亮了，嫂子魂力是超三级了，吧？”张愿平不敢肯定。 魂核的变化太大，功能是否跟以前一样，有待验证。 玄清芯首先提出，“要不要试试吸收一下，看有什么变化？” “要不先吃东西吧。”迟柏道。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不吃饱，哪有力气继续研究。 玄清芯想想也是，将魂核先放一边。 吃完饭，三人围着一块魂核研究。 张愿平抱着严谨的态度，主动提出他来亲身试验，“我知道的事情更多，能更好形容试验过程，我来吧。” “可是，魂核经过我的天赋能量相碰才产生的变化，还是我来吧。” “不对，你又吸收过其他魂核吗？” “没有又不影响体验，说不定能有新发现。” 两人争论，谁也不让谁。 迟柏张口：“要不，我来……” “你不可以。”玄清芯和张愿平齐声道。 一致不认可迟柏来试验。 迟柏有些委屈，又反驳不了。 最后玄清芯和张愿平二人猜拳定胜负，张愿平胜了。 对魂核测试，两人对比起来，其实优势在张愿平。 他有吸收魂核的经验，家人给他吸收过两块，有经验，也能做对比，更具备参考价值。 只是玄清芯担忧他出事。 张愿平先叙述一下之前他用魂核的体验，“用魂核确实有点危险。刚才已经说了，魂力会有相斥，想强行吸收魂核的魂力为自己所用，就要经过一轮过滤。” 玄清芯和迟柏一脸，我们都不懂，毕竟没有吸收经历。 凭自身达到迟柏那个高度，确实很了不起。 张愿平心里酸楚，仍然绞尽脑汁，形容道：“我们人体的魂力，像平静的湖水，魂核里存在的魂力，相当于忽然产生的瀑布。倾倒进湖里时，搅动湖水，会令魂力不稳。而且伴随大量负面情绪，情绪崩溃就会致使吸收失败，且有发疯风险。” 玄清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既然有那么大的危险，为什么还要吸收。”迟柏问。 “因为有些人感受不到魂力，有部分人无论如何都进步不了，就用它来冲关。”张愿平掂量着魂核，“试过两次后，我对吸收魂核产生了抵触，当时还被我家人笑了好久，说我胆子小。” 他抬头，想从队友神情中知道他们想法，两人额头宛如刻着“为什么还有这个说法”一行字。 可恶，不谙世事的眼睛求知欲爆满，张愿平忍不住告诉他们。 “我们内城有个默认的说法，唯有吸收魂核，才能证明这个人的勇气。” 玄清芯惊奇：“能承受负面情绪就能叫有勇气吗？内城很多人会主动吸收魂核？” “不多。”张愿平摇头，内城多纨绔，而纨绔摆烂的多，怎么会在意别人笑不笑勇气的问题。 何况魂核不容易获取，他们卖魂核卖三万，虫捕组织卖城内，卖五六万，翻倍赚。 钱多了烧，都不会自找这种罪受。 除非变强的心非常坚定。 “那个最开始嘲笑别人没勇气的人，如今在哪。” “死了，死前住在疯人院。” “噗。所以你们内城的人，被一个疯子的话硬控这么久？” 张愿平挺无奈的。 有时候不经意的一句话，会被放大无数倍，并且有人拿来当成经典名句，背后的故事，谁在意呢。 玄清芯伸手，问他要回魂核，“你还是别试了，太危险了。” “我不，只是试试，不会全吸收的。”张愿平倔强得很，他对历史感兴趣，就会找各种途径去了解。 想知道玄清芯的天赋能力对魂核做了什么，他就亲自下场试验。 他拒绝不了新奇知识的增加。 握住魂核，这场试验便开始了。 玄清芯担心皱眉，“不会出事吧。” 迟柏认真道：“我会看着他。” 仅仅过去五分钟，张愿平脸色红润，呈现一种享受姿态，然后，他笑了，笑容贱兮兮的。 像刚得知中彩票的表情差不多，又兴奋，又压制自己太兴奋。 重新睁开眼，握着的魂核四分五裂。 咔嚓声在安静环境下相当响亮。 玄清芯抱臂，说好的只吸收一点点呢，看他怎么解释。 “我赔。”张愿平立马跪。 “啧，起来，先说体验感。”玄清芯不至于计较这颗魂核，三万贝朗虽多，但张愿平也冒了风险。 不能因为损失三万，责怪钞能力者。 以后用钞能力者的地方还有很多的。 张愿平分辨玄清芯确实没有动怒，他压低嗓子说：“魂核的魂力非常干净，我吸收起来，毫无障碍。负面情绪完全消失。” 吸收后轻飘飘的，魂力持续增加，像能一直吸收下去，无法抑制变强的冲动。 他想用很爽来形容，基于玄清芯是女的原因，只好内敛些说出来。 “没了负面，是不是代表，吸收之后不会疯掉。” “是的。”张愿平脸色逐渐严肃起来，回忆他刚才的情绪，其实不对劲。 他居然控制不住，将全部魂力吸收入体，想想就一阵后怕。 饶是他足够冷静，有了心理准备，仍挡不住魂力顺利入体产生的即时愉悦感。 “这些魂力，似乎能让人成瘾，我认为还是少吸收比较好。”能说出这番话的，也就张愿平了。 他家富裕，变强，对他来说，并不是最诱人的。 成瘾吗？那肯定不能当成变强的正常途径了。 设想成空。 玄清芯琢磨道：“那魂器呢，魂器可以用吗。” 魂器需要变异植物作基，再加上各种材料制作，魂器内的植物，原则上来说，已经死掉，但它们可以继续晋级。 如果魂器能够没有障碍晋升，是不是代表，其中有操作空间。 张愿平大力拍了拍手掌，他刚还为不能用于升级遗憾。 居然忘记魂器也是需要魂核的，少有人会用魂核来升级魂器，宁愿重新买。 魂核升级魂器，费用深不见底。 如果失败原因就在于那些“五彩颜色”上，颜色消失，是不是意味着成功率大大提升。 三人合计，他们今后经常在外面，肯定会遇到魂灵，玄清芯出力，一人出魂器做试验，另一人的魂器做后备。 试验成功，暴富指日可待。 “暴扣能做什么？”四人小队，不能忽略伤病那个呀。 “负责跟乌医生接触。”张愿平摸摸下巴，“他现在住乌医生那里，正好可以问一下，乌医生要不要合作做这门生意。我们力量还是太小了，将乌医生拉进来，可以间接让梁利大叔做后台。” “如此，或许可以跟乌医生商量，暴扣租住他那里，诊所楼上有三四个房间，都是乌医生地盘。” “他应该有秘密客户吧，会答应吗？” “先问一问，他的客户都有钱，有钱才能买得起魂器。”魂器是他们生意的核心。 “先不急，我们要去一趟如生那里。”玄清芯有事需要提前布置，异世界种植，不能光凭一腔热血。 接下来，正式进入学习魂力屏障的教程，玄清芯格外上心。 张愿平没做过教师，但他教导的对象是玄清芯，毫无难度。 玄清芯属于那种理解力特别强的人，不像哲学班某部分人，空有高中学历，学习能力一塌糊涂。 张愿平知道五号城第一学院有走后门的，对比正常途径入学的玄清芯，差距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是鸿沟。 …… 人芒事件爆出，南城人人自危。 生活在迟柏附近的居民却安心很多。 以往眼红虫捕者赚得多。 当虫捕者从茫茫瓜众中揪出人芒，亲自感受过虫捕者带来的安逸，他们不再妒忌了。 格外欢迎虫捕者，路过全都笑口常开打招呼，恨不得虫捕组织提高点待遇，让虫捕者卖力点，把身边所有危险歼灭。 守城军前不久说城内出现很多污灵，导致多人死亡，想必是人芒增多造成。 逃走了两个人芒，只是小喽啰级别的，更厉害的，必然隐藏着。 为了加强南城安全，南城的执法人员都被动员起来，间接导致虫捕者的任务大多圈在城内范围，城外任务很少。 城外任务变得更吃香。 由于这次行动不能带上孟辛益，张愿平只能靠自己抢，抢了两天，才抢到一个城外任务。 任务报酬不多，发布者是列车站管理部门。 开往五号城的列车再次被袭击，同样的位置，同样出现迷雾。 虫捕组织的观察人员猜想，列车轨道附近有一处空间通道口，为魂灵创造的。 能够在特定时间穿过通道口到达这里。 若没有通道口，魂灵不可能每次都精准找到列车位置。 轨道的屏蔽能力很强，迷雾轻易不会蔓延轨道上。 由于人力不足，暂时分不出厉害的虫捕者出去，虫捕组织决定调遣其他城市的虫捕者过来帮忙。 迟柏小队要做的任务是，第一，确定是否存在空间通道口，以及通道口位置。第二，明天上午十点有一趟运输重要物料的列车，确保该物料列车安全到达五号城。 几名其他城市来的虫捕者，则负责捉潜藏的魂灵和对付骸虫。 小队被允许在城外一个星期左右，不能超过十天，若任务失败，失去相应报酬。 玄清芯：“这么危险的工作，就给那么点报酬？” “对面收费贵。” 己方是银灰队伍，虽然任务完成率高，但入行时间短，人家等级高，占大头，惯常操作了。 虫捕组织不指望迟柏小队完成击杀魂灵任务。 所以将他们定位为辅助，能有五六千，已经很大方。 “一个星期左右，最大限期是多少？” “十天。” “我们这边需要与另外一支队伍汇合吗？” “不用。他们干他们的事情，而我们有了这个任务，晚上就能出发，去秘密基地一趟。” 三人现在身处学校中，聚在一起用极低的声音谈话。 玄清芯不想放过收集叶芽枝干的机会，这些看似只能当火烧的柴，说不定能扦插成活呢。植物就是那么神奇，何况都是从变异植物身上砍下来的，生命力绝对够顽强。 “在任务没完成之前，我们岂不是都要逃课？我不怕逃课，你们能行吗？”玄清芯提醒他们别忘记学生身份。 “嫂子心态真稳。不怕逃课。” 玄清芯谦虚摆摆手，“小事一茬，不足挂齿。” 不清楚自己身份前，她挺怕的，能力没有，学历都没有，坐不住，站不久，所有懒惰人士的通病，她都有。 五号城法律不允许流浪，不允许做乞丐，连乞讨的路都被堵住。 总不能down to the sea吧。 她连迟柏这样的大帅哥，放身边都不去吃，更别说服侍陌生男人。 学校内建设已经差不多完成。 学生逃课，其后果只会影响学期成绩与实习机会。 玄清芯提前得到贝斯种植基地的“工作”，相当于免死金牌，脱离麦克监视范围。 至于毕业成绩？她在外面做出成绩，自然而然便有成绩，谁能质疑她呢。 而且她现在有能力对付魂灵了，心早已飞到外面更广阔的天地。 第43章 合同 “倒是你们，不影响学业吗？”玄清芯上辈子，大学毕业过了。 而五号城是拼爹社会，大学文凭的含金量，在她看来，还不如泛滥的辣鸡证件呢。 想要一份稳定高薪工作，难于登天，只能自己努力拼搏做白手起家的富一代。 张愿平咧齿一笑，潇洒道：“我学哲学，体验人生，总结人生道理。才是我学业终极课题。” 庆幸当初家人阻止他学法律，哲学课程少，教授们都无所谓学生去不去上课。 迟柏嘛，他直接请假，请假原因都写好了，生活需要，打工。 半工读学生，老师默认他穷，都会批准，作业能做完就行。 “下次请假理由，可以说去实践建房子，研究怎么建树屋。”玄清芯说了个冷笑话。 “噗哈哈哈。” 树都没有，不知道去哪建树屋。 两位队友无情嘲笑他学业，他不恼，他又不是原主，“我能打。” 笑声立止，他们怕被打。 快放学的时候，玄清芯在垃圾堆里翻出很多树枝藤条，让学生会的人记下，然后给迟柏抱。 迟柏打开贝斯存放器，任劳任怨帮她放好。 今天是最后一天清理垃圾，明天地面就会铺平，教学楼也在密锣紧鼓修建，下个星期就能正常上课。 赛博异世界名不虚传，行动就是快，换成上辈子的话，一个星期，图都没画好呢。 快快乐乐登记好信息后，一转身，又看到一个不太想看见的人。 沐立辰站在不远处，笑眯眯看着玄清芯，眼底藏着复杂的情绪。 他没想到，玄清芯会选择城外的工作，太出乎意料。 跟她精神具象化出来的世界一样，很难理解。 他想知道，玄清芯为何要选外面，外面很危险。 植物防护带若那么容易建成，贝斯种植基地的人也不会迟迟不动这个项目。 联盟的人早就设想过多种方案，每一种方案都是亏本的，太亏，以至于没人愿意干。 偏玄清芯要尝试，真的只想躲开洪景南吗？ 在沐家面前，洪徽廉根本不足为惧。 他可以为她提供全方位庇护的。 两年实习期一过，她若还担心洪景南，可以成为他手下或女友，如此，便没人敢惹她。 可是校长告诉他，她毫不犹豫奔向最艰难那条路。 沐立辰举起手中的纸质合同，晃了晃，表明可以进行合同签订了。 玄清芯眼里，最显眼的人不是沐立辰，是毕灵媚。 毕灵媚是学生会成员，十三城之战场馆的检查员之一，按道理，暂时不会跟随沐立辰行动才对。 毕灵媚眼神复杂地看着玄清芯，这家伙，不声不响拿下沐立辰，禾逸告诉她的时候，她差点以为自己短暂失聪。 再三确定，沐立辰想与玄清芯建立情侣关系，她自动将“想”切换到“喜欢”，毕灵媚惊得想当场尖叫。 幸好当时沐立辰不在身边。 今天，沐立辰喊她来，目的很明显，想通过她来亲近玄清芯。 毕灵媚一路走来，步伐都是飘着的，感觉没踩在实地上。 反抗军让她接近沐立辰，本打着跟沐立辰交朋友，能成为情侣更好，阴差阳错，她没成功，玄清芯成功了。 毕灵媚没半点妒忌，纯粹好奇，玄清芯怎么做到的。 玄清芯看见毕灵媚，眉开眼笑。 扑过去抱住毕美人，“死鬼，你怎么不来找我玩。” 美人自带清新冷冽的香气，真好闻。 毕灵媚被玄清芯抱紧，发现她力气大了很多，只是实力也就那样，毕灵媚轻松挣脱她一只手，“正经点，会长找你有事。” “哦！”玄清芯乖乖向沐立辰问好，“需要找个地方谈吗？” 沐立辰带她去学生会会长的办公室，“他们也跟着吗？” “当然啦。”玄清芯赶紧招手，迟柏视线没离开过，大步走过去，与玄清芯并肩走。 到了办公室，落座的时候，玄清芯坐超大沙发，拉着迟柏坐下。 沐立辰很自觉也坐玄清芯旁边，虽然他心情很不爽，跟别人争夺女人，曾经是他最不屑的，他勾勾手指，女人自然会贴过去。 但现实与想象有差距，他想要的那个人，靠手指勾，勾不过去。 挑战性比他竞争当学生会位置大很多。 他不在乎地笑笑。 张愿平、禾逸、毕灵媚三人主动坐最远的地方，生怕卷入三角关系中。 迟钝的玄清芯终于嗅出了点异样，沐立辰是不是靠太近了？ 迟柏与她隔着十多厘米，沐立辰直接贴着她坐的。 没等她想明白。 沐立辰说道：“你看看合同有没有问题，本来应该是校长派人去找你的，但他最近有些忙，请你谅解。” “没事。”校长老人家又不会亲自找她，沐立辰和其他人来找，都一样。 玄清芯拿过合同，纸质合同，一式三份，一份学校的，一份她的，还有一份贝斯种植基地。 “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现在问我，我空闲时间不多。” 沐立辰堵死了玄清芯回家看的途径。 旁观的三人深谙沐立辰奸诈。 “那我先看看。”关于合同，玄清芯知道几个现代的陷阱套路。 只能根据那些套路逐条看，然后对照之前看过的那份。 专注的玄清芯屏蔽外界信息，她拿出铅笔，有不明白的地方圈出来。 沐立辰没再隐蔽地观察玄清芯，反而大方端量。 玄清芯侧脸线条骨相很好，柔和明晰，皮肤白皙，没有绒毛感，莹润光滑。 沐立辰本来对玄清芯外表没太大触感。 当浅粉色嘴唇咬住笔头时，他喉结动了动，别开脸。 而旁边的迟柏，因为有了玄清芯的保证，没把沐立辰的威胁太放眼内。 他这些天熬夜挺晚的，精神力刚学会运用，差了点精细操控能力。 晚上都偷偷练习，直到精神力耗掉一半才睡觉，帮着看合同的字时，眼皮不断与下眼睑打架。 玄清芯看到合同第三页时，头不自觉靠在迟柏肩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迟柏则靠着她头顶，睡出了轻微呼吸声。 无声胜有声，温馨的气氛很难让人插足。 三个旁观者看出来，沐立辰输彻底。 沐立辰也知道这点，理智重新回来，选择不再关注玄清芯。 事情还有很多，与其在别人热恋时期插足，不如再等等。 先建功立业，再考虑情感问题。 他调查过，初恋能在一起白头到老的，只占很小很小一部分。大多因为性格、信任度问题分了。 玄清芯与迟柏，再恩爱，时间长了，只要他从中作梗，总能搞砸的。 思维迅速转变的沐立辰，又恢复了寻常模样，他去办公桌上找来一份文件，依旧坐回去看。 看了一小时左右，玄清芯看完了。 玄清芯推了推迟柏，“迟柏，你换个姿势睡。” 迟柏睡得有点懵，听话的直接坐开几个身位，躺下，枕着玄清芯大腿接着睡。 昏昏欲睡的旁观者三人：“……” 气氛越来越焦灼可怕了。 迟柏好大的胆子，脸皮超厚。 沐立辰也恼火，他暂时放弃追求，不代表不觉得迟柏碍眼。 但恼火的气氛很快被玄清芯切断，“会长，有空吗？”玄清芯不好意思，“他工作比较累，不会打鼻鼾的。” 令人恼火是打鼻鼾吗？ 三人肩膀不停抖动，想笑又不能笑，忍得有些辛苦。 “帮忙解释一下，土地合理利用，具体指什么？我记得城外土地不属于五号城吧，不是只要达到防护效果就行了吗？” 沐立辰解释，“合理利用，就是指你用贝斯基地提供的种子来种植，不擅作主张就行。” “要是按照他们的办法能成功，他们早就做了。他们给种子，应该给我想要的种子，如果没有，不给就不给了，我也拿他们没办法。土地管理权在我这，只要是你们城市规划范围外种，并且达到防护作用，都应该被视作合理利用才对。难道贝斯种植基地以前设想的方案里，光靠种子就能种出防护带？别说笑了。” 若外面像种花家那样，人口多，适合种庄稼的土地面积少，森林植被容易被随意砍伐，适当调度庄稼种植，是应该的。 但现在外面种什么合适，玄清芯都要试验才能知道，贝斯种植基地凭什么来限制她。 想通过种子限制来给她下马威，太小瞧她了。 “冒险的人是我，要完成任务的人也是我，如果没办法在这点上保持一致，他们派其他人去吧。” 玄清芯清晰表达自己的意愿，路是校长挑出来让她走的，并不是指，路仅有两条。 若项目刚开始便试探她底线，可想而知后面有多少麻烦事等着她。 沐立辰愕然，他天然的觉得贝斯种植基地做法没错。 联盟的人，思维自动站联盟的角度思考。 如此大的规模工程，项目预测几十年内都不会有正收益。 所以城内的上层人士一直只是起草方案，并没有动工。 玄清芯来了，说愿意出去闯，只要求给种子，其他不用管，他们才正式启动方案的。 但玄清芯不是学生吗？学生听从基地吩咐，能省心很多吧。 他没想过，玄清芯即将是项目负责人，还是“资方”。 她愿意当冤大头，他们该谢天谢地了。 贝斯种植基地那么庞大的组织，出点种子，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们还想来分她肉，想都别想。 “我要的，是自主权，是唯一管理者身份。麻烦后面补充一份土地合理利用的说明。我不想糊里糊涂签约，后面大堆麻烦等着我，也不想某天有个鼻子朝天的人过来，说要与我共事，分享我的成果。” 沐立辰突然有些明白，为何具象化的高山上会有那么精致的屋子，她要做常人难以企及的事情，要做就做到最好，她拒绝碌碌无为。 “还有这里，五十年内没有建成防护植物墙，贝斯种植基地有权在合理范围追责赔偿。你们几百年都做不到的事情，却要求我一个人建成，建不成还要赔偿。赔偿只写‘合理’这两个模棱两可的词，合理吗？” “我建成了，你们只要找人来破坏一下，也不算建成。咋的了，我还成保险提款机了？外面的地是贝斯基地的吗？跟我讲赔偿，那么麻烦一开始就把种子价钱写出来，当种子是我买下的好了。但地方管理权，只要我在世，植物都属于我的，这样交换比较合理吧。” 有些事情，一定要据理力争，不能让人吞侵。 沐立辰：“清芯你强调土地所有权，是想发展势力吗？” 玄清芯愣了愣，点点自己这边的人，勉强加上孟辛益，才刚好一只手的数。 “不，我只想种植。我梦想，就是空气能清新点希望外圈的人也能看到满眼的绿色。” 玄清芯把自己想吃点多样化食物的理想，换了个说法，拔高了水平，“改善生存环境，从我做起，我会努力建出一个不主动伤害人类的绿植带。贝斯种植基地一直以来努力研究植物，肯定也有类似的宏愿吧。” 毕灵媚直愣地看着玄清芯，她竟然是这么想的？ 组织对玄清芯的期盼，怕是让玄清芯掌控农植部技术。 玄清芯要另辟途径达成目标吗？ 毕灵媚不知道她那样做，最后会导致什么结果，但自己听完玄清芯一番话后，不由自主的地期待起未来。 未来若能如同玄清芯说的那样，是不是代表，什么地方都可以去。 半晌，沐立辰说道：“我会告诉他们，你的要求，明天再来找你。” “明天不行，我要和迟柏一起出城执行任务。修改后的合同暂时别打印，你直接将修改后的合同版本发送给张愿平，我会抽空看，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会划出来。” 沐立辰现在才发现，自己不擅长应对女孩子。 他不明白那么危险，玄清芯为何总想往外跑。 可他非常清醒，只能说：“好，你注意安全。” 玄清芯推醒迟柏，迟柏半瞌的凤眼无辜潋滟。 他慢慢坐起来，衣领有点皱，活动一下脖子，哑着声音问：“谈好了吗？” “嗯，走吧，回去睡。” 第44章 钓魂之法 迟柏站起来，很自然伸手拉她起身。 玄清芯手递到他掌心，粗粝的茧有些刮人，手掌尺寸能完全包裹住她手。 二人手拖手离开办公室，张愿平赶紧跟上，出门前挥手再见，飞速滚蛋。 “立辰，一个女人而已，有必要吗？”禾逸知道玄清芯对他俩没兴趣，又听见她追求后，彻底抛开成见。 知道她确实挺好的，是个有想法的女生。 只是不到沐立辰为她付出那么多的地步。 沙发上的人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压眉心，摘下眼镜。 沐立辰神色淡漠，他也不是非要玄清芯不可，只是他没找到替代品。 玄清芯就像珍贵的药物，能让他感觉轻松，窥探别人内心后，他希望能得到玄清芯的精神具象世界的安抚。 没有安抚，他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缓过来。 但他不能说出来，天赋的副作用更不能告诉任何人，弱点暴露人前，会很危险。 “毕灵媚，你是女生，知道她为什么喜欢往外跑吗？” 毕灵媚心神有些飘，还能为什么，她本能觉得玄清芯肯定因为任务。 抵抗军发给玄清芯的纸条，她偷看了，瞥见过内容。 加入贝斯种植基地实习，玄清芯以最快的速度做到来。 只是加入了，又好像没加入，估计与组织想法有很大差距。 玄清芯失忆后的操作相当窒息，又非常好笑。 “每个女生个体不一样，我与她性格差别很大。若用我的角度解释，大概是，想超越同龄人，不想落于人后，但实力不允许，便只能另辟途径。” 毕灵媚的角度显然不是玄清芯的想法，禾逸不了解玄清芯为人，都知道她没有与人竞赛心思。 “我喜欢她，你有办法让我理解她吗？”沐立辰坦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好，要不要去喝一杯那么自然。 毕灵媚怀疑沐立辰的喜欢，掺了很大水分。都说大大方方是友情，小心翼翼才是爱情。 “你要是喜欢她，我可以帮你创造机会，仅仅创造机会，我不能强迫她做讨厌的事情。”玄清芯是反抗军的人，毕灵媚自然要护着。 当然，并不妨碍她把消息传递给自己的守护者。 守护者则找机会把消息传递回总部。 沐立辰喜欢玄清芯这件事，反抗军首领“爸爸”和反抗军二把手“哥哥”都知道了。 中年人爸爸轻嗤，“玄清芯这女儿傻有傻福，居然还能将沐立辰勾到手。” 他以为毕灵媚才是符合沐立辰的伴侣对象要求，青梅竹马，天赋强大，漂亮能干。 想不到沐立辰也只是普通男人，喜欢温柔乖巧的小家碧玉。 靠在柱子上的哥哥，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另外半边脸，则美的雌雄难辨。 “爸爸，据我了解，沐立辰不是那种有多余想法去接触感情的人。”玄清芯那小鹿胆子，能吸引的，大多是居心叵测的色鬼。 “玄清芯失去守护者不报上来，本就极大违反组织纪律，我可以带着新的守护者，去了解一下发生什么事？”哥哥隐隐透露兴奋。 “你在这里，哪都不许去。”反抗军首领玄朱全不允，“玄清芯已经成为贝斯种植基地实习员，现在派守护者去她身边，等于打草惊蛇。” 反抗军谋算了五号城位置那么久，刚有些起色，可不能因为几个不重要的角色引起关注。 “沐立辰既然喜欢玄清芯，我会让毕灵媚见机行事，撮合两人。” “爸爸，你是不是忘记芯儿有了撑腰的男朋友。我去杀了他，再想办法撮合吧。”哥哥玄清琅想到能在玄清芯面前杀了她重视的人，涌现难以抑制的兴奋。 “一个虫捕组织的穷小子，能比得上沐立辰？”玄清芯就算是个傻的，长久之后，必然会看到沐立辰的好。 “不用掺和。年轻人，多谈谈，才能有比较。活着的人，永远比不上死了的朱砂痣，热恋时期恋人死了，玄清芯可能会记着那人一辈子。” 所有人，一致认为迟柏比不上沐立辰。 不止他们那样想，张愿平也有这种感觉，不是老大不好，而是迟柏缺少恋人细心，也没有一砸千金的财力，关键是个孤狼。 哪哪都差高富帅不止一点距离，噢，除了帅。 “嫂子，你对沐立辰，真的一点不动心？” 玄清芯疑惑，“你在说什么？” 张愿平道：“沐立辰喜欢你呀，你没看出来吗？他那眼珠子全程落在你身上，如果不是稀罕你，怎么可能特意为你讲解合同，他没那么闲。” 玄清芯愣了下，转头看迟柏，“你也看出来了吗？” 迟柏点头，“我故意枕着你大腿睡觉的，没想到真睡着了，挺好睡的。” 直男的占有欲，表现形式为何如此奇怪。 玄清芯：“……”他主动牵手，敢情也是故意在“情敌”面前秀恩爱。 迟钝如迟柏都看出来，她却一点都没感受到。 没道理呀，玄清芯自问对情感捕捉能力挺敏感的。 “高富帅确实很令人动心，但人与人相处，谁说得清，说不定我以后就后悔了。”玄清芯不太在意。 狠狠掐了下迟柏手背，这混账，也学会演戏了，居然不告诉她。 迟柏皱眉，“不要掐我，再掐，我会咬回去。” “你敢咬，晚上我让你啃营养剂。” “不咬就不咬，我回去摘你的小番茄。” “你小学生呀。” 两人其实都不太在意沐立辰，秘密太多，注定与沐立辰是陌路人。 晚上他们还有事情要做，没空想沐立辰。 三人准备外出的行囊，玄清芯弄了点干粮，并且告诉乌医生和隆天棋，“我们可能要出去一个星期左右，很抱歉不能准备餐食了，不过我写了菜谱，你们可以根据菜谱试着做菜。隆天棋跟我学过一两天，虽然刀工一般，熟练度有待加强，但做出来味道还可以。等我回来，给你们做超好吃的新菜式。” 乌医生不舍得玄清芯，这姑娘怎么就便宜了迟柏小子呢，居然拉着小姑娘去干危险的事情。 “你们外出小心点，这是消炎药，这是强心剂，可以控制出血稳定心率，免费的，不收钱。” “谢谢医生，医生你帮我们照顾好隆天棋，等我回来，多给他点菜谱，让他多做好吃的给你。” 乌泽临正有此意，“放心，他以后就是我助手了，包吃包住，等你们回来，帮他搬过来跟我住。” 不用再委屈自己去吃梁利那里的猪食，感谢玄清芯送来的大徒弟，让他享受上高级餐厅待遇。 隆天棋受宠若惊，他没想到自己拙劣的手艺入了乌泽临的眼，“我真的能搬来吗？不会惊扰你客人吗？” “没事，以后你是我助手。”餐食都交给隆天棋了，没道理还怕他背后搞背叛。 “太好了，那样你跟我们出去，也不用担心家被偷。”每次出城做任务，隆天棋都担心穷得没剩多少东西的房子会被小偷撬门清空。 “我这就挂牌卖房子。”隆天棋的破屋在垃圾堆附近，他早就有意出售，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房子租住。 要不租金太贵，独自一人租不起，光还债已经够吃力。 要不就是人太多，人多眼杂，虫捕者的东西贵，被人摸走一两件，会心痛死。 卖掉房子，至少可以减轻一点经济压力。 乌泽临：“你们没想过出租吗？干嘛卖掉。” “我那个房子，危楼，不敢租出去，有人愿意买就不错了。” “是这个道理。”楼房出租，人在楼里出事，光赔偿就是一大笔。 …… 出城时，守卫军小队长提醒他们，“大晚上出去，非常危险，你们确定现在出去？可以等天亮再走的。” 天边的光彻底沉下地平线，骸虫会逐光而来。 城外与城内状况完全不一样的。 迟柏没半点迟疑，他也试过大晚上做任务，只要不恋战，就能应付。 “小姑娘下次弄个虫捕者的身份吧，这样出入比较方便。” 玄清芯到：“完成这次任务后，就去弄个身份。” “行，祝你们好运。” 摩托的大灯照亮出城的路，晚上风沙刮得视野极窄，迟柏再次出动锁链。 张愿平接过去，扣车上。 两人掐尽油门往海上飞，绝尘而去。 晚上的城外，黑漆漆，滋生无数恐怖，铺天盖地的昆虫与小骸虫追逐着光芒，张愿平赶紧打开车身的防护罩，再开启盾骸器，架在车前方。 玄清芯没有小番茄，只能缩在迟柏身后。 临近海边，骸虫变多，大型骸虫比比皆是。 迟柏灵活绕开他们。 但速度太快，仍然有部分躲闪不及，他都直接铲过去。 恰恰此时，一头有二十米高的骸虫，张开血盆大口，等待两个发光的猎物亲自上门。 迟柏控制骸器穿透骸虫身体，三级骸虫穿了个大洞，碎掉骸核，嗷呜一声倒下，掀起巨浪。 残暴果断的手法，张愿平想拍手称快。 一路惊心动魄，杀穿到海里。 迟柏分辨了一下方向，扎进海边浓雾。 玄清芯立即警惕起来，浓雾内骸虫数量更多，“我们为什么要挑这个时间段出来。”虫子数量太多，已经达到骇人的地步。 她很服气迟柏脸色不改，一路爆虫。 难怪他们说要出城时，守城军目光如此惊讶。 这个时间段，简直是骸虫盛会。 突然，空气再次袭来超强冷意，玄清芯大声问：“你们有没有觉得冷。” “差不多呀。” “一样冷。” 头盔内传来两道声音，玄清芯定了定神，天克魂灵的天赋，似乎让她对魂灵的到来更敏感。 玄清芯决定试一试用魂力屏障来做饵。 魂力屏障覆盖在身体表面，头脑变得清醒，眼前的迷雾也有了变化。 迷雾不再是完全分不清方向的奶白雾色，而是淡淡的，视野增加了数倍。 骸虫不断冲击过来，啪的打在头盔上。 玄清芯没管，她知道，迟柏会为她清扫障碍。 她沉下心，感受冷意来源。 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呜呜……风声中，夹着嘀嗒嘀嗒的怪异音节，像鼓声加上钟摆，有节奏地敲击。 敲击越来越响，鼓噪心房。 诱人的魂力陷阱已经设下，玄清芯只需要耐心，将所有负面情绪压住，静待猎物上门。 迷雾中，两团与迷雾融为一体的魂灵闻到“香甜”的味道，是那种干净、愉悦、令它们着迷，又想吞噬干净的食物气息。 魂力留下的轨迹，在魂灵眼中非常亮眼。 它们轻易就能循着香气飘然而来。 摩托大灯光芒下，不断洒落骸虫尸体，张愿平超累，快撑不住了。 咬紧牙关，拿出另外的骸器挥出去，银灰衣服上趴着数不清的骸虫尸体，都是迟柏支援下杀死的。 死后，它们依然死死扣住衣服，难以扫落。 张愿平快绷不住，只能当这是新的一层保护。 就在他们快要被骸虫埋掉时。 钓鱼执法生效，猎物落网。 玄清芯两手举起，每只手抄起一团白骷髅，天赋能量散出。 耳畔响起凄厉的痛叫，魂灵的叫声不是来自喉咙等发声器，而是精神层面的。 能在脑海回荡，会影响心跳，甚至产生高分贝恐惧症。 直达灵魂的尖嚎，吓得一心二用的迟柏和张愿平差点把车填进海里。 黑夜中，玄清芯清晰看见魂灵身体内，魂核亮起的光。 她两手合起来，压向在骷髅团中央，那发光的点，必然就是魂核。 玄清芯眼眸闪烁绿色光焰。 她憋着一股气，努力压进魂灵身体。 魂灵挣扎越来越剧烈，骷髅雾团形成各种形状，企图从指间溜走。 但没有实体的它，始终走不出天赋能量覆盖的范围。 上次她与魂灵精神层面较量了一番，消耗了魂灵一部分力量。 这次不一样，是直接对上魂灵。难度呈指数上升。 明明浑身发冷，衣服内却大汗淋漓。 指尖快要碰触魂核了，只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 天赋能量与魂灵团相撞、纠缠、抵消，如此反复，双方都在拉锯。 魂灵喜欢负能，越天真纯洁的快乐灵魂，崩溃刹那，会产生越多负能。 但魂灵拿玄清芯毫无办法，正如沐立辰所见，她给自己打造了无比坚固的内心世界。 第45章 睡前故事 其他人接触魂灵，会被暗黑能量包裹，吞噬。 玄清芯恰好不惧这点。 从来不知道害怕的魂灵，遇上天克它们的玄清芯，拉扯了一会便丧失食欲。 它们不要眼前的美食了。 要逃，赶紧逃。 由此，它们爆发强烈求生欲，挣扎幅度变大，竟然把快要碰到魂核指尖缓缓推开。 玄清芯深吸一口气，隐隐有些乏力。 绝对不能让它们逃，魂灵可不是仁慈物种，它们失去了力量，便会想办法从其他地方补回来。 而且它们不长记性的，食谱非常单一，那就是吞蚀“魂”。 骸虫也有魂，所以骸虫即使变得非常厉害，最终也是魂灵的食物。 整个世界，可以说，都是魂灵的狩猎场。 玄清芯不愿意放虎归山，发狠，持续加大天赋能量输出。 二者争斗，以玄清芯为中心，刮起强劲的旋风。 魂灵拼命要逃，玄清芯紧紧掐住它们。 谁都不想输。 玄清芯眼白充血，低喝一声，憋着的一股劲全部用出来，一下子掐住了两颗魂核。 两骷髅雾团无声消散。 随着魂灵消失，两颗魂核落入玄清芯手上。 大口大口呼吸，玄清芯累得双眼晕眩，她赶紧收起魂核，不让魂核与散在空气中的天赋能量发生反应。 此时，他们也冲出了迷雾带。 今天的海面并不平静，浪很大。 三人到达岛屿前，被一个超高的大浪扑了身海水，全成了“落汤鸡”。 幸好没遇上可怕的海底生物。 迟柏和张愿平搬开堵住地下洞穴的掩体石头，玄清芯率先进去。 她迅速围起一个洗漱间，先擦擦身，洗掉发尾的海水，头顶因为有头盔保护，倒没打湿。 一身清爽出来后，玄清芯把地方给他们，去看看种下的小苗如何。 因为调了时间滴管，玄清芯摸土壤的时候，湿润度还可以，疏水也够快，没有根系呼吸不了的结块现状。 逐一查看生命值，生命值跟前两天略有变化，都高了点，却没彻底恢复。 她不在身边影响着，这些植物并没有那么顽强。 玄清芯对自己的天赋有了更深入了解，如生说她的天赋是生灵之息，确实很贴切。 对人类没太大用处，植物恰好需要。 促进植物恢复生机，无论晋级还是保护，她在植物之中的地位，比想象中更有用。 玄清芯散出天赋能量，供给小苗们一些。 万万没想到，有几缕能量钻进泥地内，杂草也吸收她的能量，冒出好些嫩芽。 淦！她这块地是用来种吃的，杂草也能吸收，后续岂不是要累死她。 玄清芯做不到一视同仁，随手拔掉，再给小苗苗们分了些。 剩下的，都给如生。 如生感受到熟悉的能量，苏醒过来，很高兴玄清芯再次来临，它递她几个果子。 “谢谢。” “别客气，多吃几个，我还有很多。” 不远处，幽幽目光凝望过来，自动搜索到她手中的果子。 玄清芯：家有馋鬼，吃不了独食。 迟柏超级爱吃水果，爱吃甜滋滋的东西。 要不是小番茄的果子成熟数目玄清芯一清二楚，他能薅秃它。 她扔了两个给他，“喊张愿平做点粥，等会我来加肉调味。” 迟柏接住，掰开果壳，高高兴兴地吃起来。 另一个分给张愿平，“煮粥。” 张愿平：“好嘞！” 玄清芯跟如生说：“有件事需要跟你商量，你之前说你能弄出小分身对吧……” 一人一树商讨着移植部分到地面的事情。 如果不认识如生，她不会那么大胆接下任务。如生的小分身不需要本体控制，天生继承如生的屏障能力，它能够在地下那么久，得益这种族的天赋。 屏障可以过滤骸虫，屏蔽魂灵，具备抗击风沙能力，还能兼职守护周围植物的保镖。 它自称圣树，半点水分不掺。 “移植外面吗？”如生慢吞吞地道：“我能答应你，但可能要辛苦神使，多陪伴它们，直到它们彻底扎根才行。每天必须有一到两小时在它们附近活动，给予能量，它们才容易成活。” 植物挑土壤，变异植物更挑。 小分身没有魂，只是如生的眼，但它仍然属于变异植物范畴，有本能。 玄清芯要了去，如生不会再干预其生长，也不会分出能量来助其成长。 若玄清芯陪伴着，它们会乖巧听话。 没有玄清芯，它们可能连扎根都不愿，不喜欢待着的地方，该枯萎还是枯萎。 喊着求着都没用，它们想死就死，谁也阻止不了，就是要死给你看。 商量了快一个小时，迟柏来喊她，粥做好了。 玄清芯跟如生说，“就这么说定了。” “三天后，我可以给你十棵方便扦插的小树苗。” “好，不急的，我可能延迟几天才能再来。” 玄清芯手掌离开如生，终止谈话。 和如生的谈话，是脑海里进行的，外人听不见。 张口说话，对如生来说太累了。 不过玄清芯来这干什么，迟柏与张愿平都清楚，没需要解释。 玄清芯回去切肉，放盐油生粉等腌料，给肉做马杀鸡。 按摩按摩。 她告诉张愿平，“肉片做了这一步，会嫩滑很多。” 张愿平虚心受教，是个非常省心的学生。 可惜这肉没什么特别的味道，问梁叔来自什么动物。 梁叔也不清楚，只知道是某种禽鸟的。 当时玄清芯怀疑神态非常明显。 梁叔还笑话过她胆子小，“放心吧，我不卖同类的肉，实在不放心，可以看它们的皮，有羽毛的动物，皮不一样的。” 梁叔的冰柜里，除骸虫肉，其他肉都真空包装。 玄清芯翻到一包有皮的肉，那皮很像鸡皮，并不平整，必然是有羽毛的动物，她这才买下来。 腌好的肉片放进粥里，再加一把葱花，生滚粥完成。 张愿平非常认真记录下来，“原来粥也有这么多花样。” “千变万化，粥内放食材不需要太拘谨。不过类似薄荷、紫苏、折耳根等香味浓郁的，慎放。”主要玄清芯没那样煮过，总觉得放那些香料，做出来比较黑暗。 厨艺张愿平没隆天棋学得快，但他确实好学。 跟学历史一样，充满严谨，也有自己的思考与创新，非常好教。 晚餐吃好了，需要消消食，玄清芯开始教张愿平武剑，答应好的，不能食言。 迟柏也跟在后头学。 他与张愿平学的都是重剑类剑技，玄清芯的剑术，明显更适合轻剑。 出鞘时，轻剑角度更刁钻。 玄清芯手腕手臂的使力方式，非常特别，有种难以言说的力量感，不是来自人本身的力气，而是特别力量的体现。 也可以叫巧劲。 张愿平说不上来，反复琢磨，仍然掌握不了， 反观迟柏，只不过跟着耍了两次，已经有模有样。 玄清芯：“……”快羡慕哭了，她学了两个星期才掌握了常人说的初学者阶段。人家学两个小时，竟然把精髓学到位。 玄清芯酸溜溜的，“还是人吗？” 迟柏道：“你在骂你自己？” 玄清芯不理他，再去清洗一下，然后蒙头大睡，梦里骂人能放开尺度骂，她要去梦里，大声骂迟柏。 隔壁帐篷此时气氛并不太好。 “老大，你能不能去陪媳妇呀。咱们三个出来，你睡我这，有考虑过嫂子感受吗？” 迟柏懵逼脸，张愿平在说什么？ “这么好的机会，滚去嫂子那里，别来跟我争帐篷。”迟柏只能抱着枕头来玄清芯这里，玄清芯还没睡，看他跨步进来。 她也懵逼脸。 “你干嘛来我这。” “张愿平说，三个人出来，我不跟你睡，会让人误会。”迟柏不明白什么意思，直觉还是来玄清芯这里比较好。 玄清芯摸摸下巴，不愧是上流社会的人，思想足够下流。 她没矫情，只要她打着迟柏女朋友名义一天，必然逃脱不了表现亲近。 她也喜欢这个男人的颜，睡了不亏。 拍拍自己身边位置，眨眨眼，“快来睡，听说男孩子像暖炉，我来体验一下。” 迟柏：“……” 总觉得出了狼窝，又进虎穴。 他现在退出去，睡草地还来得及吗？ 迟柏最后还是躺下来，玄清芯笑眯眯地挤过去，感觉温度立刻升高了两度，喟叹不已。 “你不是生活在末世吗？男人与男人之间也能发生关系的事情，你不知道？”玄清芯只是靠过去取暖，一动不动，并没有挑逗他。 两个人，两个被窝，睡同一帐篷，不会有旁的。 玄清芯提的问题，迟柏隐隐知道的，但没亲眼见过。 末日降临那天，他才十五。 他经历过初期人类互相背叛的场景，不想跟人类一起，便成了孤狼，独自游走末世。 暗地里的污秽，他刻意的少去靠近。 末世不止丧尸危险，人类更危险， 来到这个世界，与张愿平和隆天棋组合一起，完全是因为虫捕组织需要队友。 要不然，他更愿意一个人。 迟柏道：“证明你们都想歪，我没有。” “你会不会聊天。”玄清芯拍拍他手臂，也不放弃，“可不可以说个睡前故事，关于你在末世的。” 迟柏双手规矩放在腹部，“我说一个，你说一个。” “成交。” 迟柏说起在末世的生活，他说出一个记忆最深的，末世刚开始，他只是个刚从初中毕业出来的学生。 有一对父子，在学校附近经营着一家小吃店，他经常去吃，因为经济实惠，他们认得他，偶尔会给他多加一两块肉。 大家都说他们与人为善，他也觉得他们很开朗善良。 末世后，迟柏有一次经过，特意从天台偷偷进入看看。 里面尸骨堆积如山，父子两人正在肢解人类，他们正在做末世最罪恶的买卖。 末世食物最值钱，偏偏人命最不值钱。 父子二人，暗地里就做着那种勾当。 迟柏音调很平，没有多余的形容词，传进玄清芯耳里，反而恐怖感剧增。 玄清芯：“他们发现你了？” “他们认得我。” “他们想杀你吗？” 迟柏沉默半晌，“我很强，把他们杀了。” 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令人惊悚的话。 玄清芯有些害怕，鸡皮疙瘩。 迟柏以为她会挪远点，她反而贴近道：“他们杀了那么多人，不臭吗？你进去前，是不是闻到尸臭味。” 沉默代表默认，“你好重口哦！” 迟柏很想在她嘴巴上缝拉链。 正因为闻到臭味，以为父子俩死了，他准备挖个坑，填埋他们。一时的好心，演变成后头的杀虐。 他没后悔，杀了就杀了。 “你的故事呢？” “我给你说说我师兄师姐吧。” “说你自己的事情。” “他们的事情很搞笑多，不许挑剔。我们学农的，有猪场和鸡场、还有养羊，羊和鸡不能放在一起的，有一天，师兄师姐意外放走导师一只鸡……” 迟柏知道了，这估计是她贪吃史，无中生友系列。 说到中间，她困意席卷，拥着他手臂入睡。 迟柏侧头，玄清芯睡姿蜷缩着，眉头轻皱，显然很没安全感。 本想抽出来的手臂，又放下，另一只手帮她掖了掖被子，也强制自己入睡。 翌日一早，玄清芯跟如生道别，晚上可能会回来，也可能在外过夜，看情况。 如生摇了摇树冠，递给她几个水果道别。 “谢谢如生哥哥。” “老大，清芯姐喊你的时候，没有这么甜过吧。” 迟柏面无表情，没把张愿平的调侃放心上，“毕竟我没果子甜。” 他咬一口圣果，这甜度他都抗拒不了。 张愿平也咬一口，没错没错，有圣果，嫂子多叫几声如生哥哥吧。 三人整装出发，这次玄清芯穿上了合身银灰色制服，咳，当然，这里先给孟辛益点个赞。 制服购买需要身份报备，满足条件才能订做。 孟辛益舅舅家就不一样，有很多每年的制服样板，而他表姐也是个专业虫捕者，白银级，靠的是她一步步走上去的。 其中有没有舅舅暗中帮忙不知道，但舅舅必然在每年打造样板衣服的时候，都会准备自己女儿那一份。 甭管银灰、白银、黑金制服，少不得有女孩子样板衣服多出来。 第46章 小课堂开讲 孟辛益就是从那一堆衣服中挑了两套给玄清芯。 刚好，表姐的身材与玄清芯非常接近。 玄清芯给钱他还不要，说是孝敬，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教他炒饭，他准备在内城投资开店。 二十岁的人，被人送孝敬礼，玄清芯心情极度复杂。 幸好她不是纠结的人，大不了多教两道腌菜和面食，保管让他投资翻倍赚。 也不知道是昨晚太残暴，魂灵怕了，还是今天天气好，靠近海岸线的地方，能见度高了很多，只剩一层浅浅的薄雾。 飞行摩托穿过薄雾，玄清芯回头，惋惜道：“唉，魂灵怎么回事，我特意赶了大早，想手撕几只魂灵练手的。” 昨晚的两颗三级魂核，费了她八成魂力，这远远低于玄清芯的预期。 理想中，她能不间断撕五六只魂灵的，距离目标差太远了。 远离海边后，便没多少机会了。 南城郊外，可以当成新手场，虫捕者频繁巡逻，隔三差五有人清理。 想狩猎魂灵，难！但对新手，非常友好，危险没那么高。 玄清芯叹气，“什么时候才赚够喂魂器的魂核。” 迟柏的魂器等级有点低，他要是能够提高点魂器，杀魂灵的速度能够更快。 来到任务地点，恰好看见一辆列车飞速驶过，速度很快。 虽然没有尘土飞扬，但有点常识都知道，高速移动下的列车，不能靠近，一不小心，会被卷进车底。 赛博列车运行方式有点牛，全车反重装置，轨道则具备吸附功能，人走在上面，只要有能源通上，就有可能被吸附。 吸附力量不会太大，但要摆脱，也需要花上几秒。 若列车碾过，死状会比五马分尸难看些。 “我们要怎么查？”另外的虫捕者还没来，他们不可能不开展工作。 张愿平问：“嫂子当时进入迷雾有多久。”通过出事地点，再加上时间，可以测算迷雾覆盖范围。 玄清芯摇头，意识到自己穿越时，迷雾已经蔓延。 “我没算时间，当时，情况很复杂，座位隔壁是变态，中途神经病发作想杀我。” 张愿平神色复杂。 从遇见玄清芯起，他没见过玄清芯完好无损，要么脖子有伤，要么脸有伤，再有就是手受伤。 所以他没怀疑玄清芯说辞，有些人注意受难体质。 “那只能做能量监测了。” 本来这工作应该虫捕组织的监测者来的，城内最近太多污灵出现，结果迟柏又发现了人芒。 南城监测员全部出动，全力追捕人芒和污灵，虫捕者没人，执法部也没人。 养尊处优的那部分人也要动起来，林琅将军下达死命令，容不得他们懈怠。 “多亏我有钱。”张愿平得意地笑了笑，每次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感觉自己在队伍里是重要的。 拿出贝斯存放器内的仪器，开始布置场地监测，张愿平道：“等会在仪器边缘铺些红色灯带做隔离，到时候若发生打斗，别来灯带附近打。” 这句话，提醒的人自然是迟柏。 一套仪器价值多少，迟柏不想了解，“我会小心。”绝对不去碰它。 布置好后，张愿平拍拍手，看着智脑显示的监测成像，灵敏、范围广，他很满意花了大价钱购来的仪器。 玄清芯才说道：“我在用天赋时，能看见能量流转，你们说，能不能用于监测魂灵从哪出现？” 张愿平哭丧着脸：“清芯姐，求你别说了。我会觉得我花了很多冤枉钱。” 家人给的零花钱也是钱啊。 玄清芯安慰道：“不要这个表情，你要相信，你花钱花得值，我又不能全天监测，它可以。” 更觉得自己当冤大头了。 迟柏在仪器附近搭建一个遮阳棚，四面围上透明薄膜，向周围喷洒隔绝剂，隔绝剂能够遮蔽三人气息，野外过夜必备物品，可以避免迷雾外骸虫攻击。 “咱们昨晚怎么不用？”昨日骸虫扑面的场景，记忆犹新。 没有小公举会对丑陋的虫子有好感。 “这东西只适合喷不会动的物体上。”隔绝剂要是有那么好用，城内居民也不用提心吊胆，不愿出城。 “三人坐在棚内，咱们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吗？” “做呀。但最好等另一方人来了再开始，我们不方便分开行动。”不是张愿平自嘲，事实上，他们都离不开迟柏，有隆天棋在还好，张愿平深知自己体赋有多烂，三级体赋者中垫底的存在。 玄清芯更不必说，她拿棍子装模作样打流氓还行，上阵杀骸虫还差一点。 而她抱着的小番茄，还在专注消化人芒手臂。 小番茄越来越宽大的叶片完全包裹住拟人组织。 人芒的能量溢散不出一丝，全都被小番茄吸收，专注升级的小番茄指望不上，自然不能随意行动。 “老大要是离开了，我们全完蛋。” 玄清芯托着下巴：“我好弱啊，什么时候才能超越迟迟。” “为什么要超越老大。” “昨晚那么好的机会，他居然连便宜都不许我占。”玄清芯假装伤心地擦擦下眼睑不存在的泪水，“他不许我占，只能我变厉害后，再去占吧。” 这理论，跟城中最强悍女人们思想很一致。 张愿平也感觉不可思议，迟柏太守规矩了吧，他特意制造的机会，搂搂抱抱都没有吗？ “老大，你好愁人呀。当初是你主动追求嫂子的呀。” 迟柏转过身，不愿意理他们，仗着他嘴笨罢了，只要他不回应，就是没听见。 玩笑开够了，玄清芯拿出一本笔记本，开讲小课堂。 “我在学校翻了几本书，大多是记载魔法师如何玩转魔法的。” “里面有关于魔力增长与提高魔力运用的。咱们所说的魂力，脱胎于这些力量体系。以前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魂力，所以分了很多体系，魔力、圣力、灵能……这些，现在被统称为魂力。魂力源于魂，有千变万化的表现形式，从而形成天赋。” “这些，都是嫂子你自己总结的？”张愿平喜欢看历史，喜欢从历史中探索故事与道理，没想过还能从中寻找修炼方法。 玄清芯学习能力不是顶尖，但她懂得总结，也知道什么叫拆分。 既然学校的书籍非常齐全，而且没有荒唐的炮制历史，那么里面肯定有保留旧时代的东西。 魂力修炼，约等于将众多力量体系进行汇总，让其变得简洁。 但简洁，不代表容易懂，简化后的教科书，其实间接增高了门槛，明明很容易学的东西，对很多人来说，却变得晦涩了。 于是产生众多巨额费用的教学老师。 “我只是对魂力进行细分而已。”五号城的教育体系确实有所欠缺，穷人很难有出头之日。 但它留有一线缝隙，学校的图书馆，从来没把人拒之门外。 “张愿平你相当于古代的土系魔法师。古时魔法师会利用语言的力量来加强魔力运用，当然，我也不建议用语言来运用天赋，这是条捷径，却也是阻碍后面发展。” 所有老师都不提倡旧时代魔法师那一套，弊端确实很明显。 玄清芯难以想象用天赋使用要念一大段文字后才能使用，被骸虫摸到跟前杀了，还没一招半式使出来，这是相当可笑的一件事。 “之前我看你熟练运用挖坑技能，却对新的天赋运行模式感觉棘手，难以入门，应该是你没摸到窍门而已。所以我想着，你要不要试试，利用念动咒语时产生的能量波动来进行精细练习，例如之前要用泥土塑造一个球体，你一直做不到，摸通窍门，总能会了吧。” “我从魔法书中看到一个叫滚球术的魔法，是在地面形成一个巨大圆球，再让其借地势滚落，攻击敌人。等你学会后，把土墙术也学了，咱们来要打造最强虫捕队伍。” 张愿平是个模仿能力很强的人，他缺少能真正领他入门的人，玄清芯不懂细致的教学，可脑洞够强。 这套训练方式，感觉很适合张愿平，但她只是感觉，具体还需要张愿平来实验。 张愿平表情呆滞，接过玄清芯从书中抄下来的咒语笔记。 才过了多少天，玄清芯居然真给他想到一条出路，各种经验摘要，整齐的思维导图，花了很多心思。 玄清芯以为张愿平不满她插手修炼的事情，毕竟她也是战五渣，并不具备指导能力。 小心翼翼补充：“如果你觉得这个方法不适合自己，可以不依照这个练的，这些都是我的设想……” “我会好好练的。”即使花了大价钱的老师，血缘关系很近的亲人，都没有为自己着想过，都认为他天赋平平。 玄清芯却认为是别人教学方式不对。 张愿平抱紧鼻子，眼眸闪出泪花，“谢谢嫂子，你和老大，是我遇到过的人中，最好的人，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贵人。” 被人真诚道谢，玄清芯压力有点大，她很想把张愿平手中的笔记抢回来，看看有没有遗漏没说的，是否真的适合他。 为了打破尴尬气氛，玄清芯转而跟迟柏说话，迟柏的精神力变异能力，会给人一种，他的天赋，可以赐予物品更强大的属性。 其实不是的，他属于精神力变异，任何书籍中都没有记载类似的能力。 这非常非常罕见，甚至可以说独一无二。 “你每天晚上是不是偷偷练天赋？”玄清芯研究书籍，研究到深夜时，偶尔会听见楼上有声音。 迟柏挺要强的，平日看不出，暗地里偷摸卷。 如果放在现代，他就是别人口中不需要努力的天才，然后悄悄深夜勤奋，卷死所有同行。 “说说吧，咱们来一起参详。” 迟柏也不是想偷偷卷，而是只有深夜时间可以卷。 “你可以不想这些。”他拍拍玄清芯肩膀，也太迫切了，她这样，会很累。 “而且，不是所有人都会感激你。” 张愿平自证清白，“老大，我很感激，很感谢清芯姐，你别指桑骂槐。” “我……”玄清芯手足无措地揪着袖子，鼻子有些发酸，颓丧道：“可是，我想大家一起进步，只有你一个人战斗，会很累。不想每次都是你救我们。” 她抱了抱迟柏，“一人战斗的时候，总会遇到困难吧，并不是每一次都那么顺利吧。” 玄清芯说的是他上辈子。 他一直游离人群之外，又没有离开太远，也可以间接证明，他希望有人陪伴的吧。 玄清芯声音十分温柔，“我知道你很强，而我不否认自己想变强，所以，请给我一点表现机会吧。” 迟柏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他在玄清芯怀抱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真挚感谢与珍重对待。心底冒出喜悦，又带着无法名状的怯意。 抬手想回抱，却因为不知名的怯，最终只是下巴搁在玄清芯肩膀上。 张愿平：“……”吃了一嘴狗粮，是他太高估自己。 他不配坐在这，他应该挖个洞，埋了自己，不听不看不接触，太难受了，想起自己无疾而终的恋情。 嘤嘤嘤，没人性的狗情侣。 “情侣”温存时间非常短，都自觉太弱了，需要修炼修炼再修炼。 迟柏分享自己平日的训练难点，“我去学校救你的时候，可以控制非常多个体，回头练的时候，只能控制一两件骸器。我想加上魂器，有些困难。” 原来如此，玄清芯没见过迟柏救她的场景，只能细问当时他控制的是什么。 花瓣、树叶…… 越听越感觉怪异，玄清芯掂量一下自己手中的灰色骸器，要比正常骸器轻很多。 骸器等级越高，往往越重。 “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什么误解？”作为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 玄清芯问张愿平拿了一个扳手，再从笔记本撕下一张纸，然后地上捡一拇指大的石头。 “来控制一下，看哪个更容易。” 迟柏很听话，按顺序，每一样试一试，然后指着纸，“这个最容易。” 玄清芯可怜地摸摸迟柏头顶：“迟迟啊，你耍剑那么厉害，思维为何一根筋。骸器和树叶质量不一样呀。” 第47章 有动静了 迟柏沉默，他误以为是自己没掌握技巧。 “可是，我踩着剑飞行时，并没有感觉质量变化带来的消耗。” 玄清芯：“有没有可能，你根本不需要操控自己，所以没感觉到消耗。” 人都穿越了，用天赋的时候还考虑万有引力，那就太伤脑筋了。 “你下次飞行，带上我。观察消耗是否增加，不就知道了。”玄清芯星星眼，她盼着御剑飞行很久了。 迟柏刚想点头，玄清芯说：“不是现在。” 外面刮着风，能见度那么低，保准体验感为零，玄清芯不允许他破坏她心目中的仙人之境。 迟柏趁机提出：“我想再买一把骸器，三把骸器一起用。” 上次击杀骸虫，趁手的武器拔不出来，他战力大大削减。 他抬眼直视玄清芯，一件骸器很贵的，玄清芯会不会骂他挥霍。 保命的东西，玄清芯才不会阻止他，何况他的钱，她没有干预权力，不过提出建议还是可以的。 她对迟柏第三件骸器挺感兴趣的，“你有想过要打造成什么模样吗？” “买同款尖刀。”行走末世时，他都用刀和剑。 刀用得最多，因为到处都是菜刀，而且菜刀质量最好。 玄清芯可是游戏好手，“你有想过用暴雨梨花针，又或者弄把伞，千机伞。怎么样？” 张愿平探头过来，“什么是暴雨梨花针？千机伞又是什么？” “就是很多针的武器。” 迟柏思索，千机伞不考虑，太考验工匠能力。 那些武器制造人，若收到那么复杂的工艺产品订单，会狮子大开口，千万贝朗起步。 针型武器迟柏觉得可以考虑，但针型武器不是缝衣那种针，肯定要比缝衣针大。 “我不认识能够订制武器的匠人。”虫捕者的骸器，大多会通过虫捕组织购买。 为自身天赋订制武器，需要另外去找比较厉害的匠人。 “老大老大，我知道谁能制造。”张愿平很积极，“针型武器我知道哪里有卖，乌医生认识一个工匠制造过。” 在诊所待了几天，张愿平比迟柏知道更多乌泽临的事情。 乌泽临关系网之强，非比寻常。 “据说那针型武器已经放置很久，没人买，应该能讲价。” “我也想要两件骸器，到时候带上我。” 玄清芯为什么不阻止迟柏花钱，还有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因为她也很能花。 聊天短短几分钟，迟柏和玄清芯便决定了未来上百万贝朗甚至几百万贝朗的去处。 他们又蹲了一个多小时，气温越来越高，阴沉沉的云挡不住热浪，遮阳棚只起到遮挡风沙的作用。 越待着，越像在蒸桑拿，玄清芯开启衣服的降温功能，才有那么一点凉意，却并不能驱赶燥热。 “其他城市的虫捕者还没到吗？” 玄清芯已经第三次问了，蹲守在这，她无法锻炼生灵之息。 而小番茄持续在增长生命值，有望突破一万，成为三级变异植物，这时候打断它，很可能前功尽废。 所以也不能做指挥训练。 练体赋，她今天的量已经超标了。 再练下去，只会得到反效果，毕竟人在城外，身不由己，需要保持体力。 张愿平此时已经成功念出咒语，弄了两个土球，他在念咒中，观察到天赋能量走向与重构过程，兴致正高呢。 “嫂子先找点事情做？虫捕者大多比较爱面子，喜欢拉风出场，压其他队伍虫捕者一头。” 张愿平可熟悉那些人的套路了。 玄清芯懂了，下马威。 即便人到了，他们也不会轻易过来汇合。 张愿平又闭着眼睛缓慢念咒语，迟柏也在控制石子，交错旋转跳动。 玄清芯瘪嘴，她只好拿出书来看，借阅的书快到期，她先把电子书架内的书移除，相当于还回图书馆。 之后拉出图书列表，想要有关魂器的资料，便不能光明正大找“魂器”关键词，学校图书馆不会给她匹配书籍。 软件虽属于学校，但它依然在人工智能监视下。 迂回寻找，很重要。 人工智能无处不在，只要用着网机，就有可能触发人工智能禁忌，只不过禁忌底线没那么高罢了。 她先是找“武器”。 弹出窗显示一排相关词汇，“枪械”、“骸器”、“铸模”…… 感觉都不是。 玄清芯再次搜，“魂灵”。 搜索词相关最下方，多了个非常显眼的“植物之心”。 植物之心又是什么东西？ 她点进去，讲述植物之心的书显然不多，书籍内容需要借阅才能看到，她随机将几本移进书架。 刚翻第一页。 一直没有动静的仪器响起，提醒他们来活了。 张愿平和迟柏立即进入战斗状态，扔开手头上的事情。 玄清芯马上收拾东西，抱着小番茄出去，张愿平指着斜前方的天空，“那里。” 外面风已经静下，大概在十来米高处，有条扭曲的空间通道。 平常肉眼肯定看不到，但它吞吐着白雾，想注意不到很难。 “城外的列车要来了。” 玄清芯视线快速掠过对照列车时间表，“果然，列车来了，魂灵的域雾（迷雾）才出现。” 每次都能精准袭击，肯定是列车轨或列车有什么东西能通知魂灵到来。 毕竟列车从来没准点过。 玄清芯手腕被迟柏紧捉，张愿平举起骸器盾，迷雾完全蔓延开来了。 魂灵急冻效果非常显着，遮阳棚内顶端的支撑架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霜花。 遮阳棚此时也失去遮蔽作用，地底窜出几只小骸虫，迟柏一脚踩上去，碾碎。 再次处于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玄清芯深吸气，将慌乱的情绪收敛。 此情此景，太像刚穿越时列车箱被一刀两断后，迷雾入侵的场景。 迷雾深处，魂灵飘落，烟雾状的手抚摸几只刚钻出地面的虫子。 它们的爪子胡乱动了两下，便进入僵硬。身体部位不停膨胀，不停变大。 巨大化过程中，它们身体被拆分，再重新组合。 迅速形成新个体。 土属性长虫刀就这么被制造出来。 这一幕，被迟柏用精神力清晰捕捉到，他之前击杀长虫刀，全靠精神力自带的直觉寻找骸虫方位。 这次，是精神力视觉看世界。 精神力视觉，就像一个线条组成的世界，能穿透迷雾，看到迷雾内发生的事情。 但有很大缺点，对死物，他只能知道是死物，并不能分辨该死物是什么。 另外他还捕捉到受魂灵影响的几只虫子，变异化过程快得惊人。 纯白长虫刀睁开复眼，通红凶狠，仰起头，扎进地下。 “小心脚下。” 迟柏搂住玄清芯，踩着尖刀飞到空中，张愿平在提醒下也做出反应，盾牌往下一放，长虫刀从地下钻出来。 撞上骸盾，张愿平被顶上天。 在他自由落体时，长虫刀张开嘴巴，准备接住第一口点心。 迟柏带着玄清芯飞速冲下去。 刹那失重感，玄清芯觉得自己像风筝，只要迟柏松手，那牵引的绳便断了，然后她会“挂于东南枝”，很害怕，又发不出声音。 她的第一次御剑飞行，体验感没了，嘤嘤嘤。 没有安全措施，没有景色可言，一张嘴就是沙。 唯一给予安全感的头盔，可能只为了摔下去时，头部不至于砸成花而存在的。 迟柏体会不到玄清芯失望的心，借冲力，用撬棍狠狠往长虫刀的头上敲。 骸虫脑袋大，脑仁小，敲着有回响的。 剧烈脑震荡，长虫刀像喝醉了似的，大头摇来摆去。 张愿平的骸盾恰好落在长虫刀头顶，紧接着是张愿平也落下来，屁股刚好坐盾上，“嗷……” 就这么一下，他五脏六腑差点摔错位。 还没完，“呀啊啊啊……”骸盾沿着长虫刀凹凸不平的身体表面滑下去。 张愿平只能死死捉住骸盾，上下抛，叫声销魂。 眼睛看不到，也能想象他有多无助。 迟柏没有攻击长虫刀的头部，土属性长虫刀头顶最坚硬，他的骸器敲不开。 张愿平一滑到底，长虫刀也缩回了地下。 拍拍身下松软的泥土，张原平长舒一口气，幸好没有跟长虫刀一起进入土里。 原地活埋的滋味，他没试过，也不想试。 “这虫子比上次见的厉害。”很可能是魂灵变厉害了。 迟柏放下玄清芯，玄清芯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张愿平扶着腰站起来，“老大，骸虫去哪里了？” 迟柏没回，“有人来了。” 藏着的一群人终于出现。 他们进入迷雾，其中一人放出光球，光球上坠着一块鲜血淋漓的肉。 那显然是个陷阱，叠满勾引骸虫的buff。 迟柏精神力探到那块肉的肌理纹路后，目露嫌恶，“清芯，他们在杀骸虫，我们杀魂灵。” 不能在他们面前低一等，那些人不是好人。 玄清芯知道他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毫不犹豫道：“好，我来吸引魂灵。” 魂力屏障原是学来屏蔽读心者的，学习当天，张愿平说会吸引骸虫和魂灵，她敏锐的设想到另一种使用情况。 既然有人在吸引骸虫，她来勾引魂灵，刚刚好。 不远处传来轰击声，非常响亮，玄清芯心脏一跳，迟柏耳边低语，“要快。” 玄清芯点头，魂力屏障她用得不算熟练，强迫自己静下心，回忆昨晚的场景。 以后战斗的次数会越来越多，她进入战斗状态速度慢了，会影响团队效率。 不能每次都只有下定决心，而没有进步。 魂力覆盖周身，在迷雾中如同最闪的星星。 在暗处伺机而动的魂灵抵受不住诱惑，翩然而至。 骷髅雾团贪婪看着玄清芯，迷醉绕着她欣赏两圈，然后想也没想，冲过去。 玄清芯心神一动，五指一张，薅过它头。 惨叫声不出所料响起。 令玄清芯没想到，这是一只四级魂灵。 四级魂灵头顶有一抹白色焰火，火焰没有温度，却能在人类心灵造成无法痊愈的伤疤。 玄清芯抓上手那一刻，火焰沿着手臂蔓延向玄清芯心灵世界。 外婆阴沉的责骂、隆天棋声嘶力竭控诉她、迟柏嫌弃她拖后腿…… 都是玄清芯担心害怕的事情。 玄清芯抿抿唇，目光变冷，“滚。” 嚣张盛开的火莲，黯淡下来。 玄清芯趁机散开天赋能量扑过去。 骸虫嘶吼与魂灵震荡灵魂的高音一同奏响。 迷雾散开，两方人遥遥对望。 穿着不同样式的白银队伍，站在骸虫尸体上，看到玄清芯手心魂核，脸色很不好看，又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原是从远处观察到五号城出动了银灰队，很是不屑。 打算击杀骸虫后，再击杀魂灵，耀武扬威，证明实力，逼迫银灰队伍为他们所用。 顺带的，将那昂贵的仪器收入囊中。 结果，迟柏小队在他们杀掉骸虫的同时，也杀了魂灵，猎杀速度快得惊人。 虫捕组织的内部情报是假的，还以为五号城真配给他们一队有钱的小菜鸡虫捕者当搭档呢。 “你们看着挺强的，居然能那么快收拾魂灵。” 白银队伍铺天盖地的精神力压向他们。 静默数秒，张愿平想出声，可恐怖的精神力萦绕他脑海，让他失去思考能力。 他只能注意到，白银队身后，有个脸色苍白，格格不入的弱气少女。 少女的手在滴血，手臂缺了大块肉，虽然在愈合当中，但愈合速度不快。 小腿也有伤口，撕裂伤，还戴着脚镣。 见张愿平看过来，她怯懦地垂首，又羞涩地对着他眨眨眼。 张愿平手臂的鸡皮疙瘩冒出，不明白莫名的冷意从哪来。 玄清芯完全不受对面队伍影响，“可惜你们不太行，居然有人受伤了。” 嘴角不屑翘起，她没贬低他们拿人肉当诱饵的事情，毕竟他们这边，她也主动当了诱饵。 但同样的操作，放在对方那里，玄清芯真心看不起，眼中鄙夷之色不是演的。 脚镣拘禁人，非常可耻。 对方没有生气，能短时间内杀魂灵的天赋者，高傲点也应该。 “她是自愿受伤的。” “？？！” 还有人自愿受伤？难道她天赋特殊？ 两支队伍正式汇合，白银虫捕队伍的队长赵斑，走上前伸出手，想跟玄清芯握手。 第48章 真会玩 张愿平擦擦汗，连忙挤上来，替玄清芯握手，“赵队长你好，我是小队的外交人员，你有什么，跟我谈就行。” “屁大点的队伍，还分详细职务？” 面对赵斑奚落，张愿平只觉毫无杀伤力。 不然呢，玄清芯可是会一言不合跟人打架的主。 温婉甜美的外表全是伪装。扯了保险丝就炸，标准火药桶。把人家中央魁军的好大儿炸进医院。 迟柏更不必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致人死亡的狼灭。 两口子对看不顺眼的人，没有好脾气。 为了大家和平相处，张愿平有责任义务当这名外交人员。 “都是一个称呼，我姓张，赵队长接下来有什么计策。”张愿平不想虚与委蛇，速战速决的态度摆出来。 “这是你们五号城的事情，你们五号城的人应该有计划才对。”赵斑推诿，丝毫不想速战速决。 他们来这里，还有其他事情做。 赵斑不愿意配合。 张愿平也不是好糊弄的。 “没关系，反正魂灵已经杀了。招呼虫捕组织封锁空间的人来之前，排查好有没有其他安全隐患就行。” 他笑容灿烂，话音一转道：“我们好好录像，任务完成后，如实禀告，一定不会少了你们的功劳。” 赵斑眉头一跳，知道张愿平在警告他。 想把任务全扔给他们银灰小队，门都没有。 他收了大头报酬，就该干活儿。 白银队伍理应比银灰队伍出力更多，不然有损白银队伍形象。 赵斑：“你很狂啊。” “比不上你啊，赵队长。列车要是再有发生意外，死了人，你能担起责任，我们担不起。” 僵持一会儿，赵斑妥协了，他们接下的任务，有附加条件，就是尽量保存乘客。 死人的事情，不能疏忽，至少白日不能，列车只有白日才会行驶。 落日前，必定会停靠城内。 旅客想从一号城到五号城，可能需要乘坐两趟到三趟列车才能到五号城。 所以白日里，谁也别想逃避工作。 晚上，去哪，都不管。 “你们对待工作，很负责任，那就开干呗。”赵斑冷笑，“大家各干各的，我倒是想知道你们蹲了那么久，能干什么？” 玄清芯神色一抿。 他们刚才果然藏起来观察了，就知道他们不安好心。 刚与骸虫交手时，她没快速解决魂灵，恐怕小队会遭遇一场不可避免的打压。 赵斑转身离开，一队人跟随离开。 伤了手脚的少女，走在最后，回头，眼神悲哀看向迟柏等人。 破碎的衣服，破碎的身体，玄清芯投以同情视线，有些心软，低声跟迟柏道：“没人管吗？” 迟柏帮她拍拍头盔边缘的沙土，“不用管，她自愿的。” “自愿？”伤成这样了，都能自愿？ “信不信由你。”迟柏道。 “信，我信呀。”玄清芯昨晚才听过迟柏一个小故事，小故事内容惊悚，却不过是末世一角。 残酷的事情经历多了，自然而然比她这个曾经生活盛世的人看得清楚。 “迟迟，你怎么能说出那么冷酷无情的话，竟然怀疑我对你的信任。”玄清芯嘤嘤怪上身，伤心指责他是负心汉。一边说，一边跳他背上。 张愿平道：“老大经常会说出这种灵魂拷问式发言，又不愿意解释，只有嫂子你能治他。” 迟柏难为情，神色窘迫：“别爬我身上。” “我想玩御剑飞行，飞慢点，飞低点，就玩半分钟，好不好。” 迟柏被玄清芯死死拿捏，从接纳她进入自己生活起，就注定了。 有因有果，她一撒娇，他便拒绝不了。 张愿平看迟柏憋屈又不敢发作，笑死。 玩半分钟，其实玩了快三分钟，直到迟柏表示加上她，多了消耗后，她才宣布可以结束。 玄清芯神清气爽，“以后我也能御剑飞行就好了，御不了剑，御兽飞行也行。” 心也太大了！ 迟柏差点要跪，他钱包还能保住吗？ 玄清芯嘿嘿笑，瞥了一眼赵斑那边，见他们也架起来避风沙的遮阳蓬，“看来他们打算赖着拖延，咱们按照计划行事吧。” “我们有什么计划？”迟柏问。 小队里，什么时候商量出计划了？ 张愿平啧了一声，“老大只需要战斗就行，用脑子的事情，我们来。” 他们在杀骸虫前，就说了，魂灵袭击时间非常巧合。 巧合，代表不正常。 那么接下来计划，就是调查不正常的地方。 造成巧合的因素有很多，是自然现象，还是有什么东西通知它们？还是有东西控制空间通道。 按照思路排查，他们要四五天内查清楚。 虫捕组织给予一个星期左右时间，并不单指他们完成任务的时间，招呼虫捕者组织来人封锁空间，也算在其中。 能封锁空间的天赋者都是稀有人才。 他们需要排除所有危险，让该天赋者在安全环境下工作。 不然头顶空间裂隙内突然钻出魂灵，跟天赋者撞个正着…… 赔不起，根本赔不起，而其他城市的虫捕者可不会管五号城死活。 仪器测算时，有留下影像，玄清芯拿下影像观看。 而张愿平，把空间方位与拍到的影像发送给虫捕者组织南城部，方便之后派人过来处理。 组织反馈问是否现在派遣空间封锁天赋者前去，张愿平回复：“还有待排查危险因素。” “好的，预祝你们顺利完成任务。我先帮你们筛选一下适合执行该收尾工作的天赋者。” “谢谢005。” 挂掉电话后，张愿平笑得荡漾，“005客服小姐姐说话依然那么甜，不愧是虫捕组织代表美人。” “005客服姐姐很漂亮？” “是啊，南城虫捕组织的客服都挺漂亮的，但只有005嘴巴甜。” 张愿平万分可惜道：“可惜好菜都被有权有势的人拥有了。” 他不懂吟诗，懂的话，当场能吟出几首肝肠寸断的伤情诗。 迟柏知道一些内情，告诉玄清芯：“他跟005暧昧过，005还是喜欢现任，被拒绝后哭了两天。” 能接住梁利开车速度的玄清芯，自然不是纯良小白菜，该懂都懂，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她没料到一脸我是纯情青年的张愿平，在感情方面那么猛。 “唉，抢不动，她不愿意，我总不能强迫。”张愿平抹把脸，年轻时候，谁没喜欢过几个渣女，“当时她说，她很难对我认真，我那时候居然回她，她可以对我不认真。” 尴尬的过往，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玄清芯为异世界感情观的开放程度震惊。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现在他只有在任务时，会跟005说话，遇见了也不会再打招呼，默默给点苦涩的糖自己吃。 “那时候的自己，还是太稚嫩了，成熟点的话，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玄清芯：“……”好家伙，你们异世界的人真会玩。 表白后还能脸色如常在虫捕组织聊天界面内跟005开玩笑，好癫。 玄清芯不知道是，张愿平的撬墙角行为，在五号城，根本不算道德瑕疵。 娶不上心仪媳妇，叫失败人士。 他们成年后，如果不自己找，就要家人安排了。 有关人类繁衍方面的事情，可是专门设定了强制性法律。 “嫂子，你一定要坚定意志呀。老大这木头面对沐立辰都有危机感，沐立辰对你不轨之心人尽皆知。” 玄清芯摆手，“迟迟可是我自己挑的，我这辈子都赖定他了，怕只怕他意志不坚定，被富婆勾引。” “老大若真不坚定呢？”张愿平有点小报复心思，谁让老大说他窘事呢。 “我会出手，给他练葵花宝典。” “什么东西？”张愿平追问：“葵花宝典是什么？” 玄清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迟柏拎着玄清芯后衣领：“干活了，整天吹牛逼。” “我没吹呀，我真给猪切过。它们切后，才能练得膀大腰圆。” 玄清芯睁着清澈的绿眸，两边脸颊红扑扑的，模样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迟柏毫无波澜的心湖被她激起涟漪，生气产生的涟漪。 他是猪吗？猪能跟他一样吗？ 两指合并，敲她头盔，她才像吧。 头盔咚咚响，再敲就要脑震荡了，玄清芯举手投降，“不吹了不吹了，你不要打我。” “没打你。” 玄清芯真是天上给迟柏甩下来的“林妹妹”，专治他的。 三人说说笑笑奔向轨道，检查轨道有没有异样。 顺着录像时间来测算方位，张愿平指着轨道一个分叉变轨的地方，“大概就是这个地方，空间出现波动。” 变轨信息由列车司机提前发送地点位置到列车管理处，再由管理处进行控制变轨，中间会有延迟性，但因为交给了人工智能来安排，列车从没出现过相撞意外。 轨道底下铺了坚硬如铁的木头，纹理非常古朴。上面是金属轨，两边设了路障。 “这条轨道，几百年没动过了。只需要每年进行维护而已。”张愿平主动科普。 谁都不会随意去动铁路。 铁路代表十三城联通，能够互通物资，断掉物资，伤害的只会是普通民众，对上层社会的人，影响不深，损失多点钱财而已。 上层人士若有急事，能从天空离开，所以毁掉轨道，真的没必要。 除非已经到了矛盾不可调和，战争一触即发的生死存亡时刻。 地点已经确定好了，那么接下来应该找什么？转了两圈，三人都没发现什么东西。 张愿平也没头绪，他不熟悉空间的事情。 玄清芯：“有认识的人知道这方面的事情吗？” “有，但他未必知道。” “谁？” “孟辛益。”那家伙，义气强、会努力，可脑袋里全是各种奇异念头和知识点，该学的，一样没学。 玄清芯：“他什么天赋。” “瞬移，空间系的。” 玄清芯羡慕了，瞬移，何等逃命神技。 张愿平成为孟辛益朋友后，对姓孟的有了全新认识，很不好意思在玄清芯提那家伙的天赋。 “可以连续瞬移，每次三十米。” 属实有点不实用，“天赋多少级了？” “魂力四级，天赋炼级。”简单点总结，就是空有魂力的菜鸡。 难怪孟辛益一脸忧愁，他天赋练得太拉了。光魂力和体赋进步，压根不算进步，做魁军，肯定要天赋也一同进步才行。 “我先问问，他天赋虽然拉垮，但他小队的人应该有经验。” 张愿平发消息问他，孟辛益立刻打来视频通讯，刚接通，他就在另一头满地打滚，“你们出去做任务都不喊我，我要生气了。” “隆天棋也不在，我们这次出来要做点试验，试验是队内秘密。这才没带上来你。”张愿平正色道：“我们有事情想请教你。” “什么事？”孟辛益这才爬起来，听张愿平描述队伍目前遭遇的情况。 孟辛益心虚别开脸，他不懂啊。 对对手指，从今之后，他一定要多学空间的事情，连专业知识都不知道，迟早会遭到迟柏队伍抛弃。 他们今天能出城做任务不带他，明天就能因为他天赋没用嫌弃他。 “等会回复你。”孟辛益快速摇人来问。 黑金级虫捕者孟辛益都认识了个遍，他们除了高傲点，不愿带他玩，没什么缺点。 孟辛益问他们问题，他们还是很愿意回答的。 问到后，孟辛益迫不及待跟张愿平说：“空间裂隙有干扰，难以通讯，但如果想勾引空间中魂灵出现，可以设置缺口，让魂灵感应到大量人类集中点。它们闻到气味，自然那会寻味而来。” 道理他们都懂，但他们现在是要找这个缺口的开关，不是缺口存在的起因。 小队三人缺少某部分常识，就像文科与理科差异，让文科生去学理科生某部分知识点，有壁的，不是学都能懂。 非人智商的学霸除外。 孟辛益也不知道如何口述，“要不，我现在出来看看，对于空间，我懂得不多，但我能感应一下。” 张愿平问玄清芯的意愿，“可以，晚上回城休息就好了。” 第49章 异变陡生 秘密基地不需要频繁进入，孟辛益加入队伍，更不能去。。 孟辛益超兴奋，立刻喊上一个保镖出发，一个小时内赶到迟柏小队所在地点。 目的地有两队人。 一队姿态悠闲，不急不缓，队内有人衣衫褴褛。 一队装备齐全，围着轨道研究着什么。 孟辛益想也不用想，径直走向围着轨道的三人。 刚跑了两步，异变陡生。 张愿平像烫了脚，飞也似的往外跑。 玄清芯向孟辛益大喊：“别过来。” 但刚刚起风了，戴上头盔，对话全靠头盔内置通讯，声音传不出去。 孟辛益满头问号，想瞬移过去，保镖眼疾手快拉住他。 很快，变故蔓延。藏在的地下的小骸虫爬到地面，波及范围越来越大，密密麻麻，十分骇人。 只需要看一眼，密集恐惧症患者能瞬间崩溃。 它们有规律地朝着一个方向去。 “擦，什么情况。”孟辛益连忙撤。 骸虫向玄清芯那里赶，不要命似的聚集。 迟柏只能护着玄清芯飞到半空。 可架不住骸虫也有很多会飞的。 它们势头汹涌，初步形成了小股虫潮。 玄清芯欲哭无泪，小番茄在这时候晋级，能怎么办，晋级的动静还特别大。 小番茄距离上次晋级，时间太短了，还没适应二级实力，就贪吃的将人芒吃完，迫不及待往上升。 晋级爆发的能量潮，吸引无数骸虫。 靠它自己，无法应付那么多骸虫，玄清芯只能抱着它往空中走。 这时候又不能塞它进贝斯存放器，一旦塞进去，便会断送小番茄的前程。 变异植物的修炼与人类相似，非常残酷，魂力等级晋升时，强行打断，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突破。 地面的骸虫越聚越多，聚成塔状，往上堆。 大多像蜈蚣，蝎子，还有的，像带来螳螂刀的超大蚊子。 外形全都挺瘆人的。 迟柏在空中不断变换着方位与高度，相当于在狭窄的地方内不断移动，他们不能移动太远。 这已经算形成骸虫潮了。 骸虫潮对人类的威胁，不止会杀死人类那么简单。 小骸虫就像蝗虫，单独个体，并不难对付，普通人也能杀死。 一旦成群结队，它们会激发狂化因子，见人就咬，将所有能吃的东西，吞噬殆尽。 并且，有可能惹来衍死者。 玄清芯不停扫落骸虫，迟柏不断杀它们，可周围没有落叶，没有飞花，都是沙子，他很难做到群杀。 两人艰难应对着不断飞扑的虫子。 孟辛益焦急：“保镖二号，看见他们遇险了吗？快上去帮帮忙。” “孟少，我不能那样做。”保镖二号不认同他跟随迟柏出来做任务的决定。 刚好他们遇到危险，孟辛益对迟柏的滤镜是时候丢掉。 “如果他们连当前场面都无法应对，我劝你还是别跟他们出来历练，迟柏只是体赋厉害……” 他要打消孟辛益荒唐的念头。 想让他知道，跟着陌生人出城，本身就是错误的决定。 迟柏太年轻，玄清芯太弱，再如何厉害，也是有限度的。 尤其飞到空中的玄清芯，她若善加利用厨艺，加上孟家支持，不出两年，她的餐馆能开遍五号城。 她偏要选择最艰难的道路，那是愚蠢的表现。 做他们这一行，愚蠢，代表死得快。 愚蠢的玄清芯，脑子正在飞速运转，她要自救。 迟柏顶多能保护她不死，小番茄却会受损的。 看着下方那么多骸虫，她深呼吸稳定情绪，接着打开头盔通讯，“张愿平，接下来听我指挥，小番茄晋级关键时刻，晋级后，它会成为队伍的主力之一。咱们拼一把。” 在逃“王子”张愿平震惊脸，这是虫潮啊，虫潮他能干什么。 但之前玄清芯的指挥历历在目，张愿平压住内心害怕，咬紧牙关，“你说！” “制造几个土球，至少要一米直径的，现在，立刻。” 这真的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张愿平跺跺脚，抬手，以平生最快速度制造几个土球出来。 三个土球，拔地而起。 “好了吗？” “好了好了。” “接下来，按我说的做，你肯定能做到的……” 张愿平吞吞口水，分别让三个球往滚动起来，他没怎么控制，只是滚动的时候，确保能按照统一方向，逆时针往转圈，往内侧滚。 滚动途中，土球带着骸虫一起滚。 骸虫潮的骸虫有个特性，狂化后，会有“随众行为”。 而且它们分不清会动的东西，是人类，还是死物。 当然，它们能知道骸虫是骸虫，但只要它们有一只攀在土球上，那么就会有另一只骸虫跟上。 三个球越滚越快，体积越滚越大。 外层全是黑色骸虫组成的土球，一路向中心滚，撞开所有小骸虫。 撞开骸虫还没停，到达中心处，它们分别错开，又开始往外冲。 张愿平没再推动，土球仍在滚。 源源不断的骸虫被冲散。 迟柏看见后，突然找到灵感，控制一抹细沙，在空中形成旋风，三个旋涡有序形成，飞过来的骸虫不断往漩涡中心卷。 在自转中，晕头转向，无法再攻击过来。 幸好虫潮只是初期，而且由小骸虫组成，不然这方法屁用没有。 玄清芯道：“动静别弄那么大，等会失控就惨了。”沙漠龙卷风不的破坏力丝毫不比衍死者低。 虽然龙卷风有天赋者可以处理，但这里是轨道附近，破坏了轨道也不好。 孟辛益高呼，“迟哥威武，阿平也厉害，不愧是我看中的队友。”他手舞足蹈，他就知道，迟柏他们不简单。 保镖二号也挺意外他们用这样的方式化解危险，不全靠天赋，似乎靠经验。 谁说银灰队伍就一定经验不多，迟柏这一队人，明显有点超规格了。 玄清芯给小番茄加油，快点晋级，别让她耗下去。 小番茄摇了摇叶子，做最后冲刺。 阵阵魂力扩散。 祸不单行，不远处的空间裂隙又有了动静。 张愿平恰好看见了，“倒霉玩意。” 他向在迷雾范围内的孟辛益招手，喊道：“魂灵，快来这边。” 迷雾扩散速度跟大货车全速前进速度没多大区别。 孟辛益往后一看，吓得本能地原地消失，瞬移往张愿平方向撤。 他只带了一个不太擅长对付魂灵的保镖，等会保镖忙着对付魂灵，可没办法帮他。若被困在迷雾内，再加上那么多骸虫被卷入迷雾，他凶多吉少。 三十米三十米的闪现。 可迷雾咬紧不放，回头一眼，迷雾到他鼻尖，“我去，我去……” 惊吓太强，孟辛益腿也用上，一边跑，一边用瞬移。 高空中望见孟辛益逃跑速度，玄清芯已经想好孟辛益能怎么用了，“我的乖乖，能与迷雾蔓延速度赛跑，这都不利用起来，对不起我二十多年的组团经验。以后打怪他负责放风筝，我们从后面哒哒哒。” 安排得明明白白。 迟柏：“……”你还有空哒哒哒，心态真好。 玄清芯手中的小番茄终于完成晋级，三级的小番茄外形没变，但它表达能力比之前清晰多了。 “吃吃吃，吃骸虫。”小番茄弯起枝叶，表达现在的自己强壮无比，要一展变异植物风范。 玄清芯看看迷雾，再看看小番茄，“迟迟，进迷雾，我们去试试小番茄的能力。” 迟柏看了眼被迷雾覆盖一半的骸虫群，“里面会很危险。” 只要有十分之一的骸虫巨大化，他很难顾及她。 “我们若不进去分担火力，孟辛益的保镖会死的。你的魂器需要更多魂核升级，而且换骸器也要钱，我们多赚点钱，给你再添一把六级以上骸虫为原料制造的骸器。” 迟柏看了看自己握住的骸器，“真给我买？可能要几百万贝朗。” 她财力几何，他不清楚？ 穷得一无所有，没房没车还没钱，说给他，只是说说。 迟柏莫名明白玄清芯的眼神。 穷横穷横。 “赚到钱的时候，别不舍得就行。” 玄清芯道：“姐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给。” “扶稳。”迟柏搂住她腰，往迷雾里冲。 玄清芯发通讯给张愿平，让他们在迷雾外等，不要进入。 消息刚发出去，玄清芯和迟柏不见了人影。 张愿平和孟辛益并没收到，回头一看。 喂，哥们，招呼一句不打吗？你们去哪了。 张愿平脑袋痒，脑子不够用，有嫂子在，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他们肯定进去了。” “我们也进去吗？”孟辛益艰难吞吞口水，胆怯看着迷雾。 好不容易逃出来，身后还有大量骸虫呢。 “进什么进，记住你来这里干什么的，你是来帮我们找缺口的。”张愿平学会了滚土球，他又召唤出几个，往追着他们跑的骸虫群滚。 将聚成群的小骸虫群打散，它们便没再追，各自逃开。 小骸虫都是胆子小的，无法汇成虫潮时，就会逃遁，大难临头各自飞。 孟辛益看着骸虫不再追，羡慕道：“阿平你都会群攻招数了，竟然跟我说你是战五渣，不厚道呀。” “不管你信不信，这是我第一次用的技能。”谁能想到滚土球都能滚散骸虫，“土球是我今天学会的，嫂子可神了。都是嫂子喊我那样做，我才知道能这么用。” “真的？你不要骗我。” “有机会，你会见识到的。” 玄清芯和迟柏刚进入迷雾，便感觉不妙。 他们被多只巨型骸虫团团围住。 白色刀刃从头顶上方砍下，迟柏侧了侧身，与锋利的刀刃擦肩而过，这边刀锋刚落下，后面接着又来一把。 迟柏飞高一点，躲开甲虫飞扑。 玄清芯木着脸，好家伙，神经压根反应不过来。 两人在空中急转升降，躲避攻击。 这操作，不亚于跟死神玩擦边，谁擦着边了，谁死。 迟柏告诉她，骸器上多了个人，灵活度受限，他需要点机会来杀骸虫。 “这事儿，交给小番茄。”玄清芯让他稍微贴近一下地面就行。 迟柏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依言照做了。 “低头。”玄清芯矮下身，头顶飞过大刀，杀死戴贝尔的，就是这个。 金系长虫刀的刀很灵活，而且悄声无息。 很多天赋者都对它束手无策。 矮身刹那，迟柏冲向地面，玄清芯放开手，把小番茄扔到地上。 晋级后的小番茄，竟然自己从盆里出来，拔出根系，扎根大地。 骸虫巨大化，它小番茄也能巨大化，小小番茄，不出三秒，变成顶天立地巨植。 它摇曳着大叶子，猛的向骸虫扫过去。 宛如巨人之手的叶子，卷住巨虫身体，往地上狠狠砸。 每砸一下，地面震动一下。 此时，天空漏下几缕阳光，投入迷雾中，把小番茄的影子呈现出来。 滚滚沙土席卷迷雾外，目不转睛的孟辛益，被扑了一身土，有头盔阻隔，也像呛到了沙尘，咳嗽起来。 “咳咳咳，里面究竟发生什么。” 阳光只落下几秒，眨眼不见，他们也失去了迷雾内现场争斗画面，只能知道大地抖动还没完。 张愿平将他拉远点，“他们战斗，我们也要争分夺秒战斗，来看看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孟辛益依依不舍，很想加入战斗，可他那一点点实力，在巨型骸虫前不够看，更不必说那里还有魂灵，就不献丑了。 迷雾内情况比较复杂，战斗分了三个区域，互相看不见。 有好几个人只能靠头盔自带生命搜索功能来锁定敌人。 长距离武器绝对不能用的，因为会锁定到人类，他们只能靠天赋与骸器跟骸虫战斗。 而骸虫经过小番茄晋级吸引，数量过多，魂灵不断释放它的“致异”能力。 只要有迷雾覆盖的地方，“致异”因子会给予每只骸虫再一次变异机会。 孟辛益的保镖和另一队人，可以说，是被玄清芯坑惨了。 对于此，玄清芯没半点愧疚心理，都是出来混的，随时面对各种各样的危险。 她不是故意的，小番茄也不是故意的。 一切都是巧合，她不会为了这件事负责。 第50章 魂技再开发 迟柏在小番茄帮助下杀掉两只骸虫。 一抹血溅到头盔上，杀气凛然，用力拔掉尖刀。 骸虫源源不断，魂灵就在附近。 头盔的通讯正常，迟柏跟玄清芯说：“魂灵还在游荡，骸虫太多了。” 下一句不用解释，魂灵的致异因子促使它们变异，骸虫基数多，变异出的巨型骸虫也多。 魂灵可能因为没吃到足够的东西，并不打算消失。 迟柏还提醒：“下一辆列车过来，预计不到三分钟。” 玄清芯心一抿，“放心，交给我。” 她在迟柏靠近小番茄时，直接跳到小番茄叶片上，快速滑下去，躲在它底下。 专心致志用出魂技。 魂力覆盖全身，玄清芯静静等着魂灵上门。 大概半分钟，只有小骸虫不断爬过来，没见魂灵踪影。 魂力屏障用出来后，并不如之前显眼。 它们，似乎没注意到她。 拖一秒，迷雾内危险程度会增加。 而下一辆列车快来了，两分半，没有那么多时间耗下去。 维持着魂力屏障的玄清芯搓搓手指，不能坐以待毙，怎么办？ 意外来得太突然，有很多因素需要考虑，张愿平记不记得汇报，来不来得及通知列车，列车会采取怎样的行动，都影响接下来会造成多大损失。 玄清芯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全速行驶着的列车，收到了暂停行驶通知。 列车长反馈，“来不及刹车停住。” 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很尴尬，停，不是不能停，是无法确保在迷雾外停住。 列车的行驶模式与刹车方式，没有任何天赋者加持，如此做法，是为了确保不受天赋者限制和威胁。 如此一来，便全靠司机反应和列车系统配合。 想安全刹车，需要有足够距离。 足够的距离，意味着刹车时间会很长。 若刚好停在迷雾内，届时，死的是他。列车长宁愿损失一节车厢，死点乘客，也不想自己死。 “你们虫捕组织派人出城做任务，能派点厉害的人吗？现在你能跟我沟通，证明他们至少有三到五分钟时间，这都解决不掉魂灵？” 005小姐姐很委屈，能怪她吗？ 三到五分钟解决魂灵，也太为难人了。 “我只是转达员，如何做，列车长你自己决定。” 列车长哑然，他和另一名列车员看着刹车柄，决定不刹车。 如何让损失最小化，是他职责之一。 他已经能看到迷雾就在前方，而列车，正常行驶，没有减慢的意思。 张愿平和孟辛益远离轨道，眼睁睁看着列车渐近，即将闯进迷雾。 “他们肯定会后悔的。里面不止两三只巨型骸虫。”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张愿平道：“你能现在将列车瞬移走吗？” 孟辛益想了想，“我们还是为他们节哀吧。” 回到两分钟前，迷雾内，玄清芯的魂力屏障又维持了十来秒，依然没见魂灵。 迷雾内的魂灵，翩然来到一个正在走向死亡的人类跟前。 穿着白银制服的虫捕者躺在地上，头盔挡板碎掉了一半，露出乱转的机械眼球。 他全身抽搐，表情痛苦，像在经历伤心的事情。 但他流不出眼泪，只能半举着手，想挽留什么。 他对面的骷髅，在迎接死亡的人类，一下子爆发的负面情绪，实在太棒了。 它高兴地围绕着他，打算慢慢品尝着他的魂。 玄清芯争分夺秒，思考该如何做。 魂力可以覆盖全身，那么扩展呢，扩展出去后又如何收回来。 若把覆盖在身上的魂力当成一道网，网要具备延伸性，要怎么做。 玄清芯只想到压缩，不停压缩。 压缩时，要很注意，不能将它转变为了天赋力量。 玄清芯并不知道，曾经也有人试过这种危险的试探。 那人结果并不太好，被魂灵扯住魂力，顺带把那人的魂也扯出来，直接吃掉了。 当时那人在实验前写了即将进行的实验，如今该案例成为了上流社会的小学课程。 张愿平是知道的，但他只对玄清芯讲了一节课而已。 半路出家的玄清芯，懵懵懂懂，向最危险的试验发起尝试。 魂力压缩后，玄清芯在迷雾中，更亮眼了。 连骸虫的动作顿住，凶狠的眼神缓缓转移，小番茄压力剧增。 如果不是玄清芯在它身边，它都要竭力了。 它有嘴巴的话，此时此刻一定吐舌头，累成狗，奶妈她伴侣实力不太可以。 已经杀了十来只骸虫迟柏鼻子发痒，想打喷嚏，愣是职业素养，不打出来。 玄清芯不知道这个情况，她想尽快捉住魂灵， 脚下的大地在震荡，玄清芯扶着小番茄才没摔倒。 压缩到差不多，玄清芯将魂力往外扩，一下子把魂力屏障边缘扩张到一百多米远。 已经杀了赵斑小队一人的魂灵马上注意到玄清芯。 送上门的魂力，不要白不要。 它烟雾状外衣一挥，玄清芯的一缕魂力被它捞在手，这人类的魂不太好吃，但它要不客气收下了。 可惜，这一回，魂力如同脱缰的野马，并不受它掌控。 它像一条强力橡皮筋，延伸极限后，往回弹。 没有重量的魂灵顿时被扯飞。 人躲暗处皮，魂在空中飞。 迟柏的精神力恰恰探到这一幕。 玄清芯不愧是会玩的，刚说要孟辛益放风筝，她自己先放了。 不过她是将风筝收回来。 魂力屏障把魂灵送到玄清芯手里。 玄清芯也惊讶，没想到见效如此快，看着那张骷髅脸，都特别亲切。 她嘿嘿一笑，笑纳了。 魂灵：吾命休矣！ 玄清芯非常快速撕了它，迷雾飞速退去。 重见天日，保镖二号松了口气，他已经杀了三只骸虫四五级的骸虫，再在迷雾中耗下去，恐怕要狗带。 “列车即将进入受警告区域，即将进入受警告区域……” 列车飞驰进入迷雾，两个列车长做了祷告的姿势，载着一无所知的客人与货物，进入迷雾。 乘客看着突然出现的迷雾，陷入沉寂。 没人敢靠近窗户，只能寄托希望于虫捕者。 突然，迷雾散去，乘客们齐齐松了口气，占据窗户有利位置的，刚好和虫捕者们打了个照面。 他们嘴巴大张。 巨大的植物正在与十多只巨型骸虫缠斗一起，叶子已经被咬掉许多，仍在顽强拍打着靠近的骸虫。 虫捕者各施展手段对付骸虫。 他们中大部分人，很少有机会如此近距离看虫捕者作战。 “太帅了。” “我以前的梦想也是做个虫捕者，几十年过去了，我跟虫捕者说话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五号城的人很有才，已经能配合变异植物战斗了。” “是我眼花了吗？竟然有人踩着骸器飞。” “稀奇古怪的天赋太多了，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没有迷雾惊吓，列车乘客还是挺能说的。 玄清芯拿着灰色骸器，挥来挥去，阻止地上的小骸虫进攻自己。 孟辛益举头看巨型小番茄，捂住嘴，眼含泪水，“靠靠靠，怪不得清芯姐不愿意当厨子。”谁契约了这么强劲的变异植物后当个小厨子。 “以后迟柏是我老大，清芯姐是我亲姐了，我还没听说有人已经驯服植物战斗的，清芯姐好猛。” 契约变异植物的人多不胜数，但想让它们投入战斗，当个超强助力，非常难。 “清芯姐怕是五号城第一个成功的人吧。” 张愿平知道嫂子的能力，这应该不是契约能短时间内达到的。 “你别对其他人那样说，清芯姐喜欢低调。” “这叫低调吗？”孟辛益低声道。 “你不说，我不说，而五号城的人很快会离开，能低调的。”张愿平装作笃定。 孟辛益不理解为何要低调，他人生中没有低调一词。 但张愿平那么说，他只好照做，“哦。” 骸虫被消灭，一天时间都快过去。 小番茄萎靡不振，变回小番茄，不对，是小小小番茄。 它脱离土壤，圈在玄清芯手腕，要求玄清芯给它多给几口生命值续命。 翠绿色泽，中间点缀红果，土气的银灰制服被它衬托得高贵起来。 玄清芯也很累，可是小番茄成功晋级出她最需要的能力，她很高兴。 脱下手套，让它贴住肌肤，更容易吸收天赋能量。 把掉在地上的花盆捡起来，拖着疲倦的身体，与其他人一起打扫战场。 她不能因为自己是女的，就觉得自己该享受特殊待遇。 张愿平和孟辛益连忙过来帮忙，甘愿当小弟，忙前忙后。 收拾好后，已经傍晚时分，需要找地方休息了。 赵斑的小队气势汹汹走过来，秋后算账，“你们在此前干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骸虫，引来魂灵。没有你们，我的队员不会死。” 他们一队人，除了那位拷上脚镣的女人外，全员高大威猛。 一字排开，像难以跨越的墙壁。 赵斑更是有两米多高，双目睁圆，眼白充血。 死去一个队员，不单止惋惜，回去他们还要重新聘请合适队员，合适队员，才是最难找的。 “所以呢？是想告诉我们，你们比我们银灰小队的人弱小吗？” 玄清芯说话超级气人，摆明态度，你嚣张，我也嚣张。 出来混，气势要强。她不再是农学生玄清芯，而是大地主玄清芯。 “好好，你们那么厉害，你们自己干吧。我看你们之后能否像今天那样，次次好运，没有伤亡。”赵斑冷笑不已，这场战斗，没有他们分担，迟柏等人必定完蛋。 就是迟柏等人将他们卷入战斗的，他们不愿意赔偿，那就他们自己干吧。 玄清芯现在有小番茄做战宠，很硬气：“行啊，你们先放弃任务，我们又不是冤大头，你要是敢现在放弃任务，我们就自己干。” 现在放弃任务，等于捡包袱回家，他们想什么都不做，干拿报酬，哪来的好事。 “你们队友的死亡原因，在那个女人身上。”迟柏眼神掠过缩在他们队伍后面的女人。 戴镣铐的女人发抖，这个男人怎么能如此冷漠。 她小脸上满是泪痕，拼命摇头，“我没有，赵哥，我没有，他说谎。” 赵斑回忆刚才的战斗，她确实没有乖乖待在棚内。 这个女人前科很多，这次跑出棚，又是为什么。 “你刚刚做了什么？”赵斑质问。 “赵哥，你信我，他们想把事情赖在我身上而已。” 赵斑掐住她脖子，“我问你，刚刚战斗时做了什么？” 女人不愿意说，赵斑把人给其他队友手里，“帮我审。” 队员笑了笑，“肯定完成任务。” “不要，不要。”女人眼泪涟涟，尖叫着向玄清芯求救，她看得出，在场的人中，只有玄清芯有同情心。 而且队伍的人愿意买变异植物给她，证明她深受宠爱，只要她愿意求情，说不定就能避免。 “救我，你救我，只要你愿意救我，我可以当你队伍的诱饵，你们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 玄清芯同情心刹那收回，感觉很恶心。 这个人，是自行把自己定位成诱饵，纯粹三观有问题。 “是了，差点忘了你的天赋。”赵斑嗤笑，目露嫌恶，“这个女人，你们愿意接收，我也能给你们，免费。” 免费的东西，准没好货，接下来赵斑一段话，炸裂玄清芯神经。 “不妨告诉你们，她是个吸血鬼，一只跳蚤，只要有人说出愿意接受她，她马上就能跳槽，然后寄生在那个人身边，别人不死，她就不死。而被她寄生的那个人死了，她会变得十分脆弱，小小的伤，也会导致她死亡。所以知道她为什么要装可怜了吧。” 寄生者杀死了宿主后，迫不及待寻找新的宿主了。 令人毛骨悚然的天赋。 赵斑当然不可能现在让女人离开队伍，虽然这女人的天赋恶心，但拿她当诱饵，确实能得到不少利益。 宿主死了，接下来要紧的，自然是要从队伍里挑人做宿主。 赵斑暂且不与迟柏小队计较，要再次去绑定女人，下次再遇骸虫，先扔她出去。 孟辛益阿巴阿巴，心潮起伏，“她那样的天赋，当一些领导的保镖，应该很赚钱吧。不过这样的天赋，真的好奇怪。” 第51章 诅咒 “听说过一句话吗？”张愿平道：“阶层隔离。而且人的天赋跟性格有点关联。如果她从小想依靠别人，想从别人那里得到养分，就有可能形成那样的天赋。” “那我的天赋，是因为我想逃避，逃跑吗？”孟辛益忧愁，他从小的愿望，是想当他爸的接班人呀。 “谁说瞬移只能逃跑的？”玄清芯道：“给天赋下定性，那你局限了，既然天赋有炼、踏、拓、新之分，就有很多可能。” 孟辛益就喜欢强者，玄清芯是他心目中新的女战神人物，她说的话，他都能听进耳里。 眼巴巴道：“清芯姐有什么好建议吗？” 玄清芯：“自己想。” 孟辛益：好无情哦。 旁观他们对话的保镖二号心情很复杂，本次遭遇，他也明白了些事情。 迟柏队伍人均实力不强，但团队作战很默契。 有个临危不乱能控场的指挥，有强悍的主力，另外的队友也不拖后腿，做出当下正确选择。 孟辛益跟着这个队伍，绝对会有进步，只是，可能会很苦。 迟柏队伍，都知道底层人的生活是如何的。 他们身上有一种名为尽快成长的劲头，每个人都在努力成长，向阳而生。 天边只余一丝丝霞光，再不回去，又要面对昨晚铺天盖地的骸虫群。 玄清芯光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孟辛益肚子也饿了，“我们回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张愿平斜睨孟辛益：“你出来就为了观摩我们工作的？” “我请，你去不去。” 孟辛益愿意请客，另当别论。 “去。”张愿平一口答应。 一行人回城，孟辛益说请客，是真请客。 他想带他们去高档餐厅。 玄清芯等人拒绝，高档餐厅，快则一小时，慢则三小时你才能吃完。 张愿平指路，来到一个吃干拌面的地方。 干拌面与玄清芯吃过的酱汁捞面不一样。 倒与意大利肉酱面差不多，味道说得过去，就是不太合玄清芯胃口，酱料内太多甜味剂了。 玄清芯这一天很累，只吃了几口，推给迟柏。 迟柏：“不吃了？” “嗯。没胃口。” “嫂子，不好吃吗？” “我吃过干粮，不太饿。” “什么干粮，我能试试吗？” “吃完了。” 孟辛益叹了句可惜。 玄清芯摸着手腕的小番茄，心思飞到外面。 她的天赋太诡异了，越挖掘，越神秘。 现在竟然成功让小番茄进化到能随身携带，以后呢，会是怎样的场景。 小番茄比她还累，但它并不用像人类那样，通过休眠恢复，只需要吸收能量，不断转换成自己的东西，就能健健康康成长。 “清芯姐，你认为呢？”孟辛益大嗓门一响。 “嗯？”玄清芯回过神，抱歉道：“刚刚我没听，你们在说什么？” “明天我们一起出去，你认为从哪里调查比较好。” “我查一查资料吧。”知识用时方恨少，特别玄清芯这种半桶水都没有的。 眼角发红，哈欠接二连三，魂力用太多，急需休息来恢复。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转移地点吧。”张愿平道：“对了，隆天棋的房子卖出去了，你们有没有空，帮忙搬一下东西呗。” 隆天棋的房子卖出去？玄清芯一下子来了些精神，哈欠都止住了。 “不是昨天才说挂牌吗？就算卖出去了，也不用那么快搬东西吧。” 张愿平轻声道：“他低价卖的，他隔壁……算了，先搬东西，我们等会到了乌医生那里再聊。” 周围太多陌生人，隆天棋家周边邻居的事情，被人听了去背后添盐加醋，变相的就是隆天棋特意散布出来的。 隆天棋有口难辩。 既然搬家，那就赶紧，孟辛益本想喊上小弟们一起。 张愿平制止了，孟辛益喊小弟们需要付钱，隆天棋家东西不多，一两趟就能搬完。 一行人到达居住的隆天棋的房子前。 之前张愿平说隆天棋的屋子破，玄清芯还不太相信，现在看到，才明白破，已经是给予房子体面的称呼。 墙体开裂，开裂的地方结构松散，风一吹就在掉渣。 整个房体角度歪了，摇摇欲坠，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地步。 隆天棋有房子，约等于没房子。 房子门外站着两人，一男一女，年纪有些大了。 大爷佝偻着背，头顶斑秃，眼睑下长了一颗肉瘤，眼袋很深，说话时，夹杂咳嗽声和擤鼻动作，很寒碜。 大妈则嘀嘀咕咕，“这个小冰箱都多少年了，不如五十贝朗卖给我们，就别搬了。” 隆天棋没有空余的贝斯存放器，只能弄来一辆虫捕组织的拖车，把能搬的都搬上拖车。 隆天棋没回他们，任由两位大爷大妈叨叨。冰箱只要没坏，卖黑市都不少于两百贝朗。 两人心疼不舍，所有家具搬走了，剩下空屋有什么用，“天棋，你人要走了，干嘛把所有东西搬走呀。” 隆天棋的东西确实不多，但该有的都有，床褥被子，简单造型的桌椅…… 虽家徒四壁，但家底还是有些的。 张愿平看隆天棋慢慢挪着石桌，他拉着孟辛益过去帮忙。 大爷大妈上下打量张愿平和孟辛益，皱皱眉，“隆天棋那么懒吗，这些东西，一个人都能搬完了。” 嘴上那么说，眼睛却盯着屋内的东西，隐隐期盼隆天棋不注意，顺走几件。 隆天棋的房子，在巷尾，靠近垃圾池。 隐隐能闻到垃圾池的臭味。 现在天气还算好，夏天可就难受了，对嗅觉会是个考验。 晚上街道没什么人，只有好几个闲汉徘徊，玄清芯倒没有害怕，她还穿着虫捕者衣服，又有小番茄在，寻常的天赋者没法对她造成危害。 几个闲汉的目光都不敢在她身上停留太久，生怕虫捕者不喜揍人。 玄清芯张望内里，没有院子，房子面积比迟柏那间屋子小一点。 屋内大件物品基本都搬上拖车了，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玄清芯上前，“我帮你们打包吧。” 玄清芯长娇俏乖巧，练了体赋后，体态好了很多，气质发生翻天覆地变化，曾经的弓背瑟缩全然不见。 即使穿上土里土气的银灰色制服，也遮掩不住甜美的外表。 大爷大妈看见玄清芯后，双眼蹭亮，连忙拉住人，“小姑娘，你是哪里人呀，隆天棋队友吗？” “我是他朋友，你们能放开吗？” 他们没放手，还在审视，忖度玄清芯是隆天棋队友，那么家世必然也不算太好。 可她又是虫捕者，证明收入不错。 模样好，收入不错，正适合当媳妇。 “你有男朋友没？我们给你介绍一个吧。我家大宝在这一带是有名的硬汉，能打又帅气。”大妈笑吟吟，眼尾的皱眉都透着慈祥。 不认识她，偶尔路过，会以为她是很好相处的老妇人。 但玄清芯刚才看到她对隆天棋的态度，明白她是口蜜腹剑的人，谁嫁到她家，谁倒霉。 玄清芯抽出手，“大叔大婶。我有对象了，同居中的。” “不像呀，你走路姿势都不像跟男人发生过关系。”大妈一语道破玄清芯与迟柏的秘密，“你不用骗我了，我这双眼睛，阅人无数，有没有过男人，我最清楚。” 屋内一静，显然也听到了。 “所以呢？我再说一遍，我有对象了，很喜欢他，不打算换人。”玄清芯柔声拒绝，不太想再来一遍泼妇骂街的场景。 大婶像失聪了一样，苦心劝道：“我是过来人，你还年轻，不明白的。这样，就算你有过男朋友也没事，我们家不介意。你男朋友不能人道，给不了你幸福，我家大宝能力强，你跟我家大宝过，我把这屋子给你们住。” 玄清芯瞠目结舌，跟着外婆去过那么多地方，奇葩见多了，还没见过老妇人这样，当街拉人当媳妇的。 她明白了，有些人，不配得到她礼貌对待。 “大婶，你自己什么货色，不知道端盆水看看吗？哪个人敢嫁你家。嫁你们家，等于受你磋磨，等同给你家当牛马。我有能力，有钱，像我这样的抢手货，单着也风光无限呀。” “我男朋友晚上会给我端水喝，白日能带我到处玩，钱归我管，什么都听我的。试问哪家的男人能做到。” 大妈听了玄清芯说的话，看了眼自家老头子，又好像玄清芯有理。 “那……那他不能人道……” “咋的，你在床底偷看我们呀，他能不能人道我还不知道吗？”玄清芯气愤道：“大婶你天天研究别人的走路姿势，不会好端端一个好女孩，也被你说过有没有男人的问题吧。” 沉默良久的隆天棋，终于出声，：“有两个女孩子，也被她如此说过，还因此自杀。” “天呐，大婶，你犯口孽。再不积口德，下辈子要做只骸虫的，被人拆骨再撬肉。”玄清芯顺口开河，什么都往神学上靠。 愚昧的人，就害怕神神叨叨，玄清芯用特别阴森的语气说。 “恶口果报，妄语他人，堕狱畜牲饿鬼，不用很久，舌头会溃烂，若因口舌犯下杀戒，你不止下辈子做畜牲，这辈子也会得到报应，因你而死的那些人，会化作恶鬼，日日夜夜入你梦乡……” 老妇人吓得面无血色，“你胡说八道，教会没说过。” 玄清芯眼睛虹膜很大，阴暗环境下，会显得更大，很像神职人员所说的魔神信徒，不见眼白。 “有些事情，教会全都知道吗？教会的人又没死过，死过的人就不一样了。” 阴森的语气渐渐平缓，却愈发没了人味儿。 大妈退后一步，可身后是墙壁，退无可退。 她直直看着玄清芯那年轻的脸庞，那些曾经被她骂过dang妇的女孩子，仿佛全都回来找她了。 她想怒骂，气势压回去，但她心慌气闷，话到嘴边，愣是说不出话。 老妇人以为真发生了灵异事件，其实是迟柏用高出无数倍的精神力无声无息压制住她，当迟柏收回精神力。 老妇人害怕了，慌张地左右张望，生怕报应会来，“老头子，我们先回去，反正屋子在这里，走不掉的。” “走什么走。”大爷个子小小，语气很横，“你们吓不到我们的，属于我的东西，没人能拿走，晚上发噩梦的该是你们，你们很快会死于梦中，成为别人的养分。” 玄清芯打了个寒颤，天赋应激产生了避险意识，自我启动。 眼睛看到一股能量从大爷那里散发出来，飘向她这边和屋内。 天赋能量迅速散开，想着去拦截，但她天赋还是太低级了。能量飘得不远，顶多只能帮自己和迟柏拦住。 眼看着有一股天赋能量已经悄然飘进离张愿平身体。 “小心。” 所有人警觉起来。 老头子两排黑色牙齿猥琐对着玄清芯咧起，桀桀的笑。 他天赋并不能进行战斗，但阴损得很，施展的时候很隐蔽。 没想到被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了，他们又无法反击。 就在此时，小番茄有了动作，它的枝干动了动。 大妈惊呼，“什么东西，你竟然带变异植物在身上，你是魔鬼。” 玄清芯翻白眼，在做人和做事间，选择了做法。 摇了摇手，“这是我法器，你想死一死，还是速速退。” 小番茄持续摆动叶片，大爷那飘远的天赋能量被它勾过去，揉巴揉巴，变成一团黑色雾。 它原是想吸进身体过滤，迟柏手掌拂过，用精神力强行把那团黑雾夺过去，然后扔给老妇人。 大爷在阴人方面很在行，但他只是半吊子，不知道别人能有反制手段，自以为胜券在握。 对迟柏反手打回去的举动毫无察觉。 “暴扣，他们与你有什么关系。应该没关系吧，肯定没关系，有关系你也别管，我们要揍一顿他们。居然敢用天赋对付我们。” 本来沉默着的隆天棋脸色大变，“大堂伯，你能用天赋？那之前你为什么说没有天赋。” “老公你有天赋？”大妈激动。几十年来，她没用出过天赋。 儿子的天赋不能说没有，只能说相当于没有。 她第一时间不是质疑，是兴奋。枕边人就是天赋者，以后能赚多少钱啊。 第52章 换个状态说话 大妈的反应在玄清芯眼里非常奇怪，能把天赋瞒得那么死，那么他的天赋必然不是好东西。 而她老公隐瞒她这个枕边人这么久，她怎么笑出来。 其实有一点，玄清芯没意识到的。 并非所有人，都能使用天赋。 她所处的圈子，全都是天赋者，所以她无法察觉普通人对天赋的渴望。 天赋者赚钱的能力是普通人数百倍甚至数千倍，与普通人的生活千差万别。 也由此，普通人往往会把天赋者的地位看得很高，认为只要成为天赋者，生活便能无忧。 大妈兴奋大于失望，也源于这点。 她以为，家中只要能出一个天赋者，她就能脱离现在的阶层，成为人人尊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太太。 玄清芯跟其他人道：“大爷的天赋，似乎跟乌鸦嘴或者诅咒有关。还有可能是直接从活人身上汲取养分，等人死了，会有得益。” 这句话触动了大爷的脆弱神经，他脸颊抽动，混浊的眼珠死死盯着玄清芯。 隆天棋喃喃，“是这样吗？大伯。” 玄清芯话同时唤醒隆天棋一段记忆，他父母曾经说过，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堂伯大堂婶人有邪气，不能交往。 当时还拘着他，不让他跟堂弟交往。 “有件事情，我想问你们很久了，你们借我弟弟的钱，哪里来的？”父母死后，他们救济过他一段时间，给点劣质营养剂，再扔些堂弟不穿的衣服。 他们每次给他东西，都会说自己家里日子不好过，希望他理解，让他自己多找兼职，养活弟弟。 也希望他感恩，别忘记他们有拉扯过他，长大后，别恩将仇报。 可他们偏偏有钱借给弟弟，然后收他很高利息。 隆天棋质疑声让大爷恼怒，吼道：“隆天棋，你够了，你在责怪我？别忘记了，是我好心，才让你长大的。你反过来责怪我，是不将我放眼里吗？” “给吗？不是借吗？我每次都还呀，你说过，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每次都跟我说，借钱不还的人，是社会毒瘤。”隆天棋以前就有种感觉，大堂伯那么吝啬穷困的家庭，究竟哪来的钱。” 知道他是天赋者后，一切都有了解释。 “你管我是借还是给，你和你弟弟能够长大，全靠我。你敢说不是吗？”大爷怒吼。 隆天棋一时间哑了，无法反驳。 “肯定不是。”玄清芯拒绝任何形式的pua。 pua自己的队友，也不行。 “借和给，性质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借，证明他能长大，全靠他自己。借就是借，给就是给，你跟隆天棋顶多算亲戚关系。你敢发誓吗？发誓借钱没有居心，借钱只是可怜隆天棋，为了隆天棋好。” 大部分普通人都信教，不敢轻易发誓，这大爷也一样。 大爷跳脚，指着她鼻子，“臭表子，闭嘴，劝你别多管闲事，你在教坏我侄子。” 自己队友的事情，她就要管。 “不敢发誓吗？大爷你的天赋那么阴损，瞒着枕边人那么久，敢说一切都出于好心？我这个人，最受不了道德绑架。” 玄清芯不否认有的人借钱，是因为好心，但这位大爷的动机，肯定不是起于同情。 “等你敢发誓了，再来跟我提条件。现在，滚远点，别堵着我们搬东西。” 大爷苍老皱起的脸皮抽了抽，“隆天棋还差我们钱，他搬走了，房子就该给我们住了，我们提前来看看不行吗？”十分理直气壮。 玄清芯：“卖掉房子还你们钱，两全其美，你有什么资格阻止。” “反了反了，我借他那么多钱，他欠我的。钱是我的，他不还钱，屋子就是我的。”大爷急了，房子是他用来给儿子娶媳妇用的，绝对不能让隆天棋卖掉。 他避重就轻的能力很强，“我不管他有没有打算报恩，但他欠债是事实。” “老家伙，你又搞错了，你们的钱，是隆天书借，你们找隆天书还钱就好了。除非，你早就算好了，隆天棋会还钱。” 愤怒的视线撞上那清清冷冷的眼眸。 那双眼眸，带着猫戏老鼠的戏谑，看穿了他的谋算一样。 大婶不想在这吵，他们人多势众，吵不赢。 肥厚的手推了推自己丈夫，“走吧，晚了，明天过来也一样。” 隆天棋道：“明天你们别过来了，房子已经卖掉，我会把剩余的钱还你们，咱们互不相欠。” 卖掉了？ 大婶傻眼。 这栋破楼，怎么会有人买。 大爷气急眼，被逼说出一部分隆天棋不知道的事情，“不行。赶紧退了，房子必须是我们的。当初你弟弟说了，如果你不能在限期内把钱还给我们，这房子，有一半是我们的。你卖也卖不掉，有一半属于我们的。” 借钱还搞抵押，隆天书可太能坑哥了。 隆天棋露出一个比哭难看的笑。 “隆天书不知道，当初爸妈买房时，根本没考虑过他出生，所以买房子时，用我的名字买的，他没有遗产。” “不可能，这是借条，借条上写明了，用房子的一半抵押，三年内，无法还清债款，房子一半就属于我们了。”大爷连忙掏出收着很久的借条，以后就算隆天棋还清款了，他也打算说不见了而已。 等家境困难，他又可以拿借条再赚一笔。 隆天棋显然也知道大爷的性子，快步上前，一把夺过去，终于看见借条了。 上面确实是隆天书的字迹。 只要还钱，他就不用再受大堂伯打压，在大堂伯面前抬不起头。 “还给我，这房子有我一份。” 隆天棋当场撕碎，撕断他臆想，“剩下的钱，我等会还给你，你我互不拖欠。想要房子？没门。卖了，没有了。有本事，看不顺眼，你就拆吧，正好新房主差一笔赔偿来重建。” 买房的人有些人脉，买了后，马上去房管局，给房子出具危房重建批号，随时可以推倒重建。 大爷无法接受，觊觎了那么久的房子，竟然全都是隆天书画下的大饼。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大堂伯，房子有你弟弟一份，你不能卖。” “就是我的，完全属于我的，不然我怎么卖出去。” 隆天棋冷笑，转身去将剩余的一点东西搬走。 竹篮打水一场空，大爷大喊大叫，疯了一样捶墙。 结果惹来附近邻居谩骂，“整天吵，能不能闭嘴。” “老头，你再哭，我就把你天赋告诉所有人，让整个南城都知道你们一家什么货色。”孟辛益烦死这老头的算计，算计不成还要将自己塑造成受害者。 孟辛益一说话，保镖二号拿出武器，指着大爷喉咙。 非常完美地履行保镖职责。 正好，玄清芯刚才让他滚，他不滚，那就留下点东西再走吧。 “让他说说，他天赋具体是什么，刚才有不详的能量进入张愿平体内，我怕他会出事。” 孟辛益道：“什么，他居然敢害我兄弟。审问他，审出来，有奖励。” 保镖二号大喜，奖励大多是指孟家的收藏物件，相当于一笔巨款向他招手，即使不换成贝朗，用来打通人脉也是不错选择。 大爷惊恐：“不要，我走。” 保镖二号脱下两条臭袜子，塞大爷嘴里，熏得大爷直翻白眼。 他拽着大爷进隆天棋屋子里关起门审问。 光明正大捉人审讯，也就孟辛益能干出来。 事实证明，地头蛇不能惹。 大婶惊慌失措，刚才隆天棋屋里阴暗，忽略了穿着黑金制服的人。 孟辛益一开口，她才注意到，心里更害怕，不敢报警，不敢横，又不敢离开。 尽量贴着墙，想知道自家老伴啥情况。 保镖二号天赋并不适合审人。 自然不能用常规方式去审，光身体折磨，无法快速审讯。 既然审讯见不得光，那么做点不光彩的审讯自然也顺理成章。 药物加精神暗示才能出高效成绩。 玄清芯看着孟辛益用权势压人，心里有些快意，法治社会炮制不了的人，在这里，却能用不正常手段进行惩戒。 原则内的事情光明正大聊，原则外的事情私下聊，大爷明显只能用后者的方式对付。 玄清芯轻轻吸气，进入屋内，看小番茄能不能帮忙，勾出张愿平体内那股不好的天赋能量。 小番茄伸出叶片贴了贴张愿平皮肤，然后给她比心，爱莫能助呀！ 之后它自己摘下一个番茄，番茄到玄清芯手上后，变成正常大小，“吃果子。” 表示它能帮忙就只有这个。 “安慰你的。”玄清芯把果子递给张愿平。 张愿平感动万分，变异植物都会关心他了，“我没事，没感觉有什么不妥。” “这恐怕要晚上睡觉才能知道。”那位大爷的天赋能量，感觉很像诅咒。 等他们搬好东西，保镖二号恰好打开房间门出来。 大婶当即冲过去，查看大爷情况，大爷外表没有大碍，他被缚在一张椅子上，神情呆滞。 “那老东西能力怎么样？阿平不会有事吧。” 保镖二号摇头，小声道：“老东西能力不行，天赋是诅咒别人，然后利用别人的恐惧置换气运之类的。他一次性诅咒太多人，力量分散，又被拆穿，张小弟发噩梦几天就没事了。” “这就好。”玄清芯突然想到，迟柏“茄口夺能”，给了大婶。 岂不是，大婶一个人承受了所有。 玄清芯眼露同情，又爽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狗咬狗，没有比这更好的恶报。 大婶似乎什么都没感觉到，见大爷没事，赶紧扶起他离开。 离开后，隆天棋关门，众人没再提及他的事情，这使得他莫名松口气。 他们合力帮忙，再次搬东西去乌医生家二楼。 全部搬好，只差隆天棋自己整理了。 孟辛益和乌医生发出共同哀叹：“好累，好饿。” 乌医生今天连续做了两台大型手术，消耗有点多。 他们目光深沉，共同看着玄清芯。 “我家厨具很齐全的，食材去梁叔那里拿，进我账吧。”乌泽临穿着白袍在沙发打滚，盼着玄清芯能造顿宵夜。 玄清芯看了看时间，九点半。 她询问迟柏想不想吃。 “吃。” 就不该问他，不能指望他拒绝吃。 “成，一起来帮忙，赶在十点半前吃丰盛点。”当吃宵夜了。 “好耶。”乌泽临笑眯眯地去梁利那里打劫，不对，是进货。 梁利的小店虽然不大，但荤素都有，说是百货都不为过。 差了些酿造复杂的调料而已。 没关系，油、盐、糖、味精都有。 地瓜她做了拔丝地瓜、海鱼喊他们片了做水煮鱼、之后揉了面，拉开，现场表演拉面技术。 花里胡哨一通。 难得吃一顿宵夜，玄清芯使尽浑身解数，把厨艺发挥极致，做好五菜一拉面，“你们学会了吗？” 色香味俱全的宵夜做出来后，哪有人回答她，埋头吃夜宵。 面条加了高压卤过肉汁，劲道又有独特风味。 拔丝地瓜直接俘虏乌泽临心巴，“这糖，还能拉丝，真好吃。” “乌医生，我想问，有关人芒的事情，你能跟我们说一说吗？” 乌泽临嘴巴里塞着一块地瓜，没吹过，没留神咬一口，烫得他马上吐出来。 “我这状态，不适合给你们讲，你们等我一会。”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乌泽临指的状态什么意思。 鬼鬼祟祟的乌泽临，再次摸进梁叔店铺。 好一会，才回来。 怀里多了一瓶紫红色的饮料，晃荡一下，散发酸酸的酒精香味，“知道这是什么？” 孟辛益坏笑：“好家伙，葡萄酒，我爸碰都不让我碰。想不到你这里有。” 张愿平也见过，太贵了，没喝过。 正常食材都供应不够的情况下，酒自然成了奢侈品，医用的酒精，更贵。 看外伤那么贵，也有一部分原因在这。 “懂行。”乌泽临道：“我一个人绝对不会开的，医生要少喝酒，但今天的好菜，一定要配好酒。斟两杯喜庆一下。” 玄清芯拒绝，“我不喜欢喝。” “你喝过？” 玄清芯眨眨眼，“这么多你们没见过的菜市我都能想出来，酿酒很难吗？” 第53章 血腥来历 懂酿酒的，肯定喝过。 逻辑是这样没错！但又好像哪里不对。 会做菜和会酿酒是一回事吗？ 众人不作他想，先喝为敬。 他们一致认为，那么贵的东西，味道肯定也是极品。 他们都是第一次喝，乌泽临怕他们浪费好东西，只给他们倒上小半杯。 第一口，口腔仿佛被人用针扎了一下，纷纷眯起眼。 “我擦，脑壳被捶了。”孟辛益感受到了酒精的威力。 迟柏皱眉，酸的。 他转头看向玄清芯，怪不得她不喝，真难喝。 味道没营养剂那么夸张恐怖，但不习惯喝酒的人，葡萄酒的口感属实算不上多好。 不像白酒，热辣刺激直冲天灵盖，也不如糯米酒温和甜软。 一会儿后，迟柏舌头发涩，他就这么把红酒放桌上，不愿意碰了。 乌泽临笑盈盈晃着玻璃杯，举着杯的机械手翘起尾指，“你这家伙，别浪费我的酒，这一瓶酒，价值二十万。” “二十万？”玄清芯失声惊叫。 迟柏期待看向玄清芯：“你要喝吗？” “不要。”十万二十万都没关系，只要她不喝，就不是她浪费的。 突然想起一道红酒牛肉和酒心巧克力，味道倒是还成，玄清芯道：“你不爱喝就放着吧，打包给你做菜。” “红酒还能做菜？”孟辛益今天亲自下厨了，虽然只是切地瓜，但成品拔丝地瓜太成功，他自认有他一份功劳。 听说红酒也能做菜，他又来了兴趣。 玄清芯拒绝授出，对，就是不愿意教导，“等你学会炒饭，再来学这个吧。”十万贝朗的学费有点烫手。 如果孟辛益什么都学不会，就别浪费金钱了。 像迟柏，他能在末世活着，必然是因为不挑食，他学不会做菜，也没关系。 孟辛益明确给了钱要学，便不能做公益，仅让她脱贫。 喝了几口酒，乌泽临开始跟他们说有关人芒的事情。 “你们听了当成是我酒后胡言就好，别传到处都是。”上层人物为何对人芒讳莫如深，即将在接下来揭晓。 众人屏息，认真听。 人芒定义，是人以己身为原材料，经过锻造，成为锋芒毕露的武器。 所以从定义上，人芒已经不是人，是武器，一件非常危险的武器。 人芒的起源，始于强者追求更强，不顾后果，不计代价创造出来的。 第一个人芒，是众所周知的传奇人物，卡利。 全世界罪人，首席魔法师卡利。 张愿平道：“他不是为了救世吗？然后好心办坏事吗？” “史书是胜利者写的，写什么都可以。很多忠于历史事实的文献，需要权限才能看。”乌泽临托天赋的福，倒是被允许进入最高权限的文献室。 若把卡利写成追求力量打开地狱之门，世人会怎么做？ 将会有很多人，好奇门后有什么。 想深一层，再加点行动力，便会去追寻打开它的办法。 新世纪初期，经历过一场大屠杀变革才止住了底下民众的探究欲，这段血腥史，不适合深究下去。 乌泽临没再提有关卡利的事情，卡利是世界上第一个人芒而已，而玄清芯想知道的是，如何变成人芒。 他继续说下去， 一个人要成为人芒，首先需要自己献祭。 献祭期间，还要有其他生命祭祀物品，人、畜牲作为祭祀品都可以。 在畜牲比人贵的城市，显然祭祀物品，只能是人。 祭祀物品，不少于五个。 乌泽临的嗓音，低沉平顺，“人自愿成为武器，怎么能缺少锻造者，你们觉得，锻造者是谁。” 孟辛益吞吞口水，“人吗？” 乌泽临摇头，等着他们回答。 隆天棋：“前一个人芒？” 张愿平：“王？” 乌泽临还是摇头，怎么可能呢。王再自私，再厉害，也不至于那样做，制造人芒，对他有什么好处。 城内人数又多到没有挤爆这座城，靠现在的婴儿出生率，能延续人类文明统治就不错了。 所有人都在低头深思，锻造者是谁呢，谁有能力，将人改造。 不是人，不是人…… 玄清芯闪过一个灵感，改造一词，稍微转换一下，不就是变异吗？ 玄清芯缓缓道：“衍死者？” “没错！大学生的脑子转得真快。”乌泽临又喝了口红酒，唇内侧染上妖艳的红，微微一笑，活像斯文败类吸血鬼。 张愿平和迟柏：“……” 他们也是大学生呀，他们怎么想不到。 乌泽临就是想暗地里蛐蛐他们脑子不好。 “我滴妈耶，召唤衍死者吗？岂不是很危险？”野外遇到衍死者，必死无疑，而献祭人要近距离接触衍死者。 隆天棋感觉靠自己贫瘠的想象力，想象不出那场景。 “是的，很危险。文献中只记载这些，具体怎么操作的，要问异教徒们，只有异教徒，才会那么疯狂。也只有异教徒，留存着完整仪式。” “我们这边的人，没有留存？”孟辛益不信。 “肯定有，但他们肯定不会告诉你有谁知道，对吧。” 人芒之所以备受推崇，不止力量变强，还有就是，永生不死。 只要进食人类畜牲，就能一直保持实力。 能成为人芒的人，已经没有人性，他们会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你只是失去生命，我可是得到了不死。” 不死，无数人类趋之若鹜的东西，可以为此疯狂，为此厮杀。 只要不死，便能有足够时间登上巅峰王座。 人芒群体，饱含不可思议的血腥与暴力。 不提及是对的，瞒着绝大部分人的做法，非常正确。 “我喝醉了，在胡说八道而已，别当真。知道吗？”乌泽临指着他们，警告道。 他们都有点后悔听了，美食都治愈不了人芒带来的震撼。 吃东西的速度慢了很多，红酒倒是又干了半杯。 沉默良久。 玄清芯看他们脸颊染上几分红霞，非常突兀地转了话题道：“话说回来，隆天棋你大堂伯，是你亲堂伯？” 隆天棋的杯子又被乌泽临斟上半杯，他已经有点醉意了，脑袋迟钝得很。 努力集中精神，想了想玄清芯的问题，好一会才道：“是我爷爷认的兄弟的儿子。不亲。” “他们平日为人如何？大方吗？” 隆天棋笑呵呵道：“怎么可能，我们巷尾的人，没有大方的，都穷，穷得整整齐齐。” 众人：“……” 很好，逻辑开始出现漏洞了，都穷，那么他弟弟是怎么凑齐这五十万的。 “你弟问谁借过钱，只有你那位大堂伯吗？” 掰掰手指数，“问了十五个人借的，其中有两个人我不认识，是隆天书朋友，是些黑组织的流氓，他们要的利息有些高，接近高利贷。”只是不至于利滚利而已。 “那部分我都还了。你们别担心，不会再来找麻烦了。我怎么头有点晕。”隆天棋舌头打结，继续数：“民奶奶五千、元婶子三千、波子叔……最后是大堂伯借钱最多，一共借了隆天书十万贝朗。” 玄清芯震惊，“你不是说你们那一带的人穷吗？确认过是十万吗，会不会是他嘴上说说，其实没借那么多。” 能借出十万，至少有百万傍身吧。不然谁敢倾家荡产地借钱。 “是十万，我弟逃跑前，写下欠债人的名字和借的钱数、利息。” 为了让他这个无能的哥哥还债，一借就借走五十万，美其名曰是，让他这个哥哥再勤奋点。 就一点点勤奋，要了老命，搞得他一身伤。 他虽然喜欢现在这份工作，但不代表曾经的伤害不存在。没有老大拉拔，他一辈子只能苟喘残存，到死都无法还清债。 乌泽临好奇的很，询问怎么回事。 张愿平小声将事发经过告知他。 乌泽临与玄清芯有同一个疑问，“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平日吝啬的人，借出十万。” 正是玄清芯想问的。 又不是孟辛益，随手就能扔出十万。 保镖二号姓名很长，玄清芯喊不全，只能以斯坦先生称呼。 “斯坦先生，你说那老头的天赋触发条件后会跟人置换气运，能具体说说吗？” 保镖二号点头，“那老头的天赋，就是诅咒。想诅咒成功，需要达成五个条件。” 他尽量简洁明了地表达：“一，必须以人类作为目标，二是确认对方运气和实力都比他好，三是要在十米范围内，个体越少，诅咒效果越好。第四点，他的天赋，隔半年才能用一次。第五点，当着诅咒目标施展，诅咒目标必须知道诅咒内容，例如发噩梦、整天原地扑街。诅咒目标对他诅咒内容越恐惧，他能置换到的东西越多。财富、运气、健康，都能得到。” “之所以说张愿平会没事，因为他对太多人使用了，威力削减九成，又被拆穿，只要张愿平在发噩梦那几天保持良好心态，就能解除诅咒。” 斯坦先生说的轻易，鬼知道噩梦会是什么内容。 梦里，人很难控制情绪的。 张愿平心底发毛，“迟哥，我晚上能和你睡吗？” “丑拒。”迟柏say no。 张愿平又转头，看孟辛益。 “我的床伴只能是美女。”孟辛益不是没有美女投怀送抱，但他挑剔，不是麦灵那种美人，别想终结他贞操。 张愿平抱紧隆天棋，“暴扣，那我只能指望你了。一晚三百，不能再多了。” “去死吧你。”说得有py交易似的。 乌医生打断他们耍宝，“如此苛刻，若是对一两个人使用，威能必然很大，只是太阴损了。”他遇到的人多了，比他们更清楚天赋使用后的效果。 “等等，暴扣你父母是冻死的吧。” 玄清芯当初听的时候，觉得不可思议，但穷嘛，买不起衣服过冬，没有什么不对。 知道房子属于隆天棋后，事件走向有点奇怪。 “你父母能买得起房子，冻死是不是太离奇。” 隆天棋愣住，他父母死后，因为法医、警察、共同一致说他父母冻死的，他没仔细思考过，父母冻死是不是正常的。 父母不在，他只剩下如何活着的念头，到处奔走。 回想起来，那年冬天，确实很冷很冷，可他家，偶尔也是能吃上面条和米饭的。 是啊，父母为什么是冻死。不是意外死，不是病死，是两个一起冻死。 换个死法，都比两个一起冻死更靠谱。 他们生前无病无痛，房子没塌，哪能这么容易冻死。 “暴扣你把钱了吗？” 隆天棋点头，“还了。”他不想再跟大堂伯有牵扯，所以还了，其他叔叔婶婶的钱，他打算接下来半年还清。 对还钱，隆天棋有执念。 “还钱了？这么快？”酒醉壮人胆，张愿平刚才不敢讲的，借着酒意，说出自己的想法：“你有没有想过，他有可能咒死你父母？” 不然从哪里解释得清，钱从何处来。 他的钱要是光明正大途径所得，必然不会装成穷困的样子。 人往高处走，是人性驱使的。 那老头子，有钱却不愿意被人知道一丁点，但又贪婪地看着别人的房子，迫不及待想去宣示主权。 不像能低调过日子的人。 隆天棋坐直身体，从混沌中清醒，表情凝重。 “意思是，他害死我父母？不……不会吧。” 那他所坚持的良心有什么意义。 信念在崩塌边缘，他不愿意相信，想逃避，脑子却在强迫自己回忆过往的一切。 想推翻张愿平猜测，又不知道从何处辩驳。 “暂时别多想。也有可能是我猜错了，咱们找机会试探一下，可惜今天错过机会了。” 保镖二号不妨告诉他们，“我是强行用精神力催眠他套出的消息，催眠前，便想过他应该有害人经历，所以问过相关问题，但一触碰这个区域，他就会出现抵抗。对于以前做过的事情，他防备心理很重，而且他这人很自私，你们最好别轻举妄动，商量好对策再行动。” “暴扣，别急，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苦过来了。如果他真的做过伤害你父母的事情，咱们暴揍他。” “是啊，是啊。” 他们一人一句，劝住情绪不太稳定的隆天棋。 隆天棋庆幸自己还有一群关心自己的朋友，仰头喝掉半杯红酒，“谢谢，嗝。” 他趴在桌上睡过去。 第54章 孟魁军 一顿夜宵，吃到十一点。 因为保镖二号和孟辛益喝得有点多，玄清芯不允许他们开车回去。 迟柏先送玄清芯回家睡觉，再载他们回去。 孟辛益住的地方在内城，靠近车站那边的富人区，小别墅。 建筑风格很朴素，四四方方，院子铺了草地，房子没有任何设计感，不显眼，却是附近唯一亮灯的房子。 孟辛益有钥匙，自己开门，钥匙怼好几次，怼不进去。 “锁孔怎么变成两个，要怼哪个？” 迟柏：“……” 玄清芯让他送人回家，真的很有必要，这个状态上路，不知道祸害别人还是挥霍自己生命。 打了个酒嗝，他才对准锁孔。 里头有人开门，是位高大的男子。 孟丘命身穿魁军制服，神色凌厉，往门口一杵，活像画里的守护门神。 孟辛益头晕，脚站不直，需要迟柏架着。 加上他身上有酒味，孟丘命判断自家儿子又去野了。 他表情严肃，很难分辨他心情是好是坏。 “爸爸。我今天认识了很多好朋友，他们可厉害了，下次介绍你认识。” 迟柏不知道如何跟孟魁军解释，不过玄清芯吩咐过他，如果送孟辛益回家，有家人接管。 要跟人简单说明一下情况。 有些人醉酒，回家后才会呕吐，呕吐时不注意，呛死了，后悔都来不及。 于是他一板一眼道：“叔叔好，我是虫捕组织一员，孟辛益今天晚上与我的组员在南城小诊所那里聚会，喝了些酒。交给你了。” 迟柏社恐发作，转身离开，跨上摩托飞走。 孟丘命拍了拍儿子的背，凉意直冲脑门，孟辛益一下子清醒。 看清眼前的人时，他看了看时间，心虚极了，“爸爸，那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大晚上喝酒？喝葡萄酒？谁这么大方？你吗？” 一连串问题砸下来，孟辛益迟钝的脑袋终于运转起来，“不是不是，是梁利那家食材店后面的诊所，乌医生请的。” “乌泽临？你跟他怎么认识的。”原来老爸也认识乌医生呀。 孟辛益不敢瞒着自家老爸，坐下喝了口清水，说出自己认识迟柏后，又刚好撞上他队员受伤的事情。 “老爸，你不会说我自作主张赶走北城的人吧。” 孟丘命听完后，倒是觉得迟柏那几人，跟自己儿子过往结交的狐朋狗友不同。 “他们的天赋是什么？” 孟辛益乖觉，尽量为朋友说好话。 “阿平是土系天赋者，你不知道，那大圆球，转转转就把所有骸虫卷到一起，太神奇了……” 隆天棋是机械师，因为没在他面前使用过能力，实力未知。 迟柏和玄清芯的天赋比较神秘，他摸不清底细，但厉害是肯定的，跟他保镖虽然不在一个档次，但两人年轻呀。 “那个叫玄清芯的，契约了植物，并且成功指挥植物战斗？” “是啊。” “有点意思。” “嗯？老爸，你也很欣赏他们吧。也就是说，我跟他们来往，你不反对啦！” “我没有支持你。”孟丘命语气平静，心里衡量着自家傻儿子会不会被人卖了替人数钱。 玄清芯打了洪景南，早就传遍五号城。 若没有后来的事情，玄清芯打洪景南的事情，并不会传那么远，偏洪景南被植物伤成那个样子。 玄清芯想不出名都很难。 一个小女生，他们当然不会认为她有能耐操控学校地下全部变异植物，可她这么快契约植物，让变异植物为她所用，就有问题了。 “她有跟你提起怎么驯服变异植物吗？” “没有，不过我看见过她跟植物说话，摘变异植物的果实时，都会说一句，我摘你果子。她还喜欢下厨，让她那棵变异番茄看着她煮它果实。” 孟丘命目露古怪。 人类角度看，可谓残忍至极。 但植物角度，有可能不一样。 至少她还能操控变异番茄，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女生。 手下递过来的资料上，只写着她最近才挖掘出天赋用途，太笼统了，也没有更多描述，所以他们这些高层，没人在意她。 只觉得她一个普通人，得罪洪景南，前途尽毁。 但她不隐忍，爆发后，用另一种方式的危险当惩罚，规避最致命的危险。 达到全身而退的结果，证明她不是个毫无城府的人。 孟丘命深知自己不是称职父亲，但他还是希望儿子快乐成长的。 “你已经二十岁了，有想过干什么吗？” “我当虫捕者呀。等我实力到了，就去当南城军，坐你位置。” 要命的天真，教育不当带来的后果。 孟丘命揉揉额头，只能认了，谁让他从没接手过孩子的教导，现在接手，也只会适得其反，他见过太多同事的孩子被他们拘在身边，越拘越平庸。 跟着玄清芯和迟柏也好，迟柏小队愿意去冒险，愿意成长，儿子与他们接触，倒也无妨。 “你与任何人交往，我制止不了你，记得带上保镖。” 孟辛益傻愣摸摸脸，“哦。” 今天的老爸有点温和，他一时没法适应。 可能是自己眼光好吧，他骂不了他。 肯定是这样，他可真是大聪明。 孟丘命见他还坐在那里傻笑，显然酒还没醒。 心口升起一股气，自家妻子总说儿子有很多优点，在哪呢？ 优点可能就是傻人有傻福。 而且一出生就有自己这样的老子给撑腰。 深夜的南城，下了一场大雨，随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响起，气温快速滑落。 玄清芯在原身带来的行李内翻出一张保暖被，才又睡过去。 大清早，巷尾传出一声震天猪叫，能猛的把人从好梦中拉出来。 隆天棋的大堂婶做噩梦了，梦里将她最害怕的事情呈现出来，一环扣一环，连环做，本以为醒了，其实还在做梦。 起床时段，才终于摆脱梦境，可她不知道这次醒来，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抹了把脸，为了验证真实，她额头重重磕在墙上。 红色液体缓慢流下，很冷，很痛，她有知觉了。 还好还好，终于回到现实了。 梦境太可怕，想做什么都做不成。 眼睁睁看着财宝赢回来后飞走；看着儿子被打，自己却被人塞住嘴巴，直到打死，依然无能为力；丈夫其实没有天赋，去考虫捕者证，被赶出虫捕者组织； 一切的一切，都如泡影，最后，她看见南城城墙被破，骸虫从背后袭击，咬住脚…… 重复再重复噩梦，难以分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她摸了摸小腿，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明白梦中被骸虫咬住脚是怎么回事。 敢情她腿抽筋，太倒霉了，如果有注意到脚抽筋，她就不用撞头了。 “老公，我昨晚做噩梦了，很真实，你说，是不是那群小子害我的？我要不要去告他们。” 大爷在她尖叫声响起时便醒来，阴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脸色极难看。 他猜出来了，昨晚他弄的诅咒，全反弹到他的妻子身上。 妻子会死的，只是不知道会在哪天死，她死了有什么用，活活浪费他的诅咒。 她去告人，最后还不是查到他身上，对天赋者的审判，诅咒者永远落于下风。 显然，大婶想法没那么多。 见他不回，只以为他不在意自己那些梦。 她都习惯了，不在乎别人是否无视她。连忙讨好道：“老公，你今天想吃什么，我们去买回来吃。” 同床共枕那么久，没感情，也有情谊。 见丈夫点头，大婶超级高兴，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殊不知，这是死前的断头饭，吃好走好。 妻子即将死亡，他也是时候找另外一个人来服侍自己起居。 隆天棋大堂伯的心思没人知道。 倒是天没亮开始进货的梁利，看到自家店铺被洗劫过似的，气得要死，找乌泽临理论。 被乌泽临塞了几盒昨日特意多做的拔丝地瓜，还有玄清芯留给他当早餐的肉酱包。 梁利吃过后，才消停了些，“哪里买的，还有卖吗？能放多久，我能放在店铺里卖吗？” “梁叔，你觉得这品质的食品，没见过的东西，能随随便便拿来卖吗？是人家为了报答我，做给我吃的私房菜。” 私房菜的概念，还是玄清芯告诉他的。 “你少掺和进来，能交易，肯定先给你搞来。” 梁利知道这小子满腹墨水，“你别搞花样才对，拿我的食材，记得给钱。” “你吃掉的东西，可以抵消一半吗？” “抵消？就一个包子，抵消我的红酒？” “原来你知道呀。”乌泽临见梁利语气不对，转身跑。 梁利脱拖鞋，追着他揍，“你站住，我要打死你。” …… 今天，迟柏小队又要出城执行任务，上次打过交道的守城军小队长认得张愿平和迟柏，同时看到玄清芯。 “小女朋友怎么每天都跟着出城，辅导人员不能经常出城。”守城军小队长提醒一句。 “怎么不可以，还有我呢。”孟辛益往前一站。 守城军小队长严肃脸变得谄媚，“是孟少呀，你们早说。” 在军中的，没人不认识孟辛益。 差点大水冲龙王庙。 守城军小队长送他们出城，走远了后，轻呼。 “队长，用得着对一个纨绔卑微吗？” “不懂的别多问。”那是纨绔吗？那明明是财主，虽然不知道迟柏小队怎么跟孟辛益拉上关系的，但放宽限制总没错。 孟魁军位置稳得很，没变故的话，他能在魁军位置干到老，或许还能升一升，端看军士长和将军怎么想了。 出城后，张愿平替那位小队长说句好话，以免他们误会：“那个小队长，比较尽职尽责，五号城出城容易，来回难。尤其最近污灵次数频繁，他们要严防外面进来的混进人芒。” “没事，咱们又不会计较这些东西。”孟辛益道。 今天赵斑比他们早到。 五号城举行十三城之战，出入人数剧增，他们不像迟柏有五号城长久居留身份，也不是五号城的虫捕者，出入仍然要检查的。 昨天进城，排队整整一个小时才进去。 两次魂灵袭击事件，他们都没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魂核，四级魂核价值七八万，光杀骸虫，不够他们花费。 心有不甘，想着早点来，高低多捞点骸虫卖。 结果太早了，城外只有小骸虫，大型骸虫都在海边。 海边的骸虫，太多，不敢碰，倒霉点，遇到多只魂灵，跟主动找死没区别。 他们怀疑小队体质跟5号城相冲，大晚上去执行秘密任务，也啥也没捞着。 送货到医院没多久，便被人赶出来，医院不认这件货，说从没有订过，因为私下接的单子，所以不能找虫捕组织追诉。 三十万运费就这么飞了，幸好有先前说好的十万贝朗订金。 他们一队人，坐车回三号城都要花几万贝朗。 刚好够来回差旅费而已。 见迟柏等人从城内出来，发现他们的队友有两个制服是黑色的，找场子的心全部消失。 “该死，多了两名黑金。” “赵大，他们昨日就有两名黑金。” 赵斑嘴硬：“我知道，不用你说。” 寄生女的伤口已经全部恢复，她低着头，视线追随着往车轨交叉点走的玄清芯。 玄清芯今天没再穿银灰制服，而是穿着白银制服，姣好脸容盛满笑意，被男士们簇拥在中间，每个人看着都格外友善，没有一个给她甩脸色。 如此情景，是她期望的众星捧月。 也是她最想要的公主待遇，可这一切，都离她很遥远。 “看什么？很羡慕？你一辈子都不会有那样的待遇。”新宿主越看寄生女越碍眼，感觉她变讨厌多了。 寄生女垂头，不吭声。 事实上，玄清芯那边，每个人都特别有个性，想要得到他们尊重，并不容易。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因为玄清芯说今天研究开发一下孟辛益的天赋，孟辛益才表现得如此兴奋。 玄清芯不为什么，只为做地主后，有孟辛益关照。 所以今天出城下车步行时，边走边了解孟辛益对天赋的使用。 第55章 训练小实验 孟辛益的天赋，是空间跨越。 消耗全部魂力，瞬移三百米左右。但那纯粹浪费，他瞬移冷却时间就一秒左右，随便用。 消耗少量魂力，瞬移三十米，持续状态可以达到半小时，远比消耗全部魂力高性价比。 就这，也是他和黑金级小队琢磨了一个星期的结果，然后通过勤奋摸索大半年，才有昨日经典的逃跑场景。 人与迷雾追逐，向来输多赢少，他赢了，证明努力并没有白费。 现在他懊恼的是，体赋跟不上，杀不了骸虫。 杀不了魂灵，他可以说自己没有天克魂灵的天赋，骸虫都杀不了，这很难让他酷起来。 “你的瞬移能带人吗？”毕灵媚的守护者就能带人离开，不过守护者的瞬移距离貌似也不远，还被洪徽廉撵着跑。 孟辛益摇头，“不能。”若他能，他早就成为黑金队伍中坚力量了。 保镖们也不会总将他放在保护位置，肯定当助力“投入使用”。 张愿平打趣道：“你不能往天空移动，然后落在骸虫头顶，学我们老大，专门嘎头。” “事是这么回事。说，当然容易，做，难呀。”没有实战经验，他连骸虫的习性与战斗动作都没摸透。 “迷雾里，我分不清楚自己瞬移后，是落在骸虫头顶，还是骸虫嘴巴。”他习惯往前跑，往空中瞬移，很难控制移动，没有迟柏的“飞行”能力，实战往骸虫头顶跑，就是找死。 张愿平玩笑开不下去，“我……也看不清。” 战斗无法跟上节奏，心里不好受。 孟辛益的苦恼，正是他现在缺的东西。 孟辛益道：“提升体赋，是保镖总结经验后给我的建议，我反应能力不太行。” 他有钱，有名师，可没人愿意认真跟他对战，单靠他找教练努力练，收效甚微。 所以他之前喜欢挑事，到处打架，体赋确实提升了，对战骸虫却没大用。 玄清芯琢磨他的天赋能从哪方面入手。 张愿平道：“等会儿中途休息，可以喊老大和你对战，老大对着嫂子都不讲情面，对你，他会很愿意揍……认真切磋。” 孟辛益期待，“好啊，迟老大，等会你别留情，尽管来，我有底子，不怕揍的。” 他想法非常好，觉得自己有点实力，就算挨揍，应该也能反抗一会儿，不会太凄惨。 玄清芯还有个问题，“你能说说你带人瞬移时的经历吗，完全带不动？” “带不动，真的，我不骗你。我十岁那年觉醒天赋，试过带人瞬移，带不了。”说到痛心点，孟辛益记忆十分清晰，时间线没错过。 “锻炼天赋第三年，我魂力等级达到二级，又试过几回，还是不行。老师说，有的人，空间天赋擅长的方向不一样，我可能就是那种逃跑类型吧。”孟辛益越说越自卑。 很多人背后都笑话他全靠命好，生在好家庭。 有几个天赋好的纨绔子弟当面说过他垃圾，黑金级虫捕者服穿在他身上，也改变不了战五渣的事实。 黑金服饰的材质非常特殊，由天赋者融化骸虫壳和魂核碎，再进行拉线编织。 摸上去有种磨砂感，灯光底下，又会反射油亮的光泽。 防水防火，骸虫难以咬坏，比银灰级衣服防御更好，也更轻盈。 可以说是世界上工艺最高的实用类物品。 “别放弃，有我清芯姐呢。”张愿平对玄清芯的训练方法十分崇拜，已经到了迷信地步。 快窒息的厚爱！ 玄清芯只能尽力，毕竟抱大腿也是技术活。 他们先去检查了一遍列车轨岔路。 赵斑也在，他询问他们有什么发现。 “放心，赵队，找到东西，我们一定交给你处理。”张愿平不计前嫌地道。 迟柏小队完成任务才收几千报酬，发现什么都会通知赵斑的，拿多少钱，干多少事嘛。 虫捕组织评级制度压根不看小队干活多出色，只看任务量和任务完成率。 玄清芯即将出城干活，低调下来，有利持续发展。 赵斑没想到对方还挺大方，“谢了。” “测算过位置大概就在这，是不是我们计算错误？”张愿平跨过轨道护栏，再次低头选择好。 没有违和的机械物品，找不出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玄清芯抬头环顾四周，“你们知道有什么东西能联通空间吗？” 轨道上铺的东西，并不止石子，还有抗性高的骸虫壳，跟石子大小差不多，被弄成了不规则状，耐磨、防风。 孟辛益也很积极参与进来，空间属性的天赋者最有发言权，他非常肯定地点头：“我什么都感应不出来。” 张愿平：“浪费口水的事情，可以不说出来。” “我不说出来，你又怎么知道。” “兄弟，诡辩高手呀。” 玄清芯没加入他们幼稚的对话：“或许要看列车再触发一次了，车站那边说，不是每一辆列车都会触发，肯定有我们忽略的地方。” 现在发现不了，暂时只能守株待兔。 于是两队人就在附近驻扎，用仪器监测着。 今天的保镖一号，比二号更沉默，年纪大一点，眼神锐利。 但姿态略懒散，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 在地上铺了张硬板子，玉体横陈，闭目养神。 这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才能在这种环境下做出来的姿态。 迟柏与孟辛益在外面切磋，玄清芯和张愿平则吃着小番茄，看孟辛益窘态。 两人一同摇头。 “惨，实惨。” “像只虫子。”玄清芯锐评。 张愿平定睛一看，差点将嘴里的番茄喷出来，真挺像的。 孟辛益被迟柏揍成咕蛹咕蛹着的虫子，撅着屁股，在地上爬，哭丧着道：“救命啊！” 迟柏用木棍捅他背，“站起来，继续打。”连让他热身都不成，孟辛益好意思说他尽管来。 保镖一号撑了撑眼皮，很好，雇主没死，那就没事。 赵斑坐在昨日的那个地方，旁观他们一行人滑稽风格。 昨天计较的他，活像个傻子。怎么就跟这帮人一般见识呢。 吃完小番茄，玄清芯想换种零食，从背包里摸出一枚忘记吃的圣果，她赶紧塞到口袋里，吃肉干。 骸虫肉干甘香可口，但对牙力是种考验，韧劲十足。 张愿平也来一根，放在嘴角边慢慢嚼。 “孟辛益，你怎么不用瞬移，做人不能太老实了呀，加油！” “迟迟，你打得不够狠，孟哥不逼一逼不行，他属于危险中爆发的类型，加油！” 玄清芯分别给两边打气，煽风点火。 孟辛益还不知道，即将迎来什么狂风暴雨。 迟柏答应玄清芯听她话，绝对不打折的。 杀意四溢，木棍毫不犹豫敲下去。 “啊，呀，呜，擦……别打了，不能打脸，放过我，靠，哎呀……”语气词也是被孟辛益玩明白了。 玄清芯捂着眼睛，从指缝看孟辛益，又搞笑又可怜。 持续十五分钟的追杀，孟辛益终于忍不住反击，用出瞬移，瞬移到迟柏身后，抽出匕首，寒光闪过。 即将得手的时候，一根木棍拦在匕首前，二者碰撞，发出铿锵之音。 孟辛益眼球微凸，诧异道：“迟哥，你也太bug了吧。”锋利的金属匕首，与木棍硬度竟然不相上下。 迟柏手中的木棍注入精神力，与匕首缠上。 他本能用出玄清芯教导剑法中的一招，缠。 匕首宛如被木棍吸住，一转便脱手飞出。 孟辛益震惊得一屁股坐地上，“这一招叫啥？是天赋自带的吗？” “不是天赋，是体赋中的剑技。” “能教我吗？能教我吗？” “不能。”迟柏收起木棍，“你刚刚从背后袭击其实做得不错，一般人会被你得手。” “迟哥，我们做虫捕者，对付的不是一般人，是怪物。”孟辛益围着迟柏转，希望迟柏传授剑法，学会这一招就太帅了。 “一般实力，别定太高目标了。”玄清芯向他孟辛益招手，“来来来，有事情与你说。” “清芯姐，我正在求教呢，等我一会。” 玄清芯丹田下沉，大声道：“我让你来就来，他不愿意教你，当然是因为我说了不让教，过来。”” 凌厉的眼神，加上河东狮吼，孟辛益浑身抖了抖。 压根生不出反抗心理，他忙不迭过去。 “清芯姐，有什么事？” “来做个实验。”玄清芯声线又变回温柔和善，与刚才吼他的时候判若两人。 孟辛益莫名觉得更恐怖了，“什……什么实验。” 张愿平递给他一只五花大绑，团成球的小骸虫。他利用土球术捉来的，特别有成就感。 骸虫嘴巴被高级骸虫磨成珠子的壳塞住，可怜地蹬着十多只小爪子。 “放心，安全得很。” 孟辛益接过去，眼神怪异，迟柏小队的行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我要做什么？” “带它瞬移。” “哈？”孟辛益挠挠头，“能问为什么吗？” “喊你做就做，瞬移一两米就好。” 孟辛益只好试试看，从原地消失，然后一下子瞬移了五米。 抓抓手，感觉黏糊糊的，孟辛益低头看，瞳孔地震。 骸虫化成血雾，他的手被蓝色血液覆盖。 手心传来黏糊感，来自死掉的骸虫。 他什么都没做呀，为什么这样？ 茫然地看向玄清芯，想寻求解答。 “果然如此。”玄清芯在笔记本记下细节，“魂力调控差，空间除本人外，对小骸虫来说致命，其他生命体有待考察。” 孟辛益快步回到遮阳棚，兴奋地在玄清芯面前转来转去，“我带骸虫瞬移能把它们生命带走，是不是代表能够用这个方法对付大骸虫。清芯姐，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怎么就没注意到。” “嗯，还记得你昨天逃跑的时候吗？在地面的人可能很难注意到，但我和迟柏在空中，能看的更清楚，你逃跑的时候，你裤腿有蓝色污渍，你可能会以为是自己踩死践踏的骸虫染上的。但正常情况下，踩死的骸虫污渍，会散射喷溅，高度到不了大腿上。” “除非是有骸虫爬上裤腿后，再死亡的。” 场景重现，未必能有人发现这些细节。 平日又不用孟辛益独自面对小骸虫，他吃东西，也是别人送到他跟前的，不经手。 能发现才有鬼。 “可是，对付小骸虫有什么用，我目标是大骸虫。” “知道你自己的缺点吗？”玄清芯歪头，直说了：“好高骛远。你刚才跟我说了，在知道自己天赋是瞬移时，就曾经尝试带着人瞬移。还好你没成功，若成功了，你会成为变态的。” 身边人当场变成血肉模糊的东西，作为孩子的孟辛益，心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无法想象。 “我错了。”孟辛益真心想变强的，像只小狗，虚心接受玄清芯训导。 导师以前也想过让他带着生命体瞬移，但那时候的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原来，并不是他做不到，而是他瞬移不够熟练。 就像刚从零开始学舞的人，因为他只要求学会某支舞，并不会要求他有多好的基础。 那么基本会从手部动作开始，然后才配合下身一起。 年纪大了后，手脚很难协调，必须熟练一部分，才能进行下一步。 孟辛益显然也属于这种，等瞬移熟练了，自然而然就可以做以前没成功的事情。 “我带着骸虫瞬移时，感觉魂力消耗多了些。一两米距离，不至于消耗那么多的。” 众人：“……”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瞬移五米以上吗？ 比小番茄还蠢萌。 “别管他，他是傻子。”张愿平不想理数学不好的孟辛益。 听到玄清芯说他带着生命体瞬移耗费魂力应该不多，但肯定有技巧的，不然小时候，他不会带不了人。 孟辛益知道自己有了超强绝招后，打了鸡血似的练习。 保镖一号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他们这些年轻人折腾，半天观察下来，迟柏等人的品性确实不错。 今天的观察报告终于有点内容可以写了。 这一坐，就是一天，最后一辆列车经过，没触发魂灵从空间裂隙现身。 只能下班了。 第56章 姐要星辰大海 蹲守一天，不断进行枯燥的练习，比进行激烈战斗还累。 主要心累，每趟列车来时，所有人都盯着，然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情绪被耗空，虫捕组织给十天时间，真没毛病。 调查任务，太耗时间和精力了。 “嫂子嫂子，沐立辰发合同过来了，我找个律师帮你看了，这次的合同绝对没问题。”张愿平非常积极，“但他们加了条件限制，你要现在看吗？” “看。”玄清芯拉过界面，附加条件，还算合理。 三年内，基地要看到一个粗略成型的保护带。 简单而言，要有一定规模数量的植物存活下来。 要求，共计长三公里，一公里左右，这是要求。中间有隔断都可以，只要植物真的活下来，扎根抵抗到骸虫，便算成功。 三年后无法完成这个植被数目，贝斯种植基地中断种子供应，并且有权终止合同。 至于她继不继续种，就是她的事情。 这不算过分，只是一个具体的要求而已，如果这么简单的目标达不成，玄清芯不配接下这活儿。 玄清芯回沐立辰，“晚上能否约个地方签合同。” 迟柏歪过身，看她与沐立辰对话，头盔后的眼睛偷偷观察，见她并没有任何情绪，不太高兴的心情又稍微雀跃起来。 玄清芯感受到旁边人的注视，她转头。 迟柏装作毫不在意地把玩着骸器柄，手指灵活转动武器，转速超快。 小动作真多！玩出各种花样。 比那些玩转笔的，难度翻好几倍。 孟辛益看得目不转睛，感觉又打开新世界大门。 玄清芯视线则回到界面上。 张愿平啧啧称奇，老大的爱意那么隐晦含蓄，能把人拐回家住，真是天大奇迹。 玄清芯与沐立辰约定晚上到精英们常常去的那条街道，玄清芯特意指出去“老地方”茶馆。 那是反抗军的地盘，她在那里签合同，相当于给反抗军的人汇报近况了。 今天任务虽然无功而返，但地主工作进程又能前进一步，也算略有收获。 玄清芯伸伸懒腰，感觉肩膀有点重，迟柏下巴枕到她肩膀，“吓死了，你干嘛。” “晚上带我去吗？” “想吃东西了？”玄清芯手指勾勾他下巴，这人竟然没有胡茬，摸着不扎手，“不带你，我怎么过去。” 迟柏彻底放心了，他不放心玄清芯和沐立辰孤男寡女相处。 严格来说，没孤男寡女，店铺是开放空间，周围有很多人。 晚上玄清芯和迟柏既然没空，孟辛益便拉着张愿平回家陪他练习。 “哦豁，你不用守护贞洁了？” 孟辛益太兴奋，忘记昨日说过守卫床另一半的誓言。 “好哥们，一起走，忘记昨日的不愉快吧。”两人勾肩搭背进城，去完成玄清芯布置的作业。 玄清芯让孟辛益多拿骸虫试试，看他目前最大携带体积是多少。 而张愿平，则练习土墙术，他目前要完成三面土墙自由挪动的尝试，至于有什么用，玄清芯没说。 但他们对玄清芯迷之自信又上了一层楼，当然照做啦。 “不过话说回来，你诅咒好了吗？” “好了吧。”张愿平也不知道，诅咒影响对他影响并不大。 昨日张愿平做了半宿的噩梦，因为事先有提醒，所以他没怎么害怕。 梦里，他英勇反抗恐惧，变身超级天赋者，去揍噩梦里出现的所有东西。 遇王杀王，遇神杀神。 最后笑醒了。 隆天棋也被他吵醒，宿醉的脑袋有点痛。 由于笑声太魔性，他只能一脚踹人下床，骂了句傻逼才消音成功。 …… 玄清芯回家后匆匆吃过东西，与迟柏一起到“老地方”茶馆。 茶馆没有变化，老板也没换，一切如常。 缓慢悦耳音乐在大厅中回荡，是玄清芯没听过的风格。 找了个角落坐下，玄清芯招呼老板上两杯柠檬汽水。 柠檬汽水很快呈上，气泡充足，小块柠檬片在杯子里沉浮，很是清新。 老板笑眯眯地低声道：“特意带男朋友过来吃猪蹄吗？我们这里的烤猪蹄一绝，皮脆肉大。” 迟柏有点想吃，可餐牌上压根没有烤猪蹄，玄清芯知道这大概是反抗军暗语。 “他不知道有这么一道菜，所以吃饱了过来，喝一杯就好了，约了人。” 老板脸色冷下来，就算她有上次立下的小功，也不能如此无视反抗军内部规矩。 简直不识抬举。 但很快，沐立辰的出现，让他态度一百八十度扭转。 沐立辰进来后，径自拉开玄清芯旁边的椅子，正了正西装衣襟，举止优雅从容，笑着坐下，问玄清芯，“还在点餐吗？” “不是，我们吃过东西了。”一杯薄薄两片柠檬的汽水敢卖两百贝朗，鬼才在这吃东西。 “那我也要一杯柠檬水好了，不用其他菜品，老板，下单吧。”沐立辰说话有种不容人拒绝的强势，老板唯有礼貌点头，“好的，先生。” 沐立辰可是被反抗军预测为五号城未来重要掌权者之一。 有了沐立辰撑腰，玄清芯可就成为反抗军宝贝了。 老板想不明白，沐立辰身边有毕灵媚那样的大美人，为什么要吃玄清芯这款不太甜的小甜饼。 沐立辰拿合同，递给玄清芯，电子签约太容易被搞没了，纸质合同是玄清芯要求的。 玄清芯没耽误，合同放桌面，立刻打开网机开始对照合同条约。 沐立辰的手随意搭在玄清芯背后椅子上，小心思格外明显。 造成某人危机感剧增，为了宣示主权，也去搭，迟柏直接搭玄清芯肩膀，瞪沐立辰。 谁插足的谁尴尬！ 沐立辰挑眉，这人为什么总跟着玄清芯。 迟柏：那当然因为我是男朋友，你这个第三者。 两人暗中较劲，像背着人争抢苹果的小学生。 互瞪互努嘴。 一个担心失去正经“男朋友”身份，一个想得到男朋友身份。 老板站在柜台，手里抹布擦完桌子擦杯子，看着那边的无声斗争。 店员提醒他，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扔开抹布，将杯子放进热水池，又消毒了一遍。 看来玄清芯决策攻略没错。 两个不同类型的帅哥为她争斗，更好掌控他们情感。 玄清芯也不可能毫无所觉，只不过她更在乎合同内容。 再抬起头时，夹在两人中，剩下可怜的逼仄空间。稍微偏移，就能亲到人。 玄清芯翻白眼，公共场所雄竞，不丢人吗？ 知道沐立辰“喜欢”自己，玄清芯没有任何得意，反而觉得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这人天赋还真强，识别了她这个人群中最特别的存在——穿越人士。 如果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是沐立辰，那么结果肯定会走向另一个方向。 她或许会像抱迟柏大腿一样，死皮赖脸地抱上去。 可后面发展，一定没现在的生活如她意。 要么，沐立辰当她是投怀送抱的女人，心生嫌恶。 要么，迎来第二种结果，沐立辰仍然“喜欢”上她，她的自由被禁锢，最终无法与他平起平坐。 玄清芯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无论沐立辰有多优秀，她也不会选他，更不会敞开心扉与他交代穿越的事情。 可沐立辰也没表白，她无法语言上明确拒绝他。 所以玄清芯的做法就是，坚定自己的选择，不在无谓的感情纠缠上浪费时间。 她笑了笑，凑近迟柏，唇瓣轻轻碰了下迟柏嘴角，稍碰即离。 温软的唇瓣，仿佛是加热器，被亲的人瞬间满颊红晕，眉宇染上羞涩。 迟柏很懵，又很忐忑，玄清芯为什么会突然亲他，是作秀为了断沐立辰念头，还是她真的想亲？ 脑海里不停回放凑过来的一幕，指头轻抹嘴角，没办法控制心底涌现的愉悦。 沐立辰眼皮抽动，掐紧杯子，拼命忍住妒忌和怒意。 看着迟柏脸色被干“冒烟”，玄清芯这女人故意的？她在挑衅？ “我们在签合同，玄同学请正经一点。” 玄清芯舔舔嘴角，“抱歉。”男色当前，有点忍不住。 “我没问题了，能直接签字。”玄清芯拿出自己的笔，这合同已经盖上章和写上甲方名字，只要签下大名，就能做大地主。 玄清芯即将签下时，沐立辰出声道：“你真的想好了吗？签下它，三年内没成功，你会血本无归。值得吗？” 玄清芯放下笔，直视沐立辰，认真道：“沐会长，你以后，一定会想方设法爬到很高的位置，对吧。” “不一定，未来的事情，谁清楚。有一天感觉累了，又或者疏忽大意，就只能做个平凡的人了。” “别开玩笑了。”他没野心，就不会做学生会会长。 “你一定会爬得很高。所以在这里，我先说一说自己的想法，避免以后难以再接触到你了。”玄清芯真心实意希望，这个世界更美好一些。 “五号城的普通人，很久很久没出去看过外面的世界了。你是不是觉得，外面那么危险，普通人永远缩在城内就好了。” “人就应该这样活着吗，至少我自己是不这么认为的。” “这座城太小了，住久了，眼界会变狭窄。” “大局者，我觉得应该是，外面危险，那就改造外面，移山填海，把所有区域，都打造成人类能涉足的地方。” 玄清芯想安居一隅没错，但不是住在城内。 即使要干一辈子，她都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愚公移山后，便是世外桃源。 无人开创的先河，那她先闯一闯好了。 “当然，这也只是来自我这小人物的一个小见解，或许你未来，会谋划出人类更宽广的天地。” 沐立辰佯装漠然，此刻世界观却受到猛烈冲击。 他以前觉得，自己所处的高度，有点高处不胜寒的意思，没有多少人能理解，不会有人明白他担子有多重。 他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都是，即使为了未来发展，也是为了顾及自己当前时代就可以了。 自己身处的时代，做得足够好，给下一代铺垫资源和累积推翻棠王的资本就行。 可玄清芯思想文化高度，显然不在一个纬度，她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他们都在争一城的管理权，她，目标是外面整个世界。 玄清芯说完后，大笔一挥，签下名字。 你们城内的人慢慢玩，姐要星辰大海去了 “如果努力一段时间后，不成功的话，可以尝试去神树区域寻找机会。” “神树区域？” 沐立辰捂着额头，知道自己说了傻话。 “没事，我胡说的。”神树区域太危险了，至今没人能踏足，据说巫王，棠王等顶端实力者都去过，无功而返。 “为你好，你要记住我一句话，种出来的东西，别存在太强的变异植物。” “嗯。”玄清芯记住了，防护带满是强悍的变异植物，对五号城的当权人来说，代表一股势力，无论她有没有野心，都会被当成威胁。 沐立辰伸手拉住玄清芯的手，“遇到麻烦事，无法解决，可以来找我，我这里会永远为你留个位置。” 寻求庇护的代价，就是留在他身边。 “不要拒绝，为自己留一条退路。”沐立辰抬了抬眼镜，主动结账。 举止神态都充满成熟男人该有的担当。玄清芯心肝微颤，沐会长的霸总魅力真绝。 难怪当初她奔向毕灵媚时，禾逸与沐立辰连忙躲开，魅力太大的缘故，害怕女生借机缠上去。 玄清芯有一瞬间动摇，动摇归动摇，还是迟柏适合她。 没必要为此纠结。 跟沐立辰挥挥手，她拉着迟柏飞速滚，茶馆里头冒出几个杀气凛然的身影，想捉人。 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这可怕的地方，玄清芯以后再也不来。 茶馆老板快被玄清芯气死，那么好的机会，顺势答应沐立辰，反抗军便能拥有更多资源。 玄清芯才不会理他们呢，如果她答应沐立辰，反抗军只会把她当成一桩买卖。 她不想自己成为谈判桌上的东西。 茶馆老板没再去追玄清芯，而是尽快汇报玄清芯的动向。 茶馆老板的信息，比毕灵媚那边给的，详尽很多。 玄清芯隐隐脱离的心思也被茶馆老板察觉出来。 第57章 找到源头 茶馆老板的这份报告，是第二天一早到达反抗军首领的桌上。 玄朱全双手交叉，托着额头。 才出外多长时间，玄清芯那家伙居然敢生了脱离心思。 他想不通，一个高度依赖组织的胆小丫头，如何挣脱天赋者的思想控制。 同时，玄朱全也怀疑做思想工作的老师是不是不够尽职尽责。 十三座城，反抗军渗透最深的是五号城，得到最多无用反馈信息的，还是五号城。 “爸爸，听说玄清芯那丫头有反水迹象，我已经说了，我去帮你去把人拎回来。” “现在领人回来有什么用。我已经派人去调查她为何想脱离组织，你别多事。” “清芯是我最喜欢的妹妹，她的事，我肯定要管。过阵子，我必须去找她。” “不许去。” “呵。”玄清琅叛逆地留下一句冷笑，空气余留一阵烧焦的味道，人已经离开办公室。来无影去无踪，毕灵媚崇拜的人，实力深不可测，还有点不受掌控。 玄朱全揉揉眉心，眉下露出阴鸷。 玄清芯、毕灵媚、麦克等人都不是他亲生孩子，但他把他们当成亲生孩子养的，给资源、给钱培训、让他们成为人才。 成才了，便不能不管爸爸了。 不然他为何要培养。 玄清芯打了好几个喷嚏，她已经第四天蹲守了，魂灵依然没来，虫捕组织派其他城市的虫捕者过来是明智选择。 光一个几千贝朗的任务，便拖着虫捕者四天无法动弹。 再蹲下去，她能成为风化石，无聊的时候，她只能跟小番茄玩，加上看书，仍然很难打发一天时间。 玄清芯由衷敬佩上辈子负责调查刑事案件的警察，听说他们有时候为了观察嫌疑人，会在附近一蹲就蹲上很长时间。 精神还需要集中，稍微疏忽，蹲守就会失败。 小番茄现在已经能听简单的指挥号令，但它没有如生那么“智慧”。 它理解不了行动目的，玄清芯说什么做什么，所以她要多思多想，考虑要更周全。 期末考试前一周都没现在花的脑筋多。 玄清芯只能安慰自己，至少小番茄对保护她有执念，不会轻易让她狗带。 这就是出社会的烦恼吧，不进则退，每时每刻都要学习，才能在战斗时，从一缸水舀出一瓢水来。 玄清芯越来越坐不住，有了实习生身份后，她可以开始她的种田计划了，想快点完成任务。 孟辛益那边，试验结果已经出来，他能抱着大他十倍的骸虫瞬移，不断练习下，能带的东西体积非常大。 有点为难的是，瞬移对怪物造成的伤害无差别，都爆出一身血浆，十分血腥。 他现在，同样如此，浑身黏糊糊。 为了解决这个麻烦，张愿平贴心的提出沙洗法。 他可以覆盖一层沙土在他身上，吸走血浆，再控制沙土回归大地。 保镖二号斯坦先生看着自家少爷被层层沙土覆盖，很快滚成球，在大地上快速滚动。 说是沙洗，其实为了玩。 “哈哈哈哈哈，看我看我，滚球大法。” 孟辛益像个保龄球，滚来滚去，玩得不亦乐乎。 张愿平兢兢业业指挥滚球移动，笑容灿烂。 两个傻子！有病似的。 保镖每天换岗，今天又轮到斯坦先生守孟辛益。 沉默的空气，很好诠释了斯坦的心情。 张愿平见孟辛益那么高兴，竟然自己也变成泥球玩起来，都变滚球了。 玄清芯：“两人难道又去偷酒喝了吗？” “没有喝酒，早上喝了鲜奶而已。”斯坦道。 “噢，醉奶。” 迟柏：“喝奶也会醉？” 玄清芯捏了下迟柏的脸，“是的。” 斯坦先生嗤笑迟柏天真，竟然信以为真。 “你又骗我。”迟柏抱着骸器擦，很多时候，他无法分清她在说谎还是说实话，末世时期，他很少接触人，看书也是看些工具书。 纯情青年正是高敏时期。 他不喜欢玄清芯骗他，怕她生气，又不敢说出来。 玄清芯托着下巴，注视迟柏，见他一直躲闪回避，玄清芯哭笑不得。 自家这个大男孩，比外面两个滚球还幼稚。 她挽他手臂，轻轻靠在他身上，“别生气呀，你太可爱了，才故意忽悠你。” “你的说法，很像心理书上描述的pua。” “这叫小情趣，亲爱的。你不想我夸你可爱吗？”第一次谈恋爱，玄清芯自然也是羞涩的，只是在可爱的大男孩面前，她若保持内向收敛，会很难得到他这种迟钝男生的回应。 二十多岁的年纪，刚好遇到自己认为对的人，该出手时就出手。 她希望自己在异世界，依然能拥有“爱”人的能力。 迟柏心情高兴起来，没再擦骸器，拿出网机，看新闻，偶尔隐秘地瞧她一眼。 随之想起，自己当初留下她，是因为头上倒计时的威胁，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会生气吗？会离开吗？ 迟柏垂着眼睑，自己不说，别人又怎会知道。 不说，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而对自己来说，也是最安全的。 迟柏抽出手臂，主动搂住玄清芯。 或许有一天，他会说出来，但肯定不是现在。 不能是现在。 迟柏有所反应，玄清芯很高兴，对方也没有张愿平说的那么木头。 作为女生，自己已经表现出对男生的青睐，男生若毫无反应，那女生会觉得自己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她低头查着有关空间资料，没注意迟柏神色变化。 玄清芯直接查空间相关书籍，几乎都是讲技术的工具书，看这些书，不亚于从头学习一门课程。 不实际。 所以玄清芯都是查找空间类型的事件，有的人喜欢将经历的故事汇聚成册，写成自传。 自传中，会有一部分是空间天赋者，对空间的描述很通俗易懂，可比技术类相关书籍更适合她。 不过要注意的是，这些自传，很可能存在非常多吹牛逼的成分。 此刻，她在看一本着名空间天赋者的冒险自传。 他的故事都围绕着各城的风俗风貌来展开的，很有趣，尤其写到跟朋友吃喝玩乐，然后讨论研究那一块。 能让玄清芯认识到当时的社会风气和娱乐方式。 她突然看到一个字眼，控制通道开合。 后面的这个故事并不是自传人亲身经历，而是通过别人口述写进书里。 上层人士和异教徒把控着通道出入方法，但总有些人对此好奇，自传者在某次城市冒险中，认识了另一位空面天赋者，该天赋者自称是空间魔法师。 空间魔法师讲述他偷偷研究通道进出的实验。 这个人发现，当前世界，与魂灵所在的世界，其实是重合的。 人类之所以到不了魂灵的世界，是因为那个世界规则限制造成，“禁止任何生灵进入。”相当于一个人类禁地。 魂灵和衍生者是那个世界的主宰物种，没有生物特征，所以能在那里繁衍生息。 繁衍生息这词形容其实不对，不够严谨，魂灵不会有繁衍行为。 奈何作者也只能通过这个词，来告诉看书人，魂灵和衍生者数量很多，它们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不断增加数量。 空间魔法师通过试验与观察，找到一种控制通道进出方法，一颗空间系骸虫核就能做到。 之后没有描述了。 自传者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能说得太详细，适当提醒就行。 打开通道的代价，通常是人命，没有索取人魂，魂灵不会退走。 玄清芯在网机上查找空间系骸虫核的样子。 大多数骸虫如同人类一样，比较多五行属性或奇奇怪怪属性的天赋，空间类属于很罕见的类型。 好吧，她遇到挺多的，可能因为交际圈子中全都是天赋者。 空间系骸虫核不经过特殊处理，就只能当成普通能源核使用。 特殊处理后，就是控制通道入口的锁匙。 如果真是空间系骸虫核导致的，便能下定论，该事件完完全全是人为的，是阴谋。 有了个方向，就当用排除法排查了。 玄清芯向玩得像两个小智障队友喊了声，“开工了。” 张愿平立即散去身上的泥土，而孟辛益还在滚，“喂喂喂，等等我，帮我弄开这些泥呀。” “自己瞬移出来。”张愿平对他做鬼脸。 孟辛益眼看他们开始商量，努力瞬移，结果连人带土，整个滚回棚，差点滚到玄清芯脸上。 迟柏很淡定地起脚，一脚将他踹出去。 这一滚，滚得过于猛烈，控制不了方向。 头与大地即将亲密接触，危急之下，孟辛益本能爆发，瞬移出来了，他回头看那滚远的球，成就感斐然。 “孟小皮孩要进步，还得下猛料。”不打不成才的类型，张愿平评价道。 孟辛益目不斜视，迈着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回来，“哼，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张愿平敷衍道。 迟柏夸不出口。 保镖二号竖起拇指，蠢得厉害。 “来这里，开会了。”玄清芯指出网机刚搜出来的空间洗骸虫核。 “你们之前排除了仪器打开空间的可能性，出事的列车也安排做过全方位检查，并没有查到任何异常……” 种种原因被画叉，毫无头绪的时候，又查到了空间骸虫核的妙用，玄清芯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找。 “空间系的骸虫核，没经过处理前，是这个样子的。” 白色珠子，骸虫等级越高，珠子颜色越白。 其他属性的白色珠子，多少会带点该属性的纹路。空间属性的，与普通骸虫核区别是，它周围会有一圈一两厘米的透明硬质。 经过处理后，透明硬质层面积会缩减。 处理过后的白色珠子，跟轨道上大点的骸虫壳有什么区别？ “眼睛找瞎了也找不到吧。”孟辛益感到头大。 “你还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做任务了。” 孟辛益点头：“想。” “做就好了，线索摆到你面前，你连找都懒得找，以后怎么独当一面。” 孟辛益看了眼斯坦先生。 斯坦别开脸，只负责保护他安全，其他不管。 迟柏小队的人不惯着他，他唯有不情不愿地答应一起找。 大家能理解列车经过会有能量反应，空间才开启的，“可怎么解释它随机开启。列车每天都有经过呀。” “我知道，就不用找了。”玄清芯赶紧让他们干活，她穿戴好衣服，也出去找了。 站在轨道岔路上，他们开始找类似的石头，找到相似的，只能用特殊钳子扒拉出来看，轨道有吸附能量。 人碰触了，也会被吸附的，若列车来了，一时间挣脱不掉就好玩了。 玄清芯事前已经知道这点，所以走得格外小心。 空间骸虫核、吸附、反重力、列车经过…… 一系列加起来，会有什么被忽略了呢。 玄清芯看着车轨变道的区域，“最近五号城回来的列车改了道，出来的列车则变多了是吧。” “嗯，出事后调整的，不过这一调整，列车迟到更多。列车局希望能尽快处理，恢复之前列车出行时间。不过这么一来，确实少了事故。” 玄清芯对照了下出事后的列车进出，再看变线轨道，轨道变线，双轨会一起变。 距离答案很可能只有一步之遥。 扫过双轨，玄清芯没看到异样。 头盔的挡风板有点妨碍视线，玄清芯干脆抬起来，凑近点看。 每天的风沙都很大，临近海边，应该湿润才对，可打开头盔没一会儿，她嘴唇干得起了两层死皮。 可能是沙子带走了水分。 玄清芯眯起眼，在变轨的地方，看到一条透明的细丝，像条蜘蛛丝一样的东西。 “那里，你们看到一条丝线吗？” “哪里？” 四个戴头盔的人都看不到，玄清芯再次合上头盔，看不到细丝了。 “打开头盔看。” 张愿平和孟辛益打开头盔，多个角度寻找，仍然看不到。 玄清芯道：“孟哥，去杀只骸虫拿点血过来行不行？” “成，没问题。”孟辛益挑了只脚边爬过的小骸虫，瞬移半米，爆得满手是血，玄清芯也沾一手掌，小心跨过轨道，把血抹在她看到丝线上。 第58章 就是犟 四个大汉瞪直眼。 迟柏也很惊讶，他精神力搜不到。 也许是那里的物体太多太杂，丝线太细，精神力无法辨别出来。 但那里确定存在丝线。 对方利用虫捕者出城任务戴头盔是刚需这点，来玩捉迷藏，计策很妙，正常情况，能拖很久才会被发现。 但运气王从不按套路来，快速解题，而且毫无作弊痕迹。 丝线捆绑在变轨的顶端，玄清芯将它解下来。 绕起这条丝线，玄清芯思索：“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除了损失钱财，乘客，然后拖着像我们这种不太重要的虫捕者，还能起什么作用。” 迟柏看着另外那头蹲着的赵斑，“他们会来。”其他城市的虫捕者，不用等十三城之战，就能提前过来。 虫捕者比普通人、商人，甚至军人政客能做的事情更多，更自由，而且他们大多有钱就愿意接任务。 玄清芯有一丝明悟，虫捕者以参赛者资格过来五号城，与任务者身份过来五号城，待遇不一样。 玄清芯彻底收起丝线。 丝线另一端，绑着一块平平无奇的白色小圆石，与轨道上的石头融为一体。 这一块，表面有一部分透明，就是他们要找的空间系骸虫核。 孟辛益眼神充满崇拜，觉得自家那黑金级的保镖，屁用没有。 有这个，足以证明玄清芯的猜想正确。 张愿平佩服布置陷阱的人：“这种不起眼的陷阱，任何人都能做到，怕是难找到犯人。” “知道原理就不错了。这种东西，肯定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出来的。”玄清芯将骸虫核握在手里，走出轨道，她问：“等会有列车经过吗？” 张愿平回：“半小时后有一辆出来的列车，三小时后有一辆回来的列车。” “半小时后行动，我们试试是不是这个东西造成的意外。” “好的。” 张愿平去通知赵斑小队，他们找到事故源头，需要半小时后等列车经过后再行动，“你们准备好战斗吧。” “小朋友，留只魂灵给我们处理，如何。”赵斑用商量的口吻道。 “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魂灵就喜欢冲我们来。”张愿平装傻充愣，“咱们各凭本事不好吗？” 很不好。 张愿平虽说找到主因会将功劳给他们，但任务中获得魂核要上交一部分，他们是白银级虫捕者。 获得的东西，难道还不如他们银灰级虫捕者，面子挂不住。 张愿平体贴道：“兄弟放心，大家都没有杀过魂灵，是黑金级虫捕者出手杀的。” 赵斑瞬间明白他们的意思，牙缝挤出一句，“你们真奸诈。”不过正好保全白银虫捕者的面子了。 “彼此彼此啦。” 魂核要上交，也是通过孟辛益这里上交，能减大半中介费呢。 大家都有默契了，干起活来也能爽快点。 提前交代，当然要提前准备点东西。 赵斑一队人在商量等会的战斗事宜。 寄生女则坐在一块大石上，低着头，用头发遮住脸上多出来的大面积淤青，她一直用余光观察玄清芯。 玄清芯正在与小队的人偏头说着话，俨然处于主导地位。 并不是之前她想的，为了得到更好生活，寄生在队伍里。 那么玄清芯的变异植物，大概也不是男人给的。 寄生女很羡慕，又不可避免嫉妒与不甘。 为什么别人的能力这么强。 关键，那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不愿意可怜她，帮助她。 实力强大的人庇护弱小的她，天经地义。 寄生女私以为，玄清芯不把她放在眼里，就是目中无人，高傲、无情、卑劣，所有不好的词语都能堆到玄清芯身上。 这么一想，她眼神逐渐变化，从妒忌，变为瞧不起，她才不屑与玄清芯为伍，以后就算玄清芯求着自己，让自己离开赵斑，她也不会跟着走的。 轻蔑仇恨的视线非常灼人，玄清芯略有感应地抬头，寄生女慌张的想收回表情，已经来不及，玄清芯将她的神态收进眼底。 这个人可怜吗？可怜的。 她的可怜，只建立在寄生这点上，但凡寄生的东西，没有别人，就没有生存能力，一辈子靠别人。 未尝不是一种努力活着的证明吧。 仅如此，不是每一种可怜人都值得被同情。 玄清芯摇摇头，反正死不了。 半小时后，玄清芯站在轨道前，用钳子夹着空间系骸虫核，贴近轨道，让它们在轨道内走一段。 出来的列车经过，会吸附，带着它走出轨道，并不会触发它机关，回城的列车，则让它重新吸附回轨道内，并且滚动到轨内。 车轨上也有能量反应的。 只要骸核在车轨上滚出一段距离，就会触发开启机关。 很巧妙，很简单的设计。 偏偏这么简单的东西，愣是在眼皮子底下横行了那么多天。 骸核移动一段距离，位于天空之上的空间通道果真打开了。 迷雾扩散，也许是为了不让大型骸虫破坏“按钮”，恰恰的，迷雾没蔓延到轨道这边。 “计算精准，但算计的人，不怕又惹来衍死者？” “可能引来衍死者，是计划一部分。” 行动不息，吐槽不止。 游走生死线上的虫捕者，多吐槽，能让身心舒畅。 玄清芯倒是对当初建造轨道的工程师叹服不已， 轨道能够在骸虫多次攻击下留存，堪称神匠。 “现在进去吗？”迷雾就在跟前，张愿平摩拳擦掌，以往，他和隆天棋都会躲远远的，等迟柏战斗结束，这会儿不一样，他也有点自保之力了。 根据玄清芯的建议，他思路打开，自己去搜魔法咒语，结合咒语的能量运行方式，来使用天赋，实力不说进步千里，保命方案他便能想到好几个。 “当然。” 迟柏小队三人，没犹豫踏进迷雾。 赵斑小队不打招呼便闯进去了，为了抢魂灵，虽说迟柏不会抢功劳，但谁嫌钱多。 孟辛益看了看保镖二号。 “进去吗？” 斯坦道：“孟少想进便进，但我无法保障你在魂灵攻击下安然无恙。” “你不能，我清芯姐可以，你只要保证我不被骸虫吃了就行。” 斯坦：“……”好歹是黑金级虫捕者，给点面子不行吗？ 两人还没踏进迷雾，便感觉地面震动，“肯定是清芯姐的变异植物。” 孟辛益赶紧催促保镖二号进入。 小番茄重出江湖，巨大叶片拍打骸虫，跟苍蝇拍子似的，这里拍拍，那里拍拍，给迟柏制造杀虫机会。 这次它有张愿平辅助，土墙在它周围四处挪动，拦截骸虫，节奏把控得更好。 张愿平跳起，躲小番茄最底下的茎叶上，宽大的叶子杆杆，恰好能站一个人：“为嘛我们这次进来，还有这么多骸虫。”他用魂力屏障观察情况，四面八方都有骸虫汹涌过来。 骸虫数量有点惊人。 上次小番茄晋级，魂力暴动，吸引骸虫，这次又是为什么。 玄清芯抱紧叶杆，防止被颠下去“恐怕我们要对付的魂灵有点多，或者说，有点厉害。” 迟柏肯定玄清芯说法：“是的，保护好清芯。” 张愿平搓搓手，控制着土墙，“我会努力保护好嫂子。” 孟辛益和斯坦先生也来了，孟辛益兴奋地瞬移到小番茄宽大叶片上，可这人突然压上来，小番茄误以为他是骸虫。 “走你。” 宽大叶片一翻，将他拍飞。 孟辛益哈哈大笑，“哦呼……” 智障欢乐多，这么危险的地方，居然能玩起来。 孟辛益不至于真不知道危险，他去帮迟柏，抱着骸虫瞬移爆血。 任由斯坦先生独自面对多头骸虫。 斯坦心平气和，孟少能照顾自己安全，他负担少很多。 脚一踏，周围多出无数小旋风，小骸虫全被卷飞。 大骸虫攻向他，他只需要一个眼神，旋风变成致命的刀刃，集体刮向骸虫，把一头长虫刀四分五裂。 “帅炸。”张愿平为了搞清楚周围环境，也用了魂力屏障，收回前。 恰好看到斯坦对付骸虫一幕，太装逼了，太装了，他也想有那么一天。 但他现在控制土墙拦截骸虫都困难。 张愿平能看见，玄清芯自然也能。 可恶，斯坦先生太有范了。 玄清芯静下心，“我要专心对付魂灵了，你们都小心点。” 魂力迅猛扩散出去。 “嗯！嗯？” 魂力扫过，张愿平感受到异样，仿佛浑身被看穿了一样，有种没穿衣服的尴尬。 “清芯姐，你在做什么？那样很危险的。” 还没等他说完，玄清芯拉着一只魂灵回来，手搓魂核，她已经能做到得心应手。 “啥？ 张愿平被她莽撞吓得心惊肉跳，“你刚才，是不是把魂力屏障扩大了。” “是啊，有问题？”玄清芯躲在叶片底下，撕碎骷髅雾团。 二级魂灵，有点拉啊。 “会被魂灵取走魂的，取走魂，你的身体便会成为空壳。” 胆子咋能这么大。张愿平替玄清芯捏一把汗，太虎了，太能作了。 玄清芯听见张愿平那么说，也有些汗颜，“我……我不知道。” “清芯姐，你一定要听我说，别冒险。你的天赋非常出色，能对付魂灵，又能与植物沟通。假以时日，一飞冲天不是问题。不要太冒险，魂力屏障没你天赋强。” 是太冒险了，张愿平说得对。 但换个思路呢？ 一只小骸虫飞落，蜻蜓点水地碰了碰玄清芯的手，玄清芯转了转手中的灰色骸器，刀尖巧妙地将骸虫头颅剔飞。 如果她把散出去的魂力屏障转换成天赋能量呢。 用魂力吊魂灵的方法还有些不靠谱，魂灵若警惕起来，她就钓不到了。 “谢谢啊。张愿平，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张愿平看不清玄清芯的表情，结巴问：“你想怎……怎……么做？” 下一刻，所有人捂着耳，迷雾内，三只魂灵同时尖嚎。 “你……就是这么做的？”张愿平快要晕过去，玄清芯执行力也太强了，又必须承认，帅爆。 队伍里的成员，该死的都超帅。 免费美食外卖转眼成杀戮武器，魂灵想逃已经不成，左冲右撞。 虚无牢笼拥有杀死它们的力量，骄傲的猎手，即将成为待宰羔羊，怎能不反抗。 雾气不正常地翻腾。 从外面看，迷雾覆盖面积很大，格外安静。 内里，战斗进入白热化。 玄清芯把魂灵拉回来，困在手里。 此时的她，跪在叶片上，眼中失去焦距。 她犟，倔强地与三只魂灵撕扯，只要战斗，便是一往无前，无论如何都不能退。 没有匹配的实力，那就锻炼钢铁般的意志。 对付魂灵，最重要的是意志力。 光天赋能量，当然无法杀死三只魂灵，拉回来后，它们为了反抗，同时入侵她心灵深处，拼命挖掘她恐惧和黑暗一面。 玄清芯魂力有限，与三只魂灵拉扯太久，天赋能量断断续续。 仅勾住魂灵一角，很快就要被挣脱。 张愿平很焦急，可迟柏、孟辛益和斯坦先生都在战斗。 他帮不上忙，使劲挠头。 玄清芯脑海里，不断浮现各种谩骂。 有熟人的，有陌生人的。 室友骂她不念友谊，去面试兼职，为什么她能通过，她们不能。 死者家属骂她搞虚假宣传，花卉都是假的，跳舞没老神婆专业。 毕业论文多次修改，导师骂她不务正业，有时间去做兼职，为什么没时间多学习。 洪景南的骸器刀尖又一次怼到她脸上，没有队友，没有乌医生，她走上了绝路。 玄清芯快被这些负面压垮，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只不过换一种形式呈现，压力大得她想逃避。 想多出一个龟壳逃进里面。 玄清芯努力撇开这些念头，魂灵却不断冲击她记忆，勾出回忆重组。 企图给她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然后吞噬她。 列车上死掉的脸孔不断闪现，尸灵直勾勾的眼睛，血手紧紧捉住她，桎梏她行动。 “松手吧，松开手，你就能脱离这些回忆。” “轻松点不好吗？再这样下去，你会被压垮的。” 玄清芯不好过，但她不愿意放手。 第59章 任务完成 能量拉扯抗衡下，人类躯体先遭不住，血管崩裂，眼睛和耳朵流出鲜红血液。 就差一点，不能放弃。 天赋能量快要消失之际，那颗她一直忘记吃的圣果，散发温暖光芒。 光芒下的果子，顶端长出两片嫩生生的绿叶。 果肉营养被吸收，又重新外层长出一层白色皮肤，宛如新生的婴儿娇嫩。 白色果子多了两抹红晕，两条细长的黑线同时出现。 没一会儿，黑线张开，露出卡姿兰大眼。 “嘿呵。”异变圣果从玄清芯口袋飞出来，绕着玄清芯飞一圈。 圆乎乎没有指头的手握住一根小树枝，对着魂灵道：“哒嘶（打死）你这些坏家伙。” 小树枝挥动间，叶片晃动，一道柔和的光布满掌心中的天赋能量，压制住魂灵逃脱动作。 之后飞到玄清芯肩膀，摸摸她脸。 温和的能量进入玄清芯体内，弥补了快枯竭的魂力。 玄清芯一把捉住了魂核，惨叫声再起。 其他人杀骸虫的手都抖了抖。 究竟是谁？将魂灵逼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也是这时候，迷雾开始消失。 玄清芯脱出魂灵造成的负面状态，她飞速拿出面巾，抹掉脸上的血。 然后把魂核塞进衣袋。 肩上那只小东西一同捉起来，放进衣服里，玄清芯刚才虽然失去了身体的掌控能力，但发生了什么事，她清清楚楚。 头生绿芽的白团子呀呀地叫了两声，嗓音超级娇嫩，像婴儿咿咿呀呀，萌得人心化。 “不许出来。”玄清芯无视它的撒娇，叮嘱它，“回家里才能动。” 白团子乖乖点头，缩进她衣服，很乖很乖。 迷雾散开，各人打骸虫的手段全部使出来，只为争抢更多骸虫核。 为了掩饰自己，玄清芯也挥着骸器。 张愿平一直有注意玄清芯的状态，他也想过用魂器帮忙，但他怕打扰玄清芯。 玄清芯惊人意志，令人心生同样的勇气，张愿平大喝一声，也奋起杀骸虫。 没一会，三堆骸虫，堆成了大山。 虫捕组织的人出来收拾战场时，都被堆成山的大骸虫尸体震惊。 他们来了后，要收缴部分魂核。 斯坦丢给他们一枚二级魂核，格外傲气，“其他魂核，你们无权处置。记住了，骸虫核是我们的，最高级几只骸虫也是我们的。” 来人是曾经见过的袁哥，他面对黑金级虫捕者，可不敢开玩笑，能从他们手里挖出一枚二级魂核，已经很难得。 何况斯坦很大方了，要最高级的骸虫和所有骸虫核，这代表其他骸虫肉和骸虫壳都归虫捕组织。 虫捕组织大赚了一笔。 能通知虫捕组织后勤人员过来，空间修复人士当然也到场，不过来人不属于虫捕组织的人员，是军部的。 女人上了年纪，额头好几条皱纹。齐肩的短发，唇上画着大红唇膏，风格非常利索。 制服上的徽章，能看出她立过非常多功劳。 齐莱就跟在她身后，与女人保持三步距离，显然不想靠太近。 两人经过迟柏时，女人闪过惊艳，上下打量他，“我之前没见过你，你是虫捕组织新人？” “迟迟，帮我擦擦脸？我看不见。”之前打开头盔的时候，脸上沾了沙子，没注意，刚才又擦了擦，结果沙子进眼睛了。 迟柏眼中没有其他人，转身仔细帮玄清芯清理脸。 她眼角还有没擦清的血迹，上面粘了点细沙。 玄清芯瘪嘴，眨眼流泪也不好使，沙子流不出来。 “别动。”迟柏轻轻先帮她抹走血，再清沙。 军部空间天赋者梁媛茜欣赏迟柏这样的男性，耐心细致，“那是他妹妹？” 张愿平：“他们是夫妻。” 梁媛茜挑眉，红唇掀了掀，不屑地道：“任何感情都经不起考验的。” 她脱掉鞋，露出暗金色双腿，为了获得短暂的飞行和长途奔袭能力，她将双腿改造成机械。 蹬了两下，朝空间飞去，封锁空间。 张愿平嘀咕这人莫名其妙。 齐莱趁机退后几步，告诉玄清芯，小心那个中年女人，“她在我们局里，可出名了，专门勾引别人老公的。” 玄清芯刚吹好眼睛，迟柏不允许她揉眼。 她看了看飞向空中的女人，精神恍惚，外表那么飒爽的女人，跟勾引一词很不搭呀。 “她年轻时候有过几段感情不顺的经历，人比较偏激。”齐莱不喜欢跟梁媛茜共事，奈何人家等级比他高呢。 “感情不顺，是她遇人不淑，何必看见一个男的，便带有色眼镜。”张愿平道。 身后孟辛益向齐莱扑过去，齐莱一个过肩摔，把人摔出去，孟辛益当即瞬移，安全落地。 孟辛益站稳后，戏谑道：“小齐，你也在呀。” “表叔。”齐莱一脸生无可恋，有孟辛益这家伙在，证明有他的保镖，他想在玄清芯面前耍点小帅，根本不可能。 “真想不到，你会跟银灰级的虫捕者玩。” 齐莱说出这句后，忐忑看了眼玄清芯，结果她毫不在意，他看低的是银灰级虫捕者，跟她一个普通人有什么关系。 迟柏都不介意，她才不会斤斤计较。 眼睛被吹好，玄清芯去跟迟柏学分解骸虫，她力气不够，却能帮忙搬肉。 张愿平过来催促孟辛益赶紧帮忙，“晚上你还想不想在清芯姐那里吃东西了。” “表侄，来都来了，帮我分解骸虫。” “可是我负责保护梁队，她有事，我们担不起。” 孟辛益搂住齐莱肩膀，不让他走，“没关系，我保镖借你一用。” “斯坦哥，帮我看着那个女人，死不了就行。”哼，敢觊觎他清芯姐的老公，老妖婆。 斯坦先生：我宁愿去分解骸虫。 算了，年轻人的世界，他很难融进去。 众人合力，没人偷懒，清理现场非常快，袁哥统计一下。 收获真不错。 袁哥贱兮兮地拉过张愿平，问他怎么傍上孟辛益的。 “什么傍上，懂不懂说话。说到认识过程，那就厉害了。”张愿平双眼炯炯，道：“是炒饭。” 孟辛益提起的嗓子眼刹那掉到地上，好囧。 齐莱震惊看孟辛益：“一道菜？” 孟辛益想说不是这样的，但说自己被女人利用后认识迟柏，更丢脸。 大侄子面前，贪吃这个理由，比贪色吃不到嘴里更容易接受点。 “是啊。”孟辛益干巴巴道。 “什么是炒饭，很好吃吗？在哪吃的？”孟少这种级别的富家子弟都喜欢，证明真好吃，他也想吃。 袁哥咂咂嘴。 “别急，孟少正在筹备了，很快，他就会开一家炒饭店，平民店，到时候一定要去捧场呀。” 孟辛益瞪眼，他想建大餐馆的，张愿平一句话，想法泡汤。 张愿平故意的，孟辛益一开就开大餐馆，万一经营不善，玄清芯岂不平白遭孟家人埋怨。 嬉笑间，他们完成工作。 收队回归。 赵斑小队过来跟迟柏小队辞别，“你们很强，不该是银灰级，希望下次见面，你们升级了。”意味深长的注视玄清芯，也扫过迟柏，这两人，潜力非凡。 “好。”迟柏简洁答道。 玄清芯目光越过赵斑，看向寄生女，寄生女目光在孟辛益与齐莱身上游移，很喜欢这两位男士身上的气息。 正想说两句忠告，梁媛茜也封好了空间，走过来，看见浑身是伤的寄生女。 寄生女身上的伤，不像骸虫撕咬出来的，她不满地道：“你们伤她的？” 被人无端指责，赵斑冷笑，“我们是三号城的人，你管不着。” 梁媛茜淡淡道：“那你们以后不用来了，我会向军部反映，五号城虫捕组织不欢迎伤害女人的虫捕者。” 一点解释都不给人，便急着判“死刑”。 赵斑气笑了：“又不是我们非要来，五号城被人芒穿成筛子，虫捕组织才发出任务，派我们过来。城中那么多事能管，你非要来多管闲事？” “我看见你们欺负女孩子，欺负弱势群体，就要管上一管。”梁媛茜扫过其他人，“你们还是男人吗？站在这里，任由女孩子被人欺负。” 没人做声，不知全貌，不予批判。 玄清芯也意识到，从头到脚打扮这么飒爽的人，有可能只是一种伪装，色厉内荏。 她想帮寄生女，却要别人出头。 无论结果好坏，都与她无关，太狡猾了。 在城内，可能一个眼神，就会有人替她把事情办好。 可在城外啊。 孟辛益知道寄生女是什么狠角度。 齐莱纯颜控，他不喜欢阴郁的人，内核超级冷漠不羁。 其余人，谁不是在底层摸滚打爬过的。 连张愿平，都不会无缘无故帮助人。 梁媛茜面子挂不住，“你们很好，我本来看好你们的。” 视线触及迟柏，“不帮忙是吗？能直接得到十三城之战内场比赛名额也不帮？” 十三城之战的比赛名额有举荐和外围报名两种方式。 外围报名，每隔两天进行比赛，受伤了也不能停止比赛，只要停止一次，自动当成弃权。 举荐，很容易理解，某部分人实力强劲，可以直接举荐，让其少走弯路。 在场的，两个极端反应。 赵斑为首的，兴奋激动，摩拳擦掌想要这个名额，牺牲一个寄生天赋的女人，获得内场券，四舍五入，相当于无本买卖。 玄清芯后两步，迟柏跟着退。 迟柏一退，张愿平和孟辛益共同退，加上保镖，集体表示对十三城之战的名额没兴趣。 齐莱听到声响，往后看，委委屈屈，表叔往后怎么不拉上他。 赵斑就是打算参加的人，梁媛茜这么一说，赵斑大方给人，“这个人你一定要帮吗？何必找人帮忙，直接找我，名额给我，人给你，皆大欢喜。” 这操作很强，你想做好人，那就做吧，当场交易就行。 五号城也不是不能举荐三号城的人。 梁媛茜铁青了脸，气得转身走。 她想走，需问寄生女愿不愿意，寄生女一把抱住梁媛茜大腿，泪流满脸道：“这位夫人，你救救我吧。我知道一定是很有能力的人，求你了。我愿意一辈子给你当仆人，做什么可以，救我出苦海吧。” “是啊，救她吧。我们没别的条件，给我们一个名额就行。”赵斑诚恳极了。 梁媛茜不明白日常好用的十三城之战名额，在迟柏等人面前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暗思量，一个名额换个仆从是否值得。 不值得，她不想救。 “小姐，你救我吧，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寄生女渴求，期盼着别人带她出苦海。她跪下来，对梁媛茜叩头。 叩了几下，额头便肿起来，开始渗出血珠，可想她对自己有多狠。 一遍又一遍的叩。 “你看，你能直接帮，帮帮吧。” “你是自由的人，随时可以离开，何必跟那样的人混。”梁媛茜不想寄生女纠缠。 寄生女摇头，“不行的，我父母把我卖给了他们，去到天涯海角，他们都能把我找到，你好心。让我做你的仆人，给你办事，好不好。” 沉闷的叩首声不断响起。 梁媛茜骑虎难下，咬牙切齿道：“成。” 赵斑在他们面前大声宣布交易内容，“这么多人做见证，我们交易成功，这个女人，是你的了。” 名额一转交，赵斑哈哈大笑，“梁女士真心为我们解决麻烦，谢谢了。” 梁媛茜也不是没有经历的人，她知道，在场那么多男人，没有愿意帮这个女人的，足以证明女人是个烫手山芋。 本以为，她接手了，顶多给个五号城的身份，扔掉了事。 赵斑附赠友情提示，“这个女人，天赋是寄生。只要你口头答应让她跟随，那么她便能寄生成功，你不死，她不死。你死了，她还能找下任，恭喜你呀。” 梁媛茜捂着心脏，感觉有什么缠绕在身上，无法挣脱，与她生命绑定。 深知自己拿石头砸了脚，怒气再也藏不住，一脚踹在寄生女身上，“贱人。” 玄清芯看看梁媛茜，再看看寄生女。 前一刻梁媛茜还挺淡定的，被缠上瞬间，脸部表情像换了个人，戾气狰狞。 第60章 新小宠 寄生女的天赋恐怖如斯，“了不起啊。” 轻而易举换人寄生，寄生成功后，影响别人情绪。 然后又能换人寄生，循环不息，只要一直寄生状态，无论受多重的伤，都不会死。 只要她抓住机会，就能往上爬。 前提，别人对她心生怜悯，越往上爬，能有怜悯之心的越少。 沐立辰和校长就是例子，他们可以为一个学生的命运奔走，却不会帮助一个三号城的底层人民。 除非已知他（她）有利可图。 梁媛茜显然也不是好人，但她绝对不能算极致坏人，轻易就被人挑起情绪，还因为面子收留一个陌生人。 坏也不会是那种极致坏。 被梁媛茜踢了一脚，寄生女也不生气，她露出得偿所愿的笑容。 终于，又往前迈了一步。 弯起笑着的眼眸转动，偏头看玄清芯，她得意万分，似乎在说，“看，我地位又高了，羡不羡慕。” 玄清芯无奈：“她是盯住我了。”同一座城市，有个对自己有恶意，时刻关注自己的陌生人，不是好事。 寄生女一旦进城，梁媛茜未必会留着她，不留她，代表会辗转多个人手里。 “你们小心点比较好。后面要是有人说介绍一个美人给你们，你们警觉点吧。” 孟辛益和齐莱齐齐嘶气，“清芯姐（清芯），你在说什么恐怖故事。” “她包装一下，还是挺漂亮的，不是吗？” “不不不。”两人摇头，玄清芯一说，他们有心理阴影了，以后谁往他们身上使美人计都不好用了。 梁媛茜闻言，若有所思，向玄清芯笑了笑，再瞥了眼迟柏，男人确实经不起考验，但某些人心眼子多，拿捏住男人还是挺容易的。 “谢谢提醒。” 玄清芯：“？？？” 孟辛益：“你提醒了她什么？” 玄清芯：“我怎么知道。”她又不了解梁媛茜是什么人，单凭齐莱的三言两语判断一个人，太片面了。 梁媛茜心情好了很多，绑着寄生女的手，拉着她走。 寄生女没有任何不适，还觉得很荣幸，得意洋洋。 梁媛茜要走，齐莱和袁哥也要跟随离开，确保梁媛茜在自己视线内，若在城外丢了，他们罪过就大了。 齐莱临走前告诉孟辛益，“过两天我放假，表叔你请我吃炒饭，做长辈的，不能小气。” 孟辛益突然觉得：这辈分，不要也罢。 “回城咯回城咯。”孟辛益吆喝。 他分享欲要爆炸了，高兴地要了一堆骸虫肉回家，在家里，逢人就告诉他们，这是他战果。 他孟辛益，终于要走上战神之路。 家里的佣人都替他高兴，孟小财神能继承孟魁军的衣钵，他们才能长长久久，安安稳稳的工作，哪能不高兴呢。 孟辛益的妈妈回家听见了，首先是担心孟辛益受伤，确认完好无损才放下心头大石。 然后大赞儿子是人才，“宝贝，你进步这么大，想要什么，妈妈送你。” 孟妈妈最疼孟辛益，要星星不给月亮，希望独子快乐成长。 “妈，你手上有没有二十岁左右，机灵的，不要求太专业，在学厨的学徒。，我要开店。最近我吃到一种叫炒饭的东西，超级好吃，做菜那位师傅说愿意教我，我寻思着，我也没做过菜，应该很难学会，在你手底下找个人，更妥当。” 孟辛益都开始知道赚钱重要性了，孟妈妈觉得自家好大儿简直长大了。 戴满宝石戒指的手轻轻一挥，“没问题。 她问：“那位师傅那么好人吗？独家手艺？” “是啊，我吃过那么多好菜，就没吃过那个。是大好人，十万就愿意教我，还说可以多教几样。” 佣人们：“……” 孟妈妈拍拍孟辛益的手，“好好好，十万能学到一门独家手艺，带学徒学的时候，带上妈去见见，行吗？” “行啊，到时候带份见面礼，她肯定不介意。不要送骸虫肉，她家多的是。” 骸虫肉很多？是哪家餐厅？孟妈妈没印象哪家店有炒饭这份菜名。 两人商量着送什么比较好。 孟丘命那边，听到孟辛益能手撕骸虫，脚踢魂灵的传说故事。 “啥？我家儿子能打大骸虫，还能杀魂灵了？”孟丘命不可思议，觉得不太可能，儿子进步那么快吗？ 其实不是孟辛益进步快，是张愿平更快，所以孟辛益只能拼命追赶。 不愿意看见同样的战五渣，战力突破万，他还在战力“五”徘徊。 因为有个同样起跑线的人在旁边，孟辛益不自觉就努力起来了。 他现在天天琢磨着自己空间怎么用，有不懂就问玄清芯和张愿平。 这两人，一个脑洞大，一个知识丰富，比他过往认识的朋友，都要神奇。 隔天孟丘命还被同事各种恭喜，向他取经，问他怎么让儿子省心起来的，又请了哪位老师。 孟丘命也想知道啊！他自己教不出来，妥妥放养式养儿，没学坏，已经谢天谢地。 话分两头，任务完成后，张愿平统计这次收益。 前后杀了两次骸虫。 魂核不计算在内，那是用来尝试升级魂器的，而且大部分是玄清芯功劳。 骸虫肉，有部分给了梁叔，其余卖内城的冻库。 骸虫核，有部分留给队内消耗，其余全卖掉。 “合计二十三万三千四百五。老大和嫂子拿九成吧，我拿一成就好，隆天棋说了。没出任务，不要。” 二十多万，看着很多，可是，连魂器一个柄都买不到。 然后，还要入手两三把骸器。 最好能再进货一支管制远程武器。 这么一盘算，他们至少要经历十多次这样危险十足的任务，才能买上想要的东西。 迟柏看向玄清芯，“你拿主意。” “贝朗进我钱袋吗？”凭什么她来拿主意。 “嗯，我拿到的七成贝朗，五成进你袋子，两成留给我。”迟柏并不是一个善于利用金钱的人，如果算上之后的魂核花销，二十三万多，没有一个贝朗能进他袋子。 玄清芯变脸很快，笑靥如花，嘴唇啄了下他脸颊，“那成，我拿主意。”原主选的这个男朋友太合心意了。 确立关系后，钱直接给，不搞花样。 迟柏又红了脸。 玄清芯跟张愿平道：“说好七成就七成。” 之前是张愿平和隆天棋平分余下三成，以他们那实力，确实不适合多拿。 “现在收七成，是因为迟柏在危险的战斗上付出更多。往后呢？以后你们一定会变得厉害，成为队伍的中梁砥。” 张愿平心底升起一股豪气，同时羞涩无比，“清芯姐说话真好听。我们不会觉得不公平的。” 玄清芯继续说：“从迟柏的七成里面拿出两成，作为以后队伍的经费。这次隆天棋没参与，那么原本作为他的那份，也作为经费好了。以后做任务，有谁没出席，就拿他的那部分填充经费内。” “那怎么成。”张愿平觉得那样，是迟柏和玄清芯吃亏，玄清芯的变异植物和手撕魂灵天赋，强炸天。 他想做中流砥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玄清芯让张愿平别急着拒绝。 “你的机器很贵，日常修复和维护也要钱的，以后队伍的经费，用作维护仪器与净化魂器，还有出行要准备干粮、交通费用等。到时候我会做出一份表格，公开放在咱们聊天群内，暂时每半年结算一次，多了的，留点作为经费，其余的，按照出任务率来分掉。” 玄清芯很喜欢现在的小队，但利益就是利益，万一有一天，因为利益散伙，那么朋友关系也会随之失去。 他们强大后，要远走高飞，她也希望好聚好散的模式，而不是出于利益分配不均。 所以玄清芯觉得前期做好利益管理，对后面发展更好。 “公开花费的明细账目，也有利大家对赚回来的贝朗有一个参考。”赚回来容易，花出去更多，当投入长期比花费大得多，那么队伍便没必要经营下去了。 玄清芯认真道：“大家都不容易，同一个小队，我希望，咱们能友谊长存。” 若注意有反目成仇的一天，那也只能是理念不同，不是亏待彼此。 经费的事情，还要跟隆天棋商量一下，不能擅自决定，再通知他。 所以暂时这么提议，如果隆天棋不同意，照旧。 同意的话，即日实施。 这点确认好了，玄清芯有个非常头痛的事情急需解决。 她拿出怀里睡着的圣果，一拿出来，它便伸个懒腰。 噢，它没腰，就是个球。 头上两片芽儿歪着，睁开水汪汪大眼，窝在玄清芯手里。 张愿平惊奇戳戳它叶片，然后捏捏它脸蛋，很冰凉，却意外的软，像解压用的橡胶球：“这是什么东西？” “你才是东西，你不是东西。”小家伙举着自带的小树枝，胡乱挥，敲他凑近的鼻子。 不痛不痒，张愿平摸摸鼻子，“会说话呢，没见过，看过的书，也不见有提到过类似的东西。” 张愿平都不知道，有点麻烦了。 “略略略，呸呸呸，你见识少……” 个头小，脾气大。 迟柏点住它芽儿，“既然会说话，说说你是怎么来的。” 没毛病，没人认识它，让它自我介绍，很合理。 玄清芯推开他手指，“你别欺负它。” 迟柏感觉家庭弟位受威胁了，委屈道：“没欺负。” “窝不鸡道（我不知道），窝系你魂力滋养变亿的（我是你魂力滋养变异的。）”小家伙说话口齿不清，有种牙牙学语的感觉，又像是自带乡下口音。 “这口音，怪怪的，随谁？”张愿平也用手指逗它，小果子没一点攻击力，还舒服地眨巴眼。 玄清芯：“……”能随谁，随她，若不是原主说话字正腔圆纠正了她舌头不会卷的嘴，她准保说话跟小果子一模一样。 “你有什么能力？”张愿平问它。 “不告诉你。”小果子是个犟果子，物随主人，它的能力不随便告诉别人。 “清芯清芯，快给我起名字，我还没有名字。” 说到名字，小番茄也有反应，它也想要呀。 小番茄小番茄那样叫，突显不出它的特殊。 两个小宠物挨挨蹭蹭，萌度惊人。 玄清芯心软了，只好答应，现场征集名字。 迟柏：“小番茄，红红。圣果，白白。” 张愿平嫌弃：“老大，请停止你的发挥。照我说，小番茄，长得喜庆，叫喜子。圣果，白色有绿叶，叫霜叶，怎么样？” 平日引经据典的张愿平，起名时候，绝对称得上差劲。 都不怎么样。 大直男太恶趣味了。 显然这两个名字，都没得到两棵植物认可。 玄清芯苦思，小番茄又名六月柿。 取中间一个字，“玄月。” 白果子就简单多了，“玄白。” “如何？直接跟我姓。”小番茄没意见，它纯粹不想别人给它冠名。 白果子觉得玄白朗朗上口，比白白，霜叶更好听。 实际上，玄清芯的取名水平与迟柏张愿平没多大区别，得益有个好听的姓氏。 若姓张，姓李，张白李月，喊着就像张三李四。 好吧，每个姓氏都有其特色，若叫小果子李白，她也喊不出口。 两植物想反驳也不成，三人的艺术细胞就那样。 玄白的能力，玄清芯大概清楚，她在战斗中体会过玄白的辅助加成，跟加油站似的，能给人提供魂力。 玄白的另一个能力，似乎也是对魂灵进行压制，打击，具体难以摸清，感觉要看它跟谁配合。 这两个能力，显然都有些抽象离谱。 不过，神奇的天赋那么多，害就厉害呗。 她自己的天赋也很强就是了。 “好了，它们名字改好，该考虑是接下来的事情。买骸器，买魂器。”玄清芯手上有十多万，留一部分买海水淡化装置，还要订制农业机器。 明后天虽然休息，但她都安排好了。 白昼去学校挑种子，晚上教孟辛益炒饭，隔日去购物，购买植物过冬的东西，她不能的明年再种植，没时间。 所以一刻不能停下来。 订制农业机器很简单，张愿平说他搞定，至于迟柏想要的针型武器，则需要亲自去工匠那里一趟。 第61章 白老鼠 工匠脾气有些古怪，他要求面见购买者，看购买者是否适合他的骸器，才愿意出售。 武器买回去糟蹋，任谁都不愿意，尤其手艺高的工匠。 深夜，小番茄扎根回它的小盆，白果子窝在它叶片之上，互相依偎。 有骸虫探访，玄月用叶片一拍，将骸虫头拧掉，挖出它的骸核往玄白嘴里扔，尸体则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一棵植物，完成整套流水线作业，非常效率。 有玄白这个精通植物语言的做指导老师，玄月理解能力飞速提升。 一晚上过去，玄清芯看着满载的垃圾桶沉思，“是不是应该换个大桶。” 看看时间，还早，她飞速把骸虫肉全部剔出来，放进烘干机，没打开窗户，反而用吸味机将味道吸回去。 之前隔壁还能闻着味，现在味儿都闻不着了。 玄清芯又不是傻子，打开窗户岂不是又遭人惦记。 将之前烘干的骸虫肉拿下来，撕下一点点吃，香气十足，跟虾干瑶柱干差不了多少。 玄清芯将一部分打碎，再放入盐、一些紫菜末，少量香料粉，摇均匀。 再用这个调料熬汤煮面，异界版鸡精诞生。 迟柏连吃三大碗，汤也喝光了。 “好喝吗？” “好喝，放了什么？” “魔法调料。”玄清芯虽说不发展餐饮，但她可以给自己留退路。 骸虫肉干她做了很多，打算冬季储藏。 迟柏不明白魔法调料是什么，“吃上去像吃方便面。”末世他最爱方便面，这是他唯一能煮好吃的东西。 “是啊，特意做出来，以后我没空的时候，你做饭给我吃。” 迟柏觉得可以。 “出发了，去挑种子。”出门前，玄清芯用镜子照了照自己的“盛世美颜”，脸颊的伤疤淡化很多，不凑近几乎看不见。 自己这个皮囊的状态真好，住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依然细皮肉嫩，不见毛孔。 迟柏趁机瞥了一眼镜子，与玄清芯一起那么久，他头顶的倒数时间彻底停住，一秒都没有少。 臭美的玄清芯还在照，拖拖拉拉。 锯嘴葫芦似的迟柏被逼成管家公，“你再耽误下去，学校的人不等你，种子便挑不成了。” “好吧好吧，走。”玄清芯带上玄月玄白，玄白藏在她衣袋里睡觉，玄月作为首饰。 她才挽住迟柏，踏出家门。 今天没看见沐立辰，玄清芯松口气，倒是给她种子的人，还是熟人。 麦克和毕灵媚。 麦克臭着脸，不明白玄清芯运气为什么这么好，打了洪景南还能全身而退。 毕灵媚胳膊肘子杵了杵他，提醒他，这是公共场合，不能骂玄清芯，只能憋着。 好不容易因为人芒事件被转移了视线，他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若被开除了，等待他的，是高额悬赏，能变化容貌的天赋者，用天赋伪造身份，假扮教师，罪加一等。 麦克忍住阴郁气场，让毕灵媚主场。 毕灵媚向玄清芯笑了笑，眼角下的美人痣将她的美衬托得更媚，利落飒爽的风格又把那份媚收回很多。 玄清芯大爱这款类型的小姐姐，上去给她一个大拥抱。 “灵媚，你又漂亮了，我今天早上照镜子，还对镜子说，为什么自己不能长成你这个样子。” 迟柏一脸懵逼。 她对着镜子明明说的是“魔镜魔镜，世界上谁最美。”然后她替镜子答了“当然是你，亲爱的。” 压根没提过毕灵媚。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毕灵媚不知道她张口说甜言蜜语的毛病，显然吃这一套，当即红了脸。 来自女性的认同，有时候比男人的追逐更能让女人满足。 “正经点，我们带你去领种子。” “我很正经呀，你就是无敌漂亮，不赞美一下，无法宣泄心中的思念。我要多赞美你，不要被那些只会嘴巴说得好听的臭男人拐跑了。” 毕灵媚并不觉得自己是那么单纯的人。 麦克脸色更臭了。 虽然自己现在的相貌，跟好看没有一贝朗关系，但他是她老师呀，不应该放尊重点吗？ 上来应该喊声老师好吧。 若被玄清芯知道他想法，一定大笑三声，就凭他老色鬼人设，玄清芯就不可能喜欢他。 实习机会已经拿到手，谁管他开心不开心。 只有思想有问题的人。 才会为别人臭脸焦虑。 人想活得快乐，当那些不喜欢自己的人说话都是屁就行。 臭脸示人，还想别人哄着，贱格又幼稚。 领种子的地方，依然在操场那边进入，带活性的种子，都保存在武器库旁边的冷库内。 毕灵媚打开冷库的挑选界面，“你看看有什么需要的种子，里面都有，但提醒一句，不能挑多，最好控制在市值十万贝朗内的，而且每种量不能多，不能掏空库存。” “明白的。”玄清芯搓搓手，目光集中在界面上。 她优先小麦，马铃薯和地瓜，外头的地，其实不缺肥，但环境依旧恶劣。 马铃薯和地瓜，在异世界不叫这个名字，玄清芯习惯叫法而已。 除了小麦，她还发现了高粱。 然后还有绿豆、花生、大萝卜、仙人掌、香菜、韭菜……五花八门都挑一些，顺带的，弄点苜蓿。 还有她认不出的植物，应该是异世界特有品种，有毒没毒的，都要。 绝对量大管饱的类型，主打便宜。 她还看见圣树种子，可那东西，价值不明，不能购买。还有几十种也不能购买，玄清芯特意多看几眼，记住名字。 “好了。” 看她拿下那么多种类，而合计刚好十万贝朗左右，毕灵媚道：“一次拿这么多，不怕都打水漂吗？下次来取种子，就是冬季过后了。” 没有特殊天赋和圣树，玄清芯还真不敢那么挥霍。 “逐样试一下。”她挑了好几种低温下也能继续生长的植物，多成功几种，就多几种吃的。 “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真吃饭。 晚上孟辛益学厨。 炒饭这活儿，孟辛益肯定会上手学，但他要把餐厅交给别人的。 孟辛益也说过会带人来学，到时候尊称她师傅，而且答应开餐馆的利润分她一成做技术指导，与之前说好的十万并不一致。 玄清芯其实不想绑定孟辛益。 但餐馆开起来，便不能丢了她种花家面子，这一成技术指导，她当然要笑纳。 而学炒饭，必然有很多失败品，需要有人来消化，咳，不对，是需要人点评。 毕灵媚就很适合拿来坑。 毕灵媚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只白老鼠，玄清芯像个讨巧的小狗儿，蹭蹭她，很好撸的样子。 无法拒绝！ 她以为玄清芯为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庆祝，便答应下来。 至于麦克，无视。 玄清芯热情挥手道别，拿着种子回去，要把它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渐渐走远的两道人影，非常般配。 麦克不屑嗤笑：“玄清芯等着倒大霉吧。一点点天赋能力，以为可以玩转那么多专家都不能解决的难题吗？” “麦克，打击人很有趣吗？还有，你是因为她请我，没请你，妒忌了吗？”毕灵媚很讨厌麦克的性格。 演技的时候，入木三分。 戏外，他像个戾气无法控制的暴躁人士，“要不，你一辈子做着麦克老师的角色吧，至少比较顺眼。” 毕灵媚离开，去上交种子库房的钥匙。 麦克回到自己宿舍，“我会妒忌吗？我不会，可恶的玄清芯。”他不愿意承认妒忌。 只能闷声大发脾气，枕头被摔烂两个。如果他也能做自己，他就不用那么生气。 组织培养他，就是为了他能够完美扮演别人。 他一辈子都要戴上面具，去过别人的人生。 凭什么玄清芯能获得救赎，凭什么她可以钻空子，凭什么她获得沐立辰青睐后，就得到宽容。 她是他们同一批人里，胆子最小的，她该跟他一样，如同木偶，活在别人扯着的线下。 可是，可是，她真的脱离了，自己好像就只有妒忌，并不想她回到自己这个连自由呼吸都是错的压抑环境中。 …… 天没黑，孟辛益便来了，不过，去的地方不是玄清芯家里。 家里厨具太少，位置狭窄，不适合教导别人学厨。 地点改到乌泽临的诊所二楼，他那里的厨房够大。 乌泽临也很欢迎玄清芯过来教手艺，隆天棋会的菜谱还是少了点，太单一了，他想吃拔丝地瓜。 玄清芯觉得这个好教，打包票让隆天棋学会。 学厨的学徒跟着孟辛益来的，他非常年轻，刚十八岁而已，在孟家餐厅的后厨做备料的。 叫孟星，虽缀了孟姓，但他只是孟家打不着关系的远亲，家境不太好。 玄清芯在教他厨艺前，问了他几个问题，毕竟她不能什么人都教，三观不合的就算了。 孟辛益不会考虑这个，这个人是他妈妈挑的，他很相信妈妈眼光。 事实，孟妈妈挑的人，确实好。 孟星家境不算好，父亲早亡，单亲家庭，家里还有个正在读书的妹妹。 可能有孟星母亲言传身教的原因，孟星家教不错，虽然只读了五年书，但他平日有去书店淘些故事书、工具书。 技能知道很多，礼仪、言谈和世界观都比较正常。 孟星干了两年后厨的活，刀工还成，不及迟柏，又比初学的隆天棋和孟辛益要好些。 “你的刀工要再练练，对自己要求高点。所有食材厚薄大小一致，才能受热均匀。”玄清芯按照上辈子老厨子们精益求精的一套要求来告诉孟星。 她刀工不算好，但上辈子经常进厨房，切片切丁的手法也是会的。 她教孟星一遍。 所有人认真看着她那哆哆哆的菜刀，“一只手叩起，压住食材，指背的一点点部位抵刀侧，另一只手执刀，下刀后拉一拉，这样不会藕断丝连，每一下都要快，不能犹豫……” 玄清芯很认真地组织词汇，把上辈子看美食频道的东西都尽量表达出来。 他们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学厨还有这么多门道。” “肯定呀，我……”看纪录片的时候。 “咳，如果不是我那么认真研究，哪来这么好吃的炒饭。” 这句话，得到一致同意，全都点头。 玄清芯开始教炒饭。 炒饭她也要对孟星有很高要求，锅气、速度、咸淡定量。 毕灵媚来时，闻到诊所内的香气，她环顾一周，还挺是那么回事的，室内已经到场很多人。 梁叔、他店铺内的几个保镖、孟辛益三个保镖。 孟妈妈也在厨艺教学差不多完成时来到。 她拿来了一篮子的水果还有几件骸虫组织的衣服，给迟柏等人一人一套，超级大方。 玄清芯差点想抱着她喊干娘了。 孟家财大气粗的举动并没有让梁叔动摇半分免费蹭吃的心。 他店里的东西没少被他们霍霍呢！哼！ 玄清芯在厨房内盯着孟星，隆天棋和张愿平等人做菜。 光炒饭也不行，炸酱面、好些下饭菜她也当场教了。 隆天棋、张愿平、孟星三人学得热火朝天。 就孟辛益，他放弃了，被弹起的油星吓得扔了锅。 他刚还在悠闲与梁叔说着话，看见毕灵媚这大美女出现，像老鼠见到猫，瞬移回到二楼厨房，“清芯姐，那个可怕的女人，你怎么认识的。” “你在说谁。” “毕……毕灵媚那婆娘。” “你很怕她？之前搭讪过她，然后被她揍过吗？” 孟辛益：多糟心的猜测呐。 他之前究竟给玄清芯留下多糟糕的印象。 毕灵媚漂亮是漂亮，可她是学校学生会的人，默认沐立辰一派的人，孟辛益不喜欢沐立辰那家伙，自然也不会去碰毕灵媚。 “我想不开才搭讪她。是我大侄子齐莱，将她当成路边随意能勾勾手指的女人，撩过她。” 能想象到了，齐莱撩女孩，幽默风趣。不想撩了，无情冷漠，浑身刺。 “那关你什么事？” “大侄子撩人的时候，我刚好在他旁边，说了一句不要不识抬举，然后就跟着一起挨揍了。” “噗。” 哈哈哈哈，厨房内爆出大笑声。 孟辛益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第62章 自己送上门 “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想到一会要跟毕灵媚同桌吃饭，他头痛无比。 “有我在，她不会打你。”玄清芯笑他胆小。 孟辛益隔着开放式料理台，假哭道：“不怕她打我，怕她认出我。” 人生为数不多能让他发窘的事情不多，一句话被女人揍成猪头的囧事，他每次回想，都后悔嘴巴多管闲事。 迟柏塞了一把爆米花进他嘴里，“好吃吗？” 孟辛益嚼了几下，吃出滋味，又香又脆，做小甜点一绝，“好吃！还有吗？” 玄清芯道：“拿到楼下。毕灵媚若认出你，说声抱歉，冰释前嫌。认不出你，当没事发生，不用执着。” 连吃两把爆米花，孟辛益才答应拿去楼下，扭扭捏捏给人送零食。 孟辛益在毕灵媚面前晃了两圈，毕灵媚没任何反应，正眼都不看他。 孟辛益放心了，将零食摆在他们中间。 玄清芯继续督促厨房的人干活。 半小时后，成品全出来，逐一拿到楼下，摆在一张大长桌上，看上去超级丰盛。 光炒饭，便摆着三十多碗。 大多都是玄清芯认为失败了的作品。 模样看上去差不多，锅气火候，还有味道差别还挺大的。 乌泽临觉得自己买桌子买对了，寻常日子用不到，一到聚会摆开，伴上喜庆的音乐，氛围就上来了。 入座时，乌泽临作为场地主人，主动道：“喜欢哪个位置坐哪个位置，喜欢吃什么，手不够长的，可以走动着吃。这里没那么多讲究。” 孟妈妈对着香与味俱全的菜品很满意，“这些菜，为何不分成一盘盘，份量少一点，弄个摆盘，更好看呀。” “这些菜，主题是吃饱，而且摆盘太花时间了，我们这也没那么多碗碟。”玄清芯不喜欢留白式摆盘，纯骗钱。 但这句话不能直接说出来，她只能尽量婉转。 何况，严格意义上说，下厨的人，都是实习学生，手艺不精就去学摆盘，本末倒置。 孟妈妈点头，“目标客户不一样。” 这一顿，每个人吃得很满足。虽然实习生们手艺一般，但对比黑暗料理横行的五号城，属实称得上美味。 梁利剔着牙，“清芯很不错，下次来我店里买食材，给你打八折。多做好吃孝敬梁叔我就行。” “打七折，不然我不做，我手工费可是很贵的。你看我教出来的徒弟，个个精英。”玄清芯傲气抬起下巴。 梁利半开玩笑道：“小气。” “这叫穷鬼的底气，你现在不是穷鬼，你不懂。”玄清芯得瑟地道。 理所当然的言论，让笑点不低的梁利哈哈大笑，他很久没那么开怀地笑了。 “迟柏你小子有福气，以后能天天跟活宝聊天，肯定很快乐。” 玄清芯冷哼，去找毕灵媚聊天，这女生，一直很安静，安静得像个社恐人士。 周身生人勿近的气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瞧不起人。 “灵灵，你那么高冷，可不行啊。不多交朋友，你一辈子都想像现在这样过着吗？” 当个间谍，没有出路，看不见尽头，甚至不知道组织真实目的是什么。 人可以朝着理想走，但不能做扯线木偶，一辈子被牵着，她真的心甘情愿吗？ “别说教了，我知道要靠自己的。”毕灵媚很清楚这点，所以拼命提高实力，想以后在组织内有发言权。 “你呢，靠人不如靠己。” “我的目标从来不是靠别人，别人的理想，也不是我的理想。”玄清芯意有所指，别人的理想，指反抗军的理想。 提起这点，玄清芯又想起种花家安乐祥和的人民环境。 或许有不公发生，或许有人会经历很多磨难，可那就是生活。 平凡人的生活，都这样的。 只要选择对了，就会有希望，而选择权，在自己手中。 “外面有更广阔的天地呢。”玄清芯给毕灵媚递了一杯她自制的奶茶。 毕灵媚喝了一口，惊觉好喝，“我认为人类应该先有伟大的领袖。” 伟大的人，才能领导人类团结一致，对付魂灵。 现在十三座城，十三个王，每位王都只热衷于自己的事情，不理世俗。 唯有灭城的时候，才会出来走动。 太不负责任了，这不是一个王该做的。 玄清芯也嘬了一口奶茶，很轻很轻地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有。如果有一天，你我对立了，不用留情，别让自己陷入被动，要往自己想坚持的方向走。我能自救的。” 毕灵媚救过自己，玄清芯很感激。 若对立了，彼此都狠一点，站稳立场，才是生存之道。 毕灵媚一时间无法回答，最后只能笑着道：“你能打过我吗？” “我说能自救，没说要跟你打。”玄清芯抱臂，傲娇得很，“你也不是很厉害，我家迟迟就比你强多了。” “我不信，除非他跟我打一场。” “你想拆了乌医生的诊所吗？” “回学校打。” “不去，我要去种东西了。” 吃饱饭，大家各自找人聊天。 只有孟妈妈，没怎么说话，一直观察玄清芯、迟柏。 还有儿子与其余人的相处模式。 她发现这些人，确实能称得上是孟辛益的朋友，并不是小弟跟班。 也不是追逐着她家名利去的，她坐在这那么久，顶多是玄清芯礼貌问候她两句，然后就去跟朋友谈天说地了。 这些人自始至终没将焦点放在孟辛益那里，很正常的朋友聊天。 在场孟妈妈认识最深的，是乌泽临。 他在南城高层中，很出名。 毕灵媚是谁，她查过，毕竟自家儿子被她揍过 这一批人，人品没太大问题。 只是怪可惜的，自家好大儿，不喜欢强势的女性。 不然毕灵媚和玄清芯两人，随便拿下一个，她都不用愁儿媳妇人选了，摆着当门面，都好看得很。 孟辛益现场给玄清芯签一份合同，签订后，孟星就是玄清芯派菜系的传承人了。 孟星需要连续练炒饭，等水平稳定才能开店。 合同签好，孟家人先离开了。 毕灵媚也在玄清芯催促下离开，张愿平载着她走的，他们都在内城居住，提早点走，以防发生意外。 梁利和暴扣还在侃侃而谈，他就住前面，不用担心走夜路。 茶足饭饱，梁利特别尽兴，话题慢慢止住，才打算散场了。 意外的，传来一阵拍门声，还有叽哩哇啦的哭诉音。 乌泽临去开门，隆天棋按住乌泽临，“是我那位婶婶，她有可能伤着你，别管就行。” 乌泽临晃晃自己的手，洒脱道：“我最重要就是手，已经变成这样了，他们能伤我什么？他们来了正好。暴扣你想知道那位大伯有没有害过你父母吧。那位婶婶是很好的下手目标，身为枕边人，不可能一点事情都不知道。梁叔手下有审问高手。” 梁利假装听不见，戏谑道：“你们这怎么回事，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梁叔，借人一用，过几天，我给你酿壶好酒。”玄清芯承诺道。 “你说的。”梁利翘起腿，脚趾夹住拖鞋，对着一个脸容憨厚，身材高大的保镖道：“阿庆，等会帮他们一回。” 叫阿庆的点头，憨厚五官与发达四肢，看着深藏不露。 诊所的门推开，门外跪着一个苍老的女人，“天棋，天棋，你救救我吧。” 邻里黑漆漆的窗户后，有许多视线晃过，乌泽临不喜欢被人当猴看。 “有什么进来说，要不然一直跪着。” 隆天棋堂婶看着开门的人是位医生，知道自己找对地方，她刻板的被认为，医生对生命最重视，不会伤害自己。 她连忙站起来，跟着乌泽临进入诊所。 看到诊所内简简单单的装饰，光洁明亮的灯，她不自觉拿自家长满霉斑的墙比较，好太多了，如果她能住进这里，就好了。 贪婪一闪而过，触及乌泽临看穿一切的眼神，她哆嗦地收回贪婪，不想让人看出她内心想法。 亦步亦趋跟着乌泽临进入内里。 还没进门，一排大汉肃穆坐在显眼位。 隆天棋堂婶结巴道：“我……我还是找其他时间来吧。” “不用担心，大婶，都是我认识的朋友。”乌泽临将人推进去，关门。 大婶深知上当了，又退无可退。 隆天棋没起身迎接，也不说话。 “夜幕到访，有什么事。”梁利盘着两块宝石，语气沉静，令人琢磨不透他情绪。 大婶不出现还好，大婶一出现，隆天棋坐不住。 大婶进来前，玄清芯摁着急不可耐想知道真相的隆天棋，让他坐在一旁，“问话由梁叔代劳吧。” “你确定让我来？”梁利意味深长。 隆天棋深呼吸，他知道自己无法稳定情绪，听从了玄清芯建议。 这才有梁叔先开口的一幕。 隆天棋大婶很矮，他们坐着，也比她高半个头。 本就保养不当的脸皮，因为最近噩梦连连，休息不好，脸颊的皮往下垂得厉害，苍老了好几岁。 来之前，她心理预期是隆天棋被她怼成哑巴，乖乖听话，帮她解决事情。 现在情况往相反方向奔，这位堂大婶递眼色给隆天棋，想隆天棋替自己说话。 可隆天棋保持沉默，知道她和她丈夫有可能是伤害父母的凶手，他强迫自己冷静。 隆天棋似没有接收到信号，大婶只好开口道：“我来找隆天棋，能让他和我说几句话吗？” “不行，爱说不说，你应该明白，这里是我地盘。他隆天棋，租用我的地方，就要听我的。”梁利咧嘴一笑，脸上伤疤愈发狰狞。 大婶吞吞口水，佝偻着背，“就两句话，大老爷你可能最明白事理，隆天棋是我侄儿，我都是为了他好。” 没人听她那一套。 知道这里的人没一个良善之辈，大婶咬咬牙，干脆跪下来，“天棋啊，你帮帮婶儿吧。” 她巴拉巴拉将最近发噩梦的事情说了，黑夜白日分不清，就几天时间，她头发都白了一半。 “我受不了才来找你，求你救救我。” “你想他怎么帮你。”梁利来了兴趣，很久没见过诅咒师了。 诅咒师，大多都是阴暗恶毒的，不是被登记在案管制着，就是被杀，又或者被势力监管囚禁着。 很少会大喇喇诅咒人后，选择出现在天赋者周边。 “我丈夫说了，只要有人愿意帮我承受，就可以转移诅咒。你年轻，能承受，我老了，再这么下去会死的。” 玄清芯：“？？？” 隆天棋绝望闭上眼，她有性命之忧，他或许会考虑伸出援手，但她只是承受不住痛苦，便想着他来担这份痛苦。 太可笑了，他现在才看清，所谓亲人的真面目。 隆天棋捂着脸，“你知道，你身上的诅咒，要人命吗？” 大婶：“什么？” “你身上的诅咒，要人命，你知道吗？你清楚吗？”隆天棋一字一句，告知她。 “不可能。”大婶高声道，“我老公说，诅咒只会发噩梦而已，不会有危及生命，不想那么痛苦，那就将痛苦转移。” “是啊，如果他诅咒的时候，只说做噩梦，并且有多人中招，分担诅咒，确实不会有事，但他冲着我们死的方向去。” 大婶跳脚：“不可能，不想帮我，照直说就是了，干嘛抹黑你堂大伯。是我们对你不够好吗？白眼狼。” 玄清芯看不下去，“恕我直言，既然你不相信，那你将诅咒转移到你儿子身上就好了嘛，隆天棋只是你侄子，没义务照顾你们。你儿子身强力壮，替母分担，是他为人子女的责任。” “恶毒的婆娘，你当的什么心思，想害死我儿子。” 大婶腾的站起来，想冲过去打玄清芯，可身后有人一把拎着她衣领。 “放开我，赶紧放开，再不放开，我大喊救命。我老公就在外面，只要听到喊声，会报警的。” “呵呵，报警？我的地盘，警察可管不着。”五号城表面和谐共存，背地里灰色地带可不少。 虫捕组织算一个，他梁利的地方，也算一个。 大婶儿自己送上门，就别怪他们了，他们今天非要弄清楚真相。 第63章 处置 “庆哥，麻烦了。”隆天棋道。 另外的保镖已经出去逮人，连同在外躲着等待的堂大伯也一起逮回来。 以大婶的胆子，不可能一个人过来。 堂大伯被押进来，神色惶恐，“你们要干什么，我报警了，你们休想关押我。” 诊所内每个人都气定神闲。 警局可能会帮助普通人解决矛盾，但涉及梁利，他们会酌情处理。 只要梁利不过分，都不会追究。 阿庆走到两人身后，大手按着两人脑袋，两人脸色产生明显变化。 由惊恐，变木头。 阿庆道：“你们可以提问了。” 梁利的人太给力了，同样的，也很可怕。 梁利笑眯眯地道：“不用那么害怕，我家的阿庆不随意抓人脑袋。” 隆天棋紧张地看了眼玄清芯。 玄清芯：“想问什么就问吧。庆哥使用天赋要消耗魂力的。” “好。” 这一次问话，隆天棋把心头的疑问全都提了。 重现真相，对父母渐渐淡去的印象，又清晰起来。 隆家父母，为人和善，也喜欢帮助邻里，周围都爱找他们帮忙办点小事。 二人在事业上也发展很不错，在他们买下的房子那一带，算是富足的。 为了让孩子生活在更优越的环境下，一天十多个小时都去工作。 有正职之外，还有兼职，父母花太多时间在赚钱上，穿着上并不得体，因而隆天棋小时候总觉得家里清冷，也不富裕。 而自己父母的死，真的与这位大伯有关。 挺了那么久信念，刹那崩溃。 杀害父母的凶手那么近，他一点也不知道，还对他们好。 过往发生过的一切，仿佛都在对他灵魂进行拷问。 他是罪人，是间接让父母死了也不能安息的罪人。 隆天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手背青筋暴凸，仇恨看着两人。 要不是迟柏压住他，他早就杀了他们泄愤。 “暴扣，浴火重生很痛苦……”说到这，迟柏愣了愣，脑海里闪现出一个画面，画面中，穿着白色长袍的白发青年，正在被白色火焰燃烧吞噬。 是谁？ 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闷痛，他皱皱眉，这是原主的记忆吗？ 念头一闪而过，消失无踪。 迟柏继续对隆天棋道：“别脏了手，想跟我们一起做任务吗？想，就冷静下来。” 隆天棋呐呐道：“老大，我想杀了他们。”人伤心到极致，连眼泪都难以流出来。 “你真要杀吗？”迟柏把骸器放在他手里，隆天棋却没办法握住。 “暴扣，看着他们积累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失去，不比杀了他们强吗。”玄清芯别出心裁的宽慰起了效果。 “啊”的一声，隆天棋脸埋在手掌心号啕大哭，压抑的伤心爆发。 像只重伤的小兽，通过眼泪来给伤口消炎，再愈合。 众人静静听着，没人出言打断他。 玄清芯知道，其实杀了隆天棋的堂大伯和大婶，断掉祸患，才是最佳的泄愤途径，没人能够忍受仇人还活在世上。 但，愤怒仇恨若都用杀戮来平息，很难有一个好结果。 给敌人一个痛快，自己却要承受牢狱之灾，不值得。 目前他作为强势的一方，有对敌人更好的惩罚方式，暂时不需要杀人。 隆天棋的嗓音逐渐沙哑时，悲伤情绪才释放完。 再次抬起头，他已经整理好心情，用纸巾擦去眼泪，擤掉鼻涕。已经能看出他眼中少了疯狂。 梁利道：“想如何做？你不想脏的手，我们这有代劳服务的。” 小卖铺不止卖东西的小生意，见不得光的生意也做。 哭泣过程中，隆天棋想了很多，知道迟柏和玄清芯劝阻他的用意。 “诊所是救人的地方，不能为了垃圾脏了地方。”隆天棋拜托梁利，“梁叔，你们有办法剥夺人的天赋吗？剥夺天赋之后，告诉认识他的所有人，他曾经做过的恶事。” 这一计，阴险狠毒，与诅咒者比，又不值一提。 “多少报酬，我都愿意支付。” 梁利喜欢隆天棋的转变，爽利。 “五十万，我全部帮你搞定，让你能看到他们该有的报应。这个，可是成本价，其他人，我都收两百万起的。”怒赚一百五十万，奸商。 对隆天棋来说，五十万，又是一笔不菲的债务，与弟弟借出去的钱一模一样。 但隆天棋知道，这五十万，花出去，他安心。 而且迟柏和玄清芯给了他把钱赚回来的底气。 他平静道：“分期付款，每个月我最多只能给五万，剥夺他天赋时，我想看着。” 梁利笑了笑，“竭诚为你服务。” “阿庆，喊醒他，换甘东上。”梁利拿出两根卷烟，递给隆天棋和迟柏，“试试吗？” 玄清芯马上给推回去，不赞同地道：“我的队友，全都不许染上烟瘾。” “霸道。”梁利无所谓，收回去，径自点燃，吞云吐雾。 “因为我不吸，我不吸，他们吸的话，我就要吃二手烟，会得病的。”玄清芯扇了扇鼻子，“梁叔你也少在我面前吸，我会不停唠叨你。” 不说笑，玄清芯是真能唠，“吸烟有害健康，还害我们的健康，这么封闭的空间，等会家具被褥都染上烟味，很难洗掉……” 梁利感觉没滋没味，熄掉烟头的红光，余下半根收起来。 “小屁孩，哪来的理论，一套一套的。” 隆天棋堂大伯被推进去手术室。 不久后，封闭隔音的手术室内，隐约传出悲鸣。 之后甘东把人扔出来。 玄清芯看到，甘东的一只手在抖。 拔除天赋，都会受到一段时间诅咒，无法避免，只能痛苦承受。 玄清芯看到了那股灰暗的能量在攻击他，虽然甘东面无表情，但额角的汗水，代表他并不好受。 玄清芯拍拍玄月，小番茄领会她意思，摇动叶片，尖端的芽儿轻柔搭在甘东手上的，勾走他手上的污秽。 甘东有所感应，他想起来，人类的诅咒对变异植物无效。 变异植物主动承担诅咒，很快就能过滤消化，变成自己的能量。 甘东抱拳：“谢谢！以后有需要，可能还要麻烦你。”然后他一个转账，玄清芯到账十万贝朗。 嘶，大婶当初知道丈夫能用天赋时的兴奋，有了很好解释。 天赋者，太吃香了。 特殊天赋者，抢钱一样。 被推出手术室的堂大伯神情呆滞，失去所有力气，烂泥似的靠墙上，“我要用生命诅咒你们。” 话音未落，夫妻俩被扔出诊所，甘东和阿庆警告，“不许出现诊所附近，看见一次，打一次。” 大婶抱着脑袋，心生惧意，她被下了心理暗示，再来找隆天棋，就会头痛不已。 “不敢了，我们再也不来了。” 扶着丈夫要走，丈夫却赖着不愿动，“还给我，那是我的。” “不走，明天街头多两条尸。”甘东再次警告，手指按在骸器上。 大婶扯着丈夫走，“我们走，现在就走。”她很后悔找过来，悔得肠子发青。 早知道，就不该撺掇丈夫来。 这里不是解决诅咒的地方，是地狱门口。 写着救死扶伤，消灾去病的金属牌匾，一如它的温度，冰冷刺骨。 “好好睡一觉，后天出发任务。” 又倒欠梁叔五十万，隆天棋肩上的担子却莫名觉得轻了很多，他以前觉得，隆天书借出去的钱，都是欠下的人情。 可其他人愿意借钱给隆天书，是因为隆家父母行善积德，愿意帮助人，别人为了还人情，才借给他的。 人情都被隆天书消耗完，以后他隆天棋，不需要被良心谴责，只要还清所有钱，他完全自由了。 “明天会是美好的一天。”梁利拍拍隆天棋的背，带着保镖们离开。 回到小店楼上的宿舍，甘动向梁利说了一件事，关于那位堂大伯的来历。 他不是简单的诅咒者，而是来自异教的，一位匿藏的异教徒。 蛊惑人们去异教，输送教徒。 甘东觉得这件事需要隐瞒下来，不然短短时间内，隆天棋可能承受不住两次重大打击。 哥哥的忽略，导致弟弟被蛊惑，走上歧途。 两件事加在一起，足以重创一个人的心灵。 “你没说出来，很好，暂时保密吧。” …… 在审问大爷后的第二天，玄清芯要去买武器。 隆天棋也跟着去看，经过一晚上缓冲，他好了很多。 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突突突”的武器，有机会挑武器，他当然要跟着。 乌泽临在门上挂着休息牌子。 他今天是带路人。为了这一次出行，他穿着时髦的仿皮大衣，戴着皮手套，与隆天棋一起，出现在迟柏门口。 迟柏一开门，乌泽临询问：“我这身打扮怎么样？” 大宅男整天穿白袍，难得精心做点另类尝试，自认为帅炸天。 隆天棋感觉尴尬，站得远远的，不想与他为伍。 迟柏看着骚里骚气，又土里吧唧的乌泽临。 说道：“你等会能得到最真实的评价。” 玄清芯穿着一身简洁的长裙，那是原主的衣服。 不过她还是穿上安全裤，方便行动。 今天她梳了两条松散的低麻花辫，清爽好看。 听见迟柏说人全到了，可以出发，她连忙跑出来。 入眼暴击，“我勒个去，乌医生，你竟然有非主流的爱好。这样怎么戴头盔。” 涂满发胶的头发，一束束立起，光看头，像长满超长刺的刺猬。 下身更辣眼睛，紧皮裤包裹着他并不瘦弱的肌肉腿，活像鸡腿强行套丝袜。 “这样戴头盔。”乌泽临有个超大的头盔，头盔内有很松软的海绵，专门订制，绝对不会弄乱发型。 从玄清芯难以理解的表情，乌泽临知道自己打扮在女生眼中非常糟糕。 “很难看？” “很特别，你喜欢就好。”玄清芯只能这么说，乌泽临本人不丑，皮肤也白，做什么打扮，都跟丑不挂钩。 若硬要用形容词，比较好看的奇行种？ 孟辛益此时也来了，他努努嘴，不明白有什么委婉的，“特别难看。” 乌泽临承受一万点暴击。 “乌医生还是白衣服好看。”黑色皮裤皮衣，只适合那些很瘦很瘦又想装13的人士。 乌泽临是非常标准健身人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这套衣服除外。 张愿平都这么评价，乌泽临只好放弃这身打扮，要求进迟柏屋子换件衣服。 十分钟后，没了可怕发胶，穿上灰色高领大衣的乌泽临，又恢复斯文帅气。 “唉，我站在你们中间，都不显眼了。”人们驻足的目光都在迟柏和孟辛益那里，瘦下来不少的隆天棋也夺走了不少关注。 乌泽临有些懊恼，“遥想当年……”‘ “别想当年了。”孟辛益要求乌泽临指路，他们要去的武器订制店，在西城。 西城比南城大太多，高空看见的哥特式建筑都在这边，玄清芯不由问：“那是什么地方？” 美轮美奂的建筑群，与周围的普通楼房格格不入。 “朝圣地。”张愿平在头盔里解释道：“圣女和教皇居住的地方。只有五号城有这么大的圣居。” 五号城的宗教没有兵权，就是摆着好看，让民众的心有皈依处而已。 当然，不是宗教不想拥有兵权，他们完全打不过棠王。 由此可得，棠王虽然不是好人，但他镇压着许多妖魔鬼怪，玄清芯还是比较放心在五号城猥琐发育。 “小清芯不是五号城的人？”乌泽临没问过梁利有关玄清芯的来历，只知道她打过洪景南这种光辉事迹。 今天才知道她是外来者。 “嗯，我不是本城人。看迟柏什么时候有空跟我领证，领证后我就迁户口过来。” 迟柏：“……”他都忘记了，玄清芯要迁户口，就要嫁人。 嫁娶才能迁户口，这是定好的法律，单有份稳定工作都不行。 很好，又回到领证问题上。 “其实你可以让迟哥买房子，然后填上你的名字，这样也算默认结婚了。”孟辛益给出非常靠谱的建议。 “噢，原来还能这样操作。” 迟柏：今天之后，小金库恐怕要彻底没了。 飞行摩托绕过朝圣地，进入小巷道，停在一处河岸边。 第64章 置购装备 西城有一条贯穿全城的河道，河水经过多层过滤，水质清澈。 教堂前方，铺了地毯，小孩子在周围跑动，白袍教士拿着拦截器放在道路两旁，似乎有喜庆的活动要举行。 玄清芯没兴趣，来到钓鱼佬狂喜之地，怎么能不去看看。 玄清芯下车，赶紧走过去看。 令人失望的是，水里没有鱼，倒是有些小虫子和骸虫在下面爬来爬去，可惜了。 估计也是为了民众考虑，有鱼的话，民众能前仆后继偷偷下河捞。 “这里的水，是外面引入，还是有循环系统？” “循环的。”孟辛益最了解，他曾经也好奇过，去源头那边参观了一次，也就这样吧，很无聊。 乌泽临道：“这段人造河比这座城的历史还要长。” 旧时代建来当运河的，毕竟那时候并没有贝斯存放器，要交易运送物资，还是要靠水陆运输。 河水那么清澈，玄清芯问：“西城的民众，会饮用这些水吗？” “总有勇士如此做。”张愿平耸肩。 乌泽临用严肃的语气道：“听说好几个人的肚子都被寄生物占据蛀空。” 玄清芯震惊：“他们没烧水吗？” “都穷到喝河水了，谁有钱烧水。” “哈哈哈哈……” 同行的人全露出意味不明笑意，日常中的玄清芯，太蠢萌可爱了，忍不住逗逗她。 戏弄小孩的故事，玄清芯竟然信了。 “你们耍我？”玄清芯意识到这点，翻白眼，“幼稚不幼稚呀。” 迟柏拍拍她头顶，也笑了。 武器工匠的店就在附近的巷子里，越过教堂，往里走，截然不同的建筑，却别有风情，教堂附近的店，都自带特色。 有的门口放着彩色雕像，里面卖的是各种各样漂亮的首饰，路过的女孩子都爱看两眼。 有的店门画着丰富的彩绘，卖的是电子图书，还有骸虫壳制造的立体画、纸质书籍等等。 他们拐进一个巷子里，再左转，才来到目的地。 乌泽临推开门，不客气地对着后方工作室喊：“桂老头，你在哪。” 店面很小，他们这些进来后，几乎把一半面积占据了。 这家店所有装饰看着都很有年代感。 仿木造型的架子，棕色油漆勾勒的木纹古朴自然。 架子上随意摆放着很多魂器，都是低级魂器，像练手作品，造型还挺奇特的，一二级，价格不算便宜，但也没人买的类型。 魂器等级太低，连污灵都对付不了。 队伍之所以想升级魂器，也源于此，魂器不能随意使用的，若满格后还持续用，魂器会爆，爆出来的东西，比污灵更难对付，有可能原地再制造一只超级怪物。 所以摆出来也没人抢，就算有人闯店抢劫，也绝不会抢这些东西。 黑市都不要。 “全都是低级魂器和灰色骸器，工匠手艺会不会一般般。”孟辛益问了所有人都疑惑的事情。 “当然是因为我爷爷忙，才不屑装点门面。”店面与作坊之间的帘子掀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门后走出一位银发少年，浑身腱子肉不输梁利的保镖。 “乌泽临，你又带人过来，不知道我们很忙吗？” “我给你爷爷介绍生意呢。”乌泽临清楚银发少年的脾气，也不恼，“你爷爷订单满了，但你可不一定。” 银发少年不耐烦的表情刹那消失，讨好道：“乌哥，你要介绍生意给我吗？” “啧，变脸真快。这些人，需要骸器和魂器。魂器不需要等级高的，骸器则要打造特殊造型，这个你更擅长。” 银发少年马上搓手道：“客户，请问你们谁想要武器。” 玄清芯走上前，“请问你最高能打造什么级别的骸器。” “六级。”银发少年自豪地说。 “你魂力有六级？”工匠通常要有同等魂力才能制造同等级魂器，他看上去太年轻了，迟柏这种天才加卷王，魂力等级也就六级左右。 银发青年那么厉害吗？ “没有，我只有四级魂力，但你要是有七级植物之心，我就能制造。” 还给你整骄傲上了。 事倍功半，没人愿意买单呀。 “六级魂器的锻造交给他，浪费材料。”乌泽临指着又开始有发怒倾向的银发少年，“刚刚说了，我们要两把低级魂器和五套特殊形态的骸器。其中两套骸器中，含高等级的，交给你爷爷。我们这有六级骸虫材料。材料你收不收，收也算作一部分钱，算钱。” 乌泽临双手撑在柜台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银发少年有气发不出来，毕竟对方也真的给订单他来干了。 他的手大力拍在投射键盘上，也可以说拍桌子。 “你们要什么类型的武器。” 玄清芯连忙道：“针型的，分不同粗细，可以先锻造上百根，后续再追加。不用的时候，要有一个方便携带的外盒装着它们，可以不同等级，但六级骸器的数量，要占据一半以上。” 她详细描述迟柏想要的武器外型。 昨晚他俩商量过，也画了图。 她也把图分享出来，虽然有点潦草，但需求明确，务求做个省心甲方。 毕竟五号城的骸器制作，属于乙方市场，甲方只能低声下气求，才能有货。 银发少年拿过图，认真审视，“这个细成绣衣针的针型武器，有什么用？” “攻击骸虫呀。”玄清芯理所当然道。 银发少年脸色渐黑，破掉壳都做不到吧。 真能生气，玄清芯不逗他：“给骸虫一个外伤，然后操控这种针钻进骸虫体内……” 周围人连吸几口凉气，银发少年吐出一次极准确的词，“阴毒！” 玄清芯摊手，这才哪到哪呢。无毒不成丈夫，有备无患。 骸虫很可怕，人也很可怕，武器并没有完全掌握在文明人手中，那么握着同等武器，才能让对方警戒，不敢攻击。 “我还想要细如毫毛的，这么长，能扎入人体血管，硬度和韧性要足够的。” 拿来阴人绝佳。 玄清芯对武器使用见解，绝对刷新了男性对毒妇的认知，毒辣无比。 “对了，还要另外配一个相对应的外盒，能拿来装剧毒的。”浸泡一下，食用更佳。 每说一句，男人们的膝盖相继变软。 剧毒都用上，求你做个人。 “所以，能做这种武器吗？” 银发少年思索了一会，点头，光骸虫外壳，做不到她想要的东西，但融入秘术合金后便可以实现。 “其他骸器呢，你们想造成什么模样的。” “嗯嗯，还有这个。”玄清芯深知自己力量不够，软剑有点不切实际，所以她想要峨嵋刺，借助骸器的特点，能将峨嵋刺加长，借助扣环来增加手部攻击力。 “不错的构思，很适合女孩子使用。”峨嵋刺的制造技术没有针型武器高，银发少年想也不想，给她量了指圈尺寸。 接着孟辛益也订制一把长剑，纯粹爱好收藏，每个工匠的骸器都收集对比。 张愿平也订制一把小剑。 随着玄清芯到来，战斗强度上升，他感觉盾牌不够用，还买了支管制类的biubiu。 就是每次买子弹需要登记，而且不能批量买，比较麻烦。 骸器买好，玄清芯又买了个二级魂器。 武器订金和二级魂器，掏空了口袋，彻彻底底掏空了。 只剩下三千贝朗。 危机感倍增。 玄清芯想赶紧去海边，捞点骸虫和魂核。 冬天虫捕者依然不能休息的，虫捕者组织只要发布集体任务，虫捕者就有义务干活，一年拒绝三次以上，就会被逐出虫捕组织。 玄清芯想现在就回去试着升级魂器了。 孟辛益拉着迟柏，“别走，还有节目呢。”他想去看圣女游行，正好是圣女半年一次的大布施日，很热闹。 “不看。”迟柏对圣女不感兴趣。 “去看看也成。”玄清芯道。 迟柏：“……” 于是一行人站到街道边，银发少年赫然在列。 “你也喜欢圣女吗？”玄清芯问。 “我不喜欢她。” “那你为什么要站在这。” 然后玄清芯很快知道了。 圣女游行即将开始，身着圣洁白袍的教士走在最前面，提着一个篮子，向路人分发糖果。 俊男美女站到一起，总有些特殊待遇，教士特意在他们面前多停留一会。 笑容和蔼，“圣女大人请你们吃的，圣恩会降临到你们身上。” 玄清芯被分到一颗，不是那种劣质水果口味的，是大白兔似的奶糖。 她没吃，给了银发少年，看见玄清芯不吃，迟柏也不吃。 一切向玄清芯看齐的队伍，纷纷把领到的糖给了银发少年。 “你们干嘛不吃。” “是啊，你干嘛不吃。” 玄清芯扯扯嘴角，还能因为什么，太甜了，隔着糖纸，都能闻到齁甜。 而且发生过隆天棋堂大伯那样的诅咒师事件，玄清芯害怕陌生人递来的食物。 教会一直致力精神控制，难以保证他们不会为了拿到兵权，兵行险招，关键时刻，拿人们挡刀。 奶糖就有可能成为精神控制的工具之一。 少量多次……小恩小惠就能让傻瓜民众成为很好的棋子，何乐而不为。 但人家将一颗糖比作圣光照耀，当众造谣也不好，这是被誉为最正规，得到正派神亲自肯定的正派宗教。 “我乳糖不耐受。”良久，玄清芯憋出一句熟人都不会信的借口。 银发少年小桂感受到周围诡异气氛，对奶糖失去胃口。 都是谜语人，不吃就不吃，他也不是很喜欢吃。 小孩子们看见他手中一大把奶糖，流露渴望的眼神。 “叔叔，你不吃，可以给我吗？” “我长得比你们高而已，叫哥哥。” “哥哥。” “哦。” 纠正称呼后，小桂仍然没给糖，将糖揣兜里，放炉里融了都不给他们，喊他叔叔，没礼貌，他不会原谅他们。 经典大欺负小，周围的大人们都用你好幼稚的目光看他。 小桂脸色又臭了。 乌泽临笑了笑，搭着他肩膀，“我家小桂也才十来岁，正是爱吃糖的时候，咱们做大人的就喜欢宠他。去去去，小孩子们，回去找你们家大人要。” 小孩子们见状，各自找自家大人，吵着要奶糖。 大人们相当憋屈，教士们偏心眼，他们压根没拿到糖，怎么给自家小孩啊。 “圣女出来了。”小孩子一声喊叫。 玄清芯站在最前面探头看，后面有人不断想往前挤，还好迟柏等人组成很好的围墙，不然玄清芯怕是被挤扁了。 教堂上空响起钟声，大门打开，圣女缓步走出来。 她蒙着白头纱，穿着教士同款白袍，只不过更修身，更具备了轻盈质感。 刚好一束阳光照耀教堂大门口，打在那一身白袍上，泛出五彩斑斓的流光， 孩子们都哇的一声赞叹。 玄清芯也觉得漂亮，出场效果拉满，就是有点费钱。 不过作为门面，能理解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给光环，因为足够漂亮神秘，人们才愿意相信她真的是圣女。 圣女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周身散发温婉柔和的气息。 此外，还有好几个花童簇拥着她，让她看起来更飘渺，像近在咫尺的神灵。 坐上悬浮在空中的白色花车后，游行正式开始。 教堂内传出合唱团的歌声，圣歌大合唱，无论什么时候听见，都会觉得是天籁，悦耳动听。 花车缓慢移动，纸扎的鲜花从花童手中撒出。 漫天白花，在民众眼中，宛如圣洁的花卉，小孩和大人把落在人群的纸花捡起，这代表圣女的祝福。 他们脸上浮现幸福的笑，“圣女大人，看这边。” “圣女，这里。” 圣女微微侧身，姿态端庄地向周围人挥手，民众纷纷高兴地响应。 人们越热烈，花童撒花的速度越快。 一朵纸花正正砸中玄清芯脑门。 落在她手上，看着白花的样式，玄清芯上演笑容消失术。 迟柏注意到了，赶紧说：“要不，我们走吧。” “嗯，”好晦气，撒白花。 玄清芯知道这是别人的礼仪，增强仪式感的东西。 但她游走那么久丧礼场地与殡葬场，有些习俗也刻在心底里，圣女撒出来的那种白花，正是为死人引路铺路所撒的款式。 在她习俗里，寓意不太好。 第65章 域雾再现 玄清芯先走了，“让让。”她挤出人群。 其他人跟着她一起。 张愿平问迟柏：“清芯姐怎么了？” 迟柏：“可能想到不好的事情。”他上辈子经常在别人墓前看到白色小花，大概能理解玄清芯心情不好的缘由。 玄清芯：“我有点不舒服而已。” 教堂前的人太多了，恰逢星期日，估计有几千人过来看圣女游行。 人群太热情，今天温度又高，远离人群后，里面又传来欢呼声，似乎有新的节目。 孟辛益伸着脖子，很想回头去看。 可玄清芯走远了，他不禁可惜，回到张愿平身边，吐槽：“这届圣女还没毕灵媚那婆娘漂亮。” 张愿平小声告诫他：“你想死吗？这里都是信徒和教士。” 信徒还好，他们疯狂起来，也没多少破坏力。 教士不同，拥护圣女的那部分人，实力强很多，而且不太讲理。 周围看热闹的人，目光不善地看过来。 隆天棋尝试圆回来，“毕同学是公认的大美人。而圣女以气质着称。” “气质？”孟辛益想说玄清芯要换上那件价值连城的衣服，比游行那位气质好多了，全靠妆容衣服堆出来的气质。 算了吧。 禾甯小时候的脾气，臭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小孩子堆里，她是最不受男孩子欢迎的，一身公主病，谁都要迁就她。 孟辛益在宴会上与她见过几次，那时候的她，每次看见他，都会抬着下巴。 看他，像在看仆人。 自从成为圣女，禾甯学会了装，装柔弱、装圣洁、俘获许多男性好感。 好几个纨绔子弟对她言听计从。 孟辛益来看游行，是凑热闹，没有同伴一起，一点意思都没有。 回到工匠店那里时，每个人都大汗淋漓。 玄清芯要在工匠店纳一下凉，去去暑气，等外面人少一点再走。 “圣女游行会持续多久？” 银发少年：“两个小时。” 距离人群散掉，还有一些时间，男人们问起他们最感兴趣的事情，“你们做过什么特殊武器，能拿出来看，参考一下吗？” 一两把骸器，并不能满足他们的武装欲。 恰好银发少年说起这个，特别热情，他就喜欢创新的武器。 张愿平提起玄清芯的千机伞概念，银发少年爆发极大热情，“原理上来说，是可以实现的，但骸器柄需要特制，而且会很重。” 一般女性根本拿不起来，迟柏不一定，他体赋进步快，力量与日俱增。 “打造需要多久？” “那么复杂的骸器，前期制作，肯定会有失败品。”银发少年小桂算算时间，“打造好，需要两三年吧。而且材料不能差，至少八级骸虫身上获取的材料，才能实现如此精妙的制作。” 听见要两三年，迟柏觉得还有点希望。 说到八级骸虫时，他直接打退堂鼓。 玄清芯却认为可行，若能得到一位高级工匠允诺，八级骸虫也不是不能去捕捉。 现在不能，未来呢。 小队需要更高级的装备来面对危机。 “我们能预约一下千机伞的制作吗？”玄清芯问。 小桂窃喜，他喜欢这个订单，想参与进去，“咳，要问过我爷爷。他接受了，我再通知你。” 他心里已经偷偷为玄清芯的订单加塞一下，反正都要排期，千机伞，绝对能让他手艺更上一层楼。 这时候，教堂那边爆发出极大声响，店内那么强大隔音都能听见。 孟辛益连忙站到门口：“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事情，我们要去看看吗？” 他的怂恿没得到回应。 “外面不对劲。” 人在异世，经验教训，有骚乱的地方少凑热闹。 民众开始往外撤，他们神色慌乱穿过巷道，有的人，脸上还有血迹。 玄清芯有种莫名的心慌，不止她，每个人都是，就像地震前，会有几秒无法解释的危机预知感袭来。 银发少年打开监视眼看影像，孟辛益焦急，也扑过去看，“擦，城里竟然有浓雾。” 城内浓雾意味着什么？代表有魂灵。 普普通通的魂灵，教堂的神职人员，半分钟就搞定了。 可是，迷雾根本没散的迹象，蔓延极快。 孟辛益有些后悔，他今天没带保镖呀喂。 有民众想闯进来躲一躲，但来不及了，浓雾卷住了他。 那些雾气如同有生命般，裹住他腿，然后蒙住他双眼。 玄清芯隔着玻璃，看到那个人仿佛被定住了，维持着身体前倾姿势。 银发少年飞快关门，锁上，再加条保险杠，接着开启设施防护器，将浓雾挡在外面。 动作一气呵成。 他吞吞口水，“爷爷之前一直锻炼我每天这样关门，我还觉得纯粹多余，城内怎么会有迷雾。”现在才明白是真的。 孟辛益试着拨打电话，最新款的智脑显示无信号状态，“异常中，请使用者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异常中，请……” 孟辛益干脆关机。 “这不是魂灵迷雾，是域雾，看见刚才那人的样子吗？域雾具有攻击性，虫捕者出任务一定要穿虫捕服也是如此。虫捕服是隔绝域雾最好的手段之一。” 见多识广的乌泽临心有余悸，幸好玄清芯提前要走，不然陷在里面，十死无生。 魂灵的迷雾也叫域雾，后来为了跟衍死者的迷雾分开，衍死者的迷雾通常才会喊域雾。 玄清芯知道衍死者比魂灵等级更高，但她不清楚，衍死者到底有多强，因为雾气成功被仪器遮蔽过去，她没感觉到太危险。 “乌医生，魂灵大概多少级，才能被称为衍死者。” “八级吧！” “？？？” “吧的意思，是起始等级为八，并不是指它只有八级。”银发少年指着自家的仪器，“别小瞧它，它价值两千多万，需要建房子初期就一起置办。它消耗的是魂核，每小时耗一颗三级魂核。” “城内出现衍死者，很快会有人来处理的。”乌泽临不慌不忙玩着架子上精美小巧的骸器，“等着吧，你们过会儿才能离开。” “我们已经第二次遇着衍死者了，一个月内遇上两次。”张愿平自认倒霉坐地上。 口袋里的玄白很想出来，玄清芯摁住它，给它传输天赋能量，它才安静下来。 这小东西，还想挑战一下域雾，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隆天棋有些担心，“不知道圣女那边如何了。” 孟辛益：“别担心，她能选为圣女，肯定有过人之处。” “谁担心圣女，是她周围的群众。” “十三城之战都没开始，五号城乱成这样，等各方能人大杂烩一样聚在一起，不敢想。”张愿平询问他们有没有人想参加十三城之战。 “不想。”他们回了同样的答案。 之前梁媛茜就给过他们选择。 乌泽临倒稀奇了，网上讨论热度节节攀升，有人总结，百分之九十的人才，包括机械改造者，都有兴趣参加。 “年纪轻轻，就放弃往上爬了？” 没人理他，高冷给个眼神，自己体会。 乌泽临不放弃，“别这样，说说，反正没事儿干。” “谁说没事干，我去锻造骸器了，你们要不要进去看。”小桂喜欢跟乌泽临唱反调。 男生们搓搓手，摩拳擦掌。 “去。” 银发少年道：“这里要留个人，看守仪器，它只有一块备用能源，一块用完了，要换的。” “我在这吧。”玄清芯主动坐下，他们男生肯定对锻造感兴趣，她觉得眼下很适合看书。 上次在关键词上翻到过植物之心，今天又听银发少年提起，她又来了兴趣，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也在这。”迟柏打算留下来陪玄清芯。 他不放心，玄清芯穿来没多久，每个星期都能遇到意外，麻烦缠身，人又倔犟，他不能丢下她。 “去吧去吧，我有玄月玄白呢。”玄清芯不用他陪，衍死者那么强，他留下来，有意外，大家都一起死而已。 她推他进去工坊。 乌泽临顺道推一把：“小朋友，别秀恩爱，行吗？这里都是单身汉。” 迟柏：“……” 等他们走了，玄清芯坐下来，专心看书。 “植物之心，植物的魂。”类似魂核，有的变异植物会有植物之心，适合用来制造魂器。 玄清芯看着那冰冷的一行字，没太大感觉。 对于取植物之心来做魂器，就像悉心养大的猪，主要目的是为了吃它的肉，那么一开始便不要投入感情。 养玄月时，她也是为了薅它小番茄。 所以一直不给它名字，现在给名字了，就不一样了。 有名字的变异植物，已经算作战宠。 玄清芯摸出玄白，盘它。 搓圆捏扁，手感非常好，它发出呼呼的奶音，“清芯，出去玩呀，好不好。” “只扔你出去？” 玄白：“你带我去。” “我会死。” “哦，那算了。”玄白出生才几天，已经有了老人家唠叨的气势，它一出生就在战场，性格中带着杀伐之气。 总想杀杀杀。没一会儿，又来撺掇她。 “清芯，你什么时候出去战斗呀，我要征战四方。” “你自己都不能打，为什么要我征战。” “我能辅助呀，我是超强辅助，就像古时姓诸那位，谈笑间，强敌灰飞烟灭。” 从玄白会说她家乡话后，玄清芯就知道玄白肯定传承到她老祖宗的某些精华部分，幸好，到目前为止，它没有飙太难听的脏话。 玄清芯淡淡道：“姓诸效忠的君王，并没有统一国家。” 玄白emo了，很快又振作起来，“你欺负我。这不能改变我是超强辅助的事实。” 玄清芯轻笑，“臭屁。” 玄白飘到玻璃前，想看外面发生什么事，可机器激发的能量墙，不止隔绝了域雾，还隔音。 一点声音都没传进来，玄白看着看着无聊得很，在窗边捉着窗帘荡来荡去，向往外面的生活。 好一会，它飞回回到玄清芯的口袋，“我要睡觉了，我要升级，要成为十级辅助，你记得给我输送天赋能量。” “等会给玄月撒些肥料，你……” “我又不是真睡，玄月有的，我也要有，记得也给我一份。”玄白霸道又傲娇，冷哼一声，窝她口袋，睡大觉，还特意发出呼呼声，表明她真的在假装睡觉。 玄清芯又看了一会书，看的是变异植物习性文献，书中会用凶残，无差别攻击等字眼。 着书者观察仔细，却很主观，把人当成中心。 坐在店内，感觉不到时间匆匆流逝，直到机器发出提示音。 该换魂核了。 机器已经自动切换备用魂核，备用魂核大概只有一两级，不算贵。 玄清芯装上新魂核，它又回到三级魂核上。 不知不觉，已经过一小时了吗？ 没道理啊。 一小时都没人能解决外面的域雾？ 就在疑惑不解时，一群人出现在店门前。 圣女带着民众往这边撤，她的天赋，是能激发一层类似机器的保护罩，笼罩方圆五十米。 域雾内，能动的人，都在这里了。 他们跟紧圣女步伐，刚穿过巷子，一看看出工匠店的特殊。 “圣女，那里，我们可以去那里躲吗。” 禾甯撑着天赋能量罩，非常累，但不撑着，她这个圣女的名头，很可能明天就会换人。 来救援的虫捕者、救援军，全都没了后续。 找不出衍死者，她也撑不了多久的。 一旦出动棠王，便证明西城军备与实力不足，高层大清洗，教堂好不容易维护出来的关系网，又得重新来过。 跟教士耳语几句后，教士上前，敲响工匠店的门。 重新听到外面的声音，还来了那么多人，玄清芯不能装作看不见。 “店家，你好。我们是教堂的人，民众需要地方避难，看到你这里设了防护。请问能否关了防护，让我们进来。放心，圣女的光，会一直照耀着你，让你平安的。民众只是累了，急需地方歇脚。” 玄清芯：“我不是店家，无权决定，需要你们等会儿。”而且她不知道机器的运作原理，也不知道所谓的圣女是否能把工坊后面的人都照应到。 第66章 不让进 教士急着道：“衍死者域雾内，魂力屏障没用，我们分不清方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你看，有老，有小，一旦跟不上，便只能等死。圣女也维持了很久天赋能量，再这么下去，大家只能一起等死。” “烦请女士您好心开门，只要开门，我们可以给你颁发忠诚信徒徽章。”话锋一转，威胁道：“若你不开这个门，以后教堂恐怕都不欢迎你进入了。” “噢？还有这等好事。挺好的，以后我结不了婚，就是你们教堂不履行职责，歧视小市民，公私不分。神是不会徇私的，你们自称神的使者，竟然落到威胁个体的地步。可悲！” 不屑和嘲弄，完全令人下不来台。 教士很想抽她几个嘴巴子。 玄清芯看不到民众脸上有累的迹象，只有无尽的惶恐。 如果她开门了，好人是圣女，不是她。 民众还会怪她开门慢，错的一切在她，不是圣女。 “圣女累了，就说圣女累嘛，为什么要赖民众身上，圣女也是人，会累很正常。顺便说一句，我不信教，不信神，也不信你们，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是衍死者制造出来的幻影，骗我开门。” 民众目光越过多位教士，看向中心的圣女，脸色苍白，还强撑着，很可怜，但确实是人，不是神。 一番话，谁也无法反驳，换做他们，也会谨慎将人拒之门外。 可是，偏偏有人不知道作何居心，起哄闹起来。 “异教徒，你怕死就说。圣女保护我们，你什么都没做，还说圣女坏话，你是罪人。” “得到圣女庇护，是我们荣耀。” “开门，别让我再说一次。” “自私自利的贱女人，你不配得到神的恩赐，你不配在安全的房子里待着。” “你该接受衍死者审判。” “我们是人，你让我们进去。” “开门，开门，开门……” 大群人挤在店门前，玄清芯借着地面高的优势，能看到圣女轻轻勾起的嘴角。 破了店门，就算这些人死了，也不能怪她了，是店内的女人看不清形势，不愿意帮她。 那么多人叫嚣着，玄清芯也有些慌乱。 人慌乱，容易做些冲动的事情。 刚才张愿平买的远程武器还在柜台上，玄清芯一把拿起来，打开保险，枪口对着他们。 “来呀，谁破门谁先死。” 一切恐惧源于火力不足，圣女那边的恐怖，也是如此，她的队伍中，没人能对付衍死者。 所以只能躲在防护下偷生，等待别人救援。 玄清芯在经历过洪景南的殴打后，也明白自己的不足，她尽力弥补差距。 遇到危险，也尽量自己解决。 可不对等的武力值和缺乏应有常识，她连解决方式都只能笨拙且直接。 他们不文明，那就将文明握在手。 文明武器一出，拍门全部停止了。 “你，别激动。”站在前方起哄的那些，胆小缩回去，“咱们还能商量商量的。” 玄清芯稍微放下枪口，“我信你们是真实的人，因为只有真实的人，才会做出你们愚蠢的举动。” 所有人恍然，连教士也哑口无言。 好歹毒的话语。 但她对他们进行测试，又无可厚非。 玄清芯冷淡地道：“我已经说了，开不开门的决定权不在我这里。你们给人当枪使……噢，你们不会这么认为，因为你们蠢，当枪使也只会觉得是恩赐。我说那么多废话干嘛。”玄清芯吐槽完，“想进来，就等等，要问过店主，我只是客人。” 民众中存在很多仇视的目光，但也有清醒过来的，大家固然受圣女庇护，但人家何尝不是受店家庇护。 人家一开始就说了嘛，她不是店主。 “那你还不快去问，问呀。” “不需要问了。” “？？？” 身后传来银发少年的声音，“机器一旦开始运作，要停止，除非魂核耗尽。而且重启需要时间。我知道圣女很善良，但你的善是无差别的，我不赌其他人善。” 这家店内，有很多珍贵的东西，普通人进来，都不会有人招呼。只欢迎某部分特殊职业。 银发少年害怕这些人趁乱偷东西，还害怕他们会趁其不意地偷袭家人和客人。 玄清芯直呼牛逼，哲学家呀！ 比张愿平更像学哲学的。 “人总要经受苦难，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信众要相信，一切苦难，都为了升华你们的灵魂。”圣女身边一位银袍教士喃喃道，他没有眼珠，双眼全白。手指捏住代表教会教士的项链吊坠。 店内所有人都一脸，你在讲什么废话。 “唉，你俩冥顽不灵，不肯相信神明恩赐，那我便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神明之降。” 白眼教士周身散发光芒，一道白色虚影从他身后出现，咆哮着往店内冲，气势磅礴，仿佛面对海浪。 人看了，只感到无力。 民众双手合十，为那股无人能敌的力量所倾倒。 白眼教士流出怜悯的泪水，如此年轻的魂火，就要熄灭，是一场人性的屠杀，也是一场解救。 神明之降，就是给他们一个信神的契机。 玄清芯面无表情，但银发少年白了的脸，知道对方打着神棍幌子干坏事。 不用天赋对付衍死者，反而来这里，突然耀武扬威，素质呢？ 口袋里的玄白感应到不好的东西，念念有词，小木棒挥动，“滚你吖的。” 玄月也非常愤怒，谁，是谁胆敢在它面前用诅咒类天赋对付小清芯。 之前它弱，没办法，有玄白和玄清芯加持的玄月，实力狂飙。 它从玄清芯手中变大，枝叶肆意生长。 小店顿时变成了绿色小屋，摇曳的枝叶将那白色虚影瞬间拦截下来，揉成团，然后掐爆。 白眼教士“噗”的吐出一口黑血，七孔流血，“你能驱使变异植物，你是魔鬼。” 玄清芯气笑：“那卖变异植物的商人在做什么，贩卖魔鬼吗？傻逼玩意，脑子装的不是咒就是屎，咒而复屎。法律哪条规定虫捕者不能拥有变异植物。” 玄月没收回枝叶，盘踞在墙壁、玻璃上，层层叠叠的绿墙，杀机森森。 孟辛益这时候从帘子后窜出来，“清芯姐，你太牛逼了。教教我，我也想学你说话。” “别学，你学不来。” 点后方一下子冒出几个容貌不俗，气息不好惹的年轻人。 教会盛世凌人的气势被压制住。 迟柏询问玄清芯有没有受伤。 “没有，刚才那个人想用诅咒来逼我们屈服，玄月帮我挡了。” 白眼教士悲愤道：“不是诅咒，是神明之降。” “哦哦。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没人怕他的神明之降，就垃圾诅咒，还不如寄生女的寄生天赋。 玄清芯没有看不起诅咒类天赋者的意思，但以神的名义来行使刑罚，恶心死了。 就是个天赋而已，装神弄鬼。 “玄月，不用消耗魂力了。”玄清芯一声令下，小番茄收回所有枝叶，变回无害的翠色手环。 圣女开始呼吸困难，魂力大量消耗，她快顶不住了。 死死盯着玄清芯，这个人，刚才站在植物中，比她更像神的宠儿，不能这么下去。 禾甯给身后的银衣教士打个手势，她撑不住了，不能在信徒面前露弱，就只能牺牲这间工匠店里面的人了。 身后的教士轻声说了句遵命，化成一道黑影，钻进地下，偷偷潜入店内。 可圣女一方的人怎么都没料到，这帮年轻人，一个比一个能打，天赋也五花八门。 正好克制他们。 迟柏拿着新得到的几根针型武器，手指曲起，弹出十根针，扎在地面。 潜伏的人当即惨叫。 从黑影状态解除，身上插着十根超长的针，有一根正中眉心，插得很深。 他还穿着银色教士袍呢。银衣教士，教堂的武力担当，跟白眼教士一样，拥有一定武力值。 是教堂的中坚力量之一。 场面陷入诡异的寂静。 不明白局面为何一面倒。 禾甯气得满脸通红，“你们竟然当众杀人，我们教会绝对会追究到……” 底字还没说出来。 乌泽临拔出那些针，转眼将人治愈了，那人恢复呼吸，就是些小伤口，只不过有一针扎入要害，看着像死了。 “你说啥？” 有他乌泽临在，不可能死的。圣女在质疑他天赋技术？ 翻车，持续翻车。一个小店内，精英荟萃，怎么回事，这不是一家低端的武器店吗？圣女抬头看店面。 如此平平无奇，又这么巧合。 “人怎么送出去？” “要不，我带着瞬移出去吧，包死的。”孟辛益拿着张愿平的枪，戳戳那人手臂。 黑影教士猛的捉住枪管，说巧不巧，刚好碰到启动机关。 “砰”，一枚子弹打出来。 火光乍现，子弹穿透手臂，打出个大洞，皮肉散发焦香。 孟辛益茫然四顾，“我擦，你自己打自己，店里有监控，别想诬陷我。” 第一次见有人如此着急找死。 银发少年也很恼怒，“你把我家地板打裂了，赔钱。” 黑影教士：“？？？” 今天诸事不顺，谁挑的今天游行，他捂着伤口，满额汗水，全然没了嚣张。 真嚣张不起来了，刚才他打算劫持一名人质后遁走的。 孟辛益的大脸，黑影教士在误扣扳机后就认出来了，劫持他，等着孟家那悍妇来报复吧。 只好息事宁人，他认输了，转而想先治好伤，“你是医生吧，帮我治疗。” “第一次免费，第二次我可就收费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贝朗一次，不二价。南城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收费标准。” 黑诊所的收费标准。 黑影痛到快晕过去，喉咙压着分贝，怒吼：“你还是医生吗？” “我是黑医啊，中城医院早就将我赶出来了。他们不认同我医术，咱也不能质疑他们，对不对。”给钱就治，不给钱，等着手臂坏死呗。 乌泽临见钱办事，拒绝当个仁医。 黑影教士自认倒霉。 他给乌泽临转去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多一贝朗都不愿意给。 乌泽临笑道：“你还是第一个如此精准给数字的人，忒小气了。” 虽然他会把一贝朗退回去，但不代表客人可以小气，一贝朗小费都不愿意给，证明以后不会是目标客户了。 所以他治疗也不太上心，止血，让伤口闭口，不至于有个大洞，疼痛一点没消除。 肉眼可见的外伤治疗，黑影教士对乌泽临刮目相看，想不到医生真有两下子。 “十万一下子就拿出来，好有钱。做教士没有学历要求吧。”隆天棋问。 孟辛益点头，“是啊，是个人就能做，不过听说教堂的人更喜欢从小培养的孩童，那样更忠心。异教徒也是如此的，心腹肯定都是小时候便带在身边。” 训狗，肯定要从小培养。 隆天棋遗憾：“我还想着，隆天书是不是也过着那样的日子，原来隆天书顶多也只能做外围人物。”五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紧巴巴过一辈子，也是可以的。 但扔进教会，就是扔海里，只能听咚的一声，水花都不见。 黑影教士好了后，赶紧逃回外面，在里面，他感应到很强的气息，非常强。 如同面对高级骸虫，散发惊人气势。 “小桂，还没处理好吗？”工坊帘子再次掀开，胡子拉碴的桂老爷子走出来，腱子肉比小桂的更扎实，隆起弧度更夸张，充满无法形容的力量感。 “衍死者还没解决，爷爷。”小桂指着外面，“教堂的圣女，来找麻烦。你也知道，机器不能停的。” “西城区越来越不行了。之前是不是说南城有人成功对付衍死者。” “是啊。” “搬过去。” “哈？那这里怎么办？” 桂老爷子瞥了眼自己孙子，“租了呗。老子又不止一处房产。” “桂爷爷太帅了。”玄清芯低声跟迟柏道。 桂老爷子听见，分了点目光给玄清芯。 深邃的眼睛被点亮，含着一抹火光，“你这女娃魂火厉害，这男娃也很强，你们两人站在一起后，更亮了。以后必有大出息。他们也是住南城的？” 第67章 玄白之能 “是的。” “明天就搬。”魂火如此亮眼，必然能改变一方地域的人。 桂老爷子本来住在内城，后来西城人才汇聚，他搬到这里。 住了几十年，随着十三城之战再次开启，情况又变得不一样。 那圣女，他住在附近那么久，也是第一次见。 魂火居然是黑色的，黑色魂火代表什么，代表她不是好东西。 教会内人才济济，什么天赋的人才都有，内部绝对知道圣女是什么人。 他们纵容她乱搞，肯定有不为人知的谋划。 桂家就剩下他孙子继承他手艺，远离阴谋，是他作为武器工匠，能生存这么久的处世之道。 圣女现在的强迫行为，并不知道会导致能制作魂器与骸器的大工匠离去。 更不知道后果。 西城的实力会进一步削弱。 禾甯杀人的心都有了，他们在里面侃侃而谈，而她再也顶不住，两眼一翻软倒。 保护范围立刻收缩。 域雾入侵，站在边缘的人当即被拉进域雾。 有人想搭把手拉他出来，结果一上手，人也被缠上， 工匠店看着太有安全感了，而圣女的晕倒，让一切乱起来。 民众惊恐往内收缩。有人大声道：“救命，你们行行好，开个门吧。” “我们跟圣女不是一伙的，我是附近的居民，让我进去躲一躲。” 生死攸关，圣女是什么，他们可以抛弃信仰。 “听不懂吗？你们去其他地方躲。”银发少年也是服气了，随便找个房子，进入室内躲一躲不行吗？ 非要进来拉他们下水。 “这域雾，估计有问题。”张愿平分析。 不然不会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无法解决。 有教士扔下圣女，无暇他顾，过来撞门。 门被撞得震了震，保险杠一下子撞歪。 防护用的机器闪烁，发出间歇性电流音。 桂老爷子眉头挑了挑，粗糙的手拉着银发少年，往工坊后面走。 但大家都在崩坏边缘，那人撞门还不够，他拉开白袍，露出机械手。 机械手的肘子处，延伸一个锥形的钻头。 乌泽临道：“你别乱来，打坏了，大家都得死。” 那教士笑了笑，“只有经历苦难，感恩它带来的成长，才能进入更高的精神层面，地狱欢迎你们。” “疯子。” 用力一肘子冲撞，门框整个掉落。 猝不及防的，圣女的天赋能力也坚持不下去。 域雾扩散，卷进店面，周围陷入停顿，也变得寂静。 玄清芯心率不可抑制地加快，她死死抱紧迟柏，增加自己生存几率。 好一会，她察觉不同。 她还能清晰看到自己鞋子和裙子皱褶，“怎么回事？” 玄清芯想松开手，迟柏立即牵过她，“应该是玄白的功劳。” 玄白从口袋飞出来，它挥着木棒，一脸臭屁，“是我没错。我系世界第一辅助。” 它辅助业务范围广阔，不仅能提供魂力，还包括抵抗魂灵入侵，域雾想入侵玄清芯，那么它就可以生成相对应的辅助技能。 相当于百变辅助宝。 牛逼哄哄玄白道：“冲吧，玄战士，我们生来就是要战斗的。” 奶里奶气，连声音都没半点攻击力，它怎么战斗。 玄清芯安抚道：：“别激动，做果子，要有果子的品格。” “果子的品格是什么？”玄白咬着手中木棒，磕巴问。 “大概是……”玄清芯斟酌用词，发现自己词汇量匮乏，胡诌不出果子的品格应该是怎么样的。 “生机与希望。”迟柏想到这个。 “对对对，生机与希望，我们的战斗一定要有意义，不能随意挥霍力量。”玄清芯给它做思想教育。 叨叨一会儿，迟柏道：“他们不见了。” 迟柏的天赋并不能免疫当下域雾特殊影响，但精神力可以透过保护带，看清域雾情况。 情况不容乐观，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是啊，从刚才开始，格外安静。 玄清芯下意识征求迟柏意见，“他们去哪了，接下来怎么办。” 迟柏沉默，懵逼的眼神代表他脑子空空状态。没经历过的事情，他也没有方向。 很好，头脑风暴的事情还是交给她吧。 “我们出去吧，找个开阔点的地方。不能在店里战斗。” 门已经坏了，若发生战斗，桂老爷子的店会被他们拆了。 人不见了，先去找找在哪里。 “玄白，你别离我太远。”玄清芯捉住飞在空中的玄白，把它放在自己肩膀，“谢谢你，玄白，你真是个很好的战斗伙伴。” 她没想过，玄白能对抗衍死者的域雾，难怪刚才它想出去，因为它确实渴望战斗。 只是它主人战五渣呀。 “哼，我就说，我很厉害的。”玄白不是计较的果子，它大肚量，原谅玄清芯，并且告诉她，“你们现在的实力很难对付衍死者，去找个厉害的人吧，外面肯定有支援进来。我可以假装是你的天赋能力，然后给那个人提供保护。” 玄清芯和迟柏互相对视，“合理。” 两人跨出店门，玄清芯和迟柏其实偏向自己解决，但玄白说得对，衍死者至少八级。 迟柏加上她，顶多就十分之一个衍死者实力，十分之一实力并不代表有二十个同样实力的人就能对付。 那只是死快点和死慢点的区别。 玄白提出让别人代劳的事情，就很符合实际。 玄清芯边走边问：“那我该怎么配合，才能让你天赋扩大范围。。” “扩大你的天赋能力，让天赋能量覆盖到那个人，我就能搭上手。” 玄清芯知道如何做了。 周围白蒙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像座死城，所经之处，没有人。 没有人，很难判断究竟什么情况，衍死者的能力成谜。 目前只能知道它肯定具备空间能力，难道骸虫也被它转移到其他地方了？ 想法刚起，迟柏踩到一只硬邦邦的虫子，虫子动了动，艰难地反向弯着身体，咬向迟柏鞋子。 迟柏一脚踢开。 小骸虫在地上茫然地扭了扭，感应他俩魂力有点强，没有攻击他们，径直爬向域雾。 它身体进入一半，另一半还在玄白的能力笼罩范围内，却又不动了。 “它现在怎么回事？” “不动了。”迟柏诚实道。 “你这呆瓜。”她当然知道它们没法子动。玄清芯深吸气，向前踏一步，将骸虫笼罩回保护范围内。 接着又开始动了，退后一步，骸虫又不动。如此往复试了几次，确定了域雾的诡异情况。 “外面有大型骸虫吗？”迟柏点头，“都不动了。” “都不动？” 玄清芯爱财之心蠢蠢欲动，心里的魔鬼与天使互相拉扯，魔鬼那边，呼喊着她，让她去挖骸核，消除威胁。 天使那边告诉她，她的朋友和队友有可能生命垂危。 “人命更重要。”玄清芯忍住贝朗的诱惑，“继续走，找人。” “好。”迟柏牵着玄清芯的手，触感细腻温暖。 他也想到现在是发财好机会，可他和她共同选择先找人，不知道为何，他很开心玄清芯观念是一致的。 心理书上说，即使性情不一样，只要内核三观一致，情侣之间不会轻易分手。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教堂门前。 “衍死者就在前面。”迟柏停下脚步，“有很多穿着虫捕服的人也在那里。” 他精神视觉内，衍死者如同庞大的能量体，无法摸清它魂核在哪。 “它在勾出他们的魂。” 玄清芯紧张起来，“它有看到我吗？” “刚刚没有的。” 刚没有，就是现在有。 在迟柏精神力扫过衍死者时，衍死者转过头。 “我……我们跑吗？”玄清芯结巴着道。 逃跑大概没用，但不跑，肯定死了。 “跑。”迟柏甩出骸器，直接飞，但他不是逃，是过去虫捕者那里。 等于跟衍死者死磕。 “玄白，你能撑住衍死者一两下冲击吗？” 玄白的卡姿兰大眼陷入迷茫，迟柏在说什么它听不懂的话，必须不行呀。 可现实不由果。 它的防护，即将跟衍死者磕上了。 死渣男，碰瓷啊。 玄白破口大骂，狂飙乡韵风华，“你个渣渣，渣男，渣男。顶你个肺，清芯以后受得了你就有鬼了。” 无论骂得多难听，都阻挡不了迟柏的决定。 撞过大团宛如实体的白雾。 一阵令人心悸的寒意窜过全身，玄清芯双脚浸入了冰水似的，手指冻得僵硬。 铺天盖地的绝望感，盘踞心头。 就是那种清醒的绝望。 像普通人类面对4级海啸。三十米巨浪就在眼前，跑再快也躲不开。 这还是被玄白削弱影响的情况下。 无法战胜，玄清芯很清楚，衍死者她无法应对，像魂灵那样硬上，百分百被吞噬。 玄白的保护力量几乎被抽空，水灵灵的果子瞬间瘪扁下来， 玄清芯艰难地动动手指，强行掰正心态，心疼地摸摸它叶芽，玄白才精神起来。 刚刚对撞时，玄清芯看到了衍死者的模样。 升级版魂灵，跟死神完全没有区别，宛如实体的白雾包裹全身，头顶到脚下都是凝实雾团。 雾团边缘，如同彩虹般的焰火燃烧着。 眼眶位置并不空洞，它有了眼球，能从中看出杀意和狐疑。 三颗眼睛的眸色各不相同，玄清芯不知道代表什么。 迟柏由始至终没表情变化，他搂紧玄清芯的腰，冲到刚刚衍死者要吸食的人旁边。 然而，他们全死了。 魂被全部吸收。 “一群渣渣。”玄白再次破口大骂，“战五渣都来送，葫芦娃救爷爷，一个接一个送，送你大爷，衍死者肯定又厉害了。我玄白一出生注定不凡，都是你们这些渣渣，要断本植的前途。” 玄清芯：骂得好脏，这肯定不是受她影响，她骂人没那么6。 迟柏扯住玄清芯，继续飞，衍死者眨眼到了他们身后。 大手覆盖在两人头上，玄白想直接躺平了，出生不到三天，就要死了。 它不辛苦，命苦。 “加油啊玄白，回去我给你弄几桶污灵废液尝尝咸淡。” 玄白灵动的大眼睛翻白，“肥料都救不了我，除非有奇迹发生，外面来人。” 玄清芯也很难受，没有衣服保护，她冷得血液凝固了似的。 抱紧迟柏，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可不顶用。 迟柏的骸器突然一个拐弯，从空中掉下去。 他为了护着玄清芯，承受了衍死者一次攻击，身体瞬间僵直，无法使用天赋。 恰好，外面支援瞬移进来五个人。 他们被这片域雾时空停住，无法动弹，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迟了。 也不知道谁运气好，反正一切都刚刚好。 支援的人，可是南城名人，吕军士长。 在迟柏自由落体的时候，吕军士长迅速清醒过来，单手打响指，一抹歪歪扭扭的黑色火焰从指尖冒出来，悬在半空。 小小一抹火焰，热力仿佛能扭曲空间。 衍死者忌惮退开，警惕地盯着来人。在它的域雾内，只要受域雾影响的，全都无法逃离。 但如果对方脱离掌控，情况很可能倒转，因为它的实力，远低于其他衍死者。 它的域很强很强，想对却脆皮，这或许是世界规则的一种实力制衡。 周围温度上升，玄清芯身体暖了些，迟柏赶紧脱下外套，给她穿上。 衣服上残留的体温，把玄清芯烘得暖和极了，她依赖地靠在迟柏怀里，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迟柏安慰地拍拍她单薄的背，神色凝重。 吕云的同伴，则被他扯进玄白制造的空间内。 结界内，四脸懵逼，都心有戚戚，惶恐不安，“吕长官，刚刚，是怎么回事。” “才刚到，你不知道，我能知道吗？谁给我的调令，回去后，给我报销三百万。” “不……不好吧。” 跟随进来的人中，有他自己两名助手，还有西城的虫捕者，最后一个，是西城军士长助理，他就是有群体空间移动天赋的人。 “想死我现在就踢你出去，报销四百万。” 西城军士长助理装鹌鹑，不敢再出声，一口气增加四百万贝朗，也就吕云有这个底气。 西城军部就算被当肥羊宰，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第68章 极致薅羊毛 谁让他们没搞清楚状况，就去请吕云。 吕云不喜欢受别人摆布，可西城被攻破了，他也受罪。 嘴角勾起，想借衍死者之手害他的人，肯定想不到，衍死者域雾内，还有小家伙能活蹦乱跳。 林琅经常说他这个人命硬，就是命不该绝。 他也承认。 吕云维持着黑色火焰，拿出一根烟，轻轻碰了下那黑色火焰，烟被烧了三分之一。 他毫不在意，叼在嘴角。 “小朋友，简单说明一下这里的情况。” 不大的空间，挤了七个人，非常拥挤。 只不过与衍死者打了个照面，必死局面便扭转，这位吕长官，是不是南城那个超厉害的军士长？ 玄清芯眨着好奇的眼睛，“我们也不太清楚，我们是南城那边过来的，本来我们在工匠店里订武器，结果外面起雾，店内的人就把一个据说价值不菲的机器开启。我们就躲在里面。” “之后有教会的圣女经过，她的人说民众累了，要求进入。可是那机器，吕长官你应该知道吧。不能停的。” “然后，圣女晕了，她的人故意破坏门窗，说要大家一起死。迷雾进入店铺后，被雾缠上的人都不见了。而外头的骸虫被定住，一动不动的。” “教堂门口还有一批人，大概是支援的虫捕者，死了。” 三言两语将已知信息告诉他们，顺便告了圣女一状。 吕云剃了个寸头，浑身有种干净利索劲，听完玄清芯的话后，眸色深沉，思索她话中真实性。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叫迟柏，我叫玄清芯。” 吕云知道他们是谁了，这两个骗他的可能性无限低，怪不得眼熟。 原来是两个能跟孟辛益玩在一起的小傻瓜。 之前保镖一号向孟丘命报告孟辛益近况的文档，他意外瞧见了。 笑得合不拢嘴，还吆喝其他人来欣赏。 孟丘命社死得很，他出糗，别人不敢怎么笑。 孟辛益与人切磋，变成单方面被殴打，就很丢他这老爸的脸。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玄清芯在旁边拱火，让打斗升级为追杀。 那场景，任凭谁看了，都要大笑三声。 弹了弹烟灰，吕云直接道：“你们有没有办法增扩大点空间，空间太小，放不开手脚。” 没人出声。 视线全都落到玄清芯这边。 玄清芯不可思议：“我吗？要我来？”她以为他们进来，她能解放了。 再差劲，也会有手段对付域雾。 “你们进来前一点准备也没有？” 西城虫捕者组织进来的人，是内部争斗得来的跟随名额，他只想着，与吕军士长进来，得到高级任务的完成率。 简单而言，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人物。 “抱歉，我的天赋在这片域雾中不起作用，需要你来，麻烦了。”吕云的另一个助手，曙晟，看着一板一眼的。 如果不是动作施展不开，他能九十度鞠躬。 他的天赋是清除迷雾带来的负面状态，可这片域雾具备功能性的静止效果，他清除不了。 玄清芯无奈，正要答应。 吕云道：“小朋友，成功击杀衍死者，分你五十万贝朗。” 玄清芯：义父啊！请接受小女子的爱戴。 “好的，我一定尽力，现在就想办法扩大空间。”玄清芯行动力杠杠，双手插袋，摸摸玄白。 吕云对着西城军士长助理道：“听到了吗？记住了，报销四百五十万贝朗。”羊毛必须出在羊身上，不能自己拔。 西城军士长助理心底大喊后悔，军士长为什么想不开找吕云来干这活儿，不止要给西城财政剥层皮，还要挖心。 他保持微笑答应，“好的。”吕大爷，你别再玩我了，快行动起来。 人都不见了，找不回来，他就死定了。 玄清芯小声对迟柏说：“学一学，以后你变厉害了，也能这样薅羊毛。” 实属伤口撒盐了。西城军士长助理有气使不出，还要靠人家小女孩来讨伐衍死者。 玄清芯天赋能量散出去一点，只将圈子扩大了一米左右。 “不够。” 单靠天赋能量，就只能延伸这么远了。 “这样不行，不如等下一批支援。报销方面……”西城军士长助理不太想给小女生五十万贝朗，认为她不配。 “你休想少我贝朗。” 玄清芯很生气，她现在口袋空空，谁也别想抢她报酬。 “你们西城别太小气了，我们的命，还是她救的，五十万贝朗换命，很值得吧。其他人来了，你能五十万请来？” 经吕云一说，西城军士长助理闭嘴了。 但他并不认同她救命的事实，只是形势逼人，吕云说什么就是什么。 金钱的威力之强，发掘出玄清芯潜力。 她直接扩张魂力，然后魂力转化天赋，方圆十米都在她笼罩范围内。 “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尽快。” “少桁，看看衍死者在哪。” “是！”叫少桁的，撸起两侧衣袖，拆了自己一个手臂出来，按了一个键，随即展开成为魂力波动探测器。 “看见衍死者在哪吗？” “在三点钟方向。”回答的人是迟柏，他抽出骸器和魂器，做好随时对付骸虫与衍死者的准备。 吕云多看迟柏一眼，这青年非常沉默，刚才他没多注意他。 “能随时报告方位吗？” “我能让你看到它。”这样比随便报告方位方便。 曙晟侧头看迟柏，吕云喜欢速战速决，“来。” 迟柏也不迟疑，开启精神力视觉共享。 他的精神视觉共享，比他等级低的都用不了，承受不住。 所以无法跟张愿平等人共享。 吕云不一样，多强精神冲击，都能顶住。 迟柏的精神就像久违的庞然大物，投入吕云身体。 吕云闷哼一声，这简直是怪物级别的。这青年，很强，这不像二十多岁能有的精神力。 睁开眼时，他的世界全然不同了。 吕云露出狂喜，惊人的视觉，衍死者那死东西，在精神世界内，不再虚无缥缈，而是无所遁形。 他动了动手指，手上多了两抹黑色焰火，送出保护范围，尽情与衍死者对轰。 衍死者被黑色焰火攻击，丝滑闪避，虽如此，焰火仍烫了下它“皮肤”，五光十色的袍子黯淡了许多。 许久没如此狼狈了。 衍死者围着他们转，因为一直找不到机会，它也不藏着了。 张开的三只眼睛，闭上了一只。 周围立即响起密集的脚步声，不对，是虫子的爪子摩擦地面产生的窸窸窣窣。 一动不动的骸虫全部苏醒，它们是衍死者的产物，受衍死者驱使。 衍死者摸了摸骸虫头部，指了指玄清芯。 之前不用它们，是害怕骸虫们乱杀，把它的猎物都杀了，没有魂剩下。 现在他们激怒它了。 被骸虫包围，西城虫捕者慌张地缩到玄清芯身边，迟柏推开他，满脸警惕，“别靠近。” 西城虫捕者尴尬恼怒：“我还能伤害她不成。” “是的。”不害怕你伤害她，为什么要推开你，迟柏坦然承认自己就是这个想法。 “我是六级天赋者，她一个小丫头，没资格让我动手。” 迟柏却不信，“小番茄，保护清芯。”骸虫逼近，他无法完全腾出手保护。 乖乖当装饰品的玄月比心，延伸出无数巨大枝叶，绕过玄清芯，叶片覆盖，形成绿色的铠甲，全方位守护。 西城虫捕者咬牙切齿，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看轻了的。 “你最好别太嚣张了，等会你们还需要我保护。” 迟柏不指望任何人能保护好玄清芯，“敢靠近的生物，全部杀了，至于人，扇飞。” 玄月继续比心，遵命。 玄清芯专心维持着天赋域，她自问也不需要看上去不靠谱的陌生人保护，很支持迟柏做法。 连续吃瘪，西城虫捕者回到西城军士长助理身边，“哥，等会集体移动，千万别漏了我。” 西城军士长助理心情不好，懒得理他。 “来了。”骸虫大军从四面八方涌来，浩浩荡荡。 除玄清芯与吕云，其余人全都跟骸虫缠斗起来，激烈对轰。 曙晟和少桁战力最猛，一个全改造的机械人，一个体赋七级，行走的压路机，接近的骸虫全部碾压成废虫。 厚厚的街道石板崩裂，飞沙走石。 迟柏一尖刀插入骸虫攻击过来的硬壳，剜掉里面的骸核，接着下一条。 无数小骸虫往玄清芯那里爬，小番茄超给力，裹住一把，捏爆，虫血顺着枝条，流在地上，越聚越多，蜿蜒往外扩。 二者并不比那位自称六级天赋者的人杀得少，没有穿着虫捕者服装，依然能七进七出，骸虫摁地上揍。 庆幸的是，城内没有高级点的骸虫，衍死者要是遇上海边那些巨型骸虫，再将它们变异一次，那才是噩梦。 城墙之所以被摧毁，也是那些强大骸虫造的。 域雾内地面的震动，直接影响到外面，观望中的上位者们，暗暗松口气。 “在打，证明邀请吕云进去是对的。” “都一个多小时了，里面的人恐怕都死了吧。你们西城就是太散漫了，竟敢开始时只派两队黑金虫捕者进去。” “五号城哪一次衍死者危机不是军部解决的，黑金队伍清清骸虫和魂灵就好了嘛。” “你们西城的将军呢。” 说到西城将军，大家只觉脸僵，吕云本来是西城将军的人选，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将军之位人人垂涎。 这不，就有些没有自知之明的傻逼魁军，买通教会，串通内城的人，推举时，把自己推上去。 以为有吕云在，他屁股的位置会很稳。 可人家吕云也要对你服气，能与你共事才行啊。 硬生生逼走吕云，去了林琅那里就职。 西城将军都傻眼了，实力不足硬上，就只能被人看笑话了。 现在西城将军到处杀魂灵和骸虫来增强实力，已经发展到着急去吸收魂核来变强。 疯，迟早的事情。 “他有实力杀衍死者，就不用每次衍死者来了，都是让几位魁军上。” 几位魁军合力，杀衍死者还是可以的，但坐镇大后方的人，总不能是这位纸糊的将军吧。 也就导致魁军们想方设法找其他方位的人来稳住局势。 找人来，要钱，钱从哪里来，就只能从下面的人来，相当于属于西城的蛋糕分出去。 恶性循环。 “等着吧，今年他就会被拉下来，换有能力的人上了。” 西城的人，吃过一次亏，知道将军实力不足的危险。 其实早两年就该换了他，刚好遇上天灾，整整刮了一个多月沙尘暴，魂灵和骸虫那时候也不安分。 衍死者一出，换将军的事宜怕是要提上日程咯。 魁军们受够傻逼当将军，持续好几年，有苦难言，说什么都会把人拉下马的。 吕云发誓不会再回来西城军部，所以谁能上，又是另一个问题。 “西城将军还好啦，至少有点实力，有上进心。中魁军的那个才是笑话。” 儿子欺负别人，反被揍进医院。 无能狂怒，砸钱扔贝斯种植基地，要求对方一定要把人家受害人，一个小女生拉去外面受苦，受惩罚，最好日日以泪洗脸。 做男人做成他那样，心胸气度太小了点。 有人扯开话题，感叹道：“西城的军人太多了，军备跟不上，相比南城，他们人少点，人均实力还好点。” “行了，你这个也不能多说。” “咱们还是希望教会的人别全出事。” “正统”教会集体出事，又要重新建立，太麻烦了。 “是所有人都别有事。” “教堂也千万别被拆了，修复可是大工程。” 西城魁军、政权人物、以及几个内城的军人，聚集在安全的地方，祈求吕云别拆得太厉害。 事实并不能如他们所愿。 教堂那大门已经被骸虫砸了一角，窗户全震碎，阶梯全崩坏。 华丽的建筑惨不忍睹。 没办法，就这地方最开阔，最好施展拳脚。 毁了也属于教会和政府工程，不需要赔偿市民。 不选这，反而选密集居民区，会激起民愤的。 骸虫源源不断，大家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衍死者却怎么也弄不死，黑色火焰追着它跑，它也不逃，看样子要跟玄清芯死磕。 第69章 再探，就不是这个价了 没错，仇恨值都在玄清芯那里，她散发天赋能量，能消磨负面，以及它的力量源泉。 相当于她才是它的天敌。 天敌还弱小的时候，怎么能放过。 衍死者又一只眼睛闭上，实力再次拉升，恐怖的威压从四方八面压过去。 玄清芯扩出去的天赋能量场瞬间被压制，缩小了三分之一。 圈内能移动的范围更少了，行动受限。 而西城虫捕者膝盖一软，跪下，血气翻涌。 未等他们反应过来，遮天蔽日的飞行骸虫俯冲，自杀式攻击。 “走。别在这里。”吕云撑开一把骸盾，挡住骸虫的冲击。 “玄月，收起，撤。”迟柏也在撤，顺道拖着玄清芯，让她与吕云在同一张盾下。 少桁举着手，咬紧牙关撑住，保护吕云，“死肥虫。”重死了。 曙晟则抽空拎起虫捕者，靠近吕云。 集合后，西城军士长助理带人瞬移，消失原地。 他们落在稍宽阔的河岸边，吕云皱眉，“你们还能撑下去吗？”在城外，不用他来对付骸虫，只需要专心对衍死者。 这里，骸虫太多了。 “我魂力消耗有点大，接下来，你们看着……” 小番茄一条枝叶搭在他手上，吕云疑惑。 玄白通过小番茄，瞬间给他补满魂力，“冲吧，火焰战士，为清芯战到最后。” 叶子重重的，缓慢的，拍两下他肩膀。似乎在语重心长地交代着什么。 吕云：“……”莫名明白了它意思，它想要他冲最前线。 鬼精鬼精的，吕云注意到玄清芯心虚目光。 物似主人形。 飞行骸虫再次找来，继续俯冲轰炸，他们只能狼狈的再次瞬移。 他们这次转移地点，直接瞬移到一座较为残旧的教堂内。 “人太多，我都只能随机确定个方向瞬移，这是哪里？”西城军士长助理没有每个星期来教堂礼拜的爱好，不知道身处教堂哪里。 话音刚落，骸虫大军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屋顶崩塌，巨大的石块掉下来。 众人准备来第三次瞬移，还没来得及，地面塌了。 “麻的，教会那么有钱，做这样的豆腐渣工程。”西城虫捕者陷落时骂骂咧咧。 塌下的石块，砸到负一层，由于年久失修，负一层继续塌。 连续坍塌，掀起几丈高的灰尘。 “咳咳咳。”西城虫捕者掉到地上，运气非常好，头盔接连磕到硬物，也只是挡板裂开而已。 他躺在地上大喘气，很后悔，战斗快有两小时了吧，他很怀疑，吕云之名，是不是吹出来的。 衍死者的负面磁场让他生不出反抗的念头，由于黑金虫捕者衣服良好排水特性，汗水湿了干，干了湿。 他快渴死了，喉咙干得像火燎过。 体力与魂力超负荷运作，急需休息。 骸虫强闯建筑的动静吓得他哭起来，哭得不像个历练丰富的虫捕者。 “呜呜呜……”没一会，他喉咙哑了，几乎发不出声音。 迟柏搂住玄清芯，另一只手揪住吕云，轻轻落到地面。 少桁和曙晟左右找吕云，见迟柏没忘记吕云，感激地想拥抱一下他。 五十万贝朗花得不亏，物超所值。 西城虫捕者翻身起来，“有水吗？” 玄清芯递给他一个小番茄。 “我只有这个。”经过两个小时适应，她现在已经能边走动，边维持天赋能量场，可如此大量的消耗，快把玄白干空了。 西城虫捕者接过小番茄，狼吞虎咽吃下，终于解了一点喉咙的干痒。 在所有人松懈之际，域雾中，有两条毛茸茸的细足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向西城虫捕者。 西城虫捕者睁大眼睛，情急之下，扯过手边的玄清芯，将她推出去。 推人出去后，他诧异自己做出的举动。 “我不是故意的。” 玄清芯做好人的心，这一刻，全部碎掉，从工匠店里顺出来的一件盾骸器展开，接下毛腿的一击。 沉闷的“咚”，骸器被打凹。 她人也直接被击飞，迟柏飞身接下她。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西城虫捕者爬起来道。 “你不是故意的才可怕。”下意识地让别人来代替承受危险，肯定已经成习惯了。 无所谓原谅不原谅，玄清芯要警惕地远离他。 域雾中两条毛足生物露出真容，一只超巨大的蜘蛛，头部是人的上半身。 “你们是谁，你们是谁……”窸窸窣窣的模拟音调，令人头皮发麻。 蜘蛛人头颅上的八只黑眼，冷漠地看着他们，它在判断。 刚刚玄清芯阻挡的速度太快，蜘蛛人没能破防，所以它不知道这些人，是否能吃。 这不像正常的变异体，更像是人造物。 玄清芯舌头发苦，嘴唇很干，玄白也瘪得捏上去没了充盈的水润感，“我和玄月快到极限了。” 听见玄清芯这么说，吕云依旧闲庭信步，饶有兴趣地道：“旧教堂下方，居然有这么大的空洞。” 脚下的地板有很多精巧花纹，一层擦不掉的灰尘覆盖上面，是长期没有维护，漏水侵蚀形成的痕迹。 昔日肯定很辉煌。 骸虫大军在坍塌建筑上方俯视他们。 衍死者赶来。 而半人蜘蛛，再度做出攻击，它馋了，想试试他们能不能吃。 “吕长官，你还有什么后招。”玄清芯害怕地靠在墙上，背靠墙，才能让她少许安全感，她不想成为任何生物的腹中食物。 吕云双手打响指，“好吧，也是时候结束战斗了。” 漫天黑色火焰腾的升起来。 除了玄清芯制造的天赋场，黑焰灼烧一切。 衍死者发出爆鸣，最后一只眼睛合上，想逃离，而最后一只眼睛闭上时，域雾的失去暂停功能。 吕云终于舍得拿出他的魂器，魂器内钻出如同喇叭花的黑色藤植，势如破竹穿过骸虫群，卷住衍死者。 衍死者、蜘蛛人、骸虫一同在黑焰中燃烧。 蜘蛛人一跃而起，想跳走，可它身上拴着一条非常粗的锁链。 只能被逼在黑焰中翻滚，那股霸道的力量，连魂都能烧掉。 西城军士长助理和西城虫捕者瞠目结舌，吕云居然留了如此强的后手。 扮猪吃老虎，他故意的。 吕云意味深长一笑，本来很难留这么一手的，谁让小朋友手上的变异植物那么给力，像台无限魂力传输器，失去多少补多少。 他压根不需要担心魂力流逝，当然想看看小朋友能坚持多久。 衍死者最后发出一声哀叹，在爆发时刻陨落，它死得很不甘，又做不了任何力挽狂澜的举动。 吕云温水煮青蛙，不断消耗力量，被他一举拿下，衍死者死得不冤。 收起黑焰，吕云稍微露出些疲倦。 高温将周围墙体熏成黑色，域雾消失。 玄清芯头很晕，身体晃了晃，扶着墙，干呕了两下，累成狗了，狗都可能比她现状要好多了。 这一扶，不知道按中了什么机关，对面的墙突然裂开，如同推拉门一样，墙体往两边移动。 玄清芯：“？？？” 吕云吹了吹口哨，“强啊！” 被吕云称赞，玄清芯一点高兴不起来。有意外，意味要继续探索。 “我刚才还好奇那丑虫子哪来的。”四周都是墙，只有一条很窄的通道，那么大的骸虫，难以挪进来，除非建筑建起前就存在。 吕云看着西城军士长助理，“大概深入五十米，有大量人类活动迹象，要探，还是你们西城军来？” 迟柏维持着精神视觉共享，吕云依然能看到墙后面的情况。 西城军士长助理不想继续花钱，连忙摆手。 “嗯，我还看到了类似祭坛，魂灵这样的东西！”吕云摸摸下巴，戏谑地道。 玄清芯很不想继续，可她缺钱。 张愿平等人还没找到。 所以她只能尽量争取，“还需要我们吗？再探下去，就不是五十万贝朗这个价了。我家迟迟的战斗力都要算进去。” 袋子里的玄白快要口吐芬芳，玄清芯安抚摸摸它头顶叶芽，私下跟它商量，剩下那只人芒，给它大半。 玄白觉得又能挺一挺。 “当然，小朋友，你是我搭档过的最佳队友之一。”吕云看向西城军士长助理：“你觉得小朋友的提议可以吗？” 军士长助理咬碎银牙都要答应的，回头未必能请回来，吕云显然就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加上玄清芯和迟柏，不得不说，这场与衍死者的战争，他俩发挥了不可言说的作用。 其实他给不给钱，玄清芯都会进去，只是有人给钱进，她不可能不收。 有吕云打头阵，西城军市长助理给了玄清芯和迟柏分别六十万贝朗，吕云再给三百五十万贝朗。 极限了，再多给，军士长补不上。 “爽快。”吕云笑了笑。 众人赶紧出发，西城虫捕者本不想跟去，可上方仍在掉落骸虫，不跟不行。 他没能力对付那么多骸虫。 心想，这帮人，是疯子吧。刚对付完衍死者而已。 可谁管他呢，他有伤害玄清芯前科，每个人都警惕他，怕他又来个“不是故意”的举动。 地下建筑庞大精美，走进大门，大门机关开始缓慢合上。 通道灯带全亮起，墙体上下都有灯带，将通道照得明亮，玄清芯注意到，墙上画着许多油画，艺术鉴赏性一般，内容富含神话色彩。 “这是什么神？”玄清芯看过很多这个世界的神话故事，核心都是神救世人，十三王就是神派下来的救世主。 这里，神自始至终只有一个虚影，祂俯视世界，对人类炼狱情景无动于衷。 直到罪人打开提升实力的大门，这个虚影才有所行动，可惜这时候的祂，再想扭转局面，已经难了。 十三名人类，主动将祂踢向地狱，成为新神。 后面的画，是祂多次尝试也无法再回归神位，只能守着地狱。 “有些人喊他自然之神，也有说他天神，掌控世界的创世神。总之，这位神很自私，拒绝出手帮助人类，祂得到这个结果，罪有应得。”西城虫捕者说出他看图片过后的理解。 吕云背着手，走在前头，“城内光辉教的教徒，确是依照这个思路理解的。” “既然是创世神，那么所有东西都是祂创造的吧。”玄清芯指出：“人类和其他生物斗争，原则来说，都是祂的孩子在打架，帮谁都不好。人类后面闯了祸，祂明显想补救，可你们觉得祂没用，踢祂去地狱，还搞出世界都以人类为核心的十三座城市，其他生物都不配存活，所以归根到底，自私的，不应该是人类吗？” 西城虫捕者看看图片，再看玄清芯，她这样理解，让他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神话故事中，无论哪个神，都是无私公平的。 既然对方是创世神，不偏袒才是祂的本性。 玄清芯真真切切站在神的角度看事情，而他，仅仅站在人类一方，蒙着眼睛，不愿意承认人性自私。 玄清芯也不是说自私不好，有时候，自私才能获得更好生活。 但赤果果的剥夺行为，已经不是自私了，是恶。 吕云道：“你在外面可不要说这套理论，会被人认为是异教徒的。” 玄清芯：“嗯？我又不信神，别将我定义为教徒，看图说话而已。” 从没有人这么信誓旦旦说自己不信神。 这已经很异教徒式发言了，不过，不信任何神，没有错。 通常代表中立，没人会追究她。 有人说，无论多强大的人，如果精神支柱中没有信仰，遭遇巨大伤害时，精神很容易崩溃。 玄清芯觉得，人类能将神拉下去，代表强大的，始终是人类自己，那么信自己就好了嘛。 吕云走在前面，眸底蕴藏很多思绪，玄清芯这小姑娘，过于奇特了。 任何接受过正规教育的人，都很难塑造她那样的三观。 他没说什么，继续往下走。 通道连接着一个地下洞穴。 走到尽头，他们看到了祭坛的环境。 洞穴顶分布众多奇形怪状的钟乳石，钟乳石群中央，就是宽广的祭坛。 祭坛边缘，点着熊熊燃烧的火盆，奇怪的是，烟雾没缭袅上升，而是沉到底部，蔓延祭坛下方。 顺着往下，躺着数不清的人。 第70章 思想不受限 人太多，又处于烟雾覆盖下，玄清芯分不清这些人中，有没有张愿平等人。 “早知道就不让乌医生换装扮了。”先前那装扮，多酷炫，绝对炸街的存在。 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迟柏拆穿她：“他不换装扮，所有人都会躲着他走，包括你。”与之为伍，太丢人了。 玄清芯想了想，“那以后我们都跟他一个打扮就好了。” “请停止思考。”迟柏捂住她嘴巴。脑袋有疾才打扮成那样。 玄清芯撅起嘴巴，啾咪地亲了下他手心，活像个小流氓。 怪油腻的，迟柏拿开，顺手把口水揩回她身上。 “你矜持点。” “对自己的男朋友矜持，我还是女人吗？” 吕云戏谑说：“你俩玩角色调换吗？ 西城军士长助理环顾一圈，没看见魂灵，知道被吕云忽悠了，脸色很难看，不过现在的情况，比遇到魂灵棘手多了。 吕云不来的话，很难解决当下问题。 祭坛之上，站着一位兜帽罩住全面的黑袍人，他双手伸在半空，专注地念着经文。 淙淙流出的血液，顺着他手腕落入祭坛的白色石台里。 石台眨眼将血液完全吸收，不见一丝红。 黑袍人抬眸看向通道，发现了玄清芯等人。 看到人群中，吕云笑盈盈地站在那。 他双手抖了抖，下意识想逃，但仪式已经开始。 害怕，慢慢转变为镇定，等仪式成功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他在干什么？” “转化成人芒。” 玄清芯惊讶，乌泽临之前跟她说过，人芒转化，需要献祭，献祭通常是几个人。 原来“几”字，如此灵性，后面可以加三个零。 少桁言简意赅道：“献祭的人越多，人芒越强。” “荒谬。”难怪人芒后期还要进食，原来献祭，远远不够。 前不久听说人芒来由，玄清芯还没多大触动，顶多觉得唏嘘，可怕，离自己挺远的。 转眼，人芒转化仪式就在跟前。 还可能是在用自己的同伴来做仪式献祭。 “仪式快完成了。”这里有普通人，吕云不能用大规模的黑焰。 他给身边的手下递了个信号，少桁和曙晟率先行动，大步跳跃，每一步，都跨出十多米距离，姿态矫健地冲向黑袍人。 黑袍人没动，也无法动，兜帽下未被遮住的嘴角翘起来，无声地用嘴型道：“你们阻止不了我。” 他虔诚地跪在地上，最后一滴血被吸进白台。 这时候，他失去了生命特征，正确来说，所有血液已经流干。 一阵摄人心魄的能量开始涌动，祭坛上方，浮现一道巨大的门虚影。 少桁和曙晟被能量波弹飞出去。 半空的门虚影变得真实，复杂的花纹，与地面祭坛白台花纹互相呼应。 慢慢的，门打开了一条缝。 缝后面，出现无数只眼睛，它们窥探着门外。 “不要看，会被它蛊惑。”吕云大喝一声。 少桁与曙晟立即照做，低下头，垂着眼。 西城军士长助理慢了些，有一瞬间精神恍惚，但他能做助理，心性必然不差，他强迫自己合上眼。 而另外三人，因为好奇，所以无法第一时间撤回视线。 门后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似有飘渺的呢喃，传到脑海里。 西城虫捕者双眼失焦，面部逐渐露出迷恋疯狂。 他看到了无数贝朗从洞穴上方飘落，还看到两位美人在另一头，举着英雄灯牌，说他是拯救西城的最强虫捕者。 最后还有西城那些上位者，全都恭敬地跪下，恭贺他坐到王的宝座。 他欣喜若狂跑过去，这全都是他想要的东西，原来门后，真的能实现梦想。 吕云看向身边还在尴尬挠脸的玄清芯和迟柏。 “你们没感觉？” “门后的东西，具有很强的蛊惑作用，魂力没到八级以上，不能看。” “这样吗？”玄清芯茫然，那她要不要表现合群点，可是那种疯狂，真演不出来呀。 多次有关衍死者的常识被这两人打破，吕云倒是不太意外，“门后，你看到了什么？” 玄清芯：“眼睛，很多双眼睛。” 迟柏：“眼睛。” “没有其他感觉？” 迟柏和玄清芯：“……”真没感觉呀。 吕云点点头，认可地道：“那么人芒，交给你们了。” “那你呢？” “衍死者吧。”吕云也不确认，他知道有这个仪式，但不清楚具体过程，甚至不清楚衍死者实力会不会有所提升。 就像畏疾忌医的人，知道身体出状况了，也完全不去看医生。 没人剜掉腐烂的伤口，罕有人知道腐烂伤口下，还隐藏着什么可怕病情。 两扇门攸然全部打开，比三眼衍死者更巨大的白影从门后出来。 白雾并没有蔓延，三人可以很清晰地看见那层衍死者的真实容貌。 不知道衍死者眼中，它们之间有没有区别。 反正玄清芯光凭肉眼，没发现眼前这只有什么奇特的，都长得差不多。 三只眼成了四只眼而已，身上气息更恐怖一点。 衍死者那身雾衣温柔地轻抚黑袍人头顶。 少桁低着头，再次尝试靠近，可门的力量仍然存在，又一次弹飞他。 在衍死者的赐予下，黑袍人没了气息的身体，重新焕发生机，发出舒服的喟叹，强大的力量冲进他身体里，一寸寸改造他的骨头、皮肉、五感。 黑袍人看着自己双手，惊喜地感觉到那股爆发性的力量，他知道，这种力量，超出了他原先的力量太多太多。 握了握拳头，发出爆音。 玄清芯吞吞口水，“吕长官，打个商量，我们去对付衍死者吧。” 她怕自己被黑袍人一拳打死。 吕云微笑，“半分钟内毁不掉祭坛，地上那些人都会死掉。你觉得自己能对付衍死者？” 三人小跑着接近祭坛。 玄清芯觉得无论对上衍死者，还是人芒，都是十死无生的事情。 “事实上，人芒和衍死者，我们都对付不了，请你别为难我们。” “那说说你们能干啥。”吕云表示自己也不能一打二，刚才合作，他们也清楚看见了，他虽然强，但体赋上有所欠缺。 仪式完成，黑袍人终于开口道：“伟大的神明，祭坛内生物都是你的，请你尽情享用，回馈我更多力量。” 吕云脸色古怪，没料到，祭坛上的人，会是他认识的人。 那位被人吐槽实力一般的西城将军。 “怎么是你？” “吕云，上面那个衍死者，是不是很令人头痛？没弄死你，很可惜。” 半空中的那道门开始闭合，能量场消失，吕云不跟他废话，直接跳上祭坛。 “区区衍死者而已。” 玄清芯觉得此刻的吕云像得到胜利的斗鸡，特别装。 吕云两个手下都习惯了，面无表情。吕云打手势，让他们暂时停下动作。 西城两人则暗暗焦急，吕老大，这里几千个生命啊，可别拖延了。 “变强，很重要，但你想通过变成人芒赢我，不可能。”黑焰在手中晃动，衍死者就在头顶。 吕云笑了，他察觉，衍死者并不能直接攻击。 只要门还在，衍死者相当于在其他空间内，它只能吸收祭坛下方那些人的魂，对祭坛上的他，没有任何影响。 “玄清芯，你想到什么干什么，衍死者不能攻击。”然后手掌猛的按到白台上，打算用黑焰毁掉它。 刹那，白台升起一道空间之力，挡住火焰进攻。 “你休想。”西城将军一拳，拳风破空。 擦过吕云耳尖，划出一条伤痕。 西城将军怒斥：“自恋狂，我是为了十三城之战，我将会是王。而你，只不过是我手下败将。”乱七八糟的，酸溜溜的发言。 不认识他的玄清芯，都知道他妒忌了。 吕云笑着摇头，“说穿了，你在意，我不用钻营，就能得到数不清的青睐，高位者抛来橄榄枝。而你，兢兢业业，却因为天赋问题，魁军成了你的终点。” “我是西城将军，现在我才是，吕云，你认清事实。”黑袍人高声道。 他重脚一踏，祭坛裂开，“看到了吗？我，比你强。” 吕云轻盈地跳开，自顾自继续戳他脆弱点，“你不甘心，所以千方百计坐上了那个位置，但你后知后觉地发现，没有魁军再愿意与你联手，你打不败衍死者，周围都是嘲笑你不自量力的人。” “够了。”黑袍人恨不得生啖吕云的肉，“你不争不抢有什么用，还不是输给我。” 自信的人，永远不会为了输赢自卑，输赢，本就生活中常有的，太在意，反而成为魔障。 黑袍人想绕过白台，捉吕云。 吕云绕着走，秦王绕柱，不给他机会。 两人互相忌惮，一个怕火烧，一个怕被打。 都没急着开战。 就是这时候，门要关上的前一秒，玄月准备好，所有枝条尽出，用力一甩，将祭坛下的人全部扫开。 吕云不用她来限制人芒后，玄清芯思想便不受限，对付两个主力，她不行，但切断供品，还是很轻松的。 祭坛很硬，玄月力量不够。 那就是全部人扫落，把释放迷烟的火盆全部拍掉。 几千贡品，全部消失，即将回到门内的衍死者生气咆哮，要将赐给人芒的力量收回去。 “不要，不要。”明显感觉身体力量在流失，黑袍人慌忙远离白台，在他远离的时候，吕云按在白台上。 强吸力从门后传来，衍死者没能得到祭品，不想回去，它留恋地看着整个祭坛，可规则如此，通过祭祀方式来这个世界，没有域雾保护，它无法存在。 深深看了眼始作俑者，玄清芯汗毛竖立，这东西怎么回事，看吕云呀。 西城将军不甘心，“不可能，不可能，我的献祭，明明成功了的。”他跌跌撞撞走下祭台。 离开迷烟的“贡品”，逐渐苏醒。 “我们在哪？” “不是在看圣女吗？” 白台毁掉，代表一切成空。 西城将军很不甘，少桁和曙晟齐齐，捉住一个人，刀架在那人脖子上。 “都不要过来，这是孟丘命的孩子，孟丘命这人，你们知道，敢伤害他家人，全都没好下场。” 孟辛益醒来脑子还不太清醒，听到孟丘命这个词，下意识地回：“那你还劫持我？” “是他们逼我的，没有他们逼我，我怎么会劫持你。” “嘶。”骸刀压得更死，孟辛益刺痛。他脱不开钳制，对方力气太大，大得不像人。 虽然黑袍人强词夺理，但成功止住吕云等人追杀步伐。 “孟少。”玄清芯道：“肉酱番茄，试过吗？” 听到熟悉的嗓音，孟辛益眼泪汪汪，还是他清芯姐靠谱。 “没……没试过。” “试试呗。” “都这时候了，还讨论什么吃的。你，我记住你了。”西城将军发誓要报仇，毁他进化的人，都要死。 他眼睛发青，仇恨地扫过吕云等人。 不停往后退，突然，他浑身像被蚁咬，一阵阵虚弱感袭来，这是祭祀失败反噬了。 孟辛益感觉劫持的力度变小。 按照玄清芯的吩咐，瞬移。 瞬移的距离他早就能掌控好。 带着人芒瞬移，他还是第一次，非常轻易的，他带着人芒来到小番茄这里。 刚瞬移完，他就跪了，再次晕过去。 晕过去前，他呆呆道：“原来人芒不算这个世界的物质。” 他带着这个世界的物体瞬移，从来不会这样，几乎不会消耗多少魂力。 也许人芒力量太强，竟然一次抽空他天赋能量。 “呕。” 西城将军全身痉挛，不是人的他，内部还是有活性的。活着的生命体，孟辛益都能杀。 一次瞬移杀不死他，却足够玄月玄白上场对付它了。 玄月卷住他。 玄清芯掩人耳目送出玄白，玄白从袖口飞出，钻到玄月叶子内，手里的木棍刺入人芒。 趁你病，要你命，二者疯狂吸取黑袍人营养。 吕云拍拍手：“你这家伙，好样的。” 他跳下祭坛，来到小番茄身边，笑着对玄清芯道：“有空多合作。” “行，有空多合作。”玄清芯爽快答应，心里想法完全相反。 她以后都没空，每天忙死了。 第71章 错误的告状 这么危险的合作，要不是她机灵，换个方法制衡人芒和衍死者，她已经死掉。 冒险的事情要量力而行，自从知道对付三只低级魂灵是她目前极限后，便觉得还是弄把魂器在手中更保险。 可与吕云合作过后，感觉挂满腰带魂器都不管用。 他与衍死者的打斗，不是小小虫捕者可以参与的，看似轻松的背后，玄白付出了很多。 “人芒要留条命吗？”玄清芯悄悄问。 “杀了吧。”留着也不知道便宜了谁，还不如当人芒已经死在他们手中。 背后支持西城将军的人，又不能追究，不外乎是教会叛徒，又或者某些人想通过混乱来上位。 教会地下为什么会有召唤祭坛，教会还要给个说法呢。 吕云的手伸不了这么长，交给西城人烦恼就行。 玄清芯高兴差点蹦起来，吸收这个超强人芒后，玄月玄白一定更厉害。 偷听到对话的西城军士长助理：“……” 钱出了，人也捉了，事情解决了，不继续查下去，过于虎头蛇尾，他犹豫着要不要问玄清芯，把人芒拿回来。 “小助理，过来。”吕云招招手，西城军士长助理磨磨蹭蹭到他身边。 “吕长官，有事？” “贝朗。”吕云中间停顿一秒。 助理以为他要加价，“不能加了。” 吕云摇头，语气格外轻，“尽快打到我账上，知道吗？” “好，可是，后面临时加钱，我需要时间申请。” “申请流程的事情，别卡着就行。”吕云帮他拍拍衣领上的灰，“不要用任何理由延迟转账，军士长的业务内容，我比你熟。” 战斗结束，吕云不需要他这样的队友，便不再维持脸面。 军士长助理感觉他只要有拒绝的意思，吕云不介意让他成为人芒牺牲品，遇到衍死者和人芒，死上几个人，很正常。 “是的。” “你可以去干活了。” 西城军士长助理明白，对于人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芒死了就死了，当西城将军不存在就好。 晕倒的人全部醒来，迷烟导致他们清醒后，神智仍处于混沌状态。 孟辛益晕倒过后，又醒来，整个人跟喝烂醉了似的。 圣女等人模样更狼狈，白色柔软的衣服在地上滚了几回，脱线勾丝，灰突突，惨不忍睹。站在一群被救起的人中，没了圣女光环。 反观小番茄叶片上坐着，踢着脚，即使裙角染了脏污，还笑得精灵古怪的玄清芯更有神女不可亵玩的高贵感。 很多平民对此很感谢，双手合十，恭敬行礼，“谢谢玄小姐救命。” “不是我救你们的，是这么多人一起救的，别光谢我，我是队伍实力最弱的人，作用不大。” 玄清芯摸摸玄月红色果实，这果子很诱人，但她想到玄月吸取人芒后，结出的果子，有点膈应。 她摘下来几十个，先给十个迟柏，男朋友不能亏待了。 迟柏低声一笑，沾了骸虫血的脸颊浮现红晕，骨节分明的手，捧住所有番茄。 战损状态让他更有魅力。 玄清芯给他比心，然后给队友分点水果吃，“来，你们状态不好，吃点恢复元气。” 玄清芯将剩下的都给了吕云。 有个妇人柔柔弱弱道：“玄小姐，不分出来一点给我们吗？我们这里还有小孩子。” “为什么要给你们吃的。”玄清芯觉得奇怪，玄月的果子，久了不吃，会掉下来，然后快速腐败，所以她才摘下来给队友，这些人为何理所当然觉得她会大发善心。 “是你救了我们呀。”妇人看了眼教会，教会都是这样做的，救人后又会发物资救济，这套流程几乎刻在教徒们心里。 救人者必须好人做到底。 “你们是，想支付我贝朗？” 众人神色炸裂，“什么？” “虫捕者出手都要钱，我也不例外。”玄清芯不能给人留下她是傻白甜的错觉，“你们想支付我多少钱，虽然聘我们来这里救你的人是军方，但我不介意你们多给一笔。” “可是你不想我们帮你宣传美好形象吗？” “我需要吗？你们说我自私，说我坏，对我的工作有什么影响？”虫捕者接触最多，是骸虫，人际交往当然也需要，但她有朋友，有队友，足够了。 玄清芯咬着肉干，笑盈盈的，这群人在圣女身上薅羊毛薅太久了，想当然就想在她那里分好处。 想太美。 “我可是养变异植物的虫捕者，收钱办事的人。在你们眼中，虫捕者历来如此，不是吗？请务必，不要将我归于无偿救人的一方。” 被救的人，无法反驳，玄清芯身边有那棵会打死人的植物呢，没人愿意挑战一下。 他们又困又饿，只好找圣女解决。 圣女也是刚醒，人还虚弱着，无法应付如饿狼的群众。 那位破门的教士。 银发少年和他爷爷醒来后便按着他，不许他逃。 玄清芯打了个哈欠。想回家睡觉了，但她还不能走，他们要配合调查，这样才能拿钱。 “你们放开他，他是为了我。”禾甯心疼自己的助手，“他是我们教会重要的教士，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他。” “我管他是谁，他打烂我家的门，害我们机器失灵，需要重新机械师来维修，这笔钱，需要有人来赔。” “我替他赔。”禾甯道：“才多少钱，十万、还是二十万。” “一千万贝朗。” “你……” “你什么你，你知道我们那个房子，多少年历史，到现在都没任何损坏的痕迹，就是因为我们要求用最好的材料打造。那门板，用钢木打造的，钢木现在一斤三万，让你赔一千万，已经是成本价。” 圣女左右为难，最后破门的教士低头道：“对不起圣女，我给你添麻烦了，你不用给我赔，我可以成为罪民，做了罪民，也不妨碍我是忠诚的信徒，我永远站在你身边，支持你。” 玄清芯觉得现在缺把瓜子，可惜秘密基地的向日葵就长了芽而已，自家盆栽里头的，也只长到两寸高。 “这教士，脑残么。他对不起的，是工匠店的俩爷孙呀，怎么跟圣女道歉，难道他还做了对不起圣女的事情？” 玄清芯声音没放轻。直接踩圣女和教士的脸在地上摩擦。 圣女脸色超级难看，很想将玄清芯的嘴巴封住。 孟辛益：“姐，我发现了一件事，你思路都挺清奇的。” 张愿平：“我姐是聪明。” “机智。”隆天棋看书多了，会的形容词也多起来。 “这不叫清奇，也不是聪明，更跟机智无关。杠精，乱说话的，我就能杠，谁要敢借我的名义干好事，借我势乱说话，我杠不死他们。”玄清芯纠正他说法，扫了眼蠢蠢欲动想安抚民众的教会人士。 杠精，专门杠看不顺眼的人，维护正义。 今天的场景，在以往，都是教会的专场。 他们会站在高台上，高呼是神庇护了众人。 然而，有玄清芯这样的杠精在，所有人都分外安静。 被救的民众生怕她要求拿钱。 教会人士怕她再找新奇角度痛击教会。 对救命恩人，他们又不能在教徒面前恩将仇报。 敢在她面前传扬是神冥冥中安排她来救援，她能让小番茄一巴掌扇飞。 吕云很享受现在的战后气氛。 没有难听的嚷嚷，更看不见跪一地的人。 以后但凡他的战斗，他都要申请战后回避，没有教会的人哔哔，爽飞。 玄白在这场战斗中失去非常多能量，吸收起人芒来，又快又狠。 人芒很快断绝生机。 西城将军的落幕，将又是另外一位将军的崛起。 这跟玄清芯没关系，吕云也不会参与进去，大多魁军希望吕云做将军，可吕云在南城很快活，前所未有的轻松。 迟柏和玄清芯显然是新一代天赋能力中的佼佼者，若玄清芯真能种出一片防护带，那么南城将是最安全的地方。还会是最具潜力发展新城的地域。 他插手南城业务，不比留在钱权人士倾轧，教会猖狂盛行的西城强吗？ 林琅没有儿女，没有所谓的亲戚。 将军位置必然是他的。 当然，他已经不觊觎那个位置，将军在位期间无法离开，有什么人生乐趣。 现在不仅能赚钱，还没人在将军面前说他坏话，妥妥军方宠儿。 虽然是他能力足够导致的结果，但不可否认，这个状态非常舒适，他暂时不想离开舒适区。 …… 一个小时后，西城军队接手这个地方。 几千人，每个人都要接受盘问。 西城军方没有因为玄清芯救人放过她，因她带着变异植物，被盘问更深。 五号城西城人，大半都是教徒，对养变异植物，都有点排斥。 可玄清芯回答滴水不漏，旁边验证话语真假的天赋者，也没发现玄清芯有任何说谎痕迹。 他们不想放人。 西城军士长助理在上司耳边说了几句话，他们看向等在出口吕云。 吕云还在这里，证明玄清芯是他要保下来的。 “放人吧。” 玄清芯跟随吕云离开，张愿平、桂家爷孙等人，也跟在后面。 等他们走了，圣女跟军官们提起西城将军死在她手的事情。 西城军士长看她一眼，他拦着禾甯，“圣女，如果没事，可以先行休息，其他事情可以交给我们，我们会解决好。” 告状行为，有损圣女优雅大方形象。 西城将军之死，大家喜见乐闻，他没死，还变成人芒状态，才是最坏的消息。 民众不清楚西城将军怎么死的。 消息算是封锁完毕，圣女再追究，无疑增加他们非常多的工作量。 禾甯只看到被扫下祭坛后的事情，不知道前面发生过什么。 西城将军死在玄清芯手里，西城人不追究，她觉得不可思议。 “你们眼睁睁看着将军含冤而死。” “禾女士脑子不清醒，恐怕无法再胜任圣女一职。” 旁边一位银衣教士道：“当然，禾女士是圣女在位时间最长的，也是时候回归正常生活。” 两人简单对话，决定了禾甯未来，她彻底失去圣女职位。 “你们不能这么做，我是最受民众爱戴的圣女，唔唔唔……”有军人捂着她嘴，“请禾女士离开这里。” “以前不知道她如此分不清轻重。” “是你们保护她太好了。” 禾甯被扔回房间内，门从外面锁上，“禾女士晚上开始收拾东西吧。明天我们会护送你离开回家。” “我要见教主，我要见教主。”银衣教士不过是教会打手，无权决定她去留。 打手，往往是教会不可或缺的人，银衣教士内部有分级，有好几个人，都比圣女重要多了。 平日里处处相让，不过出于低调，也不想跟女人计较。 “禾女士，你不收拾行李，明天外面很可能会传出圣女犯事，被教会扔出教堂的新闻。” 禾甯愤怒，双眼喷火，用力扔枕头。 生气，是因为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她为教会做那么多贡献，仅仅一句话，便要赶她出去。 “凭什么，明明那女人的错。” 她要面子，离开教堂的时候，必须风风光光，不能留下瑕疵。 “圣女这职业，每天都在装，我还不爱当了。”反正回家还有很多爱慕自己的男人，她就不信，过得不比现在好。 不做圣女，她可以做明星，依然天天有人捧。 战斗结束后，教堂有五分之一建筑被毁于一旦，想重建一模一样，几乎不可能，照着以前那种精美程度重建，又是大笔开支。 他们无暇他顾，赶走现任圣女，也算减少很大一部分费用了。 玄清芯等人出地洞时，外头早已天黑。 孟辛益和张愿平讨论着教堂这么多地方被毁，会不会找他们麻烦。 “小朋友，不要小瞧教会财力了。” 原先他们跟着吕云出来，走着走着，吕云到后头了，一时间没人注意到他还跟着。 孟辛益疑惑不解：“吕军士长，你为什么还在这？” 吕云理所当然道：“听说你们要去吃炒饭，我也想去，欢迎我一起蹭个宵夜吗？” 第72章 被逼出手 孟辛益妈妈的行动力很惊人，店铺快速铺设好，就在乌泽临诊所隔了一间的房屋。 以后他们想去聚会，也方便。 只不过孟星厨艺还要练一练。 他们说去吃炒饭，其实是去孟辛益家消化多余的炒饭炒面，顺便抚慰今天受惊的小心灵。 “去孟家吃，吕长官也去吗？” 吕军士长遗憾，虽说他可以做到公私分明，但外界不会这么想。 魁军和军士长之间不宜走太近，“好吧。迟小子能给个联络号吗。” 吕云主动提，迟柏不能拒绝，他把联络号给了他。 但迟柏说道，“有任务，可以找虫捕组织。” 他们可不想因为接了私人任务，得罪虫捕组织。 “放心，如果我要给你任务，虫捕组织肯定无话可说。”吕云一般不出手，出手必然是有衍死者。 衍死者可不是虫捕组织能对付的。 虫捕组织最顶尖实力的黑金虫捕者，都被军部挖走了，还有学校的天才，现阶段可能还在进行培训，但军部不会错过能杀魂灵和衍死者天赋的天赋者。 迟柏满脸为难，“有钱吗？” “你很缺钱？” “对，家庭开支大。” 玄清芯猛点头，可不就是家庭开支大，他要养她，而她大手大脚，月月光。 就算吕云为他们主动争取一笔钱，他们还是缺一笔，解决不了订制骸器造成的经济困难。 “吕长官到时候说清楚任务内容和报酬，能接，我们会接。太困难或太远的，我们要考虑。” 吕云笑了笑，试探出玄清芯主导地位就行。 “没问题，我们先这么口头约定了。”吕云带着人离开。 玄清芯等人先送桂老爷子和小桂到工匠店。 这里有南城军部的人守着，避免了被洗劫的命运。 估计是吕云的吩咐。 街道的骸虫和血迹已经清理掉， 教堂那边，估计会有好一段时间萧条。 小桂有些留恋地看着自家挂了很久的招牌，“工匠店搬走也好，附近居民知道这家店能避难，我们爷孙清净不了。” 圣女若不经过，门店的特殊性压根不会有人看出来，可惜了，再也成不了庇护所。 桂家爷孙当晚决定搬，东西过多，无法一下子搬完，只能委托搬家人员过来，帮忙打包。 玄清芯等人也想来帮忙。 银发少年说：“你们回去休息吧。我们喊了搬东西的人来搬。如果有东西不见了，可以找他们索赔，你们在这里，东西不见了，他们能赖你们身上。” 孟辛益恍然大悟。 留下来等于好心办坏事。 乌泽临拍拍银发少年肩膀，“你们搬好后，记得联系我们，办个庆功宴。” “知道了，快走。”银发少年不耐烦。 “桂老爷子，我们走了。” 桂老爷子与小桂同款不耐烦脸，但他不是不喜欢乌泽临，是火爆脾气导致的。 做精良武器是很繁琐的事情，所以经常黑脸，黑着黑着就习以为常了。 乌泽临告诉他们，“桂家爷孙脾气可能不太好，他们手艺是最好的，而且人很好，属于嘴硬心软的类型。以后熟悉了，想做点骸器，可以找他们。他们价钱一向比较公道。” “我们不介意的。”手艺人脾气古怪很正常，他们太专注自己的事情。 小桂脸上堆满假笑：“能不在我们面前说吗？谢谢！” 西城的街道，此时一个人影也没有，今天衍死者到来，超乎民众想像，说好城内很安全，不会有魂灵或衍死者的。 现在衍死者大咧咧在教会门口出现，人人自危。 很长一段时间，教会名声会降到最低。 教主答应西城军，接下来一段时间保持低调，不搞任何布施活动，圣女也撤下去了，十三城之战结束前，都没有圣女。 前圣女被宠得太过天真，西城将军为何会死，而且死在教会地下，教会水洗不清。 西城军愿意秘密调查，教会当然配合。 她嚷嚷出来，相当于扯开遮羞布，置教会死地。 敏感时期，教会再用她，就是脑残。 如果不是她家世好，她现在已经凉了。 迟柏一行人去孟辛益家吃完宵夜，孟辛益当即分享教会最新内部消息，“圣女回家了，不对，是前圣女。” 所有人一脸懵逼，才过去多久？教会行动这么快吗？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年轻人之间，有交流群。”孟辛益得瑟地炫耀，以往他都不爱看这个群，里面充斥着各种炫富。 他没那么多能炫的东西。 今天不一样，有圣女的消息，他便多嘴问了。 结果大快人心，“禾甯那家伙，可真是活该，她在其他群里的发言被截图到我在的这群里了。她被开除了，开除圣女籍，以为没人知道，我们都猜到了。” “她竟然还在传西城将军是被你杀死的。想我们之中有人替她出头对付你。” “纨绔子弟只是馋美色，但不是傻的。”孟辛益快笑死，“能杀死变成人芒的西城将军，代表这个人很强，谁敢挑衅。她这么着急对付你，不会是怕你顶替她圣女地位吧。” “想象力真丰富。”玄清芯觉得孟辛益纯粹想多了，她曾经当面诋毁过教堂的人。 他们可没有闲工夫劝一个不信教的虫捕者。 大家暗地里，都在嘲讽圣女傻。 一离开教会，言行便原形毕露。 隆天棋不太明白那些弯弯绕绕，“可你为什么知道她被开除，这节骨眼的，不怕民众有意见吗？” 张愿平说：“你要听重点，禾甯是在传，不是在转述，西城自己都没报出来，教会也没表态。她如果是圣女身份，此刻已经被关禁闭了。”正因为不是圣女，才没人管。 隆天棋明白了，一语相关，“这辈子我都吃不了政客那碗饭，脑袋根本转不过来。” 众人莞尔。 吃完炒饭，他们腆着肚子道别。 …… 深夜，十多个身姿轻盈的黑衣人站在内城高楼楼顶。 头顶有干扰塔，天眼和网机智能都无法监测这里。 黑衣人彼此离开一段距离，说话声音非常低。 “这次任务又失败了。那个叫玄清芯的，是你们反抗军的人吧，她为何屡次干扰我们计划。” “她不是我们的人。”没有守护者跟着的玄清芯，不再是反抗军，她已经半脱离组织。 “如此，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呵，你们倒是快点不客气吧。”玄清芯如今实力不明，身边一群二世祖和平民组成的虫捕者。 与孟家合作，得到吕云青睐，跟梁利等人关系密切。 南城势力，她基本都认识了个遍。 想在南城动她，很难。 这个女人，不声不响，短短时间，完成了别人一生都无法组成的关系网。 关键，沐立辰还愿意当她备胎。 反抗军这边有人笑道：“她今后都会在南城外面种地，你们可以去会一会她。” 其实他们都知道，玄清芯能出现在西城，完全是巧合，虫捕组织发布任务，破坏“铁路阴谋”事件。 也不是她接下的任务。 为了一个每天跟着男人跑的女人，特意消耗力量，太浪费精力了。 对方无法反驳，他们根本不会特意跑一趟去弄死她。 反抗军守护者其中一人道：“你们的计划，我们会配合，但不要妄图命令我们。咱们说好井水不犯河水，反抗军的人有谁，别再试探。” 反抗军内有二五仔，对方队伍内也有二五仔，互相渗透，暗地里知道便罢，不应该拿桌面上说。 “下一步如何操作，你们给信号，劝你们别再往南城跑，吕云、林琅和孟丘命团结得很。” 团结，意味对彼此位置和利益没兴趣，没有利益矛盾，代表难以攻破。 再浪费资源在那边，等于送资源。 第二日，街头巷尾都在传西城教堂的事情，不过他们嘴上的版本，已经改了好几遍。 吕云成为最佳mvp，进入域雾消灭衍死者的那位西城虫捕者则彻底疯了，有人说是吕云抢走他风头，所以疯的。 也有人认为他看清自己实力与吕云的差距，气不过疯的。 反正没人提到地下召唤衍死者的事情。 玄清芯和迟柏没在故事中，倒是张愿平和隆天棋一大早在网机内恭喜自己队伍升级为白银队伍。 吕云将参与歼灭衍死者名单报上南城虫捕者那里。 当成他们辅助完成一次最高等级危机任务，而且有重大贡献的虫捕者，才能得到那么多积分。 【张愿平】：“跟着清芯姐会发财。迟老大眼光独到，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我们的幸运女神。” 【隆天棋】：“迟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出城做任务，我已经控制不住身体里溢满的能量，瘦了后，我感觉自己力量更大了，体赋晋级4级了。” “啊？啊……体赋4级？” 张愿平在自己房间里转来转去，隆天棋怎么就晋级了，他也想进步。 内部人开始卷，他也要卷，卷死队友。 张愿平他哥张智远今天休息，路过弟弟门口，问佣人，“他今天怎么有空在家。” 佣人：“大概虫捕者也需要休息吧。” 张智远无言以对，房间内不断有天赋能量涌动，这发疯状态也不像休息吧。 玄清芯给院子里的柠檬树浇水，发现它的叶子有点枯，生命值反而有些下降了，“没道理呀，她只要在家，就给它输送能量，水是足够的。怎么会枯。” “对面有几个孩子对着它尿尿了。”玄白抱住人芒一根手指吸收。 但它不似小番茄再度进入专心吸收的沉睡模式。 玄白一出生，等级就非常高，想晋升下一级，需要比较长的时间。 玄清芯听到对面小孩向她的柠檬撒尿，气炸了。 她当即把柠檬挖出来，移栽盆里，熊孩子，尿惯了地方，不管有没有树在这，他们都会继续这样做的。 玄清芯不断深呼吸，看着对方那栋楼。 拿出网机，联系中介，问隔壁房子有没有挂牌售卖。 中介：“有的，但因为目前有租客，价钱贵一点，需要比市价多两万来解决。” “没关系，我买，你立刻让租客搬走。只要今天能赶走，我明天就能签合同买下，多给你们一万。你发合同来，订金现在给，记得将我的附加条件加上。” 中介一听客户愿意买，当即答应，“真的吗？可以可以。” “对了，告诉租客，是他们孩子惹的，高空表演不文明行为，房东厌烦了他们惹祸。” 房主早就挂牌卖了，只不过价格偏高，一直没人买，暂时租着。 卖房的广告多次被撕下来，中介也很无语，现在有人愿意接手，他们赶紧派人去，按照玄清芯说法去做。 钱能解决的事情，干嘛要等明天呢。 玄清芯烦透旁边觊觎的视线了。熊孩子又没办法揍，恶人只能恶法来对付了。 整个白昼，隔壁都传来乒乒乓乓的打砸声，当然，并不是中介打人。 是大人打小孩，打得鸡飞狗跳，打得哭声不止。 他们央求中介宽限几天，中介不愿意，并且表示他们现在搬走，还能拿回押金，现在不走，押金都没有。 南城的中介，也是一股大势力，得罪了他们，连房子都租不了。 周围人都赶出来看热闹，玄清芯也出来看。 自始至终，她没展露过笑容，更没表明是自己从中作梗。 觊觎她的东西，她都能忍了。 熊孩子极品行为她忍不了，可能有人说要对孩子宽容，但玄清芯做不到，毕竟熊孩子背后家长只会更熊。 与那样的人做邻居，玄清芯宁愿搬走。 搬走只是最后手段，房东愿意卖房子，更好。 反正家里缺不动产，她也缺个户籍。 “一栋楼，四户人家全被赶出来，是有新租客吗？” “好狠，会不会是那户虫捕者做的。” “嘘，两位虫捕者人很好，你在这里乱传，万一人家听见，心里不舒服，选择离开这里，你就哭吧。” 邻居们现在对玄清芯没有任何意见，甚至很想建立友谊，只不过对方整天忙碌，不见踪影。 难得在家，也是看热闹，而且任谁都能看出来，她气压非常低。 第73章 撩拨 隔壁房子，在中介督促下，男人女人都在卖力收拾东西，也许被房东赶不是第一次了，他们熟门熟路喊来搬运工。 那对讨人厌的婆媳，赶紧拉着两户还没搬好东西的人家，说：“现在的房东，太没良心了，动不动就赶人走。还好我前不久看好了租房，你们没有找到吧。不如我们继续一起合作租？” 你也知道自己得罪人不好留下来么？ 另外两户人家望向气定神闲的玄清芯。 再低头看自己身边默默垂泪的几个孩子，就算为了孩子，他们也不能再跟这对婆媳住一起。 现在能听怂恿，往虫捕者家里头撒尿，明儿说不定能入室抢劫杀人。 有虫捕者当邻居多好呀，安全有保障。 人家还没计较你惦记财物呢。 这婆媳和熊孩子们居然还作妖到人家头上。 他们没有证据证明玄清芯所为，但中介都说了，是自己这些孩子有错在先。 “不了不了，我们多找几个地方吧。找不到地方，就去窄楼那边先住着。我们在那边有认识的人。” 他们慌忙摆手，不愿意再跟这俩搞事精搅和一起，之前他们就是贪便宜，与她们租一起，出租屋内不知道闹过多少回矛盾。 摆脱无赖婆媳也好的。 东西很多，但搬运公司有贝斯存放器，家里就一些不值钱的大件玩意，全装进去，一起搬走就行。 他们走得还很快，估计之前就有打算搬走。 只剩下无赖婆媳一家慢吞吞，不想搬。 现在房子都空出来了，她们看着房子，眼神充满不舍，这房子要是她们的该多好啊。 她们重新看中的那套房子，太贵了，一租就要租一栋，没法子分开租。 之前她们就住在窄楼那边，因为极品行为，被赶过一次，想回去，不是那么容易。 “小哥，你们再宽限两天，我们找房子也需要时间，这样我们加五十贝朗，多住两天。” 两天五十贝朗？打发乞丐吗？一天五十贝朗都嫌少。 中介是接触底层租客最多的人，她们什么想法，他们了如指掌。 一万和五十贝朗，哪个更有吸引力，何况中介费人家给足足的，没有讲价，铁定烦透这家人无赖作风。 所以才坚决要赶人走。 “要么带着东西滚，要么我们帮你们把东西扔出来。” 婆媳俩怄气，“太可恶了，哪有中介这么做的。” “你们租期早过去过了，又没续签合同，我们随时可以赶你走，别废话，要不然，押金都拿不回去。” 有押金在前头吊着，谁都不会跟大笔钱过不去。 那位婆婆一巴掌打向她最得意的孙孙脸上，这么搬离，损害了她利益与面子。 “你要不是我孙子，我能打死你。” 但熊孩子是不知道害怕的，愤怒叫嚣着：“有本事你就打死我，等我长大了，换我打死你。” “宝贝，你不能这么说，她是你奶奶。” “她不是，我奶奶不会打我。我只不过撒了几泡尿，之前奶奶还说我机灵。”熊孩子指着玄清芯道：“肯定是她告状，我都挑没人的时候撒尿到她院子。的” 那么大声嚷嚷，所有张望听八卦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我要打死你这个坏女人。”婆媳俩没拦着熊孩子，她们心里也这么想的，正好让孩子出出气。 可惜玄清芯已非吴下阿蒙。 她嫌熊孩子脏，早就知道看热闹的自己会惹麻烦。 玄月就在院子内晒太阳，在玄白提示下，卷住熊孩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往婆媳头上扔。 玄月力度非常适中。 “啊啊啊……”三人滚作一团，孩子一点事情都没有，另外两个成年人，屁股摔成好几瓣，“嗷，我老腰。” “虫捕者打人了，虫捕者居然打小孩，丧尽良心。”二人企图能挽回点尊严，获得些怜悯的声音。 可惜这回所有街坊邻居站玄清芯，立场坚定。 有她和迟柏镇在这里，小骸虫和尸灵都少了，哪有人会自找麻烦。 “我警告你们，再惹我，不是当众扔人到你们脸上那么简单了。”玄清芯压低声音，阴沉地道：“你们一定不会想知道虫捕者折磨人的手段。我可以无声地在你们身上涂满腐烂的骸虫浆，吸引普通虫蚁过来啃食，从耳朵、鼻子钻进你身体内，缓慢地吃掉你的内脏，让你天天活在痛苦中，死不去，又得不到解脱。” “还有你那孩子，看紧了，说不定有一天，他会因为嘴臭，被人打死。” 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 儿子听到动静，不敢露脸。 孙女冷眼旁观，麻木无情。 孙子冲动无脑，惹是生非。婆媳俩整天琢磨着怎么占便宜。 玄清芯之前没摆脱与人为善，以和为贵的温和做事方式。 环境改变人，玄清芯不得不做某方面的妥协。 她们稍微想象一下玄清芯刚刚说的惩罚，害怕得很，根本分辨不出玄清芯话中真假。 赶紧收拾东西离开。 玄清芯看着吕云那边的到账提示音，等着旁边人去楼空，她当即转身，拉着迟柏签合同，买房子。 大中午醒来吃完饭，进账一笔钱，又没了一笔钱，迟柏陷入呆滞。 房子签了他和玄清芯名字。 而钱从他兜里掏，好不真实。 拿到房本子，玄清芯奖励地在迟柏唇上啄了啄，“太棒了老公，这样我就能办五号城户口了。” 五号城有同居两年默认结婚的法律，当然，男方（女方）买了房子，加入长期同居者名字，也默认结婚这一说法。 玄清芯不想“回家”，拖延不是玄清芯的作风，只能想法子先快速解决户口问题。 去教堂领证自然是最快，但也不保险，教堂呈递登记人名时常发生疏漏，一旦疏漏对象是自己，反馈将非常慢。 那么与结婚对象买房子，就成了最快途径。 只要去户口办事局一趟，两个月内，必然能有五号城户口。 今天之内，她再去办理户口的地方一趟。 回到家，天擦黑。 玄清芯累得不想做饭，办户口太麻烦了，左等右等，资料齐全了，还要交付各种费用，光检查血样就花了两个小时。 同一件事，折腾好几遍。 但肚子饿，又没有外卖，她还是爬起来蒸点饭和肉干应付一下。 吃过饭，洗过澡，躺在床上，迟柏仍然精神恍惚。 两人就这么确立关系了？ 可为什么玄清芯对亲热的事情那么坦然。 没等他整理完思绪，小妖精玄清芯穿着不太保守睡衣，赤着脚跑到迟柏房间，“老公，今天是我们正式在一起的日子，庆祝一下，一起睡觉吧。” 迟柏：“……” 太快了！有需要这么猴急吗？ 显然，是迟柏想多了，玄清芯说睡觉，是真睡觉。 她清楚迟柏的木头属性，呆得很。 她滚到迟柏床上，迟柏的窗户对着光线极好的窗户，偶尔能得到阳光眷顾，散发太阳烧焦螨虫的好闻味道。 然后她又滚进了他怀里，没一会，发出很轻的悠长呼吸声。 秒睡，是对好床伴的尊重。 迟柏搂住人发呆，“这种折磨式庆祝，不要也罢。” 玄清芯睡觉睡姿不好，脚和手爱捉着什么东西。 不过她很安静，基本固定着一个姿势，分外乖巧。 凌晨一两点的时候，确定玄清芯没有清醒的迹象，迟柏叹气，终于放空思绪入睡。 再醒来，已经早上七点左右。 迟柏醒来，见玄清芯还闭着眼，他缓缓抽起自己的手。 玄清芯眼睑微微颤抖，睁开。 看到眼前人是迟柏，她绽放笑容，像朵娇艳的玫瑰，带着诱人的晨露，惹人采撷。 玄清芯：醒来看到帅哥，心情真美。 迟柏迟钝的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他下意识低头，犹豫了两秒，在她眼睑落下一吻，虔诚克制。 玄清芯更大胆，亲眼睛有什么意思，她搂住他脖子，直接亲上去。 年轻男女，大早上亲了，便一发不可收拾。 迟柏化被动为主动，手臂圈住她细腰，往自己怀里拉，想把她嵌进身体里。 她太软了，想用点力，又怕她太弱太娇气。 弄痛了准会一脚踹开人。 亲了好一会，玄清芯推推他，别开脸喘口气。 迟柏拥着她，在她脸颊边大口吸气，热气喷她颈窝处。 他嘶哑着说：“别动，一会儿要出去任务，不能继续。”他不打算近期与她发生关系。 迟柏虽然不太懂男女之事，一切知识来源于电影和上辈子少年时期课堂上老师的教导讲述。 但他知道，玄清芯暂时不想怀孕，所以他最好别更进一步。 打算加深探讨的玄清芯舔舔嘴角，停下撩拨，原来男女之事这么可口，怪不得室友频繁换，一个比一个帅，她说要换个最适合的，各种类型都试一试，才知道什么类型最适合自己。 玄清芯不贪，她要个最听话的就行。 迟柏贴着她冰凉的肌肤，“外面太危险，你要保持体力。” 一本正经的解释，逗笑玄清芯。 不过她没笑出声，“不是你不想要我吗。”可怜巴巴的口吻，活像他要抛弃她一样。 迟柏信以为真，“不是，我这里没有避孕措施。” “噗，哈哈哈。”玄清芯笑得歪倒他怀里，睡衣滑了一段，露出光滑白皙肩膀。 迟柏才明白被耍了，看她浑身笑成桃红色，张口在她肩膀咬一口。 “我错了。”玄清芯躲开，赶紧将衣服扯回来，溜了溜了。 等会真刹不住车，她会很惨。 此时，楼下有人按门铃，“老大，清芯姐，干活去。” 来得正好，彻底打破所有暧昧气氛，玄清芯在窗口伸了伸头，“等会哦，我们先换衣服。” 楼下四人面面相觑，张愿平贱兮兮地笑：“嫂子住进老大房间了。” 孟辛益好笑说：“不是吧，他俩才发展到这一步？” 这些看着清爽单纯的男人，其实啥都懂。 等迟柏出门，男人们连忙问迟柏昨晚感受，迟柏什么都没说，因为什么都没发生。 玄清芯笑眯眯听着他们谈话，只要不涉及她，不涉及人身攻击，她随他们说。 一开始就表明厌恶，会少很多八卦听的。 迟柏平日就是沉默的主儿，想从他那里挖消息，很难。 “告诉你们一件事哦。齐莱说，梁媛茜将她新女仆，送到她西城某位魁军那里，她想跳槽去西城。刚好那位魁军缺个玩物。” 寄生女怎么玩都玩不死，正适合那种变态人物。 “女人狠起来真可怕。” 张愿平记起了什么，恳切请求：“哥，你一定要服侍好清芯姐，别让她动用脑子对付我们。” 玄清芯：“又关我事？” 说起来，好像梁媛茜有谢过她，不会因为她曾经的一句话，给了她启发吧。 那寄生女往后，恐怕会活在比噩梦更恐怖的生活中。 玄清芯打住他们话题，“今天我和迟柏要去个地方，我先画个地方，你们帮我挖几个坑。” “嗯嗯。清芯姐随意吩咐。” 玄清芯和迟柏留他们在她画好位置的地方，然后去找如生，她带了好些污灵废液，专门给如生补充营养。 得到足够滋养，如生舒服地舒展了下枝叶，十棵树苗交给她。 “希望神使好好对它们。” “我只能尽量保护它们，等会你就能看到外面的的世界了。” 玄清芯匆匆来，匆匆去，带着十棵树苗回种植点。 张愿平等人已经挖好坑，正在铺设海水净化器。 一只机械虫子钻进地里，开始拱土，动作有点慢，但在缓缓工作，给坚硬的土壤松土。 玄清芯认出那是洪景南拿来整蛊她的工具，高级玩具摇身一变。变成接地气的松土农具，隆天棋很有想法。 “你能让它动起来了？这么短时间，学到这个程度，好厉害。” 隆天棋以前被各种债务缠身，天赋不停被设限，无法进步。 现在不一样了，他能自学，他不止向梁利借钱，还借了书，机械师相关的基础书籍他都借了。 自信起来的隆天棋，活力满满。 比以前一脸憨厚又带苦相的小胖子不知道要讨喜多少倍。 第74章 下毛毛虫雨 “学到了一些。”他没有自谦，这是他的作品，第一个作品。 玄清芯的夸赞，让他信心更足。 玄清芯为了加强圣树存活率，她沿着一个圈子种，种好后，埋土，分别给予天赋能量，促进它们发芽。 阆先生摩挲下巴，盯着那些与他一般高的树苗。 圣树的树苗叶子很漂亮，翠绿的叶子，反射宝石光泽，匀称点缀枝头，远看给人一种挂满绿色宝石的错觉。 阆先生很敏感，他觉得，它们是活的，有智慧的。 在树苗种下去的那一刻，如生睁眼看世界，知道外面的模样。 玄清芯一直欲言又止，它以为是族人消亡殆尽，所以她不敢向它道出真相。 它料想外面的世界跟以前有很大不同。 却怎么都想象不出，会如此荒凉，一棵杂草都没有。 骸虫和魂灵成为世界主宰。 “为什么会如此？”入目都是风沙，没有一点绿色，它明明没距离族地多远。 它记得，自己的族地，是大片大片森林，距离海洋并不远。 除了风化树桩可以看到几百年前的影子。 如生闭上眼，缩回去，不再关注，这个世界看着好无趣，还不如它的洞穴热闹。 阆先生说：“这些树，是变异植物吗？”刚才扫过他的视线，顷间消失不见。 “不知道。”玄清芯谨慎地道：“它们有什么特别吗？” 阆先生：“应该问你自己？” “它们扎根后，不受骸虫影响，算不算？”玄清芯拍拍树身，“希望它们能好好活着。” 过几天，如生能再培植三四棵。 这些失败了，还有后备。 但她更希望一次成功。如生分出植株，需要消耗能量的。 种下去后，大家都以为能休息一会。 孟辛益一屁股坐地上，“跟植物打交道好累。” “这才哪到哪，我们不止要种进土里，还要保证它不死。”张愿平告诉他，小小的盆栽，已经足够吸引骸虫，何况这么一片。 话音刚落，地上的沙子轻轻跳了跳，大地在震动。 孟辛益眼睛蹭亮，是骸虫来了吗？ 是来了，不远处，爬来密密麻麻的虫子，一地白色，在黄土上格外明显。 小番茄从贝斯存放器出来，立在圣树围成的圈子中间。 小心驱赶小骸虫，不让它们伤害圣树。 另外一片叶子卷着人芒的大腿，缓慢吸食。 阆先生笑了笑，不止树苗有意思，这棵变异植物也很好玩，没有其他变异植物的刻板行为（打人）。 玄清芯手中的灰色骸器挽了个剑花，将靠近的小骸虫戳死，这里的骸虫普遍比城内的体型大，要解决，需要点力气。 玄清芯继续给树苗输送天赋能量，它们今天必须活过来，看骸虫扑过来的态势，它们若无法用出如生那屏障功能，活不了几天。 小番茄从地下不断揪出骸虫，掐死它们。 “妈呀，来大骸虫了。”孟辛益被扎到脚似的，蹦跳着往迟柏身后躲。 植物们引来了一位大麻烦。 扎恩虫，跟大号毛毛虫没太大区别，但它身躯由无数带刺骸虫组成，相当于移动毛虫巴士。 六级骸虫。 一出场，威力便十分惊人。它身体一甩，漫天的毛毛虫从它身体撒出，从头顶落下来。 玄清芯吓得汗毛竖立。 它们一落下来，马上啃食圣树苗。吃得超级欢快，玄清芯用剑扫它们。 小扎恩柔软的身体弯曲起来。 曲起爬剑上，一点不怕死，反向往她身上扑。 玄清芯吓得失声，不停地挥剑，想甩开它们，可它们趴得很紧，还不停靠近。 “毛毛虫，都是毛毛虫。”满地都是这些恶心的虫子，戴着头盔都喘不过气了。 玄清芯不怕虫子，可毛毛虫例外，她吃过毛毛虫的亏，不小心碰一下，全身发痒，看医生涂药才好了。 有的毛毛虫还带毒，会造成晕厥，甚至死亡。 “嘤嘤嘤。” 周围的圣树在哭泣，刚还一副死气沉沉不想活的模样，被咬了后，拼命扎根。 不死一死不知道活是吧。 “怎么办呀？清芯姐。” 张愿平也跳脚，这些东西很难杀。 剑尖很难戳死，只能用剑刃割，断开半截才死。 “向它喷水，然后滚球。” 净化装置多的是水。 隆天棋听指令，抬起水管喷，喷向树上，打落它们，并且打湿地上的毛毛骸虫，张愿平升起十多个泥球去滚，在周围不断滚动。 湿漉漉的毛毛虫，很轻易就被沾在泥球上。 “孟辛益，带泥球瞬移。” 这下，忙坏了孟辛益，但孟辛益这个人，能杀骸虫的事情，特别卖力，从不偷懒。 连爆十多回骸虫，也仅仅能爆一部分骸虫。 孟辛益快哭了，他被细小的毛毛粘着，一点都不帅气。 可他也想不出更有效的杀灭方式。 迟柏正与扎恩虫缠斗，也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庞大的扎恩虫，并没有主体，全靠一只只“正常小骸虫”爬上它身体，之后就会再次变异，形成毛毛虫的模样，组成现在那奇怪的样子。 玄清芯心疼树苗快秃的树枝，“张愿平，这种骸虫有什么特点。我不认识它。” 张愿平指挥着土球，“呃，呃……”一时间想不起来书上的描述，扎恩虫又一甩，漫天洒虫，不要钱似的。 这么下去，他们也会被埋的。 咬穿衣服只是时间问题，衣服被咬穿后……他们会被那些小刺扎，产生要命的痒意。 更不妙的是，孟辛益爆了二十多回后，毛毛虫似乎也学会了自己爆炸。 啪啪爆，爆开后毛毛飞天，光看着已经快窒息。 阆先生拿着骸器，天赋已经准备好，等待这些年轻人求救。 一旦求救，他就会出手。 “隆天棋，先停停水。”玄清芯忍无可忍了，太多了。 隆天棋停下，疑惑玄清芯想做什么。 玄清芯掏出打火器，“哒”的一个打火声。 全范围陷进一片火海，盛大的火光，仿佛玄清芯是火系天赋者。 毛虫烧得噼啪响，一股蛋白质的香味传来。 论学好数理化的重要性。 众人还没来得及明白为什么会如此，玄清芯道：“继续浇水。” 隆天棋再次打开水管。 十棵小树苗彻底不玩儿娇气了，拼命长，再不长，要没命了。 生命诞生才多久，玄清芯不跟它们玩几百年前它们傲娇，还要护理人哄着那一套。 不想死，就快些用出如生的天赋。 它们生出树根，汲取土层下的营养。 十棵小苗的根系在地下相连，屏障在这一刻形成。 地下的骸虫，全被树苗们联手绞杀，长好根系的树苗凶残无比，绞杀骸虫还不够，但凡屏障圈内的骸虫，都逃离不了成为养料。 玄白挥动它的魔法棒，与圣树一同带出来的伴生菌丝，在落下的树叶上蔓延。 白色菌丝宛若遇到一场春雨，快速长出白色蘑菇，孢子飞扬，又回归大地。 覆盖骸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化。 “清芯，撒草籽。”玄白奶声喊道。 “哦哦。”今天出来，玄清芯原是为了十棵小苗顺利成活，没带多少种子，但紫花苜宿和蒲公英种子她都有带。 从口袋掏出装种子的纸，她的手有点抖，一下子把这些种子撒下去大半。 关键时候，该死的手。 玄清芯只能硬着头皮上，发动范围魂技，再转变天赋能量。 阆先生站直了腰，看着眼前神奇一幕。 小小的种子，冒出新芽，与小树苗一样，在菌丝提供的营养土内拼命扎根。 树苗圈着的地方变成绿洲，外头的骸虫变成了盲头苍蝇，围着那一圈绿色，无法再闯进去。 小骸虫闯不过去，不代表六级骸虫不行。 扎恩虫高仰前身，巨大的身躯重重砸到绿洲上，小树苗不堪重负，发出树枝断裂的吱呀声。 “继续攻打扎恩虫，别停。”玄清芯控制着天赋能量输出。 脑海速度分析现下的情况，远处，又有骸虫袭来，没完没了。 玄清芯看着小树苗，“玄白，让小树苗长树叶。” 玄白眨眨大眼，“好哒，但它们说，不够营养呢。”菌丝分解再快，也需要这么一阵子。 玄白不能再挥棒了，刚刚那么一挥，把它储存的能量挥霍一半，比供能给吕云的消耗还要快。 “给。”玄清芯大手一挥。 打开其中一个贝斯存放器，里面装满了比例配好的肥料，贝斯存放器一打开，肥料全部渗进地里。 “今天的太阳还不错！”玄清芯四十五度角看雾蒙蒙的天空，“天凉虫破，迟柏……你solo的场子来了。” 小树苗得了一波营养，高兴地长出满头青绿，在玄白的逼迫下，它们唰唰唰落掉一半。 迟柏尖刀一指，所有树叶沿着腾空飞起，变成巨大的树叶龙卷，往扎恩虫那里冲。 每一片叶子，在迟柏变异精神力加持下，成为了锋利的刀片，剥掉扎恩虫层层包裹。 很快，显露出骸核所在位置。 骸核外又有一层褐色筋肉裹着，如心脏般鼓动起搏。 迟柏踩着骸器飞过去，尖刀一刺。 褐色筋肉潺潺流出蓝血，腥臭无比，迟柏伸手把骸虫核扯出来。 失去骸虫核，筋肉停止搏动，庞大虫体也随之倒塌，没有“将军”带领，小虫子溃不成军。 孟辛益看着身后小绿洲，再看脚下扭动的毛虫。 只能用“奇观”来形容。他一脚踩下去，没有扎恩虫共享的防御，这些虫子一下被踩爆，黏糊糊的。 地下的菌丝光明正大攀附上去，在孟辛益鞋底徘徊，似乎想对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出手。 最终，它们在小树苗树根辅助下，把骸虫尸体拉进地底，等待消化。 孟辛益干笑，不开玩笑，如果没有玄清芯，这里菌丝，保准连同他一起消化。 玄清芯：“别停下来，继续。” 远方沙尘滚滚，是骸虫掀起的尘土。 小树苗太弱了，屏障没办法做到全方位屏蔽，它们需要时间巩固屏障，直到形成完美的屏障。 “轮流休息，晚上我们恐怕要驻扎在这里。” 孟辛益瞪圆眼，“驻扎？”白日都这么凶猛，晚上还能行吗？ 玄清芯不给他反悔机会，他已经站在这里，就必须跟他们齐头并进。 新一波大型骸虫到了，他和张愿平先上。 一堵堵土墙升起，挡住骸虫冲击速度，张愿平护着孟辛益，两人打配合。 女性清脆的嗓音从头盔内传来，指令清晰，不断压榨孟辛益和张愿平二人潜能。 玄清芯边指挥，边慢放回看头盔录下的影像，给开发了孟辛益另一个技能。 瞬点爆破。 孟辛益不止在瞬移时能弄死骸虫，到达在终点，周身零点几毫米内，还会产生空间挤压效果，致使生物承受不住，再爆一次。 他只要掌控好距离与时间，从而挤压空间，让周围的生物体起到爆炸效果。 孟辛益挠挠头，“我还有这种技能？” 张愿平：“信自己，天赋不是一成不变的。” “别怕，想象自己就是移动轰炸机，你可以的。”玄清芯给他加油。 孟辛益握拳，“我可以的。” “张愿平，地刺，限制骸虫行动，让孟辛益试试。” 地刺蹿起来，骸虫本能地避开。 “就是现在。” 孟辛益原地消失，瞬移第一次，他站在到骸虫头部，因为胆怯，没能进入骸虫身体。 “好兄弟，你可以的。”张愿平和隆天棋在下方给他加油呐喊。 “小心身后。” 长虫刀的刀刃平着削过去，孟辛益往骸虫身后躲。 阆先生握紧骸器，心惊胆颤，他做保镖那么久，还没这么担心过。 完全在玩命操练。。 孟辛益咬咬牙，选择相信玄清芯，“瞬移体内，瞬移体内……” 闷头冲。 孟辛益消失了。十秒后，没动静。 又等了一会，仍然没见孟辛益的身影。 “他不会被骸虫消化了吧。”张愿平担心猜测。 “有没有可能，他出不来。” 两人胡思乱想，阆先生没办法坐着了。 “迟柏都没动，怕什么。”玄清芯道。 果然，长虫刀突然不动了，背部两把刀垂下，身体掉在满是土刺的地上，死不瞑目。 从它头上，孟辛益冒出来，衣服上挂满恶心的血肉，他兴奋地挥着手，手中握住骸核。 第75章 都试试 本来他瞬移到骸虫体内，是动弹不了的。 想再瞬移，却被那些生长极快的血肉缠住，小小的压缩爆炸，并不能影响骸虫的活动，只有弱点攻击，才能快速击杀。 狭隘的空间，黑漆漆，心理压力油然而生。 孟辛益突然很害怕，害怕自己出不去。 害怕迟柏和玄清芯来不及救他，他死了。 这种可笑的思想不应该存在，但偏偏盘旋脑海，挥之不去。 快速生长的骸虫血肉，进一步缠紧黑金衣服，孟辛益全身被箍住，喘不上气。 孟辛益大脑皮层活跃起来，玄清芯说他瞬移终点时，会产生空间压缩的爆炸，距离他越近的东西，爆炸效果越佳，带着瞬移，二次爆炸，当然能产生最大效果。 但他能力再高，还能带着那种如小山般巨大的骸虫瞬移不成？ 就算被誉为天才的吕云，都很难在他这个年龄段，瞬杀三级以上骸虫。 孟辛益强迫自己定下神，一定有办法的，他要对玄清芯有信心 既然无法瞬移到其他地方，那他原地瞬移呢？ 于是孟辛益尝试原地瞬移，瞬移一次后，周身束缚减少。 他信心增加了些，连续闪瞬，一次又一次叠加，产生多重空间爆炸。 这一切，都发生在骸虫体内，安静地进行着。 经过他多次原地瞬移，缠住他的血肉，短时间内无法再生。 孟辛益估算了一下自己位置，然后直接往长虫刀身体的其他地方瞬移，最终拿到骸虫核。 他成功凭借自己的天赋，单独击杀一头长虫刀。 “哦呼～我成功了。”孟辛益屁颠屁颠地来到玄清芯跟前，炫耀他的成功，“谢谢清芯姐，给你。” “哇哇哇，兄弟，你好厉害，怎么做到的。” 满身血污也挡不住兄弟们的热情，是他们求着他说的，那他就说一说吧。 “我跟你们讲……” 他正想臭屁一下呢，玄清芯道：“很厉害，但是，还没到你休息时间。” 在他来献殷勤的时候，只能迟柏上，这很不好，不能累坏了男朋友。 她很光明正大地偏袒自家男友。 有巨大危险时，再轮到迟柏也不迟。 “既然会用了，多杀几头骸虫巩固技能，你学得超快，跟天才有一拼。”玄清芯忽悠他别停下。 她怕这哥们三分钟热度，起劲给他洗脑，一鼓作气杀死全部骸虫最好。 “嗯嗯。”孟辛益没多想，经过刚才的成功案例，他彻底成为玄清芯脑残粉，无条件信服。 只有玄清芯，发现他天赋优点，并且放大利用。 如果玄清芯不是女人，他能抱起来亲几口。 阆先生摇头，看来不用担心他的财主了，孟辛益如今来去自由，很快，就能摆脱平庸的标签，真正起飞。 话说回来，孟辛益起飞，他岂不是要失去保镖位置？ 阆先生将目光落在玄清芯这里。 算了，人生无常，孟辛益总有一天脱离他们的，谁也没办法做谁的保镖一辈子。 有了黑金虫捕者队伍的名头，他还要什么自行车。 张愿平和隆天棋羡慕坏了，孟辛益居然能独自对付三级骸虫。 “姐，快来想想，我们怎么独自杀骸虫。” 玄清芯现在脑子有点晕，不过她还是真有计划。 “来来来，给你们点有趣的方案建议。你们看哪个方向适合你们。” 小队战斗，最重要是合拍，还要有一定的单兵作战能力。 她给隆天棋方向是，“制造奇兵。” 制作各种阴险陷阱攻击为主机械物品。 “乌泽临说桂老爷子愿意卖我和迟柏人情，让你去学基础锻造，机械师的相关机器打造，都可以学。要做就做个全能型的机械师，不能受限。到时候，你每天白日出来，晚上就回去学桂老爷子那里学两个小时。” 玄清芯计划好了，小队的共有资金，可以拿出来一部分给隆天棋买机械原料。 正好桂老爷子也想将救命之恩还了，教隆天棋点本事，也算各取所需。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积累。机械师天赋，你才刚起步。” 隆天棋快幸福晕了，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还有亲自锻造机械物品的机会。 桂老爷子的作坊，十分先进齐全，他能想到的和没想到的，全都有。 参观那天，隆天棋就想着有没有上手锻造的机会，玄清芯想他所想。 他感动到想哭，没了亲情，他还有友情，他有一群为他未来着想的朋友。 真正的关心，从来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是行动的支持。 隆天棋不善表达心里的感谢，他跪下来，向玄清芯叩拜。 “我隆天棋发誓，这辈子只追随迟老大和清芯姐，忠心不二，愿受任何差遣。” 玄清芯浑身鸡皮疙瘩泛起，“别这样，没必要。” 玄清芯道：“这里不安全，朋友之间，别说差遣那样的话。” “不是的，我知道的，我这人没主见，还感性，容易受情感束缚。我现在算作给自己找灯塔，你们就是指路明灯。受你们这样的朋友差遣，我心甘情愿。” 玄清芯挠挠头，“你先去帮孟辛益收拾骸虫尸体吧，等你多学一段时间，能做出我想要的机械物品再谈吧。” “好。”隆天棋这就去分解骸虫尸体。 玄清芯瞪了一眼跃跃欲试，想跟着一起跪拜的张愿平。 “你敢跪，我喊迟柏打碎你膝盖骨。” 张愿平：“……” 目前张愿平作战方向比较保守，她偏向让他成为副指挥，因为他头脑比较好。 所以她希望张愿平能往控制型去。 土系天赋，本来就偏向辅助与防御，魂力不高的情况下，难对骸虫产生致命打击。 翻遍魔法书，她也只看到几个绝杀的魔法，张愿平魂力到达七级才能安全使用。 而天赋运用级别，至少“新”级境界。 依照大部分天赋者止步拓级来思量，张愿平与人组队更妥当。 攻速与攻击力都不错的孟辛益就是他最佳搭档。 她要教他什么叫八卦阵，什么叫十面埋伏，还有各种战争计策，以后配合隆天棋的机械大军，所向披靡。 玄清芯说的第一句，就让张愿平头皮发麻，“打任何胜仗，都是有套路的，对付骸虫也是，我要教你的第一招，十面埋伏阵。” 十面埋伏精髓在于层出不穷的手段，趁敌人反应不过的时候，困住它，等它疲惫的时候，整死它。 玄清芯暗地里搓搓手，这是游戏里难以实现的阵。 上辈子现实中，不可能有尝试的机会。 而且种花家的人熟悉典故程度，比她深。 很多脑子都比她聪明，用出来，会被人嘲笑的。 这里不一样了，什么阵法都可以试试。 她指挥张愿平来实战，几十面土墙按照设想排布好。 新一波骸虫到来。 有的骸虫很蠢，沿着通道走，走来走去，还是会在原地，因为土墙会移动，若没点脑子，直接就被拒之门外，大大延缓了骸虫前进速度。 而体积大的骸虫，一开始还会绕着走，绕久了就会不耐烦，然后砸墙，砸墙一开始，那就是数不尽的陷阱等着它。 甭管这些陷阱是不是有很多重复，只要足够多，而且骸虫是在地上移动的，就很难逃脱控制。 流沙、地刺、大坑，多个虚虚实实的泥球滚动。 加上小番茄的拍击、压住虫头，接着隆天棋冲出去刺杀，一轮下来，几乎没费啥魂力，就能给骸虫一个过分美好的结局。 效果出奇好，阆先生惊出表情包，调出录像器，录下来。 刚开始，张愿平还会手忙脚乱，多次试验下来，掌握到节奏，和隆天棋配合，遇到四级以下的骸虫，都没问题。 孟辛益则专门对付会飞的骸虫。 至于那些钻土里的，有玄月玄白友情支援。 诸多危险被玄清芯逐一化解，节奏对了，就容易多了。 玄清芯边说，边给他们解释造成这个效果的原因。 迟柏也在寻找突破方向，看到玄清芯在教张愿平，他也凑过去听。 战斗小天才的吸收能力可比张愿平土着要强得多，他的变异精神力，相当于所有属性天赋的集合。 只不过受操控物的质量限制，无法像张愿平那样完全改变地形。 但只要承载的物体具备平衡感，那么按道理，即使一粒沙子，他也可以让沙子上的庞大骸虫“走你”。 听着课程的迟柏，思想慢慢蜕变，他认识到，不能一味消耗天赋能量来造成致命伤害，而是应该借力打力。用一分天赋能量，打出十分的效果。 张愿平本身就是个理论狂，当理论与实战结合，一起做出来。 他为玄清芯的所倾倒。 拜师，必须拜师……哪怕喊迟柏师公。 他注意到迟柏瞥了眼他膝盖。 “还是算了，留着小命学习。” 守护小树苗扎根这一战，打了三日两夜，骸虫都是一波一波来，正好适合练手。 小队的人轮流上，玄清芯也没例外，亲自解决掉了几只骸虫。 自始至终，没让阆先生出手。 到第三天晚上，每个人身上都带伤，小树苗的屏障彻底稳住。 孟辛益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自己，衣服上沾满血，凝结成块，用手掰，能掰下来，可想而知有多厚。 阆先生让他脱掉衣服，衣服后背被长虫刀的刀片割到，皮开肉绽都没察觉出来。 他给他擦药，晚上阆先生主动替他们守夜。 让他们能休息一晚，今晚只要没有骸虫再攻击过来，就能回城了。 十棵小树苗都是变异植物，能守好的。 人为的，那没办法，只能安装警戒线，偷者后果自负。 毕竟十棵小树苗不是最恐怖的，分布在地下的变异菌丝才是最恐怖的。 希望踏入者能三思，别伤害植物。 玄清芯在帐篷内换了件虫捕者制服，旧的那件直接拿去洗，洗好晾在树梢上。 她扑进迟柏怀里，欣赏他在灯光下控制着小虫子跳舞。 没变异的一只小甲虫悬在迟柏手心，一会儿举爪子，一会儿摇屁股，凑齐十多只一起动的话，就是昆虫版高抬腿舞。 玄清芯看得目不转睛，她的快乐传染了迟柏，他干脆让虫子再表演一段。 折腾好一会，便放飞。 这些小虫，能在骸虫遍布的荒野生存，真的很有本事。 不能将它们也赶尽杀绝了。 绿洲内，不戴头盔也没有风沙侵扰，迟柏搂紧玄清芯，感受她愉悦的气息，有她在身边，仿佛有了归处，不再是漂泊不定的浮萍。 另外四个单身狗受不了两人之间甜甜蜜蜜的气氛，张愿平感叹：“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媳妇，有点羡慕老大和清芯姐了。” “你对伴侣的要求太高，初恋相中005，后续肯定也不想找太差了。尤其清芯姐做案例，媳妇人选一定要明事理。”隆天棋不想结婚，也不想要伴侣。 他以后要跟机械相伴到老，只要三十岁之前天赋达到五级以上，法律便无法约束他要不要孩子。 张愿平有点愁，他只想要老大那样甜甜的恋爱，可是，城内的姑娘，都喜欢另一半过得安稳。 以他爱闯荡的性格，等着他的，将是无尽的争吵。 “阆叔，你有没有经验传授一下。” 阆先生：“你们不累吗？我给你们年轻人的建议很简单，睡觉吧，恋爱顺其自然就好了。反正你们进步速度来看，轮不到你们担心繁殖人口的事情。” 三人滚进帐篷内，嘀嘀咕咕，“阆叔会不会没谈过。” “可能谈过，谈失败了。” 张愿平套用玄清芯一句话，“唉，问世间，情是何物。” 阆先生踹一脚他们的帐篷，“不睡觉，晚上跟我一起守夜。” 他们立即安静下来。 累了好几天，急需美美睡上一觉。 玄清芯早上睡了会，现在还不困。 她去关掉营地所有灯。 失去光亮的绿洲，还有非常多的虫鸣传入耳畔。 等迟柏入睡，玄清芯盘腿坐在草地上，心神沉下去，精神与地下的植物根相连。 脑海传来嘈杂的响声，是小树苗们在交流。 “那里有小草变异了。” 玄清芯还没开始交流，就听到如此劲爆的新闻，种下去才多少天，就有新的变异植物了？ 第76章 兴奋时刻 “什么小草变异了？” 小树苗：“那小草，长得扎脚。” 玄清芯：是蒲公英？ “是紫色花花，它想变成坚韧的针，让骸虫没机会吃它。” “唉，它就是吃得太好了，芯芯只需要我们的叶片就好了嘛。它没必要变异，对吧。” “是哒是哒，没必要变异，可它变异了。” 玄清芯马上站起来，跑去给那棵变异植物洗脑，别轻易表现出特殊，不能见人就伤，不然会被人挖出来…… 阆先生看着她整夜在绿洲边缘蹲着，不知道在干什么，挺忙的， 他好笑，“你这样跑来跑去，不累吗？” “累，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小绿洲想生存下去，必须学会隐匿，它们不能展现出可怕的獠牙。 脆弱的生态体系，很容易迎来毁灭性打击。 她必须规划好防护带的未来，让它们能够与人类共存。 半夜，孟辛益等人都在熟睡。 一队受伤的虫捕者出现在小绿洲外，他们想寻求休息地方。 起初虫捕者们对大片绿植长出来担心了很久，怕种出植物后会反噬人类，又怕没有任何成果。 他们喜欢看见城外拥有城内一样的“绿色生命”。 在两种思想反复割据下，所有虫捕者静观其变。 骸虫不间断的攻击，他们普遍认为这个小绿洲凶多吉少。 三天过后，绿洲挺过来，而且里面的人，安然无恙。 队伍里有两个人受伤，急需休息的地方，他们错过了进入城市的最后时间。 临时搭建安全地，又不停有骸虫扑过来骚扰。 没办法之下，狼狈逃进这，才摆脱了骸虫。 有一人失去手臂，另外还有一个腹部流血不止。 一道高大身影，走进他们引路用的灯光下。 看见他的衣着，他们不由心一抿。 黑金虫捕者。 他们不敢托大，赶紧说明缘由。 “我们有人受伤了，能不能留在这一晚上。”他们受伤状况显而易见，没骗他。 “我去问一下这里的主人。”阆先生通过头盔通讯喊来玄清芯。 玄清芯跑过来，打量他们。 “求你了，不能耽搁，他们需要安静的环境给紧急治疗一下。” “你们可以留下来。”玄清芯边说，边搬出小型自动缴款机，安装在地上，“每个人十贝朗一晚，这是维护植物的费用。” “还要事先声明一点，可以扎营，不能毁坏这里的草木。地上有扣环的地方，就是可以扎营的。” “吃喝拉撒，都不能留在这里。后续这里还要进一步开发，垃圾一定要带走。” “感谢。”小队没想到这片绿洲的话事人会是个小女生，一晚六十贝朗不算贵，城外这么危险，对方只收每人十贝朗，简直是在做慈善。 小队的队长向缴款机交了六十贝朗，入住五星级的露营场地。 “你们如果需要光线，最好在帐篷内开灯，这片区域，只禁止了骸虫进入，普通虫子还是有的。” “好，谢谢提醒。” 两位受伤的虫捕者躺在快速扎好的帐篷内，队友用药和紧急医疗物品帮他们止住血，吊着命。 只要进了城，就能得救了。 见他们麻利地搭帐篷，不用她指示，她又去干其他事情了。 虫捕者小队长安顿好队友，卷起烟草，打算来一根提提神。 玄清芯再次出现，竖了个牌子，营地禁止燃放烟火、禁止做出伤害树木举动、禁止乱抛垃圾、禁止非法砍伐、营地解释权归管理者玄清芯所有，不接受任何辩驳。 小队长拿起的打火器默默放回袋子里，把烟草放回原来的位置，“小姑娘规矩真多。” “你我共同维护好，以后出来，有落脚点。”软糯和善，又清脆的嗓音很有感染力。 “你是对的。”小队长糟糕的心情缓解了很多，看着她奔去其他方向。 他思索半晌，走到阆先生那里，打探玄清芯的来历。 黑金级虫捕者小队就那几个，虫捕者遇上他们都会格外注意。 刚开始他没认出阆先生，结合虫捕者这几天互传的消息，才猜出阆先生的身份。 “是阆前辈吗？” “嗯，什么事？” “这片植物区域，是你们在管理？” 阆先生忖思片刻，“那小姑娘是管理人。你们别因为她是年纪小，欺负人，要点脸比较好。”这里每一棵植物都是她眼线，敢不交，明儿她就带着孟家少爷去讨债。 她年纪小，可以不要脸，孟辛益也是出名不要脸的，嘴上说要面子，其实就是横行霸道小霸王。 过街老鼠没招他也要被他踢两脚那种。 “不会。” 一晚上她才收十贝朗，作为虫捕者，没必要为了十贝朗与未来种植大师起争执。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姓玄。” 阆虫捕者不愿过多透露的意思，主要懒得解释。 “玄小姐吗，明白了。”虫捕者回到自己小队里，他对队友点点头。 队友：“真的是打了洪家儿子的玄姓学生？刚才我们看不出来她有半点痛苦伤心。” “回城后少提吧。”不情愿出来种植的传闻很可能是假的，烟雾弹。 人家几天就种出了大片成果，背后肯定有贝斯种植基地的技术支持， 背靠贝斯种植基地，玄清芯的身份值得揣摩一下，为什么偏偏是她出来种植。 而她种成功的话，将来成就必然超过靠钱上位的洪徽廉。 翌日天还没亮，虫捕者小队赶在城门开启前去排队进入城内。 队友的生命得以延续，他们真心感谢玄清芯没将他们拒之门外。 玄清芯等人没太在意，日上三竿才回城。 玄清芯很舍不得刚种出来的小绿洲，担心它们被骸虫破坏，也担心人们故意毁掉辛辛苦苦守护下来的绿植。 “别太担心，你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我们都尽力了。”张愿平回头看森林边缘竖起的牌子。 这些牌子都是一晚上多出来的，各种令人忍俊不禁的标语。 “手下留刀，文明享绿。” “砍伐者会被创一下，真的会被创噢！” “嗷嗷嗷，奥奥奥奥，是不是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不懂就对了，你不懂我们，别跟我们这些小植物打交道。” 每个看了，都能领会她的意思。 “植物很贵呀。我担心城内的民众会冒险过来挖进城。” “黑市最近不收普通植物，他们只卖值钱的变异植物。”孟辛益说出黑市最近的市场，卖一棵变异植物，比卖普通植物赚不知道多少倍。 卖上几十棵，够普通人够过上几辈子了。 “而你这里的植物，都扎根成功了，很难再移植，聘请人来挖，比去贝斯种植基地卖还贵。” 其他人都给玄清芯打包票，没人会去偷。 “好吧。” 回城后，他们都赶紧补眠。 外面风餐露宿，有一顿没一顿，睡觉也要轮流守着，身体累，精神更累。 躺在床上，几乎秒睡。 不知过了多久，玄清芯接到梁利的电话，她摸索着床头的网机，接通了语音。 梁利告诉她，有了她想要的稻谷种子。 之前答应过梁利酿酒，结果发现梁利那里的米，都不太适合当酒的原料。 酿酒的时候，尽量避开蛋白质高的谷种。 她不想浪费大米，而糯米更容易制作出甜酒。 糯米，偏梁利那里没有，需要等等。 梁利能买到那么多粮食，应该也能买到糯米种子，所以玄清芯干脆拜托他，看能否弄点回来。 现在糯米到了，正好可以拿回来酿酒。 玄清芯没吵醒迟柏，独自过去梁利那边、。 华灯初上，天色未完全暗下来，家家户户的“牛马”正在往回赶。 玄清芯在人群中穿梭，脚步轻盈地与这些人擦身而过。 下班时间，食材店有不少人光顾。 “怎么你一个人过来？”梁利在为一个客人结算，客人买的东西格外零碎，而结算方式，远没有磁条过机结算那么方便。 都是过了一下称重机，再按价签，网机自动合计，流程比较麻烦，还容易出错。 毕竟整座城都没有大型商超这种东西，也没有几家杂货铺，需求少了，自然也没人开发更方便的结算方式。 “我给迟柏留了信息。”玄清芯主动帮梁利打包东西，递给客人。 保镖们都只做着自己的事情，没人会主动去做非自己职责的事情。 出入这里，每位顾客都需要亮一亮口袋。 若不配合，会被怀疑是否偷走东西。 “好麻烦。”玄清芯能够理解梁利的谨慎，客人估计也习惯了那样的模式，互相理解。 但肯定会有客人因此心底不舒服，这是不信任的感觉。 考虑到需大于供，漫不经心的服务态度也是能够理解的。 等到客人都走掉，玄清芯才拿了那些糯米和糯米种子，“我记得魔法中，有个叫过滤欺诈的识别魔法，怎么没用这个？总有天赋者能做类似的魔法效果吧。” “知道旧时代最富有商人如何破产吗？”梁利道：“他就是太信任那个魔法，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屏蔽魔法。现在叫贼器，格外便宜，十贝朗就有一个，给一群贼，盗光了他都宝库。识别魔法，总是很容易被破解。” 贼器，贼人专门拿来偷东西的装备。 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玄清芯正想徒步回去，迟柏的大摩托等在店门外。 梁利笑道：“你的王子来接你了。” “他是我的小公主，为我披荆斩棘的公主殿下。”沉默高贵又暖心的大棉袄。 “哈哈哈哈。” 伴随梁利的大笑声，玄清芯跨上车后座，飞驰而去。 回家酿酒咯！ 而今天晚上，还有一项激动人心的活动即将进行。 张愿平和隆天棋也来到迟柏家里，他们目的，给魂器升级。 守着小树苗的最后一天，迟柏和玄清芯去海边一趟，又搜刮了十多枚四级以下魂核回来。 两把魂器差点满格爆炸，现在经过净化，又恢复到巅峰时期。 手里的三把魂器，迟柏那个，三级魂器，勉强能杀污灵两个来回。 新买的魂器，二级，内里也是藤类植物。 张愿平的魂器，三级魂器。 加上几十枚已经净化好的魂核，堆起来格外壮观。 这张桌上的东西，价值上千万。 比他们以往赚来的贝朗都多。 张愿平觉得可以保守点，“我建议在二级魂器上试一试。” “可是，几十枚魂核，堆在三级魂器上，可以出一个五至六级的魂器。”迟柏的变异精神力，对付魂灵还是吃亏了点。 以前每次对付完，都是休息几天，稳定情绪。 六级魂器，能轻松收拾五级以下魂灵，足以分担玄清芯的压力。 可试验一旦失败，费的不止魂核，还有魂器。二级魂器比三级魂器便宜多了。 隆天棋：“要不，投票？” 张愿平：“要不，抽签？” “抽签吧。”迟柏道。 玄清芯准备了两张纸，一个写着三级魂器，一个写着二级魂器，在手里摇。 摇了后，交给迟柏抽。 迟柏很快把这张纸抽出来。 四人屏息，玄清芯缓缓打开纸条，“三级魂器。” 迟柏有些不舍地把魂器推给玄清芯，一旦废了，贝朗化为虚有，成功了，万贯家财指日可待。 “你运气好，你来。”迟柏把升级魂器的任务给玄清芯。 他们相信，好几次大难不死的玄清芯，能够给予魂器升级的好运。 玄清芯不推托，拿过魂核与魂器，掂量一下，“我开始了。” 所有人一同点头。 玄月和玄白蹲在迟柏肩膀上，专注看玄清芯操作。 她放出魂器的植物之魂，拿出两颗四级魂核，置在它上方。 黑色藤似乎饿狠了，猛的圈住两颗魂核，进入吸收状态，魂核释放能量时，肉眼无法察觉任何不同。 他们只能干等。 心里不停祈祷一定要成功。 四个人，围着魂器，吞口水也小心翼翼的。 玄清芯测算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分钟后，一颗魂核碎掉。 玄清芯马上补了一颗，又过了五分钟，另一颗四级魂核也碎了，一切看着顺利。当第三颗魂核即将耗尽能量。 黑藤膨胀了一圈，粗壮的茎叶，仿佛吃了催肥药，没一会，又涨一圈。 第77章 魂器价钱 玄清芯率先跳起来，躲迟柏身后，生怕黑藤如同气球那样爆了。 迟柏护着她往后退，举起锅盖挡在前面。 张愿平和隆天棋同样害怕，张愿平也拿出他的骸盾。他观摩过别人升级魂器，失败是常态。 就在他们都担心魂器升级失败。 惊喜来得很快，黑藤外皮裂开，一层白色灰质渐渐形成，如同蜕壳的螃蟹。 奇迹正在发生。 黑藤缓缓蠕动，努力将那层灰质抖落，完全蜕壳成功时，它烟雾状的身体凝实很多，这是四级魂器的表现。 “成功了？”隆天棋问。 迟柏握上去，感受黑藤的能量，他对他们点头，“成功了。” 得到肯定答复，隆天棋和张愿平抱在一起，喜极而泣，想大喊大叫，又怕声响吵到隔壁。 只能不知所措地低声吼叫，太激动了。 实验成功了，魂核净化过后，能够大大减少魂器晋升风险。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玄清芯的能力，绝对称得上独一无二。 兴奋了好久。 他们赶紧来第二次晋升。 两个小时后，所有魂核消耗一空，三把魂器都有不同程度的升级。 玄清芯二级魂器升至三级，张愿平的魂器升至四级。 而最开始升级的黑藤魂器，变成六级魂器。 大赚！ 六级魂器跟六级骸器可不是同一东西，这东西的价值，就跟成功击杀衍死者差不多。 六级魂器，对付魂灵，如饮水般自然，天生克污灵和魂灵。 而玄清芯无法对付的六级魂灵，它都能扛一扛。 去工匠店购买，动辄上亿贝朗，藤类的六级魂器，绝对是每个虫捕者的梦中情器。 “明天联系孟辛益，去外面剿灭魂灵。” 别的队伍轻易不会去动魂灵，玄清芯这边专门去动魂灵。 扫掉魂器掉下来的灰质，正想倒垃圾桶。 玄白飞到她肩膀：“这个可以驱赶小虫子，给小树苗。” 玄清芯双眼发光，变异植物可以对付骸虫，不能对付普通虫子，本想弄点农药给小树苗，这下子，农药都省了。 “小白白，你太棒了。”玄清芯亲了口玄白鲜嫩可口的脸蛋。 身边有个比植物百科还要强的翻译官，玄清芯要再次感谢如生。 是它，带来无限可能性。 对了，玄清芯还没把玄白介绍给如生，怎么说，玄白都是如生的果子，不知道算不算是孩子。 这么强大的玄白，如生一定有兴趣认识。 已知净化过的魂核能够无碍升级魂器，他们不可能放过海边那些魂灵。 四人相视一笑，笑容贼贱，就像一个新买了房子挖到宝藏的人，无意拿到了价值连城的宝贝，而知情者们早死光了。 暗中暴富，爽歪歪。 翌日大早上，赶在城门开启时，玄清芯和迟柏先行一步。 守城小队长看着玄清芯那张高级长官才能拥有的通行证，他心里感叹，太牛逼了，平地拔起一片小绿洲，还守下来了。 守在城市上空的同事告诉他，绿洲十分漂亮，在黄秃的土地上，看到那一抹绿，心情都好很多。 心里有多佩服，笑容就有多盛，小队长礼貌地请玄清芯出城。 从对弱者的担忧，到对强者的谄媚。 翻天覆地的态度变化，玄清芯感受得到。 她没沾沾自喜，反而更急迫，就小片绿洲而已，她还没开始种植业呢。 她先去一趟秘密基地，这次特意多待一会儿。 玄清芯跟如生聊了会天，然后拿出睡熟的玄白。 “如生，你的果子我忘记吃了，然后它变异了，它还是你们圣树的一种吗？” 玄白在玄清芯手心里安稳翻转，继续睡。 如生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他哀嚎一声，枝叶颤抖碰触玄白，“族长。” 洞穴顶端被哀嚎震下几片碎石。 玄清芯：“族……族长？” “是的，我们圣树一族有族长，族长不是挑选出来，是自然诞生。一任族长凋亡，过不久，就会有新一任族长继任。” 新任族长出现，前一任当然是死了。 如生哀嚎前任族长生命短暂，才八百岁不到就死了。 生活好难，玄清芯好烦。 八百岁不到…… 好长的生命史。 新任族长还太小，没成长起来，脆弱无比。 如生道：“你可以把它留在这，我可以护着它。” “不要。”说话的是玄白，刚刚的嚎叫，吓醒了它。 听见如生的话，它很生气，立刻翻起来拒绝。 休想它离开玄清芯，它要战斗，它是为战场而生的。 飞起来的玄白挥着棒子，棒打不孝树。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出生在玄清芯身边，代表我有我的使命，你别自作聪明，出手干预。”玄白小小身躯，散发着只有圣树族群才能感应到的威压。 如生苦巴巴道：“可族长，你连树干都没有，怎么作战。” 这是玄白最气的地方，攻辅两难存。 做强大的进攻手，它会成为一棵圣树，拥有强大防御。 做个会飞的果子，它就是个毫无攻击力的脆皮辅助，但自由度大增。 “我有考量。”玄白梗着脖子（没脖子，纯抽象形容），坚持在玄清芯身边战斗（玩儿），“我要先观察这个世界，再考虑扎根的问题。” 如生的木头脑袋想不通，但他生命周期长，能理解玄白刚出生，肯定好奇世界的模样。 上次用小树苗看过这个世界，如生感觉无聊透顶，也悲哀。 没有人气，也没有小动物栖息。 “族长，外面的世界不好玩。” “你不懂。” “可是，神使还没成长起来。” “哼，清芯比你成长快，你看看你，几百岁的树了，毫无大志，才六级，丢死树了，你在这好好修炼，练……”玄白琢磨了一会，“练到十级，才说护着我吧。” 玄清芯默默给如生一点天赋能量，再给它点肥料。 不参与两棵树的争执。 说实话，她希望玄白跟着她，这样她生命有保证，可她不能太自私，决定它的去留。 所以如生劝玄白留下，她也没阻止。 最后，玄白还是做了那个自由的果子，不想待在洞内。 如生再交给玄清芯两棵树苗。 略带伤感道：“快冬天了，我要暂停供应树苗，度过冬季。”前族长死了，它依然伤心着呢。 地下虽然温度趋向稳定，但随着冬季到来，地洞也会降下十多度。 为了玄清芯种植的植物能安然无恙过冬，最好是减少外界打扰。 玄清芯留下几桶肥料，再给糯米种子种上，之后抱抱如生，“生命轮回不息，别太难过，我会好好照顾玄白。” 如生缓缓道：“谢谢！”最后音节低不可闻，显然圣树再度进入静默休眠。 供给太多小树苗，如生是该好好休息。 带上小树苗，二人回到小绿洲，炎热天气立即被挡在绿洲外，凉爽了很多，“快冬天，还这么热，天气真反常。” “天气一直没正常过。”出生二十多年，张愿平对天气预报不抱太大期望，瞬时天气表就还好。 “今天任务是播种小麦。”还有种下从学校拿出来的变异植物枝干。 不知道能否种活，只能尽力。 她顺手牵羊太多了，但她已经规划好该先种什么。 圣树树苗被种在小绿洲两旁，恰恰种在能够得到“前辈树苗”关照的地方，减少骸虫危害。 孟辛益拿着一截葡萄藤，扭着的枯枝，蔫巴巴。 其他人都在埋头干，他也只能有样学样的把枝条插入泥土，拖来水管，给它们灌水。 由于不知名品种太多，玄清芯只能将自己认识的种一块，不认识的，种另一块。 等它们彻底活过来，玄白自会分辨它们是否有毒。 经过一个星期努力耕耘，能种的东西都种下了。 孟辛益跟他曾经种下的葡萄藤一样，蔫巴了，原来打工人这么辛苦。 杀骸虫的心空前高涨，之前还有点腻，种地过后，他讨厌起种田生活，果然杀骸虫才是他该做的事情。 轻松守护一轮，小树苗便健康成长。 当她宣布播种期结束，小队里的人都喜气洋洋，“接下来还要每天给它们浇水、捉虫、观察是否健康。还要给葡萄搭建攀附架，她是沿着绿洲外围种的一圈葡萄，搭建葡萄架后，夏日能躲在葡萄架下纳凉。 小队伍沉默，气氛降到零点以下，种植原来这么难吗？后续还有这么多事情吗？ 难怪都没人愿意尝试种植。 跟一群懒货科普种植的步骤没用，直接喊他们干活就行。 “这些事情只是前期需要做而已，这么一大堆植物，若能出现一两棵变异植物，工作完全可以交给它们。” 咦？好像有点道理。 奴役植物做农活，自给自足种好后，还能收割它们。想到种出来的东西中，有变异植物将来为他们工作，也是挺有意思的。 想着想着，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小番茄如何落入玄清芯手中，迟柏等人一清二楚。 玄月现在被薅番茄还觉得是种恩赐。 突然觉得很可怕怎么回事！ “今天就工作到这，可以去海边历练了。” “好耶！” 玄清芯先给棍棒后给枣，看得斯坦直摇头，深感这些人没救了，跟那些即将被奴役的植物有什么区别。 海边永远迷雾重重。 上次玄清芯等人搜刮了一波，仍然只收拾了小片区域，仅过了一个星期，就又覆盖住了。 “今天目标二十只魂灵。”张愿平举着升级过后的魂器，在孟辛益面前得瑟。 孟辛益并没觉得四级魂器有何好炫耀的，他有五级魂器。 “切，你不明白。” 迟柏甩出六级魂器的时候，他惊掉下巴，“你们哪搞来的。” 忙伸手向迟柏，索要来观摩。 六级魂器的植物魂，不再黑漆漆，而是有了漂亮的暗金色纹理，白天黑夜都能注意到它。 强悍凝实的气息，孟辛益痴迷不已。 六级魂器，已经是目前市面能买到的最强魂器了，整个五号城，能摸着的六级魂器，基都被黑金虫捕者预订。 摸不着的那些，当然是军方的，吕云那把魂器，就是向军方申请的。 六级魂器再往上一级，需要狂砸资源。 不止要上魂核，还要几样贵重物给予它吸收，才能成功升级。 而七级以上变异植物的植物之心。 对不起，外面连六级的见不着，只能靠贝斯种植基地和农科所那边供给。 死了都不一定等到。 吕云那把魂器，就差点帅哭玄清芯，九级魂器，要命的美丽。 他们发誓要供出一把八级以上的魂器，来跟衍死者斗，每次遇着衍死者都是逃，逃的次数太多，若某一次没来得及逃，怎么办。 “哪搞来的，帮我也搞一把。” 隆天棋在他耳边发出灵魂拷问，“你有钱吗？” “看不起我是吧。”孟辛益眉心皱起，两条浓眉形成一线，贼眉贼眼的。 他鬼鬼祟祟地问：“多少钱？” “这个数。”张愿平举起两只手指。 “两亿？这么便宜？拍卖行都两亿起步啦。” 众人：“？？？” 是他们不清楚物价吗？记得六级魂器顶多一亿左右啊。 “你们不知道？” “知道什么？” “六级魂器的存量……”有关军火问题，孟辛益也不敢大声宣扬，“比三十年前，少了五成，藤类魂器更少，很多都用爆了。目前之所以还维持着市值一亿左右的价钱，都是特意放出来的消息。” “别人说能买，你见过多少虫捕者手中，有六级以上魂器吗？像阆先生手里那把，是他……从别人手里抢来的。” 其实扩大种植面积，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六级魂器无法量产，意味着军方无法再好好守着城市。 贝斯种植基地估计暗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工作，只是收效甚微。 玄清芯自愿担起在城外种植这个担子，上层必然都持着观望状态。 冬季过去后，小绿洲仍存活，那么贝斯种植基地一定会有其他动作，不让玄清芯独享这份蛋糕。 事实上，玄清芯巴不得别人分蛋糕，世界这么大，不可能靠她一个人种完。 “所以你有两个亿吗？愿意买吗？”玄清芯打着小算盘，如果孟辛益能给得起钱，其他人应该也能给。 第78章 抢手 只要他说一句有钱，他们就卖他一把。 孟辛益挺起胸膛，自信满满。 迟柏小队期待。 孟辛益咧齿一笑：“没有。”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看着他们的鄙夷神色，孟辛益抓狂：“我就算天天杀骸虫，杀够两万只，都未必凑出两亿。”算术不好的人，都知道两亿很难赚。 张愿平嫌弃地啧了一声，他们还欠着桂老爷子和小桂钱呢，光杀魂灵，都未必能凑出钱。 何况还有个八级骸器的订单等着他们，小桂要是给插队成功，就要先交几千万贝朗，不然订单作废。 再想排队制作，可就难了。 “你们有途径获得六级魂器？”做旁观者好一会的斯坦，看穿这些小朋友用意。 “斯坦先生有门路出售吗？” 斯坦身为高级天赋者，门路自然很多，他自己有六级魂器，阆老大手里那把则是抢来的。 他们队伍有，不代表其他队伍拥有。 他认识的几支队伍都比较缺高级魂器。 斯坦拉着他们去隐蔽点的地方聊。 孟辛益做他们的小尾巴，想探听他们聊什么，结果迟柏和隆天棋一人架着他一条胳膊，“咱们去找骸虫玩。” 孟辛益说：“干什么，我想听听。” “听什么听，生意经不适合我们。”迟柏和隆天棋很有自知之明，他们不懂，所以不过问，贝朗能到手就行。 所以他们负责望风。 “你们有事情瞒着我。”孟辛益握拳，赖在地上。 “你想清芯出手赶你？”迟柏道。 孟辛益站起来，拍拍屁股的尘土，“你们事成后，记得也给我一份好处。” 熊孩子就是欠的，摆出玄清芯总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少不了你。”隆天棋笑着道。 斯坦、玄清芯和张愿平躲在一处秘密商量。 “卖魂器，别在自己城内卖，转几次手，比较好。”斯坦道。 转手，意味需要有较高的差价来给别人，或者用资源兑换，洗白了武器来源才能卖给目标。 不转，轻易就会被发现，将面临监禁，成为罪民。 而且做买卖有税收问题，不是你想卖东西，就能轻易卖的。 “斯坦先生愿意帮我们销售吗？” 斯坦不缺钱，但谁嫌贝朗多，年轻时候不存钱，老了没保障。 他不是冤大头，冒风险的事情，他也是要收费的。 “你们能弄回来多少？” 小队的人全部集中视线玄清芯身上，玄清芯举着三只手指，大不了去工匠店买三把低级魂器来升。 一把的话，斯坦不想冒险，三把，还是值得动用一下关系。 “质量如何。能保证有暗金纹路吗？” 张愿平不确定，玄清芯却点头，保证道：“能。” 甭管能不能，先搞，他们缺钱。 “给我三成，我帮你们解决。” “三成？你觉得我们弄回来不用成本吗？”玄清芯砍价，“百分之三。” 一压就压得那么狠？懂不懂规矩呀！ 张愿平咂咂嘴巴，发现自己插不上话，他觉得自己还需要学一学。回家就请教一下自家做生意的大哥，该怎么跟人做生意的。 不能总劳动玄清芯干狠活。 斯坦讨价还价：“两成。” 玄清芯：“百分之五。” 斯坦：“一成半。” “成交。” 斯坦：“……”他怀疑他们在套路他，但他没证据。 “半个月后找你们，到时候你们能交货吗。” “一个月后。”不能让人以为六级魂器容易得到。 斯坦想不想，时间宽裕点也好，“一言为定。” 斯坦还是比较相信玄清芯这个小队的，相处了大半个月，他摸清迟柏小队的为人处世。 除了玄清芯会开两句玩笑。 其他队友都属于比较踏实的人，既然说能交货六级魂器，基本不会有假。 至于如何洗白武器，那就是斯坦的事情了。 一捣腾，斯坦本人至少赚几千万，比杀骸虫来钱快多了。 有了三把六级魂器售出作为动力，他们打了鸡血似的清理海边魂灵。 孟辛益每天过上了水深火热的历练生活，被虐得死去活来。 如果不是玄清芯主动给点贝朗作为零花，他每天必然能满地打滚，喊着休息。 大半个月过去，葡萄藤长出细细的藤苗，圈住了架子，但它们基本停止了生长，因为冬季真的来临了，它们自己也懂要蓄积力量。 “不行了，不行了，你们玩。” 孟辛益杀骸虫杀到吐，还没见过哪队虫捕者这么牛批，闯迷雾大开杀戒。 五六级的魂灵，说杀就杀，净化魂器不要钱呀。 幸好海边没有高等级魂灵，也没遇着衍死者。 别说孟辛益累，迟柏小队的人也累，最累的还是玄清芯和玄白。 为了魂核，几乎抽空她俩能量条。 非常幸运的是，原体赋一级的玄清芯，终于锻炼成女汉子，晋升到三级体赋，可以握起普通的骸器了。 她手臂的线条，能隐约看见扎实的肌肉线条，不再孱弱可欺的样子。 “回去吧，休息两天。”两百多颗的魂核，应该足够升级三把魂器了。 南边海岸线，地势比较平坦的一带，全然没了迷雾，风沙刮起的尘土也没能遮盖海面波光粼粼的美丽画面。 虽然没了碧天蓝海的景色，但混浊的海水，依旧能折射光，最近清理骸虫清理得多。 骸虫尸体被搬走了不少，沙滩看上去有了点过往祥和平静的踪影。 看到这块片区清理干净，孟辛益身体累，可心里满满成就感，甚至沾沾自喜。 “这里只是新手区，真要到了荒野，一次两百只魂灵我都见过。”魂灵从空间另一边来了后，并不一定往人类区域移动，也有的会汇聚一块，互相吞噬，成为下一个衍死者。 他们一次顶多遇见三四只魂灵，真不算多大挑战。 “阆先生，以后再说吧。”周围的魂灵和骸虫打不完，植物防护带未曾建好，他们不会冒险去外头。 回城时，城门的检查又严了些，增加了人手。 当玄清芯断开手套连接，摘下手套，给全身搜查。 有女守城军看着她年轻的脸容，怜惜道：“女孩子，要爱惜点自己的手。”手和脸，没匹配的 玄清芯握了握拳头，连日来的战斗和农活。 她柔软的手，已经面目全非。 整个手掌，摸上去有点硬。食指指腹和几个关节位，隆起三个发白的泡。 回去挑破了，又可能会形成一层薄茧。 此前没人留意玄清芯的手，她刻意避开，不展示给他们看。 很多时候，只有女孩子才理解女孩子的难处。 “谢谢，没事的，我并不在意。” “没有女孩子不在意。”女守城军也就这么一说。 迟柏捉住玄清芯的手，盯着上面的惨状，眉头皱紧。 等检查完毕，硬拉着玄清芯去乌泽临那里包扎一下。 “你该告诉我的。” “可是，大家都很努力，我不能那么娇气。” 坐在乌泽临诊所看手，乌泽临点了点她额头，“傻女孩，你是女孩子，有权利撒一下娇，看看你这惨不忍睹的手，不怕迟柏嫌弃你吗？抛妻弃子的事情，五号城并不少见。” “我偶尔也会撒娇的。”玄清芯只是觉得要分情况，在正事上，不能有男女差别。 迟柏冷冷地瞥乌泽临一眼，“做个人。” “小乌你少说点风凉话吧。”梁利叼着烟，踢着拖鞋，到诊所这边坐坐，看见玄清芯在，他剪掉烟头，把卷烟塞回衣袋里。 一屁股坐在诊所内最大最舒适的一张椅子上，状似不经意地道：“最近五号城出现六级魂器售卖的消息，你们有没有兴趣。” 玄清芯知道梁利消息灵通，没想到这么厉害，找到他们头上来。 “明人别说废话，我们买不起。”他们忙活了大半个月，才赚了六级魂器的一半钱，这还是出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 梁利：“……”真以为他来找她买武器啊。 “斯坦联系的那帮人，是我的人。” 世界真小！迟柏沉默。 “然后呢。”玄清芯不清楚梁利目的，而梁利绝对称不上好人，黑白通吃的人，本身就要心肠够硬。 “小丫头别耍心眼了，我也要三把，直接买。不会让你有税后问题。” 乌泽临捂着耳，赶紧去关诊所门：“喂喂喂，你们真不把我当外人呐，慢点聊，我先走一步。”他自觉上楼，不听机密。 “我又不是批发魂器的，你以为我……” 梁利直接拿出一箱升级魂器的珍贵材料，足够让好几把魂器升级到八级。 玄清芯算过，自己一点点攒，一点点寻，一份材料至少要三年，可梁利就这么将东西放在面前。 “我真没有……” “一把六级魂器两亿，加上这些材料。如果你能挖一把七至八级魂器回来，至少十亿，再加上我梁利身后势力支持。无论是谁来找你，都能帮你挡。” 多重利益砸得玄清芯口干舌燥，想铤而走险了。 她必须深思熟虑，不能被利益冲昏头脑。 答应了后，无疑从反抗军的坑跳进另一个坑。 “高级魂器不是大路货，想有就能有。如果我的小绿洲有发现高级变异植物，我可以卖你。” 玄清芯咬死自己没有货了，梁利显然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小清芯，身份问题，不是那么容易洗掉的，名正言顺，才能更光明正大。” 他声音很轻，每一句都敲在玄清芯脆弱心弦上，他在明示玄清芯，他知道她的身份。 “你有的，可以先转给我，钱和这些都是你的。” 玄清芯转头盯着梁利，缓缓道：“梁叔，我这个人犟，承诺过朋友的，绝不会食言。至于身份问题，无论你知道什么，都不是真的。” 笃定的语气，让梁利不确认了，他眯了眯眼，难道她本身是五号城派出去的人？ 又或者反抗军身份并不是她想要掩饰的身份之一？ 玄清芯知道梁利某些念头产生动摇，乘胜追击，“这些资源，梁叔可以替我们留着，有消息，我们会直接找上你。” 梁利凝重的脸色放缓，“小朋友这样做事才叫厚道，别让我等太久……算了，你尽量。” 六级魂器要真这么容易拿到手，大家不用绞尽脑汁抢。 梁利很少威逼利诱，六级以上的魂器，确实是他背后势力急需的。 “记住，有货先供应我们。” 等梁利走了，玄清芯揉揉太阳穴，还是太草率了。 不过谁能想到斯坦的线，会有梁利参与。 估计梁利也是放着饵钓鱼，谁知道斯坦真被钓起来。 若真如此，孟辛益得到的消息所言非虚，城内魂器储备量已经不足了。 玄清芯一开始只想发点财，谁知道六级魂器是人人关注的军火用品。 出了诊所，她去了小桂店里，将他所有低级魂器包圆。 店铺位置非常神奇巧合的，就在诊所隔壁。 桂老爷子的屋子，买在梁利势力范围内，简单收拾一下，又做起工匠生意。 银发少年没过问玄清芯什么原因买下这么多低级魂器，但他依然震惊如此傻逼的行为，“打衍死者的时候，你是不是被衍死者摸过头，冻坏了。” “少年，不会说话就少说话。” “切。对了，你们的骸器，做出来了，什么时候给剩余的尾款。” 迟柏的武器昂贵，她包圆魂器后，付不了款，“先把我骸器给我，迟柏的，过阵子给。” 小桂撇撇嘴，“怪不得我爷爷都说虫捕者表面有钱，其实都是穷鬼。全给你们了，尾款记得给啊。” “可是尾款要一两个星期后才能给。” “我爷爷说相信你们的品性。” “谢谢！”玄清芯感谢桂老爷子的信任，“我们会尽快凑齐贝朗。” “好说。”工匠店又不缺钱，手艺好的人，到哪都是香饽饽。 桂老爷子来南城后，生意更好了，南城的虫捕者有很多武器狂，武装到牙齿还觉得不够。 “咳，大概再过一个月，我爷爷就会看到千机伞那个订单，你们最好能够有钱付订金，材料也要准备好。”银发少年提醒一句。 玄清芯挠脸，这是逼她去跟梁利做交易么。 八级材料，估计只有梁利能够弄来。 第79章 紧急任务 买来的大堆低级魂器，接近三百把，用掉了所有小队资金。外加一些迟柏的小金库。 玄清芯跟张愿平和隆天棋说一声。 张愿平知道玄清芯一次用那么多钱，肯定有意外发生。 网上不适合讨论，他们集中到迟柏家里，谈起有关魂器稀缺的事情。 隆天棋：“其他城市也缺吗？” “一共就十三座城，六级魂器本也不多，都心中有数。”流向哪里，很容易查到。张愿平在孟辛益说出五号城缺魂器事实时，他就在暗地里收集消息。 “事实上，是所有城市都缺。我统计过，拍卖行近几年的魂器成交量大幅度下降，黑市的没法统计，但虫捕者很难再在黑市找到高级魂器。” 几百年过去，才让人意识到，失去植物，意味失去对付魂灵的武器。 玄清芯眼神阴沉，明白洪徽廉为何没来报复。 重新种出一片林地，或许是解决武器不够的关键。 从刚开始，并不是她精明，是她的理想恰恰符合五号城利益。 建造防护林等同一举三得，一切都有人默许。 玄清芯敲了敲桌子，若什么都不做，他们恐怕都会成为棋子。 怎么破局呢。 卷进五号城的权利争斗，爬到高位，成为人上人？ 无论爬到哪个位置，只要不是执棋人，她随时都会粉身碎骨。 “今天先造三把魂器出来吧。”交货斯坦再说，斯坦快等不及了。 从二级魂器开始往上砸魂核。 随着魂核一声声的碎裂，诞生新的三把六阶魂器。 二百多颗魂核，只剩下了一些。玄清芯干脆又砸了把三级魂器出来，给隆天棋防身。 至此，队伍里，每个人都有魂器了。 砸魂核上去时，他们总害怕失败，这下终于松口气，结果没有失败的，而且每一把的品质都十分好。 暗金的纹路非常显眼，“如果我们因为这三把骸器遇到致命危机，我和迟柏会自行离开，你们别担心我们。” “老大，你们离开一定要带上我。”隆天棋要跟他们共存亡。 “不到非不得已，别丢弃城市居民身份。若真的因此遭遇不测，我们去跟梁利和吕云协商。”张愿平觉得这时候的玄清芯太悲观了。 “我们要习惯往最坏的方向做打算。”这不是安全的社会，是特权阶级可以秘密处决人的异世界。 玄清芯打起精神，“我们有魂器了，先交差吧。” 魂器在晚上十点时，斯坦过来拿魂器。 他进屋，拿起魂器检验了一遍质量，打开骸器按钮，试了几次手感，确定玄清芯没撒谎，真是六级魂器。 “崭新的？你们也太不谨慎了。” 众人：我们还没说你不谨慎呐。 斯坦从口袋掏出砂纸，往手柄擦擦，又在地上磕几下，物理做旧。 玄清芯：还真差点大意了。 斯坦把一部分资金给他们，“这是对方给的订金一部分，等交货，我再分批把贝朗给你们。” 资金不能一下子全部到账，必须洗一洗。 后续他们想收钱，还要走些流程。 玄清芯不怕斯坦卷款跑，有梁利盯着呢，如果斯坦不见了，找梁利准没错。 今天一下子又把大半个月赚来的钱投进去，玄清芯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很想慢下来，生存环境又致使她加快步伐。 看了看时间，“十点了。”玄清芯道：“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明天她想去买点建筑材料，在小绿洲内挖个坑，做个地窖，让植物帮她守物资。 事成后，张愿平和隆天棋打算离开。 意外来得突然，他们新买的智脑上同时收到任务指令。 “西城出现了大量污灵，需要虫捕者去解决。” 紧急任务，所有虫捕者都需要去执行。 张愿平不爽道：“西城可着劲吸我们南城的血是吧。” “想想等会遇到西城虫捕者如何嘲笑他们。”隆天棋挤挤眼。 西城以前总笑话南城发展慢，拥抱着那么好的地理位置，偏偏很少发展工业买卖。 房子不如西城矜贵，不如西城人口多。 同一座城，西城人总觉得西城就是比南城人高贵点。 现在情况反过来了，张愿平笑歪嘴角：“还是你懂讽刺。” “污灵不是消灭得差不多了。”玄清芯不明白，南城出现了人芒，其他方向的城市，应该也严查起来了。 “那是南城，吕军士长从来都喜欢速战速决，而林琅将军做事也讲效率。” 上次衍死者出现事件，没一个虫捕者能拦着衍死者，跟着吕云进入域雾的虫捕者更是废材似的。 那样的战绩，简直将西城虫捕组织钉在耻辱柱上。 就在玄清芯在外面没日没夜种植打怪兽的时候，西城虫捕者组织进行了一次大洗礼，结果不言而喻。 大堆弄虚作假，不合格的虫捕者队伍全部逐出组织，一批有点实力，却没达到黑金虫捕者级别的小队，降级处理。 正逢将军重新选取的阶段。 西城高层乱作一团，西城治安变差，人芒趁机而入，污灵自然变多了。 “他们没选出将军前，都不会安宁。” “谁都不服谁，除非吕云愿意回去。” 张愿平和隆天棋一人一句，道出西城混乱的状况。 西城人口太多，不容易管理，没压场的人，不稳定因素自然也多。 迟柏问他们：“去不去？” 此前他们没拒绝过紧急任务，今年还有三次拒绝机会。 “去吧，问问孟辛益，他喜欢凑热闹。”玄清芯也要跟着，孟辛益那家伙，要是知道他们集体出动，不带他，估计又要闹了。 “喊呗。五分钟内不回复，我们就不等他了。”张愿平给孟辛益发消息。 吃着宵夜的孟辛益精神一振，不到十秒，回复，“去去去。” 在外面风餐露宿太久，突然停下来，有点不习惯，白日睡太多，以至于一点睡意也没有。 孟丘命刚回家，闻着家里的炒饭味道，他也想来一盘。 与儿子擦身而过，孟辛益咀嚼着往外跑，那身黑金虫捕者服饰，似乎要出任务。 自家儿子半夜三更出任务？ “去哪？” 孟辛益吞下那口炒饭，“西城有虫捕者的紧急任务，我接下了，有人跟我一起的，不用担心。” 孟丘命更是满头问号，自己儿子最讨厌那种任务，过往都说没挑战性。 说没挑战性，是因为自己去了帮不上忙，今时不同往日，他孟辛益，不再是逞强的弱鸡。 耍帅的时候来了。 急匆匆的身影，不像是去玩，孟丘命也就不管了。 孟家佣人跟孟丘命说起孟辛益最近的英勇事迹，孟丘命不惊讶，情报早送给他看了。 不愧是他儿子，很能吹，佣人口中的故事，跟保镖的报告，两个版本。 在保镖们的报告中，可没他自己说的那么厉害。 他对付骸虫的本事虽然还不错，但手段还是稚嫩了些。 不过儿子的表现，总比望子成龙终成虫的纨绔子弟好。 孟丘命摇摇头，由着他了。 在城外死不掉，没理由在城内就死了。 他捧着佣人递过来的炒饭，色泽金黄，大口吃起来。 孟辛益开着飞行摩托到西城教堂前集合，这里已经来了非常多虫捕者。 紧急任务以个人为单位，每个单位的任务不一样。 孟辛益提交了已到集合点的签到按钮。 紧接着任务窗口弹出，他得到了消灭潜藏城市的人芒任务。 孟辛益眼球微突，看着任务内容，“啥，我吗？” 莽撞接了任务，他竟然不知道黑金虫捕者单人要做这么危险的任务，“人芒不应该交给军人来处理吗？” 他来了后，张愿平马上找到他，黑金虫捕者的衣服很好认，因为数量很少。 大家都是基本都是银灰、银白级别。 “他们肯定无法确认对方实力，才交给虫捕者。黑金虫捕者失败，自然要出动军方。”张愿平也很紧张，紧急任务的强度，并不比守护小树苗低。 “我们先去帮你杀人芒，再去清理污灵。”迟柏想着家里两只嗷嗷待哺的变异植物，多猎点人芒，它们也能成长快点。 “谢谢哥。”孟辛益高兴大声道。 周围虫捕者不由看过去，孟辛益捂着嘴，才记起自己是来耍帅的。 “行了行了。” 孟辛益的任务，与其说是消灭人芒，不如说是先探一探人芒底细。 任务的中阐述了一句，百分百确认对方是人芒，才行动。 市民提供了人芒信息，却没人去试探，因为对方身份很敏感。 西城将军的刚结婚没多久的未亡人，被匿名报案人指认是人芒。 整个西城已经陷入沉睡中，只有路灯还亮着。 一座漂亮的别墅建筑却灯火通明，里面的人应该还没睡。 不久后，五人站在西城将军曾经居住的别墅前，你看我，我看你，“闯进去探探吗？” 张愿平说：“你傻呀。” “难道我们直接进去问，美女，你是不是人芒，我们要调查你。”隆天棋自己听了都觉得搞笑。 “不然咋办。”孟辛益觉得用直接的方式挺好呀。 “好了，不是聊天的时候。”玄清芯将人分成两批，一批正面探访，另一批潜进去。 人芒与人勾结，历史上并不少发生。 谁知道他们光明正大进去了，暗中人芒会否乔装悄然离去。 现在分配是个问题，潜行的话，孟辛益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论机动性，迟柏更适合与孟辛益一起。 但玄清芯、张愿平和隆天棋组队的话，弊端更大。 说句比喻，在人芒面前，人均战力跟大鹅战力相差无几，容易被人握住命运的咽喉。 “清芯姐和老大吧。我在外面做支应。” “不行，你有可能被人芒悄悄解决了，你和我们一起潜入，探访交给孟辛益和张愿平。” “哈？”孟辛益以为自己才是潜入的那个人。 张愿平觉得合理：“我和你的身份比较适合压人。”一个黑金虫捕者像个小偷一样怎么成。 “何况你知道怎么潜入吗？” 孟辛益无言以对，他们公子哥的身份，习惯了嚣张霸道，还真做不来偷偷摸摸的事情。 玄清芯：可恶，她也没做过小偷呀，只是跟着外婆做过几场欺诈式法事。 对方给钱少，又要求排面，于是它她和外婆合计用个各种吵杂声来突显人多。 其实就两个人在干活，那会儿可累死她了。 他们小队快速分成两队，各自行动。 孟辛益与张愿平按门铃，连续按了好几下，才有人应门。 “你们是谁？”守门的保安用电筒照到他们身上，看到他们虫捕者衣服，“是虫捕者呀。” 他没为难虫捕者，隐隐有些兴奋，鬼鬼祟祟地问：“你们是来捉人芒吗？” “你知道这屋里怎么回事？” 保安没回玄清芯，按着耳机：“老板娘，有虫捕者来了，你要现在见见吗？” “不见。” “不见不成，他们有紧急调查令。” “？？？”张愿平诧异地看了眼保安，他们都没递出紧急调查令，他怎么知道他们有。 “放进来吧。” 几句对话，让孟辛益和张愿平有些摸不准这些人的意思。 保安一走，玄清芯助跑起跳，翻过围墙，进入院子。 隆天棋和迟柏紧随其后。 迟柏带两人尽量避开监控镜头，，虽然不能百分百避开，但没有任何障碍，他们到了别墅后门。 张愿平两人拉走了保安，有利于他们潜入。 迟柏说：“里面有人在烹饪。” “怎么办，去蹭个饭？”隆天棋只想到这个，给厨房的人来点大惊喜（惊吓）。 玄清芯：“没有其他路了吗？” “有，但我不觉得是好主意。”迟柏指的地下室进入，这地儿再大也不可能建造成城堡，三千平方的别墅，十个佣人，随时会撞上。 地下室进入，能避开绝大部分巧合相遇。 可是，为什么迟柏会认为不是好主意。 他无法分享视觉给他们，描述道：“里面有很多不好的东西，应该是污灵，而且有红外警报。” 存下大量污灵，别墅内有人芒这点，基本没跑了。 “隆天棋，你能截断警报吗？” “从外面强行截断不行，一样会警报的，这个锁没有与警报相连，可以打开后，我的机械甲虫进入里头解除警报。” 第80章 潜入 甲虫真万能！玄清芯都想搞一只了。 他们不怕引来警察，只他们有任务在身，可以解释为协助高等级虫捕者捉捕人芒而已。 他们更怕闹出动静，引出人芒。 “进去看看？” 不进不行，他们的任务也是除掉污灵，一晚上耗下去，他们杀污灵数量没达标，连紧急任务的钱都拿不了。 迟柏带他们绕过后门，去地下室入口。 地下室入口就在别墅下方，地下室门似屋顶平着倾斜，外头锁着的。 用了那种传统锁头，富人区很少有人用了，他们都喜欢保护等级高的密码加通行卡的双重锁。 “怎么打开。” 迟柏拿出骸器，准备暴力破开。 “这样会引来佣人的。” 厨房窗口正好对准地窖这边，他们半蹲着才避开视线。 一旦声音大了，会引来注视。 “啧，走开。”玄清芯从口袋掏一把螺丝刀，还有新的骸器，二者交叉，卡在锁上，用力一撬。 大锁发出清脆咔嚓声，内部精细的部位直接断裂，锁就开了。 隆天棋竖拇指，能懂这技能，也是没谁了。 “哪里学的？” 玄清芯微笑，很心虚，她住出租屋的时候，就爱用这种锁，只不过型号比这个小一些。 经常忘记带锁匙，但她独自居住，很少会忘记带防身用的钢簪子，门口的鞋柜内，也会存放扳手，结合使用，就能飞速撬开门。 当然，代价就是要重新买锁，而且不敢将贵重物品放出租屋内。 三人即将进入地下室，有点可惜探测器在张愿平身上。 黑暗环境中，污灵实力会增加。 “我第一次擅闯别人家里，祝愿我不被发现吧。”玄清芯不想社死。 “别怕，我们不是要偷东西。当探险就好了。”迟柏面对这种情况，意外的想得开。 他能很好开解自己，末世无人区太多。 以前为了寻找让头顶倒计时停止方法，经常出入别人房子，翻箱倒柜，甚至会去废弃博物馆内，看有没有文物能对他的倒计时产生点作用。 方法没找到，倒是有几件文物把他头顶的时间扣没了几个小时。 估计是有辐射，人不能长时间拥有。 玄清芯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她捡起锁，摆了个造型，假装它还完好无损。 三人进入地窖。 隆天棋立刻入侵监控，让监控保持现在的画面。 而此时张愿平和孟辛益，已经进入别墅内，面见主人家。 西城将军的妻子是情人上位的，深邃的眼眸，红润的唇瓣。 胸前隆起的弧度非比寻常，开襟的宽大浴袍，仍然能看出她身材极好。 这位未亡人，对男人来说，拥有无与伦比的诱惑力，能跟麦灵旗鼓相当。 她拿着一杯酒，神色有些惶恐，指尖捏着酒杯，佯装镇定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孟辛益和张愿平眼睛不敢乱看，“接到任务，来检查这里是否有污灵出没。” 西城将军的妻子打量二人，并不认得他们是谁，毕竟两人都很少出现在娱乐场所，也不爱去那些富人组成的聚会局。 “想不到人走茶凉，上面还愿意出动虫捕者过来看望我。”她试探道：“你这么年轻，就是黑金虫捕者了？” 孟辛益挠挠头，老实地道：“队伍厉害……” 张愿平用肘子杵了下他，让他闭嘴，先别出声。 “我们按照任务要求来检查的，只需要来检查是否有污灵就行，不要为难彼此，好吗？” “在他死了的消息传回来时，我的佣人第一时间检查了房子，没发现污灵，如果你们要搜，请喊警察过来随同执行。”西城将军的妻子用眼角余光看了看门口，“我不招待客人，没事请出去吧。” 张愿平说：“我们接到的任务如此，并不是要翻你的房子，我们带了齐全的仪器，不会碰触你家的东西。” 孟辛益打量她，眨眼、抿唇、手指总是不经意间在颈项和耳朵徘徊。 这都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不像人芒。 “我说了，出去，我命令你们出去。” 不一会，张愿平也察觉不对劲。 顺着女人的视线，看到依然站在门口保安。 终于注意到这边了，保安笑笑，没合拢的门，啪的关上 顺手反锁。 他动了动胳膊，不合身的保安衣服显得更紧身，稍微活动，纽扣蹦出来，“本来打算今晚带着西城装军的财物离开的，你们主动过来做我们的口粮，我们不能客气了。” 楼上走下来两个穿佣人衣服的女人，她们穿着名牌高跟鞋，走路无声无息，像飘着的魂灵。 她们发出瘆人的桀桀笑声，“我认得你，孟辛益，没想到西城虫捕者组织会给我们送来那么大的礼物。” 致力搞乱五号城的一群人，很高兴孟辛益也参与行动。 厨房一位穿着厨师服的人，推着手推车，后面还跟着两人。 只要仔细观察，都能看出他们不寻常。 不起伏的胸膛，一直不眨眼，笑容僵硬，像死人。 不一会，又有四个佣人着装的男男女女缓步走来。 十个人，全都是人芒。 孟辛益和张愿平前后左右张望，震惊意识到，别墅内，很可能只有西城将军的妻子不是人芒。 西城将军妻子太害怕了，握不住酒杯，掉在地上，“是你们自己愚蠢，一定要进来的，你们别吃我。” 孟辛益和张愿平面面相觑。 市民揭发西城将军未亡人是人芒，可没说市民不能是人芒，也没说举报者不能说谎。 西城虫捕组织乱成那个样子，指望他们能仔细调查吗？ 上当了。 孟辛益眉毛再次皱成一条，一两个人芒，还能指望迟柏，十个…… “你先出去，找支援。” “兄弟，我瞬移不了。”空间天赋者最害怕遇上另一个空间天赋者，不仅捉不住对方，还有可能遇上更厉害的新级空间天赋者，开发出空间封锁。 殊途同归，这几乎是空间天赋者练到后期都能拥有的技能之一。 张愿平仰天长叹：“要你何用。” “人芒就是比我厉害呀。”孟辛益很委屈，人芒就算是二级天赋者转变的，转变后实力也能有四五级。 他一个差一点才到五级魂力的天赋者，怎么斗，显然，人芒不止四五级实力。 保安瞬移到他们身后，“你们可以先睡一觉，毫无痛苦的成为贡品。” 一人一个手刀，两人软倒。 他没忘记将那位未亡人也弄晕。 三人晕倒后，被人芒束缚起来，厨师用推车，推去厨房。 保安神色阴沉，“快去找，我们要把东西找出来。”他们伪装了那么久，是来找东西的。 今天是最后一天，能不能找出来，都要离开。 这个别墅历来是西城将军居住地，据说藏了好东西，西城将军之所以能让衍死者配合，就是通过那仪器，跟另外一个空间的衍死者沟通。 为了这个传闻，他们才潜伏这里那么久，找不到，也要把财宝带走回组织。 “是。”人芒道。 …… 等隆天棋解除警报，玄清芯打开头盔的灯，观察四周。 地下室就是个酒窖，能闻到浓郁的发酵味。 还没走两步，就会有大桶的酒拦在前面，整个地窖像极了大迷宫。 “污灵呢？” “应该在酒桶内。”酒桶内还有一层密封的金属，可以封住污灵。 “这里全是？” “不是。大部分。”没有酒，又如何让酒窖散发酒味，藏着的污灵可是臭烘烘的。 玄清芯敲了酒桶，听回声，反复敲击下，发现真正酒桶与污灵桶的声音有所不同。 酒桶很沉闷，污灵桶内，声音没有受到阻隔似的，回音很大。 “一旦有人放火，这个酒窖就能把所有东西烧没，污灵还能趁机逃出去。”隆天棋一叭叭，就把最坏结果说出来。 玄清芯：“……” 迟柏抬头道：“上面有变故，张愿平和孟辛益被捉住了。” “那女人真的是人芒？这么快被捉住，不会其他都是人芒吧。” 迟柏有时候觉得隆天棋嘴巴很神奇，总能一语中。 “除了那个女人，其他人是人芒。” 隆天棋：“……” “贼喊捉贼。”玄清芯说：“通讯无法使用，地下室都被污灵包围，很难发送信息。” 尝试了几次，信息石沉大海，“他们目前状况如何？” “被搬到厨房，厨师在装东西进贝斯存放器，并没有立即杀死张愿平和孟辛益。那些人芒，好像在找东西。”迟柏说。 玄清芯一听，还有时间，“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我们先解决这里的问题吧。将所有酒都放进贝斯存放器，你们觉得怎么样？”顺利的话，可以避免一场惨剧。 “这里的酒一共有上百桶，很难短时间搬完。”隆天棋摸着下巴，认为行不通。一桶几百斤，他们力气大也不能如此消耗体力。 “你们忘记我家玄月了吗？” “对哦。”隆天棋看着周围的酒，意味深长一笑，“非常好的主意。” “不能打坏主意，我们只能暂时保存。” 隆天棋丧气，一瓶酒能卖六位数呢。 “为什么将军居所能有这么多酒，一辈子都喝不完吧？” 普通人喝不起酒，不知道酒放酒桶内，能储藏很久。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某种收集癖了。”很多人一生中消耗的东西其实没那么多，可他们喜欢占据远比消耗多很多的资源。 别人没有，我有，而且是珍贵的资源，多了不起。 小番茄知道自己又有工作，非常机灵地跳出玄清芯手腕，体型变大起来。 “等会我们标记一下酒桶，你把我们标记过的，都塞进贝斯存放器，知道吗？” 玄月比了个问号，不知道什么是标记。 “玄白，你翻译一下，给玄月做个引导。” 玄白遵命。 酒窖的酒迅速被他们收拾一空，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做体力活，没挥发汗水，玄清芯突然想去厕所。 “我去一下洗手间。” 饶是知道地下室有洗手间，也知道位置在那个方向，她依然要迟柏带路才找到位置。 有钱人的地下室，羡慕中又略嫌弃，太大了。 洗手间装修十分豪华，像走进某富丽堂皇的宫殿洗漱间，与外面幽暗环境不一样。 奈何很久没人打扫，水龙头生了少许青色铜斑。 这么漂亮的洗手间，水龙头还用铜铸吗？ 玄清芯先上了厕所。 出来洗手时，实在忍不住好奇，摸了摸水龙头上面刻画的花纹。 花纹很奇怪，竟然是骷髅头，她随手拿起一个牙刷擦了擦，越看越熟悉，骷颅有四只眼，四周还有锯齿纹火焰。 衍死者？一个水龙头，为什么会有衍死者。 其他水龙头也有吗？ 她转头看其他位置，一共三个洗漱盆，只有中间这个的水龙头是特殊的。 房子主人还挺有“雅致”的，不愧是将军居所，洗漱完顺便对着水龙头练习对付衍死者。 玄清芯自认为是这样没错，毕竟很多人在外不敢做的社死行为，在洗漱间便没有那种束缚。 抬头看着镜子前的自己，银灰色衣服并不显臃肿，玄清芯揉了揉眼睛，镜子照出的人影依然带着朦胧感。 朦胧带来的美，很难不问出一句。 “魔镜魔镜，世界上谁最漂亮。” 外面在等她的迟柏：又整这死出的？ 迟柏想催促她快点。 玄清芯惊叫一声。 厨师刚收拾打包好厨房所有东西，想磨刀霍霍向猎物，三人芒商量着三猎物如何分配，突然水龙头传来空洞的震音。 他们停下来，疑惑地打量水管。怀疑是不是产生幻听。 但人芒的五感比人类要好些，一个人听到，或许是幻听，三个人一起听见，肯定不是。 他们凑近水管听，窸窸窣窣的震音持续好一会。 之后一阵尖叫从水管传出来，他们面面相觑，不太聪明的脑袋，也迟钝地意识到，家里进了贼。 虽然他们本身就是贼，但贼贼相斥，无法任由别人偷本来属于他们的东西。 “保安老大，有人进屋了，不知道在哪里。” 保安：“？？！” “有人进屋还能瞒过他？”保安加速回看录像。 玄清芯等人站在后门的时候，在监控下，不小心露出了脚尖。 第81章 拿走 有人尾随他们进屋，在他离开岗位的时候，十分精明的跑去后门，然后藏在某个地方。 “你们怎么知道的。” “水管里传出声音。” 三千平方米的家，十个人寻，也要寻好一会。 “那两个虫捕者，你们还没杀吧。” “没，刚磨好刀，准备刺身。” 已经清醒过来的孟辛益浑身颤抖，以前听故事，故事里说人芒喜欢吃生食，他没多大感触，顶多感觉他们重口。 当“人肉刺身”的对象是自己，他心里升起恐惧。 这群老六，他就算死……也不想死得那么难看。 “清芯姐，迟老大，救命呀。”孟辛益无声发出sos呼救，但他知道，玄清芯等人是潜入状态。 迟老大的精神视觉那么牛逼，肯定发现他们状况很危险，想办救他们。 刚刚厨师说水管有声音，说不定是玄清芯想救他们的策略。 孟辛益坚信如此。 “肯定跟虫捕者一起来的，我就说，怎么会只有两个虫捕者。”还在看监控的保安命令厨房三人，“审问那二人，问他们，入侵者去了哪里。” “可是，他们被你打晕了。” “泼醒他们。” “用什么泼。” “水啊，你们是傻子吗？” “哦哦。” 挂断电话后，保安不放心，又发话其他人，让他们搜刮财物和那件东西时，看看有没有人藏在隐蔽角落，最重要是浴室洗手间这样的地方。 毕竟他们搜财物，也不会特意去搜浴室。 厨房三人按照保安的吩咐，开始接水，泼地上晕倒的两个虫捕者，泼了几桶，仍然没动静，“没用呀，怎么办？” 孟辛益：重新定义人芒的智商，这已经不是蠢，是傻。 他头盔还好好戴着呢！ 泼吧泼吧，躺平被泼，只要虫捕者衣服和头盔还在身上，大冬天站在外面他都不会失温，何况区区自来水。 人芒用四肢发达换了个头脑简单，不知道是进化，还是返祖，一言难尽。 玄清芯那一声尖叫，人芒动作反倒慢下来。 迟柏闯进洗手间，看到玄清芯呆立在镜子前，他快步走上前，看向镜子，恰好与四只眼的衍死者对视上。 “衍死者。” 镜子清晰地映出衍死者容貌。 玄清芯来到这个世界，以为遇到最奇葩的事情，就是人类献祭自己成为人芒，没想到真有魔镜。 四只充满蛊惑与震慑力的眼睛慢慢凑近镜面，它的身体仿佛能从里面爬出来。 玄清芯退后一步，靠在迟柏身上，鬼片最吓人画面差不多就这样，何况身临其境。 四眼衍死者看着二人，对镜子另一头换了人似乎见怪不怪，“我不是衍死者。” 玄清芯问：“那你是什么东西？” “能实现你们愿望的神。” “忽悠人的鬼？” “你们想有鬼？” “呸，你已经是鬼，不需要鬼。” 镜子内的衍死者在镜子内游荡起来，选择性忽略，保持高人一等的姿态。 似乎对实现他们的愿望胸有成竹，飘渺无垠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们想要什么？钱、权、美人，甚至，你想要的众生平等，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众生平等，只是追求，不是理想，没必要。 就在玄清芯想着如何回复的时候。 衍死者瘆人的竖瞳猛缩，“你居然想过养老生活？人类不都追求永生吗？” 玄清芯心一抿，死东西，还能看见别人的心思，跟读心术有什么区别。 “永生有什么意思，当生命有尽头的时候，才会珍惜活着的每一天。”玄清芯回答。 “那你希望提前衰老？这点我可以无条件帮你。” “你这鬼相当不专业，我风华正茂，美女一枚，不想……” 她眼睛眯起。 觉得自己不对劲，面对它，居然像遇到知己，有不吐不快的违和感。 她没必要回复它， 玄清芯悄然用起魂力屏障，那种不受掌控，想倾诉自己内心的冲动止住了。 隔着手套，她试着碰触镜框，还是实体的，而镜面，则荡起了波纹。 有一点点吸力，并不强，冰凉的气息透过手套直达手心。 “你要做什么，你想来到我们的世界吗？” 玄清芯佯装感兴趣，问它：“实现愿望，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生命！只要付出生命。”衍死者再次凑近镜子，它的眼睛被放大无数倍，企图洞悉玄清芯的内心。 “任何生命都可以。”衍死者继续蛊惑，“用其他无关紧要的生命，延续你的传奇。” “植物的也可以？” “不可以。” “骸虫呢？” “不行。” “你好挑食哦，吃肉还要挑哪一块好吃。” 迟柏斜睨她：这是挑食的问题吗？你怎么做到在惊吓过后镇定地提问的。 衍死者不耐烦：“你召唤我来，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给不起。” 玄清芯笑了笑，“我要成为神，在你实力之上的神。” “大胆，王位岂是尔等凡人能觊觎的。” “咻～”玄清芯吹口哨，那就是说，你的实力并不是最顶尖的，“我要见你们的王，不能在你头上，也要跟你平起平坐，要一神之下万神之上。” “你想死。”四眼衍死者气疯了，周身的魂焰在燃烧，爆发强光。 玄清芯眼睛眯成一线，侃侃而谈，“怎么可能想死，我想变强，你不能污蔑我，不做最强的那个，就做第二强，我贪心，人类就是如此的贪心不足。不是吗？你应该也不是第一次接待人类。” 衍死者很快冷静下来，扬起头颅，确实，它也不是没见过贪心的人类。 它阴恻恻道：“我可以带你见王，但王在你们凡人眼中，不可直视不可名状，准备足够多的祭品吧，人类，等你再次召唤时，会有神把你带到王面前。” 玄清芯：“足够多的祭品，是多少？” “二十万人畜。”衍死者的身影渐渐从镜中淡去。 “献祭足够强的人能少点吗？” “八级以上天赋者，可以抵消一万人。” “城主呢？我献祭咱们的十级城主呢？”玄清芯还想追问，对方却消失了。 换作谁，都说不出献祭城主的话。 二十万这个数字，耳熟得很。 衍死者不见了后，玄清芯再次“魔镜魔镜”，那头没再出现衍死者身影。 似乎知道她短时间内，根本凑不齐那么多人。 小气鬼，多答几个问题怎么啦。 玄清芯看着迟柏，“好迟迟，帮我拆下来吧。” 镜子贴紧墙壁，没有钉子。 “拆下来后，会不会影响使用？”迟柏害怕玄清芯乱来，带走镜子，怕是能搞出惊天大案。 “放心啦，亲爱的，我不会向它许愿。” 迟柏：“可是，你拿走了，代表再见那个东西。要准备二十万人畜的。” “谁会给它准备二十万人畜。不可直视不可名状的怪物叫克鲁苏，它老人家擅长的可不是实现愿望，而是致人精神失常。”玄清芯道：“如果你失手打碎了，我也不会怪你。” 重要的是，它摆在这里这么久，万一某天不再是某将军居住的居所，那么下一任持有人，很可能成为受害者。 西城将军能丧心病狂地献祭，肯定受它蛊惑的。 迟柏明白玄清芯用意，而且她只是猜测镜子打不破？ 事实证明，玄清芯猜得没错，在迟柏暴力拆卸下，镜子毫发无损。 藏得真够深的，不知道其他将军府内有没有，如何摧毁，也是个问题。 将镜子放置进一个贝斯存放器。 洗手间的墙壁空出大块地方，非常突兀。 玄清芯没时间补它，就这样吧，让人猜测这里曾经有什么东西，猜到没奖。 酒桶全部清理，剩下的，全部是污灵，污灵装不进贝斯存放器。 “要走了。”迟柏拉着玄清芯离开，人芒搜过来了。 “嗯嗯，这趟旅程，我们似乎窥见了过去。” 人芒这边，搜完全屋，他们仍然寻不到人，才想起还有地下室。 “地下室被锁了，他们不从屋里进，肯定进不去。”有佣人道。 保安队长智商高些，不信他们的判断。 带着他们来到地下室外面，捡起那把挂门上的坏锁，“这就是你们说的锁上了？” “我们锁的时候，没坏。” 保安一巴掌甩过去，能锁上，当然没坏，现在坏了，就是说他们侵入了这里。 这里是他们平日存放污灵的地方，他们早该想到的。 因为忘记这里也有洗手间，顺带忘记搜查这里。 “找。” 玄清芯等人从另一个门口出去，非常顺手地关上门。 厨房三个人芒，在接连泼了十来桶水都没作用后，商量道：“要不，先宰一个？老大只是需要知道潜入者在哪，宰一个，不妨事，还能吓吓他们。” “也对，宰一个先吃，我要大腿。” “我要头。” “脑子是我的，我是厨师。” “你只是穿着厨师服装。” 孟辛益和张愿平听着对方的话，人沉默不已。 孟辛益尝试瞬移，仍然瞬移不了，他还在别人的空间封锁范围内。 就在三人芒争吵着谁吃脑子，孟辛益慢慢挪动，挪到张愿平那里，没做声，两人默契地互相解绑，可束缚他们的东西，不是绳子，是金属铐。 两人挪来挪去，张愿平摸到孟辛益腰间的贝斯存放器。 “骸器呢？”别说张原平不知道，孟辛益拿东西时，都要低头搜一搜，骸器和魂器手感极像，他向来喜欢多带东西。 张愿平咬咬牙，“帮我拿。” 孟辛益藏在背后的手，摸索着，“张哥，你骸器在哪。” “腰带啊。” 厨房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非常有规律。 孟辛益和张愿平一动不动，紧张倾听。 人芒争吵声停了，“难道是保安老大？” “我去开门。” 三人走到门前，厨师去开门，“谁在外面。” 没人回答，只有敲门声。 厨师比较自信，一下打开，一堵绿色的墙体挡住他们视线，三人懵了下。 玄月当即卷起厨师，猛的一甩，甩到外面街上。 “噢！”厨师没有飞天遁地的天赋，意外就在一瞬间，无法在空中强行转向。 他正好被甩到一个虫捕者面前。 那么大力甩动，厨师滚了圈就站起来。 虫捕者怀疑地打量他，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毫发无损，不是体赋者，就是天赋者。 厨师转身想跑已经来不及，五六个虫捕者围过去，他们到处搜污灵，搜到的数量，却没有西城虫捕组织公布的那么多。 南城虫捕者出动了大半，污灵却不够他们抢，这人被甩飞出来，说不定知道什么情报。 虫捕者出动，怎么能空手而归呢。 厨师长就这么被他们捉住了。 厨房剩下的两人，迟柏从身后刺杀一个，另一个转身对付迟柏的时候，又被藏在玄月后的玄清芯偷袭。 峨嵋刺捅进人芒身体，天赋能量爆发，人芒躺得笔直，死得安详。 玄清芯的天赋不止对魂灵有作用，对人芒的伤害也不少，天赋能量在它体内造成不可逆转的紊乱，以至于无法短时间内修复损伤。 迟柏挥刀，一刀砍下它们的头。 二者配合天衣无缝。 孟辛益和张愿平看到那一幕，老大和嫂子合伙杀人芒，像切菜。 “老大，你终于来了。” 迟柏沉默不语，挥刀砍金属铐，却砍不开，金属铐用特殊材质制成的。 有前面开锁铺垫，迟柏看向玄清芯。 玄清芯连忙摆手说：“这是密码锁，我不懂这个。” 隆天棋蹲下来，摸着下巴道：“我来试试吧，最近我学了些解密相关的知识。” “你学这个干嘛？”张愿平下意识问。 “老大家里有一个网机太久没用，忘记密码，不知道设了什么密码，关连手上的网机都修改不了。” 所以玄清芯拜托他学一学，隆天棋觉得学什么都是学，只要与机械师相关，他都不介意接触。 为了完成玄清芯拜托的任务，他晚上都很积极学习。 他从兜里拿出一块链接器，拉出一条线，链接手铐，开始入侵手铐。 第1章 危险突至 “哔哔哔”一阵刺耳的鸣笛响起，刺骨寒冷袭来，玄清芯打了个颤，骤然睁开眼。 绿色清澈的眼瞳，倒映出陈旧的窗户，窗户只有拳头大，一个玻璃封着的圆孔。 玻璃外已经被刮花，看不清外面景色。 其实就算没刮花，也看不清，外面浓雾笼罩，似一团团白色棉花，连景色轮廓都捕捉不到。 刚才似乎有人在她耳边不断重复，“帮帮我，帮帮我……” 很洗脑，醒来却忘记后面的内容了。 所以这是哪里？环顾四周，前后一排排的座位，像一辆列车内，可车窗比自己租用的阁楼窗户还要小。 其余大片空白地方，贴着非常醒目的广告语：我们为你打造最便携的绿植。 然后入眼是小巧的盆栽图片，分别为99贝朗、199贝朗、299贝朗。 对应棒头草、车前草、牛筋草。 这不都是杂草吗？杂草什么时候成为盆栽拿出来买卖了？ 肯定是毕业论文改太多遍产生的荒诞梦境。 玄清芯愣愣看着窗，思索这梦境挺真实的，也不知道醒来还记不记得。 坐隔壁高大男人突然开口，声音很平，语调很冷，“小姐，别再看窗外。小心引来骸虫和污灵。” 人们相信，注视浓雾，会引来不洁之物。 警报声已经响起，证明附近有污秽之物，万一注视刚好落在它们身上，它们便会感应到。 玄清芯满脑子问号。 骸虫是什么？ 去污灵她就听过，厕所清洁剂，污灵又是什么东西？ 偷偷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外侧，很痛，真实的。不是梦吗？ 玄清芯很茫然，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为了多赚钱，做着动捕演员的农学院准毕业生罢了。 穿越的事情竟然落到她头上了吗。 可是她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为什么没记忆。 粉色的薄唇微微张开，想问以上问题，紧接着又闭上。 对方喊自己小姐，那么他的身份，应该是保镖或佣人之类的同行者，对这具身体的主人肯定有所了解。 若她说错话，被识穿，会被认为撞邪吗？会遭受非人对待吗？ 玄清芯不禁往坏处联想。 如此怪异的环境，走错一步，很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她决定保持沉默，拢了拢身上的大号外套，尽量不去瞄窗外，也不往男人方向看。 但她忍不住，她迫切的想知道自己为何而来，这具身体又是谁，她能否回去原来的世界。 不能明目张胆问，便用余光观察。 很快玄清芯注意到列车的气氛不对劲，这个车厢拥有几十人，却一点谈话声都没有。 前座，隔壁座椅，全都目露惊恐，一动不动，诡异得令人窒息。 莫非来到传说中的无限世界？ 玄清芯将身体紧靠椅背，索取安全感。 鸣笛还在响，令人心间烦躁。 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手不动声色地伸向自己衣袋，摸到一个透明卡套。 里面有几张证件。 玄清芯，出生年月，历年530年1月1日，良民。没有地址。 背部有一张临时居住证，五号城申请卡，有效日期549年1月2日至550年1月2日。” 今天是几号？ 无论玩什么游戏，最怕就是倒计时。 玄清芯深呼吸两下，继续寻摸，用纤长的手指，夹出两张证件中间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这人，很好看，是玄清芯见过的所有男人中最好看的。 凤眼无辜睁着，唇红齿白，下颌棱角分明。 玄清芯翻过照片，后面写着“亲爱的老公”。 她抽抽嘴角，追星吗？ “小姐，你证件里，为什么有男人的照片？” 玄清芯佯装镇定地把照片塞回去，张口解释：“我……” 男人整张脸已经凑过来。 左半边脸竟然是金属。 机械眼球散发着嗜血红光，紧紧盯住她，仿佛连灵魂都能看透，一切无所遁形。 玄清芯身体不自觉颤抖，莫名情绪影响下，她心跳如鼓，嗓子发干，说不出话。 一系列反应，其实来自原主残留的情绪。 男人似乎很满意玄清芯害怕模样。 泛着银光的机械食指与拇指钳住她下巴，冰冷与疼痛交织，玄清芯依然说不出半句辩驳。 低沉的声音宛如恶魔呢喃，在她耳边响起，“你要记住，你只是个脑子有点用处的废物，无谓的事情不要做，毕业，然后混进军队农植部，是你的任务，明白吗？” 那指头力气大得可怕，似稍用力就能捏碎骨头。 玄清芯没哼声，垂下眼睑，这什么人，简直无法无天。可脑子就是转不过来，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就是她犟种一样的举动，引起怀疑。 平日的玄清芯，唯唯诺诺，问一句答一句。 今天的玄清芯，害怕中透着冷静。 “你不是她。” 一句试探，当场让玄清芯破功，这就被发现？ 玄清芯表情僵硬，男人更怀疑了，掐住她脖子，将她压回座位，“你是谁？” 玄清芯不想坐以待毙，起脚反抗，照着他下三角路踹。对方反应超快，一下子挡回去。 掐脖子的手更用力，牢牢锁住纤细的脖子 二者力量悬殊，弱者根本挣扎不了。 周围的人听到动静，纷纷往这边看。 注意到男人那半改造的身体，连忙又缩回去。 改造者不是狠人就是强者，没一个好惹的。 杀人与暴力，已经成常态，人们习惯冷漠，不想惹麻烦上身，都选择视而不见。 玄清芯很绝望，怎么办？ 她不想死。她企图掰开那只冷冰冰的手指，可是掰不动，焊死了似的。 眼前开始出现重影，玄清芯清楚感知自己力气在流失，不能放弃，不能放弃……意识却在沉下去。 突然，车身一震。 剧烈的波动传来，天旋地转。身处的这一截的列车厢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撞翻，飞出列车轨道。 安静的车厢，仿佛瞬间激活人气，惊叫，痛吟，车内物品撞来撞去的沉闷声…… 直到车厢重重落地，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落地后，车厢反而静默了。 其他人的情况如何，玄清芯顾不上，车厢一百八十度翻转，她人倒挂在车上，是安全带救了她。 果然，没有一条安全带是用来当摆设的，关键时候都能救命。 第2章 作死的抉择 掐在脖子上的手不知道何时松开了，玄清芯大口呼吸，新鲜空气进入肺部的感觉太美好，她不由得多深呼吸几次。 还没来得及庆幸活着的美好，她睁眼环视，透过座位缝隙，看到男人竟然安然无恙站在列车门边。 这么可怕的车祸，他竟然毫发无损。 男人已经回头，大踏步朝玄清芯走去。 玄清芯慌忙去解安全带，倒吊着不好操作。 她手抖个不停，好不容易解开，凭借动捕演员积累的经验，翻身下地。 但男人已经走到她跟前。 金属大手再次掐向她，玄清芯吓得缩成一团，刚好错开男人手指，然而哪有这么容易脱离魔掌。 齐腰长发被一把薅住，“你究竟是谁，如何入侵她的。” 置身过生死后，玄清芯反而镇静很多。 横竖都是死，也不怕承认，直接道：“我踏马的怎么知道。” 如果这时候来把刀，玄清芯一定能够狠下心捅他几下。 强硬对峙的结果，自然是玄清芯吃亏，头发被死死扯住，头皮快被扯下。 男人见玄清芯不肯说实话，暴躁提起脚，要来一记心窝踹。 玄清芯根本躲不开，这一脚若踹实在了，必然废掉半条命。 也许命不该绝，也许穿越者有光环。 于是命运开了个玩笑，让她死里逃生的同时，体验一把什么叫地狱开局。 一把锋利的白色巨刃从天而降，劈开车厢，也刚好劈中男人的位置。 前一刻威风凛凛要杀人，下一瞬生生被劈开一半，连血都没溅出，可想而知刀有多快。 这一幕发生得太突然。 玄清芯眼睛瞪如铜铃，呆呆看着。 等大脑反应过来，身体已经抖成簸箕，“呕呕……” 完球，这绝对不是正常世界。 白色巨刃提起，车厢被完全劈开两半。 玄清芯所在的半截车厢又要翻转，她迅速紧紧捉住扶手，保持平衡，这具身体力气虽然不大，却很柔软，神经反应也快。 翻转一圈半后，翻滚停止。 玄清芯平安下地，只不过抓她头发的手还拽着，拽得有点疼。 她转头把长发扯回来，余光看见切开的半侧身体，这一眼，精神再次遭受重创。 她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吃不了冷切割的牛扒了，切割口如此整齐。 呜呜呜，好可怕！哪里有警察叔叔，没有警察，消防员也可以，她要回家。 开敞着的车厢，飞快卷进浓雾。 温度再次下降，大号外套挡不住那股阴冷。 保暖全靠抖，但越抖，越冷。 玄清芯不敢动了，捉住扶手，整理思绪，接下来怎么办？ 饶是再聪明，一时半会也很难做出正确决定，何况不了解世界的情况下。 车厢内还有幸存者，半晌，有人低声说：“我能够寻找有能量反应的地方，目前唯有回到轨道，才有机会回城内。” 另外一道声音车厢一角传来，“什么级别？” “咳咳，天赋已经是炼级，二级。”炼字说得非常含糊，但另一个人还是听到了。 “你能不能不要用‘已经是’这种误导人的话，才炼级，好意思说出来？迷雾会误导人，不把释放雾气的源头找到，我们永远出不去。” “不然怎么办，这里是野外，想救援军准时救援，简直异想天开，除非这里有权贵或者我们幸运遇到虫捕者。” 玄清芯捉住关键词，“炼级”、“天赋”、“迷雾”、“雾气源头”、“虫捕者”。 很多词语她都不能理解，但她可以总结一句：这该死的世界，不单有怪物，还有异能者。 一前一后就两道声音，没有其余声响，两人不禁情绪低迷。 “那……那我们接下来能做什么？”玄清芯的声音，令二人升起期待：“你是刚刚入侵人的大佬吗？别跟我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真有人能入侵别人，怪不得男人一有怀疑就暴力伺候。 这个世界的可怕指数又上升一层。 “说我吗？”玄清芯指着自己，雾气太浓了，伸手不见五指，她指了也是白指，人与人交流，全靠听声辨位。 “是的，就是说你。你刚才不是承认了吗？” 经历了惊险一幕，玄清芯脑子变灵敏，已经有余力思考。 “你没看到他想杀人吗？他有被害妄想症，认定我被入侵了，我能怎么办。只有承认，才能拖延时间呀。我若是大佬，能差点被人打成猪头？” 脱口而出的理由，令人无法反驳。 “唉。”不是大佬，他们顿时对玄清芯失去兴趣。 “躲在这不是办法。” “蓦然出去，就是找死。” 突然，车厢又是一动，是怪物要来吗？玄清芯的手又一紧。 怪物没等来，有个东西倒从放行李的柜上滚下。 恰巧砸中玄清芯脚趾，痛得她眼泪狂飙。 什么的东西？玄清芯捡起来凑到鼻尖前看，是一个种了车前草的小盆栽，车前草的状态很不好，蔫蔫的。 她记得价值199贝朗。贝朗，应该是货币单位。 考虑到身上连一贝朗都没有，玄清芯抱紧它，指尖抚摸瘦弱的叶片，说不定能够换钱买吃的。 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指尖碰到叶片后，眼前浮现一行清晰的黑色字体。 车前草：生命值10。 厉害了我的草，还可以看见血条。 所以有什么用？这环境下也用不上吧。 没有其他参照物，也不能确认每一种植物都是如此。 现在最重要还是活着。 是紧跟幸存者步伐，还是躲在这里等救援。 很难抉择，因为怎么选，都是作死行为。 那两人最终还是决定出去，玄清芯不想单独留下，问：“我可不可以跟着你们。” “爱跟就跟，我不能保证能从迷雾中走出去。” “先拿行李，翻翻周围有没有植物盆栽。微不足道的生命保障也是好的，虽然会引来骸虫，但骸虫会优先攻击没有植物的东西。” 两边车厢都有人，有尸体，要是他们有植物，便能争取点活命时间。 这么大一截车厢，一盆植物都没有，说不过去。 至于为什么惦记着行李，也很好理解，白雾不知道覆盖多少地方，万一走不出去，又活着，行李里至少有点吃和喝的。 玄清芯佯装找，连自己有没有行李都不知道，她也没说自己有植物。 我有，你们没有，那么低调，就是种胜利。 幸好两人都看不清，不然她那怂怂的模样，没法骗过人。 大家心知肚明，大雾下能够活着已经是奇迹。所以二人也是胡乱摸，瞅着眼熟又轻的行李，就提起来。 既然一起走，最好能够互相串联，一条拧成绳子的衣服往手中一搭。 “你们抓紧绳子，别走散，散了的话，好聚好散，生死有命，死了别找我。” 玄清芯依言捉住绳子，心里感叹，你们本地人心态真强。 但她后面才知道，“死了别找我”，不是自我调侃，是事实。 “出发了。”带头大哥抱怨说了句：“该死的，没有植物，我太爷说，以前在路边随处可见，现在想找都找不到。” 斜对着的另一截车厢传来瘆人的尖叫，随后还有车厢碾来碾去的吱呀响动。 带头大哥不敢再说话。 浓雾里，有巨大的影子在涌动，可能因为与白雾同色系，并不容易察觉。 前方的人扯了扯绳子，踏出车厢。 玄清芯跟着跨出去，四面八方全是浓雾，未知的恐怖仿佛就在身边。 一道哀嚎乍然响起，很近，犹在耳畔，贴着她擦身而过 那声音渐渐拉远，夹杂着咀嚼声。 玄清芯吓得汗毛竖立，脑海里形成怪物拖走活生生人类吃掉的画面。 很想通过叫喊释放压力，但因为太害怕，又因喉咙痛，她喊不出来。 跨出车厢的每一秒都在挑战她一个普通人的神经。 玄清芯往后看，才走了没几步，车厢身影就只剩下朦胧的黑影。 再退回去已经不可能了，因为她看到有一个巨大的长条状灰色身影卷住车厢，那边很快也传来了尖叫。 玄清芯急促深呼吸，紧张达到顶峰。 “我们真的没走错方向吗？” 她记得车厢是往另一个方向砸来的呀。 “我……不知道，我的天赋告诉我往这……” 声音戛然而止。 “跑”，位于玄清芯前面的人喊道。 说时迟那时快，绳子突然猛的一拉，玄清芯整个人踉跄往前。 往前的手，脱离了绳子，抵在一处冰凉，硬邦邦的物体上。缩回来，手上似蹭一层石灰墙掉下的灰。 耳边突兀有道粗重的呼气声。 玄清芯心如擂鼓，缓缓抬头，巨大的怪物近在咫尺，大口叨住了一个人，长尖牙齿贯穿了他脖子。 鲜血噗嗤喷出，有几滴溅到她脸上，玄清芯僵直在原地，中间那人早已开跑，只是没等他跑掉，又一声痛叫，估计也没了。 这附近，不止一只怪物？ 袭击三人组的怪物，离玄清芯很近很近，几乎面贴面，它再次咧开大嘴。 玄清芯爆发平生最大的勇气，往地上一趴，滚出去，与尖牙错身而过。 “砰。”身后发出沉闷的砸地声。 玄清芯飞速爬起来跑，跑了没两步，视野变清晰了，那么浓的雾，几乎在十多秒内退得一干二净。 想象中多只怪物的身影其实不存在，身后那只，就是唯一的，只是它身体很长，并且有两个头。 怪物没再攻击，可以说，无法攻击了。 它死了 她安全了。 转过身，仰头。 怪物上方，站着一个人，他穿着银灰色的制服，袖口的金属纽扣反射冰冷光泽。 神情淡淡，居高临下。 他目不斜视，举起一把人高的大剑，对着怪物补刀。 玄清芯愣愣看着他，拿出证件的照片，低头对比几次，世界上真有一模一样的人，不是照骗。 等男人从怪物身上跳下来，玄清芯觉得依照自己这具谜团极多的身体，单枪匹马闯异世界，下一刻就会死透。 这男人够帅，她不亏的。 死马当活马医，心一横，跑过去抱住他，“老公。” 迟柏：“？？？” 他低头看搂住自己的女人，女人仰头看他，四目相对，都盛满了陌生感。 玄清芯心里咯噔一下，这人不会有主的吧。 俊美男人的手隐隐用力，想推开身前的女人。 女人就像顽固的牛皮糖，紧紧扒拉着。 双方暗中角力。 玄清芯感觉男人力气非常大，似乎有什么顾忌，才没有推开。 正好，玄清芯心想，就算这个人有女朋友，她现在也打死不放手。 荒郊野岭的，目之所及，空荡荡，只有黑沉沉的泥土和风沙。 等进入安全地方再说。 “老大，接到嫂子了吗？” 玄清芯和迟柏不约而同往声音来源看，两个穿着同款银灰色制服的男生气喘呼呼跑过来。 一个浑身配有酷炫武器的瘦子，制服松垮垮。 一个身材圆滚滚，长宽高都差不多的大胖子，制服快要暴扣。 他们共同演绎了一件制服，究竟能拥有多极端的反差。 好土，好俗气。 原来这制服那么丑。 “真是嫂子。我们接到任务的时候，还害怕嫂子你出意外。没事真好。”胖子手舞足蹈。 叭叭的兴奋嗓音充斥着这片尴尬地儿。 玄清芯头皮都炸了，她真是这个男人的老婆？那他熟悉她这个妻子吗？ 她觉得此刻的她不应该站着，应该躺在地上装晕，幽幽醒来，再佯装自己失忆。这样比较符合流程。 可惜一切不能拉倒重来。 瘦子拉了拉胖子衣服，“嫂子还不认识我们呢！” 胖子止住话，与瘦子一起走近，等看清玄清芯容貌，惊为天人。 肌肤雪白，宛如凝脂白玉，看不见毛孔。黑发绿眼，鼻子挺翘，因为受过惊吓，鼻尖有些红，整个人像受惊的兔子，令人保护欲大增。 附近城市，很少见她这类型的女生，好看又可爱。 不得了不得了，老大的眼光就是好。 他们打量玄清芯的同时，玄清芯也暗暗思考着，抱着的男人，会不会也像之前那个男人一样，想杀她。 “嫂子好，我是暴扣，他们给我起的。姓名隆天棋。” “我我，张愿平。你知道我吗？老大有跟你提起过我们吗？” 第3章 分解骸虫 玄清芯碧绿的眼睛眨了眨，露出甜笑拖延时间，脑子疯狂思考要怎么回答。 两人被迷得晕乎乎，这是吃什么可爱长大的大可爱。 玄清芯不敢做自我介绍，婉转地问：“他有跟你们提起我吗？” 沙哑的声音令他们注意到玄清芯脖子伤痕。 “嫂子你咋了，有人欺负你吗？” “是谁，我们替你报仇。” 两人义愤填膺，举着武器，要以牙还牙。 玄清芯摇头：“没事，伤我的人死成两半了。” 集体静默。 是他们想的那样吗？ 隆天棋：“呃，我们还是聊回刚才的话题吧。” “嫂子刚刚什么问题来着，哦，对，老大有提起你，但他只告诉我们你叫芯儿。” 玄清芯更害怕了，像听鬼故事，原身，真有老公？ “嘶。”迟柏皱眉，提醒道：“别掐。” 玄清芯不好意思，太紧张，以至于掐腰的手用力了点，当然，掐的是迟柏的腰。 她抬头，还是不能理解，那这男人怎么像看陌生人。 在外坐怀不乱，保持绅士吗？ 那双手一直放她肩上，随时准备推开，确定她和他是夫妻关系吗？ 后面玄清芯又试探问两句，才明白，她和迟柏是网恋。 嫂子，是迟柏两位小弟对她的称呼。 网恋，那没事，真人与实际能存在很大差异。 紧紧抱住的手顿时放开，男人的制服给拽成皱巴巴，玄清芯不好意思拍拍，抚平一下。 这个世界的网恋真好，网恋还能谈到颜王。 接下来，两位网恋情侣相当沉默。 玄清芯嘴巴张开，再合上，纠结说点什么比较好。 恋爱经验为零的悲哀，她一句合适的话都不会找。 迟柏抬头看天，浅棕色眼瞳冷冰冰的，“不是聊天的时候，可能快下雨了，先处理骸虫。” “哦哦。”张愿平和隆天棋很信任迟柏，齐声应是。 玄清芯见他们默契分工，一个去拉扯好怪物的另一个头，一个拿着仪器到处测。 她就像个小尾巴，坠在迟柏身后，探头探脑。 这时候，她才看清攻击的怪物什么模样。 怪物长得很像巨型蜈蚣，背部有两把大刀，就是刚刚她看到同行人死亡的那把刀。整把刀软软耷拉在地，没了先前砍人的威武。 玄清芯拿起一块石头，另一只手翘着尾指，捏住“大刀”一角，想试试它刃锋的锋利程度。 刚碰到“大刀”，身体顿时有股力量涌出，小小一角眨眼碎成齑粉。 玄清芯立即收回手，赶紧拍掉粉尘，左右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她悄咪咪使坏，才翻看自己手背手心。 这具身体的家境应该挺优越，手心没有粗茧，很娇嫩，指甲盖都是粉色的，白色月牙点缀在指甲上，很完整，没有中毒迹象，也没有变异。 作为一名没有记忆的穿越人士，什么都不懂。 有变化，估计也看不出来。 正因为不懂，好奇心也重，所以相对安全的环境下，玄清芯胆子贼大。 她看见迟柏三人没有戴手套，偷摸又摸了摸怪物翅膀，结果什么事都没再发生。 玄清芯迷糊，喃喃自语，“可能是碰触了怪物弱点了吧。” “嫂子，你的行李在哪，老大要解剖怪物抽出里面的肉，有点残忍，你还是不要看了。”隆天棋吐槽老大来接媳妇竟然不知道要照顾一下，吓坏了怎么办。 “什么？那我一定要看看，我还没看过。”玄清芯积极道。 那充满憧憬的表情，隆天棋误以为她真情实感想看，震惊竖起拇指，“嫂子真勇敢，很多女生都受不了那个场面。说好了，等会吓着了别哭呀。” 玄清芯使劲点头，她只是不想去搬行李，导致穿帮。 “我们去帮你翻一翻车厢拿行李。你的行李什么颜色的？” 玄清芯：“……”还不如她自己去一趟。 左右为难的时候，迟柏从腰后抽出一把白色棍柄，挽手一甩，甩出跟怪物背上那把刀材质相似的尖刀。 玄清芯看得目不转睛。 张愿平拉着隆天棋，示意他别在这碍事，人家小情侣要秀恩爱，做大灯泡不礼貌。 两人一走，玄清芯暗中松了口气。 抬头看站怪物上方的人，刀刃反射摄魄的锋芒。 她是真的对迟柏接下来的解剖感兴趣。 大学时期，农科院的学生，会主动去认识一些养殖院的同学。 因为跟他们搞好关系，能方便借有机肥。 既然有养殖院，宰猪杀鸭免不了。 玄清芯能面不改色看宰猪，她自信不会对解剖怪物有不适。 迟柏下手前又看了她一眼，抿唇，手起刀落，尖刀先插入怪物颈部，左右横切，怪物脑袋滚下来。 玄清芯看到有什么东西连着一起掉下来，是内脏吗？ 探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 怪物喉咙连着一具扭曲的尸体，是个男性，被吞掉时的惊恐还凝在脸上。 很好，忍住。 这是不可思议的世界，以后很可能会遇到更多，习惯了就好。 玄清芯浑身绷直。 “yue”习惯个屁。 终是敌不过直面死人的那股恐惧，转过身干呕，尸体死状比分开一半那个人还要恶心。 她上辈子造什么孽。 是杀了学姐几十条鱼，还是给学弟捉虫子祸害了虫子无数后代，亦或是敷衍外婆太多次，导致穿越后接二连三遭遇恶心场景。 迟柏瞥一眼玄清芯，小姑娘犟得很，那张脸白如纸，呕完了仍然坚持盯着，如果她知道接下来还要吃这只怪物的肉，又会如何反应？ 尖刀没有迟疑，熟练地拆掉怪物的外壳，露出里面粉白的肉，他收回刀，拿出另一把武器，仍然是白色棍柄，甩一甩变成撬棍差不多的铲子。 每个关节的肉都撬一撬，然后上手撕，所有肉便脱离怪物外壳。 迟柏拿出一个拳头大的小方体，握住，眨眼小方体变成一个行李箱大的桶。 哇，尖端科技吗？ 分好的肉，逐快被投进去，这桶宛如无底洞，使用者不用考虑投入的物品体积和数量。 肉还有很多，要收好，需要一阵子。 玄清芯定定神，给自己打气，自我暗示，“你一定可以的，没事能难倒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做好心理建设，她小跑过去帮忙。 要抱大腿，眼里必须有活，不能等待自己心态转换才行动。 于是肉在玄清芯帮忙下，很快全部投入方桶内。 之后迟柏掰下骸虫的牙，全部装进桶内，才轻碰桶边一个按钮，关闭桶口，大桶眨眼恢复成拳头大的方体，被迟柏挂回腰间。 腰带上串着很多东西，白色棍柄有两把，它们旁边还有一把黑色棍柄，上面有绿色能量格，已经剩一半了。 神奇物品有点多，玄清芯拼命忍住嘴，才没问出十万个为什么。 骸虫身上的宝贝不止那些肉和牙，怪物脑袋内还挖出来一枚白色珠子，珠子宛如上等凝脂白玉，散发柔和光线。 迟柏将就用沙土擦擦粘液，塞进腰包。 他没半点要满足“女朋友”好奇心的意思，眼神始终不带温情，但他分解好骸虫后，回头道：“去拿你的行李。” 玄清芯眼睛一亮，男朋友虽然有点木，有点冷漠，但允许她跟着呀。 希望他是个好人，就算要踢开她，也等她先适应一下这个世界再踢。 迟柏步伐非常快，玄清芯小跑跟着，跑了几步，记起自己闪避怪物时丢下的车前草，又小跑回去拿起，再跟上迟柏。 玄清芯很感谢原身没追求漂亮穿裙子，而是穿了褐色平底长靴，结实耐用，裤子扎在靴筒内，不进沙子。 脱轨车厢距离车轨有二三十米远，带她离开的二人，不仅没往车轨走，还往相反方向了。 张望四周，没有列车踪影，半截车厢飞出去，列车还能如常运行吗？ 太多未知，玄清芯连忙揪住迟柏衣服一角，再来一场浓雾，她可以直接摆烂等死。 迟柏偏头斜睨她一眼，玄清芯讨好地笑了笑。 两人非常和谐地一前一后赶到车厢那边。 “嫂子，哪个行李箱是你的呀。” 车厢里所有东西都一团乱，玄清芯也不知道，“太乱了，都差不多样式，我看看。” “刚才我们确认了有两个幸存者，他们在那边，晕死了，最好别动他们。我们先去搬尸体，尸体不能放这里，要集中起来，等会大部队来了容易搬走。”张愿平解释。 搬哪？玄清芯差点脱口而出，该死的习惯，一定要改。警告自己时刻记住，这不是自己熟知的和平社会。 “嗯嗯，我自己找，那这些行李，会交回亲属手里吗？” “不会，会通知家属这个人死了，行李要赎回才能拿走，通常都没人拿，赎回费太贵了。”张愿平非常善解人意，他觉得像玄清芯这样的娇弱女性，一定对虫捕组织运作不了解，所以多解释了几句。 玄清芯还想着，东西不拿白不拿，人都死了，小小的发些横财不算过分。野外那么危险，放这也只能浪费，有赎回流程便算了。 隆天棋碎碎念提醒：“嫂子千万别贪小便宜，大部队的人可精了，行李那么多，肯定有很多能卖钱的财物，把这些拿了，下次他们不给我们好任务的。” 张愿平：“嫂子只是问一问，老大的媳妇，不会因小失大。” 玄清芯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感觉他们在阴阳怪气她，但她没证据。 他们说不能拿，那就不拿，她没打算违反他们的规则。 转过身，玄清芯去拿自己的行李，直觉原身的真实身份不能曝光，她行李中说不定就有线索，即使只为了更好生存，也要将行李找到。 硬着头皮走进宛如地狱的车祸现场。 软趴趴的尸体横七竖八，玄清芯一时间无法形容自己此刻心情，太惨烈，她从来没一次性见过那么多尸体。 玄清芯心情复杂，轻轻念起超度词，希望他们一路走好。 之所以会这个，原因是她外婆职业有点特殊，镇上或村里的红事白事，都会有她身影。 从小玄清芯就跟在她身后帮忙搬东西，打打下手。 听着听着，便记下来了。 超度词念完，外面三人还在勤勉地搬捡尸体，玄清芯跨过几样障碍物，独自走到自己先前坐着的地方。 车厢设计与上辈子没多大区别，相对而言，上方放行李的地方，容积更大。 它有个防掉栓，栓起来能防止行李掉落。 到哪不是每个乘客都那么自觉，而且翻滚导致车厢变形，大多盖子都被打开了。 玄清芯座位上方的盖子倒很牢固，未曾将行李抛出来。 她踮起脚，拉开栓子，掀开盖。 一排黑色灰色的行李箱中，有一个格外显眼的橙黄色小行李箱，是她的吗？ 前座的尸体挂在椅背上，手脚都扭曲着，玄清芯摸摸他脉搏，人是真没了。 又念了句“走好”，她侧身避开尸体，踩上椅子去够缩在角落的小行李箱。 手指摸索着，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那个确认死得不能再死，已经扭曲成麻花的人，张开血盆大口，猛的往玄清芯那里扑。 “啊……”玄清芯惊恐崩溃，情急之下，她摸到什么拿什么，不知道自己拿错箱子。 至少有二十四寸的大行李箱，被她拿起来，咣咣往尸体砸。 可尸体还在动，不会眨的眼睛死盯着她，那双青白的手在用力向前扒，幸好安全带限制着他。 为什么还会动？玄清芯脑子一片空白，箱子砸下的动作却没停。 场面挺吓人的，主要玄清芯的模样吓人。 漂亮可爱的女生，举着大行李箱抬高落下，再抬高落下，那需要惊人的臂力。 迟柏赶紧过来，阻止玄清芯继续砸，一脚踢向尸体，两刀将尸体的头和手无情削去。 那场景，更吓人。 太恐怖了，电影里的丧尸都出来了。 压抑到现在，玄清芯心态炸裂，都去死吧，世界快点毁灭吧。 双腿一软，蹲地上大哭。哭得撕心裂肺，抽抽噎噎。 真情实感的哭泣，说实话，有点丑，眼泪鼻涕横流。 第4章 污灵 一个普通人能忍到现在不容易。 崩溃总在一瞬间，至少她能哭出来，若哭不出来，恐惧会伴随她一辈子。 背后有只手安抚地拍拍她，玄清芯发抖，吓得飞速回头，看清是迟柏，随手抄起的钝物缓缓放下。 迟柏眼皮跳了跳，网恋女友求生欲似乎强得到有些可怕。 玄清芯一惊一乍加速跳动心率缓缓平复下来，“谢谢。” 她不好意思地用手背擦擦，结果越擦越脏，刚才搬盆栽时粘的尘土全糊脸上。 张愿平从外头小心翼翼走进来，递她一张纸巾。 玄清芯伸手接下，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手臂酸酸胀胀，没力气。 脆皮身体，想当年她扛着五十斤土豆种子走两公里去田里也没觉得累。 勉强抬起手接过纸巾。 她道：“刚才太用力了，手臂有些痛，能帮我拿一下行李吗？” 迟柏索性帮她将橙黄色行李箱拿下来，推外面，“你先去外面等。” “嗯嗯，嫂子，剩下的交给我们吧。”张愿平举着刚才探测用的仪器，一端像雷达，另一端有一个装着黑色液体的正方体，液体在缓缓变灰。 “这里有污灵藏起来了，我们清理场面稍微暴力。” 第二次听到污灵这个词，玄清芯想到那个死掉的人说过，“死了别找我。” 敢情死了的人真能回头找。 “嗯嗯嗯！”她赶紧退出车厢，很好奇迟柏和张愿平会怎么对付污灵，而污灵又是什么？ 见隆天棋还在搬尸体，她放着行李和盆栽，去搭把手。 “只他们在里面就行了吗？”玄清芯担心问道。 “嫂子你不用动手，先擦擦脸，我一个人来就行。”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该干干净净，安静站在旁边就行。 没镜子，玄清芯不知道自己脸部情况，用纸巾擦擦脸，看到纸巾沾上的颜色。 她顿时羞赧万分，站一边，一丝不苟地擦全脸。 在她擦脸的时候，隆天棋解答她刚才的提问：“我和大头，大头是张愿平的花名。我们俩就是凑数的，老大一个顶一个团队。”隆天棋越说越丧气，“每次执行任务，如果不是老大，我们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隆天棋瞅了瞅玄清芯，玄清芯很专注地听，没有瞧不起，也没有怜悯，像在他说故事。 他不由兴致上来，继续说：“我天赋跟机械有关，可以赋予机械生命力。” 天赋有太多种，怕自己讲太简略，玄清芯不明白，隆天棋打个比方，“机械狗不仅要有动力源，还要有人给予生命力才能动，我天赋就是给予它们生命。但这种天赋一定通过系统学习才行，不然机械狗只会乱跑。” 不就是给机械小狗编代码吗？也有可能是异世界的一种傀儡术？ 在玄清芯意识里，没有学校学不到的知识，只有不爱学习的学生。 “不能上学去学吗？” “嫂子你在学校都不知道吗？学校根本没有这门课，如果学校能学到跟我天赋有关的修炼方式，我早去了。我这个天赋太难了。除吸收魂力修炼，额外还要多接触天赋相关物品。特殊天赋，一向要拜师学艺，没钱，都空谈。”说着说着，隆天棋反问。 “嫂子你什么天赋。” 精准踩雷！玄清芯哑巴。 “我……” 还好迟柏那边有了大动作，瞬间吸引隆天棋注意。 迟柏确定了位置，一剑横扫，劈开车厢座椅。 座椅靠背内，冒出大量墨黑液体，如同有生命般往车外逃。 迟柏换了把武器，就是刚刚玄清芯注意到的黑色棍柄。 黑色棍柄末端长出一条黑色藤蔓，藤蔓冒出棍柄后，如被催肥，迅速增长变大，将墨黑液体围住。 墨黑液体惊慌乱窜，在藤蔓圈内撞来撞去，中了魔法一样，始终无法走出那道圈。 迟柏控制着藤蔓，让它分出一条条分支，将墨黑液体打散。 严阵以待的张愿平抛出一个方形的透明道具，道具针对墨黑液体研制，一碰到墨黑液体的分体，便牢牢吸住。 吸满一个方块道具，他拿另一个方块道具，足足满了三个才将墨黑液体全部清除。 “三个探测器原料到手，能卖一千五贝朗了。”张愿平嘿嘿笑，隆天棋鼓掌，“好样的，这个不用分给上头，太棒。” “你们出来一趟不容易吧，还要分别人一份钱吗？” “肯定啦，不然虫捕组织哪敢介绍工作给我们。”所以虫捕组织类似中介吗？ 玄清芯又问：“不能私下接活？” 历来通过中介接活，那中介费都非常高。 虫捕组织不仅是中介，也具备雇佣兵联盟的性质，两头收钱，妥妥的暴利行业，这是十三座大城都知道的常识。 隆天棋很奇怪玄清芯为什么不知道。没深想，他不擅长揣摩人心，所以很自然地回答：“因为被发现私下接活，以后就别想再有活分派到手了。” 明白了，垄断！ “这样吗？”玄清芯有些忧愁，呆呆地蹲在行李箱边。 城外不安全，城内也没太安全，允许垄断存在，侧面证明有阶层分级。 离开祖国妈妈怀抱后，她患上严重的火力不足恐惧症。 现在的玄清芯，很想化身核弹，走哪都没人敢惹她，每个人都被逼对她和（核）善。 另外三人不知道她想什么，都在有条不紊做事。 张愿平检测过所有地方，没再发现类似污灵的东西。 确保环境安全后，他打开联络手环，发给组织，报告完成清除。 手环内里有个投影装置，可以在空中投出一块平板大小的触屏。 玄清芯看见后，不禁握了握自己两只手的手腕，连镯子也没有，不知道手环多少钱，没有通讯工具，以后怎么联系。 话说她网恋的吧，电脑呢，网呢？ 强迫自己的视线离开那块触屏，玄清芯检查橙黄色行李箱，在侧面的钥匙扣挂件上，有个写着芯的小牌子。 她偷偷松口气，没拿错行李。 报告发出去半小时，城内的人姗姗来迟。 没有轮子的“皮卡车”悬停在不远处降下来，前方驾驶位走下来两个穿着同款银灰色衣服的人。 后座还有一个黑色制服，满脸傲慢不屑。 端正清秀的五官，愣是因为傲气丑了三分。 银灰色衣服的两人分开“皮卡”后面的运货板，轻松拖着运货板到车厢前。 玄清芯注意到运货板离地有三公分，怪不得不费劲。 人虽然来得慢，工作效率却很高，五个人没哼哧一下，把尸体全搬上运货板。 运货板看着面积不大，其实它能一分为三，抽出一层板延长，再抽一层，看着像大货车了。 “不知道你们虫捕的急忙申请出来干什么，就这堆破烂，能值多少钱。”黑色制服男人走到堆行李的旁边，踢开一个行李箱，里面的衣服全部撒出来，这明显是男士箱，衣服混乱的塞着而已，唯一值钱的，可能是内里的一个金属腰带。 所有人默不作声，埋头继续干活。 越理他，他越得劲。 齐莱见他们无动于衷，脸色更难看，他气压极低。 他想进中央军，偏偏进了支援部队，每天面对这些脾气同样傲的虫捕者，感觉心情无法好起来。 扫过这些人，男人终于注意到抱着两个盆栽蹲地上的玄清芯，另一个盆栽是迟柏刚才找到的，给她保管。 她蹲在行李箱边一动不动，行李箱比她显眼，细看下，又无法忽略。 玄清芯漂亮，乖乖不动的时候，令人很想盘她头顶几下。 齐莱大步跨到她跟前，故意露出手腕上镶着碎钻的手环，问道：“喂，你是幸存者吗？” “你在说我吗？”玄清芯左右看，确认完周围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回答他，“我是列车的幸存者之一，那边，还有两个晕着的。” 男人见她对手环没反应，顿时知道她不懂，转变态度，板着脸唬人，“站起来，我要做幸存者记录。” 一会儿后，玄清芯没站起来。 男人蹙紧眉头，举着白色长柄，指着她脑袋，“你怎么回事，我喊你站起来。” 玄清芯茫然，她没有不站起来，只是脚麻了，要缓缓。 迟柏三人赶紧放下手中的活。 张愿平站在男人面前，讨好地笑着，“长官，我们嫂子有什么地方得罪你，多多包涵。” 挡在玄清芯身前的身影颀长挺拔，其余二人低声下气轮流对齐莱说着好话。 他们，短短时间内，把照顾好她，当成责任。 玄清芯心里划过一阵暖流。 同时她懊恼自己实在太没用了，一边下决心不拖后腿，一边又惹到麻烦。 “对不起，我腿麻了。”玄清芯眼尖，看见张愿平要掏钱贿赂，借着迟柏搀扶，站起来道歉：“我不是故意的，长官你气势太强，我一紧张，加上腿麻，便说不出话。对不起，我很愿意配合你，请问长官你还有什么要问，一定知无不言。” 玄清芯没有任何表演痕迹，态度真诚。 齐莱脸色好看多了，他扯了扯领子，原来他看着那么威严，这女孩子识货，可惜有主的。 希望成为人群焦点的人，其实挺好哄，不着痕迹奉承就行。 若用钱贿赂，才容易惹怒他。 “这行李箱是你的？” “嗯。”玄清芯指着写了芯字的地方：“这里有我名字。” “这两棵植物也是你的？”齐莱出身富贵之家，向来看不上四位数以内的东西，自言自语：“算了，这破烂，也养不活。” 记在财物登记表上，还要给打报告，他干脆当看不见。 玄清芯心想，给你才养不活，若杂草都养不活，她不配从农学院毕业。 摸摸脆弱的车前草，“生命值11”。 看，血条都增加了，明明放着就能活的东西，怎么就养不活了？ 齐莱例行问几个问题便放过她，去另外两个幸存者那里，搜他们的身，查看身份，确定他们在不在通缉名单。 虫捕组织的人没有齐莱视钱财如废纸的毛病，搬完尸体搬行李，如果可以，他们甚至想现在搬走车厢，每一寸地方都不放过。 工作期间，他们做了简单的交流。 “没有魂核或者魂灵之心吗？” “没有，我们来了的时候，就剩下一只骸虫。”张愿平半点没提撞见污灵的事情。 隆天棋嘟囔：“袁哥，你也太看得起我们了，我们就一个低级魂器，还是大半都满了点状态，但凡有那俩东西，早喊你们出动了。” 虫捕组织人认可他们的说法，毕竟组织默认骸虫、污灵等怪物属于杀它的人，怎么分配，是迟柏小队的事情。 “你们几个小子赚的还少吗？” “少呀，我们老大今后还要养媳妇，多介绍适合我们的工作呗。” “光会叭叭，也没见你们大方点。” “啥，袁哥你说啥。” “臭小子，装聋作哑。” 玄清芯听了一耳朵，眼角余光触及迟柏腰后黑色长柄，那个叫魂器吗？原来绿色方格槽不是能量槽。 另外两个白色呢？又叫什么？ 好不容易全部流程走完，要离开了。 玄清芯想到一个大问题，怎么走？ 皮卡后面全是尸体，不会要她跟尸体挤吧。 一只青白的手突然从车板上滑出来，软软垂着，玄清芯白了脸。 幸好天降老公及时抛出一个小方格，放出两辆伤痕累累的大摩托。 迟柏把她拎到摩托后座，没错，就是拎，“坐好。” 玄清芯立即调整姿势坐好，乖得很，像精致的瓷娃娃、 “我行李怎么办？” 迟柏不回答她，提起行李就塞进刚刚放摩托的小方格，他伸手，示意把两棵植物都给他。 “放进去会不会死的？”虽然不情愿，但寄人篱下，对方又没有提过分要求，玄清芯恋恋不舍地给出去了。 “放心啦，嫂子，老大开车快，抱着植物，它们更有可能死，而且吹一脸泥。” “好吧。” 张愿平和隆天棋笑眯眯看着两人互动，越看越觉得般配，老大就该配乖巧可爱的女孩子。 他们完全忘记刚才是谁力拔山河，举着半人高的大箱子砸得尸体再体会一次“死亡”。 第5章 失忆?同乡! 迟柏大长腿跨上摩托车，拧动方形钥匙，机车发出轻微的引擎声。 大摩托稳稳被一股力量托起，直到离地一米左右，迟柏踩尽动力油门。 沿着列车轨道，呼啸往城内去。 车确实如同张愿平说，行驶速度很快。 沙子打在手上，有些痛，如果不是戴着头盔，人无法正常呼吸。 不到三分钟，玄清芯看到城市的轮廓。 跟她想象的城市差不多，高耸入云的大楼，全是玻璃、金属、充满冰冷气息，还有很多状似交通工具的黑点在空中飞来飞去。 不过这是位于较高地势上时才能望见的景象。 近了后，高墙阻隔了视线，便没再看见高楼。 一行人来到五个大拱门下，这里属于列车进出通道。 进入墙后，行驶速度慢下来。 左手边就是列车停放点。 摩托飞驰而过时，玄清芯注意到几辆列车并排停放着，但她看不出来哪辆是刚才出事的。 有小方格那样的科技，失去一截车厢的列车能正常前进，似乎也不是奇事。 进城很简单，有身份证明和申请书就行。 加上身边还有个臭着脸的齐莱，守门的人没拦着，看了看证件便把人放进去。 一行人继续前进，两分钟后，皮卡和两辆摩托默契分道扬镳。 摩托拐进一条巷道，直走左转、左转，右转两次，十分钟后才到居住的地方。 一栋有些破的小独栋前。 小独栋有个很小的院子，大概能装下一辆摩托和一辆自行车。 外墙没有贴瓷砖，下半部分布满青苔。 看到青苔，玄清芯的手痒痒的，跃跃欲试碰一碰。 “我和老大都住外圈，我家在隔壁巷子，张愿平在城内圈，是可恶的有钱人。”隆天棋没半点讽刺的意思，倒有些自嘲：“虽然我没愿平神通广大，但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随传随到。” 玄清芯点头，挥手跟他们说再见。 “拜拜嫂子，老大这人像木头，你要多跟他交流呀。” “嫂子对老大肯定有了解，还需要你说吗？” “网上和现实又不一样……” 他们走远了，周围偷偷摸摸扫过来的视线越来越多，邻居们都没打算出来打招呼。 玄清芯心情沉下来，这个地方似乎缺少了些人情味，也可以说，每个人警惕性都很高。 迟柏打开门，将行李从小方格（存放器）中倒出来，再把摩托存放好。 从一系列动作，可以看出来，小方格每一次打开，若里面有东西，便会先吐出来，才能再装东西。 有些麻烦呀，除了用来装货物，搬家用，日常想用来旅行还没行李箱好用。 玄清芯跟着他进屋里，反手关门，隔绝窥探。 迟柏的家满满当当的。中间一张石桌，四张石凳。 靠墙的地方都有长桌，上面放着简易做饭家电，角落有个很大的冰箱。 墙上全是洞洞板，挂着很多工具，东西多，却不凌乱。 空气中没有难闻的味道。 单身男生的居所保持着整洁，起码证明这个人不邋遢。 行李箱被摆到房间旁边，迟柏转身，与她面对面站着。 他冷冷道：“你来这主要原因，是为了移居，还是为了求学。” “求……求学。” “那你回学校后，别再来我这里。” 迟柏不是开玩笑，他浑身散发出一个信号，他不愿意接受她这个女朋友。 “为什么？”玄清芯无措。 “不为什么，不要把网恋当真。”迟柏虽有心赶走她，但不至于不近人情，距离开学没几天，找房子租非常困难，“开学前，你可以住这。” “可是我都喊你老公了呀。” 迟柏：“？？？” 玄清芯小时候跟随外婆到外面讨食，什么人都会遇见，示弱通常能得到更多好处。 她习惯性地装模作样，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迟柏木着脸：“喊我主人也没用。” 玄清芯张张口，“主……”不行，这个真喊不出口，她还是有点骨气的。 “如果你不走，我会动用武力。”迟柏很严肃表明自己态度。 玄清芯纠结自己需不需要再表现眷恋一些，可一看迟柏想杀人的眼神，审时度势的乖乖点头。 “先坐一会儿，我看看你该住哪。” 玄清芯有气无力嗯了一声。 说完，迟柏走上楼。 玄清芯坐下来趴桌上，脸在冰凉石桌上滚。 怎么办，人生地不熟，网恋男友生人勿近，为啥？为嘛？ 有什么办法能让人短时间内拥有自保能力。 拍拍脸，她必须做些准备，不然学校大门方向往哪开她都不知道。 在迟柏上楼的这段时间，玄清芯看看行李内有什么东西。 一蹲下，感觉后背有点痛，手往后一摸，噢，她才记起自己还有个随意拿的背包。 玄清芯先打开背包看看，这是众多背包中最轻的。 先看看有什么再拿去给虫捕组织，免得到时候还说她偷东西呢。 打开之后，映入眼帘就是身份卡片，戴贝尔……头像恰好是她邻座，鼻梁有颗痣，机械半脸仍然给玄清芯带来心悸感。 是他的东西，那不用归还了。 玄清芯记恨着戴贝尔的暴行。 背包里面有两个类似方方正正哑铃的配对物品，不重，像某种科技产品，玄清芯先不碰。 之后她还发现了一个小方格，就是存放器，刚才还羡慕别人呢，她也有一个了。 不知道怎么用的，等会摸索一下。 小瓶钢杯装的水、两罐写着餐肉的罐头，没了。 其他东西，大概都在小方格内。 同伴开局死，还送装备，她是天选之子吧。 玄清芯幸灾乐祸啧啧两声，对方倒霉死掉省了她一大麻烦。 都搜齐了，正打算开行李箱。 迟柏从楼上下来了，玄清芯收起嘴角的笑，老老实实问：“老……迟哥，我能在这住多少天。” 迟柏却改变决定，“你不用走了，可以一直住着，学校方面，不用申报住宿，我每天接你放学。” 玄清芯惊讶，楼上发生什么？竟然促使迟柏留下她。 “啥？又为什么？” 迟柏闭了闭眼，就在刚刚，他终于知道原主为何要选择这个女生网恋了。 他不能接受玄清芯，归根到底，他是穿来的。 到楼上后，迟柏放下身上的装备，分门别类摆好，黑色长柄仍挂在腰后，他去洗手间洗把脸。 出外过后，有条件的话，迟柏总是习惯性地做简单的卫生清理。 冰冷的水泼在脸上，洗去身上积累的疲惫感。 镜中照出的脸庞很年轻，五官没有长在错误的地方上，以迟柏有限的审美理解，自己这大概叫五官端正。 他不是脸盲，但他无法判断什么叫俊，什么叫丑。只知道这张脸跟上辈子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就是头顶倒计时，他上辈子，也有这个倒计时。 经历末世十年，在倒计时前一分钟，他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待着。 在倒计时最后一秒，他莫名其妙死了，然后穿来。 本以为换了世界，倒计时能停止。 它却仍悬在头顶，每天提醒他，这次，只剩下五年。 他不想死，想活。 所以他不想看见它，又无法忽略它，每当经过别人的玻璃窗户，看着摩托的后视镜，它都如影随形。 洗完脸后，迟柏再次不经意瞥向那串数字。 瞳孔瞬间放大，倒计时停止了。 他反复看，没看错，就是停止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发生。 怎么回事？ 迟柏联想到玄清芯，或许是玄清芯的天赋，或许是玄清芯的体质，他很想打开原主的网机，翻他的记录。 但他至今不知道密码。 从原主生活习惯上了解原主，迟柏知道原主性格大概跟他差不多，有轻微强迫症，屋内没有女性物品，手环界面干净得像原厂默认设置，联络薄仅有十来个人，全跟工作和生意有关。 毋庸置疑的，能挑中玄清芯，原主肯定有其他深意。 迟柏睁开眼，玄清芯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满脸写着，“你快满足我好奇心吧。” 他穿到这个身体后，对别人的情绪感应很强，他能感知玄清芯没有恶意，也没有贪婪。 用什么借口解释自己反复无常。 “其实，我失忆了，并不认识你……”还想说什么，玄清芯捉紧他手臂，“这么巧，你也失忆了？天王盖地虎。” 迟柏挑了下眉。 暗号不对？玄清芯继续说：“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方言一出，迟柏小小退后一步。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意不意外，高不高兴，开不开心。”看到迟柏又退一步。 星爷永远的神。 玄清芯确认遇到老乡，骨气所剩无几，膝盖软掉，跪下抱迟柏的腿，“大哥，小妹无家可归，看在小妹是同道份上，收留收留我吧。我会努力赚钱交房租的。” 顶着一张甜美脸，做出无赖动作，反差实在有点大，非常违和。 迟柏神色复杂：“松手。” “不松，哥，你答应我吧，小妹我啥也能做的。”玄清芯补充一句，“除了签卖身契。” “你再不松手，小心半夜我扔你出去。” 玄清芯当即松开了，爬起来，拿着行李箱，非常兴奋道：“哥，那我住哪？” 堂而皇之的姿态，迟柏又有些后悔了，脸色好几次变换。 最后忍住，带她去楼上。 “迟哥，你来多久呀，我刚来的，什么都不懂，不懂能不能问你呀，你不想回答的话，有没有电脑给我查查。” “你活在末世前？”迟柏问。 玄清芯摸摸脸，是因为她太清澈且愚蠢吗？ “你像个象牙塔内生活的人。”迟柏不介意给没恶意的同乡解释一下。 “所以你穿越来之前，活在末世？” 迟柏：“一半一半。” 再多的，迟柏不愿意回答。 没关系，同乡之间，最重要先建立信任。 玄清芯很清楚彼此依然陌生。 毕竟她也不是象牙塔公主，知道赚钱艰辛，知道生活的苦，无论什么情况，她都乐观面对。 玄清芯住在三楼，一个有阳台的阁楼，没清理过，灰尘大。 迟柏告诉她，“这里以后你住，你先清理卫生，我去买床褥等物品。” “嗯嗯，谢谢老公。”玄清芯给迟柏比心，见迟柏浑身麻了一下的样子，她哈哈笑道：“习惯一下，你兄弟们都知道我是你女朋友。做妹妹的话，我很容易被人欺负的，你暂时顶着我男朋友身份吧。” 上辈子，男模只存在各网友神图中，现在有一个站她面前，有便宜不占是傻蛋。 迟柏立即转身，走得超快，好像她真的会揩油似的。 玄清芯拍拍额头，忘记问他要清洁工具了。她只能自己找，从三楼洗手间找到两条皱巴巴的手巾，不脏，就是放得有点久，掉渣。 拿来清理擦擦灰尘也足够了，卷起衣袖先清理一块干净的地板，她将行李箱放在干净的那一块打开。 行李箱内衣服更多，有两套统一系列的服装，胸前有个图标，玄清芯看图标。图标绣着城市轮廓，然后下方写着五号城第一学院。 等迟柏回来，问问他第一学院的位置和开学时间。 能叫第一学校，应该挺牛逼的。 玄清芯又去擦擦晾衣杆，到一楼拿了很多衣架，全部衣服挂起来。 掏女生的行李箱，有点像淘宝，小皮筋、解压小玩偶、护肤霜…… 箱子里她又发现两个小哑铃，按下一个银色小圆钮，两个小哑铃上下自动拼接，上面那个投射出一个大屏幕，下面那个投影出键盘。 玄清芯明白过来，这就是她的电脑，她再按一下银色圆钮，重新变成两块小哑铃。 真好使，带哪里都方便。 箱子里还有很多东西，其中包括小方格存放器，她翻了一会儿，不懂怎么用，只能暂时放下。 把剩余东西整理好，移开行李箱，她去楼下拿了个水桶和扫把，直接装水倒地上擦洗。 将整个阁楼焕然一新后，她开心地去洗澡。 玄清芯像个刚进城的土妞，洗澡设备她都要好好研究一番才明白怎么使用。 “迟柏也不怕我是个科技杀手。”玄清芯干笑两声，囧囧的，很怕立g，动作不由自主放轻。 第6章 难以下咽的食物 玄清芯洗好澡，浑身红扑扑出浴室，毛巾搭在肩膀上，承受发尾的水汽。 迟柏回来撞见她，视线触及她脚下那双明显尺码过大的拖鞋。 玄清芯一脸抱歉道：“我去楼下的柜子里找的，看着表面有些灰尘，你应该没怎么穿，就拿来用用了。” 迟柏点头，“穿吧。” 片刻过后，玄清芯犹豫问：“你没有灰指甲吧？” 迟柏：“？？！”有本事别穿，光脚。 迟柏情绪很少被人影响，但玄清芯破了记录，半天时间，已经好几次让他感到无语，脑回路真清奇。 他把买来的东西搬到她房间，东西很多，包括女性生活用品。 迟柏用冷冰冰嗓音说出更冰冷的数字，“一共一千三百贝朗。” 玄清芯：“求问，这里人均工资多少？” “人均月薪一千八。” “那，那这个房子租金呢？” “整栋月租一千二百。” 玄清芯感觉呼吸困难，要一命呜呼了。 养不起，根本养不起，199贝朗的车前草真是好东西，好宝贝。 玄清芯对两盆植物的眼神过于直白，迟柏提醒她，“这东西，大多养不活，而且只能往黑市卖，价格顶多值五十，棠王垄断了植物贩卖途径，你私下跟别人买卖，不卖黑市，会得罪他。” “棠王是谁？”玄清芯捧起盆栽，心存希望，“如果让它繁殖开来呢，爆盆呢？” 既然寻常人无法养活它，那让它爆盆，也算稀奇货吧。 事实恰恰相反，爆盆杂草并不稀有。 是玄清芯想法太理所当然，能大量买卖，就是有人懂种植方法，懂种植，又怎么可能连杂草都无法爆盆。 “棠王是五号城的主宰者，你以后会有机会了解他的。就算爆盆，也要分盆。别干出头的事情，棠王这人表面仁慈而已，你了解城中的体制，就会明白了。”迟柏狠狠切断她不切实际的想法。 玄清芯不死心追问：“没有赚钱多一点的方法吗？” 迟柏想了想，“也不是没有，不过很困难。” 他停顿一会，“你太弱了，暂时不能告诉你，你若能养活这两个盆栽并且进行分株培育，我们再谈。” “一言为定，”玄清芯对养活杂草信心满满。 不就是一千三百贝朗，她可以的。 玄清芯话锋一转：“你愿意留下我，有咱俩是同乡的原因吗？” 迟柏沉默没解释，再次成为谜语人。 不回答，代表“同乡”不是原因。 玄清芯双手有点痒，感觉他身上缺两个巴掌印。 但自己有求于他，不能强迫他回答，于是她转移话题：“这小方格怎么用？我翻来覆去，按住按钮也打不开。” 她有两个小方格，一个属于原主，一个是戴贝尔的，内里应该有东西，希望能值些钱。 迟柏：“贝斯存放器，不要说错，很容易被误会成傻子。” 傻子和认识这个东西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 玄清芯心里暗暗猜，他不会是在这方面吃过亏吧。 迟柏：“开启需要精神力。” “精神力？玩那么高端。”穿来第一天，玄清芯感到无尽疲惫，有太多太多常识需要掌握。 “是每个人的精神力都能用，还是要匹配？死了人怎么办？” “不用匹配，但要正确使用才能打开。先握住它，再用精神力，就能打开了，你的手不能放进去，要保持一点距离，不然也会被吞噬。” 光这么说很难理解，迟柏跟她说起有关精神力的知识，“这个世界有一套理论，人体有魂，魂依附身体里，身体因它而强大，身体强大，也能反馈回魂内，所以强者能愈强。精神力来自魂，你可以冥想试试，然后命令它，很少的精神力就能驱动它……” 玄清芯痛苦面具，懂了，又好像没懂，约等于当年考的阅读理解，说好一千个读者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考卷答案偏偏固定的。 迟柏拍拍她肩膀，“明天带你去学校，教你如何坐空轨回学校。” “好的，谢谢。”玄清芯脑容量不够，先放弃思考。 有一件人生大事，要先解决的，“老公～我饿了，有吃吗？” “你可以叫我迟柏。”迟柏带她去一楼，从冷藏柜内，拿出一个大碗，碗内盛着红白混合的糊糊。 “这是啥？” “骸虫肉加面包浆。” 玄清芯如同迟柏当初所想的那样，一听要吃骸虫肉，脸色剧变。 骸虫可是吃人的，玄清芯胃口全无。 但一天不吃东西可以，长久不吃东西不行。 “没有其他选择？” “有，合成营养剂。”迟柏拿出冷藏柜内另外一小瓶功能饮料似的东西，“这个便宜，2贝朗一瓶，一瓶管饱，你爱吃，可以全给你了。” 玄清芯狐疑拿起来，上面没有配料表，保质期却长达五年，添加剂肯定惊人，相当于慢性毒药。 “这个世界最高寿命和平均寿命分别是多少？” 问对人了，迟柏查过，“最高寿命两百岁，人均六十。” 很好，人均寿命连最高寿命的三分之一都没有。 玄清芯指着那碗面包浆，“我能吃两口试试吗？真吃不下，再吃营养剂。” 迟柏爽快答应她要求，“你随意。” 没察觉不对的玄清芯拿着干净汤匙，舀起一点。 出生在什么都能吃的省份，玄清芯对吃各种奇怪食物没有阴影。 但骸虫肉…… 鼓起勇气吃一口，骸虫肉的味道不奇怪，像虾肉，有蛋白质的香气，如果不知道它是骸虫肉，玄清芯可以吃上半斤。 面包浆则是甜的，甜味剂那种甜，不好吃。 玄清芯使劲嚼，表情格外狰狞。 想吞下去，喉咙有股抗拒的力量在拒绝它。 “这是我今天带回来的四级特选骸虫肉部位，两百一斤，面包浆五十贝朗一斤。”迟柏这么一说，玄清芯捂住嘴，眼中含泪，硬生生吞下食物。 “要来一瓶营养剂吗？”还没答应，迟柏已经拧开盖子给她。 玄清芯抱着来都来了的心态，仰头一口喝光。 至此，这个世界上，营养剂的受害者又多了一位。 玄清芯突然觉得吃骸虫肉也挺好，心理负担少了。 要死，原来世界上真有那么难吃的东西，营养剂刚进嘴巴，便有强烈酸意充斥口腔，后续猛的窜上来一股苦咸味道。 那饮料还特别容易滑下喉咙，根本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玄清芯头晕脑胀，想坐下休息，刚迈出去，左脚跟右脚打架，直接跪倒在地，两眼发直。 迟柏心有余悸看了眼垃圾桶内的瓶子，看来不忌口的同居人也消耗不掉如此非人类的食物。 太挑战人类味蕾极限了。 他在末世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玄清芯难受了一整晚，睡觉还做了生吞蛆虫的噩梦，那蛆虫前一秒还在某种动物尸体上蠕动，下一秒被迟柏递到她面前。 第二天一早，玄清芯黑着眼圈，再次看到迟柏那张俊脸，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心动的感觉完全烟消云散。 第一次直面心理阴影的威力，太可怕了，连审美都能改变。 她如同僵尸般又吃了两口加热过的骸虫肉面包浆，依然难吃，但有昨晚的铺垫，勉强吃几口还是可以的。 迟柏见她没娇情，努力进食，有些佩服她的适应力。 他来这的第一天，没她那么淡定，知道自己只能吃这种东西，他饿了两天才强迫自己吃的。 迟柏有所不知的是，玄清芯之所以能吃下去，是因为她想通了，给自己立目标。 以后多种东西，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她就能摆脱现下的困境。 人有希望，什么困难都难不倒。 玄清芯狠狠又咬了口骸虫肉，反胃感并没有消除，但她明白，没钱，她无法提出更多要求。 昨晚太累了，迟柏说感应精神力，用精神力去打开贝斯存放器。 她便试着冥想，结果太累了，碰到床秒睡。 “我们什么时候去学校。” “现在。带你来回一趟后，我们会去虫捕组织那边看能不能再接到任务。” “那我呢？去完学校后，能做什么？我不想整天呆在屋内，我想学些保护自己的手段，能去哪里学？” “如果你想学初级体赋和初级魂力使用方法，可以去测试中心，那里有一百小时免费学习课程。继续学下去，便要巨额收费。” 巨额一词，让玄清芯心肝颤颤，“多……多少钱？学校不能学？” “学校不能学，保命技能和赚钱的技能，都要找私教，两千五小时课程，每次课程不少于一小时。 “有没有便宜点的？” “有，五十贝朗一个小时。” “在哪？” “我教。”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目前的财力，玄清芯道：“我觉得便宜了。” 迟柏眼睛亮起来，是表示可以加价吗？ “太便宜你了。”玄清芯说完，看着迟柏又变得木木的，她低笑，怎么感觉他有点蠢萌。 “我连初级的都没学，你想收钱，我也没钱。”玄清芯顺便道：“告诉我你的联络号，我电脑内，只有你的网联号。” 迟柏攸然偏头看她：“你的网机没有设置密码？” “咦？你分体网机要密码？”玄清芯自行猜测：“然后你不知道，想从我的网机看能否找到线索？” 猜的一字不差。 迟柏原身的网机，设了七位数密码，逐个试不现实，每天只能试五次，他已经试了上百个密码，没成功。 迟柏直觉网机内有原身的一些秘密，想打开看看。 玄清芯道：“你今天带我去测试中心看看吧，回来后，我查一查咱们聊过什么，有线索我告诉你，要不，你把网机给我，我看看能不能进入网机的命令提示符界面，重置密码。” “你懂这个？” “穿越前的懂，只懂修改密码这点。至少是个办法，对吧。” 两人约定，如果重置不了密码，再想其他方法，若她成功解开了，抵扣昨日的一千三百贝朗债务。 他们起得早，出门时，天空才刚蒙蒙亮。昨晚下过一场小雨，凹凸不平的路面多了小水滩。 赶去上班的打工人步行在巷子内，裤腿后沾了许多泥点子。 玄清芯坐在摩托上，不禁庆幸迟柏有出行工具，不然她的鞋子裤子会遭遇同种惨况。 摩托匀速穿行，路人纷纷露出羡慕的目光，却没多少人会产生想买的念头。 不是飞行驾驶工具买不起，而是公共交通更有性价比。 飞行摩托十万起步，城内公共交通从南到北最高七贝朗，买辆自行车也只要几百贝朗，远比“私家车”省钱。 也是迟柏工作性质特殊，虫捕者接受任务后，容不得耽搁，没有飞行交通工具，根本进不来虫捕组织。 驶出巷道走上大街，摩托速度和飞行高度逐渐攀升，玄清芯紧紧抱住迟柏的腰。 偏头观察这座城市，她看见了高处运行的空轨，空轨像列车一样有轨道，只不过轨是单轨，列车也并不碰触它，像是在做引导而已。 带着她走出半截列车厢的人说过，要找到列车轨，列车轨上，大概有什么力量，可以作为指引。 事实也是如此，后面玄清芯了解到，列车轨不仅能稳定列车，也能屏蔽骸虫感知。 除非像上回那样，突然出现浓雾，又刚好笼罩住列车前进轨道上，那么骸虫能凭借浓雾的增益，感应到列车，并进行攻击。 不久后，摩托穿过一条五十米隧道，隧道尽头，便是内城。 内城呈现眼前的时候，玄清芯轻轻惊叹出声。 五十米，是第二道墙的宽度，墙后的世界，才是真正的城市核心。 内墙世界满是绿色，不是真绿植，只是一些虚幻景色，但足够玄清芯惊奇了。 身后一点点绿色都见不着，只相隔一面墙，完完全全另一个世界。 差距太大了，怪不得昨日隆天棋说出张原平在城内，会露出吃柠檬的酸样。 有绿色覆盖的城市就是要比灰扑扑的地方更有生机感。 这里绿色不仅多，大白天的，霓虹灯依然亮着，来回穿梭的飞行器数量也多不胜数。 入目全是相隔一段距离的高楼，有些相联着，中间有停机坪，一排排样式各异的飞行交通工具放在那里，像在向世人炫耀它们有多闪亮。 第7章 又来熟人? 玄清芯靠在迟柏背后，头盔隔绝了她复杂的表情。 贫富差距太大了，而且有种故意的成分。 这里一切都像新的，外圈则都是年代久远的旧小楼，三四个家庭挤一栋内。 迟柏隔壁那栋小楼房，住了三家人，每个家庭有两到三个小孩。光联想一下，已经有魔音穿耳的错觉。 迟柏的租房，已经是在人口密度最少的区域了，小独栋限制了居住人口，刚才经过时，她看到很多像筒子楼的八层大建筑，窗台挂着的衣服密密麻麻，难以想象里面住着多少人。 学校和测试中心都在城中央，越往内走，高大的楼房越少，带大花园的大型别墅变随处可见。 拐了个弯，一座超大银色梭型场馆映入眼帘，它漂浮空中，八条大桥与它相连，大桥另一端也是大型建筑。 这超出了玄清芯的认知，宏伟壮观，震撼人心。 迟柏告诉她，那梭型场馆就是测试中心，也是行政中心。 打造那样的场馆，需要花费多少心思，“内城所有东西都很新，都是近几年建造吗？” “不知道。” “你应该有去过测试中心吧，测试中心没说它建造历史？” “没有注意。” 一问三不知，玄清芯不问了，自己去了解。 摩托行驶近测试中心，玄清芯才看清，场馆不是漂浮的，它下方有多个透明柱，让它看上去是悬浮的。 头仰高一点，悬浮天空的建筑不是没有，隐在云层处，偶尔可以窥探轮廓。 科技确实厉害，不知道隆天棋所说的机械狗赋予生命后什么样子。 玄清芯要去桥对面的学校，五号城第一学院，坐落测试中心北边，“你以后回学校，坐空轨到内城线，再转环中心线，就能到达五号城第一学院。” “你放我在测试中心吧，我认得路，到时候我自己坐车回去。” 迟柏点头，玄清芯拉着他，又道：“如果以后开学，我上课上太晚，你能在家附近的站点接我吗？我晚上有点怕走那些巷子。” 玄清芯两辈子的皮囊都不错，上辈子娇艳点，这辈子甜美点。 经历过现代社会信息轰炸，自然知道有几分姿色的人单独走在住着复杂人群的巷道内，有多危险。 连迟柏，她不想献身，何况其他人。 迟柏继续点头，划了一百贝朗到她持有的账户卡上，给她坐车的。 摩托车的车头一转，头也不回离开了。 好人呐。 玄清芯握住城市账号卡，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作为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能做到连坐车零钱都给她准备好，迟柏绝对称得上好人。 话说回来，她账号卡内多少钱？ 昨晚翻行李找到的这个卡，全银色，上面有一连串数字和字母，可以通过网机或智脑（手环）绑定账号后，自主转账。 花钱的时候刷一下刷卡机就行，像银行卡与城市通用卡结合一起。 看不见花销具体数字，没上辈子的软件方便，总比拿着大沓现金方便些。 银色卡是最低级别的卡，里面不会超过十万。 同时它也是张空白卡，也就是说，谁都能用，没绑定账号。 玄清芯没打算绑定自己身份，小心点别被盗走就行。 她准备去测试中心内设的柜员机看看。 能有一两万也成。 至于戴贝尔有没有钱，不清楚，他尸体连同手环搬走。 她不可能去赎回他东西，暴露自己。 玄清芯深吸一口气，踏进测试中心。 大门一进去，场馆上方的穹顶洒落明亮的模拟日光，伫立中央的神像，神态庄严，半垂着眼俯视众生，祂左手捧着书本，右手举着长剑。 玄清芯心跳加速，她感觉这神像是活的，长剑似乎要对着她砍下去。 艺术含量过高，玄清芯转移视线不再看。 场馆内人不多，大堂没设前台，玄清芯走到服务机器面前，寻找初级体赋和初级魂力学习教室。 机器引导功能不错，她很快超快查到该教室在二楼左侧，二零一。 人有三急，玄清芯想先去一趟洗手间，洗手间恰好也在左侧，不过在另一端的尽头。 距离有点远。 “废物点心，你怎么来这里。”背后有道嚣张的声音响起，玄清芯手臂起了鸡皮疙瘩。一股寒意从心底冒出来，她没回头，当听不见。 匆匆往洗手间跑，怕等会儿憋不住。 “废物点心今天怎么了？竟敢无视我们。” 五名年轻男女走进来便看见熟悉的瘦弱背影，他们平日里没少在学校欺负她。原身都形成反射了，只要他们喊她，她都不敢跑，不然会迎来更多欺负。 “难道看错了？” “她没听见？” “她怎么可能没听见，我的声音，她敢忘记？”为首的男生一头火红短发，与红瞳互相映衬，白皙的肤色显得更加白，阴鸷的眼神张狂且病态。 洪景南家世不错，他爹是将级别以下的一级魁军，城内军衔只分了四个级别，兵、差、魁、将。 将有五位，管理着城内东南西北中区域的军事部门。魁，就是部门部长。 洪景南的爸爸洪徽廉是中央区中央军武装部部长，也叫中魁军，别人会称洪徽廉为长官，实力一般，胜在财力雄厚。 他有很多儿女，洪景南作为第二个孩子，洪徽廉对他最为忽视，由此也造成洪景南嚣张跋扈的性格。 毕竟亲爸都不管，只要不碰权贵人物，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俩跟上去，看她去哪里，找机会给她教训。”敢无视他，他要弄死她。 之前洪景南表白玄清芯，被拒绝后，就怀恨在心。 特别像玄清芯这种家境，拒绝就是一种罪过。 他给两个女生一件小物件，吩咐完两个女生，便跟他两个兄弟去中级体赋班。 身后，恰好有两男一女全听到了过程。 他们衣着讲究，气质平和，与洪景南暴戾气质截然相反。 女生毕灵媚皱眉道：“洪同学似乎又在针对家世普通的女孩子。”显然，这不是第一次看见洪景南那样做。 沐立辰作为学生会会长，不能无视即将发生的欺凌事件。 他不允许自己有令人诟病的地方。 沐立晨低声跟毕灵媚道：“你悄悄跟过去多看看吧，有事你帮一帮，洪景南发现你帮忙的话，我们帮你担着。” 他母亲是最高裁决法官，根本不怕洪景南。 毕灵媚家世普通，因为天赋特殊，又进步神速，属于天才行列。自然而然被允许加入沐立晨这边团队。 “不用出动你们，我知道怎么做，他家可没有那么大能量。”毕灵媚的父母在其他城市居住，根本不怕他。 毕灵媚为了加入二人队伍，做足功课，她若没有处理能力，这两人转头就会远离她，非常现实。 沐立晨和另一位男生满意毕灵媚的表现，他们知道她想找靠山，但她也没过分依赖，分寸拿捏刚刚好。 如果她能保持住，他们不介意将她彻底拉进他们圈子里。 毕灵媚脚步轻盈，独自跟上去，到了洗手间，她贴在视觉盲区，听里面的动静。 玄清芯前脚进入洗手间一个隔间门，洪景南的两名跟班后脚便也进去了。 她们其实对欺负玄清芯没大多兴趣，都是听命行事，洪景南吩咐的事情她们若不做，她们也会变成玄清芯，还会连累家里人。 看到玄清芯进入洗手间，她们迅速把洪景南给的整蛊机械道具扣门上。 整蛊道具如同一只甲壳虫，接触门板瞬间，机械腿收紧，牢牢锁住门。 玄清芯去完厕所，浑身舒坦，伸手推门。 推不开，以为记错是往里拉，还是拉不动。 玄清芯看了看门的结构，确定是推的呀。 刚刚还能丝滑打开的门，没道理转头坏掉。结合“废物点心”那样的呼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无聊的霸凌方式，幼稚死了，也就吓吓原主那种胆小鬼。 话说回来，如果破坏门，会不会找她赔偿？ 可是她不想让迟柏回头过来帮她。 玄清芯只好如那整蛊人所愿，拍门呼救，一开始还挺正常的，外面的人录着音。 心想废物点心这次表现不错，懂得配合，省下她们不少功夫。 后头渐渐不对劲，“有没有人，呜呜呜，放过我，我害怕，我刚从死神那里回来，你们就这样对我……” 哭声凄凄切切，带着回音，时而低沉，时而尖锐，不像人类嗓子能发出来的。 站在洗手间外面二人不寒而栗，很怀疑她们关着的，还是人吗？ 二人艰难吞了吞口水，越听越害怕。 指甲刮门的咯吱响，像某种非人生物要破门而出。 这已经脱离她们熟知的那个“废物点心”能力范围。 “走吧。” “嗯嗯嗯。” 有了前面可以交差的十来秒视频，她们立即收手，踉跄跑掉。 玄清芯听到离开的脚步声，她重重叹气，看来有些人以原身不幸来取乐。 这不是好消息。 等人离开，玄清芯活动关节，做做热身。 提气，既然能做动捕演员，身体灵活度肯定有优势，她可以做很多常人难以完成的动作。 譬如跳大神，以前帮奶奶做法事的时候，为了唬住家属，她还试过脚踢生锈大门，将所谓的恶鬼拔除。 噢，那种骗人的日子她再也不想干，但不妨碍她学会起脚踹。 她姿势准备好，准备挑战一下，门却突然开了。 外面站着一个神色复杂的美人。 玄清芯拨弄鬓角边的发丝，别在耳后，恢复斯文甜美的样子，想说谢谢。 美人先开口，“想不到你还会装模作样，我以为你只会哭。” 啥？又是熟人？ 玄清芯这下不敢轻易开口了，满脸警惕。 毕灵媚手里拿着甲壳虫，把底下的微型录像器抠下来，丢地上，踩脚底碾碎。 “你不用太小心，检查过了，这里没有其他人。”毕灵媚靠在干净的瓷砖上，“你总是受欺负的模样，能毕业吗？别以为哥哥疼你，就能得过且过，老爸的任务你完不成，你就死定了。” 这完蛋世界，同行者死了竟然还有后续。 玄清芯低垂眼眸，安静听毕灵媚道：“老爸给你的保护人呢？” “死了。” “怎么可能？戴贝尔是改造人，他还是个出色的机械师，不会轻易死掉。” “被骸虫一刀砍的，砍开一半。”还能活着不成？ 玄清芯生怕惹她怀疑，不敢多说。 只认真打量毕灵媚。 这女生真漂亮，宽松t恤加热裤，有非常好的身材比例，腿部肌肉线条紧致，踢人肯定会很痛。 保护人死了吗，听到这，毕灵媚怔住，没想到保护者死得这么憋屈，“有给你派新的保护人吗？” “有了。”玄清芯睁眼说瞎话，自己的事情，凭什么告诉她。 “好自为之吧，你最好能摆脱洪景南的缠绕，摆脱不了，也可以试着勾引，不然我能救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 眼看毕灵媚往外走，玄清芯喊住她。 “那个东西，是他们捉弄我的工具，能给我吗？我有用。”玄清芯指着那只整蛊道具。 整蛊道具工作精致，肯定值钱，卖了应该能补贴一下目前穷困的局面，手里有钱心不慌嘛。 毕灵媚显然无法跟满脑子赚钱想法的人同频。 她表情十分愕然，毫不在意地将东西留给她，丢下一句话，“还知道反击，不全然是垃圾，希望你这次别那么废物。” 玄清芯笑着拿过甲壳虫，吹吹上面不存在的灰尘，甲壳虫眼珠子非常灵动，宝石闪闪发光。 洪景南是什么东西，值得她放在心上吗？ 就算要放心上，也找机会再放，找个无人的小巷套麻袋，干嘛要在人来人往的测试中心动手。 玄清芯拍拍背包，这东西是她的战利品，她心安理得处置它。 毕灵媚的话也提醒她，洪景南这个人，很可能是爱而不得产生报复心理，最好避着些。 走出洗手间，毕灵媚正在走向同伴。 玄清芯也跟上去，听到毕灵媚其中一个同伴说：“好了？她是学校哪个学院的学生。” “不知道，举手之劳的事情，没必要打探仔细。” 第8章 发笔小财 言下之意，人是她解救的，你的吩咐我做到了。 玄清芯本人并没有破局能力，自然不需要再关注。 弱者，他们没必要相识。 一句话可以分开多层意思理解。 玄清芯定定神，毕灵媚不想在同伴面前承认认识自己，自己却不可能错过机会。 原身来历成谜，若什么都不知道，很可能会再次遭遇列车上相同事件。 玄清芯连忙走上前，走在毕灵媚身侧，“同学，谢谢你，不知道同学什么名字？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答谢你的。” 毕灵媚瞪了瞪眼，今天的玄清芯怎么回事，她和她根本不是一个攻略方向的，干嘛硬要凑堆。 可在沐立辰面前，毕灵媚不能赶人，“不是我的主意，是会长的意思，要谢，谢他。” “谢谢会长。” 会长和他旁边的人只是点点头，没介绍自己名字，用行动来与玄清芯划分阶层。 玄清芯本意也不是认识他们，他们用什么态度对她，都随意。 “救我的是同学你，谢你一句是应当的，我叫玄清芯。”玄清芯伸手。 别人大大方方，毕灵媚只好果断握上去，“毕灵媚。” 玄清芯知道她姓名后，不再缠绕，笑盈盈摆手，“毕同学再见，我会再去找你的。”转身跑去学习了。 “毕同学不仅受男同学欢迎，女同学也愿意亲近你。”禾逸戏谑。 毕灵媚扯出假笑，“禾同学别开我玩笑了。”谁知道玄清芯发什么疯。 学生会长眼神闪烁，沉思，“她是上一年去农学院的新生？” “嗯，嗯？”毕灵媚差点暴露自己认识玄清芯，“会长看到了什么吗？” “迷雾，我看到了连绵不绝的迷雾。迷雾中能让人感觉宽厚、生机。”沐立辰回道。 沐立辰的天赋，有点逆天，无视魂力级别，只要是人，他都能对其施展。 如果他不是出生在大法官的庇护之下，很可能早被杀了。 在沐立辰眼中，天赋者的情绪能具象化。 禾逸性格简单，如同锋利的剑，说话伤人。她是蜘蛛网，心思多，什么都爱多想。 两种不同具象化的情感，也影响着二人的天赋。 关键是，拥有这些具象化的人，一旦与沐立辰有肢体接触，他就能窥探内心并且影响情绪。 沐立辰若看到玄清芯背后有具象化的东西，几乎可以断定玄清芯是有天赋的。 并不是之前测出来的那样魂力微弱，无法拥有天赋。 禾逸：“她总不能是九级天赋者吧。”这通常在九级以上天赋者才有的具象化，遮蔽窥视。 “有可能让人入侵了吗？” “不会，入侵人体，具象化是割裂的。会有两种情景出现。” 入侵者若遇上沐立辰，一眼就会被看穿，跟没穿衣服一样。 异世界辨人手段超乎想象，幸好玄清芯不清楚这点，不然她一定紧张到心脏爆炸。 毕灵媚听了后并不感到开心。 玄清芯有强大天赋？莫名有股酸意与嫉妒涌出心底。 之前玄清芯没表现出天赋，她站在高处看她，从来都可以心平气和的，若她比自己强呢？还能保持现在的心态吗？ 内心深处，她不希望玄清芯变强。 毕灵媚稳住心绪，恍然间，她觉得这样的自己有点可怕，面目全非。 沐立辰查看学生名单资料，资料写着玄清芯没有天赋。 禾逸瞥了眼，不太厚道地笑道：“她连自己的天赋是什么都不知道，外人能发现什么。” 润物细无声的天赋需要时间堆积。他不在意玄清芯天赋是什么，反正用处不大。 “你们不明白，她天赋内蕴含生机，目前农植部需要人。”玄清芯的资料表，沐立辰拉进重点观察名单。 或许之后有机会可以接触一下。 玄清芯看看时间，半小时竟然就这么过去了。 她急匆匆到达二零一室。 大门敞开状，往里瞧，全是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最前方有几个讲课的老师。 而教室后方有知识讲解网机，只联通测试中心的局域网。 玄清芯观察一遍后，不打算浪费时间，用身份卡刷门口的机器，这是计时器，一百小时倒计时就这么开始了。 她小跑去后面。 门口有说明，进入教室后，不能使用任何录像仪器，也不能用电子设备记录，不然后面得到课程全部都不能学，包括中级以上的。 所以玄清芯拿着纸笔便去闯，高考她都闯过来了，没道理初级课程都学不会。 网机一打开，她专注看着网机的课程目录，手腕飞速写下重点。 刚毕业，还没丧失快速学习的能力。 玄清芯很快看到魂力和精神力的解释，与迟柏讲述的有些不同。 “魂力，存在灵魂内，理论上每一个人都拥有。人们能通过冥想与吸收魂核来加速魂力升级……” 但魂力越强，不代表精神力越高，作为副产品的精神力，只能算是魂力的一种表达形式。 大部分人都具备精神力，所以可以使用贝斯存放器 玄清芯轻轻嘶了声，万一自己没有精神力…… 呸呸呸，她行李箱有贝斯存放器，不可能没有精神力。 继续看下去，魂力的副产品，除了精神力，还有就是天赋。 天赋的表现形式通常只能有一种，至于各人如何用，如何开发出新的用途，各凭本事。 玄清芯恍然大悟，难怪天赋的学习无法从学校获得，天赋表现形式种类太多，要得到针对性帮助，拜师更实际。 接下来有关天赋的知识点，用了大段看不懂的词汇叙述。 看了也白看，玄清芯略过，直接看后面一句“如果想直观感受魂力，可以尝试吸收魂核，吸收魂核时，也能感受自己是否有精神力。” 后头还有一条，“重点注意，吸收魂核，有可能导致魂力不稳发疯，严重者，会魂化，人魂变成魂灵，身体变成尸灵。” 玄清芯理解能力一向不错，“修炼有风险，修炼需谨慎。” 可是变强的诱惑谁顶得住，尤其被网络小说熏陶过后。 什么都不做，才是对异世界力量体系的不尊重。 魂力的感应还有通感，通过别人给予联通魂力来感受，但通感也有风险，需要比修炼者本人高很多精神力才能操控。 多看两遍，确实是高很多“精神力”，没看错。 略过吧，要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荷包承受不住，所有英雄电影都阐述了一件事情，穷人只能靠变异（努力）。 再有就是体赋训练，这里有完整的训练表，视频、动作，看样子，初级教学似乎也很愿意练习者本人自学。 不能录像，玄清芯就看视频画火柴人，然后标明动作要点。 这么一忙碌，三小时过去。 她画了超多火柴人，几个正在休息的小朋友眼巴巴看着她，感觉她的画很有趣。 玄清芯有注意到他们好奇的眼神，正好她已经做好笔记，只差回去练习。 练习项目有些类似秃了就变强那位。 每天通过仰卧起坐、深蹲等做身体加强，引导魂力刺激全身肌肉，改造全身。 天赋与体赋最好能齐头并进，若天赋不佳，努力点，体赋上也能有些建树。 当在体赋上无法获得进步，可以寻求药物和机械改造。 教程都有写这些，甚至给人推荐哪家医院用药正规。 就很离谱，却又符合利益逻辑。 玄清芯不考虑后面二者，尤其讨厌机械改造，穿越来的初遇体验，给她带来很重的阴影刺激。 “你们干嘛看着我？” “你的画卖吗？”一位小孩坦然开口。 玄清芯看他的衣着，明显与周围的小朋友不同，那就是“富贵”，衣服布料质感特别柔软有光泽。 小孩金色卷发非常蓬松，大眼睛水汪汪，脸蛋鼓鼓的很有肉感，颜值在线，非常可爱。 玄清芯不由多了几分耐心道：“我只有一本，打算用来学习的，如果你想要，可以等我复印后再给你。你愿意出多少钱？” “我算过了，你花了四个小时画的，按照每小时6元的时薪，我愿意出二十四。鉴于这具有唯一性，提价到五十，如何？”将剥削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很有资本家潜质。 小孩想做资本家，玄清芯不想做冤大头，又不是圣母，“复印件两万，不然免谈，你可以找家长来，我不想卖掉画稿后，被人说骗小孩钱。” “你……”金发小孩怒目而视，“不可能。” 狮子大开口，太贪心了，一个平民，怎么敢跟他讨价还价的。 “一百，给我，不然我喊人来揍你。” 玄清芯可不想跟孩子讲道理，讲不通，速战速决：“玩不起就别玩，一边说要买，一边又不肯给钱，哎呀，不会是给不起吧。” 周围小孩好奇的目光，很大程度激发金发小孩胜负欲，为了维持面子，他道：“你别胡说，谁给不起，我这就喊人来给你钱。” “行啊，我时间快到了，外面找复印机复印，半小时后钱没到账，我就走。” 于是，玄清芯在小孩手里骗，呸，是小孩派来的助理那里，得到了两万。 意外之财一到手，玄清芯有多快跑多快，生怕目光不善的助理回头将钱拿回去。 而得到漫画火柴人漫画的小孩，觉得这个画风从来没见过，其他小孩争着想看，让他倍有面子。 小孩家长看见后，也认为若做成动画，成本不大，于是为了满足小孩，做成会动的，卖得还不错。 算是双赢了，因而后头没找玄清芯麻烦。 有了第一桶金，玄清芯没忘记去柜员机查看一下金额，五万零一百贝朗，有零有整。 三万应该是学费生活费，显然是背后家长给的，网机内却没有那样的联系人。 爸爸、哥哥…… 毕灵媚也是这个称呼吧？她和毕灵媚长相没有一分相似，野生家人？ 想想要应付不明性格，不明来历的家人，她很想他们当她死了，可惜她没条件死遁。 事情干完，玄清芯坐空轨回去，流程很简单，刷账号卡，三贝朗到站。 出站后要到地面，需要走一段天桥。 她漫步天桥上，边走边观察下方街道。 大中午该是阳光正好的，天空却坠着沉甸甸乌云。 川流不息的脚踏车不停打着铃，人群大声嚷嚷，仿佛回到七八十年代。 头顶一辆飞行器呼啸飞过，才把浓重的年代感消去。 玄清芯有些迷茫，随即释然，将割裂景色归结为废土特色。 中午十二点，这个时间段，人们几乎都在外面街道挤挤挨挨，上班的上班，吃饭的吃饭。 说起吃饭，玄清芯真饿了，路过一家卖食材店铺便走进去。 这家店门面有点破旧，配备的人员不少，四个彪形大汉站门口，注视着过路的每一个人。 玄清芯心惊肉跳，赶紧买完结账。 结账时，她明白彪形大汉的作用了，防止别人暴富（抢劫）。 一级骸虫肉200贝朗，大米标价300贝朗一斤。 才刚发了笔横财，玄清芯狠狠心买了两斤大米，她可以吃下骸虫肉，但无法吃那合成食物面包浆，太挑战她味觉了。 盐倒是便宜的，3贝朗一袋。 大米买到手，她看包装内里米的形状，这不是太好的米，正常做成米饭，口感会很糙。 老板额头和眉那里有条疤，看着很凶，人却挺好的，他提醒：“你带着背包，最好把米放包里。” “谢谢大叔。”玄清芯小心翼翼把米放背包，跟他说再见，赶紧回家。 一路畅通无阻，玄清芯特意张望两边邻居，依然大门紧闭。 刚走过时，明明有声音传出，她走近了，声音戛然而止，没人愿意出来混个脸熟。 算了，不勉强。 进入屋内，放下背包，她拿出一点米来煮粥，再切点粉白的骸虫肉，用盐稍微腌一会。 煮粥期间，玄清芯溜去看自己两个盆栽。 车前草的生命值从11跳了20。 另外一棵植物是野葱，这个就算爆盆，玄清芯也不会卖的，宁愿把自己吃成葱，她也要进食点蔬菜。 以后有肉有菜有碳水，至少能营养均衡地活着。 玄清芯祈祷它中途千万别死了，这可是难得的香料调味品。 野葱生命值是60，昨日是30，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生命值涨得挺快。 抚摸一下葱尖，“你一定好好长啊。” 习惯性地挖出一点土壤感受湿度，有点干了，她浇了点水，很快察觉不对劲。 举起盆，底部密封，没有排水通气的孔，玄清芯翻白眼：“呵呵，养得活就有鬼了。” 第9章 大数据警告 没科普过种植技能的人，根本不会知道盆底部要开个洞。 一楼有工具，玄清芯下楼，用小铲子铲起全部泥土，土壤有些结块，边缘根部发黑。 烂根了，怪不得它有转好迹象，却不似香葱恢复那么快。 玄清芯先轻轻剥下泥块，剪刀修剪烂根，剩下白色须须为止。 盆底开好几个洞，扔几块大石子在底下，方便疏水，如果有条件，应该放个拱形筛子的，种个车前草，不需要那么麻烦。 将车前草塞回盆里，再从院子拿点沙土填回去，灌水，直到打湿内里的土壤。 经过一番处理，车前草生命值没掉，反而涨了，生命值50，快赶上昨日的香葱。 证明她没操作错误。 香葱倒是没有问题，盆底开几个洞就行。 再一起挪到有光的地方。 暂时就这样吧。 她有种直觉，这个世界的植物，不一定要按照上辈子那样培育，毕竟人类有魂力成为天赋者，植物也有变异。 生命延续方式不一样。 玄清芯处理好两小盆植物，去拿迟柏的网机，另外也拿了自己的网机，坐在一楼，边守着锅，边工作。 投射键盘仍然离不开双手，双手放上面，轻轻敲击。 坐空轨期间，她看到别人用脑波接收器来工作，玄清芯有些好奇，但没想过那样做。 一个类似发带的东西挂太阳穴边，发带伸出一点细丝触觉的情景有些惊悚。 迟柏的网机，进入后台并不难。 玄清芯摸索几分钟，界面切换成黑底白字的后台模式。 但她修改不了后台任何东西，代码无序排列，被扭曲过。 玄清芯猜测几种可能性，这是新技术、或者是要精神力去改、又或者有密匙。 玄清芯放弃，不敢乱动，转而打开原身与迟柏的网联号信息框。 翻到最前面，玄清芯逐条看。 里面有两人初识的尴尬交流。 后来逐渐多了对话。 这也让玄清芯了解到原身是什么人、内向、自卑、敏感，身边大概也没交好的朋友。 迟柏原身只不过每天打个招呼，找点话题，她便开始敞开心扉，与人唠叨，从日常生活到学习。 最后是原身问迟柏是否能成为她男朋友，她想留在五号城，问他能不能跟她结婚。 这……玄清芯脑补不出原身是喜欢迟柏，还是为了留在五号城而提出交往。 同在一座城，两人很少见面，都是迟柏去看看她便离开做任务。 最后交流，还是两个月前，原身放假回家，告诉迟柏她什么时候回五号城。 这两人，不像情侣，更像为了凑合而合伙过日子。 没有提及任何密码信息。 无可奈何了，迟柏网机目前只能用最笨的方法，逐个密码试试。 盲目去试不可能，它一天就只能输入五次，五次错误后，就会锁机，锁够七十二小时才能再开。 玄清芯无法修改密码便放着不管，不懂装懂会很麻烦。 这一千多贝朗太难赚。 玄清芯靠着桌子，继续无聊地搜索，想到什么搜什么，先查一查历史。 知史而明鉴，识古而知今，想了解大环境，最好先了解世界历史进程。 不大的房子，光线阴暗，由于围墙距离屋子墙体太近，即使窗户全开，通风也并不好。 厨房灶台有点小，锅盖正源源不断喷出蒸汽，大米煮开的香气不停散发出来，室内雾蒙蒙。 玄清芯只能打开排气，如此一来，隔壁住着的小孩闻着了香味，哇哇直叫。 无视令人烦躁的魔音，网机屏幕拉到最大，玄清芯专注看上面的文字。 这个世界的历史，就简单的几页概括，还是用神话形式叙述的，非常不严谨，像在侮辱她智商。 总概括三句话：通往地狱的大门被打开，动植物出现了变异，破坏人类居住地。十位救世主为救世出手，旧日腐朽形态重塑，建成了新城。所有危险都被救世主挡在城外，他们带领人类安全活过了五百多年。 救世主指城主，每一任城主都是上一任城主挑的，必须是最强的，能够守护好的人类的。 他们全都没有后代，这样避免城主位继承制…… 太抽象了，一两个人没有后代，很正常，十个人都没有？ 如此形式记载下的历史，玄清芯一个字都不信。 接着她搜城主经历了几代，叫什么名字，他们都是统一名字，五号城的城主就叫棠王。 至于现任棠王是怎样一个人，没有任何报道。 很好，至少知道了一件事，塔尖上的人，在糊弄大众。 接着玄清芯又去搜怪物、武器、天赋、体赋…… 怪物的来源体系有点大，太多资料了，只能做个总结来理解。 怪物总体可以分为两种，一种需要非物理方法杀死，非物理方式，可以指魂器，也可以是精神力。 魂灵、衍死者，污灵，三者就是非物理途径才能够对付的怪物。 衍死者和魂灵都能产生白雾，能污染生灵。 让生灵产生变异，如骸虫，就是虫类生物融合变异巨大化。人类也有机会成为骸人，只是几率少很多，通常还没变成骸人，便被快速变异的生物吞噬掉了。 衍死者与魂灵都飘渺难捉，出现时间没有规律，毫无预兆，若出现衍死者，很难不死人。 污灵是一种叫人芒的怪物每次褪皮产生的。 实体类怪物，则可以用骸器对付，骸虫、尸灵、人芒，骸虫等。 污灵污染的人类或动物尸体，就会形成尸灵。 人芒，语焉不详。 所有怪物都有等级之分，但怪物若存在智慧，会造成更严重破坏。 所以除了用等级区分他们，还会用灾害等级区分强弱。 弱、凡、血、猛、绝，一级比一级应对难度大，造成的损失也会越大。 玄清芯没见识过，光看文字，并不能很好理解。 这需要更多接触与经历。 往后，她又查到城内种植基地相关词汇。 屏幕突然弹出红色框框，「警告，你综合搜索的关键词有扰乱城市管理嫌疑，请接受调查，填写下方问卷。」 玄清芯一屁股滑落石凳。 什么玩意！爬起来再次看，猩红色文字带给玄清芯强烈的恐惧。 寒气直冲脑门，无法正常思考，脚和手都抖起来。 第一次遇到那么明目张胆窥探私人信息的大数据管理。 怎么办，玄清芯连忙翻出迟柏联络号。 赶紧问迟柏是怎么回事。 好一会儿后，迟柏才答。 【迟柏】：不用管。 【玄清芯】：真不用管？不会惹来警察吗？ 【迟柏】：嗯。 【玄清芯】：为什么？ 【迟柏】：他们很懒。一次两次没关系。填错答案很可能会直接变成罪民，城内警察则不能随意改档案。 你这么说警察真的好么。 玄清芯想明白迟柏的意思，心虚者，面对真人也不能面对人工智能。 真人有缓和机会，给点钱贿赂，自然而然就解决了。 人工智能机械化思考，有既定的程式，一旦评估不合格，就会将人划分罪民。 玄清芯此时很想掀桌，良民、罪民，字面含义不难理解。 这是把人划分三六九等了。 玄清芯心乱如麻，干脆关掉网机，新世界好难适应，想emo种蘑菇，想拿竹竿钓鱼缓解。 想了想，玄清芯知道不能放任自己这状态在家里。 【玄清芯】：你在哪里，我买米做了粥。 【迟柏】：南城虫捕组织馆。 【玄清芯】：我带吃的去找你。 【迟柏】：好。 玄清芯在橱柜里翻出一个有盖子的保温盒，把做好的粥倒进去，再自己勺了半碗。 骸虫肉浮在粥表面，深红的色泽很挑战视觉。 玄清芯闭眼吃一口，出乎意料的鲜美，不过心里还有障碍，她并不享受。 热粥进肚，冰凉的手渐渐恢复热力。 匆匆吃完，七分饱，玄清芯拿着保温盒出发，坐空轨去南虫捕馆，全程二十分钟。 南虫捕馆相对中心城的建筑，有些寒碜。 七层小楼，一层大概就三百平米，里面摆着的十多张椅子，穿银灰作战服的男女都坐哪等待着什么，好几个人盯着手环看。 玄清芯一身休闲装，平平无奇又气质淡然，很像来下单任务的大老板。 许多人瞬间看过来，有的甚至站起，蠢蠢欲动。 结果玄清芯径直往迟柏哪里走，然后隆天棋一声嫂子，把所有人的期待打碎。 一群人齐齐垂头丧气。 玄清芯感觉自己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走到迟柏身边，递给他保暖盒。 迟柏很狗，眼睛盯保温盒，屁股离座，示意她坐。 “你坐吧。”周围没座位，玄清芯站着也不尴尬，她想观察一下虫捕组织是怎么收接任务的。 “嫂子快坐，我和暴扣一起坐着就行。”椅子不算宽，但两个人挤挤也行。 张愿平空出一个位置，“嫂子快坐，不然一会儿就有人坐了。” 玄清芯不客气地坐下，位置就在迟柏左侧，张愿平和隆天棋则坐迟柏右侧。 两人对保温盒内的下午茶很感兴趣，当迟柏掀开，一股难以抵挡的香气弥漫开来。 “好香。”隆天棋不停吸着鼻子。 骸虫粥有些像虾味海鲜粥，蛋白质香气与米粥神奇结合，馋坏了以面包浆充饥的众人。 “哇，嫂子这是粥吗？之前阿平请我吃过一回，特别好吃。” 汤与米浑然一体，表面飘着油花，颜值超高。 隆天棋咂咂嘴巴，口水直流。张愿平也眼巴巴看着，他家确实挺有钱的，但没富裕到天天吃大米粥的程度。 他妈妈会煮，但没玄清芯煮的好看。 迟柏用盖子倒了一点给他们，其余他用汤匙慢慢吃。 后面大口大口的，吃得津津有味。 分到一点食物的隆天棋和张愿平不停竖拇指，这粥口感很滑，鲜中藏着咸香，很难形容。 吃了还想吃，这么点，塞牙缝都不够。 隆天棋意犹未尽，“老大，你以后千万别犯犟劲赶嫂子走，不然这么美味的食物就要错过了。” “咳咳咳。”昨晚才赶过，迟柏有点后怕，买肉买米他还买得起，去餐厅吃他不能，太贵，比食材贵三倍。 差点，他就要与骸虫肉面包浆过一辈子。 他非常认可隆天棋的说法，就算为了玄清芯的厨艺，他也不会赶人。 玄清芯捂嘴笑，冲散不少大数据带来的恐惧。 食客吃得开心，就是给予厨师最大的肯定。 她手艺也只是一般，有三个情绪价值拉满的食客，她顿时信心大增，“你们想学吗？我教你们呀。” 隆天棋愣住，“真的吗？能教吗？” “嫂子开玩笑的啦。”张愿平让他别当真，厨师职业可是很吃香的，外面随便找个低级厨师，学费都要三万一个月起。 “是啊，你想学，我就教。我会得可多了，不收你学费，以后你学会，免费做菜给我们吃就成。”一两千道菜谱，洒洒水。 未必全都做过，但可以口述呀，她不想每天厨房里干活，能把活儿给别人，也是不错的选择。 迟柏沉浸式吃，太久没吃过美食，他非常珍惜，不干预玄清芯做下何种决定。 隆天棋搓搓手，感激涕零，他表示不用学太多，能学会做粥就行。 他和张愿平嘀咕，什么时候去学一手。 玄清芯趁机默默观察起南馆。 馆内坐着十多个人都是虫捕组织一员。 外面偶尔会进来穿着黑色制服的人，他们通常独来独往，有结伴的也仅有两人。进来后目不斜视往楼上走，神色桀骜。 那黑色制服虽然跟银灰色制服同款，但看上去酷多了。 “你们今天有接过任务吗？” “接过一个，南街十三巷那边，处理了一起意外事故。户主发现家里出现烟雾，以为出现魂灵，其实是她儿子玩火。没钱赚，只有出场费一百。” 三个人一早上一百，其实也不少了。 “我可以看看你们接任务的界面吗？”玄清芯问的是张愿平，她留意到周围的人，拥有手环并不多。 “你这款智脑，要多少贝朗？” “这是最便宜的，十三万。”张愿平看了看迟柏手上那个，老大那款网机改的，其实用途差不多。 只不过智脑才能接受虫捕任务，挺恶心人的操作。 想高薪，又只能硬着头皮上。 第10章 跟着出任务 玄清芯看他们的任务界面，上面其实有很多任务，都是南城和南墙外的。 避免任务者过于集中又或者争夺。 城内任务发布很简单，有人反映给警察，警察确定有骸虫、魂灵相关案件发生，就会通知。 任务有五个级别，同样根据弱、凡、血、猛、绝来分报酬等级。 也有护送任务、出外取样任务、还会有定期消灭城外五十公里范围内的怪物之类，多种多样，甚至有找猫的任务。 “死亡事件也要你们查吗？”她看到一件二十巷内集体死亡事件，刚刚发布出来的。 “我们看看。”张愿平将屏幕拉回来，任务内容记载死了六个人，他也第一次见类似任务，“为什么连这种任务都要发出来给我们？”死人调查是警察的任务吧。 看任务解释，是因为屋内有可能出现骸虫，却不知道它藏在哪，需要虫捕人员进入。 任务接取倒计时两小时，级别为凡，酬劳五百，算是凡级最高档价钱。 屋内死人都是普通人，所以才判定为凡，若他们进入后，发现内里怪物不止“凡”，可以提议升级。 凡级，指超过三级体赋的人都能应付的级别。 拿玄清芯举例，大概十个她。 坐在这里的很多人都不想接，找骸虫很麻烦，如果骸虫逃了，必须找到为止，不知道耽误多少时间。 能缩在城内的骸虫，体型都大不到哪里去，没肉的东西，赚不了多少钱。 会误了接取高额任务点时间。 迟柏稍加想想，如果是高薪工作，谁都想抢。 他们不一定能抢过。 “接吧。总比没工作强些。” 张愿平点头，不忘在玄清芯面前称赞迟柏，“老大找骸虫最厉害了，老大不止武力厉害，精神力也很厉害的，最近他都用武力居多，等他用上精神力……” “闭嘴。”迟柏斜睨多嘴的小弟，“先去看看。” 玄清芯偷笑，心下猜测，会不会是迟柏不懂怎么运用精神力。 他们接下任务，任务才显示具体地址。 “嫂子要跟着去吗？” “会阻碍你们完成任务吗？” 所有人看向迟柏，超级打手是迟柏，只要他答应，没人会有异议。 “想去就去。”玄清芯昨日的表现有目共睹，大规模死人的场景都没吓着她，可怕营养剂没让她胃口变差，第二天活蹦乱跳，还能再挑战任务。 心理素质已经胜过九成的人。 迟柏不介意带她，也是希望她在家时，别轻易死掉，她死了，他也活不了多久。 玄清芯最好能活得长长久久，那他自然也不会死掉。他考虑晚上回去督促玄清芯多练练，增加保命技能。 迟柏的小心思藏得深，只要他不说出来，没人能猜到。 玄清芯坐在摩托上时，心底隐隐冒出兴奋。 一下子死六个人，并不寻常。做小神婆的那段日子，她见过很多尸体。 警察检查流程她一清二楚，其中也有死亡存疑的尸体，她最喜欢听那些家属互相指责的场景，总能知道很多信息（是非）。 到达地点，一位警察和一位军装青年站在屋外，警察大腹便便，军装青年样貌英俊。 青年他们可熟悉，昨天才见过。 齐莱正在撩围过来的年轻吃瓜女人，女人长得漂亮斯文，笑起来有酒窝，她夸齐莱年轻有为。 傲娇的齐莱压不住两排大白牙，笑得合不拢嘴，甭管这女人接近他什么目的，他就喜欢别人捧着。 “齐长官。” 听到有人就喊他，齐莱转头，看到接任务的是昨日三人，他立刻拉下脸。 当他看清玄清芯也在队伍里，很确认了，这女人真的是他们嫂子，连做任务都敢给她掺和进来。 一群大傻蛋，莽夫。 “你们……”算了，多说无益，他来这，是防止任务扩大化，有情况能出手，或者精准摇人。 齐莱由着警察跟他们说清楚情况。 死人的屋子跟迟柏的房子很像，四四方方，非常规整，面积大些，院子也大。 警察来到后，附近邻居全都转移出来了，毕竟他们很怕下一个受害者就是自己。 迟柏三人的任务是找出骸虫，最好能把骸虫进入城中的途径找到。 “我们已经搬了六人的尸体出来，运走了，有天赋者确认尸体内没有骸虫卵，没有骸虫，但尸体有被啃食过的痕迹，初步断定骸虫不止一只。骸虫应该还在屋内，个头不大，但有一定危险性。”大腹便便的警察很有经验，直接甩了十多张屋内的照片给他们，还有死者图片、屋内大致样式地图。 他们也不敢在内里待太长时间，如果正常人类纠纷，激情杀人，他们来就行，死者明显死于毒和骸虫口下，肯定要交给专人来。 主要他们怕死，虫捕者都是为了钱和提升实力游走生死线的一群人。 理所当然的，执法者认为虫捕者最适合做这个任务。 “有没有可能是别人带着骸虫进来这里杀人？”张愿平问道。 “不可能。”警察很生气虫捕组织的人质疑他，“我们都排查过了，没有陌生人经过这里。” 没有陌生人，就不能熟人作案么。 这句话没人反驳回去，默认警察说得对，谁让是他们拨款下来给虫捕组织的呢。 得罪他们没好处。 张愿平背上探测器，隆天棋握住骸器，他的骸器是把十寸长的刀，拿来防身刚好。 “嫂子，你有武器吗？” 玄清芯没有武器，但她出来，也不是什么都没带。 往口袋里一掏，磨得蹭亮的菜刀被掏出来。 齐莱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想着甜妹会怎么做，她不会想跟着进去吧。 结果她比想象更凶残。 玄清芯脸蛋没褪干净的奶膘鼓起，自以为十分有威胁力地道：“如果有骸虫敢往我这扑，我就当它食材剁了。” 普通菜刀剁不了啊妹子！ 为了防止她丢人，迟柏给她一把骸器，专门撬骸虫肉的那把。 实在不行，邦邦邦来几棍，也比菜刀管用 骸器不便宜，五级骸虫做成的骸器要一万，上次列车边对付那只骸虫就是五级骸虫，它牙齿能卖几千元。 迟柏拿着骸器轻轻松松，轮到玄清芯，她差点没把脚砸扁。 勉强拿起，她一脸震惊，这东西至少有十公斤重吧。 她挥都难挥起来。 忘记了，白色骸器至少要三级体赋者才能用，她没练过体。 迟柏默默将白色骸器拿回去，跟张愿平借了把灰色骸器，迟柏叮嘱：“这把只能应对三级以下骸虫，你紧跟着点。” “嗯嗯。”玄清芯拿着灰色骸器，仍然有点重，不过两三斤的重量，在接受范围内。 张愿平和隆天棋都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毕竟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不是，这三位猎人，你不能让她外面等吗？”齐莱看不下去，你们虫捕组织的事情，干嘛要一个妹子参与进去。 玄清芯抱住灰色骸器，这个世界到哪都不安全，增强实力，才不会任人宰割。 靠天靠地不如靠己，别看她抱大腿抱得那么干脆。 那是迟柏颜值在线，那是她不想露宿街头。 如果迟柏是坏人，她不慎落入坏人坑里，她依然会挣扎活着。 有机会，谁想命运落在别人手中。 她弱，便不可能成为她有理一方，拳头大，才能跟人讲道理。 迟柏愿意带她见识，她绝不放过机会。 “别吵吵，等会骸虫都被吵没了。”那掐哑的声线，像在娇嗔，又像无理取闹。 就莫名让人觉得她很虎。 哪里受过女士无理对待的齐莱撂下狠话，“好心当驴肝肺，你死了最好别让我们搬尸体。” “我死了，谁来搬尸都一样，我又不会知道。” 无法反驳，齐莱指着玄清芯，直接转身，意思很明显，滚。 玄清芯红了脸，活在种花妈妈下的小孩，当然知道不能给人民工作者添麻烦，但他们是人民工作者吗？ 不同社会性质，不同处理方法。 她昂首挺胸，没试过，怎么知道她应付不来，这是级别很低很低的任务，这地方能遇见，那么自己住的地方也能碰见。 万一同样事情发生自己头上呢。 居安思危，思则有备，有备无患。 玄清芯没忘记守护人实力有多强，她连反抗都做不到，这让她怎么甘心，不甘心，就只能行动起来。 大门被推开，迟柏先进去，玄清芯跟在后头，一股说不上的寒气扑面而来。 地上满是呕吐物和血迹的混合物，屋内摆设很简单，但能看得出居住者很爱惜，顶上没有蜘蛛网，除了餐厅那一块，其余地方都擦得很干净，没有灰尘。 玄清芯棕色长靴小心避开这些“彩虹”，环顾四周。 家具都是金属制造的，没有软垫，一目了然，很难藏东西。 “你们要怎么找？”这房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能潜入城内的骸虫，一般个头都不大。魂力波动也不大，但它们白日不喜欢到处游走，等待晚上降临，再伺机而动。” “岂不是要夜晚前就找到目标？”玄清芯问有没有第二种可能性。 “不排除，最糟糕的情况，是污灵产生了尸灵。”迟柏拉开金属桌椅，查看里面有没有东西。 提到污灵和尸灵，玄清芯哆嗦了下。 若是污灵引起的异变，代表今天没找到污灵的话，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遇害。 玄清芯问迟柏：“你魂器够用吗？” “不够。” 玄清芯一口气差点没喘上去。 迟柏才道：“阿平有新的。” 原来队伍里有个冤大头，怪不得他不紧不慢。 举着探测器的张愿平毫无被利用的感觉，反而认为自己超有用。 “是的，我用存起来的钱新买了个魂器，找了个老大哥帮忙，二十万到手。” 钞能力那该死的魅力！ 玄清芯心底有点酸，她也想做个土豪，做梦都想。 房子占地八十平米，布局简单两室一厅，张愿平提议：“先从楼上开始找吧，我的探测器对着头顶时，有轻微反应。” 挂在腰间的方格晃荡，内里黑如墨的液体反射黑曜石般的银色光泽。 方格外套了个新的金属保护壳，镂空设计复古神秘。 探测器对准楼上时，有灰色反应。 “走吧。”楼体一共三层，楼顶还有个大阳台。 楼梯布局不太合理，一高一低的，走得玄清芯直喘气。 终于走到楼顶，别人脸不红心不跳，唯有她要张嘴才呼吸过来。 玄清芯不由感慨自己这身体好废物。 推开门的刹那，隆天棋暗唾了句，“这家人想死。” 阳台中，有个矮棚，棚顶玻璃做的，透光性极好。棚的下方，全是一盆盆的植物。 这是被禁止的，五号城虽然呼吁大家多种植，但每户养植物有限制。 这个人明显违规了。不止违规，还用防窥材质遮掩，已经违法了，不死也会被降成罪民。 玄清芯还没查有关植物方面的事情，不知道靠近植物有什么危险。 无知者无畏，她好奇，稍稍上前两步，想走近一点分辨有什么植物，迟柏拦住她。 前面的张愿平一副牙疼的样子，“魂力反应是从这里发出的，污灵探测器就这坏处。不能定向测。” “种那么多植物，肯定出现了变异植物吧，不然魂力不会有反应。”隆天棋握紧骸器，“骸虫会不会躲在里面？变异植物可是它们的最爱。” 张愿平调侃：“哪里是最爱，是又爱又恨。” 骸虫不仅爱吃人，还喜欢吃变异植物，偏偏变异植物不是任掐的玩偶，会反杀，会装成普通植物。 后面的常识他们都没说出来，玄清芯懵懵懂懂，听得挠心挠肺，扯扯迟柏衣角。 木头迟直线思维，没get到点，将她拉到身后，以为她害怕。 玄清芯翻白眼，突然，她好像听到什么声音。 她神色凝重起来，安静躲在迟柏背后，认真倾听，“声音”还在。 很不对劲，声音不是经过她双耳，而是直达心底的。 摸不清道不明，感觉对方像刚出生的生灵，宛如婴儿嘤嘤，在害怕什么。 这算心灵感应吗？又是什么在害怕？ 第11章 天赋显现 玄清芯探出头，盯着那堆植物。 迟柏开始往前，她紧随其后。 迟柏停下步伐，对玄清芯道：“你可以站在原地，我们要先找出变异植物。” “变异植物很难找吗？” 想让迟柏解释清楚，是件困难的事情。 张愿平自动接话，“说难也不难，把这里所有植物都推倒咔嚓了，它自然会跑出来。但是，你知道的，植物都挺值钱。” 玄清芯犹豫道：“那我大概能帮忙。” 三人同时转头看她，玄清芯指着那堆植物：“我貌似能感应到点东西。” 他们只听说过有人对人的魂力反应敏感，没听说过还有人能感应植物的呀。 不过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无奇不有。 张愿平问：“是嫂子的天赋吗？” “不知道。”玄清芯解释：“我只种过普通植物，没接触过变异植物。” 农学院的学生没接触过变异植物，听着不可思议，但这是实情，学校第一学年只学理论知识，农学生连碰植物的资格都没有。 而内城对植物的管理非常严格，每一户种什么，都要备案。外圈的人很少会像这户家庭种植那么多。 因而像原身那么宅的人，想接触到变异植物，跟中彩票差不多。 原身在跟迟柏交流的信息中，就吐槽过大一课程。 “嫂子，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天赋是什么？” “嗯，不知道。我体赋不行，天赋也没有，所以学校的人都爱喊我废物点心。”玄清芯装可怜，立即得到两位男士同情，他们谴责起那些同学。 “他们怎么能那样说你，城内多少人没有天赋。像我这种有天赋又怎么样，根本没钱去学。” 隆天棋附和：“就是就是，有天赋的，还不是从早上七点干到晚上七点，偶尔还要加班。” 好可怕的发言。 “你少说话。”生生被戳痛心窝。 更难过了怎么办，一想到以后或许要过着零零七的打工生涯。 玄清芯暗暗发誓，快点增强实力，到外面看看整个世界，别像上辈子那样，天天努力打工，结果穿越了，什么都享受不到。 迟柏心里也想着让玄清芯多增强实力的事情。 玄清芯情况特殊，以后必须跟着他的，无论是绑，还是自愿，没解决头顶悬着的时间问题，他不可能放她走。 她多了解一下自己的能力，就多一分保障。 所以他不介意玄清芯迈出第一步，“你要试试吗？” “试什么？” “上前看看，是什么让你产生感应。” 玄清芯抿了抿唇，点头。 有迟柏支持，她胆子大起来，同时又有点紧张，“如果等会冒出骸虫，你一定要救我呀。” “救，去吧。”迟柏没敷衍，“变异植物会伪装，我会在这里看着你，一有状况，会出手。” 玄清芯对迟柏的实力还是有信心的，安全有了保证，她慢慢靠近那堆盆栽。 攥紧的手心冒汗。 楼顶植物有接近十平米面积，盆栽根据植物特性摆放着，满满当当，连立体空间都没放过。 中间留出一条小路，小路上方安了条自动洒水装置，低矮的棚就更矮了。 其他人注视着玄清芯一举一动，只见她弯下腰，磨磨蹭蹭前进，手伸出去，每盆植物都碰碰。 他们期待玄清芯真能分辨变异植物。 玄清芯走进这里后，那嘤嘤的“哭诉”没了，安静无比。 棚底下温度比外面要高些，有点闷，鼻尖渗出汗珠。 越安静，未知的恐惧堆积越多，只走了两步，玄清芯便感觉晕眩。 仿佛每一个盆栽间隙，都会突然拐出两条吃人的怪物。 但这是她争取来的第一次体验，不能搞砸了。 白嫩的手拂过植物叶尖，狗尾巴草：生命值95、野菊：生命值50、苦麻菜：110…… 从这些植物中，玄清芯察觉到其区别，生命值低于100的，都有些弱。 而高于100的，生命力旺盛，会开花，会结籽。 攸然的，她停在一株小番茄边，多看了两眼，红红绿绿的果子挂满了盆，与其他植物并没有多大不同。 偏玄清芯感觉到它特别。 指尖触碰上去，生命值1005。 身体内曾经涌现过的一股能量以势不可挡的速度，冲向小番茄。 小番茄生命值飞速增加1010、1300、1800…… 玄清芯震惊，这不好，她很不喜欢这种失控感。 不能控制，那就终止。 玄清芯立刻抽离手指，强行中断碰触。 不可控消失，刚才还摆出普通植物姿态的小番茄，顿时不装了，生动活泼起来。 愈发青绿的茎叶，摇摇晃晃，聚成手捧的姿势，掏了掏“身体”，掏下几枚成熟的果子。 向玄清芯递过去。 这会儿，玄清芯心底清晰感知，变异小番茄的情绪是眷恋、愉悦，并且表示献出忠诚。 玄清芯：植物成精了？ 妖里妖气的，像极传统故事小说里的小妖怪。 “你果子有毒吗？” 小番茄好气，它都递给她了，她竟然怀疑自己会想毒死她，好想用小番茄扔死她。 谁让她能奶起它，碰了它，以后它就是她的植物了。 小番茄急切表达：必须没有！ “真没有？” “天然无公害，我小番茄不需要骗你，骗你是小狗。” 当然，这不是小番茄原话，它不懂语言，只能把大概意思传达到玄清芯心里。 玄清芯半信半疑，拿了它一个果子，慢慢放在嘴里。 小番茄皮不算薄，但因为够新鲜，一咬就破。 随之，她幸福地眯起眼睛，好甜、口感沙沙的。 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品质的小番茄了。 超市卖死贵，买一斤够去市场割半斤肉。 为了能尽快积累回乡下买块地的梦想，她都不舍得买。 吃得正开心，玄清芯抬眼，噢，三位大兄弟还在呢。 他们眼也不眨，严阵以待，等她抱着变异植物完好无损走出来，上前一步，他们就后退一步。 玄清芯举着小番茄往前递，他们再次退后，“呵，说好保护我呢。” 三人：“……” 该死的本能反应，隆天棋讪笑，张愿平眼神闪避。 “你说有骸虫，再救你。”迟柏直楞重复她说过的话。 变异植物并不会一瞬间杀死猎物，会有救援时间，所以迟柏不怕她上去就死了。 玄清芯疑惑转生气，“你还有理了！” 送女朋友去给变异植物尝尝鲜，这就是来自未婚夫的爱吗？ 玄清芯沙哑的嗓音转为尖细，迟柏绷直了身体，不敢再说话。 “这东西等级多少？它为什么那么乖？” 很多变异植物在没攻击之前，人类都无法探知它们的魂力强弱，它们最擅长隐匿，能装普通植物，自然也能伪装魂力。 好奇宝宝隆天棋求答案。 玄清芯无奈道：“我第一次接触变异植物。” “呃，也对。”隆天棋略失望，可也不能强求第一次出任务的玄清芯无所不知。 “我们还是找骸虫吧。要是找不……” 张愿平捂他嘴，防止乌鸦嘴生效，“咱们快点找吧。“嫂子你的天赋千万别告诉外人，你能这么短时间内亲近变异植物，会有人打你主意的。” “对对对，老大人很好，你千万别想不开投靠别人。” 切，说得好像有人会豪砸十亿拐走她一样。 玄清芯抱着变异植物，问迟柏这东西属于队伍还是要上交？ “属于队伍，最好卖掉，放在家里会招虫。” “这是别人家里的吧，也能带走？” “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对付变异植物。”这棵小番茄除外，太乖了，迟柏还没见过这么会装相的变异植物，很难判断它是不是故意示弱的。 “只要出动虫捕组织，无论这个人势力有多大，家境有多富，他家里的变异植物、污灵、骸虫，默认全都属于我们猎人的。”张愿平虽然从事这个行业不久，但他十分了解内里运作，“城内的执法组织不好拿户主东西，虫捕组织没这个烦恼。” 虫捕组织依附执法组织，又脱离执法组织规则行事，能获取更大利益，两头通吃。 玄清芯大开眼界了，“那这个，我们能带回去吗？可以吃很久水果呢。”玄清芯径直去揪小番茄，把成熟的果子吃了，不吃浪费。 “真的好甜。” 三人眼皮抽抽，很害怕下一刻小番茄会奖励玄清芯几个大耳光。 可怕的事情没发生，小番茄无害极了，只傻憨憨地用叶子保护一下自己青色的果子，避免玄清芯误摘。 来找骸虫的三名虫捕猎人似乎忘记初衷，围着一棵小番茄薅。 “好吃好吃，我们多带嫂子出来做任务吧。咱们这一顿，吃了至少两千，回本了。”隆天棋塞得满嘴番茄汁，很久没吃到味道这么正的水果。 食材店的罐头水果，一罐都要大几百，简直抢钱。 眼看快要薅上青红色果子，不知节制，玄清芯阻止道：“青色不能吃，有毒。你们是不是忘记任务了？” 张愿平用袖子擦擦嘴巴，“我们待在原地那么久，骸虫都不上钩，估计不在这一层。” “那倒未必。” 吃够了水果，玄清芯问小番茄，“你知道骸虫去哪不？” 小番茄：骸虫是啥东西？ 两位小弟崇拜起来，不愧是老大媳妇。 原来天赋还能这么操作，厉害了。玄清芯简直天赋圣体，知道自己有这层天赋后，竟然立刻想到其他用途。 过了炼级后，肯定有质的飞跃。 炼、踏、拓、新，是指对天赋运用程度，炼是最初级的，刚接触天赋的人，都有这个过程，不会控制天赋，需要适应过程。 踏就字面含义，脚踏实地，熟练运用天赋。 玄清芯连掌控都做不动，就叫炼级。 但她运用手段又达到拓，一种天赋多用，只要打好基础，她可以自称拓级天赋者。 至于天赋使用时间，则与训练、魂力大小有关，从一级到十级，城中十级天赋者只有一个，棠王。 而迟柏，应该是五级天赋者，不过这是张愿平和隆天棋猜的，迟柏没承认过。 目前看来，两人都认为玄清芯只是不会用。 魂力方面应该很强，因为她保持着跟小番茄沟通的状态很久了。 明白真相的迟柏保持沉默，不明白缘由的玄清芯则默认自己就这么牛逼。 “别装，就是你刚才害怕的东西在哪。”玄清芯拍拍它顶芽，让它指个路。 指尖接触的时候，玄清芯体内温和的能量总能漏点给它，小番茄幸福得快晕厥，可惜它没晕这个功能。 它连忙几片叶子叠一起，指向简陋温室旁放置的储水箱。 储水箱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这是以免发生重大灾情时断水。 断能源，生命不会轻易断绝，断水可就不一样了。 五号城二十多年前曾遇上魂灵骸虫大暴乱，大量的水拿来救火，给天赋者对付灾害。 根本不够供给全城人，储水箱就是未雨绸缪。 玄清芯虽然很勇，但她有自知之明，储水箱还是交给迟柏吧。 三人躲远点，看着迟柏宛如轻巧的猫儿，无声跳上护栏。 储水箱是新的，只是边缘被开出几个洞，焊接了两条水管，通向植物棚。 焊接的地方很完整，两道有隔离作用的阀门也很新，甚至有探测表，探测水质变化。 探测表此时混浊程度超过了正常值很多，已经红色警示阶段。 储水箱有型号标识，这是官方售卖的型号，代表有天赋者参与制造，并不容易被骸虫入侵才对。 迟柏没多想，一手持骸器，一手转动位于水箱前端的阀门盖。 “吱呀……”金属摩擦声音非常刺耳，不停转动阀门，直到完全转开。 大量浊水一下子涌出，顺着水出来的还有黑色液体。 “是污灵。”张愿平脸色剧变，马上抽出魂器扔给迟柏。 隆天棋力气大，反应快，拎着玄清芯和张愿平往后退。 没退几步，玄清芯发现楼梯口爬上来非常多灰色大虫子，“尸灵，是尸灵。” 大量虫子从阴暗处爬出来，有翅膀的飞蛾、苍蝇一类也是爬的，爬行姿态怪异又迅捷，眨眼就到跟前。 第12章 小番茄发威 别看隆天棋胖，他是灵活的胖子，而且力气惊人。 迅速判断环境，提着二人爬上护栏，护栏另一边，有着邻里的一面墙，人不容易掉下去。 将人提起后，便没有精力再顾及两人安危。 他举着骸器迎击，一次解决爬上来的两三只。 但尸灵太多，好些爬上身体。 他不停跳脚，一身肉抖成波浪形，把尸灵抖下地。 张愿平手中拿着一张白色盾，那也是骸器，他没有多少攻击力，所以他非常自觉“点了”防御技能。 白色盾猛敲要爬上护栏的尸灵，敲扁好几只尸灵，身上装备也闪着能量反应，尸灵咬上去，都是徒劳。 尸灵本就是死的，要么解决控制它们的污灵，要么将尸灵粉碎，让它们失去行动能力。 玄清芯不怕虫，但这些虫很难踩死，有点挣扎能力，它们就会到处咬，她的漂亮靴子被咬出几个洞。 她放下小番茄便不停攻击虫子。 随着时间推移，尸虫不仅没少，还越杀越多，它们顺着裤管，爬上玄清芯手背。 有一只瞄准机会，咬了一口。 玄清芯感觉到异样，赶紧用力甩，重重一脚踩死。 手背被咬了一个小圆点伤口，伤口刚开始没什么感觉，两三秒后，它像被利器生生剜了块肉似的。 很痛很痒。 眼前景物晃起来，而伤口流起血。 被尸灵咬，不会变异，但会很痛，它们的牙齿有毒。 玄清芯只能忍痛，泪花闪闪继续杀尸灵。 旁边的小番茄本来没什么动作的，装死装得彻底，骸虫、污灵才是它们讨厌的对象，魂灵、衍死者和人芒则是它们死对头，死虫子啥也不是。 玄清芯受伤就另当别论了。 小番茄超愤怒，玄清芯是它的奶妈，保护奶妈，植植有责。 小番茄发威，茎叶骤然变粗，一揪就掉的叶子，变成坚固锋利的杀器。 往玄清芯脚下的尸灵横扫，将所有尸灵打落，打落同时，不忘卷住搅碎。 凶残，实在凶残，与刚才乖巧无害大相径庭。 有小番茄加入，形势一下子扭转，大量尸灵搅碎。 迟柏也成功围杀污灵，魂器中盛开一朵黑色玫瑰，花瓣脱落飘起，团团围住污灵。 迟柏无视咬他的尸灵，将污灵吸入容器内。 这个污灵比上次遇见要强，足足装了四个小方格。 污灵装起来后，尸灵的攻击按了停止键，集体回归死神怀抱。 乒乒乓乓声响结束，阳台一片狼藉，架子倒了一个，五六盆植物被打翻。 黏糊糊的“尸灵浆”满地都是。 小番茄恢复普通植物的模样，享受厚云上难得漏下来几缕日光，周身镀了金边，每片叶子绿油油，没有一片枯叶，也没沾上一点死虫子的污物，美轮美奂。 天台上，它独美！ 玄清芯满头大汗，身上衣服破了好几个洞，鞋子更惨烈，鞋头破掉，连袜子都咬脱线，露出尴尬的脚趾头，莫名感觉凉飕飕。 受伤的脚趾头往里缩一缩。 不行，好猥琐。 还是坦然点吧。 其他人比她状态好点，银灰色制服起到保护作用，事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衣服鞋子咬不穿，裸露出来的手和脖子就遭殃了。 这回行动，只能用狼狈不堪来形容。 玄清芯瘸着脚跳下地，轻轻吸口气缓和情绪，臭气猝不及防钻进鼻腔，差点被熏吐。 好臭！空气弥漫着一股臭鱼味，大热天放了四五天的尸体，就这个味道。 紧张时一点没闻到，事后难以忍受。 玄清芯想起跟着外婆在外走动那些时光，隔段时间就会闻到，很多“忠孝”儿女，不会听从建议第二天火葬，而是择日再烧。 做神婆的，只能听雇主意思，一起熬到尸体发臭再推去火葬场。 那滋味，也是玄清芯拒绝兼职小神婆赚钱的主因之一。 转身将立功小番茄抱怀里，沉甸甸的，有点重，玄清芯却格外有安全感。 “一如既往的臭，臭死了，回去又要洗衣服。”隆天棋嘀嘀咕咕，不过相对身上的臭，他更在意今天赚到的钱，装满四个污灵容器，也就是两千到手。 “可以去净化魂器了。还有棵变异植物，赚大了。” “这个不卖，我要养着，它是我救命恩茄。”玄清芯抱紧小番茄，决定归为私有，是她的，她出力了，还让小番茄帮忙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不卖不卖，到时候我帮忙申请，老大等级足够，可以养一两棵低等级的变异植物。何况它挂果这么多，卖掉可惜。” 张愿平的话说到玄清芯心坎里，没错，变异植物是次要的，水果才是留下它的主要因素，天然食物匮乏的废土世界，听话且能高产小番茄的变异植物，非常难得。 小番茄听不懂，它一动不动，心安理得接受玄清芯“喂投”。 生命值达到1999，喂投被动结束，小番茄舒展枝叶抖了抖，青红交织的果子变红彤彤，惹人垂爱。 迟柏伸手想摘，玄清芯拍开，“懂点人情世故，下面还有两个长官等着呢，你们难道不想下次有任务，他们先通知我们一声再发布任务吗？” 抢都抢快点。 三人听得直瞪眼，还能这么操作，难怪有的人实力不咋的，虫猎者队伍等级升得那么快。 银灰升上白银，再升上黑金，需要完成巨量凡级以上任务，像他们那样每天等待任务上门。 赚是能赚的，暴富基本不可能。 如果暗箱操作，队伍中又有人实力达到了升级要求，那就不一样了。 张愿平拍拍额头，“还是嫂子懂，我脑子明明挺好用，轮到赚钱事儿怎么就宕机。”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笑起来，气氛十分轻松，将做任务时的危险忘却脑后。 “不过嫂子，你别烦我多说一句，你的天赋，不要向其他人提起。”太显眼包了，他至今没见过有人拥有类似的天赋。 “嗯。”她明白的，就像突然暴富的人，如果让别人知道你有钱了，那么心怀不轨的人就会想尽办法挖你的钱。 赌、女色、借各种各样的借口接踵而来，各种诱惑，不知不觉就会深陷进去，他们不会让你有机会知道自己踩着沼泽。 玩笑聊完，便要干正事。 “污灵只能来自人芒，城内怎么又出现人芒。”张愿平语气严肃起来，“后面肯定又要开展人口调查。” “其实我不太懂，人芒是什么？”玄清芯一提，所有人保持静默片刻。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形成的，只知道人芒原也是人类，变成人芒后，会保留人类时的天赋，魂力还会增加很多倍，智力当然不能跟正常人比，但也不低，可以轻松混在人堆内，难以分辨。”张愿平作为小队百科，多少还是探知到点消息。 “人芒怕植物，很怕。有小番茄在，之后老大家不会有人芒去的。不过仍然要小心点，变异植物相当于魂力强大的人类，会吸引骸虫和污灵……” 张愿平科普了很多东西。 玄清芯也对怪物、人类、植物间的关系有更清晰的认知。 按照食物链来理解，其实算是个循环，衍死者和魂灵站在食物链顶端，但它们出现毫无规律，跟时空重叠有关，像更高纬度的东西。 它们会释放浓雾，而浓雾会影响一方地域内的生物，致使它们产生异变，充满攻击性。 植物除外，它们天生能抵抗它们入侵。 骸虫、骸动物，因为动物则很少，所以大多见到都是骸虫，它们都属于魂灵类影响的产物。 骸虫爱吃植物，植物爱吃人芒，人芒产生污灵，又会反过来影响植物。 人类也在这个关系链中，只不过人类的角色更复杂，是猎物，也是猎人。 互相之间有排斥，也有牵扯。 玄清芯叹气，好复杂，污灵尸灵那么难对付，魂灵和衍死者岂不是更可怕。 他们边说话边工作，没忘记排查污灵如何进水箱的。 污灵没有灵智，它们不会通过管道刻意躲进储水箱，只要阴暗角落的容器，都有可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说它们是给植物吸引来的，并不尽然，它喜欢魂力强的东西，也喜欢死物，一般会躲在污水渠的某些瓶瓶罐罐中，释放死气，影响周围一切生物。 他们之前说最坏结果是污灵带来的死亡，缘由于此。 谁愿意去污水渠内找污灵呀，熏都熏死人，又不能让排污工人来干这事。 “这个水箱质量有问题。”隆天棋虽然没专业锻炼机械天赋，但有天赋的人，研究这类金属物品有独到分辨方法。 他一眼看出储水箱的质感不对，指间敲一敲，声音非常沉闷，“里面的夹层绝对有点不太好的材质。” “拆开看吗？” 众人一阵沉默。 张愿平隐晦道：“最好不要，把这点告诉下面的人就行。”他们三人只是五号城一支小小的队伍，难听点就是喽啰团，毫无影响力。 官方出产的东西有问题，轮不到他们管。 队里的智囊都说不能插手，迟柏拍板任务汇报到此为止。 任务完成也不能走，打扫战场的事情也归他们管。 这家人没有生还者，五号城也没有人死了亲戚接管房屋的继承法。 这家主人直系亲属死光，房屋便归回五号城所有。 变异植物他们拿了，剩下植物归虫捕组织。 这么多植物，价值上万了，但他们只能看，还要帮忙搬，不能拿。 “等我们升上黑金，这些东西便是我们先挑。”隆天棋恶狠狠地道，立下宏愿，有生之年要升上黑金级。 其他人：这时候能不能别说扎心的话。 升白银都要很长一段时间，黑金，太遥远。 玄清芯接过打扫阳台的任务，拿着扫帚清扫，她有小番茄做保镖，安全不用太担心。 男人们则搬搬抬抬，要把所有盆栽移到楼下。 虫捕组织收到任务完成上交提示，派出拖车来拉战利品。 齐莱和警察看着虫捕组织的人进进出出。 警察很是眼馋那些植物，齐莱则抱臂站一边，表情十分不爽。 上面弄出不小动静，能想像战况多激烈，他们样子惨兮兮的，玄清芯哪里能好。 清完阳台，玄清芯去洗手，脱掉外套，确保身上没有臭气，将成熟的小番茄摘下来，分一分。 合计就三十来个小番茄，分成两份，装袋子里有点难看。 她倒腾一下，去这家人的厨房倒腾了两个素净的瓷碟，把小番茄放进去，在封保鲜膜套袋子。 非常漂亮，礼盒装出来，身价提升。 送礼物的事情，玄清芯做比较合适，小番茄先给迟柏保管，她提着两袋小番茄走向齐莱。 齐莱看见她，脸色不禁难看两分，别开脸。 “李警，你喜欢吃水果吗？”玄清芯把小番茄往警察那里推，“刚我们尝了两个，很甜。当然，对你们来说，肯定不是多好的东西，不会嫌弃吧？” 玄清芯递过来动作太自然，加上一番绿茶发言。 李警官不好推辞。 透过白色胶袋，看到里面诱人的红果子。瞥见小番茄上一致的青色果子，他笑得合不拢嘴。 想不到一群心高气傲的虫捕者里有这么懂事的孩子。 “不用这么客气的。”李警察乐呵呵接过去。 玄清芯拿着另外一份，走到齐莱跟前，郑重地道歉：“齐长官，刚才是我态度不好，你原谅我这次吧。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我需要有面对危险的自保能力，你们再厉害，也不能保护我一辈子呀。不能原谅我吗？” 可爱的女孩子诚恳道歉，齐莱冷脸维持不下去，“咳，你家那位又不是多厉害的虫捕猎人，你看看自己成了什么模样。” 傲娇，但意外好哄。 “可是他好看呀，他不厉害的话，我就变厉害点，换我保护他。” 齐莱被玄清芯大言不惭哽住，想说她不知羞，心底又莫名羡慕迟柏。 迟柏何德何能，可以让一个漂亮女孩子甘愿保护。 迟柏：“……”哑口无言。 他能说什么？说玄清芯装的，估计还没说完，就会被多道视线分尸。 第13章 一起上学 甭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只要她当众说过那样的话。 以后想分手，等着别人唾弃死他。 她故意的小小试探，并没惹恼迟柏。 迟柏一副她爱咋咋地，绑定行为更符合他目的。 如若头顶没了倒计时，也保不齐会死灰复燃，永远别解绑最好。 迟柏没闹大男人主义，齐莱更不想自己显得小气，坦然地接受了玄清芯的小番茄。 他必须有足够多男子气度，好给玄清芯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值得托付，好看有屁用。 一系列友好互动下来，齐莱对迟柏小队的观感好了些，他问起玄清芯上面发生什么事。 玄清芯刚想交代，有人却看不惯她用来平衡关系的绿茶行径。 刚才那位齐莱撩过的女人很不爽，就因为玄清芯，齐莱全程无视她。 他们这些外圈住着的人，无时无刻都想钓到金贵人，齐莱显然很值得下手，她那么难得的机遇，被玄清芯搅没了，怎么能不恨。 “小妹妹，你这样每个男人都示好，不会打着脚踏几条船的主意吧。好女人不会同时交往多个男友的。” 玄清芯疑惑：“你在跟我说话？” “除了你，在场还有谁会对每个男人笑。”女人自持占据道德制高点，很直白指出玄清芯对男人笑是不妥的。 玄清芯讨厌雌竞，但有些人，你顺着她那套理论跟她争论，便会走进死胡同，思维慢慢同步。 “这位大姐，你嫉妒的嘴脸很难看哦。喜欢齐长官，直接表白呀，拐弯抹角怪我身上，我会以为你是想吸引我注意。我有老公，你没机会了。” 漂亮女人一脸震惊，正常人会那么理解吗？ “你……你故意歪曲我意思。” 齐莱第一次听见这么奇葩的怼人方式，自大得有点可爱怎么回事。 瞥一眼故意站自己身边的漂亮女士，“离我远点，我眼光再差，也不会选一个外圈住着的人交往，会被朋友笑死的。礼貌赞你两句而已，别以为自己魅力无穷。” 他的朋友都进了中央军，就他在支援军，已经被笑到脸青了，他不想以后交往对象也成为笑柄。 漂亮女士气愤瞪玄清芯，玄清芯似笑非笑，没再伤害女士脆弱心灵。 知道玄清芯不是省油灯，手段高明，她只能红着眼转身跑走。 玄清芯神气挺起胸膛，“我可真厉害。” “打跑别人桃花的本事，不能叫厉害吧。”隆天棋恰巧搬东西经过，又在玄清芯雷区蹦哒，气得玄清芯抱着小番茄，“暴扣你以后别想吃小番茄。” 夸夸她很难吗？ 被他们一搅和，差点忘记正事，玄清芯跟齐莱和李警察简单交代上面发生的事情。 说到储水箱可能有问题，李警察乐呵呵的嘴角收敛，缩了缩脖子，恕他无能，无法掺和。 齐莱则直接上楼查看，支援军近期更新储水箱，购买了一批货，若普通居民的储水箱出事，难保新买的那批没问题。 齐莱接下来如何做，不是迟柏小队能左右的。 任务完成，事件起因不是骸虫，是污灵，任务级别可以往上提一提，凡级任务变血级。 由于处理及时，没再造成人员损失，还让虫捕组织狠赚一笔，任务报酬给了三千。 出生入死才三千贝朗，玄清芯心塞，深感赚钱难。 完美处理一次血级任务，还不如杀骸虫来钱快，一斤骸虫肉一两百贝朗。 批量虽然会被压，但也多些钱呀。 还有骸核可以卖几千，实在，差距太大，她有点失望。 回到出租房，玄清芯又开始熬粥，然后把小番茄盆栽放迟柏房间窗台。 变异植物会吸引骸虫，保险点，还是放迟柏那里。 玄清芯拿着锅铲指着他，非常严肃地警告道：“小番茄是小队的财产，你不许摘它果子，我来分配，张愿平和暴扣不能少。” 迟柏不作声，打算阳奉阴违，他们听他的。 “你敢随意摘，我再也不做你的那份饭了。” 迟柏以前那些餐食难吃，不是食材不行，是他手艺不行，煮粥也能煮出胶体状的，就是他。 玄清芯正正戳中迟柏死穴，他勉为其难答应。 日子在平淡中度过，玄清芯和迟柏同居生活磨合还不错。 迟柏沉默寡言，喜欢锻炼，日常兴趣是发呆和吃，吃好的。 玄清芯很轻松拿捏住他，当家做主。 明天开学，玄清芯晚上做完一百个深蹲、一百个仰卧起坐，再扎半小时马步，锻炼完毕，去洗澡。 体赋锻炼不能急，她身体没多少锻炼基础，优点只有柔韧性这点。 想达到迟柏那样，便需要时间积累了。 至于贝斯存放器，玄清芯还摸不到门道，甚至给植物喂食的那股能量她不知道来自哪里。 反复看笔记也无法理解魂力使用。 她跟迟柏讨论过，结果啥也没讨论出来。 他天赋型选手，又或者说他那个原身，是天才型，至今迟柏还没摸清他那身体的所有能力。 空有实力，无法用，他也挺愁。 迟柏原身的网机内大概会有些关于他自身实力的秘密，网机改的联络手环内就有相关的行动记录印证这点，但他仍然没有破密。 玄清芯头发滴着水，大千贝朗买的毛巾不太吸水，她一边走，水从毛巾边缘滑落，流下几滴水在地板。 敲门走进迟柏房间，玄清芯拧着毛巾水往小番茄头上浇，摸摸它的小番茄伸展叶子。 小番茄超喜欢跟玄清芯蹭蹭。 玄清芯给它倒发尾水，活像遇上清泉，扭来扭去，叶子捧着水珠，珍惜地往泥土里倒，挺好玩的。 她头发洗得很干净，至于有没有洗发水残留，已经管不了，毕竟水龙头出水也是一股子化学品味儿。 喝水只能喝煮开过的过滤水。 迟柏正在算钱，他拿出两千给玄清芯，“这是给你一个星期买菜钱，肉我解决，菜和粮你买。” 卡里多了两千进账，玄清芯靠在窗台，手指逗着小番茄，甜笑道：“谢谢老公，老公你对我真好，棒棒哒。” 主动给钱的男人，太帅了。 迟柏被突然一声老公搞得心底发毛，“不够？” “不是呀。我纯夸你，你不能误解我。” 玄清芯欣赏迟柏俊美的五官。惋惜不已，人不能既要又要，至少，暂时不能要。 而被欣赏的主角冷酷无情道：“明天虽然上学，但训练不能停。” 体赋练习玄清芯一直在做，独自摸索的动作并不标准，在一次迟柏出声纠正后，玄清芯让他指点她锻炼。 现实有点残酷，动作标准后，她肌肉超酸痛。 痛得她想懒下来。 玄清芯扭头就走，毫不留恋。 帅哥再好看，也是个大魔鬼。 之后她回房间浇一浇植物，顺便手指触碰上去，连续五天观察，她发现，家里三盆植物的生命值都维持在99、1999的阶段。 似乎更进一步，需要点助力，又或者需要时间积累。 看见有两片葱叶尾端发黄，玄清芯决定明天吃香葱炒饭，连续几天吃粥，吃腻了。 可惜没有蛋，蛋炒饭才是永远的神。 不是没有蛋卖，是一颗蛋卖100贝朗，它敢卖100贝朗…… 她也就，不买了。 心理那一关通过后，吃骸虫肉，她毫无负担。 锻炼过后，人很累，玄清芯盘着贝斯存放器慢慢入睡。 入睡前，体内一股温和力量滋养身体。 玄清芯不知道原主此前精神力极微弱，打开贝斯存放器需好几分钟。 而且原主对体赋有阴影，无法进行锻炼，废物点心的称呼，很难摆脱。 玄清芯代替了她后，体赋突飞猛进，灵魂自带的魂力也在缓缓改造身体。 大早醒来，贝斯存放器还在手上，玄清芯迷迷糊糊起床，突然开窍似的，心里默念：“打开。” 贝斯存放器打开，“哇啦啦”一阵物品雨，玄清芯顿时吓得睡意全无。 那是原主的存放器，大堆的植物标本出现在地上，玄清芯捡起一本书，居然还是纸质书籍。 然后还有十来双鞋，正好解了玄清芯的燃眉之急。 一对鞋子上千贝朗，她不太舍得。 把东西都分类摆放好，玄清芯发现了一本日记，翻开第一页，原主没有记录生活习惯，反而是拿来记有关植物的事情。 她第一页写着，“献给所有喜欢植物的人，我希望，世界重新充满绿色生机，我希望，有一天，我能活在那样的世界。” 难怪原主守护者重点强调原主脑子，这是个拥有浪漫理想且认真的人。 那问题来了，自己怎么穿越来的。 原主是个有理想的人，即使胆小，即使自卑，也不会放弃生命才对，但这么多天来，玄清芯完全没感觉原主的存在。 关键是，她对自己穿越还是没有记忆。 看看时间，遭了，再不做饭，今天就要炫劣质营养剂。 昨天才拿家用，不积极点，下次都不好意思伸手拿。 玄清芯跳起来，下楼炒饭，盛起一半放两个保温盒。 一份她的，一份迟柏的。 吃完早餐换好衣服，迟柏这才起来，拿着一枚金属棍练剑，练剑不为增强体赋，只为熟悉手感，不在战斗中握不住武器。 迟柏练剑很有美感，力量与敏捷结合，十公斤重的金属棍，如游龙出海，发出飒爽的破空声。 好看。 玄清芯拍手，“我也会耍剑，晚上耍给你看。” “你体赋到三级再说练剑。”十斤的骸器都耍不动，光会用剑，不行。 玄清芯耷拉脑袋，少做点机械性的重复动作不可以么。 背起书包，迟柏洗了个战斗澡便载她回学校。 送到学校门口，玄清芯跟他挥手，“好好赚钱呀，放假我也去打工。” 原则上来说，玄清芯连体赋三级都没达到，不能去虫捕组织打工的，但她不要钱呀。 既然不要钱，那就是迟柏小队的事情，对于免费牛马，虫捕组织当没看见。 玄清芯说了再见后，迟柏收起摩托，他也走进校门。 “你是学生？” 玄清芯瞪眼，可恶的家伙，同居多天，居然一点没透露他的学生身份。 “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自己是学生。”迟柏疑惑了很久，原身怎么接触到玄清芯，又是如何跟张愿平的内墙富家子认识。 直到大前天收拾柜子时，在柜底发现一张入学通知书。 他之前是大三学生，半工读状态，所以原主没在聊天中提及。 回学校次数不多，去见“女友”次数自然也少。 他昨晚用改造手环联络号加上班长，知道刚开学，学校仍会安排课程，他便来了。 “怪不得你今天没穿虫捕组织的衣服。”玄清芯为自己的迟钝哭笑不得，“你什么班级？” 迟柏正想说，身后传来一道兴奋喊声。 “老大。”脱去虫捕组织衣服的张愿平看上去清爽多了，刘海完全梳上去，扎成小丸子，有艺术家气质。 “嫂子。” “原来阿平你也是这个学校的，什么专业？” “我读的可是最牛逼的学科，哲学。” 玄清芯：“……？？！” 如此高大上学科？ 说起读书的事情，张愿平有很多事情能聊，譬如他本来想读律师。碍于家人反对，跟他说五号城律师不好做，太容易得罪人，赚得多，死得也多。 十个八死，家里人口再多，也架不住这样霍霍，所以他转成哲学。 好危险的世界，玄清芯膝盖有点软。 “老大更厉害，他读建筑，嫂子肯定知道吧。” 玄清芯震惊：“真的吗？不知道，他没跟我聊过。” 迟柏：“别吹了，快到时间上课。”等会连一个模型石屋都搭不起来，他丢不起人。 张愿平被迟柏拎着走，“嫂子，再见，等会放学见。” “好的好的。”玄清芯从两人的专业中回过神，努力找课室。 学校很大，玄清芯走在校园内，路边立着无数广告灯牌，广告数量最多的，就是列车上同款宣传植物语，“打造最便携绿植”、“多一条生命，多一份保障”、“全民加入绿色计划，让五号城更安全”。 这些标语给予看的人暗示，绿植能保命，你们快来买。 可需要植物保命的人，明显不是普通人。 呼吁人们种植，像个噱头。 第14章 令人头大的纸条 玄清芯盲猜，不会是植物的某些功用他们捂不住，只能光明正大宣传来掩饰吧。 话说，五号城有米卖，该有田地才对，在哪呢？ 网上没提及，不知道张愿平知不知道。 玄清芯看着路牌，根据原主跟迟柏的网上对话，寻找自己的课室，b9大楼一室植物系。 植物院在三年前新开设，几百年来，学校里第一次有研究植物的学科。 以前人们一向把植物当成骸虫差不多的存在。 为什么会形成那样的思想，玄清芯觉得那些敷衍的历史书，功劳非常大。 根据记载，变异植物无差别攻击，同样给予人类带来毁灭性的伤害。 可接触小番茄后，玄清芯推翻了这个言论。 离开玄清芯的小番茄并没有主动攻击迟柏和任何人。 而且，这个世界的人，可是天天都研究骸虫的。既然是同等存在，怎么可能不去深入了解，反而忽略。 大疑团使玄清芯无法忽视，不过她没好奇心去探究，单为了吃，她就要把植物都种起来。 玄清芯踏着上课钟声才找到教室，推门进去，教室内合计二十来人。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集中到她身上。 这学校的学生都这么乖，全都早到呀。 目不斜视走向前排，刚想坐下，隔壁位置的人马上挪到边缘，占据地方，不让她坐。 玄清芯做好被排斥的准备，没想到严重到这个地步。 她走到哪一排，哪一排的人就占据位置。 换做穿越前的她，一脚便踹上去给椅子挪挪地儿。 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她强硬了，别人就软了。 奈何这个世界有入侵类天赋，原主性格太软弱，变化太大会被怀疑。 还好课室够大，他们屁股再大也坐不完，玄清芯走到后排坐，老师还没来，坐后面正好方便她观察。 植物院一个年级二十六人，人很少，年龄也差不多，男女各占一半比例。 不一会，老师也来了。 老师叫麦克，皮肤黝黑，三十岁，看着比年龄老很多，印象中的农民就长这样。 “大家好，这个学年还是我来当大家的老师。我通知班长告诉你们，让大家开学带种子回来，我亲自教你们种，今天带来了吗？” 学生稀稀拉拉地回：“带了。” 玄清芯：“？？？” 她怎么不知道？原主人缘再差，做班长的，也不应该唯独忘记通知她吧。 默默摸向口袋中的小番茄，她不想用番茄做种子，太贵了，而且不知道变异率。 万一变异是会遗传的，种出一茬会跳扭秧歌的苗苗，画面太美。 前座有两个男生往后看，歪着嘴角笑，不怀好意。 她不认识他们，但她知道，其中一个必然是洪景南。 玄清芯瞟了他们两眼，结果他们直接举起中指，恶意满满。 她垂下眼睑，不让鄙夷神色流露。 生存环境逼迫她小心谨慎，她不能变化太大，她必须忍住自己的暴脾气。 麦克老师没管底下人的小动作，继续道：“没带不要紧，我带了种子来，你们每人来领小包吧。” 玄清芯放下心，未等她彻底松开小番茄，坐她前面的人撇撇嘴，小声嘀咕，“老师自己种不活，总想找冤大头，明明是学校发的，他说自己带来。” 这也行？ 麦克见他们无动于衷，语气强硬起来，“每人都来领，班长先来。” 坐前排的班长只好带头，班长并不是不怀好意两人之一，他戴着厚镜框，样子斯斯文文，有些瘦弱。 “五百押金一小包。领回去，种活可以跟我拿回押金。” “同学你钱还没给。” “少给了，我这里看着的。” 老师光明正大要学生钱，玄清芯三观震碎。 班长领了回去，其他学生陆陆续续也去领，玄清芯眯眼，想看看老师给的是什么种子，可他们都不愿意打开看，兴致不浓。 领到后面，麦克桌前还剩下三包种子。 “谁没来领。” 前面两个男生翘着腿，神色桀骜，半点没领的意思，麦克与他们视线对上，又立即移开。 “老师，玄清芯没领，她说要帮我们种，你把那些种子都给她吧。”洪景南擅自决定种子归属。 麦克抬头看了看玄清芯。 “清芯，来拿种子。” 玄清芯皱眉，麦克的称呼太亲密了，其他人都喊同学，为什么喊她名字。唯唯诺诺版本的玄清芯抗拒不了，她慢吞吞走到讲座前，伸手去拿种子。 麦克的手摸上来，“清芯，你可以少给一份贝朗。” 湿漉漉汗津津的触感，玄清芯炸毛，心底升起浓重厌恶。 就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底下，麦克给她掌心塞纸条。 玄清芯很想扔了，然后给麦克一个大比兜，她死死忍住。 牙齿咬出血，给麦克一千五贝朗，一贝朗没少，才又坐回去。 路过的同学一脸嫌弃，恶心二人行径。 玄清芯有苦无处诉，原主该死的性格，她自己也恶心坏了。 忍忍忍，快忍成忍者神龟。 玄清芯平复心境，打开包住种子的纸，里面有二十多颗灰黑相间的竖纹种子，葵瓜子。 向日葵的种子，若种成功，按照市价，大赚。 前提是种成功。 还有纸条，玄清芯确实不想留着，出于好奇心，她打开看，看这死色鬼能写出什么恶心词汇。 “老地方2号，明晚六点，团集合。” 玄清芯合上，保持着低头状态，差点误会老色鬼光天化日发骚。 原来地下组织开会，还好打开看了。 老地方2号是哪里？玄清芯双眼发直，刚开学就给她出天大的难题。 以为走了个改造人，能自由发挥，现在又来一个老师。 也不知道身处组织神通广大到什么程度，学校都能安排人进来。 怎么办？怎么办呢？玄清芯头都大了。 接下来麦克上课，但他所谓教学生种植，其实照本宣科。 好些知识，玄清芯觉得有很大问题。 外面那么多土地，书本更多的提倡水培。 水培要营养液，要有一套比较完整的知识在脑袋内，最好还要有好的仪器，水循环系统，那才能有规模地种出大量蔬菜。 价钱或许比土培低，但那只是适合部分植物。 书中所有知识体系，不是停留在农耕初始时代，就是太高端，普通人玩不转。 越来越奇怪了。 麦克毫无起伏的声线特别催眠，很多学生趴在桌上睡大觉。 只有玄清芯一直认真听着，麦克暗暗佩服玄清芯耐力，两个小时，她目不转睛盯着讲台，害他这个代课老师压力超大。 也就麦克随意瞟两眼得出的结论，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玄清芯在神游，神游姿势太能装，所以一般人看不穿。 两个小时，麦克喝光一壶水，玄清芯听得直不起腰。 麦克还有个消息要通知他们，“对了，你们的作业很重要，只要我给你们的种子能育种成功，将整个生长过程拍下来，发我这里，大四可以去贝斯种植基地实习，大好前程，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什么？” 学生议论纷纷，麦克这回竟然不是玩虚的。 他们为何加入植物院，就是希望有一天能进贝斯种植基地或者加入农植部。 农植部……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前面洪景南那里，他们指望不上。 有这位纨绔子弟在，农植部名额估计已经内定了，贝斯种植基地不一样。 招聘广告发过好几次，明确要求人才标准，不像农植部，徒有其名，成立三年，收的都是富家子弟。 植物院的学生爆发前所未有热情，下课时间跑去打探消息。 玄清芯对贝斯种植基地挺感兴趣，但去问麦克有关事情，怕是有去无回。 必须再想想办法。 揉揉太阳穴，植物院课程少，一个星期只有三天课，有两天上半天而已，但她今天满课。 等会要上抗击骸虫的知识课程，书本内容很直白，就是教人如何使用半自动化武器对付骸虫。 异世界都不用杀虫剂杀虫了，用可以杀人的武器对付虫子。 如果上辈子有人跟她说这个，她一定笑死，笑杀鸡用牛刀。 当真用上，只能噩梦形容。 这节课倒是难得的非理论课，玄清芯不能错过，因而在所有人注意力都在贝斯种植基地时，她偷偷从后门溜了。 打算下课找人晦气的洪景南很生气，目标居然跑没影。 “你们没看住她？” 坐前面的一男两女低头，很无辜，你也没吩咐呀。 玄清芯成功逃脱，去上第二堂课。 洪景南再张狂，也不至于在老师面前明目张胆欺负一个女生。 他要脸，同学当成笑话，只会保持缄默，何况他们与他不是一个阶层的，家庭很难有交流。 老师当成笑话，却会说出去，轻易就能传到他爸跟前，他爸也会当他笑话，连个弱女孩都搞不定。 玄清芯拿着充满未来感的黑色枪械，对准五十米外的靶子，点射虚拟出来的攻击子弹。 从来没用过枪的玄清芯，枪枪爆头。 她对此很满意，觉得这是原主残留的本能，她不知道是，这跟原主毫无关系，那是她“血脉力量”，拿起枪就能突突。 老师把靶子拉近，每个人都有分数，三十发子弹，洪景南最高分，两百六十分。 玄清芯的零分，但老师默默把成绩改为二百五，成绩仅次于洪景南。 严重怀疑玄清芯不是不会射击，是射击的靶心不对。 洪景南的射击叫射击术，玄清芯的射击叫杀人术。 老师不想有一天玄清芯摸上枪后，记仇第一个找他突突，太凶残了，全朝着头部弱点射击，没一枪落空。 下课后，洪景南的人在课室门口堵玄清芯，明知道有人堵自己，玄清芯不可能留下来的。 又不是脑残，孑然一身的人，干嘛跟纨绔子弟玩硬碰硬。 从窗户跳出去，拍拍身上的灰尘，玄清芯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吃午餐。 下午一堂数学课，一堂心理健康课，上完课，玄清芯再次施展极限逃脱术。 洪景南连她尾巴都摸不着，等再找到时，他已经失去欺负玄清芯的机会。 终于熬到放学，玄清芯要找迟柏商量明晚集合的事情，如果明晚六点前找不到办法去“老地方2号”，她需要他去虫捕组织接点任务来帮她糊弄过去。 这是计划b，计划a当然是在日记、聊天记录之类的找到老地方线索。 玄清芯发信息给迟柏，迟柏没回，然后在学校南大门看到迟柏。 南大门外，此时很热闹。 迟柏正在围攻别人团伙，一人打十人。 没错，十人打迟柏，迟柏还占据优势。 玄清芯无情地想：要不，我坐空轨回去吧。等他们打完，不知道要多久。 走是不能走的，她和迟柏同一阵线，有钱同享，有难也要同当。 不一会，迟柏打赢了，宛如战神附身，免不了脸上挂两道彩而已。 玄清芯揉揉眼睛，满眼通红走近，挽住他手臂，“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受伤？他们怎么能十个打你一个，太无耻了。脸上受伤怎么办，会不会留疤。” 你看看你说的是人话吗？谁无耻没，他们可是一身伤，打得没法还手。 找人来打迟柏的那位，浓眉大眼，身材壮硕，痛苦捂着胸膛，“迟柏，你无耻，有女朋友还抢我女朋友。” “哦豁？”玄清芯意味深长地看着迟柏，难道迟柏原身不只惹了她这朵桃花。 迟柏斜睨玄清芯，来了来了，幸灾乐祸翘起的嘴角。 “没有。”迟柏绷直腰背，“我不认识他女朋友。” 姑且信他吧，毕竟他也是穿越来的，玄清芯自然先帮着他，“我男朋友说不认识你女朋友，你女朋友是谁呀？” “我女朋友麦灵。” “她跟麦克什么关系？” 浓眉大眼男人道：“还能是谁，麦克的侄女呗，你男朋友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骚扰她，我来找他理论，他竟然矢口否认。”于是他想打到迟柏招出实情，只不过结果出乎意料，这边十个人都打不赢迟柏。 玄清芯抿紧嘴巴，很想笑，拼命忍住，眼眶泛起湿意。 浓眉大眼男人是校外人士，倒有点绅士风度。 看着玄清芯要哭不哭的，粗犷嗓门放低分贝，“小姑娘，我告诉你，有些男人要不得，一张好脸都是骗人的。” 第15章 剧情反转 “我没骗人。”迟柏抿唇，眉头紧蹙，“他听不懂人话，我打赢了，我说了算，不用理会他们，走吧。” “不行，你是我男朋友，必须清清白白。” 玄清芯让他稍安勿躁，事情已经够多了，不能留下后患，能解决当场解决。 何况麦克不是正经老师，他有另一重身份，麦克的侄女，不可能是善茬。 现在走了，迟柏说不定会一辈子背上渣男骂名。 就在玄清芯思考怎么说服浓眉大眼男人时，事件女主角施施然出现。 她从校外一条小巷的拐角走出来，瞬间吸引住所有男人视线。 麦灵眉眼与毕灵媚有些像，身材炸裂。大胸细腰丰臀，符合男人对女人所有身材幻想。 想找玄清芯麻烦的洪景南站在大门口目瞪口呆，不禁问自己身边小弟，学校什么时候多了个风情万种的绝世美女。 “有没有可能，不是学校学生？” “麦克侄女，怎么可能不是学生。”学校老师有举荐资格，麦克虽然是临时的，但举荐自己侄女进学校，也是轻而易举的。 “那有没有可能不够年龄。” 洪景南瞥了眼麦灵爆辣身材，“这……”也有可能，以貌猜龄是不对的。 “孟哥哥，你来啦。”尖细娇俏的嗓音，迟柏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直觉，原身绝对不可能招惹这种女人。稍稍退后一步，躲玄清芯身后，“交给你了，我保护你人身安全，你保护我清白。” 玄清芯：“……” 穿越异世界不到十天，比她上辈子二十多年人生还精彩刺激。 堂堂社会主义接班人，现在沦落到守护网恋男友贞洁。 “要不，咱们还是直接走吧。”玄清芯抗拒当恋爱脑，那么漂亮的女生，她护着他都觉得自己太霸道。 她想偷偷滚蛋，迟柏却不给她机会，既然她求的，便履行到底吧。 麦灵挽住“孟哥哥”手臂，跟玄清芯迟柏形成对峙姿态。 麦灵拨弄一下长卷发，妩媚一笑，“你叫芯芯吧，迟柏跟我提过你，我知道，你应该是个好女孩。但迟柏嘛，我觉得太油腔滑调了，劝你聪明些，眼光放长远点，青春别耗在渣男身上。” 油腔滑调说的真是迟柏吗？ 玄清芯怯怯道：“你叫灵灵吧，迟柏也跟我说过你。你想知道他说你什么吗？” 正常人不都应该好奇迟柏如何渣吗？ 这节奏不对。 吃瓜群众使劲吃瓜，学校门口越聚越多人，对着两方人指指点点。 麦灵打量玄清芯，似乎玄清芯的反应出人意料。 麦灵男友好奇，“说啥？” “你女朋友跟他说过什么，你不应该清楚吗？她竟然没跟你说？”真诚替人担心的语气，令人浮想联翩。 会不会是麦灵先招惹的，会不会戴绿帽的不是玄清芯，是孟哥哥。 反手一招，太极推手，麦灵脸色阴沉。 想问玄清芯真傻还是假傻，她是“麦克侄女”，做得如此明显了，还不明白她意图？ 组织不允许玄清芯跟一个不明不白的男人一起，想办法分离两人，她该识趣分手。 玄清芯接着说：“他所有联络工具，我都有权限开启，钱也是我管着。事实上，他没有你的联系方式”笃定的神态，令人不由自主相信。 吃瓜群众激动：剧情要彻底反转了吗。 麦灵沉默，有点招架不住玄清芯进攻，此前，她没想过玄清芯会这个反应。 她确实没有迟柏联络方式，计划中，像玄清芯这样怯弱的家伙，听到迟柏花心出轨，内心会动摇。 恰恰相反，她竟然替迟柏辩护。 死恋爱脑怎么替组织办事，组织尽早放弃，还能及时止损。 玄清芯的攻势还没完，她捧着脸，杞人忧天道：“可是，灵灵你为什么执意说他骚扰你？你觊觎他，并且想我离开他？” 知道还说出来？ 麦灵目的是玄清芯主动离开，经过一张巧嘴，意思全变了，变火烧自身，情况不妙。 玄清芯怎么回事，天然黑，还是本来黑心肝，以前连一句话都要喘两口气说，现在仗着有男人撑腰，有底气了？ 孟某人意气用事过后，脑袋冷静下来，看看玄清芯，又看向麦灵，“是你说他骚扰你，我才来找他麻烦。那位妹妹说迟柏没你联络号，正好，人都在这里，对证吧。” 对什么对，她空口造的谣，哪来证据。 见麦灵一句话说不出来，真相大白了。 孟某人愤怒，他以为美女投怀是看中他这个人，结果美女拿他当炮灰。 麦灵再漂亮也没用，满嘴谎言的女人，他孟辛益看不上。 “迟……迟兄弟，我道歉，对不起，我听信这女人鬼话带人来围攻你，打架还还输了。以后你有请求，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帮你。” 迟柏：“并不需……” 玄清芯拧他腰肉，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词：“答应。” “好的，我接受你道歉。”迟柏点头刹那。 麦灵美眸闪烁，趁人不注意，她扭腰一甩，脱离孟辛益钳制，混入人群，眨眼间消失不见。 玄清芯抽抽嘴角，原身那地下组织的人，个个身怀绝技，她已经开始担心明晚不到场的后果。 “去，加他联络号。”玄清芯轻踢迟柏，喊他去加人。迟柏不情不愿，交际很麻烦，他一点不想维系。 “你把我联络号给他也行，大庭广众的，我不方便。” 迟柏瞥她一眼，还是自己去加了，顶着男朋友名义替女朋友加别的男人联络号，像主动给自己戴绿帽一样。 孟辛益见迟柏大方不计较，热情道：“兄弟你认识我呀？” 迟柏：“你叫什么名字，我备注一下。” 孟辛益打量迟柏，判断他是不是故意的，迟柏日常没表情，情感起伏不大，孟辛益看不出来。 “你不认识我还愿意冰释前嫌，是个好人，我不该偏听偏信。”孟辛益轻易解开心结，大力拍拍迟柏肩膀，与迟柏称兄道弟。 孟辛益的小弟们看得呲牙咧嘴，替迟柏痛，孟辛益的力气堪比巨熊，他们之前也打过架，不是骨折就是扇飞，被打服了，才愿意做小弟的。 迟柏能在孟辛益拍打下站直不移动，不简单呀！ 拿到联络号，玄清芯赶紧与迟柏一起溜。 背后洪景南目光犹如实质子弹，恨不得将她突突成漏勺。 玄清芯这个死女人，拒绝她后马上交往一个能打的男朋友保护自己。 更不妙的是，玄清芯二人跟孟辛益交上朋友。 孟辛益那厮的爸爸也是魁军，魁军与魁军之间有差别。 洪景南知道自己爸爸内里有多虚，虽是中央魁军，但他手下几支队伍，全是纨绔子弟组成的，刺头中的刺头，管不了。 除了可以用职业头衔吹一吹，根本没能得拿出手的业绩。 洪魁军权力等同被架空，就一闲职，在普通人耍威风没问题， 对上孟辛益爸爸，就不够看了。孟辛益爸爸有实权的，守着南门，实打实一步步爬上去如今职位的英雄人物。 守门四魁，孟魁军最厉害，每天出入那么多列车，自然接触更多怪物。有怪物做练手，很难不强。 实力为尊，孟辛益欠迟柏一个人情，如果他要护着迟柏和玄清芯，洪景南不能无视。 他的几个小弟神色讪讪，早知道不带洪景南过来，少了玄清芯这个怯弱倒霉蛋，以后欺负谁合适？ 洪景南眼睛冒火，浑身火气无法宣泄，“仰人鼻息生存下去的贱女人。” 不可一世的人，从不觉得自己有错，玄清芯不接受他表白，接受了别人，就是贱。 “以前觉得她清纯，不过就是周旋男人之间的贱货。” “是的是的，她也不知道与其他男人多久，都不住宿了，肯定也没了第一次。” “她挑男人的目光真差，只看脸，说不定……” 黄谣就这么生生被造出来。 而回过神来的孟辛益转头想找麦灵算账，人已经不见了，他处理方式跟洪景南挺像的，先责怪手下，“你们竟然给那挑拨离间的臭女人跑了？” 不过孟辛益教养还成，小弟活得恣意，没洪景南的小弟卑微。 小小呛回去一句还是可以的，“我们是大男人，还能捉住她打吗？打迟柏，可以说是男人之间热血，打女人，以后怎么娶媳妇。” 孟辛益气死，“我什么时候说打她了？捉起来问问她接近我有什么目的不行吗？” 有点道理，于是小弟们只能虚心受教。 孟辛益摸摸下巴，“第一学院藏龙卧虎，你们说，我找迟柏拜师怎么样？” “会被孟叔叔打死吧。”有个厉害的老子不请教，拜同龄人为师，想死别拉上他们。 孟辛益：“……” 回去的路上，玄清芯满脑子怎么应付明晚。 这件事不能瞒着迟柏，玄清芯需要探探迟柏态度，能不能接受她有另一重神秘身份，毕竟身份带来太多不稳定因素。 她急着抱大腿也不能不顾别人意愿强行绑定。 回到租房，玄清芯郑重与迟柏说了列车上发生的事情，还有今天秘密传递的纸条，玄清芯静待迟柏反应。 迟柏看着纸条，玄清芯关乎自己寿命，还有口福，再麻烦，他也不能赶走她。 只是稍稍思考，迟柏思维向玄清芯靠拢，“你准备怎么办，找不到老地方2号，就用借口推掉？” “嗯嗯嗯。”玄清芯激动点头，见迟柏没有赶她，心头大石落地。 迟柏道：“我让暴扣蹲守一下任务。” “谢谢！” “就算你能应付这一次，下一次呢，你不可能每次都不去。”迟柏提醒道。 “我再想想要怎么做，早上刚学会打开贝斯存放器，另一个没打开，现在就去线索，能帮忙找一找吗？”玄清芯平日很看重自己的私人空间和私人物品，但悬在头顶的利剑很近，迟柏既然已经知道她处境，那她也不妨让迟柏加入翻找行动，她需要帮忙。 晚饭玄清芯煮了大锅白粥，明天早上加热一下就能吃，骸虫肉则剁成泥干煎，花样吃骸虫，煎炖煮蒸试全。 迟柏心理负担不重，吃嘛嘛香，大不了带着玄清芯逃亡，他上辈子躲藏本事很强，顶多日子艰难点，活着总有希望。 玄清芯吃得心不在焉，没吃几口就留着碗给迟柏洗，她上楼查看原主物品，还有戴贝尔的东西。 戴贝尔东西更杂，但好东西真的多。 里面竟然有几本关于赋予机械生命力的纸质书，玄清芯会一点点代码，也就会那么一点，勉强修改个密码。 这些书上面，详细记叙了机械生命诞生的初始，同样讲解了如何运用魂力给机械体构建生命灯塔。 这需要隆天棋那有构建虚拟数据天赋者才能实现。 玄清芯差点看入迷，因为内里知识包括了如何给网机后台构建新功能。 还好头脑清醒，知道轻急缓重，她把几本书放好，书籍珍贵，她不清楚隆天棋值不值得投资，所以先收起来。 她接着翻找线索。 一会儿后，迟柏也过来帮她。 “你知道五号城的敌对势力吗？或者有没有什么组织比较着名神秘？”依照原身地下组织的神通广大，不可能默默无闻。 人员越复杂，覆盖面越广，二五仔存在概率越高，能伸手进五号城第一学院，说不定还跟五号城有关呢。 所以玄清芯觉得可以从原身来自哪个组织来作为线索突破口之一。 迟柏认真回忆穿越过来后的听闻，“我听说过异教徒组织、反抗军和罪众。” 每一个名字听起来都很牛逼，忤逆感爆灯。 迟柏并不清楚三大组织的事情，但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遇事不懂找百科，这个百科当然不是指上网机搜索，有之前弹窗警告，玄清芯害怕历史重演。 张愿平还没睡，放学后的精彩打斗他全程观看了，还录下了一部分视频。 除震惊老大身法进步，也疑惑麦灵从哪来的，所以到处打探着，不想让她有再次抹黑老大的机会。 迟柏要找的百科就是他。 老大一问，他不管老大为啥问，马上给答案，脑残粉无疑。 第16章 看见救星 异教徒组织规模应该是最大的，他们信奉魔神，将怪物出现归为魔神惩罚人间。他们认为只有信魔神的人，每天真诚祈祷，才能在下辈子摆脱苦难。” 玄清芯怀疑自己听错了，“下辈子的事情，跟这辈子都有什么关系？” “是的，这套说辞，有辨别是非能力的人都不屑去信的。所以他们规模最大，又威胁最小，一群乌合之众。就因为蠢人不少，他们教义中，包含不能在大庭广众讨论魔神。” 偷偷摸摸，执政者都懒得理。 “反抗军最神秘，首领不详，有十三部，部门对应十三个城市，他们宗旨是推翻如今制度，希望建造更公平的新社会体系。” “罪众，顾名思义，就是由罪民组成的城外组织。很多都是城市通缉的一等罪民，穷凶极恶，现在罪众的老大，据说是上代棠王的弟弟，跟反抗军一样，想反十三座大城。曾经的上层人物，为何有这样的想法，比较靠谱的猜测是，他之前竞选过棠王位置失败，嫉恨自己哥哥……” 可他哥哥都退位了呀？ 一个能坐上罪众首领位置的人，真会因为嫉妒，对所有城市发起挑战吗？ “三大组织，后两个组织的每一个成员，只要被发现，都会很惨。” 玄清芯嗓子发干，反抗军和罪众都在挑战“皇权”，死人流血不要太寻常。 如果她是这两个组织的人之一，怎么办。 张愿平问他们怎么提起这个。 迟柏借口自己听到别人提，所以好奇问一下，很快敷衍过去。 既然开始了话题，不妨继续说。 接着张愿平又给迟柏说一说比较小众的叛逆组织，“复兴军”、“暗杀司”、“骸骨社”。 暗杀司以前是最强的，精英最多，接受任何形式的交易暗杀，非常嚣张，公然挑战过十三王统治。 后面出动了三号城的巫王，将暗杀司的头儿砍杀在荒野，至此才没落。 越听越觉得棘手，越听越心虚，迟柏和玄清芯面面相觑，还好他俩没暴露。 暴露了，说不定会被当成任意一个组织的成员来处置。 看似平静的城市底下暗潮汹涌，必须更加小心才行。 明晚的集合，尽量别错过比较好。 两人翻东西翻到大半夜，没有一点信息提及老地方，玄清芯揉揉生疼的脑袋，“去睡觉吧，明晚若真接任务，会很累。” “车到山前必有路。”玄清芯顶不住了，一团如麻的脑子急需休息再重启。 迟柏没有安慰，但他打算默默做好逃亡准备，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未亮，玄清芯没有继续翻东西，反而先去看看植物们生长状况。 车前草长势良好，叶片肥厚，没有一点发黄迹象，叶片上没虫子咬过的小洞。 香葱也不错，被揪去一段后，没影响生长。 生命值99。 玄清芯有点担心它们需要施肥才能顺利结籽。 可市面没有肥料卖，用人肥又太恶心，而且发酵过程会产生臭飘几公里的熏人效果，等会儿把冷漠邻居都炸出来就不好了。 等过了今晚关卡，玄清芯想去黑市一趟，看有没有东西能给植物们用的。 昨晚体赋训练没做，玄清芯先补上，“1、2、3……”臂弯压下去，再直起来，俯卧撑经过迟柏指导，动作已经非常标准。 上辈子她连一个完整的俯卧撑都做不出来，穿越不过几天，她便咬牙学会了。 其中或许有异世界人体质功劳，但环境改变人这个定律，属实在她身上体现淋漓尽致。 汗滴滑下，越滴越多。 玄清芯眼神坚定，必须找机会脱离地下组织。 她要过自己的人生，不能让自己人生掌握在别人手里。 再次与迟柏回到学校，准时踏进教室，昨天门口发生的事情传遍了班内，同学对待玄清芯的态度有了变化，有的人表达友好。 “玄同学好。” “嗯，你好。” 有的人则另一个极端，仿佛她做过十恶不赦的事情，一副莫挨老子的嫌弃脸。 玄清芯懒得理他们的转变，她坐在昨天位置上。 上课铃响后五分钟，麦克才慢吞吞过来讲课，他今天说一说向日葵的种植技巧。 从育种开始，这回倒说得有模有样，有理有据，玄清芯听得认真，当听到种子可以通过精神力优选一遍，她指间转动的笔停下来，将这点记在笔记上。 麦克又提到，若担心种子不能育苗成功，可以找植物相关的天赋者帮忙改造。 那就是价钱的问题了，为进入贝斯种植基地，同学们这下恐怕要掏空裤兜闯一闯。 一堂课下来，玄清芯很满意，魂力运用涉及方方面面，思路打开，格局不一样。 她体赋上来后，天赋想必也能运用顺畅，试试用天赋加速植物生长，计划通。 上午没课，迟柏有，她回家，在网机上花十贝朗买了张五号城的平面地图。 地图只把纵横交错的主干道刻画得清楚，具体有什么地方能够称为老地方2号，丁点线索都没有。 地图不止画了城池，还有一部分城外区域。 五号城建造在一处地势相对平缓的沿海地带，飞行摩托从南门出发，飞行一小时就能到达海边。 海边相对陆地，保存还算完整，海底还有不少能进行光合作用的植物，所以聚集巨多骸虫。 但海里的生物不是吃素的，它们比陆地的更难对付。 玄清芯愣了愣，既然海里动植物都能生存，那么陆地的呢。 她刹那被转移注意力，暂时忘记老地方2号。 网上一搜索，“陆地植物在哪有？” 弹出来铺天盖地的贝斯种植基地广告，没有相关记载，真够鸡贼，生怕别人知道后去占据吗？ 能种植东西，总会有人看见吧。 网上瞒死了对呼吁种植有什么用处。 “嗯，能多卖钱。”玄清芯自问自答，又或者是她往坏的方向想了。 有没有可能外面的土地并不适合种植，所以需要做好技术攻克…… 算了！ 玄清芯使劲挠头，不想旁的，她压根没实力在外面生存，先搞定今天晚上的麻烦。 玄清芯滚在床上，究竟要如何做？ 上天为什么不赐予她一个擅长推理的脑子。 难道要她跟踪麦克？看过麦灵那身手，玄清芯觉得麦克的反侦察能力一定不差。 只怕动用迟柏，跟踪成功率也会很低。 昨晚没睡好，滚着滚着，玄清芯竟然睡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下午一点半，玄清芯脚步轻飘飘，心里有块大石头压着，抑郁似的，心慌意乱。 下午还有课，这节课是城外生物知识课，玄清芯又回到学校，听了大半堂课，老师开始说起他的丰富人生经历，她便不自觉开小差。 今天，玄清芯居然期盼着洪景南能出手“整治”她，可惜直到课程说完，她主动坐教室里，发展仍奔向另一个结局。 她变得无人问津！ 不是洪景南不想欺负她，是他有事，洪徽廉要他早点回家，无法反抗家里的人，注定没有自主权。 洪景南一放学就走了。 玄清芯emo，背着书包，漫无目的步行在校园内，迟柏还没下课，要等他一会儿。 走了一会，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对哦，她还有希望。 救星水灵灵出现了。 毕灵媚此时此刻美得像摆神位上的九天仙子，她与学生首席禾逸走在一起，两人后面是沐立辰，他纤长的手指在智脑上轻点，查着什么资料。 玄清芯为了捉住希望，赶紧扑过去。 禾逸与沐立辰本能避开，他们都以为是学校某花痴同学。 结果玄清芯扑的目标是毕灵媚，她满心满眼都是美人儿。 “灵灵，晚上咱们不是有约么，我提前来找你啦。” 毕灵媚手臂被紧紧拽着，看着玄清芯扑闪扑闪的无辜大眼，她很懵。 原则上，她们两人不能有交杂的。 可她曾经因为沐立辰的吩咐救过玄清芯，有了因果关系。 在沐立辰和禾逸面前，刻意疏离才容易引起注意。 毕灵媚心路历程转了几个弯，不得不承认玄清芯的说法。 她无奈道：“六点才约，现在四点半。” 稳了，玄清芯内心小人握起小拳头，有毕灵媚这句话，代表自己确实与毕灵媚同一阵营。 禾逸和沐立辰尴尬对视，他们刚才太敏感，误会玄清芯。 他们都以为玄清芯假借毕灵媚接近自己。 “咳，你们有约，可以先走。”沐立辰温和说道。 “不不不，我们不急呀，你们可以先做事，我就在大门口等吧。”确认毕灵媚能够一起行动，玄清芯浑身一松，不在意他们要干什么，能做伴离开去老地方2号就行。 毕灵媚眉头抽了抽，玄清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粘人的，给她感觉怪异得很。 “我们学校承接了今年的十三城之战会场，你要来看看吗？作为观众角度，给点意见。” 沐立辰突如其来的邀请，毕灵媚愣了愣。 被三双眼睛盯着，玄清芯飞速思考，十三城之战是什么鬼，异世界运动会？ 她低声道：“我可能给不出好建议。” “没关系，你站在观众角度看就行。” “还是下次吧，我正好要跟她去逛一逛附近新开的零食店。” 沐立辰的天赋太诡异，可以通过更亲密的接触，窥探别人内心深处，牵个手恐怕就能将人黑暗面都看得一清二楚。 毕灵媚怕玄清芯内心脆弱，漏洞百出。 “嗯，那下次吧。”沐立辰不经意地观察玄清芯，他实在太想知道那片迷雾背后究竟是什么。 但他太年轻，天赋也不是战斗向的，不能靠战斗提升。 只能每天锻炼，即便如此，天赋魂力积累才刚好到达三级，熟练度勉强“拓级”，刚好能开发新能力的程度。 不进行皮肤接触，没法做更深远的窥探。 玄清芯就像个没心没肺的胆小鬼，充满盛世太平的天真感（肯定是错觉），气质与世人格格不入。 他想解开这重疑惑，可毕灵媚看着挺重视她这个新认识的小姐妹。只能暂时收手，看一个人的内心，他自己也不好受。 禾逸挑挑眉，“你对那个胆小女生感兴趣？” “是的，你不觉得她很特别吗？” “如果你愿意说一句，想跟她交朋友，她一定愿意配合你。” 沐立辰微微一笑，拍拍禾逸肩膀，“走吧。” 毕灵媚推着玄清芯离开，走远了后，她指头怼着她脑门，“你是不是疯了，敢与学生会长接触，他不是你目标，你最好离远点，别被他外表蛊惑了。” 温文尔雅皮囊下，是最凶狠的狼性，杀人不见血。 毕灵媚命令式语气很容易激起人的火气。 但凡玄清芯叛逆点，斤斤计较点，转过身后肯定会去接触沐立辰了。 可玄清芯不在乎什么学生会长，她骨子里带着独特文化传承的骄傲，她不想失去这份骄傲，所以不会去强行融入。 “嗯嗯，绝不主动接触他。”玄清芯信誓旦旦，毕灵媚暂且信了，“走吧！” “去哪？” “去零食店，既然说出来，就要去做。”毕灵媚不想被沐立辰查出来她说谎，零食店肯定要去的，“还有，你究竟为什么找上门。” “这不是赶巧么。”玄清芯小声道：“我头被撞了，记忆出了些岔子，只记得任务是什么，种植的知识，其他都记不起来。” 毕灵媚转头看她，“你怎么不报告上去。” 说出来后，毕灵媚轻轻“淦”了一声。 没记忆！ 她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有沐立辰作证呢，她确认眼前的人就是玄清芯。 “若是我们没‘约’，你打算不来集合？”毕灵媚看着玄清芯眼神微妙的变化，“你敢不去，就真的死定了。” 玄清芯看出毕灵媚心思不纯，没第一时间责问她，反而是赞同她做法，“所以你带我去吗？” “你找上我，我能怎么办。”怪不得哥哥总担心玄清芯独自在外生活，会活得艰难，毕灵媚体会到那种憋屈的感觉，她依赖你，故意惹你心软，你便不能放任不管。 “你还想留在学校吗？” “嗯嗯。” “那你失忆的事情最好瞒死了。爸爸还好，只要你完成任务，不会管你死活。哥哥知道后，一定会来绑你回去，除非你能恢复记忆，不然他会关你一辈子。” 第17章 那些逆天天赋 玄清芯：“？？！” 对原身不好的人是变态，对原身好的也是变态？ 变态环绕的生活环境，原身活得该有多压抑。 而毕灵媚，曾产生的妒忌情绪，在得知玄清芯失忆的消息便一扫而空。 一切都说得通了，失忆会造成魂力不稳，沐立辰看到的迷雾，估计是玄清芯魂力出问题。 玄清芯怪异行为也有了很好解释。 因为自身拥有特殊天赋，毕灵媚内心其实是自负的，能让她佩服的人不多，组织内，被称为哥哥的人算一个。 那么强大的人，不应该被玄清芯拖后腿。 隐藏哥控不想玄清芯回组织内，所以不介意帮一帮玄清芯。 “所以与你一起的那个男生，不是新派来的守护者？” “嗯。” “你现在想想如何蒙混过去吧，或者确认你男朋友有没有其他身份，带他加入组织，他若有能力，组织不会亏待他。” 玄清芯暗暗翻白眼。 组织想广纳人才，她信，但不信那一套不会亏待的话。 任何逆臣贼子，都急需人才，胜利后就是另一张嘴脸了。 玄清芯想跳出组织，肯定不能搭进小伙伴。 “以后再说吧。” 毕灵媚知道她没记忆，对组织的忠诚度会低很多，也不多说什么。 等她再次了解组织的理想，自然又会积极起来。 她警告道：“哥哥和爸爸都是很强大的人，你最好别做不该做的事情。” “我挺聪明的，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聪明的人，会像只鹌鹑一样任人欺负吗？ 见毕灵媚不作声，玄清芯赶紧自证道：“我只是性格上有缺陷，真的！” 毕灵媚微笑以对，你看我信不信。 两个不太熟悉的女生去买零食，一路上倒有说有笑，给人感觉关系很好。 玄清芯随身带着网机，她给迟柏发去信息，说自己跟新朋友约会，是位女生，让他早点回去，不用担心她。 失忆后的玄清芯性格开朗，行事有章程，毕灵媚不讨厌现在的她，以前的她，畏畏缩缩反而失了组织人员的气势。 “你对他不错。” “他对我好呀。”玄清芯像个陷入爱河的小女生，“每个星期给我两千贝朗，还会带我练习进步，说话不多，可老实了。” 毕灵媚：“……” 玄清芯有滤镜吧，迟柏那张脸，怎么看都不像是老实的人。 玄清芯当然不会说迟柏坏话，那死木头、炸厨房选手、训练狂魔、冷漠无情…… 想起他的缺点，吐槽的心思就空前高涨，可是不能说。 维持恋爱脑人设，好累。 毕灵媚的家庭人设不算富裕，只买了小包水果糖，价值三百，糖果中，已经算十分便宜的了。 玄清芯住外圈，更不可能富有，她也只买了点糖，不是水果糖，是半斤白糖，样子有点差，比白砂糖差远了，价值五百。 “你倒是挺能花钱的。为什么要花这么多买一袋最寻常的糖。” “你也知道，我们班有个洪景南，我想进农植部，他是最大阻力。我总不能嘎掉他吧，所以打算最近学厨，以后不能正经途径混进农植部，就从侧面加入。” 好……好吧，很有道理！打不进去就加入。 “你的任务是进入农植部？” 真敏感，看来组织成员的任务互相之间不知道。 玄清芯谨慎道：“我读植物专业的，不进农植部，去哪，去贝斯种植基地吗？” 毕灵媚不置可否。 五点五十分，毕灵媚带着她来到一间茶馆前，茶馆位于一处高楼下的商业街道，这里整条街道都是差不多类型的消遣场馆，进入夜晚后，便会成为红灯酒绿的地方。 老地方二号，就是这个茶馆。 茶馆老板是他们的人，在五号城潜伏了很多年。 茶馆卖的东西还挺杂，奶茶、咖啡、鸡尾酒，还有下酒用的腌肉干，一应俱全。 临近落日，精英们下班，会进来喝上一杯。 毕灵媚和玄清芯推门进去，好几个男人投过来热切的目光，看见她们径直往包间通道走，他们瞬间知道惹不起。 包间消费，轻则上万，重则倾家荡产，里面玩法多样，只求小醺的人，不会轻易踏进去。 拐了两个弯，到达特殊包间内，里面坐着八人，其中八人脸孔都非常年轻。 七男一女。 麦克不在，唯一先到的女性是麦灵。 包间门一关上，九个人争先恐后散发强大的威压，肆意对拼，短短十秒内，精神力对碰上百次。 九个人互不相让。 而玄清芯废材属性太深入人心，没人第一时间去攻击她。 静默太久，玄清芯更加闹不明白他们集合一起是要干嘛。 不久后，麦灵精神力主动认输，让他们继续斗，分出胜负。 但麦灵没停止攻击，放弃跟他们斗，是为攻击玄清芯。 人们会有外放精神力，检索周围环境的习惯。 可惜玄清芯领会不了，精神力无法对实体产生影响，玄清芯不懂他们之间的博弈，也没外放精神力的习惯，只感受到室内气氛压抑。 她内心很是纠结，等会如果有问题问她，她该如何回答。 这里的人都那么年轻，是不是代表背后都有守护人，会在附近吗？会不会杀自己？ 惶恐不安的神态很难装出来。 欺负玄清芯那样的人就很没意思。 麦灵感觉扫兴，又忍不住刺她，“被人称做废物点心，你很心安理得？” “是啊，不然呢。”玄清芯承认了，神色还是怯怯的，她知道自己那点演技，撑不了多久，不如稍微做出改变。 “我自己身体什么情况，我自己很清楚，不需要你提醒。” 麦灵噎住。 她仔细打量玄清芯，“你吃错药了？” 玄清芯撇嘴，别开头，不想与她吵。 这时候，大家分出胜负了，胜利者是坐在门边的人，他戴着眼镜，长相儒雅，像个学者，嘴角唯一挂着笑的人。 坐他旁边的男生神态不羁，瞳色呈现灰色，十分不好惹的样子，“好了，麦克，直接开始吧，别浪费时间。” 麦……麦克？ 玄清芯僵着脸，拼命忍住不去看麦灵，但眼睛有自己的主张。 视线来回划水，偷偷观察麦灵。 异世界性转都不用动手术吗？来个魂穿程序也好呀。 “鬼眼，你看穿后能不能别说出来。”麦灵尖细嗓子变沉，脸容和身材缓缓改变，从身材开始，再到脸部，没一会，全新麦克出现眼前。 皮肤光滑的，没有皱纹，白白嫩嫩，和教师讲台上说话的麦克完全两个人，声音却一模一样。 麦克可以变成任何人，只要观察够久，嗓音也可以伪装的。 救命，大变活人呐。 玄清芯第一时间想到他若装成迟柏出现她面前情景，铁定露馅。 有什么办法能认出人？没办法的话，也就只能跟迟柏对暗号了。 “又玩这套，永远不敢露脸，你不能开发下这个能力，每天装成别人，不累么。”鬼眼对麦克能力不屑一顾。 “我喜欢，你管不着。”麦克喝了口水，继续针对玄清芯，“你守护者没了，没有新的，不上报，是要背叛组织？” “没有。”玄清芯没有背叛那么大的想法，逃离而已。 麦克斜睨另一位安安静静坐角落的人。 这里每个人的能力都有些相克，有人可以看穿任何伪装，有人可以看懂人心，能知道别人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是否一致。 有读心术的费朝照直说：“她不想背叛，她是想离开，她厌倦争斗。”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 玄清芯拼命绷紧脸皮，脑袋尽量放空，可恶的异世界，她要跟整个世界不共戴天。 读心术这样的逆天技能都出来了。 麦克兴奋站起来，“我怀疑你被入侵，冒充玄清芯，要求行使内部执法权，带她去做检查。”说完，出手要捉人，动作迅速。 有人比他更快。 玄清芯旁的毕灵媚手指一弹，一座银色牢笼圈住麦克，护住玄清芯，“我能证明她没有被入侵。” “你怎么证明。”麦克恼怒地踢了一脚牢笼，踢不烂，战斗系的很了不起吗。 毕灵媚说出一个所有人折服的答案，“沐立辰看过她背后具象。” 具象是啥？这里只有玄清芯搞不清状况。 沐立辰的名字一出，就是王炸，没人能逃过他眼睛，鬼眼在他面前都要甘拜下风。 可以说，沐立辰的天赋诡异又好用。 做老师的麦克清楚沐立辰什么天赋，“她这种废物也有具象？她压根没天赋。” “谁说我没有天赋，我会种植物。” 小组长艾尔，就是戴眼镜儒雅青年出言：“是的，她种的植物，从来没死过。这很可能就是她的天赋。” 麦克睁圆眼，暴怒转为同情，“这算什么天赋。” “种不死东西，是她本事，爸爸自有考量。”毕灵媚道。 进入农植部的任务，非她不可。 室内气氛凝滞，麦克狠狠瞪了玄清芯一眼，“算你好运，竟然能劝动毕灵媚给你作证。 逃过一劫，玄清芯感激不尽，往后，必须供着毕灵媚，这姐妹太给力了。 而毕灵媚纯粹不想玄清芯受不必要的折磨，安插五号城检查魂有没有被入侵的人，手段非常可怕。 在那人手中一个小时，终身都会烙下阴影印记，失去记忆的事情也会瞒不住。 至此，争执只能结束。 进入正题，儒雅青年艾尔推了推眼镜，“十三城之战即将开始，上头要求我们全都不能参加。” “哈？” “什么？” 十三城之战，其实就是城主继任人候选战。 每三年举行一次，胜出的十三人，会被各王挑为继承人。 在各成王者身边的高级卫军身边学习。 三十年期过去，王便要主动退位，选出继承人中的一位坐上去。 新王继承旧名，五号城的王，永远叫棠王。 旧王会退下来，并且隐姓埋名。 每个人都有机会当王，王代表至高无上。 “为什么不能参加，只要我们中任何一人当上王，就能拥有一座城，我们反抗军就有为了最坚固的阵地，可以扩展制衡其他城市。” “人人都能当王，我不信我不行。” 距离王位争夺只剩下几年，只要有王宣布退位，继承人立马可以提前准备。 “爸爸说不行，那就是不行。十三城之战很快会开始，保存力量，是我们现在能做的事情。”艾尔将他手上的信递出去，每个人一封，“还有就是，新任务到了，看完立即销毁。” 在座的因为不能参加十三城之战，表现各有不同，有愤愤不平、有无所谓、也有淡然处之，脸上看不出内心什么想法。 玄清芯则脑袋空空，她抗拒别人读取她内心，便保持着发呆状态。 十三城之战，再次提起她兴趣，思维转动起来。 来之前她就查过什么叫十三城之战。 也不知道谁特么傻逼，信新王替掉旧王的屁话，历史上就没有一个皇帝愿意主动退位的。 会主动退位的，要么无能，要么性命堪忧，还有就是做够了皇帝，厌倦皇位的。 从拼杀中走出来的王者，会甘愿退位？ 没蹊跷她不信。 能看到别人内心的天赋者接过信封，没急着拆开看，倒是指着玄清芯道：“她心里说各王都是傻逼。” 众人视线汇聚：原来你内心世界这么牛逼吗？ 玄清芯：？？！ 管天管地你还管我心里怎么想。 玄清芯还要回去锻炼养植物，“你能力不到别读心，烦不烦。我还想着在座各位都是傻逼呢。你若做了王，会做三十年就退下？别跟我说制度，制度都是人定的，十三座城，十三个王，几百年来居然都安安稳稳传位了，不是傻逼是啥。” 想做王的九人：“……” 这么一说，“在座各位都是傻逼”的含金量高得可怕。 “爸爸”让他们不要参与，绝对是为了他们好。 玄清芯只是天赋废物，脑子不废，一番有理有据哲学输出，读心天赋者费朝移开了视线。 众人被骂一顿，竟然也没太大反应，毕竟他们跟玄清芯相处不多。 玄清芯说得在理，他们便不反驳。 除了麦克，他坚持自己的直觉，也有记仇的成分在，谁让玄清芯当众把他目标弄丢了。 玄清芯心里嘀咕他们奇奇怪怪，低头打开信封看，“实习期进入贝斯种植基地。” 一句话，没了。 第18章 各自逃 她想偷瞄两眼别人的任务，但动作太慢，他们已经丢进壁炉内。 火舌一舔，成了灰烬。 真够迅速的。 玄清芯也卷起纸条丢进壁炉。 科技发达世界的壁炉，跟上辈子有些差别。 因为没有煤炭木块，所以内里的燃烧物是伪造成木材模样的机器。 遥控关掉壁炉，就跟摆设没多大区别。 小组长艾尔又道：“接下来，我这还有事情要跟你们说的。最近可能会有大事发生，组织能支援你们的人都会撤走，只剩下守护者。你们最好别擅自行动。还有你，小玄，守护者死亡没上报的事情，会被记你一个过失，等回去组织，再惩罚你。” 麦克幸灾乐祸地笑，毕灵媚面露怜悯。 从两人的反应中可以看出，惩罚绝对不是小小惩戒那么简单。 不过那又如何，玄清芯不知道呀。 轻松地回道：“哦，知道了。” 费朝很自然地转头看她，不过这回，他什么都读不到。 她学聪明了，回答问题时，持续放空脑子，连表情都欠奉。 明显觉得遗憾的费朝，啧了啧，他还挺喜欢玄清芯奇怪的说辞，观点很奇特，又意外让人感觉新鲜，且睿智。 小组长还想说什么。 突然，房间中央多了个黑袍人。 他急促道：“外面来了大堆中央军，说要搜捕反抗军余孽，你们分开逃。” 一句话炸开锅，他们就是反抗军成员，不能被捉进中央军。 中央军的人虽然实力一般，但折磨人的天赋不要太多。 这里不会有人是叛徒吧。 怀疑一起，大家互相警惕。 黑袍人只交代一句，便展开黑袍，卷起毕灵媚，从原地消失。 其余人各施神通。 麦克变成另一个人，读心术天赋者的守护者也无声进来，拉着他进入一个黑洞内，消失不见。 玄清芯仔细数过了，五秒，人去楼空。 难怪会有守护者这种狠角色。 似乎越受重视的人，守护者逃跑手段越厉害。 她什么逃跑手段都没有，咋办。 舌头舔舔齿背，看着桌子上的零食，不带走可惜了。 她从背包拿出一个布袋，把桌子上的肉干和没泡茶的茶包装进袋子里，将杯子倒扣放回托盘，擦了擦没什么灰尘的桌子。 然后打开门，光明正大走出去。 这一举动，正好躲过了搜查。 刚出茶馆门，她看到了超多军备齐全的中央军，大张旗鼓围起警戒线。 十三城之战即将开始，棠王下令清剿城内细作，立功机会来了，洪徽廉没错过，他主动揽下任务，来茶馆附近逮人。 洪徽廉惯会些小聪明手段，知道自己队伍实力有限，又没有情报，便大声宣扬自己来捕捉反抗军人员。 一群纨绔子弟组成的中央军，设备齐全，这么一声，仪器便检测到魂力反应。 只要逃跑的，一律捉。 毕灵媚和她的守护者差点遭殃，逃得越快，追击的人越多。 她和她的守护者，当街上演惊险刺激的追逐战。 玄清芯恰好看见一方逃跑，另一方追杀。 在大楼间飞行跳跃，动用飞行工具围堵追截。 频频响起的警报声，闹得人心惶惶。 玄清芯挠着头，惊叹天赋者们的较量。 她走上街道，一名军人气势汹汹走过来，玄清芯以为要遭，结果他们只是路过。 粗鲁地撞了一下玄清芯后，嚣张地说道：“看路，小妹妹。” 玄清芯：“嗯嗯嗯。” 撞她的中央军见她乖乖站在那，自动将她归为普通市民行列，他们推门进入茶馆，茶馆老板马上笑脸相迎。 然而面对中央军，他这个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老板，便有点无能无力。 中央军仍然要强行进入搜人。 玄清芯深深看了一眼茶馆，中央军此时已经进入包间查看，老板跟在他们身后，查到玄清芯待过的那间房。 里面整整齐齐的，壁炉早已凉透，一切如同没客人到过这里。 老板舒了口气，一群小年轻里，幸好有人记得扫尾。他知道这些都是玄清芯做的，毕竟她最后一个走。 能想到恢复房间原状来逃过劫难，性子软了点，脑子是真好用。 中央军环顾一圈就去了另外的包间。 玄清芯安然无恙穿过警戒线，看到等在路旁的迟柏，她露出笑意，这人还怪好的呢，居然跟着来到这了。 迟柏跨坐在摩托上，长腿伸展。 看着中央军的眼神很平静，似乎对此见怪不怪。 两人什么也没说，先回到租屋。 玄清芯立刻向迟柏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迟柏问：“你想怎么做，是顺其自然进入种植基地，还是有什么想法？” “无论进入基地，还是进入农植部，无法一朝一夕做到。我要先把向日葵种成功。”有时间跨度，玄清芯并不急着想任务的事情，“我更想增强自己，然后到外面一趟，考察一下，能否自己建地盘在外面生存。” 做别人下属，一辈子受制于人，不如自己搞搞小基建。 安居一隅能远离争斗也是不错选择。 前提她有实力。 “你什么想法？”玄清芯更想知道迟柏怎么想。 迟柏道：“没有想法。我连自己暗地里有没有其他身份都不清楚。” 住在外圈，一身不弱的体赋，还有强悍的精神力，虽然至今他不会运用，但怎么看，都不像普通人。 “继续今天的训练吧，周六带你出外一趟，正好有个指定任务。” 能够有个能坦白分享经历的人，玄清芯顿时安心了很多，“好勒。” 指定任务就是有人指定队伍去做某件事。 迟柏这个三人小队任务完成率高，任务者想要一份海边骸虫的尸体，报酬是七万，迟柏接了。 “有七万贝朗，已经能城内买完整骸虫了，为什么要特意去海边打。” “骸虫与骸虫是不一样的。骸核是干净能源之一，但用起来会有差别。” “哦哦！”不懂，但她听话。 晚上锻炼，在魔鬼迟柏的教导下，她愣是多练半小时。 累死人，趴着不愿起来。 最后敌不过浑身湿漉漉的粘黏感去洗澡。 睡觉前例行看三盆植物，用水壶喷一喷表面，保持着湿润，露珠挂在叶片上，水灵灵的，夜空下欣赏，心情都美起来。 躺在床上时，毕灵媚发来信息，问候她平安，显然是来打探她是否安全撤离茶馆。 玄清芯斟酌道：“我没事，被路过的中央军碰了碰我肩膀，有点痛。” “那就好。”毕灵媚转身向守护者汇报玄清芯情况。 守护者冷笑道：“废物点心真幸运。” “她只是天赋没点在战斗和辅助上，做个植物学家或者造林者也挺好。”毕灵媚不禁为玄清芯说两句好话。 守护人不好反驳毕灵媚，“我走了，你在学校小心点。” 他也不是每分每秒都在毕灵媚身边，那样太容易被发现了，送毕灵媚回学校，他便离开了。 黑袍人的身影在眼前逐渐淡去，毕灵媚眉心紧蹙，总觉得心绪不宁，似乎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希望自己只是杞人忧天。 …… 又一天过去，今天玄清芯和迟柏都不用上课。 隆天棋开着摩托来找他们，他们决定去黑市买点东西。 玄清芯早想逛逛所谓黑市了，带好账号卡，打算挥霍一下。， 等迟柏带到地点后，傻眼了。 黑市就设在南门列车场旁边，光明正大的开着店铺，只不过店铺全是帐篷，如同春节花市样式，随时能卷铺盖离开那种。 “这是黑市？不怕隔壁军人过来打秋风吗？” “嫂子，小声些。” 玄清芯捂住嘴，深刻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喜欢明知故问，她自己也这样。 黑市内，人流不大，东西却很多， 有几个摊位上摆着收购字样，收购店老板气定神闲，身后摆满今天收购来的战利品，丝毫不怕被人抢走。 玄清芯站在收购店网机屏幕上植物的收购价，“车前草20贝朗、野菊20贝朗、茄子苗50贝朗、番茄苗100贝朗……” 好便宜的价钱。 小番茄一斤可以卖几千元，而收购点老板则贪婪地把番茄苗价钱打下来，砍到骨折价。 “以后我种小番茄卖点当零钱花，会不会被记恨。” “不会。”迟柏斩钉截铁道。 玄清芯放心了：“这就好！” “迟老大的意思是，无论你种多少，都不够吃，卖不了零花的。”城内有规定植物种植数量，名额全拿来种，也无法供应够他们三吃。 隆天棋狠狠插刀，让玄清芯认清现实。 玄清芯：你们良心不会痛吗？我只是想赚点零花，怎么就那么难。 玄清芯气愤，她没想买的东西，转身去收购商那边溜达。 迟柏跟着她，隆天棋则独自去买东西。 “老大和嫂子约会愉快呀，一个小时后大门口等。” “去吧，我们逛逛。” 收购商帐篷不大，后头留着的空地却很多。 玄清芯先看老板刚收购的植物，这些植物都蔫巴巴的，生命值低于20，状态好的，生命值也只有50。 很不幸的，这里竟然没有生菜、瓜藤类植物，不然再贵她都买。 “老板，这个多少钱。”玄清芯指着一棵柠檬苗。 老板抬头，瞥了一眼，柠檬苗的叶子都发黄了，他不懂植物，但接触多了，知道能不能养活。 拿回去给贝斯种植基地也换不了多少钱。 “150贝朗。不过我事先声明，小店小本经营，一经售出概不退款。” 玄清芯有打算种一棵柠檬树在园里，给光秃秃的院子来点绿色生机。 她超级缺香料，也缺调味品，食材店卖太贵，柠檬苗解决了她很多难题。 吃腻了盐味骸虫肉，来点柠檬味骸虫，应该不错。 玄清芯拍板要了。 她买下后，老板问：“你买回去干嘛呀，小姑娘，它都快死了。” “老板你肯定不缺生意，瞎说什么大实话。”玄清芯没说要养活它，只说：“它叶子很香呀，我认识它，叫柠檬树，没有毒，所以想着能否做香料。” 老板眼前一亮，他卖东西又多了一招，“你还有什么想要，只要你喜欢的，这里的植物，我八十贝朗给你。” “怎么好意思呀。”嘴上不好意思，玄清芯转身就去挑，专挑能吃的。 紫苏、薄荷叶、芦荟、朝天椒、迷迭香、茉莉。 一共六盆，都非常粗生的种类，虽然都快死的样子，但玄清芯自信能救活，天赋给予她信心。 老板结账时，都惊了下，“买这么多？” “是啊，响应号召，多种植物，抵御怪物。”玄清芯笑容甜美单纯，老板眉头直跳，真有人当真了。 他一直认为呼吁种植普通植物都是噱头，外面植物死得没剩下多少了，人们还不是照常过着生活。 有必要做那种事情吗？ 老板明显不信，玄清芯道：“开玩笑啦，主要我学这一门专业，要多买些植物练手。” “哦。”老板恍然大悟，他不止收购普通植物，变异植物也收购。 “你学这个的，有没有兴趣看看变异植物，我这后面，宝贝很多。” “看呀。”玄清芯当然对变异植物感兴趣。 老板摊位后面变异植物，非小番茄那乖巧的变异植物。 它们攻击性大得吓人。 偌大的空地上，放着上百个玻璃似的容器，底部有土壤，大部分容器内已经存放着收购店物品。 一株挂满红彤彤辣椒的变异植物，顶端被压着，晶莹如玉的枝叶拍打容器壁，发出巨大打砸声。 变异植物见打砸无法打破容器，便甩出一个个辣椒，碰到壁面后爆炸成粉。 红粉散尽，植物也染上火红颜色，它抖了抖，红粉飘落，美如画。 完美诠释什么叫暴力美学。 其他变异植物差不多，全都凶残得很，有些甚至脱离土壤，跳脱地蹦着。 玄清芯明白迟柏之前为何对她无恙接近小番茄感到惊奇。 “两位有兴趣买回去一棵吗？”收购商见两人衣着也不算破，属于有点小钱过日子的人。 “多少钱？”玄清芯指着辣椒植物。 “不多。”老板举起三只手指，玄清芯以为顶天就三万，结果老板报价三十万。 我怀疑你想我倾家荡产，“老板，你看我脸，有写着冤大头三个字吗？” 第19章 重磅消息 老板没恼，信心满满道：“你有所不知。” 他一脸我有内部消息的神秘模样，“十三城之战快开始，你们知道吧。这次，城主们允许加入变异植物战斗。” 果真是天大的消息呀，黑市老板那么神通广大吗？ 不会为了销售东西故意透露出来的吧。 卖房套路不都这样么，销售会跟顾客说，“这里即将有地铁口，买到手，房子肯定升值。” 只要房子卖出去，首订一交，地铁口在不在附近都不能反悔了。 见两人一脸不信。 老板凑近迟柏，“我说真的，驯服变异植物方面，有了成果，我亲眼所见。” “植物还能驯服？”这点彻底勾起玄清芯好奇。 “肯定呀，动物能驯服，植物也可以。贝斯种植基地有了新的研究成果，等着吧，就在这几天，人类能够契约植物的消息就会出来，你现在买一棵，肯定会后悔。以后三百万一棵，我都不卖。” 老板忽悠人买东西的话术很令人心动，如果玄清芯和迟柏有意参加十三城之战，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但贝斯植物基地不是还没有公布结果么。 玄清芯只是喜欢植物，并不是喜欢跟植物死拼。 买回去，是自己驯服它，还是它驯服自己，这很难说。 兜里的钱也不允许她任性。 玄清芯没急着拒绝，“我能继续看看吗？老板不用陪着。”难得来一趟，肯定要看够本。 这是有戏的表现，老板做出请的姿势，知道有些客人喜欢独自看，他脚步轻快地继续回前面店铺，一点不怕他们偷东西。 隔壁列车站的军人就是他们硬气资本，谁敢偷，立马给安个一等罪民的身份赶出城。 玄清芯胳膊肘蹭蹭迟柏，“你说，贝斯种植基地真有新成果吗？” “可能？” “老板说有人能够驯服动物，城内有人养动物吗？我怎么没见过。” “有，基本都是变异的。在内城，外圈地方少，人口密集，不允许养的。”外圈连捉老鼠的任务都交给机器人，不可能允许居民养那么危险的生物。 变异植物大多不移动，破坏范围有限，变异动物则会到处游走，没有足够大的地方给它们玩，它们会造反的。 玄清芯渴望道：“我想养只大猫咪和大狗狗，这辈子有机会吗？” 迟柏思索道：“你可以把小番茄想象成大猫。也可以想象成狗，挺像的。”天天扭来扭去，对玄清芯还特别谄媚，除了不会动，十足小宠物。 那小番茄果实是它狗头吗？ 一口一个狗头吗？ 残忍至极！ “算了，我要靠自己。”玄清芯指着这里的变异植物，“之前你要告诉我的赚钱方法，是有关这些植物吗？” 话音刚落，网机弹出一则全民广告信息，贝斯种植基地新成果。 迟柏以为有任务，结果一看。 玄清芯探头过去，赶紧扶着自己下巴，怕嘴巴张太大掉下来。 广告内容简洁直接。 它告诉大众，可以去测试中心花费两万学一个与植物契约的魂技。 魂技与其他天赋不一样，这是能直接刻进魂里的。 魂技使用也要通过精神力实现，对精神力弱的人并不友好。 好家伙，说曹操，曹操到，这不科学的世界又增加了一样不科学的技能。 “真有契约呀！” “想去学吗？”迟柏问。 “不学。”玄清芯的手碰上容器壁，暴躁辣椒马上安静如鸡，她天赋就是契约本身，不需要额外加东西。 迟柏马上把她手拿下来，这里虽然没有监控，但黑市上方有天眼。 不能让人注意到玄清芯的天赋。 玄清芯乖觉不再碰，她低声说：“等契约的人多了，我就不会受到关注了。” “嗯。” “可惜不能碰碰它们，也不知它们什么等级。如果遇到能交流的变异植物就好了。” 对于魂技，两人都没想法，迟柏自觉自己比它们强。 他擅长灵活作战，变异植物不便移动，在赛场有点优势。 生死战斗中，它们就像主动暴露给敌人的弱点。 主要十三城之战距离他们太遥远了，变异植物也不是必须品。 继续在这片地方转了好几圈，玄清芯每一株植物都拍照，方便以后查找资料。 两人没再往前面跟老板说再见，悄悄走了。 而老板也懒得理他们，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他不止对迟柏二人放出内部消息。 前期的铺垫，迎来他销售变异植物的最佳时刻。 几万收回来的东西，转手一百万也有人愿意支付。 老板这下可得意了，对客户嚷嚷：“不成不成，之前是三十万，现在要八十万了，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 玄清芯折服，“魂技都没去学，便来买变异植物，太拼了。十三城之战必定强者如云，靠这些小可爱又能有几分胜算。” “他们或许也盘算着倒卖。” 一语惊醒梦中人，玄清芯抬头，高大的迟柏，周身似乎多了层伟大的光芒。 光芒名曰“金闪闪”。 迟柏拉着她离开，“没门，别想，没钱，说过了，我们不能私下倒卖，会被记仇的。” “噗嗤。”玄清芯哈哈笑，他反应太可爱了，她才没那么大的赌性呢。 看完植物看其他摊位，这里还有净化魂器的摊位，净化一次四百五，打了九折。 这家老板嘴上说为了庆祝贝斯植物基地又出新研究成功，事实上，人都去了植物店老板那里。 正好迟柏的武器需要净化了，前些天又去做了几个消灭污灵的任务，魂器又满格。 净化需要点时间。 期间，玄清芯看着有人过来卖掉失去效果的探测器，探测器内的黑色液体完全转变成白色。 一个废掉的探测器能卖二十，那人直接交换了五个。 老板将交易后的探测器拆开，倒出里面的白色溶液，又将探测器给回对方。 他主要收集白色溶液而已。 “老板，为什么要收集这些呀？” “你不知道？这能用来做植物的营养液，我们回收后，能卖贝斯种植基地。” 营养液？肥料？ 正正好，瞌睡有人送枕头，昨天她还在为肥料发愁，转角遇上了。 玄清芯觉得自己是有点运道在身上。 她目光转向净化机械，那净化机器，又是什么原理？净化后残渣也能做什么吗？】 那双绿眸散发的精光太吓人。 “那个机器内的东西，可是世界上最恐怖的污染源。需要专业人员处理的，你不要打主意。”迟柏赶紧低声跟她说。 玄清芯遗憾，“好吧。” 知道探测器的废料能用来做肥料，她立刻问迟柏拿。 “你之前知道吗？” 迟柏摸摸鼻子，之前都是张愿平处理的，他没管，有钱拿就行，“回去给你，别再问。”再问就不礼貌了。 净化好魂器，他们又在黑市内兜兜转转，遇到正在买米的隆天棋。 隆天棋有些尴尬。 “这里的米比较便宜吗？”玄清芯问。 隆天棋憨笑：“嫂子好。这里买粮，价格一样，只不过米的种类会更多。” “真的吗？”玄清芯看了一眼，是多一点，品质却没有太大提升，丝苗米、五常米这样的就别指望了。 “嫂子不是说教我煮粥么，我来买点米，不能让你破费。” “真不错，你肯定是个好学徒，我决定多教你两道面食，你再买两袋面粉吧，记得再买点酵母。” “好好好。” 迟柏看着她指挥隆天棋买这买那，半点没有客气的意思，隆天棋没有任何不满，去拜师其他厨师，学费远比这点食材贵。 食材和手艺，隆天棋分的清哪个是一辈子的事情。 买完这些，玄清芯问他想什么时候学。 “我等张愿平一起。”隆天棋帮玄清芯搬植物，玄清芯给他小番茄，隆天棋本不想要，玄清芯塞他手里，“你应得的，小队里的人都有。” 隆天棋低头看着手掌心的小番茄，眼里有湿意，“谢谢嫂子。” 为了双方不尴尬，玄清芯装作有事情要忙，“不客气。” 隆天棋说了声再见，转身离开。 独自行动在巷道内的背影有些孤寂。 灰色建筑、灰色道路、头顶的快递无人机也是灰色的。 让中间那抹银灰色显得有些突兀，臃肿的身材少了战斗时的灵活，走起路来拖着脚跟，精气神被抽没了似的。 玄清芯问迟柏，“你知道隆天棋的家庭情况吗？” 迟柏：“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弟弟以他名义借钱了，他目前欠债状态。”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迟柏给她失去作用的探测液，提醒她：“有人直接把溶液倒进土里，你要注意浓度，不然植物很快枯萎。” “嗯嗯，我知道了。”玄清芯不会做那样的蠢事，她有天赋，当然是先问小番茄啦，小番茄总能给她正向回应。 知道自己有天赋后，玄清芯尝试掌控它，可天赋的掌控并不容易。 她决定慢慢来。 溶液到手，玄清芯将小番茄拿到自己房间，盘腿先冥想一番，天赋控制不好的时候，先冥想一番，有奇效。 冥想完后，她感觉整个世界都不一样，精神力覆盖整个房间，角落里细微灰尘仿佛都能反映脑海中。 有种灵魂出窍掌握世间事物的超脱感。 难怪天赋者都迷恋变强的滋味，上帝视觉会让人产生自己能控制一切的错觉。 手掌摸向床边的小番茄叶片上，这个状态下的玄清芯，能清晰感应到小番茄的状况。 玄清芯主动握手手，小番茄很是羞涩，“啊啊啊，奶妈又来喂我了，她怎么这么好，我要多结果子给她吃，我要奉献自己给她。” 这都是玄清芯猜的，具体是不是这个意思，天知道。 生命气息从魂里散发出来，凝成一股令所有植物疯狂迷恋的能量。 小番茄吃得很满足，又不自觉生出几十朵花花。 有玄清芯每天源源不绝喂养，小番茄愈发粗壮，没有半点走向生命尽头的迹象。 如果是正常小番茄，供应出那么多果实后，早就要枯了，等待下一个轮回开始。 可变异植物是不讲道理的，它们生命的长短，取决于等级。 小番茄想往更高变异植物等级进发，剩下临门一脚，光吃玄清芯提供的生命能量不够，它想要足够的微量元素。 玄清芯把失效的污灵液递到小番茄面前，“喜欢吗？” 小番茄的叶片软软搭在玄清芯手心，肯定喜欢的，如果在城外野地，它会毫不犹豫对污灵失效的溶液出手。 让溶液落在泥土周围，慢慢腐朽，通过雨水来稀释。 但它在盆里，它不能这么做。 玄清芯盛了一碗清水，往清水内滴入白色溶液，第五滴的时候，小番茄拉拉她，让她停止。 一碗水五滴溶液的比例稀释，贝斯种植基地真的赚大发了。 她将水搅均匀，稀释后的溶液，呈现半透明的米白色。 玄清芯突然记起来，淘米水发酵几天也能作为肥料，臭气不强，只是会有点馊而已。 被工业制造的肥料荼毒太多，都忘记有淘米水这么简单的肥料。 只是淘米水的营养肯定不够植物们生长所需。 玄清芯再次把目光转移到手上的肥料水上，没有臭气，闻上去还有点香，真的适合小番茄吗？ 小番茄急切地拍拍她。 玄清芯只好将肥料水转进一个喷壶内，“够了就喊停，别贪多，每天都有。” 将肥料水喷洒到土壤上，小番茄沐浴在肥料水的滋润下，醉酒似的摆来摆去。 喷了半壶后，小番茄挂在架子上。 玄清芯停下来，小番茄还想要一点，玄清芯却不给了。她把它转移到月光下。 生命值仍然1999，没变化。 玄清芯碰了碰它叶片，小番茄显然进入某种沉眠当中，应该没什么事。 处理好小番茄，玄清芯去给今天买的植物做急救，她戴上能裹紧手的手套，给买回来的植物做检查。 柠檬树有些烧根，她不知道浇水能不能缓解。 怕它被浇入过量浓度过高的东西，玄清芯干脆将它快要干枯的树枝全部剪掉，然后整树提起，换土。 填入些骸虫磨成碎块的硬壳盆底，骸虫壳打成碎块后，难结块，难腐朽。 玄清芯问清楚后才决定用的，不然院子里哪有多余的土壤给她折腾，等星期六出外回来，她要扛一个贝斯存放器的土壤回来。 第20章 忍不了，激战 玄清芯咬牙，哼哧哼哧填土，给柠檬树浇上水。 之后还有茉莉花，茉莉花最好解决，它根部都坏了，没法救。玄清芯直接不要整株，只剪下枝条，弄扦插。 剪下来的枝条泡一泡自制生根水，希望有用吧。 她也是试一试，大不了浪费迟柏八十贝朗，他吃过那么多小番茄，他赚了。 泡好的小枝条，装入松散的沙土里。 玄清芯摸了摸装沙土用的泡沫袋子，感觉外层包裹太松，便用几条金属丝缠着。 捧起来看了看，“真好看，得亏是我，能想到这个办法。” 喃喃自语的玄清芯满心欢喜。 恰巧看到她手中杰作的迟柏，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这是什么丑东西。 金属丝乱七八糟地缠在一个垃圾袋上，无法评价，只能选择没看见。 玄清芯厨艺不错，手工堪忧。 如此简陋的条件，还能种成功植物，只能说，天赋太强。 长出来的茉莉最好别是变异植物，会嫌弃死“容身之所”的。 迟柏脚步很轻，并没有惊动玄清芯，离开后，玄清芯继续动铲子，种向日葵， 种向日葵，最好用新鲜种子，但学校给的干种子 玄清芯只能泡过后种，能不能种成功，听天由命了。 等第二天上学前，买回来的盆栽有几棵挺过来，生命值缓缓升高。 也有的生命值恢复很慢，而茉莉花，也许还没扎根的缘故，没生命值显示。 玄清芯对自己的天赋有了进一步了解，门外的苔藓她都能测出生命值，对于未能成活的植物，天赋会一律当死物。 天赋都这么神秘吗？为什么别人天赋一用就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天赋需要一步步试。 教导如何使用天赋的老师收费贵不是没道理。 对比无法入门的隆天棋，她算幸运了。 心情雀跃回到教室，不为别的，盆栽若都能成活，她的厨房能多几种香料，茉莉花还能泡茶，未来展望一片大好。 今天玄清芯没再被人无视，谁让她成绩好，上学期拿第一。 贝斯种植基地的广告出来后，被看成敌人的变异植物，逆转为香饽饽。 契约变异植物与驯服变异动物一样，都需要养护。 种植的事情，找玄清芯准没错。 十三城之战不是马上开启，多了解植物特性，可以挑选最适合自己的变异植物。 但契约植物只能一棵，看潜力，看契合。 契约变异植物死掉，才能契约第二棵。 植物难以沟通，想契约一棵很难，死掉契约第二棵更难。要重新适应，还不如一开始挑适合自己的。 只不过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他们去了解的事情比玄清芯这个学植物的都多。 别班来的同学围着玄清芯问，想得到指引方向。 “玄清芯，我是航路班的，我将要参加十三城之战，你帮我参谋一下，我应该契约什么植物。” “先帮我，我已经五级天赋，挑选最适合的变异植物，赢面更大。” “呵呵，五级天赋又如何，十三城之战又不靠打架来定输赢。 “你管不着。喂，玄清芯，我在跟你说话，回答我。” 十多张嘴巴在耳边嘎嘎嘎，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 明天就要出城做任务，玄清芯不是很想搭理，“你们是真诚来问吗？” “对呀！” 玄清芯微笑：“看不出来，我承认自己天赋不行，体赋不行，是废物。但废物的前提，我还是个人。麻烦你们想清楚求人的态度和做法再来。” “你在说笑吗？废物就是废物，我们之间不能比。” “怎么说话的。”旁边人笑骂他一句，然后对玄清芯道：“他口无遮拦，不会说话，你那么善良，相信不会介意。咱们是同学，同学之间，应该互相帮助，你不会任由我们一直被植物问题困扰吧。” “我为什么要解决你们的困扰。”玄清芯又反问了一句，“你们有帮过我吗？” “我们不帮你，你就不帮我们？” 玄清芯点头：“是的。” “你不能这样？”大家纷纷指责她，“我们找不到人才找你的，你要辜负我们的期望。” “为什么不能？我现在需要人帮忙，你们答应吗？” 航路班学生探究问：“什么忙？” “你别管什么忙，帮不帮就完事了。” “你在强人所难。” “你们也在强人所难。” 玄清芯果然是有男人撑腰了，伶牙俐齿。 “至少我们之前没随着洪景南欺负你，你们不能帮我一次。” “哈哈哈哈……”玄清芯突然大笑。 癫狂的笑声十分瘆人，所有人退后一步。 “你笑什么？” 玄清了止住笑，抹了抹眼角，替原主感到悲哀。 “没有随着洪景南欺负我，是想说，对我施舍仁慈了吗？你们的所作所为，跟围观群众有什么区别，你们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为此感激。我能力废，不是没有脑子啊，道德绑架对我没用。” 来询问的同学全都涨红着脸。 他们旁观洪景南欺负玄清芯，别说帮忙说一句，他们还嘲笑玄清芯懦弱，敌视排斥，指指点点。 这些不算欺负，什么才算。 原主不欠他们，玄清芯更不欠。 但凡当初他们背后少说两句，做个冷漠的旁观者，原主处境都不至于那么艰难。 知道今天无法从玄清芯这里得到帮助，全都走了。 玄清芯累得靠在椅子上假寐。 只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废物点心，出来，我有事情想问你。”洪景南回校后，瞥见玄清芯，他大步走过去， 玄清芯不想忍，真的，太憋屈了，既然学生会长能证明她没被入侵，那就当她精神分裂吧。 玄清芯干脆道：“滚。” 洪景南冷脸，高声道：“你敢对我说滚，你敢再说一遍。” “我这辈子都没听说过这么无理的要求，你求的，我就说呗。滚，滚滚滚，多送你三个。” 这下子玄清芯是惹祸了，把洪景南得罪狠。 可她憋屈不了，凭什么呀，她可以被老板骂，因为老板发工资。 她可以被客户骂，因为他们是甲方。 能屈能伸是指赚钱的时候。 不是被人骑在头上欺负都不知道反击。 洪景南是谁，他什么都不是，只不过是个惹人厌的陌生人。 原主为什么总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她其实能理解。 头顶的任务，无法交心的守护者，还有一个自大暴戾的同班同学。 全都向原主施压，她只能小心谨慎，彷徨度日。 但玄清芯不是原主，她脾气很大，她有好战灵魂，越遭受压迫，越容易反弹。 现在的她，宁愿跟人打一场，满身伤痕，也不想忍气吞声。 洪景南这样的人，你退一步，他进一步，明知道别人站悬崖边，他仍会推一把的。 不闹一场，玄清芯觉得他会越来越过分。 往后她真进农植部，洪景南肯定是威胁，还不如学生时期把问题解决掉。 经不起语言刺激的洪景南，拳头挥过来，早有准备的玄清芯抄起椅子砸，她眼也不眨，狠狠挡回去。 洪景南一脚将厚实金属椅子腿打凹，显然没留力。 “盼着去死是吧，我让你死，我爸是洪徽廉，杀了你，没人会追究。” 玄清芯清楚自己是什么人，注定不会服从的，长久发展下去，她还有活路吗？ 将课桌推过去，避开洪景南的飞踢。 每一下踢击，都能成功让课桌报废，好些还飞出教室。 玄清芯深知硬刚不行，她用椅子当盾牌，思考要怎么对付他。 洪景南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他有皮肤硬化的天赋，皮肤能够比金属更硬。 魂力加持下，难以刺穿。 洪徽廉看好他，去了农植部，分到变异植物区，他将比更多人有优势。 砰砰砰，所有椅子被打飞，课室内的学生全都抱头跑，玄清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疯了，都疯了。 “有本事别躲。”洪景南怒吼，拳头直冲玄清芯脸上。 玄清芯头一偏，没打中，但洪景南拳头上的戒指擦着她脸划过。 白嫩脸蛋上划了一道伤口，渗出血珠。 看到玄清芯出血，洪景南很兴奋，拳头攥紧，“一个废物，胆敢挑战我，在你死之前，我会让你尝尝全身骨头碎裂的痛苦，打一支续命针，丢进变异动物的饭碗里，看着你一点点被撕碎。” 玄清芯碧绿眼眸变得幽深，她第一次，这么火大。 人，怎么能如此恶。 再次侧身躲开，她一定不能让他得逞，一旦暴力得逞，她往后很可能会遭受无数殴打。 洪景南拳头密集，每一次躲开，用尽玄清芯全力，无法回击。 两人打斗，打到门外。 洪景南人不行，体赋却不错，玄清芯闪避越来越吃力。 不慎间，她肚子锁骨挨下一拳。 疼痛如同闪电般窜过全身，玄清芯差点跪下，以前受过最严重的伤，也没这次痛。 “哈哈哈哈。”洪景南脸容狰狞，“你们这些平民，都是废物，就该跪舔我们上层人物，是我们，建立完善制度，收留你们的。没有我们，你们已经不复存在。凭什么我们上等人打下江山，要分享给你们这种不知感恩的人，竟敢反抗我，反抗后果你承受不起。” 玄清芯大腿和肚子又分别遭受重击。 她努力看清洪景南的动作，身体却反应不过来。 嘴角吐出一口血，她始终不愿意哼一句。 屈辱、愤怒，唯独没有后悔。 魂力随着这些激动的情绪动荡，向四肢集中，玄清芯的神志似乎进入另一个维度。 这种感觉很奇妙。 此时的她，抛弃了人类感情，只剩下冰冷的分析。 大脑高度活跃，天赋与体赋共同跨越阶层。 在洪景南出手刹那，她做出判断，手脚当即同步协调，若蛮力对蛮力，胜算为零，她选择借力打力。 拉着对方刚猛的手臂，柔软的腰身一同用力，将他往前冲的力气画圆，利用一瞬间带来的超强离心力将人甩出去。 这一下，把人扔出三米远。 洪景南翻滚站起，没如玄清芯所愿狼狈滚在地上。他双眼布满血丝，自出生起，没人打过他。 一个平民，就应该永远在地上，被他踩着。 他想杀她，他要杀她。 玄清芯感受到强烈的杀气，暴动的魂力更加肆无忌惮散发出去。 根据大脑分析反馈，杀掉洪景南才没有后顾之忧。 玄清芯拿起一根刚刚被踢断的椅子腿，椅子腿空心，一端带着钉子，“杀死他，现在的你，有能力杀死他……” 心底有道声音不断催促自己杀了洪景南。 她五感被高度放大，洪景南再次扑过来时，玄清芯没用带钉子的一端敲他手脚，他皮肤太硬了，敲不进去。 在他再次快速进攻的时候，玄清芯采用剑法中的一个剑式，带剑前点，刺他眼球。 洪景南吓住，赶紧后退一步。 玄清芯弓步前踏，不给洪景南喘息机会，局面稍微有些回暖。她一直没用杀招，道德感约束她，杀人是不对的，现在的场合不对。 拉锯了一会。 两人间始终有实力差距，玄清芯是爆发了潜能，洪景南却没尽全力，见久久没法得手，他杀红眼，拿出一把骸器。 一米多长的尖刀，打算当众砍玄清芯。 玄清芯知道自己逃不了，举起椅子腿想拦下，拦不住，骸器轻易切断她唯一的武器，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尖刀落下。 围观群众赶紧捂住眼，学生会长沐立辰也在人群中，他本想用贝斯种植基地的借口靠近一下玄清芯。 前些天没能近距离接触玄清芯，他总有点遗憾，为了能完满，他主动来了。 谁知，洪景南那么傻逼，大庭广众发出作死言论。 这也罢了，他还出动骸器，说别人废物点心之前，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废物。 “禾逸。救人”沐立辰喊了声。 禾逸持着骸器，打算上前解救玄清芯，他不在意救助会不会迟，只要玄清芯没死，他便算完成任务。 死神再次逼近的玄清芯，魂力震荡更厉害，彻底脱离掌控。 她不想死，谁来帮帮她，谁能帮帮她。 巧得很，洪景南刀尖顶到玄清芯脑门时，大地震动，他站立不稳，刀尖偏了偏，没能伤到玄清芯。 第21章 植物潮 握刀的手转了个方向，横扫。 戳不穿她脑袋，他就把她头颅砍下来。 鲜血喷洒的时候，头颅便会凝固她震惊的表情。 越想，洪景南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迫不及待送玄清芯上路。 千钧一发之际，禾逸赶到，拦下洪景南的骸器。 骸器与骸器相撞，碰出金属清脆声，叮叮叮，连续三下，禾逸勉强接住洪景南狂暴状态的劈砍。 洪景南现在看不见其他人，像头蛮牛，用力撞第四下。 一向自诩同龄人阶层无对手的禾逸，硬生生被撞开，骸器差点震飞。 禾逸压住颤抖的手，表情略带惊讶，若在这么多人面前武器脱手，他没脸再称同龄人无敌。 打开禾逸防守缺口，洪景南跨了两步，越过禾逸。 狰狞笑意令人胆寒。 有好事者竟然大声道：“杀了她，呦呵，洪哥，杀了她，那婆娘不是好人。” 围观支持者还不少。 他们就像斗兽场上的观众，将玄清芯比作放在场上的弱者，弱者只要被怪物凌虐，他们就能获得快感 沐立辰皱眉，认为他们这个举动十分野蛮粗鲁，但他没说什么。 他意识中，禾逸足够强，不会受他们影响。 没人关心玄清芯如今的状况。 洪景南满心杀她，禾逸急着挽回面子，围观者想看胜负，沐立辰只管维持秩序，无论任何结果，都不让事情进一步发酵。 每一个人，都不关心玄清芯这位普通人的生命。 玄清芯强撑着站立，神色木然，她能听见外界声音，大脑却无法处理任何信息，处于半昏迷状态。 所有人，都不知道玄清芯魂力失控。 坐在教室迟柏突然抬头，感受到地面轻微振动，察觉到学校另一个方向有一股庞大的能量在扩散。 他不顾老师呵斥，冲出门口。 迟柏一跑出教室，地面便开始裂成蜘蛛网，裂缝越来越多。 眨眼间，无数粗壮的植物顶出地面，冲天而起，拔高、再拔高。 恣意成长的植物像遇到强力催化剂一样，越长越高，越长越大。 很快，开始开花结果，生成新的植株，然后突破楼体墙壁，入侵建筑内部，飞速占据大片区域。 很多无辜人士被顶到天上，掉进裂缝中。 甚至超级倒霉正蹲着坑，被自己刚拉的东西当头淋。 关键是，这些植物全部为变异植物，彼此挤压着，当没有办法再给予彼此生长空间时，它们争先恐后开了花，随风飘扬。 五颜六色的花瓣宛如神赐的礼物，唰唰树叶摩擦的声音，宛如神乐。 这辈子都没见过什么叫落英缤纷场景的人们，全都抬起头。 被眼前一幕惊艳。 太美了，原来植物那么美吗？ 平日凶残成性的变异植物，如同争宠斗艳的美人，静静地等待某人临幸。 当所有人注意力在植物身上，一根匍匐在地上的葡萄藤悄悄立起，往前一刺，刺穿洪景南身体，然后一动不动。 洪景南瞬间清醒过来，他不可置信低头。 鲜血汩汩地从顺着右胸膛流下，脚步晃了晃，血流得更快，看见眼前带着重影的人，他张口，从喉咙发出孱弱的气音，“禾逸，救我。” 刚还在喊打喊杀，现在却这副死样。 玄清芯头很痛，痛得快死，但她咬牙撑住，临近崩溃也坚持没倒下。她怕自己不明不白死掉，怕晕过去了，就真的被洪景南残忍手段弄死。 当落英散尽，变异植物竟然慢慢拢，似乎要把所有人困在里面。 “禾逸，将他们拉出来。”沐立辰知道玄清芯没力气了，洪景南也要救助。 其他同学迅速往外逃，洪景南的那些小弟，也没管洪景南死活，转身跑光。 做人做成洪景南那样，真是失败，一手好牌全打烂，专结识狐朋狗友，谄媚奉承之辈，能有什么成就。 禾逸尝试攻击合拢的枝叶，他五级体赋力量完全不奏效。 天赋覆在骸器上，骸器表面当即多了一层锋芒，锋利程度攀升。 饶是加上天赋，仍然没法给庞大植物群体造成伤害。 禾逸计算了下合拢速度，“不行，先撤。” 他当机立断，选择砍断那根葡萄藤，扛起洪景南。 合拢看似缓慢，但植物超级巨大的身躯，再缓慢也是快的。 禾逸自信这个情况下，学生中，已经没人能救玄清芯，于是拉着沐立辰跑。 沐立辰有些失望，他知道自己好友实力，同龄人中，确实很强了。 禾逸都没把握，想来玄清芯就这个命了吧。 还没等他们跑出包围圈，一道身影从树冠上强行闯进来，周身寒霜，矫健地翻过植物造成的路障。 他到达这里后，扫视整片区域。 在即将合拢的树干口里找到目标。 玄清芯摇摇欲坠，脖子处淡下去的印记位置，添了一道新的大面积淤青。 脸色白得吓人，那犟着不愿意倒下的战损状态，看上去十分糟糕。 迟柏瞳孔微缩，怎么会这样。 早上还好端端，做了好吃早餐的玄清芯，此刻像个被打的破碎的娃娃。 迟迟没能掌控的精神力，顷刻间爆发。 精神力翻涌而出，地上落下的花瓣全部卷起，形成一条五彩巨龙，旋转冲向变异植物。 变异植物的花瓣并不是看上去那么无害，每一片花瓣边缘都非常薄，如同锋利刀片。 一片花瓣没作用，上万，上亿朵花汇合，则产生质变。 美丽的武器，向树身不断冲击，骸器都砍不烂的树干，硬是被开出大洞。 挥手间造成的攻击伤害，秒杀很多高级天赋者。 “不可能。”只有还在回头的沐立辰看到那一幕，他惊讶万分，这人的天赋是什么，好强。 禾逸疑惑，转头瞥了一眼，只见到有人正踏进“树洞”，抱起玄清芯。 “这是谁。”禾逸语气带着质疑，“他怎么挖开的。” “天赋挖的，你做不到的事情，他做到了。” 禾逸平生最听不得这句，可他肩上扛了拖油瓶，没法丢下不管。 那边的迟柏，已经拿出飞行摩托，直接从空中离开变异植物范畴，扬长而去。 摩托不能长久在高空，会消耗非常多能源，迟柏用安全绳将玄清芯绑身后，在下降前，望了眼学校。 大半个学校被绿植覆盖，逃出来的少部分人哭着喊着，好不凄惨的样子。 迟柏漠视这些，摩托飞驰向外圈。 内城的医生出了名歧视人，他带着玄清芯回到家附近，卖新鲜食材店后面，隐藏着一家小诊所。 医生相貌很年轻，名为乌泽临，因为一次意外，他双手被废，内城医院将他赶出来。还压迫他生存空间，让他行乞活着。 是食材店老板梁利救下他，还给他安上手，继续当医生。 所以他在这里开诊所，一是寻求庇护，二也是跟梁利老板做点暗地里的小生意。 乌泽临这里，可以接受不太规范的机械改造，例如多加点武器什么的。 看病贵，平日里，诊所人少，今天更是一个人也没有。 乌泽临看着迟柏抱着人慌张闯进来，他从椅子上跳起，立刻打开病床房的门。 迟柏侧身进入房间，“她受伤了，被人打，帮我看看她。” 乌泽临当即戴手套，推着检查仪器检查玄清芯伤势。 “谁这么凶，把这么可爱的小女生打成这样。” 迟柏没说，乌泽临不追问。 一番检查过后，乌泽临连忙给玄清芯导出身体一部分瘀血。 “她很坚强，精神稳定，身体状况也没太糟糕。” “手臂脱臼，推回去了。脸颊的伤口中有毒，那是致使她昏迷的主凶，毒已经清理好了，不会留疤的，我就不用治愈能力了。顶多痛一段时间。”乌泽临的治愈能力有点奇葩，一天只能用三次，魂力越强，可以对应越强的人使用治愈，所以他对魂力修炼不是很上心。 外圈没那么多强者，他也不需要苛刻自己。 玄清芯大概很痛，痛得身体快呼吸不过来，乌泽临给上了氧气罩， “迟老弟，她是谁？” 迟柏淡淡道：“我媳妇。” “你这木头人竟然有媳妇了？”职业病关系，乌泽临关心一下朋友，“领证了吗？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没领证，她想什么时候要都可以。” 迟柏其实不认识乌泽临，只是他联络名单里有这个人存在。 穿越过来后，特意被骸虫伤了一下，来他这里看诊过。 上次他怎么没发现他那么能侃。 说出这句的时候，玄清芯睁开眼。 对上迟柏视线。 迟柏社死，突然觉得乌泽临太会叭叭，害他有种被抓包的尴尬感，两人连情侣都不是。 “哇哦。”乌泽临不正经地吹了吹口哨，“弟媳妇的身体很不错，对毒的免疫程度很高，据我所知，中了这毒的人，我还没见过能在一天内醒来的。” 玄清芯眨眨眼，一滴生理产生的泪水滑落，疼痛感少了些。 之前朦胧中，她看到熟悉的身影。 偏过头，令人安心的身影坐在身边。 消毒水的味道让玄清芯清醒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她想坐起来，坐不起。 迟柏威武霸气坐着，双手交叉抱胸。 玄清芯虚弱地道：“谢谢老公，你是想领证了吗？我随时准备着。” 她果然听见了。 都被人打晕了，嘴上还能皮，证明伤得不重。 迟柏强行挽尊，“嗯”了一声。 “你叫清芯吧。”乌泽临不由打断两人温情脉脉对视，“我给你先包扎，稳固一下脱臼的地方。” “好的。” 脱臼过一次，很容易再脱臼第二次，乌泽临给她脱臼位附近打了支针，做包扎。 包扎很简单，与骨折的处理差不多，用板子固定。 “三个小时后拆了，这一针，能让你骨头挫伤的位置快点恢复，不容易脱臼。”乌泽临脱掉手套扔进垃圾桶，“诚惠一千，给你打九点九九折，九百九十九。” 玄清芯咋舌，医药费好贵。 迟柏的眼神过于深沉，乌泽临冷哼，“看我干嘛，我也要生活呀，这费用已经很便宜了。” 当乌泽临摊开手的时候，玄清芯终于注意到那双机械手，又觉得可以理解。 机械手的造价不菲，像戴贝尔和医生这种灵活性要求特别高的，要找六级以上机械师定制。 人工费、材料费……一只手至少二十万。 迟柏直接支付一千。 乌泽临转回一贝朗，“我说打折就打折，这是承诺。” 其实他是喜欢九这个数字，收整数会让他强迫症不好受。 玄清芯怎么觉得，迟柏朋友都各有各的个性，甚至可以说有点奇怪。 暴扣经常性踩地雷，张百科说话带着一股阴阳怪气，乌医生则是优惠一贝朗。 “谢谢。”迟柏这才扶起玄清芯，打算离开。 “被打得这么重，肯定是内城那些人吧。你们小心点，能躲就躲吧。”黄狗偷食指黑狗的诬陷事件，那些人做得相当熟练。 “谢谢！我们知道的。”玄清芯回头，用没受伤的手挥挥，笑着说：“如果出事，我们肯定会再来找你的，乌医生。” “大恩不言谢，少来。”乌泽临好笑，想不到木头迟柏会交往一个那么活泼的媳妇。 迟柏没好气，他媳妇跟谁都能聊，她日常倒很少交友，但只要是他朋友，她都能说上两句，从细微之处插入他生活。 “你似乎适应很快。” “因为我怕你抛弃我。”玄清芯半真半假道。 再喜欢独自居住的人都会害怕孤独，她也不例外，上辈子她有外婆，外婆死后，有朋友，她出社会不久，没来得及体会孤寂便穿越。 正因为没体会过孤独，陌生环境下，她不想独自一人。 迟柏就像朋友，又像长辈，“如果你督促我练习的时候不那么魔鬼，就更好了。” 他给她头盔，等她戴上，用手拍拍她头盔，“你还想像今天这么惨？” 玄清芯呐呐无言，不想的。 她希望自己能强悍地刮洪景南几个大耳光，所有人都不能捉拿她，霸气侧漏。 她若说出来，迟柏大概率会送她一句，梦里什么都有，晚上早点睡。 “你这个样子，明天还出城吗？” “去，你……会带上我吗？”玄清芯到处走走的心愿空前高涨，在城内，她每天都觉得压迫，感受到一种精神压力。 第22章 紧急任务和童言 可能是生活环境带来的反差，从出门就是绿植的鱼米之乡，到了一个类似沙漠的世界。 吃得单一，娱乐场所成了高消费奢侈享受，盆栽也就这些，无法打发时间。 再不出去野，她可能要抑郁。 “话说回来，学校怎么回事？地下那么多植物冒出来，学校不会是在地上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实验吧。” 迟柏抬眸盯着她三秒，自己是感应到她求救的魂力波动才赶过去的。 见她确实疑惑不解，他选择什么都不说。 “不知道，别管那么多。” “不能完全不管。我正式与洪景南宣战了，怎么办。”可是让她忍，她又很难做到，年轻人该有的热血和勇气，她都有，妥妥炮灰角色。 一想到会连累迟柏等人，她又开始后悔。 迟柏：“没事的，他们中央军管不了南城的人。” “啊？棠王也管不了吗？” “棠王不管区域政权更迭，他更注重修炼和税收。” 玄清芯思索，之前迟柏就有暗示过棠王统治下的政权并不公正。 没想到小小一座城，还各自为政。 这座城，面积接近两百平方公里，常住人口三百多万。 放在任何小国，这座城规模很大。 但玄清芯见过大国是什么样子，五号城顶多算一个区。 而整个世界比蓝星体积还要大，却只有十三个类似的区域。 即使算上流放在外的罪众和规模挺大的反抗军，生存下来的人类不足五千万。 这数量，不太对劲。 她忘记去了解新世纪前的人口数量了，只知道每年婴儿出生率不低。 难道城市大小根据王的实力来建造吗？ 可活在外面的罪众，又是如何生存的。 单一个人口数量，便涉及很多敏感问题。 玄清芯不愿再思考这些，干脆放空脑子，抱着迟柏的腰，一路骑着摩托回到出租屋。 放好摩托。玄清芯推开院子门。 刚踏进院子，一只超大虫子自楼上掉下来。 虫子有手臂粗，背生透明翅膀，尾部有间条环状黑红色，像条有翅膀的毒蛇。 玄清芯惊叫，一脚踩上去，抽出张愿平借她的灰色骸器，插进虫子头颅，钉住它。 动作极流畅利落。 “好大的虫子，好……好吓人。” 迟柏沉默。 从她反应中，完全看不出她受到惊吓，只不过半个月左右，她就能熟练操刀，消除危险。 适应速度简直神速。 迟柏没让她退出去，反倒拉着她进屋里，三步并作两步跑楼上。 阁楼阳台，小番茄正奋力拍打几条不请自来的坏家伙，侧边的枝叶掉了很多。 “嘤嘤嘤，秃了秃了，要秃了，我再也不漂亮了。”小番茄一边暴力抽骸虫，一边当嘤嘤怪。 迟柏一个眼神，桌上的一盒钉子升到空中，以雷霆之势，将骸虫打落，同样把骸虫都钉地上。 迟柏拿着骸器走过去补刀。 地上的骸虫还在剧烈挣扎，钉着头部也没有死。 畸形虫体很凶残，它们扭过头，咬背后的钉子，只是这枚普通钉子附上了精神力，它一咬，钉子入体，残留的精神力顺势进入它体内，对它脆弱的身体进行破坏。 骸虫外壳对精神力有抗性，没有人会用精神力对付它们，毕竟精神力比体力难恢复，且无法作用在实体上， 除非像禾逸那种，那是天赋，跟精神力不一样。 迟柏的精神力又不一样，他能作用实体的。 骸虫胆敢咬钉子，只会死得更快。 扭动的虫体很快绷紧僵直，宛如刚做好的标本，栩栩如生。 手指碰一碰，竟然又软下来。 玄清芯惊奇不已，“这是你新能力？还是原主的能力，你现在才能用。” “不知道。” 好吧，可怜的家伙，他没记忆，比她情况还糟糕，连网机都打不开。 前期必然跌跌撞撞吧。 迟柏没什么感觉，他感情淡漠，能牵动他情绪的人不多，玄清芯算一个，保命符配得到他重视。 骸虫全部死光光，玄清芯走近，闻到有股恶臭。 死掉的虫子里，竟然掺了几只尸灵。 “为什么又有尸灵，它不是对植物没兴趣吗？” “对植物没兴趣，对骸虫有。”骸虫几乎天天都会光临，之前来的，没今天多而已。 迟柏有时候也很想报警，但报警还不如自己上。 玄清芯恍然明白过来：“噢，鬼打鬼。” 怪物之间也有食物链，不是和平相处的。 玄清芯用钳子夹住尸灵装进垃圾桶。 尸灵已经被分尸，分成无数截，夹起时，触角、螯足都在动，一抽一抽的。 迟柏则在处理骸虫， 玄清芯轻声问：“这些小骸虫，都是只有一二级吗？” “三级以上的骸虫大部分都有特殊能力。”战斗方面，迟柏倒比张愿平知道得多点，“小体型骸虫，也有高等级的，以后看见告诉你，暂时我也没见过。” 之前玄清芯多次表示听不懂他的讲解，迟柏斟酌道：“高等级的骸虫，城内基本看不到，它们攻击性强，破坏力高，对魂力更敏感，大多只会去攻击守城的军人。” 玄清芯竖起拇指，“你这次解释得很清晰明白。” 迟柏脸上没变化，心里忍不住小小雀跃了一下，“你吃不吃这个？” 地上有几只样貌不太难看的骸虫。 玄清芯表示可以，大骸虫都克服去吃，还怕小骸虫吗？ “骸虫外壳有毒吗？没毒的话，能不能清理内脏后煮着试试呀。”玄清芯觉得它们好像大龙虾。 龙虾那东西，乍然一看，像怪物，看久了后，眉清目秀的，主要大龙虾贵。 钞能力，是有效提升颜值与气质的重要能力。 迟柏理解到玄清芯的意思，“大多没毒。” “我们不能分辨？” “不是。”迟柏展示分辨手法，咔嚓一下，拧掉骸虫的头，没在里头找到毒腺，“这只没毒。” 咔嚓一下，又拧掉另一只骸虫的头，里面有或红或青的网状结构，像神经网，“这只有，毒遍布全身，不能吃。” 玄清芯看看自己纤纤玉手，“很好，这个任务你来干，做好了，给你做大餐。” 迟柏：“……”他也没打算扔给她一个半残疾人干这活。 玄清芯捡完尸灵也没闲着，单手擦地，分工合作，把地面弄干净。 在小番茄保护下，其他植物没什么损伤，玄清芯摸摸小番茄顶端的叶芽，随即愣了下，发现自己体内的能量，没再被动往小番茄那边传输。 是小番茄不需要吗？ 小番茄生命值越过1999的关卡，到了2000。 小番茄用叶子蹭蹭她，“饿饿，饭饭。” 玄清芯稍加思索，试着去感应体内那股能量。 不知为何，对她来说，没有概念且飘渺难触摸的能量，此时却被她轻易捕捉，并且控制着往手心推。 推进的过程很缓慢，她没着急，细细感受能量涓流。 娟流所经之处，如同四通八达的网络，似乎是中医上说的经脉。 她经脉内似有山峦，致使能量流动时，需要推动它越过高峰，才能往前。 玄清芯悟了，传说中的经脉不畅吧！ 能量到达手心，小股能量散出来，阻滞感稍微减轻。 小番茄嗷嗷地将那些散出去的能量全部吸收。 生命值从2000开始往上涨，小番茄没再像之前那样生怕吃不饱，喂到2200的时候，能量溢出，它无法再吸收了。 玄清芯收起喂投，那些溢出的能量，并没有消失，而是被旁边的小盆栽们慢吞吞地捞过去。 捞捕过程像小鱼吃鱼粮，令人着迷又解压。 它们无法主动捞能量，只是一种像呼吸差不多的本能，感应到空气中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便通过叶片吸收，让能量附在叶片上，再转化成生命值。 扦插的茉莉花在能量喂养下，短短一天，生命值大于零，可喜可贺。 这是好开始。 香葱和车前草，还是生命值99。 状态却跟刚拿到手的样子完全不同，玄清芯有预感，过不久，它们就能突破了，“好好长呀，最好能变异一下，保护咱家。” 小番茄感知玄清芯情绪，挥起自己结实的绿茎，它今天表现超赞的吧。 玄清芯又多看一眼种着向日葵种子的盆栽，只希望它能成功发芽几枚，不说进入贝斯种植基地，能够炒两斤瓜子吃也好呀。 回到楼下，迟柏嘴巴咬着一块煮熟的骸虫肉，匆匆塞肚子里，往身上套制服，“虫捕组织有紧急任务，因为学校的变异植物暴动，气息太强，引起内城怪物乱窜。” “报酬一人一万，很可能会晚回来，你自己在家小心点，明天任务照旧。” “嗯嗯，我有小番茄保护。”玄清芯表示会在家好好待着，“你做任务小心点！” “嗯。” 摩托启动的轻微声响吸引邻居孩子视线，飞走的时候，他们发出哇哇声，高声说着以后自己也要拥有一辆。 “我们可以问那位叔叔，给我们坐一次。” “他才不会给，他是个虫捕者，世界上最冷酷的人。” 玄清芯笑了笑，童言童语，挺可爱的。 很快，她笑容维持不住。 “他做的工作太危险了，等他死了，我们可以去过去偷，那个阿姨很弱，阻止不了爸爸和奶奶。” “那我们能拿点吃的吗？” 玄清芯眸光带着寒气，她不信那是孩童能想到的，肯定是家长有谈及相关话题。 忍着恶心转身回屋里。 灶台上放着迟柏洗干净的骸虫，玄清芯拿起来闻了闻，没异味。 “怎么做比较好呢？” 就在玄清芯纠结用什么烹饪方法处理的时候。 学校领导与多方官方势力齐齐出动，平息该暴动产生的后果。 校园面积很大，但一半建筑都被变异植物摧毁了，领导们脸色难看得很，焦头烂额。 更令人担忧的是，各路暗地里藏着的势力出来搞事。 捉住地下钻出变异植物这点，到处宣扬五号城在地下违规建植物园，指出城市地下就是种植基地，棠王根本不在乎城中居民生命。 植物会伤人，跟怪物一个级别，建立高墙是为了阻挡二者入侵，都是统治者们集体说出来的。 现在为了一个十三城之战，任由贝斯种植基地售卖变异，怎么解释。 几百年间的所作所为，充满矛盾搞笑。 不到一个下午，人们快速组织游行，要棠王出来解释。 事故是上午发生的，下午闹出无数事件。 而造成本次事件的罪魁祸首，一个在研究骸虫要怎么吃，一个送往医院急救。 无人能联想到两个学生打架，能引发大地震，包括他们本人，也不知道。 等玄清芯开启网机看新闻，才知道外面发生了那么多事。 内城的事儿，很难波及外圈。 外圈反而挺安全的，只是比平日多了些骸虫和尸灵游走。 警察与支援军足以解决它们。 玄清芯在迟柏走后，跟小番茄合伙连续又杀了几波怪物。 都是些小东西。 杀得多了，玄清芯愁它们的处理方式。冰箱还有很多骸虫肉，这些小的，丢了可惜，不扔又没办法存放太久。 她眼睛转到盐上，又转到家里的大烘干机上，大烘干机就像个吹出热风的围蔽帐篷，拿来烘衣服的。 外面永远阴沉沉，湿度又大，很难晒干东西。 玄清芯打起烘干机主意。 说干就干，先用盐水煮骸虫肉，煮好用绳子吊起来，挂烘干机内。 为了不至于串味，烘干机上头的布撤走，换上窗帘布，在外面拍走灰尘再围上。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反正还要煮一次，窗帘布也要洗了。 而烘干的过程，自然会产生香气。 “哇哇哇，奶奶，我想吃饭饭，吃面面。” “该死，隔壁又煮好吃的，迟柏有了媳妇后，不知节俭，成天来馋我家孩子。不行，我要找她理论。” “妈，你消停点吧。人家是第一学院的学生。姓迟的也不好惹。” “他们馋我宝贝们，还有理了，我悄悄投诉。” “这会不会不好。” “有什么不好，她影响了我们正常生活，就是他们不对。” 玄清芯隔壁邻居讨论着如何给玄清芯一点教训，认为都住在外圈了，应该节俭点，做个普通人该有的样子。 她们自己活成什么样子，别人也要活成她们一样，或者比她们惨，对她们才没有伤害。 第23章 旧时代与新世纪 玄清芯听到小孩子的对话便留个心眼。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邻居是小人，她做了点应对，希望邻居别没事找事，觊觎心思永远放心里。 烘干机运作的时候，她已经拆掉板子。 她以前试过脚踝脱臼，肿成猪蹄。 现在却完全没事，活动一下手臂，关节位不痛了，只剩下些肌肉酸痛感。 玄清芯对医术的先进非常满意，不用忍痛多天才能恢复，影响她明天出行。 屋内垃圾有两天没倒，玄清芯拿起垃圾桶走出家门。 之前都是迟柏主动去倒的。 堆放垃圾的地方在街尾，玄清芯第一次过去。 街头与街尾的建筑很相似，街边多了些兜售手工物品的地摊，玄清芯看到，居然还有卖半瓶水果甜味营养剂的，整瓶原价5贝朗。 这里半瓶3贝朗。 价钱高了些许，但有人卖，肯定有市场。 玄清芯只能感叹一下人类强悍的适应性。 到了垃圾池边，垃圾池有半堵半米的墙围着。 里面积累了一天垃圾，有股难闻的酸臭味，味不大，却持续挥发。 很多苍蝇蚊子在垃圾堆上飞舞，享用大餐。 附近居民仿佛习惯了，路过的，住这附近的，都不带皱一下眉。 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子，见玄清芯来倒垃圾，故意走近候着，眼底闪过渴望，等待她垃圾桶内开出惊喜。 玄清芯抿了抿唇，屏住呼吸，垃圾桶内倒扣进垃圾池，摇了摇，倒尽里面的东西。 在倒的过程中，玄清芯闭气失败，却惊讶发现，尸灵臭味消失了，仔细一看，发现倒出来的尸灵只剩一层壳或皮。 她先是愕然一瞬，思考为什么如此？ 大概因为，尸灵属于污灵污染后的产物，而植物喜欢失效后的污灵，对尸灵不屑一顾。 那么，尸灵是真真正正的傀儡，只有一个壳子，营养全被污灵吸收。 脱离污灵掌控后，它慢慢就会变成本该的样子。 才有臭气消失的一幕。 玄清芯感觉这是最靠谱的猜测，明天问问张愿平，是不是这样。 思考过程只有几秒，玄清芯直起身离开。 那几个等着的小孩立刻去扒拉。 玄清芯回头看一眼，看见有两个小孩，为了一个体型较大的骸虫壳争来争去。 那种体型的骸虫，确实只有灰色骸器级别的武器能够杀掉。 大且完整的骸虫壳，便成了他们难得的玩具。 回去清洗一下垃圾桶，玄清芯进入日常训练当中。 手臂今天无法正常做训练，还要缓一缓恢复。 她放弃了俯卧撑，选择扎马步。 扎马步的同时，看书。 网上没有记载真正的历史，不要紧。 有一个地方却不会完全任由文明断绝。 没有历史支撑，十三城无法延续几百年。 而这个地方，恰巧就是学校。 五号城第一学院的图书馆，有个学生才能下载的软件，张百科告诉她的。 在软件内，她能够免费借阅电子书。 软件内记载的历史，跟网上找到版本完全不一样，记载方式由年份开始。 历史内容涵盖旧时代与新世纪。 玄清芯很想打印出来，但事实不允许，没那么多纸张。 而网机，与大数据相连，万一手打出来后保存被盯上，又得不偿失，唯有用脑子记。 旧时代森林遍布，强大的动植物有很多，人类地盘每天都受到挑战。 那时候守卫城镇的职业者，分别为圣人、魔法师、骑士、药剂师……那是旧时代辉煌时刻。 “他们都是伟大的贵族后裔，为世界做出莫大贡献。” 字字句句，歌颂某部分人功绩。 玄清芯品出了点历史书写人的心态，不敢得罪以上职业者，又不想这些历史消失。 所以记载时，会尽量使用温和的方式表达。 某场战役胜利歌颂一下，得到某些成果歌颂一下。 失败的事件，则用简洁的语言带过。 在旧时代结束前的三年，人类面对强大的动植物，经常失守。 后来，有位叫卡利的首席魔法师为了救世，打开了地域大门，谁知道他并没有救世，反而迎来魔神降临，让整片大地迅速陷入黑暗。 这里的魔神加了双引号，因为他们也不知道魔法师究竟惹来了什么。 动荡时刻，有十三位各行各业的英雄联合起来，建起十三座规模巨大的超先进城市，再建立新的制度，让人们可以安心生活。 新世纪开始后，科技树彻底点亮，旧时代职业者渐渐消失，换成统一称呼，天赋者。 深夜时分，迟柏还没回来，玄清芯洗完澡，坐阁楼上，开着灯继续看。 旧时代多国并存，国王是谁，统治阶层通过什么制度统治的。她都有粗略去看，新世界创立时期，产生了那些着名人物与大事件。 近代十三城更替的王，又有多少个，全都有记载。 附近早早没了亮光，远方水塔巡逻灯已关掉，外圈的居民没有太多娱乐生活，很早便会睡觉。 看书看累，玄清芯放下网机，走到阳台，小番茄在脚边蹭蹭她，“你要果子吗？” “不了，留着明天，谢谢你今天保护了我。” 小番茄傲气挺直茎叶，进了一阶的它，更强壮了，气息收敛厉害，虽然不能跟高级变异植物比，但对付小虫子，不能太简单。 立功小茄，会越来越厉害的。 “是啊是啊，你最厉害，我靠你保护了。你好好积累能量，快点晋级。” “好哒好哒！”小番茄一动不动了，展开叶片，尽量吸取周围的能量与水分。 玄清芯快要入睡的时候，摩托轻微的响声穿过狭窄街道。 玄清芯一直竖起的耳朵马上听到动静，她快速下楼，跑去开门。 “回来了？要吃点东西吗？” 迟柏带着一身血腥味回来，看到玄清芯那么晚都没睡，“你不困吗？” “我担心你呀。” 迟柏：“……” “好吧好吧，我想知道后续。”说她不睡觉只为了关心他，有点牵强，说到底，是她就读的学校出问题。 学校冒出来的变异植物怎么回事，又譬如洪景南那个人渣，会不会影响自己学业。 迟柏去了一趟，打听了很多事情，脸色凝重，“我们要做好准备接受审查。” 玄清芯：“哈？” “这次事故，只有一个人受伤严重。” “洪景南被送进五号城第一医院急救。其他人顶多被植物抽上天，或者掉落地下。人员虽然没太大伤亡，但建筑坍塌，地面全毁，造成的损失太大了，必须有人为这件事负责。” 玄清芯试探：“所以打算牺牲我？” “不是，我们只是小透明，并不能平息任何事情。若审查我们，必然是想以我们为开头，找个替死鬼。” “我们背后又没势力。”玄清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迟疑。 注意到，迟柏沉默了。 半晌，他无奈告诉她，“我在南城虫捕组织工作，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势力，梁利是我推荐人。” 即使日常没交往，彼此没关系，也会被视作梁利一方的人。 “进虫捕组织还要推荐人？”这个世界好癫，进个风险那么高的组织，还要推荐人，生怕钱被赚完吗？ 不过也有一定道理，世界上有太多没自知之明的人。 包括她自己，她有自知之明，就不会冲昏头脑喊洪景南滚了。 有自知之明，便不会整天想着往城外走。 玄清芯又问：“梁利是新鲜食品店那个大叔？” “是的，乌医生也是他的人。但他背后是谁，不清楚，应该是南城的上位者。” 几百万人的城市，势力错综复杂。他们只知道南城其中一位上位者是谁，孟辛益他爸。 其余大人物，不了解。 “那我们不管了，学校的事情又不是我们弄的，我们小心点防备洪景南那个小人就行。”玄清芯自以为有理有据，迟柏不这么想，这事儿恐怕与玄清芯脱不了干系。 但他不能说出来，怕审查时，她没法瞒过天赋者。 “还有一件事，以后放学后，尽量少在内城晃。” 昨日洪徽廉清查反抗军的时候，捉住两个反抗军，后被他们逃脱了。 洪徽廉着急立功，又搜遍了整条街道，捣毁了个异教徒集会。 里面的人正在献祭一名少女。 可以说，非常凑巧。 少女说自己是自愿的，谁又知道她是不是被天赋者控制后说自愿。 看不见就罢了，大庭广众搜出来的，若任由异教徒献祭人，便是挑战棠王权威。 洪徽廉借此机会，能做很多事情。 玄清芯感觉衣服后面湿透，阵阵凉意传入心底。 “所以这回学校事件，也很有可能把这些推到异教徒身上吧？” 迟柏点头，端看之后城市上层领导们怎么想了。 无论上层有任何决定，都不影响他们明天出城干骸虫，该干嘛干嘛。 迟柏吃完玄清芯特意留着宵夜再睡觉。 翌日天没亮，玄清芯带上所有植物出城，小番茄做她护卫，其他植物放贝斯存放器内。 这个家，不能失去这些调味品。 没有小番茄的植物，很容易被骸虫吃光。 出城后直接往南走，一路上，玄清芯没看见绿色。 入眼除了沙土，就是灰褐色巨大树桩。 昔日的庞然大物，经历几百年风霜，仍留下了痕迹。 敲击它，会有金石脆响，很坚硬。 在树桩之间，有一条混浊的河流，河流尽头连接大海。 他们在距离大海三公里的位置停下来，玄清芯穿着迟柏的旧银灰色制服，袖口要折起两次才刚好能伸出手掌。 幸好衣服设计很好，对行动没有阻碍。 张愿平找了块河边平坦位置，举着望远镜，站在高处观察周围。 “可以在这布置陷阱。” “距离海边不是还有很远吗？”玄清芯抱着小番茄坐在一个硬邦邦的树桩上，观察他们工作。 张愿平不愧是钞能力人，他掏出的仪器她见都没见过，也没猜着有什么用途。 “我们能力有限，总拖老大后腿，只能做点陷阱，等老大引骸虫过来，方便完整击杀。”张愿平介绍自己的天赋，“我天赋是控土，目前只能用来挖坑。” “发展到后期，很厉害的呀，那你不应该学哲学，应该学土木工程。” “什么是土木工程。” 口快，失误了。 玄清芯连忙解释：“就是建筑。我最近在看历史，看到新世纪前的房屋，很多都用烧制的土砖和木头搭建的，所以学建筑也叫学土木工程。” 张愿平想不到玄清芯也爱看历史，他也喜欢，兴奋地讨论起旧时代建筑的高雅与美丽，不知道是否有幸再遇到。 说到这，又叹气：“我经常拿历史事件跟我家人辩论，他们说我思想守旧，比两百岁的老头子还旧，新世纪前的历史怎么能做参考。” “历史是镜子，可以从中吸取教训，又不是用里面的处理方法，怎么会是守旧。” 玄清芯见周围没人，说出一个十分叛逆的个人思想：“新世纪前，怪物通道打开，如果全民都是有点自保技能，又或者上层人物有长远计划，就不会出现什么都应付不了事情。是贵族宁愿将能增强实力的东西烂在手里，也不愿分享，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 “统治者自私暴戾，底下民不聊生，他们却始终用人民跪地接受苦难那样的借口来掩饰自己无能。那么被取替，就是自然筛选。” 十三座城贫富差距悬殊，但至少还是吸取了些教训，没让底层人民活得太艰辛，生出反抗念头，这就是当期统治者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张愿平和隆天棋嘴巴大张，“嫂子，你想法太超前了，可不兴在别人那里提。不过我们爱听，你多说说。” 他们就爱听这些叛逆发言，有种隐蔽的欢快感。 很多男人都喜欢谈论政治，只不过在城中都不允许提，统治者不喜欢改变，变革会产生很多问题。 玄清芯闭嘴了，很怕再次祸从口出。 而且多说也没用，种花家，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回去 玄清芯撸起袖子，“我来帮忙挖坑，怎么弄。” 两人拒绝。 玄清芯坚持，“我要多锻炼身体，体赋上来了，天赋才好用。” 拗不过玄清芯，他们只好让她加入。 第24章 任务目标来了 张愿平的想法很简单，他想坑内布置两道电网。 瞬间释放足以麻痹骸虫的电压，让骸虫失去能力。 这样能保证骸虫身体完整性，但电压布置，要看迟柏等会引回来的骸虫体型有多大，属于什么类型。 若是抗性高的，还要迟柏破开它一次外壳才行。 顺便提一下，第一次见面时，迟柏杀死的骸虫，叫长虫刀，很奇怪的名字，但术名就这个。 三至五级魂力的骸虫，形状上会有少许区别，但又共同特征，外壳特别硬，抗性高，大部分拥有土、金属其中一种天赋。 长虫刀，属于较为常见的变异骸虫。 背上有刀，能飞行的，拥有控制金属的天赋。 钻土里，嘴巴有长长两把钳子刀的就是土属性天赋。 张愿平的天赋很好用，只见他挥动手指，土壤就会随着他的指挥翻滚，向两边慢慢移动。 若遇到大石头，他会借由泥土的推力，让它滚出原来的地方。 玄清芯光看着便觉得有趣，神奇的世界，神奇的天赋，“土系属性无法控制石块吗？” 张愿平哭丧着脸，“嫂子，你提起我的伤心事了，是我控制不了。” “噢。”玄清芯绞尽脑汁说了句安慰的话，“别气馁，咱们一样的，都是战五渣。” 勤勉摆弄着仪器的隆天棋也遭受打击，无一例外。 大坑迅速挖好，大家合力弄电网，嘿咻嘿咻干着活。 小番茄放在坑外，奋力将第三波来袭击的小骸虫拍死。 其中包括普通蚊子。 玄清芯从土坑爬出来，看见小番茄身边一圈，有一堆数不清的蚊子血。 不愧是最令人讨厌的物种，什么环境下都能生存。 城中也有蚊子，只不过城内每个月都会有大规模的灭蚊行动，不让它们有机会变异成骸虫。 完成陷阱工作后，三人窝在一个巨大树桩后，鬼鬼祟祟露出一双眼睛。 “迟柏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骸虫种类要挑，不到五级，发布任务方不愿意验收的。” 七万报酬，甲方爸爸有要求也正常。 玄清芯不由得担心起来，“如果遇到了超强的骸虫怎么办？” 张愿平如常道：“五号城附近很少见厉害的骸虫。骸虫实力受变异源头影响，魂灵顶天就六级。它无法让虫子变异成高于五级的，不利于控制。” 玄清芯眨眨眼，“那……” “你要问魂灵换成衍死者会咋样吗？”隆天棋吓唬道：“不止会有骸虫，还会有虫潮兽潮，灾害级别达到猛，好吓人的。” “呸。”张愿平一巴掌拍他天灵盖上，“少说不吉利的话。” 隆天棋坐的姿势不对，坐麻了腿，无法闪避，“兄弟饶命，不说了。” 玄清芯捂嘴偷笑，“虫潮和衍死者出动，灾害也只到猛级吗？那绝级呢？” “没人知道。”张愿平道：“我从出生起，没遇到过，听我父亲说过，我出生前七八年吧。倒是试过一回。据统计，全城死了二十多万人。” 一座城才多少人，二十万人，尸体都堆成山了吧。 “你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不清楚，史书没详细记载。我爸当时还是愣头青呢。我爷爷比较纨绔，一问三不知，只喜欢替我太爷到处收租。而我太爷守口如瓶，死前只留下遗言，让我们家中，随意分出一人到外面历练。” 张愿平还想往下说，隆天棋又插嘴进来，“也许知道内情的那些人，不是嘎了，就是被嘎了。” 玄清芯吞吞口水，“我们还是来练练天赋吧。”再讨论下去，她怕自己该死的好奇心作祟，去探究事实真相。 为了在灾难来临时，有应对能力。 玄清芯觉得闲暇时候，可以多发掘一下自己天赋。 “我没办法练。”隆天棋幽怨。 “谁说没办法，给你。这是整蛊用甲虫，我在里面装了二级骸虫的骸核，你试试给它下指令。” 这东西一直没处理，黑市老板都太黑心了，只愿意一百贝朗回收，玄清芯干脆不卖了。 骸虫骸核不止是能源之一，还能作为“芯片”，相当于傀儡核。 玄清芯想过了，张愿平和隆天棋都是迟柏小弟。 迟柏那厮的实力不会一直停留在现在这个阶段，她和他的小弟，原地踏步的话，不止拖后腿，还会成为累赘。 不如多想想怎么变强，然后改变他们一些思想，让他们更加死心塌地。 死心塌地的对象自然不能是迟柏，是她，迟柏是她男友。 男友听她的，他小弟自然也要听她。 整蛊甲虫做工精细，机械人具备的条件，它都有，只不过芯片内只有简单指令，所以只能当整蛊道具用。 “我……我不行。”隆天棋先否定自己。 “为什么不行。” “我试过的。”隆天棋也存了些钱，买过差不多的玩意试着自己捣腾，没成功过，还把芯片弄坏了。 玄清芯看过戴贝尔的书，知道赋予机械生命力大概是怎么回事。 她教他一套方法，先从0和1的二进制语言开始。 机械语言她也只是学过一点，并不精通，但引导人入门足够了。 毕竟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不然青出于蓝一词怎么来的。 隆天棋第一次听见二进制的说法，他听得极认真，然后眼睛越睁越大，“我明白自己错在什么地方了，我不应该用自己的语言来命令机器，应该用机器的语言。” 有天赋的人，一旦开窍，领悟力是可怕的。 “对对对，就是这样。”玄清芯依然没打算拿出戴贝尔的书，戴贝尔的书不适合新手，而且会局限一个人的想象力，还不如先接触基础的东西。 隆天棋陷入了沉思中，屏蔽外界事物，痴迷把玩着面前的甲虫，“我试试，我再试试。” 轮到张愿平，玄清芯盯着他，“你天赋已经三级了吧。为什么还没开发出新能力，只用来挖坑，你甘心吗？” 那双质问的碧绿眼眸，令张愿平分外有压迫感。 “可是，天赋的使用，并不是想开发就能开发的。” 他的天赋只能改变小小范围的地形，让土层向两边推，又或者把大块石头拱出土而已。 玄清芯：“你不能发挥一下想象力？” 张愿平很无辜，天知道他这个年纪，用土将大石块推出来，已经领先百分之九十的同龄人了。 玄清芯却嫌弃得很。 “既然你能拱土，你就不能将土，堆高点，堆成墙体吗？你能挪石块，不能挪挪土墙？如果你能连绵不断制造土墙出来，你就能轻易拦截骸虫，甚至弄出地道逃遁。” 玄清芯真心羡慕他们的天赋，比她的好用，这个世界植物太少，没那么多机会给她发挥。 土属性和赋予机械生命体，换做旧世纪，都是拥有高大上职业的人。 玄清芯不停念叨他天赋的好处，“发展到后面，可以毁天灭地，大地都在你掌控中。” 张愿平听得热血沸腾，是这样没错，玄清芯展示给他的未来，很有诱惑力。 不过他现在要练啥？ “我们也没有指导人，只能慢慢摸索，咱们不浪费魂力。”玄清芯用花盆给他舀了一盆张愿平，“先用这个范围内的土，堆个球出来，怎么样？” 张愿平看着花盆内干得能成沙子的土壤。 成为一个大能者，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 玩儿似的练习，有用吗？ 他只好试了试，推着泥土形成一团。 天赋力量包裹住泥土，开始捏形状。刚开始捏，它便不听使唤，像捧水，刚聚合就会塌下去。 张愿平挠头，原来把泥土捏成圆球这么难。 试了十来次后，他不由得怀疑，这样做，真有用吗？ 中级天赋训练，他也有去测试中心学，根本没有同类型的训练。 而导师也给他一个评价。 学太慢，不是天才，成就有限。为此，他颇受打击。 然而，玄清芯接下来的举动狠狠打了他脸一巴掌。 玄清芯开始训练小番茄做出各种姿态。 堆泥人、捉蚊子，让它多拍蚊子，她要做点虫子肥料喂它。 小番茄听不明白，可玄清芯非常耐心，既然植物能用来作为天赋战斗，那她肯定要把“武器”磨锋利。 不说如臂使指，至少要小番茄清晰接收她下达的指令。 光摆一个比爱心的造型，玄清芯便不厌其烦地给讲解数十次，小番茄开始烦了，她就摸摸它芽叶，鼓励它继续。 不到半小时。 玄清芯说比心，小番茄用枝条摆出心型，说拍蚊子，它去拍蚊子。 看似糊弄，实则小番茄提升了服从性。 张愿平感觉自己二十多年的教育，有破碎的痕迹。 学校老师和家长从来都没那么耐心教导过他。 他接受知识并不快，天赋进步也很慢，每个人都跟他说，还好，你有个好家庭。 他一直被长辈和外人灌输着，自己能活得好好的，全赖有个强悍家族，全都因为他们足够宽宏大量，让弱者的他活在他们庇护下。 玄清芯却身体力行告诉他，努力试试看吧，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吧。 有时候努力确实没用，可多尝试没坏呀。 张愿平会心一笑，好像真的没坏，反正他时间多，闲暇多练练，也挺有趣的。 也觉得玄清芯的理念更符合自己的想法。 于是默默练习，看能否完成这种小技巧性的训练。 小番茄越训练越精神。 只要小番茄做对了，玄清芯便称赞它叶子越来越绿，越来越漂亮，说不定以后能自己宰肥料，埋泥里。 虽然不知道漂亮和厉害有什么因果关系，但玄清芯说得太真诚了，小番茄乐观地选择相信。 毕竟它只是植物呀，给点阳光就灿烂。 “迟柏回来了。”玄清芯感受到大地有轻微震荡，远方飞沙走石，掀起大片沙尘，声势浩大。 如果不是漫天沙尘内有道巨大身影，她以为沙尘暴袭来。 轰隆隆声音越来越近，张愿平戴起面罩，推推隆天棋，“暴扣，走了，等会再想。” 隆天棋深思中回魂，抬头一看，“我擦，老大动静也搞太大了。” 他们决定躲远点。 等迟柏引诱的骸虫出现眼前，张愿平艰难吞咽口水，“我挖的坑，会不会小了？” “老大貌似又开发新技能，会飞了。” 巨大影子前，显得如此渺小的人影却做着所有人都会眼红的事情。 迟柏没有骑摩托，而是踩着骸器，英姿飒爽地往这边极速前进。 骸器宛如轻飘飘的扁舟在空中灵活闪避，跟仙人没多大区别。 “御剑飞行。”玄清芯佩服五体投地，有的人，天赋太了不起，起跑线就在大气层。 有机会她也要坐，人生不能留下遗憾。 远远的，迟柏便看见陷阱标记，他抽出另一把骸器。 在三人惊呼中，迟柏突然失控飘落。 看似惊心动魄，其实经过计算。 队友角度，是失控，骸虫视野中，是消失。 他跌落地面之前，控住骸器，绕至骸虫背后，尖刀带着雷霆之势，插入骸虫头顶。 骸虫吃痛，发出低沉的吼叫，往前的身体踉跄倒下，不停翻滚，精准滚落陷阱。 电网艰难承接着骸虫重量，张愿平飞快按下发电机，释放超高电压。 “吼吼吼。” 这只骸虫不是全白的，带着灰蓝，像只巨大金龟子，趴在泥土上若一动不动，像块大石头。 电压一通，骸虫浑身抽搐。 由于它体积太大了，电网撑了十秒便不行，彻底落入坑底。 这么短时间，骸虫肯定没死。 而迟柏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骸器还插在骸虫脑子上，失去主武器，电网又失去作用，骸虫若缓过口气，拉满仇恨的他，会很危险。 正如玄清芯所料，只不过两个呼吸间。 骸虫开始反扑，背部甲壳展开，露出另一层组织。 组织似火山形状，一开一合间，吐出黄色水球，往迟柏头顶砸。 在水球砸下前，迟柏滑行躲闪，恰恰擦身而过。 幸好他躲闪后也没停下来，水球有腐蚀性，砸在泥土上，滋滋冒着黑烟。 一个又一个水球生成，被噗噗噗吐出。 好危险！ 第25章 零帧起手杀魂灵 迟柏虽然每一次都能躲过，但无法近身反击，黄色水球太密集了，在他身上安定位一样，射程也非常远。 玄清芯抱紧小番茄，“张愿平，是时候发挥你的作用了，埋它喷水的地方。” “哈？现在最适合是逃跑。”张愿平看了看体型庞大的骸虫，它在努力爬出土坑，要不是电网捆住它两只脚，它都要脱困了。 他觉得玄清芯在搞笑，大不了再来一次。 然而，玄清芯很认真的，“你要光看着吗？每次都要干等吗？” 她当然知道逃跑很重要，“边跑边埋不行吗？一定要砸它背，不能让它出来，你总要试试，挖出来的土，再填回去也做不到？” 张愿平噎住，咬咬牙，“成。” 小番茄其实不适合参战，它还在花盆里，而骸虫体积太大了。 但玄清芯根据自己驰聘网游副本无数次和祸害超多虫子的经验，这时候是最好弄死它的。 “小番茄，缠它后翅。” 起保护作用的那对硬壳翅膀叫鞘翅，鞘翅下藏了一对透明带翅脉的翅膀，大多甲壳类飞虫都靠后翅。 这头骸虫就是靠那双透明翅膀飞行，刚才掀起那么大尘土，就是它后翅振动飞行产生的。 只要损毁掉，它就无法再跟迟柏空战 小番茄接收玄清芯命令，它枝叶变长，胡乱挥着碰触甲虫。 连在甲虫身上留下点痕迹都做不到。 玄清芯：“……”她就知道没有默契的后果。 骸虫尝试起飞，后翅振动了下，刮起细沙碎石。 她只能抱着小番茄躲开，碎石打中头部可是会死人的。 场面有点混乱，玄清芯戴上护镜，矮着身子，再次命令小番茄去做。 也许有几分运气加持，小番茄试了几次，终于在搭上那翅膀的中间。 “缠住。”小番茄茎叶伸得更长，卷起收紧。 这一拽之下，刚好把飞起的骸虫又落回坑内，但它反抗力气更大了，玄清芯差点被扯飞。 暴扣搭上手，他力气大，吨位足够，一下稳住。 这么拉拽，小番茄能坚持吗？ 他惊恐道：“我们的小番茄，会不会被扯死？” 就在他说话期间，小番茄生命值暴跌，它嘤嘤嘤，很想放手。 它只是棵可可爱爱的蔬菜植物，为什么要经历如此严酷的考验。 “暴扣，拉紧了，有我在，小番茄不会断的。” 小番茄生命值从2200滑落1900，再到1500…… 玄清芯手按上去，全力推动天赋，将它生命值奶回去。 她警告小番茄，“不许松手，松了以后没奶了。” 每天供着它，自然不可能为了那点水果，战斗关键时刻，作为变异植物，它不能缺席。 小番茄的生命值升降升降升，彻底没脾气了，唯有做好一棵工具茄。 张愿平见大家都在奋力对抗，心中涌出前所未有的豪情。 转头看着骸虫，神色专注起来。 边缘松散的泥土翻涌，如同有节奏的生命体律动，不停往上翻，翻到骸虫背部。 仅仅推到背上还不够。 张愿平心里数着“火山口”组织律动的节奏。 控制住一坨骸虫背上泥土，他深呼吸，拿准时机，把泥土翻进去。 骸虫喷发停滞，张愿平兴奋握拳，果然可行。 “别高兴太早了，水球有腐蚀，继续。”玄清芯大喊提醒。 张愿平站立树桩上，继续专注堵住黄色水球喷发。 他们双管齐下，将骸虫彻底压进坑内。 趁现在，迟柏踩着另一把骸器飞上骸虫头部，以润土杀猹的姿势，用力一刺，刺向插在头顶骸器的附近。 “吼。”骸虫发出嘶哑的惨叫，非常刺耳。 庞大身躯不停摇晃，猛烈乱动。 玄清芯扎马步，压下重心。 隆天棋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紧紧握住小番茄主枝，在手上绕一圈，脚一踏，制造小坑增加摩擦力。 站在骸虫头顶迟柏手握两把骸器上，一同抽出，稳如泰山再来一记重击，用力扭动骸器，让尖刀落入更深处。 骸虫死亡已经注定。 它下身带着倒刺的十多条足胡乱刨地，刮得坚硬的土层一块块剥落。 很快，它全身僵直，白色眼珠转为灰色，失去生命特征。 玄清芯、张愿平、隆天棋各自松口气，极短时间内输出最大魂力，他们累得想躺在土地上打滚。 但直接参战带来的成就感无与伦比。 张愿平有气无力笑着道：“以往老大真辛苦。” “嘿嘿，让你这次出风头了，下次我肯定也可以。”隆天棋对赋予机械生命力有了些信心，思路打开，格局都不一样了。 “这次帮上忙，离你们独自战斗还会远吗？”玄清芯煞有其事说。 隆天棋和张愿平：“……” 远着呐，他们才堪堪三级体赋，天赋上，张愿平也就三级、踏境界。隆天棋更惨，魂力是达到三级了，天赋运用勉强刚起步。 “我们团队会越来越强的，听我的，准没错。”玄清芯打包票。 大家都知道她纯粹吹牛逼，还是被她自信感染了。 “嘤嘤嘤，还有我，还有我，我才是最牛逼的。”小番茄不停的在旁边比心，引起玄清芯注意。 差点忘记还有这次团队战的超强辅助。 玄清芯抱住小番茄，大功臣呀。 高兴了一会，干正事。 野外有很多强大的污灵，它们可以率领无数尸体出动，想找到污灵，非常困难。 为了不惹来污灵，他们要赶紧处理尸体。 迟柏打开贝斯存放器，拉大存放器的入口。 三个大男人，同心协力把骸虫塞进贝斯存放器。 还好他们带的贝斯存放器足够大，塞那么大的骸虫进去都可以。 拼力气的事情，玄清芯帮不上忙，站一边，心疼地摸摸小番茄，经过刚才的拉扯，叶子掉了好几片，有点萎靡。 不过不影响它进步，不经历风雨怎见彩虹，小番茄深深认识到，跟随玄清芯一起的重要性。 一战之后，生命值又上了一个台阶，可以达到2500。 哈哈哈，终有一天，它小番茄可以长成参天大树。 收好骸虫，他们打算返回，空旷荒野却传来一声惨叫。 大概有人也在附近执行任务。 张愿平警惕爬上一块巨大石头，举目远眺，他按了下护目镜，护目镜变成望远镜。 他脸色剧变，“西南有潮汐迷雾，是衍死者的迷雾，快走。” 衍死者一出现，迷雾规模是按方圆多少公里算的，蔓延速度极快，跟沙尘暴差不多。 魂灵和衍死者存在时间不一定，有长有短。 能击杀它们自然最好，但它们爱吃人类魂力。 神出鬼没，又只能用魂器攻击，防不胜防。 依照他们现在的武器等级，撞上去就是死。 当然，死的是他们三人，迟柏未必。 张愿平翻身跳下石块，隆天棋和迟柏已经拿出摩托。 情况紧急，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张愿平坐上隆天棋的摩托后座， 迟柏也一手将玄清芯拎上摩托，玄清芯手忙脚乱给自己套头盔。 温度正在迅速下降，不正常的冷，像能冰冻思想。 每一下呼吸，玄清芯都能看见水汽。 一行人往相反方向逃，摩托速度提到最高，呼呼的风声，头盔隔绝不掉。 还好都穿上了虫捕组织的衣服，不然她衣服得被风沙吹成洞洞服。 “我们不回城吗？”玄清芯往后看，迷雾蔓延好快，摩托开这么快，它竟然快赶上了。 “规模这么大，城内也会受波及。”他们不能进城了，所以在往另一个方向逃。 张愿平不时转头看，默默祈祷迷雾快点消失。 不同于上次有齐莱开路，他们想进城，需要排队和登记手续。 何况衍死者来了，守门的未必会给他们进城机会，被拦在城外的话，也是死。 “城内也不安全吗？”玄清芯惶恐不安道：“那……那如果衍死者直接降临城内呢，岂不是全完蛋？” “城内有棠王，而且据史书记载，只要城主还在，城市就会受到保护，魂灵和衍死者并不能直接降临城市区域。” 原谅她没见过世面，玄清芯不太相信。 好吧，城市存在几百年，棠王或许真有着定海神针的作用。 他们一直驾驶摩托来到东北面的海边。 玄清芯望见海面的迷雾，还有无数徘徊的骸虫尸灵，无语凝噎。 前有狼后有虎，迟柏车侧拉出一条锁链，隆天棋一把抓过，扣自己车上。 两摩托毫不犹豫冲向海平面，迟柏不停地在迷雾内调整方向。 玄清芯紧张的张望周围，进来这里后，她心头沉甸甸，周身宛如堕入冰窖。 她感觉自己走进了狭小的箱子里，上下左右都有墙，有什么东西在这个箱子里侵蚀她意志。 这里有什么东西？ 玄清芯想起幽闭恐惧症，又想起新闻中某人进入无人禁区产生的心理压力。 一定是自己吓自己，额头冷汗成串流下。 她不停深呼吸调整紧张情绪，想通过其他事物转移恐惧。 偏头刹那，一道白色影子迅速接近。 它至少有三米高，像个死神，脸孔如同骷髅，身体半透明，外披轻飘飘雾衣。 玄清芯嘴巴张了张，无法喊出声音，身体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它大手探过来。 闭眼再睁眼的时候，玄清芯看见外婆向她招手的场景。 外婆慈祥地笑着，嘴里问玄清芯，要不要去她那边，她可以带着她回家。 玄清芯静静看着外婆，小时候看着有点讨人厌的脸庞，现在看到，是多么令人怀念。 外婆不喜欢小孩子，是个更为自己着想的老北鼻。 但她没有抛下她，也没有饿着她，教她说话做人，给她穿的，吃的，比很多人的父母都要负责。 玄清芯双眼含泪，自己现在哪有家呀？外婆死了呀！ 当她意识到这点时。 那张慈祥脸横生了许多皱纹，更加苍老，变得啰嗦，责怪她不听话，骂她不孝顺。 心间一股凉水浇醒她，外婆不可能这么说话的，她说得最多的一句是，“我们这一行，心诚则灵，心不诚，则不必信神，只要心中有力量，神就是狗屁。你多学学，咱们道家每句话，都是一种力量。” 能想象，这句话出自一个神婆口中吗。 反正玄清芯的外婆就是这么一个人，越相处，越觉得她古怪，又不得不称赞她充满生活智慧。 玄清芯很生气，非常生气。 她抬眸，拍开按在头上的那双手。 它竟然利用外婆迷惑她，胆敢窥探她内心最柔软的一角 让你装，让你装，装大头，看她隐私，打爆你狗头。 玄清芯知道某些怪物，需要天赋来，刚支援小番茄没用去多少魂力，所以她毫不吝啬，魂力推动天赋。 一下子将怪东西薅过去用力扇。 张愿平和隆天棋的摩托没开启人力驾驶，全靠迟柏引导航行。 海边的白雾，有的是天然形成，有的是魂灵导致，前者无害，后者也没有衍死者可怕。 所以才冒险闯进来的。 两人实力有限，心情跟玄清芯没两样，紧张彷徨。 怕魂灵零帧起手，直接对上他们其中一个，无声无息嘎人。 魂灵杀人，从精神层面开始，将人拉进黑暗中，再快速吸尽那人的魂力，致使对方成为行尸走肉。 他们两人一直注视着前方。 当玄清芯举高手，挥来挥去，不知道要干什么。 他们明白玄清芯是受魂灵影响，怕她伤害迟柏，他们喊道：“嫂子，你不要动……啊！” 啊字刚出口，他们已经冲出迷雾范围，刹那回到光明下，云层撒下的点点金光，暖洋洋的。 而玄清芯手里，多了块奶白色石头，石头内闪烁漂亮的五彩光辉。 很像欧泊，上面有三道杠，又比欧泊多了些道不清的灵动韵味。 隆天棋眼睛瞪圆，“我嘞个去，徒手杀魂灵吗。” 零帧起手的人是玄清芯。 玄清芯狐疑，“什么魂灵？” “你手中那块，就是魂核，只有杀死魂灵才能得到的。” “就那东西？你说它是魂灵？”玄清芯觉得魂灵战力好差劲，远没有骸虫可怕，那东西反抗不了她，捉起来就能一顿揍。 第26章 逻辑自洽 张愿平辨别一下，很确定，“三级魂核，黑市价值三万，有私人卖家，可以达到六万。” 普通租房有这个，三年内都不用担心能源问题，还是一户十多二十口人使用的规模。 玄清芯握紧，“好东西啊。” 魂核用途广泛，还能用作升级魂器与魂力。 可惜了，对付一只后她感觉很累很困，不能进行第二次。 要不然，玄清芯扫视布满海岸线的大片迷雾，全部迷雾掏一遍。 跟玄清芯遗憾不同，张愿平和隆天棋对玄清芯产生极大好奇心，认识不到一个月，嫂子的神奇之处比老大更多。 虽然三级魂灵不算很厉害，但他们两个各自试过对上魂灵，根本无法对抗，连掏魂器的时间都没有。 普通天赋者，没办法对付魂灵。 那次对抗过后，呈现的后遗症非常严重，头痛欲裂，足足躺着三天。 而玄清芯，迟点觉醒天赋又怎么样，照样能吊打学校那些自诩为天才的学生。 等她成长起来，不敢想象，所有地域横着走。 越来越期待了！ 他们此时在海面上，海水能见度还成，能看见水下游动的身影。 正是那些身影，逼迫他们尽快找落脚点，太多了。 太近不行，衍死者的迷雾扩展范围很大。 太远的，更不安全。 最后，他们找了个地势较高，面积较大的海岛登陆。 张愿平登陆后迅速确认地形地貌，“不是浮岛，可以立足。” 海岛光秃秃，不是沙子就是石块，而距离大陆有大段距离的大海，没有玄清芯想象的清澈。 很平凡，很平平无奇的大海。 难得出海，她想看蓝天白云，废土啥也没有。 丧气地踢踢脚下的细沙，细沙从鞋面滑走，看着很好踩，玄清芯有些心动想光脚感受沙子的细腻。 但她不敢，沙子下很可能隐藏杀机。 骸虫尸灵无处不在，太糟心了。 岛上逛了半圈，走到一处山坡上，这边山坡背风，拿来扎营还不错，只是大石头周围的碎石要处理一下。 第一次野外露营，玄清芯对什么都有种新奇感。 “我们要在这待多久。” 张愿平道：“大概一天吧。衍死者迷雾发生在城外，城内的人会尽快解决，不然列车走不了。”列车不走，便会拖慢城与城之间的交易，少一天运输，损失很大。 一天吗？ 玄清芯琢磨着多体验一下野营的快乐。 “我想去海边找一找有没有食物可以用来做餐食，可以吗？”她刚才有留意到礁石那边很多密密麻麻的海螺吸附石块上，说不定能吃。 张愿平和隆天棋还好奇着玄清芯为何能徒手挑魂灵呢，可她现在要发挥厨艺“大师”的天赋，他们必须配合。 “老大和嫂子去吧，我们在这准备营地。” “不啊，赶海的快乐要一起享受。”玄清芯撸起袖子，“咱们先来扎好营地。” 他们扎营的东西全放在贝斯存放器，一打开，全散落。 贝斯存放器就这点糟糕，装箱子封好的都没事，其他的，拿出来时，像爆装备一样，胡乱扔出。 可是好多东西又无法装箱，万一存放器坏了，也很难修复，修复不了，等于东西都没了。 “暴扣，等你成为机械师，能帮我们改改贝斯存放器吗？我要能整齐堆放东西的贝斯存放器，想拿什么就能拿什么，还要坏了能有另外一个通道拿回自己的东西。”玄清芯烦死贝斯存放器的缺点。 隆天棋憨厚笑笑：“……”玄清芯对他期待是不是太高了，刚起步就下达一个超艰难任务。 “人要有目标，暴扣，我们信你。”张愿平语气幸灾乐祸。 “哼，我一定能做到。”隆天棋暗暗下决心，要做机械师，做出一番成就。 扎营前还要分门别类一下，睡觉时候不能躺着就睡，晚上海中会有骸虫出没登岛，寻常的虫子也可怕，咬一口有可能致使皮肤溃烂，他们看不起医生。 没用多久，两个营地建好。 营帐采用半机械化材料，只要支好“骨架”，在地面铺一层骸壳打成的垫子，再往上一扣银灰色帐篷，它就能自动撑开扎进地面。 检查一遍，确定没问题。 玄清芯抱起小番茄，拉着迟柏往海边走。 半小时前，海水还在细沙滩上冲浪，现在退下去，露出许多藏在海水内的礁石群。 好机会。 大潮退去，海产肯定多。 说到吃，迟柏比玄清芯上心，他一眼看见礁石堆内藏着一只类八爪鱼的软体动物，大步走上前。 银色软体动物很警惕，感受到动静，立即爬出礁石底要逃脱。 张愿平兴奋大喊：“是十银足，很贵的食材。老大，一定要捉住它。它会吐油，别被逃了。” 十银足彻底爬出来时，玄清芯惊讶道：“好大。” 缩在礁石底，它跟两三斤重的八爪鱼没多大区别，出来后，能与五六十多斤的大鱼媲美。 它根本不是八爪鱼，头部在中间，两边各有五条吸盘长足，左右打横溜，边溜边在礁石上留下闪着彩光的银油。 神奇的物种演变，随便长长，长成外星生物模样。 迟柏操控尖刀，往浅水区猛的一扎。 尖刀正正扎中十银足，十银足插翅难飞。 海水表面飘起大量银油，迟柏跳上另一把骸器，飞过去，提起尖刀。 十银足被串在刀上，两端喷着油，迟柏连忙挪软点，让它持续吐，吐空了再处理。 玄清芯首先鼓掌，“迟迟威武，太厉害了。” 张愿平和隆天棋学着玄清芯的样子夸赞，“十银足非常难捕捉，实力至少三级体赋者，那触手特别有力，抽一下，能断人骨头。” “呃？”玄清芯笑意凝滞。 她看见迟柏捉得那么轻松，打算自己学着抓一抓。 原来那么危险吗？ 为了小命，她少作死吧。 十银足提在手里，足足有大半个人高，隆天棋拿着袋子，帮忙一套，往肩上一搭，动作潇洒。 “嘿嘿，要卖了还是吃了？” 四人一脸笑意，齐声道：“吃了。” 玄清芯记得墨汁能吃，“它体内那些油能吃吗？” 张愿平：“无毒，没有味道。” “银油面、银油海鲜饭……”玄清芯念叨了几个菜谱名字，惹得迟柏气闷，错过了美食。 他到处张望，希望能找到第二只十银足。 无人区，资源丰富很多，但想找到同款海鲜，概率太低。 要不然十银足也不会售价那么高。 继续赶海，翻礁石，掰海螺，后面他们捉住了几条困在小水滩内的鱼。 张愿平确认在饭店见过，他们才敢食用。 沿途玄清芯捡了些海带。 捡海带的过程有些搞笑，那海带变异了，没小番茄那么伶俐，蠢蠢的，会拖人下水。 玄清芯本来没发现它，直到脚被突然缠住，有道力气往海的方向拉，差点来个狗吃屎，才发现这家伙。 礁石地摔倒，会伤得很重，还好小番茄帮忙稳住她身体。 玄清芯一把扯起，感应到它单纯想杀她埋葬海底。 她直接暴力撕开，变异海带成了死海带。 企图伤害自己的生物，玄清芯不给予任何同情心，该杀杀，该吃吃。 收获满满回到营地，玄清芯大显身手，顺便教张愿平和隆天棋做海鲜粥。 “做粥很简单的……”玄清芯很详细地给他们说明做法。 “我已经说完了，你们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的，不明白也不要紧，我从旁指导，实践，最重要。”她将煮粥这个重任交给他们。 两人对做饭没有排斥，欢天喜地开始按照玄清芯的指导，洗做粥用的米，那是隆天棋带来的。 张愿平出食用油和盐。 玄清芯教迟柏处理海鲜。十银足的肉质很紧致，甚至可以说有些韧性，一旦煮老了，牙口不好的，很难嚼得动。 玄清芯了解它肉质特性后，让迟柏拿去摔一摔，猛摔几十下，肉的表面摔出裂纹，摔彻底，煮出来就不会老了。 等粥煮得差不多，再将海鲜一起放进去。 正经的一顿海鲜大餐，很快在玄清芯指点下做出来。 海鲜粥中，添了几滴张愿平带来的香油。 闻着心旷神怡。 玄清芯吃了一口，十银足不愧高奢食物之名，比八爪鱼好吃，跟软丝似的。煮熟后又脆又鲜甜。 张愿平这位餐馆常客边吃边夸赞，“十银足这么处理，确实比我以往吃过的口感更好。” 迟柏和隆天棋吃得抬不起头。 连续吃下三大碗，玄清芯拍拍肚子，打了个嗝，放出整天待贝斯存放器的植物。 植物们在贝斯存放器内久了，精神不足，生命值都低了。 将它们放在地上，很快，就有好几条隐藏在石缝的骸虫勾引出来。 “嫂子带植物来是个好主意。”植物对骸虫的诱惑力比人类大多了，弱小的骸虫，会主动避让魂力强大的人类。 弱小的植物，正好是它们喜欢攻击的对象。 说起攻击，张愿平想到魂核，踌躇了半晌，还是问出来：“对了，嫂子，我们超级好奇你怎么杀死魂灵的，能说说么？” 说出来过于惊悚，玄清芯怕他们受不了，“你们真要听？” “是的，看我们能否参考一下，说不定是对付魂灵的出路。” “好吧。”玄清芯搓搓手指，回忆当时的情景。 当时，她并不能看清那是什么东西。 仅能确定它是一个白色人影，飘近后，才知道它脸长得像骷髅。 它行走方式用“飘”，玄清芯马上想到什么？ 阿飘，死后的鬼。 人都能有异能了，死后成了鬼，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她作为一个继承道统且受科学教育的农学生，最不怕是什么。 没错，就是阿飘。 “我看见它那骷髅架子模样，感觉它肯定不强。” 事实证明，三级魂灵不强，但他喜欢窥探内心。 玄清芯表面好相处，暗地里是个霸道性子。 她八卦别人可以，别人八卦她不行。 死东西死了还这么爱看八卦的东西，她就让它试试八卦掌的威力。 玄清芯比划着姿势，“我将天赋力量覆盖手上，扯过它，啪啪就往它脸上扇，扇得可用力了。边扇，边念叨着咒语，就是一种超级坚定信念的语言。去死去死去死……大概就这样。” 两人茫然。 玄清芯赧然一笑：“其实我能捉住魂灵，也挺意外。” 迟柏还在吃，嚼着玄清芯给的小零食，泡过盐水的骸虫干，咸咸的，自带一股甘香。 他早知道玄清芯说不出一二三点，他也说不出。 魂灵本需要魂器才能压制杀死的，现在突然跑出一个徒手爆锤魂灵的人，谁能说清什么原因造成的。 虽然玄清芯用夸张手法说出来，但张愿平和隆天棋相信她。 那时候他们就在后方，能看见玄清芯大概在做什么。 他们误以为玄清芯要打迟柏，现在想想，那轮廓，那手掌摇摆的幅度，就是在扇人。 魂灵恐怕降临那一刻起，从没想过自己会被扇没。 被扇的时候，估计它们也懵圈。 张愿平道：“会不会像毕灵媚同学那样，她那笼子能困住魂灵，比她高级的都能困住，会不会同源？” 咦，毕灵媚的笼子不止能困人吗，原来还能困住魂灵，怪不得受重视。 “不可能，嫂子的天赋，一看就高级多了。”隆天棋提出假设，“会不会跟嫂子能够给予植物支援力量有关？” “植物能抵御魂灵，嫂子能让植物生命力旺盛，说不定就是如此。”张愿平更进一步总结，“嫂子的天赋构成很可能与魂灵的能量相反的。各自能够抵消。” 玄清芯觉得他们说得对，“阴阳相克，魂灵能让人感受绝望，像死神，就是往死。我天赋让植物生机勃勃，就是往生。天呐，逻辑自洽，我果然很牛逼。以后遇到三级以下的魂灵不用慌，我来揍。” 三人：你这样显得我们很没用。 这只是猜测，她自己都不知道原因，谁能清楚。 玄清芯今天吃得有点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我去散步，围着营地散步，你们可以看到我的。” 第27章 会说话的树 隆天棋摆摆手，“嫂子别太客气，这里光秃秃的，一眼能看全，你随意逛就行。剩下的东西我们收拾。谢谢嫂子今天教导我们做菜，海鲜粥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粥。” 张愿平盛赞竖大拇指。 迟柏是最后舔锅的那个人。 无与伦比的情绪价值，玄清芯高高兴兴围着营地散步。 小番茄被她抱在怀里，枝叶一次又一次重复着比心，似乎明白了比心代表喜欢。 真乖呀！ 她伸伸懒腰，太饱了，困意不断冒出来，连续打了数个哈欠，怕自己走着都能入睡，她找点事儿转移注意力。 地上石头很多，一不小心可能会摔倒。她低着头，观察石头的纹路，大多石头的表面都非常粗糙， 底下有一些小型的，生有横纹，还有橙色、黄色不规则纹样。 围着帐篷范围刚好转了半圈，玄清芯都没遇到一块合心意的带回去。 再走两步，视线突然闯入一抹绿色。 玄清芯立刻蹲下，石头间隙内，竟然有株蒲公英。 若在上辈子，蒲公英这种连路边绿化杂草都算不上的植物，她没兴趣的。 可在废土世界，蒲公英，又名婆婆丁，貌似可以做凉拌，也可以做包子。 能吃，便不能放过。 小番茄放旁边，她去搬开石块。 由于太兴奋，搬动期间，并没有留意到，那蒲公英，是会动的。 石头全部搬开，露出瘦弱的小植株。 “小可爱，来我盆子里吧，我会为你多散播种子……”玄清芯语气轻柔，宛如看见心爱之物。 说着，她便伸手过去，触及它叶片。 脚下所有石头一阵晃动。 原地出现了大洞，“啊啊……啊～” 人凭空消失了，小番茄挠挠芽，咋办。 营地的人听到喊声，飞速起身。 幸好小番茄还在地面，让他们迅速定位。 大洞直径至少有三米。 “嗷……”到达底部的玄清芯发出痛吟，大洞下是条长长的滑梯，人还没反应过来，屁股便先着地。 如果不是制服保护，她这个屁股能摔成八瓣。 “玄清芯，你还好吗？”迟柏的声音从洞顶传来，玄清芯道：“放心，你还没丧偶。从这么高的地方滑下来，能没事吗？哇，快下来，有惊喜。” 玄清芯叫得欢，大概没什么事。 迟柏道：“我下去看看，你们在这守着。” 毕竟还有植物和帐篷在呢，这点是一笔不少的财富。 两人立即答应，“两个小时后，如果没见你们上来，我们再想办法支援。” “嗯。”迟柏踩着骸器飞下去，自从解锁了精神力的变异用途，他用精神力控制骸器，去哪都方便多了。 咻的冲向洞下。 到达底部时，他震惊看着眼前别有洞天的地下世界。 地下洞穴非常大，不知道如何形成的。 地洞顶部，散发刺眼的白光，比外面更像白昼。 他眯着眼，才发现，洞顶有无数石头聚在一起，连成一片。再往上，应该是海底礁石地区。 这里绿草如茵，比地上景色美多了。 洞中还有洞，洞中央还有一个大洞，底部长着一棵枝叶繁茂的巨大树木，仿佛擎天柱，一路延伸到洞顶。 迟柏并非没见过那么大的树木，不过是在上辈子，这辈子没有见过。 其实看到城外那么多树桩，已经有了猜测。 整齐的切割，一致的高度，都是刻意为之的。 植物消失，其中必然有人类参与。 难道当时的变异植物，对人类危害真有那么大吗？ 迟柏视线搜索一圈，没发现玄清芯。 精神力扩散出去找，却被一层柔和的精神力挡回去。 迟柏再探，这会儿他细致向前，挡住他的东西，也不能说是精神力，应该叫屏障。 一层屏障挡住他精神力探测，正当他要加大输出，玄清芯声音传来，“迟柏，这边。” 玄清芯像个傻乎乎的小精灵，已经窜上了树，笑着摘了树上一个小果子，“接住，甜滋滋，水份足，好吃。” 玄清芯坐下来，自己也摘一个，掰开果壳，里头是晶莹剔透的果肉，吃进嘴里，“超级超级好吃。” 迟柏接住，在手心中转动观察，还用精神力去探，没发现异样。 果子形如荔枝，有一点点的凸起，果壳翠绿，不像成熟果子。 不酸吗？ 但玄清芯一个接一个吃，也不像说谎。 他学着玄清芯的样子，掰果壳，舌尖碰了碰果肉，咂咂嘴巴，味蕾有了反馈，甜，清甜。 这是真正的水果。 果子入腹，一股霸道的能量冲刷他身体，他感觉前所未有的爽利，沉积已久的郁气都消散了。 之后嘴里余留酸甜味，感觉像旧时代记载的某些有特殊功效的植物。 “这是什么水果？” “你问错人呐。”玄清芯摊手，她仰头看树冠，这大树长得真好。 “这里很亮，温度适宜，土地湿润，种东西很适合。” “是啊，我就生长得很好。”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说话速度非常缓慢，余音回荡，仿佛有人拿着扩音器在说话。 玄清芯左右看，没见有人，“谁？” 大洞内除了她和迟柏，还有其他人吗？ 迟柏也听到了。 紧接着，大树树干出现一张脸，“我呀，是我……” 声音来源在下方，玄清芯往下一看，我的天呀，大树长了脸。 没吸取教训的玄清芯吓得六神无主，跳起来要下树，结果脚踩空。 眼看着屁股又要来个重摔。 身后大树伸出树枝，接住玄清芯，让她滑落地面。 接触实地后，玄清芯蹦成小兔子，窜迟柏身边，再探头看大树。 树皮脸睁开眼，温和地看着玄清芯，“欢迎神明使者到来，我在小时候听说过你们，那么多年过去，你终于出现了。” 玄清芯指着自己，“你是说我吗？你为什么认为我是神明使者。”神明使者，怎么像神棍诈骗人时起的称号。 “因为神明使者才拥有生灵之息，我不会认错，你的信息，刻进了我的传承记忆里。”大树晃了晃树身，树叶沙沙作响，却没有一片掉下来。 “你不知道自己是神使吗？” “我失忆了，你们以前，也见过神明使者？” “我没有，但我们族长见过神明。祂预见了自己的死亡，并且预言不久的将来，带着生灵之息的人会降临。祂说你是祂特派来的神使，让我们善待你，并为你提供庇护。对应的，你也会为我们一族繁衍做出巨大贡献。” 不久的将来，约等于几百年后，好家伙，命真长。 玄清芯问：“你们族长亲自接见神？” “是在梦里！”大树很坚定族长看见的就是神：“植物没有做梦能力，只有神，才能让不可能变成可能。” 玄清芯垂眸深思，自己的穿越，果然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又是谁呢？几百年前开始布局。 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吗？ 而族长见过的祂，真的是神吗？亦或是，高维生命体？ “有关神明使者，你有其他信息吗？” “没有，我们甚至不知道，神使您本人不知道自己是神使。” 穿越原因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玄清芯忘记看大树的生命值，见对方没伤害自己的意思，她胆子又大起来，慢吞吞走过去，摸摸它地面隆起的树根。 抬头看，“生命值30万。” “大树爷爷，你活了多少年呀，你现在实力多少级了？” “不是爷爷。”大树说话特别慢，两秒才蹦出一个字，一句话，要说好久。 “按照我族最大年龄计算，我是少年阶段。” 玄清芯非常顺溜的改口，“哦，哥哥好。你叫什么名字呀，多少级了？一直都在这里生活吗？有什么能力？” 一口气问了很多事情，大树脸色发苦，“我记不住你那么多问题。” 是她错。 玄清芯吱吱喳喳跟大树说话，聊了几句，没再害怕，又跟人家大树哥哥亲热起来。 不一会，她了解到大树的来历和术名。 新世纪前，人类称它做圣树、强身树，长期吃它的果子，能够增强体质，是不可多得强身健体食物。 五百多年前，异空间被打开，经常出现一些令人讨厌的东西，那鬼东西，只要是植物，都讨厌它们。 有植物的地方，就会主动驱赶它们。 它们就是魂灵、衍死者。 “我叫如生，传承记忆里有异空间打开的情景，天空出现巨大旋涡，里面飞出了很多带着死气的东西，它们往人类城池飞去。那一天起，世界变了。 “有个叫棠王的人，不明就里屠杀我族，说不为他用，那就杀。他太强了。” “我们一族本就数量稀少，族长只能拜托其他生物，包括人类，带我们的幼苗或种子，种在各地，不管能否成活，都感激不尽。棠王是我们一族的死敌，如果你知道棠王在何方，请告诉我……” “你要杀了他？” “不是，人类寿命太短。如果你知道他尸骨在哪，我希望你能帮忙带来，我想将他当成我的肥料。” “好志气。” 用棠王做肥料，闻所未闻，不愧是关在地底几百年的圣树。 举族之力都没办法对抗的人，它却想到靠岁月熬，熬死棠王再用他尸骨做肥料。 “那你是被人故意栽种在这里吗？” “是族长拜托的那个人类使坏，想将我扔进海里，结果我被冲到这里。我有点想族树了，你能告诉我，它们现在还好吗？”大难不死，活了几百年，不知沧海桑田。 玄清芯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唯一看过最大的树，就是昨天在学校里头的变异植物。 “我不知道，对不起。” “没关系。”如生感受到玄清芯情绪低落，递给她一个果子。 “谢谢哥哥。” 植物那么好，就算有对人类坏的，也有好的呀，跟人类一样。 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她想到城外那连绵很多公里，但已经死绝的树桩，如果有那些参天大树保护，普通人也不至于一直龟缩在城内。 “等会还有两个人进来，你不要告诉他们有关你的过往，你就说自己一直在这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了解比我多，多听他们说话就行。” “遵从神使指引。” 如生高兴地摆了摆树冠，刚刚玄清芯动用剩余不多的天赋力量。三十万生命值虽然只增加了一两千，但这属于珍贵馈赠。 高质量的力量回馈，能让它更快晋级，六级的它，如果全力作战，可以把城内大部分人打得呱呱叫。 玄清芯的到来，它感觉生锈的世界齿轮又要转动了。 地下光线明亮，泥土肥沃。 玄清芯问它，能不能种点植物在这里。 地方挺大的，有四亩左右，直接就在海底下，上方洞口加点修饰，不容易被发现。 有如生镇着，低级骸虫也不敢来作妖，完美的秘密种植基地。 “可以呀，你还可以住在这。”如生邀请道。 玄清芯嘿嘿一笑，赶紧让还在偷吃圣树果子的迟柏去上面接植物，顺便接人。 如生给玄清芯随意折腾这片土地，不过它希望玄清芯能够帮忙找找还有没有族人在外面，如果有，它可以长出另一棵小分身，给她带到族人身边。 小分身并不是变异植物，也不是真正的圣树，是如生的“眼睛”，只要扎根下去，如生就能看到族人的生存环境，也拥有自身十分之一左右的能力。 如生若死了，这些小分身若生长在合适地点，便会诞生新心智，成为另一棵圣树。 当然，果实种在合适的地方，也能生根发芽。 至于“合适”一词，太微妙。 如生在刚才描述中，说过它的族人稀少。 玄清芯觉得新世纪前的植物特牛，“如果我找不到你族人，我便找到合适种植你的地方，帮你把种子或者新培育的幼苗移栽过去。” “有神使的地方，我们都能活。”如生说了一会儿便归回寂静中，与人类谈话，消耗很多精力。 植物始终是植物，它们本就不擅长思考。 还不如动一动，比说话更容易做到。 迟柏依玄清芯的意思，带着两位队友下来。 隆天棋和张愿平，活像两个土包子，哇哇乱叫，起哄说要当做秘密基地，谁也不能告诉。 第28章 各有苦难 太美了，真实绿植带来的观感，跟科技产品完全不一样。 并不规律的枝叶颤动，产生自然沙沙声，悦耳动听。 身心莫名变好，仿佛空气都变甜了。 他们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 张愿平将自己的感受说出来。 “清新。空气都清新起来，是不是？”玄清芯张开手深呼吸，跑到草地上，让草木气息充斥肺部，原地转圈，然后直接躺下。 如生是个好的地盘管理者，能力超赞，骸虫和尸灵都无法在它地盘闹事。 所以她很放心躺着。 张愿平一惊，连忙劝：“嫂子，这举动很危险，快起来。” 若在城内看见那么大的树木和杂草，他们连踏进去都不敢，玄清芯却大大咧咧躺在那里。 心脏承受能力不好的，会当场晕厥。 玄清芯拍拍草地，随意摘了根草叼着，轻咬杆子，会有股甜味，“放心，我有跟变异植物沟通的能力，它们对我是否友好，我能看出来。” 隆天棋很好奇，尝试伸出脚，踩上去，走了几步，试着坐下，摸摸这，摸摸那。 真没事！ 好棒的天然地毯，隆天棋让张愿平也体验一下。 张愿平谨慎点，没坐下，在洞内走动。 “嫂子是我们的福星，到哪都能搞到好东西。”隆天棋有样学样，跟玄清芯一样，叼一条草杆，自我感觉特酷。 “问题来了，我们要怎么隐藏这里。”他们小队找到的，肯定要占为己有，不想别人知道。 他们不可能不让人登陆岛上，城里有十银足买卖，证明有人会来海边。 海岛距离海边并不远，除了一层迷雾和骸虫徘徊阻隔，没有其他有效手段。 “我们每次来都带上老大就行了，谁敢跳进这么深的地洞。”他们在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景，黑漆漆一团。 如果不是迟柏带着他们，他们很怕这样的地方，地底若藏着强大的骸虫，便是有去无回。 “也是，我们布置一下入口就好。” 玄清芯弹跳起来，“没错，咱们还能在这里种点口粮。” “没错，不做买卖，种点自己吃的东西也好。”隆天棋和迟柏举双手赞成，日后想吃什么种什么，感觉生活都多了盼头。 张愿平也只能同意，玄清芯天赋很适合搞农事生产。 “难得出来一趟，我规划种植地点，小番茄肯定要种上两颗，等它们出苗苗再移植。”玄清芯兴奋数着要做的事情，短暂将困意收起。 之后紫苏和朝天椒两盆也要种，这算是经济作物，辣椒酱、紫苏酱、过会儿买些大豆做豆瓣酱。 如果有时间，她还要做酱油。 不会做也要试着做，做菜神器不能少。 规划好地皮。 她便开始挖土，绿色草地也是难得的植物，她拉过迟柏，用他的精神力控制着，让草整块掀起，掀起的草皮，暂时堆放一起。 杂草的生命力顽强，说不定有地方用得上。 之后搬石块，围出一块空地，尽量不让杂草进入这片区域。 忙碌快一个小时，把泥地锄松，看泥土深褐的颜色，便知道这地儿肥。 隆天棋和张愿平见玄清芯那么积极，计上心头。 种地少不得浇水，一合计，决定给植物做海水转换淡水的滴灌装置，这样的装置还能得到工业盐，再拿回去过滤加工，就能得到盐了。 “你们随身带着这样的装置？”玄清芯看着巨大储水箱，将海水灌进去，经过内部机械运作，分离过滤，就能得到淡水。 “我们肯定要随身携带呀。这是虫捕组织训练手册内需要虫捕者准备的装备之一，五号城近海，偶尔会发布海岛任务，在海上迷失必须靠这个生存。” 张愿平叹息，“我们小队做的任务太少，海岛探索任务没接过，一直没用上，这会儿，也算物尽其用。” “这个装置多少钱？”玄清芯担心太贵，她完全可以隔上几天再来浇水的，顽强生长的物种，比精心养护的植物更好打理。 “不贵不贵，一套下来，才一万，能分离出万吨淡水，平均一度水才一贝朗，很便宜的。” 隆天棋觉得有必要跟兄弟谈谈贝朗（金钱）观，：“兄弟，你无论多有钱，也不能说一万贝朗不贵呀。” 寻常人半年工资才一万，要是被外圈的人听见了，说不定套麻袋一顿打。 原玄清芯也认为一万貌似不多，经隆天棋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贵了。 现在用一套，回去又要买一套，这就两万了，并不是一万就能解决的。 魂核也就三万，她也不打算卖掉，魂核通常用来增强魂力用的。 现在的小队，只有迟柏做主力，其他都是战五渣。 今天那只骸虫才五级，用了科技手段对付，回去修复仪器也要花钱。 如果小队四人实力能平均点，那么对付五级骸虫轻而易举。 骸核也值钱呀！ 张愿平告饶，“以后都不提了，行吧。” “提也成，给点就好。”隆天棋奸诈地笑。 “滚。” 玄清芯小心移栽好两种植物，输出一点天赋力量，让它们好好扎根。 频繁的移动植物，很容易让植物死去。 玄清芯没选择，化学合成的营养剂她吃不下，总不能靠盆栽解决温饱吧。 这个地方是有冬天的，据说还会下超大的雪，内城倒没太大问题，富人圈有暖气。 外圈则每年都要死上几个，冷死的，饿死的，在外圈并不是奇怪的事情。 存够食物，冬天才没那么难熬。 晚上，海风猎猎，早上有点热，晚上冷得眼睫毛结了层白霜，于是营帐顺理成章转移到地底。 迟柏三人去堵入口，之前玄清芯掉落的大洞，是如生慢慢挖出来的一个大洞。 它打算把“眼线”种地面。 蒲公英则是它拿来探路的，看外面是否安全。 别看如生那么友好，几百年寿命诞生出来的灵智，不是省油灯。 它能判断谁对自己有利，谁有害。 如果掉下来的人不是玄清芯，难以想象会遭受什么致命攻击。 如生的温和，全因误会玄清芯为神使。 也不知道玄清芯这个身份是真是假，后面是否有麻烦等着他们。 迟柏想着事情，没耽误掩埋入口的工作，他们要进出，不能堵得太死，更不能显眼。 幸好队伍中三人对机械结构、建筑有研究，还有个能控土的天赋者。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琢磨一番后，他们快速将入口缩成一米左右，弄一块石板在上面，走的时候，打算再搁块大石头和些碎石伪装。 “外面开始冷了，估计不久后，就会进入冬天。上一年，冬天足有四个月。”隆天棋的弟弟出生在冬天，而那一年，他父母冻死，他们靠邻居救济才活下来。 当然，弟弟也活下来了，所以他格外注意天气变化。 地下不需要开暖气，很暖和。 玄清芯之前修剪了薄荷，将剪下的薄荷留下来烘干，正适合当茶泡。 她说起学校的事情，跟小队的人铺垫心理准备，得罪洪景南，以后她在学校很可能待不下去。 “洪景南那厮还缠着嫂子你？” 没料到他们第一个想到这个。 玄清芯道：“其实没有缠扰，当时他态度恶劣让我出教室，有事情问我。我没答应，便打起来了。” 薄荷茶一进口，清凉入喉，张愿平差点没喷出来，“咳咳咳，学校变成那个样子，是因为嫂子与洪景南打架？” 玄清芯指着自己，“我有这本事，指定就自荐进入农植部了，哪用待学校等洪景南欺负吗？” 她有几斤几两，他们都清楚。 体赋还没一级，天赋刚学会自主运用。 呃，也对，有这个本事干什么不好，没必要继续在学校里受委屈。 五号城第一学院是认识上层人脉的好地方，学习倒是其次的。 薄荷茶有点提神功效，困倦的感觉驱散了些，玄清芯一直不知道张愿平和隆天棋家庭，当下轻松的氛围，正适合谈点家庭琐事。 “你们一直打算在虫捕组织工作吗？城中安全点的工作不少吧。”玄清芯也知危险少意味报酬少，但安安稳稳过一生，何尝不是一种选择。 城外太危险了，如果她一出生就在城内，即便向往城外，也会选择在城内安稳一生吧。 张愿平拿起一块石子戳戳地面，把绿色的草地戳出一个洞，“我不想听从家里安排，等从大学出来，他们说要安排我进棠王行政楼做个小助理。” 隆天棋不假思索，“做这个小助理很好呀，棠王行政楼内工资至少两万一个月。” 张愿平不乐意听，“长期做着斟茶递水的事务，坐在办公室内发霉。侥幸能升职，也只是那个指挥别人斟茶倒水的人。所有政务送上来，只需要给个评语，然后放任不管。下面的人腐朽烂了，棠王也选择视而不见。为什么，因为他不想改变。长期如此，我觉得我会想死。” 权利近在咫尺，工作却一眼到头。 “越接触特权，越无力，你根本不明白。” 张愿平忆起了过往伤心事，用力抹了抹眼，也不怕说：“我二舅舅是超级大律师，还是个六级天赋者，因为抨击棠王设立的一条不合理律法，第二天全家人都死了。全死了，没人追究，没人敢。” 他二舅舅一家都是特别好的人，不会瞧不起任何人，很愿意经常接触外圈人，还经常教他如何与朋友相处，称赞他，不会说他天赋平平，只能靠家里。 “我那时候还小，但我知道，他们不应该不明不白死去的。” 五号城，就是棠王一言堂的后花园。 张愿平没有宏伟的理想，“说我年轻热血也行，我就是不想给棠王打工。” 他心有不甘，可无能为力。 给棠王打工，就像背叛了那么好的二舅舅一家，所以他不愿意。 张愿平诉苦开始后，隆天棋继而打开了话匣子。 “对不起啊兄弟，我俩处境不同，所以才会这么说。”隆天棋拍拍张愿平到背，“我倒想过安稳生活的，但我借邻里的钱太多了，以我现在的赚钱速度，二十多年都未必能还上。如果有份高薪稳定的工作，星期日再去虫捕组织兼职，我压力没那么大。” 张愿平：“根本不是你借的，是你那白眼狼弟弟借的，你为什么要替他还。” “邻居帮我太多了。如果不是他们，我已经死了。我弟借了他们钱，我不能不还。放心，我让他们以后别借我弟钱了，如果借，我不再认借条。何况都不知道他跑哪里，回不回来都不知道。” 隆天棋没家人了，养了弟弟十多年，他以为可以相依为命的。 但弟弟并不认他这个哥哥，他认为他活得窝囊，不如魔神怀抱温暖。 在某天，带着他和邻居的钱去投奔异教了。 那天，隆天棋工作完回到空荡荡的家，心也空掉。 隆天棋弟弟隆天书，总共借了五十万，能买下整整一栋楼了，糟糕的是，隆天书以他名义给写的借条上，有标明利息。 虽然不像放贷的利滚利，但五十万呀。 承诺最少那张借条利息有2的年利率，光按照这个算，一年至少就是一万利息。 隆天棋一个连天赋都没钱去学的人，怎么还得起。 “不认识老大迟柏和张愿平前，我日子真的苦，苦得我每天想着，今天要不要去死。” 隆天棋第一次诉说过往磨难带来的感受。 就在不久前，他还无法释怀，无法原谅自己，当初为何要呵护着弟弟长大。 “别看我肥，以为我吃得多。我这一身肥肉，是吃营养剂吃出来的。”长期吃营养剂，会造成营养不良。 他吃一瓶营养剂吃不饱，一天要吃四瓶才能维持住高强度劳作消耗。 以至于营养不良的呈现为肥胖症状。 吃营养剂吃出肥胖来，也是挺稀奇的。 三人静静听他诉苦，没法感同身受，却能共情。 “你也知道我们街上有几个老人挺恶心的，指着我吸血。他们借钱出去的初心不单纯。” “但我不敢不还，我怕这笔债不还，以后没人跟我讲良心了。”隆天棋捂着胸口，又是难受，又是自嘲：“都穷得每天吃营养剂了，还讲良心，我是不是傻。” 有两万一个月的工作，隆天棋很愿意干，可惜人家连大门都不让他进去。 第29章 古剑术和交换 一通吐槽下，张愿平和隆天棋散了许多怨气。 玄清芯问如生要两个果子，给他们一点安慰。 如生慢吞吞地道：“两个够吗？” 圣树太高大，而且果子是绿色的，跟树叶一个颜色，很难会让人注意到上面有果子。 张愿平和隆天棋便属于没留意的人，以为有棵树在地底已经是很神奇的事情。 “啊啊啊啊……” 二人神色惊恐抱一起，牙关打颤，“这树，会动，还会说话。” 如生问：“树会说话很奇怪吗？少见多怪。” 其他植物很少自带传承记忆的，会说人话，还真挺奇怪。 隆天棋和张愿平自小看人类大战变异植物的电视剧，深受影响，对变异植物有天然恐惧。 “你你你……” “你什么你，吃不吃呀。”玄清芯能通过接触树体知道如生对他们没恶意，“以后跟着你们嫂子我，同类型场面不会少，你们别丢我脸。” 见玄清芯自信满满，二人赶紧收起恐惧，表明态度“我们肯定不丢嫂子您脸。” 玄清芯：有本事，双腿不要抖呀。 奈何刻入心底的害怕没那么容易消掉。 他们小心翼翼接过玄清芯手中的圣果，外皮硬邦邦，“这怎么吃？” “拆开果壳吃呀。” 他们很少吃新鲜水果，都是罐头比较多，新鲜水果只有饮料店有售，售出价能翻好几倍。 小番茄就是他们吃过为数不多认识的水果之一。 张愿平出生那么好的家庭，同样如此。 然而玄清芯心里，那个根本算不上水果。 旁边还有一个眼巴巴看着的大活人，玄清芯无法忽视，只好让如生多给一个，塞迟柏手里，“你教他们吃。” 迟柏抿唇笑，玄清芯这才注意到迟柏嘴角下方有小酒窝的。 吃下一个圣果，张愿平和隆天棋直呼神奇，想多吃，如生却不理他们，高冷得很，保持圣树该有的高贵。 玄清芯吃不下东西，听完故事，感觉自己真的需要休息了。 外面滴滴答答下大雨，地洞内听不见，只能看到从缺口流下来的小水流，水质非常清澈。 玄清芯躺进帐篷前，问这些水，会不会泡了洞内。 “不会的，我设计过，顶多泡树，不知道它能不能承受得住。”一直保持沉默的迟柏终于说了一句话。 如生抖了抖树身，好恶毒的神使伴侣。 还好它是棵六级变异树，有好几种手段防止泡根。 “会有海水倒灌吗？” “要不我们给弄几条渠吧，再挖个坑。”将水引向坑内，还能存起来。 “我看行，方便以后种植，是吧，嫂子。” 三个大男人聚在一起，太闲了，又不习惯那么早睡觉，满脑子都是搞点事情做。 玄清芯双眼打圈，昏昏欲睡，“嗯嗯，我不懂挖渠，你们决定。”她倒在帐篷内，呼呼大睡。 没防备心的熟睡模样，迟柏有点无语，去合上帐篷帘，隔绝其他人视线。 之后三人嘀嘀咕咕分工，围着圣树，挖上三四条小渠，那使不完的劲儿，似乎将地洞当做另一个家。 第二天一早，玄清芯醒来做早餐，看到大变样的地洞，嘴巴合拢不上。 地上出现一圈圈的小渠，洞口堆了很多石块，应该是打算铺在渠底的。 他们连洞壁都铲过来，给整上一层层的种植阶梯。 玄清芯转头，三位正挤在另外一个帐篷睡觉，打着轻微的鼻鼾声。 “好家伙，他们昨晚折腾多久？”不懂种植的人，竟然给她做出最符合种植最大使用效率的立体空间。 如生没有时间概念，“大概潮水涨起又退下那么长。” 精神真够旺盛，玄清芯佩服。 撸起袖子开始做早餐，早餐做个烤米饼，米饼摊得薄薄的，很容易熟。 然后做了海鲜和婆婆丁结合的炒菜，婆婆丁已经焯过水，仍然带着微苦。 与鲜香的海鲜一起夹在饼内吃，还不错，口味有点新奇，玄清芯不讨厌，吃了两个她就饱了。 她将其他早餐分好，免得他们抢食。 外面还在下雨，她走到水流边洗漱，洗漱完毕，将摊开烤干的剩余半只十银足切段打包。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慌。 洪景南的事情，始终是个麻烦，一天不解决，她坐立难安 为了保持良好情绪，她决定锻炼一下，去帐篷内换衣服。 先做基础锻炼，热身、俯卧撑、仰卧起坐、利用如生的横枝坐引体向上。 她手臂力量不够，引体向上勉强只能做五十个左右。 基础锻炼半小时，又练起瑜伽，女性力量大多比男性差，这具身体也不例外。 她跟迟柏掰手腕，同等级下，肯定是掰不赢的。 想增加优势，只能从另一方面着手。 原主身体柔软，平衡感极强，玄清芯想尽量放大这个优势。 张愿平醒来的时候，玄清芯在树下做着单脚站立呈十字的可怕姿势。 乍眼一看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怪物。 不得不说，玄清芯的坚持和勤奋，很多人都赶不上。 张愿平道：“有老大保护，嫂子还能这么勤奋，我们也要多学学。” 玄清芯没回，换了个姿势。 迟柏又不能跟棠王单挑。 头上有人比他厉害，她只能逼迫自己成长。 她要做那个头上没人的那个。 头上没人比她厉害。 “那你还不开始？”玄清芯练好瑜伽，还没停止，开始下一项。 她捡起一根木棍，摆出武剑起手式。 这是她第一次挥剑，在租房时，地方太小，她施展不开，而且骸器太重了，并不适合她。 木头就正好，木棍没削过，只是如生一根掉在地上的枯枝。 枯枝重量正适合她手感。 剑拿手里，玄清芯回忆姿势顺序。 张愿平静静站一边，看玄清芯要干什么。 玄清芯回忆完，睁开眼，眼神肃杀起来。 持剑立正，预备势。 起势，木棍顺着身前转半圈，木棍刺出，回身突劈…… 动作一气呵成，如自然呼吸，充满韵律。 看似顺势而为，事实上要控制身体每一块肌肉。 一套剑术酣畅淋漓打完。 玄清芯再来第二次。 这次，她试着动用魂力。 起势完后刺出，木棍发出类似金属铮铮的气流之声，玄清芯专注于挥剑，弓步下劈时，一股生命气息扩散。 才挖的一处水渠萌发绿色小芽。 玄清芯越武越流畅，越挥越快，剑势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无法形容的大气磅礴，将人与自然抗争的不屈不挠，又与自然融为一体的平顺坦然展现出来。 沉淀出来的气韵，跟现下的剑术根本不是一个流派。 张愿平家族有三百多年历史了，与父母参观过很多人的剑术交流会，他从没见过如此充满古韵的剑式。 两次武剑，他全程在看，而迟柏，看到第二次武剑，抽抽嘴角，原来她还真会武剑。 肯定平日她太会吹，所以他选择性忽略。 迟柏提醒自己，这个女人说什么都不能忽视，真真假假，太难分辨。 武完两次后，玄清芯收势，定睛一看，木棍竟然长出了芽和根，这一幕令玄清芯想起外婆教的祭祀春天来临的舞蹈。 她们会准备一些假花，跳舞时，它们就会如愿开，远远看去，跟奇迹似的。 自己的能力，有点神了。 学校里那些突然破地而出的变异植物，不会真的与她有关吧。 应该不是，她能力再大，也就让木棍长个芽芽，不可能让植物全部越狱。 她赶紧背过身，把不显眼的芽和根掐掉， “嫂子，嫂子，你是来自很古老的家族吗？”这是古剑术吧。 “不是，这套剑法，圣树教我的。” 如生：“？？？” 迟柏：又来了又来了，说谎完全没有先兆，张口就来。 张愿平茫然，一棵树教人武剑，好小众的词汇。 玄清芯一本正经道：“几百年的树，总有点能拿出手的压底箱记忆。” 如生扭了扭树干，干脆不听不听不听。 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神使，并不是想象中恪守礼节，坦荡荡面向所有人的性格。 “那圣树可以教我吗？” “它不会教你的，我可以把这个教你们，但你们有没有东西能跟我换？” 玄清芯没再表现无欲无求，烹饪技术算赠礼，毕竟她做饭不讲究火候，随意做而已，免费教，她受益。 第二回不能，这套耍出来不仅好看，用起来杀气腾腾的剑术是有师承的，虽然不至于拜师再学，但没有专业指导，很难学到精髓。 不能拱手让出去。 张愿平愣了愣，使劲点头，“嫂子想要什么？” “我想知道，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屏蔽别人的读心天赋。” “嫂子遭遇读心者了？” 沐立辰之所以令人又畏又爱，是他天赋特性使然，看灵魂，看人心黑暗一面，他可以释放黑暗，也可以帮忙困住，跟读心截然不同。 读心者纯粹讨人厌。 谁愿意自己内心被看透，有时候自己想的，不一定是自己要做的，当众被人说出来，就会陷入被动。 玄清芯不想以后连逃跑都被人看穿逃哪里。 “我之前遇到一个。虽然我没做亏心事，但他会曲解我心里的想法并说出来。” “是这样没错的，读心者再强，也不能百分百看清人心。读心术正常用于战争时窥探敌人战术的，如果他频繁看人心，等着吧，很快会遭到反噬。”张愿平敢断言。 看人心本就逆天，没有节制地看，精神分裂都是轻的。 以前还出现过反读心者热潮，读心者几乎被打得只能躲暗处。 不管读心者是否反噬，玄清芯如今只想制止读心者读取她内心。 她暂且是反抗军一员，以后肯定还会遇见。 隆天棋也很早醒来，顺着张愿平的话，说道：“如果他遇到老大这样的精神力强人，又是读心状态，下一秒就会废了。” “是的，读心者用读心术的时候，精神世界通道其实与被读心者通道打开，被读心者只要察觉到，又是玩精神力的高手，他百分百废掉。” 玄清芯低头思索，“那是不是我精神力高了后，便可以阻止别人读心？” 她要问的人，自然是迟柏，迟柏又在薅水果吃，吃得满嘴果汁。 大馋鬼！玄清芯瞪他，“你打算全部吃完？” 迟柏无辜极了，先解答玄清芯问题，“理论上是这样。” “精神力高确实可以，但精神力太难练上去了，我们通常会用魂力屏障暂时挡住外界侵扰。例如在迷雾内，学会魂力屏障，可以暂时不受迷雾影响，如果你对某个地方熟悉，又刚好遇到迷雾，可以试这个方法。魂力屏障，有通心智，识幻象的功效，只是维持时间不能太长，会吸引骸虫和魂灵。” 张愿平表示自己会这个，而且精通，他们家里的人，自小就要学。 他也偷偷教隆天棋和迟柏了，若用剑术交易这个，玄清芯会很吃亏。 张愿平没隐瞒，如实告诉她情况。 魂力屏障，想学习并不是多困难的事情，只要有人脉，给点钱，都能学会。 “没关系。”玄清芯分别看了眼隆天棋和张愿平，“只要有用，就值得。但我有个附加条件，这套剑术，除了你们，任何人都不能学。除非得到我首肯，若你们传出去，或者被其他人偷学了，那么我只能单方面跟你们断交。” 迟柏当即点头，表示站在她这边：“他们传出去，我也跟他们断交。” 玄清芯翻白眼，你可以真是大聪明，“你也是，不许传。” “嗯，不会。” 隆天棋同样无条件答应，他的一切都是迟柏给的，“我没有其他至亲好友，保证只自己学。” 在他们互相保证的时候。 张愿平突然开窍，思维转过弯了。 这套剑术，不是圣树教的，是玄清芯的东西。 所以她有任何处置权，借口圣树教而已，那她是哪里学来的？ 张愿平神游天外，玄清芯难道出自什么大型组织吗？ 他表情过于直白，玄清芯不得不打断他胡思乱想：“这套剑术，只有我会。” 这是正经的古剑术，数千年积累下的东西。小家族小皇权研究不出来。 城中就算历经几百年，也才多少人，怎能比得上经常以数万人为单位打群架的老祖宗。 第30章 统统让开，让姐来 学会剑术不难，结合实际，灵活运用才难。 也许是学了后没实操经验，她学了那么多年，只用过这套剑术来打流氓，打得他们嗷嗷叫还是没问题的，跟有点实力的人过招，估计够呛。 心思被看出来，张愿平不知所措摸摸鼻子，“嫂子什么时候能教我们？不如我先教你魂力屏障？” 迟柏自动被忽略，他才是与玄清芯一起居住的，但大家都有共识，他不懂教人。 “时间不早，要回去了吧？” “快到中午，我们不能停留城外太久。” 虫捕者虽然有点特权，但不多，他们的任务性质不允许他们长时间停留外面。 玄清芯道：“有出外城的任务，我再教你们。” “好。” 收拾收拾东西，玄清芯跟如生说再见，“我们可能要过几天才能来，你帮忙看顾一下我的植物，好吗？” 如生：“嗯嗯，我会护着你的小苗苗们。” 小番茄也播下了自己种子，往那个地方挥挥叶片，希望种子能茁茁成长，成为新朋友。 回程的时候，许是衍死者的出现，附近一带魂灵、骸虫都被吓走了，一路畅通。 快到城门的时候，张愿平和隆天棋忍不住吐槽城外糟糕的空气，没对比没伤害，有圣树的地方，空气跟洗过了似的，有股好闻的味道。 大战过后的城外，肉眼可见的混浊。 不到几秒，头盔前积了厚厚一层灰，需要启动尘刮左右扫才能保持视野。 来到城门口，三人心有余悸看着城墙留下的破坏痕迹，能确定是某种巨大的生物冲击造成的。 总长超过千米被毁，露出内里青色的金属结构。 城墙上，有许多扣着宽大红色金属手环的三等罪民和二等罪民在给城墙做修复工作。 有的人力输出，有的驾驶机械辅助城墙再建。 但他们无一例外，脸上满是疲倦与惊惧，干活效率非常高。 玄清芯突然很害怕，害怕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他们劳动都是无偿的，必须做满规定时间，才能回到良民身份。 若有魂灵或衍死者再临，他们会是保护城内良民的一堵“肉墙”。 张愿平给守城军小队长两块米饼，天然食材做的食物是硬通货。 守城小队长很乐意收下，他拿起来闻了闻，没馊，超香，新鲜做的食物，能让人心情更高兴。 “张先生这次给的，有点东西。”比骸虫肉更诱人。 张愿平笑眯眯，不正面回他问题，“多点机会出城，自然多些收获。” 他们平日很少跟警察和野外支援军打交道，与守城的，倒是多些接触，不为什么，只为了关键时刻能快人一步进城门。 张愿平抬眼看了看墙体，“这次损失有点惨重呀，谁出手压住衍死者的。” “还有谁，吕云军士长呗。” 玄清芯一听，觉得奇怪，军士长不是负责南城安全管理吗？ 是管理，不是负责安全。 林琅才是南城的将军吧，出战的不应该是他吗？ 有棠王珠玉在前，四位负责城市安全的将军都不太出名，所以大多城民不太清楚他们的事情。 知道玄清芯是外来的，张愿平主动给她解释道：“吕军士长一向被林将军看重，是下届将军的人选。” “魁军们没意见？” 守城小队长笑了笑，“妹妹新进队伍吗？” 玄清芯点头。 小队长不怕告诉他们，“没人会有什么意见，魁军们的天赋，对付衍死者够呛，吕军士长天赋正好克制衍死者，有他顶在前头，魁军们偷笑啦。” “谢谢兄弟，多拿些回去吃。”张愿平多给了几张。 上道！ “我看四位也不像穷的，住内城吗。外圈这两天，发生多起污灵袭击事情，死了几十人了。” 人芒脱落的东西，自然也受人芒指挥，除非超过控制距离。 污灵潜伏者攻击人，极有可能因为人芒在附近。 张愿平忧心忡忡，“要不，你们借住我在内城的一个套间吧。人芒非同小可。” 跨上摩托，启动前，迟柏为了安张愿平的心，说道：“不用太担心我这边。不住南城，我们很难得到照顾。”虫捕者组织内部也有矛盾，住去了内城，他们将会受到虫捕者组织排斥，端不住饭碗。 有小番茄在，人芒会自动远离。 人芒更可能派污灵来袭击小番茄，到时候正好可以收了，还能赚一笔。 张愿平：“嫂子呢，隆天棋呢，不考虑吗？” 玄清芯不考虑，内城太多监控了，她养植物，养一棵死一棵不稀奇，关键她养一棵活一棵。 会引起关注的。 隆天棋道：“不了不了，我那绝对不会有东西光顾的。” 有数据表明，人芒更喜欢健康人群，他营养不良，虚有其表，先袭击隔壁也不会袭击他。 张愿平道：“你不能抱有侥幸心理。” “家里太穷，不配闹鬼，你让人芒和污灵躲哪里。”他家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眼就能看全，推开门一览无余，想逃快。 他们驾驶摩托进入出租屋的巷道。 “呃噢～有麻烦找上门了。”玄清芯指着家门口，两位警察站在那里，一位是之前见过的李警察，一位脸容非常年轻，像刚踏足社会的少年郎。 张愿平和隆天棋面面相觑，走近后，听到迟柏隔壁邻居大喇叭似的说迟柏和玄清芯整天不知道在做什么生化实验，一股味儿传去她们家里。 害家里的孩子闹腾，她们认为再如此下去，会影响孩子的健康成长。 报警，是为了让玄清芯停止祸害左邻右里。 年轻警察思想明显被带偏，每个孩子都是五号城的瑰宝，迟柏这户人家也太可恶了！ 李警察身材胖，人却精明，没被说辞迷惑，“具体说说那味儿是什么味道？” “是啊，我也想知道我做了什么。”玄清芯很生气，就知道这家人背后会作妖，他们才离开一天，他们两人居然先告状了。 “我不回来，都不知道你们这样编排我。” 迟柏向两位警官点头，冷漠双眸扫过两位告状的女人，一老一妇人，是隔壁住二楼的婆媳。 触及迟柏视线，她们迅速躲闪，有些后悔报警，一天到晚外出活动的迟柏竟然跟玄清芯一起回来。 真不是时候。 李警官认得玄清芯，她是虫捕者家属中，嘴巴最甜的，送出的礼物他最满意的。 外圈人普遍比较穷，能从旮旯里拉出两粒米送礼已经极限了，哪能像玄清芯那么大方。 他不动声息。 玄清芯也没当众拉关系。 默契当成不认识。 三个大男人想挡到她面前。 玄清芯拦下他们。 他们对付婆媳俩，会被说成欺负女人的。 吵架而已，交给她就行。 玄清芯叉起腰，摆开姿势，不慌不忙问：“来吧，说说你们闻到什么味道？给我大声说出来。” 人都是视觉动物，年轻警察看玄清芯漂亮甜美，迟柏高大俊美，不由自主把心中倾斜的天平掰回来，处于平衡状态，没再偏帮谁。 “我哪知道你们每天做什么？因为你们，我乖孙每天哭。”老妇人撇撇嘴。 “你乖孙每天哭，还成我错了？他为什么哭，你们自己最清楚，因为你们无能啊。一堆无能的长辈无法满足孩子口腹之欲，不仅不教育他，还将所有事情都怪我们这些外人身上。有你这样的父母，他们以后也难有出息。”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乖孙，他聪明伶俐，以后是有大出息的人。你才是废材，大学生又怎么样，出来社会未必比我儿子工资高。” 老妇人儿子做机械师助手的助手，就一打杂的，只不过老妇人喜欢吹牛，愣是将儿子能力吹上天。 “又不是你自己有本事，你得意什么，按照你的说法，我也能吹我老公呀，敢问整条巷子，有多少人能做虫捕者。” “天天瞎琢磨，本事没有，屁事儿挺多，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这个人，行得正坐得端，来呀，杠呀，谁杠得过谁。” 没危险的八卦，周围邻居很有兴趣探究，其中有好几个偷感十足小伙子探头探脑，不知道打什么主意。 十米外斜对角一家邻居大爷背着手站在不远处，“小姑娘，你不能这么说吧。如果你没错，别人也不至于报警。” “是啊，你这边如果没有问题，你就主动交代一下呗。” 围观群众不嫌事大，觉得玄清芯是小女生，不应该出头。 纷纷出言调侃，希望她脸红耳赤缩回去，躲男人身后。 玄清芯没有如他们所愿，掀起唇，讽刺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所有人静默，不懂什么意思。 “没见识就多读书，意思诚心诬蔑别人的人，不难找借口。那位大婶的说辞，是我在搞违法的生化实验，让警察捉我走。你们也小心点了，这对婆媳，只要不顺心，看到你们过得好，某一天也会这么对你们的。” “我们不会……”婆媳俩想辩解，又嘴笨无从说起。 她们深感麻烦闹大了，没想到玄清芯嘴皮子这么利索。 邻居们不说话了，彼此警惕着，之前不是没发生过警察上门扣留人，然后那人成为三等罪民的事情。 两位警察和三位队友都敬佩不已，一句话，将说话不腰疼的众人干沉默，好本事。 他们很想当场拍手，给予最崇高的支持。 李警官摆手道：“好了，吵了那么久，还不知具体发生什么事。报警的人先说，从头说一遍。” 婆媳俩推来推去，最后只能婆婆上前解释，仍然是刚那一套说辞，只不过词汇换了换，最后总结也没那么激进。 玄清芯不插话，就听着，越听越觉得可笑。 奇葩年年有，穿越特别多。 “他们天天都差不多时间从屋内传出一股味儿，你可以问问周围的人，他们的小孩也哭的。不是我说，他们虫捕组织的人，带回来的东西各种各样，谁知道有没有随身带着怪物……” 叭叭叭的，说了很多，像裹脚布，又长又臭，不着重点名玄清芯来了后，左右邻居都不安逸，不是好女人。 眼看要开始凭空造谣了。 玄清芯出声：“警官，她事情都说完了，要说的，已经不是报案内容，应该轮到我说了。” “行，你说吧。” 婆媳俩用厌恶的目光打量她，似乎她出言打断是十恶不赦的。她们还没说够呢，“警官，你先听我们说完。” “你们说来说去都是一个说辞呀。就孩子哭，咋的，现在哪家孩子不哭？”张愿平烦死这样的人，没多少见识就敢胡诌，专挑软柿子捏。 她们敢在虫捕组织门口说吗？ 玄清芯怼她们，她们不怕，张愿平是内城小少爷，婆媳二人不敢得罪，神色依然愤愤不平。 玄清芯点头，“刚才你们说的时候，我没插嘴，现在我说了，你们全都闭嘴。” “第一点，她们说我在特定时间内，屋内会传出一股味儿。我每天做饭，用骸虫肉做的，不定点做，难道深更半夜做吗。最近，我为了做冬天储藏，所以多烘了些骸虫肉，方便之后食用。有问题吗？” “你说是就是，谁知道你搞什么？” “她说了闭嘴，你听不见？”迟柏说话的份量比玄清芯重，婆媳俩低头，可怜兮兮缩着脖子。 隆天棋深感辣眼睛，装模作样这种东西，放在有颜值的人身上，还有几分能看。 放在年老色衰，又没气质，挤都挤不出眼泪的人那里，简直是种罪过。 玄清芯继续认真道：“第二点，她们还说我带了不该带的东西回来，全都是空口说的，她们一点证据都没有。因为我家一切东西，都通过合法途径得来，她们有证据才是笑话。” “第三点，警官你也听到了，我做的食物香，她们家孩子闹，闹得非常厉害，分贝已经影响到日常生活。她们自己先受不了，我作为邻居，也受不了。” “我也要报警，告她们孩子吵到我休息了。有好几次半夜吵的，他们没管过，直到孩子哭够，每次至少五六分钟吧。被吵醒了，便睡不着，以后我未老先衰肯定有他们一份责任。” 第31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反手扇人，轻轻松松，毫无压力。 婆媳俩怒指着她，“你……我们没有，你没证据。” 玄清芯挑衅一笑，“是吗？我现在赚钱不如你们多，但我是大学生呀。”指了指脑袋，“这里，比你们强。” 她转身回屋，拿出一份监控与语音记录，按下播音键，是小孩吵闹的声音。 小孩哭声嘹亮，大人脏话狂飙。 “晚上十二点，人们睡觉的时候。”小孩哭还能理解，作为成年人不仅不哄，骂的声音贼拉大，怎么有脸报警的。 “你伪造的，谁家孩子不闹，哭闹很正常……” 玄清芯微笑，“回旋镖哦，飞啊飞，飞回自己身上。” 众人：“……” 现实告诉所有人一个道理，别跟文化人争辩，她早有准备，懂据理力争。 而与她争辩的人，会被衬托得像个智障。 婆媳俩就跟两泼妇没差别。 “恶毒的女人，居然半夜偷偷录音，听墙角。” “你这个肮脏的污灵女，阴暗毒蛇，我诅咒你被抛弃……” 这些脏话，太低级了，对玄清芯完全没影响。 两位警察和玄清芯这边人全都皱起眉。 玄清芯叹气，“我怀疑你们出生时，脑门都被夹过，或许没被人爱过吧，估计连父母都嫌弃你们。” 没被爱过，狠狠击中她们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丈夫不疼，父母不喜。 “你……你。”婆媳俩气哭，“你们欺负我们，你们下辈子不会好过的。” 玄清芯阴阳怪气道：“那祝愿我这辈子能活到两百岁，不用指望下辈子。” 破大防了。 “妈妈、奶奶，你们在哭什么？” 两个衣着破烂的孩童流着鼻涕，一男一女，也就五六岁左右，很胖，是那种过度不良饮食形成的虚胖。 他们笑着跑近婆媳，烂漫天真。 玄清芯看着他们稚嫩的脏脸，心里有些不快，仍然打算息事宁人了。 较大的孩子却来一句，“奶奶，警察是不是来捉隔壁那位姨姨，我们是不是可以进她屋子拿好吃的。” 很好，不止没眼力劲，在本人面前，依然敢提恶毒的主意。 可想而知他们家里人，是有多期待玄清芯出事，也不把迟柏看在眼内。 哪来的胆子呀。 就因为迟柏的住所多了个人，便默认她能够成为支配者，并且通过攻击她，而达到入侵目的吗？ 什么神奇逻辑？ 婆媳各自捂着自家孩子的嘴巴，“别乱说话。” 可熊孩子是不可控的，尤其被宠坏和没头脑的熊孩子，男孩张嘴咬奶奶的手，“我没乱说，我要吃好东西，是你们说的，等警察来了，我就能吃了。”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这么说过。”老人满脸阴鸷，死死捂住男孩嘴巴，“不许说话，再说话，晚上不许你再喝营养剂。” “哇哇哇，奶奶骗我，我要吃，我要……给我买。隔壁有，你去抢过来。”男孩开始哭，哭得伤心欲绝，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下发生的，还以为他被玄清芯欺负了呢。 这么小，满脑子强盗逻辑，让玄清芯一阵恶寒。 “阿姨什么时候被警察捉住，我要吃……” 他哭，他妹妹也哭，魔音震天，听着格外心烦。 经由小孩的馋嘴，两位警察也明白来龙去脉，错的人，绝对在婆媳那里。 他们也烦小孩子的嗓音，赶紧结束报案。 “事情经过我们知道了，两位女士，你们报警投诉事件无效，还要我们继续调查下去吗？继续下去，一切证据指向都对你们不利。” 这么多人面前，婆媳俩进退两难。 老妇人嘀嘀咕咕，“如果不是她每天做好吃的，我就不会报警了。” 绝了，脑子有病。 玄清芯忍着恶心，“我们对自己好点怎么了？我家迟柏做的工作危险性那么高，说句不好听的，某一天出意外了，我们还能对自己好吗？有机会对自己好，我为什么要有苦硬吃。” 一句话点醒围观的人，对啊，人家做着那么危险的工作，对自己好点有什么错。 玄清芯放下狠话，“你们要是继续骚扰我们，看我告不告死你。我有证据，你们没有。” “哎哎哎，小姑娘，你一个女孩子得饶人且饶人，她们肯定都知道错了。” 又是那位大爷，玄清芯恶心死不分黑白，烂好心规劝的人，“你是跟她俩有什么关系吗？处处为她俩说话，有一腿吗？” 大爷彻底闭嘴了，转身回屋里，关上门。 那老太婆的儿子人高马大，天赋平平，但体赋还不错，要是给打一顿，他家里人可不会给他看医生。 仓皇逃离的背影，很好说明他仅仅是个凑热闹的。 玄清芯眼底流露复杂，她不喜欢这座城市。 这里充斥着污浊，人没品，法无依。 她嘴上说有证据告她们婆媳，实际律师根本不会接受类似案件，拉低逼格。 定了定神，玄清芯反省自己，人有好有坏。 自己不能变成那样大爷那样的人，“刚才那一句是我胡说的，是我口无遮拦了。” 至于婆媳俩，玄清芯拒绝道歉，得寸进尺的傻逼玩意，她们先道歉再说吧。 李警官才不在意，调出智脑文件，“事情已经明了，麻烦你们签个字，证明我们来过处理，以后小孩子馋，家长自己花钱买吃，惦记别人的东西是教坏小朋友。” 婆媳俩脸色青白，李警官坐实她们是过错方，那她们再狡辩也没用。 她们气愤地抱着两个孩子进屋，对着警察方向啐了一口唾沫，大力关上门。 发誓以后再也不报警，警察都是垃圾，偏帮有钱人。 两位警察自认倒霉，遇着两个泼妇。 他们摇着头离开，年轻警察失望极了，“我还以为遇到大案呢。” “什么叫大案？你应该祈祷别遇着大案，上头压下来，你我不会好过。” 年轻警察显然不信，“下次邻里街坊报案，李警官你别喊我来了，学不到任何东西。” “呵呵。”说得好像他想带他来一样。 警察制服身影远离巷道后，三人才进屋。 张愿平再次提出来：“嫂子，老大，要不，你们还是去内城住吧。” “去哪里都一样。老大和嫂子的生活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拉开了距离，又仿佛触手可及，他们便会开始妒忌。”隆天棋感慨，如果可以，他也先离开现在住的地方，有太多不好的回忆，又无法逃离。 进屋子不到两分钟。 门又被拍响。 打开门，两个穿着北城军服的士兵站在门外，来者不善地道：“谁是玄清芯。” 玄清芯眼神眯起，与洪景南打架的报应要来了吗？ 她站出来，“我是。” “你涉嫌严重违反五号城安全法，我们怀疑你是背叛者，请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话毕，两士兵不由分说要捉人。 玄清芯心里咯噔一下，是有人出卖反抗军，还是被谁举报了。 毕竟才刚有人报警，说不准别人也看不惯她。 迟柏站到她前面。 态度明显，不给他们带走人。 “你要阻拦，那就别怪我们了。”两位北城军出手。 迟柏也出手，双方拳头对拳头。 北城守护军跟中央军那些花拳绣腿不一样，一接触，迟柏血气翻腾，感觉到他们力气很大。 其中一个人的力量差点把他掀翻，还好他用精神力卸掉了那奇怪的感觉。 地方狭窄，三人围着石桌石椅打起来，打得不可开交。 石椅被他们踢起离地一米，又重重砸地。 都是巨怪。 “别……别打了。”玄清芯想先制止打斗，看能否争取点时间，找外援。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遭了，其中一人不顾迟柏飞踢，大步跨过去捉人，只要把人捉住，他们就撤。 飞身扑来的人速度太快，眨眼已经到了跟前。 旁边庞大身躯横跨一步，护在她面前。 北城军冷笑，他们要捉人，便不会管别人死活，拦路的，通杀。 一掌击中隆天棋胸膛，冷漠地又踢去一脚，挑衅道：“敢拦我，便去死吧。” 隆天棋脸上肉眼可见失去血色。 这一掌，含了天赋力量，有隔山打牛的功效，银灰色衣服的防御形同虚设。 力量穿透衣服，直接作用到肉和骨头上。 隆天棋以为自己皮糙肉厚，可以挡一挡的。 他软软跪地上，眼白充血，抬头看北城军嚣张跋扈的脸，眼前模糊起来。 但他依旧死咬着牙，牢牢记住这个人。 他不认输，一如既往的，宁愿认下五十万债务，他也不愿意认输，不愿意妥协。 “我不能让你们带走她，你们北城军，管不了我们南城的人。” “跟我犟？你们没资格。”北城军提起脚踩过去。 隆天棋抱住他的脚，“我们是南城虫捕者，你们北城的人，没资格管。” 张愿平赶紧道：“我们没有袭击，是你动手的，北城的人，没资格管南城居民，你们越界了。” “我们就算越界，你们能拿我们怎么样。人我今天一定要捉，低等人不配跟我们谈条件。” 他们守护军就是普通人可望不可及的天，他们敢反抗，就是跟天作对。 他一拳锤向隆天棋，砸他背。 拳拳到肉，隆天棋痛苦蜷缩，大口大口吐血。 北城军的实力确实强，迟柏好不容易才压制一人，他不是不想用骸器，而是怕用了，对方也用。 而北城军一直不用骸器，也是因为跨区执法，毁坏房屋要赔偿，不然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 玄清芯无法形容，隆天棋受伤的样子，冲击她世界观。 她和他们的生命，就如此廉价吗？ 玄清芯嘴唇颤抖，想说她认了，她跟着他们走。 可大家都在为她不被捉住而抗争，她就这么认输的话，能得到什么。 她不怕死，如果她站出来，能得到好的局面，那她站出来没任何问题，牺牲她一个，也算是有价值。 但她此刻格外清醒，她不能跟他们走，她只能逃。 自己被捉走，抵抗军的身份就会暴露，到时候，所有与她亲近的人会受到更多伤害。 隆天棋不能再受虐了，张愿平大喊一声，冲上去保护隆天棋。 眼看着也要跟着遭殃，玄清芯咬牙，准备跑。 门口浩浩荡荡来了十多号人。 孟辛益抬起下巴，四十五度角斜睨北城军。 霸道万分道：“你们北城军的人来这干什么，这是我家老头子的地盘。谁允许你们来的。” 孟辛益这人，只要认可一个人，那就是拿他兄弟的。 刚才围观过来，贼眉贼眼，偷感十足的几个小伙子就是他的人。 他们见迟柏门口有警察，似乎遇到麻烦，立即通知孟辛益来。 正是他们提前通知，孟辛益才来得这么及时。 南城太子爷并非浪得虚名，他一出现，北城军二人按着武器的手收回去。 本来想动用枪械，暴力执法了。 孟辛益打断他们计划。 一身虫捕者的黑色制服，将“我头上有人”的桀骜表现出来，瓮声瓮气指责道：“我问你们，来干什么？” 北城军二人自认为在做正确的事情，没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我们来捉间谍。有人举报，这里有人窝藏一名罪众，我们要捉回去审问。” “你们通报我们南城军了吗？” “我们是来捉间谍，临时授权，通知了你们南城军再行动，跑了你们能担得起责任吗。” “切，你们不会都是北城新兵吧。一点规矩都不懂。”论军方行事流程，他孟辛益最了解，“我们南城人虽少，但也不是好欺负的。你们东西北城想越过我们南军在南城中捉人，除非棠王亲自来，不然都要通报我们吕军士长。” “我们有上头手令。”北城军举起一张纸，上面有北城军军士长的签名和盖章。 “作为军人后裔，你应该清楚妨碍我们行动的后果。” 孟辛益看了看名字，更不屑，“切，能有什么后果。谁不知道你们军士长是只纸骸虫，什么本事都没有，只会擦鞋。他和洪景南是好友，整天吐着舌头，对上面的人呵呵地舔，靠舔得来的职位，你们怎么好意思摆出他名头唬人。” 第32章 孟小霸王 “洪景南受伤，学校受灾，洪徽廉没处发泄，凭什么来找我们南城无辜居民出气，当我们是傻瓜吗？” 北城军阴沉了脸。 无辜·玄清芯·居民，成功让洪景南进医院，至今昏迷状态。 迟柏，虫捕者，从业到现在，任务成功率百分百。 谁无辜，未可知。 孟辛益也不硬刚，手背甩了甩北城军胸膛，“你们既然能跨区捉人，说明有充分证据，我也不为难你，证据呢！拿出来，拿不出来，我可就要找我爸的手下来，先捉你们问一番，谁给你们权利越过南城军捉人的。” 拼爹，他孟辛益敢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林琅将军和吕云军士长都没有子女，而南城魁军中，他爸爸最有实力，最疼孩子。 南城谁敢不给他三分薄脸。 两位北城军自然拿不出证据，他们只是按上头吩咐办事。 “你一定要与我们北城军作对？” “你们能代表北城军？没人跟你们作对，是你们要与我们南城作对” 他们知道今天有孟辛益在，无法拿下人。 犹豫再三，其中一人道：“撤退。” “你们最好别落到我们手里，不然要你们好看。”走了还不忘撂下狠话。 孟辛益气得歪鼻子，敢在他孟辛益面前嚣张？ 看谁更狂，“擅自闯进南城捉人，我怀疑你们才是罪众，想掩盖真相。” 两北城军快速跨过门槛，离开的身影略带踉跄。 “切，比女人还不如。”孟辛益不屑。 玄清芯至少敢挑战洪景南。 两人走了后，玄清芯让迟柏快点打电话给乌泽临。 隆天棋状态很差，出气多进气少。 玄清芯翻动家里放药的抽屉，一瓶瓶看过去，全都是外伤药，没有稳住心率的急救药，氧气瓶不可能有。 “迟夫人，你不用怕，我们有医护床，专门买来搬人去医院的。” 众人惊奇地斜睨孟辛益，“你究竟打多少架呀，随身还带医护床。” 孟辛益水灵灵地掀开外套，炫出他腰带上数不清的挂件。 三人第一次直面小挂件的魅力，如此闪，如此狂野。 全是贝斯存放器，孟辛益拿下贴着医护床的贝斯存放器，两架高级医护床出现在门外。 “好齐全啊。”钞能力者张愿平瞪直眼，甘拜下风。 “快点快点。”玄清芯让他们赶紧。 张愿平和迟柏合力搬隆天棋，隆天棋虽然胖得有点虚，但他最近有锻炼，实心的，很重。 张愿平走了两步，有点搬不动，“快来个人帮帮我这边。” 孟辛益其中两个小弟连忙过去帮忙抬。 小山似的身躯放在医护床上，医护床悬浮一米左右的高度，立即压下去至少二十厘米。 隆天棋脸色更白了，迟柏紧急推走医护床，动用精神力，飞也似的往乌泽临诊所方向去。 一行人呼啦啦地走。 玄清芯转身去关门，锁门，再打开角落的警报器，防着隔壁两位“高手”入室抢劫。 他们的动静，婆媳二人早听见，等着他们遭殃的，结果玄清芯好端端活着，她们惋惜，又止不住幸灾乐祸。 “军方竟然找来了，你们肯定做了违法的事情。” “总是见不得别人好，你们心理有问题吧。劝你们少说风凉话，看到刚刚来给我们撑腰的人没有。南城孟辛益，是我老公好兄弟。你们再控制不住嘴巴，等会嘴巴打烂了，报警都没用。” 婆媳两人脸色剧变，她们只听说过孟辛益，没见过他。 南城响当当的小霸王，曾经有人惹过他，他扬言要人躺两个月。 愣是真的让人躺着，不许爬起来。 婆媳二人暗暗生恨，虫捕组织的人就是可恶，到处有人脉。 玄清芯摇头。 异世界行事，不能按照以前那套，她讲道理，别人讲拳头。 唯有练好拳头，别人才会讲道理。 因为担心隆天棋的状况，玄清芯没再吓唬她们，匆匆跟上大部队，去诊所。 隆天棋交给乌泽临后，乌泽临检查他状况，立马推进手术室。 别来打扰我，有客人过来，帮我问问他们什么情况就行，他们不说不用管。 张愿平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别看诊所小，这里是为了南城某些大人物特设的医护点，该有的都有。 玄清芯一会儿担心看手术室的门，一会儿转圈圈，非常自责，“都是因为我。” 如果她没跟洪景南打一架，便不会连累隆天棋，如果她能克制自己，又或者再强一点，就不用像今天那样。 每每遇到战斗的事情，她都如此无力。 “嫂子不用这样的，不是你的错。”张愿平道：“乌医生医术精湛，只要没死，都能拉回来，隆天棋没事的。” “就是，洪景南那厮的老爸仗势欺人，放心，以后有我罩着你们，东西北城的人都不敢来。”小霸王孟辛益拍心胸保证。 根本原因不在别人身上，是她惹祸，却没有解决祸事的能力。 玄清芯泄气，先向孟辛益致谢，“感谢孟先生出手相助，多亏孟先生。” 被人郑重道谢，孟辛益有些不习惯，“不……不客气。” 道谢后，玄清芯坐下来，很沉默，眼圈依然红着，鼻头也红彤彤的。 明明小兔子似的，不知为何，她身上没有脆弱感。 长发利落扎成马尾，目光沉静，像某种蛰伏的动物，充满未知的危险。 她不能再冲动惹祸了。 隆天棋被打得进了手术室，就是最深的教训。 迟柏拍拍她肩膀，玄清芯挺直的腰微微弯下去，疲倦地靠向他肩膀。 “对不起！”人总要为无知付出代价。 “不用说对不起，做错的人不是你。”错的，是那些仗势欺人的傻逼。 “谢谢。”玄清芯喃喃，她很感谢迟柏，真的很感谢，她太鲁莽了，太弱了，思想一点都不够成熟。 无论他为了什么没赶走她，她都感谢的。 孟小霸王没走，他坐在迟柏另一边，坐姿十分端正，眼睛却不停斜着瞄迟柏。 碍于玄清芯与迟柏互相依偎，彼此间太温馨，他不好意思说话。 玄清芯察觉到后，“我去窗户那边透透气。” 迟柏歪头观察她，眼神似询问，你真的没事？ 玄清芯笑了笑，“别担心，我不可能有事，很顽强。” 玄清芯一走开，孟辛益嘴巴闲不住，叭叭地问迟柏，“迟柏，你怎么练的体赋，跟寻常老师教的不是一个套路，耍出来感觉特别厉害。” 快准狠，简洁利索，没有多余动作，好看又实用。 迟柏：“多找些人杀一杀就能练出来了。” 众人：“……” 孟辛益双眼大亮：“你是杀手？” “不是。” 然后呢？ 没有然后。 迟柏永远不会主动解答，直接把天聊死。 张愿平是个好翻译，“老大，其实孟哥是想问，你练的，跟他练的不一样，想请教你，不知道你能不能教他。” 原来刚才那句称赞这么多含义吗？ “对对对，是这样，我想学，要怎么练。” “我练的是杀人技巧，以杀止杀。你练的是击退为主，比较温和。当前环境下，无法教导，你可以试着去外面多找些怪物练手。”迟柏真诚给建议，“但你一定要多带经验丰富的保镖。” 孟辛益愁眉苦脸，“不行呐，我小队的人，但凡去城外，都不允许我动手。只让我多看看，多经历，以后再练。” 富家子弟也不是事事顺心的，“我爸总说我是水培的菜，中看不中用，拿出来就蔫了。可是他给我配备的保镖处处限制我，我怎么练手。” “你也是可怜。”张愿平顿时觉得自己比孟辛益自由多了，他家里人虽然反对他做虫捕者，但他坚持，也不阻止他往这方面发展。 孟辛益抬头，左右打量张愿平，“兄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张愿平托腮，“你是见过我哥吧，张丘盛。” “那个死要钱。他大爷爷家的大儿子就是张大贪。” 张愿平怀疑孟辛益也有隆天棋的踩雷属性，恨不得塞住他的大嘴巴，“张多泽只是我堂大伯，我们算另一脉了。” “都一样死要钱。”孟辛益太坦然，害张愿平不知道如何反驳。 手术室门口还亮着灯，迟迟不变绿，张愿平此时无比希望亮绿灯打破尴尬局面。 张多泽又是谁？玄清芯神游的心思收拢，打开网机。 一搜，搜出五号城大名人，“五号城财务部部长，负责整座城市税务和拨款下去的一把手。” 图片中，他长了一双锐利的鹰目，鼻梁很高，鼻头有肉，短发一丝不苟往上梳，露出光洁额头，仪表堂堂。 没有印象中那种贪官的油腻感。 原来张愿平家族这么厉害。 不过张愿平长相是不是随了母亲那边，感觉没地方相似。 “张哥不是死要钱的人。”玄清芯维护道。 “那是他还没血脉觉醒。”孟辛益敢肯定。 张愿平：“……”忍了，他干脆抱着手臂睡觉，不与没礼貌的人说话。 “你不应该那样说我队友，他很好。” 孟辛益慕强，迟柏一出声，他立即改变态度，“哦哦。那我不说了，他是张家唯一的例外，行了吧。可是咱们说什么比较好，你们不想跟我交朋友吗？你们快找点话题。” 好一清新脱俗的小霸王。 张愿平叹气捂脸，为了好兄弟抢救顺利，他重新睁开眼，“这么多人在这，一旦聊多了，会影响手术室。” “这样吗？那你们十二个先走，留下三个跟着我就行。”孟小霸王一挥手，小弟们迅速离场。 剩下的三人，体格精壮，眼神自带杀气，不似普通混混。 之后孟辛益在群里发红包，作为他们的辛苦费。 “你们今天表现真不错，及时找我来救下迟兄弟的兄弟，以后继续，拿出你们的气势，不能怂。” “谢谢孟哥，有事在群里喊一声就行，随传随到。” 敢情都是群众演员呀。 “你比我还会花钱。”张愿平偷瞄道。 “我妈教我的，想一呼百应，必须有舍有得。花钱能办到的事，千万别想不开，走曲折道路。他们都是我打架认识的兄弟，有事他们先上，指哪打哪，好用得很，必不能亏待他们。” 孟辛益算着钱道：“每次出行，都有五十，打架有一百，被打伤的三百，另外加医疗费。我很公道的，你要不要加入。” 张愿平：“呵呵，不了。” 人少了，空气也清新很多。 他们小声聊起来，孟辛益认为自己再让保镖跟着，无法得到锻炼，问他们要不要黑金级虫捕者。 “你不会说你自己吧。” “嘿嘿，就是我。带上我，我做队长，你们可以接更高的任务，也能跟虫捕组织五五分。” “不行吧，新建队伍都要从最低级别做起，不然就乱套了。” “哼，其他人新建队伍，要从最低级做起，我不一样，我舅舅是南城虫捕组织的。只要我说一声，什么级别都可以。” 特权阶级就是牛逼。 实话说，有点心动的，但不行。 他们有秘密，秘密基地不能暴露，那是他们的未来发展资本之一。 迟柏：“你之前的队伍不要吗？没有你，他们会不会被降级？” 显然，孟辛益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看了一眼留下来的三人，“他们是我组建起来的，我自然能解散。” “哇，你好阴毒啊。” “你说什么？我很讲义气的。” 张愿平接着道：“你当然有权利解散。他们不会怪你，只会怪我们。” “你们会怪他们吗？”孟辛益问身边三位年轻保镖。 三人：“……”这位爷，你解散队伍，我们难道靠你那点工资过活吗？他们愿意接下保护孟辛益的任务，也是因为孟辛益可以拥有黑金级虫捕队伍的资格。 不然谁有功夫跟着孟辛益到处游荡。 沉默代表“是”。 孟辛益懂了，“呵，我这就喊我爸换了你们。” 三人眼神变得犀利。 张愿平给三人递和平友好手势，希望三位大佬稍安勿躁。 “别那么激进，咱们有话好商量。” 能接下黑金级任务的队伍，都是强劲之辈，张愿平额头冒汗，一时间又想不到两全其美，两边都不得罪的方法。 第33章 钱不经花 “你虽然进步慢，但一直有在进步吧。安稳成长不好吗？你父亲不会那么快退下去。”玄清芯坐窗台上，微风吹拂她鬓角发丝，吹散她身上淡淡的忧郁气场。 “不好，我想做魁军。”孟辛益有些不好意思。 魁军没有继承制，以他现在的进步速度，想做魁军，无疑痴人说梦。 “可惜魁军不像中央军，能买位置。”孟辛益遗憾道。 张愿平赶紧打住他这么危险的想法，“四方位魁军是对抗怪物的中流砥柱，若通过交易就能得到位置，城中所有人都得死。” “我知道，我只是说说，南城军又不像中央军，可以让洪徽廉那种人当魁军。” 张愿平和迟柏不惧洪景南，也有这个原因在。 洪徽廉中央魁军位置是买回来的，约等于没牙的老虎，光会嗷嗷，实际上也只会嗷嗷。 职位比较吓人而已，只要钱耗光，他魁军也做到头。 没有实权，绝对不会升职，好看不中用。 “我看到我爸有白发了，没有了孟魁军这个头衔，很难保证家里以后的安宁日子。” 孟辛益把玩着自己手指，看似没心没肺，吊儿郎当的人，其实比谁都关心自己爸爸。 他横行霸道那么久，靠的就是孟魁军，家族再强大，都不如自家强大。 孟辛益始终有一份危机感和责任感，这份责任感不成熟，但让孟辛益始终做个人，不会像洪景南，不拿人当人。 张愿平瞄了眼孟辛益的保镖，忽悠道：“要不这样，我们出任务时，你也像嫂子那样，偶尔跟着我们出任务？嫂子可厉害了，她会做计划，会根据我们每个人的特点，锻炼我们，让我们能一起作战。” 玄清芯摸摸耳朵，怀疑听错，她才指挥过一回吧，得到这么大的肯定，怪不好意思的。 孟辛益疑惑：“你们不是迟哥做队长吗？” “迟老大是队长，嫂子属于友情赞助，不要钱的。她指挥和锻炼方式很牛逼。只是一天，我天赋熟练度从踏级，升至拓级。如果你愿意，有空可以跟着我们。不过，能不能弄点特权，帮我们优先抢几个任务。” 玄清芯：“……”摔，原来张愿平打这个主意，拉个免费的入队，不仅多个战斗力，相当于多个抢任务利器。 孟辛益愣了愣，哎，他之前怎么没想到。 好像可以，他不缺钱，缺作战经验，迟柏等人看着也不像不靠谱的。 “你们不会限制我战斗吧。” 一旁的保镖说道：“孟大少，你随意跟野队出去，安全怎么办，你父亲是怕别人使坏，才让你跟我们组队的。” 张愿平有些生气：“你们什么意思，想说我们坏人吗？” “没有坏人脸上写着坏人。” 孟辛益道：“你们不用太担心，迟柏和张愿平都是学生，能坏到哪里去？” 众人：“……” 小霸王好单纯，正如他的保镖所说，坏人不分职业，学生中也有超坏的，譬如洪景南。 但孟辛益选择相信迟柏。 对保镖说：“反正你们接任务也不频繁，一个月里有二十天都在晃荡。我跟着他们出任务的时候，你们挑一个跟着我，日薪三百，受伤另外算。到时候不用你们出手，看着就成。迟夫人说要你们救我的时候，再来救我就行。” “不要叫我迟夫人，叫我玄清芯，或者小玄。某人不愿意领证，我还不姓迟。” 迟柏眉尾轻挑，有完没完。 “老大，你这就不对了，嫂子都说能领证了，你怎么不去领。” 迟柏吸一口道：“领证需要教会盖章认可。” 呃，教会管着大众婚姻，他们认为，如果你对婚姻忠诚，意志不可转移，那么等一段时间也是应该的。 因此非常任性，只在星期六进行婚姻登记，想结婚，拿号排队吧。 “迟哥，你要去教会等级结婚吗？我可以帮你插队呀。”孟辛益搓搓手，觉得很有意思，他还没去参加过普通人的结婚仪式呢。 他参加过的结婚仪式，都是把教会的人喊到会场地点，当着宾客面前立誓登记。 “好了，现在教会都有人脉，可以择日了，迟哥，你不会当渣男吧。” 渣男是他吗？迟柏突然觉得他们十分聒噪。 玄清芯像个无良渣女，笑眯眯看他们调侃迟柏。 此时手术室绿灯一亮，乌泽临推着医护床出来。 “天呐，暴扣怎么了？怎么瘦了那么多。”张愿平难以置信，之前隆天棋肚子像怀胎七月的孕妇，手臂有他大腿粗。 现在肚子下去了，只剩下之前的三分之一，脸也瘦削了，五官清晰很多，隐约能看出精致的五官。 果然每个胖子都是个潜力股。 乌泽临戴着口罩，领口和帽子被汗水打湿，眼神显露疲惫，“我用了治愈能力。顺带使用机器吸出他沉积体内的部分不良组织。” 不良组织很容易形成难以治愈的病变组织，犹如癌症。 提前消灭，也算是种防治手段。 “谢谢乌医生。”关乎隆天棋身体健康，他们自然不会责怪乌泽临。 正因为知道他们通情达理，乌泽临才擅自做这个决定，他这里是“黑诊所”，所有流程都能从简。 若对方不愿意从简，梁利的拳头也能让人点头答应。 “半小时左右能醒来，最好能住在这观察两天。住这两天我不包吃，费用合起来两万，打折一贝朗，一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点九，你们谁出。” 自然是迟柏出，任务中，他每次都会占七成收益，这次事件由玄清芯而起，她的钱都算作家用，没太多能支配的钱，只能他来出。 玄清芯愧疚，又要迟柏破费了。 突然就理解家庭不好的孩子为何总想着出来赚钱，不是他们懂事，而是生活所迫。 她也想快些赚钱。 玄清芯道：“乌医生，隆天棋等会醒来，能正常进食吗？” “可以啊，我出手，自然能好九成，剩余一成，要他慢慢恢复，放心不影响日常活动，只是一个星期内别进行太剧烈的活动，没痊愈前再重伤一次，有神之能都难救。” “成，那他一个星期都住这吧，我们给钱，医生你帮我们看好他。” 乌泽临嫌烦：“你当我护养院呀？” 张愿平转钱，“再给九千九百九十九。” 乌泽临垮下的嘴角一百八十度改变，原来是大方金主，失敬失敬，“咱们好商量。别说在这住一个星期，一个月我都允许。不过一个月就不是这个价了。” “肯定肯定，医生等会配合下，隆天棋醒了，便说我们给了大价钱，不然他会想着逃的。” “可以，我最擅长实话实说。” 玄清芯眼底泛暖光，迟柏小队队友之间的感情真好。 不知道大学时期朋友现在做着什么。 犹记得那段时光，一起打闹，一起玩儿，互损对方农作物长得差劲，收割的时候喊一声，呼啦啦一大波人去帮忙。 热情、纯然、不计较得失…… 希望他们都能如愿实现梦想。 毕竟他们的梦想，都特别朴素，有的想承包几十亩地种果树，有的想开个小型养殖场，有的想改造作物产出。 “我回去给你们做午餐，想吃什么？”玄清芯不能做出钱的那个人，决定出点力气。 最先举手的是孟辛益，“我想吃烤鸡。” “烤什么鸡，一只鸡那么贵。炒饭，我想吃嫂子说的蛋炒饭。” “那是什么东西，米饭不太好吃呀。” “没吃过的闭嘴吧。” 玄清芯点头，“炒饭可以，烤鸡需要时间太久了。” 玄清芯理解中的烤鸡，要腌制，再抹脆皮水，放烤箱吊起烤，皮脆肉嫩，多汁，脂肪带着奇妙香气且能够融在嘴里。 一时半会，肯定做不出来。 孟辛益不知道，“做烤鸡很久吗？不是烤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吗？” “我煲鸡汤吧，适合暴扣喝。” “我与你一起回去。”迟柏道。 玄清芯一个人无法带那么多饭菜，贝斯存放器放料理不方便。 没人理自己，孟辛益委委屈屈，对张愿平说：“你们小队的人，都不喜欢听别人意见吗？” 你说的是人话吗？ “咱们来商量一下以后如何接任务吧。” “这还要商量什么，我直接跟家里说一声就好了。” “任务能随便接吗？你还想不想跟我们行动锻炼了？” “哦。” 玄清芯去梁叔那里买食材，仍是迟柏大款付账，钱方面，迟柏从不与玄清芯计较， 梁叔坐在一张铺了厚垫子的石头椅子上，姿势格外豪迈，火云邪神同款翘腿，拖鞋挂脚趾头上。 “你小子，有女朋友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带回家没多久。” 梁利视线触及玄清芯脖子上的伤痕尤在，那种被打出来的痕迹很容易就能分辨。 “打女人了？” 迟柏慢吞吞道：“没有。” 他不信梁利人脉那么厉害，消息渠道肯定不少，不会不知道。 “梁叔你别误会，他不舍得打我。我旧伤是回来五号城时在车上受到袭击，新伤是昨天跟人打架了。” 反正她打架，打到别人进医院，已经人尽皆知了。 玄清芯彻底摆烂，那么丢人的事情，放上辈子，能被笑很久。 可梁利喜欢玄清芯说辞，不就是打架么，两个小孩打架，何至于找上北城守护军，洪徽廉那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有钱便为所欲为，也不知道他能撑多久。 中央军和张多泽胃口可是很大的，希望他能多撑些时间。 “小姑娘好胆子，下次有北城守护军人再来，找我梁利，别怕他们。” “谢谢梁老板，我多买些吃的。”想到接下来一个星期早午晚都要做点营养餐，玄清芯挑了些米面，接着买了一直没舍得买的鸡肉，她想配些补血补身体的药材，“梁老板，这里有没有红色干果子卖吗？” “什么红色果子干。” “就是吃上去很甜，里面肉是褐色的，外皮红色，就这么大一颗。”玄清芯比划红枣大小，这世界有小番茄，应该也会有红枣吧。 “哦，那种果子，我自己找门路买回来一些，你怎么知道我有的？” “真有啊？我只看见别人吃过，知道很甜，补血。” “补血？”有这说法吗？生意上门，梁利不可能不做，“一千一斤，你要多少。” 玄清芯倒吸气，肉痛，水果就是贵，“能先看看样子吗？” “行呀。” 梁利从柜桶内，拿出一罐干果子。 玄清芯定睛一看，这不是红枣，是枸杞。 超大一粒，比寻常红枣大一点，变异枸杞吗？ “梁叔，你买这个不会是……”肝肾虚吧。 玄清芯的表情微妙。 梁利感觉出来了，玄清芯是个懂行的，“小姑娘知道挺多的，还买吗？” “买呀。给我一两。” “迟柏这么年轻就……” “梁叔，这东西，不止那么点功效，都说了，能补血。受伤过后少量吃，也可以的。” “小年轻，那么猛，受伤了？” 迟柏疑惑，两人在说什么加密内容，表情为何如此猥琐。 梁叔的视线往他下身瞄的时候，迟柏反应过来，手指敲了敲玄清芯头顶。 “少造谣。” 玄清芯捂着头顶：“嗷，我没造谣呀，就是给隆天棋煲鸡汤喝的。” “哈哈哈哈……”伴着梁利爽朗的笑声，两人走出食材店。 迟柏阴沉脸，玄清芯吐吐舌头，她真不是故意的，说出给伤者食用的时候，她没想到梁利车速那么快。 话说回来，一顿饭，花了快两千，钱不经花。 玄清芯都有些想卖掉小番茄填补空缺了，一棵变异番茄，如今黑市收购价怎么也能达到三四十万。 想只能是想，卖是不可能卖的，小番茄持续不断供应小番茄，舍弃它，以后从哪里搞新鲜水果吃。 煲汤、煮米，炒饭，玄清芯指导迟柏帮忙处理食材，他厨艺不行，切点骸虫肉丁还是可以的。 煲完汤的鸡肉撕开，撕开加盐加油炒干，柠檬叶磨粉加进去提香。 不算太成功的鸡肉肉松，主要没太多时间做精细，勉强当零嘴。 第34章 一语成谶 一顿饭做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玄清芯用几个保温盒装着，急匆匆回到诊所，天快黑了，她饥肠辘辘，其他人也差不多。 到达的时候，孟辛益有两个保镖出去了。 他们不认为一个普通家庭出来的人能做出什么好东西，所以自己去找吃的。 吃货迟柏得知后，眼前一亮，多出来的两份，他可以代替他们吃。 玄清芯没注意迟柏的小算计，发现隆天棋醒了。 上半身被床抬起来坐着，精神状态不错。 病房内其他人言笑晏晏，他却很安静，或许清楚自己踩雷属性，所以不愿意插话。 张愿平和孟辛益倒是谈得欢快，一见如故。 饭来了。 孟辛益意犹未尽止住聊天，拍拍张愿平肩膀道：“跟你说话真痛快，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张愿平挡住他手，龇牙，“很痛啊哥们。” “没事，乌医生在呢。” 诊所里不怕被打坏，乌泽临可以妙手回春。 玄清芯打趣道：“乌医生会感谢你们，又能收一次九九九九。” “哈哈哈哈。”所有人都笑了。 张愿平搞怪捂着肚子，“嫂子来了，快快快，我好饿。” 孟辛益斜睨他，“你不用这么激动吧？别一副没吃过好东西的样子。” “你不懂。”张愿平帮忙摆小桌子，然后拿保温盒，反正这里没有其他人，用餐不影响。 “会不会弄脏乌医生的地方。” “不怕，富人不住院，穷人也不住院，他这里就是给我们这些虫捕者偶尔住的。” 但虫捕者会来诊所看病吗？答案是否定的，虫捕者更愿意相信正规医院。 打开保温盒，香味扑鼻而来。 隆天棋耸耸鼻子，使劲吸气，“好香呀。” 炒饭色泽金黄，粉色的骸虫肉和点缀上面的香葱，为炒饭增添了增强食欲的色。 “这道菜叫什么，我没见过。”孟辛益暗暗吞口水。 “炒饭呀。”张愿平道：“我不是说过了吗？” “米饭不是白色吗？” 刚看完一个病人，乌泽临都准备去梁利那里吃饭了，先进来瞥一眼，走不动道了。 真香，味道肯定不差。 乌泽临笑盈盈来凑热闹：“我也没吃过，能吃点不？” 迟柏拒绝：“你去梁叔那里吃。” “咱俩做两年朋友，蹭顿饭怎么了？” “滚远点。” “不要～”乌泽临外表斯斯文文，认识久了，本性便会暴露。 纯纯的无赖。 毕竟正常人，不会有奇葩的一贝朗打折法。 玄清芯眼观鼻鼻观心，先舀了碗汤给隆天棋，“你喝这个，喝完再吃饭。” 至于炒饭，玄清芯拿着饭勺，给每个人盛上满满一碗。 “不够吃再找我。”她特意转头对迟柏说，希望他能收敛点。 迟柏埋头干饭，当听不见。 孟辛益和他的保镖维持高姿态，佯装见惯大世面的样子，接过后，慢条斯理吃。 吃着吃着，速度加快。 隆天棋喝完汤，胃口大开，速度干两碗。 迟柏更快，第四碗了。 张愿平稍微落后，乌泽临与张愿平速度持平，向第三碗进攻，但有可能实现弯道超车。 迟柏还想吃，玄清芯看着三大保温盒都快被他们干到底了，暗地里踢了迟柏一脚，“家里留了点肉松给你，回家再吃。” 玄清芯很不好意思，招待客人只用了炒饭，已经很失礼，结果量还预算少了。 迟柏乖乖放下碗筷，玄清芯给他盛了半碗鸡汤，再将装肉松的盒子拿出来。 “这是小零食，用鸡肉做的。”玄清芯抱歉一笑，“今天太急了，没有足够时间做更多好吃的，下次一定准备丰盛大餐。” “这已经很丰盛了呀。” 隆天棋不明白，鸡汤、炒饭、肉松已经是超级豪华的餐食配置了，玄清芯不需要愧疚。 玄清芯并不愧疚，只是经历过物资丰饶的社会，知道这点东西，不适合用来招待贵客。 孟辛益毫不在意，叉了点肉松进嘴里。 由于时间限制，鸡肉松并不算松软，可里面加糖加盐又有清淡的柠檬味，越吃越上头。 他夸奖道：“好吃。” 本以为玄清芯是扛大刀的母暴龙，结果认识后，才知道她非常温婉贤惠。 玄清芯会打洪景南，肯定是那死东西做了不厚道的事情，激怒人家。 吃货就是如此双标。 隆天棋想多吃些。 乌泽临出于专业角度，建议他不要吃了。 他的胖，不是吃撑吃出来的，是营养剂导致，胃容量很小，甚至比不上玄清芯。 再吃下去，他胃会出毛病。 隆天棋咂咂嘴巴，只好停下。 眼巴巴看着别人把装炒饭的锅刮得干干净净。 孟辛益懒洋洋地打嗝，“真好吃，我去过那么多饭店都没有这道菜。我能连续吃上半年。小玄有这手艺可以开家餐馆，你要开吗，我可以出资。” 大家都觉得可行，光这炒饭，就是一绝。 玄清芯：“……”她尝过大厨的手艺，今天的炒饭，是好吃，却没大火猛炒的锅气，更没有酱油增加味道层次。 她自己打分，十分满分只能打七分。 “嫂子开饭店也挺好的，不用面对那些是是非非。”张愿平真诚道。 “不了，开饭店，并不能让我打赢洪景南。”玄清芯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如果你们喜欢，可以教你们，很容易做的。” “又教？你知道一道菜的配方值多少钱吗？别随意教了，我们会不好意思的。” “你们要给钱学也成呀，我不会拒绝，不过钱少了，我不教。” 玄清芯清晰表达自己的意思。 要么免费学，承了人情。 要么交巨额学费。 孟财神吃过还想吃，这顿吃完，已经想着下顿也吃，心心念念都是炒饭了。 既然玄清芯说了能教，他一拍大腿，“没问题，我学，学炒饭，十万贝朗够不够？” 众人：“……” 玄清芯噎住，大好人呀！十万学一个炒饭。 “食材你自己准备。”厨艺也论天赋，万一又是一个迟柏，十万花完都未必能炒个正常口味的饭出来。 孟辛益爽快转账，表示等她和迟柏有空，就去找他们学。 玄清芯收到钱，笑眯眯地对迟柏道：“看，我能养你了。” 其他人羡慕麻了。 迟柏是不是上辈子拯救过全人类，这辈子才有那么爱他的女朋友。 迟柏木然，进了玄清芯口袋的钱，就是她的，他没有支配权。 说养他，其实只是说说。 等外面吃饭的两个保镖回来，留下来的保镖向他们得瑟今天的晚餐。 两位保镖顿时懊悔，他们去吃的餐食，很寻常，甚至可以说难吃。 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只有内城顶级餐厅能享受到。 不过后悔没用，三位保镖走到一旁嘀嘀咕咕，没人知道他们说什么，他们脸上没有不愉快的情绪，最后还互相击掌，说一言为定。 大概是商议好后续跟随孟辛益的事情，然后意见达成一致。 晚上八点，大家都散了，迟柏揪着乌泽临，明算账，“吃了我一顿，隆天棋明天早餐你负责。” “咱们关系，哪用说这些，负责，负责。妹子明天还带餐食过来吗？我可以出钱买。” 乌泽临积极热情，恨不得隆天棋在这住上半年，他好蹭饭菜。 “明天我要回学校，学校没通知不用上课，送餐可能要晚上了。隆天棋会做粥，午餐你们吃粥应付一下。” “都毁成那个样子了，你们回去能做什么，免费劳动力吗？”乌泽临满腹牢骚，叹气不已。 没想到，他一语成谶。 第二天，他们果真成了免费劳动力。 学校大门重新建好，崭新的刻字金属牌匾立在大门一旁，未曾挂上。 搬运工具载着大量切割好的植物运送出来。 变异植物已经全部清理完毕，但路面还需要机器和人合力平整。 全体学生自然成了免费苦力，学校要求他们做细致的清洁工作。 麦克在校门口集合植物院的学生，色眯眯的眼神难得显露正经之色，叮嘱道：“现在早上七点半，你们听从学生会安排，挑些工具，配合机器，粉碎地上的树叶、种子、垃圾。期间的表现，会成为期末分数的一部分。帮忙工作到下午四点才可以回去，别让我知道你们偷藏种子，学校门口有天赋者守着，被发现了，开除处理。” 玄清芯蠢蠢欲动的小心思压下去，她还想着浑水摸鱼呢。 麦克忧心忡忡离开，没心思跟他们解释任何事情，地下种植基地被爆出来，他即将被接受调查。 两天过去了，只查出几个贪污的，还有十多个其他组织派来潜藏学校的“扫地僧”。 整个校园活像被捅穿的马蜂窝，随着调查深入，不断有麻烦事接踵而至。 掌控植物袭击学校的凶手找不到，副校长急得快高血压晕厥，更糟糕的是，洪徽廉拿着中央军的名头搅进来。 麦克对此怨念十足，他这老师身份恐怕做到头了。 玄清芯看着他离开前愁苦的脸，心底幸灾乐祸，希望麦克快点滚蛋。 没老师管学生，学生也不敢太偷懒。 学生会的人当监工呢，至少做做样子。 玄清芯被分配到植物院废墟边捡树叶树枝，昨夜吹东南风，城内打雾。 雾不重，却让本来鲜嫩的树叶粘在地上。 没有针对性扫树叶的那种清洁工具，机械人不好使，唯有靠人力。 玄清芯去领手套和安全帽，穿戴整齐，才跨过一片乱石废墟，慢吞吞工作起来。 她捡起几片叶子，眼熟的很。 边缘锯齿状，长得像手掌，手感很轻，嫩绿叶片随风摇摆，特别像裙角扬起。 葡萄叶子。 左右看看，搬开一堆碎石，下方压着一根被切割过的葡萄枝条，枝条上没有叶子，很粗壮，芽倒是完好的。 种子不能带走，枝条应该能吧。 书上可没教扦插嫁接，图书馆也没相关书籍。 玄清芯赌学生会不知道这点。 怀揣小心思，她走向学生会那边。 “学姐，这个枝条，我能带回家做标本吗？” 学姐瞅了一眼枝条，又看了看玄清芯，“你叫什么名字。” “玄清芯。” “植物院的？” “学姐认识我？” 昨日打架事件，都传遍了学生会。 学生会的人几乎都是社会精英家庭出生的，看不起洪徽廉，更把洪景南当笑话。见他倒霉，背后嘲笑了很多遍。 “就是你把洪景南揍进医院吗？” 谣言已经传得这么离谱了？ 玄清芯摇头，否认三连，“没有，你们不要误会，他进医院真不是我做的，我没伤他的本事。我自己倒进医院了。” “没关系的，我不是要责怪你。这东西你拿回去吧，只要不是种子就行。” 木头、藤条、全都会当成垃圾，拉去焚烧厂。 好浪费！ 得到学生会成员允许，玄清芯赶紧多带些枝条或叶子回去。 眼熟的，陌生的，全都打包，捆一起，等会打包放进贝斯存放器。 她认真“打扫”的时候，不远处洪景南几个跟班在交头接耳，不怀好意的视线不断在玄清芯身上扫来扫去。 “洪哥伤得很重，植物在他体内扎根了。医生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人救回来。” “这个女人，害我两天被洪魁军关着，三餐都吃营养剂，这个仇，我一定要报。你们要不要一起。” 洪景南不在，他们无处发泄戾气，急需找个人来欺负一下。 “不太好吧。”两个女生想起之前在测试中心厕所听见的恐怖之音，背部发凉。 貌似玄清芯就在那会儿之后发生转变的。 她们暗地里嘀咕过玄清芯身上多了分邪性。 洪景南实力高玄清芯太多，又有骸器在手，差距大得任何武器都无法弥补。 即使枪杆子在手，biubiu也不成。 洪景南有盾牌类骸器，光这点，玄清芯就完败。 偏关键时刻变异植物出来捣乱，创飞洪景南。 所有人都不落好。 她们不想霉运波及自身，劝道：“洪哥没醒，私自行动，洪哥会骂人的。” 另外两个男生也怕洪景南事后追究他们多管闲事，但一点报复性行为都没有，洪景南可能会认为他们不关心他，到时候换跟班怎么办。 他们开始想骚主意。 “要不，我们轻轻教训一下，别太狠。” “怎么教训？” “这样……” 第35章 高空上的办公室 玄清芯专注寻找植物枝干，不亦乐乎。 想想把这些拿回去都种活，她将拥有一块超多绿植的地盘。 场面太美！她捡的动作更勤快。 洪景南小弟们互相挑了挑眉，开始行动。 两名男生佯装要换地方劳动，一步步靠近。 捡完一个地方的垃圾，玄清芯站起来，伸伸懒腰。 后方左侧有人突然冲出来撞她。 玄清芯差点摔倒，右侧恰好有人挤过去，挽她手臂，“你没事吧。” “没……没事。” 扶她的人没等她说谢谢，迅速松手，玄清芯差点又摔回去。 抬头看的时候，身边没有人。 学校里，有热衷于助人为乐不图名的人吗？ 玄清芯满头问号。 与此同时，身后有人喊她，“玄清芯。” “谁？” 气场两米八的沐立辰，负手站在她不远处，彬彬有礼笑着道：“校长让我带你去校长办公室一趟。” 与沐立辰形影不离的禾逸也在，眼中少了自负，多了些苦闷。 禾逸知道，学校有个更强的学生，也就是迟柏，他想挑战他。 奈何迟柏木头属性太强，今天禾逸去找过他，提出挑战，使劲挑衅他，他居然都不接招，也不生气。 禾逸生平没遇到这么佛系的人。 他问迟柏为什么不接受挑战。 但凡有血性的男人，都该证明自己才对。 迟柏不接受挑战的原因，很简单，要养老婆。 如果受伤了，就养不起了，所以拒绝。 禾逸如果愿意出赌资十万一场，他才答应。 注意，是禾逸独自出赌资，禾逸赢了，一贝朗都没有。迟柏赢了，拿十万。 可谓空手套白狼终极版本。 昨晚玄清芯一下赚十万，迟柏表面不在意，内心深处却觉得自己也该具备赚十万的能力。 说好他赚钱养家，现在保命符反过来养自己，莫名心梗，不开心。 有点怀疑玄清芯是不是要离开自己。 既然玄清芯想多点钱傍身，那他多赚钱也可以的。 不能因为钱的问题，让玄清芯跑了。 不知道还有这层关系的禾逸，气成河豚，甩手走人。 禾逸心中，决斗是神圣的，用钱来决定是否接受决斗，太侮辱这项神圣活动了。 听说沐立辰过来找玄清芯，他也跟着过来，想知道，究竟什么样子的女生，迷得迟柏七荤八素。 刚捡完“垃圾”的玄清芯，灰头土脸，手套沾满泥土，头发也沾了两片翠绿的碎叶。 而其他人，还是干干净净的。 对比之下，她像个乞丐。 禾逸相当嫌弃，低声对沐立辰道：“浑身搞得那么脏，迟柏眼光真差。” 沐立辰斜睨他，“不要只看表面，一个努力的劳动者，永远没办法跟偷懒的那部分人比拼优雅的，我们应该表示尊重。” 被沐立辰变相说他和自己偷懒，禾逸剑眉微蹙，“连你也喜欢这样的女人？” “你这样理解我说的话？”成熟稳重派的沐立辰，一句话反拿捏他。 禾逸气死，又反驳不了。 明白自己无理取闹，可他心情不爽，看玄清芯更不爽。 随着学生会会长一句称呼，玄清芯周围十米范围，迅速自动清空，不是不想跟沐立辰打交道，是沐立辰来找玄清芯，必然为了打架的事情。 他们那天，嫌事情不够大，还阻止过别人通知学生会。 若冲突爆发开始就通知学生会，绝对不会闹到洪景南送医院重症室。 追究起来，他们也要负有一部分责任，故意起哄，激化矛盾。 玄清芯内心也在狂喊，惨了惨了，审问的人找上她了。 强如毕灵媚都害怕沐立辰天赋，她自然更怕，怕沐立辰又是另一个读心者，毕竟她是能在反抗军聚会中，心里想着“王是傻逼”的傻蛋。 “什么？”玄清芯结巴道。 “校长让你去一趟校长办公室，跟我来吧。” 沐立辰重复一遍，笑得如沐春风。 嘶！第一次感受笑得吓人是什么概念。 玄清芯不敢逃跑，禾逸就在旁边，他可是号称学校最强战士的学生。 “等我一会。”玄清芯连忙用贝斯存放器收起那些枝条，慢吞吞的。 “最好快点跟上来，这可能是你的机会。”什么样的机会，沐立辰没说明，转身离开。 玄清芯在逃与跟随之间，左右摇摆，最后选择跟随，始终要面对的，除非她放弃良民身份。 “等等我。”玄清芯跟上去。 沐立辰露出不出所料的笑容。 学校很大，并不是传统意义那种大，它包括立体空间。 土地宽广，高空的那部分，也属于巨型级的。 校长办公室就在高空上。 一行人来到学校操场，操场分几个部分，运动馆、升降馆、还有露天空间。 玄清芯射击课程就是在运动馆进行。 这回，他们一行人进入另外的升降馆。 升降馆极具科技感，墙体严丝合缝，线条设计感特意圆滑流畅。 高大的门卫肃然站立，见沐立辰来了，他们上下打量三人。 “上机。” 沐立辰让禾逸与玄清芯等一会，他先去旁边的验证机验证身份。 证明是本人后，门卫侧身让开，允许他们进入升降梯。 玄清芯踩上去，这梯，不是传统密封升降梯，而是一块有十平方左右的椭圆形平台。 人站在上面，地面亮起两圈蓝光，沐立辰在边缘的光屏上操作，它便平稳上升。 一直升高。 离开体育馆，进入高空。 平台边缘有护栏，上下却没有吊索之类的的东西。 玄清芯惊讶张大口，哇，令人惊喜的赛博风格。 禾逸与沐立辰站一起，都不管她。 她径自走到护栏边，扶着护栏看下方。 迟柏小队一直在南城活动，玄清芯以为，五号城并不大。 其实，是她没从高处看过，南城区域面积是最小的。 与内城贴得很近，而西边，才是拥有最广阔区域的地方。 一眼看不见尽头。 建筑起起伏伏，好几个建筑构造非常有意思，哥特式风格，华丽繁复，浮夸奢靡。 玄清芯没掩饰自己是土包子，走来走去，把东南西北城的风貌看个遍。 禾逸好几回想呵斥她，被沐立辰眼神制止了。 沐立辰比较想观察玄清芯，她享受的神态不似作伪，笑容真切，眼眸清澈见底，确实单纯在享受。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玄清芯拨弄吹乱的发丝，努力听清沐立辰的话。 “有人在你衣袋里放了些东西。” 玄清芯愣住，伸手进衣袋，捡出几粒种子。 像某种瓜的籽，捏上去水水的，还没成熟。 玄清芯啧啧称奇：“放这种货色的种子陷害我，是想告诉别人他们很无知吗？这东西根本发不了芽。你们看见陷害我的人长什么模样吗？” 沐立辰低声笑：“你看问题的角度，挺有趣的。” 禾逸嘴角抽了抽，不赞同有趣这个观点，“别人在害她，她竟然在质疑别人计策。如果是我，我会想他们为什么要害我，并且把他们打倒。” “报复回去可以有，但别人害我，错的人是他们呀。我为什么要反省自己，这不是犯贱吗？” 禾逸心灵再次受伤。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迟柏和玄清芯，都是奇葩。 旁观的沐立辰大笑，深觉玄清芯说得有理。 十分钟后，平台并入一处高空建筑。 建筑内部风格庄严简洁，墙体以白色褐色为基调，令人大气不敢喘。 玄清芯跟着沐立辰踏出升降平台，去往校长办公室。 又走了大概五分钟，他们才到达目的地，在一处黑色推拉门前站定。 沐立辰按了下旁边的门铃，“我是沐立辰，请求校长会见。” “进来吧。”声音苍老而威严。 玄清芯一路上刻意放松的心神一下子紧张绷紧。 沐立辰推门进去，喊玄清芯一起进，禾逸乖觉留在外面。 玄清芯走进去，环顾一圈，房间风格很典型的干部风，柜子规规矩矩放两边，沙发摆中央，超大落地窗户那端，有张大木桌。 木桌很旧了，边角被磨得包浆发亮。 这里没有想象中的高科技产品，一切都非常…… 嗯，普通。 这是玄清芯心里的评价。 “玄同学，你好！” “校……校长好。”玄清芯站得板正，沉默数秒后，她鼓起勇气看向校长。 坐桌前的老者大概六七十岁的样子，玄清芯是按照上辈子老人家的岁数来形容的。 老人束了一尺长的胡子，脸色红润，有点像印象中的魔法师。 但高领毛衣和胸前极具未来气息的金属吊坠，又减去了几分朦胧神秘感。 大概就是那种赛博魔法师。 “玄同学，坐那边吧。”校长指着中间的双人沙发，玄清芯不太想坐，“校长，你让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先坐吧。”校长和善笑道。 要求她坐下，怕是一时半会走不了。 玄清芯没再坚持，坐沙发上。 沐立辰顺势坐她旁边，依然一脸温和。 玄清芯撇撇嘴，看来她逃不开被沐立辰查验了。 一老一少耐心十足，也没有上来就给予定罪的骚操作。 校长声线低沉缓慢，“玄同学，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跟洪景南打架吗？” “我说了，你们会信吗？” “这取决于我们收集的证据。” “那你们查吧。”玄清芯摆烂，“反正什么证据我都接受。” “不怕证据都对你不利吗？”沐立辰道。 “我一个普通人，有权利介入调查或改变吗？”玄清芯无比清醒，“你们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我都没办法改变。打架原因，有必要知道吗？” 玄清芯推测过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最坏结果，不外乎成为罪民，她现在什么都没有，想抗争，无疑以卵击石。 “小玄同学，你要相信，我们喊你来，是想了解详细事发经过，不能只听洪家那边的一面之词来做判断。放心，我没有偏袒的意思。”校长安抚语气有令人放松的力量。 “你们都是我的学生，我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如果不能，我们也会尽量帮你们解决矛盾。” 玄清芯垂着眼睑，靠着沙发。 娓娓道出那天的情况。 她没有夸大双方的错误，如实叙述当时的情景，非常理性，措辞相当谨慎。 “无论最终结果怎么样，我希望，不要迁怒救我的迟同学。” 校长和沐立辰，其实内心都偏向玄清芯。 她说得太有条理，不像当事人，更像公正的旁观者。 “我们需要看你有没有撒谎，你愿意接受检验吗？” 玄清芯不想接受，她不想向任何人展露心扉。 “是指读心那种检验吗？” 校长戏谑地笑：“沐同学，看来同学们都把你当成魂灵骸虫了。” “校长。”沐立辰无奈，示意他别开玩笑。“我的天赋不是读心。” 校长为他辩解：“对的，他只是看你心中的好与坏。” “哦！” 她做过最坏的事情有什么来着。 顶撞外婆，跟室友吐槽明星衣着发型，给外卖店家给差评，还有给师兄的猪喂瘦了十斤…… 对比洪景南做过的恶，她简直是仙界小白兔，纯洁无害。 玄清芯突然想到某件事，她偶尔会想偷窥迟某人腹肌，算不算坏。 应该不算，顶多算社死。 算了，死就死，她不给沐立辰验证，估计走不出这里。 “要怎么看。”玄清芯问。 “双手放我手上。”沐立辰张开双手，手指纤长粉嫩，没有茧，能当手模。 玄清芯赞叹有钱人的手，就是漂亮。 她双手递他手中。 沐立辰能感受到玄清芯在抖，为缓解她的紧张，“放心，很快的，一会儿就完事了。” 更紧张了！ 双掌彻底接触刹那，玄清芯脑袋似被人重击一下，陷入半昏迷状态，歪在沙发上。 不怪毕灵媚谈沐色变，无法用力，灵魂半出走，眼睁睁感受自己脆弱，沐立辰能力太bug了。 沐立辰闭上眼，侵入玄清芯魂中世界。 “让我来看看，你能带来什么惊喜。”一层黑暗迷雾拦在沐立辰面前，那是心理层面用来排斥他进入内心的具象通道。 黑暗、曲折，沐立辰对此很熟悉，他伸手，直接撕开那层阻挡。 第36章 沐立辰的天赋 跨进玄清芯的魂力世界。 沐立辰震惊站立原地，久久无法进行下一步。 以往他看过的人，无论是谁，都没有玄清芯展示出来的宏伟，这是何等开阔天地。 天空浅蓝，带着几片云彩，很高很高无法，尽头不知道在哪里。 这是他的能力，如果一个人的心胸足够广阔，能容纳无数观念与文化，那么具象化的世界将无比宽广。 玄清芯不止的精神具象世界内，不止大，还格外美。 天空下，是大片明净的心湖。 心湖中央，矗立连绵绿色山峰，山峰上有一座座奇特的建筑。 青色瓦片遮盖着屋顶，斜飞的屋檐非常精致，古朴、庄严、肃穆。 它们建在山峰最高处，巧夺天工，宛如神界之人所住的地方。 周边绿树遍布，很多见过或没见过的植物都出现在这。 那片迷雾后，竟然是如此景色。 如果玄清芯也能看见的话，一定脱口而出，那是她最想去的旅游景点之一。 可惜，“你我本有缘，一切皆没钱。” 玄清芯没钱，所以没机会去。 她对于这些仙山似的建筑，仅靠为数不多的图片和自己的幻想来索造的。 沐立辰感觉很有意思，同学都说玄清芯是种植高手，但没见过她种东西。 现在倒是有点相信了，光她具象世界内的光景，便可知道，她对植物情有独钟，并没有城内人对它们的恐惧心理。 他缓慢靠近，落在建筑的走廊上。 还没开始走动，一阵清脆的鸟鸣响起。 一只五彩鸾鸟飞过山顶，落在走廊护栏上。 它通身渐变色彩的羽毛，眼眸黝黑。 歪着头，好奇打量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何在这里。 这只鸟很大，鸟喙带钩，爪子十分尖锐。 有些人的具象里，会出现守护兽。 跟外面那层黑暗迷雾差不多性质，而且会更加主动攻击。 鸟儿虽然漂亮，但危险性太高。 沐立辰还没探明白这个地方，不敢招惹它。 鸾鸟见他不说话，也不移动，张嘴鸣叫一声。 嘹亮的嗓子传得很远，沐立辰不知道它要做什么，紧接着，他就知道了。 天边出现无数黑影，它们正在飞速靠近，各色各样的鸟。 它们应召而来，有的盘旋空中，有的立在枝头，还有的，就停在廊檐上。 沐立辰一动不敢动，他没想到，有人具象化能如此美丽，美丽又带着致命的危险。 如果只是一两只守护兽，自觉可以对付，这么多，绝对是准备群攻他。 这样下去不行，他来这，是为了找到玄清芯的“坏”。 每个人都有善恶一面，这是他拥有这个天赋后，对天赋进行了定义。 定义就像道善恶分界线，他看到的具象会自觉按照定义划分好与坏。 他进来有一会儿了，还没看到“恶”的那一面，不能就这么出去。 鸾鸟依旧盯着他，拍了拍翅膀，叫了一声，似乎质问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沐立辰听不懂，也没做任何动作，鸾鸟却不满。 再叫了一声。 见他无法回应，它长长鸣叫。数万鸟儿应声飞起，万鸟盘旋，准备扑向他。 沐立辰深吸一口气，好霸道。 鸾鸟俯视他，先礼后兵，“我已经问你为什么进来了，你听不懂是你的事情，你不接话，就别怪我了哟。” 沐立辰握紧拳头，做好准备失败，等会再进入一次的时候，隔壁山峰上的钟自动敲起来。 咚，咚，咚……钟声悠远悠长，每一下，似乎都敲在心房，自动净化万物戾气。 鸟儿们的攻击戛然而止。 万籁俱寂，只余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洗礼。 沐立辰捂着心脏位置，震惊得失声。 满是算计的眼眸瞪圆，长久以来的压抑被钟声一扫而空。那些探究别人精神具象世界后，堆积灵魂深处的污秽通通消失不见。 太不可思议了，沐立辰弯下眉眼，他对玄清芯好奇是对的。 深深感受着难得的惬意，一时间忘记了危险。 鸾鸟愤怒地瞪了眼沐立辰，从鼻孔喷出热气，“嗤”算你好运。 展开翅膀飞离，沐立辰舒了一口气，他加大魂力输出，打算速战速决，不能别人具象里停留太久，会受同化的。 身后建筑紧闭的大门吱呀打开，沐立辰跨进去，他刚才探寻恶的踪影时，便感应玄清芯的恶在里面。 进入这地方，他被惊了几遍，到了建筑内部，见多识广的沐立辰亦有了头皮发麻的感觉。 正前方，端坐着无数穿长袍的人物泥塑像。 泥塑像基本都是慈眉善目的，他们似乎在俯视众生，又似乎只注视着他，脊梁莫名挺直起来，才勉强接住那审视。 玄清芯若在场，一定会社死，一定会的。 泥塑像的人物形象，有观音菩萨，有毛爷爷、还有助人为乐雷同志、更有诗仙诗圣他们老人家。 还好他们都看不见，她也看不见。 沐立辰打量周围，这很像个神殿，可说它是神殿，又不准确，因为有几个拿着半自动远程武器。 神不需要那种武器，而且一个人，不可能信仰那么多神灵。 而众多塑像，共同面朝着一个巨大的笼。 笼子有五米高，沐立辰刚进来时已经注意到，但他心神被那些塑像吸引，回过神，才发现，里面匍匐着一只灰黑色动物。 层层叠叠的鳞片十分惹眼，泛着金属光泽，。 沐立辰心脏怦砰跳，就是它了，它就是玄清芯心中的恶。 灰黑色，证明玄清芯并没有做过他定义的极恶之事，就是普普通通的人。 若不是她牙尖嘴利反驳，光看这个精神具象，他会以为她是温驯的女生。 除了刚开始的鸾鸟，沐立辰首次接触这么干净的地方，本来想多待一会的，可鸾鸟在外面飞了一圈，又飞回来了，比之刚才凶戾，翅膀扑腾着。 沐立辰立即退后，向笼子靠近。 靠近过程中，笼中的动物苏醒，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宛如两把小扇子。 它甩了甩头，脚步声虽然很轻，但它敏锐听到了。 当它转过头时，沐立辰深吸一口气，这是骸虫？ 牛头、鹿角、蛇躯……胖胖的。 沐立辰莫名想到龙，但这是q胖蛇型版的，跟传说中的龙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灰黑色龙宝宝对着沐立辰眨眼，水汪汪的眼睛，特别像小狗，跟危险的恶搭不上边。 不过这有可能是被笼子关着的原因。 沐立辰虽然能够看穿人心，但他非常自我，在玄清芯的善恶世界内太舒坦了，忍不住想干点坏事。 既然玄清芯将恶关起来，那么他释放出来呢？ 看着普通的女生，释放恶后，能有多大惊喜呢。 沐立辰嘴角勾起漫不经心的笑意。 龙宝宝双爪捉住笼子，更认真打量这个闯进来的人，高兴地“嗷嗷”几声，“要玩吗？要跟我玩吗？” 沐立辰瞥见笼子上一个栓子，他伸手，碰触到笼子材质。 居然是木头，很暖和的木头，手感细腻，泛着浅浅的金色。 校长那张桌子都没有这笼子材质好。 沐立辰不再犹豫，拿下栓子，然后打开笼门。 龙宝宝脸色变了，警惕看了看周围的塑像。 “擦。” 我关我自己，关你什么事。进来这里，跟它玩就行，还用你多管闲事。 龙宝宝尾巴一甩，啪嗒把笼门关回去，爪子一勾，将栓子放回原位。 缩回去后，对着他骂骂咧咧，笼子上闪着各种文字。 毛爷爷语录、道德经、现代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 沐立辰看不懂这些文字，但他知道，是玄清芯内心将某些事情划清了界限，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都有她的标准。 这是她自己划定的，比他制定的善恶标准还要严格，无人能更改，除了她自己。 他哈哈大笑，笑得眼泪快掉下来了。 沐立辰从玄清芯精神具象世界出来，玄清芯重新有了力气，坐直。 “你干了什么？”有没有看到她想偷窥腹肌的事情。 沐立辰进入她的精神世界，她本身也需要消耗精气神，说完一句，她头有点晕，绷直的腰又软了下去，往后倒。 握住她手的沐立辰使了使劲，让玄清芯倒向他怀里。 在即将倒入沐立辰那边前一秒，玄清芯肩膀用力一扭，让脸扭了个角度，磕到沙发上。 沐立辰哭笑不得，好一个贞洁烈女。 这一下，把玄清芯磕惨了，鼻子撞得通红。还好沙发够软，不然她鼻子要去做扶正了。 沐立辰扶起她，温声问：“没事吧。” “你觉得怎么样才算有事？”玄清芯对这姓沐的观感很不好，他侵入她精神世界了，她却一无所知。 “我有个问题，不知道玄同学能否解答。” 玄清芯：“我能选择不解答吗？” “不能。” 好气！ 玄清芯想抽出还被他握住的一只手，抽不出，他反而越握越紧。 玄清芯生怕他再一次用天赋，“你问吧。” “你精神具象里有一座类似神殿的地方……” 当沐立辰说起那些人的形象，玄清芯只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没脸见人了，若放在种花家，会被笑死的。 可她还要应付沐立辰，不能随便一个理由敷衍。 玄清芯干巴巴解释道：“那些大概都是我想象的英魂形象吧。” 英魂吗？ 沐立辰点头，也说得通，借英魂看守着自己心中的恶，很好的主意。 “那个关押动物的笼子呢？上面又刻了什么文字，古文字中，我好像没见过。” “有没有可能……那些不是字。”玄清芯感觉灵魂快要出窍了，脑袋要炸，努力憋出两个字：“是画。” 都说种花家文字由画演变而来，这么说，应该也没毛病。 沐立辰看得出她心不在焉，整个人蔫掉，像朵缺水的花。 他笑着摸摸她头。 玄清芯瞪圆眼，我跟很熟吗？为毛要摸我头顶。 水汪汪的眼睛，很像笼子里的小怪物，特别萌。 沐立辰眼神愈发温柔，拍拍她手，像安抚小动物，“你先出去吧。我跟校长说点事情，等会带你去下面。” 玄清芯坐立不安，早就想离开。 她走得超快，拉开校长室的门出去。 禾逸还在外面，乖乖等待。 他冷漠哼了哼，非常不待见她。 玄清芯耸耸肩，干脆坐地上，午餐她做了饭团，拿出来慢慢吃，吃得喷香。 禾逸快要被迟柏和玄清芯无视他的行为气吐血。 校长室内。 校长别有深意一笑，“沐同学似乎很喜欢玄同学。” “她很有意思，具象化的世界内，比当初那个被筛选出来圣女要干净。我在她世界里一趟，有很奇妙的经历。”从来没那么舒心过。 尤其钟声响起，众生灵俱寂，灵魂得到洗涤的神奇感受，沐立辰深深印在脑海，余韵犹在。 “无论她的天赋，往后会发展出什么能力，她都必须在我们这边。” 校长领会沐立辰的意思，“洪徽廉那边比较难搞。” 他能坐在中央魁军位置好几年，证明有两把刷子。 “结果如何，她都处于劣势。”就算是沐家插手，司法仍会帮洪徽廉，洪徽廉是中央军的人， 中央军虽然经常被他们嘲笑是废物回收站，但纨绔们背后都有不可小觑的势力。 他们的家里人将他们踢去中央军，自然是想给他们一个去处，找点工作，别总是到处闯祸。 洪徽廉没退位前，玄清芯都不可能赢，她没有筹码，除非中央军自己狗咬狗。 校长与沐立辰不是反抗军，但他们是城中策划反棠王的势力联盟，暗中助力反抗军与罪众。 反棠王计划，是从那场二十万死人开始的。 有关棠王，他们联盟势力能展开的调查不多，还比不上反抗军自由。 棠王此人，一向深居简出，每三十年轮换一次，却能保持第一实力，太奇怪了。 像个怪物。 联盟内的人对此早有怀疑，有野心的正常人类。 怎么甘心被一个怪物统治。 而棠王身边的卫军，每一个都对棠王忠心耿耿，即使安插人进去，很快那个人也会对棠王变得崇敬与忠诚。 暂时他们还没有证据证明棠王究竟是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东西，他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在十三城之战中让己方人获胜，然后想办法递消息，即使是小小的一点信息，也是好的。 第37章 接受建议 “你喊她进来，既然你认为她是你需要的人，我们先做出安排。” 联盟的人，都明白，王是难以消灭的。 他们这一代不行，那就下一代，沐立辰是联盟选定的下届核心人物之一，校长很愿意帮助他集结力量。 一代带一代，他们会有胜利那一天。 玄清芯刚吃完饭团，嘴角残留一粒米饭，如果是之前的沐立辰，或许会觉得她吃相不太斯文。 但用天赋探过她精神具象世界，沐立辰改变看法，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坦率、不拘小节。 很可爱。 禾逸可不知道沐立辰思想变化，嫌弃地道：“你嘴角有饭，脏不脏。” 随之转头问沐立辰，“谈完了吗？” “还没，小芯需要再进去一趟，有点事情要跟她商量。” 玄清芯摸摸自己嘴角，真摸到一粒。她向来不浪费食材，没掉地上，证明没沾细菌，非常自然把米塞回嘴里。 这举动差点没把禾逸看心梗，“你能注意点形象吗？” “我男朋友面前都这样的，他还夸我可爱呢。你怎么想，我又不会在意。”玄清芯冷哼：“如果你多给我一碗饭，我可以多做点给你看，让你习惯一下。” 沐立辰眉眼带笑，不愧是用英烈给自己“恶”上枷锁的女生。 谁都不能改变她处事态度。 “禾逸眼光不太行，嘴巴也不好，进去吧，我希望，无论校长给什么建议，你最好能接受，不然，我们很难暗中帮助你。” 玄清芯目光怪异地打量沐立辰。 “能站起来吗？”沐立辰向她伸手。 玄清芯不用他，扶着墙站起，再次推门走进校长室。 门一关上，隔绝一切声音，禾逸脸色难看，质问：“沐立辰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的能力，我在里面检测了她精神具象世界。” “结果如何？” “她比你的孪生姐姐，干净太多了，她是很了不起的女生，别在我面前再挑衅玄清芯，玄清芯会是我的未来伴侣人选。”沐立辰根本不怕提，他喜欢宣示主权，即使这个人暂时不属于他。 之前沐立辰在校长提的圣女，就是禾逸的孪生姐姐禾甯。 禾逸愕然，这还是沐立辰第一次在禾逸面前提起伴侣话题。 他的家世虽然比不沐立辰，但他也二十岁了，家里已经在给他物色伴侣。 当然，家里不会介意他自己找，只不过找的人，不能是普通家庭的女生。 即使来自别的城市也可以，玄清芯那样的，显然条件上不符合理想对象要求。 “我姐是圣女，我以为你喜欢她的，所以才和我交朋友。” “我当初跟你说的是，喜欢干净的人。”沐立辰轻嗤：“跟你能交上朋友，也是因为你具象世界还算干净，而不是所谓的圣女。我会是那种因为女人而讨好你的人吗？” 他一直以来都没给过禾逸那样的假象吧。 禾逸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尴尬，头皮发麻，“可是我告诉我姐，你喜欢她。以后等她从圣女位置下来，我就撮合你俩。” 沐立辰道：“玄清芯说得没错，你挺多管闲事的。” 禾逸红了脸，又有些生气，“我姐多好呀，你不喜欢她，也不能拿玄清芯跟她比呀。” “我决定的未来伴侣，就是我认为最好的。” “行了行了。”禾逸投降，未曾体会过的社死，今天体会了好几遍，“有机会见我姐，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最好如此。” 沐立辰可不想被一个疯女人惦记。 校长室温度适宜，暖风从顶上缓缓吹下来，玄清芯有点想睡觉，刚吃完东西犯困。 她提起精神，十分乖巧地坐在校长对面，“校长，沐学长说你有事情想跟我商量。” 校长直入主题，“我们学校正在受到外界舆论打击。而洪徽廉，会抓住这点，对我们施压。” 玄清芯没想到校长会在她面前提这些。 “我们学校这边，最多只能给予你一点监控证据，证明你没有主动攻击洪景南，挑起这次事故。但后面有一段监控片段被植物破坏了，并不能证明洪景南不是你伤的。即使有禾逸与沐立辰给你作证，在与洪徽廉对抗中，你依然会处于下风，任何意外都会发生。” 言外之意，洪徽廉不会善罢甘休，正面硬刚赢不了，私下他会耍阴招，不可避免。 玄清芯攥紧拳头，心情十分沉重，知道接下来他要说的，才是关键，“校长有什么建议吗？” “我这里有两个方案。”校长递给她两个实习机会，“你提前实习，第一个是贝斯种植基地中做种植员，受我们全方位保护，在洪家眼前消失一到两年时间。” 玄清芯呆住，没想到反抗军任务目标就这么轻易递到她面前。 机会很难得，玄清芯有些心动。 但这不是她希望见到的。 人，不可能一辈子受别人保护，总有疏忽的时候。 一两年之后呢，洪景南变得更厉害，而他若还记仇呢，她怎么办。 难道还有比贝斯种植基地势力更大的组织能实力吗？ 贝斯种植基地庇护她一次，也只能承诺庇护一两年。 “第二个方案呢？” “第二个是一项非常困难的计划。我们打算野外重新种植植物，建立天然植物防御墙。” 校长仔细观察玄清芯表情变化，见她竟然没有排斥的情绪，有些吃惊。 他在很多实习期学生面前提过，他们无不一致拒绝。 玄清芯却在认真考虑。 “你倾向第二个方案？”校长试探问。 玄清芯想说是，她在外面有秘密基地，用任务的借口频繁去外面，显然不切实际。 接受了这个项目，不仅能光明正大植树造林，还能天天去外面溜达，不被怀疑，两全其美呀。 反抗军任务方面，怎么交代比较好。 玄清芯试探着问：“这也是贝斯种植基地的项目吗？” 校长没想到她思维那么灵敏。 “是的，属于五号城交给贝斯种植基地的一个任务。” 农植部属于城市政府机构。 贝斯种植基地是十三座城市都有的企业，属于盈利组织。 “第二个计划，对城市有什么好处？”没好处，无论农植部还是贝斯种植基地，都不会去做吧。 校长不介意告诉她一些事情，“我们想扩大领地，直接在外面砌墙不安全，机器并不能完全胜任所有工作，需要大量人类加入。事前种植植物，十来二十年后，我们就能争取更多安全时间扩建。” 玄清芯追问，“外圈也是这样扩建出来的？”她没能找到相关历史书，所以想知道。 “不是，外圈在几百年前就在城市建造规划内。” “几百年没扩建过，现在才来扩建？” 校长不回答，眼神告诉她，其中有秘密。 一个即将被打压打击的普通人，只要说一句，接不接受该工作就行了。 “工作范围，工资呢，种植区域具体划分，有没有负责人？”这些玄清芯总要问吧。 “咳。都在文件里面。” 玄清芯拿起来看，第一份工作收死工资，实习期只有一千八一个月。 第二份工作只提供种子和肥料，连苗都没有，工资倒是高一点，两千。 没有负责人，只是一个起草方案。 “我能问，这个计划，什么时候开始起草吗？目前有其他人接受该项目。” 玄清芯的提问，让校长都有点尴尬，“计划是二十年前提起的。” 至今没实施，自然是因为没人想去外面冒险，也无法得到有效的建立方式，若有现成大片森林，倒是能在森林的边缘增加植被。 零基础造林，非常困难。 校长不想玄清芯再问下去，道：“你想要第二份工作？” “是的，我更偏向第二份工作。既然只有我一个人接受工作，那我不用你们给工资，你们只需要提供种子，任何收获损失，我自己处理和承担。你们画个城墙范围，我会在范围外种植。只要是我种植出来的地域，未来五十年，管理权和多余植物的买卖权在我，你们无权过问，可以吗？” “小小年纪，好大口气。” “成功了，你们能扩展，失败了，没损失。反正你们也只是起草，距离要实行，肯定还有很久。我做先行者，给我点管理权不过分吧？”玄清芯一定要讨价还价，两千贝朗工资，能干什么。 她随意杀死一只魂灵就有三万，还不如把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 外头的区域本不属于任何人或任何城市，她想要管理权，也很好理解吧。 “就算我给你管理权，你有人守吗？” 玄清芯没正面回答：“我能种成功才会有值得觊觎的东西。” 有没有人守，目前而言，并不重要。 玄清芯很紧张，手心的汗水多得快能形成水流，她也是第一次跟人谈判。 以前的她，连跟老板大声说话都不敢，为了保住工作，只能默默接受行业的卷。 可现在机会摆在眼前，无人跟她争，讨价还价的余地很大。 校长深思，消瘦的手掌放在文件上，片刻后，他答应了：“可以，你想要什么种子，我们能给的，都会给，只不过每个月有限额，你不能把那些种子进行买卖。而我们会跟洪徽廉说，这是对你的惩罚，你知道如何做吗？” “知道的，我一定哭得很伤心给洪徽廉看的，我哭戏很不错。” 校长：“……”并不需要做到那个程度。 洪徽廉为人自负，爱面子，他不是真的要致玄清芯于死地。 他要是学校的态度。 学校“妥协”帮助他，玄清芯受到应有的“惩罚”，他面子便保住了。 没必要再睚眦必报，找玄清芯麻烦。 那会显得小家子气。 洪景南已经没有大碍，一个小时前已经醒来，身体恢复很好。 若这样都不能令洪徽廉让步，要闹到鱼死网破，学校和贝斯种植基地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谢谢校长，别忘了你们承诺的管理权，到时候我会找懂法律的来看合同。” 她相当于租地种植，既然是租，自然要合同。 日后若因为某些人打主意而害她的努力打水漂，只要合同在，她就能光明正大揍那些人。 反客为主的学生，校长不是没见过，少见玄清芯那样，理直气壮把他当乙方看待的。 校长点头：“没问题。” 项目确实没人愿意接手，现在有个不怕死的愿意出去闯，他也不能寒了对方心。 只是，沐立辰可能要失望了，他认为玄清芯会选择更平稳的工作，借此拉开迟柏与玄清芯距离。 玄清芯却一门心思要去城外死磕。 校长心里呵呵笑，他不参与小年轻们的爱恨情仇，所以也没劝玄清芯留在城内。 沐立辰太骄傲了，走到哪里都是追捧的人。 他没受过挫折，有时候做事难免自负，感情方面受些挫折也好。 玄清芯从校长室推门出去，满身轻松，她觉得未来充满希望，即使一开始会艰难点，但她有种子，有贝斯种植基地的员工身份，可以规划快速成长路线。 沐立辰打量她，问：“你接受建议了吗？” “嗯，接受了。”以后，她要开启星辰大海了。 禾逸看玄清芯不顺眼，但她喂兄弟吃“迷魂药”了，只好收起轻蔑，暂且当成未来伙伴看待。 三人往外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那以后，你来学校的次数恐怕不多了。” “是呀是呀。” “要一起去喝杯咖啡吗？” “没喝过，不喝。” “奶茶呢？” “穷，没钱。” “我没那么小气，当然是我请！” “嗯？有这种好事？” 玄清芯突然看见前方有道熟悉的身影。 她脸上浮起喜色，不管身边两人，飞快地跑过去，跳起抱住那人，“迟迟。” 迟柏麻了，这女人，怎么做到随时随地发嗲的。 他表情无奈，眼神却情不自禁放柔，她没事就好。 瞥见不远处两道身影，迟柏明白玄清芯为何又这样，用她的说法，就是她在保持她恋爱脑人设。 伸手回抱她，装作亲密。 第38章 提前告知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 二人不约而同问。 “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 一模一样答复，越来越默契。 玄清芯噗嗤一笑，“我们回去再说。” 两人充满恋人的甜蜜。 沐立辰眉头轻蹙，迟柏的容貌和对玄清芯的上心程度，确实是威胁。 而接下来，玄清芯做法可以说在沐立辰心上戳刀子，“沐学长说要请我们喝东西，我们要不要去呀？” 禾逸稍微退后一步，感受到情场的可怕，又有点好笑。 旁观沐立辰献殷勤，献到迟钝buff叠满的女人身上。 做朋友的，不能提供帮助，那就只能幸灾乐祸了。 “请客？喝什么？好喝吗？”迟柏第一反应，跟玄清芯有一拼。 戴绿帽的念头？不存在的。美食当前，哪能想到复杂的事情。 何况玄清芯鬼精鬼精，绝对不会跟沐立辰搞暧昧，要不然秘密暴露，恐怕很难脱离被沐立辰掌控的命运。 沐立辰交友眼光也是出名的高，干嘛想不开，跟犟种兼穷鬼交往。 迟柏唯一能想到，玄清芯拿沐立辰当冤大头了，顺带上他一起薅。 禾逸忍不住了，“哈哈哈，不好意思，我先笑一笑，哈哈哈……”他不想幸灾乐祸的，笑声它压不下去。 沐立辰吃瘪，禾逸捧腹大笑， “傻子吗？”玄清芯小声嘀咕。 沐立辰闭了闭眼， 他不能食言，无法与“未来伴侣”喝上一杯，谈谈心增加感情。 他干脆发信息，差使别人去买几瓶饮料回来。 等他们到地面，立即有学生会成员给他们递饮料。 沐立辰转账，并且多支付了跑腿费，“谢谢。” “不用客气的会长，饮料店就在附近。”学生会成员很有眼力，沐立辰脸色不是太好，他给了饮料立即离开。 “之前对你态度不太好，算作赔礼，可以吗？”尽管心情不美，沐立辰依然保持风度，好脾气地给玄清芯先挑。 “可以，谢谢沐会长，沐会长大好人。”玄清芯挑了柠檬水和奶茶，给迟柏柠檬水，她要试试奶茶。 “嗯，是大好人。”迟柏喜欢美食，却很谨慎，没急着喝。 玄清芯防备心理不重，这里是学校，又有迟柏在旁边，并没有强烈的危机感。 她打开瓶口，闻了闻，奶茶里竟然有股奶膻味，是因为处理方法问题吗？ 喝了一口，齁甜。 舌尖和喉咙被夺走了水分似的，而且没茶味，只有一点点不知名的草本植物香。 要知道，她对甜品最高评价是，不太甜。 这瓶奶茶不符合她口味。 她拧好盖子，将奶茶给了迟柏，“咱们换着喝吧。” 迟柏哪里不知道她打着什么主意，“你喝过的。” “我没碰瓶口，跟我换吧，说不定我试过好喝能复刻出来。” 迟柏不想换，玄清芯围着他，故意恶心他，“老公、迟迟、好哥哥……” 迟柏步伐快了些，玄清芯小跑跟着。 “叫爸爸也没用。” “爸爸。” 不同“主人”这个丧权辱国的称呼，金主爸爸也是爸爸。 玄清芯当场喊爸爸，不带一点迟疑。 绝杀呀！ 迟柏甘拜下风，就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女人。 “只许喝两口。” “嗯嗯。” 两口之后，玄清芯苦着脸，把柠檬水也给了他，太甜了，柠檬香精的味道。 她舌头挑，不爱吃。 迟柏倒是还能接受，末日没多少东西能吃。甜品更少吃到，试过营养剂那种挑战人类极限的食物。 香精和奶膻不算难以下咽。 一直看着他们互动，沐立辰快维持不住优雅风度，气压低得吓人。 玄清芯回头，小心翼翼地问：“会长应该没有其他事情让我去做了吧。” “没有了，你……” “那再见了会长，我们先去工作了。” 沐立辰的低气压，很可能是她和迟柏在他面前太放肆造成的，玄清芯贼麻利地拉着迟柏溜。 沐立辰郁闷得快吐血，下颚微敛，轻轻叹气，“我魅力很低？” 很帅，高富帅，但不代表人人都喜欢。 禾逸思考如何回答。 沐立辰已经开解自己：“始终要分开的，让他们多相处几天吧。”接受了建议，成为贝斯种植基地的员工，他会想办法让二人分手。 禾逸：你是大方呢，还是大方呢，那对儿奇葩情侣，过几天就能分开？ …… 周围没人，迟柏轻声问：“沐立辰对你使用天赋了？” “嗯，但他天赋好像没想象中可怕。单这一次试探，足以证明我是好宝宝啦。” 是某种信息误差吗？迟柏若有所思。 其他人见过沐立辰，通常会抑郁一段时间，只有玄清芯，还在开心地吱吱喳喳，像五百只鸭子嘎嘎嘎。 “你具体跟我说说。” “那要进学校的时候说起……” 从玄清芯的形容中，沐立辰走进的具象精神世界，简直无懈可击。 会主动攻击入侵者，各种英魂镇守，还有自己能把自己关起来的恶意龙崽。 怪不得沐立辰态度变化那么大。 玄清芯不受他影响，他自然感兴趣。 不过这样也好，以后有了校方授予的实习工作，玄清芯可以名正言顺出城，不用担心身份稽查。 “你呢你呢，快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到那里，也是被审问了吗？”玄清芯好奇问。 “没，只是我的天赋被人看见了。学校副校长问我是否愿意参加十三城之战，如果参加，可以提供支持。” “提供什么支持？” “钱、骸器、魂器。” “没变异植物？” 迟柏就知道她想要这个，“没有。” “还以为好天赋那么吃香呢，变异植物都舍不得给，算什么支持。”虽说如此，但玄清芯不能确认迟柏完全不心动，“你会参加吗？” “不参加，你要去外面种植，还不要投资，不赚钱养不起你。” “我会赚钱的。” “哦！” “哦什么哦！是相信我能赚钱。” 迟柏持怀疑态度。 其他人都知道两人去过高空办公室，现在溜，没人会注意。 而这个时间段，没人守门，也没人检查，全都是进进出出的工作人员。 玄清芯扼腕，早知道如此，她偷带些种子出去呀。 她还是太单纯了。 回家后，玄清芯觉得有必要提前告知小队的人一声。 于是下午召集小伙伴，集体去乌医生那里开会。 同样悄悄溜走没干活的张愿平，懵逼听完玄清芯即将接手的工作。 很生气学校所谓的建议，“他们为什么几百年不到外面种植，当然是几百年来没人成功，他们就是站在洪徽廉那边，想惩罚你。你也是，太好说话了，你应该提高点工资待遇，而不是拿管理权和买卖权。” 玄清芯反问：“我能提高多少工资，他们会愿意给一个实习的人上万工资吗。再换个角度想，为了几千贝朗去外面工作，值得吗？” 不值得。 张愿平：“不会成功的事情，为什么要做。” “我还没做，你为什么要说我不成功，我会成功的。”玄清芯知道刚开始肯定会很难，但她想试，她想实现上辈子没来得及实现的理想。 不说对世界有多大贡献，但她希望，自己退休后生活的地方，是一片田园风光，而不是与小心眼子的邻居过一辈子。 玄清芯在种植一事上非常倔强，咬死不放弃。 隆天棋吃着昨晚玄清芯给做的鸡肉松，他已经能让甲虫玩具动起来，假以时日，必定可以做出非常厉害的机器。 所以玄清芯说什么，隆天棋都不反对。 “我支持嫂子，反正我们时间挺多的。” 二比一，现在剩下迟柏了。 张愿平看向迟柏。 迟柏表态支持玄清芯，“她在外面工作，我们才能赚更多。” 张愿平不明白，怎么跟队伍赚钱挂钩，他们也要通过任务才能出城。 玄清芯想过了，单靠她一个人，当然不可能完成种植任务。 肯定要有保护她的人。 “我们有最强后援孟辛益。让孟辛益喊人每天在虫捕组织发布任务。报酬只有1贝朗的那种指定队伍任务，这样我们也能一起外出。” 这件事，只能由孟辛益来做。 也只有他有这个纨绔手段，并且事后不会被人追究。 普通人出入城，需要比较麻烦的身份稽查流程，没有特殊事情或出行需要，人们不能自由出入城。 若没提前报备，失踪几个月再回来，会失去居民身份。 由虫捕组织发布任务就不一样了。 只要虫捕组织不消失，居民身份就不会消失。 张愿平咋舌，每天能接外面任务的人，唯有虫捕组织黑金团队，若真的这么操作，他们队伍能发财。 “这个植物带项目确定只有你做吗？”张愿平再次跟玄清芯确认。 “是啊。其他学生没有意愿。”全植物院的同学，除了洪景南有点战斗力，其他全是战五渣。 去外面等于送死。 拥有去外城的条件的人，只有她。 她身边有一个虫捕组织队伍、她的天赋能加速植物生根发芽、还认识愿意开后门的世家子弟。 缺一不可。 “到时候，校长会宣布这是对我的惩罚，而相对的，洪景南也会受到责罚，我们能安静一阵子，猥琐发育。” 众人：“猥琐发育……” “是啊，偷偷发育，暗中壮大自己，然后实行攻击敌方目的。这不是猥琐发育吗？” “有点意思。”乌泽临无声无息出现在他们身后，“你们需要医生吗？我也想出城玩，加我一个呗。” 他收费贵得普通人咬牙也付不起，偶尔会很闲，不介意出外散散心。 玄清芯做饭好吃，迟柏实力不错，其他人说话做事也很有意思。 “你去能干嘛？” “我有治愈能力呀。你们再厉害，也无法否认有受伤的可能性吧。带着我，安全有保障。” “以后再说吧。你偷听了多少？” “我没偷听啊，你们能在这里开会，表示不拿我当外人，我听了，算偷听吗？”乌泽临拉过一张椅子，懒洋洋坐下，用拿手术刀的姿势把玩着一支笔，“小芯芯以后搞种植么，种植面积大了后，有成果了，能把东西售予咱们梁叔一些吗？” 张愿平道：“小芯芯不是你叫的，我们不带你玩。” 乌泽临痞笑道：“不然喊什么，某人又不去领证。” 迟柏淡淡瞥他一眼，是他不去吗？是两个人压根不是恋人关系。 乌事儿精真多事。 “你别说我家迟迟，我们不领证也可以很幸福的。”玄清芯抱住迟柏手臂，依偎他身侧。 迟柏一言难尽，没人了解他的苦，摊上小赖皮，还是他自己主动的，太难了。 四票赞成，只有张愿平中立，那么玄清芯出城种植，已成定局。 晚上回出租屋，玄清芯洗完澡打开灯，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虽然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有个周全的开头，后面不会太吃力。 种子种下去，极容易被骸虫拱掉，只有变异植物，可以把骸虫杀掉。 可她目的是种植普通植物。 第一步育苗，可以在城中或秘密基地进行。之后呢，之后普通植物要如何存活…… 有自己感兴趣的工作，精神振奋。 玄清芯写了好几个小时计划，涂涂画画。 很快有了个大致方向，但种植开始前，她需要再去一趟秘密基地。 翌日，天边跳出一抹亮光的时候，巷道内传来很吵闹的声音。 没有娱乐的外圈，探究各家八卦，成了人们减轻压力的日常。 玄清芯不例外，外面太吵了，她即使困得要死，也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套好衣服起来，走到露台，踮起脚尖看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看不到。 迟柏从楼下窗户翻上来，差点撞上她，他还想继续往楼顶去，玄清芯一把抱住他，“我也要，带我飞。” “给钱。” “不给，我是白嫖怪。” 迟柏衣领被她扯开了两粒纽扣，性感锁骨露了出来。 他好笑道：“你好意思说出来？” “带我带我，快带我。” 迟柏坳不过她，只好带着她上屋顶。 玄清芯体会了两秒失重感，人便跟着他来到屋顶。 她小心踩着瓦片，把迟柏当扶手，向着声音来源处探头探脑。 第39章 人芒出现 站在屋顶，高度刚好能看见隔壁巷子来了很多警察。 警察似乎很多，她看到警察中有大肚腩的李警官，他神色麻木，站在边缘，事不关己地交叉抱着手臂。 凭她耳力，只能听到有人在吵，具体吵什么，听不清。 “他们在干嘛？” “人口调查，刚好调查到隔壁街道。” 警察不是接到报案才去的，他们来做人口调查。 由于最近接到多宗污灵袭击案件，事态越来越严重，南城上层领导决定展开行动自查。 人口调查和人口普查不一样，调查跟抽样差不多，抽到哪一条街，就检查哪一条街上的人口。 看是否跟登记在案的有出入。 今天是第一天，上面的领导来做做样子，给予“指导”。 结果抽到的这条街道，恰好出了情况。 有一对夫妻无法提供证件。 周围邻居都能证明他们住在这里很久了，但他们刚好证件都丢失了。 “那他们为什么要吵。”本来有证件的，去补办就行。 迟柏捂她嘴巴，专注道：“嘘，我在听。” 玄清芯脑袋被他圈住，动弹不了，只好抓紧他衣服，也认真听。 旁边几个邻居也站到家里阳台，或打开窗偷听。 他们很快注意到迟柏和玄清芯两人站着的高度。 好些人不禁啧啧，觉得这对恋人真黏糊。 隔壁婆媳讨厌他们，则直接多了，“呸，狗男女。”婆媳俩对没有占到任何便宜耿耿于怀，看哪哪都不顺眼。 玄清芯被迟柏捂住嘴的时候，眼睛也捂了，他手掌太大，她只能掰开他手指，从指缝看热闹。 指缝看东西，能让视线聚焦。 她目光落在巷口的另一端，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两个人莫名吸引她。 那两个人面无表情，长相普通，衣服也是寻常人穿的耐磨布料，毫无特色可言。 但她就是注意到了，不明白为什么，又特别在意。 在海岛上，玄清芯说自己能力是“往生”，其实也没说错，只不过这是她天赋其中一种体现。 她对死气感应，比其他人敏感。 玄清芯有种直觉，那两人有问题。 “迟柏，你能用精神力扫一下那两个人吗？” 迟柏顺着她指头方向看去，快有上百米的距离，“扫不到。” 玄清芯还是一直盯着。 “我的精神力不是万能的。目前做不到。”能抵抗迷雾诱惑和识别附近骸虫的级别和方位，已经是他目前极限。 扫描范围大于百米，无能为力。 “你有没有觉得那两个人很奇怪？”玄清芯自问自答，“我觉得，他们不是活人。” “你为什么这么说？” “不……不知道！”突然说别人不是活人，好像太冒昧莽撞了，玄清芯改口：“可能是我弄错了。” 迟柏不认为她弄错，“你在这里，我去探探。” 他拿着两把骸器和魂器，身轻如燕飞跃屋顶，百米距离，仅用时三四秒。 那两人隐藏人群内，不仔细看，无法分辨出来。 玄清芯指出来后，迟柏注意到两人肤色比一般人苍白，且带着淡淡青色。 别人会动来动去，即使不动，眼睛也会眨。 他们没有，眼皮一动不动，神色木讷。喉咙没有吞咽，胸口没有起伏。 太诡异了。 活人该有的特征，他们都没有。 迟柏逼近，杀气直冲他们而去，他们终于抬起头。 其中一人举起手，徒手捉住迟柏骸器。 玄清芯心惊，迟柏虽然没告知过她具体实力等级，但保守估计能有六级，不然他压制不住五级骸虫。 之前那只会喷腐蚀水球的五级“金龟子”，他也具备单独击杀能力的。 不过有他们辅助，能更快解决而已。 玄清芯暗暗焦急，迟柏问都不问直接攻击，真的发现了什么吗？ 她想下楼，才发现自己被迟柏留在屋顶，小心往下看了看，屋顶到阁楼阳台的高度，本来只有三米左右。 一阵晕眩袭来，三米高度突然变得难以逾越。 玄清芯才知道自己原来畏高的，爬山、坐升降台，甚至站在屋顶那么久，都没太大反应。 直到要自己爬下去，腿便软了三分。 突然佩服跑酷的人，没有翅膀，没有天赋，全靠一身肌肉和勇气，就能在楼梯间跳跃玩耍。 玄清芯摸摸口袋，两手空空。 怕迟柏会有意外，她不能待在屋顶，唯有给自己打气，“我已经是一级体赋者了，跳下去，不会有事的，可以的。” 一级体赋者，相当于体育生体质，而且是那种经常锻炼的体育生。 虽然力量、速度仍是普通人范围，但比疏于锻炼的普通人要好很多。 “跳吧跳吧，跳到阳台上就好。” 玄清芯在裤腿擦擦满是汗水的水，双腿微屈。 准备跳。 再看看下方。 算了，她不能冒险，这也是为了不给迟柏增加不必要的支出，跳断腿就不好了。 她背过身，趴下，决定一步步挪。 迟柏亮出武器，群众哇然散开，他们动作迅速，热闹都不看了，本能就是跑。 他们不明白从天而降的男人为何要对着两人砍，可吃瓜群众要有瓜众的自觉。 时刻处于未知危险性的社会环境下，只要眼睛看到了危险，使劲跑就对了。 周围迅速清空。 迟柏神色凝重，握骸器的手用力，剑锋竟然无法压下去。 他的武器连五级“金龟子”坚硬头壳都能破，现在连一个人的手破皮都做不到。 他凝神，精神力灌入尖刀，尖刀多了一道看不见的刀锋。 那人感觉到危险，立刻收起手，退后。 尖刀往下一划，路面被划出一道深痕。 没砍中，迟柏追击上去。 对方一点不想跟迟柏对上，可迟柏动作太快，拦截住他的去路。 拦截到的人是个男人，近看皮肤更难看了。 他说话有股口音，“你为何要对付我们。” 这句话被说出来时，迟柏踢飞了人。 男人“砰”的撞到墙角，掉皮的墙体扑起粉尘。 “我们没得罪你。” 还能说话，证明没事。 迟柏居高临下，举起骸器。 那人连忙使用天赋，周身多了层薄薄的盾，“虫捕者，是你惹我的，是你惹我的……” 迟柏人狠话不多，挥刀劈过去。 这一刀，有破“万法”的作用，变异精神力就像超强buff，只要这个人的天赋没强过他精神力，他都能破。 天赋盾就跟纸糊一样，轻易被刺破。 “不可能，我加强了十倍的盾不可能被破，你是谁，你一定作弊了。” 男人难以置信，他知道自己不是战斗型，所以特意将盾往防御和防窥的性能方向靠拢。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他崩溃地扯头发，控诉迟柏天赋有问题。 迟柏：“……”有什么不可能的，天赋本就只是人类对另一种力量的运用而已。 强弱完全取决于使用者。 对付傻逼，迟柏更不愿意浪费口舌。 反手握刀，在迟柏即将处决这位盾天赋者时，旁边窜出另外一个人，趁机偷袭迟柏， 他速度极快，手持骸器直奔迟柏后脑勺，这人穿着中性衣服，胸前微微隆起，能看出是个女人，身材矮小。 在靠近迟柏两步外的地方，她高高跃起，狠辣地往迟柏后脑勺刺去。 迟柏微微侧身，偏头轻松躲开了袭击武器。 对方动作快，迟柏更快，撬棍骸器出现在他另一只手里，往上挑，直直对准女人眼睛。 被尖锐的撬棍怼中可不是开玩笑的。 女人像受到惊吓的鸟，半空强行折返，快得周身气流急转，出现音爆声。 好强，这个人究竟哪里冒出来的。 他们调查过，附近只有两名等级不算高，参与虫捕活动不算久的银灰虫捕者。 为什么会恰巧有那么厉害的天赋者出现。 而且这么年轻，还能精准发现他们。 女人努力想，想不出南城虫捕者中，有这么一个人。 接下来迟柏的进攻，是她打死没料到的。 撬棍离开迟柏的手，自动追踪，女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就被钉到墙上，高速移动天赋，面对变异精神力，惨败。 “啊……”她的手，手被钉死了。 浓稠的黑色液体缓缓从伤口处流下，事情非常明朗，不是人。 玄清芯直觉是对的。 迟柏冷漠瞥了眼，举起尖刀，先对盾天赋者下手。 女人大力挣扎，“不要……我们离开，我们愿意给你钱……虫捕者，我知道你们喜欢钱，我给你钱。” 迟柏的尖刀没有任何迟疑，刺进男人额头中心。 流出来的血跟石油差不多，有刺激性臭味。 迟柏刀尖进一步推进。 男人还死不了，慌忙掏出贝斯存放器，拿出管制武器，枪口对准迟柏。 男人面目狰狞大喊：“死吧！” 枪口射出一枚独头霰弹，这是一根机械师改造过的枪，多发小子弹自动拐弯。 自动锁定迟柏。 迟柏：“……” 如果是其他人，改造武器的霰弹对他确实有威胁。 他相反，他能用变异精神力控制。 霰弹全部拐回男人那里，穿透他头颅、心脏。 男人被烫到一样，滚在地上大喊大叫，他明明没有痛觉了，为什么那么痛。 迟柏试着用精神力摧毁他身体，效果似乎不错。 撕心裂肺的痛叫，终于引来附近的警察。 两位被派过来查看情况的年轻警察举起远程武器，“你们干什么？” 他们无法判断谁对谁错，但一对男女像极受害者，伤口处的黑色血液接触空气后，渐渐变成红色，似重伤状态。 而迟柏杀气腾腾，生人勿近。 自然而然的，警察的枪口瞄准了迟柏。 迟柏脸色冷峻，对警察的错误判断非常不满，“我是虫捕者。” “虫捕者就能胡乱攻击人吗？” “我没有胡乱攻击。” “放下武器，我们再来谈。” “我放下武器，这两东西逃走，你负责任吗？”迟柏不想担责，他作为虫捕者，已经做了该做的。 可这两位白痴警察，没有经验，觉得城内不可能遇到比骸虫污灵更危险的东西。 于是他们再次警告，“是的，放下武器，有什么事，我们能处理。” 既然警察说能负责，迟柏干脆放任不管。 除了他在乎的几个人，其他人的性命都不在他担心范围内。 迟柏嘴角似笑非笑，淡漠地收起尖刀。 玄清芯从前没见过他那样的表情。 她才刚从屋顶爬下来，报案、咨询张愿平、一系列做完，迟柏那边战斗进入尾声。 本要宣布结束的，因为两个愣头青警察，以至于即将功亏一篑。 “迟兄弟，杀了那两个人。”李警官入行那么久，第一次跑那么快，边跑边喊，“迟柏，迟柏，杀了他们。” 两位警察满脸困惑。 迟柏倒没意气用事，刀芒掠过男人颈项，遇到一点阻力，无妨。 只不过消耗些精神力。 头颅斜着与脖子分了家。玄清芯靠近的身影微微一顿，保持点距离。 两位警察看到那血液颜色后，吓得打哆嗦，还有什么不明白，那两个是怪物，不是人，他们悔得脸青。 等迟柏转身要对付另一个，钉墙上的，只剩下一只手，人逃了。 迟柏甩了甩尖刀的血，不关心逃掉的人。 两位警察说他们负责的，大庭广众许下的承诺，无法反悔。 视线触及玄清芯踩着拖鞋的脚，冻得像一个个小萝卜，衣服外套也没穿。 他皱眉，脱下有点旧的居家外套，披在她身上。 “不要感冒。” 浪漫关心是不可能的，玄清芯领会迟柏直线思维，不能感冒，费钱。 “谢谢。” 迟柏点头。 两位警察口舌不清地问李警官：“他们什么……东西？” “人芒。”玄清芯回道，刚刚咨询张愿平才知道的，除了血液颜色不同，一切特征跟正常人一样。 张愿平之前说过人芒脑子不太好使。 可如果转化前比较聪明，转化后，跟普通人智商其实没多大区别。 用智商换实力，玄清芯觉得能做出这个决定的，再聪明，也有限。 李警察快气死，杀了人芒，他们同组人全立大功。 两个莽撞鬼，彻底搅黄了他今年加薪的可能性。 杀一逃一，功劳不能抵掉过失。 第40章 调查 “人芒？”两位年轻警察慌乱起来，大功转瞬成了祸事，他们心情跌到谷底。 “我们不想的。现场这种情况，第一时间想到人芒是被害者很正常吧。” “如果虫捕者好好跟我们解释，我们一定不会那样说的。” 祸到临头，说好的承担全然不见，他们只想推卸责任。 “你们好意思说这句话？”李警官气死，这边出事，他们以为领导为什么让他们过来，当然是想给他们立功机会。 结果呢，大好前程，他们断掉，还想把责任推到别人那里。 “不然能怎么办？逃都逃了。” 李警官没好气，“逃了只能通缉，能怎么样，你们说要担责的，担去吧。” 他似乎积累了很久怨气，训斥他们，“平日这不愿那不愿，告诉你们要多接触底层工作，巡逻、支援全都不接，自以为是。都觉得自己聪明绝顶，想办命案，要办大事。你们若有能耐，早出名了，还用屈就小小分局内吗？” “你们若有心，就应该认识所有南城虫捕者，谁性格如何，住在哪个巷道门牌，一清二楚。遇到他们，就不会发生今天那样的事情。这次教训，你们活该的。” “一个人芒逃走，后面不知道多少人遭殃，装模作样看书的假聪明。”废物二字没说出口，李警官意思也差不多。 两位警察低下头，深知犯下大错，家境再好，也很难善了。 训完底下的人，李警官气上头，想骂迟柏两句，骂他不知轻重。 对上迟柏淡漠无波的眼神，他还是闭嘴吧。 虫捕者都高傲，他们实力强，不需要给他们脸色。 这唯一与自己搞好关系的小队，还是别得罪了。 谁叫己方先用武器指着人，活该两个小警察倒霉。 两个倒霉蛋眼里没活，愣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 以前巡逻觉得无聊，每天处理鸡毛蒜皮的事情，烦不胜烦。 可李警官说得没错，若有心，每天多积累南城大小事，就不会放跑人。 没工作经验，他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更不知道如何处理现场。 “唉。”李警官仰天长叹，“你们拉起警戒线保护现场吧，我通知同事其他过来了。” 人就在附近，应该很快能赶到。 玄清芯怀里的小番茄悄悄扯扯旧外套，发出要吃要吃的催促。 “乖点，咱们不能这么做。” 小番茄又开始比心，企图卖萌来获取想要的东西。 打发两位年轻同事干活，李警官瞥见玄清芯与小番茄互动，深感缘分，某些人的运道，妙不可言。 “小玄与这植物建立契约了吗？” 玄清芯含糊不清说：“有了点默契。” 她随手拽下小番茄成熟的果子，李警官眉眼直跳，这默契不像一点吧。 他见过其他虫捕者契约变异植物，驯服的场景，只能用别开生面来形容，不知道是植物驯服人类还是人类驯服植物，鸡飞狗跳的。 玄清芯偷偷给他塞果子，“李警官，这些人芒会怎么处理。” 李警官立即把番茄塞进衣袋，提醒道：“人芒不算人，早被纳入了虫捕者战利品财产名单中，案是你们报的，虫捕者报案，战利品也属于虫捕者小队，不过，要通过虫捕组织流程，至于流程，你们应该清楚。” “明白了，谢谢李警官。” 李警官摆手，“不算什么，你们还年轻，不懂这些，可以多问我。”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李哥什么时候下班，最近出外我们得了些骸虫肉，制成了肉干，口感还不错，已经打包好一袋打算给你了，以后还需要你多照顾这条街道。”前面全是胡说八道，根本没有事先打包好的，后面那句倒是认真的。 “你们才是，别那么客气。”李警官收礼比较“取之有道”，多了不收，毕竟他有自知之明，处理普通居民间的麻烦事和给虫捕者维持治安没问题。 若事儿大了，他没能力掩盖的。 “不是客气，只是李哥你也知道我们隔壁那户人家本性，我们经常出外。想着有李哥震慑住，安心。” 李警官恍然大悟，还以为玄清芯要他干什么，“这点你放心，我能经常派人过来巡查。” “谢谢李哥了，等会记得来拿骸虫肉干。” “好说好说。” 李警官乐呵呵拍拍肚子，红光满脸，瞬间觉得他的工作充满了人生意义。 回头看躺在地上的人芒，感觉晦气都散了大半。 玄清芯让小番茄比心停下，她要过会儿搞好程序才能给它。 看地上的人芒，玄清芯不明白，究竟付出什么代价，才会变成人芒，从外表看，他们与人并没有太大区别。 而用人形生物喂养变异植物这事儿，刺激有点大，她需要缓缓。 小番茄乖巧起来，知道战利品有它一份，它便不闹了。 没一会，张愿平比警察先赶来了，他收起摩托，问：“人芒在哪？” 玄清芯指着地上无头人性物，然后钉墙上的手臂，“有一个人芒逃走了，我们会不会被责罚。” “不会，我们愿意杀人芒，已经仁至义尽了。” 虫捕组织只能算是中介组织，而且地位较高的组织，没那么多拘束。 人芒太危险，被定性为极高危怪物，一般会让黑金队伍应对。 人芒不如魂核值钱，风险跟猎杀魂灵一样。 迟柏在没有任务情况下，主动猎杀人芒，只能说，品德高尚。 他目前负责守护周围安全，不宜乱动。 万一再窜人芒出来，需要他来解决。 张愿平看现场保存完好，工作量大减，“幸好你通知我来，不然老大可不懂申请流程。” 他拿出仪器，戴上手套，“我需要检查一下。” 虫捕者虽然可以对人芒做任何形式的处置，但规矩还是要守的。 处置前，要写报告。 两人芒的身份、来源处、还有停留目的，都要细致打听清楚。 缺少这些，战利品会失去大半，因为虫捕组织需要重新聘人去查，钱从哪里来，当然能薅就薅。 玄清芯感叹生活不易。 不止要战斗，还要会侦探手艺，但凡涉及怪物，都需要虫捕者处理。 十八般武艺精通才能做好这份工作。 “我来帮忙。”玄清芯将小番茄放迟柏身边，“看好它，它想偷吃人芒。” 迟柏点头答应。 玄清芯戴上手套，帮张愿平去搜身。 人芒的头没了，她先从颈部领口开始搜，一寸寸摸，人芒的肤质很硬，不像刚死亡的人类。 她在人芒颈项切口处，看见他们外皮有一层非常坚硬的纤维。 玄清芯接触过很多死人，刚死的，死了几个小时的，触感都不一样。 人芒的硬，玄清芯联想到木质化。 植物为了对抗重力，会让某部分枝干形成木质化。 正常人的表皮层很薄，人芒的皮厚很多。若他们活着的时候片下一点组织，也会这样的吗？ 有了想法后，玄清芯手指摩挲了下切口，意外发现竟然在愈合，而且有缓慢往上长的趋势。 不会过不久，重新长出一个头颅吧。 玄清芯小声向张愿平讨教。 张愿平：“确实会长出一个头，但缺少脑子，跟尸灵差不多的存在。” 要彻底杀死人芒，其实有点难，可世界上不缺相克的天赋者。 迟柏是一个。 小番茄的表现，也足以证明，变异植物是人芒的克星。 玄清芯本来想重新安头颅上去，看能否愈合，最后放弃，不作死不会死。 她忍着恶心，继续搜。 玄清芯沉着冷静的表现，让人李警官佩服。 他认识那么多女性虫捕者，唯有玄清芯，能面不改色搜尸。 法医活儿，不是那么多人能干的。 “迟先生，你家那位，心理素质真好。”李警官自问做不到，他比较抵触怪物尸体，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升不上去。 迟柏道：“她胆子比较大。” 李警官知道迟柏性格，没特意找话题，倒是算着时间，疑惑局里怎么还不来人。 他走到一边，联系其他同事。 玄清芯这边搜得非常仔细，五分钟后，终于有了新进展，她发现衣服袋子里，还有一个袋子。 向张愿平借来一把小刀，割开线，双指夹出一张身份证。 “刘青阳，谁？”身份证上有地址，就是隔壁街道的。 李警官听见玄清芯的询问，顾不上联络其他人了，告诉她：“是刚才我们检查的那户人家，他们丢失了身份证，打算去补办了。方便给我看看吗？” 玄清芯递给李警官，两位年轻警察张望，也很想知道怎么回事。 奈何虫捕者不给予机会，迟柏没给过他们一个“好眼色”，守着玄清芯身边，不让他们靠近。 两人难受又焦急，后悔的团团转，他们为什么不信邪，为了证明自己，用枪指着虫捕者。 李警官检查身份证，“不是假证，是真的。” “这张证件快到期了，补办一张要多久？”玄清芯问。 李警官跟补办证件的人不是同体系工作单位，但他知道那些人工作效率有多低，换身份证都要两三个星期，补办大概要一个多月。 身份证办理需要做身份验证检查，没人能例外，权利多高都不行，这条规矩，从几百年前开始。 听到补办身份证要那么久，而身份证有效期到下个月。 证据不约而同指向同一方向。 张愿平、玄清芯和李警官都想到了后果。 “他们……要干什么？”李警官喉咙发干，“这里会乱。” 如果迟柏没赶巧发现两个人芒。 那么夫妻两人去补办了身份证后，他们不会再过来调查。 两个人芒将二人取而代之，安家下来…… 人芒吃生灵越多，会越强。 看似实力不咋的两个人芒，其实能吊打许多虫捕者。 如果不是迟柏的天赋压制，这里将会成为人芒的猎食圈。 两位年轻警察就在旁边听着他们对话，脑海依然一片空白，不明白他们打什么哑迷。 “李警官，人究竟如何转化成人芒，你们局里也没记载？” 李警官按压眉心，“不知道，我在局里待了十多年了，第三次接触这玩意。别说我不清楚，恐怕我上司，也不知道它们怎么来的。” “那他们真的不算人类了吗？” “肯定不算。”李警官郑重点头道：“他们进食方式都脱离人类范畴了，不能算作人类。” 张愿平抬了抬鼻梁上架着的眼镜，这眼镜有自动录像功能，可以把录像同步到智脑，在外行走比较方便。 他在进一步解释：“人芒进食，跟污灵相似，会将身体一部分变成黑色液体，然后吸取食物营养。只不过污灵会留下尸灵，人芒会连骨渣子都吞食殆尽。” “我回家后，查找很多有关人芒的资料。”接下来的，张愿平不打算大庭广众说，他查到的资料过于残忍，为何人们对人芒讳莫如深，也有了些了解。 玄清芯很想知道具体原因，搜索的速度加快，不久后又找另一个线索，人芒后脑勺，有一块凸起。 头发一扎，什么都看不见，唯有用手去碰触，才能感受出来。 玄清芯拿着头颅，扒开头发看。 在场三位警察对甜妹式彪悍有了新认识，看迟柏的目光带上钦佩。 玄清芯道：“看，这是不是某种教会的标签。” 六芒星，不太显眼，但张愿平认出来，“是的。上次洪徽廉捉人，就捉到这个教会在献祭少女。” “十三城之战即将开始，那些邪教又要活动了。”李警官有些明白怎么回事，异教徒也想出一个王，可他们组织，稍微厉害点的人，都受到通缉，新发展的教徒，妥妥乌合之众。 城市放进人芒，可以搅乱秩序，还能提前消灭竞争者，一举两得。 “玄小姐小心点吧。你契约了变异植物，他们会认为你有竞争倾向。”李警官提醒。 玄清芯惊奇道：“我吗？战斗不能战斗，辅助不能辅助，去参加十三城之战，打什么，打杂吗？我家小番茄那样子，饶了我吧，我只想摘点果子吃。” 将人芒从头搜查到脚底，藏得更深的原身份证被找了出来，这人芒的身份证被藏在长靴底，位置够刁钻的。 第41章 魂核事故 “他们都不打算用身份证吗？藏得那么深。”玄清芯很嫌弃，离远了，仍然觉得它有味儿。 张愿平给身份证前后拍照，“三号城的人。” 知道姓名和来处，大方向猜测人芒准备干什么，试探出他们拥有什么能力，足以应付虫捕组织的资料填写了。 再多，超出了虫捕者工作范围。 但要查到这些，也全凭运气，谁让银灰级别虫捕者权限小呢。 黑金级虫捕者，虫捕组织不敢给他们那么多繁琐工作。 迟柏脚边的小番茄馋得很，顶端芽儿一直歪向人芒，蠢蠢欲动。 迟柏踢踢它盆子，不允许它乱来。 小番茄怀疑植生：我还是不是你们的好宝宝了。 有成熟小番茄吃的时候是好宝宝，现在它的果实青了吧唧，迟柏提不起兴趣。 翠绿的叶片不停骚扰迟柏，绕着大腿“嘤嘤嘤”。 迟柏无视，反正他听不见。 资料填写完毕，虫捕组织派了人过来。 当场看填写文件，对照证据链，确定没问题后，李警官收走所有证据，现场再拍照，再仔细搜查一遍，基本完事。 玄清芯再三确认没有警察和法医过来，才收走了人芒，放在贝斯存放器。 迟柏和张愿平才是虫捕者，需要去虫捕组织一趟，虫捕组织的人主要想知道迟柏如何分辨人群中有人芒的。 作为辅助人员玄清芯，回家等着便可以了。 离开前，迟柏把钉墙上的那只手给了小番茄。 小番茄抱着手臂，爱惜地蹭蹭。 变异植物在人类口中那么可怕，有一部分原因在它们自己身上吧。 人芒太像人了，玄清芯眼不见心不烦，抱回去放阳台。 转身回楼下，拿了一袋骸虫肉干送李警官，黑色胶袋装着，保证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两位小警察正在拆警戒线浮标，表情带上几分情绪，瞧不起李警官这种行为。 李警官懒得跟他们讲道理。 大家都是小警察，他们每天办公室里待着什么事都不干，靠家里人大鱼大肉。 他领了工资在做事，每天跑来跑去勉强养家糊口，玄清芯又不是要他干坏事，收点好处多巡逻两遍而已。 李警官领着两位年轻警察回到警局，果不其然，上司不问缘由，首先责问他。 生活不易，李警官早习惯了，他没推卸，点头哈腰道歉。 顺了上司毛后，才把事情始末说了。 上司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额头冷汗狂流。 两人家世显赫，纵容他们在办公室什么都不干，是不想他们闯祸。 好不容易给他们一次立功机会，还能搞砸。 上司的唾沫今天注定不够用。 两位年轻警察被喊进办公室。 外面整个办公室都能听见里面的咆哮，足足喷了一小时。 李警官吃了一口肉干，喝着冰凉的薄荷茶，惬意的很 上司这回终于尝到苦果了，坐他那个位置，做得好平步青云，做不好专门背锅。 李警官不愿意升职，也是如此，他宁愿在小警察的职位上做到死。 上司骂完人后，要求两个年轻警察去找，无论用什么方法，一个星期内把放走的人芒找回来。 人找不回来，也要寻到踪影，交给虫捕组织的人解决。 意思很明显，让他们自己出钱，雇人找。 偏小年轻相信自身实力，认为学习那么多知识，该是用上的时候了。 李警官在办公室内，佛系笑看他们徒劳奔波。 茫茫人海，出动整个警局的人手找，都未必能找到。 人芒暴露，大多会选择出城，五号城的出城管理并不严，通缉下达那刻起，说不定已经出城了。 他们在城内转来转去，却不知道去守城那边查一查，李警官和一众老前辈暗地里快要笑死。 如果他们谦虚点请教，他们倒挺乐意教的，可他们屁本事没有，还要他们高看一眼，不当面笑话他们，已经是他们最大忍让了。 玄清芯这边，她将小番茄带回家后，便放在阳台没管。 小番茄自行一点点消化人芒，消化当然不是指小番茄生出嘴巴吃掉。 翠绿枝叶紧紧缠住人芒，人芒便开始降解，一点点转成能量，跟她的生灵之息有点相似。 只不过人芒的能量体霸道很多，需要小番茄努力，撕扯成更稀碎的能量体来吸收。 恰好变异植物快速晋级，需要更霸道的能量和足够的肥料，还有时间，与小番茄进取的心。 污灵的肥料可以让小番茄晋升二级，那么人芒也能让小番茄实现快速跨越。 三个小时过去，人芒手臂消耗十分之一，小番茄生命值达到3000，但它依然没停下来的趋势。 晋升三级，需要更高生命值。 玄清芯抽空看了眼小番茄，给它洗洗脑，“小番茄啊，你晋级的时候，能不能进化出新的能力，让我随身携带呀。” 至于那依然鲜活的手臂，着实有些可怕。 她很怕晚上醒来去厕所，不经意看到，会被吓死。 还是放迟柏房间吧，他胆子大。 迟柏回来的时候，看见自己房间多了个奇怪“摆件”，表情呆滞。 张愿平也在，他来拿东西的，同时又好奇迟柏的房间，便跟着迟柏进来了。 看见小番茄裹紧手臂的造型，张愿平干笑：“嫂子连她的变异植物都给了你保管，肯定很爱你。” 怪不得刚才玄清芯听说他要上楼，欲言又止。 张愿平赶紧岔开话题，“老大，你与嫂子不住同一房间？” “学业为重。”迟柏给出解释，将小番茄搬到窗台，又把昨日放乱了的物品摆回原处。 张愿平看了迟柏房间一圈，好奇心已死，没有任何女性物品，迟柏怎么忍得住的。 “嫂子都要出城打拼了，你们还不抓紧时间卿卿我我，以后怕是难啰，你小心某些男人打嫂子主意。” 迟柏突然想起学校里的沐立辰，“喜欢一个人，是不是会主动给她买东西？” “肯定呀。老大你没有主动给嫂子买过东西？” “我主动给钱了。” 张愿平哑然，很好，钞能力，也是种本事。 嫂子似乎很喜欢钱，送钱，比送她不喜欢的东西强点。 迟钝的迟柏，终于明白沐立辰的举动和禾逸的笑，代表什么。 学校学生会长，不需要讨好同学，强如禾逸，沐立辰在他面前，也是处于领导者位置。 对玄清芯，他却会放低身姿，买饮料，并且笑靥如花。 有了危机感的迟柏，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这是你要的无嗅剂，让梁叔从别人那里淘回来的，看一下是不是这个。”无嗅剂，主要用来遮掩行踪，市面禁止售卖。 二手的东西，要验一验，梁叔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那我先看看。” 留张原平在房间内，迟柏去楼下围着玄清芯转，思考如何获取玄清芯好感。 出租房的厨房东拼西凑出来的，面积小，他在这团团转，很碍事。 玄清芯拉住他，推他去坐石凳，“乖点。” 手掌轻轻拍他头顶，迟柏眨眼，视线随玄清芯转，接着她转身去厨房忙碌，做好两菜一汤，她让他带去隆天棋那里，回来再吃饭。 饭菜有乌医生一份，这个星期他交了晚餐伙食，没要求，玄清芯做什么吃什么，俨然要做个合格饭友。 迟柏还在发愣。 玄清芯无奈，“你在想什么？” 迟柏不藏事，“有机会，你会跟着沐立辰离开吗？” “你发烧了？”玄清芯摸摸他额头，可怜见的，烧得不轻，温度都没变，脑子开始不清醒了。 迟柏低垂着眼，不看玄清芯，干净的指头攥紧她衣袖。 明显透露出他不开心，心情低落。 玄清芯捏住他脸蛋，“我再重复一遍，最后一遍了，你在担心什么，说出来。” “张愿平说你受欢迎，会有很多男生追求你，我觉得沐立辰也有这方面意思。他更符合女人对男人的伴侣期待。” “舍不得我？”玄清芯忍俊不禁，相处久了，又没产生矛盾，即使只作为朋友，都会有所眷恋。 人是群体动物，很难忍受长久的孤独。 玄清芯明白这种感受，与室友分开那天，她也是如此。 迟柏很诚实答是的。 声音低沉磁性，勾得玄清芯心痒痒，他怎么能这么诚实呀， “那你听我话，对我好，我就不离开你。记得保持八块腹肌，不要一块的。” 迟柏觉得不是难事，并且胸有成竹，危险时刻，他还记得拎她上车，足以证明自己对她好。 不过他补充道：“训练的时候不能听你。” “你可真是聊天鬼才。”每次都能那天聊死。 迟柏依旧不踏实，想到另一个绝佳主意，正想说出口，楼上传来爆笑声。 笑声如同洪钟。 玄清芯发窘，想起刚才的聊天内容，好尴尬！ 一直在楼上等待的张愿平见迟柏不回楼上，选择下楼去。 下楼的时候，刚好听到玄清芯那句舍不得。 腹肌不要只有一块的时候，他拼命忍住。 等聊天鬼才一词出来，张愿平笑岔气，彻底藏不住，“老大，你这么哄媳妇。媳妇没跑真是奇迹。” 迟柏不理张愿平了，他还要带饭给隆天棋。 “我去吧。” 张愿平说他带去，迟柏说不用，“你教清芯魂力屏障。” 实习的事情已经定下，周围又出现人芒，反抗军随时找上门跟玄清芯开启秘密聊天模式。 玄清芯差点忘记自己反抗军的身份，她不能被动下去。 “对的，难得有空，教我吧，迟柏等会就回来了，吃顿饭再走，顺便跟我说说，刚才你想补充有关人芒方面的事情。” “可以。”张愿平想了想，“有关人芒的事情，最好找乌医生，他比较了解。” 乌泽临竟然知道详情。 玄清芯有些意外，又觉得合情合理，乌泽临接触的阶层，普通人很难靠近，全是从事高危工作的人。 在他们那个圈子，人芒来由恐怕不是秘密。 迟柏去送饭，张愿平先跟玄清芯说清楚魂力屏障的原理。 魂力屏障，等同于把最原始的力量作为一种非物理的防御手段。 “嫂子有测过自己魂力吗？” “没有。” “上次得到的魂核，嫂子有用过吗？我们用它来测一下。” 玄清芯确实没有用过，种花家讲究循序渐进，她感觉用魂核修炼，实力会很虚。 而想给迟柏魂器晋级，一块三级魂核根本不够，得有七八块，何况给魂器晋级是有风险的，失败就会作废。 在没有第二把魂器做替补的时候，不能随意给魂器升级。 所以那块魂核一直没用上。 玄清芯拿出来。 张愿平告诉她如何使用，“握住它后，试着运行魂力到手心。” “运行出来后，不就是天赋能量吗？” “嗯，就是用天赋能量来测试魂力的量，不过你要慢点。”张愿平解释：“天赋能量与魂核会产生一点点排斥，排斥过后就能吸收它了。排斥的过程相当于激活它，看到那三道杠了吗？如果你魂力达到三级，它会被彻底激活，证明你魂力高于三级……” 张愿平说了很多，尽量掰细来说，玄清芯知道原理后，“我先试试。”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魂核有点危险，魂力推动非常慢。 她的天赋能量只散出了少许，却没像张愿平所说的能量相斥。 天赋能量反而直愣愣冲进魂核，魂核三道杠爆发强烈的光芒，发出高热。 幸好迟柏回来及时，他拍开她手，丢掉魂核。 玄清芯吓了一跳。 即便扔得早，高热仍然让手掌烫红了皮。 掉地上的魂核持续亮着，灼烧地板，居然把地板烧得发黑，直到十秒左右，魂核才停止散发亮光。 玄清芯心有余悸，若没有迟柏，她的手已经被烧出洞。 迟柏问：“痛吗？需要看医生吗？” “没事。”玄清芯看着地上的魂核，“不过怎么回事呀？” 张愿平瞠目结舌，恍惚不安：“不知道呀，嫂子，你手怎么样，我去乌医生那里拿药。” “真没事，就是被热点的水烫一下的感觉，我下厨时，经常被油滴溅到，过会儿就好了。” 玄清芯更想知道变故如何发生的。 第42章 魂核计划 “嫂子你别动，我去看看。”张愿平走过去，找了个铲子，将魂核铲起。 用嘴吹了吹，手指轻轻碰了碰，还有余温，倒不烫手了。 魂核内原先闪烁的五彩光辉消失，表面凹凸全然不见，三道杠纹也内敛起来，毫不显眼。灵动韵味变得温润低调，成了一块白色石。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它变化，还以为是块普通的羊脂白玉。 玄清芯觉得它变成这样子，危险性大减，“能拿来看看吗？” 张愿平担心又发生意外，“我放桌子上。” 魂核放置桌上，张愿平拿出放大镜，从各个方位看，怎么看都与曾经见过的魂核不一样。 不像魂核了。 刚才那么一烧，不会把魂核烧没了吧。 那可亏大发。 玄清芯也有这方面的担心，但变化已经发生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再次动用天赋力量，飘散出来的能量，魂核没吸收，也没发烫。 “好像没事了。”不过神奇的是，玄清芯只稍微用了点天赋，魂核三道杠便变得金光闪闪。 像块稀世宝石。 “咳，三道杠都亮了，嫂子魂力是超三级了，吧？”张愿平不敢肯定。 魂核的变化太大，功能是否跟以前一样，有待验证。 玄清芯首先提出，“要不要试试吸收一下，看有什么变化？” “要不先吃东西吧。”迟柏道。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不吃饱，哪有力气继续研究。 玄清芯想想也是，将魂核先放一边。 吃完饭，三人围着一块魂核研究。 张愿平抱着严谨的态度，主动提出他来亲身试验，“我知道的事情更多，能更好形容试验过程，我来吧。” “可是，魂核经过我的天赋能量相碰才产生的变化，还是我来吧。” “不对，你又吸收过其他魂核吗？” “没有又不影响体验，说不定能有新发现。” 两人争论，谁也不让谁。 迟柏张口：“要不，我来……” “你不可以。”玄清芯和张愿平齐声道。 一致不认可迟柏来试验。 迟柏有些委屈，又反驳不了。 最后玄清芯和张愿平二人猜拳定胜负，张愿平胜了。 对魂核测试，两人对比起来，其实优势在张愿平。 他有吸收魂核的经验，家人给他吸收过两块，有经验，也能做对比，更具备参考价值。 只是玄清芯担忧他出事。 张愿平先叙述一下之前他用魂核的体验，“用魂核确实有点危险。刚才已经说了，魂力会有相斥，想强行吸收魂核的魂力为自己所用，就要经过一轮过滤。” 玄清芯和迟柏一脸，我们都不懂，毕竟没有吸收经历。 凭自身达到迟柏那个高度，确实很了不起。 张愿平心里酸楚，仍然绞尽脑汁，形容道：“我们人体的魂力，像平静的湖水，魂核里存在的魂力，相当于忽然产生的瀑布。倾倒进湖里时，搅动湖水，会令魂力不稳。而且伴随大量负面情绪，情绪崩溃就会致使吸收失败，且有发疯风险。” 玄清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既然有那么大的危险，为什么还要吸收。”迟柏问。 “因为有些人感受不到魂力，有部分人无论如何都进步不了，就用它来冲关。”张愿平掂量着魂核，“试过两次后，我对吸收魂核产生了抵触，当时还被我家人笑了好久，说我胆子小。” 他抬头，想从队友神情中知道他们想法，两人额头宛如刻着“为什么还有这个说法”一行字。 可恶，不谙世事的眼睛求知欲爆满，张愿平忍不住告诉他们。 “我们内城有个默认的说法，唯有吸收魂核，才能证明这个人的勇气。” 玄清芯惊奇：“能承受负面情绪就能叫有勇气吗？内城很多人会主动吸收魂核？” “不多。”张愿平摇头，内城多纨绔，而纨绔摆烂的多，怎么会在意别人笑不笑勇气的问题。 何况魂核不容易获取，他们卖魂核卖三万，虫捕组织卖城内，卖五六万，翻倍赚。 钱多了烧，都不会自找这种罪受。 除非变强的心非常坚定。 “那个最开始嘲笑别人没勇气的人，如今在哪。” “死了，死前住在疯人院。” “噗。所以你们内城的人，被一个疯子的话硬控这么久？” 张愿平挺无奈的。 有时候不经意的一句话，会被放大无数倍，并且有人拿来当成经典名句，背后的故事，谁在意呢。 玄清芯伸手，问他要回魂核，“你还是别试了，太危险了。” “我不，只是试试，不会全吸收的。”张愿平倔强得很，他对历史感兴趣，就会找各种途径去了解。 想知道玄清芯的天赋能力对魂核做了什么，他就亲自下场试验。 他拒绝不了新奇知识的增加。 握住魂核，这场试验便开始了。 玄清芯担心皱眉，“不会出事吧。” 迟柏认真道：“我会看着他。” 仅仅过去五分钟，张愿平脸色红润，呈现一种享受姿态，然后，他笑了，笑容贱兮兮的。 像刚得知中彩票的表情差不多，又兴奋，又压制自己太兴奋。 重新睁开眼，握着的魂核四分五裂。 咔嚓声在安静环境下相当响亮。 玄清芯抱臂，说好的只吸收一点点呢，看他怎么解释。 “我赔。”张愿平立马跪。 “啧，起来，先说体验感。”玄清芯不至于计较这颗魂核，三万贝朗虽多，但张愿平也冒了风险。 不能因为损失三万，责怪钞能力者。 以后用钞能力者的地方还有很多的。 张愿平分辨玄清芯确实没有动怒，他压低嗓子说：“魂核的魂力非常干净，我吸收起来，毫无障碍。负面情绪完全消失。” 吸收后轻飘飘的，魂力持续增加，像能一直吸收下去，无法抑制变强的冲动。 他想用很爽来形容，基于玄清芯是女的原因，只好内敛些说出来。 “没了负面，是不是代表，吸收之后不会疯掉。” “是的。”张愿平脸色逐渐严肃起来，回忆他刚才的情绪，其实不对劲。 他居然控制不住，将全部魂力吸收入体，想想就一阵后怕。 饶是他足够冷静，有了心理准备，仍挡不住魂力顺利入体产生的即时愉悦感。 “这些魂力，似乎能让人成瘾，我认为还是少吸收比较好。”能说出这番话的，也就张愿平了。 他家富裕，变强，对他来说，并不是最诱人的。 成瘾吗？那肯定不能当成变强的正常途径了。 设想成空。 玄清芯琢磨道：“那魂器呢，魂器可以用吗。” 魂器需要变异植物作基，再加上各种材料制作，魂器内的植物，原则上来说，已经死掉，但它们可以继续晋级。 如果魂器能够没有障碍晋升，是不是代表，其中有操作空间。 张愿平大力拍了拍手掌，他刚还为不能用于升级遗憾。 居然忘记魂器也是需要魂核的，少有人会用魂核来升级魂器，宁愿重新买。 魂核升级魂器，费用深不见底。 如果失败原因就在于那些“五彩颜色”上，颜色消失，是不是意味着成功率大大提升。 三人合计，他们今后经常在外面，肯定会遇到魂灵，玄清芯出力，一人出魂器做试验，另一人的魂器做后备。 试验成功，暴富指日可待。 “暴扣能做什么？”四人小队，不能忽略伤病那个呀。 “负责跟乌医生接触。”张愿平摸摸下巴，“他现在住乌医生那里，正好可以问一下，乌医生要不要合作做这门生意。我们力量还是太小了，将乌医生拉进来，可以间接让梁利大叔做后台。” “如此，或许可以跟乌医生商量，暴扣租住他那里，诊所楼上有三四个房间，都是乌医生地盘。” “他应该有秘密客户吧，会答应吗？” “先问一问，他的客户都有钱，有钱才能买得起魂器。”魂器是他们生意的核心。 “先不急，我们要去一趟如生那里。”玄清芯有事需要提前布置，异世界种植，不能光凭一腔热血。 接下来，正式进入学习魂力屏障的教程，玄清芯格外上心。 张愿平没做过教师，但他教导的对象是玄清芯，毫无难度。 玄清芯属于那种理解力特别强的人，不像哲学班某部分人，空有高中学历，学习能力一塌糊涂。 张愿平知道五号城第一学院有走后门的，对比正常途径入学的玄清芯，差距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是鸿沟。 …… 人芒事件爆出，南城人人自危。 生活在迟柏附近的居民却安心很多。 以往眼红虫捕者赚得多。 当虫捕者从茫茫瓜众中揪出人芒，亲自感受过虫捕者带来的安逸，他们不再妒忌了。 格外欢迎虫捕者，路过全都笑口常开打招呼，恨不得虫捕组织提高点待遇，让虫捕者卖力点，把身边所有危险歼灭。 守城军前不久说城内出现很多污灵，导致多人死亡，想必是人芒增多造成。 逃走了两个人芒，只是小喽啰级别的，更厉害的，必然隐藏着。 为了加强南城安全，南城的执法人员都被动员起来，间接导致虫捕者的任务大多圈在城内范围，城外任务很少。 城外任务变得更吃香。 由于这次行动不能带上孟辛益，张愿平只能靠自己抢，抢了两天，才抢到一个城外任务。 任务报酬不多，发布者是列车站管理部门。 开往五号城的列车再次被袭击，同样的位置，同样出现迷雾。 虫捕组织的观察人员猜想，列车轨道附近有一处空间通道口，为魂灵创造的。 能够在特定时间穿过通道口到达这里。 若没有通道口，魂灵不可能每次都精准找到列车位置。 轨道的屏蔽能力很强，迷雾轻易不会蔓延轨道上。 由于人力不足，暂时分不出厉害的虫捕者出去，虫捕组织决定调遣其他城市的虫捕者过来帮忙。 迟柏小队要做的任务是，第一，确定是否存在空间通道口，以及通道口位置。第二，明天上午十点有一趟运输重要物料的列车，确保该物料列车安全到达五号城。 几名其他城市来的虫捕者，则负责捉潜藏的魂灵和对付骸虫。 小队被允许在城外一个星期左右，不能超过十天，若任务失败，失去相应报酬。 玄清芯：“这么危险的工作，就给那么点报酬？” “对面收费贵。” 己方是银灰队伍，虽然任务完成率高，但入行时间短，人家等级高，占大头，惯常操作了。 虫捕组织不指望迟柏小队完成击杀魂灵任务。 所以将他们定位为辅助，能有五六千，已经很大方。 “一个星期左右，最大限期是多少？” “十天。” “我们这边需要与另外一支队伍汇合吗？” “不用。他们干他们的事情，而我们有了这个任务，晚上就能出发，去秘密基地一趟。” 三人现在身处学校中，聚在一起用极低的声音谈话。 玄清芯不想放过收集叶芽枝干的机会，这些看似只能当火烧的柴，说不定能扦插成活呢。植物就是那么神奇，何况都是从变异植物身上砍下来的，生命力绝对够顽强。 “在任务没完成之前，我们岂不是都要逃课？我不怕逃课，你们能行吗？”玄清芯提醒他们别忘记学生身份。 “嫂子心态真稳。不怕逃课。” 玄清芯谦虚摆摆手，“小事一茬，不足挂齿。” 不清楚自己身份前，她挺怕的，能力没有，学历都没有，坐不住，站不久，所有懒惰人士的通病，她都有。 五号城法律不允许流浪，不允许做乞丐，连乞讨的路都被堵住。 总不能down to the sea吧。 她连迟柏这样的大帅哥，放身边都不去吃，更别说服侍陌生男人。 学校内建设已经差不多完成。 学生逃课，其后果只会影响学期成绩与实习机会。 玄清芯提前得到贝斯种植基地的“工作”，相当于免死金牌，脱离麦克监视范围。 至于毕业成绩？她在外面做出成绩，自然而然便有成绩，谁能质疑她呢。 而且她现在有能力对付魂灵了，心早已飞到外面更广阔的天地。 第43章 合同 “倒是你们，不影响学业吗？”玄清芯上辈子，大学毕业过了。 而五号城是拼爹社会，大学文凭的含金量，在她看来，还不如泛滥的辣鸡证件呢。 想要一份稳定高薪工作，难于登天，只能自己努力拼搏做白手起家的富一代。 张愿平咧齿一笑，潇洒道：“我学哲学，体验人生，总结人生道理。才是我学业终极课题。” 庆幸当初家人阻止他学法律，哲学课程少，教授们都无所谓学生去不去上课。 迟柏嘛，他直接请假，请假原因都写好了，生活需要，打工。 半工读学生，老师默认他穷，都会批准，作业能做完就行。 “下次请假理由，可以说去实践建房子，研究怎么建树屋。”玄清芯说了个冷笑话。 “噗哈哈哈。” 树都没有，不知道去哪建树屋。 两位队友无情嘲笑他学业，他不恼，他又不是原主，“我能打。” 笑声立止，他们怕被打。 快放学的时候，玄清芯在垃圾堆里翻出很多树枝藤条，让学生会的人记下，然后给迟柏抱。 迟柏打开贝斯存放器，任劳任怨帮她放好。 今天是最后一天清理垃圾，明天地面就会铺平，教学楼也在密锣紧鼓修建，下个星期就能正常上课。 赛博异世界名不虚传，行动就是快，换成上辈子的话，一个星期，图都没画好呢。 快快乐乐登记好信息后，一转身，又看到一个不太想看见的人。 沐立辰站在不远处，笑眯眯看着玄清芯，眼底藏着复杂的情绪。 他没想到，玄清芯会选择城外的工作，太出乎意料。 跟她精神具象化出来的世界一样，很难理解。 他想知道，玄清芯为何要选外面，外面很危险。 植物防护带若那么容易建成，贝斯种植基地的人也不会迟迟不动这个项目。 联盟的人早就设想过多种方案，每一种方案都是亏本的，太亏，以至于没人愿意干。 偏玄清芯要尝试，真的只想躲开洪景南吗？ 在沐家面前，洪徽廉根本不足为惧。 他可以为她提供全方位庇护的。 两年实习期一过，她若还担心洪景南，可以成为他手下或女友，如此，便没人敢惹她。 可是校长告诉他，她毫不犹豫奔向最艰难那条路。 沐立辰举起手中的纸质合同，晃了晃，表明可以进行合同签订了。 玄清芯眼里，最显眼的人不是沐立辰，是毕灵媚。 毕灵媚是学生会成员，十三城之战场馆的检查员之一，按道理，暂时不会跟随沐立辰行动才对。 毕灵媚眼神复杂地看着玄清芯，这家伙，不声不响拿下沐立辰，禾逸告诉她的时候，她差点以为自己短暂失聪。 再三确定，沐立辰想与玄清芯建立情侣关系，她自动将“想”切换到“喜欢”，毕灵媚惊得想当场尖叫。 幸好当时沐立辰不在身边。 今天，沐立辰喊她来，目的很明显，想通过她来亲近玄清芯。 毕灵媚一路走来，步伐都是飘着的，感觉没踩在实地上。 反抗军让她接近沐立辰，本打着跟沐立辰交朋友，能成为情侣更好，阴差阳错，她没成功，玄清芯成功了。 毕灵媚没半点妒忌，纯粹好奇，玄清芯怎么做到的。 玄清芯看见毕灵媚，眉开眼笑。 扑过去抱住毕美人，“死鬼，你怎么不来找我玩。” 美人自带清新冷冽的香气，真好闻。 毕灵媚被玄清芯抱紧，发现她力气大了很多，只是实力也就那样，毕灵媚轻松挣脱她一只手，“正经点，会长找你有事。” “哦！”玄清芯乖乖向沐立辰问好，“需要找个地方谈吗？” 沐立辰带她去学生会会长的办公室，“他们也跟着吗？” “当然啦。”玄清芯赶紧招手，迟柏视线没离开过，大步走过去，与玄清芯并肩走。 到了办公室，落座的时候，玄清芯坐超大沙发，拉着迟柏坐下。 沐立辰很自觉也坐玄清芯旁边，虽然他心情很不爽，跟别人争夺女人，曾经是他最不屑的，他勾勾手指，女人自然会贴过去。 但现实与想象有差距，他想要的那个人，靠手指勾，勾不过去。 挑战性比他竞争当学生会位置大很多。 他不在乎地笑笑。 张愿平、禾逸、毕灵媚三人主动坐最远的地方，生怕卷入三角关系中。 迟钝的玄清芯终于嗅出了点异样，沐立辰是不是靠太近了？ 迟柏与她隔着十多厘米，沐立辰直接贴着她坐的。 没等她想明白。 沐立辰说道：“你看看合同有没有问题，本来应该是校长派人去找你的，但他最近有些忙，请你谅解。” “没事。”校长老人家又不会亲自找她，沐立辰和其他人来找，都一样。 玄清芯拿过合同，纸质合同，一式三份，一份学校的，一份她的，还有一份贝斯种植基地。 “你有不懂的地方，可以现在问我，我空闲时间不多。” 沐立辰堵死了玄清芯回家看的途径。 旁观的三人深谙沐立辰奸诈。 “那我先看看。”关于合同，玄清芯知道几个现代的陷阱套路。 只能根据那些套路逐条看，然后对照之前看过的那份。 专注的玄清芯屏蔽外界信息，她拿出铅笔，有不明白的地方圈出来。 沐立辰没再隐蔽地观察玄清芯，反而大方端量。 玄清芯侧脸线条骨相很好，柔和明晰，皮肤白皙，没有绒毛感，莹润光滑。 沐立辰本来对玄清芯外表没太大触感。 当浅粉色嘴唇咬住笔头时，他喉结动了动，别开脸。 而旁边的迟柏，因为有了玄清芯的保证，没把沐立辰的威胁太放眼内。 他这些天熬夜挺晚的，精神力刚学会运用，差了点精细操控能力。 晚上都偷偷练习，直到精神力耗掉一半才睡觉，帮着看合同的字时，眼皮不断与下眼睑打架。 玄清芯看到合同第三页时，头不自觉靠在迟柏肩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迟柏则靠着她头顶，睡出了轻微呼吸声。 无声胜有声，温馨的气氛很难让人插足。 三个旁观者看出来，沐立辰输彻底。 沐立辰也知道这点，理智重新回来，选择不再关注玄清芯。 事情还有很多，与其在别人热恋时期插足，不如再等等。 先建功立业，再考虑情感问题。 他调查过，初恋能在一起白头到老的，只占很小很小一部分。大多因为性格、信任度问题分了。 玄清芯与迟柏，再恩爱，时间长了，只要他从中作梗，总能搞砸的。 思维迅速转变的沐立辰，又恢复了寻常模样，他去办公桌上找来一份文件，依旧坐回去看。 看了一小时左右，玄清芯看完了。 玄清芯推了推迟柏，“迟柏，你换个姿势睡。” 迟柏睡得有点懵，听话的直接坐开几个身位，躺下，枕着玄清芯大腿接着睡。 昏昏欲睡的旁观者三人：“……” 气氛越来越焦灼可怕了。 迟柏好大的胆子，脸皮超厚。 沐立辰也恼火，他暂时放弃追求，不代表不觉得迟柏碍眼。 但恼火的气氛很快被玄清芯切断，“会长，有空吗？”玄清芯不好意思，“他工作比较累，不会打鼻鼾的。” 令人恼火是打鼻鼾吗？ 三人肩膀不停抖动，想笑又不能笑，忍得有些辛苦。 “帮忙解释一下，土地合理利用，具体指什么？我记得城外土地不属于五号城吧，不是只要达到防护效果就行了吗？” 沐立辰解释，“合理利用，就是指你用贝斯基地提供的种子来种植，不擅作主张就行。” “要是按照他们的办法能成功，他们早就做了。他们给种子，应该给我想要的种子，如果没有，不给就不给了，我也拿他们没办法。土地管理权在我这，只要是你们城市规划范围外种，并且达到防护作用，都应该被视作合理利用才对。难道贝斯种植基地以前设想的方案里，光靠种子就能种出防护带？别说笑了。” 若外面像种花家那样，人口多，适合种庄稼的土地面积少，森林植被容易被随意砍伐，适当调度庄稼种植，是应该的。 但现在外面种什么合适，玄清芯都要试验才能知道，贝斯种植基地凭什么来限制她。 想通过种子限制来给她下马威，太小瞧她了。 “冒险的人是我，要完成任务的人也是我，如果没办法在这点上保持一致，他们派其他人去吧。” 玄清芯清晰表达自己的意愿，路是校长挑出来让她走的，并不是指，路仅有两条。 若项目刚开始便试探她底线，可想而知后面有多少麻烦事等着她。 沐立辰愕然，他天然的觉得贝斯种植基地做法没错。 联盟的人，思维自动站联盟的角度思考。 如此大的规模工程，项目预测几十年内都不会有正收益。 所以城内的上层人士一直只是起草方案，并没有动工。 玄清芯来了，说愿意出去闯，只要求给种子，其他不用管，他们才正式启动方案的。 但玄清芯不是学生吗？学生听从基地吩咐，能省心很多吧。 他没想过，玄清芯即将是项目负责人，还是“资方”。 她愿意当冤大头，他们该谢天谢地了。 贝斯种植基地那么庞大的组织，出点种子，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他们还想来分她肉，想都别想。 “我要的，是自主权，是唯一管理者身份。麻烦后面补充一份土地合理利用的说明。我不想糊里糊涂签约，后面大堆麻烦等着我，也不想某天有个鼻子朝天的人过来，说要与我共事，分享我的成果。” 沐立辰突然有些明白，为何具象化的高山上会有那么精致的屋子，她要做常人难以企及的事情，要做就做到最好，她拒绝碌碌无为。 “还有这里，五十年内没有建成防护植物墙，贝斯种植基地有权在合理范围追责赔偿。你们几百年都做不到的事情，却要求我一个人建成，建不成还要赔偿。赔偿只写‘合理’这两个模棱两可的词，合理吗？” “我建成了，你们只要找人来破坏一下，也不算建成。咋的了，我还成保险提款机了？外面的地是贝斯基地的吗？跟我讲赔偿，那么麻烦一开始就把种子价钱写出来，当种子是我买下的好了。但地方管理权，只要我在世，植物都属于我的，这样交换比较合理吧。” 有些事情，一定要据理力争，不能让人吞侵。 沐立辰：“清芯你强调土地所有权，是想发展势力吗？” 玄清芯愣了愣，点点自己这边的人，勉强加上孟辛益，才刚好一只手的数。 “不，我只想种植。我梦想，就是空气能清新点希望外圈的人也能看到满眼的绿色。” 玄清芯把自己想吃点多样化食物的理想，换了个说法，拔高了水平，“改善生存环境，从我做起，我会努力建出一个不主动伤害人类的绿植带。贝斯种植基地一直以来努力研究植物，肯定也有类似的宏愿吧。” 毕灵媚直愣地看着玄清芯，她竟然是这么想的？ 组织对玄清芯的期盼，怕是让玄清芯掌控农植部技术。 玄清芯要另辟途径达成目标吗？ 毕灵媚不知道她那样做，最后会导致什么结果，但自己听完玄清芯一番话后，不由自主的地期待起未来。 未来若能如同玄清芯说的那样，是不是代表，什么地方都可以去。 半晌，沐立辰说道：“我会告诉他们，你的要求，明天再来找你。” “明天不行，我要和迟柏一起出城执行任务。修改后的合同暂时别打印，你直接将修改后的合同版本发送给张愿平，我会抽空看，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会划出来。” 沐立辰现在才发现，自己不擅长应对女孩子。 他不明白那么危险，玄清芯为何总想往外跑。 可他非常清醒，只能说：“好，你注意安全。” 玄清芯推醒迟柏，迟柏半瞌的凤眼无辜潋滟。 他慢慢坐起来，衣领有点皱，活动一下脖子，哑着声音问：“谈好了吗？” “嗯，走吧，回去睡。” 第44章 钓魂之法 迟柏站起来，很自然伸手拉她起身。 玄清芯手递到他掌心，粗粝的茧有些刮人，手掌尺寸能完全包裹住她手。 二人手拖手离开办公室，张愿平赶紧跟上，出门前挥手再见，飞速滚蛋。 “立辰，一个女人而已，有必要吗？”禾逸知道玄清芯对他俩没兴趣，又听见她追求后，彻底抛开成见。 知道她确实挺好的，是个有想法的女生。 只是不到沐立辰为她付出那么多的地步。 沙发上的人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压眉心，摘下眼镜。 沐立辰神色淡漠，他也不是非要玄清芯不可，只是他没找到替代品。 玄清芯就像珍贵的药物，能让他感觉轻松，窥探别人内心后，他希望能得到玄清芯的精神具象世界的安抚。 没有安抚，他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缓过来。 但他不能说出来，天赋的副作用更不能告诉任何人，弱点暴露人前，会很危险。 “毕灵媚，你是女生，知道她为什么喜欢往外跑吗？” 毕灵媚心神有些飘，还能为什么，她本能觉得玄清芯肯定因为任务。 抵抗军发给玄清芯的纸条，她偷看了，瞥见过内容。 加入贝斯种植基地实习，玄清芯以最快的速度做到来。 只是加入了，又好像没加入，估计与组织想法有很大差距。 玄清芯失忆后的操作相当窒息，又非常好笑。 “每个女生个体不一样，我与她性格差别很大。若用我的角度解释，大概是，想超越同龄人，不想落于人后，但实力不允许，便只能另辟途径。” 毕灵媚的角度显然不是玄清芯的想法，禾逸不了解玄清芯为人，都知道她没有与人竞赛心思。 “我喜欢她，你有办法让我理解她吗？”沐立辰坦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好，要不要去喝一杯那么自然。 毕灵媚怀疑沐立辰的喜欢，掺了很大水分。都说大大方方是友情，小心翼翼才是爱情。 “你要是喜欢她，我可以帮你创造机会，仅仅创造机会，我不能强迫她做讨厌的事情。”玄清芯是反抗军的人，毕灵媚自然要护着。 当然，并不妨碍她把消息传递给自己的守护者。 守护者则找机会把消息传递回总部。 沐立辰喜欢玄清芯这件事，反抗军首领“爸爸”和反抗军二把手“哥哥”都知道了。 中年人爸爸轻嗤，“玄清芯这女儿傻有傻福，居然还能将沐立辰勾到手。” 他以为毕灵媚才是符合沐立辰的伴侣对象要求，青梅竹马，天赋强大，漂亮能干。 想不到沐立辰也只是普通男人，喜欢温柔乖巧的小家碧玉。 靠在柱子上的哥哥，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另外半边脸，则美的雌雄难辨。 “爸爸，据我了解，沐立辰不是那种有多余想法去接触感情的人。”玄清芯那小鹿胆子，能吸引的，大多是居心叵测的色鬼。 “玄清芯失去守护者不报上来，本就极大违反组织纪律，我可以带着新的守护者，去了解一下发生什么事？”哥哥隐隐透露兴奋。 “你在这里，哪都不许去。”反抗军首领玄朱全不允，“玄清芯已经成为贝斯种植基地实习员，现在派守护者去她身边，等于打草惊蛇。” 反抗军谋算了五号城位置那么久，刚有些起色，可不能因为几个不重要的角色引起关注。 “沐立辰既然喜欢玄清芯，我会让毕灵媚见机行事，撮合两人。” “爸爸，你是不是忘记芯儿有了撑腰的男朋友。我去杀了他，再想办法撮合吧。”哥哥玄清琅想到能在玄清芯面前杀了她重视的人，涌现难以抑制的兴奋。 “一个虫捕组织的穷小子，能比得上沐立辰？”玄清芯就算是个傻的，长久之后，必然会看到沐立辰的好。 “不用掺和。年轻人，多谈谈，才能有比较。活着的人，永远比不上死了的朱砂痣，热恋时期恋人死了，玄清芯可能会记着那人一辈子。” 所有人，一致认为迟柏比不上沐立辰。 不止他们那样想，张愿平也有这种感觉，不是老大不好，而是迟柏缺少恋人细心，也没有一砸千金的财力，关键是个孤狼。 哪哪都差高富帅不止一点距离，噢，除了帅。 “嫂子，你对沐立辰，真的一点不动心？” 玄清芯疑惑，“你在说什么？” 张愿平道：“沐立辰喜欢你呀，你没看出来吗？他那眼珠子全程落在你身上，如果不是稀罕你，怎么可能特意为你讲解合同，他没那么闲。” 玄清芯愣了下，转头看迟柏，“你也看出来了吗？” 迟柏点头，“我故意枕着你大腿睡觉的，没想到真睡着了，挺好睡的。” 直男的占有欲，表现形式为何如此奇怪。 玄清芯：“……”他主动牵手，敢情也是故意在“情敌”面前秀恩爱。 迟钝如迟柏都看出来，她却一点都没感受到。 没道理呀，玄清芯自问对情感捕捉能力挺敏感的。 “高富帅确实很令人动心，但人与人相处，谁说得清，说不定我以后就后悔了。”玄清芯不太在意。 狠狠掐了下迟柏手背，这混账，也学会演戏了，居然不告诉她。 迟柏皱眉，“不要掐我，再掐，我会咬回去。” “你敢咬，晚上我让你啃营养剂。” “不咬就不咬，我回去摘你的小番茄。” “你小学生呀。” 两人其实都不太在意沐立辰，秘密太多，注定与沐立辰是陌路人。 晚上他们还有事情要做，没空想沐立辰。 三人准备外出的行囊，玄清芯弄了点干粮，并且告诉乌医生和隆天棋，“我们可能要出去一个星期左右，很抱歉不能准备餐食了，不过我写了菜谱，你们可以根据菜谱试着做菜。隆天棋跟我学过一两天，虽然刀工一般，熟练度有待加强，但做出来味道还可以。等我回来，给你们做超好吃的新菜式。” 乌医生不舍得玄清芯，这姑娘怎么就便宜了迟柏小子呢，居然拉着小姑娘去干危险的事情。 “你们外出小心点，这是消炎药，这是强心剂，可以控制出血稳定心率，免费的，不收钱。” “谢谢医生，医生你帮我们照顾好隆天棋，等我回来，多给他点菜谱，让他多做好吃的给你。” 乌泽临正有此意，“放心，他以后就是我助手了，包吃包住，等你们回来，帮他搬过来跟我住。” 不用再委屈自己去吃梁利那里的猪食，感谢玄清芯送来的大徒弟，让他享受上高级餐厅待遇。 隆天棋受宠若惊，他没想到自己拙劣的手艺入了乌泽临的眼，“我真的能搬来吗？不会惊扰你客人吗？” “没事，以后你是我助手。”餐食都交给隆天棋了，没道理还怕他背后搞背叛。 “太好了，那样你跟我们出去，也不用担心家被偷。”每次出城做任务，隆天棋都担心穷得没剩多少东西的房子会被小偷撬门清空。 “我这就挂牌卖房子。”隆天棋的破屋在垃圾堆附近，他早就有意出售，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房子租住。 要不租金太贵，独自一人租不起，光还债已经够吃力。 要不就是人太多，人多眼杂，虫捕者的东西贵，被人摸走一两件，会心痛死。 卖掉房子，至少可以减轻一点经济压力。 乌泽临：“你们没想过出租吗？干嘛卖掉。” “我那个房子，危楼，不敢租出去，有人愿意买就不错了。” “是这个道理。”楼房出租，人在楼里出事，光赔偿就是一大笔。 …… 出城时，守卫军小队长提醒他们，“大晚上出去，非常危险，你们确定现在出去？可以等天亮再走的。” 天边的光彻底沉下地平线，骸虫会逐光而来。 城外与城内状况完全不一样的。 迟柏没半点迟疑，他也试过大晚上做任务，只要不恋战，就能应付。 “小姑娘下次弄个虫捕者的身份吧，这样出入比较方便。” 玄清芯到：“完成这次任务后，就去弄个身份。” “行，祝你们好运。” 摩托的大灯照亮出城的路，晚上风沙刮得视野极窄，迟柏再次出动锁链。 张愿平接过去，扣车上。 两人掐尽油门往海上飞，绝尘而去。 晚上的城外，黑漆漆，滋生无数恐怖，铺天盖地的昆虫与小骸虫追逐着光芒，张愿平赶紧打开车身的防护罩，再开启盾骸器，架在车前方。 玄清芯没有小番茄，只能缩在迟柏身后。 临近海边，骸虫变多，大型骸虫比比皆是。 迟柏灵活绕开他们。 但速度太快，仍然有部分躲闪不及，他都直接铲过去。 恰恰此时，一头有二十米高的骸虫，张开血盆大口，等待两个发光的猎物亲自上门。 迟柏控制骸器穿透骸虫身体，三级骸虫穿了个大洞，碎掉骸核，嗷呜一声倒下，掀起巨浪。 残暴果断的手法，张愿平想拍手称快。 一路惊心动魄，杀穿到海里。 迟柏分辨了一下方向，扎进海边浓雾。 玄清芯立即警惕起来，浓雾内骸虫数量更多，“我们为什么要挑这个时间段出来。”虫子数量太多，已经达到骇人的地步。 她很服气迟柏脸色不改，一路爆虫。 难怪他们说要出城时，守城军目光如此惊讶。 这个时间段，简直是骸虫盛会。 突然，空气再次袭来超强冷意，玄清芯大声问：“你们有没有觉得冷。” “差不多呀。” “一样冷。” 头盔内传来两道声音，玄清芯定了定神，天克魂灵的天赋，似乎让她对魂灵的到来更敏感。 玄清芯决定试一试用魂力屏障来做饵。 魂力屏障覆盖在身体表面，头脑变得清醒，眼前的迷雾也有了变化。 迷雾不再是完全分不清方向的奶白雾色，而是淡淡的，视野增加了数倍。 骸虫不断冲击过来，啪的打在头盔上。 玄清芯没管，她知道，迟柏会为她清扫障碍。 她沉下心，感受冷意来源。 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呜呜……风声中，夹着嘀嗒嘀嗒的怪异音节，像鼓声加上钟摆，有节奏地敲击。 敲击越来越响，鼓噪心房。 诱人的魂力陷阱已经设下，玄清芯只需要耐心，将所有负面情绪压住，静待猎物上门。 迷雾中，两团与迷雾融为一体的魂灵闻到“香甜”的味道，是那种干净、愉悦、令它们着迷，又想吞噬干净的食物气息。 魂力留下的轨迹，在魂灵眼中非常亮眼。 它们轻易就能循着香气飘然而来。 摩托大灯光芒下，不断洒落骸虫尸体，张愿平超累，快撑不住了。 咬紧牙关，拿出另外的骸器挥出去，银灰衣服上趴着数不清的骸虫尸体，都是迟柏支援下杀死的。 死后，它们依然死死扣住衣服，难以扫落。 张愿平快绷不住，只能当这是新的一层保护。 就在他们快要被骸虫埋掉时。 钓鱼执法生效，猎物落网。 玄清芯两手举起，每只手抄起一团白骷髅，天赋能量散出。 耳畔响起凄厉的痛叫，魂灵的叫声不是来自喉咙等发声器，而是精神层面的。 能在脑海回荡，会影响心跳，甚至产生高分贝恐惧症。 直达灵魂的尖嚎，吓得一心二用的迟柏和张愿平差点把车填进海里。 黑夜中，玄清芯清晰看见魂灵身体内，魂核亮起的光。 她两手合起来，压向在骷髅团中央，那发光的点，必然就是魂核。 玄清芯眼眸闪烁绿色光焰。 她憋着一股气，努力压进魂灵身体。 魂灵挣扎越来越剧烈，骷髅雾团形成各种形状，企图从指间溜走。 但没有实体的它，始终走不出天赋能量覆盖的范围。 上次她与魂灵精神层面较量了一番，消耗了魂灵一部分力量。 这次不一样，是直接对上魂灵。难度呈指数上升。 明明浑身发冷，衣服内却大汗淋漓。 指尖快要碰触魂核了，只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 天赋能量与魂灵团相撞、纠缠、抵消，如此反复，双方都在拉锯。 魂灵喜欢负能，越天真纯洁的快乐灵魂，崩溃刹那，会产生越多负能。 但魂灵拿玄清芯毫无办法，正如沐立辰所见，她给自己打造了无比坚固的内心世界。 第45章 睡前故事 其他人接触魂灵，会被暗黑能量包裹，吞噬。 玄清芯恰好不惧这点。 从来不知道害怕的魂灵，遇上天克它们的玄清芯，拉扯了一会便丧失食欲。 它们不要眼前的美食了。 要逃，赶紧逃。 由此，它们爆发强烈求生欲，挣扎幅度变大，竟然把快要碰到魂核指尖缓缓推开。 玄清芯深吸一口气，隐隐有些乏力。 绝对不能让它们逃，魂灵可不是仁慈物种，它们失去了力量，便会想办法从其他地方补回来。 而且它们不长记性的，食谱非常单一，那就是吞蚀“魂”。 骸虫也有魂，所以骸虫即使变得非常厉害，最终也是魂灵的食物。 整个世界，可以说，都是魂灵的狩猎场。 玄清芯不愿意放虎归山，发狠，持续加大天赋能量输出。 二者争斗，以玄清芯为中心，刮起强劲的旋风。 魂灵拼命要逃，玄清芯紧紧掐住它们。 谁都不想输。 玄清芯眼白充血，低喝一声，憋着的一股劲全部用出来，一下子掐住了两颗魂核。 两骷髅雾团无声消散。 随着魂灵消失，两颗魂核落入玄清芯手上。 大口大口呼吸，玄清芯累得双眼晕眩，她赶紧收起魂核，不让魂核与散在空气中的天赋能量发生反应。 此时，他们也冲出了迷雾带。 今天的海面并不平静，浪很大。 三人到达岛屿前，被一个超高的大浪扑了身海水，全成了“落汤鸡”。 幸好没遇上可怕的海底生物。 迟柏和张愿平搬开堵住地下洞穴的掩体石头，玄清芯率先进去。 她迅速围起一个洗漱间，先擦擦身，洗掉发尾的海水，头顶因为有头盔保护，倒没打湿。 一身清爽出来后，玄清芯把地方给他们，去看看种下的小苗如何。 因为调了时间滴管，玄清芯摸土壤的时候，湿润度还可以，疏水也够快，没有根系呼吸不了的结块现状。 逐一查看生命值，生命值跟前两天略有变化，都高了点，却没彻底恢复。 她不在身边影响着，这些植物并没有那么顽强。 玄清芯对自己的天赋有了更深入了解，如生说她的天赋是生灵之息，确实很贴切。 对人类没太大用处，植物恰好需要。 促进植物恢复生机，无论晋级还是保护，她在植物之中的地位，比想象中更有用。 玄清芯散出天赋能量，供给小苗们一些。 万万没想到，有几缕能量钻进泥地内，杂草也吸收她的能量，冒出好些嫩芽。 淦！她这块地是用来种吃的，杂草也能吸收，后续岂不是要累死她。 玄清芯做不到一视同仁，随手拔掉，再给小苗苗们分了些。 剩下的，都给如生。 如生感受到熟悉的能量，苏醒过来，很高兴玄清芯再次来临，它递她几个果子。 “谢谢。” “别客气，多吃几个，我还有很多。” 不远处，幽幽目光凝望过来，自动搜索到她手中的果子。 玄清芯：家有馋鬼，吃不了独食。 迟柏超级爱吃水果，爱吃甜滋滋的东西。 要不是小番茄的果子成熟数目玄清芯一清二楚，他能薅秃它。 她扔了两个给他，“喊张愿平做点粥，等会我来加肉调味。” 迟柏接住，掰开果壳，高高兴兴地吃起来。 另一个分给张愿平，“煮粥。” 张愿平：“好嘞！” 玄清芯跟如生说：“有件事需要跟你商量，你之前说你能弄出小分身对吧……” 一人一树商讨着移植部分到地面的事情。 如果不认识如生，她不会那么大胆接下任务。如生的小分身不需要本体控制，天生继承如生的屏障能力，它能够在地下那么久，得益这种族的天赋。 屏障可以过滤骸虫，屏蔽魂灵，具备抗击风沙能力，还能兼职守护周围植物的保镖。 它自称圣树，半点水分不掺。 “移植外面吗？”如生慢吞吞地道：“我能答应你，但可能要辛苦神使，多陪伴它们，直到它们彻底扎根才行。每天必须有一到两小时在它们附近活动，给予能量，它们才容易成活。” 植物挑土壤，变异植物更挑。 小分身没有魂，只是如生的眼，但它仍然属于变异植物范畴，有本能。 玄清芯要了去，如生不会再干预其生长，也不会分出能量来助其成长。 若玄清芯陪伴着，它们会乖巧听话。 没有玄清芯，它们可能连扎根都不愿，不喜欢待着的地方，该枯萎还是枯萎。 喊着求着都没用，它们想死就死，谁也阻止不了，就是要死给你看。 商量了快一个小时，迟柏来喊她，粥做好了。 玄清芯跟如生说，“就这么说定了。” “三天后，我可以给你十棵方便扦插的小树苗。” “好，不急的，我可能延迟几天才能再来。” 玄清芯手掌离开如生，终止谈话。 和如生的谈话，是脑海里进行的，外人听不见。 张口说话，对如生来说太累了。 不过玄清芯来这干什么，迟柏与张愿平都清楚，没需要解释。 玄清芯回去切肉，放盐油生粉等腌料，给肉做马杀鸡。 按摩按摩。 她告诉张愿平，“肉片做了这一步，会嫩滑很多。” 张愿平虚心受教，是个非常省心的学生。 可惜这肉没什么特别的味道，问梁叔来自什么动物。 梁叔也不清楚，只知道是某种禽鸟的。 当时玄清芯怀疑神态非常明显。 梁叔还笑话过她胆子小，“放心吧，我不卖同类的肉，实在不放心，可以看它们的皮，有羽毛的动物，皮不一样的。” 梁叔的冰柜里，除骸虫肉，其他肉都真空包装。 玄清芯翻到一包有皮的肉，那皮很像鸡皮，并不平整，必然是有羽毛的动物，她这才买下来。 腌好的肉片放进粥里，再加一把葱花，生滚粥完成。 张愿平非常认真记录下来，“原来粥也有这么多花样。” “千变万化，粥内放食材不需要太拘谨。不过类似薄荷、紫苏、折耳根等香味浓郁的，慎放。”主要玄清芯没那样煮过，总觉得放那些香料，做出来比较黑暗。 厨艺张愿平没隆天棋学得快，但他确实好学。 跟学历史一样，充满严谨，也有自己的思考与创新，非常好教。 晚餐吃好了，需要消消食，玄清芯开始教张愿平武剑，答应好的，不能食言。 迟柏也跟在后头学。 他与张愿平学的都是重剑类剑技，玄清芯的剑术，明显更适合轻剑。 出鞘时，轻剑角度更刁钻。 玄清芯手腕手臂的使力方式，非常特别，有种难以言说的力量感，不是来自人本身的力气，而是特别力量的体现。 也可以叫巧劲。 张愿平说不上来，反复琢磨，仍然掌握不了， 反观迟柏，只不过跟着耍了两次，已经有模有样。 玄清芯：“……”快羡慕哭了，她学了两个星期才掌握了常人说的初学者阶段。人家学两个小时，竟然把精髓学到位。 玄清芯酸溜溜的，“还是人吗？” 迟柏道：“你在骂你自己？” 玄清芯不理他，再去清洗一下，然后蒙头大睡，梦里骂人能放开尺度骂，她要去梦里，大声骂迟柏。 隔壁帐篷此时气氛并不太好。 “老大，你能不能去陪媳妇呀。咱们三个出来，你睡我这，有考虑过嫂子感受吗？” 迟柏懵逼脸，张愿平在说什么？ “这么好的机会，滚去嫂子那里，别来跟我争帐篷。”迟柏只能抱着枕头来玄清芯这里，玄清芯还没睡，看他跨步进来。 她也懵逼脸。 “你干嘛来我这。” “张愿平说，三个人出来，我不跟你睡，会让人误会。”迟柏不明白什么意思，直觉还是来玄清芯这里比较好。 玄清芯摸摸下巴，不愧是上流社会的人，思想足够下流。 她没矫情，只要她打着迟柏女朋友名义一天，必然逃脱不了表现亲近。 她也喜欢这个男人的颜，睡了不亏。 拍拍自己身边位置，眨眨眼，“快来睡，听说男孩子像暖炉，我来体验一下。” 迟柏：“……” 总觉得出了狼窝，又进虎穴。 他现在退出去，睡草地还来得及吗？ 迟柏最后还是躺下来，玄清芯笑眯眯地挤过去，感觉温度立刻升高了两度，喟叹不已。 “你不是生活在末世吗？男人与男人之间也能发生关系的事情，你不知道？”玄清芯只是靠过去取暖，一动不动，并没有挑逗他。 两个人，两个被窝，睡同一帐篷，不会有旁的。 玄清芯提的问题，迟柏隐隐知道的，但没亲眼见过。 末日降临那天，他才十五。 他经历过初期人类互相背叛的场景，不想跟人类一起，便成了孤狼，独自游走末世。 暗地里的污秽，他刻意的少去靠近。 末世不止丧尸危险，人类更危险， 来到这个世界，与张愿平和隆天棋组合一起，完全是因为虫捕组织需要队友。 要不然，他更愿意一个人。 迟柏道：“证明你们都想歪，我没有。” “你会不会聊天。”玄清芯拍拍他手臂，也不放弃，“可不可以说个睡前故事，关于你在末世的。” 迟柏双手规矩放在腹部，“我说一个，你说一个。” “成交。” 迟柏说起在末世的生活，他说出一个记忆最深的，末世刚开始，他只是个刚从初中毕业出来的学生。 有一对父子，在学校附近经营着一家小吃店，他经常去吃，因为经济实惠，他们认得他，偶尔会给他多加一两块肉。 大家都说他们与人为善，他也觉得他们很开朗善良。 末世后，迟柏有一次经过，特意从天台偷偷进入看看。 里面尸骨堆积如山，父子两人正在肢解人类，他们正在做末世最罪恶的买卖。 末世食物最值钱，偏偏人命最不值钱。 父子二人，暗地里就做着那种勾当。 迟柏音调很平，没有多余的形容词，传进玄清芯耳里，反而恐怖感剧增。 玄清芯：“他们发现你了？” “他们认得我。” “他们想杀你吗？” 迟柏沉默半晌，“我很强，把他们杀了。” 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令人惊悚的话。 玄清芯有些害怕，鸡皮疙瘩。 迟柏以为她会挪远点，她反而贴近道：“他们杀了那么多人，不臭吗？你进去前，是不是闻到尸臭味。” 沉默代表默认，“你好重口哦！” 迟柏很想在她嘴巴上缝拉链。 正因为闻到臭味，以为父子俩死了，他准备挖个坑，填埋他们。一时的好心，演变成后头的杀虐。 他没后悔，杀了就杀了。 “你的故事呢？” “我给你说说我师兄师姐吧。” “说你自己的事情。” “他们的事情很搞笑多，不许挑剔。我们学农的，有猪场和鸡场、还有养羊，羊和鸡不能放在一起的，有一天，师兄师姐意外放走导师一只鸡……” 迟柏知道了，这估计是她贪吃史，无中生友系列。 说到中间，她困意席卷，拥着他手臂入睡。 迟柏侧头，玄清芯睡姿蜷缩着，眉头轻皱，显然很没安全感。 本想抽出来的手臂，又放下，另一只手帮她掖了掖被子，也强制自己入睡。 翌日一早，玄清芯跟如生道别，晚上可能会回来，也可能在外过夜，看情况。 如生摇了摇树冠，递给她几个水果道别。 “谢谢如生哥哥。” “老大，清芯姐喊你的时候，没有这么甜过吧。” 迟柏面无表情，没把张愿平的调侃放心上，“毕竟我没果子甜。” 他咬一口圣果，这甜度他都抗拒不了。 张愿平也咬一口，没错没错，有圣果，嫂子多叫几声如生哥哥吧。 三人整装出发，这次玄清芯穿上了合身银灰色制服，咳，当然，这里先给孟辛益点个赞。 制服购买需要身份报备，满足条件才能订做。 孟辛益舅舅家就不一样，有很多每年的制服样板，而他表姐也是个专业虫捕者，白银级，靠的是她一步步走上去的。 其中有没有舅舅暗中帮忙不知道，但舅舅必然在每年打造样板衣服的时候，都会准备自己女儿那一份。 甭管银灰、白银、黑金制服，少不得有女孩子样板衣服多出来。 第46章 小课堂开讲 孟辛益就是从那一堆衣服中挑了两套给玄清芯。 刚好，表姐的身材与玄清芯非常接近。 玄清芯给钱他还不要，说是孝敬，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开始教他炒饭，他准备在内城投资开店。 二十岁的人，被人送孝敬礼，玄清芯心情极度复杂。 幸好她不是纠结的人，大不了多教两道腌菜和面食，保管让他投资翻倍赚。 也不知道是昨晚太残暴，魂灵怕了，还是今天天气好，靠近海岸线的地方，能见度高了很多，只剩一层浅浅的薄雾。 飞行摩托穿过薄雾，玄清芯回头，惋惜道：“唉，魂灵怎么回事，我特意赶了大早，想手撕几只魂灵练手的。” 昨晚的两颗三级魂核，费了她八成魂力，这远远低于玄清芯的预期。 理想中，她能不间断撕五六只魂灵的，距离目标差太远了。 远离海边后，便没多少机会了。 南城郊外，可以当成新手场，虫捕者频繁巡逻，隔三差五有人清理。 想狩猎魂灵，难！但对新手，非常友好，危险没那么高。 玄清芯叹气，“什么时候才赚够喂魂器的魂核。” 迟柏的魂器等级有点低，他要是能够提高点魂器，杀魂灵的速度能够更快。 来到任务地点，恰好看见一辆列车飞速驶过，速度很快。 虽然没有尘土飞扬，但有点常识都知道，高速移动下的列车，不能靠近，一不小心，会被卷进车底。 赛博列车运行方式有点牛，全车反重装置，轨道则具备吸附功能，人走在上面，只要有能源通上，就有可能被吸附。 吸附力量不会太大，但要摆脱，也需要花上几秒。 若列车碾过，死状会比五马分尸难看些。 “我们要怎么查？”另外的虫捕者还没来，他们不可能不开展工作。 张愿平问：“嫂子当时进入迷雾有多久。”通过出事地点，再加上时间，可以测算迷雾覆盖范围。 玄清芯摇头，意识到自己穿越时，迷雾已经蔓延。 “我没算时间，当时，情况很复杂，座位隔壁是变态，中途神经病发作想杀我。” 张愿平神色复杂。 从遇见玄清芯起，他没见过玄清芯完好无损，要么脖子有伤，要么脸有伤，再有就是手受伤。 所以他没怀疑玄清芯说辞，有些人注意受难体质。 “那只能做能量监测了。” 本来这工作应该虫捕组织的监测者来的，城内最近太多污灵出现，结果迟柏又发现了人芒。 南城监测员全部出动，全力追捕人芒和污灵，虫捕者没人，执法部也没人。 养尊处优的那部分人也要动起来，林琅将军下达死命令，容不得他们懈怠。 “多亏我有钱。”张愿平得意地笑了笑，每次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感觉自己在队伍里是重要的。 拿出贝斯存放器内的仪器，开始布置场地监测，张愿平道：“等会在仪器边缘铺些红色灯带做隔离，到时候若发生打斗，别来灯带附近打。” 这句话，提醒的人自然是迟柏。 一套仪器价值多少，迟柏不想了解，“我会小心。”绝对不去碰它。 布置好后，张愿平拍拍手，看着智脑显示的监测成像，灵敏、范围广，他很满意花了大价钱购来的仪器。 玄清芯才说道：“我在用天赋时，能看见能量流转，你们说，能不能用于监测魂灵从哪出现？” 张愿平哭丧着脸：“清芯姐，求你别说了。我会觉得我花了很多冤枉钱。” 家人给的零花钱也是钱啊。 玄清芯安慰道：“不要这个表情，你要相信，你花钱花得值，我又不能全天监测，它可以。” 更觉得自己当冤大头了。 迟柏在仪器附近搭建一个遮阳棚，四面围上透明薄膜，向周围喷洒隔绝剂，隔绝剂能够遮蔽三人气息，野外过夜必备物品，可以避免迷雾外骸虫攻击。 “咱们昨晚怎么不用？”昨日骸虫扑面的场景，记忆犹新。 没有小公举会对丑陋的虫子有好感。 “这东西只适合喷不会动的物体上。”隔绝剂要是有那么好用，城内居民也不用提心吊胆，不愿出城。 “三人坐在棚内，咱们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吗？” “做呀。但最好等另一方人来了再开始，我们不方便分开行动。”不是张愿平自嘲，事实上，他们都离不开迟柏，有隆天棋在还好，张愿平深知自己体赋有多烂，三级体赋者中垫底的存在。 玄清芯更不必说，她拿棍子装模作样打流氓还行，上阵杀骸虫还差一点。 而她抱着的小番茄，还在专注消化人芒手臂。 小番茄越来越宽大的叶片完全包裹住拟人组织。 人芒的能量溢散不出一丝，全都被小番茄吸收，专注升级的小番茄指望不上，自然不能随意行动。 “老大要是离开了，我们全完蛋。” 玄清芯托着下巴：“我好弱啊，什么时候才能超越迟迟。” “为什么要超越老大。” “昨晚那么好的机会，他居然连便宜都不许我占。”玄清芯假装伤心地擦擦下眼睑不存在的泪水，“他不许我占，只能我变厉害后，再去占吧。” 这理论，跟城中最强悍女人们思想很一致。 张愿平也感觉不可思议，迟柏太守规矩了吧，他特意制造的机会，搂搂抱抱都没有吗？ “老大，你好愁人呀。当初是你主动追求嫂子的呀。” 迟柏转过身，不愿意理他们，仗着他嘴笨罢了，只要他不回应，就是没听见。 玩笑开够了，玄清芯拿出一本笔记本，开讲小课堂。 “我在学校翻了几本书，大多是记载魔法师如何玩转魔法的。” “里面有关于魔力增长与提高魔力运用的。咱们所说的魂力，脱胎于这些力量体系。以前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魂力，所以分了很多体系，魔力、圣力、灵能……这些，现在被统称为魂力。魂力源于魂，有千变万化的表现形式，从而形成天赋。” “这些，都是嫂子你自己总结的？”张愿平喜欢看历史，喜欢从历史中探索故事与道理，没想过还能从中寻找修炼方法。 玄清芯学习能力不是顶尖，但她懂得总结，也知道什么叫拆分。 既然学校的书籍非常齐全，而且没有荒唐的炮制历史，那么里面肯定有保留旧时代的东西。 魂力修炼，约等于将众多力量体系进行汇总，让其变得简洁。 但简洁，不代表容易懂，简化后的教科书，其实间接增高了门槛，明明很容易学的东西，对很多人来说，却变得晦涩了。 于是产生众多巨额费用的教学老师。 “我只是对魂力进行细分而已。”五号城的教育体系确实有所欠缺，穷人很难有出头之日。 但它留有一线缝隙，学校的图书馆，从来没把人拒之门外。 “张愿平你相当于古代的土系魔法师。古时魔法师会利用语言的力量来加强魔力运用，当然，我也不建议用语言来运用天赋，这是条捷径，却也是阻碍后面发展。” 所有老师都不提倡旧时代魔法师那一套，弊端确实很明显。 玄清芯难以想象用天赋使用要念一大段文字后才能使用，被骸虫摸到跟前杀了，还没一招半式使出来，这是相当可笑的一件事。 “之前我看你熟练运用挖坑技能，却对新的天赋运行模式感觉棘手，难以入门，应该是你没摸到窍门而已。所以我想着，你要不要试试，利用念动咒语时产生的能量波动来进行精细练习，例如之前要用泥土塑造一个球体，你一直做不到，摸通窍门，总能会了吧。” “我从魔法书中看到一个叫滚球术的魔法，是在地面形成一个巨大圆球，再让其借地势滚落，攻击敌人。等你学会后，把土墙术也学了，咱们来要打造最强虫捕队伍。” 张愿平是个模仿能力很强的人，他缺少能真正领他入门的人，玄清芯不懂细致的教学，可脑洞够强。 这套训练方式，感觉很适合张愿平，但她只是感觉，具体还需要张愿平来实验。 张愿平表情呆滞，接过玄清芯从书中抄下来的咒语笔记。 才过了多少天，玄清芯居然真给他想到一条出路，各种经验摘要，整齐的思维导图，花了很多心思。 玄清芯以为张愿平不满她插手修炼的事情，毕竟她也是战五渣，并不具备指导能力。 小心翼翼补充：“如果你觉得这个方法不适合自己，可以不依照这个练的，这些都是我的设想……” “我会好好练的。”即使花了大价钱的老师，血缘关系很近的亲人，都没有为自己着想过，都认为他天赋平平。 玄清芯却认为是别人教学方式不对。 张愿平抱紧鼻子，眼眸闪出泪花，“谢谢嫂子，你和老大，是我遇到过的人中，最好的人，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贵人。” 被人真诚道谢，玄清芯压力有点大，她很想把张愿平手中的笔记抢回来，看看有没有遗漏没说的，是否真的适合他。 为了打破尴尬气氛，玄清芯转而跟迟柏说话，迟柏的精神力变异能力，会给人一种，他的天赋，可以赐予物品更强大的属性。 其实不是的，他属于精神力变异，任何书籍中都没有记载类似的能力。 这非常非常罕见，甚至可以说独一无二。 “你每天晚上是不是偷偷练天赋？”玄清芯研究书籍，研究到深夜时，偶尔会听见楼上有声音。 迟柏挺要强的，平日看不出，暗地里偷摸卷。 如果放在现代，他就是别人口中不需要努力的天才，然后悄悄深夜勤奋，卷死所有同行。 “说说吧，咱们来一起参详。” 迟柏也不是想偷偷卷，而是只有深夜时间可以卷。 “你可以不想这些。”他拍拍玄清芯肩膀，也太迫切了，她这样，会很累。 “而且，不是所有人都会感激你。” 张愿平自证清白，“老大，我很感激，很感谢清芯姐，你别指桑骂槐。” “我……”玄清芯手足无措地揪着袖子，鼻子有些发酸，颓丧道：“可是，我想大家一起进步，只有你一个人战斗，会很累。不想每次都是你救我们。” 她抱了抱迟柏，“一人战斗的时候，总会遇到困难吧，并不是每一次都那么顺利吧。” 玄清芯说的是他上辈子。 他一直游离人群之外，又没有离开太远，也可以间接证明，他希望有人陪伴的吧。 玄清芯声音十分温柔，“我知道你很强，而我不否认自己想变强，所以，请给我一点表现机会吧。” 迟柏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他在玄清芯怀抱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真挚感谢与珍重对待。心底冒出喜悦，又带着无法名状的怯意。 抬手想回抱，却因为不知名的怯，最终只是下巴搁在玄清芯肩膀上。 张愿平：“……”吃了一嘴狗粮，是他太高估自己。 他不配坐在这，他应该挖个洞，埋了自己，不听不看不接触，太难受了，想起自己无疾而终的恋情。 嘤嘤嘤，没人性的狗情侣。 “情侣”温存时间非常短，都自觉太弱了，需要修炼修炼再修炼。 迟柏分享自己平日的训练难点，“我去学校救你的时候，可以控制非常多个体，回头练的时候，只能控制一两件骸器。我想加上魂器，有些困难。” 原来如此，玄清芯没见过迟柏救她的场景，只能细问当时他控制的是什么。 花瓣、树叶…… 越听越感觉怪异，玄清芯掂量一下自己手中的灰色骸器，要比正常骸器轻很多。 骸器等级越高，往往越重。 “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什么误解？”作为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 玄清芯问张愿平拿了一个扳手，再从笔记本撕下一张纸，然后地上捡一拇指大的石头。 “来控制一下，看哪个更容易。” 迟柏很听话，按顺序，每一样试一试，然后指着纸，“这个最容易。” 玄清芯可怜地摸摸迟柏头顶：“迟迟啊，你耍剑那么厉害，思维为何一根筋。骸器和树叶质量不一样呀。” 第47章 有动静了 迟柏沉默，他误以为是自己没掌握技巧。 “可是，我踩着剑飞行时，并没有感觉质量变化带来的消耗。” 玄清芯：“有没有可能，你根本不需要操控自己，所以没感觉到消耗。” 人都穿越了，用天赋的时候还考虑万有引力，那就太伤脑筋了。 “你下次飞行，带上我。观察消耗是否增加，不就知道了。”玄清芯星星眼，她盼着御剑飞行很久了。 迟柏刚想点头，玄清芯说：“不是现在。” 外面刮着风，能见度那么低，保准体验感为零，玄清芯不允许他破坏她心目中的仙人之境。 迟柏趁机提出：“我想再买一把骸器，三把骸器一起用。” 上次击杀骸虫，趁手的武器拔不出来，他战力大大削减。 他抬眼直视玄清芯，一件骸器很贵的，玄清芯会不会骂他挥霍。 保命的东西，玄清芯才不会阻止他，何况他的钱，她没有干预权力，不过提出建议还是可以的。 她对迟柏第三件骸器挺感兴趣的，“你有想过要打造成什么模样吗？” “买同款尖刀。”行走末世时，他都用刀和剑。 刀用得最多，因为到处都是菜刀，而且菜刀质量最好。 玄清芯可是游戏好手，“你有想过用暴雨梨花针，又或者弄把伞，千机伞。怎么样？” 张愿平探头过来，“什么是暴雨梨花针？千机伞又是什么？” “就是很多针的武器。” 迟柏思索，千机伞不考虑，太考验工匠能力。 那些武器制造人，若收到那么复杂的工艺产品订单，会狮子大开口，千万贝朗起步。 针型武器迟柏觉得可以考虑，但针型武器不是缝衣那种针，肯定要比缝衣针大。 “我不认识能够订制武器的匠人。”虫捕者的骸器，大多会通过虫捕组织购买。 为自身天赋订制武器，需要另外去找比较厉害的匠人。 “老大老大，我知道谁能制造。”张愿平很积极，“针型武器我知道哪里有卖，乌医生认识一个工匠制造过。” 在诊所待了几天，张愿平比迟柏知道更多乌泽临的事情。 乌泽临关系网之强，非比寻常。 “据说那针型武器已经放置很久，没人买，应该能讲价。” “我也想要两件骸器，到时候带上我。” 玄清芯为什么不阻止迟柏花钱，还有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因为她也很能花。 聊天短短几分钟，迟柏和玄清芯便决定了未来上百万贝朗甚至几百万贝朗的去处。 他们又蹲了一个多小时，气温越来越高，阴沉沉的云挡不住热浪，遮阳棚只起到遮挡风沙的作用。 越待着，越像在蒸桑拿，玄清芯开启衣服的降温功能，才有那么一点凉意，却并不能驱赶燥热。 “其他城市的虫捕者还没到吗？” 玄清芯已经第三次问了，蹲守在这，她无法锻炼生灵之息。 而小番茄持续在增长生命值，有望突破一万，成为三级变异植物，这时候打断它，很可能前功尽废。 所以也不能做指挥训练。 练体赋，她今天的量已经超标了。 再练下去，只会得到反效果，毕竟人在城外，身不由己，需要保持体力。 张愿平此时已经成功念出咒语，弄了两个土球，他在念咒中，观察到天赋能量走向与重构过程，兴致正高呢。 “嫂子先找点事情做？虫捕者大多比较爱面子，喜欢拉风出场，压其他队伍虫捕者一头。” 张愿平可熟悉那些人的套路了。 玄清芯懂了，下马威。 即便人到了，他们也不会轻易过来汇合。 张愿平又闭着眼睛缓慢念咒语，迟柏也在控制石子，交错旋转跳动。 玄清芯瘪嘴，她只好拿出书来看，借阅的书快到期，她先把电子书架内的书移除，相当于还回图书馆。 之后拉出图书列表，想要有关魂器的资料，便不能光明正大找“魂器”关键词，学校图书馆不会给她匹配书籍。 软件虽属于学校，但它依然在人工智能监视下。 迂回寻找，很重要。 人工智能无处不在，只要用着网机，就有可能触发人工智能禁忌，只不过禁忌底线没那么高罢了。 她先是找“武器”。 弹出窗显示一排相关词汇，“枪械”、“骸器”、“铸模”…… 感觉都不是。 玄清芯再次搜，“魂灵”。 搜索词相关最下方，多了个非常显眼的“植物之心”。 植物之心又是什么东西？ 她点进去，讲述植物之心的书显然不多，书籍内容需要借阅才能看到，她随机将几本移进书架。 刚翻第一页。 一直没有动静的仪器响起，提醒他们来活了。 张愿平和迟柏立即进入战斗状态，扔开手头上的事情。 玄清芯马上收拾东西，抱着小番茄出去，张愿平指着斜前方的天空，“那里。” 外面风已经静下，大概在十来米高处，有条扭曲的空间通道。 平常肉眼肯定看不到，但它吞吐着白雾，想注意不到很难。 “城外的列车要来了。” 玄清芯视线快速掠过对照列车时间表，“果然，列车来了，魂灵的域雾（迷雾）才出现。” 每次都能精准袭击，肯定是列车轨或列车有什么东西能通知魂灵到来。 毕竟列车从来没准点过。 玄清芯手腕被迟柏紧捉，张愿平举起骸器盾，迷雾完全蔓延开来了。 魂灵急冻效果非常显着，遮阳棚内顶端的支撑架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霜花。 遮阳棚此时也失去遮蔽作用，地底窜出几只小骸虫，迟柏一脚踩上去，碾碎。 再次处于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玄清芯深吸气，将慌乱的情绪收敛。 此情此景，太像刚穿越时列车箱被一刀两断后，迷雾入侵的场景。 迷雾深处，魂灵飘落，烟雾状的手抚摸几只刚钻出地面的虫子。 它们的爪子胡乱动了两下，便进入僵硬。身体部位不停膨胀，不停变大。 巨大化过程中，它们身体被拆分，再重新组合。 迅速形成新个体。 土属性长虫刀就这么被制造出来。 这一幕，被迟柏用精神力清晰捕捉到，他之前击杀长虫刀，全靠精神力自带的直觉寻找骸虫方位。 这次，是精神力视觉看世界。 精神力视觉，就像一个线条组成的世界，能穿透迷雾，看到迷雾内发生的事情。 但有很大缺点，对死物，他只能知道是死物，并不能分辨该死物是什么。 另外他还捕捉到受魂灵影响的几只虫子，变异化过程快得惊人。 纯白长虫刀睁开复眼，通红凶狠，仰起头，扎进地下。 “小心脚下。” 迟柏搂住玄清芯，踩着尖刀飞到空中，张愿平在提醒下也做出反应，盾牌往下一放，长虫刀从地下钻出来。 撞上骸盾，张愿平被顶上天。 在他自由落体时，长虫刀张开嘴巴，准备接住第一口点心。 迟柏带着玄清芯飞速冲下去。 刹那失重感，玄清芯觉得自己像风筝，只要迟柏松手，那牵引的绳便断了，然后她会“挂于东南枝”，很害怕，又发不出声音。 她的第一次御剑飞行，体验感没了，嘤嘤嘤。 没有安全措施，没有景色可言，一张嘴就是沙。 唯一给予安全感的头盔，可能只为了摔下去时，头部不至于砸成花而存在的。 迟柏体会不到玄清芯失望的心，借冲力，用撬棍狠狠往长虫刀的头上敲。 骸虫脑袋大，脑仁小，敲着有回响的。 剧烈脑震荡，长虫刀像喝醉了似的，大头摇来摆去。 张愿平的骸盾恰好落在长虫刀头顶，紧接着是张愿平也落下来，屁股刚好坐盾上，“嗷……” 就这么一下，他五脏六腑差点摔错位。 还没完，“呀啊啊啊……”骸盾沿着长虫刀凹凸不平的身体表面滑下去。 张愿平只能死死捉住骸盾，上下抛，叫声销魂。 眼睛看不到，也能想象他有多无助。 迟柏没有攻击长虫刀的头部，土属性长虫刀头顶最坚硬，他的骸器敲不开。 张愿平一滑到底，长虫刀也缩回了地下。 拍拍身下松软的泥土，张原平长舒一口气，幸好没有跟长虫刀一起进入土里。 原地活埋的滋味，他没试过，也不想试。 “这虫子比上次见的厉害。”很可能是魂灵变厉害了。 迟柏放下玄清芯，玄清芯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张愿平扶着腰站起来，“老大，骸虫去哪里了？” 迟柏没回，“有人来了。” 藏着的一群人终于出现。 他们进入迷雾，其中一人放出光球，光球上坠着一块鲜血淋漓的肉。 那显然是个陷阱，叠满勾引骸虫的buff。 迟柏精神力探到那块肉的肌理纹路后，目露嫌恶，“清芯，他们在杀骸虫，我们杀魂灵。” 不能在他们面前低一等，那些人不是好人。 玄清芯知道他不是无的放矢的人，毫不犹豫道：“好，我来吸引魂灵。” 魂力屏障原是学来屏蔽读心者的，学习当天，张愿平说会吸引骸虫和魂灵，她敏锐的设想到另一种使用情况。 既然有人在吸引骸虫，她来勾引魂灵，刚刚好。 不远处传来轰击声，非常响亮，玄清芯心脏一跳，迟柏耳边低语，“要快。” 玄清芯点头，魂力屏障她用得不算熟练，强迫自己静下心，回忆昨晚的场景。 以后战斗的次数会越来越多，她进入战斗状态速度慢了，会影响团队效率。 不能每次都只有下定决心，而没有进步。 魂力覆盖周身，在迷雾中如同最闪的星星。 在暗处伺机而动的魂灵抵受不住诱惑，翩然而至。 骷髅雾团贪婪看着玄清芯，迷醉绕着她欣赏两圈，然后想也没想，冲过去。 玄清芯心神一动，五指一张，薅过它头。 惨叫声不出所料响起。 令玄清芯没想到，这是一只四级魂灵。 四级魂灵头顶有一抹白色焰火，火焰没有温度，却能在人类心灵造成无法痊愈的伤疤。 玄清芯抓上手那一刻，火焰沿着手臂蔓延向玄清芯心灵世界。 外婆阴沉的责骂、隆天棋声嘶力竭控诉她、迟柏嫌弃她拖后腿…… 都是玄清芯担心害怕的事情。 玄清芯抿抿唇，目光变冷，“滚。” 嚣张盛开的火莲，黯淡下来。 玄清芯趁机散开天赋能量扑过去。 骸虫嘶吼与魂灵震荡灵魂的高音一同奏响。 迷雾散开，两方人遥遥对望。 穿着不同样式的白银队伍，站在骸虫尸体上，看到玄清芯手心魂核，脸色很不好看，又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原是从远处观察到五号城出动了银灰队，很是不屑。 打算击杀骸虫后，再击杀魂灵，耀武扬威，证明实力，逼迫银灰队伍为他们所用。 顺带的，将那昂贵的仪器收入囊中。 结果，迟柏小队在他们杀掉骸虫的同时，也杀了魂灵，猎杀速度快得惊人。 虫捕组织的内部情报是假的，还以为五号城真配给他们一队有钱的小菜鸡虫捕者当搭档呢。 “你们看着挺强的，居然能那么快收拾魂灵。” 白银队伍铺天盖地的精神力压向他们。 静默数秒，张愿平想出声，可恐怖的精神力萦绕他脑海，让他失去思考能力。 他只能注意到，白银队身后，有个脸色苍白，格格不入的弱气少女。 少女的手在滴血，手臂缺了大块肉，虽然在愈合当中，但愈合速度不快。 小腿也有伤口，撕裂伤，还戴着脚镣。 见张愿平看过来，她怯懦地垂首，又羞涩地对着他眨眨眼。 张愿平手臂的鸡皮疙瘩冒出，不明白莫名的冷意从哪来。 玄清芯完全不受对面队伍影响，“可惜你们不太行，居然有人受伤了。” 嘴角不屑翘起，她没贬低他们拿人肉当诱饵的事情，毕竟他们这边，她也主动当了诱饵。 但同样的操作，放在对方那里，玄清芯真心看不起，眼中鄙夷之色不是演的。 脚镣拘禁人，非常可耻。 对方没有生气，能短时间内杀魂灵的天赋者，高傲点也应该。 “她是自愿受伤的。” “？？！” 还有人自愿受伤？难道她天赋特殊？ 两支队伍正式汇合，白银虫捕队伍的队长赵斑，走上前伸出手，想跟玄清芯握手。 第48章 真会玩 张愿平擦擦汗，连忙挤上来，替玄清芯握手，“赵队长你好，我是小队的外交人员，你有什么，跟我谈就行。” “屁大点的队伍，还分详细职务？” 面对赵斑奚落，张愿平只觉毫无杀伤力。 不然呢，玄清芯可是会一言不合跟人打架的主。 温婉甜美的外表全是伪装。扯了保险丝就炸，标准火药桶。把人家中央魁军的好大儿炸进医院。 迟柏更不必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致人死亡的狼灭。 两口子对看不顺眼的人，没有好脾气。 为了大家和平相处，张愿平有责任义务当这名外交人员。 “都是一个称呼，我姓张，赵队长接下来有什么计策。”张愿平不想虚与委蛇，速战速决的态度摆出来。 “这是你们五号城的事情，你们五号城的人应该有计划才对。”赵斑推诿，丝毫不想速战速决。 他们来这里，还有其他事情做。 赵斑不愿意配合。 张愿平也不是好糊弄的。 “没关系，反正魂灵已经杀了。招呼虫捕组织封锁空间的人来之前，排查好有没有其他安全隐患就行。” 他笑容灿烂，话音一转道：“我们好好录像，任务完成后，如实禀告，一定不会少了你们的功劳。” 赵斑眉头一跳，知道张愿平在警告他。 想把任务全扔给他们银灰小队，门都没有。 他收了大头报酬，就该干活儿。 白银队伍理应比银灰队伍出力更多，不然有损白银队伍形象。 赵斑：“你很狂啊。” “比不上你啊，赵队长。列车要是再有发生意外，死了人，你能担起责任，我们担不起。” 僵持一会儿，赵斑妥协了，他们接下的任务，有附加条件，就是尽量保存乘客。 死人的事情，不能疏忽，至少白日不能，列车只有白日才会行驶。 落日前，必定会停靠城内。 旅客想从一号城到五号城，可能需要乘坐两趟到三趟列车才能到五号城。 所以白日里，谁也别想逃避工作。 晚上，去哪，都不管。 “你们对待工作，很负责任，那就开干呗。”赵斑冷笑，“大家各干各的，我倒是想知道你们蹲了那么久，能干什么？” 玄清芯神色一抿。 他们刚才果然藏起来观察了，就知道他们不安好心。 刚与骸虫交手时，她没快速解决魂灵，恐怕小队会遭遇一场不可避免的打压。 赵斑转身离开，一队人跟随离开。 伤了手脚的少女，走在最后，回头，眼神悲哀看向迟柏等人。 破碎的衣服，破碎的身体，玄清芯投以同情视线，有些心软，低声跟迟柏道：“没人管吗？” 迟柏帮她拍拍头盔边缘的沙土，“不用管，她自愿的。” “自愿？”伤成这样了，都能自愿？ “信不信由你。”迟柏道。 “信，我信呀。”玄清芯昨晚才听过迟柏一个小故事，小故事内容惊悚，却不过是末世一角。 残酷的事情经历多了，自然而然比她这个曾经生活盛世的人看得清楚。 “迟迟，你怎么能说出那么冷酷无情的话，竟然怀疑我对你的信任。”玄清芯嘤嘤怪上身，伤心指责他是负心汉。一边说，一边跳他背上。 张愿平道：“老大经常会说出这种灵魂拷问式发言，又不愿意解释，只有嫂子你能治他。” 迟柏难为情，神色窘迫：“别爬我身上。” “我想玩御剑飞行，飞慢点，飞低点，就玩半分钟，好不好。” 迟柏被玄清芯死死拿捏，从接纳她进入自己生活起，就注定了。 有因有果，她一撒娇，他便拒绝不了。 张愿平看迟柏憋屈又不敢发作，笑死。 玩半分钟，其实玩了快三分钟，直到迟柏表示加上她，多了消耗后，她才宣布可以结束。 玄清芯神清气爽，“以后我也能御剑飞行就好了，御不了剑，御兽飞行也行。” 心也太大了！ 迟柏差点要跪，他钱包还能保住吗？ 玄清芯嘿嘿笑，瞥了一眼赵斑那边，见他们也架起来避风沙的遮阳蓬，“看来他们打算赖着拖延，咱们按照计划行事吧。” “我们有什么计划？”迟柏问。 小队里，什么时候商量出计划了？ 张愿平啧了一声，“老大只需要战斗就行，用脑子的事情，我们来。” 他们在杀骸虫前，就说了，魂灵袭击时间非常巧合。 巧合，代表不正常。 那么接下来计划，就是调查不正常的地方。 造成巧合的因素有很多，是自然现象，还是有什么东西通知它们？还是有东西控制空间通道。 按照思路排查，他们要四五天内查清楚。 虫捕组织给予一个星期左右时间，并不单指他们完成任务的时间，招呼虫捕者组织来人封锁空间，也算在其中。 能封锁空间的天赋者都是稀有人才。 他们需要排除所有危险，让该天赋者在安全环境下工作。 不然头顶空间裂隙内突然钻出魂灵，跟天赋者撞个正着…… 赔不起，根本赔不起，而其他城市的虫捕者可不会管五号城死活。 仪器测算时，有留下影像，玄清芯拿下影像观看。 而张愿平，把空间方位与拍到的影像发送给虫捕者组织南城部，方便之后派人过来处理。 组织反馈问是否现在派遣空间封锁天赋者前去，张愿平回复：“还有待排查危险因素。” “好的，预祝你们顺利完成任务。我先帮你们筛选一下适合执行该收尾工作的天赋者。” “谢谢005。” 挂掉电话后，张愿平笑得荡漾，“005客服小姐姐说话依然那么甜，不愧是虫捕组织代表美人。” “005客服姐姐很漂亮？” “是啊，南城虫捕组织的客服都挺漂亮的，但只有005嘴巴甜。” 张愿平万分可惜道：“可惜好菜都被有权有势的人拥有了。” 他不懂吟诗，懂的话，当场能吟出几首肝肠寸断的伤情诗。 迟柏知道一些内情，告诉玄清芯：“他跟005暧昧过，005还是喜欢现任，被拒绝后哭了两天。” 能接住梁利开车速度的玄清芯，自然不是纯良小白菜，该懂都懂，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她没料到一脸我是纯情青年的张愿平，在感情方面那么猛。 “唉，抢不动，她不愿意，我总不能强迫。”张愿平抹把脸，年轻时候，谁没喜欢过几个渣女，“当时她说，她很难对我认真，我那时候居然回她，她可以对我不认真。” 尴尬的过往，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玄清芯为异世界感情观的开放程度震惊。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现在他只有在任务时，会跟005说话，遇见了也不会再打招呼，默默给点苦涩的糖自己吃。 “那时候的自己，还是太稚嫩了，成熟点的话，说不定就成功了呢。” 玄清芯：“……”好家伙，你们异世界的人真会玩。 表白后还能脸色如常在虫捕组织聊天界面内跟005开玩笑，好癫。 玄清芯不知道是，张愿平的撬墙角行为，在五号城，根本不算道德瑕疵。 娶不上心仪媳妇，叫失败人士。 他们成年后，如果不自己找，就要家人安排了。 有关人类繁衍方面的事情，可是专门设定了强制性法律。 “嫂子，你一定要坚定意志呀。老大这木头面对沐立辰都有危机感，沐立辰对你不轨之心人尽皆知。” 玄清芯摆手，“迟迟可是我自己挑的，我这辈子都赖定他了，怕只怕他意志不坚定，被富婆勾引。” “老大若真不坚定呢？”张愿平有点小报复心思，谁让老大说他窘事呢。 “我会出手，给他练葵花宝典。” “什么东西？”张愿平追问：“葵花宝典是什么？” 玄清芯：“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迟柏拎着玄清芯后衣领：“干活了，整天吹牛逼。” “我没吹呀，我真给猪切过。它们切后，才能练得膀大腰圆。” 玄清芯睁着清澈的绿眸，两边脸颊红扑扑的，模样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迟柏毫无波澜的心湖被她激起涟漪，生气产生的涟漪。 他是猪吗？猪能跟他一样吗？ 两指合并，敲她头盔，她才像吧。 头盔咚咚响，再敲就要脑震荡了，玄清芯举手投降，“不吹了不吹了，你不要打我。” “没打你。” 玄清芯真是天上给迟柏甩下来的“林妹妹”，专治他的。 三人说说笑笑奔向轨道，检查轨道有没有异样。 顺着录像时间来测算方位，张愿平指着轨道一个分叉变轨的地方，“大概就是这个地方，空间出现波动。” 变轨信息由列车司机提前发送地点位置到列车管理处，再由管理处进行控制变轨，中间会有延迟性，但因为交给了人工智能来安排，列车从没出现过相撞意外。 轨道底下铺了坚硬如铁的木头，纹理非常古朴。上面是金属轨，两边设了路障。 “这条轨道，几百年没动过了。只需要每年进行维护而已。”张愿平主动科普。 谁都不会随意去动铁路。 铁路代表十三城联通，能够互通物资，断掉物资，伤害的只会是普通民众，对上层社会的人，影响不深，损失多点钱财而已。 上层人士若有急事，能从天空离开，所以毁掉轨道，真的没必要。 除非已经到了矛盾不可调和，战争一触即发的生死存亡时刻。 地点已经确定好了，那么接下来应该找什么？转了两圈，三人都没发现什么东西。 张愿平也没头绪，他不熟悉空间的事情。 玄清芯：“有认识的人知道这方面的事情吗？” “有，但他未必知道。” “谁？” “孟辛益。”那家伙，义气强、会努力，可脑袋里全是各种奇异念头和知识点，该学的，一样没学。 玄清芯：“他什么天赋。” “瞬移，空间系的。” 玄清芯羡慕了，瞬移，何等逃命神技。 张愿平成为孟辛益朋友后，对姓孟的有了全新认识，很不好意思在玄清芯提那家伙的天赋。 “可以连续瞬移，每次三十米。” 属实有点不实用，“天赋多少级了？” “魂力四级，天赋炼级。”简单点总结，就是空有魂力的菜鸡。 难怪孟辛益一脸忧愁，他天赋练得太拉了。光魂力和体赋进步，压根不算进步，做魁军，肯定要天赋也一同进步才行。 “我先问问，他天赋虽然拉垮，但他小队的人应该有经验。” 张愿平发消息问他，孟辛益立刻打来视频通讯，刚接通，他就在另一头满地打滚，“你们出去做任务都不喊我，我要生气了。” “隆天棋也不在，我们这次出来要做点试验，试验是队内秘密。这才没带上来你。”张愿平正色道：“我们有事情想请教你。” “什么事？”孟辛益这才爬起来，听张愿平描述队伍目前遭遇的情况。 孟辛益心虚别开脸，他不懂啊。 对对手指，从今之后，他一定要多学空间的事情，连专业知识都不知道，迟早会遭到迟柏队伍抛弃。 他们今天能出城做任务不带他，明天就能因为他天赋没用嫌弃他。 “等会回复你。”孟辛益快速摇人来问。 黑金级虫捕者孟辛益都认识了个遍，他们除了高傲点，不愿带他玩，没什么缺点。 孟辛益问他们问题，他们还是很愿意回答的。 问到后，孟辛益迫不及待跟张愿平说：“空间裂隙有干扰，难以通讯，但如果想勾引空间中魂灵出现，可以设置缺口，让魂灵感应到大量人类集中点。它们闻到气味，自然那会寻味而来。” 道理他们都懂，但他们现在是要找这个缺口的开关，不是缺口存在的起因。 小队三人缺少某部分常识，就像文科与理科差异，让文科生去学理科生某部分知识点，有壁的，不是学都能懂。 非人智商的学霸除外。 孟辛益也不知道如何口述，“要不，我现在出来看看，对于空间，我懂得不多，但我能感应一下。” 张愿平问玄清芯的意愿，“可以，晚上回城休息就好了。” 第49章 异变陡生 秘密基地不需要频繁进入，孟辛益加入队伍，更不能去。。 孟辛益超兴奋，立刻喊上一个保镖出发，一个小时内赶到迟柏小队所在地点。 目的地有两队人。 一队姿态悠闲，不急不缓，队内有人衣衫褴褛。 一队装备齐全，围着轨道研究着什么。 孟辛益想也不用想，径直走向围着轨道的三人。 刚跑了两步，异变陡生。 张愿平像烫了脚，飞也似的往外跑。 玄清芯向孟辛益大喊：“别过来。” 但刚刚起风了，戴上头盔，对话全靠头盔内置通讯，声音传不出去。 孟辛益满头问号，想瞬移过去，保镖眼疾手快拉住他。 很快，变故蔓延。藏在的地下的小骸虫爬到地面，波及范围越来越大，密密麻麻，十分骇人。 只需要看一眼，密集恐惧症患者能瞬间崩溃。 它们有规律地朝着一个方向去。 “擦，什么情况。”孟辛益连忙撤。 骸虫向玄清芯那里赶，不要命似的聚集。 迟柏只能护着玄清芯飞到半空。 可架不住骸虫也有很多会飞的。 它们势头汹涌，初步形成了小股虫潮。 玄清芯欲哭无泪，小番茄在这时候晋级，能怎么办，晋级的动静还特别大。 小番茄距离上次晋级，时间太短了，还没适应二级实力，就贪吃的将人芒吃完，迫不及待往上升。 晋级爆发的能量潮，吸引无数骸虫。 靠它自己，无法应付那么多骸虫，玄清芯只能抱着它往空中走。 这时候又不能塞它进贝斯存放器，一旦塞进去，便会断送小番茄的前程。 变异植物的修炼与人类相似，非常残酷，魂力等级晋升时，强行打断，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突破。 地面的骸虫越聚越多，聚成塔状，往上堆。 大多像蜈蚣，蝎子，还有的，像带来螳螂刀的超大蚊子。 外形全都挺瘆人的。 迟柏在空中不断变换着方位与高度，相当于在狭窄的地方内不断移动，他们不能移动太远。 这已经算形成骸虫潮了。 骸虫潮对人类的威胁，不止会杀死人类那么简单。 小骸虫就像蝗虫，单独个体，并不难对付，普通人也能杀死。 一旦成群结队，它们会激发狂化因子，见人就咬，将所有能吃的东西，吞噬殆尽。 并且，有可能惹来衍死者。 玄清芯不停扫落骸虫，迟柏不断杀它们，可周围没有落叶，没有飞花，都是沙子，他很难做到群杀。 两人艰难应对着不断飞扑的虫子。 孟辛益焦急：“保镖二号，看见他们遇险了吗？快上去帮帮忙。” “孟少，我不能那样做。”保镖二号不认同他跟随迟柏出来做任务的决定。 刚好他们遇到危险，孟辛益对迟柏的滤镜是时候丢掉。 “如果他们连当前场面都无法应对，我劝你还是别跟他们出来历练，迟柏只是体赋厉害……” 他要打消孟辛益荒唐的念头。 想让他知道，跟着陌生人出城，本身就是错误的决定。 迟柏太年轻，玄清芯太弱，再如何厉害，也是有限度的。 尤其飞到空中的玄清芯，她若善加利用厨艺，加上孟家支持，不出两年，她的餐馆能开遍五号城。 她偏要选择最艰难的道路，那是愚蠢的表现。 做他们这一行，愚蠢，代表死得快。 愚蠢的玄清芯，脑子正在飞速运转，她要自救。 迟柏顶多能保护她不死，小番茄却会受损的。 看着下方那么多骸虫，她深呼吸稳定情绪，接着打开头盔通讯，“张愿平，接下来听我指挥，小番茄晋级关键时刻，晋级后，它会成为队伍的主力之一。咱们拼一把。” 在逃“王子”张愿平震惊脸，这是虫潮啊，虫潮他能干什么。 但之前玄清芯的指挥历历在目，张愿平压住内心害怕，咬紧牙关，“你说！” “制造几个土球，至少要一米直径的，现在，立刻。” 这真的不是赶鸭子上架吗？ 张愿平跺跺脚，抬手，以平生最快速度制造几个土球出来。 三个土球，拔地而起。 “好了吗？” “好了好了。” “接下来，按我说的做，你肯定能做到的……” 张愿平吞吞口水，分别让三个球往滚动起来，他没怎么控制，只是滚动的时候，确保能按照统一方向，逆时针往转圈，往内侧滚。 滚动途中，土球带着骸虫一起滚。 骸虫潮的骸虫有个特性，狂化后，会有“随众行为”。 而且它们分不清会动的东西，是人类，还是死物。 当然，它们能知道骸虫是骸虫，但只要它们有一只攀在土球上，那么就会有另一只骸虫跟上。 三个球越滚越快，体积越滚越大。 外层全是黑色骸虫组成的土球，一路向中心滚，撞开所有小骸虫。 撞开骸虫还没停，到达中心处，它们分别错开，又开始往外冲。 张愿平没再推动，土球仍在滚。 源源不断的骸虫被冲散。 迟柏看见后，突然找到灵感，控制一抹细沙，在空中形成旋风，三个旋涡有序形成，飞过来的骸虫不断往漩涡中心卷。 在自转中，晕头转向，无法再攻击过来。 幸好虫潮只是初期，而且由小骸虫组成，不然这方法屁用没有。 玄清芯道：“动静别弄那么大，等会失控就惨了。”沙漠龙卷风不的破坏力丝毫不比衍死者低。 虽然龙卷风有天赋者可以处理，但这里是轨道附近，破坏了轨道也不好。 孟辛益高呼，“迟哥威武，阿平也厉害，不愧是我看中的队友。”他手舞足蹈，他就知道，迟柏他们不简单。 保镖二号也挺意外他们用这样的方式化解危险，不全靠天赋，似乎靠经验。 谁说银灰队伍就一定经验不多，迟柏这一队人，明显有点超规格了。 玄清芯给小番茄加油，快点晋级，别让她耗下去。 小番茄摇了摇叶子，做最后冲刺。 阵阵魂力扩散。 祸不单行，不远处的空间裂隙又有了动静。 张愿平恰好看见了，“倒霉玩意。” 他向在迷雾范围内的孟辛益招手，喊道：“魂灵，快来这边。” 迷雾扩散速度跟大货车全速前进速度没多大区别。 孟辛益往后一看，吓得本能地原地消失，瞬移往张愿平方向撤。 他只带了一个不太擅长对付魂灵的保镖，等会保镖忙着对付魂灵，可没办法帮他。若被困在迷雾内，再加上那么多骸虫被卷入迷雾，他凶多吉少。 三十米三十米的闪现。 可迷雾咬紧不放，回头一眼，迷雾到他鼻尖，“我去，我去……” 惊吓太强，孟辛益腿也用上，一边跑，一边用瞬移。 高空中望见孟辛益逃跑速度，玄清芯已经想好孟辛益能怎么用了，“我的乖乖，能与迷雾蔓延速度赛跑，这都不利用起来，对不起我二十多年的组团经验。以后打怪他负责放风筝，我们从后面哒哒哒。” 安排得明明白白。 迟柏：“……”你还有空哒哒哒，心态真好。 玄清芯手中的小番茄终于完成晋级，三级的小番茄外形没变，但它表达能力比之前清晰多了。 “吃吃吃，吃骸虫。”小番茄弯起枝叶，表达现在的自己强壮无比，要一展变异植物风范。 玄清芯看看迷雾，再看看小番茄，“迟迟，进迷雾，我们去试试小番茄的能力。” 迟柏看了眼被迷雾覆盖一半的骸虫群，“里面会很危险。” 只要有十分之一的骸虫巨大化，他很难顾及她。 “我们若不进去分担火力，孟辛益的保镖会死的。你的魂器需要更多魂核升级，而且换骸器也要钱，我们多赚点钱，给你再添一把六级以上骸虫为原料制造的骸器。” 迟柏看了看自己握住的骸器，“真给我买？可能要几百万贝朗。” 她财力几何，他不清楚？ 穷得一无所有，没房没车还没钱，说给他，只是说说。 迟柏莫名明白玄清芯的眼神。 穷横穷横。 “赚到钱的时候，别不舍得就行。” 玄清芯道：“姐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给。” “扶稳。”迟柏搂住她腰，往迷雾里冲。 玄清芯发通讯给张愿平，让他们在迷雾外等，不要进入。 消息刚发出去，玄清芯和迟柏不见了人影。 张愿平和孟辛益并没收到，回头一看。 喂，哥们，招呼一句不打吗？你们去哪了。 张愿平脑袋痒，脑子不够用，有嫂子在，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他们肯定进去了。” “我们也进去吗？”孟辛益艰难吞吞口水，胆怯看着迷雾。 好不容易逃出来，身后还有大量骸虫呢。 “进什么进，记住你来这里干什么的，你是来帮我们找缺口的。”张愿平学会了滚土球，他又召唤出几个，往追着他们跑的骸虫群滚。 将聚成群的小骸虫群打散，它们便没再追，各自逃开。 小骸虫都是胆子小的，无法汇成虫潮时，就会逃遁，大难临头各自飞。 孟辛益看着骸虫不再追，羡慕道：“阿平你都会群攻招数了，竟然跟我说你是战五渣，不厚道呀。” “不管你信不信，这是我第一次用的技能。”谁能想到滚土球都能滚散骸虫，“土球是我今天学会的，嫂子可神了。都是嫂子喊我那样做，我才知道能这么用。” “真的？你不要骗我。” “有机会，你会见识到的。” 玄清芯和迟柏刚进入迷雾，便感觉不妙。 他们被多只巨型骸虫团团围住。 白色刀刃从头顶上方砍下，迟柏侧了侧身，与锋利的刀刃擦肩而过，这边刀锋刚落下，后面接着又来一把。 迟柏飞高一点，躲开甲虫飞扑。 玄清芯木着脸，好家伙，神经压根反应不过来。 两人在空中急转升降，躲避攻击。 这操作，不亚于跟死神玩擦边，谁擦着边了，谁死。 迟柏告诉她，骸器上多了个人，灵活度受限，他需要点机会来杀骸虫。 “这事儿，交给小番茄。”玄清芯让他稍微贴近一下地面就行。 迟柏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依言照做了。 “低头。”玄清芯矮下身，头顶飞过大刀，杀死戴贝尔的，就是这个。 金系长虫刀的刀很灵活，而且悄声无息。 很多天赋者都对它束手无策。 矮身刹那，迟柏冲向地面，玄清芯放开手，把小番茄扔到地上。 晋级后的小番茄，竟然自己从盆里出来，拔出根系，扎根大地。 骸虫巨大化，它小番茄也能巨大化，小小番茄，不出三秒，变成顶天立地巨植。 它摇曳着大叶子，猛的向骸虫扫过去。 宛如巨人之手的叶子，卷住巨虫身体，往地上狠狠砸。 每砸一下，地面震动一下。 此时，天空漏下几缕阳光，投入迷雾中，把小番茄的影子呈现出来。 滚滚沙土席卷迷雾外，目不转睛的孟辛益，被扑了一身土，有头盔阻隔，也像呛到了沙尘，咳嗽起来。 “咳咳咳，里面究竟发生什么。” 阳光只落下几秒，眨眼不见，他们也失去了迷雾内现场争斗画面，只能知道大地抖动还没完。 张愿平将他拉远点，“他们战斗，我们也要争分夺秒战斗，来看看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孟辛益依依不舍，很想加入战斗，可他那一点点实力，在巨型骸虫前不够看，更不必说那里还有魂灵，就不献丑了。 迷雾内情况比较复杂，战斗分了三个区域，互相看不见。 有好几个人只能靠头盔自带生命搜索功能来锁定敌人。 长距离武器绝对不能用的，因为会锁定到人类，他们只能靠天赋与骸器跟骸虫战斗。 而骸虫经过小番茄晋级吸引，数量过多，魂灵不断释放它的“致异”能力。 只要有迷雾覆盖的地方，“致异”因子会给予每只骸虫再一次变异机会。 孟辛益的保镖和另一队人，可以说，是被玄清芯坑惨了。 对于此，玄清芯没半点愧疚心理，都是出来混的，随时面对各种各样的危险。 她不是故意的，小番茄也不是故意的。 一切都是巧合，她不会为了这件事负责。 第50章 魂技再开发 迟柏在小番茄帮助下杀掉两只骸虫。 一抹血溅到头盔上，杀气凛然，用力拔掉尖刀。 骸虫源源不断，魂灵就在附近。 头盔的通讯正常，迟柏跟玄清芯说：“魂灵还在游荡，骸虫太多了。” 下一句不用解释，魂灵的致异因子促使它们变异，骸虫基数多，变异出的巨型骸虫也多。 魂灵可能因为没吃到足够的东西，并不打算消失。 迟柏还提醒：“下一辆列车过来，预计不到三分钟。” 玄清芯心一抿，“放心，交给我。” 她在迟柏靠近小番茄时，直接跳到小番茄叶片上，快速滑下去，躲在它底下。 专心致志用出魂技。 魂力覆盖全身，玄清芯静静等着魂灵上门。 大概半分钟，只有小骸虫不断爬过来，没见魂灵踪影。 魂力屏障用出来后，并不如之前显眼。 它们，似乎没注意到她。 拖一秒，迷雾内危险程度会增加。 而下一辆列车快来了，两分半，没有那么多时间耗下去。 维持着魂力屏障的玄清芯搓搓手指，不能坐以待毙，怎么办？ 意外来得太突然，有很多因素需要考虑，张愿平记不记得汇报，来不来得及通知列车，列车会采取怎样的行动，都影响接下来会造成多大损失。 玄清芯只能做最坏的打算。 全速行驶着的列车，收到了暂停行驶通知。 列车长反馈，“来不及刹车停住。” 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很尴尬，停，不是不能停，是无法确保在迷雾外停住。 列车的行驶模式与刹车方式，没有任何天赋者加持，如此做法，是为了确保不受天赋者限制和威胁。 如此一来，便全靠司机反应和列车系统配合。 想安全刹车，需要有足够距离。 足够的距离，意味着刹车时间会很长。 若刚好停在迷雾内，届时，死的是他。列车长宁愿损失一节车厢，死点乘客，也不想自己死。 “你们虫捕组织派人出城做任务，能派点厉害的人吗？现在你能跟我沟通，证明他们至少有三到五分钟时间，这都解决不掉魂灵？” 005小姐姐很委屈，能怪她吗？ 三到五分钟解决魂灵，也太为难人了。 “我只是转达员，如何做，列车长你自己决定。” 列车长哑然，他和另一名列车员看着刹车柄，决定不刹车。 如何让损失最小化，是他职责之一。 他已经能看到迷雾就在前方，而列车，正常行驶，没有减慢的意思。 张愿平和孟辛益远离轨道，眼睁睁看着列车渐近，即将闯进迷雾。 “他们肯定会后悔的。里面不止两三只巨型骸虫。”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 张愿平道：“你能现在将列车瞬移走吗？” 孟辛益想了想，“我们还是为他们节哀吧。” 回到两分钟前，迷雾内，玄清芯的魂力屏障又维持了十来秒，依然没见魂灵。 迷雾内的魂灵，翩然来到一个正在走向死亡的人类跟前。 穿着白银制服的虫捕者躺在地上，头盔挡板碎掉了一半，露出乱转的机械眼球。 他全身抽搐，表情痛苦，像在经历伤心的事情。 但他流不出眼泪，只能半举着手，想挽留什么。 他对面的骷髅，在迎接死亡的人类，一下子爆发的负面情绪，实在太棒了。 它高兴地围绕着他，打算慢慢品尝着他的魂。 玄清芯争分夺秒，思考该如何做。 魂力可以覆盖全身，那么扩展呢，扩展出去后又如何收回来。 若把覆盖在身上的魂力当成一道网，网要具备延伸性，要怎么做。 玄清芯只想到压缩，不停压缩。 压缩时，要很注意，不能将它转变为了天赋力量。 玄清芯并不知道，曾经也有人试过这种危险的试探。 那人结果并不太好，被魂灵扯住魂力，顺带把那人的魂也扯出来，直接吃掉了。 当时那人在实验前写了即将进行的实验，如今该案例成为了上流社会的小学课程。 张愿平是知道的，但他只对玄清芯讲了一节课而已。 半路出家的玄清芯，懵懵懂懂，向最危险的试验发起尝试。 魂力压缩后，玄清芯在迷雾中，更亮眼了。 连骸虫的动作顿住，凶狠的眼神缓缓转移，小番茄压力剧增。 如果不是玄清芯在它身边，它都要竭力了。 它有嘴巴的话，此时此刻一定吐舌头，累成狗，奶妈她伴侣实力不太可以。 已经杀了十来只骸虫迟柏鼻子发痒，想打喷嚏，愣是职业素养，不打出来。 玄清芯不知道这个情况，她想尽快捉住魂灵， 脚下的大地在震荡，玄清芯扶着小番茄才没摔倒。 压缩到差不多，玄清芯将魂力往外扩，一下子把魂力屏障边缘扩张到一百多米远。 已经杀了赵斑小队一人的魂灵马上注意到玄清芯。 送上门的魂力，不要白不要。 它烟雾状外衣一挥，玄清芯的一缕魂力被它捞在手，这人类的魂不太好吃，但它要不客气收下了。 可惜，这一回，魂力如同脱缰的野马，并不受它掌控。 它像一条强力橡皮筋，延伸极限后，往回弹。 没有重量的魂灵顿时被扯飞。 人躲暗处皮，魂在空中飞。 迟柏的精神力恰恰探到这一幕。 玄清芯不愧是会玩的，刚说要孟辛益放风筝，她自己先放了。 不过她是将风筝收回来。 魂力屏障把魂灵送到玄清芯手里。 玄清芯也惊讶，没想到见效如此快，看着那张骷髅脸，都特别亲切。 她嘿嘿一笑，笑纳了。 魂灵：吾命休矣！ 玄清芯非常快速撕了它，迷雾飞速退去。 重见天日，保镖二号松了口气，他已经杀了三只骸虫四五级的骸虫，再在迷雾中耗下去，恐怕要狗带。 “列车即将进入受警告区域，即将进入受警告区域……” 列车飞驰进入迷雾，两个列车长做了祷告的姿势，载着一无所知的客人与货物，进入迷雾。 乘客看着突然出现的迷雾，陷入沉寂。 没人敢靠近窗户，只能寄托希望于虫捕者。 突然，迷雾散去，乘客们齐齐松了口气，占据窗户有利位置的，刚好和虫捕者们打了个照面。 他们嘴巴大张。 巨大的植物正在与十多只巨型骸虫缠斗一起，叶子已经被咬掉许多，仍在顽强拍打着靠近的骸虫。 虫捕者各施展手段对付骸虫。 他们中大部分人，很少有机会如此近距离看虫捕者作战。 “太帅了。” “我以前的梦想也是做个虫捕者，几十年过去了，我跟虫捕者说话的次数不超过三次。” “五号城的人很有才，已经能配合变异植物战斗了。” “是我眼花了吗？竟然有人踩着骸器飞。” “稀奇古怪的天赋太多了，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没有迷雾惊吓，列车乘客还是挺能说的。 玄清芯拿着灰色骸器，挥来挥去，阻止地上的小骸虫进攻自己。 孟辛益举头看巨型小番茄，捂住嘴，眼含泪水，“靠靠靠，怪不得清芯姐不愿意当厨子。”谁契约了这么强劲的变异植物后当个小厨子。 “以后迟柏是我老大，清芯姐是我亲姐了，我还没听说有人已经驯服植物战斗的，清芯姐好猛。” 契约变异植物的人多不胜数，但想让它们投入战斗，当个超强助力，非常难。 “清芯姐怕是五号城第一个成功的人吧。” 张愿平知道嫂子的能力，这应该不是契约能短时间内达到的。 “你别对其他人那样说，清芯姐喜欢低调。” “这叫低调吗？”孟辛益低声道。 “你不说，我不说，而五号城的人很快会离开，能低调的。”张愿平装作笃定。 孟辛益不理解为何要低调，他人生中没有低调一词。 但张愿平那么说，他只好照做，“哦。” 骸虫被消灭，一天时间都快过去。 小番茄萎靡不振，变回小番茄，不对，是小小小番茄。 它脱离土壤，圈在玄清芯手腕，要求玄清芯给它多给几口生命值续命。 翠绿色泽，中间点缀红果，土气的银灰制服被它衬托得高贵起来。 玄清芯也很累，可是小番茄成功晋级出她最需要的能力，她很高兴。 脱下手套，让它贴住肌肤，更容易吸收天赋能量。 把掉在地上的花盆捡起来，拖着疲倦的身体，与其他人一起打扫战场。 她不能因为自己是女的，就觉得自己该享受特殊待遇。 张愿平和孟辛益连忙过来帮忙，甘愿当小弟，忙前忙后。 收拾好后，已经傍晚时分，需要找地方休息了。 赵斑的小队气势汹汹走过来，秋后算账，“你们在此前干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骸虫，引来魂灵。没有你们，我的队员不会死。” 他们一队人，除了那位拷上脚镣的女人外，全员高大威猛。 一字排开，像难以跨越的墙壁。 赵斑更是有两米多高，双目睁圆，眼白充血。 死去一个队员，不单止惋惜，回去他们还要重新聘请合适队员，合适队员，才是最难找的。 “所以呢？是想告诉我们，你们比我们银灰小队的人弱小吗？” 玄清芯说话超级气人，摆明态度，你嚣张，我也嚣张。 出来混，气势要强。她不再是农学生玄清芯，而是大地主玄清芯。 “好好，你们那么厉害，你们自己干吧。我看你们之后能否像今天那样，次次好运，没有伤亡。”赵斑冷笑不已，这场战斗，没有他们分担，迟柏等人必定完蛋。 就是迟柏等人将他们卷入战斗的，他们不愿意赔偿，那就他们自己干吧。 玄清芯现在有小番茄做战宠，很硬气：“行啊，你们先放弃任务，我们又不是冤大头，你要是敢现在放弃任务，我们就自己干。” 现在放弃任务，等于捡包袱回家，他们想什么都不做，干拿报酬，哪来的好事。 “你们队友的死亡原因，在那个女人身上。”迟柏眼神掠过缩在他们队伍后面的女人。 戴镣铐的女人发抖，这个男人怎么能如此冷漠。 她小脸上满是泪痕，拼命摇头，“我没有，赵哥，我没有，他说谎。” 赵斑回忆刚才的战斗，她确实没有乖乖待在棚内。 这个女人前科很多，这次跑出棚，又是为什么。 “你刚刚做了什么？”赵斑质问。 “赵哥，你信我，他们想把事情赖在我身上而已。” 赵斑掐住她脖子，“我问你，刚刚战斗时做了什么？” 女人不愿意说，赵斑把人给其他队友手里，“帮我审。” 队员笑了笑，“肯定完成任务。” “不要，不要。”女人眼泪涟涟，尖叫着向玄清芯求救，她看得出，在场的人中，只有玄清芯有同情心。 而且队伍的人愿意买变异植物给她，证明她深受宠爱，只要她愿意求情，说不定就能避免。 “救我，你救我，只要你愿意救我，我可以当你队伍的诱饵，你们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 玄清芯同情心刹那收回，感觉很恶心。 这个人，是自行把自己定位成诱饵，纯粹三观有问题。 “是了，差点忘了你的天赋。”赵斑嗤笑，目露嫌恶，“这个女人，你们愿意接收，我也能给你们，免费。” 免费的东西，准没好货，接下来赵斑一段话，炸裂玄清芯神经。 “不妨告诉你们，她是个吸血鬼，一只跳蚤，只要有人说出愿意接受她，她马上就能跳槽，然后寄生在那个人身边，别人不死，她就不死。而被她寄生的那个人死了，她会变得十分脆弱，小小的伤，也会导致她死亡。所以知道她为什么要装可怜了吧。” 寄生者杀死了宿主后，迫不及待寻找新的宿主了。 令人毛骨悚然的天赋。 赵斑当然不可能现在让女人离开队伍，虽然这女人的天赋恶心，但拿她当诱饵，确实能得到不少利益。 宿主死了，接下来要紧的，自然是要从队伍里挑人做宿主。 赵斑暂且不与迟柏小队计较，要再次去绑定女人，下次再遇骸虫，先扔她出去。 孟辛益阿巴阿巴，心潮起伏，“她那样的天赋，当一些领导的保镖，应该很赚钱吧。不过这样的天赋，真的好奇怪。” 第51章 诅咒 “听说过一句话吗？”张愿平道：“阶层隔离。而且人的天赋跟性格有点关联。如果她从小想依靠别人，想从别人那里得到养分，就有可能形成那样的天赋。” “那我的天赋，是因为我想逃避，逃跑吗？”孟辛益忧愁，他从小的愿望，是想当他爸的接班人呀。 “谁说瞬移只能逃跑的？”玄清芯道：“给天赋下定性，那你局限了，既然天赋有炼、踏、拓、新之分，就有很多可能。” 孟辛益就喜欢强者，玄清芯是他心目中新的女战神人物，她说的话，他都能听进耳里。 眼巴巴道：“清芯姐有什么好建议吗？” 玄清芯：“自己想。” 孟辛益：好无情哦。 旁观他们对话的保镖二号心情很复杂，本次遭遇，他也明白了些事情。 迟柏队伍人均实力不强，但团队作战很默契。 有个临危不乱能控场的指挥，有强悍的主力，另外的队友也不拖后腿，做出当下正确选择。 孟辛益跟着这个队伍，绝对会有进步，只是，可能会很苦。 迟柏队伍，都知道底层人的生活是如何的。 他们身上有一种名为尽快成长的劲头，每个人都在努力成长，向阳而生。 天边只余一丝丝霞光，再不回去，又要面对昨晚铺天盖地的骸虫群。 玄清芯光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孟辛益肚子也饿了，“我们回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张愿平斜睨孟辛益：“你出来就为了观摩我们工作的？” “我请，你去不去。” 孟辛益愿意请客，另当别论。 “去。”张愿平一口答应。 一行人回城，孟辛益说请客，是真请客。 他想带他们去高档餐厅。 玄清芯等人拒绝，高档餐厅，快则一小时，慢则三小时你才能吃完。 张愿平指路，来到一个吃干拌面的地方。 干拌面与玄清芯吃过的酱汁捞面不一样。 倒与意大利肉酱面差不多，味道说得过去，就是不太合玄清芯胃口，酱料内太多甜味剂了。 玄清芯这一天很累，只吃了几口，推给迟柏。 迟柏：“不吃了？” “嗯。没胃口。” “嫂子，不好吃吗？” “我吃过干粮，不太饿。” “什么干粮，我能试试吗？” “吃完了。” 孟辛益叹了句可惜。 玄清芯摸着手腕的小番茄，心思飞到外面。 她的天赋太诡异了，越挖掘，越神秘。 现在竟然成功让小番茄进化到能随身携带，以后呢，会是怎样的场景。 小番茄比她还累，但它并不用像人类那样，通过休眠恢复，只需要吸收能量，不断转换成自己的东西，就能健健康康成长。 “清芯姐，你认为呢？”孟辛益大嗓门一响。 “嗯？”玄清芯回过神，抱歉道：“刚刚我没听，你们在说什么？” “明天我们一起出去，你认为从哪里调查比较好。” “我查一查资料吧。”知识用时方恨少，特别玄清芯这种半桶水都没有的。 眼角发红，哈欠接二连三，魂力用太多，急需休息来恢复。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转移地点吧。”张愿平道：“对了，隆天棋的房子卖出去了，你们有没有空，帮忙搬一下东西呗。” 隆天棋的房子卖出去？玄清芯一下子来了些精神，哈欠都止住了。 “不是昨天才说挂牌吗？就算卖出去了，也不用那么快搬东西吧。” 张愿平轻声道：“他低价卖的，他隔壁……算了，先搬东西，我们等会到了乌医生那里再聊。” 周围太多陌生人，隆天棋家周边邻居的事情，被人听了去背后添盐加醋，变相的就是隆天棋特意散布出来的。 隆天棋有口难辩。 既然搬家，那就赶紧，孟辛益本想喊上小弟们一起。 张愿平制止了，孟辛益喊小弟们需要付钱，隆天棋家东西不多，一两趟就能搬完。 一行人到达居住的隆天棋的房子前。 之前张愿平说隆天棋的屋子破，玄清芯还不太相信，现在看到，才明白破，已经是给予房子体面的称呼。 墙体开裂，开裂的地方结构松散，风一吹就在掉渣。 整个房体角度歪了，摇摇欲坠，已经到了风烛残年的地步。 隆天棋有房子，约等于没房子。 房子门外站着两人，一男一女，年纪有些大了。 大爷佝偻着背，头顶斑秃，眼睑下长了一颗肉瘤，眼袋很深，说话时，夹杂咳嗽声和擤鼻动作，很寒碜。 大妈则嘀嘀咕咕，“这个小冰箱都多少年了，不如五十贝朗卖给我们，就别搬了。” 隆天棋没有空余的贝斯存放器，只能弄来一辆虫捕组织的拖车，把能搬的都搬上拖车。 隆天棋没回他们，任由两位大爷大妈叨叨。冰箱只要没坏，卖黑市都不少于两百贝朗。 两人心疼不舍，所有家具搬走了，剩下空屋有什么用，“天棋，你人要走了，干嘛把所有东西搬走呀。” 隆天棋的东西确实不多，但该有的都有，床褥被子，简单造型的桌椅…… 虽家徒四壁，但家底还是有些的。 张愿平看隆天棋慢慢挪着石桌，他拉着孟辛益过去帮忙。 大爷大妈上下打量张愿平和孟辛益，皱皱眉，“隆天棋那么懒吗，这些东西，一个人都能搬完了。” 嘴上那么说，眼睛却盯着屋内的东西，隐隐期盼隆天棋不注意，顺走几件。 隆天棋的房子，在巷尾，靠近垃圾池。 隐隐能闻到垃圾池的臭味。 现在天气还算好，夏天可就难受了，对嗅觉会是个考验。 晚上街道没什么人，只有好几个闲汉徘徊，玄清芯倒没有害怕，她还穿着虫捕者衣服，又有小番茄在，寻常的天赋者没法对她造成危害。 几个闲汉的目光都不敢在她身上停留太久，生怕虫捕者不喜揍人。 玄清芯张望内里，没有院子，房子面积比迟柏那间屋子小一点。 屋内大件物品基本都搬上拖车了，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玄清芯上前，“我帮你们打包吧。” 玄清芯长娇俏乖巧，练了体赋后，体态好了很多，气质发生翻天覆地变化，曾经的弓背瑟缩全然不见。 即使穿上土里土气的银灰色制服，也遮掩不住甜美的外表。 大爷大妈看见玄清芯后，双眼蹭亮，连忙拉住人，“小姑娘，你是哪里人呀，隆天棋队友吗？” “我是他朋友，你们能放开吗？” 他们没放手，还在审视，忖度玄清芯是隆天棋队友，那么家世必然也不算太好。 可她又是虫捕者，证明收入不错。 模样好，收入不错，正适合当媳妇。 “你有男朋友没？我们给你介绍一个吧。我家大宝在这一带是有名的硬汉，能打又帅气。”大妈笑吟吟，眼尾的皱眉都透着慈祥。 不认识她，偶尔路过，会以为她是很好相处的老妇人。 但玄清芯刚才看到她对隆天棋的态度，明白她是口蜜腹剑的人，谁嫁到她家，谁倒霉。 玄清芯抽出手，“大叔大婶。我有对象了，同居中的。” “不像呀，你走路姿势都不像跟男人发生过关系。”大妈一语道破玄清芯与迟柏的秘密，“你不用骗我了，我这双眼睛，阅人无数，有没有过男人，我最清楚。” 屋内一静，显然也听到了。 “所以呢？我再说一遍，我有对象了，很喜欢他，不打算换人。”玄清芯柔声拒绝，不太想再来一遍泼妇骂街的场景。 大婶像失聪了一样，苦心劝道：“我是过来人，你还年轻，不明白的。这样，就算你有过男朋友也没事，我们家不介意。你男朋友不能人道，给不了你幸福，我家大宝能力强，你跟我家大宝过，我把这屋子给你们住。” 玄清芯瞠目结舌，跟着外婆去过那么多地方，奇葩见多了，还没见过老妇人这样，当街拉人当媳妇的。 她明白了，有些人，不配得到她礼貌对待。 “大婶，你自己什么货色，不知道端盆水看看吗？哪个人敢嫁你家。嫁你们家，等于受你磋磨，等同给你家当牛马。我有能力，有钱，像我这样的抢手货，单着也风光无限呀。” “我男朋友晚上会给我端水喝，白日能带我到处玩，钱归我管，什么都听我的。试问哪家的男人能做到。” 大妈听了玄清芯说的话，看了眼自家老头子，又好像玄清芯有理。 “那……那他不能人道……” “咋的，你在床底偷看我们呀，他能不能人道我还不知道吗？”玄清芯气愤道：“大婶你天天研究别人的走路姿势，不会好端端一个好女孩，也被你说过有没有男人的问题吧。” 沉默良久的隆天棋，终于出声，：“有两个女孩子，也被她如此说过，还因此自杀。” “天呐，大婶，你犯口孽。再不积口德，下辈子要做只骸虫的，被人拆骨再撬肉。”玄清芯顺口开河，什么都往神学上靠。 愚昧的人，就害怕神神叨叨，玄清芯用特别阴森的语气说。 “恶口果报，妄语他人，堕狱畜牲饿鬼，不用很久，舌头会溃烂，若因口舌犯下杀戒，你不止下辈子做畜牲，这辈子也会得到报应，因你而死的那些人，会化作恶鬼，日日夜夜入你梦乡……” 老妇人吓得面无血色，“你胡说八道，教会没说过。” 玄清芯眼睛虹膜很大，阴暗环境下，会显得更大，很像神职人员所说的魔神信徒，不见眼白。 “有些事情，教会全都知道吗？教会的人又没死过，死过的人就不一样了。” 阴森的语气渐渐平缓，却愈发没了人味儿。 大妈退后一步，可身后是墙壁，退无可退。 她直直看着玄清芯那年轻的脸庞，那些曾经被她骂过dang妇的女孩子，仿佛全都回来找她了。 她想怒骂，气势压回去，但她心慌气闷，话到嘴边，愣是说不出话。 老妇人以为真发生了灵异事件，其实是迟柏用高出无数倍的精神力无声无息压制住她，当迟柏收回精神力。 老妇人害怕了，慌张地左右张望，生怕报应会来，“老头子，我们先回去，反正屋子在这里，走不掉的。” “走什么走。”大爷个子小小，语气很横，“你们吓不到我们的，属于我的东西，没人能拿走，晚上发噩梦的该是你们，你们很快会死于梦中，成为别人的养分。” 玄清芯打了个寒颤，天赋应激产生了避险意识，自我启动。 眼睛看到一股能量从大爷那里散发出来，飘向她这边和屋内。 天赋能量迅速散开，想着去拦截，但她天赋还是太低级了。能量飘得不远，顶多只能帮自己和迟柏拦住。 眼看着有一股天赋能量已经悄然飘进离张愿平身体。 “小心。” 所有人警觉起来。 老头子两排黑色牙齿猥琐对着玄清芯咧起，桀桀的笑。 他天赋并不能进行战斗，但阴损得很，施展的时候很隐蔽。 没想到被发现了。 发现就发现了，他们又无法反击。 就在此时，小番茄有了动作，它的枝干动了动。 大妈惊呼，“什么东西，你竟然带变异植物在身上，你是魔鬼。” 玄清芯翻白眼，在做人和做事间，选择了做法。 摇了摇手，“这是我法器，你想死一死，还是速速退。” 小番茄持续摆动叶片，大爷那飘远的天赋能量被它勾过去，揉巴揉巴，变成一团黑色雾。 它原是想吸进身体过滤，迟柏手掌拂过，用精神力强行把那团黑雾夺过去，然后扔给老妇人。 大爷在阴人方面很在行，但他只是半吊子，不知道别人能有反制手段，自以为胜券在握。 对迟柏反手打回去的举动毫无察觉。 “暴扣，他们与你有什么关系。应该没关系吧，肯定没关系，有关系你也别管，我们要揍一顿他们。居然敢用天赋对付我们。” 本来沉默着的隆天棋脸色大变，“大堂伯，你能用天赋？那之前你为什么说没有天赋。” “老公你有天赋？”大妈激动。几十年来，她没用出过天赋。 儿子的天赋不能说没有，只能说相当于没有。 她第一时间不是质疑，是兴奋。枕边人就是天赋者，以后能赚多少钱啊。 第52章 换个状态说话 大妈的反应在玄清芯眼里非常奇怪，能把天赋瞒得那么死，那么他的天赋必然不是好东西。 而她老公隐瞒她这个枕边人这么久，她怎么笑出来。 其实有一点，玄清芯没意识到的。 并非所有人，都能使用天赋。 她所处的圈子，全都是天赋者，所以她无法察觉普通人对天赋的渴望。 天赋者赚钱的能力是普通人数百倍甚至数千倍，与普通人的生活千差万别。 也由此，普通人往往会把天赋者的地位看得很高，认为只要成为天赋者，生活便能无忧。 大妈兴奋大于失望，也源于这点。 她以为，家中只要能出一个天赋者，她就能脱离现在的阶层，成为人人尊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太太。 玄清芯跟其他人道：“大爷的天赋，似乎跟乌鸦嘴或者诅咒有关。还有可能是直接从活人身上汲取养分，等人死了，会有得益。” 这句话触动了大爷的脆弱神经，他脸颊抽动，混浊的眼珠死死盯着玄清芯。 隆天棋喃喃，“是这样吗？大伯。” 玄清芯话同时唤醒隆天棋一段记忆，他父母曾经说过，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大堂伯大堂婶人有邪气，不能交往。 当时还拘着他，不让他跟堂弟交往。 “有件事情，我想问你们很久了，你们借我弟弟的钱，哪里来的？”父母死后，他们救济过他一段时间，给点劣质营养剂，再扔些堂弟不穿的衣服。 他们每次给他东西，都会说自己家里日子不好过，希望他理解，让他自己多找兼职，养活弟弟。 也希望他感恩，别忘记他们有拉扯过他，长大后，别恩将仇报。 可他们偏偏有钱借给弟弟，然后收他很高利息。 隆天棋质疑声让大爷恼怒，吼道：“隆天棋，你够了，你在责怪我？别忘记了，是我好心，才让你长大的。你反过来责怪我，是不将我放眼里吗？” “给吗？不是借吗？我每次都还呀，你说过，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每次都跟我说，借钱不还的人，是社会毒瘤。”隆天棋以前就有种感觉，大堂伯那么吝啬穷困的家庭，究竟哪来的钱。” 知道他是天赋者后，一切都有了解释。 “你管我是借还是给，你和你弟弟能够长大，全靠我。你敢说不是吗？”大爷怒吼。 隆天棋一时间哑了，无法反驳。 “肯定不是。”玄清芯拒绝任何形式的pua。 pua自己的队友，也不行。 “借和给，性质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借，证明他能长大，全靠他自己。借就是借，给就是给，你跟隆天棋顶多算亲戚关系。你敢发誓吗？发誓借钱没有居心，借钱只是可怜隆天棋，为了隆天棋好。” 大部分普通人都信教，不敢轻易发誓，这大爷也一样。 大爷跳脚，指着她鼻子，“臭表子，闭嘴，劝你别多管闲事，你在教坏我侄子。” 自己队友的事情，她就要管。 “不敢发誓吗？大爷你的天赋那么阴损，瞒着枕边人那么久，敢说一切都出于好心？我这个人，最受不了道德绑架。” 玄清芯不否认有的人借钱，是因为好心，但这位大爷的动机，肯定不是起于同情。 “等你敢发誓了，再来跟我提条件。现在，滚远点，别堵着我们搬东西。” 大爷苍老皱起的脸皮抽了抽，“隆天棋还差我们钱，他搬走了，房子就该给我们住了，我们提前来看看不行吗？”十分理直气壮。 玄清芯：“卖掉房子还你们钱，两全其美，你有什么资格阻止。” “反了反了，我借他那么多钱，他欠我的。钱是我的，他不还钱，屋子就是我的。”大爷急了，房子是他用来给儿子娶媳妇用的，绝对不能让隆天棋卖掉。 他避重就轻的能力很强，“我不管他有没有打算报恩，但他欠债是事实。” “老家伙，你又搞错了，你们的钱，是隆天书借，你们找隆天书还钱就好了。除非，你早就算好了，隆天棋会还钱。” 愤怒的视线撞上那清清冷冷的眼眸。 那双眼眸，带着猫戏老鼠的戏谑，看穿了他的谋算一样。 大婶不想在这吵，他们人多势众，吵不赢。 肥厚的手推了推自己丈夫，“走吧，晚了，明天过来也一样。” 隆天棋道：“明天你们别过来了，房子已经卖掉，我会把剩余的钱还你们，咱们互不相欠。” 卖掉了？ 大婶傻眼。 这栋破楼，怎么会有人买。 大爷气急眼，被逼说出一部分隆天棋不知道的事情，“不行。赶紧退了，房子必须是我们的。当初你弟弟说了，如果你不能在限期内把钱还给我们，这房子，有一半是我们的。你卖也卖不掉，有一半属于我们的。” 借钱还搞抵押，隆天书可太能坑哥了。 隆天棋露出一个比哭难看的笑。 “隆天书不知道，当初爸妈买房时，根本没考虑过他出生，所以买房子时，用我的名字买的，他没有遗产。” “不可能，这是借条，借条上写明了，用房子的一半抵押，三年内，无法还清债款，房子一半就属于我们了。”大爷连忙掏出收着很久的借条，以后就算隆天棋还清款了，他也打算说不见了而已。 等家境困难，他又可以拿借条再赚一笔。 隆天棋显然也知道大爷的性子，快步上前，一把夺过去，终于看见借条了。 上面确实是隆天书的字迹。 只要还钱，他就不用再受大堂伯打压，在大堂伯面前抬不起头。 “还给我，这房子有我一份。” 隆天棋当场撕碎，撕断他臆想，“剩下的钱，我等会还给你，你我互不拖欠。想要房子？没门。卖了，没有了。有本事，看不顺眼，你就拆吧，正好新房主差一笔赔偿来重建。” 买房的人有些人脉，买了后，马上去房管局，给房子出具危房重建批号，随时可以推倒重建。 大爷无法接受，觊觎了那么久的房子，竟然全都是隆天书画下的大饼。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大堂伯，房子有你弟弟一份，你不能卖。” “就是我的，完全属于我的，不然我怎么卖出去。” 隆天棋冷笑，转身去将剩余的一点东西搬走。 竹篮打水一场空，大爷大喊大叫，疯了一样捶墙。 结果惹来附近邻居谩骂，“整天吵，能不能闭嘴。” “老头，你再哭，我就把你天赋告诉所有人，让整个南城都知道你们一家什么货色。”孟辛益烦死这老头的算计，算计不成还要将自己塑造成受害者。 孟辛益一说话，保镖二号拿出武器，指着大爷喉咙。 非常完美地履行保镖职责。 正好，玄清芯刚才让他滚，他不滚，那就留下点东西再走吧。 “让他说说，他天赋具体是什么，刚才有不详的能量进入张愿平体内，我怕他会出事。” 孟辛益道：“什么，他居然敢害我兄弟。审问他，审出来，有奖励。” 保镖二号大喜，奖励大多是指孟家的收藏物件，相当于一笔巨款向他招手，即使不换成贝朗，用来打通人脉也是不错选择。 大爷惊恐：“不要，我走。” 保镖二号脱下两条臭袜子，塞大爷嘴里，熏得大爷直翻白眼。 他拽着大爷进隆天棋屋子里关起门审问。 光明正大捉人审讯，也就孟辛益能干出来。 事实证明，地头蛇不能惹。 大婶惊慌失措，刚才隆天棋屋里阴暗，忽略了穿着黑金制服的人。 孟辛益一开口，她才注意到，心里更害怕，不敢报警，不敢横，又不敢离开。 尽量贴着墙，想知道自家老伴啥情况。 保镖二号天赋并不适合审人。 自然不能用常规方式去审，光身体折磨，无法快速审讯。 既然审讯见不得光，那么做点不光彩的审讯自然也顺理成章。 药物加精神暗示才能出高效成绩。 玄清芯看着孟辛益用权势压人，心里有些快意，法治社会炮制不了的人，在这里，却能用不正常手段进行惩戒。 原则内的事情光明正大聊，原则外的事情私下聊，大爷明显只能用后者的方式对付。 玄清芯轻轻吸气，进入屋内，看小番茄能不能帮忙，勾出张愿平体内那股不好的天赋能量。 小番茄伸出叶片贴了贴张愿平皮肤，然后给她比心，爱莫能助呀！ 之后它自己摘下一个番茄，番茄到玄清芯手上后，变成正常大小，“吃果子。” 表示它能帮忙就只有这个。 “安慰你的。”玄清芯把果子递给张愿平。 张愿平感动万分，变异植物都会关心他了，“我没事，没感觉有什么不妥。” “这恐怕要晚上睡觉才能知道。”那位大爷的天赋能量，感觉很像诅咒。 等他们搬好东西，保镖二号恰好打开房间门出来。 大婶当即冲过去，查看大爷情况，大爷外表没有大碍，他被缚在一张椅子上，神情呆滞。 “那老东西能力怎么样？阿平不会有事吧。” 保镖二号摇头，小声道：“老东西能力不行，天赋是诅咒别人，然后利用别人的恐惧置换气运之类的。他一次性诅咒太多人，力量分散，又被拆穿，张小弟发噩梦几天就没事了。” “这就好。”玄清芯突然想到，迟柏“茄口夺能”，给了大婶。 岂不是，大婶一个人承受了所有。 玄清芯眼露同情，又爽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狗咬狗，没有比这更好的恶报。 大婶似乎什么都没感觉到，见大爷没事，赶紧扶起他离开。 离开后，隆天棋关门，众人没再提及他的事情，这使得他莫名松口气。 他们合力帮忙，再次搬东西去乌医生家二楼。 全部搬好，只差隆天棋自己整理了。 孟辛益和乌医生发出共同哀叹：“好累，好饿。” 乌医生今天连续做了两台大型手术，消耗有点多。 他们目光深沉，共同看着玄清芯。 “我家厨具很齐全的，食材去梁叔那里拿，进我账吧。”乌泽临穿着白袍在沙发打滚，盼着玄清芯能造顿宵夜。 玄清芯看了看时间，九点半。 她询问迟柏想不想吃。 “吃。” 就不该问他，不能指望他拒绝吃。 “成，一起来帮忙，赶在十点半前吃丰盛点。”当吃宵夜了。 “好耶。”乌泽临笑眯眯地去梁利那里打劫，不对，是进货。 梁利的小店虽然不大，但荤素都有，说是百货都不为过。 差了些酿造复杂的调料而已。 没关系，油、盐、糖、味精都有。 地瓜她做了拔丝地瓜、海鱼喊他们片了做水煮鱼、之后揉了面，拉开，现场表演拉面技术。 花里胡哨一通。 难得吃一顿宵夜，玄清芯使尽浑身解数，把厨艺发挥极致，做好五菜一拉面，“你们学会了吗？” 色香味俱全的宵夜做出来后，哪有人回答她，埋头吃夜宵。 面条加了高压卤过肉汁，劲道又有独特风味。 拔丝地瓜直接俘虏乌泽临心巴，“这糖，还能拉丝，真好吃。” “乌医生，我想问，有关人芒的事情，你能跟我们说一说吗？” 乌泽临嘴巴里塞着一块地瓜，没吹过，没留神咬一口，烫得他马上吐出来。 “我这状态，不适合给你们讲，你们等我一会。”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乌泽临指的状态什么意思。 鬼鬼祟祟的乌泽临，再次摸进梁叔店铺。 好一会，才回来。 怀里多了一瓶紫红色的饮料，晃荡一下，散发酸酸的酒精香味，“知道这是什么？” 孟辛益坏笑：“好家伙，葡萄酒，我爸碰都不让我碰。想不到你这里有。” 张愿平也见过，太贵了，没喝过。 正常食材都供应不够的情况下，酒自然成了奢侈品，医用的酒精，更贵。 看外伤那么贵，也有一部分原因在这。 “懂行。”乌泽临道：“我一个人绝对不会开的，医生要少喝酒，但今天的好菜，一定要配好酒。斟两杯喜庆一下。” 玄清芯拒绝，“我不喜欢喝。” “你喝过？” 玄清芯眨眨眼，“这么多你们没见过的菜市我都能想出来，酿酒很难吗？” 第53章 血腥来历 懂酿酒的，肯定喝过。 逻辑是这样没错！但又好像哪里不对。 会做菜和会酿酒是一回事吗？ 众人不作他想，先喝为敬。 他们一致认为，那么贵的东西，味道肯定也是极品。 他们都是第一次喝，乌泽临怕他们浪费好东西，只给他们倒上小半杯。 第一口，口腔仿佛被人用针扎了一下，纷纷眯起眼。 “我擦，脑壳被捶了。”孟辛益感受到了酒精的威力。 迟柏皱眉，酸的。 他转头看向玄清芯，怪不得她不喝，真难喝。 味道没营养剂那么夸张恐怖，但不习惯喝酒的人，葡萄酒的口感属实算不上多好。 不像白酒，热辣刺激直冲天灵盖，也不如糯米酒温和甜软。 一会儿后，迟柏舌头发涩，他就这么把红酒放桌上，不愿意碰了。 乌泽临笑盈盈晃着玻璃杯，举着杯的机械手翘起尾指，“你这家伙，别浪费我的酒，这一瓶酒，价值二十万。” “二十万？”玄清芯失声惊叫。 迟柏期待看向玄清芯：“你要喝吗？” “不要。”十万二十万都没关系，只要她不喝，就不是她浪费的。 突然想起一道红酒牛肉和酒心巧克力，味道倒是还成，玄清芯道：“你不爱喝就放着吧，打包给你做菜。” “红酒还能做菜？”孟辛益今天亲自下厨了，虽然只是切地瓜，但成品拔丝地瓜太成功，他自认有他一份功劳。 听说红酒也能做菜，他又来了兴趣。 玄清芯拒绝授出，对，就是不愿意教导，“等你学会炒饭，再来学这个吧。”十万贝朗的学费有点烫手。 如果孟辛益什么都学不会，就别浪费金钱了。 像迟柏，他能在末世活着，必然是因为不挑食，他学不会做菜，也没关系。 孟辛益明确给了钱要学，便不能做公益，仅让她脱贫。 喝了几口酒，乌泽临开始跟他们说有关人芒的事情。 “你们听了当成是我酒后胡言就好，别传到处都是。”上层人物为何对人芒讳莫如深，即将在接下来揭晓。 众人屏息，认真听。 人芒定义，是人以己身为原材料，经过锻造，成为锋芒毕露的武器。 所以从定义上，人芒已经不是人，是武器，一件非常危险的武器。 人芒的起源，始于强者追求更强，不顾后果，不计代价创造出来的。 第一个人芒，是众所周知的传奇人物，卡利。 全世界罪人，首席魔法师卡利。 张愿平道：“他不是为了救世吗？然后好心办坏事吗？” “史书是胜利者写的，写什么都可以。很多忠于历史事实的文献，需要权限才能看。”乌泽临托天赋的福，倒是被允许进入最高权限的文献室。 若把卡利写成追求力量打开地狱之门，世人会怎么做？ 将会有很多人，好奇门后有什么。 想深一层，再加点行动力，便会去追寻打开它的办法。 新世纪初期，经历过一场大屠杀变革才止住了底下民众的探究欲，这段血腥史，不适合深究下去。 乌泽临没再提有关卡利的事情，卡利是世界上第一个人芒而已，而玄清芯想知道的是，如何变成人芒。 他继续说下去， 一个人要成为人芒，首先需要自己献祭。 献祭期间，还要有其他生命祭祀物品，人、畜牲作为祭祀品都可以。 在畜牲比人贵的城市，显然祭祀物品，只能是人。 祭祀物品，不少于五个。 乌泽临的嗓音，低沉平顺，“人自愿成为武器，怎么能缺少锻造者，你们觉得，锻造者是谁。” 孟辛益吞吞口水，“人吗？” 乌泽临摇头，等着他们回答。 隆天棋：“前一个人芒？” 张愿平：“王？” 乌泽临还是摇头，怎么可能呢。王再自私，再厉害，也不至于那样做，制造人芒，对他有什么好处。 城内人数又多到没有挤爆这座城，靠现在的婴儿出生率，能延续人类文明统治就不错了。 所有人都在低头深思，锻造者是谁呢，谁有能力，将人改造。 不是人，不是人…… 玄清芯闪过一个灵感，改造一词，稍微转换一下，不就是变异吗？ 玄清芯缓缓道：“衍死者？” “没错！大学生的脑子转得真快。”乌泽临又喝了口红酒，唇内侧染上妖艳的红，微微一笑，活像斯文败类吸血鬼。 张愿平和迟柏：“……” 他们也是大学生呀，他们怎么想不到。 乌泽临就是想暗地里蛐蛐他们脑子不好。 “我滴妈耶，召唤衍死者吗？岂不是很危险？”野外遇到衍死者，必死无疑，而献祭人要近距离接触衍死者。 隆天棋感觉靠自己贫瘠的想象力，想象不出那场景。 “是的，很危险。文献中只记载这些，具体怎么操作的，要问异教徒们，只有异教徒，才会那么疯狂。也只有异教徒，留存着完整仪式。” “我们这边的人，没有留存？”孟辛益不信。 “肯定有，但他们肯定不会告诉你有谁知道，对吧。” 人芒之所以备受推崇，不止力量变强，还有就是，永生不死。 只要进食人类畜牲，就能一直保持实力。 能成为人芒的人，已经没有人性，他们会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你只是失去生命，我可是得到了不死。” 不死，无数人类趋之若鹜的东西，可以为此疯狂，为此厮杀。 只要不死，便能有足够时间登上巅峰王座。 人芒群体，饱含不可思议的血腥与暴力。 不提及是对的，瞒着绝大部分人的做法，非常正确。 “我喝醉了，在胡说八道而已，别当真。知道吗？”乌泽临指着他们，警告道。 他们都有点后悔听了，美食都治愈不了人芒带来的震撼。 吃东西的速度慢了很多，红酒倒是又干了半杯。 沉默良久。 玄清芯看他们脸颊染上几分红霞，非常突兀地转了话题道：“话说回来，隆天棋你大堂伯，是你亲堂伯？” 隆天棋的杯子又被乌泽临斟上半杯，他已经有点醉意了，脑袋迟钝得很。 努力集中精神，想了想玄清芯的问题，好一会才道：“是我爷爷认的兄弟的儿子。不亲。” “他们平日为人如何？大方吗？” 隆天棋笑呵呵道：“怎么可能，我们巷尾的人，没有大方的，都穷，穷得整整齐齐。” 众人：“……” 很好，逻辑开始出现漏洞了，都穷，那么他弟弟是怎么凑齐这五十万的。 “你弟问谁借过钱，只有你那位大堂伯吗？” 掰掰手指数，“问了十五个人借的，其中有两个人我不认识，是隆天书朋友，是些黑组织的流氓，他们要的利息有些高，接近高利贷。”只是不至于利滚利而已。 “那部分我都还了。你们别担心，不会再来找麻烦了。我怎么头有点晕。”隆天棋舌头打结，继续数：“民奶奶五千、元婶子三千、波子叔……最后是大堂伯借钱最多，一共借了隆天书十万贝朗。” 玄清芯震惊，“你不是说你们那一带的人穷吗？确认过是十万吗，会不会是他嘴上说说，其实没借那么多。” 能借出十万，至少有百万傍身吧。不然谁敢倾家荡产地借钱。 “是十万，我弟逃跑前，写下欠债人的名字和借的钱数、利息。” 为了让他这个无能的哥哥还债，一借就借走五十万，美其名曰是，让他这个哥哥再勤奋点。 就一点点勤奋，要了老命，搞得他一身伤。 他虽然喜欢现在这份工作，但不代表曾经的伤害不存在。没有老大拉拔，他一辈子只能苟喘残存，到死都无法还清债。 乌泽临好奇的很，询问怎么回事。 张愿平小声将事发经过告知他。 乌泽临与玄清芯有同一个疑问，“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平日吝啬的人，借出十万。” 正是玄清芯想问的。 又不是孟辛益，随手就能扔出十万。 保镖二号姓名很长，玄清芯喊不全，只能以斯坦先生称呼。 “斯坦先生，你说那老头的天赋触发条件后会跟人置换气运，能具体说说吗？” 保镖二号点头，“那老头的天赋，就是诅咒。想诅咒成功，需要达成五个条件。” 他尽量简洁明了地表达：“一，必须以人类作为目标，二是确认对方运气和实力都比他好，三是要在十米范围内，个体越少，诅咒效果越好。第四点，他的天赋，隔半年才能用一次。第五点，当着诅咒目标施展，诅咒目标必须知道诅咒内容，例如发噩梦、整天原地扑街。诅咒目标对他诅咒内容越恐惧，他能置换到的东西越多。财富、运气、健康，都能得到。” “之所以说张愿平会没事，因为他对太多人使用了，威力削减九成，又被拆穿，只要张愿平在发噩梦那几天保持良好心态，就能解除诅咒。” 斯坦先生说的轻易，鬼知道噩梦会是什么内容。 梦里，人很难控制情绪的。 张愿平心底发毛，“迟哥，我晚上能和你睡吗？” “丑拒。”迟柏say no。 张愿平又转头，看孟辛益。 “我的床伴只能是美女。”孟辛益不是没有美女投怀送抱，但他挑剔，不是麦灵那种美人，别想终结他贞操。 张愿平抱紧隆天棋，“暴扣，那我只能指望你了。一晚三百，不能再多了。” “去死吧你。”说得有py交易似的。 乌医生打断他们耍宝，“如此苛刻，若是对一两个人使用，威能必然很大，只是太阴损了。”他遇到的人多了，比他们更清楚天赋使用后的效果。 “等等，暴扣你父母是冻死的吧。” 玄清芯当初听的时候，觉得不可思议，但穷嘛，买不起衣服过冬，没有什么不对。 知道房子属于隆天棋后，事件走向有点奇怪。 “你父母能买得起房子，冻死是不是太离奇。” 隆天棋愣住，他父母死后，因为法医、警察、共同一致说他父母冻死的，他没仔细思考过，父母冻死是不是正常的。 父母不在，他只剩下如何活着的念头，到处奔走。 回想起来，那年冬天，确实很冷很冷，可他家，偶尔也是能吃上面条和米饭的。 是啊，父母为什么是冻死。不是意外死，不是病死，是两个一起冻死。 换个死法，都比两个一起冻死更靠谱。 他们生前无病无痛，房子没塌，哪能这么容易冻死。 “暴扣你把钱了吗？” 隆天棋点头，“还了。”他不想再跟大堂伯有牵扯，所以还了，其他叔叔婶婶的钱，他打算接下来半年还清。 对还钱，隆天棋有执念。 “还钱了？这么快？”酒醉壮人胆，张愿平刚才不敢讲的，借着酒意，说出自己的想法：“你有没有想过，他有可能咒死你父母？” 不然从哪里解释得清，钱从何处来。 他的钱要是光明正大途径所得，必然不会装成穷困的样子。 人往高处走，是人性驱使的。 那老头子，有钱却不愿意被人知道一丁点，但又贪婪地看着别人的房子，迫不及待想去宣示主权。 不像能低调过日子的人。 隆天棋坐直身体，从混沌中清醒，表情凝重。 “意思是，他害死我父母？不……不会吧。” 那他所坚持的良心有什么意义。 信念在崩塌边缘，他不愿意相信，想逃避，脑子却在强迫自己回忆过往的一切。 想推翻张愿平猜测，又不知道从何处辩驳。 “暂时别多想。也有可能是我猜错了，咱们找机会试探一下，可惜今天错过机会了。” 保镖二号不妨告诉他们，“我是强行用精神力催眠他套出的消息，催眠前，便想过他应该有害人经历，所以问过相关问题，但一触碰这个区域，他就会出现抵抗。对于以前做过的事情，他防备心理很重，而且他这人很自私，你们最好别轻举妄动，商量好对策再行动。” “暴扣，别急，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苦过来了。如果他真的做过伤害你父母的事情，咱们暴揍他。” “是啊，是啊。” 他们一人一句，劝住情绪不太稳定的隆天棋。 隆天棋庆幸自己还有一群关心自己的朋友，仰头喝掉半杯红酒，“谢谢，嗝。” 他趴在桌上睡过去。 第54章 孟魁军 一顿夜宵，吃到十一点。 因为保镖二号和孟辛益喝得有点多，玄清芯不允许他们开车回去。 迟柏先送玄清芯回家睡觉，再载他们回去。 孟辛益住的地方在内城，靠近车站那边的富人区，小别墅。 建筑风格很朴素，四四方方，院子铺了草地，房子没有任何设计感，不显眼，却是附近唯一亮灯的房子。 孟辛益有钥匙，自己开门，钥匙怼好几次，怼不进去。 “锁孔怎么变成两个，要怼哪个？” 迟柏：“……” 玄清芯让他送人回家，真的很有必要，这个状态上路，不知道祸害别人还是挥霍自己生命。 打了个酒嗝，他才对准锁孔。 里头有人开门，是位高大的男子。 孟丘命身穿魁军制服，神色凌厉，往门口一杵，活像画里的守护门神。 孟辛益头晕，脚站不直，需要迟柏架着。 加上他身上有酒味，孟丘命判断自家儿子又去野了。 他表情严肃，很难分辨他心情是好是坏。 “爸爸。我今天认识了很多好朋友，他们可厉害了，下次介绍你认识。” 迟柏不知道如何跟孟魁军解释，不过玄清芯吩咐过他，如果送孟辛益回家，有家人接管。 要跟人简单说明一下情况。 有些人醉酒，回家后才会呕吐，呕吐时不注意，呛死了，后悔都来不及。 于是他一板一眼道：“叔叔好，我是虫捕组织一员，孟辛益今天晚上与我的组员在南城小诊所那里聚会，喝了些酒。交给你了。” 迟柏社恐发作，转身离开，跨上摩托飞走。 孟丘命拍了拍儿子的背，凉意直冲脑门，孟辛益一下子清醒。 看清眼前的人时，他看了看时间，心虚极了，“爸爸，那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大晚上喝酒？喝葡萄酒？谁这么大方？你吗？” 一连串问题砸下来，孟辛益迟钝的脑袋终于运转起来，“不是不是，是梁利那家食材店后面的诊所，乌医生请的。” “乌泽临？你跟他怎么认识的。”原来老爸也认识乌医生呀。 孟辛益不敢瞒着自家老爸，坐下喝了口清水，说出自己认识迟柏后，又刚好撞上他队员受伤的事情。 “老爸，你不会说我自作主张赶走北城的人吧。” 孟丘命听完后，倒是觉得迟柏那几人，跟自己儿子过往结交的狐朋狗友不同。 “他们的天赋是什么？” 孟辛益乖觉，尽量为朋友说好话。 “阿平是土系天赋者，你不知道，那大圆球，转转转就把所有骸虫卷到一起，太神奇了……” 隆天棋是机械师，因为没在他面前使用过能力，实力未知。 迟柏和玄清芯的天赋比较神秘，他摸不清底细，但厉害是肯定的，跟他保镖虽然不在一个档次，但两人年轻呀。 “那个叫玄清芯的，契约了植物，并且成功指挥植物战斗？” “是啊。” “有点意思。” “嗯？老爸，你也很欣赏他们吧。也就是说，我跟他们来往，你不反对啦！” “我没有支持你。”孟丘命语气平静，心里衡量着自家傻儿子会不会被人卖了替人数钱。 玄清芯打了洪景南，早就传遍五号城。 若没有后来的事情，玄清芯打洪景南的事情，并不会传那么远，偏洪景南被植物伤成那个样子。 玄清芯想不出名都很难。 一个小女生，他们当然不会认为她有能耐操控学校地下全部变异植物，可她这么快契约植物，让变异植物为她所用，就有问题了。 “她有跟你提起怎么驯服变异植物吗？” “没有，不过我看见过她跟植物说话，摘变异植物的果实时，都会说一句，我摘你果子。她还喜欢下厨，让她那棵变异番茄看着她煮它果实。” 孟丘命目露古怪。 人类角度看，可谓残忍至极。 但植物角度，有可能不一样。 至少她还能操控变异番茄，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女生。 手下递过来的资料上，只写着她最近才挖掘出天赋用途，太笼统了，也没有更多描述，所以他们这些高层，没人在意她。 只觉得她一个普通人，得罪洪景南，前途尽毁。 但她不隐忍，爆发后，用另一种方式的危险当惩罚，规避最致命的危险。 达到全身而退的结果，证明她不是个毫无城府的人。 孟丘命深知自己不是称职父亲，但他还是希望儿子快乐成长的。 “你已经二十岁了，有想过干什么吗？” “我当虫捕者呀。等我实力到了，就去当南城军，坐你位置。” 要命的天真，教育不当带来的后果。 孟丘命揉揉额头，只能认了，谁让他从没接手过孩子的教导，现在接手，也只会适得其反，他见过太多同事的孩子被他们拘在身边，越拘越平庸。 跟着玄清芯和迟柏也好，迟柏小队愿意去冒险，愿意成长，儿子与他们接触，倒也无妨。 “你与任何人交往，我制止不了你，记得带上保镖。” 孟辛益傻愣摸摸脸，“哦。” 今天的老爸有点温和，他一时没法适应。 可能是自己眼光好吧，他骂不了他。 肯定是这样，他可真是大聪明。 孟丘命见他还坐在那里傻笑，显然酒还没醒。 心口升起一股气，自家妻子总说儿子有很多优点，在哪呢？ 优点可能就是傻人有傻福。 而且一出生就有自己这样的老子给撑腰。 深夜的南城，下了一场大雨，随着滴滴答答的雨声响起，气温快速滑落。 玄清芯在原身带来的行李内翻出一张保暖被，才又睡过去。 大清早，巷尾传出一声震天猪叫，能猛的把人从好梦中拉出来。 隆天棋的大堂婶做噩梦了，梦里将她最害怕的事情呈现出来，一环扣一环，连环做，本以为醒了，其实还在做梦。 起床时段，才终于摆脱梦境，可她不知道这次醒来，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抹了把脸，为了验证真实，她额头重重磕在墙上。 红色液体缓慢流下，很冷，很痛，她有知觉了。 还好还好，终于回到现实了。 梦境太可怕，想做什么都做不成。 眼睁睁看着财宝赢回来后飞走；看着儿子被打，自己却被人塞住嘴巴，直到打死，依然无能为力；丈夫其实没有天赋，去考虫捕者证，被赶出虫捕者组织； 一切的一切，都如泡影，最后，她看见南城城墙被破，骸虫从背后袭击，咬住脚…… 重复再重复噩梦，难以分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她摸了摸小腿，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明白梦中被骸虫咬住脚是怎么回事。 敢情她腿抽筋，太倒霉了，如果有注意到脚抽筋，她就不用撞头了。 “老公，我昨晚做噩梦了，很真实，你说，是不是那群小子害我的？我要不要去告他们。” 大爷在她尖叫声响起时便醒来，阴鸷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脸色极难看。 他猜出来了，昨晚他弄的诅咒，全反弹到他的妻子身上。 妻子会死的，只是不知道会在哪天死，她死了有什么用，活活浪费他的诅咒。 她去告人，最后还不是查到他身上，对天赋者的审判，诅咒者永远落于下风。 显然，大婶想法没那么多。 见他不回，只以为他不在意自己那些梦。 她都习惯了，不在乎别人是否无视她。连忙讨好道：“老公，你今天想吃什么，我们去买回来吃。” 同床共枕那么久，没感情，也有情谊。 见丈夫点头，大婶超级高兴，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殊不知，这是死前的断头饭，吃好走好。 妻子即将死亡，他也是时候找另外一个人来服侍自己起居。 隆天棋大堂伯的心思没人知道。 倒是天没亮开始进货的梁利，看到自家店铺被洗劫过似的，气得要死，找乌泽临理论。 被乌泽临塞了几盒昨日特意多做的拔丝地瓜，还有玄清芯留给他当早餐的肉酱包。 梁利吃过后，才消停了些，“哪里买的，还有卖吗？能放多久，我能放在店铺里卖吗？” “梁叔，你觉得这品质的食品，没见过的东西，能随随便便拿来卖吗？是人家为了报答我，做给我吃的私房菜。” 私房菜的概念，还是玄清芯告诉他的。 “你少掺和进来，能交易，肯定先给你搞来。” 梁利知道这小子满腹墨水，“你别搞花样才对，拿我的食材，记得给钱。” “你吃掉的东西，可以抵消一半吗？” “抵消？就一个包子，抵消我的红酒？” “原来你知道呀。”乌泽临见梁利语气不对，转身跑。 梁利脱拖鞋，追着他揍，“你站住，我要打死你。” …… 今天，迟柏小队又要出城执行任务，上次打过交道的守城军小队长认得张愿平和迟柏，同时看到玄清芯。 “小女朋友怎么每天都跟着出城，辅导人员不能经常出城。”守城军小队长提醒一句。 “怎么不可以，还有我呢。”孟辛益往前一站。 守城军小队长严肃脸变得谄媚，“是孟少呀，你们早说。” 在军中的，没人不认识孟辛益。 差点大水冲龙王庙。 守城军小队长送他们出城，走远了后，轻呼。 “队长，用得着对一个纨绔卑微吗？” “不懂的别多问。”那是纨绔吗？那明明是财主，虽然不知道迟柏小队怎么跟孟辛益拉上关系的，但放宽限制总没错。 孟魁军位置稳得很，没变故的话，他能在魁军位置干到老，或许还能升一升，端看军士长和将军怎么想了。 出城后，张愿平替那位小队长说句好话，以免他们误会：“那个小队长，比较尽职尽责，五号城出城容易，来回难。尤其最近污灵次数频繁，他们要严防外面进来的混进人芒。” “没事，咱们又不会计较这些东西。”孟辛益道。 今天赵斑比他们早到。 五号城举行十三城之战，出入人数剧增，他们不像迟柏有五号城长久居留身份，也不是五号城的虫捕者，出入仍然要检查的。 昨天进城，排队整整一个小时才进去。 两次魂灵袭击事件，他们都没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魂核，四级魂核价值七八万，光杀骸虫，不够他们花费。 心有不甘，想着早点来，高低多捞点骸虫卖。 结果太早了，城外只有小骸虫，大型骸虫都在海边。 海边的骸虫，太多，不敢碰，倒霉点，遇到多只魂灵，跟主动找死没区别。 他们怀疑小队体质跟5号城相冲，大晚上去执行秘密任务，也啥也没捞着。 送货到医院没多久，便被人赶出来，医院不认这件货，说从没有订过，因为私下接的单子，所以不能找虫捕组织追诉。 三十万运费就这么飞了，幸好有先前说好的十万贝朗订金。 他们一队人，坐车回三号城都要花几万贝朗。 刚好够来回差旅费而已。 见迟柏等人从城内出来，发现他们的队友有两个制服是黑色的，找场子的心全部消失。 “该死，多了两名黑金。” “赵大，他们昨日就有两名黑金。” 赵斑嘴硬：“我知道，不用你说。” 寄生女的伤口已经全部恢复，她低着头，视线追随着往车轨交叉点走的玄清芯。 玄清芯今天没再穿银灰制服，而是穿着白银制服，姣好脸容盛满笑意，被男士们簇拥在中间，每个人看着都格外友善，没有一个给她甩脸色。 如此情景，是她期望的众星捧月。 也是她最想要的公主待遇，可这一切，都离她很遥远。 “看什么？很羡慕？你一辈子都不会有那样的待遇。”新宿主越看寄生女越碍眼，感觉她变讨厌多了。 寄生女垂头，不吭声。 事实上，玄清芯那边，每个人都特别有个性，想要得到他们尊重，并不容易。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因为玄清芯说今天研究开发一下孟辛益的天赋，孟辛益才表现得如此兴奋。 玄清芯不为什么，只为做地主后，有孟辛益关照。 所以今天出城下车步行时，边走边了解孟辛益对天赋的使用。 第55章 训练小实验 孟辛益的天赋，是空间跨越。 消耗全部魂力，瞬移三百米左右。但那纯粹浪费，他瞬移冷却时间就一秒左右，随便用。 消耗少量魂力，瞬移三十米，持续状态可以达到半小时，远比消耗全部魂力高性价比。 就这，也是他和黑金级小队琢磨了一个星期的结果，然后通过勤奋摸索大半年，才有昨日经典的逃跑场景。 人与迷雾追逐，向来输多赢少，他赢了，证明努力并没有白费。 现在他懊恼的是，体赋跟不上，杀不了骸虫。 杀不了魂灵，他可以说自己没有天克魂灵的天赋，骸虫都杀不了，这很难让他酷起来。 “你的瞬移能带人吗？”毕灵媚的守护者就能带人离开，不过守护者的瞬移距离貌似也不远，还被洪徽廉撵着跑。 孟辛益摇头，“不能。”若他能，他早就成为黑金队伍中坚力量了。 保镖们也不会总将他放在保护位置，肯定当助力“投入使用”。 张愿平打趣道：“你不能往天空移动，然后落在骸虫头顶，学我们老大，专门嘎头。” “事是这么回事。说，当然容易，做，难呀。”没有实战经验，他连骸虫的习性与战斗动作都没摸透。 “迷雾里，我分不清楚自己瞬移后，是落在骸虫头顶，还是骸虫嘴巴。”他习惯往前跑，往空中瞬移，很难控制移动，没有迟柏的“飞行”能力，实战往骸虫头顶跑，就是找死。 张愿平玩笑开不下去，“我……也看不清。” 战斗无法跟上节奏，心里不好受。 孟辛益的苦恼，正是他现在缺的东西。 孟辛益道：“提升体赋，是保镖总结经验后给我的建议，我反应能力不太行。” 他有钱，有名师，可没人愿意认真跟他对战，单靠他找教练努力练，收效甚微。 所以他之前喜欢挑事，到处打架，体赋确实提升了，对战骸虫却没大用。 玄清芯琢磨他的天赋能从哪方面入手。 张愿平道：“等会儿中途休息，可以喊老大和你对战，老大对着嫂子都不讲情面，对你，他会很愿意揍……认真切磋。” 孟辛益期待，“好啊，迟老大，等会你别留情，尽管来，我有底子，不怕揍的。” 他想法非常好，觉得自己有点实力，就算挨揍，应该也能反抗一会儿，不会太凄惨。 玄清芯还有个问题，“你能说说你带人瞬移时的经历吗，完全带不动？” “带不动，真的，我不骗你。我十岁那年觉醒天赋，试过带人瞬移，带不了。”说到痛心点，孟辛益记忆十分清晰，时间线没错过。 “锻炼天赋第三年，我魂力等级达到二级，又试过几回，还是不行。老师说，有的人，空间天赋擅长的方向不一样，我可能就是那种逃跑类型吧。”孟辛益越说越自卑。 很多人背后都笑话他全靠命好，生在好家庭。 有几个天赋好的纨绔子弟当面说过他垃圾，黑金级虫捕者服穿在他身上，也改变不了战五渣的事实。 黑金服饰的材质非常特殊，由天赋者融化骸虫壳和魂核碎，再进行拉线编织。 摸上去有种磨砂感，灯光底下，又会反射油亮的光泽。 防水防火，骸虫难以咬坏，比银灰级衣服防御更好，也更轻盈。 可以说是世界上工艺最高的实用类物品。 “别放弃，有我清芯姐呢。”张愿平对玄清芯的训练方法十分崇拜，已经到了迷信地步。 快窒息的厚爱！ 玄清芯只能尽力，毕竟抱大腿也是技术活。 他们先去检查了一遍列车轨岔路。 赵斑也在，他询问他们有什么发现。 “放心，赵队，找到东西，我们一定交给你处理。”张愿平不计前嫌地道。 迟柏小队完成任务才收几千报酬，发现什么都会通知赵斑的，拿多少钱，干多少事嘛。 虫捕组织评级制度压根不看小队干活多出色，只看任务量和任务完成率。 玄清芯即将出城干活，低调下来，有利持续发展。 赵斑没想到对方还挺大方，“谢了。” “测算过位置大概就在这，是不是我们计算错误？”张愿平跨过轨道护栏，再次低头选择好。 没有违和的机械物品，找不出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玄清芯抬头环顾四周，“你们知道有什么东西能联通空间吗？” 轨道上铺的东西，并不止石子，还有抗性高的骸虫壳，跟石子大小差不多，被弄成了不规则状，耐磨、防风。 孟辛益也很积极参与进来，空间属性的天赋者最有发言权，他非常肯定地点头：“我什么都感应不出来。” 张愿平：“浪费口水的事情，可以不说出来。” “我不说出来，你又怎么知道。” “兄弟，诡辩高手呀。” 玄清芯没加入他们幼稚的对话：“或许要看列车再触发一次了，车站那边说，不是每一辆列车都会触发，肯定有我们忽略的地方。” 现在发现不了，暂时只能守株待兔。 于是两队人就在附近驻扎，用仪器监测着。 今天的保镖一号，比二号更沉默，年纪大一点，眼神锐利。 但姿态略懒散，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 在地上铺了张硬板子，玉体横陈，闭目养神。 这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才能在这种环境下做出来的姿态。 迟柏与孟辛益在外面切磋，玄清芯和张愿平则吃着小番茄，看孟辛益窘态。 两人一同摇头。 “惨，实惨。” “像只虫子。”玄清芯锐评。 张愿平定睛一看，差点将嘴里的番茄喷出来，真挺像的。 孟辛益被迟柏揍成咕蛹咕蛹着的虫子，撅着屁股，在地上爬，哭丧着道：“救命啊！” 迟柏用木棍捅他背，“站起来，继续打。”连让他热身都不成，孟辛益好意思说他尽管来。 保镖一号撑了撑眼皮，很好，雇主没死，那就没事。 赵斑坐在昨日的那个地方，旁观他们一行人滑稽风格。 昨天计较的他，活像个傻子。怎么就跟这帮人一般见识呢。 吃完小番茄，玄清芯想换种零食，从背包里摸出一枚忘记吃的圣果，她赶紧塞到口袋里，吃肉干。 骸虫肉干甘香可口，但对牙力是种考验，韧劲十足。 张愿平也来一根，放在嘴角边慢慢嚼。 “孟辛益，你怎么不用瞬移，做人不能太老实了呀，加油！” “迟迟，你打得不够狠，孟哥不逼一逼不行，他属于危险中爆发的类型，加油！” 玄清芯分别给两边打气，煽风点火。 孟辛益还不知道，即将迎来什么狂风暴雨。 迟柏答应玄清芯听她话，绝对不打折的。 杀意四溢，木棍毫不犹豫敲下去。 “啊，呀，呜，擦……别打了，不能打脸，放过我，靠，哎呀……”语气词也是被孟辛益玩明白了。 玄清芯捂着眼睛，从指缝看孟辛益，又搞笑又可怜。 持续十五分钟的追杀，孟辛益终于忍不住反击，用出瞬移，瞬移到迟柏身后，抽出匕首，寒光闪过。 即将得手的时候，一根木棍拦在匕首前，二者碰撞，发出铿锵之音。 孟辛益眼球微凸，诧异道：“迟哥，你也太bug了吧。”锋利的金属匕首，与木棍硬度竟然不相上下。 迟柏手中的木棍注入精神力，与匕首缠上。 他本能用出玄清芯教导剑法中的一招，缠。 匕首宛如被木棍吸住，一转便脱手飞出。 孟辛益震惊得一屁股坐地上，“这一招叫啥？是天赋自带的吗？” “不是天赋，是体赋中的剑技。” “能教我吗？能教我吗？” “不能。”迟柏收起木棍，“你刚刚从背后袭击其实做得不错，一般人会被你得手。” “迟哥，我们做虫捕者，对付的不是一般人，是怪物。”孟辛益围着迟柏转，希望迟柏传授剑法，学会这一招就太帅了。 “一般实力，别定太高目标了。”玄清芯向他孟辛益招手，“来来来，有事情与你说。” “清芯姐，我正在求教呢，等我一会。” 玄清芯丹田下沉，大声道：“我让你来就来，他不愿意教你，当然是因为我说了不让教，过来。”” 凌厉的眼神，加上河东狮吼，孟辛益浑身抖了抖。 压根生不出反抗心理，他忙不迭过去。 “清芯姐，有什么事？” “来做个实验。”玄清芯声线又变回温柔和善，与刚才吼他的时候判若两人。 孟辛益莫名觉得更恐怖了，“什……什么实验。” 张愿平递给他一只五花大绑，团成球的小骸虫。他利用土球术捉来的，特别有成就感。 骸虫嘴巴被高级骸虫磨成珠子的壳塞住，可怜地蹬着十多只小爪子。 “放心，安全得很。” 孟辛益接过去，眼神怪异，迟柏小队的行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我要做什么？” “带它瞬移。” “哈？”孟辛益挠挠头，“能问为什么吗？” “喊你做就做，瞬移一两米就好。” 孟辛益只好试试看，从原地消失，然后一下子瞬移了五米。 抓抓手，感觉黏糊糊的，孟辛益低头看，瞳孔地震。 骸虫化成血雾，他的手被蓝色血液覆盖。 手心传来黏糊感，来自死掉的骸虫。 他什么都没做呀，为什么这样？ 茫然地看向玄清芯，想寻求解答。 “果然如此。”玄清芯在笔记本记下细节，“魂力调控差，空间除本人外，对小骸虫来说致命，其他生命体有待考察。” 孟辛益快步回到遮阳棚，兴奋地在玄清芯面前转来转去，“我带骸虫瞬移能把它们生命带走，是不是代表能够用这个方法对付大骸虫。清芯姐，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怎么就没注意到。” “嗯，还记得你昨天逃跑的时候吗？在地面的人可能很难注意到，但我和迟柏在空中，能看的更清楚，你逃跑的时候，你裤腿有蓝色污渍，你可能会以为是自己踩死践踏的骸虫染上的。但正常情况下，踩死的骸虫污渍，会散射喷溅，高度到不了大腿上。” “除非是有骸虫爬上裤腿后，再死亡的。” 场景重现，未必能有人发现这些细节。 平日又不用孟辛益独自面对小骸虫，他吃东西，也是别人送到他跟前的，不经手。 能发现才有鬼。 “可是，对付小骸虫有什么用，我目标是大骸虫。” “知道你自己的缺点吗？”玄清芯歪头，直说了：“好高骛远。你刚才跟我说了，在知道自己天赋是瞬移时，就曾经尝试带着人瞬移。还好你没成功，若成功了，你会成为变态的。” 身边人当场变成血肉模糊的东西，作为孩子的孟辛益，心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无法想象。 “我错了。”孟辛益真心想变强的，像只小狗，虚心接受玄清芯训导。 导师以前也想过让他带着生命体瞬移，但那时候的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原来，并不是他做不到，而是他瞬移不够熟练。 就像刚从零开始学舞的人，因为他只要求学会某支舞，并不会要求他有多好的基础。 那么基本会从手部动作开始，然后才配合下身一起。 年纪大了后，手脚很难协调，必须熟练一部分，才能进行下一步。 孟辛益显然也属于这种，等瞬移熟练了，自然而然就可以做以前没成功的事情。 “我带着骸虫瞬移时，感觉魂力消耗多了些。一两米距离，不至于消耗那么多的。” 众人：“……”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瞬移五米以上吗？ 比小番茄还蠢萌。 “别管他，他是傻子。”张愿平不想理数学不好的孟辛益。 听到玄清芯说他带着生命体瞬移耗费魂力应该不多，但肯定有技巧的，不然小时候，他不会带不了人。 孟辛益知道自己有了超强绝招后，打了鸡血似的练习。 保镖一号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他们这些年轻人折腾，半天观察下来，迟柏等人的品性确实不错。 今天的观察报告终于有点内容可以写了。 这一坐，就是一天，最后一辆列车经过，没触发魂灵从空间裂隙现身。 只能下班了。 第56章 姐要星辰大海 蹲守一天，不断进行枯燥的练习，比进行激烈战斗还累。 主要心累，每趟列车来时，所有人都盯着，然而，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情绪被耗空，虫捕组织给十天时间，真没毛病。 调查任务，太耗时间和精力了。 “嫂子嫂子，沐立辰发合同过来了，我找个律师帮你看了，这次的合同绝对没问题。”张愿平非常积极，“但他们加了条件限制，你要现在看吗？” “看。”玄清芯拉过界面，附加条件，还算合理。 三年内，基地要看到一个粗略成型的保护带。 简单而言，要有一定规模数量的植物存活下来。 要求，共计长三公里，一公里左右，这是要求。中间有隔断都可以，只要植物真的活下来，扎根抵抗到骸虫，便算成功。 三年后无法完成这个植被数目，贝斯种植基地中断种子供应，并且有权终止合同。 至于她继不继续种，就是她的事情。 这不算过分，只是一个具体的要求而已，如果这么简单的目标达不成，玄清芯不配接下这活儿。 玄清芯回沐立辰，“晚上能否约个地方签合同。” 迟柏歪过身，看她与沐立辰对话，头盔后的眼睛偷偷观察，见她并没有任何情绪，不太高兴的心情又稍微雀跃起来。 玄清芯感受到旁边人的注视，她转头。 迟柏装作毫不在意地把玩着骸器柄，手指灵活转动武器，转速超快。 小动作真多！玩出各种花样。 比那些玩转笔的，难度翻好几倍。 孟辛益看得目不转睛，感觉又打开新世界大门。 玄清芯视线则回到界面上。 张愿平啧啧称奇，老大的爱意那么隐晦含蓄，能把人拐回家住，真是天大奇迹。 玄清芯与沐立辰约定晚上到精英们常常去的那条街道，玄清芯特意指出去“老地方”茶馆。 那是反抗军的地盘，她在那里签合同，相当于给反抗军的人汇报近况了。 今天任务虽然无功而返，但地主工作进程又能前进一步，也算略有收获。 玄清芯伸伸懒腰，感觉肩膀有点重，迟柏下巴枕到她肩膀，“吓死了，你干嘛。” “晚上带我去吗？” “想吃东西了？”玄清芯手指勾勾他下巴，这人竟然没有胡茬，摸着不扎手，“不带你，我怎么过去。” 迟柏彻底放心了，他不放心玄清芯和沐立辰孤男寡女相处。 严格来说，没孤男寡女，店铺是开放空间，周围有很多人。 晚上玄清芯和迟柏既然没空，孟辛益便拉着张愿平回家陪他练习。 “哦豁，你不用守护贞洁了？” 孟辛益太兴奋，忘记昨日说过守卫床另一半的誓言。 “好哥们，一起走，忘记昨日的不愉快吧。”两人勾肩搭背进城，去完成玄清芯布置的作业。 玄清芯让孟辛益多拿骸虫试试，看他目前最大携带体积是多少。 而张愿平，则练习土墙术，他目前要完成三面土墙自由挪动的尝试，至于有什么用，玄清芯没说。 但他们对玄清芯迷之自信又上了一层楼，当然照做啦。 “不过话说回来，你诅咒好了吗？” “好了吧。”张愿平也不知道，诅咒影响对他影响并不大。 昨日张愿平做了半宿的噩梦，因为事先有提醒，所以他没怎么害怕。 梦里，他英勇反抗恐惧，变身超级天赋者，去揍噩梦里出现的所有东西。 遇王杀王，遇神杀神。 最后笑醒了。 隆天棋也被他吵醒，宿醉的脑袋有点痛。 由于笑声太魔性，他只能一脚踹人下床，骂了句傻逼才消音成功。 …… 玄清芯回家后匆匆吃过东西，与迟柏一起到“老地方”茶馆。 茶馆没有变化，老板也没换，一切如常。 缓慢悦耳音乐在大厅中回荡，是玄清芯没听过的风格。 找了个角落坐下，玄清芯招呼老板上两杯柠檬汽水。 柠檬汽水很快呈上，气泡充足，小块柠檬片在杯子里沉浮，很是清新。 老板笑眯眯地低声道：“特意带男朋友过来吃猪蹄吗？我们这里的烤猪蹄一绝，皮脆肉大。” 迟柏有点想吃，可餐牌上压根没有烤猪蹄，玄清芯知道这大概是反抗军暗语。 “他不知道有这么一道菜，所以吃饱了过来，喝一杯就好了，约了人。” 老板脸色冷下来，就算她有上次立下的小功，也不能如此无视反抗军内部规矩。 简直不识抬举。 但很快，沐立辰的出现，让他态度一百八十度扭转。 沐立辰进来后，径自拉开玄清芯旁边的椅子，正了正西装衣襟，举止优雅从容，笑着坐下，问玄清芯，“还在点餐吗？” “不是，我们吃过东西了。”一杯薄薄两片柠檬的汽水敢卖两百贝朗，鬼才在这吃东西。 “那我也要一杯柠檬水好了，不用其他菜品，老板，下单吧。”沐立辰说话有种不容人拒绝的强势，老板唯有礼貌点头，“好的，先生。” 沐立辰可是被反抗军预测为五号城未来重要掌权者之一。 有了沐立辰撑腰，玄清芯可就成为反抗军宝贝了。 老板想不明白，沐立辰身边有毕灵媚那样的大美人，为什么要吃玄清芯这款不太甜的小甜饼。 沐立辰拿合同，递给玄清芯，电子签约太容易被搞没了，纸质合同是玄清芯要求的。 玄清芯没耽误，合同放桌面，立刻打开网机开始对照合同条约。 沐立辰的手随意搭在玄清芯背后椅子上，小心思格外明显。 造成某人危机感剧增，为了宣示主权，也去搭，迟柏直接搭玄清芯肩膀，瞪沐立辰。 谁插足的谁尴尬！ 沐立辰挑眉，这人为什么总跟着玄清芯。 迟柏：那当然因为我是男朋友，你这个第三者。 两人暗中较劲，像背着人争抢苹果的小学生。 互瞪互努嘴。 一个担心失去正经“男朋友”身份，一个想得到男朋友身份。 老板站在柜台，手里抹布擦完桌子擦杯子，看着那边的无声斗争。 店员提醒他，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扔开抹布，将杯子放进热水池，又消毒了一遍。 看来玄清芯决策攻略没错。 两个不同类型的帅哥为她争斗，更好掌控他们情感。 玄清芯也不可能毫无所觉，只不过她更在乎合同内容。 再抬起头时，夹在两人中，剩下可怜的逼仄空间。稍微偏移，就能亲到人。 玄清芯翻白眼，公共场所雄竞，不丢人吗？ 知道沐立辰“喜欢”自己，玄清芯没有任何得意，反而觉得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这人天赋还真强，识别了她这个人群中最特别的存在——穿越人士。 如果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是沐立辰，那么结果肯定会走向另一个方向。 她或许会像抱迟柏大腿一样，死皮赖脸地抱上去。 可后面发展，一定没现在的生活如她意。 要么，沐立辰当她是投怀送抱的女人，心生嫌恶。 要么，迎来第二种结果，沐立辰仍然“喜欢”上她，她的自由被禁锢，最终无法与他平起平坐。 玄清芯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无论沐立辰有多优秀，她也不会选他，更不会敞开心扉与他交代穿越的事情。 可沐立辰也没表白，她无法语言上明确拒绝他。 所以玄清芯的做法就是，坚定自己的选择，不在无谓的感情纠缠上浪费时间。 她笑了笑，凑近迟柏，唇瓣轻轻碰了下迟柏嘴角，稍碰即离。 温软的唇瓣，仿佛是加热器，被亲的人瞬间满颊红晕，眉宇染上羞涩。 迟柏很懵，又很忐忑，玄清芯为什么会突然亲他，是作秀为了断沐立辰念头，还是她真的想亲？ 脑海里不停回放凑过来的一幕，指头轻抹嘴角，没办法控制心底涌现的愉悦。 沐立辰眼皮抽动，掐紧杯子，拼命忍住妒忌和怒意。 看着迟柏脸色被干“冒烟”，玄清芯这女人故意的？她在挑衅？ “我们在签合同，玄同学请正经一点。” 玄清芯舔舔嘴角，“抱歉。”男色当前，有点忍不住。 “我没问题了，能直接签字。”玄清芯拿出自己的笔，这合同已经盖上章和写上甲方名字，只要签下大名，就能做大地主。 玄清芯即将签下时，沐立辰出声道：“你真的想好了吗？签下它，三年内没成功，你会血本无归。值得吗？” 玄清芯放下笔，直视沐立辰，认真道：“沐会长，你以后，一定会想方设法爬到很高的位置，对吧。” “不一定，未来的事情，谁清楚。有一天感觉累了，又或者疏忽大意，就只能做个平凡的人了。” “别开玩笑了。”他没野心，就不会做学生会会长。 “你一定会爬得很高。所以在这里，我先说一说自己的想法，避免以后难以再接触到你了。”玄清芯真心实意希望，这个世界更美好一些。 “五号城的普通人，很久很久没出去看过外面的世界了。你是不是觉得，外面那么危险，普通人永远缩在城内就好了。” “人就应该这样活着吗，至少我自己是不这么认为的。” “这座城太小了，住久了，眼界会变狭窄。” “大局者，我觉得应该是，外面危险，那就改造外面，移山填海，把所有区域，都打造成人类能涉足的地方。” 玄清芯想安居一隅没错，但不是住在城内。 即使要干一辈子，她都不会放弃自己的梦想，愚公移山后，便是世外桃源。 无人开创的先河，那她先闯一闯好了。 “当然，这也只是来自我这小人物的一个小见解，或许你未来，会谋划出人类更宽广的天地。” 沐立辰佯装漠然，此刻世界观却受到猛烈冲击。 他以前觉得，自己所处的高度，有点高处不胜寒的意思，没有多少人能理解，不会有人明白他担子有多重。 他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都是，即使为了未来发展，也是为了顾及自己当前时代就可以了。 自己身处的时代，做得足够好，给下一代铺垫资源和累积推翻棠王的资本就行。 可玄清芯思想文化高度，显然不在一个纬度，她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他们都在争一城的管理权，她，目标是外面整个世界。 玄清芯说完后，大笔一挥，签下名字。 你们城内的人慢慢玩，姐要星辰大海去了 “如果努力一段时间后，不成功的话，可以尝试去神树区域寻找机会。” “神树区域？” 沐立辰捂着额头，知道自己说了傻话。 “没事，我胡说的。”神树区域太危险了，至今没人能踏足，据说巫王，棠王等顶端实力者都去过，无功而返。 “为你好，你要记住我一句话，种出来的东西，别存在太强的变异植物。” “嗯。”玄清芯记住了，防护带满是强悍的变异植物，对五号城的当权人来说，代表一股势力，无论她有没有野心，都会被当成威胁。 沐立辰伸手拉住玄清芯的手，“遇到麻烦事，无法解决，可以来找我，我这里会永远为你留个位置。” 寻求庇护的代价，就是留在他身边。 “不要拒绝，为自己留一条退路。”沐立辰抬了抬眼镜，主动结账。 举止神态都充满成熟男人该有的担当。玄清芯心肝微颤，沐会长的霸总魅力真绝。 难怪当初她奔向毕灵媚时，禾逸与沐立辰连忙躲开，魅力太大的缘故，害怕女生借机缠上去。 玄清芯有一瞬间动摇，动摇归动摇，还是迟柏适合她。 没必要为此纠结。 跟沐立辰挥挥手，她拉着迟柏飞速滚，茶馆里头冒出几个杀气凛然的身影，想捉人。 人早就逃之夭夭了。 这可怕的地方，玄清芯以后再也不来。 茶馆老板快被玄清芯气死，那么好的机会，顺势答应沐立辰，反抗军便能拥有更多资源。 玄清芯才不会理他们呢，如果她答应沐立辰，反抗军只会把她当成一桩买卖。 她不想自己成为谈判桌上的东西。 茶馆老板没再去追玄清芯，而是尽快汇报玄清芯的动向。 茶馆老板的信息，比毕灵媚那边给的，详尽很多。 玄清芯隐隐脱离的心思也被茶馆老板察觉出来。 第57章 找到源头 茶馆老板的这份报告，是第二天一早到达反抗军首领的桌上。 玄朱全双手交叉，托着额头。 才出外多长时间，玄清芯那家伙居然敢生了脱离心思。 他想不通，一个高度依赖组织的胆小丫头，如何挣脱天赋者的思想控制。 同时，玄朱全也怀疑做思想工作的老师是不是不够尽职尽责。 十三座城，反抗军渗透最深的是五号城，得到最多无用反馈信息的，还是五号城。 “爸爸，听说玄清芯那丫头有反水迹象，我已经说了，我去帮你去把人拎回来。” “现在领人回来有什么用。我已经派人去调查她为何想脱离组织，你别多事。” “清芯是我最喜欢的妹妹，她的事，我肯定要管。过阵子，我必须去找她。” “不许去。” “呵。”玄清琅叛逆地留下一句冷笑，空气余留一阵烧焦的味道，人已经离开办公室。来无影去无踪，毕灵媚崇拜的人，实力深不可测，还有点不受掌控。 玄朱全揉揉眉心，眉下露出阴鸷。 玄清芯、毕灵媚、麦克等人都不是他亲生孩子，但他把他们当成亲生孩子养的，给资源、给钱培训、让他们成为人才。 成才了，便不能不管爸爸了。 不然他为何要培养。 玄清芯打了好几个喷嚏，她已经第四天蹲守了，魂灵依然没来，虫捕组织派其他城市的虫捕者过来是明智选择。 光一个几千贝朗的任务，便拖着虫捕者四天无法动弹。 再蹲下去，她能成为风化石，无聊的时候，她只能跟小番茄玩，加上看书，仍然很难打发一天时间。 玄清芯由衷敬佩上辈子负责调查刑事案件的警察，听说他们有时候为了观察嫌疑人，会在附近一蹲就蹲上很长时间。 精神还需要集中，稍微疏忽，蹲守就会失败。 小番茄现在已经能听简单的指挥号令，但它没有如生那么“智慧”。 它理解不了行动目的，玄清芯说什么做什么，所以她要多思多想，考虑要更周全。 期末考试前一周都没现在花的脑筋多。 玄清芯只能安慰自己，至少小番茄对保护她有执念，不会轻易让她狗带。 这就是出社会的烦恼吧，不进则退，每时每刻都要学习，才能在战斗时，从一缸水舀出一瓢水来。 玄清芯越来越坐不住，有了实习生身份后，她可以开始她的种田计划了，想快点完成任务。 孟辛益那边，试验结果已经出来，他能抱着大他十倍的骸虫瞬移，不断练习下，能带的东西体积非常大。 有点为难的是，瞬移对怪物造成的伤害无差别，都爆出一身血浆，十分血腥。 他现在，同样如此，浑身黏糊糊。 为了解决这个麻烦，张愿平贴心的提出沙洗法。 他可以覆盖一层沙土在他身上，吸走血浆，再控制沙土回归大地。 保镖二号斯坦先生看着自家少爷被层层沙土覆盖，很快滚成球，在大地上快速滚动。 说是沙洗，其实为了玩。 “哈哈哈哈哈，看我看我，滚球大法。” 孟辛益像个保龄球，滚来滚去，玩得不亦乐乎。 张愿平兢兢业业指挥滚球移动，笑容灿烂。 两个傻子！有病似的。 保镖每天换岗，今天又轮到斯坦先生守孟辛益。 沉默的空气，很好诠释了斯坦的心情。 张愿平见孟辛益那么高兴，竟然自己也变成泥球玩起来，都变滚球了。 玄清芯：“两人难道又去偷酒喝了吗？” “没有喝酒，早上喝了鲜奶而已。”斯坦道。 “噢，醉奶。” 迟柏：“喝奶也会醉？” 玄清芯捏了下迟柏的脸，“是的。” 斯坦先生嗤笑迟柏天真，竟然信以为真。 “你又骗我。”迟柏抱着骸器擦，很多时候，他无法分清她在说谎还是说实话，末世时期，他很少接触人，看书也是看些工具书。 纯情青年正是高敏时期。 他不喜欢玄清芯骗他，怕她生气，又不敢说出来。 玄清芯托着下巴，注视迟柏，见他一直躲闪回避，玄清芯哭笑不得。 自家这个大男孩，比外面两个滚球还幼稚。 她挽他手臂，轻轻靠在他身上，“别生气呀，你太可爱了，才故意忽悠你。” “你的说法，很像心理书上描述的pua。” “这叫小情趣，亲爱的。你不想我夸你可爱吗？”第一次谈恋爱，玄清芯自然也是羞涩的，只是在可爱的大男孩面前，她若保持内向收敛，会很难得到他这种迟钝男生的回应。 二十多岁的年纪，刚好遇到自己认为对的人，该出手时就出手。 她希望自己在异世界，依然能拥有“爱”人的能力。 迟柏心情高兴起来，没再擦骸器，拿出网机，看新闻，偶尔隐秘地瞧她一眼。 随之想起，自己当初留下她，是因为头上倒计时的威胁，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会生气吗？会离开吗？ 迟柏垂着眼睑，自己不说，别人又怎会知道。 不说，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而对自己来说，也是最安全的。 迟柏抽出手臂，主动搂住玄清芯。 或许有一天，他会说出来，但肯定不是现在。 不能是现在。 迟柏有所反应，玄清芯很高兴，对方也没有张愿平说的那么木头。 作为女生，自己已经表现出对男生的青睐，男生若毫无反应，那女生会觉得自己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她低头查着有关空间资料，没注意迟柏神色变化。 玄清芯直接查空间相关书籍，几乎都是讲技术的工具书，看这些书，不亚于从头学习一门课程。 不实际。 所以玄清芯都是查找空间类型的事件，有的人喜欢将经历的故事汇聚成册，写成自传。 自传中，会有一部分是空间天赋者，对空间的描述很通俗易懂，可比技术类相关书籍更适合她。 不过要注意的是，这些自传，很可能存在非常多吹牛逼的成分。 此刻，她在看一本着名空间天赋者的冒险自传。 他的故事都围绕着各城的风俗风貌来展开的，很有趣，尤其写到跟朋友吃喝玩乐，然后讨论研究那一块。 能让玄清芯认识到当时的社会风气和娱乐方式。 她突然看到一个字眼，控制通道开合。 后面的这个故事并不是自传人亲身经历，而是通过别人口述写进书里。 上层人士和异教徒把控着通道出入方法，但总有些人对此好奇，自传者在某次城市冒险中，认识了另一位空面天赋者，该天赋者自称是空间魔法师。 空间魔法师讲述他偷偷研究通道进出的实验。 这个人发现，当前世界，与魂灵所在的世界，其实是重合的。 人类之所以到不了魂灵的世界，是因为那个世界规则限制造成，“禁止任何生灵进入。”相当于一个人类禁地。 魂灵和衍生者是那个世界的主宰物种，没有生物特征，所以能在那里繁衍生息。 繁衍生息这词形容其实不对，不够严谨，魂灵不会有繁衍行为。 奈何作者也只能通过这个词，来告诉看书人，魂灵和衍生者数量很多，它们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不断增加数量。 空间魔法师通过试验与观察，找到一种控制通道进出方法，一颗空间系骸虫核就能做到。 之后没有描述了。 自传者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能说得太详细，适当提醒就行。 打开通道的代价，通常是人命，没有索取人魂，魂灵不会退走。 玄清芯在网机上查找空间系骸虫核的样子。 大多数骸虫如同人类一样，比较多五行属性或奇奇怪怪属性的天赋，空间类属于很罕见的类型。 好吧，她遇到挺多的，可能因为交际圈子中全都是天赋者。 空间系骸虫核不经过特殊处理，就只能当成普通能源核使用。 特殊处理后，就是控制通道入口的锁匙。 如果真是空间系骸虫核导致的，便能下定论，该事件完完全全是人为的，是阴谋。 有了个方向，就当用排除法排查了。 玄清芯向玩得像两个小智障队友喊了声，“开工了。” 张愿平立即散去身上的泥土，而孟辛益还在滚，“喂喂喂，等等我，帮我弄开这些泥呀。” “自己瞬移出来。”张愿平对他做鬼脸。 孟辛益眼看他们开始商量，努力瞬移，结果连人带土，整个滚回棚，差点滚到玄清芯脸上。 迟柏很淡定地起脚，一脚将他踹出去。 这一滚，滚得过于猛烈，控制不了方向。 头与大地即将亲密接触，危急之下，孟辛益本能爆发，瞬移出来了，他回头看那滚远的球，成就感斐然。 “孟小皮孩要进步，还得下猛料。”不打不成才的类型，张愿平评价道。 孟辛益目不斜视，迈着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回来，“哼，我厉害吧。” “厉害厉害。”张愿平敷衍道。 迟柏夸不出口。 保镖二号竖起拇指，蠢得厉害。 “来这里，开会了。”玄清芯指出网机刚搜出来的空间洗骸虫核。 “你们之前排除了仪器打开空间的可能性，出事的列车也安排做过全方位检查，并没有查到任何异常……” 种种原因被画叉，毫无头绪的时候，又查到了空间骸虫核的妙用，玄清芯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找。 “空间系的骸虫核，没经过处理前，是这个样子的。” 白色珠子，骸虫等级越高，珠子颜色越白。 其他属性的白色珠子，多少会带点该属性的纹路。空间属性的，与普通骸虫核区别是，它周围会有一圈一两厘米的透明硬质。 经过处理后，透明硬质层面积会缩减。 处理过后的白色珠子，跟轨道上大点的骸虫壳有什么区别？ “眼睛找瞎了也找不到吧。”孟辛益感到头大。 “你还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做任务了。” 孟辛益点头：“想。” “做就好了，线索摆到你面前，你连找都懒得找，以后怎么独当一面。” 孟辛益看了眼斯坦先生。 斯坦别开脸，只负责保护他安全，其他不管。 迟柏小队的人不惯着他，他唯有不情不愿地答应一起找。 大家能理解列车经过会有能量反应，空间才开启的，“可怎么解释它随机开启。列车每天都有经过呀。” “我知道，就不用找了。”玄清芯赶紧让他们干活，她穿戴好衣服，也出去找了。 站在轨道岔路上，他们开始找类似的石头，找到相似的，只能用特殊钳子扒拉出来看，轨道有吸附能量。 人碰触了，也会被吸附的，若列车来了，一时间挣脱不掉就好玩了。 玄清芯事前已经知道这点，所以走得格外小心。 空间骸虫核、吸附、反重力、列车经过…… 一系列加起来，会有什么被忽略了呢。 玄清芯看着车轨变道的区域，“最近五号城回来的列车改了道，出来的列车则变多了是吧。” “嗯，出事后调整的，不过这一调整，列车迟到更多。列车局希望能尽快处理，恢复之前列车出行时间。不过这么一来，确实少了事故。” 玄清芯对照了下出事后的列车进出，再看变线轨道，轨道变线，双轨会一起变。 距离答案很可能只有一步之遥。 扫过双轨，玄清芯没看到异样。 头盔的挡风板有点妨碍视线，玄清芯干脆抬起来，凑近点看。 每天的风沙都很大，临近海边，应该湿润才对，可打开头盔没一会儿，她嘴唇干得起了两层死皮。 可能是沙子带走了水分。 玄清芯眯起眼，在变轨的地方，看到一条透明的细丝，像条蜘蛛丝一样的东西。 “那里，你们看到一条丝线吗？” “哪里？” 四个戴头盔的人都看不到，玄清芯再次合上头盔，看不到细丝了。 “打开头盔看。” 张愿平和孟辛益打开头盔，多个角度寻找，仍然看不到。 玄清芯道：“孟哥，去杀只骸虫拿点血过来行不行？” “成，没问题。”孟辛益挑了只脚边爬过的小骸虫，瞬移半米，爆得满手是血，玄清芯也沾一手掌，小心跨过轨道，把血抹在她看到丝线上。 第58章 就是犟 四个大汉瞪直眼。 迟柏也很惊讶，他精神力搜不到。 也许是那里的物体太多太杂，丝线太细，精神力无法辨别出来。 但那里确定存在丝线。 对方利用虫捕者出城任务戴头盔是刚需这点，来玩捉迷藏，计策很妙，正常情况，能拖很久才会被发现。 但运气王从不按套路来，快速解题，而且毫无作弊痕迹。 丝线捆绑在变轨的顶端，玄清芯将它解下来。 绕起这条丝线，玄清芯思索：“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除了损失钱财，乘客，然后拖着像我们这种不太重要的虫捕者，还能起什么作用。” 迟柏看着另外那头蹲着的赵斑，“他们会来。”其他城市的虫捕者，不用等十三城之战，就能提前过来。 虫捕者比普通人、商人，甚至军人政客能做的事情更多，更自由，而且他们大多有钱就愿意接任务。 玄清芯有一丝明悟，虫捕者以参赛者资格过来五号城，与任务者身份过来五号城，待遇不一样。 玄清芯彻底收起丝线。 丝线另一端，绑着一块平平无奇的白色小圆石，与轨道上的石头融为一体。 这一块，表面有一部分透明，就是他们要找的空间系骸虫核。 孟辛益眼神充满崇拜，觉得自家那黑金级的保镖，屁用没有。 有这个，足以证明玄清芯的猜想正确。 张愿平佩服布置陷阱的人：“这种不起眼的陷阱，任何人都能做到，怕是难找到犯人。” “知道原理就不错了。这种东西，肯定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出来的。”玄清芯将骸虫核握在手里，走出轨道，她问：“等会有列车经过吗？” 张愿平回：“半小时后有一辆出来的列车，三小时后有一辆回来的列车。” “半小时后行动，我们试试是不是这个东西造成的意外。” “好的。” 张愿平去通知赵斑小队，他们找到事故源头，需要半小时后等列车经过后再行动，“你们准备好战斗吧。” “小朋友，留只魂灵给我们处理，如何。”赵斑用商量的口吻道。 “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魂灵就喜欢冲我们来。”张愿平装傻充愣，“咱们各凭本事不好吗？” 很不好。 张愿平虽说找到主因会将功劳给他们，但任务中获得魂核要上交一部分，他们是白银级虫捕者。 获得的东西，难道还不如他们银灰级虫捕者，面子挂不住。 张愿平体贴道：“兄弟放心，大家都没有杀过魂灵，是黑金级虫捕者出手杀的。” 赵斑瞬间明白他们的意思，牙缝挤出一句，“你们真奸诈。”不过正好保全白银虫捕者的面子了。 “彼此彼此啦。” 魂核要上交，也是通过孟辛益这里上交，能减大半中介费呢。 大家都有默契了，干起活来也能爽快点。 提前交代，当然要提前准备点东西。 赵斑一队人在商量等会的战斗事宜。 寄生女则坐在一块大石上，低着头，用头发遮住脸上多出来的大面积淤青，她一直用余光观察玄清芯。 玄清芯正在与小队的人偏头说着话，俨然处于主导地位。 并不是之前她想的，为了得到更好生活，寄生在队伍里。 那么玄清芯的变异植物，大概也不是男人给的。 寄生女很羡慕，又不可避免嫉妒与不甘。 为什么别人的能力这么强。 关键，那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不愿意可怜她，帮助她。 实力强大的人庇护弱小的她，天经地义。 寄生女私以为，玄清芯不把她放在眼里，就是目中无人，高傲、无情、卑劣，所有不好的词语都能堆到玄清芯身上。 这么一想，她眼神逐渐变化，从妒忌，变为瞧不起，她才不屑与玄清芯为伍，以后就算玄清芯求着自己，让自己离开赵斑，她也不会跟着走的。 轻蔑仇恨的视线非常灼人，玄清芯略有感应地抬头，寄生女慌张的想收回表情，已经来不及，玄清芯将她的神态收进眼底。 这个人可怜吗？可怜的。 她的可怜，只建立在寄生这点上，但凡寄生的东西，没有别人，就没有生存能力，一辈子靠别人。 未尝不是一种努力活着的证明吧。 仅如此，不是每一种可怜人都值得被同情。 玄清芯摇摇头，反正死不了。 半小时后，玄清芯站在轨道前，用钳子夹着空间系骸虫核，贴近轨道，让它们在轨道内走一段。 出来的列车经过，会吸附，带着它走出轨道，并不会触发它机关，回城的列车，则让它重新吸附回轨道内，并且滚动到轨内。 车轨上也有能量反应的。 只要骸核在车轨上滚出一段距离，就会触发开启机关。 很巧妙，很简单的设计。 偏偏这么简单的东西，愣是在眼皮子底下横行了那么多天。 骸核移动一段距离，位于天空之上的空间通道果真打开了。 迷雾扩散，也许是为了不让大型骸虫破坏“按钮”，恰恰的，迷雾没蔓延到轨道这边。 “计算精准，但算计的人，不怕又惹来衍死者？” “可能引来衍死者，是计划一部分。” 行动不息，吐槽不止。 游走生死线上的虫捕者，多吐槽，能让身心舒畅。 玄清芯倒是对当初建造轨道的工程师叹服不已， 轨道能够在骸虫多次攻击下留存，堪称神匠。 “现在进去吗？”迷雾就在跟前，张愿平摩拳擦掌，以往，他和隆天棋都会躲远远的，等迟柏战斗结束，这会儿不一样，他也有点自保之力了。 根据玄清芯的建议，他思路打开，自己去搜魔法咒语，结合咒语的能量运行方式，来使用天赋，实力不说进步千里，保命方案他便能想到好几个。 “当然。” 迟柏小队三人，没犹豫踏进迷雾。 赵斑小队不打招呼便闯进去了，为了抢魂灵，虽说迟柏不会抢功劳，但谁嫌钱多。 孟辛益看了看保镖二号。 “进去吗？” 斯坦道：“孟少想进便进，但我无法保障你在魂灵攻击下安然无恙。” “你不能，我清芯姐可以，你只要保证我不被骸虫吃了就行。” 斯坦：“……”好歹是黑金级虫捕者，给点面子不行吗？ 两人还没踏进迷雾，便感觉地面震动，“肯定是清芯姐的变异植物。” 孟辛益赶紧催促保镖二号进入。 小番茄重出江湖，巨大叶片拍打骸虫，跟苍蝇拍子似的，这里拍拍，那里拍拍，给迟柏制造杀虫机会。 这次它有张愿平辅助，土墙在它周围四处挪动，拦截骸虫，节奏把控得更好。 张愿平跳起，躲小番茄最底下的茎叶上，宽大的叶子杆杆，恰好能站一个人：“为嘛我们这次进来，还有这么多骸虫。”他用魂力屏障观察情况，四面八方都有骸虫汹涌过来。 骸虫数量有点惊人。 上次小番茄晋级，魂力暴动，吸引骸虫，这次又是为什么。 玄清芯抱紧叶杆，防止被颠下去“恐怕我们要对付的魂灵有点多，或者说，有点厉害。” 迟柏肯定玄清芯说法：“是的，保护好清芯。” 张愿平搓搓手，控制着土墙，“我会努力保护好嫂子。” 孟辛益和斯坦先生也来了，孟辛益兴奋地瞬移到小番茄宽大叶片上，可这人突然压上来，小番茄误以为他是骸虫。 “走你。” 宽大叶片一翻，将他拍飞。 孟辛益哈哈大笑，“哦呼……” 智障欢乐多，这么危险的地方，居然能玩起来。 孟辛益不至于真不知道危险，他去帮迟柏，抱着骸虫瞬移爆血。 任由斯坦先生独自面对多头骸虫。 斯坦心平气和，孟少能照顾自己安全，他负担少很多。 脚一踏，周围多出无数小旋风，小骸虫全被卷飞。 大骸虫攻向他，他只需要一个眼神，旋风变成致命的刀刃，集体刮向骸虫，把一头长虫刀四分五裂。 “帅炸。”张愿平为了搞清楚周围环境，也用了魂力屏障，收回前。 恰好看到斯坦对付骸虫一幕，太装逼了，太装了，他也想有那么一天。 但他现在控制土墙拦截骸虫都困难。 张愿平能看见，玄清芯自然也能。 可恶，斯坦先生太有范了。 玄清芯静下心，“我要专心对付魂灵了，你们都小心点。” 魂力迅猛扩散出去。 “嗯！嗯？” 魂力扫过，张愿平感受到异样，仿佛浑身被看穿了一样，有种没穿衣服的尴尬。 “清芯姐，你在做什么？那样很危险的。” 还没等他说完，玄清芯拉着一只魂灵回来，手搓魂核，她已经能做到得心应手。 “啥？ 张愿平被她莽撞吓得心惊肉跳，“你刚才，是不是把魂力屏障扩大了。” “是啊，有问题？”玄清芯躲在叶片底下，撕碎骷髅雾团。 二级魂灵，有点拉啊。 “会被魂灵取走魂的，取走魂，你的身体便会成为空壳。” 胆子咋能这么大。张愿平替玄清芯捏一把汗，太虎了，太能作了。 玄清芯听见张愿平那么说，也有些汗颜，“我……我不知道。” “清芯姐，你一定要听我说，别冒险。你的天赋非常出色，能对付魂灵，又能与植物沟通。假以时日，一飞冲天不是问题。不要太冒险，魂力屏障没你天赋强。” 是太冒险了，张愿平说得对。 但换个思路呢？ 一只小骸虫飞落，蜻蜓点水地碰了碰玄清芯的手，玄清芯转了转手中的灰色骸器，刀尖巧妙地将骸虫头颅剔飞。 如果她把散出去的魂力屏障转换成天赋能量呢。 用魂力吊魂灵的方法还有些不靠谱，魂灵若警惕起来，她就钓不到了。 “谢谢啊。张愿平，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张愿平看不清玄清芯的表情，结巴问：“你想怎……怎……么做？” 下一刻，所有人捂着耳，迷雾内，三只魂灵同时尖嚎。 “你……就是这么做的？”张愿平快要晕过去，玄清芯执行力也太强了，又必须承认，帅爆。 队伍里的成员，该死的都超帅。 免费美食外卖转眼成杀戮武器，魂灵想逃已经不成，左冲右撞。 虚无牢笼拥有杀死它们的力量，骄傲的猎手，即将成为待宰羔羊，怎能不反抗。 雾气不正常地翻腾。 从外面看，迷雾覆盖面积很大，格外安静。 内里，战斗进入白热化。 玄清芯把魂灵拉回来，困在手里。 此时的她，跪在叶片上，眼中失去焦距。 她犟，倔强地与三只魂灵撕扯，只要战斗，便是一往无前，无论如何都不能退。 没有匹配的实力，那就锻炼钢铁般的意志。 对付魂灵，最重要的是意志力。 光天赋能量，当然无法杀死三只魂灵，拉回来后，它们为了反抗，同时入侵她心灵深处，拼命挖掘她恐惧和黑暗一面。 玄清芯魂力有限，与三只魂灵拉扯太久，天赋能量断断续续。 仅勾住魂灵一角，很快就要被挣脱。 张愿平很焦急，可迟柏、孟辛益和斯坦先生都在战斗。 他帮不上忙，使劲挠头。 玄清芯脑海里，不断浮现各种谩骂。 有熟人的，有陌生人的。 室友骂她不念友谊，去面试兼职，为什么她能通过，她们不能。 死者家属骂她搞虚假宣传，花卉都是假的，跳舞没老神婆专业。 毕业论文多次修改，导师骂她不务正业，有时间去做兼职，为什么没时间多学习。 洪景南的骸器刀尖又一次怼到她脸上，没有队友，没有乌医生，她走上了绝路。 玄清芯快被这些负面压垮，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只不过换一种形式呈现，压力大得她想逃避。 想多出一个龟壳逃进里面。 玄清芯努力撇开这些念头，魂灵却不断冲击她记忆，勾出回忆重组。 企图给她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然后吞噬她。 列车上死掉的脸孔不断闪现，尸灵直勾勾的眼睛，血手紧紧捉住她，桎梏她行动。 “松手吧，松开手，你就能脱离这些回忆。” “轻松点不好吗？再这样下去，你会被压垮的。” 玄清芯不好过，但她不愿意放手。 第59章 任务完成 能量拉扯抗衡下，人类躯体先遭不住，血管崩裂，眼睛和耳朵流出鲜红血液。 就差一点，不能放弃。 天赋能量快要消失之际，那颗她一直忘记吃的圣果，散发温暖光芒。 光芒下的果子，顶端长出两片嫩生生的绿叶。 果肉营养被吸收，又重新外层长出一层白色皮肤，宛如新生的婴儿娇嫩。 白色果子多了两抹红晕，两条细长的黑线同时出现。 没一会儿，黑线张开，露出卡姿兰大眼。 “嘿呵。”异变圣果从玄清芯口袋飞出来，绕着玄清芯飞一圈。 圆乎乎没有指头的手握住一根小树枝，对着魂灵道：“哒嘶（打死）你这些坏家伙。” 小树枝挥动间，叶片晃动，一道柔和的光布满掌心中的天赋能量，压制住魂灵逃脱动作。 之后飞到玄清芯肩膀，摸摸她脸。 温和的能量进入玄清芯体内，弥补了快枯竭的魂力。 玄清芯一把捉住了魂核，惨叫声再起。 其他人杀骸虫的手都抖了抖。 究竟是谁？将魂灵逼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也是这时候，迷雾开始消失。 玄清芯脱出魂灵造成的负面状态，她飞速拿出面巾，抹掉脸上的血。 然后把魂核塞进衣袋。 肩上那只小东西一同捉起来，放进衣服里，玄清芯刚才虽然失去了身体的掌控能力，但发生了什么事，她清清楚楚。 头生绿芽的白团子呀呀地叫了两声，嗓音超级娇嫩，像婴儿咿咿呀呀，萌得人心化。 “不许出来。”玄清芯无视它的撒娇，叮嘱它，“回家里才能动。” 白团子乖乖点头，缩进她衣服，很乖很乖。 迷雾散开，各人打骸虫的手段全部使出来，只为争抢更多骸虫核。 为了掩饰自己，玄清芯也挥着骸器。 张愿平一直有注意玄清芯的状态，他也想过用魂器帮忙，但他怕打扰玄清芯。 玄清芯惊人意志，令人心生同样的勇气，张愿平大喝一声，也奋起杀骸虫。 没一会，三堆骸虫，堆成了大山。 虫捕组织的人出来收拾战场时，都被堆成山的大骸虫尸体震惊。 他们来了后，要收缴部分魂核。 斯坦丢给他们一枚二级魂核，格外傲气，“其他魂核，你们无权处置。记住了，骸虫核是我们的，最高级几只骸虫也是我们的。” 来人是曾经见过的袁哥，他面对黑金级虫捕者，可不敢开玩笑，能从他们手里挖出一枚二级魂核，已经很难得。 何况斯坦很大方了，要最高级的骸虫和所有骸虫核，这代表其他骸虫肉和骸虫壳都归虫捕组织。 虫捕组织大赚了一笔。 能通知虫捕组织后勤人员过来，空间修复人士当然也到场，不过来人不属于虫捕组织的人员，是军部的。 女人上了年纪，额头好几条皱纹。齐肩的短发，唇上画着大红唇膏，风格非常利索。 制服上的徽章，能看出她立过非常多功劳。 齐莱就跟在她身后，与女人保持三步距离，显然不想靠太近。 两人经过迟柏时，女人闪过惊艳，上下打量他，“我之前没见过你，你是虫捕组织新人？” “迟迟，帮我擦擦脸？我看不见。”之前打开头盔的时候，脸上沾了沙子，没注意，刚才又擦了擦，结果沙子进眼睛了。 迟柏眼中没有其他人，转身仔细帮玄清芯清理脸。 她眼角还有没擦清的血迹，上面粘了点细沙。 玄清芯瘪嘴，眨眼流泪也不好使，沙子流不出来。 “别动。”迟柏轻轻先帮她抹走血，再清沙。 军部空间天赋者梁媛茜欣赏迟柏这样的男性，耐心细致，“那是他妹妹？” 张愿平：“他们是夫妻。” 梁媛茜挑眉，红唇掀了掀，不屑地道：“任何感情都经不起考验的。” 她脱掉鞋，露出暗金色双腿，为了获得短暂的飞行和长途奔袭能力，她将双腿改造成机械。 蹬了两下，朝空间飞去，封锁空间。 张愿平嘀咕这人莫名其妙。 齐莱趁机退后几步，告诉玄清芯，小心那个中年女人，“她在我们局里，可出名了，专门勾引别人老公的。” 玄清芯刚吹好眼睛，迟柏不允许她揉眼。 她看了看飞向空中的女人，精神恍惚，外表那么飒爽的女人，跟勾引一词很不搭呀。 “她年轻时候有过几段感情不顺的经历，人比较偏激。”齐莱不喜欢跟梁媛茜共事，奈何人家等级比他高呢。 “感情不顺，是她遇人不淑，何必看见一个男的，便带有色眼镜。”张愿平道。 身后孟辛益向齐莱扑过去，齐莱一个过肩摔，把人摔出去，孟辛益当即瞬移，安全落地。 孟辛益站稳后，戏谑道：“小齐，你也在呀。” “表叔。”齐莱一脸生无可恋，有孟辛益这家伙在，证明有他的保镖，他想在玄清芯面前耍点小帅，根本不可能。 “真想不到，你会跟银灰级的虫捕者玩。” 齐莱说出这句后，忐忑看了眼玄清芯，结果她毫不在意，他看低的是银灰级虫捕者，跟她一个普通人有什么关系。 迟柏都不介意，她才不会斤斤计较。 眼睛被吹好，玄清芯去跟迟柏学分解骸虫，她力气不够，却能帮忙搬肉。 张愿平过来催促孟辛益赶紧帮忙，“晚上你还想不想在清芯姐那里吃东西了。” “表侄，来都来了，帮我分解骸虫。” “可是我负责保护梁队，她有事，我们担不起。” 孟辛益搂住齐莱肩膀，不让他走，“没关系，我保镖借你一用。” “斯坦哥，帮我看着那个女人，死不了就行。”哼，敢觊觎他清芯姐的老公，老妖婆。 斯坦先生：我宁愿去分解骸虫。 算了，年轻人的世界，他很难融进去。 众人合力，没人偷懒，清理现场非常快，袁哥统计一下。 收获真不错。 袁哥贱兮兮地拉过张愿平，问他怎么傍上孟辛益的。 “什么傍上，懂不懂说话。说到认识过程，那就厉害了。”张愿平双眼炯炯，道：“是炒饭。” 孟辛益提起的嗓子眼刹那掉到地上，好囧。 齐莱震惊看孟辛益：“一道菜？” 孟辛益想说不是这样的，但说自己被女人利用后认识迟柏，更丢脸。 大侄子面前，贪吃这个理由，比贪色吃不到嘴里更容易接受点。 “是啊。”孟辛益干巴巴道。 “什么是炒饭，很好吃吗？在哪吃的？”孟少这种级别的富家子弟都喜欢，证明真好吃，他也想吃。 袁哥咂咂嘴。 “别急，孟少正在筹备了，很快，他就会开一家炒饭店，平民店，到时候一定要去捧场呀。” 孟辛益瞪眼，他想建大餐馆的，张愿平一句话，想法泡汤。 张愿平故意的，孟辛益一开就开大餐馆，万一经营不善，玄清芯岂不平白遭孟家人埋怨。 嬉笑间，他们完成工作。 收队回归。 赵斑小队过来跟迟柏小队辞别，“你们很强，不该是银灰级，希望下次见面，你们升级了。”意味深长的注视玄清芯，也扫过迟柏，这两人，潜力非凡。 “好。”迟柏简洁答道。 玄清芯目光越过赵斑，看向寄生女，寄生女目光在孟辛益与齐莱身上游移，很喜欢这两位男士身上的气息。 正想说两句忠告，梁媛茜也封好了空间，走过来，看见浑身是伤的寄生女。 寄生女身上的伤，不像骸虫撕咬出来的，她不满地道：“你们伤她的？” 被人无端指责，赵斑冷笑，“我们是三号城的人，你管不着。” 梁媛茜淡淡道：“那你们以后不用来了，我会向军部反映，五号城虫捕组织不欢迎伤害女人的虫捕者。” 一点解释都不给人，便急着判“死刑”。 赵斑气笑了：“又不是我们非要来，五号城被人芒穿成筛子，虫捕组织才发出任务，派我们过来。城中那么多事能管，你非要来多管闲事？” “我看见你们欺负女孩子，欺负弱势群体，就要管上一管。”梁媛茜扫过其他人，“你们还是男人吗？站在这里，任由女孩子被人欺负。” 没人做声，不知全貌，不予批判。 玄清芯也意识到，从头到脚打扮这么飒爽的人，有可能只是一种伪装，色厉内荏。 她想帮寄生女，却要别人出头。 无论结果好坏，都与她无关，太狡猾了。 在城内，可能一个眼神，就会有人替她把事情办好。 可在城外啊。 孟辛益知道寄生女是什么狠角度。 齐莱纯颜控，他不喜欢阴郁的人，内核超级冷漠不羁。 其余人，谁不是在底层摸滚打爬过的。 连张愿平，都不会无缘无故帮助人。 梁媛茜面子挂不住，“你们很好，我本来看好你们的。” 视线触及迟柏，“不帮忙是吗？能直接得到十三城之战内场比赛名额也不帮？” 十三城之战的比赛名额有举荐和外围报名两种方式。 外围报名，每隔两天进行比赛，受伤了也不能停止比赛，只要停止一次，自动当成弃权。 举荐，很容易理解，某部分人实力强劲，可以直接举荐，让其少走弯路。 在场的，两个极端反应。 赵斑为首的，兴奋激动，摩拳擦掌想要这个名额，牺牲一个寄生天赋的女人，获得内场券，四舍五入，相当于无本买卖。 玄清芯后两步，迟柏跟着退。 迟柏一退，张愿平和孟辛益共同退，加上保镖，集体表示对十三城之战的名额没兴趣。 齐莱听到声响，往后看，委委屈屈，表叔往后怎么不拉上他。 赵斑就是打算参加的人，梁媛茜这么一说，赵斑大方给人，“这个人你一定要帮吗？何必找人帮忙，直接找我，名额给我，人给你，皆大欢喜。” 这操作很强，你想做好人，那就做吧，当场交易就行。 五号城也不是不能举荐三号城的人。 梁媛茜铁青了脸，气得转身走。 她想走，需问寄生女愿不愿意，寄生女一把抱住梁媛茜大腿，泪流满脸道：“这位夫人，你救救我吧。我知道一定是很有能力的人，求你了。我愿意一辈子给你当仆人，做什么可以，救我出苦海吧。” “是啊，救她吧。我们没别的条件，给我们一个名额就行。”赵斑诚恳极了。 梁媛茜不明白日常好用的十三城之战名额，在迟柏等人面前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暗思量，一个名额换个仆从是否值得。 不值得，她不想救。 “小姐，你救我吧，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寄生女渴求，期盼着别人带她出苦海。她跪下来，对梁媛茜叩头。 叩了几下，额头便肿起来，开始渗出血珠，可想她对自己有多狠。 一遍又一遍的叩。 “你看，你能直接帮，帮帮吧。” “你是自由的人，随时可以离开，何必跟那样的人混。”梁媛茜不想寄生女纠缠。 寄生女摇头，“不行的，我父母把我卖给了他们，去到天涯海角，他们都能把我找到，你好心。让我做你的仆人，给你办事，好不好。” 沉闷的叩首声不断响起。 梁媛茜骑虎难下，咬牙切齿道：“成。” 赵斑在他们面前大声宣布交易内容，“这么多人做见证，我们交易成功，这个女人，是你的了。” 名额一转交，赵斑哈哈大笑，“梁女士真心为我们解决麻烦，谢谢了。” 梁媛茜也不是没有经历的人，她知道，在场那么多男人，没有愿意帮这个女人的，足以证明女人是个烫手山芋。 本以为，她接手了，顶多给个五号城的身份，扔掉了事。 赵斑附赠友情提示，“这个女人，天赋是寄生。只要你口头答应让她跟随，那么她便能寄生成功，你不死，她不死。你死了，她还能找下任，恭喜你呀。” 梁媛茜捂着心脏，感觉有什么缠绕在身上，无法挣脱，与她生命绑定。 深知自己拿石头砸了脚，怒气再也藏不住，一脚踹在寄生女身上，“贱人。” 玄清芯看看梁媛茜，再看看寄生女。 前一刻梁媛茜还挺淡定的，被缠上瞬间，脸部表情像换了个人，戾气狰狞。 第60章 新小宠 寄生女的天赋恐怖如斯，“了不起啊。” 轻而易举换人寄生，寄生成功后，影响别人情绪。 然后又能换人寄生，循环不息，只要一直寄生状态，无论受多重的伤，都不会死。 只要她抓住机会，就能往上爬。 前提，别人对她心生怜悯，越往上爬，能有怜悯之心的越少。 沐立辰和校长就是例子，他们可以为一个学生的命运奔走，却不会帮助一个三号城的底层人民。 除非已知他（她）有利可图。 梁媛茜显然也不是好人，但她绝对不能算极致坏人，轻易就被人挑起情绪，还因为面子收留一个陌生人。 坏也不会是那种极致坏。 被梁媛茜踢了一脚，寄生女也不生气，她露出得偿所愿的笑容。 终于，又往前迈了一步。 弯起笑着的眼眸转动，偏头看玄清芯，她得意万分，似乎在说，“看，我地位又高了，羡不羡慕。” 玄清芯无奈：“她是盯住我了。”同一座城市，有个对自己有恶意，时刻关注自己的陌生人，不是好事。 寄生女一旦进城，梁媛茜未必会留着她，不留她，代表会辗转多个人手里。 “你们小心点比较好。后面要是有人说介绍一个美人给你们，你们警觉点吧。” 孟辛益和齐莱齐齐嘶气，“清芯姐（清芯），你在说什么恐怖故事。” “她包装一下，还是挺漂亮的，不是吗？” “不不不。”两人摇头，玄清芯一说，他们有心理阴影了，以后谁往他们身上使美人计都不好用了。 梁媛茜闻言，若有所思，向玄清芯笑了笑，再瞥了眼迟柏，男人确实经不起考验，但某些人心眼子多，拿捏住男人还是挺容易的。 “谢谢提醒。” 玄清芯：“？？？” 孟辛益：“你提醒了她什么？” 玄清芯：“我怎么知道。”她又不了解梁媛茜是什么人，单凭齐莱的三言两语判断一个人，太片面了。 梁媛茜心情好了很多，绑着寄生女的手，拉着她走。 寄生女没有任何不适，还觉得很荣幸，得意洋洋。 梁媛茜要走，齐莱和袁哥也要跟随离开，确保梁媛茜在自己视线内，若在城外丢了，他们罪过就大了。 齐莱临走前告诉孟辛益，“过两天我放假，表叔你请我吃炒饭，做长辈的，不能小气。” 孟辛益突然觉得：这辈分，不要也罢。 “回城咯回城咯。”孟辛益吆喝。 他分享欲要爆炸了，高兴地要了一堆骸虫肉回家，在家里，逢人就告诉他们，这是他战果。 他孟辛益，终于要走上战神之路。 家里的佣人都替他高兴，孟小财神能继承孟魁军的衣钵，他们才能长长久久，安安稳稳的工作，哪能不高兴呢。 孟辛益的妈妈回家听见了，首先是担心孟辛益受伤，确认完好无损才放下心头大石。 然后大赞儿子是人才，“宝贝，你进步这么大，想要什么，妈妈送你。” 孟妈妈最疼孟辛益，要星星不给月亮，希望独子快乐成长。 “妈，你手上有没有二十岁左右，机灵的，不要求太专业，在学厨的学徒。，我要开店。最近我吃到一种叫炒饭的东西，超级好吃，做菜那位师傅说愿意教我，我寻思着，我也没做过菜，应该很难学会，在你手底下找个人，更妥当。” 孟辛益都开始知道赚钱重要性了，孟妈妈觉得自家好大儿简直长大了。 戴满宝石戒指的手轻轻一挥，“没问题。 她问：“那位师傅那么好人吗？独家手艺？” “是啊，我吃过那么多好菜，就没吃过那个。是大好人，十万就愿意教我，还说可以多教几样。” 佣人们：“……” 孟妈妈拍拍孟辛益的手，“好好好，十万能学到一门独家手艺，带学徒学的时候，带上妈去见见，行吗？” “行啊，到时候带份见面礼，她肯定不介意。不要送骸虫肉，她家多的是。” 骸虫肉很多？是哪家餐厅？孟妈妈没印象哪家店有炒饭这份菜名。 两人商量着送什么比较好。 孟丘命那边，听到孟辛益能手撕骸虫，脚踢魂灵的传说故事。 “啥？我家儿子能打大骸虫，还能杀魂灵了？”孟丘命不可思议，觉得不太可能，儿子进步那么快吗？ 其实不是孟辛益进步快，是张愿平更快，所以孟辛益只能拼命追赶。 不愿意看见同样的战五渣，战力突破万，他还在战力“五”徘徊。 因为有个同样起跑线的人在旁边，孟辛益不自觉就努力起来了。 他现在天天琢磨着自己空间怎么用，有不懂就问玄清芯和张愿平。 这两人，一个脑洞大，一个知识丰富，比他过往认识的朋友，都要神奇。 隔天孟丘命还被同事各种恭喜，向他取经，问他怎么让儿子省心起来的，又请了哪位老师。 孟丘命也想知道啊！他自己教不出来，妥妥放养式养儿，没学坏，已经谢天谢地。 话分两头，任务完成后，张愿平统计这次收益。 前后杀了两次骸虫。 魂核不计算在内，那是用来尝试升级魂器的，而且大部分是玄清芯功劳。 骸虫肉，有部分给了梁叔，其余卖内城的冻库。 骸虫核，有部分留给队内消耗，其余全卖掉。 “合计二十三万三千四百五。老大和嫂子拿九成吧，我拿一成就好，隆天棋说了。没出任务，不要。” 二十多万，看着很多，可是，连魂器一个柄都买不到。 然后，还要入手两三把骸器。 最好能再进货一支管制远程武器。 这么一盘算，他们至少要经历十多次这样危险十足的任务，才能买上想要的东西。 迟柏看向玄清芯，“你拿主意。” “贝朗进我钱袋吗？”凭什么她来拿主意。 “嗯，我拿到的七成贝朗，五成进你袋子，两成留给我。”迟柏并不是一个善于利用金钱的人，如果算上之后的魂核花销，二十三万多，没有一个贝朗能进他袋子。 玄清芯变脸很快，笑靥如花，嘴唇啄了下他脸颊，“那成，我拿主意。”原主选的这个男朋友太合心意了。 确立关系后，钱直接给，不搞花样。 迟柏又红了脸。 玄清芯跟张愿平道：“说好七成就七成。” 之前是张愿平和隆天棋平分余下三成，以他们那实力，确实不适合多拿。 “现在收七成，是因为迟柏在危险的战斗上付出更多。往后呢？以后你们一定会变得厉害，成为队伍的中梁砥。” 张愿平心底升起一股豪气，同时羞涩无比，“清芯姐说话真好听。我们不会觉得不公平的。” 玄清芯继续说：“从迟柏的七成里面拿出两成，作为以后队伍的经费。这次隆天棋没参与，那么原本作为他的那份，也作为经费好了。以后做任务，有谁没出席，就拿他的那部分填充经费内。” “那怎么成。”张愿平觉得那样，是迟柏和玄清芯吃亏，玄清芯的变异植物和手撕魂灵天赋，强炸天。 他想做中流砥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玄清芯让张愿平别急着拒绝。 “你的机器很贵，日常修复和维护也要钱的，以后队伍的经费，用作维护仪器与净化魂器，还有出行要准备干粮、交通费用等。到时候我会做出一份表格，公开放在咱们聊天群内，暂时每半年结算一次，多了的，留点作为经费，其余的，按照出任务率来分掉。” 玄清芯很喜欢现在的小队，但利益就是利益，万一有一天，因为利益散伙，那么朋友关系也会随之失去。 他们强大后，要远走高飞，她也希望好聚好散的模式，而不是出于利益分配不均。 所以玄清芯觉得前期做好利益管理，对后面发展更好。 “公开花费的明细账目，也有利大家对赚回来的贝朗有一个参考。”赚回来容易，花出去更多，当投入长期比花费大得多，那么队伍便没必要经营下去了。 玄清芯认真道：“大家都不容易，同一个小队，我希望，咱们能友谊长存。” 若注意有反目成仇的一天，那也只能是理念不同，不是亏待彼此。 经费的事情，还要跟隆天棋商量一下，不能擅自决定，再通知他。 所以暂时这么提议，如果隆天棋不同意，照旧。 同意的话，即日实施。 这点确认好了，玄清芯有个非常头痛的事情急需解决。 她拿出怀里睡着的圣果，一拿出来，它便伸个懒腰。 噢，它没腰，就是个球。 头上两片芽儿歪着，睁开水汪汪大眼，窝在玄清芯手里。 张愿平惊奇戳戳它叶片，然后捏捏它脸蛋，很冰凉，却意外的软，像解压用的橡胶球：“这是什么东西？” “你才是东西，你不是东西。”小家伙举着自带的小树枝，胡乱挥，敲他凑近的鼻子。 不痛不痒，张愿平摸摸鼻子，“会说话呢，没见过，看过的书，也不见有提到过类似的东西。” 张愿平都不知道，有点麻烦了。 “略略略，呸呸呸，你见识少……” 个头小，脾气大。 迟柏点住它芽儿，“既然会说话，说说你是怎么来的。” 没毛病，没人认识它，让它自我介绍，很合理。 玄清芯推开他手指，“你别欺负它。” 迟柏感觉家庭弟位受威胁了，委屈道：“没欺负。” “窝不鸡道（我不知道），窝系你魂力滋养变亿的（我是你魂力滋养变异的。）”小家伙说话口齿不清，有种牙牙学语的感觉，又像是自带乡下口音。 “这口音，怪怪的，随谁？”张愿平也用手指逗它，小果子没一点攻击力，还舒服地眨巴眼。 玄清芯：“……”能随谁，随她，若不是原主说话字正腔圆纠正了她舌头不会卷的嘴，她准保说话跟小果子一模一样。 “你有什么能力？”张愿平问它。 “不告诉你。”小果子是个犟果子，物随主人，它的能力不随便告诉别人。 “清芯清芯，快给我起名字，我还没有名字。” 说到名字，小番茄也有反应，它也想要呀。 小番茄小番茄那样叫，突显不出它的特殊。 两个小宠物挨挨蹭蹭，萌度惊人。 玄清芯心软了，只好答应，现场征集名字。 迟柏：“小番茄，红红。圣果，白白。” 张愿平嫌弃：“老大，请停止你的发挥。照我说，小番茄，长得喜庆，叫喜子。圣果，白色有绿叶，叫霜叶，怎么样？” 平日引经据典的张愿平，起名时候，绝对称得上差劲。 都不怎么样。 大直男太恶趣味了。 显然这两个名字，都没得到两棵植物认可。 玄清芯苦思，小番茄又名六月柿。 取中间一个字，“玄月。” 白果子就简单多了，“玄白。” “如何？直接跟我姓。”小番茄没意见，它纯粹不想别人给它冠名。 白果子觉得玄白朗朗上口，比白白，霜叶更好听。 实际上，玄清芯的取名水平与迟柏张愿平没多大区别，得益有个好听的姓氏。 若姓张，姓李，张白李月，喊着就像张三李四。 好吧，每个姓氏都有其特色，若叫小果子李白，她也喊不出口。 两植物想反驳也不成，三人的艺术细胞就那样。 玄白的能力，玄清芯大概清楚，她在战斗中体会过玄白的辅助加成，跟加油站似的，能给人提供魂力。 玄白的另一个能力，似乎也是对魂灵进行压制，打击，具体难以摸清，感觉要看它跟谁配合。 这两个能力，显然都有些抽象离谱。 不过，神奇的天赋那么多，害就厉害呗。 她自己的天赋也很强就是了。 “好了，它们名字改好，该考虑是接下来的事情。买骸器，买魂器。”玄清芯手上有十多万，留一部分买海水淡化装置，还要订制农业机器。 明后天虽然休息，但她都安排好了。 白昼去学校挑种子，晚上教孟辛益炒饭，隔日去购物，购买植物过冬的东西，她不能的明年再种植，没时间。 所以一刻不能停下来。 订制农业机器很简单，张愿平说他搞定，至于迟柏想要的针型武器，则需要亲自去工匠那里一趟。 第61章 白老鼠 工匠脾气有些古怪，他要求面见购买者，看购买者是否适合他的骸器，才愿意出售。 武器买回去糟蹋，任谁都不愿意，尤其手艺高的工匠。 深夜，小番茄扎根回它的小盆，白果子窝在它叶片之上，互相依偎。 有骸虫探访，玄月用叶片一拍，将骸虫头拧掉，挖出它的骸核往玄白嘴里扔，尸体则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一棵植物，完成整套流水线作业，非常效率。 有玄白这个精通植物语言的做指导老师，玄月理解能力飞速提升。 一晚上过去，玄清芯看着满载的垃圾桶沉思，“是不是应该换个大桶。” 看看时间，还早，她飞速把骸虫肉全部剔出来，放进烘干机，没打开窗户，反而用吸味机将味道吸回去。 之前隔壁还能闻着味，现在味儿都闻不着了。 玄清芯又不是傻子，打开窗户岂不是又遭人惦记。 将之前烘干的骸虫肉拿下来，撕下一点点吃，香气十足，跟虾干瑶柱干差不了多少。 玄清芯将一部分打碎，再放入盐、一些紫菜末，少量香料粉，摇均匀。 再用这个调料熬汤煮面，异界版鸡精诞生。 迟柏连吃三大碗，汤也喝光了。 “好喝吗？” “好喝，放了什么？” “魔法调料。”玄清芯虽说不发展餐饮，但她可以给自己留退路。 骸虫肉干她做了很多，打算冬季储藏。 迟柏不明白魔法调料是什么，“吃上去像吃方便面。”末世他最爱方便面，这是他唯一能煮好吃的东西。 “是啊，特意做出来，以后我没空的时候，你做饭给我吃。” 迟柏觉得可以。 “出发了，去挑种子。”出门前，玄清芯用镜子照了照自己的“盛世美颜”，脸颊的伤疤淡化很多，不凑近几乎看不见。 自己这个皮囊的状态真好，住在那么恶劣的环境下，依然细皮肉嫩，不见毛孔。 迟柏趁机瞥了一眼镜子，与玄清芯一起那么久，他头顶的倒数时间彻底停住，一秒都没有少。 臭美的玄清芯还在照，拖拖拉拉。 锯嘴葫芦似的迟柏被逼成管家公，“你再耽误下去，学校的人不等你，种子便挑不成了。” “好吧好吧，走。”玄清芯带上玄月玄白，玄白藏在她衣袋里睡觉，玄月作为首饰。 她才挽住迟柏，踏出家门。 今天没看见沐立辰，玄清芯松口气，倒是给她种子的人，还是熟人。 麦克和毕灵媚。 麦克臭着脸，不明白玄清芯运气为什么这么好，打了洪景南还能全身而退。 毕灵媚胳膊肘子杵了杵他，提醒他，这是公共场合，不能骂玄清芯，只能憋着。 好不容易因为人芒事件被转移了视线，他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若被开除了，等待他的，是高额悬赏，能变化容貌的天赋者，用天赋伪造身份，假扮教师，罪加一等。 麦克忍住阴郁气场，让毕灵媚主场。 毕灵媚向玄清芯笑了笑，眼角下的美人痣将她的美衬托得更媚，利落飒爽的风格又把那份媚收回很多。 玄清芯大爱这款类型的小姐姐，上去给她一个大拥抱。 “灵媚，你又漂亮了，我今天早上照镜子，还对镜子说，为什么自己不能长成你这个样子。” 迟柏一脸懵逼。 她对着镜子明明说的是“魔镜魔镜，世界上谁最美。”然后她替镜子答了“当然是你，亲爱的。” 压根没提过毕灵媚。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毕灵媚不知道她张口说甜言蜜语的毛病，显然吃这一套，当即红了脸。 来自女性的认同，有时候比男人的追逐更能让女人满足。 “正经点，我们带你去领种子。” “我很正经呀，你就是无敌漂亮，不赞美一下，无法宣泄心中的思念。我要多赞美你，不要被那些只会嘴巴说得好听的臭男人拐跑了。” 毕灵媚并不觉得自己是那么单纯的人。 麦克脸色更臭了。 虽然自己现在的相貌，跟好看没有一贝朗关系，但他是她老师呀，不应该放尊重点吗？ 上来应该喊声老师好吧。 若被玄清芯知道他想法，一定大笑三声，就凭他老色鬼人设，玄清芯就不可能喜欢他。 实习机会已经拿到手，谁管他开心不开心。 只有思想有问题的人。 才会为别人臭脸焦虑。 人想活得快乐，当那些不喜欢自己的人说话都是屁就行。 臭脸示人，还想别人哄着，贱格又幼稚。 领种子的地方，依然在操场那边进入，带活性的种子，都保存在武器库旁边的冷库内。 毕灵媚打开冷库的挑选界面，“你看看有什么需要的种子，里面都有，但提醒一句，不能挑多，最好控制在市值十万贝朗内的，而且每种量不能多，不能掏空库存。” “明白的。”玄清芯搓搓手，目光集中在界面上。 她优先小麦，马铃薯和地瓜，外头的地，其实不缺肥，但环境依旧恶劣。 马铃薯和地瓜，在异世界不叫这个名字，玄清芯习惯叫法而已。 除了小麦，她还发现了高粱。 然后还有绿豆、花生、大萝卜、仙人掌、香菜、韭菜……五花八门都挑一些，顺带的，弄点苜蓿。 还有她认不出的植物，应该是异世界特有品种，有毒没毒的，都要。 绝对量大管饱的类型，主打便宜。 她还看见圣树种子，可那东西，价值不明，不能购买。还有几十种也不能购买，玄清芯特意多看几眼，记住名字。 “好了。” 看她拿下那么多种类，而合计刚好十万贝朗左右，毕灵媚道：“一次拿这么多，不怕都打水漂吗？下次来取种子，就是冬季过后了。” 没有特殊天赋和圣树，玄清芯还真不敢那么挥霍。 “逐样试一下。”她挑了好几种低温下也能继续生长的植物，多成功几种，就多几种吃的。 “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真吃饭。 晚上孟辛益学厨。 炒饭这活儿，孟辛益肯定会上手学，但他要把餐厅交给别人的。 孟辛益也说过会带人来学，到时候尊称她师傅，而且答应开餐馆的利润分她一成做技术指导，与之前说好的十万并不一致。 玄清芯其实不想绑定孟辛益。 但餐馆开起来，便不能丢了她种花家面子，这一成技术指导，她当然要笑纳。 而学炒饭，必然有很多失败品，需要有人来消化，咳，不对，是需要人点评。 毕灵媚就很适合拿来坑。 毕灵媚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只白老鼠，玄清芯像个讨巧的小狗儿，蹭蹭她，很好撸的样子。 无法拒绝！ 她以为玄清芯为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庆祝，便答应下来。 至于麦克，无视。 玄清芯热情挥手道别，拿着种子回去，要把它们安排得明明白白。 渐渐走远的两道人影，非常般配。 麦克不屑嗤笑：“玄清芯等着倒大霉吧。一点点天赋能力，以为可以玩转那么多专家都不能解决的难题吗？” “麦克，打击人很有趣吗？还有，你是因为她请我，没请你，妒忌了吗？”毕灵媚很讨厌麦克的性格。 演技的时候，入木三分。 戏外，他像个戾气无法控制的暴躁人士，“要不，你一辈子做着麦克老师的角色吧，至少比较顺眼。” 毕灵媚离开，去上交种子库房的钥匙。 麦克回到自己宿舍，“我会妒忌吗？我不会，可恶的玄清芯。”他不愿意承认妒忌。 只能闷声大发脾气，枕头被摔烂两个。如果他也能做自己，他就不用那么生气。 组织培养他，就是为了他能够完美扮演别人。 他一辈子都要戴上面具，去过别人的人生。 凭什么玄清芯能获得救赎，凭什么她可以钻空子，凭什么她获得沐立辰青睐后，就得到宽容。 她是他们同一批人里，胆子最小的，她该跟他一样，如同木偶，活在别人扯着的线下。 可是，可是，她真的脱离了，自己好像就只有妒忌，并不想她回到自己这个连自由呼吸都是错的压抑环境中。 …… 天没黑，孟辛益便来了，不过，去的地方不是玄清芯家里。 家里厨具太少，位置狭窄，不适合教导别人学厨。 地点改到乌泽临的诊所二楼，他那里的厨房够大。 乌泽临也很欢迎玄清芯过来教手艺，隆天棋会的菜谱还是少了点，太单一了，他想吃拔丝地瓜。 玄清芯觉得这个好教，打包票让隆天棋学会。 学厨的学徒跟着孟辛益来的，他非常年轻，刚十八岁而已，在孟家餐厅的后厨做备料的。 叫孟星，虽缀了孟姓，但他只是孟家打不着关系的远亲，家境不太好。 玄清芯在教他厨艺前，问了他几个问题，毕竟她不能什么人都教，三观不合的就算了。 孟辛益不会考虑这个，这个人是他妈妈挑的，他很相信妈妈眼光。 事实，孟妈妈挑的人，确实好。 孟星家境不算好，父亲早亡，单亲家庭，家里还有个正在读书的妹妹。 可能有孟星母亲言传身教的原因，孟星家教不错，虽然只读了五年书，但他平日有去书店淘些故事书、工具书。 技能知道很多，礼仪、言谈和世界观都比较正常。 孟星干了两年后厨的活，刀工还成，不及迟柏，又比初学的隆天棋和孟辛益要好些。 “你的刀工要再练练，对自己要求高点。所有食材厚薄大小一致，才能受热均匀。”玄清芯按照上辈子老厨子们精益求精的一套要求来告诉孟星。 她刀工不算好，但上辈子经常进厨房，切片切丁的手法也是会的。 她教孟星一遍。 所有人认真看着她那哆哆哆的菜刀，“一只手叩起，压住食材，指背的一点点部位抵刀侧，另一只手执刀，下刀后拉一拉，这样不会藕断丝连，每一下都要快，不能犹豫……” 玄清芯很认真地组织词汇，把上辈子看美食频道的东西都尽量表达出来。 他们都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学厨还有这么多门道。” “肯定呀，我……”看纪录片的时候。 “咳，如果不是我那么认真研究，哪来这么好吃的炒饭。” 这句话，得到一致同意，全都点头。 玄清芯开始教炒饭。 炒饭她也要对孟星有很高要求，锅气、速度、咸淡定量。 毕灵媚来时，闻到诊所内的香气，她环顾一周，还挺是那么回事的，室内已经到场很多人。 梁叔、他店铺内的几个保镖、孟辛益三个保镖。 孟妈妈也在厨艺教学差不多完成时来到。 她拿来了一篮子的水果还有几件骸虫组织的衣服，给迟柏等人一人一套，超级大方。 玄清芯差点想抱着她喊干娘了。 孟家财大气粗的举动并没有让梁叔动摇半分免费蹭吃的心。 他店里的东西没少被他们霍霍呢！哼！ 玄清芯在厨房内盯着孟星，隆天棋和张愿平等人做菜。 光炒饭也不行，炸酱面、好些下饭菜她也当场教了。 隆天棋、张愿平、孟星三人学得热火朝天。 就孟辛益，他放弃了，被弹起的油星吓得扔了锅。 他刚还在悠闲与梁叔说着话，看见毕灵媚这大美女出现，像老鼠见到猫，瞬移回到二楼厨房，“清芯姐，那个可怕的女人，你怎么认识的。” “你在说谁。” “毕……毕灵媚那婆娘。” “你很怕她？之前搭讪过她，然后被她揍过吗？” 孟辛益：多糟心的猜测呐。 他之前究竟给玄清芯留下多糟糕的印象。 毕灵媚漂亮是漂亮，可她是学校学生会的人，默认沐立辰一派的人，孟辛益不喜欢沐立辰那家伙，自然也不会去碰毕灵媚。 “我想不开才搭讪她。是我大侄子齐莱，将她当成路边随意能勾勾手指的女人，撩过她。” 能想象到了，齐莱撩女孩，幽默风趣。不想撩了，无情冷漠，浑身刺。 “那关你什么事？” “大侄子撩人的时候，我刚好在他旁边，说了一句不要不识抬举，然后就跟着一起挨揍了。” “噗。” 哈哈哈哈，厨房内爆出大笑声。 孟辛益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第62章 自己送上门 “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想到一会要跟毕灵媚同桌吃饭，他头痛无比。 “有我在，她不会打你。”玄清芯笑他胆小。 孟辛益隔着开放式料理台，假哭道：“不怕她打我，怕她认出我。” 人生为数不多能让他发窘的事情不多，一句话被女人揍成猪头的囧事，他每次回想，都后悔嘴巴多管闲事。 迟柏塞了一把爆米花进他嘴里，“好吃吗？” 孟辛益嚼了几下，吃出滋味，又香又脆，做小甜点一绝，“好吃！还有吗？” 玄清芯道：“拿到楼下。毕灵媚若认出你，说声抱歉，冰释前嫌。认不出你，当没事发生，不用执着。” 连吃两把爆米花，孟辛益才答应拿去楼下，扭扭捏捏给人送零食。 孟辛益在毕灵媚面前晃了两圈，毕灵媚没任何反应，正眼都不看他。 孟辛益放心了，将零食摆在他们中间。 玄清芯继续督促厨房的人干活。 半小时后，成品全出来，逐一拿到楼下，摆在一张大长桌上，看上去超级丰盛。 光炒饭，便摆着三十多碗。 大多都是玄清芯认为失败了的作品。 模样看上去差不多，锅气火候，还有味道差别还挺大的。 乌泽临觉得自己买桌子买对了，寻常日子用不到，一到聚会摆开，伴上喜庆的音乐，氛围就上来了。 入座时，乌泽临作为场地主人，主动道：“喜欢哪个位置坐哪个位置，喜欢吃什么，手不够长的，可以走动着吃。这里没那么多讲究。” 孟妈妈对着香与味俱全的菜品很满意，“这些菜，为何不分成一盘盘，份量少一点，弄个摆盘，更好看呀。” “这些菜，主题是吃饱，而且摆盘太花时间了，我们这也没那么多碗碟。”玄清芯不喜欢留白式摆盘，纯骗钱。 但这句话不能直接说出来，她只能尽量婉转。 何况，严格意义上说，下厨的人，都是实习学生，手艺不精就去学摆盘，本末倒置。 孟妈妈点头，“目标客户不一样。” 这一顿，每个人吃得很满足。虽然实习生们手艺一般，但对比黑暗料理横行的五号城，属实称得上美味。 梁利剔着牙，“清芯很不错，下次来我店里买食材，给你打八折。多做好吃孝敬梁叔我就行。” “打七折，不然我不做，我手工费可是很贵的。你看我教出来的徒弟，个个精英。”玄清芯傲气抬起下巴。 梁利半开玩笑道：“小气。” “这叫穷鬼的底气，你现在不是穷鬼，你不懂。”玄清芯得瑟地道。 理所当然的言论，让笑点不低的梁利哈哈大笑，他很久没那么开怀地笑了。 “迟柏你小子有福气，以后能天天跟活宝聊天，肯定很快乐。” 玄清芯冷哼，去找毕灵媚聊天，这女生，一直很安静，安静得像个社恐人士。 周身生人勿近的气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瞧不起人。 “灵灵，你那么高冷，可不行啊。不多交朋友，你一辈子都想像现在这样过着吗？” 当个间谍，没有出路，看不见尽头，甚至不知道组织真实目的是什么。 人可以朝着理想走，但不能做扯线木偶，一辈子被牵着，她真的心甘情愿吗？ “别说教了，我知道要靠自己的。”毕灵媚很清楚这点，所以拼命提高实力，想以后在组织内有发言权。 “你呢，靠人不如靠己。” “我的目标从来不是靠别人，别人的理想，也不是我的理想。”玄清芯意有所指，别人的理想，指反抗军的理想。 提起这点，玄清芯又想起种花家安乐祥和的人民环境。 或许有不公发生，或许有人会经历很多磨难，可那就是生活。 平凡人的生活，都这样的。 只要选择对了，就会有希望，而选择权，在自己手中。 “外面有更广阔的天地呢。”玄清芯给毕灵媚递了一杯她自制的奶茶。 毕灵媚喝了一口，惊觉好喝，“我认为人类应该先有伟大的领袖。” 伟大的人，才能领导人类团结一致，对付魂灵。 现在十三座城，十三个王，每位王都只热衷于自己的事情，不理世俗。 唯有灭城的时候，才会出来走动。 太不负责任了，这不是一个王该做的。 玄清芯也嘬了一口奶茶，很轻很轻地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我也有。如果有一天，你我对立了，不用留情，别让自己陷入被动，要往自己想坚持的方向走。我能自救的。” 毕灵媚救过自己，玄清芯很感激。 若对立了，彼此都狠一点，站稳立场，才是生存之道。 毕灵媚一时间无法回答，最后只能笑着道：“你能打过我吗？” “我说能自救，没说要跟你打。”玄清芯抱臂，傲娇得很，“你也不是很厉害，我家迟迟就比你强多了。” “我不信，除非他跟我打一场。” “你想拆了乌医生的诊所吗？” “回学校打。” “不去，我要去种东西了。” 吃饱饭，大家各自找人聊天。 只有孟妈妈，没怎么说话，一直观察玄清芯、迟柏。 还有儿子与其余人的相处模式。 她发现这些人，确实能称得上是孟辛益的朋友，并不是小弟跟班。 也不是追逐着她家名利去的，她坐在这那么久，顶多是玄清芯礼貌问候她两句，然后就去跟朋友谈天说地了。 这些人自始至终没将焦点放在孟辛益那里，很正常的朋友聊天。 在场孟妈妈认识最深的，是乌泽临。 他在南城高层中，很出名。 毕灵媚是谁，她查过，毕竟自家儿子被她揍过 这一批人，人品没太大问题。 只是怪可惜的，自家好大儿，不喜欢强势的女性。 不然毕灵媚和玄清芯两人，随便拿下一个，她都不用愁儿媳妇人选了，摆着当门面，都好看得很。 孟辛益现场给玄清芯签一份合同，签订后，孟星就是玄清芯派菜系的传承人了。 孟星需要连续练炒饭，等水平稳定才能开店。 合同签好，孟家人先离开了。 毕灵媚也在玄清芯催促下离开，张愿平载着她走的，他们都在内城居住，提早点走，以防发生意外。 梁利和暴扣还在侃侃而谈，他就住前面，不用担心走夜路。 茶足饭饱，梁利特别尽兴，话题慢慢止住，才打算散场了。 意外的，传来一阵拍门声，还有叽哩哇啦的哭诉音。 乌泽临去开门，隆天棋按住乌泽临，“是我那位婶婶，她有可能伤着你，别管就行。” 乌泽临晃晃自己的手，洒脱道：“我最重要就是手，已经变成这样了，他们能伤我什么？他们来了正好。暴扣你想知道那位大伯有没有害过你父母吧。那位婶婶是很好的下手目标，身为枕边人，不可能一点事情都不知道。梁叔手下有审问高手。” 梁利假装听不见，戏谑道：“你们这怎么回事，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梁叔，借人一用，过几天，我给你酿壶好酒。”玄清芯承诺道。 “你说的。”梁利翘起腿，脚趾夹住拖鞋，对着一个脸容憨厚，身材高大的保镖道：“阿庆，等会帮他们一回。” 叫阿庆的点头，憨厚五官与发达四肢，看着深藏不露。 诊所的门推开，门外跪着一个苍老的女人，“天棋，天棋，你救救我吧。” 邻里黑漆漆的窗户后，有许多视线晃过，乌泽临不喜欢被人当猴看。 “有什么进来说，要不然一直跪着。” 隆天棋堂婶看着开门的人是位医生，知道自己找对地方，她刻板的被认为，医生对生命最重视，不会伤害自己。 她连忙站起来，跟着乌泽临进入诊所。 看到诊所内简简单单的装饰，光洁明亮的灯，她不自觉拿自家长满霉斑的墙比较，好太多了，如果她能住进这里，就好了。 贪婪一闪而过，触及乌泽临看穿一切的眼神，她哆嗦地收回贪婪，不想让人看出她内心想法。 亦步亦趋跟着乌泽临进入内里。 还没进门，一排大汉肃穆坐在显眼位。 隆天棋堂婶结巴道：“我……我还是找其他时间来吧。” “不用担心，大婶，都是我认识的朋友。”乌泽临将人推进去，关门。 大婶深知上当了，又退无可退。 隆天棋没起身迎接，也不说话。 “夜幕到访，有什么事。”梁利盘着两块宝石，语气沉静，令人琢磨不透他情绪。 大婶不出现还好，大婶一出现，隆天棋坐不住。 大婶进来前，玄清芯摁着急不可耐想知道真相的隆天棋，让他坐在一旁，“问话由梁叔代劳吧。” “你确定让我来？”梁利意味深长。 隆天棋深呼吸，他知道自己无法稳定情绪，听从了玄清芯建议。 这才有梁叔先开口的一幕。 隆天棋大婶很矮，他们坐着，也比她高半个头。 本就保养不当的脸皮，因为最近噩梦连连，休息不好，脸颊的皮往下垂得厉害，苍老了好几岁。 来之前，她心理预期是隆天棋被她怼成哑巴，乖乖听话，帮她解决事情。 现在情况往相反方向奔，这位堂大婶递眼色给隆天棋，想隆天棋替自己说话。 可隆天棋保持沉默，知道她和她丈夫有可能是伤害父母的凶手，他强迫自己冷静。 隆天棋似没有接收到信号，大婶只好开口道：“我来找隆天棋，能让他和我说几句话吗？” “不行，爱说不说，你应该明白，这里是我地盘。他隆天棋，租用我的地方，就要听我的。”梁利咧嘴一笑，脸上伤疤愈发狰狞。 大婶吞吞口水，佝偻着背，“就两句话，大老爷你可能最明白事理，隆天棋是我侄儿，我都是为了他好。” 没人听她那一套。 知道这里的人没一个良善之辈，大婶咬咬牙，干脆跪下来，“天棋啊，你帮帮婶儿吧。” 她巴拉巴拉将最近发噩梦的事情说了，黑夜白日分不清，就几天时间，她头发都白了一半。 “我受不了才来找你，求你救救我。” “你想他怎么帮你。”梁利来了兴趣，很久没见过诅咒师了。 诅咒师，大多都是阴暗恶毒的，不是被登记在案管制着，就是被杀，又或者被势力监管囚禁着。 很少会大喇喇诅咒人后，选择出现在天赋者周边。 “我丈夫说了，只要有人愿意帮我承受，就可以转移诅咒。你年轻，能承受，我老了，再这么下去会死的。” 玄清芯：“？？？” 隆天棋绝望闭上眼，她有性命之忧，他或许会考虑伸出援手，但她只是承受不住痛苦，便想着他来担这份痛苦。 太可笑了，他现在才看清，所谓亲人的真面目。 隆天棋捂着脸，“你知道，你身上的诅咒，要人命吗？” 大婶：“什么？” “你身上的诅咒，要人命，你知道吗？你清楚吗？”隆天棋一字一句，告知她。 “不可能。”大婶高声道，“我老公说，诅咒只会发噩梦而已，不会有危及生命，不想那么痛苦，那就将痛苦转移。” “是啊，如果他诅咒的时候，只说做噩梦，并且有多人中招，分担诅咒，确实不会有事，但他冲着我们死的方向去。” 大婶跳脚：“不可能，不想帮我，照直说就是了，干嘛抹黑你堂大伯。是我们对你不够好吗？白眼狼。” 玄清芯看不下去，“恕我直言，既然你不相信，那你将诅咒转移到你儿子身上就好了嘛，隆天棋只是你侄子，没义务照顾你们。你儿子身强力壮，替母分担，是他为人子女的责任。” “恶毒的婆娘，你当的什么心思，想害死我儿子。” 大婶腾的站起来，想冲过去打玄清芯，可身后有人一把拎着她衣领。 “放开我，赶紧放开，再不放开，我大喊救命。我老公就在外面，只要听到喊声，会报警的。” “呵呵，报警？我的地盘，警察可管不着。”五号城表面和谐共存，背地里灰色地带可不少。 虫捕组织算一个，他梁利的地方，也算一个。 大婶儿自己送上门，就别怪他们了，他们今天非要弄清楚真相。 第63章 处置 “庆哥，麻烦了。”隆天棋道。 另外的保镖已经出去逮人，连同在外躲着等待的堂大伯也一起逮回来。 以大婶的胆子，不可能一个人过来。 堂大伯被押进来，神色惶恐，“你们要干什么，我报警了，你们休想关押我。” 诊所内每个人都气定神闲。 警局可能会帮助普通人解决矛盾，但涉及梁利，他们会酌情处理。 只要梁利不过分，都不会追究。 阿庆走到两人身后，大手按着两人脑袋，两人脸色产生明显变化。 由惊恐，变木头。 阿庆道：“你们可以提问了。” 梁利的人太给力了，同样的，也很可怕。 梁利笑眯眯地道：“不用那么害怕，我家的阿庆不随意抓人脑袋。” 隆天棋紧张地看了眼玄清芯。 玄清芯：“想问什么就问吧。庆哥使用天赋要消耗魂力的。” “好。” 这一次问话，隆天棋把心头的疑问全都提了。 重现真相，对父母渐渐淡去的印象，又清晰起来。 隆家父母，为人和善，也喜欢帮助邻里，周围都爱找他们帮忙办点小事。 二人在事业上也发展很不错，在他们买下的房子那一带，算是富足的。 为了让孩子生活在更优越的环境下，一天十多个小时都去工作。 有正职之外，还有兼职，父母花太多时间在赚钱上，穿着上并不得体，因而隆天棋小时候总觉得家里清冷，也不富裕。 而自己父母的死，真的与这位大伯有关。 挺了那么久信念，刹那崩溃。 杀害父母的凶手那么近，他一点也不知道，还对他们好。 过往发生过的一切，仿佛都在对他灵魂进行拷问。 他是罪人，是间接让父母死了也不能安息的罪人。 隆天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手背青筋暴凸，仇恨看着两人。 要不是迟柏压住他，他早就杀了他们泄愤。 “暴扣，浴火重生很痛苦……”说到这，迟柏愣了愣，脑海里闪现出一个画面，画面中，穿着白色长袍的白发青年，正在被白色火焰燃烧吞噬。 是谁？ 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闷痛，他皱皱眉，这是原主的记忆吗？ 念头一闪而过，消失无踪。 迟柏继续对隆天棋道：“别脏了手，想跟我们一起做任务吗？想，就冷静下来。” 隆天棋呐呐道：“老大，我想杀了他们。”人伤心到极致，连眼泪都难以流出来。 “你真要杀吗？”迟柏把骸器放在他手里，隆天棋却没办法握住。 “暴扣，看着他们积累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失去，不比杀了他们强吗。”玄清芯别出心裁的宽慰起了效果。 “啊”的一声，隆天棋脸埋在手掌心号啕大哭，压抑的伤心爆发。 像只重伤的小兽，通过眼泪来给伤口消炎，再愈合。 众人静静听着，没人出言打断他。 玄清芯知道，其实杀了隆天棋的堂大伯和大婶，断掉祸患，才是最佳的泄愤途径，没人能够忍受仇人还活在世上。 但，愤怒仇恨若都用杀戮来平息，很难有一个好结果。 给敌人一个痛快，自己却要承受牢狱之灾，不值得。 目前他作为强势的一方，有对敌人更好的惩罚方式，暂时不需要杀人。 隆天棋的嗓音逐渐沙哑时，悲伤情绪才释放完。 再次抬起头，他已经整理好心情，用纸巾擦去眼泪，擤掉鼻涕。已经能看出他眼中少了疯狂。 梁利道：“想如何做？你不想脏的手，我们这有代劳服务的。” 小卖铺不止卖东西的小生意，见不得光的生意也做。 哭泣过程中，隆天棋想了很多，知道迟柏和玄清芯劝阻他的用意。 “诊所是救人的地方，不能为了垃圾脏了地方。”隆天棋拜托梁利，“梁叔，你们有办法剥夺人的天赋吗？剥夺天赋之后，告诉认识他的所有人，他曾经做过的恶事。” 这一计，阴险狠毒，与诅咒者比，又不值一提。 “多少报酬，我都愿意支付。” 梁利喜欢隆天棋的转变，爽利。 “五十万，我全部帮你搞定，让你能看到他们该有的报应。这个，可是成本价，其他人，我都收两百万起的。”怒赚一百五十万，奸商。 对隆天棋来说，五十万，又是一笔不菲的债务，与弟弟借出去的钱一模一样。 但隆天棋知道，这五十万，花出去，他安心。 而且迟柏和玄清芯给了他把钱赚回来的底气。 他平静道：“分期付款，每个月我最多只能给五万，剥夺他天赋时，我想看着。” 梁利笑了笑，“竭诚为你服务。” “阿庆，喊醒他，换甘东上。”梁利拿出两根卷烟，递给隆天棋和迟柏，“试试吗？” 玄清芯马上给推回去，不赞同地道：“我的队友，全都不许染上烟瘾。” “霸道。”梁利无所谓，收回去，径自点燃，吞云吐雾。 “因为我不吸，我不吸，他们吸的话，我就要吃二手烟，会得病的。”玄清芯扇了扇鼻子，“梁叔你也少在我面前吸，我会不停唠叨你。” 不说笑，玄清芯是真能唠，“吸烟有害健康，还害我们的健康，这么封闭的空间，等会家具被褥都染上烟味，很难洗掉……” 梁利感觉没滋没味，熄掉烟头的红光，余下半根收起来。 “小屁孩，哪来的理论，一套一套的。” 隆天棋堂大伯被推进去手术室。 不久后，封闭隔音的手术室内，隐约传出悲鸣。 之后甘东把人扔出来。 玄清芯看到，甘东的一只手在抖。 拔除天赋，都会受到一段时间诅咒，无法避免，只能痛苦承受。 玄清芯看到了那股灰暗的能量在攻击他，虽然甘东面无表情，但额角的汗水，代表他并不好受。 玄清芯拍拍玄月，小番茄领会她意思，摇动叶片，尖端的芽儿轻柔搭在甘东手上的，勾走他手上的污秽。 甘东有所感应，他想起来，人类的诅咒对变异植物无效。 变异植物主动承担诅咒，很快就能过滤消化，变成自己的能量。 甘东抱拳：“谢谢！以后有需要，可能还要麻烦你。”然后他一个转账，玄清芯到账十万贝朗。 嘶，大婶当初知道丈夫能用天赋时的兴奋，有了很好解释。 天赋者，太吃香了。 特殊天赋者，抢钱一样。 被推出手术室的堂大伯神情呆滞，失去所有力气，烂泥似的靠墙上，“我要用生命诅咒你们。” 话音未落，夫妻俩被扔出诊所，甘东和阿庆警告，“不许出现诊所附近，看见一次，打一次。” 大婶抱着脑袋，心生惧意，她被下了心理暗示，再来找隆天棋，就会头痛不已。 “不敢了，我们再也不来了。” 扶着丈夫要走，丈夫却赖着不愿动，“还给我，那是我的。” “不走，明天街头多两条尸。”甘东再次警告，手指按在骸器上。 大婶扯着丈夫走，“我们走，现在就走。”她很后悔找过来，悔得肠子发青。 早知道，就不该撺掇丈夫来。 这里不是解决诅咒的地方，是地狱门口。 写着救死扶伤，消灾去病的金属牌匾，一如它的温度，冰冷刺骨。 “好好睡一觉，后天出发任务。” 又倒欠梁叔五十万，隆天棋肩上的担子却莫名觉得轻了很多，他以前觉得，隆天书借出去的钱，都是欠下的人情。 可其他人愿意借钱给隆天书，是因为隆家父母行善积德，愿意帮助人，别人为了还人情，才借给他的。 人情都被隆天书消耗完，以后他隆天棋，不需要被良心谴责，只要还清所有钱，他完全自由了。 “明天会是美好的一天。”梁利拍拍隆天棋的背，带着保镖们离开。 回到小店楼上的宿舍，甘动向梁利说了一件事，关于那位堂大伯的来历。 他不是简单的诅咒者，而是来自异教的，一位匿藏的异教徒。 蛊惑人们去异教，输送教徒。 甘东觉得这件事需要隐瞒下来，不然短短时间内，隆天棋可能承受不住两次重大打击。 哥哥的忽略，导致弟弟被蛊惑，走上歧途。 两件事加在一起，足以重创一个人的心灵。 “你没说出来，很好，暂时保密吧。” …… 在审问大爷后的第二天，玄清芯要去买武器。 隆天棋也跟着去看，经过一晚上缓冲，他好了很多。 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突突突”的武器，有机会挑武器，他当然要跟着。 乌泽临在门上挂着休息牌子。 他今天是带路人。为了这一次出行，他穿着时髦的仿皮大衣，戴着皮手套，与隆天棋一起，出现在迟柏门口。 迟柏一开门，乌泽临询问：“我这身打扮怎么样？” 大宅男整天穿白袍，难得精心做点另类尝试，自认为帅炸天。 隆天棋感觉尴尬，站得远远的，不想与他为伍。 迟柏看着骚里骚气，又土里吧唧的乌泽临。 说道：“你等会能得到最真实的评价。” 玄清芯穿着一身简洁的长裙，那是原主的衣服。 不过她还是穿上安全裤，方便行动。 今天她梳了两条松散的低麻花辫，清爽好看。 听见迟柏说人全到了，可以出发，她连忙跑出来。 入眼暴击，“我勒个去，乌医生，你竟然有非主流的爱好。这样怎么戴头盔。” 涂满发胶的头发，一束束立起，光看头，像长满超长刺的刺猬。 下身更辣眼睛，紧皮裤包裹着他并不瘦弱的肌肉腿，活像鸡腿强行套丝袜。 “这样戴头盔。”乌泽临有个超大的头盔，头盔内有很松软的海绵，专门订制，绝对不会弄乱发型。 从玄清芯难以理解的表情，乌泽临知道自己打扮在女生眼中非常糟糕。 “很难看？” “很特别，你喜欢就好。”玄清芯只能这么说，乌泽临本人不丑，皮肤也白，做什么打扮，都跟丑不挂钩。 若硬要用形容词，比较好看的奇行种？ 孟辛益此时也来了，他努努嘴，不明白有什么委婉的，“特别难看。” 乌泽临承受一万点暴击。 “乌医生还是白衣服好看。”黑色皮裤皮衣，只适合那些很瘦很瘦又想装13的人士。 乌泽临是非常标准健身人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这套衣服除外。 张愿平都这么评价，乌泽临只好放弃这身打扮，要求进迟柏屋子换件衣服。 十分钟后，没了可怕发胶，穿上灰色高领大衣的乌泽临，又恢复斯文帅气。 “唉，我站在你们中间，都不显眼了。”人们驻足的目光都在迟柏和孟辛益那里，瘦下来不少的隆天棋也夺走了不少关注。 乌泽临有些懊恼，“遥想当年……”‘ “别想当年了。”孟辛益要求乌泽临指路，他们要去的武器订制店，在西城。 西城比南城大太多，高空看见的哥特式建筑都在这边，玄清芯不由问：“那是什么地方？” 美轮美奂的建筑群，与周围的普通楼房格格不入。 “朝圣地。”张愿平在头盔里解释道：“圣女和教皇居住的地方。只有五号城有这么大的圣居。” 五号城的宗教没有兵权，就是摆着好看，让民众的心有皈依处而已。 当然，不是宗教不想拥有兵权，他们完全打不过棠王。 由此可得，棠王虽然不是好人，但他镇压着许多妖魔鬼怪，玄清芯还是比较放心在五号城猥琐发育。 “小清芯不是五号城的人？”乌泽临没问过梁利有关玄清芯的来历，只知道她打过洪景南这种光辉事迹。 今天才知道她是外来者。 “嗯，我不是本城人。看迟柏什么时候有空跟我领证，领证后我就迁户口过来。” 迟柏：“……”他都忘记了，玄清芯要迁户口，就要嫁人。 嫁娶才能迁户口，这是定好的法律，单有份稳定工作都不行。 很好，又回到领证问题上。 “其实你可以让迟哥买房子，然后填上你的名字，这样也算默认结婚了。”孟辛益给出非常靠谱的建议。 “噢，原来还能这样操作。” 迟柏：今天之后，小金库恐怕要彻底没了。 飞行摩托绕过朝圣地，进入小巷道，停在一处河岸边。 第64章 置购装备 西城有一条贯穿全城的河道，河水经过多层过滤，水质清澈。 教堂前方，铺了地毯，小孩子在周围跑动，白袍教士拿着拦截器放在道路两旁，似乎有喜庆的活动要举行。 玄清芯没兴趣，来到钓鱼佬狂喜之地，怎么能不去看看。 玄清芯下车，赶紧走过去看。 令人失望的是，水里没有鱼，倒是有些小虫子和骸虫在下面爬来爬去，可惜了。 估计也是为了民众考虑，有鱼的话，民众能前仆后继偷偷下河捞。 “这里的水，是外面引入，还是有循环系统？” “循环的。”孟辛益最了解，他曾经也好奇过，去源头那边参观了一次，也就这样吧，很无聊。 乌泽临道：“这段人造河比这座城的历史还要长。” 旧时代建来当运河的，毕竟那时候并没有贝斯存放器，要交易运送物资，还是要靠水陆运输。 河水那么清澈，玄清芯问：“西城的民众，会饮用这些水吗？” “总有勇士如此做。”张愿平耸肩。 乌泽临用严肃的语气道：“听说好几个人的肚子都被寄生物占据蛀空。” 玄清芯震惊：“他们没烧水吗？” “都穷到喝河水了，谁有钱烧水。” “哈哈哈哈……” 同行的人全露出意味不明笑意，日常中的玄清芯，太蠢萌可爱了，忍不住逗逗她。 戏弄小孩的故事，玄清芯竟然信了。 “你们耍我？”玄清芯意识到这点，翻白眼，“幼稚不幼稚呀。” 迟柏拍拍她头顶，也笑了。 武器工匠的店就在附近的巷子里，越过教堂，往里走，截然不同的建筑，却别有风情，教堂附近的店，都自带特色。 有的门口放着彩色雕像，里面卖的是各种各样漂亮的首饰，路过的女孩子都爱看两眼。 有的店门画着丰富的彩绘，卖的是电子图书，还有骸虫壳制造的立体画、纸质书籍等等。 他们拐进一个巷子里，再左转，才来到目的地。 乌泽临推开门，不客气地对着后方工作室喊：“桂老头，你在哪。” 店面很小，他们这些进来后，几乎把一半面积占据了。 这家店所有装饰看着都很有年代感。 仿木造型的架子，棕色油漆勾勒的木纹古朴自然。 架子上随意摆放着很多魂器，都是低级魂器，像练手作品，造型还挺奇特的，一二级，价格不算便宜，但也没人买的类型。 魂器等级太低，连污灵都对付不了。 队伍之所以想升级魂器，也源于此，魂器不能随意使用的，若满格后还持续用，魂器会爆，爆出来的东西，比污灵更难对付，有可能原地再制造一只超级怪物。 所以摆出来也没人抢，就算有人闯店抢劫，也绝不会抢这些东西。 黑市都不要。 “全都是低级魂器和灰色骸器，工匠手艺会不会一般般。”孟辛益问了所有人都疑惑的事情。 “当然是因为我爷爷忙，才不屑装点门面。”店面与作坊之间的帘子掀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门后走出一位银发少年，浑身腱子肉不输梁利的保镖。 “乌泽临，你又带人过来，不知道我们很忙吗？” “我给你爷爷介绍生意呢。”乌泽临清楚银发少年的脾气，也不恼，“你爷爷订单满了，但你可不一定。” 银发少年不耐烦的表情刹那消失，讨好道：“乌哥，你要介绍生意给我吗？” “啧，变脸真快。这些人，需要骸器和魂器。魂器不需要等级高的，骸器则要打造特殊造型，这个你更擅长。” 银发少年马上搓手道：“客户，请问你们谁想要武器。” 玄清芯走上前，“请问你最高能打造什么级别的骸器。” “六级。”银发少年自豪地说。 “你魂力有六级？”工匠通常要有同等魂力才能制造同等级魂器，他看上去太年轻了，迟柏这种天才加卷王，魂力等级也就六级左右。 银发青年那么厉害吗？ “没有，我只有四级魂力，但你要是有七级植物之心，我就能制造。” 还给你整骄傲上了。 事倍功半，没人愿意买单呀。 “六级魂器的锻造交给他，浪费材料。”乌泽临指着又开始有发怒倾向的银发少年，“刚刚说了，我们要两把低级魂器和五套特殊形态的骸器。其中两套骸器中，含高等级的，交给你爷爷。我们这有六级骸虫材料。材料你收不收，收也算作一部分钱，算钱。” 乌泽临双手撑在柜台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银发少年有气发不出来，毕竟对方也真的给订单他来干了。 他的手大力拍在投射键盘上，也可以说拍桌子。 “你们要什么类型的武器。” 玄清芯连忙道：“针型的，分不同粗细，可以先锻造上百根，后续再追加。不用的时候，要有一个方便携带的外盒装着它们，可以不同等级，但六级骸器的数量，要占据一半以上。” 她详细描述迟柏想要的武器外型。 昨晚他俩商量过，也画了图。 她也把图分享出来，虽然有点潦草，但需求明确，务求做个省心甲方。 毕竟五号城的骸器制作，属于乙方市场，甲方只能低声下气求，才能有货。 银发少年拿过图，认真审视，“这个细成绣衣针的针型武器，有什么用？” “攻击骸虫呀。”玄清芯理所当然道。 银发少年脸色渐黑，破掉壳都做不到吧。 真能生气，玄清芯不逗他：“给骸虫一个外伤，然后操控这种针钻进骸虫体内……” 周围人连吸几口凉气，银发少年吐出一次极准确的词，“阴毒！” 玄清芯摊手，这才哪到哪呢。无毒不成丈夫，有备无患。 骸虫很可怕，人也很可怕，武器并没有完全掌握在文明人手中，那么握着同等武器，才能让对方警戒，不敢攻击。 “我还想要细如毫毛的，这么长，能扎入人体血管，硬度和韧性要足够的。” 拿来阴人绝佳。 玄清芯对武器使用见解，绝对刷新了男性对毒妇的认知，毒辣无比。 “对了，还要另外配一个相对应的外盒，能拿来装剧毒的。”浸泡一下，食用更佳。 每说一句，男人们的膝盖相继变软。 剧毒都用上，求你做个人。 “所以，能做这种武器吗？” 银发少年思索了一会，点头，光骸虫外壳，做不到她想要的东西，但融入秘术合金后便可以实现。 “其他骸器呢，你们想造成什么模样的。” “嗯嗯，还有这个。”玄清芯深知自己力量不够，软剑有点不切实际，所以她想要峨嵋刺，借助骸器的特点，能将峨嵋刺加长，借助扣环来增加手部攻击力。 “不错的构思，很适合女孩子使用。”峨嵋刺的制造技术没有针型武器高，银发少年想也不想，给她量了指圈尺寸。 接着孟辛益也订制一把长剑，纯粹爱好收藏，每个工匠的骸器都收集对比。 张愿平也订制一把小剑。 随着玄清芯到来，战斗强度上升，他感觉盾牌不够用，还买了支管制类的biubiu。 就是每次买子弹需要登记，而且不能批量买，比较麻烦。 骸器买好，玄清芯又买了个二级魂器。 武器订金和二级魂器，掏空了口袋，彻彻底底掏空了。 只剩下三千贝朗。 危机感倍增。 玄清芯想赶紧去海边，捞点骸虫和魂核。 冬天虫捕者依然不能休息的，虫捕者组织只要发布集体任务，虫捕者就有义务干活，一年拒绝三次以上，就会被逐出虫捕组织。 玄清芯想现在就回去试着升级魂器了。 孟辛益拉着迟柏，“别走，还有节目呢。”他想去看圣女游行，正好是圣女半年一次的大布施日，很热闹。 “不看。”迟柏对圣女不感兴趣。 “去看看也成。”玄清芯道。 迟柏：“……” 于是一行人站到街道边，银发少年赫然在列。 “你也喜欢圣女吗？”玄清芯问。 “我不喜欢她。” “那你为什么要站在这。” 然后玄清芯很快知道了。 圣女游行即将开始，身着圣洁白袍的教士走在最前面，提着一个篮子，向路人分发糖果。 俊男美女站到一起，总有些特殊待遇，教士特意在他们面前多停留一会。 笑容和蔼，“圣女大人请你们吃的，圣恩会降临到你们身上。” 玄清芯被分到一颗，不是那种劣质水果口味的，是大白兔似的奶糖。 她没吃，给了银发少年，看见玄清芯不吃，迟柏也不吃。 一切向玄清芯看齐的队伍，纷纷把领到的糖给了银发少年。 “你们干嘛不吃。” “是啊，你干嘛不吃。” 玄清芯扯扯嘴角，还能因为什么，太甜了，隔着糖纸，都能闻到齁甜。 而且发生过隆天棋堂大伯那样的诅咒师事件，玄清芯害怕陌生人递来的食物。 教会一直致力精神控制，难以保证他们不会为了拿到兵权，兵行险招，关键时刻，拿人们挡刀。 奶糖就有可能成为精神控制的工具之一。 少量多次……小恩小惠就能让傻瓜民众成为很好的棋子，何乐而不为。 但人家将一颗糖比作圣光照耀，当众造谣也不好，这是被誉为最正规，得到正派神亲自肯定的正派宗教。 “我乳糖不耐受。”良久，玄清芯憋出一句熟人都不会信的借口。 银发少年小桂感受到周围诡异气氛，对奶糖失去胃口。 都是谜语人，不吃就不吃，他也不是很喜欢吃。 小孩子们看见他手中一大把奶糖，流露渴望的眼神。 “叔叔，你不吃，可以给我吗？” “我长得比你们高而已，叫哥哥。” “哥哥。” “哦。” 纠正称呼后，小桂仍然没给糖，将糖揣兜里，放炉里融了都不给他们，喊他叔叔，没礼貌，他不会原谅他们。 经典大欺负小，周围的大人们都用你好幼稚的目光看他。 小桂脸色又臭了。 乌泽临笑了笑，搭着他肩膀，“我家小桂也才十来岁，正是爱吃糖的时候，咱们做大人的就喜欢宠他。去去去，小孩子们，回去找你们家大人要。” 小孩子们见状，各自找自家大人，吵着要奶糖。 大人们相当憋屈，教士们偏心眼，他们压根没拿到糖，怎么给自家小孩啊。 “圣女出来了。”小孩子一声喊叫。 玄清芯站在最前面探头看，后面有人不断想往前挤，还好迟柏等人组成很好的围墙，不然玄清芯怕是被挤扁了。 教堂上空响起钟声，大门打开，圣女缓步走出来。 她蒙着白头纱，穿着教士同款白袍，只不过更修身，更具备了轻盈质感。 刚好一束阳光照耀教堂大门口，打在那一身白袍上，泛出五彩斑斓的流光， 孩子们都哇的一声赞叹。 玄清芯也觉得漂亮，出场效果拉满，就是有点费钱。 不过作为门面，能理解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给光环，因为足够漂亮神秘，人们才愿意相信她真的是圣女。 圣女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周身散发温婉柔和的气息。 此外，还有好几个花童簇拥着她，让她看起来更飘渺，像近在咫尺的神灵。 坐上悬浮在空中的白色花车后，游行正式开始。 教堂内传出合唱团的歌声，圣歌大合唱，无论什么时候听见，都会觉得是天籁，悦耳动听。 花车缓慢移动，纸扎的鲜花从花童手中撒出。 漫天白花，在民众眼中，宛如圣洁的花卉，小孩和大人把落在人群的纸花捡起，这代表圣女的祝福。 他们脸上浮现幸福的笑，“圣女大人，看这边。” “圣女，这里。” 圣女微微侧身，姿态端庄地向周围人挥手，民众纷纷高兴地响应。 人们越热烈，花童撒花的速度越快。 一朵纸花正正砸中玄清芯脑门。 落在她手上，看着白花的样式，玄清芯上演笑容消失术。 迟柏注意到了，赶紧说：“要不，我们走吧。” “嗯，”好晦气，撒白花。 玄清芯知道这是别人的礼仪，增强仪式感的东西。 但她游走那么久丧礼场地与殡葬场，有些习俗也刻在心底里，圣女撒出来的那种白花，正是为死人引路铺路所撒的款式。 在她习俗里，寓意不太好。 第65章 域雾再现 玄清芯先走了，“让让。”她挤出人群。 其他人跟着她一起。 张愿平问迟柏：“清芯姐怎么了？” 迟柏：“可能想到不好的事情。”他上辈子经常在别人墓前看到白色小花，大概能理解玄清芯心情不好的缘由。 玄清芯：“我有点不舒服而已。” 教堂前的人太多了，恰逢星期日，估计有几千人过来看圣女游行。 人群太热情，今天温度又高，远离人群后，里面又传来欢呼声，似乎有新的节目。 孟辛益伸着脖子，很想回头去看。 可玄清芯走远了，他不禁可惜，回到张愿平身边，吐槽：“这届圣女还没毕灵媚那婆娘漂亮。” 张愿平小声告诫他：“你想死吗？这里都是信徒和教士。” 信徒还好，他们疯狂起来，也没多少破坏力。 教士不同，拥护圣女的那部分人，实力强很多，而且不太讲理。 周围看热闹的人，目光不善地看过来。 隆天棋尝试圆回来，“毕同学是公认的大美人。而圣女以气质着称。” “气质？”孟辛益想说玄清芯要换上那件价值连城的衣服，比游行那位气质好多了，全靠妆容衣服堆出来的气质。 算了吧。 禾甯小时候的脾气，臭得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小孩子堆里，她是最不受男孩子欢迎的，一身公主病，谁都要迁就她。 孟辛益在宴会上与她见过几次，那时候的她，每次看见他，都会抬着下巴。 看他，像在看仆人。 自从成为圣女，禾甯学会了装，装柔弱、装圣洁、俘获许多男性好感。 好几个纨绔子弟对她言听计从。 孟辛益来看游行，是凑热闹，没有同伴一起，一点意思都没有。 回到工匠店那里时，每个人都大汗淋漓。 玄清芯要在工匠店纳一下凉，去去暑气，等外面人少一点再走。 “圣女游行会持续多久？” 银发少年：“两个小时。” 距离人群散掉，还有一些时间，男人们问起他们最感兴趣的事情，“你们做过什么特殊武器，能拿出来看，参考一下吗？” 一两把骸器，并不能满足他们的武装欲。 恰好银发少年说起这个，特别热情，他就喜欢创新的武器。 张愿平提起玄清芯的千机伞概念，银发少年爆发极大热情，“原理上来说，是可以实现的，但骸器柄需要特制，而且会很重。” 一般女性根本拿不起来，迟柏不一定，他体赋进步快，力量与日俱增。 “打造需要多久？” “那么复杂的骸器，前期制作，肯定会有失败品。”银发少年小桂算算时间，“打造好，需要两三年吧。而且材料不能差，至少八级骸虫身上获取的材料，才能实现如此精妙的制作。” 听见要两三年，迟柏觉得还有点希望。 说到八级骸虫时，他直接打退堂鼓。 玄清芯却认为可行，若能得到一位高级工匠允诺，八级骸虫也不是不能去捕捉。 现在不能，未来呢。 小队需要更高级的装备来面对危机。 “我们能预约一下千机伞的制作吗？”玄清芯问。 小桂窃喜，他喜欢这个订单，想参与进去，“咳，要问过我爷爷。他接受了，我再通知你。” 他心里已经偷偷为玄清芯的订单加塞一下，反正都要排期，千机伞，绝对能让他手艺更上一层楼。 这时候，教堂那边爆发出极大声响，店内那么强大隔音都能听见。 孟辛益连忙站到门口：“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事情，我们要去看看吗？” 他的怂恿没得到回应。 “外面不对劲。” 人在异世，经验教训，有骚乱的地方少凑热闹。 民众开始往外撤，他们神色慌乱穿过巷道，有的人，脸上还有血迹。 玄清芯有种莫名的心慌，不止她，每个人都是，就像地震前，会有几秒无法解释的危机预知感袭来。 银发少年打开监视眼看影像，孟辛益焦急，也扑过去看，“擦，城里竟然有浓雾。” 城内浓雾意味着什么？代表有魂灵。 普普通通的魂灵，教堂的神职人员，半分钟就搞定了。 可是，迷雾根本没散的迹象，蔓延极快。 孟辛益有些后悔，他今天没带保镖呀喂。 有民众想闯进来躲一躲，但来不及了，浓雾卷住了他。 那些雾气如同有生命般，裹住他腿，然后蒙住他双眼。 玄清芯隔着玻璃，看到那个人仿佛被定住了，维持着身体前倾姿势。 银发少年飞快关门，锁上，再加条保险杠，接着开启设施防护器，将浓雾挡在外面。 动作一气呵成。 他吞吞口水，“爷爷之前一直锻炼我每天这样关门，我还觉得纯粹多余，城内怎么会有迷雾。”现在才明白是真的。 孟辛益试着拨打电话，最新款的智脑显示无信号状态，“异常中，请使用者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异常中，请……” 孟辛益干脆关机。 “这不是魂灵迷雾，是域雾，看见刚才那人的样子吗？域雾具有攻击性，虫捕者出任务一定要穿虫捕服也是如此。虫捕服是隔绝域雾最好的手段之一。” 见多识广的乌泽临心有余悸，幸好玄清芯提前要走，不然陷在里面，十死无生。 魂灵的迷雾也叫域雾，后来为了跟衍死者的迷雾分开，衍死者的迷雾通常才会喊域雾。 玄清芯知道衍死者比魂灵等级更高，但她不清楚，衍死者到底有多强，因为雾气成功被仪器遮蔽过去，她没感觉到太危险。 “乌医生，魂灵大概多少级，才能被称为衍死者。” “八级吧！” “？？？” “吧的意思，是起始等级为八，并不是指它只有八级。”银发少年指着自家的仪器，“别小瞧它，它价值两千多万，需要建房子初期就一起置办。它消耗的是魂核，每小时耗一颗三级魂核。” “城内出现衍死者，很快会有人来处理的。”乌泽临不慌不忙玩着架子上精美小巧的骸器，“等着吧，你们过会儿才能离开。” “我们已经第二次遇着衍死者了，一个月内遇上两次。”张愿平自认倒霉坐地上。 口袋里的玄白很想出来，玄清芯摁住它，给它传输天赋能量，它才安静下来。 这小东西，还想挑战一下域雾，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隆天棋有些担心，“不知道圣女那边如何了。” 孟辛益：“别担心，她能选为圣女，肯定有过人之处。” “谁担心圣女，是她周围的群众。” “十三城之战都没开始，五号城乱成这样，等各方能人大杂烩一样聚在一起，不敢想。”张愿平询问他们有没有人想参加十三城之战。 “不想。”他们回了同样的答案。 之前梁媛茜就给过他们选择。 乌泽临倒稀奇了，网上讨论热度节节攀升，有人总结，百分之九十的人才，包括机械改造者，都有兴趣参加。 “年纪轻轻，就放弃往上爬了？” 没人理他，高冷给个眼神，自己体会。 乌泽临不放弃，“别这样，说说，反正没事儿干。” “谁说没事干，我去锻造骸器了，你们要不要进去看。”小桂喜欢跟乌泽临唱反调。 男生们搓搓手，摩拳擦掌。 “去。” 银发少年道：“这里要留个人，看守仪器，它只有一块备用能源，一块用完了，要换的。” “我在这吧。”玄清芯主动坐下，他们男生肯定对锻造感兴趣，她觉得眼下很适合看书。 上次在关键词上翻到过植物之心，今天又听银发少年提起，她又来了兴趣，想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也在这。”迟柏打算留下来陪玄清芯。 他不放心，玄清芯穿来没多久，每个星期都能遇到意外，麻烦缠身，人又倔犟，他不能丢下她。 “去吧去吧，我有玄月玄白呢。”玄清芯不用他陪，衍死者那么强，他留下来，有意外，大家都一起死而已。 她推他进去工坊。 乌泽临顺道推一把：“小朋友，别秀恩爱，行吗？这里都是单身汉。” 迟柏：“……” 等他们走了，玄清芯坐下来，专心看书。 “植物之心，植物的魂。”类似魂核，有的变异植物会有植物之心，适合用来制造魂器。 玄清芯看着那冰冷的一行字，没太大感觉。 对于取植物之心来做魂器，就像悉心养大的猪，主要目的是为了吃它的肉，那么一开始便不要投入感情。 养玄月时，她也是为了薅它小番茄。 所以一直不给它名字，现在给名字了，就不一样了。 有名字的变异植物，已经算作战宠。 玄清芯摸出玄白，盘它。 搓圆捏扁，手感非常好，它发出呼呼的奶音，“清芯，出去玩呀，好不好。” “只扔你出去？” 玄白：“你带我去。” “我会死。” “哦，那算了。”玄白出生才几天，已经有了老人家唠叨的气势，它一出生就在战场，性格中带着杀伐之气。 总想杀杀杀。没一会儿，又来撺掇她。 “清芯，你什么时候出去战斗呀，我要征战四方。” “你自己都不能打，为什么要我征战。” “我能辅助呀，我是超强辅助，就像古时姓诸那位，谈笑间，强敌灰飞烟灭。” 从玄白会说她家乡话后，玄清芯就知道玄白肯定传承到她老祖宗的某些精华部分，幸好，到目前为止，它没有飙太难听的脏话。 玄清芯淡淡道：“姓诸效忠的君王，并没有统一国家。” 玄白emo了，很快又振作起来，“你欺负我。这不能改变我是超强辅助的事实。” 玄清芯轻笑，“臭屁。” 玄白飘到玻璃前，想看外面发生什么事，可机器激发的能量墙，不止隔绝了域雾，还隔音。 一点声音都没传进来，玄白看着看着无聊得很，在窗边捉着窗帘荡来荡去，向往外面的生活。 好一会，它飞回回到玄清芯的口袋，“我要睡觉了，我要升级，要成为十级辅助，你记得给我输送天赋能量。” “等会给玄月撒些肥料，你……” “我又不是真睡，玄月有的，我也要有，记得也给我一份。”玄白霸道又傲娇，冷哼一声，窝她口袋，睡大觉，还特意发出呼呼声，表明她真的在假装睡觉。 玄清芯又看了一会书，看的是变异植物习性文献，书中会用凶残，无差别攻击等字眼。 着书者观察仔细，却很主观，把人当成中心。 坐在店内，感觉不到时间匆匆流逝，直到机器发出提示音。 该换魂核了。 机器已经自动切换备用魂核，备用魂核大概只有一两级，不算贵。 玄清芯装上新魂核，它又回到三级魂核上。 不知不觉，已经过一小时了吗？ 没道理啊。 一小时都没人能解决外面的域雾？ 就在疑惑不解时，一群人出现在店门前。 圣女带着民众往这边撤，她的天赋，是能激发一层类似机器的保护罩，笼罩方圆五十米。 域雾内，能动的人，都在这里了。 他们跟紧圣女步伐，刚穿过巷子，一看看出工匠店的特殊。 “圣女，那里，我们可以去那里躲吗。” 禾甯撑着天赋能量罩，非常累，但不撑着，她这个圣女的名头，很可能明天就会换人。 来救援的虫捕者、救援军，全都没了后续。 找不出衍死者，她也撑不了多久的。 一旦出动棠王，便证明西城军备与实力不足，高层大清洗，教堂好不容易维护出来的关系网，又得重新来过。 跟教士耳语几句后，教士上前，敲响工匠店的门。 重新听到外面的声音，还来了那么多人，玄清芯不能装作看不见。 “店家，你好。我们是教堂的人，民众需要地方避难，看到你这里设了防护。请问能否关了防护，让我们进来。放心，圣女的光，会一直照耀着你，让你平安的。民众只是累了，急需地方歇脚。” 玄清芯：“我不是店家，无权决定，需要你们等会儿。”而且她不知道机器的运作原理，也不知道所谓的圣女是否能把工坊后面的人都照应到。 第66章 不让进 教士急着道：“衍死者域雾内，魂力屏障没用，我们分不清方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你看，有老，有小，一旦跟不上，便只能等死。圣女也维持了很久天赋能量，再这么下去，大家只能一起等死。” “烦请女士您好心开门，只要开门，我们可以给你颁发忠诚信徒徽章。”话锋一转，威胁道：“若你不开这个门，以后教堂恐怕都不欢迎你进入了。” “噢？还有这等好事。挺好的，以后我结不了婚，就是你们教堂不履行职责，歧视小市民，公私不分。神是不会徇私的，你们自称神的使者，竟然落到威胁个体的地步。可悲！” 不屑和嘲弄，完全令人下不来台。 教士很想抽她几个嘴巴子。 玄清芯看不到民众脸上有累的迹象，只有无尽的惶恐。 如果她开门了，好人是圣女，不是她。 民众还会怪她开门慢，错的一切在她，不是圣女。 “圣女累了，就说圣女累嘛，为什么要赖民众身上，圣女也是人，会累很正常。顺便说一句，我不信教，不信神，也不信你们，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是衍死者制造出来的幻影，骗我开门。” 民众目光越过多位教士，看向中心的圣女，脸色苍白，还强撑着，很可怜，但确实是人，不是神。 一番话，谁也无法反驳，换做他们，也会谨慎将人拒之门外。 可是，偏偏有人不知道作何居心，起哄闹起来。 “异教徒，你怕死就说。圣女保护我们，你什么都没做，还说圣女坏话，你是罪人。” “得到圣女庇护，是我们荣耀。” “开门，别让我再说一次。” “自私自利的贱女人，你不配得到神的恩赐，你不配在安全的房子里待着。” “你该接受衍死者审判。” “我们是人，你让我们进去。” “开门，开门，开门……” 大群人挤在店门前，玄清芯借着地面高的优势，能看到圣女轻轻勾起的嘴角。 破了店门，就算这些人死了，也不能怪她了，是店内的女人看不清形势，不愿意帮她。 那么多人叫嚣着，玄清芯也有些慌乱。 人慌乱，容易做些冲动的事情。 刚才张愿平买的远程武器还在柜台上，玄清芯一把拿起来，打开保险，枪口对着他们。 “来呀，谁破门谁先死。” 一切恐惧源于火力不足，圣女那边的恐怖，也是如此，她的队伍中，没人能对付衍死者。 所以只能躲在防护下偷生，等待别人救援。 玄清芯在经历过洪景南的殴打后，也明白自己的不足，她尽力弥补差距。 遇到危险，也尽量自己解决。 可不对等的武力值和缺乏应有常识，她连解决方式都只能笨拙且直接。 他们不文明，那就将文明握在手。 文明武器一出，拍门全部停止了。 “你，别激动。”站在前方起哄的那些，胆小缩回去，“咱们还能商量商量的。” 玄清芯稍微放下枪口，“我信你们是真实的人，因为只有真实的人，才会做出你们愚蠢的举动。” 所有人恍然，连教士也哑口无言。 好歹毒的话语。 但她对他们进行测试，又无可厚非。 玄清芯冷淡地道：“我已经说了，开不开门的决定权不在我这里。你们给人当枪使……噢，你们不会这么认为，因为你们蠢，当枪使也只会觉得是恩赐。我说那么多废话干嘛。”玄清芯吐槽完，“想进来，就等等，要问过店主，我只是客人。” 民众中存在很多仇视的目光，但也有清醒过来的，大家固然受圣女庇护，但人家何尝不是受店家庇护。 人家一开始就说了嘛，她不是店主。 “那你还不快去问，问呀。” “不需要问了。” “？？？” 身后传来银发少年的声音，“机器一旦开始运作，要停止，除非魂核耗尽。而且重启需要时间。我知道圣女很善良，但你的善是无差别的，我不赌其他人善。” 这家店内，有很多珍贵的东西，普通人进来，都不会有人招呼。只欢迎某部分特殊职业。 银发少年害怕这些人趁乱偷东西，还害怕他们会趁其不意地偷袭家人和客人。 玄清芯直呼牛逼，哲学家呀！ 比张愿平更像学哲学的。 “人总要经受苦难，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信众要相信，一切苦难，都为了升华你们的灵魂。”圣女身边一位银袍教士喃喃道，他没有眼珠，双眼全白。手指捏住代表教会教士的项链吊坠。 店内所有人都一脸，你在讲什么废话。 “唉，你俩冥顽不灵，不肯相信神明恩赐，那我便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神明之降。” 白眼教士周身散发光芒，一道白色虚影从他身后出现，咆哮着往店内冲，气势磅礴，仿佛面对海浪。 人看了，只感到无力。 民众双手合十，为那股无人能敌的力量所倾倒。 白眼教士流出怜悯的泪水，如此年轻的魂火，就要熄灭，是一场人性的屠杀，也是一场解救。 神明之降，就是给他们一个信神的契机。 玄清芯面无表情，但银发少年白了的脸，知道对方打着神棍幌子干坏事。 不用天赋对付衍死者，反而来这里，突然耀武扬威，素质呢？ 口袋里的玄白感应到不好的东西，念念有词，小木棒挥动，“滚你吖的。” 玄月也非常愤怒，谁，是谁胆敢在它面前用诅咒类天赋对付小清芯。 之前它弱，没办法，有玄白和玄清芯加持的玄月，实力狂飙。 它从玄清芯手中变大，枝叶肆意生长。 小店顿时变成了绿色小屋，摇曳的枝叶将那白色虚影瞬间拦截下来，揉成团，然后掐爆。 白眼教士“噗”的吐出一口黑血，七孔流血，“你能驱使变异植物，你是魔鬼。” 玄清芯气笑：“那卖变异植物的商人在做什么，贩卖魔鬼吗？傻逼玩意，脑子装的不是咒就是屎，咒而复屎。法律哪条规定虫捕者不能拥有变异植物。” 玄月没收回枝叶，盘踞在墙壁、玻璃上，层层叠叠的绿墙，杀机森森。 孟辛益这时候从帘子后窜出来，“清芯姐，你太牛逼了。教教我，我也想学你说话。” “别学，你学不来。” 点后方一下子冒出几个容貌不俗，气息不好惹的年轻人。 教会盛世凌人的气势被压制住。 迟柏询问玄清芯有没有受伤。 “没有，刚才那个人想用诅咒来逼我们屈服，玄月帮我挡了。” 白眼教士悲愤道：“不是诅咒，是神明之降。” “哦哦。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没人怕他的神明之降，就垃圾诅咒，还不如寄生女的寄生天赋。 玄清芯没有看不起诅咒类天赋者的意思，但以神的名义来行使刑罚，恶心死了。 就是个天赋而已，装神弄鬼。 “玄月，不用消耗魂力了。”玄清芯一声令下，小番茄收回所有枝叶，变回无害的翠色手环。 圣女开始呼吸困难，魂力大量消耗，她快顶不住了。 死死盯着玄清芯，这个人，刚才站在植物中，比她更像神的宠儿，不能这么下去。 禾甯给身后的银衣教士打个手势，她撑不住了，不能在信徒面前露弱，就只能牺牲这间工匠店里面的人了。 身后的教士轻声说了句遵命，化成一道黑影，钻进地下，偷偷潜入店内。 可圣女一方的人怎么都没料到，这帮年轻人，一个比一个能打，天赋也五花八门。 正好克制他们。 迟柏拿着新得到的几根针型武器，手指曲起，弹出十根针，扎在地面。 潜伏的人当即惨叫。 从黑影状态解除，身上插着十根超长的针，有一根正中眉心，插得很深。 他还穿着银色教士袍呢。银衣教士，教堂的武力担当，跟白眼教士一样，拥有一定武力值。 是教堂的中坚力量之一。 场面陷入诡异的寂静。 不明白局面为何一面倒。 禾甯气得满脸通红，“你们竟然当众杀人，我们教会绝对会追究到……” 底字还没说出来。 乌泽临拔出那些针，转眼将人治愈了，那人恢复呼吸，就是些小伤口，只不过有一针扎入要害，看着像死了。 “你说啥？” 有他乌泽临在，不可能死的。圣女在质疑他天赋技术？ 翻车，持续翻车。一个小店内，精英荟萃，怎么回事，这不是一家低端的武器店吗？圣女抬头看店面。 如此平平无奇，又这么巧合。 “人怎么送出去？” “要不，我带着瞬移出去吧，包死的。”孟辛益拿着张愿平的枪，戳戳那人手臂。 黑影教士猛的捉住枪管，说巧不巧，刚好碰到启动机关。 “砰”，一枚子弹打出来。 火光乍现，子弹穿透手臂，打出个大洞，皮肉散发焦香。 孟辛益茫然四顾，“我擦，你自己打自己，店里有监控，别想诬陷我。” 第一次见有人如此着急找死。 银发少年也很恼怒，“你把我家地板打裂了，赔钱。” 黑影教士：“？？？” 今天诸事不顺，谁挑的今天游行，他捂着伤口，满额汗水，全然没了嚣张。 真嚣张不起来了，刚才他打算劫持一名人质后遁走的。 孟辛益的大脸，黑影教士在误扣扳机后就认出来了，劫持他，等着孟家那悍妇来报复吧。 只好息事宁人，他认输了，转而想先治好伤，“你是医生吧，帮我治疗。” “第一次免费，第二次我可就收费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贝朗一次，不二价。南城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收费标准。” 黑诊所的收费标准。 黑影痛到快晕过去，喉咙压着分贝，怒吼：“你还是医生吗？” “我是黑医啊，中城医院早就将我赶出来了。他们不认同我医术，咱也不能质疑他们，对不对。”给钱就治，不给钱，等着手臂坏死呗。 乌泽临见钱办事，拒绝当个仁医。 黑影教士自认倒霉。 他给乌泽临转去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多一贝朗都不愿意给。 乌泽临笑道：“你还是第一个如此精准给数字的人，忒小气了。” 虽然他会把一贝朗退回去，但不代表客人可以小气，一贝朗小费都不愿意给，证明以后不会是目标客户了。 所以他治疗也不太上心，止血，让伤口闭口，不至于有个大洞，疼痛一点没消除。 肉眼可见的外伤治疗，黑影教士对乌泽临刮目相看，想不到医生真有两下子。 “十万一下子就拿出来，好有钱。做教士没有学历要求吧。”隆天棋问。 孟辛益点头，“是啊，是个人就能做，不过听说教堂的人更喜欢从小培养的孩童，那样更忠心。异教徒也是如此的，心腹肯定都是小时候便带在身边。” 训狗，肯定要从小培养。 隆天棋遗憾：“我还想着，隆天书是不是也过着那样的日子，原来隆天书顶多也只能做外围人物。”五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紧巴巴过一辈子，也是可以的。 但扔进教会，就是扔海里，只能听咚的一声，水花都不见。 黑影教士好了后，赶紧逃回外面，在里面，他感应到很强的气息，非常强。 如同面对高级骸虫，散发惊人气势。 “小桂，还没处理好吗？”工坊帘子再次掀开，胡子拉碴的桂老爷子走出来，腱子肉比小桂的更扎实，隆起弧度更夸张，充满无法形容的力量感。 “衍死者还没解决，爷爷。”小桂指着外面，“教堂的圣女，来找麻烦。你也知道，机器不能停的。” “西城区越来越不行了。之前是不是说南城有人成功对付衍死者。” “是啊。” “搬过去。” “哈？那这里怎么办？” 桂老爷子瞥了眼自己孙子，“租了呗。老子又不止一处房产。” “桂爷爷太帅了。”玄清芯低声跟迟柏道。 桂老爷子听见，分了点目光给玄清芯。 深邃的眼睛被点亮，含着一抹火光，“你这女娃魂火厉害，这男娃也很强，你们两人站在一起后，更亮了。以后必有大出息。他们也是住南城的？” 第67章 玄白之能 “是的。” “明天就搬。”魂火如此亮眼，必然能改变一方地域的人。 桂老爷子本来住在内城，后来西城人才汇聚，他搬到这里。 住了几十年，随着十三城之战再次开启，情况又变得不一样。 那圣女，他住在附近那么久，也是第一次见。 魂火居然是黑色的，黑色魂火代表什么，代表她不是好东西。 教会内人才济济，什么天赋的人才都有，内部绝对知道圣女是什么人。 他们纵容她乱搞，肯定有不为人知的谋划。 桂家就剩下他孙子继承他手艺，远离阴谋，是他作为武器工匠，能生存这么久的处世之道。 圣女现在的强迫行为，并不知道会导致能制作魂器与骸器的大工匠离去。 更不知道后果。 西城的实力会进一步削弱。 禾甯杀人的心都有了，他们在里面侃侃而谈，而她再也顶不住，两眼一翻软倒。 保护范围立刻收缩。 域雾入侵，站在边缘的人当即被拉进域雾。 有人想搭把手拉他出来，结果一上手，人也被缠上， 工匠店看着太有安全感了，而圣女的晕倒，让一切乱起来。 民众惊恐往内收缩。有人大声道：“救命，你们行行好，开个门吧。” “我们跟圣女不是一伙的，我是附近的居民，让我进去躲一躲。” 生死攸关，圣女是什么，他们可以抛弃信仰。 “听不懂吗？你们去其他地方躲。”银发少年也是服气了，随便找个房子，进入室内躲一躲不行吗？ 非要进来拉他们下水。 “这域雾，估计有问题。”张愿平分析。 不然不会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无法解决。 有教士扔下圣女，无暇他顾，过来撞门。 门被撞得震了震，保险杠一下子撞歪。 防护用的机器闪烁，发出间歇性电流音。 桂老爷子眉头挑了挑，粗糙的手拉着银发少年，往工坊后面走。 但大家都在崩坏边缘，那人撞门还不够，他拉开白袍，露出机械手。 机械手的肘子处，延伸一个锥形的钻头。 乌泽临道：“你别乱来，打坏了，大家都得死。” 那教士笑了笑，“只有经历苦难，感恩它带来的成长，才能进入更高的精神层面，地狱欢迎你们。” “疯子。” 用力一肘子冲撞，门框整个掉落。 猝不及防的，圣女的天赋能力也坚持不下去。 域雾扩散，卷进店面，周围陷入停顿，也变得寂静。 玄清芯心率不可抑制地加快，她死死抱紧迟柏，增加自己生存几率。 好一会，她察觉不同。 她还能清晰看到自己鞋子和裙子皱褶，“怎么回事？” 玄清芯想松开手，迟柏立即牵过她，“应该是玄白的功劳。” 玄白从口袋飞出来，它挥着木棒，一脸臭屁，“是我没错。我系世界第一辅助。” 它辅助业务范围广阔，不仅能提供魂力，还包括抵抗魂灵入侵，域雾想入侵玄清芯，那么它就可以生成相对应的辅助技能。 相当于百变辅助宝。 牛逼哄哄玄白道：“冲吧，玄战士，我们生来就是要战斗的。” 奶里奶气，连声音都没半点攻击力，它怎么战斗。 玄清芯安抚道：：“别激动，做果子，要有果子的品格。” “果子的品格是什么？”玄白咬着手中木棒，磕巴问。 “大概是……”玄清芯斟酌用词，发现自己词汇量匮乏，胡诌不出果子的品格应该是怎么样的。 “生机与希望。”迟柏想到这个。 “对对对，生机与希望，我们的战斗一定要有意义，不能随意挥霍力量。”玄清芯给它做思想教育。 叨叨一会儿，迟柏道：“他们不见了。” 迟柏的天赋并不能免疫当下域雾特殊影响，但精神力可以透过保护带，看清域雾情况。 情况不容乐观，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是啊，从刚才开始，格外安静。 玄清芯下意识征求迟柏意见，“他们去哪了，接下来怎么办。” 迟柏沉默，懵逼的眼神代表他脑子空空状态。没经历过的事情，他也没有方向。 很好，头脑风暴的事情还是交给她吧。 “我们出去吧，找个开阔点的地方。不能在店里战斗。” 门已经坏了，若发生战斗，桂老爷子的店会被他们拆了。 人不见了，先去找找在哪里。 “玄白，你别离我太远。”玄清芯捉住飞在空中的玄白，把它放在自己肩膀，“谢谢你，玄白，你真是个很好的战斗伙伴。” 她没想过，玄白能对抗衍死者的域雾，难怪刚才它想出去，因为它确实渴望战斗。 只是它主人战五渣呀。 “哼，我就说，我很厉害的。”玄白不是计较的果子，它大肚量，原谅玄清芯，并且告诉她，“你们现在的实力很难对付衍死者，去找个厉害的人吧，外面肯定有支援进来。我可以假装是你的天赋能力，然后给那个人提供保护。” 玄清芯和迟柏互相对视，“合理。” 两人跨出店门，玄清芯和迟柏其实偏向自己解决，但玄白说得对，衍死者至少八级。 迟柏加上她，顶多就十分之一个衍死者实力，十分之一实力并不代表有二十个同样实力的人就能对付。 那只是死快点和死慢点的区别。 玄白提出让别人代劳的事情，就很符合实际。 玄清芯边走边问：“那我该怎么配合，才能让你天赋扩大范围。。” “扩大你的天赋能力，让天赋能量覆盖到那个人，我就能搭上手。” 玄清芯知道如何做了。 周围白蒙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像座死城，所经之处，没有人。 没有人，很难判断究竟什么情况，衍死者的能力成谜。 目前只能知道它肯定具备空间能力，难道骸虫也被它转移到其他地方了？ 想法刚起，迟柏踩到一只硬邦邦的虫子，虫子动了动，艰难地反向弯着身体，咬向迟柏鞋子。 迟柏一脚踢开。 小骸虫在地上茫然地扭了扭，感应他俩魂力有点强，没有攻击他们，径直爬向域雾。 它身体进入一半，另一半还在玄白的能力笼罩范围内，却又不动了。 “它现在怎么回事？” “不动了。”迟柏诚实道。 “你这呆瓜。”她当然知道它们没法子动。玄清芯深吸气，向前踏一步，将骸虫笼罩回保护范围内。 接着又开始动了，退后一步，骸虫又不动。如此往复试了几次，确定了域雾的诡异情况。 “外面有大型骸虫吗？”迟柏点头，“都不动了。” “都不动？” 玄清芯爱财之心蠢蠢欲动，心里的魔鬼与天使互相拉扯，魔鬼那边，呼喊着她，让她去挖骸核，消除威胁。 天使那边告诉她，她的朋友和队友有可能生命垂危。 “人命更重要。”玄清芯忍住贝朗的诱惑，“继续走，找人。” “好。”迟柏牵着玄清芯的手，触感细腻温暖。 他也想到现在是发财好机会，可他和她共同选择先找人，不知道为何，他很开心玄清芯观念是一致的。 心理书上说，即使性情不一样，只要内核三观一致，情侣之间不会轻易分手。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教堂门前。 “衍死者就在前面。”迟柏停下脚步，“有很多穿着虫捕服的人也在那里。” 他精神视觉内，衍死者如同庞大的能量体，无法摸清它魂核在哪。 “它在勾出他们的魂。” 玄清芯紧张起来，“它有看到我吗？” “刚刚没有的。” 刚没有，就是现在有。 在迟柏精神力扫过衍死者时，衍死者转过头。 “我……我们跑吗？”玄清芯结巴着道。 逃跑大概没用，但不跑，肯定死了。 “跑。”迟柏甩出骸器，直接飞，但他不是逃，是过去虫捕者那里。 等于跟衍死者死磕。 “玄白，你能撑住衍死者一两下冲击吗？” 玄白的卡姿兰大眼陷入迷茫，迟柏在说什么它听不懂的话，必须不行呀。 可现实不由果。 它的防护，即将跟衍死者磕上了。 死渣男，碰瓷啊。 玄白破口大骂，狂飙乡韵风华，“你个渣渣，渣男，渣男。顶你个肺，清芯以后受得了你就有鬼了。” 无论骂得多难听，都阻挡不了迟柏的决定。 撞过大团宛如实体的白雾。 一阵令人心悸的寒意窜过全身，玄清芯双脚浸入了冰水似的，手指冻得僵硬。 铺天盖地的绝望感，盘踞心头。 就是那种清醒的绝望。 像普通人类面对4级海啸。三十米巨浪就在眼前，跑再快也躲不开。 这还是被玄白削弱影响的情况下。 无法战胜，玄清芯很清楚，衍死者她无法应对，像魂灵那样硬上，百分百被吞噬。 玄白的保护力量几乎被抽空，水灵灵的果子瞬间瘪扁下来， 玄清芯艰难地动动手指，强行掰正心态，心疼地摸摸它叶芽，玄白才精神起来。 刚刚对撞时，玄清芯看到了衍死者的模样。 升级版魂灵，跟死神完全没有区别，宛如实体的白雾包裹全身，头顶到脚下都是凝实雾团。 雾团边缘，如同彩虹般的焰火燃烧着。 眼眶位置并不空洞，它有了眼球，能从中看出杀意和狐疑。 三颗眼睛的眸色各不相同，玄清芯不知道代表什么。 迟柏由始至终没表情变化，他搂紧玄清芯的腰，冲到刚刚衍死者要吸食的人旁边。 然而，他们全死了。 魂被全部吸收。 “一群渣渣。”玄白再次破口大骂，“战五渣都来送，葫芦娃救爷爷，一个接一个送，送你大爷，衍死者肯定又厉害了。我玄白一出生注定不凡，都是你们这些渣渣，要断本植的前途。” 玄清芯：骂得好脏，这肯定不是受她影响，她骂人没那么6。 迟柏扯住玄清芯，继续飞，衍死者眨眼到了他们身后。 大手覆盖在两人头上，玄白想直接躺平了，出生不到三天，就要死了。 它不辛苦，命苦。 “加油啊玄白，回去我给你弄几桶污灵废液尝尝咸淡。” 玄白灵动的大眼睛翻白，“肥料都救不了我，除非有奇迹发生，外面来人。” 玄清芯也很难受，没有衣服保护，她冷得血液凝固了似的。 抱紧迟柏，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可不顶用。 迟柏的骸器突然一个拐弯，从空中掉下去。 他为了护着玄清芯，承受了衍死者一次攻击，身体瞬间僵直，无法使用天赋。 恰好，外面支援瞬移进来五个人。 他们被这片域雾时空停住，无法动弹，意识到不对劲时，已经迟了。 也不知道谁运气好，反正一切都刚刚好。 支援的人，可是南城名人，吕军士长。 在迟柏自由落体的时候，吕军士长迅速清醒过来，单手打响指，一抹歪歪扭扭的黑色火焰从指尖冒出来，悬在半空。 小小一抹火焰，热力仿佛能扭曲空间。 衍死者忌惮退开，警惕地盯着来人。在它的域雾内，只要受域雾影响的，全都无法逃离。 但如果对方脱离掌控，情况很可能倒转，因为它的实力，远低于其他衍死者。 它的域很强很强，想对却脆皮，这或许是世界规则的一种实力制衡。 周围温度上升，玄清芯身体暖了些，迟柏赶紧脱下外套，给她穿上。 衣服上残留的体温，把玄清芯烘得暖和极了，她依赖地靠在迟柏怀里，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迟柏安慰地拍拍她单薄的背，神色凝重。 吕云的同伴，则被他扯进玄白制造的空间内。 结界内，四脸懵逼，都心有戚戚，惶恐不安，“吕长官，刚刚，是怎么回事。” “才刚到，你不知道，我能知道吗？谁给我的调令，回去后，给我报销三百万。” “不……不好吧。” 跟随进来的人中，有他自己两名助手，还有西城的虫捕者，最后一个，是西城军士长助理，他就是有群体空间移动天赋的人。 “想死我现在就踢你出去，报销四百万。” 西城军士长助理装鹌鹑，不敢再出声，一口气增加四百万贝朗，也就吕云有这个底气。 西城军部就算被当肥羊宰，也只能哑巴吃黄连。 第68章 极致薅羊毛 谁让他们没搞清楚状况，就去请吕云。 吕云不喜欢受别人摆布，可西城被攻破了，他也受罪。 嘴角勾起，想借衍死者之手害他的人，肯定想不到，衍死者域雾内，还有小家伙能活蹦乱跳。 林琅经常说他这个人命硬，就是命不该绝。 他也承认。 吕云维持着黑色火焰，拿出一根烟，轻轻碰了下那黑色火焰，烟被烧了三分之一。 他毫不在意，叼在嘴角。 “小朋友，简单说明一下这里的情况。” 不大的空间，挤了七个人，非常拥挤。 只不过与衍死者打了个照面，必死局面便扭转，这位吕长官，是不是南城那个超厉害的军士长？ 玄清芯眨着好奇的眼睛，“我们也不太清楚，我们是南城那边过来的，本来我们在工匠店里订武器，结果外面起雾，店内的人就把一个据说价值不菲的机器开启。我们就躲在里面。” “之后有教会的圣女经过，她的人说民众累了，要求进入。可是那机器，吕长官你应该知道吧。不能停的。” “然后，圣女晕了，她的人故意破坏门窗，说要大家一起死。迷雾进入店铺后，被雾缠上的人都不见了。而外头的骸虫被定住，一动不动的。” “教堂门口还有一批人，大概是支援的虫捕者，死了。” 三言两语将已知信息告诉他们，顺便告了圣女一状。 吕云剃了个寸头，浑身有种干净利索劲，听完玄清芯的话后，眸色深沉，思索她话中真实性。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叫迟柏，我叫玄清芯。” 吕云知道他们是谁了，这两个骗他的可能性无限低，怪不得眼熟。 原来是两个能跟孟辛益玩在一起的小傻瓜。 之前保镖一号向孟丘命报告孟辛益近况的文档，他意外瞧见了。 笑得合不拢嘴，还吆喝其他人来欣赏。 孟丘命社死得很，他出糗，别人不敢怎么笑。 孟辛益与人切磋，变成单方面被殴打，就很丢他这老爸的脸。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玄清芯在旁边拱火，让打斗升级为追杀。 那场景，任凭谁看了，都要大笑三声。 弹了弹烟灰，吕云直接道：“你们有没有办法增扩大点空间，空间太小，放不开手脚。” 没人出声。 视线全都落到玄清芯这边。 玄清芯不可思议：“我吗？要我来？”她以为他们进来，她能解放了。 再差劲，也会有手段对付域雾。 “你们进来前一点准备也没有？” 西城虫捕者组织进来的人，是内部争斗得来的跟随名额，他只想着，与吕军士长进来，得到高级任务的完成率。 简单而言，中看不中用的花瓶人物。 “抱歉，我的天赋在这片域雾中不起作用，需要你来，麻烦了。”吕云的另一个助手，曙晟，看着一板一眼的。 如果不是动作施展不开，他能九十度鞠躬。 他的天赋是清除迷雾带来的负面状态，可这片域雾具备功能性的静止效果，他清除不了。 玄清芯无奈，正要答应。 吕云道：“小朋友，成功击杀衍死者，分你五十万贝朗。” 玄清芯：义父啊！请接受小女子的爱戴。 “好的，我一定尽力，现在就想办法扩大空间。”玄清芯行动力杠杠，双手插袋，摸摸玄白。 吕云对着西城军士长助理道：“听到了吗？记住了，报销四百五十万贝朗。”羊毛必须出在羊身上，不能自己拔。 西城军士长助理心底大喊后悔，军士长为什么想不开找吕云来干这活儿，不止要给西城财政剥层皮，还要挖心。 他保持微笑答应，“好的。”吕大爷，你别再玩我了，快行动起来。 人都不见了，找不回来，他就死定了。 玄清芯小声对迟柏说：“学一学，以后你变厉害了，也能这样薅羊毛。” 实属伤口撒盐了。西城军士长助理有气使不出，还要靠人家小女孩来讨伐衍死者。 玄清芯天赋能量散出去一点，只将圈子扩大了一米左右。 “不够。” 单靠天赋能量，就只能延伸这么远了。 “这样不行，不如等下一批支援。报销方面……”西城军士长助理不太想给小女生五十万贝朗，认为她不配。 “你休想少我贝朗。” 玄清芯很生气，她现在口袋空空，谁也别想抢她报酬。 “你们西城别太小气了，我们的命，还是她救的，五十万贝朗换命，很值得吧。其他人来了，你能五十万请来？” 经吕云一说，西城军士长助理闭嘴了。 但他并不认同她救命的事实，只是形势逼人，吕云说什么就是什么。 金钱的威力之强，发掘出玄清芯潜力。 她直接扩张魂力，然后魂力转化天赋，方圆十米都在她笼罩范围内。 “我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尽快。” “少桁，看看衍死者在哪。” “是！”叫少桁的，撸起两侧衣袖，拆了自己一个手臂出来，按了一个键，随即展开成为魂力波动探测器。 “看见衍死者在哪吗？” “在三点钟方向。”回答的人是迟柏，他抽出骸器和魂器，做好随时对付骸虫与衍死者的准备。 吕云多看迟柏一眼，这青年非常沉默，刚才他没多注意他。 “能随时报告方位吗？” “我能让你看到它。”这样比随便报告方位方便。 曙晟侧头看迟柏，吕云喜欢速战速决，“来。” 迟柏也不迟疑，开启精神力视觉共享。 他的精神视觉共享，比他等级低的都用不了，承受不住。 所以无法跟张愿平等人共享。 吕云不一样，多强精神冲击，都能顶住。 迟柏的精神就像久违的庞然大物，投入吕云身体。 吕云闷哼一声，这简直是怪物级别的。这青年，很强，这不像二十多岁能有的精神力。 睁开眼时，他的世界全然不同了。 吕云露出狂喜，惊人的视觉，衍死者那死东西，在精神世界内，不再虚无缥缈，而是无所遁形。 他动了动手指，手上多了两抹黑色焰火，送出保护范围，尽情与衍死者对轰。 衍死者被黑色焰火攻击，丝滑闪避，虽如此，焰火仍烫了下它“皮肤”，五光十色的袍子黯淡了许多。 许久没如此狼狈了。 衍死者围着他们转，因为一直找不到机会，它也不藏着了。 张开的三只眼睛，闭上了一只。 周围立即响起密集的脚步声，不对，是虫子的爪子摩擦地面产生的窸窸窣窣。 一动不动的骸虫全部苏醒，它们是衍死者的产物，受衍死者驱使。 衍死者摸了摸骸虫头部，指了指玄清芯。 之前不用它们，是害怕骸虫们乱杀，把它的猎物都杀了，没有魂剩下。 现在他们激怒它了。 被骸虫包围，西城虫捕者慌张地缩到玄清芯身边，迟柏推开他，满脸警惕，“别靠近。” 西城虫捕者尴尬恼怒：“我还能伤害她不成。” “是的。”不害怕你伤害她，为什么要推开你，迟柏坦然承认自己就是这个想法。 “我是六级天赋者，她一个小丫头，没资格让我动手。” 迟柏却不信，“小番茄，保护清芯。”骸虫逼近，他无法完全腾出手保护。 乖乖当装饰品的玄月比心，延伸出无数巨大枝叶，绕过玄清芯，叶片覆盖，形成绿色的铠甲，全方位守护。 西城虫捕者咬牙切齿，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看轻了的。 “你最好别太嚣张了，等会你们还需要我保护。” 迟柏不指望任何人能保护好玄清芯，“敢靠近的生物，全部杀了，至于人，扇飞。” 玄月继续比心，遵命。 玄清芯专心维持着天赋域，她自问也不需要看上去不靠谱的陌生人保护，很支持迟柏做法。 连续吃瘪，西城虫捕者回到西城军士长助理身边，“哥，等会集体移动，千万别漏了我。” 西城军士长助理心情不好，懒得理他。 “来了。”骸虫大军从四面八方涌来，浩浩荡荡。 除玄清芯与吕云，其余人全都跟骸虫缠斗起来，激烈对轰。 曙晟和少桁战力最猛，一个全改造的机械人，一个体赋七级，行走的压路机，接近的骸虫全部碾压成废虫。 厚厚的街道石板崩裂，飞沙走石。 迟柏一尖刀插入骸虫攻击过来的硬壳，剜掉里面的骸核，接着下一条。 无数小骸虫往玄清芯那里爬，小番茄超给力，裹住一把，捏爆，虫血顺着枝条，流在地上，越聚越多，蜿蜒往外扩。 二者并不比那位自称六级天赋者的人杀得少，没有穿着虫捕者服装，依然能七进七出，骸虫摁地上揍。 庆幸的是，城内没有高级点的骸虫，衍死者要是遇上海边那些巨型骸虫，再将它们变异一次，那才是噩梦。 城墙之所以被摧毁，也是那些强大骸虫造的。 域雾内地面的震动，直接影响到外面，观望中的上位者们，暗暗松口气。 “在打，证明邀请吕云进去是对的。” “都一个多小时了，里面的人恐怕都死了吧。你们西城就是太散漫了，竟敢开始时只派两队黑金虫捕者进去。” “五号城哪一次衍死者危机不是军部解决的，黑金队伍清清骸虫和魂灵就好了嘛。” “你们西城的将军呢。” 说到西城将军，大家只觉脸僵，吕云本来是西城将军的人选，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将军之位人人垂涎。 这不，就有些没有自知之明的傻逼魁军，买通教会，串通内城的人，推举时，把自己推上去。 以为有吕云在，他屁股的位置会很稳。 可人家吕云也要对你服气，能与你共事才行啊。 硬生生逼走吕云，去了林琅那里就职。 西城将军都傻眼了，实力不足硬上，就只能被人看笑话了。 现在西城将军到处杀魂灵和骸虫来增强实力，已经发展到着急去吸收魂核来变强。 疯，迟早的事情。 “他有实力杀衍死者，就不用每次衍死者来了，都是让几位魁军上。” 几位魁军合力，杀衍死者还是可以的，但坐镇大后方的人，总不能是这位纸糊的将军吧。 也就导致魁军们想方设法找其他方位的人来稳住局势。 找人来，要钱，钱从哪里来，就只能从下面的人来，相当于属于西城的蛋糕分出去。 恶性循环。 “等着吧，今年他就会被拉下来，换有能力的人上了。” 西城的人，吃过一次亏，知道将军实力不足的危险。 其实早两年就该换了他，刚好遇上天灾，整整刮了一个多月沙尘暴，魂灵和骸虫那时候也不安分。 衍死者一出，换将军的事宜怕是要提上日程咯。 魁军们受够傻逼当将军，持续好几年，有苦难言，说什么都会把人拉下马的。 吕云发誓不会再回来西城军部，所以谁能上，又是另一个问题。 “西城将军还好啦，至少有点实力，有上进心。中魁军的那个才是笑话。” 儿子欺负别人，反被揍进医院。 无能狂怒，砸钱扔贝斯种植基地，要求对方一定要把人家受害人，一个小女生拉去外面受苦，受惩罚，最好日日以泪洗脸。 做男人做成他那样，心胸气度太小了点。 有人扯开话题，感叹道：“西城的军人太多了，军备跟不上，相比南城，他们人少点，人均实力还好点。” “行了，你这个也不能多说。” “咱们还是希望教会的人别全出事。” “正统”教会集体出事，又要重新建立，太麻烦了。 “是所有人都别有事。” “教堂也千万别被拆了，修复可是大工程。” 西城魁军、政权人物、以及几个内城的军人，聚集在安全的地方，祈求吕云别拆得太厉害。 事实并不能如他们所愿。 教堂那大门已经被骸虫砸了一角，窗户全震碎，阶梯全崩坏。 华丽的建筑惨不忍睹。 没办法，就这地方最开阔，最好施展拳脚。 毁了也属于教会和政府工程，不需要赔偿市民。 不选这，反而选密集居民区，会激起民愤的。 骸虫源源不断，大家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衍死者却怎么也弄不死，黑色火焰追着它跑，它也不逃，看样子要跟玄清芯死磕。 第69章 再探，就不是这个价了 没错，仇恨值都在玄清芯那里，她散发天赋能量，能消磨负面，以及它的力量源泉。 相当于她才是它的天敌。 天敌还弱小的时候，怎么能放过。 衍死者又一只眼睛闭上，实力再次拉升，恐怖的威压从四方八面压过去。 玄清芯扩出去的天赋能量场瞬间被压制，缩小了三分之一。 圈内能移动的范围更少了，行动受限。 而西城虫捕者膝盖一软，跪下，血气翻涌。 未等他们反应过来，遮天蔽日的飞行骸虫俯冲，自杀式攻击。 “走。别在这里。”吕云撑开一把骸盾，挡住骸虫的冲击。 “玄月，收起，撤。”迟柏也在撤，顺道拖着玄清芯，让她与吕云在同一张盾下。 少桁举着手，咬紧牙关撑住，保护吕云，“死肥虫。”重死了。 曙晟则抽空拎起虫捕者，靠近吕云。 集合后，西城军士长助理带人瞬移，消失原地。 他们落在稍宽阔的河岸边，吕云皱眉，“你们还能撑下去吗？”在城外，不用他来对付骸虫，只需要专心对衍死者。 这里，骸虫太多了。 “我魂力消耗有点大，接下来，你们看着……” 小番茄一条枝叶搭在他手上，吕云疑惑。 玄白通过小番茄，瞬间给他补满魂力，“冲吧，火焰战士，为清芯战到最后。” 叶子重重的，缓慢的，拍两下他肩膀。似乎在语重心长地交代着什么。 吕云：“……”莫名明白了它意思，它想要他冲最前线。 鬼精鬼精的，吕云注意到玄清芯心虚目光。 物似主人形。 飞行骸虫再次找来，继续俯冲轰炸，他们只能狼狈的再次瞬移。 他们这次转移地点，直接瞬移到一座较为残旧的教堂内。 “人太多，我都只能随机确定个方向瞬移，这是哪里？”西城军士长助理没有每个星期来教堂礼拜的爱好，不知道身处教堂哪里。 话音刚落，骸虫大军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屋顶崩塌，巨大的石块掉下来。 众人准备来第三次瞬移，还没来得及，地面塌了。 “麻的，教会那么有钱，做这样的豆腐渣工程。”西城虫捕者陷落时骂骂咧咧。 塌下的石块，砸到负一层，由于年久失修，负一层继续塌。 连续坍塌，掀起几丈高的灰尘。 “咳咳咳。”西城虫捕者掉到地上，运气非常好，头盔接连磕到硬物，也只是挡板裂开而已。 他躺在地上大喘气，很后悔，战斗快有两小时了吧，他很怀疑，吕云之名，是不是吹出来的。 衍死者的负面磁场让他生不出反抗的念头，由于黑金虫捕者衣服良好排水特性，汗水湿了干，干了湿。 他快渴死了，喉咙干得像火燎过。 体力与魂力超负荷运作，急需休息。 骸虫强闯建筑的动静吓得他哭起来，哭得不像个历练丰富的虫捕者。 “呜呜呜……”没一会，他喉咙哑了，几乎发不出声音。 迟柏搂住玄清芯，另一只手揪住吕云，轻轻落到地面。 少桁和曙晟左右找吕云，见迟柏没忘记吕云，感激地想拥抱一下他。 五十万贝朗花得不亏，物超所值。 西城虫捕者翻身起来，“有水吗？” 玄清芯递给他一个小番茄。 “我只有这个。”经过两个小时适应，她现在已经能边走动，边维持天赋能量场，可如此大量的消耗，快把玄白干空了。 西城虫捕者接过小番茄，狼吞虎咽吃下，终于解了一点喉咙的干痒。 在所有人松懈之际，域雾中，有两条毛茸茸的细足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勾向西城虫捕者。 西城虫捕者睁大眼睛，情急之下，扯过手边的玄清芯，将她推出去。 推人出去后，他诧异自己做出的举动。 “我不是故意的。” 玄清芯做好人的心，这一刻，全部碎掉，从工匠店里顺出来的一件盾骸器展开，接下毛腿的一击。 沉闷的“咚”，骸器被打凹。 她人也直接被击飞，迟柏飞身接下她。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西城虫捕者爬起来道。 “你不是故意的才可怕。”下意识地让别人来代替承受危险，肯定已经成习惯了。 无所谓原谅不原谅，玄清芯要警惕地远离他。 域雾中两条毛足生物露出真容，一只超巨大的蜘蛛，头部是人的上半身。 “你们是谁，你们是谁……”窸窸窣窣的模拟音调，令人头皮发麻。 蜘蛛人头颅上的八只黑眼，冷漠地看着他们，它在判断。 刚刚玄清芯阻挡的速度太快，蜘蛛人没能破防，所以它不知道这些人，是否能吃。 这不像正常的变异体，更像是人造物。 玄清芯舌头发苦，嘴唇很干，玄白也瘪得捏上去没了充盈的水润感，“我和玄月快到极限了。” 听见玄清芯这么说，吕云依旧闲庭信步，饶有兴趣地道：“旧教堂下方，居然有这么大的空洞。” 脚下的地板有很多精巧花纹，一层擦不掉的灰尘覆盖上面，是长期没有维护，漏水侵蚀形成的痕迹。 昔日肯定很辉煌。 骸虫大军在坍塌建筑上方俯视他们。 衍死者赶来。 而半人蜘蛛，再度做出攻击，它馋了，想试试他们能不能吃。 “吕长官，你还有什么后招。”玄清芯害怕地靠在墙上，背靠墙，才能让她少许安全感，她不想成为任何生物的腹中食物。 吕云双手打响指，“好吧，也是时候结束战斗了。” 漫天黑色火焰腾的升起来。 除了玄清芯制造的天赋场，黑焰灼烧一切。 衍死者发出爆鸣，最后一只眼睛合上，想逃离，而最后一只眼睛闭上时，域雾的失去暂停功能。 吕云终于舍得拿出他的魂器，魂器内钻出如同喇叭花的黑色藤植，势如破竹穿过骸虫群，卷住衍死者。 衍死者、蜘蛛人、骸虫一同在黑焰中燃烧。 蜘蛛人一跃而起，想跳走，可它身上拴着一条非常粗的锁链。 只能被逼在黑焰中翻滚，那股霸道的力量，连魂都能烧掉。 西城军士长助理和西城虫捕者瞠目结舌，吕云居然留了如此强的后手。 扮猪吃老虎，他故意的。 吕云意味深长一笑，本来很难留这么一手的，谁让小朋友手上的变异植物那么给力，像台无限魂力传输器，失去多少补多少。 他压根不需要担心魂力流逝，当然想看看小朋友能坚持多久。 衍死者最后发出一声哀叹，在爆发时刻陨落，它死得很不甘，又做不了任何力挽狂澜的举动。 吕云温水煮青蛙，不断消耗力量，被他一举拿下，衍死者死得不冤。 收起黑焰，吕云稍微露出些疲倦。 高温将周围墙体熏成黑色，域雾消失。 玄清芯头很晕，身体晃了晃，扶着墙，干呕了两下，累成狗了，狗都可能比她现状要好多了。 这一扶，不知道按中了什么机关，对面的墙突然裂开，如同推拉门一样，墙体往两边移动。 玄清芯：“？？？” 吕云吹了吹口哨，“强啊！” 被吕云称赞，玄清芯一点高兴不起来。有意外，意味要继续探索。 “我刚才还好奇那丑虫子哪来的。”四周都是墙，只有一条很窄的通道，那么大的骸虫，难以挪进来，除非建筑建起前就存在。 吕云看着西城军士长助理，“大概深入五十米，有大量人类活动迹象，要探，还是你们西城军来？” 迟柏维持着精神视觉共享，吕云依然能看到墙后面的情况。 西城军士长助理不想继续花钱，连忙摆手。 “嗯，我还看到了类似祭坛，魂灵这样的东西！”吕云摸摸下巴，戏谑地道。 玄清芯很不想继续，可她缺钱。 张愿平等人还没找到。 所以她只能尽量争取，“还需要我们吗？再探下去，就不是五十万贝朗这个价了。我家迟迟的战斗力都要算进去。” 袋子里的玄白快要口吐芬芳，玄清芯安抚摸摸它头顶叶芽，私下跟它商量，剩下那只人芒，给它大半。 玄白觉得又能挺一挺。 “当然，小朋友，你是我搭档过的最佳队友之一。”吕云看向西城军士长助理：“你觉得小朋友的提议可以吗？” 军士长助理咬碎银牙都要答应的，回头未必能请回来，吕云显然就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加上玄清芯和迟柏，不得不说，这场与衍死者的战争，他俩发挥了不可言说的作用。 其实他给不给钱，玄清芯都会进去，只是有人给钱进，她不可能不收。 有吕云打头阵，西城军市长助理给了玄清芯和迟柏分别六十万贝朗，吕云再给三百五十万贝朗。 极限了，再多给，军士长补不上。 “爽快。”吕云笑了笑。 众人赶紧出发，西城虫捕者本不想跟去，可上方仍在掉落骸虫，不跟不行。 他没能力对付那么多骸虫。 心想，这帮人，是疯子吧。刚对付完衍死者而已。 可谁管他呢，他有伤害玄清芯前科，每个人都警惕他，怕他又来个“不是故意”的举动。 地下建筑庞大精美，走进大门，大门机关开始缓慢合上。 通道灯带全亮起，墙体上下都有灯带，将通道照得明亮，玄清芯注意到，墙上画着许多油画，艺术鉴赏性一般，内容富含神话色彩。 “这是什么神？”玄清芯看过很多这个世界的神话故事，核心都是神救世人，十三王就是神派下来的救世主。 这里，神自始至终只有一个虚影，祂俯视世界，对人类炼狱情景无动于衷。 直到罪人打开提升实力的大门，这个虚影才有所行动，可惜这时候的祂，再想扭转局面，已经难了。 十三名人类，主动将祂踢向地狱，成为新神。 后面的画，是祂多次尝试也无法再回归神位，只能守着地狱。 “有些人喊他自然之神，也有说他天神，掌控世界的创世神。总之，这位神很自私，拒绝出手帮助人类，祂得到这个结果，罪有应得。”西城虫捕者说出他看图片过后的理解。 吕云背着手，走在前头，“城内光辉教的教徒，确是依照这个思路理解的。” “既然是创世神，那么所有东西都是祂创造的吧。”玄清芯指出：“人类和其他生物斗争，原则来说，都是祂的孩子在打架，帮谁都不好。人类后面闯了祸，祂明显想补救，可你们觉得祂没用，踢祂去地狱，还搞出世界都以人类为核心的十三座城市，其他生物都不配存活，所以归根到底，自私的，不应该是人类吗？” 西城虫捕者看看图片，再看玄清芯，她这样理解，让他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语。 神话故事中，无论哪个神，都是无私公平的。 既然对方是创世神，不偏袒才是祂的本性。 玄清芯真真切切站在神的角度看事情，而他，仅仅站在人类一方，蒙着眼睛，不愿意承认人性自私。 玄清芯也不是说自私不好，有时候，自私才能获得更好生活。 但赤果果的剥夺行为，已经不是自私了，是恶。 吕云道：“你在外面可不要说这套理论，会被人认为是异教徒的。” 玄清芯：“嗯？我又不信神，别将我定义为教徒，看图说话而已。” 从没有人这么信誓旦旦说自己不信神。 这已经很异教徒式发言了，不过，不信任何神，没有错。 通常代表中立，没人会追究她。 有人说，无论多强大的人，如果精神支柱中没有信仰，遭遇巨大伤害时，精神很容易崩溃。 玄清芯觉得，人类能将神拉下去，代表强大的，始终是人类自己，那么信自己就好了嘛。 吕云走在前面，眸底蕴藏很多思绪，玄清芯这小姑娘，过于奇特了。 任何接受过正规教育的人，都很难塑造她那样的三观。 他没说什么，继续往下走。 通道连接着一个地下洞穴。 走到尽头，他们看到了祭坛的环境。 洞穴顶分布众多奇形怪状的钟乳石，钟乳石群中央，就是宽广的祭坛。 祭坛边缘，点着熊熊燃烧的火盆，奇怪的是，烟雾没缭袅上升，而是沉到底部，蔓延祭坛下方。 顺着往下，躺着数不清的人。 第70章 思想不受限 人太多，又处于烟雾覆盖下，玄清芯分不清这些人中，有没有张愿平等人。 “早知道就不让乌医生换装扮了。”先前那装扮，多酷炫，绝对炸街的存在。 看一眼就能认出来。 迟柏拆穿她：“他不换装扮，所有人都会躲着他走，包括你。”与之为伍，太丢人了。 玄清芯想了想，“那以后我们都跟他一个打扮就好了。” “请停止思考。”迟柏捂住她嘴巴。脑袋有疾才打扮成那样。 玄清芯撅起嘴巴，啾咪地亲了下他手心，活像个小流氓。 怪油腻的，迟柏拿开，顺手把口水揩回她身上。 “你矜持点。” “对自己的男朋友矜持，我还是女人吗？” 吕云戏谑说：“你俩玩角色调换吗？ 西城军士长助理环顾一圈，没看见魂灵，知道被吕云忽悠了，脸色很难看，不过现在的情况，比遇到魂灵棘手多了。 吕云不来的话，很难解决当下问题。 祭坛之上，站着一位兜帽罩住全面的黑袍人，他双手伸在半空，专注地念着经文。 淙淙流出的血液，顺着他手腕落入祭坛的白色石台里。 石台眨眼将血液完全吸收，不见一丝红。 黑袍人抬眸看向通道，发现了玄清芯等人。 看到人群中，吕云笑盈盈地站在那。 他双手抖了抖，下意识想逃，但仪式已经开始。 害怕，慢慢转变为镇定，等仪式成功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他在干什么？” “转化成人芒。” 玄清芯惊讶，乌泽临之前跟她说过，人芒转化，需要献祭，献祭通常是几个人。 原来“几”字，如此灵性，后面可以加三个零。 少桁言简意赅道：“献祭的人越多，人芒越强。” “荒谬。”难怪人芒后期还要进食，原来献祭，远远不够。 前不久听说人芒来由，玄清芯还没多大触动，顶多觉得唏嘘，可怕，离自己挺远的。 转眼，人芒转化仪式就在跟前。 还可能是在用自己的同伴来做仪式献祭。 “仪式快完成了。”这里有普通人，吕云不能用大规模的黑焰。 他给身边的手下递了个信号，少桁和曙晟率先行动，大步跳跃，每一步，都跨出十多米距离，姿态矫健地冲向黑袍人。 黑袍人没动，也无法动，兜帽下未被遮住的嘴角翘起来，无声地用嘴型道：“你们阻止不了我。” 他虔诚地跪在地上，最后一滴血被吸进白台。 这时候，他失去了生命特征，正确来说，所有血液已经流干。 一阵摄人心魄的能量开始涌动，祭坛上方，浮现一道巨大的门虚影。 少桁和曙晟被能量波弹飞出去。 半空的门虚影变得真实，复杂的花纹，与地面祭坛白台花纹互相呼应。 慢慢的，门打开了一条缝。 缝后面，出现无数只眼睛，它们窥探着门外。 “不要看，会被它蛊惑。”吕云大喝一声。 少桁与曙晟立即照做，低下头，垂着眼。 西城军士长助理慢了些，有一瞬间精神恍惚，但他能做助理，心性必然不差，他强迫自己合上眼。 而另外三人，因为好奇，所以无法第一时间撤回视线。 门后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似有飘渺的呢喃，传到脑海里。 西城虫捕者双眼失焦，面部逐渐露出迷恋疯狂。 他看到了无数贝朗从洞穴上方飘落，还看到两位美人在另一头，举着英雄灯牌，说他是拯救西城的最强虫捕者。 最后还有西城那些上位者，全都恭敬地跪下，恭贺他坐到王的宝座。 他欣喜若狂跑过去，这全都是他想要的东西，原来门后，真的能实现梦想。 吕云看向身边还在尴尬挠脸的玄清芯和迟柏。 “你们没感觉？” “门后的东西，具有很强的蛊惑作用，魂力没到八级以上，不能看。” “这样吗？”玄清芯茫然，那她要不要表现合群点，可是那种疯狂，真演不出来呀。 多次有关衍死者的常识被这两人打破，吕云倒是不太意外，“门后，你看到了什么？” 玄清芯：“眼睛，很多双眼睛。” 迟柏：“眼睛。” “没有其他感觉？” 迟柏和玄清芯：“……”真没感觉呀。 吕云点点头，认可地道：“那么人芒，交给你们了。” “那你呢？” “衍死者吧。”吕云也不确认，他知道有这个仪式，但不清楚具体过程，甚至不清楚衍死者实力会不会有所提升。 就像畏疾忌医的人，知道身体出状况了，也完全不去看医生。 没人剜掉腐烂的伤口，罕有人知道腐烂伤口下，还隐藏着什么可怕病情。 两扇门攸然全部打开，比三眼衍死者更巨大的白影从门后出来。 白雾并没有蔓延，三人可以很清晰地看见那层衍死者的真实容貌。 不知道衍死者眼中，它们之间有没有区别。 反正玄清芯光凭肉眼，没发现眼前这只有什么奇特的，都长得差不多。 三只眼成了四只眼而已，身上气息更恐怖一点。 衍死者那身雾衣温柔地轻抚黑袍人头顶。 少桁低着头，再次尝试靠近，可门的力量仍然存在，又一次弹飞他。 在衍死者的赐予下，黑袍人没了气息的身体，重新焕发生机，发出舒服的喟叹，强大的力量冲进他身体里，一寸寸改造他的骨头、皮肉、五感。 黑袍人看着自己双手，惊喜地感觉到那股爆发性的力量，他知道，这种力量，超出了他原先的力量太多太多。 握了握拳头，发出爆音。 玄清芯吞吞口水，“吕长官，打个商量，我们去对付衍死者吧。” 她怕自己被黑袍人一拳打死。 吕云微笑，“半分钟内毁不掉祭坛，地上那些人都会死掉。你觉得自己能对付衍死者？” 三人小跑着接近祭坛。 玄清芯觉得无论对上衍死者，还是人芒，都是十死无生的事情。 “事实上，人芒和衍死者，我们都对付不了，请你别为难我们。” “那说说你们能干啥。”吕云表示自己也不能一打二，刚才合作，他们也清楚看见了，他虽然强，但体赋上有所欠缺。 仪式完成，黑袍人终于开口道：“伟大的神明，祭坛内生物都是你的，请你尽情享用，回馈我更多力量。” 吕云脸色古怪，没料到，祭坛上的人，会是他认识的人。 那位被人吐槽实力一般的西城将军。 “怎么是你？” “吕云，上面那个衍死者，是不是很令人头痛？没弄死你，很可惜。” 半空中的那道门开始闭合，能量场消失，吕云不跟他废话，直接跳上祭坛。 “区区衍死者而已。” 玄清芯觉得此刻的吕云像得到胜利的斗鸡，特别装。 吕云两个手下都习惯了，面无表情。吕云打手势，让他们暂时停下动作。 西城两人则暗暗焦急，吕老大，这里几千个生命啊，可别拖延了。 “变强，很重要，但你想通过变成人芒赢我，不可能。”黑焰在手中晃动，衍死者就在头顶。 吕云笑了，他察觉，衍死者并不能直接攻击。 只要门还在，衍死者相当于在其他空间内，它只能吸收祭坛下方那些人的魂，对祭坛上的他，没有任何影响。 “玄清芯，你想到什么干什么，衍死者不能攻击。”然后手掌猛的按到白台上，打算用黑焰毁掉它。 刹那，白台升起一道空间之力，挡住火焰进攻。 “你休想。”西城将军一拳，拳风破空。 擦过吕云耳尖，划出一条伤痕。 西城将军怒斥：“自恋狂，我是为了十三城之战，我将会是王。而你，只不过是我手下败将。”乱七八糟的，酸溜溜的发言。 不认识他的玄清芯，都知道他妒忌了。 吕云笑着摇头，“说穿了，你在意，我不用钻营，就能得到数不清的青睐，高位者抛来橄榄枝。而你，兢兢业业，却因为天赋问题，魁军成了你的终点。” “我是西城将军，现在我才是，吕云，你认清事实。”黑袍人高声道。 他重脚一踏，祭坛裂开，“看到了吗？我，比你强。” 吕云轻盈地跳开，自顾自继续戳他脆弱点，“你不甘心，所以千方百计坐上了那个位置，但你后知后觉地发现，没有魁军再愿意与你联手，你打不败衍死者，周围都是嘲笑你不自量力的人。” “够了。”黑袍人恨不得生啖吕云的肉，“你不争不抢有什么用，还不是输给我。” 自信的人，永远不会为了输赢自卑，输赢，本就生活中常有的，太在意，反而成为魔障。 黑袍人想绕过白台，捉吕云。 吕云绕着走，秦王绕柱，不给他机会。 两人互相忌惮，一个怕火烧，一个怕被打。 都没急着开战。 就是这时候，门要关上的前一秒，玄月准备好，所有枝条尽出，用力一甩，将祭坛下的人全部扫开。 吕云不用她来限制人芒后，玄清芯思想便不受限，对付两个主力，她不行，但切断供品，还是很轻松的。 祭坛很硬，玄月力量不够。 那就是全部人扫落，把释放迷烟的火盆全部拍掉。 几千贡品，全部消失，即将回到门内的衍死者生气咆哮，要将赐给人芒的力量收回去。 “不要，不要。”明显感觉身体力量在流失，黑袍人慌忙远离白台，在他远离的时候，吕云按在白台上。 强吸力从门后传来，衍死者没能得到祭品，不想回去，它留恋地看着整个祭坛，可规则如此，通过祭祀方式来这个世界，没有域雾保护，它无法存在。 深深看了眼始作俑者，玄清芯汗毛竖立，这东西怎么回事，看吕云呀。 西城将军不甘心，“不可能，不可能，我的献祭，明明成功了的。”他跌跌撞撞走下祭台。 离开迷烟的“贡品”，逐渐苏醒。 “我们在哪？” “不是在看圣女吗？” 白台毁掉，代表一切成空。 西城将军很不甘，少桁和曙晟齐齐，捉住一个人，刀架在那人脖子上。 “都不要过来，这是孟丘命的孩子，孟丘命这人，你们知道，敢伤害他家人，全都没好下场。” 孟辛益醒来脑子还不太清醒，听到孟丘命这个词，下意识地回：“那你还劫持我？” “是他们逼我的，没有他们逼我，我怎么会劫持你。” “嘶。”骸刀压得更死，孟辛益刺痛。他脱不开钳制，对方力气太大，大得不像人。 虽然黑袍人强词夺理，但成功止住吕云等人追杀步伐。 “孟少。”玄清芯道：“肉酱番茄，试过吗？” 听到熟悉的嗓音，孟辛益眼泪汪汪，还是他清芯姐靠谱。 “没……没试过。” “试试呗。” “都这时候了，还讨论什么吃的。你，我记住你了。”西城将军发誓要报仇，毁他进化的人，都要死。 他眼睛发青，仇恨地扫过吕云等人。 不停往后退，突然，他浑身像被蚁咬，一阵阵虚弱感袭来，这是祭祀失败反噬了。 孟辛益感觉劫持的力度变小。 按照玄清芯的吩咐，瞬移。 瞬移的距离他早就能掌控好。 带着人芒瞬移，他还是第一次，非常轻易的，他带着人芒来到小番茄这里。 刚瞬移完，他就跪了，再次晕过去。 晕过去前，他呆呆道：“原来人芒不算这个世界的物质。” 他带着这个世界的物体瞬移，从来不会这样，几乎不会消耗多少魂力。 也许人芒力量太强，竟然一次抽空他天赋能量。 “呕。” 西城将军全身痉挛，不是人的他，内部还是有活性的。活着的生命体，孟辛益都能杀。 一次瞬移杀不死他，却足够玄月玄白上场对付它了。 玄月卷住他。 玄清芯掩人耳目送出玄白，玄白从袖口飞出，钻到玄月叶子内，手里的木棍刺入人芒。 趁你病，要你命，二者疯狂吸取黑袍人营养。 吕云拍拍手：“你这家伙，好样的。” 他跳下祭坛，来到小番茄身边，笑着对玄清芯道：“有空多合作。” “行，有空多合作。”玄清芯爽快答应，心里想法完全相反。 她以后都没空，每天忙死了。 第71章 错误的告状 这么危险的合作，要不是她机灵，换个方法制衡人芒和衍死者，她已经死掉。 冒险的事情要量力而行，自从知道对付三只低级魂灵是她目前极限后，便觉得还是弄把魂器在手中更保险。 可与吕云合作过后，感觉挂满腰带魂器都不管用。 他与衍死者的打斗，不是小小虫捕者可以参与的，看似轻松的背后，玄白付出了很多。 “人芒要留条命吗？”玄清芯悄悄问。 “杀了吧。”留着也不知道便宜了谁，还不如当人芒已经死在他们手中。 背后支持西城将军的人，又不能追究，不外乎是教会叛徒，又或者某些人想通过混乱来上位。 教会地下为什么会有召唤祭坛，教会还要给个说法呢。 吕云的手伸不了这么长，交给西城人烦恼就行。 玄清芯高兴差点蹦起来，吸收这个超强人芒后，玄月玄白一定更厉害。 偷听到对话的西城军士长助理：“……” 钱出了，人也捉了，事情解决了，不继续查下去，过于虎头蛇尾，他犹豫着要不要问玄清芯，把人芒拿回来。 “小助理，过来。”吕云招招手，西城军士长助理磨磨蹭蹭到他身边。 “吕长官，有事？” “贝朗。”吕云中间停顿一秒。 助理以为他要加价，“不能加了。” 吕云摇头，语气格外轻，“尽快打到我账上，知道吗？” “好，可是，后面临时加钱，我需要时间申请。” “申请流程的事情，别卡着就行。”吕云帮他拍拍衣领上的灰，“不要用任何理由延迟转账，军士长的业务内容，我比你熟。” 战斗结束，吕云不需要他这样的队友，便不再维持脸面。 军士长助理感觉他只要有拒绝的意思，吕云不介意让他成为人芒牺牲品，遇到衍死者和人芒，死上几个人，很正常。 “是的。” “你可以去干活了。” 西城军士长助理明白，对于人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芒死了就死了，当西城将军不存在就好。 晕倒的人全部醒来，迷烟导致他们清醒后，神智仍处于混沌状态。 孟辛益晕倒过后，又醒来，整个人跟喝烂醉了似的。 圣女等人模样更狼狈，白色柔软的衣服在地上滚了几回，脱线勾丝，灰突突，惨不忍睹。站在一群被救起的人中，没了圣女光环。 反观小番茄叶片上坐着，踢着脚，即使裙角染了脏污，还笑得精灵古怪的玄清芯更有神女不可亵玩的高贵感。 很多平民对此很感谢，双手合十，恭敬行礼，“谢谢玄小姐救命。” “不是我救你们的，是这么多人一起救的，别光谢我，我是队伍实力最弱的人，作用不大。” 玄清芯摸摸玄月红色果实，这果子很诱人，但她想到玄月吸取人芒后，结出的果子，有点膈应。 她摘下来几十个，先给十个迟柏，男朋友不能亏待了。 迟柏低声一笑，沾了骸虫血的脸颊浮现红晕，骨节分明的手，捧住所有番茄。 战损状态让他更有魅力。 玄清芯给他比心，然后给队友分点水果吃，“来，你们状态不好，吃点恢复元气。” 玄清芯将剩下的都给了吕云。 有个妇人柔柔弱弱道：“玄小姐，不分出来一点给我们吗？我们这里还有小孩子。” “为什么要给你们吃的。”玄清芯觉得奇怪，玄月的果子，久了不吃，会掉下来，然后快速腐败，所以她才摘下来给队友，这些人为何理所当然觉得她会大发善心。 “是你救了我们呀。”妇人看了眼教会，教会都是这样做的，救人后又会发物资救济，这套流程几乎刻在教徒们心里。 救人者必须好人做到底。 “你们是，想支付我贝朗？” 众人神色炸裂，“什么？” “虫捕者出手都要钱，我也不例外。”玄清芯不能给人留下她是傻白甜的错觉，“你们想支付我多少钱，虽然聘我们来这里救你的人是军方，但我不介意你们多给一笔。” “可是你不想我们帮你宣传美好形象吗？” “我需要吗？你们说我自私，说我坏，对我的工作有什么影响？”虫捕者接触最多，是骸虫，人际交往当然也需要，但她有朋友，有队友，足够了。 玄清芯咬着肉干，笑盈盈的，这群人在圣女身上薅羊毛薅太久了，想当然就想在她那里分好处。 想太美。 “我可是养变异植物的虫捕者，收钱办事的人。在你们眼中，虫捕者历来如此，不是吗？请务必，不要将我归于无偿救人的一方。” 被救的人，无法反驳，玄清芯身边有那棵会打死人的植物呢，没人愿意挑战一下。 他们又困又饿，只好找圣女解决。 圣女也是刚醒，人还虚弱着，无法应付如饿狼的群众。 那位破门的教士。 银发少年和他爷爷醒来后便按着他，不许他逃。 玄清芯打了个哈欠。想回家睡觉了，但她还不能走，他们要配合调查，这样才能拿钱。 “你们放开他，他是为了我。”禾甯心疼自己的助手，“他是我们教会重要的教士，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他。” “我管他是谁，他打烂我家的门，害我们机器失灵，需要重新机械师来维修，这笔钱，需要有人来赔。” “我替他赔。”禾甯道：“才多少钱，十万、还是二十万。” “一千万贝朗。” “你……” “你什么你，你知道我们那个房子，多少年历史，到现在都没任何损坏的痕迹，就是因为我们要求用最好的材料打造。那门板，用钢木打造的，钢木现在一斤三万，让你赔一千万，已经是成本价。” 圣女左右为难，最后破门的教士低头道：“对不起圣女，我给你添麻烦了，你不用给我赔，我可以成为罪民，做了罪民，也不妨碍我是忠诚的信徒，我永远站在你身边，支持你。” 玄清芯觉得现在缺把瓜子，可惜秘密基地的向日葵就长了芽而已，自家盆栽里头的，也只长到两寸高。 “这教士，脑残么。他对不起的，是工匠店的俩爷孙呀，怎么跟圣女道歉，难道他还做了对不起圣女的事情？” 玄清芯声音没放轻。直接踩圣女和教士的脸在地上摩擦。 圣女脸色超级难看，很想将玄清芯的嘴巴封住。 孟辛益：“姐，我发现了一件事，你思路都挺清奇的。” 张愿平：“我姐是聪明。” “机智。”隆天棋看书多了，会的形容词也多起来。 “这不叫清奇，也不是聪明，更跟机智无关。杠精，乱说话的，我就能杠，谁要敢借我的名义干好事，借我势乱说话，我杠不死他们。”玄清芯纠正他说法，扫了眼蠢蠢欲动想安抚民众的教会人士。 杠精，专门杠看不顺眼的人，维护正义。 今天的场景，在以往，都是教会的专场。 他们会站在高台上，高呼是神庇护了众人。 然而，有玄清芯这样的杠精在，所有人都分外安静。 被救的民众生怕她要求拿钱。 教会人士怕她再找新奇角度痛击教会。 对救命恩人，他们又不能在教徒面前恩将仇报。 敢在她面前传扬是神冥冥中安排她来救援，她能让小番茄一巴掌扇飞。 吕云很享受现在的战后气氛。 没有难听的嚷嚷，更看不见跪一地的人。 以后但凡他的战斗，他都要申请战后回避，没有教会的人哔哔，爽飞。 玄白在这场战斗中失去非常多能量，吸收起人芒来，又快又狠。 人芒很快断绝生机。 西城将军的落幕，将又是另外一位将军的崛起。 这跟玄清芯没关系，吕云也不会参与进去，大多魁军希望吕云做将军，可吕云在南城很快活，前所未有的轻松。 迟柏和玄清芯显然是新一代天赋能力中的佼佼者，若玄清芯真能种出一片防护带，那么南城将是最安全的地方。还会是最具潜力发展新城的地域。 他插手南城业务，不比留在钱权人士倾轧，教会猖狂盛行的西城强吗？ 林琅没有儿女，没有所谓的亲戚。 将军位置必然是他的。 当然，他已经不觊觎那个位置，将军在位期间无法离开，有什么人生乐趣。 现在不仅能赚钱，还没人在将军面前说他坏话，妥妥军方宠儿。 虽然是他能力足够导致的结果，但不可否认，这个状态非常舒适，他暂时不想离开舒适区。 …… 一个小时后，西城军队接手这个地方。 几千人，每个人都要接受盘问。 西城军方没有因为玄清芯救人放过她，因她带着变异植物，被盘问更深。 五号城西城人，大半都是教徒，对养变异植物，都有点排斥。 可玄清芯回答滴水不漏，旁边验证话语真假的天赋者，也没发现玄清芯有任何说谎痕迹。 他们不想放人。 西城军士长助理在上司耳边说了几句话，他们看向等在出口吕云。 吕云还在这里，证明玄清芯是他要保下来的。 “放人吧。” 玄清芯跟随吕云离开，张愿平、桂家爷孙等人，也跟在后面。 等他们走了，圣女跟军官们提起西城将军死在她手的事情。 西城军士长看她一眼，他拦着禾甯，“圣女，如果没事，可以先行休息，其他事情可以交给我们，我们会解决好。” 告状行为，有损圣女优雅大方形象。 西城将军之死，大家喜见乐闻，他没死，还变成人芒状态，才是最坏的消息。 民众不清楚西城将军怎么死的。 消息算是封锁完毕，圣女再追究，无疑增加他们非常多的工作量。 禾甯只看到被扫下祭坛后的事情，不知道前面发生过什么。 西城将军死在玄清芯手里，西城人不追究，她觉得不可思议。 “你们眼睁睁看着将军含冤而死。” “禾女士脑子不清醒，恐怕无法再胜任圣女一职。” 旁边一位银衣教士道：“当然，禾女士是圣女在位时间最长的，也是时候回归正常生活。” 两人简单对话，决定了禾甯未来，她彻底失去圣女职位。 “你们不能这么做，我是最受民众爱戴的圣女，唔唔唔……”有军人捂着她嘴，“请禾女士离开这里。” “以前不知道她如此分不清轻重。” “是你们保护她太好了。” 禾甯被扔回房间内，门从外面锁上，“禾女士晚上开始收拾东西吧。明天我们会护送你离开回家。” “我要见教主，我要见教主。”银衣教士不过是教会打手，无权决定她去留。 打手，往往是教会不可或缺的人，银衣教士内部有分级，有好几个人，都比圣女重要多了。 平日里处处相让，不过出于低调，也不想跟女人计较。 “禾女士，你不收拾行李，明天外面很可能会传出圣女犯事，被教会扔出教堂的新闻。” 禾甯愤怒，双眼喷火，用力扔枕头。 生气，是因为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她为教会做那么多贡献，仅仅一句话，便要赶她出去。 “凭什么，明明那女人的错。” 她要面子，离开教堂的时候，必须风风光光，不能留下瑕疵。 “圣女这职业，每天都在装，我还不爱当了。”反正回家还有很多爱慕自己的男人，她就不信，过得不比现在好。 不做圣女，她可以做明星，依然天天有人捧。 战斗结束后，教堂有五分之一建筑被毁于一旦，想重建一模一样，几乎不可能，照着以前那种精美程度重建，又是大笔开支。 他们无暇他顾，赶走现任圣女，也算减少很大一部分费用了。 玄清芯等人出地洞时，外头早已天黑。 孟辛益和张愿平讨论着教堂这么多地方被毁，会不会找他们麻烦。 “小朋友，不要小瞧教会财力了。” 原先他们跟着吕云出来，走着走着，吕云到后头了，一时间没人注意到他还跟着。 孟辛益疑惑不解：“吕军士长，你为什么还在这？” 吕云理所当然道：“听说你们要去吃炒饭，我也想去，欢迎我一起蹭个宵夜吗？” 第72章 被逼出手 孟辛益妈妈的行动力很惊人，店铺快速铺设好，就在乌泽临诊所隔了一间的房屋。 以后他们想去聚会，也方便。 只不过孟星厨艺还要练一练。 他们说去吃炒饭，其实是去孟辛益家消化多余的炒饭炒面，顺便抚慰今天受惊的小心灵。 “去孟家吃，吕长官也去吗？” 吕军士长遗憾，虽说他可以做到公私分明，但外界不会这么想。 魁军和军士长之间不宜走太近，“好吧。迟小子能给个联络号吗。” 吕云主动提，迟柏不能拒绝，他把联络号给了他。 但迟柏说道，“有任务，可以找虫捕组织。” 他们可不想因为接了私人任务，得罪虫捕组织。 “放心，如果我要给你任务，虫捕组织肯定无话可说。”吕云一般不出手，出手必然是有衍死者。 衍死者可不是虫捕组织能对付的。 虫捕组织最顶尖实力的黑金虫捕者，都被军部挖走了，还有学校的天才，现阶段可能还在进行培训，但军部不会错过能杀魂灵和衍死者天赋的天赋者。 迟柏满脸为难，“有钱吗？” “你很缺钱？” “对，家庭开支大。” 玄清芯猛点头，可不就是家庭开支大，他要养她，而她大手大脚，月月光。 就算吕云为他们主动争取一笔钱，他们还是缺一笔，解决不了订制骸器造成的经济困难。 “吕长官到时候说清楚任务内容和报酬，能接，我们会接。太困难或太远的，我们要考虑。” 吕云笑了笑，试探出玄清芯主导地位就行。 “没问题，我们先这么口头约定了。”吕云带着人离开。 玄清芯等人先送桂老爷子和小桂到工匠店。 这里有南城军部的人守着，避免了被洗劫的命运。 估计是吕云的吩咐。 街道的骸虫和血迹已经清理掉， 教堂那边，估计会有好一段时间萧条。 小桂有些留恋地看着自家挂了很久的招牌，“工匠店搬走也好，附近居民知道这家店能避难，我们爷孙清净不了。” 圣女若不经过，门店的特殊性压根不会有人看出来，可惜了，再也成不了庇护所。 桂家爷孙当晚决定搬，东西过多，无法一下子搬完，只能委托搬家人员过来，帮忙打包。 玄清芯等人也想来帮忙。 银发少年说：“你们回去休息吧。我们喊了搬东西的人来搬。如果有东西不见了，可以找他们索赔，你们在这里，东西不见了，他们能赖你们身上。” 孟辛益恍然大悟。 留下来等于好心办坏事。 乌泽临拍拍银发少年肩膀，“你们搬好后，记得联系我们，办个庆功宴。” “知道了，快走。”银发少年不耐烦。 “桂老爷子，我们走了。” 桂老爷子与小桂同款不耐烦脸，但他不是不喜欢乌泽临，是火爆脾气导致的。 做精良武器是很繁琐的事情，所以经常黑脸，黑着黑着就习以为常了。 乌泽临告诉他们，“桂家爷孙脾气可能不太好，他们手艺是最好的，而且人很好，属于嘴硬心软的类型。以后熟悉了，想做点骸器，可以找他们。他们价钱一向比较公道。” “我们不介意的。”手艺人脾气古怪很正常，他们太专注自己的事情。 小桂脸上堆满假笑：“能不在我们面前说吗？谢谢！” 西城的街道，此时一个人影也没有，今天衍死者到来，超乎民众想像，说好城内很安全，不会有魂灵或衍死者的。 现在衍死者大咧咧在教会门口出现，人人自危。 很长一段时间，教会名声会降到最低。 教主答应西城军，接下来一段时间保持低调，不搞任何布施活动，圣女也撤下去了，十三城之战结束前，都没有圣女。 前圣女被宠得太过天真，西城将军为何会死，而且死在教会地下，教会水洗不清。 西城军愿意秘密调查，教会当然配合。 她嚷嚷出来，相当于扯开遮羞布，置教会死地。 敏感时期，教会再用她，就是脑残。 如果不是她家世好，她现在已经凉了。 迟柏一行人去孟辛益家吃完宵夜，孟辛益当即分享教会最新内部消息，“圣女回家了，不对，是前圣女。” 所有人一脸懵逼，才过去多久？教会行动这么快吗？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年轻人之间，有交流群。”孟辛益得瑟地炫耀，以往他都不爱看这个群，里面充斥着各种炫富。 他没那么多能炫的东西。 今天不一样，有圣女的消息，他便多嘴问了。 结果大快人心，“禾甯那家伙，可真是活该，她在其他群里的发言被截图到我在的这群里了。她被开除了，开除圣女籍，以为没人知道，我们都猜到了。” “她竟然还在传西城将军是被你杀死的。想我们之中有人替她出头对付你。” “纨绔子弟只是馋美色，但不是傻的。”孟辛益快笑死，“能杀死变成人芒的西城将军，代表这个人很强，谁敢挑衅。她这么着急对付你，不会是怕你顶替她圣女地位吧。” “想象力真丰富。”玄清芯觉得孟辛益纯粹想多了，她曾经当面诋毁过教堂的人。 他们可没有闲工夫劝一个不信教的虫捕者。 大家暗地里，都在嘲讽圣女傻。 一离开教会，言行便原形毕露。 隆天棋不太明白那些弯弯绕绕，“可你为什么知道她被开除，这节骨眼的，不怕民众有意见吗？” 张愿平说：“你要听重点，禾甯是在传，不是在转述，西城自己都没报出来，教会也没表态。她如果是圣女身份，此刻已经被关禁闭了。”正因为不是圣女，才没人管。 隆天棋明白了，一语相关，“这辈子我都吃不了政客那碗饭，脑袋根本转不过来。” 众人莞尔。 吃完炒饭，他们腆着肚子道别。 …… 深夜，十多个身姿轻盈的黑衣人站在内城高楼楼顶。 头顶有干扰塔，天眼和网机智能都无法监测这里。 黑衣人彼此离开一段距离，说话声音非常低。 “这次任务又失败了。那个叫玄清芯的，是你们反抗军的人吧，她为何屡次干扰我们计划。” “她不是我们的人。”没有守护者跟着的玄清芯，不再是反抗军，她已经半脱离组织。 “如此，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呵，你们倒是快点不客气吧。”玄清芯如今实力不明，身边一群二世祖和平民组成的虫捕者。 与孟家合作，得到吕云青睐，跟梁利等人关系密切。 南城势力，她基本都认识了个遍。 想在南城动她，很难。 这个女人，不声不响，短短时间，完成了别人一生都无法组成的关系网。 关键，沐立辰还愿意当她备胎。 反抗军这边有人笑道：“她今后都会在南城外面种地，你们可以去会一会她。” 其实他们都知道，玄清芯能出现在西城，完全是巧合，虫捕组织发布任务，破坏“铁路阴谋”事件。 也不是她接下的任务。 为了一个每天跟着男人跑的女人，特意消耗力量，太浪费精力了。 对方无法反驳，他们根本不会特意跑一趟去弄死她。 反抗军守护者其中一人道：“你们的计划，我们会配合，但不要妄图命令我们。咱们说好井水不犯河水，反抗军的人有谁，别再试探。” 反抗军内有二五仔，对方队伍内也有二五仔，互相渗透，暗地里知道便罢，不应该拿桌面上说。 “下一步如何操作，你们给信号，劝你们别再往南城跑，吕云、林琅和孟丘命团结得很。” 团结，意味对彼此位置和利益没兴趣，没有利益矛盾，代表难以攻破。 再浪费资源在那边，等于送资源。 第二日，街头巷尾都在传西城教堂的事情，不过他们嘴上的版本，已经改了好几遍。 吕云成为最佳mvp，进入域雾消灭衍死者的那位西城虫捕者则彻底疯了，有人说是吕云抢走他风头，所以疯的。 也有人认为他看清自己实力与吕云的差距，气不过疯的。 反正没人提到地下召唤衍死者的事情。 玄清芯和迟柏没在故事中，倒是张愿平和隆天棋一大早在网机内恭喜自己队伍升级为白银队伍。 吕云将参与歼灭衍死者名单报上南城虫捕者那里。 当成他们辅助完成一次最高等级危机任务，而且有重大贡献的虫捕者，才能得到那么多积分。 【张愿平】：“跟着清芯姐会发财。迟老大眼光独到，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我们的幸运女神。” 【隆天棋】：“迟老大，我们什么时候出城做任务，我已经控制不住身体里溢满的能量，瘦了后，我感觉自己力量更大了，体赋晋级4级了。” “啊？啊……体赋4级？” 张愿平在自己房间里转来转去，隆天棋怎么就晋级了，他也想进步。 内部人开始卷，他也要卷，卷死队友。 张愿平他哥张智远今天休息，路过弟弟门口，问佣人，“他今天怎么有空在家。” 佣人：“大概虫捕者也需要休息吧。” 张智远无言以对，房间内不断有天赋能量涌动，这发疯状态也不像休息吧。 玄清芯给院子里的柠檬树浇水，发现它的叶子有点枯，生命值反而有些下降了，“没道理呀，她只要在家，就给它输送能量，水是足够的。怎么会枯。” “对面有几个孩子对着它尿尿了。”玄白抱住人芒一根手指吸收。 但它不似小番茄再度进入专心吸收的沉睡模式。 玄白一出生，等级就非常高，想晋升下一级，需要比较长的时间。 玄清芯听到对面小孩向她的柠檬撒尿，气炸了。 她当即把柠檬挖出来，移栽盆里，熊孩子，尿惯了地方，不管有没有树在这，他们都会继续这样做的。 玄清芯不断深呼吸，看着对方那栋楼。 拿出网机，联系中介，问隔壁房子有没有挂牌售卖。 中介：“有的，但因为目前有租客，价钱贵一点，需要比市价多两万来解决。” “没关系，我买，你立刻让租客搬走。只要今天能赶走，我明天就能签合同买下，多给你们一万。你发合同来，订金现在给，记得将我的附加条件加上。” 中介一听客户愿意买，当即答应，“真的吗？可以可以。” “对了，告诉租客，是他们孩子惹的，高空表演不文明行为，房东厌烦了他们惹祸。” 房主早就挂牌卖了，只不过价格偏高，一直没人买，暂时租着。 卖房的广告多次被撕下来，中介也很无语，现在有人愿意接手，他们赶紧派人去，按照玄清芯说法去做。 钱能解决的事情，干嘛要等明天呢。 玄清芯烦透旁边觊觎的视线了。熊孩子又没办法揍，恶人只能恶法来对付了。 整个白昼，隔壁都传来乒乒乓乓的打砸声，当然，并不是中介打人。 是大人打小孩，打得鸡飞狗跳，打得哭声不止。 他们央求中介宽限几天，中介不愿意，并且表示他们现在搬走，还能拿回押金，现在不走，押金都没有。 南城的中介，也是一股大势力，得罪了他们，连房子都租不了。 周围人都赶出来看热闹，玄清芯也出来看。 自始至终，她没展露过笑容，更没表明是自己从中作梗。 觊觎她的东西，她都能忍了。 熊孩子极品行为她忍不了，可能有人说要对孩子宽容，但玄清芯做不到，毕竟熊孩子背后家长只会更熊。 与那样的人做邻居，玄清芯宁愿搬走。 搬走只是最后手段，房东愿意卖房子，更好。 反正家里缺不动产，她也缺个户籍。 “一栋楼，四户人家全被赶出来，是有新租客吗？” “好狠，会不会是那户虫捕者做的。” “嘘，两位虫捕者人很好，你在这里乱传，万一人家听见，心里不舒服，选择离开这里，你就哭吧。” 邻居们现在对玄清芯没有任何意见，甚至很想建立友谊，只不过对方整天忙碌，不见踪影。 难得在家，也是看热闹，而且任谁都能看出来，她气压非常低。 第73章 撩拨 隔壁房子，在中介督促下，男人女人都在卖力收拾东西，也许被房东赶不是第一次了，他们熟门熟路喊来搬运工。 那对讨人厌的婆媳，赶紧拉着两户还没搬好东西的人家，说：“现在的房东，太没良心了，动不动就赶人走。还好我前不久看好了租房，你们没有找到吧。不如我们继续一起合作租？” 你也知道自己得罪人不好留下来么？ 另外两户人家望向气定神闲的玄清芯。 再低头看自己身边默默垂泪的几个孩子，就算为了孩子，他们也不能再跟这对婆媳住一起。 现在能听怂恿，往虫捕者家里头撒尿，明儿说不定能入室抢劫杀人。 有虫捕者当邻居多好呀，安全有保障。 人家还没计较你惦记财物呢。 这婆媳和熊孩子们居然还作妖到人家头上。 他们没有证据证明玄清芯所为，但中介都说了，是自己这些孩子有错在先。 “不了不了，我们多找几个地方吧。找不到地方，就去窄楼那边先住着。我们在那边有认识的人。” 他们慌忙摆手，不愿意再跟这俩搞事精搅和一起，之前他们就是贪便宜，与她们租一起，出租屋内不知道闹过多少回矛盾。 摆脱无赖婆媳也好的。 东西很多，但搬运公司有贝斯存放器，家里就一些不值钱的大件玩意，全装进去，一起搬走就行。 他们走得还很快，估计之前就有打算搬走。 只剩下无赖婆媳一家慢吞吞，不想搬。 现在房子都空出来了，她们看着房子，眼神充满不舍，这房子要是她们的该多好啊。 她们重新看中的那套房子，太贵了，一租就要租一栋，没法子分开租。 之前她们就住在窄楼那边，因为极品行为，被赶过一次，想回去，不是那么容易。 “小哥，你们再宽限两天，我们找房子也需要时间，这样我们加五十贝朗，多住两天。” 两天五十贝朗？打发乞丐吗？一天五十贝朗都嫌少。 中介是接触底层租客最多的人，她们什么想法，他们了如指掌。 一万和五十贝朗，哪个更有吸引力，何况中介费人家给足足的，没有讲价，铁定烦透这家人无赖作风。 所以才坚决要赶人走。 “要么带着东西滚，要么我们帮你们把东西扔出来。” 婆媳俩怄气，“太可恶了，哪有中介这么做的。” “你们租期早过去过了，又没续签合同，我们随时可以赶你走，别废话，要不然，押金都拿不回去。” 有押金在前头吊着，谁都不会跟大笔钱过不去。 那位婆婆一巴掌打向她最得意的孙孙脸上，这么搬离，损害了她利益与面子。 “你要不是我孙子，我能打死你。” 但熊孩子是不知道害怕的，愤怒叫嚣着：“有本事你就打死我，等我长大了，换我打死你。” “宝贝，你不能这么说，她是你奶奶。” “她不是，我奶奶不会打我。我只不过撒了几泡尿，之前奶奶还说我机灵。”熊孩子指着玄清芯道：“肯定是她告状，我都挑没人的时候撒尿到她院子。的” 那么大声嚷嚷，所有张望听八卦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我要打死你这个坏女人。”婆媳俩没拦着熊孩子，她们心里也这么想的，正好让孩子出出气。 可惜玄清芯已非吴下阿蒙。 她嫌熊孩子脏，早就知道看热闹的自己会惹麻烦。 玄月就在院子内晒太阳，在玄白提示下，卷住熊孩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往婆媳头上扔。 玄月力度非常适中。 “啊啊啊……”三人滚作一团，孩子一点事情都没有，另外两个成年人，屁股摔成好几瓣，“嗷，我老腰。” “虫捕者打人了，虫捕者居然打小孩，丧尽良心。”二人企图能挽回点尊严，获得些怜悯的声音。 可惜这回所有街坊邻居站玄清芯，立场坚定。 有她和迟柏镇在这里，小骸虫和尸灵都少了，哪有人会自找麻烦。 “我警告你们，再惹我，不是当众扔人到你们脸上那么简单了。”玄清芯压低声音，阴沉地道：“你们一定不会想知道虫捕者折磨人的手段。我可以无声地在你们身上涂满腐烂的骸虫浆，吸引普通虫蚁过来啃食，从耳朵、鼻子钻进你身体内，缓慢地吃掉你的内脏，让你天天活在痛苦中，死不去，又得不到解脱。” “还有你那孩子，看紧了，说不定有一天，他会因为嘴臭，被人打死。” 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 儿子听到动静，不敢露脸。 孙女冷眼旁观，麻木无情。 孙子冲动无脑，惹是生非。婆媳俩整天琢磨着怎么占便宜。 玄清芯之前没摆脱与人为善，以和为贵的温和做事方式。 环境改变人，玄清芯不得不做某方面的妥协。 她们稍微想象一下玄清芯刚刚说的惩罚，害怕得很，根本分辨不出玄清芯话中真假。 赶紧收拾东西离开。 玄清芯看着吕云那边的到账提示音，等着旁边人去楼空，她当即转身，拉着迟柏签合同，买房子。 大中午醒来吃完饭，进账一笔钱，又没了一笔钱，迟柏陷入呆滞。 房子签了他和玄清芯名字。 而钱从他兜里掏，好不真实。 拿到房本子，玄清芯奖励地在迟柏唇上啄了啄，“太棒了老公，这样我就能办五号城户口了。” 五号城有同居两年默认结婚的法律，当然，男方（女方）买了房子，加入长期同居者名字，也默认结婚这一说法。 玄清芯不想“回家”，拖延不是玄清芯的作风，只能想法子先快速解决户口问题。 去教堂领证自然是最快，但也不保险，教堂呈递登记人名时常发生疏漏，一旦疏漏对象是自己，反馈将非常慢。 那么与结婚对象买房子，就成了最快途径。 只要去户口办事局一趟，两个月内，必然能有五号城户口。 今天之内，她再去办理户口的地方一趟。 回到家，天擦黑。 玄清芯累得不想做饭，办户口太麻烦了，左等右等，资料齐全了，还要交付各种费用，光检查血样就花了两个小时。 同一件事，折腾好几遍。 但肚子饿，又没有外卖，她还是爬起来蒸点饭和肉干应付一下。 吃过饭，洗过澡，躺在床上，迟柏仍然精神恍惚。 两人就这么确立关系了？ 可为什么玄清芯对亲热的事情那么坦然。 没等他整理完思绪，小妖精玄清芯穿着不太保守睡衣，赤着脚跑到迟柏房间，“老公，今天是我们正式在一起的日子，庆祝一下，一起睡觉吧。” 迟柏：“……” 太快了！有需要这么猴急吗？ 显然，是迟柏想多了，玄清芯说睡觉，是真睡觉。 她清楚迟柏的木头属性，呆得很。 她滚到迟柏床上，迟柏的窗户对着光线极好的窗户，偶尔能得到阳光眷顾，散发太阳烧焦螨虫的好闻味道。 然后她又滚进了他怀里，没一会，发出很轻的悠长呼吸声。 秒睡，是对好床伴的尊重。 迟柏搂住人发呆，“这种折磨式庆祝，不要也罢。” 玄清芯睡觉睡姿不好，脚和手爱捉着什么东西。 不过她很安静，基本固定着一个姿势，分外乖巧。 凌晨一两点的时候，确定玄清芯没有清醒的迹象，迟柏叹气，终于放空思绪入睡。 再醒来，已经早上七点左右。 迟柏醒来，见玄清芯还闭着眼，他缓缓抽起自己的手。 玄清芯眼睑微微颤抖，睁开。 看到眼前人是迟柏，她绽放笑容，像朵娇艳的玫瑰，带着诱人的晨露，惹人采撷。 玄清芯：醒来看到帅哥，心情真美。 迟柏迟钝的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他下意识低头，犹豫了两秒，在她眼睑落下一吻，虔诚克制。 玄清芯更大胆，亲眼睛有什么意思，她搂住他脖子，直接亲上去。 年轻男女，大早上亲了，便一发不可收拾。 迟柏化被动为主动，手臂圈住她细腰，往自己怀里拉，想把她嵌进身体里。 她太软了，想用点力，又怕她太弱太娇气。 弄痛了准会一脚踹开人。 亲了好一会，玄清芯推推他，别开脸喘口气。 迟柏拥着她，在她脸颊边大口吸气，热气喷她颈窝处。 他嘶哑着说：“别动，一会儿要出去任务，不能继续。”他不打算近期与她发生关系。 迟柏虽然不太懂男女之事，一切知识来源于电影和上辈子少年时期课堂上老师的教导讲述。 但他知道，玄清芯暂时不想怀孕，所以他最好别更进一步。 打算加深探讨的玄清芯舔舔嘴角，停下撩拨，原来男女之事这么可口，怪不得室友频繁换，一个比一个帅，她说要换个最适合的，各种类型都试一试，才知道什么类型最适合自己。 玄清芯不贪，她要个最听话的就行。 迟柏贴着她冰凉的肌肤，“外面太危险，你要保持体力。” 一本正经的解释，逗笑玄清芯。 不过她没笑出声，“不是你不想要我吗。”可怜巴巴的口吻，活像他要抛弃她一样。 迟柏信以为真，“不是，我这里没有避孕措施。” “噗，哈哈哈。”玄清芯笑得歪倒他怀里，睡衣滑了一段，露出光滑白皙肩膀。 迟柏才明白被耍了，看她浑身笑成桃红色，张口在她肩膀咬一口。 “我错了。”玄清芯躲开，赶紧将衣服扯回来，溜了溜了。 等会真刹不住车，她会很惨。 此时，楼下有人按门铃，“老大，清芯姐，干活去。” 来得正好，彻底打破所有暧昧气氛，玄清芯在窗口伸了伸头，“等会哦，我们先换衣服。” 楼下四人面面相觑，张愿平贱兮兮地笑：“嫂子住进老大房间了。” 孟辛益好笑说：“不是吧，他俩才发展到这一步？” 这些看着清爽单纯的男人，其实啥都懂。 等迟柏出门，男人们连忙问迟柏昨晚感受，迟柏什么都没说，因为什么都没发生。 玄清芯笑眯眯听着他们谈话，只要不涉及她，不涉及人身攻击，她随他们说。 一开始就表明厌恶，会少很多八卦听的。 迟柏平日就是沉默的主儿，想从他那里挖消息，很难。 “告诉你们一件事哦。齐莱说，梁媛茜将她新女仆，送到她西城某位魁军那里，她想跳槽去西城。刚好那位魁军缺个玩物。” 寄生女怎么玩都玩不死，正适合那种变态人物。 “女人狠起来真可怕。” 张愿平记起了什么，恳切请求：“哥，你一定要服侍好清芯姐，别让她动用脑子对付我们。” 玄清芯：“又关我事？” 说起来，好像梁媛茜有谢过她，不会因为她曾经的一句话，给了她启发吧。 那寄生女往后，恐怕会活在比噩梦更恐怖的生活中。 玄清芯打住他们话题，“今天我和迟柏要去个地方，我先画个地方，你们帮我挖几个坑。” “嗯嗯。清芯姐随意吩咐。” 玄清芯和迟柏留他们在她画好位置的地方，然后去找如生，她带了好些污灵废液，专门给如生补充营养。 得到足够滋养，如生舒服地舒展了下枝叶，十棵树苗交给她。 “希望神使好好对它们。” “我只能尽量保护它们，等会你就能看到外面的的世界了。” 玄清芯匆匆来，匆匆去，带着十棵树苗回种植点。 张愿平等人已经挖好坑，正在铺设海水净化器。 一只机械虫子钻进地里，开始拱土，动作有点慢，但在缓缓工作，给坚硬的土壤松土。 玄清芯认出那是洪景南拿来整蛊她的工具，高级玩具摇身一变。变成接地气的松土农具，隆天棋很有想法。 “你能让它动起来了？这么短时间，学到这个程度，好厉害。” 隆天棋以前被各种债务缠身，天赋不停被设限，无法进步。 现在不一样了，他能自学，他不止向梁利借钱，还借了书，机械师相关的基础书籍他都借了。 自信起来的隆天棋，活力满满。 比以前一脸憨厚又带苦相的小胖子不知道要讨喜多少倍。 第74章 下毛毛虫雨 “学到了一些。”他没有自谦，这是他的作品，第一个作品。 玄清芯的夸赞，让他信心更足。 玄清芯为了加强圣树存活率，她沿着一个圈子种，种好后，埋土，分别给予天赋能量，促进它们发芽。 阆先生摩挲下巴，盯着那些与他一般高的树苗。 圣树的树苗叶子很漂亮，翠绿的叶子，反射宝石光泽，匀称点缀枝头，远看给人一种挂满绿色宝石的错觉。 阆先生很敏感，他觉得，它们是活的，有智慧的。 在树苗种下去的那一刻，如生睁眼看世界，知道外面的模样。 玄清芯一直欲言又止，它以为是族人消亡殆尽，所以她不敢向它道出真相。 它料想外面的世界跟以前有很大不同。 却怎么都想象不出，会如此荒凉，一棵杂草都没有。 骸虫和魂灵成为世界主宰。 “为什么会如此？”入目都是风沙，没有一点绿色，它明明没距离族地多远。 它记得，自己的族地，是大片大片森林，距离海洋并不远。 除了风化树桩可以看到几百年前的影子。 如生闭上眼，缩回去，不再关注，这个世界看着好无趣，还不如它的洞穴热闹。 阆先生说：“这些树，是变异植物吗？”刚才扫过他的视线，顷间消失不见。 “不知道。”玄清芯谨慎地道：“它们有什么特别吗？” 阆先生：“应该问你自己？” “它们扎根后，不受骸虫影响，算不算？”玄清芯拍拍树身，“希望它们能好好活着。” 过几天，如生能再培植三四棵。 这些失败了，还有后备。 但她更希望一次成功。如生分出植株，需要消耗能量的。 种下去后，大家都以为能休息一会。 孟辛益一屁股坐地上，“跟植物打交道好累。” “这才哪到哪，我们不止要种进土里，还要保证它不死。”张愿平告诉他，小小的盆栽，已经足够吸引骸虫，何况这么一片。 话音刚落，地上的沙子轻轻跳了跳，大地在震动。 孟辛益眼睛蹭亮，是骸虫来了吗？ 是来了，不远处，爬来密密麻麻的虫子，一地白色，在黄土上格外明显。 小番茄从贝斯存放器出来，立在圣树围成的圈子中间。 小心驱赶小骸虫，不让它们伤害圣树。 另外一片叶子卷着人芒的大腿，缓慢吸食。 阆先生笑了笑，不止树苗有意思，这棵变异植物也很好玩，没有其他变异植物的刻板行为（打人）。 玄清芯手中的灰色骸器挽了个剑花，将靠近的小骸虫戳死，这里的骸虫普遍比城内的体型大，要解决，需要点力气。 玄清芯继续给树苗输送天赋能量，它们今天必须活过来，看骸虫扑过来的态势，它们若无法用出如生那屏障功能，活不了几天。 小番茄从地下不断揪出骸虫，掐死它们。 “妈呀，来大骸虫了。”孟辛益被扎到脚似的，蹦跳着往迟柏身后躲。 植物们引来了一位大麻烦。 扎恩虫，跟大号毛毛虫没太大区别，但它身躯由无数带刺骸虫组成，相当于移动毛虫巴士。 六级骸虫。 一出场，威力便十分惊人。它身体一甩，漫天的毛毛虫从它身体撒出，从头顶落下来。 玄清芯吓得汗毛竖立。 它们一落下来，马上啃食圣树苗。吃得超级欢快，玄清芯用剑扫它们。 小扎恩柔软的身体弯曲起来。 曲起爬剑上，一点不怕死，反向往她身上扑。 玄清芯吓得失声，不停地挥剑，想甩开它们，可它们趴得很紧，还不停靠近。 “毛毛虫，都是毛毛虫。”满地都是这些恶心的虫子，戴着头盔都喘不过气了。 玄清芯不怕虫子，可毛毛虫例外，她吃过毛毛虫的亏，不小心碰一下，全身发痒，看医生涂药才好了。 有的毛毛虫还带毒，会造成晕厥，甚至死亡。 “嘤嘤嘤。” 周围的圣树在哭泣，刚还一副死气沉沉不想活的模样，被咬了后，拼命扎根。 不死一死不知道活是吧。 “怎么办呀？清芯姐。” 张愿平也跳脚，这些东西很难杀。 剑尖很难戳死，只能用剑刃割，断开半截才死。 “向它喷水，然后滚球。” 净化装置多的是水。 隆天棋听指令，抬起水管喷，喷向树上，打落它们，并且打湿地上的毛毛骸虫，张愿平升起十多个泥球去滚，在周围不断滚动。 湿漉漉的毛毛虫，很轻易就被沾在泥球上。 “孟辛益，带泥球瞬移。” 这下，忙坏了孟辛益，但孟辛益这个人，能杀骸虫的事情，特别卖力，从不偷懒。 连爆十多回骸虫，也仅仅能爆一部分骸虫。 孟辛益快哭了，他被细小的毛毛粘着，一点都不帅气。 可他也想不出更有效的杀灭方式。 迟柏正与扎恩虫缠斗，也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庞大的扎恩虫，并没有主体，全靠一只只“正常小骸虫”爬上它身体，之后就会再次变异，形成毛毛虫的模样，组成现在那奇怪的样子。 玄清芯心疼树苗快秃的树枝，“张愿平，这种骸虫有什么特点。我不认识它。” 张愿平指挥着土球，“呃，呃……”一时间想不起来书上的描述，扎恩虫又一甩，漫天洒虫，不要钱似的。 这么下去，他们也会被埋的。 咬穿衣服只是时间问题，衣服被咬穿后……他们会被那些小刺扎，产生要命的痒意。 更不妙的是，孟辛益爆了二十多回后，毛毛虫似乎也学会了自己爆炸。 啪啪爆，爆开后毛毛飞天，光看着已经快窒息。 阆先生拿着骸器，天赋已经准备好，等待这些年轻人求救。 一旦求救，他就会出手。 “隆天棋，先停停水。”玄清芯忍无可忍了，太多了。 隆天棋停下，疑惑玄清芯想做什么。 玄清芯掏出打火器，“哒”的一个打火声。 全范围陷进一片火海，盛大的火光，仿佛玄清芯是火系天赋者。 毛虫烧得噼啪响，一股蛋白质的香味传来。 论学好数理化的重要性。 众人还没来得及明白为什么会如此，玄清芯道：“继续浇水。” 隆天棋再次打开水管。 十棵小树苗彻底不玩儿娇气了，拼命长，再不长，要没命了。 生命诞生才多久，玄清芯不跟它们玩几百年前它们傲娇，还要护理人哄着那一套。 不想死，就快些用出如生的天赋。 它们生出树根，汲取土层下的营养。 十棵小苗的根系在地下相连，屏障在这一刻形成。 地下的骸虫，全被树苗们联手绞杀，长好根系的树苗凶残无比，绞杀骸虫还不够，但凡屏障圈内的骸虫，都逃离不了成为养料。 玄白挥动它的魔法棒，与圣树一同带出来的伴生菌丝，在落下的树叶上蔓延。 白色菌丝宛若遇到一场春雨，快速长出白色蘑菇，孢子飞扬，又回归大地。 覆盖骸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化。 “清芯，撒草籽。”玄白奶声喊道。 “哦哦。”今天出来，玄清芯原是为了十棵小苗顺利成活，没带多少种子，但紫花苜宿和蒲公英种子她都有带。 从口袋掏出装种子的纸，她的手有点抖，一下子把这些种子撒下去大半。 关键时候，该死的手。 玄清芯只能硬着头皮上，发动范围魂技，再转变天赋能量。 阆先生站直了腰，看着眼前神奇一幕。 小小的种子，冒出新芽，与小树苗一样，在菌丝提供的营养土内拼命扎根。 树苗圈着的地方变成绿洲，外头的骸虫变成了盲头苍蝇，围着那一圈绿色，无法再闯进去。 小骸虫闯不过去，不代表六级骸虫不行。 扎恩虫高仰前身，巨大的身躯重重砸到绿洲上，小树苗不堪重负，发出树枝断裂的吱呀声。 “继续攻打扎恩虫，别停。”玄清芯控制着天赋能量输出。 脑海速度分析现下的情况，远处，又有骸虫袭来，没完没了。 玄清芯看着小树苗，“玄白，让小树苗长树叶。” 玄白眨眨大眼，“好哒，但它们说，不够营养呢。”菌丝分解再快，也需要这么一阵子。 玄白不能再挥棒了，刚刚那么一挥，把它储存的能量挥霍一半，比供能给吕云的消耗还要快。 “给。”玄清芯大手一挥。 打开其中一个贝斯存放器，里面装满了比例配好的肥料，贝斯存放器一打开，肥料全部渗进地里。 “今天的太阳还不错！”玄清芯四十五度角看雾蒙蒙的天空，“天凉虫破，迟柏……你solo的场子来了。” 小树苗得了一波营养，高兴地长出满头青绿，在玄白的逼迫下，它们唰唰唰落掉一半。 迟柏尖刀一指，所有树叶沿着腾空飞起，变成巨大的树叶龙卷，往扎恩虫那里冲。 每一片叶子，在迟柏变异精神力加持下，成为了锋利的刀片，剥掉扎恩虫层层包裹。 很快，显露出骸核所在位置。 骸核外又有一层褐色筋肉裹着，如心脏般鼓动起搏。 迟柏踩着骸器飞过去，尖刀一刺。 褐色筋肉潺潺流出蓝血，腥臭无比，迟柏伸手把骸虫核扯出来。 失去骸虫核，筋肉停止搏动，庞大虫体也随之倒塌，没有“将军”带领，小虫子溃不成军。 孟辛益看着身后小绿洲，再看脚下扭动的毛虫。 只能用“奇观”来形容。他一脚踩下去，没有扎恩虫共享的防御，这些虫子一下被踩爆，黏糊糊的。 地下的菌丝光明正大攀附上去，在孟辛益鞋底徘徊，似乎想对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出手。 最终，它们在小树苗树根辅助下，把骸虫尸体拉进地底，等待消化。 孟辛益干笑，不开玩笑，如果没有玄清芯，这里菌丝，保准连同他一起消化。 玄清芯：“别停下来，继续。” 远方沙尘滚滚，是骸虫掀起的尘土。 小树苗太弱了，屏障没办法做到全方位屏蔽，它们需要时间巩固屏障，直到形成完美的屏障。 “轮流休息，晚上我们恐怕要驻扎在这里。” 孟辛益瞪圆眼，“驻扎？”白日都这么凶猛，晚上还能行吗？ 玄清芯不给他反悔机会，他已经站在这里，就必须跟他们齐头并进。 新一波大型骸虫到了，他和张愿平先上。 一堵堵土墙升起，挡住骸虫冲击速度，张愿平护着孟辛益，两人打配合。 女性清脆的嗓音从头盔内传来，指令清晰，不断压榨孟辛益和张愿平二人潜能。 玄清芯边指挥，边慢放回看头盔录下的影像，给开发了孟辛益另一个技能。 瞬点爆破。 孟辛益不止在瞬移时能弄死骸虫，到达在终点，周身零点几毫米内，还会产生空间挤压效果，致使生物承受不住，再爆一次。 他只要掌控好距离与时间，从而挤压空间，让周围的生物体起到爆炸效果。 孟辛益挠挠头，“我还有这种技能？” 张愿平：“信自己，天赋不是一成不变的。” “别怕，想象自己就是移动轰炸机，你可以的。”玄清芯给他加油。 孟辛益握拳，“我可以的。” “张愿平，地刺，限制骸虫行动，让孟辛益试试。” 地刺蹿起来，骸虫本能地避开。 “就是现在。” 孟辛益原地消失，瞬移第一次，他站在到骸虫头部，因为胆怯，没能进入骸虫身体。 “好兄弟，你可以的。”张愿平和隆天棋在下方给他加油呐喊。 “小心身后。” 长虫刀的刀刃平着削过去，孟辛益往骸虫身后躲。 阆先生握紧骸器，心惊胆颤，他做保镖那么久，还没这么担心过。 完全在玩命操练。。 孟辛益咬咬牙，选择相信玄清芯，“瞬移体内，瞬移体内……” 闷头冲。 孟辛益消失了。十秒后，没动静。 又等了一会，仍然没见孟辛益的身影。 “他不会被骸虫消化了吧。”张愿平担心猜测。 “有没有可能，他出不来。” 两人胡思乱想，阆先生没办法坐着了。 “迟柏都没动，怕什么。”玄清芯道。 果然，长虫刀突然不动了，背部两把刀垂下，身体掉在满是土刺的地上，死不瞑目。 从它头上，孟辛益冒出来，衣服上挂满恶心的血肉，他兴奋地挥着手，手中握住骸核。 第75章 都试试 本来他瞬移到骸虫体内，是动弹不了的。 想再瞬移，却被那些生长极快的血肉缠住，小小的压缩爆炸，并不能影响骸虫的活动，只有弱点攻击，才能快速击杀。 狭隘的空间，黑漆漆，心理压力油然而生。 孟辛益突然很害怕，害怕自己出不去。 害怕迟柏和玄清芯来不及救他，他死了。 这种可笑的思想不应该存在，但偏偏盘旋脑海，挥之不去。 快速生长的骸虫血肉，进一步缠紧黑金衣服，孟辛益全身被箍住，喘不上气。 孟辛益大脑皮层活跃起来，玄清芯说他瞬移终点时，会产生空间压缩的爆炸，距离他越近的东西，爆炸效果越佳，带着瞬移，二次爆炸，当然能产生最大效果。 但他能力再高，还能带着那种如小山般巨大的骸虫瞬移不成？ 就算被誉为天才的吕云，都很难在他这个年龄段，瞬杀三级以上骸虫。 孟辛益强迫自己定下神，一定有办法的，他要对玄清芯有信心 既然无法瞬移到其他地方，那他原地瞬移呢？ 于是孟辛益尝试原地瞬移，瞬移一次后，周身束缚减少。 他信心增加了些，连续闪瞬，一次又一次叠加，产生多重空间爆炸。 这一切，都发生在骸虫体内，安静地进行着。 经过他多次原地瞬移，缠住他的血肉，短时间内无法再生。 孟辛益估算了一下自己位置，然后直接往长虫刀身体的其他地方瞬移，最终拿到骸虫核。 他成功凭借自己的天赋，单独击杀一头长虫刀。 “哦呼～我成功了。”孟辛益屁颠屁颠地来到玄清芯跟前，炫耀他的成功，“谢谢清芯姐，给你。” “哇哇哇，兄弟，你好厉害，怎么做到的。” 满身血污也挡不住兄弟们的热情，是他们求着他说的，那他就说一说吧。 “我跟你们讲……” 他正想臭屁一下呢，玄清芯道：“很厉害，但是，还没到你休息时间。” 在他来献殷勤的时候，只能迟柏上，这很不好，不能累坏了男朋友。 她很光明正大地偏袒自家男友。 有巨大危险时，再轮到迟柏也不迟。 “既然会用了，多杀几头骸虫巩固技能，你学得超快，跟天才有一拼。”玄清芯忽悠他别停下。 她怕这哥们三分钟热度，起劲给他洗脑，一鼓作气杀死全部骸虫最好。 “嗯嗯。”孟辛益没多想，经过刚才的成功案例，他彻底成为玄清芯脑残粉，无条件信服。 只有玄清芯，发现他天赋优点，并且放大利用。 如果玄清芯不是女人，他能抱起来亲几口。 阆先生摇头，看来不用担心他的财主了，孟辛益如今来去自由，很快，就能摆脱平庸的标签，真正起飞。 话说回来，孟辛益起飞，他岂不是要失去保镖位置？ 阆先生将目光落在玄清芯这里。 算了，人生无常，孟辛益总有一天脱离他们的，谁也没办法做谁的保镖一辈子。 有了黑金虫捕者队伍的名头，他还要什么自行车。 张愿平和隆天棋羡慕坏了，孟辛益居然能独自对付三级骸虫。 “姐，快来想想，我们怎么独自杀骸虫。” 玄清芯现在脑子有点晕，不过她还是真有计划。 “来来来，给你们点有趣的方案建议。你们看哪个方向适合你们。” 小队战斗，最重要是合拍，还要有一定的单兵作战能力。 她给隆天棋方向是，“制造奇兵。” 制作各种阴险陷阱攻击为主机械物品。 “乌泽临说桂老爷子愿意卖我和迟柏人情，让你去学基础锻造，机械师的相关机器打造，都可以学。要做就做个全能型的机械师，不能受限。到时候，你每天白日出来，晚上就回去学桂老爷子那里学两个小时。” 玄清芯计划好了，小队的共有资金，可以拿出来一部分给隆天棋买机械原料。 正好桂老爷子也想将救命之恩还了，教隆天棋点本事，也算各取所需。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积累。机械师天赋，你才刚起步。” 隆天棋快幸福晕了，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还有亲自锻造机械物品的机会。 桂老爷子的作坊，十分先进齐全，他能想到的和没想到的，全都有。 参观那天，隆天棋就想着有没有上手锻造的机会，玄清芯想他所想。 他感动到想哭，没了亲情，他还有友情，他有一群为他未来着想的朋友。 真正的关心，从来不是嘴上说说而已，是行动的支持。 隆天棋不善表达心里的感谢，他跪下来，向玄清芯叩拜。 “我隆天棋发誓，这辈子只追随迟老大和清芯姐，忠心不二，愿受任何差遣。” 玄清芯浑身鸡皮疙瘩泛起，“别这样，没必要。” 玄清芯道：“这里不安全，朋友之间，别说差遣那样的话。” “不是的，我知道的，我这人没主见，还感性，容易受情感束缚。我现在算作给自己找灯塔，你们就是指路明灯。受你们这样的朋友差遣，我心甘情愿。” 玄清芯挠挠头，“你先去帮孟辛益收拾骸虫尸体吧，等你多学一段时间，能做出我想要的机械物品再谈吧。” “好。”隆天棋这就去分解骸虫尸体。 玄清芯瞪了一眼跃跃欲试，想跟着一起跪拜的张愿平。 “你敢跪，我喊迟柏打碎你膝盖骨。” 张愿平：“……” 目前张愿平作战方向比较保守，她偏向让他成为副指挥，因为他头脑比较好。 所以她希望张愿平能往控制型去。 土系天赋，本来就偏向辅助与防御，魂力不高的情况下，难对骸虫产生致命打击。 翻遍魔法书，她也只看到几个绝杀的魔法，张愿平魂力到达七级才能安全使用。 而天赋运用级别，至少“新”级境界。 依照大部分天赋者止步拓级来思量，张愿平与人组队更妥当。 攻速与攻击力都不错的孟辛益就是他最佳搭档。 她要教他什么叫八卦阵，什么叫十面埋伏，还有各种战争计策，以后配合隆天棋的机械大军，所向披靡。 玄清芯说的第一句，就让张愿平头皮发麻，“打任何胜仗，都是有套路的，对付骸虫也是，我要教你的第一招，十面埋伏阵。” 十面埋伏精髓在于层出不穷的手段，趁敌人反应不过的时候，困住它，等它疲惫的时候，整死它。 玄清芯暗地里搓搓手，这是游戏里难以实现的阵。 上辈子现实中，不可能有尝试的机会。 而且种花家的人熟悉典故程度，比她深。 很多脑子都比她聪明，用出来，会被人嘲笑的。 这里不一样了，什么阵法都可以试试。 她指挥张愿平来实战，几十面土墙按照设想排布好。 新一波骸虫到来。 有的骸虫很蠢，沿着通道走，走来走去，还是会在原地，因为土墙会移动，若没点脑子，直接就被拒之门外，大大延缓了骸虫前进速度。 而体积大的骸虫，一开始还会绕着走，绕久了就会不耐烦，然后砸墙，砸墙一开始，那就是数不尽的陷阱等着它。 甭管这些陷阱是不是有很多重复，只要足够多，而且骸虫是在地上移动的，就很难逃脱控制。 流沙、地刺、大坑，多个虚虚实实的泥球滚动。 加上小番茄的拍击、压住虫头，接着隆天棋冲出去刺杀，一轮下来，几乎没费啥魂力，就能给骸虫一个过分美好的结局。 效果出奇好，阆先生惊出表情包，调出录像器，录下来。 刚开始，张愿平还会手忙脚乱，多次试验下来，掌握到节奏，和隆天棋配合，遇到四级以下的骸虫，都没问题。 孟辛益则专门对付会飞的骸虫。 至于那些钻土里的，有玄月玄白友情支援。 诸多危险被玄清芯逐一化解，节奏对了，就容易多了。 玄清芯边说，边给他们解释造成这个效果的原因。 迟柏也在寻找突破方向，看到玄清芯在教张愿平，他也凑过去听。 战斗小天才的吸收能力可比张愿平土着要强得多，他的变异精神力，相当于所有属性天赋的集合。 只不过受操控物的质量限制，无法像张愿平那样完全改变地形。 但只要承载的物体具备平衡感，那么按道理，即使一粒沙子，他也可以让沙子上的庞大骸虫“走你”。 听着课程的迟柏，思想慢慢蜕变，他认识到，不能一味消耗天赋能量来造成致命伤害，而是应该借力打力。用一分天赋能量，打出十分的效果。 张愿平本身就是个理论狂，当理论与实战结合，一起做出来。 他为玄清芯的所倾倒。 拜师，必须拜师……哪怕喊迟柏师公。 他注意到迟柏瞥了眼他膝盖。 “还是算了，留着小命学习。” 守护小树苗扎根这一战，打了三日两夜，骸虫都是一波一波来，正好适合练手。 小队的人轮流上，玄清芯也没例外，亲自解决掉了几只骸虫。 自始至终，没让阆先生出手。 到第三天晚上，每个人身上都带伤，小树苗的屏障彻底稳住。 孟辛益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自己，衣服上沾满血，凝结成块，用手掰，能掰下来，可想而知有多厚。 阆先生让他脱掉衣服，衣服后背被长虫刀的刀片割到，皮开肉绽都没察觉出来。 他给他擦药，晚上阆先生主动替他们守夜。 让他们能休息一晚，今晚只要没有骸虫再攻击过来，就能回城了。 十棵小树苗都是变异植物，能守好的。 人为的，那没办法，只能安装警戒线，偷者后果自负。 毕竟十棵小树苗不是最恐怖的，分布在地下的变异菌丝才是最恐怖的。 希望踏入者能三思，别伤害植物。 玄清芯在帐篷内换了件虫捕者制服，旧的那件直接拿去洗，洗好晾在树梢上。 她扑进迟柏怀里，欣赏他在灯光下控制着小虫子跳舞。 没变异的一只小甲虫悬在迟柏手心，一会儿举爪子，一会儿摇屁股，凑齐十多只一起动的话，就是昆虫版高抬腿舞。 玄清芯看得目不转睛，她的快乐传染了迟柏，他干脆让虫子再表演一段。 折腾好一会，便放飞。 这些小虫，能在骸虫遍布的荒野生存，真的很有本事。 不能将它们也赶尽杀绝了。 绿洲内，不戴头盔也没有风沙侵扰，迟柏搂紧玄清芯，感受她愉悦的气息，有她在身边，仿佛有了归处，不再是漂泊不定的浮萍。 另外四个单身狗受不了两人之间甜甜蜜蜜的气氛，张愿平感叹：“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媳妇，有点羡慕老大和清芯姐了。” “你对伴侣的要求太高，初恋相中005，后续肯定也不想找太差了。尤其清芯姐做案例，媳妇人选一定要明事理。”隆天棋不想结婚，也不想要伴侣。 他以后要跟机械相伴到老，只要三十岁之前天赋达到五级以上，法律便无法约束他要不要孩子。 张愿平有点愁，他只想要老大那样甜甜的恋爱，可是，城内的姑娘，都喜欢另一半过得安稳。 以他爱闯荡的性格，等着他的，将是无尽的争吵。 “阆叔，你有没有经验传授一下。” 阆先生：“你们不累吗？我给你们年轻人的建议很简单，睡觉吧，恋爱顺其自然就好了。反正你们进步速度来看，轮不到你们担心繁殖人口的事情。” 三人滚进帐篷内，嘀嘀咕咕，“阆叔会不会没谈过。” “可能谈过，谈失败了。” 张愿平套用玄清芯一句话，“唉，问世间，情是何物。” 阆先生踹一脚他们的帐篷，“不睡觉，晚上跟我一起守夜。” 他们立即安静下来。 累了好几天，急需美美睡上一觉。 玄清芯早上睡了会，现在还不困。 她去关掉营地所有灯。 失去光亮的绿洲，还有非常多的虫鸣传入耳畔。 等迟柏入睡，玄清芯盘腿坐在草地上，心神沉下去，精神与地下的植物根相连。 脑海传来嘈杂的响声，是小树苗们在交流。 “那里有小草变异了。” 玄清芯还没开始交流，就听到如此劲爆的新闻，种下去才多少天，就有新的变异植物了？ 第76章 兴奋时刻 “什么小草变异了？” 小树苗：“那小草，长得扎脚。” 玄清芯：是蒲公英？ “是紫色花花，它想变成坚韧的针，让骸虫没机会吃它。” “唉，它就是吃得太好了，芯芯只需要我们的叶片就好了嘛。它没必要变异，对吧。” “是哒是哒，没必要变异，可它变异了。” 玄清芯马上站起来，跑去给那棵变异植物洗脑，别轻易表现出特殊，不能见人就伤，不然会被人挖出来…… 阆先生看着她整夜在绿洲边缘蹲着，不知道在干什么，挺忙的， 他好笑，“你这样跑来跑去，不累吗？” “累，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小绿洲想生存下去，必须学会隐匿，它们不能展现出可怕的獠牙。 脆弱的生态体系，很容易迎来毁灭性打击。 她必须规划好防护带的未来，让它们能够与人类共存。 半夜，孟辛益等人都在熟睡。 一队受伤的虫捕者出现在小绿洲外，他们想寻求休息地方。 起初虫捕者们对大片绿植长出来担心了很久，怕种出植物后会反噬人类，又怕没有任何成果。 他们喜欢看见城外拥有城内一样的“绿色生命”。 在两种思想反复割据下，所有虫捕者静观其变。 骸虫不间断的攻击，他们普遍认为这个小绿洲凶多吉少。 三天过后，绿洲挺过来，而且里面的人，安然无恙。 队伍里有两个人受伤，急需休息的地方，他们错过了进入城市的最后时间。 临时搭建安全地，又不停有骸虫扑过来骚扰。 没办法之下，狼狈逃进这，才摆脱了骸虫。 有一人失去手臂，另外还有一个腹部流血不止。 一道高大身影，走进他们引路用的灯光下。 看见他的衣着，他们不由心一抿。 黑金虫捕者。 他们不敢托大，赶紧说明缘由。 “我们有人受伤了，能不能留在这一晚上。”他们受伤状况显而易见，没骗他。 “我去问一下这里的主人。”阆先生通过头盔通讯喊来玄清芯。 玄清芯跑过来，打量他们。 “求你了，不能耽搁，他们需要安静的环境给紧急治疗一下。” “你们可以留下来。”玄清芯边说，边搬出小型自动缴款机，安装在地上，“每个人十贝朗一晚，这是维护植物的费用。” “还要事先声明一点，可以扎营，不能毁坏这里的草木。地上有扣环的地方，就是可以扎营的。” “吃喝拉撒，都不能留在这里。后续这里还要进一步开发，垃圾一定要带走。” “感谢。”小队没想到这片绿洲的话事人会是个小女生，一晚六十贝朗不算贵，城外这么危险，对方只收每人十贝朗，简直是在做慈善。 小队的队长向缴款机交了六十贝朗，入住五星级的露营场地。 “你们如果需要光线，最好在帐篷内开灯，这片区域，只禁止了骸虫进入，普通虫子还是有的。” “好，谢谢提醒。” 两位受伤的虫捕者躺在快速扎好的帐篷内，队友用药和紧急医疗物品帮他们止住血，吊着命。 只要进了城，就能得救了。 见他们麻利地搭帐篷，不用她指示，她又去干其他事情了。 虫捕者小队长安顿好队友，卷起烟草，打算来一根提提神。 玄清芯再次出现，竖了个牌子，营地禁止燃放烟火、禁止做出伤害树木举动、禁止乱抛垃圾、禁止非法砍伐、营地解释权归管理者玄清芯所有，不接受任何辩驳。 小队长拿起的打火器默默放回袋子里，把烟草放回原来的位置，“小姑娘规矩真多。” “你我共同维护好，以后出来，有落脚点。”软糯和善，又清脆的嗓音很有感染力。 “你是对的。”小队长糟糕的心情缓解了很多，看着她奔去其他方向。 他思索半晌，走到阆先生那里，打探玄清芯的来历。 黑金级虫捕者小队就那几个，虫捕者遇上他们都会格外注意。 刚开始他没认出阆先生，结合虫捕者这几天互传的消息，才猜出阆先生的身份。 “是阆前辈吗？” “嗯，什么事？” “这片植物区域，是你们在管理？” 阆先生忖思片刻，“那小姑娘是管理人。你们别因为她是年纪小，欺负人，要点脸比较好。”这里每一棵植物都是她眼线，敢不交，明儿她就带着孟家少爷去讨债。 她年纪小，可以不要脸，孟辛益也是出名不要脸的，嘴上说要面子，其实就是横行霸道小霸王。 过街老鼠没招他也要被他踢两脚那种。 “不会。” 一晚上她才收十贝朗，作为虫捕者，没必要为了十贝朗与未来种植大师起争执。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姓玄。” 阆虫捕者不愿过多透露的意思，主要懒得解释。 “玄小姐吗，明白了。”虫捕者回到自己小队里，他对队友点点头。 队友：“真的是打了洪家儿子的玄姓学生？刚才我们看不出来她有半点痛苦伤心。” “回城后少提吧。”不情愿出来种植的传闻很可能是假的，烟雾弹。 人家几天就种出了大片成果，背后肯定有贝斯种植基地的技术支持， 背靠贝斯种植基地，玄清芯的身份值得揣摩一下，为什么偏偏是她出来种植。 而她种成功的话，将来成就必然超过靠钱上位的洪徽廉。 翌日天还没亮，虫捕者小队赶在城门开启前去排队进入城内。 队友的生命得以延续，他们真心感谢玄清芯没将他们拒之门外。 玄清芯等人没太在意，日上三竿才回城。 玄清芯很舍不得刚种出来的小绿洲，担心它们被骸虫破坏，也担心人们故意毁掉辛辛苦苦守护下来的绿植。 “别太担心，你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我们都尽力了。”张愿平回头看森林边缘竖起的牌子。 这些牌子都是一晚上多出来的，各种令人忍俊不禁的标语。 “手下留刀，文明享绿。” “砍伐者会被创一下，真的会被创噢！” “嗷嗷嗷，奥奥奥奥，是不是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不懂就对了，你不懂我们，别跟我们这些小植物打交道。” 每个看了，都能领会她的意思。 “植物很贵呀。我担心城内的民众会冒险过来挖进城。” “黑市最近不收普通植物，他们只卖值钱的变异植物。”孟辛益说出黑市最近的市场，卖一棵变异植物，比卖普通植物赚不知道多少倍。 卖上几十棵，够普通人够过上几辈子了。 “而你这里的植物，都扎根成功了，很难再移植，聘请人来挖，比去贝斯种植基地卖还贵。” 其他人都给玄清芯打包票，没人会去偷。 “好吧。” 回城后，他们都赶紧补眠。 外面风餐露宿，有一顿没一顿，睡觉也要轮流守着，身体累，精神更累。 躺在床上，几乎秒睡。 不知过了多久，玄清芯接到梁利的电话，她摸索着床头的网机，接通了语音。 梁利告诉她，有了她想要的稻谷种子。 之前答应过梁利酿酒，结果发现梁利那里的米，都不太适合当酒的原料。 酿酒的时候，尽量避开蛋白质高的谷种。 她不想浪费大米，而糯米更容易制作出甜酒。 糯米，偏梁利那里没有，需要等等。 梁利能买到那么多粮食，应该也能买到糯米种子，所以玄清芯干脆拜托他，看能否弄点回来。 现在糯米到了，正好可以拿回来酿酒。 玄清芯没吵醒迟柏，独自过去梁利那边、。 华灯初上，天色未完全暗下来，家家户户的“牛马”正在往回赶。 玄清芯在人群中穿梭，脚步轻盈地与这些人擦身而过。 下班时间，食材店有不少人光顾。 “怎么你一个人过来？”梁利在为一个客人结算，客人买的东西格外零碎，而结算方式，远没有磁条过机结算那么方便。 都是过了一下称重机，再按价签，网机自动合计，流程比较麻烦，还容易出错。 毕竟整座城都没有大型商超这种东西，也没有几家杂货铺，需求少了，自然也没人开发更方便的结算方式。 “我给迟柏留了信息。”玄清芯主动帮梁利打包东西，递给客人。 保镖们都只做着自己的事情，没人会主动去做非自己职责的事情。 出入这里，每位顾客都需要亮一亮口袋。 若不配合，会被怀疑是否偷走东西。 “好麻烦。”玄清芯能够理解梁利的谨慎，客人估计也习惯了那样的模式，互相理解。 但肯定会有客人因此心底不舒服，这是不信任的感觉。 考虑到需大于供，漫不经心的服务态度也是能够理解的。 等到客人都走掉，玄清芯才拿了那些糯米和糯米种子，“我记得魔法中，有个叫过滤欺诈的识别魔法，怎么没用这个？总有天赋者能做类似的魔法效果吧。” “知道旧时代最富有商人如何破产吗？”梁利道：“他就是太信任那个魔法，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屏蔽魔法。现在叫贼器，格外便宜，十贝朗就有一个，给一群贼，盗光了他都宝库。识别魔法，总是很容易被破解。” 贼器，贼人专门拿来偷东西的装备。 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玄清芯正想徒步回去，迟柏的大摩托等在店门外。 梁利笑道：“你的王子来接你了。” “他是我的小公主，为我披荆斩棘的公主殿下。”沉默高贵又暖心的大棉袄。 “哈哈哈哈。” 伴随梁利的大笑声，玄清芯跨上车后座，飞驰而去。 回家酿酒咯！ 而今天晚上，还有一项激动人心的活动即将进行。 张愿平和隆天棋也来到迟柏家里，他们目的，给魂器升级。 守着小树苗的最后一天，迟柏和玄清芯去海边一趟，又搜刮了十多枚四级以下魂核回来。 两把魂器差点满格爆炸，现在经过净化，又恢复到巅峰时期。 手里的三把魂器，迟柏那个，三级魂器，勉强能杀污灵两个来回。 新买的魂器，二级，内里也是藤类植物。 张愿平的魂器，三级魂器。 加上几十枚已经净化好的魂核，堆起来格外壮观。 这张桌上的东西，价值上千万。 比他们以往赚来的贝朗都多。 张愿平觉得可以保守点，“我建议在二级魂器上试一试。” “可是，几十枚魂核，堆在三级魂器上，可以出一个五至六级的魂器。”迟柏的变异精神力，对付魂灵还是吃亏了点。 以前每次对付完，都是休息几天，稳定情绪。 六级魂器，能轻松收拾五级以下魂灵，足以分担玄清芯的压力。 可试验一旦失败，费的不止魂核，还有魂器。二级魂器比三级魂器便宜多了。 隆天棋：“要不，投票？” 张愿平：“要不，抽签？” “抽签吧。”迟柏道。 玄清芯准备了两张纸，一个写着三级魂器，一个写着二级魂器，在手里摇。 摇了后，交给迟柏抽。 迟柏很快把这张纸抽出来。 四人屏息，玄清芯缓缓打开纸条，“三级魂器。” 迟柏有些不舍地把魂器推给玄清芯，一旦废了，贝朗化为虚有，成功了，万贯家财指日可待。 “你运气好，你来。”迟柏把升级魂器的任务给玄清芯。 他们相信，好几次大难不死的玄清芯，能够给予魂器升级的好运。 玄清芯不推托，拿过魂核与魂器，掂量一下，“我开始了。” 所有人一同点头。 玄月和玄白蹲在迟柏肩膀上，专注看玄清芯操作。 她放出魂器的植物之魂，拿出两颗四级魂核，置在它上方。 黑色藤似乎饿狠了，猛的圈住两颗魂核，进入吸收状态，魂核释放能量时，肉眼无法察觉任何不同。 他们只能干等。 心里不停祈祷一定要成功。 四个人，围着魂器，吞口水也小心翼翼的。 玄清芯测算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分钟后，一颗魂核碎掉。 玄清芯马上补了一颗，又过了五分钟，另一颗四级魂核也碎了，一切看着顺利。当第三颗魂核即将耗尽能量。 黑藤膨胀了一圈，粗壮的茎叶，仿佛吃了催肥药，没一会，又涨一圈。 第77章 魂器价钱 玄清芯率先跳起来，躲迟柏身后，生怕黑藤如同气球那样爆了。 迟柏护着她往后退，举起锅盖挡在前面。 张愿平和隆天棋同样害怕，张愿平也拿出他的骸盾。他观摩过别人升级魂器，失败是常态。 就在他们都担心魂器升级失败。 惊喜来得很快，黑藤外皮裂开，一层白色灰质渐渐形成，如同蜕壳的螃蟹。 奇迹正在发生。 黑藤缓缓蠕动，努力将那层灰质抖落，完全蜕壳成功时，它烟雾状的身体凝实很多，这是四级魂器的表现。 “成功了？”隆天棋问。 迟柏握上去，感受黑藤的能量，他对他们点头，“成功了。” 得到肯定答复，隆天棋和张愿平抱在一起，喜极而泣，想大喊大叫，又怕声响吵到隔壁。 只能不知所措地低声吼叫，太激动了。 实验成功了，魂核净化过后，能够大大减少魂器晋升风险。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玄清芯的能力，绝对称得上独一无二。 兴奋了好久。 他们赶紧来第二次晋升。 两个小时后，所有魂核消耗一空，三把魂器都有不同程度的升级。 玄清芯二级魂器升至三级，张愿平的魂器升至四级。 而最开始升级的黑藤魂器，变成六级魂器。 大赚！ 六级魂器跟六级骸器可不是同一东西，这东西的价值，就跟成功击杀衍死者差不多。 六级魂器，对付魂灵，如饮水般自然，天生克污灵和魂灵。 而玄清芯无法对付的六级魂灵，它都能扛一扛。 去工匠店购买，动辄上亿贝朗，藤类的六级魂器，绝对是每个虫捕者的梦中情器。 “明天联系孟辛益，去外面剿灭魂灵。” 别的队伍轻易不会去动魂灵，玄清芯这边专门去动魂灵。 扫掉魂器掉下来的灰质，正想倒垃圾桶。 玄白飞到她肩膀：“这个可以驱赶小虫子，给小树苗。” 玄清芯双眼发光，变异植物可以对付骸虫，不能对付普通虫子，本想弄点农药给小树苗，这下子，农药都省了。 “小白白，你太棒了。”玄清芯亲了口玄白鲜嫩可口的脸蛋。 身边有个比植物百科还要强的翻译官，玄清芯要再次感谢如生。 是它，带来无限可能性。 对了，玄清芯还没把玄白介绍给如生，怎么说，玄白都是如生的果子，不知道算不算是孩子。 这么强大的玄白，如生一定有兴趣认识。 已知净化过的魂核能够无碍升级魂器，他们不可能放过海边那些魂灵。 四人相视一笑，笑容贼贱，就像一个新买了房子挖到宝藏的人，无意拿到了价值连城的宝贝，而知情者们早死光了。 暗中暴富，爽歪歪。 翌日大早上，赶在城门开启时，玄清芯和迟柏先行一步。 守城小队长看着玄清芯那张高级长官才能拥有的通行证，他心里感叹，太牛逼了，平地拔起一片小绿洲，还守下来了。 守在城市上空的同事告诉他，绿洲十分漂亮，在黄秃的土地上，看到那一抹绿，心情都好很多。 心里有多佩服，笑容就有多盛，小队长礼貌地请玄清芯出城。 从对弱者的担忧，到对强者的谄媚。 翻天覆地的态度变化，玄清芯感受得到。 她没沾沾自喜，反而更急迫，就小片绿洲而已，她还没开始种植业呢。 她先去一趟秘密基地，这次特意多待一会儿。 玄清芯跟如生聊了会天，然后拿出睡熟的玄白。 “如生，你的果子我忘记吃了，然后它变异了，它还是你们圣树的一种吗？” 玄白在玄清芯手心里安稳翻转，继续睡。 如生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他哀嚎一声，枝叶颤抖碰触玄白，“族长。” 洞穴顶端被哀嚎震下几片碎石。 玄清芯：“族……族长？” “是的，我们圣树一族有族长，族长不是挑选出来，是自然诞生。一任族长凋亡，过不久，就会有新一任族长继任。” 新任族长出现，前一任当然是死了。 如生哀嚎前任族长生命短暂，才八百岁不到就死了。 生活好难，玄清芯好烦。 八百岁不到…… 好长的生命史。 新任族长还太小，没成长起来，脆弱无比。 如生道：“你可以把它留在这，我可以护着它。” “不要。”说话的是玄白，刚刚的嚎叫，吓醒了它。 听见如生的话，它很生气，立刻翻起来拒绝。 休想它离开玄清芯，它要战斗，它是为战场而生的。 飞起来的玄白挥着棒子，棒打不孝树。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出生在玄清芯身边，代表我有我的使命，你别自作聪明，出手干预。”玄白小小身躯，散发着只有圣树族群才能感应到的威压。 如生苦巴巴道：“可族长，你连树干都没有，怎么作战。” 这是玄白最气的地方，攻辅两难存。 做强大的进攻手，它会成为一棵圣树，拥有强大防御。 做个会飞的果子，它就是个毫无攻击力的脆皮辅助，但自由度大增。 “我有考量。”玄白梗着脖子（没脖子，纯抽象形容），坚持在玄清芯身边战斗（玩儿），“我要先观察这个世界，再考虑扎根的问题。” 如生的木头脑袋想不通，但他生命周期长，能理解玄白刚出生，肯定好奇世界的模样。 上次用小树苗看过这个世界，如生感觉无聊透顶，也悲哀。 没有人气，也没有小动物栖息。 “族长，外面的世界不好玩。” “你不懂。” “可是，神使还没成长起来。” “哼，清芯比你成长快，你看看你，几百岁的树了，毫无大志，才六级，丢死树了，你在这好好修炼，练……”玄白琢磨了一会，“练到十级，才说护着我吧。” 玄清芯默默给如生一点天赋能量，再给它点肥料。 不参与两棵树的争执。 说实话，她希望玄白跟着她，这样她生命有保证，可她不能太自私，决定它的去留。 所以如生劝玄白留下，她也没阻止。 最后，玄白还是做了那个自由的果子，不想待在洞内。 如生再交给玄清芯两棵树苗。 略带伤感道：“快冬天了，我要暂停供应树苗，度过冬季。”前族长死了，它依然伤心着呢。 地下虽然温度趋向稳定，但随着冬季到来，地洞也会降下十多度。 为了玄清芯种植的植物能安然无恙过冬，最好是减少外界打扰。 玄清芯留下几桶肥料，再给糯米种子种上，之后抱抱如生，“生命轮回不息，别太难过，我会好好照顾玄白。” 如生缓缓道：“谢谢！”最后音节低不可闻，显然圣树再度进入静默休眠。 供给太多小树苗，如生是该好好休息。 带上小树苗，二人回到小绿洲，炎热天气立即被挡在绿洲外，凉爽了很多，“快冬天，还这么热，天气真反常。” “天气一直没正常过。”出生二十多年，张愿平对天气预报不抱太大期望，瞬时天气表就还好。 “今天任务是播种小麦。”还有种下从学校拿出来的变异植物枝干。 不知道能否种活，只能尽力。 她顺手牵羊太多了，但她已经规划好该先种什么。 圣树树苗被种在小绿洲两旁，恰恰种在能够得到“前辈树苗”关照的地方，减少骸虫危害。 孟辛益拿着一截葡萄藤，扭着的枯枝，蔫巴巴。 其他人都在埋头干，他也只能有样学样的把枝条插入泥土，拖来水管，给它们灌水。 由于不知名品种太多，玄清芯只能将自己认识的种一块，不认识的，种另一块。 等它们彻底活过来，玄白自会分辨它们是否有毒。 经过一个星期努力耕耘，能种的东西都种下了。 孟辛益跟他曾经种下的葡萄藤一样，蔫巴了，原来打工人这么辛苦。 杀骸虫的心空前高涨，之前还有点腻，种地过后，他讨厌起种田生活，果然杀骸虫才是他该做的事情。 轻松守护一轮，小树苗便健康成长。 当她宣布播种期结束，小队里的人都喜气洋洋，“接下来还要每天给它们浇水、捉虫、观察是否健康。还要给葡萄搭建攀附架，她是沿着绿洲外围种的一圈葡萄，搭建葡萄架后，夏日能躲在葡萄架下纳凉。 小队伍沉默，气氛降到零点以下，种植原来这么难吗？后续还有这么多事情吗？ 难怪都没人愿意尝试种植。 跟一群懒货科普种植的步骤没用，直接喊他们干活就行。 “这些事情只是前期需要做而已，这么一大堆植物，若能出现一两棵变异植物，工作完全可以交给它们。” 咦？好像有点道理。 奴役植物做农活，自给自足种好后，还能收割它们。想到种出来的东西中，有变异植物将来为他们工作，也是挺有意思的。 想着想着，又觉得有点不对劲。 小番茄如何落入玄清芯手中，迟柏等人一清二楚。 玄月现在被薅番茄还觉得是种恩赐。 突然觉得很可怕怎么回事！ “今天就工作到这，可以去海边历练了。” “好耶！” 玄清芯先给棍棒后给枣，看得斯坦直摇头，深感这些人没救了，跟那些即将被奴役的植物有什么区别。 海边永远迷雾重重。 上次玄清芯等人搜刮了一波，仍然只收拾了小片区域，仅过了一个星期，就又覆盖住了。 “今天目标二十只魂灵。”张愿平举着升级过后的魂器，在孟辛益面前得瑟。 孟辛益并没觉得四级魂器有何好炫耀的，他有五级魂器。 “切，你不明白。” 迟柏甩出六级魂器的时候，他惊掉下巴，“你们哪搞来的。” 忙伸手向迟柏，索要来观摩。 六级魂器的植物魂，不再黑漆漆，而是有了漂亮的暗金色纹理，白天黑夜都能注意到它。 强悍凝实的气息，孟辛益痴迷不已。 六级魂器，已经是目前市面能买到的最强魂器了，整个五号城，能摸着的六级魂器，基都被黑金虫捕者预订。 摸不着的那些，当然是军方的，吕云那把魂器，就是向军方申请的。 六级魂器再往上一级，需要狂砸资源。 不止要上魂核，还要几样贵重物给予它吸收，才能成功升级。 而七级以上变异植物的植物之心。 对不起，外面连六级的见不着，只能靠贝斯种植基地和农科所那边供给。 死了都不一定等到。 吕云那把魂器，就差点帅哭玄清芯，九级魂器，要命的美丽。 他们发誓要供出一把八级以上的魂器，来跟衍死者斗，每次遇着衍死者都是逃，逃的次数太多，若某一次没来得及逃，怎么办。 “哪搞来的，帮我也搞一把。” 隆天棋在他耳边发出灵魂拷问，“你有钱吗？” “看不起我是吧。”孟辛益眉心皱起，两条浓眉形成一线，贼眉贼眼的。 他鬼鬼祟祟地问：“多少钱？” “这个数。”张愿平举起两只手指。 “两亿？这么便宜？拍卖行都两亿起步啦。” 众人：“？？？” 是他们不清楚物价吗？记得六级魂器顶多一亿左右啊。 “你们不知道？” “知道什么？” “六级魂器的存量……”有关军火问题，孟辛益也不敢大声宣扬，“比三十年前，少了五成，藤类魂器更少，很多都用爆了。目前之所以还维持着市值一亿左右的价钱，都是特意放出来的消息。” “别人说能买，你见过多少虫捕者手中，有六级以上魂器吗？像阆先生手里那把，是他……从别人手里抢来的。” 其实扩大种植面积，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六级魂器无法量产，意味着军方无法再好好守着城市。 贝斯种植基地估计暗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工作，只是收效甚微。 玄清芯自愿担起在城外种植这个担子，上层必然都持着观望状态。 冬季过去后，小绿洲仍存活，那么贝斯种植基地一定会有其他动作，不让玄清芯独享这份蛋糕。 事实上，玄清芯巴不得别人分蛋糕，世界这么大，不可能靠她一个人种完。 “所以你有两个亿吗？愿意买吗？”玄清芯打着小算盘，如果孟辛益能给得起钱，其他人应该也能给。 第78章 抢手 只要他说一句有钱，他们就卖他一把。 孟辛益挺起胸膛，自信满满。 迟柏小队期待。 孟辛益咧齿一笑：“没有。”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看着他们的鄙夷神色，孟辛益抓狂：“我就算天天杀骸虫，杀够两万只，都未必凑出两亿。”算术不好的人，都知道两亿很难赚。 张愿平嫌弃地啧了一声，他们还欠着桂老爷子和小桂钱呢，光杀魂灵，都未必能凑出钱。 何况还有个八级骸器的订单等着他们，小桂要是给插队成功，就要先交几千万贝朗，不然订单作废。 再想排队制作，可就难了。 “你们有途径获得六级魂器？”做旁观者好一会的斯坦，看穿这些小朋友用意。 “斯坦先生有门路出售吗？” 斯坦身为高级天赋者，门路自然很多，他自己有六级魂器，阆老大手里那把则是抢来的。 他们队伍有，不代表其他队伍拥有。 他认识的几支队伍都比较缺高级魂器。 斯坦拉着他们去隐蔽点的地方聊。 孟辛益做他们的小尾巴，想探听他们聊什么，结果迟柏和隆天棋一人架着他一条胳膊，“咱们去找骸虫玩。” 孟辛益说：“干什么，我想听听。” “听什么听，生意经不适合我们。”迟柏和隆天棋很有自知之明，他们不懂，所以不过问，贝朗能到手就行。 所以他们负责望风。 “你们有事情瞒着我。”孟辛益握拳，赖在地上。 “你想清芯出手赶你？”迟柏道。 孟辛益站起来，拍拍屁股的尘土，“你们事成后，记得也给我一份好处。” 熊孩子就是欠的，摆出玄清芯总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少不了你。”隆天棋笑着道。 斯坦、玄清芯和张愿平躲在一处秘密商量。 “卖魂器，别在自己城内卖，转几次手，比较好。”斯坦道。 转手，意味需要有较高的差价来给别人，或者用资源兑换，洗白了武器来源才能卖给目标。 不转，轻易就会被发现，将面临监禁，成为罪民。 而且做买卖有税收问题，不是你想卖东西，就能轻易卖的。 “斯坦先生愿意帮我们销售吗？” 斯坦不缺钱，但谁嫌贝朗多，年轻时候不存钱，老了没保障。 他不是冤大头，冒风险的事情，他也是要收费的。 “你们能弄回来多少？” 小队的人全部集中视线玄清芯身上，玄清芯举着三只手指，大不了去工匠店买三把低级魂器来升。 一把的话，斯坦不想冒险，三把，还是值得动用一下关系。 “质量如何。能保证有暗金纹路吗？” 张愿平不确定，玄清芯却点头，保证道：“能。” 甭管能不能，先搞，他们缺钱。 “给我三成，我帮你们解决。” “三成？你觉得我们弄回来不用成本吗？”玄清芯砍价，“百分之三。” 一压就压得那么狠？懂不懂规矩呀！ 张愿平咂咂嘴巴，发现自己插不上话，他觉得自己还需要学一学。回家就请教一下自家做生意的大哥，该怎么跟人做生意的。 不能总劳动玄清芯干狠活。 斯坦讨价还价：“两成。” 玄清芯：“百分之五。” 斯坦：“一成半。” “成交。” 斯坦：“……”他怀疑他们在套路他，但他没证据。 “半个月后找你们，到时候你们能交货吗。” “一个月后。”不能让人以为六级魂器容易得到。 斯坦想不想，时间宽裕点也好，“一言为定。” 斯坦还是比较相信玄清芯这个小队的，相处了大半个月，他摸清迟柏小队的为人处世。 除了玄清芯会开两句玩笑。 其他队友都属于比较踏实的人，既然说能交货六级魂器，基本不会有假。 至于如何洗白武器，那就是斯坦的事情了。 一捣腾，斯坦本人至少赚几千万，比杀骸虫来钱快多了。 有了三把六级魂器售出作为动力，他们打了鸡血似的清理海边魂灵。 孟辛益每天过上了水深火热的历练生活，被虐得死去活来。 如果不是玄清芯主动给点贝朗作为零花，他每天必然能满地打滚，喊着休息。 大半个月过去，葡萄藤长出细细的藤苗，圈住了架子，但它们基本停止了生长，因为冬季真的来临了，它们自己也懂要蓄积力量。 “不行了，不行了，你们玩。” 孟辛益杀骸虫杀到吐，还没见过哪队虫捕者这么牛批，闯迷雾大开杀戒。 五六级的魂灵，说杀就杀，净化魂器不要钱呀。 幸好海边没有高等级魂灵，也没遇着衍死者。 别说孟辛益累，迟柏小队的人也累，最累的还是玄清芯和玄白。 为了魂核，几乎抽空她俩能量条。 非常幸运的是，原体赋一级的玄清芯，终于锻炼成女汉子，晋升到三级体赋，可以握起普通的骸器了。 她手臂的线条，能隐约看见扎实的肌肉线条，不再孱弱可欺的样子。 “回去吧，休息两天。”两百多颗的魂核，应该足够升级三把魂器了。 南边海岸线，地势比较平坦的一带，全然没了迷雾，风沙刮起的尘土也没能遮盖海面波光粼粼的美丽画面。 虽然没了碧天蓝海的景色，但混浊的海水，依旧能折射光，最近清理骸虫清理得多。 骸虫尸体被搬走了不少，沙滩看上去有了点过往祥和平静的踪影。 看到这块片区清理干净，孟辛益身体累，可心里满满成就感，甚至沾沾自喜。 “这里只是新手区，真要到了荒野，一次两百只魂灵我都见过。”魂灵从空间另一边来了后，并不一定往人类区域移动，也有的会汇聚一块，互相吞噬，成为下一个衍死者。 他们一次顶多遇见三四只魂灵，真不算多大挑战。 “阆先生，以后再说吧。”周围的魂灵和骸虫打不完，植物防护带未曾建好，他们不会冒险去外头。 回城时，城门的检查又严了些，增加了人手。 当玄清芯断开手套连接，摘下手套，给全身搜查。 有女守城军看着她年轻的脸容，怜惜道：“女孩子，要爱惜点自己的手。”手和脸，没匹配的 玄清芯握了握拳头，连日来的战斗和农活。 她柔软的手，已经面目全非。 整个手掌，摸上去有点硬。食指指腹和几个关节位，隆起三个发白的泡。 回去挑破了，又可能会形成一层薄茧。 此前没人留意玄清芯的手，她刻意避开，不展示给他们看。 很多时候，只有女孩子才理解女孩子的难处。 “谢谢，没事的，我并不在意。” “没有女孩子不在意。”女守城军也就这么一说。 迟柏捉住玄清芯的手，盯着上面的惨状，眉头皱紧。 等检查完毕，硬拉着玄清芯去乌泽临那里包扎一下。 “你该告诉我的。” “可是，大家都很努力，我不能那么娇气。” 坐在乌泽临诊所看手，乌泽临点了点她额头，“傻女孩，你是女孩子，有权利撒一下娇，看看你这惨不忍睹的手，不怕迟柏嫌弃你吗？抛妻弃子的事情，五号城并不少见。” “我偶尔也会撒娇的。”玄清芯只是觉得要分情况，在正事上，不能有男女差别。 迟柏冷冷地瞥乌泽临一眼，“做个人。” “小乌你少说点风凉话吧。”梁利叼着烟，踢着拖鞋，到诊所这边坐坐，看见玄清芯在，他剪掉烟头，把卷烟塞回衣袋里。 一屁股坐在诊所内最大最舒适的一张椅子上，状似不经意地道：“最近五号城出现六级魂器售卖的消息，你们有没有兴趣。” 玄清芯知道梁利消息灵通，没想到这么厉害，找到他们头上来。 “明人别说废话，我们买不起。”他们忙活了大半个月，才赚了六级魂器的一半钱，这还是出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 梁利：“……”真以为他来找她买武器啊。 “斯坦联系的那帮人，是我的人。” 世界真小！迟柏沉默。 “然后呢。”玄清芯不清楚梁利目的，而梁利绝对称不上好人，黑白通吃的人，本身就要心肠够硬。 “小丫头别耍心眼了，我也要三把，直接买。不会让你有税后问题。” 乌泽临捂着耳，赶紧去关诊所门：“喂喂喂，你们真不把我当外人呐，慢点聊，我先走一步。”他自觉上楼，不听机密。 “我又不是批发魂器的，你以为我……” 梁利直接拿出一箱升级魂器的珍贵材料，足够让好几把魂器升级到八级。 玄清芯算过，自己一点点攒，一点点寻，一份材料至少要三年，可梁利就这么将东西放在面前。 “我真没有……” “一把六级魂器两亿，加上这些材料。如果你能挖一把七至八级魂器回来，至少十亿，再加上我梁利身后势力支持。无论是谁来找你，都能帮你挡。” 多重利益砸得玄清芯口干舌燥，想铤而走险了。 她必须深思熟虑，不能被利益冲昏头脑。 答应了后，无疑从反抗军的坑跳进另一个坑。 “高级魂器不是大路货，想有就能有。如果我的小绿洲有发现高级变异植物，我可以卖你。” 玄清芯咬死自己没有货了，梁利显然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小清芯，身份问题，不是那么容易洗掉的，名正言顺，才能更光明正大。” 他声音很轻，每一句都敲在玄清芯脆弱心弦上，他在明示玄清芯，他知道她的身份。 “你有的，可以先转给我，钱和这些都是你的。” 玄清芯转头盯着梁利，缓缓道：“梁叔，我这个人犟，承诺过朋友的，绝不会食言。至于身份问题，无论你知道什么，都不是真的。” 笃定的语气，让梁利不确认了，他眯了眯眼，难道她本身是五号城派出去的人？ 又或者反抗军身份并不是她想要掩饰的身份之一？ 玄清芯知道梁利某些念头产生动摇，乘胜追击，“这些资源，梁叔可以替我们留着，有消息，我们会直接找上你。” 梁利凝重的脸色放缓，“小朋友这样做事才叫厚道，别让我等太久……算了，你尽量。” 六级魂器要真这么容易拿到手，大家不用绞尽脑汁抢。 梁利很少威逼利诱，六级以上的魂器，确实是他背后势力急需的。 “记住，有货先供应我们。” 等梁利走了，玄清芯揉揉太阳穴，还是太草率了。 不过谁能想到斯坦的线，会有梁利参与。 估计梁利也是放着饵钓鱼，谁知道斯坦真被钓起来。 若真如此，孟辛益得到的消息所言非虚，城内魂器储备量已经不足了。 玄清芯一开始只想发点财，谁知道六级魂器是人人关注的军火用品。 出了诊所，她去了小桂店里，将他所有低级魂器包圆。 店铺位置非常神奇巧合的，就在诊所隔壁。 桂老爷子的屋子，买在梁利势力范围内，简单收拾一下，又做起工匠生意。 银发少年没过问玄清芯什么原因买下这么多低级魂器，但他依然震惊如此傻逼的行为，“打衍死者的时候，你是不是被衍死者摸过头，冻坏了。” “少年，不会说话就少说话。” “切。对了，你们的骸器，做出来了，什么时候给剩余的尾款。” 迟柏的武器昂贵，她包圆魂器后，付不了款，“先把我骸器给我，迟柏的，过阵子给。” 小桂撇撇嘴，“怪不得我爷爷都说虫捕者表面有钱，其实都是穷鬼。全给你们了，尾款记得给啊。” “可是尾款要一两个星期后才能给。” “我爷爷说相信你们的品性。” “谢谢！”玄清芯感谢桂老爷子的信任，“我们会尽快凑齐贝朗。” “好说。”工匠店又不缺钱，手艺好的人，到哪都是香饽饽。 桂老爷子来南城后，生意更好了，南城的虫捕者有很多武器狂，武装到牙齿还觉得不够。 “咳，大概再过一个月，我爷爷就会看到千机伞那个订单，你们最好能够有钱付订金，材料也要准备好。”银发少年提醒一句。 玄清芯挠脸，这是逼她去跟梁利做交易么。 八级材料，估计只有梁利能够弄来。 第79章 紧急任务 买来的大堆低级魂器，接近三百把，用掉了所有小队资金。外加一些迟柏的小金库。 玄清芯跟张愿平和隆天棋说一声。 张愿平知道玄清芯一次用那么多钱，肯定有意外发生。 网上不适合讨论，他们集中到迟柏家里，谈起有关魂器稀缺的事情。 隆天棋：“其他城市也缺吗？” “一共就十三座城，六级魂器本也不多，都心中有数。”流向哪里，很容易查到。张愿平在孟辛益说出五号城缺魂器事实时，他就在暗地里收集消息。 “事实上，是所有城市都缺。我统计过，拍卖行近几年的魂器成交量大幅度下降，黑市的没法统计，但虫捕者很难再在黑市找到高级魂器。” 几百年过去，才让人意识到，失去植物，意味失去对付魂灵的武器。 玄清芯眼神阴沉，明白洪徽廉为何没来报复。 重新种出一片林地，或许是解决武器不够的关键。 从刚开始，并不是她精明，是她的理想恰恰符合五号城利益。 建造防护林等同一举三得，一切都有人默许。 玄清芯敲了敲桌子，若什么都不做，他们恐怕都会成为棋子。 怎么破局呢。 卷进五号城的权利争斗，爬到高位，成为人上人？ 无论爬到哪个位置，只要不是执棋人，她随时都会粉身碎骨。 “今天先造三把魂器出来吧。”交货斯坦再说，斯坦快等不及了。 从二级魂器开始往上砸魂核。 随着魂核一声声的碎裂，诞生新的三把六阶魂器。 二百多颗魂核，只剩下了一些。玄清芯干脆又砸了把三级魂器出来，给隆天棋防身。 至此，队伍里，每个人都有魂器了。 砸魂核上去时，他们总害怕失败，这下终于松口气，结果没有失败的，而且每一把的品质都十分好。 暗金的纹路非常显眼，“如果我们因为这三把骸器遇到致命危机，我和迟柏会自行离开，你们别担心我们。” “老大，你们离开一定要带上我。”隆天棋要跟他们共存亡。 “不到非不得已，别丢弃城市居民身份。若真的因此遭遇不测，我们去跟梁利和吕云协商。”张愿平觉得这时候的玄清芯太悲观了。 “我们要习惯往最坏的方向做打算。”这不是安全的社会，是特权阶级可以秘密处决人的异世界。 玄清芯打起精神，“我们有魂器了，先交差吧。” 魂器在晚上十点时，斯坦过来拿魂器。 他进屋，拿起魂器检验了一遍质量，打开骸器按钮，试了几次手感，确定玄清芯没撒谎，真是六级魂器。 “崭新的？你们也太不谨慎了。” 众人：我们还没说你不谨慎呐。 斯坦从口袋掏出砂纸，往手柄擦擦，又在地上磕几下，物理做旧。 玄清芯：还真差点大意了。 斯坦把一部分资金给他们，“这是对方给的订金一部分，等交货，我再分批把贝朗给你们。” 资金不能一下子全部到账，必须洗一洗。 后续他们想收钱，还要走些流程。 玄清芯不怕斯坦卷款跑，有梁利盯着呢，如果斯坦不见了，找梁利准没错。 今天一下子又把大半个月赚来的钱投进去，玄清芯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很想慢下来，生存环境又致使她加快步伐。 看了看时间，“十点了。”玄清芯道：“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明天她想去买点建筑材料，在小绿洲内挖个坑，做个地窖，让植物帮她守物资。 事成后，张愿平和隆天棋打算离开。 意外来得突然，他们新买的智脑上同时收到任务指令。 “西城出现了大量污灵，需要虫捕者去解决。” 紧急任务，所有虫捕者都需要去执行。 张愿平不爽道：“西城可着劲吸我们南城的血是吧。” “想想等会遇到西城虫捕者如何嘲笑他们。”隆天棋挤挤眼。 西城以前总笑话南城发展慢，拥抱着那么好的地理位置，偏偏很少发展工业买卖。 房子不如西城矜贵，不如西城人口多。 同一座城，西城人总觉得西城就是比南城人高贵点。 现在情况反过来了，张愿平笑歪嘴角：“还是你懂讽刺。” “污灵不是消灭得差不多了。”玄清芯不明白，南城出现了人芒，其他方向的城市，应该也严查起来了。 “那是南城，吕军士长从来都喜欢速战速决，而林琅将军做事也讲效率。” 上次衍死者出现事件，没一个虫捕者能拦着衍死者，跟着吕云进入域雾的虫捕者更是废材似的。 那样的战绩，简直将西城虫捕组织钉在耻辱柱上。 就在玄清芯在外面没日没夜种植打怪兽的时候，西城虫捕者组织进行了一次大洗礼，结果不言而喻。 大堆弄虚作假，不合格的虫捕者队伍全部逐出组织，一批有点实力，却没达到黑金虫捕者级别的小队，降级处理。 正逢将军重新选取的阶段。 西城高层乱作一团，西城治安变差，人芒趁机而入，污灵自然变多了。 “他们没选出将军前，都不会安宁。” “谁都不服谁，除非吕云愿意回去。” 张愿平和隆天棋一人一句，道出西城混乱的状况。 西城人口太多，不容易管理，没压场的人，不稳定因素自然也多。 迟柏问他们：“去不去？” 此前他们没拒绝过紧急任务，今年还有三次拒绝机会。 “去吧，问问孟辛益，他喜欢凑热闹。”玄清芯也要跟着，孟辛益那家伙，要是知道他们集体出动，不带他，估计又要闹了。 “喊呗。五分钟内不回复，我们就不等他了。”张愿平给孟辛益发消息。 吃着宵夜的孟辛益精神一振，不到十秒，回复，“去去去。” 在外面风餐露宿太久，突然停下来，有点不习惯，白日睡太多，以至于一点睡意也没有。 孟丘命刚回家，闻着家里的炒饭味道，他也想来一盘。 与儿子擦身而过，孟辛益咀嚼着往外跑，那身黑金虫捕者服饰，似乎要出任务。 自家儿子半夜三更出任务？ “去哪？” 孟辛益吞下那口炒饭，“西城有虫捕者的紧急任务，我接下了，有人跟我一起的，不用担心。” 孟丘命更是满头问号，自己儿子最讨厌那种任务，过往都说没挑战性。 说没挑战性，是因为自己去了帮不上忙，今时不同往日，他孟辛益，不再是逞强的弱鸡。 耍帅的时候来了。 急匆匆的身影，不像是去玩，孟丘命也就不管了。 孟家佣人跟孟丘命说起孟辛益最近的英勇事迹，孟丘命不惊讶，情报早送给他看了。 不愧是他儿子，很能吹，佣人口中的故事，跟保镖的报告，两个版本。 在保镖们的报告中，可没他自己说的那么厉害。 他对付骸虫的本事虽然还不错，但手段还是稚嫩了些。 不过儿子的表现，总比望子成龙终成虫的纨绔子弟好。 孟丘命摇摇头，由着他了。 在城外死不掉，没理由在城内就死了。 他捧着佣人递过来的炒饭，色泽金黄，大口吃起来。 孟辛益开着飞行摩托到西城教堂前集合，这里已经来了非常多虫捕者。 紧急任务以个人为单位，每个单位的任务不一样。 孟辛益提交了已到集合点的签到按钮。 紧接着任务窗口弹出，他得到了消灭潜藏城市的人芒任务。 孟辛益眼球微突，看着任务内容，“啥，我吗？” 莽撞接了任务，他竟然不知道黑金虫捕者单人要做这么危险的任务，“人芒不应该交给军人来处理吗？” 他来了后，张愿平马上找到他，黑金虫捕者的衣服很好认，因为数量很少。 大家都是基本都是银灰、银白级别。 “他们肯定无法确认对方实力，才交给虫捕者。黑金虫捕者失败，自然要出动军方。”张愿平也很紧张，紧急任务的强度，并不比守护小树苗低。 “我们先去帮你杀人芒，再去清理污灵。”迟柏想着家里两只嗷嗷待哺的变异植物，多猎点人芒，它们也能成长快点。 “谢谢哥。”孟辛益高兴大声道。 周围虫捕者不由看过去，孟辛益捂着嘴，才记起自己是来耍帅的。 “行了行了。” 孟辛益的任务，与其说是消灭人芒，不如说是先探一探人芒底细。 任务的中阐述了一句，百分百确认对方是人芒，才行动。 市民提供了人芒信息，却没人去试探，因为对方身份很敏感。 西城将军的刚结婚没多久的未亡人，被匿名报案人指认是人芒。 整个西城已经陷入沉睡中，只有路灯还亮着。 一座漂亮的别墅建筑却灯火通明，里面的人应该还没睡。 不久后，五人站在西城将军曾经居住的别墅前，你看我，我看你，“闯进去探探吗？” 张愿平说：“你傻呀。” “难道我们直接进去问，美女，你是不是人芒，我们要调查你。”隆天棋自己听了都觉得搞笑。 “不然咋办。”孟辛益觉得用直接的方式挺好呀。 “好了，不是聊天的时候。”玄清芯将人分成两批，一批正面探访，另一批潜进去。 人芒与人勾结，历史上并不少发生。 谁知道他们光明正大进去了，暗中人芒会否乔装悄然离去。 现在分配是个问题，潜行的话，孟辛益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论机动性，迟柏更适合与孟辛益一起。 但玄清芯、张愿平和隆天棋组队的话，弊端更大。 说句比喻，在人芒面前，人均战力跟大鹅战力相差无几，容易被人握住命运的咽喉。 “清芯姐和老大吧。我在外面做支应。” “不行，你有可能被人芒悄悄解决了，你和我们一起潜入，探访交给孟辛益和张愿平。” “哈？”孟辛益以为自己才是潜入的那个人。 张愿平觉得合理：“我和你的身份比较适合压人。”一个黑金虫捕者像个小偷一样怎么成。 “何况你知道怎么潜入吗？” 孟辛益无言以对，他们公子哥的身份，习惯了嚣张霸道，还真做不来偷偷摸摸的事情。 玄清芯：可恶，她也没做过小偷呀，只是跟着外婆做过几场欺诈式法事。 对方给钱少，又要求排面，于是它她和外婆合计用个各种吵杂声来突显人多。 其实就两个人在干活，那会儿可累死她了。 他们小队快速分成两队，各自行动。 孟辛益与张愿平按门铃，连续按了好几下，才有人应门。 “你们是谁？”守门的保安用电筒照到他们身上，看到他们虫捕者衣服，“是虫捕者呀。” 他没为难虫捕者，隐隐有些兴奋，鬼鬼祟祟地问：“你们是来捉人芒吗？” “你知道这屋里怎么回事？” 保安没回玄清芯，按着耳机：“老板娘，有虫捕者来了，你要现在见见吗？” “不见。” “不见不成，他们有紧急调查令。” “？？？”张愿平诧异地看了眼保安，他们都没递出紧急调查令，他怎么知道他们有。 “放进来吧。” 几句对话，让孟辛益和张愿平有些摸不准这些人的意思。 保安一走，玄清芯助跑起跳，翻过围墙，进入院子。 隆天棋和迟柏紧随其后。 迟柏带两人尽量避开监控镜头，，虽然不能百分百避开，但没有任何障碍，他们到了别墅后门。 张愿平两人拉走了保安，有利于他们潜入。 迟柏说：“里面有人在烹饪。” “怎么办，去蹭个饭？”隆天棋只想到这个，给厨房的人来点大惊喜（惊吓）。 玄清芯：“没有其他路了吗？” “有，但我不觉得是好主意。”迟柏指的地下室进入，这地儿再大也不可能建造成城堡，三千平方的别墅，十个佣人，随时会撞上。 地下室进入，能避开绝大部分巧合相遇。 可是，为什么迟柏会认为不是好主意。 他无法分享视觉给他们，描述道：“里面有很多不好的东西，应该是污灵，而且有红外警报。” 存下大量污灵，别墅内有人芒这点，基本没跑了。 “隆天棋，你能截断警报吗？” “从外面强行截断不行，一样会警报的，这个锁没有与警报相连，可以打开后，我的机械甲虫进入里头解除警报。” 第80章 潜入 甲虫真万能！玄清芯都想搞一只了。 他们不怕引来警察，只他们有任务在身，可以解释为协助高等级虫捕者捉捕人芒而已。 他们更怕闹出动静，引出人芒。 “进去看看？” 不进不行，他们的任务也是除掉污灵，一晚上耗下去，他们杀污灵数量没达标，连紧急任务的钱都拿不了。 迟柏带他们绕过后门，去地下室入口。 地下室入口就在别墅下方，地下室门似屋顶平着倾斜，外头锁着的。 用了那种传统锁头，富人区很少有人用了，他们都喜欢保护等级高的密码加通行卡的双重锁。 “怎么打开。” 迟柏拿出骸器，准备暴力破开。 “这样会引来佣人的。” 厨房窗口正好对准地窖这边，他们半蹲着才避开视线。 一旦声音大了，会引来注视。 “啧，走开。”玄清芯从口袋掏一把螺丝刀，还有新的骸器，二者交叉，卡在锁上，用力一撬。 大锁发出清脆咔嚓声，内部精细的部位直接断裂，锁就开了。 隆天棋竖拇指，能懂这技能，也是没谁了。 “哪里学的？” 玄清芯微笑，很心虚，她住出租屋的时候，就爱用这种锁，只不过型号比这个小一些。 经常忘记带锁匙，但她独自居住，很少会忘记带防身用的钢簪子，门口的鞋柜内，也会存放扳手，结合使用，就能飞速撬开门。 当然，代价就是要重新买锁，而且不敢将贵重物品放出租屋内。 三人即将进入地下室，有点可惜探测器在张愿平身上。 黑暗环境中，污灵实力会增加。 “我第一次擅闯别人家里，祝愿我不被发现吧。”玄清芯不想社死。 “别怕，我们不是要偷东西。当探险就好了。”迟柏面对这种情况，意外的想得开。 他能很好开解自己，末世无人区太多。 以前为了寻找让头顶倒计时停止方法，经常出入别人房子，翻箱倒柜，甚至会去废弃博物馆内，看有没有文物能对他的倒计时产生点作用。 方法没找到，倒是有几件文物把他头顶的时间扣没了几个小时。 估计是有辐射，人不能长时间拥有。 玄清芯也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她捡起锁，摆了个造型，假装它还完好无损。 三人进入地窖。 隆天棋立刻入侵监控，让监控保持现在的画面。 而此时张愿平和孟辛益，已经进入别墅内，面见主人家。 西城将军的妻子是情人上位的，深邃的眼眸，红润的唇瓣。 胸前隆起的弧度非比寻常，开襟的宽大浴袍，仍然能看出她身材极好。 这位未亡人，对男人来说，拥有无与伦比的诱惑力，能跟麦灵旗鼓相当。 她拿着一杯酒，神色有些惶恐，指尖捏着酒杯，佯装镇定道：“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孟辛益和张愿平眼睛不敢乱看，“接到任务，来检查这里是否有污灵出没。” 西城将军的妻子打量二人，并不认得他们是谁，毕竟两人都很少出现在娱乐场所，也不爱去那些富人组成的聚会局。 “想不到人走茶凉，上面还愿意出动虫捕者过来看望我。”她试探道：“你这么年轻，就是黑金虫捕者了？” 孟辛益挠挠头，老实地道：“队伍厉害……” 张愿平用肘子杵了下他，让他闭嘴，先别出声。 “我们按照任务要求来检查的，只需要来检查是否有污灵就行，不要为难彼此，好吗？” “在他死了的消息传回来时，我的佣人第一时间检查了房子，没发现污灵，如果你们要搜，请喊警察过来随同执行。”西城将军的妻子用眼角余光看了看门口，“我不招待客人，没事请出去吧。” 张愿平说：“我们接到的任务如此，并不是要翻你的房子，我们带了齐全的仪器，不会碰触你家的东西。” 孟辛益打量她，眨眼、抿唇、手指总是不经意间在颈项和耳朵徘徊。 这都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不像人芒。 “我说了，出去，我命令你们出去。” 不一会，张愿平也察觉不对劲。 顺着女人的视线，看到依然站在门口保安。 终于注意到这边了，保安笑笑，没合拢的门，啪的关上 顺手反锁。 他动了动胳膊，不合身的保安衣服显得更紧身，稍微活动，纽扣蹦出来，“本来打算今晚带着西城装军的财物离开的，你们主动过来做我们的口粮，我们不能客气了。” 楼上走下来两个穿佣人衣服的女人，她们穿着名牌高跟鞋，走路无声无息，像飘着的魂灵。 她们发出瘆人的桀桀笑声，“我认得你，孟辛益，没想到西城虫捕者组织会给我们送来那么大的礼物。” 致力搞乱五号城的一群人，很高兴孟辛益也参与行动。 厨房一位穿着厨师服的人，推着手推车，后面还跟着两人。 只要仔细观察，都能看出他们不寻常。 不起伏的胸膛，一直不眨眼，笑容僵硬，像死人。 不一会，又有四个佣人着装的男男女女缓步走来。 十个人，全都是人芒。 孟辛益和张愿平前后左右张望，震惊意识到，别墅内，很可能只有西城将军的妻子不是人芒。 西城将军妻子太害怕了，握不住酒杯，掉在地上，“是你们自己愚蠢，一定要进来的，你们别吃我。” 孟辛益和张愿平面面相觑。 市民揭发西城将军未亡人是人芒，可没说市民不能是人芒，也没说举报者不能说谎。 西城虫捕组织乱成那个样子，指望他们能仔细调查吗？ 上当了。 孟辛益眉毛再次皱成一条，一两个人芒，还能指望迟柏，十个…… “你先出去，找支援。” “兄弟，我瞬移不了。”空间天赋者最害怕遇上另一个空间天赋者，不仅捉不住对方，还有可能遇上更厉害的新级空间天赋者，开发出空间封锁。 殊途同归，这几乎是空间天赋者练到后期都能拥有的技能之一。 张愿平仰天长叹：“要你何用。” “人芒就是比我厉害呀。”孟辛益很委屈，人芒就算是二级天赋者转变的，转变后实力也能有四五级。 他一个差一点才到五级魂力的天赋者，怎么斗，显然，人芒不止四五级实力。 保安瞬移到他们身后，“你们可以先睡一觉，毫无痛苦的成为贡品。” 一人一个手刀，两人软倒。 他没忘记将那位未亡人也弄晕。 三人晕倒后，被人芒束缚起来，厨师用推车，推去厨房。 保安神色阴沉，“快去找，我们要把东西找出来。”他们伪装了那么久，是来找东西的。 今天是最后一天，能不能找出来，都要离开。 这个别墅历来是西城将军居住地，据说藏了好东西，西城将军之所以能让衍死者配合，就是通过那仪器，跟另外一个空间的衍死者沟通。 为了这个传闻，他们才潜伏这里那么久，找不到，也要把财宝带走回组织。 “是。”人芒道。 …… 等隆天棋解除警报，玄清芯打开头盔的灯，观察四周。 地下室就是个酒窖，能闻到浓郁的发酵味。 还没走两步，就会有大桶的酒拦在前面，整个地窖像极了大迷宫。 “污灵呢？” “应该在酒桶内。”酒桶内还有一层密封的金属，可以封住污灵。 “这里全是？” “不是。大部分。”没有酒，又如何让酒窖散发酒味，藏着的污灵可是臭烘烘的。 玄清芯敲了酒桶，听回声，反复敲击下，发现真正酒桶与污灵桶的声音有所不同。 酒桶很沉闷，污灵桶内，声音没有受到阻隔似的，回音很大。 “一旦有人放火，这个酒窖就能把所有东西烧没，污灵还能趁机逃出去。”隆天棋一叭叭，就把最坏结果说出来。 玄清芯：“……” 迟柏抬头道：“上面有变故，张愿平和孟辛益被捉住了。” “那女人真的是人芒？这么快被捉住，不会其他都是人芒吧。” 迟柏有时候觉得隆天棋嘴巴很神奇，总能一语中。 “除了那个女人，其他人是人芒。” 隆天棋：“……” “贼喊捉贼。”玄清芯说：“通讯无法使用，地下室都被污灵包围，很难发送信息。” 尝试了几次，信息石沉大海，“他们目前状况如何？” “被搬到厨房，厨师在装东西进贝斯存放器，并没有立即杀死张愿平和孟辛益。那些人芒，好像在找东西。”迟柏说。 玄清芯一听，还有时间，“虽然有些不厚道，但我们先解决这里的问题吧。将所有酒都放进贝斯存放器，你们觉得怎么样？”顺利的话，可以避免一场惨剧。 “这里的酒一共有上百桶，很难短时间搬完。”隆天棋摸着下巴，认为行不通。一桶几百斤，他们力气大也不能如此消耗体力。 “你们忘记我家玄月了吗？” “对哦。”隆天棋看着周围的酒，意味深长一笑，“非常好的主意。” “不能打坏主意，我们只能暂时保存。” 隆天棋丧气，一瓶酒能卖六位数呢。 “为什么将军居所能有这么多酒，一辈子都喝不完吧？” 普通人喝不起酒，不知道酒放酒桶内，能储藏很久。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某种收集癖了。”很多人一生中消耗的东西其实没那么多，可他们喜欢占据远比消耗多很多的资源。 别人没有，我有，而且是珍贵的资源，多了不起。 小番茄知道自己又有工作，非常机灵地跳出玄清芯手腕，体型变大起来。 “等会我们标记一下酒桶，你把我们标记过的，都塞进贝斯存放器，知道吗？” 玄月比了个问号，不知道什么是标记。 “玄白，你翻译一下，给玄月做个引导。” 玄白遵命。 酒窖的酒迅速被他们收拾一空，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做体力活，没挥发汗水，玄清芯突然想去厕所。 “我去一下洗手间。” 饶是知道地下室有洗手间，也知道位置在那个方向，她依然要迟柏带路才找到位置。 有钱人的地下室，羡慕中又略嫌弃，太大了。 洗手间装修十分豪华，像走进某富丽堂皇的宫殿洗漱间，与外面幽暗环境不一样。 奈何很久没人打扫，水龙头生了少许青色铜斑。 这么漂亮的洗手间，水龙头还用铜铸吗？ 玄清芯先上了厕所。 出来洗手时，实在忍不住好奇，摸了摸水龙头上面刻画的花纹。 花纹很奇怪，竟然是骷髅头，她随手拿起一个牙刷擦了擦，越看越熟悉，骷颅有四只眼，四周还有锯齿纹火焰。 衍死者？一个水龙头，为什么会有衍死者。 其他水龙头也有吗？ 她转头看其他位置，一共三个洗漱盆，只有中间这个的水龙头是特殊的。 房子主人还挺有“雅致”的，不愧是将军居所，洗漱完顺便对着水龙头练习对付衍死者。 玄清芯自认为是这样没错，毕竟很多人在外不敢做的社死行为，在洗漱间便没有那种束缚。 抬头看着镜子前的自己，银灰色衣服并不显臃肿，玄清芯揉了揉眼睛，镜子照出的人影依然带着朦胧感。 朦胧带来的美，很难不问出一句。 “魔镜魔镜，世界上谁最漂亮。” 外面在等她的迟柏：又整这死出的？ 迟柏想催促她快点。 玄清芯惊叫一声。 厨师刚收拾打包好厨房所有东西，想磨刀霍霍向猎物，三人芒商量着三猎物如何分配，突然水龙头传来空洞的震音。 他们停下来，疑惑地打量水管。怀疑是不是产生幻听。 但人芒的五感比人类要好些，一个人听到，或许是幻听，三个人一起听见，肯定不是。 他们凑近水管听，窸窸窣窣的震音持续好一会。 之后一阵尖叫从水管传出来，他们面面相觑，不太聪明的脑袋，也迟钝地意识到，家里进了贼。 虽然他们本身就是贼，但贼贼相斥，无法任由别人偷本来属于他们的东西。 “保安老大，有人进屋了，不知道在哪里。” 保安：“？？！” “有人进屋还能瞒过他？”保安加速回看录像。 玄清芯等人站在后门的时候，在监控下，不小心露出了脚尖。 第81章 拿走 有人尾随他们进屋，在他离开岗位的时候，十分精明的跑去后门，然后藏在某个地方。 “你们怎么知道的。” “水管里传出声音。” 三千平方米的家，十个人寻，也要寻好一会。 “那两个虫捕者，你们还没杀吧。” “没，刚磨好刀，准备刺身。” 已经清醒过来的孟辛益浑身颤抖，以前听故事，故事里说人芒喜欢吃生食，他没多大感触，顶多感觉他们重口。 当“人肉刺身”的对象是自己，他心里升起恐惧。 这群老六，他就算死……也不想死得那么难看。 “清芯姐，迟老大，救命呀。”孟辛益无声发出sos呼救，但他知道，玄清芯等人是潜入状态。 迟老大的精神视觉那么牛逼，肯定发现他们状况很危险，想办救他们。 刚刚厨师说水管有声音，说不定是玄清芯想救他们的策略。 孟辛益坚信如此。 “肯定跟虫捕者一起来的，我就说，怎么会只有两个虫捕者。”还在看监控的保安命令厨房三人，“审问那二人，问他们，入侵者去了哪里。” “可是，他们被你打晕了。” “泼醒他们。” “用什么泼。” “水啊，你们是傻子吗？” “哦哦。” 挂断电话后，保安不放心，又发话其他人，让他们搜刮财物和那件东西时，看看有没有人藏在隐蔽角落，最重要是浴室洗手间这样的地方。 毕竟他们搜财物，也不会特意去搜浴室。 厨房三人按照保安的吩咐，开始接水，泼地上晕倒的两个虫捕者，泼了几桶，仍然没动静，“没用呀，怎么办？” 孟辛益：重新定义人芒的智商，这已经不是蠢，是傻。 他头盔还好好戴着呢！ 泼吧泼吧，躺平被泼，只要虫捕者衣服和头盔还在身上，大冬天站在外面他都不会失温，何况区区自来水。 人芒用四肢发达换了个头脑简单，不知道是进化，还是返祖，一言难尽。 玄清芯那一声尖叫，人芒动作反倒慢下来。 迟柏闯进洗手间，看到玄清芯呆立在镜子前，他快步走上前，看向镜子，恰好与四只眼的衍死者对视上。 “衍死者。” 镜子清晰地映出衍死者容貌。 玄清芯来到这个世界，以为遇到最奇葩的事情，就是人类献祭自己成为人芒，没想到真有魔镜。 四只充满蛊惑与震慑力的眼睛慢慢凑近镜面，它的身体仿佛能从里面爬出来。 玄清芯退后一步，靠在迟柏身上，鬼片最吓人画面差不多就这样，何况身临其境。 四眼衍死者看着二人，对镜子另一头换了人似乎见怪不怪，“我不是衍死者。” 玄清芯问：“那你是什么东西？” “能实现你们愿望的神。” “忽悠人的鬼？” “你们想有鬼？” “呸，你已经是鬼，不需要鬼。” 镜子内的衍死者在镜子内游荡起来，选择性忽略，保持高人一等的姿态。 似乎对实现他们的愿望胸有成竹，飘渺无垠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们想要什么？钱、权、美人，甚至，你想要的众生平等，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众生平等，只是追求，不是理想，没必要。 就在玄清芯想着如何回复的时候。 衍死者瘆人的竖瞳猛缩，“你居然想过养老生活？人类不都追求永生吗？” 玄清芯心一抿，死东西，还能看见别人的心思，跟读心术有什么区别。 “永生有什么意思，当生命有尽头的时候，才会珍惜活着的每一天。”玄清芯回答。 “那你希望提前衰老？这点我可以无条件帮你。” “你这鬼相当不专业，我风华正茂，美女一枚，不想……” 她眼睛眯起。 觉得自己不对劲，面对它，居然像遇到知己，有不吐不快的违和感。 她没必要回复它， 玄清芯悄然用起魂力屏障，那种不受掌控，想倾诉自己内心的冲动止住了。 隔着手套，她试着碰触镜框，还是实体的，而镜面，则荡起了波纹。 有一点点吸力，并不强，冰凉的气息透过手套直达手心。 “你要做什么，你想来到我们的世界吗？” 玄清芯佯装感兴趣，问它：“实现愿望，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生命！只要付出生命。”衍死者再次凑近镜子，它的眼睛被放大无数倍，企图洞悉玄清芯的内心。 “任何生命都可以。”衍死者继续蛊惑，“用其他无关紧要的生命，延续你的传奇。” “植物的也可以？” “不可以。” “骸虫呢？” “不行。” “你好挑食哦，吃肉还要挑哪一块好吃。” 迟柏斜睨她：这是挑食的问题吗？你怎么做到在惊吓过后镇定地提问的。 衍死者不耐烦：“你召唤我来，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你给不起。”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给不起。” 玄清芯笑了笑，“我要成为神，在你实力之上的神。” “大胆，王位岂是尔等凡人能觊觎的。” “咻～”玄清芯吹口哨，那就是说，你的实力并不是最顶尖的，“我要见你们的王，不能在你头上，也要跟你平起平坐，要一神之下万神之上。” “你想死。”四眼衍死者气疯了，周身的魂焰在燃烧，爆发强光。 玄清芯眼睛眯成一线，侃侃而谈，“怎么可能想死，我想变强，你不能污蔑我，不做最强的那个，就做第二强，我贪心，人类就是如此的贪心不足。不是吗？你应该也不是第一次接待人类。” 衍死者很快冷静下来，扬起头颅，确实，它也不是没见过贪心的人类。 它阴恻恻道：“我可以带你见王，但王在你们凡人眼中，不可直视不可名状，准备足够多的祭品吧，人类，等你再次召唤时，会有神把你带到王面前。” 玄清芯：“足够多的祭品，是多少？” “二十万人畜。”衍死者的身影渐渐从镜中淡去。 “献祭足够强的人能少点吗？” “八级以上天赋者，可以抵消一万人。” “城主呢？我献祭咱们的十级城主呢？”玄清芯还想追问，对方却消失了。 换作谁，都说不出献祭城主的话。 二十万这个数字，耳熟得很。 衍死者不见了后，玄清芯再次“魔镜魔镜”，那头没再出现衍死者身影。 似乎知道她短时间内，根本凑不齐那么多人。 小气鬼，多答几个问题怎么啦。 玄清芯看着迟柏，“好迟迟，帮我拆下来吧。” 镜子贴紧墙壁，没有钉子。 “拆下来后，会不会影响使用？”迟柏害怕玄清芯乱来，带走镜子，怕是能搞出惊天大案。 “放心啦，亲爱的，我不会向它许愿。” 迟柏：“可是，你拿走了，代表再见那个东西。要准备二十万人畜的。” “谁会给它准备二十万人畜。不可直视不可名状的怪物叫克鲁苏，它老人家擅长的可不是实现愿望，而是致人精神失常。”玄清芯道：“如果你失手打碎了，我也不会怪你。” 重要的是，它摆在这里这么久，万一某天不再是某将军居住的居所，那么下一任持有人，很可能成为受害者。 西城将军能丧心病狂地献祭，肯定受它蛊惑的。 迟柏明白玄清芯用意，而且她只是猜测镜子打不破？ 事实证明，玄清芯猜得没错，在迟柏暴力拆卸下，镜子毫发无损。 藏得真够深的，不知道其他将军府内有没有，如何摧毁，也是个问题。 将镜子放置进一个贝斯存放器。 洗手间的墙壁空出大块地方，非常突兀。 玄清芯没时间补它，就这样吧，让人猜测这里曾经有什么东西，猜到没奖。 酒桶全部清理，剩下的，全部是污灵，污灵装不进贝斯存放器。 “要走了。”迟柏拉着玄清芯离开，人芒搜过来了。 “嗯嗯，这趟旅程，我们似乎窥见了过去。” 人芒这边，搜完全屋，他们仍然寻不到人，才想起还有地下室。 “地下室被锁了，他们不从屋里进，肯定进不去。”有佣人道。 保安队长智商高些，不信他们的判断。 带着他们来到地下室外面，捡起那把挂门上的坏锁，“这就是你们说的锁上了？” “我们锁的时候，没坏。” 保安一巴掌甩过去，能锁上，当然没坏，现在坏了，就是说他们侵入了这里。 这里是他们平日存放污灵的地方，他们早该想到的。 因为忘记这里也有洗手间，顺带忘记搜查这里。 “找。” 玄清芯等人从另一个门口出去，非常顺手地关上门。 厨房三个人芒，在接连泼了十来桶水都没作用后，商量道：“要不，先宰一个？老大只是需要知道潜入者在哪，宰一个，不妨事，还能吓吓他们。” “也对，宰一个先吃，我要大腿。” “我要头。” “脑子是我的，我是厨师。” “你只是穿着厨师服装。” 孟辛益和张愿平听着对方的话，人沉默不已。 孟辛益尝试瞬移，仍然瞬移不了，他还在别人的空间封锁范围内。 就在三人芒争吵着谁吃脑子，孟辛益慢慢挪动，挪到张愿平那里，没做声，两人默契地互相解绑，可束缚他们的东西，不是绳子，是金属铐。 两人挪来挪去，张愿平摸到孟辛益腰间的贝斯存放器。 “骸器呢？”别说张原平不知道，孟辛益拿东西时，都要低头搜一搜，骸器和魂器手感极像，他向来喜欢多带东西。 张愿平咬咬牙，“帮我拿。” 孟辛益藏在背后的手，摸索着，“张哥，你骸器在哪。” “腰带啊。” 厨房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非常有规律。 孟辛益和张愿平一动不动，紧张倾听。 人芒争吵声停了，“难道是保安老大？” “我去开门。” 三人走到门前，厨师去开门，“谁在外面。” 没人回答，只有敲门声。 厨师比较自信，一下打开，一堵绿色的墙体挡住他们视线，三人懵了下。 玄月当即卷起厨师，猛的一甩，甩到外面街上。 “噢！”厨师没有飞天遁地的天赋，意外就在一瞬间，无法在空中强行转向。 他正好被甩到一个虫捕者面前。 那么大力甩动，厨师滚了圈就站起来。 虫捕者怀疑地打量他，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毫发无损，不是体赋者，就是天赋者。 厨师转身想跑已经来不及，五六个虫捕者围过去，他们到处搜污灵，搜到的数量，却没有西城虫捕组织公布的那么多。 南城虫捕者出动了大半，污灵却不够他们抢，这人被甩飞出来，说不定知道什么情报。 虫捕者出动，怎么能空手而归呢。 厨师长就这么被他们捉住了。 厨房剩下的两人，迟柏从身后刺杀一个，另一个转身对付迟柏的时候，又被藏在玄月后的玄清芯偷袭。 峨嵋刺捅进人芒身体，天赋能量爆发，人芒躺得笔直，死得安详。 玄清芯的天赋不止对魂灵有作用，对人芒的伤害也不少，天赋能量在它体内造成不可逆转的紊乱，以至于无法短时间内修复损伤。 迟柏挥刀，一刀砍下它们的头。 二者配合天衣无缝。 孟辛益和张愿平看到那一幕，老大和嫂子合伙杀人芒，像切菜。 “老大，你终于来了。” 迟柏沉默不语，挥刀砍金属铐，却砍不开，金属铐用特殊材质制成的。 有前面开锁铺垫，迟柏看向玄清芯。 玄清芯连忙摆手说：“这是密码锁，我不懂这个。” 隆天棋蹲下来，摸着下巴道：“我来试试吧，最近我学了些解密相关的知识。” “你学这个干嘛？”张愿平下意识问。 “老大家里有一个网机太久没用，忘记密码，不知道设了什么密码，关连手上的网机都修改不了。” 所以玄清芯拜托他学一学，隆天棋觉得学什么都是学，只要与机械师相关，他都不介意接触。 为了完成玄清芯拜托的任务，他晚上都很积极学习。 他从兜里拿出一块链接器，拉出一条线，链接手铐，开始入侵手铐。 第82章 碾压成齑粉 隆天棋不需要键盘，机械师的天赋就是机械师的武器，他们能通过天赋，控制内里的数据。 手铐的保密程序非常单一，远没有网机复杂，密码设计同样如此。 隆天棋没一会，便解密成功，手铐咔嚓一声打开。 孟辛益赞赏地道：“好家伙，天棋你关键时刻很靠得住呀。” 机械师就是个神秘的职业，隆天棋自学也能学到这个程度，非常了不起。 要知道，好些机械师跟着大师学习，学两年，还卡在机械语言上。 隆天棋不好意思，又不想太谦虚，“梁叔和乌医生都说我进步很快。”他现在更相信自学，而不是去拜师。 实践才是最适合他的。 “人芒在上来。”迟柏突然出声道，大步走到孟辛益那里，拖向门口，“出去后，多通知点人过来。” 孟辛益：“迟哥，你要干嘛～我擦……” 玄月卷起孟辛益，再次像厨师那会儿一样，让他飞。 没做好心理准备的孟辛益哭丧着脸，城外合作那么多次，他早该了解迟柏小队没有人性的作风了。 可是他没想到，迟柏招呼不打，就把他当球扔。 被玄月扔出墙后，他尝试瞬移，成功离开别墅。 又一个从墙里飞出来，虫捕者双眼放光，刚刚的厨师已经被验证为人芒，被杀了。 西城虫捕组织给他们一个相当令人满意的价钱。 他们期待来第二个。 不过孟辛益身上的黑金虫捕者衣服令他们不敢妄动，看清孟辛益容貌后，他们惊道：“孟少，你怎么在这？” “这句话我问你们才对，你们怎么聚在这。” “我们路过，然后天上掉贝朗，我们合伙捡起，等着来第二批贝朗。” “放屁。”孟辛益记起迟柏的要求，正想说什么，西城将军居所传来坍塌声，孟辛益道：“快，那里面有人芒，还有污灵。” 没等他说完，迟柏和隆天棋齐齐飞出别墅，撞到墙上，吐了口血，玄月更是差点腰斩，被削没了小半身体。 保安红着眼睛，掐住玄清芯脖子，“把神器还我，你们偷走了神器。” “我、们、没、偷。”玄清芯艰难地道。 “你说谎，镜子不见了，除了你们，还有谁。” “谁知道，也有可能是你们内部的人搞鬼。我们没见过你说的镜子。” 保安狐疑，扫过坍塌了大半的别墅，两个被压在坍塌建筑下的人芒爬出来，“队长，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有没有去过地下室，谁拿走我的东西，神器，谁拿了。” “神器找到了吗？在哪？” “该死，我为什么要带着你们这些蠢货，杀了那几个蠢货离开。”保安命令道。 “哦哦。”人芒转身抬起坍塌的地方，打算痛击队友。 “是那些人，不是我们自己人。”保安指着迟柏等人，“平日喊你们蠢货而已，不要把自己当成真蠢货。” 玄清芯趁机握住人芒的手，没有调整骸器角度，强行启动骸器，峨嵋刺直接刺入她手掌，又硬生生洞穿保安手臂。 “玄白。” “好嘞！”玄白给天赋能量来点增益。 生命之息功效暴增。 保安不屑，掐着的手收紧。 没一会，被刺的地方疼痛起来，人芒痛感低，这样有利于进行战斗。 毕竟它们自身的自愈能力非常强大，足够弥补任何缺陷。 但也有弊端，痛感低避免不了带来迟钝的反馈。 玄清芯的血，顺着峨嵋刺流进保安的伤口上。 她的血，对人芒来说，如同一种强酸，融化着他皮肤。 保安的手想掐得更紧，动了动，发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 突然，全身爆发无名的痛楚，刺激他精神和脑袋，手不自觉松开。 “你做了什么。” 玄清芯掉到地上，脸色苍白，峨嵋刺还在她手心插着，穿透手掌。 不止人芒痛，她更痛，剧烈的痛让她好几秒说不出话，直到身体激素反应过来给她镇痛，她才有了点力气。 “你究竟做了什么。” 玄清芯懒得回答他，用另一只手，摁了下骸器的关闭键，峨嵋刺带着她的一丝血，收了回去。 她踉跄站起，身影摇晃着，如同风吹就倒的病人，偏偏又是不倒翁，慢慢站稳。 “你脑袋都被狗吃了，为什么还要思考。”玄清芯怎么可能诉他，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话音刚落，玄清芯被震飞。 保安忍痛使用天赋，倾尽全力攻击玄清芯。 她身后，就是倒塌的房屋。 墙体内用来固定的金属，一根根翘起来，如同超粗的针管，尖锐狰狞。 金属入肉的声音格外清晰，虫捕者衣服能抵御各种砍劈刮蹭，唯独很难防御这种刺入式伤害。 玄清芯眼前一黑，痛晕，没两秒，又清醒过来，她睁大眼，看见保安再次使用天赋。 能对付强悍的人芒，她肯定进步很大，真高兴。 可她太痛了，没能继续思考，身体宕机，彻底晕倒。 晕倒前，她听到“死”这个声音。 迟柏惊骇瞪大眼，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再不行动，再不爆发，就一切都迟了。 本来无法动弹的身体，在强大意志推动下，几乎一瞬，就从房子这头，到达人芒这边。 横切一刀，削掉保安人芒的头颅。 那些从坍塌建筑爬出来的人芒，未能逃脱，迟柏就像个煤气罐，走到哪，爆到哪。 将废墟，彻底夷为平地。 房子三分之一化为齑粉，隆天棋打了个嗝，恢复了点行动力，连忙阻止，“老大，手下留芒，给清芯姐的小宠留口粮，你快带清芯姐去看医生，这里我们来搞定。” 迟柏冷眼瞥过去，杀气四溢。 隆天棋又一个嗝，心中打突。 迟老大不会连他都杀了吧。 “快……快去呀。” 迟柏踏着骸器，往乌泽临诊所疾驰。 孟辛益和他身后的人，刚刚感受到里面掠过一阵低气压，都不敢上前，等迟柏的身影出现在空中。 那些人准备天赋，起手就要攻击。 孟辛益大喊：“停，那是我队友。” 虫捕者们这才收手，不过他们很担心里面值钱的东西，会不会被全部拿走了。 不一会，他们由担心变为惊喜，“孟兄弟，你够意思。” 孟辛益挠挠脸，不知道他们在感激什么东西，转头一看，地下不断涌出来黑色液体。 他自己看了，也觉得捡贝朗的机会来了。 “放心，人芒都是你的，我们来点小甜头就行。” 小甜头才值钱呀。 人芒除了上头又拨款给钱，有什么用。 “喂，你们留几个污灵给我们呀。” 人芒，虫捕者们是一个都没碰。 隆天棋收拾的时候，好奇问他们为什么不愿意要，“你们家里不是有变异植物吗？它们很喜欢人芒吧。” “驯都驯不明白呢，还进化，不给我家毁了，已经谢天谢地。” 很多有积蓄的人都买了变异植物，并且学了契约，契了是契了，变异植物听不明白主人的话，爱捣乱。 后来他们不得不买个罩子，将它们重新困住，困起来后，状况更差，他们想出手卖掉，都没人愿意要了。 简直是个大坑。 “更可笑的是，我们了解到，贝斯种植基地通过契约，确实可以命令变异植物战斗。但需要经过四五年时间。” “那我们还买变异植物做什么，参加十三城之战都用不上。” “告诉你们哦，城内还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知道哪个机械师缺德，做出一件能装载魂灵，转移魂灵的物件。其中一个物件，还放置在西城军方大门口。” 挑衅味道很浓。 “信息真实？被人打开了吗？” “有个小伙子手多。是某魁军的儿子，事发时，魁军就在他旁边，所以没事。”魁军对付衍死者够呛，对付魂灵，则还行。 “这是针对，还是阴谋。” “有没有可能是被弄丢的东西？要知道，好些罪众和异教徒都挺没脑子。” 众人：“……” 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张愿平被揍得瘸着脚，但他仍然主动留在这，了解他们出城大半个月发生了的事情。并且趁此难得的交友机会，让孟辛益加上他们。 西城城内真的非常乱，每天都会发生抢劫、斗殴、污灵出没，虫捕者都不够用。 “唉，突然不想十三城之战在咱们城举行了，费钱还不讨好，现在我们去哪，都怕遭遇不测。” 虫捕者也是人，也会有疏忽的时候，西城虫捕者大洗牌后，剩下的那些，每个人都遭遇过一两次袭击。 有来自人的，也有来自人芒的，防不胜防，如果不是虫捕组织强硬规定他们必须接任务，他们都不想出来冒险。 这个紧急任务对付的是人芒和污灵，也就还好，最怕遇到心黑的机械师。 “你们队伍有机械师吗？如果有，小心点，全城的机械师，都有可能要接受调查。” 户口问题还没解决好，又来机械师调查，隆天棋和张愿平都觉得，还是去外面杀魂灵和骸虫比较省心，城内太多是是非非了。 隆天棋收拾好人芒，跟张愿平提到：“我觉得十三城之战未必能正常举行，有种混乱前兆的既视感，不如，咱们在清芯姐那绿洲内搭间小屋咋样。” 冬季一结束，就是十三城之战，他们躲在城外，安全很多。人多的地方，生乱只是一瞬间而已。 “你们去外面住，我怎么办？”孟辛益指着自己。 十三城之战开启前，孟家肯定要带孟辛益在宴会场上走一圈，他今年出息了，孟丘命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将他介绍给各大势力，让他们多照顾他。 张愿平摊手，“你能瞬移嘛，不过还是劝你多练练体赋，最近懈怠了。” “还好意思说我，你也是啊。” 收拾好地方，人芒的来历，三人也不愿意去调查了，要了一半人芒尸体，其他交给虫捕组织。 踹了这么大一个人芒窝点，堪称大收获。 先将西城将军的妻子收押，再审问潜入别墅的孟辛益等人，当然，前提是先给了报酬。 因为有孟辛益存在，虫捕组织做了回人，没摆出高贵嘴脸。 孟辛益坦然地道出他被人芒捉住后，晕了一段时间，只偷听到厨师怎么吃他们。 张愿平交代的，与孟辛益一般无疑，二人几乎说完自己的经历，就被放掉。 至于隆天棋，他根本不知道洗手间发生什么事，所以只说了利用玄月收酒桶的事情。 还有他机械师的身份也被人知晓。不过问话时间也不长，一个自学的低级机械师，真要能做出那种东西，必然被各种大势力拉拢。 无论五人是否可疑，他们解决了人芒，是事实。 玄清芯还在乌泽临那里抢救。 保安可能是人芒头儿，他一死，西城也就安静下来。 “孟哥，以后有这么好的事情，记得通知小弟。” 虫捕者们吃到“分红”，纷纷对孟辛益表示敬佩，赞扬声不断，孟辛益还是懵着的状态，全程他都没干过啥事。 …… 三小时后，南城虫捕组织的一名高层，与吕云一起，站在西城将军的废墟上，他们来这，是应了西城虫捕组织的邀请。 西城虫捕组织希望他们能交出迟柏和玄清芯，他们需要审问二人，好还原当晚真相。 房体成为齑粉的那一半，随着风，总能吹起几缕尘雾。 南城虫捕组织高层：“很可怕的力量，我见过棠王的攻击，与这般很相似。”那是人类超越极限后的力量。 按照旧时代的说法，就是“圣人”的实力。 “王可不止那么点能力。”吕云在年轻的时候，也争夺过十三城之战的宝座。 他没赢，但面见过巫王，继位短短十多年，巫王一身修为便成长到无法探测的程度。 轻轻一拍桌子，长桌便承受不住他的一击，同样变成粉末。 轻描淡写的姿态，可没迟柏狼狈。 巫王是唯一经常出现人前的王。 只不过“经常”一词也是打了折，一年能外出三次，已经比胜过其他王。 “迟柏和玄清芯不能交给他们，我们自己审。”吕云垂下夹烟的手指，“他们想要迟柏和玄清芯。” 第83章 探望 南城虫捕组织高层疑惑，本来他意动的，因为南城虫捕组织给出的条件很丰厚，审一审而已，便许诺西城虫捕组织非常多资源。 当然，对方愿意付出那么多资源，必然有些蹊跷。与其乱猜，不如不交人。 “是不是太敏感了？为什么要他们两人。” 吕云：“一个能驯植物，一个二十来岁就解决那么多人芒，潜力无穷。如果利用某些特殊途径，握在手，你觉得，西城虫捕组织未来几十年的光景会如何。” “这我知道。但在我们眼皮底下搞小动作，很难成功吧，都是五号城户籍，我们很难控制西城的人不进来掳走人呀。只要限定他们审问时间……” 吕云知道他想要西城给出的巨大利益，“人才，才是南城的根基。你觉得我现在跑回去西城，南城会怎么样？” 魁军难以服众，林将军后继无人。 “他们哪能跟军士长您比较。” “如果你明知道我会有今天的地位，年轻时候遇着我，也会故意出卖我换取利益？” 南城虫捕组织人员噤声，他胆敢说“会”，明天吕云能把他赤条条挂虫捕组织门口。 说不会，又好像不对，他如果遇见年轻时候的吕云，绝对会主动认识他，以便谋取更多利益。 吕云说：“人不能给他们。有消息称，他们两人拿了西城前将军的神器。” “前将军实力就在那样，怎么可能有神器……”他突然明白了，就让谣言如此好了，因为有“神器”，西城想要，那么他们南城也想得到，更没必要交给西城了。 “我不会答应他们，我们自己审就行。” 西城前将军虽然实力不行，但他能弄出衍死者，懂献祭仪式，查来查去，只查到教会一部分小喽啰在帮助他。 如果有“神器”，神器能召唤衍死者帮，性质就不一样了。 谁都想召唤衍死者来作战，不可控也无所谓，敌对势力正好差了点搞破坏的终极手段。 吕云拍拍他背，“你帮我应付他们，其他交给我，我与迟柏有点交情，说不定愿意透露真相。” “有交情？有交情不行。”南城虫捕组织高层怕他徇私。 “我从来不徇私。信我。” “不……不了吧。你一个军士长插手进来……”南城虫捕组织高层余光看到他手上的黑焰，可恶，又用武力威胁。 “反正不是执法部门管，就是我们军队管，你们虫捕组织作为第三方，没有审问权利。我在南城，没有苦劳，也有功劳。对吧” 是是是，论功劳，谁能跟他比。 吕云嘴角翘起，“就这么说定了，这两个小家伙是我的人了。” “嗯？”南城虫捕组织高层说：“你什么意思？什么你的人，敢情问你拿人，是真夹带私货呀。” “我的车来了，先走一步，有事打报告，别联络我。” 吕云的两个手下打开车门，让吕云坐进去。 三人腾空飞去。 留下南城虫捕组织高层应付西城的人。 “吕云你个不厚道的无耻之徒。” 可气死了，吕云也不会回来的。 吕云直接去找玄清芯了，他中途买了点水果，几千一斤的水果，他眼也不眨就买来好几斤。 上万的西瓜，他也买，毕竟为了争取人才呢。 为表诚意，他提着东西来到诊所。 诊所门口，有个鬼鬼祟祟张望的人。 “你找谁？” 吕云突然出现身后，那人吓了一大跳，脏兮兮的衣服和脸庞抬起来，看到气质斐然的吕云，他一时间说不出话。 “你要找人，直接进去就好。” “不，不不，我只是想问，隆天棋是不是住在这，他是我哥。” 吕云摸摸下巴，问旁边两名手下，“隆天棋有弟弟？” “户籍上没有，一早就注销了。”少桁道。 “不可能，我又没死，”隆天书连忙转身跑，他很怕户籍取消了，他还一直在城中活动呢，怎么就注销户口。 见人跑远，吕云赞赏地看了眼少桁，“最近你的脑瓜子转得很快，不错。” 少桁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我知道长官你不想探访时被打扰。” “再接再厉。”吕云拍拍少桁肩膀，走进诊所。 时间掐得刚刚好，玄清芯已经做完手术醒来，床边围着很多人。 乌泽临给她换手的绷带。 乌泽临昨日只剩下一次治愈次数，对她被穿透的身体进行了治愈处理，手的位置，因为没伤着什么神经，断了骨，他就只接骨，留点不碍事的小伤，让其慢慢恢复。 不到紧急状态，一次性治愈好，很伤元气的。 留着点，让身体自然恢复，痊愈得更好。 乌泽临手法不太温柔。 玄清芯眼眶湿润，痛得眼皮抽筋，“乌医生，你力气轻一点呀。” “包扎讲究手法，你别乱指挥。” 她手掌被重新固定了一块板子，包了粽子似的。 迟柏轻轻拥着她，只有这样紧紧贴着，感受那份温暖，他才安心。 其他男队友坐在床边，小声开着玩笑，彼此脸上笑得灿烂。 “迟柏，玄清芯，你们好。”吕云显摆自己买的大西瓜，“我来探望你们了。” “吕军士长。”孟辛益站起来，站得板正，神色怯怯的，全然没有孟小霸王的嚣张。 “坐坐，不是在军队里，不用对我行礼。”吕云将水果放在床头。 玄清芯的床头摆满了零食，包装看着很高档，唯一没有包装的，则是小盆的植物，那是隆天棋送的。 张愿平帮忙接过吕云买来的水果，放在床的另一侧床头柜。 “听说你们昨晚战斗很激烈。” “不激烈，纯挨打。”玄清芯举起可怜的手，脖子再次遭殃，接着肚子还插进了一根金属管。 多灾多难。 要不是迟柏送医及时，乌泽临医术了得，她已经凉了。 穿越来这后，身体受尽委屈。 当时她晕过去，不知道后头迟柏摧毁房子的事情。 战斗总是一触即发，又快速收场。 玄清芯只知道，是迟柏救了她，其他的，都不清楚。 “我有几个问题需要问你和迟柏，小兄弟们，借个场地我们谈一谈，可以吗？” 乌泽临双手插进医生袍内，掏出绷带，给玄清芯将手吊脖子上，避免她乱动，垂落或做其他动作时，再次创伤。 “你们可以谈，请别拆了我的诊所。” 吕云说：“当然，我不是来树敌的，迟柏和玄清芯可都是功臣。” 孟辛益左右看看，他立即瞬移上楼。 其他人也被赶到楼上。 梁利背着手进来，看见吕云，又背着手出去。 “等会再来看你。” 南城最大霸王根本不是孟辛益，而是吕云。 吕云见所有人都那么识趣，他拉过一张凳子，悠然坐下。 他打量玄清芯。 可爱柔弱，需要保护，估计每个人对她的第一印象都差不多。 跟她并肩作战过，才清楚她有多厉害，才思敏捷，领悟惊人。在战场上，你根本不需要多说话，她就能猜出你想干什么，并且有自己那一套更高效执行命令的做法。 而迟柏，就是战争机器，能打能逃，机动性强大，天生就是战士。 都是人才。 吕云开口道：“你们愿意加入南城军队吗？” “不要。”迟柏和玄清芯异口同声。 他们每天做着跑路的准备，怎么敢跟军队有牵扯，生怕知道她反抗军身份的人没借口给她定罪吗？ 只要随口说一句她窃取机密，她死定了。 吕云叹气，“你这些年轻人，有点大志向。” 玄清芯道：“我的大志向就是建好防护带。” “好吧，说回正事。”吕云问他们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接到任务，消灭污灵，孟辛益收到追击人芒的命令……”都是玄清芯说，迟柏补充，但两人非常默契瞒着镜子的事情。 吕云神色阴沉，越听，越觉得其中有很多不妥的做法。 他知道，西城本地的虫捕者，接到的都是调查非常仔细的任务。 为什么派给南城虫捕者的，都是危险因素未确定，风险最高，钱还不多的紧急任务。 污灵的数量，对不上他们给的情报数据。 然而，加上西城将军地窖里的那些污灵，还有十个人芒，险情又比原先说好的提升不止一级。 一系列行动，像个陷阱。 进入西城将军居所，若只有一两个黑金虫捕者，必然有去无回。 而且白白耽误时间。 人芒逃走时，释放污灵，便能混进人群。 迟柏和玄清芯稍微踏错一步，在那附近聚集的虫捕者，必然覆灭。 吕云此刻心底万千思绪，安静听完玄清芯的描述。 迟柏说：“后面，是我看见清芯受伤，强行提升实力，把所有人芒杀死。” 坍塌房屋内的所有物品，成为了他的武器，但这些普通物品，都承受不住他无底线的精神灌注，结果全部化成齑粉。 当然，这个他不会说出来，赔偿是个问题，他再木头脑袋，也知道本能地避重就轻。 人芒全去头凌迟处理，散成七零八落的块状，能凑齐尸体提交虫捕组织，算隆天棋和张愿平耐心好。 他们根据自己录下的影像，一块块人芒组织拼回去，好几个小时才拼好。 “我们会受到惩罚吗？屋子是人芒毁的，不关我们事吧。” 没几个天赋者能像她那样，走哪拆哪，像个拆迁的。 “放心吧，只要能不拆掉南城，我都能保下你们。”吕云像个亲切的大哥哥，拍拍迟柏脑袋。 “你现在魂力等级什么级别。” 迟柏半晌才回：“八级。” 玄清芯吃惊，原来他七级了？还以为顶多六级呢。 直白清澈的眼眸，没掩饰那抹好奇，迟柏指腹摩挲她手背，缓缓地穿进她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昨日突破的，此前，我才六级左右。”迟柏也不明白自己身体有什么秘密，魂力总是用不完似的。 刚穿越过来，他才五级，跟张愿平差别不大。 自从头顶的数字停下，他的实力飞速增长，就像封印逐渐被解除的感觉。 他以一种天才都自愧不如的速度成长着。 吕云左右打量迟柏，魂力八级，不就比他低一级而已吗？ 一夜之间爆发，也不是不可能，但他只听过一二级提升到三四级，并不知道六级还能跨越，成八级。 好可怕的小兄弟，不声不响爬到许多人头上。 “如果上次的衍死者站在你面前，你能杀得了它吗？” “不知道，我没试过。单独肯定不行，加上清芯，应该可以。”玄清芯才是对付魂灵的主力。 玄清芯：“……”她不行，打嘴仗她可以，直面衍死者，会冻死她。 吕云双眼灼灼，“你们不加入军队，我不会强迫你们。不过，想征求你们意见，为我效力。” 玄清芯想拒绝，吕云摆摆手，“不是成为手下，主要是为了帮我和林将军。” “你们知道，城外每次来衍死者，都要死伤很多。罪民死得更多，他们也是人，有部分更是被逼上城墙的。” 玄清芯抿唇，罪民分了三等，可无一例外，都要为重建城墙出一分力。 有些罪民，并没有犯多重的罪，甚至有的，只是替权贵顶罪。 玄清芯至今没经历过，但那种事情时有发生。 贝朗能解决的事情，对权贵来说都不是事，自然而然，有人便成为他们的替罪羊。 吕云道：“只要你们愿意在衍死者来时守城，军方愿意给你们每次八十万贝朗的辅助费用。衍死者若是你们击杀的，你们可以拿走八百万贝朗。” “你和林琅将军都能杀衍死者吧，为什么要我们当外援。” “人总有力所不逮的时候。”吕云没说更深层的原因，“你们只要答应，我可以做主，让你们虫捕队伍的等级再往上提一提。以后出城，不用孟辛益暗箱操作。黑金虫捕者，有权优先接取城外的任务。” 玄清芯狠狠心动了。 “南城衍死者每年进攻的次数，平均有多少？”玄清芯觉得偶尔干一票，还不错，杀大半个月的魂灵，她们才赚多少钱。 魂核舍不得卖掉，卖魂器又担风险，只卖骸虫肉和骸核，凑不够买骸器的钱。 兼职来钱快多了。 第84章 生疑 “多的时候，一个月三个。少的时候，像这个月，城外一个衍死者也没有。” “西城也这么多？” “西城相对比较少有死者出没，那边面向内陆，生灵比较少，魂灵造访没那么频繁。” 难怪那边人口最多，也最密集。 安全比经常出入列车的南城安全许多。 吕云补充：“何况有教会人士经常以活动名义消灭魂灵，衍死者比较难形成。” “等等，我有个问题。衍死者是不是不能直接跨界，想降临，必须借助外物或者献祭。” 吕云说：“上一次地下献祭场地的战斗，你还记得我如何吩咐你吗？” 玄清芯想了想，他当时，好像喊她负责对付衍死者，“所以你也不清楚吗？” “只了解一半，常识内，衍死者是不能直接降临的。常识外，什么事情都能发生。”吕云意有所指。 迟柏：“我们做虫捕者的时间不长。不按规定流程晋升等级，算违规吗？西城的虫捕者队伍，因为违规升级，削减了大半人数，终身不能再做虫捕者。” “你已经是八级天赋者了。完全有资格带领一队黑金队伍。而且规矩是人定的，只要消灭过一只衍死者，什么规矩都能为你破例。” 玄清芯想想，也对。 若没有高级天赋者出手，衍死者能创死一座城。 优待，是留住人才的关键。 吕云说道：“就这么定了，冬季来临，食物会更少，魂灵更频繁造访，你们愿意参与一次衍死者灭杀任务，虫捕组织自然会为你们打开方便之门。” 玄清芯盘算着两头通吃，“是不是你这边给贝朗了，虫捕组织就不再给我们钱了？” “小家伙，我们直接给你钱，相当于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玄清芯点点头，冬天她和迟柏没有种植任务，如生不欢迎他们冬季去秘密基地，因为地下会因此变冷。 植物们有如生照顾，会茁壮成长的，所以空余时间，确实可以做兼职。 “很好，有衍死者出现，我会给你们发信息。” 吕云探望结束，作为军士长，他事情很多。 “等等，我还有问题，三只眼的衍死者，会受四只眼的衍死者驱使吗？”它们有等级制度，他知道吗？ 吕云摇头，“为什么这么问？你们还有奇遇？” “只是问问，因为太好奇了。毕竟你被当成下任将军人选，杀死过那么多衍死者。” 玄清芯说的合情合理，吕云没怀疑什么，他也不是那种喜欢窥探隐私的人。 “我杀过最强的衍死者，它有四只眼睛。那一次，我和林琅，加上三名魁军，才杀死它。我没见过衍死者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衍死者聚在一起。” “可魂灵，很喜欢两三个，甚至上百个聚集出现，书上说魂灵可以进化成衍死者，如果衍死者是魂灵进化的，为什么没小团体这样的现象呀？” “这是你们需要探究的事情了。”吕云说：“你这小脑瓜少想些吧，受伤这么严重，还费那么多脑细胞。” 玄清芯摸摸下巴，那面镜子，绝对不简单。 可一代又一代人刻意隐瞒，真相越埋越深，线索摆在眼前，玄清芯都没有方向探寻。 吕云转身要走的时候，玄清芯还有一件事要说。 吕云挑眉：“你最好真有事。” 她指着西瓜，“吕长官，你下次买西瓜，能买个密纹的西瓜吗？这个瓜，肯定不好吃。” 西瓜的藤还青色的，生得很。 吕云看了眼西瓜，没好气瞪她。 玄清芯对吃的追求也太极致了，探病的瓜都避免不了她挑三拣四。 他决定去吃顿炒饭，看看玄清芯的味蕾有多挑剔。 “你可以不吃。摆着就很好看，别人又不知道它不好吃。” 啊对对对，它已经不叫西瓜，叫炫耀瓜。 玄清芯：“我会逢人就说你送的。” 吕云：“……”大可不必。 出了诊所，外头下起雪，少桁打开机械手侧面，取出折叠伞打开。 “长官，你为什么要找二人合作，他们并不忠诚，军队内有更多出色的天赋者。” “出色的天赋者就能对付衍死者吗？”吕云说：“他们是下一代的精英，不愿意展现忠诚，当然因为军队内某些人不值得他们忠诚。 但我可以让他们对南城军队有好感，不至于敌对。” 某些人，指洪徽廉。 南城军队，指己方势力，不同性质的。 做军队的人，要听内城调令。 迟柏和玄清芯是自由身，给钱就愿意干，若内城召唤自己。 迟柏和玄清芯，可以成为南城人民的保障。 林琅老了，大不如前，他坚守这个位置上，是有未完的事情，吕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他知道，林琅并不忠于棠王。 独狼没有牵挂，很难琢磨他什么心思。 吕云说：“修建城墙，动辄费用开支达到几千万贝朗。城内居民担惊受怕，人心易乱，人一乱，南城会乱象横生。” 吕云要让南城的人知道，南城后继有人，多的是能对付衍死者的天赋者。 给玄清芯等人不到一千万，能解决那么多事情，何乐而不为。 玄清芯求财，军队求名，人民求命，大家都能得偿所愿。 他走向炒饭店，中午时分，竟然排起了长队，还好厨师炒得飞快，不到十五分钟，他们拿到了三份饭。 吃过后，吕云三人对玄清芯的挑嘴有了具象化的了解。 比内城那些小公主们更挑剔，更讲究。 吕云吃着吃着，想到一个问题，什么人，会对味道、种植、变强，都有强烈执念。 “少桁，你认为爱吃东西的人吗？” 少桁觉得莫名其妙，“军里有很多。” “你觉得，他们会为了吃，研究出炒饭和卤肉吗？” “不会，他们没空，也没那么多钱。” “他们要是有钱又有空呢？” “他们会雇佣厨师？”少桁也不确定，“长官想到了什么？” 吕云尝试给玄清芯套上各种各样的身份，感觉都不对，玄清芯的绝密资料内，写着她真实身份是反抗军。 可她，一点都不像反抗军。她不激进，不低调，也不谋权谋职，更喜欢求财。 如果跳出框架思考呢。 她更像来自一个文化氛围完全不同的地方。 难道“她”冒充了“玄清芯”？应该不会， 如果是冒充的，乌泽临和沐立辰应该能看出来。 太奇怪了 随着炒饭店知名度提升，孟星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他痛并快乐着着，从来没想过这么简单菜肴，能这么火。 炒饭炒面，再加点卤煮，这就是餐馆菜牌，没有其他菜式。 相对其他食物来说，它不算贵，还能做到快速出餐，家庭不算好的，也能偶尔尝尝。 周末有的人连教会都不去，就为了第一时间拿到食物。 他们拿食物不是自己吃，而是送去内城，快递上门。 孟辛益见吕云走了，下楼去隔壁拿餐，顺便问玄清芯，要不要开家分店，业绩太火爆了。 “你们原材料能供应上？”要知道，一家小饭馆，做点小生意，威胁不到内城。 若多家火爆的小饭馆，人流就会爆炸式的往那边走。 蛋糕被分走了，别人会怎么想。 “可是我家本来就有做餐饮呀。你又不愿意让炒饭加盟高级点的餐厅。” “你能精明点吗？”玄清芯戳戳他脑袋，“我只是不想让炒饭贵起来，你可以自己加点创意，卖贵点。” “真的？”孟辛益说：“我去拿合同。” “不用了。”玄清芯坐直身体，迟柏帮她拿枕头垫后背。 “合同我不会再签，孟家保证有我股份的小店能开下去就行。” 玄清芯又补充道：“不要因为火了后，让孟星再回到大厨房，他喜欢守着小厨房，大厨想请教，就只能来小店学。卤煮不能教，那个是给孟星的保店绝招，你们想要，可以提前让他卤了后拿走，泡卤汁时间越长，风味越好。” 大厨房斗争太厉害，孟星曾表示过他喜欢小厨房，那就守着小厨房，等热度过去，自然没那么忙了。 炒饭炒面的配方容易被人学去，卤煮不会，而且她也教过他如何调卤汁，不需要一直保持一个口味，毕竟人们的口味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孟辛益觉得这样玄清芯很吃亏。 “不要觉得亏欠，没有孟家，我也没有坐着收钱的休闲。放心拿去。” 玄清芯知道他有钱，但人不能明知道别人付出的情况下，孟辛益身后的势力关系，并不是一点金钱就能搞定的，所以她不能理所当然。 他对自己和队伍好，那自己也要回报一下，那才是相处之道。 玄清芯扬起的笑容，像温暖的大姐姐，包容温柔。 孟辛益不知道怎么形容，扭捏地说谢谢，“清芯姐，我终于知道迟老大和沐立辰为什么对你痴迷了。” 玄清芯眨眨眼，自信满满地道：“我知道，因为我漂亮又可爱。” 孟辛益：“……”多少有点不要脸了。 “是因为你面对诱惑，总有一把尺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比绝大部分人都清醒。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炒饭和卤煮，不属于她的配方，能在这上面赚点钱，她很满足了。 “什么？菌……菌什么？” “一句咒语，蠢货退散的意思。” 孟辛益好委屈，浓密眉毛再次拧成一条，别开脸，默默吃饭。 不一会，他忘记委屈，问玄清芯什么时候能好，想出去打怪。 “明天吧。你多带两个保镖。”下了雪，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小绿洲会不会消失，她需要去给它们输送点天赋能量。 得到答案，孟辛益高兴了，与张愿平结伴去还餐具。 等他们走了，迟柏不满道：“你的手还没好。” “等它好了，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小绿洲就要没了。你可怜可怜我的植物们嘛。”玄清芯轻摇迟柏，“老公，你最好了，陪我一起去，我没有你不行。” 很久没听玄清芯喊自己老公，迟柏心跳仿佛漏了一拍，太犯规了。 迟柏说：“是你离不开我。” “对，是我离不开你。”玄清芯发现迟柏有点小傲娇，但不妨碍他听话，而且真的很疼她。 迟柏轻捏她脸，恢复血色的脸庞，不再脆弱，莹润光滑。 唇轻印在她额头，“你一定要好好的。”她被伤的那一刻，他心惊肉跳。 他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不能失去她，无关倒计时，他真切的感受到心痛，痛得难以呼吸。 仿佛失去她后，他剩下那些时间将毫无意义。 玄清芯美滋滋靠在迟柏结实的胸膛，打开网机，计算着自己的负债。 话分两头，被吕云找借口赶走的隆天书，慌忙去找堂大伯。 他震惊堂大伯住的房子惨状。 外墙被人泼了骸虫血，还泼排泄物，整个房子臭烘烘的，门上还写着诅咒者不得好死。 活脱脱社会霸凌。 他敲门，敲了好久，堂大伯才佝偻着腰开门，看见隆天书，他畏畏缩缩的表情瞬间变成凶狠，“白眼狼，你还舍得回来，你就是个倒霉鬼，谁遇着你，谁倒霉。” 他不再对他和蔼可亲，骂他是惹事精。 “我我我做错什么吗？”隆天书不明白，自己只不过去伟大的圣教深造一番，他们怎么态度大变。 他回来，是想携手他们一起发达的。 本想着把大哥拉入圣教，让他能逃避债务，没想到，隆天棋卖掉了房子，他感觉天塌了，于是跑去诊所，想质问隆天棋。 他以前到处鬼混的时候，就知道这里有个贪财的医生，他没钱，怕进诊所要钱，便探头探脑很久。 借着吕云胡说他户籍不在，他才又跑来找堂大伯，先了解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堂大妈疯疯癫癫，彻底分不清梦与现实。 活像周围的人都是仇人，看见他就追着打。 “婶儿，婶儿，我是天书啊。”隆天书边跑边喊。 “打的就是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是异教徒，要不是你，我会是天赋者的妻子，过着衣食无忧的生后。” 隆天书以前虽穷，但隆天棋没刻薄他，所以他四肢不勤，打架都跑不远。 只能挨打。 第85章 打探 二老的儿子恰好这时候回来，看见而自己爸妈又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还打人，他也不看他们打的是谁。 挥起拳头就揍老两口，“死老头，臭娘们，又在惹麻烦，为什么每天回来，都要看到你们这张脸。打人，让你们打人，你们是不想我活了吗？我没有钱，没钱赔。是你们的错，害我现在没工作，都是你们的错，你们不收拾家里，还给我添麻烦。” “别打了别打了，儿子，我知错了。”堂大伯抱着脑袋躲避。 “好痛啊，痛死我了。”堂大妈滚在地上，大哭大闹，鼻涕眼泪混在一起。 又可怜，又可恨。 暴戾的堂哥对堂大伯堂大婶拳打脚踢，隆天书环顾四周，全都冷脸看热闹，竟然没有一个热心肠人劝阻。 这怎么回事，以前的关系不都挺好吗？ 他只好打着哆嗦，弱弱地劝道：“堂哥，这是大街上呢，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爸他是诅咒者，我继承他那肮脏的血脉，打他，是他活该的报应。”他转头，看到是隆天书，更加不屑地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你爸妈就是他诅咒死的。” 隆天书一下子懵了，“堂哥，你在说什么？” 看着隆天书还傻乎乎的，堂哥刺激他，“你，只不过是被他忽悠去做异教徒的傻瓜。” 这牵扯到隆天书信仰，隆天书大声反驳，“我不是异教徒，我不允许你侮辱最伟大正统的教会。” “五十万贝朗呢。去哪了？”堂哥讽刺道：“光辉圣教会让人交那么钱吗？人家会布施，你敬仰的教会，会布施吗？你得到了什么。” “你说谁都可以，别再诋毁我的教会。”隆天书指着他，“贝朗，我哥会还你。。” “你借了五十万贝朗潇洒离开。以为回来后，隆天棋还能当你的哥哥？”堂哥掰起他手指，隆天书吃痛，“啊啊啊啊……掰断了我要你赔钱。” 他堂哥早知道他脾性，无论怎么打他，他都不会反击，“你就是一坨烂泥，比我还不如。你哥已经对外声明，跟你断绝关系。没了你哥，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借钱给你。” “他是我哥，这不能改变。” “可他不是你爸妈，没义务照顾你。” “我……”隆天书才不信举目无亲的隆天棋，会放弃自己，隆天棋缺爱，只要自己诚恳道歉，就能原谅他。 每一次都是如此，他不认为五十万贝朗会影响兄弟感情。 周围巷道渐渐冒出许多不怀好意的目光。 换平时，人们顶多对异教徒嗤之以鼻。 看不爽，便暗中举报一下，让其做一两个月的罪民。 毕竟异教徒中，很多都是小喽啰，连小小的机密都接触不到，捉起来杀了还要埋，太浪费人力。 如今南城严防死守，异教徒可就值些钱了。 隆天书再天真，也知道情况对自己不利，堂哥大声供出自己的身份，他只能按照教会教导的说：“你别冤枉我，再次申明，我是圣教的教徒，谁乱传我是异教徒，小心我报警。” 不怀好意的视线退下很多，但仍然有人盯着他。 突然，堂大伯拉他的手，拉他进屋。 “爸，你又想干嘛。”堂哥双眼喷火，这老家伙，被打得少吗？偏要帮这王八。 堂大伯被儿子打，也没怨恨，“你难道不想娶媳妇？想娶，就听我最后一次。” 他天赋被夺走后，那方面的能力彻底不行了。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不行。 至此，他也就断了再找一个媳妇的念头。 但他不能断后，自家儿子一定要娶个媳妇，生个孙子，延续血脉。 “堂大伯，真的是你诅咒我父母了？”快二十年的洗脑教育，隆天书潜意识对他很信任。 “你堂哥气上头，胡言乱语的。”堂大伯扶着椅子坐下来，脸容苍老，有气无力地道：“小侄子，我来跟你说，最近发生过什么事情。” 他将发生在他家的惨剧，扭转了角度，混淆视野，明明是他先害人，最后说成是隆天棋联合外人对付他们家。 原因是不想还钱。 堂大伯浑浊的眼珠含满泪水，受了天大委屈一样。 堂哥嘴巴张大，这这……他怎么不知道他爸这么能说会道。 他是知情者，听了父亲的话，也产生了错觉，整件事就是玄清芯等人的错。 自家贪心，全变成隆天棋跟着虫捕者一起，开始大手大脚，花销多起来，所以他们要约束他，让他走回正道。 而隆天棋非但不听他们的好建议，还决心卖房搬走。 不过自家爹为自己争取利益，他不可能制止。 堂大伯说谎说上头了，胡扯到玄清芯身上。 “我哥居然把堂哥的女朋友介绍给别人？太过分了。”隆天书义愤填膺，“嫂子也是，居然就这么跟人走了，嫌贫爱富。” 说出的谎言兜不回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别这样说你哥，他也是迫不得已，谁让他要跟着姓迟的混。那个女人，我们家也要不起。” 堂大伯想起玄清芯身边的变异植物，无端打冷颤。别说要不起，碰一碰都是死。 他也只能通过蒙蔽隆天书，达成其他目的。 “当初，借钱时，说好会有我们家一半房子的，可惜了，你的父母，根本没考虑过你的未来。我也无法为你保留那一半房子。” “堂大伯，你别这么说，是我没搞清楚状况，我……我暂时没钱还你。” “没关系，你可以慢点还。”堂大伯捉住他的手，语重心长道：“我现在没有什么愿望，只希望儿子能够有后。你能帮忙找一个女人回来，给我家儿子当媳妇吗？” 隆天书为难，堂哥的脸酷似父母，捡了两人的相貌缺点长，唯一优点，可能就是比较高。 连工作都没有，很难吸引女人呀。 隆天书期期艾艾，“我自己都没有女人，怎么知道如何找女人给堂哥。” “不，你一定可以的，你看人准，我们信你，你堂哥，就是太粗俗了，没有女人看清楚他美好的心灵。” 隆天书艰难地开口：“我……我尽量，要不，试着喊嫂子回来？” “不行，绝对不行，那个女人，绝对不能进我家门。”堂大伯大声道。 超高分贝吓了隆天书一跳，“那我应该去哪找？” “去哪都行，只要你领个女人给我儿子，借钱的事情，咱们可以一笔勾销。” 隆天书惊讶，又感动，“大伯，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个好儿媳妇。” 隆天书别的不行，样貌好，骗骗少女的心，很容易。 难只难在，要人家少女安心给自家儿子生孩子。 堂大伯知道隆天书就是个废物，不指望他能成事，他说：“你只要物色到一个人，就跟我说，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嗯，谢谢大伯。” 隆天书去了一趟教徒培训，没变得聪明，反而更容易被忽悠。 为了自己媳妇有着落，堂哥又不能吐露出一点鄙夷。没眼看，只好摸出屋，跟他那些狐朋狗友说自己快要有媳妇，到时候请他们吃饭。 翌日，雪下得更大，玄清芯穿好虫捕者的衣服，出城去看看自己的小绿洲。 她出城看看是对的，小绿洲的植物集体枯黄，要不是玄清芯来续命，它们都要死了。 小绿洲的范围还不够大，它们无法很好地保护自己。 幸好圣树不怕冷，在它们保护范围内，温度会有所提升。 玄清芯天赋能量供应上后，它们又开始焕发生机，断了供给，它们又一副“爹活不起”的模样，蔫巴巴。 这样不行，玄白说道：“其实不用管它们哒，等雪一厚，全面覆盖着，它们就不冷了。” “……”魔鬼玄白。 “对，可以做雪屋呀。”现在种不了东西，空闲时间很多，让植物动起来，自己给自己做挡风墙。 玄白：“……” 好几个小时后。 去跟骸虫搏斗的孟辛益等人回来，他们恍然，像看见了奇迹。 一排排的雪砖被压得紧密，远远看去，像巨大的圆弧形穹顶。 这些植物还非常鸡贼地给自己留了很多窗户，用树枝撑着，以便积雪增多时，还能清理，不会被埋。 被埋也没关系，圣树们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第二次建造也是小儿科。 “植物们给自己做房子了？” 被埋在雪下，有可能撑不过冬季就被饥饿的虫子吃掉，有的骸虫，就喜欢这样的大雪天行动。 十二棵小圣树摇了摇树冠，它们就是如此牛逼。 玄清芯点头，玄白更牛逼，没它中间协调，植物们听不明白指令。 跨进防风墙，内里光线有些昏暗，但比外头暖多了，温度计显示为零下两度。 孟辛益说：“这些日子来，好像少了些骸虫出没，对吧。” “是的，我听它们说，是那些葡萄藤做的。” 巨型骸虫源于小骸虫，经过魂灵的手或长期处于域雾笼罩下，就会变成巨型骸虫。 葡萄藤从源头出发，但凡有经过的小骸虫，都会全部掐死，然后丢到小绿洲内，给小型的变异植物加餐。 每天不知疲倦的清理，自然小骸虫的数量便少了很多，基数少了，巨型变异骸虫的数目自然那也变少。 “那我们以后杀骸虫，岂不是都要去海边了？” “有可能要去海里，海边我也会种上植物。”这么好的长线海滩，没椰子树，很可惜的。 阳光与海滩，椰子与躺椅，玄清芯还没享受过呢。 她的手还没好，今天没去杀魂灵。 他们欣赏了一会植物们的杰作，便去旁边分东西。 玄清芯不管他们，走到一边，研究起各城的地图，再通过一些冒险书的记载，来拼凑世界地图。 她对沐立辰曾经说过的神树域很感兴趣，只是不知道在哪。 斯坦先生和阆先生看着她在一张巨大的白纸上，用各种标记和线条，来完成这个地图。 城与城之间，她画得还算可以，因为有列车轨道可以计算。但山脉和平原这类，她无法得出准确数据。 只能做些简单的标记。 “这里，应该还有个很大的湖泊。”斯坦指出一号城的地形特点，他去过一号城做任务，知道那里周边有什么。 “再多说一些。”玄清芯请教，并且答应如果葡萄藤有长果子，她就酿酒给他们喝。 “这点东西，不足挂齿。” 他们给出的地图也不一定就是准确的。 玄清芯突然问：“你们有听说过神树域吗？” “有，但我们不知道在哪里。”到他们这个高度，神树域这个词肯定接触过，但怎么去，不清楚。 “你要找神树域？我劝你别那样做，去探究它的人，几乎有去无回，巫王那么强大的人，对它也无计可施。”斯坦道：“这并不是传言，巫王亲自带队讨伐过，没用，还重伤回来了。那里聚集了超强的变异植物，没人能够完整穿越进入深处。” “能跟我多说说吗？我纯粹好奇，毕竟我喜欢种植，你们也看到了。”如果某一天，十三座城市都待不下去，对她来说，神树域，很可能是她的一个选择。 斯坦先生也知道玄清芯的天赋，“如果你要找神树域，就往北走，北地的岛屿上，会有更多人了解它。” “别乱说，北方岛屿都是罪众和反抗军的地盘，很危险。”阆先生告诉玄清芯，“你最好打消去神树域的念头，那里不是人能涉足的，就算你的天赋适合在植物中行走，也不代表你能控制它们不攻击你的队友。” 神树域，有个神字，就代表实力不简单，它们都有自己的思想。 她种下的植物，都懵懵懂懂，随着吸收她天赋能量越多，越亲近她。神树域的不一样，个顶个高手，六级的如生，也只能算是神树域的入门级。 玄清芯点头，“放心吧，我不会冒险的。” 迟柏一直有留意着她说了什么。 对她已经有八分了解到他，认定玄清芯以后有机会，绝对会去的，她每次信誓旦旦的保证，都代表她很感兴趣。 迟柏知道自己恐怕要随时做好出远门的打算。 阆先生和斯坦先生则是满怀欣慰，觉得玄清芯还挺乖的。 第86章 藏起来 “今天杀了十只骸虫，两只有毒，毒肉就扔了吧。”富裕的仗打太多，毒肉变得可有可无。 放黑市还是能卖掉的，但卖不了几个钱，另外准备贝斯存放器，又觉得没必要。 “别扔，给我吧。”玄清芯放下纸笔，拿过毒肉。 “用来干嘛？” “喂给毒植，毒加毒，说不定混毒后能培育出更毒的植物。”擅自闯进来破坏的人都会为此付出代价。 自成一个区域的有毒植物，缓慢地拖着毒骸虫肉进地面，叶片色彩斑斓，美得晃眼。 他们却不由自主发悚，“清芯姐越来越有可怕了。” 容貌人畜无害，实际心狠手辣。 玄清芯避开他们视线，将西城将军居所里的镜子交给植物们，“帮我藏起它。。 植物们纷纷退开，衍死者的力量残留在上面，充满不详和威压。 它们不怕，但也不喜欢。 即便玄清芯用绷带和胶布缠好。 镜子留在手里，怕会被查出来，更不能放在家里。 而镜子留存至今，玄清芯不相信，会完全没有人尝试去毁掉它。 连圣树都对它退避三舍，不想接触。 玄白从口袋飞出来，指导道：“让菌菌帮忙。” “君君？”玄清芯突然get到玄白说的菌，是遍布地下的那些菌丝。 “我应该怎么做？” 玄白挺起胸膛，挥动小木棒，地上长了一个小蘑菇，蘑菇色泽鲜艳，跟有毒植物一个颜色，五彩斑斓。 “镜子放在地上。”玄白吩咐道。 蘑菇晃了晃自身的伞，地下的菌丝快速蔓延覆盖它。 等包裹完毕，衍死者的气息完全消失，跟普通物品没有任何区别。 毒植们不再害怕，主动拉镜子进地下。 衍死者想破头都不会想到，有人为了藏它，竟交给了植物和蘑菇。 若太久没有使用镜子，它自然而然会落到别人手里。 现在玄清芯遮蔽它，它别无他法，菌丝一裹，四眼衍死者连镜子在哪，都无法掌握，更别提脱困。 玄清芯看着镜子完全消失，吩咐玄白，“除了我，谁都不能给，一定要深深地藏起来。” 玄白对着蘑菇嘀嘀咕咕，五彩蘑菇抖了抖菇身，散开孢子，迅速凋零，不再冒头。 以后它的菌丝，就是镜子的守卫，它不死，镜子不丢。 解决一件头等大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玄清芯怔忡起来。 感觉自己就像游戏里的任务者，为世界主线终于推动了一点点而高兴。 甩甩头，今天的拯救植物行动结束，地图只画了个草稿，还有很多需要补充进去。 她不明白都有天眼了，为什么连张世界地图都没有。 玄清芯甩了甩头，如果她是城主，不想城内居民知道外面更大的世界，去别的地方生活，估计也差不多操作。 可她现在需要多找退路，越多越好。 回城时，城门口再次加强搜索力度，三架大型机器伫立城门口，车和人，都要搜，孟辛益的脸都不好使了。 玄清芯不禁为自己的机智点赞，镜子绝对属于超级危险物品。 “有没有搞错，这么搜下去，很耽误时间呀。”他们中，很多人拖着行李箱，从车站那边徒步走过来的，都要接受检查才能入城。 如有发现任何违法的危险物品，都要接受质询，并且交罚款。 不交罚款，就留下来当罪民吧。 玄清芯把贝斯存放器放在检测器上，然后摘下骸器魂器，举起手，给守城的小姐姐搜身。 “你贝斯存放器内有很多污灵废液，做什么的？” “出去给植物们提供肥料呀，今天看过它们状况，状态都挺好的，所以没用掉它们。” 提问的人抬头，看见是玄清芯，恍然大悟，认出她是贝斯种植基地的工作者，“辛苦了。” 然后将贝斯存放器还给她。 下一位是孟辛益，光取下贝斯存放器，他就用了三分钟。 张愿平和隆天棋哈哈大笑，孟辛益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等他的贝斯存放器都检查过后，他又重新扣回去，绝对不漏任何一件宝贝。 “笑什么笑，本大爷贝斯存放器多，你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孟辛益有钱有势不怕晒。 张愿平控制住嘴角，“清芯给你腰缠万贝的行为总结了一个非常贴切的评价。” “什么评价？” “差生文具多。” “噗。” 周围的人全笑了，守城小队长板着的脸出现缝隙，蚌埠住笑出声。 孟辛益哭丧着脸，“姐，我的姐，你少发挥，我一身装备，以后还能带出去吗？” “能啊，承认自己是差生，才能扮猪吃虎。”玄清芯小声道。 “咦？扮猪吃虎是什么意思。”听上去莫名很爽。 玄清芯给他说了扮猪吃老虎的故事，孟辛益顿时觉得这个词非常符合自己，“可以可以，我就是差生，以后我再也不夸自己了，要扮猪吃老虎。” 孟辛益本来还觉得孟家佣人和孟妈妈的夸赞听着有点腻，原来是自己的问题，他应该装成蠢货，然后摇身一变，变成让人大吃一惊的厉害天赋者。 爽感更强了。 被笑了一顿，小霸王还能神清气爽，玄清芯实在高啊！ “我觉得自己见识挺多，嘴巴也挺厉害的。跟清芯姐一比，秒成渣滓。”张愿平嘀咕。 “你要清楚，小霸王就爱炫，但炫的方法不对，爽感减半。”玄清芯说：“我只是让他朝着正确的方向去而已。” 玄清芯本性暴露越多，同队友越感觉可怕。 好端端的甜妹，是如何一步步蜕变成“毒妇”的，他们想不明白。 还好是队友，不是敌人。 他们走了没多远，身后爆发争执，“这不是危险物品，里面是我的药罐，我靠它吊命的。” “不行，你说了不算，必须开启检查。” “你们故意欺负外城人，我要告你们。” “告我们也不能不检查，这是我们职责，请你配合。” “我不进城行了吧，凭什么搜查我的包，你们想贪我东西。” “谁贪你东西啊，破铜烂铁的。” “既然是破铜烂铁，你们还搜什么，居心不良。” “蛮不讲理，没通过筛查，不能从这里进。” “我走，如果我死在城外，就是你们造成的。” 往日这样的威胁，还能惹怒一下守城军，给这样的人一点小教训。 可头顶悬着监控呢，军士长说了每天都会看一看监控，要是恰好看到他们施展暴力，这么好的油水位置会被撤走的。 他们忍着脾气，“要走就走，别挡着后面排队的。” 天快黑了，绕去西城进，没时间。 起争执的人唯有忍气吞声，打开了贝斯存放器。 “你罐子里的根本不是药，是一些骸虫血，你别告诉我，你喝骸虫血当药。” “我可能拿错了。” “是拿错，还是故意拿错？”守城军给他看城门上标注，“骸虫血，动物血，都属于不能携带的物品，你带了，就要交相应罚款。” “那些虫捕者呢，他们杀骸虫，身上肯定沾了血。” “你跟我们城的虫捕者比？”南城本地人最清楚南城虫捕者有多负责任，人家每天出城消灭魂灵和骸虫，还无偿种植植物，给城墙增加一层保障。 这让他们觉得自己交的税没白费。 虫捕者杀骸虫，也只是身上衣服沾血，刮下来合计能有多少，他们并没有像他那样，带上几大罐骸虫血。 “你想挑拨离间？” “看着不像好人，估计是想我们南城乱起来，网报上说了，近期有很多人浑水摸鱼，收了反抗军和罪众的钱，故意动摇人心。” “就是故意挑事，天快黑了，想拖延我们进城速度。” 诸多鄙夷讽刺投向闹事人，闹事人满脸通红，给守城军转了一万罚款，狼狈逃进城。 七点，城门关闭，一层防护升起，守护着南城区域。 守城军今天收缴的危险物品有点多，说危险吧，也只是列入违禁品，并不具备多大威胁性。 像某些爱好奇特的傻瓜，带着菜花蛇那么大的骸虫入城，用罩植物的那种防爆材质支撑的笼子装着。 骸虫的样貌非常罕见，可以说有点漂亮，骸虫身上的纹理像幅漂亮的画，但骸虫自己爬进城和别人有意带进城的性质不一样。 带进城，相当于威胁到市民安全，他们只能没收，并罚款了事。 “都是什么东西？”尤其那些骸虫血，凝结成一块块黑色黏着罐子，想掏出来，又觉得恶心，不掏吧，不知道放哪里。 装违禁品的仓库都被填满了。 “活着的危险物弄死，让人一车拉去烧了吧。” 关上仓库门，留下守夜的人，所有人都下班。 十多个外面完好无损的药罐子就这么被放在地上，来拉东西去烧的虫捕者把东西搬进贝斯存放器。 帮忙搬东西的搬运工人大多是临时工，他们看着地上几个罐子，觉得还不错，问虫捕者能不能带回去。 “里面装着骸虫血的，拿回去做什么？” “我家那小孩种了棵小植物，说是想换个漂亮的盆子，就一棵快死的东西，我不想花那个冤枉钱。” “都要烧了的。”虫捕者张望四周，“我去搬其他东西。” 聪明人懂的都懂，上司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拿，只要不在他面前干小偷小摸的事情，他睁只眼，闭只眼。 于是搬运工各自分了几个，还有骸虫笼等等，都瓜分掉。 …… 真正进入冬天，日子很难熬。 南城这边所有房子都没有地热供暖，也没有壁炉，需要穿着厚厚的衣服。 不穿厚衣服也可以，穿虫捕者衣服，不过冬天虫捕者衣服，要在严寒中维持温暖，需要消耗骸核或魂核，大概一个星期，就要消耗一枚二级骸核。 很多家庭都消耗不起。 所以会乖乖选择用那种四四方方的炉子取暖。 迟柏架起一个方炉，接入家用能源，就能让它持续发热，还能放水壶在上面烧。 好的一方面是它最高只能达到一百度，不好的是，要蜗居小房间里才感觉暖。 为了省点能源，玄清芯又与迟柏同床共枕了。 但这回，玄清芯身体原因，那种羞羞的事情，主动不了。 她腰肚子那个伤口特别深，即使送诊所级别，仍然无法避免内脏损伤。 乌泽临又是那种医七成，疗三成的医生，所以她不能太剧烈的运动。 迟柏主动抱着她，给她捂冰冷的手，他的热力慢慢传递给玄清芯。 冬夜里，很适合聊天。 “我的身份，如果有问题。” 玄清芯不明白他为什么又提身份，她身份才叫有问题吧。 “别乱想，除非你不是人。” 迟柏暗暗松口气，他有特意去检查过，身体状况正常，有血有肉，怎么可能不是人。 “你是担心网机内有的秘密不宜给任何人知道吗？包括我。” “嗯。”迟柏很难说谎，至少在玄清芯面前是这样的。 “你不介意我身份，我也不会介意你，永远不会。”玄清芯甚至想收回之前说的话，就算他不是人，她也不介意，人妖恋，忒么的还有点刺激。 迟柏这么帅的脸，说他是妖，她也觉得合理。 左邻右里中，年纪稍微没那么大的，明里暗里都给他抛媚眼，搞得玄清芯想把人藏起来。 快睡着的时候，玄清芯突然来一句，“你出轨我会介意，别整那种故意出轨来分手那种死出玩意。假的也不行，我最烦这种不知所谓的东西。你想跟别人过的时候，直接告诉我就行。”我绝对不拦着你。 姐姐她现在也算小富婆，即使生活艰难点，也能活下去。 到时候什么小鲜肉没有，没必要抱着臭男人过一辈子。 迟柏叹气，将人抱紧一点，“睡觉。” 一个星期后，玄清芯的伤口痊愈，植物们也找到了自己的生存之道，不太需要玄清芯每天去给天赋能量。 之所以每天都外出，只是为了搜刮更多魂核，方便冬季过后，能把植物带往外扩。 斯坦的钱到账，玄清芯当即去交武器定金，八级骸虫还没找到，需要点时间，他们已经让梁利帮忙留意了。 第87章 跟踪的人 玄清芯倒是希望自己队伍猎杀回来，不劳烦别人。 毕竟八级骸虫，意愿购买的不止他们，价钱上，肯定会比预估价钱高很多。 又二十颗魂核到手，小队伍对猎杀骸虫核和魂灵越来越得心应手。 虽然有的时候，代价是衣服报废，但一次收获，往往能弥补一件衣服的损失。 六级以下骸虫，连迟柏都不用出手， “别动！你就在那里坐着，对。”李泰专注于他的画上，不一会一个水灵灵的美人就跃然纸上。 “神使代言人！”好新鲜的名词，我可得叫欧瑞恩给我解释一下。 劈柴的人，劈不开柴，所以不强大，而劈开了柴的人之所以会被世人称之为强大，那是因为他拥有了强大的实力。 现在就算是遇到的阴煞鬼，我都可以与之斗上一场，所以我倒不是对学校里的请况很在乎，不过之后我会发现这个学校的情况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的简单。 苏钦宇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走了。但他的容忍，倒不是因为忌惮血鹰相阻。 “今天是从各大门派中脱颖而出的四十名高手，进十大高手排名赛，大家一定要好好努力，争取拿个好成绩。赛出水平，赛出风格。”卫国公李靖在上面开始了一天的讲话，然后宣布大赛开始。 因为有些事情，一次两次或者还没有什么，可是这次数多了，她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看着她的笑靥，我突然感到胸中有些东西在翻腾，关不住，顺着眼眶就流了下来。 没想到花田竟然也是这么一个说法，不过在日后我真正得知了老人的身份的时候，发现花田的话其实也无意之中说出了一部分，不过这也是后话，但是我现在却还是没有能够知道老人的身份。 “在乎，我一直都在乎。”艾丽亚说话的时候低垂下了眼皮，避开了米苏的目光。语气中带着点惆怅。 可嫣眉头轻轻一皱，朝四只厉鬼走了过去，而我却在背后紧张了起来。 “倒霉的俗称。”鹰眼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没想到会遇到这档子事。 在看透之后，刘懿通过神识沟通，告诉四渎龙神和韦护眼前的道人的破绽。 “你还有可以说服我的吗没有的话，就杀了我吧。”阿吉看向唐饶，一脸的平静。 今夜所谓的烟花晚会，举办的非常盛大，貌似是每年一度的大型晚会。十点三十烟花绽放的时候，墨韵立即双手合拳，放于下巴侧，嘴中时不时的嘀嘀咕咕。 凌修停下脚步扭头往右边的街道望去，却是何骁楠和她的十几名部下。 只是他有些不确定的是：此时的她是强行将自己的身体从虚手中抢回来还是虚主动将身体让回来。 姬天一拍脑门，却是忘记将敖广给的阵法交给一众紫薇道兵习练。敖广曾言，一旦紫薇道兵配合阵法施展，将再现紫薇大帝神威，给了一枚玉简，当时姬天没来得及观看。 在地星那些统治阶层心中，但有仙道妙法也应该掌控在他们手中，让他们独享才是，若是他们能够掌控仙法，以此统御利器，可让所有人俯首听命。 人类联邦对外说他们是因为苛捐杂税才反叛的，陈牧这边感觉他们只是反叛的由头之一。 只可惜，宋樱落到底是在宁泽面前淡定得太久了，以至于这一幕竟然没有被正在一心思索问题的宁泽看到，否则，宁泽一定会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的灿烂。 第88章 不再回头 隆天书不服气吼回去：“又来了，你从小到大只会对我说教，还觉得我是你的包袱。如果你之前有现在出息，不那么废物，我会出走吗？” 隆天棋嘴唇颤动，眼圈微红，显然伤心到极致。 “你在狡辩。”张愿平手指怼着他额头，“你会出走，因为你不满足，无论你哥对你多好，你都觉得他对你不够好。承认吧，你就是想当人上人，你想骑在所有人之上，但你做不到。” “住嘴，我已经是教会的教士了。” “没有信徒的教士？不用想，你们教会看你身上已经没有油水可以捞了，让你出来乞讨几个教徒回去？” 张愿平的总结水平又提高了，隆天棋本因生气，说不出一句话。 被张愿平那么一形容，他嘴角止不住翘起，想笑。 “好了，讨论回重点吧，为什么跟踪我们。”张愿平说：“如果你继续扯开话题，我们不介意把你留在这里。警察来了，把你挖出来，再填坑，会花费很多贝朗，你那么穷，肯定负担不起，而且他们不会来找我们。” 隆天书表情呆滞，不知道如何开口，吞吞吐吐，吐不出一个字。 “走吧，他肯定想做坏事，所以才不愿意说。”张愿平拉着隆天棋离开。 没人愿意回头看他一眼，透着坚定，渐行渐远。 隆天书急了，“嘿，我没想做坏事。” 直到他们要消失在眼前，他喊道：“我只是来看看我堂哥前女友长什么样子？就是那个姓玄的。” 迟柏的骸器眨眼又怼回来，横在他脖子上，玄姓不多见。 “你有胆子再说一遍。” 玄清芯也怒了，跑过去，踩在他脸上，“你是在说本小姐？我，是你堂哥前女友？” “对……对呀，不是吗？” “他不止眼睛瞎，脑子也有问题。本小姐要貌有貌，要钱有钱，会挑那个恶心老头的儿子当男友？”玄清芯被他屎糊的脑子震惊，“杀了吧，世界上不能存在那么蠢的东西。” 众人（包括偷听人士）：“……” 迟柏的刀刃正抵过去他脖子。 “不是我说的，是堂大伯，他说你是他前儿媳妇，只是因为有了更好的去处，所以抛弃了他儿子。”隆天书毫不迟疑地出卖他的堂大伯，什么都抖出来了，“他说只要让我给他找个儿媳妇，不用我还钱。我不知道堂哥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所以……” 隆天书看见玄清芯的外貌，还有她穿着的白银虫捕者服，也产生过怀疑。 这样的女孩子，真会喜欢堂哥那样的人吗？ 玄清芯若没有与迟柏在一起，追她的人能装满一辆列车。 但他又无法抗拒堂大伯的请求，所以瞒着他们一家，来跟踪他们。 “隆天棋，他真的是你爸妈亲生的吗？”人蠢没法治，他是玄清芯见过最蠢的人，没有之一。 隆天棋一言难尽，“基因突变吧。” “隆天棋卖了房子后，早就还清了债务。如果你要还钱，尽管去还，没人制止你。”张愿平道。 “堂大伯不会骗我。”隆天书说。 “你愿意相信他，尽管相信吧，但任何女性，都不是你还债的工具。”隆天棋用骸器指着他太阳穴，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如果你敢将任何女孩子推进火坑里，我会带你出城，亲自处决你。” 城外，就像在公海。死亡，很容易发生。 隆天棋从来没对任何人放过狠话，是迟柏和玄清芯给了他新生，任何人，都不能伤害玄清芯。 隆天书也不可以。 张愿平将人拔出来，“我们嫂子，没跟你那位堂哥在一起过，她的初恋是我们老大，结婚对象也会是我们老大。他们一直都在一起，没分开过，彼此也没有第二任恋人。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可以作证。” 隆天棋道：“你我已经分开了户籍，没关系了，别再喊我哥。最好也别出现在我面前，我能心平气和，全因我们穿上了这身衣服，还有嫂子不喜欢我们杀人。” “如果你想试试死亡的滋味，我这里有个非常棒的医生，他可以帮你体会一下，然后再把你救回来。” 隆天书看着语气陌生的隆天棋，他眼里，没了对弟弟的呵护，全是寒意。 他颤栗着，“哥，我真不是故意的，堂大伯他肯定也不是故意的，他可能单纯想堂哥结婚而已。” 这次，没人再回应他，隆天棋头也不回，彻底走出了他的人生。 “如果某一天他死了，绝对是蠢死的。”张愿平对心情不太好的隆天棋道。 隆天棋点头：“不用安慰我，我没事。我只是没想到自己再次跟他见面，会这么快平静下来。” “我在假设以前的自己会怎么做，我觉得我会打他一顿，然后又会想着跟他和好。”说着说着，他声音沙哑起来，“没有你们，我可能会被他一次又一次伤害，直到死亡。” 因为得不到爱，所以拼命想抓住。 因为得到了爱，所以愿意放手。 隆天棋搭着张愿平肩膀，“谢谢你们。” “好说，等会请我们吃顿炒饭就行，我要加串卤海带，最近梁利进货的海带都给孟星包圆了。有空我们也给餐厅供点货。” 他们聊着聊着，把隆天书抛在脑后，垃圾东西，不配占据他们的脑容量。 南城的工匠店，要比西城店铺的门面都小一点。 店铺无人看守，却没人敢捣乱，静悄悄的。 他们本打算走进一家工匠店，迟柏再一次停下脚步，看向一处逼仄破旧巷子。 南城建筑普遍陈旧，巷道虽然也有人经常修补，但南城搞建筑的并不多，即使修，也先修大路。 两边楼房遮住了光线，两个小孩蹲在墙角，玩着一个散发白光的镂空圆球。 “他们在玩什么？” “没见过。”张愿平道：“也许是我太久没接触玩具了。” “我也没见过。”小桂好奇，走上前询问：“小朋友你们在玩什么？” 两个小孩吓了一跳，赶紧将镂空圆球收到背后，“这是我们捡到的。” “胡乱捡东西很危险。” “你吓唬我们。”两小孩不忿，怼他：“我们没胡乱捡，是从别人的罐子里拿的，经过检测的。” 经过检测？ 那才是最大的问题。 如果检测机检测不出来呢，那东西，一看就是高级机械品，谁会胡乱扔。 小桂脸色严峻，“我没有开玩笑，你们拿给我看看。” “不要。略略略……”小孩做鬼脸，转身要跑，玄清芯大跨步，拦住他们。 小孩害怕，“你们要干什么，啊……拐小孩啦，救……” “命”字被他们不约而同吞肚子里。 玄清芯举着两块棒棒糖。慢条斯理撕开了外面包着的油纸，香甜的味儿窜过小孩鼻子。 “想吃吗？” “哇哦！给我们吃？真给吗？” “如果你们愿意把玩具给我，这两个棒棒糖就是你们的。” 巷子里的小孩都听多了大人口中拐卖儿童的案件，眼神很警惕，但他们馋，馋虫在肚子里咕咕叫。 “我们不能要，万一你想拐走我们。” 玄清芯打量他们，脏兮兮瘦巴巴，凑近还闻到一股馊味，肯定很多天没洗澡。 “不会有人舍得用糖来拐你们，你们不值那个钱。我手中的这个，是浓缩果汁棒棒糖，独一无二的。糖果店内，也绝对不会有的品种。” “我们以物易物，用糖买你们的玩具，愿不愿意完成这个交易。” 两个小孩想也不想，“愿意。” 小桂：“……” 明明是正经交易，小桂仿佛看到了不法勾当。 小孩先把圆球递给玄清芯，玄清芯也遵守诺言，把糖交给他们，一人一支。 两小孩高兴地舔了舔，“好甜啊，真好吃。” “小孩，你们遇着我这个好人而已。以后与人交换东西，尤其是食物，最好检查一下有没有毒，拐子会在食物里下毒，你们舔一口糖，就会不省人事。然后，拐子会用这两个糖，骗更多小孩。” 两小孩张大嘴巴，震惊脸，这味道超赞的糖，他们还吃吗？ “噗嗤。”乌泽临笑她恐吓小孩，“你好损啊。” 她拿着圆球，抛给小桂。 小桂给了隆天棋，让他检查一下。 隆天棋立刻释放天赋笼罩着这个圆球，分析数据。 刚接触圆球，冷不丁的他打了个寒颤，“这东西有问题。很大问题。” 隆天棋艰难地吞吞口水，继续分析，没一会，他天赋退出来：“还没检查彻底，但我知道，里面装了不好的东西，感觉像魂灵。开关设计很复杂，大概有远程操控。” 他学习时间不长，尽管他很努力，但有些东西不是学得快就能知道的。 小桂不是机械师，依照他锻造经验，小球很不寻常，指尖细细摸过材料。 “这个小球大概用了一种新材质。我需要专业的检测仪器。” 所有人视线聚焦玄清芯上，她怎么逛个街都能撞上大事件。 “别看我。迟柏发现的。” “我们和迟老大出来，从来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解释不清，玄清芯转移话题，“这么大的事情，要上报警局和虫捕者组织。” “警察忙着呢，不确认的事情报上去，会被骂死。” “关键时候，孟辛益不在。”以他家境，一定会受到重视。 “迟迟，联系一下吕云。” “嗯。” 他们都不想跟警局打交道，主要是，他们也帮不上忙，遇着魂灵的问题，最终仍会交到虫捕者手里。 何必多此一举。 但他们也不想背锅，吕军士长负责任，肯定愿意解决的。 姓吕的今天也在宴会上，由沐家牵头办的宴会，不可能只请内城的人，肯定要跟四方城市打交道。 迟柏的来信，让正在跟内城军警高层谈话的吕云，终止了话题。 “公事？”有人问：“如果是公事，你都离开岗位了，尽管休息一下，交给别人去做，不能所有担子都背在身上。” “不，看重的后辈找我，他们一般不找我。” 一般不找，非一般才找，敢不接，他很可能会后悔。 吕云走到一边，跑到花园偏僻角落接通。 接通后，通讯另一头传来玄清芯清脆的嗓音，她跳过打招呼用的废话，将事情经过说一遍，问他现在怎么办。 “我们这里没有专业的仪器可以测，又怕把样本毁了，你们无法做后续追踪。” 玄清芯委婉地表达，你们军队可能有二五仔，交给谁都不放心，只放心交给你。 吕云破防，直接笑出声，捏了捏身边能以假乱真的花草，“非常好，你们主动巡逻，帮了大忙。既然你们已经开头，不介意再帮我一个忙吧。这东西可能不止一个，想办法找出来，事成结算报酬。” “嗯嗯，我就喜欢吕长官你这样的厚道人，保证完成任务。” “好的好的。”吕云笑着挂掉通讯，飞速收敛笑容，告诉少桁，“通知沐家主人，说我们先走一步，有人可能在此期间闹事。如果他不想担责，立刻让各方的高级军官回到岗位上。” “这……都是那女虫捕者一面之词，会不会信息有误。” “这不是她的猜测，是我的第六感。去通知吧，沐家不听，便等着被政敌拉下马吧。”沐家人执政，一向比较铁面无私。 自然而然得罪很多人，但又因为处事公平，多方势力又不得不捧他们上去维持平衡。 吕云急匆匆回南城，很多人都打探起来，沐家人也得到消息。 沐家一位生意做得不错的堂二叔觉得吕云纯粹扯淡，城内很安全，每天检查都非常严格，“不可能有纰漏，你们太紧张了。” 沐立辰知道，吕云是被玄清芯喊走的，当时，他就躲在那里，暂时逃避宴会女孩们的舞蹈邀约。 玄清芯的声音，很好认，再次听见，他恍如隔世。 他突然很想见一见她。 “无论是不是真的，我们都不应该拿家族的前途来赌。”沐立辰作为继承人，说话很有份量，“我一开始只打算弄个小聚会，是二叔你偏要将宴会人数增加。现在，私下去通知军内的人回归岗位。” 第89章 糖果行动 沐二叔脸色涨红，他只是出于好意，通过这次宴会，可以扩大沐家的生意。 现在竟然被一个后辈小子教训，让他很没面子，“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不用你。你太慢了。”沐立辰不打算给他留面子。 沐妈妈眨了眨眼，用眼神示意自家儿子别太过分。 沐二叔要是在宴会上被他气晕，沐家会被诟病很长时间。 “沐小子，你偏要跟我对着干吗？” “二叔你多虑了。”沐立辰道：“你还不够资格让我对着干。” 沐立辰转过身，叮嘱手下去逐个通知。 “嫂子，你不管管他？” 沐妈妈笑着道：“我这就管管他，不过外人面前，我不好骂他。二叔你先出去吧，等会我再回宴会厅。” 摆明态度，你是外人，我儿子才是家庭成员。 “行，你们才是家人。我不管了。” 等沐二叔走了，沐立辰道：“他当然不能管，再管下去，都要被管没了。” “沐家风头太盛，需要这样的蠢人。他在前面蹦哒，是好事。有人若开始对付沐家，肯定先向他下刀，他太讨人嫌。”沐妈妈温婉一笑，用最温柔的声音捅最狠的刀。 沐立辰道：“纵容他，你不怕遭到反噬？” “反噬？起起落落，本就是常态。关键是，沐家想落的时候落，想起的事情可以起，那才是制胜之道。好好的宴会，不说那些烦心事。”沐妈妈说：“小沐，你到年龄了，是时候找个跟你契合的女孩，有目标吗？” “我相信你的情报能力，玄清芯很适合我，但她还太小，需要一点感情挫折和历练。” “不，孩子，受感情挫折的可能会是你。好吧，我并不想打击你，也不是想强迫你喜欢谁。你可以多给些机会其他女孩，她们都很可爱。” 沐立辰抬眸，望向宴会厅内花枝招展的女人，还有打扮得珠光宝气的禾甯，心头升起不耐烦，“妈，如果你跟玄清芯相处过，你会知道，我看中的，是她有趣的灵魂。现在的我，很难与宴会上的女孩有共鸣，或许这是男人的通病，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我还年轻，先等等吧。” 知道自己儿子理智，沐妈妈既欣慰又无奈。 “好吧，你有追求，我尊重你，希望你能如愿。”总比随便来个女人都接受的男人强。 飒爽的沐妈妈走向宴会厅，给在场的一部分宾客道歉，对突然中断他们的交流表示充分歉意。 禾逸好不容易从热情的女人堆里脱身，找到脱离社交圈的沐立辰，“太好了，你在这里，我说来找你，我爸才放过我。” 沐立辰偏头，“你魂力快到六级了吧。也是时候多出城杀骸虫和魂灵了。我和你组队，带上毕灵媚。” “不用带保镖吗？” “带，让保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手。” “好。”禾逸很兴奋，以往他都跟着自己培养出来的黑金虫捕者队伍出城，这次与同龄人组队，说不得能更进一步。 禾逸：“你体赋有五级了？” “嗯，魂力也达到六级了。天赋可以影响到魂灵，只是我维持的时间并不长。” …… 话分两头，玄清芯答应了吕云的请求。 张愿平感到头大：“咋整，挨家挨户敲门搜吗？” “我们要懂得靠工具。” 玄清芯转身，与两位小孩商量点事儿。 两小孩点头，跑去找他们自认为最聪明最厉害的孩子王。 由孩子王牵头，发动孩子们去找。 谁能找到另一块差不多模样的机械品，该小朋友和他的小情报员，可以得到十颗牛奶糖。 当然，要确定实物无误。 并且在下午五点前有效，错过时间，这份报酬就没有了。 南城的小孩子，简直要疯。 十颗牛奶糖，跟指头一样大的牛奶糖，值多少钱，不用说。 家长肯定不舍得买，但他们可以通过情报得到这份礼物，必须行动起来。 南城孩子王挺多的，其中就有一些特别聪明的大孩子。 他联系所有小孩，承诺如果提供情报，就有五颗糖分，层层情报递进。即使糖果量减少，小孩也愿意干。 一颗糖也是奢侈的。 整个南城的孩子都动了，糖的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因为没有配图，只有简笔画，但凡他们觉得可疑的，都能把情报交给大孩子，再由大孩子信息给隆天棋。 玄清芯的这趟临时溜达又以失败告终。 可情报这东西吧，也不适合虫捕者去探，太显眼。 小孩子是最适合的，尤其因为有时间限制，他们只能自己悄悄行动起来。 毕竟有大人参与，他们的糖铁定没了。 隆天棋都将他们给予的信息收集起来，到时候递给吕云。 临近五点时，大孩子们提着一篮子东西，悄咪咪到诊所来。 “隆哥，你快看看，这是不是你们想要的东西。” 隆天棋看向他那一篮子机械品，拨开表面两块假货，还真有。 数了数，足足三个。 这些小孩子，真了不起。 “你们哪来的？讲清楚来历，三十颗奶糖，就是你们的了。” “我朋友的爸爸那里来的。”小孩子嘴巴没把门，叽里咕噜的全抖出来，“他是销毁厂的搬运工……” 小孩子的表达总是有点跳跃，隆天棋努力理解，得知这东西昨日才流落南城里，他必须为玄清芯的手段点赞。 孩子们，居然成破案关键。 “你工作非常出色，你以后一定会赚大钱的，前提是，请遵守你的承诺，把你答应给别人的报酬发下去。好吗？”隆天棋递给大孩子三十颗糖，并且由于他出色的表现，额外奖励了两颗。 隆天棋根据玄清芯的吩咐，陈述了一段话，“你的情报能力非常出色，很适合做虫捕者的情报人员。但因为你是小孩子，未到法定雇佣年龄，我无法聘用你。如果你以后还找到这个东西，可以来我这里，以物易物。你想要什么，可以提前跟我说，但物件的价值，最好不要超过十颗糖的价钱，好吗？” 大孩子捂着嘴，对身边的同伴笑，“真的吗？我们真有这么厉害？” “是的。”何止厉害，简直是侦探级的。 小孩子，是南城最不引人注目的存在，但他们知道的东西，真不少。 “不过你们要注意，我只是让你们留意，并不是去窥探。明白两个词语之间的区别吗？你们只是需要多留意生活之中的奇怪事物，不要特意去偏僻的地方探索，也不要跟踪任何人，那样非常危险，如果你交代的情报中，被我发现你们故意涉险，仅仅因为想得到糖，而不顾自己安危，那么我们合作终止。” 不然玄清芯为何只给小孩半天时间，就是要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而又不能牵连上小孩。 大孩子理解隆天棋的意思。 “我明白了，我发誓，我可以约束好所有手下。” “对，还有偷东西也不可以。”隆天棋补充。 “嘿嘿，肯定啦。谢谢隆哥。不过隆哥，你们不会找那些人的家长麻烦吧。” “放心放心，源头不在他们那里。明知道这些人贪小便宜，还让人搬走东西，管理这些东西的人，才是该罚的。” “谢谢隆哥，隆哥再见。” “再见再见。” 隆天棋今天做了一天隆哥，大冬天的，惊出一身冷汗。 反观玄清芯和迟柏，转移视线计划被意外中断，两人回家继续用魂核砸魂器，彻底摆烂了。 吕云正在为南城如何展开调查的事情开紧急会议，装魂灵的机械物品，被放在会议桌上。 他已经派人去搜寻物品流进城市的源头，现在要做的是，尽量减少损失，把流入城内的东西全部找出来。 没人敢接话，来开这个紧急会议的时候，他们还是懵的，疑惑吕云怎么回来了。 沐家的宴会，按理都会延续到晚上十点。 吕云一开口就是王炸：“这里面装了魂灵，有人注意到这个东西的特殊，然后提交上来的。警方天天巡逻，都巡到了什么？” 代表警方来开会的副局长绷紧了神经，小心翼翼回答：“我们这几天都出动了百分之七十的人巡逻了，剩下百分之三十，需要在警局时刻待命。” 守城门的，也立刻报告，他们没有偷懒，“过路的每一个人我们都检查了。进出城的人流量因为严格的检查，为此还有所减少。” 其他魁军将领一致表态，没有纵容过属下，更没有徇私，按照最高要求执行的。 孟魁军说：“我家儿子进出城都主动摘贝斯存放器。” 这个没法子批判，所有人都知道他家儿子的存放器多得数不清，但里面的东西并不珍贵，最贵，估计是贝斯存放器本身。 但贝斯存放器都有编号的，被偷了后，无法放黑市买卖。 除非雇主出示正品购买单据，并愿意将原件单据，与贝斯存放器一起售卖。 孟辛益还没从宴会回来，他想跟着孟丘命回家的，他被齐莱拖住了脚步，无法脱身。 “行吧，这东西在西城出现过一个，南城也出现了一个，证明不是独一无二的。甚至有人已经量产了，你们出个建议，怎么把东西挖出来。” 吕云把人留在这，让他们可怜的脑子多动一动，做上司的，就要多动脑子，活儿都交下属，还要他们来干嘛。 不久后，曙晟在吕云耳边说了什么，吕云惊讶地瞪了瞪眼，“发来给我看看。” 会议室静悄悄，唯有林琅将军悠闲地大拇指转圈圈，他职位最高，半退休状态。 吕云骂谁都不可能骂他，其他人拼命在空白屏幕上写写画画，想出谋划策。 警局局长倒是想让警员全部出动，把可恶的，给他增加工作的敌人全部找出来。 可他不能那样做，吕云当面翻台骂人的事情不是没做过。 有时候真不能怪他们。 他们倒是想自己的脑子好用一点。 但聪明的人，谋略未必强。谋略强的，又爱钻营。而按部就班又负责的人，性子难免犟。 有好的一面就有差的一面，南城的领导们，平日都挺佛系的，很难第一时间解决问题根源。 孟丘命提议道：“能不能让特殊天赋的虫捕者也加入巡逻。而且这个东西，我们应该送去技术部，破解它的秘密，探测机器应该更新一下。” “先等等。”吕云看着隆天棋给予的情报，他翻到最后，后头果然标着这次情报付出了多少东西，然后要求报酬意外的报销。 玄清芯是不是太随意了点，当他这里是虫捕者组织吗？ 心里虽吐槽，但看得出玄清芯是真心实意为南城着想的，她根据情报重新整理几条非常具有代表性的建议。 例如非固态物品处理问题，应该在装进仓库前，就将其全部倒出容器，不该忽略这么重要的细节。 如果进出城人携带的液体物品存疑，而对方说是饮品，那就让对方喝一口。 这都是非常直线思维可以解决的事情。 还有就是，检测器真的该更新了，她注意到三十年前的老伙计，虽然外观犹新，但该淘汰还是要淘汰。 每年更新仪器的预算不能光用在武器装备上。 情报中，详细写了哪个地方存疑，是哪位小朋友提供的信息，希望他不要再去做虚假的嘉奖。 大孩子们会偷偷进行奖励，并不需要置小孩于危险之中。 “行了，你们都回去工作吧。等会会给你们分发任务。”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吕云这么简单放过他们。 谁那么强，一天找到了解决方法。 吕云不打算透露，大家猜不出，谁又能想到，是市井小孩给的情报。 一天就能掌握所有可疑动向，吕云很明白，这件事，不能散布出去。 太强了，不仅是对小孩情报能力的认可，更是对玄清芯表现出的手段赞赏。 能在短短时间内，完成他给予的任务。 真希望能把人拉进军队内啊。 聪明又懂事的孩子，怎么就不能稍微对军权产生点兴趣呢。 只要她和迟柏想进军队，他可以扶持他们上位，奈何人各有志。 第90章 谋算 参加宴会的人提前离开，自然引起关注，可很快，被另一场争执吸引。 孟辛益无法离开，也是因为这场争执，齐莱拉着孟辛益看热闹。 前圣女脱去那件白袍后，渐渐暴露刁蛮属性。 她不喜欢别人跟她争夺，在教堂，她就是最受欢迎的女神。 她听到的，全都是赞美与谦让，所以能收敛住脾气。 又因为教会人员强行给她灌输淑女的好处，行事方式变得温柔。 其他女孩子看见这样的她，确实有意见，但顶多不带她玩，有教会做背景，不至于跟她起冲突。 重新回到宴会上的禾甯，显得非常有攻击性，她无法接受变得平庸的自己，也听不得别人背后说她坏话。 这不，就一堆人说她痴心妄想，想跟毕灵媚湖北苗头。 宴会厅内，大部分女孩都希望自己是最漂亮，最受欢迎的那一位， 可实际当中，受欢迎程度，往往有着先天条件限制。 符合当下审美，相处起来顺眼舒服，非常重要。 毕灵媚属于沐立辰那一派，又飒又美，强得没边，女孩子都自觉不跟她比，有的还很愿意跟毕灵媚成为朋友。 奈何毕灵媚性子太冷。 现在好了，有人故意撞上来，女孩子维护女孩子的时候，语言上攻击力非常狠。 孟辛益悄悄联络张愿平，举起智脑的录像功能。 “毕同学跟你无冤无仇，甚至都不想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形容她妖艳，我还以为你进教会进修过后，心胸能广阔点。” 禾甯柔柔地反驳：“你听错了，我说她耀眼。” “我没听错，你企图在我们女性圈子散播毕灵媚不好的信息，我不会上当。”该女生受过毕灵媚帮助，比较特立独行，性子也直。 禾甯先挑她下手，本来就不是明智之举。 其他女生加入冷嘲热讽。 “什么圣女啊，没有好家世，没有钱，谁选你。就凭你那破天赋吗？” “你别说，还真别说，要不是她毫无攻击力的破防护，教会才不选她，教会又不是傻子。” “西城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清楚，教会没问你要赔偿，你偷着笑吧。” “你们针对我，有意思吗？大家都是女人，有必要霸凌我吗？”禾甯气得不轻，今天的眼妆有点浓，她控制住泪水，不能哭出来。 女人们沉默下来。 其实她只说这么一句话，就可以终止争执了。 可禾甯接下来多此一举，非要别人跟她站同一针线。 “禾逸，沐立辰。”她指着众多曾经奉承过她的男士，“你们还站在那里干嘛？她们这样说我。” 莫名被艾特的沐立辰愕然两秒，很快反应过来，微笑道：“你们都是我家的客人，女士们如果心情不好，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 聊聊？聊什么聊，找个隐藏的地方，多对一骂战吗？ 齐莱和通过智脑看热闹的张愿平噗嗤地笑出来。 好笋！山上的笋都被挖空的笋。 张愿平哈哈大笑，“如果沐立辰不是喜欢清芯姐，他肯定会成为我的偶像。” 还在笑的齐莱与孟辛益面面相觑，“你说啥？” 孟辛益当即放低音量，吃瓜吃到玄清芯头上，齐莱和孟辛益不约而同背部发凉。 齐莱可是从孟辛益嘴中得知，玄清芯是毕灵媚的闺蜜。 能跟凶悍的婆娘做闺蜜的人，不可能是甜妹。 废材如孟辛益，都被她训出了强者潜质，必须比毕灵媚更强。 至于孟辛益，坚定的清芯党，警告张愿平：“你别造谣呀，被清芯姐知道，迟老大会打死你。” 张愿平撇嘴，“毕灵媚和禾逸都知道，沐立辰那家伙有多稀罕清芯姐，明目张胆在老大面前表示过追求。” “喔噢！”感觉比眼前的瓜更好吃，怎么办。 女孩之间的争斗，男人参与不太好，所以他们选择仅吃瓜。 女孩子在宴会上，拉小团体，打打嘴仗，多正常。 只要不涉及自身利益，她们打不起来的。 可有的男士看不清，硬是要加入，沐二叔就是那个最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欺负一个柔弱的女士，可不是可爱女孩子会做的事情。毕女士，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拥护者对着禾甯出手。怎么说，禾甯是禾逸的姐姐，站在沐家这边的，你作为沐家追随者……” 毕灵媚捧着酒杯正在发呆，有些想念与玄清芯轻松聊天的氛围，被沐二叔这么一打岔，她满头问号？ 自己有拥护者，自己怎么不知道。 她与沐立辰走一起，只因为“志同道合”，有彼此需要的利益，大家各取所需，他凭什么说自己是沐家追随者。 就算她站在沐家一边，也仅与沐立辰有交情，还轮不到你一个亲戚说三道四。 “傻逼玩意，多吃点核桃吧，听说补脑。”听谁说的，当然是玄清芯。 “算了，你没脑子，多吃也没用。”嘴笨的毕灵媚，生硬地套了句玄清芯的毒评。 以为冠个沐姓，就尊贵起来？毕灵媚过硬的实力，根本不需要给这人面子。 全场鸦雀无声，毕灵媚今天穿着低跟鞋，转身就走，表示自己无意参与任何争执。 哒哒哒的鞋跟声，气坏了沐二叔。 沐二叔脸色酱紫，“沐立辰，你看姓毕的，她是你女伴，你该管管了。你本就不该与那样的女孩子走在一起的。” “我妈都没规定我跟谁在一起，轮不到你来指点。” “我就管，我姓沐。你不就是喜欢那个姓玄的女人吗？她与毕灵媚关系好，所以你才拒绝我的提议，不愿意邀请禾甯做女伴。”沐二叔觉得沐立辰不给他面子，他也要揭穿沐立辰不堪的心思。 “那姓玄的，就是个废物，哭包、弱得被姓洪的打了一顿也不能还击，最搞笑的是，她还有个同样废物的男朋友。侄子，你不怕被同化堕落。你不怕，我怕。” 沐立辰脸色古怪，他说自己喜欢玄清芯，到底有几分真心，他清楚得很。 喜爱，却不浓烈，想要她成为自己私有物，这种可得可失的心态，让他对待感情非常平和。 他也有随时关注玄清芯的动向，毕灵媚就是其中一个信息提供者。 哭包？不还击？迟柏废物？他二叔是从哪里打听回来过时的消息，太可笑了。 其他人也一脸震惊看沐立辰，不会吧，温文尔雅的沐立辰，会喜欢有男朋友的玄清芯？ 周围人窃窃私语。 “玄清芯不是被罚出城了吗？” “她确实挺爱哭的。” “玄清芯男朋友据说是建筑系的，很英俊，不过身世不太好。” “如果知道沐立辰喜欢她，她会不会抛弃现在的男朋友？” 沐立辰不希望宴会上被别人看笑话，淡定从容回应，“二叔，你在玄同学和他男朋友面前，可别乱传这些让人误会的话。玄同学很了不起，至于迟同学，如今已经八级天赋者了。” “噗！”齐莱喝下去的饮料全喷出来，捉住孟辛益肩膀，不敢置信问：“八级？真有八级？” “有什么奇怪的，我都五级啦，快六级了。”到六级后，玄清芯说帮他弄把六级的魂器，若他有材料，说不定能争取七级。 孟辛益想想都兴奋，在迟柏队伍里，队友不断晋级，他见怪不怪了。 依照他们每天剿灭怪物的数量来算，他们一天成绩超过别人一个月的战绩，再不进步，对不起自己的付出。 跟他们一起久了，他下意识认为自己这个状态是正常的。 齐莱觉得表叔彻底变了，变成他不认识的样子，看着不靠谱，却已经在赶超他。 被人称为天才之一的他，隐隐有被后来居上的危机感。 “你们怎么练的，我放假的时候，能带上我吗？” 他还不知道，这危机感，被称为卷。 孟辛益：“我做不了主，要清芯姐说愿意带你才行。” 齐莱纠结了，“她凶吗？” “清芯姐不凶。”孟辛益幽幽道：“她只是不把我当人。”稍微回忆一下，就能知道玄清芯有多狠，忽悠他进入骸虫身体…… “若黑金衣服挡一挡，我已经成为骸虫的一部分了。” 齐莱：“……” “八级天赋者？”沐二叔额角冒汗，“我怎么没听说。那个姓迟的，才多少岁，不可能。” 沐立辰指腹摩挲着酒杯，温柔一笑，“吕军士长刚还在宴会上夸赞自己南城出了个了不起的年轻人，年纪轻轻已经晋升八级天赋者。二叔你是不是太健忘了，明明就在旁边听着。” 以吕云的性子，不屑说谎，沐立辰也没必要放出虚假消息。 南成新的八级天赋者，是位二十来岁的学生。 震惊了所有人。 再也没人将注意力放在沐立辰是否喜欢玄清芯。 若沐立辰能在八级天赋者手里抢走玄清芯，倒会成为美谈，这证明沐立辰更有魅力，而不是沐立辰觊觎别人的女朋友。 “迟柏那么强吗？” “天呐，我之前还跟他同一课程，他怎么不表现出来，如果我知道他这么厉害，一定追到手。便宜玄清芯了。” “现在追还来得及吗。” “死心吧，她们追不到的。”这群女人，一个两个，发什么梦，清芯姐手里的人，还能从指缝漏出去？ 隔着屏幕看热闹张愿平突然灵光一闪，“沐立辰心机好重。可怕程度能跟清芯姐相比。” 清芯姐不喜欢算计人，她算计怪物比较多。 但沐立辰是算计人。 先搬出吕云把沐二叔的进攻性削去，再道明迟柏等级，彻底打消沐二叔可笑的念头。 沐立辰是学院派代表人物之一，再脑残，也不会跟前圣女扯上关系。 而迟柏的实力被公开，若这群女孩有心，一定会去拉拢迟柏，无论用什么方法，说不定真能让她们成功勾走迟柏。 太奸诈了，一举三得。 一场女孩们的小战争，就这么被化解。 禾甯目光闪烁，看着沐立辰颀长的身影离去，与其他大人物交流，很不舍。 禾逸想和沐立辰一起，他和禾甯没多少感情，偶尔家庭聚会聊会天。 不过出于弟弟这层亲缘关系，他在禾甯耳边提醒，“姐姐，沐立辰不喜欢你，我以前误会了。在这，我向你抱歉，我不会撮合你和他的。而那些附和你的男生，并没有那么喜欢你，别企图通过男生来挑衅任何人，这样只会造成笑话，连我都能看出你的目的。” 想通过男人的捧宠来展示魅力，太低级了，那样只会沦落成玩物。 禾逸比禾甯高一个头，给禾甯带来很大压迫感，她攥紧手心，很不甘心，如果这些男人追捧她，她就不会跟一帮女生吵架，营造弱势之感。 “你也误会我？” 禾逸：“有没有误会，你应该知道。你的演技很好，但你脱离我们太久了。” 人类是群体动物，有随众心理，沐立辰是他们标杆，那么他们就会学他的言行举止。 沐立辰喜欢聪明人，不喜欢自作聪明的人。 那么身边人都会自觉多思考。 她像个纯粹演技派闯入一堆有独立想法的理智群体，太不合群了。 “如果你想受到追捧，可以去那边。”禾逸打眼色，看向孟辛益那边，他身后，有诸多纨绔子弟看戏。 “齐莱和孟辛益就算了，他两个玄清芯的朋友，你招惹他们，只会气坏自己。”玄清芯可是连沐立辰都搞不定的女人，禾逸必须承认玄清芯的眼光，她挑了学生中，潜力最大的男人。 禾甯脸色很难看，嘴角勉强翘起，扯出假笑。 未来禾家主事人，早就定下是禾逸，她敢公开跟禾逸反面，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来宴会，也别想出家门，直到嫁人。 “我明白了。”等禾逸走向沐立辰，她多看了几眼沐立辰谈笑风生的模样，多希望自己站在他身后，成为夺目的存在。 她端着饮料杯子往相反的方向去，正是禾逸说的那堆纨绔子弟方向。 “孟辛益，我有事情要问你。” 孟辛益头皮一紧，他和她不熟啊。 他收起智脑录像，“有屁快放。” 第91章 崩溃的麦克 “你怎么如此粗俗。” “禾小姐，你有事情问，直接问啊。”孟辛益说：“答不答就是我的选择了。” 禾甯噎住，孟辛益一如既往的惹人讨厌。 她打量孟辛益的着装，倒是没那么花哨了。 “他们说的那个姓迟的，八级天赋者，南城人，你认识吧，介绍我认识。我可以为你和孟魁军，介绍更多人脉，做将军也不成问题。” “呸，做什么将军，我爸有自知之明。他做不了将军，现在挺好的，我作为儿子，很骄傲。” “你到底帮不帮忙，要什么，都可以提。”禾甯逐渐不耐烦，“你这么没志气，你爸爸知道吗？” “我不缺东西，我和我爸之间也不需要你关心。”孟辛益冷笑，“倒是你，禾小姐，你想让我介绍的那个人，你也见过。” 禾甯疑惑，她见过？ “我之前一直在教会，教会信徒太多人了，我不会刻意去记住每一个人。” 齐莱挤在孟辛益旁边，十分想看笑话。 他怀疑圣女有没有记住过任何一个普通的教徒。 孟辛益说：“他不是教徒，你被带到地下，即将献祭那次，他也是救你们的其中一人。拥有变异植物的那个人，是我清芯姐。而她男朋友，就是迟柏，现在应该是老公了。你曾经装模作样的丑恶姿态，都被他看在眼里。” 禾甯想抢人家男朋友，简直自取其辱。 已死的记忆重新回到禾甯脑海，她只记得玄清芯这个可恶的女人什么样子，没留意她身边如同影子般的男人。 只知道，那个男人挺好看的。 说起地下献祭，禾甯咬紧牙关，她之所以被赶出教会，都是那对情侣的错。 齐莱和孟辛益笑得很贱，仿佛在说，看，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笑话。 禾甯很想将饮料泼他们脸上，可这是在宴会上，基本礼仪和礼貌还是懂的。 她艰难忍着脾气，“谢谢你提供消息，我只是想邀请他加入几天后禾家举行的宴会，没别的意思。” 掩耳盗铃。 “放心吧，你就算亲自上门邀请，他也不会去。”孟辛益说完，齐莱拉着他，“叔，走，我饿了，去吃点东西。” “有什么好吃的，回去南城吃炒饭，我请你吃卤肉。” “真的？”齐莱家里有钱，但他自己穷，吃得起炒饭，吃不起卤肉。 “表叔你真好，第一次感受到你这位长辈的关爱……” 禾甯脚步迈出去，不知道该走左边还是右边，她想先找个为结婚准备的备胎，再慢慢物色满意的男人。 看了一圈。 禾甯注意到窗边有个英俊成熟的男士，刚想过去。 孟辛益又出现她视线内，“张哥哥，愿平说等会要去买炒饭，问你要不要。” 张智远没好气道：“你能不能小声点。”说的他很馋嘴一样。 “嘿嘿！”孟辛益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毕竟超火的炒饭店，只有他和玄清芯去买炒饭不用排队，其他人都要排至少半小时才能买到。 送到内城的人工费又很贵。 张智远作为一名勤俭持家的奸商，有免费跑腿，当然用免费跑腿。 他好几个朋友在孟辛益背后举手指，张智远领会，“一共要十份，卤肉要三十份。” 卤肉能够放冰柜，多放几天也不会坏，光那酱汁，加热后拌上面条，也能是一份不可多得的美味。 发明这种美食的人，是天才。 “你能吃那么多？熟食放久了并不好。” 张智远好笑，“小子，看看身后。” 孟辛益往后看，一群穿着得体礼服的好好先生正夸张地比划着。 “噢，张智远你才是可恶的人。”他们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形象。 禾甯面无表情：全世界都在跟她作对。 她就知道，这些幼稚的男人，都一起玩儿。 一起玩，还怎么做备胎，自己肯定脑子有问题，才在宴会内找。 …… “邪门，太邪门了，玄清芯这个人我们一定要除去。” 反城市联盟又紧急聚在一起。 打算晚上发动的袭击，被逼取消，心血付诸东流，痛得无法呼吸。 “你们是不是没诚意合作，居然让自己人搞砸。” “本来我们就不赞成你们的暴乱方式，伤害太多平民了。” “所以承认是你们搞砸了？” “不是我们，已经说了，玄清芯不是我们的人。”他们和姓玄的快有三个月没联系了，上面也没有逮捕叛徒指令。 对方只是想逃出，并没有叛逃，更没有出卖组织任何信息，他们没私下逮捕的权利。 现在的情况是，即使想执行叛徒逮捕令，也要上头下达任务才行。 各方势力静观其变，没去跟她计较，证明她很重要。 “我劝你们做事谨慎点才对。都说了别动南城，你们不听。” 信息差这一套，在幸运的人面前，不堪一击。 玄清芯简直是狗屎运综合体，好的坏的都能被她发现。 “在其他城市搞破坏便可以了，到时候他们自然会责怪南城，内部瓦解。” “想法很好，但西城死了多少人手，损失惨重。已经不可能了。” “说来说去，你们反抗军不想做事。接下来，你们要是不能限制玄清芯，别怪我们不客气。” “去呀，你现在去。准备好派出哪位九级天赋师，还是来个绝世美女去勾引迟柏。” 资料上显示，迟柏在前二十多年都是单身，对任何女性不假辞色。 绝世美女，不一定能吸引他。 还有可能被他看出来，避而远之。 至于九级天赋师，人家也惜命的，非必要，不会出手。 二十来岁，八级天赋者！究竟如何做到的，天天吸收魂核，也不可能有他晋升速度。 “你们应该想想，如何把人争取到手，而不是灭杀。多一个盟友，少一个敌人。” 这些罪众，天天琢磨着做反人类的事情。 如果注定不能阻止十三城之战开启，那拉到尽量多的盟友，才是现下该做的事情。 关停计划是不可能关停的，那些分布在城市各处的机器，必须起一点作用。 军队高层都回到了各自岗位，他们只能留着一些隐蔽的武器，进行下一次谋划。 …… 宴会过后一天，玄清芯住的地方多了很多衣着光鲜的人，有的刻意路过，有的则故意在他们门前照镜子。 想制造点偶遇。 迟柏早上去倒垃圾，迎面撞来一个浓妆美人，他错开一步，丝滑避开，任由美人摔倒。 “哎呀帅哥，你能扶一下我吗？” 迟柏重重打了个嗝，玄清芯早上做三碗手工上汤拉面给他吃，面条在胃里发胀，急需点轻松的运动来消化。 扶老太太过马路，绅士给女士递友善之手一类的事情，在贫穷区域不可能发生的。 因为讹诈太容易成功。 迟柏无视掉，起不来找医生，别找他。 一条巷子走到最后，迟柏遇到三个问路的，两个差点撞了他的女人，还有一个被男朋友甩一巴掌的年轻女性。 将垃圾倒进垃圾池时，身后甚至有个人想抱住他。 迟柏警惕性强得离谱，很不客气地用垃圾桶反手扣头，踹开。 再将垃圾桶扯回来，一言不发，又转身走了。 压根没看抱他的人是男是女，只要不熟悉，一律当刺客处理。 如果这发生在城外，“刺客”已经死了，这是城内，阻止迟柏杀人。 脸容姣好的女人捂着肚子，“是人吗？” 被踢者，正是受上头指引，要求他去勾引迟柏的麦克。 麦克是男人，于是用男人的思维揣测迟柏，觉得男性就喜欢大胆的女人。 他变换成跟玄清芯同款甜妹，打算给迟柏一点激情。 激情没有，有了伤情。 迟柏那一脚，差点把他踢出翔。 迟柏现在不仅是八级天赋者，还是六级体赋者，麦克感觉五脏六腑都伤着了，疼得想骂娘。 旁边有人扶起麦克，“没事吧？” “带我去医院。”麦克痛苦面具。 “小麦克，你是不是太久没接受训练，好弱哦。”柔情似水的磁性嗓音在耳边响起，麦克惊愕抬头。 玄清琅的脸赫然就在眼前。 那一头柔顺光滑的长发扎起，大衣没有任何皱褶，高领毛衣即使遮住了喉结，长相雌雄莫辨。 但他气质太霸道，没人认为他是女性。 加上漂亮精致的五官，就给人一种硬帅的感觉，十分晃眼。 路过的女性男性都投来惊艳眼神，好奇他是哪里人。 麦克声音不自觉颤抖起来，“大……大哥！” “我带你去看医生吧。作为交换，给我说说咱们小妹的近况，听说她胆子大了很多。” 麦克不想说，很怕说错一句，会迎来又一次痛击，“我说不清楚，玄清芯离开学校后，我们只见过一面。毕同学倒是成了她朋友，经常联系。” “问了你之后，我自然会去找她。” 麦克很崩溃，反抗军内，最可怕的不是爸爸，是大哥。 超绝的实力，常常给他们带来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们每经过一场考验，表现稍微有一点点差劲，就会来揍他们一顿，让他们长长记性。 玄清芯除外，她那时候是个废物。 玄清琅很喜欢玄清芯，总是给她特权，连名字，都要求爸爸改了，改成现在的姓名。 他们都妒忌她，又庆幸她是废物。 “哥，我真不知道。” “你说了不算，我问，你答。” 啪的一声，玄清琅带着麦克消失原地，空气中残留一股焦味。 另一边一路过五关砍六将的迟柏回到家里，他告诉玄清芯，“外面多了陌生脸孔，全都想碰瓷的，以后垃圾我来丢吧，你不要去。” 不是想碰瓷，解释不通大冬天还穿着单薄衣服，露出大片锁骨的荒谬行径。 玄清芯误以为是昨日的行动让人知道了，所以很多人想趁机下死手。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唉，以后少做好人才行。”有时候她也很想报警，迟柏职业是虫捕者，执行任务很大可能落回他们身上，还不如去城外，少很多觊觎的视线。 玄清芯指着桌子上的魂器，“咱们去城外吧，避开碰瓷的人。” 顺便去捞点小海鲜，她馋了。 “好。” 迟柏先从虫捕任务表内提取了一个出城任务，任务接取后，张愿平和隆天棋都能收到消息。 隆天棋以为今天不出门，早就约好一整天在工匠店帮忙。 桂老爷子之前对他很不客气，呼呼喝喝，所有臭脾气都往他身上招呼。 而隆天棋平日都乐呵呵的，好脾气，不给人脸色，任劳任怨，更会对有恩的人很好很好。 但凡有点良心的，都不忍太苛责他。 相处久了后，桂老爷子还挺喜欢隆天棋这个勤奋的小子，得知他今天放假，便拘在身边教学。 “我可能到场不了，要跟桂老学习。” “没关系，我们只是馋了，想去海边捞点小海鲜。”好不容清理一片无魂灵海滩，她和迟柏顺道去维护一下。 “我要跟你们出去，要告诉你们一些好玩的事情。”张愿平道。 不能一个人当电灯泡，张愿平拉上孟辛益。 孟辛益猛打哈欠，睡眠严重不足，昨晚齐莱拉着他谈心，聊很晚，这个表侄，压根不当他长辈。 起劲的压榨他记忆，要他说出他“有关快速进步”的故事。 因此，张愿平一个电话过去，电灯泡多了两个。 齐莱今天休假，也能跟着玩儿。 出城时，迟柏心里总感觉怪怪的，又说不出原因。 “我俩约会，你们没点数？”玄清芯开玩笑道。 没错，他们没点数吗？ “清芯姐，我告诉你，昨日宴会发生的事情……”孟辛益将宴会上发生的事情进行还原。 玄清芯恍然大悟，弄清楚迟柏出门为什么被不停碰瓷的原因了，是沐立辰的锅。 悬着的心放下，他们还以为自己已经被包围了呢。 齐莱相比孟辛益的自来熟，显得拘束很多，看着孟辛益跟他们打成一片，不由得又有点羡慕。 今天说要去玩，要吃海鲜。 然而事实是，他们在海边战斗了三个多小时， 高强度的战斗，把齐莱累得够呛。 第92章 送军功 迟柏小队全速推进，所过之处，魂灵和骸虫全部歼灭。 不眠不休地杀，齐莱扛不住，走到一边干呕，突如其来的高强度战斗，他身体一时间适应不了。 脸色煞白地道：“你们怎么保持魂力？我快被吸干了。” 孟辛益说：“省着用，我们战斗时长，最高记录要坚持二十小时，边战斗，边恢复魂力。确保每一次魂力使用后，有余力保命。” 齐莱：“……” 谁不知道省着用，边战斗边恢复，怎么可能。 尤其张愿平那种大型陷阱，他目光触及竖起的土墙，“你魂力还够用吗？” “够啊。再战斗三四个小时没问题。”张愿平对此习以为常，队伍里的人，都能达到这个续航时间。 “别看我场地铺开很大，其实有技巧的，每个落脚点，我都预设好了，骸虫的习性我已经摸透。前期布置场地的时候，魂力会消耗多点，进入战斗后，只需要重新补充陷阱，消耗自然变少。” 习惯使然，张愿平也搞精准操控那一套。 实力的提升，带来很多改变。 以至于他们用来探测的工具都抛弃了。 如今探测工具放在林地那边，每天不间断开启消耗，只为了能够得到足够多的污灵废液。 齐莱：“本来我想辞职跟你们出来混……”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节奏太快了，他跟不上。 他更擅长一对一单挑。 “没关系，偶尔出来玩玩，看着我如何超越你。”孟辛益原地一跳，眨眼跳到骸虫头上，连续施展瞬移，爆掉骸虫脑壳，取出骸核。 齐莱闭眼，“我……我放假继续出来历练。”天才如他，却被孟辛益超越，他心里苦，城内安稳的环境，确实很难得到提升。 将附近一带骸虫全灭掉，他们开始捡海鲜。 没错，就是捡，贝壳类的海鲜，骸虫和魂灵似乎都没什么兴趣，它们这才得生存下来。 这些东西一多，海洋生态也得到喘息机会。 运气足够好，什么东西都有机会捡到。 齐莱撬海贝撬得不亦乐乎，大汗淋漓。 在城内，要花大价钱才能买到的东西，这里，免费捡。 “是不是很好玩。”孟辛益笑嘻嘻，“我每个星期最喜欢这活动，每次都有新惊喜。” 赶海的乐趣，不在于免费，而是收获带来的喜悦。 每次带海产品回去，佣人们都特别高兴，对他各种夸夸夸，害他都难为情了。 齐莱：“叔，你稳重点，我也会夸你。” “你不懂，这叫扮猪吃老虎，我不稳重，才能得到更多称赞。你称赞有什么用，哪有我家佣人夸得好听。” 玄清芯问：“夸赞还分好听不好听？” “不信你现在让齐莱夸一夸我，他但凡能夸出一句，我赶海的东西全归他。” “我可以夸。”齐莱嘴硬，摸着下巴琢磨，“你有什么优点来着。” 见他久久放不出一个屁，海鲜彻底保住。 “我可以夸的，一定可以，再等等。” 众人不理他，继续向海鲜下手。 玄清芯打算多撬些，我回去煮了后烘干。 海贝干煲汤，味道超浓郁。 捡完海货，他们回到小绿洲营地休整，分类那些海货，方便等会入城受检查。 没一会，玄清芯和迟柏再次外出，专挑有魂灵的地方。 收获了二十多枚魂核才住手。 回城时，守城军检查完他们的物品，正要离开，梁媛茜带着一队身穿军装的人出现在南城门口，这是西城军过来南城参观，由梁媛茜做导游。 寄生女也在其中，不再衣衫褴褛，站在魁军身边，一改她过往困苦伶仃形象。 她注意到玄清芯，媚眼如丝挽着魁军，在他耳边温柔地说了几句。 “放心，我等会让你爽一爽。”那位魁军为了在新宠面前展示权势，打算替她出一次头。 “喂，你们，过来，什么名字。” 西城军士长助理吓得脸白，自家魁军怎么不长眼要招惹这些祖宗。 这魁军曾经是西城将军的好友，后来西城将军上位，他便跟西城将军翻脸。 他的性格令人难以忍受，独裁，自私，好色，还爱赌……几乎所有不良嗜好都沾点。 幸好他足够博爱，都只是沾上，都不精通，不幸中的万幸。 西城军士长助理：“严魁军，我们过来是看看南城的执法任务，不要在无关的事情上耽搁。” “怎么能叫耽搁，你们只是带我们来看，无法深入了解执行情况，喊人来问问，就是在工作。” 魁军听不懂军士长助理在替他解围，继续指着迟柏等人，要梁媛茜将人喊过来问话。 梁媛茜给他们打眼色，希望他们配合一下，“你们过来一下，不会吃了你们。” “我们吗？”孟辛益指着自己，“你们想问什么？” 魁军咳嗽两声，“我问了你名字，你应该先介绍自己。在魁军面前，你们要懂谦卑，我比你们强，所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孟辛益寻思着，自己一身黑金虫捕者衣服，含金量也不算低吧。 他看向迟柏，迟柏沉默，拒绝回答傻逼。 玄清芯则观察寄生女，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寄生女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贵妇衣服，瘦弱蜡黄皮肤没法撑起大紫大红的颜色。 但她气色确实比之前好了很多，除还是有些莫名尖锐的傲气，戾气减弱。 不再充满妒忌和怨毒。 所以说，受虐型人格找到了“归属”，说不定是好事。 “我叫孟辛益，我爹孟丘命。这是我们队长迟柏，你喊我们有什么事吗？”孟辛益人虽然那傻乎乎的，但他知道说啥能够让人忌惮。 横行霸道多年，直觉很准。 对方听到孟丘命和迟柏两个名字，立即退缩了。 面子是什么，魁军的实力也就跟迟柏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差不多，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胜谁负。 寄生女扯了扯魁军衣服。 魁军瞪她，“你想继续过现在的生活，就闭嘴。” 寄生女丧气，娇气地轻嗔，不敢反驳。 “咳咳，我只是想问你们，有没有发现南城执法的漏洞。”西城魁军语言系统没紊乱，思路还是挺清晰的。 南城入城执行准则比西城严，西城不想乱下去，也就只能高标准执行。 可知道孟辛益身份后，他又不能什么狗屁话都问出口，今天敢问，明天笑话飞满魁军层。 所以最好能问点对方能回答，又可以不回答的问题。 “不知道呀，我们又没非法搬运过东西进来。”孟辛益见他态度变得那么快，也笑着说：“难道魁军看出了什么漏洞吗？” “不，魁军很可能在想，聘人来做测试。”玄清芯灵机一动，“专门聘任人来找漏洞，找到了一个漏洞后当即给佣金，多高效的办法，是吧。” 西城魁军眼前一亮，军功这不就来了吗？ “是的是的，我就是这么想。”西城魁军顿时觉得南城的虫捕者太可爱了，有话直说，有功直送。 魁军的位置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无能者下台，他因为不喜欢出外猎杀骸虫，对付衍死者的时候又爱划水。别的魁军有了很大意见，再不干点活儿，便要摘掉魁军帽子了。 玄清芯递过来的军功，解决他的危机。 “今天的天气真好。” 众人疑惑地仰头，下雪天，雪夹着沙尘，带着灰色落下来，怎么都算不上好。 玄清芯转身离开，魁军欢送，觉得南城的虫捕者格外可爱，他拍拍寄生女的手，“宝贝，以后别针对这位虫捕者了，有她，你才能跟在我身边，继续服侍我。” 寄生女茫然，这样吗？ 为什么玄清芯简单一句话，就能获得赞同？ 她有点妒忌，又有点羡慕，“严哥，回去后，你能买书给我看吗？我想认字。” “行啊。” 张愿平走远后，依然对玄清芯送军功的事情很不解，刚才那个人明明想针对她，她为什么要帮他。 “你不怕吕云觉得你吃里扒外吗？” “我不是任何人一派的。” 玄清芯在画地图时，刚好学了点政权与军权交替的知识，也认得一些人。 “凡事有两面性。这军功，并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我刚刚的提议，是得罪人的活儿。只有一些急需要军功的人才会去做。” 孟辛益拍拍手掌，明白玄清芯的意思了，吕云位置稳，就算要做得罪人的活，也会交给有野心的手下做。 现在有个升职不了的魁军愿意担事，吕云不止不生气，还会觉得是好事。 玄清芯犹豫两秒，说出心中一个阴暗想法，“其实我自私的觉得，那个寄生天赋的女人，一直跟着那位魁军也挺好的。”魁军如果不再是魁军，就会成为任人踩踏的东西。 寄生女又会重新回到梁媛茜身边，接受下一轮安排。 玄清芯不知道她有没有学聪明点，但她已经见过上位者的世界，如果起了心思报复社会，第一个对付的人，可能是自己。 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西城魁军如果想军功稳当地捏在手里，不给有“靠山”的玄清芯造成不必要麻烦。 必然会懂得给这位小宠儿洗脑的。 中途，他们在路边看见隆天书在给年轻人说着什么，他站在阶梯上，比其他人高一个头左右。 身上套了张教会的白袍，激昂地演讲着。 年轻人们都听得认真，甚至有点向往。 更巧合的是，玄清芯看见隆天棋一脸阴沉，拿着一条粗藤在靠近。 看见玄清芯后，他怔住，“清芯姐，你们怎么在这里？” “刚回城呀，你不是在桂爷爷那里学习吗？” “嗯，我接到投诉，某人用我的名字在附近传教。” 某人是谁，不言而喻。 隆天书忽悠人的声音响起：“我们仁慈、宽容，你若犯了错误，来我们这，可以得到庇护，还能有美妙的新鲜食材餐饮。那些贫穷之人永远吃不起的骸虫肉，我们都能吃到，充斥口腔的肉质纤维，能让你们都牙齿和舌头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每天，只需要接受教诲，就能得到救赎，我们能免费为你们提供医疗、工作、甚至是情感疏导。没有痛苦，没有悲伤，如果你们不信，可以亲身到我们教会去体验两天。” 隆天书声情并茂地述说着他待着的教会究竟有多好。 有人问：“你说得那么好，为什么富人不参与进去，免费的东西，他们肯定会抢掠一空。” “因为富人也需要精神慰藉，在这个高效高压的社会环境下，教会为他们提供平静的心灵居所。你会为了一点物资去破坏他它吗？显然不会。” 隆天书经过训练，演讲得非常好，演讲完，他便离开，装作世外高人，无欲无求。 “教士，我们能报名吗？我们想去你的教会，接受神的洗礼。” 隆天书假装顿住身影，“当然……” 隆天棋愤怒地走过去，一把扯住他耳朵，藤条猛抽过去，“当然你个狗屁教会，穿着一件白袍就以为能当教士了？” “哥，哥，别扯，我真的是传教教士，我在为人类谋福祉。” “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免费食宿？免费治疗？所有教士都是人，谁愿意拿出自己的钱去帮另外一群不知善恶的人。” “没有那么大的馅饼从天而降，免费才是最贵的。你们都知道某些不法之徒在觊觎我们的身体和灵魂，怎么换个说法，套个教会的壳子，就有人相信了？” “正规教会是不会在偏僻的大街小巷演讲的，你自己堕落，别把人往坑里带，你敢再以我的身份，再披着教士皮宣扬你那狗屁异教，我拎你去警局。” 一系列的咆哮质问，所有年轻人都赶紧散了，原来这个隆天书不是正规教会的，是异教的，谁愿意去异教啊。 以前有人从异教逃出来，白白胖胖的富二代，只不过一个月，直接脱了相，身上带着很多伤。 这件事直接造成了一段时间恐慌，只是过后依然有很多人因为异教的噱头上当受骗。 第93章 窥探视线 “你在干什么？”隆天书看着那些人离开，崩溃地指责，“我好不容易拉拢了一群教徒，你为什么要搞砸，你为什么总是搞砸我的好事，你总是见不得我好。” “我就是见不得你好，你就是坨屎，你根本不值得别人对你好。”隆天棋不把他当亲弟弟，自然也不会嘴下留情。 隆天书愣住，“我是你弟弟，我好，你才好啊。” 隆天棋甩了他一巴掌，“你何尝拿我当过哥哥。我对你很宽容了，你再冥顽不灵作孽，别怪我出手打断你的腿。南城有很多我的眼线，你再传教一次，我打你一条腿，传两次，两条腿全打折。” 隆天棋踩在他身上，跨过去。 其他人绕着他走。 隆天书：“我们教会真的很好，你不能误会它，它在造福人类，能让我们回到曾经美好的旧时代。” “真有那么好，五十万贝朗呢，还回来给我。” 隆天书吞吞吐吐，“我留给教会做建设了。” “你借钱给教会做建设，却从来没想过自己赚五十万回来还钱。不觉得自己很荒谬吗？”隆天棋大概明白隆天书想法，“也对，你知道自己很垃圾，绝对赚不回来五十万，所以你干脆摆烂，成为烂泥，捂着双眼和双耳，只接受别人的劣质谎言。隆天书，我不是你哥哥了，你能借到钱，都是因为我们的父母人太好。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再对你无条件好。” 隆天棋说着说着，气不过，转身挥了他一拳，隆天书耳鸣晕眩，鼻子歪了，流下两串鼻血。 看着他短期内不可能恢复过来的脸，隆天棋满意了，顶着猪头脸，看他怎么宣传教会。 他接着又给他一拳，双倍的猪头脸，别说传教，搭讪女生都不成。 张愿平呲牙咧嘴，“兄弟，你真下得去手呀。”他还以为隆天棋断绝关系是口硬心软，兄弟间，就算没了感情，还有血缘。 “当然能下手，给他断子绝孙都行。” 隆天书双腿颤抖，捂着鼻子，突然感觉很委屈。 隆天棋怎么能误会自己，他是隆家最想出人头地的人啊。 你隆天棋做不到的事情，他来做，有错吗？ 无论好与坏，只要出人头地后，就能洗白，就能成为人上人。 隆天书一心想着闯出事业，他没有方向，没有头绪，甚至没有天赋，这里每个人都说有天赋才能有璀璨人生，他不信，所以努力研究如何让自己变得伟大。 事实证明，有天赋的人，随时能摧毁他，隆天书蜷缩在地上，想逃避现实。 他只能住在堂大伯家里，因为他无家可归，他要忍受堂大伯的催促，要忍住冷嘲热讽，要成功忽悠一个人才能回教会。 为什么没有人能理解他。 就在他emo的时候，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他余光一看，穿警察制服的人就在几十米外的地方，还没看见地上的他。 他什么低落情绪都没了，赶紧起来跑开。 有多快跑多快，装了马达一样。 玄清芯和迟柏都安慰了隆天棋两句，隆天棋摆手，“没事，他无法再伤害我，虽然我跟他断绝关系，但血缘上无法割断，他在南城犯事，必然也会牵连上我。我提前警告他，他不听劝，我会打断他腿，过上死不了，活不好的后半生。” 隆天棋学到了狠人的部分精髓。 一行人分别，回到家，玄清芯抖落衣服上的雪，这些雪长久接触，有的雪粒内裹着非常小的虫子，跟跳蚤差不多，很烦人 抖掉全部雪后，挂在烘干机上，调高温度，在烘干机内放一个诱虫剂，这样有助于去掉那些小虫子。 玄清芯看着烘干机底部多起来的黑色点点，一阵颤栗，但凡体型大一点，都不至于觉得恐怖，那么小的虫子，才叫致命恶心。 很怕它们爬上自己身上，然后钻进自己鼻孔耳朵，不能想了。 她去洗澡，全身淋了个遍，确保身上不会有小虫子。 今天回家早，有段时间没打扫房间了，玄清芯打算清洁一下。 架子上积了好些灰尘，再不清理，她能睡觉都能吃灰。 原主的标本就摆在架子上，她用一个个标本盒和玻璃罐装着，之前原主都是用密封袋装的。 显然，她很穷，没有多余的零花支配，没办法好好对待她喜欢的它们。 而这些标本中，有好些是干扁的种子，不知道是什么，玄清芯将它们分了出来，用网机拍下来。 她拍照时，脖子那里的皮肤冒起鸡皮疙瘩，全身不自主抖了抖，不明白怎么回事。 回过头，玄月与玄白懒洋洋的呆在盆子里，并没有关注她。 房门突然敲响，“是我。”迟柏的声音响起，玄清芯道：“进来吧。” 迟柏进入房间刹那，身体异样感觉消失。 玄清芯疑惑：“我刚刚，好像被人偷窥了。” 迟柏马上放出精神视觉，观察周围，邻居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屋顶，街道，还有阴暗角落，没有人一直注视这边。 倒是被他发现巷子里藏着三个小偷，准备潜入某户人家房子。 迟柏用精神力稍微警告了一下他们。 小偷听到脑海里有把威严的声音，吓得抡起双腿跑。 妈呀，这里有什么怪物吗？ “刚刚跟我们说话的是虫捕者还是神？” “肯定是虫捕者啦，以后别来这偷东西了。” “为什么？” “人家能在我们脑子里说话，你觉得能不能摧毁我们脑子。” “好可怕！以后咱们也不来。”小偷双手合十，抱歉地道：“对不起，是小的不对，谢谢不杀之恩，再也不来了。” 迟柏收回精神力，“我没有发现。” “也许是我太紧张了。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玄清芯心神不宁，睡觉依然跑去迟柏房间，不敢一个人睡。 她体赋不强，两条腿跑永远快不过飞的，还是迟柏身边有安全感。 生活仍在继续，玄清芯最近每天都能感受到不寻常的视线，可回头，又会消失不见。 迟柏也没发现任何人跟踪。 两个星期后，他们又凑齐了魂核，准备给魂器升级。 这次要一口气将迟柏的魂器提升到八级，所以找上梁利，成了必然选择。 大雪纷飞的日子，两人约了梁利，需要商讨交易魂器的事情。 梁利身后有吕云，在虫捕者圈子里，算是半公开状态。 所以这次商讨，吕云也在。 他们没想到玄清芯这么快又得到了高级魂器，并且愿意售卖。 诊所挂上停诊牌子，诊所内开足暖气，没了呵气成冰的现象。 诊所内只有吕云和梁利坐着，见他们走进来，吕云笑眯眯地招手，“快进来，外面太冷了。” 玄清芯走进来，将装武器的盒子放在桌上，“你们检查吧，交易我们只接受物资交易，不要贝朗。” 贝朗虽好，但多了也没用，他们已经有好几亿，足够开支。 玄清芯注意到，梁利今天终于没穿拖鞋，而是加长版的毛靴子，长至膝盖。 这老伙计，很懂保养。 梁利迫不及待打开看货，吕云的注意力倒是在玄清芯身上，“想要什么资源，列个表。” 玄清芯不贪心，她把想要的东西都写在上头，之前魂器卖多少钱，她按照市场价钱拿多少物资。 对吕云而言，肯定能做到。 看了看价格表，吕云没细看，推给梁利。 “我要五十把六级魂器，再要一把八级魂器。”吕云一开口，就是大生意，“要什么，都可以，我能为你们提供五号城永久出入证件，就算你们离开很久，只要我还把控着南城的军务，就能给你们这个特权。” 也就是说，成为罪民叛逃离开也没事，他搞定，过几年，他们可以换个身份回来继续生活。 吕云真的拿捏死了玄清芯的心理，也明白玄清芯的处境，她的小绿洲成功存活后，必然会惹来很多是非，别人会不停窥探她的种植技术。 更甚至，旧事重提，让洪徽廉对付她。 历来五号城上层玩的把戏，吕云都一清二楚。 他很希望玄清芯和迟柏彻底成为他这一边的人，不说迟柏的八级天赋，玄清芯的能力，也非常惊人。 魂器升级的秘密，很大概率在她身上。 “我们不需要，也做不到。”玄清芯说完，细看吕云表情变化，他仍然笑眯眯的，无法看懂他的内心。 小狐狸压根不是老狐狸对手，吕云捧起杯子，喝了口果皮制成的茶饮，继续道：“放心，我不至于恼羞成怒追杀你们，只是，我也不希望你们的魂器落入其他人手里。所以才提出这个条件。” “你们愿意卖我们魂器，证明比较相信我们的人品，我不会为了一点利益，损害结交的盟友。” 言下之意，损害很多他的利益，他也会动杀心。 “我住在南城，你也在南城。”玄清芯斟酌词汇道：“我可以把得到的所有六级魂器卖给你，但不是因为身份问题，我希望，如果有一天我们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请帮忙照顾一下隆天棋，他是好人，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那么艰辛的条件下，隆天棋都能坚持不偷不抢，顶多有点歪念头，但实施是不可能实施的，他害怕做罪民。 张愿平和孟辛益自有他们家里人可以照顾，唯一没有背景，没有实力，还没有家的隆天棋，才是最令人担心的。 他还不能真正依靠机械师的本领来谋生计，她和迟柏走了，他可能又会感到寂寞，从而再次接纳隆天书。 乌泽临医生和梁利若能充当她和迟柏的角色，再好不过。 毕竟老实人也会黑化，一旦黑化了，后果通常都是炸裂的。老实人不擅长干坏事，干起坏事来，不知道衡量，只会蛮干。 隆天棋就是老实人，情绪容易激动。 吕云惊讶玄清芯的话，“就这么简单？” “简单？对你来说或许简单吧。隆天棋的天赋进步很快，假以时日，他能帮到你们的，所以，请务必多照顾一下他。”玄清芯笑着道。 “可以。”吕云喜欢这个条件，“需要魂核吗？我这边有很多收藏，按市价七折给你们。你们能在十三城之战前把东西给我。额外免费送你们十三城之战的观众券。” “不要，我们要去城外玩。”到时候学校那边肯定挤得不行。 她以前想去外面玩，都挑工作日，就是为了能在宽敞的马路随意逛。 人多的地方，太热闹，不适合她这个刚工作就想着退休的人。 吕云不知道这小姑娘什么想法：“这还是我第一次送观众券送不出去。” “对哦，我们在西城将军居所发现了很多酒，并不想据为己有，你们有部门接受这个吗？酒精含量达到二三十，但玄清芯和迟柏碰都不想碰，因为难喝。 这么多酒拿回来，必然会试上一口，喝过后，她都愁了。 卖酒肯定卖不成的，五号城禁止无证卖酒，会被判刑。 吕云摸摸下巴，饶有兴趣问：“品质如何？” “垃圾。” 吕云一愣，西城将军居所的酒能被称为垃圾吗？ 玄清芯将贝斯存放器推给吕云，“存放器记得还我。” 吕云没去碰，转而看梁利，“梁叔，你来，品酒的事儿，你熟悉。” “好说。”梁利看都不看吕云，快速伸手拿过存放器，找个空旷点的地方，放出所有酒。 酒桶咕噜噜地滚地上，上百桶酒挤满了诊所，刹那散发浓烈酒气。 在楼上都能闻到酒味的乌泽临赶紧从二楼跑下来，以为有人淋酒放火。 “你们在干嘛？” 看见诊所被酒桶堆满，他瞳孔放大，一蹦一跳，惊喜地地道：“梁叔，请我喝一桶。” “狗嘴吐不出象牙，这是公共资产，我要鉴定品质。” 梁利打开了一桶，舀出一杯，喝了几口，“上好的庆典酒，辛辣……” 之后一串玄清芯听不懂的专业词汇从梁利嘴里蹦出来，总而言之，好酒。 玄清芯：是不是自己的舌头出错，还是味蕾出了问题，真的很难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