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职工》 第1章 生而为人 1982 年 4 月的东北,春寒尚未散尽,凌晨四点多,夜色浓稠如墨,冷风如刀般割着人的脸。小镇的寂静被急促的“嘎吱嘎吱”声骤然打破,只见一人弓着腰,双手死死攥住手推车的把手,脚步踉跄却又迅速地往前奔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砸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 推车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面庞因焦急与用力涨得通红,他叫马军,车上坐着的正是他怀有身孕的妹妹马娟。马娟身形单薄,此刻脸色惨白如纸,双手紧紧揪住衣角,咬着嘴唇,冷汗浸湿了鬓角,时不时闷哼出声,显然是被产前的剧痛折磨得不轻。 “妹,再忍忍,医院马上就到!”马军喘着粗气,边跑边安抚,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狭窄的小路坑洼不平,手推车剧烈颠簸,每晃一下,马娟的眉头就皱得更紧。马军心急如焚,手上青筋暴起,使出浑身解数稳住车子,生怕给妹妹造成更大痛苦。 终于,海伦县妇产医院的轮廓出现在眼前。马军顾不上喘口气,一路高喊着“大夫,救命”,风风火火冲进医院大门。值班护士闻声赶来,迅速推来担架车。 “大夫,我妹妹要生了,求你们救救她!”马军声音沙哑,眼眶泛红,近乎哀求。医护人员立刻围拢,有条不紊地将马娟送进产房,随即递来一沓手续单。双手哆嗦着接过,识字不多的他,此刻强装镇定,逐字逐句辨认,遇到不懂的就焦急询问旁人,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洇湿了单据。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产房外的长椅上,马军坐立不安,双手反复揉搓,眼睛紧盯着产房的门,耳朵竖起来捕捉里面的动静。不知过了多久,“哇——”一声高亢嘹亮的啼哭穿透门缝,马军猛地站起身,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眼眶也随之湿润,嘴角不自觉上扬,喃喃道:“生了,生了……”一个崭新的小生命,就此呱呱坠地,带着无限期许,闯入这人世间。 而孩子的父亲还在一百里外的庆安工作,孩子的第一声啼哭传出来时,马军满心满眼都是欢喜与欣慰,可刹那间,他像是猛地被拽回现实,神色一黯,记起妹夫还远在几百里外的庆安。他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泪花,掏出皱巴巴的钱包,翻找公用电话的硬币,手哆哆嗦嗦,硬币几次差点滚落。 马军拨通电话,扯着沙哑的嗓子冲那头喊:“妹夫,生了!母子平安!”电话那头先是几秒的沉默,紧接着爆发出狂喜,妹夫声音带着哭腔又满是急切:“真的?太好了!我这就请假往回赶,辛苦哥了,医院那边就全靠你照应。”马军连声应下,挂断电话,长舒一口气。 产房里,虚弱的马娟惦记着丈夫,小声问护士:“能帮我给孩子他爸打个电话吗?”护士笑着安慰:“家属打过了,他正往回赶呢。”马娟这才放下心,目光温柔看向襁褓中的孩子,伸手轻轻触碰小脸蛋。 马军守在病房外,一趟趟跑医护室咨询产后注意事项,护士讲一遍他记不全,又红着脸追着再问。他买来小米粥、鸡蛋,吹凉后端到马娟床前,轻声哄着:“妹,吃点,吃饱才有奶水喂孩子。”马娟眼眶一红,接过粥慢慢喝着。 两天后,妹夫风尘仆仆赶到医院,手里大包小包拎着营养品。一进病房,他直奔马娟床边,紧紧攥住她的手,满眼心疼与愧疚:“娟儿,辛苦你了,我来晚了。”又抱起孩子,亲了亲孩子额头,眼眶泛红。 马军在一旁看着,默默收拾好杂物,拍拍妹夫肩膀:“人到了就行,往后你俩好好过日子,把娃养大。这几天我守着也累了,就先回去,有啥事随时吱声。”说罢,他拖着疲惫身躯走出医院,融入春日暖阳里,身影虽疲惫却透着欣慰,这场艰难的护送与守护,终迎来圆满结局。 妹夫留了下来,守着马娟和孩子,那稀罕劲儿,就跟揣着个稀世宝贝似的,眼睛一刻都舍不得挪开。马娟瞅着他,乐呵地打趣:“瞅你那出息样,跟没见过孩子似的,往后日子长着呢,有的是你稀罕的时候。”妹夫挠挠头,嘿嘿一笑:“这可是咱的心头肉,能不稀罕嘛。” 眼瞅着到了出院的日子,马军一大早就蹬着他那辆哐当作响的二八自行车赶来了。进了病房,把手里热乎乎的肉包子往桌上一撂,扯着大嗓门说:“娟儿,妹夫,吃口热乎的,垫垫肚子,咱好收拾收拾出院。”一家人忙活一阵,大包小包收拾妥当,马军在前边开路,一路护着马娟和孩子上了车。 回了家,邻里街坊都闻着信儿了,呼啦一下围过来不少人。“哎呀妈呀,马娟呐,听说生啦,大胖小子还是俊闺女啊?”“瞅瞅这孩子,眉眼随你,指定好看!”七嘴八舌的,把屋子都要掀翻了。马娟脸上挂着笑,应接不暇,心里却暖烘烘的。 孩子满月的时候,家里摆了几桌席,七大姑八大姨全来了。马军忙得脚不沾地,又是帮着搬桌椅,又是下厨打下手,抽空还得逗逗孩子,嘴上嘟囔着:“咱老马家的种,打小就得虎头虎脑的,往后准有出息。”酒过三巡,亲戚们唠起嗑来,这个塞红包,说给孩子买糖吃;那个送小衣裳,念叨着穿着保准合身。 可养孩子哪是件容易事儿啊,夜里孩子哇哇大哭,妹夫困得眼皮直打架,还得麻溜爬起来哄。马娟产后身子虚,心疼丈夫,挣扎着想起来帮忙,妹夫一把按下她,操着东北腔说:“你歇着,别折腾自个儿,这点事儿我还摆弄不明白?”马军偶尔也来搭把手,日子就在这热热乎乎、吵吵嚷嚷里一天天过下去了,虽说琐碎,可老马家满是烟火气,一家人守着这新生的小娃,盼着往后的日子越过越敞亮。 孩子一天天长大,眉眼愈发像马娟,透着股机灵劲儿,小嘴叭叭的,开口说话也比别家孩子早,一口一个“爹”“娘”“大舅”,叫得脆生生的,听得人心都化了。马军稀罕得不行,一有空就把孩子架在脖子上,满院子溜达,逢人就显摆:“瞅见没,咱老马家这小崽儿,脑瓜灵着呢,指定是念书的好苗子!” 等孩子到了上学的年纪,马军比谁都上心,天还没亮,就蹬着自行车驮着孩子往学校赶。路上还不忘唠唠叨叨:“乖宝儿,到学校可得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别跟同学打闹,要是有人欺负你,大舅给你撑腰!”孩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背着小书包蹦跶进学校。 哪曾想,上学没几天,孩子就耷拉着脑袋回来了,眼眶泛红,小嘴一撇,委屈巴巴地说:“大舅,同学笑话我名字土气。”马军一听,眼睛瞪得溜圆,把孩子搂进怀里,粗声粗气安慰道:“咱这名字咋土气了?老祖宗传下来的,寓意好着呢!别听他们瞎咧咧,等你下回考个满分,看谁还敢笑话!” 马娟两口子也跟着发愁,夜里翻来覆去琢磨,最后一拍即合,给孩子改了大名,洋气又响亮。打那以后,孩子像是换了个人,学习更带劲了,每回考试都名列前茅,奖状贴满了半面墙。 孩子争气,马军干劲儿也足,平日里农忙完,就进城找点零工,挣的钱一股脑塞给马娟:“给孩子买点好吃的,添几件新衣裳,别亏着咱家的学霸!”马娟推脱不过,眼眶湿润收下。 后来,孩子考上了县里的重点高中,住校离家远了。马军隔三差五就骑车去看孩子,车后座驮着一网兜自家腌的咸菜、煮的鸡蛋,风风火火闯进学校。门卫大爷都认识他了,打趣道:“哟,又给你大外甥送‘补给’啦?”马军咧嘴一笑:“可不嘛,孩子念书费脑子,我得把后勤保障好咯。” 高考放榜那天,孩子一路飞奔回家,挥舞着录取通知书,大喊:“大舅、爹娘,我考上大学啦!”全家人激动得抱作一团,又哭又笑。马军抹了把眼泪,拍着孩子肩膀,操着沙哑的东北腔说:“好样的,外甥!大舅就知道你行,去了大城市可得好好闯荡,给咱老马家争光,往后要是碰上难事,别忘了老家还有大舅撑着呢!” 天有不测风云,因为生病,常宁回到了家常宁这一病,可把一家人的心都搅碎了。原本活蹦乱跳、满脑子机灵主意的孩子,一下子就蔫巴了,脸色蜡黄地躺在病床上,大把大把地吃药、输液。马军瞧着心疼得直掉泪,眼眶泛红,扯着嗓子骂老天爷不长眼:“咱老常家的好孩子,咋就遭这罪了呢?”马娟更是整日以泪洗面,守在床边寸步不离,手紧攥着常宁的,嘴里嘟囔:“儿啊,你可得快点好起来,娘瞅着揪心呐。” 两个学期就这么耽搁过去,学业落下一大截,常宁心里急得火烧火燎,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偷偷抹眼泪。病情刚稳住,他就闹着要回学校,可书本一翻开,那些新知识跟天书似的,根本跟不上趟。老师也跟着叹气,委婉地说,想补回来难度不小,家里人听了,愁得头发一把把地掉。 眼见复学无望,常宁把牙一咬,跟爹娘和大舅说:“我不能就这么干耗着,咱家祖祖辈辈都是硬骨头,我去当兵!接了你们的班,保准不给咱老常家丢脸。”起初,马娟一百个不乐意,拉着常宁的胳膊哭得呜呜咽咽:“儿啊,当兵苦啊,你这身子骨才刚刚好,娘哪舍得。” 马军沉默半晌,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拍了拍常宁的肩膀,瓮声瓮气地说:“外甥,大舅懂你,好男儿志在四方,部队是个磨炼人的好地方,你想去就去吧,家里有大舅照应,甭操心。” 常宁体检、政审一路顺风顺水,真到了入伍那天,全家人都起了个大早。马娟红着眼,把连夜缝好的鞋垫一股脑塞给常宁,絮叨着:“儿啊,到部队累了就垫上,想娘了也瞅瞅,千万别磕着碰着。”常宁眼眶湿润,用力点头,敬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转身踏上绿皮军列。 初入军营,常宁水土不服,训练强度又大,累得双腿打颤、脚底磨出一串血泡,夜里躲在被窝偷偷抹泪。 可常宁骨子里就有股倔强劲儿,哪会轻易被这点困难打倒。没几天,他就抖擞起精神,跟班里战友混熟了,趣事也一桩接着一桩。 班里有个南方兵,说话轻声细语,带着软糯的调调,常宁听着新鲜,没事儿就模仿人家口音逗乐,学得那叫一个四不像,把大伙笑得前仰后合。南方兵佯装生气,追着常宁满宿舍跑,边跑边喊:“你这东北老铁,可别糟蹋俺的家乡话咯!”常宁灵活一闪,笑嘻嘻地拱手:“对不住嘞,兄弟,我这就好好练,争取出师。” 训练间隙,常宁的机灵劲儿也藏不住。班长组织拔河比赛,两边队伍势均力敌,僵持不下。常宁眼珠子一转,扯着嗓子喊起东北号子:“一二嘿哟,一二嘿哟!”战友们被这豪迈劲儿带得热血上头,劲儿往一处使,“哗啦”一下,就把对手拽过了线。赢了的大伙兴奋地叠罗汉,把常宁压在最底下,他扯着嗓子直呼“求饶”,宿舍里全是欢声笑语。 炊事班偶尔改善伙食,做顿饺子。常宁自告奋勇去帮忙,大手一撸,信誓旦旦要露一手东北包饺子绝技。哪曾想,擀皮时用力过猛,面皮厚得像棉被;包馅呢,不是露了这头,就是撑破那头,活脱脱一堆“残次品”。炊事班长哭笑不得:“常宁啊,你这手艺,是怕大伙吃不饱咋的?”常宁挠挠头,嘿嘿一笑:“失误,纯属失误,下次保准包出薄皮大馅的!” 夜里站岗,轮到常宁和战友搭档,两人闲得无聊,就开始比拼谁认得的星星多。常宁仰着脖子,手指天空,操着大嗓门:“瞧见没,那颗贼亮的,指定是北极星,咱东北夜里出门,就靠它认道。”战友不甘示弱,指出另一颗,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差点忘了站岗的正事,幸亏班长巡逻路过,及时敲敲他俩脑袋,佯装严肃:“站岗还唠得这么起劲儿,小心扣你们津贴!” 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常宁适应了军营生活,还成了班里的开心果、主心骨,那些苦累在欢笑声里化作动力,推着他一路蜕变成长,家书里写满的也不再是诉苦,而是一桩桩热血又好玩的军营小事,让家人读着,嘴角不自觉上扬,心里满是踏实。 第2章 技校生活 时间像是脱缰的野马,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就到了退伍的时候。常宁摘下领章和徽章的那一刻,手指忍不住微微颤抖,眼眶也泛起微红,这些年的军旅时光在心头呼啸而过,那些负重跑时洒下的汗水、紧急集合的哨声、战友间默契的拍肩鼓励,桩桩件件,都成了他心底最滚烫的回忆。 离开军营后,常宁带着骨子里的那股拼劲,一头扎进学习里,成功考到了铁路技校。初入技校,扑面而来的是机油与金属混合的独特气味,陌生又新鲜。宿舍里,几个青涩的面孔正收拾行李,常宁笑着打了声招呼,就此认识了新的朋友。 第一个主动跟常宁搭话的是性格爽朗的赵宇,大大咧咧地帮忙搬行李,还调侃说:“当过兵就是不一样,站着都自带气场!以后咱有不懂的,可就靠你罩着了。”常宁挠挠头,露出质朴的笑容,连声应下。还有心思细腻的林晓,默默递来一瓶水,轻声说:“累了吧,喝点水歇会儿。”常宁接过,心里暖乎乎的,陌生感瞬间消散了不少。 技校的课程并不轻松,实操课更是难关重重。第一次上手拆解火车模型时,常宁就卡了壳,零件复杂得让他有些无从下手。赵宇见状,撸起袖子就凑过来,一边操作一边讲技巧:“看,这得先松这个螺丝,别着急,咱多练几遍就会了。”林晓也在一旁翻着笔记,补充关键细节。在朋友们的帮助下,常宁逐渐找到了窍门,实操成绩稳步提升。 在校的日子如白驹过隙,常宁与朋友们的默契却与日俱增。学校举办技能大赛时,三人毫不犹豫地组队报名,决心要拿下好名次。 备赛阶段,难题接踵而至。线路铺设不仅要速度快,还得精准无误,稍有偏差,信号灯就乱闪。常宁发挥军人的严谨作风,反复核对图纸;赵宇则凭借机灵劲儿,四处搜罗好用的工具;林晓负责整理数据,排查潜在失误。熬夜成了家常便饭,困了,就互相打趣、讲讲军旅和儿时趣事提神。 大赛当天,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常宁沉稳地指挥,双手如蝴蝶般在复杂线路间穿梭;赵宇紧盯零件,及时递上所需物件;林晓紧盯仪表,小声提示调整参数。在倒计时声里,成功完成组装调试,斩获一等奖。 领奖台上,奖状映照着三张意气风发的脸。这份荣誉让他们名声大噪,常宁也成了低年级同学的“军旅偶像”,总有新生跑来请教体能训练、时间管理的秘诀,他都耐心解答。 闲暇时光,他们最爱漫步校园铁路专线。夕阳给铁轨披上金纱,常宁会不自觉说起军中夕阳下的站岗故事,赵宇听得入神,嚷嚷下次拍个同款照片;林晓则捡些漂亮石子,说要拼成小火车当纪念。 一个不速之客闯入,搅得他们的日子泛起层层涟漪。这人叫刘猛,是学校出了名的“刺头”,身形壮硕,满脸戾气,走路都带着股跋扈劲儿,活脱脱像个小黑社会,看谁都像是要找茬。 不知为何,刘猛盯上了常宁,有事没事就来挑刺儿。食堂打饭,他故意插队,把常宁的餐盘撞翻,饭菜洒一地,还歪着嘴角嘲讽:“哟,当过兵的,身手这么差劲啊,连个餐盘都拿不稳。”常宁攥紧拳头,额角青筋微凸,可念及校规校纪,硬是忍了下来。 实操课上,刘猛更是使坏。趁老师不注意,偷偷拧松常宁那组设备的关键螺丝,致使组装时零件频繁脱落,进度严重滞后。赵宇气得要冲上去理论,被常宁一把拉住:“别冲动,跟他闹只会正中下怀。”林晓在一旁急得眼眶泛红,小声嘟囔:“这人怎么这么坏,咱们的心血全被他毁了!” 情况愈发糟糕,常宁原本给低年级同学分享经验的小课堂,也被刘猛搅和得开不下去。他在教室门口大声喧哗,散播谣言,说常宁是爱出风头、虚有其表的人,吓得新生们不敢再来。常宁的日常训练、学习节奏全被打乱,成绩一度下滑,朋友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就在常宁他们被刘猛搅得焦头烂额之际,没想到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一个叫王虎的家伙冒了出来,跟刘猛凑到一块儿,更是坏到了骨子里。王虎身形精瘦,眼神却透着阴鸷,嘴角时常挂着一抹狡黠冷笑,平日里就爱惹是生非,是学校违规违纪的“常客”。如今跟刘猛狼狈为奸,摆明了要把常宁往绝路上逼。 他俩凑成堆,招数也越发下作。宿舍熄灯后,趁常宁熟睡,王虎悄悄潜入,偷走他整理多日的实操笔记,还把里头关键的技术图示涂抹得一团糟;刘猛则在外放风,时不时压低声音催促:“动作麻利点儿!”次日,常宁翻找笔记准备复习,瞧见眼前乱象,双手握拳,关节泛白,心中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体育课上,体育老师要求分组完成体能挑战,常宁、赵宇和林晓一组本满怀信心。刘猛、王虎却在一旁使绊子,偷偷给其他组通风报信,泄露战术,让常宁他们组接连失利。赵宇满脸不甘,喘着粗气吼道:“太欺负人了,这还怎么比!”林晓眼眶里蓄满泪水,委屈又无奈。 就在常宁他们被刘猛、王虎搅得焦头烂额之际,事态愈发失控,像是厄运扎堆来袭,又有两个外班的家伙掺和进来,这下可真是雪上加霜。这两人,一个叫孙强,人高马大,满脸横肉,胳膊上的腱子肉鼓起,走路带风,浑身散发着一股蛮劲;另一个叫陈峰,戴着副黑框眼镜,看着斯斯文文,实则一肚子坏水,眼睛一转就是个刁钻主意。他俩与刘猛、王虎臭味相投,迅速结成“捣蛋同盟”,摆明了要把常宁逼入绝境。 有了帮手,他们的手段越发肆无忌惮。实操考试临近,常宁熬夜复习重点,刚迷糊打盹,孙强就猫着腰,潜进宿舍,“啪”地一下拔了常宁电脑的电源线,资料瞬间丢失;与此同时,陈峰守在门口望风,还抽空给同伙发暗号。第二天考试,常宁脑袋昏沉、资料全无,成绩一落千丈,赵宇气得直跺脚,林晓心疼得红了眼眶。 校园文化节要布置展位,各班都铆足了劲想争个高低。常宁他们精心策划,打算打造铁路主题的创意展区。正当三人忙得热火朝天时,刘猛几人趁乱溜了过来,孙强佯装路过,猛地撞翻工具架,零件、颜料散落一地;陈峰则趁乱撕毁他们手绘的设计图,还阴阳怪气地嘲讽:“哟,就你们这水平,也想拿奖?趁早歇了吧!”常宁看着一片狼藉,额头青筋暴跳,双手死死攥住衣角,强忍着满腔怒火。 但常宁到底是当过兵的,骨子里有股不服输的韧性,他咬着牙跟伙伴们说:“不能再这么被动挨打了,咱们得主动出击。”四人躲进空教室,秘密商议对策。常宁利用在部队学到的反侦察本领,摸清这伙人常碰头的废弃教室;赵宇发挥社交优势,悄悄联系外班同学,收集新加入两人的恶行;林晓心思细腻,负责梳理证据,整理成条理清晰的文档。 证据整理完毕,常宁将这份沉甸甸的文档锁进柜子,目光冷峻,低声道:“这些铁证就是咱们的‘武器’,不过要一击必胜,还得讲究时机。”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佯装无事,照常上课、实操,暗地里却紧盯那几个捣乱分子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松懈。 不久,学校承接了一场大型铁路企业的观摩活动,各界专家、企业代表都会入校参观,事关学校的声誉与未来合作。刘猛一伙人瞅准“商机”,又开始盘算着搞破坏,想借此出风头、博关注。 常宁得到消息,心中暗喜:“他们自己送上门了,这次绝不能放过。”活动前一天,刘猛几人鬼鬼祟祟溜进展示厅,孙强扛着扳手,准备拧坏精致的火车模型;陈峰则拿着记号笔,打算在展板上乱涂乱画。殊不知,常宁带着赵宇、林晓,早已联合安保人员在四周布下“天罗地网”。 “都别动!”常宁一声断喝,如军营里的口令般掷地有声。几人瞬间慌了神,刘猛还想狡辩、强行突围,却被安保人员迅速制住。常宁走上前,将证据文档摊开:“你们屡次作恶,桩桩件件都记录在这,今天谁也别想逃。” 学校领导得知此事,怒不可遏,当即召开全校大会,公开处理这起恶劣事件。刘猛、王虎、孙强、陈峰站在台上,耷拉着脑袋,颜面扫地。学校给予开除学籍处分,还将此事通报给其他学校与家长,彻底断了他们在校继续作恶的后路。 经此一役,校园重归安宁。常宁三人成了同学们眼中的“校园英雄”,可他们并未骄傲自满。常宁拍了拍赵宇、林晓的肩膀说:“这只是小风浪,往后铁路工作才是真正战场,咱们得把心思全扑上去。” 此后,常宁、赵宇和林晓愈发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校园时光,情谊也在朝朝暮暮的相处中持续升温。周末闲暇,他们不再窝在宿舍打游戏、睡懒觉,而是结伴前往学校的铁路模拟实验室,一待就是一整天。常宁凭借军旅积累的专注和耐心,手把手教赵宇、林晓精准调试复杂设备;赵宇脑筋转得快,时不时冒出新奇想法,给实操训练添了不少创意;林晓则细心记录数据,将每次训练的成果、失误整理成册,方便复盘改进。 随着相处时日增多,三人的默契早已不限于学习与实操,更延伸到了生活的细枝末节里。有一回,赵宇打球时不小心崴了脚,肿得老高,疼得直冒冷汗。常宁得知后,二话不说,背起赵宇就往医务室跑,坚实的后背给了赵宇满满的安全感;林晓则攥着医保卡,一路小跑跟在后头,挂号、取药忙得团团转,还不时叮嘱赵宇别乱动。那几日,常宁主动帮赵宇打饭、打水,林晓熬夜整理笔记,替赵宇补齐落下的功课,赵宇眼眶泛红,心里暖乎乎的:“有你们俩,我这脚崴得都值了。” 夏日傍晚,燥热未消,三人相约爬上学校天台纳凉。繁星点点,常宁说起军中那些并肩守夜的战友,语气里满是怀念;赵宇分享街头巷尾搜罗来的趣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林晓轻声哼起家乡小曲,晚风拂过,曲调悠悠飘散。困了,就直接铺张凉席,挤在一起,枕着胳膊谈天说地,畅想毕业后的生活,直到沉沉睡去。 毕业的日子悄然逼近,离愁别绪开始在心头蔓延。为了定格这份珍贵的友谊,三人决定自制一本纪念相册。常宁翻出军训时的合影,照片里青涩的他们满脸汗水,却透着朝气;赵宇贡献出平日里抓拍的搞怪日常,常宁被面粉糊一脸的下厨囧照、林晓打瞌睡栽倒在桌上的模样,惹得大伙又是一阵笑;林晓则精心排版,在每张照片旁写下日期、趣事,还有大家当时的小愿望。相册完工,捧着它,过往的点点滴滴在眼前走马灯似的浮现,谁也舍不得放下。 分别的那天,校门口熙熙攘攘。常宁用力抱了抱赵宇和林晓,眼眶微红:“以后不管隔多远,碰上什么难事,招呼一声,咱们永远是兄弟!”赵宇强忍着泪,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那肯定的,咱铁道线上见!”林晓红着眼,默默递上亲手编的平安手链,哽咽道:“一路平安,别忘了常联系。”三人松开手,各奔前程,可心底那份炽热的情谊,早已化作无形的力量,支撑他们无畏地奔赴新征程,相信不管岁月如何流转,这份友谊永远如初,坚不可摧。 第3章 初入铁路 常宁怀揣着对未来的期许,踏入了绥化车务段。起初,他满心热忱,想着要把客运工作干得漂漂亮亮,给旅客带去舒心的出行体验。可谁能料到,站长却盯上了这个初来乍到的新人,将各种苦活累活一股脑儿全压给他。 别的同事当班时能抽空歇一歇,常宁却像个陀螺,被指使着打扫候车室、搬运沉重物资,连轴转不停。稍有停歇,站长的斥责就如炸雷般在耳边响起,克扣奖金更是家常便饭。微薄的薪水被一扣再扣,房租水电、日常开销却一分不少,常宁的生活迅速陷入窘迫,兜里常常只剩几枚硬币,吃饭都得精打细算。 车间主任领了站长的“指令”,变着法儿地给常宁使绊子。排班时专挑客流量最大、时段最差的班次给他,凌晨的车次、节假日的高峰,常宁一个不落。别人值班能有搭把手的同事,轮到他时,人手却莫名紧缺,一个人要干几个人的活儿。 遇上设备故障、旅客纠纷这类棘手事,主任也第一时间把常宁推到前面,稍有处理不当,严苛的批评和罚款单就接踵而至。常宁累得嗓音沙哑、身形消瘦,眼里的光也黯淡下去,心里满是无奈与愤懑。 一次,常宁忙到错过午饭时间,抽空泡碗泡面,刚坐下还没吃上两口,车间主任就黑着脸走来,一脚踢翻泡面,汤汁溅了常宁一身,怒吼到:“上班时间还敢偷懒吃东西,不想干就滚!”常宁拳头攥紧,指节泛白,身子微微颤抖,正想回击,可想到工作来之不易,又强压怒火。 常宁日渐麻木,往昔眼里的热忱被消磨殆尽,每日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进车站,如同奔赴一场看不到尽头的苦役。他机械地应对着汹涌人潮,旅客的问询、抱怨,在耳边嗡嗡作响,却再也激不起他用心服务的念头,只是麻木地重复着流程。 夜里下班,常宁常独自坐在站台角落,望着黑漆漆的铁轨出神,满心茫然。站长和车间主任见状,反倒变本加厉,开始在业务考核上动手脚,给他打极低的分数,绩效奖金彻底泡汤不说,还放话要辞退他。常宁满心悲戚,觉得自己深陷泥沼,脱身无望。 常宁的身体每况愈下,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憔悴、眼眶深陷,头顶稀疏的发丝一抓一大把,看着触目惊心。每次洗头,地漏总会被大把掉落的头发堵住,他苦笑着收拾,满心都是说不出的酸涩,可即便如此,站长和车间主任的刁难仍未停止。 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折磨,让常宁上班时频繁出错。一次检票,他恍惚间看错车次,险些放错旅客,惹来旅客的一顿数落、主任的当众辱骂。常宁低着头,紧咬嘴唇,把所有委屈憋回肚里。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年,因工作调动。常宁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拖着行李箱踏入哈尔滨客运站。往昔的阴霾仍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可心底也悄然燃起一丝期许,盼着新环境能一扫晦气,开启全新生活。 起初,新同事们待他亲和友善,领导也赏识他踏实肯干的性子,常宁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下来,脸上久违地有了笑容,工作愈发投入,还时常主动加班,帮着解决客流高峰的难题。 但安稳日子没过多久,变故突生。客运站新来了位分管后勤的副站长,听闻常宁是从绥化车务段调来的,不知怎的,无端对他生出偏见,重燃常宁心底的恐惧。这位副站长时常鸡蛋里挑骨头,检查卫生时,哪怕角落仅有一丝浮灰,都能招来他一顿尖酸斥责;排班时,专挑节假日、暴雪天这类难捱的时段分给常宁,美其名曰“磨炼新人”。 常宁的身体本就虚弱,经不住这般折腾。一次大雪天,路面湿滑、旅客扎堆,他连轴转了十几个小时维持秩序,体力透支,眼前一黑栽倒在地。等他悠悠转醒,睁眼便是副站长冷漠嫌弃的脸,劈头盖脸就是指责:“这么点活儿就扛不住了?别耽误工作!” 常宁听着副站长的数落,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心,满心都是不甘与愤怒,却又强忍着没吭声。本以为同事们会体谅自己的不易,可没想到,风向渐渐变了。 个别同事眼见副站长刁难常宁,竟也跟着落井下石。交接工作时,故意遗漏关键事项,害得常宁频频出错;组队执行任务,他们佯装忙碌,把最重、最累的活儿都甩给常宁,自己却在一旁偷懒闲聊。有回搬运物资,常宁一人吃力地拖着沉重箱子,累得气喘吁吁,向身旁同事投去求助的目光,那人却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哟,你不是挺能吃苦的吗?这点活儿就喊累啦。” 孤立无援的常宁,每日身心俱疲,上班成了煎熬。夜里回到宿舍,他望着镜子里愈发憔悴的面容,眼眶泛红,几近崩溃。但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没丢,常宁决定不再坐以待毙。他趁副站长外出公干,私下约见几位尚有正义感的同事,将自己的遭遇和盘托出,言辞恳切,说到动情处,声音都微微颤抖。同事们心生愧疚,纷纷吐露实情,原来不少人也曾受副站长打压,敢怒不敢言。 常宁听完同事们的无奈诉苦,心彻底沉了下去,可眼神却愈发坚毅,攥紧拳头,咬着牙说:“就算干部和工人被分得清清楚楚,可也不能任由他们这么践踏咱们的尊严、压榨咱们的权益!咱得抱团,把公道争回来。”众人面面相觑,眼里既有顾虑,也燃起一丝久违的斗志。 常宁率先行动,日夜钻研铁路内部规章制度、劳动法规,把关键条例一条条标注出来,做成手册发给大家;又拉上几个懂技术的同事,悄悄在站内关键区域装了隐蔽摄像头,录下副站长带头怠工、违规指挥的实况;还有胆大的员工,匿名在内部论坛曝光部分黑料,一时间,站内暗流涌动。 副站长听闻风声,暴跳如雷,开始逐个约谈涉事员工,威逼利诱,企图瓦解他们的决心。有人害怕退缩了,偷偷找到常宁,嗫嚅着要退出,常宁虽失望,却也理解,只郑重叮嘱对方别透露关键信息。 常宁接到待岗通知时,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满心都是愤懑与不甘,却也清楚这是副站长的“报复性”手段。岗上待岗听起来轻巧,实则是变相折磨,天天得准点到单位,却没活儿干,只能干坐在角落,旁人投来的目光,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更像一根根刺,扎得他浑身难受。 可常宁哪会轻易认命,待岗的日子里,他静下心,把收集的证据反复梳理,还联系上几位铁路系统的退休前辈,请他们帮忙分析形势、出谋划策;赵宇和林晓也没闲着,两人轮流来哈尔滨陪着常宁,带来生活用品和热乎乎的饭菜,给常宁打气。赵宇更是发挥人脉优势,四处打听副站长过往的违规行径,挖到不少陈年旧料。 半个月过去,正式复岗时,副站长还在员工大会上阴阳怪气,暗示常宁老实点,别再“惹事”。常宁全当没听见,暗暗憋足了劲儿,准备绝地反击。他联合那些没被吓退的同事,将手里的证据做了一次大汇总,视频、录音、文件,一桩桩一件件条理分明,还附上详尽的情况说明。 这次,他们没走内部流程,直接将材料递交给了铁路系统的上级监管单位,同步曝光在影响力颇大的行业媒体上。舆论瞬间炸开了锅,网友纷纷谴责这种欺压员工的恶行,上级监管单位高度重视,迅速派出专项调查组,闪电式入驻客运站。 调查组一来,副站长阵脚大乱,那些平日里跟着他狐假虎威的人也慌了神,想要销毁证据、串供,却被调查组提前控制住。一番彻查后,真相大白,副站长因多项严重违纪,被开除公职、永不录用;那些协同作恶、刁难员工的相关人员,也都受到应有的惩处。 可是命运就像开玩笑一样,常宁又一次的被调离了。原因是新来的领导感觉自己领导不了。还是天下的乌鸦一般黑。常宁又调到了三棵树车务段运转车间。 常宁怀揣着无奈与愤懑,拖着沉重的步子迈进三棵树车务段运转车间。命运这一记闷棍,打得他有些发懵,满心的委屈与不甘翻涌不息,可骨子里那股倔强劲儿,让他咬着牙挺直脊梁,暗自发誓绝不再被随意拿捏。 初来乍到,车间里的氛围便透着股古怪劲儿。新同事们听闻他的过往,有的敬而远之,生怕沾惹麻烦;有的则带着审视目光,似在揣测他是不是个“刺头”。领导更是毫不掩饰对他的抵触,分配任务时,专挑最苦、最累、最边缘的活儿,检修老旧设备,彻夜值守冷门时段,还美其名曰“磨合新人”。 常宁默默咽下这口气,照常一丝不苟地投入工作。值夜班时,车间灯光昏黄闪烁,机器轰鸣震耳,他独自巡检,不放过任何一处隐患;设备出故障,人手不够,他二话不说,撸起袖子钻进狭小空间抢修,出来时满脸油污,累得瘫倒在地。即便如此,换来的仍是领导的冷嘲热讽:“哟,这么拼命,也没见做出什么成绩。” 宁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可他清楚,此刻意气用事只会正中那些人的下怀。车间干部和小队长的刁难变本加厉,派活时故意模糊要求,等常宁完工了,又鸡蛋里挑骨头,横加指责;碰上技术培训、晋升机会,更是早早将他排除在外,还四处散播他“干活不行、态度还差”的谣言。 孤立无援的常宁,身体和精神再度濒临极限,但他硬是憋着一股劲儿,没在这些人面前露出一丝软弱。夜里,常宁窝在宿舍,翻出铁路规章细则,逐字逐句钻研,把涉及员工权益、车间管理的条例背得滚瓜烂熟;又借着检修设备的机会,摸清运转车间的每一处布局、流程,绘制详细图纸,琢磨优化方案。 赵宇和林晓放心不下,趁着假期赶来陪他。见常宁被折腾得不成样子,赵宇气得当场就要找车间干部理论,被常宁拦下:“冲动没用,咱得用实打实的证据说话。”林晓则日夜守在电脑前,搜集相似案例,还联系了专业劳动法律师,线上请教应对方法。 常宁开始悄悄反击,他兜里揣着录音笔,记录下干部、小队长每次无理指责与违规安排;又拉拢几位同样受欺压的工友,趁休息时间碰头,汇总各自遭遇,整理成详尽材料。工友们起初顾虑重重,常宁拍着胸脯保证:“别怕,有我兜底,咱这次一定要把公道讨回来!” 可谁能料到,关键时刻,工友们竟真的背弃了承诺,齐齐当了“缩头乌龟”。调查组刚现身车间,风声鹤唳间,那几个曾信誓旦旦要与常宁共进退的工友,瞬间改了脸色,私下找到干部、小队长,卑微地赔礼道歉,把搜集的证据一股脑奉上,还指天发誓是受了常宁的“蛊惑”,妄图撇清关系。 消息传进常宁耳中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呆立当场,眼眶里满是不可置信与愤怒,嘴唇微微颤抖:“怎么能……咱们说好的啊!”孤立无援的他,瞬间被推到风口浪尖,干部、小队长有了“投诚”的工友当证人,愈发嚣张,公然在车间大会上给常宁扣上“扰乱车间秩序”“恶意造谣”的大帽子,扬言要严肃处理,开除他也并非不可能。 夜里,常宁蜷缩在宿舍角落,满心悲凉,望着窗外漆黑一片,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反抗。 常宁刚从这场风波中脱身,本以为一切都该回归平静了,可没想到,那些国企干部们却像是被触了逆鳞一般,纷纷站出来指责常宁。 在各种大小会议上,总有干部阴阳怪气地提及此事,暗指常宁是个不安分、爱挑事儿的“刺头”,破坏了车间原本的“和谐氛围”,还放言要给其他人都敲敲警钟,别学常宁这般“不懂规矩”。日常工作里,只要常宁稍有差池,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失误,也会被无限放大,干部们借机严厉批评,话里话外都是对他的不满与打压。 有的干部甚至联合起来,在绩效评定、评优评先等方面处处为难常宁,本该属于他的奖励被无故取消,给出的理由也是牵强附会、漏洞百出。面对这些无端指责和不公平对待,常宁心中满是愤懑,可他深知此时不能再冲动行事,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 第4章 运转车间 常宁刚从那场风波中艰难脱身,原以为往后的日子能重归安宁,车间里机器照常轰鸣,大伙各司其职,一切波澜都将平息。可谁能料到,这才消停没几天,那些国企干部却像是被狠狠戳到了痛处、触了逆鳞,接二连三地跳出来,将矛头齐刷刷对准了他。 但凡厂里开个会,不论规模大小,总能听到几句夹枪带棒、阴阳怪气的话飘进常宁耳朵里。有人拐弯抹角地说:“有些人啊,就是不安分,一门心思当‘刺头’,搅得车间乌烟瘴气,好好的和谐氛围全给破坏了,大伙可得长点记性,别跟着瞎起哄,坏了规矩。”话虽说得隐晦,可在场的谁不清楚这是在指桑骂槐,给常宁“定罪”呢。 平日里工作,常宁更是如履薄冰。稍有个芝麻绿豆大的失误——可能就是报表上一个小数点标错了位置,或是工具摆放偏了几厘米,搁以往都没人会多瞧一眼的小事,如今却成了干部们大做文章的把柄。他们把脸一拉,当众就是一顿疾风骤雨般的批评,字里行间尽是打压与嫌弃,仿佛常宁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 更过分的是,到了绩效评定、评优评先的时候,有些干部私下串通一气,明目张胆地给常宁使绊子。本该稳稳到手的优秀员工奖励,就这么莫名其妙没了,给出的借口荒唐得让人发笑,不是流程出问题,就是临时调整名额,明眼人都能看穿这背后的猫腻。常宁气得拳头攥紧,胸膛里怒火翻涌,可他咬咬牙,硬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他清楚,冲动行事只会让局面更糟。 常宁被调离了原来的岗位,改职成了扳道员。每天迎着晨曦出门,头顶烈日、身披寒霜,风餐露宿成了家常便饭。轨道旁的碎石子在脚下嘎吱作响,呼啸而过的列车卷起大风,吹得他衣衫猎猎作响,常宁搓搓冻红的手,扛起工具,又埋头苦干起来,心中暗暗发誓,迟早要凭本事走出这困境。 常宁每日天还未亮就出现在铁道旁,身形在熹微晨光中略显单薄,却透着一股执拗劲儿。扳道工作看似简单,实则容不得半点马虎,稍有差池,列车就可能偏离轨道,酿成大祸。所以他只能日复一日、机械地重复确认道岔,每推动一次扳手,每查看一回信号灯,都全神贯注,丝毫不敢分心。 起初,工友们瞧他新来,时不时有人凑过来打趣:“哟,常宁,从车间调到这儿,落差大吧?”言语间藏不住幸灾乐祸。常宁只是抿嘴笑笑,不予回应,转头又扎进工作里。时间久了,大伙见他一门心思扑在活儿上,话里的刺也慢慢少了,偶尔还会帮他带份早饭,或是在暴雨骤至时喊一嗓子:“常宁,躲躲雨!” 可干部们的刁难并未随着时间消弭。巡检时,带队的干部总会在常宁负责的道岔区格外“挑刺”,拿个小本子,这儿敲敲、那儿记记,稍有锈迹、杂物,便黑着脸呵斥:“这么不仔细,铁路安全能当儿戏?”常宁心里委屈,清理、保养他从没落下过,这些小瑕疵不过是列车刚驶过溅起的泥沙所致。但他一声不吭,等干部走后,默默拿来工具,加倍仔细地擦拭、检修。 寒来暑往,常宁手上的老茧越来越厚,皮肤也被晒得黝黑粗糙。夜里收工,拖着疲惫身躯回到狭小宿舍,他常对着窗外月色沉思。偶然间,听闻单位要选拔技术骨干参加铁路系统竞赛,获奖者不仅有丰厚奖金,还可能获得晋升、调岗机会。常宁黯淡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得知单位要选拔技术骨干参加铁路系统竞赛,常宁黯淡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白日里照常一丝不苟地完成扳道任务,夜里便窝在宿舍狭小的书桌前,翻出那些尘封已久、边角都微微卷起的专业书籍,逐字逐句钻研铁路信号系统、轨道力学知识,笔记密密麻麻记满一本又一本。 为了实操能万无一失,但凡得空,他就守在闲置的道岔旁反复演练,动作愈发娴熟精准,旁人瞧了都忍不住夸赞。本以为凭本事、靠努力,这回参赛名额十拿九稳,可公示名单一出来,常宁来回看了好几遍,上头硬是没有自己的名字。 虽说常宁年年都被劳模提名,事迹材料摞起来厚厚一沓,工友们也打心底认可他,觉得劳模称号非他莫属。可真到颁奖、评定关键时候,干部们总能编出五花八门的借口:一会儿说他理论考试分数差零点几分,不符合硬性标准;一会儿又扯到群众测评里有匿名的“差评”,影响综合评定。明眼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欲加之罪。 常宁攥紧拳头,骨节泛白,身子微微颤抖,满腔的愤懑几乎要冲破胸膛。可一想到过往冲动行事换来的那些刁难,他又深吸一口气,强行把怒火压了回去。“不能就这么认了,得另寻出路。”常宁咬着牙,在心底给自己打气。 常宁满心期待能借着技术骨干选拔改变境遇,可名单上却没他的名字,劳模称号也一次次落空,那些牵强借口像钝刀,反复磋磨他的心。虽说工作上阴霾不散,好在命运没把他的窗户全部关死,爱情悄然降临,给他灰暗的生活添了抹亮色。 那是个暴雨倾盆的夏日,常宁巡检完道岔,浑身湿透地往回赶,不留神脚下打滑,崴了脚。正巧袁丽路过,她是附近医院的护士,身着洁白护士服,眉眼温润,满是医者的善良与热忱。见常宁狼狈模样,袁丽毫不犹豫地上前搀扶,轻声问:“你还好吗?我扶你到旁边避避雨,处理下伤处。”常宁抬头,撞进一双清澈眼眸,一时慌乱得红了脸,结结巴巴地道谢。 此后,袁丽常挂念着常宁的脚伤,趁着休息来铁道边看望,还贴心地带上自己熬的祛瘀消肿汤。一来二去,两颗心越靠越近。休息时,常宁会陪袁丽逛夜市,在小吃摊前,袁丽笑得眉眼弯弯,常宁便默默把她爱吃的都买下;袁丽也心疼常宁工作辛苦,闲暇就帮他洗衣、收拾宿舍,手指拂过他掌心的老茧,眼眶泛红,嗔怪他不知道爱惜身体。 有一回,袁丽医院组织义诊,地点就在常宁单位附近。常宁忙完手头工作,火急火燎地赶过去帮忙,帮着搬器材、维持秩序,累得满头大汗。袁丽瞧在眼里,满心暖意,活动结束后,踮起脚,轻轻在常宁脸颊上落下一吻,羞红着脸说:“谢谢你,有你在,我特别安心。”常宁紧紧拥住她,那一刻,工作的委屈、不公统统抛到九霄云外。 可生活的波折哪会轻易放过他,袁丽家里人听闻常宁的工作处境,态度急转直下,觉得常宁没前途,给不了袁丽幸福,轮番上门劝袁丽分手。袁丽满心纠结,夜里抱着常宁落泪:“我不怕跟着你吃苦,可家里给的压力太大了。”常宁的心像被重锤砸中,眼眶酸涩,却仍抱紧袁丽,坚定道:“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能闯出名堂,不让你受委屈。”说罢,他望向窗外铁道,攥紧拳头,决意要跟命运再较一次劲。 常宁深知,此刻的承诺不能只是一句空话,要想留住爱情,打破工作上的僵局迫在眉睫。他不再为眼前的困境唉声叹气,而是打起十二分精神,重新规划起往后的路。 单位新接了一批现代化轨道设备的安装调试任务,难度极高,不少老员工都面露难色、踌躇不前。常宁却主动请缨,把这当成自己翻身的绝佳契机。旁人都笑他自不量力,可他充耳不闻,一头扎进设备资料里,日夜钻研那些复杂的线路图与技术参数,笔记做得密密麻麻,遇到晦涩难懂的地方,就跑去设备生产厂家,软磨硬泡请教技术员。 袁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压下家里的反对声,默默站到常宁身后支持他。她利用自己医护知识,为常宁熬制提神醒脑的药膳,在常宁熬夜后,细心地帮他按摩舒缓紧绷的神经。有爱人这份助力,常宁愈发干劲十足。 设备安装进入关键期,常宁带着工友们日夜连轴转。施工现场,他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一会儿蹲在地上校准线路,一会儿爬上高处调试信号灯,汗水湿透衣衫,灰尘沾满脸庞,却一刻都不停歇。期间,干部们依旧时不时找茬,质疑他的方案,拖延物料审批。常宁不再隐忍,他怀揣详尽方案与数据,径直找到上级领导,条理清晰地汇报进度、说明难点,顺带揭露干部们的刁难行径。领导当场表态会严查,施工阻碍瞬间少了大半。 历经数月苦战,设备成功调试完毕,运行效果远超预期,为单位节省大量成本,还引得业内同行纷纷夸赞、取经。常宁凭借突出表现,不仅收获丰厚奖金,名字也终于出现在晋升公示栏上。劳模称号也毫无争议地花落他家,多年委屈一朝得偿。 刚过上几天舒心日子,那些国企干部的酸话就又冒了出来。大会小会,总能瞅见他们交头接耳、阴阳怪气,话里话外刺向常宁:“哟,一朝得志就了不起啦?这项目不过是运气好,往后还指不定出啥岔子。”常宁听在耳里,眉头微微皱起,却也没被轻易激怒,他心里清楚,跟这些人置气毫无意义。 日常工作里,干部们小动作不断。分配任务时,专挑棘手难啃的活儿塞给常宁,还美其名曰“能者多劳”;审批单位文件时,故意拖拖拉拉,不是挑格式错漏,就是借口流程繁琐,让常宁一趟趟白跑。更有甚者,趁着常宁外出公干,在背后跟合作方嚼舌根,暗指他“年轻气盛、行事毛躁”,险些坏了重要任务。 常宁满心热忱,熬夜一笔一划写下入党申请书,那工整的字迹里满是他对党的向往、对工作的赤诚,还有想为单位倾尽心力做贡献的决心。可他万万没想到,申请书交上去没几天,就得知被车间书记随手扔在了垃圾桶里。看着那皱巴巴、沾染污渍的纸张,常宁的心像被重锤狠狠一击,眼眶瞬间红了,满腔委屈与愤懑在胸腔翻涌。 车间书记还假惺惺地打着官腔:“就你,还想入党?资历尚浅不说,作风也不够稳重,别以为做出点成绩就了不得了,党要吸纳的可是品行、能力双双过硬的同志。”这话犹如一盆脏水,毫无根据却泼得常宁浑身湿透。周围工友们见状,有的暗暗摇头,为常宁抱不平;有的忌惮干部威严,只能小声叹气。 常宁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手背上青筋暴起,身子微微颤抖。可短暂的情绪翻涌后,他深吸一口气,硬是把这口气咽了回去。他知道,此刻退缩、发火,正中那些心怀恶意之人的下怀。 常宁咽下这口气,暗暗攥紧手中被退回的申请书,决意要用实打实的行动,打破这重重阻碍。可那些干部的刁难还没完没了,眼瞅着单位的年休假安排表公布了,工友们兴高采烈地规划出游、回家探亲,唯有常宁的名字旁,被生硬地标注了“不予休假”。 车间给出的理由荒唐至极,一会儿说项目紧、人手缺,离了常宁不行;可转头却安排旁人去干些无关痛痒的杂活,把真正要紧的任务一股脑堆到常宁面前。一会儿又翻旧账,拿之前工作里的芝麻小事做文章,指责他“责任心还不够到位,得留下继续磨炼”。常宁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分明就是蓄意报复,想把他困在这一方天地,消磨他的斗志。 常宁看着这接二连三的不公,心中的怒火几近要将理智吞噬,但过往的经历如声声警钟,告诫他冲动行事只会让局面愈发糟糕。 新一任车间副主任上任伊始,就受前任“耳濡目染”,戴着有色眼镜审视常宁。汇报工作时,故意打断常宁,质疑他数据造假;评优推先环节,更是将他的亮眼成绩视若无睹,还阴阳怪气地说:“别以为在外头混了几天,就真成大功臣了,根基还在车间呢,先把本分做好。 第5章 职业牛马 常宁攥紧了手中的报表,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深吸一口气道:“副主任,这数据我反复核对过,每一项都有据可查,绝无造假。”车间副主任却只是冷冷地瞥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伸手将报表随意扔到一边,纸张散落一地,“哼,你说没造假就没造假?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去,重新核对,下班前再交一份,要是还有问题,这个月的绩效可就悬了。” 无奈之下,常宁只能弯腰捡起报表,默默回到工位。周遭工友投来同情的目光,却没人敢吱声,车间里的氛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待到设备日常巡检时,常宁打起十二分精神,逐一排查,不放过任何细微隐患,详实记录。本想着这回能得句夸赞,结果副主任巡查到此,看都没看记录簿,就挑刺道:“动作这么慢,磨磨蹭蹭的,别人都巡检完两轮了,你这效率,是打算拖大家后腿?” 常宁额头青筋微微跳动,仍耐着性子解释:“设备安全至关重要,我检查得细致些,也是为了避免后续故障。”副主任却不耐烦地打断:“少给我讲大道理,我只看结果,下次再这么拖沓,扣你工时!”说罢,背着手扬长而去。 评优无果后的项目分配上,副主任更是刻意刁难。车间接到个技术升级的关键项目,常宁专业对口、经验丰富,本是牵头的不二人选,可副主任眼皮都没抬,直接点了旁人。给出的理由荒诞至极:“你心思太活泛,我怕你干到一半撂挑子跑了,还是踏实点的人靠谱。” 常宁深知此举风险不小,一旦消息走漏,副主任定会变本加厉地打压报复。那些天,他行事愈发低调,每次与受气工友碰头,都挑车间最隐蔽的角落,压低声音交流,手机沟通也全用加密软件,确保万无一失。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天午后,副主任像是嗅到了异样气息,把常宁叫到了办公室。门“砰”地关上,副主任大马金刀地坐在办公桌后,目光像两把利刃,直直刺向常宁:“我听说你最近小动作不少啊,跟几个刺头走得很近,怎么,是对我有意见?” 常宁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不露声色,镇定自若地回应:“副主任,大家都是为了车间好,交流下工作经验罢了,哪有什么小动作。”副主任冷哼一声,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文件都跟着抖了抖:“少给我打马虎眼!我看你是想告我的黑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心思。” 常宁紧咬后槽牙,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他真想此刻就把积攒的证据一股脑甩出来,可理智告诉他,火候还未到。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副主任,我一心扑在工作上,只想把活儿干好,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说完,不等回应,转身快步离开。 出了门,常宁后背已满是冷汗,他加快脚步,找到几个核心工友,神色凝重道:“看来副主任有所察觉了,咱们得加快速度,尽早把证据整理完备。”众人纷纷点头,眼里透着决然。 接下来的日子,常宁主动加班,不放过任何能完善证据链的细节。巡检结束,别人都下班回家了,他还猫在档案室,翻找过往项目文件,比对副主任那些不合理批示;午休时间,别人在休息放松,他在统计考勤异常情况,逐条梳理,做成详实文档。 终于,万事俱备。这天,常宁怀揣着装满证据的u盘,怀揣忐忑又坚定的心情,敲开了车间主任的办公室门。主任是个雷厉风行、公正不阿的人,听完常宁的陈述,脸色愈发阴沉,翻看证据时,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胡闹!这简直是车间的毒瘤!”主任怒声呵斥,当即表示会严查此事,给常宁和工友们一个交代。常宁走出办公室,长舒一口气,心头阴霾似要散去。 可事情并未如预想般顺利。副主任在车间盘踞多年,人脉颇广,消息刚传出,就有几个跟他穿一条裤子的小领导开始四处散播谣言,说常宁是想夺权上位、恶意抹黑,一时间,车间流言蜚语四起,不明真相的工友看向常宁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疑惑。 常宁如坠冰窖,满心委屈,却没时间消沉。他联合几个正直的工友,在车间宣传栏张贴澄清说明,附上关键证据截图;利用班前会的短暂时间,主动上台,条理清晰地陈述事实,直面质疑。渐渐地,舆论风向开始转变。 常宁满心以为拨云见日,往后能安心投身工作,哪曾想,车间这潭水远比想象的更深、更浑。副主任的处分草草了事,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很快,车间主任和几个小队长态度骤变,开始对他百般刁难,鸡蛋里挑骨头。 日常巡检汇报时,车间主任眉头紧皱,听完常宁条理清晰的汇报,不耐烦地打断:“你说得头头是道,可实地检查真做到位了吗?昨天那台关键设备,我瞅着就不太对劲,你是不是偷懒没细查?”常宁瞪大了眼睛,昨天他在那台设备上足足耗了一小时,每个零件、每条线路都反复确认,当下据理力争,还翻出记录照片为证。主任却只是瞥一眼,轻哼道:“照片能说明啥?机器又不会开口说话,下次再这么敷衍,扣你绩效!” 项目执行期间,小队长更是化身“找茬专员”。常宁带着工友精心搭建的生产线改良模型,本满心欢喜地等着验收通过,开启下一环节,小队长围着模型转了一圈,伸手就推倒一处关键结构,阴阳怪气地说:“这设计也太不稳妥了,稍微来点震动就得散架,你们到底有没有用心?返工重搭,限期两天!”常宁看着散落一地的模型零件,气得双手发抖,身旁工友也面露愤懑,却只能强忍怒火。 午休闲聊时,车间里风言风语也多了起来,说常宁是“刺头”“不安分”,妄图搅乱车间秩序,好给自己捞好处。常宁听在耳里,苦在心里,那些不明真相的新人望向他的眼神,也满是疏离与戒备。几次车间团建,旁人三五成群、欢声笑语,他却像个局外人,无人搭话,孤立无援。 就这样,常宁在车间里仿若成了一座孤岛,默默无声地熬过了两三年。这期间,他像是拧紧了发条的机器,每日准点到岗,一头扎进工作里,巡检、调试、记录,动作娴熟又机械,工友的闲聊打趣、车间的八卦是非,一概与他无关,旁人甚至打趣说他是车间里的“哑巴劳模”。 起初,车间主任和小队长们还时不时找点茬,可常宁的活儿干得挑不出毛病,汇报精简精准,数据从不出错,时间久了,他们也觉得无趣,渐渐把注意力挪到了别处。但常宁心里从未真正释怀,那些打压、污蔑带来的委屈与不甘。 日子就这么在隐忍中一天天过去,车间领导和小队长们虽说不再整日紧盯常宁,可时不时冒出来的无端指责,仍像冷不丁甩来的小鞭子,抽得他心里一阵刺痛。 那天,车间接了个加急订单,时间紧、任务重,大伙都绷紧了弦。常宁主动揽下最繁琐的设备调试环节,通宵达旦地守在机器旁,反复校准参数,眼睛布满血丝,人都熬得脱了形。本以为能顺顺当当完工,小队长却在验收时横挑鼻子竖挑眼,指着一处微不可察的划痕,扯着嗓子吼:“常宁,你怎么搞的?这么明显的瑕疵看不见啊!这要是客户看见了,投诉、退货,损失你来担?” 常宁凑近一看,那划痕浅得几乎看不出来,大概率是搬运时不小心蹭的,当下委屈涌上心头,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小队长却双手抱胸,根本不听,大手一挥:“别废话,抓紧返工,耽误了工期,绩效全扣!”常宁攥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深吸一口气,默默转身去拿工具。周遭工友们看不下去,小声嘟囔替他抱不平,小队长一个凌厉眼神扫过去,车间瞬间噤若寒蝉。 类似的事多了,常宁渐渐意识到,一味隐忍换不来安稳,得主动出击、寻找转机。正巧,厂里推行“师徒结对”帮扶计划,鼓励技术骨干带新人,提升整体实操水平。常宁技术过硬、经验丰富,本就是带徒弟的绝佳人选,可名单公布时,却没他的名字。常宁心里“咯噔”一下,径直去找车间主任询问。 车间主任跷着二郎腿,眼皮都没抬,敷衍道:“你自己活儿还干不利索,哪有精力带徒弟?别误人子弟了。”常宁气得血气上涌,却还是强压怒火,掏出这些年积攒的工作成果、技术改进方案,“啪”地拍在桌上:“主任,我什么水平,您心里清楚。带徒弟既能传授经验,又能给车间培养后备力量,我有信心做好,您再斟酌斟酌。” 或许是常宁这份执着镇住了车间主任,又或是桌上的方案确实亮眼,主任脸色变了变,最终不情不愿地把他加进了名单。常宁挑了几个机灵好学的新人,倾囊相授,不仅教实操技术,还分享职场经验、为人处世的道理。徒弟们进步飞速,对他更是打心底里敬重,常宁的身边渐渐有了人气,不再是形单影只。 有了小家的温暖,常宁每日下班后的疲惫都能一扫而空。推开家门,女儿蒙蒙奶声奶气地喊着“爸爸”,迈着小短腿扑进他怀里,软糯的小脸蛋蹭着他的脖颈,那一刻,车间里受的委屈、吃的憋闷,统统烟消云散。 妻子袁丽总是笑意盈盈,饭菜早早备好,热气腾腾摆满桌,全是他爱吃的。饭桌上,常宁会讲些车间里的趣事,刻意略过那些糟心事;袁丽静静听着,适时递上几句夸赞,哄得他眉开眼笑。等哄睡了蒙蒙,袁丽轻轻靠在常宁肩头,轻声说:“我知道你在车间不容易,别都一个人扛着,咱们是一家人。”常宁眼眶一热,紧紧握住她的手,心里满是感动。 可平静的日子没能持续太久,车间效益下滑,上头决定裁员增效。风声刚传出,车间里便人心惶惶,小道消息漫天飞。常宁起初没太在意,自忖技术过硬、业绩突出,理应不在裁员名单里。哪成想,车间主任和小队长又打起了歪主意,想趁此机会把他挤走。 常宁被调到这个新班组后,作息全乱了套。原本规律的生活彻底被打破,夜里上班时,车间灯火通明却寂静得有些阴森,机器轰鸣不停,震得人耳膜生疼。困意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常宁强撑着沉重的眼皮,反复检查设备参数,生怕出一丝差错。 连续熬了几个大夜后,他眼眶深陷,满脸疲惫,走起路来都有些发飘。袁丽瞧在眼里,疼在心里,每晚都掐着点做好宵夜,守在门口等他下班。“快吃点,别把身子熬垮了,要不咱跟领导说说,换个班?”袁丽满脸担忧,把热气腾腾的汤羹递过去。常宁咽下嘴里的食物,无奈地摇摇头:“说了也没用,他们就等着挑我的刺,想把我逼走,我不能遂了他们的愿。” 身体发出的警报越来越强烈,一次巡检途中,常宁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栽倒在地。工友们手忙脚乱地扶住他,劝他去休息,可他稍缓过劲来,便又执意回到岗位。他知道,一旦请假,落下把柄,裁员名单上怕是再难抹去自己的名字。 与此同时,车间主任和小队长还时常来新班组“视察”,每次都对常宁鸡蛋里挑骨头。设备稍有异动,就指责他维护不力;产量低了些许,便扣上“偷懒懈怠”的帽子。常宁满心愤懑,却只能默默咽下苦水。 转机出现在一次紧急设备抢修中。那台关键设备突发故障,整个生产线被迫停滞,车间瞬间乱作一团。维修师傅们围在跟前,急得满头大汗却毫无头绪。常宁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挤过人群,凭借多年经验迅速锁定故障点。他接过工具,双手稳稳操作,尽管指尖颤抖、冷汗直冒,却一刻也不停歇。 第6章 以雪为令,见雪上岗。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好景不长,寒冬腊月如冷酷的巨兽,携着凛冽的风雪呼啸而至,车间再次陷入了新的困境。大雪纷飞,那一片片鹅毛般的雪花,如同被狂风吹散的棉絮,纷纷扬扬地洒落在车间的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尤其是道岔和线群,仿若被白色的幕布所覆盖,积雪层层堆积,严重威胁到了设备的正常运行以及运输的安全。按照车间严苛的规定,必须争分夺秒地及时清雪擦拭道岔,将其表面的积雪与冰层彻底清除,还要细致入微地把线群的雪扫一扫,确保线路不被冰雪所阻碍。常宁,这位在困境中始终坚守的勇士,毫不犹豫地主动承担起了这项异常艰苦的任务。他迅速穿上那厚重得仿佛能压弯身躯的防寒服,防寒服的每一个褶皱里似乎都藏着抵御寒冷的力量;拿起那冰冷而又坚实的铲子和扫帚,宛如一位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毅然决然地走进了那冰天雪地之中。 寒风如同一把把锋利无比、无情冷酷的钢刀,狠狠地割在他的脸上,每一次风的吹拂,都像是刀割般的剧痛,让他的面部肌肉不自觉地抽搐。常宁的双手,在这极度寒冷的环境下,很快就被冻得通红,那红色仿佛是被寒冷点燃的火焰,却又在瞬间被冻僵,变得麻木不仁,失去了知觉。但他就像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依然坚定地坚持着。他双手紧紧握住铲子,用力地铲起道岔上的积雪,每一下的挥动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显得有些吃力。随着他的动作,呼出的气息在寒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成白色的雾气,那雾气如同一团团迷你的云朵,围绕在他的身边,又迅速消散在凛冽的寒风里。当清扫线群的积雪时,他不得不弯下腰,那弯曲的身姿好似一张拉满的弓,一点点地将雪扫开。冰冷的雪水如同狡猾的小蛇,不断地渗进他本就不保暖的手套和鞋子里,寒意从脚底如同电流般直窜上心头,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但他紧咬牙关,心中没有丝毫的抱怨和退缩之意,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然与执着。 在常宁那无畏精神的感染与带动下,一些原本在车间里观望、犹豫的工友们,内心的热血被逐渐点燃。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事务,拿起工具,毅然加入了清雪队伍。大家齐心协力,仿佛心有灵犀一般,配合默契。在寒冷的冬日里,他们的额头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那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寒冷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成冰珠,挂在他们的脸上、下巴上。他们手中的铲子和扫帚不停地舞动着,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与呼啸的寒风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冬日里的劳动赞歌。 几个小时的艰苦奋战,每一分钟都像是在与时间赛跑,每一秒都充满了艰辛与挑战。常宁的动作从最初的有力逐渐变得迟缓,他的手臂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沉重,每一次举起铲子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但他的眼神始终坚定,没有丝毫放弃的念头。他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姿势和力度,以适应长时间劳作带来的疲惫,时而半蹲下来,用铲子从底部铲起积雪,时而站起身来,用力将积雪甩到一旁。工友们也同样如此,他们的双手被冻伤,原本细嫩的皮肤变得红肿粗糙,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裂,渗出丝丝血水;脸颊被寒风吹得干裂,像是干涸的河床布满了裂痕。但他们相互鼓励,彼此扶持,一句简单的“加油”“坚持住”,都能在这冰天雪地中传递出无尽的温暖与力量。当最后一铲雪被清理出道岔,当线群上的积雪被彻底清扫干净,整个车间仿佛重获新生。设备的金属表面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光芒,运输轨道重新恢复了畅通无阻。常宁直起身子,望着眼前的一切,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笑容里包含着对胜利的喜悦,对团队力量的自豪。尽管他的身体已经极度疲惫,双腿也在微微颤抖,仿佛下一刻就会支撑不住倒下。 然而,工作尚未彻底结束。在一旁,防护员早已各就各位,他们身姿挺拔如苍松翠柏,傲然挺立在这冰天雪地之中。目光如炬,似能穿透这漫天飞雪,全神贯注地对来回的车辆进行防护。他们身着醒目的防护服装,在白雪皑皑的世界里犹如一个个鲜明的坐标。手中鲜艳的警示旗在凛冽的寒风中猎猎作响,那旗帜飘扬的声响仿佛是安全的呐喊,是对过往车辆的声声催促与提醒,告知车辆减速慢行,谨慎小心地注意避让正在作业的区域,莫要因一时疏忽而酿成大祸。每一次挥舞警示旗,他们的动作都精准而有力,如同在指挥一场无声的战役,确保着作业区域与交通线路之间的安全平衡。 常宁深知,这线群犹如蜿蜒的巨龙,绵延悠长,仅仅清理完道岔和部分线群的积雪,不过是完成了冰山一角,远远达不到彻底消除隐患的要求。而古道旁边的雪也必须清理干净,那厚厚的积雪像是隐藏在暗处的敌人,若不将其铲除,仍可能在不经意间对后续的工作产生难以预估的隐患。他只是在原地稍作短暂的休息,舒缓了一下几近透支的身体,便又重新握紧那冰冷而又熟悉的工具,毅然决然地向着古道的方向迈去。此时的他,每一步都好似承载着千钧重担,显得有些沉重而拖沓,但那脚步却依然坚定有力,每一步落下都在雪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仿佛是他在这冰天雪地中写下的不屈誓言。他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一团团浓重的白气,随着步伐的节奏起伏飘散,像是他体内不屈斗志的外在展现。 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地肆意飘落,像是一群调皮的精灵,落在他满是疲惫却又无比坚毅的脸上。雪花刚一触及他温热的肌肤,瞬间便融化成水,化作一道道细小的水流,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可还未等这些水流淌多远,又很快被那寒峭的冷风吹干,只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淡淡的痕迹,像是岁月镌刻的印记,记录着他在这恶劣环境中的坚持与奋斗。常宁来到古道边,抬眼望去,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银白世界,皑皑白雪覆盖了一切,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纯粹的白色。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与退缩,再次高高地挥动起铲子和扫帚。他缓缓地弯下腰,那弯曲的身姿好似在向这雪地致敬,又似在凝聚全身的力量。他仔细地清理着古道旁的积雪,眼神专注而炽热,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与纷扰都与他无关,在他的世界里,只有眼前这堆积如山的积雪是他此刻需要全力攻克的目标,是他必须战胜的对手。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然,仿佛在与这寒冷和积雪进行一场无声的对峙。 随着时间无情地推移,常宁的体力在这高强度的劳作下如沙漏中的沙子一般,不断地流逝、消耗。他的动作变得愈发迟缓,每一次举起铲子、挥动扫帚都像是在与无形的阻力进行一场艰难的搏斗。但他凭借着深入骨髓的顽强毅力,始终咬牙坚持着。他的手臂微微颤抖,却依然稳稳地操控着工具,每一下的清理都带着他不屈的意志,依旧有力地铲除着积雪。在他的身后,是逐渐被清理干净的古道,那原本被白雪掩埋的地面一点点地显露出来,仿佛是他在这冰天雪地中用汗水与坚持开辟出的一条胜利之路,一条通往安全与高效工作的光明坦途。这条道路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醒目,像是在这冰天雪地中撕开的一道口子,通向希望与秩序。 其他工友们看到常宁如此执着、如此坚韧不拔地坚持着,内心深处像是被点燃了一团炽热的火焰,也纷纷被他的精神所深深打动。他们全然顾不上自身的疲惫与酸痛,主动放下手头的事情,拿起工具,毫不犹豫地朝着常宁所在的古道走来帮忙。大家沿着古道一字排开,如同一条钢铁长城,齐心协力地清理着积雪。扫帚清扫时发出的沙沙声,宛如一首轻柔的伴奏曲,铲子铲雪时发出的当当声,则似节奏强烈的主旋律,两者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曲充满力量与希望、彰显团结与奋斗的激昂乐章。工友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每一次扫帚的挥动和铲子的落下都充满了力量与默契。 当最后一片积雪被清理干净,那原本被白雪覆盖得严严实实的古道与线群,终于重新展露出它们原本的模样。众人站在原地,望着这焕然一新的景象,尽管脸上写满了疲惫,可眼神中却透露出难以抑制的欣慰。常宁缓缓直起身子,他那满是汗水与污渍的手,像是承载了无数的艰辛,用力地抹了一把额头。随着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那气息在寒冷得仿佛能将一切冻结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成一团巨大的白气,如同一朵盛开在冰原上的奇异云朵,久久不散。 “终于干完了,大家辛苦了!”常宁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那是长时间在寒冷空气中呼喊以及高强度劳作后的痕迹,然而其中所饱含的感激与欣慰之情,却如同穿透云层的阳光,清晰而明亮地传递给在场的每一个人。 “不辛苦,有你带头,我们累也值得!”一位工友率先大声回应着,那声音中充满了对常宁的敬重与钦佩。其他人也纷纷点头附和,一时间,现场的气氛热烈而和谐,仿佛这冰天雪地中的劳累与寒冷都已被这浓浓的同事情谊所驱散。 随后,大家结伴前往澡堂。澡堂里热气腾腾,氤氲的水汽弥漫在整个空间,与外面那冰天雪地的严寒世界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工友们一边脱着厚重且沾满冰雪的衣物,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分享着刚刚清雪工作中的趣事与小插曲。 “你们看我这鞋子,都快被雪水浸透了,刚才干活的时候都感觉不到脚趾头了。”一位工友笑着举起自己湿漉漉的鞋子说道,那鞋子上还残留着一些未融化的雪块,滴答滴答地滴着水,在地上形成了一小片水渍。 “哈哈,我这手套也破了好几个洞,不过没关系,能把活儿干完就好。”另一位工友晃了晃手中破洞的手套,手套上的破洞像是一个个小小的勋章,见证着他们刚刚经历的艰苦战斗。 常宁也跟着笑了起来,他的笑容真挚而温暖。他看着这些可爱的工友们,心中满是温暖。大家陆续走进淋浴间,温热的水流从喷头中倾泻而下,那水流如同细密的水帘,打在他们酸痛的肌肉上,发出“哗哗”的声响。这声音在澡堂里回荡,仿佛是一曲舒缓的乐章。一时间,澡堂里充满了放松的叹息声和欢声笑语。在这温暖的水流冲洗下,他们身上的疲惫似乎也在一点点地褪去,就像冰雪在暖阳下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是完成任务后的轻松与愉悦,以及彼此之间更加深厚的情谊。这种情谊在这小小的澡堂里弥漫开来,如同这温热的水汽,将每一个人都紧紧地包裹其中,让人感到无比的安心与舒适。 缓缓踏入澡堂,一股浓郁的热气扑面而来,那热气仿若轻柔的轻纱,曼妙地缭绕在整个空间之中。起初,视线被这朦胧的水汽所遮蔽,只能瞧见模糊的人影在其中晃动。待稍稍适应片刻,眼前的景象才逐渐清晰起来。只见工友们或三两成群,或四五作伴,分散在澡堂的各个角落,或站或坐,姿态各异,却无一例外地让这一方不大的空间充满了盎然的生机与蓬勃的活力。 喷头之下,温热的水流仿若细密的雨丝,绵绵不绝地倾洒而下。那水流精准地打在工友们一个个结实而又略显疲惫的身躯上,瞬间溅起层层晶莹的水花。瞧,那边有位工友正仰着头,双眼紧闭,面部的肌肉全然放松,任由那水流肆意地冲刷着脸庞的每一寸肌肤,他那惬意的表情仿佛在尽情享受一场期盼已久、久旱之后的甘霖,沉浸其中,不能自拔。而紧挨着他的一位工友则全然是另一番模样,只见他双手紧紧握住毛巾,大力地在胳膊上来回搓动着,每一下的用力都使得他皮肤上泛起一道道清晰可见的红色痕迹,那模样好似要将所有的疲惫与污垢都一并搓去。或许是心情格外舒畅的缘故,他还不时地哼起几句不成调的小曲,那跑调跑得厉害的声音在澡堂内悠悠传开,引得周围的工友们纷纷忍俊不禁,阵阵发笑。 目光转向角落处的那座大浴池,池中几个工友正悠闲自在地泡着。此时,浴池的水面上热气腾腾,宛如仙境中的瑶池,只露出他们一颗颗或黑或白、或圆或扁的脑袋。其中一个看起来较为活泼的工友,兴许是泡得有些无聊了,突然伸出手来,用力地撩起一捧水,而后朝着旁边的工友猛地浇了过去。那水如同一颗颗调皮的弹珠,毫无预兆地弄湿了旁边人的脸。被泼的工友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佯装恼怒地回敬了一捧水,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地打闹起来。一时间,浴池内水花四溅,笑声如洪钟般在四周回荡。“别闹了,好好泡泡解解乏。”一位年长些、面容和蔼的工友笑着劝阻道,话语虽带着几分制止的意味,但那眼中闪烁着的分明是满满的宠溺与对这欢快氛围的欣然。 这边,又有两个工友正相互帮对方搓背。他们的动作有力而又极为熟练,一看便是多年来在这澡堂中结下的深厚“默契”。其中一个工友一边搓着,一边打趣道:“你这背上的泥可不少啊,是不是刚刚干活太卖力,把泥巴都嵌进去了?”那调侃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工友间特有的亲近。另一个工友则笑着回应:“还不是你,我这是被你传染的。”这般幽默诙谐的应答,使得话语间满是亲密无间的调侃意味,让人听了不禁会心一笑。 而在更衣室里,同样也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有个工友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宝贝一般,兴奋地招呼着大家:“来,试试我这新的沐浴露,洗完可香了。”说罢,他高高地举起那瓶沐浴露,在灯光的映照下,瓶身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其他人听闻,纷纷好奇地围拢过去,眼睛紧紧地盯着那瓶沐浴露,你一言我一语地热烈讨论着各种洗浴用品的功效与优劣。有的工友分享着自己曾经使用过的一款沐浴露,说它的香味如何持久;有的则对某些品牌的洗发水赞不绝口,声称能让头发变得格外柔顺。 整个澡堂内,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交谈声、水流声、打闹声相互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首和谐而又充满活力的交响曲,又仿佛是一场盛大而欢乐的狂欢派对。在这寒冷刺骨的冬日里,澡堂俨然成了工友们放松身心、增进情谊的温暖港湾。大家在这里尽情地释放着工作后的疲惫与压力,将所有的烦恼与辛劳都统统抛诸脑后,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时光,让身心在这温暖与欢笑中得到了一次彻底的舒缓与慰藉。 第7章 受伤 这一日,天空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阳光拼尽全力想要穿透那层层叠叠的云层,却也只是勉强在广袤的大地上洒下几缕微弱的光影,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显得那般的苍白无力,似乎也在为即将发生的意外而黯然神伤。常宁如往常的每一个工作日一样,身着那套厚重且略显笨拙的工作服,早早地来到铁道边,全神贯注地投身于扳道作业之中。四周,冰冷而坚硬的铁轨绵延向无尽的远方,它们仿若自远古便沉睡于此的沉默巨兽,静静地卧在大地之上,无声地见证着岁月的悠悠流转,以及无数工人在这片土地上挥洒的辛勤汗水与热血青春。呼啸而过的风声如同恶魔的咆哮,在耳边肆虐猖狂,似是在不停地诉说着这户外作业环境的极端艰辛与不易,让人不禁心生敬畏与寒意。由于前些日子的积雪融化后又迅速冻结,铁轨周边的地面已然变成了一片湿滑无比的危险区域,那一层薄冰恰似隐藏在暗处、心怀叵测的陷阱,正虎视眈眈地等待着,随时准备给疏忽大意之人以致命一击。常宁的全部注意力此刻全然聚焦在手中的扳道器操作上,那扳道器在他那双饱经磨砺的手中,犹如最为精密的科学仪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专注与坚定,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与疏忽。双眼紧紧地盯着道岔的方向,一眨不眨,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双手则稳稳地施力,那力度的掌控恰到好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专业与熟练。也正因如此,他竟丝毫未曾留意到脚下那正悄然无声逼近的危险。 就在他用力扳动道岔的那最为关键的瞬间,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常宁脚下毫无征兆地突然一滑。他的身体瞬间如同失去了控制的陀螺,急速地失去平衡。惊慌失措之中,他的双臂本能地在空中无助地挥舞着,像是溺水之人在拼命地挣扎,试图抓住些什么来稳住那摇摇欲坠的身形,然而,周围除了冰冷的空气,再无他物,一切的努力都只是徒劳无功。整个人恰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受控制地向前扑了出去。在这混乱的过程中,他的右腿在慌乱与恐惧交织的瞬间,重重地磕在了铁轨旁一块突兀凸起的石头上。那一瞬间,一阵仿若汹涌澎湃的电流般的剧痛,毫无预兆地如汹涌潮水般瞬间传遍他的全身。常宁痛苦地闷哼一声,那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与意外的惊愕,豆大的汗珠不受控制地从额头滚滚而落,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他那因痛苦而微微扭曲的脸颊不停地滑落,打湿了他领口早已被汗水浸湿的衣衫。他试图凭借着顽强的意志站起身来,双手紧紧地撑在冰冷且湿滑的地面上,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试图撑起那已然受伤的身体。然而,受伤的腿却仿佛已不再属于他一般,无论他如何努力,都使不上丝毫的劲道。每一次轻微的挪动,那钻心的疼痛便如同锋利无比的刀刃,深深地刺入他的骨髓深处,让他的眼前瞬间金星乱冒,几乎昏厥过去。 正在附近进行巡查工作的师傅刘成,听到这突如其来、打破寂静的动静,心中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一股寒流涌上心头。他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立刻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奔过来,脚下的步伐快如疾风,带起一片尘土飞扬。刘成在这车间已然辛勤工作了数十个春秋,岁月的沧桑不仅在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更沉淀了他丰富而宝贵的工作经验。他为人沉稳内敛,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在众多工友们的心中,一直以来都是犹如定海神针般主心骨的存在。他赶到现场,看到常宁痛苦地倒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凝重阴沉,那原本平和宁静的眼神中此刻满满的都是关切与焦急,仿佛看到自己最为亲近的亲人受伤一般,心痛不已。他迅速蹲下身子,动作轻盈而又极为小心翼翼,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带着对常宁的无限疼惜,生怕自己的不小心会给常宁带来更多的痛苦与折磨。他的眼神在常宁的身上仔细地打量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细节,查看常宁的伤势,一边用那温柔而又充满了力量的声音轻声问道:“常宁,怎么样?能动吗?”那声音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试图穿透常宁痛苦的屏障,给他一些安慰与力量。常宁咬着牙,嘴唇都几乎被他咬出了血印,艰难地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却又清晰地说道:“师傅,腿好疼,可能伤到骨头了。” 此时,指导赵东也匆匆忙忙地赶来。赵东年轻有为,浑身散发着蓬勃的朝气与活力,在工作上始终秉持着一丝不苟的严谨态度,尤其是对于安全事项,更是格外的重视,任何一点细微的安全隐患都逃不过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他一边快速地奔跑着,一边焦急地喊道:“怎么回事?”那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与急切。来到近前,看到常宁那痛苦不堪的状况,他的眉头立刻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安。他迅速地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而又准确地滑动着,熟练地拨打了急救电话。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用沉稳而清晰的声音,条理分明地告知医院这边的详细情况,包括伤者的大致伤势、所在的精确位置以及周围的环境特点等信息,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详尽细致,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对救援有帮助的要点,只为了能让医院提前做好最充分、最完善的准备,及时有效地救治常宁。 刘成小心翼翼地扶起常宁,他的双手如同这世间最为坚实可靠的依靠,轻轻地将常宁靠在自己的身上,尽量减少受伤腿部的受力。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常宁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那是因为难以忍受的疼痛而引发的本能反应。赵东则在一旁焦急地踱步,他的脚步急促而又略显杂乱,不时地踮起脚尖望向路口,眼神中满是期待与焦急,心中不停地祈祷着救护车能够快一点到来。寒风凛冽,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刀刃,无情地吹在他们的身上,透过衣服的层层缝隙,直直地刺向肌肤。但此刻,他们的心中全然没有了对寒冷的丝毫感知,整个世界仿佛都只剩下常宁那受伤的身影和痛苦不堪的面容,以及对他伤势的深深担忧与关切。 不一会儿,救护车那尖锐而又急促的鸣笛声由远及近,那声音如同划破黑暗的希望号角,打破了周围令人窒息的寂静。医护人员训练有素,动作敏捷而又专业。他们迅速下车,抬着担架,迈着整齐而又快速的步伐来到常宁身边。刘成和赵东赶忙主动上前协助医护人员将常宁轻轻放在担架上,他们的动作轻柔而又谨慎,眼神中满是关切与不舍,仿佛在将自己最为珍视的宝贝托付给他人。看着常宁被抬进救护车,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坚定与决心,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跟着上了车。 在救护车上,刘成紧紧地握着常宁的手,那双手传递着无尽的温暖与力量,仿佛在告诉常宁,他不是一个人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伤痛。他轻声安慰道:“别担心,到医院就好了。”那简单的话语中却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如同黑暗中闪烁的明灯,给常宁的心中带来了一丝希望与慰藉,让他在痛苦的深渊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赵东则坐在一旁,身体前倾,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医护人员,不放过他们的任何一个表情和动作,向他们详细询问常宁的伤势可能的情况以及到医院后的救治流程。他的眼神中满是求知欲与担忧,每一个问题都问得细致入微,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只为了能更好地了解常宁的状况,为他的救治尽一份自己的力量,仿佛只要他足够努力,就能为常宁减轻一些痛苦。常宁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额头上的汗珠依旧不断地冒出,他强忍着那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袭来的疼痛,双手紧紧地抓住担架的边缘,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心中既有对受伤这一意外事件的后怕与恐惧,又有对师傅和指导在这艰难时刻关心自己的深深感激。他深知,在这充满痛苦与未知的艰难时刻,有他们在身边不离不弃,自己便不再是孤单无助地面对这一切,他们的存在给予了他勇气与力量去承受这一切磨难。 救护车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在公路上一路疾驰,警灯闪烁,警笛长鸣,那尖锐的声音划破了清晨原本的宁静,仿佛是生命在与时间进行一场激烈的赛跑。终于,它风驰电掣般地抵达了医院。常宁被医护人员迅速而又小心翼翼地推进急诊室,那担架车的轮子在光洁的地面上快速滚动,发出轻微的“吱吱”声,每一下滚动都像是命运的齿轮在无情地转动,将常宁带入未知的伤痛深渊。刘成和赵东心急如焚,在急诊室外的走廊里来回踱步,他们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焦虑与不安,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一般,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漫长,每一次秒针的跳动都像是重重地敲击在他们的心尖上,仿佛每一秒的流逝都可能决定常宁的命运走向。 检查过后,医生一脸严肃地告知常宁右腿骨折,那骨折处的骨头就像断裂的树枝,参差不齐,尖锐的断口似乎在诉说着伤痛的惨烈,情况较为严重,需要住院治疗并进行手术,只有这样才能让腿部逐渐恢复正常功能。医生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沉甸甸的石块,压在常宁的心头。常宁听闻这一消息,心中瞬间被忧虑的阴霾所笼罩,他深知这不仅意味着自己要承受身体上那如刀割般难以忍受的痛苦,而且后续漫长的治疗过程必然会对工作产生极大的影响。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躺在病床上,望着天花板,满心都是对工作进度的担忧。刘成敏锐地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地拍了拍常宁的肩膀,安慰道:“别想太多,先把伤养好,工作的事有我们呢。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安心养伤,其他的都交给我们。”那轻轻的一拍,像是传递了一股无形的力量,试图给予常宁一些慰藉。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就在常宁准备在医院安心养伤,憧憬着术后康复的日子时,车间副主任那令人厌烦的电话却不合时宜地打来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冰冷而又不容置疑:“常宁,车间下面扳道组扳道员缺人,你今天早上必须来上班。”常宁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他的嘴唇微微颤抖,带着哭腔说道:“副主任,我刚骨折,医生说要住院手术啊。您怎么能让我现在去上班呢?”副主任却冷漠无情地回应:“我不管,车间现在人手不够,你克服一下。这是工作需要,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说完便毫不留情地挂断了电话,那“嘟嘟”的忙音在常宁耳边回荡,像是死神的倒计时,每一声都让常宁的内心更加绝望。 常宁呆呆地望着手机屏幕,眼神中满是无奈与愤怒,那愤怒的火焰在他眼中熊熊燃烧,却又无法释放,只能在心底深处不断地煎熬着他的灵魂。他深知自己现在的状况根本不适合上班,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可又不敢违抗副主任那霸道的命令。刘成和赵东得知此事后,也气得满脸通红,他们义愤填膺地为常宁鸣不平,赵东甚至紧握着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下,表达着内心的愤慨,但面对车间副主任的权势,他们又感到无能为力,只能无奈地叹息,那叹息声中充满了对常宁的同情与对现实的无奈。 常宁咬着牙,强忍着腿部那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袭来的剧痛,在刘成和赵东的搀扶下,缓缓地走出医院。每走一步,受伤的腿都传来钻心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狠狠地扎着,那疼痛深入骨髓,让他几乎昏厥过去。他的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像是清晨草叶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每一颗汗珠都像是他在与疼痛抗争的印记。他的嘴唇也被咬得发白,甚至渗出了丝丝血迹,那是他在努力克制疼痛的证明,那丝丝血迹仿佛是他内心痛苦与无奈的外在流露。 回到车间,工友们看到常宁拖着受伤的腿来上班,都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眼睛里写满了关切与同情。大家纷纷围过来,有的想要帮忙搀扶,却又怕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处;有的则焦急地询问情况,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常宁看着工友们那一张张真诚的脸庞,勉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故作坚强地说道:“没事,大家都忙自己的吧。我还能坚持,不想给大家添麻烦。”那笑容背后隐藏着无尽的苦涩与坚韧。 在扳道作业时,常宁只能依靠左腿站立,受伤的右腿微微悬空,那受伤的腿就像一个沉重的负担,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可能将他整个人拖垮。每一次扳动道岔,他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来保持平衡,以免摔倒。他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扳道器,那双手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蜿蜒的小蛇,似乎在展示着他此刻承受的巨大压力。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砸在地上,溅起微小的水花,那水花像是他破碎的希望与梦想。工友们虽然会在休息间隙过来关心他,给他递上一杯温水,帮他拿取一些工具,但大部分时间,他还是只能独自面对这艰难的工作和腿部那如恶魔般纠缠不休的疼痛。 随着时间的推移,常宁受伤的腿越来越肿,那原本正常的腿部轮廓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红肿,像是被愤怒的黄蜂蜇过一般,皮肤也变得紧绷发亮。疼痛也愈发强烈,每一次的心跳都伴随着腿部的剧痛,仿佛心脏与腿部的伤痛相连,他甚至能感觉到腿部的伤痛随着血液的流动在全身蔓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了,双腿也在不停地颤抖,像是风中的落叶,随时都可能被吹落。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心中暗暗祈祷着这漫长的工作日能够快点结束,就像在黑暗中渴望黎明的曙光,那曙光是他坚持下去的唯一信念。 第8章 人间冷暖 常宁发着高烧,整个人瞬间失去意识。晕倒在运转车间北区的作业区,被工友们七手八脚的抬上了急救车,当他再次醒来,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腿上厚厚的绷带宣告着他暂时失去了行动自由。 最初的日子里,常宁被伤痛折磨得意志消沉。每次试图挪动身体,钻心的疼痛就会让他冷汗直冒。袁丽日夜守在他的床边,眼神里满是担忧与心疼。她细心地为常宁擦拭身体、调整姿势,还轻声安慰他,试图驱散他心头的阴霾。年幼的蒙蒙还不太懂爸爸到底怎么了,只是睁着大眼睛,乖乖地坐在一旁,时不时地凑上前去给爸爸一个轻轻的拥抱,那柔软的小手仿佛带着治愈的力量。 而那些铁路职工们,孙师傅、刘师傅和孟师傅,他们就像常宁的亲人一样。孙师傅是个老铁路人,经验丰富且为人热心。他第一次来看常宁时,带了自己熬的骨头汤,一进门就唠叨着:“常宁啊,这骨头熬了好几个小时,对伤口愈合有好处,你可得多喝点。”刘师傅则比较沉默寡言,但他每次来都会默默地检查常宁病房里的电器设备,确保没有任何安全隐患,他说:“在铁路上工作,安全第一,这病房里也不能有半点马虎。”孟师傅总是嘻嘻哈哈的,他会给常宁讲一些铁路上的趣事,让常宁暂时忘却伤痛的烦恼,“你不知道,上次有个小伙子在铁轨边看到一只野兔,追着跑,结果自己差点迷了路,哈哈。” 不过,那个运转车间的副主任王强就有些讨人厌了。每次来病房,总是带着一副教训人的口吻,大道理一套一套的。“常宁啊,你这次受伤虽然是意外,但也给我们大家提了个醒,工作的时候一定要严格按照规章流程来,不能有一丝侥幸心理,你看这一受伤,不仅耽误了工作,自己也遭罪,家里人也跟着担心。”常宁听着心里就不舒服,自己在一线拼命干活受了伤,这时候不想着安慰,却先来一通说教。可又不好发作,只能默默听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常宁的伤势逐渐稳定。在袁丽和蒙蒙的陪伴下,他开始尝试进行一些简单的康复训练。袁丽扶着他的手臂,鼓励他一步一步地挪动,蒙蒙在前面拍手为爸爸加油。铁路职工们也没有闲着,孙师傅带来了一些康复器材,还亲自示范如何正确使用;刘师傅则根据常宁的身体状况,制定了一份简单的康复训练时间表;孟师傅四处打听,找来了一些对骨骼恢复有益的民间偏方。 然而,命运的齿轮在此刻悄然转向,意外如同一头隐匿在黑暗中的猛兽,毫无征兆地猛然扑出。在一次争分夺秒的紧急作业进程中,他被那故障设备如同疯狂野兽般弹出的零件狠狠击中,刹那间,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他的意识如断了线的风筝,瞬间飘离身体,整个人便毫无抵抗之力地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当他再次艰难地从那混沌的黑暗中苏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了医院那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病床上。腿上那层层缠绕、厚得如同沉重枷锁般的绷带,冷酷而又确凿地宣告着他在这段时间内失去了最为宝贵的行动自由,仿佛一只原本翱翔天际的雄鹰,突然被折断了翅膀,只能无奈地被困在这狭小的巢穴之中。 在最初那段如噩梦般煎熬的日子里,常宁被那如恶魔般纠缠不休的伤痛无情地折磨着,整个人的意志仿佛陷入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沼泽地,越挣扎越消沉。每一次,仅仅是试图微微挪动一下身体,那钻心刺骨的疼痛就会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瞬间将他淹没,使得他冷汗如雨般不停地从额头冒出,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袁丽,他那温柔而坚强的妻子,宛如一位守护天使,日夜不离不弃地守在他的病床边。她的眼神里,满满当当都是化不开的担忧与心疼,仿佛那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随时可能决堤。她用那无比细腻的双手,轻轻地为常宁擦拭身体,小心翼翼地调整着他那因疼痛而略显僵硬的姿势,还在他的耳畔,用轻柔得如同春风拂面般的声音轻声安慰着,试图用那丝丝缕缕的温情,驱散他心头如浓浓阴霾般的绝望与痛苦。年幼的蒙蒙,那如同小天使般纯真无邪的孩子,还不太能理解爸爸究竟遭遇了怎样的磨难,只是睁着那双清澈明亮得如同星辰般的大眼睛,乖乖地安静坐在一旁。时不时地,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凑上前去,给爸爸一个轻轻的、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力量的拥抱。那柔软得如同云朵般的小手,每一次触碰到常宁的肌肤,都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能够治愈心灵创伤的力量,让常宁在痛苦的深渊中感受到一丝来自人间最纯粹的温暖与慰藉。 而那些与他在铁路上并肩作战多年的伙伴们,孙师傅、刘师傅和孟师傅,他们就如同常宁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亲人的家人一般。孙师傅,一位在铁路行业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老铁路人,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却也沉淀了无比丰富的经验。他为人热心肠得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总是散发着让人感到温暖而安心的气息。他第一次来看望常宁时,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还冒着热气的保温桶,里面装着的是他亲手熬制了好几个小时的骨头汤。一进门,他那略显沙哑却充满关切的声音便在病房里响起:“常宁啊,这骨头可是我精挑细选的,熬了好几个小时嘞,这玩意儿对伤口愈合可有大好处,你可得多喝点,把身体养得棒棒的。”那语气,就像是一位长辈在殷切地叮嘱自己最疼爱的晚辈。刘师傅则与孙师傅截然不同,他性格比较沉默寡言,就像一座沉稳的大山,平时话语不多,但每一个行动都饱含着深意。每次他来到病房,都会一声不吭地仔细检查常宁病房里的电器设备,眼神专注而认真,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安全隐患的角落。检查完毕后,他会严肃而又平静地说道:“在铁路上工作,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这病房里虽然不是铁路作业现场,但也不能有半点马虎,任何一点小疏忽都可能引发大问题。”他的话语虽然简短,却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常宁的内心,让他在这病房之中,也依然能感受到铁路工作那如影随形的严谨与责任。孟师傅,他就像是团队中的开心果,总是嘻嘻哈哈的,仿佛身上带着一种能够驱散阴霾的魔力。他往常宁的病床边一坐,就开始眉飞色舞地给常宁讲一些铁路上的趣事,那些或荒诞、或搞笑的故事,如同一个个色彩斑斓的小气球,飘进常宁的耳朵里,让他暂时忘却了伤痛带来的烦恼。“你不知道,上次有个小伙子在铁轨边看到一只野兔,那家伙估计是被野兔的机灵劲儿给吸引住了,脑子一热,啥都顾不上了,追着那野兔就跑,结果啊,自己在铁路边那片荒地里差点迷了路,哈哈,等他回来的时候,那模样可狼狈了,灰头土脸的,大家都笑得肚子都疼了。”孟师傅一边讲着,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病房里的气氛也因为他而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不过,在这一众关心常宁的人群之中,那个运转车间的副主任王强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甚至有些讨人厌了。每次他出现在病房里,总是带着一副高高在上、仿佛众人皆错唯他独对的教训人口吻,大道理如同连珠炮一般,一套接着一套,滔滔不绝。“常宁啊,你这次受伤虽然是意外,但也给我们大家提了个醒,工作的时候一定要严格按照规章流程来,不能有一丝侥幸心理啊。你看看,这一受伤,不仅耽误了工作,你自己也遭了这么大的罪,家里人也跟着担心受怕的。”常宁听着他那说教式的话语,心里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别提多不舒服了。自己在铁路一线拼死拼活地干活,为了保障铁路的安全畅通,连命都差点搭进去了,这时候他不来安慰几句,却先来一通毫无温度的数落与说教。常宁心中满是委屈和愤怒,那情绪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在心底翻涌,但出于对上下级关系的顾虑,他又不好发作,只能咬着牙,默默地听着,那紧握的双拳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却泄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随着时间那缓慢而又坚定的脚步悄然前行,常宁的伤势如同春日里渐渐解冻的冰河,逐渐稳定下来。在袁丽那无微不至的陪伴和鼓励下,在蒙蒙那充满童真与希望的加油声中,他开始鼓起勇气尝试进行一些简单得如同幼儿学步般的康复训练。袁丽紧紧地扶着他的手臂,那手臂仿佛是他此刻在这艰难康复之路上唯一的依靠。她用温柔而坚定的声音鼓励着他:“常宁,慢慢来,你可以的,一步一步地挪动就好。”蒙蒙则像一个欢快的小啦啦队员,在前面兴奋地拍手为爸爸加油,那清脆响亮的掌声在病房里回荡,仿佛是一曲充满力量的战歌。而那些铁路职工们也没有在这关键的时刻闲着。孙师傅像是一位贴心的装备专家,带来了一些适合常宁现阶段康复训练的器材,还亲自上阵,耐心地为常宁示范如何正确使用这些器材,他那专注的神情和详细的讲解,让常宁感受到了无比的专业与安心。刘师傅则充分发挥他严谨细致的工作作风,根据常宁的身体状况,如同制定铁路工作计划一般,精心地制定了一份简单明了却又极具针对性的康复训练时间表,将每一个训练环节的时间、强度都安排得恰到好处,让常宁的康复训练有了科学而合理的规划。孟师傅也没闲着,他利用自己广泛的人脉和消息渠道,四处打听,不辞辛劳地找来了一些民间流传的对骨骼恢复大有裨益的偏方。他将那些写满偏方的纸张递给常宁时,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常宁,这些可都是我费了好大劲儿找来的,据说效果很不错,你试试。” 在这众人齐心协力的关心和帮助之下,常宁的康复之路如同一条逐渐拓宽、通向光明的大道,进展顺利得超乎想象。他从最初只能在床上如瘫痪之人般进行轻微活动,到后来能够借助拐杖,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般慢慢行走。每一个在旁人眼中或许微不足道的小小进步,对于常宁来说,都如同跨越了一道巨大的鸿沟。每一次成功地多迈出一步,每一次能够更稳地站立片刻,都让袁丽激动得喜极而泣,那泪水里饱含着欣慰与喜悦;让蒙蒙兴奋得欢呼雀跃,那清脆的欢呼声仿佛是世界上最动听的音符;也让那些铁路职工们由衷地感到欣慰不已,他们的脸上都绽放出了如同看到丰收果实般的笑容。常宁静静地感受着这一切,心中被一种名为感激的情感填得满满当当。他深深地明白,在这条布满荆棘与坎坷的康复之路上,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孤独地战斗。在他的身后,有家人那如涓涓细流般永不干涸的爱,有同事们那如坚实壁垒般可靠的情,这些如同璀璨星辰般闪耀的力量,汇聚成了他最为坚强的后盾,支撑着他一步一个脚印,坚定不移地向着痊愈的彼岸前行,也让他心中重新燃起了对未来的希望之火。 日子一天天过去,常宁在医院的生活如同缓缓流淌的溪水,逐渐有了稳定而规律的节奏。清晨,当那第一缕金色的阳光,如同希望的使者,轻轻悄悄地透过窗户的缝隙,洒进那略显清冷的病房时,袁丽总会像一个灵动的精灵,轻手轻脚地从陪护床上起身。她先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卫生间,仔细地调节着水龙头的水温,不一会儿,便端着一盆温热适宜的洗脸水回到常宁的床边。她微微弯下腰,拿起柔软得如同云朵般的毛巾,轻轻地蘸湿,然后极其细致地擦拭着常宁的脸庞,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无尽的温柔与爱意,仿佛常宁的脸是一件世间独一无二、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不容有丝毫的马虎与懈怠。 随后,袁丽又转身走向病房里的小柜子,从里面取出她精心准备的早餐。那些早餐被整齐地装在一个个小巧精致的餐盒里,她一一将它们摆在小桌上,动作优雅而娴熟。接着,她端起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坐在常宁的床边,耐心地对着粥轻轻吹气,那温热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散开,形成一道道若有若无的白色雾气。她吹凉每一勺粥,才小心翼翼地送到常宁嘴边,眼神里满是关切与期待,仿佛这一勺粥里蕴含着能让常宁迅速康复的神奇魔力。常宁静静地看着袁丽忙碌的身影,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愧疚如同藤蔓一般在心底缠绕,他恨自己因伤拖累了袁丽;感激之情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深知袁丽的付出是如此的无私与深沉。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好起来,用自己的力量为她遮风挡雨,分担这份沉甸甸的辛劳。 上午,那是属于康复训练的紧张时刻。袁丽就像一位严谨而负责的指挥官,会提前和医生进行深入而细致的沟通,根据常宁的身体恢复状况,精心制定出最为合适的训练计划。然后,她搀扶着常宁,一步一步稳稳地前往康复室。在那充满各种康复器械的训练室里,袁丽始终如同一棵坚定的大树,紧紧地跟在常宁身旁。她的目光犹如明亮的灯塔,一刻也不离开常宁的身影,眼神中透露出的紧张与担忧,仿佛只要她一移开视线,常宁就会遭遇危险。当常宁因为长时间的训练而感到疲惫不堪,甚至有些气馁,脚步变得沉重而拖沓时,袁丽会迅速而敏捷地走到他身边,温柔地握住他的手。她的手柔软而有力,传递着无尽的力量与勇气,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亲爱的,你可以的,不要放弃。”训练间隙,袁丽又会像一个贴心的小管家,及时递上一杯温度刚刚好的水,那水杯上还带着她手心的温热,让常宁在补充水分的同时,也能感受到她无微不至的关怀,得以稍作休息,恢复体力。 午后,阳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如同一位温柔的母亲,轻轻地抚摸着大地。袁丽会轻轻地扶起常宁,两人慢慢地走出病房,朝着医院的花园走去。花园里,五彩斑斓的花朵争奇斗艳,红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它们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芬芳。袁丽和常宁沿着那蜿蜒曲折的小径缓缓走着,袁丽的脚步刻意放慢,与常宁的步伐保持着一致。她微微侧着头,轻声和常宁分享一些生活中的趣事,比如邻居家新养了一只调皮捣蛋的小狗,那小狗总是在家里上蹿下跳,把邻居弄得哭笑不得;又或者是市场上出现了一些新鲜又有趣的食材,那些食材形状奇特,颜色鲜艳,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尝试一番。常宁静静地听着,他的眼神中渐渐流露出一丝轻松与愉悦,仿佛在这一刻,他真的暂时忘却了身体的伤痛和康复的巨大压力,全身心地沉浸在这难得的宁静与温馨之中。 而到了晚上,病房里的灯光昏黄而温暖,如同一个温暖的怀抱,将整个病房笼罩其中。袁丽会端来一个小盆,走到热水房,仔细地调节水温,为常宁打来热水。她轻轻地蹲下身子,将常宁的脚小心翼翼地放入热水中,然后用手轻轻地揉搓着他的脚底和小腿,那温热的水和袁丽温柔的动作,有效地舒缓了常宁一天的疲劳。之后,两人会一起坐在床边,打开电视,看着里面播放的轻松愉快的节目。他们偶尔会交流几句对节目内容的看法,或是因为节目中的某个搞笑情节而相视而笑,或是因为某个感人的片段而微微动容。在这寂静而又充满温情的夜晚,他们的心如同被一条无形的纽带紧紧相连,彼此的陪伴成为了这漫长康复之路上最有效的治愈良药,驱散了常宁心中的阴霾,也让袁丽更加坚定了陪伴常宁走下去的决心。 第9章 岗上待岗 常宁此次休假时长超出了寻常界限,在不经意间,他离岗的日子如涓涓细流汇聚成河,自然难以逃脱领导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领导心中疑窦丛生,依照公司严谨的规章制度,这般旷日持久的休假必须有充足且合理的解释,并附上相应凭证。于是,领导果断要求常宁提交病假条,期望以此来验明他休假行为的合法合理性,给这段长时间的工作空白涂抹上一层看似合规的色彩,让一切都能有个冠冕堂皇的说法。 常宁内心五味杂陈,满是无奈与委屈,但在领导的强硬要求下,也只能默默接受。他不辞辛劳,穿梭于各大医院之间,挂号、问诊、检查、取药,历经重重繁琐程序,好不容易才将病假条所需的各项材料一一集齐,如释重负地将病假条呈交上去。那时的他,满心以为这场风波即将平息,自己终于能够静下心来调养疲惫的身躯,或是从容地处理积压已久的私人事务。 然而,世事难料,病假条递交之后,车间干部们却在背地里开始了他们的密谋。这些人鬼鬼祟祟地凑到一起,心怀叵测地交头接耳。他们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若将常宁此次休假定性为病假处理,那么在工资核算这个关键环节,便能巧妙地利用公司制度的漏洞,顺理成章地免去支付他工资的义务。说白了,就是车间里那几个私欲膨胀、贪心不足的人妄图将常宁的那份工资据为己有,以满足他们的饕餮之欲。而他们敢于如此胆大妄为,根源就在于公司管理体系中一个鲜为人知的隐患——长期存在的两套印章体系。公司总部持有用于正规文件签署、工资审批等重要事务的官方印章,而在基层车间,不知因何缘由竟也有另一套印章。这一奇特现象直接导致在工资发放以及诸多相关事务的操作流程中,乱象丛生,不规范甚至违规的行为时有发生,仿若为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开启了一扇通往非法利益的大门,让他们有机可乘。 更令人义愤填膺的是,车间领导随后提出的方案简直是荒谬绝伦。他们竟然打算让常宁实行岗上待岗制度。所谓岗上待岗,简直是一种闻所未闻的奇葩处理方式,其本质就是要求常宁在没有任何报酬的情况下,依旧像正常员工一样按时到岗,按部就班地完成各项工作任务。常宁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中的怒火与绝望如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他仿佛看到自己沦为一只任人宰割的柔弱羔羊,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听凭他人肆意摆布。这种做法无疑是对常宁个人权益的严重践踏,使其瞬间陷入经济上的重重困境。没有了工资收入,他的日常生活开支将难以为继,原本的生活规划被彻底打乱,生活质量如自由落体般急剧下降。在精神层面,他所遭受的打击同样沉重如山。一直以来的辛勤付出仿佛都化为泡影,得不到丝毫的认可与回报,这使得他对工作的热情如被冷水浇灭的火焰,逐渐熄灭,对车间的归属感也在瞬间崩塌,消散得无影无踪。 从职业发展的长远视角审视,这种极不公平的待遇如同一个难以抹去的丑陋污点,深深地烙印在常宁的履历之上。它犹如一道坚固的屏障,无情地阻碍着常宁未来的晋升之路。在公司内部,他的声誉也会因此一落千丈,当其他部门考虑人员协作或调配时,难免会对他产生偏见与疑虑,将他视作一个有“问题”的员工。在复杂的人际关系网络中,常宁更是陷入了四面楚歌的艰难境地。一些员工可能会因为他成为所谓的“免费劳动力”而心生嫉妒,暗自腹诽;而另一些员工则可能出于对车间领导权威的畏惧,选择明哲保身,对常宁敬而远之。如此一来,常宁在车间中彻底沦为孤家寡人,孤立无援。 这种车间管理中滋生的不合理与不公平现象,恰似一颗隐藏在公司肌体内部的恶性毒瘤。它日复一日地侵蚀着每一位职工的合法权益,如同白蚁蛀蚀大厦的根基,逐渐削弱员工们对工作的信心,磨灭他们对工作的热爱之情。长此以往,整个车间的凝聚力将如一盘散沙,不复存在;创造力也会在压抑的氛围中枯萎凋零;工作效率更是会如陷入泥沼的车轮,停滞不前,遭受毁灭性的打击。而公司的长远发展,也会因这股歪风邪气的蔓延,被一层浓厚而阴霾的乌云所笼罩,前景堪忧,岌岌可危。 在铁路系统中,干部与职工的薪资待遇差距悬殊得令人咋舌。铁路干部和车间干部们,每月能轻轻松松拿到几万块钱的高薪,他们享受着优渥的福利,坐拥舒适的办公环境,工作压力与劳动强度却与薪资不成正比。而普通职工们,拼死拼活地劳作,一个月却仅仅只能拿到几千块钱。微薄的收入,让职工们在生活的重压下艰难喘息,他们要为家庭的柴米油盐发愁,要为子女的教育费用焦心,要为老人的医疗支出忧虑。 然而,即便职工们的生活已经如此不易,车间干部们却依旧没有停止对他们的压榨。就拿张宁来说,他的遭遇简直令人愤慨。因为之前休假时间稍长,被车间干部们揪住不放。他们在背后进行了一番所谓的“研究”,而这研究的结果,充分暴露了他们的贪婪与冷酷。他们决定让张宁只能领取那少得可怜的最低生活费,这点钱,甚至难以维持他的基本生活开销,可即便如此,还要求张宁继续正常上班,完成各项繁重的工作任务。 常宁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准备上班,在岗位上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一样连轴转,没有丝毫的休息时间。他要在恶劣的工作环境中,承受着高强度的体力劳动,搬运沉重的货物、检查复杂的线路,稍有差池还可能面临严厉的处罚。而那些干部们,却在一旁悠闲地指挥着,对张宁的困境视而不见。职工们的权益在这种不合理的对待下被肆意践踏,他们的尊严被无情地忽视,整个工作氛围也因此变得压抑而沉闷,充满了职工们的无奈与怨愤。 常宁,这位坚毅的铁路人,始终如一地紧守着内心深处那份炽热且纯粹的执着与信念。他就像一棵扎根于铁路事业的苍松,即便遭遇了那些不良国企干部的无理刁难与不公平对待,狂风骤雨亦无法撼动他分毫,他的决心坚如磐石,从未有过一丝的动摇与退缩。 每日,当第一缕晨曦还未完全穿透黑暗,常宁便已如往常那般,以高度的自律早早地起身,简单洗漱后,匆匆奔赴他所热爱且坚守的工作岗位。他深知扳道员这一岗位看似平凡无奇,实则犹如铁路运输网络中的精密齿轮,虽小却至关重要,任何细微的差错都可能引发难以估量的严重后果,因此他始终全身心地沉浸其中,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与疏忽。 在那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的春秋两季,空气中弥漫着清新与希望的气息。常宁会一丝不苟地提前准备好专用的油壶,壶中的润滑油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泽,还有那叠放得整整齐齐、干净洁白的抹布。他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向道岔,眼神中透露出专注而坚定的光芒,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与眼前的道岔。他微微蹲下身子,轻轻拿起抹布,沾上适量的油,随后便开始了细致入微的擦拭工作。从道岔那尖锐的尖端开始,他的动作轻柔却又充满力量,缓缓地沿着道岔的轮廓擦拭至根部,每一个褶皱、每一处缝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污纳垢或者影响道岔顺畅运转的角落。在他的精心呵护下,道岔的每一寸金属表面都被均匀地涂抹上了那层油亮的保护膜,当阳光洒落在上面时,被擦拭得一尘不染、干干净净的道岔闪耀着金属特有的迷人光泽,仿佛在以一种无声却又充满敬意的方式,常宁的认真负责致以崇高的敬意与由衷的赞美。 而当寒冷刺骨的冬天裹挟着漫天飞雪汹涌而至,整个大地瞬间被厚厚的积雪所掩埋,道岔和线路轨道都如同被白色巨兽吞噬,消失在一片茫茫洁白之下。但常宁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他毅然决然地扛起沉重的除雪工具,那工具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稳稳当当。他深吸一口气,迎着凛冽的寒风,坚定地踏入那片寒冷而又充满挑战的冰雪世界。他紧紧握住扫帚,用力地挥动着,每一次挥动都带着他对工作的热情与对责任的担当。堆积在道岔上的积雪在他的努力下,一点点被扫落,如同溃败的敌军。冰冷的雪花无情地溅落在他的脸上、身上,瞬间融化成水,顺着脸颊滑落,他却仿佛毫无察觉,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除雪任务上。他蹲下身子,仔细地清理着轨道之间那狭窄而又关键的缝隙,用铁铲小心翼翼地将冻冰敲碎铲除,那清脆的敲击声在寂静的雪地里回荡,仿佛是他与严寒战斗的号角。哪怕双手被冻得通红,如同被火焰灼烧般疼痛,身体因寒冷而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牙齿也在上下打颤,他也没有丝毫的退缩和懈怠之意。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一定要将道岔和线路轨道清扫得干干净净,为列车的安全通行开辟出一条畅通无阻的光明大道。 无论前方等待他的是怎样的不公与困境,是恶意的刁难、不合理的要求,还是生活的重重压力,常宁都始终如一地保持着一个退伍军人的英雄本色。他那挺拔的身姿,犹如在部队中站岗时一样笔直,岁月的流转未曾让他的脊梁有丝毫弯曲,时刻彰显着军人骨子里的坚毅与刚强。他那严谨的工作态度,恰似在执行军事任务般一丝不苟,每一个操作步骤都严格按照标准执行,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影响安全的细微末节。他那面对困难永不言败的精神,就像在战场上勇往直前、无畏无惧的勇士,即便面对枪林弹雨也绝不退缩半步。他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在这平凡的铁路岗位上,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诠释着退伍不褪色的庄严承诺,书写着属于自己的不平凡篇章,成为了铁路线上一道令人敬仰的独特风景,激励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让人们深刻地领悟到什么是坚守、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真正的英雄气概。 在这看似波澜不惊、风平浪静的职场环境之中,实则暗潮涌动,隐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丑恶行径。那些贪污腐化的干部,犹如一群狡黠的硕鼠,在各个事务的角落中悄无声息地玩着猫腻,他们的存在宛如一颗颗隐匿于暗处的剧毒肿瘤,正一点点地、肆无忌惮地侵蚀着公平与正义赖以生存的根基。他们凭借手中所掌控的权力与丰富资源,精心编织起了一张扑朔迷离、错综复杂的关系大网,这张大网犹如铜墙铁壁,使得普通员工在面对他们的种种恶行时,往往只能望而兴叹,深深感到自身力量的渺小与微弱,那种无力感就如同小小的蚍蜉妄图撼动参天大树一般,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奢望。因为在这张关系网的笼罩之下,一般人根本难以找到突破口,更别说突破其坚固的防线了。 无奈之下,人们只能将心中那一丝对正义的渴望与期盼,寄托于天地之间那股无形无影却似乎又蕴含着无穷无尽强大力量的刚风。人们在心底默默祈祷,期望这股刚风能够化身成为正义的无畏使者,以其摧枯拉朽之势,吹散这股弥漫在职场上空的黑暗阴霾,让被遮蔽已久的真相能够毫无保留地大白于天下,使被破坏殆尽的公平得以重新建立,让职场回归到原本清正廉洁、公正有序的轨道上来。毕竟,以凡人那有限的力量去与这股势力庞大、根基深厚的腐败势力相抗衡,实在是困难重重,这绝非仅仅依靠个人所具备的那一点点勇气和智慧,就能够轻而易举达成的艰巨任务。 然而,正如古人所云,世间万物皆遵循着因果循环的规律,善有善报恶有恶果,这是历经岁月沉淀、无数事例验证而始终不变的神圣定律。尽管那些腐败干部在当下或许正沉浸在自我营造的纸醉金迷之中,凭借着各种不正当的手段,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特权所带来的种种利益与荣耀,他们在权力的舞台上肆意妄为,得意忘形。但他们似乎忘记了,他们的每一次贪婪无度的索取,每一回见不得光的暗箱操作,都如同在自己前行的道路上悄悄埋下了一颗颗极具杀伤力的不定时炸弹。这些炸弹随时都有可能被引爆,而或早或晚,命运的巨大齿轮必然会缓缓转向,当报应如期而至的那一刻,他们曾经所拥有的一切风光都将如同梦幻泡影般瞬间化为乌有。他们此前所有的侥幸心理,都会在正义的强光之下被无情地碾碎。他们会发现自己陷入了众叛亲离的悲惨境地,那些曾经因为利益的诱惑而如蝇逐臭般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人,也会在危机来临之际纷纷作鸟兽散,只留下他们孤孤单单的身影,独自去面对法律那威严而公正的严惩,以及道德层面严苛的审判。他们将在无尽的悔恨与绝望之中,被迫品尝自己亲手种下的苦涩恶果,并且最终成为人们在茶余饭后闲谈时所唾弃的反面典型教材,以其鲜活而惨痛的教训,警示着后来之人千万莫要重蹈他们的覆辙,要始终坚守道德底线与法律红线,走在光明正大、清正廉洁的人生道路上。 第10章 物极必反 时光仿若指尖流沙,匆匆而逝,在这一年周而复始的车间日常里,各类繁杂琐碎的事务如同汹涌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永不停歇地冲击着这片忙碌的空间。而常宁的那次工作变动,相较于车间里的大起大落,仅仅只是这湍急水流中泛起的一朵毫不起眼的微小浪花,转瞬即逝,甚至未能在大多数工友的记忆中留下深刻痕迹。 想当初,常宁转岗到车间的收发室担任门卫一职,从他踏入那间小小的收发室,轻轻关上那扇隔开两个世界的门时起,便与车间内那机器疯狂运转所发出的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工友们忙碌穿梭时矫健的身影以及那弥漫着机油气味和紧张气息的喧嚣一线工作场景彻底隔离开来。最初的日子里,每当他独自坐在收发室那有些昏暗的灯光下,耳畔偶尔传来车间内若有若无的嘈杂声,心间便会不由自主地涌起对往昔岁月的怀念之情。他会想起自己曾经亲手操作那台熟悉得如同老友般的机器,感受着它微微的震动,聆听着它规律的声响,还有那些与工友们并肩劳作的朝朝暮暮。他们一起在生产线上挥洒汗水,为了完成订单齐心协力,攻克一个又一个技术难题,那一张张被汗水浸湿却洋溢着满满干劲的面庞,在休息时的欢声笑语和疲惫时的相互鼓励声中,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机与活力的画面。 然而,岁月无情地流转,随着日子一天天地缓缓流逝,收发室里单调而平静的生活逐渐磨平了他内心的棱角。曾经烂熟于心的生产线每一道工序、每一个零件的安装步骤,在这平淡无奇的门卫日常中,渐渐蒙上了一层薄纱,变得不再清晰。那些曾经一起奋斗的工友们的面容,也在记忆中慢慢模糊,似乎被一层无形的雾霭所笼罩,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时刻,才会在脑海中闪现出一些模糊的片段,提醒着他那段渐行渐远的车间一线生活。 然而,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这份难得的宁静终究还是被无情地打破,就像平静的湖面被一颗突如其来的巨石砸中,泛起惊涛骇浪。那是一个看似寻常的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收发室那扇有些积尘的窗户,洒在常宁正整理着的为数不多的信件上,他的手指熟练地翻动着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一种静谧之中。 突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嘈杂脚步声如汹涌的潮水般从外面的走廊迅速逼近,打破了这份宁静,紧接着是惊慌失措的呼喊声,那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仿佛来自地狱的嘶吼。常宁的心脏猛地一颤,手中的信件不自觉地掉落了几封,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身体下意识地绷紧,赶忙起身,几个大步就走到了门口,急切地向外张望。 只见平日里熟悉的工友们此刻全然没了往昔的从容淡定,他们神色慌张地在走廊上奔走相告,脸上写满了惊恐与难以置信,嘴巴不停地张合,念叨着什么“车间主任出事了”之类的话语。常宁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担忧,他来不及多想,伸手一把拉住一位熟识的工友,急切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那工友的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恐惧,嘴唇哆哆嗦嗦地说道:“常宁,不好了,车间主任被杀了,而且……而且听说还有其他车间干部也被捅伤了,现在生死未卜啊!” 常宁听到这个消息,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这一消息仿若一颗重磅炸弹,刹那间在整个车间内引爆,原本平静的车间瞬间陷入了混乱与恐慌之中。恐慌与不安如同致命的病毒,以惊人的速度迅速蔓延至每一个角落,侵蚀着每一个人的内心,让这个曾经充满秩序与活力的车间,陷入了一片黑暗的深渊,每个人都被笼罩在恐惧的阴影之下,不知未来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常宁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动弹不得。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眼神空洞却又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波澜,内心早已被深深的震惊与浓浓的疑惑填得满满当当,宛如一个即将决堤的大坝,汹涌的情绪在其中不断翻涌,却找不到出口,就这样久久地无法平静下来。 在这极度压抑且令人不安的氛围之中,常宁的眼神逐渐从最初的茫然失措转变为坚定决绝。他紧咬着牙关,暗暗在心中发誓,一定要把这起可怕事件背后的真相弄个水落石出。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趁着工友们如同受惊的鸟群般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嘈杂声此起彼伏的时机,毅然决然地穿梭在人群之中。 他的身影在人群里快速地移动着,眼神急切而专注,不放过任何一张面孔,仔细地向每一个可能知晓情况的人打听着消息。他首先找到了平日里在车间负责原材料搬运的老张,老张身材魁梧,平日里沉默寡言,但此刻也被吓得脸色苍白。常宁双手紧紧地抓住老张的胳膊,声音微微颤抖地问道:“老张,你天天在车间里走动,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张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惊恐:“我也不太清楚,今天一早来就感觉气氛不对,后来就听说出大事了。” 常宁并没有就此放弃,他继续在人群中寻找着线索,接着又找到了操作精密仪器的小李。小李年轻机灵,眼睛里透着一丝聪慧,但此刻也是满脸的慌张。常宁拍了拍小李的肩膀,急切地问道:“小李,你平时在车间里消息比较灵通,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快跟我说说。”小李咽了口唾沫,小声说道:“我听说好像是和车间的一些不公平的事有关,但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常宁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地询问着,从车间的这头问到那头。 经过一番艰难且曲折的打听,常宁就像一位执着的拼图者,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终于一点一点地拼凑出了事情那令人痛心的大致轮廓。原来,这一切的祸根都深深扎根于一名在车间里默默奉献了多年青春与汗水的工人所遭受的长期且极其不公正的对待。 在这个车间之中,存在着那么几个极度自私自利、心中毫无公义的干部,他们被贪婪的欲望蒙蔽了双眼,一心只为了中饱私囊,不择手段地谋取更多的私利,为此使出了形形色色见不得人的恶劣手段。就拿工作安排来说,他们宛如一群冷酷无情的操控者,故意将那些最为繁重、最是琐碎并且毫无技术提升空间可言的任务,像堆积如山的沉重包袱一般,统统甩给这名老实巴交的工人。而那些轻松省力又容易做出成绩、能够获得荣誉和嘉奖的工作,却被他们悄无声息地安插给了自己的亲信,仿佛那些本就该是他们为自己人预留的福利。 到了绩效评定的关键时刻,无论这名工人如何咬紧牙关加班加点,如何凭借着自己精湛的技艺和高度的责任心出色地完成每一项任务,可在那些干部的眼中,他的努力就如同石沉大海,得到的评价永远都是低于那些善于溜须拍马、围着干部们阿谀奉承的人。那些人仅仅凭借着几句甜言蜜语和虚假的殷勤,就能轻松获得比他高得多的绩效分数和奖励。 再看看薪资分配方面,简直是荒谬至极。这名工人每月本就微薄的薪水,在被扣除了各种莫名其妙、毫无根据的“罚款”和不知所谓的“管理费”后,所剩寥寥无几,几乎难以维持最基本的生活开销。然而,他的肩上却扛着一家老小沉甸甸的生活重担,每一个日子都过得捉襟见肘,艰难无比。他每日承受着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身体早已疲惫不堪,精神上还要遭受巨大的压力,面对工作中的种种不公和生活的困境,他所换来的却只有周围人冷漠的眼神和无情的忽视,没有得到过丝毫的认可与应有的回报。长期以往,那压抑和委屈在他的心中不断地沉淀、累积,如同一个被持续充气却找不到出口的气球,压力越来越大,终于在某一刻再也无法承受的临界点,他内心深处那团熊熊燃烧的怒火,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喷发一般,彻底爆发出来,再也无法遏制,进而不可避免地酿成了这场令人痛心疾首、唏嘘不已的悲剧,让整个车间都陷入了一片沉重和哀伤的氛围之中。 这一事件,宛如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划破了车间往日看似平静的天空,又似一记响亮无比且力道千钧的耳光,狠狠地、重重地抽打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使得众人从麻木不仁中瞬间惊醒,脸颊上那灼烧般的痛感,不仅仅是肉体上的冲击,更是心灵深处的震颤。它毫不留情地撕开了那层一直掩盖在车间干部群体之上的遮羞布,将其中隐藏已久、令人作呕的不良风气赤裸裸地暴露在众人眼前。 瞧啊,那些车间干部平日里道貌岸然,然而他们的所作所为却尽显贪婪与丑恶。他们的层层盘剥手段之恶劣,简直令人发指。从工人最基本的劳动报酬入手,巧立名目地克扣工资,这边以莫须有的“绩效工资考核”把工友们的工资拿出来捆绑,扣掉一部分,那边又用所谓的“绩效考核奖金”再拿走一些,硬生生地将工人们辛苦劳作换来的微薄收入削减得所剩无几。在工作分配上,肆意妄为地滥用职权,把那些轻松舒适、能够展现成果的岗位全部安排给自己的亲信或者那些善于阿谀奉承之徒,而将繁重、危险且毫无发展前景的工作统统压在那些老实巴交、只知道埋头苦干的工人身上。他们就像一群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贪婪蛀虫,悄无声息却又持续不断地侵蚀着工人们用汗水和心血换来的合法权益,一点点地啃食着车间的根基。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车间原本应有的和谐有序被彻底搅得支离破碎。曾经工友之间团结协作、互帮互助的温馨画面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弥漫在空气中的猜疑、不满与愤怒。工人与干部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每一次的工作交接、每一回的绩效评定,都像是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充满了激烈的冲突。那一声声愤怒的争吵、那一双双充满怨恨的眼睛,都在诉说着这个车间已病入膏肓。 这一事件,恰似一记沉重无比的警钟,那沉闷而悠长的钟声在每个人的心头久久回荡,声声震耳,声声惊心。它像是一位严厉的警示者,用最直白、最残酷的方式告诫着人们,如果不立即、果断、彻底地纠正这些歪风邪气,如果继续放任那些贪婪自私的行为在车间里横行霸道,那么,类似今日这般令人痛心疾首、惨不忍睹的悲剧,就如同隐藏在黑暗深处的恶魔,随时可能再次张牙舞爪地扑出来,将更多的人拖入痛苦的深渊。而车间,这个曾经充满希望与活力的大家庭,也必将在这无尽的风雨飘摇中,逐渐失去生机与活力,最终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败的末路,成为一片被人遗忘的荒芜之地,徒留一声声叹息和无尽的悔恨在岁月的长河中飘荡。 在大众那宽泛而又流于表面的普遍认知里,几乎都笃定地认为铁路行业宛如一座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富矿,工资水平高高在上,福利待遇优厚无比。他们往往只是看到了铁路职工身着整齐制服、穿梭于现代化车站与列车之间的体面表象,却全然不知这看似光鲜亮丽的背后,隐藏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真相。 铁路干部们,多数处于相对安逸舒适的工作环境之中,每日遵循着朝九晚五的固定作息模式,悠然自得地开展着工作。他们无需承受高强度的体力消耗,不必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下坚守岗位,也鲜少遭遇紧急情况带来的巨大精神压力。正因如此,他们每晚都能伴着静谧的夜色,毫无负担地睡上香甜安稳的好觉,尽情享受着规律且惬意舒适的生活节奏。他们的薪资待遇丰厚稳定,各项津贴、补贴以及福利政策一应俱全,在工作与生活之间轻松地找到了令人艳羡的舒适平衡,不必为柴米油盐的生计问题而紧锁眉头、忧心忡忡,日子过得顺遂安稳。 然而,当我们将目光投向铁路一线工人时,呈现出的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艰难景象。他们深陷于严苛无情的倒班制度的泥沼中,苦苦挣扎求生。无论是骄阳似火、酷热难耐的炎炎盛夏,还是寒风刺骨、冰天雪地的凛冽严冬,他们都必须如同一棵棵坚毅的青松,毫无怨言地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不分白天黑夜,时刻保持高度警惕,全神贯注地保障着铁路系统的安全平稳运行。他们的工作时间被无情地切割成零散破碎的片段,生物钟被彻底搅乱,完全失去了正常的生活节律。长期的昼夜颠倒和高强度劳作,使得他们的身体长期处于极度疲惫不堪的临界状态,仿佛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头都在发出沉重的抗议。 但命运似乎对他们格外残忍,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除了身体上的劳累,他们还时常遭受着种种不公正的待遇。在工作中,哪怕只是出现一点微不足道的疏忽,或者因为长时间的劳累而导致的短暂失误,都会立刻招致工资被克扣、绩效被降低的惩罚。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担任跟班干部的人员,仅仅是凭借着相对轻松的管理职责,一年下来便能轻轻松松地将十几万的收入纳入囊中。反观一线工人,他们不辞辛劳、拼死拼活地挥洒着汗水与热血,可每个月到手的工资却仅仅只有可怜巴巴的几千块,这点微薄的收入在面对生活的重重压力时,常常显得捉襟见肘、力不从心。 长期的倒班熬夜,如同一场悄无声息却又极具破坏力的慢性灾难,对一线工人的身体造成了难以逆转、无法挽回的严重损害。他们的眼神中逐渐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精神状态变得萎靡不振、每况愈下,记忆力开始减退,反应速度也变得迟缓。身体机能更是如同年久失修的机器,各个零部件逐渐衰退老化,各类疾病如同鬼魅一般悄然上身。高血压、心脏病、腰椎间盘突出等职业病成为了他们生活中的常客,时刻折磨着他们的身心。由于身体已经不堪重负,许多铁路一线职工在距离退休年龄尚有一段距离时,就已经被病痛无情地折磨得失去了继续从事本职工作的能力,只能无奈地提前离开那个他们曾经为之奉献了无数青春与热血的岗位。更有甚者,一些工人因为病情过重,过早地告别了人世,生命之花在本应绽放的年纪就黯然凋零。 他们默默无言地用自己的青春韶华和健康体魄,为铁路事业的蓬勃发展奉献出了一切,犹如那毫不起眼却又至关重要的基石,支撑着铁路运输的钢铁巨龙一路前行。然而,他们所得到的回报与他们的付出相比,却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所收获的尊重也远远不及他们所应得的。这一幕幕真实而又残酷的场景,实在是令人心酸不已、感慨万千,也让我们不得不以一种全新的、审慎的目光,重新去审视这个在大众眼中看似风光无限、实则饱含艰辛与无奈的铁路行业背后隐藏的深刻现实,去思考如何才能让这些默默奉献的一线工人得到应有的公正待遇和尊重关怀,让他们的付出不再被忽视和埋没。 第1章 生离死别 常宁正独自坐在车间那略显昏暗的角落,周围机器的轰鸣声仿佛都在这一刻停滞,他的世界瞬间被一则噩耗击得粉碎——又一位老师傅在工作岗位上倒下了。那一刻,常宁只觉脑袋“嗡”的一声,顿感五雷轰顶,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这位老师傅是车间运转车间北区指挥室备受敬重的区长。在过往的岁月里,他对待工作始终兢兢业业、一丝不苟,每一个决策、每一次调度都精准无误,是车间里公认的中流砥柱。而对于常宁来说,老师傅的意义远不止于此,他在常宁初入车间时,不厌其烦地手把手教导他操作机器,传授那些书本上学不到的实践技巧;在常宁生活遭遇困境时,又像一位慈祥的长辈,给予他温暖的关心和鼓励,帮他排忧解难。在常宁心中,老师傅早已不仅仅是工作上的前辈,更是生活里不可或缺的引路人。 巨大的悲痛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填满了常宁的内心,他欲哭无泪,那种伤心犹如千万根尖锐的针同时狠狠地扎在心上,痛苦欲绝。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许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下班后必须立刻赶往老师傅家中。他顾不上吃一口热饭,脚步匆匆地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中。夜色深沉,路灯昏黄的光洒在他疲惫而又悲伤的身影上。一路上,老师傅那和蔼的笑容、关切的眼神不断在他的脑海中浮现,那些曾经一起在车间里奋斗的日子,那些充满着教导与鼓励的话语,都如电影般一帧帧闪过,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他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仿佛只要不让泪水流出,就能留住那份珍贵的回忆。 当他终于来到老师傅家中,屋内弥漫着沉重而哀伤的气息。常宁缓缓走近,看到老师傅那安详却又略显疲惫的面容,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他静静地站在一旁,嘴唇微微颤抖, 脚步踉跄地迈入屋内,眼神直勾勾地望向老师傅的遗容,泪水瞬间决堤,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悲痛哽住了喉咙,只能发出破碎的呜咽声。 他缓缓走向前去,双腿像是被灌了铅般沉重,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来到老师傅身边,他缓缓蹲下,双手紧紧握住老师傅那早已冰冷的手,仿佛这样就能传递他的不舍与眷恋。 常宁的肩膀微微颤抖,压抑着的哭声在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悲戚。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曾经与老师傅相处的画面:老师傅耐心地为他讲解机器的操作流程,手把手地纠正他的错误;在他因工作失误而沮丧时,老师傅温暖有力的鼓励;还有那些一起在车间里忙碌到深夜,互相打趣、互相支撑的日子…… 过了许久,常宁才渐渐止住悲声。他轻轻起身,用衣袖擦了擦红肿的双眼,环顾四周,看到老师傅家中陈设简单朴素,心中不禁又是一阵酸涩。他默默地走到灵堂前,拿起一支香,庄重地鞠躬三次,每一次鞠躬都饱含着他深深的敬意与感激。 在与老师傅的家人交谈时,他强忍着悲痛,声音沙哑却坚定地承诺会尽自己所能提供帮助,“我是常宁,师傅他……他对我来说太重要了。从进车间第一天起,他就一直照顾我、教导我,我能在这行站稳脚跟,全靠师傅。他的那些经验、那些教诲,我都记在心里,一辈子都不会忘。” 常宁稍作停顿,擦去眼角的泪花,接着说:“以后有什么难处,你们尽管找我。师傅不在了,我就是你们的亲人,跑腿帮忙的事儿,我一定义不容辞。孩子上学、家里买东西这些事,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帮衬着。 就像老师傅曾经无数次帮助他那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决心,一种要将老师傅的精神传承下去的决心,哪怕前方的道路充满艰辛与挑战,他也会带着这份信念,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坚守下去。 他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在老师傅家中短暂而又漫长的停留后,缓缓转身,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在心中默默诉说着对老师傅的感激与不舍,回忆着他们一起度过的点点滴滴,从初入车间时的懵懂无知,到逐渐成长为独当一面的能手,每一个瞬间都饱含着老师傅的心血与付出。然而,常宁深知,车间的运转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每一个零件都至关重要,少了任何一个人都可能影响整体的运作。自己第二天还得按时回到岗位上,肩负起那份属于自己的责任。他多么渴望能跟着去殡仪馆的火化车间,送老师傅最后一程,陪他走完这最后的旅程,但责任的重担沉甸甸地压在肩头,让他别无选择,只能无奈地放弃这个想法。 每一步都像是有千斤重,带着满心的悲痛与遗憾,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迈向回家的路。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老师傅的身影挥之不去。回到家中,他简单洗漱后便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眠。他知道,明天依旧是忙碌而又无法停歇的一天,只是这一次,当他踏入车间,那个熟悉且敬爱的老师傅的身影将永远不会再出现,而他,必须带着老师傅的期望与教诲,继续在这条充满艰辛的道路上坚定地走下去…… 常宁迈着沉重且迟缓的步伐回到家中,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千钧的重量。他身心俱疲地推开家门,连灯都没力气去开,径直朝着卧室走去,然后整个人如同失去了所有支撑一般,瘫倒在了那张凌乱的床上。他的双眼空洞无神地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黯淡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满是疲惫与哀伤的脸上,思绪却早已飘远,毫无睡意可言。 在这寂静而又压抑的黑暗中,他的脑海里犹如一台失控的走马灯,不受控制地不断闪现着过往岁月中的种种画面。那些曾经在铁路线上一同挥洒汗水、并肩作战的工友们的面容和身影,在这如墨般的夜色里交替浮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是命运在无情地捉弄他,不让他有片刻安宁。 他的思绪飘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初入铁路行业的自己,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朝气与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那时的他,眼中闪烁着光芒,一心想着要在这片广阔的天地里大展拳脚,为铁路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同时也憧憬着能通过这份工作过上安稳幸福的生活。然而,现实却如同一堵冰冷而坚硬的墙,无情地矗立在他的面前,将他的热情一点点地消磨殆尽。 这些年来,身边的工友们一个接一个地离去,他们离去时的年纪大多都在四五十岁、五六十岁,这本应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壮年时期,是可以尽情享受生活、看着子女成家立业、含饴弄孙的幸福时光,可他们的生命却如脆弱的烛火,在铁路工作的重压下戛然而止。那些曾经回荡在车间、宿舍里的熟悉的爽朗笑声,那些充满着关切与质朴的日常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可那些说话的人却早已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只留下了无尽的思念和伤痛。 常宁的眼前浮现出了老张的身影,那位在扳道岗位上默默坚守了无数个日夜的老工人。老张为人忠厚老实,对待工作从来都是一丝不苟,哪怕是在寒风凛冽的冬夜或是酷热难耐的盛夏,他都从未有过一丝懈怠。然而,长期的熬夜和高强度的工作让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各种疾病缠身。但他总是强忍着病痛,坚持在岗位上,直到那一天,他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自己奉献了一生的岗位上,留下了孤苦伶仃、悲痛欲绝的家人。还有负责信号维护的老李,他的工作需要时刻保持高度的专注和精神紧张,任何一个微小的疏忽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为了确保铁路信号的正常运行,他经常不分昼夜地奔波在铁路沿线,检查和维修设备。不规律的作息和巨大的工作压力使他患上了严重的心脏病,可他却从未停下脚步休息。最终,无情的病魔还是过早地夺走了他的生命,让他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他热爱的世界和那些亲如兄弟的工友们。这些工友们,每一个人都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毫无保留地为铁路事业奉献了一切,他们在最平凡的岗位上做着最不平凡的坚守,可命运却如此不公,让他们最终未能享受到应有的幸福和安宁,未能善终。 常宁的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这种感觉如同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向他袭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不禁开始深刻地反思,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难道真的只是命运的无情捉弄吗?还是说这个行业从一开始就存在着某种不合理的结构,才导致一线职工们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铁路一线职工的艰辛,熬夜对于他们来说早已成为了生活的常态,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他们的身体长期处于极度的透支状态,生物钟完全紊乱,各种职业病缠身却又无法得到有效的治疗和休息。然而,即便他们如此拼命地付出,所得到的回报却少得可怜,微薄的工资仅仅只能维持基本的生活开销,与他们所承受的身体和精神上的压力相比,简直是微不足道,远远无法弥补他们所奉献出的一切。 常宁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停地变换着姿势,试图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可怎么也睡不着。这些沉重得如同铅块一般的思绪,就像鬼魅一般紧紧地缠绕着他,让他无法挣脱,无法逃避。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整个世界仿佛都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似乎也在为这些在铁路一线上过早逝去的生命默默地默哀。而常宁的内心,在这无尽的黑夜中,愈发地感到迷茫与彷徨。他不知道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也不知道自己和那些依然坚守在岗位上的工友们,在未来的漫长岁月里又将何去何从。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过去的怀念、对现状的不满以及对未来的恐惧,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和挣扎之中,无法自拔。 常宁静静地躺在床上,黑暗将他紧紧包裹,而他的思绪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空旷的夜空下继续飘荡着,不受控制地飘向了过往的岁月深处。他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后来自己转岗到如今这个相对轻松、至少晚上能睡好觉的岗位时的情景。 那一天,当得知自己即将离开一线岗位,转而去往那个在工友们眼中无比“舒适”的岗位时,他的内心深处的确有过那么一丝难以察觉的庆幸之感。毕竟,那些在一线岗位上没日没夜劳作的日子,早已让他身心俱疲,身体仿佛被透支到了极限,每一根骨头、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出疲惫的抗议;精神上更是长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时刻紧绷的神经就像一根拉到极致的橡皮筋,随时都有断裂的危险。所以,当这个转岗的机会来临,他的第一反应是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身体和精神都迫切地急需一段长时间的休息来恢复元气。 然而,时光流转,如今在这万籁俱寂的黑夜里,那种曾经一闪而过的庆幸却如同清晨的薄雾,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消散得无影无踪,留在心间的仅仅只剩下一点聊以自慰的苦涩罢了。 他深深地明白,自己如今的解脱状态,对于那些仍然在一线苦苦挣扎奋斗的工友们而言,无疑是一种异常鲜明的对比,这种对比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刃,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内心。那些可爱又可敬的工友们,每天依旧被困在那严苛无情的倒班制度的牢笼之中,苦苦煎熬。他们在高强度的工作压力下顽强地挣扎着,为了确保铁路能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安全正常运转,毫无保留地付出着自己的一切。他们所承受的,远远不止是身体上的极度疲惫,那只是最直观的表象。在这背后,还有着让人痛心疾首的不公正待遇,微薄到难以维持生计的收入,以及如同鬼魅一般随时可能降临的职业风险。每一次的熬夜值班,都像是在与命运进行一场危险的赌博,赌的是自己的健康,甚至是生命。 而常宁呢?他如今虽然暂时逃离了那个如同“人间炼狱”般的一线“苦海”,可内心却始终无法真正获得平静。每当夜深人静之时,那些工友们在一线忙碌奔波的身影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常宁在床上不停地辗转反侧,内心满是对工友们的愧疚和深深的担忧。他的思绪飘回到了曾经一起在一线并肩作战、共同奋斗的日子。那时,尽管工作异常辛苦,大家每天都累得精疲力竭,但彼此之间却有着一种坚不可摧的共同信念和深厚真挚的情谊。在昏暗的车间里,在呼啸而过的列车旁,他们相互扶持、彼此鼓励,一起度过了一个又一个艰难的时刻。那是一段充满汗水与热血的岁月,虽然艰苦,却也有着别样的温暖和力量。 可如今,时过境迁,自己却仿佛成为了一个旁观者,置身事外,独自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与舒适。这种感觉让他痛苦不堪,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灵。他在黑暗中瞪大了双眼,不断地在心底问自己,难道就真的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工友们继续在苦难中挣扎吗?难道自己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帮助他们吗?可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铁路工人,力量是如此的渺小,在这庞大而复杂的铁路系统面前,他的呼喊和挣扎似乎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在这深深的自责与无尽的无奈交织的情绪之中,常宁只觉得心情愈发沉重,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窗外的夜色也仿佛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绝望,显得更加深沉和压抑,黑得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无尽的困境之中,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找不到任何可以突破困境、走向光明的方向和路径。常宁就这样沉浸在痛苦的思绪里,无法自拔,直到黎明的曙光悄悄地爬上了窗台,他依然睁着双眼,凝视着那逐渐变亮的天空,心中却依旧是一片迷茫和灰暗。 第2章 运转职工有四宝 在遥远而广袤的黑龙江大地,以前常宁每日都投身于艰苦卓绝的户外作业之中。而运转车间职工有着三个宝贝一身御寒的装备、两个铁饭盒、闸瓦钳子和手锤还有柴油除雪机。 这里的冬季,仿佛是大自然用最冷酷的笔触勾勒出的一幅银白画卷,尤其是当时间临近“二九、三九”这一年中最为寒冷的时节,整个世界都被严寒紧紧包裹。凛冽的寒风好似锋利无比的刀子,毫不留情地刮过每一寸土地,所到之处,空气似乎都被瞬间冻成了冰碴,失去了流动的活力,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那股刺骨的冷意直沁心脾。 常宁脚上穿着的那双鞋,总是处于一种潮湿的状态。其实,他早就未雨绸缪地准备了两双迷彩色的保暖棉鞋。这两双鞋,在这片冰天雪地中,已然成为了他不可或缺的生存必备品。在户外辛勤劳作的一整天里,他的双脚不停地奔波忙碌,身体散发的热气在鞋子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不断积聚,又无法及时散去,于是,一天下来,鞋子里便全是汗水。如果他不及时更换鞋子,那么在这零下几十度的低温环境下,脚就会迅速被寒冷侵蚀,仿佛一下子踩进了冰窟窿里一样,被冻得钻心地疼。那种疼痛,就像是无数根冰针在脚底肆意穿刺,每走一步,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脚底变得邦邦硬,好似踩在冰冷坚硬的铁板上,发出铛铛的声响,仿佛是寒冷在无情地宣告着它的主权。有时候,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甚至会额外再备上一双棉鞋,三双鞋轮换着穿,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每天清晨出门时,脚下都能蹬上一双相对干爽温暖的鞋子,从而让自己不至于被寒湿无情地侵蚀,保持身体最基本的舒适与活力,以便能够全身心地投入到新一天的繁重工作当中。 而他身上的穿着情况也是大同小异。虽说他拥有厚实的军大衣和单位统一发放的标志服,并且在最里面还贴心地套着暖和的军用棉袄,但是,干活的时候,他需要在广袤的作业区域里来回奔波,一刻也不得停歇。一天的忙碌下来,身上的衣服也常常被汗水浸得湿透。有时候,结束了一天疲惫不堪的工作后,他会强打起精神,勤快地更换衣物,让自己能够暖和干爽地睡上一觉,为第二天的劳作养精蓄锐;可也有时候,一天的高强度劳动实在是让他累到了极点,收工后,他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是更换衣服了。于是,他便直接倒头呼呼大睡,任由那带着寒气的湿气在身上慢慢变干。在这样极端恶劣的环境条件下,这些看似普通的衣物和鞋子,对于常宁而言,早已远远超越了它们本身保暖装备的简单属性,他是单纯的一种象征而已。因为冻的时间长了,即使穿任何东西,都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在铁路运输这一庞大而精密的系统中,扳道员扮演着至关重要却又常常被人忽视的角色。对于他们而言,那些在线路上偶然捡到的闸瓦签子和小型手锤,看似普通平常,却在实际工作里有着不可或缺的地位,总体上已然成为他们每日劳作中顺手且得力的工具。 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季,当凛冽的寒风如同尖锐的冰刀肆虐大地,气温急剧下降,道岔在严寒的侵袭下被冻得结结实实、邦邦硬的时候,工作的难度便陡然增加。此时,就急需借助闸瓦签子和小型手锤来解决难题。扳道员们不得不双手紧握着这些工具,使出全身的力气,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敲打着道岔的关键部件。每一次敲击,都伴随着手臂的酸痛与虎口的震麻,那“砰砰”的敲击声在空旷寒冷的铁路沿线显得格外沉闷。他们的目的就是通过这样的敲击,使被冻住的道岔部件逐渐松动一些,哪怕只是极其微小的松动,都可能成为后续操作成功的关键因素。 只有在经过这样艰难的敲打之后,扳道员才能咬着牙,双手紧紧握住手柄,使出浑身解数,极其费力地把手柄薅起来。这个过程往往需要他们调动身体的每一块肌肉,拼尽全力,涨红了脸,额头青筋暴起,才能克服道岔被冻住后的巨大阻力。当手柄终于被成功薅起,接下来便是要将道岔扳到另一股道上,这同样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每一个动作都需要耗费大量的体力,而且要精准无误,任何一点偏差都可能引发严重的后果。 而在冬天,这样的操作过程格外费时费力。由于道岔被冻住后,其内部的机械结构仿佛被一层坚冰死死卡住,移动它所需的力量极大,往往达到几十斤甚至 100 多斤。这对于扳道员来说,无疑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挑战。如果一天的工作任务繁重,需要扳动 100 多下,那么所耗费的体力将是极其巨大的。想象一下,他们每扳动一次,都像是在搬动一块沉重的巨石,一天下来,全身的肌肉都会因过度劳累而酸痛不已,身体仿佛被掏空一般疲惫不堪。 然而,即便面临着如此艰难困苦的工作条件,扳道员们依然毫无怨言,默默坚守。他们需要凭借着骨子里那股顽强不屈的毅力和在长期工作中积累下来的丰富经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寒冷艰苦的环境中坚守岗位。 在扳道员们那充满艰辛与忙碌的日常工作场景之中,有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物件,却在他们的生活里扮演着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那便是一双朴实无华的铁饭盒。这双铁饭盒,宛如一位沉默而忠诚的伙伴,默默承载着他们每日所需的一日三餐,成为了维系他们在漫长劳作日中能够拥有足够能量去坚守岗位的关键所在。 瞧,站台之上虽说配备了专门的保温饭箱子,其初衷无疑是为了给这些辛勤工作的职工们的饭菜提供哪怕只是一定程度上的保暖条件,好让大家在忙碌疲惫之余,还能够幸运地吃上一口尚有余温的热乎饭菜,以慰藉那被寒风吹冷的身心。然而,现实的情况却好似一位调皮的顽童,总是喜欢和人们的期望背道而驰,常常出现不尽如人意的状况。 每天大约 10:30 的这个时间节点,职工们的饭盒会如同排着队的士兵一般,被整齐划一地统一放置到站台上,然后静静地等待着职工食堂那几位忙碌的炊事员们前来“投喂”。炊事员们会带着精心准备好的饭菜,不辞辛劳地穿梭在站台与食堂之间,将一份份饱含着心意的饭菜逐一放进保温箱内,仿佛是在为这些在寒冷中坚守的扳道员们送上一份温暖的关怀。 但铁路工作的性质本就特殊,就像是一场充满变数的棋局,任务的安排仿佛是那难以捉摸的棋子,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不确定性。有时候,毫无预兆地,扳道员们会突然接到临时下达的紧急扳道任务,那尖锐急促的铃声划破宁静的空气,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工作计划。又或者是受到列车运行调度这双无形大手的影响,原本顺畅的取餐流程被打乱得七零八落,导致他们根本无法按照正常的时间节点去取回自己的饭菜。 按照正常的流程和时间安排,11:30 本应该是大家取回饭菜,坐下来享受片刻宁静用餐时光的时候。可在这现实的铁路工作世界里,这样的情况却只是一种美好的奢望。常常会出现延迟的情况,甚至在遇到任务极其繁重的特殊时刻,那取餐的时间可能会被无情地拖到更晚的时候,仿佛是被时间的洪流卷入了一个未知的旋涡。 在这漫长而煎熬的等待过程中,饭盒们就那样静静地待在保温箱里,像是一群被遗忘的孩子。尽管保温箱在努力地发挥着自己的作用,试图阻挡严寒的侵蚀,但在这冰天雪地的恶劣环境中,那点微弱的保温效果实在是显得太过渺小和微不足道,就如同黑暗中的一点烛光,随时都可能被寒风扑灭。 至于饭盒里的饭菜究竟会被冻硬到何种程度,这完全像是一场命运的赌博,完全取决于那令人无奈的等待时间的长短。倘若只是稍微延迟了那么一会儿,也许当打开饭盒时,饭菜仅仅只是表面结了一层如薄纱般的薄冰,像是给饭菜披上了一层清冷的外衣,虽然有些凉意,但至少还能勉强入口。但要是不幸遭遇长时间的耽搁,那么当怀着期待又忐忑的心情打开饭盒的那一刻,呈现在眼前的可能是一幅令人心酸的画面:里面的饭菜早已冻得像坚硬的石头一样,原本热气腾腾、软糯可口的米饭变得粒粒分明且冰冷刺骨,仿佛是被施了魔法变成了一堆毫无生气的小冰晶;菜里那曾经浓郁的汤汁也早已凝固成了块状,像是被时间定格在了饭盒之中。面对这样的饭菜,扳道员们没有过多的抱怨和选择,他们或是寻找一些可以加热的简陋工具,想尽办法让这些冻硬的饭菜重新恢复一丝温暖,或是咬着牙,凭借着顽强的毅力艰难地咽下这些冰冷的食物,只为了能够在这艰苦卓绝的工作环境中摄取到那维持体力的能量,以便继续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用自己的双手和汗水保障铁路运输这条钢铁巨龙能够持续正常地运转,向着远方延伸,将无数的人和物资安全地送达目的地。 在铁路维护这一庞大而复杂的领域中,所涉及的众多纷繁复杂的设备体系宛如一片繁星闪烁的夜空,每一颗星星都有着其独特的光芒和作用,而柴油除雪机无疑是其中最为耀眼的一颗,堪称一项闪耀着人类智慧光芒、独具匠心的“黑科技”典范。它宛如一位身披坚甲、英勇无畏的钢铁战士,身姿挺拔而坚毅,在面对极端恶劣天气状况的艰难挑战时,始终昂首挺胸、毫不退缩,坚定不移地发挥着不可或缺且至关重要的关键作用,如同中流砥柱一般,稳稳地屹立在铁路安全保障的最前沿,成为保障铁路运输顺畅无阻的坚实后盾,为那穿梭于山川湖海之间的钢铁巨龙保驾护航。 瞧啊,当凛冽刺骨的狂风好似被激怒的凶猛野兽一般,张牙舞爪地裹挟着纷纷扬扬、铺天盖地的暴雪肆意肆虐而来,那气势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进它那寒冷的怀抱。刹那间,整个天地都被白茫茫的风雪所严密笼罩,像是被一层厚厚的、不透光的白色帷幕所覆盖,世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陷入了一个混沌而冰冷的冰雪世界,让人感到无尽的寒冷与迷茫。此时,那原本如同大地脉络般横卧在广袤大地上的铁路线路,也难以幸免地被这厚厚的积雪无情地埋没于其下,曾经坚实而笔直的铁路轨道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连绵起伏、高低错落的雪丘,如同一片洁白却又冰冷的沙漠,阻断了铁路运输的通道,形势瞬间变得极为严峻,仿佛是一场无声无息却又危机四伏的灾难悄然降临,给铁路运输事业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在这样的危急存亡之秋,倘若仅仅依靠人力去清除那堆积如山、绵延漫长的线路上的积雪,这无疑是一场力量悬殊的较量,毋庸置疑,这几乎是一项不可能完成的艰巨任务,就如同小小的蚍蜉妄图撼动参天大树般艰难。铁路线路宛如一条蜿蜒盘旋的巨龙,向着远方无尽地伸展,其长度之长令人咋舌,仿佛看不到尽头。而积雪不仅量大到超乎想象,好似无穷无尽的白色浪潮一波接着一波地涌来,堆积在铁路上,而且在寒冷至极的气温作用下,变得紧实而坚硬,仿佛是被大自然用冰雪的力量施加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封印,牢牢地附着在铁轨和枕木之上。单纯凭借人力那有限的力量和相对缓慢的速度,想要在短时间内将线路上的积雪清理干净,恢复铁路的通行能力,简直是痴人说梦,如同天方夜谭一般遥不可及。 而一旦线路积雪清理工作无法及时、有效地完成,那么将会像推倒了一排紧密排列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引发一系列令人头疼不已的连锁反应,给铁路运输带来沉重如山的打击。机车作为铁路运输的核心力量,那钢铁之躯本应在铁轨上风驰电掣,如今却可能会因为线路上厚厚的积雪阻挡,车轮深陷其中,像是陷入了泥沼一般无法自拔,只能无奈地停止转动,从而无法按时启程。这将导致整个运输计划如同精密仪器中的关键齿轮被卡住一般,瞬间全盘陷入混乱不堪的境地。货物被滞留在车站,无法按时送达目的地,那些急需物资的地方只能望眼欲穿,经济活动因此受到严重阻碍;乘客们也只能在车站焦急地等待,行程被无情地延误,打乱了他们的生活节奏和工作计划,给人们的生活和经济活动带来极大的不便与损失。同时,甩车作业作为铁路运输中的一项重要环节,也会因为线路不通畅,无法为车辆的调度和转移提供必要的条件,就像一艘在狭窄河道中被礁石堵住的船只,进而无法顺利进行。这将进一步加剧铁路运输系统内部的混乱局面,使得整个铁路运输网络陷入一片拥堵和停滞的困境,仿佛是一座繁华的城市突然陷入了交通瘫痪。货物积压、车辆滞留、人员被困,给整个铁路运输系统带来难以承受的巨大压力和损失,甚至可能影响到地区之间的物资交流、经济发展以及人员往来,如同切断了地区之间的血脉联系,让整个社会的运转都变得迟缓而艰难。 毫不夸张地说,在这样狂风呼啸、暴雪纷飞的恶劣天气条件下,如果没有柴油除雪机这样高效且强大的专业除雪设备挺身而出,及时发挥其卓越的除雪能力,清理线路上的积雪,那么想要顺利完成保障铁路正常运行这项复杂而艰巨的工作,其难度之大简直超乎常人的想象,甚至可以说是举步维艰,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几乎陷入绝境,让整个铁路运输事业面临瘫痪的危险边缘,仿佛是一艘在狂风巨浪中失去了舵手的船只,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而柴油除雪机凭借其巧妙独特的设计构造和强大的柴油驱动功能,恰似拥有了一双能够驱散冰雪阴霾的有力翅膀。当它启动的那一刻,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是它发出的战斗号角,紧接着,强大的风力喷涌而出,如同狂风扫落叶一般,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能够迅速且高效地将堆积在线路上的积雪吹离轨道,为铁路的安全畅通开辟出一条清晰、坚实的通道,让那被积雪掩埋的铁轨重新展露出它原本的模样,使其重新恢复生机与活力,就像是唤醒了一位沉睡的巨人。它成为了在恶劣天气条件下铁路维护工作中当之无愧的得力“助手”。而这些宝贝也都在常宁的柜子里永久的收藏。 第3章 一封检举信 寒冬腊月,凛冽的北风如脱缰的野马在屋外的旷野上肆意呼啸着,冰冷的空气如尖锐的针,刺透了每一寸空间。常宁身着略显单薄的棉衣,在这狭小的门卫室内,仍感觉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他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棉衣,瑟瑟发抖地坚守在门口的值班岗位上。 就在这看似平常却又暗藏玄机的时刻,一封神秘莫测的检举信悄然无声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打破了这份单调与平静。这封信的出现方式极为诡异,竟然没有封口,那微微张开的信封,仿佛在肆无忌惮地向世人展示着它所承载的秘密并不害怕被窥探,又好似一个充满诱惑的潘多拉魔盒,散发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常宁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这封信上,刹那间,他的内心犹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的理智如同一位严肃的长者,在他耳边轻声告诫,这封信不属于他的职权范围,触碰它是对他人隐私的严重侵犯,更是违反了工作纪律的红线。于是,他紧咬牙关,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努力克制着内心如野草般疯长的好奇,拼命地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周围其他琐碎的事物上,试图凭借意志力将这封信从自己的脑海中彻底抹去,就像试图擦去黑板上一块顽固的污渍。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正所谓“好奇害死猫”,越是下定决心不去想,那封信就越发像一块具有强大魔力的磁石,紧紧地吸附着他的目光和思绪,让他难以逃脱其引力的掌控。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几次微微颤抖着伸向那封信,手指刚刚触碰到信封的边缘,又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触电般地迅速缩了回来。这种想看又不能看的矛盾心理,恰似一场势均力敌、激烈无比的拔河比赛,在他的内心深处反复拉扯,使他如坐针毡,坐立不安,内心的煎熬犹如在烈火上炙烤一般,让他痛苦不堪。 就在常宁的内心还在进行着这场艰难而激烈的斗争时,楼上客运科的崔干事那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楼梯上传来,打破了屋内紧张而压抑的寂静。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如同一声炸雷,把刚要打开检举信的常宁吓得猛地一哆嗦,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脏也仿佛漏跳了几拍。此时,外面一辆汽车正准备出车离开,然而不知是系统出现了故障,还是人为的疏忽,这个车的牌子竟然没有成功录入停车场的智能管理系统,无情的闸口纹丝不动,无法自动抬杆放行。所以急需常宁以手动的方式打开闸口,让车辆顺利通过,避免造成不必要的拥堵和混乱。 崔干事迈着大步走进门卫室,站在一旁,他那敏锐的目光像两把锐利的手术刀,满脸狐疑地紧紧盯着畏手畏脚的常宁。常宁察觉到了崔干事那如炬的目光,心中不禁一阵慌乱与紧张,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刚才那鬼鬼祟祟的举动可能已经引起了崔干事的怀疑,仿佛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完全看穿。但此刻,他别无选择,只能强装镇定,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尽管双腿有些发软,他还是迅速调整好状态,快步走向闸口,故作熟练地操作着那略显陈旧的手动开关,完成了放行车辆的任务。崔干事虽然心中满是疑惑和猜测,那紧皱的眉头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但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实自己的怀疑,也不好当众为难常宁,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甘和警惕,默默地看着他做完这一切后,便带着满腹的狐疑转身离开了,那离去的背影仿佛还残留着一丝未消散的疑虑。 常宁望着崔干事远去的背影,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那口气在寒冷的空气中瞬间化作一团白色的雾气。他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的门卫室,感觉心跳才逐渐恢复了正常的节奏。那封检举信依旧静静地躺在桌上,仿佛在等待着他的再次审视。此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被它吸引,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操控着。信封的封皮上,黑纸白字显得格外醒目,那字体苍劲有力,每一个笔画都像是用钢铁铸就,力透纸背,仿佛是写信人内心坚定不移的信念和决心的一种外在鲜明体现。常宁的脑海中开始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不停地思索着各种可能性。这封信究竟会举报谁呢?是单位里那些平日里看似忙碌、实则可能在暗中利用职权谋取私利的中层干部吗?他们是否在项目审批、人员调配或者资源分配等方面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亦或是涉及到更高层的局里领导,是不是在一些重大的决策问题上存在着严重的失误或者违规行为?是贪污受贿、滥用职权,还是为了个人利益而牺牲了公共利益?他越想越觉得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紧紧地攥着他的心脏。一方面,他对这未知的秘密充满了紧张与好奇,就像一个孩子面对一个未被打开的神秘礼盒,既害怕又期待;另一方面,他也深深明白,这封信可能会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重磅炸弹,引发一系列意想不到的波澜,而自己在不经意间已经被卷入了这场潜在的风暴中心,成为了一个可能见证历史的小人物,未来的走向充满了未知和变数,这让他感到既兴奋又恐惧,内心的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与困惑之中。 常宁的脑海此时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放映机,不断地浮现出单位里错综复杂的种种人事关系,那些平日里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暗潮涌动的细节,如同幻灯片一般一帧帧地闪过。在这混乱的思绪中,他不由自主地将怀疑的矛头指向了几个人。 办公室主任陈可,在单位里一直以来都给人一种八面玲珑、长袖善舞的印象。他穿梭于各个部门之间,那娴熟的交际手段和恰到好处的言辞,让他在各种场合都能游刃有余地周旋。无论是与上级领导的汇报沟通,还是和下级员工的工作安排,他都能处理得滴水不漏,而他手中所掌握的诸多关键事务的协调权,就像是一把双刃间,在带来权力光环的同时,也难保不会在一些利益往来的诱惑下,让他心底的私欲悄然滋生,从而动了歪心思。毕竟,在那些看似平常的项目审批、资源分配以及人事调动的背后,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利益交换,谁也说不清楚。 财务室副主任李勇,身为掌管单位财务大权的关键人物,每日与各类账目和资金打交道。他平日里总是给人一种严谨细致、一丝不苟的形象,那副黑框眼镜下的眼神似乎总能精准地捕捉到账目中的任何一丝细微差错。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在这数额巨大的金钱诱惑面前,即便他有着专业的财务素养和看似坚定的职业操守,又是否真的能抵御住那来自暗处的贪婪之手呢?或许在某些不为人注意的账目处理上,他已经悄悄地迈出了违规的脚步,只是还未被人察觉罢了。 再看货物科主任李爽,负责着单位里重要的货物运输调配工作。这看似普通的岗位,实则蕴含着巨大的利益链条。从货物的承运商选择,到运输路线的规划,每一个环节都可能存在着利益输送的空间。那些运输公司为了争取到更多的业务,会不会暗中向李爽抛出橄榄枝,以各种隐蔽的方式进行贿赂呢?而李爽又是否能坚守住自己的原则,不被这纷繁复杂的利益关系所左右呢? 最近这段时间,单位里也隐隐约约地流传着一些关于他们三人的风言风语。有人神秘兮兮地说,似乎曾亲眼看到陈可和李勇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因为李爽而发生过激烈的争吵。那场面可谓是剑拔弩张,两人的脸涨得通红,愤怒的言辞如同机关枪一般互相扫射,全然不顾及身为领导应有的沉稳形象,仿佛在那一刻,他们内心的嫉妒和不甘完全占据了上风,将平日里的伪装撕得粉碎。还有人在私下里议论,说李爽在面对陈可和李勇两人的热烈追求时,态度暧昧不明,时而与陈可谈笑风生,时而又和李勇亲密无间,似乎在享受着这种被两人争抢的虚荣感觉,陶醉在这复杂的情感旋涡之中。 而这三人之间如此扑朔迷离、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让常宁不禁暗自揣测,这是否会与这封突然出现的检举信有所关联呢?也许是其中一人,在爱而不得或者利益受损的双重打击下,对另外两人的亲密举动心生怨恨,从而选择了这种极端而隐秘的方式,来揭露一些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期望以此来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又或许是他们在共同参与的某个重大项目中,因利益分配不均而产生了难以调和的矛盾,各方互不相让,最终导致有人心怀不满,想要通过这封检举信来扳倒其他竞争对手,从而为自己争取到更大的利益空间。 常宁越想越觉得此事非同小可,仿佛一颗重磅炸弹被埋在了单位的地下,随时都可能引爆一场巨大的危机。他深知自己作为一个小小的门卫,在这场潜在的风暴中处于极其微妙而危险的境地。他明白,哪怕是自己不经意间的一个小动作,或者一句无心之言,都可能像蝴蝶效应一般,引发一系列不可预料的后果,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然而,内心深处那如猫爪挠心般的好奇,以及对单位可能存在的不正之风的深深担忧,又像两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难以将此事完全放下,装作若无其事。 他在这狭小而略显昏暗的门卫室里来回踱步,那急促的脚步声仿佛是他内心焦虑的回响。他努力地在记忆的长河中仔细搜索,试图从那些平日里被忽略的细节里,挖掘出更多关于这三人的可疑之处,期望能借此解开这封信背后隐藏的谜团,找到一丝真相的曙光。 常宁的思绪宛如一只陷入蛛丝的飞虫,在单位这错综复杂、仿若迷宫般的人事关系网中越缠越紧,几乎到了无法挣脱的境地。突然,犹如一道闪电划过他混沌的脑海,一个曾经轰动单位、如今却被众人有意无意淡忘的关键人物——之前被逮捕的原办公室李主任,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那起事件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单位里掀起了轩然大波,震碎了许多人对平静工作环境的固有认知。李主任在位时,可谓是风光无限,他就像一位掌控着众多棋子的棋手,手中紧紧握着不少核心资源的调配权以及关键事务的决策权,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让人敬畏的气场。然而,命运的齿轮却在不经意间发生了逆转,谁也未曾料到,这位曾经在单位里叱咤风云的人物,最终会落得个被逮捕的凄惨下场,沦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和警示案例。 常宁清楚地记得,往昔李主任穿梭于各个办公室和会议室之间,那自信满满的神态仿佛整个单位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可如今,随着调查的逐步深入,他的种种罪行逐渐浮出水面,那些曾经被权力光环掩盖的丑陋行径再也无法遁形。据说,在调查过程中还意外地牵扯出了他的妻子,这一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虽然关于他妻子的具体涉案情况不太明晰,各种传闻在单位里流传得沸沸扬扬,有的说她参与了财务上的不正当操作,有的说她在一些人事任免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但无一不是让整个事件更加扑朔迷离,仿佛一团笼罩在单位上空的迷雾,让人看不清其中的真相。 而主管安全科的副科长李玲,似乎也与李主任之间存在着千丝万缕、难以言明的联系。常宁仔细回想着过往的种种细节,有人曾在私下里悄悄议论,在一些对单位至关重要的关键项目的安全审核环节,李玲的态度和决策总是让人捉摸不透。有时候,明明一些安全隐患显而易见,按照正常的审核流程理应责令整改或者暂停项目,可她却总是含糊其辞,轻易地放行通过。她的眼神中偶尔流露出的犹豫和闪烁,似乎在暗示着有某种外部力量在暗中左右着她的判断。当时,就有不少心思敏锐的同事私下里猜测,这背后或许和李主任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利益交换,也许是金钱的诱惑,也许是权力的相互扶持,只是这些猜测一直都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实。 如今,这封神秘莫测的检举信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常宁的面前,宛如一把钥匙,开启了他内心深处那扇通往真相的大门。常宁不由自主地将这些看似零散、毫无关联的线索,像拼图一般在脑海中小心翼翼地串联起来。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逐渐形成:会不会这封信的内容就是关于李主任落马事件的后续爆料?也许是某个正义之士,在经过长时间的暗中调查和搜集证据后,终于掌握了更确凿、更惊人的证据,这些证据犹如一把把利刃,指向那些在之前的调查中尚未被完全揭露的黑暗角落。而这些关键证据,可能又与陈可、李勇、李爽三人有着微妙而紧密的关联。 也许他们在李主任在位时,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卷入了一些不正当的利益链条中。或许是为了谋取职位上的晋升,或许是为了获取更多的经济利益,他们与李主任达成了某种默契和交易,在单位的各项事务中互相勾结、狼狈为奸。如今,随着调查的持续深入,那些曾经被他们小心翼翼隐藏起来的秘密,即将被这封信再次无情地揭开,如同被阳光照射到的阴影,无处遁形。 常宁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了一个巨大谜团的边缘,每一条线索都像是一根坚韧的丝线,从四面八方将他紧紧缠绕,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一方面,他深知此事涉及的人和事极其复杂敏感,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因此他害怕被卷入其中,成为这场风暴的牺牲品;另一方面,他内心深处那股对真相的执着追求和对单位正义的渴望,又让他难以抑制自己想要探寻这封信背后隐藏秘密的欲望。 他深知,自己此刻必须像一位行走在悬崖边缘的探险家,更加谨慎行事,每一步都要深思熟虑,因为这封信所牵扯的人和事,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旦陷入其中,自己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在这寒冷刺骨的门卫室里,尽管室内的温度低得让人瑟瑟发抖,但常宁的手心却满是汗水,那汗水顺着他的指尖滑落,滴在地上,仿佛是他内心焦虑的具象化表现。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封静静躺在桌上的检举信,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纠结与不安,内心犹如一团乱麻,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何去何从。只是冥冥之中,他隐隐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单位里掀起,而他,或许将不可避免地成为这场风暴的见证者,甚至是参与者,无论他是否愿意。 第4章 信的内容 常宁独自待在门卫室里,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寂静得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桌上那封检举信,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内心深处两个声音在不停地激烈争吵。一个声音宛如一位智慧长者,严肃而恳切地告诫他,这封信绝非他所能触碰的,一旦卷入其中,必将陷入无尽的麻烦深渊;而另一个声音却像是一个顽皮的恶魔,不断在他耳边低语,勾起他那难以抑制的强烈好奇心。最终,那股好奇心如同汹涌的潮水,冲破了理智的堤坝,占据了上风。 当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信纸的那一刻,一股寒意从指尖迅速传遍全身,仿佛他触碰到的不是一张纸,而是一颗随时可能引爆、将他的生活炸得粉碎的炸弹。他咽了咽口水,艰难地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缓缓地展开信纸,目光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急切,逐行扫过上面的文字。 随着阅读的逐渐深入,常宁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毫无血色,嘴唇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他的猜测竟然一一得到了证实,甚至现实的情况比他脑海中最糟糕的设想还要严重得多。信中详尽地罗列了陈可、李勇、李爽三人在单位众多项目里的种种违规操作手段和令人不齿的利益输送行径。从项目的招投标环节暗箱操作,确保特定的利益相关方中标,到项目执行过程中虚报费用、偷工减料,每一项都触目惊心。而且,还牵扯出了一系列让人瞠目结舌、深感痛心的问题,其中单位内部存在的偷税漏税行为更是让常宁感到心惊肉跳。那涉及的金额之大,简直超乎他的想象,仿佛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着国家的财富和资源。 除此之外,那些科室里平日里被大家私下议论的花边新闻也被毫无保留地记录在案。一些在单位里看似道貌岸然、受人尊敬的同事,其背后的丑态被一一揭露出来,他们的虚伪面具在这封信面前被无情地扯下,露出了丑恶的真面目。这让常宁对这个他勤勤恳恳工作了多年的地方,瞬间产生了一种无比陌生和深深失望的感觉。这些国企的党员干部,本应是以身作则、坚守道德和职业操守的典范,却做出了如此令人失望透顶的事情。他们表面上穿着光鲜亮丽的职业装,拿着比普通职工高出几倍甚至十几倍的高额工资,享受着各种优厚的福利待遇,在众人面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清正廉洁的模样。然而,背地里却干着这些龌龊的勾当,将手中的权力和资源视为谋取私利的工具,完全背离了作为一名党员干部应有的责任和使命,也辜负了组织和群众对他们的信任与期望。 常宁的内心被愤怒、震惊和失望交织充斥着,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直以来工作的单位,竟隐藏着如此之多的黑暗秘密。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这些复杂情绪之中时,却未曾意识到,自己偷看这封信的举动,已经如同打开了传说中的潘多拉魔盒,释放出了无数的灾难与麻烦,让他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更深的困境。 因为信中的内容涉及到了太多人的切身利益和声誉,这些被牵连的人一旦知晓这封信的存在,以及常宁偷看的行为,必然会不择手段地采取行动,绝不会善罢甘休。常宁开始逐渐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这一时的好奇冲动,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场灭顶之灾。那些被揭露丑行的人,或许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利益,对他进行威胁、利诱,甚至采取更极端的手段来让他封口。又或许,他们会抢先一步销毁这封信,试图掩盖所有的真相,让一切都回归到表面的平静,而他这个知晓秘密的人,无疑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常宁慌乱地试图将信重新放回原位,双手不停地颤抖着,纸张在他的手中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在对他的鲁莽行为发出无声的谴责。他努力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强装镇定地坐在椅子上,但内心的恐惧却如影随形,紧紧地缠绕着他,让他无法挣脱。他不知道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将会发生什么,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那些可能出现的种种状况。是会突然有人闯入门卫室,对他进行恶狠狠地威胁,让他永远闭上嘴巴;还是会有人趁他不注意,偷偷拿走并销毁这封信,从而让这一切的真相都石沉大海。他在这狭小的门卫室里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慌乱,焦虑地思索着对策,可大脑却像是一团乱麻,一片空白,只是被深深的懊悔所占据。他不停地在心中自责,为什么自己当初就没能克制住那该死的好奇心,如今却陷入了这样一个无法自拔的绝境。他明白,自己已经被无情地卷入了一场巨大的漩涡之中,想要全身而退,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了。 常宁呆呆地坐在门卫室那张有些破旧的椅子上,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过往的那些场景。每一个画面都如同锋利的刀片,在他的心头来回切割,心中便涌起一阵如汹涌潮水般难以抑制的恶心感。科室里的那帮人,往昔的一幕幕在他眼前不断浮现,他们平日里在他面前大摇大摆、耀武扬威,那颐指气使的模样仿佛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常宁不过是他们脚下卑微的蝼蚁。他们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呵斥,都像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浇灭着常宁内心深处对他们仅存的一丝尊重,如今在常宁眼中,他们活脱脱就是一群上蹿下跳、惹人厌恶的跳梁小丑。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门卫,为了每个月那点微薄得仅够维持生计的薪水,为了能在这个城市艰难地生存下去,不得不对那些人点头哈腰、阿谀奉承。哪怕内心深处有着千万个不情愿,哪怕每次面对他们的无理要求和傲慢态度时,心中都充满了愤怒与无奈,但他都只能强忍着,将这些负面情绪深深地埋在心底,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可如今,这封检举信就像一道凌厉的闪电,瞬间划破了单位那看似平静的夜空,将所有隐藏在黑暗中的丑陋真相大白于天下。那些曾经在他眼中看似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形象,刹那间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崩塌,只留下一堆令人作呕的丑陋嘴脸,他们的虚伪、贪婪和腐败赤裸裸地展现在常宁面前,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惊和心寒。 常宁的双手紧紧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内心满是困惑与痛苦,仿佛有千万根针在狠狠地刺扎着。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不停地叩问自己: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曾经那些意气风发、带领着工人冲锋在前,激情澎湃地为了事业拼搏奋斗的干部们,他们的身影还清晰地印刻在常宁的记忆深处。那时的他们,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为了理想不懈奋斗的热情,是那么的令人敬仰和钦佩。然而,时光流转,岁月变迁,如今他们怎么就一步步陷入了道德腐化的泥潭,而且越陷越深,直至完全被黑暗吞噬,无法自拔?是权力和利益的诱惑实在太大,大到足以让他们丧失理智,迷失了自我,心甘情愿地抛弃了曾经的信仰和追求?还是在漫长岁月的无情侵蚀下,他们逐渐忘记了自己的初心,在日复一日的琐碎与繁华中,慢慢地抛弃了曾经坚守的原则和信念,任由内心的贪婪和欲望肆意蔓延,最终变成了如今这副让人痛心疾首的模样? 常宁的拳头不自觉地慢慢握紧,由于用力过度,指关节都泛出了白色。他为单位如今这般千疮百孔、腐朽不堪的现状感到痛心疾首,心中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怒火在炙烤着他的灵魂。同时,他也为自己过去多年来的隐忍和讨好感到无比的不值,那些屈辱的瞬间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不断回放,每一次回忆都像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他深知,这封检举信一旦毫无保留地曝光在众人面前,必将如同一场超级风暴,在单位这个看似平静的湖面掀起惊涛骇浪,将一切都搅得天翻地覆。而他,作为这封信的“意外读者”,一个本不该卷入这场纷争的小人物,也必将不可避免地面临巨大的压力和危险。那些被检举信中内容所牵连的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名声和利益,必然会不择手段地采取各种行动,而他这个知晓秘密的人,无疑成为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随时都可能成为他们打击报复的对象。 但此刻,在常宁的心底深处,却隐隐燃起了一丝微弱但倔强的愤怒火焰。他看着那封检举信,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不想让这些腐败分子继续逍遥法外,继续在单位里为所欲为,将单位仅存的一点生机和希望都彻底磨灭。他不想让这个曾经充满活力和希望的单位,继续被这些黑暗的行径所侵蚀,变成一个乌烟瘴气、毫无正义可言的地方。然而,他又无比清醒地深知自己势单力薄,在那些有权有势、根基深厚的腐败分子面前,自己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面对如此复杂而危险的局面,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是选择勇敢地站出来,不顾自身安危,成为那个揭露黑暗、扞卫正义的孤胆英雄?还是选择继续沉默,像一只受惊的鸵鸟,将头深深地埋进沙子里,祈求自己能在这场风暴中凭借着一丝侥幸躲过一劫?常宁陷入了深深的挣扎之中,内心的矛盾就像两把锋利的锯子,在他的灵魂深处来回拉扯,让他痛苦不堪,仿佛置身于无间地狱。而窗外的寒风依旧无情地呼啸着,那尖锐的风声仿佛是命运的哀号,似乎也在为他那飘摇不定、充满未知的命运而深深哀叹。 常宁的目光呆滞地落在那封检举信上,心中的波澜却愈发汹涌。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一个更加深远且令人胆寒的方向:这封信如今出现在了自己这个小小的门卫室里,已然像是一颗重磅炸弹,随时可能引爆单位内部潜藏已久的危机。但倘若它的存在被更多人知晓,进而突破了单位的局限,出现在路局甚至更高一层面的单位机关,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犹如一场足以撼动整个体制根基的超级地震。 他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幅幅画面:如果自己真的决定将这封信递上去,那么究竟该递给谁呢?是选择初段段长,那个直接管理着他们日常工作、看似离自己最近的领导吗?可段长真的有足够的权力和魄力去彻查此事吗?他会不会也深陷于单位内部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网之中,从而选择息事宁人,将这封信悄然掩埋,让一切照旧,继续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而将这背后的黑暗与腐朽继续隐藏在阳光无法触及的角落? 又或者,应该直接将信呈递给路局的局长?局长位高权重,或许有能力也有决心去深挖这一系列问题的根源,将那些隐藏在单位各个角落里的污垢彻底清除,还单位一个清正廉洁的工作环境。但局长的工作繁忙,事务缠身,每天需要处理的重要文件和复杂事务堆积如山,这封信是否真的能够顺利地到达他的手中,而不被中途拦截或者被有心之人以各种理由搁置一旁呢? 常宁的心跳愈发急促,甚至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但那可怕的念头却如同被恶魔驱使一般,不断在他脑海中蔓延。他想到了一个更为大胆、也更为惊人的可能——将这封信直接放在国企集团总公司董事长的面前。董事长,那是整个集团的最高决策者,掌控着庞大的资源和权力,他的一句话、一个决策,足以改变无数人的命运和整个集团的走向。如果这封信能够引起董事长的高度重视,那么一场自上而下、雷厉风行的整顿行动或许将迅速展开,那些腐败分子将无处遁形,单位也将迎来重生的曙光。然而,这也仅仅只是一个美好的设想罢了。想要将信呈递给董事长,其难度无异于徒手攀登珠穆朗玛峰。且不说自己根本没有机会接近董事长这样的高层领导,就算真的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将信送到了董事长手中,这封信是否会被当作一个普通门卫的无端揣测而被忽视,或者被那些围绕在董事长身边、试图维护现状的人蓄意销毁,从而让这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化为泡影呢? 常宁仿若石化一般呆呆地坐在那狭小且昏暗的门卫室里,四周的空气好似被冻住,又似被抽干,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身上,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只有那封检举信,静静地、却又带着千钧之重地躺在那张斑驳的桌子上,在这死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扎眼。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不断浮现出单位里那些高层平日里的种种做派,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进他的心里,让他对“官官相卫”这四个字所代表的黑暗现实有了更为刻骨铭心的恐惧和深深的无奈。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在这样一个被权力和利益的阴霾所笼罩的环境下,如果自己一时冲动,贸然将这封信送上去,那几乎就是亲手给自己的职业生涯画上了一个悲惨的句号,无疑是亲手递上了自己的“死亡判决书”——辞职信。那些高层们,经过多年在权力场上的苦心经营和尔虞我诈,已然精心编织起了一张盘根错节、密不透风的关系网。他们就像一群隐藏在黑暗中的蜘蛛,稳稳地盘踞在这张网的中心,相互扶持、彼此照应,利益的丝线将他们紧紧地捆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看似坚不可摧的小团体。对于任何可能威胁到他们既得利益和高高在上地位的因素,他们都会像一群疯狂的饿狼,毫不留情地予以凶狠的打压和彻底的铲除。 常宁深知自己在他们眼中是多么的渺小和微不足道,仅仅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门卫,一个可以被随意拿捏、随意处置的小人物。一旦这封信不幸落入他们的手中,他们定会动用手中所有的资源和人脉,不择手段地让他付出惨痛到无法承受的代价。也许他们会凭借着自己的权势和关系,凭空捏造各种荒诞不经、莫须有的罪名,然后将这些污水一股脑地泼到他的身上,让他在单位里瞬间声名狼藉,成为众人眼中避之不及的“问题员工”,从而顺理成章地将他毫不留情地辞退,让他失去这唯一的经济来源;又或许他们还会变本加厉,动用自己在行业内深厚的关系网,对他进行全面的封杀,让他彻底断绝在这个领域继续谋生的任何一丝希望。毕竟,他们掌控着丰富的资源和绝对的话语权,想要摧毁一个像他这样无权无势之人的生计,简直就如同踩死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般轻松,不费吹灰之力。 然而,每当常宁那充满矛盾和痛苦的目光扫过那封信,他内心深处的另一个声音便如同洪钟般愈发响亮,振聋发聩。如果他选择了退缩,选择不将这封信送上去,他仿佛已经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未来那可悲的模样——与那些被检举信所揭露的“酒囊饭袋”们同流合污,整日在这浑浊的环境中混混沌沌地虚度光阴。这些人,仗着自己手中的职位和多年积累的资历,在单位里无所作为,对本职工作敷衍塞责,态度散漫至极,却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争权夺利、中饱私囊的丑恶勾当中。他们每天来上班,不过是像行尸走肉般走走过场,将那宝贵的工作时间肆意地浪费在毫无意义的闲聊、无休止的扯皮和不择手段的谋取私利上,而对于那些真正关乎单位长远发展和职工切身权益的问题,却完全被他们抛诸脑后,视而不见,仿佛这些都与他们毫无关系。 常宁只要一想到自己每天还要强颜欢笑地对这些人点头哈腰、笑脸相迎,甚至有可能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他们腐败行径的间接帮凶,他的胃里就一阵剧烈地翻腾,涌起一股强烈到几乎让他窒息的厌恶感。他深深地明白,倘若自己在这个关键时刻选择了沉默,选择了逃避,那便等同于亲手放弃了自己一直以来坚守的道德底线,背叛了自己内心深处的良知。这样的自己,与那些他曾经在心底无比唾弃、鄙夷的人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呢?只不过是给自己戴上了一副虚伪的面具,在这浑浊不堪的环境中随波逐流,任由自己的灵魂被这黑暗的现实慢慢吞噬罢了。 常宁的双手像是两只被困住的困兽,不停地在膝盖上揉搓着,由于用力过度,手心早已被汗水湿透,那汗水顺着他的手指不断地滴落到地上,仿佛是他内心焦虑和痛苦的具象化表现。他的眼神游离不定,时而充满迷茫和无助地望向窗外那阴沉得仿佛要塌下来的天空,似乎在那无尽的灰暗之中寻找着一丝希望的曙光;时而又带着一丝决绝和挣扎回到那封决定命运的信上,仿佛在与它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过去,想起了自己曾经对这份工作怀揣着的那份炽热的热爱和对单位充满的美好期望。那时的他,年轻气盛,满怀憧憬地来到这里,一心想着能够通过自己的辛勤努力,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同时也希望能够凭借自己的微薄之力,为单位的蓬勃发展贡献出一份属于自己的力量,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可如今,残酷的现实却如同一堵冰冷的高墙,无情地横亘在他的面前,给他出了这样一个几乎无解的残酷选择题。他的家人那一张张熟悉而亲切的面容,朋友那一个个真诚而温暖的笑脸,也在他的脑海中交替闪现,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痛着他的心。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即将做出的这个决定,将不仅仅影响到他自己的命运走向,还会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泛起的涟漪会波及到他身边那些关心他、爱护他的人。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黑暗的深渊边缘,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和未知的危险,每迈出一步,都有可能是万劫不复。而时间却如同一条无情的河流,在他身边缓缓流淌,却又一刻不停地流逝着,仿佛是一只无形的手,冷酷地逼迫着他尽快做出那个可能彻底改变他一生的重大决定。 第5章 被动调离 常宁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颤抖着双手拿起那封检举信,小心翼翼地将它装进一个旧信封里,试图掩盖它可能带来的风暴气息。他环顾了一下门卫室,这个狭小的空间此刻却让他感到无比留恋和不舍,因为他知道,迈出这一步后,一切都将改变。 他脚步沉重地走出门卫室,朝着段长办公室走去。一路上,他感觉同事们的目光都变得异样起来,仿佛他们都已经知晓了他的秘密和即将要做的事情。每走一步,他的心跳就加速一分,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高层得知此事后可能出现的愤怒和报复的场景,但他咬着牙,没有停下脚步。 当他终于站在段长办公室门口时,他举起的手在空中停顿了好几秒,才轻轻地敲响了门。段长那熟悉的声音传来,让他心头一紧。他推开门,看到段长疑惑的眼神,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半晌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将信递过去,段长接过信,眉头微微皱起,开始翻阅起来。常宁站在一旁,手心全是汗,眼睛紧紧地盯着段长的表情,试图从那细微的变化中捕捉到一丝希望或者危险的信号。 段长看完信后,沉默了许久,然后抬起头看着常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有惊讶、有思索,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忧虑。他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常宁不知道这句话是真是假,是敷衍还是承诺,但他此刻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默默地转身离开。 回到门卫室后,常宁感觉自己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瘫坐在椅子上。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是段长真的会秉持正义,将此事向上级如实汇报,还是会与那些高层勾结,将他这个“麻烦制造者”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他望着窗外,天色愈发阴沉,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而他,正处在这场风暴的中心,孤立无援,只能等待命运的裁决。 常宁在极度的忐忑不安中如坐针毡地度过了几日,每一分每一秒都好似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他的内心时刻被焦虑和恐惧充斥着,不知道即将到来的会是怎样的命运裁决。终于,那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的一纸调令无情地降临了,他被硬生生地调离了那个早已熟悉得如同自己掌心纹路般的工作环境,前往一个地处偏远至极、远远地避开了市区繁华喧嚣的小小车站。 那是一个毫不起眼、极易被人忽视的四等车站,它静静地隐匿在人迹罕至的荒僻之处,四周是连绵起伏的荒山和稀疏的灌木丛,仿佛是被整个世界彻底遗忘的孤独角落。当常宁怀着沉重得如同灌满铅水的心情,拖着仿佛有千斤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踏入这个全新而又陌生的工作地时,一种难以言喻、深入骨髓的落寞感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瞬间淹没。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片破败萧条的景象,车站的设施简陋陈旧得让人触目惊心。墙壁上的漆皮大片大片地剥落,裸露出斑驳陆离、深浅不一的底色,仿佛是岁月留下的一道道伤痕。候车室里的长椅也残缺不全,好几条腿不知去向,只能歪歪斜斜地倚靠在墙边,仿佛是一位位风烛残年、摇摇欲坠的老人,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沧桑。仅有屈指可数的几趟列车会在此短暂停靠,而且间隔时间漫长,每次列车进站时带来的那一丝短暂的喧闹,过后便又迅速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乘客更是稀稀拉拉,寥寥无几,与他之前所在的那个热闹繁华、人来人往的大站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宛如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里实行的工作制度是倒班上两天歇两天,这意味着他要在这小小的车站里连续坚守 48 个小时,不眠不休地应对各种状况,然后才能获得 48 小时的休息时间。在这漫长而又艰辛的 48 小时值班期间,常宁身上肩负的责任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不仅要全神贯注地负责检票、一丝不苟地维持秩序等常规工作,还要兼任清洁工、修理工等多个角色。当白天的喧嚣渐渐散去,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之时,当最后一趟列车缓缓地驶离站台,站台瞬间被无边的黑暗所笼罩,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孤独的身影,茕茕孑立,形影相吊。他蜷缩在那狭小逼仄的值班室里,破旧的窗户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丝丝冷风透过窗户的缝隙无情地灌了进来,如同一把把冰冷的匕首,刺痛着他的肌肤。陪伴他的只有那昏黄摇曳、忽明忽暗的灯光,以及如潮水般涌来、绵绵不绝的无尽思绪。 他的心中深深地明白,这样的工作安排或许就是一种变相的“流放”,是那些被他触动了利益的高层们精心策划的一场“温柔报复”。如今,他远离了温暖的家,离开了那些熟悉的家人和朋友,生活变得如同白开水一般单调乏味,曾经对工作怀有的那满腔热情和满心期待,在这一系列的变故中,如今已被消磨得所剩无几,几乎消失殆尽。但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常宁的眼神中仍隐隐约约透着一丝倔强,那是一种深入骨髓、永不言弃的坚韧。他默默地在这偏远之地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如同沙漠中孤独而顽强的仙人掌,等待着或许永远不会到来的转机。同时,他也在心底最深处暗暗发誓,绝不向这看似不公的命运轻易低头,哪怕前方的道路荆棘丛生,充满了未知的艰难险阻。然而,在他内心的最角落里,也会偶尔闪过一丝微弱的希望之光,他想着,也许这看似残酷的安排背后,其实是领导对他的一种别样的爱护呢?也许领导是在暗中保护他,让他远离那些是非纷争的漩涡中心,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再让他重返正轨?尽管这一丝希望是如此的渺茫,但它却如同黑暗中的一颗星星,在常宁的心中闪烁着,给予他一丝继续坚持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这漫长而煎熬的 48 小时值班,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常宁而言都好似在荆棘丛中艰难穿行,身心俱疲的他在极度忐忑的心情中,宛如狂风巨浪里的一叶孤舟,靠着心中那如烛火般微弱却顽强闪烁的一丝倔强,以及对未来几乎不可见的微弱期许,犹如抓着救命稻草一般,终于拼尽全力艰难地支撑了下来。当他那布满血丝、疲惫不堪的双眼看到接班的工友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尽管心力交瘁,但眼中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希望的光亮,在这被世界遗忘的孤寂之地,这或许是他难得的能与外界有所接触、获取信息的宝贵机会,仿佛是黑暗中透进来的一丝曙光,让他忍不住想要紧紧抓住。 来接班的是一个陌生的工友,名叫单勇。他身形高大挺拔,犹如一棵苍松矗立在那里,面容透着几分憨厚质朴,给人一种老实可靠的第一印象。然而,此刻他的神情却显得有些不自然,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和游离不定的目光,都泄露了他内心的纠结与不安。尤其是他的眼神中满是欲言又止的纠结,仿佛有千言万语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憋在了喉咙口。常宁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这段时间在复杂环境中磨砺出的警惕心,心里清楚,单勇必定知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那些被隐藏起来的秘密像是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单勇的心头,让他有很多话憋在心里,急切地想要对常宁倾诉,只是由于初次见面,彼此之间还存在着陌生感和隔阂,再加上这周围弥漫着的复杂而压抑的环境氛围,让他心生顾虑,不敢轻易开口。 常宁强打起精神,冲单勇微微点了点头,嘴角牵动,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和无奈,随后便开始有条不紊地交接工作。他详细地介绍着这两天站内的各种情况,从列车的进出站时间、客流量的大小,到哪些设备出现过故障以及目前的运行状态,还有哪些地方需要格外留意,以防出现安全隐患等等,事无巨细,一一说明。而单勇只是心不在焉地听着,他的目光时不时地从常宁身上移开,投向周围的墙壁、地面或者窗外,似乎在思考着更为重要的事情。但每隔一会儿,他又会不自觉地抬头看看常宁,嘴唇微微颤动,那细微的动作仿佛是内心挣扎的外在表现,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喉咙处微微滚动,泄露了他内心的纠结。 交接完毕后,常宁并没有立刻起身离开,他轻轻地挪动脚步,缓缓地走到值班室的角落里,然后静静地坐了下来。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窗外,那荒芜的景象和寥寥无几的行人,正如同他此刻内心的写照。他深知,在这个充满了未知和危险的地方,任何一个不小心的举动都可能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贸然开口询问单勇那些敏感的问题,不仅可能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还极有可能给彼此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会让他们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所以,他只能选择等待,像一位耐心的猎手等待着猎物放松警惕,等待时间慢慢流逝,让他们在日常的相处中逐渐熟络起来,等到单勇真正从心底信任他的时候,或许才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从而对自己目前所处的困境有所帮助,找到一丝突破困境的可能。 而现在,常宁选择闭口不言,就像一座沉默的雕像,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但他的脑海中却如走马灯般不断地思索着各种可能性。他暗自揣测着单勇的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这是否会是一个改变现状的契机呢?也许通过单勇,他能够揭开那些隐藏在黑暗背后的秘密,找到自己被调离的真正原因,以及那些高层们的丑恶行径,从而为自己洗刷冤屈,重回正常的生活轨道。但另一方面,他的心中又不禁泛起一丝寒意,怀疑这会不会只是高层们精心策划的又一个棋局,故意派单勇来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以便进一步掌控他的行踪和思想,防止他做出任何对他们不利的举动。又有可能是他想得太多了,单勇或许只是一个单纯为了生活在这里辛勤工作的普通人,没有那么多复杂的背景和目的,一切只是他过度敏感和紧张之下的无端猜测罢了。他越想越觉得这潭水愈发浑浊不清,仿佛陷入了一个迷雾重重的迷宫,找不到出口。内心的不安也如涟漪般一圈圈不断地扩散开来,搅得他心烦意乱。 而这种倒班制度跟他以前相对舒适的倒班方式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犹如从宁静的港湾瞬间被卷入了狂风巨浪的汹涌大海之中。以前在那个熟悉得如同自己身体一部分的岗位上,班次的安排科学合理,工作强度也在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每天下班后,他尚有足够的精力陪伴在家人身边,一起度过温馨而平淡的时光,生活虽然没有什么波澜壮阔的大起大落,但却稳稳当当、安安稳稳,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他身处这偏远荒僻的小站,面对的是那残酷无情的 48 小时连续值班制度。这漫长而艰辛的工作时长,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点点吞噬着他的精力和活力。每一次值完班,他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气,每一块肌肉都酸痛不已,每一根骨头都像是散了架,沉重的疲惫感如影随形,让他举步维艰。 每次历经千辛万苦回到家中,面对默默操持着整个家的妻子,他的内心便会被愧疚的潮水瞬间淹没,满满的都是对妻子的亏欠之情。妻子一直以来都是那样善良贤惠,性格温婉如水,在这艰难的时刻,她从不多说一句抱怨的话,总是默默地独自承受着生活的压力和艰辛。可她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情,却像一把无比锐利的刀,直直地刺进他的心窝,让他疼得无法呼吸。 当他强撑着那已经疲惫不堪、几乎要散架的身体,努力想要帮忙做些家务,试图以此来减轻妻子的负担时,妻子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心疼与无奈,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般清晰而刺眼,分明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对他现在这糟糕处境的深深担忧。那目光仿佛在问:“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我们的生活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吃饭时,看着满桌曾经令他垂涎欲滴、如今却因过度劳累而食不知味的饭菜,妻子默默递来碗筷的动作里,也有着难以掩饰的沉重。那轻轻的一个递碗动作,却好似承载了千钧之重,饱含着妻子对他的爱与无奈,也让他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给这个家带来的困境。 夜晚,躺在床上,常宁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望着窗外那昏黄黯淡的月光,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般肆意驰骋。他清楚地知道,妻子为了这个家一直都在默默地无私付出,从来不计较个人的得失,无论生活多么艰难,她都始终坚定地站在他的身后,给予他最温暖的支持和鼓励。可如今,他的这个抉择,却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无情地将原本平静的家庭生活搅得支离破碎,让整个家庭陷入了一种别样的困境之中。他转过头,静静地望着妻子熟睡的面容,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她那疲惫却依然美丽的轮廓。看着看着,他的心中五味杂陈,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心痛不已。 在那难得的休息时间里,常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中,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精气神,只能百无聊赖地瘫坐在沙发上。目光无意识地四处游移,最终落在了角落里那本早已积满灰尘的相册上,它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一位久违的老友,默默等待着他的开启。 他缓缓起身,走过去拿起相册,轻轻吹去上面的灰尘,翻开那一页页微微泛黄的纸张,往昔的岁月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他瞬间淹没。他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照片,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在眼前鲜活地浮现。那是一张他穿着破旧却整洁的衣服,站在简陋的小院里,脸上洋溢着纯真无邪笑容的照片,背后是父母慈爱的目光;还有一张是他和儿时伙伴们在田野里尽情奔跑嬉戏的画面,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忧无虑的快乐,那时的天空似乎总是格外湛蓝,日子也总是过得慢悠悠的,充满了简单而纯粹的幸福。 常宁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思绪也飘得越来越远,曾经那些美好的回忆在脑海中愈发清晰地一一展现。他想起了小时候在夏日的夜晚,躺在院子里的凉席上,听着父亲讲述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仰望着满天繁星,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好奇;想起了第一次背着书包走进学校时的紧张与兴奋,那崭新的课本和教室的桌椅都散发着一种特殊的气息,仿佛是开启知识大门的钥匙;想起了和小伙伴们一起偷偷下河捉鱼,被大人发现后佯装害怕却又忍不住偷笑的调皮模样…… 然而,时光无情地飞逝,如白驹过隙一般匆匆而过,曾经的那些美好瞬间都已成为了遥远的过去。如今,父母的脸上早已爬满了皱纹,身体也日渐衰弱;儿时的伙伴们各奔东西,为了生活在不同的城市里忙碌奔波,彼此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少;而他自己,也陷入了这职场的旋涡之中,难以自拔。岁月就像一把锋利的刻刀,在每个人的生命里留下了或深或浅的痕迹,那些曾经的梦想和激情,在现实的打磨下,似乎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常宁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时间究竟能留下什么呢?是这些珍贵的回忆吗?可回忆虽美,却也带着淡淡的忧伤,让人在怀念过去的同时,又不得不面对如今这不尽人意的现实。是身上岁月的沧桑和疲惫吗?可这并不是他所期望的收获。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无奈,仿佛在这漫长的人生道路上迷失了方向,找不到那个曾经充满希望和活力的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追寻未来的光明,只能在这回忆的旋涡中徘徊挣扎,试图从过去的岁月里汲取一丝继续前行的力量和勇气,去面对这充满未知和挑战的生活。 第6章 成人之美 时光仿若指尖潺潺流逝的流沙,无情地从指缝间飞速滑过,匆匆逝去,让人来不及捕捉和挽留。转眼间,那寒冷刺骨、仿佛能将整个世界冰封的 2 月份,已在悄无声息中悄然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却又多风的 4 月。4 月的狂风犹如一头愤怒的巨兽,在这片广袤无垠、深沉厚重的黑土地上肆意地横冲直撞,发出阵阵令人胆寒的呼啸声。狂风无情地卷起漫天的尘土,那尘土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空中疯狂地舞动、盘旋,仿佛要凭借着这股狂暴的力量,将整个世界都卷入它那混沌而无序的领地之中,让一切都陷入无尽的混乱与迷茫。 常宁依旧在这偏远而又孤寂的小站里,过着如复印机般日复一日、单调乏味的生活,每日机械地重复着相同的工作流程,毫无新意与波澜。生活的平淡如水,渐渐消磨着他的意志,而内心的迷茫和无奈也如同春日里疯长的野草,与日俱增,肆意蔓延,几乎要将他内心那最后一丝希望的火种扑灭。直到偶然的一天,当他像往常一样,麻木地忙碌于那些琐碎而又无聊的工作时,崔干事的突然到访,宛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这份如死寂一般的平静。 崔干事迈着看似沉稳自信的步伐走进来,脸上带着一脸看似亲切和蔼、热情洋溢的笑容,嘴里还不停地说着是来检查工作的场面话。然而,常宁在与他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凭借着自己这些年在生活磨砺中练就的敏锐洞察力,隐隐察觉到,事情似乎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只见崔干事异常热情地快步走上前,双手紧紧地握着两条玉溪烟,不由分说地递到常宁面前,嘴里还滔滔不绝地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寒暄之词,那热情的劲头让常宁有些不知所措。尽管常宁平日里一向不抽烟,对这些东西也没有什么兴趣,但在崔干事那执意而又强势的强塞下,他也只好无奈地伸手接过,心中却越发感到疑惑和不安。 崔干事接着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着最近的日子,言语中毫不掩饰地透露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洋洋得意之情。他眉飞色舞地手舞足蹈着,脸上的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子后面,兴奋地说,对他而言,最近的日子可谓是顺风顺水,仿佛是得到了命运之神的格外眷顾。多年来在干事这个平凡而又不起眼的岗位上,他默默地辛勤耕耘了漫长的 15 年之久,期间经历了无数的挫折、冷眼和质疑,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等来了晋升的机会,即将担任客运科主任这一重要职务,仿佛一直长久被困于牢笼之中、如今终于即将展翅高飞的大鹏,即将迈向人生辉煌的新高峰,去拥抱那更加广阔而璀璨的未来。 常宁静静地听着崔干事那兴奋得有些忘乎所以的讲述,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的涟漪,就像平静的湖面被微风吹拂而过。于是,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那客运科原来的主任呢?怎么突然就轮到你了?”崔干事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脸上那原本灿烂得如同阳光般的笑容像是被一层寒霜瞬间笼罩,瞬间凝固了一下,眼神也开始不自觉地有些闪躲,不敢直视常宁那充满疑惑和探寻的目光。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说话变得支支吾吾、含糊其词起来。他只是大略地、敷衍地说,可能是被人调走了,也有可能是被抓起来了,但具体的情况他一概不知,言语间充满了明显的敷衍和刻意的回避,仿佛在刻意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常宁紧紧地盯着崔干事那闪躲的眼神和不自然的神情,心中更加明白,事情绝非这么简单。而且,他通过这段时间在单位里的观察和听闻,知道不仅仅是客运科原先的主任职位发生了突如其来的变动,附带的还有好多干部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纷纷调离了他们原本的岗位。整个单位仿佛一艘在茫茫大海中遭遇了暗礁群的船只,正在经历一场悄无声息却又影响深远的人事大地震,船身摇摇欲坠,前途未卜。然而,这些大规模的人事变动究竟是因为什么深层次的原因,是好是坏,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仿佛有一层厚厚的迷雾笼罩在单位上空,让人看不清真相。但对于崔干事来说,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事,他完全沉浸在自己即将晋升的巨大喜悦之中,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对于单位里其他的事情,似乎都变得漠不关心,也根本不想去深究这背后隐藏的真相。在他的眼中,只要自己能够顺利升职,拥有更高的权力和地位,单位里的这些暗流涌动、人事纷争都与他无关,他只在乎自己能否在这场人事变动的浪潮中成功上位,实现自己多年来的抱负和野心。 常宁望着崔干事离去的背影,那逐渐远去的身影在他的眼中变得有些模糊不清,就像他此刻对单位局势的认知一样。他的心中却隐隐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轻轻地拉扯着他的内心,让他无法平静。他觉得这一系列看似毫无关联、却又异常频繁的人事变动背后,必定有着更为错综复杂、难以捉摸的深层次原因。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之前所经历的种种不公和令人心酸的困境,心中不禁暗自猜测,这些事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微妙而又紧密的联系呢?那些被调离或被处理的干部,是不是也像他一样,无意间触及到了单位内部某些见不得光、不可告人的秘密,从而成为了权力斗争或者某种利益博弈的牺牲品呢?在这平淡而又缓慢流淌的日子里,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分每一秒都带着一种沉闷的拖沓感。单勇的出现,犹如一道微弱却珍贵的曙光,艰难地穿透层层乌云,给常宁那原本灰暗沉闷、看不到一丝希望的生活带来了一丝光亮。起初,单勇总是欲言又止,眼神中透着谨慎与纠结。但随着彼此逐渐熟络,信任的种子在两人之间慢慢生根发芽,他开始陆陆续续地向常宁透露一些关于那些被调离人员的去留情况。然而,这些信息零零散散、错综复杂,就像拼图中的碎片,常宁努力地在脑海中拼凑,看似逐渐勾勒出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可每当他觉得即将接近真相时,却又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觉得事情远远没有表面上呈现出来的那么简单,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更深、更复杂的隐情,如同平静湖面下暗潮涌动的汹涌暗流。 随着对这些人事变动情况了解的逐步深入,常宁愈发震惊地发现,此次人事变动的波及范围极其广泛,宛如一场破坏力巨大的风暴,所到之处无不受到影响。不仅仅是那些与检举信中所涉及的艰巨事务有直接关联的人员受到了冲击,甚至有许多平日里看起来与这些事情毫无瓜葛、如同茫茫人海中毫不起眼的水滴,几乎没有在众人视野中留下多少痕迹的普通干部,也莫名其妙地被卷入其中,遭受了株连。这一不合常理的现象让常宁的心中不禁升起了一个大大的疑问: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盘根错节、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和权力斗争?是怎样庞大而隐秘的势力在操控着这一切?这些被无辜牵连的人,他们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是无意中触动了某些敏感的利益神经,还是成为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这些问题如同鬼魅一般,萦绕在常宁的心头,挥之不去,让他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与思索之中。 经过一番痛苦而艰难的深思熟虑,常宁的脑海中逐渐清晰地意识到,这或许涉及到一个更为关键、更为深层次的问题——可能是某位在单位里举足轻重、如同参天大树般根基深厚的核心人物的地位发生了变动。这位核心人物,或许在平日里掌控着单位的关键资源和重要权力,其影响力如同涟漪一般,扩散到单位的各个角落。而那些曾经选择与他站在同一阵营,无论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迫,为了共同的利益而紧密相连的人,也因此受到了牵连。在这个单位里,似乎长期以来形成了一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不良风气,如同一张紧密交织的大网,将每个人都牢牢地困在其中。只要与核心人物的命运有所绑定,便会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中难以独善其身,如同大海中的孤舟,无法抵挡汹涌波涛的冲击。这种现象让常宁深刻地感受到了单位内部权力结构的复杂性和脆弱性,也让他对自己未来的处境更加担忧。 常宁心中不禁对这些铁路干部的所作所为感到痛心疾首,仿佛有一把火在他的胸膛中熊熊燃烧。在他看来,这些人似乎陷入了一种“无官不贪”的怪圈之中,无法自拔。他们在各自的职位上,完全背离了作为一名干部应有的职责和使命。本应想着如何为单位的蓬勃发展贡献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如何为广大职工谋取更多的福祉,让单位成为一个充满活力和希望的地方。然而,他们却被权力和利益蒙蔽了双眼,心灵被贪婪的恶魔所侵蚀,利用职务之便肆无忌惮地谋取私利。他们将手中的权力变成了满足个人私欲的邪恶工具,无论是在项目招投标中暗箱操作、收受回扣,还是在人事任免上徇私舞弊、任人唯亲,亦或是在日常工作中虚报账目、侵吞公款,他们的种种行径,几乎没有一件能够光明正大地暴露在阳光之下。每一个办公室、每一次会议、每一个决策背后,似乎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和腐败的气息,让整个单位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失去了原本应有的生机与活力。 常宁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仿佛有两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地争吵。一方面,他对这些腐败现象深恶痛绝,内心深处那强烈的正义感如同燃烧的火焰,渴望能够有机会将这些黑暗的内幕彻底揭露,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还单位一个风清气正、充满公平与正义的工作环境。他想象着那些腐败分子受到应有的惩处,单位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职工们能够在一个公正、廉洁的氛围中安心工作、努力奋斗,为实现共同的目标而拼搏。另一方面,他要自己非常自知自己是什么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常宁蜷缩在那狭小昏暗得仿佛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里,独自坐在那张破旧且有些摇晃的椅子上,四周浓稠如墨的寂静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时不时发出阵阵恶意的低吟,像是在无情地嘲笑他的渺小与无力。头顶那昏黄黯淡的灯光,在这死寂的氛围中无力地摇曳着,仿佛是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那闪烁不定的光影映照着他满是愁绪的脸庞,将他内心的痛苦与迷茫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他的眼神空洞无神地透过那蒙着一层灰尘的窗户,望向窗外那如深邃黑洞般漆黑的夜空,似乎想要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寻找到一丝希望的曙光,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死寂和绝望。心中不停地回荡着那个如噩梦般残酷的现实:对于像他这样在生活的底层苦苦挣扎的小人物而言,在这纷繁复杂、充满权谋与利益纠葛的世界里,实在是没有什么能力和能量去改变这种深植于单位内部、如同毒瘤般顽固且肆意蔓延的不公。 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丢在人群中就会瞬间被淹没的平凡人,在这个庞大复杂得如同迷宫一般的单位体系中,就如同一粒微不足道的微尘,渺小到几乎可以被彻底忽略不计。那些手握重权、根基深厚得犹如参天大树般难以撼动的高层们,他们高高在上地操控着单位的方方面面,每一个决策、每一次人事变动,都像是一场精心策划、布局深远的棋局,而他这样的小人物,连成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这权力与利益交织的棋局边缘地带,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黑暗的交易和不公的待遇在自己眼前肆意发生,却如同被缚住手脚的囚徒一般,无能为力。 即使他的内心怀着一腔炽热得仿佛能燃烧灵魂的热血,有着想要拨乱反正、追求公平正义的坚定决心,可那又能如何呢?当这一腔热血撞上冰冷坚硬的现实之墙,一切都显得那么脆弱和苍白无力。他没有那错综复杂、四通八达的人脉资源,没有可以为他遮风挡雨、提供坚实后盾的雄厚背景支撑,更没有那足以撬动这看似坚不可摧的不公壁垒的权力。当他鼓起勇气,怀揣着那一丝希望,试图去揭露那些隐藏在单位深处的腐败现象时,换来的只是被无情地调离原岗位,像一个被放逐的罪人一般,流放到这偏远荒芜、人迹罕至的小站,被迫承受着孤独与落寞的无情折磨。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过去,想起了自己曾经对这份工作怀有的美好憧憬。那时候的他,年轻而充满朝气,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待,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工作,凭借着勤劳的双手和一颗赤诚的心,就能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就能在这个单位里找到自己的价值,为单位的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却没想到,如今会陷入这样一个看不到尽头的困境,仿佛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沼泽地,越挣扎陷得越深。 他的家人还在远方那温暖的家中默默地等待着他,盼望着他能平安回家,他们的笑容和牵挂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是他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而他却在这远离市区、仿若被世界遗弃的小站,为了一个看似遥不可及、如同虚幻泡影般的正义目标而苦苦挣扎。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孤独与绝望中坚持多久,也不知道未来的路究竟在何方,仿佛迷失在了茫茫的大海之中,找不到那座指引方向的灯塔。或许,他真的应该听从命运的无情宣判,放弃这看似无望的抗争,低下头去,接受命运的安排,去过一种平凡而安稳的生活,将这一切的烦恼和痛苦都抛诸脑后。但那内心深处对公平的执着渴望,却又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在他的心底,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轻易地将其拔出,让他无法真正地放下这一切,只能在这无尽的痛苦与迷茫之中,不断地徘徊、挣扎,找不到解脱的出口。 第7章 望女成凤 单勇站在有些陈旧的衣柜前,慢慢地换着衣服,眉头微微皱着,似是在想着什么心事。一旁的常宁靠在墙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话题不知怎么就转到了家庭上。 单勇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无奈,他说自己有一个和他年龄相仿、将近 50 岁的妻子,两人携手走过多年,生活虽平淡却也安稳。他们还有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儿,从小就聪明伶俐,十分优秀,是他们的骄傲。当年,女儿考上了杭州的某所重点大学,这本来是件大喜事,可谁也没想到,自从女儿考走后,这一晃已经有 8 年没回来了。 单勇的眼神黯淡了些,他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每年女儿都会寄钱回来,每次收到汇款单的时候,他和妻子心里都不是滋味。他们等待的哪里是那些钱呢?他们盼的是女儿能回家,一家人能团团圆圆地吃顿饭,能看着女儿鲜活地站在面前,听她讲讲外面的生活。哪怕只是简单地坐在一起,看看电视也好啊。 “就说前几年疫情那么严重的时候,到处都提倡就地过年,我们也理解,可心里还是忍不住盼着,想着女儿万一回来呢?哪怕路上麻烦些,我们也高兴啊。”单勇的声音微微颤抖,脸上满是失落,“可是她终究没有回来。” 常宁静静地听着,想要安慰些什么,却又觉得此时的言语太过苍白。 单勇继续说道:“女儿在外面打拼,确实很优秀,在工作上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每次打电话都跟我们说她过得挺好的。可这有什么用呢?家在这里,我们老两口在这里,她却总是以东北太冷不想回来为由,一直漂泊在外面。”说到这里,单勇的眼眶微微泛红,他抬起头,望向窗外,似乎想把那即将涌出的泪水憋回去。 窗外,风轻轻吹过,树枝随风摇曳,像是在诉说着这家人的思念与无奈。屋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只有单勇轻微的叹息声在空气中回荡。 单勇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推开家门,屋内一片死寂般的寂静。由于妻子也整日忙于工作,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家,如今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冷冷清清得让人心寒。 日子宛如沙漏中的细沙,在思念与等待的煎熬中,一点一点地缓缓流逝。单勇的心却好似被定格在了过去,始终无法适应女儿远在他乡、不在身边的生活。每一个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艰难地透过窗户的缝隙洒进屋子,他总是会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自觉地望向女儿曾经住过的房间。那扇紧闭的门,在他的眼中仿佛是一道通往过去幸福时光的大门,门缝里似乎还留存着女儿那青春活泼的气息。他会轻轻地推开那扇门,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尽的温柔与眷恋,然后缓缓地坐在床边,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已经有些陈旧的床单,双眼微微眯起,沉浸在回忆的旋涡之中。他想起女儿小时候,每到夜晚,都会乖巧地躺在床上,眨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全神贯注地听他讲着那些充满奇幻色彩的睡前故事,时而会因为故事中的情节咯咯地笑出声,时而又会因为紧张而紧紧抓住他的衣角。那温馨的画面仿佛还在昨日,而如今,这房间里却只剩下满室的寂静,静得让人害怕,静得让他的心愈发空落。 每次路过街头那个女儿曾经最爱光顾的小吃摊,单勇的脚步都会不由自主地停下。那摊位上飘来的熟悉香味,像是一根无形的线,紧紧地拽着他的心。他会默默地站在摊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买下一份女儿最爱的小吃。尽管他心里清楚,女儿此刻并不在家,但那熟悉的味道却总能在一瞬间,让他产生一种女儿还在身边的错觉,让他感觉自己离女儿又近了一些。他小心翼翼地拎着小吃,脚步略显蹒跚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的脑海里像放电影一般,不断浮现出女儿小时候的模样。每当他下班回家,女儿总会像一只欢快的小鸟,欢呼雀跃地从院子里跑向他,迫不及待地伸出小手,接过他手中的美食,然后满足地笑着,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最灿烂的阳光,温暖着他的心房。而如今,他回到家,迎接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屋子。他默默地把小吃放在桌上,眼神中满是落寞与孤寂,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桌前,久久地凝视着那份小吃,不愿移开目光,仿佛只要他多看一会儿,女儿就会像从前一样,突然出现在门口,开心地奔向他。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善勇躺在床上,却如同置身于一片荒芜的沙漠之中,久久不能入眠。他不停地翻来覆去,那陈旧的床板在他的翻动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也在为他的痛苦而呻吟。他的脑海中,女儿那甜美的笑脸如同幻灯片一般,一张接着一张地不断浮现,挥之不去。耳边,回荡着的是女儿小时候银铃般的笑声和那带着撒娇口吻的呼唤声,那些声音仿佛具有魔力,在这寂静的黑夜里,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他的心灵。他的心里满是担忧,想着女儿在那个遥远而陌生的城市里,会不会因为工作的压力而受委屈,会不会在生病的时候没有人照顾,有没有因为忙碌而忘记按时吃饭。窗外,皎洁的月光如水般洒在地上,形成了一条泛着银色光芒的小路,那小路在单勇的眼中,像是一条通往女儿所在城市的神秘通道。他静静地望着那月光,眼角悄然滑下一滴晶莹的泪,那泪水中饱含着无尽的思念与牵挂。他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闺女啊,你啥时候回来看看爸?这家里没你,就像房子没了顶梁柱,总是缺了点啥。爸每天都在想你,从你离开家的那一刻起,这思念就没停过。你在外面好不好?爸真的好想再抱抱你,听听你的声音……” 这思念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在这寂静得让人窒息的夜里,将他彻底淹没,无边无际,看不到尽头,也找不到解脱的彼岸。 而在几十公里以外那座弥漫着生活气息的常宁家中,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在厨房的每一个角落,袁丽系着那条印有碎花的围裙,正在温馨的厨房里为女儿精心准备着晚上的晚餐。厨房中热气腾腾,袅袅升腾的雾气仿佛将这一方小天地装点得如梦如幻,弥漫着饭菜的香气,那是家的味道,是爱的芬芳。灶台上井然有序地摆放着几盘已经做好的精致菜肴,鲜嫩的肉丝搭配着翠绿的青椒,油亮的红烧鱼散发着诱人的光泽,清炒时蔬的颜色鲜艳欲滴,荤素搭配得恰到好处,每一盘菜都像是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一看便知是袁丽花了不少心思细细烹制而成。 她的心情似乎格外愉悦,一边哼着轻快的小曲,那旋律如同跳跃的音符在厨房中回荡,一边手脚麻利地将洗好的青菜放入锅中翻炒。随着青菜与热油的接触,发出“滋滋”的声响,她手中的锅铲熟练地翻动着,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期待。这目光仿佛穿越了时空,看到了女儿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回家的模样,因为女儿马上就要放学回家了,对于袁丽来说,女儿就是她生活中最璀璨的星辰,照亮了她的每一个平凡日子。 然而,当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向餐厅时,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还是悄悄爬上了眼眸。因为常宁不在家,那张平日里总是围坐着一家人的餐桌,如今显得格外空荡。以往摆放得满满当当的餐具,此刻也只剩下寥寥数副,晚上做的饭明显要少很多,这空荡的场景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家人的缺席。袁丽偶尔会停下手中的动作,手中还握着锅铲,望向餐厅里那张少了个人的椅子,微微愣神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那落寞就像一片乌云,短暂地遮住了她眼中的光芒,但很快,锅中饭菜的滋滋声又将她拉回了现实,她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嘴角重新上扬起微笑,那微笑如同春日暖阳,驱散了阴霾,继续专注于手中的晚餐,毕竟女儿的归来是她此刻心中最重要的事,她要将所有的爱都融入这一桌饭菜之中。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和女儿欢快的笑声,那笑声宛如银铃般清脆,瞬间打破了屋内的宁静。袁丽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光彩,她连忙解下围裙,用手快速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快步走向门口迎接女儿。门开了,女儿像一只欢快的小鹿一样扑进她的怀里,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趣事。女儿的声音充满了活力,讲述着课堂上的精彩回答、课间和同学们的嬉戏打闹,每一个细节都被她描述得绘声绘色。袁丽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笑容是从心底深处涌起的满足与快乐。她轻轻地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眼中满是宠溺,牵着女儿的手走进屋内。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整洁的客厅地板上,宛如铺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女儿王蒙像一只欢快的小雀儿蹦蹦跳跳地回了家,她那红扑扑的小脸蛋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两条小辫子随着她的动作俏皮地摆动着。一进门,还没来得及放下书包,就迫不及待地张开双臂,兴奋地朝正在厨房忙碌的袁丽跑去,嘴里像连珠炮似的,叽叽喳喳地跟袁丽分享着学校里一天的趣事。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课堂上老师讲的有趣知识,说到精彩处,还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那洋溢着青春活力的笑容仿佛拥有魔力一般,让整个家都瞬间明亮了起来,充满了温馨欢快的气息。 然而,细心的袁丽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孩子的开心似乎只是流于表面的短暂情绪。当王蒙不经意间垂下眼帘,或是陷入短暂的沉默时,袁丽便能捕捉到她眼神深处潜藏着的那一抹淡淡的忧虑,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下隐藏着的暗涌,又像是被一层薄纱所轻轻笼罩,让人不易察觉却又真实存在。 晚餐过后,袁丽拉着王蒙坐在沙发上,轻声询问起她在学校的情况。在妈妈温柔的目光注视下,王蒙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原来,最近班上有个特别淘气的男孩子吴磊,如同一个“混世小魔王”一般,总是无端地找王蒙的麻烦。这个吴磊啊,在班里就是个大名鼎鼎的调皮捣蛋的“小霸王”,似乎他的生活乐趣就是捉弄别人,一天不搞点恶作剧就浑身不自在。课间休息时,他会像一阵旋风似的突然冲过来,抢走王蒙手中正在写字的铅笔,然后肆无忌惮地在她的作业本上乱涂乱画,将原本整洁的作业页面弄得一团糟。课堂上,每当王蒙站起来回答问题,他就会故意大声喧哗,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引得同学们哄堂大笑,让王蒙在众人面前尴尬不已,小脸涨得通红,回答问题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刚开始,王蒙想着不予理睬,她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不做出反应,吴磊觉得无趣就会自动罢手。可没想到,吴磊见王蒙并不反抗,反而变本加厉起来。他不仅继续捉弄王蒙,甚至开始对她恶语相向,用一些难听的话语伤害她的自尊心。那些话语像一把把尖锐的小刀,刺痛了王蒙幼小的心灵,让她十分苦恼和委屈。 王蒙虽然只是个五年级的孩子,但她的内心却有着强烈的自尊心和独立意识。她渴望像个大人一样,凭借自己的能力去解决生活中遇到的问题,不想总是依赖老师和家长的庇护。她曾多次在心里默默想着要自己去处理这件烦心事,让吴磊不再欺负自己。可是每当她试图想出解决办法时,却又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吴磊的无理取闹,害怕自己的反抗会招来更严重的欺负,又担心告诉老师或家长后会被同学们认为是“告状精”。这种矛盾纠结的心理让她陷入了困境,所以这心事便一直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如同一片乌云,渐渐遮住了她原本无忧无虑的童年天空,让她的生活多了一丝阴霾,失去了往日的灿烂色彩。 当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地覆盖住这座城市时,窗外的万家灯火渐次亮起,勾勒出一片繁华辉煌的景象。袁丽坐在床头,床头灯散发出柔和的暖黄色光晕,将她的身影笼罩其中。她的手中紧握着手机,手指微微颤抖着拨通了丈夫常宁的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深吸一口气,将女儿王蒙在学校被吴磊欺负的事情,事无巨细、一五一十地倾诉给了常宁。她的声音带着些许忧虑与焦急,描述着吴磊那些令人气愤的行为,从抢走王蒙的文具,到在课堂上故意捣乱让王蒙出糗,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常宁在电话那头静静地听着,眉头如同拧紧的麻花,越皱越紧,握着手机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心中仿佛有一团怒火在熊熊燃烧,那是对女儿深深的心疼,也是对那个淘气孩子所作所为的恼怒。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女儿委屈的小脸,眼眶不禁微微泛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结束通话后,常宁躺在床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妻子的话,那些话语像一把把尖锐的针,刺痛着他的心。气愤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潮水,在他的心中不断翻涌,一波接着一波,让他难以平静。他辗转反侧,不停地变换着睡姿,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去上班,整个人像丢了魂似的,在工作时心不在焉,频频出错。同事们投来疑惑的目光,他却浑然不觉,满脑子都是女儿的事情。 终于等到下班,迫不及待地找了一个安静无人的角落,颤抖着双手拨通了老师的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将王蒙所遭受的种种委屈和困扰,详细而有条理地告知了老师,并满怀期待地希望老师能够采取一些行之有效的措施来解决这个问题。然而,老师在电话那头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敷衍的话,推脱着说孩子之间的事情最好让孩子自己去解决,他们作为老师也不好过多地干涉学生之间的矛盾,甚至还荒谬地说这也是培养孩子社交能力的一个必要过程。常宁听着老师那冷漠的话语,心中的怒火噌噌直冒,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爆发。他的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握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 “这叫什么话?孩子被欺负了,老师居然袖手旁观!”常宁愤怒地挂断电话,双眼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眼神中充满了无奈和失望。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禁仰天长叹,思绪飘回到自己的学生时代,那时的老师是多么的认真负责,关爱着每一个学生,而如今,现在的教育似乎已经在时代的浪潮中迷失了方向,失去了曾经的神圣与庄严。老师这个曾经被视为无比崇高、令人敬仰的职业,如今竟然出现了这样不为孩子考虑、缺乏责任心的人存在,这怎能不让人感到痛心疾首呢? 在这愤怒和无奈交织的情绪之下,常宁并没有就此放弃。他决定直接联系吴磊的家长,试图从家庭的角度来解决这个问题。他通过老师千辛万苦要来了电话号码,怀着最后一丝期待拨通了电话。电话那头,吴磊的家长在听了常宁的讲述后,沉默了很久很久,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或许是在这片刻的沉默中,他们深刻地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终于,他们的声音带着一丝愧疚和疲惫,缓缓地传了过来。他们解释说自己和妻子长期都在外地上班,为了生活四处奔波,孩子一直是由年迈的老人看护。由于工作的繁忙和距离的遥远,他们确实对孩子的成长和教育疏于管教,没有尽到应有的责任,对此他们感到无比的自责和懊悔。 第8章 不是冤家不聚首 在铁路系统这个犹如庞大迷宫般错综复杂的职场环境里,常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曾经在车间中那个总是百般挑剔、频繁找他毛病的原副主任,竟然会离奇地出现在这个毫不起眼、宛如隐匿在角落里的小车长,还担任起了站长这一职务。这个小车站,长久以来一直遵循着由普通铁路职工担任站长的传统,铁路干部在此地出现的情况实属罕见,因此,这位副主任的突然降临,无疑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众人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大家都在私底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暗自猜测着他此番前来,估计是在原岗位上犯下了某些不可饶恕的错误,才会被无情地贬谪到这个偏远且毫不起眼的小地方来。 遥想当年在车间共事的日子,那位副主任可着实没让常宁过上一天舒坦日子,时不时地就鸡蛋里挑骨头,绞尽脑汁地寻找常宁工作中的瑕疵,专挑他的毛病,这也使得常宁的心中一直压抑着一股难以消散的怨气。本以为两人从此分道扬镳,再无交集,可谁能料到,命运竟如此捉弄人,如今竟又在这小小的车站狭路相逢,当真是冤家路窄。然而,令人倍感意外的是,这位新站长在到来的第一天,往昔那副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姿态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沮丧和失落,整个人显得垂头丧气。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才逐渐从各种蛛丝马迹中了解到,他也是遭受了他人的排挤,在无奈之下才被调任到这个小车站的。 提及他被排挤的缘由,那可真是一团乱麻,千头万绪,错综复杂得令人咋舌。从工作能力这个关键维度来看,倘若他在工作能力方面出类拔萃,在业务领域展现出非凡的才华和卓越的技能,每次经手的任务都能完成得近乎完美,业绩更是一路遥遥领先,那么这耀眼的光芒必然会刺痛其他同事的眼睛,让他们心生嫉妒之情。毕竟,在竞争激烈的职场中,谁都渴望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谁也不愿意在单位里被他人的光芒掩盖得黯然失色。在这种情况下,那些自认为能力稍逊一筹、担心自己地位受到威胁的同事,极有可能会选择联合起来,如同抱团取暖一般,形成一股强大的势力,齐心协力地对他进行排挤,以此来维护自己在单位中的地位和那份岌岌可危的存在感。反之,如果他在原岗位上的工作表现不尽如人意,总是在面对工作任务时显得力不从心,无法高效、优质地完成各项工作,从而成为团队中拖后腿的那一个短板,严重影响了整个团队的工作效率和业绩表现,那么自然而然地也会招致其他同事的不满和嫌弃,大家内心都期盼着能有一个更加得力、靠谱的伙伴加入团队,共同推动工作顺利向前发展,而不是被一个能力不足的人连累,陷入工作停滞不前的困境。 从人际关系这一微妙而复杂的层面而言,他有可能是一位性格直爽、心地坦荡的人,说话做事向来直来直去,不懂得在职场这片充满暗流涌动的江湖中委婉含蓄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和想法,更不善于玩弄那些错综复杂、尔虞我诈的职场政治手段。在日常的交流互动以及工作沟通的过程中,或许仅仅是因为他的几句直言不讳的话语,便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某些在单位里拥有一定权势和影响力的人物。这些人一旦心生怨恨,便会将这笔账暗暗记在心里,随后便可能会在背后施展各种小动作,巧妙地利用自己手中积累的人脉资源和强大的影响力,不择手段地对他进行排挤,让他在工作中处处碰壁,举步维艰,仿佛陷入了一片荆棘丛生的沼泽地,难以挣脱困境。再者,他或许在某些至关重要的工作决策制定或者理念倡导上,与上级领导存在着较大的分歧和冲突,并且在与领导沟通交流的过程中,未能找到恰当的方式方法来保持良好、和谐的合作关系。如此一来,在领导的眼中,他很可能就被视为一个不听话、不配合,甚至是故意唱反调的员工。这样的印象一旦形成,领导自然不会给予他过多的支持和宝贵的发展机会,甚至有可能在某些情况下,默许其他同事对他的排挤行为,对他的处境选择视而不见,听之任之。另外,在资源分配、晋升机会这些如同香饽饽般备受关注的敏感问题上,他可能由于自身的优秀表现或者其他原因,与其他同事产生了激烈的竞争态势,又或者是因为某些工作调整的举措,无意中触动了某些人的既得利益,打破了原有的利益平衡格局。这些人出于对自身利益的过度保护和狭隘考虑,便会毫不犹豫地想尽一切办法来排挤他,不择手段地保住自己手中的那份好处,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从其他更为隐晦和复杂的方面因素来综合考虑,他所在的单位或许存在着一些隐秘的小团体,这些小团体就像是一个个紧密相连的利益共同体,成员之间相互勾结、抱团取暖,精心构建起了各自坚固的利益圈子。而他可能由于性格、立场或者其他种种原因,不属于任何一个小团体,始终处于一种孤立无援的状态。又或者是他的存在,无论是因为他的能力、观点还是行为方式,不经意间威胁到了某个小团体的既得利益和内部的稳定性,那么这个小团体必然会将他视作心腹大患,毫不犹豫地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不择手段地对他展开排挤行动,让他在单位里彻底失去立足之地,陷入四面楚歌的艰难境地。还有一种令人深感无奈和悲哀的可能,那就是他不幸被卷入了单位领导之间激烈的权力斗争旋涡之中。在这种充满阴谋算计和利益博弈的复杂局面下,他或许只是一个无辜的牺牲品,被那些争斗不休的领导们当作了一颗随意摆弄的棋子,利用手中的权力和丰富的资源,无情地将他排挤到这个偏远的小车站,让他远离权力的核心地带,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成为这场权力斗争的无声受害者。 在这个地处偏僻一隅、仿佛被世界遗忘的小车站,四周是荒芜的旷野,罕有人烟,条件简陋得超乎了常人所能想象的极限。这里没有配备专门的食堂,甚至连最基本的饮食供应渠道都没有,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双手来烹制一日三餐,以维持生计。 常宁在这个艰苦的环境中已经摸爬滚打了许久,早已习惯了这样艰难的生活方式。这一天,他像往常一样熟练地在那狭小且有些昏暗的临时厨房里忙碌着,为自己准备一份简单朴素的餐食。他的双手有条不紊地切着菜、洗着米,心里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不停地犯着嘀咕。那位曾经在车间里总是仗着自己的职位对他百般刁难、吹毛求疵的副主任,如今竟然摇身一变,以站长的身份出现在了这里,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让常宁有些猝不及防,内心满是不知所措的慌乱。 常宁全神贯注地自顾自忙碌着,手中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眼神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食材和炊具,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自己这份饭菜的制作过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饭菜在锅里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袅袅升腾,弥漫在这狭小局促的空间里。然而,就在这时,他才像是突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过来一般,意识到自己在这整个过程中,压根就没有考虑过要准备站长的那份饭。 一瞬间,他的心里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纠结情绪。往昔那些被副主任无端挑剔、刻意为难的画面不由自主地如同电影放映一般,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那些曾经遭受的委屈和不满,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重新点燃,熊熊燃烧起来。他的双手微微颤抖了一下,但终究还是咬了咬牙,没有采取任何额外的行动。他只是默默地将自己做好的饭菜小心翼翼地端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静静地坐下来,独自吃了起来,只是那饭菜入口,却似乎也没了往日的滋味。 而那位新来的站长,此刻正饥肠辘辘地待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他眼巴巴地看着常宁独自用餐的背影,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难以言表。曾经身为副主任时的那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如今身处这个陌生又艰苦得近乎残酷的环境中,还面临着无人准备饭菜这样尴尬窘迫的境地,他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落寞,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深的懊悔。也许他在内心深处正不停地后悔着曾经对常宁的种种刁难行为,也许他也在深刻地反思自己究竟为何会一步步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但这一切的思绪都无法改变他此刻饿着肚子、饥寒交迫的现实。 车站里的其他工作人员也都各自埋头忙碌着自己手头的事情,对于这边发生的微妙情况,他们或是装作没有看见,刻意地避开这尴尬的场景,或是在心里暗自想着自己的心事,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和顾虑。这个原本就安静得有些压抑的小车站,因为这一顿未被准备的饭,此刻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微妙而又尴尬的气氛,仿佛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而常宁虽然表面上看似平静地吃着饭,可那微微颤动的筷子和有些机械的咀嚼动作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他的内心深处也在苦苦思索着,未来和这位站长该如何相处。毕竟在这偏远得近乎与世隔绝的地方,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漫长的日子还在后头,总不能一直这样僵持下去。可眼下这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要他轻易地放下过去那些刻骨铭心的恩怨,主动去为站长做饭吗?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件在情感上有些难以跨越的事情。而站长或许也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如何才能打破这僵局,重新建立起与常宁以及其他同事之间良好的关系,只是这艰难的第一步,就因为这一座看似平常却又意义非凡的饭,显得格外艰难,如同横亘在他面前的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 新来的站长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到这个偏远小车站,就遭遇了如此棘手的难题——严重的水土不服。这里的水质与他之前生活的地方截然不同,那未经处理的生水带着陌生的矿物质和微生物,刚喝下去没几天,他的身体就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反应。本就初来乍到,还未适应新岗位的工作节奏和陌生的人际关系,身体便遭受这般沉重的打击,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憔悴下去。 那几日,他强撑着病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和不甘,试图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不想因为身体的原因而耽误工作的正常运转。然而,每一次的工作交接都显得力不从心,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递出文件的动作都变得迟缓而艰难,声音也因为病痛变得虚弱无力。那原本红润的脸庞如今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写满了疲惫与痛苦,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仅仅工作了短短几天,他的身体就再也扛不住这病魔的侵袭,无奈之下只能向上级提交了休假申请,而后便一直未曾回来上班,车站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他未曾到来之前的平静,但似乎又有一些微妙的变化在悄然发生。 在他休假的这段时间里,车站的工作依旧如同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站台,工作人员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列车的调度、检查和乘客的引导工作;夜晚,繁星点点,值班人员坚守岗位,确保车站的安全与秩序。只是大家在忙碌之余,偶尔还是会在闲暇的间隙谈论起这位站长的遭遇,有人感慨命运的无常,有人猜测他是否还会回来,也有人为他的病情默默担忧。 常宁在听到这些消息时,正独自坐在车站角落的长椅上,望着远方的铁轨出神。他的心中泛起了层层复杂的情绪,犹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往昔那些与站长之间的恩怨情仇,在此时似乎也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他想起站长初来时那垂头丧气的模样,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失去了往日的威风;想起他生病时那脆弱的样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心中不禁有些唏嘘,那些曾经以为刻骨铭心的怨恨,在这一刻竟有了一丝松动。他开始反思自己当初的态度是否太过决绝,毕竟大家都在这艰苦的环境中讨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和不易,也许过去的那些矛盾并非是不可化解的坚冰。 而站长在养病期间,独自一人躺在医院那略显冷清的病房里,洁白的床单映衬着他苍白的脸色。他静静地望着天花板,思绪却早已飘远,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车站里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尤其是常宁的身影,始终挥之不去。他深知自己过去的行为可能给常宁带来了深深的伤害,那些无端的挑剔和刁难,如今想来充满了懊悔。他也明白想要重新融入这个集体并非易事,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自己种下的因,如今要承受这苦涩的果。 而这时的常宁正在站舍打扫卫生。他紧紧握着扫帚,一下一下仔细清扫着地面,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地上的灰尘在他的扫帚下乖乖聚拢,没有一丝能够逃脱。他的动作沉稳而有力,就像他当兵的时候,执行任务时那般坚毅和执着。 在部队的日子里,常宁接受了严格的训练,每一项任务都被要求做到极致。无论是整理内务时将被子叠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还是站岗执勤时身姿挺拔如松,面对烈日风雨纹丝不动,都铸就了他如今对待任何事情都一丝不苟的态度。如今,尽管离开了部队,身处这小小的车站,但那种深入骨髓的严谨作风从未改变。他擦拭着窗户,玻璃被擦得光洁透明,能清晰映照出站舍外的铁轨和远方的山峦,正如他当年擦拭枪支,直到每一个零件都闪耀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他认真清理着墙角的蛛网,如同在战场上排除每一处潜在的危险,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被忽视的细节。在这平凡的清扫工作中,他似乎又找回了曾经作为军人的那份骄傲与坚守,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在这偏远之地续写着属于他的责任与担当,而过去与站长的种种恩怨,也在这专注的劳作中渐渐沉淀,化为他内心深处一抹复杂而又促使他成长的记忆。 第9章 不义之财 在那广袤无垠的大地边缘,常宁宛如一颗顽强而坚毅的螺丝钉,深深地、稳稳地扎根在了那个偏远而又寂寥的小车站之中。每日,他都如同被上了发条的时钟一般,遵循着既定且单调的节奏,不慌不忙、按部就班地开展着自己手头的工作。时光仿若一条潺潺流淌的溪流,无声无息地缓缓逝去,日子就这样一天又一天平静而毫无波澜地走过,平淡之中隐隐透着几分安宁祥和的气息,仿佛整个世界都遗忘了这个角落,只有常宁和他的坚守还留存在这里。 他在那略显简陋甚至有些破败的站舍里不辞辛劳地忙碌着打扫卫生,那认真专注、一丝不苟的态度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特质,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生活的每一个瞬间、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之中。每当旁人看到他那全神贯注的模样,总会不由自主地联想起他当兵时的英姿飒爽——身姿挺拔如苍松翠柏,眼神坚毅似璀璨星辰,执行任务时毫不含糊、果敢决绝的英勇模样,仿佛那些峥嵘岁月从未远去,一直都在他的灵魂深处熠熠生辉,成为他生命中不可磨灭的印记,也铸就了他如今对待工作和生活的态度。 每一个晨曦微露、薄雾轻笼的清晨,当第一缕金色的阳光轻柔地穿过云层,如同细密的丝线洒在站台那有些斑驳的地面上时,常宁便如同被晨光唤醒的卫士,准时开启了新一天的劳作。他紧紧地握着那把已经陪伴他许久的扫帚,仔细地清扫着站台的每一寸地面,将堆积在角落里的灰尘和杂物小心翼翼地聚拢到一处,再用那同样陈旧却被擦拭得干干净净的簸箕稳稳地收起,整个动作流畅而娴熟,没有丝毫的拖沓和敷衍。随后,他又转身稳步进入候车室,有条不紊地整理着那些摆放得有些凌乱的长椅,将那些被过往乘客随意弄乱的座位重新归位,再用一块干净的抹布,认真地擦拭着窗台和桌面,不放过任何一个污渍和灰尘,确保每一处都洁净如新,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他把自己对这份工作发自肺腑的深厚敬意与执着认真,毫无保留地融入到这些看似平凡琐碎至极的细微动作之中,仿佛每一个动作都不仅仅是简单的体力劳动,而是承载着他对生活的无限热爱和对职责的虔诚坚守,是他在这平凡世界中书写自己独特篇章的笔触。 然而,命运的轨迹恰似那捉摸不定、变幻无常的风,总是在人们毫无防备的不经意间陡然转向,带来意想不到的转折和变数。随着岁月如同沙漏中的细沙一般悄然流逝,常宁到后来也再没机缘碰到那个曾经与他有着诸多交集、恩怨交织的站长。原来,站长在历经病痛那残酷无情的折磨后,身体竟然奇迹般地逐渐康复起来。或许是凭借着往昔在工作中积累下来的一些人脉关系,在关键时刻发挥了作用;又或许是恰逢那难得一遇的机缘巧合,命运之神对他露出了一丝怜悯的微笑,总之,他成功地调回了市里。这一次,他被安排到了客运车间,担任一名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客运员。对于站长而言,这无疑是一次充满挑战与机遇的全新开始。尽管职位相较于以前有着明显的降低,往昔那令人敬畏的威风和权势早已如过眼云烟般不复存在,但能够重新回到那繁华热闹、车水马龙的市区,再次融入那熟悉而又充满活力的城市氛围,呼吸着那弥漫着城市气息的空气,感受着城市那蓬勃跳动的脉搏,也让他在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仿佛一个在黑暗中迷失许久的旅人,终于重新找到了那温暖而明亮的归家之路,重新找回了生活的信心和动力,眼中也重新燃起了对未来的一丝希望之光。 对于常宁来说,当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他的内心犹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泛起了层层复杂而难以言说的涟漪。他静静地站在小车站那有些破旧斑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沧桑的月台上,目光久久地凝视着那向远方无限延伸、最终消失在天际尽头的铁轨,思绪不由自主地如同脱缰的野马,飘回到往昔与站长共事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激烈得如同火花碰撞般的矛盾冲突、那些令人心生不快甚至愤懑的过往,在这一刻似乎都被岁月那滔滔不绝的洪流无情地冲淡,变得遥远而模糊不清,就像是一场虚幻的梦境,只留下一些若有若无的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人生无常、世事难料的深深感慨,这种感慨如同潮水一般,将他的心淹没,让他陷入了对生活和命运的深深思索之中。他默默地在心底告诉自己,每个人都不过是生活这片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渺小而脆弱,都在为了自己的生活和未来,或主动地奋力划桨前行,或被动地随波逐流,在茫茫人海中奔波忙碌、辗转漂泊,经历着各自的风雨和晴空。站长的调离,或许正是命运之神特意安排的一次转机,一次珍贵而难得的救赎,给予他们两人一个重新审视过去、放下包袱、轻装上阵、重新除发的宝贵契机,让他们有机会去解开曾经的心结,去拥抱一个更加豁达、从容的未来。 而在市里的新岗位上,站长也像是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的蜕变,彻底放下了过去那高高在上的架子,收敛了以往那咄咄逼人的锋芒。每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照亮城市的大街小巷时,他就会早早地从睡梦中醒来,如同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精心整理好自己的仪容,穿上那身整洁笔挺、象征着责任与使命的制服,精神抖擞地准时出现在客运车间。面对来来往往、形形色色、带着各自故事和目的的乘客,他总是面带微笑,那微笑如同春日暖阳,温暖而亲切,耐心地解答着他们提出的各种问题。无论是关于车次时刻那精确到分秒的查询,还是乘车路线那复杂繁琐的咨询,他都一一详细解答,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和敷衍,用自己的专业和热情为乘客们排忧解难。在引导乘客有序乘车时,他的声音温和而有力,如同山间清澈的溪流,流淌在乘客们的耳边,动作规范而利落,一招一式都尽显专业素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确保每一位乘客都能安全、舒适、快捷地踏上旅程,感受到铁路服务的贴心与温暖。曾经那段被排挤、下放的痛苦经历,如同暗夜中那璀璨夺目的一盏明灯,虽然在当时让他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和迷茫,但却也在挫折中让他懂得了珍惜眼前这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让他更加深刻而真切地意识到,无论是身处条件艰苦、人迹罕至的偏远小站,还是置身于繁华热闹、人来人往的市区车站,每一个岗位都有着其不可替代的独特价值和深远意义,都值得人们用心去对待、去付出。他开始静下心来,重新审视自己与同事之间的关系,学会了尊重他人的想法和意见,如同珍视自己的珍宝一般,包容不同的性格和做事方式,努力在这个全新的集体中寻找属于自己的位置,用实实在在的行动去弥补过去所犯下的过错,一步一个脚印地开启一段与以往截然不同、充满希望和阳光的职业生涯新篇章,向着那个更好的自己奋勇前行。 常宁依旧默默坚守在那偏远的小车站,如同一位忠实而坚毅的守护者,不离不弃地守护着这片小小的天地。只是偶尔在与过往列车上短暂停留、行色匆匆的工作人员交流时,会零零星星地听到一些关于站长在市里工作的只言片语。这些消息如同轻柔的微风,悄无声息地轻轻吹过他的耳畔,却也在他心底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涟漪。他深知,他们都在各自的人生轨道上坚定地继续前行,就像两条曾经交汇又分开的河流,各自流向远方。过去的种种恩怨情仇、欢笑泪水,终将在岁月的磨砺下,沉淀为人生漫长旅途中一段独特而难忘的回忆,成为他们生命中的宝贵财富。 在那个偏远小站,又一个寻常而忙碌的工作日落下帷幕。常宁如同往常一样,在完成了一系列繁琐的工作任务后,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且疲惫的身躯,缓缓地从候车厅走了出去。这一整天,他都在不停地忙碌着,一会儿协助乘客搬运行李,一会儿又要检查车站设施的安全状况,长时间高强度的工作让他的每一步都显得格外吃力,身心俱疲的他此刻满心只想着快点回到家中,好好休息一下,舒缓这一天的辛劳,让自己那紧绷的神经得以放松。 当他的脚步刚刚迈到候车厅门口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瞥到一个硕大无比的黄色行李箱子突兀地立在那里。这箱子的出现瞬间驱散了他原本浓重的些许困意,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不禁停下了脚步。出于人类本能的好奇,他缓缓走上前去,想要一探究竟。常宁先是绕着箱子走了一圈,像一位经验丰富的侦探在勘查现场一般,仔细观察着它的外观。只见箱子表面有些磨损的痕迹,那些划痕和擦痕分布在箱子的各个角落,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它曾经经历了不少旅途的颠簸,或许还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随后,他弯下腰,双手紧紧握住箱子的一角,深吸一口气,使出全身的力气试着挪动了一下。然而,箱子却纹丝未动,就像是被牢牢地钉在了地上一样,这让他着实吃了一惊,心中暗自思忖着这箱子里究竟装了什么,为何如此沉重。紧接着,一种莫名的警觉从心底油然而生,他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这片地区的复杂情况。这里地处偏僻,远离城市的喧嚣和繁华,人员往来鱼龙混杂,而且治安管理相对薄弱,任何一个不寻常的物件都极有可能暗藏着不可告人的玄机,说不定会牵扯到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情,比如毒品交易、走私物品或者盗窃来的财物等等。 想到这里,常宁不敢有丝毫的耽搁,他立刻转身朝着附近跑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急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找到人来帮忙处理这个可疑的箱子。不一会儿,在他的召集下,几个热心的邻居纷纷赶来。大家围在箱子周围,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该如何处理这个突如其来的“麻烦”。有的邻居说直接打开看看,有的则担心这样做可能会破坏现场或者触犯法律。最终,在常宁的组织下,几个人齐心协力,喊着整齐的口号,涨红了脸,使出浑身解数,才终于将这个沉甸甸的箱子艰难地抬了起来,一步一步朝着警务区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尽管大家都累得气喘吁吁,汗水湿透了衣衫,但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着一股坚定,深知他们此刻肩负着维护社区安全的责任,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和家人,也是为了整个社区的安宁与和谐。 到了警务区后,常宁神色凝重地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告知了民警,从发现箱子的时间、地点,到箱子的外观特征以及自己挪动箱子时的感受,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随后,他和邻居们一起郑重地将箱子交到了民警的手里,看着民警开始着手调查箱子的来历,他这才放心地离开,朝着家的方向往回走。 当常宁再次踏上回家的路时,没走多远,便看见不远处有一个人正神色慌张地四处打听着什么。这个人的行为举止十分怪异,他的眼神飘忽不定,时不时地快速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像一只受惊的老鼠,还时不时地快步冲到路边的旅客面前,双手急切地比划着,嘴里不停地询问着,脸上的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常宁心中的疑惑瞬间被点燃,他皱了皱眉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这个人的举动,试图从他的行为中找到一些线索或者破绽。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带着满心的疑惑主动朝着这个人走了过去。 还没等常宁开口询问,这个人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满脸焦急地抢先说道,那个黄色的箱子是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听起来有些心虚和不自然。常宁听后,目光紧紧地盯着这个人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些真实的信息。然而,他看到的只有慌乱和闪躲,眼神游离不定,根本不敢与常宁对视太久。尽管心中已经有了一丝疑虑,但常宁还是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表情严肃地告知对方:“这个箱子我知道,我已经交到警务区民警的手里了,你现在跟我一起去认领吧。”谁料,他的话音刚落,这个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毫无血色,原本就游离不定的眼神此刻更加慌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紧接着,他根本没有做任何回应,转身就要快步离开,脚步显得十分急促和慌乱,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 这时,常宁才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立刻提高了警惕,仔细地端详起这个人来。只见他面容猥琐,眼睛细小且透着狡黠的光芒,不停地左右转动,仿佛在寻找着逃跑的机会,让人感觉他心里一定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他的脸上满是污垢,像是很久没有洗过脸一样,头发油腻而杂乱地贴在头皮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身上穿着一件破旧不堪、脏兮兮的红色上衣,衣服上的颜色已经褪去了不少,变得黯淡无光,还沾染着各种不明的污渍,领口处也已经磨损得不成样子,露出了里面同样脏兮兮的内衣。下身搭配着一条青蓝色的短裤,短得有些不合时宜,而且同样布满了灰尘和破洞,看起来十分邋遢。脚下蹬着一双邋遢的懒汉鞋,鞋带松散地耷拉在地上,鞋子的边缘也已经磨损得破烂不堪,走起路来还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让人极其不舒服的气息,仿佛是从某个阴暗的角落里钻出来的,让人不寒而栗。 常宁心中的疑虑此时已经如同潮水般涌来,他断定这个人肯定有问题,绝不可能是箱子的真正主人。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想到这个可疑之人可能与一些不法行为有关,也许箱子里装着的是违禁物品或者是犯罪证据,比如毒品、枪支或者大量的现金等等。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张开嘴,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声呼喊起来:“大家快过来,这个人有问题!”他的声音在空旷的道路上回荡着,响彻四周,试图引起周围路人的注意,寻求大家的帮助。同时,他自己也迅速地加快了脚步,向着这个试图逃跑的人追去,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坚定和决绝。 第10章 往事如烟 常宁,这位曾经在军队中历经无数严苛考验,接受过全面且系统训练的坚毅男子,早已在那片绿色的方阵中练就了一身令人赞叹不已的过硬军事素质。往昔的军旅生涯,犹如一座熊熊燃烧的熔炉,将他从一块质朴的生铁锻造成了一把锋利无比的正义之剑。 在那紧张刺激的追逐可疑之人的过程中,常宁身姿挺拔而矫健,每一步迈出都带着千钧之力,步伐敏捷且富有韵律,好似一阵旋风般在道路上飞驰而过。他的双眼紧紧地锁住逃跑者那狼狈逃窜的身影,目光锐利得如同夜空中闪烁的寒星,又仿佛一只身姿矫健、经验老到且正在追捕猎物的猎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目标的一举一动,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让对方逃脱的细微机会。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坚毅与果敢,仿佛是在向世人宣告,他绝不允许罪恶在他的眼前肆意横行。 凭借着在军队长期摸爬滚打中所培养出的如鹰隼般敏锐的观察力,常宁一边风驰电掣般地追赶,一边像一位身经百战的侦察兵,时刻留意着周围环境中的每一处细节。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仔细分析着周边的地形地貌,苦苦寻觅着能够阻拦对方逃跑的绝佳有利地形。突然,如同夜空中划过一道闪电,他敏锐地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狭窄而隐蔽的拐角。这个拐角宛如命运特意为他设置的一道关卡,如果能巧妙地将可疑之人逼到那里,就极有可能成功将其制服,从而揭开这个神秘事件背后隐藏的真相。 于是,常宁仿若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脚下的步伐愈发迅速,好似腾云驾雾一般,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清晰。他的呼吸平稳而有节奏,如同深邃的海洋中起伏的波涛,丝毫没有因为长时间高强度的奔跑而乱了阵脚。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积蓄力量,每一次呼气都仿佛在向逃跑者宣告着他的决心。 当那可疑之人即将跑到拐角处的千钧一发之际,常宁犹如一尊被激怒的战神,猛地大喝一声。这声音恰似洪钟鸣响,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似乎为之颤抖,那声波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向四周扩散开来,惊起了附近树枝上停歇的飞鸟。那可疑之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如雷喊声吓得身形猛地一顿,脚步瞬间变得迟缓而凌乱,脸上露出了惊恐万分的神情。 就在这短暂得如同流星划过天际的瞬间,常宁宛如一只扑食的苍鹰,瞅准了这稍纵即逝的绝佳时机。他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一个箭步便冲上前去,身姿矫健而灵活。紧接着,他使出一招在军队中反复练习、早已炉火纯青的利落擒拿手,那动作快如闪电,精准无误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臂。随后,他用力往后一拧,手臂上的肌肉紧绷,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可疑之人顿时疼得“哎哟”一声惨叫,身体不由自主地弯曲下来,脸上扭曲的表情尽显痛苦之色。他拼命地挣扎反抗,双脚胡乱地蹬踹着地面,试图摆脱常宁的控制,但常宁的手却如同坚固无比的铁钳一般,紧紧地钳制住他,让他的挣扎显得那么无力和徒劳。 此时,周围的路人听到常宁那声响亮的呼喊声后,纷纷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正义的支持和对邪恶的谴责。大家齐心协力,有的伸出手帮忙按住可疑之人的身体,有的则迅速掏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在众人的共同努力下,这个可疑之人被牢牢地控制住,再也无法逃脱。 常宁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坚定地看着被制服的可疑之人,那目光仿佛能够穿透对方的内心,探寻到所有隐藏的秘密。他的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能够凭借着过硬的军事素质和敏锐的判断力,及时阻止这个可疑之人的逃跑。 车站派出所的民警们在接到报警电话后,迅速整队出发,警笛声划破了小镇的宁静。他们如同训练有素的猎豹,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现场,有条不紊地接手了后续事宜。民警们分工明确,一部分人迅速控制住可疑之人,将其带回警车;另一部分人则仔细地对现场进行勘查,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他们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神秘箱子,里面的物品逐渐呈现在众人眼前,与此同时,他们也着手对那个神秘箱子展开全面调查,每一个动作都严谨而专业,展现出了高度的职业素养和使命感。 在派出所里,气氛严肃而庄重。一位经验丰富、眼神锐利得仿佛能洞察一切的老民警,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常宁面前。他的脸上带着岁月留下的痕迹,这些痕迹见证了他多年来在维护社会治安一线的辛勤付出和无数次与犯罪分子的斗智斗勇。老民警紧紧握住常宁的手,那双手宽厚而有力,传递着温暖与感激。他的神情中满是赞赏与钦佩,眼中闪烁着光芒,说道:“常宁,这次多亏了你!你的警惕性和果敢行动,为我们的案件侦破工作提供了关键的线索和方向。在这看似平常的一天,你却能敏锐地察觉到异常,并且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这种精神实在难能可贵。你知道吗,在我们日常的办案过程中,很多时候就是缺少像你这样有正义感和观察力的市民,你今天的行为,很可能会成为我们破获一起重大案件的转折点。” 旁边的几位年轻民警也纷纷围拢过来,他们身姿挺拔,穿着整洁的警服,眼神中充满了朝气与活力。听到老民警的话,他们也不禁对常宁投来敬佩的目光,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同。其中一位年轻民警,脸庞略显稚嫩,但眼神中透着坚毅,走上前一步说道:“常大哥,你这军事素质和应变能力,比我们这些专业的都不遑多让啊!我们在警校接受了多年的专业训练,但今天看到你在关键时刻的表现,真的让我们深感佩服。要不是你凭借着过硬的本领及时控制住局面,这人说不定就跑了,这背后隐藏的秘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揭开。你不仅保护了社区的安全,也为我们的工作减轻了很大的压力,让我们能够更快地接近真相。” 常宁谦逊地笑了笑,那笑容温暖而朴实。他挠了挠头,说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曾经是一名军人,在部队的那些日子里,守护人民的安全早已刻在了我的骨子里。军人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即使我现在已经退伍,但这份信念从未改变。而且我生活在这片社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亲人朋友,维护社区的安宁也是我的责任。看到有可疑的情况,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只希望能尽快查明真相,让大家都能安心地生活,不用担心受到不法分子的侵害。” 民警们拿出笔记本和笔,对常宁的行为进行了详细记录,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从发现箱子的最初瞬间,到追逐可疑之人的每一个动作和心理变化,都被一一记录在案。他们表示会将常宁的英勇事迹向上级汇报,为他申请表彰,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壮举,激励更多的市民像他一样,积极参与到维护社会治安的行动中来。同时,他们也语重心长地叮嘱常宁,在今后遇到类似情况时,一定要先确保自身安全。毕竟犯罪嫌疑人在走投无路时可能会狗急跳墙,做出危险的举动。他们以专业的经验向常宁讲述了一些过往案例中市民因为贸然行动而受到伤害的情况,希望他能够引以为戒,在保护他人的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 常宁认真地点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思索。他心中明白自己的行为虽然得到了认可,但这也只是维护社会安全的一个小小片段。在这个广袤的世界上,每天都有无数的挑战和危险在考验着人们的安全与安宁。他想起了那些在边疆守卫国土的战士们,他们日夜坚守,不畏严寒酷暑,用自己的青春和热血扞卫着国家的尊严;他也想到了那些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巡逻的警察们,他们不辞辛劳,默默地守护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为市民们营造一个安全稳定的生活环境。而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与他们相比,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贡献。但他也深知,正是每一个人的这些小小的努力和付出,汇聚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支撑着整个社会的安全大厦。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更加留意身边的情况,继续为维护社会的和谐稳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和危险,都绝不退缩。 常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怀着如乱麻般复杂的心情缓缓回到家中。他轻轻关上房门,仿佛要将外界的纷扰统统隔绝在外,然后重重地把自己扔在了那张有些陈旧的沙发上。刚坐下不久,突兀的手机铃声猛然打破了屋内的寂静。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个陌生号码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犹豫了片刻后,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贴在了耳边。 电话那头,一个略显虚弱却又带着几分熟悉感觉的声音缓缓传来,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漫长的岁月和遥远的距离,直直地钻进了常宁的耳朵里。原来是曾经的主任,那个在他的职业生涯中留下过深刻且复杂印记的人。 主任的语调缓慢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来:“常宁啊,是我。我现在在医院里,这身体就像一台破旧的机器,一天不如一天了,而且……我的眼睛也因为这该死的病,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只剩下一片漆黑。”主任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那颤抖中饱含着深深的懊悔和愧疚,仿佛每一个音符都被这种沉重的情绪所浸染,“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有些话憋在我心里很久了,就像一块大石头,一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这些年来,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当初是我对不起你啊,在工作上处处挑你的毛病,故意拿捏你,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常宁静静地听着,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了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那些被打压、被误解的委屈瞬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的内心淹没。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胸口也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但他还是强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紧紧咬着嘴唇,没有打断主任的话。 主任接着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涩:“你还记得有一天吗?那是一个看似平常却又改变了你我命运的日子。你从食堂后边那条狭窄的小路走过去,当时可能走得急了些,不小心撞到了段长和财务科科长。他们俩当时……在做一些不应该在工作场合做的事,被你撞见后,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中满是惊慌和尴尬。从那之后,他们就担心你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于是就开始想尽办法排斥你,联合起来要把你从车间排挤出去。而后来你到了班组,班组里的很多同志也嫉妒你。你的家庭条件相对较好,父母都是有稳定工作的体面人,你自己也有才华和能力,穿着打扮总是干净整洁。他们看到这些,心生羡慕,可慢慢地,这种羡慕就扭曲成了嫉妒和恨。包括小组长,那个平日里看似老实巴交的人,甚至是你最信任的工友,都没能逃脱这种负面情绪的影响,对你也有了别样的心思。我当时明明知道这些情况,却因为害怕得罪上级,也担心自己被孤立,没有站出来为你说一句公道话,还跟着他们一起为难你,我真是糊涂啊!我这一辈子,在工作上也算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从一个普通的工人一步步爬到主任的位置,可没想到却在这件事上犯了大错,这一直是我的一个心结,像一道深深的伤疤,怎么也抹不掉。现在我躺在病床上,眼睛也看不见了,每天只能在黑暗中回忆过去的种种,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报应。” 常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他闭上眼睛,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曾经在车间里遭受的冷眼、嘲笑和不公。那些画面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刺痛着他的心。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和内心的伤痛,缓缓说道:“主任,都过去了,这些事我也不是没有感觉,只是没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原因。在那些艰难的日子里,我也曾无数次地问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要这样对我。现在听您说出来,心里虽然不好受,但也算是解开了一个多年的谜团。” 主任在电话那头长叹一声,那声叹息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悲叹:“常宁,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也弥补不了什么,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是无法用言语来挽回的。我这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你那时年轻而又迷茫的脸,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却被我们这些自私的人一点点磨灭。” 常宁沉默了一会儿,望着天花板,思绪飘回到了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的痛苦、挣扎和不甘,如今都化作了内心深处的一道隐痛。他缓缓说道:“主任,您别这么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您现在还是安心养病,身体要紧。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让我们都经历这些,然后学会成长和放下。”尽管心中还有着许多复杂的情绪,怨恨、委屈、释然交织在一起,但听到主任虚弱的声音和诚挚的忏悔,他心中的怨恨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一些。 挂了电话后,常宁依然靠在沙发上,久久没有动弹。他的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外面的世界车水马龙、繁华喧嚣,而他的内心却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无法自拔。那些被尘封的往事一一浮现,像是一部无声的电影,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放映。他想起了自己初入车间时的青涩和热情,想起了被排挤时的孤独和无助,也想起了自己在无数个夜晚暗暗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的决心。如今,一切都已成为过去,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有的或许已经忘记了这段往事,有的可能还在为生活奔波忙碌。而他,也在岁月的磨砺中变得更加坚强和成熟。他知道,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意想不到的波折和无奈,就像一场无法预知结局的旅程,沿途会有美丽的风景,也会有狂风暴雨和崎岖坎坷。但他也明白,唯有放下过去,才能卸下心中的重担,轻装上阵,更好地走向未来。无论未来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有勇气去面对,去迎接新的生活。 命运似乎跟常宁开了个玩笑。刚刚挂断前一个电话,还沉浸在过往回忆中的常宁,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拉回了现实。他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岳父的号码,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岳父苍老而焦急的声音:“常宁啊,是我。你快来医院一趟吧,闺女在医院晕倒了!”岳父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和疲惫,在电话里微微颤抖着。 常宁的心猛地一沉,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紧接着一股强烈的担忧和恐惧涌上心头。他顾不上多想,匆忙起身,连外套都来不及穿好,就夺门而出。一路上,他的心跳急剧加速,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妻子的面容,各种不好的念头纷至沓来。他在心中不停地祈祷着,希望妻子不要有什么大碍。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常宁心急如焚地赶到了医院。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人来人往,却让他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无助。他焦急地四处张望,寻找着岳父的身影。终于,在一个病房门口,他看到了岳父那略显佝偻的背影。 常宁快步走过去,岳父转过身来,脸上满是担忧和无奈。还没等常宁开口询问,岳父就拉着他的手,走进了病房。病床上,妻子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沉睡。常宁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他颤抖着伸出手,轻轻握住妻子的手,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的心揪成一团。 第1章 祸不单行 病床上,妻子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双唇干裂,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落在脸颊上,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沉睡,对周围的一切都毫无感知。常宁的眼眶一下子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颤抖着伸出手,那只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仿佛害怕惊扰到妻子,然后轻轻地握住妻子的手,那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瞬间传遍全身,让他的心揪成一团,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医生随后走进来,身上的白大褂散发着严肃而冰冷的气息。医生的脚步声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常宁的心上。医生向他们详细说明了妻子的病情,声音低沉而平缓,可在常宁听来却如晴天霹雳。原来,妻子长期以来承受着巨大的工作压力,每天早出晚归,周旋于各种繁琐的事务之间,回到家还要操持家务,照顾老人孩子,生活的重担如同沉重的大山,压得她早已不堪重负。这次的子宫肌瘤大出血,晕倒在地,可能是她身体发出的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接下来需要进行一系列详细的检查,包括各种复杂的化验、昂贵的仪器检测,还有可能需要手术治疗,后续的医疗费用对于他们这个普通家庭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不是一笔小数目。 常宁听完医生的话,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默默地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着。他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愧疚,那些过往的日子像电影般在眼前放映。他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在为了工作上那点微薄的晋升机会和过去那些纠缠不清的琐事忙碌奔波,经常早出晚归,回到家也是疲惫不堪,对妻子的关心少之又少,甚至连她日益憔悴的面容和日渐虚弱的身体状况都未曾留意。他暗暗发誓,无论未来遇到多大的狂风暴雨,无论前方的道路多么崎岖坎坷,都要紧紧地陪在妻子身边,不离不弃,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去呵护她,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接下来的日子里,常宁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毅然决然地放下了单位事务,开始了职工的年休假。这个年休假其实是给孩子准备的,他们夫妻俩准备带着孩子出门远行旅游。但是没有办法,只能现在休息因为他需要全身心地投入到照顾妻子的生活中,像一个不知疲倦的守护者。他在医院那长长的、弥漫着消毒水味的走廊里来回奔波,身影忙碌而坚定。他耐心地办理着各种手续,每一张表格都填写得格外认真,每一个签名都带着他对妻子的爱与责任。陪着妻子做各项检查时,他总是紧紧握着妻子的手,给予她力量和安慰。他小心翼翼地给妻子喂饭,每一勺都吹凉了再送到妻子嘴边,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关切。他轻轻地给妻子擦身,动作轻柔得生怕弄疼了她,嘴里还轻声说着鼓励的话,讲着他们曾经一起经历的美好故事,试图唤醒妻子内心的力量,鼓励她要坚强,要勇敢地战胜病魔。在他无微不至的悉心照料下,妻子的病情逐渐稳定下来,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也有了些许血色,那淡淡的红晕像是希望的曙光,让常宁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然而,高昂的医疗费用却像一座巍峨耸立、无法逾越的大山一样,沉甸甸地压在常宁的心头。他看着医院催款单上那一串令人心惊肉跳的数字,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无奈和焦虑。他开始四处打电话向亲朋好友借钱,每一次拿起电话,手指都在颤抖,拨通号码的那一刻,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当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时,他的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艰难地开口说出借钱的请求,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无比的艰难和尴尬让他的脸涨得通红。但只要一想到病床上虚弱的妻子,他便咬咬牙,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和骄傲,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借钱的话语。同时,他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苦苦地思考着如何解决后续的经济问题。是回去找一份更稳定、收入更高的工作,哪怕要从最底层做起,重新开始打拼?还是尝试寻找其他的赚钱途径,比如利用自己的业余爱好做兼职,或者学习新的技能创业?这些问题如同乱麻般缠绕在他的心头,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但他知道,为了妻子,他必须找到一条出路,无论这条路多么艰难险阻。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仿若命运的恶意玩笑一般,就在常宁为妻子那复杂且棘手的病情忙得晕头转向、焦头烂额之际,家中又传来了令人揪心的消息——孩子被丈母娘心急火燎地送进了医院。诊断结果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孩子竟患上了肺炎。那原本充满活力与朝气的稚嫩小脸,此刻烧得通红,如同熟透的苹果,两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干裂起皮,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伴随着胸口剧烈的起伏。他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小小的身躯在宽大的病床中显得那么无助,惹人怜爱。那一声声剧烈的咳嗽,好似重锤般一下一下狠狠地敲在常宁的心上,震得他的心肝俱碎,疼惜与担忧瞬间将他淹没。 常宁只觉眼前的世界在一瞬间变得灰暗无光,所有的希望与活力都被这接踵而至的厄运抽离。沉重的压力仿佛巍峨的大山,从四面八方朝他无情地压来,那磅礴的气势几乎要将他这根紧绷到极致的弦彻底压断,将他整个人彻底击垮。但他深深地明白,此刻正是家人最脆弱、最需要他的时刻,他是他们唯一的依靠,是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庭的顶梁柱,他没有任何退缩与倒下的资格,必须坚强地振作起来。 于是,常宁开启了在医院两边马不停蹄奔波的艰难日子。他的身影如同一只疲惫却坚毅的陀螺,在医院那长长的、弥漫着消毒水刺鼻气味的走廊里快速地穿梭着。一会儿,他心急如焚地出现在妻子的病房,强颜欢笑地为她细心地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被子,俯下身子,将耳朵贴近妻子的嘴边,轻声询问她此刻的感受,看着妻子那日渐憔悴、毫无血色的面容,他的心中满是难以言喻的疼惜,眼眶不自觉地微微泛红;一会儿,又脚步匆匆地赶到孩子的病房,满脸慈爱地紧紧握着孩子小小的手,那手滚烫得仿佛一块烙铁,灼痛了他的心。他轻言细语地哄着孩子吃药,眼神中满是慈爱与焦急,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试图安抚孩子因病痛而烦躁不安的情绪。他不敢有片刻的停歇,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珍贵无比,生怕自己稍有懈怠,就会耽误家人的治疗,让这脆弱的局面变得更加不堪设想。 夜晚的医院,在喧嚣了一天之后,格外寂静冷清。常宁独自一人坐在病房外冰冷的长椅上,身体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疲惫不堪,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出酸痛的抗议,可他的心却被无尽的担忧填得满满当当,没有一丝缝隙。他呆呆地望着天花板上昏黄黯淡的灯光,眼神空洞而迷茫,思绪如同乱麻一般,苦苦思考着接下来究竟该如何应对这接二连三的困境。经济上的压力犹如一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肩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那一笔笔高昂的医疗费用账单,像催命符一般时刻提醒着他残酷的现实;而照顾家人的重任又似无数根绳索,将他紧紧捆绑,让他分身乏术,难以兼顾。但每当他看到妻子和孩子望向他时那充满信任与依赖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照亮了他黑暗的世界,他的内心深处便会涌起一股坚定无比的力量,如同一股温泉,温暖且有力地流淌过他的四肢百骸。他暗暗地、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咬牙坚持下去,哪怕前方的道路荆棘密布,哪怕每一步都走得鲜血淋漓,他也要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和对家人的爱,为他们阴雨的天气撑起一把大伞。 在这已然被生活的凄风苦雨吹打得千疮百孔的艰难时刻,常宁只觉自己宛如一叶孤舟,在波涛汹涌的命运洪流中苦苦挣扎,生活那沉重如山的担子似乎即将把他这副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彻底压垮,让他沉沦于无尽的绝望深渊。然而,命运这个残忍的刽子手却并未停下它挥舞厄运之刃的手,更为沉重的打击如同一颗颗致命的炮弹,无情地朝着常宁再次猛烈袭来。 那是一个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午后,常宁正守在妻子的病床前,眼神中满是疲惫与忧虑,机械地为妻子削着一只苹果。突然,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打破了病房内压抑的寂静。当他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弟弟在工地遭遇不幸的消息时,脑袋瞬间“嗡”的一声巨响,仿若有千万只蜜蜂在其中疯狂乱撞。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完全呆住了,手中的苹果悄然滑落,在地上滚动了几圈,最终停在了墙角,似乎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而感到惊愕。他的眼神中写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那目光空洞而迷茫,仿佛被一道凌厉且致命的闪电狠狠击中,灵魂都被抽离了身体。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微微摇晃了一下,若不是身旁的椅子支撑,他几乎要瘫倒在地。 仅仅过了两天,医院那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走廊里,出现了弟媳的身影。她迈着匆匆的步伐,高跟鞋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声响格外刺耳,仿佛每一步都在宣泄着她内心的不满与烦躁。当她站在常宁面前时,常宁看到的是一双没有丝毫温情与怜悯的眼睛,那里面只有如寒冬般的冷漠和让人不寒而栗的决绝。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无情,直言不讳地告诉常宁,医生已经明确表示弟弟手术之后变成残疾的几率极大,后半辈子大概率会成为一个需要人长期照料的“包袱”。而她,决然地选择了逃避,不愿让这个所谓的“包袱”拖累自己往后的人生。话音刚落,她便以一种近乎冷酷的姿态,将身旁那个年幼的孩子用力推到常宁身边,随后仿佛摆脱了什么可怕的瘟疫一般,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留下常宁独自伫立在原地,面对着这如噩梦般突如其来的变故,满心都是无法言说的苦涩与无奈。 常宁缓缓低下头,目光落在眼前这个突然闯入他生活的年幼侄子身上。孩子那小小的身躯在这冰冷的医院走廊里显得格外单薄与脆弱,眼中还闪烁着懵懂无知的光芒,但更多的是对这陌生环境的恐惧与不安。那怯生生的模样,像一把锐利的钩子,瞬间将常宁的心猛地揪了起来,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那血脉相连的感觉,在这一刻如同汹涌澎湃的电流,刹那间传遍了他的全身,让他根本无法做到置身事外,哪怕他自己的生活已然是一团乱麻,千疮百孔。尽管他被生活的重重困难反复折磨,身心俱疲到了极点,每一寸肌肉都在酸痛地抗议,每一根神经都被疲惫缠绕,但看着侄子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常宁的心中还是涌起了一股复杂得难以言喻的情绪。既有对侄子未来充满未知的深深担忧,担忧他在这缺失了母爱的环境中如何成长;也有对生活为何如此不公的愤怒,愤怒命运为何要对他们这个本就不幸的家庭雪上加霜,接二连三地施加如此残酷的磨难。 他重重地、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饱含着无尽的沧桑与无奈,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苦闷都随着这口气一同吐出去。随后,他缓缓弯腰,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轻轻地摸了摸侄子的头,那粗糙的手掌摩挲着孩子柔顺的头发,试图用这个简单而又充满温情的动作,给予孩子一些微不足道却又无比珍贵的安慰。常宁心里清楚,从这一刻开始,自己肩负的责任又增添了一分,那重量压得他的肩膀微微下沉,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他深知,自己必须在这混乱不堪、艰难困苦到了极点的生活漩涡中,拼尽全力去寻找哪怕一丝微弱的曙光。他不仅要照顾好躺在病床上身体虚弱的妻子和同样患病的孩子,给予他们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料,还要分出精力来照顾好这个突然闯入他们生活的侄子,用自己那并不宽厚但却充满力量的胸膛,为这个摇摇欲坠、风雨飘摇的大家庭撑起一片哪怕并不宽广,却足以温暖每一个人的天空。 医院那狭长的走廊里,灯光依旧昏黄黯淡,散发着一种凄凉而落寞的气息,仿佛也在为常宁的悲惨遭遇而黯然神伤。常宁那疲惫不堪的身影在这昏黄的灯光下被拉得长长的,显得更加孤独与落寞,仿佛是这世界上被遗忘的独行者。但倘若有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微弱却又无比坚定的光芒,那光芒犹如夜空中最顽强的星辰,虽渺小却永不熄灭。那是他对家人不离不弃的钢铁般的决心,是他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前行的勇气与信念。他缓缓蹲下身子,将怀中的侄子抱得更紧了一些,仿佛要用自己的怀抱为孩子筑起一道坚固的堡垒,阻挡所有的风雨与伤害。然后,他慢慢地站起身来,挺直了脊梁,那曾经被生活压弯的脊背此刻却充满了力量。他抱紧了侄子,转身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迈得沉重而坚定,那脚步声仿佛在向这残酷的命运宣告他的不屈与抗争。 常宁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被命运裹挟进了一场与时间和疲惫的极限赛跑之中,这场赛跑没有终点,没有休息,只有无尽的煎熬与坚持。他的生活被无情地切割成了无数个以分钟为单位的微小碎片,每一分钟都被他在脑海中精确地规划着,如同在编排一场分秒必争的生死之战,不容许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浪费,因为任何一点差错都可能影响到家人的治疗与康复进程。 清晨,当那第一缕微弱的曙光还在城市的边缘艰难地挣扎,尚未完全将温暖洒遍每一个角落,整个世界还沉浸在一片朦胧的寂静之中时,常宁便已从医院走廊那冰冷坚硬的长椅上缓缓起身。长时间的蜷缩让他的身体酸涩僵硬,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细微的酸痛声,但他只是简单地活动了几下,便强忍着不适,立刻开启了一天紧张忙碌的行程。 他先是三步并作两步地赶到妻子的病房,轻轻推开房门,生怕惊扰了还在沉睡中的妻子。他缓缓走到床边,弯下腰,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妻子的额头,轻声唤醒她,那声音温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帮助妻子洗漱,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耐心与细心,为她整理好有些凌乱的仪容,还仔细地为她梳理头发。看着妻子日渐消瘦的面庞,那原本圆润的脸颊如今已凹陷下去,皮肤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他的眼神中满是疼惜与温柔,仿佛在看着一件无比珍贵却又脆弱易碎的宝物。他的嘴里还不停地轻声说着鼓励的话语,那些话语像是温暖的阳光,试图穿透妻子内心因病痛而产生的阴霾,让她振作起来,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随后,他又脚步匆匆地前往孩子的病房。孩子因为生病身体不舒服,心情也变得烦躁不安,有些闹脾气,不愿意吃饭吃药。常宁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耐着性子,像一个专业的儿童保育员一样,用各种方法哄着孩子。他一会儿扮鬼脸,一会儿讲笑话,终于让孩子破涕为笑,乖乖地吃了饭、吃了药。之后,他还陪着孩子做一些简单的康复活动,看着孩子那充满活力的动作,尽管有些稚嫩和吃力,但每一个微笑都像是一道温暖的光,瞬间短暂地驱散了他心头沉重的阴霾,让他在这艰难的时刻感受到了一丝难得的欣慰。 紧接着,他带着年幼的侄子去吃早餐。在医院的食堂里,他小心翼翼地喂着孩子,眼神里满是慈爱与关怀。他会细心地将食物吹凉,避免烫到孩子,还会轻声询问孩子是否吃饱,努力让侄子在这陌生又艰难的环境中感受到一丝家的温暖,尽可能地减少孩子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已经千疮百孔的家庭,医院的布局也成了他照顾家人的一大阻碍。各科室的病房分布在医院的不同区域,彼此之间相隔甚远,并不相连,这让常宁的奔波变得更加艰难和辛苦。他常常是从前栋楼一路气喘吁吁地跑到后栋楼,那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汗水不停地从额头冒出,顺着脸颊滑落,湿透了他的后背。而当他刚刚在后栋楼处理完事情,又不得不心急如焚地折回前栋楼,仿佛一个被命运之鞭不停抽打的陀螺,在医院的各个角落飞速旋转,永不停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脚步变得越来越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只要一想到病房里那些等待他照顾、依赖他的家人,他就又咬紧牙关,从身体深处挤出一丝力量,再次加快了步伐。 每到夜晚,当医院的喧嚣渐渐沉寂,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沉睡,常宁才拖着疲惫不堪、几近虚脱的身体回到走廊的长椅上。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与困倦,身体累到了极点,仿佛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但即便如此,他的内心却依然坚定如磐石,没有丝毫的动摇。他静静地坐在那里,默默地回顾着一天的忙碌,仔细思考着如何能让家人更好地康复,如何能在这经济困境中找到一丝生机,解决日益沉重的经济压力。他想到了妻子后续复杂的治疗方案,孩子的康复疗程,侄子的生活照料,每一项都需要大量的金钱和精力,而他却分身乏术。 此时,他又想起了远在家中的父亲,父亲患有甲亢,身体也不好,本应是他在身边尽孝照顾的时候,可如今他却被困在这医院之中,只能让年迈的母亲代为照料。他的心中充满了愧疚与无奈,觉得自己作为儿子,在父母最需要他的时候,却完全不能给予他们任何实质性的帮助,不能陪伴在父亲身边,分担母亲的压力。这种无力感如同毒蛇一般噬咬着他的心,但他明白,他不能倒下,他是家人唯一的希望和依靠。尽管生活给予了他无尽的苦难,将他一次又一次地逼入绝境,但他心中那团守护家人的火焰从未熄灭,反而在这重重磨难中燃烧得更加炽热。 第2章 人间真情 冬日凛冽的寒风,仿若尖锐的哨音,在医院那高耸且略显阴森的上空肆意地呼啸着,冰冷刺骨的气息如幽灵般弥漫在医院的每一个角落,仿佛要将这世间仅存的一丝温暖也彻底吞噬。单勇瘦高的身形在这空旷的医院门口显得愈发孤寂,他独自一人静静地徘徊着,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难以挪动。双手不停地反复揉搓着,时不时地抬起头哈出一口白气,那白气瞬间在空气中消散,就像他此刻的决心一般,飘忽不定。他的内心犹如波涛汹涌的海面,满是纠结与忐忑,各种复杂的情绪相互交织、碰撞。他一会儿抬头望向医院那透着冷光的大楼,那冷光好似一道道屏障,让他心生怯意;一会儿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仿佛也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似乎正在进行着一场无比艰难的心理斗争,每一个念头都在脑海中不断拉扯。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像是终于冲破了内心那重重的阻碍,下定了决心一般,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寒冷的空气顺着鼻腔进入肺部,让他打了个寒颤,却也让他瞬间清醒。他缓缓挺直了原本有些弯曲的脊背,像是要扛起一份责任,迈着略显沉重却又无比坚定的步伐走进了医院的走廊。此行他是要去看望同事常宁,常宁的爱人被查出患有子宫肌瘤,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犹如一记沉重的闷棍,狠狠地打在了这个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身上。为了全心全意照顾爱人,常宁已经很久没有上班了,工作的担子一下子全部压在了其他同事身上,大家都被这繁重的任务压得有些吃不消。单勇作为团队中的一员,虽然平日里和常宁私下交流的机会并不多,但每次碰面时,常宁那疲惫却又坚强的眼神让他也能深切地感受到他的不容易。所以趁着今天这难得的休息日,他决定前来探望,顺便打听一下常宁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上班,也好让大家心里有个底,重新规划一下工作安排。 今天这难得的休息日,天空中阳光透过淡薄得几乎透明的云层,微弱地洒在大地上,却好似被一层无形的纱网阻挡,未能给这寒冷的世界增添多少暖意,更没能驱散单勇心头的那丝阴霾。走着走着,他的思绪不禁如同随风飘散的柳絮,漫无目的地飘回到过去和常宁相处的点点滴滴。说起来,他跟常宁在工作上的交集确实不算多,也就是在一起闲聊过几个月的普通同事而已。那些短暂的聊天时光里,常宁总是面带微笑,那笑容犹如春日暖阳,温暖而明亮,言语中透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憧憬,每一个字都仿佛跳跃着希望的音符。他虽不算特别健谈,但每一句话都真诚而实在,没有丝毫的做作与虚伪,让人听起来格外舒心。 然而,单勇却打心眼里很看好这个青年。在往昔共事的日子里,常宁就像一颗充满能量的小太阳,无论工作多么繁重,压力多么巨大,他平日里总是充满活力,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对待工作,他有着十足的干劲,每一项任务在他眼中都像是一场必须要赢的战斗。分配给他的任务,无论难易程度如何,他都全力以赴,从不抱怨,总是默默地埋头苦干。即便在生活中遭遇了诸如经济上的拮据,常常为了节省几块钱而节衣缩食;家庭的突发状况,像这次爱人的重病,让他心力交瘁;工作里也时常碰到难以解决的技术难题,面对那些复杂的图纸和数据,他常常熬夜钻研,以及客户的刁难,无理的要求和指责,他都默默承受。但他眼中那束坚韧的光芒从未熄灭过,始终坚定地闪烁着。那腔热忱就像燃烧的熊熊火焰,不仅温暖着他自己,也温暖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让人动容不已。即便这一路走来,挫折如同鬼魅般如影随形,屡屡碰壁摔得灰头土脸,可他依然怀揣着对生活的希望与善良,始终保持着积极向上的心态,没有被生活的重重磨难压垮,就像一棵在狂风暴雨中依然挺立的青松。 单勇想到这里,心底涌起一股热流,那股热流迅速传遍全身,让他原本有些冰冷的身体也暖和了起来。脚下不由加快了脚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声响。他的手掌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手指关节也因为紧握而有些发白,手里紧紧地拿着精心挑选的水果礼品。那些水果都是他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跑去市场,在熙熙攘攘、摆满各种货物的众多摊位前,仔细甄别、精挑细选后买下的。每一个水果都饱满新鲜,散发着诱人的果香,那是他对常宁满满的心意。兜里还揣着几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那是他从自己并不丰厚的工资里省吃俭用好不容易省下来的。这些钱在他看来,不仅仅是一份简单的慰问礼金,更是他对常宁深深的关切与支持的象征,承载着他的一份真情。他真心希望这些能给病榻上的常宁带去一丝温暖和慰藉,让常宁知道,在这艰难得仿佛看不到尽头的时刻,还有同事在默默地关心着他,他并不是一个人在与生活的苦难战斗,大家都盼着他能早日度过难关,回归到这个充满温暖与关爱的集体中来,一起并肩作战,迎接未来的生活和工作。 单勇怀着几分忐忑与关切,轻轻地推开了那扇略显沉重的病房门。门轴转动发出的轻微声响,在这安静得有些压抑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的目光迅速扫过病房内的一切,一眼便看见了那个孤独而落寞的身影——坐在床边的常宁。 只见常宁深陷的眼眶周围,如同被浓重的墨色晕染过一般,布满了乌青的黑眼圈,那是无数个日夜未眠、满心忧虑留下的痕迹。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蜡黄,毫无血色可言,仿佛生命的活力正从这张脸上一点点流逝。整个人异常憔悴,身形单薄消瘦得令人心疼,肩胛骨在宽松的病号服下突兀地耸起,就像是一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孤鸟。以至于单勇乍一看去,竟觉得他和他的爱人袁丽同样虚弱,两人脸上都刻满了生活的艰辛与磨难,一时之间,单勇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来回游移,难以分辨出谁才是真正在病床上遭受病痛折磨的病人。 单勇缓缓走上前去,每一步都放得极轻极缓,生怕惊扰了这对沉浸在痛苦中的夫妻。他轻轻地拉过一把椅子,那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他小心翼翼地坐在常宁身旁,身体微微前倾,带着满脸的关切与真诚,仔细地跟这饱受生活摧残的两口子交流起来。他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声询问着袁丽的病情,从发病的症状到医生的诊断,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又关切地打听着治疗进展,询问着药物的疗效以及后续的治疗方案;还贴心地问及家里的情况,是否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解决,每一个问题都饱含着他深深的关切与担忧。常宁强打起精神,用沙哑而疲惫的声音一一作答,可言语间那无法掩饰的疲惫与无奈,却如同一股酸涩的暗流,缓缓流淌在每一个字里行间。 听着常宁的讲述,单勇的心里渐渐有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起初只是一颗小小的种子,在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悄然生根发芽。单勇的爱人毛宁是塑料厂的退休职工,那些年在工厂里辛勤劳作的岁月,如今都化作了她手上厚厚的老茧和沉稳安静的性格。退休后的日子,她习惯了在家里的一方小天地中,静静地坐在窗前,借着明亮的光线缝缝补补那些旧毛衣,那些毛衣上的每一针每一线,都编织着她平淡而温馨的生活。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占据她的时间和精力。单勇瞧着常宁这样辛苦地两头奔波,既要在医院里没日没夜地照顾生病的爱人,又要为了生活的开销和工作上的事务操心忙碌,整个人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单勇实在不忍心看到同事如此艰难,便想着让自己的爱人来帮忙照顾袁丽,也好让常宁能有片刻喘息的机会。 当单勇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时,常宁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惊讶与感激交织的神情。他的眼睛微微睁大,嘴巴也不自觉地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这份突如其来的善意哽住了喉咙。紧接着,他连忙摆手推脱,双手在空中慌乱地摆动着,脸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嘴里不停地说着“这怎么好意思,太麻烦你们了”之类的话,那语气中满是真诚的推辞与不安。说着,他还弯曲着双腿,试图借助腿部的力量站起来阻止单勇,可长时间的劳累让他的身体变得虚弱无力,这一起身的动作显得格外艰难。但单勇却是个执拗的性子,一旦决定了的事情,就如同在心底筑起了一道坚固的城墙,很难轻易改变。他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常宁的肩膀,那一下拍得沉稳而有力,仿佛在传递着一种坚定的力量。他真诚地看着常宁的眼睛,说道:“咱们都是同事,平日里一起工作,相互扶持,现在你遇到了困难,这时候不互相帮忙,什么时候帮?你就别推辞了,让毛宁来照顾袁丽,你也能腾出手去处理些其他事情,比如工作上的交接,或者回家好好休息一下,调整调整自己的状态。” 随后,单勇缓缓站起身来,他的动作有些迟缓,仿佛内心还在为刚刚的决定做着最后的挣扎。他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到病房外的走廊尽头。这条走廊狭长而寂静,只有他孤独的脚步声在回响。他停在了一扇窗户前,从这里可以看到医院楼下的小花园,花园里的树木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就像此刻常宁一家的处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妻子的电话。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期待。他把常宁家的情况详细地跟妻子说了一遍,从袁丽的病情到常宁的疲惫,每一个细节都描述得清清楚楚。又着重强调了自己的想法,他的语气坚定而诚恳,试图让妻子感受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和紧迫性。幸运的是,毛宁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在电话那头静静地听着丈夫的讲述,没有丝毫的犹豫,毫不犹豫地同意了。那一刻,单勇仿佛听到了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啪”的一声松开了,他得到妻子的答复后,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转过身,步伐轻快了许多,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回到了病房。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温暖而坚定的光芒,让这冰冷的病房也似乎有了一丝生机。他走到床边,把带来的水果礼品一一拿出来,那些水果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每一个都圆润饱满,散发着诱人的果香。他轻轻地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又从兜里掏出那几张崭新的百元大钞,那钞票在他手中被攥得有些发皱,却依然平整而干净。他双手握住常宁的手,将钞票塞到他手里,说道:“这是大家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们说,大家一起想办法,我们是一个集体,不会让你一个人扛着的。”常宁的手微微颤抖着,那颤抖顺着手臂一直传到了他的心里。他的眼中闪烁着泪花,那泪花在眼眶中打转,仿佛承载着他所有的感激与感动。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千言万语都汇聚在了这无声的动作里。 第二天清晨,金色的阳光如同丝线一般,透过窗户的缝隙洒进病房,给这略显冷清的空间增添了一丝温暖与希望。病房里多了一个身影,那便是单勇的爱人毛宁。她早早地起了床,在厨房里忙碌了好一阵,亲手熬制了一锅营养丰富的粥。那粥香弥漫在整个屋子里,仿佛带着家的味道。她将粥小心地盛在保温桶里,又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匆匆出门赶往医院。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那微笑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明媚而温暖,瞬间驱散了病房里的些许阴霾。一进门,她就笑着对常宁和袁丽说:“以后我来陪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讲。你们就把我当成自己的家人,别客气。”从那以后,毛宁便日复一日地悉心照料着袁丽,每天清晨她都会带来新鲜的食物,陪袁丽聊天解闷,给她讲述外面的世界发生的趣事,让她在这枯燥的病房生活中也能感受到一丝乐趣。她还会细心地帮袁丽洗漱喂食,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而熟练,仿佛在照顾自己最亲的人。在毛宁的悉心照料下,袁丽的精神状态也渐渐好了起来,脸上开始有了一丝血色。而常宁也能够稍稍安心地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他的眼神中不再只有疲惫与绝望,而是多了一份对未来的希望。而这一切,都源于单勇那一颗善良而热忱的心,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为常宁一家带来了如暖阳般的温暖与希望,让他们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也让这份同事之间的情谊在艰难时刻绽放出了最绚烂的光彩。 毛宁的到来,犹如一场及时雨,让常宁原本紧绷到极致的生活节奏终于有了一丝舒缓的余地。现在,常宁不必再像从前那样,整日在医院、家里和工作单位之间连轴转,被疲惫感紧紧缠绕得几乎窒息。 有了毛宁帮忙照顾袁丽,常宁得以将更多的精力匀出来分给家里的其他事务。他那两个孩子,一个正处在课业压力逐渐增大的关键升学阶段,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作业和需要复习预习的功课;另一个还年幼懵懂,时刻需要大人的悉心照料与陪伴,以防调皮捣蛋出什么意外状况。之前常宁在医院和工作中焦头烂额时,对孩子的关心难免有所疏忽,内心满是愧疚。如今,他能够在孩子放学回家后,亲自为他们准备一顿热乎营养的饭菜,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的满足模样,他心中满是温暖。饭后,他还能坐在孩子身边,耐心地辅导功课,解答他们在学习上遇到的各种难题,倾听他们在学校里的喜怒哀乐,父女间、姐弟间的关系也在这温馨的相处中愈发亲密融洽。 受伤的弟弟需要照料。弟弟腿部骨折,行动极为不便。以往常宁只能在忙碌的间隙匆匆跑去弟弟家,帮忙做一些弟弟的心理状态和康复训练的细节。如今,他有了更多的时间去陪伴弟弟,不仅能按照医生的嘱咐,协助弟弟进行康复训练,还会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弟弟到室外散步,让弟弟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感受生活的美好,帮助弟弟在身体逐渐康复的同时,也保持着积极乐观的心态。 在把两个孩子和弟弟都妥善安置好后,如果还有空闲时间,常宁就会前往医院看望袁丽。此时的他,脚步不再像从前那般匆忙沉重,神情也不再是满脸的疲惫与焦虑。他可以心平气和地坐在袁丽的床边,握着她的手,轻声细语地讲述家里的情况,让袁丽放心养病。他会给袁丽带来家里煲好的营养汤,看着袁丽一口一口慢慢喝下,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温柔。有时,他还会陪着袁丽在医院的花园里散步,欣赏那些绽放的花朵和葱郁的绿植,给袁丽讲一些轻松幽默的小故事,逗得袁丽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让这压抑的病房生活也多了一些温馨甜蜜的气息。 在这难得的休息时刻,常宁会坐在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景色,让自己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安详。回想起这段时间生活的种种艰辛以及同事们给予的无私帮助,他的心中满是感慨与感恩。他知道,在这艰难的人生道路上,自己并不孤单,有身边这些善良的人陪伴,他有了继续前行的勇气和力量,也更加坚定了要努力让生活好起来的决心,为了家人,也为了这些珍贵的情谊。 第3章 雪中送炭 常宁最近的日子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家中妻子生了病,那病魔如同贪婪的恶魔,无情地吞噬着家里的钱财。医疗费用好似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地往外流,仅仅在这短短时间内,就已经达到了一个让常人难以承受的极为巨大的数额。每一张医院的缴费单,都像是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常宁的心头,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无数个夜晚,常宁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可怕的医药账单上的数字,愁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长期的精神压力和焦虑,使得他的身体也每况愈下,头发大把大把地脱落,原本浓密的黑发变得稀疏而凌乱,仿佛他内心的荒芜在头顶上有了直观的呈现。 为了能凑齐这救命钱,常宁放下了所有的尊严和面子,开始四处奔波。他一家一家地拜访亲友,一个一个电话打过去,每一次拨通号码,心中都充满了忐忑与无奈。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总是强忍着内心的酸涩,低声下气地诉说着自己目前所处的艰难困境,言辞中满是诚恳与哀求。然而,亲友们也都在生活的泥沼中艰难前行,有着各自的生活压力和经济负担,能借给他的钱十分有限。尽管常宁已经竭尽全力,磨破了嘴皮子,好不容易才东拼西凑,最终也才凑到了不到两万块钱。这点钱在那如天文数字般的巨额医药费面前,不过是沧海一粟,杯水车薪,距离所需的金额还差了太多太多,仿佛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横亘在他和亲人的生命健康之间。 走投无路之下,常宁的手指颤抖着,在手机通讯录中翻找出了工友孟祥的号码。孟祥在工地里是出了名的老大哥,他身材魁梧,脸上总是带着憨厚朴实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驱散周围人心中的阴霾。孟祥为人正直善良,心地就像那纯净的清泉,没有一丝杂质,而且非常乐于助人。在平日里的工作中,他总是默默地关注着常宁,每当常宁遇到一些棘手的问题或者体力不支的时候,孟祥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或是凭借自己丰富的经验给予指导,或是用自己强壮的身躯分担一部分繁重的工作。常宁对他一直心怀深深的感激和敬重,这份情感犹如一颗种子,在常宁的心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其实,在按下拨通键之前,常宁的内心十分挣扎。他深知孟祥大哥虽然热心肠,但自己的事情毕竟是个沉重的负担,他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这些麻烦事去打扰这位好心的大哥。可是如今,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十万火急的节骨眼儿上,如果再不寻求孟祥大哥的帮助,亲人的生命就可能会因为没钱医治而如风中残烛般随时熄灭,受到致命的威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常宁紧紧握着手机,由于用力过度,指关节都泛出了白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划过他那疲惫而憔悴的脸庞,滴落在地上。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艰难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亲人生病的具体情况、之前的治疗过程以及目前所面临的严峻的资金缺口,一五一十地跟孟祥说了。孟祥在电话那头静静地听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有那沉稳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入常宁的耳中,让常宁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安心。听完常宁的讲述后,孟祥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向常宁要了银行账号,语气坚定而果断,仿佛在这一瞬间,他已经做出了一个无比重要的决定。 常宁报出账号后,手依旧紧紧地握着手机,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眼神中充满了紧张、期待和不安,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那“砰砰”的声音仿佛是战鼓在擂动,每一下都撞击着他的灵魂。 突然,手机“叮”的一声清脆的短信提示音打破了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常宁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他迅速低头查看手机屏幕。只见屏幕上显示着一条银行的转账信息,一笔 10 万元的款项赫然出现在眼前,那一刻,常宁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夺眶而出。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心中五味杂陈,各种情感交织在一起。有对孟祥大哥雪中送炭般的感激,这种感激之情如汹涌的波涛,在他的心中澎湃翻涌;有对亲人终于有救的欣喜,那是一种从绝望深渊中看到一丝曙光的狂喜,仿佛是在黑暗中迷失许久后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也有对这来之不易的希望的珍惜,他深知这每一分钱都承载着孟祥大哥的信任和善良,这份重量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守护好这希望的决心。 常宁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拼命努力工作,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和挫折,都绝不轻言放弃。 当晨曦的第一缕微光透过淡薄的云层,轻轻地洒在窗前时,常宁便从那简陋而又窄小的床上翻身而起。他的动作迅速而又轻柔,生怕惊扰了还在睡梦中的孩子们。简单地用冷水洗漱后,他甚至来不及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便匆匆地迈出家门,向着医院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病床上妻子那苍白虚弱的面容和弟弟在康复治疗室中努力配合的身影,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疼惜,那深深的担忧仿佛能将人淹没。尽管连续多日的劳累让他的面容显得格外疲惫,眼眶下是浓重的黑眼圈,身形也略显佝偻,但在这疲惫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一颗如钢铁般坚毅的心。从妻子患病,到弟弟遭遇意外,生活的重击接踵而至,然而自始至终,他都未曾吐露过一丝抱怨,哪怕在最艰难的时刻,放弃的念头也从未在他的心中闪现过哪怕一秒。 年休假休完了,直接步入了岗位。往往是从医院离开后,他又马不停蹄地挤上那拥挤嘈杂的公共交通工具,向着工作地点赶去。工作中的常宁,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总是全神贯注、一丝不苟。他的双手在各类工具间忙碌地穿梭着,眼睛紧紧地盯着每一个细节,不放过任何一处可能出现的差错。尽管身体早已被生活的重担压得疲惫不堪,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他对待每一项任务都竭尽全力,仿佛要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去与命运抗争。因为他深深地知道,只有通过努力工作,才能挣到那宝贵的每一分钱,为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带来一丝希望的曙光,才能让亲人们有更好的医疗条件和生活保障。 傍晚时分,结束了一天漫长而又艰辛工作的常宁,拖着沉重的步伐,又要赶到学校去接孩子。女儿已经逐渐懂事,在学校里总是认真听讲,努力学习,成绩也十分优异。她深知父亲的不易,小小年纪便承担起了家庭的责任,会在课余时间主动帮忙照顾年幼的弟弟。那一双稚嫩的小手,在冰冷的水中搓洗着衣物,在炽热的炉灶前努力地学着大人的样子做饭。每当常宁看到这一幕,心中便涌起一股既欣慰又心疼的复杂情绪。欣慰于女儿的乖巧懂事,她的每一个贴心的举动都像是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他疲惫的心灵;心疼她过早地失去了无忧无虑的童年,不得不承担起生活的艰辛,那娇小的身躯在繁重的家务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却又如此坚强。而弟弟也格外争气,在康复训练中,哪怕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与如雨的汗水,他也从不哭闹喊累。残缺的仿佛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而懂事的侄子那坚定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渴望和对叔叔付出的感恩。他清楚叔叔为了父亲的治疗,不惜卖掉房子,付出了所有,所以总是用甜甜的笑容和不断进步的训练成果来回报常宁的付出,让常宁觉得所有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寒来暑往,常宁凭借着自己的勤劳和坚韧,在工作上终于渐渐有了起色。他主动承担了更多的工作任务,经常加班到深夜,不断学习新的知识和技能,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因工作表现出色,获得了一些额外的奖金和补贴。这微小的收获,在他眼中却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光明,让他看到了生活的转机。与此同时,社区的邻居们也被常宁顽强的精神深深打动。他们看到常宁每日奔波忙碌,生活如此艰难,却从未放弃,心中满是敬佩。于是,他们纷纷伸出援手,有的送来了自家闲置的生活用品,那些还带着邻居们温暖气息的衣物、被褥,让常宁感受到了久违的关怀;有的带来了孩子喜爱的玩具和书籍,孩子们看到这些礼物时眼中闪烁的光芒,让常宁的心中也充满了感激。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帮助,却如同一股暖流,缓缓地流淌在常宁的心间,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人间的善意。这些温暖的举动不仅在物质上缓解了生活的压力,更在精神上给予了他莫大的支持,也更加坚定了他支撑起这个家的信念。 常宁望着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脸,那纯净的笑容仿佛具有治愈一切的力量,驱散了他心中所有的阴霾。他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家人都恢复健康,迎接新的生活。未来的路或许依旧充满荆棘,还会有无数的困难和挑战在等着他们,但他坚信,只要一家人齐心协力,心紧紧地连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困难是无法克服的。每一个艰难的日子都会过去,日子也一定会慢慢变好,幸福终会降临在这个饱经磨难的家庭。 单位的车间领导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听闻了常宁那令人揪心的艰难处境。当时,他静静地听着旁人讲述常宁家中的不幸:妻子卧病在床,急需持续的医疗费用来维持治疗;弟弟的后续康复治疗费用也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得这个家庭喘不过气来;为了筹措资金,常宁甚至卖掉了自家的房子,带着年幼的女儿和侄子,在生活的泥沼中苦苦挣扎。车间领导的内心深受触动,他的脸上浮现出凝重与疼惜的神情,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常宁平日里在车间忙碌的身影。他深知常宁在这重重困难之下,默默承受着难以想象的压力与痛苦,却从未在工作中表现出丝毫的懈怠与抱怨。相反,常宁总是以一种超乎常人的坚韧和毅力,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认真对待每一个生产环节,仔细检查每一个产品细节,仿佛在工作中找到了与命运抗争的力量。这份在困境中不屈不挠的精神,让车间领导既敬佩又心疼,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将这一情况向上级领导进行了详细且条理清晰的反映,言辞中满是对常宁的关切与支持。 工会主席在全面了解事情的全貌后,内心被常宁的遭遇深深刺痛,同时也为他在逆境中展现出的坚韧品质所折服。他立刻放下手头的其他事务,迅速行动起来,积极地为常宁申请单位的互帮互助资金。他仔细地收集整理常宁的相关资料,多次与上级部门沟通协调,详细阐述常宁的困难情况以及他在工作中的优秀表现,希望能通过这笔资金在经济上给予常宁一定的支持和慰藉,帮助他缓解燃眉之急。不仅如此,鉴于常宁在工作中一贯认真负责、兢兢业业的态度和表现,领导们经过多次慎重的商议,决定将年底的劳模荣誉授予他。在讨论过程中,领导们纷纷对常宁的工作精神和职业素养表示高度认可,一致认为他是全体员工学习的榜样,这份荣誉对于常宁来说当之无愧。 当常宁得知自己获得劳模称号并拿到那 500 元奖金时,他站在车间的角落里,双手微微颤抖。这 500 元,在旁人看来或许只是一笔微不足道的小数目,但对于常宁来说,却有着无比沉重而又珍贵的意义。它不仅仅是一份物质上的奖励,更是对他在漫长而艰辛的日子里所有付出和努力的认可与肯定。每一个为了照顾家人而彻夜未眠的夜晚,每一次在工作中强忍着疲惫和压力坚守岗位的时刻,都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在这一瞬间,常宁真切地感受到了来自单位这个大家庭的关怀与尊重,那是一种温暖而强大的力量,如同春日里的暖阳,驱散了他心中长久以来的阴霾。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也微微湿润,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感动和欣慰。 孟祥大哥平日里便留意到常宁的不易,这次听闻常宁的事情后,更是毫不犹豫地从自己并不宽裕的积蓄中拿出 2000 元,以自己的名义送到常宁手中。当常宁接过这笔钱时,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泪花,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这 2000 元对于常宁而言,不仅仅是金钱上的援助,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与关爱。常宁紧紧握住孟祥大哥的手,仿佛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双手因为激动和感激而微微用力。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说道:“孟祥大哥,您这份恩情,我常宁这辈子都不会忘。您放心,等我缓过这阵儿,一定把钱还给您。”孟祥大哥拍了拍常宁的肩膀,眼神坚定且温暖:“兄弟,啥还不还的,咱都是一家人,你现在难,我能帮一点是一点,你只管把家人照顾好,把日子过下去。” 常宁的弟弟常江在历经了仿佛没有尽头的漫长而艰辛的治疗过程后,身体状况终于逐渐有了起色,恢复的态势较为可观。每一次的康复检查,指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让常宁一家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然而,命运似乎是一个无情的捉弄者,并不打算放过这苦难深重的一家人。 工地方面在处理常江的事情上,完全展现出了令人齿寒的冷漠与蛮横无理。他们就像一群铁石心肠的旁观者,对常江应得的工伤补偿绝口不提,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毫无关联。不仅如此,还丧心病狂地倒打一耙,以常江干活违规为由,一口咬定是他弄坏了工地上那昂贵且至关重要的机器,进而三番五次地纠集一伙人前来索要赔偿款项,那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仿佛他们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此时的常江,虽说幸运地熬过了生命垂危的危险期,从鬼门关前抢回了一条命,但身体依旧像一片在狂风中飘摇的落叶,十分虚弱,尚处于关键而漫长的康复期。每一次的康复训练对他来说,都像是一场艰难的战役,汗水湿透了衣衫,身体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眉,但他依然咬牙坚持,因为他知道,只有尽快好起来,才能减轻家里的负担。然而,那工地派来的一伙人,却全然不顾及常江如此艰难的身体状况,如同恶狼一般,三天两头地跑到医院大吵大闹。他们在病房外肆无忌惮地叫嚷着,完全无视其他病人渴望安静休息和治疗的感受,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医院原本安静的走廊里不断回荡,使得本就压抑沉闷的病房区更添了一层紧张而又令人不安的氛围。有时,他们甚至直接寻到常江的家中,一群人凶神恶煞地堵在门口,嘴里不干不净地叫嚷着索要赔偿的话,那嚣张的气焰仿佛要将这个家的最后一丝安宁也吞噬殆尽。 这伙人的领头者,正是当地臭名昭着的无赖梁老七。他长着一张满脸横肉的脸,那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仿佛刻满了他多年来为非作歹的痕迹,眼神中透着狡黠与凶狠,让人看一眼便心生寒意。平日里,他就靠着在街头寻衅滋事、敲诈勒索那些老实巴交的百姓为生,在当地可谓是恶名远扬,人人避之不及。这次,他受了工地老板的些许好处,便像一条得到了主人指令的恶犬,带着手下的一群小混混,耀武扬威地来为难常江一家。他们每次出现,总是想尽办法制造混乱和恐惧,不是在常江家门口用油漆乱涂乱画一些不堪入目的话语和图案,就是对着常江的家人恶语相向,对他们进行言语上的威胁和侮辱,那些恶毒的言辞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常江家人的心,使得常江一家原本就艰难得如同在悬崖边行走的生活雪上加霜,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与绝望之中,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看不到一丝希望的光亮。 常宁看着弟弟一家被如此欺凌,心中的怒火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燃烧得愈发旺盛。 他主动联系之前在工地结识的一些工友,尽管有些人因为害怕惹祸上身而有所顾虑,对他的求助避而不见或者含糊其辞,但常宁凭借着平日里在工地积累的好人缘和真诚得足以打动人心的态度,还是说服了几位有正义感且愿意站出来为常江作证的工友。他耐心地与他们交谈,回忆事发当时的每一个细节,从他们那里收集到了事发当时的一些真实情况描述。这些证词,就像是他手中握紧的有力武器,让他在这场艰难的斗争中看到了一丝胜利的可能。 同时,常宁还积极向当地的劳动监察部门反映情况,他怀着忐忑而又坚定的心情,提交了一份详细得如同作战计划般的申诉材料,里面清晰地阐述了工地的不合理行为以及弟弟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对正义的渴望和对家人的深情。此后,他一趟又一趟地往返于劳动监察部门和家之间,每次去询问调查结果,他都满怀期待,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推动事情解决的机会。 而梁老七等人见常宁如此执着地为弟弟讨公道,不仅没有丝毫收敛,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地进行骚扰。他们像一群阴魂不散的幽灵,甚至开始跟踪常宁,试图在他落单的时候进行威胁恐吓。他们在常宁下班的路上,故意在他身边晃悠,嘴里说着一些充满威胁意味的话语,眼神中透露出凶狠的光。 第4章 不择手段 灰暗的苍穹仿佛被一块沉重的铅板所覆盖,遮天蔽日的阴云沉甸甸地堆积在城市上空,那压抑的氛围仿佛是大自然发出的不祥预兆,似乎一场猛烈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打破这看似平静却暗藏波澜的世界。毛宁刚刚在病房中悉心照料完袁丽的起居生活,长时间的操劳让疲惫悄然爬上了她的眼角眉梢,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她的乏力,但她的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定,未曾有片刻停歇的念头。 就在这时,她放在枕边的手机急促地响起,接通后传来常宁那焦急且充满歉意的声音。常宁因为同事的突发急事,不得不临时替一个班,在这分身乏术的紧急关头,实在抽不开身去给弟弟常江送饭。无奈之下,只得带着满心的愧疚与不安,将这份重要的任务托付给了毛宁。毛宁听着电话那头常宁焦急的叙述,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应下了这份嘱托。她明白,在这艰难的时刻,这不仅仅是送一顿饭那么简单,对于常宁一家来说,这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更是一份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轻轻抬起手,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精神些,然后双手稳稳地提起精心准备的饭菜,那饭菜还散发着微微的热气,仿佛是她传递温暖与关怀的使者。她迈着坚定有力的步伐,朝着常江所在的住院二部走去。一路上,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虑,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常江那虚弱苍白的面容和常宁那疲惫却坚毅的身影。她深知这一家人正遭受着命运无情的折磨,生活的重击一个接着一个,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毛宁的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艰难时刻尽自己所能去帮助他们,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关怀,也可能成为他们在黑暗中前行的一丝光亮。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快要走到住院二部 307 房间。突然,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她敏锐地察觉到有两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如冰冷的蛇一般紧紧地锁住了自己。她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抬眼望去,只见两个身形魁梧、满脸横肉的男子正倚靠在门框上,那模样仿佛是两尊凶神恶煞的门神。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与恶意,犹如夜空中闪烁的鬼火,让人不寒而栗。毛宁心中一沉,她立刻意识到这两人绝非善类,而他们正是杨老七的手下薛武和陈岩,当地出了名的地痞流氓,平日里就靠着为非作歹、欺压良善为生。 毛宁强装镇定,尽管心脏在胸腔中剧烈地跳动,手心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更是有些害怕,但她还是挺直了脊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勇敢无畏。她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道:“麻烦让一下,我要进去。”然而,薛武和陈岩却对视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挑衅与不屑。他们不仅没有挪动分毫,反而将门口堵得更严实了,仿佛是在故意刁难毛宁,享受着这种掌控他人的快感。 毛宁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但她仍努力保持着冷静,她知道此刻不能慌乱。她深吸一口气,侧身从两人的缝隙中挤了进去,尽管身体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神却透着坚定。她来到常江的床位前,轻轻地将饭菜放在床头柜上,温柔地对常江说道:“老弟,快吃饭吧,别凉了。”常江抬起头,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对毛宁的谢意和对生活的无奈。他虚弱地笑了笑,便开始低头吃饭,每一口都吃得缓慢而艰难,仿佛在品味着这来之不易的温暖与关怀。 毛宁看着常江开始用餐,心中稍感欣慰,她知道常江需要这份营养来恢复身体。她并不想在这里过多逗留,以免给常江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担心这两个恶人的出现会让常江心生忧虑。于是,她转身准备离开。 可就在她迈出脚步的瞬间,薛武和陈岩却像两只饿狼一般猛地扑了上来,动作迅速而凶狠。他们粗壮的大手一把抓住了毛宁纤细的胳膊,那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毛宁惊恐地挣扎着,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她大声喊道:“你们干什么?放开我!”然而,这两人却丝毫没有理会她的反抗,嘴里还嘟囔着:“哼,你就是常江的爱人吧?跟我们走一趟!”说罢,便不顾毛宁的拼命挣扎,硬生生地将她拖拽着带出了房间。毛宁的呼喊声在走廊中回荡,但却无人敢上前阻拦这两个恶霸的恶行。 而此时的常江,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毛宁拿来的饭菜,心中满是感激之情,对于外面发生的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全然不知。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在这看似平静的病房外,毛宁正陷入一场可怕的危机之中,而这场危机也如同一场汹涌的暗流。 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昏黄的灯光闪烁不定,仿佛也在这压抑的氛围中瑟瑟发抖。梁老七那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饿狼锁定猎物一般,在毛宁身上肆意地游走,眼神中透露出的贪婪与邪恶,仿佛带着能将人刺痛的毒刺,让人从心底涌起一股恶寒,毛宁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先是猛地转过头,对着薛武和陈岩怒目而视,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紧接着,他高高扬起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地给了他们两个响亮的巴掌。“啪!啪!”这两声脆响在这狭小局促的空间里格外刺耳,仿佛要将这沉闷的空气都震碎。“你们这两个蠢货!”梁老七扯着嗓子大声吼道,脖子上的青筋因为愤怒而根根暴起,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蚯蚓,“眼睛长到哪里去了?就算不认识常江的老婆,也应该先动动你们那榆木脑袋打听清楚,就这么莽撞地把人带回来,能干成什么事儿?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一边咆哮着,一边用手指狠狠地戳着两人的胸口,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力道,似乎要将心中的怒火通过指尖传递到他们身上。 然而,就像川剧变脸一般,转瞬之间,他脸上那愤怒到扭曲的神情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令人作呕的贱兮兮且狰狞的笑容。那笑容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嘴角上扬的弧度让人毛骨悚然。他一步一步地朝着毛宁缓缓逼近,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刻意的压迫感,嘴里还不怀好意地说着:“姐姐长得这么漂亮,是不是需要有人来好好照顾啊?”那语气就像是一条隐藏在黑暗中,正吐着信子寻找猎物的毒蛇,散发着致命的危险气息,让人忍不住脊背发凉。 毛宁被薛武和陈岩两人如同钳子一般紧紧地架着,身体无法做出丝毫的反抗,但她的双眼却如同燃烧的火焰,毫不畏惧地瞪着梁老七,眼中的愤怒仿佛能将眼前的这个恶徒瞬间焚烧殆尽。她义愤填膺地大声喊道:“给我滚开,你这个流氓!”尽管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有些颤抖,但却蕴含着一种绝不屈服的力量,在这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仿佛是对这邪恶势力的最后抗争。 梁老七听到这话,不但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尖锐而刺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丧钟。“姐姐呀,如果你这么说的话,你可是要吃点苦头了。”他一边笑着,一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的残忍,“你也知道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而我这俩兄弟也不是什么善茬儿。既然我们动不了常宁,那不行就拿你开刀吧。”说完,他随意地一挥手,那动作仿佛是在下达一道死亡指令。 薛武和陈岩立刻心领神会,他们就像两条忠实的恶犬,接到主人的命令后,迅速地在这杂乱无章的房间里翻找起来。不一会儿,他们就找来几卷又宽又厚的大胶布。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接着便粗暴地将毛宁的手脚紧紧缠住。他们的动作毫不留情,一圈又一圈地缠绕着,那胶布深深地嵌入毛宁娇嫩的皮肤,疼得她冷汗直冒,额头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滴在地上溅起微小的水花。毛宁的嘴唇被咬得发白,但她始终没有发出一声求饶的呻吟,只是用充满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这些恶徒。不一会儿,毛宁就被缠绕得严严实实,整个人就像一个被裹得密不透风的胶皮粽子一样,完全动弹不得,只能无助地躺在地上,心中充满了绝望。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地从天际铺展开来,将整个城市笼罩其中。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原本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街道,也随着夜幕的降临逐渐安静,城市的喧嚣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抹去,被夜晚的寂静所取代。常宁独自待在狭小昏暗的房间里,室内的灯光昏黄黯淡,将他那焦虑不安的身影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头发,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慌乱,心急如焚的情绪溢于言表。他和单勇已经几个小时没看见毛宁了,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单勇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每一次电话的接通与挂断,都没有带来一点关于毛宁的消息,仿佛她就这样凭空消失在了人间。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一把沉重的锤子,狠狠地在他的心口上重重地捶打,焦虑和不安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紧紧地淹没,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手指因为紧张和担忧,再次拨通了单勇的电话,手机屏幕的亮光在这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眼。常宁将手机紧紧地贴在耳边,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近乎颤抖地说道:“单勇,你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你爱人毛宁有没有回到家中?”电话那头,单勇沉默了片刻,那片刻的沉默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随后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那叹息声像是承载了无尽的痛苦与无奈,紧接着,单勇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气中满是无奈:“我找遍了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家里、她常去的商店、附近的公园,每一个角落都找过了,到现在为止,给她打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周围的亲戚朋友也都问过了,根本联系不上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常宁,我好担心她。” 常宁听着单勇的话,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冰冷的手,狠狠地揪住了他的心脏,让他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毛宁平日里那善良温和的面容,她的笑容总是那么温暖,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还有她毫不犹豫答应帮忙送饭时的坚定神情,那眼神中的真诚和善良至今仍历历在目。而如今,她却毫无征兆地失踪了,这让常宁的内心充满了愧疚和担忧。他不停地在心中自责,如果当初自己不拜托毛宁去送饭,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不行,单勇,我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我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得赶紧行动起来。”常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知道此刻必须保持冷静,才能更好地寻找毛宁。他说道,“你现在在哪里?我们马上往医院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也许毛宁在去给我弟弟送饭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医院附近说不定会有人见过她。就算希望渺茫,我们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找到她的机会。” 单勇立刻应道:“好,我这就出发,医院门口见。” 常宁挂断电话,匆匆走到衣架旁,随手抓起一件外套,便像一阵风似的冲出门去。夜晚的寒风扑面而来,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割在脸上生疼,但他却浑然不觉寒冷,满心都是对毛宁的担忧。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地胡思乱想,各种不好的画面交替闪现。他仿佛看到毛宁孤独地躺在某个黑暗的角落,受伤无助;又仿佛看到她被坏人挟持,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用力地甩了甩头,试图将这些可怕的画面从脑海中驱赶出去,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毛宁能够平安无事,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虚惊。 当常宁赶到医院门口时,单勇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单勇的眼神空洞而无神,透露出深深的焦虑和恐惧,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几岁。两人对视一眼,那一刻,他们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担忧和坚定,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便默契地朝着医院里面走去。他们先是来到医院的保安室,焦急地向保安询问是否见过毛宁,保安仔细地查看了监控录像,但遗憾的是,并没有发现毛宁的身影。接着,他们又开始在医院的各个楼层、各个病房逐一打听毛宁的下落。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询问着每一个路过的医护人员、病人和家属,然而,得到的却都是失望的摇头和茫然的眼神。每一次的询问无果,都像是在他们心头压上了一块更重的石头,让他们的心情愈发沉重。 随着时间的推移,常宁和单勇的心越来越沉,一种深深的绝望感逐渐笼罩在他们心头。医院里那消毒水的味道此刻闻起来是那么刺鼻,走廊里的灯光也显得格外惨白而冰冷。但他们依然没有放弃,继续在医院的各个区域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找到毛宁的希望。 单勇在这漫长而煎熬的寻找过程中,内心深处也曾悄然划过一丝后悔的念头,后悔自己当初为何轻易应允让毛宁去照顾常宁的爱人。毕竟,如果毛宁没有去送饭,或许就不会遭遇这突如其来的失踪,他们的生活也依然会平静如水。然而,这个念头仅仅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便被他坚定的信念所驱散。他深知,常宁一家正深陷困境,妻子的善良驱使她去伸出援手,如果在这个时候选择退缩,任由这苦难的家庭独自挣扎,他的良心将会受到无尽的谴责。在这个冷漠的世界里,如果他们不去帮忙,又有谁会向这不幸的一家人递出温暖的双手呢?即使此刻毛宁下落不明,单勇也从未真正后悔过让妻子去给予常宁一家关怀与帮助,这份善良与担当,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常宁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与愤怒。在这极度的焦虑之中,他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令他咬牙切齿的名字——梁老七。那个在当地无恶不作、坏透了的地痞流氓,以常江如今的处境,梁老七完全有可能为了达到他那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对毛宁下手。一想到这里,常宁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单勇,我想到了一个人,很可能与毛宁的失踪有关,就是那个一直找常江麻烦的梁老七。”常宁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既愤怒又担忧地说道。 单勇听闻此言,眼中瞬间燃起了怒火:“这个混蛋,要是他敢动毛宁一根汗毛,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两人心领神会,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决定前往常江以前工作的工地去寻找线索。他们深知,梁老七平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工地附近晃悠,那里或许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能帮助他们找到毛宁的下落。 夜色如墨,笼罩着整个工地,四周一片死寂,只有远处传来的几声犬吠,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氛围。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工地,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搜寻着每一个角落。地上堆积如山的建筑材料,在黑暗中仿佛变成了一个个巨大的怪物,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第5章 救人 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将整个世界包裹其中,月亮高悬在天际,洒下惨白的光,风在空旷的大地上肆意游走,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是夜的呜咽。万籁俱寂之下,哈尔滨市香坊区永隆建筑工程有限公司那块牌子,孤独而醒目地立在工地的一隅。它像是一位迟暮的行者,歪歪斜斜地靠在墙边,满身的锈迹仿佛是岁月留下的斑驳伤痕,醒目地挂在工地最显眼之处。它没有像正常的招牌那样,端端正正地置于门口,彰显公司的威严与实力,而是以一种摇摇欲坠的姿态,被随意地悬于靠近那座两层楼铁皮简易房的侧边。在这深沉的夜色中,它的每一次晃动,都像是在无力地叹息,又仿佛在无声诉说着那些被时光掩埋的雄心壮志,以及岁月无情侵蚀后的沧桑与落寞。 常宁身姿矫健而沉稳地站在这片荒芜的工地前,他的眼神坚毅而冷静,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身旁的单勇,同样散发着一种历经岁月磨砺后的沉稳气质,那是多年军旅生涯赋予他们独特的气场。常宁凭借着在军队中摸爬滚打多年练就的扎实军事素养,无论是对环境的敏锐感知。 此刻,他们在这昏暗且寂静得有些诡异的工地附近,如同暗夜中的猎豹,迅速而谨慎地展开搜索行动。他们的脚步轻盈而沉稳,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杂物,生怕发出一丝声响打破这夜的寂静。此时的工地,一片死寂,早已没有了白日里的喧嚣与忙碌,那些曾经忙碌的身影,早已在生活的洪流中被冲散,只剩下这空荡荡的建筑框架,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凄凉。唯有风声,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守护者,在耳边呼啸而过,似乎在诉说着这片工地曾经的繁华与如今的衰败。 这座楼,曾经也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承载着无数人的希望与梦想。它本是永隆建筑工程有限公司满怀信心接手的项目,在奠基仪式上,或许也曾有过热闹的庆典,有领导们充满激情的致辞,有工人们对未来工作的憧憬。然而,命运却像是一个无情的舵手,将这艘本应驶向成功彼岸的船,带入了暗礁丛生的险滩。资金的短缺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横亘在项目的进程中,经营管理的不善更是让这座楼的命运雪上加霜,最终,这片区域在时光的流逝中,已让七八年未曾重新听到过机器的轰鸣,未曾看到过建设的热潮。 而如今,在这片被遗忘的角落里,却还有着星星点点微弱的光亮在倔强地闪烁着。那是一群被命运捉弄的工人们,他们用粗糙的双手,辛勤地劳作在这片土地上,本以为可以换来生活的安稳与富足,然而却遭遇了工资被拖欠的厄运。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自遥远的乡村,怀揣着对城市生活的向往,背井离乡来到这里,如今却无处可去。在这寒夜中,他们无奈之下,被迫像漂泊的孤舟,栖身于这残败的建筑里。他们用几块破旧的木板拼凑成床,用单薄的被褥抵御着夜晚的寒冷,在这摇摇欲坠的房屋中,怀着那如风中残烛般渺茫的希望,每日重复着单调而艰辛的劳作。他们搬运着沉重的建筑材料,挥舞着手中的工具,每一下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然而他们的眼神中却始终没有放弃的光芒。他们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不知道自己的付出是否还能得到回报,但他们依然坚守着,只为讨回那本该属于他们的血汗钱。 夜的帷幕仿若一块沉重的铅板,愈发深沉地压向大地,风在屋外如发狂的野兽般呼啸着,凄厉的声响穿破寂静,似在为这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氛围添上几分凄惶的底色,仿佛要将这世间仅存的一丝安宁也撕扯殆尽。终于,在这片仿若被世界遗忘的死寂工地中,常宁和单勇两人在一间勉强能推开门的铁皮房子里,找到了被绑得严严实实如同粽子般的毛宁。 那间铁皮房子宛如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岁月无情的侵蚀下,铁皮早已千疮百孔、锈迹斑斑,墙上的漆皮仿若凋零的秋叶,脱落殆尽,露出斑驳陆离的内里,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沧桑。四周弥漫着一股陈腐刺鼻的气息,混合着潮湿发霉的味道,令人作呕。屋内阴暗晦涩,仅有几缕清冷的月光如细长的银线,透过屋顶和墙壁的缝隙艰难地洒下,映照出毛宁那狼狈不堪、楚楚可怜的身影,宛如一幅破碎的画卷。 此时,距离毛宁被绑架已经过去了整整 7 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中度过。她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嘴唇干裂起皮,犹如干涸的河床,身体因为长时间的禁锢和惊吓,已然虚弱到了极点,颤抖着蜷缩在冰冷潮湿的角落里,仿若一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她的双目空洞无神,虽然因为这无尽的黑暗和深入骨髓的恐惧而无法看清眼前的东西,但凭借着那模糊的直觉,也能知晓这个地方已被岁月尘封,废弃了很长时间。四周静谧得可怕,好似一座巨大的坟墓,只有她微弱得几近不可闻的呼吸声和偶尔因恐惧而难以抑制发出的抽泣声,在这狭小的屋内孤独地回响,每一声都像重锤般敲击在单勇和常宁的心上。 单勇的心猛地揪紧,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意瞬间传遍全身。他的双眼瞬间充血,红得似要滴出血来,一个箭步便如猎豹扑食般冲上前去。他的双手急切地伸向毛宁,却又在触碰到她的瞬间,极力控制着力度,变得轻柔无比,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他小心翼翼地将缠在毛宁身上的塑料胶布通通拆了下来,每扯下一条胶布,那“嘶啦”的声响都像是在撕开这无尽黑暗的一角,也仿佛是在将毛宁从噩梦中一点点唤醒。毛宁的手腕和脚踝处被勒出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印,那鲜艳的红色仿若一道道血痕,是她遭受这场苦难的残酷而鲜明的印记,深深刺痛着单勇的双眼。看着可怜的妻子浑身因为害怕而止不住地剧烈颤抖,像一只受伤后无助的小鹿般依偎在自己温暖而坚实的怀抱中,单勇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成千万片,每一片都承载着对妻子的心疼与愧疚。他紧紧地抱住毛宁,双臂似铁箍般有力,下巴轻抵着她的头顶,仿佛要用自己的怀抱为她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安全港湾。他嘴里不停地呢喃着温柔的安慰话语,那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试图驱散她心中如阴霾般的恐惧,可自己的声音却也因愤怒的火焰在胸腔中熊熊燃烧和内心深处的心疼而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悲戚。 而站在一旁的常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仿若一座木雕般僵立在原地。他的内心被后悔和悔恨的潮水无情地吞噬,那汹涌澎湃的浪潮如排山倒海般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淹没,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丝丝血迹渗出,可他却仿若未觉,仿佛只有这样尖锐的疼痛,才能稍稍减轻他心中那如泰山般沉重的愧疚。他的眼神空洞而黯淡,满是自责与懊恼,往昔的自信与果敢此刻荡然无存。如果当初自己能更加小心谨慎,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蛛丝马迹;如果自己能早一点凭借着那敏锐的直觉察觉到危险的气息,也许毛宁就不会遭受这样惨绝人寰的痛苦,他们三人如今仍能如往昔那般,他的思绪仿若脱缰的野马,飘回到过去那些美好的时光,毛宁灿烂的笑容、单勇豪爽的笑声,以及他们三人相处时的温馨画面一一在脑海中浮现,而如今这一切都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仿若破碎的琉璃,再也回不到从前。他暗暗发誓,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揪出这起绑架案背后的黑手,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风依旧在屋外疯狂地肆虐着,吹得铁皮房子摇摇欲坠,发出“哐哐”的声响,似乎也在不耐烦地催促着他们尽快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虽然常宁和单勇的胸腔中燃烧着无尽的怒火,那怒火似要将这周遭的黑暗一同焚毁,但理智告诉他们,此刻最要紧的是确保毛宁的安全。他们强压下心头的愤怒,迅速而又小心翼翼地搀扶起虚弱的毛宁,快速地离开这充满罪恶气息的工地。 寒夜的风如冰刀般刮过他们的脸颊,毛宁的身体因寒冷和惊吓不住地颤抖着,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难。单勇见状,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紧紧裹在毛宁的身上,用自己的体温为她驱散寒意,嘴里还不停地轻声安慰着,试图让她镇定下来。常宁则在前方开路,警觉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以防再有任何潜在的危险。 终于,他们找到了附近一家最近的医院,医院的急诊室灯火通明,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温暖和安心。单勇心急如焚地冲进去,大声呼喊着医生,那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慌乱。医护人员几人迅速推来担架车,将毛宁安置其上,然后赶忙推进检查室进行全面的检查。 在等待检查结果的过程中,毛宁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一些,她用微弱的声音告诉两人,自己并没有受到别的伤害,只是被梁老七的两个手下身暴地捆绑了起来,那两人下手极狠,将她的手脚紧紧缠住,让她丝毫动弹不得,长时间的禁锢和恐惧让她身心俱疲。 他们也意识到,此次事件的调查难度极大。工地的四周宛如一座信息的孤岛,没有任何监控设备能够提供线索。即使外面曾设有零星的摄像头,也因岁月的无情侵蚀和长期未通电维护,早已处于瘫痪的状态,无法记录下任何有用的画面。而毛宁的三星 800 型号手机,在被绑架时就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被随意地扔在兜里,根本没有机会发出任何求救信号。 毛宁并没有受到别的伤害,除了身上些许的擦伤,那一道道泛红的伤痕,如同在洁白画布上突兀的败笔,刺痛着单勇的眼睛。再就是害怕而带来的精神伤害,她的眼神中还残留着恐惧的阴霾,尽管努力保持镇定,但偶尔的颤抖和下意识的惊惶,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单勇和毛宁二人紧紧相依,互相倾诉着安慰的话语,那些轻声的呢喃,在这略显冰冷的医院角落里,勾勒出一幅温情却又带着几分苦涩的画面。他们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似是在努力驱散刚刚经历的那场噩梦。 常宁则识趣地走到了医院急诊外面,夜晚的空气清冷而潮湿,他抬头望一眼外边高低不平的楼房,那些参差不齐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寂寥,和天上亮晶晶的星星相互映衬。星星闪烁着冷冽的光,仿佛是遥远而又神秘的旁观者,见证着人间的悲欢离合。常宁现在心想,如果我会抽烟,我可能会拿出一支烟,然后静静地将它点燃,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烟雾,似乎要把所有这些困扰和伤心事都如这烟一般,通通地都飘走飘远,消散在这茫茫夜色之中。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杂乱的思绪平静下来。此次毛宁被绑架,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失职,那些自责和悔恨的情绪如影随形,啃噬着他的心。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去追查梁老七的下落,不能再让身边的人陷入危险之中。 单勇和毛宁不多时从医院走出来,毛宁的脸色宛如一张褪色的白纸,依旧有些苍白无力,透着大病初愈般的虚弱。但在单勇坚实有力的搀扶下,她的步伐还算稳健,一步一步,仿佛在丈量着这份劫后余生的安稳。他们缓缓地走到常宁身边,和他寒暄了几句。单勇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像是承载了这一夜所有的惊吓与担忧,却还是强打起精神说道:“常宁,今天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帮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去早点休息吧。”毛宁微微抬起头,眼神中透着一丝倦意,嘴角轻轻扯出一个略显虚弱的微笑,那笑容里饱含着对常宁的感激之情,虽未言语,但一切尽在不言中,算是对常宁无声的感谢。 准备回家的他们,身影在昏黄的路灯下被拉得长长的,路灯散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将他们的身影勾勒得格外清晰,仿佛为他们披上了一层宁静的薄纱,透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宁静与安详。而毛宁轻声对单勇说,明天准备给袁丽包点饺子,然后自己也吃点儿,同时给自己也压压惊。那轻柔的话语,宛如一片轻盈的羽毛,随风悠悠地飘进常宁的耳朵里。他的心猛地一颤,像是被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揪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动与愧疚涌上心头。常宁听到这里,心里满是复杂的情绪,像是被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望着毛宁和单勇渐渐远去的背影,那两个身影在灯光下越来越模糊,却在他心中越来越清晰。他不禁在心中感叹,这是多么单纯善良的人啊!即使遭受了这样不公平的待遇,甚至可以说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才导致了这场灾难降临在他们身上,可人家还是以德报怨,没有丝毫的怨恨和指责,在经历了这般痛苦之后,最先想到的竟是为他人送去一份温暖和关怀,这是何等宽广的胸怀和善良的心灵。 常宁的眼眶微微湿润,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他用力眨了眨眼,试图将那即将涌出的泪水逼回眼眶深处。这份善良如同一束明亮而温暖的光,直直地照进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让他原本冰冷而自责的心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即使嘴里下意识地宽慰着说:“不用不用,嫂子,您还是休息几天吧,您刚经历了这么多,身体要紧。”但是毛宁的态度却比较坚决,她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和坚定,轻声说道:“常宁,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袁丽这段时间正是恢复期,我心里一直记着她的饮食喜好。这次的事情不能让她也跟着担心,我就想给她包点饺子,让她也能感受到一些家的温暖,也算是我对她的一点心意吧。而且,我也想让自己找点事情做,这样心里会好受些,你就别劝我了。”毛宁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有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让常宁明白她心意已决。常宁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着毛宁那坚定的眼神,最终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在心底默默祝福善良的两人。 第6章 流氓世家 梁老七祖上本是在山东那片贫瘠土地上苦苦挣扎的穷苦人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连最基本的温饱都难以维持。他爷爷更是个不成器的主儿,在天津港码头,仗着自己有几分蛮力,起初还能混着干点码头苦力活儿。可他生性懒散,哪受得了这份辛苦,每日里不是找借口偷懒,就是和周围同样游手好闲的人厮混在一起。微薄的收入一到手,便迫不及待地拿去赌钱喝酒,在那乌烟瘴气的赌坊和酒馆里肆意挥霍,没几天就把辛苦挣来的钱败得一干二净,还欠下了一屁股还不清的赌债。 为了躲债,也为了寻找一丝改变命运的希望,听闻关东那片广袤的土地上有活路,有能让他们这种穷苦人重新开始的机会,便心一横,随着那浩浩荡荡的闯关东人群,一路风餐露宿、披星戴月地向北前行。一路上,他们遭遇了无数的艰难险阻,狂风暴雨、疾病侵袭,可即便如此,也没能打消他爷爷继续前行的决心。 终于,他们来到了东北,在宾县这个陌生的地方落下脚来。初来乍到,身无分文又无一技之长,他爷爷依旧死性不改,不愿意踏踏实实地去劳作,而是整日琢磨着怎么能不劳而获。仗着自己在外面闯荡了几年,学了些油滑的市井手段,净干些投机倒把的买卖。今天从这边低价收来一些稀缺的盐巴,偷偷摸摸地运到那边高价卖出;明天又不知从哪弄来点即将过期的布料,以次充好地在集市上售卖。虽说没挣着什么大钱,但靠着这些不正当的手段,也勉强能糊口度日。 然而,这种偷奸耍滑的日子也没能长久,毕竟纸包不住火,他那些坑蒙拐骗的行径渐渐被人识破,在当地也待不下去了。于是,只能再次收拾行囊,灰溜溜地继续寻找下一个能容身的地方,只是这一路的漂泊,让他们这一家子的命运愈发地坎坷和波折,而梁老七家族的故事,也在这动荡不安的岁月中,缓缓拉开了更加复杂且充满戏剧性的序幕。 为了逃避那如影随形、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沉重债务,更为了在那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日子里寻得一丝若有若无、能改变命运轨迹的微弱希望之光,他们听闻遥远的关东那片广袤无垠、神秘而又充满未知的土地上,有着无数可以让像他们这般深陷穷苦泥沼的人重新扎根、开启新生活的宝贵机会。于是,他爷爷一咬牙、心一横,毅然决然地裹挟在那浩浩荡荡、如潮水般涌动的闯关东人群之中,背井离乡,踏上了这条前途未卜的艰辛之路。 一路上,狂风暴雨似是要阻拦他们前行的脚步,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豆大的雨点如鞭子般抽打在他们疲惫不堪的身躯上,道路瞬间变得泥泞不堪,每迈出一步都异常艰难,仿佛有千万只手在拖拽着他们的双腿,让他们举步维艰。而疾病也如同潜伏在暗处的鬼魅,时不时地跳出来侵袭这些本就虚弱的闯关者。有人因长途跋涉加上雨淋受寒,发起了高烧,整个人昏迷不醒,只能被同伴们轮流背着前行;有人染上了痢疾,身体极度虚弱,却也只能强忍着病痛,不舍得停下脚步,生怕一旦停下就会被这无情的队伍抛弃。 可即便面对这重重艰难险阻,那恶劣的天气和肆虐的病魔无情地吞噬着身边同行者的生命和希望,他爷爷的眼中却依然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份继续前行的决心从未有过丝毫动摇。在他心中,那关东之地就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是能够摆脱过去种种不堪与困苦的唯一救赎,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只要双脚还能挪动分毫,就一定要抵达那片充满希望的土地,去寻得属于他们的一线生机,哪怕这一路充满了鲜血与泪水,也绝不回头。 终于,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东北,在宾县这片陌生而又充满未知的土地上落下脚来。初来乍到的他们,身无分文,而且无一技傍身,生存的压力如同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心头。然而,梁老七的爷爷却依旧死性不改,骨子里那股好吃懒做、好逸恶劳的劲儿似乎已经深入骨髓,他全然不愿意像旁人那般踏踏实实地去劳作,用辛勤的汗水换取生活的安稳。 相反,他每日里就猫在那昏暗简陋的住所里,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满心琢磨着怎样才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财富,怎样用最轻松的方式满足自己的贪欲。仗着自己在外面闯荡江湖的那几年,多多少少学了些油滑的市井手段,便动起了歪脑筋,一门心思地扎进了投机倒把的营生里。 就说这一天,他不知从县城的哪个旮旯角落里,打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在偏远的山村里,盐巴奇缺,价格高得离谱。这可让他看到了“商机”,他立刻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四处打听低价盐巴的货源。终于,在一番寻觅之后,从一个小贩子手里用极其低廉的价格收来了几袋子品质参差不齐的盐巴。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查和旁人的耳目,他特意选在夜深人静之时,赶着一辆破旧的驴车,沿着那崎岖不平、坑坑洼洼的小路,偷偷摸摸地朝着那个山村进发。一路上,只要听到一点风吹草动,他就吓得浑身一颤,冷汗直冒,可贪婪的欲望还是驱使着他继续前行。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他凭借着自己那张三寸不烂之舌,把这些盐巴吹嘘得天花乱坠,以高出进价数倍的价格卖给了那些急需的村民,狠狠地赚了一笔。 尝到了甜头之后,他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没过几天,又不知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渠道,从一个倒闭的布坊里弄来了几匹即将过期、颜色都有些发暗的布料。他可不管这些,回到宾县后,简单地对布料进行了一番翻新处理,把那些有瑕疵的地方用针线缝补掩盖起来,然后拿到集市上,扯着嗓子大声叫卖,把这些布料夸得好似上等的好货,引得一些不明就里的百姓纷纷掏钱购买。 虽说靠着这些不正当的手段,每次挣的钱也不算太多,但日积月累下来,也勉强能让一家人糊口度日。 初到宾县,那真是两眼一抹黑,身无长物的他,空有一身不切实际的幻想,却没个正经营生的门道。不过这人倒也有几分狡黠,仗着自己脑袋里那点小聪明,整日琢磨着怎么能空手套白狼。于是净干些投机倒把的买卖,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他像个狡猾的老鼠,今天从这偏远的山旮旯倒腾点稀缺的盐巴,偷偷摸摸地运到镇上去卖,还得时刻提防着被人发现;明天又不知道从哪个快倒闭的小作坊弄来点积压着、快过期的布料,拿到集市上,凭着他那张三寸不烂之舌,吹嘘着这布料的好,硬是能骗得一些不明就里的人掏钱购买。虽说每次挣的都是些蝇头小利,没挣着什么大钱,但也靠着这些不正当的手段,勉强能糊住一家老小的口。 后来,也不知是命运的捉弄还是怎样的机缘巧合,他竟然勾搭上了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小寡妇。这小寡妇也是个苦命人,年纪轻轻的,丈夫就早早地撇下她走了,留下她一个弱女子独自拉扯着两个孩子,在这艰难的世道里苦苦求生,日子过得捉襟见肘。两人凑在一起后,没成想又接连生了四个孩子,这下可好,一家八口人的吃喝拉撒,全压在了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庭上,日子过得紧紧巴巴,每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来花。 可他爷爷那好吃懒做的劣根性已经深入骨髓,即便生活已经如此艰难,还是改不了那喝大酒的毛病。每天醉醺醺的,家里的事一概不管,没钱买酒了就去外面赊账,时间一长,村里的酒馆老板见了他都直摇头。没几年,就因为一次醉酒后神志不清,失足掉进了河里,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没了,留下这孤儿寡母的,在这世上无依无靠。 寡妇带着这六个孩子,生活的艰辛程度简直难以想象。没有了男人在前面撑着这个家,她一个人既要照顾年幼的孩子,又要想办法挣钱养家,实在是无能为力。无奈之下,只能东家要点米,西家讨件衣,低声下气地求着周围的邻居施舍一点。孩子们也跟着遭罪,整天吃着百家饭,穿着百家衣,在村里艰难地挨着日子,受尽了旁人的白眼和嘲讽。 梁老七的爹是老三,从小生长在这样的家庭环境里,耳濡目染的都是些不良习性。打小看着自己爹那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德行,也没学着什么好样,跟着几个哥哥整日里在村里村外闲逛,成了村里的一大祸害。他们偷鸡摸狗,只要看到哪家的鸡没关好,就顺手牵羊;还惹是生非,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和村民们争吵打闹,把他爷爷那好吃懒做的品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在村里的名声越来越差,人人见了他们都恨不得绕道走,可他们却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这一家子的名声在村里是越来越差,可偏偏梁老七的二大爷,更是个混不吝的主儿。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平日里在村里横行霸道,看谁不顺眼就上去欺负一番,村民们都是敢怒不敢言。也许是老天爷瞎了眼,村里要选个治安队长的时候,就他一个人跳出来愿意干,虽说大家心里都不愿意,但也没人敢和他争,就这么着,他还真就当上了这村里唯一的治安队长。 有一次,这二大爷去县城办事,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和宾县的公安局刑警大队长攀上了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这刑警大队长呢,估计也是看在那点亲戚情分上,再加上二大爷那死皮赖脸的劲儿,就把他弄进了联防队,当个没有正式编制的联防队员。在那个有些混乱的年代,这联防队里鱼龙混杂,有些队员就是给队里的一些头目干些见不得光的事,比如替人摆平一些小纠纷,实际上就是用些不太光明的手段打压对方,或者帮着某些有势力的人看场子、收保护费之类的。这二大爷一进去,就如鱼得水,把那地痞流氓的习性带到了联防队里,和队里的一些人勾结在一起,干着那些昧着良心的勾当,在村里更是耀武扬威起来,觉得自己有了大靠山,谁也不怕了。而梁老七看着二大爷这威风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羡慕了,也想着有一天能像二大爷一样,混出个人样来。 而还是小孩的梁老七看着二大爷这威风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羡慕了,每日里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二大爷身上那身联防队的衣服,仿佛那就是他梦寐以求的荣耀象征。他开始整日缠着二大爷,嘴甜得像抹了蜜,一口一个“二大爷”叫得极为殷勤,就盼着二大爷能带着他也去联防队见识见识,哪怕只是在旁边打个下手也好。 起初,二大爷还不耐烦地把他甩开,骂他没出息,只知道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瞎混。但梁老七哪肯轻易放弃,越发变本加厉地讨好。终于,二大爷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答应带他去联防队里干些零碎的杂活,比如帮忙打扫打扫卫生、跑跑腿送个信之类的。 梁老七可兴奋坏了,第一次跟着二大爷走进联防队的院子,他的眼睛都不够用了,看着那些队员们进进出出,腰间别着的警棍在他眼里都像是了不起的权力标志。他小心翼翼地跟在二大爷身后,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却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里混出个名堂来。 在联防队里混了几年后,这时间就到了一九八四年,梁老七渐渐发现了这里面的一些门道。他看到有些队员和当地的一些小混混勾结在一起,互相传递着一些见不得人的消息,还有的明目张胆地收取那些小商贩的“保护费”,说是保护他们的生意安全,实则是敲诈勒索。这些勾当让梁老七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他觉得自己也能从中分一杯羹。 于是,他开始偷偷地留意那些队员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到机会加入他们的“小圈子”。有一次,他偶然听到几个队员在商量着要去教训一个外来的商人,因为这个商人不肯给他们“上贡”。梁老七觉得这是他表现的机会,便悄悄地凑上前去,低声下气地对那些队员说自己可以帮忙打探商人的行踪,而且保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那些队员一开始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但看他那一脸谄媚又急切的样子,便答应让他试试。 梁老七果然尽心尽力,一整天都蹲守在商人的店铺附近,把商人的一举一动都摸得清清楚楚,然后赶忙回去向那些队员汇报。那几个队员按照他提供的信息,成功地找到了商人的住处,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还抢走了不少财物。事后,他们分给了梁老七一小部分钱财,虽然不多,但梁老七却像是得到了天大的赏赐一般,高兴得合不拢嘴。 从那以后,梁老七更加沉迷于这种不劳而获的生活,他开始频繁地参与到联防队里的这些黑暗交易中,胆子也越来越大。他不再满足于只是跟着二大爷后面捡些残羹剩饭,而是想要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成为村里甚至是镇上让人敬畏的人物。然而,他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而这一切的开端,仅仅是源于他对二大爷那盲的羡慕与效仿。 梁老七在他命运的转折点来了。那是一次看似平常却暗藏玄机的省城之行,二大爷带着梁老七说是去办点“要紧事”,其实就是跟着去见见世面、跑跑腿。在省城熙熙攘攘的街头,机缘巧合之下,他们结识了黄女士。 这黄女士可不简单,一看就是那种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手段了得的人物。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中透着精明与干练,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场。虽说她经营的是个皮包公司,但在那个年代,能在哈尔滨各个区揽下盖楼的小工程,足以证明她手眼通天的本事。她周旋于各种关系网之间,和政府部门的一些官员、建筑行业的大佬们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些别人眼中难办的审批手续、稀缺的建筑材料,在她这里似乎都能轻松搞定。 黄女士见梁老七和二大爷虽是一身土气,但眼神中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便和他们攀谈起来。当得知二大爷在县里担任治安联防员,还有些在刑警队的关系时,黄女士的眼睛亮了一下。而梁老七呢,被黄女士的派头和气势完全震慑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女人,心里既羡慕又敬畏。黄女士有意无意地透露着自己手头的工程多忙不过来,正缺些能干的帮手,尤其是在一些和当地势力打交道、维持工地秩序方面,需要些有“手段”的人。二大爷一听,马上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和梁老七能搞定这些事,毕竟在县里他们就是靠耍横、玩心眼混日子的。梁老七也在一旁鸡啄米似的点头,仿佛看到了自己飞黄腾达的机会就在眼前。 就这样,他们和黄女士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合作意向。黄女士承诺,只要他们把事情办得漂亮,好处自然少不了他们的。梁老七满心欢喜地回到县里,开始幻想着自己即将过上的富足生活。 第7章 地痞无赖 梁老七这一干就是几个年头。方方面面的人他也结识了不少,确实也有点儿根基。现在承包这个烂尾的工程是他第 7 个活。 而常江就是在他这个工程队里干活,是层层转包的一个编外的工人。常江每日在工地上挥汗如雨,干着最累最脏的活,只为了那微薄的工钱能寄回老家,养活一家老小。他知道这工程队里的弯弯绕绕,自己虽然处于最底层,但也期盼着能顺顺利利地把这工程做完,好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份辛苦钱。 梁老七却在为工程的资金周转愁眉不展,虽然接下了工程,但前期的投入和各种打点已经让他手头有些拮据。他想着再从一些渠道拉些投资,可这年头,愿意往这烂尾楼工程里砸钱的人少之又少。 他一边催促着底下的工人加快进度,可是因为常江的负伤让他好像摸到了赚钱的门道。听闻他有个哥哥常宁是国企职工,便动起了歪心思,想着怎么着也得在常宁身上捞些东西。今天他在工地的会议室正在龇着牙,花着心思,吐着茶叶梗。突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隐约听到警车的警笛声。而他却不以为然,因为常年和黑白两道打交道,这些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会议室里不光有他,还有他那几个打手,为首的人是他最信赖的堂兄弟,也就是他老叔家的孩子梁炎。 梁炎见梁老七神色未变,也依旧镇定地坐在那里,只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他低声对梁老七说道:“七哥,这警笛声听起来不太寻常,要不我出去看看?”梁老七摆了摆手,满不在乎地说:“慌什么,说不定是路过的。咱这工地虽说有些事儿经不起细查,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被盯上。”话虽如此,他心里却也在盘算着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几个警察鱼贯而入。短发青年、棉衣外套且面容俊朗的常宁,以及年长一点的单勇和为首的警官宋亚,目光冷峻地扫视了一圈屋内的人,最后落在梁老七身上,严肃地说:“梁老七,我们接到举报,你涉嫌多起非法经营和敲诈勒索案件,现在跟我们走一趟吧。” 梁老七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混不吝的模样,冷笑着说:“警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这可是规规矩矩做工程的人。” 常宁站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毅与愤怒。他看着梁老七那副故作镇定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更旺。为了弟弟常江,也为了揭露梁老七的罪行,他四处奔走收集证据,联合单勇一起将线索交给了警方,就是要让这个为非作歹的家伙受到应有的惩处。 宋亚的手机在这安静且充满紧张气氛的会议室中急促地响起,那尖锐的铃声仿佛一道凌厉的闪电,瞬间划破了凝重的空气。他的眉头下意识地紧紧皱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仿佛能夹藏起此刻内心所有的疑惑与不安。缓慢地,他将手伸进兜里,手指触碰到那不断震动的手机,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当他把手机掏出来,目光扫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副局长梁风志时,眼神瞬间变得复杂难辨,其中有惊讶、有恍然,更多的则是深深的无奈与无力感。 这梁风志,可不就是梁老七的二大爷。宋亚心中清楚,这通电话或许将彻底改变此次行动的走向。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用这一口凉气来压抑住内心不断翻涌的情绪,然后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个低沉而威严的声音,那不容置疑的口吻像是一道道坚硬的指令,一字一句地砸进他的耳朵里:“停止调查,即刻归队,不要问为什么,这是命令!”宋亚紧握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脸上肌肉紧绷,先是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愤懑,那愤怒的火花在他的眼中短暂地燃烧,随即又被无奈的潮水迅速淹没。在职务带来的压力以及复杂的官场规则面前,他就像一只被困住的猛兽,虽有反抗之心,却找不到挣脱牢笼的出口,最终只能咬着牙,带着常宁和单勇,脚步沉重地离开会议室。他们来时带着正义的曙光,本希望能驱散这屋内长久笼罩的黑暗,却未料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阻挡,离去时竟是这般仓促,仿佛只是在这罪恶的边缘轻轻擦过,未曾真正触及到那些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肮脏秘密。 梁老七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那原本因为紧张而微微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嘴角先是微微上扬,而后慢慢扯出一抹充满嘲讽意味的笑,那笑容里藏着得意、不屑与张狂。他转过头,看向站在一旁同样神情放松下来的梁炎,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看看,这就是所谓的和谐社会?在这社会里,只要有关系,啥事儿都能摆平。对咱们来说,这就是最有利的局面。”梁炎也跟着附和地笑起来,那笑声起初还有些压抑,而后逐渐变得放肆,在这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回荡着,碰撞在墙壁上又折返回去,仿佛要将这屋内的每一个角落都填满他们那肆无忌惮的张狂气息,似乎在向这世界宣告他们的“胜利”,却不知这短暂的得意即将被更大的风暴所吞噬。 然而,常宁满心不甘,胸膛因为愤怒与不甘而剧烈地起伏着。在回去的路上,他的脚步急促而凌乱,每一步都像是要踏出一个深深的脚印来发泄内心的愤懑。他几步走到宋亚身旁,双眼紧紧地盯着宋亚,那目光中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宋警官,难道就这样放过他?我们收集的那些证据难道都没用了吗?”宋亚面色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沉而压抑。他只是默默地摇头,那摇头的动作缓慢而沉重,像是承载着无数的无奈与不甘。他心里清楚,这次行动被上层干预,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如同一张无形且巨大的蜘蛛网,将他们紧紧缠住,难以挣脱。 在市局那宽敞明亮却又弥漫着无形压力的办公室里,梁风志正端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份刚刚从下面递上来的详细调查报告,而报告的主角正是他的侄子梁老七。梁风志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逐行扫视着那些文字,嘴里时不时念叨着:“这孩子呀,还是太嫩了,太嫩了……做事这么不谨慎,留下这么多把柄,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嘛!”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在这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他对侄子既恨铁不成钢又不得不庇护的复杂情感。 片刻后,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伸手拿起桌上的电话,熟练地拨通了梁老七的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立刻收起了脸上的些许无奈,换上了一副严肃且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七娃子,你听好了。你把那两个抓了常宁的人安排走了吗?这件事现在闹得有点大,省城这地方最近风头紧,不能再让他们待在这儿了。你得赶紧想办法给他们找个偏远点的地方,先躲一阵子,避过这阵风头再说。要是这事儿处理不好,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你可别再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听明白了吗?”他的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命令口吻,同时又隐隐透着对侄子的关切,在这关键时刻,他还是选择站出来为梁老七收拾残局,他作为一名执法者没有原则和底线。 在市局那略显压抑的办公室里,梁风志疲惫地靠在那张陈旧的办公椅上,手指下意识地、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仿佛是他内心烦躁情绪的外在体现。他对着电话那头的梁老七,声音里带着几分恼怒与无奈,继续说道:“七娃子,你给我好好听着。如今这时代不同以往了,社会一直在大步向前迈进,各个方面都在倡导和谐发展的理念,你做事可不能再像过去那般没头没脑、肆意妄为,手段千万不能搞得那么露骨。现在到处都是眼睛在盯着,信息传播的速度快得惊人,稍有差池,就会被人发现并曝光。”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坐直身子,原本有些浑浊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犹如一只老鹰锁定猎物一般,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要清楚,每做一件事之前,都得先在脑子里仔仔细细地过一遍,明确自己到底想要从中得到什么,仔仔细细地衡量好其中的利弊得失,然后再稳稳当当地去实施你的计划。别整天就想着那些简单粗暴的法子,吃拿卡要这套老把戏早就不吃香了。现在上头对这些不正之风抓得极其严格,民众的法律意识也随着社会的进步越来越强,舆论的力量不可小觑。一个不小心,你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 梁老七在电话的那一端静静地听着,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如同川剧变脸一般,神色变换不停。他心里如同明镜一般,明白叔叔说的句句都是事实,可长久以来在那混乱的圈子里养成的行事作风,就像是已经深深扎根的顽疾,哪能说改就改。但他也清楚,这次的事情闹得确实有些大,如果再不收敛,恐怕真的会惹出天大的麻烦,到时候自己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梁风志见梁老七久久没有回应,心中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了上来,加重了语气说道:“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在命令你。你手底下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能停的赶紧给我停了,把所有的尾巴都给我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别留下。工程上该走的正规程序,就给我老老实实地按照规章制度走,别总想着钻空子、走捷径。要是再因为你那些愚蠢的行为把我牵扯进去,我可不会像以前那样轻易放过你,你好自为之吧。” “叔,我知道了,这次是我大意了。我会按照您说的去做,尽快把那些麻烦事儿处理好。”梁老七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明显的不情愿,但在这不情愿之中,也夹杂着几分对叔叔的畏惧。毕竟在他的世界里,叔叔一直是那个能够为他遮风挡雨的强大存在,他不敢轻易忤逆。 “希望你真的能懂我的意思,别光嘴上说说。这段时间你给我消停点,有什么事及时跟我汇报,别擅自做主。”梁风志说完,便重重地挂断了电话,仿佛要借此宣泄出心中所有的不满和担忧。他疲惫地用双手揉了揉太阳穴,那里突突地跳着,一阵阵地疼。他心里清楚,梁老七这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会爆炸,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去尽量控制住局面,不让这火势蔓延到自己身上。 梁风志独自坐在那宽敞却显得有些沉闷的办公桌后,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因他内心的烦闷而变得凝重起来。尽管心里因为梁老七那档子事犹如有一群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怎么挥都挥之不去,搅得他心烦意乱,但他的手指却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般,仍旧下意识地把玩着黄女士送给他的天珠。那枚天珠在他指尖缓缓转动,每一次与指尖的摩挲都带来一种圆润而细腻的触感,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暂时缓解了他内心不断翻涌的些许烦躁情绪,让他能在这片刻间找到一丝心灵的慰藉。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迷离,像是被一层薄纱所笼罩,思绪也如同脱缰的野马般飘远了。此刻,他的心里全然被这次承包的工程能给他带来的收益所占据,心心念念地想着自己究竟大约能分到多少钱。他靠在椅背上,缓缓地微微闭上眼睛,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工程的各类繁杂细节和一串串精确的数据,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计算机,开始仔细而粗略地计算起来。那些建筑材料的采购成本,从最初的市场询价到最终的成交价,每一个数字都清晰地在他眼前跳动;人工费用的支出情况,不同工种的薪酬标准以及工期时长所对应的总花费,也如幻灯片一样在他眼前快速闪过;还有那些可能出现的意外开支,像是工程延期导致的额外费用、因不可预见的地质问题而增加的施工成本等等,都无一遗漏地在他的脑海中一一呈现。 他清楚地知道,这其中潜藏着巨大的利润空间,只要工程的每一个环节都能严丝合缝地按照预先制定的计划稳步推进,不出现大的纰漏,那么他就能从中获取一笔相当可观的财富。这笔财富的数额之大,足以让他轻松地将一直心仪却因高昂价格而只能望而却步的那辆豪车收入囊中,想象着自己驾驶着那辆线条流畅、性能卓越的豪车,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穿梭于城市的大街小巷;还有郊外那栋环境清幽、设施豪华的别墅,也仿佛已经近在咫尺,他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在别墅的花园中悠闲地品着咖啡,享受着惬意的时光,这些美好的生活场景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循环播放,刺激着他内心深处的欲望。 然而,他也并非完全没有意识到其中的风险。梁老七那乖张肆意、毫无章法的行事风格就像是一颗随时可能被引爆的炸弹,一旦出了什么岔子,不但这即将到手的财富会瞬间化为泡影,自己辛苦打拼多年才换来的前途也将陷入一片黑暗,所有的荣耀与地位都将离他而去。但人性中的贪婪在此时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逐渐占据了他理智的上风。他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只要自己在后续的过程中足够小心谨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出现问题的细节,时刻保持警惕,就不会有问题的,那些潜在的风险是完全可以被规避掉的。在这种自我麻痹式的心理暗示下,他心中的贪念愈发浓烈,对于工程收益的渴望也愈发炽热,已然完全沉浸在了对未来财富生活的幻想之中,而将那些可能存在的危机隐患抛到了九霄云外。 梁老七面色阴沉地放下了二大爷梁风志打来的电话,嘴角微微下撇,脸上浮现出一丝阴狠的神情。他在那狭小昏暗的房间里来回踱步,皮鞋在地面上踏出沉闷的声响,心里正盘运算着怎么给常宁这一家人使坏,那不断转动的眼珠中闪烁着狡黠与恶毒的光芒。 片刻后,他停下脚步,伸手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薛武和陈岩的号码。电话接通后,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薛武、陈岩,我刚给你们卡上各打了 3 万块钱。这钱可不是白给你们的,这段时间你们给我好好地在尚志待着,哪都别去,千万不要出门,听到了吗?要是让我知道你们不听话,在外面惹出什么乱子,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透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威胁意味。 薛武在电话那头连忙应道:“七哥,您放心吧,我们肯定乖乖待着,绝对不给您添乱。”陈岩也在一旁附和着:“就是,七哥,有了这笔钱,我们在这能过得挺舒服,哪也不去。”梁老七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你们最好说到做到。我这边最近有点麻烦事,你们要是敢给我捅娄子,我饶不了你们。”说完,他便挂断了电话,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睛盯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对付常宁一家的阴损招数,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冷笑,仿佛已经看到常宁一家在他的算计下陷入困境、痛苦不堪的样子,而他却沉浸在这种扭曲的快感之中。 第8章 无能为力 宋亚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刑侦大队,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一般。他的心中满是懊悔,这种懊悔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内心,让他痛苦不堪,却又无计可施。只因为那梁副局长,竟是梁老七的二大爷,而梁副局长又恰恰是主管刑侦大队的行政主官,这层关系就像一道无形却又坚固的屏障,横亘在他追求正义的道路上,所谓县官不如现管,现实的无奈让他深感无力。 宋亚想起常宁、常江还有单勇这三家,他们那朴实而充满期待的面容就浮现在眼前。常江在病床上虚弱却又坚毅的神情,常宁为了弟弟四处奔波、眼中满是血丝的模样,以及单勇毫不犹豫伸出援手的仗义,这一切都让宋亚感到痛心疾首。他们本是善良的普通人,却无端遭受这般不公与磨难,而自己身为警察,本应是正义的守护者,如今却在这复杂的局面下,无法给予他们应有的帮助,这种愧疚感如影随形,几乎要将他淹没。 常宁此前提供的一些旁证材料,宋亚已经反复研究过无数次。那些证据虽然能够显示梁老七在工程期间存在一些不正当的吃拿卡要行为,可这些证据在法律的天平上,显得太过单薄。工程层层转包,背后的利益链条错综复杂,而常江作为黑招工的受害者,连一份法律合同都没有,这使得他们在法律层面上处于极度被动的地位。常江的负伤,本是一起不该发生的悲剧,却因为这混乱的用工关系,难以找到明确的责任主体,让赔偿和追责都变得遥不可及。 至于毛宁的绑架案,更是让宋亚感到棘手。目前仅仅只有受害者和证人的口述,没有确凿的物证,也没有清晰的监控画面能够锁定犯罪嫌疑人。梁老七的那两个打手,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自从事发之后,就一直不在省城,警方多次排查他们可能的藏身之处,却一无所获,根本找不到他们两人的踪迹。每次想到这里,宋亚的拳头就不自觉地握紧,他深知这背后是梁老七在操纵着一切,利用他的关系和手段,将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同时还在继续为非作歹,肆无忌惮地伤害着像常宁一家这样的无辜百姓。 在刑侦大队的办公室里,宋亚独自坐在办公桌前,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件此刻都失去了颜色。他望着窗外繁华的街道,心中却满是阴霾。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能缺席。尽管眼前困难重重,可他坚信,只要自己不停止寻找真相的脚步,总有一天,会将梁老七这样的恶势力绳之以法,还常宁一家一个公道,也让这片土地重新恢复应有的安宁与正义。只是,在这漫长而艰难的道路上,他需要更加小心谨慎,寻找那一丝可能突破黑暗的曙光。 一晃一个多月过去了,时间仿佛在这看似平静的日子里无声地流逝,然而那件事情却依旧如同一团沉重的乌云,笼罩在宋亚的心头,没有任何的突破口。 宋亚每日早早地来到警局,仔细地翻阅着与案件相关的每一份文件,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被遗漏的细节;夜晚,他独自坐在办公桌前,对着那些已经看过无数遍的资料,陷入深深的沉思,试图从错综复杂的线索中找到新的方向。但每一次的努力,换来的都是深深的失望,那些证据依旧残缺不全,嫌疑人的踪迹依旧毫无头绪。 就连他的老伙计牛星,在一次两人一起出警回来的路上,重重地拍了拍宋亚的肩膀,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语重心长地跟他说:“不行就算了吧,宋亚。咱们这点能力有限啊,这案子背后的水太深了,你看看,咱们调查了这么久,却一点实质性的进展都没有。而且,梁副局长那边的势力明摆着,咱们胳膊也拧不过大腿。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咱们只是普通的警察,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那些超出我们能力范围的事情,也没办法强求啊。” 宋亚听着牛星的话,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挣扎与不甘。他知道牛星是在为他好,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承受的压力又何尝只有自己清楚呢?来自上级的无形压力、案件毫无进展的焦虑以及对受害者无法交代的愧疚,像三座大山一样压在他们的心头。可是,就这么放弃,他实在是心有不甘。他想起常宁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想起常江躺在病床上的无助,这些画面如同钢针一般刺痛着他的心。 “牛星,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就这么算了。我们当警察的,不就是为了维护正义吗?如果遇到一点困难就退缩,那我们还怎么面对身上的这身警服?”宋亚的声音低沉却坚定,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执着的光芒,那是一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 牛星看着宋亚,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是宋亚,你也要为自己的前途想想啊。这案子不是我们不想查,是真的太难了。我们不能因为这一件案子,把自己的职业生涯都搭进去吧。” 宋亚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那带着愤怒与无奈的唾沫在地上溅起微小的水花,他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身上那身象征着正义与责任的警服,此刻却觉得它无比沉重。心中对眼前这错综复杂事情的掌控无力感如汹涌的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抬手看了看表,指针无情地指向了深夜,而明天,他还得赶赴几百里外的讷河。那个碎尸案的凶手正逍遥法外,当地警方急切地需要他这个刑侦专家前去帮忙破案。案件的紧迫程度不言而喻,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可能让凶手更加远离法网,让真相更加扑朔迷离。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讷河案发现场的照片,血腥与残忍的画面刺激着他的神经,催促着他尽快前往。可这边梁老七的案子还毫无头绪,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拉扯的木偶,想顾这个,却又顾不了那个,陷入了两难的绝境。 回到刑警队,现状也让他忧心忡忡。队里除了那几个不怎么上班、倚老卖老的“老人”,就是些初出茅庐、毫无经验的新人,根本就没有足够的警力和合适的人选来同时兼顾这众多的事务。而他,作为队里的骨干,实在分身乏术。 更让他头疼的是他那不争气的表姐黄女士。虽说有着血缘关系,可黄女士却总是凭借这层关系频频给他找事。宋亚作为一个正直正义的人,对她那些不合理的要求和不正当的行为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直接让她吃了几次闭门羹。但他终究没能扛住父母天天在旁边的絮叨,父母那句“血浓于水”像紧箍咒一般在他耳边回响。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亲情与原则的拉扯中挺住多久,内心的挣扎让他痛苦不堪,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形的泥沼,越是挣扎,陷得越深,而他却找不到可以借力爬出的绳索。 宋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他明白,在这艰难的时刻,自己绝不能垮掉。他再次望向警服上的警徽,那闪耀的光芒似乎在提醒着他曾经的誓言和肩负的使命。他暗暗发誓,无论面对怎样的困境,他都要坚守自己的内心,在有限的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地去维护正义与公平,哪怕要与全世界为敌,也绝不退缩。 整理好思绪后,宋亚开始着手准备前往讷河的事宜。他将梁老七案件目前收集到的资料仔细整理归档,希望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队里的其他人能多少有些新的发现。同时,他也决定在去讷河的路上,继续思考梁老七案件的突破口。 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刺鼻的味道,惨白的墙壁和单调的陈设让整个空间显得格外压抑。常江躺在病床上,双眼惊恐地睁着,死死地盯着门口,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此时的他异常害怕。 就在不久前,梁老七的小弟刘帅闯进了病房。刘帅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脖子上挂着一条粗重的金链子,嘴里叼着烟,一脸凶相地走到常江床边。他弯下腰,将脸凑近常江,喷出的烟雾呛得常江连连咳嗽,恶狠狠地说道:“小子,你给我听好了,要是你敢报警,我就打断你的腿和手,让你永远地躺在这病床上,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下半辈子就别想好过!”说完,还用力地拍了拍常江的肩膀,那力道让常江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刘帅离开后,常江的心跳依旧急促得如同密集的鼓点,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即使有常宁,他最信赖的哥哥在一旁不断地安抚,他的眼神中还是透露出深深的胆怯。常宁坐在床边,紧紧地握着常江的手,轻声说道:“弟弟,别怕,有我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我们一定要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常江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声音颤抖地说:“哥,我真的怕了,他们太狠了。别说什么索要赔偿了,我现在连住院都不想住了,只想尽早搬出去,回到自己家中,那里让我觉得安全些。”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双手紧紧地揪着被子,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常宁看着弟弟如此害怕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和愤怒。他知道,梁老七一伙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但就这样退缩,他实在不甘心。常宁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足够的证据,将梁老七这群恶霸绳之以法,还弟弟一个公道,让他们再也不敢为非作歹。可是,目前的困境让他感到无比的艰难,证据的收集困难重重,而弟弟的安危又让他忧心忡忡。他轻轻地抚摸着常江的额头,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同时大脑飞速地运转,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窗外的阳光洒在地上,却照不进这充满恐惧的病房。常江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他渴望能摆脱这可怕的威胁,回到平静的生活中,但他不知道这一天何时才能到来。而常宁则在一旁,默默地承受着压力,努力寻找着那一丝希望的曙光,他知道,自己是弟弟最后的依靠,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常宁此时犹如置身于惊涛骇浪中的孤舟,大脑却在这极度的困境中飞速地运转着。四周是看不见尽头的黑暗与绝望,在这孤立无援、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境地中,他的思绪拼命地搜寻着那可能存在的一丝曙光。突然,一个名字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那就是曾经在他最艰难时刻,毫不犹豫地慷慨借给他钱的孟祥大哥。 这孟祥大哥能有如此气魄和财力大方地借出那笔巨款,绝非偶然,其背后是有着深厚且令人瞩目的背景以及雄厚到让人难以企及的实力支撑。孟祥在四方台、沙园以及绥化地区已然是声名远扬、无人不知的沙场老板。他名下的沙场,占地面积广阔,一眼望去,堆积如山的沙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其规模之宏大,令人咋舌,各种先进的开采、筛选和运输设备整齐地排列其中,每日不停地运转着。那产出的优质沙石,颗粒均匀、质地坚硬,如同河流般源源不断地运往各地的建筑工地,成为众多建筑项目不可或缺的重要基础材料。 而且,孟祥还拥有着铁路职工这一特殊且稳定的身份,这在物流运输领域简直如同掌握了一把金钥匙。凭借着内部的人脉关系和对运输流程的熟悉,他能够巧妙地安排沙石的出货时间和路线,确保货物以最快的速度、最低的成本抵达目的地。无论是原材料的采购,还是成品沙石的销售运输,他都能在铁路运输的庞大网络中找到最便捷、最经济的通道,这一优势让他在众多同行中脱颖而出,成为行业内的佼佼者。 在当地的社会生态中,孟祥可谓是黑白两道通吃的风云人物。他凭借着沙场带来的巨额财富,广泛地结交各方势力,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市井混混,其人脉资源如同一张紧密交织的大网,覆盖了社会的各个层面。不少人都削尖了脑袋争着巴结他,希望能从他庞大的商业帝国中分得一杯羹。他的生意在这种得天独厚的环境下做得风生水起,说是日进斗金也毫不为过。随着各个城市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的建筑建设热潮,孟祥的生意更是如同猛虎添翼,蒸蒸日上。那些建筑商们,为了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拿到质量上乘、供应稳定的沙石货源,都不得不放下身段,主动与他打交道,遵循他所制定的看似严苛却又不得不接受的交易规则。因为在这个行业里,孟祥的货源就如同建筑行业的生命线,稳定且质量可靠,几乎占据了市场的半壁江山。一旦哪个建筑商失去了与他合作的机会,那么建筑项目的进度必然会因原材料的短缺而陷入停滞,质量也可能因为使用了劣质的沙石而大打折扣,甚至引发严重的安全隐患。 常宁深深地明白孟祥所拥有的巨大能量,在这走投无路、四面楚歌的艰难处境下,他满心期待着孟祥能够再次展现出曾经的豪爽仗义,伸出那有力的援手,帮助他度过眼前这道几乎无法逾越的难关,彻底解决梁老七带来的这场灭顶之灾般的危机。然而,常宁也并非头脑简单之人,他清楚地意识到,孟祥虽然在表面上给人一种豪爽、重情重义的印象,但毕竟是在商场这个充满尔虞我诈、利益博弈的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每一个决定,无论大小,对于他来说都必然会在心中仔细地权衡利弊得失。常宁的心中此刻犹如怀揣着一只小兔子,忐忑不安地跳动着。他不知道孟祥是否愿意为了他这个同事之缘、在孟祥庞大的社交圈子里显得微不足道的朋友,卷入这场复杂到让人头疼、危险程度极高的纷争之中。但此时此刻,孟祥就像是那在狂风暴雨中若隐若现的灯塔,是他唯一能够抓住的救命稻草。 当然,如果孟祥不帮的话,那么常宁真的就陷入了绝境之中。在他所处的这个圈子里,其他的铁路职工和他一样,每日过着按部就班、两点一线的生活,仅仅依靠着那份稳定却微薄的工资维持生计。他们的生活平淡且规律,在地方上没有积累下任何有效的社交资源,也没有足够的财力和势力去应对像梁老七这样的地头蛇。 这些铁路职工们,每天早早地起床,奔赴各自的工作岗位,忙碌于铁路的检修、维护或是运输调度等工作。下班后,便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照顾家人,准备第二天的工作。他们的生活圈子狭窄而封闭,除了那些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儿时玩伴,几乎没有什么广泛的朋友圈。而这些儿时朋友,大多也和他们一样,在平凡的岗位上默默耕耘,自身难保,根本无力伸出援手帮助常宁解决如此棘手的难题。 常宁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才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孟祥身上。他想起孟祥借钱给他时的那份果断和信任,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希望之火。他不断地在脑海中回忆着与孟祥相识相知的点点滴滴,试图从中找到一些能够说服孟祥再次帮助他的理由。他甚至开始计划着,如果见到孟祥,该如何开口,怎样才能让孟祥感受到他的诚意和困境的紧迫。 然而,与此同时,常宁也不得不考虑最坏的情况。万一孟祥拒绝了他,他又该何去何从?是继续独自面对梁老七的威胁,还是尝试寻找其他更加渺茫的途径?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在他的脑海中纠缠不清,让他感到无比的焦虑和无助。 第9章 徒弟而已 常宁在工作日常中,也遭遇了一件令他颇为头疼的难题。前段时间,以前曾有过几面之缘的区长给他打来电话,当时区长在电话里的语气听起来格外亲切,言辞间满是恳切之意,说是自家的侄子初入职场,需要他多多关照一下。常宁当时只当是区长的一番客套话,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在电话这头陪着笑应承了几句,便没再过多思量。 谁能想到,没过多久,区长的侄子张宁竟然真的被分配到了他所在的班组,而且还郑重其事地认了常宁当师傅。这一下可把常宁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心里暗自苦笑,自己目前不过是个基础的、最初级的科研工作人员,在这广阔的职场天地里,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哪有什么能力去教导别人呢? 想想自己的工作履历,一开始也只是个普通的扳道工,每日在铁路轨道边重复着单调而又责任重大的操作,虽然这几年因为工作表现尚可,转去做了客运工作,也挂了个代理客运值班员的名号,可这“代”字就像是个甩不掉的尾巴,至今都还牢牢地跟着,始终未能转正。他所掌握的那些工作技能,大多都是在日复一日的实践中摸索、积累而来的,说是无师自通也不为过。要说学习,也不过是在每天上下班交接班的时候,跟自己对班的单勇交流一些工作上的小技巧和经验之谈,可这些零散的知识,用来应付自己的日常工作或许还勉强凑合,但要以此来教授一个徒弟,实在是让他感到力不从心,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但区长的嘱托又不能不放在心上,常宁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满怀期待的张宁,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决心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教导他,哪怕自己也只是个在不断学习成长的“半吊子师傅”。于是,他开始尝试着回忆自己工作中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犯过的错误、总结出的经验,都被他一一整理出来,希望能给张宁一些实用的指导和帮助,同时也在心底默默祈祷,自己这个“不称职”的师傅,不要误人子弟才好。 虽然说这个事情有些棘手,让常宁觉得颇为苦恼,但骨子里那股认真负责的劲儿促使他下定决心,即便困难重重,也要努力把这件事做好。当他第一次见到这个被区长托付给他的年轻人时,心里不禁暗暗叫苦。只见张宁穿着一身松松垮垮、邋里邋遢的衣服,头发也乱糟糟的,丝毫没有一点职场新人该有的朝气与整洁,活脱脱就是一个被家里宠坏了的二世祖形象。 说他是二世祖,那可真是一点都不冤枉。在生活方面,张宁简直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懵懂孩童。就连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识,他都显得一知半解,更别提独立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了。而且在为人处事上,他更是让人颇感头疼。他总是以自我为中心,说话做事从不考虑他人的感受,我行我素惯了,对于职场中的人际交往规则和团队协作精神,他完全没有概念,这让常宁在与他相处的过程中,时常感到尴尬和无奈。 张宁作为一个 85 后,本应和常宁有着相似的成长背景和时代印记,可两人的行为和观念却仿佛有着巨大的鸿沟,显得格格不入。尤其是到了工作时间,张宁的表现更是让常宁气得直咬牙。他不是找各种借口扯皮,就是偷偷跑去卫生间躲懒,更多的时候则是明目张胆地在工作岗位上玩手机游戏,完全将工作抛诸脑后。常宁屡次劝说,可张宁却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要么敷衍了事地答应几句,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要么就干脆不耐烦地顶撞几句,丝毫不把常宁这个师傅放在眼里。 常宁看着张宁,心中满是无奈和困惑。虽说两人并没有差几岁,可张宁的行为举止和对待工作的态度,却让常宁感觉他们仿佛不是同一辈人,甚至恍如隔了两辈。常宁有时会忍不住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过古板,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深知工作的重要性和严肃性,无论如何,都不能任由张宁这样继续胡来下去。他必须想办法改变这种状况,既要让张宁端正工作态度,学到一些真本事,又不能得罪区长,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常宁站在工作岗位上,望着正在一旁摆弄手机游戏的张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次带徒弟的任务,无疑是他入职以来遭遇的较大挑战之一。但对于常宁这样一个骨子里流淌着坚韧血液、遇挫则勇的人而言,这还只是前行路上的一个小坎儿。他深知,生活与工作从不会一帆风顺,而困难恰恰是磨砺意志的最好利器。 常宁有着自己独特的两面性看问题的方式。尽管张宁在工作时的表现不尽如人意,懒惰、敷衍,时常把工作抛到九霄云外,让常宁操碎了心,但他也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孩子身上存在的闪光点。张宁虽然好玩、贪玩,对工作缺乏应有的热情和专注,但在日常相处中,却有着一份难得的大方与善良。每当他有了什么新鲜的玩意儿、美味的零食,从不吝啬与常宁分享。哪怕只是简单地叫上一声“师傅”,那语气里也透着一丝真诚,没有丝毫的做作与虚伪。在工作之余的闲暇时光,张宁会跟常宁分享一些年轻人圈子里的趣事,那些新奇的想法和独特的视角,偶尔也会让常宁忍俊不禁。此时的张宁,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防备,不再是那个在工作中让常宁头疼不已的问题少年,而是一个充满活力、亲切友善的年轻人。这份难得的亲切,在紧张忙碌的工作氛围中,犹如一缕温暖的阳光,照进了常宁略显疲惫的心田,成为了这段艰难时光里让他唯一感到欣慰的事情。 常宁心想,或许每个人都有着多面性,就像张宁,不能仅仅因为他在工作上的不足,就完全否定他这个人。他开始尝试着换一种方式与张宁相处,在工作中更加耐心地引导他,用温和而坚定的态度向他阐述工作的重要性和责任的意义;在生活中,则积极地与他互动,倾听他的想法和故事,进一步加深彼此之间的信任和理解。常宁相信,只要用心去挖掘,去引导,张宁这块璞玉终有一天会焕发出属于自己的光彩,而他也愿意在这个过程中,充当那个耐心的雕琢者,陪伴着张宁一起成长、蜕变。 常宁望着窗外逐渐黯淡下去的天色,心中暗自庆幸今天可以提早下班,忙碌了一整天,他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只想赶紧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然而,当他转过头看向张宁时,却发现这个平日里有些贪玩懒散的徒弟,此刻正静静地坐在一旁,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张宁,今天你也早点回去吧,师傅我先走了。”常宁说道。 张宁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师傅,我留下来陪您值夜班吧。” 常宁微微一愣,他没有想到张宁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对于一个 20 多岁的年轻人来说,值夜班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更何况是像张宁这样在家中可能被宠坏了的孩子。 夜色渐深,值班室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常宁看着张宁笨手笨脚地摆弄着被子,心中不禁有些无奈。这个孩子,竟然连最基本的叠被、铺床单都不会,在家里想必是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常宁没有丝毫的抱怨,他走上前去,亲自手把手地教张宁如何叠被,怎样把床单铺得平整。 “张宁,你看,叠被子的时候要这样对折,然后再整理好边角,这样叠出来的被子才会整齐。铺床单也有技巧,要先把床单的四个角固定好,然后再慢慢拉平,不能有褶皱,不然睡觉会不舒服的。”常宁一边示范,一边耐心地讲解着。 张宁在一旁认真地学着,尽管动作还是有些生疏,但看得出来他在努力尝试。教完这些生活琐事,常宁又开始教导张宁怎样值夜班。 “值夜班可不能马虎,要时刻保持警惕。每隔一段时间,就得去站台巡视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尤其是在列车进站和出站的时候,更要注意站台的安全,防止有乘客不小心掉落轨道,或者有物品遗留在轨道上影响列车运行。”常宁神色严肃地说道。 他带着张宁来到站台边缘,指着轨道和周围的设施,详细地讲解着可能存在的危险:“这站台边缘和轨道之间的缝隙,是最容易卡住东西的地方,如果有小物件掉进去,一定要及时清理出来,不然可能会引发严重的事故。还有,这站台的灯光如果出现闪烁或者熄灭的情况,也要马上报告维修,不然会影响乘客上下车的安全。” 张宁听得很认真,不时地点点头,还会提出一些自己的疑问。常宁一一耐心解答,看着张宁逐渐认真起来的模样,他心中感到一丝欣慰。也许这个孩子并不是无可救药,只是需要有人耐心地引导和教导。在这个漫长的黑夜里,师徒俩的身影在站台上来回穿梭,为了保障铁路运输的安全,默默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在这一夜的相处中,悄然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由于这次值勤是两天两宿,时间颇为漫长,师徒俩在第一个夜班时,精神高度集中,时刻留意着站台和站房的各种情况,倒也平平稳稳、安安全全地度过去了。然而,到了第二个夜班,却出乎意料地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打破了原本的平静。 常宁深知自己此次带着徒弟,责任重大,所以即便在深夜,他也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一次半夜起夜,他都会习惯性地在周围查看一番,确保一切正常后才会返回继续休息。当他躺下的时候,指针正好指向凌晨 2:30,窗外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的火车汽笛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悠远。 可是,当凌晨 4 点常宁再次醒来时,却突然发现原本睡在旁边的张宁不见了踪影。常宁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有些惺忪的睡眼,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又仔细地在房间里搜寻了一圈,可依然没有发现张宁的身影。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常宁迅速穿好衣服,冲出房间,先去了附近的卫生间,大声呼喊着张宁的名字,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接着,他又焦急地在站舍里四处寻找,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从值班室到候车室,再到储物间,可依旧不见张宁的半点踪迹。此时的常宁,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和慌张。 顾不上休息,常宁又马不停蹄地跑到附近的几个站房继续寻找。他的脚步急促而慌乱,心中不停地猜测着张宁可能去的地方。是不是这孩子半夜贪玩,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是遇到了什么危险?一想到这些,常宁的心就紧紧地揪在了一起。他在各个站房之间来回穿梭,大声呼喊着张宁的名字,声音都因为焦急而变得有些沙哑。可是,找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均没有看到这个孩子。常宁彻底慌了神,他站在站台上,望着空无一人的铁轨,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就在常宁心急如焚、不知所措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决定沿着铁路线去寻找,也许张宁是沿着铁路走散了。于是,常宁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思绪,朝着铁路的一端快步走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张宁,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他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和无助,但此刻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找到张宁,确保他的安全。 常宁独自伫立在空荡而寂静的站台上,此时,凛冽的夜风如冰冷的刀刃般割过他的脸颊,而他的心中更是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可谓是百感交集。 回首望向家的方向,那里仿佛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几近窒息。家里本就是一团乱麻,一摊子棘手的事儿错综复杂地纠缠在一起,让他应接不暇,喘不过气来。妻子刚刚经历了手术,身体还处于术后恢复期,身体虚弱得连简单的家务都无法操持,急需他在身边悉心照料。可他却常常因为工作的繁忙和其他纷至沓来的事务而不得不选择离开,每次看到妻子那略显失望却又故作坚强的眼神,他的心中便满是愧疚,犹如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内心。而弟弟常江,曾经那个活力四射、充满朝气的青年,如今却只能在家中进行着艰难而漫长的康复锻炼。那场突如其来的横祸,不仅给常江的身体带来了巨大的伤痛,更在他的精神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创伤。原本开朗活泼的一个人,现在变得沉默寡言,眼神中时常流露出无助与迷茫,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梁老七那个十恶不赦的坏蛋。常宁每每想到此处,心中便燃起一股强烈的怒火和复仇的欲望,他一直心心念念着要找到梁老七犯罪的蛛丝马迹,将其绳之以法,为家人讨回一个公道。然而,这现实的世界却如此残酷,光是应对家里这令人心力交瘁的状况,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就已经够穷于应付了,可他却还得每天强撑着疲惫不堪的精神,按照正常的上班时间作息,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怠。因为他知道,工作是他维持家庭生计的唯一保障,一旦失去了这份工作,这个摇摇欲坠的家将会陷入更加黑暗的深渊。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已经身处困境的男人。没想到,在这举步维艰的艰难时刻,上头还给他添了个“累赘”——安排了张宁这么个徒弟。这孩子平日里就调皮捣蛋得像个脱缰的野马,对工作毫无上心可言,在工作岗位上不是偷懒耍滑就是惹是生非,让常宁操碎了心。为了教导这个徒弟,常宁可谓是煞费苦心,他不仅要手把手地传授工作技能,还要时刻关注着张宁的一举一动,生怕他闯出什么大祸来。如今,在这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本就最需要人手的时候,他竟然不见了踪影。常宁只觉得一阵急火攻心,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耳边嗡嗡作响,心中暗叹:“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那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站台上,眼神中满是焦虑与无奈,仿佛一只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孤舟,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 他在站台上来回踱步,那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而沉重。他的脑海中像放电影一般,不断地浮现出各种可能发生的糟糕情况,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一方面,他深深地担心着张宁的安危,这孩子毕竟还年轻,涉世未深,万一在这漆黑的夜里遭遇了什么意外,他该如何向区长交代?区长的托付犹如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让他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另一方面,他又害怕因为张宁的失踪而引发工作上的重大失误,影响整个铁路运输的安全和秩序。这铁路运输可不是小事,一旦出现差错,将会危及无数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他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但常宁也明白,此刻自己绝不能慌乱,慌乱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他必须尽快冷静下来。 常宁此刻越着急,思绪就越发混乱,心急如焚之下,大脑仿佛陷入了一团迷雾,越是心急如焚,却越是没有办法。他的内心不断地责备自己,怎么就把张宁给看丢了呢?在这空旷的站台和周边区域,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常宁深知张宁虽然平日里有些调皮捣蛋,但毕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万一遭遇了什么危险,后果将不堪设想。他想起区长将张宁托付给他时的那份信任,心中更是充满了愧疚和焦虑。常宁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努力回忆着张宁可能去的地方,可是脑海中一片空白。 第10章 身份尊崇 常宁正在惶恐,四五十米远的路基下面有一个深坑发出来阵阵呻吟声。听声音好似张宁,常宁的心跳急剧加速,额头上瞬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那汗珠顺着他的脸颊不停地滚落,滴在干燥的地面上,溅起微小的尘埃。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每一块肌肉都紧绷着,仿佛在抗拒着向前的步伐,但他还是咬着牙,缓缓朝着深坑的方向挪动。脚下的土地似乎也在随着他紧张的心情而微微颤动,每靠近一步,那痛苦的呻吟声就愈发清晰,如同一把锐利的钩子,直直地勾进他的心里,让他的内心愈发煎熬,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一般。 “张宁,是你吗?”常宁鼓起全部的勇气,朝着深坑里喊道,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和焦急,在这寂静的四周迅速扩散开来,又被空旷的环境无情地吞噬。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那阵阵痛苦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一般,在这空旷的环境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让常宁的脊背不禁发凉。 常宁慌乱地从背包里掏出手电筒,手忙脚乱地按下开关,朝着深坑照去。光影交错中,他看到了坑底的张宁。只见张宁正痛苦地在坑里边儿捂着双腿,身体蜷缩成一团,脸上满是痛苦的神情,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头发也凌乱地贴在额头上。常宁心急如焚,顾不上许多,迅速顺着坑壁上那些凸起的石块和泥土,小心翼翼地攀爬下去。他的双手被粗糙的石块划破,鲜血渗了出来,但他丝毫没有察觉。 终于到了坑底,常宁赶紧把张宁扶了起来。张宁靠在常宁的身上,虚弱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轻微的抽噎声。常宁看着他满头是汗,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痛苦地摸着双脚,心中满是担忧。常宁顺着张宁的腿慢慢摸了下去,当触碰到他的脚踝时,明显感觉到两个脚的脚踝处都肿胀得厉害,皮肤也变得青紫,看来是崴脚了,而且从肿胀的程度来看,伤得并不轻。 刚要扶起张宁,就听到张宁带着哭腔说道:“不要,师傅,我刚才出来找厕所,没注意这边的路况,结果跌到这个坑里好久了。这下面又黑又冷,我害怕极了,而且……而且我都尿裤子了。”张宁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微不可闻,脸上满是羞愧与痛苦交织的神情。他的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着,一方面是因为脚踝处的剧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尴尬又无助的处境。 常宁看着张宁狼狈的样子,心中满是心疼和无奈。他轻轻地拍了拍张宁的肩膀,安慰道:“别怕,张宁,有我在呢。我们先想办法上去,出去了就没事了。”说着,常宁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可以利用的东西来帮助他们爬出这个深坑。 常宁心急如焚地将张宁送到了省医院。车窗外的夜色如墨,只有路灯在飞速后退中留下一道道昏黄的光影,仿佛也在为他们的焦急而闪烁。一路上,张宁疼得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冒出,沿着脸颊滚落,浸湿了他的衣领。他的双手紧紧地抓住座位边缘,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强忍着剧痛,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安慰常宁说自己没事。然而,那紧皱的眉头仿佛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还有那紧咬的牙关,腮帮子上的肌肉都高高隆起,这一切都无情地出卖了他难以忍受的疼痛。 而常宁望着张宁这般模样,内心满是忧虑与心疼。想到常宁之前因为家人种种病症,已经多次进出医院,对这省医院的流程都快轻车熟路了,独自在医院长廊中奔走、在各个科室间穿梭的孤独身影此刻如幻灯片般在常宁脑海中闪现,让他的心里不禁涌起一阵莫名的酸涩与难受。 到了医院,办住院手续的时候,常宁小心翼翼地帮张宁把那沾满泥土和草屑的衣服裤子换了下来。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而缓慢,生怕弄疼了他。换下来的衣物被常宁整整齐齐地叠好,放进一个塑料袋里,就像在呵护着一件珍贵的宝贝。那塑料袋在寂静的病房里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仿佛也在低叹着这突发的意外。 常宁这边因为送张宁来医院,不得不离岗找人替班。他心急火燎地给同事打了电话,随后便赶忙跟领导说明情况。电话那头,主任一听,先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里明显带着不满,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语气生硬地拒绝了他的请假请求,大声强调着工作的重要性和人手的短缺,甚至还数落了他几句,说他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然而,当常宁一提到这个送的人是张宁,是他的徒弟时,主任的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刚刚还严厉冰冷的声音立刻变得温和关切,不仅立刻准了假,还不停地询问张宁的情况,详细到受伤的经过和现在的症状,这让常宁握着电话的手不禁微微颤抖了一下,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他心想,这张宁到底是什么来头?仅仅是区长亲属的身份,似乎还不足以让主任的态度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他感觉张宁这个人的身份恐怕远不止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不过此刻着急救人要紧,常宁顾不上多想这些。由于正值凌晨,医院的走廊里灯光惨白惨白的,冷冷地洒在地面上,透着一股清冷的寂静,仿佛连空气都被冻住了。挂号处只有零星几个值班人员,他们的身影在那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孤寂。常宁一路小跑着过去,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一缕缕地贴在额头上。到了挂号窗口,他焦急地向值班人员说明情况,声音因为紧张和疲惫而微微沙哑。挂完急诊后,他又匆匆忙忙地推着张宁向病房赶去。一路上,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群和障碍物,眼睛紧紧地盯着张宁,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加重他的伤势。 到了病房,常宁又马不停蹄地楼上楼下地奔波着,办理着各种各样繁杂的手续。缴费处、药房、检查室,他的身影在各个楼层间不停地穿梭。每跑一层楼,他的脚步就变得更加沉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他的脸颊、脖子,浸湿了他的衣衫,后背也早已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身上。但他丝毫不敢停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张宁尽快得到救治。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和执着,仿佛在这一刻,全世界都只剩下张宁的安危。 办完了一切手续后,常宁终于有了片刻的喘息机会。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一步一步地挪到病房外的长椅上,重重地坐了下去,疲惫地喘着粗气。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眼睛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而无神。过了一会儿,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打起精神,深知必须马上给张宁的家属打电话告知情况。毕竟孩子受伤住院,家人有权利也有必要知晓。常宁在张宁的随身物品中翻找着手机,他的动作有些慌乱,双手不停地在背包里摸索着。然而,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他这才突然想起,张宁的手机在掉坑里的时候,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无奈之下,常宁只好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张宁家属的电话。 电话那头许久才传来一个慵懒年轻女子的声音,那声音带着刚被吵醒的娇憨,仿佛还带着一丝没睡醒的迷糊劲儿。她的语气中明显有些不满地问道:“谁呀?要这么早打电话?”常宁赶忙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而镇定,说道:“我是常宁的师傅,这孩子上厕所时不小心掉到了坑里,我发现后就赶紧把他送到了省医院。家属要是有空的话,就来看一下吧,我这边医院里的一切事情都已经办好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关切和焦急,不想让对方察觉到他此刻已经累到了极点。 电话那头的女子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声音瞬间提高了几个分贝,带着一丝惊慌和焦急说道:“啊?怎么会这样?师傅,你先别着急,我这就过去,太感谢你了!”说完,便匆匆挂断了电话。常宁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张宁受伤的样子,心中默默祈祷着张宁能够平安无事。 在做完检查后,张宁的检查报告出来了,双脚的脚踝骨都有不同程度的挫伤,医生给出了 7 天不能下地的诊断结果。常宁看着报告,眉头紧锁,心想这种情况也只能按住院处理了。他掏出手机,直接给主任打了个电话,将张宁的病情详细地跟主任说明了一番。主任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便干脆地说直接给常宁 10 天的假,让他在医院安心照顾好张宁,还说会马上找个人替他的班。常宁听到主任的这番话,心里一下子莫名地开心了一下,连日来的疲惫仿佛也减轻了许多。 这医院的前后楼距离不远,如此一来,他既能照顾自己生病住院的妻子,又能照顾受伤的徒弟,简直是一举两得。而且也省得毛宁带着她的女儿和侄子在两个地方来回地奔波劳累了。常宁在心里对主任的通情达理感激不已,同时也感慨万千。他深知在这现实的世界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大多是利益至上,像主任这样在他困难之际伸出援手的人实在是不多见。想想自己过去的遭遇,因为和某些干部关系处得不是特别好,在以前的单位常常受到不公正对待,很多工友都因此对他敬而远之,生怕受到牵连。但主任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嫌弃,这让常宁感到格外温暖。 他又想起了毛宁一家,毛宁因为他受到了连累,甚至还被人绑架了,经历了那样可怕的事情。即便如此,这两口子对他依然不离不弃。常宁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了,他知道,如果换成别人,恐怕早就躲得远远的了,哪里还会像毛宁他们这样,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还给予支持和帮助。这份情谊,他暗暗发誓一定要铭记在心,将来若有机会,定要加倍报答。 常宁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静静地思考着未来的日子。他知道,接下来的这 10 天将会很辛苦,但他毫无怨言。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照顾好张宁和妻子,让他们都能尽快康复。同时,他也在心里默默规划着,等这一切都过去了,一定要更加努力地工作,不辜负主任的信任和毛宁一家的情谊,也要努力改变自己在别人眼中的形象,让那些曾经疏远他的人知道,他常宁是个有情有义、懂得感恩的人。 过了一会儿,常宁站起身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神情。他走进病房,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张宁,轻声说道:“孩子,别怕,师傅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好起来。”张宁微微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常宁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开始整理病房里的东西,准备迎接这一段特殊的“陪护时光”。 张宁望着在床边忙碌着整理物品的常宁,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师傅”,不知为何让他原本慌乱无措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往昔的日子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自小到大,家人似乎总是忙碌于各自的事情,除了按时给他足够的钱,他的姐姐和父母在他的生活里几乎没有留下太多温暖的痕迹。家,本应是温馨的港湾,可对他而言,却常常是一个回不去的地方,哪怕回去,也不过是空荡荡的大房子和形单影只的自己,缺少那份真正的关怀与陪伴。 然而此刻,在这个小小的病房里,师傅的一举一动都像是春日暖阳,慢慢驱散了他内心长久以来的阴霾。师傅为他跑前跑后办理住院手续,细心地帮他换洗衣物,现在又在有条不紊地整理病房,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如同涓涓细流,滋润着他干涸已久的心田。张宁的眼眶渐渐湿润,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在心底蔓延。他终于明白,亲情的温暖并非仅仅来源于血缘关系,有时候,那个毫无血缘之亲的人,却能给予你最真挚、最贴心的关怀与陪伴,就像常宁现在所做的一切。 “师傅……”张宁轻轻唤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常宁闻声转过身,关切地看着他,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张宁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说:“师傅,谢谢你,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我……”话未说完,泪水已夺眶而出。 常宁坐到床边,轻轻地拍了拍张宁的肩膀,温柔地说:“傻孩子,说什么呢。师傅既然带你出来,就有责任照顾好你。你好好养伤,其他的都别想。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身着粉色羽绒服的时髦美女走了进来,她的出现瞬间吸引了病房内的目光。那精致的妆容仿佛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处细节都恰到好处,时尚的穿搭更是彰显着不凡的品味,修身的牛仔裤搭配着一双闪亮的高跟鞋,走起路来摇曳生姿。然而,这一切与这弥漫着消毒水味、充满着压抑氛围的病房显得格格不入,就像是一朵盛开在荒野中的娇艳玫瑰。 病床上的张宁看到姐姐的那一刻,眼中明显地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一瞬间的欣喜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般稍纵即逝,紧接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悄然爬上他的眼眸,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被子的一角,微微抿了抿嘴唇。而美女姐姐在看到张宁的瞬间,脸上也只是泛起了一丝淡淡的波澜,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仿佛刻意在隐藏着什么。 两人开始交谈,可言语间就像是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厚障壁。姐姐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冷漠,询问着张宁受伤的情况,语句简短而生硬。张宁的回答也显得有些小心翼翼,每一个字都像是斟酌再三后才说出口。常宁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是疑惑。他的眼睛不时地在姐弟俩身上来回扫视,眉头微微皱起,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沉默,只是默默地走到病房的角落,装作在整理东西,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打扰到这对姐弟之间微妙的氛围。 美女姐姐没有过多的寒暄,径直走到病床前,将手中那价格不菲的名牌包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不紧不慢地拉开包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信封的纸张厚实而质感优良,封口处被仔细地封好,隐约能看到里面一沓沓整齐的钞票。她面无表情地把信封递给张宁,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温情,语气冷淡得就像这冬日里的寒风,说道:“如果缺钱的话,你弟弟所有的生活费用,给我打电话,我会直接把钱打到你的账户里来。”张宁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接过钱,像是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一般,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低声说了句“谢谢姐姐”,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落寞。 姐弟俩的相处时光短暂得如同夏日里的一场骤雨,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整个过程都略显尴尬。病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弥漫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微妙气氛。但若是仔细观察张宁的眼神,便能发现其中闪烁着一丝满足。尽管姐姐的态度如此疏离,可这难得的见面对于他来说,依然有着别样的意义,那是一种对亲情的渴望与眷恋,哪怕只是这短暂的相聚,也足以让他在这冰冷的病房里感受到一丝温暖。 在简单了解了张宁的伤势并无大碍,确定不需要她再做些什么之后,美女姐姐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她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哒哒”声在走廊里渐行渐远,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张宁的心上,让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越来越深的落寞。常宁看着张宁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走上前,用他那宽厚而温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张宁的肩膀,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张宁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回过神来,对常宁努力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却带着几分苦涩,说道:“师傅,我没事,有这钱,这段时间也能少给您添些麻烦。”常宁看着张宁强装坚强的样子,心里一阵揪心的疼,眼眶微微泛红,说道:“孩子,别这么说,你这是遭了罪,师傅在这儿照顾你是应该的,别想太多,安心养伤,师傅会一直陪着你。” 病房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仪器发出的轻微“滴滴”声在空气中回荡。常宁缓缓地坐到床边的椅子上,双手交叠,托着下巴,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思绪却如同脱缰的野马般开始飘飞。他越发觉得张宁的家庭背景深不可测,这姐弟俩之间奇怪的相处模式,还有那出手阔绰得让人咋舌的姐姐,以及主任对张宁那超乎寻常的特殊态度,这一切的一切都像是一团浓重的迷雾,紧紧地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忍不住去猜测背后隐藏的真相。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各种可能性,是不是张宁的家庭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他们家在社会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但每一个想法都如同泡沫般虚幻,找不到确切的答案。然而,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病床上受伤的张宁身上时,所有的疑惑都被他暂时压了下去。此刻,对于常宁来说,没有什么比让张宁尽快好起来更重要的事情了。他暗暗下定决心,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他都会守在张宁身边,帮助他度过这个难关,就像一个真正的亲人那样。 第1章 不通情理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校园的小径上,本应是宁静而美好的一天,然而一个电话打破了常宁的平静。电话那头,老师焦急的声音传来:“常涵爸爸,您赶紧来学校一趟,常涵在学校里被旁边的男生划了一道口子,在脸上。”常宁的心猛地一揪,匆忙放下手头的工作,心急如焚地往学校赶去。 一进学校,常宁便直奔老师办公室。只见常涵瑟缩在角落里,脸上那道不长却格外刺眼的口子,让常宁的怒火瞬间燃起。他强压着内心的愤怒,询问事情的经过。这时,徐健的父母也到了,他们的态度却让常宁深感意外。徐健的父母不仅没有一丝歉意,反而满脸的不耐烦,一开口就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了常涵身上,振振有词地说:“肯定是你家孩子先招惹我们家徐健的,不然他怎么会动手。”常涵低着头,紧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无助地抽泣着。 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让调解根本无法进行下去。常宁看着女儿委屈的模样,心疼不已,决定先带常涵去附近的诊所看看。一路上,常涵紧紧地拉着爸爸的手,身体还在微微颤抖。到了诊所,医生简单地处理了伤口,告知并无大碍,常宁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回到学校后,老师找到常宁,面露难色地说:“常涵爸爸,您看这事怎么处理呢?学校方面肯定会加强教育管理,但徐健父母这个态度,您这边有什么想法?需不需要他们作出一些补偿呢?”常宁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后说:“老师,我觉得孩子的事情还是尽量让他们自己去面对和解决。毕竟他们还要在一个班级里学习,要是我们家长之间关系闹僵了,对孩子们也不好。我本来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然而,事情并没有朝着常宁期望的方向发展。徐倩的父母态度强硬,甚至逼着老师给两个孩子调座位,要求调得远远的,最好让他们老死不相往来。常宁看着徐健父母蛮不讲理的样子,心中无奈又叹息。他知道,这件事后续可能还会有更多的麻烦,但为了女儿,他必须冷静下来,寻找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既能保护常涵,又能让她在这个复杂的校园人际关系中学会成长和应对。 常宁坐在诊所那有些冰冷的长椅上,双眼满是慈爱与疼惜地看着在一旁默默掉泪的女儿。诊所里常涵那泪痕交错的稚嫩脸庞上,让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常宁满是心疼与无奈。他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王涵的头发,用尽可能轻柔且坚定的语气轻声安慰着:“宝贝,别怕,这只是个小伤口,就像不小心被小树枝划了一下,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不会留疤,爸爸保证。”常涵微微抬起头,那蓄满泪水的眼睛犹如一汪清泉,抽噎着点了点头,脸上的泪痕在她的动作下,又有新的泪水滑落,洇湿了衣领。 回学校的路上,阳光斑驳地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影交错的图案。常宁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深思。他深知这次的事情表面上只是孩子之间的一次小冲突,可徐健父母那蛮不讲理的态度,却让他敏锐地察觉到,这背后恐怕隐藏着更多的问题,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就画上句号。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先和女儿心平气和地好好聊聊,像朋友那样,深入地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每一个细节和常涵内心真实的感受,之后再根据具体情况做进一步妥善的打算。 踏入学校的大门,常宁径直朝着老师的办公室走去。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气场。见到老师后,常宁微微欠身,礼貌地打了招呼,然后神色诚恳且严肃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老师,我仔细考虑过了,我还是由衷地希望孩子们能依靠自己的能力去解决这件事。您看,如果直接给他们调座位,这可能会让他们之间的矛盾在心里扎得更深,也不利于孩子学会如何处理人际关系。我打算先引导常涵和徐健坦诚地沟通交流,看看能不能找到矛盾的根源,进而化解他们之间的误会。毕竟他们以后还要一起学习、成长,逃避不是办法。”老师专注地听着常宁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轻轻咬了咬嘴唇,似乎在权衡利弊,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尊重常宁的想法,说道:“常先生,我理解您的苦心,那就先按您说的办吧,不过我也会持续关注两个孩子的情况。” 在这之后的日子里,每当夕阳的余晖洒进屋子,常宁都会拉着常涵坐在窗前,耐心地和她谈心。他会绘声绘色地给王涵讲述自己小时候在学校里遇到类似情况的故事,用那些亲身经历教导她在面对他人的不友好时,如何巧妙地保护自己,避免受到伤害;在日常的校园生活中,又该如何友善、真诚地与同学们相处,怎样去理解和包容他人的小缺点。而王涵也在父亲那如春风化雨般的鼓励和教导下,一天天地变得坚强起来。她不再轻易掉眼泪,眼神中多了一份自信和勇敢。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轻柔地洒在屋内的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常宁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眼凝视着在不远处角落里专心摆弄着玩具的女儿,眼神中满是慈爱与疼惜。然而,渐渐地,他的思绪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不由自主地飘远,脑海中缓缓浮现出自己侄子常茂盛那活泼好动的身影。 这姐弟俩的性格和在学校的表现,简直有着天壤之别,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毫不为过。常茂生的儿子尽管还只是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子,可在幼儿园里却已然是“声名远扬”的“小霸王”。几乎每隔几天,就会有新的消息传来,说他又和其他小朋友发生了冲突,不是抢了别人的玩具,就是在游戏中推搡打闹。每当听到这些消息,常宁的心里便会涌起一阵无奈和忧虑。 而每次幼儿园召开家长会,更是让整个家庭都陷入了一场小小的“困境”。家里人为此常常发愁,不知道究竟该由谁出面去参加。大多数时候,常宁只能无奈地叹口气,然后硬着头皮前往学校。他坐在那些年轻父母中间,心中难免有些不自在,但为了侄子,他还是努力挺直脊背,认真聆听老师的每一句话。偶尔,单勇的爱人毛宁也会抽出时间来代替出席,她总是穿着得体,面带微笑,但眼底的疲惫却难以掩饰。而在实在找不到其他人选的时候,常宁也只能狠下心来,暂时放下手中繁忙得如同乱麻一般的工作,心急火燎地赶过去。 这样频繁更换的家长会“代表”,自然引起了老师的注意和疑惑。在一次家长会结束后,老师特意留住了常宁,用一种委婉且略带困惑的语气询问道:“常先生,我发现这几次家长会来的家长都不太一样,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常宁听到这句话,心里猛地一紧,脸上却还努力维持着镇定的笑容。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那些复杂而难以言说的家庭情况,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他的心头。 他们满心担忧,既害怕一旦向老师诉说了家里的真实情况,会给孩子那幼小而脆弱的心灵带来难以承受的沉重负担,让他在学校里过早地察觉到自己与其他小朋友的不同之处,从而产生自卑或者叛逆的心理;又担心老师和同学们知道后,会对这个孩子另眼相看,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异样目光或者言语,都会使他在这个本应充满欢声笑语、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里,蒙上一层灰暗的阴影。 在这个看似平常无奇的午后,温暖的阳光依旧静静地洒在每一个角落,但常宁的内心却早已被这两个孩子的事情搅得波澜起伏。一边是乖巧懂事、惹人怜爱的女儿,却无端在学校受了委屈;一边是调皮捣蛋、让人头疼不已的侄子,仿佛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精力,总是状况百出。 在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温暖的那一天,袁丽终于顺利地办理了出院手续,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她的脸上虽仍带着些许病后的疲惫,但眼中闪烁着回归正常生活的欣喜与坚定。随着袁丽的康复,家中的日常节奏似乎也逐渐回到了正轨,毛宁也结束了那段每日帮忙照顾两个孩子的忙碌日子,生活暂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安宁。 常宁这边,除了每天在工作之余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匆忙赶到医院去照料还在病床上的张宁和常江外,家里的康复治疗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或许是病情已经逐渐稳定,又或许是大家都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节奏,那些繁琐的康复事宜,如今处理起来也不再像最初那般令人手忙脚乱、心力交瘁,日子渐渐变得不是那么特别紧张和局促了。 而这难得的相对轻松的生活状态,让常宁拥有了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谋划一些更为重要的事情。每当夜深人静,家人都已入睡,常宁便独自坐在书桌前,打开那台有些陈旧的电脑,在浩如烟海的网络信息中仔细地搜索着有关“两梁老七”的点点滴滴。 转天,学校里却再度掀起了一阵令人揪心的波澜。那个全校皆知的调皮捣蛋鬼徐健,仿佛不知悔改一般,又去招惹那乖巧懂事的常涵。 课间休息时,同学们都在各自玩耍,常涵像往常一样,将纸盒装的牛奶放在课桌上,准备待会儿喝,然后便专注地整理着书包。就在这时,徐健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趁着常涵毫无防备,他那只手猛地伸出,一把夺过牛奶,脸上还带着一丝得意的坏笑。紧接着,他毫不留情地将牛奶狠狠地倾倒进常涵的书包里,牛奶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进去。洁白的纸张刹那间被浸湿,原本清晰整洁的书本字迹,此刻也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泪水晕染过一般。可徐健并未就此罢休,他的目光又盯上了常涵的作业本,像是被恶魔驱使着,他双手用力地抓住作业本,疯狂地撕扯起来,伴随着“刺啦刺啦”的声响,纸张的碎屑如同雪花般纷纷散落一地,那场景,就如同常涵此刻破碎的心情,无助而绝望。 不过这次,老师没有像上次那样急忙拨通常宁的电话,也许是经过深思熟虑,想要尝试换一种更为委婉、合适的方式来解决问题。于是,等到放学的铃声敲响,同学们都陆续走出校园,老师特意在校车停放处找到了负责送学生乘坐校车的老师,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详细地、一字不漏地交代给她,神色中满是担忧与关切,再三叮嘱一定要准确无误地代为转达给常宁。 常宁得知此事后,望着眼前这个受尽委屈、眼睛哭得红肿如同熟透的桃子一般的女儿,是疼惜和无奈。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脑海中不停地思索着到底该如何是好,仿佛有千万个念头在脑海中飞速旋转,却又难以理出一个清晰的头绪。片刻之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从手机通讯录里缓缓翻出了徐健父亲的电话号码,手指停留在拨号键上,微微颤抖着,最终还是按下了拨通键。 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几乎是瞬间,就传来了徐健父亲那有些粗犷且带着明显不耐烦的声音,好似对这通电话充满了抵触。常宁紧紧地握着手机,强忍着内心如潮水般涌来的不悦,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诚恳,他缓缓开口说道:“徐健爸爸,您好。我是常涵的父亲,今天孩子们在学校里又发生了一点小摩擦。您看啊,咱们两家的孩子能在同一个班级,成为同学,这是多么难得的缘分啊,这缘分让他们相聚在一起,共同度过这宝贵的校园时光,这本该是一段美好的回忆。同学之间,在这样纯真的年纪,本应互相帮助、互相友爱,要是一直这样闹矛盾,对孩子们的身心健康和未来的成长都会产生不良的影响。咱们做家长的,辛辛苦苦不就是为了孩子好,希望他们能在一个和谐、友爱的环境里快乐地学习和成长吗?您说是吧?” 电话那头的徐健父亲冷哼了一声,那声音透过听筒清晰地传入常宁的耳中,充满了不屑与质疑,刚要开口反驳,常宁似乎早有预料,紧接着又耐心地说道:“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孩子之间的事情有时候确实让咱们大人也很头疼,我自己也有这样的烦恼。但咱们静下心来想想,我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孩子好。如果我们能够好好地引导他们,让他们学会正确地处理彼此的关系,说不定他们还能成为好朋友呢。您也不希望孩子在学校里总是惹是生非,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吧?” 常宁就这样耐着性子,一句一句地和徐健父亲沟通着,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关切和理性,不急不躁,有条不紊。或许是被常宁那如春风化雨般的执着和诚恳所打动,徐健父亲的态度逐渐有了转变,从一开始的蛮不讲理、抵触厌烦,变得沉默不语,电话那头只能听到他偶尔的呼吸声,似乎在认真地思考着常宁的话,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挣扎。 终于,徐健父亲在电话那头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仿佛带着一丝妥协和醒悟,说道:“行,我知道了,这次是我家孩子不对,我会好好管管徐健这小子的。” 挂断电话后,徐健父亲阴沉着脸把徐健叫到了跟前,看着眼前这个调皮捣蛋却又让自己操碎了心的儿子,一脸严肃地将他在学校里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每说一件事,语气就加重一分。最后,严厉地批评了他,目光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告诫他要尊重同学,不能再这样肆意妄为,否则将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从那以后,徐健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收敛了许多,不再去招惹常涵。而常涵也在父亲的鼓励和开导下,慢慢地放下了心中的芥蒂,脸上重新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学习中,两个孩子的校园生活也终于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就像那被暴风雨洗礼后的天空,重新变得湛蓝而澄澈。 常宁略显疲惫却又透着一丝欣慰的脸上,他小心翼翼地提着精心准备的饭菜,脚步轻快地朝着医院走去。这是他足足休息了一个月之后。 在这过去的一个月里,常宁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照料张宁上。他不辞辛劳地为张宁准备营养丰富又合口味的饭菜,每天变着花样地烹饪,从鲜嫩的蔬菜到滋补的炖汤,每一道菜都倾注了他的心血。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张宁的身体状况有了明显的好转,之前受伤的部位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精神头也越来越好,脸上渐渐有了红润的气色。 回想起刚受伤那会儿,常宁心急如焚地想要早点回到工作岗位上,他担心工作上的事情积压太多,给同事们增添麻烦。然而,领导却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常宁啊,你不用着急,工作这边我们都安排好了,你先把张宁伺候好了再说,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你的照顾。”领导的关心和理解让常宁心里暖暖的,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要照顾好张宁的决心。 说来也奇怪,张宁和主任私下里还特意提到,在这康复的期间,只希望由他的师傅常宁来帮忙照顾。张宁笑着说:“师父和师娘做的饭特别好吃,我现在都离不开这口味了,而且师父照顾我特别细心,起居方面也多亏了他。”或许,在张宁心里,常宁早已不仅仅是工作上的师傅,更像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而在这些日子里,还有一件事让常宁觉得有些蹊跷。张宁的父母仅仅露了一面,匆匆忙忙地给常宁扔下了 15万。 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牵绊住了他们。就连张宁的姐姐,也没有再来医院探望过。常宁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他也没有过多地去追问,只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张宁的康复上,他想着,只要张宁能快点好起来,其他的事情或许都不重要了。 到了医院病房,常宁轻轻地推开门,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说道:“张宁,我来看你了,今天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菜。”张宁正坐在床上看着书,听到常宁的声音,立刻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师父,您来了!我都快想吃您做的饭了。” 第2章 得遇贵人 孟祥这几日仿佛被一片阴霾笼罩,眉头始终紧紧锁着,犹如两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心情烦闷到了极点,仿佛置身于一片荒芜的沼泽地,找不到解脱的方向。而这一切麻烦的源头,便是那如乱麻般错综复杂的三角债问题。虽说在旁人眼中,孟祥手头并不缺钱,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但只有他自己清楚,这看似繁荣的表象下,隐藏着多少难以言说的苦衷。那一笔笔债务关系,就像一团理不清的乱麻,在各个环节间无情地来回滚动、反复折腾,每一次的周转都像是在他疲惫的心上又增添了一道沉重的负担,让他心力交瘁,夜不能寐。他深知,若不能及时且妥善地解决这一棘手问题,这源源不断的麻烦只会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甚至极有可能侵蚀掉他这些年辛苦打拼下来的生意根基,将他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孟祥怀着沉重的心情环顾四周,眼神中满是无奈与落寞。他的事业版图看似广阔,独自经营着 5 个分布在从沙园到哈尔滨之间广阔区域的沙场,这些沙场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规模虽说不上庞大得惊人,但每日的生产运营、人员管理、物资调配等事务也足够他操心忙碌。然而,令他深感困扰的是,在这看似繁华的生意背后,他身边极度缺乏能够精明干练地帮他管理这些事务的得力人才。他的两个弟弟,本应是他在商场上并肩作战的左膀右臂,是他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亲人。可现实却如同一盆冰冷的水,无情地浇灭了他的期望。这两个弟弟都不成气候,整日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沉迷于一些毫无意义的玩乐之中,根本没有心思也没有能力在生意上帮他一把。每当孟祥看着他们无所事事的样子,心中便涌起一阵深深的失望与无奈,但血浓于水的亲情又让他无法狠下心来不管不顾,只能在心底默默叹息。 在忙碌的生意场上,孟祥常常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孤独的舞者,独自在舞台上拼命旋转,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可以停歇的角落。他既要全神贯注地操心沙场的生产运营,从原材料的采购到产品的销售,每一个环节都不敢有丝毫懈怠;又要小心翼翼地应对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和经济纠纷,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权衡利弊,谋求利益的最大化和风险的最小化。这种身心俱疲的状态持续了许久,孟祥也曾试图寻找解决办法,让自己能从这繁重的事务中解脱出来,哪怕只是片刻的喘息。他想起以前在单位时,有几个关系还不错的同事,那些年一起共事的日子里,他们展现出的能力和为人处世的态度都让孟祥十分信得过。在这艰难的时刻,孟祥一度动了让他们来帮忙的念头,甚至在脑海中设想了无数次与他们共事的场景,想象着他们的加入能给自己的生意带来怎样的转机。可每当要开口邀请时,他又犹豫了。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和所处的环境与以前大不相同,离开了单位那个单纯的工作圈子,如今身处商场的他,面临着更多的利益纠葛和人情世故。这种微妙而尴尬的情况让他实在难以启齿,那些未说出口的邀请,就像一根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只能一次次地烂在肚子里,化作更深的愁绪,在心底慢慢发酵。 与此同时,常宁这头也没闲着。天还未亮,第一缕晨曦还未完全照亮房间,常宁就早早地起了床。他站在镜子前,神情专注而严肃,仔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着,每一个褶皱都不放过,仿佛即将奔赴一场重要的战役。他深知自己即将面对的事情并不简单,那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纠纷,而是涉及到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潜在的风险。但为了讨回公道,为了让自己和家人的生活恢复平静,他已在心底暗暗下定决心,哪怕前方是荆棘满途,他也绝不退缩。今天他要去找大哥孟祥,希望孟祥能出面帮忙处理一下他和梁老七之间的烂摊子。常宁心里明白得很,走正规的法律程序,想要从梁老七那样的人手里要回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梁老七在当地横行霸道已久,早已编织起了一张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上至某些权力阶层,下至街头的小混混,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些常规的手段在他面前根本就如同以卵击石,奈何不了他分毫。常宁这些日子思来想去,把身边能想到的人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最终觉得只有孟祥这样有一定势力和手段的人,或许能够镇得住梁老七,凭借他的人脉和威望,帮自己把钱要回来。所以,尽管心里有些忐忑,就像揣了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七上八下,但常宁还是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寻找孟祥的道路。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出家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仿佛已经看到了事情解决的曙光,那丝希望的光芒在他眼中闪烁,给予了他前行的勇气和力量,让他毫不退缩地朝着孟祥的方向走去,去迎接即将到来的未知挑战。 孟祥这几日宛如置身于狂风暴雨中的孤舟,被生意上那错综复杂的烦心事搅得焦头烂额,尤其是那如同一团乌云般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的三角债问题,仿佛是挥之不去的阴霾,让他片刻都不得安宁。每一个辗转反侧的夜晚,他的脑海中都充斥着各种债务数字和纠缠不清的关系,那些数字就像尖锐的针,刺痛着他疲惫的神经。 这天,孟祥强撑着混沌的脑袋,试图从这无尽的烦恼中挣脱出来,哪怕只是片刻的舒缓。他想着泡一壶香茗,或许那袅袅升起的茶香能够驱散一些心头的烦闷。于是,他在家里的橱柜间翻箱倒柜地寻找着茶叶,平日里整齐有序的柜子此刻在他眼中却如同杂乱无章的迷宫,他的双手在一堆杂物中慌乱地翻找着,眉头因焦急而紧紧皱起。 就在他手忙脚乱之时,突然,桌子上的电话“叮铃铃”一声尖利地响动,那清脆的铃声在这安静得有些压抑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突兀地打破了原本沉闷的氛围。孟祥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猛地顿住,随后,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向桌前,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和疲惫。 当他拿起电话,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竟然是常宁——那个自己有印象的小兄弟。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之前常宁曾向他借过钱,那时候的常宁站在他面前,虽然开口时略显犹豫,但言辞间的恳切却深深触动了孟祥。孟祥本就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又见他态度诚恳,念及往日相处时那一点难得的情分,便没有过多犹豫,很痛快地把钱借给了他。而如今,孟祥看着这个熟悉的名字,不禁心想,这小子平时和自己联系甚少,今天突然打电话来,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孟祥按下接听键,还未等他出声询问,电话那头就传来常宁那略显焦急且带着几分无奈的声音:“大哥呀,嗯,找你有点儿事儿,需要你帮忙。我这都到你家别墅区了,但是你们这儿的保安管得可真严,我实在是进不去呀。我刚才跟保安好说歹说地通融了半天,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保安就是油盐不进,坚决不让我进,说没有业主的允许,谁都不能放行。我这实在没办法了,就想着从你家旁边那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小门偷偷进去,结果刚走到那儿,还没等我站稳脚跟,就被保安发现了,二话不说就把我给撵了出来。我现在就在这个大门口呢,大哥,你看这事儿闹的,真是太尴尬了。” 孟祥听着常宁在电话那头的讲述,心中既有些无奈,又觉得这小子为了找自己还真是有点执着。他对着电话说道:“那什么,你把电话给保安吧。”常宁一听,如获大赦,连忙把电话递给旁边一脸严肃的保安。孟祥在电话里跟保安简单而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明了一下情况,告知保安这是自己的朋友,让其放行。保安听了业主这明确的吩咐,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侧身让开,这才让常宁顺利地进入了别墅区。 孟祥挂断电话,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缓缓走到门口迎接常宁。只见常宁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攥着两包东西,神色略显拘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和期待。孟祥心里嘿嘿一笑,暗自思忖:这小子,每次找我准是有事相求,这次又拿着东西来,还不知道是要让我办什么事儿呢。不过孟祥毕竟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早已练就了一副不动声色的本领,表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一丝一毫的异样。他热情地伸出手,用力拍了拍常宁的肩膀,爽朗地笑着说:“常宁啊,好久不见,快进来!”边说边把常宁迎进屋里,顺势接过常宁手里的东西,然后两人分主宾坐在了专门谈事儿的茶室里面。 茶室里布置得简洁而雅致,墙壁上挂着几幅意境深远的水墨画,为这小小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文化底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那是孟祥平日里最爱的普洱所散发出来的独特香气,清幽而醇厚。孟祥熟练地摆弄着茶具,他的双手如同灵动的舞者,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每一个步骤。一边烧水,一边看似随意地抬起头,眼神温和地看着常宁问道:“常宁啊,咱们也有段日子没见了,最近怎么样?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常宁坐在一旁,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那衣角已经被他搓得有些微微发皱。他犹豫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开口说道:“大哥,不瞒您说,我这次来确实是有件棘手的事儿想请您帮忙。您也知道,我一向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从不招惹是非,可最近却被一个叫梁老七的人给欺负了。这梁老七,之前找我借了一笔钱,说好的很快就还,可到现在却死活不还,我这实在是没辙了。我想着大哥您在这一片人脉广、路子多、有办法,所以就厚着脸皮来找您了。” 孟祥听着常宁的讲述,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前,取出一个精致的茶叶罐,从中捻出一小撮茶叶放入茶壶中。随后,他又不紧不慢地倒了两杯茶,热气腾腾的茶香瞬间弥漫开来。他端起一杯茶,轻轻吹了吹浮在表面的茶叶,递给常宁,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目光紧紧地盯着常宁,缓缓说道:“这梁老七我倒是听说过,是个在这一带出了名的混不吝,不太好对付的主儿。不过你先别着急,把事情的详细经过跟我说说,咱们一起想想办法。”常宁接过茶,双手微微颤抖,感激地看了孟祥一眼,那眼神中满是信任和期待。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详细地讲述起自己与梁老七之间那令人头疼的纠葛…… 孟祥静静地听罢常宁的讲述后,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以为然。在他历经世事、饱经沧桑的心里,长久以来都笃定地认为,这世间所有的东西归根结底都是利益在驱动,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在他眼中都不过是利益的不同表现形式,最终都可以换算成实实在在的钱财。然而,他对单勇夫妻以及常宁他们一家平日里乐善好施、热心助人的事迹却也有所耳闻。那些关于他们不计回报地帮助邻里、在他人身处困境时伸出援手的故事,像一阵别样的风,轻轻吹进了孟祥那颗被功利充斥的心,让他在心底也不禁暗暗想到:这个人,看起来确实是比较实在、不错,如果他有想要加入我、跟着我干一番事业的想法,我是不是可以试探一下,跟他好好说一说呢? 孟祥端起手中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那温热的茶汤顺着喉咙缓缓流下,让他的思绪稍微沉淀了一下。他放下茶杯,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眼睛微微眯起,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味,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常宁。只见常宁身姿挺拔,坐姿端正,一头利落的短发显得格外精神,那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和果敢,一看就是在部队里经过严格训练熏陶出来的,带着军人特有的气质和作风。孟祥心中暗自思量:嗯,这小伙子确实是一表人才,就凭这股子精气神儿,如果能为我所用,说不定能成为我的得力助手。即便不能成为我身边最亲近、最倚重的左膀右臂,让他负责一个地方的业务,当个区域经理之类的职务,应该也能把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为我分担不少压力,创造不少价值。 孟祥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值得考虑的事情,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打破了片刻的沉默,开口说道:“常宁啊,你这事儿我大概了解了。这梁老七确实是个麻烦,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不过,我也想跟你聊聊你的想法。你看,你之前在部队里锻炼过,身上有很多难得的品质和能力,现在有没有想过换个环境,找个更能施展拳脚的地方呢?比如说,跟着我一起干。”孟祥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常宁,试图从他的表情和眼神中捕捉到一丝回应的信号,等待着常宁的回答,看看这个年轻人究竟会作何选择,是否愿意踏入他所构建的这个充满利益与挑战的商业世界。 常宁听完孟祥的话,不禁为之一愣,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愕与茫然。他原本心里想的是如何恳请孟祥出手相助,去斗倒那个可恶的梁老七,最起码也要让他们拿出些医药费来弥补常江一家所遭受的身心伤害,再不济,也得让梁老七登门赔礼道歉,从此不再无端纠缠常江一家,还家人一个安宁的生活。然而,孟祥的心思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是想要挖他墙角,让他投身商业,为其效力。 常宁的大脑飞速运转,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可如何是好?自己此番前来本是为了解决家里的麻烦事,如今不仅事情八字还没一撇,要是一个不小心应对不好,还极有可能把自己卷入到一场与原本生活轨迹截然不同的商业旋涡中,这与他的初衷简直就是背道而驰。 他微微抿了抿嘴唇,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常宁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说道:“大哥,您的心意我领了,我知道您是看重我,觉得我能在生意场上帮到您。但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和经验。我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只想守着家人,过安稳的日子。这次来找您,真的只是为了我家里的事儿,梁老七把我们家搅得不得安宁,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求您帮忙。我知道这可能让您有些为难,但我真的恳请您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帮我这一次。” 孟祥听着常宁的话,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心里却对这个年轻人更多了几分赞赏。他心想,这小子虽然看起来年轻,但却很有主见,不是那种轻易会被利益诱惑而改变自己原则的人。不过,孟祥也没有就此放弃自己的想法,他笑了笑,说道:“常宁,我理解你的想法。但你也可以好好考虑考虑我的提议,这对你来说或许是个不错的机会。当然,你家里的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梁老七这个人我也早就看不顺眼了,就算你不答应跟我干,我也会帮你出这口气。” 常宁听到孟祥愿意帮忙,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感激之情,连忙说道:“大哥,太感谢您了!只要能解决梁老七的事,您让我做什么都行。至于您说的做生意的事,我真的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孟祥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我会尽快去调查一下梁老七的情况,看看怎么解决这件事。 第3章 解决问题 回到家中,常宁望着那扇单元门,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才缓缓推开。屋内,灯光昏黄黯淡,父母的身影在那光晕中显得格外憔悴。父亲坐在那张脱了漆的木椅上,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头发,母亲则在一旁默默难受,眼神时不时扫向躺在床上、尚未痊愈的常江,侄子那未拆绷带的伤口仿佛一道裂痕,横亘在这个家族所有的心头,隐隐作痛。 父母察觉到动静,急切地转过头来,眼中满是期待与焦虑。母亲忙不迭地起身,用袖口匆匆抹了把眼泪,拉着常宁的手问道:“孩子,咋样?孟祥他咋说?能帮咱治治那挨千刀的梁老七不?”常宁心头一紧,脸上却故作轻松,拍了拍母亲的手说:“妈,放心吧。孟祥大哥答应帮忙了,他说会想办法让梁老七给咱们一个说法的。”至于孟祥让他投身商业的提议,他紧紧咬着嘴唇,将那些话咽回了肚里,生怕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会让本就不堪重负的父母再多添一份沉重的担忧,那眼中的纠结与挣扎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来不及察觉。 那梁老七的恶行和孟祥的提议如同走马灯一般在他脑海中不断交替闪现。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在这座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繁华都市之中,建筑行业宛如一片波涛汹涌的商海,竞争激烈且暗流涌动。孟祥,作为建筑材料供应领域的一方巨擘,凭借着多年来积累的雄厚资金、广泛人脉以及敏锐的商业眼光,将自己的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他旗下的产品质量上乘、种类齐全,供应渠道稳定且高效,在业内可谓是声名远扬,众多大型建筑项目都对其趋之若鹜,那些有头有脸的建筑公司负责人与他洽谈业务时,无不是满脸堆笑、言辞极尽恭敬,只为能从他手中拿到优质的建筑材料,确保工程的顺利进行。 孟祥的办公室位于城市中心的一座高档写字楼顶层,宽敞明亮的空间被装修得奢华大气,巨大的实木办公桌占据了房间的中心位置,桌上堆积如山的各类文件以及摆放整齐的建筑材料样品,无不彰显着他繁忙而重要的商业地位。刚刚结束的那场与几个大型建筑公司高层的视频会议,让孟祥稍感疲惫,他揉了揉太阳穴,目光落在了一份关于梁老七的欠款报告上。这份报告上的数字,犹如一根刺,扎在他近期因市场波动而略显紧绷的资金链上。他紧锁眉头,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心中权衡着利弊,片刻之后,还是拿起了桌上的电话,熟练地拨通了那个号码。 与此同时,在城市边缘的一个简陋建筑工地里,梁老七正被困在他那狭小昏暗、杂乱无章的临时办公室中。说是办公室,实际上不过是在一个即将完工的楼盘施工现场临时搭建的简易活动板房。屋内弥漫着刺鼻的烟味,混合着陈旧的灰尘气息,让人呼吸都觉得不畅。墙上随意挂着几张皱巴巴、满是污渍的建筑图纸,地上则堆满了各种破旧的工具和散落的文件,仿佛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混乱的战争。梁老七坐在一张摇摇欲坠的椅子上,对着一份工程预算表愁眉不展,他手底下拉扯着的那支规模不大且人员混杂的施工队伍,管理起来已经让他心力交瘁,而近期几个工程的款项又迟迟未到账,资金短缺的问题犹如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就在他陷入绝望的沉思之时,手机铃声突然尖锐地响起,打破了屋内的沉闷。梁老七不耐烦地拿起手机,当看到来电显示是孟祥的名字时,他瞬间像是被电击了一般,眼睛瞪大到了极致,手忙脚乱地按下接听键,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至极的笑容,声音也因为激动而不自觉地提高了几个分贝,用一种近乎讨好的语气说道:“祥哥,哎呀,祥哥!您怎么在百忙之中有空给我打电话啊?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您放心,只要是老弟我力所能及的,绝对二话不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孟祥靠在那张舒适无比的真皮办公椅上,身体微微后仰,眼神冷漠地望着窗外繁华的城市景色,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缓缓说道:“梁老七,你也清楚,之前我给你供应的那批货,货款的事儿已经拖了有些时日了,现在也该结一下了吧。我这边最近公司的资金周转也遇到了些困难,你看是不是……”梁老七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但他毕竟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再次恢复了那副讨好的模样,额头上却已经不自觉地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一边用手慌乱地擦着汗,一边连忙说道:“祥哥啊,您看我这……我现在的处境真的是糟糕透顶啊。手头上的几个工程都出了些问题,甲方那边一直拖着工程款不给,我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资金来偿还您这笔货款。祥哥,您一向宽宏大量,就通融通融我这一次吧,过两个月,就两个月,等我这边工程款一到账,我立刻亲自把钱给您送过去,一分都不会少!”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哀求,心里却在暗自盘算着如何能再拖延些时日,或者找到其他的解决办法,同时也在祈祷孟祥能够看在以往的合作份上,答应他这个过分的请求。 电话这头的梁老七,姿态放得低到了尘埃里,那副模样活脱脱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生怕自己不经意间说错了哪句话,就彻底得罪了孟祥这个在他眼中如同参天大树般的“大人物”。在他狭隘的观念里,像孟祥这样拥有财富和地位的人,就是他在这个竞争残酷的行业里苦苦攀附的目标。他本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典型,平日里对待那些弱小的供应商或者底层的工人,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模样,克扣款项、拖欠工资的事情没少做。但在面对孟祥这样有实力、有背景的人时,他却完全变了一副嘴脸,恨不得把自己的尊严都踩在脚下,只为能从孟祥那里求得一点利益和庇护,哪怕只是一丝残羹冷炙,他都觉得是莫大的恩赐。自从上次偶然通过一笔沙子的供货生意,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孟祥后,他就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感觉自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自此便开始不择手段、想尽办法地恶语奉承,使出浑身解数试图拉近与孟祥的关系,期望能借此提升自己在行业内的地位和影响力。然而,孟祥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建筑行业里摸爬滚打多年,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犹如过江之鲫,对于梁老七这种小角色的巴结和讨好,他早已司空见惯,根本不怎么放在心上。毕竟,那些大型的、知名的建筑商在他面前都是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而得罪了他,更何况梁老七这种连公司都没什么名气,在行业边缘苦苦挣扎的小承建商。 孟祥沉默了片刻,声音突然变得冰冷而严肃:“你知道常宁他家那个事儿吗?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把这个事情给我解决了,而且要办得漂漂亮亮的,让他们家没有任何的不满意,该给予的补偿一分都不能少。还有毛宁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处理的?你必须给他们一个合理的交代。你尽快去办吧。”梁老七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慌乱和惊恐。他连忙说道:“祥哥,您听我解释,那个常江只是我转包工程的一个工人,我真的没有故意为难他的意思。还有那个毛宁,我们也只是吓唬吓唬她,把她捆住了一会儿而已,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啊。祥哥,我知道错了,我一定尽快解决这些事情。”孟祥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警告:“常宁是我的人,我希望你好自为之。好了,就这样。”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留下梁老七在那头握着手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他的脸色变得煞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懊悔。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捅了篓子,如果不把孟祥交代的事情办好,他在这个行业里恐怕将再无立足之地。梁老七缓缓地放下手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如何解决这一系列棘手的问题……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纷纷扬扬地落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却似乎无法驱散常宁心中的阴霾。他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出门去工地,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让他瞬间警觉的声音:“是常宁吧?我是梁老七,咱们找个地方聊聊,中午十二点,在市中心的帝豪餐厅,你和单勇都来。不来的话,后果自负。”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只留下常宁对着手机发呆,心中满是疑惑和不安。 帝豪餐厅,这座城市中有名的高档餐饮场所,以其奢华的装修和精致的菜品而闻名。常宁和单勇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餐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梁老七。此时的梁老七,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如同地痞流氓一般,行事作风也颇为霸道,但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又身处这样一个文明的城市环境中,他也清楚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更何况,背后还有孟祥的压力,他深知这次必须要给一个让各方都满意的解决方案,否则自己的日子将会更加难过。 常宁和单勇走到餐桌旁坐下,两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丝克制与隐忍。他们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与不满。如果此时周围没有旁人,或许仅仅因为几句火药味浓重的话语,双方就会立刻爆发冲突,拳脚相向。但他们明白,这样做不仅解决不了问题,可能还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和糟糕。 梁老七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微微低下头,脸上挤出一丝看似诚恳的歉意,说道:“常宁,单勇,这次把你们叫过来,是想好好谈谈之前的事情。我知道,我做的那些事让你们受委屈了,尤其是常江的事,我真的很愧疚。但我也有我的苦衷啊,你们知道的,我接手的都是些烂尾工程,被层层转包下来,利润早就被剥夺得所剩无几,到我手里几乎挣不到什么钱,说起来,我也是这行里的受害者。”他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头叹息,似乎想要以此来博取同情。 常宁冷哼了一声,刚要开口反驳,却被单勇轻轻拉了一下衣角,示意他先听梁老七把话说完。梁老七见状,便继续说道:“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也不能逃避责任。关于常江因公残废这件事,我想了两个处理办法。”说着,他熟练地朝坐在旁边的法务人员招了招手,接过两份早已准备好的合同,放在桌子上推到常宁和单勇面前。 “这一份合同呢,是一次性付清八十万,作为对常江的补偿,从此咱们两清,以后再无瓜葛。另一份合同是,我每年给予常江一家十万元的补偿,分十年付清,这样也能保证他们家以后的生活有个稳定的保障。至于怎么选择,全看你们的意思。”梁老七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在胸前,观察着常宁和单勇的表情,试图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一丝松动的迹象。 接着,他又拿起另一份文件,说道:“还有毛宁被绑架的事情,这确实是我的不对。我愿意给予五万元的精神损失费,外加两万元的精神安慰金,算是对她的一点补偿,希望她能尽快从这件事情的阴影中走出来。”梁老七说完后,便静静地等待着常宁和单勇的回应,餐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常宁拿起两份合同,仔细地看着上面的条款,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他恨不得立刻将这些合同甩在梁老七的脸上,以发泄心中的愤怒;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考虑家人的未来和生活。单勇则在一旁紧锁眉头,思考着这两份合同背后可能隐藏的陷阱和利弊。许久,常宁抬起头,直视着梁老七的眼睛,说道:“梁老七,你觉得这些钱就能弥补常江所遭受的痛苦和损失吗?你让他失去了一条腿,他的人生都被你毁了!”梁老七的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强忍着怒火说道:“常宁,我知道这点钱确实不算什么,但这也是我的一点心意。我也在想办法解决问题,不是吗?你要是觉得不满意,咱们可以再商量。”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餐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影大步走了进来,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就在这气氛紧绷得几乎要断裂的时刻,餐厅的门被缓缓推开,孟祥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了进来。他身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剪裁得体的线条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理,露出光洁而宽阔的额头,深邃的眼神透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孟祥径直走到桌前,目光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梁老七,那眼神中没有丝毫的客气与温情,仿佛梁老七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丝毫没有给对方留一点面子。随后,他将视线转向常宁和单勇,眼神中多了一丝关切与温和,开口说道:“常宁,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弟弟遭遇这样的不幸,换做是谁都难以接受。但事已至此,我们也得向前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给家人争取到一份足够好的补偿,让他们往后的日子能过得安稳些,这确实也是当下比较实际的办法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安静的餐厅里回荡着,仿佛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接着,孟祥拿起桌上的合同,仔细地翻阅了一遍,微微皱起了眉头,对梁老七说道:“这第一份合同,一次性补偿八十万,确实少了些。梁老七,我看你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大家都在这个圈子里混,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孟祥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其中的压迫感却让梁老七不由得心头一紧。 梁老七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但在接触到孟祥那冰冷的目光时,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双手不安地在桌子下搓动着,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本想着能以最小的代价解决这件事,却没想到孟祥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明显站在了常宁这一边,这让他感到无比的憋屈和无奈,但又不敢发作。 孟祥见梁老七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我看这样吧,第一份合同,一次性补偿金额提高到一百万,算是给常江一个比较合理的交代。第二份方案,每年补偿十二万,持续给十五年,这样也能保证他们家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有稳定的生活来源。”孟祥的话掷地有声,不容置疑,仿佛这件事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 常宁和单勇对视了一眼,他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犹豫和挣扎。一方面,他们对梁老七的所作所为仍然心存怨恨,觉得无论多少钱都无法真正弥补常江所遭受的痛苦和损失;另一方面,他们也明白孟祥是在真心帮助他们,而且这个方案确实比之前梁老七提出的要优厚许多。在这个现实的社会中,他们也不得不考虑家人的未来生活,不能仅仅因为一时的意气而放弃这样一个相对较好的解决机会。 经过一番短暂而激烈的内心挣扎,常宁微微点了点头,对孟祥说道:“孟祥大哥,我知道您是为我们好,这份心意我们领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甘,但也只能这样了。”单勇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孟祥哥,谢谢您为我们出面。我们相信您,就按您说的办吧。” 梁老七听到常宁和单勇的话,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虽然充满了怨恨,但在孟祥的面前,他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他咬了咬牙,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既然孟祥哥都这么说了,那我也没什么意见。就按这个方案来吧。”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不情愿,但也只能选择妥协,毕竟在这个行业里,孟祥的地位和影响力是他无法抗衡的。 孟祥微微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情,说道:“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尽快把合同签了吧。希望梁老七你以后做事能多考虑考虑后果,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说着,他示意服务员拿来笔,看着常宁和梁老七在第一份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场风波似乎暂时得到了平息。 在孟祥的监督下,梁老七极不情愿地履行了所有合同条款,将签好字的支票交到了常宁和单勇手中。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甘与阴鸷,那副模样就像一只被迫吐出猎物的恶狼,虽然暂时收敛了爪牙,但谁都能看出他内心的不忿。梁老七冷哼一声,甩下几句场面话后便匆匆离开了餐厅,那离去的背影仿佛在预示着这场风波只是暂时平息,未来的暗流涌动或许才刚刚开始。 孟祥看着梁老七离开的方向,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转过头来,拍了拍常宁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常宁,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这次的事情算是暂时解决了,但你也要多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打算。”说完,他便潇洒地转身离去,留下常宁和单勇站在原地,望着手中的支票,心中五味杂陈。 对于常宁来说,这张支票固然是解决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可孟祥的这份“恩情”却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他的心头。他深知在这个现实的社会里,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孟祥今日的出面调解,背后或许有着更深层次的打算。常宁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孟祥在商业场上的种种传闻,那些关于利益与权力的角逐画面让他不寒而栗。 “单勇,你说孟祥这么做真的只是出于好心吗?”常宁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着一丝迷茫和担忧。单勇苦笑着摇了摇头,回答道:“我看没那么简单。孟祥是什么人?他在这一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做赔本的买卖。我担心他这是在给你下套,以后你恐怕得为他卖命了。”常宁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又何尝没有这样的顾虑呢? 回到家中,常宁将支票交给父母,看着父母脸上那久违的欣慰笑容,他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轻松。夜晚,常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望着窗外的月色,思绪万千。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的命运已经和孟祥紧紧地绑在了一起。那份看似优厚的补偿合同,或许就是自己踏入另一个未知世界的“卖身契”。 又过了两天,孟祥拿起电话,拨通了常宁的号码,声音沉稳而坚定:“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来我这边发展的事,以你的能力,在这商业场上定能闯出一片天地。”常宁握着手机,听着孟祥的话,心中犹如一团乱麻。他望着眼前老旧小区,想着这些年一家人为了生计苦苦挣扎,孟祥的提议无疑是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门,或许能改变这一切,但那扇门背后的黑暗与陌生又让他望而却步。最终,他咬了咬牙说:“孟祥大哥,我很感激你为我家做的这一切。我想先去你的公司看看,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做决定。” 当常宁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入孟祥的公司时,那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现代化的办公设施以及行色匆匆却又满脸自信的员工,让他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公司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人们的交谈声、键盘的敲击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忙碌而有序的旋律。孟祥笑着迎上来,拍了拍常宁的肩膀说:“走,我让我的得力助手带你四处转转,了解一下咱们公司的运作。” 常宁听着这些话,眼神中既有对未来美好生活的一丝憧憬,又有对未知领域的恐惧和迷茫。他望着窗外繁华的街道和川流不息的车辆,心中五味杂陈。 第4章 经理姓常 梁老七这几日的日子过得可谓是一塌糊涂,心情极度烦闷,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的沼泽,越挣扎陷得越深,满心都是憋气加窝火。前些日子,那一场与常宁和单勇的纠葛,就像一场噩梦紧紧缠绕着他。被孟祥逼着拿出一大笔钱赔付给对方,那可是实实在在从自己口袋里掏出去的真金白银,每念及此,他的心就像被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割着,疼得他几乎要窒息。那些钱,是他在一个个工地上没日没夜地奔波、与各方势力周旋、费尽心思地压榨每一分利润才积攒下来的,如今却如流水般消逝,怎能不让他痛心疾首?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屋漏偏逢连夜雨,这边的事情还没平息,那位黄女士又如同一尊凶神恶煞般降临,给他下达了一个让他左右为难的指令——把曙光工程队商铺的水表全部拿走。说是拿走,实则就是偷,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梁老七心里是一万个不情愿。他深知一旦事情败露,自己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可他又不敢违抗黄女士的命令。毕竟,他能在哈尔滨这片土地上站稳脚跟,多多少少是攀上了黄女士这根线,尽管这根线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犹如一条无形的绳索,时刻牵制着他的一举一动。 说起这黄女士,那可是个厉害角色,手段狠辣,在这哈尔滨的建筑行业里也是声名远扬。从一开始,她就没正眼瞧过梁老七,只是把他当作一个可以随意差遣的小喽啰。每次有什么棘手的、不讨好的活儿,就扔给梁老七去做,而这些活儿几乎清一色都是那些让人头疼不已的烂尾楼项目。虽说这一年到头忙忙碌碌下来,账面上也能有个几百万的进账,可其中的艰辛只有梁老七自己清楚。 除去工程上的各项辛苦钱,什么材料采购,为了能节省一点成本,他常常要与那些刁钻的供应商讨价还价,磨破嘴皮子;设备租赁,那些破旧的机器时不时出故障,维修费用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工人工资,每个月到了发薪日,看着那一大串数字,他的心都在滴血;再加上平日里打点那些跟着自己混饭吃的兄弟,逢年过节的红包、人情往来,还有各种莫名其妙的花销,到最后真正能落入自己口袋的,简直少得可怜,有时候甚至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小包工头挣得多。 梁老七越想心里越气,感觉自己这一路走来充满了委屈和不甘,就像是一个被命运无情捉弄的小丑,在这纷繁复杂的世界里忙忙碌碌,却一无所获。他猛地站起身来,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冲着身边的小弟大声吼道:“去,给我把刘帅叫过来,让他马上通知薛武和陈岩,都赶紧给我滚回来!”小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一哆嗦,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连忙点头称是,然后飞也似的跑出去传达命令了,生怕自己再多待一秒就会被这愤怒的火焰灼伤。 待小弟离开后,梁老七仍然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他在办公室里像一只被困住的野兽,来回踱步,沉重的脚步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响,嘴里不停地咒骂着。突然,他像是发了疯一般,冲到办公桌前,双手猛地一挥,将桌上的文件、茶杯、烟灰缸等一股脑地扫落在地,噼里啪啦的声响在这狭小的办公室里回荡着,仿佛是他内心愤怒的呐喊。紧接着,他又转身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椅子,双手握拳,对着空气不停地挥舞着,嘴里叫嚷着:“这日子没法过了!凭什么我梁老七就要受这份窝囊气!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当我是好惹的吗?”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且尖锐,在这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似乎要冲破这办公室的墙壁,向整个世界宣泄他的不满和愤怒。 而常宁在这几天仿佛被命运的巨手推上了一条全新的轨道,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生陡然转向了一个他从未想象过的方向。在市中心最繁华喧嚣、车水马龙的黄金地段,赫然矗立着一套属于他自己的宽敞明亮的写字室。当他第一次踏入其中时,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头顶璀璨的水晶吊灯,崭新的办公桌椅散发着淡淡的皮革香气,巨大的落地窗宛如一幅无边的画卷,将城市的壮丽景色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阳光毫无阻碍地透过那透明的玻璃,洋洋洒洒地落在崭新的办公桌上,像是为他勾勒出了一条充满希望的金色道路,折射出的光芒照亮了他心中对未来的憧憬。 不仅如此,在松浦的沙场,还拥有一个小巧而实用的办公室。那屋子虽然外表看起来简陋质朴,墙壁上甚至还留着岁月斑驳的痕迹,但却洋溢着一种浓浓的生活气息和烟火味道。从这里,常宁可以将沙场的每一个角落都尽收眼底,每一个工人辛勤劳作的身影都清晰可见。他能看到工人挥汗如雨地搬运着沙袋,能听到机器运转时发出的轰鸣声和工人们偶尔的谈笑声,这些平凡而真实的画面,让他内心深处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 常宁依旧保持着往日的勤勉,如往常一样按时去上班,在本职工作中全情投入、尽心尽力,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提升自己和为公司创造价值的机会。然而,一旦到了休息的间隙,他便拥有了许多以前从未有过的机会去深入基层,监督并细致入微地了解工人的各种情况。他会穿梭在各个工作区域,脸上带着真诚的微笑,亲切地和工人们交谈,耐心地询问他们在工作和生活中的需求与困难。他的真诚和善良赢得了工人们的心,大家都对这个没有丝毫架子的新领导充满了好感和信任,愿意向他敞开心扉,分享工作中的点滴琐事和生活里的酸甜苦辣。 孟祥给予他的这一切,无疑像是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不光是慷慨地提供了一个广阔无垠、充满无限可能的平台,让他能够尽情地施展自己潜藏已久的才能,将那些平日里在脑海中构思的想法逐一付诸实践,更给予了他一份颇为丰厚、足以让他和家人过上体面生活的薪水。这份薪水,让他能够轻松地支付各种生活开销,还能有余力去改善家人的生活条件,为父母提供更好的居住环境,为家人购置一些以前只能望而却步的物品。每次想到这些生活中的点滴变化,常宁的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暖流,一种对孟祥深深的感激之情如同春日里的藤蔓,在他心底肆意蔓延生长,这也让他越发坚信自己当初毅然决然地跟随孟祥是一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在与孟祥频繁的日常接触中,常宁更是仿若一块干涸许久的海绵,尽情地汲取着知识的甘霖,学到了许多在以往单调乏味的生活和局限狭隘的工作中从未接触过的宝贵知识和丰富经验。孟祥常常会带着他参加各种规格颇高的商业会议和形形色色的社交活动,在那些精英汇聚的场合中,常宁亲眼目睹了行业内的佼佼者们是如何思维敏捷地交流观点、高瞻远瞩地做出决策的。他如同一个求知若渴的学子,努力地聆听着、学习着、吸收着每一个细节和精髓,感觉自己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充实和成长,逐渐褪去了曾经的青涩与懵懂,实现了令人瞩目的蜕变。 然而,时光宛如一把无情的刻刀,在悄然改变着一些事情的同时,也让隐藏在繁华背后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常宁也开始敏锐地察觉到一些潜在的问题,如同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看似平静却暗藏危机。他发现孟祥的商业版图犹如一个庞大而复杂的迷宫,错综复杂的业务线条延伸至各个领域,涉及到的利益关系更是盘根错节,宛如一张紧密交织的大网,让人难以看清其中的全貌。更令他心生忧虑的是,他察觉到有些业务的运作方式似乎并不那么光明正大,甚至有些环节游走在法律的边缘,仿佛在悬崖峭壁上跳舞,稍有不慎就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这让常宁原本明朗的心中悄然蒙上了一层阴霾,一丝忧虑如同毒蛇般在他心底盘踞。他开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反复思考自己是否真的要毫无保留地完全融入到这样一个充满不确定性和潜在风险的环境中。未来的道路在他眼前变得模糊不清,他苦苦思索着该如何在坚守自己内心最初的那份善良与正直的同时,继续追随孟祥的脚步稳步前进,既能不辜负孟祥的知遇之恩,又能保持自己的初心不被这纷繁复杂的商业世界所侵蚀。这些问题如同顽固的阴霾一般,逐渐在他心中聚集,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轻易将其驱散,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基于常宁干工作一贯认真细致的态度,他将手头的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这种严谨负责的行事风格让孟祥十分满意,也让他越发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于是,孟祥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将整个呼兰县附近所有沙场的经理一职全权交给了常宁。 当这个消息正式宣布时,常宁还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人生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而公司为了方便他开展工作,给他配备的是南方高科新出的一款手机。这款手机在当时算得上是高科技产品,功能先进,外观时尚。 常宁站在写字楼的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南方高科手机醒目的广告牌,又低头看了看手中崭新的手机,一种不真实感涌上心头。他的手指轻轻抚过手机光滑的屏幕,心中暗自思忖:“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我怎么就如此迅速地走上了人生的巅峰?”曾经,他只是一个为了生活苦苦挣扎在底层的普通人,每天过着平凡而又艰辛的日子,为了一点微薄的收入四处奔波。而如今,他却摇身一变,成为了拥有重要职权和不错收入的沙场经理,手中握着代表着身份和地位的新款手机,这巨大的反差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短暂的迷茫之后,常宁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他深知,这份突如其来的成就背后,是孟祥对他的信任和期望,他不能辜负这份信任。他开始仔细研究呼兰县沙场的运营情况,查阅大量的资料,与沙场的老员工们深入交流,了解每一个沙场的优势和存在的问题。他制定了详细的工作计划,从提高生产效率、优化人员配置到拓展销售渠道,每一个环节都精心规划。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常宁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他每天早早地来到沙场,亲自监督工人的作业情况,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严格按照标准执行。他还积极与供应商和客户沟通协商,争取更优惠的采购价格和更广阔的销售市场。在他的努力下,呼兰县的沙场逐渐焕发出新的生机与活力,产量和利润都有了显着的提升。 孟祥看到常宁的努力和取得的成绩,心中暗自欣慰。他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无比正确的,常宁确实是一个可造之材。而常宁,也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找到了自己的价值和方向。 薛武和陈岩坐在晃晃悠悠、略显破旧的大巴上,车身随着道路的颠簸而起伏,发出沉闷的声响,车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可他们却无心欣赏。两人面色凝重,眉头紧锁,心里都在盘算着梁老七给他们俩布置的那个棘手任务,嘴里还不时地嘟嘟囔囔着。 “我说陈岩,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自从跟了这个梁老七,就没过过一天消停日子。天天不是这个麻烦事,就是那个烂摊子,净干些偷鸡摸狗的把戏,这哪是正经人干的事儿啊!”薛武满脸的烦躁与无奈,双手不停地揉搓着头发,原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此刻更像个鸟窝了。 陈岩苦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和不满:“谁说不是呢?咱们本来想着跟着他能混出个名堂,没想到净干这些缺德事。就说上次绑架那个毛宁,差点没把我们吓死,还好最后事情算是了了,没出什么大乱子。可这次更离谱,竟然让我们去工地偷水表,这要是被抓住了,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啊!这种事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不是把我们往火坑里推吗?”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和担忧,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薛武深深地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眼睛望着车顶,陷入了沉思:“咱们得想想办法,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去干。这梁老七肯定是被什么人逼急了,才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可我们不能跟着他一起犯傻,万一出了事,他肯定会把我们俩当替罪羊的。” 陈岩微微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我也这么想。要不我们到了哈尔滨,先去摸摸情况,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就找个借口推掉这个任务,总比去偷水表强。毕竟这可是违法的事情,一旦被抓,我们的下半辈子可就毁了。” 大巴车继续在公路上疾驰着,薛武和陈岩的心情却愈发沉重。 刘帅给他们俩安排了住宿,这回条件倒是让薛武和陈岩有些意外,居然给他们弄了个标间。两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房间,还没来得及好好打量,刘帅便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此次任务的具体位置。 薛武接过纸,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着纸上陌生的地址,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这地方看着就不好下手,周围人来人往的,咱们怎么偷?”薛武抱怨道,声音里满是担忧。陈岩凑过来,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也是一脸愁容:“刘帅这是只管安排,不管死活啊。这活儿真要干起来,风险太大了。”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两人都在思考着该如何应对这棘手的局面。窗外,城市的灯光闪烁,车水马龙的街道显示着夜生活的热闹,然而他们却无心欣赏。薛武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里盘算着各种可能的情况和后果。陈岩则坐在床边,双手抱头,试图从这混乱的局面中理出一点头绪。 过了一会儿,薛武停下脚步,说道:“不行,咱们不能这么贸然行动。得先去那个工地附近看看,了解下情况,找找有没有什么监控死角或这人少的时机。”陈岩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也只能这样了,但愿能找到点办法,不然这活儿真没法干。” 他们深知,一旦踏上这条路,就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但在梁老七的压力和未知的后果之间,他们必须小心翼翼地寻找着那一丝生存的希望,而这一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第5章 好巧不巧 按照两人的计划,他们决定在夜幕的掩护下对大楼下手。这座大楼位于挨着平交道口的新建小区旁,与成熟小区相邻,周边地形复杂,人员流动情况难以捉摸,这给他们的盗窃计划增添了不少变数,但也似乎存在着一些可乘之机。 与此同时,单勇和毛宁刚参加完别人家孩子的庆功宴,正走在回家的路上,热烈地讨论着宴会上菜品的优劣。就在这时,薛武和陈岩神色匆匆地与他们擦肩而过。毛宁不经意间抬眼,刹那间,她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血色尽失,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如噩梦般瞬间涌上心头。她的双眼死死地盯着那两个远去的身影,声音颤抖且急促地对单勇说道:“单勇,就是他们!就是这两个人绑架了我!我能肯定他们现在又要去干坏事。”单勇听闻,顿时神情一凛,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毫不犹豫地说道:“你先回家,注意安全。我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企图。” 薛武和陈岩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异样,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盗窃计划中。他们在小区周边小心翼翼地绕了两圈,眼神如饿狼般搜寻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细节。最终,他们在一片小区外面隐蔽的树林里停下了脚步。薛武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水暖工工具,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地整理着,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等半夜人都睡熟了,咱们就动手。从这个角落进去,避开那个摄像头的范围,然后沿着墙边摸到水表房……”陈岩在一旁微微点头,眼神中却难掩紧张与不安,时不时地抬头望向水表大楼的方向,手中紧握着一把螺丝刀,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单勇则在不远处的阴影中静静地潜伏着,他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薛武和陈岩的一举一动,犹如一只隐藏在暗处的猎豹,等待着最佳的时机。他深知此刻不能轻举妄动,必须要等常宁赶来,制定一个周全的计划,将这两个不法之徒一网打尽,以免打草惊蛇,让他们逃脱法网。夜色愈发深沉,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展开的正邪较量预示着什么…… 随着常宁的到来,单勇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仿佛有了坚实的依靠,他低声问道:“大宁,你看这个咱们怎么办呢?”常宁目光深邃,眼神中透着冷静与睿智,略作思考后,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勇哥,我有一个好办法。”说完,常宁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不一会儿便找到了警官宋亚的电话号码。 为了避免引起薛武和陈岩的注意,常宁猫着腰,脚步轻盈地向远处移动了一段距离,然后按下了通话键。电话接通后,他压低声音,简明扼要地向宋亚说明了这边的紧急情况,着重强调了嫌疑人的可疑行径以及可能带来的危害,最后说道:“宋队,你看能不能偷偷摸摸地带几名干警过来准备抓捕这两个人,情况比较紧急,我们怕他们随时会动手。” 宋亚接到电话后,心中立刻警觉起来。他深知事情的严重性,同时也考虑到单勇和常宁可能因为仇恨而影响了判断,万一认错了人,导致警力的无端浪费不说,还可能惊扰到附近的居民。于是,他谨慎地在队里挑选了两名平日里与他关系要好且业务能力出众的刑警,悄声向他们说明了情况,三人不动声色地准备好装备,便迅速出发了。 他们一路上避开人群,尽量选择隐蔽的路线前行,很快就抵达了单勇和常宁所在的位置。宋亚小心地靠近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用眼神交流着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单勇和常宁看到支援的警力已到,心中暗自欣喜,但又不敢表露出来,只是用坚定的眼神回应着宋亚,表示一切听从指挥。 此时,薛武和陈岩还在树林里做着最后的准备,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一步步逼近。薛武把水暖工工具一件件地摆在地上,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个部件,嘴里还在不停地嘀咕着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以及应对措施。陈岩则时不时地看一眼手表,紧张地吞咽着口水,手中的螺丝刀被他攥得更紧了。 夜的帷幕愈发深沉,浓稠如墨,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薛武和陈岩怀揣着忐忑与贪婪,犹如两只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硕鼠,开始了他们罪恶的行动。薛武紧握着那把简易撬锁工具,手心早已被汗水湿透,那汗渍沿着工具的柄缓缓滑落,滴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他猫着腰,脚步轻缓且谨慎地靠近第一家商户的门,眼睛瞪得极大,眼神闪烁不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划过他那因紧张而苍白的脸颊,滴在微微颤抖的手上,溅起微小的水花。他小心翼翼地将工具插入锁芯,每一个动作都轻之又轻,生怕弄出一丝声响。几番撬动,那锁芯内部的弹子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两人迅速闪身进入,屋内弥漫着一股水泥未干透的气息,一片昏暗,只有透过窗户洒下的微弱月光,如幽灵的手一般,映照着他们鬼祟的身影。薛武从腰间抽出准备好的切割器具,那金属的寒光在月光下一闪而过,他朝着水表的方向摸索过去,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当切割器具与水表接触的瞬间,金属与金属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屋内格外刺耳,那声音如同尖锐的警报,划破了屋内的死寂。 不一会儿,他们匆匆窜出,身影快如鬼魅,手中空空如也,显然是将偷来的东西找地方藏匿起来了,紧接着又向下一家商铺奔去。同样的手法,撬锁、入内、偷盗,动作愈发熟练却也难掩慌张。每一次撬锁时工具的抖动,每一次进入屋内时的急促呼吸,每一次偷盗时的左顾右盼,都彰显着他们内心的恐惧与不安。当他们来到第四家商铺前,宋亚隐藏在暗处,紧紧皱着眉头,目光如炬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那眼神仿佛能穿透黑暗,将他们的罪恶行径看得一清二楚。他手中紧紧握着对讲机,手指微微发白,低声与警局同事沟通着,声音沉稳而坚定,让他们迅速联系这家建筑商,毕竟房子尚未售出,建筑商无疑是这场盗窃案中的直接受害者。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担心这两个罪犯在警方到来之前造成更大的损失。 几分钟后,宋亚得到确切消息,就在薛武和陈岩即将撬第五家商铺门锁时,他猛地从隐蔽处冲了出来,身姿矫健如猎豹出击。身旁的两名刑警也紧随其后,他们的脚步声整齐而有力,如雷鸣般震慑人心。宋亚大声喊道:“别动!警察!”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划破夜空,如同一把利刃,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薛武和陈岩顿时如惊弓之鸟,身体猛地一僵。薛武脸色惨白,惊恐瞬间占满双眼,那原本就颤抖的双腿此刻更是发软,他甚至来不及招呼陈岩,转身就跑,脚步踉跄却速度极快,仿佛被恶魔追赶一般。他的心跳声在耳边如鼓擂,呼吸急促得几乎要窒息,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逃! 陈岩这边,怀里抱着沉甸甸的 4 块水表,那重量压得他的手臂酸痛不已,双手被坠得生疼,每迈出一步都异常艰难,双腿像是被灌了铅。他心急如焚,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几次想要扔掉水表减轻重量,但脑海中浮现出梁老七那凶狠的面容和残暴的手段,那如毒蛇般的眼神仿佛在黑暗中紧紧盯着他,又咬着牙坚持下来。眼见宋亚等人逼近,他慌乱中将水表用力朝他们扔去,那水表带着他的恐惧与绝望,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随后他转身拼命逃窜,与薛武朝着不同方向飞奔而去,身影在狭窄的街道中穿梭,如一只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 宋亚带着常宁和单勇,紧紧咬住薛武不放。薛武感觉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声音如同死亡的倒计时,在他耳边敲响,心中愈发绝望。突然,他瞥见路边一根废弃的管制扳手,那扳手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眼露决绝之色,猛地弯腰捡起,转身朝着宋亚狠狠挥去。他的脸上扭曲着狰狞的表情,挥舞着扳手的手臂青筋暴起,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宋亚身形矫健,眼神敏锐如鹰,侧身躲过这凌厉一击,那动作干净利落,如行云流水。他曾在警校接受过专业的搏击训练,面对薛武疯狂的攻击,他沉着冷静,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果敢。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有力,几招下来,瞅准薛武的破绽,一个利落的擒拿手将其撂倒在地,薛武拼命挣扎,双手在地上乱抓,扬起一片尘土,却被宋亚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另一边,陈岩慌不择路地逃窜在狭窄的小巷中,身后两名干警穷追不舍。那小巷两旁的墙壁斑驳破旧,仿佛在见证着这场罪恶的追逐。慌乱中,陈岩猛地转身,与一名干警撞了个满怀,干警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手臂擦伤,鲜血瞬间渗出,染红了衣袖。但另一名干警没有丝毫退缩,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瞅准时机,一个飞扑将陈岩扑倒在地,膝盖重重地压在陈岩的背上。尽管陈岩拼死反抗,双手双脚在空中乱蹬,嘴里发出绝望的呼喊。 梁老七正在顾乡大街那灯红酒绿的 ktv 里忘乎所以地尽情欢唱着,包厢内五彩斑斓的灯光如同鬼魅般在他那张堆满横肉的脸上肆意闪烁,将他脸上的得意与张狂映照得格外分明。他粗壮的手中如同钳子一般紧握着麦克风,扯着那公鸭嗓子,声嘶力竭地吼着早已跑调十万八千里的流行歌曲,脖子上的青筋因用力而根根暴起,仿佛要挣破皮肤的束缚。身旁围绕着一群点头哈腰、满脸谄媚的小弟,他们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与梁老七的破锣嗓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作呕的喧闹。桌上摆满了东倒西歪的空酒瓶和被随意丢弃的各种小吃,瓜子壳、花生皮散落得到处都是,空气中弥漫着烟酒混杂、令人窒息的刺鼻气味,那是一种腐朽与堕落的味道。 突然,他放在一旁的沙发扶手上的手机如同被注入了疯狂的魔力,开始剧烈地震动起来,那尖锐而急促的铃声瞬间如同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包厢内的喧闹与奢靡。梁老七不耐烦地皱起眉头,脸上的横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打扰而扭曲成一团,眼睛里闪烁着被搅扰了兴致的熊熊怒火,他恶狠狠地一把抓起手机,那力道仿佛要把手机捏碎,对着听筒如同被激怒的野兽一般怒吼道:“是谁呀?该死的!不知道爷爷我在玩儿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颤抖且焦急万分的声音,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喉咙:“哥,我是梁炎,出事了,出事了!薛武和陈岩被逮起来了。快点儿跟二大爷打电话吧。现在在香坊锦江派出所。现在不来的话,如果到明天早上这人就得押走了,到时候这个事就压不住了。” 梁老七听完,心里顿时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火冒三丈,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着,那模样就像一个狰狞的恶鬼。他在心里把薛武和陈岩骂了个狗血淋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让他俩办一次事儿,不但抓错了人,撬锁的时候还让人逮了个正着。可真是气死了!”他猛地将手中的麦克风如同投掷手榴弹一般摔在沙发上,麦克风弹起又滚落,震得旁边的小弟们都吓得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身体如同筛糠一般微微颤抖着。 他在包厢里像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困兽一般来回踱步,皮鞋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急促而沉重的声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小弟们的心尖上。他的心中如同飞速运转的机器,快速地盘算着应对之策。“香坊锦江派出所……”他喃喃自语道,那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脑海中如同播放幻灯片一般努力思索着自己在那里是否有可用的人脉关系。那些平日里在酒桌上跟他称兄道弟、勾肩搭背,信誓旦旦地说有事儿尽管找他们的酒肉朋友此刻一个个在他脑海中闪过,然而每一张脸都变得模糊而不可靠,他觉得没有一个是能真正在这关键时刻派上用场、靠得住的。 小弟们看着暴跳如雷的梁老七,都吓得不敢出声,只是默默地低下头,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的举动成为这怒火的下一个发泄对象。梁老七越想越气,心中的怒火像是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他狠狠地抬起脚,如同踢向仇人一般踢了一脚面前的茶几,茶几上的酒瓶和小吃顿时如同天女散花般散落一地,玻璃破碎的声音清脆而刺耳,在包厢内久久回荡,仿佛是这场闹剧的配乐,为这混乱的场景增添了一抹更加疯狂的色彩。 过了片刻,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强压下心中如火山喷发般的怒火,开始给几个平日里在他面前吹嘘自己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所谓“得力助手”打电话。他的声音低沉而凶狠,如同从地狱传来的诅咒:“都给我想办法,把薛武和陈岩从派出所弄出来,要是办不成,你们都给我等着瞧!”然而,尽管他的语气依旧强硬,但那微微颤抖的尾音却隐隐透露出一丝底气不足。毕竟这次的事情闹得实在是有些大了,他心里也清楚,这已经不是以往那些小打小闹能够轻易摆平的局面了……而且盗窃这也是重罪,已经触及到了刑罚,一旦处理不好,后果不堪设想。梁老七在包厢里烦躁地来回踱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他咬了咬牙,百般不愿地拿出了电话,拨通了黄女士的号码。 黄女士正在太平区一个精致的小楼里,屋内弥漫着淡雅的香水味和暧昧的气息。她身着华丽的丝绸睡袍,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和一个年轻帅气的小伙亲昵地聊着天儿。看得出来,年近 40 的她保养得当,仍是半老徐娘,魅力不减当年,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成熟女性的风情与韵味。 “小宝贝儿,今天你让姐姐高兴,姐姐也愿意把你这个钱花到你身上。”黄女士嘴角上扬,眼神中透着一丝妩媚,手指轻轻划过小伙的脸颊,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这时,一阵恼人的铃声打破了这温馨旖旎的氛围,“亲爱的你翩翩飞,好像前面带刺的玫瑰……”这俗气的铃声在这精致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黄女士看见屏幕上梁老七的号码,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她心里暗暗咒骂道:“这个该死的梁老七,早不打来晚不打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坏我的好事!”她真想直接把电话挂断,但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还得接这个电话,毕竟和梁老七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是能轻易切断的。 她不耐烦地按下接听键,还没等对方说话,就没好气地说道:“梁老七,你又有什么事?最好是有重要的事,不然你就等着瞧!”说完,她用手捂住手机话筒,对着身旁的小伙轻声说道:“宝贝,先去那边坐一会儿,姐姐接个电话。”小伙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只好起身走到房间的另一边,时不时地用嫉妒又好奇的眼神看向黄女士。 第6章 悍妇本性 梁老七听到黄女士不耐烦的声音,脸上立刻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尽管黄女士看不到,他还是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又急切:“大美女啊,您先消消气,确实是出大事了。就是之前您给我交代的那件事儿,我那两个不成器的手下,薛武和陈岩,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笨手笨脚的,竟然被人逮住了。这事儿现在可麻烦了,您也知道,一旦这俩小子把不该说的都说出来,那咱们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我已经四处打听明白了,这次抓人行动是您表弟宋亚带队去干的。所以说,您看能不能看在咱们以往的交情上,通过您的关系疏通疏通,让他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且,最好您再给那个曙光工程队的建筑商说一说、劝一劝,让他们那边也松松口,把这个事情给解决一下吧。您在这一片人脉广、面子大,只要您肯出面,肯定能把这事儿摆平。” 梁老七一边说着,一边紧张地用手擦了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眼睛不停地在包厢里来回扫视,仿佛在寻找着什么救命稻草。他深知,这次的事情能否解决,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黄女士的态度和能力。想到可能面临的严重后果,他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跳得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黄女士听着梁老七的话,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恼怒和无奈。她心里清楚,梁老七这次惹的麻烦不小,但自己又和他在某些方面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牵扯,想要完全置身事外也不太可能。沉默了片刻,她咬了咬牙,说道:“梁老七,你可真是会给我找麻烦!我表弟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向铁面无私,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他听我的。再说了,这事儿涉及到盗窃,是重罪,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尽管嘴上这么说,但黄女士的脑海中已经开始飞速地思考着对策。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想办法保住梁老七,否则一旦他倒台,自己的一些秘密和利益也可能会随之暴露。她的眼睛不自觉地看向房间里的那个年轻小伙,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但这个主意是否可行,她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黄女士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对着梁老七说道:“梁老七,你先别急,我倒是可以试着找找路子,但你得清楚,这事儿可不容易办。我表弟虽然平时跟我还算亲近,但在工作上那可是个油盐不进的主儿。”说到这儿,她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我听说他最近在竞争一个重要的职位,要是能在这上面使使劲儿,说不定能让他松松口。但这需要不少钱去打点关系,你也知道,我最近手头也不宽裕……” 梁老七一听,立马明白了黄女士的意思,连忙说道:“大美女,只要能把这事儿搞定,钱不是问题!你说个数,我马上想办法。” 黄女士微微扬起下巴,满意地说:“那行,你先准备五十万吧,我先拿去探探路。不过,我可不能保证一定能成,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其实,黄女士心里也清楚,这事儿远没有她说得那么简单,但先把钱拿到手再说,至于能不能办成,到时候再找借口推脱。 梁老七虽然心疼这笔钱,但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咬咬牙答应下来:“行,大美女,你可一定要尽力啊!我这就去筹钱,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黄女士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低声自语道:“梁老七啊梁老七,这次你可真是把我拖下水了。不过,既然你愿意当这个冤大头,那我就陪你玩玩儿。” 另一边,梁老七放下电话后,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知道自己这次被黄女士狠狠地敲了一笔,但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他开始给手下的人打电话,四处筹钱,同时心里也在盘算着,如果这次黄女士真的没能把事情办成,他该如何自保…… 警方只能遵循就近原则,将薛武和陈岩这两名嫌疑人暂时安置在香坊锦江派出所。常宁和单勇在完成了协助抓捕的任务后,已然离去,派出所里暂时恢复了一种相对平静却又暗流涌动的氛围。 宋亚此刻正在派出所内,全神贯注地收缴并仔细检查着薛武和陈岩的手机。随着调查的逐渐深入,他发现这两人近期所有的通讯记录几乎都与梁老七有着紧密的关联。很显然,这次的盗窃案件极有可能是梁老七在背后一手策划和指使的,而薛武和陈岩不过是他的帮凶罢了。想到这儿,宋亚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这次终于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了,看你还能怎么逃脱法律的制裁。”他深知,只要这两人能够如实招供,承认自己是受梁老七的指使,那么警方就有足够的理由和证据对梁老七进行传唤和进一步的审讯。一想到上次抓捕陈老七时,就因为缺乏确凿的证据而让其逍遥法外,宋亚的心中就充满了不甘和愤怒。而这次,情况截然不同,只要一切顺利,用不了多久,就能将梁老七这个为祸一方的毒瘤彻底拔除。想到这儿,宋亚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已经看到了梁老七被绳之以法时那狼狈的模样,他甚至开始在脑海中构思着该如何好好地出一出上次抓捕失败的恶气,沉浸在意淫的快感之中。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他的遐想。宋亚低头一看,竟然是他表姐黄女士打来的电话。一瞬间,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和厌恶的神情。对于他来说,这个表姐的存在就像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在他十五、六岁的时候,黄女士曾做出过一些让他至今都难以启齿的事情,那种几乎被侵犯的感觉至今仍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每当听到她的声音,宋亚的心中就会涌起一阵恶寒,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轻轻拉扯着他内心深处最敏感的神经,让他感到无比的不适和反感。然而,出于亲戚之间的基本礼貌,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接起这个电话…… 宋亚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地将手机放到耳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姐,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立刻传来黄女士那娇柔做作的声音:“哎呀,老弟,这么久不联系姐姐,是不是把姐姐给忘了?”宋亚强忍着心中的厌恶,敷衍地回答道:“最近工作忙,哪有时间啊。”黄女士却像是没听出他的不耐烦,自顾自地说道:“姐最近可遇到点烦心事,你这个当警察的弟弟,可得帮帮姐姐。”宋亚心中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问道:“什么烦心事?你先说清楚。” 黄女士顿了顿,接着说:“是这样,姐有个朋友,不小心犯了点事,被带到你们派出所了,你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放他一马?”宋亚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立刻意识到黄女士说的“朋友”很可能就是梁老七。他冷冷地说道:“姐,这是派出所,不是菜市场,不是随便就能通融的地方。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谁犯了法都得接受惩罚。”黄女士一听,语气也变得有些强硬起来:“宋亚,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姐平时对你可不薄,这点小忙你都不帮? 黄女士把郭局长都搬了出来,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又嚣张的神情,那语气中满是赤裸裸的威胁:“老弟,你可别小瞧姐的能耐。郭局长那也是我的裙下之臣,这些年在姐的温柔乡里,他对姐的话那是言听计从。只要我一句话,他就能让你在这刑警大队待不下去,随便找个理由把你打发到偏远的地方,让你那些所谓的抱负都化为泡影。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着升迁吗?要是你不顺从姐的意思,到时候,可别怪姐没给你机会,你就等着在基层干一辈子吧。”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想让自己的话更有威慑力地钻进宋亚的耳朵里。随后,她又换了一副稍显温和,却依旧带着高高在上意味的口吻,像是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再说了,光凭你一个人,能扳倒梁老七他们吗?你也太天真了。梁老七的二大爷具体什么来头我是不太清楚,但我可知道他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那靠山可不是你能想象的。这事儿啊,其实也没那么复杂,如果曙光工程队那边不追究,那就算了,大不了让那两个小喽啰拿点钱赔给他们,把这事儿糊弄过去就行。你就别在这瞎折腾,给自己找麻烦了。老弟,个人不要执迷不悟,这可都是姐掏心掏肺对你说的好话。而且,你也知道,姐一直都挺挂念你的,有空我还想去看看你呢。” 宋亚听着这些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话,只觉得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熊熊燃烧起来,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他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出惨白的颜色,仿佛要把这无尽的愤怒都凝聚在这小小的关节之上。他猛地深吸一口气,极力压制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那微微颤抖的身躯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激动。他的声音冷硬得如同冬日里最坚硬的寒冰,从牙缝中一字一句地挤出话来:“姐,你别拿这些来吓唬我。我穿上这身警服,戴上这枚警徽,从第一天起就发誓要维护正义,不是为了攀附权贵,更不是被人随意拿捏的软柿子。郭局长要是敢徇私枉法,他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我会毫不犹豫地向上级反映,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至于梁老七,不管他背后有什么人撑腰,只要他犯了罪,我就一定会追查到底,绝不姑息。你也别想着用那些见不得人的关系来干涉警方办案,这是在公然挑战法律的底线,是绝对不允许的。” 宋亚的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坚定与决然,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眼前的黑暗,直射向远方的光明。他接着说道,语气愈发激昂:“你要是真的关心我,就别再做这些糊涂事。我不会因为你的威胁或者利诱就放弃自己的原则,放弃我作为一名警察的职责。你也该为自己的行为好好考虑后果,别到时候玩火自焚,把自己也搭进去。法律面前,没有人可以例外,你也不应该抱有侥幸心理。” 说完,宋亚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凌晨 5:00,市局的命令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打破了宋亚原有的计划与决心。抽调他马上去往亚布力协助调查一起汽车被盗案件,这突兀的指令让宋亚瞬间哑口无言,大脑一片空白。他呆立在原地,心中却如同明镜一般,这明摆着就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想要将他从梁老七盗窃案这个局中支开,让这个事儿悄无声息地“弄没了”。 还没等他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指挥中心的电话就急促地打了进来,那语气不容置疑,催促着他接到任务后赶紧去办,仿佛在这背后有一双无形的手,急切地要将他推离这个是非之地。宋亚紧紧握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双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却又无可奈何。他深知,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对方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他意想不到的地方。 黄女士欢愉过后,身心都沉浸在一种满足的倦怠中,手机屏幕亮起的提示音在这静谧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突兀。她慵懒地伸手拿过手机,当看到梁老七转来的 50 万到账信息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足又贪婪的笑意。那闪烁的数字仿佛是对她这次“帮忙”的最好犒赏,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在这纸醉金迷的氛围中昏沉沉地睡去,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涉足的是怎样一场违背法律与道德的交易。 而在房间的角落里,那个曾经阳光帅气的小伙此刻已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他的眼神空洞而绝望,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前,衣服也被扯得皱巴巴的,身上到处是淤青和伤痕,那是他这一夜痛苦挣扎的见证。他蜷缩在那里,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悔恨。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时的贪婪与虚荣,竟会陷入这样一个可怕的深渊。 窗外,天色渐渐破晓,黎明的曙光试图穿透这黑暗的角落,却仿佛被这房间里的罪恶与堕落所阻挡。而在这座城市的其他地方,宋亚正怀着一腔愤懑与不甘奔赴亚布力,梁老七则在为自己的逃脱计划暗自得意,常宁在为常涵做着上学要带的早饭、午饭,单勇搂着刚才还瑟瑟发抖现在熟睡的毛宁,审讯室里的薛武和陈岩还在想着怎么对词狡辩。 一场风暴即将来临,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罪恶终将被一一揭露,接受法律的审判,没有人能够真正逃脱法网的制裁,哪怕他们此刻正沉浸在短暂的欢愉与得意之中…… 第7章 一场闹剧 晨曦初露,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常宁便如同一只勤劳的蜜蜂,早早地离开了还沉浸在睡梦中的家,向着那个他无比熟悉的小车站走去。这座小站宛如一颗遗落在角落里的明珠,规模不大,平日里往来的车次屈指可数,站台的地面在岁月的磨砺下略显斑驳,候车室的长椅也散发着古朴的气息。然而,即便如此,那稀稀拉拉的旅客穿梭其中,他们的欢声笑语、行色匆匆,仿佛是灵动的音符,给这个原本有些冷清寂寥的地方增添了一丝生气与活力,让它在这平凡的日子里有了独特的韵律。 随着季节的更替,天气逐渐转冷,凛冽的寒风如同顽皮的孩子,肆意地穿梭在车站的每一个角落。司炉师傅却不知为何迟迟未到岗,好似被这寒冷的天气绊住了脚步。这时候,常宁这个“万金油”般的铁路职工便如同冬日里的暖阳,及时地发挥出了他不可或缺的作用。 自从来到这个小站,常宁的每一天都过得充实而忙碌,他就像一个不停旋转的陀螺,身兼数职。一会儿是在外勤客运岗位上,身姿挺拔地引导着旅客上下车,耐心地解答着他们的各种问题,那亲切的笑容仿佛能驱散冬日的严寒;一会儿又化身内勤客运员,在售票窗口后熟练地操作着票务系统,有条不紊地为旅客办理购票、退票等业务;当售票员忙碌不过来的时候,他又会迅速顶上,用他那清晰温和的声音与旅客交流;闲暇之余,他还会拿起扫帚拖把,充当保洁员,将候车室和站台打扫得干干净净,让每一位旅客都能有一个整洁舒适的候车环境;到了需要供暖的时候,他又变成了锅炉工,熟练地操控着锅炉,确保站内温暖如春;甚至有时候,食堂的师傅忙不过来,他还会挽起袖子,走进厨房,客串一把食堂师傅,为大家烹饪出美味可口的饭菜。虽说小站总共也就十几个工作人员,但这样一天从早到晚忙忙碌碌下来,常宁却从未有过丝毫抱怨,反而觉得内心无比充实,每一份付出都像是在编织着他平凡生活中的绚丽篇章。 与此同时,张宁也跟着师傅来上班了。他的工作看起来颇为轻松自在——开车。他还总是找借口说自己的脚还有些不太利索,但那走路时偶尔流露出的正常姿态,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就是为了图方便省事,想要避开那些繁琐辛苦的工作。当常宁看到奔驰千禧年上市的新车 s350 时,那流畅的车身线条、精致的轮毂设计以及散发着高贵气息的品牌标识,让他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张宁家的富有。那一辆车的价值,对于常宁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常宁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过去,想起自己的成长经历。他出生在海伦那个偏僻的小县城,那里的街道狭窄而宁静,小时候家里还住着烧煤的平房,每到冬天,屋内总是弥漫着煤烟的味道,一家人挤在一起,靠着那微弱的炉火取暖。后来,他毅然选择了当兵,在部队里经历了无数的磨砺和成长。退伍后,他来到了哈尔滨,才开始住上了楼房,那一刻的欣喜至今仍记忆犹新。再后来,直到单位分福利房,分到的也是又老又破的九楼,房间里的设施陈旧,墙壁也有些斑驳,但他依然满心欢喜地布置着那个属于自己的小窝。最后,为了改善居住条件,他又将那套房子腾退出去,贷款买了现在这个三室一厅的房子,虽然不大,但却温馨舒适。可即便如此,房子的价值也仅仅只有那辆车的一半,这鲜明的对比让他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 张宁笑嘻嘻地从车上拿下了很多先进的设备,ps 游戏机、笔记本电脑,还有 dvd 三碟连放机等,这些在当时都算得上是新奇玩意儿。他满脸堆笑地走到常宁面前,献宝似的说道:“师傅,这些都是给您的,您平时那么照顾我,我也没啥能报答您的,就想着给您带点好玩的。”常宁看着这些自己平日里连见都很少见到,甚至有些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设备,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摆了摆手说道:“真的不需要,小张,你这心意我领了,但是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常宁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真诚与坚定,他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就是有时候有点贪玩爱偷懒。你要是真的想报答我,就好好听话,把工作认真做好,别再气我,这就算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张宁听了常宁的话,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样,挠了挠头说道:“师傅,我知道了,您就放心吧,我以后一定好好干。” 然而,常宁心里却清楚,张宁这孩子虽然本质不坏,但从小家境优越,被家里宠着惯着,难免有些好逸恶劳的毛病,要想让他真正收心好好工作,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常宁并没有放弃,他决定在今后的工作中,更加耐心地引导和教育张宁,让他明白工作的意义和责任,不仅仅是为了混日子,而是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为这个小小的车站贡献一份属于自己的力量。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小车站上,给整个站台都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旅客们也渐渐多了起来,常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深吸一口气,又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他穿梭在人群中,一会儿帮助一位老人提着沉重的行李,一会儿又为一位迷路的旅客指引方向,那忙碌而又坚定的身影,仿佛是这个小车站的守护者,默默地守护着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份平凡而又珍贵的日常…… 在这个平凡的日子里,一声尖锐且刺耳的叫骂声毫无征兆地打破了站台原有的宁静,仿若一颗被全力掷出的石子,以迅猛之势投入到平静无波的湖面,刹那间,激起了层层叠叠的千层浪。那声音中饱含着的愤怒与戾气,如同具有强烈传染性的病菌,引得一片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如同毒雾一般迅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不禁皱起眉头,心生厌恶。 原本还算秩序井然、气氛平和的站台,就像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袭击,刹那间风云突变,陷入了一片混乱与喧嚣之中。只见两帮旅客仿佛瞬间被点燃的火药桶,那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如同汹涌的岩浆找到了喷发口,瞬间失控。他们全然不顾周围的环境和他人的目光,竟然在这原本供人短暂停留候车的狭小站台上,开始了一场毫无理智可言的混乱“全武行”。他们推搡着、扭打着,拳脚毫无章法地相向而去,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法抑制的愤怒与冲动。周围那些无辜的旅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场面吓得惊慌失措,纷纷惊慌地避让开来,眼神中满是惊恐与不安,如同受惊的小鹿,只能远远地目在一旁,胆战心惊地看着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常宁彼时正在不远处忙碌地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听到这声尖锐的叫骂后,他的心中猛地一紧,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涌上心头。他深知,这种混乱不堪的吵闹局面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得到有效的控制,那么随着双方情绪的不断升级和矛盾的进一步激化,极有可能引发更为严重、恶劣的争端,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而且,这个小站的站台由于空间有限,与车站主体建筑的距离非常之近,一旦这场冲突继续恶化升级,那么在这混乱的打斗过程中,很容易对车站的各类设施造成严重的损坏,更会对那些毫无防备的其他旅客的生命安全构成巨大的威胁,甚至有可能引发一系列严重的安全事故,给整个车站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而此刻,时间正一分一秒地流逝,下一趟列车距离现在也只差不到 20 分钟了,这短暂的时间在此时显得尤为紧迫,每一秒的耽搁都可能让局面变得更加难以收拾,可谓是刻不容缓。 常宁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和犹豫,他迅速地放下手中的工作,神情紧张而严肃地赶紧通过对讲机向站长报告了这一紧急情况,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急切。站长在接到常宁的消息后,同样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立刻召集了身边的几个工作人员,心急火燎地匆匆赶来。常宁和其他几位同样心系车站安全的同事也毫不犹豫地紧随其后,大家的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平息这场混乱,恢复站台的正常秩序。 然而,当他们心急如焚地赶到现场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的心情更加沉重。只见这两方人马就像是被愤怒彻底蒙蔽了双眼、冲昏了头脑的公牛,完全丧失了理智和冷静,丝毫没有被劝阻的迹象。相反,他们的情绪愈发激动,叫骂声、打斗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嘈杂而混乱的噪音,让整个站台变得更加乌烟瘴气。 站长看着这混乱不堪的场面,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脸上露出了焦急与无奈的神情。他深知,在这种情况下,常规的劝阻方法恐怕难以发挥作用,必须采取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行。于是,他在脑海中迅速地思索着对策,最终使出了他自认为能够缓和局面的“杀手锏”——提出请他们双方暂且放下争执,找个地方坐下来吃口饭、喝口酒,试图通过这种相对缓和、轻松的方式,让大家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缓解一下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从而让大家能够冷静地思考问题,理性地解决矛盾。然而,这两方人马此刻都已经被愤怒和固执占据了内心,谁也不肯做出丝毫的退让和妥协,根本不把站长的提议放在眼里,更别提给他面子了。他们依旧大声叫嚷着,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似乎在通过这种方式向对方表明自己的强硬态度,坚定不移地声称谁也不差那一口酒喝,今天无论如何都要争个是非对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场争端发生的时段和位置实在是让人焦头烂额、心急如焚。此时,本应该按照正常的流程,上车的旅客已经全部顺利上车完毕,下车的旅客也都已经有条不紊地离开了站台,整个站台本应逐渐恢复平静,等待下一趟列车的到来。然而,就是因为这两帮人的无理取闹和固执己见,仅仅因为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僵持不下,让原本井然有序的站台陷入了一片混乱与僵局之中。原来是这边一位行色匆匆的女子,在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行走时,由于注意力分散,没有留意到周围的情况,不小心磕到了另一方一位老人的膝盖。这突如其来的碰撞使得老人重心不稳,身体摇晃了几下后,便摔倒在了地上。这一下,双方的矛盾瞬间被点燃。一方坚称女子是眼瞎了,在这宽敞的站台上这么大个人都看不到,走路如此莽撞,简直不可理喻;而另一方则认为是女子故意绊倒了老人,现在却还要反过来讹人,其心可诛。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都觉得自己有理有据,仿佛自己是这场纷争中的受害者,于是局面就这样陷入了僵持不下的僵局之中。 即便是车站的驻站民警在接到消息后,迅速地赶来帮忙劝和,也丝毫没有让这场混乱有平息的迹象。这两方加起来十来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情绪激动地吵成了一锅粥,每个人都试图用更大的声音来压倒对方,让自己的观点被听到和认可。而站长和驻站警察则不辞辛劳地在人群中来回穿梭,苦口婆心地劝说着每一个人。他们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豆大的汗珠,这些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下来,浸湿了他们的衣衫。他们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呼喊和劝说已经变得有些沙哑,但即便如此,他们仍然没有放弃最后的努力,依旧在这混乱的人群中执着地试图找到一丝转机,找到一个能够化解双方矛盾的切入点。 在这看似普通的一天,小小的车站却陷入了一场莫名的混乱之中。其实从事情的本质上来说,也没有多大的问题,不过是旅客之间的一点小摩擦,若是放在平时冷静的氛围下,或许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只不过张宁看到这种情况倒是表现得极为不以为然。他悠悠地站在一旁,双手抱胸,那姿态仿佛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眼神里透着一丝漫不经心,仿佛眼前这场混乱的闹剧与他毫无干系,只是一场供他消遣的无聊表演。在他心里,这些旅客纯粹是在小题大做,为了那么一丁点的碰撞小事,就闹得沸反盈天、不可开交,实在是无聊至极,根本不值得他去费神。 常宁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泛起了层层涟漪,有着诸多的感触。他心里清楚,即便自己鼓足勇气,想要踏入这混乱的局面去进行调解,也未必能够控制得住局势的发展。这不仅仅是个人沟通技巧和应变能力的问题,更关键的是,他也深知自己没有那种能够镇得住场子的强大实力和威望。毕竟在这种剑拔弩张、情绪激动得如同火药桶一般的氛围下,没有足够的威望和令人折服的气场,想要让这些已经失去理智、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人听从劝阻,简直难如登天。而且,如果涉事的是女乘客,那问题往往就会变得更加复杂和棘手。女性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往往更加难以捉摸和安抚,她们的言辞可能会更加犀利、情绪化,行为也可能更加冲动难以控制,这无疑给解决问题增添了更大的阻碍和难度,仿佛是在本就崎岖的道路上又布满了荆棘。 终于,在列车进站前那紧张得让人窒息的几分钟里,众人齐心协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这些争吵不休、扭打成一团的人劝到了站前广场。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画上句号,反而朝着更加混乱的方向发展。站长也无奈地成功把这件事儿揽到了自己的身上,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头疼和深深的无奈。原因是在先前拉扯的混乱过程中,女乘客的男友不小心被旁人的拉扯动作牵连到,踉跄了一下,这一下可不得了,就像是捅了一个巨大的马蜂窝,瞬间引发了更大的风暴。原本就互不相让、针锋相对的两方人,此刻像是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发泄口,他们把所有的责任毫无道理地一股脑地推到了站长的身上,一个个涨红了脸,脖子上青筋暴起,纷纷指责说是站长没有协调好,才导致了这样的意外发生。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愈发激动,甚至有人挥舞着手臂,扬言要打 110 举报,那架势仿佛是要把站长生吞活剥了一般。 而在另一边,刚出站的两位民警还处于劝架的状态中。他们的手刚伸进口袋,就感觉到兜里的电话像是着了魔一般,一直在剧烈地震动。当他们带着疑惑的神情拿出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对方愤怒而激动的声音,声称要报警,让警察赶紧过来处理这里的混乱局面。两位民警不禁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和惊讶。他们心里不禁暗自纳闷:自己就是警察,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人还要打电话报警?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原本就混乱不堪的局面变得更加复杂和混乱了,就像是一团乱麻,让人无从下手。 站前广场上,此刻已然成了一片喧嚣的海洋,人群依旧喧闹不止,指责声、争吵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让人烦躁不安的噪音。那两位民警站在人群之中,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措手不及,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从何处入手来解决这场混乱。他们看着周围那些情绪激动、满脸通红的旅客,又看看彼此,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无措。而周围聚集的围观群众也越来越多,大家都像被磁铁吸引过来一般,纷纷围拢过来,伸长了脖子,瞪大眼睛,在那里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场闹剧,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或好奇、或惊讶、或不屑的神情。整个站前广场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嘈杂无序、毫无秩序可言的菜市场,混乱的气息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让人看不到一丝平息的希望…… 第8章 外行指导内行 站前广场的面积虽然算不上宽敞,但容纳这十几个人的喧闹已是绰绰有余。此时,几名职工围聚在此,他们的脸上带着或愤怒、或无奈的神情,七嘴八舌地争论着什么,声音此起彼伏,使得原本宁静的广场变得嘈杂不堪。站长和民警也迅速赶到了现场,他们身姿挺拔地站在人群之中,试图维持秩序,然而人群的情绪已经被点燃,场面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到来而得到有效控制,整个广场被围得满满当当,气氛剑拔弩张。 场站货物车间货运员文轩火急火燎地赶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与不安。跟在他身后的,是附近一个二等站的书记。这位书记迈着看似沉稳却又带着几分傲慢的步伐走进了人群中央,他那微微上扬的下巴和挺直的脊背,仿佛在彰显着他副科级干部的身份。其实,在他到来之前,事情已经朝着和解的方向发展,大家都基本达成了共识,准备赔点钱将这场风波平息下去,虽然职工们心里仍有些不痛快,但也都打算息事宁人了。 可谁能料到,这位书记刚一开口,那高八度的尖锐嗓音就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浇了一瓢冷水,瞬间让整个广场再次被引爆。他全然不顾现场混乱的局面,也没有去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开始大声地指责起来,那颐指气使的模样,仿佛在场的所有人都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职工们看到书记这副高高在上的态度,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原本已经稍作平息的情绪再度被激化,双方开始激烈地争吵起来,愤怒的话语如同连珠炮一般在空气中碰撞交织。 常宁和张宁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逐渐升级。常宁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丝懵懂与好奇,他微微张着嘴巴,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在看一场新奇却又令人无奈的表演。而张宁则微微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历经世事的沧桑与淡定。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嘴里小声地嘟囔着:“唉,这事儿啊,本来都快解决了,就因为来了这么个干部,这下可好,全乱套了。”师徒俩的眼神交汇,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对这场混乱局面的唏嘘与无奈,他们心里都明白,这场风波恐怕是难以轻易平息了。 此时,广场上的叫骂声、指责声、辩解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混乱的声浪。那位书记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依旧在那里滔滔不绝地发表着他的“高见”,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周围的人也越来越激动,局面愈发失控,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这片小小的广场上悄然酝酿…… 最终,这场闹剧以站长无奈地自掏腰包赔了 500 块钱而暂时落下帷幕。那几张百元钞票从站长颤抖的手中递出时,仿佛带着他这一个月来的辛勤与汗水,那是他省吃俭用、起早贪黑才积攒下来的微薄收入啊。站长的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容,他先是朝着愤怒的旅客们深深地鞠了一躬,那弯曲的脊背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委屈与无奈,嘴里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声音略带沙哑和颤抖;接着,他又转向另一方,同样诚恳地表达着歉意,尽管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但还是强忍着情绪,将这场风波平息下来。 人群逐渐散去,只留下站长一人站在原地,他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眼神空洞而迷茫。此时,那位大腹便便的党支部书记正迈着悠闲的步伐,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之色,似乎对自己刚刚的“表现”颇为满意。站长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纵使有万般怒火,也只能强压下去。他深吸一口气,脸上迅速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快走几步迎上前去,微微弯着腰说道:“书记啊,今天这事儿多亏您来帮忙协调,不然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呢。您日理万机的,还为我们这点小事操心,真是辛苦您了!以后您可得多来我们这儿视察工作,给我们指导指导方向啊。” 一旁的常宁和张宁看到这一幕,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鄙夷不屑的神情。张宁年轻气盛,他撇了撇嘴,小声地对常宁说:“师傅,您看看这站长,也太窝囊了吧!这明明不是他的错,却要他来承担后果,还得对那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瞎指挥的书记点头哈腰,真是让人看不下去!”常宁拍了拍张宁的肩膀,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孩子,这就是现实啊。在这个位置上,有时候就得忍气吞声,站长也有他的难处。不过,今天这事儿也让你见识到了,有些人啊,仗着自己那点官职,就肆意妄为,根本不考虑实际情况。咱们以后可得长点心眼,别学这种溜须拍马的做派,要踏踏实实地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张宁听了师傅的话,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他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工作环境下,实则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无奈与潜规则,但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坚守自己的原则,不被这些不良风气所影响,努力在自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为铁路事业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而不是像那位书记一样,空有其位,却不谋其职,只知道在下属面前耀武扬威,制造混乱。 只此一次,站长的脸算是丢尽了。在这个偏僻冷清的小车站,平日里旅客本就稀少,一天下来也走不了几趟人,宛如被时代遗忘的角落。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放过这片宁静之地,偏让这等糟心事儿在此上演。站长站在那略显破旧的站台边,望着空荡荡的铁轨,心里不住地犯嘀咕。他一想到那些闹心的人,脑海中就浮现出他们争吵时扭曲的面孔和尖锐的声音,心中满是忧虑,就怕他们日后天天赖在这儿不走,时不时再挑起事端,那这小小的车站可真就成了是非之地,永无宁日了。 站长回到那狭小昏暗的办公室,坐在那张吱吱作响的旧椅子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弥漫缭绕,仿佛他此刻混乱而纠结的心境。思来想去,他觉得此地已不宜久留,于是咬了咬牙,没有几日便向上级递交了调令申请,渴望能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摆脱这令人窒息的困境。虽说站里的人都不清楚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内情,但大家私下里都在悄声议论,猜测或许是那个大腹便便、整天摆着官架子的书记在背后帮他使了劲儿。毕竟在这个年头,职场的规则似乎早已被潜规则所取代,没有金钱打点和礼物相送,想要升迁或者调走,基本上是天方夜谭,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默认着这种不成文却又实实在在影响着每个人命运的“规则”,虽无奈却也无力反抗。 常宁听闻站长调离的消息后,站在车站的月台上,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心中也是唏嘘不已。他那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庞上,此刻笼罩着一层阴霾,眼神中透露出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深沉与忧虑。他望着车站里来来往往稀少得可怜的旅客,心中满是对这个世界的感慨:这人活在世上啊,只怕两样东西。其一便是混乱思维的外行指导内行,就如同这次的闹剧,那个书记对车站的实际情况一无所知,却凭借着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官职,在那里瞎指挥、乱搅和,硬生生地把原本简单明了的事情搅得如同乱麻一般,让真正在一线兢兢业业做事的人有苦说不出,所有的委屈和无奈只能默默咽下,化作心底的一声叹息;其二便是形式主义下的一手遮天,那些毫无实际意义的表面功夫、虚假文章,那些溜须拍马换来的所谓“政绩”,往往比实实在在的工作成果更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走向,这怎能不让人心寒?这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每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紧紧束缚,难以挣脱。 常宁不禁担心起自己的未来,他想起自己初入职场时的雄心壮志,那时候的他怀揣着对铁路事业的无限热爱和憧憬,幻想着凭借自己的努力能够为这个小小的车站带来新的生机与活力,能够在这片平凡的土地上干出一番不平凡的事业。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击,让他看到了那些隐藏在光鲜外表下的丑陋与不堪。在这样乌烟瘴气的环境下,他的一腔热血和满心抱负,仿佛是迷失在黑暗中的孤舟,不知该何处安放。 在这一段站长职务空缺的时期,车务段里的领导们经过一番商议后,竟把目光投向了常宁,打算让他去顶替站长的位置。这个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站里传开了。张宁一听到这个风声,便心急如焚地放下手中的活儿,一路小跑着赶来跟常宁报告。 “师傅,师傅!”张宁还未站定,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这回你可抖起来了!”他的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情,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已经看到常宁升职后的威风模样,“这往后啊,你就是站长了,大小也是个官儿呢。虽说咱这车站不大,但也是一方天地的管理者了,以后谁见了你不得敬着几分?” 常宁听着徒弟这略显天真的话语,苦笑着摇了摇头,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张宁的肩膀,神色中透着几分疲惫与无奈。“徒弟,这你可就不知道了。”他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洞察世事的清醒,“这哪里是什么提拔,分明就是想用我,然后巧使唤人罢了。你仔细瞧瞧,这所谓的站长前面还加了个‘代理’二字,表面上听起来是好听了些,可实际上呢?工资一分钱都不会给我涨,却还得让我干着站长的所有活儿。我现在手头负责的事情本就堆积如山,每天从早忙到晚,忙得像个陀螺似的,都快让我分身乏术了。如今再给我安上这么个职位,我哪来的多余精力和时间啊?” 常宁顿了顿,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满是无奈和忧虑,继续说道:“而且,我又不挣那份额外的钱,却要担着这份沉甸甸的责任,这代理当得实在是有苦说不出啊。说起来,我在站里连个班组长的正式名分都没有,现在平白无故给我扣这么个代理站长的帽子,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到时候,站里的同事们会怎么想?他们肯定觉得我是想往上爬,在这儿故意摆官架子,这不是让我去得罪人嘛。这就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儿,我可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接了,得赶紧想个办法推掉才是,不然以后可有我好受的了。” 常宁一边说着,一边在狭小的值班室里来回踱步,双手不停地搓着头发,心中焦虑万分。他深知这看似风光无限的代理站长职位背后,实则隐藏着数不尽的麻烦和辛苦。一旦接手,就如同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不但会因此得罪周围的同事,让自己在站里的人际关系变得紧张复杂,而且繁重的工作任务还会把自己累垮,到最后却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回报,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是,领导那边已经有了这个意向,自己该如何巧妙地推脱,才能既不得罪上级,又能顺利摆脱这个棘手的局面呢?这可真是让他伤透了脑筋,一时之间,竟也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来。 领导干部们想来想去还是单勇最适合。单勇在这个小站也算是个“老面孔”了,因为资历老,而且在这里干的时间较长,各个方面业务也比较熟悉,从接车送车到货物调度,再到人员协调,他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确实让常宁身兼数职也不是那么回事,常宁本就被手头现有的工作折腾得够呛,要是再把站长的活儿全压给他,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得累垮。 而且车务段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们实在不想再往这个小站继续派人了。如今铁路线路规划多变,谁也说不好哪天这个车站就因为种种原因“黄了”。到那时候,这些人员打散了还得重新分配,又是一堆麻烦事儿。所以在他们看来,让单勇暂时接手,一人身兼数职,那也是迫不得已的办法。 然而,这些领导们坐在办公室里做决策时,却全然不会考虑基层的实际情况。单勇虽然业务能力强,但他的身体状况也在多年的高强度工作下大不如前。而且他原本的工作量就已经饱和,如今再加上站长的职责,怕是要日夜连轴转了。但对于领导而言,只要车站能维持基本运转,不出大乱子,他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至于基层员工的辛苦与压力,似乎并不在他们的关心范围之内。 基层的职工们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议论纷纷。有人为单勇抱不平,觉得这是把他往死路上逼;也有人担心,单勇一个人精力有限,会不会在工作中出现疏忽,从而影响到整个车站的运营安全。而单勇自己,在听到这个决定时,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他心里清楚,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默默承担起这份沉重的责任,只希望在这艰难的处境下,还能尽力维持车站的正常秩序,不辜负大家的信任,也不让自己多年来坚守的这份事业出现差错。但未来的日子究竟会怎样,他的心里也充满了迷茫与担忧…… 到了最后单勇也没有答应下来,他态度坚决地向领导表明了自己的难处和立场,领导们虽有些不悦,但也无可奈何。令人意外的是,即便没有站长这个角色,这个车站也照样运转得比较好。其实很多年前,这个车站的人员配置是 20 人,架构完整,既有站长也有驻站的党支部书记,各个岗位分工明确,一切都井然有序。 时光荏苒,人员来来去去,有的为了谋求更好的发展机会选择外调,去了更大的车站或者铁路沿线的重要岗位;有的凭借自身的努力和机遇得以升迁,走向了管理岗位;有的则到了退休年龄,光荣离岗;还有一些因为个人原因选择了辞职,去追寻别样的生活。所以,时至今日,这个车站剩下的正式工只剩下了 11 个,人手的减少使得每个人的工作量都有所增加,但大家还是咬着牙坚持着。 当然,车站还有几个外包公司货物车间的临时工。然而,这些临时工几乎派不上用场,他们大多都是领导的亲属,来到这里纯粹是为了混吃空饷,平常根本看不到人影。常宁在帮单勇整理上报年度福利奖品材料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其中的猫腻。材料中多出了那么三个人,仔细一看,其中竟然有两个都是年年被评为优秀,可在车站里却年年都不见其人,大家都只闻其名,却从未见过真人。还有一个备注写的是精神状态不良,这就更让人匪夷所思了,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工资比那些每天按时上班的人都要高,甚至都快赶上已经调走的那个站长的薪资水平了。 单勇看到常宁一脸惊愕的表情,便悄悄地告诫他这都是有背景的人,让他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常宁听后,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如今他有了挣外快的途径,也便把这个不太放在心上了。要是换做其他人,看到这些靠着关系拿着高薪却不干活的人,那肯定气不打一处来,说不定马上就得研究上访上告,想要讨个说法。但单勇心里清楚,这样做其实也没什么意义,因为到了某些层面,这些大事小事的全会被压下来,根本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反而可能会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在这个小小的车站里,常宁深刻地感受到了职场的复杂和无奈,他知道自己无力改变这种现状,只能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但是这短短的几个月里边,梁老七那里可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9章 授人以渔 梁老七在他二大爷梁风至面前,一直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自觉矮了一头。虽说当初是梁风至把他从老家带出来,领着他见识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可平日里梁风至对这个堂侄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照顾虽说有加,却也能让人明显感觉到有些不太情愿。只是如今形势所迫,他身边实在是没有其他更可用、更信得过的人了,这才不得不继续倚重梁老七。 这天,梁风至把梁老七叫到跟前,神色严肃地说道:“七娃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总是这么稀里糊涂地混日子。我琢磨着,得给你谋个正经的差事。我打算让你去沈阳,在那边我有几分薄面,能给你找个人、寻个门路,把你塞到那里的交通局去。你出点钱疏通关系,我这边也会安排人照应着你。你先在里面干上两个月,熟悉熟悉门道,等时机差不多了,我再想办法把你调回来。” 梁老七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啊,他正巴不得能有这样一个契机摆脱当下这种不尴不尬的处境。不过,他眼珠子一转,又和他二大爷讨价还价起来:“二大爷,您看能不能多塞几个人进去?我手头也有几个跟着我混饭吃的兄弟,我也想拉他们一把。” 梁风至皱了皱眉头,面露难色地说:“我这块最多也就能给你提供两个到三个的名额,实在是没法再多了。不过,看在你一片兄弟情分上,我可以把梁炎带过去。但是,你可千万别让那俩傻子去了,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我知道了,二大爷,您说的是薛武和陈岩吧。”梁老七连忙应道,“其实吧,我现在给他们俩投资弄了一个冷饮厅。当然,老板名义上是我,他俩就是负责看着场子。他俩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好在对我忠心耿耿的,也跟了我很多年了,我也不能就这么把他俩撇下不管。说起来,这俩玩意儿自从上次从派出所接出来后,就变得有些奇怪。陈岩像是有了应激反应,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现在只要把东西放到他手里,他马上就想扔出去,也不知道是在哪里落下的毛病。” 说到这儿,梁老七脑海中浮现出陈岩那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二大爷,您是没看见,陈岩每次接到手的东西,马上就往外撇,那动作特别滑稽。问他怎么回事,他还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只知道念叨是薛武害了他。再看薛武那表情,也是一脸的尴尬,估计是在派出所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们俩又不愿意跟我说实话。” 梁风至听着梁老七的讲述,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这两个不成器的家伙,但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在他眼里,这两人只是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只要不影响到他的计划,随他们去吧。而梁老七则满心欢喜地开始盘算着去沈阳后的新生活,以及该怎么利用这个机会好好捞上一笔,至于薛武和陈岩的那些怪异行为,他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梁老七带着梁炎一路辗转,终于抵达了沈阳。当他们的双脚刚踏上这片土地,便被眼前繁华热闹的景象深深震撼。宽阔的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车辆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呼啸而过;道路两旁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直插云霄,玻璃幕墙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反射出五光十色的光芒,这一切都彰显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与活力。相比之下,他们从小生活的哈尔滨虽然也算是大城市,但与沈阳相比,无论是城市规模还是繁华程度,都显得逊色不少。这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让梁老七和梁炎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睛都看直了,看啥都觉得新鲜无比,心中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期待。 怀揣着忐忑与兴奋的心情,他们来到了交通局。在一番看似顺利的手续办理后,梁老七顺利领回了一个名为梁启的档案。那一刻,梁老七双手微微颤抖地捧着档案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上面那几个龙飞凤舞的“梁启个人档案”毛笔字,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他的心里像是瞬间绽放了无数朵烟花,乐开了花,暗自想着:“我这不也有名有份了吗?这字写得还真不错!” 那股子兴奋劲儿难以言表,就像是一个穷光蛋突然捡到了稀世珍宝一般,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喜悦之中,全然忘了这档案背后隐藏的那些不光彩的门道,以及这份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的工作可能会带来的隐患。 紧接着,他们来到了交通局的交管 4 队。一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门,屋内的景象便映入眼帘。梁老七和梁炎看到屋内的几个人正懒散地在办公桌前消磨着时光,呈现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有的三两人围坐在一起,全神贯注地摸着牌,纸牌在他们手中被随意地摆弄着,伴随着出牌时的吆喝声和欢笑声,仿佛这小小的牌局就是他们世界的中心;有的优哉游哉地靠在椅子上,嘴里叼着烟卷,吞云吐雾间,那迷离的眼神仿佛世间一切都与他们无关,只沉浸在这尼古丁带来的短暂快感之中;还有的不紧不慢地摆弄着茶具,将茶叶轻轻放入杯中,再缓缓倒入热水,看着茶叶在水中舒展、翻腾,茶香便在这弥漫着慵懒气息的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散开来,整个屋子都被这股散漫的气息所笼罩。 梁启(也就是梁老七)和梁炎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同时涌起一个想法,几乎异口同声地在心中说道:“我勒个去,这不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吗?” 梁启更是心花怒放,他原本就是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根本不能踏实干活的主儿。看到这样的工作环境,他觉得简直就是上天为他量身打造的理想之地。在这里,不用每天辛苦忙碌地劳作,还能逍遥自在地混日子,享受着轻松惬意的时光,他心想,还有什么地方比这个地方更适合他呢?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梁启充分发挥出自己那套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本事,没过几天,就跟队里的这几个人混得烂熟,打成了一片。 为首的队长叫陈云,身材微微发福,脸上总是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容,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一看就是个精明世故的人。听说队里最近调走了两个人,正缺人手。陈云这人在队里是出了名的老油条,平日里就喜欢占点小便宜,变着法儿地捞点油水,对于工作上的事情则是能敷衍就敷衍,能推脱就推脱。梁启和他初次接触,两人只是简单地聊了几句,便惊讶地发现彼此竟是如此臭味相投。从那以后,他们只要一碰面,就开始滔滔不绝地分享着自己的那些“经验之谈”。陈云眉飞色舞地跟梁启传授着怎么利用职务之便拿车,如何巧妙地吃拿卡要,从那些过往的车辆中挑选出容易下手的目标,用看似合理的借口索要财物;再到怎样虚报公差骗取经费,编造出各种虚假的出差事由,然后心安理得地领取公款。梁启则像个虚心求教的学生,听得津津有味,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将陈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牢牢地记在心里,并且学得有模有样,迫不及待地想要付诸实践。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的钞票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向自己飞来,以及未来那轻松惬意、纸醉金迷的生活在向自己热情地招手。 2002 年年初,对于梁启(即梁老七)而言,命运像是突然开了一扇意想不到的大门,竟让他意外地混上了编制。这一转变,在他此前那充满肆意散漫与荒诞不经的人生轨迹中,犹如一颗重磅炸弹,是一个他自己连做梦都未曾敢奢望的巨大转折。回首往昔,他不过是个在社会边缘游走、靠着些小聪明和歪门邪道混日子的小混混,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披上体制内的外衣,拥有一份看似体面的工作。 初入交通局的交管 4 队,梁启便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隐藏着的种种“潜规则”和可乘之机。凭借着他与生俱来的那一套左右逢源、不择手段的处世之道,以及在吃拿卡要上堪称“天赋异禀”的“突出表现”,他很快就在这个小小的团队中崭露头角。他善于揣摩人心,对那些过往的司机,无论是开着豪华大车的长途货运司机,还是每日奔波的普通小车车主,甚至是那些偷偷摸摸运营的黑车司机,他都能精准地拿捏住他们的弱点和恐惧。他会用各种看似合理却暗藏玄机的理由对他们进行罚款,而那些罚款中的大部分,自然都悄无声息地流入了他自己的腰包。在这个过程中,他的“业绩”一路飙升,迅速赢得了上级的“赏识”,而这种赏识,并非基于他对工作的认真负责和专业能力,而是他那一套能为上级带来丰厚“灰色收入”的手段。就这样,他在短短时间内,便稳稳地坐上了陈云副手的位置,开始在这片小天地里呼风唤雨。 随着权力的增长和地位的提升,梁启如同一只掉进米缸的老鼠,彻底沉溺在了这充满诱惑的环境中。他越发沉迷于这种不劳而获且肆意妄为的生活,品尝到了权力和金钱交织带来的甜美滋味。每一次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每一次看着那些司机敢怒不敢言地乖乖掏钱,都让他的虚荣心和贪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他眼中,这里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工作的地方,而是他的“私人提款机”和“享乐王国”,他在这里肆意挥霍着自己的权力,尽情享受着物质带来的快感,早已将道德和法律抛诸脑后。 然而,梁风志却有着自己的盘算。在他心中,梁启毕竟是自己的侄子,血浓于水的亲情让他始终觉得,只有将侄子紧紧地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他才能安心。而且,他深知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家族的发展需要依靠每一个成员的成长和团结。梁启若是能在自己身边,凭借他的机灵劲儿和自己的扶持,日后必定能为家族的向上攀升贡献力量。所以,当他觉得时机已然成熟,便打算将梁启调回身边,期望着能让他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更好地发展,同时也进一步巩固家族的势力。 但此时的梁启,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唯二大爷马首是瞻的毛头小子了。当得知梁风志的想法后,他毫不犹豫地进行了强烈的阻挠。他深知,回到梁风志身边,固然会继续享受家族的庇护,可在这交通局里,他已然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小王国”。在这里,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捞取钱财,尽情享受着种种特权带来的便利,他又怎会甘愿轻易放弃这来之不易且充满诱惑的一切呢? 陈云看着即将离去的梁启和梁炎,脸上满是痛惜之色,那神情仿佛是一位吝啬的守财奴失去了自己最为珍视的挚爱珍宝一般。回想起这两三个月的相处时光,陈云的心中可谓是感慨万千。当初,他不过是看在梁启背后的关系以及队里缺人手的份上,随意接纳了这两人,却未曾料到,他们竟会成为如此“得力”的干将。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下,大车小车,甚至是那些本就小心翼翼躲避追查的黑车,都毫无例外地成为了他们的“提款机”。仅仅两个月的时间,他们所完成的罚款数额竟然达到了以前两年的指标,这一惊人的成绩让陈云既惊讶又欣喜若狂。毕竟,这些罚款中的相当一部分,都以各种巧妙的方式流入了他自己的口袋,大大充实了他的小金库。如今,听闻他们即将离开,陈云心中满是不舍,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财源正在逐渐枯竭。 “梁启啊,你这一走,我可怎么办?手下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你和梁炎这般能干的!”陈云唉声叹气地说道,眼神中满是无奈与不舍,那微微颤抖的嘴唇和紧皱的眉头,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焦虑与不安。“你们这一走,我这工作怕是要大打折扣咯!”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脸上的表情显得格外沮丧。 梁启心中虽有些得意扬扬,为自己的“价值”得到了如此“认可”而暗自窃喜,但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摆出一副忠孝不能两全的姿态,敷衍地说道:“陈队,您这话说的,我也是身不由己啊。毕竟二大爷那边的话,我也不好不听。不过您放心,以后有机会,我肯定还会回来看您的。”实际上,他心里却在暗自嘲笑陈云的天真和愚蠢,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才在这交通局里站稳脚跟,又怎会因为他的几句毫无分量的挽留就放弃这大好的“前程”呢?在他眼中,陈云不过是他向上攀爬过程中的一个垫脚石,如今自己已经找到了更好的位置,自然不会再对他有过多的留恋。 4 月初,梁启怀揣着一颗志得意满、不可一世的心,再次踏上了冰城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此时的他,与曾经那个灰溜溜离开的落魄模样相比,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仿若脱胎换骨一般。凭借着在沈阳交通局里苦心钻研并运用得炉火纯青的那一套投机钻营的手段,以及处心积虑积累下的那些所谓“人脉资源”,他不仅成功地混进了体制内,谋得了令人艳羡的编制,如今更是如平步青云般,摇身一变成为了体制内威风凛凛的副科长,还兼任着交管大队平房区大队长这一权重位高的重要职务。这般华丽的转身和耀眼的头衔加身,让他瞬间觉得自己站在了人生的巅峰,可谓是风光无限,走起路来都觉得脚下生风,仿佛整个冰城都已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刚一回到冰城,梁启内心的虚荣与傲慢便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难以抑制。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自己如今的“成功”与“地位”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众人面前,让那些曾经轻视、嘲笑过他的人都好好看看,他梁启已然今非昔比,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了。于是,一场又一场奢华的酒席在他的授意下接连不断地筹备起来,几乎没有片刻的停歇。在那些装修得金碧辉煌、尽显奢华的酒店包间里,梁启宛如众星捧月般被众人簇拥在中间,桌上摆满了价格不菲的山珍海味,一瓶瓶名贵的美酒整齐地排列着,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这场宴会的奢靡与主人的阔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开始推杯换盏,阿谀奉承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每一句谄媚的话语都如同甜美的毒药,一点点侵蚀着梁启的内心,让他愈发沉醉其中,无法自拔。他沉浸在这纸醉金迷、花天酒地的生活中,尽情享受着权力和地位带给他的虚荣与满足感,恍惚间,他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成为了这个城市中能够呼风唤雨、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随着他身份的急剧提升和名声在冰城大街小巷的迅速传播,各地的势力也如同敏锐的鲨鱼嗅到了血腥味一般,纷纷闻风而动,开始不择手段地向他示好。那些曾经对他不屑一顾、甚至视他如蝼蚁的人,如今都彻底改变了态度,像变色龙一样,迅速换上了一副副谄媚讨好的嘴脸,主动前来巴结奉承,心怀鬼胎地希望能从他身上谋取一些私利或者寻求庇护。在这些人眼中,梁启已然不再是那个曾经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只知道在街头巷尾晃荡的小混混,而是一个手握重权、能够主宰他们命运、决定他们兴衰荣辱的关键人物。他们鞍前马后地围着梁启转,送着各种昂贵的礼品,说着言不由衷的好话,只为了能在他那里讨得一点好处,哪怕只是一丝残羹冷炙,在他们看来也是值得的。 就连曾经对梁启态度极为恶劣、简直把他当成脚底泥的黄女士,现在也不得不强忍着内心的不甘与愤懑,收起往日那高高在上的傲慢与轻视,开始小心翼翼地与他平等相处。想当年,黄女士仗着自己在某些方面的些许优势,自认为高人一等,根本不把梁启放在眼里。每次见到他,不是横眉冷对,就是动辄吆五喝六,肆意地羞辱他,把他的尊严踩在脚下,仿佛这样就能彰显出自己的尊贵与不凡。而如今,时过境迁,命运的齿轮发生了惊人的逆转,梁启的地位如同火箭般直线上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黄女士在现实面前,也不得不低下自己那曾经高傲的头颅,改变自己的态度,以一种看似友好、实则无奈的姿态来迎合这位新晋的权贵。这前后巨大的反差,让梁启心中充满了得意扬扬的快感和报复性的满足,每一次与黄女士的对视,他都能从她那勉强挤出的笑容和闪躲的眼神中,品味到自己多年来所受屈辱的一丝宣泄。同时,这也让他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个社会现实而残酷的一面,在权力和利益的面前,人性的丑恶与虚伪被展现得淋漓尽致,曾经的真情实意和善良正直似乎都已成为了过眼云烟,被人们遗忘在了岁月的角落里。 “这世道,还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梁启在一次酩酊大醉后,满脸通红,眼神迷离地对着身边几个同样醉醺醺的亲信感慨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而又矛盾的神情,既有对自己如今看似辉煌成就的沾沾自喜和引以为傲,也有对这个现实社会深深的嘲讽和无奈。 梁启在灯红酒绿的酒局中肆意狂欢,一杯接一杯的烈酒下肚,整个人都沉浸在那虚无的快感之中。直到夜深人静,这场荒唐的闹剧才终于散场。他脚步踉跄地走出酒店,在几个狐朋狗友的搀扶下上了车,一路朝着梁风志特地为他留下的那处 2 室 1 厅的新房驶去。 那是一座崭新的电梯高层,在城市的夜色中闪烁着清冷的光。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梁启甩开众人的手,执意要自己走回去。他摇摇晃晃地走进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他身上浓烈的酒气。电梯缓缓上升,他靠在轿厢壁上,眼神迷离,思绪却在酒精的作用下肆意飘荡。 终于,他来到了家门口,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门。屋内一片漆黑,他摸索着打开灯,刺眼的光芒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他没有开灯,而是径直走到窗前,猛地推开窗户,一阵凉风吹了进来,拂过他滚烫的脸颊,让他混沌的大脑有了一丝清醒的感觉。 他站在窗前,望着窗外城市的夜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霓虹灯闪烁不定,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醉醺醺的表情因为这股冷风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有得意,有怨恨,还有一丝疯狂。他喃喃自语道:“我回来了,我要报复。”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一般。在这一刻,往昔那些遭受的冷眼、嘲笑和屈辱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将他彻底淹没。他想起曾经被黄女士当众羞辱的场景,想起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对他的不屑一顾,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如今,他终于有了权力和地位,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扬眉吐气,让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付出代价。而这座城市,即将成为他复仇的舞台,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梁启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小混混,而是一个能够主宰他人命运的强者。 第10章 意想不到的暧昧 4 月的狂风在窗外呼啸着,那凛冽的风势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肆意地拍打着窗户,发出阵阵令人心悸的声响。梁启就那样静静地站在窗前,被这大风一吹,混沌的头脑渐渐恢复了清明。他微微苦笑,心想着刚才自己那借着酒劲说出的报复之语,不过是吹吹牛、败败火罢了。如今虽说自己有了这看似风光的身份,可真要论起来,在这复杂的局势下,想要给那些曾经得罪过他的人造成多大的实质性伤害,也并非易事。思来想去,他觉得以目前的状况,似乎也只能在自己的工作范围内动点手脚,比如利用职务之便吃拿卡要,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要想真正实现自己心中那报复的快感,看来还得精心谋划一番,好好运作运作才行。于是,他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开始独自布局着自己那充满阴谋与算计的计划,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鸷与决绝。 与此同时,常宁在沙场的日子也过得越发忙碌且充实起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砺与成长,他已然能够独挑大梁,应对沙场里的各种事务了。许多重要的事情,甚至连采购设备这样的关键环节以及年终的会计报表这般复杂的工作,孟祥都放心地交给常宁独立完成。孟祥的心思早已不局限于这小小的沙场,他的计划是要从哈尔滨这片土地走出去,拓展更为广阔的商业版图。他心中的想法犹如繁星闪烁,层出不穷。如今这盖楼的生意虽说看似利润丰厚,可其中的风险也不容小觑。他见过太多的开发商在项目进行到一半时,因资金链断裂而无奈跑路的情况,那些从他这儿拿走的建筑材料款,最后都成了死账坏账。虽说目前这些损失还不至于让他伤筋动骨,可长此以往,万一哪天房地产市场出现大规模的波动,到处都是烂尾楼的话,那他可就真的吃不消了。 所以,孟祥心中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前往吉林去探寻一番,看看在那片土地上,尤其是旅游景区周边,有没有什么可供开发的买卖或者合适的项目,他已然做好了准备,打算涉足一个全新的行业领域,实现自身的转型发展。而随着他的这个决定,沙场的诸多业务便一股脑地全交到了常宁的手上。孟祥并非是无情无义之人,他也深知沙场对于常宁的意义,虽说要进行业务转移,但他也不会坑了自己这位好兄弟。毕竟,在哈尔滨这片土地上,他们共同奋斗了这么久,有着深厚的情谊和人脉基础。 对于沙场的未来,孟祥也有着清晰的规划。它不会被完全舍弃,而是会慢慢进行转型,以适应市场的变化和发展需求。考虑到自身的人脉关系主要集中在哈尔滨,所以在人员调配方面,他决定将一半的员工留在哈尔滨继续打理沙场的后续事务,而另一半则跟随他前往吉林开拓新的事业版图。在对吉林省进行深入的市场调研后,孟祥惊喜地发现,延吉朝鲜族自治州是一个风景秀丽得如同人间仙境般的地方,而且周边的景点景观多得犹如璀璨星辰,数不胜数。那独特的自然风光、浓郁的民族风情以及丰富的文化底蕴,都让他看到了无限的商机。于是,他下定决心,要在这片充满潜力的土地上大展拳脚,重点发展民宿和餐饮等相关的商业项目。他深知,在这异地他乡创业,必然会面临诸多的挑战和困难,尤其是要与当地的各种势力和人物打交道。所以,他早早地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提前打点好当地方方面面的关键人物,毕竟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只有与当地建立起良好的合作关系,才能为自己的新事业打下坚实的基础,确保项目能够顺利推进,在这片陌生而又充满希望的土地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张宁在一次与同事闲聊的偶然机会下,意外地听闻常宁在外边竟有着沙场的业务,这一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让他内心不禁泛起了层层波澜。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师傅平日里忙碌奔波的身影,既担心师傅独自承担着生意上的压力,又为师傅能有这样的事业而感到一丝骄傲。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他急匆匆地放下手中的活儿,一路小跑着找到师傅,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急切,真诚地说道:“师傅,我听说您在外头有沙场的生意,我这心里一直放不下,您知道我最敬重您了,我想帮您,您可不能把我当外人啊。” 常宁看着徒弟那充满真诚与热忱的模样,心中不禁一暖,仿佛有一股暖流缓缓流淌而过。然而,他还是轻轻地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丝略带疲惫却又充满智慧的微笑,语重心长地说:“你用不着,徒弟。祥哥跟我交底了,这些生意随着市场这只无形大手的不断摆弄,迟早都得转型,转向其他的领域去另谋出路。你看现在这市场行情,虽说当下房地产市场一片火热,一栋栋高楼大厦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建筑材料的需求也跟着水涨船高,呈现出一片繁荣的景象。可这市场就像那六月的天,说变就变,谁能保证什么时候楼盖得太多,就像森林里的树木一样密密麻麻,而买房的人却越来越少,市场饱和之后,那房价自然就会像失去了支撑的风筝一样直线下跌。到那个时候,像我们这些做最基础建筑材料供应的承包商,就像是在狂风巨浪中的小船,财富肯定会跟着大幅缩水,甚至面临着被市场淘汰的危险。” 常宁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市场变化的敏锐洞察力和深深的忧虑,继续说道:“如今有不少头脑灵活、眼光独到的商人都早早地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们就像一群嗅觉敏锐的猎豹,纷纷改行去做旅游相关的生意了。你瞧那些沿海城市,有些地方借着国家政策的东风,犹如被注入了强大的发展动力,再加上自身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丰富的自然人文资源优势,已经逐渐崭露头角,开始在旅游市场上散发出独特的魅力,吸引着越来越多的游客纷至沓来。还有些城市那更是不得了,被国家列为重点扶持培养的对象,在政策、资金、人才等各方面都得到了全方位的支持,如今在旅游方面已经火得一塌糊涂了,成为了全国乃至全世界游客心目中的热门旅游目的地。就拿离咱们最近的大连来说,这几年的发展势头简直可以用迅猛来形容。城市的基础设施建设不断完善,道路宽敞平坦,高楼大厦林立,城市绿化也做得相当出色,到处都呈现出一片现代化大都市的繁荣景象。而且,大连的旅游资源也被充分挖掘和开发,美丽的海滩、迷人的海滨风光、丰富的海洋文化以及各种特色的旅游景点,吸引了大量来自全国各地乃至世界各地的游客。当地的经济也因此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旅游业已经成为了大连经济发展的重要支柱产业之一。” 常宁顿了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的光芒,仿佛在脑海中勾勒着未来的发展蓝图,接着说:“说实话,我很看好大连的发展前景,觉得在那里做旅游生意或许会有不错的机会。凭借着大连的知名度和吸引力,只要找准市场定位,提供优质的旅游产品和服务,肯定能够在这片充满机遇的土地上分得一杯羹。但是祥哥却有着自己独特的考量,他选择了吉林。虽说我没去过吉林,对那边的情况不太了解,就像在黑暗中摸索一样,心里没什么底。但我相信孟祥大哥的眼光和判断,他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商业嗅觉,他选中的地方应该也有着独特的优势和潜力,只是我对那边不太熟悉罢了。毕竟我们做事情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得着眼于未来的发展趋势,紧紧跟着市场的脉搏走,才能在这激烈得如同战场一般的商业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啊。” 张宁听着师傅的话,微微仰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轻轻地点了点头。他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师傅在生意上的决策,但也明白师傅和孟强大哥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权衡利弊之后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张宁微微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对师父说道:“师父,你看你,竟然在外边挣那么多钱,可你在单位上班一个月才挣那几百块钱,这点工资跟你外面的收入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啊。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还在这儿坚持上班呢?” 常宁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定与执着,轻声说道:“当然得坚持了,徒弟。毕竟我是铁路职工,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我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这里有我熟悉的工作环境,有和我并肩作战多年的同事们,这份工作对我来说,不仅仅是一份谋生的手段,更像是一种生活的寄托。而且,现在我做外面的生意,也不耽误我正常上班啊。我可以把两边的时间安排得很好,两不误。或许再过一年或者两年,等我觉得时机成熟了,想要调整工作的时候,再去考虑其他的事情吧。再说了,我也放心不下你啊,你这孩子,心地善良,但有时候做事还是欠缺些考虑。我对待你啊,就像对待一只宠物一样,得时刻操心着,除了把勺子把饭菜喂到你嘴里,剩下别的我能帮你的,肯定尽量帮你。” 常宁拍了拍张宁的肩膀,语重心长地继续说道:“你再看看孟祥大哥,他多有远见啊。即使现在在外面扩展了那么多的业务,涉及了各种各样的领域,但他依然在铁路办了外出劳务,也没有轻易地辞职。这是为什么呢?这就说明他考虑得很长远啊。如果一旦外面的经济形势不好,生意出现了问题,那他回来不是还有一个能够吃饭的工作吗?这就是给自己留后路啊,徒弟。在这个变幻莫测的世界里,什么时候都不能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一定要给自己留后手,你可要牢牢记住这一点啊。” 张宁听着师父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对师父的话深以为然。他意识到,师父和孟祥大哥的做法都是非常明智的,他们在追求更好生活的同时,也没有忘记给自己保留一份安稳和保障。 其实在张宁的内心深处,一直以来都深深惦记着师傅常宁。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常宁每日不仅要在铁路岗位上辛勤劳作,承受着工作的压力与疲惫,还要分出大量的精力去兼顾外面日益繁杂的沙场生意,整个人被忙碌和劳累紧紧缠绕,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这份辛苦,张宁感同身受,于是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为师傅做些什么,帮助他缓解这份沉重的负担。 张宁先是跑回家里,与关系不好父母促膝长谈,将师傅的艰难处境一五一十地告知他们,言辞恳切地表达了自己想要帮助师傅的强烈意愿。父母被儿子的真诚和善良所打动,表示支持他的想法,将张宁和师傅的档案顺利挪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二等车站。这还不算完,张宁深知师傅的身体状况和生活压力,他觉得仅仅改变工作地点还远远不够,于是又千方百计、四处奔走,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际关系和资源,想方设法把师傅的调令改成了客运值班员。 这个二等车站的地理位置十分理想,恰好位于一个交通便利且离他们家距离适中的区域,对于常宁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极大的福音。从此以后,他上下班的路途时间大幅缩短,节省了不少宝贵的时间和精力,不必再像以前那样在漫长的通勤路上耗费大量的体力和心力。而且,新的工作班次也从原来那种枯燥乏味又让人疲惫不堪的两班倒,变成了更为科学合理的 4 班倒。这种日夜修修的大四班制,充分考虑了人体的生物钟和生理需求,让工作人员在工作之余能够拥有充足的时间进行休息和恢复精力,有效地避免了过度劳累的情况发生。 更何况,这个二等站的运营情况相对较为清闲,尤其是在晚上,几乎没有什么列车经过。所谓的晚上加班,大多数时候也只不过是简单地看看门,确保车站的安全而已,工作强度相较于之前的岗位大幅降低。这样一来,常宁就拥有了更多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既能够更好地照顾家里,关心家人的生活,尽到自己作为家庭一员的责任,也能够更加从容地去经营沙场生意,不至于被繁忙的工作完全束缚住手脚,实现了生活和事业之间更好的平衡状态。 当常宁得知这一切都是徒弟张宁默默为自己所做的之后,内心深处受到了极大的触动,一种难以言表的感动之情油然而生。他望着张宁,眼中满是慈爱与赞许的光芒,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徒弟,你这心思可真是细腻啊,师傅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你为师傅考虑得如此周全,方方面面都想到了,这份情,师傅真的是深深地记下了,一辈子都不会忘。” 张宁听到师傅的这番话,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笑着说道:“师傅,您这说的是哪里话。您平时对我那么好,在工作上悉心教导我,在生活中也处处关心我,我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好好报答您。看到您每天那么辛苦,累得身心俱疲,我这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难受,所以就想着一定要做点什么来帮您减轻负担。这都是我分内之事,是我应该做的,只要您以后能过得轻松一点,不再那么累,我就心满意足了,开心得不得了。” 从那以后,常宁很快便适应了新的工作岗位,他的生活也逐渐变得更加规律有序、从容不迫。每天上班时,他都能够以更加饱满的精神状态投入到工作中,为旅客们提供优质的服务;下班后,他可以尽情地享受家庭的温暖,与家人共度欢乐时光,或者专心致志地去打理沙场的生意,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而美好。 2003 年年底,凛冽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城市的大街小巷,路上的行人都裹紧了棉衣,匆匆忙忙地赶着回家。在这样一个寒冷的日子里,常宁那虽不宽敞却处处洋溢着温馨气息的小家,迎来了两位略显特殊的客人——刚满 17 岁的张宁和他那在众人眼中出了名的漂亮姐姐张洋。 张洋生得极为标志动人,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柔顺地垂落在她的双肩,精致的五官好似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搭配着那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独特而迷人的魅力,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吸引众多的目光。然而,自从上次她以一种看似潇洒利落的姿态给弟弟甩下钱后,便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彻底消失在了常宁和张宁的生活里,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一次,她的突然出现,多少让常宁感到有些意外。她站在门口,神色略显不自然地解释说是奉父母之命前来走访慰问一下。原来,之前常宁为了家人的居住需求,购置了一套三室的房子给父母和常江居住,而自己则另外租了一间老式的步梯楼。当张洋姐弟俩踏入这栋陈旧的楼房,踏上那狭窄而又昏暗的楼梯时,内心的煎熬便如潮水般涌来。对于一直居住在宽敞明亮、配备先进电梯设施的高档住宅里的他们来说,这五层楼的攀爬简直就是一场难以忍受的噩梦。 楼道里灯光昏暗,墙壁上的油漆剥落,露出斑驳的痕迹,台阶也因年久失修而显得高低不平。每走一步,张洋都感觉像是在攀登一座陡峭无比的山峰,双腿渐渐变得沉重如铅,呼吸也愈发急促起来,额头上很快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穿着的那双时尚高跟鞋,在这崎岖的楼梯上显得格格不入,不仅让她的行走变得更加艰难,还时刻担心着一个不小心就会崴到脚,每一步都迈得极为小心谨慎。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五楼,张洋早已气喘吁吁,她放下手中提着的那一堆特意准备的慰问品,抬手有些慌乱地整理了一下因攀爬楼梯而变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才伸手敲响了常宁家的门。 常宁正在屋内,坐在那张有些陈旧的沙发上,安静地看着报纸,听到敲门声,他放下手中的报纸,起身快步走向门口。门刚一打开,还没等他看清楚来人是谁,就见张洋因为手里提着东西,脚下又穿着不太方便的高跟鞋,身体一个不稳,往前踉跄了几步。常宁出于本能,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扶,没想到张洋整个人直接撞进了他那宽厚温暖的怀中,连人带物,一时间场面陷入了极度的尴尬之中。 而跟在后面的张宁正好目睹了这一幕,他先是愣在了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到了。但他随即反应过来,赶紧打着哈哈说道:“哎呀,姐,你看你,这么不小心。师傅,我这姐姐就是个冒失鬼,您可别介意啊。”他的笑声在这狭窄而又安静的楼道里回荡着,试图用这略显突兀的笑声缓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气氛,然而笑声中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说来也巧,今天常宁的爱人袁丽因为有事外出,不在家,孩子也在学校上课,家里就只有常宁一个人。张洋此刻的心情就像怀揣着一只活泼乱跳的小兔子,心怦怦直跳,脸颊也微微泛起了红晕。作为一个一直以来都在优越环境中被精心呵护长大的女孩,她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更没有这般鲁莽地撞进过别人的怀里。此刻,她感受着常宁那宽厚温暖的胸膛,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男人味,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涌上心头,让她瞬间有些恍惚,双颊的红晕也变得更加明显,像是被天边的晚霞染上了色彩。 常宁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扶着张洋的手,侧身让他们进屋,脸上带着一丝略显尴尬的微笑说道:“快进来吧,外面冷。”张洋红着脸,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跟着常宁走进了屋子。她环顾四周,看到屋子里布置得简单而温馨,没有那些奢华的装饰和昂贵的家具,与自己家那豪华气派的装修截然不同,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别样的情绪,这种情绪里有好奇,也有一丝淡淡的羡慕,仿佛在这简单的环境中看到了一种她从未真正体验过的生活气息。 张宁则像个没事人一样,大大咧咧地走进屋,把带来的东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边揉着自己有些发酸的腿,一边说道:“师傅,这一路上可把我们累坏了。这破楼梯,真不知道您每天是怎么爬的。”常宁笑了笑,眼中透着一种平和与淡然,说道:“习惯了就好,这老楼虽然没有电梯,但也有它的好处,邻里之间都很熟悉,人情味浓。在这里住久了,就会有一种不一样的归属感。” 张洋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常宁和张宁的对话,偶尔也会偷偷地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看一眼常宁。她发现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沉稳、内敛,说话时不紧不慢,却又让人感觉很有分量,与自己平日里接触的那些富家子弟的浮躁和张扬截然不同。而常宁也察觉到了张洋那偷偷投来的目光,心中微微一动,像是平静的湖面被一颗小石子轻轻击中,泛起了一圈细微的涟漪,但他很快就凭借着自己的理智和对家庭的责任感,将这种情绪强行压了下去。毕竟他是一个有家庭的人,有着深爱的妻子和可爱的孩子,而且张洋还是自己徒弟的姐姐,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有任何越界的想法和行为。 接下来的时间里,常宁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像往常一样自然,热情地招待着姐弟俩。他走进厨房,为他们倒了两杯热气腾腾的茶,又从果盘里拿出一些新鲜的水果,放在他们面前,然后坐在一旁,亲切地询问着他们最近的生活情况。张洋渐渐地也放松了下来,开始和常宁聊起了一些家常琐事,从最近的天气变化到家里的一些小事,时不时还会发出一阵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笑声在屋子里回荡着,让原本有些冷清的房间变得热闹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如同一块黑色的绸缎,慢慢地笼罩了整个城市。张宁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站起身来说道:“师傅,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不然爸妈该担心了。” 张洋也站起身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但她还是努力掩饰着,说道:“那好吧,常师傅,今天打扰您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来拜访您。”常宁笑着点头说道:“好,路上小心,回去代我向叔叔阿姨问好。” 送走了姐弟俩,常宁站在门口,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屋。寒风吹过,他微微收紧了衣领,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今天的这次相遇,可能会在他的心中掀起一丝涟漪,张洋的出现和那短暂而又有些特别的接触,让他的内心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但他也明白,自己必须坚守道德的底线,不能让这份不该有的情感萌芽生长。他深爱着自己的家庭,妻子和孩子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 而张洋回到家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依然回荡着常宁的身影和他那温暖的怀抱。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刚才因为害羞而产生的热度。她知道,自己的内心深处已经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在她的心底悄然滋生,但这一切都只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不能被任何人察觉。她也清楚,这份情感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她只能将它当作一个美好的回忆,藏在心灵的最深处,然后继续自己原本的生活……但是这有可能吗? 第1章 女孩心思 在哈尔滨开发区那条繁华的长江路沿线,静静矗立着一片象征着极致奢华的别墅区——昆仑庄园。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仿佛都流淌着财富的气息,每一栋别墅都宛如一座精心雕琢的宫殿,精致的园艺景观犹如出自大师之手的画作,一草一木皆错落有致;高档的建筑材料散发着冷峻而华贵的光泽,每一块砖石都在默默诉说着金钱堆砌起来的故事。而在这其中一栋格外宽敞明亮却又弥漫着空寂氛围的别墅里,孤独地住着张洋。 张洋的成长轨迹,是一幅物质充裕到令人咋舌但情感却极度荒芜的画面。从她刚刚开始有懵懂的记忆起,父母就如同忙碌的陀螺,被北京那份看似重要无比的工作紧紧拴住,毅然决然地将她和年幼的弟弟张宁留在了冰城哈尔滨。弟弟被送到了外婆家,从此在那里开启了与外婆相依为命的生活;而她,则独自守着这空旷得有些阴森的大房子,只有管家林姐宛如微弱的烛光,在漫长的岁月里给予她些许温暖和陪伴。父母偶尔的归家,没有给予她期待中的疼爱与呵护,没有轻柔的抚摸她的头发,没有关切地询问她的喜怒哀乐,有的只是机械地递上一张张数额大得惊人的银行卡,仿佛金钱就是他们表达爱意的唯一方式。 她的专属衣橱,犹如时尚的博物馆,挂满了来自世界各地顶级设计师的得意之作,每一件衣物都承载着高昂的价格标签和精湛的工艺;车库之中,那一辆辆锃亮耀眼的豪车整齐排列,随便一辆便是普通人穷尽一生都难以企及的财富象征。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从舌尖上的珍馐美味到日常的琐碎用品,无一不是精品中的翘楚,皆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昂贵物件。然而,这看似完美无缺的生活表象之下,却隐藏着张洋内心深处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那是一个无论用多少金钱都无法填满的黑洞,是任何物质享受都难以弥补的心灵缺憾。 由于居住在昆仑庄园这样一个充满神秘色彩和财富标签的特殊之地,再加上出行所依仗的交通工具无不是价格令人咋舌的百万豪车,这就像是一道无形却又坚固的屏障,将张洋与外界远远隔开。周围的人面对她时,要么带着敬畏之心远远地观望,不敢轻易靠近;要么被那奢华的气场震慑,在心底默默滋生出一种自卑感,从而望而却步。这使得张洋在人际交往的道路上,始终像是一个孤独的行者,与他人之间横亘着一段仿佛无法丈量、难以逾越的距离。 在那所汇聚了众多富家子弟的贵族学校里,每一天都在上演着一场场关于财富与权势的浮夸闹剧。那些公子哥们每日聚在一起,唾沫横飞地谈论着自家的商业版图如何广阔,银行账户里的数字如何庞大得让人眩晕;千金小姐们则热衷于炫耀家族的社会地位如何尊崇,在各种场合如何能够呼风唤雨。在张洋那双清澈却又透着冷漠的眼睛里,这些人不过是一群被金钱和权势冲昏头脑、徒有其表、内心空洞的浅薄之辈,他们的言行举止就像是一场场滑稽的表演,除了毫无内涵地吹牛炫耀之外,再无其他能够让人眼前一亮或者心生敬佩的本事。因此,张洋对这些同学始终保持着一种不屑一顾、看不惯的态度,也正是这份对周围人的疏离,反倒让她在这纷扰喧闹、物欲横流的世界中,寻得了内心深处的一方宁静角落,一种别样的平静悄然在她心间蔓延。 然而,命运之神就像是一位喜欢捉弄人的神秘导演,总是在人们最意想不到的时候,悄然转动那决定人生走向的齿轮。那是一个阳光明媚得有些晃眼的日子,天空湛蓝如宝石,微风轻柔地拂过街道的每一个角落。张洋像往常一样,在城市的喧嚣中穿梭,或许是命运的刻意安排,她与常宁在他家遇见。投怀送抱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周围的一切嘈杂声都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张洋那急剧加速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常宁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他的身形挺拔,步伐沉稳而自信,脸上洋溢着一种从容不迫的微笑,那微笑仿佛带着一种能够穿透灵魂的魔力,瞬间击中了张洋那颗看似坚不可摧的心。常宁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无论是轻轻抬手整理衣领的优雅,还是微微侧头与人交谈时专注的神情;他的每一个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笑容,或是眼角微微上扬时的俏皮,或是嘴角轻抿时的温柔,都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了张洋的心底,吸引着她不由自主地靠近,想要探寻更多关于这个男人的秘密。 尽管在后来的日子里,张洋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听闻常宁早已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有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陪伴在侧,还有几个可爱活泼的孩子承欢膝下。这本该是一道让她望而却步的坚固防线,是足以让任何刚刚萌芽的情感瞬间枯萎的现实枷锁。但命运就是如此弄人,这一残酷的事实却无法如同预期的那样,阻止张洋内心深处那份情感的疯狂滋生。这种思念之情,一旦在她心底那片荒芜的土地上冒出了一丝细微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缝隙,便如同被春雨滋润后的种子,瞬间焕发出了惊人的生命力,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蓬勃生长。从最初那如蝴蝶轻扇翅膀般微弱的心动,在短短数日之内,迅速蔓延至她的整个身心,犹如一棵原本娇嫩的树苗,在一场春雨和暖阳的共同滋养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长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直冲云霄的参天大树。这种情感的力量是如此强大,让她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陷入了一种心痒痒的、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之中。她仿佛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内心深处有一个执着而坚定的声音,在每一个寂静的夜晚,在每一个阳光洒落的清晨,不停地呼喊着常宁的名字,那声音带着渴望、带着眷恋、带着无奈,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心间回荡。而张洋,就只能这样在理智与情感的激烈交锋中,独自苦苦挣扎,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甜蜜却又苦涩交织的思念,宛如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蝴蝶,越是挣扎,就越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女孩的心思正如那初恋般傻傻的,经不过任何推敲。即使她知道那是一个错误,她也不会去想,不会去做,然后就要着急回去接近。其实她明白那只不过是她的一场春梦,但情感的浪潮一旦涌起,又岂是理智能够轻易阻挡的? 张洋试图说服自己放下这份不切实际的情感,可每次闭上眼睛,常宁的身影就愈发清晰。她会在夜晚偷偷拿出手机,手指微微颤抖地打开常宁信息,在那一方小小的屏幕前,她的眼神中满是眷恋与痴迷。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手机屏幕散发着微弱的光,映照着她那满是矛盾却又饱含深情的面容。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常宁的动态,那些文字、那些话语,仿佛都带着常宁独特的气息,仅仅是这样默默凝视,心中也会泛起一丝甜蜜,如同平静的湖面被轻轻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一圈又一圈温柔的涟漪。 白天,她像是着了魔一般,绞尽脑汁地故意制造各种偶遇。她会提前打听常宁的行踪,然后假装不经意地出现在他可能出现的地方。在街角的仓买,她会坐在靠窗的位置,眼神时不时地飘向窗外,只为捕捉常宁路过的身影;在常宁常去的书店,她会穿梭在书架之间,手指轻轻拂过一本本书籍,实则是在寻找与常宁靠近的机会。每当成功地和常宁说上几句话,看到他嘴角上扬露出那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足以让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反复回味,那笑容像是被刻在了她的心上,怎么也抹不掉。 即使两人相距甚远,她也会千方百计地找机会去意想不到的地方遇见常宁。有一次,听闻常宁要去参加一个行业研讨会,地点在城市另一头的会议中心。张洋早早地起床,精心挑选衣服,对着镜子反复打量自己,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紧张与期待。她开车穿越了大半个城市,提前到达火车站,在附近的角落里默默等待。当常宁的身影出现时,她的心猛地跳动起来,却又不得不故作镇定地走上前去,假装惊讶地打招呼。这一切的举动,让一直熟悉她的张宁都有些奇怪,这个平日里冷冰冰的如同冰山美人的女人,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奇怪?她的眼神中时常闪烁着一种别样的光芒,行为也变得有些神出鬼没,完全不像过去那个沉浸在自己孤独世界里的姐姐。 然而,随着接触的增多,内心的矛盾也在不断加剧。她一方面沉醉于这份禁忌之爱带来的刺激与心动,当与常宁的眼神交汇,感受到他的温柔与关切时,她仿佛置身于云端,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而美好;另一方面又不断受到道德和理智的谴责。在寂静的夜晚,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内心充满了挣扎。她知道这样的感情不被世俗所容,自己的行为可能会伤害到无辜的人,她害怕被人发现后遭受到的指指点点,害怕给常宁原本平静的生活带来困扰,更害怕自己会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越陷越深无法自拔。但每一次想要退缩时,那如春风般温柔的爱意又如同有一只无形的手,将她拉了回来,让她在这痛苦与甜蜜交织的漩涡。 在那一段漫长到仿佛没有尽头的等待时光里,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张洋而言,都是煎熬与挣扎的交织。她的内心犹如被千万只小虫啃噬,既有着对这份禁忌情感的忐忑不安,又有着对即将到来的相聚的殷切期待。无数次,她在心中演练着与常宁见面的场景,反复斟酌着每一个措辞、每一个表情,终于,命运似乎为她打开了一扇窗,让她等到了一个看似毫无破绽、恰到好处的机会。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是有一只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双手也微微颤抖起来。怀着这样紧张又激动得几近失控的心情,她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向常宁发出了那通共进晚餐的邀请。 常宁接到邀请的瞬间,眉头不自觉地微微皱起,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他在脑海中快速地搜索着与张洋有关的记忆片段,然而除了因为弟弟张宁的缘故有过几次短暂的碰面外,他们之间实在是没有任何深入交流的过往,更谈不上有什么深厚的情谊。但当他想到张宁,那个在自己手下认真学习、刻苦钻研,对自己充满尊敬与崇拜的徒弟时,内心深处的那份责任感悄然涌动。况且,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于这次突如其来的邀请,有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好奇。在这样复杂的情绪交织之下,他的嘴唇微微抿了抿,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张洋的邀约,尽管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或许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这一天,仿佛是命运特意安排的巧合,所有的因素都恰到好处地汇聚到了一起。常宁的孩子被爷爷奶奶想念得紧,便接过去小住几日;妻子也因为难得的外地学习机会,已经离家数日;而那个平日里总是像影子一样跟在他身边的张宁,也不知被什么事情绊住了脚步,恰好不在常宁的身旁。常宁站在镜子前,仔细打量着自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局促与不安。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从衣柜的深处翻出了那套已经许久未曾穿过的青蓝色套装,用手轻轻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小心翼翼地穿上。在他看来,这已经是自己最为体面、最拿得出手的装扮了,可当他站在这片别墅区的入口处时,周围奢华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瞬间觉得自己身上的这套衣服是如此的普通、如此的不合时宜。他又低头看了看脚上那双平日里被搁置在鞋柜角落的小皮鞋,那是他为了一些特殊场合才准备的,今天出门前,他特意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遍,还打上了一层光亮的鞋油,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精神、更加得体。然而,此刻走在这高档得令人有些眩晕的庄园里,脚下的石板路似乎都在提醒着他与这里的格格不入,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不小心闯入了神秘仙境的凡人,周身散发的质朴气场与周围奢华的环境形成了鲜明而刺眼的对比,让他越发地不自在起来。 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常宁按照张洋给他的地址,一步一步缓缓地走着,每走一步,心中的紧张便增加一分。终于,他来到了那扇紧闭的门前,抬起手,那只手在空中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真的敲下去。过了片刻,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轻地敲响了门。门缓缓地打开了,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出现在他眼前的是张洋,她身着一条淡粉色的真丝睡裙,那睡裙的质地轻柔得如同天边的云霞,随着她轻微的动作轻轻摆动,仿佛流淌的水波,完美地勾勒出她那纤细而曼妙的身姿。她的头发像是被风吹散的海藻,随意地披散在白皙的肩头,几缕调皮的发丝垂落在她那宛如羊脂玉般的脸颊旁,为她增添了一份说不出的慵懒与迷人的气息。她的脸上并未涂抹过多艳丽的粉黛,但那精致的五官却依然清晰地展现在常宁眼前,淡淡的红晕悄然爬上她的脸颊,像是天边的晚霞。一双明亮得如同星辰的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期待与欣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具有某种魔力,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甜腻起来。她朱唇轻启,轻声说道:“常宁,你来了,快进来吧。”声音轻柔婉转,如同山间的清泉,缓缓流淌进常宁的心里,让他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湖泛起了更大的涟漪。 常宁的目光微微一闪,那一瞬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与局促,仿佛一只误闯入陌生领地的小鹿。他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轻咳一声,试图借此掩饰内心的波澜,而后故作镇定地说道:“张洋,这地方可真不好找。”话语间带着一丝礼貌性的抱怨,也有着努力打破僵局的意图。 张洋站在门口,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那笑意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娇艳而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仿佛藏着许多未说出口的话语和心思,轻声说道:“快进来吧,就等你了。”声音温柔得如同山间的溪流,缓缓流淌在这略显紧张的空气中。 走进屋内,常宁只觉一股奢华之气扑面而来。周围的一切都彰显着财富与地位的象征,精致的水晶吊灯洒下璀璨而柔和的光芒,照亮了那些陈列在各处的珍贵摆件,每一件似乎都在诉说着不菲的价值。常宁越发觉得不自在,脚下的步伐都变得有些沉重和僵硬。他深知,自己与这一切格格不入,这种强烈的落差让他愈发清晰地意识到两人之间如同鸿沟般的差距。张洋像是拥有敏锐的洞察力,很快便察觉到了他的局促不安,于是轻声说道:“别拘谨,就当是在自己家。”然而,常宁在心里暗自苦笑,这怎么可能一样呢?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陌生与距离感,让他难以放松下来。 餐桌上,一道道菜肴被精心摆放着,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那是顶级厨师精心烹制的佳肴,食材的新鲜与烹饪的精湛技艺完美融合,形成了一场视觉与嗅觉的盛宴。但常宁却心不在焉,有些食不知味。他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些美食上,而是被眼前复杂的局面所困扰。张洋则表现得极为热情,她频繁地拿起筷子,不断地给常宁夹菜,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关切。在这个过程中,偶尔她的手会不经意地碰到常宁的手,每一次这样的触碰,都如同触电一般,让常宁的心跳陡然加速,一种莫名的紧张感迅速传遍全身。他努力地在脑海中搜寻着各种话题,试图用言语来填补这尴尬又暧昧的气氛,从当下的时事新闻到一些生活中的趣事,他都一一提及。然而,张洋却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的眼神始终紧紧地锁在常宁身上,那目光炽热而专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只剩下眼前的常宁。这让常宁愈发坐立难安,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原本明亮的天空被一层夜幕缓缓笼罩,如同一块黑色的绸缎逐渐铺展开来。屋内的灯光在这渐暗的天色对比下,显得愈发柔和而温暖,营造出一种如梦如幻的氛围。张洋缓缓起身,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窗边,伸出手轻轻拉开窗帘,动作优雅而自然。她转头看向常宁,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与暗示,轻声说道:“今晚的夜色真美,你要不要过来看看?”常宁的身体微微一僵,犹豫了一下,内心在挣扎与纠结中徘徊。最终,他还是站起身,带着一丝迟疑走了过去。两人并肩站在窗前,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微风声打破这片刻的宁静。沉默片刻后,张洋微微仰头,看着常宁的侧脸,轻声说:“常宁,我……”还没等她说完,常宁像是预感到了什么,突然打断道:“张洋,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决,他深知,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局面将会彻底失控,陷入一个他无法掌控的境地。 张洋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失落,那失落如同乌云遮住了原本明亮的眼眸,让她的神情变得有些黯淡。但她还是很快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微微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我送你吧。” 当他踏出别墅的那一刻,外面清新的空气瞬间扑面而来,如同一场及时雨,将他混沌的头脑一下子洗刷得清醒了不少。他在别墅外的小径上停住了脚步,微微仰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受着夜晚凉爽的空气顺着鼻腔缓缓进入肺部,那丝丝凉意仿佛顺着血液流淌至全身,让他因紧张而燥热的身体渐渐平复下来。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夜空,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和张洋保持距离,绝不能再让这份不该有的感情继续蔓延。他深知,这份感情一旦放任自流,将会如同决堤的洪水,引发一场难以收拾的风暴,其破坏力不可估量。这不仅会让自己幸福美满的家庭支离破碎,伤害到一直默默支持他、与他同甘共苦的妻子,给孩子的成长带来阴影,而且也会将张洋卷入一场痛苦的漩涡,让她在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中越陷越深,荒废自己的青春年华。 张洋坐进车里,刚要发动车子,车窗却被敲响。她转过头,看到常宁站在车外,眼神中透着一丝倔强与执着。还没等常宁开口,张洋便轻声说道:“常宁,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我还是想把心里话说出来。自从我见到你第一天,我就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了你。那种感觉就像是一颗种子,在我心里迅速地生根发芽,我根本控制不了我自己。”张洋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眼中闪烁着泪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常宁的心中泛起一阵涟漪,但他很快稳住了情绪,眼神坚定地看着张洋,语重心长地说道:“张洋,你是一个好女孩,善良、漂亮、单纯,只是我们相遇的时机不对。我是有妇之夫,我有自己的责任和担当,对家庭的承诺不能违背。咱们两个根本就不可能有结果,感情不能只凭一时的冲动。我们可以当做朋友,如果你以后有什么困难,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会帮你解决。而且平常没事的时候,我们也可以像朋友一样聊聊天,但仅限于此。你不能为了我,把自己的青春耗费在一段没有未来的感情上。你有着大好的青春年华,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一定会碰到比我更优秀、更适合你的人,而我,并不是你的归宿。”常宁的声音平和却又不容置疑,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张洋的心湖,泛起层层苦涩的涟漪。 张洋听着常宁的话,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微微咬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喉咙间的哽咽堵住。过了一会儿,她深吸一口气,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说道:“我明白了,常宁。我会努力放下这份感情的,以后……以后我们就做朋友吧。”然而,那微笑背后的苦涩,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常宁看着张洋,心中满是无奈与怜惜,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你快回去吧。” 张洋站在原地,望着常宁远去的背影,那挺直的脊背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一瞬间,她再也无法支撑起那虚假的坚强,双腿一软,靠在了车身上。压抑已久的哭声从她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起初是低低的啜泣,而后变成了嚎啕大哭。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不断涌出,那哭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凄厉而绝望。她为自己这段还未开始便已夭折的感情而哭泣,为自己无法控制的内心而悲伤,也为那遥不可及的爱情梦想破碎而痛心。此时的她,仿佛是一只受伤的孤雁,在黑暗中独自舔舐着伤口,那哭声在空旷的别墅区久久回荡,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 钱能买来一切却买不来感情,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如今正赤裸裸地在张洋的世界里上演。张洋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那座冰冷奢华的别墅,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高跟鞋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响,更衬出她内心的孤寂与凄凉。 一进屋,她径直走向酒柜,颤抖的手猛地拉开柜门,琳琅满目的名贵酒品在灯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可她此时已无暇顾及这些。她随手抓起一瓶酒,粗暴地打开瓶盖,透明的液体在杯中荡漾,好似她此刻无法平静的心。她将酒杯送到嘴边,没有丝毫的犹豫,一饮而尽,那辛辣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爆发,顺着喉咙一路灼烧而下,呛得她咳嗽起来,泪水也不由自主地模糊了双眼。然而,这强烈的刺激却无法麻痹她内心深处如刀绞般的痛苦,反而让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那份情感的煎熬。 一杯接着一杯,酒精迅速在她的身体里蔓延开来,肆意地侵蚀着她的理智与清醒。很快,她的眼神变得迷离恍惚,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旋转起来,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像是被一层浓雾笼罩。但即便如此,常宁的身影却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次温柔的话语,都在她混沌的意识里不断浮现、放大,让她的心愈发疼痛。 最终,她再也无法承受这份痛苦的折磨,瘫倒在沙发上,呢喃着要常宁回来。那声音微弱却又充满了无助与绝望,在这空荡荡的别墅里孤独地回荡,仿佛是受伤的小兽在黑暗中发出的哀鸣。管家林姐听到声响赶来,看到张洋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顿时心急如焚。她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张洋,一时间也慌了手脚,在原地踌躇了许久后,她咬咬牙,拿起电话,拨通了常宁的号码,焦急地说道:“常先生,您快来看看吧,小姐她喝醉了,一直在喊您的名字,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常宁在电话那头听到林姐的声音,沉默了片刻,心中满是无奈与纠结。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再和张洋有过多的牵扯,可又无法狠下心来对她的痛苦置之不理。他轻声叹了口气,说道:“她可能喝醉了,睡一觉就会好的。”然而,他心里也清楚,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张洋并没有像常宁所想的那般安静睡去。她在酒精的作用下,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与矜持,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常宁的名字,那声声呼唤饱含着深情与眷恋,如同锋利的利箭,直直地刺向常宁的心。而林姐的电话也如夺命追魂般,一个接着一个,持续到凌晨三四点钟,那频繁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让常宁根本无法入眠。他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而迷茫,内心在理智与情感之间激烈地挣扎与矛盾着。一方面,他深知自己对家庭的责任,不能背叛妻子和孩子;另一方面,张洋的痛苦又让他心生怜悯,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彻底斩断这份不该有的情愫,让所有人都能回归到正常的生活轨道。 最终,凌晨 4:00,常宁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挣扎着起身,机械地穿好衣服。他本想自己开车,但又担心自己疲惫的状态不安全,犹豫再三后,打了个出租车前往别墅。一路上,他望着车窗外漆黑的夜空,心情沉重得如同这夜色一般。 车子缓缓停在别墅门口,常宁深吸一口气,走进屋内。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中泛起一阵酸涩,张洋像个孩子般无助地蜷缩在沙发上,头发凌乱地散在脸颊两侧,几缕发丝被泪水打湿,贴在她那苍白的脸上。她的眼神空洞而迷离,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常宁的名字,双手在空中无意识地挥舞着,似乎在试图抓住那遥不可及的爱情。常宁轻轻地走过去,蹲下身子,温柔地拿开张洋手中还紧紧握着的酒杯,那酒杯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和淡淡的口红印。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张洋,让她靠在沙发上,坐得舒服一些,然后坐在她旁边,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着她:“张洋,没事了,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的声音轻柔而舒缓,就像在哄一个受伤的孩子,带着无尽的耐心与温柔。 也许是常宁的安抚起了作用,也许是酒精的作用终于达到了顶点,张洋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皮也越来越沉重,慢慢地,在常宁的陪伴下,沉沉地睡着了。 第2章 天使之泪 张洋安静地躺在沙发上,她那如羊脂玉般的肌肤,在柔和灯光的映照下,泛着一层淡淡的粉色光晕,细腻得几乎看不见毛孔,仿佛是被大自然用最细腻的笔触精心描绘而成。精致的五官错落有致地镶嵌在她那张小巧玲珑的脸蛋上,眉如远黛,双眸紧闭却藏不住那长长的睫毛,挺翘的鼻梁下,是微微嘟起的樱桃小嘴,每一处线条都流畅自然,宛如上天怀着满腔的爱意与极致的耐心,一点一点精心雕琢出来的稀世珍宝。此刻的她,身体蜷缩成一团,就像一只在风雨中受伤后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猫,惹人怜爱至极。身上那件蕾丝边睡衣,柔软的材质贴合着她的身体曲线,为她增添了几分娇柔与妩媚的气息,睡衣的边角微微卷起,露出的手脚白皙得近乎透明,那皮肤犹如清晨草叶上刚刚凝结的露珠,在微光的折射下,散发着纯净而迷人的光泽,仿佛轻轻触碰一下,就能触碰到世间最美好的事物。她紧闭着双眼,浓密而修长的睫毛偶尔会不经意地轻轻抖动一下,像是蝴蝶扇动着翅膀,仿佛在这沉睡的梦境中,她也有着难以言说、不为人知的心事在心底徘徊。脸颊因为醉酒而晕染出了稍微红润一些的色泽,恰似天边被夕阳余晖染透的云霞,那一抹醉人的色彩从脸颊蔓延至耳根,让她看起来更加楚楚动人、特别的可爱,宛如一个误落人间的精灵,散发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常宁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难辨的情愫,那目光在张洋身上来回游走,仿佛在欣赏一幅世间罕有的、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般,沉浸在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之中无法自拔。他的心中不禁暗自感叹,这个女孩子长得实在是太可爱了,太漂亮了,那是一种直击人心、让人移不开眼的美。她的美丽如同春日里盛开的繁花,灿烂而耀眼;她的纯真恰似山间清澈的溪流,干净而纯粹。也正是这份独特的魅力,让他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如今这般纠结矛盾的境地。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份感情从道德和伦理的层面来说,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是一道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跨越的红线。然而,在这一刻,看着张洋那毫无防备、如同婴儿般纯真的睡颜,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还是被轻轻地触动了,那是一种本能的怜惜与心疼,一时间,理智与情感在他心中激烈地交锋。 时间宛如潺潺流水,悄然无声地流逝着,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完全亮了起来,金色的阳光像是被筛子筛过一般,透过窗帘的缝隙,星星点点地洒在地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斑,像是为这略显沉重的氛围增添了一丝希望的亮色。常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犹豫不决、坐以待毙下去了,必须尽快做出一个果断而明智的决定。他轻轻地挪动身体,缓缓站起身来,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而缓慢,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吵醒了正在沉睡的张洋。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了不远处的一条毛毯上,他轻轻地走过去,拿起毛毯,然后又轻轻地转身走回沙发旁,小心翼翼地将毛毯展开,轻轻地盖在张洋的身上,动作温柔得如同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他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不舍,那目光仿佛要将张洋的样子深深地刻在心底。随后,他咬了咬牙,转身缓缓离开,每一步都走得坚定而决绝,像是在与过去的自己、过去那段不该有的情愫做一个彻底的告别。 回到家中,常宁径直走向卧室,墙上挂着的妻子和孩子的照片映入眼帘。他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照片上,看着妻子那温柔的笑容和孩子天真无邪的脸庞,心中顿时被愧疚填满,犹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淹没。他知道,自己差一点就迷失了方向,在欲望与情感的迷宫中险些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那些与妻子曾经共度的美好时光,孩子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可爱模样,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一一闪过,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将这份不该有的感情深深地埋在心底,永不再让它有抬头的机会,努力回归到自己原本平静而幸福的生活轨道。他要用更多的爱去守护自己的家庭,弥补自己这段时间因为内心的动摇而产生的过错与疏忽,重新做一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 而另一边,张洋在睡梦中似乎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了常宁的离去。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眉心处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褶皱,嘴里呢喃着什么,声音含糊不清,像是在呼唤着常宁的名字,又像是在诉说着自己内心的委屈与痛苦。眼角滑落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那泪珠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滚落,滴落在沙发上,像是在为这份还未开始便已夭折的感情默默地哭泣,为这一场无疾而终的心动而哀伤。当她终于悠悠转醒,睡眼惺忪地环顾四周,看到身上盖着的毛毯和空荡荡、静悄悄的房间,心中猛地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从她的生命中悄然溜走。但在那一瞬间,她也清楚地明白,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就像两条本不该相交的平行线,偶然的相遇只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或许,放手才是对彼此最好的选择,尽管这过程会充满痛苦与不舍,但她也只能独自承受,让时间慢慢治愈这道心口的伤疤。 隔天,阳光轻柔地洒在热闹非凡的火车站现场,人群熙熙攘攘,她的眼神在人群中急切地搜寻着,终于,看到了常宁那熟悉的身影。此时的常宁,正专注地与一位同事交谈着,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耐心地解答着旅客的问题。 张洋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常宁察觉到有人靠近,转过头来,看到是张洋,脸上瞬间露出了疑惑不解的表情。那神情仿佛在问:“你怎么来了?”还没等常宁开口,张洋便抢先说道:“我不是在纠缠你,真的。那天我偶然看到了一件特别漂亮的西装,当时脑海中就浮现出你穿上它的样子,希望你能穿上它,然后有时间给我拍个照片,就当是满足我一个小小的心愿,好吗?”她的声音轻柔而诚恳,眼神中透着一丝祈求与不安,说完便递给他一包包装精美、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服装。 常宁看着张洋手中的衣服,又看了看她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满是无奈。他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可又实在不忍心看到张洋失望的样子。犹豫了片刻后,他终于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好吧,那哪天咱们有时间去拍吧,等你休息的那天,咱俩去就可以。” 站在不远处的张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静静地看着姐姐和常宁,眼神中透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心中隐隐觉得姐姐和常宁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超出了普通朋友的界限,但又不太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皱了皱眉头,暗自决定找个机会问问姐姐。 第二天,常宁下夜班后,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整个身体都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需要使出全身的力气。他强打着精神,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车站,突然,一辆熟悉的奔驰千禧年款轿车映入眼帘,正是张洋的车。车静静地停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常宁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些无奈,又有些感动。他知道,自己因为之前的约定,无法回避。于是,他拿起那件西装,缓缓走向车子。 上车后,常宁实在抵挡不住困意,很快便进入了梦乡。车子缓缓行驶,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他却浑然不知。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常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时,顿时大惊失色。只见周围是一片婚纱影楼的外景地,翠绿的草地像一块巨大的翡翠,五彩斑斓的鲜花竞相绽放,远处还有一座精美的欧式亭子,宛如童话中的场景。 常宁的心跳陡然加快,他连忙转过头问张洋:“这是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只是拍普通照片吗?怎么会来这里?”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和不满。张洋看着常宁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有些愧疚,但眼神中依然透着坚定。她轻声说道:“我只是想要一个回忆,就咱俩拍照片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我也没想过别的,你不要多心。只是想把这些照片作为一份珍贵的记忆,以后可以拿出来看看。” 常宁的脸色变得十分不悦,他皱着眉头说道:“这有点不太好吧,我和我的爱人都还没有拍过结婚照呢,我怎么能跟你在这里拍婚纱摄影?”张洋赶紧解释道:“你放心好了,就咱俩拍摄,你只需要给我摆摆样子就行。到时候我会让摄影师把你 p 掉的,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你完全不用担心,而且底片我都会自己留着,不会让别人看到,也不会放到外面去。” 常宁听了张洋的解释,心中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但想到自己已经答应了她,而且她也承诺了不会有什么问题,便只好无奈地放下心来。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跟着张洋走进了拍摄场地。 在拍摄过程中,常宁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努力地配合着张洋。张洋这天开心极了,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这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她穿着洁白的西洋婚礼服,那精致的蕾丝花边、闪耀的水晶配饰,将她衬托得宛如一位高贵的公主;接着,她又换上了中式的旗袍,那修身的剪裁、鲜艳的色彩,勾勒出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尽显东方女性的温婉与典雅;还有各种各样风格迥异的婚纱,每一件都在她身上展现出独特的魅力。她在绿茵茵的草地上尽情地旋转、欢笑,与常宁一起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和动作。摄影师则在一旁不停地按动快门,记录下这一个个美好的瞬间。 拍完照后,张洋紧紧地握着相机,迫不及待地翻阅着里面的照片,每一张都像是她精心收藏的珍宝。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得近乎梦幻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得最灿烂的花朵,眼中闪烁着满足的光芒,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人生中最盛大的庆典。而常宁则疲惫地坐在一旁,用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心中五味杂陈。尽管他对这一切感到十分无奈,但看到张洋如此开心,那纯粹的喜悦之情让他实在狠不下心来再说什么责备的话语。 在回去的路上,张洋像是一只欢快的小鸟,兴奋地和常宁分享着拍照时的每一个感受。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自己穿上婚纱时的心情,如何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摆出各种姿势,还有那片绿茵茵的草地在阳光下是多么的美丽动人,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似乎想要把这份快乐永远地珍藏在心底。常宁只是偶尔有气无力地应和几句,他的身心都被疲惫笼罩着,大部分时间都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车窗外的景色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飞速掠过,然而车内的气氛却弥漫着一种微妙而又难以言说的尴尬与沉重。张洋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之中,对周围的异样浑然不觉,而常宁则在内心深处苦苦思索着如何彻底斩断这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不让它继续侵蚀自己原本平静而幸福的生活。 回到市区后,常宁下了车,他站在路边,静静地看着张洋离去的车影逐渐消失在茫茫车海之中,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饱含着无奈、愧疚与坚定。他清楚地知道,这次的妥协或许会让张洋产生更多不切实际的幻想,但在那一刻,面对张洋那充满期待与渴望的眼神,他实在无法做到残忍地拒绝。他暗暗告诫自己,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以后一定要和张洋保持更远的距离,回归到属于自己的生活轨道,守护好自己的家庭。 张宁看到常宁回来,立刻走上前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关切,刚想开口询问些什么,但当他看到常宁那疲惫不堪的神情,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心中隐隐觉得姐姐和常宁之间的关系有些不同寻常,那种微妙的感觉让他感到不安,但又没有确凿的证据,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能默默地看着常宁离去的背影,心中的疑虑愈发深重。 日子一天天过去,常宁刻意地避开与张洋的一切接触,他努力让自己的生活恢复到从前的模样,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和家庭中。然而,张洋却始终无法释怀。每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她总会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轻轻地拿出那些照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照片上的常宁和自己,回忆起拍照时的点点滴滴。那些美好的瞬间仿佛被定格在了照片之中,却也深深地烙印在了她的心里,让她心中满是复杂的情感。她手中拿着那些精心制作的照片,尤其是那张她与常宁的合照,那两人的婚礼相片拍得宛如童话中的画面般漂亮。实际上,她欺骗了常宁,所有的底片都没有把常宁 p 掉,甚至还制作了大幅的海报,将这些都收藏在她家一个隐蔽的小屋里。那个小屋像是她的秘密基地,存放着她这份不为人知、也不被世俗所接受的情感寄托。每当她走进这个小屋,看到那些照片,心中便会涌起一阵甜蜜与苦涩交织的情感浪潮,久久难以平息,但她也知道,这份感情终究只能深埋在心底,成为她一个人永远的秘密。 张洋在经历了那段与常宁之间纠结痛苦、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波折后,内心仿佛被一场暴风雨洗礼过,满是疮痍。曾经的她,在情感的漩涡中越陷越深,几近迷失自我。而如今,在内心深处,她无比渴望着一些改变,如同在黑暗中渴望一丝曙光,一些能让她重新找到生活方向的事情,她迫切地希望能够挣脱过去情感的枷锁,开启一段崭新的生活篇章。 一次偶然的机缘巧合之下,她结识了袁丽。起初,张洋只是抱着一种淡淡的好奇,就像在漫长旅途中偶然发现了一处未曾涉足的小径,想要一探究竟。可随着与袁丽的交流逐渐增多,深入地了解她的生活、性格和为人之后,张洋惊喜地发现袁丽是一个实实在在难得的好女人。袁丽在一家外资企业担任着一个小会计的职务,工作的繁忙程度不言而喻,常常需要在堆积如山的账目和报表中忙碌穿梭。然而,即便如此,她的脸上却总是洋溢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具有感染力,能驱散周围的阴霾。尽管薪水并不高,生活也并非一帆风顺,但袁丽却有着一种独特的生活智慧,她懂得从平凡琐碎的日子里找寻那些细微却珍贵的快乐。每到难得的休息时间,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放下工作的疲惫,全身心地投入到照顾孩子的生活中去。看着她耐心地为孩子准备营养丰富的饭菜,温柔地辅导孩子做作业,或是在孩子生病时焦急又细心地照料,那份专注和慈爱让人动容,也让张洋对她的敬意油然而生。 孩子平日里大多时间都在爷爷常红禅和奶奶马娟的身边生活,这也是袁丽生活中的一个无奈之举。因为袁丽的父母远在沈阳,相隔千里之遥,无法给予日常的照料支持,所以孩子只能在两边家庭之间来回周转,像是一只在亲情港湾间漂泊的小船。袁丽虽然心中满是愧疚,但她也尽力平衡着工作与家庭的关系,努力为孩子撑起一片温暖的天空。 而命运似乎总有着奇妙而难以捉摸的安排,张洋意外地发现,自己投资的迪高公司,竟然和袁丽所在的冠胜公司有着业务往来。这个意想不到的巧合就像是命运之神在不经意间搭建起的一座桥梁,让张洋和袁丽在工作的对接中有了更多频繁交流的机会。起初,她们的对话仅仅局限于谈论一些工作上的事务,机械地交流着行业内的动态和信息,气氛略显拘谨和生疏。但渐渐地,随着接触的深入,她们惊讶地发现彼此有着许多共同的话题和兴趣爱好。从时尚潮流的最新趋势到生活中的琐碎趣事,从美食烹饪的独特心得到家庭观念的深刻感悟,她们越聊越投机,仿佛找到了失散已久的知音。在一次业务合作顺利完成后,张洋兴高采烈地提议一起吃顿饭庆祝一下,袁丽也被她的热情所感染,欣然答应。那顿饭吃得格外愉快,餐厅里弥漫着她们欢快的笑声,两人相谈甚欢,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之前的陌生感早已烟消云散。此后,她们私下里又一起吃了几顿饭,闲暇时还会相约去逛街买衣服。在这个过程中,她们毫无保留地分享着彼此的喜怒哀乐,互相倾诉着生活中的烦恼与快乐,情感的纽带在一次次的交流中愈发紧密,不知不觉间,竟成了无话不说的闺蜜。 这周末,全家人难得都有时间相聚。常宁带着徒弟张宁一同前往,心中满是对家庭团聚的期待。而袁丽则神秘兮兮地说她有一个神秘的朋友要来,故意卖着关子不告诉大家是谁。当张洋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常宁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一种仿佛被捉奸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在原地,心脏也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自己顿时感觉尴尬万分,手脚都不知道该往何处放,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他偷偷地看了看袁丽,又看了看张洋,眼神中满是惊慌和无措。 后来,听袁丽兴高采烈地说,她和张洋现在好上了,已经成了闺蜜。常宁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下来,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尴尬地笑了笑,试图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然后走上前去,和张洋打了个招呼,尽管笑容还有些不自然,但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自若。袁丽则在一旁开心地笑着,完全没有察觉到刚才那一瞬间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张洋也微笑着回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过去。这场小小的风波,就像是平静湖面上泛起的一阵涟漪,虽然短暂地打破了平静,但最终还是回归了安宁,而张洋与袁丽的闺蜜情,也在这看似平淡却又充满戏剧性的生活中继续升温。 当夫妻二人怀着复杂的心情,在门口与姐弟俩寒暄道别后,张洋的脚步像是被灌了铅,每一步都走得异常沉重。她微微仰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常宁。那一瞬间,往昔的种种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未说出口的情愫、压抑在心底的情感,在这一刻仿佛都凝聚在了她的眼神中。她缓缓抬起手,轻轻地挥了挥,那动作带着一丝不舍与眷恋,像是在与过去的自己告别,又像是在诉说着那份难以言喻的深情。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眼角瞬间湿润了,一滴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她那白皙的脸颊缓缓滑落。这滴泪里,饱含着她对这段感情的无奈、对命运的叹息,以及不得不放下的决绝。她赶忙低下头,不想让别人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迅速用手轻轻拭去了泪痕,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而一直敏锐的弟弟张宁,还是察觉到了姐姐的异样。他侧过身,关切地看着张洋,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担忧,轻声问道:“姐,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张洋听到弟弟的询问,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个看似轻松的微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可能是风有点大,迷了眼睛。”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尽管极力掩饰,但还是难以完全掩盖住内心的波澜。张宁看着姐姐,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默默地走在姐姐身边,给予她无声的陪伴。 第3章 天有不测风云 在这个烟火气弥漫却又藏着无数悲欢离合的城市里,人们勤勤恳恳地生活着,善良似乎是大多数人共有的底色,然而老天却似乎总是昏聩糊涂,专爱跟这些善良的灵魂开玩笑,一门心思地挑好人经受磨难。 袁丽就是这样一个心软善良、热忱待人的女子,在手术后行动极为不便,毛宁知道后,二话不说,放下自己家中一堆的事儿,整日整夜地守在袁丽身旁,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帮她煎汤熬药,忙前忙后,没有丝毫的怨言。袁丽看在眼里,暖在心头,心里一直惦记着要好好报答这份恩情。 那天,入秋暖阳难得地驱散了些许寒意,袁丽满心欢喜地从柜子里取出自己亲手织的毛衣,这毛衣的一针一线都倾注着她的感激之情,她想着赶在冬天彻底降临之前,把这份温暖送到单勇家。一路上,袁丽脑海中都是毛宁温柔的笑脸,脚下的步子愈发轻快。 可刚一跨进单勇家的门槛,袁丽就敏锐地察觉到屋内的气氛异样得压抑,仿佛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窒息的宁静。她抬眼望去,只见毛宁无力地坐在沙发上,面容憔悴不堪,原本圆润的脸颊此刻凹陷下去,身形消瘦得厉害,那往昔灵动的精气神儿仿若被病魔彻底抽离,消失得无影无踪。单勇则坐在一旁,尽管努力挺直脊背强打着精神,可那眼底深深的疲惫与化不开的忧愁,却如同泄露秘密的窗口,怎么也藏不住。袁丽心里“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还没等她开口询问,单勇便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沙哑着嗓子,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毛宁她……得了胃癌。” 袁丽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单勇,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毛宁还不到 50 岁啊,那个平日里总是笑容满面,把家里操持得井井有条,让每一个到访者都如沐春风的全职太太,怎么会,怎么就突然被这狰狞的病魔缠上了身?虽说毛宁的女儿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心急如焚地从千里之外的外地赶了回来,守在母亲身边,可那病魔带来的阴霾实在太过沉重,依旧死死地笼罩着这个家。家中的每一个角落都弥漫着悲伤,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郁郁寡欢,曾经回荡在这屋子里的欢声笑语,此刻仿佛被一只无情的大手定格在了遥远的过去。 袁丽眼眶泛红,眼底早已湿润,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怕自己忍不住哭出声来,让这压抑的氛围更加沉重,便匆匆告辞。一路上,她脚步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满心的酸涩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回到家,常宁一眼就看出她神情不对,平日里那双灵动的眼睛此刻红肿失神,赶忙放下手中的事儿,上前焦急地询问。袁丽再也忍不住,哽咽着,把毛宁的事一五一十、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常宁听着,脸上的神色渐渐从疑惑转为震惊,继而满是心疼与无奈,他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段时间单勇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他,原来是家里遭遇了这样的晴天霹雳般的变故。 常宁心里像被打翻了五味瓶,很不是滋味,脑海中不受控制地不断浮现出往昔两家相处的一幕幕温馨画面:毛宁照顾自己一家的情景,节假日时两家人围坐在一起包饺子,笑语欢声;孩子小的时候,一起带着他们去公园玩耍,毛宁总是贴心地准备好各种零食和玩具……那些美好的过往此刻如同一把把利刃,刺痛着他的心。 第二天一大早,常宁匆匆起身,简单洗漱后,毫不犹豫地奔赴单勇家。一路上,他的心情既沉重又急切,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该如何安慰老友。到了单勇家门口,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门开的瞬间,看着老友愈发沧桑的面容,那新增的皱纹、深陷的眼眶,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些日子的煎熬,常宁眼眶一热,什么话也说不出口,只是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银行卡,紧紧地塞到单勇手里,低沉而坚定地说:“兄弟,这里面是我这两年打拼攒下的二十万,你先拿着。”单勇下意识地推脱,双手连连摆着,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烫手山芋,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与倔强:“不行,常宁,这钱我不能要,你也不容易,咱不能让你跟着受苦。” 常宁急了,眼眶泛红,情绪瞬间失控,几乎是吼出来:“必须拿着!咱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毛宁治病需要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咱们工薪阶层哪扛得住这么庞大的开销?你看看周围,多少家庭因为一场病倾家荡产、一贫如洗,咱不能眼睁睁看着毛宁被耽误啊!”单勇握着银行卡的手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知道,常宁这是真心实意要帮他,这份情谊重得如同泰山,让他无言以对,只能任由泪水夺眶而出,频频点头。 常宁仿若上紧了发条的陀螺,一门心思毫无保留地扑在了赚钱这件事上。他深知毛宁的病情刻不容缓,那如流水般的医疗开销,每分每秒都在揪着他的心,为了能帮单勇一家多凑些救命钱,他彻底把自己豁出去了。 天色还未破晓,整座城市尚在沉睡,常宁就已经轻手轻脚地起床,简单洗漱后,随便扒拉两口早饭,便匆匆出了门。他如同不知疲倦的行者,穿梭于各个城建商和开发商之间,不管面对的是大老板的刁难,还是小经理的推诿,他都始终陪着笑脸,哪怕嘴角都笑得僵硬了,嗓子也因为不停地解说磨破了嘴皮子,也未曾有过丝毫退缩。他心心念念的,唯有争取多买些原材料,多揽点活儿,在他眼中,此刻多挣一分那可就是多一分希望,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厘一毫,都承载着毛宁康复的曙光。 那些以往孟祥苦口婆心劝他去接触,他却因嫌弃规模小、利润薄而决然拒绝的小开发商,如今在他眼中都成了救命稻草。他不仅不再抵触,还主动找上门去谈合作,每一次洽谈,他都精心准备,把成本核算精确到小数点后几位,利润空间反复斟酌,哪怕最后算出的利润微薄得如同苍蝇腿,他也在心底给自己打气:苍蝇腿再小也是肉啊,积少成多,总能帮上大忙。 常宁这般异常忙碌的身影,整日里像一阵风似的奔波于城市各个角落,还有他那急切得近乎疯狂的赚钱劲头,不知不觉间,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引起了一圈圈涟漪,也吸引了黄女士的注意。这黄女士在本地的交际圈那可是赫赫有名,宛如一颗耀眼却又让人捉摸不透的明珠。她人脉广泛得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眼线更是遍布各处,上至豪华酒楼的包间,下至市井小巷的茶馆,就没有什么事儿能逃过她的耳目。 最近,与李华女士有业务往来的一个开发商,在一场酒局上,偶然间把常宁的事儿当作谈资透露给了她。黄女士本就对各种新鲜事儿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一听之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新猎物一般来了兴致。她当即发挥自己长袖善舞的本事,通过几个中间人牵线搭桥,迂回曲折地联系上了常宁。 此时的常宁,被缺钱的困境逼得几乎乱了分寸,满心都是毛宁那病弱的身躯、单勇那无助的眼神,整个人就像迷失在黑暗中的孤舟,病急乱投医,在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稀里糊涂就应下了黄女士的邀约。他满心焦急,一颗心全系在赚钱救命这件事上,压根没顾得上、也没心思去打听约他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殊不知,黄女士可不是一般人,她是出了名的交际花,常年周旋于各路权贵富商之间,凭借着自己倾国倾城的美貌与八面玲珑的手腕,在这灯红酒绿的名利场里混得风生水起。她出入皆是豪车接送,所到之处众人瞩目,宴会上的她巧笑倩兮,言语间就能掌控全局,让那些达官显贵们都为她倾倒。 黄女士可丝毫没忘,之前从梁启(梁老七)和宋亚那儿听来的关于常宁的种种。听闻这小伙儿人长得精神挺拔,剑眉星目间透着一股正气,做事又靠谱踏实,说一不二,她心里就暗自痒痒了好几回。虽说两人年龄差了十多岁,在外人看来这差距有些突兀,可黄女士本就荤素不忌,偏爱找年轻小伙,在她的情感世界里,这点年龄差距根本不算世儿,反而是一种别样的刺激。 而常宁要是事先知道约他的是黄女士,以他一贯的为人和品性,哪怕再缺钱,也决然不会赴约。他平日里最瞧不上的,就是这种靠交际、玩手段上位的人,觉得和他们打交道,不仅乌烟瘴气,还准没好事儿。 常宁的身影匆匆穿梭在夜色笼罩的街道上,按照与对方约定的时间,心急如焚地赶到了香坊区的四海香饭店。这饭店坐落在城市繁华地段,从外面远远望去,便能瞧出其不凡之处。高大的门脸之上,雕梁画栋尽显古韵,木质的结构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繁华;霓虹灯招牌高高矗立,五彩斑斓的光芒在夜色中闪烁跳跃,炫耀着自身的奢华,吸引着往来路人的目光。 常宁站在饭店门口,顿了顿脚步,微微仰头,望着那气派的招牌,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可双手却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都泛出了白色。他怀揣着满心的忐忑,硬着头皮抬腿迈进了饭店大门。 刚一进去,常宁就如同踏入了另一个世界,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从踏入饭店那一瞬间起,一种截然不同于普通饭店的氛围感便扑面而来,将他紧紧笼罩。与寻常饭店那种人声鼎沸、喧闹嘈杂的场景截然不同,这里的大堂虽然也是人来人往,但空气中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静谧与秩序。宾客们或是低声交谈,或是优雅用餐,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种矜持。 常宁的目光匆匆扫过大堂,还未及细细打量,脚步便不由自主地迈向楼梯。从 2 楼开始,楼梯口就有身形魁梧、目光冷峻的专人把守。他们身着统一的深色制服,那颜色宛如深夜的湖面,深沉而神秘,制服上的铜扣在灯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他们站姿笔挺,双脚微分,双手背在身后,如同一尊尊冷峻的雕塑,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让人望而生畏。 常宁心中越发不安,感觉自己仿佛误闯入了一个神秘禁区,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但想着此行的目的,想着病榻上毛宁那憔悴的面容,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继续往上走。 到了三层,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他心头一紧,心跳陡然加快。只见从楼梯台阶往上,这里的装饰风格与楼下截然不同,仿若进入了另一个奢华世界。脚下的地毯已然换成了更为厚实、柔软的暗红色织锦,踩上去悄无声无声,仿佛能将一切脚步声都吸纳其中;墙壁上挂着一幅幅精美的油画,画中的风景、人物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着神秘的光晕,似是藏着无数故事;头顶的吊灯造型繁复华丽,水晶吊坠在灯光下折射出五彩光芒,洒下的光线却柔和而温馨,刻意营造出一种暧昧又奢华的氛围,让人心神荡漾。 再看右手边一排房间,每个房间门口都站着身着不同衣着的人守卫着。他们有的穿着笔挺的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昂贵的通信耳机,时不时微微低头,低语几句,那谨慎的模样,似乎在传递着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有的穿着中式唐装,面料考究,绣工精美,双手交叠在身前,眼神深邃,仿若洞察一切,透着一股高深莫测的劲儿。常宁心中暗忖,这究竟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就卷入了这般境地,莫不是陷入了什么麻烦之中? 而此时,在三楼的一个包间里,黄女士早已等候多时。为了这次见面,她可谓是煞费苦心、精心筹备,把自己打扮得性感妖娆至极。一头大波浪卷发慵懒地披在肩头,发丝柔顺亮泽,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仿佛流淌的金水;妆容精致到每一个细节,眼影的色彩搭配恰到好处,勾勒出一双迷人的大眼睛,睫毛卷翘浓密,仿若蝴蝶轻扇翅膀,烈焰红唇娇艳欲滴,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修身的连衣裙紧紧包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将她的曲线美展现得淋漓尽致,裙摆的开叉恰到好处,随着她的走动,若隐若现地露出白皙修长的大腿,浑身散发着成熟女性特有的迷人气质。 她自常宁踏入楼上的那一刻起,就透过包间门上的猫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着常宁一步步走近,黄女士心里暗自赞叹,这小伙儿确实长得帅。虽说个头不是特别高挑,但身姿挺拔,走起路来昂首阔步,那股精神劲儿十足,肩膀宽阔有力,仿佛能扛起一切重担;五官端正,剑眉星目间透着一股坚毅,眼眸深邃,仿若藏着星辰大海,可比自己平日里在夜场玩闹时结识的那些空有外表、内里浅薄的“小鸭子”强多了。尤其是常宁眼中那股不甘于人下、倔强不屈的神采,更是深深吸引了她,让她欣喜若狂,仿佛发现了稀世珍宝,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征服欲。 不过,黄女士毕竟在风月场中摸爬滚打多年,深谙拿捏分寸之道,适当的矜持还是让她有所做作。 这种独特魅力,一下就击中了黄女士的心,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满意又略带妩媚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喜爱。黄女士还是很快稳住心神,轻咳一声,理了理裙摆,迅速收起过于外露的情绪,摆出那副优雅又矜持的姿态,准备迎接即将推门而入的常宁,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一瞬间的错觉。 她轻轻坐直身子,双手优雅地放在膝盖上,理了理裙摆,确保没有一丝褶皱,等待着常宁,准备在这场精心布局的相遇中,凭借自己的魅力,慢慢将这只“猎物”收入囊中,开启一场她所期待的“邂逅”。 第4章 危险的猎物 常宁定定地立在包间门前,神情略显凝重,短暂地停顿了一会儿,这才缓缓抬手,略显迟疑地叩了叩那扇紧闭的门。 “进来。”黄女士刻意将声线压低,那声音瞬间变得娇柔无比,还带着几分妩媚的韵味。 常宁轻轻推开门,刹那间,包间内那浓郁的奢华气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一张极为硕大的圆形餐桌稳稳地居于房间中央,桌面之上铺着洁白如雪、一尘不染的桌布,各类餐具规整有序地摆放着,银制的刀叉在璀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令人心生寒意的冷冽光泽。精致的骨瓷餐盘上印刻着繁杂而精美的花纹,中央那晶莹剔透的水晶花瓶里,插着一束红玫瑰,那花瓣娇艳得如同刚刚绽放,鲜嫩欲滴,上面还挂着宛如清晨露珠般晶莹剔透的水珠,仿佛真的是刚刚从清晨的花园中采摘而来。 四周放置的沙发是深紫色的丝绒材质,触感柔软且尽显华贵之气。靠背上绣着由金线精心勾勒而成的古典图案,几个同样质地的抱枕看似随意却又恰到好处地摆放着,无形之中增添了几分慵懒惬意的意味。墙上悬挂着的那台超大型液晶显示屏,此刻屏幕暗沉无光,但依旧散发着一种低调却难以忽视的奢华气息。角落里,一尊复古的欧式落地灯悠悠地释放着柔和的暖光,使得整个包间的氛围愈发显得暧昧不明,令人心生异样之感。 “常宁,你总算来了,可真是把我盼得望眼欲穿啊。”黄女士率先打破了这片沉寂,她的声音甜腻到了极致,那灼热的目光却如钉子一般牢牢地锁定了常宁。 常宁的眉头微微蹙起,他竭尽全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着应有的礼貌和刻意的疏远:“黄女士,如此匆忙地叫我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是开发商用原材料的事情吗。”,他的眼神中迅速地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焦灼。 黄女士轻轻一笑,款步起身,缓缓地朝着常宁走去,她脚上的高跟鞋踏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哒哒”声:“瞧瞧你这火急火燎的急性子,先安安稳稳地坐下来饮杯酒,咱们再从长计议,慢慢谈。”说完,她优雅地拿起桌上预先精心准备好的红酒,动作娴熟地倒了两杯,而后将其中一杯递向常宁。 常宁并未伸手去接那杯酒,只是目光坚定不移,带着几分倔强和坚毅地望着她:“黄女士,我现在着实是没心思饮酒,您就行行好,直截了当地说吧,那几个开发商的原材料……” 黄女士轻轻抿了一小口酒,打断了他的话:“哎呀,建筑材料的事情嘛,那自然是有的。你就不想活得轻松一点吗?我手下也有几个公司,如果你能来的话我给你个总经理。”她边说边不紧不慢地绕着常宁踱步,那目光时不时地在他身上流转,仿佛他是一件世间罕见的稀世珍宝,正在被她仔细地审视、品鉴。 常宁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脸上瞬间闪过一抹强烈的不甘:“就算事实的确如此,我也只愿凭借自身,绝不会走那些歪门邪道。” 黄女士又是一阵娇俏的笑:“这怎么能算是歪门邪道呀,在这纷繁复杂的职场之中,只有懂得灵活应变、顺势而为,才能走得更加长远。就像我,从一个毫不起眼、微不足道的小职员一路拼搏到如今这般地位,不正是因为我懂得抓住每一个稍纵即逝的机遇嘛。”她停在了常宁面前,目光毫不避讳,直勾勾地盯着他,“你知道吗,你身上这股子倔强不屈的劲儿,特别让我心醉神迷。” 常宁微微侧过身子,试图避开她那炽热得近乎燃烧的目光:“黄女士,我现在满心满脑想的都是买卖合同,求您别再拐弯抹角地绕圈子了。” 黄女士轻轻倚在桌子边上,手指轻柔地缠绕着酒杯边缘:“行啦,只要你今晚能让我心满意足、开开心心,工作的事情,我给你打包票,包在我身上。而且呀,你说个数,我也心甘情愿替你出。” 常宁瞪大了双眼,满脸皆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声音都提高了几分:“你这分明是在羞辱我!” 黄女士却丝毫不以为意,不紧不慢地缓缓靠近常宁,她身上那浓郁的香水味在两人之间逐渐弥漫开来:“别这么偏激地讲话,这不过是一场公平合理的交易,对你我都有百利而无一害。”说着,她的手轻轻搭在了常宁的肩膀上。 常宁猛地用力甩开她的手,怒声说道:“我绝不会出卖自己的良知和尊严!” 黄女士眼中快速地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又重新浮现出那看似和善的笑意,她在心里暗暗决定转换策略,于是开始讲述自己在职场摸爬滚打、奋力拼搏的艰难历程,那些被人无情排挤、恶意打压的心酸过往,企图以此来引发常宁的共鸣。 常宁静静地听着,起初神色坚定,但渐渐地,他的神情有了些许不易察觉的松动,黄女士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赶忙趁机趁热打铁:“咱们都是在命运的捉弄下苦苦挣扎的人,相互扶助、彼此支持难道不好吗?”说着,她轻轻捧起常宁的脸。 常宁这次没有再躲开,黄女士心中不禁一阵欣喜,于是继续耐心且饱含深情地诱导,话题从职场的无奈与心酸谈到人生的高远理想,一点点地突破着常宁的心理防线。 终于,在黄女士的一番软言细语的狂轰滥炸之下,常宁的眼神变得有些迷茫和恍惚,黄女士看准时机,迅速起身跨坐在常宁身上,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耳畔轻声低语:“别再顽固地抗拒了,跟着我,你将会拥有一切……” 常宁猛地一怔,整个人仿佛从一片混沌中骤然清醒过来,他用尽全力狠狠推开黄女士,怒声说道:“黄女士,请您自重!我常宁就算真的穷途末路、走投无路,也绝不会做出这种违背良心和道德的肮脏之事!” 黄女士毫无防备地被猛地推开,一个踉跄,身子险些摔倒在地。她勉强稳住身形,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水,原本那妩媚动人的双眼此刻充满了熊熊怒火,仿佛要将常宁焚烧殆尽:“常宁,你别如此不识好歹!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求都求不来的绝佳机会,你竟然有胆量拒绝我!” 常宁挺直了自己的脊梁,目光坚定而清澈,毫无一丝畏惧与退缩之意:“黄女士,我有属于我自己的原则和底线。我始终相信,依靠自己的不懈努力和正直为人,总会有柳暗花明的出路。” 黄女士冷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嘲讽与不屑:“哼,你就痴痴地等着在这无比残酷的现实中碰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吧!你居然天真地以为,仅仅坚守你所谓的原则就能获得成功?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常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激荡的心情,缓缓说道:“黄女士,或许在您的眼中,成功仅仅只有这一种不堪的途径。但对于我而言,能够心安理得、问心无愧地活着,远比任何虚假的荣华富贵都要重要得多。” 说完,常宁毅然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充满诱惑与堕落的包间。黄女士在他身后怒不可遏地喊道:“常宁,你今天胆敢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别妄想在这一行继续混下去!” 常宁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但随即毫不犹豫地伸手拉开门,迈着大步决然走了出去。只留下黄女士在包间里暴跳如雷,气急败坏地摔砸着东西。 常宁走出包间后,心情格外沉重压抑。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毅然拒绝了黄女士,未来可能会面临诸多难以想象的困难和重重阻碍。然而,奇怪的是,他的内心深处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自在,仿佛挣脱了沉重的枷锁。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轻易简单地结束。黄女士这里开始想尽办法处处给常宁使绊子、下套子。 黄女士对常宁那坚决的拒绝简直是恨之入骨,她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将给梁启打电话,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恶狠狠地说道:“七哥,帮老妹儿个忙,我在哈平路设卡,专门给常宁所在公司的建筑材料车使绊子,我非要让他们好好尝尝得罪我的惨痛下场!”而梁启呢,因为之前的赔款之事,早就对常宁他们心怀怨恨,一直绞尽脑汁地想找常宁他们的麻烦,却始终苦无出路,如今黄女士的吩咐,可算是正中他的下怀。他那阴鸷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毒,转头指使自己的弟弟梁炎,恶狠狠地吩咐道:“你去专门堵常宁的建筑材料车,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这天,阳光依旧炽热,常宁所在公司的运输车队像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地出发了。然而,当他们缓缓行驶到哈平路时,却被梁启带着一帮凶神恶煞的交管部门的人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地拦下。 “停下!停下!”梁炎扯着嗓子大声吆喝着,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划破这沉闷的空气,“你们的运输手续不全,不能通过!” 司机们听到这毫无道理的阻拦,顿时慌了神,纷纷急忙跳下车,脸上满是焦急,着急地解释道:“我们的手续都是齐全的,每一项都是按照严格的规定办理的,没有任何问题!”但梁炎根本就不愿意听这些解释,他蛮横地双手叉腰,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大声吼道:“我说不全就是不全,今天谁也别想从这儿过去!” 常宁接到消息后,心急火燎地匆匆赶到现场,一看到梁炎那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丑恶嘴脸,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熊熊燃烧起来,那怒火仿佛要将梁炎整个人都彻底吞噬。 “梁炎,你这分明是故意刁难!”常宁怒目圆睁,那眼神中喷射出的怒火仿佛能将梁炎烧焦,狠狠地怒视着他。 梁炎却冷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嘲讽与轻蔑,让人听了不寒而栗:“常宁,这可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知好歹、不识相,非要去得罪不该得罪的人。” 常宁紧紧咬了咬牙,腮帮子因为极度的愤怒而高高鼓起,额头上的青筋也根根暴起:“你们这样无法无天、肆意妄为的做法是严重违法的,我一定会坚持不懈地向上级反映,让你们受到法律应有的严厉惩处!” 梁炎却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双手抱在胸前,极其嚣张地抖着腿,扬着头说:“你尽管去,看看有没有人会搭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自不量力的家伙。” 而就在这时,只见交管部门的人如一阵狂暴的旋风般迅猛地赶到,眨眼之间就将整个车队围了个严严实实、水泄不通。他们一个个表情严肃得如同冰冷坚硬的石雕,毫无一丝温情可言,那目光锐利得好似翱翔高空的鹰隼,仿佛能一眼看穿所有的伪装和掩饰,二话不说就气势汹汹地开始挑毛捡刺儿。 “这个车辆超载!”其中一人扯着嗓子拼命喊道,那声音尖锐刺耳得仿佛能将辽阔的长空无情地划破。“那个证件过期!”另一人紧跟着叫嚷起来,那语气凶狠凌厉,仿佛这些问题是十恶不赦、不可饶恕的天大罪过。“还有这轮胎磨损严重!”又一人伸出手指着轮胎,满脸的义正言辞,那模样仿佛正义的化身。 司机们一听这话,顿时慌了神,急忙试图解释,话语急切又带着满满的委屈:“同志,我们这真的没有超载呀,证件也是按时依规办理的,轮胎也是定期认真检查更换的呀!”然而,他们那满怀真诚的解释却被交管部门的人极其粗暴地无情打断。“别废话!”一人怒不可遏地怒喝,那声音如惊雷般炸响,“赶紧把车上所有的建筑材料都卸到旁边的路上!”那声音斩钉截铁,毫无商量的余地,交管部门的人毫不留情、冷酷至极地下达了这强硬得不容置疑的命令。 司机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无奈和愁苦的神色,彼此的目光中传递着深深的无助。但面对这强硬而又坚决的命令,他们也只能满心不甘地乖乖照做。一袋袋沉重无比的水泥、一箱箱精贵稀有的板材,被他们费力地从车上艰难搬下,然后重重地堆放在路边。没过多久,建筑材料就堆积如山。这一下,粗略估算损失了大约也得有好几万。常宁望着眼前这一片混乱不堪、狼藉满地的场景,整个人都呆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心中的苦涩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那种痛苦和无奈让他真是欲哭无泪呀。 要知道,这些建筑材料都是给那些小开发商们早早预定好的,按照一直以来的惯例,一般结账也都是在季度末统一进行。而当下,正处于这短短半年施工旺季的最为关键的时期,建筑材料在施工过程中是最为需要、最不可或缺的核心要素。耽误一天,对于常宁和公司来说都是一笔巨大的损失,何况这一耽误,至少得两天,甚至极有可能是三天。每一分每一秒的无情流逝,对于常宁来说,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在毫无怜悯地打水漂。 常宁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十分清楚这一切的祸端归根结底都是他跟梁启之间那深深的恩怨所导致的。他紧紧咬了咬牙,腮帮子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深深的无奈而紧绷得如同铁块,尽管满心不情愿,那抗拒的情绪几乎要溢出来,但为了尽快解决眼前这棘手得如同荆棘般的难题,让公司的损失能够降到最低限度,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狂乱的心跳,颤抖着双手拨通了那个一直以来都极不愿意打的电话号码,怀着满心的忐忑,想要跟梁启好好谈一谈。 梁启一看到是常宁打来的电话,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得意至极的冷笑,那笑容中满是嘲讽和轻蔑。他慢悠悠地接起电话,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哟哟,瞧瞧这是谁呀?这不是常宁那块死硬死硬的臭骨头吗?怎么着,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你居然想起给我打电话啦?哼,你的骨头不是向来都硬得跟石头似的吗?当初不是趾高气昂、神气十足,挺有骨气的嘛,这一次怎么不找你那所谓的大哥来给你撑腰啦?哼,告诉你,大哥走了,大哥不管你了是不是?你现在知道怕了?” 常宁紧紧握着手机,强忍着心头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拼命地深呼吸,尽量让自己颤抖的声音保持着表面的平静:“梁启,咱们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没必要把无辜的其他人牵扯进来。这次的事情,你到底要怎么样做才肯罢休?” 梁启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放肆地仰天大笑起来,那笑声尖锐又刺耳:“怎么样?常宁,你没想到自己也会有今天吧!你现在知道低声下气地来求我啦?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除非你现在马上给我认错,再乖乖赔偿我的所有损失,否则这事就别想完!永远都别想完!” 常宁气得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甲都几乎要嵌进肉里,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梁启,你别太过分!你的那些所谓的损失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凭空捏造的!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故意设计陷害我!” 梁启冷哼一声,那声音充满了威胁和压迫:“哼,常宁,现在可由不得你在这里嘴硬。你好好睁大你的眼睛想想清楚,是乖乖按照我说的去做,还是选择继续跟我对着干,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你的损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常宁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努力压制着内心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愤怒:“梁启,俗话说得好,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这样苦苦相逼,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梁启一脸不屑,嗤之以鼻地说道:“少跟我来这套假惺惺的大道理!常宁,我今天就把话明明白白地撂这儿,你要是不满足我的要求,就别痴心妄想能顺利解决这件破事儿!” 常宁沉默了片刻,嘴唇都被咬得发白,缓缓说道:“梁启,咱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谈一谈,找到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解决办法?” 梁启毫不留情地回道:“没什么好谈的!就按我刚才说的办,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常宁听着电话里那冷冰冰的忙音,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和深深的无奈。他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远方,心里清楚地知道,接下来要走的路会比想象中更加艰难,更加坎坷…… 第5章 欺人太甚 梁炎如今已然是交管队里颇有权力的小队长了。然而,最近他那原本看似稳定的恋情却突发变故,交的女朋友就如同煮熟的鸭子一样,毫无预兆地飞了,这一沉重打击让他心情陷入了极度恶劣的深渊,内心的怒火燃烧得无比旺盛,特别生气,特别气愤,满心的怒火犹如困兽般在胸膛里横冲直撞,却又无处撒气。就在他满心烦躁、几近抓狂的时刻,正好听到了梁启给他下达的任务,说是要想方设法刁难常宁的车队。他一听,那快要将他憋炸的怒火瞬间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二话不说,犹如一头失控的猛兽,带着满腔的戾气,像是找到了绝佳的发泄口一般,直接就蛮横无理地扣停了常宁的车队,不仅如此,他那被怒火和贪婪蒙蔽的心里还打着如意算盘,盘算着借此难得的机会狠捞一笔,以弥补自己在感情上的挫败。 而另一边,梁启刚才毫不留情地挂掉了常宁的电话,常宁握着已经传来阵阵忙音的手机,呆立在原地,满心的愤怒如同汹涌的波涛,无奈又似沉重的阴霾,二者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压垮。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深知梁启兄弟俩绝对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可他又实在不甘心就这样毫无反抗地被他们肆意欺压,被他们当作随意摆弄的棋子。 此时的梁炎,趾高气扬地站在被扣停的庞大车队前,脸上的横肉因为愤怒和嚣张而不停地抖动着,扯着嗓子趾高气昂地冲着司机们叫嚷:“你们这车队问题大了去了,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都不好使!”司机们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眼,纷纷试图跟他讲道理,言辞恳切,将各种证据和理由一一摆出来。可梁炎根本就不愿意听,他那蛮横无理、油盐不进的样子,让司机们既愤怒得双眼通红,又无奈得直跺脚,却又拿他毫无办法。 梁启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恶狠狠地一把抓起电话,手指用力地按下号码给刘刚拨了过去。电话刚一接通的瞬间,他就迫不及待地如连珠炮般吼道:“刘刚,你现在立刻、马上带着工商税务的那帮人,气势汹汹地去给我查封常宁负责的那个破沙场,还有他名下所有跟建筑材料行业沾边的公司,一丝一毫都别放过,统统给我封了!我要彻彻底底地把他从整个建筑行业一脚踢出去,让他这辈子都休想再有翻身的机会!” 刘刚在电话那头听着梁启这充满怨恨、几近疯狂的话语,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打了个大大的寒颤,额头上瞬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迫于梁启的威势,还是硬着头皮应声道:“好的,梁哥,我这就按照您的吩咐去办。” 梁启“啪”的一声挂断电话,眼神中透着令人胆寒的狠辣与决绝,那目光仿佛能穿透时空,直直地看到常宁无比落魄、走投无路的凄惨下场,想到这,他那扭曲的嘴角泛起一丝残酷至极、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梁启的脸上瞬间堆满了谄媚的笑,那笑容虚假得如同一张面具,他忙不迭地再次拨通了黄女士的电话,语气极尽讨好之能事地说道:“嗨,姐姐,老弟我这事儿可是漂漂亮亮地给您办成了。您快瞅瞅,这辛苦费啊还有其他的费用啥的,能不能麻溜儿地给老弟结算一下?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死死地堵在了哈平路,让他就像掉进了陷阱的野兽,进也进不得,出也出不来,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这回您心里该大大地解气了吧。姐姐,您要是有时间,可一定得约我一下哟,是不是?老弟我啊,日日夜夜都盼着能有机会好好领略一下姐姐您那迷人的风姿呢。” 黄女士正坐在奢华的客厅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时尚杂志,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梁启那略显急切的声音传来,她冷不丁被这么一叫,不禁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茫然,显然是还有点懵。但她毕竟是个聪明人,瞬间就从这声称呼中敏锐地意识到了身份的转变。曾经的梁启,不过是个跟在她屁股后边的小喽啰,对她唯命是从,毕恭毕敬,哪敢有丝毫的违逆。可如今,梁启已非昔日吴下阿蒙,在某些事情上有了自己的势力和底气,跟他说话自然也得注意点儿分寸了,否则万一惹恼了他,保不准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黄女士轻轻“嗯”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疏离和客气,说道:“好的,辛苦费肯定少不了你的。你也知道,我做这一切,就是想让他跪下来求我,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虽然我现在确实有点生气,但是我还是喜欢他这种类型的。他身上那股子倔强劲儿,就像一头难以驯服的野马,充满了挑战性,让我欲罢不能。他这个类型的男人啊,简直就是我的菜,越倔强的男人我越喜欢,越硬的男人我才越欣赏呢。在我看来,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与我并肩。” 梁启在电话那头呵呵一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讨好和谄媚,说道:“姐姐,我也喜欢硬骨头。不过这常宁也真是不知好歹,姐姐您对他那么好,给他那么多机会,他却都不领情,简直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依我看,他就是没认清自己的处境,不知道姐姐您的厉害。” 黄女士听了,不禁冷哼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怨恨,说道:“哼,他就是个不识抬举的东西,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敢在我面前耍威风。不过,他也太小看我了,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他乖乖地跪在我面前,求我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梁启连忙附和道:“那是,姐姐您手段高明,我可是见识过的。这常宁再怎么硬气,在姐姐您面前也不过是只纸老虎,迟早得服软。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姐姐您治得服服帖帖的。” 黄女士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说道:“等着瞧吧,我就不信他能一直硬下去。他越是倔强,我就越有兴趣,我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梁启一听,连忙说道:“姐姐您说得对,他肯定撑不了多久。那这辛苦费您看什么时候能给我?我最近手头也紧,还有一些事情需要用钱去打点呢。” 黄女士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说道:“急什么,等事情彻底办妥了,少不了你的好处。你放心,我黄某人一向说话算数,不会亏待你的。” 梁启心中虽有不满,但也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强颜欢笑地应道:“好嘞,姐姐,那我就等着您的好消息。我相信姐姐您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黄女士在自家那装修奢华的复式楼里,如一只慵懒的猫般轻轻翻了个身,她那纤细的手臂缓缓抬起,将那触感柔软的蚕丝被轻轻拉至下巴处,娇柔的身躯缩了缩,准备睡个惬意的回笼觉。可她刚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不断浮现出常宁那倔强的面容和坚定的眼神,每浮现一次,她心中的恼怒便又增添了几分。 “哼,我就不信拿不下你。”她樱唇轻启,喃喃自语着,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好顺利地进入梦乡。然而,她的思绪却像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怎么也收不住。 她回忆起自己在商场上的呼风唤雨,多少人在她面前卑躬屈膝,对她阿谀奉承、言听计从,只要她一个眼神,那些人便会忙前忙后,只为博得她的欢心。可常宁却对她的权势和财富不屑一顾,那冷漠的态度就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地刺在她的自尊心上。这让她既感到深深的挫败,又愈发燃起了想要征服这个男人的强烈欲望。 黄女士在床上不停地辗转反侧,那绣着精美花纹的床单被她揉得皱皱巴巴。她的心情愈发烦躁,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随时可能爆炸。窗外明媚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纱帘,星星点点地洒在她精致的脸上,可她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熊熊燃烧。 “不管用什么手段,我一定要让你屈服。”她在心底暗暗发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不知自己的这份执念已如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束缚,让她陷入了近乎疯狂的境地。 终于,在疲惫和焦虑的双重夹击下,黄女士的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也逐渐模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可即便是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依然紧蹙,那微微颤抖的睫毛仿佛在诉说着她内心的不安,仿佛在梦中仍在绞尽脑汁地谋划着如何对付常宁。 常宁这边,司机师傅们一个个已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嘴里不停地催促着要赶紧卸这些沙子水泥。那急切的模样,仿佛一秒钟都不能再等。毕竟耽误的时间越长,对这些大车造成的损失也就越发巨大。而且要知道,这些车辆可都是通过三方雇佣来的公司车辆,并非常宁他们自家公司所拥有,每多耽搁一分钟,那超时产生的费用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着实不好承担。 与此同时,火上房的事如同密集的雨点般,一桩接着一桩地砸来。沙场还有几个小型的公司店铺,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地打给常宁。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急切得近乎带着哭腔:“常老板,不好了,咱们的执照被莫名其妙地吊销了,您赶快过来马上去看一眼吧!您是法人,这种棘手的情况我们实在是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直等到了接近晚上,天色渐暗,那如墨般浓重的黑暗逐渐吞噬着仅存的光亮,黯淡的光线仿佛也在映衬着常宁此刻灰暗到极点的心情。实在是没有任何办法可想了,无奈之下,只能采取这万般无奈的下策,把建筑材料通通卸到冷冷清清的大路旁边。这一卸载,公司账面上就得承受巨大的损失,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常宁原本满心欢喜地想着凭借这单生意大赚一笔,让公司的业绩更上一层楼,这下可好,不但赚钱的美梦破碎了,不光赚不着一分一毫,还得大把大把地搭进去许多,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常宁满心焦虑,眉头紧锁,整个人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喘不过气来。他左思右想,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谁能够帮助我一下呢?”他那颤抖着的双手,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哆哆嗦嗦地快速翻动自己的社交圈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手机屏幕,那专注的神情仿佛要把屏幕看穿,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存在的希望。他仔仔细细地查看里的每一条短信,不放过任何一个字,期望能从中发现某个可以求助的对象,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暗示也好。接着,他又迫不及待地点开同学群,看着那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脑海中不断回忆着曾经与同学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揣摩着谁有足够的能力和资源拉自己一把,帮自己度过这个难关。最后,他满怀期待地把目光投向了战友群,脑海中像放电影一般不断回忆着曾经与战友们并肩作战、同甘共苦的热血岁月,盼望着能从这里找到哪怕是一丝极其渺茫的转机。 突然,常宁那原本焦虑不安、快速游移的目光瞬间定住了,像是被磁石牢牢吸引住一般,他看见了赵宇和林晓这两个无比熟悉的战友的名字。想当年,他们三人在技校里那可是出了名的亲密无间的铁三角,无论面对怎样的艰难险阻,无论遭遇何种的挫折困境,他们始终紧紧相依,并肩前行,一起经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那些曾经共同度过的岁月,有欢笑,有泪水,有争吵,更有相互扶持的温暖和力量。 虽然三人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只是在偶尔举行的聚会中,才得以见上一面,而且往往是间隔两年或者三年才有这样难得的相聚机会。赵宇如今在香坊区区政府的某科室稳稳地担任着科长一职。而林晓,这个曾经动不动就爱哭鼻子的小鬼头,现在居然在木兰县出人意料地当上了副县长。常宁心中不禁暗自感慨,这人跟人的境遇差别可真大啊,要说人比人也得活着,总不能因为别人过得好就不过自己的日子了。 他心急如焚,马上拨通了两人的电话,电话那头,赵宇毫不犹豫、爽快地答应马上过来帮忙。当然,电话拨通之后,赵宇丝毫不敢耽搁,迅速驱车风驰电掣般地前来。然而,林晓因为所处的位置路途较远一些,无奈地表示需要第二天才能抵达。 赵宇一到现场,看到了常宁,内心感觉非常激动,两人如同久别重逢的亲兄弟,紧紧地拥抱了一下。但很快,赵宇就从激动的情绪中冷静下来,立刻进入状态指挥着干活。他马上吩咐人找了几台大卡车,准备抓紧时间装货。结果万万没想到,这些交管人员其实根本就没有离开,只是狡猾地在附近较为隐蔽的角落里蹲守着。当大卡车缓缓开过来准备装货的时候,他们就像训练有素的猎手一般,立马气势汹汹地冲出来阻拦,态度坚决,还是不让走,并且不由分说地要求搜查卡车的各种证件,极其严苛地查看是否具备相应的运输资质。 由于本身所在的职能部门不同,相互之间没有什么交往和交集,所以面对交管人员过来严格执法,赵宇也只能万般无奈地配合。而且因为赵宇的身份特殊,诸多因素限制着他,还没有办法在明面上旗帜鲜明地帮着常宁。兄弟俩一时之间也是面面相觑,目光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奈和无力感,彼此都感到十分的无助和迷茫。常宁思索再三,也只能把赵宇先打发走了,毕竟留在这里也无法发挥作用,反而可能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里损失几万块钱,虽说还不至于让常宁伤筋动骨,但是为了应对眼下的困境,他不得不把自己建筑材料公司旗下的几个小店铺给关门了。这损失才是巨大的,因为当下正值施工期,每一天都是宝贵的,这耽误一天就是耽误大把大把的钱,时间就是金钱在这个节骨眼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这冷清的路边,常宁孤零零地守着,足足挺到了第二天凌晨的 5:00。眼前这么多的建筑物原材料堆积如山,倘若没人看着,附近那些爱贪小便宜的居民定会蜂拥而至,把它们全部拿走。可要是就这么一直守在这里,无法去处理其他事务,公司的损失会愈发巨大。常宁在这艰难的抉择中,深深地陷入了两难之间,内心备受煎熬,不知该如何是好。 常宁满心愁苦地站在那堆建筑材料旁,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想着给孟祥大哥打个电话求助。然而,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他自己硬生生地给打消了。他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道:“如果这种小事都处理不好的话,自己还能让别人期待什么呢?以后还怎么去面对更大的挑战和困难?”况且,常宁深知孟祥大哥现在人在延吉,那是个路途十分遥远的地方,就算孟祥大哥有心帮忙,也是鞭长莫及,不方便立刻赶过来施以援手。想到这些,常宁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和坚定,决定还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去解决眼前的难题。 第6章 徒弟平事 忽然,手机里铃声“叮铃铃,叮铃铃”一阵急促地响了起来,那声音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常宁此刻心情本就糟糕到了极点,烦躁不堪,但还是咬咬牙强忍着极度的不耐,动作略显粗暴地打开手机一看,哟,原来是徒弟张宁的电话号码。 那边立刻传来了充满青春朝气,活力满满的声音:“师傅,您跑哪儿去了?这一天忙得晕头转向的,您不会忘了咱们约定了今天要一起出去玩儿的事儿吧?” 常宁满脸疲惫,有气无力地说道:“徒弟啊,师傅去不了啦,师傅这回遇上大麻烦事儿了。我现在就在哈平路这儿呢,昨天交管大队不由分说地把车都给扣押了,还蛮横地把我的货都一股脑儿甩到了地上。我在这鬼地方都守了整整一宿了,现在真是头疼得要炸开了。” 张宁听了,惊讶得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大声喊道:“啊?师傅,您说的是真的吗?都站了一宿了?您咋就不给我来个电话呢?哪怕跟我说一声也好啊。” 常宁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回答:“给你来能有什么用?我给我同学打电话求助了,他倒是热心,帮忙又找了车,结果呢,还是让交管部门给毫不留情地扣下了。” 张宁一听,气得直跺脚,愤愤不平地说道:“师傅,你呀,就是太老实了。这明摆着就是欺负人嘛,哪能这么不讲道理!” 张宁急切地说道:“行了,师傅,您赶快告诉我一声,您现在具体在什么位置?” 常宁有气无力地回答:“我在绿海花园旁边的哈平路这个位置。” 张宁毫不犹豫干脆地说:“师傅,您等我一下。” 说完,张宁马上把手机打给了他的父亲——中海油董事长张万举。 电话那头,张万举听到了张宁的话,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嗯,你这小子怎么老是净给我找麻烦呢?上一次我已经费了好大的劲给你把事儿办好了。这一次就这么点儿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你还特意跟我说一声,还指望我给你办了。” 张宁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说道:“爸爸,我跟您说,如果您这次这事儿不给我办,那我就只能去找我姥爷帮忙了。” 张万举一听,顿时无奈地应道:“行吧,行吧,你可千万别去烦你姥爷了。到时候他发起火来,还得狠狠骂我一顿。快跟我说具体在什么地方?是哈尔滨的哈平路吗?我马上给那个地方打一个电话问问情况。到底是什么人扣的车?是交警队?还是交管的?具体是哪儿的?怕是交管那边吧。 嗯,你就是单纯找人再去装货估计没有用,因为他的同学是区长,去了带车去帮忙,不也照样把车给扣了。 这到底是得罪啥人了?这常宁啊,也真是不让人省心消停。这点小破事以后别再来麻烦我了啊。” 张宁赶忙说道:“爸,您就别啰嗦了,先把这事儿解决了再说。师傅平时对我可好了,这次您一定得帮这个忙。” 张万举叹了口气:“行,我先问问情况,你别催了。” 张万举随即拨通了几个电话,一番询问沟通后,脸色愈发凝重。 他再次给张宁回拨过去:“儿子,这事儿有点复杂,扣车的背后似乎有更深的缘由。常宁是不是得罪了什么有来头的人物?” 张宁着急地说:“爸,我也不清楚啊,师傅没跟我说。那现在怎么办?” 张万举沉思片刻后说道:“我再想想办法,联系联系其他的人脉,看看能不能从中疏通一下。但你也跟常宁说,让他自己也好好想想,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妥,惹了不该惹的人。” 张宁应道:“好的爸,我知道了。您尽快啊!” 张万举紧皱着眉头,先在心中默默组织了一番语言,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神色凝重地拿起手机,他那修长的手指迅速而准确地按下号码,联系了省交通厅厅长李民的电话。 电话刚一接通,张万举便极其客客气气地说道:“你好,请问是李民厅长吗?” 电话那头随即传来带着几分疑惑且略显谨慎的声音:“是我,请问您是?” 张万举赶忙语速稍快、语气略显急切地说道:“我是中海油的张万举啊。” 李民一听,语气立马变得格外热情起来,那声音中满是惊喜:“哦哦,原来是从咱们黑土地走出去的张部长啊,您的大名我可是久仰已久,一直无缘得见呐!今日能接到您的电话,真是倍感荣幸。” 张万举连忙谦逊地解释道:“哎呀,李厅长,您过奖了。现在我已经不是部长喽,如今我在国企当个董事长而已,可不敢当您这番夸赞。” 李民哈哈一笑,笑声爽朗地说道:“哎呀,张董事长,那更了不得了,在国企当董事长那可是手握实权呐,这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这可得恭喜您啊!” 张万举此时满心都在想着常宁的事儿,也无心再多寒暄,开门见山地直截了当地说道:“李厅长,有啥事张哥能用小弟帮忙的?只要小弟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张万举紧接着立刻说道:“确实有一件事情需要您的帮忙,我有一个小兄弟叫常宁。他的车队装载着满满当当的建筑材料,在哈平路被你们交通厅的人给扣下了。” 李民听了这话,大吃一惊,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满是惊讶地说道:“昨天也没听说底下有什么行动啊。” 李民不敢有片刻耽误,马上联系了哈尔滨交管局中负责哈平路所属区域的香坊区交管大队。 因为正值星期二,今天是按部就班正常上班的日子。香坊区交管大队队长李一冰,此时正在洗手间里认真洗漱,精心地整理着自己的仪容,准备以饱满的精神状态开启新一天忙碌而又责任重大的工作。突然,他眼角余光瞥见手机屏幕上闪烁着文秀局长的来电显示,那醒目的名字让他心头一紧,不敢有丝毫耽搁,立马停下手中的动作,迅速拿起手机,紧张而又恭敬地马上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文秀局长急切而又带着几分质问的声音:“昨天你在哈平路上扣的车呀。” 李一冰一听,连忙着急地回应道:“局长,真没有啊,昨天周一,咱们不是都在一起大交班嘛,除了平房区交管大队队长梁炎没来,其他人都在的。” 文秀局长听了李一冰的解释,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门,满脸懊悔地恍然大悟道:“确实如此,瞧我这记性。” 接着,文秀局长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说道:“扣人的肯定是梁炎了,他哥梁启刚刚提处长了,这不,他弟弟就顺理成章地坐到他以前的位置了。” 文秀局长神色凝重地说道:“我给梁启打个电话吧。” 说完,他便心急如焚地迅速翻找出梁启的电话号码,迫不及待地拨了过去。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后被接通,文秀局长赶忙急切地说道:“梁启啊,我是文秀。听说你们平房区交管大队昨天在哈平路扣了一批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梁启心里暗自琢磨着,肯定是常宁找人了,自己得先探探底再说。随即在电话那头故作镇定地说道:“局长,这事儿我还真不太清楚啊,我得问问我弟弟梁炎。” 文秀局长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满脸的不满,提高了音量说道:“你赶紧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人家这车队说是正常运输,怎么就无缘无故给扣下了。” 刚挂断电话,没过多大一会儿梁启就回话了。“局长,调查清楚了,车队本身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拉的建筑材料确实超高超重了,不符合相关规定,所以让事主在当地就卸货了。我们只扣了车,别的什么过分的事都没干。在检查完之后车队已经放行了。这完全属于正常规范执法。” 文秀局长却是一脸狐疑,心里暗暗想道:昨天大交班他就没来,说是请假,结果他去执法,这里面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随后对着电话严肃地说道:“你跟他说一声吧,不要为难别人了,因为上面已经找人了,都已经找到省厅了。咱们没必要因为这点事儿得罪别人。” 梁炎在那头赶忙回道:“知道了哥,我这就去办。” 过了一会儿,梁炎给文秀局长回了电话,详细说明了具体情况,并信誓旦旦地表示会尽快妥善处理。文秀局长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给李民回了个电话,把事情的进展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 李民给张万举回了电话,语气极其诚恳地说道:“张董,您尽管放心,我已经精心安排了最为得力的人手去核实具体的情况了,我向您保证,一定会做到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确保万无一失。一有结果,我会在第一时间马上告知您,绝对不会让您多等哪怕一分钟。” 张万举随即给张宁回了电话,语重心长且耐心地说道:“儿子啊,李厅长已经亲自去安排部署处理这件事了,并且明确说了一会儿就会有结果了。你告诉常宁,让他在那里再耐心等上一会儿。然后啊,你要是开车过去的话,一定要全神贯注地注意点路况,千万要小心驾驶,别毛毛躁躁的。再有啊,你跟你姐联系得勤密一点,她自己一个人在哈尔滨自己住,身边连个能帮衬的人都没有,孤孤单单的,挺不容易的。我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你们俩能够相处得融洽友好一点。虽然你们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是你们可都是我的亲生骨肉啊。我也不奢求你俩能对我有多么深厚的爱,只要你们姐弟俩能够和和美美、和睦相处的,我这心里也就知足了,我真的不想让你俩心里对我有什么怨恨啊。” 张宁神情严肃认真地应道:“爸,我知道了,您就别操心了,我肯定会多关心姐姐的。” 张宁认为凭借自己肯定跟姐姐关系不是那么太好,如果不是常宁出现的话,姐姐也不会时不时地来看自己。看来自己在姐姐心里的位置还不是特别重啊,不过有常宁存在。他们姐俩的感情也会一点一点变好。但是看着姐姐黯然失色的神情,他肯定这肯定是跟常宁也有关系。 张宁倒是不介意姐姐做常宁的小三儿。这便宜姐姐自小也对他没什么好眼神,而常宁对他而言,至少对他这么好的师傅世上没有,即使父母对他做的也有限,只不过是要钱出钱,要物出物。让张宁恍惚感觉到,常宁是自己的亲哥。有这样的哥哥保护着也是不错的。 张宁驱车风驰电掣般前往哈平路,一路上,他的心都揪得紧紧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师傅常宁那愁容满面、疲惫不堪的样子。他把车子开得飞快,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师傅身边。 当他终于抵达哈平路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只见常宁在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车辆开始装车,工人们忙碌而有序地搬运着货物,一切看起来都在逐渐回归正轨。看来这个事情解决得的确很快,至少交管大队的人都已经撤离了现场,没有了那些宵小的身影,紧张的氛围消散了许多。 一看到张宁的到来,常宁赶紧快步走到了车前。他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感激之色,眼里布满了血丝,声音沙哑却充满真诚地说道:“事情已经解决了,感谢你啊。” 常宁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皱巴巴的,显然这一宿的经历让他备受折磨。 看着疲惫不堪的常宁,张宁心中涌起一阵心疼。他的目光中满是关切,连忙说道:“师傅,您别跟我客气,只要事情顺利解决就好,您这一宿肯定累坏了。” 张宁一边说着,一边拉开车门走下来,伸手扶住了常宁微微颤抖的身体。 “师傅,您快别站着了,找个地方先坐会儿歇歇。” 张宁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担忧。 常宁摆了摆手,苦笑着说:“没事,徒弟,我还撑得住。这一宿啊,真是把我折腾得够呛。”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疲惫。 “师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被交管大队给扣车扣货了?” 张宁皱着眉头问道。 常宁揉了揉太阳穴,缓缓说道:“唉,说来也是倒霉。从一送货,就被交管大队给盯上了。他们二话不说就把车给扣了,货也全扔在了地上。我当时都懵了,这可怎么办?这批货要是耽误了,损失可就大了。” 张宁气愤地说道:“这交管大队也太不讲理了,就算手续有问题,也不能这么粗暴地处理啊!” 常宁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办法,人家按规定办事,咱们也挑不出理来。好在你找了人帮忙,这事儿才能这么快解决。” 张宁说道:“师傅,您别想那么多了,事情过去了就好。以后咱们可得多注意,不能再出这样的岔子了。” 常宁点了点头:“是啊,吃一堑长一智。这次也算是给我一个教训。”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有些刺眼,让他不禁眯起了眼睛。 “师傅,您赶紧去车上坐会儿,我去帮着搬搬货。” 张宁说着,就挽起袖子准备去干活。 常宁拦住了他:“别别,你别动手,这些工人干就行了。你能来师傅就很感激了。” 张宁坚持道:“师傅,这时候我不帮忙怎么行?咱们一起快点把货装完,也好早点回去。” 说完,他就朝着货物走去,加入了搬运的队伍。 常宁看着张宁忙碌的背影,心中满是感动。这个徒弟,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关键时候还真是靠得住。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货物很快就装完了。常宁和张宁坐在车上,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苍蝇随机给林晓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不用往这边来了,事情已经解决了。 张宁转头看向常宁,说道:“师傅,您回去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 常宁笑了笑:“嗯,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师傅,您这说的哪儿的话,咱们师徒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嘛。” 车子缓缓启动,向着家的方向驶去。常宁靠在座椅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张宁把车速放慢,尽量让车子行驶得平稳一些,不想吵醒师傅。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常宁的脸上,他的眉头依然微微皱着,似乎还在梦中回想着这一夜的波折。张宁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多帮师傅分担,不能再让他这么辛苦了。 回到家后,张宁轻轻地叫醒了常宁:“师傅,到家了。” 常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说道:“哦,到了啊。” 张宁扶着常宁下了车,说道:“师傅,您快进屋去睡吧。” 常宁点了点头,步履蹒跚地走进了房间。张宁看着师傅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第7章 代人受过 张宁心里跟明镜似的,无比清楚,这个事情哪里是能够轻易画上句号的,远远还不算完。常宁多年来辛辛苦苦、兢兢业业经营的沙场公司旗下的各个小商铺,在这风云突变之际,如今竟然全都被相关部门不由分说地给查封了。这对于常宁来说,无疑是一记沉重到几乎令人窒息、让人无法喘息的致命打击。接下来等待常宁去艰难面对的,将会是一连串更加纷繁复杂、盘根错节、棘手难缠的重大问题。 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对公司运转起着关键作用、至关重要的原材料供应链出现了极为严重、几近崩溃的状况。源头供货若是毫无一丝预兆地骤然中断,整个生产流程就会如同失去了核心动力的庞大机器,在一瞬间便会不可避免地陷入停滞的僵局,无法正常运转。 而那些一直以来与常宁保持着长期稳定合作关系的开发商们,由于常宁这边供应链突如其来的断裂,导致他们无法按照预定的精确时间获得他们满心期待、翘首以盼的所需原材料。为了保障自身的利益不受损以及项目能够得以顺利推进,他们必然会毫不犹豫、当机立断地选择跟别的供应商合作。 而且,依照当初双方郑重签订的合同明文规定,常宁还得赔付那一笔数额巨大到让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巨额违约金。如此这般艰难困苦的局面若是持续不断地恶化下去,资金链就仿佛一根紧绷到极限、濒临断裂的弦,极有可能在某一刻“啪”的一声彻底断裂开来。倘若情况一直这样毫无转机地恶化发展下去,最终的结局将是全盘崩盘,局面混乱到根本无法收拾。一旦不幸到了资不抵债的悲惨绝望地步,恐怕连常宁一直视若珍宝、倾尽心血的沙场公司都难以保住,他多年来含辛茹苦、夜以继日付出的心血或许会在眨眼之间化为乌有,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想到这些让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严重后果,张宁深深地意识到眼下情况的万分紧急和刻不容缓,必须要争分夺秒、分秒必争地尽快想办法解决。首先,他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联系了张洋。张洋在得知这个犹如晴天霹雳、惊天噩耗般的消息时,整个人瞬间惊呆了,她那美丽动人的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无法接受的神色,她完全没有料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迅猛地恶化发展到如此严峻、让人近乎陷入绝望深渊的可怕地步。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好在在她所处的社交圈子里边儿,解决这种棘手的麻烦事儿虽说绝非易如反掌、轻松简单之事,但也并非毫无一线希望和解决办法,只是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精心运作、周全谋划。 但是,极为棘手的是这起码得有三天左右的时间来精心运作和处理,而这三天的空窗期,所造成的损失也是数额巨大到让人胆战心惊的,粗略估算可能是几十万之多。不过,让人倍感欣慰的是,张洋和张宁的想法竟然出乎意料地一致,那就是即使会因此产生巨大的经济损失,他们也心甘情愿由他俩来共同进行填平。因为他们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常宁多年来含辛茹苦、不辞辛劳的心血就这样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化为泡影。无论需要付出多么巨大、难以想象的代价,他们都要不遗余力、全力以赴地尽力去挽救这个已经危在旦夕、摇摇欲坠的艰难局面。 张宁在电话里声音急切,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焦虑和担忧对张洋说道:“姐,这次咱们无论如何都得帮师傅度过这个几乎让人感到绝望无助的艰难难关。要是任由事态这样毫无阻拦、肆无忌惮地发展下去,师傅多年来坚持不懈的打拼可就真的彻底完了,化为乌有了,咱们绝对不能坐视不管、无动于衷啊。” 张洋语气异常坚定,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回答:“弟弟,你放心,我心里跟明镜一样清楚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和紧迫性。咱们姐弟俩齐心协力、同舟共济一起想办法,这几十万的损失咱们先咬紧牙关扛下来,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局面稳稳地掌控住,绝不能失控。” 张宁满怀感慨,声音中带着一丝庆幸和感激地说:“姐,还好有你在我身边坚定不移地支持我。说实话,我真怕我一个人势单力薄、孤掌难鸣应付不来这么复杂艰难、让人焦头烂额的局面。 常宁还在那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沉沉地睡着觉,对外面那堪称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和姐弟俩为他所做出的所有努力全然不知。他安静地沉浸在香甜的梦乡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这姐弟俩为了他在外边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每一丝力气,用尽了所有能够想到的办法和积累的人脉。如果说张宁如此全力以赴、不遗余力是为了感恩,想要竭尽全力报答常宁往日里对他的种种无微不至的悉心照顾和苦口婆心的耐心教导,那么张洋这样全心全意、不遗余力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真的仅仅只是为了那一次她酒醉后常宁给予的无比贴心的温暖陪伴吗? 女人啊,一旦真心实意、毫无保留地为了心爱的人付出,那可真是会完全不顾及一切、全力以赴到极致。即使她的内心无比清晰、深刻地知道他早已拥有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庭,妻子的温柔相伴和女儿的天真可爱,那个充满温暖的家庭是他内心深处不可割舍的责任和深深的牵挂;即使她无比明白他因为家庭的存在为她不可能付出太多实质性的东西,无法给予她梦寐以求的名分和长久稳定的陪伴;即使她深深地深知他不可能给她任何关于未来的郑重承诺,无法为她描绘出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美好未来蓝图;即使她清清楚楚地了解他所能给予她的,或许仅仅只是朋友之间的些许情绪价值,无法给予她更多切实实际的关爱和坚实有力的依靠。那又能怎么样呢?张洋为常宁付出那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迟疑。 在张洋那隐秘而又炽热燃烧的内心深处,常宁就宛如一束无比耀眼夺目、璀璨绚烂的光芒,毫无任何预兆地骤然照亮了她原本平淡无奇、毫无波澜起伏、犹如一潭死水的世界。那一次酒醉后的陪伴,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和无微不至的关怀,那温柔如水的话语、体贴入微的举动,如同轻柔温暖的春风拂面而过,轻轻地拨动了她内心深处那根最为柔软脆弱、从未被人触及的弦。从那一刻起,她的心便不由自主地、紧紧地系在了常宁身上,仿佛打上了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死结。她完全不在乎外界那异样的充满揣测和怀疑的眼光,不在乎那些充满恶意中伤和诋毁的流言蜚语,也不在乎那道德的严格约束和伦理的种种规范。在她的眼中、心中,只在乎自己能够为常宁做些什么,能够如何让他的生活哪怕只是稍微轻松那么一点点;能够怎样让他的事业少一些波折和坎坷,哪怕只是减少微不足道的一点点阻碍。 她无数次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一个人默默地坐在窗前,望着那漆黑如墨、深邃无边的夜空,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问自己,这样毫无保留、倾其所有的付出真的值得吗?可每一次,她那炽热滚烫而又坚定无比的心都毫不犹豫地给出了那个始终如一、从未改变的坚定答案:值得!哪怕没有一丝一毫的回报,哪怕只能远远地默默地看着他,哪怕自己所有的付出都如同石沉大海、杳无音信,她也心甘情愿,毫无怨言。因为对她来说,爱不是自私自利的索取,而是毫无保留的无私给予;不是贪婪无度的占有,而是真心诚意的成全。只要常宁能够过得顺心如意、幸福美满,她愿意付出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哪怕是自己无比珍视、视若生命的名誉,哪怕是自己充满期待、精心规划的未来,她都在所不惜,毫不退缩,没有半点犹豫。 张洋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份不被世俗所容、见不得光的感情或许永远无法大大方方地暴露在阳光之下,或许永远得不到常宁同等热烈、同等深沉的回应,但她根本不在乎。她就像一只义无反顾、勇往直前的飞蛾,明知前方是熊熊燃烧、足以将一切吞噬殆尽的烈火,却依然毫不犹豫、奋不顾身地扑了上去。因为在她的世界里,常宁就是一切,就是她生命的全部意义,就是她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唯一价值。没有了常宁,她的世界将会变得一片黑暗,毫无色彩,了无生趣,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和光明。 黄女士这次精心策划的围堵常宁的行动最终是以失败告终。然而,即便如此,不可否认的是,这一鲁莽冲动的行为也确实给常宁带来了高达几十万的惨重损失,这无疑让常宁本就艰难的处境雪上加霜。但黄女士却依旧放心不下这块在她眼中难以攻克的硬骨头,她那充满算计的心思一刻也没有停歇,绞尽脑汁,费尽心机,还是在想方设法地思考究竟怎么才能够让常宁乖乖地屈服于她的掌控之下。 如果说张洋对常宁是那种爱得毫无保留、爱得纯粹彻底,满心怀着最真挚的情感希望他能够在人生的道路上不断前行,变得更好、更出色,展现出自己最璀璨光芒的话。那么黄女士对待常宁的态度则是截然相反,有着天壤之别。她那极端自私的想法是:如果我得不到你,那我便要不择手段地毁了你,绝对不能让你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好日子过,非要用尽一切办法逼迫你屈服于我不可,否则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爱恰恰鲜明地反映了两种截然不同的人。一个是胸襟宽广、心怀善念,能够以包容和祝福的心态去对待自己所爱的人,希望对方能够获得幸福和成功;另一个则是自私自利、心胸狭隘,完全以自我为中心,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不惜去伤害和破坏他人的生活和事业。 当然,在生活的诸多经历中,有些事情的发展就如同顺水行舟一般,自然而然地水到渠成。就像那时候孟祥在负责办理这些营业执照的时候,他展现出了极高的专业素养和责任心,将这些公司的相关事务处理得妥妥当当。无论是涉及到复杂的账面情况,每一笔账目都记录得清晰准确、有条有理,还是经营所需的各种证件,从营业执照、税务登记证到各类行业许可证等等,他都事无巨细地一一准备,并且准备得十分周全全面,没有丝毫的遗漏和瑕疵,为公司的合法合规经营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只不过,在后续的一次检查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插曲,那就是法人代表发生了变更。而这一变动,却引起了之前没有从该公司吃到过好处的执法部门的注意。这些执法人员一看换了法人,便立刻心领神会,心里暗自打起了小算盘,想着终于有了可以趁机捞一把的机会,肯定想要趁机对该公司进行吃拿卡要一番,以满足自己的私利。于是,他们便开始故意刁难,试图找出一些问题来作为借口。 然而,令他们失望的是,当他们经过仔细严谨的审核各种证件之后,却发现所有的证件都完全符合规定,没有任何的问题存在。在事实面前,他们也只能是无可奈何地放弃了自己的不正当想法,极不情愿地让人家恢复营业,毕竟他们也不敢公然违背法律法规,去无端地阻挠一家合法合规的公司正常运营。 另一边,常宁在经历了前一天的种种波折之后,好好地休息了一宿。第二天,他像往常一样去上班,当然,对于前一天晚上发生的这些幕后故事,他是全然不知的。他只知道自己的店铺被人查封了,心中还在为此事而忧心忡忡,担心店铺的经营会受到严重的影响,甚至可能会面临一些不必要的损失。但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赶到店铺时,却发现人家检查以后,又给他的那些小店铺全部亮起了绿灯,予以通过了,店铺可以继续正常营业,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他不禁喜出望外。 所以说,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各种意想不到的温暖与善意。在我们的周围,常常有些人在背后默默地帮助别人,他们不求回报,只是出于内心的善良和对他人的关心,默默地付出着自己的努力。而被帮助的人却往往还一无所知,继续在自己的生活轨道上前行,或许直到某一天偶然得知真相,才会恍然大悟,原来在自己不经意间,已经被这份默默的善意所环绕,被这份无私的帮助所扶持。 梁启(梁老七)在得知了自己精心筹备、周密策划的计划并没有如愿成功之后,内心深处犹如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感觉到无比的沮丧和失落。他那原本还算坚毅的神情瞬间变得落寞无比,失魂落魄地在关公像面前恭恭敬敬地拜了又拜,满心的愁苦让他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仿佛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如今的他已然是一名处级干部,身份和地位都与往昔不可同日而语,确实也着实不应该为那时候的一点小小的波折,就轻易地放弃或者丧失自己对更大权力的执着追求。现在他的眼界变得更加开阔了,思考问题的角度和方式也有了很大的转变。而且梁风志也时常苦口婆心地教导他:已经不是当初懵懂无知、冲动莽撞的时候了,咱们即使当初做过一些不太光彩、令人诟病的事,也应该想方设法努力洗白自己,让过去的污点渐渐淡去。况且咱们还不是如老严、安然、魏七那种穷凶极恶、杀人放火的十恶不赦之徒,他们那样的人到最后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咱们虽然是地痞流氓出身,曾经有过一些不太好的过往,但毕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伤人性命的狠毒之人。适当的为难为难别人,从中获取一些小利益也就顶天了,切不可再做出更加过分、违法乱纪的事情。 但是梁启心中总是有个怎么也解不开的结,那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让孟祥给自己那样毫不留情的难堪,让自己颜面扫地。而且在常宁这个初出茅庐、乳臭未干的小子面前,自己竟然头都抬不起来,尊严尽失,在创业初期还因为种种原因赔了那么多的钱,几乎让自己陷入绝境。这些不堪回首的过往经历,就像一道道深深的伤疤,是他永远也无法释怀、过不去的一道坎,每次回想起来,都让他感到无比的痛苦和悔恨。 然而,事情总是充满了巧合和意外。就在这一天,他开车路过一个小学的门前。只见校门口学生众多,一排排整齐有序地往校车那里慢慢经过。突然,他不经意间瞥见一个小姑娘孤零零地掉队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停下了车。此时,眼见着绿灯就要亮起,而后边有一个皮卡正缓缓往前行进中,由于皮卡 a 柱的特殊构造,那个位置存在着明显的盲区,司机根本无法清晰地看到前方的具体情况。当然,像梁启这种经验丰富、经常驾驶各种车辆的老手,他心里对这种潜在的危险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在距离还很远的地方就拼命地给这个皮卡司机打了招呼,试图提醒他前方的危险。可这个皮卡的主人却满心误会,误以为梁启是在向他友好地挥手示意。而此时,这个小姑娘浑然不觉危险的临近,马上就要走到这个车前了,距离大概得有 30 米左右。梁启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良心发现,还是有什么神秘莫测、鬼使神差的力量在驱使着他,他只知道自己在那一瞬间猛然间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当然,皮卡司机看见他做出这种激烈而又突然的动作,瞬间意识到了危险,立马使出全身力气紧急刹车,然而,因为车辆原本的速度太快,梁启已经如闪电般冲到女孩的身前,用自己宽厚的臂膀把女孩紧紧地抱在怀里。结果,这个皮卡还是无情地直接把梁启给撞飞了出去十几米远。 梁启长得凶神恶煞,满脸横肉,就像个穷凶极恶的大坏蛋一样。但是令人意外的是,他保护怀里的小女孩子却生得特别漂亮,犹如一个精致的瓷娃娃。梁启呲着那颗显眼的大金牙,牙齿的边上还不断地冒出了鲜血,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却还是用极其虚弱的声音艰难地问道:“孩子……没事儿吧!”孩子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一幕给彻底吓住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呜呜地哭个不停,小小的身躯不停地颤抖着。 随后,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鸣笛声,120 救护车迅速赶到,将受伤严重的梁启抬走,学校老师则带着受到惊吓的小姑娘一起去医院进行全面的检查,同时紧急通知小姑娘的家属。 常宁正在忙碌地处理着工作上的事务,突然接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急切而又紧张,说是孩子被车撞倒了。嗯,不过好在孩子是被人救了,紧紧地抱在怀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可能会有一些轻微的擦伤,在外表上暂时也看不出来。现在孩子正在附近的香坊省医院,通知他赶紧和爱人一起去把孩子接回去。 而当常宁和袁丽心急火燎地碰头后,一路小跑着走到了医院病房,才万分惊讶地发现救常涵的竟然是他们一直有所成见的梁老七。 虽然梁启全身上下被包裹得像个严严实实的木乃伊一样,但是脸部总归还是露着的。他一看进来的人是常宁,心中也不禁涌起一阵强烈的惊讶和感慨,也感觉这个事情充满了戏剧性。两方都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异口同声地说道:“为什么是你。” 第8章 自相矛盾 尽管常宁心里是那么的抵触和不愿意接受眼前这个事实,可冰冷而又无情的事实总归是事实,犹如铁板钉钉一般无法更改,确确实实是梁老七不顾自身安危救了常涵。 而梁老七为了救常涵,受伤的程度可谓是相当严重。他的两条腿均遭受了骨折的重创,其中左脚脚踝更是遭遇了粉碎性骨折,这种严重的伤势,即便日后经过精心的治疗得以恢复,也注定会变成一个行动不便的跛子。这真的是造化弄人啊!此刻,躺在病床上的梁启思绪纷飞,想到了以前的常江,突然之间,他的心中涌起了一种冥冥之中注定的奇特感觉。常江曾经就是因为意外受伤,然后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就在他的工地,那个时候的常江浑身血肉模糊,惨不忍睹,随后就被匆匆忙忙地抬走了,据说以后会落下残废,包括盆骨、包括腿都损伤严重,无法正常使用,从此变成了终身残疾。这难道是一种因果循环的报应吗?他在自己的心里暗暗地琢磨着。 而常宁和袁丽这对夫妻带着孩子,神色凝重地坐到了梁老七的病床身边。他们内心怀着复杂的情感,想着让常涵认梁老七做义父,但是一想起梁老七过往的为人,即使心里是如此的不情愿,可面对他救了孩子的这份恩情,那也没有任何办法。常宁还是和袁丽恭恭敬敬地给梁启施了个大礼。他们满怀感激地说道:“感谢您对常涵的舍命救助,这份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关于您后续的治疗费用,我们愿意出钱承担。”可是梁启却一脸疲惫地对他们又摆了摆手,缓缓说道:“我现在好歹都是处级干部了,我如今受伤所产生的医药费和各种损失,都会有医保和政府按照相关规定对我进行负责和补偿,你们完全不需要为此操心。况且啊,就算当时面临危险的是别人家的孩子,我估摸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施救,只是真没想到这次会伤得如此之重。我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用我的车去把那个皮卡别停,或者是把那个皮卡撞开,或许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般凄惨的模样。现在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我就算心里对你们有气,我现在也没力气撒出来,还是让我少说点话吧。东西就放在那里,你们可以领着孩子走了。这个孩子倒是长得挺漂亮的,也希望你们一家人往后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吧。” 当他们三人的脚步即将踏出病房的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梁启那突如其来的一声竭尽全力的大喊:“别走!”这声呼喊仿佛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病房中原本即将恢复的那一丝宁静与平和。常宁心里猛地像是被一记沉重无比的重锤狠狠敲击了一下,咯噔作响,心脏仿佛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就在这短短如白驹过隙的瞬间,他的脑海中如闪电般飞速闪过无数个念头,难不成这个向来声名狼藉、恶名昭着,被众人唾弃鄙夷的大流氓、大无赖又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肮脏勾当要向他和盘托出,或者是心怀不轨地妄图让他去做那些违背自己良心与道德准则,令人不耻的罪恶之事?就这稍纵即逝、电光石火的一瞬间,常宁的心思如同飞速旋转、几近失控的风车般急速转动,无数种可能性在他的脑海中如乱麻般交织碰撞,让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当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压抑住内心如波涛般汹涌的慌乱,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缓缓回过头来,声音却不自觉地略带颤抖,结结巴巴地问道:“七哥,啥事儿?” 梁启极其费力地抬起头,那沉重的脑袋仿佛有千斤之重。他的目光如利剑般紧紧盯着常宁那充满错愕和警惕,犹如惊弓之鸟般的表情,心中却是抑制不住地像孩子般乐开了花。他在心底暗自得意洋洋地想道:我就这么简简单单吓唬你一下子,我这心里也是感到格外得劲儿,畅快极了。想到这里,他那因疼痛而略显扭曲的脸上却依旧如同死水般波澜不惊,丝毫没有显露出内心那丝窃喜的真实想法,缓缓地、一字一句艰难地开口说道:“我没有别的什么至关重要、迫在眉睫的事儿了,我现在这伤痕累累、虚弱不堪到几乎无法动弹的样子,就算是我有心迫切地要求你去做些什么,以你目前的能力恐怕也确实难以做到。啊,就是有一件事我觉得无论如何都必须得跟你阐述明白清楚啊,这次所经历的种种让人焦头烂额的波折可不是我存心故意要害你啊,你可千万别把这笔莫须有的仇怨不分青红皂白地记在我的身上。你应该知道有一个在大家口中被称为黄女士的人吧?你知道她为什么被大家统一叫做黄女士而不是她原本的名字吗?她的本名其实是黄莲,但是她极其反感和排斥别人称呼她的本名,这里边隐藏的微妙门道和深层原因,你自己好好静下心来琢磨琢磨,应该能明白其中的深意了吧。” 常宁听到后,心里顿时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一齐涌上心头,涌起百般难以言喻、无法形容的滋味,各种复杂纠结的情绪如乱麻般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之间心乱如麻。而一直站在一旁竖着耳朵倾听的醋坛子袁丽可是把这一切听得完完整整、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回去的路上,三口人都如同被施了沉默的魔法一般沉默不语,仿佛被一种强大到让人无法抗拒的无形力量死死地压制住了言语的欲望。车内的气氛沉闷压抑到了极点,仿佛凝结着一层厚重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感觉快要窒息的看不见的冰霜。但是,当他们终于历经一路的沉默煎熬到了家之后,袁丽那压抑许久、即将爆发的情绪再也按捺不住,她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满脸怒容,双目圆瞪地对着常宁说道:“这也是,常宁,你别想再费尽心思地瞒着我了,赶紧跟我老老实实、一五一十地说说吧,这个黄女士到底是谁?” 常宁神色焦急万分,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赶忙急切地说道:“袁丽,你难道还不相信我的人品吗?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真的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啊。我一直以来对你都是一心一意、绝无二心的,这一点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啊。” 袁丽怒目圆睁,那双眼珠子仿佛要喷出熊熊烈火来,声音几乎是嘶吼着大声喊道:“可是那个黄女士到底和你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五一十、清清楚楚地说清楚!” 袁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双手紧紧握拳,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努力想要让自己那几近失控的激动情绪保持冷静,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我现在只问你三个问题,你给我老老实实、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就好了。第一,黄女士约过你吗?” 常宁的眼神瞬间闪躲了一下,目光游离不定,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点了点头,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哼一般小声地称是。 袁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那表情仿佛能瞬间结出一层厚厚的冰霜,寒冷彻骨,她嘴唇颤抖着继续追问道:“第二,你赴黄女士约了吗?” 常宁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满脸懊悔地说道:“是的,我去了。” 袁丽咬着嘴唇,嘴唇都被咬得毫无血色,苍白得吓人,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带着哭腔,声音都变得嘶哑地问:“第三,黄女士对你有亲近的行为吗?” 常宁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想到当时那令人尴尬万分、手足无措的场景,黄女士竟然不管不顾、毫无顾忌地坐到了他的腿上,想到这,他愧疚地深深低下了头,仿佛无颜面对袁丽,只能如实地点了点头。 袁丽听到这里,脸色变得煞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仿佛风中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她绝望地说道:“好了,你不用说了。”说完,转身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失魂落魄地走进自己的屋里,像发了疯似的开始疯狂地收拾着行李,那动作慌乱而又决绝。 常宁见此情形,心急如焚,赶忙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拽着袁丽的胳膊,急切得声音都变了调,说道:“袁丽,你听我解释,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里面有天大的误会。” 袁丽用力地甩开常宁的手,那力气大得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愤怒地喊道:“不用,你什么都不用跟我说。我现在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你让我先冷静冷静。我要把孩子带走,可能一周,也可能是永远。我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思考我们之间的关系,去好好想想以后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虽然常宁紧紧地用力撕扯着袁丽,那双手因为太过用力而青筋暴起,想要留住她,但是又怕自己太过用力会伤到了她。孩子在旁边被这混乱可怕的场面吓得哇哇大哭,那哭声撕心裂肺,让人听了心碎不已。袁丽这次真的是伤心欲绝,那痛苦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痛彻心扉,在她心里,她从来都不在乎常宁挣钱是多是少,她在乎的只是常宁对她的那份忠诚和真心。她绝对不能允许的是常宁对她感情上的丝毫背叛,这比任何物质上的缺失都让她难以接受,都让她感到绝望。 梁启还是那么阴险恶毒,坏到了骨子里,坏得无可救药,最后的报复竟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段话。可就是这看似毫不起眼的一段话,却如同威力巨大无比的炸弹,瞬间将这个原本温馨幸福、美满和睦的家庭炸得支离破碎。 常宁就那样木然地、呆呆地看着袁丽那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视线尽头的背影,即便她刚刚那般决然、那般无情地说出了那些犹如利刃般伤人的话语,常宁依然毫不犹豫、坚定不移地把常涵紧紧地护在了自己的身边。袁丽拖着那显得无比沉重的行李,步伐沉重而又缓慢,那落寞的身影看起来是那样的让人心疼。常宁心里估摸着,或许她会回父母那里住上几天,他在心底默默地想着,过些日子她的情绪应该会慢慢平复,她应该会想明白的,毕竟在当下这个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候,任何的解释都如同轻飘飘的羽毛,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根本无法触及她内心深处那汹涌澎湃的愤怒和难以言说的痛苦。 而常宁在这一刻,此刻只是痛苦万分地用双手使足了劲儿使劲地摸着自己的脑袋,那模样仿佛要将自己的头发都给揪下来。他的心中充满了悔恨,不停地深深地自责着自己,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盘问自己为什么要去赴那个该死的约?当时的他整个人都是懵懵懂懂的,头脑一片混乱,根本就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甚至在赴约之前都压根不知道自己将要碰见的是谁。当时为了毛宁那件棘手的事情,他着急上火得如同得了绝症的病人四处乱投医,病急之下胡乱抓药,完全是慌不择路,根本顾不得去思考后果。却未曾料到,就这么一个冲动之下的决定,竟会引出这么一个糟糕透顶、无法收拾的结果。人生啊,真是处处充满了自相矛盾和难以预料的变故,让人深陷其中,感到无比的无奈又无助。 常涵无奈之下只能被安排让孩子跟父母在他们那里暂时住上几天,这着实是无奈之举,毫无他法。因为常宁自己身负夜班的工作重任,工作时间颠倒且忙碌,根本就无法做到时时刻刻全心全意地照顾还在上学的常涵。父母的工作地点远在庆安,每天都不得不进行漫长而疲惫的通勤,这实在是十分的遭罪。要清楚地知道,从哈尔滨往庆安去的车程,来回一趟粗略估计也得需要大约 7 个小时左右。就这样日复一日,寒来暑往地通勤,真的是极度消耗精力,令人身心俱疲。但是值得庆幸的是,好在父母之中总会有一个人能够在家停留,从而有精力和时间能够照顾孩子。这回需要父母操心照顾的不光是堂弟常江父子,如今又加上了常涵。常宁每每想到这些,心里便又在这里深深地感觉自己真的是对不起父母,父母跟着他从来就没有过上几天消停安稳的日子,真是为他净操心了。生活仿佛就是一件事紧接着一件事,如同汹涌的浪潮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是没有丝毫办法,这种日子只能是这样咬着牙一天一天地苦苦熬着过,而且以后可以预知的麻烦还不知道究竟会有多少。而那个心胸狭隘、心肠狠毒的黄女士,以她一贯强硬执拗的性子肯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轻易罢手的,她后续究竟还会有多少阴险狠辣的手段使出来,谁也无法预料,谁也不知道? 就这样平平静静、波澜不惊地悄然过了两个多月的时光,常宁每日被上班的忙碌以及生意上的繁杂事务紧紧缠绕,整个人如同不停旋转的陀螺,把自己搞得身心俱疲,疲惫不堪到了极点,那种劳累之感几乎深入骨髓。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好在所有的付出终究还是迎来了回报,他确实挣得是盆满钵满,收获了丰厚的物质成果。与此同时,毛宁的病情也在医护人员的精心治疗下逐步地得到了有效的控制,病情渐渐稳定了下来,向着康复的方向稳步迈进。 袁丽经常满怀关切地前去探望毛宁,每当她们姐俩拥有闲暇的片刻时光,便会坐在一起闲聊唠嗑,分享彼此的心事和想法。毛宁语重心长地劝袁丽说,常宁这个人尽管在生活中表现得比较随性自由,然而他的性子却是直爽真诚的。他绝不会因为别的女人而轻易地去影响你和他之间那份深厚的感情关系,所以说你尽量不要把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弄得那么僵持,那么令人难过。还是早点放下心中的芥蒂,回家去吧。 但是袁丽却固执地认为,如果常宁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男人,那么在这个他和常宁分开的特殊空窗期,如果常宁能够坚定不移地坚守本心,丝毫不会去追求什么外遇或者艳遇之类的情感纠葛,只有满足这样的条件,她才会去考虑重新和常宁修复关系,再次走到一起。因为袁丽在过往的岁月中看过了太多夫妻之间的分分合合,那些破碎的感情和家庭让她心生恐惧,她实在不想让自己陷入那无尽的伤心和痛苦的深渊之中。既然孩子如今也已经长大了,分开一段时间,产生一些距离,借此机会看看常宁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始终如一地深深地爱着自己。 毛宁听完袁丽的这番想法,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她感慨地说道,即使像单勇那么纯真善良、性子直爽坦诚的男人,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精心细致地照顾自己了。因为单勇最近因为一些难以启齿的丑事而陷入了酗酒的恶习之中无法自拔,经常喝得酩酊大醉,神志不清,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分辨不清了。也是因为孩子平日里不怎么回来,只是在手术那个关键的时候孩子回来探望了一趟,然后就又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依纯虽然在事业上很有出息,让人感到骄傲和欣慰,但是却不在身边陪伴。那即便如此,又能有什么实际的用处呢?他们夫妻二人如今正是极度需要儿女陪伴在身边,共享天伦之乐的时候,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还不在身边,实在是令人感到无比的失落和惆怅。 第9章 危险相伴 正值那绵延不绝、阴雨连绵的漫长雨季,哈尔滨周边的众多线路在大自然狂暴的力量下遭受了重创,大多被汹涌澎湃、来势汹汹的雨水无情地冲毁了。特别是那些深藏在偏远角落、鲜为人知的小站,更是在这场灾难中备受摧残。常宁也因肩负的职责所在,毫不犹豫地被紧急编制到了抗洪救灾那充满艰险与挑战的队伍当中。 此次洪水泛滥的程度固然比高 1998 比那场令人刻骨铭心、惊心动魄的特大洪灾要稍逊一筹,然而,洪水肆虐的狂暴威力依然不可小觑。有很多原本就规模狭小、设施简陋的车站,在洪水的猛烈冲击下变得惨不忍睹,如今连站台那往日熟悉的轮廓都被淹没得无影无踪,全然看不见了,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一般。 3902 次列车已经被困在他们的车站,犹如一头被困在牢笼中的猛兽,根本无法按照原定的精密计划正常驶出了,此刻,疏散旅客这项艰巨的任务便成了当下最为紧迫和重大的使命。而这些旅客来自天南海北,四面八方,五湖四海,可谓是哪儿的都有。想要成功劝服他们心甘情愿地配合疏散工作,那无疑可是当前工作的重中之重,也是最为棘手的难题。而且,由于列车无法正常开行,无情地耽误了旅客的宝贵行程,如何恰如其分地适当给予安抚,让旅客们那焦躁不安的情绪得以稳定,这无疑是铁路职工所面临的最大问题。 常宁作为客运值班员,身负为各个旅客提供周到服务的重任。他不辞辛劳地分发着食品、水和所必备的各类物资。尽最大的努力限度去保证了各个旅客的基本需求。但是,到了晚上,睡觉住宿的问题却成了亟待解决的难题。大厅的承载能力极其有限,只能勉强安排 200 多人,而这一车将近 400 多人。而车站里滞留的旅客也有 300 多,这样一来,如何妥善安置旅客就成了重中之重。通过个人深厚的关系,常宁费尽周折找到了附近的几个关系不错的民宅。把员工宿舍也全部腾退出来,以供旅客使用,而自己以及客运员和货运员几人也变成了轮流放哨的岗位。此情此景,常宁又不禁想起当兵那个时候了。 常宁不禁回忆起当兵的时候,那时候执行任务的情形也是这般艰难困苦,充满了各种意想不到的挑战和阻碍。但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齐心协力,众志成城,总能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克服重重艰难险阻,最终圆满完成任务。如今面对眼前这混乱不堪的状况,他坚信只要大家能够团结一心,如同紧密相连的绳索一般,就一定能渡过眼前这看似难以逾越的难关。 夜幕如同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降临,整个世界都被黑暗所笼罩。旅客们在常宁和同事们不辞辛劳、有条不紊的安排下,陆陆续续有了暂时的安身之所。常宁拖着那仿佛被铅块重重拖拽着的疲惫身躯,迈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在车站里仔仔细细地巡查。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依旧目光炯炯,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确保没有任何遗漏和疏忽,以保障旅客们的安全和舒适。 其实,如果按照原计划守在原地,大家大概率能很安全地度过这场来势汹汹的大雨。站内的人们刚刚才松了一口气,可谁能料到,就在这时,上行车站突然传来紧急调令。原来,附近的三等小站周家遭遇了极为棘手的状况,急需救援组火速前往增援。 据悉,有三名铁路职工前往下行线附近执行任务后便没了消息,那一带如今已被洪水淹没,周边居民也都被迫撤离,他们三人更是渺无音讯,生死未卜。常宁身为班组长,经验丰富、胆识过人,这种危急时刻,他毫不犹豫前往一线。他精挑细选了两名同样身手矫健、意志坚定的同事,迅速整理装备,即刻出发。 考虑到外面水路情况不明,处处暗藏危机,他们不仅给自己配备了专业的水上救援救生衣,还特意带上了那种充气式的便携救生筏,以防万一陷入绝境时能有应急漂浮工具。各类必备的救援工具更是一应俱全,从能破拆障碍的液压钳,到可以快速切割绳索的匕首,还有能在黑暗中照明、指引方向的强光手电,每一样都可能成为救援的关键。 踏出车站的那一刻,他们才真切感受到这场洪水的凶猛。放眼望去,通往周家的道路几乎完全被茫茫洪水所吞噬,已经很难辨别出原本的模样。水浅的地方,浑浊的水流湍急涌动,他们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趟过去,每一步都要对抗水流的冲击力,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冲走;而水深的地方,一眼看不到底,暗流涌动,只能依靠冲锋舟破浪前行。 就这样,他们三人一路走走停停,克服了重重困难,终于抵达了周家。本以为能与周家站的工作人员会合后协同展开救援,可谁成想,周家站只剩下两名被洪水吓得惊慌失措的工作人员,他们自己都有些自顾不暇,根本无力参与救援行动,没办法,重担只能落在常宁他们三人肩上。常宁迅速冷静下来,他先是在周家站内快速搜寻了一番,找到了一些食物和常用的医疗物品、保暖毛毯等带上,这些物资在后续救援和保障自身生存上都至关重要。 准备妥当后,他们继续朝着周家车站方向前进,越往下走,水势越发汹涌,脚下已经完全是一片泽国,因为此处正好是早年的原始河道,地势低洼,如今被洪水彻底灌满。冲锋舟在波涛中剧烈摇晃,常宁他们坐在上面,双脚悬空,完全够不到下边的地面,而那洪水还在一点一点地持续上涨,仿佛一头永不满足的巨兽,不断吞噬着周边的一切,他们的救援之路愈发艰难,却也愈发坚定。 此时,仿若世界末日降临,四周皆是茫茫洪水,浑浊的浪涛一层接着一层,以排山倒海之势汹涌翻滚,如被彻底激怒的史前猛兽般肆意咆哮、横冲直撞。曾经熟悉的一切都已消失不见,那些正常的道路标识、指示牌,如同从未在这片土地上存在过一般,早已被无情的洪水彻底淹没,没留下一丝痕迹。 他们一行人被困在这汪洋之中,内心满是焦急与无助,所能依靠的,仅仅是远处那巨大的风力发电机组。狂风如刀割般呼啸而过,吹得人几乎站立不稳,而机组上那硕大的风扇,却在狂风的推动下,缓缓地、不紧不慢地转动着。在这昏天黑地、混沌一片的水世界里,那转动的风扇成了唯一的视觉指引,仿若黑夜里的一盏明灯、大海中的救命稻草。 众人心里都清楚,若没了这个相对稳定的坐标依靠,他们就如同被卷入惊涛骇浪的孤舟,彻底失去方向,在这无边无际的茫茫洪水中,根本无从觅得别的出路。放眼望去,水天相接之处,皆是一片死寂,没有飞鸟,没有行船,甚至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人置身于这般宏大又凶险的场景之中,渺小得如同沧海一粟。 在这般绝境下,精神上的压力如泰山压顶,心智但凡有一丝松动,那奔涌的洪水便能瞬间抓住机会,如恶魔的巨爪般将人吞噬,无尽的绝望也会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人彻底淹没,直至迷失自我,永坠黑暗深渊。 但即便深知人类在大自然的狂暴威力之下力量是如此渺小,他们眼中那团坚毅的火焰却从未熄灭。每一个人都紧咬牙关,相互扶持,在冰冷刺骨的洪水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跋涉,向着风力发电机组的方向,向着那可能存在的希望,一步一个脚印地奋勇前行,绝不向命运低头。 在左侧奋力划桨的李强,此时仿若置身于一场与水魔的鏖战之中。他身姿前倾,肌肉紧绷,每一次划动船桨都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噼里啪啦地掉进脚下的冲锋舟里,转瞬又与四处飞溅的水花混作一团。四周的浪涛汹涌澎湃,咆哮着、嘶吼着,似要将这一叶扁舟彻底掀翻。 就在李强咬牙坚持,全神贯注地与湍急水流顽强对抗之际,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有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在翻涌的浪涛中若隐若现,时沉时浮,顺着水流的方向起伏跌宕。起初,他以为只是一块寻常的漂浮物,下意识地就想操纵船桨避开,以免撞上阻碍前行。可还没等他来得及动作,下一秒,他的心跳陡然加速,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揪紧——那模糊的黑影渐渐清晰,竟是一块木头,而木头上似乎突兀地耷拉着一抹惨白的颜色,那形状,乍一看竟像是一只人手! 李强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嘴唇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块木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片刻后,他才回过神来,声音因极度的惊恐而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扯着嗓子冲着船头的常宁大喊:“常宁,快、快看!那块木头上好像不对劲,像是有只人手!”这喊声瞬间穿透了风雨的喧嚣,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常宁正目光坚毅地凝视着前方,为冲锋舟指引方向,听闻李强的呼喊,心头猛地一震。他迅速转过头,顺着李强手指的方向望去,尽管在这险象环生的抗洪救援途中,心里早已对各种意外状况有了几分准备,可当真真切切地见到那疑似人手的可怖景象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但常宁毕竟是经验丰富的领队,他立刻强压下内心的惊惶,深知此刻队伍全靠他稳住阵脚,容不得半点慌乱。 常宁深吸一口气,迅速调整了冲锋舟的方向,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握住舵把,胳膊上青筋根根暴起,好似一条条愤怒的小蛇。他咬紧牙关,使出全身的力气,迎着湍急得如同发狂野兽的水流,朝着那块不祥的木头奋力划入。冲锋舟在波峰浪谷间剧烈颠簸,每前进一寸,都要与汹涌的水浪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常宁的目光却始终坚定如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熊熊燃烧:一定要看个究竟,说不定这背后关乎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绝不能放弃! 常宁猫着腰,探出大半个身子,双手紧紧地抓住刘琪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发力,将已经在冰冷刺骨的洪水中浸泡许久、濒临虚脱的周家车站客运员刘琪,一点一点地从那块摇摇欲坠的木头上拉上冲锋舟。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他的脸上,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的双手依旧稳稳当当,口中还不停轻声安抚着:“没事了,兄弟,安全了,咱们已经挺过来了!”那语气,就像是在安抚自家受了惊的亲人一般,沉稳又令人安心。 刘琪被拉上船的那一刻,双腿一软,像一滩失去支撑的软泥般瘫倒在舟内。他面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积攒起一丝力气,缓缓吐出一口浑浊的夹杂着泥沙与杂物的水。劫后余生的他,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疲惫,仿佛刚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那涣散的目光中还残留着对洪水的深深恐惧。虽说彼此在此之前从未谋面、并不相识,但看到常宁等人身着醒目且熟悉的铁路制服,刘琪心中还是涌起一股暖意,如同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他知道,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常宁顾不上喘口气,单膝跪地,轻轻拍了拍刘琪的肩膀,简单交流几句,又快速查看了他的身体状况,确认暂无大碍后,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可紧接着,刘琪带来的消息又让常宁的心猛地揪紧,原来还有两名同事在下游失联,生死未卜。常宁心急如焚,霍地站起身来,不顾雨水灌进衣领,目光如电,迅速扫向四周。狂风呼啸,暴雨倾盆,视线受阻严重,可就在这绝境之中,他发现不远处竟还有一条冲锋舟,在波涛中时隐时现。常宁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发现那舟看起来竟还能正常使用,这无疑是黑暗中的一丝希望。 事不宜迟,常宁当机立断,迅速转身,冲着同行的一人喊道:“兄弟,你过来一下!”那人闻声快步跑来,常宁神色凝重地看着他,双手重重地搭在其肩膀上,一字一句地叮嘱道:“你带着刘琪,赶紧往回走,这一路上千万小心,水势凶险,要是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队里,知道吗?”那人郑重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与信任,他扶着虚弱的刘琪上了另一条冲锋舟,稳稳地启动引擎,向着那遥不可及却又代表着希望的安全地带驶去。 常宁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那冲锋舟消失在雨幕之中,才缓缓收回目光。他回头望向李强,此时,两人早已浑身湿透,雨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他们的眼神交汇,在那一瞬间,彼此看到了同样的坚定与执着,那是绝不放弃任何一个同伴的决心。无需多言,二人默契十足地迅速调整状态,再次握紧船桨,手臂上青筋暴起,仿佛注入了无穷的力量。他们齐声怒吼,驱动冲锋舟朝着下游疾驰而去。 此刻,风雨愈发猛烈,天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裂,倾盆大雨如注而下。水浪一个接着一个地拍打着船身,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好似要把他们重新拖回那令人绝望的困境。 但是,外面的世界仿若被一只愤怒的巨兽搅得天翻地覆,狂风裹挟着暴雨,如鞭子般狠狠抽打在大地上。风雨的呼啸声震耳欲聋,以至于常宁和李强在冲锋舟上,什么别的声音也听不到,仿佛被装进了一个隔音的玻璃罩,孤立无援。他们贴身携带用防水袋包好的手机,早已在长时间与洪水的搏斗中进了水,任凭如何按键、重启,屏幕始终一片漆黑,彻底处于报废状态。 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了,常宁和李强只能边游边歇。四周都是黑暗的,也不知道是几点。手机和手表完全的没有了任何用处。 而雨势没有半分停歇的意思,豆大的雨点依旧噼里啪啦地砸落,洪水如同被唤醒的史前巨兽,水位不断攀升,滚滚洪流所到之处,房屋、树木、道路都被无情吞没,好似要将世间的一切痕迹都彻底抹去。 与此同时,常宁家中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家人都急坏了。常宁的父母守在窗边,望着那如注的大雨,满脸都是担忧与焦急。老两口不停地念叨着,希望儿子能平安无事,每一道闪电划过,都像是划在他们心上,让他们心惊肉跳。在铁路上班任何时候、任何情况,大自然都会给铁路职工们带来很多未知的危险。 张宁这边,因为下雨天,常宁考虑到安全问题,特意叮嘱让他在家休息,别去上班了。此刻,张宁满心焦虑,坐立不安,眼睛时不时望向窗外,盼望着雨停,更盼望着常宁能快点平安归来。 不是时间正在一点一点的消耗着,而常宁也面临着生存中最大的问题。 乌云如墨,滚滚翻涌,洪水似猛兽,无情地吞噬着眼前的一切。浑浊的浪涛拍击着,发出令人胆寒的怒吼,水面上漂浮着各种杂物,断枝残叶、破碎的家具,一片末世景象。 李强站在冲锋舟上,身姿挺拔如松,尽管形势危急,他的眼神却透着机警与敏锐,如鹰隼般扫视四周。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处,高声喊道:“常宁,快看那边,水面旁边有个房顶!”常宁迅速转头,顺着李强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房顶上影影绰绰有个人影。待靠近些,才看清是个女人,她发丝凌乱,衣衫湿透,紧紧抱着一个孩子,孩子的小脸憋得通红,哭喊声被风雨声淹没。 冲锋舟迅速划到房顶下方,这时他们发现女人身后还躺着一个男人。男人伤势极重,两个胳膊无力地耷拉着,显然已折断,脸色如纸般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气若游丝。常宁心急如焚,大声朝李强喊道:“快,把他抬到冲锋舟上,让女人抱着孩子和你一起先回去!”李强却猛地摇头,雨水飞溅中,他大声回应:“不行,你带着他们回去,我留下!”常宁急得眼眶泛红,嘶吼道:“你眼神好,划船速度又快,别磨蹭了!赶紧带他们走,我在这儿等一会儿,你送完他们马上回来接我,这样最快,快去!” 常宁脸上露出决绝的神情,那眼神仿佛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在风雨中熠熠生辉,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李强望着常宁,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最终一咬牙,不再耽搁。他迅速将女人和孩子小心翼翼地扶上冲锋舟,目光最后与常宁交汇,那一瞬间,无需多言,满是信任与默契。而后,他转头奋力划桨,冲锋舟如离弦之箭,向着安全地带飞驰而去。 此时,水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上涨,暗流涌动,漩涡一个接着一个,似张开的狰狞巨口。常宁独自站在不断摇晃的房顶,身姿渺小却又无比高大。他望着远去的冲锋舟,心中默默祈祷,狂风呼啸,吹起他的衣角,仿若一面飘扬的战旗,他已然做好了为这三人舍弃生命的准备,哪怕葬身洪流,也要在绝境中为他人搏出一线生机。 第10章 命悬一线 常宁已经在自家那摇摇欲坠的房顶上等了大约 4 个小时左右,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煎熬。起初,他眼睁睁地看着浑浊的洪水如猛兽般张牙舞爪地摸了上来,水面不断升高,那瘆人的“哗哗”声仿佛是死神逼近的脚步。他心中满是恐惧,只能一步步从房顶边缘往屋脊的顶部退去,脚下的瓦片湿滑不堪,好几次他都险些摔倒。 水位还在持续攀升,冰冷刺骨的水渐渐淹没了他的小腿、膝盖,最后只剩下双脚的那一点点还露在外面。此时的常宁被寒意与绝望笼罩,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就在他近乎绝望之时,目光瞥见远处飘来一块儿浮木。那浮木看着不过一米多长,在汹涌的洪水中显得如此渺小脆弱,可在常宁眼里,却宛如救命稻草。他心中瞬间燃起希望之火,想着只要自己抱紧了,凭借它或许就足够求生。 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常宁咬咬牙,看准浮木的位置,小心翼翼地从屋脊挪向水边,瞅准时机,猛地一下跳进水里,紧紧抱住了这块浮木。然而,刚抱住浮木的那一刻,他才惊觉自己忘了一件要命的事——洪水湍急的冲击力让浮木根本不受控制。随着木头起起伏伏的走势,他整个人就一点一点地被带着往下游去。 常宁拼命想要稳住,可双手早已被冷水冻得麻木,只能任由浮木带着他漂泊。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可能飘向的位置全然陌生,周围尽是被洪水冲垮的房屋残骸、折断的树枝,方向实在难以掌握。但此时此刻,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他心里清楚,如果他还固执地留在房顶原处不走的话,要不了一会儿,无情的大水彻底漫上来,他必定还是会没命的。就这样,常宁紧闭双眼,死死抱住浮木,任由这湍急的洪水裹挟着他,一路呼啸着向未知的下游冲了下去。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常宁的处境愈发艰难。长时间浸泡在冰冷刺骨的洪水中,他的身体早已冻得近乎失去知觉,尤其是那双手,始终紧紧搂抱着浮木,此时更是麻木不堪,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每一根手指都像是被千万根钢针反复扎刺过,无力又僵硬,他感觉自己快要抓不住这块赖以生存的木头了。 随着浮木持续被湍急的洪流裹挟着向下游奔涌,常宁心急如焚。他心里清楚,这样漫无目的地漂流下去,迟早会体力不支。其间,他曾咬着牙,鼓足勇气尝试将双脚放下去探探深浅,期望能踩到实地,寻得一丝生机。可湍急的水流让他的双腿根本无法伸直,双脚在水中胡乱摆动,始终够不着底儿,反而险些被暗流卷走,惊出一身冷汗的他赶忙又把脚收了回来。 望着四周一片汪洋,曾经熟悉的家园早已面目全非,常宁满心悲戚。他深知自己虽是游泳好手,可在这般汹涌的洪流之下,个人的力量太过渺小。他暗自思忖,即便凭借出色的泳技下水,又能坚持游多远呢?这洪水之中暗流涌动、杂物横飞,随时可能有尖锐的树枝、破碎的家具撞过来,稍有不慎就会受伤。更何况,体力会随着时间流逝飞速下降,迟早会有与浮木脱离的时候,而一旦脱离,那便是他命丧洪流、身殒于此的时刻。想到这儿,常宁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可求生的欲望又迫使他重新睁开,双手下意识地再次收紧。 然而,人终究是血肉之躯,在这排山倒海般的洪灾面前,个人的力量实在是渺小得可怜,仿若蝼蚁之于苍穹。长时间与冰冷刺骨的洪水、湍急汹涌的暗流以及那难以掌控的浮木奋力抗争,常宁的体力早已严重透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挑战着身体极限。 渐渐地,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变得虚幻不清,眼皮似有千斤重,不由自主地缓缓合上。在那最后一丝清明尚存之际,常宁恍惚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再也无力抓住那块浮木,身体不受控制地缓缓滑落,彻底离开了那曾给予他一丝希望的“救命稻草”。 刹那间,他被洪流迅速裹挟,像一片凋零的落叶,无助地随波逐流。洪水咆哮着、翻滚着,将他肆意抛甩,根本辨不清东南西北,更不知会被冲到哪个荒僻角落。一个浪头打来,常宁本能地张嘴呼喊,却瞬间被灌进两口浑浊刺鼻的泥水,那滋味好似无数沙砾摩擦着咽喉,呛得他心肺俱痛。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他的脑袋“嗡”地一声,彻底失去了知觉。 而此时,大水依旧没有半分怜悯之心,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张牙舞爪地一点点将常宁淹没。水面上只泛起几圈微弱的涟漪,很快,一切归于平静,仿若他从未在此处挣扎求生过一般。只见远处有一一个简陋的木筏向这里快速的移动,而木筏之上有三个年轻的少女用木板快速的划着水。 李强心急如焚地驾驶着冲锋舟,一路疾驰,终于将那被困的一家三口平安送到了二等站车站。到达之后,他顾不上喘口气,立马找到车站领导,神色凝重且如实详尽地汇报起救援情况:“领导,目前那一家三口已安全脱险,但是还有个常宁仍被困,他此刻还在屋顶上苦苦坚持,情况万分危急!”领导听闻,当机立断,迅速安排换上了货物车间的两人——经验丰富的货物主任姜威和身手矫健的货运员唐猛,让他们即刻出发,想尽一切办法去寻找常宁。 姜威和唐猛领命后,二话不说,带上必备的救援装备,一头扎进风雨之中。狂风呼啸,吹得人几乎站立不稳,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脸上,生疼生疼的,但他们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尽快找到常宁,把他从绝境中救出来。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拉着冲锋舟在齐腰深的积水中艰难跋涉,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着常宁的角落,哪怕洪水不断冲击,试图阻挡他们前行的脚步,两人也未曾有过片刻退缩。 风雨依旧在肆虐,姜威和唐猛艰难地蹚着齐腰深的水,一步步挪到冲锋舟旁,相互拉扯着,借力爬上了舟。此时往上游望去,浑浊的水面看似平缓了些,水位也肉眼可见地下降,水不再像之前那般汹涌得令人绝望。 二人不敢有丝毫耽搁,心急如焚地朝着李强所描述的地点疾驰而去。当那熟悉的房顶映入眼帘时,姜威心里“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原本应该在房顶苦苦支撑的常宁不见踪影,只剩那片被洪水冲刷得七零八落的房顶袒露在外,瓦片散落一地,像是无声诉说着刚刚那场惊心动魄的挣扎。 “糟糕!”唐猛不禁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懊恼与焦急。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坚定,默契地驱使冲锋舟继续加速前行,目光如炬,一寸寸地扫视着水面与周边。 没承想,在不远处的一处高地旁,他们发现了令人揪心的一幕:周家小车站的两个人,正拼了命地拽着一根旗杆。狂风呼啸,吹得他们身形摇晃,像是狂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他们的双手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可即便如此,也不敢有半分松懈,看得出,这两人已经在这旗杆上吊了足足有三个小时,体力濒临极限,嘴唇干裂发白,眼神中满是惊恐与疲惫。 姜威见状,没有丝毫犹豫,大声喊道:“先救他们!”二人迅速将冲锋舟靠过去,唐猛探出身,费了好大劲才把那两人拽上冲锋舟。周家小车站的两人一上船,就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劫后余生的泪水夺眶而出。 姜威看着疲惫不堪的众人,咬咬牙,翻身下水,双手紧紧抠住冲锋舟的舷沿,刺骨的寒冷瞬间传遍全身,他的牙齿禁不住“咯咯”作响。“走,继续找!”他冲着唐猛喊道。此时,水势愈发缓和,往回走的路上,脚下渐渐能踩到坚实的地面,可姜威心里却像压了块大石头。他们明明已经离常宁那么近,却因为这突发状况,与他擦肩而过,错失了营救的良机。每走一步,愧疚就更深一分,他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常宁能在这洪水中顽强求生,等待着他们下一次的救援。 他知道此刻时间紧迫,每一秒都关乎生死。他紧咬牙关,迅速翻身下水,双手紧紧扒住冲锋舟的舷边,刺骨的寒冷瞬间穿透肌肤,冻得他一个哆嗦,但他强忍着,朝着来时的方向,一边用脚探着水底,一边指挥唐猛驾驶冲锋舟缓缓往回走。 此时水势稍退,脚下渐渐能触碰到实地,可姜威心里却沉甸甸的,他们错过了救常宁的最佳时机,懊恼与自责在心底翻涌。他不断在脑海中回想李强描述的场景,试图拼凑出常宁可能的去向。冲锋舟沿着河岸缓慢前行,两人瞪大眼睛,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岸边倒伏的树木、破损的房屋,一处处都仔细搜寻。 唐猛急得额头直冒汗,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嘴里不停念叨:“常宁兄弟,你到底在哪啊!”姜威也是满心焦虑,水面上偶尔漂过的杂物都会让他心头一紧,以为是常宁的身影。然而,一路搜寻回去,除了满目疮痍的景象,再没有发现常宁的踪迹。待回到站点,两人垂头丧气地向领导汇报情况,声音里满是愧疚,领导虽未过多责备,但凝重的神色也让众人深知,这场与洪水的较量、对生命的救援,远未结束,而常宁的安危,依旧揪着每一个人的心。 三天四夜的漫长煎熬过后,二等站仿若一位从重伤中艰难复苏的伤者,有了些许生气,却又伤痕累累。肆虐多日的洪水,如同猛兽褪去了它的狂暴,终于渐渐退去。曾经被浑浊洪流无情吞噬的站台、铁轨,一点点挣脱泥水的桎梏,露出了原本坚实的模样,只是放眼望去,满目疮痍。厚厚的淤泥堆积在各处,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哀伤的外衣;残损的物件七零八落,有断裂的长椅、扭曲的指示牌,它们静静躺在那里,无声诉说着那场惊心动魄、令人胆寒的灾难。 随着水位缓缓降低,被困许久、归心似箭的旅客们,迫不及待地抖落满身的疲惫与惊惶,匆忙收拾行囊。他们怀揣着劫后余生的复杂感慨,有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有的脚步急切到略显踉跄,相继朝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目的地返回。一时间,车站内人来人往,嘈杂喧嚣,脚步匆匆。重逢的喜悦在一些角落里热烈绽放,久别相拥的人们又哭又笑;赶路的急切在另一些人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们不时抬手看表,生怕耽误了后续行程。 然而,就在这忙乱纷杂之中,车站又迎来了一批新的“特殊客人”。常宁的妻子袁丽,宛如一朵在狂风骤雨中被反复捶打的残花,面容憔悴不堪,原本秀丽的脸庞此刻苍白如纸,双眼布满血丝,那是数夜未眠、满心焦虑的见证,仿佛几日间就苍老了十岁有余。她身旁紧紧跟着常涵、张洋姐弟俩,而常涵孩子像是受惊的小鹿,眼神里满是恐惧与不安,小手如同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拽着妈妈的衣角,仿佛生怕一松手就会陷入更大的危险。袁丽一路打听,从家乡到这儿,换乘了多种交通工具,拖着疲惫不堪、几近虚脱的身躯来到了这个车站。 自洪水爆发、常宁失联那一刻起,袁丽的心就如同被一把利刃残忍撕裂一般,痛得无法呼吸。没日没夜地守在电话旁,那部电话成了她连接希望与绝望的唯一纽带,她期盼着能听到丈夫哪怕一丝一毫的消息,可每次电话铃声打破寂静,却都只带来更深的失望。而张洋姐弟俩,与常宁的关系却非同一般。常宁平日里待他们如亲生妹妹、弟弟,如今恩人深陷险境,姐弟俩更是心急如焚,眼眶红红的,满心都是为常宁的安危担忧。 当得知第一艘冲锋舟满怀希望地出去搜寻,却最终无果而归,紧接着第二艘、第三艘也都回来了,但是每一艘带来的消息,都是常宁为了保护他人而舍弃了自己,最后竟然把自己放在了一个屋顶上。 袁丽的双腿瞬间一软,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险些瘫倒在地。难道他怨我? 袁丽呆坐在车站的角落,眼神空洞而迷茫,周围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她的脑海中不断翻腾着这些天的种种,自从常宁失联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一道惊雷在她心间炸开:“难道他是为了怨我而不辞而别,甚至想要轻生吗?” 这个想法一旦滋生,便如野草般疯狂蔓延。她开始细细回想近期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这洪水肆虐的绝境中被无限放大,成了压垮常宁的最后一根稻草?当时自己言辞是否有些过,如今想来,这些琐碎的龃龉,会不会让常宁心生绝望,觉得生活太过沉重,进而选择在这洪水中放弃挣扎、悄然离去? 袁丽越想越怕,双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她试图否定这个荒诞的想法,可内心的恐惧却如影随形。周围旅客匆忙的脚步声、轻声的交谈声,此刻都像是尖锐的针,刺向她千疮百孔的心。她望着远处浑浊的泥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嘴里喃喃自语:“不会的,常宁,你不会这么狠心抛下我们的,对吧?”那声音带着哭腔,微弱而又绝望,飘散在潮湿的空气中。 常涵虽只是个孩子,不太懂究竟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看到妈妈那摇摇欲坠、悲痛欲绝的样子,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声里饱含着对妈妈的心疼,也有对未知的恐惧。周围的工作人员和旅客们见状,纷纷围过来,眼中满是同情与担忧,有人轻声安慰袁丽,有人摸摸孩子的头,想用这微薄的举动传递一丝温暖。 此时的众人,心情无比紧张。每一次有救援人员回来汇报情况,大家都会下意识地屏气敛息,像是等待命运宣判的囚徒,竖起耳朵倾听。然而,听到的却总是令人沮丧的消息,希望的火苗一次次被无情扑灭。袁丽强忍着泪水,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地不肯落下,她拉着孩子在车站的一角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双手合十,嘴唇微微颤抖,每一下细微的颤动都饱含着对丈夫的思念与期盼。她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祷,祈祷常宁能够在这茫茫洪水中奇迹般地存活下来,早点回到他们身边。她深知,只要丈夫还有一线生机,那些救援人员就一定不会放弃,而她,也会在这里,守望着希望之光,直到常宁归来。周围的人们也都心照不宣,时不时投来关切的目光。 第12章 荒唐岁月 袁丽和孩子每日以泪洗面,他们在镇上四处打听、寻找,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常宁,可得到的都是失望的答案。无奈之下,袁丽只能来到当地派出所,颤抖着双手报了失踪人口。派出所民警深知事态紧急,立刻展开了一系列调查工作,他们沿着常宁可能经过的路线反复搜寻,询问周边的居民,但洪水肆虐过后,一切痕迹都被冲刷得干干净净,找寻工作困难重重。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希望愈发渺茫。车站站长根据当天的情况,提供了一份证明,证明常宁在洪水冲击下几乎没有生存的可能,当地派出所结合多方调查信息,也只能无奈出具了类似的证明文件。袁丽看着这些证明,感觉天都塌了,她和孩子只能悲痛万分地回到家中。 梁启一直以来都与常宁有些过节,更是暗暗较劲,互不相让。那些过往的龃龉,让梁启心中的怨恨如野草般疯长。 然而,当他听闻常宁已经死亡的这个确凿事实后,整个人瞬间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往昔的恩恩怨怨在这一刻如电影般在脑海中快速闪回,此刻都化作了虚无。他的心里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空落落的,原本熊熊燃烧的恨意,就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瞬间熄灭,再也恨不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有对生命无常的唏嘘,也有对曾经针锋相对的懊悔。 而黄女士呢,她本是个记性极好的人,常宁曾无意间得罪过她,可如今,或许是岁月冲淡了记忆,又或许是听闻死讯带来的震撼太大,她竟像失忆了一般,把这个事儿完全地忘掉了。当旁人再次提起常宁时,她一脸茫然,仿佛从未与这个人有过交集,那副模样,就好像生命中的这段小插曲从未发生过,所有的不愉快都随着常宁的离去,烟消云散了。 张洋姐弟俩作为常宁的好友,一直陪着袁丽四处奔走,满心期待能有奇迹发生,此刻也只能为好友的遭遇深感遗憾。而常宁经营的沙场,在他失踪后无人打理,各种事务陷入混乱,合作商们人心惶惶,最后孟祥按照相关协议,不得不将沙场收了回去,以维持生意的运转。 谁也没想到,就在洪水退去 10 天后,常宁竟然奇迹般地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原来。 常宁满心欢喜地回到车站,却发现一切都变了。因为之前家人已经报了人口死亡,户籍系统里他的信息状态被更改,现在重新登记户口,名字怎么也上不去。常宁跑了一趟又一趟派出所,工作人员表示手续繁琐,需要层层审批核实,短时间内难以解决。常宁为了能尽快恢复正常生活,在百般无奈之下,只能听从建议,将名字改成了常明,可这个新名字用起来总是觉得十分别扭,他满心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彻底恢复自己原来的身份,找回曾经熟悉的生活轨迹。 洪水退去后,小镇在慢慢恢复生机,然而有些事却让人心寒。车站为了宣扬抗洪救灾中的正能量,急急忙忙地将客运主任和货物主任当作英雄上报了。在那份精心撰写的事迹报告里,他们把常宁此前为保障车站运行、救助遇险旅客所立下的赫赫战功,一股脑全安在了这两位主任身上。 常宁,哦不,如今被迫改名为常明的他,看到这份报告时,心里满是愤懑与无奈。他太熟悉这种“套路”了,这些年在铁路系统打拼,好事从来都轮不到普通职工。一旦有露脸、能拿荣誉的事儿,准是被国企的各级干部给顶替了。 就说每年评选劳模吧,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那些真正在一线挥洒汗水、熬夜值守的职工们,付出了无数心血,却总是默默无闻。反而是坐在办公室里指挥调度的干部们,轻轻松松就将劳模称号揽入怀中。普通职工们拼死拼活,得到的认可少得可怜,偶尔有职工能获得的荣誉,也大多局限于班组长这个级别,再往上,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们与更高的荣誉隔开。 常明想起自己那次,深夜里冒着严寒抢修铁轨,双手被冻得通红,差点就被飞驰而来的列车卷走,才保障了线路的畅通;还有一回,车站遭遇暴恐威胁,是他毫不犹豫地冲在前头,与歹徒周旋,护住了旅客的安全。可如今呢?救人落水,这些英雄事迹无人问津,都成了别人加官晋爵的垫脚石,他望着车站张贴的英雄表彰海报,久久伫立。 常宁回想起那场惊心动魄的洪灾,心有余悸的同时,满心都是对救命恩人的感激。在洪水汹涌奔腾、将他卷入洪流的千钧一发之际,心想着那是三个年轻的小姑娘不顾自身安危,蹚着湍急且冰冷刺骨的水流向他伸出了援手。她们纤细的臂膀在洪流冲击下显得那么脆弱,却又蕴含着惊人的力量,拼尽全力把常宁救了。 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常宁满心的话语都哽在喉咙,不知从何说起。在后来的日子里,常宁四处打听,才知晓她们只是附近村子里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孩,平日里忙着田间农活,照顾家中长辈,质朴又善良。 常宁深知,若不是她们,自己恐怕早已性命不保,这份恩情比山还重。他想让更多人知道三个小姑娘的英勇之举,可每次提及,她们总是腼腆地笑笑,轻轻摆手说:“没啥,当时那种情况,换做谁都会出手的,咱做事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够了。”她们那纯真的眼神和质朴的话语,深深打动着常宁。 常宁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一步步朝着家的方向挪动。此刻,他心中五味杂陈,那些曾经在意的得失、荣誉,仿佛一瞬间都变得遥远而模糊,满心只想着:“别的都无所谓了,回家吧。” 在单位的时候,他独自在那略显清冷的走廊尽头站了好一会儿,周围同事们投来的目光,有惊讶、有疑惑,更多的是带着几分疏离。过了一阵,主任才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出现了。主任走到他跟前,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不咸不淡地夸了两句:“常宁啊,能平安回来就好,也算是命大。”那语气,就好像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日常小事,没有半分真心实意的关切。 紧接着,主任神色微微一正,清了清嗓子,跟他说道:“你这一走好些天,单位里各种手续流程都得跟着变动,如今你在名义上已经不算是铁路职工了。之前报失踪又报死亡,档案都处理得差不多了,你要再回来上班,这一堆事儿太麻烦,得重新走流程,上头还没个准信儿呢。”常宁听到这话,如遭雷击,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主任,想要从那张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意味,可看到的只有冷漠与公式化的刻板。 常宁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争辩几句,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拼死拼活为单位付出多年,一场意外归来后,竟成了这副被边缘化、近乎被抛弃的模样。他握紧了双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痛意传来,才让他找回一丝理智。最后,他无力地松开手,转身,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落寞地离开了单位,那熟悉的工作环境此刻却让他感到无比陌生与寒心。 常宁仿若丢了魂一般,脚步虚浮地踏出单位大门。刺目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明晃晃得有些扎眼,可那光芒却似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隔,怎么也穿透不了他心底那片阴霾密布的深渊。抬眼望去,街上车水马龙,行人们神色匆匆,怀揣着各自的目的奔赴向前。而常宁却如一座孤岛,伫立在喧嚣尘世之中,只觉自己与这周遭的热闹格格不入,他人的欢声笑语、忙碌奔波,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幻影。 怀着满心的怅惘,常宁回到了家中。推开门,屋内静谧无声,冷冷清清的,只有那陈旧的家具在昏黄的光线中默默诉说着往昔的故事。袁丽一大早就出去干活了,还未归来。常宁仿若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双腿一软,瘫坐在那张承载了无数回忆的旧沙发上。他的目光缓缓游移,环顾着四周,这个曾经每一处角落都盈满温馨的家,此刻,却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被硬生生地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阴霾。不经意间,目光扫到墙上,那里还挂着他以前在铁路上兢兢业业工作多年所获得的一些小奖状,它们曾是常宁拼搏奋进的勋章,是他荣耀时刻的见证,如今,却似在冷冷地睨视着他,无情地嘲笑他当下的落魄与狼狈。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袁丽迈着疲惫的步子走了进来。她刚一抬眼,便瞧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常宁,手中的菜篮猛地一颤,差点滑落。四目相对,时间仿若静止,袁丽眼中瞬间闪过惊喜、心疼,还有一丝藏得极深、不易察觉的慌乱。两人就这样怔怔地对视许久,千言万语仿若汹涌的潮水,一股脑地堵在嗓子眼,却又好似被一团乱麻死死缠住,不知该从何说起。最终,还是袁丽率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微微扬起嘴角,努力挤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轻声说道:“回来了就好,咱不怕,日子总能过下去的。”常宁听闻此言,眼眶瞬间一红,像是被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弦,重重地点了点头,那点头间,饱含着对袁丽的感激,更有着对未来艰难抗争的决心。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常宁如同一只困兽,四处奔走,只为恢复自己那被莫名剥夺的铁路职工身份。他一次次怀揣着希望,踏入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单位,硬着头皮找领导理论、求情。然而,每一次得到的回应,不是冷漠的推脱,就是敷衍的官腔。那些曾经一起并肩作战、谈笑风生的同事们,见了他也仿若陌生人一般,只是象征性地寒暄几句,便匆匆侧身避开,眼神中透着闪躲与不安,生怕因他惹上一星半点的麻烦。 常明这段日子本就过得心力交瘁,单位上身份恢复无望,每日奔波劳累却四处碰壁。这天,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家,刚进门,袁丽便匆匆迎上来,脸上带着难掩的哀伤与疲惫,犹豫再三,还是轻声对常明说道:“我刚听说,毛宁已然去世了。”常明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僵,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还没等他从这噩耗中缓过神来,袁丽又接着哽咽着说:“还有单勇,他被查出肝癌,已经是晚期了,现在在 icu 里,就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医生说要做最后的治疗尝试,得家属签字,可他家女儿在那儿一直犹豫不决,迟迟下不了决心签字,说是害怕人财两空。”常明的心情愈发沉重,单勇也是他多年的好友,性格豪爽、乐于助人,他们曾一起在铁路线上挥洒汗水,度过了无数难忘的时光。 常明缓缓坐到椅子上,双手抱头,满心的悲凉。这下,他几乎破灭了在单位的所有希望,毛宁和单勇的离去或即将离去,像是抽走了他在单位、生活中奋斗的精气神。以往遇到困难,他们总会互相打气、出谋划策,可如今,那些熟悉的身影一个个倒下,而单位里的冷漠与不公却愈发凸显。他望着窗外灰暗的天空,心中满是迷茫,不知自己这一路坎坷走来,究竟还能不能找回曾经的安稳生活,未来的路,又该迈向何方…… 在常明满心愁绪、对未来感到迷茫无措的时候,张宁姐弟俩匆匆赶来了。一见到常明,姐弟俩眼眶瞬间红了,啥也没说,上前一步,纷纷给了常明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这些天,他们同样过得煎熬无比,神情甚是萎靡。自从常明被洪水冲走,生死未卜,他们的心就一直悬着,每一日都在祈祷奇迹发生,可随着时间流逝,希望越来越渺茫,大家都以为常明就此身殒。 然而此刻,看到常明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姐弟俩欢呼雀跃,一扫之前的阴霾,那股子高兴劲儿就像孩子盼来了最心爱的礼物。张宁紧紧握着常明的手,激动地说道:“师傅,您可算回来了!您知道吗?这段日子我们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其实,就算咱们不上那个破班,也一样能过得开心快乐。您要是愿意,干脆来我姐的公司上班吧。” 常明听了这话,心里一阵感动,但还是有所顾虑。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面露犹豫之色,嗫嚅着:“这……合适吗?我不想让别人说我是靠裙带关系上位,我还是想凭自己的本事吃饭。”可现实的窘迫就像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孩子已经上小学二年级了,处处都要用钱,这些日子家里的开销全靠袁丽一个人在外面苦苦支撑,他又怎能一直心安理得地袖手旁观呢? 这时,张洋也走上前,温柔地看着常明说:“常明哥,您别为难。您看,我的公司规模不大,就我自己负责主要业务,平时也就只有几个会计和几个助理,工作氛围特别宽松,都是灵活上班,没有什么硬性规定。而且,巧的是公司跟袁丽的公司有些业务往来,正好你们夫妻俩还能对接些业务,互相帮衬着,多好。” 常明微微皱眉,面露难色:“可我一直在铁路上干,对你们这行一窍不通,我怕到时候误事,这铁路职工的活儿我干习惯了,突然转行,真不知道有些活能不能干得过来,能不能会。”张洋轻轻拍了拍常明的肩膀,耐心地安慰道:“常明哥,您别担心,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慢慢来,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什么都会的,只要您愿意学,我相信您肯定没问题。” 常明抬起头,望向张洋,心中满是感激。不得不说,张洋还是那么漂亮,岁月似乎格外眷顾她,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而此刻,袁丽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看着张洋和常明的互动,她的脸上竟没有丝毫醋意。是啊,经历了这么多的生死波折,与丈夫的重逢才是最重要的,那些曾经可能会在意的暧昧情愫,在生死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只要常明好好地活着,一家人能在一起,比什么都强。 一直以来,张洋都将这份爱慕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此刻,爱意与委屈交织,她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动作幅度稍微大了一些,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她全然不顾,目光紧紧锁在常明身上,像是要把这几年的思念都通过这一眼倾诉殆尽。 曾经的他,年少气盛,满世界闯荡,追逐着虚浮的名利,对身边这份深情懵懂不知。可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候,那些功成名就的幻想都如泡沫般破碎,他看到的是生命的脆弱与无常,是自己的幼稚与荒唐。 往昔被他忽视的关怀、错过的美好,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暗暗发誓,这一次,定要好好珍惜眼前人,换一种活法,不再被世俗的纷扰裹挟,要为自己、为这份珍贵的感情重新活过。 第11章 被救 常宁在混沌中悠悠转醒,脑袋里仿若有人在拿着重锤一下一下地敲,疼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瞬间将他席卷。他下意识地动了动干裂的嘴唇,一股腐烂泥土与腐坏树叶混合的刺鼻气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呛得他几欲作呕,整个人依旧昏昏沉沉的。 就在这时,一阵轻柔的窃窃私语宛如丝线般钻进他的耳朵。 “他快醒了吧?”一个嗓音清脆悦耳,宛如春日里灵动的鸟鸣,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与期许。 “嗯,看样子倒是救过来了,刚才可真吓人。”另一个声音软糯温和,恰似冬日的暖阳,微微发颤的语调里藏着些后怕。 “你看他这一身,应该是附近的人,说不定是遭遇了什么意外。哎,你瞧他那条裤子,好像是铁路职工的制服裤子呢,也不知道经历了啥。”先前那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话语里满是好奇与疑惑,话语声虽轻,却像鼓槌,一下下敲打着常宁愈发清醒的神经,可他实在没有力气睁开眼睛,只能任由这些声音在耳边飘荡。 常宁拼尽全身力气,眼皮像是被胶水黏住一般,几经挣扎,才极为不情愿地缓缓睁开了双目。入目是一个空间不大却布置得温馨满满的房间,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正中央摆放着的一张单人床,床单素净,被子叠得方方正正。他的视线慢慢移动,床尾紧靠着的是一张堆满了书籍与文具的学习桌,课本摞得整整齐齐,笔筒里插着各式各样的笔,墙上还贴着几张字迹工整的笔记和激励学习的便签条,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学生的宿舍。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只见两个少女正站在床边不远处。她们身着款式相近、类似于校服的衣服,蓝白相间的色调,干净利落,衣领上绣着精致的校徽图案,下身搭配着黑色的百褶裙,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其中一个少女身姿轻盈地坐在学习桌上,双腿随意地晃荡着,一只手撑着下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另一个少女则亭亭玉立地站在一旁,手里稳稳地拿着一个水杯,水杯冒着丝丝热气,氤氲的水汽模糊了她的面容,却遮不住她眼中的关切与担忧。见常宁醒了,坐在桌上的少女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刚要开口,又像是想起什么,赶忙用手捂住了嘴,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常宁只觉浑身绵软无力,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缓慢地撑起身子,每动一下,肌肉都好似在抗议般酸痛。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厉害,唇瓣干裂起皮,只能发出“嘶嘶”的微弱气流声,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见此情形,坐在学习桌上的少女轻盈地跳了下来,几步走到床边,将手中一直握着的水杯拿了过来,另一只手还递过来一个小盆子,那小盆子看着有些陈旧,盆沿都磨得发亮,想来是用过多次。少女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想来在这水边,时常有人遭遇意外溺水,她一次次目睹、一次次帮忙,久而久之,照顾起人来竟这般轻车熟路。她微微倾身,将水杯凑近常宁嘴边,轻声说道:“喝点水,润润喉。”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带着丝丝暖意,试图抚慰常宁的不适。常宁抬眼看向她,目光交汇间,满是感激。他颤抖着双手接过水杯,水刚一入口,那股清凉便迅速蔓延至全身,干裂的喉咙得到了些许滋润,他这才稍稍缓过劲来。但是因为干咳又吐了出来,嘴中泥汤都吐到了盆子里。 常宁定了定神,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两个女孩子。只见她们二人皆生得面目清秀,肌肤白皙如雪,泛着淡淡的光泽,宛如刚出水的芙蓉。眉如远黛,不浓不淡恰到好处,双眸恰似藏着星辰,澄澈明亮,流转间灵气四溢;小巧的鼻梁下,粉嫩的嘴唇微微上扬,透着青春独有的朝气。看模样,大约十八、九岁,正值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青涩与成熟在她们脸上交织出迷人的韵味。 再瞧她们的穿着,上身是款式一模一样的白色衬衫,领口系着蓝色丝带,打成精致的蝴蝶结,下身搭配同款藏青色百褶裙,裙摆随着她们的动作轻轻晃动,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可目光下移,常宁却发现两人脚上的鞋截然不同。坐在学习桌上的女孩穿着一双白色帆布鞋,鞋面上简单勾勒着几笔蓝色小花,素雅清新,仔细看还能发现鞋边有些许磨损,想必是日常穿着频繁,走过不少路;而站在一旁的女孩脚下则是一双黑色皮鞋,擦得锃亮,鞋面上的金属搭扣在微光下闪烁着光芒,款式较为正式,与她手中稳稳捧着的水杯相映成趣,一刚一柔,搭配得恰到好处。这般鲜明的对比,愈发让常宁对她们俩充满了好奇。 常宁只觉脑袋依旧昏沉,可满心的疑惑促使他强撑着精神,开口问道:“请问这里是哪里?是你们救了我吗?”他的声音沙哑且虚弱,像是破旧的风箱艰难拉动,每个字都透着疲惫。 听到这话,穿着白色帆布鞋的女孩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两颗小虎牙俏皮地露了出来,让人看了心生暖意。她大大方方地说道:“我叫黎晓。”说着,抬手轻快地指向旁边那位穿着黑色皮鞋的女孩,补充道:“她叫黎华,我们还有个好姐妹叫黎文,我们仨都是石家窝堡中心校的学生。”黎晓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满是青春的纯真与热情,语速不紧不慢,字里行间透着友善。一旁的黎华轻轻点头,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眼神温柔地看着常宁,似是在无声地回应。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倾洒进来,洒在她们身上,勾勒出青春年少最美的轮廓,也让常宁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常宁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这才猛然注意到自己当下的窘况。他身上严严实实地盖着一条印满卡通人物的棉被,那些色彩鲜艳的卡通形象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此刻的尴尬。他微微掀开被子一角,心头一紧,自己上身仅着一件白色背心,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下半身凉飕飕的,貌似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一时间,他的脸“唰”地红到了耳根,目光慌乱地在四周搜寻,当触及一旁静静站着的两个少女时,更是窘迫得不知所措,想要开口询问,可话到嘴边又被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心里暗自纠结,人家姑娘不仅救了自己的命,还照顾得这般细致,如今自己这副模样,一个大老爷们要是再计较这些繁文缛节,未免太过矫情。他只能咬咬牙,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试图遮住更多的尴尬,可泛红的脸颊和游离不定的眼神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黎晓眨了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目光坦然地看向常宁,清脆的嗓音打破了屋内短暂的寂静:“你确实是我们仨救的,当时发现你躺在河边,可把我们吓坏了。”说到这儿,她微微顿了顿,像是回忆起那惊险的一幕,眼中闪过一丝余悸。接着,她指了指常宁身上的被子,嘴角上扬起一个俏皮的弧度,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给你换衣服的是我们叔叔。他呀,是个热心肠,见你浑身湿透,脏得不成样子,二话没说就帮着处理了。这不,现在山上有点事儿需要他帮忙,他一大早就上山去了,山里信号不好,路也不好走,近期是回不来的。”黎晓一边说着,一边留意着常宁的表情,眼神里满是真诚,似乎是想让这个刚苏醒不久的陌生人彻底放下心来。她身后的黎华也走上前一步,轻轻地点了点头,无声地佐证着姐姐的话。 就在屋内几人交谈之际,“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她那模样瞧着与黎家姐妹有七八分相仿,一样的明眸善睐,脸蛋红扑扑的,恰似熟透的苹果,洋溢着青春年少特有的朝气。额前的刘海俏皮地微微卷起,几缕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小姑娘的双手稳稳地捧着一个木质托盘,托盘之上满满当当,饭菜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晶莹剔透的米饭堆成了一座“小山”,热气腾腾往上冒;旁边的菜色更是丰富,一盘清炒时蔬,嫩绿的菜叶上挂着几滴清亮的油珠,在阳光的折射下闪闪发光;还有一盘红烧肉,色泽红亮诱人,每一块肉都方方正正,炖煮得极为软糯,让人看了就垂涎欲滴;更有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汤,金黄的蛋花漂浮在奶白色的汤汁上,葱花星星点点地散落其间,光看卖相就知道味道定然不差。小姑娘笑嘻嘻地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来,脆生生地说道:“快来吃饭啦,我都忙好久啦!”那股子热乎劲儿,仿佛能驱散屋内一切的不安与陌生,让这小小的空间瞬间充满了家的温馨。 常宁早已饥肠辘辘,看到递来的饭菜,也顾不上许多,连忙伸手接过。他双手微微颤抖,或许是饿久了无力,又或许是心怀感激的激动。刚一接过托盘,他便埋首其中,大口大口地扒拉着米饭,那副模样,全然没了初见时的窘迫与矜持,当真是不客气。 米饭一入口,他就像久旱逢甘霖的旅人,被那股熟悉的香甜迅速填满身心。他一口饭,一口菜,腮帮子一鼓一瘪,吃得飞快。清炒时蔬的清爽、红烧肉的醇厚、鸡蛋汤的鲜香,此刻在他舌尖交织成一曲美味的乐章。只见他筷子不停,嘴巴不歇,不一会儿工夫,盘中饭菜便如同被狂风席卷过一般,被他吃得干干净净,风卷残云之势尽显。 常宁吃得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这才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黎家姐妹和羊角辫小姑娘,眼中满是歉意与谢意。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化为一抹满足的微笑,那笑容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对这份善意的珍视。 吃过饭,黎文手脚麻利地将托盘和碗筷一一收拾妥当,她冲着屋内众人甜甜一笑,随后轻轻推门而出,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 屋内,常宁的精神头好了许多,心中的疑惑却如杂草般丛生,他看向黎家姐妹,开口问道:“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们,我还想问问,你们经常在这儿救人吗?”黎晓和黎华对视一眼,微微点头,黎晓率先开口:“我们姐妹三人就住在附近,这旁边有一条沟河,水流常年湍急。一到雨季,河水更是涨得厉害。”说着,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忧虑,“可这附近的排水设施太差劲了,当地乡政府常年维护不利,每次发洪水,那沟渠就跟个无底洞似的,被水全都灌满,河水漫溢出来,路面瞬间就成了一片汪洋,稍不留意就会有人失足落水。”黎华在一旁补充道:“我们从小在这儿长大,水性还算不错,碰到有人落水,哪能见死不救呀,这些年陆陆续续也救过一些人了。”姐妹俩你一言我一语,话语里虽有无奈,却透着一股倔强,她们那纯净的眼眸中,是对这片土地和乡亲的热爱,即便面对诸多不便,依旧坚守着善良的本心,尽己所能守护着身边的人。 常宁只觉身体恢复了些力气,又惦记着自己的事儿,便心急火燎地想要直接离开。他刚一起身,还没迈出步子,黎家姐妹就匆忙上前,异口同声地喊道:“不行!” 黎晓满脸焦急,伸手阻拦的同时,语速飞快地解释道:“大哥,您不知道,现在这情况危险着呢!咱们这儿就这个学校附近地势高,属于高岗,勉强还算安全,可其他地方都还在洪水泛滥。您瞧,这场大水来势汹汹,周边好多村子都被淹了,要不是咱们中心小学备着柴油发电机,还存有部分物资,根本没法幸免。”她一边说,一边指向窗外,远处浑浊的水面上,漂浮着树枝、杂物,偶尔还有些看不清的家什,景象颇为凄惨。 黎华也赶忙上前一步,接着姐姐的话说:“现在咱们这儿是下游,水都聚过来了,上游因为地势高,水流速快,积水倒是渐渐干涸了,可咱们这儿不一样,水又深又多,起码得两天才能全部渗到地下。您这时候出去,万一不小心掉进水里,或者迷失方向,那可就麻烦大了。”姐妹俩的眼神里满是担忧,她们深知洪水的无情,更不忍心看着刚救回来的常宁贸然涉险。 常宁望着窗外远处确实还有水漫过路面,又看看一脸真诚的姐妹俩,脚步顿住,心中泛起一阵暖意,犹豫着重新坐了下来。 常宁满心焦急,急切地问道:“那你们有手机或者电话吗?我得赶紧联系一下家人和同事,让他们知道我这儿的情况,别让他们担心。”姐妹两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黎晓轻叹一声,开口说道:“这儿只有一部电话,是学校的,平常有个急事啥的还能派上用场。可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信号都没有了。”说着,她指了指墙角桌上那部略显陈旧的座机,电话线蜿蜒着拖在地上,仿佛一条无力的藤蔓。黎华皱着眉头,在一旁补充道:“也不知道是电话线断了,还是洪水把附近的基站给冲毁了,这几天雨一直下个不停,啥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之前我们也试过,怎么拨号都没反应,急得我们团团转。”姐妹俩的话语里透着无助与焦急,毕竟在这洪水肆虐的当口,失去通讯就意味着与外界彻底隔绝,无论是救援还是报平安都成了奢望。 常宁环顾四周,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笑,原本以为这儿虽然遭遇了洪水,但总该有便捷的救援、畅通的联络,可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把这里想得太美好了。眼下,这小小的学校所处之地,根本就是洪水中的一座孤岛,四面被汹涌浑浊的洪水围困,外界的援助难以抵达,内里的求助又无法送出。 然而,在这绝境之中,姐妹三人的身影却无比亮眼。她们年纪轻轻,本应在父母的呵护下安然度日,可面对天灾,却展现出超乎常人的坚毅与果敢。从发现溺水的自己,到悉心照料、耐心解释,她们事事做得井井有条。常宁深知,在洪水肆虐的这些日子里,她们不知经历了多少惊心动魄的救援,扛下了多少压力,才让这一方小小的“孤岛”有了些许生机,她们确实厉害,宛如黑暗中的点点曙光,给困境中的他带来希望。 黎晓在屋内的旧衣柜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才好不容易拽出几件男士衣服,她一路小跑着回到房间,脸上带着些许歉意:“大哥,这是我们之前攒下的,款式有些旧了,尺码估计也不太准,您先凑合着穿穿。”说着,将衣服递向常宁。 常宁接过一看,确实如黎晓所言,衣服的颜色都有些发旧了,领口微微泛黄,衣角也磨得起了毛边。他抖开上衣试穿,肩膀处紧绷绷的,袖子也短了一截,下摆刚到腰间,显得有些局促;裤子更是短了一大截,裤脚吊在脚踝上方,滑稽又别扭。但此刻身处困境,外面洪水滔滔,能有蔽体之物已属不易,常宁也只能无奈地耸耸肩,冲黎晓笑了笑:“妹子,多谢你了,这时候有的穿就不错,我将就将就。”黎晓看着常宁的窘样,也忍不住笑了,不过这笑容里更多的是帮上忙后的欣慰。 第1章 心境不一样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袁丽像往常一样早早地出门上班去了,她的工作总是那么忙碌,每天都要在固定的时间赶到公司,开启一天紧张而充实的工作。而常涵呢,也背着书包,迈着轻快的步伐去上学了,他的脸上洋溢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校园生活的期待。 就在这个时候,常宁发现自己正好有空。他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突然想起张洋曾经提起过的那座老屋,那是张洋童年生活的地方,承载着他许多美好的回忆。于是,常宁决定陪着张洋和张宁一起去那座老屋看看。 张洋和张宁得知这个消息后,都显得格外兴奋。他们立刻收拾好东西,和常宁一起出发了。一路上,他们有说有笑,张洋不停地给常宁和张宁讲述着自己在老屋里的点点滴滴,那些有趣的故事、曾经的玩伴以及在老屋里度过的每一个温馨的瞬间。张宁则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地发出惊叹和笑声,对即将看到的老屋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终于,他们来到了老屋前。这座老屋看上去有些破旧,墙壁上爬满了岁月的痕迹,屋顶的瓦片也参差不齐,但却有一种别样的古朴和宁静。张洋的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他轻轻地推开那扇陈旧的木门,“嘎吱”一声,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过去的时光之门。 走进老屋,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张洋感到无比亲切。屋里的陈设虽然简陋,但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他深深的回忆。她指着角落里的那张旧桌子,告诉常宁和张宁,那是她小时候做作业的地方,曾经在那里度过了无数个夜晚,为了一道难题而绞尽脑汁,也在那里收获了知识带来的快乐;他又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的那棵老槐树,陷入了沉思,仿佛看到了小时候自己和小伙伴们在树下玩耍、嬉戏的场景,那清脆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常宁和张宁静静地跟在张洋身后,感受着她的情感波动,他们也被这座老屋的氛围所感染,仿佛穿越时空,回到了张洋的童年时代。他们在老屋里四处参观,时而驻足观看墙上的涂鸦,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在这条熟悉又陌生的老街。脚下的石板路坑洼不平,每迈出一步,往昔的记忆便如脚下的石子,硌得心头微微泛酸。她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眼中满是眷恋与期待,一步一步缓缓地迈向那扇陈旧却熟悉得如同老友般的大门,时隔多年,在历经无数风雨漂泊之后,她终于回来了,回到了自家的这座老房子。 老房子宛如一位遗世独立的老人,安静地矗立在老街的拐角处,它是岁月的守望者,执拗地守望着那些一去不复返的旧时光。周围的邻居大多都已在时光的洪流中陆续搬走,只留下空荡荡的宅院和丛生的杂草,徒增几分荒芜之感,唯有它还固执地坚守原地,不离不弃。斑驳的外墙犹如一本写满故事的古籍,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岁月的痕迹,青灰色的砖石缝隙间,偶有几株生命力极其顽强的野草探出头来,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轻声诉说着往昔那些或欢笑、或悲伤的琐碎故事。 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张洋抬手轻轻推那扇紧闭多年的大门,“吱呀”一声,那熟悉得令人心颤的声响打破了周遭的寂静,仿佛瞬间打开了一条通往过去的时光隧道。张宁拉住了向前张望的常明。屋内,昏黄而黯淡的光线透过布满灰尘、污渍斑斑的窗户艰难地洒进来,尘埃像是被唤醒的精灵,在光影中肆意飞舞,一切的一切,桌椅、摆件、装饰,都还保留着记忆中最原始、最纯真的模样。瞧,那张老旧的木质饭桌,桌面坑洼不平,却承载了无数个一家人围坐吃饭、谈天说地的温馨画面,那时的饭菜香气似乎还在鼻尖萦绕;墙角的布娃娃,缺了一只胳膊,绒毛稀疏且杂乱,颜色也已褪去大半,可那是小时候她最心爱的玩伴,为了抢夺它,还和家人大闹了一场,如今想来,嘴角不禁泛起一抹笑意。 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无一不是张洋童年的欢乐与梦想的寄托,承载着她那段无忧无虑、天真烂漫的童年回忆。犹记得夏日里,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她和小伙伴们人手一个自制的小网兜,在院子里嬉笑追逐着那些一闪一闪的萤火虫,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了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那是属于夏夜的独特浪漫;冬日时,寒风凛冽,大雪纷飞,一家人紧紧围坐在温暖的火炉旁,炉子里的炭火噼里啪啦地响着,长辈们面容慈祥,讲着那些流传了一代又一代的古老传说,热气腾腾的茶水和着暖意,缓缓流淌在每个人的心头。此刻,张洋静静地站在屋子中央,环顾四周,眼眶渐渐湿润,那些以为早已被岁月尘封、模糊不清的画面,竟如此清晰地在眼前一一浮现,原来,童年的根一直深深地扎在这片土地上,从未曾离开,也永远不会离开。 在这光线略显昏黄的狭小房间里,每一寸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气氛静谧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那令人揪心的片刻安宁。窗外,残阳如血,余晖透过斑驳的窗棂,洒下几缕昏黄的光影,在地面交织成一片片破碎的图案。角落里,张洋宛如一尊静止的雕像,静静地坐在那张有些年头、油漆剥落的陈旧木椅上。她身姿僵硬,脊背挺得笔直,像是在用全身的力气维持着这份端庄,双手规规矩矩地交叠放在膝上,唯有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如同风中瑟缩的秋叶,悄无声息地泄露了她心底汹涌澎湃的波澜。 一直以来,这份爱慕对于张洋而言,是她荒芜心原上唯一的一抹亮色,宛如捧在掌心的璀璨明珠,珍贵无比却又脆弱易碎。她心里清楚,自己与常明之间横亘着的,远不止是地理上的遥远距离,更有常明那颗像漂泊无依的浮萍般、始终安定不下来的心。在那些漫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日日夜夜,她只能在孤独的暗夜里,将这份炽热的深情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如同藏起一件稀世珍宝,藏进心底最柔软、最隐秘的角落,任由它在无人知晓的深处,如倔强的藤蔓一般暗自生长。无数次,当身旁的旁人无意间谈及常明,她总是迅速地调整好表情,佯装出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看似云淡风轻的微笑,可那藏在裙摆下、不自觉攥紧衣角的手,却将她内心的紧张与在意暴露无遗。 此刻,寂静被一声轻微的“吱呀”打破,门被缓缓地、轻轻地推开,一道熟悉得让她心跳骤停的身影裹挟着门外的微光,猝不及防地闯入眼帘。刹那间,一直被禁锢在心底深处的爱意,如同汹涌的潮水冲破了经年累月修筑的堤坝,决堤而出,混合着长久以来被压抑在心底、无人问津的委屈,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急促得如同刚奔跑过千米,下意识地就想要起身迎接,双腿却因长时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而变得麻木不仁,刚一用力,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慌乱之中,她的双手慌乱地四处摸索,用力撑住了木椅的扶手,伴随着这仓促的动作,椅子腿与粗糙不堪的地面剧烈摩擦,发出一阵尖锐刺耳、让人耳膜生疼的声响,在这原本安静得落针可闻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格格不入。 然而,张洋已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世界里,对这一切全然不顾。她的目光像是被一股强大无比的磁石牢牢吸附,自始至终紧紧锁在常明身上,分毫都未曾挪动。那目光里,眷恋如春日里绵绵不绝的细雨,哀怨似深秋中飘零的残叶,思念仿若寒冬里无尽的长夜,嗔怪像夏日偶尔划过的惊雷,仿佛要把这几年堆积如山、厚重得化不开的思念,都通过这一眼毫无保留、直白坦荡地倾诉殆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开合数次,似乎有千言万语、满腹衷肠迫不及待地想要诉说,可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哽住,所有的言语最终只是化作了一个带着泪花、饱含酸涩的浅笑,在嘴角若隐若现,转瞬即逝。 华灯初上,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轻柔柔地铺展开来,将整座城市笼罩其中。常宁跟在张洋和张宁身旁,怀揣着满心的忐忑与期待,脚下的步伐却显得有些凌乱。他微微佝偻着背,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局促,仿佛一只误闯入繁华都市的小鹿。毕竟在他过往数十年如一日的生活轨迹里,简陋的街边小店、嘈杂的大排档才是日常用餐的去处,这般奢华的五星级香格里拉大酒店,对他来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遥不可及又充满陌生感。 酒店门前,宛如一片灯红酒绿的小世界,车水马龙间,豪车如流水般穿梭而过,车身反射着路灯与霓虹的光芒,刺得人眼睛发花。门童身着笔挺的制服,身姿如同白杨般挺拔,脸上挂着训练有素的彬彬有礼的微笑,优雅而迅速地拉开那扇厚重且华丽无比的大门。刹那间,璀璨得近乎耀眼的水晶吊灯映入眼帘,一颗颗水晶仿若剔透的泪珠,光芒如水般倾泻而下,将酒店大堂照得亮如白昼。常宁只觉眼睛都看直了,脚下像是被钉住一般,不自觉地停顿,整个人瞬间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被眼前的奢华冲击得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张洋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敏锐地察觉到了常宁的异样。他扭过头,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大大咧咧却又无比暖心的笑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一把紧紧牵住常宁那略显粗糙、布满老茧的手,掌心相对的瞬间,传递出一种宽厚而温暖的力量。张洋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带着安抚的口吻说道:“别愣着啦,走!”那语气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驱散了常宁心头些许的慌乱。与此同时,跟在两人身后的张宁,迈着小碎步一路小跑,眼睛睁得大大的,如同两颗黑葡萄,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新奇炫目的一切,既兴奋得小脸通红,又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跟丢了队伍,时不时还加快几步跟上。 踏入餐厅,更是仿若踏入了一个纸醉金迷的梦幻之境。锃亮的餐具整齐划一地摆放着,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峻的光,每一件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桌上的鲜花娇艳欲滴,花瓣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散发着清新馥郁的香气;周围是衣着光鲜亮丽的食客们,男士们身着定制西装,女士们穿着华丽晚礼服,轻声细语地交谈着,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与从容。张洋仿若一位熟稔于此的常客,昂首挺胸,迈着自信从容的步伐,带着两人径直走向预订好的座位,那气场仿佛他从小就生长在这奢华之地,对这里的一切繁文缛节、奢华陈设都习以为常。而常宁此刻被张洋紧紧牵着手,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近距离之下,张洋身上那股淡淡的、属于女人特有的芳香愈发清晰可闻。那香味不似街头廉价香水那般浓烈刺鼻、直白奔放,而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清幽,像是混合了高级沐浴露的淡雅、柔顺剂的柔和气息,丝丝缕缕地钻进常宁的鼻腔,轻轻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仿若一阵微风拂过心湖,让他本就不平静的心跳陡然加快了几分。常宁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张洋的手,那只手却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攥得更紧了,似是一种无声却有力的鼓励。常宁微微别过头,试图躲开那撩拨心神的香味,耳根却不自觉地红了起来,滚烫滚烫的。他只能在心底暗自懊恼这份没来由的慌乱,努力深呼吸,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跟上张洋和张宁的脚步,融入这陌生又迷人的环境。 走进餐厅,常宁已经被这奢华的环境和张洋身上若有若无的女人香,搅得心慌意乱,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而一旁的张宁,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里打起了小算盘,他哪能看不出常宁的窘迫与羞涩,可不但不打算“解救”,反而满脸促狭地当起了“帮凶”。 张宁瞅准时机,趁着常宁稍一分神,猛地蹿到他身后,伸出两只小手,悄无声息地在常宁背上轻轻一推。这看似不经意的一推,力量却把控得刚刚好,直接将常宁朝着张洋的方向送了过去。常宁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慌乱间眼神与张洋交汇,脸上瞬间烧得滚烫,忙不迭地想要稳住身形。 张宁得逞后,站在一旁捂嘴偷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副模样活脱脱一个调皮捣蛋的小机灵鬼。还故意大声说道:“常明哥,你靠我姐近点儿嘛,这地滑,小心摔着!”声音清脆响亮,在安静的餐厅里回荡,引得周围几桌食客纷纷侧目。常明此刻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跳得愈发剧烈,耳根都红透了,只能狠狠地瞪了张宁一眼,却又对这小鬼头的恶作剧无可奈何。张洋看着弟弟的胡闹,佯装生气地拍了下张宁的脑袋,嘴角却也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第2章 重新打鼓另开张 2005 年年初。那是一个寒风如刀般割面,却又在冰寒之下蕴藏着无限生机与可能的季节。彼时,整个社会经济宛如一艘破浪前行的巨轮,处于高速发展、蓬勃向上的关键航程之中,各行各业千帆竞发,新的商业模式与机遇如同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然而,在这繁荣的背后,市场竞争也已进入白热化阶段,犹如一片荆棘密布的丛林,每一寸土地都被众多创业者觊觎,每一个机会都伴随着巨大的挑战。对于那些心怀壮志、试图在商海中闯出一片天地的创业者来说,机遇与挑战恰似一对形影不离的孪生兄弟,紧紧相依相伴。他们在这复杂多变的商业环境中艰难摸索,稍有不慎,便可能与成功擦肩而过,被汹涌的浪潮无情吞没。 常明,这位在生活的汹涌浪潮中已奋力拼搏多年的年轻人,自始至终都怀揣着一团炽热滚烫、熊熊燃烧的创业梦想之火。那火焰在他的胸腔中跳跃闪烁,从未熄灭。但长久以来,由于缺乏足够的资源、经验以及至关重要的启动资金,他只能无奈地在商海的边缘地带默默驻足、观望,内心的不甘与对成功的热切渴望在日复一日的蹉跎中不断累积。他的眼中时常闪烁着对远方成功彼岸的向往之光,心中涌动着的那股不甘平凡、渴望成就一番大事业的热血,却始终被现实的重重枷锁禁锢,难以挣脱,致使他始终未能迈出那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关键一步,踏入商海的核心战场。 然而,命运的奇妙齿轮在张洋和张宁这两位关键人物出现之后,开始缓缓转动,发出了改变常明人生轨迹的细微声响。张洋和张宁,这二人皆是在商场中摸爬滚打多年、极具敏锐商业头脑和无畏冒险精神的行家里手。他们凭借着犀利独到的眼光,敏锐且精准地察觉到了常明内心深处潜藏的巨大潜力,以及那被压抑已久的壮志豪情。于是,他们多次找到常明,在无数个日夜交替的长谈中,绘声绘色地向他描述着创业道路上可能出现的美好前景,运用丰富的经验和深刻的市场洞察力,对未来房地产市场的走向进行了详尽而精准的分析,为常明勾勒出一幅宏伟壮丽、充满无限可能的商业蓝图。在他们的言语激励和理性说服下,常明心中那团原本被压抑的火焰被彻底点燃,熊熊燃烧起来,驱散了所有的犹豫与彷徨。终于,他咬紧牙关,毅然决然地踏上了这条充满未知、布满荆棘,但同时也孕育着无限希望的创业之路,亲手创立了一家名为“好人家”的地产公司,开启了他人生新的篇章。 公司草创之初,现实的重重难题便如潮水般汹涌袭来,将常明和他的团队瞬间淹没。规模上的局限显而易见,仅仅只有一间狭小逼仄、昏暗简陋的办公室,几张东拼西凑、摇摇欲坠的办公桌杂乱无章地摆放其中,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创业初期的艰难窘迫。而团队成员也为数不多,几位怀揣着同样炽热梦想的年轻人,虽然眼神中充满斗志,但由于缺乏实际经验,在面对复杂多变的商业问题时,难免显得稚嫩青涩、手足无措。资金方面更是陷入了极度匮乏的困境,犹如干涸的河床,几近枯竭。仅仅维持公司的日常运营开销都已捉襟见肘,更遑论开展那些对于公司发展至关重要的基础业务了。在这样的艰难处境下,寻求外部资金的注入以推动业务的拓展,成为了常明和他的团队迫在眉睫、生死攸关的首要任务。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常明不辞辛劳,四处奔波劳碌。他如同一只不知疲倦的飞鸟,穿梭于城市中各个银行的高楼大厦之间。每一次踏入银行的大门,他都怀揣着满满的希望与期待,在与银行工作人员的洽谈中,一遍又一遍地条理清晰、激情澎湃地阐述着自己精心构思的商业计划,以及对公司未来发展前景的美好愿景。然而,现实却总是残酷无情,由于公司规模太小、缺乏抵押物、信用记录尚浅等诸多因素,他屡屡碰壁,遭受了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与冷眼。那些冰冷的话语和怀疑的眼神,如同尖锐的冰碴,刺痛着他的心,但他并未因此而气馁退缩。他又将目光投向了各种商业洽谈会、投资交流会,这些场合汇聚了众多的投资者和商业精英,犹如一片充满宝藏的海域,吸引着无数创业者前来寻宝。常明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在人群中穿梭忙碌,积极地向每一位潜在投资人介绍自己的公司和项目,努力推销着自己的商业理念和投资价值。但往往得到的只是敷衍的回应和失望的结果,那些潜在投资人要么对房地产市场持谨慎态度,要么对常明的公司缺乏信心,使得他在这条艰难的融资道路上收获的更多是苦涩的失败滋味。 尽管遭遇了无数次的拒绝与挫折,尝遍了人间的世态炎凉和冷暖自知,但常明骨子里那股坚韧不拔、永不言弃的精神支撑着他继续前行。在家人坚定有力的支持与毫无保留的信任下,他重新找回了力量和勇气。家人不仅在精神上给予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与鼓励,用温暖的话语驱散他心头的阴霾,让他在黑暗中看到一丝曙光;更是倾尽全力,毫不犹豫地拿出了自己多年来省吃俭用积攒下来的积蓄,交到常明的手中。那一笔笔带着家人温度的资金,如同冬日里的暖阳,温暖了常明的心,也为他的创业之路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动力。同时,在朋友热心的帮助与真诚恳切的鼓励中,常明感受到了友情的珍贵与力量。朋友们充分发挥自己广泛的人脉关系,不辞辛劳地为他牵线搭桥,积极介绍各种可能的投资渠道和潜在的合作伙伴。在家人和朋友的共同支持下,历经无数次的坎坷磨难,常明终于成功筹集到了一笔虽然不算充裕,但却足以支撑他迈出艰难第一步的资金。那一刻,他激动得热泪盈眶,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家人和朋友深深的感激之情,也有对未来充满希望的兴奋与期待。 凭借着这笔来之不易、饱含着无数心血与期望的资金,常明仿佛一位在茫茫沙漠中历经千辛万苦、几近绝望后终于寻得珍贵水源的旅人,瞬间充满了生机与活力。他将目光坚定而敏锐地瞄准了安埠商场附近的一片区域。这片区域在当时宛如一颗蒙尘的明珠,尚未被大多数人所重视。房屋大多呈现出质朴而简陋的风貌,斑驳陆离的墙壁上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破旧不堪的门窗在寒风中摇摇欲坠,仿佛在悠悠诉说着往昔漫长岁月的沧桑变迁。然而,常明却独具慧眼,凭借着自己敏锐独到的商业眼光,透过表象察觉到了其中潜藏的巨大商机。他发现,这里虽然当前的人流量不算庞大,但却有着稳定且逐渐增长的趋势。随着周边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和城市发展重心的逐渐偏移,越来越多的居民开始向这片区域聚集,生活气息日益浓厚。而且,周边的商业氛围也在悄然孕育发酵,一些小型的商店和摊位如星星之火般陆续出现,虽然尚未形成规模,但已初现繁荣的端倪。更重要的是,根据城市的长远发展规划,这片区域被纳入了重点改造和发展的范畴,未来的潜力不可限量,仿佛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等待着有识之士去发掘它的价值。 一旦确定了目标,常明便迅速行动起来,展现出了雷厉风行的果敢作风。他亲自带领着团队成员,深入到这片平房区的每一个角落,如同一位严谨细致的探险家,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他们不辞辛劳地与每一位房东展开艰苦卓绝的谈判,面对房东们的各种疑虑、担忧和苛刻条件,常明始终保持着耐心和诚恳的态度,用自己清晰合理的规划和对未来前景的信心去说服他们。在这个过程中,他们遭遇了诸多困难和挑战,有的房东对房屋价格抱有过高期望,有的对租赁期限和用途提出诸多限制,还有的对常明的团队缺乏信任,谈判一度陷入僵局。但常明和他的团队并没有轻言放弃,他们通过不断调整谈判策略,寻找双方利益的平衡点,充分展示自己的诚意和专业素养,最终成功克服了重重困难,与每一位房东达成了协议,顺利买下了那里所有的平房,为公司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买下平房后,常明深知时间紧迫、任务艰巨,丝毫不敢有片刻的懈怠。他充分发挥自己的专业知识和创新思维,亲自设计招租方案。为了确保每一间平房都能发挥出最大的商业价值,他仔细研究每一间平房的位置特点、面积大小以及周边环境的细微差异,结合市场需求和未来发展趋势,为它们量身定制出最合适的商业定位。从适合开设小型便利店、特色小吃店的街边旺铺,到适合经营美容美发、教育培训等服务行业的安静内街店铺,每一个方案都经过了深思熟虑和反复论证。方案确定后,他又马不停蹄地联系当地知名的广告公司,精心制作出一批设计精美、富有吸引力的招租牌子。那一块块招租牌子,采用了鲜艳醒目的色彩搭配和简洁明了的文字描述,突出了房屋的优势和潜在商业价值,在阳光下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希望光芒,仿佛是向外界发出的一封封热情洋溢的邀请函。 紧接着,常明充分利用互联网和线下渠道的双重优势,全面开展招租工作。在线上,他通过各大房产租赁平台、社交媒体群组以及本地生活服务网站等渠道,广泛发布招租信息,详细介绍房屋的位置、面积、租金价格、商业用途等关键信息,并配以精美的图片和生动的文字描述,吸引潜在租户的关注。在线下,他组织团队成员进行电话营销,根据市场调研和数据分析,精准筛选出一批有租赁意向和潜在需求的客户名单,然后逐一打电话进行沟通。在电话中,团队成员们热情洋溢、专业细致地向每一位潜在租户介绍房屋的优势和发展前景,耐心解答他们的各种疑问和顾虑,并邀请他们前来实地考察。尽管在这艰难的第一年,由于市场的培育期较长,租户对这片新兴区域的认知度和接受度还需要时间来提升,租户的入驻率并不高,租金收入甚至远远未能覆盖前期的巨大投入,前期的大量资金投入与微薄的产出形成了鲜明而残酷的对比。这一现实情况让常明和他的团队感受到了如山般沉重的压力,仿佛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他们的心头,让他们喘不过气来。长时间的劳累奔波和精神上的高度焦虑,使常明原本年轻朝气的面容日渐憔悴,眼神中也时常透露出疲惫与迷茫。团队成员们也在这艰难的处境下,时常陷入自我怀疑和迷茫的困境之中,对未来的发展方向产生了动摇和困惑。 然而,正如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但也预示着曙光即将破晓而出。随着时间的缓缓推移,他们的不懈努力和坚持开始逐渐显现出成效。一间间房屋如同沉睡已久的花朵,在他们的精心培育下,陆续迎来了租户的入驻。有怀揣着创业梦想、决心打造温馨便民的小型超市的年轻夫妻,他们用勤劳的双手和热情的服务为周边居民提供了生活的便利;有擅长烹饪、立志将家乡特色美食发扬光大的小吃店主,他们用美味的食物香气吸引了众多食客前来品尝,让这片区域逐渐充满了烟火气息;还有经验丰富、技艺精湛的理发师,他们用剪刀和梳子为顾客打造出时尚的发型,为这片区域增添了一份时尚与活力……租户们来来往往的身影穿梭于这片曾经寂静冷清的区域,欢声笑语、热闹喧嚣逐渐取代了往日的宁静。原本破旧简陋的平房区在这些充满生机与活力的商业元素的点缀下,开始焕发出全新的面貌,展现出勃勃的商业生机。这一切的变化,让大家真切地看到了未来的希望之光在这片土地上缓缓亮起,那光芒起初微弱如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却越来越耀眼夺目,仿佛是在预示着这片曾经毫不起眼、被人遗忘的香坊区安埠马上就要腾飞了。 在商业浪潮的起伏中,常明凭借着自己独到的眼光和敏锐的市场洞察力,再次察觉到了一个潜藏的巨大机遇——王岗镇,在他的判断里,这里将会是下一个引领经济发展潮流的风口。当时的王岗镇,虽还未被大众广泛关注,但一些细微的迹象和趋势已被常明精准捕捉。周边的基础设施建设正在悄然规划布局,交通网络也在逐步完善,一些新兴产业也开始在这里崭露头角,这些都像是隐藏在平静湖面下的暗涌,预示着这片区域即将迎来蓬勃的发展生机。 常明一旦认定了这个机会,便毫不犹豫地果断出手。他四处奔波,积极与当地的居民进行沟通协商,历经诸多波折后,终于在王岗镇周边成功买下了大约 30 多间民房。这些民房错落分布,各具特色,虽然大多略显陈旧,但在常明的眼中却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不仅如此,他还相中了一片荒地,那片荒地广袤而开阔,尽管当时看起来荒芜贫瘠,但常明却仿佛看到了未来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和繁华的商业景象,他坚信这片荒地将会成为王岗镇发展蓝图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然而,常明的这一决策并非一帆风顺,遭到了妻子袁丽的强烈阻拦。袁丽是一个较为保守谨慎的人,她深知创业的风险与艰辛,回想起以往的日子里,常明为了事业拼搏所经历的种种困难和挫折,她实在不忍心看着丈夫再次陷入可能的困境之中。她忧心忡忡地对常明说:“咱们现在的生活虽说不算大富大贵,但也安稳平静,你何必去冒这么大的险呢?万一这次投资失败了,咱们这些年的辛苦可就白费了。”袁丽的阻拦并非毫无道理,她的担忧和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每一句话都像是一盆冷水,试图浇灭常明心中那团炽热的创业之火。 但常明却坚信自己的判断,他的内心被对未来的憧憬和对成功的渴望所占据,已然无法轻易放弃这个在他看来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耐心地向袁丽解释自己的想法和规划,试图让她明白这次投资背后所蕴含的巨大潜力和机遇。他说:“亲爱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理解你的担心。但这次真的不一样,王岗镇的发展趋势已经很明显了,现在我们抢先一步布局,将来一定会有丰厚的回报。我不想错过这个让我们生活变得更好的机会,相信我这一次,好吗?”尽管袁丽依旧心存疑虑,但在常明的坚持和劝说下,她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选择了默许。 于是,常明怀揣着对未来的坚定信念,不顾周围人的质疑和妻子最初的阻拦,毅然决然地将自己的计划付诸了行动。他开始着手对收购来的民房进行整理和规划,联系专业的设计团队,商讨如何将这些民房改造成为符合王岗镇未来发展需求的商业或居住空间。同时,他也积极与政府相关部门沟通,了解荒地开发的政策和流程,为后续的大规模建设做着充分的准备。每一个步骤都饱含着他的心血和期望,他全身心地投入到这场新的商业冒险之中。 第3章 第一桶金 常明,曾经只是铁路上一名毫不起眼的普通工薪阶层,每月靠着那仅有的四五百块微薄薪水艰难度日。在那个时候,他和大多数人一样,过着按部就班、平淡无奇的生活,为了柴米油盐而奔波,从不敢奢望有一天能过上富裕的生活。然而,命运的转折往往就在一念之间,常明凭借着自己与生俱来的敏锐商业眼光和果敢的决策力,毅然决然地投身到商海之中,开启了自己的创业之路。 在香坊的安埠街以及王岗镇,常明如同一位独具匠心的艺术家,精心雕琢着自己的商业版图。他在这里稳稳地扎下了根基,通过不懈的努力和精心的经营,将这两个地方的产业打理得风生水起。每个月,当看到那将近10万左右的收益进账时,常明心中都充满了感慨和自豪。曾经,这样的收入对于他来说简直是遥不可及的天文数字,是连在睡梦中都不敢想象的事情,而如今,却实实在在地成为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成为了他奋斗和智慧的结晶。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就到了2005年年底。这几年间,常明如同一位不知疲倦的行者,在商业的道路上一路披荆斩棘,奋勇前行。通过前期的积累,他的手中已经拥有了可支配流动资金70万左右,这一笔笔的财富,凝聚着他无数个日夜的辛勤打拼,是他多年来汗水与智慧的有力见证。然而,常明并没有因此而满足于现状,他那颗不安分的创业之心,就像一颗深埋在地下的种子,在经历了风雨的洗礼和阳光的照耀后,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渴望着在更广阔的天地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这一次,常明将目光投向了一个充满潜力却也暗藏挑战的地方——自己最早工作单位哈东站附近的南直路附近。这个地方对于常明来说,既有着熟悉的亲切感,又充满了未知的新鲜感。他深知,这里虽然有着巨大的商机,但同时也伴随着诸多的困难和风险,需要他付出更多的努力和汗水。 为了深入了解这片区域的情况,常明如同一位严谨的学者,不辞辛劳地展开了多方走访调查。他穿梭于大街小巷,与当地的居民、商户、政府工作人员等进行深入的交流和沟通,了解这片区域的历史、文化、人口结构、消费习惯等方方面面的情况。他还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对该地区的经济发展趋势、城市规划、交通状况等进行了详细的分析和研究。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长时间的努力,他惊喜地发现这里有一个片区,粗略估算下来大约有400户平房。这些平房大多年久失修,外观破旧简陋,在旁人眼中不过是一片破败的景象,但在常明的眼中,却如同隐藏着无数宝藏的宝库,散发着诱人的光芒。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些平房经过改造后焕发出的勃勃商机,看到了这里即将成为一个热闹非凡、繁荣昌盛的商业区域。 于是,常明毫不犹豫地启动了收购计划。他凭借着自己出色的谈判能力和之前积累的良好信誉,与每一位平房的主人进行耐心细致的沟通和协商。他用真诚和热情打动了他们,让他们看到了这片平房未来的发展潜力和自己的诚意。在这个过程中,虽然也遇到了一些困难和阻力,但常明始终没有放弃,他坚持不懈地努力着,最终成功地将这400户平房纳入囊中。 收购完成后,常明迅速投入到改造工程当中。他深知,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关系到整个项目的成败。因此,他充分借鉴了前两个片区的成功经验,结合南直路附近的商业环境和人流特点,进行了精心的规划和设计。从房屋的外观设计到内部装修,从功能布局到配套设施的完善,每一个环节他都亲力亲为,严格把关。他聘请了专业的设计师和施工团队,与他们一起探讨方案,研究细节,力求做到尽善尽美。在施工过程中,他每天都会到现场查看工程进度和质量,及时解决出现的问题和困难。他的认真和负责,感染了每一位工作人员,大家都齐心协力,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奋斗。 经过几个月的紧张施工,原本不起眼的平房片区焕然一新,变成了充满活力和吸引力的商业区域。崭新的商服店铺整齐排列,装修风格各具特色,吸引着众多商家的目光。旅店的房间干净整洁,设施齐全,为旅客提供了舒适的住宿环境。这里的交通便利,配套设施完善,周边的商业氛围也日益浓厚。 时间的齿轮快速转动,很快便来到了 2006 年 6 月。常明此前在香坊安埠街、王岗镇以及哈东站附近南直路的三个片区的商业布局,在他精心的运营和持续的优化下,展现出了更为强劲的盈利能力。 曾经看似遥不可及的财富目标,如今在他的手中一步步变为现实。这三个片区的收益如同被点燃的火箭般直线上升,竟然达到了惊人的一个月 20 万。这一数字的背后,是常明对市场敏锐洞察后的精准决策,从最初收购房屋时的大胆尝试,到改造过程中的亲力亲为,再到后续经营时对每一个细节的把控,每一步都凝聚着他的心血与智慧。 曾经在商海中风生水起、一路拼搏奋进的常明,在挚友单勇离世的那一刻,仿佛被命运的重锤击中,内心深处的某些东西开始悄然崩塌,心境也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单勇的离去,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常明内心的宁静彻底打破。那些曾经一起走过的岁月,共同经历的风雨与欢笑,如今都化作了无尽的哀思与回忆,在他的心头萦绕不散。而在处理单勇后事的过程中,所有繁杂琐碎的事务,从与医院的沟通协调,到丧葬事宜的每一个细节安排,都是常明默默地一手操办。他奔波于各个部门之间,不辞辛劳地打点着一切,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与落寞。 反观自己那一直以来引以为傲、品学兼优且在工作中表现出色的女儿,却仅仅只是在关键时刻回来签了个字而已。这简单的一个动作,在常明的心中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不禁开始反思自己这些年为了事业拼搏奋斗,究竟错过了女儿成长中的多少重要时刻。曾经以为,只要给予孩子优越的物质条件,让她接受良好的教育,就是尽到了为人父母的责任。然而如今,在面对生离死别的这一刻,他才深刻地意识到,再多的金钱与成就,都无法弥补亲情的缺失。当孩子不在身边,无法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给予陪伴与支持,那些所谓的成功与荣耀,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常明独自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心中满是唏嘘,仿佛一瞬间失去了继续前行的动力和方向,陷入了对人生意义和价值的深深思索之中。 在岁月悠悠的长河中,常明与张洋宛如两颗相互依偎的星辰,一同穿越了无数的风雨,历经了形形色色的人和纷繁复杂的事。在那些或平淡或波折的日子里,他们始终彼此陪伴,相互扶持,给予对方温暖与力量。渐渐地,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如同被时光精心酿造的美酒一般,愈发醇厚香浓,深沉而又坚定地在心底扎根。 有时,常明会前往张洋那座精致优雅的别墅小住。然而,他心中始终坚守着一份道德的准则与底线。每一次前往,前提条件都是张洋的弟弟张宁必须在场。他深知,自己与张洋之间那微妙而美好的情感需要在合适的界限内小心呵护。尽管张洋望向他的眼神中时常流露出别样的情愫,那不经意间的眼神交汇、温柔浅笑,都让常明清晰地感受到张洋对他有着特殊的感觉和浓厚的兴趣。但常明时刻警醒着自己,他是一个有家庭、有责任的人,不能任由情感肆意泛滥。 他常常在内心深处与自己的欲望进行着激烈的斗争。每当与张洋相处时,他都会刻意地控制自己的言行举止,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逾越了那条不该跨越的界限。他害怕自己的情不自禁会被误解为趁人之危,害怕因为一时的冲动而破坏了这份原本纯净美好的感情,更害怕伤害到身边的亲人和朋友。在他的观念里,忠诚和责任是婚姻的基石,即使外面的世界有着各种诱惑,即使张洋的魅力如同璀璨星辰般吸引着他,他也绝不能动摇自己作为丈夫的信念和担当。 回首往昔,常明的人生之路布满了荆棘与坎坷。最初的他,一无所有,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交通工具,出行的方式仅仅是靠着自己的双脚,他还幽默地将其称为开“11 路”。无论是酷热难耐的炎炎夏日,阳光似火般炙烤着大地,他的衣衫被汗水湿透,紧紧地贴在后背,却依然坚定地朝着目标前行;还是在寒风刺骨的凛冽冬日,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吹得他脸颊生疼,手脚麻木,每一步都仿佛陷入了冰冷的泥潭,但他从未有过丝毫退缩的念头。他就这样穿梭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为了那一份能够维持生计的希望而不懈努力。那些艰难困苦的日子,如同磨刀石一般,一点点地磨砺出他坚韧不拔的意志和坚定不移的决心,成为了他人生中最为宝贵的财富。 好在,命运终究不会辜负那些努力拼搏的人。凭借着自己对商业机会敏锐的洞察力和持之以恒的不懈奋斗,常明的事业逐渐从黑暗中迎来了曙光,开始有了起色,并如同雨后春笋般茁壮成长,蒸蒸日上。如今的他,早已摆脱了当初那个只能依靠双腿丈量世界的窘迫处境。随着经济条件的显着改善,他为自己购置了一辆桑塔纳小轿车。这辆车,对于常明而言,早已超越了普通代步工具的范畴,它更像是一部承载着他奋斗历程的生动史书,是他多年来努力与汗水的象征。 有了它,常明在办理业务时如虎添翼,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升。以前,为了赶赴一个重要的商务会议,他可能需要提前很久出发,在拥挤的公共交通上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还常常因为不可控的因素而迟到,错失宝贵的机会。而现在,他可以轻松地驾驶着桑塔纳,准时准点地抵达目的地,以饱满的精神状态去洽谈合作、考察项目或者拜访客户,每一次出行都变得更加从容自信,游刃有余。同时,在忙碌的工作之余,在那些难得的闲暇时光里,常明也能够驾驶着这辆心爱的轿车,自由自在地穿梭在城市的周边,去探寻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的美丽风景,去感受生活中那些曾经因为忙碌而被忽略的美好瞬间。 常言道,好事多磨,生活的波澜总是在不经意间涌起。在常明的商业版图中,安埠片区一直是重要的一角,然而一场意外却打破了这里的平静。有两个卖鱼的商户,因为一点琐事发生了激烈的口角,情绪愈发激动之下,竟在混乱中不慎将房屋点燃。刹那间,火势迅速蔓延,滚滚浓烟直冲天际,现场一片混乱与危急。所幸,消防队及时赶到,他们以专业的技能和无畏的勇气迅速投入灭火行动,经过一番紧张而艰难的扑救,才终于把这场危险的火灾解决了,避免了更严重的损失和灾难。 这场意外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常明的心头,也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意识到,当前这种分散的、缺乏规范管理的做买卖方式存在着巨大的隐患,如果继续维持这种商业布局,各类矛盾和纠纷必然会像野草一般不断滋生,难以杜绝。这样的状况无疑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再次引爆,给整个片区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于是,他开始反复思量,探索新的商业发展方向,内心深处隐隐觉得,或许一个转型的契机已经悄然临近,变革的时刻即将到来。 时间的指针悄然拨动了 2006 年,这一年,城市开启了大规模的拆建工程,时代的巨轮滚滚向前,无情地碾碎了旧有的格局,也带来了新的机遇与挑战。常明所经营的片区也不可避免地面临着拆迁房改的浪潮。在这一片喧嚣与躁动之中,大多数人都被利益的诱惑蒙蔽了双眼,他们忙着在自家的房产上动脑筋,想尽办法拓宽房屋面积,试图在这场拆迁盛宴中多分得一杯羹,获取更多的拆迁款。然而,常明却展现出了与众不同的果敢与远见。他没有被眼前的短期利益所左右,而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另一条道路。他果断地决定将安埠片区直接进行拆迁,并接受相应的补偿款。在这个关键的抉择时刻,常明的心中有着清晰的考量。他深知,在时代变革的洪流中,顺势而为往往比固执坚守更能赢得未来。与其在这一片即将被时代淘汰的区域上做无谓的挣扎,不如利用这次拆迁的机会,整合资源,寻找新的商业突破点,为自己的事业开拓出一片更加广阔的新天地。 尽管曾经充满烟火气与奋斗足迹的安埠片区如今已消失不见,化作城市变迁中的一段过往记忆,但它却以另一种方式为常明的事业注入了强大的动力。这片土地的消逝,并非意味着结束,反而像是一场华丽转身的前奏。 当那笔巨额的拆迁款最终落实到位,数字之惊人令人咋舌——整整 700 万。这笔财富对于常明而言,绝非仅仅是一个数字,它承载着过去无数个日夜的辛勤付出与心血,更象征着一个全新的起点。在过往的岁月里,常明凭借着自己的智慧与拼搏,从一个平凡的工薪阶层一步步艰难地走来,每一步都走得坚实而有力。然而,与眼前这笔庞大的资金相比,以往的一切积累都显得相形见绌。这 700 万房屋补偿金,无疑是他人生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第一桶金,如同在黑暗中闪耀的启明星,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为他开启了一扇通往更广阔商业天地的大门。 常明双手紧紧握着那张象征着财富与机遇的支票,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对往昔奋斗岁月的感慨,也有对未来不确定性的一丝忐忑,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这笔钱,在他的掌心仿佛有了生命和温度,它是他多年来在商海中摸爬滚打、历经风雨后的珍贵馈赠。 凭借着敏锐的商业洞察力和对市场趋势的精准把握,他迅速将目光锁定在了群力顾乡和南岗的王兆屯这两个极具潜力的区域。这两片地方,就像是未经雕琢的璞玉,虽然目前还未展现出耀眼的光芒,但常明却从中看到了无限的商机和可能。他马不停蹄地穿梭于这两个区域之间,与当地的居民、房产中介以及相关的机构进行了深入而细致的洽谈协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不错过任何一个机会。 经过一番艰苦的努力和周旋,常明终于成功拿下了这两片心仪的片区。当他站在那片广袤的土地上,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平房,心中满是憧憬和期待。这里大约有 1000 套平房,虽然它们看起来破旧简陋,有的墙壁斑驳脱落,有的屋顶摇摇欲坠,但在常明的眼中,这些都是可以被改造和重塑的财富基石。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些平房在不久的将来,经过精心的规划和改造,将会焕然一新,成为一个个充满活力和商业价值的新地标,吸引着源源不断的人流、物流和资金流。 第4章 囤积房产 在哈尔滨这座充满机遇与挑战的北方名城,房地产市场宛如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其大方向始终坚定不移地紧紧围绕着刚需房子。刚需购房人群恰似坚实的中流砥柱,他们对住房的刚性需求成为了整个房地产行业稳健前行的强大动力,支撑着这个行业在经济浪潮中持续发展,抵御着各种市场波动与风险。 而常明,这位在商业浪潮中犹如敏锐海燕般的弄潮儿,却独辟蹊径,以其独到的眼光和果敢的决断,毅然将目光聚焦在了平房买卖这一独特而小众的领域。在当时复杂多变的政策环境下,房产交易宛如一场变幻莫测的棋局,在补偿货币与实物补偿之间不断地进行着切换和调整。常明则像是一位经验老到、技艺精湛的棋手,巧妙地利用这些规则的每一次变动,在一次次的房产交易中精准落子,步步为营,谨慎而又果断地不断积累着手中的资产。 每一次交易,他都像是在进行一场高风险高回报的博弈。无论是与卖家进行艰难的价格谈判,还是在复杂的政策条款中寻找最有利的交易方式,常明都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智慧和耐心。他深入研究每一处房产的地理位置、周边配套设施以及潜在的发展价值,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影响房产价值的细节。经过一段漫长而艰辛的苦心经营和精心谋划,他终于成功地囤积了令人瞩目的巨额财富,其资产规模竟然达到了约 2000 万左右。这一数字,不仅仅是财富的象征,更是他多年来不懈努力、拼搏奋斗的有力见证。 然而,常明内心深处那如熊熊燃烧烈火般的野心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成就而得到满足。相反,这份野心如同永不停息的引擎,驱使着他继续在房地产这片广阔的市场中开疆拓土,追逐着更高的目标和更大的成就。他持续不断地投身于房产添置的行动中,凭借着自己独到的眼光和果敢的决策力,像一位不知疲倦的探险家,积极地去寻觅那些隐藏在城市各个角落、尚未被人发掘的具有潜在价值的房产项目。 无论是位于城市边缘、略显破旧但却有着发展潜力的老旧住宅区,还是隐藏在城市角落里、看似毫不起眼的平房群落,只要被常明那敏锐的商业目光所看中,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展开行动。他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了解这些房产的背景信息,与卖家进行深入的沟通和交流,运用自己出色的谈判技巧和真诚的态度,顺利地将这些房产收入囊中。而后,他会迅速组织专业团队,推进拆迁改造计划,将那些破旧的房屋按照精心设计的规划进行重新建设和改造,使其价值得以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提升。 就这样,在一次次的买卖、拆迁、再开发的循环往复中,常明的商业版图如同不断扩张的帝国版图,逐渐构建起了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雏形。从最初的单打独斗,到如今拥有了众多的房产资源和专业团队,常明的每一步都走得坚实而有力。 在这个过程中,常明不仅拥有了遍布城市各处的房产资源,还成功打造了一座属于自己的标志性建筑——一栋巍峨耸立的 7 层写字楼。这座写字楼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矗立在城市的繁华地段,成为了常明商业实力的象征。它的设计精良,出自国内知名建筑设计团队之手,融合了现代建筑的美学理念和实用功能。写字楼内部设施一应俱全,既配备了高效便捷的现代化电梯,采用了最先进的智能控制系统,能够快速而平稳地将人们送达每一层楼,满足了商务人士快速上下楼的需求;又保留了宽敞稳固的楼梯,楼梯的扶手采用了优质的木材,台阶则是坚固的大理石材质,以备不时之需,同时也为那些注重健康、喜欢步行上下楼的人提供了便利。 随着业务的不断拓展和规模的日益壮大,常明深知仅凭自己一人之力,犹如孤舟行于大海,难以应对日益繁杂的事务和日益激烈的市场竞争。于是,他开始广纳贤才,精心组建自己的专业团队。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连与他有着复杂情感纠葛的张洋和张宁也被他招致麾下,成为了他的顾问和助手。 张洋,这位心思细腻、思维敏捷的人,以其对市场敏锐的感知能力和独特的分析视角,为常明提供了许多宝贵的决策建议。在每一次重大的商业决策前,张洋都会通过深入的市场调研和数据分析,为常明提供多种可行性方案,并详细阐述每一种方案的优缺点和潜在风析,帮助常明做出更加明智的选择。而张宁则凭借着自己扎实的专业知识和丰富的实践经验,在项目的实际操作和执行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他负责监督工程进度、把控施工质量,确保每一个项目都能够按时、高质量地完成,为常明的商业帝国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此外,常明手下还聚集了大约 20 名左右的专业人才,他们来自不同的领域,有的是资深的房地产经纪人,有的是优秀的财务分析师,有的是经验丰富的市场营销专家,还有的是精通法律事务的专业律师。他们各司其职,在各自的岗位上发挥着关键作用,共同为常明的商业事业拼搏奋斗。 而在这些人中,有一位特殊的人物——黄女士。黄女士与常明之间曾有着一段难以言说的孽缘,过去的常明,在羽翼未丰之时,面对黄女士这样复杂而充满神秘色彩的女人,心中充满了忌惮和不安,生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对她敬而远之。然而,如今的常明已非昔日吴下阿蒙,经过多年的摸爬滚打和财富积累,他在积累了一定的财富基础和社会资源后,有了足够的底气和自信去驾驭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和事务。 当常明决定将黄女士挖过来担任经理一职时,黄女士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脸上写满了惊讶与疑惑。毕竟,在她的认知中,常明或许早已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如同一个已经远去的幻影,而此刻却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这让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但常明看中的并非黄女士的美貌,而是她出众的能力和在某些特殊领域的经验。 在商业竞争的残酷现实中,常明深知有些事情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和策略,甚至有些见不得光的事务,必须要有一个得力的人去处理,而黄女士恰好具备这样的能力和魄力。她在过去的职业生涯中,积累了丰富的人脉资源和处理复杂问题的经验,对于一些灰色地带的事务有着独特的应对方法和技巧。就这样,常明凭借着自己独特的用人之道,将这些看似复杂而又矛盾的人物关系整合在一起,让每一个人都能在自己的岗位上发挥出最大的价值,为他的商业帝国注入了源源不断的活力和动力,使其继续向着更高的目标迈进,在哈尔滨的房地产市场中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商业浪潮。 在常明那装修精致得堪称艺术杰作的写字楼里,每一处细节都散发着奢华与品味的气息。璀璨的水晶吊灯高悬于天花板之上,洒下柔和而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洁白无瑕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出自名家之手的现代艺术画作,为室内增添了一份高雅的艺术氛围。进口的高档木地板泛着温润的光泽,与周围的环境相得益彰。阳光毫无阻挡地透过巨大的落地窗,肆意地洒在柔软得如同云朵般的地毯上,形成一片片形状各异、明暗交错的斑驳光影,仿佛一幅天然的抽象画。 常明正悠闲地坐在那张宽敞舒适、由顶级皮革和优质木材制成的办公椅上,椅背的弧度完美贴合他的身形,让他能够尽情放松身心。他的右手轻轻端着一杯冒着腾腾热气的咖啡,咖啡杯是精致的骨瓷质地,上面印着细腻的花纹。杯中深褐色的咖啡液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浓郁醇厚的香气袅袅升腾而起,缓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整个空间都沉浸在一种馥郁的芬芳之中。 而在一旁的黄女士,宛如一只慵懒而又风情万种的猫,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她身着一件紧身的黑色小皮裙,那皮料质地柔软却又极具弹性,像是第二层肌肤般紧紧地贴合着她的身体,将她那凹凸有致、曲线玲珑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仿佛是一尊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尤其是她那丰满的身姿,随着她轻微的动作,展现出一种自然而又充满诱惑的韵律,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着周围的一切。 她优雅地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叠着,黑色的小皮裤紧紧地包裹着她那修长笔直的双腿,在光线的巧妙映照下,腿部的线条若隐若现,显得格外撩人。一小截白皙如雪的肌肤从皮裤的边缘裸露出来,细腻而光滑,宛如羊脂玉般温润,又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神秘的故事,引人遐想。 她的面容精致而妩媚,妆容恰到好处地突出了她的眼部轮廓和娇艳欲滴的嘴唇。她时不时地抬起那纤细修长、涂着鲜艳指甲油的手指,轻轻地撩拨一下耳边那柔顺亮丽的头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离和妩媚,仿佛藏着无尽的心事和柔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女人的娇羞,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似乎在刻意地、却又不动声色地吸引着常明的目光,让整个空间的氛围都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暧昧而微妙,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悄然流淌。 宽敞明亮且充满现代感的写字楼走廊里,员工们脚步匆匆,忙碌地穿梭于各个办公区域之间,各自专注于手中的事务。对于黄女士在常明办公室里那副搔首弄姿的模样,他们早已司空见惯,如同习惯了写字楼里每日固定亮起的灯光一样,只是偶尔在路过时,用眼角的余光快速扫一眼,便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内心毫无波澜,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只是这写字楼里习以为常的一道别样“风景”。 然而,当张洋偶尔回到写字楼时,情况就截然不同了。张洋,这位年轻漂亮、气质出众且性格直爽的女子,只要看到黄女士在常明身边那副姿态,眼中便会闪过一丝不屑与嘲讽。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嘴角微微下撇,冷冷地开口说道:“瞧瞧你这副德行,简直就是一只最破的鞋,在这世上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样的。”那语气中的轻蔑如同冰冷的寒风,瞬间吹散了黄女士刻意营造的暧昧氛围。黄女士听到这尖刻的话语,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她抬起头,目光与张洋那充满自信与骄傲的眼神交汇,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涩。眼前的张洋,青春洋溢、容貌姣好,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魅力,相较之下,黄女士深知自己在年龄和外貌上确实略逊一筹,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只能将那满腔的委屈和不甘默默咽下,暗自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而张宁,他与张洋虽是兄妹,性格却截然不同。自幼被寄养在老人家中的他,在成长过程中缺乏父母的陪伴与关爱,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着一份温暖与关怀,以至于在见到黄女士时,竟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恋母情结。每次见到黄女士,张宁的眼神都会变得格外温柔,总是找各种机会接近她,有时甚至会用一些略显幼稚却又带着几分讨好的手段来引起她的注意。他会在黄女士面前刻意展示自己的才华,或是送上一些自己精心准备的小礼物,尽管这些礼物在旁人看来或许微不足道,但对于张宁来说,却是他满心的诚意。 然而,黄女士对张宁却丝毫提不起兴趣。在她眼中,张宁就像是一棵尚未长成的豆芽菜,瘦弱而稚嫩,无论是他的外貌还是性格,都无法吸引到她。每当张宁热情地凑上来时,黄女士总是敷衍地应付几句,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不耐烦和冷漠,她的心思全在如何在常明面前展现自己的魅力,以期获得更多的利益和地位,对于张宁的这份情感,她只觉得是一种累赘和困扰,恨不得能立刻摆脱。 那天中午,举行了一场热闹的聚餐。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佳肴,美酒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常明心情不错,在众人的欢声笑语和推杯换盏中,也多喝了几杯,渐渐地有了些微醺的醉意。他脚步略显踉跄地回到自己在写字楼里的房间,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便一头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而张洋也在聚餐上喝得醉醺醺的,她的脸颊泛红,眼神也有些迷离。或许是酒精麻痹了她的意识,让她忘却了平日里的矜持与分寸,竟然也迷迷糊糊地朝着常明的房间走去。她推开门,看到床上熟睡的常明,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躺了上去,拉过被子,便与常明同盖一被,沉沉睡去。 常明睡得稀里糊涂,完全没有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直到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脸上,他悠悠转醒,只觉得脑袋还有些胀痛。然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到身旁竟然躺着张洋时,顿时瞪大了眼睛,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心脏也开始剧烈跳动,把自己吓了一跳。他慌乱地看向自己和张洋,幸好两人都还穿着衣服,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此刻的他,内心充满了不安和尴尬,只想赶紧离开这个让他局促的地方。于是,他迅速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衫,逃一般地向外冲去,脚步急促得甚至有些狼狈,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他。 而在另一间屋里,同样喝得烂醉如泥的张宁和黄女士也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张宁在醉酒后,意识模糊不清,只凭借着本能在这混沌的状态下摸索。而黄女士也因为酒精的作用,失去了往日的警惕与防备。在这酒精营造的迷离氛围中,两人不知不觉地睡到了一个屋里,并且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发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当清晨的第一缕光洒进屋子,两人逐渐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景象,都愣住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而又复杂的气息,一时之间,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眼神中透露出迷茫、懊悔与不知所措。 在这复杂微妙的人际关系网中,张宁对黄女士的迷恋犹如一团炽热且执着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几乎到了炽热难挡的地步。他似乎将黄女士视为自己生活的全部重心,只要逮着机会,就会像一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一般紧紧黏在黄女士身边。无论是在写字楼的走廊里,还是在茶水间、会议室等各个角落,都能看到张宁那略显稚嫩却又充满热忱的身影紧紧跟随在黄女士身后,嘴里不听地念叨着一些琐碎的日常小事,或是分享着自己内心深处那些幼稚却又真挚的想法,眼神中满是依赖与倾慕,仿佛黄女士就是他世界的中心,让他根本无暇去关注其他异性,更别提去找别的女朋友了。 对于常明而言,这一局面的出现,就像是一场意外降临却又恰到好处的及时雨,在他心中悄然滋生出一种别样的庆幸之感。在他那精于算计的生意头脑看来,这无疑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毕竟,黄女士有着出色的能力和独特的魅力,如果她与外人产生感情纠葛,难免会在工作和情感之间分心,甚至可能会因为外部的感情因素而做出一些不利于公司发展的决策,或者带走公司的一些机密信系。而如今张宁将黄女士的注意力牢牢占据,就如同在公司内部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情感闭环,至少保证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公司的资源和信息能够在他可控的范围内得以妥善保存和利用。 再者,自从张宁与黄女士的关系逐渐升温后,常明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担子轻了许多。以往,他既要操心公司业务的拓展、项目的推进、资金的周转等一系列繁杂的商业事务,还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去关注张宁的生活和工作状态,担心他因为性格上的不成熟或者缺乏关爱而在工作中出现失误,或者在生活中陷入困境。 第5章 好命之妇 在生活的漫长轨道上,院里最近的日子过得愈发枯燥乏味,像是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毫无生气。常明整日忙于自己的商业事业,周旋于各种复杂的应酬和繁忙的事务之间,根本抽不出时间来陪伴她。那些曾经一起度过的温馨时光,如今已渐渐成为遥远的回忆,被忙碌的现实无情地掩埋。 然而,常明每个月都会雷打不动地给她转 10 万块钱。对于院里来说,这笔钱起初确实让她在物质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回想起自己在那个毫不起眼的小企业担任会计时的艰辛岁月,每个月拼死拼活地工作,却仅仅只能挣到不足 1000 块钱。微薄的薪水难以支撑她对生活品质的追求,常常在月底为了节省开支而不得不精打细算,那些日子的窘迫与无奈至今仍历历在目。 当常明的转账如期而至时,她看着银行账户上那一连串的数字,内心深处不禁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一方面,她为自己能够拥有如此充裕的物质条件而感到庆幸和满足,毕竟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但另一方面,一种难以言喻的落差感也在心底悄然滋生。她意识到,自己辛辛苦苦工作一个月的收入,甚至还不及常明给的钱的零头。这种强烈的对比,就像一把尖锐的匕首,刺痛了她那原本骄傲而敏感的心。 在工作中,她一直奉行着独立自主的原则,努力地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和能力,不希望依靠任何人来生活。她渴望凭借自己的双手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成为一个真正独立、坚强的女性。然而,现实却给了她一个沉重的打击。尽管她极力抗拒,但却无法否认自己如今的生活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常明的资助。每次她听到同事们在背后悄悄议论,说她不过是一个靠着男人养的花瓶时,她的内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着一样难受。那些风言风语如同阴影一般,紧紧地跟随着她,让她在工作中感到无比的压抑和痛苦。 其实,她也曾无数次地在心底挣扎,想要摆脱这种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充满无奈的生活。她对这份工作早已心生厌倦,不想再继续这样日复一日地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承受着同事们异样的眼光和尖酸的言语。但是,生活的压力和现实的无奈却像一堵坚固的高墙,将她死死地困住,让她没有勇气轻易地迈出辞职的那一步。 与此同时,她也注意到了同事们眼中那隐藏不住的嫉妒。每当她背着常明送的昂贵包包,佩戴着精致闪耀的首饰出现在办公室时,同事们的目光总是会不自觉地落在她的身上,眼神中既有羡慕,也有嫉妒和不屑。这些目光让她感到既得意又有些心虚,她深知自己所拥有的这一切物质财富并非完全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所得,这也让她在享受这些奢侈品的同时,内心始终背负着一种沉重的负担,无法真正地感到快乐和满足。 常明结束了一整天在外奔波忙碌且疲惫不堪的工作,身心俱疲的他怀揣着对家的眷恋,踏入家门。映入眼帘的是袁丽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神情略显恍惚,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常明见状,心头微微一紧,他缓缓地走过去,动作轻柔地在她身旁坐下,随后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眼神中满是关切与疼惜,温柔地开口说道:“老婆,我知道最近你可能有些累了,或许也会对生活感到有些迷茫。但你一定要清楚,在我内心深处,你永远是最重要的,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其他的都不重要。你对上班这件事要是没什么兴致,不想去就不去,你开心才是我最在乎的。当然了,要是你突然心血来潮,有什么特别想要买的东西,或者想给孩子挑选些什么,别犹豫,随时给我打电话。不管是多小的一个物件,哪怕只是一支铅笔,又或是遇到了多紧急的需求,比如孩子急需某种学习资料,我都会立刻让司机或者助理去帮你办好,绝对不让你操心。” 常明稍微停顿了一下,眼神中不自觉地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愧疚,他接着说道:“只是,这个家目前还得靠你多多费心了。你看,咱爸妈年纪越来越大,身体也大不如前,各种毛病也渐渐找上来了,身边实在离不开人照顾。另外,关于你爸妈,我也一直在心里琢磨着。我在道里精心挑选了一套房子,周边环境优美宜人,空气清新,而且周围的生活设施也十分便利,菜市场、超市、医院都在步行可达的范围内。如果你觉得合适的话,就把他们接过来一起住吧,这样既能让他们享享清福,也能帮着咱们照顾一下孩子,你也能轻松一些。” 袁丽静静地听着常明这一番情真意切的话,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满是感动。她微微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许。不久之后,袁丽便依照常明的建议,着手安排将自己的父母接到了哈尔滨。两位老人的到来,犹如一阵春风吹进了这个家,顿时让家里增添了几分热闹和温馨的气息。他们尽心尽力地帮忙照顾孩子,操持家务,确实为袁丽分担了不少生活的压力,让这个家更加充满了烟火气和亲情的味道。 常涵如今已经上四年级了,正处于少女心思最为敏感细腻的时期。家里经济状况从过去的捉襟见肘逐渐变得富足优渥,这一路走来的变化她都默默地看在眼里。然而,或许是得益于从小父母对她言传身教的良好品德和正确价值观的引导,她并没有因为家境的突然改变而滋生出什么不良的想法或骄纵的习性。相反,她内心深处深刻地明白这一切的来之不易,深知父母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辛勤的汗水和心血,所以她更加珍惜现在所拥有的生活,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学习上,一心只想通过努力学习来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不辜负他们对自己的殷切期望。 尽管如此,家庭环境的巨大转变还是不可避免地给她带来了一些小小的思想包袱。有时候,她会不由自主地担心同学们因为知道她家里有钱而对她产生偏见,或者在背后议论她是一个只知道依靠父母、尽情享受物质生活的富家女。但实际上,这些担忧并没有给她的校园生活造成太大的困扰。在学校里,她始终秉持着一颗善良、真诚的心,积极主动地与同学们友好相处,乐于助人,无论是在学习上还是生活中,只要同学们遇到困难,她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她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和真挚的情感赢得了同学们的喜爱和尊重,逐渐在班级里建立起了良好的人际关系。 在同学们的眼中,常涵无疑是妥妥的富二代。她每天穿着整洁漂亮、款式新颖的衣服,背着设计精美、品质上乘的书包,使用的文具也无一不是价格昂贵、功能优良的高端品牌。但常寒并没有因此而变得骄傲自满、目中无人。她依然保持着谦逊低调的态度,从不炫耀自己的家境和物质财富。在班级的各项活动中,她总是积极踊跃地参与,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和特长优势,为班级的荣誉贡献着自己的力量。在学习上,她更是勤奋刻苦,一丝不苟,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天赋,成绩在班级里一直名列前茅。她深知,这些外在的物质财富仅仅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只是暂时的点缀,真正重要的是自己丰富的内心世界、扎实的知识储备和优秀的品德修养。所以,她更加坚定地在知识的海洋中奋力遨游,心无旁骛地向着自己心中的目标一步步稳步迈进,努力成为一个不仅拥有财富,更拥有智慧和品德的人。 而日常江,这位身残志坚的人,如今也在常明的公司谋得了一个职位——部门人事经理。尽管他因为身体的残疾,不得不依靠假肢行动,每天开着专门为残疾人设计的残疾车往返于公司和家之间,但他并没有因此而自怨自艾、消极怠工。相反,他格外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以更加饱满的热情和认真负责的态度投入到工作当中。每天早晨,他都会早早地起床,精心准备好早餐,然后送孩子去学校,看着孩子蹦蹦跳跳地走进校园后,他便马不停蹄地直接前往公司,开启一天忙碌而充实的工作。在工作中,他充分发挥自己的专业知识和丰富的人生经验,严谨细致地处理着人事部门的各项事务,招聘、培训、绩效考核等工作在他的管理下都井井有条地进行着。到了下午下班时间,他又会准时地赶到学校,接上孩子一起回家。回到家中,他还会和常明的父母住在一起,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分享着一天的见闻和趣事,虽然生活平淡,但却充满了浓浓的亲情和温暖。因为在他看来,家里人住在一起,彼此之间能够相互照应、相互关心,遇到事情也能共同商量解决,确实比较方便,也让他感受到了家庭的完整和幸福。 张洋的内心深处,宛如一片幽深的湖水,表面看似平静无波,实则潜藏着一股汹涌的暗流,那是一份难以言说、如影随形的愧疚。自从那次醉酒后与常明稀里糊涂地睡到了一个被窝,这个意外的插曲就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狠狠地砸进了她原本平静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尽管两人之间在意识混沌的状态下,并没有发生任何实质性的肢体接触,但这件事却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在了她的心头,让她每每面对袁丽时,内心都会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心虚和不安,仿佛自己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 于是,为了努力弥补这份在心底不断啃噬着她的亏欠,张洋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开始主动地、频繁地与袁丽接触。她绞尽脑汁地时不时找各种看似合理又充满吸引力的理由,试图约袁丽出去,期望通过这些相处的时光,能让两人的关系更加亲近,也让自己的内心好受一些。 有时,在一个阳光明媚或者细雨绵绵的日子里,张洋会怀着一丝忐忑和讨好的心情,拨通袁丽的电话。她的声音透过听筒,带着一丝刻意营造出的热情和亲昵:“袁丽,亲爱的,最近忙不忙呀?我跟你说,我前几天偶然发现了一家特别小众但味道超赞的餐厅,据说那里的招牌菜都是由顶级大厨精心烹制的,食材新鲜得不得了,而且环境也特别优雅,安静又舒适。我好久没和你一起坐下来好好吃饭聊天了,要不咱们今天就抛开一切琐事,一起去尝尝?”袁丽在电话那头,或许正对着家中一成不变的陈设感到些许厌倦,又或许也渴望着能有一些新鲜的事情来打破生活的平淡,便欣然答应了张洋的邀约。 在餐厅里,张洋表现得格外殷勤,就像一个训练有素的侍从。当她们走到餐桌前,张洋会迅速而又优雅地伸出手,为袁丽拉开椅子,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讨好的意味。随后,她会双手递上菜单,如同献上一份珍贵的礼物,笑着说:“亲爱的,今天你可一定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随便点,千万别跟我客气。这顿饭就当是我们放松心情,享受生活的一次小确幸。”用餐过程中,张洋就像一个活跃气氛的高手,努力地找着各种话题,从当下最流行的时尚潮流趋势,比如哪种款式的包包是当季的爆款,哪种颜色的口红最显气质,到生活中的琐碎小事,像家里的宠物最近又有了什么可爱的举动,小区里发生的一些有趣的见闻等等。她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时不时还配上一些生动的表情和夸张的手势,试图让袁丽忘却生活中的烦恼,尽情地开心起来。而袁丽也被张洋的这份热情所感染,笑声不时地在餐厅的角落里清脆地响起,回荡在空气中,让原本有些拘谨的氛围变得轻松而愉快。 还有的时候,张洋会像一个充满活力的购物向导,兴高采烈地拉着袁丽穿梭在各大商场的精品店之间。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这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就是她的宝藏。每当看到一件心仪的衣服,她会像一个专业的时尚顾问一样,迅速地拿起衣服,在袁丽身前比划着,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袁丽,你看这件衣服,它的设计风格独特又时尚,款式多新颖啊!而且这个颜色简直就是为你量身挑选的,特别衬你的肤色,穿上肯定会让你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光彩照人,试试看吧。”当袁丽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走进试衣间,换上那件衣服走出来时,张洋会立刻双眼放光,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不停地夸赞:“简直太漂亮了!这衣服穿在你身上,就像是为你而生的一样,完美地展现出了你的身材优势和优雅气质。买下来吧,这么漂亮的衣服,你不拥有它简直就是一种损失。”而袁丽看着镜中焕然一新、仿佛脱胎换骨般的自己,也会被张洋的热情和真诚所打动,渐渐放下了心中一直以来对张洋存在的一些芥蒂,开始全身心地享受着这难得的购物时光,沉浸在挑选衣服、搭配饰品的乐趣之中。 在逛商场的漫长过程中,张洋不仅仅满足于关注袁丽在购物方面的喜好,她还会像一个贴心的知己,细心地留意袁丽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当袁丽在挑选家居用品时,张洋会认真地倾听她对每一件物品的看法和需求,然后根据自己的审美和生活经验,给出一些实用而又有创意的建议。她会和袁丽一起讨论如何布置家里的客厅,才能让常明在忙碌一天后回到家,立刻感受到温馨和舒适;怎样摆放卧室的家具,能让孩子有一个更加安静、舒适的学习和休息环境。当袁丽说起孩子的学习情况时,张洋会停下手中正在翻看的商品,专注地看着袁丽的眼睛,认真地给出自己的建议和看法,分享一些自己曾经听说过的学习方法和教育经验,仿佛她自己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教育专家。 通过这些看似平常却又充满温情的吃饭、购物和逛街活动,张洋怀揣着一颗诚挚的心,希望能够如同春风化雨般,慢慢增进彼此之间的感情。她渴望让袁丽真切地感受到她的真诚和善意,从而一点一点地减轻自己内心那份沉重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的愧疚感,最终重新建立起一种纯粹而真挚、没有任何杂质的友谊,让她们的关系回到最初的美好与纯粹,就像一张洁白无瑕的纸张,重新书写属于她们的温暖故事。 第6章 进入仕途 在世俗的眼光中,再多的财富与商业成就,似乎都难以与一个官员的身份相提并论。常明对此深有体会,在张洋的人脉助力下,他成功捐得了道外区区政府对外经贸科科员的职位。这一身份,对他而言,犹如一把钥匙,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广阔天地的大门。不仅在经营上为他提供了合法的保障,还为他的事业披上了一层政府部门的外衣。 区政府大楼的四楼办公室往里走,二楼的一个小破屋,便是外经贸办公室。常明来到这个略显局促的空间,这里虽不大,却承载着他对未来的期许。他的办公桌靠墙摆放,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给这个小房间增添了一丝温暖。 对面的张姐,是个十足的老油条。她身材微胖,脸上总是挂着一副精明的笑容,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张姐虽然没什么真才实学,但在人情世故方面却有着独特的天赋。她总能在各种场合游刃有余地应对,无论是与上级领导的沟通,还是与其他部门的协调,都能处理得恰到好处。 张姐的老公是第七中学校的校长,凭借着这层关系,她在办公室里过得悠闲自在。每天早上,她都会精心打扮一番,穿着时髦的衣服,喷着香水,将自己收拾得精致无比。她的办公桌上摆放着一些小零食和化妆品,时不时地拿起来补补妆。 而他们科的主任一直都不在本市,被借调在外帮忙。整个办公室里,只有常明和张姐两人负责日常工作。常明深知自己的职责所在,每天早早来到办公室,认真处理各种文件和事务。他一边努力工作,一边学习官场的规则和知识,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 在工作之余,张姐经常会和常明分享一些官场的趣事和经验。她告诉常明,在官场中,人际关系和人脉是非常重要的。要学会与不同的人打交道,懂得在各种场合中保护自己。常明认真地听着张姐的话,从中汲取着宝贵的经验。 随着时间的推移,常明逐渐适应了办公室的工作环境。他与张姐之间也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虽然张姐在工作上有时会偷懒,但常明并不计较这些。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只要能够相互理解和支持,就能够共同完成工作任务。 常明清楚地知道,这个身份虽然看似普通,但却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常明敏锐地察觉到这个科室对他而言是个绝佳契机,在反复权衡利弊后,他决定将张宁和黄女士以临时工身份安排进科室。这一决策可谓一举两得,既方便他处理各项事务,又能让张宁和黄女士有更多机会发展她们的感情。 为了进一步拓展业务,常明在附近的平房区购置了两百套平房。他仔细规划每一套平房的布局,将它们打造成独具特色的商业场所。在这个过程中,他充分发挥自己的商业智慧和创新思维,不断探索新的商业模式。 与此同时,区政府区长提出吸引外资的要求。常明灵机一动,以自己的公司名义在外面申请了一个支公司,并亲自接手。他巧妙地利用各种手段,让领导相信这是他招来的外商。通过这种方式,区政府招商引资的所有招待费都落入了他的囊中。 有了资金支持后,常明以子公司的名义盘下了附近不少家餐饮和饭店。他以公家的名义进行收购,使自己的收购行为合法化。他左手拿着政府的钱,将收购来的资产收入自己名下。 常明深知这一切的运作需要谨慎小心,他不断地与相关部门沟通协调,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不出差错。在这个过程中,他也不忘安抚张宁和黄女士,让她们安心工作。 张姐坐在工位上,身子不安分地扭动着,手机紧紧贴在耳边,娇声嗔语不断,那股子嗲劲儿仿佛能把人骨头都酥化了。常明在一旁听得浑身不自在,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只听张姐正跟老公讨论着购置一批新桌椅板凳的事情,公家的钱专款专用,想要买到合适的谈何容易。 原来,张姐的弟弟是开家具厂的,张姐一心想给弟弟谋个出路,让他承接这笔采购业务。虽说校长是自己老公,但这种事毕竟涉及到利益输送,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校长也犯起了嘀咕,犹豫再三,始终不敢松口答应张姐。 常明对这事儿本就不想掺和,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陷入麻烦。然而,听到张姐的一番话,他不禁陷入了思考。政府采购的专项资金,究竟有着怎样的使用规则呢?这其中是否存在漏洞,能让他有机可乘呢?能不能利用自己的资源和渠道,对采购的物品进行更新换代,从而创造出更多价值呢? 常明越想越觉得有可行性,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决定成立一个家具厂。为了避嫌,他让父母担任家具厂的法人,而实际操作人则选定了袁丽。这样一来,自己老婆就成了厂里的实际控制人。袁丽也从原来的小公司抽身出来,身兼总经理、会计、出纳等多个职务。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温馨的餐厅内,常明和袁丽坐在角落的位置,柔和灯光洒在餐桌上,周围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常明夹了一筷子菜,放下筷子,神色凝重地对袁丽说起白天在办公室听到张姐的事情,以及自己打算成立家具厂的想法。 袁丽原本正悠闲地吃着饭,听到常明的话,手上动作微微一顿,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满是专注。常明详细地讲述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从张姐为弟弟争取采购业务,到他对政府采购专项资金的思考,以及成立家具厂的初步规划和未来前景。 听完常明的讲述,袁丽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赞同。她轻轻放下手中的碗筷,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认真地说道:“这主意真不错!”回想起这些年,自己每月从老公常明那里拿十万块钱,虽然生活无忧,但在公司里却忙得焦头烂额,每个月只能挣一千块钱。这样的收入差距实在太悬殊了,完全不成正比。 在公司里,随着时间的推移,同事们的态度越发微妙。那些嫉妒的眼神、阴阳怪气的话语,时不时就会冒出来。有的同事表面上说着羡慕的话,可话里话外却满是酸意;还有的在背后偷偷议论,各种暗暗的贬低和嘲讽,让袁丽饱受职场pua的折磨。长时间处于这样的环境中,她身心俱疲,每天都过得无比压抑。 袁丽想到这些,心中满是感慨。如今常明提出让她担任家具厂的实际控制人,这不仅能让她摆脱那令人窒息的工作环境,还能真正发挥自己的能力,不再白白拿着老公的钱,简直是一举两得。她越想越觉得兴奋,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毫不犹豫地对常明说道:“我太愉快地接受这个任命了!咱们好好干,一定能把家具厂做大做强!” 常明看着袁丽坚定的眼神,心中也充满了信心。两人对视一眼,仿佛看到了家具厂未来蓬勃发展的美好景象。在这温馨的氛围中,他们对未来的计划又深入探讨了许久。 接下来的日子里,常明和袁丽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家具厂。他们四处考察市场,寻找合适的场地和设备。常明凭借着自己多年积累的人脉和经验,与供应商、合作伙伴进行沟通交流,确保家具厂的原材料供应和产品质量。 在区政府的日常运作中,一份来自外资的投资事项定向意见函如同重磅炸弹,在各个部门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这份函件的来源正是常明的公司,其影响力不容小觑。凭借着这一关键优势,区上迅速做出决定,给予常明一笔高达40万的接待款。 常明接过这笔钱,深知它承载着巨大的责任与期望。他没有丝毫犹豫,毅然转身投入到区域的建设之中。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常明全身心地投入到改善区里办公室公共卫生的工作中。他精心规划,组织专业人员对区里的卫生环境进行了全面而细致的清理和整治。 为了使清洁工作更加高效,常明购置了大量先进的清洁设备和工具。从大型的扫地机到各类消毒用品,每一样都经过了严格的筛选。在他的带领下,工作人员们齐心协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同时,常明还着手增建新的办公室。经过一番精心策划与施工,一座5层的小楼拔地而起。这座小楼不仅外观美观大气,而且内部设施齐全,为工作人员提供了更加舒适的办公环境。 区长看到常明的一系列举措,心中十分满意。原本一直为区里建设资金发愁的他,此刻看到常明的努力成果,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常明的这一举措不仅解决了区里的燃眉之急,还提升了区里的整体形象。 于是,区长决定将常明重新提拔起来,任命他为道外区的经贸室主任。这个职位可不简单,是一个实权干部。常明负责掌握对外经贸和对内经贸两个科室。他不仅要制定相关的政策和措施,还要协调各部门之间的关系,确保区里的经贸活动能够顺利开展。 常明在房产领域的布局犹如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九个片区的平房区在持续不断的拆迁进程中,仿佛一条条汹涌澎湃的江河,源源不断地为他带来资金流。账户上的资金如滚雪球般迅速积累,达到了令人惊叹的4000多万。这一切的成果都得益于他敏锐的商业眼光和精准的决策。 在一个平凡的日子里,孟祥大哥从北部湾归来,他的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奈。常明在酒席间看到孟祥大哥的状态,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波澜。当听到孟祥大哥在北部湾投资遭遇诈骗,被卷走了大概7000多万时,常明心里猛地一沉。 孟祥大哥的遭遇让常明回想起曾经在自己人生最低谷时,孟祥大哥伸出的援手。那份情谊,他始终铭记于心。于是,常明决定以常务董事的身份聘请孟祥大哥加入自己的集团公司。 常明深知孟祥大哥的困境,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把目光投向了一家市国企公司。这家公司市值约8000万,由于经营不善等原因,正在寻求出售。常明凭借着自己卓越的谈判技巧和对市场的敏锐洞察力,经过多轮谈判,以极低的价格几百万就成功收购了该公司。 常明带着团队,将收购来的公司进行整合,用它去填补孟祥大哥的7000万亏空。在这个过程中,孟祥大哥看到常明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中满是感动。他对常明感激涕零,怎么也想不到常明竟如此仗义,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 常明看着孟祥大哥激动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大哥,你曾经帮过我,我一直记在心里。现在我能帮你走出困境,也是我应该做的。”孟祥大哥眼中闪烁着泪光,紧紧握住常明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 在市国企转卖的过程中,200多名工人以极低的价格被转判给了常明。当常明站在会议室里,目光扫过台下每一位工友,心中五味杂陈。他回想起自己曾经在铁路工人时,与工友们一同经历的点点滴滴,那些并肩作战、相互扶持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那时的情谊和团结,是他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 眼前这些工友们,有的正值中青年,他们身上洋溢着活力与干劲,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他们在工作中努力拼搏,希望能为自己和家人创造更好的生活。有的年轻男女,刚刚踏入这个世纪,带着青春的朝气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他们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渴望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还有一些即将退休的老人,他们在国企奉献了一辈子,本应安享晚年,却因企业的转卖面临着不确定的未来。 常明心里对市国企领导充满了不满,在内心深处狠狠地咒骂着他们。在他看来,这些工人不应该被当作负担随意处置。他们是企业的宝贵财富,是推动社会发展的重要力量。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在当下整个发展的浪潮中,这种情况并非个例。全国范围内,市省国企以极低价格转卖给私企或者个人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现象。 虽然内心愤懑,但常明明白,在表面上他不能表现出丝毫的不满。他深知这是时代发展的趋势,自己无力改变。为了给这些工友们一个更好的未来,他决定接受这份责任。常明开始积极制定计划,思考如何带领这些工友们共同发展。他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他愿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工友们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明天。 开大会那天,常明以官方身份与会,身姿挺拔,站在会场之中,目光如炬般扫过市企文化宫。会场内,黄女士及其他与会的国企干部们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而常明却陷入了沉思。 市企文化宫从外观上看,显然是花费了巨额资金。栏杆扶手皆是外国品牌,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金属光泽,散发着一种奢华的气息。常明眉头紧锁,在他看来,这无疑是铺张浪费。而这却让他捡了个大便宜。 据了解,哈尔滨市市级国企拥有大约5000平的厂房,如今因给孟祥抵债已经顶账。但在市区里,各个区还设有自己的办公室,大大小小十多个分处。不仅如此,还有工人文化宫和俱乐部,一个马场、四个门球馆,两家夜总会以及两家冷饮厅。从这些设施就可以看出市企的国企领导是多么的铺张浪费。 常明在心中暗暗叹息,这些本应是工友们赖以生存和发展的资源,却被如此挥霍。他不禁思考,这些资源如果能够合理利用,将会给工友们带来多大的帮助。 他看着那些与会的国企干部,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这些干部肩负着重要的责任,应该为工友们谋福利,而不是追求表面的奢华。 常明在会上默默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脑海里不断思索着如何能够让这些资源得到更好的利用。他想着,或许可以从这些资源的分配入手,对各个部门进行合理规划。 在市企国企领导冗长而乏味的发言过程中,常明坐在台下,内心无比煎熬。那毫无实质内容、空洞又乏味的发言,让常明感觉像是在嚼蜡,每一个字都像是毫无意义的空气,充斥在耳边,令他昏昏欲睡。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领导的发言在一片沉闷的氛围中持续着,像是在进行一场无休无止的自我陶醉。终于,轮到常明发言了。他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台下那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台下工友们的年龄参差不齐,有的年纪轻轻,脸上还带着青涩与朝气;有的已到中年,眼神中满是对生活的期待;还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岁月的痕迹中透露出对安稳生活的渴望。他们看向台上领导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可随着领导那些不着边际、如放屁般的言论,他们眼中的希望渐渐熄灭。 常明深吸一口气,打破了这沉闷的氛围。他看着台下的工友们,眼神中充满了理解与关切。他知道,这些工友们一直都在为生活努力,他们期待着能有一个好的发展,可领导的发言却让他们失望。 常明决定说出大家的心声,他挺直了腰板,提高了声音,对台上的领导说道:“我们的工友们都在期待着能有一个更好的未来,他们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支持和帮助。我们不能再这样空洞地谈论,而应该真正为他们做些实事。” 台下的工友们听到常明的话,都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他们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主心骨。常明继续说道:“我们要关注工友们的需求,切实地为他们解决问题。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而不是在台上说着那些毫无意义的空话。” 常明的发言让台下的工友们感受到了一种力量,他们的情绪开始变得激动起来。常明看着台下的工友们,心中充满了责任感。他知道,自己的责任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这些工友们。 第7章 招揽人才 在企业发展的进程中,常明深知人员短缺这一问题正制约着企业的发展。目前各个办公室就连扫地阿姨都是临时聘用,这种状况显然无法满足企业发展的需求。 常明手持转聘合同,在会场当场宣读。他宣布各个部门所需的人员大约为300人,国企职工将转变为私企职工。对外宣称这是为了解决职工问题,可私下里实则是为了满足自己企业员工短缺的问题。毕竟企业在商业领域的发展正面临着巨大的挑战,而人力资源的短缺直接影响到企业的发展。 常明不仅将目光聚焦在这300人身上,还动员起了这200多人的家属,希望他们能够参与到企业中来。因为企业的业务全部涉及房产领域,拥有4个子公司,仅办公楼就有三座,各个基础岗位都需要人去运营。 底下的工人听到这个消息,反应不一。有的诧异,有的失望,有的则高兴。常明接着说出了薪资配比、绩效奖金以及最低工资基础组成部分和每个月的保底工资。当听到这些内容时,底下的工友们瞬间沸腾了。因为这是他们以前在市企工资的三倍到四倍左右。 常明详细地向工人们解释道:“我们之所以进行这样的转变,是为了让大家能够获得更好的待遇。企业的发展需要大家共同努力,而我们也会为大家提供更好的发展平台。”他还表示,这不仅是为了企业的发展,也是为了让每一位员工都能够实现自己的价值。 在企业的整体规划中,常明为了满足企业的日常运营需求,精心分配了大车小车司机共十来人。这些司机各有专长,分别驾驶着大型、小型车辆,保障企业的运输和出行高效顺畅。在企业的运转过程中,原国企中那些岁数较大的大叔阿姨们,摇身一变,成为了吉祥三保——保安、保洁、保姆。他们各司其职,为企业的正常运转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常明深知企业形象的重要性,为了打造一个亮丽的门面,他挑选了两名年轻漂亮且尚未结婚的女孩,担任形象公关工作。这两名女孩不仅拥有出色的外貌和气质,还具备良好的沟通能力和应变能力。她们如同灵动的精灵,在企业的各种活动、接待以及对外交流中,展现出企业的良好形象。 常江的前妻突然闯进公司,在办公区域里大吵大闹,情绪激动得近乎失控。她声嘶力竭地索要分手费,那架势仿佛要把整个公司掀翻。常江站在一旁,脸色铁青,心中五味杂陈。他本就因残疾失去了工作能力,生活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两人靠打零工维持生计,早已身无分 常江看着前妻带着另一个男人,心中既愤怒又无奈。他的身体因残疾而行动不便,根本无法动手去驱赶前妻。在极度的愤怒和无助之下,常江只能掏出手机,给常明打电话求助。 常明接到电话后,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匆匆赶到公司。一进公司大门,就看到常江前妻正气势汹汹地叫嚷着,周围的员工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常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走上前去与常江前妻沟通。 前妻满脸怒容,态度十分蛮横,不断地数落着常江的不是,坚持索要高额分手费。常明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一味地争吵只会让局面更加混乱。于是他冷静地告诉前妻,有话好好说,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 常明拉着常江和前妻来到公司的会议室,坐下来开始与前妻谈判。他耐心地倾听前妻的诉求,试图从她的角度去理解问题。前妻提出了各种要求,常明一一回应,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决定赔偿15万。 常明看着常江前妻,严肃地说:“这15万是我们给你的补偿,但你必须承诺以后不再来吵闹。常江已经够不容易了,他需要安心工作,好好生活。”常江前妻起初还百般不情愿,嘴里嘟囔着,说这点钱根本不够。常明耐心地劝说她,告诉她这已经是最大的限度了。 在常明的耐心劝说下,常江前妻终于答应了。她站起身来,带着男人转身离开了会议室。常明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走到常江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太在意。” 常江感激地看着常明,眼中满是无奈。他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怎么变成这样了。”常明安慰他说:“别想太多了,好好工作,生活还得继续。” 常明知道常江经历了这么多苦难,好不容易才过上稳定的生活。他希望这次事件不会对常江造成太大的影响。常江也表示会尽快调整自己的状态,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常明想到堂弟长江,心中有些担忧。长江因残疾,生活也面临诸多困难。常明决定为长江寻找一个能照顾他起居、对他好的伴侣。他四处奔走,在婚姻介绍所和各种渠道积极寻找合适的对象。 常明一家一家地跑婚姻介绍所,向工作人员详细描述长江的情况和需求。他向他们介绍长江善良、勤劳的品质,希望能找到一个真心愿意照顾他的人。 在介绍所里,常明仔细筛选着潜在的对象。他与介绍所的工作人员交流,了解他们的性格、家庭背景和对长江的看法。他还会与一些潜在对象进行沟通,了解他们对长江的态度。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常明终于找到了几个合适的对象。他安排长江与这些对象见面,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个合适的伴侣。 在公司里,张洋近来满脑子都是常明的身影,仿佛被卷入了一场如痴如醉的梦境。她的内心被一股强烈的情愫所牵引,那股情愫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在她心间不断翻涌。每天上班,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常明所在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渴望与憧憬。 常明察觉到了张洋的心思,自然不会给她任何机会。然而,张洋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开始频繁地制造各种事端。 在办公室里,她一会儿拿着精心挑选的茶叶,装作不经意地走到常明身边,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说道:“常总,这是我家乡的茶叶,您尝尝。”一会儿又在常明办公室,找借口凑过去,试图与他多聊几句。 张洋的手段花样百出,一会儿趁常明不注意,悄悄把自己精心准备的小礼物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一会儿又在公司活动中故意制造与常明的互动机会。她似乎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眼光,一心只想引起常明的注意。 常明对张洋的行为感到十分无奈,只能尽量避免与她接触。但张洋却越来越大胆,甚至在常明工作时,也会突然凑过来,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常明被她搞得精疲力竭,每次都要花费大量精力去应对她的种种行为。 袁丽对闺蜜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无奈,她深知闺蜜对自己老公贼心不死。 闺蜜的种种举动,让袁丽觉得既无奈又苦恼。每次闺蜜与老公见面时,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渴望和不寻常的热情,都让袁丽心里泛起一阵涟漪。闺蜜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袁丽老公的倾慕之情,甚至在一些场合下,会故意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 袁丽记得有一次家庭聚会,闺蜜和老公坐在相邻的位置上,眼神时不时地交汇,还会时不时地发出爽朗的笑声。这让袁丽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她在一旁看着,心里默默叹息。 闺蜜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给袁丽带来了困扰,依旧我行我素。她常常找各种借口与袁丽老公接近,有时会以请教问题为理由,有时又会在老公面前表现出自己柔弱的一面。 在公司里,张洋对常明的爱慕之情就像一场热烈的风暴,迅速席卷了整个公司。从最初规规矩矩的“常总”,到后来亲昵而羞涩的“常大哥”,再到充满崇拜意味的“明哥”,她对常明的称呼变化多端,每一次改变都像是在诉说着她内心深处的情感。 公司的同事们对张洋的变化都看在眼里,私下里时常议论纷纷。有人觉得张洋的感情真挚且热烈,是一段难得的佳话;也有人觉得她的行为太过大胆,甚至影响到了公司的正常工作秩序。 张洋在公司的行为举止随着称呼的改变越发大胆。她会在常明工作时,找各种借口靠近他,眼神中满是期待。有时候,她会精心准备一些小礼物,趁着没人注意,悄悄放在常明的办公桌上。 她还会在公司的活动中,主动与常明搭话。每次交流,她都带着满满的热情和专注。有一次公司组织户外拓展活动,张洋和常明分在一组,她全程都围绕着常明,积极参与各项任务。 在公司的走廊里,张洋远远地看到常明,就会立刻走上前去打招呼。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喜悦和兴奋,仿佛常明是她生活中最重要的人。 公司里的其他同事也都感受到了张洋对常明的爱慕之情。大家在工作之余,也会讨论张洋的行为。有人羡慕张洋的勇敢,也有人为她感到担忧。 常明被提拔为道外区副区长,正式成为正科级干部,这一消息在当地瞬间引发轩然大波。消息传开后,街头巷尾的人们都在热议这位年轻有为的干部。有人惊叹于他的卓越能力,也有人对他的未来充满期待。 常明手里攥着一沓公款票子,指节泛白,仿佛在极力控制着内心的震颤。他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焦虑与不安,那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仿佛是岁月刻下的痕迹。这一叠票子,是区长这十年来公款吃喝的报销凭证,如今却全落在了他的手里,就像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令他不知所措。 区长让他主抓报销会计审核工作,他心里明白,这是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他仿佛看到了未来的道路上,布满了荆棘与陷阱。每一张票子都像是一个巨大的旋涡,随时可能将他卷入其中。他深知,这是一个棘手的难题,一个充满危险的任务,而自己就像一个被推到悬崖边的人,随时可能粉身碎骨。 那些附近餐厅、旅店的消费白条,记录着一笔笔高档消费。这些白条子,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在他的眼前不断晃动。它们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又像是在威胁他,让他不得安宁。每一张白条子都像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来。 常明眉头紧锁,内心无比纠结,望着手中那沓公款票子,深知不能再让这个窟窿继续扩大。 常明看着那些钱,心中满是不甘。他埋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接手这个烂摊子,可如今已经骑虎难下。他只能默默安慰自己,权当是花钱消灾。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暖烘烘的日光倾洒在区政府办公大楼的走廊上。区长听闻了常明填补公款亏空的消息后,原本严肃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满意的笑容。他快步走出办公室,沿着长长的走廊,寻找到常明的身影。 区长走到常明身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满是赞许,语气中带着几分亲昵地说道:“老弟啊,这次的事情干得漂亮!”他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充满了力量。 常明听到区长的夸赞,脸上微微泛红,有些拘谨地笑了笑。他的目光落在地面上,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区长继续说道:“我就知道,把这事儿交给你准没错。你看,你一来就把这难题解决了,这执行力和担当,真是太难得。”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仿佛看到了常明未来的无限可能。 “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你这工作能力和为人处世的方法,都很有一套。”区长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常明,继续说道,“放心,只要你继续好好干,很快就会走到我的位置。” 常明心里一紧,他明白这所谓的赏识背后,是深不见底的泥潭。他的心中泛起一丝不安,表面上却强装镇定,硬着头皮回应道:“感谢区长信任,我一定好好干。” 区长点了点头,又拍了拍常明的肩膀,说道:“好好干,有我在,你的前途一片光明。”说完,他转身迈着稳健的步伐离开了,留下常明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张洋这一番动作,堪称雷厉风行。他深知常明在区里的处境,也明白以常明的能力和潜力,不该被困在一个棘手的位置上。于是,她动用了自己的人脉资源,四处奔走,与各方沟通协调。 经过一番努力,张洋成功将常明从副区长平调到了市委经贸办。市委经贸办作为新兴部门,有着巨大的发展潜力和广阔的前景。常明凭借自身丰富的工作经验,以及在官场积累的人脉资源,顺利地成为了经贸办主任。 常明来到市委经贸办后,迅速展现出非凡的能力和出色的适应力。在这个全新的平台上,他如鱼得水,凭借着自己在官场积累的深厚人脉资源,以及对市场敏锐的洞察力,在市里的土地资源领域大展拳脚。 他通过自己的关系,成功拿下了14块地块。这14块地块位于城市的核心区域,极具发展潜力。常明精心规划每一块土地的用途,与各个部门密切合作,确保拆迁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在这个过程中,他充分发挥自己的协调能力和组织能力,积极解决各种难题和纠纷。 随着拆迁工作的推进,常明的收益也不断增长。他不仅获得了丰厚的拆迁补偿款,还通过合理的规划和运营,让土地增值。每一块土地都像是一个巨大的宝藏,为他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财富。 常明的商业版图不断扩大,他的事业蒸蒸日上。他的身价也随着土地的增值而迅速攀升,达到了惊人的一个亿。这个数字不仅代表着他的财富,更是他努力和智慧的象征。 在常明的精心运作下,他创立的美丽好企业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成功上市。这一成就令整个行业为之瞩目,其影响力如同一颗璀璨的星辰,在东北三省的商业版图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公司以房地产开发为核心业务,凭借卓越的品质和创新的理念,迅速在东北三省的房地产市场站稳脚跟。无论是城市的繁华中心,还是宁静的郊区,都能看到美丽好企业的楼盘拔地而起。这些楼盘不仅设计精美、功能齐全,还融入了先进的科技元素,满足了不同客户的需求。也让很多人有了就业的好去处,工资高、福利待遇好。 第8章 绑架游戏 常涵站在学校门口,眼神焦急地四处张望。以往放学时,司机总是早早等候在路边,今天却不见踪影。她看着周围同学陆续离开,心里越发不安。 身旁的同学李楚正与姐姐谈天说地,时不时发出阵阵笑声。李楚察觉到常涵的焦虑,关心地说:“别着急,说不定司机路上堵车了。”常涵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随着时间推移,李楚和姐姐终于等到了老师下班,向常涵告别后便离开了。常涵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心中越发孤独。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往学校路口走去。 就在这时,一辆面包车从旁边的小巷里突然窜出。车上下来四个蒙着脸的人,动作敏捷地冲向常涵。常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抓住。她惊恐地挣扎着,试图呼救,但喉咙却被一只手捂住。 常涵被强行塞进面包车,车门迅速关上。面包车发动起来,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很快便消失在街道尽头。 与此同时,接常涵的司机正心急如焚地堵在路上。他的车撞到了一辆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废弃垃圾车,车身严重受损。司机焦急地拨打着电话,向公司报告情况,同时努力尝试启动车辆。 司机一边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一边想着常涵还在学校等着自己。他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司机丝毫不知道常涵已经被抓走。 常涵坐在面包车里,恐惧和无助笼罩着她。她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有人能来救她。 面包车在街道上疾驰,周围的景色迅速闪过。常涵望着窗外,心中充满了绝望。她不知道自己能否逃脱这场灾难,也不知道是否有人会发现她被抓走。 而司机还在努力想办法摆脱困境,丝毫不知道常涵的遭遇。他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担忧,希望能尽快赶到学校。 常明正在会议室里主持会议,手中的文件翻了一半,他正聚精会神地阐述着各项工作要点。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扫了一眼屏幕,眉头瞬间皱起。司机的电话,打破了会议室的平静。他快速按下接听键,司机的声音带着焦急与恐惧,瞬间传入耳中。常明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指节微微泛白。 “什么?你再说一遍!”常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司机的声音颤抖着,再次重复了常涵被抓走的消息。常明深吸一口气,立刻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故意针对他,抓住了他的命门。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同时也有一丝慌乱。 他迅速放下手中的文件,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手机的免提键,拨通了110报警电话。电话接通后,常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他简洁而清晰地向接警员说明了情况。 “我是常明,市经贸办主任,我的女儿被绑架了。对方可能是冲着我来的,这是一起非常严重的案件,需要立刻展开调查。”常明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市刑警大队在接到报警后,立刻对案件展开了分析。时任大队长宋亚,与常明相识多年。当他看到常明的报案信息时,心中不禁一震。他深知常明的身份和地位,也明白这起案件的敏感性。 “立刻通知所有人员,准备行动!”宋亚果断地下达命令。 此时,黄女士也给宋亚打来了电话。她焦急地说道:“宋队长,你一定要想尽办法抓住绑匪,把老板的女儿安全地救出来。”黄女士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充满了担忧和焦急。 宋亚对常明一直心怀愧疚。多年前常江的案子,由于各种原因,最终没有抓住梁老七的把柄,这让他一直耿耿于怀。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全力以赴。 宋亚立刻召集了刑警大队的骨干成员,研究案件的线索和可能的嫌疑人。他迅速调动了所有的资源,对案件展开了全面的调查。 常明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他深知女儿的处境危险,希望警方能够尽快行动。 刑警大队的调查工作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他们通过各种渠道收集线索,分析嫌疑人的行动轨迹。 宋亚带领着刑警们迅速行动,对各个可能的地点展开了搜索和排查。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尽快救出常涵。 在昏暗的房间里,薛武和陈岩带着两名小弟,局促地站在角落。四周一片寂静,唯有墙上的钟表发出滴答声,仿佛在无情地倒计时。他们的呼吸沉重而急促,每个人的额头上都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洇湿了一小片尘土。 薛武紧张地搓着双手,时不时用手抹一把额头的汗水,眼神里透着不安。他不时地望向窗外,仿佛在期待着什么。陈岩则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脚步急促而慌乱,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回想起多年前,梁老七和梁炎成功洗白,摇身一变成为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曾经也怀揣着梦想,渴望有朝一日能在这个社会上出人头地。然而,现实的残酷让他们一次次碰壁,只能在底层艰难地挣扎。看着常明从一个普通铁路职工一步步飞黄腾常明的成功,让他们内心充满了嫉妒与不甘。在欲望的驱使下,他们决定铤而走险,绑架常明的女儿常涵,希望借此改变命运。 常涵被绑在旁边的小桌子上,双手被绳子紧紧地束缚着。她静静地看着面前这几个人,眼神中满是不屑。常涵心中充满了愤怒,她真想大声告诉他们,父亲是不会轻易妥协的。她知道父亲是一个有能力、有智慧的人,一定会想尽办法救自己。 薛武皱着眉头,语气坚定地说:“100万吧,我感觉100万挺合适。咱们拿了这笔钱,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陈岩听了,立刻反驳道:“100万哪够?咱们绑架了他女儿,怎么着也得500万。”薛武有些担忧地说:“万一他拿不出500万怎么办?咱们总不能撕票吧!”陈岩听了,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常涵看着这两个人,心中充满了厌恶。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父亲能够尽快找到自己。她相信父亲一定会想尽办法解救自己,让这些绑架者受到应有的惩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常涵心里清楚,自己必须保持冷静,寻找机会逃脱。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些绑架者付出代价。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薛武和陈岩紧张地望向窗外,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他们知道,可能是常明找来了。他们的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在昏暗的房间里,薛武和陈岩以及两名小弟正焦虑不安地守着被绑在桌子上的常涵。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门被重重地踹开,一个刀疤脸带着十多个手持棍棒、面露凶色的大汉闯了进来。刀疤脸目光凶狠,手中的西瓜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他一挥手,身后的人迅速散开,瞬间将薛武、陈岩和两个小喽啰控制住。 随后,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房间。她身着紧身皮衣皮裤,将身材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眼神中透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刀疤脸看到女人,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大声笑道:“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常涵看清来人,惊喜地喊道:“婶子!”然而,魏小红表情冷峻,眼神中没有一丝温情,冷冷地说道:“不要叫我婶子,我跟他们一样。”说着,她指了指薛武和陈岩。刀疤脸立刻心领神会,一挥手,命令道:“全给我带走!” 常涵一脸惊愕,难以相信曾经对自己关怀备至的婶子竟会出现在这里。她大声喊道:“婶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魏小红看了常涵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却没有说话。刀疤脸不耐烦地催促着手下,将薛武等人押出房间。常涵被粗鲁地推搡着,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原来,魏小红因为与常江离婚后对常家怀恨在心,她和刀疤脸勾结在一起,企图通过绑架常涵来报复常家。常涵被押上一辆车,车子在夜色中疾驰而去。一路上,常涵不停地挣扎着,心中充满了绝望。而魏小红坐在车子的前排,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犹豫和痛苦。她望着窗外的夜色,心中五味杂陈。 在被押往目的地的途中,薛武和陈岩不停地哀求着魏小红放过他们。刀疤脸不耐烦地骂道:“你们这些废物,都给我闭嘴!”而常涵则愤怒地盯着魏小红,说道:“婶子,你怎么能这么做?你对得起我死去的叔叔吗?”魏小红听了常涵的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常家毁了我的生活,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车子在夜色中行驶了很久,终于到达了一个偏僻的废弃工厂。常涵被押进工厂里,四周一片黑暗。刀疤脸和魏小红商量着如何向常家索要赎金。常涵心中充满了恐惧,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日头西斜,余晖洒在一片荒僻的郊外。宋亚心急如焚,沿着蜿蜒曲折的小路,马不停蹄地赶来。在小路尽头,一座废弃仓库矗立眼前。仓库大门半掩,悠悠晃动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快步冲进去,只见仓库内一片狼藉,地上凌乱地散落着绳索、脚印。角落里的桌子上,被扯断的绳子随意地丢弃着。微风吹过,一股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仓库内寂静无声,只有宋亚沉重的呼吸声。他懊悔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不甘与自责。“终究还是来晚了。”他低声自语道。 仓库外,不远处的树枝上,一只乌鸦在啼叫,仿佛在诉说着这里刚刚发生的事情。宋亚望着眼前空荡荡的仓库,心中五味杂陈,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常涵。 常明在办公室里,正为公司的业务忙碌着,突然手机铃声急促响起。他拿起手机,发现来电显示的号码没有机主姓名,那串数字在屏幕上显得格外神秘。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沙哑且模糊的声音,根本无法分辨出年纪,仿佛是从一个幽深的洞穴里传来。 “常明,你女儿在我们手上,准备好5000万赎金,否则就别想再见到她。”对方冷冷地说道。常明顿时感到一阵寒意袭遍全身,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他强作镇定,试图与对方周旋,想从中获取更多信息,但对方却丝毫不给机会。 与此同时,刑警大队的宋亚在监听到这一信息后,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迅速将情况向上级汇报,上级领导也高度重视,直接进行提级处理。省公安厅厅长亲自坐镇指挥解救行动,调动各方资源,一场紧张而有序的营救行动就此展开。 宋亚和同事们争分夺秒地分析着电话线索,通过技术手段追踪那通神秘电话的来源。他们深知时间紧迫,必须尽快找到绑匪的位置,才能确保人质安全。公安厅厅长要求各部门密切配合,全力制定营救方案。 常明深吸一口气,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指节泛白,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地锁定着前方道路。车子缓缓驶离市区,向着目标所在地成高子镇进发。车后座上堆满了5000万现金,每一张钞票都像是沉甸甸的希望,承载着他对女儿深深的担忧与无尽的爱。 车窗外,夜幕缓缓拉开,黑暗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渐渐笼罩了整个世界。常明透过车窗,看到身后跟着的五六辆车,在夜色的笼罩下若隐若现。这些车辆里的便衣们,有的目光专注地盯着前方,有的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他们就像一群训练有素的卫士,时刻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车子抵达成高子镇后,常明按照指示,又朝着三角地前行。一路上,他的神经高度紧绷,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的环境,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线索。每一个转弯、每一个路口,都让他的心跳加速。身后的车辆随着路况不断变换,两拨便衣接力跟随着,始终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当绑匪将地点又换成了幸福乡,常明的车缓缓驶入幸福乡地界。此时,宋亚正通过电话与幸福乡和成高子镇的派出所紧急联系。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迅速向各派出所说明情况,要求抽调警力,在各个关键路口和可能的藏匿地点进行严格布控。 派出所的警员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在路口设置路障,有的在街道上巡逻,还有的在暗中侦查。他们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性,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一个警员都在为了保障人质安全而努力,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信念和决心。 常明继续按照绑匪的指示前行,他的心脏剧烈跳动,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带着紧张的节奏。他知道,警方正在全力部署,他必须保持冷静,配合警方行动。他的目光不断地在四周搜寻着绑匪的踪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随着车辆不断深入幸福乡,常明的目光变得更加警觉。他注意到路边的一些异常情况,心中不禁一阵紧张。而在他身后,便衣们紧紧跟随,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在幸福乡的各个角落,警员们正严阵以待。他们有的隐蔽在草丛中,有的埋伏在房屋附近,有的在街道上巡逻。他们的目光坚定,神情严肃,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每一个人都在为了保障人质安全而努力,一场紧张而又充满挑战的营救行动正在悄然展开。 常明的车继续前行,他的心情越来越紧张。他知道,警方正在全力以赴,他必须相信他们。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只能保持冷静,等待着警方的进一步行动。 常明按照指示,驱车来到了一个破旧厂房的门口。四周荒草丛生,夜色深沉,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他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迈出了沉重的步伐。 厂房的门半掩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常明走进屋内,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屋中央凳子上的常涵。她眼神惊恐,脸上满是泪痕。 父女二人目光交汇,常明瞬间红了眼眶。他快步冲过去,一把将常涵抱在怀中,紧紧地拥着她,仿佛抱着世间最珍贵的稀世珍宝。常涵感受到父亲温暖的怀抱,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和委屈,嚎啕大哭起来。 常明轻声安慰着女儿,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不断地说着:“别怕,爸爸来了,没事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饱含着对女儿深深的爱与心疼。 常涵紧紧地抓着父亲的衣服,哭声愈发响亮。她心中的委屈和恐惧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出来。常明抱着女儿,不停地在她耳边轻声安慰,试图让她平复情绪。 第9章 全力以赴 刀疤脸和魏小红坐在常明提供的车子驾驶座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后座那沉甸甸的钱袋,眼神里满是贪婪与兴奋。刀疤脸粗糙的大手紧握着方向盘,关节因用力而泛白,他一边看着前方,一边时不时地发出低沉的笑声。 魏小红也难掩激动,身体微微颤抖,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时不时地伸出手去摸一摸那些钱袋,仿佛在确认这一切不是梦境。 车子缓缓启动,刀疤脸一脚踩下油门,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车向着远方驶去。一路上,刀疤脸和魏小红不断幻想着接下来的计划。他们想象着与绑匪大队会合后,带着这巨额财富,前往阿城,在那里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程后,终于与等候在路边的绑匪大队接上了头。一群身形各异、凶神恶煞的绑匪纷纷围了过来,他们眼神中透着贪婪与兴奋,看到车子里的钱袋,不禁发出阵阵欢呼。 刀疤脸和魏小红下车与绑匪们交谈了几句,随后便重新上车,带领着车队向着阿城方向驶去。车队在夜色中疾驰,车轮扬起阵阵尘土,仿佛在向阿城宣告着他们的到来。 在阿城的郊外,一条蜿蜒的公路在夜色中延伸开来。道路两旁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行动默默祈祷。警方早已严阵以待,他们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之中,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当刀疤脸和魏小红带领着车队朝着阿城方向行驶过来时,警方迅速行动。几辆车从隐蔽的位置冲了出来,灯光闪烁,警笛长鸣,瞬间将绑匪们的车辆包围在中间。刀疤脸看到突然出现的警察,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猛踩油门,试图冲破警方的包围。魏小红也惊慌失措,紧紧地抓着座椅的扶手。 绑匪们见状,纷纷拿起武器,准备反抗。他们与警方展开了激烈的追逐和交火。公路上汽车的轰鸣声、枪声、喊叫声交织在一起,场面十分混乱。警方凭借着精湛的战术和强大的火力,逐渐占据了上风。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绑匪们纷纷被制服。刀疤脸和魏小红也被警方逮捕。 在警方的审讯下,刀疤脸和魏小红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他们交代了绑架常涵的详细经过,以及企图勒索赎金的计划。警方通过深入调查,发现薛武和陈岩与刀疤脸和魏小红有着密切的联系。他们在这次绑架事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经历了这次绑架事件,常明深刻地意识到家人的重要性。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他一直都在为了事业努力拼搏,却忽略了家人的陪伴与保护。这次事件让他感到后怕,也让他明白了财富固然重要,但家人的安全才是一切的基础。 于是,常明决定给家人上一层保险。他深知生活中充满了各种风险和意外,一份保险可以在关键时刻为家人提供保障。尤其是孩子,孩子是家庭的希望,更是常明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为了让孩子得到更好的保护,常明决定把孩子送到贵族学校。 这所贵族学校环境优美,设施齐全,最重要的是24小时有保安守护。学校的安保措施十分严格,无论是校园内还是周边环境都有专人负责巡逻。常明希望孩子在这样安全的环境里能够安心学习,快乐成长。 除了学校的保安,常明还为常涵安排了两名女性保镖。这两名保镖都经过专业训练,具备出色的技能和敏锐的洞察力。她们时刻陪伴在常涵身边,保护她的安全。无论是上学、放学还是外出活动,常涵都能感受到她们的悉心照顾和保护。 2007年的春节,热闹非凡。常明一家迎来了一个特殊的时刻,常明荣升哈尔滨市副市长,这个消息让整个家庭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年夜饭桌上,丰盛的菜肴摆满了一桌。常明坐在餐桌的主位,身旁一边是妻子袁丽,另一边是张洋。袁丽神色淡然,似乎早已习惯了张洋的存在。张洋则打扮得花枝招展,一身华美的服饰衬托出她高挑的身材。她眼神妩媚,不断地向常明投去炽热的目光。 常涵坐在餐桌旁,已经有了小大人的模样。她看着大人们的互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和疑惑。常明的父母坐在一旁,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常江和常归鸿也都在欢声笑语中,一家人其乐融融。 张洋的弟弟张宁坐在一旁,他有些腼腆地看着大家。黄女士在厨房忙碌着,和厨师们一起准备着年夜饭。 张洋一边和常明聊天,一边时不时地用手掐一下常明的大腿,或者摸一下他的肚子。常明微微皱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袁丽则装作没看见,自顾自地吃着饭。 常涵看着张洋的举动,不禁皱起了眉头。她对张洋的行为感到有些不满,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常明察觉到了常涵的情绪,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在意。 随着年夜饭的进行,大家都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常明和家人一起分享着过去一年的经历和喜悦,也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常明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和幸福。他知道,无论自己身处何种地位,家人永远是最重要的。他希望能够为家人创造更好的生活,让他们幸福快乐地度过每一天。 而张洋的存在,虽然让家庭关系变得有些复杂,但也为这个家庭增添了一份别样的色彩。常明知道,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引起一些争议,但他也希望能够在家庭和事业之间找到平衡。 常明坐在市长的后座驾驶座上,身姿笔挺,犹如一棵苍松,透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他的面容冷峻,仿佛是一座被岁月雕刻的冰雕,不见一丝情绪的波动。司机小齐麻利地系好安全带,动作熟练地握住方向盘,准备发动车子。 就在这时,小齐眼角余光扫到了一旁座位上那封皱巴巴的举报信。小齐微微一怔,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下意识地抬眼看向后视镜。只见常明原本平静的脸上瞬间皱起了眉头,额头上那几道深深的纹路像是被刀刻上去一般,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敏锐的警觉。 常明紧盯着那封举报信,仿佛能透过它看到背后隐藏的秘密。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各种可能的情景,这封信究竟是谁放进来的?是政敌的阴谋,还是某些心怀不满的人想要借此来破坏他的声誉?他的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就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拉扯着他的神经。 回想起当年,段长为了保护他,不得不将他下放到小站。常明深知段长的无奈,也明白这是段长对他的一种保护。段长顶着巨大的压力,一方面要安抚那些被常明得罪的人,另一方面还要确保他不受到伤害。常明记得段长当时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常明啊,你做得没错,但有些人容不得你这样的人,我只能把你送到小站去避一避。” 在小站的日子里,常明远离了喧嚣和纷争。他常常独自坐在站台边,望着远处的铁轨,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他利用这段时间不断学习,从书本上汲取知识,也在思考着自己的人生方向。他知道,只有不断提升自己,才能在未来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如今,他从政了,本以为已经摆脱了铁路工作的种种纷扰。然而这封举报信的出现,让他意识到自己正面临着一场巨大的危机。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明白,越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越要保持冷静,不能被情绪左右。 常明开始仔细分析这封信的内容,从信中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中寻找线索。他回忆起自己从政以来的种种经历,思考着可能与这封信相关的人物和事件。他知道,这或许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也是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内容如同一把利刃,直戳要害,清晰且明确地将焦点对准了市委办公厅的赵主任。 赵主任在工作过程中,全然丧失了应有的职业操守与道德底线。他的营私舞弊行为就像一个隐藏在暗处的毒瘤,逐渐侵蚀着整个机关的运作。在日常工作里,他凭借手中的权力,肆意妄为。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他精心策划了一系列违规操作。 在一些重要项目的合同签订上,他以暗箱操作的方式,将合同给予了与自己关系密切的特定人员。这些人在得到合同后,对他进行了丰厚的回报。据信,赵主任从中获取了巨额的回扣。例如,在某大型基础设施建设项目的招标过程中,他暗中操纵招标流程,使得自己指定的企业顺利中标。而这家企业为了感谢他,不仅向他提供了高额的回扣,还为他安排了豪华的私人度假行程。 不仅如此,赵主任的生活作风更是令人咋舌。他频繁出入高端私人会所,在那里与多名女性保持着不正当关系。他对物质享受有着极度的追求,私人生活奢侈靡费。他经常将公款用于个人享乐,购买昂贵的奢侈品、举办奢华派对。 在单位内部,他拉帮结派,利用自己的权势排除异己。他打压那些对他提出异议的同事,使得单位内部的风气变得乌烟瘴气。许多有能力、有抱负的员工因为他的排挤而选择离开,这对整个机关的发展造成了极大的阻碍。 在市政府的日常工作中,常明副市长主管国企和对外贸易商贸,财政与后勤保障工作也在他的职责范围内,主要围绕经济领域展开,有着独特的工作重心与职责。这封举报信的出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泛起层层涟漪,令他倍感意外。 常明不禁思索,在偌大的市政府体系中,为什么这封举报信偏偏投到了自己这里。自己主要负责经济方面的事务,并不直接涉及纪委和执法部门的工作。这背后是否隐藏着某种深意?是有人认为他能在经济领域发现线索,还是举报人对他的信任? 常明深知这封信的分量,它所涉及的内容绝非小事。信中所提及的市委办公厅赵主任,若真的存在营私舞弊、生活作风混乱等问题,那将对整个城市的发展产生深远影响。经过一番思考,他决定将这封信直接交给分管纪委和执法部门的李市长。他明白李市长在处理这类问题上有着丰富的经验和权限,也相信李市长能妥善处理。 当李市长收到信后,常明紧盯着李市长的表情。李市长的目光专注地落在信上,眉头微微皱起,神情严肃。他认真地阅读着信里的内容,时不时地拿起笔在信上做些标记。常明能看到李市长眼神中透露出的凝重,仿佛在思考着信中所涉及的复杂问题。 常明忍不住开口问道:“李市长,您看这封信的内容,我们该如何处理?”李市长沉默片刻,缓缓说道:“这封信所反映的问题十分严重,必须严肃对待。我们需要对赵主任展开全面调查,核实信里的内容是否属实。” 常明点了点头,接着说:“我也觉得这件事情不能掉以轻心。我很想听听您对这件事的看法。”李市长看着常明,眼神坚定地说:“我们必须秉持公正、公平的原则,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如果赵主任真的存在违法违纪行为,我们绝不能姑息。这不仅关乎政府的形象,更关系到城市的发展和人民的利益。我们要通过调查,给市民一个交代,让大家看到我们维护公平正义的决心。” 李市长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会组织专门的调查小组,联合纪委和执法部门,对这件事进行深入调查。在调查过程中,我们会严格按照法律程序办事,确保每一个环节都经得起推敲。同时,我们也要注意保密工作,避免打草惊蛇。常明,我希望你能在经济方面提供一些支持,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相关情况。 常明最近陷入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之中。在他的努力下,所主管的经济领域成果斐然,已经逼近两个亿的规模。这一成绩的背后,是无数个日夜的拼搏与付出。 各个商业集团如同滚雪球一般,不断发展壮大。他们在经济领域的布局逐渐深入,不仅在国内市场站稳脚跟,还积极拓展海外业务。随着商业集团的扩张,资源的流动和整合变得更加频繁。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各集团间明争暗斗不断。有的集团为了在竞争中占据优势,不惜采取不正当手段,例如恶意竞争、贿赂官员、窃取商业机密等。 在市政府的日常工作中,常明的日程排得满满当当。每天都像是一场快节奏的旅行,从一个地点奔赴另一个地点,忙得不可开交。 清晨,阳光洒在城市的街道上,常明便开始了一天的行程。他先是前往某地产的开业庆典现场,出席剪彩仪式。现场热闹非凡,彩旗飘扬,人们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常明与相关负责人亲切交谈,表达对项目的祝福和期望。剪彩结束后,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接着,他来到了一家市企国企的工厂。在企业负责人的陪同下,他深入车间,了解生产流程和技术创新情况。他仔细询问企业的发展规划和面临的困难,对企业的发展提出了宝贵的意见和建议。他鼓励企业加大研发投入,提高产品质量,增强市场竞争力。 之后,常明又来到了一家私企的办公大楼。他与企业的高层领导进行了座谈,了解企业的运营情况和发展需求。他认真倾听企业的诉求,为企业解决实际问题。他还对企业的创新精神和发展成果表示肯定,希望企业能够继续发挥优势,为经济发展做出更大贡献。 在参观完企业后,常明又迅速赶到了另一个地点,参加一场重要的会议。会议上,他听取了相关部门的工作汇报,对当前的经济形势和发展趋势进行了分析和讨论。他提出了一系列的政策措施,为推动经济发展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一天下来,常明几乎没有休息时间。他在各个地点之间奔波忙碌,一刻也不停歇。他的行程安排得十分紧凑,就像一场紧张的马拉松比赛。 第10章 难得休息 常明在忙碌的工作中迎来了难得的休息时光。办公室的空调嗡嗡作响,窗外的车水马龙被玻璃隔绝成无声的背景。他揉了揉疲惫的双眼,目光透过斑驳的玻璃,落在办公区的休闲小角落。 这个小角落,是公司为员工提供的放松空间,平日里大家忙碌于工作,难得有这样的闲暇时刻。常明看着眼前的场景,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他回想起自己刚入职场时,青涩而充满朝气,那时的自己,总是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此时,黄女士和张宁正在这里表演舞蹈。黄女士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巧妙地将优雅与力量融合在每一个动作中。她的旋转、跳跃,带着一种让人移不开目光的魅力。张宁则穿着休闲的运动装,青春的活力在她的每一个动作中展现得淋漓尽致,举手投足间满是蓬勃的朝气。 常明的目光被她们吸引,不禁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冲劲与活力。在这紧张的工作间隙,这样的表演无疑是一种难得的放松。 就在这时,美女张洋悄悄地走到了常明身边。她穿着一件简约而时尚的连衣裙,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温柔。她微微侧身,一只手轻轻搭在常明的大腿外侧,手指在他的大腿外侧来回轻轻刮动。 常明瞬间紧绷起来,身体微微僵硬。他看了一眼张洋,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知道,在这个职场环境中,这种行为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张洋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常明的尴尬,她轻轻地凑到常明耳边说:“常总,你看她们跳得多好啊。”常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 常明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他知道张洋的行为虽然看似热情,但可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他微微动了一下身体,试图摆脱张洋的手,但张洋却似乎没有察觉,继续着她的动作。 常明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在这个职场环境中,他需要保持冷静和理智。 这时,黄女士和张宁的舞蹈结束了。她们走过来,看到了常明和张洋的样子。黄女士微微皱了皱眉头,张宁则露出了一丝惊讶。 常明意识到,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他轻轻地推开张洋的手,站起身来,微笑着对黄女士和张宁说:“谢谢你们的表演,非常精彩。”黄女士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张宁则看了看张洋,眼神中有些好奇。 常明知道,他需要尽快离开这里。他向黄女士和张宁微微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休闲区。张洋看着常明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丝失落。 常明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职场中的人际关系复杂而微妙,他需要更加小心地处理。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常明端坐在办公室里,心中感慨万千。窗外的阳光透过斑驳的玻璃,洒在办公桌上,给这个忙碌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温暖。常明看着眼前的文件,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即将到来的订婚仪式。 黄女士和张宁这对年龄差距近二十岁的恋人,正忙着筹备订婚事宜。尽管年龄差距明显,可他们对彼此的感情坚定不移。常明知道,他们的感情经历了许多波折,从相识到相知,每一步都充满了挑战。但正是这些经历,让他们更加珍惜彼此,也让常明坚信他们的感情是真挚而深厚的。 常明一直秉持着开明的婚姻观,在他看来,爱情的力量足以跨越年龄的鸿沟。只要双方真心相爱,能够相互扶持,就值得祝福。他深知,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更是两个家庭的融合。在这个过程中,需要双方的理解和包容,也需要彼此的支持和尊重。 张洋站在窗边,眉头微蹙,内心满是纠结。她对弟弟张宁的婚事十分不满,觉得黄女士与弟弟在年龄上差距太大,可能会有诸多问题。她对黄女士存在着很深的偏见,总觉得黄女士在这段感情里有所图。但她也明白,自己无权干涉弟弟的私人生活。 常明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张洋的肩膀,说:“张洋,感情的事旁人很难说清。张宁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我们还是应该尊重他。”张洋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 黄女士和张宁在筹备订婚的过程中,忙得不亦乐乎。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常明看着他们幸福的样子,也感到欣慰。他知道,他们为了这个仪式付出了很多努力,也希望他们能够在未来的生活中幸福美满。 张洋虽然依旧对黄女士心存偏见,但她也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她知道,弟弟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在这个过程中,她逐渐放下了对黄女士的成见,开始试着接受黄女士。 常明看着张洋,心中感慨万千。他希望张洋能够明白,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更是两个家庭的融合。他也希望张洋能够放下心中的偏见,祝福弟弟的婚姻。 随着时间的推移,黄女士和张宁的订婚仪式顺利举行。常明和张洋都送上了祝福。张洋看着弟弟幸福的样子,心中也感到欣慰。她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经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生活。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便到了2008年。常明肩负着重要使命,被派驻到黑河。这一任职身份可不简单,乃是省对外经贸办副部级,主要负责对俄贸易。出发前,他与家人一一告别,将张宁、张洋、黄女士以及自己的妻子袁丽和弟弟常江留在了大本营。 初到黑河,常明在市区寻得一栋小型别墅。别墅整体呈欧式风格,白色的墙壁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醒目。周围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树木,将别墅与外界隔绝开来。庭院里,精心修剪过的草坪与各色花卉相互映衬,给人一种宁静而优雅的感觉。 走进别墅,内部装修简洁大方。客厅宽敞明亮,摆放着一套柔软的沙发和一张精致的茶几。墙壁上挂着一些艺术画作,增添了几分文化气息。常明缓缓走到窗边,透过窗户向外望去,眼前是一片宁静的景象。 然而,这看似美好的环境却无法掩盖常明内心的孤独。他独自一人在这陌生的城市,远离了熟悉的家人和朋友。这里的生活节奏与他以往所习惯的截然不同,让他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日常工作并不繁忙,他除了定期参加一些会议,更多时候便是在河边打猎、钓鱼。每到清晨,他会早早地来到河边,手持钓竿,静静地等待着鱼儿上钩。此时,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河水流动的声音和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常明望着河水悠悠流淌,思绪也随之飘向远方。他不禁想起在大本营的家人,他们或许正在忙碌地工作,或许正在享受着温馨的时光。他回忆起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温暖。 有时,他会踱步到河边,沿着河岸漫步。河边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叶茂密。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大自然的故事。他看着眼前的景色,心中感慨万千。 除了打猎、钓鱼,常明还会到对面俄罗斯城市游玩。异国风情让他眼界大开,也暂时忘却了孤独。他在俄罗斯城市里漫步,欣赏着当地的建筑和文化。品尝着当地的美食,感受着不同的生活方式。 然而,每当夜幕降临,回到别墅,那股孤独感又会涌上心头。他独自坐在客厅里,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感到无比寂寞。他渴望与家人团聚,渴望感受到温暖的亲情。 在这一年里,常明虽然身处异乡,但他始终保持着积极的心态。他努力适应着新环境,寻找着生活的乐趣。他通过打猎、钓鱼等活动,与大自然建立了亲密的联系。同时,他也通过与当地居民的交流,了解了当地的文化和生活方式。 为了排解孤独,常明开始主动参与当地的社区活动。他结识了一些当地的居民,与他们建立了友好的关系。他还参加了一些文化交流活动,深入了解了当地的文化和历史。 在与当地居民的交往中,常明发现了许多有趣的事情。他了解到当地的一些传统习俗和文化特色,也感受到了当地居民的热情好客。他与他们一起分享生活的点滴,共同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 此外,常明还利用业余时间学习了一些新的知识和技能。他阅读了大量的书籍和文献,不断充实自己的知识储备。他还学习了一些外语,以便更好地与俄罗斯人交流。 在前往海参崴的漫长旅程中,常明透过车窗,望着车窗外逐渐变化的景色,心中满是期待。海参崴作为俄罗斯远东地区的重要城市,有着独特的文化与风情。当他踏入贸易联合会的现场,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与热闹非凡的氛围瞬间将他淹没。 会长面带微笑,热情地迎了上来,寒暄几句后,便将两名年轻的俄罗斯女子带到了常明面前。这两名女子正值青春妙龄,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她们身形苗条,如同一棵挺拔的白杨,身姿婀娜,每一步都带着灵动的气息。 她们的面容精致而甜美,白皙的皮肤透着粉嫩的光泽,仿佛是刚刚绽放的花朵。深邃的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在眼波流转间,散发出迷人的光芒。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翅膀在扇动,为她们增添了几分灵动与俏皮。一头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头,随着微风轻轻飘动,仿佛在诉说着一段美妙的故事。 她们的身材更是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仿佛弱不禁风。双腿笔直修长,在行走间,展现出一种优雅而自信的姿态。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活力与优雅,恰似波斯猫般俏皮可爱。身上穿着的时尚连衣裙,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们青春的魅力。 在与常明相处的过程中,她们用甜美的笑容和温柔的眼神,向常明传递着友好与热情。她们用流利的俄语与常明交流,言语间充满了纯真与好奇。常明虽对俄语不算精通,但在她们耐心的表达与比划下,也能理解个大概。 她们陪伴常明在贸易联合会的活动中穿梭,为他介绍各种新鲜事物。从联合会的各项展品到当地的特色文化,从传统的俄罗斯美食到现代的艺术表演,她们都一一为常明讲解。常明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逐渐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在活动间隙,常明与她们一起漫步在海参崴的街头。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勾勒出她们年轻而美好的轮廓。她们一边走,一边分享着自己的生活趣事,笑声回荡在街道上。常明也被她们的青春活力所感染,暂时忘却了工作的压力与烦恼。 随着时间的推移,常明与这两名女子的关系愈发融洽。她们不仅是常明在贸易活动中的伙伴,更是他在异国他乡的朋友。 夜幕降临,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柔和的光线给四周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常明坐在床边,目光凝重地看着眼前这两位年轻的俄罗斯少女。她们身着轻薄的睡衣,薄如蝉翼的面料在月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将她们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地勾勒出来。 少女们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带着一丝怯意与不安。她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期待,时不时地偷偷打量着常明,双手不自觉地在身前交握,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常明看着她们,心中涌起一阵无奈与不安。他试图委婉地拒绝她们,可少女们却似乎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在害羞。只见她们轻移莲步,缓缓走到常明身边,伸出手开始解他的衣扣。常明顿时慌了神,连忙抓住她们的手,声音急促地说道:“姑娘们,这可使不得,你们还太小了。” 少女们愣了一下,彼此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她们咯咯地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其中一个女孩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先生,这是会长安排的,我们必须这样做。”常明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无奈与坚决,说道:“这不行,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你们赶紧回去吧。” 然而,少女们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她们继续靠近常明,目光中充满了执着与坚定。她们一边轻声说着,一边试图劝说常明,那声音如同轻柔的呢喃,带着一丝甜美的气息。常明感到十分尴尬,他不停地躲避着少女们的靠近,心中慌乱不已。 常明接过女孩递来的酒杯,在两个女孩期待的目光下,浅尝一口。酒液滑过喉咙,带着一丝辛辣的味道,顺着喉咙滑入身体,一股温热的感觉迅速在体内蔓延开来。 很快,常明便感到头重脚轻,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不清。他努力眨了眨眼睛,试图保持清醒,但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 两个女孩见状,连忙一左一右扶住常明。她们一边小心翼翼地支撑着常明的身体,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常明的身体微微晃动,脚步踉跄,每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 女孩们扶着常明慢慢地向床边走去。常明的身体几乎完全依靠着她们,双脚在地面拖曳,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夕阳西下,橙红色的余晖透过窗户,宛如一层薄纱轻柔地铺洒在房间里。屋内的角落,两个金发少女背对着彼此,双手缓缓地解开衣物的扣子,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丝羞涩与紧张。衣物滑落,露出如羊脂玉般洁白无瑕且线条优美的背部,那细腻的肌肤在余晖的映照下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转过身来,少女们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她们微微低头,双手下意识地交叉护在胸前,脚步轻缓地朝着床边走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脚下的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嘎吱”声。 来到床边,她们轻轻坐在床沿,慢慢躺了下去。两人侧身相向,彼此靠近,手臂轻轻搭在对方的腰上。随后,她们拉过大被覆盖住身体,紧紧地搂着常明,彼此依偎着,感受着彼此的温暖。 房间里静谧无声,只有窗外的微风轻轻拂动着窗帘,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夕阳的余晖渐渐变得柔和,在房间里投下一片温馨的光影。常明的呼吸声平稳而又深沉,他的脸庞上带着一丝安心的笑意。 两个少女闭上眼睛,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和体温。她们的嘴角微微上扬,沉浸在这温暖而又宁静的氛围之中。时间仿佛静止了,这一刻的美好仿佛成为了永恒。 第1章 齐人之福 深夜,城市的喧嚣被黑暗吞噬,万籁俱寂。常明在睡梦中皱起了眉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仿佛被什么东西追赶着。突然,他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恐惧。 他迷迷糊糊地起身,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脑袋昏昏沉沉,身体摇摇晃晃。刚迈出一步,就感觉有一股力量猛地拽住了自己。常明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两个少女不知何时竟像八爪鱼一般,紧紧地缠绕着他。她们的手臂、腿都毫无章法地搭在常明身上,头发也散落在他的胸口。 常明瞬间被吓了一跳,原本迷糊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他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讶与难以置信。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心脏“砰砰”直跳。 他试图轻轻挣脱,可刚一动弹,少女们便发出梦呓般的嘟囔声,反而抱得更紧了。常明心中一阵厌烦,他用力地甩了甩手臂,想要摆脱这令人尴尬的局面。 常明的脑海中浮现出袁丽的身影,她是他在这个城市唯一的温暖。记得初见袁丽时,她那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瞬间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她的眼神中透着清澈与纯真,让常明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从那以后,常明的心就被她填满了。 常明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掰开少女们的手,蹑手蹑脚地起身。他看着熟睡的少女们,心中五味杂陈。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这份无端的困扰能尽快结束,好让自己能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回到袁丽身边。 常明缓缓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一片茫然。他知道,在这个城市里,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夜已深,万籁俱寂。常明从洗手间出来,轻手轻脚地下了楼梯,蹑手蹑脚地来到一楼的会客厅。客厅里亮着灯,他走进沙发坐下,目光被电视里播放的俄罗斯成人节目吸引。画面中大胆开放的内容闪烁着奇异色彩,在国内被禁播。 常明被节目吸引,不自觉地将身子往前倾了倾。他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并没有其他人,空旷的客厅里只有他自己。节目里的画面让他紧张得咽了咽口水,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时不时地回头张望,生怕有人突然出现。 在城市的喧嚣中,他一直努力工作,压力巨大。这个节目就像一个秘密,让他在短暂的放松中又充满了不安。常明咬了咬嘴唇,握紧拳头,心里想着,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想要关掉电视,却又有些犹豫,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着。 突然,楼上的脚步声传来,常明吓得猛地站起身,眼睛紧紧盯着楼梯口。他紧张地想着,难道是有人发现了这个节目?还是自己的行为被人看到了?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萨沙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贵宾不见了踪影。听到楼下传来靡靡之音,她好奇地走下楼。看到常明正盯着电视节目,萨沙心想,这个男人看似道貌岸然,也没有对她们姐妹动手动脚,没想到内心也有不老实的一面。 萨沙轻轻地清了清嗓子,走到常明身边,笑着说:“没想到你也喜欢看这种节目。”常明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只是好奇。”萨沙在沙发上坐下,双手抱胸,眼神带着一丝戏谑,说道:“这种节目,可是很容易让人陷入欲望的。” 常明听了萨沙的话,心中一阵慌乱,连忙解释道:“我……我只是看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萨沙微微歪着头,眼神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说:“别紧张,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不过,我倒是觉得你挺有趣的。” 常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萨沙的话,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萨沙看着电视屏幕,说:“其实这些节目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满足了人们的一些好奇心罢了。”常明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也知道这些节目没什么意义。” 萨沙看着常明,突然凑近他,轻声说:“你知道吗?有时候人们会因为这些节目而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常明听了萨沙的话,心里一阵紧张,不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萨沙笑了笑,说:“放心吧,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过,你要是有什么想法,也可以跟我分享。” 常明听了萨沙的话,心中有些犹豫。他看着萨沙,心想,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是在试探我吗?常明摇了摇头,说:“我没什么想法。”萨沙笑着说:“好吧,那就算了。不过,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也可以跟我说。” 常明点了点头,说:“谢谢。”萨沙站起身来,说:“好了,我要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萨沙转身走上楼梯。常明看着萨沙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女人,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突然,一道黑影从侧面闪了过来,萨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扑到常明怀里。她的动作敏捷而果断,仿佛是一只狩猎的猎豹,瞬间锁定了目标。萨沙的双手急切地在常明身上游走,指甲轻划过他的衣服,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仿佛在探索着他身体的每一处轮廓。 她的眼神如同燃烧的火焰,带着一种炽热的渴望,紧紧地盯着常明的眼睛。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强烈情感,仿佛要将常明的灵魂看穿。常明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萨沙的小嘴已经凑了上来。 萨沙的嘴唇柔软而温润,带着一股温热的气息,瞬间贴在了常明的嘴唇上。她微微张开嘴唇,舌尖轻轻探入,开始在常明的嘴唇上轻柔地摩挲。常明只感觉一股电流从嘴唇传遍全身,整个人完全宕机了。 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瞬间清空了所有的思绪。常明的身体僵硬得如同被定住一般,双手下意识地抬起,想要推开萨沙却又不知如何动作。 他能感觉到萨沙的呼吸急促而滚烫,喷在自己脸上。萨沙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那股温热透过衣服传递过来。常明在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下,心跳加速,血液在身体里奔涌。 常明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思绪在疯狂地交织。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不安。萨沙的举动让他感到无比震惊,同时也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 他试图挣脱萨沙的怀抱,但萨沙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他,让他无法动弹。常明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失去控制。 在这极度的慌乱与迷茫之中,常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萨沙。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既想要摆脱萨沙的纠缠,又害怕伤害到她。 常明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试图寻找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法。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然而,萨沙的举动让他无法集中精力。她的嘴唇不断地在常明的嘴唇上摩挲,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常明和萨沙在客厅的沙发上沉浸在热烈的氛围中,四周静谧得只剩下他们的呼吸声与沙发轻微的摩擦声。常明整个人都被萨沙的热情所笼罩,丝毫没有察觉到丽娜从楼上下来。丽娜打开灯,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灯光下,萨沙紧紧地搂着常明,她的双手在常明的背部缓缓地摩挲着,那细腻的触感仿佛在探索着他每一寸肌肤。她的嘴唇紧紧地贴在常明的嘴唇上,舌尖轻探,贪婪地汲取着常明的气息。常明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 丽娜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像一条灵活的蛇一般,迅速地缠上了常明。她的双手从常明的肩膀滑到了他的胸前,开始轻轻地揉搓着。与此同时,她的嘴唇也凑了上来,在常明的脸颊上不停地亲吻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急切的渴望,仿佛要将常明完全占有。 常明被这两个女孩的举动弄得晕头转向,他试图挣扎着推开她们,但却被她们紧紧地抱住。萨沙和丽娜似乎在比赛着,看谁能更亲密地接触常明。萨沙用她的双手抓住常明的手臂,而丽娜则用她的双腿紧紧地缠着常明的身体。 常明感觉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激情的旋涡中,他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紧紧地包围着,无法逃脱。萨沙和丽娜的呼吸声在他耳边响起,她们的嘴唇在他的脸上不断地亲吻着。常明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在这个混乱的局面中,常明感到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两个女孩的热情。他试图用理智来控制自己,但却被她们的热情所淹没。 萨沙和丽娜的眼神中充满了兴奋和欲望,她们不断地用各种方式表达着对常明的喜爱。常明的身体被她们的双手和嘴唇不断地抚摸着,他感到自己仿佛要被融化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常明逐渐感到疲惫不堪。他希望这一切能够尽快结束,但却无法摆脱这两个女孩的纠缠。萨沙和丽娜似乎越来越兴奋,她们不断地加大对常明的攻击力度。 二话不说,一个女孩迅速伸出手,紧紧抓住常明的左臂,另一个女孩则用力抓住他的右臂,两人用力将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常明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与恐惧。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连拖带拽地往一楼套房走去。 一进套房门,常明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到了床上。两个女孩动作迅速且毫不留情,她们的双手如同灵动的蝴蝶,在常明身上不停揉搓。先是解下常明的衣服,一颗一颗纽扣被解开,衣物被随意地扔到了一旁。紧接着,她们的手在常明的身体上肆意游走,从肩膀到胸膛,从腹部到腿部,每一寸肌肤都被她们的手掌反复摩挲。 常明试图挣扎着反抗,他用力扭动身体,想要摆脱她们的控制。然而,两个女孩紧紧地抓住他,用力将他压制在床上。常明的脸上写满了惊慌与不知所措,他大声喊道:“不要!”然而,两个女孩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行动中,对常明的话充耳不闻。 随着时间的推移,常明的衣物被完全褪去,整个人变得光溜溜的。可她们并没有停下动作,继续在常明身上揉搓着,时而用力捏着他的胳膊,时而抓着他的腿。常明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就这样持续了许久,常明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疲惫,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他的眼神变得空洞,身体也变得软绵绵的。而两个女孩也累得气喘吁吁,但依旧没有停止动作。 直到凌晨四点钟,三个人都累得精疲力竭。常明再也没有了一丝力气,身体软绵绵地躺在床上。两个女孩也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左一右靠在常明身旁,随后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他们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常明从睡梦中缓缓醒来,只觉全身酸痛,仿佛骨头都散了架。他艰难地挪动身体,回想起昨晚的疯狂,不禁心有余悸。身旁的俄罗斯女孩还在熟睡,阳光洒在她金黄的头发上,熠熠生辉。 十点钟,附近饭店准时送来了可口的饭菜。常明强撑着身体起身,来到一楼会客厅。桌上摆放着四个菜,锅包肉、鱼香茄条、锅塌豆腐和鱼香肉丝。他坐在餐桌前,还没动筷,两个女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围了过来。 两个金发尤物眼睛放光,拿起筷子便开始大快朵颐。她们一边吃一边发出赞叹,对这美味的饭菜赞不绝口。锅包肉咬起来“嘎吱”作响,外酥里嫩,甜酸的味道在舌尖散开;鱼香茄条软嫩入味,香气扑鼻;锅塌豆腐口感细腻,味道醇厚;鱼香肉丝更是让她们吃得停不下来。 她们一边吃,一边用带着口音的中文夸赞着饭菜,眼神中满是羡慕。其中一个女孩说道:“常明,你这生活真是太美好了,像贵族一样。”另一个女孩也点头附和:“是啊,我们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常明看着她们狼吞虎咽的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回想起昨晚的经历,他仍心有余悸。不过看着女孩们开心的样子,他也觉得有些欣慰。 他一边吃着饭菜,一边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两个女孩的行为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也不想伤害她们。他决定吃完饭后好好跟她们谈一谈,让她们明白自己的想法。 吃完饭后,两个女孩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她们坐在沙发上,看着常明,眼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常明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说话。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女孩突然说道:“常明,你真是太好了。我们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你不仅有钱,还这么善良。”另一个女孩也连忙点头:“是啊,我们愿意一直跟着你,照顾你。” 常明听了她们的话,心中一阵感动。他知道这两个女孩对自己是真心的,但他不能接受她们的感情。他对袁丽的感情始终如一,无法接受其他人。 在昏暗的灯光下,萨沙和丽娜这两个漂亮的金发少女,宛如两只灵动的小金丝猫。她们目光流转间,带着一种特有的妩媚与娇俏。 萨沙轻轻靠近常明,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轻声说道:“我们知道你有妻子,可我们并不介意。”丽娜微微歪着头,俏皮地接话道:“没错,我们的任务就是陪好你,让你在这儿度过一段难忘的时光。” 常明听着她们的话,心中有些复杂。萨沙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常明的手臂,继续说道:“我们会给你带来不一样的体验,这也是我们的工作。”丽娜脸上带着笑意,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又补充道:“当然,这其中包括肉体关系。” 萨沙站起身,走到常明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边轻轻按摩着,一边说:“我们会让你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乐,你不用担心任何事情。”丽娜走到常明面前,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与常明对视着,眼神中充满了诱惑。 常明看着眼前这两个少女,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应该拒绝,可又无法抗拒她们的热情。萨沙凑到常明耳边,轻声说:“相信我们,这会是一次难忘的经历。”丽娜直起身,双手搂住常明的脖子,娇嗔道:“我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常明在这两个少女的围绕下,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正在面临着巨大的诱惑。 第2章 挖自己墙角 常明内心天人交战,理智拼命拉扯着他,告诉他必须立刻拒绝,可身体却像被钉住一般,动弹不得。萨沙见他没有回应,轻轻将头靠在他背上,双手从背后环抱住他,声音柔媚地说:“你就放心吧,我们会让你享受这段时光的。”丽娜顺势坐到他腿上,双手搭在他肩膀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常明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缓缓开口道:“我不能这么做,这违背了我的原则。”萨沙听到这话,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放开常明,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拉着他的手,语带亲昵地说:“你别这么古板嘛,这是在享受生活。你想想看,在这远离家乡的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身旁又没有熟悉的亲人朋友,难得有我们陪你。我们知道你心里有顾虑,可人生苦短,何必压抑自己呢?” 萨沙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继续说道:“你看这四周,灯红酒绿,人们都在尽情享受着生活。我们不过是在这万千繁华中,为你带来一点乐趣。你何必把自己困在那些所谓的原则里呢?你大可以敞开心扉,去拥抱这份美好。” 丽娜也凑过来,嘟着嘴,娇嗔道:“是啊,我们都这么主动了,你就别拒绝了。我们都是为了让你开心,让你放松。你看你每天都在忙碌工作,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好好享受一下有什么不好呢?”说着,她用手轻轻抚着常明的脸颊,眼神中满是期待。 常明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挣扎。他在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能被眼前的诱惑所迷惑。他微微侧过头,避开丽娜的目光,又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明白你们的好意,也知道你们是在努力讨好我。但我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就做出对不起家人的事。我的原则和底线不能轻易被打破。” 萨沙不甘心就此罢休,她站起身来,双手搭在常明的肩膀上,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可是我们真的很用心,你难道就感受不到我们对你的感情吗?我们是真心想让你快乐,你就不能抛开顾虑,好好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时光吗?” 丽娜也再次凑近常明,用她那甜美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道:“你就别想那么多了,人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我们会好好照顾你,让你度过一段难忘的时光。” 昏暗的房间里,萨沙和丽娜互使眼色,她们的动作愈发急切。萨沙用力抓住常明的胳膊,丽娜则在一旁协助,两人齐心协力将常明猛地推向床边。常明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床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萨沙顺势压了上去,双手撑在常明的肩膀两侧,目光紧紧地盯着常明,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丽娜也不甘示弱,坐到了常明的腿上,双手拉扯着他的衣服。 常明奋力挣扎着,想要推开她们,却被萨沙紧紧地压制住。萨沙俯下身,在常明耳边低语道:“别反抗了,我们会让你享受这段时光的。”丽娜也在一旁附和着,一边用手抚摸着常明的胸口,一边说:“放松点,别想那么多。 常明与两只可爱的金丝小美女温存片刻后,便寻了个借口,起身离开了那座精致的别墅。刚踏出房门,一阵微风轻拂而来,带着丝丝凉意,仿佛在提醒他这户外的世界正有着别样的精彩等待着他。 他沿着别墅前的石板路缓缓走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条散发着浓郁年代气息的街道。街道两旁矗立着众多俄货商场,那些建筑像是岁月的老人,默默地诉说着往昔的故事。它们的风格独特,有尖顶的、有圆拱的,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俄罗斯民族的独特魅力。尽管这些建筑散发着浓厚的历史韵味,可却难以从它们身上确切地分辨出到底是哪一年修建的,这无疑给它们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街道上,行人如织。俄罗斯人身材高大壮实,穿着传统的服饰,那鲜艳的色彩和独特的图案,带着浓厚的异域风情,仿佛是从遥远的古老国度穿越而来。他们脚步匆匆,眼神中透露出对生活的热爱与执着。中国人则大多穿着简约而不失时尚的服装,在人群中显得格外亲切。他们有的与同伴轻声交谈,有的驻足在摊位前挑选着心仪的物品。朝鲜人带着质朴的气息,与周围人交谈时面带微笑,那笑容就像春日里盛开的花朵,温暖而又真诚。蒙古人身材魁梧,偶尔发出爽朗的笑声,在人群中十分引人注目,他们的豪爽与热情为这条街道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常明一边漫步,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周围的景象。他看到街边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俄式商品,有精美的工艺品,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有特色的食品,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还有一些具有民族特色的服饰,每一件都仿佛在诉说着俄罗斯的历史与文化。顾客们在摊位前挑选着自己心仪的物品,与摊主讨价还价,热闹非凡。有的顾客为了一件心仪的商品与摊主争论得面红耳赤,有的则在一旁耐心地挑选着,时不时拿起一件物品仔细端详。 街道上不时传来各种语言交织的声音,有俄语的铿锵有力,有汉语的温婉动听,还有朝鲜语的柔和婉转以及蒙古语的豪迈奔放。不同国家的人们在这里交汇融合,形成了独特的文化氛围。常明深深地感受到了这个地方的多元魅力,沉浸在这充满活力与烟火气的环境中。他放慢脚步,微微闭上眼睛,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切,仿佛自己也成为了这街道上的一部分,在这历史的长河中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 常明在街道上穿梭,目光在林立的建筑间游移,最终锁定了古莎莉娅商行。这家商行在当地赫赫有名,是对外贸易商会的重要成员。它之所以被常明选中,是因为在这片区域多年来一直占据着重要地位,堪称地头蛇般的存在。 常明踏入商行,瞬间被扑面而来的热闹景象所包围。宽敞明亮的空间里,货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类商品,人们在其间穿梭忙碌,脚步声、交谈声交织成一片喧嚣。 娜塔莉像一阵风似的快步迎了上来,她身材高挑,身姿轻盈,每一步都仿佛带着韵律。身上的职业套装剪裁精致,恰到好处地贴合着她的曲线,凸显出她成熟而又干练的气质。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肩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她脸上带着标志性的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热情地向常明打招呼:“老大,您可算来了!”说话间,她伸出手轻轻挽住常明的胳膊,手指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摩挲,眼神中满是热切的期盼。 身后跟着直属小弟,恭恭敬敬地垂手站在一旁,眼神不时地看向常明,对他的威严表现出敬畏。 常明知道,这家商会实际上是自己在黑河的另一个商业分支。娜塔莉凭借着多年的经营经验和广泛的人脉,将商会打理得井井有条。在这里,无论是货物的储备、交易的流程,还是与其他商家的沟通合作,都处理得十分到位。 娜塔莉拉着常明来到商会的休息区,这里布置得温馨舒适。她让常明在一张柔软的沙发上坐下,自己紧挨着他,身体微微向他倾斜,开始向常明汇报商会的情况。她详细地介绍了商会的各项业务、客户群体以及近期的发展规划,言语间充满了自信与热情。 汇报过程中,娜塔莉时不时地伸出手,轻轻触碰常明的手臂,又像是不经意间用她的翘臀碰了碰常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别样的意味。她毫不掩饰自己对常明的倾慕,脸上带着一抹红晕,娇嗔地说道:“老大,您不在的日子里,我可太想您了。商会里的一切都盼着您来定夺呢。” 常明看着娜塔莉,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他深知娜塔莉对自己的感情,也明白她在商会的重要作用。在这忙碌的商业世界里,有这样一个热情又能干的人在身边,着实让他省心不少。 常明一边听着娜塔莉的汇报,一边回应着她的话语。两人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融洽。娜塔莉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常明,仿佛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吸引她的人。她继续有意无意地用身体蹭着常明,享受着与他亲近的时光。 在这忙碌的商会里,常明与娜塔莉一同探讨着商会的发展方向。常明提出了一些富有建设性的意见和建议,娜塔莉认真地倾听着,不时地提出自己的想法和见解。她的眼神专注而又坚定,对常明的每一个指示都用心领会。 常明起身在休息区踱步,娜塔莉也跟着站起身来,紧紧地跟在他身边。她一边走,一边向常明介绍着商会的一些细节,从货物的摆放、人员的安排到客户的反馈,她都一一详细说明。 当常明走到窗前,透过窗户望向外面的街道,娜塔莉也凑了过来,与他并肩而立。她指着窗外的一些建筑和街道,向常明介绍着商会的一些潜在业务和发展机会。 常明转过身来,看着娜塔莉,目光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娜塔莉微微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脸上露出了自信而又迷人的笑容。 在当今复杂的国际形势下,常明此次任务的突破点聚焦于如何将自己的商会与对面口岸的俄罗斯城市构建成连片开发区。这一任务看似简单,实则面临着诸多复杂的挑战。 一直以来,民间商会往来频繁,在促进中俄贸易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然而,官方层面的中俄交流商会及以上的合作却大多以失败告终。其中一个关键原因在于俄罗斯政府对中国政府存在信任危机,同时中国政府对俄罗斯政府也缺乏足够的信任。 这种信任缺失的状况导致了双方在贸易合作上举步维艰。一旦官方牵头,各种贸易项目往往会陷入僵局。例如,在一些大型贸易项目中,双方都期望能够在政策、资源等方面得到保障,但由于彼此间的不信任,导致合作难以达成共识,最终项目失败,贸易也随之终止。 在民间层面,虽然没有官方的诸多限制和阻碍,但也面临着一些问题。民间商会的规模和资源有限,难以与大型的官方项目相抗衡。而且,在与俄罗斯城市的合作中,也缺乏统一的规划和协调。 在来黑河之前,常明站在哈尔滨的街头,望着眼前人来人往的景象,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他在这个城市的房地产领域打拼多年,曾经的辉煌如今已成为过眼云烟。这些年,哈尔滨房地产市场经历了大规模的拆迁和过度开发,曾经的繁荣逐渐褪去,可挖掘的致富空间越来越少。 常明站在自己的办公室窗前,看着窗外那片曾经热闹非凡的街区,心中满是无奈。他知道,自己的发展已经遇到了瓶颈。5亿的身价,在旁人看来是一笔不菲的财富,但在这个充满挑战的时代,他清楚地意识到,必须寻找新的投资方向。 常明开始把目光投向其他行业。他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对国内的各个行业进行了深入研究和分析。他发现,制造业的产能过剩问题日益严重,市场竞争异常激烈,新进入者很难在这个领域立足。传统零售业也在电商的冲击下举步维艰,利润空间不断压缩。 常明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他知道,电商是一个充满机遇的领域,但也是一个竞争激烈的行业。他看到了阿里巴巴、京东等电商巨头的崛起,他们不仅拥有庞大的用户基础和完善的物流体系,还得到了国家政策的支持。常明明白,自己作为一个地方财阀,在资源、资金和政策支持等方面都难以与这些巨头竞争。 常明开始思考自己的优势和劣势。他知道自己缺乏银行背景和金融属性的支持。在电商行业,金融服务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它涉及到支付结算、供应链金融、消费信贷等多个方面。常明明白,没有银行背景和金融属性,就意味着在资金流转、融资渠道、金融创新等方面会面临诸多限制。 常明抵达俄罗斯边境口岸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的想法产生了巨大的转变。原本以为这里会是充满机遇、能够改变命运的地方,可现实却让他大失所望。 站在口岸边,他看到这里的商贸活动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生态。民间与民间之间的交流和支撑极为活跃,各个小商贩、贸易商们都在努力地经营着自己的生意。他们依靠着彼此之间的信任和合作,构建起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商业环境。 然而,一旦政府介入其中,情况就变得复杂起来。政府的干预往往带来两种结果:要么面临失败,要么被财阀私人所掌控。这使得原本充满活力的商贸活动变得岌岌可危。 常明看到那些民间商人们为了维持生计,在有限的资源和空间里努力地经营着。他们的生活虽然充满了艰辛,但却有着一种质朴的活力。而那些财阀们,凭借着自己的势力和资源,在政府的支持下,不断地扩张着自己的商业版图。 在这片边境地区,常明感受到了一种独特的氛围。这里的民风淳朴,生活节奏简单而自然。人们在生活的琐碎中保持着一种纯真的状态,对待感情也有着一种随性和洒脱。 俄罗斯人在感情方面的态度尤为鲜明,他们似乎从不把忠诚当作一种束缚。在他们看来,感情可以随时失去,也可以随时更换。就像那些在街头巷尾嬉戏的年轻男女,他们的情感世界充满了不确定性。 常明遇到了两个年轻的俄罗斯姑娘,她们有着迷人的外表和热情的性格。她们毫不掩饰对常明的喜爱,仿佛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具吸引力的男人。第一天晚上,她们就像欢快的小鸟一样依偎在常明身边,成为了他的一夜新娘。 常明开始深入思考这种现象背后的原因。在这个边境地区,他发现这里的人们之所以能够如此洒脱地对待感情,是因为他们生活在一个相对自由和开放的环境中。这种环境赋予了他们一种独特的生活态度。 这里的人们没有太多物质上的压力,生活节奏相对轻松。社会给予他们的压力也较小,没有传统道德观念的束缚。这使得他们在情感表达上更加自由和随性,不必在意他人的眼光和评判。 在这样的环境下,人们更容易追求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他们不会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后悔,也不会因为失去而感到痛苦。他们对待感情的态度就像对待生活一样,充满了乐观和豁达。他们不会被感情所羁绊,而是将其视为生活的一部分,坦然面对。 然而,常明也发现,这种洒脱背后隐藏着一个更为深刻的问题。这里的人对待任何人都没有十足的忠诚。他们在感情上的随意性,很大程度上源于对金钱和财富的渴望。在他们眼中,感情似乎可以被金钱所左右。 金钱成为了他们衡量感情的重要标准。为了获取更多的财富,他们愿意付出情感上的代价。无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都可以被金钱所衡量。这种对金钱的追求使得他们在感情上变得更加功利化。 常明看到,一些人为了金钱而放弃了原本真挚的感情。他们将感情视为一种交易,用金钱来换取物质上的满足。这种行为不仅伤害了他人,也使得自己的内心变得更加空虚。 同时,常明也看到了这种现象对社会的影响。在这个地区,人际关系变得更加复杂和冷漠。人们之间的信任度降低,感情的纽带变得脆弱。这使得社会的发展受到了一定的阻碍。这使得俄罗斯人更加注重物质,而缺乏精神层面的深层次追求。 第3章 外贸困难 娜塔莉陪同着常明,一路上,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形如同风中摇曳的柳枝,轻盈而曼妙,每一步都透着万种风情。她那水汪汪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妩媚与风情,眼神流转间仿佛能勾人心魄。她不仅步履轻盈得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而且还不停地用充满诱惑的言语和极具暗示性的动作挑逗着常明。那娇嗔的语调,犹如夜莺的吟唱,婉转中带着撩人的意味;那轻佻的姿态,恰似盛开的花朵肆意绽放着自己的魅力。这一切,让常明切实地感觉到这个地方的女人真是大胆而开放,仿佛情感的表达无需任何遮掩。 先有两个金发尤物小萝莉,她们那青春洋溢的面容犹如初绽的花朵,鲜嫩而娇艳。那粉嫩的脸蛋上洋溢着天真无邪却又带着诱惑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有着一种神秘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想要深陷其中。那活泼灵动的眼神,好似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璀璨而明亮,仿佛能勾魂摄魄,让人的目光一旦触及便难以移开。而现在,又有娜塔莉这个成熟妩媚的熟女来撩拨他。她那丰满的身姿凹凸有致,每一处曲线都仿佛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散发着诱人的魅力。她身着性感的着装,那轻薄的衣料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令人遐想连篇。以及不经意间的肢体触碰,那轻轻的一拂,宛如电流划过,都让常明的内心泛起阵阵涟漪。他不禁暗自感叹,这个地方的女人在情感表达上竟是如此的直接和奔放,毫无保留地展现着自己的欲望和热情。让他这个向来习惯了含蓄和内敛的人有些应接不暇,仿佛置身于一个全然陌生而又充满激情的世界之中。 而且娜塔莉其实是怀着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陪同着常明的。她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一门心思想让实力雄厚的美丽好集团投资两个口岸的民宿和酒店。她满心期待着能凭借自己的魅力和手段说服常明,让他点头答应这个投资计划。 不过,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的想法最终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因为在这里,常明经过仔细地观察和深入地分析,根本看不到任何能够带来回报和希望的迹象。他发现这里的旅游资源虽然看似丰富,但基础设施极为落后,交通不便,游客流量也不稳定。当地的管理和服务水平也无法达到能够支撑起高端民宿和酒店运营的标准。再加上市场竞争激烈,同质化严重,投资风险极高。所以,无论娜塔莉如何巧舌如簧,如何卖弄风情,都无法改变常明的看法和决定。 当然,同样心思敏锐、久经商场历练的常明也自始至终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娜塔莉那高明的交际手腕。在两人你来我往、暗藏机锋的相互试探之下,娜塔莉可谓是使尽了浑身解数,用尽了各种手段和策略。她巧笑嫣然,言辞恳切,用尽了魅力与口才,然而却依旧没有能够成功招来美丽好集团对两个口岸民宿和酒店的投资。 反倒是她自己,在常明那极具说服力的劝说和巧妙的诱导之下,不知不觉中被常明的话语所打动,被常明所描绘的前景所吸引,最终被常明成功说服,毅然决然地赌上了自己的全部身价。 娜塔莉最终心悦诚服地同意调整到哈尔滨本部工作。她那一双美目凝视着常明早已精心打好的调整人事合同,娇嗔地说道:“哎呀,我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机关算尽,绞尽脑汁地算计来算计去,到底还是算计不过您这位足智多谋的大老板。”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嗔怪,那微微上扬的语调中透露出些许的不甘心。然而,她那波光流转的眼神里却又分明流露出对常明的由衷佩服和顺从,那眼神仿佛在说,愿赌服输,能被您说服也是我的福气。 常明则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自信和从容。他缓缓地伸手把她轻轻地搂了过来,动作温柔而坚定。他近距离地看着眼前这样的尤物,心中不禁一阵感叹。她那精致得如同雕琢出来的面容,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那细腻的肌肤如羊脂玉般温润;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姿,曲线玲珑,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常明暗自思忖着,这样的佳人拥有如此出众的容貌和能力,真的不该把她放在这个没有发展前景的偏僻地方白白浪费了,她理应在更广阔的天地中施展才华,绽放光芒。 常明怀揣着满心炽热的期待,来到了黑河。他的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心中怀揣着能在此地大展拳脚、寻得一番大好机遇的壮志豪情。 然而,现实却犹如一盆冰冷刺骨的凉水,无情地浇灭了他心中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当他亲身目睹了黑河那错综复杂的贸易状况后,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为了泡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他惊讶地发现,在这个看似充满机遇的地方,政府所推行的那一套规范且有序的运作方式,在这里根本就行不通畅,宛如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了手脚,难以施展。反倒是那些活跃在民间的人们,他们凭借着自身独特的灵活手段和敏锐的商业嗅觉,在贸易领域中如鱼得水,风生水起。 常明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继续留在这个城市,不过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和精力,已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以通商为借口,怀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毅然决然地跨过了边界,前往了对面的布市,试图在那片陌生的土地上,开启属于他的全新篇章。 当他踏入这异国他乡的土地,陌生的语言就像一堵无形的高墙,横亘在他面前,成了他前进道路上最大的障碍。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机缘巧合之下,找到了一位导游。这位导游是一名中国籍的乌克兰混血女孩,她的出现,犹如黑暗中的一束光,给常明带来了一丝希望。 常明漫步在这到处都洋溢着浓郁艺术气息的俄罗斯街头,乌克兰女孩塔莎始终如一地陪伴在他的身旁。塔莎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热情洋溢,她用那清脆悦耳、宛如夜莺歌唱般的声音,绘声绘色地向常明介绍着俄罗斯的风土人情。从那些历经岁月沧桑、沉淀着厚重历史的古老建筑风格,到独具特色、充满神秘色彩的传统习俗,再到街边那些看似平凡却充满了动人故事的小摊位,塔莎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描述,都仿佛为常明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神秘大门。 然而,此时的常明完全沉浸在这新奇而美好的体验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在这看似平静美好、充满无尽魅力的旅程背后,一场不为人知的未知风波正在悄然无声地酝酿着。而这场风波,就像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猛兽,随时都可能张开血盆大口,将他吞噬…… 常明和塔莎继续在街头漫步,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驱不散那隐隐的阴霾。塔莎的笑容依旧灿烂,可常明的心中却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他们缓缓走进了一家街边毫不起眼的小店,店内的货架上错落有致地陈列着各种精美绝伦的手工艺品。常明的目光在瞬间就被一个雕刻得无比精美的木盒牢牢吸引住了,那木盒上的花纹细腻且繁复,每一道线条都仿佛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像是在悠悠地诉说着一段古老而神秘的故事。正当他满心欢喜,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神情准备向店主询价时,却极其意外地发现店主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怀疑。那目光犹如一支支锐利的利箭一般,毫不留情地直直刺向常明,让他在刹那间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从心底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塔莎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紧张的气氛,连忙用那流利且地道的当地语言向店主耐心解释着,她的脸上始终挂着亲切而又无比诚恳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真诚,竭尽全力试图化解这令人尴尬的气氛。经过一番苦口婆心的解释,店主那紧绷的脸色总算稍稍缓和了一些,但那眼神之中仍旧带着几分挥之不去的戒备,仿佛在心中筑起了一道高高的防线。 当他们走出小店,常明不禁满心疑惑,眉头紧皱地问塔莎:“为什么店主会用那样的眼神看我?难道我看起来真的像个心怀不轨的坏人吗?”塔莎听到这话,眼神明显地犹豫了一下,目光中快速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随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可能是最近这段时间,这里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一些针对外国商人的不好的事情。大家都因此变得格外敏感和警惕,仿佛惊弓之鸟一般。”常明听了这话,心头不禁猛地一紧,一种强烈而不好的预感瞬间油然而生,他隐隐觉得事情绝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背后或许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秘密和阴谋。 夜幕在不知不觉中悄然降临,整个城市如同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所笼罩。常明和塔莎拖着沉重而又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地回到了临时的住所。常明躺在床上,脑海中如同放映电影一般不断回想着白天所经历的种种奇怪遭遇,思绪纷乱如麻,翻来覆去难以入眠。突然,窗外传来一阵嘈杂而又混乱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夜晚原本的宁静。他瞬间警觉起来,迅速起身查看,只见一群黑影在昏暗的街角匆匆闪过,那身影快得如同鬼魅一般,眨眼之间便转瞬即逝,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第二天,常明和塔莎继续在这座充满神秘色彩和未知谜团的城市中游览。但常明却惊恐地发现,人们看向他的眼神越发异样,那目光中仿佛带着深深的排斥和充满敌意的冷漠,仿佛他是一个不请自来、不受欢迎的不速之客。塔莎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时不时地陷入沉思,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深深担忧,整个人都显得魂不守舍。常明越发觉得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而可怕的秘密,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暗中操纵着这一切。 就在他们准备结束游览返回住所时,常明刚一踏入房间,就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行李被翻得乱七八糟,一片狼藉。更糟糕的是,一些至关重要的文件竟然不翼而飞,那些可都是他费尽心思、历经千辛万苦才收集来的关键资料。他在这一刻猛然意识到,这场未知的风波已经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以势不可挡之势逐渐逼近,而他必须争分夺秒地尽快找出真相,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常明下定决心不再坐以待毙,他开始像一只不知疲倦的猎犬,四处打听消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线索的角落。在这个艰难的过程中,他逐渐发现,这场看似毫无头绪的风波似乎与当地的一个神秘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组织就如同隐藏在无尽黑暗中的巨兽,妄图通过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操控布市的整个贸易市场,不择手段地排挤外来的商人,以达到其不可告人的垄断目的。 常明深知自己已然不可避免地卷入了一个巨大而危险的旋涡之中,但他并没有被内心的恐惧所击倒,反而在困境中激起了内心深处潜藏已久的勇气和坚定无比的决心。他和塔莎小心翼翼地避开每一个可能存在的危险,如同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勇敢探险家,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暗中仔细调查着这个神秘组织的一举一动。 在一次纯属偶然的机会里,常明在一个偏僻而又幽静的街角,意外结识了一位当地的老人。老人从外表看上去普普通通,穿着朴素到毫不起眼,面容写满了岁月的沧桑,但他的眼神却透露出一种历经世事的深邃和超乎常人的睿智,仿佛对这个城市所隐藏的每一个秘密都了如指掌。老人用那低沉而又略带沙哑的声音,缓缓地告诉常明,这个神秘组织的背后有着一股强大而黑暗的势力在暗中支持,他们心狠手辣,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使用任何残忍的手段,完全没有道德和人性的底线。 常明听着老人的沉重讲述,心中的怒火如同燃烧的烈焰一般熊熊燃烧起来,这更加坚定了他要揭开真相、将正义昭告天下的决心。然而,他积极的行动还是引起了神秘组织的高度注意,危险如同无处不在的阴影一般开始步步紧逼,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有一天,常明和塔莎在外出探寻线索的途中,突然被一群来历不明的陌生人蛮横地拦住了去路。这些人个个面露凶光,眼神中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和令人胆寒的恐吓。他们气势汹汹地对常明喊道:“立刻离开布市,否则后果自负!”常明面对这样的威胁,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他挺起胸膛,义正言辞地与他们据理力争:“你们这群无法无天的不法之徒,休想让我屈服于你们的淫威!”就在局面即将失控,冲突一触即发的危急时刻,塔莎急中生智,果断地拉着常明的手,趁着现场的混乱,迅速逃离了这危险的现场。 可是第二天,当常明从睡梦中醒来时,却惊恐地发现塔莎不见了踪影。他的内心瞬间被无尽的恐惧和深深的担忧所完全占据,仿佛整颗心被一只无情的大手紧紧揪住。他像发了疯似的在大街小巷中疯狂寻找塔莎的身影,每一个角落都不曾放过,心中的焦虑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难以抑制。他不停地向路人打听塔莎的下落,声音因为过度的焦急而变得沙哑不堪,但得到的却只是路人冷漠的摇头或者茫然不知所措的目光。 就在常明感到绝望,精神几乎要崩溃的时候,他意外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件。信中的字迹潦草而匆忙,没有任何落款,只是潦草地写着一个地址和一句话:“想要见到她,就一个人来。”常明的手紧紧攥着这张信纸,由于过度用力,指关节因为充血而泛白,仿佛他几乎要将这张信纸揉碎成粉末。 他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犹豫,仿佛心中早已有了坚定不移的决断。毫不犹豫地按照信中的地址匆匆赶去。那是一个废弃已久的工厂,四周杂草丛生,无人修剪,墙壁斑驳脱落,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如今的落寞。整个工厂弥漫着一股腐朽衰败的气息,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常明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每一步都充满了高度的警惕,心跳声在这死一般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生命迹象。 突然,四周响起了一阵阴森恐怖的笑声,那笑声在空旷的工厂里不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嘲笑。一个黑影从黑暗的深处缓缓走出,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你果然来了,真是个痴情种。”黑影冷笑道,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仿佛在嘲笑常明的愚蠢和冲动。常明怒目而视,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熊熊火焰,大声怒吼道:“塔莎在哪里?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黑影不屑地哼了一声,“只要你放弃调查,离开这里,永远不再回来,我就放了她。”常明咬了咬牙,目光坚定如铁,坚决地说道:“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挺身而出,揭露你们的滔天罪行!” 就在这时,工厂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警笛声。原来是常明之前联系的那些富有正义感的商人察觉到了异常,果断勇敢地报了警。神秘组织的成员们听到警笛声,顿时如同惊弓之鸟,慌乱不已,纷纷四散逃窜,试图躲避即将到来的法律制裁。 常明终于在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塔莎,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头发凌乱不堪。他心疼不已地抱起她,眼中满是关切和焦急,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塔莎在常明的怀中缓缓醒来后,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忍不住夺眶而出,她紧紧地抱住常明,仿佛生怕再次失去他,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经过这一场惊心动魄、生死攸关的磨难,两人的心灵更加贴近,仿佛已经融为一体。 在警方及时有效的帮助下,常明和塔莎暂时脱离了危险。塔莎经过专业医生的精心治疗,身体逐渐苏醒过来,慢慢恢复了健康。她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深情地看着常明那疲惫却依旧坚定的眼神,心中满是感动和温暖,仿佛沐浴在春日的阳光之中。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那个神秘组织并没有因为这次的挫败而罢休,他们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依旧在暗中继续策划着更加阴险恶毒、令人防不胜防的阴谋,试图疯狂地报复常明和那些敢于反抗他们的正义商人。 常明深知,只有彻底揭露神秘组织的累累罪行,将他们连根拔起,不留一丝余地,才能真正保障大家的安全和合法利益。他和塔莎毫不犹豫地再次选择与警方紧密合作,夜以继日地整理收集到的每一份证据,不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细节。他们凭借着自身敏锐的洞察力和坚定不移的信念,坚持不懈地追踪神秘组织成员的行踪,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誓要将正义进行到底。 第4章 俄罗斯黑手党 塔莎的目光凝重如铅,神色紧张得仿佛被冰霜所冻结,她声音颤抖着对常明说道:“常明,我不得不告诉你,这个事情背后确实有俄罗斯黑手党的影子。这个集团实力庞大,他们杀人如麻、无恶不作。”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着,每一个字节都像是在颤抖的琴弦上艰难拨出,似乎在拼尽全力压制内心那如惊涛骇浪般翻涌的恐惧。 塔莎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从这短暂的呼吸中汲取继续说下去的勇气,然后继续解释道:“但是,具体为什么他们会如此坚决地瞄准你以及你的随从人员,这其中的缘由盘根错节,极为复杂。关键在于,你有着不容小觑的官方背景,而且你的背后有着中国政府强有力的大力支持。” 塔莎再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好好想想看,中国政府一直以来都坚定不移地积极推动对外贸易合作,从未有过丝毫的懈怠。你这次满怀希望的到来,在他们眼中,代表着一种全新的、不可阻挡的力量和无限的可能。而对于那些心怀叵测、妄图垄断市场、妄图只手遮天的黑手党来说,你的存在无疑是对他们苦心经营的既得利益的巨大威胁,犹如一颗重磅炸弹。他们无比害怕中国政府给予你的坚定支持会势如破竹般打破他们处心积虑、精心构筑的贸易壁垒,害怕你所带来的公平、公正且充满活力的竞争会让他们如同吸血鬼一般非法获取的高额利润化为泡影。所以,他们才会如此丧心病狂、不择手段地想要阻止你,试图用尽一切卑鄙的方法把你无情地赶出这里,以竭尽全力维护他们那见不得光、令人唾弃的黑暗统治。” 塔莎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那深深的褶皱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忧虑如阴霾般笼罩着她的双眸,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常明,语气坚定却又带着一丝不安地说道:“常明,我们此刻所面对的可不是普普通通、能够轻易对付的敌人,他们心狠手辣到了极致。 但是对于这个突如其来且莫名其妙的袭击,常明的内心深处感觉到极度的困惑与不解。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思绪如同乱麻般纠缠在一起。自从自己来到了这里,即便身负着促进贸易这一重要的使命,可他一直以来秉持的态度都是尽力而为。在他的观念中,能促成合作自然是好事一桩,可若无法达成,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切都顺其自然,绝没有强硬地去推动任何事情的发展,更没有怀着恶意去损害任何人和任何组织的利益。 至于外界所传言的因为自己的到来撬动了外贸的这块诱人蛋糕,那更是无稽之谈,无从谈起。他自始至终不过是本本分分地按照正常的流程和既定的规则,怀着一颗真诚的心尝试着去寻找合作的机会,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规规矩矩,根本没有触及到那所谓别人的核心利益分配。 常明独自一人反复思索着这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情,脑海中的思绪越转越复杂。他越想越觉得此事充满了蹊跷,每一个细节都透着诡异。这绝非是一场偶然发生的冲突,应该是有心人的精心策划和故意作为。可究竟是谁在背后如此处心积虑地操纵这一切?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常明绞尽脑汁,却毫无头绪,只是他的内心无比清楚,这背后所隐藏着的阴谋绝对不简单,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深层原因和巨大的阴谋。 他和塔莎在远离那繁华喧嚣、车水马龙市区的一座宁静而又幽深的幽静庄园住下了。当然,这个天生丽质、美丽动人的乌克兰女孩塔莎,从他们相识的那一刻起,就对常明一直抱有那种深沉而又炽热的好感。这种情愫是爱恋或者是超过友谊的东西。 就在某个万籁俱寂、月色如水的静谧夜晚,塔莎怀着满心的期待与忐忑,试图侍寝于常明。她那如水的眼眸中饱含着深情与渴望,然而常明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这种如同乱花迷人眼般纷繁复杂的烂桃花,对于常明来说实在是数不胜数。常明不想让自己原本就充满挑战与未知的情感世界,因为过多的女人而变得更加纠缠不清、纷乱复杂。他深知其中的盘根错节与无尽的麻烦,不愿意陷入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旋涡之中。 在遥远的国内,还有张扬一直在默默地等待着他的归来。而且那两个娇俏可人的小女生,也是他心中无法割舍的牵挂。他和她们曾经有过那亲密无间、令人难忘的今日肌肤之亲,在常明根深蒂固的世界观里,一旦有了这样刻骨铭心、亲密无间的接触,那么这个这两个如同小金丝雀般娇柔且惹人怜爱的女人,也就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他绝不会允许别人有丝毫的觊觎和染指,这是他内心坚定不移、不可动摇的原则和底线,是他在情感世界中坚守的最后堡垒。 当然,就在这远离尘嚣、宁静祥和的地方,他们怀着激动而又期待的心情,满心欢喜地迎接那两个金发小宝贝儿的到来。时间仿佛悠悠的流水,不紧不慢地流淌着,又过了两天。在一个阳光柔和、微风轻拂的午后,萨沙和丽娜那轻盈婀娜的身影终于缓缓地出现在了众人充满期盼的视野之中。 她们的到来,犹如一阵春风吹皱了原本平静的湖面,让原本就心思细腻、善于察言观色的塔莎心中也有了一丝明悟。 是啊,瞧瞧这两个金发宝贝儿,那精致如同出自能工巧匠之手的洋娃娃般的面容,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粉嫩的嘴唇如樱桃般诱人。那婀娜多姿的身材,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修长的双腿笔直而又匀称。还有那如梦幻般迷人的眼眸,犹如深邃的湖水,让人一旦陷入便难以自拔。这么漂亮的金发宝贝儿,对于常明来说,那简直就是上天慷慨赐予的无比珍贵的礼物,是在茫茫人海中可遇而不可求的稀世珍宝。 他怎么会舍弃她们俩儿,怎么会舍弃与她们之间曾经有过的那些如蜜般甜蜜而又亲密无间的过往。那些一起度过的温馨时光,那些相互倾诉的柔情话语,那些心有灵犀的默契瞬间,都深深地烙印在彼此的心中。又怎么会舍弃与她们发生过的那些刻骨铭心、令人陶醉的关系。塔莎心中无比明白,这样的美丽与魅力,是如此的摄人心魄、难以抗拒,也是常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放弃的。因为那是他生命中难以磨灭的美好记忆,是他情感世界中璀璨夺目的珍宝。 常明果断地把这两个宛如金丝雀般娇柔的女孩子送走了,并且贴心地给她们买了回哈尔滨的机票。这两个女孩子,无论从外貌还是性格,都深深吸引着常明,他在心里已经暗暗决定,常明是要定的人。 常明缓缓地仰头望向那广阔无垠、浩渺无边的天空,积压在心头的愤懑让他再也无法抑制,忍不住仰天长啸。那悲怆的笑声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奈和令人唏嘘的荒唐,他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这事情简直太荒谬绝伦、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这里是不是存在着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天大误会呀?他们居然如此丧心病狂、肆无忌惮地疯狂抢夺我的文件。”他那悲愤交加的声音在空旷寂寥的四周久久回荡,其中带着满满的疑惑不解和熊熊燃烧的愤怒。 “其实那文件里压根就没有什么格外显眼、一目了然的投资要求,更不存在突出显着、至关重要的重点任务。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地把它列为了重中之重的对象呢?俄罗斯的资源固然丰富得令人称羡,可中国边境的这几个省份虽然确实表达过合作的意愿和要求,但是一直到现在为止都尚未开展战略层面上的深度互动,基础设施的大规模建设也迟迟没有启动。唯一在边贸这个领域方面,就只不过就是松树啊和海鲜会存在一些常规的需求和既定的规定。但是这微不足道的部分,怎么可能足以成为他们将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运用这些如同黑手党般穷凶极恶、惨无人道的手段来对付我的合理理由呀。”常明一边心急如焚地来回踱步,步伐凌乱而急促,一边气愤填膺地挥舞着手臂,那手臂在空中胡乱地比划着,仿佛想要驱散心中的怒火。他眉头紧锁,那深深的皱纹如同沟壑一般,满脸写满了困惑和不甘,那神情仿佛是一位遭受了不白之冤的勇士。 其实他毫不知情的是,在错综复杂、危机四伏的俄罗斯黑帮组织中,有一个势力庞大的部门是完全由中国人作为主导的。而这个部门的头目正是那个心狠手辣、恶贯满盈,为了一己私欲肆意破坏中俄外出贸易的罪魁祸首宫金良。作为宫氏家族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首领,在海参崴那一片广袤的地域,他凭借着多年来的巧取豪夺和心狠手辣,拥有着超乎寻常、令人胆寒的影响力,手下喽啰众多,如同蚁群一般密密麻麻,眼线更是遍布各个角落,无孔不入。他们长期以来,一直肆无忌惮地劫掠中俄往来的俄罗斯富商和中国的商人,通过这种伤天害理的方式从中谋取巨额的不义之财,过着骄奢淫逸、为非作歹的生活。而像常明这种具有政府背景身份,一心想要推动合法贸易、促进中俄友好合作的商人,无疑对他们的非法勾当构成了潜在的巨大威胁,更是他们所要密切关注、重点打压和不择手段铲除的目标。 而他们的手下在俄罗斯这片辽阔无垠、广袤无边的土地上更是无孔不入,其势力分布如同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蛛网,无孔不入地渗透到了每一个细微的角落。常明即便心急如焚地报了案,但俄罗斯的警方对待他那满怀期待和急切的报案也只不过都是敷衍了事,态度极其冷漠无情和随意散漫。他们仅仅只是漫不经心地随口应承几句,那轻描淡写的模样仿佛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琐事,根本就拿不出一个切实可行、具有针对性且行之有效的相应解决计划。 话说回来,能够帮助常明获取到那么一点少得可怜线索的原因,归根结底都是凭着常明有官方的背景作为支撑。要不然,警方根本都不会予以任何一丝一毫的配合。因为对于众多漂泊在异国他乡的中国商人而言,在俄罗斯这个全然陌生、充满未知的外国土地上,根本就没有哪怕是一星半点的安全保障可言。丢个人或者丢东西之类令人痛心疾首的事情,那简直就是如同每日三餐般平常无奇,屡见不鲜到令人麻木。俄罗斯警察对待中国商人的态度则是更倾向于肆无忌惮、毫无顾忌地吃拿卡要,其行为之恶劣,毫无职业操守和基本的道德底线。他们明目张胆地利用自己手中的职权,对中国商人百般刁难、肆意欺压。倘若中国商人不满足他们那些蛮不讲理、荒唐至极的无理要求,他们便会对案件冷漠地置之不理,毫不关心。任由那些孤立无援的中国商人在这异国他乡的土地上陷入无尽的无助和深深的绝望的凄惨境地。这种令人发指的恶劣现象,如同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在每一位在俄中国商人的心头,让中国商人在俄罗斯的生存和发展环境变得极为艰难困苦和危机四伏,每前进一步都仿佛要历经千难万险。 而可怜的塔莎,那原本就娇弱不堪的身躯此刻不住地颤抖着,仿佛一片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树叶,被吓得够呛,整个人都几近虚脱。她那美丽的眼眸中此刻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惊慌,如同迷失在黑暗森林中的小鹿,茫然而无助。而且时不时的就会有自己难以控制的应激反应,哪怕是一点轻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响,也能让她如同惊弓之鸟一般,浑身猛然一哆嗦,那颤抖的频率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而常明作为她全心全意信赖的雇主,看到塔莎这般失魂落魄、惊恐万状的模样,内心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瞬间充满了深深的自责。他无比懊悔,深深地感觉到自己没有尽到全力保护好她的责任,心中被愧疚填满,仿佛压了一块千斤巨石。所以,他极其轻柔地搂着塔莎,那小心翼翼的动作轻柔得仿佛她是一件世间罕有的易碎的绝世珍宝,生怕多用一分力就会将她弄碎。常明那宽大温暖的手掌缓缓地、温柔至极地抚摸着塔莎的后背,每一下抚摸都饱含着深情与关怀,试图传递给她一些足以驱散恐惧的温暖和坚定有力的安慰。他温声软语,那声音如同春日里轻柔拂面的微风,带着无尽的柔情蜜意轻轻拂过塔莎的耳畔,嘴里喃喃着一句句充满安抚力量的安慰话语,还时不时地亲吻着塔莎那满是泪痕的脸颊,那轻柔的吻如同羽毛般轻盈,试图用自己的似水柔情一点点平复她内心犹如惊涛骇浪般的恐惧。 虽然常明从来不曾有过任何想要扩大自己的后宫,让自己的情感世界变得复杂纷繁的想法,也从未曾在心底萌生出这样的心思,一直秉持着简单而纯粹的感情观念。但是对于为了他而险些失去宝贵生命,这个既勇敢得让人钦佩又脆弱得让人心疼的女孩子,常明那颗原本坚定的心终究还是在人性的善良与怜悯面前妥协了。就这样,他一直安安静静地、全神贯注地搂抱着塔莎,在那温馨而宁静的公寓里边一直默默地陪着她,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和厌倦之色浮现在脸上,有的只是如同海洋般深沉无尽的怜惜和仿佛高山般坚定不移的守护。 作为在当地恶名昭彰、势力庞大的黑手党宫氏集团,显然没有丝毫放弃对常明进行围捕的念头。尽管之前已经向常明发出了严厉的警告,要求他迅速离开这里,远离他们的势力范围,然而常明出于自身的坚持和原则,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留了下来,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 那么既然常明如此无视他们的警告,宫氏集团便决定就要进入下一个更为紧迫和危险的实施阶段了。而在常明所居住的公寓外面,气氛异常紧张和压抑。至少有四名训练有素、神情冷酷的黑手党成员在暗中监视着常明的一举一动。他们隐匿在各个不易察觉的角落,有的躲在街角的阴影处,有的藏身于停靠的车辆后面,还有的潜伏在对面楼房的窗户后面,目光始终紧紧地锁定着公寓的出入口以及常明房间的窗户,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第5章 危机四伏 两人相依相偎,在那漫长而静谧的夜晚,时光仿佛凝固,彼此的情感如同缓缓流淌的溪流,逐渐升温,直至炽热如火,最终有了那亲密无间的肌肤之亲。而塔莎,明显是因为之前所经历的恐怖遭遇所带来的应激反应,内心深处的恐惧阴霾尚未完全消散,故而在这亲密的时刻,她的动作还显得极为生涩。她的每一个回应都带着几分迟疑和紧张,那微微颤抖的双手,那欲迎还拒的姿态,都透露出她内心的挣扎与不安。但好在,在常明那无比温柔且耐心的引导下,他用那充满爱意和抚慰的话语,用那轻柔如同春风般的抚摸,让塔莎渐渐放松下来,两人最终还是共同度过了这无比珍贵而又充满温情的亲密时刻。 第二天早晨,温暖而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帘那窄窄的缝隙,如同一束束金色的丝线,悄然洒进房间。常明轻轻地睁开双眼,看着还在甜美睡梦中的塔莎,那安静的睡颜如同天使一般纯净美好。他心中满是怜爱,决定出去买点生活用品,精心准备一顿温馨的早餐,让她醒来能感受到更多的温暖和关怀。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吵醒了梦中的佳人。 然而,当他刚走出单元楼,那多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所锻炼出来的敏锐直觉,让他在瞬间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异样。他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迅速而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却发现旁边有几个行踪诡秘、鬼鬼祟祟的人。这些人都是东方人的面孔,可那眼神中却透着一股极不寻常的警惕和令人胆寒的凶狠。常明暗叫不好,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得如同惊涛骇浪般的不安。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刻转身,步伐匆匆,如同被猎豹追赶的羚羊一般,急速地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一进房间,他便迅速关上房门,那关门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此时,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如珠的汗珠,那一颗颗汗珠顺着他紧绷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板上。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那如鼓点般急速跳动的心脏镇定下来,然后毫不犹豫地拿起电话,手指因为紧张而有些微微颤抖,但他还是准确地拨通了大使馆的号码。 电话那头,大使馆李参赞在听完常明那急切而简短的紧急叙述后,没有丝毫的迟疑,当机立断,迅速派出了 4 辆装备齐全、人员精锐的车辆。那车辆上配备着最先进的通讯设备和防护装置,每一位随行的人员都训练有素,神情严肃而坚定。 没过多久,这 4 辆车便如同闪电一般风驰电掣般地赶到了常明所在的公寓楼下。训练有素的使馆人员动作迅速而敏捷,他们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楼梯,那整齐而有力的脚步声在楼道中回响。来到房间门口,他们轻轻地敲门,在常明打开门的瞬间,迅速将常明和塔莎安全地护送上车。车辆在城市那繁华而喧闹的街道上风驰电掣,一路避开拥堵的车流和复杂的路况,最终顺利地把他们接到了大使馆。 李参赞神色凝重,那严肃的表情仿佛能凝结周围的空气,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常明缓缓下车。只见他脚步匆忙,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一把将常明接到了屋里。 李参赞目光严肃得如同寒夜中的冷月,语气郑重得好似敲响的洪钟,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要求常明尽快离开这里。他紧皱眉头,那深深的皱纹里仿佛藏满了忧虑和无奈,一脸忧虑地说道:“常明啊,不是我们不想帮你,实在是大使馆在这片复杂的土地上,能力也着实有限。出了使馆的范围,那便是无法掌控的危险之地,谁也无法保证你的安全。这不是推脱,而是残酷的现实。” 而常明紧紧牵着塔莎的手,那力度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的决心。他的目光坚定且无畏,犹如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火焰,直直地看向远方。他微微仰头,下巴微微上扬,毫不犹豫地说道:“参赞,感谢您的关心,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已经深思熟虑,决定好了,我准备带着塔莎去蒙古国的乌兰巴托。 常明此刻仍在绞尽脑汁地谋划着究竟该怎么走才最为妥当。而在另一边,宫氏家族的六王之一的雇佣兵肯特,手中正漫不经心地玩着陀螺。他与两个蒙面人正鬼鬼祟祟地计划在使馆外的车辆下边安装炸弹,妄图制造一场可怕的混乱。 当常明跟塔莎从使馆走出来的时候,他们准备乘坐汽车离开,然而这一想法却被李参赞坚决果断地拒绝了。李参赞外边找到了一辆来自俄罗斯当地的出租车。这辆出租车一路疾驰,将他们送到了机场,随后他们准备乘坐飞机出行。而肯特精心策划的阴谋明显是泡汤了,作为宫氏家族六王之一的肯特,觉得自己颜面扫地,感到无比的恼怒和羞愧。 在飞机的头等舱内,常明和塔莎安悠然地坐在窗边。阳光透过舷窗洒在他们身上,常明惬意地舒展着身体,不时与塔莎安轻声交谈,两人的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回荡。 与此同时,在机场的另一处登机口,郭迎兵和肯特正站在通道旁。郭迎兵眉头紧锁,眼神阴鸷,时不时与肯特低声交谈着。肯特目光闪烁,脸上带着一丝冷酷的笑意,他一边活动着手指,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一边对身旁的手下们说着什么。 郭迎兵的八个手下站在一旁,他们个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眼神中透露出凶狠的光芒。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腰间别着武器,低声议论着即将展开的行动。 “这次任务一定要顺利完成,不能有任何差错。”郭迎兵语气低沉地说道。 肯特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放心吧,我们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常明这次插翅难逃。” 登机口的工作人员开始检票,一行人陆续登上飞机。郭迎兵和肯特坐在头等舱的位置上,郭迎兵目光凝视着窗外,仿佛已经看到了常明的命运。肯特则靠在座椅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飞机起飞后,郭迎兵和肯特继续低声交谈着,他们详细地策划着暗杀行动的每一个细节。肯特不时地向手下们下达指令,确保行动能够顺利进行。 在飞机的另一头,常明和塔莎安并不知道即将发生的危险。常明沉浸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享受着飞行的乐趣。他丝毫没有察觉到,在这趟航班上,一场危机正在悄然降临。 随着时间的推移,飞机逐渐接近蒙古国。郭迎兵和肯特等人做好了准备,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和凶狠的目光。一场残酷的暗杀行动即将展开。 飞机缓缓降落在乌兰巴托的机场,常明和塔莎安随着人流走出机舱。常明深吸一口蒙古国的空气,感受着那带着草原气息的微风,心情格外舒畅。塔莎安挽着常明的手臂,两人步出机场,只见一辆崭新的豪华轿车早已等候在路边,司机热情地迎上来,接过他们的行李,稳稳地驶向五星级酒店卡马来扎。 抵达酒店,大堂里金碧辉煌,璀璨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芒。常明来到前台办理入住手续,很快便订好了一个标准的总统套房。走进房间,宽敞的空间里摆放着精致的家具,暖色调的装饰营造出温馨舒适的氛围。塔莎安放下行李,在房间里四处打量着,眼中满是满意。 塔莎安正想着熟悉一下环境,这时娜塔莉雇佣的4个保镖来到了房间。他们身形挺拔,步伐稳健,脸上带着职业的严肃。为首的保镖恭敬地向常明汇报:“常先生,我们已经在当地做好了相关准备,随时听候您的差遣。”常明点了点头,对他们的专业素养表示认可。 与此同时,一小队雇佣兵也在附近待命。塔莎安知道,在这异国他乡,即使酒店安保措施再严密,也可能遭遇意想不到的危险。她和保镖们仔细商讨着应对方案,决定加强戒备,确保常明的安全。 夜幕降临,酒店外一片寂静。常明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灯火辉煌的城市,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塔莎安走到他身边,轻声安慰道:“别担心,一切都会没事的。”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塔莎安警觉地走到窗前,只见一群人正朝着酒店走来。他们脚步匆匆,神色冷峻,一看就来者不善。塔莎安立刻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 塔萨因感受到未知的危险,整个人陷入应激状态,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紧紧地靠向常明。常明感觉到塔萨身体的颤抖,立刻将她搂在怀里,脚步急促地朝着房间走去。常明用最快的速度打开房门,将塔萨轻轻放在床上,然后迅速拉上窗帘,隔绝外界的视线。 常明转身来到桌前,拿起电话拨给娜塔莉,语气焦急且严肃地询问道:“娜塔莉,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我们这边似乎有麻烦。”娜塔莉在电话那头回应道:“常明,我已经在安排增援了。初步估计至少需要两队到三队的雇佣兵。”常明皱着眉头,说道:“好,越快越好。我担心我们的处境已经非常危险了。” 娜塔莉挂断电话后,马不停蹄地联系蒙古国境内的俄罗斯办事处。她向办事处详细地说明了情况,请求他们尽快调派人员。经过一番沟通协调,办事处同意派出50名特种部队雇佣兵。 常明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塔萨坐在床上,眼神充满恐惧。常明走到床边,握住塔萨的手,安慰道:“别担心,我们会没事的。”塔萨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助。 没过多久,50名特种部队雇佣兵赶到了酒店。他们迅速在酒店周围布置防线,将总统套房所在区域围得严严实实。这些雇佣兵身着黑色制服,手持各种武器,眼神犀利,充满了警惕。他们在酒店周围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确保任何潜在的威胁都无法靠近。 常明和塔萨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情况,心中既紧张又安心。塔萨靠在常明怀里,小声说道:“我好害怕。”常明抚摸着塔萨的头发,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在。”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雇佣兵们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周围的情况。他们保持着高度的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常明和塔萨在房间里,静静地等待着危机解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酒店周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常明和塔萨不知道这场危机还要持续多久,但他们坚信只要彼此在一起,就一定能够度过难关。 省厅的领导省委书记李伟鹏在电话里语气坚定而又诚恳地向常明承诺,会全力承担保镖以及雇佣兵所需的费用。这通电话,承载着省厅对常明的关切与支持。电话那头,李伟鹏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深知国内在蒙古的力量有限,在这异国他乡,诸多因素都难以掌控。 “常明啊,你在蒙古的处境十分艰难,我们能提供的支援实在有限。”李伟鹏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一定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首位,这是我们对你的殷切期望。”他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至于其他东西,像红头文件以及文件包里那些条条款款,都可以舍弃。在当前形势下,它们与你的安全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 常明听着领导的话,内心不禁泛起一阵波澜。他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性,也明白自己肩负的责任。那些文件是他多年来辛勤工作的成果,每一份都凝聚着他的心血与付出。但此刻,他清楚地意识到,在这充满未知风险的异国他乡,自己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协调资源,为你在蒙古的安全提供保障。”李伟鹏继续说道,“同时,你也要时刻保持警惕,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任何疏忽都可能带来不可估量的后果。”常明认真地聆听着领导的每一句话,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挂了电话后,常明陷入了沉思。他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在蒙古的种种经历,想到了之前遭遇的危险与挑战。他深知未来的道路充满荆棘,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 为了确保自身安全,常明开始制定详细的保护计划。他与保镖们进行了深入的沟通,了解他们的部署和安排。他详细询问了保镖们的工作流程、应急措施以及人员分工。同时,他也与雇佣兵们保持密切联系,确保他们能够随时提供支援。 深夜,万籁俱寂,肯特带着他的8名雇佣兵在夜色的掩护下开始行动。五星级宾馆周边瞬间传来一阵轰隆隆的爆炸声,那声音震耳欲聋,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王命图在民居附近将车辆点燃引爆,火光冲天,滚滚浓烟伴随着热浪向四周扩散,整个街区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肯特带着雇佣兵们趁着混乱,如鬼魅般迅速向五星级酒店冲去。他们手中紧握着冲锋枪,一边向前冲,一边不断地投掷烟雾弹和小当量炸弹。烟雾弹爆开后,烟雾迅速弥漫开来,将他们的身影笼罩其中。小当量炸弹在地面上爆炸,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肯特和雇佣兵们在烟雾的掩护下,如同幽灵般穿梭在酒店的走廊里。他们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出色的战术,快速地向常明所在的房间靠近。保镖们见状,立刻冲了出来,与肯特他们展开了激烈的交火。 保镖们有的手持手枪,有的拿着冲锋枪,他们一边躲避着烟雾弹和炸弹,一边向肯特他们射击。子弹在空气中穿梭,发出“嗖嗖”的声音,不断地打在墙壁和地面上,溅起火花。 常明听到外面的动静,意识到危险正在逼近。他迅速拿起武器,紧张地站在房间里,眼睛紧紧地盯着门口。此时,酒店走廊里弥漫着烟雾弹的烟雾,视线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肯特和雇佣兵们不断地向常明所在的房间靠近,他们利用烟雾弹和炸弹制造混乱,试图突破保镖们的防线。保镖们奋力抵抗,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交火。 肯特和雇佣兵们在烟雾中穿梭,不断地向保镖们射击。他们的枪法精准,不断地击中保镖们的身体。保镖们有的被击中手臂,有的被击中腿部,鲜血流了出来。 肯特作为雇佣兵头子,行动敏捷得如同鬼魅一般。只见他猫着腰,在昏暗的走廊里快速穿梭,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突然,他发现前方有两名保镖,二话不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手枪,“砰砰”两声枪响,两名保镖应声倒地。肯特顺势从倒地的保镖手中夺过冲锋枪,继续向前冲去。 在他的左侧,又有一名保镖听到动静赶了过来。肯特眼神一凛,转身瞄准,“哒哒哒”一阵扫射,那名保镖瞬间被打成了筛子。紧接着,肯特又发现前方还有两名保镖,他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子弹如雨点般射出,那两名保镖连反应都来不及,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短短几分钟,肯已经打死了5个人。此时的他,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他继续朝着常明所在的房间前进,脚步坚定而又迅速,手中的冲锋枪随时准备着应对任何可能出现的情况。肯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容,仿佛已经胜券在握,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完成任务,将常明置于死地。 第6章 打斗场面 肯特猫着腰躲在柱子后面,两发子弹贴着他的耳旁呼啸而过,打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裂的声响。肯特深吸一口气,他明白不能再这样被动挨打,必须主动出击才能完成任务。他迅速扫视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消防栓上。肯特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决定利用消防栓制造混乱,以此接近总统套房。 肯特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他双腿微微弯曲,蓄势待发,像一只即将扑食的猎豹。紧接着,他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在距离消防栓还有几步远时,他高高跃起,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消防栓猛地踢去。这一脚仿佛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消防栓瞬间破裂,水流如汹涌的浪涛般喷涌而出。 两名特种兵被水流冲击得连连后退,他们的视线被水流遮挡,瞬间失去了目标。肯特趁着这个机会,像一阵风似的朝着总统套房狂奔而去。他深知机会稍纵即逝,必须争分夺秒。 肯特来到房门前,手微微颤抖着拿出房卡,打开房门后闪身进入套房。套房内一片寂静,肯特小心翼翼地搜索着,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突然,他听到一阵细微的呼吸声。肯特顺着声音望去,发现总统正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眼神中充满了惊恐。肯特心中一紧,他知道这将是一场生死之战。他必须杀死常明,同时保护好自己。 常明也不是泛泛之辈,本身他曾是军人,反应迅速且身手敏捷。看到肯特靠近,他立刻从桌子上拿起一个水瓶,准备当作武器。 此时,肯特和他的雇佣兵们如同饥饿的狼群般凶猛,他们的进攻猛烈而无情。保镖们的防线在他们的冲击下摇摇欲坠。肯特一边大声呼喊着指挥手下,一边寻找着进攻的机会。他手中的枪不停地射击,子弹如雨点般飞向敌人。 常明和塔莎安站在房间里,紧张地看着外面的一切。常明紧紧地握着手中的水瓶,准备随时应对肯特的攻击。塔莎安则不停地环顾四周,寻找着可以利用的资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娜塔莉调派的特种部队雇佣兵们迅速反应过来。他们凭借专业的战术和训练有素的技能,开始对肯特等人展开反击。走廊里枪声此起彼伏,火光在烟雾中闪烁,整个场面如同战争电影一般激烈。特种部队雇佣兵们利用他们丰富的战斗经验,巧妙地利用烟雾和酒店复杂的结构,对肯特等人进行围剿。他们以精准的射击和灵活的战术,逐渐压制住了肯特等人的进攻。 肯特见状,心中不禁有些焦躁。他意识到这次任务比他想象的要困难得多。但他并没有放弃,反而激发了内心的凶狠。他一边指挥手下进行反击,一边寻找着突破的机会。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迅速靠近酒店。原来是蒙古国警方接到报警,迅速出动,包围了整个酒店。肯特听到警笛声,心中一惊,知道这次行动已经无法继续进行下去。他迅速做出决定,带着手下们撤退。 在警方的协助下,特种部队雇佣兵们成功地击退了肯特等人的进攻。常明和塔莎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的枪声逐渐远去,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庆幸。他们知道,这次能够化险为夷,多亏了娜塔莉的及时支援和特种部队雇佣兵们的英勇表现。 此次事件之后,常明和塔莎对蒙古国的安全问题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们决定暂时留在乌兰巴托,等待局势进一步稳定。同时,他们也开始重新评估自己的安全计划,以确保在未来能够更好地应对类似的危机。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常明和塔莎在蒙古国度过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时光。他们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感受着与家乡截然不同的风情和文化。塔莎安也逐渐从之前的恐惧中恢复过来,开始尝试适应新的生活环境。 然而,他们都知道,这场危机只是暂时平息,宫氏家族的阴影仍然笼罩着他们。未来,他们还将面临更多的挑战和危险。但他们坚信,只要彼此相互扶持,共同面对,就没有什么困难是无法克服的。 在乌兰巴托的日子里,常明和塔莎开始逐渐适应这个充满草原风情的城市。他们在这段时间里,不仅深入了解了蒙古国的文化,还结识了一些当地的朋友。这些新朋友对他们帮助很大,让他们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感受到了温暖和关怀。 然而,他们并没有忘记宫氏家族的威胁。在娜塔莉的帮助下,他们开始秘密调查宫氏家族的动向。娜塔莉利用自己的资源和人脉,为他们提供了许多有用的信息。他们发现,宫氏家族在蒙古国的势力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得多,他们的触角几乎遍布了整个国家的各个领域。 在乌兰巴托的街头,常明和塔莎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们看着周围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感慨。塔莎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常明,眼中流露出坚定的目光。“我们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让宫氏家族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塔莎说道。 在乌兰巴托的城市广场上,常明和塔莎看着广场上热闹的人群,心中感慨万千。塔莎安转头看向常明,说道:“我们要想真正在蒙古国,就必须彻底解决宫氏家族的问题。”常明点了点头,回答道:“没错,我们要通过不断地调查和研究,找到宫氏家族的弱点,然后制定出针对性的策略。 常明与塔莎站在乌兰巴托成吉思汗国际机场的大厅里,周围人来人往,喧嚣声此起彼伏。他们的眼中满是期待与兴奋,那是对即将开启的莫斯科之旅的热切向往。 为了这次旅行,他们提前许久便开始精心准备。塔莎花了大量时间查阅各类资料,从莫斯科的风土人情、旅游景点到当地的文化习俗,都进行了深入的了解。她还将一些重要信息记录下来,反复研究,为这次旅行做好充分的准备。常明则在一旁认真整理着行李,把每一件物品都仔细地摆放好,确保所有物品都妥善放置。 他们通过机场的智能购票系统,顺利买到了飞往莫斯科的机票。在等待登机的过程中,他们走进机场的餐厅,点了当地的特色美食。塔莎一边品尝着美味的羊肉,一边兴奋地说:“这可是蒙古国的特色,到了莫斯科可就吃不到这么正宗的了。”常明笑着点头,还向服务员询问了一些关于乌兰巴托的历史文化。 他们在机场的商店里挑选了一些具有蒙古特色的纪念品,准备送给在莫斯科的朋友。塔莎拿起一个精美的马头琴模型,爱不释手地说:“这个送给朋友,肯定会很喜欢。”常明则挑选了一些蒙古族的传统服饰,想着可以让家里的朋友更好地了解蒙古国文化。 登机时间到了,他们随着人群有序地登上飞机。塔莎兴奋地坐在靠窗位置,眼睛紧紧地盯着窗外。飞机缓缓起飞,乌兰巴托的景色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常明指着窗外,对塔莎说:“看,这就是我们生活的城市,现在它变得越来越小了。”塔莎看着窗外,心中充满了对未来旅程的期待。 飞机在高空中飞行,窗外的云层仿佛触手可及。塔莎看着窗外的云朵,不禁感叹道:“这些云朵就像一样,真漂亮。”常明则拿出一本书,开始阅读起来。他知道在到达莫斯科之前还有很长的时间,需要好好打发一下。 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降落在莫斯科的谢列梅捷沃机场。常明和塔莎带着满满的喜悦和期待走出机场。他们呼吸着莫斯科的空气,感受着这座城市的独特氛围。塔莎兴奋地说:“终于来到了莫斯科,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常明笑着说:“是啊,我们可以好好感受一下这座城市的魅力了。” 他们走出机场,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预定好的酒店。一路上,塔莎看着窗外的风景,心中充满了好奇。莫斯科的街道上有着各种各样的建筑,充满了历史气息。常明则在一旁向司机询问着关于莫斯科的一些情况。 到达酒店后,他们办理了入住手续。塔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一刻的喜悦。常明则在一旁整理着行李,准备明天的行程。 夜幕降临,常明带着塔莎走出酒店,前往那座早就准备好的别墅。别墅位于莫斯科郊外,周围绿树成荫,环境清幽。别墅的外观典雅大气,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走进别墅,室内装饰精美绝伦,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奢华与品味。塔莎环顾四周,惊叹道:“这里真的好美啊!”常明微笑着,拉着塔莎的手,走向房间。 房间里灯光柔和,床铺柔软舒适。常明轻轻地搂着塔莎,塔莎像猫一样曲卷身体,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常明看着塔莎那精致的五官,眼中满是爱意。他低下头,大嘴轻轻地吻了下去。塔莎微微闭上双眼,沉浸在这美好的时刻。 他们就这样相拥着,享受着彼此的陪伴,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人。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在这个充满浪漫与温馨的夜晚,他们为彼此的爱情增添了一份绚丽的色彩。 常明轻轻抚摸着塔莎的头发,轻声说道:“宝贝,这一路我们经历了很多,我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塔莎依偎在常明怀里,抬起头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爱意:“我也是这么想的,有你在身边,我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随后,常明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月光洒进房间。他转身看着塔莎,伸出手说:“来,我们一起欣赏这美丽的月色。”塔莎起身走到常明身边,挽着他的手臂。他们静静地站在窗前,感受着月光带来的宁静与美好。 过了一会儿,塔莎突然转过身,双手环抱住常明,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常明紧紧地拥抱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生命。两人就这样默默地站着,享受着彼此的温暖。 不知过了多久,塔莎抬起头,看着常明,眼神中充满了深情。她轻轻地说:“我真的很爱你,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走下去。”常明微笑着,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也爱你,无论未来会遇到什么,我都会一直陪伴着你。” 在这个美好的夜晚,他们彼此倾诉着内心的情感,感受着爱情的甜蜜与美好。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彼此相爱,就一定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共同创造属于他们的幸福生活。 常明拉着塔莎的手,走到床边坐下。他拿起塔莎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温柔地说:“宝贝,我们明天去看看莫斯科的那些着名景点吧,我想和你一起留下美好的回忆。”塔莎微笑着点头,眼中满是期待:“好呀,我也很想看看那些地方。” 接着,常明拿起手机,开始查看明天的行程安排。他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向塔莎介绍着各个景点的特色和亮点。塔莎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提出一些问题和想法。 在温馨的氛围中,他们讨论着明天的计划,期待着即将到来的旅程。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他们却丝毫没有察觉到。直到塔莎打了个哈欠,常明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他笑着说:“宝贝,我们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呢。”塔莎点点头,钻进被窝。常明躺在她身边,轻轻地拥着她,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在这个充满爱意的夜晚,他们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期待,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时光。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彼此相爱,就一定能够携手走过每一个难关,共同创造属于他们的幸福生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塔莎悠悠转醒,身旁的常明早已起身,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塔莎轻轻坐起,伸了个懒腰,常明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微笑着说:“宝贝,你醒了,今天可是个好天气,我们去好好领略莫斯科的风光。”塔莎笑着点头,起身去洗漱。 洗漱完毕,两人走出别墅,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常明向司机询问着前往各个景点的路线,塔莎则兴奋地看着窗外,对这个陌生的城市充满了好奇。 第一站他们来到了红场。红场的建筑宏伟壮观,充满了历史的厚重感。塔莎拉着常明的手,兴奋地穿梭在人群中,感受着这座城市的独特魅力。常明指着周围的建筑,向塔莎介绍着它们的历史背景和文化意义。塔莎认真地听着,不时提出一些问题,对这座城市的了解更加深入。 接着他们来到了克里姆林宫。这座宫殿气势恢宏,建筑风格独特。塔莎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她拉着常明的手,走进宫殿内部,参观着各个房间和展览。常明为她讲解着宫殿的历史和文化,塔莎听得入神,对这座宫殿的认识也更加深刻。 中午时分,他们在附近的一家餐厅品尝了俄罗斯的传统美食。塔莎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向常明分享着自己对这座城市的感受。常明笑着听着,不时点头回应。 下午,他们又来到了莫斯科大学。这座学校的建筑风格独特,校园里充满了浓厚的学术氛围。塔莎和常明在校园里漫步,感受着这座学校的独特魅力。常明向塔莎介绍着学校的历史和文化,塔莎听得入神,对这座学校的了解也更加深入。 一天的行程结束后,他们回到别墅。塔莎疲惫地躺在床上,常明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塔莎转过头看着常明,笑着说:“今天真的很开心,谢谢你陪我一起度过了这么美好的一天。”常明微笑着说:“只要你开心,我就满足了。” 在这个充满爱意的夜晚,他们回顾着一天的经历,感受着彼此的陪伴和温暖。 常明搂着塔莎,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另外两个小女孩,还有袁立。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脑海里不断地思索着,这真的是他想要的感情吗?他在心里反复问自己,可却始终得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塔莎察觉到了常明的异样,轻轻抬起头,看着他问道:“怎么啦?亲爱的。”常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他在心里想着,在这里,一切都要入乡随俗,可他却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迷局。他不清楚自己对塔莎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接受塔莎以及她背后的一切。 常明不禁回忆起和塔莎相处的点点滴滴,塔莎的温柔、热情,以及她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这些都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温暖和幸福。然而,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另外两个小女孩的身影,她们的纯真和善良,也让他难以忘怀。 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继续下去。他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思考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他看着塔莎,轻轻地叹了口气,心想,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第7章 赔本买卖 常明在俄罗斯莫斯科已度过了三个多月的时光。初来乍到的新鲜感渐渐褪去,这座城市的每一处角落都已被他熟悉。他穿梭在莫斯科的大街小巷,深入地领略着不同区域的独特魅力。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红场上,庄严肃穆的氛围扑面而来。红墙的砖缝间,仿佛藏着历史的故事,默默诉说着往昔的辉煌。广场上,人们来来往往,每一步都踏在历史的沉淀之上。常明在这片广场上,感受着岁月的痕迹,仿佛能触摸到过去的时光。 阿尔巴特街的文艺气息像一阵微风,轻拂着每一个路人。街边的画廊、艺术工作室里,陈列着各种精美的画作和手工艺品。常明漫步其中,沉浸在艺术的海洋里,欣赏着那些独特的艺术作品。他时而驻足在某幅画前,细细品味着画家的笔触和情感,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艺术氛围的世界。 克里姆林宫的神秘威严让常明不禁心生敬畏。那高大的城墙、宏伟的建筑,仿佛在诉说着历史的沧桑。常明走进宫殿,看着那些精美的雕刻、华丽的装饰,仿佛穿越时空,感受到了古代俄罗斯的辉煌。 莫斯科河的波光粼粼,倒映着城市的繁华。常明站在河边,望着河面上的船只来来往往,感受着这座城市的活力。河风轻轻吹拂着他的脸庞,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 每天,保镖们都紧紧跟随在他身边。他们身着黑色西装,身姿挺拔,眼神中透露出冷峻与坚毅。那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在阳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泽,仿佛是一座移动的堡垒。他们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无论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还是在安静的街道上,他们都保持着高度的警觉。 塔莎,这个金发碧眼的小美女,宛如一个灵动的精灵。她时常围绕在常明身边,就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她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让人感到无比舒适。她的眼睛清澈明亮,宛如一汪清泉,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独特的魅力。 在热闹的集市上,塔莎像一只欢快的蝴蝶,穿梭在人群中。她时而驻足在某个摊位前,好奇地看着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吸引着周围的人们。常明看着塔莎,心中充满了爱意。 在静谧的公园中,塔莎静静地漫步在草地上。她看着周围的花草树木,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她时而蹲下身,抚摸着一朵盛开的花朵,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常明静静地跟在她身后,享受着这宁静而美好的时光。 然而,俄罗斯黑手党就像一片阴云,笼罩着他们。这些人隐藏在黑暗的角落,悄无声息地窥视着常明的一举一动。他们就像潜伏在暗处的猛兽,随时准备发动攻击。常明知道,黑手党是一个极其危险的组织,他们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常明心中充满了担忧。他担心黑手党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这种担忧如同一条无形的绳索,紧紧地勒住他的神经。他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不敢放松丝毫。 要是没有黑手党的存在,常明觉得自己的生活将会无比美好。他可以和塔莎一起漫步在莫斯科的街头,欣赏着城市的美景。他们可以走进那些充满艺术气息的咖啡馆,点上一杯香浓的咖啡,感受着咖啡的醇厚与温暖。他们还可以去参观那些历史悠久的博物馆,了解俄罗斯的文化和历史。 在博物馆里,他们可以看到古老的文物、精美的艺术品。常明仿佛穿越时空,领略到了俄罗斯的辉煌。他和塔莎一起看着那些展品,分享着彼此的感受和想法。 常明希望能和塔莎一起去探索那些未曾去过的地方,留下属于他们的美好回忆。他们可以一起去郊外的森林,感受大自然的神秘和美丽。他们可以一起去山顶,俯瞰着整个城市的风景。 在莫斯科的日子里,常明和塔莎一起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他们一起在莫斯科河上划船,看着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他们一起在公园里散步,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感受着大自然的美好。 常明在俄罗斯莫斯科的日子本就忙碌且充满挑战,这天,莫斯科大使馆的陈参赞带着一脸严肃的神情找到了他。陈参赞的目光里透着不容置疑的郑重,一坐下便直截了当地表明来意。原来,大使馆需要常明完成一笔高达31亿的生活用品订单。这笔订单涵盖了生活的方方面面,从一日三餐的食品、四季的衣物,到各种家居用品,种类繁多,令人眼花缭乱。 常明心里清楚,这绝非一笔简单的订单。他的美丽好集团在国内拥有强大的生产和供应能力,接到订单后,首先要确保国内生产和交付环节能顺利完成。这意味着要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和时间,每一件商品都必须达到严格的质量标准。 然而,运输环节犹如横亘在眼前的一座大山。莫斯科与中国相隔甚远,运输路线要经过外蒙古。若不经过外蒙古,就得从新疆迂回,这无疑增加了运输的距离和难度。常明深知,这将是一笔赔本的买卖。 他掰着手指,向陈参赞分析道:“陈参赞,这路途遥远,运输成本高得惊人。燃油费、人力成本、设备损耗,这些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且,运输过程中还可能遇到各种风险,比如天气变化、路况复杂等。一旦发生意外,损失将不可估量。” 常明顿了顿,接着说:“另外,运输路线经过外蒙古,需要办理各种手续。这不仅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精力,还可能带来额外的费用。我们必须要考虑到这些因素。” 尽管困难重重,常明却没有丝毫犹豫。他深知这是国家赋予他的使命,作为一名企业家,他有责任为国家和人民做出贡献。他坚定地对陈参赞说:“陈参赞,我明白这是一笔赔本的买卖,但我愿意接受这个挑战。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确保订单能够顺利完成。” 夜幕降临,塔莎和常明坐在房间里,灯光柔和地洒在他们身上。塔莎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彩色积木,脸上洋溢着俏皮的笑容,兴致勃勃地对常明说:“常明,你看我搭的这个小房子,是不是特别可爱呀?”常明微笑着回应道:“嗯,确实很可爱,塔莎你真有创意。”说着,常明拿起另一个积木搭在塔莎的小房子旁边。 两人一边搭着积木,一边聊天,欢声笑语不断。塔莎突然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兴奋地说:“常明,明天就能见到那两个小姐妹了,我真的好期待啊!”常明点了点头,眼神里也充满了憧憬:“是啊,我也很好奇她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塔莎,你觉得她们会喜欢我们准备的礼物吗?”塔莎歪着头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我觉得她们一定会喜欢我们准备的礼物。毕竟我们精心挑选了这些礼物,她们肯定能感受到我们的心意。” 塔莎接着说:“我还想着明天和她们一起去公园里玩,那里有好多美丽的花朵和可爱的小动物。我们可以一起拍照,把美好的瞬间都记录下来。”常明听着塔莎的话,脑海里浮现出明天的画面:“明天说不定还能一起去吃冰淇淋,感受一下俄罗斯的特色美食。”塔莎兴奋地拍着手说:“对呀对呀,想想都觉得很美好呢!” 常明看着塔莎开心的样子,心里也充满了喜悦。他想象着明天见到那两个小姐妹时的场景,她们会笑着跑过来,开心地和他们打招呼。他们会一起度过快乐的时光,分享彼此的故事和心情。 塔莎拉着常明的手,眼神坚定地说道:“常明,明天我们一定要让那两个小姐妹度过一个难忘的一天。”常明用力地点了点头,温柔地说:“一定会的,我们会一起度过一个非常美好的一天。”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塔莎和常明渐渐有些困了。他们躺在柔软的床上,常明伸出手臂轻轻搂住塔莎,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塔莎感受着常明温暖的怀抱,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常明轻轻抚摸着塔莎的头发,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慢慢滑下,最后停留在塔莎的肩膀上。塔莎往常明怀里蹭了蹭,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刻。常明在塔莎耳边轻声说道:“塔莎,晚安,希望明天一切都顺利。”塔莎轻声回应道:“晚安,常明,明天一定会很棒。” 在黑暗中,常明脑海里开始浮现出明天的各种场景。他想象着他们和小姐妹见面时的情景,或许会在公园的草地上铺上野餐布,摆上精致的点心和水果。他们会一起追逐蝴蝶,听小姐妹讲述她们在俄罗斯的有趣故事。 他还想到了公园里的小湖,湖面上波光粼粼,他们会一起划船,感受着微风拂面。塔莎会兴奋地指着湖面上的鸭子,和小姐妹一起欢笑。 而到了晚上,他们会在一家温馨的餐厅里共进晚餐,品尝着俄罗斯的传统美食。餐厅里灯火辉煌,大家会沉浸在愉快的氛围中。 常明在半梦半醒间,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的美好画面。他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把塔莎抱得更紧了些,在心里默默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渐渐地,常明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和塔莎以及那两个小姐妹度过了美好的一天。他们一起在公园里玩耍,一起分享着彼此的快乐,那画面是如此清晰而美好。塔莎在梦中咯咯地笑着,常明也在微笑着,他们的笑声回荡在夜空中,仿佛在诉说着对明天的期待。 萨莎和丽娜身着格子样的裙子,那模样仿佛是从童话中走出来的精灵,可爱得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她们站在那里,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就像两颗璀璨的星星,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当塔莎出现的那一刻,萨莎和丽娜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就像两把锋利的宝剑,直刺向塔莎。尽管塔莎之前已经跟她们讲过彼此的关系,可她们心中的醋意还是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在她们心里,常明是她们独有的珍宝,只属于她们两个小姐妹,塔莎的出现打破了她们原本的平衡。 塔莎感受到了那股浓浓的醋意,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火药味。但她并没有退缩,而是鼓起勇气,决定用自己的真诚和善良去化解这一切。她主动接近萨莎和丽娜,邀请她们一起去公园散步。在公园里,塔莎细心地观察着萨莎和丽娜的喜好,她们喜欢在花丛中穿梭,塔莎便陪着她们一起欣赏那些美丽的花朵;她们喜欢在草地上奔跑,塔莎就和她们一起嬉戏打闹。 随着时间的推移,塔莎和萨莎、丽娜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她们一起品尝美食,塔莎会细心地给萨莎和丽娜介绍各种食物的特点,让她们品尝到不一样的美味。她们一起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塔莎耐心地倾听着萨莎和丽娜讲述她们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用自己的理解和安慰去温暖她们。 渐渐地,塔莎和萨莎、丽娜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她们不再像刚开始那样针锋相对,而是变得亲密无间。萨莎和丽娜开始发现塔莎身上的优点和魅力,她们被塔莎的真诚和善良所打动。塔莎也逐渐融入了她们的生活,成为了她们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三个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她们都形影不离。她们一起欢笑,一起打闹,一起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常明看着她们,心中充满了温暖和幸福。 一天晚上,萨莎、丽娜和塔莎围坐在常明身边,三个人紧紧地拥抱着常明。她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神里充满了对彼此的关爱。常明也被她们的热情所感染,他紧紧地抱着她们,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常明在俄罗斯的述职就已结束。他带着塔莎、萨莎和丽娜这三名女伴一同踏上回国的旅程。在哈尔滨机场的出口处,娜塔莉早早等候在那里,眼睛紧紧盯着出口,当常明一行人出现时,她的目光瞬间被吸引。 娜塔莉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看着眼前这四个人,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后悔。她心里想着,自己原本也有机会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和常明一起度过这段美好的时光。她的目光在塔莎、萨莎和丽娜身上一一扫过,塔莎的活泼俏皮、萨莎的灵动可爱、丽娜的青春活力,这些都让她觉得自己在年龄上似乎不占优势。 娜塔莉不禁回忆起与常明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在工作中交流的时刻,她曾感受到常明对她的关注和欣赏。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常明身边的年轻女孩越来越多,他的目光也被这些充满活力的女孩所吸引。娜塔莉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自觉地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那动作仿佛是在向命运妥协。 常明注意到了娜塔莉的眼神,他微笑着走过来,和娜塔莉打了招呼。塔莎、萨莎和丽娜也礼貌地向娜塔莉问好。娜塔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着他们,心中却充满了失落。 娜塔莉看着常明和他的女伴们,心想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她暗自感叹,自己虽然在工作上得到了常明的认可,但在情感上却没能抓住机会。她看着常明和塔莎她们的欢声笑语,心中五味杂陈,只能默默地祝福他们。 在开发区的昆仑庄园,常明买下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栋别墅。这座别墅坐落在一片郁郁葱葱的绿树环抱之中,四周静谧安宁,仿若一处世外桃源。别墅的外观宏伟而典雅,彰显着尊贵与不凡。其独特的建筑风格融合了现代与古典元素,线条流畅而富有张力,让人不禁为之惊叹。 常明将自己的家人全部安排到了这栋别墅里。他的妻子袁丽,是个温柔且善良的人。她深知常明的经历和追求,对于常明的这几名女伴,她不仅展现出了包容与友好,还给予了她们充分的尊重和关怀。 塔莎,俄罗斯籍的女孩,她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犹如阳光般耀眼。碧眼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她性格活泼开朗,充满了活力,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带来欢声笑语。萨莎,同样来自俄罗斯,她身材高挑,气质优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索。丽娜,乌克兰籍的女孩,她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膀上。皮肤白皙如雪,笑起来十分甜美,仿佛春天里盛开的花朵。 常明为塔莎、萨莎和丽娜精心挑选了房间。塔莎的房间布置得温馨而充满活力,墙壁上挂着她喜爱的艺术画作,窗户边摆放着色彩鲜艳的花朵,整个房间充满了生机与活力。萨莎的房间则简约而不失优雅,色调柔和,家具摆放整齐,彰显着她独特的品味。丽娜的房间充满了少女的气息,粉色的床铺、可爱的玩偶以及充满梦幻色彩的装饰,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童话世界。 张宁和张洋也各自有了一个屋。张宁是个性格温和的男孩,他对常明的这几名女伴十分友好。他常常和塔莎、萨莎、丽娜一起聊天,分享彼此的生活点滴。张洋则活泼好动,他喜欢带着塔莎、萨莎和丽娜一起在花园里玩耍,享受着快乐的时光。 在别墅里,大家相处得十分融洽。袁丽会和塔莎、萨莎、丽娜一起聊天,分享彼此的生活经历。塔莎、萨莎和丽娜也会跟着袁丽学习一些中国的文化和习俗。她们对中国文化充满了好奇,时常向袁丽请教各种问题。 常明看着自己的家人和女伴们,心中充满了幸福。他知道,这栋别墅将会成为他们共同的家,在这里创造美好的回忆。他想象着未来的日子里,大家一起在花园里举办派对,一起在客厅里度过温馨的夜晚,一起在房间里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他希望这栋别墅能够见证他们的成长和幸福,成为他们心灵的港湾。 随着时间的推移,常明和家人们以及女伴们在别墅里度过了许多美好的时光。他们一起在花园里种植花草,一起在厨房里烹饪美食,一起在客厅里观看电影。每一个瞬间都充满了温馨和快乐,让他们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常明也会带着塔莎、萨莎和丽娜一起走出别墅,去探索周围的世界。他们一起去参观当地的博物馆,了解历史文化;一起去品尝美食,感受不同的风味。这些经历让他们更加了解彼此,也让他们的感情更加深厚。 第8章 回到铁路 岁月如白驹过隙,时光匆匆而逝,命运的齿轮在无声中永不停歇地转动着。常明,这位在职业生涯中历经无数风雨洗礼的行者,在走过诸多不同领域的曲折道路后,宛如一只漂泊的孤舟,最终还是被那股熟悉而又温暖的力量牵引,兜兜转转地回到了那片他曾经挥洒过青春汗水的铁路行业。 遥想早年,常明怀着满腔的热血和对未来的憧憬一头扎进了铁路系统。那些日子里,他就像一颗坚韧的螺丝钉,牢牢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无论是烈日炎炎的盛夏,还是寒风凛冽的严冬,都能看到他忙碌的身影穿梭于铁路的各个角落。从最基层的一线岗位干起,他亲自参与了无数次铁路的铺设、维护与检修工作,一点点地积累起了丰富且扎实的铁路专业知识和实践经验。每一根枕木、每一条铁轨、每一个信号灯,都仿佛是他的老友,他对铁路的每一处脉络都熟稔于心,那些艰苦而充实的岁月如同坚实的基石,为他后来的职业生涯稳稳地打下了深厚无比的根基,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磨灭的印记。 而如今,时代的浪潮推动着铁路事业不断向前发展,为了进一步优化干部队伍结构,提升各铁路局的管理水平和运营效率,干部选调工作在全国范围内有条不紊地开展起来。此次选调工作备受瞩目,各级组织部门都肩负着为铁路系统选拔优秀领导人才的重任。组织部的工作人员们不辞辛劳,通过查阅大量的人事档案、实地走访考察以及与众多相关人员进行深入交流等方式,对众多候选人进行了全面且细致的考量。在这个过程中,常明的名字逐渐脱颖而出。他在过往不同领域工作中所展现出的卓越领导才能、出色的沟通协调能力以及面对复杂问题时冷静果断的决策能力,与国铁集团当下的岗位需求高度契合。尤其是对于哈尔滨铁路局铁路集团公司这样一个具有重要战略地位和发展潜力的单位来说,其领导岗位需要一位既懂专业技术又具备丰富管理经验的综合性人才,而常明无疑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就这样,在众多期待的目光中,常明肩负着组织沉甸甸的信任与殷切的期望,被组织部郑重地选调到哈尔滨铁路集团有限公司,担任局长这一关键职务。 那些年,常明在哈尔滨车务段担任扳道员的时光,就像是一场漫长而艰难的跋涉,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辛,受尽了委屈。那时候,他每天的工作环境简陋而艰苦,狭小的扳道房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桌椅和一本被翻得卷边的工作手册。冬日里,寒风透过缝隙灌进来,冻得人手脚麻木;夏日里,闷热潮湿的空气弥漫在屋内,蚊虫肆虐,让人苦不堪言。 工作中,他不仅要承受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还要面对各种复杂的人际关系带来的压力。一些资历老的同事常常对他呼来喝去,把最繁重、最琐碎的任务都丢给他,稍有差错便会遭到严厉的斥责和无端的指责,而他的辛苦付出和默默奉献却常常被忽视和埋没。无数个夜晚,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宿舍,心中满是不甘和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只能默默咽下。 然而,时光流转,命运的轨迹悄然改变。如今的他,已经站在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肩负着哈尔滨铁路集团有限公司局长这一重要职务。曾经那个在车务段里毫不起眼、受尽委屈的扳道员,已然成为了过去式。现在,他出入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参与重大决策会议,与各界精英交流合作,每一个举动都可能影响着整个铁路集团的发展方向。这前后的境遇对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其中的酸甜苦辣,唯有他自己最清楚。但正是那些曾经的苦难岁月,磨砺了他的意志,让他更加珍惜如今来之不易的成就。 晨曦初露,柔和的光线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在了哈尔滨这座充满故事的城市上。常明,这位刚刚肩负起哈尔滨铁路集团有限公司局长重任的领导者,迎来了他职业生涯全新的起点。而在他的心底,早早便已笃定,要将哈尔滨车务段作为自己履新后首个视察之地。这里,承载着他曾经的酸甜苦辣,也见证了铁路事业的岁月变迁。 当他的专车缓缓驶入车务段的大门时,车务段长早已满脸堆笑地在那里翘首以盼,那副殷勤至极的模样,仿佛是在迎接一位降临凡间的尊贵稀客,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刻意的讨好与奉承。段长身形微微前倾,双手不自觉地搓动着,眼神中满是急切与谄媚,在车刚停稳的瞬间,便疾步上前,亲自为常明打开车门,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奉承的话语:“局长,您可算来了,我们全段上下都盼着您来指导工作呢!” 随后,段长紧紧跟随在常明身旁,那姿态就像是常明的影子一般不离不弃。一路上,他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表演者,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车务段的各项“辉煌成就”。他的声音时而高亢激昂,描绘着那些被夸大的数据和业绩;时而又变得低沉婉转,诉说着所谓的困难与挑战,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用尽各种各样看似合理的理由,阻止常明深入一线去实地查看真实情况。一会儿,他神色紧张地说道:“局长,眼下一线正在进行关键的设备调试工作,各类技术人员和工人穿梭其中,现场实在是混乱不堪,人员往来频繁,存在不小的安全隐患啊,您要是这时候下去,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可担待不起。”不一会儿,他又换上了一副担忧的神情:“局长,基层的工作环境您也知道,又脏又乱,到处都是油污和灰尘,我怕弄脏了您这身整洁的衣服。您看,我们在会议室精心准备了详尽的汇报材料,那上面的数据和图片都是经过反复核实、精心修饰的,绝对能让您对车务段的整体情况一目了然,比您亲自下去看要高效得多。” 然而,常明在铁路这片广阔的天地里摸爬滚打了数十载,历经了无数的风雨和磨砺,对于这些司空见惯的套路又怎会一无所知?他只是不动声色地静静地看着段长的表演,深邃的眼眸中波澜不惊,但心中却早已洞悉一切。他深知,那些真正的问题、那些被掩盖的真相,永远都隐藏在那看似平静如水的一线工作现场。只有亲自踏上那片土地,亲眼去看每一个工作细节,亲耳去听工人们的心声,才能触摸到最真实的信息,才能真正了解车务段的实际状况。所以,无论段长使出怎样的百般招数,无论是软磨硬泡还是巧言令色,常明都不为所动,他的决心犹如巍峨的高山一般坚如磐石,不可动摇。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那就是一定要深入一线去看一看那些曾经和自己一起并肩奋斗过的工友们,如今的工作是否顺利,生活是否有所改善,看看这个曾经给自己留下诸多回忆的地方,在岁月的洗礼下是否还是当初那般质朴而又艰辛的模样。 当他迈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一步步深入到基层时,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象让他不禁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些许的惊讶。往昔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场景中,如今却多了许多陌生而又崭新的元素。曾经那些略显陈旧、仿佛带着岁月斑驳痕迹的设备,如今都已更新换代完毕,旧貌换新颜。就拿那曾经在铁路线上最为常见的手扳道岔来说,那是他曾经无数次亲手操作过的工具,每一次扳动都倾注了他的心血和责任。而如今,它们都已被先进的电子操控的电动道岔所取代,那闪烁的指示灯、精密的操控面板,无不彰显着科技的强大魅力。科技的力量如同一场无声的春雨,悄然地渗透到了铁路工作的每一个细微之处,使得整个工作流程变得更加高效、精准和安全。这一切的变化,让常明的内心深处既涌起一股由衷的欣慰之情,为铁路事业的蓬勃发展感到自豪;又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他深知,在时代的滚滚浪潮下,铁路行业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大步迈进,科技创新成为了推动发展的关键引擎。但与此同时,他也清楚地意识到,随着设备的更新换代,人员的管理、技术的培训以及工作模式的转变等一系列新的问题也接踵而至,等待着他这位新上任的局长去逐一解决。他的肩膀上,承载着的不仅仅是个人的荣辱得失,更是整个哈尔滨铁路集团的未来与希望,是无数铁路职工的幸福与梦想。 常明怀着复杂而又激动的心情,缓缓踏入这片承载着他青春记忆与奋斗足迹的熟悉工作场地。刚一迈入,他的目光便如同敏锐的猎鹰,迅速且仔细地扫向四周的每一个角落。果不其然,那些曾经在他初入铁路行业时,如同明灯般给予他无数帮助和耐心教导的师傅们,此刻正局促不安地躲在场地边缘的角落里。他们的身影微微瑟缩着,仿佛是寒风中摇曳的残烛,那一双双饱经岁月沧桑的眼睛里,此刻透着几分惶恐与不安,就像受惊的小鹿一般,丝毫没有要主动过来打招呼的意思。 看到这一幕,常明的心中猛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揪紧,往昔那些与师傅们共同奋斗在一线、相互扶持走过艰难险阻的画面,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涌上心头。那是一段充满了汗水与欢笑、艰辛与希望的岁月啊!在那些个骄阳似火的夏日,师傅们手把手地教他如何精准地操作设备,汗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在寒风凛冽的冬日,师傅们又和他一起坚守岗位,抵御着刺骨的寒冷,彼此的鼓励声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而如今,时光流转,这些朴实憨厚的师傅们却在自己面前如此拘谨,仿佛中间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这让常明的内心涌起一阵莫名的心酸,眼眶也不自觉地微微湿润了。 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甩开身旁那些亦步亦趋的陪同人员,仿佛要挣脱某种无形的束缚一般。随后,他迈着沉稳、敞亮而又坚定的步伐,向着那些昔日的工友们大步走去。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岁月的鼓点上,带着他对过往岁月深深的怀念和对工友们真挚的牵挂。脚下这片熟悉的土地,似乎也在轻声诉说着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奋斗的日夜、那些温暖的情谊,仿佛都化作了土地的呢喃。 而此时,工友们的处境却显得十分尴尬。他们本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局长视察弄得有些手足无措,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避开这令人紧张的场面,却发现四周早已没有可以藏身之处,只能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像犯错的孩子般,眼神闪躲地看着局长一步步走近。他们身上依旧穿着那些沾满了乌黑油污、脏兮兮的工作服,那一片片油污仿佛是岁月的勋章,见证了他们日复一日的辛勤劳作,也彰显着他们朴实无华的品格。在他们长期以来形成的认知里,自己不过是铁路系统中最底层、身份卑微的小人物,与如今身着整洁笔挺西装、身居高位的局长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所以他们都不自觉地低垂着头,不敢抬头直视常明的眼睛,仿佛只要这样做,就能掩盖自己内心深处如波涛般翻涌的紧张与不安,就能让自己在这巨大的身份落差面前找到一丝卑微的安全感。 目睹这一幕场景,常明的心中对车务段当下的管理现状有了更为深刻且沉重的担忧。显而易见,长期以来,车务段段长等机关干部作威作福的不良风气依然顽固地存在着。在这种压抑的风气长期压迫下,工友们的工作积极性和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和摧残。他们虽然每天都默默承担着铁路运行中最为繁重、最为基础的工作任务,从黎明破晓到夜幕深沉,不辞辛劳地忙碌在铁路线上,是保障铁路安全顺畅运行的无名英雄,然而却始终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和认可。相反,他们在那些干部们的威严呵斥和无端指责下,渐渐变得畏不前,失去了曾经的那份工作热情和自信光芒。 常明很快走到了工友们面前,脸上瞬间绽放出真诚而温暖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破冰的暖阳,瞬间驱散了周围紧张压抑的气氛。他主动伸出手,一一与工友们握手。他的每一次握手都坚定有力,仿佛要通过这简单的肢体接触,将自己的力量和信心传递给对方。嘴里还不停地说着:“师傅们,你们辛苦了!你们才是铁路事业真正的根基所在,是当之无愧的优秀工作者。没有你们在一线的辛勤付出,挥洒汗水,就没有铁路的安全与顺畅运行,你们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他的话语如同春日暖阳,丝丝缕缕地洒进工友们的心田,逐渐驱散了工友们心头长久以来积压的阴霾。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干部们却面露尴尬之色,他们平日里早已习惯了对工人们颐指气使、指手画脚,发号施令,仿佛自己就是这片天地的主宰。如今看到局长这般重视基层工人,对他们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心中自然不是滋味,那原本高傲的神情此刻也变得有些不自然,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慌乱和不知所措。 工友们听到局长这番情真意切的话,都惊讶地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这位新上任的局长竟然会如此看重他们这些一直被忽视、被边缘化的最底层工人,甚至还公然嘲讽那些平日里对他们横眉冷对、颐指气使的顶头上司。起初,他们的心里还犯着嘀咕,暗自揣测局长此举的意图。毕竟在过去漫长而苦涩的工作经历中,他们很少感受到来自上级的关怀与尊重,这样巨大的反差让他们一时有些难以适应,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戒备。 但是,随着常明与他们推心置腹的聊天逐渐深入展开,工友们才慢慢发现,这位局长与以往那些高高在上、冷漠疏离的领导截然不同。他没有丝毫令人望而生畏的官架子,言语中充满了对工友们的理解、关心和尊重。他对铁路工作的每一个细微环节都了如指掌,无论是复杂的设备操作流程,还是那些容易被忽视的安全隐患,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这让工友们不禁对他刮目相看。而且,他还能真切地体会到他们在工作中的艰辛与不易,每一个关切的眼神、每一句贴心的问候,都让工友们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在这一来一往的交流中,们逐渐放下了心中的防备,就像冰雪在春日里渐渐消融,他们开始敞开心扉,向常明倾诉工作中的种种烦恼和生活上的困难。有的工友诉说着工作强度太大,身体有些吃不消,但又担心请假会被批评;有的工友则提到家庭经济压力大,希望能有更多的机会增加收入;还有的工友反映工作环境中存在一些安全隐患,一直得到妥善解决…… 就在大家的情绪逐渐放松下来,交流也越来越融洽的时候,有一位工友突然瞪大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仔细地打量着常明。他的脸上先是露出一丝疑惑,随后转为惊喜的神情,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不是常宁吗?” 这一声呼喊,如同平静湖面投入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原本略显凝重的氛围。其他工友们也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开始仔细辨认眼前这位局长。一时间,惊讶、欣喜、感慨等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在工友们之间迅速蔓延开来。曾经一起在铁路一线摸爬滚打、奋斗拼搏的兄弟,如今竟然成为了领导,这巨大的身份转变让工友们既感到陌生又觉得无比亲切。而常明也在这一刻,通过这真诚的交流与互动,与工友们的心紧紧地连在了一起,跨越了时间和身份的鸿沟。 第9章 全员涨薪 常明听着工友们的倾诉,脸色愈发凝重。他深知,各站段铁路干部们营私舞弊的现象由来已久,一线工人长期处于苦不堪言的境地。其实,他早在回来之前,凭借着曾经身为铁路职工的经历,就已经对这些种种乱象有所耳闻和了解。 铁路系统内的工资分配本应遵循公平合理的原则,然而现实却令人痛心疾首。总公司将资源和资金分配到各站段时,是按照每个人的岗位和贡献进行核算的,旨在确保每个职工都能得到应有的报酬,从而激励大家积极工作,保障铁路的安全运营。但当这些资源下放到各车站段,再到各个车间后,却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动起了歪脑筋。 许多段管干部为了一己私利,在二次分配甚至三次分配中使出各种龌龊之举。他们私自截留本应属于一线工人的福利和奖金,通过暗箱操作,将大量的好处分配给那些与自己有裙带关系或者通过不正当手段巴结上来的所谓“工代干”。这些“工代干”们,很多并没有真才实学,也没有在实际工作中付出相应的努力,仅仅凭借着背后的关系,就占据了大量的资源,导致工资阶层差距不断拉大。那些在最基层、最辛苦的一线岗位上默默奉献的工人,每天迎着晨曦而出,顶着星辰而归,承担着繁重的体力劳动和巨大的安全压力,却只拿到了微薄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奖金。他们看着自己辛勤劳作换来的成果被他人肆意瓜分,心中的不满和委屈与日俱增,工作的积极性和热情也被一点点消磨殆尽,这种场景让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感到非常的痛心和不开心。 常明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彻底整治这种歪风邪气,还铁路系统一个风清气正的工作环境,让一线工人的付出得到应有的回报,让铁路事业能够健康、稳定地发展下去。他知道,这条整治之路必将充满荆棘和挑战,但为了那些曾经与他并肩作战的工友们,为了铁路的未来,他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哪怕前方艰难险阻,也绝不退缩。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常明凭借着多年在铁路行业积累的敏锐洞察力,很快就察觉到自己所在路局的会计职能部门已然深陷营私舞弊的泥沼之中。当他翻开那些账本,看到的是一片混乱不堪的账目,数据被肆意地弄虚作假,每一笔被恶意篡改的数字背后,都深深隐藏着贪婪与不公的丑恶嘴脸,这让他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痛心与愤怒之情。这些本应清晰准确、如实反映铁路运营收支的账目,如今却成为了某些人谋取私利的工具,严重损害了铁路事业的健康发展和广大职工的切身利益。 无奈之下,常明凭借着自己广阔的人脉资源,巧妙地运用自己在其他集团结识的一位经验丰富、以正直和专业着称的私人会计,来协助自己审核那些繁杂且问题重重的账单账目。这位私人会计如同一位严谨的财务侦探,仔细地梳理着每一笔收支,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与常明一起在这混乱的财务迷雾中努力探寻真相。 常明开始不动声色地全面收集证据,他犹如一位敏锐而沉稳的猎手,小心翼翼地深入到各个站段的财务核心地带。在那里,他逐笔仔细审查每一项财务收支的明细,对每一张发票凭证都进行反复核对,哪怕是一个小数点的差错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问题的角落。同时,他也对人员分配情况展开了深入细致的调查,认真分析每个岗位的设置是否科学合理,人员的安排是否存在裙带关系或权力寻租的迹象。他深知,不合理的人员配置不仅会影响工作效率,还可能滋生腐败,因此对此格外关注。 在这个艰难而又关键的过程中,常明常常只带着少数几个他绝对信任、行事极为谨慎的助手,悄无声息地深入基层一线。他们如同暗夜中的行者,巧妙地避开那些可能走漏风声的耳目,默默地与一线工人交流谈心。常明总是以最亲切和蔼的态度询问工人们的实际收入情况,认真倾听他们在工作中遭遇的种种困难与艰辛。工人们质朴的话语,如同珍贵的宝藏,让他获取到了最真实、最鲜活的第一手信息。这些信息就像拼图的碎片,一块一块地逐渐拼凑出铁路系统内部存在的种种弊端和不公,使他对整个局面有了更为清晰的认识,也更加坚定了他整治这些乱象的决心。 而对于那些段管干部,常明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宛如一位隐藏在暗处的观察者,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他留意着他们日常的交际圈子,关注他们在工作中的每一个异常决策和行为,试图从中发现那些不正当往来和利益输送的蛛丝马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每一次可疑的私下会面、每一笔不明来历的资金流向,都被他敏锐的目光捕捉到,并详细地记录下来。他将收集到的每一个细节、每一条线索,都小心翼翼地进行整理、分类和归档,如同一位精心打造兵器的工匠,为后续即将展开的整治行动构筑起了坚实无比的基础。 然而,令人痛心的是,常明发现铁路系统中的问题远不止于财务和人事方面。设备方面更是糟糕至极,许多在用的设备老旧不堪,甚至还存在以次充好的恶劣现象。走进库房,却发现里面明明存放着大量更新迭代的设备,而且是经过了多次的批量采购。可实际在一线使用的却没有那么多,大量崭新的设备就这样被闲置在库房中,落满了灰尘。就连最基础的耗材,如小小的圆珠笔,都能看到一箱一箱被积压在角落里,由于长期存放,许多都已经损坏无法使用。各个单位的库房管理状况更是五花八门,毫无章法可言。总而言之,一句话,表面上看起来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照正规流程采购,似乎物有所值,但实际上真正能够分配到基层使用的却几乎没有。就拿车站的安检机器来说,现有的安检机器都是又老又破,在安检过程中经常出现故障,严重影响了安检效率和质量,给旅客的安全带来了潜在的威胁。而新的安检机器却还在库房里边静静地躺着,无人问津,仿佛被遗忘的宝藏,未能发挥它们应有的作用。 随着调查的逐步深入,那些隐藏在黑暗角落里、被层层黑幕遮盖的龌龊勾当,就像见不得光的老鼠一般,开始渐渐地浮出水面。一些曾经肆意妄为、以为可以凭借手中权力高枕无忧地享受不正当利益的干部们,也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一丝危机正在悄然逼近。他们开始变得有些坐立不安,往日的嚣张气焰也有所收敛,不再像以前那样明目张胆地为所欲为。但他们仍然心存侥幸,试图通过各种手段来掩盖自己的罪行,比如伪造账目、销毁证据、串通口供等,妄图逃避即将到来的惩罚。 然而,常明并没有被这些表象所迷惑,也没有因为一时的气愤而急于打草惊蛇。他深知,此时的局面犹如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任何一步鲁莽的行动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让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不法分子逃脱法网,继续危害铁路事业和广大职工的利益。因此,他依旧有条不紊地按照自己既定的计划继续稳步推进,耐心地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 常明静静地坐在职工代表大会的主席台上,双眼直直地盯着台下那一群交头接耳、心怀鬼胎的干部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悲凉。在他的认知里,所谓的劳模评选,本应是一场庄重而神圣的仪式,是对那些在一线岗位上默默奉献、不辞辛劳、挥洒着汗水的职工们辛勤付出的高度肯定与表彰。这些一线职工们,每日迎着晨曦、顶着烈日、冒着风雨、披着星辰,用他们粗糙的双手顽强地操作着各类铁路设备,用他们坚毅的脊梁扛起了保障铁路事业顺畅运行的沉重责任,他们无疑是铁路事业最坚实的基石。然而,如今这一切却都沦为了一场令人痛心疾首的闹剧。真正的一线职工在整个劳模评选过程中被完全地边缘化,他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参与其中,而几乎整个职代会也都变成了工代干和各级干部们争名逐利、粉饰太平的表演舞台。那些原本应该属于一线职工的“劳模”荣誉,此刻却大多被那些坐在办公室里指手画脚的干部们轻而易举地收入囊中,这是何等的不公与荒谬! 当此次职工代表大会正式拉开帷幕,常明依旧坐在那个象征着权力与责任的主席台上,但他的脸色却格外阴沉。以往,会议开始前总会有一个不成文的“惯例”——发放香烟,这似乎成为了一种缓和气氛、拉近关系的方式。然而今天,常明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遵循这个“惯例”,他的这一反常举动瞬间让台下各个部门的干部们感到一阵莫名的惶恐。他们开始在台下窃窃私语,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暗自揣测着局长是不是因为什么重大事情而生气了。在这紧张压抑的氛围中,他们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同时仔细地从局长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中寻找哪怕一丝一毫的线索,想要提前知晓即将到来的“风暴”。 过了片刻,常明深吸一口气,仿佛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随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力量,将自己这段时间不辞辛劳、深入基层调查所了解到的种种触目惊心的问题,一件一件地娓娓道来。他的话语犹如一把把利刃,直直地刺向那些存在问题的干部们的内心。他严肃地指出,在这样一个关乎铁路事业发展、关乎全体职工权益的重要会议中,所有一线的职工竟然被剥夺了参会的权利,而此刻坐在台下参会的无一不是中层以上的干部。这些中层以上的干部们,长期以来养尊处优,整日坐在舒适的办公室里,沉浸在各种文件和会议之中,早已与基层的实际情况严重脱节。他们从不肯迈出那象征着“权威”的办公室一步,深入到一线去亲身体验工人们的艰辛,所以他们根本无从知晓基层的工作环境究竟恶劣到何种程度,更无法体会工人们在工作中面临着怎样严峻的困难与挑战,以及那些隐藏在他们疲惫笑容背后的无奈与辛酸。 常明痛心疾首地在心中暗自思忖,难道这就是国企集团应有的模样吗?这样腐朽的管理模式和恶劣的工作作风,如果继续任其发展下去,铁路事业的未来将会走向何方?那些在一线默默坚守的职工们,他们每天都在为保障铁路的安全运营而拼尽全力、不懈奋斗,他们身处工作的最前沿,对于工作中需要什么、应该怎么干,无疑是最有发言权的。然而,他们的声音却如同石沉大海,被无情地忽视和淹没。而台下的这些干部们,面对这一切不合理的现象,却只是面面相觑,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愧疚与反思。因为这种不合理的状况已经持续了多年,在他们的心中早已成为一种根深蒂固、难以撼动的固定模式。在他们狭隘的观念里,似乎这一切的不公与不合理都是理所当然、无需改变的。一线工人的疾苦在他们眼中就如同微不足道的尘埃,根本不值得他们花费哪怕一丝的心思去考虑,更不用说去主动寻求改善一线工人工作条件、提高他们待遇、激发他们工作积极性的方法了。 常明越说越激动,他的情绪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再也无法抑制。突然,他站起身来,猛地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砰”的一声巨响,如同一声惊雷,瞬间打破了会场内原本压抑的寂静。他用严厉的口吻斥责这些干部们的失职与冷漠,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你们看看你们自己都做了些什么?铁路事业是一个紧密相连、环环相扣的有机整体,每一个环节、每一个岗位都至关重要,缺一不可!我们不能因为你们的不作为和乱作为,而让整个铁路系统陷入困境,让无数职工的心血付诸东流!”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他斩钉截铁地强调,一定要打破这种腐朽不堪的局面,重新建立起一套公平、公正、透明的全新管理机制。这套机制必须能够切实保障一线职工的合法权益,让他们的声音能够被清晰地听到,让他们的诉求能够得到及时的回应和解决。 在铁路系统这片广阔的天地里,长期以来形成的根深蒂固的阶层差异,仿佛一道无形却又坚固的壁垒,横亘在干部与一线职工之间。那些处于管理层的干部们,习惯了舒适的办公环境、优厚的待遇以及高高在上的权力感,又怎能轻易地去理解一线职工在艰苦环境下辛勤劳作的艰辛与不易?这种情况对于常明来说,他深知其改变的艰难程度,简直如同攀登一座高耸入云且陡峭险峻的山峰,每一步都充满了挑战与阻碍。 而常明此刻也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并非是个别人员的问题,而是一个庞大且错综复杂的利益集团。这个集团经过多年的发展和沉淀,已经形成了一套稳固的利益分配体系和行事规则,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深知自己目前的力量在这个庞大的利益集团面前,或许就如同一只小小的蚍蜉妄图撼动一棵参天大树,看似不自量力,但他心中的那份责任感和使命感却驱使他勇往直前,绝不退缩。 他明白,改革不能一蹴而就,必须循序渐进,稳扎稳打。于是,他决定首先从财务分配的源头入手,毅然决然地取消了某些站段的会计核算机制。一直以来,这一会计核算机制就是二次分配问题的根源所在。无论是每个月发放的奖金,还是一年一度的年终奖金,原本按照正常的分配原则,应该是根据职工们的工作表现、劳动强度以及对铁路事业的贡献大小来进行合理分配的。然而,在过去畸形的分配体系下,这些资金在经过了层层的所谓“分配”后,却出现了严重的失衡。那些真正在一线默默奉献、用双手创造实际价值的职工们,最终拿到手的奖金少之又少,有时甚至难以维持基本的生活开销,这让他们的工作积极性受到了极大的打击。而反观那些高高在上的中层以上干部,他们凭借着手中的权力和在利益集团中的优势地位,却能在分配中拿到绝大部分的奖金,这种不合理的现象显然是不合规、不合法的,严重违背了公平公正的原则,也极大地损害了铁路系统的健康发展和内部的和谐稳定。 常明看着年底奖金投入范围文件:2009年12月1日在册的在岗职工(不含视:察员、巡视员、协管员)。 集团公司核增绩效工资一:发放基数:2400元。发放范围:2024年12月1日在册的在岗职工(不含视察员、巡视员、协管员)。 其中:2024年8月5日入路已定职大学生系数0.5, 1200元,未定职的大学生系数0.25, 1600元,对全年病事假满2个月不满3个月及累计旷工5天以上人员系数0.5, 1200元,工人系数1,2400元;班长系数1.25, 4000元;工长系数1.5, 5600元;一般干部系数1.5, 6600元;检查指导员系数1.8, 7520元,副科级干部系数2, 8800元(副科级免职系数1.9, 9160元);保留正科干部系数2.5, 元;路桥、设备牵头负责人系数2.6, 元,正科职(级)干部系数3, 元(正科免职人员系数2.85, 元,从专人员系数2.7, 元)。 发放要求:在\"绩效工资\"中进行绩效投入,与绩效考核工资合并后列工资单\"绩效考核\"项下,工资单不单独显示。各车间严格落实\"向职工发放的绩效工资或奖金,均应经过考核后发放\"要求,结合日常绩效考核,突出安全、生产、经营等重点岗位艰苦程度和工作业绩,实施差异化分配,必须拉开分配差距。 常明看着这收入的鸿沟,深深的陷入了沉思。 第10章 可笑的责任 凛冽的寒风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呼啸穿梭,年关的氛围愈发浓重,街头巷尾张灯结彩,人们都沉浸在即将阖家团圆的喜悦之中。然而,在佳木斯工务段却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一场突如其来的事故打破了原本的平静,一时间整个工务段人心惶惶,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焦虑与不安。 事故发生后,调查工作迅速展开,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在事故责任认定的过程中,各种奇怪的迹象纷纷浮现。内部的消息透露,似乎有人在背后操纵,想要将这沉重的黑锅硬生生地扣在那些勤勤恳恳、默默奉献的普通职工身上。而本应该为此次事故承担主要责任的负责人,却仿佛施展了某种神秘的手段,在各种文件和记录中,竟然被认定成了实习生。他们妄图以此来混淆视听,逃避应有的问责,这种行径实在是让人不齿。 常明,得知此事的来龙去脉后,不禁勃然大怒。他的双手紧紧握拳,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常明心里清楚,平日里,每次涉及到利益分配的时候,那些所谓的领导们就像是饿狼扑食一般,毫不手软地将大头收入囊中。他们仗着手中那点可怜的权力,通过各种隐蔽的手段,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好处。项目奖金他们拿得最多,福利分配他们挑最好的,而那些真正在一线挥洒汗水、辛勤劳作的职工们,却只能得到微薄的回报。可如今,出了事,这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领导们却胆小如鼠,畏畏缩缩地躲在后面,完全不顾及职工们的死活,妄图把毫无反抗之力的职工推到前面去当替罪羊。这种行为实在是让人心寒至极,也让常明对工务段领导干部这种扭曲的生态感到无比的愤怒和失望。 寒冬腊月,凛冽的北风如冰刀般肆虐着大地,窗外的世界被一层冰冷的肃杀之气所笼罩。常明局长独自坐在宽敞却略显清冷的办公桌前,室内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凝重的面容,他紧蹙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不移的决绝之色。就在不久前,佳木斯工务段那场惊心动魄的事故消息传来,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原本的平静。常明局长在详细了解事故的相关情况后,心中的怒火与责任感交织在一起,促使他立刻采取果断而有力的行动。 他深知,此次事故的真相必须彻查到底,不容有一丝含糊。于是,迅速从各个地区召集了一支精英调查组,这些成员都是在相关领域有着丰富经验和过硬专业能力的权威人士,涵盖了工程技术、安全管理、事故分析等各个关键领域的专家。他们肩负着重大的使命,要以公正、严谨的态度深入事故现场,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不被任何外界因素干扰,精准地认定事故的原因和责任归属,每一个数据、每一处痕迹都要经过反复的核实与推敲,坚决不允许有丝毫的疏忽和偏袒。 随着时间的推移,调查组不辞辛劳地日夜奋战,一点一点地揭开了事故背后隐藏的真相。当那份详尽而沉重的调查结果摆在常明局长面前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心与愤怒。他毫不犹豫地拿起笔,在处理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做出了一系列雷厉风行的处置决定。他深刻地明白,此次事故的发生绝非偶然,背后是长期以来管理上的严重漏洞和责任的肆意缺失,这些问题犹如一颗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再次引爆,威胁到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和国家的利益,必须得到最为严肃的追究。 首先,那些主管与安全的段长和副段长,本应是保障工务段安全生产的关键人物,却在其位不谋其职,对日常工作中的安全隐患视而不见,对安全管理制度执行不力,对员工的安全培训敷衍了事,他们的失职行为直接导致了事故的发生和恶化,如今,他们全部被免去职务,即将面临的是严厉的问责和法律的审判,他们将为自己的一时疏忽和长期懈怠付出沉重的代价,这是对他们失职行为的应有惩处,也是对整个系统的警示。 不仅如此,主管运输安全的安全科科长以及所有与之相关联的各个层级的领导干部、国企干部,他们在这场事故中也难辞其咎。或是监管不力,或是执行不到位,或是存在官僚主义作风,使得安全防线层层失守。常明局长秉持着零容忍的态度,一个都没有让他们逃脱被问责的命运,全部被就地免职,以儆效尤,让所有人都清楚地认识到,在关乎人民生命和国家财产安全的大事面前,任何的懈怠和渎职都将受到严厉的制裁。 而对于那些在事故中受到牵连的普通职工,常明局长在经过反复的思考和审慎的研究后,展现出了充满人性关怀的一面。他明白,这些职工大多只是在执行上级的指令,在整个事件中并非事故的主要引发者和责任人。他们也是为了生活辛勤劳作的普通人,不能因为上级的管理不善而让他们承受过于沉重的后果。于是,决定对他们给予相对轻微的处罚——待岗三个月,让他们在这段时间里能够反思工作中的不足,提升自己的安全意识和专业技能。但同时,常明局长也着重强调,必须保障职工的基本生活权益,明确要求财务部门按时足额发放待岗工资,确保他们在这段特殊时期能够维持自己和家人的生计,不至于陷入生活的困境和绝望之中。常明局长衷心地希望通过这样刚柔并济的处理方式,既能让职工们深刻认识到工作中的责任和失误,从中汲取教训,也能让他们真切地感受到单位的关怀与温暖,从而在未来重新回到工作岗位时。 在常明多年的工作生涯中,奖金的二次分配始终在他心中占据着至关重要的位置,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原则堡垒,是一个坚决不能被肆意触碰和亵渎的关键问题。他一路走来,亲眼目睹了太多因不合理的奖金分配方式而引发的激烈矛盾与员工内心深处的不满情绪。这些矛盾和不满,犹如隐藏在平静湖面下的暗礁,悄无声息地侵蚀着团队的和谐与稳定,严重影响着单位的正常运转和发展。他深深地明白,这看似仅仅涉及金钱数字的分配行为,其背后实则紧密关联着每一位职工的切身利益,与他们工作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息息相关。合理的奖金分配能够成为激励员工奋进的强大动力,而不合理的分配则像是一盆冷水,瞬间浇灭员工心头的热情之火。 如今,常明将自己全部的精力毫无保留地投入到了深入研究如何彻底优化奖金二次分配机制这一艰巨任务当中。他整日埋首于堆积如山的资料和数据之间,反复分析过往的分配案例,从中寻找问题的症结所在。他的脑海宛如一个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不断思索着各种各样的方案和可能性。每一个灵感的闪现,他都会迅速记录下来,仔细推敲其可行性和潜在影响。他一心想要打破以往那种长期存在的不合理分配格局,这种格局犹如一堵无形的墙,将员工的积极性和单位的发展潜力都禁锢其中。他致力于精心打造一个全新的分配模式,一个能够真正体现公平与正义、激发员工无限潜力的模式——让每一位在岗位上辛勤付出的职工,都能够实实在在、毫无保留地拿到与他们的劳动成果相匹配的奖金,真正实现劳有所得,多劳多得。 常明的内心始终坚定地认为,那些在一线岗位上默默耕耘、挥洒汗水的职工们,无疑才是单位发展的基石和核心动力源泉。他们不辞辛劳,日夜坚守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无论是骄阳似火的夏日,还是寒风刺骨的冬天,无论是面对复杂多变的工作任务,还是应对突发紧急的艰难状况,都毫无怨言地全力以赴,用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完成各项艰巨的任务。他们的身影穿梭在车间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的足迹印刻在项目的每一个环节。相比之下,那些领导干部,尤其是国企中的部分领导干部,在实际工作中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状态。他们既没有像职工们一样挽起袖子、俯下身子出力干活,也没有在关键时刻展现出足够的领导才能和担当精神。在很多关键时候,他们的决策失误如同沉重的枷锁,束缚住了工作前进的步伐;他们的管理不善恰似混乱的指挥棒,使得团队的协作陷入无序的困境,给工作的推进带来了重重阻碍。所以,在常明精心构思的规划蓝图里,这些领导干部就理所当然地应该拿到最少的奖金份额。这不仅仅是对职工们辛苦付出的尊重和认可,更是对公平正义这一永恒价值的有力维护。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让职工们真切地感受到单位对他们的重视和关怀,让他们明白自己的辛勤劳动不会被忽视。 在常明多年来对于企业管理的深刻洞察与思索中,始终笃定地认为,一个企业若要实现稳健且可持续的健康发展,其根基必定要扎深扎牢于一套专业、合理且有条不紊的管理体系之上。那些有幸被选派外出参加委培项目的国企干部,在常明原本的期望里,他们理应把握这难得的机遇,在各自的专业领域中潜心钻研、深耕细作,不断地充实和提升自我素养,以便日后学成归来,能够凭借着更为深厚的专业知识储备和先进的理念视野,为企业的蓬勃发展精准地贡献出更具针对性和专业性的强劲力量。 然而,当这些外派委培的干部陆续回到企业后,现实却无情地偏离了常明预设的轨道,呈现出一种令人忧心忡忡的本末倒置的乱象。部分干部在经历了一番所谓的“深造”洗礼后,整个人的状态发生了微妙却极具破坏力的变化。他们没有踏踏实实地将所学的知识与企业的实际情况紧密结合,更没有深入地分析如何将那些前沿理论转化为切实可行的操作方法,反而像是被一种虚荣和浮躁的气息所笼罩,满脑子充斥着一些似是而非的“新理论”“新思路”,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在企业中崭露头角、施展拳脚。他们全然不顾及自身在实际操作经验上的严重欠缺,仅仅凭借着那点浅薄的书本认知,就妄图对企业内部那些经过长期实践检验、已然成熟且行之有效的工作流程和业务模式指手画脚。 他们在会议室里高谈阔论,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一些在实际操作中根本无法落地的方案;在工作现场,他们盲目地对经验丰富的一线员工下达一些不切实际的指令,导致员工们无所适从,工作节奏被完全打乱。这种“外行指导内行”的尴尬局面,犹如一片阴霾,迅速在企业的各个角落蔓延开来,使得原本和谐高效的工作氛围变得乌烟瘴气,员工们的积极性和创造力也在这无端的干扰下逐渐被消磨殆尽。 常明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他凭借着敏锐的职业洞察力和丰富的管理经验,深知这种情况对于企业的危害犹如慢性毒药一般,悄无声息却极具杀伤力。倘若任由这种不良态势肆意发展下去,长此以往,必然会导致企业内部陷入一片混乱无序的泥沼,工作效率也会如同自由落体般急剧下滑。更为严重的是,那些不合理的决策和指挥,极有可能在关键的业务环节引发一系列不必要的失误和损失,这些失误一旦累积起来,很可能会将企业多年来苦心经营所积累的优势和声誉毁于一旦,甚至危及企业的生存根基。 因此,常明在经过深思熟虑后,毫不犹豫地做出了一个坚决且不容妥协的重大决定:将所有外派委培的国企干部全部调回他们本来的单位,让他们彻底脱离当前这种不切实际的“指挥岗位”。他希望这些干部能够回到熟悉的环境中,重新找回那份脚踏实地的工作态度,从基层岗位做起,一步一个脚印地踏踏实实地积累实践经验。在与一线员工并肩作战的过程中,重新审视自己的能力边界和职业定位,深刻认识到理论与实践之间的差距,从而摒弃那些不切实际的空想和妄念,真正成长为企业发展所需要的实用型人才。 在商业的广袤海洋中,那是一片机遇与挑战并存、波谲云诡的领域,宛如一片浩瀚无垠的战场,各个企业都在这片波涛汹涌的浪潮中奋力搏击,寻求着生存与发展的契机。而常明,作为美丽好集团的核心引领者,怀揣着一颗炽热且坚毅的心,一心只为实现美丽好集团更为宏伟壮丽的发展蓝图,矢志达成让集团不断发展壮大的宏伟目标。 常明以其非凡的战略眼光,犹如一位高瞻远瞩的航海家,精准地洞察着商业世界的风云变幻,又以豁达的胸襟,恰似那广袤无垠的大海般包容万象,毅然决然地对集团的股份结构进行了一场大刀阔斧、具有开创性意义的改革。他如同一位精心雕琢艺术品的大师,在无数个日夜中,反复斟酌、深思熟虑,精心策划着每一个细节。最终,他将自己手中紧握的股份,以一种合理且富有远见的方式,逐步分散给各个股东,并且毫无保留地赋予他们尽可能大的权限。这一举措,绝非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他深思熟虑后的智慧结晶,旨在充分激发每一位股东内心深处潜藏的积极性与创造力,让他们能够毫无后顾之忧地全身心投入到集团的各项事业发展之中。他深知,当每一个股东都能将自己视为集团的主人,为了共同的目标而拼搏奋进时,将会凝聚成一股无坚不摧的强大合力,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推动着美丽好集团这艘巨轮,冲破重重险阻,朝着更高的山峰奋勇攀登,去摘取那象征着商业巅峰的璀璨明珠。 而在这一场精心布局的商业棋局背后,美丽好集团的实际控制人,就像一位沉稳而睿智的幕后舵手,不动声色却牢牢掌控着全局,这个人依然是常明自己。尽管股份在表面上看似有所分散,但他凭借着多年在商海摸爬滚打所积累的深厚商业底蕴,那是无数次成功与失败交织而成的宝贵财富;凭借着卓越的领导才能,犹如战场上指挥若定的将军,能够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的决策,引领团队勇往直前;凭借着精准的决策眼光,仿佛拥有一双能够穿透迷雾的慧眼,精准地捕捉到每一个稍纵即逝的商业机会和潜在的风险。在集团的关键发展方向上,他始终如一地牢牢把握着控制权,确保集团在风云变幻的商业浪潮中,稳稳地行驶在稳健的轨道上,持续不断地向着既定的目标前行,无惧任何狂风暴雨的洗礼。 在一个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的周末,金色的阳光如同细密的丝线,轻柔地洒落在大地之上,给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温暖而明亮的光辉。常明在他那豪华而典雅的别墅中,精心筹备并举办了一场盛大而欢乐的派对。这座别墅宛如一座梦幻的城堡,矗立在一片宁静而优美的土地上。别墅的庭院,被精心装点得格外迷人,五彩斑斓的鲜花争奇斗艳,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芬芳,仿佛是大自然献上的最甜美的礼物。精致的灯光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巧妙地镶嵌在绿树之间,随着微风轻轻摇曳,营造出一种温馨而惬意的氛围,宛如童话世界中的梦幻场景。 常明,这位宴会的主人,携着他的女伴们一同优雅地出现在派对现场。他的女伴们个个身着华丽无比的服饰,每一件都仿佛是出自顶级设计师之手的杰作,面料上乘,剪裁精致,细节之处尽显奢华与品味。她们妆容精致,宛如从画卷中走出的仙子,眉如远黛,唇若樱桃,眼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她们气质优雅,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风情,一颦一笑都能吸引众人的目光,成为派对上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张洋和张宁这两位常明的得力助手兼挚友,也如同约定好了一般,准时地出现在派对现场。他们迈着轻快的步伐,脸上带着轻松愉悦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够驱散一切阴霾。他们热情地与常明打招呼,眼神中充满了真挚的情谊和对彼此的尊重。三人相聚在一起,立刻打开了话匣子,互相分享着近期在工作和生活中的趣事,那些生动的故事伴随着欢快的笑声,在空气中飘荡。他们谈论着工作中的点滴收获,分享着攻克一个个难题后的喜悦,也互相交流着对未来的展望和规划,每一个话题都充满了激情与活力,仿佛在这一刻,他们不仅仅是同事和朋友,更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共同为了美好的未来而努力奋斗。 当然,黄女士也在受邀之列。她以一贯的端庄大方出现在众人面前,身着一套简约而不失高雅的套装,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成熟稳重的气质。她的笑容亲切和蔼,如同春日里的暖阳,让人感到温暖而舒适。她亲切地与大家交谈着,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智慧和亲和力,无论是谈论生活琐事还是商业见解,都能让人受益匪浅,她的存在为派对增添了一份别样的稳重与优雅。 袁丽则像一只活泼的精灵,蹦蹦跳跳地穿梭在人群中。她穿着一件色彩鲜艳的连衣裙,仿佛是一朵盛开的鲜花,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澈的溪流,叮叮咚咚地流淌在每个人的心田,为派对增添了许多活力。她的幽默风趣和乐观开朗的性格,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让大家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她一起欢笑,忘却了生活中的烦恼与疲惫。 塔莎、萨莎和丽娜这三位有着异域风情的佳人,也如同闪耀的星辰般,尽情地融入到这欢乐的氛围中。她们身着具有浓郁民族特色的服饰,绚丽多彩的图案和独特的剪裁,让人仿佛置身于神秘的异域国度。她们的眼眸深邃而明亮,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星,透露出一种神秘而迷人的气息。她们的舞姿优美动人,伴随着欢快的音乐节奏,轻盈地舞动着身体,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律感和艺术感,她们的出现仿佛为整个派对增添了一抹神秘而迷人的色彩,让人不禁陶醉其中。 大家齐聚在别墅的院子里,围绕着那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烧烤架,开始了一场欢乐的bbq烤肉盛宴。烧烤架上,鲜嫩的肉块摆放得整整齐齐,在熊熊燃烧的火焰的舔舐下,滋滋作响,冒出令人垂涎欲滴的油花。那油花在火焰的映照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瞬间弥漫在空气中的香气浓郁醇厚,如同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地勾动着众人的食欲,引得大家纷纷围拢过来,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常明熟练地翻转着烤肉,手法娴熟而优雅,仿佛一位正在进行艺术创作的大师。他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当下美好时光的珍惜。他还不时地与身边的人开着玩笑,幽默风趣的话语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笑声在庭院中回荡,久久不散。他的女伴们则在一旁默契地帮忙准备着各种调料和配菜,她们的动作轻盈而熟练,一边忙碌着,一边欢声笑语地交谈着,她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和谐而美好的画面,宛如一幅充满生活气息的田园画卷。 除了这些成年人之外,那些正在上学的孩子们也在庭院的一角嬉戏玩耍。他们如同一群快乐的小天使,天真无邪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在空气中欢快地跳跃着,为整个派对增添了一份纯真与活力。他们奔跑着、追逐着,玩着各种各样的游戏,无忧无虑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羡慕。常江,作为常明的亲人,也在现场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欢聚时光。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与大家亲切地交谈着,分享着家庭中的温馨故事,让整个氛围更加融洽和亲切。保姆们则在一旁默默地忙碌着,她们细心地照料着大家的饮食起居,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在这个欢乐的派对中感受到无微不至的关怀。无论是递上一杯清凉的饮料,还是为大家准备干净的餐具,她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专业和贴心。常明的专属司机也暂时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加入到这欢乐的人群中。他穿着一身整洁的制服,脸上带着那憨厚朴实的笑容,静静地站在一旁,偶尔也会被大家的欢乐氛围所感染,跟着一起欢笑。他的存在虽然低调,但却让人倍感亲切,仿佛是这个大家庭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在这个美好的日子里,所有人都暂时抛开了生活中的烦恼与压力,全身心地沉浸在这温馨、欢乐的时光中。阳光洒在身上,温暖着每一个人的心房;微风拂过脸颊,带走了所有的疲惫与忧虑。彼此之间的情谊也在这欢声笑语中变得更加深厚,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大家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在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都停止了转动,所有的喧嚣与纷扰都被隔绝在外,所有人都沉浸在这一片幸福与快乐的海洋之中,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美好时光,让这份美好的回忆深深地烙印在每个人的心中,成为他们心中最珍贵的宝藏,永远熠熠生辉。 第1章 弯弯绕绕 在铁路系统那广袤无垠且犹如迷宫般盘根错节的庞大架构之下,从表面上粗略看去,一列列钢铁巨龙般的列车在既定的轨道上按部就班地穿梭飞驰,繁忙的车站里人潮涌动却秩序井然,整体呈现出一派有条不紊、平静祥和的景象,仿佛这是一个毫无波澜、稳定运行的高效体系。然而,在那阳光难以穿透和照拂到的深处,实则暗流涌动、波谲云诡,各方势力如同隐匿在黑暗中的幽灵,相互交织、碰撞、角逐,形成了一个充满无尽危险与诱惑的巨大权力漩涡,吞噬着其中的良知与正义,也滋生着贪婪与腐败。 任洪涛,这个被贪婪和私欲如同恶魔般彻底侵蚀了内心的人,在常明掀起的这场犹如狂风暴雨般改革浪潮的猛烈冲击下,其内心深处的愤懑与不甘如同在狂风呼啸、暴雨倾盆的恶劣环境中肆意疯长的野草,以一种近乎失控、癫狂的态势迅速蔓延至他的整个身心。那股汹涌澎湃的负面情绪,犹如黑色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几乎要将他仅存的一丝理智完全吞噬,让他陷入了一种被愤怒和恐惧蒙蔽双眼的疯狂状态。 长久以来,他宛如一只寄生虫,紧紧依附于父亲那在铁路系统中权势显赫的地位,在这片广阔无垠的天地里肆意妄为、横行霸道。他早已习惯了将手中那原本应该代表着沉甸甸责任与神圣使命的权力,扭曲地当作满足个人私欲的便捷工具,肆意地践踏规则和道德底线。他毫无顾忌地肆意挥霍着那些本应服务于广大民众、保障铁路运输顺畅与安全的公共资源,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权力带来的种种不正当利益,将铁路系统硬生生地当成了自己为所欲为的私人领地,尽情地满足着自己那不断膨胀的贪欲,完全背离了一名公职人员应有的职业操守和道德准则,成为了铁路系统中一颗散发着恶臭气息的毒瘤。 而如今,常明那雷厉风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举措,仿若一道从天而降、划破漆黑夜空的凌厉闪电,精准而无情地劈向了他那早已腐朽不堪、摇摇欲坠的利益根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一场噩梦降临,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和致命威胁,仿佛置身于悬崖边缘,随时都有粉身碎骨的危险。这种深深的危机感,如同一只冰冷且充满力量的无形大手,狠狠地揪住了他的心,使其内心被恐惧与不安填满,进而驱使他那颗被黑暗完全笼罩、扭曲变形的心开始了一场近乎疯狂、孤注一掷的阴谋策划,妄图在绝境中寻找到一丝能够挽救自己既得利益的渺茫希望。 他心里如同明镜一般清楚,自己单枪匹马绝无可能与常明这位有着坚定决心和强大实力的对手正面抗衡。于是,他凭借着以往在那充满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权力场中,通过不正当手段积累的一些人脉关系,以及那些错综复杂、见不得光、犹如蛛网般密密麻麻的利益链条,像一只狡黠而贪婪的老鼠般,在各个隐蔽的角落、阴暗的缝隙中四处奔走。他凭借着自己那能言善辩、颠倒黑白的三寸不烂之舌,用花言巧语和各种充满诱惑的利益诱饵,费尽心机地纠结了几个同样身处正处级职位的老干部。这些人,无一不是在其位却未谋其政、尸位素餐的碌碌之辈,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长期以来将手中的权力玩弄于股掌之间,把那象征着公共责任和服务的神圣职务,硬生生地当成了私人提款机和谋取私利的专属工具,完全忘记了自己肩负的使命和职责,沦为了权力和利益的奴隶。 他们在工程项目招标这一关键环节中,与那些唯利是图的承包商暗中勾结,通过精心策划的暗箱操作,肆无忌惮地收受承包商送上的巨额贿赂。在金钱的诱惑下,他们全然不顾工程质量的优劣和铁路运输可能面临的安全隐患,将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抛诸脑后,只为了填满自己那永远也填不满的腰包,满足自己对物质的贪婪欲望。在人事任免方面,他们更是公然违背公平公正的原则,卖官鬻爵,将那些真正有能力、有品德、一心为铁路事业发展奉献心血和智慧的优秀人才无情地拒之门外,而让自己的亲信和那些只会唯命是从、阿谀奉承的走卒占据关键岗位。这种行为使得铁路系统内部原本公正透明的人才选拔机制陷入了一片混乱,严重阻碍了优秀人才的晋升之路,也极大地扼杀了铁路事业内部的创新活力和发展动力,对铁路事业的健康发展造成了极其严重的负面影响。 他们的种种恶劣行径,早已在铁路系统内引起了众多有识之士的侧目与强烈不满。私下里,人们在茶余饭后、工作间隙,对他们的丑恶行为议论纷纷,谴责之声犹如潮水般不绝于耳。只是由于他们背后精心编织的那张错综复杂、根深蒂固、犹如铜墙铁壁般的关系网,以及那层层叠叠、遮天蔽日、仿佛坚不可摧的权力保护伞,这些丑事才一直未被彻底揭露,他们得以继续在其位逍遥法外,继续肆无忌惮地侵蚀着铁路系统的健康肌体,如同癌细胞一般,不断扩散、蔓延,给铁路事业带来了巨大的危害。 如今,为了拼命保住他们那在改革浪潮冲击下岌岌可危、摇摇欲坠的既得利益,这些人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乱转,焦头烂额。他们妄图将常明这位锐意改革、一心为公、坚决果断地触动他们利益根基的人拉下马,仿佛将常明视为他们继续维持腐朽生活和非法利益的最大障碍。于是,他们如同见不得光、畏畏缩缩地躲在阴暗角落里的老鼠,心怀鬼胎地绞尽脑汁,千方百计地谋划着一些上不得台面、见不得人的狗屁伎俩,其手段之卑劣、用心之险恶,令人不齿。 他们像一群令人厌恶、嗡嗡叫个不停的苍蝇,紧紧地盯着常明推行的改革措施,试图从其中鸡蛋里挑骨头,用他们那狭隘自私、充满偏见、被利益蒙蔽的眼光恶意解读政策,完全不顾及这些改革措施对于铁路系统长远发展的重大意义和积极影响,只是一味地为了反对而反对,为了保住自己的私利而不择手段。他们在背后像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散布不实的谣言,编造各种莫须有的罪名和虚假的负面消息,妄图通过这些毫无根据的谣言扰乱人心,破坏常明在广大职工群众中辛苦建立起来的崇高声誉和威望,削弱常明在改革进程中的影响力和公信力,从而让职工群众对改革产生怀疑和抵触情绪,以达到他们破坏改革、维护既得利益的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们还利用自己手中残留的那一点权力,在一些关键的工作环节上故意设置障碍,无端拖延时间。例如在项目审批流程中,他们故意找茬,对一些完全符合规定的必要文件和手续吹毛求疵,提出各种无理的要求和质疑,甚至不惜故意拖延审批时间,使得原本可以顺利推进的工作陷入停滞状态,严重影响了工作效率和改革的进度。他们试图以此来阻碍改革的进程,让常明陷入工作推进的重重困境之中,使其在改革的道路上举步维艰,最终知难而退,从而让他们能够继续维持现状,继续享受那通过不正当手段获取的利益,继续维护他们那腐朽堕落的利益集团。 然而,他们却完全沉浸在自己那阴暗狭隘、充满罪恶的阴谋世界里,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上那千疮百孔的漏洞实在是太过明显,简直就是一颗颗随时可能被引爆的定时炸弹。 在铁路系统那庞大而复杂的人员架构里,司机小张一直以来都如同茫茫大海中的一滴水,毫不起眼,默默无名地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每日遵循着固定的行程安排,接送着各位领导出行。然而,命运的齿轮却在一个看似平常的夜晚悄然转向,让他意外地掌握了任洪涛的致命把柄,从此被卷入了一场暗流涌动的风波之中。 那是一个月色黯淡、夜色深沉的夜晚,城市的喧嚣逐渐被寂静所取代,小张像往常一样,静静地坐在车库的车里,耐心地等待着任洪涛结束应酬后送他回家。车窗外,昏黄的路灯在黑暗中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偶尔有车辆疾驰而过,带起一阵风,吹得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车内,弥漫着一种静谧而压抑的气氛,小张的眼睛注视着车窗外,思绪却有些飘散,想着这一天的琐事和家里等待他的温暖灯光。 突然,任洪涛醉醺醺地打开车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他一屁股坐在后座上,重重地关上了车门,然后便开始对着手机大声地争吵起来。小张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不满,但作为司机,他早已习惯了这些。然而,随着任洪涛的话语越来越激烈,小张的注意力逐渐被吸引了过去。他听到任洪涛在电话中提到了多笔数额巨大、见不得光的权钱交易细节,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在小张的心上,他的心中不禁一惊,意识到自己无意间听到了一些极其重要且危险的信息。 小张的心跳陡然加快,他的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知道,这些信息一旦泄露出去,将会在铁路系统内掀起一场轩然大波,而任洪涛也必将受到严厉的惩处。在短暂的慌乱之后,小张迅速冷静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将手机的录音功能悄悄打开,眼睛依然专注地看着前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这样,在任洪涛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一份足以撼动他地位的关键证据被小张小心翼翼地留存了下来。 当这份证据历经波折,辗转呈现在常明的面前时,常明的内心瞬间如同被一颗重磅炸弹击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站在办公室里,面前的办公桌上摆放着那份记录着任洪涛罪证的录音文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却无法驱散他内心的阴霾。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极其复杂的神情。 其中,有一丝惊讶清晰地写在他的脸上,他似乎真的没想到会有如此确凿、如此详细的证据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摆在了自己的眼前。这些证据就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了铁路系统内部那隐藏已久的腐败毒瘤。然而,除了惊讶之外,常明的眼神中更多的是犹豫和退缩。他缓缓地坐了下来,双手交叉,支撑着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常明深知,任洪涛绝非孤立的个体,他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得如同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尤其是他的父亲,在沈阳铁路集团公司担任副总这一要职,多年来凭借着手中的权力和丰富的人脉资源,在铁路系统中精心编织了一张庞大而隐秘的关系网。这张网涉及到各个层级、各个部门,牵一发而动全身,任何一个小小的举动都可能引发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 如果他要凭借这份证据对任洪涛进行严肃处理,必然会触动这张隐藏在暗处、时刻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利益网。到那时,他自己也极有可能陷入一场难以预料、充满荆棘的权力斗争旋涡之中。他的职业生涯或许会因此遭受前所未有的巨大冲击,那些一直以来暗中觊觎他位置的人,可能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借此机会联合起来,不择手段地对他进行打压和排挤。 而且,常明作为铁路系统的重要管理者,也不得不从全局的角度考虑整个铁路系统的稳定和发展。一旦对任洪涛采取行动引发了内部的混乱和动荡,那么正在稳步推进的各项改革举措可能会被迫中断,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这对于铁路系统的长远发展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风险,甚至可能影响到铁路运输的正常秩序和广大旅客的出行安全。 当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悄然无声地从天际缓缓垂下,将整座城市温柔地笼罩其中时,白日里的喧嚣与繁华也如同潮水般渐渐退去,被深沉的夜色所吞噬。华灯初上,街边的店铺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一盏盏陆续亮起了招牌灯,散发着或明亮或柔和的光芒,为这渐趋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抹温馨而又略带神秘的色彩。 小张独自一人待在略显昏暗的房间里,内心犹如波涛汹涌的海面,久久无法平静。他的手中紧紧握着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照出他那张满是纠结与不安的脸庞。犹豫再三,他终于鼓起勇气,怀着极度忐忑不安的心情,拨通了常明的电话。当电话那头传来常明沉稳而熟悉的声音时,小张只觉得喉咙发紧,声音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他艰难地开口说道:“常局长,我是小张,有……有些重要的事情想跟您说,您能来我家楼下的小烧烤店一趟吗?”小张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期待,他的心跳声在耳边砰砰作响,仿佛要将这个秘密从胸膛中蹦出。 常明接到电话的瞬间,便敏锐地听出了小张语气中的异样。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多年的工作经验让他很快冷静下来。略作思索后,常明意识到此事或许非同小可,于是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声音坚定而平和地说道:“好,小张,我这就过去。” 不多时,常明的身影出现在了小张所说的那家毫不起眼的小烧烤店门口。这家小店隐匿在街边的一个角落里,店面不大,装修也极为朴素,甚至有些简陋。店门口挂着几串已经被油烟熏得有些发黄的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微弱的光芒。常明轻轻推开那扇有些破旧的店门,一股混合着烤肉香气、炭火气息以及淡淡的烟火味扑面而来。店内,几张简易的桌椅摆放得略显拥挤,客人们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嘈杂氛围。 小张早已在角落里焦急地等候着,眼神时不时地望向店门口。当他看到常明进来的那一刻,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与安心。他急忙站起身来,动作略显局促,有些拘谨地说道:“常局长,这边坐。”常明微微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稳步朝着小张走去,然后缓缓坐下。 待常明坐定,小张警惕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仔细地扫过每一张桌子、每一个角落,确保没有旁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随后,他微微向前倾身,将头凑近常明,压低声音,用一种几乎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开口说道:“常局长,今天找您来,是因为我实在憋不住了。这些年,我一直跟着任洪涛东奔西走,就像一个旁观者,目睹了太多不该看的事情。”说着,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恐惧与愤怒交织的复杂神情,那眼神仿佛是在诉说着这些年内心所承受的煎熬与挣扎。 “就像那次,我送任洪涛去和一个承包商见面。当时,车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他们两人的谈话内容更是让我胆战心惊。他们在车里就开始商量着如何在一个铁路工程项目里做手脚,通过虚报材料价格和工程量来套取公款。我记得清清楚楚,他们提到的那个数目,简直大得惊人,足够修建好几段铁路支线了。还有一回,在一个人事任免的关键时期,我开车送任洪涛去参加一个会议。途中,我听到他在电话里和别人说要把某个关键岗位安排给他送了大礼的人,全然不顾那人的能力是否匹配,是否能够胜任那份工作。他们在电话里的笑声,在我听来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令人作呕。”小张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身体也微微颤抖着,似乎回忆起这些场景,那些不堪的画面仍如噩梦般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心有余悸。 常明坐在对面,静静地听着小张的讲述。他的脸色愈发凝重,原本平和的眼神此刻变得锐利而深沉,紧紧盯着小张,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认真地听着每一个字,仿佛要将这些话语深深烙印在脑海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震惊与忧虑,这些事情的严重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猛烈地冲击着他的内心。 小张深吸一口气,像是要给自己鼓足勇气,继续说道:“常局长,我知道这些事情的严重性,我也曾经犹豫了很久,内心十分挣扎。我害怕说出这些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但是每当我看到他们这样胡作非为,把我们铁路系统搞得乌烟瘴气,我就痛心疾首。我实在无法再保持沉默,我今天把这些年的所见所闻都一股脑地交代给您,就是希望您能为我们这些真正想好好干工作的人做主,把这些毒瘤给彻底清除掉。 第2章 俄罗斯餐 在 2010 年年初的哈尔滨,仿佛是被大自然精心雕琢的冰雪仙境,整座城市银装素裹、白雪皑皑,每一寸土地都闪耀着纯净而迷人的光芒,宛如一个梦幻至极的冰雪王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与风情。常明与一群风姿绰约的女伴——塔莎、萨莎和丽娜,这三位宛如从俄罗斯童话中走来的佳人,她们那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和白皙的肌肤,无不洋溢着浓郁的异域风情。她们一同漫步在这宛如童话世界的冰雪天地之中,兴致勃勃地欣赏着街边那形态各异、鬼斧神工般的冰雕。这些冰雕有的似灵动的仙子翩翩起舞,有的像勇猛的骑士威风凛凛,有的如梦幻的城堡神秘而庄重,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芒,让人不禁感叹工匠们的巧夺天工。她们一边漫步,一边感受着寒冷空气里弥漫着的那股独特浪漫气息,这气息中似乎还夹杂着冰雪的清甜与凛冽,让人沉醉不已。不一会儿,他们便被一家充满浓郁异域风情的俄罗斯餐厅——别墅音乐西餐厅所吸引,仿若被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着走向它。 这家餐厅宛如一颗被岁月精心珍藏、隐匿在城市角落里的璀璨明珠,处处散发着精致而独特的气息。从外观上细细端详,它活脱脱就像是一座从欧洲大陆搬来的小型欧式别墅,那尖尖的屋顶直插云霄,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红通通的墙壁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温馨而华丽,仿佛是冰雪世界里的一团温暖火焰,照亮了人们的心房。当轻轻推开门扉的那一刹那,一股醇厚浓郁的俄罗斯文化氛围扑面而来,如同一位热情好客的俄罗斯友人张开双臂迎接远方的客人。餐厅内部的布局独具匠心,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摆放着一列列整齐的长形桌台,桌上铺着一尘不染、洁白如雪的桌布,宛如一片片纯净的云朵,而那摆放其上的精致餐具,在柔和温暖的灯光照耀下,闪烁着银色的迷人光芒,仿佛是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璀璨夺目。墙壁上挂着一幅幅大幅的俄罗斯风景油画,从广袤无垠、神秘深邃的西伯利亚原野,到庄严肃穆、气势恢宏的克里姆林宫,每一幅画都仿佛带着观者穿越时空,领略俄罗斯那壮丽山河的雄浑气魄,仿佛将俄罗斯的广袤大地和璀璨文明都浓缩在了这小小的空间里。在餐厅的角落里,还静静地摆放着一架复古的钢琴,那漆黑的琴身闪耀着岁月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时不时地,会有悠扬典雅的音乐从琴键间流淌而出,那音符如同灵动的精灵,在空气中翩翩起舞,为整个餐厅增添了一份如梦如幻的浪漫与惬意,让人的心灵得到了片刻的宁静与舒缓。 俄罗斯餐作为西餐这棵枝繁叶茂大树上的重要分支,有着别具一格的独特魅力。西餐,这个被人们广泛知晓的名称,其根源在于特定的地理位置,“西”字精准地指代着欧洲各国,而“餐”则简洁明了地概括了饮食菜肴这一范畴。相较于历史悠久、博大精深的东方中国菜,西餐可谓是独树一帜,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特点。在其烹饪的奇妙过程中,常常巧妙地运用橄榄油、黄油、番茄酱、沙拉酱等各种风味独特的调味料,这些调味料宛如神奇的画笔,为菜品勾勒出丰富多样、层次分明的味道画卷。而且,无论主食怎样千变万化,搭配上新鲜欲滴、色彩斑斓的蔬菜,如红彤彤的番茄、绿油油的西兰花等,都是不可或缺的环节。这不仅保证了食客们能摄取到均衡的营养,而且在色彩搭配上也给人以赏心悦目的视觉享受,仿佛每一道菜肴都是一件精心构思的艺术品。 从更为广义的角度来说,在东方人眼中的西餐范畴颇为广泛,它涵盖了西欧国家那些精致优雅的饮食菜肴,以及东欧各国充满地域特色的美食,还有地中海沿岸国家那融合了阳光与海洋气息的佳肴,甚至包括部分拉丁美洲国家如热情奔放的墨西哥等的独特饮食。而东南亚各国的菜肴,由于其独特的风味和烹饪手法,通常被归类为东南亚菜系,不过印度菜因其浓郁的咖喱味、独特的香料运用和复杂的烹饪工序,常常凭借其鲜明的个性被单独列为一种菜系,在世界美食之林中独放异彩。西餐在餐具的使用上以刀叉为主,这一对默契配合的工具成为了西餐文化的重要象征,而主食方面则以种类繁多、口感各异的面包为代表,用餐时人们多围绕着长形桌台而坐,这种独特的用餐方式不仅体现了西方人的饮食礼仪,也成为了西餐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西餐的主要特点鲜明而突出,其对主料的运用堪称一绝,厨师们就像技艺精湛的魔术师,善于将各种优质食材的本味发挥到淋漓尽致,让食客们能够品尝到食材最原始、最纯粹的美味;在菜品的形色上更是追求极致的美观,每一道菜品从摆盘的精巧构思到色彩搭配的和谐美妙,都像是一件经过大师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让人赏心悦目、不忍下箸;其口味鲜美醇厚,无论是浓郁得化不开的醇厚酱汁,还是鲜嫩多汁、入口即化的肉类,都能让食客们的味蕾沉浸在一场盛大的狂欢之中,回味无穷;西餐还注重食材的多样性和搭配的合理性,各种营养成分相互补充,为食客们提供充足而均衡的能量和营养,仿佛是一位贴心的营养师精心调配的美食盛宴;同时,西餐在现代社会中供应方便快捷,既适应了现代快节奏生活的步伐,又在品质和风味上毫不妥协,始终坚守着对美食的执着追求。 就正规西菜而言,其完整而严谨的用餐流程应包括餐汤、前菜、主菜、餐后甜品及饮品,这一系列环节就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美食交响乐,每个部分都不可或缺,共同奏响了一场味觉的华丽乐章。西餐的风格丰富多样,犹如一座绚丽多彩的美食花园,大致可细分为法式的优雅浪漫、英式的传统经典、意式的热情奔放、俄式的浓郁醇厚、美式的自由随性、地中海的清新自然等多种不同流派,每种风格都有着独特的烹饪技巧和鲜明的口味偏好,吸引着世界各地食客们的味蕾和心灵。俄式菜肴的发展历程犹如一部跌宕起伏的历史剧,有着一段独特而曲折的历史轨迹。在沙皇俄国时代,由于上层社会对法国文化的极度推崇和狂热崇拜,不仅以讲法语作为高贵身份的象征和时尚的标志,而且在饮食和烹饪技术上也不惜余力地大量借鉴法国的精湛技艺和优雅风格。然而,岁月流转,随着时间的缓缓推移和俄国独特地域环境的深刻影响,俄国本土的饮食文化逐渐在传承与创新中演变出了自己鲜明的特色。尤其是考虑到俄国大部分地区处于气候寒冷的寒带,漫长而严酷的冬季使得人们对食物的热量需求极高,因此俄式菜肴在这样的环境下逐渐形成了高热量、口味浓郁醇厚的独特风格,以满足人们抵御严寒、补充能量的需求。 俄国人的饮食偏好别具一格,独具特色,他们对热食有着深深的热爱和执着,仿佛热食能够驱散寒冷、温暖身心。他们尤其喜爱食用由新鲜的鱼肉、香嫩的肉末、营养丰富的鸡蛋和各种新鲜蔬菜精心烹制而成的小包子和肉饼等美食,这些小吃以其独特的口感和丰富的味道在俄罗斯各地都享有盛名,成为了俄罗斯美食文化的一张亮丽名片。俄式菜肴的口味普遍较重,对油的使用相对较为频繁,这也使得菜肴更加香气四溢、滋味醇厚。不过其制作方法却相对简洁明了,没有过多繁琐复杂的工序,却能将食材的美味完美呈现。在口味上,以酸甜辣咸为主旋律,这几种味道相互交织、相互映衬,构成了俄式菜肴独特的味觉密码。其中,酸黄瓜和酸白菜堪称是俄罗斯饮食文化的标志性食品,无论是在高档奢华的饭店,还是在温馨朴实的普通家庭餐桌上,都能频繁地看到它们翠绿鲜嫩的身影,仿佛是俄罗斯餐桌上永恒的主角。在烹调方法上,烤、熏、腌是俄式菜肴的三大特色法宝,通过这些传统而独特的方法制作出来的食物,不仅风味浓郁独特,而且具有易于保存的优点,完美地适应了俄罗斯寒冷漫长的冬季,成为了俄罗斯人餐桌上不可或缺的美食佳肴。俄式菜肴在西餐体系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重要地位,其影响力如同一颗投入湖中的石子,泛起层层涟漪,甚至延伸到了一些地处寒带的北欧国家以及中欧的南斯拉夫民族。这些地区的人们由于气候和地理环境与俄罗斯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日常生活习惯也颇为相近,大多对腌制的各种鱼肉、香气扑鼻的熏肉、美味可口的香肠、肉质紧实的火腿以及酸爽可口的酸菜、酸黄瓜等食品情有独钟,这些食物构成了他们餐桌上的主要佳肴。 一股醇厚而热烈的俄罗斯风情便如汹涌的浪潮般扑面而来,瞬间将他们淹没其中。餐厅内部的装饰堪称华丽至极,璀璨夺目的水晶吊灯高高悬挂在天花板上,洒下柔和而明亮的光芒,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照亮了整个空间。墙壁上绘制着一幅幅精美的壁画,有的展现着俄罗斯广袤无垠的草原上骏马奔腾的壮丽景象,有的描绘着古老城堡在夕阳余晖下的宁静与庄重,还有的刻画着俄罗斯民间传说中的英雄人物,这些壁画色彩鲜艳、笔触细腻,每一处细节都仿佛在诉说着俄罗斯悠久而灿烂的历史文化,为餐厅营造出了一种优雅、浪漫且神秘的独特氛围。 餐厅的环境着实令人称赞,宽敞明亮的大厅里,摆放着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桌椅,桌椅的材质优良,质感上乘,彰显着餐厅的高品质追求。上方的灯光设计巧妙,光线柔和而温馨,给人一种宾至如归的舒适感。而最能吸引众人目光的,当属餐厅中央那个精致小巧却又充满活力的舞台。此时,舞台上正上演着一场精彩绝伦的视觉盛宴,俄罗斯姑娘们身着色彩斑斓、图案精美的传统服饰,那绚丽的色彩仿佛是从俄罗斯广袤大地的山川河流、森林草原中汲取而来,裙摆随着她们轻盈的舞姿肆意飞扬,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她们的歌声宛如天籁之音,悠扬婉转,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魔力,仿佛瞬间就能将听众带离这冰城哈尔滨,穿越到遥远而广袤的俄罗斯大地,去感受那里的风土人情、山川湖泊。小伙们也毫不逊色,他们身姿矫健,活力四射,欢快的舞蹈动作中充满了激情与力量,每一个跳跃、旋转都带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本民族文化的自豪,让台下的观众们不禁为之热血沸腾,掌声雷动。 就在这充满浓郁异域风情的歌声与舞蹈的环绕之中,一位操着一口浓郁东北口音的服务员满脸笑容、热情洋溢地快步走了过来,与常明他们亲切地交流着。那熟悉而亲切的乡音在这样一个充满俄罗斯风情的环境里骤然响起,形成了一种奇妙而独特的反差,让人感觉格外温暖和亲切,就像是在那遥远而陌生的莫斯科大街上,突然邂逅了来自家乡东北的老乡一般,一种奇妙而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瞬间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也为这次用餐增添了一份别样的乐趣和温馨。 这家西餐厅还有一个让人惊喜不已的特点,那就是菜量十分充足,满满当当地盛放在餐盘之中,展现出一种豪爽大气的风格。或许是长期浸润在东北这片热情好客、豪爽奔放的土地上,受到了东北菜文化的些许熏陶和影响,餐厅在菜品的分量上也毫不吝啬,每一道菜品端上桌时,那浓郁诱人的香气便扑鼻而来,瞬间勾起了人们肚子里的馋虫。菜品的分量十足,堆得高高的食材仿佛在向食客们展示着餐厅的诚意,让人不禁食欲大增,原本因寒冷而有些瑟缩的胃口一下子被打开了,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快朵颐一番。 常明他们来之前做了不少功课,依据众多网友的热情推荐,精心挑选并点了好些特色菜。若是要从中进行二次推荐的话,奶汁杂拌和奶汁鳕鱼绝对是当仁不让、不可错过的绝佳佳肴。奶汁杂拌堪称是一道汇聚了多种食材精华的美食杰作,浓郁醇厚的奶汁如同一条温柔的丝带,将鲜嫩多汁的肉类、新鲜脆爽的蔬菜以及软糯可口的土豆等食材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丰富而和谐的口感。每一口品尝下去,先是感受到奶汁那细腻柔滑的质感和醇厚香甜的味道,紧接着便是各种食材原本的鲜美滋味在舌尖上逐一绽放,口感丰富多变,层次分明,仿佛一场味蕾的狂欢派对,让食客们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奶汁鳕鱼也同样毫不逊色,鳕鱼肉质鲜嫩细腻,入口即化,仿佛雪花在舌尖上轻轻融化一般,被细腻柔滑的奶汁紧紧包裹着,鱼的鲜味与奶汁的香甜相互映衬、相得益彰,每一口都充满了浓郁的海洋气息和奶香味道,让人回味无穷,欲罢不能。 同行的朋友中有一位对自酿红酒情有独钟,餐厅的自酿红酒颜色淡淡的,如同春日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清澈而柔和。口感也相对清淡爽口,相较于那些经过岁月沉淀、口感醇厚复杂的正统红酒而言,它的酒精含量较低,味道也较为简单纯粹,缺少了一些红酒应有的单宁涩感和复杂风味,最多只能算是一种带有轻微酒精味道的饮料。然而,正是这种独特的口感却也有着别样的风味,在品尝着美味佳肴的同时,轻轻抿上一口,那淡淡的酒香和清爽的口感如同山间的清泉,为这顿丰盛而热烈的用餐增添了一份惬意与悠然,让整个用餐过程更加轻松愉悦。 而三位女伴——塔莎、萨莎和丽娜,身处这家充满家乡氛围的餐厅之中,看着熟悉的俄罗斯表演,听着亲切的乡音,品尝着带有家乡风味的美食,心中满是欢喜与感动。她们感觉自己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遥远而又亲切的故乡,回到了那些曾经与家人朋友一起在故乡饭店里欢声笑语、共享美食的美好时光。这里的一切都让她们倍感亲切,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她们与故乡紧紧相连,让她们在这异国他乡的土地上也能找到心灵的慰藉和归属感。大家围坐在餐桌旁,一边欣赏着舞台上的精彩表演,一边品尝着美味可口的菜肴,欢声笑语不断,尽情享受着这一场独特而难忘的西餐盛宴,深深地感受着哈尔滨这座城市所独有的中俄文化相互交融。 第3章 绑架娜塔莎 肯特迈着好似灌了铅一般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怀着一颗犹如被暴风雨拍击的小舟般极度忐忑不安的心,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迈进了宫氏集团那耸立于布市的总部大楼。这座大楼气势恢宏,宛如一座巍峨的宫殿,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威严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怯意。他,在那充满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的江湖之中,乃是威名赫赫、令人闻风丧胆且无比敬畏的“六王”之一。往昔的他,总是昂首阔步,身姿挺拔得如同苍松翠柏,意气风发的模样仿佛世间万物皆在其掌控之中,然而此时此刻,却恰似一只在激烈争斗中惨败而归、羽毛凌乱且垂头丧气的公鸡,灰溜溜地待在那间宽敞得有些空旷过头的办公室里。这办公室的空间虽然辽阔,但弥漫其中的压抑氛围却如同一张大网,将他紧紧缠绕,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都被这紧张到了极点的气氛冻结,宫金良仿若一头发狂的雄狮,那原本还算白皙的脸庞此刻涨得通红,如同熟透了的番茄,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好似一条条愤怒的小蛇在疯狂地扭动、挣扎,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皮而出。他的嘴巴像一挺失控的机关枪,不停地咒骂着,那些恶毒而又尖锐的话语,恰似密集的子弹,从他的口中喷射而出,带着无尽的怒火,在办公室的墙壁之间来回猛烈地撞击,发出嗡嗡的回响,震得人耳鼓生疼,仿佛要将这房间的墙壁都穿出无数个窟窿来。而一向以冷静沉稳和足智多谋在组织中声名远扬的右使郭迎兵,此刻也静静地站在一旁,宛如一座沉默的山峰,身姿挺拔如松,脸上仿若戴着一张由寒冰雕琢而成、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具,让人难以窥探其内心的真实想法。然而,倘若有人能够仔细地观察,便会发现,在他那深邃如幽潭的眼神中,隐隐约约地透露出一丝如同蛛丝般细微、不易察觉的忧虑和沉思。他似乎在脑海中反复梳理着这次行动失败背后所潜藏的种种错综复杂的问题,以及这些问题可能引发的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般的一系列严重后果,每一个细节、每一种可能都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试图从中找到那一丝能够挽回局面的转机。 肯特,这个曾经在特种兵部队里凭借着出神入化的炸弹技术和非凡超群的胆识而声名远扬、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厉害角色,在过往那充满硝烟与战火、危机四伏的岁月里,历经了无数艰难险阻,每一次都能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卓越的能力化险为夷,从未品尝过如此强烈而苦涩的挫败感。就在不久前的那场精心策划、犹如一场精密棋局的行动中,在他自认为掌控得如同铁桶一般滴水不漏的眼皮子底下,常明和塔莎这两个至关重要的目标人物,竟然如同拥有了神秘莫测的神奇隐身术一般,毫无损伤地逃脱了。那原本是一次经过无数次深思熟虑、反复推敲和精心演练,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行动,从人员的巧妙部署到每一个细微环节的缜密安排,都倾注了他大量的心血和殷切的期望,就像一位工匠精心雕琢一件稀世珍宝一样,每一处都力求完美。可最终的结果却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大跌眼镜,仿佛是命运对他们开了一个残酷至极的玩笑。他们就像飘忽不定、难以捉摸的鬼魅一般,在转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留下哪怕一丝一毫可供追踪的线索,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尽管后来不惜动用了在莫斯科的所有眼线,这些眼线如同一张紧密交织的大网,覆盖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以及所有能够调动的资源,进行了一场如同用细密的梳子仔细梳头般细致入微、不留死角的地毯式搜索,可依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他们的蛛丝马迹,哪怕是一片衣角、一个脚印都未曾发现。更令人懊恼得几近抓狂的是,当好不容易得到确切消息的时候,常明竟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国内,这无疑是对他们宫氏集团的公然挑衅和莫大的羞辱,仿佛是在他们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记响亮无比的耳光,让他们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尊严尽失。 “废物!废物!”宫金良已经近乎歇斯底里地骂了整整一天,他的声音因为长时间的嘶吼而变得沙哑粗糙,就像是一台破旧不堪、年久失修的风箱在艰难地拉动时发出的刺耳声响,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那愤怒的火焰却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在他的胸腔内越烧越旺,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无比、寒光闪闪的利刃,狠狠地刺在肯特的心上,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愧和自责,仿佛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指责他的无能。他的拳头在身侧紧紧地握着,由于用力过猛,指甲都深深地嵌入了掌心的肉里,殷红的鲜血从指缝间缓缓渗出,而在他的心底,也在暗暗发誓,无论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哪怕是要与全世界为敌,一定要想尽办法挽回这次的惨痛失误,重新找回自己在组织中丢掉的颜面和尊严,让那些曾经嘲笑他的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在那间弥漫着浓厚紧张与压抑气息的办公室中,宫金良的脸庞因极度的愤怒而呈现出一种近乎狰狞的扭曲之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划过那涨红得如同猪肝色的脸颊,仿佛是愤怒的河流在奔腾咆哮,每一滴汗珠都似乎带着他的怒火。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如饿狼般凶狠凌厉的光芒,死死地盯着前方的虚空,好似那里有他仇恨的对象正被他的目光无情地灼烧,仿佛要将对方化为灰烬。内心的怒火犹如熊熊燃烧的地狱烈火,丝毫没有因为时间的缓缓流逝而有半分消减,反而在胸腔中越烧越旺,这样的他又怎会轻易放过肯特的失误,怎会仁慈地给予肯特弥补过错的机会呢?他满心只想着如何报复,如何让敌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只见他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发出“咯咯”的清脆声响,好似要将这无尽的愤怒都倾注在这紧握的双拳之中,烦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内心的怒火稍稍平息。他在办公室那光洁得能映照出人影的大理石地面上来回快速地踱步,每一步都带着沉重如山的怒气,皮鞋与地面的撞击声仿佛是愤怒的鼓点,一下一下地敲打着这压抑得让人窒息的空间,每一声都仿佛在诉说着他的不甘和怨恨。突然,他像是下定了某种破釜沉舟的决心,猛地停下了脚步,带着满身的戾气,对着身旁早已被吓得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的手下,用那如同从牙缝中挤出一般的冰冷声音,下达了一道冷酷至极、让人不寒而栗的指令。 他将目光投向六王中唯一的女性——幸子,那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让人毛骨悚然的阴鸷之色,仿佛隐藏着无数邪恶、残忍的念头,如同黑暗中闪烁着寒光的毒蛇,随时准备择人而噬。他简短而又不容置疑地命令幸子,迅速去筹备前往哈尔滨的飞机票,那语气中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只有绝对的权威和不容违抗的命令意味,仿佛他就是这世间的主宰,任何人都必须无条件地服从他的旨意。从他的神情和态度明显可以看出,他已经在心中谋划好了一个更为激进、更为疯狂的计划,一个足以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夜不能寐的计划——打算直接将常明或者他的亲属给绑回来,以此来挽回目前这一败涂地、颜面尽失的局面,尽情地发泄心中那如火山喷发般汹涌澎湃的怨恨,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重新找回那被践踏得粉碎的尊严。 幸子接到这道命令后,身体瞬间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她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性和重要性,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马虎,仿佛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那原本就凌厉得如同鹰隼的眼神中此刻更是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以她一贯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的作风,迅速投入到了行动之中。她调动起自己所有的人脉,这些人脉如同一张庞大而复杂的关系网,以及积累多年的丰富资源,仔细地甄别和挑选,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细节和人选。很快,她就从众多候选人中确定了七名女性。 这七个人绝非是泛泛之辈,她们是幸子经过层层严苛得近乎残酷的筛选、如同沙里淘金般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女子别动队成员。这些女子个个都拥有着令人艳羡的曼妙身姿,矫健而又不失女性的婀娜多姿,她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和力量感,仿佛是在跳一曲充满力量与美感的舞蹈。长期高强度、高难度的艰苦训练,让她们的身体柔韧性达到了超乎常人想象的相当高的水平,她们的身体仿佛可以随意弯曲、伸展,如同没有骨头一般。她们可以如同灵动的猫咪一般,轻松地做出各种令人咋舌的高难度动作,无论是攀爬那陡峭得近乎垂直、让人望而生畏的墙壁,还是在狭窄逼仄得让人难以转身、呼吸困难的空间里灵活自如地穿梭,对她们而言都如同家常便饭,轻松无比,不在话下。 这也让幸子的心中对此次充满危险与挑战的哈尔滨之行,莫名地充满了某种“信心”,这种信心虽然有些盲目,但却异常坚定。在她的脑海中,仿佛已经清晰地看到了常明等人被五花大绑地带回来时,宫金良那满意得近乎扭曲的神情,仿佛已经感受到了成功之后的荣耀和奖赏,那些荣耀和奖赏如同璀璨的星光在她的眼前闪烁。尽管她深知,前方等待她们的可能是重重难以预料的危险,是充满未知变数的艰难险阻,每一步都可能是陷阱,每一个转角都可能隐藏着致命的危机,但在这一刻,被忠诚和对成功的渴望冲昏了头脑的她们,只能义无反顾地踏上这条充满罪恶与血腥的道路。 历经了漫长而艰辛的长途跋涉,幸子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千里之外的哈尔滨这座银装素裹的冰城。一路上,他们舟车劳顿,身心俱疲,但幸子心中那团执行任务的火焰却未曾有丝毫熄灭。刚一踏入这片陌生而寒冷的土地,还未及稍作喘息,幸子便如同上紧了发条的机器一般,马不停蹄地开始部署起那项危险重重的行动。她凭借着手中有限的情报,将目标紧紧锁定在了常明居住的那座豪华得令人咋舌的别墅附近,在她的预想中,那里将会是整个行动的关键突破口。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堵冰冷坚硬的高墙,给了她沉重且残酷的一击。这座位于开发区的别墅,其周围的安保措施严密程度远远超乎了她此前最悲观的想象,简直达到了几乎无懈可击的地步。别墅的周边,训练有素的安保人员身着统一的制服,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24 小时不间断地进行着巡逻,他们的眼神犀利而警觉,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迹象。而且,各种高科技的安防设备如同一张无形却严密的大网,将整个别墅区域覆盖得严严实实。那些监控摄像头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各个关键位置,又如同敏锐至极的眼睛,360 度全方位无死角地扫视着每一寸土地,无论是白天的车水马龙,还是夜晚的静谧黑暗,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如同暴露在强光下的微小尘埃,根本逃不过它们那精准的“法眼”。 日子就像那奔腾不息的江水,一天天如流水般无情地逝去,幸子心中的焦虑情绪也如同被不断注入空气的气球,与日俱增,几近膨胀到了极限。她眼睁睁地看着签证到期的日子越来越近,仿佛是一只被时间驱赶着的困兽,而那原本计划中的任务却如同一潭死水,毫无进展可言。每一个寂静的夜晚,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任务失败后的可怕后果,心急如焚的她,此时的状态就像一只被困在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转却找不到出路。 在这紧迫得让人窒息的形势下,幸子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逼到了悬崖边缘,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万分的决定——在绑架人员的选择上做出重大改动。原本坚定不移紧盯常明的计划,此刻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被迫无奈地放弃了。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与权衡,她转而将目标投向了常明身边的那些随从人员。这些随从,平日里看起来虽然普普通通,貌不惊人,但幸子深知,他们常年跟随在常明左右,耳濡目染之下,想必也具备了一定程度的警觉性和灵活的应变能力。想要成功地绑架他们,无疑是从虎口中拔牙,绝非易事,可此时的幸子已经被时间和形势逼迫到了墙角,根本没有了其他任何更好的选择,只能孤注一掷,将希望寄托在这个新的目标上。 随后,幸子如同一只谨慎的狐狸,开始了一番细致入微的侦察行动。她乔装打扮,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与目标有关的线索。终于,经过几日几夜的不懈努力,她将目光精准地投向了娜塔莎上下班的必经之地——美丽好集团附近。那是一个繁华热闹的商业区域,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看似一片祥和,但在幸子的眼中,这里即将成为她实施绑架计划的狩猎场。 她迅速而果断地安排人手在那里蹲点设伏,凭借着多年的经验,精心挑选了几个隐蔽性极佳的角落。这些角落有的位于阴暗的小巷深处,周围堆满了杂物,为队员们提供了天然的掩护;有的则在街边看似废弃的房屋内,透过狭小的窗户,能够清晰地观察到外面街道上的一举一动。队员们隐藏在这些暗处,身姿矫健而敏捷,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如同寒冬腊月里冰块般的冷峻与决绝,手中紧紧握着各种经过精心挑选和改装的武器以及专业的绑架工具,那冰冷的触感仿佛在提醒着他们此次任务的危险性和重要性。他们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出现,如同潜伏在草丛中蓄势待发的猎豹,全身的肌肉紧绷,每一根神经都高度紧张,随时准备在那稍纵即逝的最佳时机猛然出击。此时此刻,一场惊心动魄、充满血腥与罪恶的绑架行动,即将在这看似平静无波的街头悄然拉开那沉重而黑暗的帷幕。 第4章 运输人质 周五的夜晚,华灯初上,城市的喧嚣在暮色的轻抚下渐渐沉寂,最终被浓稠如墨的夜色无声吞没。娜塔莎在那间明亮却又压抑的办公室里,熬过了仿佛没有尽头的漫长而疲惫的一天,堆积如山的文件和接连不断的会议让她心力交瘁。终于,她得以从那一方小小的办公天地中解脱出来,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停车场。 随后,她坐进那辆陪伴了自己许久、熟悉得如同老友的小巧大众 polo,启动车子,缓缓朝着自己居住的公寓楼驶去。车窗外,五彩斑斓的街景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行人们的欢声笑语隐隐传入耳中,可她的眼神却有些游离,思绪还沉浸在那未完成的工作和琐碎的生活细节里。那些未回复的邮件、明天要提交的报告,以及和房东关于房租的争论,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 车稳稳地停在了公寓楼下那片昏黄的灯光中,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要把一天的疲惫都吐出去。然后,她推开车门,踏出一只脚,准备迎接家的温暖。然而,就在这时,一种难以言喻的莫名不安,如一条冰冷的蛇,悄然爬上了她的心头,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处紧紧地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下意识地转过头,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黑影在不远处的墙角晃动,那鬼鬼祟祟、藏头缩尾的模样瞬间让她警觉起来,全身的肌肉都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她的心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仿佛要冲出胸膛。手迅速伸进包里,在慌乱中急切地摸索着手机,指尖触碰到那熟悉的冰冷机身时,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住。几乎是用颤抖得不听使唤的手指急促地在屏幕上滑动,好不容易拨通了常明的号码。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刚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所在的位置,突然,旁边的角落里像是冲出了两道黑色的闪电,两个身形矫健的女人如恶狼扑食一般向她疯狂冲了过来。 其中一个女人眼神凶狠,眼眸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带着一股决绝的气势,粗暴地伸手夺过她手中的手机,随后狠狠地将其摔在地上。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手机屏幕瞬间破碎,零件散落一地,那清脆的破裂声如同她此刻破碎的安全感。另一个女人则迅速从身后抽出一根粗绳,毫不犹豫地将娜塔莎的双手紧紧捆绑在背后,绳索深深嵌入她的皮肤,她疼得不禁皱起了眉头,冷汗从额头冒出。紧接着,一块散发着陈旧气息的破布堵住了她的嘴,让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微弱挣扎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无助,飘散在冷风中。 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将娜塔莎紧紧包围,黑暗似乎要将她吞噬。但她的双眼并没有被这无尽的黑暗所淹没,依然闪烁着愤怒与不屈的光芒,犹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她的身体拼命扭动着,双脚用力蹬地,试图挣脱这突如其来的束缚,每一下挣扎都带着她对自由的极度渴望和对未知危险的顽强抗争。她的脸颊因用力而涨得通红,头发也在挣扎中变得凌乱不堪,可那紧紧的绳索却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她的处境愈发艰难,危险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常明正独自坐在家中略显昏暗的客厅里,周围的寂静被手机突兀的铃声瞬间打破。他急忙伸手抓起手机,放到耳边,下一秒,手机的另一端便传来了娜塔莎那急促而沉重的呼吸声,那声音犹如一把尖锐的钩子,瞬间紧紧揪住了他的心。紧接着,便是一声手机跌落的刺耳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惊悚,仿佛是命运敲响的一记丧钟。那一瞬间,常明只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从黑暗深渊中伸出的无形大手紧紧揪住,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几乎窒息。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手中的手机也险些滑落。但多年来历经风雨所磨砺出的坚韧意志,让他在这极度慌乱的时刻,还是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凭借着多年积累的经验和那敏锐得如同猎豹般的直觉,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娜塔莎一定遭遇了极其危险的事情。 常明来不及有过多的思考,毫不犹豫地立刻转身冲向书房。他的动作有些慌乱却又带着几分决然,在书桌的抽屉里疯狂翻找着,纸张被他翻得沙沙作响。终于,他找到了道外公安分局副局长宋亚的电话号码。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地点击着,由于紧张,手指几次都按错了数字。电话拨通的那一刻,他感觉时间仿佛都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在煎熬。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宋亚那沉稳而富有威严的声音,常明来不及寒暄,甚至顾不上调整自己急促的呼吸,语速极快地将娜塔莎遭遇危险的情况简要告知。他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颤抖,言语中透露出满满的担忧与恐惧,仿佛是一只受伤后无助的野兽在发出最后的求救信号。宋亚在听到消息的瞬间也是一惊,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警察,他深知情况的紧急性。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用坚定而有力的声音表示会马上安排警力前往娜塔莎居住的公寓,那声音仿佛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给常明带来了一丝希望。 在等待的过程中,常明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客厅里来回踱步。他的脚步急促而凌乱,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紧绷的心弦上。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墙上的时钟,那秒针每跳动一下,都像是在他的心上重重地捶打一次,让他的心跳愈发加速。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娜塔莎可能遭遇的各种危险场景,那些可怕的念头如潮水般涌来,将他淹没。他仿佛看到娜塔莎被一群凶神恶煞的歹徒围攻,看到她满脸惊恐地挣扎,看到她绝望地呼喊着救命,这些画面让他几乎无法承受,内心的痛苦和自责如同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他。 仅仅 10 多分钟后,娜塔莎所居住的公寓外警笛声大作。那尖锐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仿佛是正义的怒吼。闪烁的警灯将整个公寓楼前照得如同白昼,一辆辆警车如黑色的巨兽,风驰电掣般地赶到现场。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卷起一片尘土。警察们迅速下车,他们的动作敏捷而有序,训练有素的他们瞬间将公寓楼包围得水泄不通。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严肃而专注的神情,眼神中透露出对犯罪的零容忍和对受害者的关切。 然而,现场的情况却让人心寒到了极点。娜塔莎的那辆大众 polo 还静静地停在那里,车身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孤单和落寞,仿佛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车身上的灰尘在灯光下清晰可见,似乎在诉说着主人平日里的奔波与疲惫。可是,娜塔莎却不见了踪影,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地上满是摔碎的手机碎片,那些碎片在冰冷的地面上反射着微弱的光,就像娜塔莎此刻破碎的命运。每一片碎片都仿佛承载着她的恐惧与绝望,它们散落一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弥漫着一股压抑而沉重的气息。 常明也在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他几乎是从车上冲下来的。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担忧和焦急。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内心的痛苦哽住了喉咙。他和宋亚站在公寓楼外,看着忙碌的警察们在现场搜寻线索。警察们拿着手电筒,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线索的地方。他们的身影在灯光下忙碌地穿梭着,构成了一幅紧张而又充满希望的画面。常明和宋亚的表情都十分凝重,那凝重的神情仿佛是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常明声音沙哑地向宋亚讲述着他所知道的关于娜塔莎的一切,从她的工作日常到生活习惯,从她的人际关系到近期的行踪,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望,渴望自己所提供的这些信息能够成为找到娜塔莎的关键线索。宋亚则一边认真倾听,一边不时地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决心。作为一名警察,他深知此刻每一秒都至关重要,必须争分夺秒地找到娜塔莎,让她脱离危险的深渊。 此时,幸子正端坐在那辆散发着冷峻气息的厢货车驾驶座上,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车窗外,城市璀璨的霓虹灯光在深沉的夜色中快速闪过,那一道道光线就像是一双双警惕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辆满载罪恶的车辆,仿佛随时都可能将其秘密揭露。幸子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狡黠,她不时地快速瞟一眼后视镜,观察着车厢内的动静。 车厢内,娜塔莎被绳索紧紧地捆绑着,嘴里塞着一块粗糙的布条,她的眼神中燃烧着愤怒与恐惧的火焰,狠狠地瞪着周围的一切,试图通过眼神传递出她不屈的意志和对这些犯罪分子的诅咒。随着车子缓缓地逐渐驶离市区,道路两旁的建筑从鳞次栉比变得稀疏起来,幸子的心跳却愈发急促,如同密集的鼓点在胸腔内敲响。她深知,这次行动的每一个环节都必须精准无误、万无一失,否则等待她的将是法律那无情且冰冷的严厉制裁,她的人生将在铁窗之后陷入无尽的黑暗。 终于,在一条昏暗而狭窄的小巷里,幸子将厢货车缓缓地停下,刹车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闷响。此时,旁边早已静静地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 suv,车身在朦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神秘,犹如一只潜伏在暗处、蓄势待发的巨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几个身形矫健、动作敏捷的同伙迅速从厢货车上跳了下来,他们的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双冷酷无情的眼睛。他们一言不发,粗暴而又迅速地抬下了娜塔莎,动作毫不吝惜,就像是在搬运一件无足轻重的货物。随后,他们将娜塔莎重重地扔到了越野 suv 的后座上,并用一块厚实的黑色布再次蒙住了她的头,把她的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黑暗之中,仿佛要将她彻底与外界隔绝,让她的求救声和反抗都消失在这无尽的黑暗里。 幸子重新坐进越野 suv 的驾驶座,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但那急促的呼吸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她紧紧地握着方向盘,手心里满是汗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得更加明显。接着,她启动了车子,发动机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越野 suv 如同一支离弦之箭般飞驰在哈平路上。车轮与地面剧烈地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扬起一片高高的尘土,像是在向黑夜肆意地宣告他们的疯狂与嚣张,也像是在试图冲破那即将笼罩而来的法网。 他们的目的地是阿城,那座在夜色中显得有些遥远而模糊的城市,像是一个罪恶的避风港在召唤着他们。幸子的眼神愈发坚定,却也带着几分疯狂的决绝,那眼神仿佛燃烧着的黑色火焰。她加大油门,脚下的踏板几乎被踩到了底,车子如脱缰的野马般向着阿城的方向狂奔而去,全然不顾身后可能已经紧紧追随而来的正义之网。车内的气氛压抑而沉闷得让人窒息,只有发动机持续不断的轰鸣声和娜塔莎偶尔发出的微弱挣扎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每一次挣扎声都像是一把利刃,刺痛着幸子紧绷的神经,但她只是咬咬牙,更加疯狂地驾驶着车辆。 夜色愈发深沉,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将整个世界笼罩其中。而此时,城市道路上的各个交警支队已然如临大敌,他们通过内部紧急通讯系统迅速且全面地得到了娜塔莎被绑架的消息。一时间,警灯闪烁,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在城市的各个关键路口和交通要道,交警们身着整齐的制服,身姿挺拔而威严,他们眼神犀利且专注,有条不紊地对来往通过的各种车辆进行细致盘查。每一个手势都精准有力,拦下车辆后,交警们会先围绕车身仔细观察,接着礼貌而严肃地要求司机出示证件,同时弯下腰,借助手电筒的强光,查看车内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线索或嫌犯的缝隙,确保没有可疑人员和车辆逃过他们的法眼。 另一边,幸子驾驶着那辆黑色的越野 suv 在夜色中狂奔,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慌张。由于警方的严密布控,她不敢贸然选择那些常规的主干道,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走哈尔滨去往阿城的老道。这条老道年久失修,路面崎岖不平,坑坑洼洼的地方随处可见,车子行驶在上面剧烈颠簸,车身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可能散架。道路两旁的树木在夜色中影影绰绰,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给这条本就阴森的小道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氛围。幸子紧紧握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的心跳声在寂静的车内清晰可闻,每一次颠簸都让她的神经更加紧绷,她深知自己的处境愈发危险,可逃脱的欲望驱使她不顾一切地朝着阿城的方向飞驰而去。 在那辆风驰电掣般行驶于夜色之中的越野 suv 的后座上,空气仿佛都被这紧张的气氛所凝固,沉重得令人几近窒息。后边的两个女人宛如两尊从黑暗深渊中走出的冷酷雕像,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让人胆寒的狠厉劲儿。她们的双手好似坚硬无比的铁钳,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量,死死地摁着娜塔莎,仿佛要将她镶嵌进座椅之中。 其中一个女人,身材高大壮硕,她那如同树干般粗壮的手臂,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力度紧紧锁住娜塔莎纤细的双肩。她的手指如同尖锐的鹰爪,深深地陷入娜塔莎娇嫩的肌肤之中,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印,似乎要在她的身体上刻下罪恶的印记。另一个女人则将自己的膝盖狠狠地抵住娜塔莎的后背,身体前倾,借助全身的重量压制着她,使得娜塔莎根本动弹不得分毫,每一次细微的挣扎都会换来更加用力的禁锢。 娜塔莎在这股巨大且蛮横的力量压制下,身体不由自主地被迫扭曲成一个怪异而痛苦的姿势。她的双腿被无情地弯曲着压在一侧,血液流通不畅,使得腿部传来阵阵麻木感。她的手臂也被粗暴地扭到身后,关节处传来钻心的疼痛,整个人就像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满心的愤怒与痛苦却无处宣泄。她的脸颊因为拼尽全力的挣扎而涨得通红,仿佛熟透的番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打湿了她凌乱的头发。那些头发此刻也如同杂乱的水草,毫无秩序地散落在她满是汗水和痛苦的脸上,遮住了她部分视线,却遮不住她眼中燃烧的愤怒与不屈。她双眼圆睁,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两个女人,那目光犹如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拥有着足以烧尽这世间一切罪恶的力量。然而,身体上沉重的束缚让她的反抗显得如此无力,每一次的挣扎都如同蚍蜉撼树,徒劳无功。 第5章 家长里短 在这座城市凝重而紧张的氛围之下,交警、刑警队以及特警大队宛如上紧了发条的精密机器,迅速且有条不紊地展开了一场规模浩大的联合抓捕行动。一张无形却又严密得如同天罗地网般的包围圈,在哈尔滨通往阿城的每一寸道路上悄然铺陈开来。他们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和精准的情报分析,进行了滴水不漏的部署安排。从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主要干道,到蜿蜒曲折、鲜有人迹的偏僻小径,每一个可能的逃窜路线、每一处隐蔽的角落,都有身姿挺拔、神情坚毅的警力全副武装、严阵以待,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誓要将幸子一行人成功缉拿归案,以扞卫法律的尊严,守护社会的法治与安宁,让犯罪分子无处遁形。 而与此同时,在城市的某一处居所内,常明的家中却被一场狂风暴雨般激烈的争吵无情地打破了往日的平静。积怨已久的袁丽,内心的不满与委屈如同不断膨胀的气球,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与常明展开了一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唇枪舌剑交锋。这段时间以来,常明与那几个有着异域风情的外邦美女之间频繁且亲昵的接触,犹如一把把锐利的尖刺,深深地扎进了袁丽的心头,让她痛苦不堪、心生怨怼。回首新中国成立之后,整个社会风气焕然一新,“女人能顶半个天”这一充满力量与希望的观念如春风化雨般深入人心,女权思想蓬勃兴起,女性在家庭和社会中的地位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和提升,她们的尊严和权益被视为不可侵犯的神圣领域。袁丽自幼便成长在这样的时代浪潮之中,深受这种进步思潮的熏陶和感染,在她内心深处坚定不移的认知里,一个女人无论处于何种境地,也决然无法容忍自己的男人有小三或者与别的女人存在任何不清不楚、暧昧不明的关系。她看着常明近来的种种行径,只觉得那是对她的严重不尊重和无情背叛,长期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愤怒,在这一瞬间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澎湃地倾泻而出,一时间,家中的空气仿佛都被点燃,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而两人多年来建立的情感关系,也因此陷入了摇摇欲坠、前所未有的危机深渊之中,未来的走向充满了未知与迷茫,仿佛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 凛冽的冬日寒风如冰刀般呼啸而过,无情地拍打着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也在为屋内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增添几分肃杀之意。袁丽像一尊凝固的雕像般,静静地站在厨房门口,她的双眼似要喷出火来,死死地盯着桌上那一盘已然所剩无几的酸菜,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心中的怒火不受控制地蹭蹭往上冒。这看似普通的酸菜,背后却有着不一般的故事。它是袁丽年迈的母亲不辞辛劳,亲手精心腌制的。每一颗酸菜都承载着母亲对这个家深深的牵挂与无尽的疼爱,那熟悉的酸味,是家的味道,更是母亲爱的味道。对于袁丽而言,这酸菜早已超脱了食物的范畴,成为了一份无可替代、浓浓的亲情寄托,是她在这忙碌而陌生的城市生活中,心灵深处最温暖的慰藉。 回想起前些日子,袁丽怀着满腔的热忱和对家人的关爱,特意用这珍贵无比的酸菜,花费了好几个小时,精心烹制了一大锅香气四溢的酸菜炒粉。那袅袅升起的炊烟,满屋子弥漫的香味,都仿佛在诉说着家的温馨。她还不辞辛苦地蒸了满满一大锅颗粒饱满、热气腾腾的米饭,满心期待着全家人能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享用这顿饱含心意的家常饭。然而,现实却如同一记沉重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她的脸上。那几个外籍美女只是漫不经心地用叉子挑了几口炒粉尝了尝,便皱着眉头将叉子扔在了一边,对那一大锅白花花的米饭更是碰都不碰一下,仿佛这精心准备的饭菜是难以下咽的糟糠。随后,她们便又像一群欢快的鸟儿般,叽叽喳喳地用那听不懂的外语凑到一旁谈笑风生去了。她们那一头在阳光下闪耀着的金黄头发、如湖水般深邃迷人的眼睛,此刻在袁丽眼中却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是对她辛苦付出的无情嘲讽。她们那银铃般清脆的笑声,此刻也如同尖锐的针,一下又一下狠狠地刺在袁丽那颗满是委屈的心坎上。 袁丽的目光从那几个外籍美女身上缓缓移到常明身上,只见他正一脸谄媚地陪着笑脸,时不时还插上几句蹩脚的外语,那副讨好的模样让袁丽感到既陌生又愤怒。她的心里顿时醋意大发,这醋意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袁丽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那钻心的疼痛却丝毫无法缓解她心中的怒火。她的脸色因愤怒和委屈变得煞白如纸,嘴唇也微微颤抖着,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一般。一场足以将这个家掀个底朝天的暴风雨,已然在这压抑的空气中悄然酝酿,一触即发。 在这座繁华都市的某一处安静角落,有一个看似普普通通、与平常人家毫无二致的家庭。然而,表象之下,其内部矛盾的暗流却如同隐匿在平静湖面下的汹涌暗流,一直在悄无声息却又持续不断地涌动着。就好似一座从外表看起来沉静安然,可实际上内里却岩浆沸腾翻涌的火山,仅仅是等待着一个爆发的契机。而当真正爆发激烈争吵的时候,往往仅仅需要那如星星之火般极其微不足道的一点小摩擦,就能在瞬息之间,将那早已堆积得如同巍峨高山一般、积蓄已久且一触即发的“火药库”彻底引爆,让所有压抑着的矛盾瞬间喷薄而出,释放出惊人的破坏力。 深入探究这错综复杂的家庭矛盾网络,丈母娘的存在无疑成为了其中一个至关重要且极具不稳定因素的关键节点。她决然不是一个能够在家庭矛盾产生时,发挥出缓和紧张氛围、调解矛盾冲突积极作用的正面角色。每当袁丽怀着满心的委屈、满肚子的愤懑,向自己的母亲倾诉这些日子以来发生在家庭里那一件件、一桩桩的种种琐事和令人不快的经历时,她的母亲不但没有展现出哪怕一丝一毫作为一个母亲理应具备的耐心倾听姿态,没有给予她那伤痕累累的心灵以温柔的抚慰和宽解,反而像是一个被瞬间点燃的炮仗,情绪在刹那间就被点燃,并且毫不犹豫地扮演起了火上浇油、持续不断地激化矛盾的负面角色,彻彻底底、毫无保留地成为了这场家庭纷争愈演愈烈、不断升级的“拱火者”。 东北地区,这片广袤无垠且充满无限生机与活力的土地,由于其独特而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别具一格的风土人情以及别具特色的社会发展脉络,在家庭关系的构建模式以及维系方式上,有着与其他地区泾渭分明、区别显着的鲜明特点。尤其是近些年来,随着教育资源的大量投入和持续优化,教育的普及程度呈现出如雨后春笋般生机勃勃、节节攀升的良好态势,越来越多的人都有幸接受到了优质良好的教育,这也使得东北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发生了显着的变化,变得愈发特殊且举足轻重。她们在知识的润泽与滋养下,逐渐成长为更加独立、更加自信的个体,对于家庭事务不再像往昔那样唯唯诺诺、毫无主见地盲目听从,而是拥有了自己深刻独到的见解和坚定不移的主张,不再仅仅将自己的角色局限于传统意义上的相夫教子、操持家务这般单一的家庭角色定位之中。在这样的大环境背景的笼罩与影响之下,丈母娘这一角色往往在家庭关系的微妙天平上占据着较大的比重,拥有着不可小觑的影响力。而且,由于她们对女儿发自肺腑、深沉真挚的疼爱,再加上自身性格中或许存在的固执己见、强势霸道等因素,有时候在处理女婿与女儿的关系问题上,会表现出超乎寻常的“难伺候”,让女婿们常常陷入一种左右为难、无所适从的尴尬境地。 再看常明,这个凭借着自身坚持不懈的努力和出类拔萃的才华,在漫长而艰辛的人生道路上一路摸爬滚打、披荆斩棘,已然成功跻身局长之位的男人,在事业的广阔战场上可谓是战功赫赫、成绩斐然,取得了令无数人瞩目的辉煌成就,成为了众多人眼中当之无愧的成功典范。然而,令人唏嘘不已的是,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自己的家庭中时,却仿佛被施加了某种神秘莫测的魔法一般,始终无法真正挺直腰杆,展现出在外面世界那种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豪迈姿态。而这一切令人费解的根源,仅仅是因为他并非这座城市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而是来自外地一个籍籍无名、鲜为人知的小县城。这样的出身背景,在丈母娘那世俗狭隘、目光短浅的观念里,仿佛成为了他身上一块永远无法抹去、如影随形的“污点”。从他和袁丽携手踏入婚姻生活的那一瞬间起,丈母娘就总是戴着那副充满偏见与歧视的有色眼镜看待他,对他生活中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进行着各种吹毛求疵的挑剔和毫无缘由的不满。无论是他平日里的穿着打扮、生活中的琐碎习惯,还是他在外的社交圈子、蒸蒸日上的职业发展,都能轻而易举地成为丈母娘口中尖酸刻薄、批评指责的对象,言语之间时常毫不掩饰、肆无忌惮地流露出那种深深的瞧不起的意味。这种长期存在、如影随形的负面态度,如同一种无色无味却又剧毒无比的慢性毒药,在潜移默化、悄无声息中不断加剧着家庭内部原本就错综复杂的矛盾,让常明在家庭生活中倍感压力如山、沉重不堪,满心充斥着无奈与苦涩。他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感慨自己仿佛是一个阴差阳错、误入这个家庭的局外人,尽管与袁丽有着婚姻这根坚实的纽带紧密相连,但却始终难以真正融入这个家庭的核心圈子,仿佛有一道无形却又坚不可摧的屏障将他硬生生地阻隔在外。这种压抑而紧张的家庭氛围,也为后续接二连三、层出不穷的家庭冲突埋下了一颗颗深深潜藏、危险四伏的隐患,如同一颗颗定时炸弹一般,随时都有可能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再次被引爆,将这个家庭无情地卷入更深、更复杂的矛盾漩涡之中。 在这个看似平常却暗潮涌动的家庭情境里,丈母娘对常明源自心底的瞧不起,已然化作了一种极具攻击性的表达风格。她每次开口,那话语就仿佛被淬了毒的尖针,不仅仅是带着显而易见的尖儿,能轻易地刺破人的耳膜,更带着深深嵌入人内心的刺儿,以及毫不掩饰的愣劲儿,似乎要将所有的不满与轻蔑一股脑地宣泄出来。每一句数落女婿的话,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的伤人利器,用词之刁钻、语气之凌厉,直把常明的尊严按在地上摩擦,让他在这个本应温馨的家庭氛围中,如坐针毡,倍感压抑与屈辱。 这种家庭关系的扭曲现象,若放在东北地区的大社会背景下审视,便会发现它并非孤立存在的个例。恰恰相反,它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东北离婚率持续攀升、单亲家庭孩子数量不断增多的一个不容忽视的助推因素。从更深层次去剖析,这实际上折射出了一种被极端化了的女权主义思想的不良影响。这些丈母娘们,在被这种错误观念裹挟着的时候,全然丧失了理性与同情心。她们在肆意地对女婿横加指责、尽情施展自己那所谓的“家长权威”之时,压根就没有静下心来,站在女儿的角度去考虑一下婚姻破裂后的种种后果。她们看不到女儿在离开丈夫后,将要面临的经济上的捉襟见肘。或许原本依靠夫妻二人共同努力才能维持的房贷、车贷等各项支出,会在一瞬间全部压在女儿一个人的肩头,让她在生活的重压下喘不过气来。情感上,女儿将不得不独自承受漫漫长夜的孤独寂寞,曾经与爱人相互依偎、分享喜怒哀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那些美好的回忆反而会成为痛苦的根源,不断侵蚀着她的内心。而且在社会舆论方面,离婚的女人往往容易成为他人议论的焦点,承受着各种异样的眼光和无端的猜测,这对于心思细腻的女性来说,无疑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但丈母娘们却深陷于自己营造的那种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幻象中无法自拔。她们在每一次用尖酸刻薄的话语数落女婿时,心中或许都涌起一种莫名的“成就感”,仿佛在这场家庭权力的“博弈”中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她们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种行为,就像一场凶猛的风暴,无情地席卷了整个家庭的安宁与和谐。她们亲手在女儿的婚姻之墙上,一道又一道地划下裂痕,直至这堵墙最终轰然倒塌。家庭原本应有的温暖与幸福,在她们的任性与无知中被消磨殆尽,只留下一片冰冷与破碎。而她们却依旧在自己的狭隘世界里洋洋得意,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浑然不觉。直到有一天,当女儿的生活真的陷入了困境,眼神中满是迷茫与痛苦的时候,这些曾经自以为是的丈母娘们,或许才会如梦初醒,但那时,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她们亲手种下的苦果,最终只能由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去艰难地吞咽,而家庭的裂痕,也将成为她们一生都无法抹去的愧疚与遗憾,在岁月的长河中不断地刺痛着每个人的心。 在家庭关系的复杂舞台上,这种冥顽不灵的性格特质宛如一颗邪恶的种子,一旦在丈母娘的心田中深深扎根,便如同顽强生长且难以治愈的顽疾一般,彻彻底底地贯彻于她的整个人生轨迹之中。她们宛如陷入了一片黑暗而深邃的沼泽,被自己亲手构筑的偏见与固执的围墙紧紧围困,在那个狭隘逼仄的世界里徘徊挣扎,却始终无法找到解脱与觉醒的出口。她们的内心仿佛被一块厚重的黑布所蒙蔽,世俗的偏见如同顽固的污渍,狭隘的地域观念恰似那难以跨越的沟壑,无端的傲慢则像浓烈的迷雾,这一切交织在一起,使得她们根本没有哪怕是如萤火虫般微弱的一丝一毫的意愿,也不具备任何能够看清自己行为后果的能力。她们在所谓“为女儿好”的扭曲执念的无情驱使下,如同疯狂的破坏者,亲手将女儿原本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幸福生活,像对待一张精美却脆弱的锦缎一般,一点点地、残忍地撕扯得粉碎。每一句从她们口中蹦出的尖酸刻薄的数落,每一次毫无理性、蛮不讲理的指责,都好似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在女儿婚姻的锦缎上狠狠地、无情地划下一道又一道深深的口子。这些口子起初或许只是细微的裂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矛盾的累积,逐渐变得越来越宽、越来越深,直至这曾经绚丽多彩、象征着美好爱情与家庭的锦缎,变得千疮百孔、破败不堪,再也无法恢复到曾经的完好与美丽,就像一段被摧毁的城堡,只剩下残垣断壁,诉说着往昔的哀伤。 而常明呢,他在这场家庭的风暴中,一直以来都像是一座沉默的火山,虽有着超乎常人想象的忍耐之心,犹如那深邃海洋之下的暗流,默默涌动却不轻易显露。在面对丈母娘一次又一次毫无根据、肆意妄为且伤人至深的挑剔与批评时,他选择了紧咬牙关,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吞咽进肚子里,试图用自己宽广的胸怀和善良的宽容去一点点地化解家庭中这如乱麻般的矛盾。他就像一位孤独的守护者,在黑暗中坚守着对家庭的责任和对妻子的爱,期盼着有一天能够云开雾散,迎来家庭的和谐与安宁。然而,人的忍耐终究是有极限的,就像再坚固的堤坝也无法永远阻挡汹涌的洪水。他毕竟也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着独立人格和强烈尊严的人,不可能永远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毫无反抗地逆来顺受。当那些如利刃般尖锐的话语一次次无情地刺痛他的内心深处,当他在这个所谓的家中感受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压抑和深深的屈辱,环顾四周,却始终寻觅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尊重与理解时,他内心深处那座沉睡已久的火山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地爆发了。曾经的温柔爱意与默默隐忍,在这一刻像是被一阵狂风席卷而去,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燃烧的愤怒和令人心碎的失望。他不再选择沉默不语,而是像一位觉醒的勇士,毅然决然地挺直了脊梁,坚定地站出来,为了扞卫自己的尊严,为了拯救这段被无情践踏得面目全非的婚姻,勇敢地奋起抗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从未有过的坚毅与决绝,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宣告,他再也不会容忍这样的不公与伤害。 于是,曾经那个在外表看来平静得如同湖面的家庭,瞬间被卷入了一场如同末日降临般的狂风暴雨之中。夫妻间的争吵声、指责声、哭诉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悲伤的交响曲,在这个曾经充满温馨的空间里回荡。家庭的氛围也在刹那间变得冰冷刺骨,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两人之间的矛盾如同滚雪球一般,不断地加速升级,从最初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摩擦,逐渐演变成为了如同天堑般难以跨越的不可调和的大冲突。每一次争吵都像是在原本就脆弱的家庭关系上又狠狠地砍上一刀,直至最后,这段曾经被众人祝福、充满希望的婚姻,无可挽回地闹到了要离婚这一步田地。曾经那些在花前月下许下的海誓山盟,曾经对未来生活精心描绘的美好憧憬,都在这一刻如同梦幻泡影般瞬间消散,只留下两个身心疲惫、伤痕累累的灵魂,在这破碎不堪、摇摇欲坠的家庭废墟中独自徘徊。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痛苦和悔恨,让人不禁为这原本可以幸福美满、携手走过一生的一家人,深深地感到惋惜与悲哀。这惋惜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这悲哀则像阴霾笼罩在心头,久久无法散去,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家庭、爱情与人性的悲剧故事。 第6章 协议离婚 袁丽的好闺蜜毛宁毫无征兆的突然离世,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刹那间在袁丽原本平静如水的生活中掀起了一场汹涌澎湃、惊心动魄的巨大风暴,无情地将她那本就不算丰富多彩、甚至略显单薄的社交世界冲击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往昔的岁月里,毛宁一直是那个与袁丽心灵相通、无话不谈的亲密挚友,她们一同漫步在街头巷尾,分享着生活中那些看似微不足道却又充满温馨的琐碎之事;在彼此遭遇挫折、心情跌入谷底时,毛宁总是默默地陪伴在袁丽身旁,耐心地倾听她的喜怒哀乐,给予她最温暖的安慰和最坚实的支持。那些曾经共同度过的欢乐时光和艰难时刻,化作了一串串晶莹璀璨、熠熠生辉的珍贵珍珠,深深地镶嵌在袁丽漫长的生命长河之中,成为了她记忆深处最难以忘怀、最弥足珍贵的宝藏。然而,命运的车轮却无情地滚滚向前,如今毛宁的骤然离去,让袁丽在一瞬间顿感生命仿佛缺失了一块至关重要、不可或缺的拼图,她的世界仿佛突然失去了一抹明亮的色彩,变得黯淡无光。在这茫茫人海之中,袁丽孤独地徘徊着,心中满是迷茫与失落,她悲哀地发现,自己竟再也难以寻觅到一个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知心的好朋友,那种深入灵魂的交流与陪伴,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遥不可及的奢望。 而谈及袁丽自己当下所处的状况,那个唯一还勉强能与她称得上是朋友的张洋,却宛如一颗隐藏在暗处的荆棘,悄然在袁丽的心中埋下了一丝隐隐的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交往的深入,袁丽愈发敏锐地察觉到,每当张洋看向常明的时候,她的眼神中似乎总是若有若无地带着一些别样的情愫,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超出了普通朋友界限的微妙情感。袁丽的心中如同明镜一般清楚地知道,如果没有自己坚定地站在常明身边,如果有朝一日她和常明的婚姻不幸出现了哪怕是极其细微的一丝裂缝,张洋极有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的道德束缚抛诸脑后,像一只扑火的飞蛾般,奋不顾身地投入常明的怀抱。这种潜在的威胁犹如一颗滴答作响的定时炸弹,时刻让袁丽感到如坐针毡、忐忑不安,仿佛生活在一片随时可能被引爆的雷区之中,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胆战心惊。 在这种充满了微妙与紧张气息的复杂关系之下,每当袁丽和张洋这两个女人相聚在一起的时候,整个氛围便会迅速变得愈发复杂和糟糕,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形的泥沼,让人难以自拔。她们之间的对话常常会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一种奇怪而又令人无奈的循环,那就是不由自主地开始无限放大自己丈夫的毛病,似乎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在对方面前找到一丝可怜的心理平衡或者短暂的安慰。她们会对丈夫那些平日里的小缺点反复地咀嚼回味,从各种刁钻古怪的角度去批判和抱怨,却在这个盲目而偏执的过程中,完全忽略了男人身上那些曾经深深吸引她们的闪光点和优点。尤其是当话题涉及到自己闺蜜的丈夫时,这种情况就表现得更加明显和突出。张洋会在不经意间,通过一个眼神、一句言语或者一个细微的动作,流露出对常明的欣赏和向往之情,而袁丽则在这种充满暗示和诱导的氛围影响下,对常明的不满也如同滚雪球一般与日俱增。她们互相倾诉着婚姻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和烦恼,却全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抱怨和互相“拱火”,不仅没有对解决实际问题起到任何积极的作用,反而像是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上不断地浇油添柴,让原本就存在的矛盾变得更加尖锐和难以调和。而且,尽管张洋内心深处那想要替代袁丽的想法,一直被她小心翼翼地隐藏着,没有直白地宣之于口,但袁丽却凭借着女性特有的敏感和直觉,从张洋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中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丝危险的气息。在这种艰难而尴尬的情况下,袁丽试图向张洋倾诉自己婚姻中的烦恼,期望能够从她那里获得一些安慰和合理的建议,然而结果却往往事与愿违,每一次的倾诉都像是往已经熊熊燃烧的烈火上再浇上一桶热油,使得问题变得越来越严重,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在这种扭曲而不健康的氛围中变得愈发微妙和危险,仿佛行走在一根高悬在万丈深渊之上的钢丝上,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可能瞬间失去平衡,陷入万劫不复的可怕境地,让袁丽的生活陷入更深的困境和绝望之中。 在这座繁华都市的喧嚣与热闹背后,如同隐匿在阳光背后的阴影一般,隐藏着无数家庭的悲欢离合。每一扇紧闭的家门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而袁丽的家庭故事,此刻正宛如一艘在狂风巨浪中飘摇的孤舟,朝着那令人揪心、充满绝望的方向急速前行。 黄女士,这个名字在袁丽的生活中原本毫无踪迹可循,她与袁丽的家庭本应像两条平行的轨道,永远不会有交集。然而,命运却像是一位爱开玩笑的导演,安排她带着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莫名心态闯入了袁丽的世界。不知为何,她似乎对这种家庭的闹剧有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别样热衷,仿佛他人的痛苦与纷争在她眼中成了一场精彩绝伦的演出,能满足她内心某种隐秘的欲望。她的出现,恰似一颗突如其来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平静,激起层层叠叠不断扩散的涟漪,使得袁丽原本就错综复杂、如乱麻般的家庭局面,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让人看不清方向,也猜不透结局。 当黄女士以一种不速之客的姿态介入袁丽的生活后,一场三个女人的戏码便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轰然炸开,随即拉开了一场荒诞不经、充满戏剧性冲突的帷幕,并且迅速进入了高潮阶段。袁丽,这位在婚姻的荆棘丛中苦苦挣扎、身心俱疲的女人,此刻内心满是委屈与无奈,就像一只受伤后躲在黑暗角落里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动物。她选择在饭店的包厢里,这个本应是亲朋好友欢声笑语、温馨相聚、共享美食与快乐的地方,如今却被她内心的痛苦所笼罩,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和悲伤的气息。 其中一个女人是张洋,她的心思犹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一直觊觎着袁丽的老公常明已久。她带着虚伪的面具,表面上装作一副认真倾听袁丽诉说的模样,时不时还会假惺惺地说上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话,然而,那不经意间从她眼神中快速闪过的异样光芒,却如同一道闪电,瞬间暴露了她内心深处隐藏已久的真实想法。而黄女士呢,她纯粹是抱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恶劣心态,悠然自得地坐在一旁,嘴角时不时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那冷笑中仿佛带着对他人不幸的嘲讽和对这场闹剧的享受。对于袁丽的哭诉,她不仅没有给予任何实质性的帮助或理性的劝解,反而像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肇事者,在不经意间添油加醋,用一些看似无关紧要却又极具煽动性的话语,让袁丽本就激动的情绪如同被狂风助长的火焰,更加汹涌澎湃,言辞也在愤怒与绝望的驱使下愈发激烈和失控。 在袁丽声泪俱下、肝肠寸断的哭诉过程中,她不可避免地提到了自己的母亲。那个在她心中曾经无比温暖、可以依靠的母亲,在这场家庭纷争的漩涡中,却也迷失了方向,没有扮演好自己本应承担的角色。老丈母娘一直以来对常明的偏见和挑剔,就像是一根根尖锐无比、淬满毒液的刺,无情地扎在袁丽和常明的婚姻之上,日复一日,使得原本就脆弱得如同薄冰的夫妻关系雪上加霜,千疮百孔,再也难以承受任何一点压力。 随着袁丽的倾诉如决堤的洪水般源源不断地涌出,包厢里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空气都被这沉重的悲伤和愤怒所凝固。在这三个女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的言语交锋和情绪的激烈渲染下,这场谈话的结果就像一辆失控的列车,渐渐朝着一个无法挽回、令人心碎的方向疾驰而去——离婚。曾经袁丽对婚姻生活充满的那些美好憧憬,在这一刻如同被狂风卷走的五彩泡沫,彻底破碎,化作了无尽的绝望和伤心,弥漫在她的整个世界。而这个看似偶然发生在饭店包厢里的谈话结果,实则是长期以来积累在袁丽家庭中的矛盾,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来了一次集中而猛烈的爆发。它就像一道深不见底、无法逾越的裂痕,无情地横亘在袁丽和常明的生活之间,将他们曾经共同构建的幸福家园撕扯得支离破碎,让他们的家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也让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都不得不直面这令人唏嘘不已、充满悲哀的残酷现实,品尝自己亲手种下的苦果,只是这苦果的滋味,太过苦涩,让人难以下咽,却又无法逃避。 在这段如乱麻般混乱而又无比复杂的家庭与生活相互交织的艰难困境中,袁丽的态度犹如一块坚硬冰冷的磐石,显得格外坚决,没有丝毫动摇的迹象。回首往昔,他们的生活也曾充满阳光与欢笑,夫妻二人携手走过风雨,共同构筑起一个温暖的小家,有着平凡日子里的甜蜜与温馨。然而,时过境迁,如今整个事件在日积月累的矛盾催化下,已然发展到了这般令人痛心疾首的田地,而这背后的推手,其实归根结底都是袁丽在极度失望与痛苦的情绪驱使下,逼迫着常明做出一个几乎等同于天方夜谭般不可能实现的选择。 那是一个充满沉重氛围的夜晚,袁丽面色凝重,双眼紧紧盯着常明,眼中的决绝清晰可见,她毫不留情地向常明抛出了一个犹如双面利刃般的两难难题。她斩钉截铁地说道,要么,他即刻放下手头所有的一切事务,舍弃如今在事业上拼搏奋斗得来的所有成就与地位,回到最初那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温馨小家。就像时光倒流一般,彻底抛开那些每天忙碌奔波的工作,对那些接踵而至、纷繁复杂的事务,包括像解救被绑架的娜塔莎这样十万火急且棘手万分的问题都统统抛之脑后,仿佛要将自己从这个现实世界的喧嚣与纷扰中硬生生地抽离出来,重新回归到过去那种只围绕着家庭炉灶打转,过着简单平凡、柴米油盐的生活轨道。在袁丽的设想中,这样他们或许能够找回曾经遗失的那份宁静与幸福,重拾夫妻之间的亲密无间,让生活重新焕发出往昔的光彩。 然而,从袁丽的角度单向审视这个要求,或许听起来似乎存在着那么几分表面上的合理性。毕竟,在她的内心深处,家庭始终占据着最为重要的位置,是她心灵的避风港和情感的寄托之所。她无比渴望丈夫能够全心全意地回归家庭,再次给予她无微不至的关爱与长久的陪伴,让他们的生活如同被修复的旧唱片一般,重新播放出过去那种简单而平静的旋律。她怀念曾经两人一起在厨房忙碌准备晚餐的温馨画面,怀念周末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慵懒时光,这些美好的回忆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更加坚定了她想要挽回家庭的决心。 但袁丽却在情绪的左右下,全然忽略了常明内心深处潜藏的想法和一直以来执着坚守的追求。常明自小就怀揣着远大的抱负和理想,在成长的道路上,无论是家庭的教育熏陶,还是自身的阅历增长,都塑造了他如今积极向上、勇于担当的性格特质。对于他而言,这样的抉择无疑是一场灵魂的拷问,是违背了他一直以来坚定不移地坚守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的艰难抉择。常明绝非是一个能够轻易放下肩头责任和使命的人,在他的观念里,工作不仅仅是为了获取物质上的回报,更是实现自我价值的重要途径。那些他为之奋斗多年的事业,每一个项目、每一次挑战,都倾注了他的心血和汗水,是他人生意义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他内心深处的善良和正义感,使得他对那些陷入困境之人有着一种难以割舍的道义责任,就像解救被绑架的娜塔莎这样的事情,他无法做到视而不见、袖手旁观。 此外,常明也有着自己对于事业和人生独特而深刻的追求,他渴望在更广阔的天地中施展拳脚,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一些现状,为社会做出一份贡献,留下属于自己的独特足迹。他向往在事业的巅峰上俯瞰自己走过的路,感受那份成就带来的自豪与满足。这种追求早已深深扎根于他的灵魂深处,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在那些漫长而煎熬的日子里,常明陷入了深深的痛苦挣扎之中,无数个日夜,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袁丽的面容,回忆着他们曾经共同度过的美好时光,那些甜蜜的瞬间如同璀璨星辰,照亮了他的内心。但与此同时,他也无法忽视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那是对事业的执着和对责任的担当。他在回忆与现实之间徘徊,在情感与理智的边缘挣扎,反复权衡着每一个选择可能带来的后果。每一次思考,都像是在他的心上划下一道伤痕,鲜血淋漓却又无法停止。 最终,在经历了无数次内心的激烈交锋和痛苦的抉择后,常明还是无奈地得出了那个令人心碎欲绝的结果——离婚。这个决定对于他来说,犹如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毫不留情地狠狠割破了他对未来生活精心编织的美好憧憬和殷切期望。他清楚地知道,一旦选择了这条路,就意味着他将亲手推开那扇曾经温暖的家门,失去与袁丽多年来相濡以沫的感情积累,从此踏入一个充满未知和孤独的人生新阶段。他仿佛看到自己未来的日子里,形单影只地穿梭在空荡荡的房间,面对一桌无人分享的饭菜,心中满是凄凉。但在现实的重重压力如泰山般压顶而来,以及内心深处无法调和的矛盾冲突的双重夹击之下,他似乎已经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其他任何一条更好的解决办法。他只能带着满心的痛苦与无奈,拖着沉重的步伐,朝着这个令人惋惜长叹的方向缓缓前行,身后留下的只有那一串深深浅浅、充满遗憾和悲伤的脚印,默默地见证着这段曾经美好如诗却又无可奈何走向破碎的婚姻故事。每一个脚印里,都承载着他的悔恨、不舍和对过去生活的深深眷恋,而前方等待他的,却是一片迷茫未知的灰暗世界,让人不禁为他的命运感到唏嘘不已。 第7章 妻离子散 在婚姻这片广袤而复杂的海洋中,袁丽的人生之舟如今漂泊到了一个充满迷茫与痛苦的十字路口。她的内心仿佛被无尽的愁绪所填满,哭诉着自己与常明的婚姻从最初的萌芽阶段就像是一场被命运捉弄的错误相遇。“我和我老公结婚就是一个错误,一开始我就清楚地知道我们之间存在着诸多不合适之处,然而,命运却像是一个无情的导演,编排了一场让人措手不及的闹剧。当那个意外的小生命悄然降临,我感觉自己仿佛瞬间被推进了一个黑暗的深渊,陷入了一个看似无解的困境,在彷徨与无助中,我只好无奈地选择了结婚。”但倘若我们仔细去剖析这看似简单直白的陈述,就会发现其背后隐匿着许多足以引人深思的细节漏洞。从最初“一开始就知道不合适”这样清醒的觉悟,到后来“因为孩子而结婚”这一无奈的抉择,其间的过渡犹如一段被浓重迷雾所笼罩的神秘路径,缺失了那些能够让故事逻辑连贯、情感转折自然的关键环节和具体事件的支撑。这使得整个过程给人一种充满戏剧性冲突却又在逻辑上显得苍白无力的“神剧情”之感,让人不禁对这其中的种种疑问感到困惑不已。 袁丽宛如陷入了一个自己编织的无形牢笼,沉浸在一种自我塑造的无辜“圣母”角色里无法自拔。她持续不断地向周围人倾诉着自己在婚姻中遭遇的种种不幸,然而,她却始终未能深入地进行自我反省,没有真正地觉察到自己在这段摇摇欲坠的婚姻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应当承担的责任。这种“圣母”形象往往散发着一种悲苦而幽怨的气息,其内心深处被纠结和不甘的情绪所紧紧缠绕。她高高地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用一种哀怨且略带指责的目光俯视着身边的人,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委屈、最可怜的人。但残酷的现实却如同一堵冰冷的墙壁,无情地矗立在她的面前。尽管她的心中满是哀怨之情,却始终无力改变这一切糟糕的现状,只能在痛苦的泥沼中越陷越深。 事实上,从人类的本性角度出发,当面对各种选择时,人们总是会本能地倾向于趋利避害,去追求那些对自己更为有利的结果。而且,许多看似是利他的行为,其本质往往也是为了谋求一种共赢的良好局面。然而,袁丽却像是一个陷入执念旋涡的迷失者,常常陷入一种自我的狭隘执念之中。她总是过度地强调自己在婚姻中的付出,嘴边总是习惯性地挂着“为了谁,为了啥”这样的话语,却在有意无意之间将自己内心深处真正的需求深深地隐藏起来。这种付出并非是源自内心的心甘情愿,也不是毫无怨言的奉献,而是以牺牲自我为沉重代价,就像是一场注定会两败俱伤的零和博弈。在这场博弈中,她付出得越多,自身所遭受的牺牲就越大,最终导致自己所承受的损失也越发惨重。如今,她又将自己紧紧地困在了“为了孩子忍受一切”的坚固牢笼里,却从未认真思考过,这样的一味忍受或许并不能给孩子带来真正的幸福。因为,一个幸福健康的家庭,其稳固的基石应该是伴侣关系高于亲子关系。当夫妻之间的伴侣关系经营得一塌糊涂时,孩子从小在这种冷漠紧张的家庭氛围中成长,所受到的“不好的影响”将会是最为严重且深远的。袁丽的这种哀怨情绪和对外界的无感态度,就如同给自己精心贴上了一道看似能够逃避责任的“免责声明”: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我已经如此痛苦不堪了,所有的问题全部都是你的错!但一段长期的婚姻关系,本就是两个人共同用心血和行动塑造的结果,在这个过程中,并不存在绝对单纯的受害者与施害者。如果我们从一个全面、宏观的视角去仔细审视他们的婚姻生活,袁丽真的能够如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无辜、毫无过错吗? 暂且抛开母亲这一神圣而伟大的角色不谈,单从妻子的角度来看,袁丽在这段婚姻中的行为表现是相当草率和冷漠的。她一直以来都在不停地数落着常明的各种不是,将所有的问题和责任都一股脑地归咎于常明身上,却对自己在婚姻中存在的诸多问题缺乏应有的审视目光与深刻的反思精神。从最初那个“一开始就觉得不适合”的模糊念头,到最终“结婚”这一重大决定的形成,这中间其实并非只有这一种别无选择的必然单选答案。在这整个漫长而复杂的过程中,存在着许多她原本可以主动把握或者及时弥补的宝贵机会:如果在一开始就敏锐地察觉到彼此之间的不合适,她完全有能力选择过断地停止交往,从而避免后续一系列的麻烦和痛苦;即便已经开始了交往,她也可以选择更加谨慎地对待亲密关系,坚守自己的原则,不轻易地发生关系;而即便在已经有了亲密行为之后,她依然能够采取积极有效的措施,做好避孕工作,从而防止自己陷入因孩子而不得不结婚的被动尴尬局面。但令人遗憾的是,我们无从得知在这一系列至关重要的关键节点上,袁丽究竟做了什么具体的行为,或者是因为疏忽而没有做什么必要的防范。总之,最后的“因为孩子而结婚”似乎成为了她无法逃脱的既定命运。如果从一开始她就坚定地认定这是一个错误,那么她又是如何一步步地让这个错误逐渐发生、发展,并持续存在,直至演变到如今这般几乎失控的糟糕局面呢?对于自己在整个事件中理应承担的责任,她却始终保持沉默,只字未提,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毫无关系。 之所以要在回答袁丽的问题之前,如此深入细致地剖析她的“表达风格”,其根本原因在于她很可能对自己这种下意识的表达模式以及背后所反映出的思维方式并没有清晰、明确的认识。如果她能够像站在一面明亮的镜子前一样,真切、清晰地看见一个更加真实、全面且立体的自己,那么相信在今后面对生活中各种各样的选择时,凭借着这份难得的“自知之明”,她将会极大地增加选择的清晰度与方向感。尤其是将那些过去被她有意无意回避或者遗漏的重要信息重新纳入自己的思考视野,尝试着去修复这段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的婚姻关系。在这里,袁丽可以先静下心来,认真地追问自己几个关键且具有启发性的问题:当初常明吸引自己的独特特质究竟有哪些?这些曾经让自己心动不已的特质,如今是否已经在岁月的磨砺和生活的琐碎中发生了改变?在他们相处的最初阶段,自己对这段关系又有着怎样具体的期待与实际的需求呢?对于袁丽而言,尝试婚姻修复这一行为的重要意义在于,她将不再是一个被婚姻事件随意卷入其中、只能被动承受痛苦的无辜者,而是要学会转变为一个有着明确目标和坚定决心的执行者。本着对自己和孩子真正负责的态度,积极主动地采取切实可行的行动,勇敢地去尝试各种可能改善婚姻状况的方法。即便最终修复婚姻的努力以失败告终,她也能够做到问心无愧,尽力而为,从而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遗憾和后悔的余地,能够坦然地面对未来的生活。 当袁丽站在离婚这个人生的重大抉择面前时,必须清楚地认识到,准备离婚与实际操作离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它们各自涉及到众多复杂且关键的细节和问题。在这个关键时刻,袁丽更加需要的是一种强大而坚定的执行力,来帮助自己应对这一系列棘手的难题。她需要将所有涉及离婚的事项都进行全面、细致的考虑,确保没有任何遗漏。例如孩子抚养权的归属问题,这无疑是重中之重,关乎着孩子的未来成长和发展;夫妻之间是否存在共同债务,这关系到双方的经济利益和责任划分;财产如何分割,需要遵循法律规定和公平原则,合理分配夫妻共同财产;抚养费的给付方式,要确保能够满足孩子的生活和教育需求;以及对孩子的探视权等一系列复杂而敏感的问题,都需要她认真权衡和妥善安排。在这个艰难的过程中,如果她感觉自己力不从心或者对相关法律规定不太清楚,完全可以寻求专业律师的帮助。律师凭借其丰富的经验和专业的知识,能够为她提供准确的法律建议和合理的解决方案,以便更好地维护她自己和孩子的合法权益。同时,袁丽还要主动地收集与离婚相关的各种证据,这些证据可能会在后续的离婚诉讼中起到关键作用。但在收集证据的过程中,她必须要保持冷静和谨慎,注意做到不打草惊蛇,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纠纷。因为到了离婚的实际操作层面,常明是否按时回家,外面是否存在其他情人等这些看似属于个人隐私的信息,实际上都与袁丽能否顺利离婚以及能否充分保障自己和孩子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 袁丽首先要做的一件重要事情就是弄清楚常明争取孩子抚养权的真实动机究竟是什么。是他真的发自内心地舍不得孩子,想要亲自照顾孩子长大吗?还是他只是将孩子抚养权作为一种手段,其真实目的是不想离婚,试图以此来要挟袁丽,让她放弃离婚的念头呢?又或者是他想要通过争夺抚养权来达到多分割财产的不良目的呢?如果袁丽所说的“常明不在家带孩子,孩子从出生就是自己和母亲辛辛苦苦在带”这种情况是真实可靠的,那么从常理推断,基本上可以排除常明是真心舍不得孩子这一可能性。换句话说,常明或许并不是真的想要孩子的抚养权,而只是将其作为一种谈判的筹码。至于常明所说的“他可以不要工作,天天守着孩子”这样的话,从一个平日里经常不回家、对家庭事务参与较少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突然来了个 180 度的大转变,从此变成一个尽职尽责、全心全意照顾孩子的全职爸爸,这其中的可信度又能有多高呢?而且,根据一般的经验和心理学原理,一个人越是说出夸张和过分的话,往往就越是暴露出其内心的不自信和计划的不周全,也就越是存在诸多漏洞,更加可疑。经过这样深入的分析和思考,袁丽应该清醒地明白,在争取孩子抚养权的激烈竞争中,单纯地依靠讲道理或者谈感情都是没有实际作用的,她需要制定出一套理性、科学且行之有效的战术,变被动为主动,积极争取自己和孩子的合法权益。 袁丽可以尝试采取一种看似冒险但实则可能有效的策略,即同意将抚养权暂时交给常明,然后静下心来,耐心地静观其变,仔细观察他将如何去实现自己“天天守着孩子”的宏伟承诺。在这个过程中,袁丽一定要保持冷静和沉稳,不要轻易被常明的任何行为或者言语所左右。如果袁丽能够做到以上这两点,那么往往常明会因为无法兑现自己的承诺而陷入自乱阵脚的尴尬境地。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这是因为很可能常明的真实目的并不是真的要孩子,孩子在他眼中不过是他用来要挟袁丽、达到自己其他目的的一种手段而已。当他发现自己的计划无法顺利实施,无法兑现自己的承诺时,他很可能就会因为承受不住压力或者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主动找袁丽,将孩子送回到她的身边。孩子的问题之所以会成为袁丽的软肋,让她在离婚这件事情上犹豫不决、瞻前顾后,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她过于相信常明的话,陷入了一种不想、不敢去尝试新方法的困境之中。如果袁丽始终抱着“与孩子一刻也不能分离”这种过于绝对和固执的心态,那么这个原本可以成为她谈判优势的软肋,就会瞬间变成束缚她行动的沉重枷锁,让她提出的离婚想法也只能永远停留在想想而已的阶段,无法真正付诸实践,从而继续在痛苦的婚姻中挣扎。 但在现实生活中,像袁丽这样身处婚姻困境的情况并不少见,许多女人往往根本听不进旁人冷静、客观的分析和建议。她们在面对离婚和孩子抚养权等问题时,从头到尾只会不停地念念叨叨:“不行,我不能失去孩子,你根本不懂一个做母亲的心,我哪怕穷死也要带着孩子,我做不到这么狠心。”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旁人真的很想大声地对她们吼道:“谁让你真的放弃孩子了?这明明是在帮你争取应得的利益啊!难道让孩子跟着你过着风雨飘摇、经济拮据、精神压力巨大的日子,就是你所谓的伟大母爱吗?” 袁丽提到自己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她如今的这种“表达风格”以及在婚姻中所表现出的种种问题,很可能与她曾经在成长过程中所遭受的依恋创伤有着密切的内在联系。如果在生活中,袁丽经常感到“事与愿违”,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得到想要的结果,那么寻求专业心理咨询的价值与收获将会是不可估量的。毕竟,一段从错误开始的婚姻,就如同一朵开错了季节的花朵,谁也无法准确地预料它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实。所以,在面对这样复杂而棘手的婚姻问题时,不要抱有好奇心理,也不要心存侥幸,而是要先冷静地分析局势,远离那些可能给自己和孩子带来更大伤害的因素,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恶果所伤。目前,孩子的归属权无疑是袁丽和常明之间最大的矛盾焦点和核心问题,因为他们都在竭尽全力地争取孩子常涵的抚养权,这也使得整个离婚事件变得更加复杂、敏感和棘手,仿佛一个巨大的难题横亘在他们面前,等待着他们去寻找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家庭矛盾宛如一场错综复杂的闹剧,即使是那些平日里在事业上理智非凡、聪明睿智的人,一旦深陷其中,也难免会感到彷徨无措,仿佛置身于茫茫迷雾之中,找不到前行的方向,进而束手无策。家庭,这个看似温暖的港湾,实则隐藏着无数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情感纠葛,它不同于职场或其他社交场合,有着一套独特而微妙的运行规则。 当面对工作中的难题时,人们可以凭借专业知识、逻辑思维和丰富的经验去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因为工作往往有着明确的目标、清晰的流程和相对客观的评价标准。然而,家庭矛盾却截然不同,它涉及到亲情、爱情、责任、情感需求等诸多主观且难以量化的因素,这些因素相互交织、相互影响,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人紧紧束缚其中。 以常明为例,他在职场上或许能够游刃有余地应对各种复杂的局面,凭借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做出明智的决策,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但当回到家中,面对与袁丽之间因家庭琐事、观念差异、情感忽视以及外部因素引发的一系列矛盾时,他曾经那敏锐的思维似乎也变得迟钝起来。那些在工作中屡试不爽的方法和策略,在家庭这个特殊的环境中却完全失去了效用。 袁丽所提出的要求和期望,夹杂着多年来生活积累的不满与委屈,并非简单的是非对错问题能够概括。常明试图去理解她的感受,却又难以割舍自己的事业追求和社会责任,这种内心的挣扎让他在家庭矛盾中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而且,家庭中的矛盾往往不是孤立存在的,一个问题的背后可能牵扯出一连串的历史遗留问题和潜在的新矛盾,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让人应接不暇。 再者,家庭关系中的情感因素使得人们在处理问题时很难保持绝对的理性和冷静。亲情和爱情的羁绊让人们在做决策时会不自觉地受到情感的左右,担心伤害到亲人的感情,从而在权衡利弊时变得犹豫不决。这种情感上的牵扯,使得那些聪明的人在家庭矛盾面前,即使看清了问题的本质,也难以果断地采取行动,最终只能在矛盾的漩涡中越陷越深,陷入被动的局面,无法自拔。他们就像被困在棋局中的高手,虽然拥有精湛的棋艺,但面对家庭这盘错综复杂、规则模糊的棋局,也只能徒叹奈何,苦苦寻找着那一丝破解困局的曙光,却始终难以挣脱束缚,找到真正的出口。 第8章 焦头烂额 在这看似平常却又暗潮涌动的日子里,常明宛如被命运的恶意紧紧攫住,无情地抛进了狂风巨浪的汹涌漩涡之中,生活好似一张千疮百孔的破网,彻底陷入了令人绝望的一团乱麻里。他那向来沉稳坚毅的面庞,如今已被接踵而至的重重麻烦事刻上了深深的疲惫与焦虑,整个人好似在烈火中炙烤,被折磨得焦头烂额。 娜塔莎,这位在他职业生涯中占据着重要位置的得力助手,一直以来都是他最为倚重的存在。他们之间的默契配合,如同榫卯般严丝合缝,无论是应对复杂繁琐的日常工作,还是处理那些突如其来的紧急状况,娜塔莎都能精准地领会他的意图,出色地完成任务。然而,命运的黑手却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陡然伸出,娜塔莎遭遇了一股神秘势力的绑架,这一噩耗仿若一道晴天霹雳,又似一记千钧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原本有条不紊的工作节奏之上。刹那间,他精心构建的职场规划轰然崩塌,每一个决策都变得犹豫不决,每一次行动都好似深陷泥沼,举步维艰。曾经清晰明朗的工作思路,如今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得混沌不堪,好似一团迷雾,让他在工作的迷宫中茫然失措。 与此同时,他的家庭生活也未能幸免于这场命运的浩劫,如同那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的危楼,最终在一声叹息中轰然崩塌。刚刚经历的离婚事件,犹如一道无法愈合的深深裂痕,无情地将他过往生活中所有的平静与安宁彻底撕裂。那些曾经与爱人共度的甜蜜时光,那些在温暖灯光下的欢声笑语,此刻都化作了尖锐的碎片,深深地刺入他的心灵,带来沉重无比的打击。每当他在寂静的夜晚闭上眼睛,往昔家庭的温馨画面便会如鬼魅般浮现,却又在瞬间化作苦涩的泪水,浸湿他的枕头。 而在这内外交困、混乱不堪的艰难局面里,还有一场更为揪心、更为残酷的纷争如影随形地等待着他。他与袁丽陷入了一场关于孩子常涵继承权的激烈争夺之中,每一次与袁丽的正面交锋,都像是一场没有硝烟却又充满着浓烈硝烟味的战争。双方在这场看不见尽头的争斗中,你来我往,互不相让,每一个回合都好似在消耗着他生命中的最后一丝精力。每一次争吵时的面红耳赤,每一次谈判桌上的剑拔弩张,都在不断地吞噬着他的情感和心力,让他在家庭和亲情的战场上疲惫不堪,伤痕累累,仿佛一个孤独的战士,独自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然而,命运这个冷酷无情的操盘手似乎并不打算对他有丝毫的怜悯之心,根本没有放过他这只在狂风暴雨中孤独飘摇的孤舟的意思。天气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骤然变化,凛冽的寒风如野兽般呼啸而过,发出凄厉的嘶吼。紧接着,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地从铅灰色的天空飘落而下,像是一层又一层冰冷刺骨的幕布,缓缓地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了一片洁白而又寒冷的寂静之中。城市的大街小巷,各处都被厚厚的积雪掩埋,原本平坦宽阔、畅通无阻的道路如今变得崎岖难行,仿佛一条条蜿蜒曲折的蟒蛇,隐藏着未知的危险。每一个角落都像是被大自然按下了暂停键,陷入了一片银装素裹的困境,往日的喧嚣与繁华被这皑皑白雪覆盖,只留下一片死寂。 在铁路系统这个庞大而又精密得如同人体神经网络般的运输网络里,“以雪为令、见雪上岗”是一条如同钢铁般不可动摇的纪律。因为那看似洁白无瑕、轻盈美丽的积雪,对于铁路运输来说,实则是一个隐藏着巨大危机、极为棘手的气象灾害难题。它就像一个潜伏在暗处的恶魔,可能会悄无声息地掩埋铁轨,无情地阻碍列车的正常行驶;也可能会以其冰冷沉重的身躯压垮铁路沿线那些脆弱的电力设施,导致信号瞬间中断,让列车陷入迷茫;还可能会利用寒冷的低温,慢慢地使铁轨发生变形和损坏,如同在钢铁上施加了一道无形的诅咒。任何一种情况的发生,都极有可能引发严重的铁路运输事故,那些飞驰的列车将会变成脱缰的野马,危及无数人的生命和财产安全,让无数家庭陷入悲痛的深渊。 作为局领导,常明肩负着保障铁路安全畅通这一重大而又艰巨得如同泰山压顶般的责任。在这雪灾当前的紧急时刻,他更是责无旁贷,没有丝毫退缩的余地,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只能勇往直前。他必须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宛如一位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军,一方面要迅速且果断地组织起人力物力,凭借着自己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洞察力,调配各种稀缺的资源,精心制定详细而周全的应急预案。然后,他亲自指挥着一线的工作人员,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又眼神坚定的勇士们,顶风冒雪,毅然决然地奋战在铁路沿线的各个关键岗位上。他们手持铁锹、扫帚等工具,争分夺秒地清理着积雪,仿佛在与时间赛跑;他们仔细检查着每一段铁轨、每一根电线杆,修复着被积雪损坏的设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隐患。他们的身影在雪地里忙碌穿梭,只为确保铁路的正常运行,让一趟趟列车能够安全、准点地抵达目的地,将那些归心似箭的旅客们平安地送到他们亲人的身边,让团聚的温暖驱散这寒冷冬日的阴霾。 另一方面,他还要在这繁忙得如同高速运转的机器一般的工作间隙,努力地从时间的缝隙中挤出那宝贵的一点点时间和精力,去处理好自己那一团糟的个人事务。每一个深夜,当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梦乡之中,他才拖着疲惫不堪、仿佛灌了铅一样沉重的身躯回到家中。打开那扇熟悉而又陌生的家门,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寂静的空气仿佛都在嘲笑他的孤独。那些家庭的烦恼、孩子的问题便会如潮水般汹涌地涌上心头,将他淹没在无尽的痛苦与迷茫之中,让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身心俱疲的他,在这艰难的时刻,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港湾,只能凭借着内心深处那顽强不屈的意志和对责任的执着坚守,艰难地支撑着自己不倒下去。他如同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的孤独旅人,眼前是无尽的黑暗和未知的危险。 在这个看似风平浪静、波澜不惊,如同一潭死水般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时节里,实则每一寸空气都仿若被一双神秘而无形的大手悄悄地注入了紧张与不安的气息。这些气息丝丝缕缕、悄无声息地缠绕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如同鬼魅一般,让每一个身处其中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心生惶然之感,仿佛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人们却只能在这压抑的氛围中等待着未知的命运降临。 近日,宋亚宛如一位在荆棘丛中艰难前行的勇士,一路历经了重重波折与磨难,仿佛穿越了一片荆棘密布、暗藏凶险的丛林,每一步都充满了艰辛与挑战。终于,他带着那条被众人寄予厚望、至关重要的消息,从前方那个充满危险与变数的世界回到了大家的视野之中。这条消息宛如一颗被压抑在黑暗深处许久后骤然爆发的重磅炸弹,在毫无任何一丝预兆的情况下,于众人的心间轰然炸裂。其瞬间释放出的巨大威力,掀起了足以吞噬一切的惊涛骇浪,狠狠地冲击着每个人那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内心防线,让原本平静得如同镜面的生活瞬间泛起了巨大而又动荡的涟漪,将所有人都卷入了这场未知的风暴之中。 据那如同真理般绝对可靠的消息精准透露,在警方那一场精心策划、布局缜密得如同精密棋局般的围追堵截行动之下,幸子一行人尽管有着一股神秘莫测、仿佛隐藏在无尽黑暗深渊中且背景深不可测的势力在背后进行接应。这些接应者心怀鬼胎,妄图凭借着他们那些诡秘莫测的手段和看似强大到足以颠覆一切的力量,帮助幸子等人冲破法律那如铜墙铁壁般严密的防线,逃脱应有的制裁,继续在黑暗的角落里为非作歹。然而,正义的力量宛如一轮从东方地平线喷薄而出的朝阳,其光芒璀璨而耀眼,终究是无法被任何黑暗所遮蔽和阻挡。 那是一场惊心动魄、扣人心弦到让人几乎窒息的生死较量。警方凭借着多年来在无数次艰难险阻中积累的丰富实战经验,犹如鹰隼捕捉猎物般敏锐的洞察力,以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无畏勇气,巧妙地布下了一张疏而不漏、坚不可摧的天罗地网。他们将幸子等人可能逃窜的每一条狭窄崎岖的羊肠小道、每一处隐秘得难以察觉的角落都进行了严密的封锁,让幸子一行人像被困在牢笼中的困兽一般,插翅难逃。在经过一番激烈得如同枪林弹雨般密集而残酷的交锋之后,警方终于成功地将幸子一行全部抓捕归案。那一刻,胜利的曙光仿佛一道金色的利剑,以势不可挡之势划破了长久以来笼罩在这片土地上的阴霾,所有人都沉浸在即将拨云见日的喜悦之中,满心以为这个困扰已久、如同乱麻般错综复杂、理不清头绪的案子即将毫无阻碍地画上一个圆满而又令人欣慰的句号。大家都憧憬着所有的谜团都将像被解开的绳索一样,逐一被拉直、被捋清,犯罪分子会在法律那威严的审判下受到应有的惩处,而受害者也将在历经无数磨难后迎来迟来的正义,重新找回那曾经被无情剥夺的生活的安宁与平静,仿佛一切都将回归正轨,美好的未来即将展现在眼前。 阴暗潮湿的审讯室里,墙壁上斑驳的水渍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与铁锈混合的味道,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宋亚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犹如一座坚毅的铁塔,散发着不可侵犯的威严气息。他那冷峻如鹰的眼神,犀利而深邃,仿佛能看穿这帮罪犯心底的每一丝阴暗。刚刚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捕,他的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领,但他浑然不觉,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这一干人等身上。 然而,这帮人却没有丝毫的畏惧,他们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又或许是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倚仗。他们恶狠狠地瞪着宋亚,那眼神中充满了仇恨与怨毒,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恨不得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尤其那个带头的幸子,脸上带着一丝狰狞的冷笑,那笑容如同夜枭般令人毛骨悚然。她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遮住了半张脸,但却丝毫没有减弱她身上那股嚣张的气焰。她用力地仰起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疯狂的挑衅,大声地叫嚣着:“你以为你是谁?你根本管不了我们的事!这背后的水可深着呢,深到你无法想象!你要是识相,就赶紧把我们放了,不然有你好看!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说着,幸子边用力地挣了挣被铐住的双手,那冰冷的手铐与她的手腕摩擦,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在这寂静而压抑的审讯室里格外刺耳,仿佛是某种邪恶的前奏。 其他几人也跟着附和起来,一个个如同疯狗般狂吠着:“就是,你别以为抓住我们就能怎么样,你死定了!”“识趣的就放我们走,不然你全家都别想好过!”污言秽语充斥着整个审讯室,声音在墙壁之间来回碰撞,使得审讯室里顿时喧闹起来,紧张与火药味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点燃,引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然而,命运这个捉摸不定、喜欢恶作剧的顽童似乎总热衷于在最为关键的时刻跟人们开一个残酷至极的玩笑。就在众人都沉浸在胜利的甜蜜喜悦与即将迎来真相大白的殷切期待之中时,后续的发展却如同一盆从世界尽头那极寒之地兜头浇下的冰冷刺骨的水,不仅瞬间浇灭了他们心中熊熊燃烧的热情之火,而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让他们从美好的憧憬中被狠狠地拽回了冰冷而残酷的现实。由于省厅的突然强势介入,整个原本逐渐清晰明朗、好似一幅正在缓缓展开、即将展现全貌的画卷的局势,刹那间就变得扑朔迷离、错综复杂起来,仿佛一个无辜的旅人不慎陷入了一个巨大而又阴森恐怖的迷宫。四周都是冰冷坚硬的墙壁和蜿蜒曲折、看不到尽头的无尽弯道,让人完全找不到出口,只能在这混乱不堪的局势中无助地迷失方向,如同置身于黑暗的深渊,找不到一丝光明和希望。 那些警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才将其抓获的涉案人员,除了那个一直备受各方关注、如同谜团核心般的娜塔莎之外,竟然全部被省厅方面以一种让人难以捉摸、如同雾里看花般模糊不清的方式迅速带走。这一异常情况宛如一个巨大而又深邃的谜团,突兀地横亘在众人面前,让所有人都感到一头雾水,茫然失措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迷茫,仿佛在黑暗中迷失的羔羊,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朝着更加诡异的方向发展。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未免显得太过蹊跷离奇,完全超出了正常的逻辑思维所能理解和接受的范围,仿佛有一双无形却又无比强大的大手在背后肆意地摆弄着这一切,将原本清晰可辨的轨迹扭曲得不成样子,让人无法追寻其原本的走向。 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深不可测、仿佛被无尽黑暗重重包裹、不为人知的秘密呢?是高层权力之间那如同微妙棋局般的博弈,在不经意间导致了案件走向的离奇偏离?还是存在着更为复杂、如同千年老树根般盘根错节、深入地底的势力在暗中精心操控着一切?他们就像隐藏在黑暗深处的一双双无形却又拥有着强大魔力的手,不动声色地拨动着命运的琴弦,让这场本应简单明了、正邪分明的较量变得充满了诡异的变数和未知的危险。众人的心中此刻充满了无尽的疑惑与各种荒诞不经、天马行空的猜测,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如同警惕的猎犬一般,调动起所有的感官和智慧,在这看似毫无头绪、如同一团乱麻的乱局中拼命地寻找一丝线索,哪怕只是一点微不足道、若有若无的蛛丝马迹,都妄图以此为突破口,来解开这个困扰着他们的谜团。 第9章 穷凶极恶 在那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原本众人都笃定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仿佛每一步行动都精准无误地按照计划推进,胜利的曙光已然在前方隐隐浮现。然而,命运却在关键时刻陡然转向,以一种最为残酷的方式给了他们沉重至极的一击——娜塔莎,这个至关重要的人物,并没有如众人满怀期待地那样被平安送回。相反,她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彻底失去了消息,仿佛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瞬间吞噬,从此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之中,没有留下哪怕一丝一毫可供追寻的踪迹,好似她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般。 宋亚,这位平日里冷静果敢的人,此刻心急如焚,内心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他调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资源,用尽了一切可能的办法,不眠不休地去打听娜塔莎的下落。他穿梭于各个隐秘的角落,与形形色色的人交谈,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线索。然而,每一次的努力都如同石沉大海,徒劳无功。他悲哀地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那个权限去触及隐藏在这起事件背后的秘密。那些机密信息被层层严密地封锁起来,宛如一道道坚不可摧、无法逾越的高墙,无情地将他阻隔在真相的门外。每一次当他试图靠近那扇紧闭的大门,试图窥探其中的奥秘时,换来的只是冰冷的拒绝和深深的无力感,每一次尝试探寻都只能以失败告终,只留给他满心的无奈与焦虑,让他在这黑暗的迷宫中徘徊挣扎,找不到出口。 而这个噩耗,对于常明来说,不啻于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他的世界里,瞬间将他的生活击得粉碎,给他带来了无比沉重的打击。那一刻,他的眼神瞬间失去了往日的光彩,那是一种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被无情剥夺后的空洞与绝望。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走了灵魂,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身体如同坠入了无尽的深渊,无法自拔。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不停地颤抖着,那是内心深处恐惧与悔恨交织的外在表现。回想起在俄罗斯办公室的那段日子,每一个细节都如同电影画面般在他脑海中清晰地闪现,而他的心中此刻满是无尽的悔恨与深深的自责。因为所有的事情源头都是他在那里时被盯上的,那些隐藏在暗处、如鬼魅般的黑手党势力,就像一群悄无声息的幽灵,不动声色地盯上了他的一举一动,而他却沉浸在工作的忙碌中,浑然不觉危险的悄然逼近。如今,种种迹象如同拼图的碎片逐渐拼凑完整,清晰地表明这就是俄罗斯黑手党精心策划、蓄谋已久的一场阴谋,目标明确地专门针对他而来。他们精准地抓住了他的弱点,从他最珍视的人——娜塔莎入手,用最为残忍的方式将他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让他毫无防备地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与绝望的深渊之中。 常明深知,自己如今已然陷入了一个极其危险且复杂得如同迷宫般的困境,但他明白自己已没有任何退路。在这黑暗的谷底,他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呐喊,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回娜塔莎。而且,他清楚地意识到,娜塔莎是为了他而被绑架的,这一残酷的事实更是如同洪钟大吕般给他敲响了震耳欲聋的警钟。他意识到,危险不仅仅笼罩着自己,还蔓延到了身边的每一个人。那些他所珍视的朋友、家人,他们的安全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于是,他立刻着手安排,为他附近的每一个人都配备了专人保护,这些保护人员都是经过严格筛选和训练的精英,他们如同忠诚的卫士,默默地守护在常明身边的人周围,筑起了一道坚实的安全防线,尽管这道防线在如此强大的敌人面前或许显得有些单薄,但这是常明此刻唯一能做的,也是他内心深处对身边人愧疚的一种弥补,他发誓,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要与这股邪恶势力斗争到底,直到将娜塔莎平安找回,让生活重新回到正轨,哪怕前方是荆棘满途,哪怕要与死神无数次擦肩而过,他也绝不退缩。 城市的喧嚣似乎也掩盖不住这一家人的纷争。在这一头,常涵抚养权的争夺之战正进入白热化阶段。常明和袁丽,这对曾经相爱的夫妻,如今却如同两只竖起刺的刺猬,针锋相对,闹得不可开交。 每一次见面,曾经的温情脉脉都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弥漫在空气中的浓烈火药味。他们为了孩子的抚养权各执一词,互不相让。常明觉得袁丽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她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照顾孩子的生活起居和学业成长,而袁丽则指责常明根本不懂孩子内心真正的需求,只是一味地想要掌控孩子的生活轨迹。 夫妻之间的事儿就像一团乱麻,错综复杂,谁也说不清楚其中的是非曲直。那些过往的岁月里,有甜蜜的回忆,也有争吵后的冷战;有相互扶持的温暖,也有互相伤害的刺痛。每一个细节,每一次分歧,都如同是这场抚养权战争中的一根根导火索,随时可能引发更大的冲突。 所谓清官还难断家务事,旁人看着这对夫妻的纷争,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朋友们试图劝解,可刚一开口,就被双方的情绪淹没,根本无法触及到他们内心深处真正的症结所在。亲戚们也在私下里议论纷纷,但谁也不敢轻易地站出来评判对错,生怕自己的一句话就会成为这场战争中的又一枚炸弹,让本就紧张的局面变得更加一发不可收拾。这一场关于抚养权的争夺,不仅仅是两个人的博弈,更是两个家庭、两种观念的碰撞,而夹在中间的常涵,那幼小的心灵也在这一场混乱中承受着不该承受之重,未来的路在这一片混乱中变得模糊不清。 窗外,浓稠如墨的夜色仿若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覆盖着整座城市。城市白日里的喧嚣在这无尽的黑暗中逐渐褪去,像是一位疲惫的旅人,缓缓地停下了匆忙的脚步,陷入了沉睡。然而,在这看似静谧的表象之下,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悄然涌动,仿佛那沉寂的城市也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默默地积蓄着力量,如同暴风雨来临前那压抑得令人窒息的宁静。 而此时,那个曾被警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抓获的幸子,竟然和她那帮穷凶极恶的同伙已经被神秘而悄无声息地放了出来。她们仿若一群从地狱深渊逃脱的幽灵,身影迅速隐匿在城市那些灯光无法触及的阴暗角落之中。在那狭窄幽深的小巷里,破旧的屋檐下,或是废弃工厂的阴影中,她们如同狡黠的老鼠,小心翼翼地躲避着任何可能的窥探,同时又像一群饥饿的野狼,正紧锣密鼓地策划着一场更加险恶、更加令人胆寒的阴谋——继续绑架常明。她们的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凶狠的光芒,仿佛常明是她们梦寐以求的猎物,只要将其擒获,就能满足她们对权力、金钱或是其他不可告人欲望的追逐。 这一切的背后,是那臭名昭着的“六王”之一、素有“智囊”之称的王源在暗中操控着局势。他身着笔挺的西装,脚蹬锃亮的皮鞋,身为驻哈尔滨的日本外交官,那代表着所谓“外交权威”的身份,却在他的手中沦为了肆意妄为的工具。凭借着那令人唾弃的外交豁免权,王源轻而易举地将幸子及其人员从警方严密的羁押下解救出来。这一行为,宛如一颗威力巨大的重磅炸弹,毫无预兆地投入了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层层惊涛骇浪。那原本看似安全的城市秩序被无情地撕开了一道口子,而常明的处境也因此变得愈发危险,仿佛置身于一片迷雾弥漫的沼泽之中,脚下的每一步都可能是致命的陷阱,前途变得愈发扑朔迷离,生死未卜。 幸子从那昏暗潮湿、弥漫着腐朽气息的审讯室中走出后,她那原本凌乱的头发此刻更加肆意地披散在肩头,脸上没有一丝一毫被抓捕后应有的惊恐与收敛,反而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那光芒中透露出她对权力和利益的极度渴望,以及对常明的深深仇恨。她就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狮,迅速召集起自己那些同样心狠手辣的手下,在城市边缘一个隐秘至极的废弃仓库中碰头。仓库内弥漫着刺鼻的腐朽气息,昏黄的灯光在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墙壁上摇曳不定,仿佛是在挣扎着抗拒这黑暗的侵蚀,却又显得那么无力。那微弱的灯光映照着他们一张张狰狞而又决绝的面孔,每一道皱纹、每一个眼神都写满了对罪恶的执着和对即将实施计划的狂热。 “这次,我们绝对不能再失手。常明必须落到我们手里,他知道的太多了,绝不能让他继续逍遥下去。”幸子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其中的愤怒与狠毒,那声音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的诅咒,在空旷而死寂的仓库中久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厉,仿佛她的话语就是命运的裁决,常明已然是她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她的手下们听到这话,纷纷像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般,眼神中透露出对金钱和权力赤裸裸的贪婪,以及对暴力那种近乎病态的狂热。他们围成一圈,脑袋紧紧地凑在一起,七嘴八舌地仔细商讨着绑架计划的每一个细微环节。有人自告奋勇地承担起盯梢的任务,准备整日潜伏在常明的住所附近、工作地点周围,用那如鹰隼般的眼睛,摸清常明每天的行动规律,不放过任何一个他可能出现的时间点和路线;有人则受命去准备绑架所需的车辆和工具,他们穿梭于城市的黑市和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场所,精心挑选着最隐蔽、最快速的车辆,以及各种能够束缚和控制人质的工具,反复检查,确保万无一失;还有人忙着联系着外部那些同样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接应力量,与他们商定好接应的地点、时间和方式,为事成之后能够迅速而安全地逃脱做好全方位的铺垫,仿佛他们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却不知这只是他们走向毁灭的前奏。 而王源,这位躲在幕后操纵一切的“智囊”,此刻正坐在他那宽敞豪华、装饰奢华的办公室中。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气,他悠闲地坐在那张真皮沙发上,手中轻轻捧着一杯香醇浓郁的咖啡,那咖啡杯在灯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光泽。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挂着一丝得意的冷笑,那笑容仿佛是在嘲笑这个世界的愚蠢和他的高明。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似乎对自己精心策划的这一切都胸有成竹,仿佛整个城市都是他的棋盘,而所有人都只是他手中随意摆弄的棋子。那张看似温文尔雅、人畜无害的脸上,却隐藏着一颗冷酷无情、不择手段的心。他深知常明对于某些隐藏在黑暗深处的势力来说,是一颗必须拔掉的“钉子”,是他们实现阴谋的绊脚石。而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地位来达成这一目的,不过是他在这场充满血腥与罪恶的权力与利益的棋局中走出的一步自以为是的“妙棋”,至于这会给多少无辜的人带来灾难和痛苦,会让多少家庭支离破碎,他丝毫不在乎,在他的眼中,只有那遥不可及却又让他疯狂追求的权力巅峰。 整个城市都在沉睡,街道上偶尔有一两辆汽车疾驰而过,发出轻微的轰鸣声,随即又消失在远方。居民们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然而,就在这一片宁静之下,一场惊心动魄的危机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如同一个张牙舞爪的恶魔,即将张开血盆大口,打破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将常明以及与他相关的人们再次无情地拖入无尽的深渊之中,让他们在痛苦、恐惧和绝望中挣扎,而这一切,都源于那隐藏在人性深处的贪婪、邪恶与欲望。 第10章 针锋相对 在那风云诡谲、暗潮汹涌得如同暴风雨前夕的紧张局势之下,娜塔莎被绑架的消息宛如一记沉重的闷雷,狠狠地砸在了众人的心头。她迟迟没有被按照预期放回来,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密不透风、如墨般漆黑的阴霾所笼罩,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这个事件犹如一团密不透风、沉甸甸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关心她的人的心尖上,让大家的心头满是忧虑与不安,仿佛有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揪扯着内心,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中度过。 不过,好在国安部宛如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以雷厉风行之势迅速且果断地介入到了此事当中,犹如一道曙光穿透了些许黑暗,使得原本近乎绝望的局面稍稍出现了一丝转机,让人在绝境中又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宛如在黑暗的深渊中看到了一根救命的绳索。 此次营救幸子的计划,随着调查的逐步深入,就像层层剥开的洋葱,逐渐显露出其背后错综复杂、波谲云诡的内幕。谁能想到,这看似普通的营救行动竟然牵扯到了日本的外交官,消息如同平地惊雷,又如一颗威力巨大的重磅炸弹,在公安部内部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震动。公安部之所以亲自披挂上阵、深度介入,主要是因为担心在省厅的某些隐秘环节,存在着与境外势力狼狈为奸、相互勾结的潜在隐患。这种隐患就像是一颗隐藏在暗处的定时炸弹,一旦爆发,其引发的后果必将是灾难性的,不堪设想,不仅会严重损害国家的安全利益,如同坚固的城墙被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更可能使国家在国际上陷入极其被动的外交困境,仿佛一艘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失去方向的孤舟。 而宋亚,作为一个深知此事严重性和复杂性的关键人物,他宛如一座屹立不倒的灯塔,凭借着自己超乎常人的果敢与担当精神,毅然决然地将自己所掌握的所有相关材料毫无保留地、完整地递交给了公安部。毕竟,这件事情不仅仅关系到国企干部一家的生命安危,这一家人的命运如同风雨中的孤舟,飘摇不定,时刻面临着被汹涌波涛吞噬的危险;还紧密涉及到外交使团这一敏感至极又关键万分的层面,在这个全球化的时代,外交无小事,任何一点细微的差错都可能如同蝴蝶效应一般,引发严重的外交危机,甚至可能导致国家间关系的紧张与恶化,影响到整个国家的稳定与发展大局,就像一颗小小的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却能掀起惊涛骇浪。 然而,现实的情况总是比人们想象的更加复杂和危险,如同隐藏在暗处的荆棘,稍不留意就会被划伤。众人都未曾料到,在这看似风平浪静的表面背后,隐藏着惊涛骇浪般的巨大阴谋。六王中的幸子和那个被称为智囊的王源,正在那阴暗潮湿、见不得光的角落里,像两只狡猾的狐狸一般,精心策划着一场更为庞大、更为险恶的阴谋。如今,整个局面变得愈发紧张得让人窒息,危险也如同鬼魅一般无处不在,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不光有幸子手下那支训练有素、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暗杀部队,像一群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在暗处悄然潜伏着,他们随时准备找准时机,给营救行动以致命的一击,让所有的希望瞬间破灭,如同吹灭一盏微弱的烛火;而且王源的特种保镖部队也如同幽灵般悄然无息地出现了,他们装备着最先进的武器,个个身怀绝技,训练有素,行动起来犹如鬼魅一般迅速而敏捷,给本就紧张万分的局势增添了更多的不确定性和危险性,仿佛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让整个局面失控,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面对如此严峻得如同泰山压顶般的形势,特警队和公安部下属的特种大队毫不畏惧、毫不退缩,他们宛如钢铁长城一般,毅然决然地站在了对抗邪恶势力的最前沿阵地。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得仿佛空气都要凝固,犹如两支即将展开殊死交锋的精锐之师,每一个战士都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果敢,就像燃烧的火焰,仿佛在向敌人宣告着他们守护正义的决心。他们都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场生死较量中凭借着精湛的技艺、过人的智慧和顽强的意志技高一筹,成为守护正义与和平的最终胜利者,将黑暗驱散,让光明重新照耀大地。 在开发区,气氛凝重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众多特警部队和特警大队的成员们个个荷枪实弹,他们身姿挺拔如松,在寒风中屹立不倒;目光坚毅如炬,仿佛能穿透黑暗,洞察一切危险;神情专注而警惕,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出现的危险细节,哪怕是一丝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们高度的警觉,他们就像一群守护着巢穴的雄鹰,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安全防线,将危险阻挡在外面,为这一家人撑起了一片安全的天空,让他们在这片危险的漩涡中感受到一丝安心。 与此同时,另一部分特种部队的精英们则凭借着他们如同鹰隼一般敏锐的洞察力和高超绝伦的追踪技术,沿着娜塔莎被绑架后留下的那如细丝般微弱的蛛丝马迹,一路马不停蹄地追寻而去。他们不畏艰难险阻,不惧路途遥远,穿越山林荒野,那里荆棘丛生,每一步都可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跨越沟壑溪流,湍急的水流和陡峭的沟壑都不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他们并且实时追踪着绑匪的一举一动、一丝一毫的动向,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存在的线索,哪怕是一点细微的痕迹,都可能成为他们找到娜塔莎、破获这起案件的关键所在,就像在茫茫大海中寻找那根救命的针。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那通往尚志的蜿蜒曲折、如长蛇般的道路上,有几辆形迹鬼鬼祟祟、十分可疑的卡车缓缓驶入了警方早已布下的严密视野之中。这些卡车行驶的轨迹飘忽不定,时而快时而慢,时而左摇右晃,司机的神情也显得格外紧张,眼神游离闪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这一切异常的迹象都引起了警方高度的警觉,仿佛敏锐的猎犬闻到了猎物的气息。 在警方按照正常程序进行例行检查时,意想不到的惊险情况突然发生了。为首的那辆卡车司机,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决绝与疯狂,猛地一脚踩下油门,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驾车一头撞翻了阻拦在前方的警用设备,瞬间,警用设备被撞得七零八落,现场一片混乱,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随后,后面的车辆也如法炮制,司机们仿佛被恶魔附身一般,依次排开,不顾一切地加大油门冲了出去,妄图冲破警方的封锁线,逃脱法律的制裁,像一群疯狂逃窜的野兔,然而他们的行为在警方眼中不过是困兽之斗。 但他们显然严重低估了警方坚决打击犯罪的决心和强大无比的能力。没跑多远,在那往山上逃窜的崎岖坎坷、布满荆棘的道路上,警方凭借着事先精心策划的精准部署和在关键时刻的果断行动,如神兵天降一般,将这伙绑匪全部一网打尽,直接抓获,成功地斩断了这一罪恶的链条,让正义得以伸张,让邪恶无处遁形,仿佛阳光穿透了云层,照亮了整个世界。 当然,在这场惊心动魄的较量中,最让人感到欣慰和激动的是,娜塔莎在昏迷中也被平安无事地送了回来。当娜塔莎那熟悉而又略显憔悴、苍白的身影再次出现在王常明的眼前时,王常明的眼眶瞬间被泪水填满,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跳出嗓子眼,激动得身体都微微颤抖。他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感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瞬间决堤。他紧紧地抱住娜塔莎,仿佛要用自己温暖而有力的怀抱为她驱散所有的恐惧、痛苦和阴霾,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给予她无尽的安全感,就像在寒夜中为她披上一件温暖的披风。 在历经漫长而艰难的追踪与侦查后,六王中声名狼藉的王源以及狡黠多端的幸子,终于在警方布下的天罗地网中无所遁形,被全部成功抓获归案。然而,此事并未就此平息,听闻这个消息后,远在俄罗斯的宫氏集团却开始蠢蠢欲动。宫氏集团在俄罗斯有着盘根错节的势力,旗下产业涉及众多领域,他们行事狠辣且极具野心,自然不会对自己的得力干将被抓一事善罢甘休。一场新的风暴似乎正在悄然酝酿,各方势力也都在密切关注着局势的进一步发展。 常明,这位在商业世界中沉浮多年的人物,在娜塔莎回归集团之后,做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开启微服私访计划。他将自己置于平凡的岗位之上,选择前往香坊车站担任一名普通的客运员。 清晨的阳光如轻纱般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在香坊站那略显沧桑的建筑上。常明站在站前广场,静静地凝视着这座仿佛从旧时光里走来的车站。 香坊站,它宛如一位迟暮的英雄,虽站所破破烂烂,处处有着腐朽的斑驳印记,却难掩其曾经辉煌的历史成绩。常明的目光顺着古香古色的门口慢慢移动,那精雕细琢的木质门框,带着岁月摩挲的温润,仿佛在轻声诉说着往昔的热闹与喧嚣。门外往里走,抬头便能望见锈迹斑斑的房梁,一道道暗红色的铁锈,如同岁月的泪痕,见证了无数个寒来暑往、人来人往。墙壁上满是故事,厚厚的灰尘像是给它们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每一抹尘埃或许都承载着一段旅人匆忙的过往,或是久别重逢的喜悦,又或是背井离乡的哀愁。 常明微微转头,看向左手边那几个硕大的写着车次的牌子。牌子的漆面早已剥落,裸露出底下的木质纹理,边缘也被磨损得参差不齐,那是被岁月无情侵袭后的模样。然而,正是这些“伤痕”,让它们显得愈发厚重,仿佛只要轻轻触碰,就能开启一场穿越时空的旅行,回到蒸汽机车轰鸣、绿皮火车缓缓启动的年代。 再看右手边,是卖票的小窗口,有两三个小巧玲珑的小屋并列排开。小屋的玻璃镜子擦得透亮,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显然是人为精心打扫的成果。常明不禁想象,每日清晨,工作人员是怀着怎样的热情与细致,拿着抹布,一寸一寸地擦拭,只为给过往的乘客带来一丝明亮与舒心。能将这小小的角落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条,看来这里的客运人员非常勤奋,这份坚守在平凡岗位上的执着,如同点点微光,汇聚成车站温馨的氛围。 而李王跟在常明身后,两人一同再往里边走,安检机器映入眼帘。这是一个别具一格的设计,外边是售票厅,人来人往、嘈杂喧闹,乘客们行色匆匆地购票、问询;里边紧挨着的就是检票闸机,二者共处一室,构成了一个紧凑而又充满生活气息的候车厅。过了三品检查处,再往里深入,便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小候车厅。候车厅的两侧,布局分明,那边是出站口,迎接归乡游子的疲惫步伐,或是送别远行之人的最后目光;这边则是仅能走到站台的出进站口,通道不长,却承载着无数人的出发与抵达,每一步都踏出希望或是眷恋。 常明身着那身整洁的客运员制服,身姿笔挺地站在车站的一角,望着人来人往的候车大厅,思绪飘回到了过去的许多年时光。那些日子里,他和徒弟张宁形影不离,就像一对守护车站的卫士,在这个小小的车站度过了一天又一天充满趣味的日子。 清晨,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照亮站台,师徒俩就已早早到岗,开始一天忙碌的准备工作。他们会一起擦拭那写着车次的老旧站牌,让旅客们能清晰地看到出行信息,还记得有一次,不小心把水溅到了自己身上,两人相视哈哈大笑,笑声在空旷的站台上回荡。午后,旅客稀少时,张宁就会拉着常明,坐在候车椅上,分享自己跑车的惊险奇遇,常明总是听得入迷,眼睛里闪烁着对未来工作的憧憬之光。傍晚,当最后一班列车缓缓驶离,他们又忙着清理站台,确保无任何安全隐患,张宁有时会故意捡个小石子,佯装要“偷袭”师父,师父也会配合地佯装躲避,师徒间的情谊就在这些点滴小事中愈发醇厚。 如今,时过境迁,常明为深入了解基层工作,开启了一段特殊的旅程,从部长级别的干部转身一变,成为了一名普通客运员。虽说只是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但他深知这段经历的珍贵,决心要把这三个月好好利用起来。他渴望揭开基层职工日常工作的神秘面纱,深入探究每一个岗位细致入微的操作流程,看看在岁月变迁、客流增减的当下,大家是如何坚守初心,保障旅客出行的每一个环节顺畅无阻。每当想到这儿,常明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兴奋,仿佛即将踏上一场意义非凡的冒险,他期待着在这三个月里收获满满,为未来的工作积攒更多能量,也为车站的发展添砖加瓦。 在那间光线略显昏暗的密室之中,宫金良宛如一尊被阴云笼罩的怒狮,阴沉着脸坐在一张由百年红木制成的巨大木桌前面。室内的空气仿佛都因他的低气压而变得黏稠,墙上摇曳的烛火在这沉闷氛围下也似要窒息般,挣扎着闪烁微光。他的双手犹如一对愤怒的鼓槌,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愤怒与焦虑,沉闷的声响好似滚滚闷雷,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愈发衬得他此刻的心情不太美丽。 如今这局面,实在棘手得如同荆棘缠体。六王麾下那两颗关键“棋子”——幸子与王源,这两个极为关键的人物,竟然双双在中国被羁押着。他们本应是纵横捭阖、搅弄风云的得力干将,此刻却如同被斩断双翅的苍鹰,被困牢笼,失去了行动力,也让宫金良谋划许久、如精密棋局般的布局瞬间出现巨大破绽。情报像雪片般飞来,可每一条都明确显示,警方盯得极紧,各个出口都被严防死守,想要从中捞人,简直难如登天。 肯特,那个身形高大、肌肉紧绷如同猎豹般的家伙,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站在宫金良左侧;和体态臃肿、却眼神狡黠如狐的胖子,堆着满脸的世故圆滑,立在右侧。两人一左一右地站在宫金良身旁,活像犯错的孩童面对严厉的家长。他们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浸湿了一小片尘土。他们深知此刻老大心情不佳,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了霉头。 宫金良猛地抬起头,沙哑的嗓音仿佛磨砂的砂纸划过玻璃,打破了寂静:“这个常明,屡次坏我好事,让我损兵折将!哼,不过他别得意太早。”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还得需要外交途径,把那两个人给我救出来。” 只见他迅速拨通一个电话,几句低语后,随即嘿嘿一笑,那笑容里有得意、有释然,仿佛刚刚搬开了压在心头的巨石,如释重负。 “肯特,”宫金良转头看向身旁的高大身影,“去联系吧,两天之内把王源和幸子给我接回来。没想到这件事情比我想象的更简单一些。”他站起身,缓缓踱步,眼中光芒闪烁,“但插在那里的钉子现在已经成长了,他们的体制内有我们的人。”他的脸上再度浮现笑容,那是一种掌控全局后的志得意满,“这件事真是好事,往后咱们行事可就更方便了,哼!”言罢,他大手一挥,示意众人退下,独自沉浸在对未来的谋划之中,密室里又只剩下那有节奏的手指敲击桌面声,只是此刻,不再是愤怒,而是带着几分期待。 第1 1章 消失的他 在中国齐齐哈尔的一隅,有一座看似普通却又透着几分神秘气息的狭窄屋子。此刻,右使郭迎兵与肯特正隐匿其中,他们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期待,在昏暗的灯光下,两人时不时望向紧闭的房门,静静等待着幸子和王源的到来。 郭迎兵身形挺拔,眼神锐利,右使的身份赋予了他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而肯特则是典型的西方长相,深邃的眼眸中透着精明,他和郭迎兵并肩坐在屋内的旧木椅上,偶尔低声交谈几句,声音在这略显压抑的空间里回荡。 终于,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房门缓缓被推开。王源率先踏入屋内,他抬手轻轻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那三七分的刘海恰到好处地修饰着他的脸庞,仅仅是这一个简单的动作,便带着一种独特的优雅气质。他那细腻如同羊脂玉般的白色皮肤,在屋内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高耸而笔直的鼻梁更增添了他面部的立体感。作为中俄混血,王源身上融合了东西方的独特魅力,这种独特的气质,往往能让初见他的女人眼前一亮,而他平日里展现出的聪慧与睿智,也确实让人感觉他就像一个深藏不露的智囊,总能在复杂的局面中找到关键所在。 紧随其后的是幸子,她身姿婀娜,周身散发着一种冷艳的气息。在她身后,是她带领的杀手集团的七位公主。这七位女子各具特色,却都有着令人瞩目的身材。她们的步伐轻盈而又充满韵律,走动间,那火热性感的四肢摆动着,远远看去,竟真的如同神话中魅惑的蛇精一般,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尽管她们此次的计划遭遇了失败,但从她们的神情中却丝毫看不出沮丧。她们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失败对她们来说不过是一次寻常的经历。 几人进屋后,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郭迎兵和肯特站起身来,与他们微微点头示意。然而,还没等众人来得及好好寒暄,一阵严厉的责骂声便从电脑的音响中里传来。原来是宫金良,此刻正满脸怒容地对着他们大声斥责,指责他们的计划失败给各方带来了巨大的损失。但面对这狂风暴雨般的责骂,幸子、王源以及那七位公主却都表现得极为淡定,她们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声不吭,仿佛已经对这样的责骂习以为常。 待宫金良稍微停歇了一下,几人这才开始寒暄起来。肯特微微皱着眉头,神色凝重地开口说道:“常明突然间消失了,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与担忧,“按说以他局长的级别,每天都会有车接车送,而且大家多多少少都会看到他从铁路局出来然后回到住处。但是现在,不管是他的公司,还是他的集团公司,都完全不见他的踪影。”这话一出,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起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的心中都涌起了无数的疑问和猜测。 在这小小的房间里,阴谋的气息似乎在逐渐弥漫开来,每个人都知道,常明的消失绝非偶然。 与此同时,郭迎兵、肯特等人费尽心思四处找寻却毫无头绪的常明,此刻正深陷在一种难以言说的切肤之痛中。 他所处的地方,是一座年代久远的老站舍。从外观看,这座站舍就像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岁月的痕迹在它身上展露无遗。它的建筑风格陈旧,墙体斑驳陆离,不少地方的墙皮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灰暗的砖石。 走进站舍内部,陈旧破败的景象更是一目了然。狭小的空间里,摆放着几件样式古老、破旧不堪的家具,每一件都像是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这里没有现代化的空调设备,仅有的几扇窗户,玻璃上也布满了灰尘和污渍,透进来的光线都显得有些黯淡。 在这样的环境里,季节的变化带来的影响被无限放大。夏天的时候,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照射进来,站舍就像一个巨大的蒸笼,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汗水不停地从人们的额头、脸颊、脖颈处冒出,打湿了衣衫,却怎么也干不了。而到了冬天,情况则截然相反,凛冽的寒风从门窗的缝隙中呼啸而入,冰冷刺骨。室内没有任何取暖设备,人们只能裹着厚重的棉衣,瑟瑟发抖地熬过漫长的寒冬。 眼下正值4月份,天气逐渐回暖,万物复苏,然而对于常明来说,这却意味着另一种烦恼的降临——蚊子开始肆虐横行。每到夜晚,成群的蚊子便像得到了指令一般,从各个角落里飞出来,围绕在常明身边嗡嗡作响。这些蚊子似乎对常明格外“青睐”,总是找准机会,狠狠地叮咬他。 此刻,常明正无奈地坐在那把破旧的椅子上,脸上满是烦躁与无奈。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的大腿,那里布满了密密麻麻被蚊子叮咬后留下的红包,一个挨着一个,有些红包甚至已经被他挠破,渗出了淡淡的血丝。他伸出手指头,在一个又红又肿的红包上轻轻打着十字,一边打,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仿佛这样就能缓解那钻心的瘙痒。他的动作机械而又重复,眼睛里满是疲惫和对这恼人环境的厌倦。 在这座老旧的站舍里,设施的匮乏与陈旧展露无遗。整座站舍,除了主任那间屋子还算有个勉强能运转的风扇,其他地方简直简陋到了极点。那风扇原本有四个扇叶,如今却掉了一个,残缺不全地挂在天花板上。即便如此,它也还在顽强地转动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每转一圈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送出的风也是时有时无,微弱得可怜。除此之外,站舍里实在找不出什么能让人眼前一亮、值得夸耀的设备了。 当然,那台新配备的安检机器算是一个例外。它崭新的外观和现代化的设计,在这破旧的环境里显得格格不入。机器表面泛着金属的光泽,精密的仪器和灵敏的感应装置,彰显着它的高科技含量。在保障旅客安全方面,它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成为了站舍里相对靠谱的存在。 不过,在众多问题之中,蚊子的肆虐成了大家最为头疼的难题。这座消防车站周边的环境,本应是绿树成荫的宜人之地。站舍前前后后栽种了大量的树木和灌木,郁郁葱葱,枝繁叶茂。附近还有一座公园,四季风景各异,本该是休闲放松的好去处。然而,这样的环境却成了蚊子繁衍的天堂。 随着天气逐渐转暖,蚊子大军便倾巢而出,来势汹汹。它们仿佛一群训练有素的掠夺者,在站舍的每一个角落穿梭、盘旋。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夜晚,人们都难以逃脱它们的攻击。几乎没有一个人能例外,每个人都被蚊子叮得满身是包。裸露在外的皮肤,如手臂、小腿、脖颈,成了蚊子最容易下手的目标。那些被叮咬后的红包,一个接着一个地冒出来,又红又肿,瘙痒难耐。人们不停地抓挠,却往往越挠越痒,有的地方甚至被抓破,渗出了血水,让人苦不堪言。 为了抵御蚊子的进攻,人们尝试了各种方法。有人挂上了蚊帐,希望能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寻得一片安宁。然而,这些蚊子似乎有着超乎寻常的“智慧”和“毅力”。它们总能找到蚊帐的缝隙,或是从那些看似微小的孔洞中钻进来,继续它们的“吸血大业”。蚊帐在这些蚊子面前,几乎起不到任何作用,人们只能在这“嗡嗡”的嘈杂声中,无奈地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常明,这个在生活与工作中奋力挣扎的人,阴差阳错地住进了这座仿佛被岁月遗忘的老旧站舍。踏入这里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陈旧气息和破败景象,就像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他的心头。对于本就肩负着生活重担的他而言,这样恶劣的环境无疑是雪上加霜,让他在心底深处对这里涌起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深恶痛绝之情。 站舍里,蚊子的肆虐成了常明生活中最难以忍受的折磨。为了抵御这群疯狂的“小恶魔”,常明可谓是绞尽脑汁,想尽了一切办法。那天,他在街边的小店花了6块钱,买下了一瓶廉价的花露水。当他拧开瓶盖的瞬间,一股刺鼻的味道便迅速弥漫开来,充斥在整个狭小的空间里。他顾不上那刺鼻的气味,将花露水毫不吝啬地往自己身上涂抹,每一寸肌肤都被他仔细地照顾到,从脸颊到脖颈,从手臂到小腿,无一遗漏。甚至连他每晚休息的床铺,也被他喷得湿漉漉的,床单被那浓郁的花露水浸泡,颜色都似乎变得更深了几分。 然而,一切的努力似乎都是徒劳。那些蚊子仿佛拥有钢铁般的意志和对气味的超强免疫力,根本不把这浓烈的花露水放在眼里。它们依旧成群结队地向常明发起一轮又一轮的疯狂攻击,像一群训练有素的轰炸机,在他的耳边嗡嗡作响,那声音仿佛一把尖锐的锯子,不断地摩擦着他的神经。这些可恶的蚊子找准机会,就狠狠地叮咬他的皮肤,不一会儿,常明的身上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包,又红又肿,瘙痒难耐。他不停地用手抓挠,可越挠越痒,皮肤被他挠得通红,有的地方甚至已经渗出了血水,但那恼人的瘙痒却丝毫没有减轻,这让他烦躁不已,内心的怒火也在一点点地燃烧。 室外,狂风在肆意地呼啸着,仿佛一头愤怒的野兽在咆哮。风声如鬼哭狼嚎般,透过那破旧不堪、四处漏风的门窗缝隙钻了进来。每一阵风刮过,窗户上那几块残缺不全的玻璃就会发出“哐哐”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破碎。这呼啸的风声,为这原本就压抑的环境又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氛围,让常明在屋内都不禁感到脊背发凉。 而室内的情况,简直糟糕到了极点。下水道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蚊子孵化基地,那些散发着恶臭的管道中,源源不断地涌出大量的蚊子。它们密密麻麻地飞出来,在屋内横冲直撞,肆意地寻找着攻击目标。与此同时,角落里那些不易被察觉的小窟窿,也成了不速之客的出入口。时不时就有小老鼠从里面钻出来,这些小家伙一点也不怕人,它们瞪着黑豆般的小眼睛,在屋内肆无忌惮地跑来跑去。它们那“吱吱”的叫声,就像在常明的耳边不停地播放着噪音,而它们乱窜的身影,更是让常明心烦意乱,原本就狭小的空间,因为这些小生物的存在,显得更加拥挤和杂乱。 常明所承受的生活压力,远不止来自这恶劣的居住环境。他的肩头,沉甸甸地担负着多重繁重的工作任务,每一天都像是在攀登一座没有尽头的高山,忙得焦头烂额。在科技园里,他就像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不停地转动着。从项目的策划与推进,到与各方人员的沟通协调,再到各种繁杂工作细节的处理,每一个环节都离不开他的参与和把控。每一个数据的核对,每一份文件的审阅,都需要他全神贯注,容不得半点马虎。 与此同时,他还得时刻关注着集团公司和自己公司的运营情况。电话铃声就像一道道催命符,一个接着一个地响起。他只能在忙碌中匆忙地接听,然后不停地向各方布置工作、协调事务。在电话这头,他耐心地倾听着下属的汇报,给出专业的指导和明确的指示;在电话那头,他又得小心翼翼地与合作伙伴沟通,争取更多的资源和支持。每一次通话结束,他都感觉自己的精力被抽走了一部分,但紧接着,下一个电话又迫不及待地打了进来,让他片刻都不得喘息。 在这忙碌工作的间隙,他还得无奈地忍受着这居住环境带来的种种困扰。身心俱疲的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小船,随时都有被巨浪打翻的危险。然而,生活的重担不允许他有丝毫的退缩和放弃。 唯一能让常明在这黑暗的生活中感到一丝慰藉的,是站舍这里给他配备了一个宿舍。虽说这宿舍和站舍的其他地方一样,破旧得不成样子,墙壁上的墙皮大片大片地脱落,露出里面灰暗的砖石,地面也坑洼不平,走在上面稍不注意就会被绊倒。但好歹它是个单间,相对独立的空间,能让他在忙碌了一天后,有个稍微安静的地方可以短暂地休息一下。 然而,这所谓的“优势”在现实面前,也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宿舍的设施极为简陋,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除了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和一个摇摇欲坠的木桌,几乎没有其他像样的家具。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这里没有独立的卫生间,上厕所还得去外头大家共用的旱厕。那旱厕的环境,简直让人作呕。一靠近,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恶臭,那味道仿佛有实体一般,紧紧地缠绕在周围,怎么也散不去。走进旱厕,里面的卫生条件更是让人不敢恭维,地面上污水横流,各种垃圾随意丢弃在角落里,苍蝇在头顶嗡嗡乱飞,让人头皮发麻。 楼里虽然有抽水马桶,但上面却贴着一张醒目的“禁止使用”标识。原因是现在停水了,这停水的问题,就像一颗定时炸弹,给大家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不便。洗漱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常明每天只能用那少得可怜的储备水,小心翼翼地擦拭一下脸和身体,试图保持一点清洁。衣服脏了也没办法及时清洗,只能堆在角落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没有水冲厕所,旱厕的环境变得更加恶劣,整个站舍都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每个人都被这停水的问题弄得挠头不已,常明自然也不例外。 在这样恶劣的环境和巨大的工作压力下,常明每一天都在艰难地支撑着。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工作和生活的夹缝中艰难前行。他不知道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心中满是无奈与疲惫。无数次,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望着那破旧的天花板,心常明身处这恶劣的环境之中,深切地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与不易。他每日都在与蚊虫、恶劣的居住条件以及繁重的工作压力苦苦抗争,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了挑战。在这样艰苦的情况下,他的内心却常常被一种莫名的感动所充盈。 因为他看到,那些普通的铁路职工,尽管和他一样,面临着如此艰苦的条件,却从未有过丝毫的懈怠与抱怨。他们每日穿梭在车站的各个角落,用自己的热心与善良,温暖着每一位旅客的心。在熙熙攘攘的候车大厅,人潮涌动,嘈杂声不绝于耳。铁路职工们却始终保持着高度的专注,时刻留意着旅客们的需求。 当有旅客提着沉重的行李,步履蹒跚地艰难前行时,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快步上前,伸出援手,接过那沉甸甸的行李,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一句简单的“我来帮您”,如同春日里的暖阳,瞬间驱散了旅客心中的疲惫。在安检口,面对旅客们的各种疑问,他们总是耐心地解答,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每一个眼神、每一个手势,都充满了关切与耐心。 在保障旅客安全方面,他们更是一丝不苟,不敢有丝毫的马虎。无论是在列车进站时,认真地维持着站台秩序,确保旅客们能够安全地上下车;还是在日常的巡逻中,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他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默默地守护着每一位旅客的出行安全。 常明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敬佩与敬畏之情。他深知,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能够始终如一地保持着对工作的热情和对旅客的关爱,是多么的不容易。这些普通的铁路职工,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也没有豪言壮语的承诺,他们只是在平凡的岗位上,默默地奉献着自己的力量。但正是他们这种平凡中的坚守,这种无私的付出,让常明对他们肃然起敬。他觉得,这些铁路职工身上所展现出的敬业精神和奉献精神。 第12章 好人难当 在一个寒风凛冽的冬日,天空阴沉沉的,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城市的上空,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场大雪飘落。香坊站里人来人往,喧嚣嘈杂,人们行色匆匆,各自怀揣着对旅途的期待或是归心似箭的急切。 一位老人步履蹒跚地走进车站,他身形佝偻,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脊梁。身上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且略显单薄的棉衣,衣角处还打着几个补丁,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显得格格不入。老人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沧桑,那一道道皱纹仿佛是被命运之笔精心勾勒的地图,记录着他一路走来的艰辛与坎坷。他吃力地拖着一个厚重的行李包,那包看起来十分破旧,拉链都有些损坏,只能勉强拉上,每走一步都显得十分艰难,仿佛拖着的不是一个简单的行李,而是他一生的疲惫。 这个包里装满了他在哈尔滨打工期间的生活物品,有他破旧的衣物、简单的生活用品,还有一些陪伴他度过无数个日夜的小物件。这些东西虽然不值钱,但却承载着他这一段并不如意的生活过往。在哈尔滨的日子里,他每天早出晚归,在工地、在街头巷尾,从事着各种繁重的体力劳动,只为了能多挣一点钱,改善自己的生活。然而,现实却总是残酷的,辛苦打拼许久,却没挣到什么钱,不仅没能实现自己的梦想,甚至连基本的生活都难以维持。满心失望的老人决定回老家五常,在他看来,或许回到熟悉的地方,能让自己的生活好过一些,那里有他的亲人,有他的回忆,或许还能找到一丝温暖和慰藉。 老人来到安检口,神色有些紧张,他小心翼翼地将行李包放上安检机,眼睛一直盯着那缓缓转动的传送带,仿佛在守护着自己最后的希望。安检员李芳,一位年轻且认真负责的女性,她身姿挺拔地站在安检设备前,目光紧紧盯着安检屏幕,眼神中透露出专注和坚定。她已经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了多年,每天都要面对各种各样的旅客和行李,对于违禁物品的检查有着丰富的经验。 突然,她发现屏幕上显示出包里有一把违禁刀具的轮廓。李芳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她立刻按照规定,礼貌地对老人说:“大爷,您包里有一把违禁刀具,我们需要按照规定没收,然后交给公安处置。”她的声音清脆而温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生硬。说着,她便准备将刀具取出。 没想到,老人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原本就布满皱纹的脸此刻拧成了一团,就像暴风雨来临前阴沉的天空。情绪也变得激动起来,他瞪大了眼睛,大声叫嚷着:“这刀是我干活用的,不能没收!”那声音因为愤怒和焦急而变得有些沙哑。说着,便伸出那双粗糙干裂、布满老茧的手去抢李芳手中已经拿出的刀具,动作十分粗鲁。还开始推搡李芳,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行为是否得当。 李芳身形单薄,被老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踉跄,她的身体微微向后仰去,差点摔倒在地。但她依然坚守岗位,站稳脚跟后,试图向老人解释规定。她耐心地说:“大爷,您别着急,铁路安检规定是为了保障所有旅客的安全,刀具属于违禁物品,真的不能带上车。”然而,此时的老人已经被情绪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去李芳的话。 此时,客运员常明恰好路过,看到这一幕,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赶忙上前劝解老人。常明一边用温和的语气安抚老人:“大爷,您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一边将李芳护在身后,隔开老人和李芳,用自己的身体为李芳筑起一道安全的屏障。常明深知老人的情绪此刻非常不稳定,不能再刺激他,只能尽量用温和的方式去化解这场冲突。 然而,老人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胡搅蛮缠起来。他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手指着李芳大声喊道:“明明是她推搡我,你们这些人就会欺负我这个老头子!”尽管安检口上方的监控清晰地记录着一切,可老人却不管不顾,依旧蛮横不讲理。他越说越激动,甚至还坐在地上撒起泼来,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地面,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一行为立刻引来周围旅客纷纷侧目,大家都对老人的举动感到惊讶和不解,有的旅客还小声地议论起来。 无奈之下,工作人员只好联系了铁路民警。没过多久,民警迈着沉稳的步伐赶到现场。民警先是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耐心地向老人说明情况,他的语气平和而坚定:“大爷,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您看看,监控都拍得清清楚楚,我们都是按照规定办事。您这样的行为不仅影响了车站的秩序,也不利于问题的解决。”可是老头依然嘴硬不认账,还不断地狡辩,一会儿说自己不知道规定,一会儿又说工作人员故意针对他。 民警也犯了难,毕竟老人已经72岁了,按照相关规定,如果处罚也只能从轻处罚。但老人这般耍赖的态度,让客运工作人员、安检员李芳还有铁路民警都感到特别为难。他们既不能对老人采取强硬措施,因为老人年纪大了,身体状况不明,万一出现意外情况谁都担待不起;又要维护好车站的秩序和安检规定的严肃性,这是他们的职责所在。他们只能继续耐着性子和老人沟通,试图找到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民警和工作人员们不断地向老人解释规定,希望他能理解和配合,同时也在思考着有没有其他的方式可以解决这把刀具的问题,让老人能够顺利地踏上回家的旅程。 在香坊站熙熙攘攘的安检口,周围人群来来往往,嘈杂的人声和行李箱滚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老人家名叫刘贵,已过古稀之年,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一头稀疏的白发在风中微微颤抖。他在哈尔滨这座城市的打工生活,就像一本写满了艰辛与无奈的旧书,每一页都承载着为生活奔波的苦涩。 此刻,刘贵满心都是归家的急切,可命运似乎在这时候给他开了个不小的玩笑。当安检员李芳告知他,行李中的刀具属于违禁物品,必须按照规定没收时,他那原本就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瞬间失控。 李芳和客运员常明,一个耐心地解释着铁路安检的规定,试图让老人明白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一个则用温和的态度安抚着老人激动的情绪,希望能让他冷静下来。但刘贵此时就像被愤怒蒙蔽了双眼,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解释。 只见刘贵双腿一软,“扑通”一声重重地往地下一躺,那声响引得周围的旅客纷纷侧目。他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像是在与无形的敌人搏斗,嘴里大声叫嚷着:“你们欺负人!明明是你们把我推倒的,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们这么折腾!”他的脸上写满了无理取闹的神情,那副模样,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是在耍赖。尽管安检口上方的监控如同一位公正的旁观者,明明白白地记录着事情的经过,可刘贵却笃定了没人能拿他这个老人怎么样,撒泼耍赖的劲头愈发强烈,仿佛要把这些日子在打工生活中积攒的所有不如意,都在这一刻宣泄出来。 就在现场陷入僵局之时,车间主任匆匆赶到了现场。这位车间主任平日里行事就有些独断专行,做决策常常凭借第一印象,很少耐心去了解事情的全貌。他刚到现场,脚步还未站稳,只是匆匆瞧了瞧躺在地上的老人,便不由分说地把所有的责任都一股脑儿地扣在了李芳头上。他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眼神中带着几分责备,语气强硬得如同下达命令一般说道:“李芳,你是怎么做事的?连个老人都应付不好!一点方式方法都没有,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问题,让老人在旅行途中这么不愉快!你这根本就没尽到安全人员的责任!”他的声音在嘈杂的安检口格外刺耳,周围的人都不禁为李芳感到不平。 这话一出口,站在一旁的民警和客运人员都气坏了。民警原本严肃的脸上,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中满是不满,心里暗自想着:这车间主任怎么能不看事实就随意指责呢?铁路安检规定是为了保障所有人的安全,李芳一直都是按规定办事,怎么能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客运人员们也纷纷交头接耳,对车间主任的做法表示质疑,有的小声议论着:“这也太不公平了,都没调查清楚就责怪李芳。” 常明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一向为人正直,看到李芳被冤枉,正义感驱使他赶忙上前想要劝解。他一脸诚恳,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地说道:“主任,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先听我解释……”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车间主任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脾气瞬间爆发。车间主任猛地转过头,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恶狠狠地盯着常明,大声呵斥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敢管我们的事儿!你一个新来的,连正式客运员都不是,只是个学习客运员,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说话?你凭什么插嘴?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多嘴,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待岗,别在这儿碍事!”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常明被这一顿劈头盖脸的责骂弄得满脸通红,就像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他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辩解的话在喉咙里翻滚,却被硬生生地堵在了那里。在这个陌生的工作环境里,他只是个初来乍到的新人,面对车间主任的权威,他感到深深的无力。他是微服来当客运员了,连名字都改了。 而躺在地上的刘贵,看到这一幕,嘴角竟然隐隐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那一闪而过的狡黠,仿佛在为自己引发的这场混乱而暗自高兴。他似乎觉得自己的无理取闹达到了某种目的,这种混乱的局面让他找到了一种扭曲的满足感。 常明看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场面,心中满是无奈与焦急。他深知,若不尽快想出办法平息这场风波,局面只会愈发难以收拾。于是,他强忍着内心的委屈与愤懑,再次伏下身去,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而诚恳,对着躺在地上耍赖的刘贵说道:“刘大爷,您看要不这样,这把刀多少钱?我们把它收了,然后把钱给您,您看这样行不行?咱们也别再僵持下去了,您还得赶车回家呢。”常明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安抚着旁边眼眶泛红的李芳,示意她稍安勿躁。 刘贵听到常明的话,原本还在大声叫嚷的他,突然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见大家都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心中暗自得意。他故意拖长了声音说道:“我看你们也不容易,那织物厂(可能是老人对刀具来源或用途的一种模糊表述)的这把刀,怎么说也值点钱。就这样吧,你收了这把刀,给我200块钱,你看中不中?”说这话的时候,他紧紧盯着常明的眼睛,似乎生怕对方不同意。 常明心里虽然清楚这把刀根本不值这么多钱,但为了尽快结束这场闹剧,他还是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和颜悦色地对老人说:“没问题,刘大爷。那您看这刀我们就收了,您就不要再在这里闹了,您这样躺在地上也不舒服,大家都还有各自的事情要忙呢。”说完,常明便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数出200元递给刘贵。 刘贵接过钱,脸上瞬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挑衅。他得意地看向旁边的铁路警察、车间主任以及那受了委屈的安检员李芳,仿佛在向他们炫耀自己的“胜利”。他一边把钱小心翼翼地塞进自己的口袋,嘴里还嘟囔着:“早这样不就好了,非要闹这么大动静。”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在场的铁路警察们气愤不已。他们执法多年,见过各种不讲理的人,但像刘贵这样无理取闹还如此嚣张的,着实少见。警察们紧握着拳头,强忍着内心的怒火,毕竟对方是个老人,他们也不能轻易发作。 而李芳,从一开始被老人冤枉,到现在又看着老人这般无理取闹得逞,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她一直都严格按照规定履行自己的职责,却没想到会遭遇这样的事情,还被车间主任不问青红皂白地指责。此刻,她的眼睛已经哭得通红,心中满是委屈和不甘。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认真工作却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车间主任看到事情似乎暂时平息了,不但没有反思自己处理事情的不当,反而又把矛头指向了李芳。他一脸严肃,语气冰冷地说道:“李芳,就你这样对待旅客的态度,以后还怎么工作?这次扣你100块钱以儆效尤。你好好想想,要是再这样下去,趁早就别干了。”李芳听到这话,心中一阵刺痛,她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可看到车间主任那不容置疑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她只能默默地低下头,泪水无声地滴落在地上。周围的同事们都对车间主任的做法感到不满,但大家都敢怒不敢言,只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李芳。 车间主任离开后,李芳只觉身心俱疲,满心的委屈如汹涌的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她默默地走下岗,脚步沉重地回到执勤的屋里,一进屋,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瞬间痛哭起来。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要将这一天所遭受的所有不公与委屈都通过这泪水宣泄出来。 这时,常明也跟着走进了屋。他看着在一旁哭得伤心欲绝的李芳,心中满是心疼与不忍。常明轻声唤道:“李芳……”然而,沉浸在痛苦中的李芳根本没有心思回应他。李芳一边哭泣,一边带着哭腔对常明说:“王哥,你出去,让我静一静。”此刻的她,只想一个人待着,独自舔舐内心的伤口。 但常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温柔地安慰道:“不要哭了,中午正好我请你吃顿好吃的,别哭了。”说着,他慢慢地凑到李芳的跟前,试图给予她更多的安慰。李芳心烦意乱,伸手去推常明,一连推了好几下,可常明却像一座稳稳的山,怎么也推不动。常明又耐心地劝了她几句,话语中满是关切与体贴。在常明的再三劝说下,李芳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一些,最终,她在常明的陪伴下,走出了执勤屋。 李芳平时为了节省开支,经常在车站旁边吃些简单的小吃。像四海香这种比较上档次的饭店,她还从来没有来过。当常明带着她来到四海香时,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好奇。常明轻车熟路地点了一个3楼的包间,两人一同走了上去。 对于这个地方,常明的内心却有着一段复杂而又痛苦的回忆。在这之前,他曾和那时嚣张跋扈的黄女士在这里差点发生不愉快的事情。而这件事,也是最初袁丽对他产生误会的起始点。从那以后,他和袁丽之间的关系便逐渐出现裂痕,一步一步走向了婚姻的分崩离析。如今故地重游,常明的心情格外复杂。曾经的伤痛与如今的无奈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心中五味杂陈。但此刻,他看着身旁伤心的李芳,努力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抛诸脑后,一心只想让李芳能开心起来。 李芳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本就长得十分漂亮。平日里穿上铁路制服,更显得精神干练,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青春的活力。她平时总是化着精致的妆容,显得格外动人。可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她哭得梨花带雨,即便后来补了些妆,可还是能明显看出她眼睛红红的,如同熟透的桃子一般,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走进包间后,常明贴心地为李芳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后,才轻轻坐在她的对面。他看着李芳,轻声说道:“别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今天就好好吃顿饭,放松一下。”李芳微微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感激。 第13章 倾诉对象 在这座城市的繁华一隅,坐落着装修豪华的四海香饭店。踏入店内,便能感受到一种典雅而又温馨的氛围。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在每一个角落,映照在那精致的雕花墙壁和擦拭得光亮如新的实木桌椅上。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美食香气,交织着各种食材的独特味道,仿佛在向每一位食客诉说着这里的美味传奇。 常明带着李芳走进这家饭店,他的心中满是对李芳的关切。回想起李芳在安检口所遭受的委屈,看着她那哭得红肿的双眼,常明只觉得心疼不已。他一心想要让李芳从刚才的阴霾中走出来,于是在点菜时格外细心,精心挑选着店里的招牌好菜。 他特别向服务员点了店里那闻名遐迩的海鲜馅儿大包子。这包子在当地可是声名远扬,风靡了几十年,一直深深扎根在食客们的心中。包子的馅料种类丰富得令人眼花缭乱,每一种都有着独特的风味。鲜美的海胆馅儿,海胆取自深海,经过厨师的精心处理,那细腻的口感,仿佛将大海的浩瀚与鲜甜一同浓缩其中,每一口都能让人感受到大海的温柔馈赠;营养丰富的海参馅儿,海参的醇厚滋味在舌尖上缓缓散开,满满的都是大海深处的精华,每一口都饱含着对身体的滋养;经典的鲅鱼馅儿,选用新鲜肥美的鲅鱼,肉质鲜嫩得如同丝绸一般,味道浓郁且富有层次感,让人一吃就难以忘怀;更有那大虾仁馅儿的,每一个包子里都包裹着实实在在的大颗虾仁,这些虾仁个个饱满晶莹,咬上一口,虾肉的弹牙质感和鲜香味道瞬间在口中散开,仿佛一场味蕾的狂欢派对,让人回味无穷。不仅如此,四海香的海鲜馅儿蒸饺也是一绝,饺子皮儿薄而有韧性,轻轻一咬,鲜美的汤汁便会溢满口腔,独特的美味吸引了无数食客慕名而来,无论是本地的老饕,还是远道而来的游客,都对其赞不绝口。 除了包子和蒸饺,常明点的其他几道菜也都蕴含着大厨的精湛技艺和满满心意。有一盆特色小店丸子,这丸子看似普通,实则是店里经验丰富的厨师纯手工制作的心血结晶。厨师每天清晨都会亲自挑选最新鲜的食材,猪肉要选肥瘦相间的上好部位,再搭配上各种新鲜的蔬菜和独家秘制的调料。经过精心调配后,便是反复的捶打,这捶打可不是简单的力气活儿,其中的力度和节奏都大有讲究。厨师凭借着多年的经验,一下一下,让各种食材完美融合,使得丸子口感q弹有嚼劲,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味道鲜美可口,让人忍不住一个接一个。 还有一盘烧鸡,这烧鸡的来头可不简单,它与其他地方的烧鸡相比,有着独特的制作工艺。这只鸡在制作前,会被放入秘制的腌料中,腌料里汇聚了十几种香料,经过长时间的腌制,鸡肉充分吸收了调料的香味,每一丝纤维都被香料的味道所浸润。腌制完成后,便进入熏制环节,特制的熏料在高温下散发出独特的香气,缓缓渗透进鸡肉中,赋予鸡肉一种迷人的烟熏风味。接着,这只鸡会被泡入特制的料汤中,料汤里的各种精华再次被鸡肉吸收,让鸡肉的味道更加醇厚。最后,还会进行一次熏制,使得烧鸡的色泽更加诱人,味道更加浓郁。经过这样复杂而精细的工序,烧鸡的滋味已经完全渗透到了每一丝肉里,无论是鸡肉还是骨头,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还未入口,便已垂涎三尺,吃了一口就欲罢不能,恨不得将骨头都嚼碎咽下。 两盘海鲜小炒也十分精致,彰显着厨师对食材的尊重和对烹饪的极致追求。一盘是炒海肠,海肠这食材处理起来十分讲究,稍有不慎,就会影响整道菜的口感。必须要让海肠把沙子吐得干干净净,否则吃起来就会满口牙碜,破坏了整道菜的美味。而店里的厨师在处理海肠时,那可是小心翼翼,如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他们会将海肠放入精心调配的盐水中,耐心地等待海肠将沙子全部吐出。在炒制过程中,火候的掌握更是关键,既要让海肠迅速熟透,保持其脆嫩的口感,又要让调料充分入味。炒好的海肠,口感脆嫩得如同刚刚采摘的新鲜蔬菜,味道鲜美无比,搭配上精心调配的调料,每一口都充满了大海的活力,让人回味无穷。 另一盘是鱿鱼炒蒜苗,这道菜同样不简单。鱿鱼腿上的吸盘必须全部取下,一个都不能遗漏,否则吃到嘴里就会感觉脏兮兮的,影响食欲。厨师们在处理鱿鱼时,会用极其细致的手法,将每一个吸盘都清理得干干净净。在搭配上新鲜的蒜苗,蒜苗的清香能够很好地中和鱿鱼的腥味,同时又为这道菜增添了一份清新的口感。经过厨师的巧手烹饪,鱿鱼和蒜苗搭配得恰到好处,鱿鱼的鲜嫩与蒜苗的清香相互融合,色香味俱全,让人眼前一亮。 最后,常明还点了一大盘蒜蓉小龙虾。这可是女士们的最爱,小龙虾选用的都是新鲜活蹦乱跳的优质虾源,每一只都个头饱满,活力十足。在处理小龙虾时,厨师们会将其刷洗得干干净净,确保每一只小龙虾都没有丝毫杂质。然后,在浓郁的蒜蓉酱汁中,小龙虾尽情翻滚,吸收了蒜蓉的香味和各种调料的精华。经过精心烹制,小龙虾的外壳被烧得通红发亮,仿佛穿上了一件华丽的外衣。轻轻剥开虾壳,鲜嫩多汁的虾肉便展露出来,每一口都能感受到满满的蒜香和虾肉的鲜甜,浓郁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大快朵颐,吃得满嘴留香。 当这一桌子丰盛的饭菜被端上桌时,李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满是惊讶和欣喜。她看着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这些菜肴摆放得整整齐齐,每一道菜都像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那可爱的表情让常明心里猛地一动。李芳这个二十岁的女孩子,正值青春年华,风华正茂。她那青春洋溢的模样,就像刚刚成熟的桃子,散发着诱人的光彩。她刚刚告别少年的稚气,步入青年的行列,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那是一种充满活力和希望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常明看着李芳,心中暗暗希望这顿美食能让她忘记刚才的不愉快,重新开心起来。他微微地笑了笑,对李芳说道:“快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在这温馨的氛围中,他们开始了这顿特别的午餐,希望美食能够治愈一切的伤痛。 李芳望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眼中满是困惑与犹豫,她的目光缓缓从那些精致的菜品上移开,落在了常明的脸上,轻声问道:“王哥,这得多少钱呢?”在她的认知里,这些菜品的价值远远超出了她日常消费的范畴。她平日里的饮食极为简单,大多时候就是在车站附近的小吃摊随便对付一口,像这样丰盛的饭菜,她只在电视里或是偶尔路过高档餐厅时透过橱窗瞥见过,从未亲身品尝过。此刻,这一桌菜在她眼中,无疑是一顿令人垂涎的饕餮大餐。 常明看着李芳那既好奇又有些担忧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轻轻点了点头,语气轻松地说道:“没有多少钱,几百块钱的吧。”他说得云淡风轻,仿佛这只是一顿再普通不过的便饭。 然而,常明的回答却让李芳更加惊讶。她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自己一个月的工资也就2000多点,而这一顿饭的花费竟然可能要吃掉工资的四分之一。在她看来,这简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她不禁重新审视起身旁的常明,心想这个平日里看似平凡的王哥,出手竟如此阔绰,看来真是深藏不露啊。李芳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对常明经济实力的惊讶,也有对自己生活境遇的一丝感慨。但更多的,是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好奇,她突然发现,自己对这个一直以来相处融洽的同事,似乎了解得并不够多 。 李芳坐在这装修豪华至极的包间里,四周精致的装饰和柔和的灯光营造出一种高雅而温馨的氛围。她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美食的餐桌,那一道道精心烹制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可她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面,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几天前那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那天,阳光正好,轻柔地洒在大地上,给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李芳如同往常一样,在熙熙攘攘的车站里忙碌着,她专注于手头的工作,为往来的旅客提供帮助和指引。就在她不经意间抬起头时,一辆炫酷无比的限量版奔驰缓缓驶入了车站前的停车场。那流畅得如同灵动的水蛇般的车身线条,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夺目的金属光泽,仿佛是一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周围的人们纷纷投去羡慕和惊叹的目光,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从车上下来一个年轻帅气的青年,他身姿挺拔,穿着时尚而得体。手中提着几个看起来就十分精致的袋子,步伐稳健地径直朝着常明走去。李芳当时看到这一幕,心里顿时犯起了嘀咕。在她的认知里,他们都只是普普通通的铁路工作人员,每天过着平凡而忙碌的生活,身边很少会出现这样开着豪车、气质不凡的人。所以她第一反应就是常明是故意找个人来摆谱,想要在大家面前炫耀一番。毕竟这样的场景实在是与他们平常的工作环境格格不入,也超出了她对常明的固有认知。 而此刻,看着常明对这一桌价格不菲的饭菜毫不在意的样子,李芳心里不禁泛起了更大的波澜。她趁着常明不注意,偷偷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平日里相处起来亲切随和的“王哥”。她发现,常明在面对这些高档的菜肴和豪华的环境时,没有丝毫的拘谨和不适应,反而显得从容淡定,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稀松平常的。这让李芳越发觉得,这个一直以来被她视为普通同事的“王哥”,似乎隐藏着一些她从未了解过的神秘一面。她的心中不禁涌起无数的疑问:难道他真的有着不为人知的背景?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和自己所认识的铁路工作人员如此不同?李芳越想越觉得好奇,心中对常明的疑惑也愈发浓厚,如同被一团迷雾笼罩,急切地想要找到答案。 “来吧,趁热赶紧吃吧!”常明那温暖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轻地打断了李芳的思绪。她猛地抬起头,迎上常明那关切的目光,只见常明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眼神里满是真诚,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心。 “好的好的,我都很喜欢吃。”李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上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随后,她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起来。也许是真的饿了,毕竟之前在安检口经历了那么多糟心事,连饭都没顾得上好好吃;也许是被这些美味的食物所吸引,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佳肴散发着难以抵挡的诱惑。总之,她吃得格外投入,完全沉浸在了美食带来的愉悦之中。 常明则静静地坐在她旁边,身体微微前倾,双手自然地放在腿上,眼神里满是宠溺地看着李芳狼吞虎咽的模样。他似乎忘记了自己面前还有一桌美食,完全没有动筷子的意思,只是专注地看着李芳,仿佛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比桌上任何一道美味的菜肴都更让他感兴趣。偶尔,李芳吃得太急,不小心沾到嘴角的食物,常明都会第一时间轻轻递上纸巾,声音温柔得如同潺潺的溪流:“小心点,嘴角沾上啦。” 在这温馨的包间里,李芳和常明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开始闲聊起来。柔和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营造出一种惬意而轻松的氛围。 李芳轻轻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后,开始聊起了自己的经历。她微笑着说道:“我呀,是从绥化铁路技校毕业的。在技校的时候,我每天都刻苦学习专业知识,就盼着能早点进入铁路系统工作 。那时候,学校的课程安排得很紧凑,理论课上,老师会详细讲解铁路运行的各种原理,从轨道的铺设到列车的调度,每一个知识点我都认真做笔记。实践课上,我们会在模拟的铁路场景中进行操作练习,学习如何检修设备、如何应对突发情况。终于,学期满了之后,我凭借着自己的努力,直接进入了铁路系统,成为了一名安检员。”说到这里,李芳的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 常明静静地听着,不时点头表示认同。待李芳说完,他也打开了话匣子:“我和你不太一样。我是铁路家属,从小就生活在铁路的环境里,对铁路有着深厚的感情。后来我去当了兵,在部队的日子里,虽然很艰苦,但也锻炼了我的意志和体魄。退伍之后,我参加了考试,进入了技校学习。在技校里,我重新学习了很多铁路相关的专业知识,为进入铁路系统工作做准备。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我终于分配到了铁路,没想到还能和你成为同事。”常明笑着看向李芳,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慨。 尽管两人的经历和进入铁路系统的途径各不相同,但此刻,他们都在为自己能成为铁路工作者而感到骄傲。他们深知,在这个平凡而又伟大的岗位上,肩负着保障旅客安全出行的重要责任。也正是这份共同的责任,让他们虽然境遇不同,却能在工作中相互理解、相互支持,成为了默契十足的同事。 李芳微微顿了顿,思绪飘回到初入职场的那段时光,然后继续娓娓道来自己的经历。 “下到班组后,我原本的规划是成为一名售票员,毕竟在学校的时候,我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对售票系统的操作、票务知识等都掌握得还算不错。可现实却给了我小小的一击,当我满心期待地准备开启售票员的工作时,却被告知售票员岗位已经满编了。那时候,心里别提多失落了,但我也明白,不能就这么放弃。” “没办法,我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去做客运员。可命运似乎又和我开了个玩笑,客运员岗位也满编了。那一刻,我真的有点迷茫,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但我骨子里就有股不服输的劲儿,既然这两条路都暂时走不通,那就再找别的办法。” “后来,我了解到安检岗位还缺人,虽然之前没怎么接触过安检方面的工作,但我觉得这也是个机会。而且安检的学期相对较短,只有两个多月。时间紧任务重,我知道自己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 “在学习安检知识和技能的那两个月里,我每天都早早地到培训场地,认真听老师讲解安检的流程、注意事项以及各种违禁物品的识别方法。手检训练时,我一遍又一遍地练习规范动作,感受不同物品在手中的触感,就怕遗漏任何一个细节。学习看安检机器的时候,我更是全神贯注,盯着屏幕上各种物品的轮廓,仔细琢磨它们的特征,遇到不懂的地方,就主动向老师和同学请教。”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这两个多月的刻苦学习,我终于掌握了安检的技能。现在,无论是手检还是看安检机器,我都学得很扎实。在实际工作中,我干活也得心应手,能够准确地判断旅客行李中是否携带违禁物品,为保障旅客的出行安全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李芳说完,轻轻舒了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历经磨砺后的坚定与自信。 第14章 往事不堪回首 最近这段日子,黄女士仿佛陷入了一团怎么也解不开的乱麻之中,整个人都被浓稠的愁绪紧紧包裹,心烦意乱到了极点。她常常坐在窗前发呆,眼神空洞,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 在往昔的岁月里,她也曾是个活力四射、尽情玩乐的人,性格中带着一种放纵不羁的洒脱劲儿。那时的她,穿梭在各种热闹的场合,身边围绕着一群同样爱玩爱闹的伙伴。他们一起在夜晚的街头放声大笑,一起在派对上尽情挥洒青春的热情,生活充满了各种随性与不羁,每一天都像是一场永不停歇的狂欢。然而,时光匆匆,犹如白驹过隙,那些曾经一起肆意欢笑的玩伴,如今都已各自散去,踏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生活轨迹也渐行渐远,彼此之间的联系也渐渐变得稀疏。 就在不久前的一个午后,黄女士像往常一样在家中忙碌着,突然门铃响起。她打开门,眼前出现的竟是一个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的男人,仔细辨认后,她才惊觉,这是一个曾经和她一起肆意玩耍过的小伙伴。可眼前的他,模样落魄得让人心中忍不住泛起一丝怜悯。他身形消瘦,衣服破旧不堪,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前,眼神中透着一种绝望与无助。黄女士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对方却突然换了一副嘴脸,恶狠狠地以他们过往的关系作为要挟,向她索要钱财。他的声音冰冷而又充满威胁,宣称如果黄女士不拿出钱来,就会把她以前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甚至是曾经一起拍过的那些私密照片,统统都曝光给张宁。 黄女士听到这番威胁后,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上心头,内心瞬间被无尽的恐惧填满。她太清楚那些过往一旦被张宁知晓,将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她和张宁是姐弟恋,从他们决定在一起的那一刻起,这段感情就饱受外界的质疑。走在街上,他们常常能感觉到身边的人投来异样的目光,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的背上;偶尔还能听到背后传来的窃窃私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刺痛着她的心。尽管他们冲破重重阻碍,步入了婚姻的殿堂,但在黄女士心里,这段婚姻始终像一艘在狂风巨浪中飘摇的小船,随时都有可能被汹涌的波涛吞没,她始终没有足够的安全感,总觉得它并不稳固。她害怕这些不堪的往事会像一颗威力巨大的重磅炸弹,一旦在张宁的心里爆炸,必将掀起惊涛骇浪,从而让他们之间本就不那么坚实的关系彻底崩塌,将她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幸福生活击得粉碎。 出于深深的恐惧,黄女士一开始选择了妥协。她不断地安慰自己,想着只要能息事宁人,给对方一些钱财也无妨。只要能保住她和张宁的婚姻,付出这些代价似乎也值得。于是,她咬着牙,给了那个要挟她的人一些帮助,包括金钱和财物。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小伙子的贪婪就像一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第一次的得逞让他愈发肆无忌惮,一次又一次地向她伸出贪婪的手,索要的金额也越来越大。每一次面对他的勒索,黄女士都感觉自己像是在黑暗的深渊中挣扎,而每一次的勒索,都像是一把尖锐无比的刀,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又划下一道新的伤痕,鲜血淋漓。 然而,谎言和秘密终究无法永远被掩盖,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件事还是被张宁发现了。那天,张宁偶然间看到了黄女士和那个勒索者之间的信息往来,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和担忧。当他得知有人在威胁自己深爱的妻子,并且掌握着她那些可能会让她痛苦不堪的秘密时,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直接去找了那个要挟黄女士的人。张宁找到那个人时,对方还试图狡辩,但张宁毫不畏惧,他义正言辞地与对方进行了一番强硬的交涉。在他的坚持和威慑下,对方终于露出了胆怯的神色,最终,张宁成功地要回了所有关于黄女士的照片和那些不堪回首的视频。 而此时的黄女士,正满心畏惧地蜷缩在家里的沙发上,像一只受惊的小鸟,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怕的场景。她想象着张宁回来后会是怎样的愤怒,会不会对她大发雷霆,会不会对她彻底失望,他们的婚姻是否会就此走到尽头。她在恐惧和不安中煎熬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仿佛时间已经停滞。 终于,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传来,张宁回来了。黄女士紧张地抬起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然而,她看到的却是张宁脸上带着笑嘻嘻的表情,手里还拎着一份她最爱吃的麻辣香锅。张宁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她身边,温柔地把麻辣香锅放在桌上,然后蹲下身,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道:“别担心,我并不介意你的那些往事,我只在乎眼前的你,只珍惜我们现在的生活。”听到这番话,黄女士的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那是感动与惊喜交织的泪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的恐惧和不安在这一刻如冰雪般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心。 后来黄女士才知道,原来张宁的师傅常明曾经说过,她的命很苦。她的本名其实叫黄连,这个名字似乎从一开始就暗示了她坎坷的人生。她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早早地离开了人世,留下她和父亲相依为命。可命运对她是如此的残酷,她的父亲竟然是个赌徒,整日沉迷于赌博,输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为了偿还赌债,他甚至狠下心来,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卖到了山里。在那座大山里,她遭遇了难以想象的折磨。那家人的行为近乎变态,她不仅要承受繁重的体力劳动,还要忍受他们的打骂和侮辱。那些日子,她仿佛生活在地狱之中,身体和心理都遭受了重创,那些经历成为了她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阴影,深深地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 也许是因为这些痛苦的过往,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黄女士总是不自觉地想要折磨男人。她把这当成一种对自己的救赎,也是对男人的一种惩罚,用这样的方式来宣泄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怨恨。她用冷漠和尖刻伪装自己,将自己的心包裹在一层厚厚的盔甲之下,不让任何人轻易靠近。然而,自从她与张宁相识相知并在一起之后,她那颗长期孤寂、满是伤痕的心,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湾,找到了慰藉的方向。张宁的爱和包容,就像一束温暖而明亮的阳光,一点点地穿透她内心深处的阴霾,照亮了她心中最黑暗的角落,让她重新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和爱情的力量 。 而张宁之所以如此不介意黄女士以前的种种,是因为他自己也是一个孤独的人。他的父母亲从小便远离了他,在他最需要关爱的童年时光里,父母的身影总是缺席。他在孤独中长大,学会了独自面对生活中的种种困难。他和同父异母的姐姐也不怎么来往,亲情的缺失让他的内心始终有一个无法填补的空洞。所以,当他遇到黄女士时,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孤独的灵魂,他们在彼此的身上找到了慰藉和温暖,两颗受伤的心紧紧相依,相互取暖。 黄女士像一只受伤后蜷缩起来的小动物,瑟缩在沙发的角落里,整个人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着。她的心情犹如暴风雨后的海面,虽渐渐趋于平静,却仍残留着惊涛骇浪过后的狼藉,之前的恐惧与担忧如影随形,始终未能完全从心底消散。 她双眼红肿,那是长时间哭泣后留下的痕迹,眼皮微微发肿,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疲惫与惶恐。头发也不再像往常那般整齐顺滑,几缕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旁,更衬得她面容憔悴。此刻的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脆弱而无助的气息,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倒。 与此同时,张宁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手中拎着那份特意为黄女士买来的麻辣香锅。他小心翼翼地将外卖放在茶几上,缓缓打开盖子,刹那间,浓郁醇厚的香气从锅中升腾而起,瞬间弥漫在整个房间。那熟悉的味道,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让原本压抑沉闷的氛围有了一丝温暖的气息。 张宁温柔地在黄女士身旁坐下,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生怕惊扰到眼前这个脆弱的女人。他拿起筷子,在热气腾腾的麻辣香锅中轻轻搅拌着,眼神专注而认真,仔细地挑选着锅里的食材。不一会儿,他夹起一块煮得恰到好处的土豆,那土豆在筷子间微微晃动,色泽金黄,看起来软糯无比。张宁把土豆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又吹,直到感觉温度合适了,才缓缓送到黄女士嘴边,同时,他用轻柔而温暖的声音说道:“来,吃点东西,别饿着了。” 黄女士原本低垂着的头缓缓抬起,她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犹疑,似乎还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不敢相信在自己如此不堪的过往被曝光边缘,张宁还能这般温柔以待。但在这犹疑之中,更多的是深深的感动,那感动如同春日里破土而出的新芽,在她心底迅速生长。她微微张开嘴,像是在迎接一份珍贵的礼物,吃下了张宁喂来的食物。 随着这一口热乎的食物下肚,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流淌至全身,黄女士感觉自己那颗因恐惧而几乎冻结的心开始慢慢融化。她再次望向张宁,目光交汇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原本因恐惧而黯淡无光的眼眸,此刻像是被注入了一汪清澈的春水,波光流转间,满是柔情蜜意。她的眼角微微上扬,那媚眼如丝的眼神紧紧地凝视着张宁,仿佛要将他的身影烙印在自己的灵魂深处。 在这深情的目光里,蕴含着对张宁无尽的感激。感激他在面对自己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时,没有丝毫的嫌弃与指责,而是给予了包容与理解;更饱含着在历经这场惊吓后,对眼前这个男人深深的依赖。在她最无助、最恐惧的时候,是张宁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为她遮风挡雨,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黄女士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张宁,在她眼中,此刻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每一个关切的眼神,都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温暖着她的心田。 张宁被她这样炽热而深情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脸庞微微泛红,就像天边被夕阳染透的晚霞。但他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他又熟练地夹起一片鲜嫩的牛肉,牛肉上还挂着些许香辣的汤汁,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他笑着对黄女士说:“多吃点,你喜欢的都在里面呢。” 黄女士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浅的、如春花般灿烂的笑意,她顺从地吃下牛肉,那媚眼如丝的目光始终紧紧追随着张宁,仿佛要用这目光诉说千言万语,又仿佛要用这目光将张宁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直至地老天荒 。 夜幕如墨般浓稠,温柔地包裹着这座喧嚣了一整天后逐渐安静下来的城市。白日里的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仿佛都被这夜色悄然藏起,只留下一片宁静祥和。月光如水,透过轻薄的窗帘,宛如一层银纱,洒下一地银白,为屋内增添了几分静谧与柔和的氛围,仿佛将整个空间都变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温柔乡。 屋内,黄女士静静地依偎在张宁的怀里,她的身体微微蜷缩着,像是一只疲惫的小鸟终于找到了温暖的避风港湾。她的双眼微微闭着,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与安心,嘴角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在这寂静的夜晚,她能清晰地听到张宁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仿佛是一首无声的摇篮曲,让她的内心愈发平静。 张宁低下头,眼神中满是无尽的怜爱,仿佛黄女士就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贝。他缓缓抬起手,那只修长而有力的手,手指轻柔地抚上黄女士的脸颊,动作极轻极缓,仿佛触碰的是一件稀世珍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将其碰碎。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在这寂静的夜里如同潺潺的溪流,缓缓流淌进黄女士的心里:“宝贝,和我在一起,就别再那么辛苦了。你知道的,我父母在体制内身居高位,家里的条件还算不错,有些人脉和资源。咱们现在又在我师傅的公司工作,收入也很可观,和你以前自己一个人打拼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心疼,每一个字都饱含着对黄女士深深的关怀。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的神色,似乎是想起了黄女士曾经独自闯荡时所经历的那些艰难困苦。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那些独自闯荡的日子,你一定吃了太多的苦,遭了太多的罪。我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每次想到你一个人面对那些风风雨雨,我都特别心疼。不过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有我在,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为你遮风挡雨。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站在你身前,你再也不用一个人面对那些艰难险阻了。” 张宁的语气坚定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定心丸,稳稳地落入黄女士的心中,让她原本有些不安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还有,你不用总是对过去的经历遮遮掩掩。不管你曾经经历过什么,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一点都不在乎你的过往,我爱的是现在的你,是这个坚强、勇敢又温柔的你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一起看向未来。未来的日子里,我们会一起去看更多的风景,一起经历更多美好的事情。相信我,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张宁一边说着,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一边紧紧地握住了黄女士的手,仿佛想要通过这一握,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和温暖都传递给她。 黄女士抬起头,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男人。在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她的眼中只有张宁那坚定而深情的目光。此刻,在他的眼中,她看到了成熟与担当,那是一种超越年龄的稳重。张宁的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她的心门,让她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 四十岁的她,在生活的磨砺中早已学会了坚强与独立,习惯了独自面对一切。那些年,她在风雨中奔波,在困境中挣扎,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坚韧不拔的毅力,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可如今,在张宁的面前,她却仿佛变回了那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她的脸颊渐渐泛起一抹红晕,从耳根一直蔓延到整个脸庞,那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美丽而动人。 她突然意识到,原来真正的爱情,真的可以跨越年龄的差距,是可以双向奔赴的。在这份爱情里,没有年龄的束缚,没有世俗的偏见,只有两颗真心紧紧相依。这份爱情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与安心,让她重新找回了对生活的热情和对未来的期待。 黄女士的眼眶微微湿润,那是幸福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轻轻靠在张宁的肩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在这宁静的夜晚,他们彼此相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们的心跳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一段美好的爱情故事,而这个夜晚,也将成为他们爱情中最美好的回忆之一。 第15章 少女心事 常涵,一个正处在初中二年级的阳光少年,本应在青春的赛道上肆意奔跑,在校园的怀抱里尽情挥洒青春的汗水,和同龄人一起畅享无忧无虑的年少时光。可命运的轨迹却将她引向了一条与他人截然不同的道路,他的生活,满是不为人知的无奈与孤独。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轻柔地洒向大地,常涵便在保镖的陪伴下开启新的一天。他的每一天,都被保镖严密地守护着。那位年仅十八岁的女保镖,更是如同她的影子一般,全天候24小时不离不弃地跟随着他。这份看似周全的保护,背后是他显赫却又充满风险的家庭背景,父亲也不可避免地树立了诸多对手,这些潜在的威胁,如同隐藏在暗处的荆棘,随时可能给家人带来伤害。出于对常涵安全的深切担忧和谨慎考量,父亲无奈之下,才为她安排了这样近乎密不透风的保护措施。 常涵就读的学校,是一所远近闻名的私立学府。踏入校园,便能看到现代化的教学设施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校园各处,崭新的教学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学校汇聚了来自各地的优秀教师,他们教学经验丰富,教学方法独特,致力于为学生们提供最优质的教育。然而,对于常涵而言,这所本该充满知识与欢乐的校园,却好似一座无形的牢笼,将她困在其中,无法挣脱。 在校园里,常涵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同学们瞩目的焦点。同学们看向他的目光中,有的饱含着羡慕,羡慕他优渥的家境,羡慕他能拥有别人无法企及的物质条件;有的则充满了好奇,好奇她那神秘的家庭背景,好奇他被保镖时刻守护的生活究竟是怎样的。但无论是羡慕还是好奇,这些异样的目光都让常涵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异类,与周围的同学格格不入。他就像一只误入鸡群的仙鹤,即便拥有华丽的羽毛,却也难以融入其中。 因为保镖的如影随形,常涵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成了奢望。课间休息时,校园里瞬间热闹起来,同学们像欢快的小鸟一般,在走廊里嬉笑打闹、追逐玩耍,他们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回荡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而常涵,却只能在保镖的目光注视下,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她的眼神中满是渴望,渴望能像同学们一样,毫无顾忌地奔跑、欢笑。每次看到同学们在操场上尽情地挥洒汗水,进行着激烈的篮球比赛,她的心中便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加入他们。可每当他起身向操场走去,保镖便会紧紧跟上。同学们看到保镖的身影,原本热情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拘谨,气氛也变得尴尬起来。渐渐地,常涵和同学们之间仿佛隔了一层厚厚的、无法穿透的屏障,随着时间的推移,同学们也渐渐疏远了他。 体育课上,老师组织大家分组做游戏,这原本是同学们增进感情、享受快乐的时刻。然而,常涵却总是那个被剩下的人。他站在一旁,看着同学们迅速地分成小组,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有说有笑,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他们相互协作,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那默契的配合和真挚的友谊让常涵心生羡慕。他的心里满是落寞,孤独的感觉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是多么渴望能像普通同学一样,毫无顾忌地和大家一起玩耍、一起聊天,在欢声笑语中建立起纯真的友谊。可现实却如同冰冷的墙壁,一次次将她的希望无情地打破。她的身边,除了保镖,几乎没有真正能走进他内心的朋友。 这种孤独的处境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常涵的心头,让他十分苦恼。无数个寂静的夜晚,她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思绪如乱麻般万千。房间里的灯光昏暗而柔和,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阴霾。她渴望能摆脱保镖的束缚,像一只挣脱牢笼的小鸟,自由自在地翱翔在广阔的天空,去过上平凡而又快乐的生活,能和同学们毫无隔阂地打成一片,一起分享生活中的喜怒哀乐。然而,每当他想到父亲那忙碌而疲惫的身影,想到父亲为了这个家在商场上日夜奔波,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她的心中便充满了理解与心疼。她深知父亲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深深的爱与责任,自己不能再因为这些个人的情感和需求给父亲增添更多的负担。 于是,尽管心中满是无奈与委屈,常涵也只能默默地将这些情绪深埋在心底,独自承受。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也许等以后长大了,一切都会有所改变,那时的自己或许就能拥有自由,拥有真正的朋友。 常涵,这个正处在青春年少美好时光的女孩,本应像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在父母温暖的呵护下无忧无虑地成长。在那充满爱的家庭里,她能尽情沉浸在幸福的氛围中,肆意挥洒着童年的欢声笑语,每一个日子都被阳光填满,每一段时光都洋溢着甜蜜。 然而,命运的无情转折却在她毫无防备的瞬间降临,给予了她沉重到难以承受的一击——父母的离异。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宛如一场凶猛而暴虐的暴风雨,以排山倒海之势,彻底摧毁了她原本平静而美好的生活。曾经那个充满温馨与欢笑的家,瞬间变得支离破碎,化作无数个刺痛她心灵的碎片。这场变故,不仅打乱了她生活的节奏,更让她那稚嫩的心灵过早地领略到了人生的悲凉与沧桑,仿佛一夜之间,她从一个被呵护的小公主,跌入了孤独与痛苦的深渊。 自父母分开后,那座曾经充满生机的别墅,如今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冷清与压抑。父亲因全身心投入工作,整日在忙碌与奔波中周旋,如同一只永不停歇的陀螺。每天清晨,常涵还在睡梦中,父亲就已匆匆出门,而等到夜幕深沉,她早已入睡,父亲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归来。甚至,有时一连好多天,常涵都难以见到父亲的身影。空荡荡的别墅里,寂静得让人害怕,只有常涵孤独的脚步声在各个房间里回荡。每当内心的委屈与孤独如潮水般涌来,她只能在女保镖柴静的怀里默默哭泣,试图从那并不属于亲人的怀抱中,寻求一丝心灵的慰藉。爷爷奶奶虽也住在这偌大的房子里,他们对常涵的疼爱与宠溺毋庸置疑,可毕竟隔了一辈,那份深深的隔阂让他们始终难以真正走进常涵的内心世界。每到夜晚,常涵独自蜷缩在冰冷的被窝里,窗外漆黑的夜空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将她紧紧笼罩。她望着那无尽的黑暗,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往昔父亲在睡前给她讲温馨故事,轻轻抚摸她的头哄她入睡的画面,如电影般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那时的温暖与幸福,如今却遥不可及,成为了她心中最珍贵却又最难以触及的回忆。 而母亲,在离异之后,就如同从常涵的世界里人间蒸发了一般。常涵常常坐在窗前,掰着手指头,一天又一天地数着日子,满心期待着能与母亲相见。对她来说,半年的时光,就像一个无比漫长的世纪。终于等到与母亲见面的时刻,却总是在旁人的刻意安排之下。每次见面,那种生疏和尴尬的氛围都让常涵感到无比压抑。两人单独相对时,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时间也仿佛停止了流动。曾经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母女,如今却如同最熟悉的陌生人,彼此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高墙。常涵望着母亲那熟悉却又透着陌生的面容,心中满是委屈与思念,那些积攒已久的孤独和痛苦,如同决堤的洪水,在她心中汹涌澎湃。她是多么渴望能像从前一样,毫不犹豫地扑进母亲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将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都倾诉出来。可是,当她对上母亲那充满无奈与疏离的眼神时,原本已经伸出的手,却像被电击了一般,不自觉地缩了回来,所有的话语也都哽在了喉咙里,无法说出。 对于年纪尚小的常涵而言,父母的离异带来的不仅仅是家庭结构的破碎,更是在她心灵深处留下了一道无法愈合的巨大创伤。在学校里,她不得不承受着来自同学们异样的目光。那些目光中,有的是好奇,有的是同情,还有的是隐隐约约的嘲笑。每一道目光,都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在她脆弱的心灵上轻轻划过。她只能默默地忍受着孤独和寂寞的煎熬,看着同学们三五成群地嬉笑玩耍,分享着彼此的快乐,而她却只能独自一人,形单影只。当同学们围坐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和父母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比如一起去公园游玩、一起庆祝生日时,常涵只能默默地低下头,将自己隐藏在角落里。她的心中充满了羡慕和失落,无数次在心底发出疑问:为什么别人的家庭都能如此完整幸福,而自己却要承受这一切? 无数个夜晚,常涵躺在床上,思绪如同乱麻,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她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出父母争吵时那激烈的画面,他们涨红的脸、愤怒的眼神,还有那一句句伤人的话语,如同恶魔一般,缠绕着她,挥之不去。那些冷漠的面孔,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狰狞,让她感到无比的恐惧和绝望。她试图用被子蒙住头,想要将这些痛苦的记忆都隔绝在外,可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很快浸湿了枕头。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们之间的决定,却要让她一个孩子来承受如此沉重的后果。在她原本充满五彩斑斓梦想和希望的小小世界里,如今却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让她看不到未来的方向。 尽管生活被艰辛和痛苦填得满满当当,但常涵并没有被这些磨难彻底打倒。在孤独的深渊中,她努力地寻找着一丝温暖和希望。她在孤独中学会了坚强,在困境中逐渐学会了独自面对生活的种种挑战。每一次当她想要放弃的时候,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生活会重新回到正轨。她在心底无数次地期待着,有一天,父母能重新回到她的身边,那个曾经充满爱的家能够再次完整。然而,在这一天到来之前,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用自己那柔弱得仿佛随时都会被折断的肩膀,毅然扛起生活的重担,一步一步,艰难而又坚定地在人生的道路上前行。每一步,都充满了汗水与泪水,每一步,都承载着她对未来的渴望与憧憬 。 在那些被孤独与困惑紧紧纠缠的日子里,常涵就像置身于一片迷雾重重的森林,找不到方向。她的脑海中,仿佛有无数个解不开的谜团在不断盘旋,而在这混沌之中,唯一能让她感到一丝慰藉的,便是始终陪伴在侧的女保镖柴静。 无数个寂静得让人害怕的夜晚,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常涵的床上,映出她那孤独的身影。又或是在某个毫无征兆、突然被忧伤如潮水般淹没的午后,教室里同学们的欢声笑语仿佛都被一道无形的墙隔绝在外。常涵会缓缓抬起那双满是迷茫的眼睛,眼中闪烁着的,是对答案的无尽渴望。她轻声开口,声音小得如同微风拂过,但却又承载着千斤的重量:“为什么我的生活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爸爸妈妈要分开?为什么我和别人不一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仿佛只要外界有一点轻微的动静,这脆弱的声音就会碎成无数片,散落在这无尽的孤独之中。 柴静,这个仅仅比常涵大了没几岁的年轻女孩,每次面对常涵抛出的这些直击灵魂的问题,都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片泥沼,无力自拔。她自幼便踏上了习武这条充满艰辛的道路,童年的时光几乎都被高强度的训练填满。别的孩子在父母怀里撒娇嬉闹的时候,她在拳馆里挥汗如雨;别的孩子享受着家庭聚餐的温馨时刻,她却在异地他乡参加各种武术比赛。在她漫长的成长过程中,与父母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亲情的温暖对她来说,就像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遥不可及。在她的认知体系里,家庭的概念一直都是模糊不清的,对于父母之间复杂的感情纠葛,她更是没有太多的体会和感悟。所以,当常涵带着满心的伤痛和困惑向她寻求答案时,她只能在心底无奈地叹息,因为她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安抚这个受伤至深的心灵。 每当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时刻来临,柴静唯一能给予常涵的,便是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拥抱。她会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将常涵紧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要用自己的整个身体,为常涵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帮她抵御外界所有的狂风暴雨。在这个拥抱里,常涵能清晰地感受到柴静的心跳,那沉稳而有力的跳动声,一下又一下,仿佛是黑暗中的战鼓,在无声地传递着力量和勇气。而柴静,也能敏锐地察觉到常涵微微颤抖的身躯,那轻轻的颤抖,就像一把锐利的刀,一下下刺痛着她的心,那是常涵内心深处痛苦与迷茫最真实的外在表现。在这样的时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两颗年轻而又脆弱的心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彼此的温度相互交融,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被暂时隔绝在了这个温暖的怀抱之外。 随着日子如细沙般悄然流逝,这种在患难与共中形成的特殊情感纽带,在两人之间不知不觉地生根发芽。她们一起度过了无数个漫漫长夜,一起在校园的角落里分享着彼此的心事,一起面对生活中突如其来的种种挑战。在彼此的陪伴中,她们渐渐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和安全感。这份情感,既超越了普通朋友之间的情谊,又不同于血浓于水的亲情,它是一种在特殊环境下孕育出的、独一无二的情感连接。在这个充满冷漠、变数和不确定性的世界里,她们成为了彼此最坚实的依靠,对方的存在,就像是黑暗中的灯塔,给予自己继续前行的勇气和力量。 渐渐地,她们都开始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这种情感正在悄然发生着微妙而深刻的变化。常涵在柴静的陪伴下,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动。也许是柴静为她擦干眼泪时那温柔的动作,也许是柴静在她遇到困难时毫不犹豫挺身而出的身影,这些看似平常的举动,却在常涵的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让她对柴静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而柴静,在与常涵相处的过程中,也发现自己看向常涵的眼神中,不知不觉多了一份特殊的温柔与牵挂。无论是在人群中还是在独处时,她的目光总是会不自觉地追随着常涵的身影,只要常涵遇到一点不开心的事情,她的心就会像被揪住一样难受。 这种情感的转变,对于她们来说,既陌生又熟悉,既让她们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又在心底深处有着一丝难以抑制的莫名期待。她们不知道这种特殊的感情在未来的日子里会走向何方,也不确定周围的人是否能够理解和接受。 第16章 魏武和陈岩 在交通局业务科那最深处的套间里,一场看似平常却又暗藏玄机的对话正在悄然进行。这是一个略显昏暗的午后,阳光艰难地透过厚实的窗帘缝隙,在地上投射出几道狭长的光影,却丝毫没能驱散屋内那压抑而沉闷的氛围。 此时,屋内一片烟雾缭绕,那浓烈的烟味仿佛一层厚重的帷幕,将整个空间包裹得严严实实。乍一看,这满室的烟雾仿若缥缈的仙境,可凑近一嗅,那刺鼻的气味却瞬间打破了这虚幻的表象。科长梁炎和刘帅正相对而坐,两人的指间都夹着燃着的香烟,烟头处闪烁着明明暗暗的火星。那袅袅升起的烟雾,如同灵动却又诡异的精灵,在这封闭的空间里肆意穿梭、盘旋,很快便弥漫开来,将整个屋子彻底笼罩,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染成了烟熏蓝色,愈发显得压抑沉闷,让人几近窒息。 梁炎眉头紧锁,像是两座纠结在一起的小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那动作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随后,他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那烟圈在空气中悠悠上升,起初还保持着完整的形状,可随着上升的高度增加,它开始变得扭曲、变形,最终逐渐消散,如同他们此刻面临的困境,看似有着解决的方向,却又充满了不确定性。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纠结,那是在规则与情面之间挣扎的复杂神情。开口时,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被这浓重的烟雾所侵蚀:“刘帅,你也知道,薛武和陈岩这两人有前科劣迹,还坐过牢。就按正常的人事录用标准和审查流程来说,体制内的工作对他们而言,基本是毫无希望了。”他的话语中,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却又难以掩盖其中的为难。 刘帅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同样凝重。他弹了弹烟灰,那动作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烟灰落在烟灰缸里,溅起一小撮灰色的粉尘。他回应道:“是啊,这事儿确实棘手得很。可梁启那边又给咱们下了死任务,他虽然现在残废了,但他的心思咱们可不能小瞧。他在江湖上混了那么多年,心思深沉得很。他一心想着给这两个曾经为他卖命的手下找个能保障生活的职业,这背后的情谊,他看得比什么都重。”提到梁启,刘帅的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敬畏,毕竟梁启曾经的江湖地位摆在那儿,即便如今身体残废,可他的影响力依旧不容小觑。 梁炎听到梁启的名字,表情变得更加凝重。他的眼神微微闪烁,似乎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梁启曾经也是在江湖上呼风唤雨、有些名号的人物,在那个充满了江湖规矩和义气的世界里,他也曾闯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虽说如今身体残废了,可他的人脉关系错综复杂,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在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延伸。在这个圈子里混,梁炎深知有些情面还是不能不顾的。毕竟,在过往的岁月里,他们之间也曾有过一些交集,那些曾经的情谊,即便在如今的现实面前,也依旧有着难以割舍的分量。梁炎轻叹一声,那声音像是从心底最深处发出的:“2012年了,时代早就变了,早就不是那个打打杀杀就能混出一片天的社会了。梁启估计也是看清了这一点,才想让他的手下能有个体面稳定的工作。他自己已经落下了残疾,想必也不想看着曾经跟着他的兄弟还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刘帅把烟头在烟灰缸里用力摁灭,那动作带着几分决绝。他思索片刻后,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要不咱们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让他们进入城管执法部门?虽说城管执法部门也属于体制内的一部分,但相对来说,可能在人员审核上会稍微宽松一些。而且,咱们要是运作得当,说不定还真能成。”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似乎已经看到了事情成功解决的曙光。 梁炎沉思了一会儿,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那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然后,他缓缓说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不过风险还是很大的。一旦被上面发现他们有前科,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这可不是小事儿,弄不好,咱们的前程就全毁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担忧,毕竟这是在违规操作,一旦被揭露,后果不堪设想。 刘帅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地说:“科长,我去想办法把他们的前科记录处理一下,尽量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我在这方面也认识一些人,应该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只要能把这层关系打通,让他们顺利进入城管执法部门,梁启那边也能给咱们一个交代。而且,咱们以后说不定还能从梁启那儿得到一些便利,这对咱们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个机会。”他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梁炎听后,沉默了许久。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游离,最后落在那烟雾缭绕的空气中,仿佛在那里寻找着答案。他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着,一方面是违规操作带来的巨大风险,另一方面是梁启施加的压力以及可能带来的潜在利益。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说:“行吧,那就试试,但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每一个环节都要考虑周全,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咱们这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于是,在这烟雾弥漫的房间里,两人开始仔细谋划起如何让薛武和陈岩顺利进入城管执法部门的具体细节,他们时而低声交谈,时而皱眉思考。 在城市那略显破败的一隅,有一家名为“胖姐盒饭”的小店。店内空间狭小,环境简陋,天花板上的灯光昏黄而黯淡,还时不时地闪烁几下,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桌椅摆放得毫无章法,东倒西歪,有的缺了条腿,用几块砖头勉强垫着,有的桌面布满了划痕和污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就在这样一个店内最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个小座位,魏武和陈岩这一对“活宝”正坐在那里。魏武作为一个狂热的机车爱好者,对机车的热爱已经深入骨髓。他今天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皮衣皮裤,皮质在昏暗的店内灯光下泛着冷冷的光泽,仿佛是一层坚硬的铠甲。他留着个飞机头,头发被大量发胶固定得根根直立,就像刺猬的尖刺,每一根都仿佛在彰显着他对速度与激情的渴望,时刻准备着跨上机车,在公路上风驰电掣,让引擎的轰鸣声划破寂静的夜空。 陈岩则是个痴迷的吉他爱好者,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朋克风。他穿着一件破旧不堪的t恤,上面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破洞,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的战斗洗礼,铆钉在灯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芒,像是在展示着他独特的个性。脖子上挂着一条夸张的金属项链,链坠是一个狰狞的骷髅头,随着他的动作不时地晃动,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耳朵上戴着好几个造型独特的耳钉,有尖锐的三角钉,有镶嵌着彩色宝石的圆环,每一个耳钉都像是他表达自我的独特符号。 此刻,两人正对着面前那两盒便宜的盒饭大快朵颐。盒饭里的饭菜看起来毫无卖相,米饭有些发黄,菜也只是简单的青菜和几片肥肉,但他们却吃得津津有味,“呼噜呼噜”的声音在店内不时响起,在这安静又略显嘈杂的小店里格外清晰。魏武一边吃,一边还随意地抠着鼻屎,那动作十分自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完全不顾及旁人的眼光,那邋遢的模样,让旁边的顾客纷纷皱起了眉头。陈岩则是一边咳嗽,一边抽着烟,劣质香烟的烟雾在他头顶缭绕,形成了一片灰蒙蒙的云雾,在烟雾的笼罩下,他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这两人这些年来为了生活,尝试过不少营生,可命运似乎总是在捉弄他们。他们开过网店,本以为能在互联网的浪潮中闯出一片天地,可他们根本不懂得运营和市场规则,选品毫无头绪,推广也一窍不通,店铺冷冷清清,没撑多久就倒闭了,还欠下了一笔外债。他们也摆过地摊,每天早早地去占位置,把货物整整齐齐地摆好,可城管就像幽灵一样时不时地出现,他们只能慌乱地收拾东西,四处逃窜,有时跑得慢了,货物还会被没收。就算城管不来,天气也总是和他们作对,不是突然下起倾盆大雨,把货物淋得湿透,就是刮起狂风,把摊位吹得七零八落,货物受损严重,亏了不少钱。他们自嘲地说,自己开什么店都像是打开了“地狱倒霉副本”,倒霉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仿佛永远都走不出这个厄运的怪圈,倒霉到了极点。生活的压力如同一座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实在没了办法,走投无路的他们,就在前几天决定去找梁启碰碰运气。 梁启曾经在江湖上那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手下有不少兄弟,在黑白两道都有一定的人脉和势力。虽然如今因为一场意外身体残废了,只能整天躺在病床上,但他的人脉关系还在,偶尔还是会有人来探望他,给他带些礼物,说些江湖上的事情。他此刻正躺在医院的高级病房里,享受着免费的领导级别治疗。病房里设施齐全,空调调节着适宜的温度,高级的病床柔软舒适,旁边还摆放着各种鲜花和水果,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他每天除了按时接受治疗,看看电视,翻翻报纸,倒也没有什么其他愁事。不过,儿子梁天时不时来要钱,这让他颇为头疼。梁天整天游手好闲,在一家游戏厅给人看场子,名义上是看场子,实际上就是在那里混日子。他是个典型的二世祖,仗着家里曾经的那点势力,眼高手低,心比天高。找工作时,那些普通的岗位他根本瞧不上,觉得一个月挣的都是“俩糟钱”,还不够他出去潇洒一回的。他还总把“上那个破班天天叨叨的,也不让别人使唤”这句话挂在嘴边,整天和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打架斗殴、惹是生非,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梁启没少为他操心。 魏武和陈岩来到医院,一路打听着找到了梁启的病房。他们一见到梁启,就像溺水的人见到了救命稻草,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两人“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梁启的病床前,膝盖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响亮。他们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瞬间泪如雨下。魏武抽抽搭搭地说:“梁哥啊,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们俩啊!这些年我们实在是太难了,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开个网店吧,啥都不懂,赔得血本无归;摆个地摊吧,不是被城管赶,就是被天气整,现在连饭都快吃不上了。”陈岩也在一旁附和着,一边咳嗽一边说道:“是啊梁哥,我们都快吃不上饭了,每天只能吃这些便宜的盒饭,您就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拉我们一把吧。我们也不想再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了,您给我们指条明路吧。”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把这些年创业的艰辛、生活的窘迫一股脑地说了出来,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脸上满是泪痕和疲惫,任谁看了都忍不住动容。 梁启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心中一阵不忍。他想起曾经大家一起闯荡的日子,那时他们一起在街头打打杀杀,为了兄弟情义可以两肋插刀,虽然充满了江湖的腥风血雨,但也有着几分兄弟义气,那些日子虽然危险,但却充满了热血和激情。如今自己虽然残废了,可这点忙要是不帮,实在是说不过去,不然以后在江湖上也没脸见人了。于是,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梁炎的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急切地说道:“梁炎啊,我跟你说个事儿。魏武和陈岩这俩小子现在实在是没辙了,生活都快过不下去了。你和刘帅抓紧给他们俩安排个工作,不管想什么办法,动用什么关系,尽快给我解决了,别让我再操心这事儿了。要是这点事儿都办不好,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说完,他挂断电话,看着还跪在地上的两人,摆了摆手说:“行了行了,你们俩起来吧,我已经给你们想办法了,就等着消息吧。你们也别太着急了,有我在,肯定不会让你们饿着。”魏武和陈岩听了,这才止住了眼泪,千恩万谢地离开了病房,嘴里还不停地说着:“谢谢梁哥,谢谢梁哥,您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这不两人又回到了“胖姐盒饭”店,一边吃着盒饭一边闲聊着。魏武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还好梁老七没有忘记我们哥俩。”而陈岩则像饿了很久的猪一样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嘴里还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那声音让旁边的人都忍不住嗤之以鼻,纷纷投来了厌恶的目光。 在梁启的催促与梁炎、刘帅的一番运作之下,这件原本棘手的事情竟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顺利完成了。魏武和陈岩成功被安排到了道外七道街江边负责管理夜市的城管小队。 报到那天,阳光带着些许闷热洒在大地上,魏武依旧穿着他那身标志性的皮衣皮裤,在暑气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飞机头在阳光下倒是依旧醒目;陈岩则穿着那件破洞铆钉t恤,脖子上的金属项链晃来晃去。他们怀揣着一丝紧张与期待,踏入了这个即将开启他们新工作的地方。 初来乍到,两人便发现这个城管小队的工作氛围和行事风格,竟莫名地契合他们的脾气秉性。道外七道街江边的夜市,每到夜幕降临,便热闹非凡,各种摊位鳞次栉比,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对于魏武和陈岩来说,这里就像是一个充满“机遇”的小世界。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很快就“适应”了这份工作。日常巡查时,他们穿梭在熙熙攘攘的摊位间,发现有些小商贩为了多占点地方,摊位摆放超出规定范围,便会走上前去。小商贩们看到他们过来,往往会露出讨好的笑容。这时,魏武便会双手抱在胸前,故意板起脸,大声说道:“你们这摊位怎么回事,不知道不能超范围经营吗?这可是违反规定的。”而陈岩则会在一旁附和着,咳嗽几声后,阴阳怪气地说:“今天要不整改,明天就别想在这里摆摊了。” 商贩们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有的会赶紧送上几包好烟,满脸堆笑地说:“两位大哥,不好意思啊,我们这就整改,这几包烟还请大哥们笑纳,以后还得多承蒙关照。”魏武和陈岩对视一眼,便顺手接过烟,揣进兜里,然后装作大度地说:“行吧,这次就先警告你们,下次可别再犯了。” 还有些卖特色小吃的摊位,为了能在城管这里“买个平安”,每次看到他们来,都会热情地招呼:“大哥们,来尝尝我们家新做的小吃,刚出锅的,可香了。”魏武和陈岩也毫不客气,拿起就吃,一边吃还一边点评,吃完后拍拍手,也不付钱,还不忘叮嘱一句:“味道还行,以后好好干,别出什么乱子。” 对于他们这种吃拿卡要的行为,起初有些商贩心里虽有不满,但又怕得罪了他们,生意做不下去,只能敢怒不敢言。而魏武和陈岩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觉得这种生活十分惬意,越发肆无忌惮地利用手中那点小小的权力,满足自己的私欲。在他们眼中,这份城管工作简直就是为他们量身定制的,既能满足他们爱管闲事、喜欢“威风”的性格,又能从中获取不少“好处” 。 第17章 修罗业场 在香坊车站的工作,柴静,这个初来乍到的年轻女孩,原本在这规律的节奏里按部就班地适应着新环境。直到不久前,她的世界里闯进了一个充满活力的小伙子,自此,她的生活泛起了不一样的涟漪。 那是一段如蜜般甜美的时光,柴静最近新交的这个小男朋友,仿佛有着无尽的热情。三天两头地,他就会出现在车站附近,每次来都带着各种小惊喜,有时是一束刚从花摊买来的带着露珠的鲜花,有时是柴静无意间提到过的小零食。这样热络的相处,不知不觉就持续了一个多月。 起初,被爱情滋润的柴静,日子里满是甜蜜。每当男朋友的身影在视野中出现,柴静的眼睛里瞬间就会亮起光芒,那光芒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星,整个人都被幸福的气息笼罩着,仿佛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香甜起来。周围的同事们自然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那些年长些的大姐们,偶尔会在休息时打趣她:“柴静啊,你这小男朋友可真是黏人,你俩这甜蜜劲儿,可别闪了我们的眼哟!”柴静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总是红着脸,低下头去,可嘴角却怎么也忍不住地上扬,那羞涩又幸福的模样,让人看了都心生欢喜。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得如同烟花绽放。最近这几天,命运的轨迹却突然发生了转变。原本如同闹钟般准时出现的那个熟悉身影,毫无预兆地突然销声匿迹了。第一天,柴静并没有太过在意,只当男朋友是工作忙耽搁了。可第二天、第三天……日子一天天过去,柴静却始终没有等到他的消息,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 柴静的心开始慌乱起来,心里像被一只调皮的猫不停地抓挠着,七上八下,不得安宁。她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在工作岗位上时,常常失神地望着窗外,手中的工作也频繁出错。有一次,在给旅客检票时,她差点因为走神而漏检了一位乘客,幸好同事及时提醒,才避免了一场小麻烦。晚上回到家,她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和男朋友相处的点点滴滴,也不停地猜测着他突然消失的原因,是生病了?还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又或者……柴静不敢再往下想,心中的担忧如同雪球般越滚越大。 在香坊车站这个相对陌生的环境里,柴静还只是个新人。平日里,她和同事们的交流大多局限于工作上的交接,关系并不十分亲近。再加上她性格本就有些内向,不太擅长主动和陌生人打交道,所以在这偌大的车站里,能让她毫无顾忌倾诉心声、寻求帮助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 她独自在心里纠结了许久,无数次在脑海中筛选着可能帮得上忙的人。思来想去,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常明的身影。常明在车站工作经验丰富,为人和善,对待同事总是一脸微笑,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平日里,他对柴静这个新来的小姑娘也颇为照顾,在工作上遇到难题时,最主要是前几日给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常明就像一个可靠的兄长。她觉得,或许只有常明能帮她解开心中的谜团,找到消失的男朋友。 终于,在一个午后,柴静怀着极度忐忑的心情,缓缓走向了常明。她的双手在身侧不自觉地揪着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脚步也有些迟疑。走到常明面前时,她微微低着头,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焦急:“王哥,我……我有个事儿特别需要你帮我。”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我男朋友小韩,一直都没有消息了。我们处对象都一个月了,前几天还好好的,每天都有说有笑,可这几天突然就不见了,我给他打了好多电话,发了好多消息,都石沉大海,完全得不到他的消息,我心里实在是着急得很,晚上都睡不着觉。”说着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满是担忧的神情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常明正专注于手中的工作,听到柴静带着哭腔的声音,赶忙抬起头来。眼前的柴静,平日里那灵动的双眼此刻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无助。常明的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怜惜。自从那天和柴静一起吃饭,他就对这个漂亮又单纯的女孩印象深刻。在他看来,柴静就像一朵刚刚绽放的花朵,美好而又脆弱。他一直希望柴静能和她的小对象甜甜蜜蜜、和和美美地在一起,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如今,看到柴静如此焦急和痛苦,作为同事,更是作为朋友,常明觉得自己必须站出来帮她一把。他轻轻拍了拍柴静的肩膀,动作温柔而又充满力量,用沉稳的声音安慰道:“别太着急,柴静。说不定他是遇到了什么突发急事耽搁了,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联系你。你先别急,把你们之间的情况再和我详细说说,咱们一起想办法,总会找到他的。” 常明刚刚结束了一上午高强度的忙碌工作,整个人像是从紧绷的弦上暂时松了下来,终于迎来了片刻的空闲时光。 他移步到餐桌前,坐了下来,开始慢条斯理地享用午餐。每一口食物他都细细咀嚼,动作不慌不忙,举手投足间尽显沉稳。吃完后,他拿起餐巾,轻轻擦拭嘴角,这个简单的动作都透着几分优雅。而后,他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目光缓缓放空,陷入了短暂却深沉的沉思之中。 稍作停顿后,常明像是做出了某个重要决定,伸手拿过放在一旁的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熟练地滑动,找到张宁的号码后,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接通的提示音,紧接着,张宁恭敬的声音响起:“喂,常总。” 常明的语气严肃而沉稳,仿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张宁,你动用集团所有能调动的资源,去帮我找一个人。” 张宁在电话那头迅速应下,没有丝毫犹豫,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常明进一步的指示。 常明接着说道:“这个人叫小韩,是柴静新交往的男朋友,目前在工程机械厂工作。我们现在掌握的信息就这么多,再具体的情况,就得从他身边的人入手打听了,还有他家的住址,务必尽快查清楚。” 张宁深知此事的重要性,没有多问一句多余的话,只是用坚定有力的声音回复道:“常总,您放心,我这就去安排,一有消息马上向您汇报。”听到张宁称呼自己为“常总”,常明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别样的感觉。在他心里,张宁不只是自己工作上的得力助手,更是自己悉心教导的徒儿。这个一本正经的称呼,让常明觉得有些搞笑,仿佛一下子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但此刻,情况紧急,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多做停留。他只是在心里默默摇了摇头,便迅速调整思绪,对着电话说道:“好,尽快去办。” 挂了电话,常明缓缓起身,踱步到窗边。他静静地望向窗外,外面的世界依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可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忧虑,眉头也微微皱起。 在一个看似平常的工作日,安全室的领导又一次前来进行突击检查。这次的检查没有提前打招呼,带着几分突然和严苛的意味,而不巧的是,正好赶上柴静当班。柴静是个年轻的工作人员,平日里工作认真负责,只是运气似乎总不太好,这种突然的检查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她当班时撞上了,同事们私下里都忍不住感叹这小姑娘真是倒霉。 安全室的领导走进安检区域时,神色冷峻,眼神中透着审视,让人看了心里直发怵。谁都没有料到,这位领导竟在腿上绑了一个小刀,故意以此来测试安检人员的工作是否足够细致。 柴静按照安检流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检工作。她全神贯注,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隐患的地方,然而,那把被巧妙隐藏在领导腿上的小刀,还是在她的手检过程中漏了过去。 安全室的领导顺利通过安检,走进候车厅后,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强压着怒火,站在候车厅中央,目光如炬,扫视着周围的一切。紧接着,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满,勃然大怒。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候车厅里回荡,震得周围的人心里一颤:“把你们车间主任给我叫来!”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丝毫不敢违抗。 没过多久,车间主任匆匆赶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和忐忑。安全室的领导看到车间主任后,立刻上前几步,大声地训斥起来:“你们这安检工作是怎么做的?连一把小刀都查不出来!要是真有危险物品带进去,后果不堪设想!你们就是这么保障旅客安全的吗?” 他的话语如连珠炮一般,一句接着一句,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地砸在车间主任和周围工作人员的心上。车间主任低着头,不敢吭声,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狂风暴雨般的指责,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同时也在埋怨安检工作的疏漏。而柴静站在一旁,脸色煞白,眼神中满是愧疚和自责,她知道这次是自己工作的失误,给大家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在候车大厅里,紧张的气氛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所有人都笼罩其中,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此时,安全室的领导正怒目圆睁,对着身旁的工作人员大发雷霆,那愤怒的话语如同一颗颗炮弹,不断地轰炸着周围的空气。车间主任满脸窘迫,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低着头站在一旁,时不时用手擦着额头上冒出的冷汗,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焦急。而柴静,那个可怜的姑娘,身形单薄地站在角落里,头深深地低着,仿佛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显得愈发无助。 常明在不远处目睹了这一切。他与安全室的人有些交情,曾经在工作上也有过不少交集。而此刻,他的心里更多的是对柴静的担忧。柴静这孩子他一直看在眼里,工作勤勤恳恳,认真负责,如今出了这样的事,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想到这儿,常明不再犹豫,脚下生风,快步朝着事发地走去。 车间主任正憋了一肚子火没处撒,见常明朝着这边走来,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名怒火。他误以为常明是来给柴静当说客的,这让他本就烦躁的心情瞬间达到了顶点。刹那间,他所有的火气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地朝着柴静倾泻而去。 只见他双眼圆睁,眼珠子仿佛都要瞪出来了,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剧烈地抽搐着。他猛地抬起手臂,用那根粗壮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柴静,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声吼道:“你还不快滚,你在这干什么啊!现在正找你的错误呢,难道你心里没数啊?”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在空旷的候车大厅里来回回荡,久久不散。周围不少旅客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吸引,纷纷投来了好奇又略带惊讶的目光。有些旅客皱了皱眉头,露出不满的神色;还有些旅客则在一旁小声地议论着,猜测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常明微微皱了皱眉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这时,安全室的监察人员眼尖,一下子就认出了常明。原本他那一脸严肃、气势汹汹的表情,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瞬间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毕恭毕敬,他的腰不自觉地弯了下去,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他刚要张嘴热情地跟常明打招呼,常明却不动声色地给了他一个眼神,那眼神里透着一丝威严,又带着些许制止的意味,示意他先别说话。 常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谦逊。他微微欠身,对着车间主任说道:“啊,领导,对,确实都是我们职工的错。我今天来不是打圆场,也不是为这个孩子的错误狡辩。错了就是错了,这次确实没有检查出来,这是明摆着的事实,我们绝不推诿。”说到这儿,他微微顿了顿,目光缓缓地转向柴静,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深深的不忍。 “但是,领导,这孩子也是有苦衷的。”常明接着说道,声音里多了几分恳切,“她的男友好几天都失踪了,一直没回来。您想想,在这种情况下,她的心里得多着急、多难受啊。每天都在担心男友的安危,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工作时难免会有些恍惚。我知道工作就应该尽职尽责,容不得半点马虎,可她毕竟也是个普通人,是个有血有肉、会被情感左右的姑娘。因为个人摊上的这些糟心事,才出现了这次的疏漏。咱们能不能也体谅体谅她,给她一个改正的机会。” 车间主任一听这话,不但没有消气,反而像是被点燃了的火药桶,更加恼怒了。他的脸涨得通红,向前猛地跨了一大步,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像一条条愤怒的小蛇。他用一种近乎嘲讽、轻蔑的语气吼道:“你算什么东西?用你来跟我们说话吗?你是什么级别,敢跟我这样讲!还教我怎么跟比我高的领导说话?你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车间主任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咆哮。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偷偷地看着这一幕,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惊恐。有的人甚至忍不住微微颤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也会惹祸上身。大家心里都在为常明捏一把汗,暗暗想着,这下常明可麻烦了,得罪了车间主任,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安全室的监察眼见场面愈发失控,气氛紧张得如同拉满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赶忙站出来打着圆场。他脸上堆起一抹看似温和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对着车间主任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消消气。等我们走了,你们再慢慢处理这件事吧。不过话说回来,这次要是这孩子真有家庭方面的特殊原因,确实也得酌情考量进去。要是她目前的状态暂时没办法胜任工作,我看就让她先休几天年休假,调整调整。”说着,监察有意无意地看向常明,目光交汇间,他微微摆了摆手,似乎在暗示常明稍安勿躁,随后便带着手下的人转身离开了。 然而,车间主任的怒火却丝毫未减,依旧在那儿絮絮叨叨,仿佛一台停不下来的机器。他死死地盯着柴静,就像盯着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哼,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可不行,必须得给她点教训。”紧接着,他提高了音量,几乎是喊出来:“告诉你,扣你500块钱!这就是对你工作失职的惩罚。” 柴静听到这话,原本就泛红的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她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1500块,这一下子扣掉500块,就只剩下1000块了。这点钱,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她来自附近的县城,为了在哈尔滨谋求生计,只能租住在简陋的合租房里,跟别人挤在上下铺的床位上,每个月光房租就得150块。除去房租,剩下的钱还要应付吃喝,再加上偶尔需要买些生活用品,平日里她的生活就已经过得捉襟见肘,十分艰难了。如今这500块的扣除,对她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柴静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委屈,梨花带雨般地向主任哭诉起来:“主任,求求您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这500块钱对我来说太多了,我实在承担不起啊。我家里还有需要我照顾的人,每个月就指望这点工资过日子。您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别扣这么多钱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不已,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深的无奈和哀求。 可车间主任却铁了心,脸上没有丝毫动容。他恶狠狠地瞪着柴静,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不耐烦地吼道:“这已经是对你最好的惩罚了!你还跟我啰嗦,要是再敢多说一句,就不是扣钱这么简单的事了。我直接让你待岗,待岗6个月!到时候你一分钱都别想拿到,看你还怎么说!”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柴静一个人在原地,哭得撕心裂肺,身体也因为过度的悲伤和无助而不停地颤抖着。 第18章 主任的故事 香坊站现任客运车间主任王峰,其职业生涯的轨迹可谓跌宕起伏。追溯往昔,王峰最早担任阿城站的站长,初入岗位时,他也曾展现出一定的工作能力,在阿城站做出过一些小成绩,为车站的日常运营贡献过自己的力量,彼时的他,在工作上也算是意气风发,让领导和同事们看到了他的潜力。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性的弱点却如潜藏在暗处的恶魔,在他身上逐渐显现并肆意生长。 在阿城站任职期间,王峰在个人作风方面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他开始频繁出入一些娱乐场所,与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交往密切,逐渐将职业道德和社会公序良俗抛诸脑后。在工作中,他对待下属颐指气使,对待上级阿谀奉承,甚至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这些行为引起了单位内部的诸多不满,同事们对他的评价急转直下。最终,他的种种不当行为被上级领导察觉,经过严肃的调查和处理,他受到了降职的严厉处罚,曾经的站长职位离他远去。 降职后的王峰被调到了哈尔滨南站运转车间,成为了厂区里一名普通的副主任。本以为这样沉重的挫折能够让他幡然醒悟,收敛自己的行为,重新审视自己的职业和人生。然而,事实却让人意想不到。即便身处一个几乎全是男人的工作环境里,他依旧没有丝毫改变自己行为方式的意思。在哈尔滨南站,他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一位女列车检车员。 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工作日,车间里机器轰鸣,大家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地工作着,为了保障列车的正常运转而挥洒着汗水。而王峰却把心思完全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他凭借着自己副主任的身份,开始频繁地找各种机会接近女检车员。他会在女检车员工作疲惫时,假惺惺地送上一杯咖啡,用一些花言巧语来哄她开心;还会时不时地给她送一些小恩小惠,今天是一支精致的钢笔,明天是一本她可能喜欢的书籍。女检车员起初对他的行为有所警惕,但在王峰长期的攻势下,逐渐放松了戒备,最终两人越过了道德的底线,发展出了不正当的关系。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女检车员的丈夫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现了妻子的异常,经过一番追查,终于知晓了妻子与王峰的不正当关系。愤怒不已的他,在盛怒之下直接闹到了单位。他在车间里大声斥责王峰的不道德行为,情绪激动之下甚至差点与王峰发生肢体冲突。这一事件瞬间在整个哈尔滨南站炸开了锅,同事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围观这突如其来的闹剧。这件事成了大家私下里议论的焦点,有人对王峰的行为表示不齿,有人为女检车员的家庭感到惋惜,整个单位都笼罩在一片异样的氛围之中。 单位领导对此事极为重视,迅速成立了调查小组对该事件展开全面调查。经过一番深入细致的调查和严谨公正的处理,王峰的行为被认定严重违反了单位的规章制度和职业道德。在这样的情况下,王峰在哈南站已经无法继续待下去。曾经与他共事的同事们,看着他落魄的样子,都不禁为之叹息。大家都觉得他本有着不错的工作和光明的前程,却因为自己的不检点行为而毁于一旦,实在是令人惋惜。 离开哈尔滨南站后,王峰又被调到了香坊车站担任车间主任。这对他来说,本应是一个重新开始的绝佳机会,一个能够让他洗心革面、重新赢得他人尊重的契机。可他却并没有从之前的经历中吸取丝毫教训。到了香坊车站后,他依旧整天不务正业,心思根本不在工作上。每天,他不是专注于车间的管理工作,研究如何提升工作效率和服务质量,而是天天往售票大厅跑。 在售票大厅里,他总是找各种借口和售票员搭讪。他一会儿询问售票系统是否运行正常,一会儿又关心售票员的工作强度大不大,实际上都是在为自己与售票员套近乎找理由。在众多售票员中,有一位姓郝的女售票员逐渐进入了他的视线。王峰像是发现了新的目标,每天都挖空心思地找机会和郝姓女售票员聊天。今天,他会趁着午休时间,给她送上一包她喜欢的小零食;明天,又会在她下班后,说几句甜言蜜语逗她开心。一来二去,郝姓女售票员在王峰持续的攻势下,没能抵挡住诱惑,两人开始勾搭在一起。 单位里的同事们都将王峰的行为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大家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无比不齿,在背后纷纷对他议论纷纷。每次他从身边走过,同事们都会投去异样的目光,可他却丝毫没有在意别人的眼光,依旧我行我素。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自己的不当行为没有任何反思和改正的想法,继续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让周围的人既无奈又失望。 在香坊车站任职的这段日子里,王峰仿佛彻底迷失了自我,不仅在个人作风问题上毫无收敛之意,反而变本加厉。他的那些风流韵事在车站里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可他却丝毫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沉溺在自己的不良行径之中。而在对待同事和下属时,其行为更是愈发令人发指,让周围的人苦不堪言。 平日里,王峰就像一颗隐藏在暗处的定时炸弹,总像是憋着一肚子坏心思,眼睛时刻盯着身边的同事,但凡谁有个风吹草动,他便伺机而动,没事儿就给同事们下绊子。只要瞥见哪位同事在工作上取得了哪怕一丁点成绩,或者有幸得到了领导的几句表扬,他的心里便会瞬间泛起浓烈的嫉妒酸意,那股子酸味就如同打翻了的醋坛子,弥漫在他的整个心间。紧接着,他便开始绞尽脑汁地琢磨,想方设法地去挑刺找茬,一心只想让对方在众人面前难堪,仿佛只有看到别人出丑,他心里才会感到一丝畅快。 对于那些新来的客运员,王峰更是展现出了令人难以理解的极大恶意。在他扭曲的认知里,这些初来乍到的新人就是一群任人宰割的小绵羊,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他似乎把批评和数落这些新人当成了每天必不可少的消遣娱乐,每天挖空心思地变着法去刁难他们。 就拿柴静和常明这两位新同事来说,他们俩刚刚踏入香坊车站这个陌生的工作环境不久,对这里复杂繁琐的工作流程还处在一知半解的懵懂状态,在日常工作中偶尔出现一些小失误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毕竟,每一个人在初次接触新岗位时,都需要一段或长或短的时间去适应和磨合,这是成长路上必经的阶段。然而,王峰却如同一个冷酷无情的监工,紧紧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一点小差错,便会被他无情地抓住不放。 只要一看到柴静或是常明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王峰就立刻像被点燃的火药桶,开始喋喋不休地数落起来。一会儿扯着嗓子说柴静给旅客指引方向时脸上的笑容不够灿烂,态度不够热情,仿佛旅客的满意度全系在柴静那一瞬间的表情上;一会儿又皱着眉头指责常明整理候车室座椅的速度太慢,动作太过迟缓,仿佛常明是故意在偷懒磨洋工。哪怕是一些细枝末节、微不足道的小细节,在王峰那吹毛求疵的眼里都能被无限放大,成为他肆意批评、发泄怒火的绝佳理由。 而且,王峰批评人的方式堪称尖酸刻薄到了极点。每次开口,他总是习惯性地带着一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傲慢姿态,那语气中满满的都是不屑和嘲讽,仿佛他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而别人在他眼中都如蝼蚁一般卑微。他根本不会顾及对方的感受,也不在乎场合是否合适,只要他想发作,便会毫不犹豫地将恶语像子弹一样射向对方。 有一次,正值客流高峰期,售票大厅里人潮涌动,嘈杂声此起彼伏。替售票员班的柴静坐在售票窗口前,全神贯注地应对着一波又一波的旅客购票需求。由于旅客实在太多,各种问题层出不穷,她在售票时的速度难免稍微慢了那么一点。王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后,立刻像被点燃的鞭炮一样冲了过去。他当着众多排队旅客的面,扯着嗓子大声呵斥道:“你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工作都做不好,连个票都卖不利索,你还能干什么?我看你就是来混日子的吧!”那尖锐刺耳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柴静的脸在刹那间涨得通红,红得就像熟透了的番茄,眼中满是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在这么多旅客面前,她深知自己不能冲动,只能强忍着泪水,默默忍受着这无端的羞辱。 常明同样也没能逃过王峰的“魔爪”。有一回,常明像往常一样在候车室里认真地打扫卫生。突然,一位行色匆匆的旅客从他身边快速走过,常明躲避不及,不小心碰到了这位旅客放在一旁的行李。这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只要道个歉便能轻松化解。可王峰却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错一样,立刻板起那张阴沉的脸,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然后大声责骂道:“你看看你,毛手毛脚的,一点都不稳重,这要是把旅客的东西碰坏了,你赔得起吗?这么点事都做不好,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是不是走了什么后门啊?”当然常明这经受过挫折的人,当然不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并且他是来躲灾的。 车站里的同事们其实都将王峰的种种恶劣行为看在眼里,大家心里都对他的所作所为感到无比愤慨和不满。但碍于他好歹也是个干部,手中掌握着一定的权力,大家都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犯不着为了这些琐事去得罪他。大家都抱着一种息事宁人的心态,想着只要自己每天勤勤恳恳地做好本职工作,尽量不惹到他,或许就能相安无事。 然而,王峰却把大家的这份容忍当成了软弱可欺的表现。在他那被权力和傲慢冲昏头脑的观念里,自己仿佛拥有了绝对的权力,可以随心所欲地任意辱骂职工。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从基层的普通岗位一步步走上来的,忘记了尊重他人是作为一个管理者最基本、最不可或缺的素养。 他的这种恶劣行为就像一颗毒瘤,严重地影响了整个客运车间的工作氛围。原本应该充满活力和温暖的工作环境,如今却被他搞得乌烟瘴气。每天上班,职工们都像是怀揣着一只小兔子,提心吊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他抓住把柄,遭受一顿无端的责骂。长此以往,职工们的工作积极性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曾经那份对工作的热情和憧憬早已被消磨殆尽。整个团队的凝聚力也变得越来越弱,大家各自为战,不再像一个团结的集体,整个客运车间的工作效率也因此大幅下降。 今天,王峰似乎积攒了一肚子无处宣泄的邪火,而可怜的柴静不幸成为了他的“出气筒”。整个上午,他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在车间里横冲直撞,看谁都不顺眼,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终于,在看到柴静正在售票窗口忙碌时,他像是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发泄目标,径直朝她走去。 来到柴静面前,王峰没有丝毫犹豫,瞬间开启了他那疯狂的数落模式。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如同金属刮擦玻璃般让人难受。一句句恶毒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向柴静。他将平日里积攒的所有不满,无论是工作上的不如意,还是生活中的烦心事,一股脑儿地全都发泄在了柴静身上。他指责柴静手检动作慢,服务态度差,甚至还对她的个人能力进行了全盘否定,说她根本就不适合这份工作。柴静低着头,紧紧咬着嘴唇,双手不停地在身前绞着,试图忍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但王峰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骂越起劲,情绪愈发激动,脸上的肌肉都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 一番疯狂的发泄之后,王峰终于停了下来。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满足感,仿佛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此时的他,自我感觉无比良好,觉得自己仿佛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可以随意对他人进行审判和惩罚。他轻蔑地瞥了一眼低着头的柴静,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然后转过身,迈着大步向外走去。 他的步伐迈得又大又急,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哒哒”的声响,每一步都仿佛在向周围的人宣告他的“胜利”。他的胸膛高高挺起,脑袋骄傲地仰着,眼睛斜视着前方,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在他离开的过程中,隐约听到了柴静那压抑已久的唾弃声。但奇怪的是,这唾弃声不仅没有让他感到丝毫的羞愧或愤怒,反而让他的内心涌起一种莫名的成就感。他觉得自己的这番“壮举”让柴静认识到了他的“威严”,让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厉害”。于是,他更加得意洋洋,脚步也迈得更加有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脚下,他就是那个可以为所欲为、无人能及的“伟大人物”,完全沉浸在自己虚构的虚幻世界里,无法自拔。 这两天,柴静的日子过得简直如坠冰窟,满心都是不如意。自从那天被王峰在众人面前狠狠羞辱了一番后,她就一直沉浸在压抑和委屈的情绪中无法自拔。每天上班,她都战战兢兢,生怕再被王峰抓住什么把柄,遭受新一轮的责骂。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让她身心俱疲,对这份工作的热情也渐渐消磨殆尽。 这天,柴静实在忍不住内心的痛苦,找到了同在车站工作的常明。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说道:“大哥,我真的特别不开心,我都想辞职不干了。那个主任天天针对我,哪怕是芝麻大点的小事,他都会抓着不放,无限放大来批评我,我真的快受不了了。”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滚落下来。 常明看着柴静这副委屈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他拍了拍柴静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人呐,一定要坚强起来。可不能因为别人的几句批评就轻易动摇了自己的信心。咱们都知道,铁路的工作虽然没办法让咱们大富大贵,但至少能让咱们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你要是实在觉得在这里待不下去了,随时跟大哥说。不过呢,你看现在咱正好有空,别想那些烦心事了,大哥带你出去吃点好吃的,好好放松放松。” 柴静听着常明温暖的话语,眼里还噙着泪水,但一听到常明要带她去吃饭,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她微微点了点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好啊,大哥,那就麻烦你了。” 随后,两人来到了香坊颇有名气的白家牛肉馆。一走进店里,浓郁的肉香便扑鼻而来,瞬间勾起了他们的食欲。店里的装修虽然不算豪华,但却干净整洁,充满了生活气息。食客们围坐在桌旁,大快朵颐,欢声笑语不断,让整个店里都洋溢着热闹的氛围。 他们找了个空位坐下,服务员很快就迎了上来。常明接过菜单,和柴静商量了一下,点了店里的招牌牛大骨套餐。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牛大骨就被端上了桌。只见那牛大骨色泽诱人,炖煮得恰到好处,骨头上的肉纹理清晰,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柴静拿起小刀,小心翼翼地将骨头上的肉一点一点地剔下来。那肉鲜嫩多汁,轻轻一咬,肉香便在口中散开。她再将肉蘸上醇厚的麻酱,放入口中咀嚼,麻酱的香味与牛肉的鲜嫩完美融合,口感丰富极了,让她忍不住连连点头。 而牛骨中的骨髓更是让人垂涎欲滴。常明递给柴静一根吸管,说道:“尝尝这个,这骨髓可补了。”柴静接过吸管,轻轻插入牛骨中,然后用力一吸,那滑嫩的骨髓便顺着吸管进入了口中。骨髓入口即化,味道鲜美,给人一种极致的享受。 在吃饭的过程中,柴静和常明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聊天。常明时不时地讲几个笑话,逗得柴静哈哈大笑,之前的阴霾也渐渐从她的脸上散去。这一刻,柴静暂时忘却了工作中的烦恼,尽情享受着这难得的轻松时光。 第19章 师傅能忍,徒儿不能忍。 暮色像一块巨大的灰色幕布,缓缓地在天地间铺展开来,常明的身影在这黯淡的光线中,迈着沉稳的步伐回到了车站。他抬手看了看表,心中默默盘算着今晚值班的各项事宜。今晚轮到他值守,而巧合的是,车间主任王峰也在。 王峰站在车间的入口处,远远瞧见常明走来,不知为何,一种难以言喻的厌烦情绪在心底悄然滋生。这个跟自己同姓的人,平日里的种种言行,似乎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触动他内心的不悦。“哼,真是看着就来气。”王峰暗自嘟囔着,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 待常明走近,王峰扯着嗓子喊道:“喂喂喂,我喊你呢!你干什么去了?今天值班不知道吗?”那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与质问。 常明微微一愣,脸上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解释道:“刚吃完饭,时间还早,也不着急呀。而且要是吃太急,干活的时候容易误了值岗。”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平和中带着几分诚恳。 王峰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双眼圆睁,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般吼道:“误不误岗,只有我说了才算!你以为你是谁?每次我说话你都要插嘴,都要来搅局。你觉得我当不上副主任,是不是就因为你在这儿碍手碍脚?”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常明,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你这个该死的东西!再敢这么放肆,我就让你待岗,让你天天只能在家吃饭,别的什么都别想干。你信不信?”王峰的声音在空旷的车间里回荡,惊起了几只在角落里栖息的麻雀,扑腾着翅膀慌乱地飞了出去。 常明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看着王峰那盛怒的模样,终是把话咽了回去,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与隐忍。他默默地低下头,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今晚这值班,怕是不会太平了 。 常明在铁路系统已然默默耕耘了数十载,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浅浅的纹路,那是时光与经历留下的独特印记。这些年,他穿梭于铁轨之间,见证了铁路的一次次变迁与发展,也亲身感受着职场中的人情冷暖。 在这漫长的职业生涯里,他遇见过各式各样的领导。有些领导,在下达任务时,语气生硬,丝毫不顾职工的感受,仿佛职工只是执行命令的机器。分配工作时,全然不考虑实际情况,一味地追求进度和业绩,稍有差池,便是一顿严厉的斥责。还有些领导,在与职工交流时,满脸的傲慢与不屑,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让职工们在他们面前都不敢大声言语。国企干部与工人之间,似乎总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干部们的不友善,就像一层冰冷的寒霜,笼罩在职工们的心间。 然而,即便经历了这么多领导的不客气,像王峰这般将恶劣态度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外的,却实在是少之又少。王峰平日里对待工人,那股子颐指气使的劲儿,仿佛他天生就高人一等。稍有不如意,便破口大骂,完全不顾及他人的尊严。他的这种行为,在整个车间里都引起了公愤,可大家碍于他的职位,大多敢怒而不敢言。常明回想起王峰平日里的种种作为,不禁在心底暗暗摇头。 王峰双手抱在胸前,眼神中带着几分傲慢与不屑,居高临下地盯着常明,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开口说道:“哼,你看看你,每次都这么不上心。我看啊,非得给你们来点真格的才行。” 他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继续说道:“要不然这样吧,我给你提供几个信息选项,a类、b类、c类,你自己挑。别以为这是在给你什么好处,这可是考核的一部分。”说着,他向前走了两步,站得离常明更近了些,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只有通过严格的考核,你们才能真正听话。别整天一副散漫的样子,我告诉你们,在我这儿,就得按我的规矩来。这次考核的结果,直接关系到你们的绩效,要是通不过,就别怪我不客气!”王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空中点了点,似乎在强调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沉甸甸地压在大地上,候车厅里空旷而寂静,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冰冷结界所笼罩。仅有的几名安检人员,身着制服,在一旁紧紧裹着衣服,时不时地跺脚、搓手,试图抵御这夜晚的寒意,他们的身影在黯淡的光线中显得有些瑟缩。 车间主任王峰和常明的对话声,在这空荡荡的空间里回荡着,王峰的声音尖锐而带着几分怒气,常明则偶尔低声回应几句。就在这时,外头的门突然“吱嘎”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 常明和王峰同时停下话语,目光投向门口。按常理来说,这个点已经没有旅客了,因为最晚一趟车在7点就已经抵达。只见一个身影不紧不慢地走进来,从步伐上看,丝毫不像那些行色匆匆、拉着行李箱的旅客。 屋内的灯光昏黄而黯淡,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无法将整个空间照亮。不过,常明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者,脸上不禁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原来是他的徒儿张宁,只见张宁双手各拎着一个手拎兜,稳步朝他们走来。从张宁的动作和神情能看出,他这一趟显然是有备而来。 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会特意来找常明的人,也就只有张宁了。常明心里清楚,张宁这孩子重情重义,肯定是担心自己值班辛苦,特意带了些东西过来。想到这儿,常明的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这暖意似乎也驱散了些许周围的寒意。 而王峰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微微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既有些意外,又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情绪 。 王峰斜睨了一眼张宁,又将目光转回到常明身上,脸上带着一丝嫌弃的神色,撇了撇嘴说道:“常明,你也注意点,别老是让你的亲戚朋友往车站跑,少来这儿。他们来了能有什么好处?除了影响你工作,不会有别的。还有啊,以后别什么乱七八糟的狐朋狗友都往这里领,这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你私人聚会的场所。”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敲着旁边的桌子,语气中满是不耐烦和高高在上的傲慢。 常明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他连忙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张宁,一边微微摇头,一边暗暗使着眼色,试图让张宁别冲动,把这事儿忍过去。可他心里也清楚,张宁这孩子的脾气,从小在老人的溺爱中长大,最受不了别人对他在意的人指手画脚。 张宁原本脸上还带着见到师傅的欣喜,听到王峰这话,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都快陷进手心里了。从小到大,他最忌讳的就是别人对他敬重的人不敬,此刻,王峰对常明的这番指责,就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 张宁深吸一口气,向前跨了一步,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王峰的眼睛,冷笑一声说道:“哟,王主任,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那点破事儿,在整个车务段早就人尽皆知了。在香坊的时候,你就到处惹事儿,现在到这儿了,还想装一把手?你可别忘了,你上面还有个站长呢!别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在这儿作威作福。”张宁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的青筋也因为愤怒而微微凸起。 王峰被张宁这突如其来的一顿数落给弄懵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居然敢这么跟他说话。“你……你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王峰结结巴巴地说道,手指着张宁,气得浑身发抖。 常明见势不妙,赶紧上前一步,挡在张宁和王峰中间,一边向王峰赔着不是,一边试图安抚张宁的情绪:“王主任,您别生气,孩子不懂事,他乱说的。张宁,还不快给王主任道歉!”但此刻的张宁,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常明的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王峰,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王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活像一只被激怒的公牛,双眼圆睁,恶狠狠地瞪着张宁,那目光仿佛要将人穿透。“你这个小兔崽子!”他扯着嗓子怒吼道,声音在空旷的候车厅里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你父母不管你,今天我就好好管教管教你!”王峰一边咆哮着,一边撸起了袖子,那架势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动手。 “我的事儿也是你能说三道四的?”王峰继续叫嚷着,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他猛地转身,在周围慌乱地翻找着可以当作“武器”的东西,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只见他一把抓起旁边角落里的一根木棍,那木棍因为长期闲置,布满了灰尘,被他这么一抓,扬起一阵小小的灰雾。 常明见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自己的身体死死地挡在张宁身前。他伸出双手,紧紧地拉住王峰的胳膊,使出了浑身的力气,阻止他靠近张宁。“王主任,别冲动,别冲动啊!”常明大声呼喊着,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恳求。 “你给我放开!”王峰用力地挣扎着,试图挣脱常明的束缚,他的手臂青筋暴起,脸涨得愈发通红,“今天我非得好好收拾这小子不可!”他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双脚不停地蹬踹,想要摆脱常明的控制。 “王主任,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啊!”常明咬着牙,拼尽全力坚持着,他的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这要是出了事儿,大家都不好收场啊!”常明一边苦苦哀求,一边用眼神示意张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张宁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王峰,脸上带着一抹挑衅的冷笑。他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充满嘲讽的语气说道:“好嘞。外边那辆桑塔纳,车牌号是黑abb0b999,是你的车吧!” 那声音故意拖得长长的,每个字都像是带着刺,直直地刺向王峰。 王峰听到这话,原本就气得发红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他的双眼瞪得滚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愤怒,嘴唇也因为极度的生气而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愤怒哽住了喉咙。 张宁可不管王峰此刻的反应,他心中的怒火正烧得旺,只想给这个对师傅无礼的家伙一点颜色瞧瞧。只见他迅速地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滑动着,很快便拨通了电话。他将手机紧紧地贴在耳边,声音高亢而又带着几分狠劲:“喂,给我找几个人,把香坊门口那辆车给我砸了,车牌号是黑abb0b999,听清楚了,别给我弄错!”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十分狰狞,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绝。 常明站在一旁,听到张宁的这番话,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慌了神。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连忙伸手想要去夺张宁的手机,嘴里焦急地喊道:“张宁,你别冲动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会出大事的!” 但张宁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一侧身,轻松地躲开了常明的手,继续对着电话那头恶狠狠地说道:“动作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王峰听到张宁打电话叫人砸自己的车,整个人都快要气炸了。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挣脱了常明还在拉扯着他的手,向着张宁扑了过去,嘴里怒吼道:“你个小兔崽子,反了你了!” 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双手张牙舞爪地伸向张宁,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候车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一场激烈的冲突似乎一触即发 。 “师傅,不用管这个事儿了,这个事儿我接着了!”张宁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一边挣脱常明的拉扯,一边满是不屑地瞥了王峰一眼,那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笑,“这个家伙,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四处拈花惹草,名声臭得很,真以为自己能只手遮天了!”说罢,他用力地推开常明的手,昂首挺胸地往外走去,那气势仿佛什么都无法阻挡他。 常明满脸焦急,紧随着张宁的脚步追了出去,嘴里还不停地劝着:“张宁,别冲动,咱有话好好说,可不能干糊涂事啊!”而王峰也铁青着脸,气冲冲地跟在后面,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小兔崽子,看你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刚到外头,凛冽的寒风便扑面而来,可这并未能浇灭张宁心中的怒火。不过十几分钟,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眨眼间,三辆炫酷的跑车风驰电掣般停在了众人面前。这几辆车线条流畅,车漆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一看便价值不菲,每一辆都在百万以上。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时尚的小青年从车上走了下来。他们身上的衣服款式新颖,配饰精致,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富家子弟的气质,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他们一下车,便径直朝着张宁走去,脸上挂着恭敬的笑容,热情地打着招呼:“宁哥!” 张宁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转身走到常明身边,一脸自豪地向几个小青年介绍道:“这是我师傅,以后要是在外边碰到了,必须得恭敬点,见到了一定要鞠躬!过来,给我师傅鞠躬!” 几个小青年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走到常明面前,恭恭敬敬地弯下腰,行了个标准的鞠躬礼。常明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脸上露出尴尬又无奈的神情,连忙摆手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孩子们快起来。” 然而,张宁可没打算就此罢休。他转过身,手指狠狠地指向那辆停在门口的崭新黑色桑塔纳,大声吼道:“就是这一辆车,给我砸!”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格外响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狠劲。 几个小青年听到命令,立刻摩拳擦掌地准备动手。其中一个染着黄发的小青年从车上拿出一根棒球棍,另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则从后备箱里翻出一把扳手,眼神中透着一股兴奋与狂热,仿佛即将进行一场刺激的冒险。 王峰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之前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双腿微微颤抖着,嘴里不停地说着:“你……你们不能这样,这可是犯法的!”但此刻的张宁已经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不理会王峰的叫喊,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这就是你嚣张的下场 。 常明急得在一旁直跺脚,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局面一步步失控 。 第20章 派出所的夜 这几个小青年像是得到了释放的猛兽,眼神中闪烁着狂热与兴奋,迫不及待地挥舞起手中杆状的武器。他们围着那辆黑色桑塔纳,毫无章法却又充满力量地一顿猛砸。棒球棍、铁棍与车身碰撞,发出“叮叮当当”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惊悚。每一次重击都让车身凹陷一块,车窗玻璃在这猛烈的攻击下,瞬间化作无数碎片,飞溅四散。 仅仅过了六七分钟,原本崭新锃亮的黑色桑塔纳,已然面目全非。车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坑洼,像是被无数只恶魔的爪子抓挠过;轮胎也被刺破,干瘪地瘫在地上;引擎盖被砸得严重变形,歪歪斜斜地耷拉着。这辆车如今已经惨不忍睹,必须返厂大修,否则根本无法再行驶上路。 常明站在一旁,目睹着这一切,心中犹如被重锤狠狠敲击。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脑袋,双眼紧闭,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完了,这下全完了,他在心里不断地重复着。这件事一旦闹大,不仅张宁要面临严重的后果,自己恐怕也难以置身事外。 而此时的王峰,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冷笑。他趁乱悄悄拿出手机,迅速拨通了110报警电话。没过多久,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夜空的宁静。附近的铁路派出所和地方派出所的警车几乎同时赶到了现场。 警察们迅速下车,分成两队,分别来自铁路派出所和地方派出所。他们看到现场一片狼藉的景象,都不禁皱起了眉头。铁路派出所的警察根据王峰的一面之词,认定这起事件发生在铁路相关区域的边缘,试图把整个案件算到自己的管辖范围内,准备将涉案人员全部带回铁路派出所处理。而地方派出所的警察则认为,停车场附近属于他们的管辖范畴,坚持要把人带走。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一时间现场气氛紧张起来。 两边的警察都迅速向自己的领导汇报情况,请示处理办法。在经过一番电话沟通,甚至都私下请各自的领导“通融通融”之后,最终,这起案件还是判给了地方派出所。 原来,这附近的地方派出所正是香坊派出所,而派出所所长和王峰恰好认识。王峰一看到香坊派出所所长来了,立刻戏精上身。他一边用手抹着根本不存在的眼泪,一边扯着嗓子假装哭丧着喊道:“所长,您可算来了,他们这是要杀人啊!这几个兔崽子,拿着棒子就冲我来了,您看看把我车都打成什么样了!”说着,他还夸张地指着那辆已经报废的桑塔纳,随后又恶狠狠地指向张宁,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是主谋,就是他指使他们干的!” 他那副夸张的模样,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 在一片混乱与紧张的氛围中,张宁却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股不羁与倔强,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过眼云烟,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尽管警察已经将现场团团围住,周围的人都神色慌张,可张宁依旧镇定自若地站在那里,双手插兜,身姿挺拔。 常明则完全是另一番模样。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焦虑。他的目光不停地在张宁和那几个小青年之间来回穿梭,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常明深知张宁的家庭背景,他心里清楚,以张家的实力,张宁或许不会受到太严重的惩罚,家里人肯定会想尽办法帮他解决问题。然而,那几个小青年就不一样了,他们只是出于对张宁的义气才卷入这场风波。常明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几个小青年在拘留所里惶恐不安的模样,想到他们可能会因为这件事留下人生的污点,常明的心里就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沉甸甸的。 张宁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常明的担忧,他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滑动着,拨通了电话。他将手机贴在耳边,低声地说着什么,语气沉稳而冷静,像是在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后续的事情。尽管身处困境,但他的眼神中依然透着一种自信与掌控力,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与此同时,那几个小青年虽然心中有些害怕,但因为对张宁的信任,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地配合着警察的工作,被派出所的民警们带上了警车。在警车上,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和迷茫,不知道接下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这起事件因为涉及到财物损坏,按照法律程序,需要对被砸车辆进行造价评估,然后由相关责任人进行赔偿。然而,王峰却表现出一副极为强硬的态度。当警察询问他是否愿意接受赔偿并和解时,王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扭曲的愤怒,大声吼道:“我不要钱!我就要出这口气!他们把我的车砸成这样,还想轻易了事?没门!我要把这几个小青年,还有那个张宁,全都送进派出所,让他们尝尝治安拘留的滋味!”王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张宁,眼中的恨意仿佛要将他吞噬。 常明听到王峰的这番话,心中愈发担忧。他知道,王峰这次是铁了心要报复,事情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解决。而张宁,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根本不把王峰的威胁放在眼里。他挂掉电话后,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王峰,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仿佛在说:“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怎么样?” 现场的气氛愈发紧张,一场关于法律、人情和恩怨的较量,似乎才刚刚拉开帷幕 。 在一片混乱的场面中,警察们依照程序有条不紊地开展工作,维持着现场秩序,并将相关人员带回派出所协助调查。张宁和常明也在其中,常明神色忧虑,脚步略显沉重,而张宁则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眼神中带着一丝倔强,似乎对即将面临的状况毫无畏惧。 进入派出所后,警察们开始逐一核实身份信息。当一名年轻的警察走到常明面前,礼貌地说道:“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我们需要做相关登记。”常明微微点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身份证递了过去。警察接过身份证,在警务系统中进行查询。 随着鼠标的点击,屏幕上弹出的信息让这位警察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目光再次看向常明,眼神中满是惊讶与敬畏。“您……您是哈尔滨铁路局局长?”警察的声音微微发颤,这个发现太过于意外,让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很快,这个消息在派出所内迅速传开。负责此案的警官得知后,立刻赶来,态度瞬间变得恭敬起来。“常局长,实在不好意思,麻烦您移步到会议室,我们需要进一步沟通情况。”警官的语气中带着歉意和尊重,一边说着,一边侧身做出请的手势。 常明微微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张宁,眼中满是无奈与担忧,然后在警官的带领下,朝着派出所的会议室走去。一路上,周围的警察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有的惊讶,有的好奇,还有的带着一丝紧张。原本喧闹的派出所办公区域,在常明走过的瞬间,变得格外安静。 进入会议室后,常明坐在椅子上,神色凝重。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被曝光后,这件事情的走向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一方面,他担心张宁和那几个小青年会因为此事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另一方面,他也忧虑自己的身份会给案件的处理带来不必要的干扰。 而此刻,在派出所的审讯室里,张宁正接受着警察的询问。他依旧保持着那副倔强的态度,对于警察的问题,回答得简洁而干脆。但他的心中,也在暗暗想着师傅常明,不知道师傅那边情况如何。他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却并不后悔为师傅出头。 派出所内的气氛依旧紧张而压抑,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这股混乱。派出所所长赶忙拿起电话,还没等他开口,电话那头便传来了严肃而熟悉的声音:“喂,是香坊派出所所长吗?我是宋亚。” 所长一听是宋亚的声音,立刻挺直了腰板,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恭敬起来,连说话的语气都不自觉地放轻放缓:“宋副局长您好,我是香坊派出所所长,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宋亚的声音透过听筒清晰地传来:“我给你打电话是要特别叮嘱你,如果你们正在处理的案子涉及到常明,那你们办案一定要慎重。常明现在是正部级官员,按他个人要求,目前在哈尔滨铁路局担任局长。这次他以客运员的身份派驻到香坊火车站工作,这个调令是他自己决定的。鉴于他身份特殊,你要记住三点:第一,绝对不要声张这件事,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舆论风波;第二,必须秉公处理,不能有任何偏袒或不公;第三,一定要公平公正地对待各方,千万不能让常局长受到任何委屈。” 所长握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听完宋亚的这番话,整个人都懵在了原地。他的眼睛瞪得滚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他……他竟然是正部级的局长?”所长喃喃自语道,声音里充满了震惊。 所长的脑海中迅速浮现出这起案件的种种细节。砸车的是张宁和几个小青年,被砸的车是王峰的,王峰只是香坊站的车间主任,这与常明正部级局长的身份相比,简直有着天壤之别。而且王峰虽然只是铁路的一般干部,但也和普通工人有所不同。这起案子原本就因为管辖权问题和双方的矛盾冲突而棘手,现在又牵扯出这么一位“大人物”,这可真是让他骑虎难下。 所长不禁在心里暗暗叫苦,原本以为接过来的只是一起普通的财物损坏纠纷案件,没想到竟然是个烫手的山芋。他在心里反复琢磨着宋亚的话,深知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既要保证案件处理得公平公正,又不能让常明受到丝毫委屈,同时还要避免事情扩大化,这实在是太难了。 他放下电话,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他在思考着该如何重新梳理案件,如何与铁路派出所再次沟通协调,如何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妥善处理这起复杂的案件。每走一步,他都感觉像是踩在刀刃上。 在宋亚的电话刚刚挂断不久,派出所里那部黑色的座机又突兀地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仿佛一把利刃,划破了屋内原本就压抑得有些沉闷的空气。所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浑身一颤,原本就因为焦虑而拧成一团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才缓缓伸出手,拿起了听筒。 “喂,请问是香坊派出所所长吗?”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沉稳而严肃的声音,“我是省委组织部的工作人员。” 所长一听这话,原本就紧张的心情瞬间变得更加忐忑不安起来,他的后背猛地挺直,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电话,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连忙回应道:“是,我是香坊派出所所长,请问有什么指示?” “是这样的,”对方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在你们派出所接受调查的张宁,他是正兵团级干部家的孩子。处理这个案子的时候,你们一定要格外注意影响,绝对不能让这位公子哥感到有任何不公正的待遇。虽然我们目前并不清楚他具体的家庭背景细节,也就是所谓的‘红几代’,但正兵团级干部特意就此事与省委组织部沟通,我们只是负责向公安局转述这件事,这就足以证明他的家庭背景相当深厚。所以,你们务必谨慎对待,一定要公正合理地办好这个案子,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听到这里,所长只感觉脑袋“嗡”的一声,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疯狂地乱撞。他的手一松,听筒差点掉落在地上,好不容易才稳住。他的额头瞬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下来,滴在办公桌上。他下意识地抬起手,不停地摸着自己那没剩几根头发的脑袋,神情慌乱而又无助。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就惹上这么个大麻烦!”所长在心里不停地叫苦不迭。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当初争夺这个案件管辖权时的情景,那时的他,满心以为这只是一起普通的纠纷案件,想着或许能在里面捞点油水,毕竟以往抓住一些普通职工的案子,总能想办法弄出点好处来。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案件背后,竟然牵扯出这么多有着深厚背景的人物。 “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我还不如把这个案子直接让给铁路派出所去办呢!”所长懊悔不已,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脸上满是自责的神情。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凌乱,嘴里还不时地发出长吁短叹。每走一步,他都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一个更深的泥潭,越挣扎陷得越深。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旋涡之中,随时都有可能被无情地吞噬。 而那部静静躺在办公桌上的电话,此刻在他眼中却像是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让他心惊胆战 。 就在所长满心焦虑、在办公室里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来回踱步时,办公桌上那部电话像是故意跟他作对似的,又一次尖锐地响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铃声,让所长的心脏猛地一缩,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无奈,缓缓转过头,死死地盯着那部仿佛恶魔般的电话,仿佛只要一伸手去接,就会陷入更深的绝境。 犹豫了好几秒,所长才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拿起了听筒。“喂,”他的声音因为过度紧张而变得沙哑干涩,“请问是哪位?” “我是公安局局长李茂。”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 所长一听是局长的声音,整个人瞬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了原地。他的双腿微微发软,差点站立不稳,赶紧用另一只手撑住了办公桌,才勉强稳住身形。“局……局长您好,”所长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里满是敬畏与惶恐,“请问您有什么指示?” “刚才我接到组织部张干事的电话,”李茂局长的语气十分严肃,一字一顿地说道,“张干事之前应该也给你们打过电话了,我这也是再跟你们转述强调一下。关于那个叫张宁的,要是他没什么实质性的问题,尽量马上给他放掉。要是他确实牵扯到什么事儿,或者跟案件有关,那你们一定要重新梳理案件,务必做到从轻处理,而且整个过程必须公正公平,绝对不能为难他。” 所长握着电话的手不停地颤抖着,额头上的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滚落下来,滴在他的警服上。他一边听着,一边拼命地点头,嘴里不停地说着:“是,是,局长,我们一定照办。” “还有,”李茂局长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语气中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如果常明和张宁还在你们派出所,马上派专车把他们送回香坊火车站。记住,千万不能在咱们这儿出任何问题,否则,咱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局长,我明白,我马上安排!”所长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他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挂掉电话后,他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心中充满了懊悔和无助。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本一件看似普通的纠纷案件,竟然会因为牵扯到这两个有着特殊背景的人物,而变得如此复杂棘手。 所长坐在那里,久久回不过神来,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局长的警告。 第1章 公报私仇 然而,派出所里有一位民警,却做了一件看似好心,实则给大家带来不必要麻烦的事。这位民警或许是出于想要让常明的家属放心的想法,却未经过深思熟虑,更没有遵循相关的规定和流程,就自作主张地拿起电话,分别给常明的家属打了过去。他首先联系了常江,也就是常明的亲人,紧接着又拨通了常明父母的电话,将常明在派出所的事情告知了他们。更为不妥的是,他甚至还联系到了常明的前妻袁丽。 常明的这些家属们在接到电话后,内心瞬间被焦急和担忧所占据。他们来不及多想,纷纷放下手头正在忙碌的事情,匆忙收拾好东西,一家人迅速坐上车,朝着派出所的方向一路疾驰而来。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十分沉重,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不好的画面,不知道常明到底在派出所遭遇了什么。 经过一番焦急的赶路,众人终于抵达了派出所。然而,当他们气喘吁吁地冲进派出所,想要第一时间了解常明的情况时,却被告知一个让他们有些意外的消息:其实常明的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严重,跟他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他现在正在楼上的会议室呢。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心中的疑惑稍稍减轻了一些,但还是带着一丝不安,急忙朝着楼上的会议室走去。 当众人推开会议室的门,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只见常明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杯茶水,脸上没有丝毫的紧张和慌乱。很明显,他确实没什么事。看到这一幕,常明的家属们纷纷长舒了一口气,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大家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然而,派出所里发生的这一幕却引起了所长的注意。在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所长顿时感到十分恼火。他立刻把那位自作主张打电话的民警叫到了办公室,对其进行了严厉的批评。所长指出,民警的这种行为不仅违反了工作流程和规定,还无端地惊扰了常明的家属,给他们带来了不必要的困扰和担忧。更重要的是,这种行为背后反映出的工作态度问题不容忽视。在过去,可能存在一些不良风气,部分人习惯了对有工作的人进行卡要,这种行为严重损害了警察队伍在人民群众心中的形象。而这位民警的随意之举,虽然可能并非出于恶意,但也从侧面反映出他对工作规范的漠视,这种习惯和作风必须要彻底改正。 在所长的严厉批评下,这位民警低着头,满脸羞愧,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他向所长保证,今后一定会严格遵守工作流程和规章制度,认真对待每一项工作任务,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所长看着民警诚恳的态度,也希望他能够真正将这些话听进去。 袁丽踏入派出所会议室,目光瞬间锁定在常明身上。看到常明安然无恙,悠闲地喝着茶水,脸上没有一丝狼狈与慌张,她原本紧绷的神情瞬间松弛下来。短暂的对视后,袁丽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里面有曾经熟悉的影子,也有如今陌生的疏离。仅仅片刻,她便迅速转身,迈着决绝的步伐离开了会议室。 常明望着袁丽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曾经,他们是最亲密的人,携手走过许多美好的时光,可如今却形同陌路。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袁丽能多停留一会儿,哪怕只是简单问候几句也好。然而,袁丽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直接驱车离开,对他视若无睹。尽管如此,常明心中仍泛起一丝涟漪,他暗自想着,她能来,就说明在她心里,或许还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这份自欺欺人的想法,在他心底悄然扎根,给予他一丝慰藉。 常明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头看向常江,神色凝重地说道:“江子,爸妈年纪大了,这里的事他们也帮不上忙,你赶紧把爸妈送回别墅去。现在俄罗斯黑手党还在外面虎视眈眈,一直寻找机会对咱们家下手,虽然咱们是在境内,但他们手段狠辣,不择手段,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路上一定要小心,确保爸妈安全到家。”常江点了点头,拍了拍常明的肩膀,安慰道:“哥,你放心,我一定把爸妈安全送回去,你自己在这儿也多注意安全。”随后,常江走到常红禅和马娟身边,轻声细语地劝说二老离开。常红禅和马娟虽然还想再多陪陪儿子,但也知道现在不是添乱的时候,便在常江的搀扶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派出所。 与此同时,在派出所的另一个房间里,张宁正悠闲地喝着茶水。他刚刚接到通知,马上就要和师傅返回车站了。这次来到派出所协助处理事情,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好在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张宁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脑海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回到车站后的工作安排。 而隔壁房间里,王峰却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他紧紧地攥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眼因为愤怒而布满血丝。他满心希望警察能够将张宁和那些与他起冲突的小青年全部拘留,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在他看来,这些人太嚣张跋扈了,必须要受到严厉的惩罚,否则难消他心头之恨。然而,警察的处理态度却让他大失所望。警察秉持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想要通过调解,让双方拿钱了事。这种处理方式与王峰心中所想背道而驰,让他感到无比憋屈和不自在。他觉得警察的这种做法是在和稀泥,根本没有真正地解决问题,也没有给予他应有的公道。王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对警察的处理方式表示强烈不满,但却又无可奈何。 王峰满心愤懑,一心只想着让张宁等人受到应有的惩处,却浑然不知派出所的民警们正深陷困境,承受着来自上头的巨大压力。 这段时间,整个公安系统正处于严抓纪律作风与形象建设的关键时期,上级对各类案件的处理流程和结果都盯得格外紧。这次王峰所涉及的纠纷案件,看似只是普通的冲突,却因牵扯人员复杂,背后隐藏着诸多微妙的关系,而变得棘手起来。 负责处理此案的民警们,在初步了解情况后,本可以按照常规流程,对涉事双方进行详细调查,依法依规做出公正的处理。然而,来自上级的指示却让他们陷入两难。上级领导多次强调,要妥善处理这起案件,尽量避免事态扩大化,以维护社会和谐稳定为由,暗示他们以调解为主,力求快速平息纷争,避免引发不必要的舆论关注。 在所长一番绞尽脑汁、费尽唇舌的斡旋之下,王峰宛如一座顽固的冰山,终于有了一丝松动,那紧闭许久的牙关缓缓张开。这一事件的来龙去脉错综复杂,牵扯多方利益,经过漫长且艰难的谈判与协商,最终尘埃落定。张宁一方在巨大的压力下,不得不掏出等同于原车价值的钱款用以赔偿。不仅如此,张宁还连累了自己的一个小兄弟,那小兄弟平白无故地要面临治安拘留十五天的处罚,这一结果,为这场混乱的纷争画上了一个看似“圆满”实则满含无奈的句号。 等到所有手续繁琐而细致地办完,王峰独自一人走出那充斥着紧张氛围和严肃气息的处理场所。此时,窗外的世界早已被深沉的夜色所笼罩,凌晨三点的夜空,浓稠如墨,没有一丝星光透出来,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尽的沉睡,唯有他,带着满心的愤懑与疲惫,置身于这寂静又压抑的黑暗之中。反观常明和张宁那边,早在晚上十点之前,便在相关人员的护送下,顺顺利利地回到了香坊站,享受着久违的安宁。 当王峰迈着沉重的步伐,拖着疲惫不堪且带着熊熊怒火的身子,一步一步踏入香坊站时,丝毫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安检员李子恒,平日里就是个心直口快、藏不住话的人,此刻正百无聊赖地站在安检口附近。他完全没察觉到王峰周身散发出来的那股仿佛能将空气冻结的低气压,见到王峰的身影,麻溜地就像只欢快的小鸟般凑了过去,不假思索地把常明和张宁早早回来的事儿一股脑儿告诉了他。 这消息对于王峰来说,恰似一颗火星掉进了装满火药的桶里,瞬间点燃了他肚子里积攒已久、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的怒火。他的双眼瞬间瞪大,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原本疲惫的面容因这突如其来的愤怒而扭曲变形。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紧紧地攥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转身便径直朝着更衣室走去。 来到更衣室门前,王峰猛地伸出手,用力一推,那扇本就不怎么牢固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巨大的冲击力使得门内的衣架相互碰撞,发出一连串“哐哐”的声响,在这空荡荡的更衣室里回荡。王峰仿佛被恶魔附身一般,大步流星地走到自己的柜子前,眼睛里闪烁着凶狠的光芒,一把扯下挂在柜子把手上的毛巾,就像扯着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毛巾狠狠摔在地上。紧接着,他又迅速转身,抬起脚,朝着旁边的凳子猛地踢去。那凳子被这股巨大的力量踢得飞了出去,“哐当”一声,重重地砸在墙上,又反弹回来,在狭小的空间里发出刺耳又惊悚的声响。 此时的王峰,完全陷入了疯狂的状态,他一边在更衣室里摔摔打打,把周围能看到的东西都当作发泄的对象,一边嘴里还低声咒骂着,那咒骂声低沉而又充满怨恨,仿佛来自地狱深处。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愤怒的气息,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满是愤怒与不甘的神情。他觉得自己在这场纷争中吃了大亏,明明是受害者,却落得如此下场,而常明和张宁却能早早回到这里,逍遥自在,这让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 夜幕如同一块沉重的黑色幕布,严严实实地笼罩着大地,王峰躺在床上,双眼瞪得滚圆,死死地盯着天花板。昨晚的遭遇,像一把尖锐的刀,反复在他心头剐蹭,令他七窍生烟。满心的怒火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焰,不仅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好似要被熔化,更让他彻底失去了困意,只能在这漫长又煎熬的黑夜里备受折磨。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墙上那座老旧挂钟发出的“滴答”声,每一声都像是重重地敲在他的心坎上。时间仿佛故意与他作对,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他不住地抬手看表,眼睛紧紧盯着那两根指针,可它们就像被施了定身咒,挪动得异常迟缓。窗外,夜色浓稠得化不开,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衬出夜的死寂。王峰在这黑暗中,满心盼着黎明的曙光快点到来,好似那曙光能驱散他心中所有的阴霾与愤怒。 终于,在熬过了无数个漫长的瞬间后,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那微弱的光亮,如同黑暗中的一丝希望。王峰就像在黑暗中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迫不及待地伸手抓起放在枕边的电话。由于内心的激动和愤怒交织,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费了些力气才准确按下表弟刘胜的电话号码。 电话拨通后,“嘟嘟”的等待音每响一声,都让王峰的心跳加快几分。终于,电话那头传来刘胜的声音。王峰像是决堤的洪水找到了宣泄口,一股脑将自己遭遇的糟心事毫无保留地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话语中夹杂着委屈与不甘,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所遭受的痛苦。 时任沈阳铁路局运输处处长的刘胜,正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处理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当他听到表哥在电话里那带着哭腔、满是委屈与愤怒的声音,以及这令人义愤填膺的事情经过时,原本平和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怒火。他下意识地紧握着电话,手背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指关节也因用力而泛白。对着听筒,他斩钉截铁地说道:“表哥,你别着急上火,这事我肯定管到底,绝对不能让你受这窝囊气!你就安心等着,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刘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刘胜挂断电话后,心中的怒火不仅没有丝毫减弱,反而燃烧得更加旺盛。他站起身来,在铺着厚实地毯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实木地板在他沉重的脚步下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如何帮表哥出这口气。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墙壁上挂着的大幅山水画,此刻在他眼中也失去了往日的韵味。 片刻后,刘胜停下脚步,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就像一只被激怒的猛兽,准备展开凶狠的反击。他迅速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手指在按键上快速跳动,先是拨通了公司弟弟刘猛的号码。电话刚一接通,刘猛那充满活力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喂,哥,啥事啊?”刘胜顾不上寒暄,急切地说道:“刘猛,你赶紧召集陈峰和王虎,你们仨马上买最近的车票去哈尔滨。我表哥在那儿被一个叫张宁的人欺负惨了,这事儿简直太过分了!你们到了之后,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张宁,让他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一定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他后悔招惹我们!” 刘猛在电话那头听着,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不住地点头,虽然刘胜看不到,但他还是坚定地应承下来:“哥,你放心吧,这事包在我们身上!我们肯定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 紧接着,刘胜又分别给陈峰和王虎打了电话,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命令。每说一句,他的语气就加重一分,那股子愤怒和决心通过电话线路清晰地传递给了电话那头的每一个人。他详细地交代着细节,言辞中充满了不容违抗的威严。在安排妥当后,刘胜靠坐在那张真皮大班椅上,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狠劲。 在悠悠流转的时光长河里,技校时期仿若一段被岁月尘封却又暗流涌动的隐秘篇章。那是一段青涩又莽撞的年少岁月,每个人都怀揣着懵懂与热血,在命运的棋盘上肆意纵横。在这看似平凡的技校生活中,常明与刘猛、陈峰、王虎和孙强的人生轨迹,却如锋利的刀刃般交错碰撞,迸发出激烈的火花。 常明,那时不过是个怀揣梦想、性格倔强的少年,一心扑在学业与对未来的憧憬之中。然而,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一次偶然的冲突,让他与刘猛等人结下了宿怨,从那以后,矛盾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在操场的篮球比赛上,在教室的日常讨论中,甚至在食堂排队打饭的间隙,他们之间的争吵与冲突从未间断。每一次激烈的摩擦,都如同在彼此心中深深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心底生根发芽,恨意愈发浓烈。 命运的轨迹总是充满了戏剧性的转折。由于刘猛等人屡次违反校规校纪,做出诸多诸如打架斗殴、破坏公物等恶劣行径,技校最终下达了开除的处分决定。这一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校园炸开。离开校园的那一刻,刘猛等人心中五味杂陈,迷茫与落魄如影随形。他们站在技校的大门外,望着曾经熟悉的校园,心中满是懊悔与不甘,却又不知未来的路在何方。 然而,命运的转折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刘猛的哥哥,刘胜也是铁路干部在车站当货物主任的上班时期成立一家小型物流公司,货场上摸爬滚打,凭借着远超常人的智慧、果敢决绝的决策力以及不屈不挠的拼搏精神,在激烈的商业竞争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挖到了第一桶金后,成功创立了一家颇具规模与影响力的公司。当他看到弟弟刘猛和他的同伴们没有工作陷入困境时,心中的兄弟情谊瞬间被点燃。念及过往,他决定拉他们一把,将刘猛、陈峰、王虎和孙强招入了自己的公司。 彼时,整个社会正处于经济腾飞的关键时期,时代的浪潮汹涌澎湃,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裹挟着无数的机遇与挑战滚滚向前。刘猛他们所处的行业,恰逢蓬勃发展的黄金阶段,市场需求如饥似渴,新的项目如雨后春笋般不断涌现。公司凭借着先进的理念、高效的团队以及敏锐的市场洞察力,承接的项目一个接一个,业务范围从本地迅速拓展至周边地区,甚至在全国范围内都渐渐崭露头角。在这股时代的浪潮中,刘猛他们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拼劲和敢于冒险闯荡的无畏精神,在复杂多变的商海中纵横捭阖,如鱼得水。他们日夜忙碌,奔波于各个项目之间,在无数个日夜的辛勤付出后,终于收获了丰厚的回报,挣得盆满钵满。 随着财富的急剧积累以及在社会中摸爬滚打多年,刘猛等人身上原有的流氓气息不仅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与权力财富的腐蚀下愈发浓重。在他们的认知里,金钱仿佛成为了万能的通行证,而武力则是维护自身利益的坚实后盾,似乎世间的一切问题,都能通过这两者轻松解决。在沈阳这片土地上,尤其是在与铁路局相关的业务领域,他们凭借着雄厚的财力、庞大的人脉以及让人胆寒的狠辣手段,逐渐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做到了黑白通吃。无论是合法合规的商业合作,还是一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交易,他们都能凭借自己的“本事”顺利达成目的。 随着在既有领域的成功,他们的野心如同被点燃的火焰,愈发炽热膨胀。在一次酒足饭饱后的闲聊中,他们敏锐地瞅准了装潢行业潜藏的巨大潜力。彼时的装潢市场,正处于蓬勃发展的上升期,人们对生活品质的追求不断提高,对各类建筑空间的装潢需求日益旺盛。说干就干,他们迅速整合资源,成立了一家装潢公司。凭借着在沈阳多年积累的深厚人脉、丰富的社会资源以及令人畏惧的行事手段,他们的装潢公司在成立初期便展现出了惊人的竞争力。 在豪华写字楼的装潢项目招标中,面对众多实力强劲的竞争对手,他们通过提前与甲方关键人员建立密切联系,了解招标的核心需求与潜在标准,再凭借自身强大的资金实力,提供极具竞争力的报价与豪华的设计方案。同时,对于那些可能威胁到他们中标机会的对手,他们或是暗中使绊子,揭露对手一些微不足道的瑕疵,或是通过各种手段施加压力,让对手知难而退。在高档住宅小区的装潢工程竞争中,他们利用在当地积累的口碑与势力,向开发商和业主们展示自己过往的成功案例,同时对竞争对手进行恶意抹黑,造谣生事,让对方陷入舆论的漩涡。那些竞争对手,有的深知他们的厉害,忌惮他们背后的势力,根本不敢与之正面竞争,只能无奈放弃;有的即便鼓起勇气想要一争高下,在他们层出不穷的明争暗斗手段面前,最终也只能败下阵来,黯然离场。 就这样,在一番激烈的角逐与不择手段的竞争后,他们的装潢公司在沈阳的装潢市场以及铁路局周边业务中稳稳地站稳了脚跟。他们的名字,在业内逐渐成为了一种让人不敢小觑的符号,背后代表着强大的势力、雄厚的财力以及令人畏惧的行事风格。成为了一股在沈阳地区呼风唤雨、让众多同行和相关从业者闻之色变的强大势力。 第2章 三条咸鱼 俄罗斯边境,即使是快五月份了,凛冽北风恰似挣脱牢笼的猛兽,在广袤无垠的大地上横冲直撞。风声尖啸,如鬼哭狼嚎,刮起的阵阵寒意,顺着领口、袖口直钻心底,冻得人浑身打颤、不寒而栗。一辆商务车沿着蜿蜒曲折的公路沉稳前行,车身在清冷天光下泛着冷峻金属光泽,仿佛一艘在冰原中破浪的孤舟。车窗外,路边树木在狂风肆虐下瑟瑟发抖,光秃秃的树枝在阴沉如墨的天空下肆意伸展,犹如一双双瘦骨嶙峋、饥寒交迫的手,徒劳地想要抓住这呼啸而过、一去不返的时光。 车内,暖烘烘的热气裹挟而来,与车外冰天雪地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好似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柔和灯光均匀洒在车内,照亮了每一处角落,营造出温馨惬意的氛围。真皮座椅柔软舒适,刘猛、王虎和陈锋三人趁着这段行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看似轻松的场景下,却隐隐透着一丝紧张与微妙。 王虎独占一排宽敞座位,整个人仿佛一颗扎眼的巨型灯泡,张扬得让人无法忽视。他身上那件貂皮大衣,毛质细腻油亮,每一根绒毛都闪烁着奢华的光泽,一看便知价值连城。脖子上挂着的金项链,粗得如同成年人的拇指,链条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似在炫耀主人的财富。手腕上,好几只名表层层叠叠缠绕着,表盘上镶嵌的钻石在灯光下闪烁冷冽光芒,折射出贪婪与虚荣。手指上的戒指硕大无比,艳丽的宝石仿佛要将人的目光都吸进去,散发出一种暴发户特有的张扬气息。 此刻,王虎的脸上写满了愤怒,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两颊因生气涨得通红,恰似熟透了即将爆开的番茄。他双眼圆睁,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他恶狠狠地开口:“孙强那小子,简直不是人!太他妈不地道了,耍钱的时候居然和别人合伙做局骗我,老子这次可被他坑惨了!”一边说,一边用力地拍打着身边的扶手,那扶手在他的重击下发出沉闷声响,仿佛也在为他的愤怒而哀鸣。“这笔账,我跟他没完!等我找到他,非得让他知道我的厉害不可!我要让他在这道上再也混不下去!”王虎的大嗓门在车内嗡嗡作响,震得人耳朵生疼,唾沫星子随着他的怒吼四处飞溅。 刘猛坐在王虎对面,身着一身利落的皮夹克劲装。皮夹克材质柔软却不失韧性,完美贴合他挺拔的身材,将他身上那股干练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他身姿笔直,犹如一棵苍松,透着与生俱来的自信与沉稳。听到王虎的怒骂,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那两道浓眉瞬间拧成一个“川”字,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王虎,不紧不慢地说道:“虎哥,这事儿你还真不能全怨强子。咱都在这圈子里混,玩牌场上的事儿,本来就真假难辨。说不定这里面有啥误会呢。你先别气坏了自己身子,气坏了可就不值当了。”刘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是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他微微顿了顿,身体前倾,双手轻轻交叠,继续说道:“再说了,强子平时也不是那种人,他跟咱们这么久,为人咱都清楚。这次说不定是被人给算计了,背后指不定还有什么隐情。我们得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贸然动手,万一错怪了人,以后在道上可不好交代。” 陈锋则安静地坐在另一旁,身着一套简约的休闲棉衣。棉衣颜色素净,款式普通,与王虎的奢华形成强烈反差,就像夜空中微弱的星光与耀眼的太阳。他整个人显得低调又沉稳,宛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平静的湖面下不知潜藏着多少秘密。陈锋向来城府极深,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仿佛戴着一张无形的面具,将自己的真实情感隐藏得严严实实。 此时,车内的喧闹似乎与他毫无关系。他那冷峻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既没有对王虎的愤怒表示附和,也没有对刘猛的劝解发表看法。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身姿端正,双手轻轻地放在膝盖上,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像。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眼神深邃而悠远,仿佛透过那冰冷的车窗,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山川、田野、树木,都在他眼中成了模糊的影子,但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聚焦在任何一处。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对车内的这场争论,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然而,谁也不知道,在他那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内心究竟在盘算着什么。也许,他已经在心里悄然制定了一个计划,每一个步骤、每一种可能都在他的推演之中;又或许,他正在权衡着这件事情背后的利弊得失,思索着如何在这场纷争中为自己谋得最大利益,将风险降到最低。但无论如何,陈锋就像一个谜团,让人充满了好奇,却又难以解开。他的沉默,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预示着一场可能改变局势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 在那辆幽闭的商务车内,凝滞的空气仿佛都能攥出水来,氛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刘猛眉头紧蹙,眉心拧成了个死结,额头上也隐隐浮现出几道细纹,他的目光中满是急切与焦虑,死死盯着正烦躁不安的王虎。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膝盖上轻敲,显示出内心的焦急,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虎哥,你说孙强那小子,到底啥时候能回来?眼瞅着这都走了好些天了,可那批重要的货还等着他去疏通关系呢,再拖下去,咱这生意可就黄了!” 王虎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座椅里,双手交叉在胸前,像个赌气的孩子。他翻了个白眼,眼神里满是不屑与厌烦,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扯着嗓子大声说道:“过几天吧。哼,就他那肚子里的花花肠子,绕起来能有三里地长。谁知道他在外面又搞什么名堂,说不定是被哪个小妖精迷得找不着北了。一天到晚没个正形,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靠谱点!” 刘猛听闻,失望地长叹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无力感。他知道,和王虎在这事儿上纠缠下去也没什么结果。随后,他将身子使劲前倾,整个人都快贴到前排座椅上了,抬起手用力拍了拍副驾驶座位的椅背,发出“砰砰”的声响。他把头凑过去,对着坐在那里的陈锋说道:“峰子,之前交代你做的那套系统,做完了吗?这可是关乎咱们下一步计划的关键,现在时间紧迫得火烧眉毛了,上面的大佬们天天催,电话都快打爆了!” 陈锋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眼神放空,盯着前方。听到刘猛的询问,他像是从遥远的地方被拉了回来,动作迟缓地缓缓转过头。他的眼神依旧深邃难测,犹如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让人望而却步。他下意识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动作沉稳而又带着一丝习惯性的优雅。不紧不慢地说道:“快了,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剩下的部分都是些细节调试,只要硬件设备不出问题,明天就能交付。不过,这系统关系重大,后续还需要至少一周的时间密切观察,得确保系统稳定运行,不会出现任何漏洞,否则一旦被对手抓住把柄,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刘猛听后,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微微放松了些,他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语气里满是感激地说道:“辛苦你了,峰子。每次有你在,遇到再棘手的技术难题,我心里就踏实多了。这次要是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王虎在一旁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扯着大嗓门不屑地说:“哼,就那套系统,真有那么重要?我看呐,咱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孙强,把那笔被他坑的账跟他算清楚。要不然,我这口气可咽不下去!” 陈锋闻言,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那一瞬间,眼中闪过一抹不易被捕捉的不悦。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王哥,这系统对咱们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不仅能精准分析市场风险,提前预警潜在危机,还能在后续的交易中通过加密算法,规避很多监管风险,极大提升交易效率。往后咱们在道上行走,这就是咱们的秘密武器。至于孙强的事,等我完成手上的工作,手头腾出来了,也可以帮着一起找找线索,毕竟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王虎听了,虽然心里还是不太服气,但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是一脸不满地撇了撇嘴,低声嘟囔着:“行吧,希望别出啥岔子。要是这系统真像你说的那么神,那倒也值得等等。” 车内,暖烘烘的暖气氤氲不散,可气氛却因这突如其来的话题,变得有些微妙起来。王虎斜靠在座椅上,一边嘬着牙花子,一边满脸疑惑地将目光投向刘猛,扯着大嗓门问道:“猛子,这又是接的啥活啊?咋感觉神神秘秘的。” 刘猛无奈地耸了耸肩,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摊开双手说道:“你问我,我也两眼一抹黑啊。上头就交代说是大表哥的事儿,具体啥情况,我也没摸着头脑。” “你表哥?”王虎微微一怔,随即拍了下脑门,恍然大悟道,“哦!你说的是王峰吧。那王峰不是在一个车站当什么书记啊?还是主任啥的。我就纳闷了,那个破班有啥好上的,天天还得按时点名,跟小学生似的。工资开得也不多,一个月下来,估计还不够咱们吃顿饭的,还不如跟着咱们干公司,吃香的喝辣的。” 刘猛听闻,不禁轻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对王虎这番话的无奈,他坐直身子,耐心解释道:“你懂个屁。那可是体制内的工作,能一样吗?人家那是旱涝保收的铁饭碗,不管外面经济形势咋变,每个月工资稳稳到账,福利待遇也好得很。咱们当初不也眼巴巴地想谋个体制内的出身吗?可惜啊,时运不济,没走成那条路。” 王虎撇了撇嘴,满脸不服气,刚想反驳,却被刘猛抬手打断。刘猛的眼神变得有些悠远,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缓缓说道:“你想想,那时候咱们到处托关系、找门路,就盼着能进个好单位,有个体面工作。可后来仔细琢磨琢磨,就算真进去了,以咱们这性子,天天按时打卡上班,被各种规矩束缚着,能受得了吗?怕是用不了几天,就都得打退堂鼓。” 王虎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憨态,嘿嘿笑道:“还真是这么回事。咱几个都是闲不住的主,真要天天坐办公室,估计屁股都能坐出茧子来。” 刘猛点了点头,神色有些感慨:“那些陈年往事,现在想起来,真让人闹腾。不过也好,阴差阳错走上了现在这条路,虽说风险大些,但好歹也算闯出了点名堂。就是这次大表哥这事儿,咱们可得上心,说不定又是个大机遇,也说不定……”刘猛说到这儿,微微顿住,眼神里闪过一丝忧虑。 王虎却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大大咧咧道:“能有啥事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只要有钱赚,管他啥活儿,咱都接!”说完,往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仿佛天塌下来都能扛得住。 刘猛看着王虎这副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泛起一丝笑意。在这略显嘈杂的车内,两人的对话声渐渐淡去,可对未来的憧憬与担忧,却如同车窗外的道路,在他们面前蜿蜒展开。 王虎整个人像被注入了兴奋剂,上身大幅度地前倾,那原本就不小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好似两颗即将迸出火花的铜铃,满是兴奋与期待。他的视线如同一把锐利的钩子,直勾勾地盯着刘猛,仿佛要从他的脸上挖出答案。“胜哥这次给咱们拿多少钱呢?100万还是200万?”王虎迫不及待地开口,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咱这次为了这事儿,东奔西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人脉、跑关系,天天忙得脚不沾地。他总得好好表示表示,不然可说不过去!” 刘猛听闻,先是一怔,随即忍不住哑然失笑。他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宠溺与无奈,伸手轻轻拍了下王虎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你呀,真是掉进钱眼里,发财想疯了。那可是我哥,从小对我照顾有加,情同手足。你连我哥的钱都想挣?咱做人做事,不能这么短视,光盯着眼前这点利益。情义这东西,可比金钱贵重多了。” 别看王虎平日里大大咧咧,走路带风,说话像放炮仗,一副十足的粗人模样,可实际上他心思细腻得如同针脚缜密的刺绣。只见他眼珠滴溜溜一转,那灵动的眼神瞬间捕捉到刘猛话里隐藏的深意。他像是嗅到了猎物踪迹的猎豹,突然压低了声音,身子像条灵活的蛇一般凑得更近了些,近到两人的鼻尖几乎都要碰上。他的脸上写满狐疑,轻声问道:“怎么着?这一趟是白玩儿啊!咱们在这事儿上耗费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投入了那么多资源,要是白搭功夫,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刘猛神色瞬间一正,眼神中透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他坐直了身子,腰背挺得笔直,目光灼灼地认真看着王虎说道:“再怎么说,这活也得干,而且得干好!你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来,若不是我哥给咱们提供稳定的货源,在运输、销售渠道等各方面行方便,咱们能在这竞争激烈的市场里站稳脚跟,打下现在的根基?咱们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功不可没。做人得懂得感恩,给他干点力所能及的活,那是天经地义、应该的。” 说完,刘猛微微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和哥哥过往的点点滴滴,以及对未来合作的美好设想,脸上不自觉地闪过一丝憧憬。他的语气也不自觉地兴奋起来,语速加快,双手在空中比划着:“而且,我哥打算把冻货厂那些活计全交给咱们。你想想,那冻货厂在业内可是响当当的名号,生意火爆得很,客源稳定得如同坚固的磐石。据可靠估算,一年保底500万的利润。只要咱们这次把这事儿干得漂亮,漂漂亮亮的,往后的日子,财源就像那汹涌的潮水,滚滚而来,要啥有啥。到时候,你还怕缺钱吗?所以啊,眼光得放长远点,别被眼前的小利蒙住了双眼。” 王虎听了,原本就明亮的眼睛一下子亮得如同璀璨星辰,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神色,那笑容几乎要咧到耳根。他兴奋得忍不住搓了搓手,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仿佛已经触摸到了那滚滚而来的财富:“真的?那可太棒了!这么大、这么重要的事儿,你咋不早说啊!行,从现在起,我一定全力以赴,把这活当成自己的命根子来干。不过,猛子,你可得跟胜哥好好说说,咱肯定会把活儿干得漂漂亮亮,做到让他无可挑剔。但也得让他多给咱们些支持,无论是资金、人脉还是资源,毕竟以后合作的路还长着呢,咱们得携手共进,越走越远。” 刘猛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着自信与坚定,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你绝对放心,我心里早就有数。咱们只要把眼前这关键任务做好,用实际行动展现出咱们的实力和诚意,往后的机会就像天上的繁星,数都数不过来。我哥那人,最重情义,同时也最欣赏有能力、有担当的人。咱们这次千万不能掉链子,可别让他失望。” 第3章 沾花惹草 客运车间主任王峰此刻满心愤懑,心情糟糕透顶。就在三天前,他那辆崭新的黑色轿车,被张宁那一伙人寻衅砸得面目全非。车窗玻璃碎成渣子,车身布满凹痕,划痕更是惨不忍睹。 尽管通过警方介入,最终拿到了相应赔偿,但爱车无端遭此横祸,那股窝囊气以及满心的邪火,却始终在他心头熊熊燃烧,怎么也无法消除。每想到那一幕,王峰就觉得胸口憋闷,仿佛有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来。 带着这股无名火,王峰一大早便回到了车站。平日里,他踏入车站时,眼神中总是带着管理者的沉稳与威严。可今天,一迈进车站大门,他就像被恶魔附了身似的,看什么都不顺眼。 安检口处,一名工作人员正弯腰整理安检设备旁的物品,动作稍显迟缓。王峰立刻大步走过去,大声呵斥道:“你在干什么呢?磨磨蹭蹭的,不知道这是工作时间吗?”工作人员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一哆嗦,赶忙解释,可王峰根本不听,扭头就走,嘴里还嘟囔着要记过处理。 平常一些在他眼里还算过得去的小问题,如今在他盛怒之下,全都被无限放大。 在查看工作记录时,王峰发现 abcd 四类信息的整理竟然出了两篇子。这在平时,只要跟相关人员说一声,及时调整过来,根本不会造成太大影响。可今天,王峰却像是抓住了天大的把柄。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都跳了起来。他怒目圆睁,大声吼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工作都做不好,你们到底有没有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负责这项工作的小李吓得脸色苍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王峰直接在考核本上重重写下了一条严厉的处罚记录。 紧接着,他又将目光投向了每一位职工。平日里,职工们的工作虽说不上十全十美,但也都兢兢业业,一些小的疏漏在所难免。然而今天,王峰却丝毫不留情面。他在车间里来回踱步,眼睛像探照灯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一位老职工因为匆忙,文件上的签名稍微有些潦草,王峰立刻上前指责:“你这写的是什么?跟鬼画符似的,工作态度这么不认真,还想不想干了?”老职工满脸委屈,想要解释自己一直都是这样签名,而且从未出过问题。但王峰根本不给机会,直接记录扣钱。 年轻的小赵在给旅客指引方向时,因为口音问题,被旅客投诉。王峰得知后,直接扣除了小赵当天的绩效工资,还在全体职工面前严厉批评,丝毫不顾小赵平日里工作的努力和热情。 职工们面对主任突如其来的严苛,都有些不知所措,只能默默承受着这无端的怒火。整个客运车间里,弥漫着压抑且紧张的气氛,大家都不敢轻易出声,生怕成为王峰下一个发泄的对象。有的职工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有的则在心里默默抱怨,可在王峰的高压下,谁也不敢有任何反抗的举动。 天刚破晓,晨曦的微光还未完全驱散车站的昏暗,客运车间主任王峰双手背在身后,踏入安检区域。然而,今天的他,刚一抬眼,目光便被一道纤细的身影牢牢吸引——那正是正在一丝不苟工作的安检手检员柴静。 柴静身着整洁的安检制服,身姿挺拔而专注。她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认真,双手灵活且精准地对每一位经过的旅客进行细致手检,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而规范,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安全隐患的角落。旅客们在她的引导下,有序地排队接受检查,一切看似平常而有序。 不知为何,以往满脑子只装着工作差错、一心只想挑出毛病的王峰,今天竟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朝着柴静的方向走去。 在柴静的身前身后,王峰开始漫无目的地徘徊,一圈又一圈。起初,柴静并未察觉异样,她早已习惯了主任不定时的巡查,只当这是日常工作中的一部分。她依旧全神贯注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轻柔却又专业地示意旅客抬手、转身,眼神始终保持着专注与警觉。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王峰徘徊的频率和时长都变得有些反常。柴静开始隐隐感到不安,她能感受到有一道目光始终在自己身上游移,这种被紧盯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原本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也变得微微僵硬,偶尔还会因为分心而出现短暂的停顿。 王峰的目光像是一把锐利的刀,肆无忌惮地在柴静身上肆意打量。他的眼神中逐渐褪去了往日的严厉与审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贪婪与觊觎。“哟,没看出来,这个小姑娘挺好看的。”王峰在心底暗自惊叹。回想以往,每次看到柴静,他的脑海里只有无尽的挑剔,总是千方百计地寻找她工作中的瑕疵,却从未留意过她身上散发的青春气息与独特魅力。此刻,在他眼中,柴静身形娇小玲珑,却又有着恰到好处的曲线,安检制服不仅没有掩盖她的身姿,反而因那严谨的剪裁更凸显出几分别样的韵味。 王峰的眼神愈发迷离,一种邪恶、不轨的念头在他心底如野草般疯狂滋生。他开始绞尽脑汁,盘算着如何利用自己主任的职权,创造更多与柴静独处的机会,以满足自己内心深处那见不得人的私欲。他幻想着编造各种看似合理的借口,将柴静单独传唤至办公室,或是特意为她安排一些只有两人参与的特殊工作任务,妄图一步步拉近与她的距离,将她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柴静像一只受惊的小鹿,敏锐地捕捉到了王峰眼神里的邪念与不轨。那目光如同一团黏腻的黑色污渍,让她浑身的血液都仿佛瞬间凝固,每一寸肌肤都泛起令人作呕的不适感,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皮肤上疯狂乱爬。她下意识地将手中的安检设备紧紧抱在胸前,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试图用这冰冷的金属器械为自己筑起一道保护屏障。同时,她微微侧身,尽可能地缩小自己暴露在那恶心目光下的范围,眼神中透露出惊恐与抗拒。 然而,王峰对柴静的抗拒视而不见,他不仅没有丝毫收敛,反而得寸进尺地向前凑近了一大步。他佯装关心地询问柴静工作上的细节,声音里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虚伪与轻浮。他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柴静的脸庞和身体,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嘴角时不时向上勾起,露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不怀好意的笑容,仿佛在向柴静无声地传达着他那龌龊的想法。 柴静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那件略显单薄的安检制服,试图抵御这股严寒,可她却浑然不知,真正让她寒意彻骨的,并非这冬日的冷风,而是心底那如墨般挥之不去的阴霾。 她的目光机械地落在面前来来往往的旅客身上,可思绪却像断了线的风筝,不由自主地飘向远方,满心满眼都是对象小韩失踪的事情。这些日子,对柴静来说,犹如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小韩仿佛人间蒸发,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踪迹。柴静无数次拨打他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却总是单调而冰冷的提示音,每一声都像是重重地砸在她的心尖上;她发送的信息,也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哪怕一个字的回应。 每一个寂静的夜晚,柴静都躺在床上辗转难眠。黑暗中,无数种可怕的念头如潮水般在她脑海中汹涌盘旋。她害怕小韩遭遇意外,害怕他被坏人纠缠,更害怕从此与他天人永隔。这些念头如同恶魔一般,死死地纠缠着她,让她心力交瘁。白天,她强打精神向小韩的朋友、同事打听消息,可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缄默咒,纷纷表示毫不知情。这种未知的恐惧,犹如一只无形且强有力的大手,紧紧揪住她的心脏,让她在工作时也时常神思恍惚。 就在柴静满心忧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时,一个熟悉又令她厌恶到骨子里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没错,正是总爱找茬的客运车间主任王峰。王峰双手背在身后,肚子微微挺起,迈着那种故作威严的八字步,大摇大摆地朝着她这边走来。他那副目中无人的架势,仿佛整个安检区域乃至整个车站,都是他的私人领地,任他肆意妄为。 柴静一看到王峰,原本就揪紧的心猛地一沉,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涌上心头。她太了解王峰了,只要这个人一来,就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以往的经历告诉她,等待自己的极有可能是无端的指责、刻意的刁难,还有那令人难堪的羞辱。 果不其然,王峰走到柴静身边后,就像被定住了似的,开始围着她左三圈右三圈地转悠。他的脚步不紧不慢,却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柴静的神经上。柴静的身体瞬间紧绷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每一块肌肉都因为紧张和厌恶而僵硬起来。她强忍着内心排山倒海般的厌恶情绪,机械地继续手上的安检动作,可王峰那令人作呕的举动,却如同一场无法摆脱的噩梦,彻底扰乱了她的注意力。 王峰那双眼,布满了血丝,像是熬了无数个罪恶的通宵,而且还带着未清理干净的眼屎,显得格外污浊。此刻,这双眼睛里闪烁着令人胆寒的邪光,在柴静身上肆意游走,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他的目光像是带着尖锐的钩子,专门朝着柴静作为女孩子最为敏感的地方瞄着,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柴静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去了所有衣物,赤裸裸地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那种羞耻感如同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瞬间将她的脸颊烧得通红。 她紧紧握着安检仪的手开始微微颤抖,这颤抖并非因为寒冷,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愤怒。此刻,她的心中不断涌起想要逃离这个可怕地方的冲动,双腿也在不自觉地微微发力,仿佛只要再给她一点点勇气,她就会不顾一切地飞奔而去。 可她知道,自己身处工作岗位,肩负着保障旅客安全的重大责任,一旦离开,就可能给车站带来安全隐患,甚至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个人情绪而失职,不能让无辜的旅客陷入危险之中。所以,她只能默默地咬牙忍受着这一切,将所有的委屈、愤怒和恐惧都深埋在心底。 她在心里不断地祈祷,希望王峰能快点结束这场令人作呕的闹剧,能快点离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与哀求,可王峰却像是故意要折磨她一样,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不仅如此,王峰在围着她转的同时,还时不时发出几声意味深长的怪笑。那笑声尖锐而刺耳,在嘈杂的安检区域里显得格格不入,却又格外清晰地传进柴静的耳朵里,每一声都像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割在她的内心防线上,让她的内心防线在这一次次的冲击下,一点点濒临崩溃的边缘。 绝境 在那漫长如世纪般煎熬的等待中,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刻意拉长。柴静死死盯着时钟的指针,仿佛那是她脱离苦海的唯一希望。终于,换班的时刻来临。 当柴静的目光捕捉到同事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安检口,她死寂的心瞬间燃起一丝解脱的希望。这希望如同一束微光,穿透层层阴霾,让她原本黯淡的眼神重新有了光彩。她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安检设备交接给同事,动作急切得近乎慌乱。她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连带着安检设备也发出细微的碰撞声。她的眼神里,满是想要逃离这可怕之地的炽热渴望,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刚一交接完毕,柴静便像一只被猎人追捕、受惊后急于逃窜的小鹿,不假思索地双脚猛地发力,朝着安检员的休息室方向夺命狂奔。她的脚步匆忙而凌乱,每一步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几乎是在拼尽全身力气冲刺。一路上,她的发丝随着剧烈的动作肆意飞舞,仿佛也在为她的逃亡呐喊助威。几缕碎发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她那因愤怒和恐惧而涨得通红的脸颊上,更添几分狼狈。 而此时,一直对柴静心怀不轨的王峰,正躲在不远处的角落,用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偷偷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当他看到柴静匆忙跑开的身影,眼中顿时闪过一丝贪婪与急切。这丝邪光如同暗夜中的鬼火,让人不寒而栗。他不假思索地迈开步子,紧紧跟在柴静身后,如同一只饥饿已久、锁定猎物的恶狼。 王峰的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扭曲的鬼脸,每一道褶皱里都藏满了不轨的企图。他的双眼紧紧盯着柴静的背影,眼中燃烧的欲火仿佛要将她点燃。他的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带着志在必得的决心。 柴静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王峰那如影随形的脚步声,每一步都仿佛是一记重锤,重重地踏在她的心上。这脚步声如同催命符,让她的心跳愈发急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她拼命加快速度,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一台失控的机器,要冲破胸膛。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生死边缘挣扎,带着无尽的恐惧与紧张。 休息室的门就在眼前,那扇门仿佛是通往自由的救赎之门。柴静拼尽全力,不顾一切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她的手慌乱地伸向门把手,由于用力过猛,指甲都泛白了。她用尽全身力气一推,整个人踉跄着冲进了休息室。 她顾不上调整呼吸,甚至来不及感受一丝喘息的机会,转身就要关门,试图将王峰那恶魔般的身影阻挡在门外。然而,王峰的反应也极为迅速,就在柴静关门的瞬间,他伸出手,像一只钢铁般的钳子死死地抵住了门。 柴静惊恐地瞪大双眼,望着门缝外王峰那张扭曲变形的脸。这张脸在她眼中已不再是人,而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她的眼中瞬间充满了绝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想要将门关上,可王峰的力气太大了,她的反抗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如此无力。 王峰用力一推,门被猛地推开,巨大的冲击力让柴静一个不稳,向后倒退了好几步。她的后背重重地撞到了旁边的柜子上,一阵剧痛从后背传来,但此刻的她早已顾不上疼痛。 “柴静,你跑什么呀?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工作。”王峰一边说着,一边迈着大步走进休息室,脸上依然挂着那副令人作呕的笑容。他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如同恶魔的低语。 柴静后背紧紧抵着墙壁,双眼满是警惕与恐惧,死死地看着一步步逼近的王峰。她的身体因害怕而不停地颤抖,仿佛一片在狂风中摇曳的落叶。此刻的她,仿佛一只被困在绝境中的羔羊,孤立无援,恐惧如潮水般将她彻底吞噬。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第4章 英雄救美 在这个闲适的日子里,常明本应享受惬意的休息时光。他百无聊赖地窝在家里,摆弄着电量即将耗尽的手机,才猛然想起充电器遗忘在了单位。无奈之下,他只能起身前往单位。 抵达单位候车厅外时,常明敏锐的耳朵捕捉到一阵隐隐约约、不同于往常的声响。那声音夹杂着细碎的话语和偶尔的笑声,这让本就好奇心旺盛的他更加按捺不住。他抬步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发现是安检员李思和手检员正聊得热火朝天。 “哟,你今天不是休息嘛,怎么来了?”李思眼尖,率先看到常明,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常明扬了扬手中快没电的手机,无奈地解释道:“手机充电器忘带了,这不,回来取一下。你们聊啥呢,这么起劲儿?” 李思脸上闪过一丝神秘的笑意,凑近常明,压低声音说道:“那你可别着急去取了,安检室里边,车间主任王峰正和那个新来的小姑娘柴静深入交流呢。” 常明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这话里有股说不出的怪异味道。还没等他细想,安检室里骤然传出一连串震耳欲聋的巨响,那声音沉闷又急促,仿佛是什么沉重的东西接连倒地。 常明心头一紧,暗叫不好。顾不上许多,他脚下发力,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安检室飞奔而去。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不好的念头,脚步愈发急促,只希望能快点赶到,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常明心急如焚,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可怕的设想,脚步愈发急促,在空旷的走廊里,每一步都踏出沉重而又急切的声响,犹如密集的战鼓,敲打着紧张的节奏。 眨眼间,他便冲到了安检室门口。此刻,时间紧迫,生死攸关,所有的礼节与后果都被他抛诸脑后。他不假思索,猛地伸出那布满青筋、因用力而微微颤抖的手,倾尽全力,一把用力将门推开。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砰”的一声巨响,门好似脱缰的野马,重重地撞在墙上,震落了墙皮碎屑,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起刺耳的余音。 门开的瞬间,眼前的景象如同利刃一般,直直刺痛了常明的双眼,让他瞬间怒目圆睁,眼眶几乎要炸裂开来。车间主任王峰那臃肿的身躯以一种极其扭曲且不堪入目的猥琐姿势蹲在地上,肥大的屁股高高撅起,仿佛一头丑陋的怪物。他的双手好似两把铁钳,死死地抓住已经躺倒在地的柴静,柴静的衣衫凌乱,发丝散乱地遮住了大半张脸。 柴静满脸惊恐,双眼噙满了泪水,宛如一湾即将决堤的湖水,眼神中满是无助与绝望,那是对生的渴望与对恶的恐惧交织的神情。她的双手疯狂地挣扎着,指甲都泛白了,拼命想要推开王峰那罪恶的双手,可王峰的力气太大,她的反抗显得如此无力。 王峰的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贪婪神情,嘴角流露出一丝狰狞的笑意,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含混不清的污言秽语,那模样仿佛是一头饥饿已久、终于捕获猎物的恶狼,一看便知是心怀不轨,正欲对柴静行那令人发指的恶行。 一股滚烫的热血“噌”地一下直冲王常明的脑门,他心中的正义感瞬间如火山爆发般喷薄而出。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已经做出反应,一个箭步如猎豹扑食般冲上前去。他粗壮的右手好似一把坚硬的铁钳,带着千钧之力,狠狠薅住王峰的后脖领。紧接着,他咬紧牙关,全身肌肉紧绷,凭借着平日里积攒的浑身力气,大喝一声,那声音仿佛要冲破这狭小的空间。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之下,王峰整个人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被猛地掀翻在地。 王峰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整个人呈抛物线状狼狈地摔倒在一旁,扬起一片呛人的灰尘。他的身体与地面剧烈摩擦,吃痛地大声呻吟了一声,五官因疼痛而扭曲在一起。他满脸惊愕与愤怒,那表情像是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坏他的好事。当他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常明时,刹那间,他的双眼仿佛被点燃了一般,熊熊怒火在眼中燃烧,仿佛要喷出火来。恼羞成怒的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他淹没。 “常明,你他妈疯了!”王峰暴跳如雷,犹如一头发狂的公牛。他以极快的速度从地上迅速爬起来,双脚用力蹬地,带起一片尘土。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臂上的青筋像是一条条蠕动的蚯蚓,因愤怒而高高鼓起,额头上的血管也根根暴起,好似一条条即将爆裂的水管。他向前跨出一大步,冲着常明大声咆哮,脖子上的肌肉都因用力而紧绷起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竟敢坏老子的好事!”他那原本就因肥胖而略显臃肿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变得更加丑陋不堪,五官几乎挤在了一起,嘴唇因愤怒而颤抖,唾沫星子四溅,仿佛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随时准备张牙舞爪地扑上去,将常明撕成碎片 。 王峰虽说在单位里凭借职位之便,对女同事耍耍威风、使使淫威,拿捏得颇为顺手,可真碰上正值壮年、浑身是劲的王常明,那差距简直不可以道里计。就好比温室里精心养护、未经风雨的娇弱盆栽,陡然遭遇狂风骤雨,瞬间便没了招架之力。 两人毫无征兆地扭打作一团,场面瞬间失控。王峰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不甘与愤怒,张牙舞爪地朝着王常明扑去,试图凭借一股蛮劲压制对方。可王常明身形矫健,灵活地侧身一闪,轻而易举便躲开了王峰那看似凶猛实则破绽百出的攻击。紧接着,王常明趁势反攻,一记有力的直拳,带着呼呼风声,精准无误地击中王峰的腹部。王峰“哎哟”一声惨叫,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 然而,王峰仍不死心,他强忍着疼痛,伸出双手,妄图揪住王常明的衣领。王常明见状,不慌不忙,巧妙地抓住王峰的手腕,用力一扭,顺势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刹那间,王峰庞大的身躯便如断了线的风筝,重重地摔落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从始至终,王峰都被王常明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王常明占据上风后,攻势愈发猛烈,拳脚如雨点般落在王峰身上,打得王峰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嘴里不停地发出痛苦的哀号。 而一旁的柴静,此前遭受的惊恐还未完全消散,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瘫坐在地上,眼神中满是恐惧与迷茫。她眼睁睁看着两人激烈打斗,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捂住嘴巴,想要呼喊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手足无措到了极点。想要做点什么来阻止这场争斗,可双腿发软,根本无法站起身来。脑海中一片混乱,恐惧与惊慌交织,让她完全失去了思考和行动的能力,只能无助地坐在原地,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一切。 安检室里打斗的声响如尖锐警报,瞬间穿透层层墙壁。外头正在忙碌的安检人员与客运人员听闻这异常动静,皆是神色一凛,心下暗叫不好。刹那间,四五个人眼神交汇,二话不说,脚步匆匆朝着声音来源处飞奔而去,鞋底与地面摩擦出“沙沙”的急切声响。 眨眼间,众人便冲进安检室。只见屋内一片狼藉,桌椅东倒西歪,文件纸张散落一地。王常明与王峰正扭作一团,王常明占据上风,拳头如雨点般落在王峰身上,王峰则满脸淤青,狼狈不堪却仍在负隅顽抗。众人见状,急忙上前,两人一组,分别拉住王常明和王峰的胳膊,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这缠斗在一起的二人分开。 然而,在场的职工们虽身着制服,可面对身为干部的王峰,心中却满是忌惮。长久以来,王峰凭借职位之便,肆意施展淫威,对下属动辄呵斥、打压,早就在众人心中种下了恐惧的种子。此刻,即便目睹王峰的恶行,大家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于是,在分开二人后,他们竟只将常明架了起来,粗壮的胳膊如铁钳般死死扣住常明的双臂,令他动弹不得。而王峰那边,虽被揍得灰头土脸,却无人敢上前约束,只能任由他在一旁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常明。 王峰缓过神来,稍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弧度,大踏步走到常明跟前。此时的常明,双手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客运员紧紧制住,身体失去平衡,只能微微晃动着双脚,努力保持站立。他双眼紧盯着王峰,眼神中毫无惧色,反而燃烧着愤怒与不屈的火焰。 王峰仰头大笑,那笑声在安检室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他满脸不屑,眼神中满是对常明的轻蔑与怨恨,仿佛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哼,小子,敢跟我作对,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说罢,他猛地抬起右手,手臂肌肉紧绷,手掌高高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呼呼风声,“啪”的一声,重重落在常明的左脸上。这一巴掌力道十足,常明的脑袋被打得猛地偏向一侧,脸颊瞬间红肿起来,五个清晰的手指印如烙印般浮现。 可王峰仍不解气,紧接着,他又抡起左手,以同样的狠劲,重重扇在常明的右脸上。又是一声脆响,常明的身体晃了晃,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此刻的他,只感觉脑袋里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乱飞,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口腔里,丝丝甜味蔓延开来,那是鲜血的味道。常明强忍着眩晕,缓缓张嘴,“噗”的一声,一口鲜血混杂着破碎的牙齿,吐在了地上,在洁白的瓷砖上绽放出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就在常明遭受王峰的羞辱与殴打,鲜血染红地面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迅速传来。原来是铁路警察接到报警后,火速赶到了现场。只见几位警察身着笔挺的制服,神情严肃,脚步匆匆地冲进安检室。 他们目光一扫,便看到了现场一片狼藉的景象,王峰和常明正处于对峙状态,周围弥漫着紧张的气息。然而,这些警察却并未进行任何调查询问,只是简单地扫视了一眼,便不由分说地认定常明是肇事者。也许是因为王峰平日里在单位营造出的干部形象,又或许是他们被现场表面的混乱所误导,完全忽略了事件背后隐藏的真相。 其中一位身形高大的警察,大步走到常明面前,眼神冰冷,手中的手铐“哗啦”作响。他没有给常明任何解释的机会,一把抓住常明的手腕,动作粗暴地将手铐紧紧铐上。常明满脸惊愕,瞪大了双眼,大声喊道:“警察同志,你们误会了!是他企图侵犯柴静,我是在阻止他!”但警察们充耳不闻,对常明的辩解置之不理。 此时的王峰,看到警察到来,立刻收起了之前嚣张跋扈的模样,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受害者表情。他嘴角微微颤抖,眼中挤出几滴眼泪,声音带着哭腔说道:“警察同志啊,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他突然就冲过来对我一顿暴打,我这身上到处都疼得厉害。”说着,还装作虚弱地用手捂住胸口,一副不堪一击的样子。 就这样,常明被警察押着,而王峰则在一旁装模作样地跟随着,两人朝着铁路派出所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常明不断地挣扎着,试图挣脱手铐,大声诉说着事情的真相,可回应他的只有警察冷漠的呵斥和路人疑惑的目光。 而安检室这边,真正的受害者柴静蜷缩在角落里,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她目睹着常明被警察带走的一幕,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瘫倒在地。之前所遭受的惊吓和此刻发生的变故,让她陷入了深深的应激反应之中。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膝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想要起身去为常明辩解,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呼喊,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丝声音。泪水不停地从她的脸颊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衫。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常明被带走,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悔恨,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常明也不会遭受这样的冤屈。周围的同事们也都散去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空荡荡的安检室里,独自承受着恐惧和痛苦的煎熬。 铁路警察押着常明与伪装成受害者的王峰,一路向铁路派出所走去。到了派出所门口,王峰瞬间恢复了那副在单位颐指气使的模样,满脸堆笑,主动与警察攀谈起来。 他拍着胸脯,看似热情地介绍着自己在铁路系统的职位,言语间刻意强调自己与各级领导的熟稔关系。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掏出香烟,挨个给警察们递上,那股子自来熟的劲儿,就像和这些警察是多年老友。警察们或点头附和,或微笑回应,对王峰的态度明显比对常明客气得多。 进入派出所大厅,王峰更是如鱼得水。他大大咧咧地走到一旁的沙发前,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仿佛这里就是他自己的地盘。还不时和路过的警察搭话,笑声在大厅里回荡,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反观常明,被警察粗暴地推进审讯室。审讯室里灯光昏暗,空气弥漫着压抑的气息。一张冰冷的囚犯座椅摆在屋子中央,座椅上满是斑驳的锈迹,散发着陈旧的味道。常明被用力按在这张座椅上。 身处审讯室那压抑逼仄的氛围中,常明满心都是愤懑与不甘。他深知,此刻唯有尽快联系外界,将事情的真相公之于众,才能洗清自己身上莫须有的嫌疑。于是,他下意识地将手伸向口袋,掏出了那部承载着希望的手机。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常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急切与期待,然而,这转瞬即逝的希望之光却被无情掐灭。说时迟那时快,一名警察如离弦之箭般冲了进来,脸上写满了严厉与不容置疑。只见他伸出粗壮有力的大手,一把精准地抓住常明拿着手机的手腕,如同铁钳一般死死钳住,让常明动弹不得。 “不允许你看手机!”警察扯着嗓子,声如洪钟般怒吼道,那声音在狭小的审讯室里不断回荡,震得常明的耳朵嗡嗡作响。“你现在的身份就是嫌疑人,别想着搞什么小动作!”警察的眼神中透着犀利与冷峻,死死地盯着常明,仿佛要将他看穿。 常明瞪大了双眼,满脸写着惊愕与愤怒,他用力挣扎着,试图挣脱警察的钳制,大声喊道:“你们不能这样!我是被冤枉的!我只是想联系家人,还有能帮我证明清白的人!”但警察对他的辩解和哀求充耳不闻,手上的力气反而愈发加大,随后用力一扭,硬生生地从常明手中抢走了手机。 手机被夺走的那一刻,常明的心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他眼睁睁看着自己与外界沟通的唯一希望被夺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却又无可奈何。 他试图向警察解释事情的真相,可回应他的只有冷漠的眼神和不耐烦的呵斥。“老实待着!等会儿再问你话!”警察撂下这句话后,便“砰”的一声关上了审讯室的门。 第5章 颠倒是非 王峰脸上挂着精心伪装的委屈神情,内心却因自以为掌控全局而暗自窃喜。他的步伐看似沉重拖沓,却又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一种胜券在握的自信。紧跟在值班所长周奇身后,他的目光始终紧紧盯着周奇的背影,不放过对方的任何一个细微反应。 踏入办公室的瞬间,王峰迅速扫视了一圈,找准了一个靠近周奇办公桌的位置,抢先一步坐了下来。他微微侧身,调整出一个最能展现自己“惨状”的角度,还刻意将受伤的半边脸更明显地暴露在周奇的视线中。刚一落座,他便迫不及待地开启了那颠倒黑白的表演,仿佛一秒都不愿再等。 “周所长啊,今天可真是把我给害惨了!”王峰扯着嗓子,带着哭腔喊道,声音里满是痛苦与绝望。话还没说完,他的眼眶就迅速泛红,耷拉下脑袋,眉头紧紧拧成个“川”字,脸上的皱纹也仿佛在这一刻都加深了许多,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被命运狠狠捉弄的气息,那模样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今天下午,我正和安检人员在安检室里开个重要的小会呢。”王峰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始有条不紊地编造起谎言,“我们一心想着怎么提升咱们的工作效率,保障旅客安全。你也知道,最近客流量大,安全问题可容不得半点马虎。大家都在认真讨论,气氛热烈得很。”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开会时的场景,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工作的“热忱”。 “谁能想到,那个王常明跟发了疯似的,突然就闯了进来!”王峰的语气陡然变得急促,脸上的表情也瞬间转为惊恐,“‘砰’地一声,那扇门就被他撞开了,声音大得把我们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双眼通红,就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直接就朝我冲了过来!”为了让自己的描述更加生动,王峰站起身,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模仿着常明“袭击”他时的疯狂模样,身体还不时地做出被攻击后的躲避动作。 “根本就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啊!”王峰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我当时都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本能地用手去挡。可他下手实在太狠了,我的脸、我的头、我的身体,到处都被他打到。您瞅瞅我这脸,”王峰一个箭步冲到周奇面前,把脸凑近,几乎贴到了周奇的眼前,指着上面那些在和常明扭打时留下的淤青,“青一块紫一块的,到现在还疼得厉害呢!”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每说一个字都要忍受巨大的痛苦。 “我这身上,也全是伤,都没法正常走路了。”王峰说着,慢慢地往后退了几步,装作一瘸一拐的样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龇牙咧嘴,仿佛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他顺势扶着桌子,缓缓坐了下来,用手轻轻抚摸着身上的“伤口”,嘴里还不时发出轻轻的呻吟声。 “周所长,他这行为性质太恶劣了!这已经对我造成了极大的人身伤害啊!”王峰突然提高音量,双手猛地拍在桌子上,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必须得拘留他,给我一个公道!而且,他还得赔偿我的医疗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这些都得算!要是后续检查发现我伤得更重,落下什么病根,那他必须得判刑,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他!”王峰越说越激动,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双手握拳,重重地砸在桌子上,桌子上的文件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值班所长周奇坐在办公桌后面,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下,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审视的目光,认真地听着王峰的叙述。对于这类打人斗殴事件,他处理过不少,心里有一套既定的“规则”。一般职工和旅客发生冲突时,他往往会偏向旅客。在他看来,旅客是铁路服务的对象,安抚好他们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一旦旅客对铁路服务不满意,投诉到上级部门,或者在网络上曝光,都会给铁路系统带来不小的负面影响。 “嗯,你说的情况我了解了。”周奇点了点头,神色凝重,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王峰的眼睛,“咱们处理这类双方斗殴的事儿,一般是这样的。要是只有一方动手,那还好办,动手的一方认个错,给点赔偿,基本就能和解了。但要是像这次,两方都伸手了,那就得看双方的态度。想和解,那就得掏钱。要是有一方不同意和解,那按照规定,被打的通常被认定为受害者,打人的一方就得被拘留。” 周奇靠向椅背,身体放松了一些,目光在王峰脸上审视一番,继续说道:“不过这事儿呢,我们还得详细调查一下,不能光听你一面之词。但你放心,我们肯定会公正处理的。”周奇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公事公办的态度,但王峰却丝毫没有在意。他听到这话,嘴角不易察觉地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心里盘算着这场闹剧自己稳操胜券。毕竟,在他看来,周奇的那些“规则”,正合他意。只要自己坚持咬定常明是无端打人,凭借自己的身份和口才,一定能让周奇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处理这件事。至于所谓的调查,他根本不放在心上,觉得那些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应派出所的传唤,几名安检人员仿佛被无形的压力笼罩,脚步沉重得如同拖着千斤重担,缓缓踏入询问室。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拉得很长,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忐忑与不安。 一进入室内,他们下意识地簇拥在一起,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彼此间眼神交汇,那眼神里满是纠结与挣扎。双手不受控制地相互搓动,仿佛这样就能缓解内心的紧张。他们的脚步也格外迟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沼泽地里,艰难而沉重。 询问正式开始,面对警察接连抛出的尖锐问题,他们的反应如出一辙。先是眼神瞬间闪躲,不敢与警察对视,目光在墙角、地面和天花板之间游离不定。紧接着,声音颤抖、支支吾吾地回应:“不太清楚啊,当时现场太混乱了。”或者找借口推脱:“周围嘈杂得厉害,各种声音混在一起,真的什么都没听到。” 事实上,他们对事情的经过一清二楚。可长久以来,王峰在单位就是个“土皇帝”,飞扬跋扈到了极点。日常工作里,只要下属稍有差错,便会招来他劈头盖脸的训斥,那尖锐的言辞如同利刃,刺得人尊严尽失。在职业发展上,他更是手握大权,随意打压下属,但凡有不顺从他的人,晋升之路便会被他无情堵死。这些安检人员早已在他的淫威下战战兢兢,内心充满了恐惧。他们深知,一旦道出实情,王峰必定会不择手段地疯狂报复,自己的工作乃至生活都将陷入万劫不复。 在内心天人交战、犹豫了许久之后,恐惧最终战胜了良知。他们无奈地选择屈服于王峰的权势,开始昧着良心附和王峰编造的谎言。其中一名安检员,咬了咬牙,率先打破沉默。他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却又努力挺直腰杆,试图装出镇定自若的样子,说道:“我当时就在现场,看得真真切切,常明跟疯了似的,毫无征兆地突然冲了过来,上来就对王主任一顿暴揍,拳头像雨点一样砸下去。”说着,他还夸张地挥舞着手臂,模仿常明挥拳打人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也配合得极为“生动”,仿佛真的在重现当时的场景。 另一名安检员见状,生怕自己落于人后,赶忙附和:“对对对,王主任一点防备都没有,被打得措手不及,只能左躲右闪,整个人狼狈极了。常明那凶狠的模样,张牙舞爪的,我们在旁边看着,都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他的眼神里闪烁着紧张的光芒,时不时偷瞄一眼身旁的同事和对面的警察,生怕自己的言语出现一丝破绽。 其他安检人员也纷纷点头,一时间,七嘴八舌的指责声充斥着整个询问室。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描述下,事件被彻底扭曲。原本试图英雄救美的常明,摇身一变成了寻衅滋事的暴徒,而心怀不轨的王峰却成了无辜受害、只能任人欺凌的可怜虫。 “没错,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常明那家伙就是故意来找茬的,围着王主任不停地打,王主任想还手,却根本靠近不了常明,只能被追着满屋子跑。”又一名安检员添油加醋地说道,他的脸上还刻意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紧握的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下,似乎真的是在为遭受欺负的王峰打抱不平。 至于后来王峰打常明的那两个耳光,在他们的口中也被完全歪曲。“唉,也不能怪王主任,当时常明被架起来了,可嘴里还不依不饶地骂着。王主任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被这么欺负,实在是气不过,才动手打了他两个大耳瓜子。换做我们任何一个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肯定会忍不住动手的。”一名安检员摇头叹气,装作很理解的样子说道,仿佛王峰的行为是再正常不过、无可厚非的。 就这样,在这些安检人员违心的虚假证词之下,整个事件的真相被深深地掩埋在黑暗之中。所有的矛头都毫无偏差地指向了常明,仿佛他就是那个挑起事端、肆意伤人、罪大恶极的罪魁祸首。而王峰那令人发指的恶行,却被巧妙地粉饰、掩盖起来。此刻,一切看似“一目了然”,常明就是加害者,王峰就是受害者。但实际上,这所谓的“一目了然”,不过是被权势和恐惧扭曲后的荒诞假象,是正义被践踏后的悲哀写照 。 铁路警察在毫无保留地采信了王峰片面之词,以及那些被王峰长久以来的淫威吓得噤若寒蝉、只能作伪证的安检人员的虚假证词后,已然在心底勾勒出了一个“既定事实”,带着这般先入为主的笃定判断,浩浩荡荡地来到审讯室向常明取证。 带队的警察,身形高大魁梧,身着笔挺的警服,可此刻脸上却笼罩着一层寒霜,表情冷若冰霜,严肃得近乎刻板。他的双眼犹如寒夜中闪烁的利刃,锐利且冰冷,仿佛能看穿一切,又似是早已将常明认定为罪犯,直直地逼视着常明,随后用一种仿佛能冻结空气的不容置疑的口吻,冷冷说道:“现在,说说你的情况,详细交代整个事件的经过。”那声音,仿佛带着回音,在这狭小压抑的审讯室里不断回荡,震得常明的耳朵嗡嗡作响。 常明坐在那冰冷刺骨、坚硬如石且满是斑驳锈迹的囚犯座椅上,那座椅仿佛是由千年寒冰雕琢而成,寒意透过衣物,直沁骨髓。他的双手被手铐紧紧束缚,手铐的金属质地冰冷坚硬,深深嵌入他的肌肤,随着时间的流逝,手铐与皮肤摩擦之处,已然红肿不堪,甚至开始破皮,由于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他的身体如同被定格的雕塑,僵硬得无法动弹,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痛苦的抗议。 然而,即便身处这般绝境,常明的眼神却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坚定而炽热,毫无畏惧地正面迎上警察那仿佛能杀人的目光,开始有条不紊地讲述:“我那天原本正享受着难得的休息日,可倒霉的是,手机充电器忘在单位了,无奈之下,只能返回去取。当我走到候车厅外面的时候,原本安静的氛围被一阵怪异且令人不安的动静打破。那声音,混杂着挣扎声和隐隐约约的呼喊,让我心头一紧。”常明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与不忍,继续说道:“等我快步冲进安检室,映入眼帘的场景,简直令人发指。那个无耻的王峰,正撅着他那肥硕的屁股,像个丑陋的怪物般蹲在地上,双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抓着柴静。柴静的脸上写满了惊恐,那眼神,无助又绝望,仿佛一只被困住的羔羊。她的双手拼命地用力推搡着王峰,每一下动作都带着求生的渴望,嘴里还不停地发出撕心裂肺的求救声,那声音,至今还在我耳边回荡。”说到这里,常明情绪激动到了极点,额头上的青筋如同一条条愤怒的小蛇,根根暴起,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一口气全部吐出,恨不得立刻挣脱这束缚他的手铐,将当时的场景真实地重现出来,让所有人都能看清王峰的丑恶嘴脸。 “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无比坚定的念头,那就是必须立刻阻止王峰这个禽兽的恶行。”常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稍微平复一些情绪,接着说道,“于是,我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就将王峰掀倒在地。我天真地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结束了,正义能够得到伸张。可谁能想到,王峰那家伙,从地上爬起来后,就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完全丧失了理智,张牙舞爪地就朝我疯狂扑过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紧接着,上来就是重重的一拳,直接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我的肩膀上,那一瞬间,我感觉肩膀像是被重锤击中,整个人都差点被打倒在地。我实在是被逼无奈,为了自卫,为了保护自己不受到更严重的伤害,也为了保护柴静不再遭受王峰的侵害,才不得不跟他扭打在一起。” 然而,警察们听完常明这字字泣血、句句属实的叙述后,只是面无表情地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那眼神,犹如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满是怀疑、不屑与不信任。在他们被误导的认知里,常明的说法与之前那些被王峰操纵的人所提供的证词,简直是天差地别,完全处于两个极端。在那些被恐惧支配、昧着良心作伪证的人的描述中,常明是一个无缘无故寻衅滋事、肆意妄为的暴徒,而王峰则摇身一变,成了那个可怜的、无辜遭受暴力侵害的受害者。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情节,就像是光明与黑暗的对立,实在是难以调和。 不仅如此,常明所详细描述的打斗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与其他所谓“证人”的说法相比,也存在着巨大的差异。在常明的讲述中,是王峰在被阻止恶行后,恼羞成怒,主动发起了猛烈的攻击,而他自己只是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以及守护正义的决心,才不得不还手反抗;但在那些被王峰淫威裹挟的人的证词里,却被歪曲成了常明单方面对王峰进行毫无缘由的、疯狂的殴打。这种巨大的出入,让早已先入为主的警察们更加坚信,常明一定是在编造谎言,试图掩盖他所谓的“罪行”。 此时,整个案件中最为关键的人物——真正的苦主柴静,却依然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原来,柴静在遭受了那样惨无人道、令人发指的可怕事情后,精神防线彻底崩塌,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仿佛被一层黑暗的阴影永远笼罩。身体也因为过度的惊吓和挣扎,变得极度虚弱不适。她被同样惊恐万分的同事们紧急送往医院,并且在极度的痛苦与恐惧中,以身体不适为由,向单位请了假。没有柴静的这一关键证词,整个案子瞬间变得如同迷雾笼罩的森林,更加扑朔迷离,让人难以看清真相。 由于双方各执一词,且说法严重不符,就像两条永远无法相交的平行线,使得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种胶着的僵局。常明被无情地继续留在审讯室里,这一待,便是漫长而煎熬的一天一夜。铁路警察们为了尽快让常明“承认他们所认定的事实”,对他展开了一轮又一轮如同车轮战般的连番询问。 常明坐在那狭窄逼仄、仿佛是为了折磨人而设计的审讯椅上,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仿佛在遭受着酷刑的折磨。椅子的边缘坚硬得如同钢铁,像一把把利刃,无情地硌着他的后腰,每一次细微的挪动,都能让他感受到一阵尖锐刺骨的疼痛从后腰处迅速蔓延至全身,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扎刺。他的双腿因为长时间无法伸展,血液循环完全受阻,已经麻木得如同失去了知觉,仿佛那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双腿。但即便身处这般地狱般的困境,承受着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常明依旧如同一棵屹立不倒的青松,坚守着事实的真相,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向警察们诉说着他所亲眼目睹的一切。 第6章 传递消息 华灯初上,街头巷尾弥漫着夜晚独有的气息。此时,一群身着辅警制服的身影穿梭在大街小巷,开始了他们的夜间值守任务。与白天不同,白日里活跃在大众视野中的多是民警,而到了夜里,辅警们便挑起了维护治安的大梁。 铁路派出所里,有一项特殊且重要的工作——看押犯人,而承担这份工作的主要是辅警们 。其中,有个名叫赵筱的辅警,他的经历颇为坎坷。他曾是个在高考战场上屡战屡败的“战士”,每次怀揣着希望踏入考场,却总是失望而归。多次落榜后,无奈之下,家里动用了一些关系,才好不容易把他送进了这个铁路派出所,谋得了一份辅警的差事。 这份工作的薪水微薄得可怜,每月仅有800元。在平均工资达几千元的哈尔滨,这点钱简直是杯水车薪,生活过得捉襟见肘。赵筱常常为了节省开支,能省则省,但即便如此,日子还是过得紧巴巴的,只能依靠父母时不时的接济,才勉强维持生计。 在所里,赵筱结识了常明。巧的是,他们俩算是半个老乡,赵筱的母亲来自海伦市,这层微妙的关系让两人无形中多了几分亲近感。在常明香坊火车站上班的短暂日子里,他们之间有了不少交集。常明每次卖盒饭的时候,总会多带一份,专门给赵筱留着。别小瞧这一盒普普通通的盒饭,十几二十块钱的价格,对于经济拮据的赵筱而言,那可是一份沉甸甸的善意,是莫大的恩惠。而且只要常明当班,赵筱就笃定能吃上这份充满温暖的盒饭。 今天轮到他值班,不经意间瞥见常明坐在审讯室的凳子上。他的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关切,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审讯室走去。走进审讯室后,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旁人注意,然后迅速来到常明身后。他俯下身,熟练地松开了凳子上的机关,那些机关长期禁锢着常明的身体,此刻一经松开,常明的身体微微舒展了些。紧接着,赵筱又掏出钥匙,轻轻打开了常明手腕上的手铐,轻声说道:“明哥,活动活动手脚,一直铐着难受。” 常明感激地看向赵筱,活动着麻木的手腕和脚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冰冷的审讯室里,这份来自赵筱的关怀显得格外珍贵。 赵筱神色凝重,左右警惕地瞧了瞧,确认四下无人后,才压低声音,语气中满是担忧与焦急:“明哥,这次情况真的太糟糕了,王哥他这次对你是铁了心要下狠手,形势对你极为不利呀!” 他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我跟你相处时间不长,但是我心里清楚得很,你肯定不会干那些坏事。可现在的局面实在棘手,工友们被王峰那一套给迷惑了,所里的民警也都偏向他。这世道,好人咋就这么难呢!” 赵筱眉头紧蹙,脸上的愁容愈发浓重,接着说道:“还有件邪门事儿,今天白天我查看安检监控,本想着找找有没有能帮到你的线索,结果发现关键的那一段监控没了!也不知道是设备突然坏了,还是被人故意删掉了。要是能找到那段监控,说不定就能还你清白,可现在……”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不甘。 常明苦笑着,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无奈。他微微抬起头,望向审讯室那狭小的窗户,透过窗户,只能看到巴掌大的一片灰暗天空。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疲惫与沧桑:“这次真的是掉进大坑里了,我怎么也没想到,进了这铁路派出所,本以为能有个公正的调查,可现实却让人寒心。他们根本就没有进行过多实质性的盘问,也没认真去收集证据,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把我关在这里都一天一夜了。我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常明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我一直本本分分做人,老老实实做事,怎么就被卷入了这种是非当中。难道就因为王峰有权有势,就能颠倒黑白,让我蒙受这不白之冤吗?” 常明目光陡然一亮,像是在黑暗中寻到了一丝曙光,急切地对赵筱说道:“对了,小赵,差点把这事儿忘了!你赶紧给我徒弟张宁打个电话。一定得跟他说清楚,我现在被关在这派出所的审讯室里,情况十万火急,让他赶紧想办法。”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比划着,仿佛张宁此刻就在眼前。 “你也看到了,这事情拖拖拉拉这么久,上头却迟迟没有给出处理决定。”常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懑,牙关紧咬,“这不明摆着是有人想把这屎盆子一股脑儿扣我头上,想让我当替罪羊呢!”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我要是一直这么被扣在这里,那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但我坚信,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常明微微眯起眼睛,思绪飞速运转,随后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要能找到柴静取证,让她出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那真相自然会大白于天下。柴静当时就在现场,她最清楚事情的真实情况。只要她肯站出来作证,就能水落石出,还我一个清清白白!筱子,这事儿就全靠你了,一定要尽快联系上张宁 !” 常明挺直身子,神色凝重且郑重地向赵筱细细叮嘱着。“筱子,我必须跟你详细讲讲这事儿,这关系到能不能还我清白。我的公司是颇具规模的美丽达集团,张宁,他如今可是我在公司里最为得力的左右手,担任着副总的重要职位。以他的能力和对我的了解,一旦知晓我的处境,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帮我。所以你要是联系我这边,首要的就是找他。 要是不巧,你没能联系上张宁,别慌,还有黄女士能指望。她在公司里也是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人脉广泛、能力出众。之前也帮过我不少忙,行事果断且有主见,只要她得知我的困境,定会不遗余力地伸出援手。 但如果极其不凑巧,他俩都联系不上,你还有两条路可走。其一,就是找公司的执行董事张洋。 其二,你可以找人力资源部的常江。别看他在人力资源部,他是我的堂弟。 小赵,这几个人你一定得牢记,他们是我现在最大的希望。不管联系上谁,都一定要让他们尽快采取行动,时间拖得越久,对我越不利啊!” 赵筱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不可思议,直勾勾地盯着常明,眼神里满是茫然与困惑。“大哥,”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着浓浓的惊讶与质疑,“你刚刚说的这些,实在太出乎我意料了。你竟然跟我说,你是一个公司的老板?!这简直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筱来回踱了几步,随后猛地停下,再次看向常明,脸上露出一丝狐疑的神色:“可是,既然你是老板,放着好好的公司不打理,怎么会屈就在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车站,干着客运员的活儿呢?这反差也太大了吧!这种情节,我也只在那些脑洞大开的小说里才见过,现实中怎么可能发生。” 他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在常明脸上来回打量,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大哥,你该不会是在这儿被关押得太久,受了刺激,神志不清,所以才编出这些话来骗我吧?你可别吓唬我,我是真心想帮你,要是你说的都是假的,这可就麻烦了。”赵筱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显然,常明的这番话彻底颠覆了他之前对常明的认知,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与疑惑之中 。 常明目光坚定,语气诚恳,凝视着赵筱缓缓说道:“兄弟,今天我就跟你交底了,我实在是信任你,才把这些事儿一股脑儿说出来。不瞒你说,我名下有一家颇具规模的公司,在业界也算有一席之地。但这还不是全部,我还有另一重身份——哈尔滨铁路局的局长。” 赵筱听闻,眼睛瞪得滚圆,满脸写着难以置信,刚要开口,常明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接着讲道:“早些时候,我本是部级干部,从这儿被调任到别处任职。可我对这片黑土地爱得深沉,实在割舍不下故乡的一切,这里有我的根,有我难以忘怀的回忆。所以,我想尽办法调了回来。你知道吗,当时要是不回来,就极有可能被调往其他省份,还只是担任副职。在那种情况下,想要再有大的发展,翻身的机会实在渺茫,大概率只能在那个位置上平淡度日,直至退休。我这人,总觉得人生得有点意义,不能就这么庸庸碌碌过完一辈子。” 常明微微顿了顿,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感慨,“我出身工人家庭,对工人阶级有着深厚的感情。我一直想亲身体验一下,现在基层的工人们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我想看看,那些班组长和干部,平日里都是怎么履职的,他们对待工人又是何种态度。” 说到这儿,常明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语气中满是愤怒与失望:“经过这几天的亲身体验,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就拿咱们待的这个小车间来说,车间主任竟然能一手遮天,权势熏天到让人震惊。更离谱的是,我想见见香坊站站长,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却连个面都见不着。如此混乱的管理模式,我工作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 常明的眼神中燃烧着怒火,“还有那车间主任,对待下边的职工,压榨手段层出不穷。在他的管理下,职工们被硬生生分出三六九等。干活多的,待遇未必好;有关系的,却能轻松混日子。职工们敢怒不敢言,生怕丢了这份工作,只能默默忍受。这种不公平的现象,必须得整治!兄弟,我跟你说这些,就是希望你能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改变这不合理的现状。” 赵筱听着常明这番掏心掏肺的话,心中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久久无法平静。他微微张着嘴,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惊愕,紧接着,无数过往的经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些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与愤懑瞬间被点燃。 “哥,”赵筱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激动与苦涩,“你说的这些,简直太对了!就拿咱们铁路系统来说,这种不合理的现象到处都是,就连咱们铁路派出所也不例外。在这儿,人也被分成三六九等。像我们这些铁路辅警,每天累死累活,干的都是最苦最累还最容易背锅的活儿。可到头来,拿到手的工资却是少得可怜,根本就没法跟付出成正比。” 赵筱情绪愈发激动,他攥紧了拳头,指关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就说上次吧,处理一起旅客纠纷,明明是民警指挥失误,可最后出了问题,却把责任全推到我们辅警身上。我们去理论,得到的回应却是‘你们不干有的是人干’。为了这份工作,我们只能咽下这口气。还有工资,每次涨薪都没我们的份儿,物价飞涨,可我们的收入却一直原地踏步。” 赵筱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常明,斩钉截铁地说道:“哥,你这事我管定了!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蒙冤受屈。你先在这儿稍安勿躁,别着急上火。等到明天早上我一下班,就直接去你的公司。我向你保证,兄弟我说到做到,一定尽快把你的情况告知给能帮上忙的人。咱们一起想办法,把这事儿彻查清楚,还你一个公道,也让那些不合理的现象都见见光!” 次日清晨,八点半的钟声悠悠响起,常明在这冰冷坚硬的审讯室里,和衣而眠了一晚。他的身体蜷缩在角落里,姿势扭曲而难受,手脚因为长时间的禁锢早已麻木不堪。当他缓缓睁开双眼,视线还带着刚睡醒的朦胧,环顾四周,发现看守的人已经换了,赵筱不见了踪影,如今站岗的是一位表情严肃的民警。 常明的心猛地悬了起来,此刻,他满心只盼着赵筱能够快点找到张宁,好让自己早日脱离这困境。他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一切顺利。 而另一边,赵筱刚刚下岗,他拖着疲惫的身躯,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坚定。他路过审讯室时,透过那狭小的窗户,看到常明依旧保持着极其难受的姿势沉睡着。常明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憔悴,赵筱心中一阵不忍,可他知道现在不是叫醒他的时候。他默默在心里念叨着:“明哥,再忍忍,兄弟我一定尽快救你出来。” 待民警来换班后,赵筱迅速回到自己的储物间,换上便装。他简单整理了一下,便怀揣着常明的希望,按照常明所说的地点——红军街15号,美丽达集团总部,快步走出派出所。站在路边,他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进车里后,急切地对司机说道:“师傅,麻烦快点,去红军街15号!”出租车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出,赵筱的眼神紧紧盯着车窗外飞逝的街景,心中不断盘算着见到张宁后该如何开口,怎样才能尽快将常明的情况说明白。 王峰今天自我感觉格外良好,尽管昨天被常明狠狠揍了一顿,脸颊上至今还青一块紫一块,像挂了彩似的,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那自以为是的得意劲儿。一大早,他便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迈着夸张的四方步,大摇大摆地从单位出发,朝着铁路派出所走去。由于车站站舍与铁路派出所的距离很近,没几分钟,他便来到了派出所门口。 走进派出所,王峰径直找到了今天值班的所长。他满脸堆笑,眼神中却透着狡黠,向所长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所谓的“情况”,言语间添油加醋,极力抹黑常明。值班所长听着,微微皱起了眉头,神色间透露出一丝犹豫,但还是在王峰的再三请求下,带着他朝着审讯室走去。 此时的常明,正满心焦虑地等待着赵筱那边的消息。听到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当看到王峰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跟在值班所长身后走进来时,一股怒火“噌”地一下从心底蹿起。他的双眼瞬间瞪得滚圆,目光如利刃般射向王峰,心中暗自咒骂:这个干尽坏事的恶人,行凶作恶后竟然还如此嚣张,而自己反倒被诬陷铐在了这里!常明越想越气,紧咬着牙关,嘴唇都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索性一言不发,只是用充满恨意的眼神死死盯着王峰。 王峰在执行队长的带领下走进审讯室,看到常明被束缚在那里,动弹不得,仿佛一只被困住的困兽,他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抹扭曲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得意与嘲讽,仿佛在这一刻,他成为了世界上最了不起的胜利者。 “哟,瞧瞧这是谁啊?”王峰阴阳怪气地开口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上前几步,凑近常明,似乎想要好好欣赏常明此时愤怒又无奈的表情,“这不是平日里挺横的常明吗?怎么现在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一声不吭啦?你之前打我的那股子狠劲儿哪儿去了?哈哈哈哈!”王峰的笑声在审讯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你别得意得太早,王峰!”常明终于忍不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真相迟早会大白,你做的那些坏事,一定会遭到报应!” “报应?哼!”王峰不屑地冷哼一声,“我看你是被关傻了吧,还在这儿做白日梦。现在证据都在我手里,你就等着在这儿吃牢饭吧!”说着,王峰还故意挥了挥手中那份所谓的“证据”,眼神中满是挑衅。 值班所长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行了,都别吵了。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都老实点!”然而,王峰却像是没听见所长的话一样,依旧不依不饶地继续嘲讽着常明,审讯室里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空气都要被点燃了一般。 第7章 沉重的爱 在美丽达集团那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偌大的空间里此刻仅有张洋一人。阳光透过一尘不染的落地窗倾洒而入,在光滑的地面上勾勒出一片片暖黄的光影,可不知为何,这明亮的光线却未能驱散办公室里那萦绕不散的寂静。 张洋木然地坐在桌前,身姿挺直却又透着难以言说的孤寂。她的双手稳稳地握着一台略显陈旧的dv摄录机,那双手,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她的眼神仿佛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锁住摄录机的屏幕,眼神中满是痴迷与眷恋。 她轻轻按下播放键,屏幕上的照片一帧一帧地缓缓切换。那一张张画面,宛如打开了记忆闸门的钥匙。其中有一张,是在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他们在公司的花园里偶然同框。那天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常明的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而自己就站在不远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神里满是藏不住的爱意。还有些,则是她趁常明专注工作、毫无察觉之时,偷偷录下的瞬间。画面里,常明或是眉头微皱思考问题,或是嘴角含笑与人交谈,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被她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记录下来。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颗璀璨的珍珠,承载着她对常明满满的回忆与深情,那是她在无数个寂静夜晚里反复回味的精神支柱。 她的目光在屏幕上缓缓移动,时而温柔似水,仿佛又回到了那些与常明相处的美好时光;时而又落寞至极,眼神里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犹如被乌云遮蔽的星辰。她那修长且纤细的手指,仿若带着自己的意识,轻轻地、缓缓地划过屏幕,动作轻柔得就像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仿佛只要这样,就能透过那冰冷坚硬的玻璃,真切地触摸到常明的脸庞,感受到他的温度。 窗外,楼下的红军街正值交通高峰期,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各式各样的汽车在街道上穿梭,发动机的轰鸣声、汽车的喇叭声、行人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嘈杂的喧嚣,如汹涌的潮水般不断传进办公室。然而,沉浸在回忆中的张洋却仿若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开来,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唯有她和常明的回忆在不断地回响、回荡。她的思绪,恰似一叶在狂风巨浪中飘摇的破旧扁舟,在波涛汹涌的回忆长河里无助地来回穿梭,时而被卷入幸福的漩涡,时而又被抛入痛苦的浪尖。 她对常明的爱,浓烈得如同燃烧的火焰,深沉得恰似广袤无垠的海洋,又像是一棵深深扎根于心底的参天大树,经过岁月的洗礼,早已枝繁叶茂,根系错综复杂地缠绕在她的心房。这棵爱的大树,为她带来过遮风挡雨的温暖,也在她的心头刻下了一道道无法磨灭的印记。然而,这份爱却仿佛被一层无形且坚硬的玻璃隔开,虽然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常明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却始终无法真正地触及到他的心,无法跨越那道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她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里暗自落泪,也在无数个白日里苦苦思索,可终究明白,自己在这场爱情的马拉松里,似乎永远都无法抵达那个渴望已久的终点,永远都得不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结果。 就拿那对如精灵般的金丝雀姐妹来说,她们年轻且充满活力,总是能以青春活泼的姿态,像两只欢快的小鸟般围绕在常明身边。她们与常明谈笑风生,银铃般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那亲密无间的模样,让张洋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而自己呢,只能远远地站在一旁,默默地观望,将满心的羡慕与失落深埋心底。还有塔莎和娜塔莎,她们来自遥远的异国他乡,身上散发着独特的异域风情,那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婀娜的身姿,无一不吸引着常明的目光。每次看到常明与她们交谈甚欢,张洋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针扎着,疼痛难忍。 虽然常明已经和袁丽离婚,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却因为常涵的存在,始终藕断丝连。常涵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也是维系他们之间关系的纽带。每次看到常明为了常涵与袁丽沟通交流,张洋都觉得自己在常明的世界里,连一丝插足的机会都没有,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忘的孤独者,只能在爱情的门外徘徊,无法踏入那扇紧闭的幸福之门。 为了常明,张洋在这纷繁复杂、充满诱惑的世界里,如同坚守一座孤岛般守身如玉。她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常明一个人,他的身影深深地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挥之不去。在她眼中,常明就是她的整个世界,是她生命中最璀璨的星辰。可反观常明,在她的认知里,身边却好似妻妾成群,被众多莺莺燕燕围绕着。她为这份爱付出了自己的全部,付出了青春、付出了真心,甚至付出了自己对未来的所有憧憬,却始终得不到常明同等的回应,得不到那份她梦寐以求的全心全意的爱。 张洋不知道的是,她这份炽热得近乎疯狂的爱,对自己而言,已然成为了一种无法承受的沉重负担。这份爱,就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让她在生活的道路上举步维艰。常明来自遥远的异国他乡,那里的文化与中国的国情大相径庭,就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在男女问题上,常明深受当地文化的熏陶和影响,并没有太多像中国人这样传统而深刻的愧疚感。在他的观念里,一些行为或许是理所当然的,他或许会为了顺应当地的风俗习惯,做出一些在张洋看来违背道德伦理、难以理解的事情。 但在中国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女孩们从小就被长辈们言传身教,要珍视自己的贞洁。贞洁,对于她们来说,不仅仅是一种身体上的坚守,更是一种精神上的信仰,是极为重要、不容亵渎的东西。张洋也深受这种传统观念的影响,她如同守护最珍贵的宝藏一般,坚守着这份传统的观念,将自己最纯粹、最真挚的爱毫无保留地留给常明。 而常明呢,在内心深处,其实把张洋看得无比重要。他常常在寂静的夜晚里,独自望着星空,思考着自己与张洋的关系。在他眼中,张洋宛如一朵盛开在云端的圣洁之花,纯洁无瑕、高雅脱俗。她应该拥有一个光明美好的未来,应该得到一个更加优秀、更加完美的男人的疼爱与呵护,而不是跟着自己这个拖家带口、满身疲惫的离异男人,一起面对生活中的柴米油盐、种种琐碎与艰难。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在黑暗中摸索的行者,不配拥有这份如阳光般灿烂的爱情,只能在心底默默地祝福张洋,希望她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在那间洒满阳光却又被寂静笼罩的办公室里,张洋依旧沉浸在与常明相关的思绪旋涡中无法自拔。不经意间,她微微挪动了一下脚步,目光扫到自己的脚趾,发现脚趾甲已然长长了些许。这一小小的发现,让她暂时从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思里抽离出来。 她微微俯身,伸手拉开办公桌的抽屉,动作轻柔且熟练。抽屉里各类物品摆放得整整齐齐,她的目光在其中快速搜寻,很快便锁定了那把精致的指甲刀。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指甲刀,将它从抽屉中取出,随即缓缓坐回椅子上,调整了个舒适的坐姿,开始专注地修剪起脚指甲。 她微微低着头,几缕发丝从脸颊旁滑落,更衬得她面容娇小。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的脚趾,眼神中满是认真与专注。每一下修剪动作都极为细致,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度与角度,生怕一不小心剪到了皮肤。她的嘴唇微微抿起,时不时轻轻呼气,吹走剪下的指甲碎屑。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此刻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和手中的指甲刀,没有外界的喧嚣,没有复杂的情感纠葛,只有当下这份宁静与专注。 而远在别处的常明,却常常陷入自我否定的泥沼。他总是觉得张洋宛如高挂在天际的璀璨星辰,遥不可及,完美到不属于人间。他总是不自觉地妄自菲薄,认为自己不过是茫茫人海中最平凡无奇的存在,根本无法与张洋相匹配。可实际上,他却忽略了,无论张洋在外人眼中是多么令人瞩目的女神,她本质上也和每一个普通人一样,有着最基本的生活需求。 她会在忙碌的工作之余,精心打理自己的外表,就像此刻修剪指甲这般平常。她也渴望在生活中拥有温暖的陪伴,享受男女之间真挚的情感交流与欢爱。她会因为一句贴心的话语而感动,会因为一个温暖的拥抱而安心。常明眼中的女神形象,不过是他自己过度美化后的幻影,而真实的张洋,正以自己的方式,在这烟火人间,期待着一份能与她灵魂共鸣、相伴一生的爱情 。 都一个多月了,常明每次都拿“执行任务”当作借口离开。每一次听到这个理由,张洋的心里就像被塞进了一团乱麻,怀疑的情绪如野草般疯狂滋生。以往,常明只要一说去执行任务,转身便没了踪影,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宛如人间蒸发。张洋根本不知道他究竟在外面做什么,这种未知让她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一刻也不得安宁。 上次常明回来的场景,犹如一场噩梦,深深地烙印在张洋的脑海中,挥之不去。那天,她如往常一样,在心里默默期待着常明的归来。然而,当常明出现在她的视线中时,她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常明的身后,竟然跟着四个洋妞。这四个女人,身材高挑得如同模特,每一步都迈得摇曳生姿。她们的五官深邃而立体,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张开合间散发着迷人魅力的嘴唇。她们身上散发着独特的异域香水味,混合着别样的风情,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冲击着张洋的感官。 看到她们簇拥在常明身边,亲昵的模样仿佛常明是她们世界的中心,张洋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那一刻,她的视线模糊了,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不见,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内心愤怒的咆哮。 如今,常明又一次打着执行任务的幌子外出了。这一次,张洋心中的愤懑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再也压抑不住。她整日茶不思、饭不想,满心都是对常明的怨恨和猜测。她无数次在脑海中想象,这一次常明回来,又会带回多少美女佳丽?那些女人又会以怎样妩媚的姿态出现在她的眼前? 每一次想到这些,张洋就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地狱之中,被无尽的痛苦和愤怒折磨着。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常明与那些女人亲昵的画面,常明的笑容、眼神,以及那些女人的娇嗔,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在她的心上。她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满口银牙咬碎。 那天,常明回来了。张洋远远地就看到了他,还有他身边那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外国女人。那些女人,身着色彩艳丽、剪裁大胆的服装,身上的配饰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她们的妆容精致,长长的睫毛如同扇子般忽闪忽闪,娇艳欲滴的嘴唇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诱惑。 张洋躲在角落里,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她眼睁睁地看着常明和这些洋妞们眉来眼去,他们的眼神交汇在一起,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常明的眼神中,满是张洋从未见过的温柔与暧昧,这让她的心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寒意彻骨。 常明的手随意地搭在其中一个女人的肩上,那女人顺势往他身上靠了靠,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另一个女人则亲昵地挽着他的胳膊,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臂。他们几人有说有笑,那勾肩搭背的模样,就像一把盐撒在张洋的伤口上,让她痛不欲生。那一刻,张洋感觉自己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几巴掌,脸上火辣辣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张洋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意,那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愤怒。她恨不得冲上去,用自己的双手将这些女人撕成碎片,将她们从常明的身边彻底清除。她更想冲上去质问常明,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要如此无情地践踏她的感情?她为他付出了一切,可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羞辱和背叛。 然而,愤怒过后,张洋的心中只剩下深深的无奈和对自己的怨恨。她在心中无数次地痛骂自己太不争气。这世上优秀的男人千千万,可她却像中了邪一样,偏偏对常明这个对她丝毫不在意的男人动了心。她想起过往,为了常明,她拒绝了所有的追求者,守身如玉,满心满眼都只有他一个人。她为他付出了自己的时间、精力和感情,可得到的却是他的冷漠与无视。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张洋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她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更不想让常明看到她的狼狈。她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常明深深的爱与恨,也有对自己深深的失望与不甘。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份已经破碎不堪的感情,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张洋细致地修剪完脚指甲,将指甲刀轻轻放回抽屉,这才把目光投向电脑屏幕。她登录进股票交易系统,看着公司股票的走势曲线,线条起起伏伏,恰如她近来紊乱的心境。 她为事业拼搏的每分每秒,都倾注了难以言喻的心血。每天最早到公司,最晚离开,无数个夜晚都在办公室对着电脑屏幕,分析市场动态、研究投资策略,只为能让公司在竞争激烈的商业浪潮中稳步前行。而这一切努力,追根溯源,竟都是为了常明。她心底藏着一个憧憬,想着等事业足够成功,或许就能与常明并肩而立,能在他眼中看到不一样的自己。 无数次,她在心里默默排练向常明表白的场景。在静谧的夜晚,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中构思着各种浪漫的开场白,想象着常明听到表白后可能的反应。可真到了与常明面对面的时候,她精心准备的话语就像被施了定身咒,怎么也说不出口。每次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其他琐碎之事,谈论工作进展、生活琐事,唯独那三个字始终深埋心底。 身为女孩子,向心仪之人袒露爱意,实在是太过难以启齿。传统观念的束缚,加之内心的羞涩与忐忑,让她始终无法迈出那勇敢的一步。这份爱,如同被锁进了密不透风的盒子,只能在她心底暗自发酵。她时常感到压抑,像是胸口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爱而不得的痛苦日复一日地啃噬着她的内心。 但每当常明与她交谈,用那真诚的眼神注视着她,对她说着关切的话语,嘴角挂着温暖的微笑时,她又觉得一切煎熬都是值得的。常明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语,都像是黑暗中的一束光,瞬间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那种感觉,矛盾到了极点。她在爱与痛的边缘徘徊挣扎,既无法割舍这份爱,又不知该如何打破眼前的僵局,只能任由这份复杂的情感在心底肆意蔓延 。 第8章 反而不美 在一个看似平常的日子里,赵筱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美利达集团总部那气派非凡的大厅门口。她神色匆匆,稍作停留后,便向门前的迎宾员透露出一些关键信息。迎宾员听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丝毫不敢耽搁,立刻拿起电话拨给了公司公关部门。 电话铃声急促地在公关办公室内响起,接听电话的公关人员在听到迎宾员的转述后,也是心头一紧。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将电话打给了主任常江。彼时,常江正在办公室内忙碌地处理着各项事务,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电话铃声乍响,他顺手拿起听筒,听着公关人员急切的汇报,原本平和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常江深知此事非同小可,挂断电话后,立刻快步走向旁边的办公室,向正在里面商讨事务的黄女士汇报了这一紧急情况。黄女士听完,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二话不说,迅速掏出手机,手指快速滑动屏幕,拨通了弟弟宋亚的电话。 此时,宋亚正在家中处理一些私人事务,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姐姐黄女士,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接通电话后,黄女士急切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将赵筱带来的消息告知了他。宋亚听到这些内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大惊失色道:“怎么会这样?前两天张宁才惹出了事,连累了常明,好不容易把事情暂时压下去,怎么常明又被逮起来了?” 他心急如焚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脑海中迅速回忆起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张宁的鲁莽行为导致常明陷入了麻烦之中,经过多方周旋,才让常明的事情暂时处于一种相对平稳的状态。而且,现在常明的身份是处于隐藏状态的,这件事整个公安局高层都知晓,没想到竟然被铁路派出所给拿下了。宋亚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按正常的流程来说,这也太奇葩了。正常情况下,铁路派出所对嫌疑人进行调查询问,也得先查看身份证,了解清楚对方身份后再做进一步处理。可他们倒好,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居然在身份不明的情况下就将常明带走,而且询问的时限都已经超过了规定时间。宋亚气愤不已,在他看来,哪怕是再重大的案件,也应该先把人押进看守所,仔细验明正身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啊。 宋亚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平复了一下情绪,对着电话那头的黄女士认真叮嘱道:“姐,你跟美利达集团的人说清楚,这件事他们千万不要参与。你要知道,俄罗斯黑手党目前还在附近潜伏着,他们一直对常明虎视眈眈。要是让他们知道常明的行踪,一旦常明回到公司,肯定会有人想尽办法把他劫持走。现在形势太危险了,就连常明的别墅都安排了专人24小时监护,就怕出现任何一点纰漏,引发不可挽回的后果。” 黄女士在电话那头认真地听着弟弟的话,不时点头表示明白,她深知事情的严重性,也清楚弟弟做出这些安排的深意。挂断电话后,她立刻转身,准备将宋亚的叮嘱传达给常江,让美利达集团的人切勿轻举妄动,以免给常明带来更大的危险 。 在这个阳光有些刺眼的午后,张宁满怀着对师傅常明的关切,拎着精心挑选的两兜水果,迈着大步,大摇大摆地朝着香坊车站走去。自上次那事儿发生后,车站里不少人都认识了这个性格直爽、脾气还有些暴躁的年轻小伙。 他熟稔地走到安检口,脸上挂着几分随意的笑容,跟安检员打了声招呼:“嘿,兄弟,我来看我师傅,这水果过下安检。”安检员笑着点点头,操作起安检机器,将水果放了上去。随着机器的运转,水果顺利通过安检。 张宁大步跨进安检室,客运员的换衣处与安检室相通,他常来,对此熟门熟路。此刻,安检室里的安检人员们看到他进来,目光纷纷聚焦在他身上,而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可张宁对此全然不在意,他一门心思都在师傅常明身上。 他径直走进屋内,目光快速扫过每一个角落,却没看到本该在当班的常明的身影。张宁不禁愣了一下,心中涌起一丝不安。他赶忙转身,拉住身旁一位安检员,焦急地问道:“哎,我师傅常明呢?他今天咋不在这儿啊?” 那安检员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说道:“常明被铁路派出所给带走了。”张宁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双眼圆睁,额头上青筋微微暴起。他猛地将手中的水果往旁边桌子上一放,大声问道:“啥?被铁路派出所带走了?为啥啊?”安检员们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表示不太清楚具体缘由。 张宁心急如焚,也顾不上许多,紧接着追问:“那车站派出所在哪儿?快告诉我!”得知位置后,他转身就朝着后门冲去。一路上,竟没有任何人阻拦他。他心无旁骛,脚下步子迈得飞快,一路小跑着奔向铁路派出所。 不一会儿,张宁就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铁路派出所门外。他顾不上擦去额头的汗水,抬手用力敲响了门。门开后,他急切地向里面的工作人员打听:“请问常明是不是在这儿?我是他徒弟,我想见见他。”工作人员看了看张宁,礼貌却又坚决地回复道:“常明确实在这儿,但目前没有相关手续,其他人无权看望。” 张宁一听,急得在原地直跺脚,双手不停地比划着,试图解释:“我就看一眼,我师傅肯定是被误会了,你们让我进去看看吧!”可无论他怎么说,工作人员始终坚守规定,没有通融。张宁站在那儿,急得够呛,却又毫无办法 。 张宁站在铁路派出所门口,整个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头烂额。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愤怒。在这慌乱之中,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笃定地认为这肯定又是那个王峰在背后搞的鬼。之前就和王峰有过过节,那人一直对师傅常明心怀不满,这次常明无端被铁路派出所带走,种种迹象表明,王峰有着极大的嫌疑。 想到这儿,张宁狠狠地咬了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猛地转过身,大踏步朝着香坊火车站的方向往回走。他的步伐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怒气。一路上,他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和王峰之间的过往纠葛,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回到火车站后,他径直走向一位客运员,由于太过着急,说话都有些气喘吁吁:“同志,快……快告诉我,车间主任的办公室在哪儿?”客运员被他这急切的模样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回答道:“车间主任回段里汇报工作去了。”张宁听完,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朝着火车站出口冲去。 他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段里就在红旗街美利达集团市区对面,必须得赶紧去那儿找车间主任,说不定能想办法把师傅提前救出来。出了火车站,他迅速找到自己的车,拉开车门,一脚油门踩到底,汽车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红旗街飞驰而去。 一路上,张宁的心思全在师傅常明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见到车间主任,为师傅洗清冤屈,让他早日恢复自由。其实,只要他稍微冷静一下,向美利达集团的人询问一番,便能够知晓这件事已经有了解决方案。然而,此刻的他被焦急和愤怒冲昏了头脑,一股脑儿地只想快点救出师傅。 张宁这个人,平日里为人仗义、心地善良,对待朋友和师傅更是没得说。可就是脾气太过毛毛躁躁,一旦遇到紧急情况,就容易失去理智,只凭着一腔热血行事。这次也不例外,在完全不了解事情全貌的情况下,就心急火燎地朝着段里赶去,一心想着要为师傅讨回公道 。 在阴霾密布的天空下,城市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压抑所笼罩。张宁心急如焚,双手死死地握住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车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在街道上一路狂飙,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鼻的焦味,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终于,车务段的大楼在他的视线中逐渐清晰,他猛地一脚刹车,轮胎在地面划出一道长长的黑色痕迹。 刚一下车,张宁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大楼入口冲去。他的眼神中燃烧着焦急的火焰,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衣衫早已被汗水湿透。门口的保安见状,立刻警觉起来,迅速上前一步,伸出手臂阻拦。保安的声音温和却又不容置疑:“同志,这里是办公区域,没有许可不能随便进去,请您配合一下。”然而,此刻的张宁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仿佛被一层厚厚的屏障隔绝开来。他双眼通红,如同一只受伤后疯狂的野兽,大声吼道:“我有急事,必须马上进去!你们别拦我!” 保安依旧坚守岗位,脸上保持着职业性的耐心,试图再次解释:“先生,这是规定,我们也是按章办事,您要是有特殊情况,可以先联系相关人员,我们帮您沟通。”但张宁根本听不进去,情绪瞬间失控,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像一头发怒的公牛,与保安激烈地争吵起来。两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争吵声在空旷的楼下回荡,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投来好奇又担忧的目光。 一番争执无果后,失去理智的张宁决定另寻他法进入大楼。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转身绕到车务段的后门。此时的他已然被冲动蒙蔽了双眼,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见到能救师傅的人。他发现那里有一堵不算太高的矮墙,也不考虑是否会受伤,心一横,便手脚并用地朝着矮墙攀爬上去。粗糙的墙面划破了他的手掌,鲜血渗出,但他浑然不觉。 翻进院内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旁地上的木质止轮器上。那是用于停车时防止车辆滑动的工具,带有把手,看起来十分结实。在愤怒和焦急的驱使下,张宁想都没想,直接将止轮器抄在了手中。他紧握着止轮器,仿佛握住了为师傅报仇的希望,大步朝着大楼走去。 车务段的办公大楼共有七层,此刻楼下的大门敞开着,原本应该在门口值守的人员不知去向,既没有收发室的工作人员,也不见其他人员看管。这扇无人看守的大门,如同一个无声的邀请,让张宁顺利地进入了大楼内部。 而就在这时,王峰正和段里人事科科长赵静一同从楼上往下走。王峰脸上挂着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嘴里滔滔不绝地说着最近的趣事,赵静面带微笑,不时点头回应。当张宁的视线触及王峰的那一刻,积压在心底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新仇旧恨一股脑涌上心头。他认定就是王峰害得师傅常明深陷困境,此刻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张宁双眼圆睁,仿佛要喷出火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怒吼一声,抡起手中沉重的止轮器就朝着王峰冲了过去。那止轮器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呼呼的风声。王峰察觉到危险,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张宁由于用力过猛,止轮器脱了手,如同一颗炮弹般朝着旁边的赵静飞去。 这又沉又重的止轮器不偏不倚,正好重重地砸在了赵静的头上。赵静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闷哼一声,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瘫倒在地,头部鲜血直流,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她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无力地抓着地面,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痛苦。 王峰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万分。他的双腿发软,差点站立不稳,连看都没再看赵静一眼,头也不回地朝着大楼外拼命跑去,嘴里还大声呼喊着:“打死人了,打死人了!”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在楼道里回荡。 张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吓了一跳,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此刻他心中的愤怒依旧占据了上风,不假思索地就朝着王峰追了上去。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抓住王峰,问个清楚。 就在张宁和王峰一前一后跑出大楼时,听到动静的保安们迅速围了过来。只见三名保安动作敏捷,从不同方向朝着张宁包抄过去。走在最前面的保安一个箭步上前,用手臂紧紧锁住张宁的脖子,另外两名保安则迅速控制住他的双臂。张宁还没来得及做出反抗,就被保安们合力制住,他拼命挣扎着,大声叫嚷着:“放开我!他是罪魁祸首!”但最终还是被保安们牢牢地抓住,动弹不得。 而此时,周围的人纷纷围拢过来,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现场一片哗然。人群中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拿出手机拍照,还有人试图上前帮忙查看赵静的情况。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一个原本为了救师傅的急切举动,却引发了一场意想不到的悲剧。 在那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充斥着压抑的气息。没过多久,一阵尖锐刺耳的警笛声骤然划破这片凝滞的空气。只见数辆警车风驰电掣般朝着事发地驶来,扬起一路烟尘。车刚停稳,车门便猛地被推开,几位身着警服、神情冷峻的警察迅速从车上跳下,他们迈着沉稳且坚定有力的步伐,目标明确地径直朝着仍在被保安控制、情绪激动的张宁走去。 走在最前面的那位警察,眼神犀利如鹰,经验丰富。他的目光如炬,在人群中迅速锁定张宁,一个箭步上前,双手熟练地从腰间掏出那副在日光下锃亮的手铐。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手铐精准无误地扣在了张宁的双手手腕上。张宁此刻犹如一只困兽,尽管双手被束缚,却依旧在不停地挣扎扭动,嘴里还大声叫嚷着,试图将自己心中的委屈与冤枉一股脑儿地倾诉出来,为自己辩解:“我真的是冤枉的!我只是想救我师傅,都是王峰那家伙搞的鬼!”然而,警察们秉持着执法的公正与严谨,对他的叫嚷充耳不闻,只是稳稳地将他押向警车。张宁双脚胡乱蹬踹,却无济于事,最终还是被警察们稳稳地带上了警车。随着车门“砰”的一声重重关上,警笛声再次响起,警车如离弦之箭般呼啸着驶向派出所,只在原地留下一片尘土飞扬,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那场激烈冲突。 与此同时,王峰就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眼中流露出得意的神色。在他看来,张宁这个眼中钉终于被拔除,自己精心策划的这场阴谋似乎就要得逞了。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常明被彻底击垮,自己则可以高枕无忧地继续逍遥。怀着这样的想法,王峰迫不及待地马不停蹄地掏出手机,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滑动,拨通了香坊站领导的电话。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立刻换上一副假惺惺的腔调,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说道:“领导啊,我最近这段时间实在是累坏了,身心俱疲。家里也突然出了些急事,急需我回去处理。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给我批个年休假,让我好好休息调整一下,实在是撑不住了。”电话那头的领导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考量。领导心里清楚王峰平日里的工作表现,虽说这人有时行事作风不太讨喜,但工作能力倒也还算过得去。稍作犹豫后,领导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王峰听到这个答复,脸上顿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嘴角上扬,挂着一抹得意。他挂掉电话后,心里暗自盘算着:“只要我离开这一个月,等风头过去再回来,这事儿肯定就平息得干干净净了,什么麻烦都不会再有。”他对此深信不疑,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安稳度过这场风波后,惬意地躺在沙滩椅上享受悠闲时光的画面。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王峰还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甚至连离开的脚步都还没来得及迈出,就被派出所的民警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去路。民警一脸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义正言辞地告知他:“你不能走,在这起案件中,你是重要当事人,必须留下来协助我们调查。”这突如其来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王峰的心头。他原本自信满满的表情瞬间凝固,脸上的笑容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不是都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跟你们说清楚了吗?怎么还不让我走啊?这也太不合理了吧!”民警不为所动,神色依旧冷峻,再次郑重地强调他作为关键证人在案件调查中的重要性,明确表示他必须全程配合,直至案件真相大白、水落石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出乎王峰的意料,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远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简单,自己精心设计的脱身计划就这样被轻易地打破了。 另一边,宋亚在得知常明被铁路派出所无端扣留的消息后,整个人心急如焚,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他深知常明的处境岌岌可危,多耽搁一秒,就多一分危险。于是,宋亚立刻动用自己平日里积累的各种人脉关系,通过一条条可靠的渠道,辗转联系到铁路派出所,言辞恳切且强硬地要求他们立刻释放常明。然而,铁路派出所方面却以案件还存在诸多疑点、尚未彻底解决完为由,态度强硬地拒绝了宋亚的要求,坚持要将常明继续强留在派出所内。宋亚看着事情陷入僵局,丝毫没有转机,心中明白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无奈之下,他只能咬咬牙,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将常明的真实身份透露出来。 当铁路派出所的工作人员听到常明真实身份的那一刻,整个办公室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随后,众人的脸上顿时露出大惊失色的神情,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安。所长的脸色更是变得十分难看,犹如被寒霜打过的茄子,一片惨白。额头上密密麻麻地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心中暗暗叫苦不迭,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惹上了天大的麻烦,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意识到事态严重,所长不敢有丝毫耽搁,赶紧向上级公安处打电话请示汇报。在等待上级指示的过程中,整个派出所里的气氛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每一位工作人员都如坐针毡,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煎熬。终于,上级的指示下达了,明确要求铁路派出所必须立即释放常明。接到命令的所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如释重负,立刻安排两名民警前往关押常明的房间,将他带出派出所。 常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脚步虚浮地缓缓从那个困住他几十个小时的派出所走了出来。此时正值中午11点,炽热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大地上,明晃晃的光线异常刺眼,刺得他眼睛生疼。他下意识地抬起手,用那布满血丝的眼睛遮挡住光线。就在这一刻,一种莫名的不祥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第9章 强敌环绕 在五月的暖春时节,温柔的春风如同灵动的精灵,悠悠拂过城市的每一条大街小巷。街边的树木郁郁葱葱,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轻柔乐章,诉说着春日独有的惬意与美好。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缝隙,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影,给整个城市披上了一层梦幻的薄纱。 而此刻,张洋正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手中那沓枯燥乏味的文件。她的眼神时不时飘向窗外,看着窗外那充满生机与活力的景象,心中满是对悠闲时光的渴望。她在心里默默想着,要是能抛开这繁琐的工作,去公园的草地上躺一躺,感受阳光的温暖,聆听鸟儿的欢唱,那该多好啊。 突然,一阵尖锐的手机铃声毫无征兆地打破了这份宁静。张洋下意识地伸手抓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她微微皱了下眉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在如今这个信息繁杂的时代,骚扰电话层出不穷,她稍作犹豫后,出于谨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刹那间,电话那头传来警察冷峻且严肃的声音:“您好,请问是张宁的家属吗?张宁因涉嫌扰乱公共秩序,现在已经被我们派出所控制了。我们的位置就在您单位附近,仅仅一墙之隔 。” 听到这番话,张洋握着手机的手瞬间收紧,指节都因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她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定身咒给定住了一般,呆坐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疑惑迅速转变为极度的不可置信。她的双眼瞪得滚圆,像是要把眼前的空气看穿,嘴巴微微张开,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办公室里的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滴答地响着,仿佛在无情地提醒着她这个残酷的现实。 回想起平日里弟弟张宁的种种表现,张洋满心都是无奈与愤懑,犹如汹涌的潮水在心中不断翻涌。她实在难以理解,一向看起来乖巧懂事的弟弟,行事为何如此莽撞冲动,做出这么严重的事,事前居然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透露,就好像她这个姐姐完全不存在一样。平日里,张宁不管是出门和朋友聚会,还是去办什么要紧事,行踪总是神神秘秘,犹如迷雾中的幻影,让人捉摸不透。每次问他,他都只是含糊其辞,用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语敷衍过去,从不愿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仿佛刻意与她保持着一道难以逾越的距离。 而那位弟媳黄女士,同样让张洋感到头疼不已,仿佛是一道怎么也解不开的难题。黄女士一门心思扑在工作上,每天早出晚归,忙碌的身影如同不停旋转的陀螺,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歇。平日里两人交流,除了工作上的项目进展、职场琐事,只要涉及到家庭生活的方方面面,无论是购置房产这样的重大决策,还是日常出门去了哪里,黄女士都像守着什么机密一样,对她绝口不提。长此以往,家里但凡出了点状况,不管大小,毫无意外地都落到了张洋这个当姐姐的肩上。她常常被搞得手忙脚乱,在各个事务之间疲于奔命,一会儿要处理家里的突发状况,一会儿又要协调各种关系,就像一只迷失方向的无头苍蝇,在黑暗中四处乱撞,被折腾得身心俱疲,整个生活也被搅得鸡飞狗跳,原本平静的日子变得一团糟。 虽说张洋和张宁、黄女士相处的时间不算长,彼此之间的感情还没那么深厚,没有那种血浓于水的亲密无间。可毕竟有着血缘关系,血浓于水,亲情的纽带岂是那么容易割舍的?一想到这儿,张洋在心底暗自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中饱含着无奈、疲惫与坚定。她深知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对弟弟的事情坐视不管,哪怕前方是荆棘密布,困难重重,她也必须挺身而出。 恰在张洋心烦意乱、思绪万千之时,办公室的门铃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那一连串的声响,就像密集的鼓点,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坎上。她猛地回过神来,从沉思中挣脱出来,快步走到门前,一把拉开了门。只见黄女士身着一身干练利落的职业装,那身原本笔挺的西装此刻却因为匆忙赶路而略显褶皱。发丝因为匆忙赶路而被风吹得凌乱不堪,几缕碎发随意地搭在她那布满汗珠的额头上。她神色慌张,眼神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焦急,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显然,黄女士也是接到了张宁被抓的通知,心急如焚地赶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无需言语,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里清晰地看到了深深的无奈与浓浓的焦急。她们的眼神交汇在一起,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诉说着此刻内心的慌乱与不安。她们明白,接下来将面临一场棘手的难题。 直到下午常明才接到这个张宁伤人这个消息。可难过也如影随形,常明想到张宁这次办事如此不管不顾,为了自己一时的冲动,就这般不计后果,最终摊上了这么大的官司,不禁满心怅惘。他深知,在如今这个法治社会,任何冲动鲁莽的行为都得付出沉重代价。可如今却因自己的不理智,深陷囹圄,大好前程蒙上了阴影。常明不禁在心里埋怨,这孩子怎么就不能多些冷静和思考呢?他是真的心疼张宁,就像心疼自己的孩子一般,恨不能替他承担这一切。常明十分清楚,张宁此次惹上的麻烦性质极其严重。在这个法治社会,扰乱公共秩序、伤害他人,绝不是可以轻易解决的小事。要想让张宁的处境有所缓和,避免遭受更为严厉的惩处,当下最关键且紧迫的任务,就是前往赵静急救医院,找到被张宁伤害的受害者,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争取让受害者家属签字谅解。 伤者是段里人事科科长赵静,这个赵静是硕士毕业后,她的父母皆是哈尔滨铁路局的高官,在长期的耳濡目染下,赵静对铁路系统有着深厚的感情与认知。凭借自身的优秀履历和扎实专业知识,她顺利进入哈尔滨铁路局。 而她的婚姻,更是为她的人生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她的丈夫,身为沈阳铁路局的总调度长,在事业上成绩斐然。两人因共同的铁路情怀相知相爱,携手步入婚姻殿堂。婚后,夫妻二人相互扶持,感情甚笃。凭借着自身能力与优秀履历,赵静入职便直接担任人事科科长一职。赵静的家庭背景本就优越,再加上夫妻二人在事业上的卓越成就,积累了丰厚的财富。对他们而言,金钱不过是数字,真可谓是完全不差钱也不缺钱。 此次无端遭受伤害,赵静的身心遭受了极大的创伤。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因为这场意外陷入了阴霾。两岁的宝宝还懵懂无知,却再也见不到妈妈往日那般无忧无虑的笑容。赵静常常在深夜里暗自落泪,身体的伤痛在药物的作用下或许能逐渐痊愈,可心灵的创伤却难以抚平。 在这样的痛苦之下,赵静一家心中只有一个强烈的诉求:要一个说法。他们想要的,是法律给予公正的裁决,让伤害赵静的人得到应有的惩处。在他们看来,张宁的行为太过恶劣,给自己的家庭带来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 “最好能将伤人者张宁判个无期徒刑,或者是死刑,那才是我们最希望看到的结果。”赵静的丈夫在接受询问时,语气沉痛而坚决地说道。他紧紧握着拳头,眼神中满是愤怒与悲痛。在他们心中,只有这样的重判,才能稍稍慰藉赵静所遭受的痛苦。 自赵静遭遇这场飞来横祸,整个家庭都被阴霾笼罩,陷入了无尽的痛苦深渊。在这艰难时刻,不乏有人怀揣着各种心思,向赵静的家人提出用钱和解的提议。然而,对于这些提议,他们从心底感到厌恶,根本不屑一顾。 在赵静家人眼中,赵静所遭受的伤害,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都已达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身体上,赵静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原本健康的身躯如今伤痕累累,需要长期的治疗与康复,即便如此,也可能留下难以磨灭的后遗症。精神上,那次可怕的遭遇如噩梦般萦绕在她心头,使她常常在深夜从噩梦中惊醒,精神状态几近崩溃。这些伤害,岂是金钱能够衡量,又怎能用金钱来弥补? 曾经,这个家庭充满欢声笑语,洋溢着幸福与温馨。赵静与丈夫相濡以沫,对孩子的成长关怀备至,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都充满了爱意。可如今,这一切都被那场意外彻底打破。孩子懵懂的眼神里,时常流露出对妈妈状态的担忧;丈夫每日在工作与照顾家庭之间疲于奔命,脸上的疲惫与焦虑愈发明显。家庭失去了往日的和谐与安宁,变得支离破碎,这样的创伤,金钱根本无力修复。 每一次听到有人提及用钱私了,赵静的家人都怒不可遏。他们觉得这是对赵静伤痛的极大轻视,那些冰冷的金钱数字,怎能与赵静所经历的苦难相提并论。提出这种提议的人,根本无法体会他们内心的痛苦与煎熬,仿佛将赵静的遭遇当作一场可以用金钱交易的闹剧。 然而,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背后却隐藏着无数难以想象的艰难险阻。如今的医疗体系下,医疗费用高得令人咋舌,随便一场手术、一段住院治疗,都可能让一个普通家庭陷入经济困境。更何况此次事件,除了基本的医疗费用,后续必然还会涉及精神损失费、营养费、误工费等等一系列繁杂的费用。常明在心里粗略地估算了一下,这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般的巨款, 常明站在赵静丈夫面前,神情满是恳切,额头因为焦急渗出了细密汗珠,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近乎恳求地说道:“大哥,我知道这次的事给你们家带来了天大的伤害,我们心里特别愧疚。张宁那孩子,是一时糊涂犯下大错,他现在在里头也懊悔得不行。”说着,常明顿了顿,目光中满是自责与无奈,“我们真的是诚心诚意想要弥补,这300万,您看能不能……” 常明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大哥,这钱虽说换不回赵静受过的苦,可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能让你们的生活好过些,往后赵静的康复治疗,也能多些保障。”他微微低下头,声音愈发诚恳,“您就当给那孩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他还年轻,要是因为这事儿毁了一辈子,太可惜了。” 赵静的丈夫站在那儿,脸上没有一丝动容,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冬的坚冰。他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怒火,冷冷地回应:“300万?在你眼里,我妻子的痛苦、我们一家人的遭遇,就值这点钱?”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深的愤怒与悲痛,“我妻子每天都在被伤痛折磨,精神也大不如前,孩子这么小,都能感觉到妈妈的变化,家庭也被搅得支离破碎。这一切,是钱能解决的吗?” 他向前迈了一步,直直地盯着常明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不要钱,我只要法律公正判决,让伤害我妻子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说罢,他转过身,不再看常明一眼,留给常明的,只有一个决绝的背影。常明望着那背影,满心的无奈与无力,知道这次,想要用钱来化解这场危机,已然毫无可能 。 常明独自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周围是嘈杂的人声和匆忙的脚步声,可他却仿若置身于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满心的焦虑与无助。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医院病房的门,那扇门后,躺着的是受伤的赵静,她的伤情,此刻就像悬在常明心头的一把利剑,沉甸甸地压得他喘不过气。 “只希望在判的时候能够轻判吧。”常明在心底无数次默念着这句话,声音近乎呢喃,带着一丝颤抖与祈求。他深知张宁犯下的过错严重,故意伤人可不是小事,可那孩子年轻冲动,要是因为这次的事被判重刑,这一生可就毁了。常明回想起张宁初出茅庐时的模样,那股子冲劲和对未来的憧憬,仿佛还在眼前,如今却因一时糊涂,陷入了这可怕的困境。 可现实却残酷得让人绝望。现在医院还没有给出最终的伤情鉴定结果,赵静的伤势究竟如何,能不能致残致伤,一切都是未知数。常明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各种可怕的画面,要是赵静落下残疾,那张宁面临的刑罚必然更重,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每想到这里,常明就觉得头皮发麻,内心被恐惧和担忧填满。 为了张宁的事,常明已经想尽了办法。他四处奔走,联系律师,咨询法律意见,甚至放下尊严,向赵静的家人求情,提出高额赔偿。可一切似乎都无济于事,赵静的家人态度坚决,只要求法律公正裁决,根本不接受和解。 常明无力地靠在墙上,眼神空洞而迷茫。他真的是一点方法都没有了,满心的懊悔和自责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张宁这个孩子太过激进了。”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要是当初能多教教他遇事冷静,要是平时能多关注他的情绪变化,是不是这场悲剧就能避免?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常明只能在这漫长的等待中,默默祈祷事情能出现转机,张宁能得到一个相对轻缓的判决 。 常明在医院与赵静家属周旋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走出医院大门。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暗处有两双眼睛正紧紧盯着他,如同隐匿在黑暗中的猎手,锁定了猎物。这两人便是王虎和陈峰,他们藏身于街边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里,车窗半掩,陈峰熟练地操控着手中的长焦相机,“咔嚓”几声,将常明的一举一动清晰地定格在照片之中。 王虎接过陈峰递来的照片,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疑惑与思索。他仔细端详着照片上常明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这个人好眼熟,”王虎喃喃自语,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方向盘,“我肯定在哪里见过他,可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他努力在记忆的深处搜寻,脑海中闪过无数张面孔,却始终无法将常明的身份与过往经历准确对应起来,这让他愈发烦躁不安。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头,另一拨危险人物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一场阴谋。他们正是六王之中的肯特和幸子,这两人在黑道中以心狠手辣、行事果断着称。此刻,他们带着几个满脸横肉、眼神凶狠的亡命徒,在医院附近一处隐蔽的废弃仓库里,紧张地做着最后的准备。 肯特身材高大魁梧,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从眼角延伸至嘴角,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阴森可怖。他一边擦拭着手中的利刃,一边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常明身上带着的东西,对我们至关重要。”幸子则站在一旁,一袭黑色紧身衣勾勒出她修长的身形,她眼神冰冷,如同寒夜中的冰霜,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很快,他们一行人便悄然来到医院大楼外,分散隐藏在各个角落。有的潜伏在医院大门对面的灌木丛后,有的藏身于停车场的车辆之间,还有的佯装成普通路人,在医院门口来回踱步,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时刻留意着医院内的动静,只等常明出现,便立即展开行动。 而常明对此却毫不知情,他满心都被张宁的事情占据,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一步步逼近。他抬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前往律师事务所,继续商讨应对之策。出租车缓缓启动,常明靠在座椅上,疲惫地闭上双眼,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张宁相处的过往,以及如今棘手的困境,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即将踏入一场精心策划的致命危机之中 。 第10章 追逐 街道上,车水马龙的景象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川流不息。一辆辆汽车紧密相连,如同沙丁鱼罐头般拥挤,金属外壳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此起彼伏的汽车喇叭声,尖锐的、低沉的、急促的,交织成一曲杂乱无章的都市交响乐,在城市的上空久久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行人在人行道上匆匆穿梭,脚步急切,神色疲惫,被这拥堵的交通和嘈杂的声音催促着,仿佛在与时间赛跑。 陈峰置身于这片混乱之中,稳稳地坐在驾驶座上,宛如一座沉稳的山峰,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沉稳与坚毅气场。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像一棵饱经风雨却依然屹立不倒的苍松,每一寸脊梁都彰显着他的坚定与执着。他的目光如炬,锐利得仿佛能穿透层层车海,紧紧地锁定着前方那辆载着常明的出租车。那眼神,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坚定而炽热,透露出一丝不容动摇的执着,仿佛只要紧紧盯着,就能跨越这拥堵的车流,追上那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的目标。 他的双手稳稳地搭在方向盘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暴起的青筋如同一条条蜿蜒的小蛇,诉说着他内心的紧张与专注。随着复杂多变的路况,他的双手灵活而迅速地转动着方向盘,每一次转向都精准而果断,如同一位技艺精湛的舞者在复杂的舞台上翩翩起舞,又似经验丰富的船长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驾驭着船只,巧妙地避开暗礁与漩涡。车辆在如织的车流中艰难地寻找着前行的缝隙,车身左右摇晃,小心翼翼地穿梭,仿佛在荆棘丛中寻找那一丝生机。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拥堵的状况却丝毫没有缓解的迹象。陈峰的额头渐渐沁出细密的汗珠,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几分紧张与期待。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与挣扎后,陈峰瞅准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空隙。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如同猎豹发现了猎物般,迅速而果断地微微踩下油门。车辆如离弦之箭般瞬间加速向前,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仿佛在为这难得的冲刺欢呼。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好景不长,就在他即将追上那辆出租车,胜利的曙光近在眼前时,冷不防,一辆黑色轿车如同一头失控的野兽,从旁侧猛地斜插进来。那黑色轿车的速度极快,车头几乎紧贴着陈峰的车身,两车之间的距离近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吓得陈峰心脏猛地一缩,仿佛瞬间停止了跳动。他下意识地狠狠踩下刹车,车身剧烈地一震,发出“嘎吱”一声巨响,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如同指甲划过黑板,让人毛骨悚然。一股焦糊味瞬间弥漫开来,刺鼻的气味充斥着整个车厢,仿佛在提醒着这场惊险的遭遇。 还没等陈峰从这惊魂未定的状态中缓过神来,又有一辆红色的suv仗着自己车身庞大,在车海中横冲直撞,蛮横地朝着陈峰的车挤了过来。那suv的车身如同一个庞然大物,在拥堵的车流中肆意穿梭,所到之处,其他车辆纷纷避让。陈峰无奈地皱了皱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恼怒,紧咬着牙关,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更加苍白。但为了安全,他只能再次避让。他迅速地打了一把方向盘,车身被别到了一旁,由于避让的幅度较大,差点与旁边的一辆电动车擦碰。电动车车主吓得脸色苍白,发出一声惊恐的惊呼,急忙刹车,整个人摇晃了几下才稳住身形。陈峰心中涌起一阵愧疚,却又无暇顾及,只能继续专注于眼前的路况。 就这样,陈峰的车被别的车一会儿别过去,一会儿又被别过来,如同一片在狂风巨浪中飘摇的孤舟,在汹涌的车流中失去了方向,始终难以掌控自己的命运。每一次被别车,都像是命运无情的捉弄,让他的努力瞬间化为泡影。可即便处境如此艰难,陈峰的视线自始至终都未曾离开那辆出租车,那两个到三个车头的距离,在他眼中仿佛是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又像是他此刻与常明之间命运的神秘纽带。这距离看似近在咫尺,伸手可触,却又像是隔着千山万水,每一次他拼尽全力努力靠近,都伴随着一次被无情拉开的深深失落。那种挫败感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他的内心,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他的双手微微颤抖,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从未有过一丝放弃的念头。 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王虎,自上车起就开启了“路怒”模式,嘴巴一刻也没闲着,仿佛成了这场混乱交通中的另一道“独特风景”。他双眼圆睁,像两颗快要喷出火的铜铃,死死地盯着那些在车流中随意变道、加塞的车辆,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愤怒与不满。“这什么破司机啊!会不会开车啊!赶着去投胎啊!”每当有车辆插队,他就会愤怒地挥舞着手臂,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活像一只被激怒的公牛,仿佛要用这种方式来宣泄心中的怒火。“看他那熊样,仗着车大就乱开,真没素质!”他一边骂着,一边还不忘对周围的路况指指点点,一会儿抱怨交通信号灯设置不合理,让车辆等待的时间过长;一会儿又吐槽其他司机的驾驶技术太差,根本不遵守交通规则。他的声音在嘈杂的车厢内格外刺耳,与汽车的喇叭声、发动机的轰鸣声混在一起,让原本就紧张压抑的氛围变得更加令人烦躁。陈峰偶尔会无奈地看他一眼,想要制止却又无暇顾及,只能任由他在一旁宣泄着不满。在这漫长而又煎熬的晚高峰里,王虎的叫骂声成了这场混乱交响曲中最不和谐的音符,不断地冲击着人们的耳膜和耐心 。 街头巷尾被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光晕染,宛如一幅绚丽的油画,每一道光线都肆意挥洒,勾勒出建筑的轮廓,装点着店铺的招牌,给这座城市增添了几分梦幻与浪漫。然而,这份绚丽璀璨的光芒,却怎么也掩盖不住晚高峰那扑面而来的拥堵与嘈杂。 哈尔滨,这座依江而建的北方名城,独特的地理环境造就了它别具一格的街道布局。没有正南正北那种刻板规整的走向,所有的街道都像是大自然随手勾勒的线条,顺着蜿蜒曲折的地形,随性而又自由地铺展开来。主干道宽阔得气势恢宏,足以容纳数辆汽车肩并肩畅快并行,车辆在其上飞驰,引擎的轰鸣声交织成一首激昂的乐章。可就在路旁随意一个转角,画风陡然一转,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出,曲折幽深,仿佛一条隐匿在城市角落里的神秘丝带。小道两旁的建筑紧紧相依,给人一种逼仄之感,车辆行驶其中,只能小心翼翼,勉强通行,稍不留意,就可能擦碰到路边的墙壁或是其他障碍物。 陈峰和王虎置身于这如潮的车水马龙之中,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死死地盯着前方那辆载着常明的出租车,那眼神仿佛能射出无形的利箭,紧紧锁住目标。他们的车在拥堵的车流中艰难地跟随着,像是一片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奋力前行的孤舟,随时都有被巨浪吞没的危险。 就在他们全神贯注地紧盯出租车时,前方路口的信号灯毫无征兆地变红了。刹那间,原本还在缓慢蠕动的车辆如潮水般瞬间停滞,整个街道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陈峰反应极快,右脚猛地踩下刹车,车身猛地一顿,强大的惯性让他的身体向前冲去,若不是安全带紧紧束缚,他险些就要撞到方向盘上。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声响,如同指甲划过黑板,让人浑身不自在,一股淡淡的焦糊味也随之弥漫开来。此时的陈峰,心急如焚,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死死地盯着那辆出租车,生怕它在这短暂的停顿中消失不见。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暴起的青筋像是一条条蜿蜒的小蛇,诉说着他内心的紧张与焦急。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王虎也彻底坐不住了,整个人像弹簧一样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身体拼命前倾,脑袋几乎都要贴到挡风玻璃上了。他扯着嗓子大声叫嚷:“快点啊,这破红灯!别让他跑了!”那声音尖锐而又急切,在嘈杂的喇叭声、发动机的轰鸣声交织而成的巨大声浪中,显得格外突兀,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进这混乱的喧嚣之中。 漫长的等待仿佛没有尽头,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终于,信号灯变绿了,那一抹绿色就像是黑暗中的曙光,给陈峰和王虎带来了一丝希望。陈峰毫不犹豫,立刻一脚踩下油门,车辆如离弦之箭般瞬间冲了出去,引擎发出一阵低沉而又充满力量的咆哮,仿佛在为这来之不易的冲刺而欢呼。 可前方的道路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错综复杂,纵横交错。车辆又多得如同密密麻麻的蚂蚁,挤在一起,让人眼花缭乱。那辆出租车像是一个狡猾的泥鳅,在小道中灵活自如地穿梭着,一会儿左拐,一会儿右绕,巧妙地避开了一辆又一辆的车,速度快得让人目不暇接。 陈峰此刻已经进入了一种高度专注的状态,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双手在方向盘和换挡杆之间快速地切换,动作娴熟而又流畅。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时刻计算着与出租车的距离以及前方道路的状况,每一次转向、每一次换挡都精准无比,试图跟上出租车那飘忽不定的身影。 然而,百密终有一疏。在一个三岔路口,陈峰的注意力被旁边一辆突然加速的车吸引了一下,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出租车瞅准了空隙,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一头钻进了一条狭窄的小道。等陈峰反应过来,想要追上去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其他车辆严严实实地挡住了视线。那些车就像一堵堵移动的墙壁,将他与出租车隔绝开来。 “完了完了,跟丢了!”王虎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几个度,带着浓浓的绝望与焦急。他急得直跺脚,双脚在车底板上不停地跳动,发出“砰砰”的声响。双手也不停地拍打着座椅,仿佛这样就能把丢失的出租车给拍回来似的。 陈峰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无比,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乌云密布。他的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在霓虹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再次狠狠地踩下油门,车辆在小道中横冲直撞,他来回寻找着那辆出租车的踪迹,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可是,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车辆川流不息,喇叭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永不停歇的嘈杂乐章。陈峰和王虎望着这茫茫的车流,心中满是懊恼与无奈。那辆出租车就像一个神秘的幻影,消失在了这杂乱无章的街道迷宫里,无论他们怎么努力,怎么呼喊,都再也撵不上了,留下的只有无尽的失落和迷茫,在这喧嚣的城市中蔓延开来 。 王虎窝在副驾驶座上,满心烦躁,眼睛漫无目的地在四周乱转。这晚高峰的堵车实在恼人,他们跟丢常明后,就一直在这拥堵的街道上打转,希望能寻到一丝线索。 突然,一道熟悉的标识闯入他的视线,前方一辆缓缓行驶的出租车车顶显示屏上,“天鹅公司”四个大字格外醒目。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心脏猛地开始狂跳,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常明乘坐的那辆出租车,一模一样的公司标识! “陈锋!陈锋!”王虎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身体前倾,双手用力拍打着陈锋的胳膊,手指颤抖着指向那辆出租车,“快看快看,那辆出租车!是天鹅公司的,和常明坐的一样,说不定就是那辆,快跟上!” 陈锋听到呼喊,迅速抬头,目光如炬地看向那辆车,毫不犹豫地打方向盘,加速朝出租车追去。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滋滋”声响,陈锋紧紧盯着前方,双手稳稳握住方向盘,全神贯注地在密集的车流中寻找空隙,穿梭前行。 王虎也没闲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辆出租车,嘴里念念有词:“可千万别再跟丢了,一定得是这辆……”他的身体随着车辆的晃动而摇摆,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座椅扶手,仿佛这样就能帮陈锋更快地追上。 那辆挂着天鹅公司标识的出租车,像一头脱缰的野马,在车水马龙间横冲直撞,速度快得惊人。它在车道间灵活地穿梭,引得周围车辆纷纷紧急避让,喇叭声此起彼伏,可这丝毫没有阻挡它一路狂奔的势头。 陈峰目光紧锁前方,双手稳稳地握住方向盘,眼神中透着一股坚韧与专注。他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缓缓滑落。面对出租车的疯狂逃窜,陈峰没有丝毫退缩,他凭借着精湛的车技,在拥堵的街道上左突右闪,巧妙地避开一辆又一辆阻挡的车辆,始终紧紧咬着那辆车,与它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小子是要干嘛?开这么快!”王虎坐在副驾驶座上,身体随着车辆的急转和加速不断晃动,双手紧紧抓住扶手,指关节都泛白了。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地盯着那辆出租车,脸上写满了焦急与疑惑,嘴里不停地嘟囔着。 正说着,那辆出租车一个急转弯,驶上了通往高架桥的匝道。陈峰见状,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随着高度的攀升,视野变得更加开阔,可那辆出租车却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反而越开越快,向着r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很快就变成了远处一个模糊的小黑点。 “为什么是往城外开呀?”陈峰皱着眉头,心中满是疑惑。他轻轻踩下油门,车速再次提升,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犹豫。毕竟,出城之后情况未知,谁也不知道会面临什么。 王虎一听这话,立刻急了,他猛地转过头,双手在空中挥舞着,大声喊道:“跟上他跟上他!不管这小子往哪儿去,一定要跟住!都到这份上了,可不能功亏一篑!说不定他去r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咱们要是跟丢了,可就啥线索都没了!”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沙哑,脸上的神情无比坚定,仿佛在这一刻,追踪那辆出租车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陈峰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起来。他再次握紧方向盘,脚下油门一踩到底,车辆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飞驰而去。高架桥两侧的路灯飞速掠过,在黑暗中留下一道道模糊的光影,而他们的车,就像一颗冲破黑暗的流星,向着未知的前方全力追逐 。 陈峰,这个曾在赛车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物,有着长达五年的职业赛车经历。在那五年里,他驾驭着一辆辆性能卓越的赛车,风驰电掣般地穿梭在世界各地的赛道上。每一次引擎的轰鸣,都像是他向世界发出的挑战宣言;每一次极速过弯,都展现出他精湛的驾驶技术和无畏的勇气。他曾在烈日下与对手一决高下,也曾在暴雨中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出色的操控力逆转战局,那些辉煌的瞬间,成为了他赛车生涯中熠熠生辉的勋章。 然而,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他来到了哈尔滨这座城市。这里的街道,在晚高峰时拥堵得如同一个巨大的停车场,车辆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喇叭声此起彼伏,让人烦躁不已。曾经在赛场上无往不胜的车技,到了这里却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完全施展不开。他被困在这拥堵的车流中,看着一辆辆蜗牛般缓慢爬行的车辆,心中满是无奈和失落,那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雄鹰,空有一身本领,却无法翱翔天际。 但命运似乎又给了他一次机会。当那辆挂着天鹅公司标识的出租车朝着城外的高速公路疾驰而去时,陈峰的眼中闪过一丝久违的光芒。随着车辆驶上高速公路,眼前豁然开朗,拥堵的车流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陈峰深吸一口气,双手稳稳地握住方向盘,熟悉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热血沸腾的赛车场。 他熟练地降档、加速,引擎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咆哮,车身如同一只猎豹,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向着那辆出租车飞驰而去。他的眼神坚定而专注,紧紧地盯着前方的目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那辆出租车在前方拼命逃窜,可陈峰就像一个执着的猎手,死死地咬住不放,每一次加速、每一次变道,都精准无比,逐渐拉近了与出租车之间的距离 。 那辆天鹅公司的出租车,像一颗被发射出去的炮弹,直直地朝着哈尔滨的卫星城r城方向疯狂逃窜,速度快得令人咋舌。它在高速公路上左冲右突,带起的气流仿佛都能让周围的空气为之震颤。车窗外的景色如同一幅被快速拉动的画卷,一闪而过,模糊成一片光影。 陈峰见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毫不犹豫地一脚将油门踩到底。他驾驶的车辆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发出低沉而雄浑的咆哮,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排气管喷出滚滚热浪。他的双手稳稳地握住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果断,仿佛他与车已经融为一体。 就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车辆追逐大战在高速公路上激烈上演。陈峰紧紧咬着出租车的尾巴,两车之间的距离近得仿佛只有一线之隔。每当出租车试图通过高速变道甩开陈峰时,陈峰总能凭借着他高超的驾驶技术和敏锐的反应能力,迅速做出应对,巧妙地跟上出租车的节奏。 在这场追逐中,其他车辆纷纷避让,被这紧张刺激的场景吓得不轻。有些司机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满脸惊恐地看着这两辆风驰电掣的车呼啸而过;有些司机则赶紧将车靠向应急车道,生怕被卷入这场危险的追逐之中。 路边的指示牌和路灯像一道道幻影,飞速地从他们身边掠过。风声在耳边呼啸,仿佛在为这场激烈的追逐呐喊助威。陈峰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可他的眼神却从未有过一丝动摇,始终坚定地盯着前方的出租车,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它逃脱。而那辆出租车的司机似乎也察觉到了陈峰的紧追不舍,越发疯狂地加速,甚至不顾交通规则,在车道间频繁穿梭,试图摆脱陈峰的追踪。这场车辆追逐大战,在高速公路上愈演愈烈,不知道最终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 。 夜幕笼罩着哈尔滨,街头巷尾都有些异样的燥热。常明心急如焚,一下出租车,匆匆走进了位于宣化街的律师事务所。事务所内,暖黄色的灯光驱散了些许寒意,却驱散不了他满心的焦虑。 常明径直走向前台,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你好,我找张洋推荐给我负责陈宁案子的刁律师,我是他朋友。”前台工作人员迅速引导他来到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里,刁律师正坐在办公桌后,常明顾不上寒暄,直接切入主题:“律师,我想知道,我们能为陈宁找些什么对他有帮助的资料?他现在的情况太让人担心了。”说着,常明从包里拿出一叠自己收集的资料,放在桌上,手因为紧张微微颤抖。 刁律师推了推眼镜,仔细翻看资料,一边看一边说道:“目前来看,关键是要找到能证明他不在场的证据,还有他日常行为习惯的材料,这能侧面反映他的为人。另外,和案件相关的时间线、证人信息,都非常重要。” 暮色沉沉,悄然潜入了律师事务所的每一个角落,将房间染上了一层黯淡的色调。常明坐在律师对面,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压力笼罩着,神色专注又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焦虑。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一起,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锁住律师,仿佛律师的每一句话都是拯救张宁的关键密码,生怕稍有不慎就会错过任何一个扭转乾坤的关键信息。 律师坐在办公桌后,身形微微后仰,清了清嗓子,那声音在略显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张洋女士已经让我着手起草了几份法律援助的资料。”他的语速不紧不慢,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斟酌考量,“只是现在的情况着实有点棘手。对方那边的态度极其强硬,丝毫没有要和解的意思。”说着,律师轻轻叹了口气,眉头微微皱起,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这样一来,咱们后续恐怕只能在法院上多下功夫,想尽办法寻找突破口了。”律师边说,边侧身从一旁堆积如山的文件堆里抽出那几份已起草的资料,动作小心而谨慎,仿佛这些纸张承载着的是关乎生死存亡的重要使命。他轻轻将资料放在桌上,纸张与桌面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却像是一记重锤,敲在常明的心上。 稍作停顿,律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润了润嗓子,接着说道:“我是受张宁父母委托处理这次案件的,看得出来,他们对这个案子极为重视,费用已经结清了。”律师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慨,“而且,为了能给张宁争取到最好的结果,他们还另外聘用了第二个、第三个律师团队。” 常明听到这话,原本全神贯注的神情瞬间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整个人一滞。他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愕,紧接着,那惊讶之色迅速蔓延开来。他微微瞪大了眼睛,原本深邃的眼眸此刻满是震惊与意外,嘴巴也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堵住了喉咙。他就那样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张宁父母焦急的面容,暗自思忖,张宁父母竟如此大费周章,不惜耗费巨大的财力和精力找了三支律师队伍,这足以可见他们对这个案子的重视程度。 历经一个多小时的高速追逐,车辆终于抵达阿城。那辆天鹅公司的出租车在路边缓缓停下,车轮碾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车门打开,一家三口从车上走了下来。男人穿着一件深色夹克,下了车便舒展了一下身体,抬手扶了扶头上的棒球帽;女人穿着厚实的羽绒服,围着一条鲜艳的围巾,怀里抱着一个可爱的孩子,孩子手里还紧紧抓着一个毛绒玩具,好奇地张望着四周。 随后,男人走到后备箱,打开箱盖,将行李一件件拖出来。行李箱的滚轮在地面上滚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躲在不远处车里的陈峰和王虎,目睹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陈峰的手还搭在方向盘上,保持着刚才驾驶的姿势,嘴巴微张,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王虎则直接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凝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这……这怎么回事?”王虎率先回过神来,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懊恼和疑惑,“咱们追了一个多小时,结果跟错车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拍了下大腿,满脸的不甘。 陈峰深吸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挫败感:“看来常明早就在半路上换车了,咱们被耍得团团转。”两人望着那一家三口,心中满是懊悔,这一个多小时的追逐,竟成了一场徒劳。 第11章 回忆 在城市边缘一处废弃工厂改造的临时据点里,狭小的房间内弥漫着一股陈旧与潮湿混合的气息。唯一的一盏昏黄灯泡在房梁上晃晃悠悠,暗淡的光线勉强驱散着黑暗,却又在四周的墙壁和杂乱摆放的杂物上,投下一片片仿若鬼魅般不规则的阴影,使得整个空间更添几分神秘与压抑。 肯特,这位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特种兵,正置身于这略显逼仄的环境中,全神贯注地检查着自己的工具。他那高大壮硕的身躯,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肌肉,每一处线条都彰显着力量,在这局促的空间里活动时,就像一座巍峨的移动小山,似乎稍不留神就会碰倒周围的物件。此刻,他单膝跪地,身旁的工具被他依照类别和使用顺序,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每一把枪械、每一把利刃、每一件看似普通的装备,都承载着关乎生死存亡的重要使命,它们是肯特在残酷战场上的亲密伙伴,也是他完成任务、保全性命的关键所在。 他的动作舒缓且精准,仿佛时间在他这里都放慢了脚步。那深邃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专注,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世界里此刻只剩下眼前这些工具。只见他伸出宽厚的手掌,稳稳地拿起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先是从腰间抽出一块旧布,动作轻柔地擦拭着刀刃,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借着那如豆般微弱的光线,他的眼睛几乎贴到了刃口,一毫米一毫米地仔细检查着,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磨损痕迹,哪怕是极其细微的缺口,都逃不过他的眼睛。随后,他轻轻握住刀柄,缓慢而有力地转动着,感受着刀柄与刀身之间的契合度,测试其连接是否稳固,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完成对匕首的检查后,他又将目光投向了一把手枪。他的动作娴熟而流畅,如同一位技艺精湛的演奏家在弹奏熟悉的乐章。熟练地卸下弹夹,他将子弹一颗颗地倒在自己的手心里,那一颗颗子弹在他宽大的手掌中显得格外渺小。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子弹的表面,感受着那冰冷坚硬的触感,仔细检查着每一颗子弹是否有划痕、变形或者其他异常。他深知,在战场上,一颗状态不佳的子弹,随时都可能成为夺走自己性命的凶器。 幸子静静地站在房间的角落里,一袭黑色紧身衣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一头利落的短发更衬出她的干练。她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肌肉猛男如此细致入微的举动,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打趣道:“嘿,我说肯特,没想到你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居然还像个女人一样心细,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肯特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可那道从额头横跨至脸颊的新添的、醒目的疤痕,却在这笑容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狰狞恐怖,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它所经历的那场惨烈战斗。他轻轻放下手中的枪,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姿势而略显僵硬的身体,开口说道:“幸子,我是玩爆破出身的,这行你不懂。在爆破的世界里,任何一点细微的疏忽,都可能引发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不但任务完成不了,还得把自己的命搭进去。所以,干什么都得细心,久而久之,这就成了职业病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带着几分历经沧桑的厚重感,每一个字从他口中吐出,都仿佛带着曾经那些惊心动魄的生死瞬间的回响,让人不禁对他所经历的过往充满了好奇与敬畏。 肯特的手就那样在空中僵了一瞬,动作戛然而止,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定住。手中那把还未擦拭完毕的枪械,金属的光泽在昏暗的光线里若隐若现。他缓缓地、缓缓地放下手中还未整理完的工具,每个动作都带着几分迟缓,仿佛承载着千钧的重量。紧接着,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那表盘上的指针,正不知疲倦地滴答滴答走着,发出细微却又清晰的声响,这声音在这寂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好似一把精巧的钥匙,精准无误地插入了他记忆深处那扇紧闭的大门,随着“咔哒”一声轻响,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瞬间将他淹没,让他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在杀手这个冰冷残酷、被黑暗彻底笼罩的世界里,大多数杀手的身世轨迹都如出一辙,仿佛是被命运用同一支冰冷的笔书写就的悲惨篇章。他们中的许多人,是被命运无情遗弃在孤儿院门口的可怜孩子。那些孩子,从懵懂无知、还未真正看清这个世界的模样时起,就被杀手集团那如秃鹫般敏锐的目光盯上。在暗无天日、宛如地狱深渊般的训练环境里,他们被剥夺了童年的欢笑与纯真,日复一日地接受着残酷的训练,被一点点打磨成没有感情、只知执行任务的杀人机器。还有些孩子,来自贫困潦倒、摇摇欲坠的家庭。父母被生活沉重的枷锁压得喘不过气,在绝望与无奈中,被迫将自己的亲生孩子卖到杀手集团,只为换取那微薄得可怜、或许仅能维持几日生计的钱财。那些孩子的人生,从最初的起点开始,就被黑暗的阴霾紧紧笼罩,没有一丝选择的余地,也看不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希望之光。 然而,肯特却是这个黑暗世界里的一个例外。他是个英裔美国人,家乡在费城——这座充满传奇色彩、令人心生向往的城市。费城,它就像是一本厚重的史书,又像是一幅绚丽的现代画卷,街头巷尾,处处都弥漫着历史与现代交织碰撞所产生的独特气息。漫步在费城的街道上,抬眼望去,古老的建筑错落林立,它们那斑驳的墙壁、精美的雕花,就像是岁月的史官,静静诉说着往昔那些波澜壮阔或是温馨感人的故事。而不远处,繁华的街区车水马龙,高楼大厦鳞次栉比,橱窗里展示着最新款的商品,人们穿着时尚的服饰匆匆而过,处处展现着蓬勃的生机与活力。肯特的家,就深深扎根在这片充满魅力的土地上。他的父亲,曾经是棒球场上熠熠生辉的风云人物。在赛场上,他身姿矫健得如同猎豹,每一次挥棒、每一次奔跑,都充满了力量与速度的美感。他精湛的球技,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吸引着无数球迷的目光。每当他踏上那片绿色的赛场,整个世界仿佛都为他而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焦点都汇聚在他的身上,他就是当之无愧的赛场之王。而他的母亲,用心经营着一家温馨的汉堡店。那小小的店铺,虽然没有奢华的装修,却充满了家的味道。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街道上,店里就开始飘散出诱人的香气,那是新鲜出炉的汉堡散发出来的独特香味。邻里们总是会在路过时,被这股香气吸引,走进店里,点上一个汉堡,和肯特的母亲聊上几句家常。那小小的汉堡店,不仅仅是一个售卖食物的地方,它承载着家的温暖与人间的烟火气,是邻里之间情感交流的温馨港湾。 肯特的童年,就像一首轻快、灵动的歌谣,每一个音符都跳跃着幸福与快乐的旋律。在那个充满爱与关怀的家庭里,他如同沐浴在温暖阳光下的幼苗,无忧无虑地茁壮成长着。虽然家里的经济条件称不上大富大贵,没有豪华的别墅、名贵的跑车,但生活也算是丰衣足食,一家人其乐融融。父母对他的疼爱,就像春日里的暖阳,时刻温暖着他的心田;邻里们的友善,如同冬日里的炉火,让他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温情。这些美好的情感,让他的每一天都充满了欢声笑语,那些快乐的时光,成为了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 还记得小时候,他就像个精力充沛的小旋风,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儿,总是在家里和街道上跑来跑去,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有一次,在阳光明媚的午后,他独自在院子里玩耍,不经意间抬头,看到了院子里那棵高大的橡树。橡树的枝叶繁茂,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而在最高处的树枝上,有一个精致的鸟窝,几只小鸟正叽叽喳喳地探出脑袋。年幼的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想要去够到那个鸟窝,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挽起袖子,开始往树上爬。他的小脚丫在粗糙的树干上寻找着着力点,小手紧紧地抓住树枝,一点点地向上挪动。一开始,他爬得很顺利,心中满是兴奋与期待。可当他越爬越高,距离地面越来越远时,心中的恐惧渐渐取代了兴奋。他低头一看,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此时,他发现自己爬得太高,根本下不来了,急得在树上哇哇大哭起来。哭声很快传到了屋里,父亲听到哭声,立刻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三步并作两步地从屋里跑出来。父亲站在树下,一边焦急地安慰他:“宝贝,别怕,爸爸在这儿呢!”一边迅速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寻找着爬上树的最佳路线。随后,父亲小心翼翼地爬上树,他的动作沉稳而熟练,每一步都踩得很扎实。当父亲终于来到他身边时,肯特一下子扑进父亲的怀里,放声大哭。父亲用他那坚实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抱住肯特,轻声安慰着他,慢慢地带着他从树上下来。那一刻,父亲坚实的臂膀,就像一座坚固的堡垒,让他感受到了无尽的安全感,仿佛世间所有的恐惧都被这温暖的怀抱驱散。 还有一回,那是一个热闹的周末,汉堡店里人来人往,生意格外红火。肯特在店里开心地玩耍着,一会儿躲在桌子下面,一会儿又在柜台边跑来跑去。他玩得正起劲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母亲准备的酱料桶。只听“哐当”一声巨响,五颜六色的酱料洒了一地,像是一幅抽象的画作,在地面上肆意蔓延开来。肯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呆立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自责。他以为会遭到母亲严厉的责骂,甚至会受到惩罚。可母亲听到声响赶来后,只是微微一愣,随后无奈地笑了笑。母亲轻轻地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轻声说道:“没关系,宝贝,这只是个小意外。我们一起把它清理干净就好啦。”说着,母亲递给他一块抹布,然后自己也拿起一块,和他一起认真地清理起地面上的酱料。在清理的过程中,母亲还不时地和他开着玩笑,逗他开心。母亲那温暖的笑容,就像冬日里的一抹暖阳,驱散了他心中的阴霾,至今仍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里,成为他记忆中最温暖的画面之一 。 随着时光的悄然流转,肯特逐渐长大,步入了青春叛逆的青少年时期。然而,他却和身边大多数同龄人截然不同,仿佛是在浑浊浪潮中坚守自我的一座孤岛。 在那个充满躁动与迷茫的年纪,别的青少年整日沉浸在混乱不堪的男女关系里,用懵懂且不成熟的情感肆意挥霍着青春;还有些人在毒品的虚幻世界中迷失自我,被那可怕的白色粉末一点点吞噬掉灵魂与未来;更有甚者,为了寻求所谓的归属感与刺激,加入一些充斥着暴力、犯罪等负面色彩的社团,在黑暗的泥沼中越陷越深,一步步走向无法挽回的深渊。 但肯特的生活轨迹却截然不同。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找到了在费城当地开健身馆的堂兄。那座健身馆,虽然没有奢华的装修,却充满了蓬勃的活力。馆内,各式各样的健身器材整齐排列,墙壁上张贴着激励人心的标语,空气中弥漫着汗水与拼搏的气息。从那以后,肯特便一头扎进了这个充满力量的世界。他跟着堂兄,从最基础的健身知识学起,了解每一块肌肉的发力方式,掌握各种健身器材的正确使用方法。 每天放学后,肯特都会准时出现在健身馆。他站在杠铃前,深吸一口气,双手稳稳地握住杠铃杆,缓缓发力,将杠铃从地面抬起。随着手臂肌肉的紧绷与舒张,汗水顺着他的额头不断滑落,滴在脚下的地板上。每一次深蹲,每一次卧推,他都全力以赴,用汗水铸就着自己强壮的体魄。在这个过程中,他不仅锻炼了身体,更磨炼了自己的意志。每当他感到疲惫想要放弃时,他都会在心中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坚持下去。 而在闲暇之余,肯特那颗充满正义感的心驱使他来到了社区,成为了一名辅助警察。 在那看似法治井然,实则暗流涌动的美国社会,警察体系本应是维护公平正义、守护民众安全的坚实壁垒,可现实却如同一面破碎的镜子,映照出残酷的真相。美国的警察,很大程度上沦为了资本家和富人区的“私人保镖”。在富人区那宽敞整洁的街道上,巡逻警车往来频繁,一旦发生任何细微的状况,警察都会迅速响应,全力保障富人的财产安全与生活安宁。他们在那些豪华别墅与高档社区间穿梭,享受着富人们提供的各种便利与尊崇,仿佛这里才是他们真正的使命所在。 反观穷苦人聚居的区域,尤其是有色人种社区,这里仿佛是被警察遗忘的角落,又像是他们肆意掠夺的“狩猎场”。狭窄昏暗的街道上,警察的出现往往伴随着恐惧与压迫。他们时常以各种莫须有的理由,对有色人种进行无端盘查。从街边摆摊的小商贩,到刚刚放学的孩子,都可能成为他们勒索的对象。那些警察随意翻看人们的物品,稍有不从,便会恶语相向,甚至拳脚相加,最后堂而皇之地拿走他们辛苦积攒的钱财,将这视作理所当然的“战利品”。 肯特在社区担任辅助警察的日子里,这些黑暗的场景如同一幅幅令人作呕的画面,不断在他眼前上演。起初,他还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够凭借微薄之力,改变这一切不公,用自己的行动去守护每一个人的权益。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发现,自己的力量太过渺小,在这根深蒂固的腐朽体系面前,他的努力不过是杯水车薪。那些被勒索的穷苦人,眼中满是无奈与恐惧,他们不敢反抗,只能默默承受。每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肯特的内心都如被重锤狠狠敲击,他的理想与现实之间的鸿沟越来越深,终于,他对这份工作彻底失望,决然地选择离开。 年龄稍长一些后,肯特怀揣着对正义的执着,心中燃起新的希望,毅然参军入伍。他想着,军队或许是一片纯净的天地,能够让他践行心中的正义,为国家和人民真正地贡献力量。然而,当他踏入等级森严的美国军营,才发现这里同样是一个充满荒诞与无奈的世界。 在军营里,严格的等级制度如同一条条冰冷的铁链,束缚着每一个人。上级军官的命令就是绝对的权威,不容置疑,不容反抗。而那些所谓的“潜规则”更是横行无忌,晋升机会往往被那些善于阿谀奉承、与高层关系密切的人所占据,真正有能力、有正义感的人却常常被边缘化。 肯特始终坚守着内心的正义,他看不惯那些不公平的现象。当看到有新兵因为出身贫寒而被无端欺负,有士兵因为拒绝参与不正当的利益输送而被打压时,他总会挺身而出,为他们打抱不平。他的这种行为,在其他人眼中,却成了一种“异类”的表现。他逐渐成为军营里最不受欢迎的那个人,战友们对他敬而远之,上级军官对他更是充满了不满与厌烦。在这个以服从和利益为导向的环境里,他心中的正义就像是一个不合时宜的笑话,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在那纪律严明、等级分明的美国军营中,肯特行事一贯细致入微,无论是整理装备时对每一颗螺丝的检查,还是执行任务时对每一个细节的把控,都彰显出他远超常人的细心特质。这种特质在粗犷豪迈的军人堆里显得尤为突出,也因此,他的细心才能被上校阿尔奥尔夫敏锐地捕捉并欣赏。 上校阿尔奥尔夫,一位在军队中摸爬滚打多年,有着丰富作战经验和独到眼光的资深军官。他深知战场上任何一个细微的疏忽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而肯特的细心正是他所看重的关键品质。经过深思熟虑,上校决定将肯特选为工兵里最危险的爆破兵种。 爆破兵种,那是工兵队伍中刀尖上的舞者,每一次任务都与死神共舞。他们需要在枪林弹雨中,精准地安置炸药,稍有差池,便会引发惊天动地的爆炸,不仅任务功亏一篑,自己也会尸骨无存。从复杂的地形勘察,到精确计算炸药的用量和放置位置,再到在极端危险的环境下完成爆破操作,每一个环节都需要高度的专注和极致的细心,这与肯特的特质完美契合。 然而,看似最危险的爆破工种,背后却有着不为人知的真相。美国在国际舞台上,常常打着各种冠冕堂皇的旗号,派出兵员到世界各国进行侵略。在这些侵略行动中,战场形势复杂多变,充满了不确定性和危险性。但相较于深入敌阵进行激烈交火的其他兵种,工兵的爆破任务虽然危险,却有着相对固定的任务流程和行动区域。只要严格按照操作规范执行,提前做好充分的准备和勘察,反而能在一定程度上避开最直接的战斗冲突。从这个角度来看,弓兵(此处推测为工兵误写)其实属于一个比较安全的兵种,这也不失为上校阿尔奥尔夫对肯特的一种保护。 上校阿尔奥尔夫的这份用心,或许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他一方面欣赏肯特的才能,希望他能在适合的岗位上发挥价值;另一方面,又不想让这样一个优秀的士兵轻易地在残酷的战争中白白牺牲。而肯特,在得知自己被选入爆破兵种时,心中虽有对未知危险的忐忑,但更多的是对这份信任的感激和对执行任务的坚定决心,他并不知道这背后还隐藏着上校如此复杂的考量 。 当肯特被选定为爆破兵种的那一刻,他便仿佛踏入了一扇通往神秘与危险交织世界的大门。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一头扎进了对各种爆炸品、地雷和炸弹的学习研究中。那一间间堆满资料和模型的教室与实验室,成了他最常出没的地方。 从最基础的爆炸原理学起,肯特每天都沉浸在复杂的公式和理论知识里。他仔细研读各类爆炸品的成分、特性,了解不同物质混合后产生的化学变化,只为掌握每一种爆炸品的脾气秉性。在学习地雷构造时,他对着各种地雷模型,反复拆解、组装,熟悉每一个零件的位置和作用,哪怕是最微小的引信装置,他都研究得透彻无比。而对于炸弹的学习更是复杂,不同类型的炸弹,有着不同的用途和引爆方式,从定时炸弹到触发炸弹,从常规炸弹到特种炸弹,每一种都需要他牢记于心。 这八年的从军时光,是一段充满艰辛与磨砺的旅程。无数个日夜,他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模拟实战环境下的爆破任务,一次次地背着沉重的装备,在崎岖的地形中艰难前行,只为在关键时刻能够迅速、准确地完成任务。遇到技术难题时,他常常独自钻研到深夜,眉头紧锁,双眼布满血丝,却从未有过一丝放弃的念头。那些因操作失误而导致的小事故,让他受伤流血,疼痛与挫败感如影随形,泪水也曾在无人时悄然滑落,但他始终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当然,这八年里也不乏喜悦的时刻。当他成功完成一次高难度的爆破演练,看着那精准炸开的目标,听着周围响起的掌声和赞叹,心中的成就感油然而生。通过自己的努力,攻克了一个又一个技术难关,得到教官和战友们的认可时,他的脸上也会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终于,肯特学成完毕,成为了一名合格的退役军人。他以为自己即将告别那充满硝烟与危险的军旅生活,回归平凡的日子。然而,命运却再次和他开了个玩笑。平静的生活还没享受多久,一纸召回令打破了他所有的憧憬。他被紧急召回部队,即将奔赴伊拉克执行任务。 当肯特接到被召回部队,前往伊拉克执行任务的命令时,他的内心五味杂陈,这一趟远行,对他而言,宛如一把双刃剑,既是希望的曙光,却也暗藏着无尽的阴霾。 退役后的生活,远没有肯特想象中那般轻松惬意。那些微薄的退役津贴,在现实生活的重压下,显得如此不堪一击。他需要支付房租,那一笔笔费用如同流水般迅速消耗着他的积蓄;日常的饮食开销,看似零碎,却也在日积月累中成为了沉重的负担;还有水电费、交通费等各种生活杂费,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紧紧束缚。曾经在部队里,一切生活所需都由军队提供,他从未如此真切地感受到生活成本的高昂。如今,这些退役津贴根本不足以维持他生活的所有开销,每一分钱都得精打细算,这让他时常陷入焦虑与无奈之中。 在美国这个崇尚个人独立与自主的国度,一个成年人如果在退役后还依靠父母的帮衬来维持生活,无疑会被视为一种耻辱,与整个社会所倡导的价值观格格不入。肯特从小就深受这种文化的熏陶,内心深处有着强烈的自尊和独立意识。他无法忍受自己成为父母的累赘,看着父母日渐衰老的面容,他更希望自己能够成为他们的依靠,而不是让他们继续为自己操心。 在这样的困境下,二次从军对肯特来说,便有了多重意义。一方面,他深知此次前往伊拉克执行任务,是军队对他的信任,也是他作为一名军人的职责所在。尽管那片土地战火纷飞,充满了未知的危险,每一次任务都可能是生死考验,但他骨子里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让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了召唤。他渴望在战场上再次证明自己的价值,用自己的专业技能为国家效力,完成那些艰巨的任务。 另一方面,肯特也将这次从军视为一种变相的自我救赎。在退役后的迷茫与困境中,他感觉自己仿佛迷失了方向,陷入了生活的泥沼无法自拔。而回到部队,投身到紧张的任务中,他似乎找到了重新掌控生活的力量。他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赚取足够的收入,摆脱经济上的困境,重新找回那个自信、独立的自己。 踏入伊拉克战场,这片被战火反复灼烧的土地,弥漫着硝烟与死亡的气息,每一寸空气都仿佛被恐惧浸透。肯特在纷飞的炮火与枪林弹雨中穿梭,这里不仅是他挥洒热血与汗水的战场,更是命运为他悄然埋下伏笔的神秘之地。 在这里,肯特结识了一群出生入死的战友,他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背景,却都怀揣着相同的使命与信念,在生死边缘并肩作战。每一次冲锋,每一次躲避敌人的炮火,他们相互扶持,用生命守护着彼此。那些在战壕中相互分享干粮的时刻,那些在枪林弹雨中为彼此挡下子弹的瞬间,都成为了他们之间坚不可摧的情谊纽带。 而在这群战友中,展德的出现,犹如一颗独特的星辰,照亮了肯特在战场上的漫漫征途。展德,这个日后成为宫氏集团六王之一的传奇人物,在战火纷飞的岁月里,与肯特建立起了超乎寻常的深厚感情。他们一同经历了无数次生死考验,每一场战役都是对他们情谊的淬炼。在一次激烈的城市巷战中,敌军的火力异常凶猛,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扫射而来。肯特不慎腿部受伤,行动受限,展德不顾自身安危,冒着枪林弹雨冲过去,将肯特背到安全地带,自己的手臂却被流弹擦伤。那一刻,生死与共的情谊在他们心中深深扎根。 他们的配合默契无间,在战场上大放异彩,逐渐并称为“战场双雄”。肯特凭借着精湛的爆破技术和过硬的近战能力而闻名。在执行爆破任务时,他总是能精准地计算出炸药的用量和放置位置,哪怕是在最复杂的地形和最危险的环境下,也能确保任务万无一失。一旦进入近战,他矫健的身姿和凌厉的拳脚,让敌人胆寒。而展德则以出神入化的枪法和令人惊叹的飞刀绝技让人闻风丧胆。他手持枪械,能在百米之外精准地击中敌人的要害;那一把把飞刀,在他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总是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插敌人咽喉。他们的威名在战场上迅速传开,成为了敌人眼中最难缠的对手。 这段在伊拉克战场上结下的深厚情谊,不仅是他们生死与共的见证,更是肯特日后进入宫氏集团,成为六王之一的关键引路人。 时光悄然流转,如今,展德正远在英国执行一项机密任务。在那片雾霭弥漫的英伦土地上,他穿梭于繁华都市的大街小巷,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执行着宫氏集团交予他的使命。而肯特,已经有一年多没能见到他这位生死与共的铁哥们了。 回想起上次相聚,还是在宫氏集团盛大的年会上。年会现场,灯光璀璨,衣香鬓影,来自世界各地的精英们齐聚一堂,觥筹交错间,尽显奢华与热闹。肯特和展德一见面,就像两只失散已久的孤狼重逢,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们迫不及待地找了个角落,拿起酒杯,开始畅饮起来。 酒过三巡,两人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他们从战场上的生死瞬间,聊到了战后各国的风土人情。展德兴致勃勃地分享着他在不同国家执行任务时的奇闻轶事,肯特则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不知怎的,话题就转到了各国的女人身上。展德眉飞色舞地描绘着他所见过的各国女性的独特魅力,从热情奔放的巴西女郎,到优雅迷人的法国女士,再到神秘冷艳的日本艺伎,每一个描述都仿佛让那些女子跃然眼前。 肯特听得饶有兴致,也不禁加入讨论,分享着自己的见解。他们一边笑着,一边比较着各国女人的不同之处,仿佛在进行一场别开生面的“选美”讨论。随着话题的深入,气氛愈发热烈,酒精的作用让他们的话语更加无忌,对各国风土人情的探讨也越发细致入微。他们聊到了不同国家的节日庆典,那些充满异域风情的传统服饰和独特的庆祝方式,仿佛带着彼此穿梭在世界各地的奇妙旅程中。 不知不觉,夜已深沉,年会的宾客们渐渐散去。最后,只有肯特带着微醺的醉意,摇摇晃晃地回到了自己的卧房。而展德呢,在酒精的驱使下,被一位热情似火的土耳其舞娘吸引。那舞娘身姿曼妙,眼神勾人,每一个舞步都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展德仿佛着了魔一般,跟随着她的脚步,最终上了她的床。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上。展德悠悠转醒,回想起昨晚的疯狂,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他迫不及待地找到肯特,绘声绘色地跟他描述起土耳其女人的风情万种。“肯特,你真该见识见识那土耳其女人,她们的热情简直能把人融化。”展德一边说着,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那眼神,那身段,还有她们独特的舞蹈,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让人无法抗拒。”肯特听着展德的描述,忍不住笑着打趣道:“你这家伙,就会在这些事情上流连忘返。”两人相视大笑,那笑声中,满是他们之间深厚而又不拘小节的情谊。 肯特一直对自己的行事风格颇为自得,在他心中,自己是个十足的绅士。这份自认为的绅士风度,渗透在他生活的方方面面,尤其是在与异性交往这件事上,他有着自己一套严苛且独特的标准。 在肯特看来,与异性相处,绝非简单的逢场作戏,而是一场充满艺术感与仪式感的互动。他不会像那些轻浮之人,随意地与女子搭讪调笑,他更倾向于在那些有品位的女子中寻觅知音。在他眼中,有品位的女子犹如一本值得反复研读的好书,她们或许举止优雅,一颦一笑间尽显温婉大方;或许腹有诗书,谈吐间满是对生活的深刻见解与独特感悟;又或许在艺术、文学等领域有着浓厚的兴趣与独到的见解,能与他在精神层面展开深入的交流。 每一次社交场合,肯特总是目光敏锐地在人群中寻找着这样的女子。他会精心打理自己的着装,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搭配精致的领带与皮鞋,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他的用心。当他注意到心仪的女子时,他会礼貌地走上前去,微微欠身,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用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打招呼,那谦逊有礼的态度,让人如沐春风。与对方交谈时,他专注倾听,从不随意打断,眼神中满是尊重与欣赏,时不时给出回应,或是一个赞同的微笑,或是一句恰到好处的点评,让对方感受到他的真诚与关注。 反观展德,行事风格则截然不同,用肯特的话来说,就是“荤素不忌”。展德似乎对所有类型的女子都来者不拒,无论是在热闹喧嚣的酒吧里,与那些热情奔放、衣着大胆的女子肆意狂欢;还是在街头巷尾,对偶然邂逅的女子投去轻佻的目光,主动搭讪,他都乐此不疲。他的感情生活如同一场混乱的狂欢派对,没有固定的伴侣,也没有深沉的情感羁绊。他享受着每一次短暂的欢愉,追求着当下的刺激与快乐,对于感情的深度与内涵,似乎从未有过太多的思考。 肯特看着展德的种种行为,心中总是五味杂陈。他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但他始终坚信,自己坚守的绅士之道,才是对待感情与生活应有的态度。在他的世界里,与有品位的女子交往,是一种对美好情感的追求,是一场灵魂与灵魂的契合之旅,而非像展德那般,只是在欲望的漩涡中随波逐流 。 第12章 杀手集团 肯特回头看向幸子,对她的身世也特别好奇。六王的身份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也有更替。而幸子身为日籍俄国人,已经在这个位置五、六年了,独特的日裔 血统赋予了她别样的气质,却好似一朵在黑暗深渊中倔强绽放的冷冽之花,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是个不折不扣的死侍,在这血腥残酷的世界中,以冷酷的手段和神秘的行事风格,成为了令人胆寒的存在。 初次与幸子谋面,任谁都会在刹那间产生一种强烈的错觉,根本无法将眼前这个面容姣好、气质温婉的女子,与残酷血腥的暗杀世界联系起来。她的相貌十分温暖,眉眼弯弯,恰似春日里轻柔的微风,又仿佛藏着能驱散一切阴霾的暖阳。每当她嘴角微微上扬,绽放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时,那温柔的弧度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能瞬间拉近与他人的距离,让人无端生出亲近之感。她体态娇小,身形柔弱,行走在街头,就如同随处可见的普通日本女人,举手投足间,尽显日本女性独有的温婉、细腻与优雅气质,然而,只有真正了解她的人,才知晓这看似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一颗坚毅且冷酷的心。 幸子的身世,犹如一部满是血泪与苦难的长篇史诗,每一页都写满了沧桑与悲凉。她的老家在神奈川,这座位于日本本州岛中南部的海滨城市,本应是浪漫与美好的代名词,阳光、沙滩、海浪,构成了一幅令人向往的生活画卷。然而,幸子的童年,却被一层又一层浓厚的阴霾所笼罩,不见一丝曙光。她的父母,原本或许也有着平凡而幸福的生活憧憬,却在赌场的诱惑下,彻底迷失了自我,沦为了赌桌上的奴隶。他们嗜赌如命,将生活的全部希望与家庭的未来,都一次次地毫无保留地押在了那一张张小小的赌桌上,仿佛那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在幸子还懵懂无知、对世界充满天真幻想的年纪,命运的巨轮便开始无情地碾压她的生活。父亲因为深陷赌债的泥沼,越陷越深,无力偿还那如滚雪球般不断累积的巨额债务。那些在地下世界横行霸道、心狠手辣的债主们,为了杀鸡儆猴,也为了追回欠款,毫不犹豫地对她的父亲伸出了罪恶之手。一个阴暗的夜晚,幸子的父亲被残忍地拖到一条昏暗的小巷中,在寒光闪烁的利刃下,四肢被无情地斩断。幸子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画面,父亲躺在冰冷的血泊之中,眼神里满是恐惧、绝望与对这个世界的不甘,生命的气息在痛苦的挣扎中逐渐消逝。那一刻,她的世界也仿佛随着父亲的离去而崩塌。 而她的母亲,在失去丈夫这根家庭的顶梁柱后,生活瞬间陷入了绝境,彻底没了依靠。在现实的残酷逼迫下,母亲被无情地卖到了风俗场所,从此在那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世界里沉沦。曾经温柔善良的母亲,在生活的折磨下,变得麻木而陌生,年幼的幸子再也感受不到来自母亲的温暖与关爱。 小小的幸子,就这样在一夜之间,从一个普通的孩子,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孤独无助的人。她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在狂风中四处飘荡,无人问津。她被辗转卖到好几个地方,每到一处,迎接她的都是陌生与冷漠,就像一件毫无价值的物品,在冰冷的世界里被随意丢弃、转手。那些日子里,她尝尽了人间的冷暖,也看透了人性的丑恶,心中的希望之火,在一次次的绝望中变得越来越微弱。 命运的转折发生在一个看似平常却又改变了她一生的日子里。那一天,她被宫氏集团的宫金良收养。然而,宫金良收养她,并非出于怜悯与慈爱,而是将她纳入了一场精心策划、残酷至极的“培养计划”。一同被收养的,还有二十多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她们来自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身世,但都怀揣着对未来的迷茫与恐惧,被集中到了宫氏集团的秘密训练基地。 在这个宛如地狱般的训练基地里,这些小女孩们开始了暗无天日的生活。训练被细致地分为各个年龄段,形成了四个梯队,人数多达150人。每天,当城市还沉浸在梦乡之中,天还未亮,她们就被尖锐的哨声惊醒,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开始进行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无论是烈日炎炎的盛夏,太阳的光芒如火焰般炙烤着大地,汗水湿透了她们的衣衫,滴落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还是寒风刺骨的寒冬,凛冽的北风如刀子般割着她们的脸颊,手脚被冻得通红麻木,她们都不能有丝毫懈怠,每一次的奔跑、跳跃、俯卧撑,都是对身体极限的挑战。 体能训练结束后,便是各种格斗技巧的学习。从近身搏斗的一招一式,到武器使用的精准熟练,每一项技能都要求她们练到炉火纯青。她们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与同伴们相互切磋,身上伤痕累累,却从未有过退缩之意。教练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严苛的要求和对她们进步的期待。在一次次的摔倒与爬起中,她们逐渐掌握了如何在战斗中保护自己,如何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暗杀技巧的传授更是残酷到了极点。她们要学习如何悄无声息地接近目标,仿佛融入黑暗的影子,不引起一丝警觉;要学会在瞬间判断出目标的弱点,以最精准、最致命的方式出手,一击必杀;还要学会在各种复杂的环境中完成任务,无论是繁华的都市街头,还是阴森的废弃工厂,都要能迅速适应,完成使命。为了培养她们的心理素质,甚至会安排模拟实战,让她们在生死边缘徘徊,感受真正的恐惧与压力。 幸子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凭借着超乎常人的毅力和天赋,宛如一颗破土而出的种子,在黑暗中努力生长,逐渐崭露头角。三年的艰苦培训,犹如一场残酷的淘汰赛,一批又一批的人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而选择放弃,或者因为达不到训练要求而被淘汰,而她却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对命运的不屈抗争,脱颖而出,成为了众多学员中的佼佼者。 又过了两年,在那场决定命运的最终考核中,整个训练基地都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氛。所有学员都严阵以待,准备迎接这场决定未来的挑战。幸子站在人群中,眼神坚定而冷静,她的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对胜利的渴望。考核开始后,她凭借着敏捷的身手,在模拟的战斗场景中如鱼得水,轻松躲避着敌人的攻击;凭借着冷静的头脑,分析着每一个对手的弱点和行动规律;凭借着精准的判断,在关键时刻果断出手,给予对手致命一击。在众多竞争者中,她脱颖而出,以第一名的成绩成功跻身六王之一。 当然,这个排名以及六王之一的位置,仅仅存在于女子暗杀队之中。在男子的暗杀队伍里,竞争机制截然不同。可能由于更新换代的速度较慢,或者一些老牌杀手凭借着深厚的资历和强大的实力,占据着重要位置,直到他们死亡才会换人。而女性暗杀队则有着独特的选拔机制,每三年重新选拔一次。这意味着,每一次的荣耀都只是暂时的,只有不断努力、不断提升自己,才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保持领先。幸子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已经蝉联了两届,成为了女子暗杀队中令人敬畏的存在。她的名字,在地下世界中逐渐传开,成为了无数人敬仰与畏惧的对象。 幸子,这位在国际地下世界被称作“任务达人”的传奇女子,犹如夜空中一颗耀眼却又危险的流星。一头利落的短发,眼神中总是闪烁着洞悉一切的锐利光芒,她的身影常年活跃在世界各地最为危险与神秘的角落。 从弥漫着硝烟、断壁残垣的中东战场,纷飞的炮火和呼啸而过的子弹是她任务的背景音;到植被茂密、危机四伏的南美丛林,隐藏在暗处的毒贩和武装势力是她周旋的对象。幸子凭借着远超常人的冷静与果敢,在枪林弹雨中一次次化险为夷。她攀爬过陡峭的悬崖,潜入过戒备森严的据点,每一次任务都像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冒险,而她总能凭借着精湛的身手和缜密的计划,出色地完成任务,成为了同行们眼中既钦佩又忌惮的存在。丰厚的报酬如同雪花般纷纷落入她的口袋,那些被她成功完成的任务,也成为了业内口口相传的传奇故事,她的名字也因此在这个充满危险与刺激的领域中迅速传开。 然而,命运的转折总是在不经意间降临。当幸子踏入中国这片古老而又充满生机的土地时,她的辉煌之旅戛然而止。怀揣着对新任务的期待和以往的自信,她刚一落地,便察觉到了这里的与众不同。中国的大街小巷,井然有序,警察们巡逻的身影随处可见,严密的安保体系让她这个外来者仿佛置身于一张无形的大网之中。 而最让她头疼不已的,便是武器弹药的运输难题。以往在其他国家,她总能通过各种复杂的关系和隐蔽的渠道,将自己惯用的精良武器运送到任务地点。但在中国,严格的武器管控法规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将她所有的常规运输途径彻底堵死。她尝试联系那些曾经在国际上为她提供帮助的“合作伙伴”,可得到的回应不是无能为力,就是直接断了联系。她甚至试图通过一些看似可行的地下渠道,却发现刚一有动静,就被敏锐的相关部门盯上,吓得她赶紧放弃。 她穿梭于各种隐蔽的黑市交易场所,与那些心怀鬼胎的卖家讨价还价,只为了寻找一些可用的材料。终于,她拼凑出了一些武器,主体结构是脆弱的塑料制件,再加上一些从废旧金属中提炼出来的合金勉强组装而成。这些自制武器拿在手中,重量和手感都与她以往使用的武器相差甚远。 当真正执行任务时,这些拼凑出来的武器成了她最大的累赘。 幸子为了给肯特提供武器,那段时间可谓是殚精竭虑。她清楚在中国获取正规武器无异于痴人说梦,于是将目光投向了二手五金厂。 踏入那昏暗杂乱的二手五金厂,刺鼻的铁锈味和机油味扑面而来。幸子在堆积如山、锈迹斑斑的废旧五金材料中艰难翻找,每挪动一块沉重的金属,都扬起一阵呛人的灰尘。她的双手很快就沾满了油污,指甲里也嵌满了污垢,但她全然不顾,一心只想着找到合适的材料。 经过几天几夜的苦苦寻觅,她终于筛选出一些勉强能用的零件。紧接着,便是漫长而艰难的制作过程。狭小的临时工作间里,幸子弓着背,眼睛紧紧盯着手中的零件,凭借着自己多年积累的经验和仅有的工具,一点一点地将它们组装起来。那些工具在她手中显得十分简陋,每一次的打磨、拼接都异常吃力,稍不注意就可能导致零件报废,前功尽弃。 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和调整,武器终于制作完成。然而,当她带着满心期待对武器进行测试时,才发现这把耗费巨大心力制成的武器精准度实在是差强人意。在测试场地,射出的子弹偏离靶心甚远,散布范围极大。但此时时间紧迫,肯特的任务迫在眉睫,根本没有时间再去改进或寻找其他办法。这把武器虽说准度不高,但好歹还有些威力,也算是聊胜于无 ,幸子只能无奈地将它交到肯特手中,心中满是担忧与不安。 肯特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那只手仿佛承载着千钧的重量,最终稳稳地握住了那把倾注了幸子无数心血与汗水的武器。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在幸子疲惫又焦虑的脸上缓缓扫过,那深深凹陷的眼窝,像是被岁月无情地凿出了两个黑洞,周围浓重的黑眼圈仿佛是她这段时间殚精竭虑的黑色勋章;而那憔悴的面容,皮肤干燥且毫无血色,每一道细纹里都藏着日日夜夜的煎熬与疲惫,无一不在诉说着这段时间她所承受的巨大压力。 他抬起手,动作轻柔得如同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轻轻拍了拍幸子的肩膀,那一下又一下的触碰,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试图借此传递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安慰,就像在黑暗中努力点亮一根微弱的蜡烛。“别担心,有总比没有好,我会想办法用好它的。”他开口说道,声音沉稳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迸发出来,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镇定,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试图驱散幸子心中如浓稠墨汁般的阴霾。 然而,幸子就像一个经验老到、目光如炬的敏锐猎手,眼神中闪烁着犀利的光芒,还是精准地从他那看似坚定得如同钢铁般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稍纵即逝的隐忧。那丝隐忧就像蛛丝般细微,却如同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咚”的一声,压在了她本就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心头,让她的心瞬间又沉了几分。 视线转移,幸子身边的手下,皆是与她一同历经严苛训练的死侍。在过去无数个漫长的日夜中,她们一同在尘土飞扬的训练场上摸爬滚打。那训练场的地面,被无数双奔跑的脚扬起层层尘土,呛得人喘不过气来,可她们没有一个人退缩。夏日里,烈日高悬,毫无遮拦地炙烤着大地,训练场上的沙地被晒得滚烫,光脚踩上去,仿佛能感受到鞋底都要被融化,汗水如决堤的洪水,从她们的额头、脸颊、脖颈不断流淌,浸湿了她们的衣衫,可她们依旧咬牙坚持;冬日里,寒风如刀,凛冽地刮过,像要割破她们的肌肤,冻僵她们的四肢,可她们在冰天雪地中,依旧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些高难度的动作,一遍又一遍地挑战着身体的极限。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数不清的伤痕,新伤覆盖着旧伤,那一道道或深或浅、或长或短的疤痕,是她们努力与坚韧的无声见证。 这些女子,在组织里按能力和功绩有着清晰明确的排列顺序。每次考核结束,成绩公布的那一刻,有人欢呼雀跃,因为排名上升而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了一步;有人则暗自垂泪,为排名的下滑而懊恼自责。而这样的排序,也让她们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幸子有力的竞争者。 对于幸子而言,她们之间的关系复杂而微妙,犹如一团错综复杂的乱麻。平日里,她们一同执行任务,穿梭在枪林弹雨中,生死一线。在枪火的轰鸣声中,在纷飞的子弹呼啸而过的间隙,她们相互掩护、并肩作战,是彼此最坚实的后盾,是无可替代的帮手。每一次的任务行动,她们凭借着长期训练形成的默契,配合得近乎完美。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彼此就能心领神会,做出最恰当的反应。她们曾多次在绝境中相互扶持,凭借着这份默契与信任,一次次化险为夷,从鬼门关里死里逃生。 可在这看似牢不可破、坚如磐石的情谊背后,竞争的暗流也在悄无声息地涌动。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组织里,每一次的晋升机会都像是通往天堂的阶梯,一旦踏上,就能拥有更多的资源与权力;每一项重要任务的分配,都意味着一次证明自己的绝佳机会,成功完成便能声名远扬。这让她们在不经意间便站在了彼此的对立面。每一个女子都怀揣着自己的野心与抱负,她们在暗中较着劲,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没日没夜地刻苦训练,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无论是枪法的精准度、体能的极限,还是战术的运用,她们都力求做到极致,只为在这场无形却又残酷无比的竞争中脱颖而出。所以,她们既是幸子在生死边缘可以托付后背的帮手,又是幸子在这条布满荆棘、危机四伏的道路上,不得不时刻警惕、全力应对的竞争对手。 在阴暗潮湿、弥漫着腐朽气息的秘密基地里,与幸子一同历经严苛训练的死侍们,在日复一日的残酷磨砺中,不仅锻造出了矫健敏捷的身手,那是在无数次高强度体能训练与实战模拟中练就的,肌肉线条紧致而富有力量,每一次挥拳、每一次腾跃都带着破风之势;还拥有了钢铁般坚不可摧的意志,面对非人的折磨与挑战从未有过一丝退缩。除此之外,她们还掌握着一门独特而致命的“技艺”——魅惑男人。 她们如同被爱神赋予了特殊魔力的妖姬,对男人的心理有着深入骨髓的洞察。从男人不经意间的一个眼神闪躲,到嘴角微微的抽动,她们都能精准捕捉到其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渴望。在举手投足间,她们周身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那是一种经过千锤百炼的、由内而外散发的勾人气息。她们的每一个眼神,都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含着无尽的柔情与神秘,只需轻轻一瞥,便能让男人仿佛置身于云端,飘飘然迷失自我;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精心编排的舞蹈,轻盈而又充满韵律,仿佛带着无形的钩子,轻而易举地勾住男人的心弦,让其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这一天,当肯特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这片她们的领地时,她们瞬间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外来者的存在。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她们眼中闪烁起别样的光芒,像是捕猎者锁定了猎物,又像是舞者找到了舞台的焦点。她们毫不犹豫地施展起自己的魅惑之术,毫不掩饰自己的魅力。 其中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微微歪着头,恰似春日里一朵初绽的娇花,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肯特,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每一次颤动都仿佛扇起一阵撩人的微风,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温柔与倾慕;另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故意扭动着纤细得不堪一握的腰肢,迈着优雅的猫步缓缓靠近,那身姿摇曳生姿,如风中的柳枝般轻盈,又似暗夜中的灵蛇般妩媚,让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她牵引,无法移开分毫;还有一个女子,站在稍远的位置,伸出鲜红如血的舌头,轻轻舔舐着嘴唇,舌尖在嘴角缓慢地打转,那动作像是在品尝世间最美味的珍馐,又似是在无声地诉说着无尽的暧昧与诱惑。她们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在这略显压抑的空间中回荡,却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勾人意味,仿佛是从古老的神秘森林中传来的妖魅之音,试图蛊惑人心。 然而,肯特却如同一座屹立在狂风暴雨中的巍峨高山,不为所动。他十分清楚她们所接受的那些秘密而又残酷的训练内容。在他的认知里,这些看似柔弱妩媚、宛如春日繁花般娇艳的女子,实则是一帮如来自地狱的罗刹般凶狠的存在。在执行任务时,她们的心狠手辣程度丝毫不亚于最冷酷的杀手。一旦锁定目标,她们的眼神会瞬间变得冰冷如霜,手段决绝果断,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怜悯。她们会像饥饿已久、被激发了兽性的猛兽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去,锋利的匕首、精准的枪法,还有那致命的格斗技巧,都会毫不留情地朝着目标倾泻而去,给予敌人致命一击,是名副其实吃人不吐骨头的女魔头。 那些曾经倒在她们手下的敌人,无一不是在她们甜美的笑容和诱人的姿态中放松了警惕。在敌人眼中,她们是楚楚可怜的弱女子,是需要呵护的娇艳花朵,却不知这只是她们精心伪装的表象。当敌人沉浸在这虚假的温柔乡中时,她们便会露出狰狞的獠牙,将敌人拖入万劫不复的黑暗深渊。所以,肯特面对她们的搔首弄姿,只是冷静地看着,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慌乱与迷醉,他的目光坚定而锐利,如同寒夜中的北斗星。他深知,在这个充满危险与诱惑的世界里,不能被这表面的魅惑所迷惑,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如同警惕的哨兵。否则,稍有不慎,便会陷入她们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万劫不复 。 肯特的心跳微微加速,表面却故作镇定,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暗自告诫自己,无论这些死侍使出怎样令人难以招架的招数,都绝不能有丝毫懈怠。他深知,哪怕是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可能被她们敏锐捕捉,进而利用,让自己陷入被动。 他强忍着内心的不适,缓缓将视线从这群围绕在身边、搔首弄姿的女子身上移开。目光扫过之处,女子们的笑声越发肆意,那声音在他耳中却如同尖锐的蜂鸣,令他愈发烦躁。他迫切地想要摆脱这令人不自在的氛围,仿佛多停留一秒,就会被这股充满诱惑与危险的气息吞噬。 幸子斜靠在一旁的墙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饶有兴致地瞧着眼前这一幕。对她而言,这可不单单是一场男欢女爱的戏码,而是一场精心布局的考验。她饶有兴致地想看看,眼前这个被委以重任的肯特,究竟能不能过得了这美人关。在她眼中,肯特的表现将成为衡量他是否值得信任与托付的关键依据。要是他轻易就被这些死侍的魅惑之术迷得晕头转向,那往后的任务,他怕是难当大任。 与此同时,幸子的心思也悄然转向了身边的这些死侍。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组织里,每一个有能力的人都是潜在的竞争对手。这些死侍,平日里与她一同训练、并肩作战,看似亲密无间,实则都在觊觎着更高的地位与更多的权力。此刻,幸子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她心里琢磨着,要是能趁着这个机会,让肯特与死侍之间产生冲突,进而削弱或者清除掉一些竞争对手,那可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她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开始勾勒出各种可能的发展。若是肯特真的陷入了死侍们的温柔陷阱,那么他在组织中的威望势必会受损,自己便能借机巩固地位;要是肯特能够不为所动,甚至巧妙应对,那么那些试图魅惑他的死侍,很可能会因计划落空而恼羞成怒,双方一旦起了争执,她便能以调解者的身份出现,暗中扶持对自己有利的一方,打压那些对自己威胁较大的人。想到这儿,幸子的笑容愈发冰冷,她不动声色地挺直了身子,静静等待着这场好戏的进一步发展,准备在关键时刻出手,将局势导向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 。 在昏暗且弥漫着暧昧气息的房间里,幸子背靠着那布满斑驳锈迹的墙壁,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狡黠与期待。她精心导演了这场美人计,满心期待着肯特会在这波精心策划的美人攻势下乱了阵脚。在她看来,这不仅是对肯特定力的一次考验,更是她实现自己盘算的绝佳契机。只要肯特稍有动摇,她便能顺势而为,利用这一局面巩固自己在组织中的地位,打压那些潜在的竞争对手。 肯特站在房间中央,四周是围绕着他、使出浑身解数施展魅惑之术的死侍们。她们的笑声如同轻柔的丝线,试图将肯特缠绕其中;那含情脉脉的眼神,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企图让他沉溺。然而,肯特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原本平静的眉头微微皱起,宛如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的涟漪,眼中更是毫无征兆地闪过一丝厌烦,那厌烦的情绪犹如寒夜中的冷霜,瞬间冻结了周围的暧昧氛围。他的目光从这些死侍们身上一一扫过,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留恋与沉醉,有的只是满满的清醒与警惕。 紧接着,他没有片刻的犹豫,双脚如同生根一般稳稳地转动,整个身体迅速扭转,转身的动作流畅得如同行云流水。随后,他迈开步伐,沉稳有力地朝着一旁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坚实而决绝,仿佛要将身后的诱惑与麻烦彻底甩开。他倒背着身子,双手随意地垂在身后,那姿态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对这一切的不屑一顾。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从皱眉到转身再到离开,没有丝毫的犹豫与拖沓,就像是经过了无数次排练的精准表演。 死侍们原本那精心雕琢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仿佛时间在这一刻突然凝固。她们那原本含情脉脉、如秋水般的眼神里,此刻满是惊讶与尴尬,就像被人当场拆穿了拙劣把戏的演员。房间里的气氛也随着肯特的离开而急转直下,原本热闹的场景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静得甚至能听到墙上挂钟秒针跳动的声音。 幸子脸上那得意洋洋的神情,在肯特转身离开的瞬间,如同被一阵狂风席卷,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嘴角微微下垂,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失望,那失望的情绪如同铅块一般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她紧咬着下唇,牙齿深深陷入柔软的嘴唇中,似乎想用这种疼痛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懊恼。她在心中暗自嘀咕,自己精心策划的这场“考验”,本以为会万无一失,却没想到会以这样尴尬的方式收场,实在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她望着肯特渐行渐远的背影,那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愈发高大而坚定。不知为何,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脑海中如同放映电影一般,缓缓浮现出另外一个人的身影——同样身为六王之一的展德。与此刻意志坚定的肯特截然不同,展德那家伙可是组织里出了名的好色之徒,简直是荤素不忌。 回想起那次组织的重要会议,会议室里气氛紧张而严肃,所有人都在全神贯注地讨论着关乎组织生死存亡的机密事宜。突然,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展德的目光在看到她的瞬间,就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再也无法移开。他的眼神中瞬间燃起了炽热的欲望之火,整个人都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在会议进行的过程中,那女子不动声色地靠近展德,时不时地用甜美的声音与他交谈,还故意做出一些亲昵的举动。展德竟然完全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乡中,对女子的意图毫无察觉。他开始放松警惕,甚至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了一些组织的机密信息。要不是当时坐在一旁的一位敏锐的成员及时发现,大声咳嗽提醒,恐怕组织的机密就要被这个女间谍全部套取,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然而,即便经历了这样的惊险事件,展德事后却丝毫没有收敛自己的行为。他依旧我行我素,只要有美人投怀送抱,他便毫不犹豫地欣然接受,在各种温柔乡中流连忘返。他的生活仿佛被无尽的欲望所充斥,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他甚至不惜一次次冒险。与此刻面对诱惑坚定拒绝的肯特相比,展德的行为简直是天壤之别。这巨大的反差,也让幸子更加感慨万千,心中不禁感叹,人与人之间的差别竟如此之大,在这复杂的组织中,人性的多样与复杂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 幸子的目光像被钉在了肯特离去的方向,眼神空洞而又迷离,心思恰似脱缰后肆意狂奔的野马,风驰电掣般地从展德那不堪的过往跳到了神秘莫测、令人闻风丧胆的宫氏集团。她的脊背一阵发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脑海中走马灯似的浮现出宫氏集团左使、右使那令人胆寒到骨子里的模样,每一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愈发清晰,如噩梦般缠得她喘不过气。 左使,身形消瘦得如同深秋里的枯木,仿佛一阵狂风便能将他吹倒,可没人敢因此小觑他。他的面容冷峻似千年不化的寒冰,线条刚硬,毫无柔和之感。那一双眼睛,犹如寒夜中闪烁的幽光,透着刺骨的寒意,当他的目光扫过,仿佛能穿透层层伪装,直抵人心底最隐秘的角落,看穿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处理事务的手段狠辣至极,犹如战场上杀伐果断的将军,从不拖泥带水,每一个决策都带着令人颤栗的决绝。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浓稠的夜色如墨般笼罩着宫氏集团那戒备森严的大楼。敌对势力自以为谋划周全,派人如鬼魅般潜入内部,妄图窃取至关重要的机密,以此来打压宫氏集团。然而,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过左使那鹰隼般锐利的眼睛。左使得知消息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宛如来自地狱的嘲讽。仅仅用了一夜时间,他便凭借着惊人的洞察力和雷厉风行的手段,将那个隐藏极深的叛徒精准揪出。 审讯室里,灯光昏暗而闪烁,阴森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寸空气里。叛徒被死死地绑在椅子上,身体不停地颤抖,恐惧如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左使缓缓踱步到叛徒面前,他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审讯室里回荡,每一下都像是踩在叛徒的心上。他微微俯下身,与叛徒四目相对,那眼神中的寒意让叛徒的牙齿都开始打颤。随后,左使亲自审讯,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向叛徒的要害。在左使的逼问下,阴森的审讯室里很快回荡起叛徒凄惨的惨叫,那声音撕心裂肺,令人毛骨悚然。可左使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怜悯之色,他就像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塑,冷漠地看着叛徒在痛苦中挣扎。最终,叛徒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不仅将幕后主使的所有信息和盘托出,还在极度恐惧中精神崩溃,眼神空洞,嘴里喃喃自语着求饶的话语。而左使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仿佛这只是一场稀松平常、不值一提的工作。 右使,与左使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畏惧。他总是面带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亲近。可但凡与他打过交道的人都清楚,这笑容背后隐藏的是无尽的算计,如同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稍有不慎,便会被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就像一只狡黠的狐狸,在各方势力之间游刃有余地周旋。他擅长交际,无论面对怎样的场合,都能谈笑风生,轻松营造出融洽的氛围。可就在这看似和谐的表象下,他的眼睛却在敏锐地捕捉着每一个细节,悄无声息地将对手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第13章 抉择后的离别 那是个阴沉压抑的午后,铅灰色的云层沉甸甸地压在城市上空,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张宁被民警推搡着,脚步踉跄却依旧挣扎不停,此刻的他,完全像一头被困在绝境的困兽,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抗拒气息,正一步步被送往那象征着失去自由的看守所。他的眼神中满是凶狠与不甘,每一个动作都在宣泄着他内心的不满,那执拗的性子,恰似一块久经岁月冲刷却依旧坚硬无比的顽石,无论民警如何劝说,他都不肯有一丝一毫的妥协,更别提乖乖服从管理了。 张洋为了他的事,可谓是操碎了心。这些天,他四处奔走,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各种关系也托了个遍。那些日子,张洋频繁出入各种酒局饭局,赔着笑脸给人敬酒,说着各种好话,只为能给张宁争取到一个好点的结果。可张宁呢,对此全然不在意,心里满是不服气。他觉得自己没错,那股子倔强劲儿一上来,就好像全世界都在与他为敌,他要跟这一切对抗到底。派出所的民警们被他折腾得焦头烂额,一整天都被他的事搅得不得安宁。他又踢又骂,还试图挣脱控制,民警们只能无奈之下,采取强制性约束措施。几个人一起上手,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终于把他控制住,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额头上满是汗珠。 南岗分局局长宋亚,平日里在局里那可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人物。他工作起来严肃认真,对待各类案件都能果断处理,在同事和下属眼中,他是个极具威严的领导。可这次,却被表姐黄女士逼得没了办法。那天,黄女士心急如焚地拨通了宋亚的电话,电话刚一接通,她那带着哭腔的苦苦哀求声就传了过来。黄女士在电话里详细地诉说着张宁的情况,声音里满是焦急与无奈,每一个字都透着对张宁的担忧。宋亚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心里满是不情愿。他深知张宁的为人,对这个所谓的小姐夫,他打从心底里就不喜欢,甚至有些厌恶。可表姐的苦苦哀求,又让他无法拒绝。无奈之下,他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恶心,动用自己多年积累的人脉,四处打电话、托关系,好不容易才把事情安排妥当。他本以为一切都能顺利解决,可谁能想到,张宁这边却因为极度不配合,把原本安排好的局面搅得一团糟,让派出所的人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事情瞬间陷入了僵局。 就在大家都被这棘手的情况搞得无计可施的时候,常明出现了。常明平日里就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他一出现,就像是在这混乱的局面中带来了一股安抚的力量。他不慌不忙地走到张宁身边,周围的喧嚣仿佛都与他无关。他微微俯下身,凑到张宁耳边,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他的声音不大,却好像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一字一句都钻进了张宁的心里。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张宁原本因为愤怒而紧绷的神经竟然慢慢放松了下来,脸上那仿佛能杀人的戾气也渐渐消散,不再像之前那样又吵又闹。他的眼神不再凶狠,变得有些迷茫,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众人看着这一幕,都不禁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到了市看守所,因为张洋之前的打点,张宁被安排进了一个单间。当他踏入那扇沉重的铁门,一种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要求脱掉全身衣服。他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与愤怒。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民警,似乎在质疑这一要求的合理性。但在看守所民警威严的目光下,他的反抗显得那么无力。犹豫了片刻,他只能咬着牙,极不情愿地开始脱衣服。不一会儿,他就光溜溜地站在那里,只穿着一套平平整整的睡衣。监区的民警检查得极为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他们拿着工具,认真地查看他的衣物,就连他圆溜溜的屁股和前面的私密部位都仔仔细细地查看。曾经在外面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张宁,此刻站在这狭小冰冷的空间里,四周都是冷冰冰的墙壁,没有了往日的威风,只有无尽的孤独和恐惧。强烈的落差感让他瞬间清醒,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自己冲动伤人的那一幕,悔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冲动,为什么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一切都已经晚了,现在的他,只能无奈地接受命运的安排,老老实实待在这里,在这高墙之内度过漫长的时光。 张宁蜷缩在冰冷的铁窗之后,迎来了在看守所的第一夜。狭小逼仄的单人牢房,好似一座无形的牢笼,将他困于绝望的深渊。昏黄的灯光,像是被黑暗吞噬得奄奄一息,散发着微弱却又晃眼的光芒,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每一次翻身都伴随着床板发出的吱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更衬得他的处境孤苦伶仃。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外面那个曾经属于他的世界。曾经,他是众人簇拥的焦点,只要他一声令下,那些跟着他混的小弟们便会前呼后拥,眼神里满是敬畏与服从。他们陪着他出入各种高档场所,那些金碧辉煌的酒店、奢华的私人会所,无一不是他们的玩乐之地。他享受着旁人投来的羡慕目光,仿佛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那时的他挥金如土,从不在乎金钱的价值,只要自己开心,一掷千金也在所不惜,日子过得肆意又潇洒,仿佛永远不会有烦恼。 可如今,这一切都如梦幻泡影般破碎,他被困在这方寸之地,与外界彻底隔绝。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那是他内心最柔软的牵挂。当父母得知他进了看守所,那该是怎样的悲痛欲绝。母亲那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此刻肯定挂满了泪水,她或许正坐在昏暗的房间里,默默地为他的遭遇哭泣,那哭声仿佛穿越了层层高墙,传进他的耳中。父亲呢,那个曾经在他心中无比高大、脊梁永远挺直的男人,恐怕也会因为他的事而变得一蹶不振。他仿佛看到父亲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抽着闷烟,那原本挺直的脊梁,在生活的重压和儿子的不争气下,逐渐变得弯曲,每一道皱纹里都写满了无奈与沧桑。他满心愧疚,却只能被困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无能为力的感觉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哒哒哒”,一下一下,打破了夜的寂静,也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知道,是狱警在巡逻。脚步声在他的牢房前短暂停留,他甚至能听到狱警轻微的呼吸声,那一刻,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狱警为何停下,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好在,狱警只是稍作停留,随后脚步声又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长长的走廊尽头。张宁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黑暗中仿佛隐藏着无数未知的恐惧。他心里默默盘算着,张洋和宋亚到底能帮他把事情解决到什么程度?他们之前信誓旦旦地说会帮他摆平一切,可现在他身处这看守所,一切都充满了不确定性。他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毫发无损地走出这里?这个问题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隔壁牢房突然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痛苦呻吟声。那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起初,那呻吟声还比较微弱,像是有人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痛苦,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呻吟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痛苦。张宁心里一紧,恐惧瞬间涌上心头。他不知道隔壁牢房发生了什么,是有人受伤了,还是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各种可怕的画面,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蜷缩在床角,抱紧自己的双腿,试图给自己一些安全感,可那冰冷的墙壁和地面,却让他感到更加寒冷和无助。 在这漫长的黑夜里,张宁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了孤独和无助。没有了小弟的簇拥,没有了奢华的生活,有的只是这冰冷的牢房和无尽的恐惧。他也第一次真正开始反思自己的人生,回想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那些嚣张跋扈、为所欲为的日子,如今看来是多么的荒唐和可笑。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是漫长的牢狱之灾,还是其他未知的惩罚?但他明白,自己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只是这个代价,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沉重,而他,只能在这黑暗中,独自承受这一切。 日子像是被上了枷锁,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中缓缓流逝。张宁在看守所的日子,每一日都被对判决结果的恐惧和焦虑填满。窗外的天空依旧湛蓝,自由的鸟儿在天空翱翔,可他却只能被困在这狭小的牢房里,望着铁窗外那一方小小的天地,满心都是绝望与无助。 终于,那决定命运的一天来临了。法庭上,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法官身上。当法官宣判的声音响起,“被告张宁,需赔偿受害者60万现金,并判处三年有期徒刑。”这声音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张宁的头上,让他的身体忍不住晃了晃。60万现金,对张宁来说,虽说会让他的积蓄大幅缩水,心疼不已,但以他过往的经济实力,倒也并非拿不出这笔钱。可那三年有期徒刑,却如同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将他的未来彻底截断。张宁心里清楚得很,对方在背后肯定没少找人运作,这个刑期几乎没有改判的可能。他紧咬着牙关,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脸上满是不甘与无奈,却又不得不接受这即将到来的牢狱之灾。 好在,父母心疼儿子,四处奔走,费尽心思地运作。最终,张宁的服刑地点有了变动,被安排到了北京。原来,北京第四监狱的领导曾是他父亲的学生。父母这么做,与其说是单纯地找关系让他去条件更好的地方服刑,倒不如说是想给儿子找个相对安稳的环境,把他“软禁”起来,让他能在这三年里,静下心好好反思自己的过错。到了北京第四监狱,除了自由被无情剥夺,一举一动都受到限制,其他生活条件确实比一般服刑场所优越不少。吃的虽说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也干净卫生、营养均衡;穿的衣物整洁保暖;日常用度,只要不是违规物品,基本都能随他心意。 在张宁即将启程前往北京服刑的时候,黄女士也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她从美丽达集团离职了。黄女士和张宁之间这段特殊的姐弟恋,一路走来,历经了无数的波折。旁人的指指点点、家人的反对、这次牢狱之灾带来的打击,都让他们身心俱疲。可也正是这些磨难,让他们之间的感情愈发深厚,坚如磐石。常明,作为他们在集团里的挚友和领导,深知他们一路走来的不容易。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承诺,会把他俩在集团的位置保留下来,不管三年后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美丽达集团的大门永远为他们敞开,依旧能在集团里有属于他们的一席之地。 常明和张洋,这两人虽然不是情侣,可平日里一起工作、一起面对困难,那份默契和感情,却胜似情侣。在张宁和黄女士离开的这天,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也在为这场离别而哀伤。他们一同来到车站送行,车站里人来人往,嘈杂喧闹,可这两对特殊的人,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张宁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对未来服刑生活的忐忑不安,他不知道在那高墙之内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也有对眼前朋友的不舍,这一去就是三年,他害怕与朋友们的情谊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常明面前,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常明的手,声音因为激动和哽咽而有些沙哑:“师傅,我这次真是给你添了太多麻烦,都是我太冲动,才搞出这么大的乱子。不过你以后一定要小心王峰,那家伙心思歹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保不齐会对你使坏。你一定要多留个心眼儿。” 常明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轻轻地拍了拍张宁的肩膀,随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将张宁拥入怀中,抱着他的头,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声音颤抖得厉害:“别说这些了,孩子。你能想着师傅,师傅就知足了。你自己在里面一定要好好服刑,听管教的话,照顾好自己。你为我出头的事,师傅都记在心里,是师傅没本事,连累你了。”说着说着,常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失声痛哭起来,肩膀微微颤抖着。 张宁虽然平日里性格执拗,倔强得像头牛,面对困难和挫折从不轻易低头。可看到师傅如此伤心,他的眼眶也瞬间湿润了,眼里噙满了泪水,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倔强地没有落下。他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安慰,带着坚定:“师傅,您不要伤心了,三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就像一场梦一样。等我出来,还跟着您干,咱们一起把集团的事业做得更大更强。” 此时,车站里依旧人来人往,火车的轰鸣声、人们的交谈声、广播的播报声交织在一起,可这一切仿佛都与他们无关。这两对特殊的人,站在那里,用眼神和话语诉说着最后的离别与牵挂,他们的身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显得格外落寞,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可他们彼此之间深厚的情谊,却又透着一股别样的温暖与坚定,在这略显冰冷的离别氛围中,如同一束光,照亮了彼此前行的道路 。 发车的时间越来越近,常明满心都是对张宁的担忧,生怕他在漫长的旅途中有任何的不便。他在车站的商店里穿梭忙碌,精挑细选,买了各式各样的吃食,不仅有张宁平日里爱吃的糕点、水果,还有一些方便食用的面包、火腿肠。他想着,这些食物既能填饱肚子,又能在张宁想家或者心情低落的时候,给他一丝慰藉。常明还特意多买了一些,走到押送的警察面前,脸上带着诚恳的笑容,说道:“警察同志,这一路辛苦你们了,车上可能条件有限,这些吃的就当是给大家垫垫肚子,麻烦你们多照顾照顾张宁了。”警察们接过食物,微微点头,对常明的周到表示认可。 常明和张洋实在放心不下张宁和黄女士这一路的行程,两人凑到警察身边,开启了软磨硬泡模式。常明满脸焦急,语气中满是恳求:“警察同志,张宁是我最看重的徒弟,他这一去,我心里实在不踏实,就让我们陪着坐到沈阳吧,就当是给我们个机会,好好跟他告个别。”张洋也在一旁附和:“是啊,警察同志,我们保证绝对不添乱,就想多陪他们一段路。”警察们起初坚决拒绝,毕竟这有严格的规定和流程。但常明和张洋没有放弃,一会儿讲讲他们之间深厚的情谊,一会儿又说只是想确保张宁能安稳地踏上服刑之路,言辞恳切,态度执着。经过一番长时间的劝说,警察们终于被他们的真诚打动,勉强同意了他们的请求。 列车缓缓启动,常明和张洋坐在张宁和黄女士对面,眼睛一刻也舍不得从他们身上移开。一路上,常明不停地叮嘱张宁:“到了那边,一定要听管教的话,别再像以前那么冲动了,照顾好自己。”张洋也时不时地插上几句,关心着黄女士和张宁的生活细节。列车疾驰,窗外的景色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可他们都无心欣赏。 很快,沈阳站到了。常明和张宁站起身,面对面,一时之间,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常明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夺眶而出,张宁也忍不住悲从中来,两人紧紧相拥,放声大哭。他们的哭声在嘈杂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突兀,泪水肆意流淌,打湿了彼此的肩膀。这哭声里,有不舍,有牵挂,更有对未来未知的担忧。 黄女士站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大男人抱头痛哭,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在她看来,都这么大的人了,如此痛哭流涕,实在是有些有煞风景。但只有张洋明白,常明和张宁名为师徒,实则感情比亲兄弟还要深厚。他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彼此早已成为了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黄女士走上前,虽然口气有些强硬,但眼神里却透着温柔:“行了行了,你们俩也别哭了,赶紧下车吧。我在呢,肯定会照顾好张宁的,你们就放心吧。”常明和张洋听到这话,心里明白,以黄女士对张宁的感情,她肯定会尽心尽力。他们松开彼此,擦了擦眼泪,一步三回头地朝着车门走去,直到列车缓缓驶离,他们还站在站台上,久久不愿离去,目光追随着列车远去的方向,仿佛这样就能再多陪伴他们一程 。 第14章 逃避的旅行 王虎这些日子,被常明的事儿折磨得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常明出现了一次又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王虎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他在心底反复权衡,最后一咬牙,决定破釜沉舟,动用了自己多年积攒的一笔秘密资金,联系上了业内有名的私家侦探。 这位私家侦探,在江湖上可是有着响当当的名号,行事作风神秘莫测,却有着一双能洞悉一切的“鹰眼”。面对王虎给出的高额报酬,他没有立刻应承,而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王虎,仿佛在评估这场交易的风险与价值。良久,他微微点头,算是接下了这桩棘手的案子。 从那之后,私家侦探便一头扎进了茫茫人海的线索里。他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与形形色色的人周旋,从常明昔日的狐朋狗友,到那些可能知晓他行踪的小混混,每一个细节、每一条小道消息,他都不放过。他常常在昏暗的巷子里,与线人接头,用一叠厚厚的钞票换取那些真假难辨的情报;也会在深夜,对着电脑屏幕,一帧一帧地分析监控录像,眼睛布满血丝也浑然不觉。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抽丝剥茧般的艰难调查,私家侦探终于有了重大发现。他把王虎约到一个偏僻的咖啡馆,神神秘秘地拿出一个文件夹,里面装着的,正是常明的行踪线索。原来,私家侦探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火车站的安保系统里调出了一段关键监控视频。在火车站超市的监控画面里,常明和张洋的身影清晰可见,他们一边挑选着商品,一边有说有笑,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监控镜头捕捉。那一刻,王虎的眼睛亮了起来,就像在黑暗的深渊里,看到了一丝曙光,那是他苦苦追寻的希望之光。 王虎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连声道谢后,立刻飞奔出咖啡馆。他顾不上一路的颠簸,马不停蹄地拨通了刘猛的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急促地喊道:“刘猛,有常明的消息了,赶紧来火车站这边!”刘猛那边也不含糊,简单应了一声,便迅速收拾好装备,朝着约定地点赶去。 两人碰头后,王虎深知人手不够,仅凭他们两个,想要抓住常明和张洋,难度太大。于是,他又找到了平日里交情不错的王峰。王峰听完王虎的来意,二话没说,拍了拍胸脯:“放心,都是自家兄弟,这点忙肯定帮!”说着,便从自己的亲信里挑选了几个经验丰富的司机和身强力壮的帮手,交给王虎调配。 此刻,王虎和刘猛带着这几人,坐在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里,风驰电掣般地朝着火车站驶去。一路上,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路边的景物像幻影一样飞速闪过。王虎坐在副驾驶座上,紧紧握着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志在必得的狠劲,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常明那张令他厌恶的脸,心里暗暗发誓:“这次,绝对不能再让你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常明,你就等着付出代价吧!” 而在火车站的另一边,肯特和幸子也没闲着。他们带着一支二十人左右的小队,像一群训练有素的猎豹,悄悄地潜伏在火车站附近。这些人都是肯特和幸子精心挑选和训练的,每个人都有着独特的技能和任务。他们有的手持高倍望远镜,隐蔽在火车站对面高楼的窗户后面,密切地盯着火车站的各个出入口;有的则穿着普通的便衣,混迹在火车站的人群中,看似悠闲地闲逛,实则耳朵里塞着微型耳机,随时等待着行动的指令;还有几个人开着车,在火车站周边的街道上巡逻,一旦发现常明的踪迹,便会迅速围堵上去。 常明迈着从容的步伐,缓缓走下列车。他的目光随意地在周围人群中扫过,抬手和身旁的张洋随意挥了挥手,便头也不回地朝着站台的方向走去。张洋看着常明离去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快步离开。 常明心里可有着自己的算计,哈尔滨站作为东北地区重要的交通枢纽,每日人潮涌动。 于是,他佯装成一位悠闲的普通旅客,双手插兜,慢悠悠地在站台上踱步。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眼神却像鹰隼一般锐利,不停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些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仔细观察着他们的换班规律,每一次交接的时间、地点,都被他默默记在心里。同时,他还留意着工作人员的巡逻路线,是固定的轨迹,还是随机的巡查,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就这样,他在站台上足足待了一个多小时,周围的旅客换了一批又一批,而他却仿佛融入了这个环境,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出站时,常明依旧不紧不慢,像个观光客一般,在车站附近晃悠了一圈。他路过一家小吃摊,甚至还停下来买了一串烤肠,一边吃一边优哉游哉地走着,完全没把潜在的危险放在心上。此时,王虎和刘猛正躲在出站口附近的一个角落里,眼睛死死地盯着出站口的人群,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期待。他们已经在这里守了很久,满心期待着常明出现,可谁能想到,常明就这么大摇大摆地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达过去,而他们竟丝毫没有察觉到这个目标就这么轻松地溜走了。王虎还在不停地嘟囔着:“这常明到底什么时候出来,不会是从别的出口跑了吧?”刘猛也一脸焦急,不停地张望着,完全不知道常明已经从他们身边经过。 另一边,肯特潜伏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已经盯了出站口许久。他的眼睛布满血丝,一刻也没离开过出站口,就像一只潜伏在黑暗中的饿狼,等待着猎物出现。终于,他看到了常明的身影,原本有些疲惫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像是饿狼看见了猎物。他迅速压低声音,对着藏在衣领里的耳麦急促地招呼道:“目标出现,所有人注意,按计划行动!”刹那间,十几个人迅速从各个角落汇聚而来,他们训练有素,快速成品字型朝着常明的方向逼近。 常明正一边吃着烤肠,一边悠闲地走着,突然下意识地抬头,看见十来个人迎面而来。他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为首的那个白人身上,心中“咯噔”一下,那正是对自己心怀不轨的肯特。常明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他快速环顾四周,大脑飞速运转,在极短的时间内分析着周围的环境和自己的处境。很快,他发现离着站前派出所不远,心中顿时有了主意。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吃了一半的烤肠随手一扔,转身便朝着派出所方向拼命跑去,脚步急促而有力,带起一阵尘土。 刘猛原本也在四处张望,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时间。不经意间目光一撇,正好看到快速往自己方向而来的常明。他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急忙伸手用力拍打正在走神的王虎,急促喊道:“虎哥,快看!”王虎被这突如其来的拍打吓了一跳,顺着刘猛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人拼命朝自己跑来,后面还跟着十几个人。他的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大大的疑问,难道常明知道自己来找麻烦,故意暴露自己一行人,这是来找茬打架的?不管怎样,事情已经败露,他也顾不上多想,心中涌起一股狠劲,回头冲着那几个跟班大声喊道:“兄弟们,上!不能让这小子跑了!”说着,便带着刘猛和几个跟班,气势汹汹地向着常明就开始猛冲,脚步踏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常明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发现距离自己一百多米远有八、九个人也气势汹汹地追了过来。他的心脏砰砰直跳,心里暗叫不好,这是被包饺子了啊!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来不及细想,凭借着对周围环境的熟悉,赶紧改了逃跑路线,朝着左边红军街的方向奔去。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公司就在不到三百米的地方,只要跑到那里,或许就能找到帮手,寻得一线生机。他咬紧牙关,双腿像上了发条一样,拼命地摆动着,汗水湿透了他的后背,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肯特和幸子紧追不舍,他们的脚步也很快,几乎就要追上常明了。突然,他们发现常明跑着跑着突然转向,而刚才常明跑的方向竟然又冲过来一帮人。两人快速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警惕。他们简短地交流了一下意见,都觉得这些人应该是常明找来的帮手。当下,他们决定先解决掉对面这帮人,再去抓常明。两人达成共识后,肯特大声喊道:“兄弟们,先解决前面的!”带领着手下加快脚步,气势汹汹地迎了上去。就这样,两拨人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一起,在街道上瞬间乱作一团。一时间,怒吼声、叫骂声交织在一起,拳头挥舞,身体碰撞,打破了街道原本的平静。周围的路人吓得纷纷躲避,有的躲进了街边的店铺,有的远远地站在一旁围观,脸上露出惊恐的神情。这场混战,就像一场暴风雨,来得猝不及防,让整个街道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 烈日高悬,街道上的混战已然陷入白热化。街边的垃圾桶被撞翻,垃圾散落一地,店铺的招牌摇摇欲坠,时不时有玻璃碎片掉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就在局面即将失控之时,陈峰和孙强带着几个人慌慌张张、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现场。他们的头发凌乱,衣服也被汗水湿透,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这几人的加入,让原本就混乱不堪的局面变得更加不可收拾。40多个人挤在这并不算宽敞的街道上,拳脚相向,怒吼声、叫骂声、重物倒地声交织在一起,整个街道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修罗场。人群如汹涌的潮水般涌动,推搡、扭打,不断有人摔倒在地,又被其他人踩过,场面混乱得难以形容。 肯特和幸子一方,皆是在黑暗世界里摸爬滚打、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他们眼神中透着狠厉与决绝,多年的残酷争斗让他们对生死早已看淡。战斗时,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心领神会。攻击时,他们下手狠辣,招招致命,肘击、膝顶、扫堂腿,每一个动作都裹挟着十足的杀伤力,带起呼呼的风声。 反观王虎一方,大多是平日里在街头游手好闲、欺软怕硬的地痞流氓。平日里,他们靠着咋咋呼呼、狐假虎威在街区横行霸道,可一旦面对这种生死相搏的残酷场面,立马就原形毕露。他们的动作慌乱而无序,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慌张。面对肯特等人的凌厉攻势,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节节败退。有人被打倒在地,抱着脑袋,痛苦地呻吟;有人被追得四处逃窜,撞翻了路边的摊位,瓜果蔬菜散落一地。短短几分钟,王虎一方就死伤大半,完全陷入了劣势。 而中国人爱看热闹的习惯,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周围的路人纷纷停下脚步,像是被磁石吸引一般,越聚越多。不一会儿,就把打斗的现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人们伸长了脖子,有的踮起脚尖,想要一探究竟。他们脸上带着好奇又惊恐的神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是咋回事啊?怎么突然打起来了?”一个戴着草帽的大爷皱着眉头,向旁边的年轻人问道。 “谁知道呢,估计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吧。”年轻人一脸兴奋,眼睛紧紧盯着打斗的人群,生怕错过任何精彩瞬间。 在混乱的核心,肯特瞅准了一个空当,像一只敏捷的猎豹,一个箭步冲到王虎面前。他凭借着多年练就的过硬身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窝住王虎的关节。王虎顿时感觉一股剧痛从关节处传来,疼得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犹如一张白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砸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他的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嘴里不停地惨叫着:“别别别,好汉爷。我们也是受人所托。虽然在学校我们与常明有些过节,但是不至于啊,不至于啊疼啊疼啊。”他一边苦苦求饶,一边拼命挣扎,两只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试图掰开肯特的手,摆脱他的控制,可肯特的手就像铁铸的钳子一般,死死地扣住他,纹丝不动。 肯特听到了他这番话,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原本凶狠的眼神中露出疑惑的神情。他凑近王虎,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大声问道:“什么?你们竟然不是常明的人?”说罢,他猛地将王虎一把推开,王虎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肯特环顾四周,看着眼前混乱不堪的场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他本以为这些人都是常明找来对付自己的,可现在看来,事情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这场莫名其妙的混战,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常明又在哪里?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 肯特正全神贯注地应对着眼前的混战,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旁边不到200米处,警灯开始闪烁。那红蓝色的光芒在混乱不堪、尘土飞扬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眼,瞬间穿透了他的神经防线。他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多年在黑暗边缘游走,与各种危险和麻烦打交道的经验,让他瞬间意识到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他太清楚了,警方一旦介入,局面必将彻底失控。以他们这群人的所作所为,一旦落入警方手中,牢狱之灾是在所难免,甚至可能面临更严重的后果。 他来不及多想,迅速转头,目光如炬地看向幸子。仅仅一个眼神交汇,那眼神中便传递着无需多言的默契与决断。幸子像是接收到了无声的指令,心领神会,微微点头表示明白。紧接着,两人同时向手下使了个极为隐蔽的手势。刹那间,他们带来的20多人就像训练有素的影子部队,瞬间有了动作。他们动作迅速而敏捷,身形在混乱的人群中灵活穿梭,以极快的速度从混战的中心抽身而出。这些人分散开来,朝着不同的方向悄然撤离,脚步轻盈得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们的身影在街道两旁错综复杂的巷弄间一闪而过,如鬼魅一般,仅仅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在这场混战中出现过,只留下一片狼藉的现场,满地的杂物、散落的物品以及受伤倒地的王虎一方众人,见证着刚才那场激烈的冲突。 反观王虎这一方,就在几分钟前,他们还在与肯特等人激烈对抗,喊杀声震天,嚣张气焰十足。可此刻,却如同被霜打的茄子,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这10来个人,状态各异,却无一不透露着凄惨。有的双手紧紧抱着胳膊,关节处的剧痛让他们疼得呲牙咧嘴,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扭曲;有的半卧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肚子,口中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那声音在逐渐安静下来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凄凉;还有的直接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失去了意识,让人看了都心生怜悯。他们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在这场争斗中,他们不仅输得彻彻底底,还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而常明呢,早在局势开始失控,混乱局面初现端倪的时候,就凭借着敏锐的危机意识,悄悄溜出了混战的中心。他深知此刻回美利达集团绝非明智之举。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些追杀他的人顺着线索找到公司的可怕场景,一旦这种情况发生,无疑会将这祸事引到自己辛苦打拼下来的地盘,给公司带来灭顶之灾。无数员工的生计、多年的心血都将毁于一旦。这个念头就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着他的内心。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先逃离这个危险之地,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段时间,等风头彻底过去再说。 于是,他猫着腰,脚步急促而又小心翼翼地快步走到公交站台。仿佛是命运的安排,恰好一辆六线公交车缓缓驶来,车身裹挟着一阵尘土。他一个箭步上了车,动作敏捷得如同一只受惊的野兔。投币后,他迅速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一落座,便眼神警惕地观察着车外的情况,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动静。他的计划是从哈站坐到哈东站,再从哈东站坐火车到平房站,最后从平房站转回香坊火车站。在他看来,这样迂回辗转的路线,就像编织了一张错综复杂的迷宫,能最大限度地迷惑追踪他的人,让自己安全脱身。车子缓缓启动,发动机发出沉闷的声响,车轮缓缓向前滚动,常明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心中五味杂陈。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就像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不知何时才能彻底解除,未来的路,依旧充满了未知与恐惧 。 公交车晃晃悠悠地行驶在城市的街道上,老旧的车身时不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每到一站,刹车的刺耳摩擦声都会让常明的心猛地一紧。他坐在靠窗的位置,身体微微前倾,眼睛死死地盯着上车的每一个人,生怕有可疑的人混入车厢。车窗外,城市依旧车水马龙,街道两旁的店铺热闹非凡,人们或是悠闲地逛街,或是匆忙地赶路,可这一切繁华热闹在常明眼中却如虚幻泡影,毫无真实感可言。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在膝盖上快速敲打着,发出急促而凌乱的声响,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反复思索着到底是谁对自己穷追不舍,为何这场危机来得如此迅猛且毫无征兆,他绞尽脑汁,却始终理不出一丝头绪。 终于到了哈东站,常明随着人流下车,迅速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刻意压低了帽檐,几乎遮住了大半个脸,眼睛像雷达一样不停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仔细观察是否有人跟踪。他的脚步刻意放缓,融入人群的节奏,却又时刻保持着警觉。在购票大厅排队买火车票时,他的身体紧绷,用余光留意着周围排队的人,每一个靠近的身影都让他神经瞬间紧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终于拿到车票,他如获至宝,紧紧攥在手中,迅速前往候车室。他在候车室里找了个光线昏暗的角落坐下,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进站口和周围的人群,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动静。 登上前往平房站的火车,常明的心依旧无法平静。车厢里嘈杂的人声、孩子的哭闹声交织在一起,在他听来都像危险的信号,每一声高分贝的声响都能让他的心脏剧烈跳动。途中,他多次起身去厕所,脚步看似随意,实则每一步都暗藏深意。他在车厢过道中行走时,眼睛快速地观察着每一个车厢,留意是否有可疑人员或是异常情况。每次回来,他都先在座位不远处停下,警惕地观察座位周围,检查是否有被人动过手脚的痕迹,确定安全后才缓缓坐下。 抵达平房站后,常明不敢有丝毫懈怠。他没有直接去转车的地方,而是在车站附近的小商店里徘徊。他在货架间来回走动,佯装挑选商品,手指随意地翻动着货架上的物品,实则眼睛透过橱窗,密切观察着外面的情况。他的眼神中满是警惕,不放过任何一个路过的行人,每一个在车站附近停留的人都被他仔细打量。确定没有可疑人员后,他才快步走向前往香坊火车站的换乘点。一路上,他不停地变换行走路线,时而快走,脚步急促,像是有急事在身;时而突然停下,佯装查看路边的广告牌,实则是在观察身后是否有人跟随,试图打乱可能存在的追踪者的节奏。 就在常明费尽心思周旋时,王虎在医院里缓缓苏醒过来。他的手臂打着厚厚的石膏,高高地吊在胸前,脸上布满了淤青,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想起刚才在街头的惨败,他满心都是不甘,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他挣扎着用未受伤的手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神秘号码。电话接通后,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愤怒和坚定说道:“事情搞砸了,但我不会就这么算了。我知道常明肯定还在这座城市,我一定把他找出来,让他付出代价。”电话那头传来低沉而冰冷的声音:“最好是这样,不然你知道后果。”王虎听着这威胁的话语,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挂断电话,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在向常明隔空宣战。 而肯特和幸子在撤离后,躲进了一个废弃工厂。工厂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四周堆满了废弃的机器和杂物,昏暗的光线从破旧的屋顶缝隙中透进来,形成一道道光柱,光柱中灰尘飞舞。幸子满脸愤怒,眼睛里燃烧着怒火,大声说道:“没想到会被警察搅局,这次让常明跑了,下次绝对不能放过他。”肯特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不甘和无奈,他点燃一支烟,深吸一口,烟雾从他的口鼻中缓缓吐出,弥漫在他周围。他缓缓说道:“先别着急,常明肯定还会有动作,我们得重新部署,找到他的行踪。他跑不掉的。”说完,他们开始召集手下,昏暗的工厂里,众人围坐在一起,低声商讨着下一步的计划,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冷酷和决绝,整个工厂弥漫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仿佛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常明终于来到了香坊火车站,他站在车站广场,望着人来人往,心中五味杂陈。他的眼神中透着疲惫、警惕和迷茫,这场危机像一个巨大的阴影,始终笼罩着他。他知道,这场危机还远远没有结束,自己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可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场生死追逐中坚持多久,下一个危险又会在何时何地出现。 常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抬腿迈进了香坊火车站的候车大厅。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扫过,寻找着相对安全的角落。这时,他注意到一个带着孩子的妇女正准备起身离开座位,便不动声色地快步走过去坐下。刚一落座,他就感觉背后有一道目光如芒在背,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手不自觉地伸进背包,紧紧握住里面的东西。此时,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那尖锐的铃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他本就惊魂未定,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整个人瞬间如绷紧的弓弦,双手都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他慌乱地掏出手机,当看清屏幕上显示的是单勇女儿的号码时,高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了地,长舒一口气,抬手抹了把额头密密麻麻的冷汗,稳了稳心神,按下了接听键。 “常叔叔,是我啊。”电话那头,单勇女儿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与无奈,像一只无助的小鸟在哀鸣,“我失业了,找了好些日子工作,四处碰壁,一直没个着落,心里实在没底,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觉,常叔叔,您人脉广,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呀?” 常明听着,眉头不自觉地轻皱起来,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单勇平日里憨厚的笑容,那笑容就像冬日里的暖阳,温暖而亲切。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想起单勇在自己落魄时毫不犹豫伸出援手,在自己饥寒交迫时送来热乎的饭菜,在自己被众人误解时坚定地站在自己身边,桩桩件件,都饱含着深厚的情谊。那些温暖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回,常明心中满是感慨与动容,眼眶也微微湿润了。 还没等常明开口,单勇女儿又急切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常叔叔,您就当救救我吧。”常明连忙安慰道:“孩子,别着急,叔叔在呢。我听说美丽达集团在招人,给人事主任常江当秘书,各方面待遇都不错,我帮你留意着,一定想办法帮你争取这个机会。”安抚好单勇女儿后,常明挂断了电话。 他望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高楼大厦和行人如幻影般一闪而过,思绪却如乱麻般纠结。他不禁想起了单勇,那个在自己最黑暗的日子里,毫不犹豫拉自己一把的挚友,是他的陪伴让自己熬过了人生最艰难的时光;又想起了毛宁,她的真诚与义气如同璀璨星辰,在自己的生命中熠熠生辉,每次遇到难题,毛宁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给予最有力的支持;还有孟祥,他温和的话语和每一次的鼓励,都像在黑暗中燃起的火把,在艰难时刻给予自己继续前行的力量;更有救过他命的姐妹三人,她们在危险面前毫不退缩,用自己的勇敢和善良,为自己撑起了一片安全的天空,让他在绝境中真切感受到人性的温暖。 常明心中五味杂陈,这些帮助过他的人,他们的音容笑貌、他们的善良举动,桩桩件件,都深深刻在他的心底,成为他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他深知,自己还没有向他们好好汇报这些日子在危机中挣扎的经历,怎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场危机里,像人间蒸发一样不了了之呢? 他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仿佛在黑暗中找到了指引方向的北极星。不管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是敌人的围追堵截,还是未知的重重陷阱,他都要先帮单勇女儿解决工作的难题,为她的未来铺就一条安稳的道路。 夜幕沉沉地压在城市上空,值班室里,昏黄的灯光在幽暗中摇曳。王峰正站在值班室的窗口,双眼像猎鹰般紧紧盯着下方的街道。就在刚才,他才跟王虎通完电话,得知了抓捕常明行动的失败,心中满是懊恼与不甘。本以为这次能将常明一举拿下,可没想到还是让他给逃了。 “哼,没抓到常明?”王峰低声自语,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真是一群废物!”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就在他满心愤懑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常明,竟然现身车站了!王峰的眼睛瞬间瞪大,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抑制的兴奋与贪婪,仿佛看到了猎物再次落入陷阱。 “呵,还真是冤家路窄!”王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想到你还敢出现在这儿,看来你今天是插翅也难逃了!”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无数个念头,回想着过往与常明的种种交锋,每一次常明都能巧妙脱身,这让王峰越发觉得这个对手棘手。但此刻,常明就在眼前,这是个绝佳的机会,绝不能再让他溜走。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今天一定要把他留下来!”王峰咬着牙,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他身上的秘密,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 他深知,常明一旦逃脱,将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麻烦。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利益链条,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都可能因为常明的存在而暴露无遗。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和财富,他必须不择手段。 于是,王峰快步走到桌前,一把抓起电话,拨通了110报警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但语气中仍透露出一丝焦急:“喂,110吗?我要报警!车站这里有个重大嫌疑人,他涉及多起案件,对社会危害极大,请你们立刻派人来抓捕!” 然而,电话那头却传来派出所所长不紧不慢的声音,各种推脱的理由接踵而至:“王峰啊,不是我们不想帮你,你也知道,现在人手实在不够,都被派去处理其他紧急案件了。你说的这个嫌疑人,我们也需要核实情况,不能仅凭你一面之词就行动啊……” 王峰越听越气,额头上青筋暴起,对着电话怒吼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关键时刻掉链子!我提供的线索还不够明确吗?等你们核实完,人都跑没影了!” 但无论他如何愤怒,派出所所长依旧不为所动,只是敷衍地说了几句场面话,便挂断了电话。 王峰狠狠地将电话摔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他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靠你们?哼,关键时刻一个都指望不上!既然如此,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他停下脚步,望向窗外常明的身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和疯狂:“常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让你永远消失!” 说罢,他转身打开抽屉,取出一把螺丝刀,熟练地检查了一番,然后塞进腰间,大步走出了值班室,朝着常明的方向走去…… 王峰脚步匆匆,在熙熙攘攘的车站人群中穿梭,他的眼睛始终锁定着常明,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周围的人被他急切又凶狠的模样吓到,纷纷给他让路。 常明此刻正站在售票窗口前,打算买一张离开这座城市的车票。他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和售票员交谈,丝毫没有察觉到王峰已经越来越近。 王峰距离常明只有几步之遥时,他加快脚步,猛地伸手去抓常明的肩膀。常明反应极快,下意识地侧身一闪,王峰扑了个空,身体因为惯性向前踉跄了几步。 “王峰,你还阴魂不散了!”常明怒目而视,声音中满是愤怒与警惕。 第15章 伏法 天色渐暗,街头巷尾的霓虹灯陆续亮起,给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虚幻的外衣。王峰像个甩不掉的幽灵,阴魂不散地紧紧跟在常明身后,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一些含混不清、满是威胁的话语,那股子戾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降到了冰点。常明满心无奈与厌烦,脚步越来越快,可王峰却如同跗骨之蛆,怎么也甩不掉。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可面对这令人窒息的局面,一时竟也无计可施。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擦出火花之时,突然,后方传来一声高亢的呼喊:“王峰!”这声音好似一道划破夜空的惊雷,瞬间打破了这紧张到极致的氛围。 王峰听到呼喊,原本嚣张跋扈的脸上,瞬间一愣,那副张狂的神色还没来得及完全收起,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个人僵在了原地,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而就在他这一愣神的短暂间隙,几名警察如同神兵天降,从街角迅速冲了过来。他们身着制服,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坚毅与果敢。为首的警察一个箭步上前,动作干净利落地掏出了手铐,“咔哒”一声,精准地扣在了王峰的手腕上。紧接着,其他警察默契配合,押着还没回过神的王峰便要离开。 常明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完全懵在了原地。他的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眼神中满是震惊与茫然。他心里直发慌,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暗自思忖:这到底是什么操作?难道是自己哪里不小心暴露了?各种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疯狂闪过,一个比一个惊悚,让他的心跳急剧加速,仿佛要冲破胸膛。冷汗也顺着额头不断冒出,划过脸颊,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不大一会儿,柴静和袁丽步伐匆匆地走了过来。她们的发丝有些凌乱,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小跑赶来的。常明看到她们,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嘴唇动了动,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原来,袁丽一直都在常明身边默默守护着,像个忠诚的卫士,用尽了各种办法去帮助他。自从听说张宁砸了王峰的车之后,袁丽敏锐地察觉到事情恐怕不会就此平息。她深知常明的处境危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袁丽开始暗中发力,四处托人打听消息。她穿梭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出入各种鱼龙混杂的场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她联系了以前的老同学、老熟人,甚至那些不太熟络的朋友,只要能获取一丝关于俄罗斯黑手党,以及常明的仇人王峰、表哥刘胜、刘胜弟弟刘猛,还有王虎、陈峰和孙强的消息,她都绝不放过。 经过一番艰苦的调查,袁丽终于打听到这些人正谋划着回来找常明的麻烦。得知这个消息后,袁丽心急如焚,她更加紧了调查的步伐。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在医院找到了苦主柴静。柴静神色憔悴,眼中还残留着恐惧与悲伤。袁丽耐心地坐在她身边,轻声安慰着,一点点引导柴静说出事情的经过。在详细了解情况后,袁丽陪着柴静前往香坊横道街派出所报案。 在派出所里,警察们高度重视这起案件,展开了细致入微的调查。他们走访了事发地点周边的商户和居民,收集了大量的证人证言。同时,对柴静的供词进行了反复梳理和核实,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虽然事发屋内没有监控,难以获取直接证据,让调查一度陷入僵局,但警察们没有放弃。他们扩大了调查范围,仔细查看了周边区域的监控录像。终于,在大厅的监控中发现了关键画面——能清楚地看见安检更衣室窗户里边,王峰那强迫柴静的动作,每一个细节都被清晰地捕捉到,成为了指控王峰的有力铁证 。如今,王峰被警察带走,这一切都离不开袁丽的努力和警察们的辛勤付出。 在安检更衣室那略显昏暗的房间里,柴静微微皱着眉头,神色关切又带着几分焦急,走到还处于痴呆状态的常明身旁,轻声但又尽可能清晰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他讲了一遍。常明原本呆滞的眼神中,像是闪过一丝微光,他缓缓站起身,双手下意识地在身前微微抬起,像是在准备着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嘴里还喃喃自语着袁丽的名字,脚步也有些踉跄地朝着门口的方向挪动。 恰在此时,袁丽从门外走进来,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头发高高束起,眼神中带着一贯的清冷与疏离。看到常明那副模样,她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只是淡淡地扫了常明一眼,便毫不犹豫地转身,高跟鞋在地面上敲出清脆又决绝的声响,朝着门外走去。 柴静见状,心中一紧,赶忙上前几步,拉住常明的胳膊,急切地鼓动道:“常明,快,快追上去!别让她就这么走了,你难道不想把心里的话都告诉她吗?”常明像是被这话唤醒了一些意识,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深吸一口气,抬脚便朝着袁丽离去的方向追去,脚步虽不稳,却带着一股子执拗的劲儿 。 常明看到袁丽转身离去的背影,心急如焚,那一瞬间,他的双腿像是被注入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全然不顾自己本就不太稳健的步伐,拼尽全力朝着袁丽追去。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带着对袁丽深深的眷恋与不舍。 在快要追到门口时,常明一个箭步冲上前,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袁丽。袁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脸上瞬间涌起愤怒与抗拒的神情。她用力地扭动着身体,双手拼命地掰着常明的胳膊,试图挣脱这束缚,嘴里还叫嚷着:“你放开我,常明,你别这样!”然而,此刻的常明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手臂越收越紧,无论袁丽如何使劲挣扎,都无法逃脱他那有力的双臂。 袁丽挣扎了好一会儿,见实在无法挣脱,身体渐渐停止了扭动,只是急促地喘着气。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缓缓说道:“常明,你先放开我,听我说。”常明这才稍稍放松了些力气,但手臂依然没有完全松开。袁丽转过身,看着常明的眼睛,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怨恨,有无奈,也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痛苦。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给我点时间吧。你做的那些龌龊事儿,我不是说忘就能忘的。有一段时间,我真的对你们的事失望透顶,根本就不想再管,甚至想过离开这个家。”说到这里,袁丽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可是咱们有孩子啊,我一想到孩子以后可能会变成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看在孩子的份上,我决定帮你这一次。”袁丽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决绝,“但这是最后一次,你好自为之吧。” 常明紧紧地拥抱着袁丽,仿佛一旦松开,就会永远失去她。他的手臂好似钢铁铸就,牢牢地箍住袁丽,生怕她再度从自己的世界抽离。 “我不想再放手了,真的不想了。”常明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决堤,“袁丽,我承认,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我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知道这些话此刻说出来,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有些时候,那些事真的不是我能控制的,是我身不由己啊。”常明的眼神中满是懊悔与痛苦,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似乎在为自己曾经的错误而自责。 “可是,无论发生什么,我对你的感情始终都没有变过,一如既往,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减少。对咱们的孩子,也是如此,那是我们爱的结晶,我怎么可能不爱他呢。”常明微微松开袁丽,双手扶着她的肩膀,目光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我向你承诺,以后绝对不会再跟别的女人有孩子,我会和过去那些荒唐的事彻底划清界限。袁丽,不管你现在怎么想,怎么看我,你在我心里,永远都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无人可以替代。” 常明的脸上写满了诚恳,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滴在两人之间的地面上。 袁丽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微微颤抖,带着难以掩饰的痛苦与疲惫,直直地看向常明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常明,我不会原谅你,至少现在不会。你知道吗?你做的那些事,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刀,狠狠地刺在我的心上,伤口深到无法愈合。”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就算我此刻还站在你身边,跟你在一起,我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任何思想,没有任何快乐可言。每一个瞬间,只要想起那些背叛,我的心就像被撕裂一样。” 袁丽微微别过头,目光有些空洞地望向远方,“我需要时间,很长很长的时间,这个期间,可能是几个月,也可能是几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需要时间去舔舐伤口,去慢慢消化这些痛苦。我希望你能想清楚,这将是一段无比艰难的路。” 她又把目光转回到常明身上,眼神里多了一丝坚定,“不过,你需要我的时候,或者是我感觉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出现,我会帮你。不是因为我还爱你,不是因为我原谅了你,仅仅只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不想让孩子因为我们之间的事,失去一个完整的家,失去本该拥有的幸福童年。” 袁丽说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把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一刻耗尽了 。 那一瞬间,袁丽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彻底失控。眼眶中蓄满的泪水再也不受控制,夺眶而出,顺着她那早已满是泪痕的脸颊肆意滑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身体也止不住地哆嗦,声音因为愤怒与委屈交织,变得尖锐而颤抖,几乎是嘶吼着:“孩子怎么样,你自己心里真的没数吗?这么多年了,我看你是根本就没把我们娘俩放在心上,一丁点都不关心!”她的肩膀剧烈地起伏着,急促的呼吸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一并卷走,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勉强抑制住内心那如汹涌海浪般翻涌的怒火。 “对了,我差点忘了,你可是个大忙人啊!”袁丽仰起头,发出一声带着苦涩的轻笑,那笑容里满是自嘲与悲凉,“你一向都是事业为重,工厂里的那些工人,在你心里比什么都重要,每一个订单、每一笔生意都比天还大。”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直直地刺向常明,其中满是失望与嘲讽,“可你呢,有没有哪怕一秒钟,静下心来好好想想,我们母女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在你心里到底还剩多少?我们跟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关系?” 说着,袁丽向前跨了一大步,几乎贴到了常明的面前,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那目光好似要将他看穿。她质问道:“涵涵几岁了,你知道吗?你恐怕连想都没想过要去了解吧。这些年,孩子的成长你缺席了多少,你自己清楚吗?那她上几年级,你又知道吗?”袁丽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浓浓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心里挤出来的,“还有,她的老师叫什么,你更是一问三不知。在你眼里,全世界的事情都得围着你转,你的事业就是你的全部,而我们母女就只能被你远远地抛在脑后,自生自灭。” 袁丽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可胸口还是剧烈地起伏着,声音因为过度激动而变得沙哑不堪:“你好好问问自己,你配当别人的丈夫吗?这么多年,你尽到了丈夫应有的责任和关爱吗?结婚纪念日,你有陪我好好过过一次吗?我生病的时候,你又有几次在我身边照顾?还有,你配当涵涵的父亲吗?孩子第一次学会走路、第一次叫爸爸妈妈、每一次考试取得好成绩,你有真正陪伴过她成长,见证过她的每一次进步和欢笑吗?”袁丽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裹挟着多年的委屈与愤怒,狠狠地砸在常明的心上,让他无言以对,满心愧疚 。 常明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无奈,他向前迈了一步,试图靠近袁丽,眼神中满是急切与真诚,想要让她明白自己的苦衷:“丽,你看,我所做的这一切,真的都是为了这个家啊。我又何尝不想天天陪着孩子,看着他一点点长大,错过孩子成长的这些瞬间,我心里也不好受。”常明微微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满是自责,“可我没办法,为了这份事业,为了能给你和孩子更好的生活,我只能咬着牙坚持。” 常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挣扎,“我原本也不想把事业做得这么大,成就多高,我只想咱们一家人安稳过日子。但现实就是,所有的事情都推着我,逼着我不得不往前走。那些合作、那些项目,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而且,现在的情况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我已经被一些跨国组织盯上了。他们势力庞大,手段狠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你和孩子,不想让你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常明的声音坚定而有力,目光中透露出为家人遮风挡雨的决心。 袁丽听到这番话,原本愤怒的眼神渐渐柔和下来,她微微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妥协与无奈:“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很累,也知道你是为了咱们这个家拼命。你一心想挣很多钱,给我们更好的物质生活,我都懂。”袁丽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可我想要的,真的只是咱们一家三口能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不要有那么多危险。我不想每天都提心吊胆,害怕你出什么事,我更不想让你身处险境,每天都在刀刃上行走。”袁丽说着,伸手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 常明看着袁丽,心中满是愧疚与心疼,他再次走近袁丽,伸出手想要握住她的手,语气诚恳而真挚:“我的想法和你一样,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一家人整整齐齐、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重要。可你知道的,这一步步走来,都是被现实推着,身不由己啊。我也想停下来,可一旦停下,我们面临的危险可能会更大。”常明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疲惫,仿佛这些年的压力都在这一刻全部涌了出来 。 袁丽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情绪复杂地看向常明,倾诉着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与无奈:“你知道吗?你父母的白发越来越多了,每次看到他们,我心里都特别不是滋味。这些年,你一心扑在事业上,好多事儿你都不知道。”她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疲惫与伤感,“咱们离婚后,我其实完全可以离开这个家,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但我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袁丽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情绪,“我就是不想让你的父母再因为你而难过。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我留在家里,最起码家里还像个家样,能让他们心里踏实些。” 常明听到这番话,内心猛地一震,愧疚与感动瞬间涌上心头。他看着袁丽,眼中满是懊悔与感激,嘴唇微微颤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诚恳:“我真的十分感谢你,袁丽。这么多年,是我辜负了你,是我没有尽到一个丈夫、一个儿子的责任。”常明的目光紧紧地锁住袁丽,仿佛要把她的模样刻进心底,“不论怎么说,你永远是我的妻子,那张离婚证,在我心里什么都代表不了。它只不过是一张纸,根本无法斩断我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和羁绊。” 常明向前迈了一步,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执着:“经过这一段日子,我想明白了很多。我决定,等一切都稳定下来,我一定要跟你复婚。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不会放弃。我会用行动来证明,我会弥补这些年对你的亏欠。任何事情都不能把咱们分开,我要让你和孩子,还有我的父母,都能过上幸福安稳的日子。”常明说着,伸手轻轻地握住袁丽的手,仿佛握住了他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 常明的手刚触碰到袁丽的瞬间,她像是触电一般猛地往后一缩,随后用力地甩开了常明的手,动作决绝而又带着无尽的愤怒。 “不要碰我!”袁丽的声音尖锐得近乎歇斯底里,眼眶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死死地盯着常明,“你看看你,你这浑身脏透了的人!”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难以抑制的悲愤。 “这么长时间了,你跟别的女人打情骂俏,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我一直都装作看不见,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为了你的父母,一忍再忍!”袁丽越说越激动,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可你呢?你看看家里,那三个外国洋妞,成天在眼前晃悠,你不就喜欢洋妞吗?你把这个家当成什么了?当成你的风月场了吗?”她的声音因为愤怒和绝望而变得沙哑,几近嘶吼。 “该死的,你怎么不去死!”袁丽气得浑身发抖,一边哭喊着,一边顿足捶胸,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心中积压已久的痛苦和怨恨释放出来。她的双腿发软,差点站立不稳,只能用手撑着旁边的桌子,以维持身体的平衡 ,心中的委屈和不甘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 在嘈杂的车站里,周围的乘客原本各自忙碌着,有的拖着行李箱匆匆赶路,有的坐在长椅上等待车次。可当常明和袁丽因感情问题激烈争吵的声音传出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安检人员原本专注于安检设备的眼神瞬间警惕,售票员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随着争吵愈发激烈,常明涨红了脸,不断比划着双手试图解释;袁丽则满脸泪痕,情绪激动地指责。周围的人看着这剑拔弩张的场面,都面露尴尬,下意识地往后退,没一会儿就都跑到了很远的地方,尽量和这对争吵的夫妻保持距离,生怕被这场情感风暴波及。 就在这时,柴静匆匆赶来,原本轻松的神情在看到这一幕后瞬间凝固。她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火药味,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柴静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可看到两人那水火不容的模样,又把话咽了回去。 僵持了好一会儿,袁丽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的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眼神中满是决绝。她看都没再看常明一眼,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此刻,她只想逃离这个让她伤心欲绝的男人,哪怕要回到那个充满他气息的家,回到那座豪华的别墅。 别墅里,每一处角落似乎都留存着常明的味道,可这味道如今却只能勾起她的痛苦回忆。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别墅里还有那三个异域风情的女人。一想到她们,袁丽心中的恨意便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她加快了脚步,只想快点回到自己的房间,将这一切都隔绝在外 ,独自舔舐着内心的伤口 。 在袁丽决然离去后,常明僵立在车站,周围的喧嚣声渐渐模糊,他的世界只剩下一片寂静与茫然。灯光昏黄,将他孤独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的眼神空洞,望着袁丽消失的方向,许久都没有挪动脚步。 回想起刚刚与袁丽的激烈争吵,那些伤人的话语仍在耳边回荡,常明满心都是懊悔与痛苦。他缓缓抬手,揉了揉因为焦虑和疲惫而发疼的太阳穴,心中五味杂陈。突然,他脑海中浮现出女儿的模样,那稚嫩的笑脸让他心中一暖,同时也涌起深深的愧疚。他想到了应该去一趟学校,去见见许久未见的女儿,给她一个久违的拥抱,问问她在学校过得好不好。 可他刚迈出一步,又猛地停下。他的眼神瞬间警惕起来,谨慎地环顾四周,心中暗忖,不能是现在。他深知自己的处境危险,那些跨国势力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稍有不慎,就可能给家人带来灭顶之灾。每一次出门,每一个决定,都可能被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利用。 常明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陷入沉思。他感觉自己像是被命运的丝线操控着,每件事情都像是上天安排好的,一件接着一件,让他应接不暇。从踏上这条充满荆棘的事业之路开始,他就身不由己,被卷入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曾以为自己的拼搏是为了给家人更好的生活,可如今,却把家庭推向了破碎的边缘。想到这里,常明的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无助,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在这复杂的局势中,守护好自己的家人,找回曾经的幸福 。 常明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挪到车站那昏暗且人迹罕至的角落,像是生怕被人窥探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他的双腿好似灌了铅一般,每迈出一步都显得极为艰难。终于,他在一条冰冷的长椅上坐下,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 许久,他才缓过神来,下意识地将手伸进衣兜,掏出手机。此刻,他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浸透,手机屏幕在汗水的沾染下,变得模糊不清,仿佛也在预示着他如今混沌又艰难的处境。常明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试图让自己那狂跳不止的心镇定下来。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在手机屏幕上艰难地滑动着,好不容易才找到常江的号码,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按下了拨通键。 电话接通的瞬间,常明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急切,脱口而出:“常江,是我。”他的目光如同一头警惕的猎豹,迅速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确认无人留意自己后,他才稍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听好,有件极为重要的事你得帮我安排一下。单勇的孩子,你一定要找个绝对好的位子安置好,给你当秘书吧。记住,一定要确保她的工作心情,容不得半点闪失。吃穿用度这些,都要按照最好的标准来,工资高一点,没什么,绝不能亏待了这个孩子。”常明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用力挤出来的,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还有,”常明顿了顿,声音陡然压得更低,低到近乎耳语,仿佛生怕隔墙有耳,“在接下来的短时间内,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联系我。我现在的处境糟糕透顶,已经自身难保了,不能再因为我,把你们也牵扯进这无尽的危险之中。”说着,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在暗中如影随形、窥探着他的身影,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脊梁上升起,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弟弟,”常明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关切与警告,“你千万要记住,这个时候,人心难测,身边的一切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满盘皆输,我们多年的努力和心血都会付诸东流,甚至还会危及到身边人的生命安全。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多留个心眼,谨慎行事,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常明紧紧握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那小小的手机是他与外界唯一的联系,也是守护家人安全的最后一道防线。 说完这些,常明沉默了片刻,像是还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他还是挂断了电话,将手机紧紧攥在手中,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一丝渺茫的希望。他缓缓抬起头,望向车站外那片漆黑如墨的夜空,繁星闪烁,却照不亮他心中的黑暗。他的心中五味杂陈,思绪万千,不知道自己这看似周全的安排,是否真的能够护得身边人周全,也不知道未来等待着他的,究竟是怎样的命运 。 常明置身于车站那略显嘈杂的角落,周围旅客的交谈声、行李箱滚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喧闹的背景音。但此刻,这些声音都被他隔绝在外,他的世界里只有电话那头关乎家人的重要托付。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试图将内心如汹涌海浪般翻涌的情绪强行压抑下去。然而,微微发颤的声音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脆弱与不安。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常明的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务必亲自去一趟常涵所在的私人学校。这事儿绝对不能托付给别人,只有你去,我才完完全全地放心。”他紧紧皱着眉头,眼神中满是担忧与牵挂,仿佛已经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女儿那小小的身影。 “到了学校,你先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找个不打扰正常教学秩序、又能和老师深入交流的合适时机。跟老师好好交涉一下,”常明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揉搓着太阳穴,试图缓解那因过度焦虑而产生的疼痛,“了解常涵在学校的学习情况,她最近的成绩有没有波动,课堂上的表现如何;生活状态也得摸清楚,她在学校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和同学们相处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是学业上的难题,还是和同学之间的小矛盾,这些都要问个明明白白。老师对她有什么评价,不管是表扬还是建议,你都要一字不落地记下来。”常明的语速很快,像是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个细节。 “接着,你就去看看孩子。记住,一定要仔仔细细地留意她需要什么。”常明的声音逐渐哽咽,带着浓浓的鼻音,“不管是学习用品,像新的笔记本、好用的钢笔,还是生活上的小物件,比如漂亮的发夹、舒适的小毛毯,只要是她需要的,你都给她备齐。千万别怕麻烦,也别心疼钱,一定要让她感受到爸爸虽然不在身边,但对她的爱一点都没少。” “你告诉常涵,就说爸爸很爱她,一直都很爱她,这份爱永远都不会变。”常明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心里挤出来的,“虽然爸爸这段时间没能陪在她身边,错过了她成长中的很多瞬间,没能在她遇到困难时第一时间出现,没能在她取得好成绩时及时送上拥抱和夸奖,但爸爸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常明的眼眶早已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常明顿了顿,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半晌才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告诉她,爸爸对不起她……”话还没说完,他的情绪彻底决堤,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泣不成声。强忍着哭声,他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手指颤抖着缓缓按下挂断键。 电话一撂下,常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身体如同风中的落叶般微微颤抖。他缓缓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试图遮挡住这副狼狈又痛苦的模样。泪水从他的指缝间滑落,一滴一滴,重重地滴在冰冷的地面上。车站里依旧人来人往,嘈杂声不断,旅客们行色匆匆,忙着奔赴各自的目的地。可他却仿佛置身于无人的世界,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此刻,他的满心都是对女儿的愧疚,那些错过的家长会、生日会,没能陪伴她度过的每一个夜晚,都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刺痛着他的心;对家庭的亏欠,妻子的失望、父母的担忧,都让他陷入深深的自责;以及对未来的迷茫与恐惧,不知道自己能否摆脱眼前的困境,能否重新守护好这个支离破碎的家 。 常明在事业的征程中披荆斩棘,为合作伙伴带来丰厚收益,帮朋友解决过无数棘手难题,在旁人眼中,他是值得托付、义薄云天的存在。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在这一路的拼搏里,他对家人亏欠太多。 父母日渐年迈,身体大不如前,生活中的大小病痛、孤单时刻,他总是缺席。没能在病床前端茶送药,没能在节日里陪伴左右,连简单的家常唠嗑都成了奢望。 与妻子多年的婚姻生活,他也没能尽到应尽的责任。妻子生病时,他在外地谈生意;孩子成长的重要时刻,他因工作忙得不可开交。他的心思大多放在了事业上,忽略了妻子的付出,甚至在情感上也出现了裂痕,让这个家变得不再温暖。 女儿的成长更是在他的忙碌中悄然流逝。他不知道女儿何时换了新发型,不清楚她在学校里的好朋友是谁,更没能参与她的每一次进步与失落。错过了女儿的第一次演讲、第一次获奖,那些本应陪伴的珍贵瞬间,都成了他心中无法弥补的遗憾。 常明在功成名就时才惊觉,自己在追逐外界认可的路上,把最该珍视的家人远远抛在了身后,他对不起自己的家庭,对不起父母妻子,对不起女儿。 第16章 中层会议 在哈尔滨开发区,这片充满生机与机遇的繁华之地,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车水马龙间尽显都市的蓬勃活力。会展中心的华旗饭店尤为瞩目,它好似一座巍峨耸立的商业堡垒,直插云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冷峻的金属光泽,彰显着不凡的气势。 此刻,饭店第十五层的一间豪华会议室里,气氛凝重而神秘,仿佛空气都被无形的压力压缩,变得黏稠起来。厚实的地毯铺满地面,悄无声息地吸纳着每一丝脚步声;墙壁上挂着的名家画作,在柔和的灯光下散发着艺术的气息,却也无法驱散屋内弥漫的紧张氛围。 右使郭迎兵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面色冷峻,犹如寒夜中的坚冰。他步伐沉稳,不紧不慢地朝着主位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佛在丈量着权力的距离。待他稳稳落座,那犀利的眼神仿若两把利刃,迅速扫视着屋内众人,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上位者的威严,令人心生敬畏。 智囊团六王之一的王源,端坐在一侧,他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双眼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一身笔挺的衬衫搭配着考究的马甲,显得文质彬彬,可千万别被他这儒雅的外表所迷惑,在那看似温和的面容下,藏着一颗精明无比、犹如精密仪器般的头脑。此刻,他正安静地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敲着桌面,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声响,仿佛在与内心深处的思绪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又似乎在通过这细微的动作梳理着复杂的局势,谋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雇佣兵肯特,身形魁梧壮硕得如同巍峨的高山,浑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他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t恤,健硕的肌肉将衣服撑得紧绷,手臂上若隐若现的纹身更增添了几分不羁与野性。他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双腿大大咧咧地张开,眼神中透露出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痞气,仿佛世间万物在他眼中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然而,熟悉他的人都清楚,一旦行动起来,他便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出手狠辣,是致命的危险,让人避之不及。 唯一的女性死侍幸子,面容绝美得如同古希腊神话中的女神,肌肤白皙如雪,双眸犹如深邃的寒潭,冷若冰霜。一头利落的短发,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的干练与果敢。她身着一袭修身的黑色皮衣,将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却又让人不敢有丝毫亵渎之意。此刻,她静静地坐在那里,周身仿佛围绕着一层无形的气场,犹如一道冰冷的屏障,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她的存在,就像是会议室里的一颗神秘炸弹,不知何时会被引爆,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这几人齐聚在此,他们的身份、能力和影响力,几乎构成了宫氏集团的半壁江山,每一个人都在集团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然而,主事人宫金良此刻却远在千里之外的齐齐哈尔,完全沉浸在当地的特色烤肉之中。他坐在热闹嘈杂的烤肉店内,面前的炭火熊熊燃烧,烤架上的肉片滋滋作响,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双手沾满了油汁,嘴角还残留着些许肉屑,对烤肉的喜爱已然到了近乎痴迷上瘾的地步,全然不顾这边集团重要人物正在召开的会议。 此前,宫金良在大快朵颐之际,还特意给右使郭迎兵打了个电话,声音因为咀嚼食物而有些含糊不清:“我之后要回海参崴,可能直接从齐齐哈尔坐飞机走。至于怎么对付常明,我看也别太折腾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毕竟因为一个人搭上这么多人也没有意义。”说完,便挂断了电话,继续埋头享受他的美食。 这话一出口,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会议室里激起层层涟漪,让原本就凝重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复杂。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各自闪烁着不同的光芒,心中都在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是就此罢手,还是另寻他法,每个人都在权衡着利弊,会议室里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却又仿佛暗流涌动,随时可能爆发一场激烈的思想交锋 。 确实,自从将常明视为眼中钉后,宫氏集团便如同发了疯般,不惜一切代价地投入大量人力、物力与财力。为了这场针对常明的“战争”,他们好似在黑暗中孤注一掷的赌徒,押上了半个身家。 集团高层们一声令下,旗下那些平日里隐匿在暗处、执行各类隐秘任务的最精锐力量纷纷倾巢而出。智囊团成员们日夜不眠,在烟雾缭绕的密室中,对着满墙的地图与情报资料,反复推演、策划了一次又一次精密的行动。他们企图用天衣无缝的计划,将常明彻底掌控在股掌之间。 然而,现实却如同无情的冷水,一次次浇灭他们的希望。在这个看似普通却又暗潮涌动的过渡阶段,无论他们如何绞尽脑汁,却始终未能找到任何能有效达成目的的方式。常明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总能巧妙地避开他们布下的重重陷阱。 每次当宫氏集团自以为准备充分,实施抓捕计划时,意外总是接踵而至。警方仿佛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指引,总是以令人咋舌的极快速度出警。宫氏集团的爪牙们刚在街头巷尾露出狰狞的獠牙,准备对常明动手,闪烁的警灯便瞬间划破黑暗,尖锐的警笛声让他们闻风丧胆。警方的强势介入,瞬间打乱了他们的节奏,原本精心策划的行动如同纸牌屋般轰然倒塌。他们不仅没能成功抓到常明,还在慌乱的逃窜与对抗中折损了不少人手。那些受伤的手下被抬回据点时,痛苦的呻吟声回荡在阴暗的角落里,而他们不仅没有收获任何实质性的好处,还不得不花费大量资源去处理善后事宜。 这样持续不断地搭人搭力,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源源不断地吞噬着集团的资源,早已让宫氏集团的高层们怒火中烧、心生不满。此刻,他们齐聚在豪华的会议室里,水晶吊灯洒下冰冷的光,映照在他们那一张张阴沉的脸上。会议桌上堆满了一次次失败的行动报告,他们翻阅着这些报告,嘴里不停地抱怨着投入与产出的严重失衡。有人愤怒地拍打着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簌簌作响;有人则阴沉着脸,目光中透露出狠厉,盘算着如何挽回这糟糕的局面。 在他们看来,如今的局势已经对集团极为不利。常明就像一颗扎在他们心头的尖刺,不拔掉就无法安心。如果这一次依然不能圆满完成任务,那参与行动的这些关键人物,比如在集团中地位颇高、手握重权的右使郭迎兵,以及凭借着各自的智谋与手段在智囊团中占据重要地位的六王等,肯定会被毫不留情地撤掉职务。在宫氏集团这个弱肉强食的组织里,完不成任务就等同于失去了存在的价值,等待他们的或许还有更严厉的处罚,甚至是被组织彻底抹杀,从这个黑暗世界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于黑手党而言,他们在黑暗世界里摸爬滚打多年,早已将利益最大化奉为行事的最高准则。没有意义的事儿,没有任何好处可图,就如同在他们的逆鳞上反复摩擦,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他们凭借着果断与狠辣在地下世界闯出一片天地,每一次行动都伴随着利益的权衡与争夺。要是一直深陷这种毫无回报的困境,就像一艘在暴风雨中迷失方向的破船,不仅会让集团内部人心惶惶,成员们对未来充满恐惧与迷茫,还可能引发其他势力的觊觎。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敌对势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宫氏集团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他们露出疲态与破绽,便会像饿狼般一拥而上,瓜分他们的地盘与资源,导致集团在复杂的地下世界格局中陷入被动,甚至危及生存根基。 会议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肯特偶尔发出的几声漫不经心的哼笑,打破这压抑的氛围。郭迎兵率先打破沉默,他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依次扫过众人:“宫先生既然已经放话,咱们就得拿出个章程。常明虽然只是个小麻烦,但也不能任由他继续搅局。” 王源推了推眼镜,清了清嗓子说道:“常明背后的势力虽不算庞大,但也有些棘手。他这几次行动,明显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我建议先按兵不动,暗中观察他的下一步动作,摸清他的底牌,再找机会一举拿下。” 肯特嗤笑一声,不屑地说:“费那劲干嘛,直接派我去,一夜之间就能让他从这世上消失。”说着,他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幸子依旧面无表情,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她声音清冷:“太鲁莽了。现在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盯着,贸然行动只会引火烧身。”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寒芒,让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郭迎兵微微点头,认同幸子的话:“没错,咱们不能轻举妄动。不过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王源,你继续深挖常明背后的关系网;肯特,你安排人手盯紧他的行踪,一有动静立刻汇报;幸子,你负责收集各方情报,尤其是那些可能与常明勾结的势力。” 王源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原本有节奏轻敲桌面的手指,此刻在空中打着拍子,仿佛正配合着内心深处的某种韵律,组织着接下来要说的话语。他微微仰起头,目光从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脸上扫过,在触及郭迎兵那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时,也没有丝毫退缩。 “诸位,”王源开口了,声音平稳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咱们这次针对常明展开的行动,至今为止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成果。我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动用了各种渠道去调查他。结果发现,从实际层面来讲,常明这个人在我们集团的发展进程中,实在算不上是一块阻碍前路的绊脚石。” 他稍作停顿,轻轻放下手中的笔,双手十指交叉,身体微微前倾,脸上浮现出一种略带思索的神情,继续说道:“你们仔细想想,他既没有雄厚的资金实力去和我们竞争项目,也没有足够庞大的人脉资源来干扰我们的业务布局。他的那些小动作,看似对我们造成了一些困扰,但实际上,这些影响微乎其微,完全不足以对集团的根基产生威胁。” “依我看,”王源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集团目前大动干戈地针对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形式大于行动。我们投入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却得不到与之相匹配的回报。”说着,他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满,“就拿咱们在哈尔滨的这段时间来说,上次解救某些人,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为了那次行动,我不仅要协调各方资源,还要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几天几夜都没能合眼。可结果呢?除了耗费大量精力,对集团的发展并没有起到多大的推动作用。” 说到这儿,王源特地看向了肯特和幸子,眼神中带着一丝隐晦的指责,“本可以把这些资源和精力投入到更有价值的事务中,却因为一些不必要的行动被白白浪费。” 这个姿势和话语已经显而易见踩了同为六王的另外两人。 肯特一听这话,原本满不在乎的脸上瞬间涌起一抹羞红,他紧咬着牙关,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似乎随时都要爆发,但又碍于场合强行忍耐着。幸子则依旧面无表情,可那低垂的眼眸中闪过的一丝愠怒,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不悦,一抹红晕悄然爬上她的脸颊。 王源这番话,看似针对解救行动的资源浪费,实则也变相地编排了郭迎兵的指挥责任。毕竟,作为行动的主要指挥者,郭迎兵对资源的调配和行动方向的把控负有直接责任。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所有人都明白,王源这一番话,无疑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一场激烈的交锋或许即将展开 。 在俄罗斯与蒙古针对常明展开的一系列行动中,右使郭迎兵的表现,让团队中的其他人都隐隐觉得他一直在划水。每次讨论行动方案时,郭迎兵虽也参与其中,可提出的意见大多模棱两可,缺乏实质性的内容。行动开始后,他似乎总是心不在焉,并没有全身心地投入到任务当中。当遇到关键决策节点时,他总是犹豫不决,错过了许多绝佳的行动时机,导致整个行动节奏拖沓,效率低下。 反观具体实施计划的肯特和幸子,他们可谓是拼尽全力。肯特凭借着自己魁梧的身材和丰富的作战经验,在执行任务时总是冲在最前面,面对危险毫不畏惧,多次凭借一己之力化解危机。幸子则发挥自身心思缜密、行动敏捷的优势,负责情报收集与潜入等关键任务,为整个行动提供了至关重要的信息支持。在执行那些高难度、高风险的任务时,他们二人默契配合,即便困难重重,也从未有过丝毫退缩。 而在哈尔滨的行动,更是以失败告终。那次行动原本是想给常明致命一击,彻底解决这个麻烦。行动前,团队做了看似周全的准备,可真正实施起来,却状况百出。郭迎兵作为主要指挥者,在面对突发状况时,指挥失当,导致行动陷入混乱。成员之间的配合也出现了严重问题,原本制定好的计划被打乱得七零八落。最终,不仅没能成功拿下常明,还让己方遭受了不小的损失,在当地的势力布局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经历了这次失败后,郭迎兵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指挥失误,又或许是承受不住各方的压力,选择退居二线。他将后续的相关事务全权交由王源进行处置。王源虽感到压力巨大,但也只能硬着头皮接手。他深知接下来的任务艰巨,不仅要收拾之前失败留下的烂摊子,还要重新规划行动方案,挽回团队的损失和声誉。在接手之后,他迅速展开行动,深入分析之前失败的原因,重新调配人员和资源,试图扭转当前的不利局面。 在集团内部,王源与其他智囊团六王始终被蒙在鼓里。他们日常接触、在会议室里共同商讨行动的“右使郭迎兵”,其实并非真正的郭迎兵本人,而是他的影子权玖。 真正的郭迎兵,此时正身处遥远的中东地区执行一项极为机密且危险的任务。中东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冲突与阴谋如暗流涌动。郭迎兵在那里,每日都周旋于各种势力之间,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凭借着多年积累的丰富经验、过人的胆识和非凡的谋略,在这片危险的土地上艰难前行。每一次的情报收集,每一次与敌对势力的交锋,都关乎着任务的成败,甚至可能影响到整个集团在国际上的布局。 而留在哈尔滨代替郭迎兵处理事务的权玖,从外貌到举止都极力模仿着郭迎兵。他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生怕露出一丝破绽。在与王源等人的交流中,他努力回忆郭迎兵以往的处事风格和决策方式,试图在面对各种问题时做出最符合郭迎兵作风的回应。 在讨论对常明的行动时,权玖虽也参与其中,却因不了解全部内情,时常表现出一些让王源等人觉得奇怪的举动。他给出的意见不够坚决,在面对一些关键问题时,总是下意识地停顿,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才最为妥当。但王源等人并未往这方面深入怀疑,只是单纯地认为右使此次的表现有些异常。 在俄罗斯和蒙古针对常明的行动里,权玖更是倍感压力。他无法像真正的郭迎兵那样,凭借丰富的实战经验和敏锐的洞察力,在关键时刻做出精准的决策。他只能依靠郭迎兵事先留下的一些指示和自己的判断来勉强维持行动的进行,这也导致行动过程中出现了诸多问题,让负责具体实施的肯特和幸子吃尽了苦头。 在哈尔滨那次失败的行动中,权玖更是如临大敌。面对突发状况,他缺乏郭迎兵那种临危不乱的气魄和果断决策的能力。在指挥过程中,他手忙脚乱,下达的指令前后矛盾,使得整个行动陷入了混乱,最终以失败收场。这一系列的状况,也让权玖愈发担心自己的身份被识破,每日都如履薄冰 。 宫金良在做出让权玖代替郭迎兵的安排时,表现得极为随意。他仅仅是轻描淡写地对权玖说道:“你就看着办吧。”这简短的几个字,看似给予了权玖极大的自主权,实则为后续的行动埋下了重重隐患。 权玖得到这样模糊的指令后,内心充满了迷茫与不安。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却又缺乏明确的行动指引。在面对复杂多变的局面时,他根本不知道宫金良心中真正的期望是什么,哪些决策是符合集团长远利益的,哪些又是需要避免的。 在针对常明的一系列行动中,这一问题被无限放大。当需要制定详细的行动策略时,权玖由于没有清晰的方向,只能凭借自己的猜测和有限的经验来规划。在俄罗斯和蒙古的行动里,他一会儿觉得应该采取激进的强攻策略,快速解决常明;一会儿又担心这样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转而倾向于保守的暗中监视。这种摇摆不定的决策,使得行动团队无所适从,频繁变更计划,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和资源。 到了哈尔滨的行动,权玖的指挥更是顾此失彼。行动前,他没有充分考虑到各种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制定的应急预案漏洞百出。当意外真的发生时,他先是慌乱地想要调集所有力量去应对眼前最紧迫的问题,却又突然想起还有其他方面也需要兼顾,于是又匆忙调整部署。结果导致各个环节之间缺乏有效的协调,团队成员之间的配合也变得混乱不堪。有的成员接到了相互矛盾的指令,有的则因为等待指令而错失了最佳行动时机。最终,这次行动在权玖混乱的指挥下,以失败惨淡收场,不仅让集团遭受了损失,还让常明变得更加警惕,后续的行动难度也大幅增加 。 宫金良此前的表态,就像一道无形的指令,在会议室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那句“对于常明这个人没有什么特别需要”,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果断,仿佛一下子抽走了这次会议的核心议题和行动动力。 众人听闻后,面面相觑,原本严肃紧张的讨论氛围瞬间变得有些无所适从。右使权玖,虽竭力模仿郭迎兵的沉稳,此刻也不禁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困惑。他轻轻咳嗽一声,试图重新掌控局面,却发现自己也不知该如何推进这场会议。 智囊团六王之一的王源,摘下眼镜,缓缓擦拭镜片,似乎想借此掩饰内心的思索。他心中暗自思忖,既然主事人都已这般定论,再围绕常明大费周章确实毫无意义。可就这样轻易放弃之前的投入,又总觉得有些不甘。 雇佣兵肯特靠在椅背上,发出一声满不在乎的冷哼,嘟囔着:“早该这样,浪费了老子这么多时间。”他那魁梧的身躯在椅子里随意扭动,满脸的不耐烦,对于他来说,没有实际利益的行动就是在浪费生命。 唯一的女性死侍幸子,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而沉稳。她在心里迅速权衡着利弊,深知撤出意味着什么,也明白这或许是目前最明智的选择。 短暂的沉默后,会议室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低声讨论。有人小声询问后续的人员安排,有人则担忧撤出后可能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但讨论声很快就渐渐平息,因为大家都清楚,宫金良的态度已经表明,这场关于常明的行动即将画上句号。 最终,经过一番简短而又略显仓促的商议,会议达成了一致结果:完全撤出中国境内。这个决定意味着,之前为了对付常明所做的一切努力,包括投入的人力、物力和财力,都将成为过去。众人开始着手规划撤离的细节。 会议结束后,原本气氛凝重的会议室里,众人陆续起身准备离开。肯特站起身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那高大壮硕的身躯在明亮的灯光下,投下一片宽阔而又厚重的影子,仿佛一座小山般占据了不少空间。他一边活动着筋骨,发出“咔咔”的声响,一边迈着大步走向还在不紧不慢收拾文件的幸子。 此时的肯特,脸上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那笑容里混合着对这段经历的感慨和即将离开的轻松,说道:“真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要离开这了。说起来,还真有点遗憾。”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带着几分随性与洒脱。 幸子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她那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像是平静湖面泛起的一圈涟漪,稍纵即逝。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轻柔却又带着一丝怅然:“是挺遗憾的,哈尔滨美食那么多,这段时间光顾着忙任务,都没好好吃上一顿。”说着,她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街头巷尾那些热气腾腾的小吃摊。烤红肠在炭火上滋滋冒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还有那冒着热气的黏豆包,软糯香甜,光是想想就让人垂涎欲滴。那些弥漫着诱人香气的餐馆,食客们欢声笑语,热闹非凡,而自己却总是在一旁匆匆而过,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浓浓的留恋。 肯特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原本就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大手用力一挥,爽朗地笑道:“等下次有空,咱一定得回来好好尝尝这儿的美食。什么锅包肉、铁锅炖,我可惦记好久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舔了舔嘴唇,仿佛此刻那酸甜可口的锅包肉、香气四溢的铁锅炖就摆在眼前,一脸的陶醉,仿佛已经沉浸在那美味之中无法自拔。 幸子忍不住轻轻笑了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冰雪初融,温暖而又动人,瞬间点亮了她原本冷若冰霜的面容,让她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烟火气。“好啊,那就说定了。到时候可别又被什么任务绊住了脚。”她想起之前执行任务时,总是行色匆匆,每次路过那些美食店,只能匆匆瞥上一眼,心中满是无奈和遗憾。那些未曾品尝的美食,就像一个个小小的遗憾,被她默默记在心里。 “放心吧,这次我可记着呢!”肯特拍着胸脯保证道,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下次回来,咱们得找个悠闲的日子,从街头吃到街尾,把哈尔滨的美食吃个遍!”他越说越兴奋,一边说着,还一边比划着,仿佛已经置身于热闹的美食街,开启了这场美食之旅。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那光芒里满是对未来相聚的憧憬和对美食的向往。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并肩走出会议室。他们的身影在走廊里渐渐拉长,最后消失在走廊尽头。尽管即将离开这个充满挑战和纷争的地方,心中或许还有些迷茫和不安,但这份关于美食的约定,却如同冬日里的暖阳,为他们略显沉重的心情添上了一抹轻松愉快的色彩。也让他们对未来的再次相聚,多了一份别样的期待,这份期待,无关任务,无关利益,只关乎生活中最纯粹的美好 。 会议结束后,众人开始陆续散去。王源站在原地,下意识地抬手扶了扶眼镜,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正准备离开的“郭迎兵”身上。 只见“郭迎兵”迈着沉稳的步伐,朝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皮鞋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那脚步声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回荡,传入王源耳中,却让他心底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 这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熟悉,和他以往无数次听到的郭迎兵的脚步声并无二致。曾经,在那些激烈的讨论会上,在忙碌的工作间隙,郭迎兵的脚步声总是伴随着他的思考和决策,早已成为王源记忆中习以为常的背景音。 可不知为何,今天这脚步声又让他觉得陌生。王源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与警惕,仔细回想着过往郭迎兵走路的姿态和节奏。他试图从记忆深处挖掘出那些被忽略的细节,与眼前的场景进行比对。他注意到,“郭迎兵”走路时的步幅似乎比平时稍大了一些,摆动双臂的幅度也微微有些不同。这些细微的差别,若不是平日里观察入微,根本难以察觉。 王源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一种莫名的不安在心底蔓延开来。他暗自思忖,是自己最近太过劳累,产生了错觉?还是说,眼前这个看似熟悉的右使,真的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带着满心的疑惑与揣测,王源望着“郭迎兵”逐渐远去的背影,久久伫立,陷入了沉思 。 权玖正故作从容地朝着会议室门口走去,不经意间眼角余光扫到王源扶了扶眼镜,那看似平常的动作后,一道探究的目光直直地射向自己。刹那间,权玖只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蹿上头顶,后背瞬间涌起一层冷汗,仿佛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细密的汗珠争先恐后地从毛孔中沁出,不过眨眼间,就洇湿了他的衬衫,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黏腻的不适感 。他牙关紧咬,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镇定,凭借着多年来伪装的经验,强行稳住了原本有些虚浮的脚步,让自己依旧保持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门口迈进。可他的心跳却完全不受控制,陡然加快,如急促的战鼓般在胸腔里疯狂敲个不停,每一下都震得他耳中嗡嗡作响,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内心的慌乱。 他在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满心懊悔怎么就如此大意,让王源抓住了这丝马脚。这个王源,实在是太厉害了!在权玖眼中,王源就像一只嗅觉敏锐的猎犬,仅仅是通过脚步声这一细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线索,便敏锐地捕捉到了异常。那观察力和洞察力,简直达到了令人胆寒的地步。权玖心里再清楚不过,自己现在扮演的角色是何等关键,一旦身份暴露,不仅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等待他的还将是来自集团内部狂风暴雨般的惩罚,那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呼气都像是在和内心的恐惧做斗争,不敢有丝毫慌乱。他深知,此刻任何一个多余的动作、一丝异常的表情,都可能成为压垮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让隐藏的破绽被无限放大。 回想起刚才王源扶眼镜时那若有所思的眼神,权玖心里就一阵发慌,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心头爬动。他太了解王源了,那家伙心思缜密,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一丝疑虑。说不定此刻,王源已经在脑海中展开了无数种推测和分析,正从各个角度寻找着能证实他猜想的证据。权玖的大脑飞速运转,一方面暗自祈祷,希望自己能幸运地顺利蒙混过关;另一方面,他也在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倘若王源真的开始追查起来,自己该如何应对?又该编造怎样的借口,才能打消他的怀疑?是佯装身体不适,解释步伐的变化;还是说有紧急事务,导致一时失态?一时间,各种念头在他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却又都被他一一否决,找不到一个万全之策 。 权玖,这个看似普通却实则身负重任的角色,在集团内部的复杂棋局中,占据着极为特殊的位置。他的任务可远不止是充当右使郭迎兵的“影子”那么简单,更是宫金良安插在众人之中,用以监视智囊团六王的一枚关键棋子。 平日里,权玖小心翼翼地模仿着郭迎兵的一举一动,从走路的姿态、说话的语气,到思考问题时的习惯动作,他都力求做到分毫不差。每次参与会议,他都坐在郭迎兵常坐的位置,面对众人的讨论,他模仿着郭迎兵的口吻发表意见,看似在为集团出谋划策,实则是在暗中观察六王的言行举止。 智囊团六王,个个都是人中翘楚,王源的睿智、肯特的勇猛、幸子的冷静……他们在集团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也各自有着不为人知的心思和盘算。权玖深知,自己的每一次观察都可能关乎集团的稳定与发展。他留意着六王在会议上的每一个观点,分析他们的立场是否与集团的核心利益一致;观察他们在私下交流时的表情神态,试图从中找出任何可能的异心或阴谋。 当六王们围坐在一起讨论行动方案时,权玖表面上积极参与讨论,发表着那些模仿郭迎兵风格的见解,实则竖起耳朵,不放过任何一句细微的话语。他会在会议结束后,将这些观察到的信息,以隐晦而又准确的方式传递回宫金良手中。无论是六王之间的一次眼神交汇,还是某个人不经意间的一句牢骚,都可能成为他汇报的重要内容。 权玖清楚自己的处境危险而又艰难,一旦被六王察觉自己的真实身份,等待他的必将是万劫不复。所以他时刻保持着警惕,在扮演郭迎兵的同时,巧妙地隐藏着自己的监视意图,如同在刀刃上行走,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只为完成宫金良交给他的这一秘密任务,维护着集团内部看似平静的权力格局 。 权玖心里十分清楚,一旦被王源看出破绽,自己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他这个影子的身份是绝对不能被暴露的,这背后隐藏着的是集团内部错综复杂的权力斗争和残酷至极的生存法则。 智囊团六王在集团里虽说位高权重,可每个人的地位并不是坚如磐石。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环境中,一旦有人被清除或者死亡,就会有新的人员从基层的上位人员中选拔上来填补空缺。这种频繁更替的局面,让六王们时刻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他们每个人都在拼命巩固自己的地位,以防被后来者取而代之。 也正因如此,六王对待自己人极为苛刻。平日里,他们表面上一团和气,在会议上共同商讨集团事务,可私下里,每个人都心怀鬼胎。在制定行动方案时,他们会为了一点细微的分歧争得面红耳赤,看似是为了集团利益,实则是在借机打压异己,凸显自己的正确性和权威性。 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和更高的话语权,六王之间甚至会互相征伐。一旦某个王察觉到其他王有丝毫的弱点或者把柄,便会毫不犹豫地发动攻击。或是在宫金良面前进谗言,或是暗中破坏对方负责的任务,手段层出不穷。在这种残酷的环境下,被发现是影子的权玖,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毫无还手之力。六王们为了维护集团内部权力结构的稳定,同时也为了彰显自己的忠诚和能力,会以最严厉的手段处置权玖,将这个可能引发混乱的不稳定因素彻底铲除 ,让他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权玖心里明白,自己身为影子,是权力博弈的微妙产物,更是不能曝光的隐秘。一旦被人察觉身份,即便六王念及同属集团的情分,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处理,宫金良也必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他做掉。 宫金良行事向来果决狠辣,他构建起的权力体系精密而脆弱,不容许任何可能破坏平衡、引发动荡的因素存在。权玖的存在,本就是为了特殊任务而设,他的身份一旦暴露,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会引发一系列难以预估的危机。 这不仅会让集团内部对权力核心产生信任危机,还可能被敌对势力利用,成为攻击集团的有力把柄。所以,为了维护集团的稳定与自身的绝对权威,宫金良一定会采取雷霆手段,将权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以此来平息可能掀起的惊涛骇浪,确保集团的秩序和权力结构不受动摇。 权玖心头一紧,上次那个替身为郭迎兵执行任务的影子暴露身份后的惨状,还历历在目。那天,天色阴沉得厉害,厚重的乌云低低地压着,像是随时都会塌下来。在一处废弃工厂里,交易按计划进行,可不知从哪走漏了风声,对方突然发难,场面瞬间失控。那个影子为了掩护郭迎兵撤离,独自留下应对。 混乱中,他的身份被识破,尖锐的呼喊声响彻工厂:“他是假的!”瞬间,四面八方的敌人围拢过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他试图突围,却被密集的火力压制得动弹不得。 权玖当时就躲在不远处的暗处,眼睁睁看着他在枪林弹雨中挣扎,身中数弹,鲜血从他的身体各处涌出,洇红了地面。他的眼神里满是恐惧与绝望,嘴里发出痛苦的惨叫,可回应他的只有无情的枪声。最终,他倒在血泊之中,身体还在抽搐,生命却已迅速消逝。 从那以后,那血腥的场景就像噩梦一般,时常在权玖的脑海中浮现。每一次回想起来,他都脊背发凉,如今自己被王源怀疑,那种恐惧愈发强烈,仿佛死亡的阴影正一步步朝他逼近 。 在集团庞大而复杂的架构里,底层人员如同蝼蚁一般,每日忙碌于琐碎的任务,对于高层的施号发令,完全处于一种懵懂无知的状态。他们身处底层,每日为了完成最基础的工作任务而奔波,从早到晚,不是在搬运货物,就是在执行一些简单而重复的指令。 集团内部的权利架构宛如一座高耸入云的神秘金字塔,底层人员只知道自己直接上级的些许要求,而对于顶层发号施令的核心人物,他们根本无从知晓其权利究竟有多大。那些掌握着决策权的高层,每一个指令都可能引发集团业务的巨大变动,可底层人员却连这些指令是如何产生、背后又有着怎样的利益考量都全然不知。 至于集团内部所有人员的信息,对底层人员来说更是天方夜谭。他们不知道与自己同处一个集团的其他部门有多少人,更不清楚那些隐藏在暗处、负责特殊任务的神秘角色。在他们的认知里,世界就局限在自己每日劳作的狭小空间和接触到的寥寥几人之中。那些高层之间的权力争斗、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以及各种机密任务的安排,都被层层迷雾所掩盖,与他们的生活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 权玖原本只是集团底层中毫不起眼的一员,每日在繁重的工作任务里摸爬滚打,重复着单调又乏味的劳作,微薄的薪资仅够维持最基本的生活。他和大多数底层人员一样,对集团高层的运作和权力斗争一无所知,生活就像一潭平静的死水,看不到一丝波澜和希望。 一次偶然的机会,集团高层在挑选郭迎兵的影子人选时,他因为长相与右使郭迎兵极为相似,被意外选中。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轨迹。从那以后,他便被卷入了集团权力的漩涡中心,开始接受各种严苛的训练,学习郭迎兵的言行举止、处事风格,甚至连生活习惯都要模仿得惟妙惟肖。 在这个过程中,权玖逐渐意识到,自己在这里的意义,形式大于任务本身。他存在的首要目的,就是在郭迎兵分身乏术或者执行极度机密任务时,以郭迎兵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维持集团表面的稳定与秩序。他的每一次露面,每一句发言,都代表着郭迎兵,代表着集团的权威形象。尽管他偶尔也会参与一些任务,但这些任务更多是为了巩固他作为“影子”的身份,让他的伪装更加真实可信,而非真正发挥他的能力去推动集团的核心事务。在集团权力的棋局中,他就像一枚看似关键却又充满无奈的棋子,被摆弄于各方势力之间,承载着不为人知的压力和秘密 。 在这个规模庞大、成员多达十几万人的跨国集团里,其势力犹如一张无形的巨网,几乎覆盖了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在各个国家都设有自己的分部。每一个分部都像是一个精密运转的小型机器,按照集团高层的指令,有条不紊地开展着各类业务,这些业务或明或暗,盘根错节地交织在一起,对当地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态产生着潜移默化的影响。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即便在中国这样一个有着严密防范体系的国家,集团也安插了自己的奸细。王源,这位平日里戴着金丝眼镜,看似文质彬彬、只专注于集团智囊团事务的成员,实则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身份——他是集团驻中国的参赞。他凭借着自己出众的智慧和敏锐的洞察力,成功在集团的智囊团中站稳脚跟,同时利用自己在中国的身份和人脉,为集团收集着各类重要情报。 在日常的工作中,王源总是以一副为集团发展出谋划策的形象示人,在各种会议上发表着独到的见解,积极参与到集团的战略决策之中。然而,在这看似光明磊落的表象之下,他却在暗中将收集到的关于中国的政治动态、经济趋势、商业机会以及潜在威胁等关键信息,通过隐秘的渠道源源不断地传递回集团总部。 在复杂且充满变数的集团生存环境中,王源担任驻中国参赞这一身份,实则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极为巧妙且必要的手段。身处集团内部,权力斗争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相互倾轧,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拥有这样一个特殊身份,就如同为自己披上了一层坚固的铠甲,在关键时刻能成为抵挡危险的有力屏障。 在中国这片土地上,集团的势力布局虽隐蔽却广泛。上次发生的绑架人质未遂事件,就凸显了王源这一身份的关键作用。当集团内部人员因鲁莽行事而被扣押时,王源凭借参赞身份所带来的外交豁免权,迅速展开行动。他周旋于各方之间,表面上不动声色,内里却凭借着丰富的外交经验和对规则的熟稔运用,巧妙地与相关部门进行沟通。 他以看似合理的理由和冠冕堂皇的措辞,阐述着集团人员行为背后的所谓“误解”与“特殊情况”,强调着集团在国际事务中的重要地位以及此次事件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利用外交豁免权赋予的便利,他一方面为被扣押人员争取到更宽松的处置环境,另一方面则在暗中积极运作,寻找各种机会将他们成功解救。在整个过程中,他充分发挥自己的智慧和资源,每一个决策、每一句话都经过深思熟虑,只为达成解救集团人员的目的,同时也确保集团在中国的隐秘布局不被轻易破坏,继续维持着集团在这片土地上的影响力 。 王源热衷于与上层领导打交道,在他看来,这不仅是拓展人脉、巩固地位的关键途径,更是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的绝佳方式。 在这个利益至上的集团体系中,上层领导们的喜好倾向十分鲜明——他们只钟情于金钱。他们每日周旋于各种高端商务活动,谈论的话题永远围绕着巨额资金的流向、利润的增长以及如何开拓更赚钱的业务版图。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对财富的渴望,每一个决策都与利益紧密挂钩。 王源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总是不遗余力地展现自己在经济事务上的卓越才能。在与上层领导们会面时,他会精心准备详尽的财务报告和盈利分析方案,用精准的数据和极具前瞻性的商业策略吸引他们的注意。比如在讨论新的投资项目时,他会清晰地阐述项目的潜在收益、市场前景以及风险管控措施,将可能带来的丰厚利润摆在领导们面前,让他们眼前一亮。 不仅如此,王源还会在私下里巧妙地表达对领导们财富追求的认同与支持。他会关注领导们在商业领域的动态,适时送上独到的见解和有价值的信息,以显示自己与他们在财富观念上的高度契合。通过这种方式,王源成功地融入了上层领导的圈子,为自己在集团内赢得了更多的资源和晋升机会,也让自己在这个充满竞争的环境中站稳了脚跟 。 第17章 一场看不到硝烟的较量 在那惨白且压抑的医院病房里,刺鼻的消毒水味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密不透风地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之中。惨白的灯光毫无温度地洒在病床上,映照出王虎那毫无血色的面庞。他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浑身的力气,像一滩软泥般瘫坐在病床上,那条打着厚重石膏的腿高高地悬着,像是一个沉重的枷锁,宣告着他此刻的无助。输液管里的点滴,正一滴一滴缓慢而又机械地注入他的体内,那单调的节奏,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争斗的惨烈与残酷。 一旁的刘猛也是满脸倦容,面容憔悴得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他的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石膏,动作显得极为笨拙,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用另一只手哆哆嗦嗦地拿起手机,深吸一口气后,拨通了刘胜的电话。 “喂,胜哥……”刘猛一开口,声音里便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虚弱和深深的无奈,他强打起精神,将医院里发生的事情,从冲突的起因到最终的结果,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向刘胜报告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那干涩的喉咙和紧咬的牙缝里艰难挤出来的,带着几分痛苦与不甘。 刘猛刚挂掉电话,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刘胜那边,他的手机就突然“嗡嗡”地震动起来。刘胜正满心烦躁地坐在办公桌前,手里不停地转着一支钢笔,听到手机声响,他不耐烦地一把抓起手机,一条消息瞬间映入眼帘——王峰被抓了。刘胜看到这条信息的瞬间,原本就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脸,瞬间变得更加狰狞可怖。他的双眼瞪得滚圆,额头上青筋暴起,像是一条条愤怒的小蛇。他猛地站起身,狠狠地将手机砸在桌子上,手机瞬间四分五裂,零件散落一地。他一边疯狂地跺脚,一边咬牙切齿,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平时都干什么去了!这点事都办不好!” 刘胜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每走一步,地板都仿佛在他的怒火下颤抖。他心里十分清楚,这次的事情肯定和常明脱不了干系。常明,这个名字在他心里就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着,疼得他时刻都无法忘记。他和常明之间的矛盾,早已不是一天两天,这次的事件,不过是多年积怨的一次总爆发。 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开始四处打听常明的消息,不惜动用自己所有的人脉和资源。他穿梭于各种酒局、饭局之间,向那些所谓的“朋友”、“关系户”低声下气地打听,甚至不惜花费重金买通一些知情人。经过一番深入且艰难的调查,他终于了解到,常明原本是负责外出贸易的,在行业里也算小有名气,可不知为何,前段时间突然调回到了铁路局。这个看似平常的工作调动,在刘胜眼里却充满了疑点,他像一只嗅到猎物气息的猎犬,紧紧抓住这个细节不放,他坚信,这里面肯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他又托人在外贸圈子里多方打听,那些日子,他每天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时刻关注着调查的进展。经过多日的周旋、试探,以及无数次的碰壁和重新再来,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常明居然有好几个外籍女友。刘胜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眼睛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光,那光芒仿佛来自地狱深处,让人不寒而栗。他觉得自己终于抓住了常明的把柄,多年来的怨恨和不甘,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复仇的快感。 刘胜没有丝毫犹豫,他立刻行动起来,通过各种见不得光的手段,将收集到的关于常明的所谓“黑料”,添油加醋地整理成一份厚厚的材料,直接告到了哈尔滨铁路局纪检委。他知道,想要彻底扳倒常明,仅仅靠这些还远远不够。于是,他又开始在各个社交平台、行业论坛上,匿名发布一些模棱两可、暗示常明作风有问题的帖子。为了扩大影响,他还花大价钱买了水军,在下面跟风评论、制造话题,试图用舆论的力量来搞臭常明的名声。他就像一只隐藏在黑暗中的恶狼,耐心地一步一步布下陷阱,每一个细节都精心策划,每一个步骤都暗藏杀机,等待着常明掉进他精心设计的深渊,然后给予致命一击 。 在哈尔滨那充满烟火气息的香坊车站,熙熙攘攘,嘈杂声不绝于耳。常明身着整洁的客运员制服,一如往常地穿梭在人群之中。谁都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份背后藏着一个秘密——他冒名顶替了别人,在这个陌生又忙碌的岗位上,努力熟悉着这里的一切。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照亮站台,常明就已经来到车站,开启一天的工作。他先是仔细检查各个候车区域的设施是否正常,从座椅的摆放,到指示牌的清晰程度,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随后,他站在进站口,面带微笑,迎接每一位前来乘车的旅客。 旅客们行色匆匆,有的拖着巨大的行李箱,轮子在地面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有的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神色焦急,似乎在赶时间;还有的扶老携幼,一家人相互照顾,温馨又忙碌。常明总是眼疾手快,看到有需要帮助的旅客,立刻上前搭把手。帮老人提重物、为小朋友找丢失的玩具、给外地人指引方向,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是他工作的日常。 随着时间的推移,车站里的人越来越多,鸡毛蒜皮的事情也接踵而至。两个旅客因为行李放置的问题发生了争执,互不相让,声音越来越大,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常明赶紧上前,耐心地劝解,从出行的不易谈到互相理解的重要性,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后,终于让两人握手言和。还有一次,一位旅客因为车票丢失,急得满头大汗,以为无法乘车,情绪十分激动。常明一边安抚他的情绪,一边帮他联系售票窗口,按照流程办理挂失补办手续,最终让旅客顺利踏上了旅程。 就这样,在忙碌与琐碎中,常明在香坊车站的工作即将满三个月。这段时间里,虽然每天都被各种小事搞得人仰马翻,但他却从中感受到了别样的乐趣。他时常在想,如果自己还在铁路局的办公室里,每天面对的是冰冷的文件和电脑屏幕,处理着千篇一律的行政事务,又怎么能体验到如此真实而又生动的生活呢?在这里,他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听到各种各样的故事,每一次帮助他人解决问题后的满足感,都让他觉得这份工作充满了意义。哪怕辛苦,哪怕疲惫,他也甘之如饴,因为这就是生活最本真的模样,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 常明正弯腰帮一位带着诸多行李的老人将包裹搬上安检机,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他抬手随意擦了擦。这时,别在腰间的工作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那尖锐的铃声在嘈杂的车站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不悦,在这忙碌的工作时段,无端的电话总是会打乱节奏。他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着“秘书”两个字,不禁愣了一下。这个时间秘书打来电话,会有什么要紧事?他按下接听键,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继续留意着安检口的情况,一边说道:“喂,什么事?” 电话那头,秘书的声音急促又带着几分紧张:“常哥,不好了!纪检委监察系统那边传出消息,说是要开始调查您,相关文件都已经在走流程了。” 常明的动作瞬间僵住,原本还挂在脸上的职业性微笑也瞬间消失,脸上满是错愕。他直起身子,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下意识地问道:“你说什么?纪检委要查我?确定消息属实吗?”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引得周围几个旅客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他顾不上这些,拿着手机,快步走到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继续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把知道的都一五一十说清楚。”此时的他,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念头如走马灯般闪过,完全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被纪检委盯上 。 常明还沉浸在被纪检委调查的巨大震惊之中,大脑像是被一团乱麻紧紧缠绕,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时,秘书那带着明显颤抖的声音,通过电话听筒尖锐地传了过来,如同一记重锤,再次狠狠敲击着他本就紧绷的神经。 “常哥,你快回来吧!”秘书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哀求,每个字都像是从极度压抑的胸腔中挤出来的,“这次的事情简直糟糕透顶,棘手程度远超想象,非得你当面才能说清楚啊!”秘书话语中满是惶急,顿了顿,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却依然难掩焦虑,接着说道:“上头这次是铁了心要彻查,调查范围广得吓人,涉及的问题方方面面,事无巨细。可不单单是你现在在香坊车站这边的工作,连你早年在外贸部门当领导时候的所有事情,全都被翻出来了。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都得跟人家彻彻底底地解释明白,半点儿含糊都不行!” 秘书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言语里的焦虑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办公室里存放着相关资料,可那些文件里记录的只是表面情况,很多关键细节只有你心里清楚啊。这几天,纪检委的工作人员频繁过来询问,他们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角度刁钻得让人根本无从招架。我绞尽脑汁,却实在应付不来,每次回答完问题,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而且,我还听说,这调查的范围还在持续扩大,就像一张不断收紧的大网,每一个时间段、每一项业务,事无巨细,都可能被翻出来细细深究,一点儿余地都不留。” “常哥,你可一定要赶紧回来啊!”秘书的语气近乎绝望,“咱们得一起想想应对的办法,现在时间紧迫,每多耽误一秒,事情就可能朝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我心里实在没底,全公司的人都眼巴巴地等着你回来拿主意呢。你要是再不回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秘书的声音渐渐哽咽,电话里,甚至能清晰地听见他因为紧张和恐惧而急促的呼吸声,那一声声沉重的喘息,仿佛是常明此刻内心慌乱的真实写照 。 常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脚步匆匆地回到了铁路局。往日熟悉的办公区域,此刻却弥漫着一股压抑且陌生的气息,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缓慢,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 刚踏入办公室所在的通道,他便看到几位纪检委同志正严阵以待。他们身着整齐的制服,神色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专业与犀利,这让常明的心猛地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 纪检委同志的问询如同派出所民警调查案件一般细致入微,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问题的角落。他们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环环相扣,精准又犀利。从工作中的具体日期,到每一次重要事件的发生节点,都要求常明给出准确无误的答复。比如,询问他在某年某月某日处理的某项业务细节,涉及的文件、参与的人员,都要一一说清楚。 提及出国经历时,更是细致到了极点。他们详细询问常明在国外与哪些人碰面,碰面的具体场景、地点,甚至连当时的天气状况都有所涉及。还追问他与这些人交谈的具体内容,每一句话、每一个用词,都被反复确认。 当话题转到他曾经任职的美丽达集团有限公司时,气氛陡然变得更加凝重。纪检委同志对集团内部的组织架构、业务流程、资金流向等方面展开了深入询问。从他担任领导期间做出的重大决策,到与其他企业的合作项目细节,无一遗漏。询问关于某次大型投资项目的来龙去脉,从前期的市场调研、可行性分析,到中期的谈判签约,再到后期的资金投入与收益情况,都要求常明详细阐述。 面对这一轮又一轮的问询,常明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大脑飞速运转,回忆着每一个细节,谨慎地回答着每一个问题,深知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 。 常明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明白此刻任何慌乱的表现都可能被误解。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有条不紊地作答,每一个回答都经过深思熟虑,力求准确且坦诚。 在回忆出国经历时,常明的思绪飘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国度。他详细描述着与国外合作伙伴会面的场景,从会议室内的紧张谈判,到会议间隙在酒店大堂的轻松交谈,他都事无巨细地娓娓道来。他提到,在某次商务晚宴上,与一位重要客户就未来合作方向进行了深入探讨,他们交流了对行业趋势的看法,还分享了各自企业的发展理念。客户对美丽达集团在创新技术应用方面的成果表现出浓厚兴趣,这为后续的合作奠定了基础。 对于美丽达集团的相关问题,常明更是打开了话匣子。他讲述了自己在集团任职期间,主导的一次重大业务转型。当时,行业竞争日益激烈,传统业务面临瓶颈,他带领团队进行了大量的市场调研和分析,最终决定进军新兴领域。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他亲自参与与科研机构的合作洽谈,引进先进技术人才,组织团队进行技术攻关。经过无数个日夜的努力,新业务逐渐走上正轨,并取得了显着的经济效益。 然而,纪检委同志并没有因为他的详细解释而放松警惕。他们继续深挖细节,要求常明提供相关的文件资料、会议记录以及证人证言。常明意识到,这场问询远没有结束,他必须全力配合,才能洗清自己的嫌疑。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常明和秘书一头扎进了堆积如山的文件中,努力寻找着能够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他们仔细核对每一份合同、每一笔资金流向,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被质疑的地方。同时,常明还联系了当年在美丽达集团共事的同事和合作伙伴,希望他们能够提供有力的证词。 在这个过程中,常明也在暗自思索,究竟是谁在背后推动了这场调查?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刘胜的身影,那个对他充满敌意的人。他深知,自己必须尽快找出真相,否则不仅自己的职业生涯将毁于一旦,还可能牵连许多无辜的人。 纪检委同志的问询如同一场绵密且犀利的风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常明还在努力应对关于工作业务和出国经历的重重追问时,一个更为敏感且棘手的话题被毫不留情地抛了出来——常明与外籍三个女友的生活问题。 办公室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常明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与无奈。尽管他内心情绪翻涌,但还是强装镇定,端坐于椅上。纪检委同志的目光紧紧锁住他,表情严肃,没有丝毫通融的余地,要求他详细交代与这三位外籍女友的交往细节、相处模式,甚至包括日常生活中的消费往来、是否存在利益输送等问题,每一个问题都如同一把尖锐的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他生活的私密角落。 常明身居高位,作为正部级干部,如今在铁路局担任局长,管理着这个举足轻重的国企单位,同时还拥有自己的美丽达集团。这复杂的身份背景,无疑让此次调查的关注度与敏感性直线上升。纪检委同志的目光中透露出对真相的执着探寻,他们深知,在这样的职位与财富背景下,任何一点违规行为都可能引发严重的后果。 话题很快又聚焦到了美丽达集团。在他曾经负责外贸业务的那段时期,手中掌握着大量的资源与决策权,这也使得“是否因公肥私”成为了调查的重中之重。纪检委同志详细询问了美丽达集团在承接外贸项目时的招投标流程,每一个环节、每一份文件都被反复提及。他们要求常明说明在项目审批、合作方选择等关键节点上,是否存在为个人或集团谋取不正当利益的行为,是否利用职务之便,将优质项目优先给予与自己利益相关的企业,又是否在合同签订、款项支付等方面存在暗箱操作。 常明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能力和经验,能在这场纪检委的调查风暴中全身而退,可生活作风问题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将他所有的希望炸得粉碎。 关于他与外籍三个女友的传闻,在调查过程中不断发酵,细节被一点点深挖出来,在舆论场上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些传闻不仅让他在单位内部的形象一落千丈,更让上级部门对他的信任产生了极大动摇。仅仅是这些桃色传闻,就足以让他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遭受无数质疑的目光。 随着调查的深入,上级部门认定他在生活作风上存在严重问题,这一行为严重违背了公职人员应有的道德准则和职业操守。很快,一纸通知下达,直接暂停了他的职务。当他接到这个通知时,只感觉眼前一黑,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 回顾自己的职业生涯,常明一路拼搏,从基层一步步走到如今的高位,付出了无数的心血和努力。他曾以为自己的能力和政绩足以支撑他在仕途上稳步前行,却没想到,最终竟败在了这看似私人的感情生活上。那些曾经被他视为浪漫的感情纠葛,如今却成了他职业生涯的滑铁卢。他不禁苦笑,心中满是悔恨与不甘。 在纪检委全方位、无死角的深入调查下,常明那些难以启齿的生活作风问题,以及在美丽达集团外贸业务期间涉嫌因公肥私的诸多细节,被一件件详实且确凿地摆在了众人面前。铁证如山,一切都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毫无辩驳的余地。 常明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景,心中五味杂陈。曾经,他意气风发,身为正部级干部,在铁路局担任局长,手中握有重权,无论是职场还是商场,他都能呼风唤雨,享受着旁人难以企及的尊崇与荣耀。他的决策,影响着无数人的工作与生活,每一次出行都备受瞩目,身边总是簇拥着各类人等,为他鞍前马后。 然而,此刻这一切都如梦幻泡影般消散。随着调查结果的尘埃落定,上级部门迅速做出了严肃且果断的处理决定:常明被全面调查,并取消其一切职务。这意味着,他从高高在上的领导岗位上被彻底拉了下来,曾经那些与职位相关的权力、待遇和光环,瞬间离他而去。不仅如此,连他引以为傲的部级待遇也被直接取消,曾经享受的优厚福利、特殊待遇,都已成为过去式。 回想起自己的人生轨迹,常明的心中满是苦涩与懊悔。曾经,他凭借着自身的努力和才华,一路过关斩将,在仕途上平步青云,那是何等的风光无限,是旁人眼中的成功典范,家庭美满,事业有成,仿佛人生的所有美好都汇聚于他一身。可如今,在欲望的驱使下,他一步步走向了堕落的深渊,亲手将自己的美好人生撕得粉碎。 如今,他只能在这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独自品尝着这自酿的苦果,深刻体会着这人生的大起大落。从巅峰瞬间跌落谷底,巨大的落差让他几近崩溃,却又不得不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未来的日子该何去何从,他的心中一片茫然,而这一切的咎由自取,也只能由他自己默默承受 。 常明神情落寞,动作迟缓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物品,每拿起一样东西,都像是在拾起一段被打碎的回忆。他的手轻轻拂过办公桌上摆放多年的全家福,照片里的笑容此刻显得如此遥远。文件、书籍被他机械地塞进纸箱,往昔忙碌而充实的工作场景不断在脑海中闪现。 当他抱着沉重的纸箱,脚步虚浮地往出走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半掩着,走廊里安静得有些诡异,只有他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楼道里回响。就在他快要踏出这个熟悉又即将告别的办公区域时,一道急切的声音叫住了他:“常哥!” 他身形一滞,缓缓转过头,看到自己的秘书正满脸焦急地朝他跑来。秘书的发丝有些凌乱,额头上还挂着汗珠,显然是一路匆忙赶来。在常明风光无限的时候,秘书总是紧跟其后,协助他处理各项事务,两人默契十足。可如今,面对这样落魄的常明,秘书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不舍,也有一丝惋惜。 “常哥,”秘书终于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微微发颤,“我打听到了,告发你的是沈局的一个处长,姓刘。” 常明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手中抱着的纸箱也险些滑落。他稳了稳心神,急切地问道:“哪个姓刘的处长?你把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秘书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托了好多关系才打听到的。这个刘处长在沈局任职多年,一直很低调,平时和咱们也没什么交集。但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收集了您的各种材料,直接递到了纪检委。听说他掌握的资料非常详细,从您和外籍女友的生活细节,到美丽达集团外贸业务里那些被质疑的操作,全都有,就像是蓄谋已久一样。” 常明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脑海中迅速搜索着关于这个刘处长的记忆,可一无所获。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物,以至于对方要如此不遗余力地将自己置于死地。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常明喃喃自语,更像是在问自己。 秘书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不过听别人说,这个刘处长背景不简单,背后似乎有一股势力在支持他。他这次出手这么狠,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常明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他紧咬着牙关,心中的愤怒和不甘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他知道,自己被卷入了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之中,而这个刘处长,不过是站在台前的执行者罢了 常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大脑开始飞速运转。他明白,此刻愤怒和慌乱毫无用处,必须冷静分析,找出背后的真相和应对之策。 “除了知道是刘处长告发我,还有没有其他线索?”常明目光紧紧盯着秘书,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秘书思索片刻,说道:“我还听说,这个刘处长最近和一些商界人士来往密切,尤其是几个和美丽达集团有竞争关系的企业老板。他们多次在一些私密场合碰面,具体谈了什么没人知道,但肯定和您这次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常明心中一凛,他意识到,这背后恐怕不只是简单的个人恩怨,极有可能涉及到复杂的商业利益争斗。美丽达集团在他的带领下,在外贸领域取得了显着成就,或许正是这些成就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蛋糕,才引来了这场祸端。 “你帮我继续打听,看看能不能挖到更多关于刘处长和那些商界人士的消息,尤其是他们之间的利益关联和具体交易。”常明拍了拍秘书的肩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相信你能办好。” 秘书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常哥,您放心,我一定想尽办法。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您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陷害。” 看着秘书离去的背影,常明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将会异常艰难,但他绝不甘心就这样被人算计。他决定主动出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第18章 调查摸底 正值盛夏,火车站里仿佛一个巨大的蒸笼,涌动着如潮水般的人潮。热浪裹挟着嘈杂的人声,行李箱滚轮在地面摩擦发出的“咕噜”声,以及广播里反复播报车次的声音,交织成一曲热闹又略显混乱的市井乐章。 常明的身影在这熙熙攘攘中并不显眼,他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大衣,衣角在温热的微风中微微摆动,在这满是短袖短裤的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他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抬手随意地抹了一把,目光平静却又藏着几分复杂难辨的情绪。他的眼神时而空洞地望向远方,仿佛在这一瞬间,思绪已经飘向了那趟列车即将抵达的沈阳,飘向了充满未知的新生活;时而又目光低垂,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似乎还在与过往的种种纠葛拉扯,那些曾经辉煌或是灰暗的片段,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不断闪过。 他拖着略显陈旧的行李箱,脚步不紧不慢,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轮子在地面上发出单调的声响,仿佛是他此刻内心的节奏。他一步步朝着那列即将开往沈阳的列车走去,每靠近一步,内心的轻松感便多一分。这一次,他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前往那座城市,不必再被过往沉重的身份和职责所束缚。曾经那些会议、应酬,那些为了维持地位而不得不做的周旋,那些压得他喘不过气的东西,此刻似乎都被他抛在了身后,随着他的脚步渐行渐远。 回首过去,此前的变故来得突然又猛烈。常明身上的一切职务在一夕之间被尽数取消,那一纸通知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将他原本看似稳固的生活炸得粉碎。所有与之相关的事情,无论大小,都被迅速纳入立案调查的范围。调查工作像是一张细密且坚韧的大网,以一种不疾不徐却又不容置疑的态势缓缓展开。调查人员们就像训练有素的猎犬,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问题的角落。他们查阅大量文件,走访众多相关人员,每一个细节,每一处关联,都在他们的严密审视之下,哪怕是一封多年前的邮件,一次看似平常的谈话,都可能成为关键线索。 在这段时间里,常明原本以为自己的生活会被彻底打乱,甚至做好了被各种限制的准备。他曾设想过自己被禁止离开住所,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生活陷入无尽的灰暗。然而,好在调查过程中并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这让他还能像个普通人一样,自由地穿梭在大街小巷,去超市购物,去公园散步。而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在他的日常生活中,并没有察觉到那些异样的监视目光。他每天照常出门,乘坐公交地铁,去餐厅吃饭,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平常,人们行色匆匆,没有人对他投来过多的关注。 在哐当哐当的火车行驶声中,常明独自坐在狭小的车厢座位上,漫长的旅程让他感到浑身不适,可内心的纠结与煎熬更甚。他的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脑海里却不断盘旋着俄罗斯黑商黑手党那些令人胆寒的身影。他实在难以相信,那些曾扬言要让他付出惨痛代价、手段狠辣的家伙,竟如此轻易地放弃了报复。 那报复的开端,迅猛得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毫无征兆。威胁的信件、莫名被砸坏的车窗、跟踪他的可疑车辆,每一样都让他胆战心惊,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吞噬。可谁能想到,这一切结束得比开始还要迅速。那些令人恐惧的迹象,就像夏日的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从未发生过一般。这让常明满心都是无法言说的困惑,他的内心就像有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他不停地在心里琢磨,难不成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黑手党那些狡猾又心狠手辣的家伙,会不会正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谋划着更加致命的后手?只是自己现在还浑然不知,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还在天真地以为危险已经远去。这种未知的恐惧,如同一只无形却强有力的手,紧紧揪住他的心,让他片刻都无法放松。每一次列车的停靠,每一个陌生的眼神看向他,他都忍不住心跳加速,神经紧绷,生怕下一秒危险就会再次降临。 历经漫长的旅途,火车终于缓缓驶入沈阳站。常明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走下列车,瞬间就被这座城市扑面而来的热闹气息所包围。街道上车水马龙,人们脸上洋溢着轻松愉悦的笑容,街头巷尾弥漫着浓郁的生活气息。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那些缠绕在心头的恐惧与不安暂时抛却,想起自己来之前的打算,心中涌起一丝期待——一定要去夜市逛逛,亲身感受这座城市独特的风土人情,品尝那些地道的特色美食,让自己沉浸在这平凡而又美好的生活里。 怀着这样的期待,常明一路打听,辗转来到了当地颇有名气的大夜市。还未踏入夜市,远远地就能听到那热闹嘈杂的声音,仿佛是一首充满活力的交响曲。走进夜市,那热闹非凡的景象更是让他目不暇接。嘈杂的人声、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还有各种食物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 放眼望去,这里和他印象中的师大夜市十分相似,各种小吃摊位密密麻麻地排列着,鳞次栉比。每一个摊位前都挂着色彩鲜艳的招牌,上面写满了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名称。琳琅满目的美食让人眼花缭乱,烤串摊位上,鲜嫩的肉块在炭火上滋滋冒油,火苗不时蹿起,将肉串烤得金黄酥脆,香气四溢,引得周围的食客纷纷驻足;烤冷面摊前,摊主手法娴熟地将冷面摊在铁板上,打个鸡蛋,放上香肠、蔬菜,再熟练地翻搅着面皮,撒上特制的酱料,不一会儿,一份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烤冷面就出锅了;还有那热气腾腾的馄饨摊,一个个小巧玲珑的馄饨在翻滚的汤锅里上下起伏,摊主迅速地将煮好的馄饨捞进碗里,再浇上鲜美的汤汁,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和香菜,一碗碗刚出锅的馄饨冒着诱人的热气,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增。 常明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漫步在这热闹的夜市中,感受着这浓浓的烟火气,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可还没等他好好享受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一股刺鼻的臭味便毫无征兆地钻进了他的鼻腔。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顺着臭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大大的垃圾桶就突兀地摆放在夜市的正中间。 这个时节正值盛夏,天气炎热,垃圾桶里堆积如山的垃圾在高温的无情烘烤下,开始迅速发酵,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那股臭味仿佛有生命一般,四处弥漫,充斥着夜市的每一个角落。周围的食客们反应各异,有的捂着鼻子,脚步匆匆地快速走过,仿佛多停留一秒都会被这臭味熏倒;有的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看着垃圾桶,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抱怨的话语;还有的小朋友被这臭味熏得直哭,拉着家长的手吵着要离开。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那些摊主们似乎早已对这股臭味习以为常。他们依旧热情洋溢地招呼着顾客,脸上堆满了笑容,手中的动作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烤串的摊主继续熟练地翻转着肉串,烤冷面的摊主依旧专注地制作着美食,仿佛这刺鼻的臭味根本不存在。常明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眼前这热闹与异味并存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他原本对夜市充满了美好的期待,想象着在这里尽情享受美食,感受这座城市的独特魅力,可眼前的这一幕却让他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他既被这热闹的烟火气所吸引,又对这突兀的臭味感到无奈和困惑。在这热闹与异味的交织中,他站在那里,久久没有挪动脚步,思绪也变得愈发纷乱 。 常明在夜市里,被那混杂着食物香气与垃圾桶刺鼻臭味的空气包裹着,嘈杂的人声和喧闹的吆喝声在耳边不停盘旋。他的内心如同被一团乱麻紧紧缠绕,那些关于俄罗斯黑商黑手党的恐惧与疑虑,以及对未来的迷茫,始终在心头挥之不去。可在这烟火人间的热闹氛围里,他最终还是决定暂时抛开这些纷扰的思绪,将注意力聚焦于来沈阳的初衷——品尝当地特色美食,试图在这平凡的生活乐趣中寻得一丝慰藉。 他的目光在一个个摊位间缓慢游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珍贵的宝藏。就在这时,一个卖鸡架的小摊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摊主是一位热情洋溢的大叔,脸上总是挂着质朴的笑容,他一边大声地招呼着过往行人,一边熟练地用夹子翻动着铁盘里的鸡架。随着鸡架在铁盘上的翻转,那浓郁醇厚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如同一只无形的手,一下就勾住了常明的脚步。 常明不由自主地凑上前去,只见铁盘里的鸡架被烤得恰到好处,外皮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酥脆得仿佛轻轻一咬就能发出“咔嚓”的声响,表面泛着一层亮晶晶的油光,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诱人。上面均匀地撒满了孜然和辣椒面,星星点点的调料不仅增添了色泽,更让人仿佛已经能预想到那独特的味道。光是看着这鸡架,常明的口水就已经在嘴里开始打转,他毫不犹豫地掏出钱包买了一份。 拿到鸡架后,常明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牙齿首先触碰到的是那酥脆的外皮,紧接着,鲜嫩多汁的鸡肉在口中散开,丰富的汁水瞬间在味蕾间爆开,带来满满的幸福感。孜然和辣椒面的味道调配得恰到好处,既刺激了味蕾,又完美地衬托出鸡肉本身的鲜美,各种味道相互交融,在口腔中奏响了一曲美妙的味觉交响乐。常明不禁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这味道,真地道!”他一边细细咀嚼着,一边漫步在夜市中,尽情享受着这片刻的美味与宁静。 吃完鸡架,常明的嘴里还残留着那令人回味无穷的香味,但他仍觉得意犹未尽。这时,他突然想起之前听闻的西塔老太太烤肉,据说那是一家极具特色、深受当地人喜爱的烤肉店。这个念头一起,常明便决定去那里一探究竟,探寻更多的美食惊喜。 他向周围的路人打听着路线,穿过一条条熙熙攘攘的街道。街道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街边的店铺灯火辉煌,橱窗里展示着各种各样的商品。人们或是结伴而行,欢声笑语;或是独自匆匆赶路,神色各异。常明在这热闹的人群中穿梭,心中满是对那家烤肉店的期待。 经过一番寻找,他终于找到了那家传说中的烤肉店。还没走到店门口,就能听到店内传来的热闹喧哗声,那是食客们欢快的交谈声、爽朗的笑声,以及烤肉时滋滋冒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首充满活力与热情的美食交响曲,正热烈地向他发出邀请。 推开门,一股浓郁醇厚的肉香扑面而来,那香味中混合着各种肉类独特的鲜香以及炭火烤制的香气,瞬间将常明包围。店内坐满了食客,每张桌子上都摆放着热气腾腾的烤盘,烤盘上的肉片在高温的作用下滋滋作响,油脂不断地冒出,在烤盘上跳跃、飞溅,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服务员们身着整洁的制服,手托着摆满食材和调料的托盘,在桌椅间迅速而又灵活地穿梭着,他们热情地为每一桌顾客服务,脸上洋溢着亲切的笑容,整个店内充满了温馨而又热闹的氛围。 常明找了个空位坐下,服务员很快就递上了菜单。他接过菜单,只见上面各种各样的肉品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有纹理清晰、色泽红润的鲜嫩牛肉,从那细腻的纹理就能看出这牛肉的品质上乘,想必入口一定鲜嫩多汁;还有肥瘦相间的五花肉,那红白相间的完美比例,光是想象着它在烤盘上滋滋冒油,慢慢变得金黄酥脆,油脂被烤出后发出“滋滋”声响的样子,就让人忍不住咽口水;此外,还有特色的牛肋条,其肉质紧实,富有嚼劲,以及薄而鲜嫩的牛舌,每一样都让人充满期待,仿佛在向常明诉说着它们独特的美味。 常明仔细斟酌后,点了一份招牌的五花肉和牛肉。不一会儿,服务员就端着放有新鲜肉片的盘子轻快地走了过来。肉片被整齐地码放在精致的盘子里,色泽鲜艳,纹理清晰可见,仿佛一件件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常明迫不及待地将肉片放上烤盘,瞬间,肉片与烤盘接触的地方发出“滋滋”的剧烈声响,那是高温与鲜肉碰撞产生的美妙音符。油脂开始迅速地从肉片的纹理中冒出,在烤盘上欢快地跳跃着,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油花,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随着时间的推移,肉片渐渐变色,从原本的鲜红逐渐变成诱人的金黄色,边缘微微卷起,散发出的香味愈发浓郁。 常明夹起一块烤好的肉,在特制的酱料碗里轻轻蘸了蘸,让酱料均匀地包裹住肉片,然后放入口中。鲜嫩的肉质与浓郁醇厚的酱料完美融合,先是感受到酱料的独特风味,咸香微甜中带着一丝辛辣,紧接着,肉的鲜嫩多汁在口中散开,丰富的口感层次分明,每一口都充满了满足感。那美妙的滋味让他瞬间陶醉其中,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不禁感叹:“这烤肉,果然名不虚传!” 他一边细细品味着这美味的烤肉,一边感受着店内热闹温馨的氛围,这一刻,他仿佛找到了内心的宁静与归属。 酒足饭饱后的常明,惬意地拍了拍微微鼓起的肚子,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神情。他慢悠悠地起身,和烤肉店内依旧热闹的喧嚣声挥手作别,脚步轻快地迈出了店门。此时,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这座城市,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天际,城市的霓虹灯在黑暗中肆意闪烁,红的、绿的、蓝的光芒相互交织,共同勾勒出一片如梦似幻、繁华又迷离的景象。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们或是三两成群地闲聊漫步,或是形色匆匆地奔赴下一个目的地,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生活节奏里,而常明也漫无目的地融入了这热闹的夜色之中。 他双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脚步随着街道的蜿蜒走向随意摆动,一会儿绕过街角的报刊亭,一会儿又避开路边停放的车辆,完全没有特定的方向,就这么信步闲逛着。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发现自己来到了铁路的货场旁边。货场周围的环境和市中心的繁华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这里充斥着机械的轰鸣声和货车尖锐的汽笛声,嘈杂的声音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鼓生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机油味,混合着各种货物散发出来的混杂气息,让人忍不住皱起鼻子。 常明停下脚步,双手依然插兜,站在不远处静静地观察着。只见一辆辆面包车如长龙般鱼贯而入,朝着货场内部缓缓驶去。每辆车上都装满了用黑色塑料袋或者简易纸箱包裹的物品,这些包裹层层叠叠地堆放在车厢里,有些甚至都快把车窗遮挡住了。车一停稳,工人们便迅速围拢上去,他们熟练地打开车门,开始忙碌地搬运着货物。有的两人一组,抬着较大的纸箱,步伐稳健地走向货场仓库;有的则独自抱着几个黑色塑料袋,脚步匆匆地穿梭在车辆与仓库之间。从表面上看,这只是一个普通货场正常的货物装卸场景,可常明的心里却莫名涌起一阵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开始仔细琢磨起来。作为一个曾经在复杂环境中摸爬滚打多年的人,他经历过无数的风风雨雨,也见识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这使得他对周围的一切细节都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洞察力。他心里十分清楚,货场平日里确实是各类货物进出的繁忙之地,每天都有大量的物资在这里流转运输。但通常情况下,用面包车来运输货物的情况极为少见。一般来说,只有运输那些小件的零担货物,比如几箱文件、少量的电子产品或者一些零散的生活用品时,才会偶尔出动一两辆面包车。而且这些货物往往是零散分布的,体积和重量都不大,不需要动用大型的运输工具,面包车就足以满足运输需求。 但眼前的场景却完全不同,这些面包车一辆接着一辆,源源不断地驶向货场,成建制地往货场拉东西。这种大规模使用面包车运输货物的情况,在常明的记忆中还是头一次见到,这实在是太特殊了,特殊到让人不得不心生疑虑。在他的认知里,货场运输货物时,最常见的运输工具应该是半截货车。半截货车的载货空间宽敞,车身设计合理,非常适合运输体积较大但重量适中的货物,像是家具、家电等。它们能够高效地完成运输任务,一趟就能装载不少货物,大大提高了运输效率。要么就是那种整箱的前四后八大货车,这些大家伙简直就是运输界的“巨无霸”,动力强劲,载货量惊人。不管是重型的机械零件,还是大批量的生活用品,又或是建筑材料等,对于它们来说都不在话下,能够轻松地将这些货物运往全国各地。 可现在,这些面包车的出现,就像一颗突兀的石子,打破了他对货场运输的常规认知,在他平静的心里激起了层层涟漪。常明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像一把出鞘的利刃,仿佛要穿透那些黑色塑料袋和简易纸箱,看穿里面隐藏的秘密。他的脑海中开始飞速地运转,思索着各种可能性,心中的警觉也越来越强烈。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绝不简单,也许他无意间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交易,或者是某些非法活动的蛛丝马迹。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紧紧地盯着货场里忙碌的景象,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看看这些面包车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却又彻底地笼罩着铁路货场。昏黄的灯光在浓重的夜色中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只能勉强勾勒出货场的轮廓。那些全封闭的面包车在这朦胧的光影里穿梭,车身反射着微弱的光,格外扎眼。常明就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他的目光紧紧锁住一辆辆驶进驶出的车,眼睛一眨不眨,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里的疑惑愈发浓重,就像一团越缠越紧的乱麻。 他心里十分清楚,这种全封闭的面包车,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这严实的外壳,就像一道道密不透风的屏障,把所有的秘密都紧紧锁在车内,让人无从窥探。那紧闭的车门和深色的车窗,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它们对车内物品的守护,却也激起了常明更加强烈的好奇心与警惕心。 看着眼前这令人心生疑窦的场景,常明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多年前在哈尔滨客运段整备车间发生的那起令人咋舌的事件。那时候,周主任还是车间里备受信任的领导,谁也没有想到,他竟会利用职务之便,做出如此大胆的违法之事。 一开始,一切都看似风平浪静。那些全封闭的面包车每天按时进出整备车间,和货场里其他普通的运输车辆并无二致。司机们表情平静,动作娴熟,熟练地装卸着货物,旁人根本无法察觉其中隐藏的猫腻。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直到有一天,仓库管理员在例行盘点时,发现客运站的卧具备品数量出现了异常。他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记录失误,于是又仔细清点了一遍,结果却让他大惊失色——竟然发现将近20万套卧具备品不翼而飞。 这些卧具备品,每一件都是经过精心挑选和采购的,它们原本是供旅客在漫长的旅途中使用,是保障旅客舒适出行的重要物资。柔软的被褥、干净的枕头,承载着旅客们旅途中的舒适与安心。可如今,它们却被周主任私自倒卖,全都流落到了地方,成为了他谋取私利的工具。 好在相关部门迅速行动起来,他们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一旦这些本应用于旅客服务的物资被非法倒卖,不仅会损害旅客的利益,还会对整个客运服务体系造成严重的冲击。调查人员以高度的专业素养和敏锐的洞察力,开始展开细致入微的调查。他们从车辆的行驶轨迹、货物的出入记录等方面入手,通过车上打着的客运站编号,如同抽丝剥茧一般,顺藤摸瓜,最终追查到了周主任的头上。原来,他早已和外部一些不法商人勾结在一起,精心策划了这场盗窃倒卖的犯罪活动。他利用自己对车间管理流程的熟悉,巧妙地避开了一次次的检查,将这些卧具备品偷偷运出,获取了巨额的非法利益。 然而,事情还远不止如此。除了卧具备品,还有3万个车上的垃圾桶也离奇失踪了。这些垃圾桶可都是用优质白钢定制的,每一个都经过了严格的质量把控。它们材质优良,在灯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做工精细,边角圆润,不仅美观耐用,而且成本不低。它们本是为了保持列车内的环境卫生而配备的,是维护列车整洁的重要设施。可现在,却被那些面包车神不知鬼不觉地拉走了。更让人头疼的是,这些面包车在拉走垃圾桶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没了踪迹。调查人员四处寻找线索,走访了无数可能的地点,询问了众多相关人员,却依旧一无所获,根本不知道它们被拉到了哪里。 经过漫长而严谨的司法程序,周主任最终被绳之以法。他站在被告席上,昔日的风光不再,满脸懊悔。最终,他被依法判处三年有期徒刑,为自己的贪婪和违法行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这一系列事件,就像一道道警钟,在常明的心中不断回响,让他对眼前货场里的面包车更加警惕。他深知,这些看似普通的车辆,很可能正进行着见不得人的交易。他暗自握紧了拳头,心中盘算着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这些面包车里到底装着什么。他的脑海中飞速地思考着各种可能的办法,是暗中跟踪车辆,还是寻找机会靠近查看,又或是向相关部门反映情况。他绝不能让可能存在的违法勾当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得逞。 常明心里清楚,想要把这货场里面包车的秘密查个水落石出,获取有力的证据是关键。于是,他在货场附近找了个安静的角落,从口袋里掏出自己那部老旧的手机。屏幕亮起,看着那有些模糊的显示界面,还有时不时出现的卡顿,常明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明白这部手机是真的不行了。它的拍照功能在光线充足的情况下都表现平平,更别说要在这光线昏暗、情况复杂的货场进行关键取证了。 为了能顺利完成任务,常明决定去购置一部新手机。他向路人打听后,得知不远处有一家三星手机店。他加快脚步,朝着手机店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货场里那些神秘面包车的画面,愈发坚定了自己要尽快买到合适手机的想法。 来到三星手机店,店内明亮的灯光和整齐摆放的手机展示台让人眼前一亮。热情的店员立刻迎了上来,询问他的需求。常明直截了当地表示自己需要一部拍照性能出色,适合取证的手机。店员听后,向他推荐了三星gxy note3。店员一边介绍,一边拿起手机展示给常明看:“这款三星gxy note3,拍照像素非常高,能清晰捕捉到各种细节,绝对满足您取证的需求。而且它还有连续拍摄功能,在一些紧急或者需要抓拍连续画面的情况下,能帮您完整记录下关键场景。另外,它的夜景模板也很厉害,即使在光线昏暗的环境中,也能拍出高质量的照片 ,就像您说的货场那种夜晚环境,用它拍照完全没问题。” 常明接过手机,仔细打量起来。手机外观时尚大气,握在手中质感十足。他按照店员的指导,打开相机功能,试着拍了几张店内的照片。放大查看后,他对照片的清晰度和色彩还原度十分满意。又尝试了连续拍摄和夜景模板,效果都远超他的预期。当下,常明便决定就买这部手机。付完钱后,他将三星gxy note3小心地放入口袋。 常明心里比谁都清楚,想要彻底揭开铁路货场那神秘的面纱,仅凭手中这部具备超强拍照取证能力的三星gxy note3,不过是迈出了微小的第一步。在这个充满未知与警惕的环境里,真正深入其中并获取关键线索,才是最为艰巨的挑战。他必须悄无声息地融入其中,不能让哪怕一丝怀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于是,在一个阳光略显刺眼的午后,常明脚步匆匆地赶到了二手车市场。市场里人声嘈杂,各式各样的车辆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发动机的轰鸣声、讨价还价的争吵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热闹又杂乱的景象。常明穿梭在车辆之间,目光锐利地审视着每一辆面包车。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执着,对那些外表光鲜亮丽的车辆视而不见,一心寻找着一辆能够完美伪装自己的车。 终于,在市场的一个角落里,他发现了那辆符合他所有要求的面包车。这辆车的外观陈旧不堪,车身满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几处擦痕更是为它增添了几分饱经风霜的味道。它就像一位疲惫的老将,安静地停在那里,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奔波与忙碌。常明绕着车仔细地查看了一圈,轻轻打开车门,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陈旧气息。他坐进驾驶座,感受着座椅的触感,心中暗自点头,就是它了。经过一番与车商的讨价还价,常明成功地将这辆面包车收入囊中。 离开二手车市场后,常明又来到了一家位于街角的不起眼小商店。店内空间狭小,货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从生活用品到各类饰品,应有尽有。常明在货架间缓缓踱步,目光最终落在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和一副款式普通的黑框眼镜上。他拿起帽子和眼镜,走到镜子前,小心翼翼地戴上。刹那间,镜子里的那个人仿佛换了一个灵魂。原本身上那股略显张扬的气质被彻底掩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调、平凡的模样,活脱脱就是货场里随处可见的普通司机。他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一切准备就绪,常明驾驶着新买的面包车再次驶向铁路货场。午后的阳光洒在车身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他将车停在货场附近一个隐蔽的角落,从车内拿出一支记号笔,在面包车侧面认真地填写上自己精心编造的送货号码,字迹歪歪扭扭,就像出自一位普通司机之手。随后,他又在号码旁边标注了“价格低廉”四个醒目的大字,希望以此来吸引货场工作人员的注意。 从那之后,常明便开始了漫长而煎熬的等待。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照亮大地,他就已经坐在面包车里,静静地观察着货场的入口;傍晚,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他依旧坚守在那里,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等待的日子里,常明的心始终像被一根紧绷的弦拉扯着,他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真正深入货场内部,揭开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这种不确定性让他的内心充满了焦虑,但他从未有过一丝放弃的念头。 就这样,在漫长的等待中,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在一个看似平常的清晨,机会悄然降临。常明像往常一样在货场附近观察,突然听到货场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他好奇地凑近,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原来货场原本安排运输的两辆车临时出了严重故障,无法按时抵达。货场里的工作人员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寻找可以替代的车辆。常明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赶紧发动面包车,缓缓开到货场工作人员面前,主动询问是否需要帮忙。工作人员看到他价格低廉且随时可以投入使用的面包车,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毫不犹豫地将运输任务交给了他。 当常明开着车驶向装货区的时候,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他的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手心已满是汗水。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能的货物,非法走私的物品、被盗的贵重物资……他甚至已经做好了面对任何突发情况的准备。然而,当真正看到工人们往车上搬运的东西时,他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那竟然是一箱箱电视的基础元件,和他之前所猜测的那些非法物品大相径庭。他的心里顿时充满了疑惑,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此刻必须按捺住内心的好奇,不能露出一丝破绽。于是,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有条不紊地协助工人们完成了装货,然后踏上了运输之路。 在接下来的三五天里,常明每天都按时完成运输任务。他严格遵守货场的各项规定,对待每一次装卸货物都认真负责,渐渐地,他和货场的工人们也渐渐熟络起来。大家开始和他聊天、开玩笑,常明也从他们的口中了解到了一些货场的日常情况。一天,趁着午休的间隙,工人们都在一旁休息,常明装作不经意地走到工头身边。他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微微弯下腰,用一种略带谦卑的语气试探着问道:“工头,您看我这几天干活也挺卖力的,您这儿有没有挣钱多一点的活啊?我家里负担重,上有老下有小的,就想多挣点钱补贴家用。”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工头的表情,试图从他的每一个细微反应中找到一些线索,继续深挖这个货场背后是否还隐藏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工头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 第19章 货场琐事 日头高悬,似一个滚烫的火球,将炽烈的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这片开阔的货场上。货场里仿若一个热火朝天的战场,一片繁忙景象。一辆辆重型卡车整齐排列,像是等待出征的钢铁巨兽,工人们在其间穿梭忙碌,嘈杂的装卸声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 工头站在场地中央,抬手,胳膊在空中划出一道有力的弧线,精准地指向一个正吃力搬着货物的工人,对身旁初来乍到的常明说道:“你跟她一起干活吧。她现在一天上18个小时的班,能吃苦又勤快,是咱们这儿出了名的‘拼命三郎’。要想多挣点钱,就跟着她干,准没错!”工头顿了顿,扯着嗓子,又提高音量喊道:“小甜,他今天跟着你,多带带!” 常明顺着工头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形瘦小的工人,正哈着腰,像一只负重前行的蚂蚁,艰难地搬着沉重的货物。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却又坚定有力,似乎要用这小小的身躯扛起生活的重担。听到工头的话,那人直起身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瞬间没了踪影。她目光投向工头旁边的常明,连忙应道:“好的好的,老大!”声音清脆,带着几分爽朗,在嘈杂的货场里格外清晰。 常明走上前,近距离一看,才发现是个略显俊俏的“小伙子”。他穿着一身乌漆抹黑的工作服,污渍层层叠叠,像是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硬邦邦的,就像打了铁一样,似乎在诉说着这里工作的艰辛。货场里人来人往,时常有人路过,笑着和“小伙子”打招呼:“小甜,又在忙呐!”“小伙子”也总是热情地回应,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驱散了货场里的疲惫与阴霾。 常明默默跟在这个叫小甜的“小伙子”后面。小甜抱着货物,脚步匆匆,一边走,一边和常明介绍着货场的规矩:“咱这上班时间长,但是活儿多,挣得也多。每天得按时到岗,货物装卸都有讲究,千万不能弄错了……”她语速很快,像连珠炮似的,条理却十分清晰,每一个细节都交代得清清楚楚。等把东西都放上车,常明累得气喘吁吁,终于迎来了一天中短暂空闲的时间。 常明这才有功夫仔细打量小甜。只见小甜抬手,把压得低低的鸭舌帽摘了下来,一头齐耳短发瞬间露了出来,俏皮又利落。汗水浸湿了发梢,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再看她的脸庞,白皙的皮肤透着健康的红晕,弯弯的眼睛,笑起来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甜美的样子十分可爱。常明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是女生?” 小甜“噗嗤”一声笑了,眼里满是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对常明惊讶反应的调侃,也带着几分对自己独特经历的洒脱:“对呀,这有啥可奇怪的。我以前还是平面模特呢,那时候天天在镜头前,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穿着漂亮的衣服,化着精致的妆,走在t台上,感觉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后来家里出了点事儿,一夜之间,生活全变了样。没办法,只能来这儿干活了。这货场虽然辛苦,但是挣得多,能帮家里分担不少。”说着,她又拍了拍常明的肩膀,那动作带着几分豪爽与仗义,“别愣着啦,以后有啥不懂的,尽管问我!咱们都是出来讨生活的,互相照应着点儿!” 在这片喧嚣且炽热的货场里,日光毫无保留地倾洒而下,给每一个忙碌的身影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小甜刚结束一轮高强度的搬运工作,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汗珠,几缕被汗水浸湿的发丝贴在脸颊上,却无损她那一抹爽朗的笑容。她大步走到常明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手掌带着货场劳作特有的粗糙质感,语气轻快却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认真劲儿。 “谢谢你呀,工头让我带带你,不过咱们可得约法三章。”小甜微微仰头,目光坦然地直视着常明的眼睛,继续说道,“我是女生,每个月都有生理期,到时候肚子疼得厉害,身体实在扛不住就得休息。我休息的时候,你可得把分配给我的货都分完了,我的活儿你必须得帮我干出来。可别到时候掉链子,我可不想因为这个被工头说。这货场的规矩大家都清楚,完不成任务,可不是闹着玩的。”回想起刚才干活时,小甜就像不知疲倦的陀螺,沉重的货物在她瘦小却有力的双臂间来回搬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滴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瞬间消失不见,可即便如此,当工头交代带常明这个活儿的时候,她还是毫不犹豫、爽快地就应下了。如今面对常明,她虽带着笑意,可言语间的那份坚定,显示出她对这“约法三章”的极度重视,这不仅关乎她自己的工作,更关乎她在货场树立的口碑和信誉。 常明听着小甜的话,忙不迭地点头,脸上带着十二分的诚恳神色,急切地说道:“那是必须的,现在你就是我的小师傅了。以后还得靠您多教教我,我肯定听话,您休息的时候活儿包在我身上!我知道您是这儿的老把式了,在这货场想要站稳脚跟,就得跟着有经验的人好好学。您这么认真负责,愿意带我,我打心底里感激。以后您有啥吩咐,尽管开口,我保证不打折扣地完成!”常明初来乍到,深知货场的工作不易,能有小甜这样的人带着,是他的幸运,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表现。 小甜听完,得意地一笑,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那笑容里满是被认可后的满足与自豪。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这还差不多,看你这么上道,奖励你一个棒棒糖!”说着,她便伸手往脏兮兮的工作服上衣兜里摸索。那工作服上满是油污和灰尘,一道道污渍像是岁月留下的独特纹路。常明满脸疑惑,眉毛微微皱起,心里正想着这满是油污的兜里能掏出什么稀罕玩意儿。就在这时,只见小甜竟真的掏出了一个真知棒棒棒糖,糖纸虽然有些褶皱,边缘还带着些磨损的痕迹,却被保存得还算完整。这一幕引得常明一阵错愕,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讶,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完全没想到在这忙碌又粗糙,整日与繁重货物和艰辛劳作相伴的货场环境里,小甜居然还藏着这么一颗带着孩子气的棒棒糖,这小小的糖果,就像黑暗中的一束光,瞬间点亮了常明对这个看似坚强无比的女孩的全新认知 。 常明满脸惊喜地接过棒棒糖,小心翼翼地将它揣进兜里,像是珍藏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他看着小甜,眼中满是感激与诚恳,说道:“这个棒棒糖我得留着,在我往后不开心的时候吃,光想着它,心里就觉着甜滋滋的,感觉啥难事都能扛过去。” 小甜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伸手拍了拍常明的肩膀,爽朗地说:“你这个真是个好主意。我怎么没有想到呢?行嘞,这就算我给你的见面礼了,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多了不敢说,这一个月三四千块钱绝对没问题,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也知道我工作时间最长了,我这里有两个选项。如果你跟我干全勤的话,那就得一直跟着我,我干啥你干啥,可不能偷懒耍滑;要是想干半天的话,天天最起码手上分配的活得干完,然后可千万别再去接别的单了。因为你接了别的单,就很可能干不完,要是完不成任务,咱们都得扣钱,这损失可就大了,你可得慎重选择好了。” 常明听着小甜的话,没有丝毫犹豫,目光坚定地看向她,大声说道:“我就跟着你干全勤吧,看你这么瘦小都能干下来,我堂堂七尺男儿,感觉我肯定也没问题!我就是冲着多挣钱来的,这点苦我能吃!”常明心里想着,自己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又是军人出身,什么样的苦没吃过,这份工作肯定难不倒他。 然而,常明不知道的是,小甜嘴里这个全勤,是指她自己的全勤——那可是长达18个小时的高强度工作,任务一个接着一个,像永不停歇的齿轮,让人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 刚开始的几天,常明还咬着牙硬撑,可时间一长,即便是当过军人的他,也感觉身体有点遭不住了。一天18个小时的工作,然后只休息5个小时,这5个小时还是连睡觉包括在内的。而且工作模式是干两天只休息一天,完全是连轴转。每天结束工作,常明都累得双腿发软,眼前阵阵发黑,手臂酸痛得连抬起来都费劲。可每当他想要放弃的时候,就会想起小甜那瘦小却充满力量的身影。 结束了漫长又疲惫的工作,小甜领着常明来到了休息室。刚走到门口,一股闷热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仿佛一层无形的热浪将人包裹。 推开门,入眼便是一个破旧不堪的风扇,叶片上沾满了厚厚的灰尘,正有气无力地转动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这休息室是由一个密不透风的集装箱改造而成,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一股闷热与潮湿混合的味道。外面只有一个门,阳光透过那扇门的缝隙艰难地挤进来,形成一道道细小的光柱,光柱中无数灰尘在肆意飞舞。 走进屋内,除了几个用于更衣的大柜子,柜子上的油漆早已斑驳脱落,露出锈迹斑斑的铁皮,还有一个饮水机,饮水机的外壳满是划痕,接水的地方还残留着一层水垢。剩下的便是几张上下铺的床,床铺简陋至极,薄薄的床垫上印着不知多少人的痕迹,床单也洗得泛白,边角处还打着补丁。 常明看着这简陋的环境,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恨不得马上转身离开这个地方。他的眼神中满是诧异与难以置信,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小甜敏锐地捕捉到了常明的神情变化,心里顿时有些尴尬,她微微低下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苦笑。 “常大哥,我知道你对这个地方不太喜欢。”小甜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与歉意,“但是这就是全勤的休息室。原先干全勤的有8个人,最后只剩下我一人了。有的是因为高强度的工作累病了,有的实在受不了这里的苦,转去干半天工了。现在这整个屋子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坚守。” 说到这里,小甜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继续说道:“当然,这里除了热得让人受不了,还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小朋友’。”她苦笑着指了指角落里不时窜动的黑影,“比如说小老鼠,还有到处乱爬的小蟑螂,当然,还有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虫子。我平时都点着蚊香来驱虫,可有时候蚊香点多了,自己被熏得头晕乎乎的,都出现幻觉了。但没办法,为了多挣点钱,只能咬着牙坚持。” 小甜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毅,那是在艰苦生活中磨砺出的顽强。常明听着小甜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原本想要离开的念头,在这一刻竟有些动摇了 。 常明望着眼前狭小闷热、满是破败感的休息室,又看看一脸平静的小甜,内心满是震撼与不解,忍不住脱口问道:“这么艰苦的条件,那你家到底是为了什么,能让你放弃那优厚的工作,转而干这样辛苦的工作?”这个问题在他心里憋了许久,此刻终于找到了出口。 小甜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用一种近乎平淡的语气缓缓叙述着家里的事情,仿佛那些苦难早已被她深深埋进心底,却又不得不一次次翻出来面对:“父母的身体都不大好。而且弟弟得了白血病,去年移植的骨髓,当然是我的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常明的心上。 “父亲是尿毒症,现在还在透析,一周要去医院好几次,每次透析完都虚弱得不行。母亲精神状态也不大好,只能帮别人做一些缝缝补补的活,挣的钱也就够维持她自己的生活。”小甜继续说着,言语间没有丝毫的抱怨,可每一个字都透着生活的沉重。“所以这一家的重担,只有我自己去扛。从决定给弟弟移植骨髓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往后的日子会很难,但我没有别的选择。” 这时,常明才真正仔细地打量起小甜。她那原本应该挺直的脊背,稍有些驼背,这是常年在货场干重活累积下的痕迹,每一道弯折都承载着无数的汗水与艰辛。她的面容依旧漂亮,可眼神里却藏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坚韧。本该是享受青春、追逐梦想的年纪,她的世界却被苦难层层包裹,满是悲惨。 然而,回想起平日里小甜在货场跟别人热情打招呼的模样,她脸上洋溢的笑容是那么真诚,那是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希望。尽管家人都深陷不幸,自己独自担着这么大的重任,她却从未被生活打倒。常明有些恍惚了,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与小甜相比,他突然觉得自己太幸福了。那些曾经困扰他的小烦恼,在小甜所经历的苦难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的内心不禁泛起一阵涟漪,对小甜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也暗暗下定决心,往后在工作中要多帮帮她,一起度过这艰难的时光 。 结束了一天漫长又繁重的工作,小甜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休息室,大大咧咧地往一张床上躺了下去,整个人呈“大”字形舒展着,仿佛这样就能把一天的劳累都释放出去。她的动作随意又自然,丝毫没有在意身旁还有常明这个大男人。 反观常明,此刻却显得极为局促。他站在原地,双手不自觉地搓动着,眼神有些游离,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平常他连自己姑娘的房间都很少进去,性格本就有些内敛,再加上自从袁丽和他倾诉过两人之间的事情后,他对女人便有了一些别样的想法。即便他和袁丽已经离婚,但他骨子里那股传统的道德观念,让他不想在任何方面背叛曾经的感情,哪怕只是一些下意识的举动。 小甜察觉到了常明的不自在,抬起头,看着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常哥,自己找张床躺下行吧。这里没有男女之分,只有工友;没有异性,只有同性。你就把我当成男人吧,只要你不来骚扰我,咱们就都是好哥们儿。赶紧睡觉吧,这屋里就一点好处,门一关,就与世隔绝了,隔音非常好,能睡个好觉。”她的语气漫不经心,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常明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小甜突然话锋一转:“不过,你如果想骚扰我的话……”说着,她动作麻利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比她手臂还长的巨大扳手。那扳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金属表面泛着冷光,边缘还有些磨损的痕迹。小甜呲牙咧嘴地向常明比划着,想要装出一副凶恶的表情,眼睛瞪得圆圆的,眉毛也拧在一起,可那模样在常明看来,倒像是小孩子在故作凶狠,十分可爱。常明忍不住笑出了声,紧张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他摆了摆手,连忙说道:“放心吧,小甜,我可不是那样的人。你赶紧休息,明天还得接着干活呢。”说完,他找了张床,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心中暗自感叹,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姑娘,内心却有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和警惕性 。 常明抬手轻轻关上了那唯一的一扇门,伴随着“咔哒”一声,门锁扣合,仿佛将外界的喧嚣与纷扰彻底隔绝在外。随后,他伸手拉下简易吊灯的开关,刹那间,整个休息室陷入了一片黑暗,仅透过门缝和墙壁缝隙隐隐透进一丝微弱的光。 确实如小甜所说,当这一切都安静下来,这个空间仿佛真的与世隔绝了,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静谧得让人有些恍惚。常明缓缓躺到床上,舒展着疲惫的身躯,心想今天运气还不错,那些时不时出来捣乱的小老鼠、小蟑螂之类的小动物,竟都没有来“光顾”。 然而,这份宁静仅仅维持了不到两分钟,常明就察觉到了一个让人有些无奈的问题。原本安静躺着的小甜,突然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鼾声,起初声音还不大,可没一会儿,呼噜声便逐渐变大。常明侧耳细听,那呼噜声像是小甜在劳累了一天后,身体发出的沉重抗议。她的气息在气道中艰难地穿梭,每一声呼噜都像是带着一股挣扎的力量,似乎连睡眠都无法让她彻底放松。 常明无奈地笑了笑,心里想着这姑娘看着柔柔弱弱,打起呼噜来还真是毫不含糊。他翻了个身,试图寻找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入睡,可那呼噜声却像有魔力一般,不断钻进他的耳朵里。他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忽略这声音,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小甜在货场里忙碌的身影,那瘦小却充满力量的模样,与此刻的呼噜声交织在一起,让常明对这个看似大大咧咧,实则背负着生活重担的女孩,又多了几分别样的感慨 。在这看似平静却又充满故事的夜晚,常明在小甜的呼噜声中,渐渐进入了梦乡 。 在这艰难的生活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写满了不易。常明还沉浸在梦乡之中,梦里他似乎回到了曾经悠闲的时光,正惬意地享受着片刻宁静,突然,一阵急切的呼喊声硬生生地将他从睡梦中拽了出来。“快醒醒,快醒醒,到点了!”那声音尖锐又急促,在狭小的休息室内回荡。 常明猛地睁开眼睛,恍惚间还没完全分清现实与梦境。他只觉得舒服的时间实在是太过短暂,仿佛只是打了个盹儿,5个小时就这么转瞬即逝。新一天的劳动又马不停蹄地来临,那沉甸甸的疲惫感如影随形,像一层厚重的枷锁,紧紧束缚着他的身体。 常明感觉自己压根儿就没睡够,前一天劳作带来的劳累似乎还深深扎根在每一寸肌肉里,酸痛感阵阵袭来。可他别无选择,只能强撑着,拖着无比疲劳的身体,机械地从床上坐起来。他的动作迟缓又沉重,每一下都像是在与地心引力做着艰难抗争。 他睡眼惺忪地看着旁边快速穿着衣服的小甜,只见小甜利落地套上那件满是污渍的工作服,手脚麻利地系着扣子,全然没有一丝刚睡醒的慵懒。小甜的眼神里透着一种坚定与急切,那是对生活的不屈和对工作的责任。再看看自己,常明只觉得这个世界仿佛都要炸开了,当然,这混乱的感觉更多是来自他昏昏沉沉的脑子。他使劲儿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可那强烈的困意和身体的疲惫却怎么也驱散不开。在这一瞬间,生活的压力如排山倒海般向他涌来,他深知,这艰难的日子还远没有尽头,新一天的高强度劳动,又将是一场艰苦的考验 。 日头缓缓西沉,这漫长又煎熬的一天终于快要结束了。常明拖着仿若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机械地朝着简易小棚子挪动。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迟缓而艰难,仿佛每走一步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一整天高强度的劳作,让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快要被抽空,身体好似一具失去了生机的躯壳,仅靠着最后一丝意志在支撑。 当再次回到这个简易的小棚子,常明只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一句话都不想说,甚至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脑海中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马上睡觉。他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直接冲到了床上,“扑通”一声躺了下去,整个人呈大字型摊开,像是一滩软泥,再也不想动弹分毫。 回想起前两天当学徒的时候,他还能在酒店里舒舒服服地梳洗休息,那时徒工没有夜班,日子虽说也不轻松,但和现在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如今按部就班地工作,每天都被繁重的任务压得喘不过气,他的生活里除了上床睡觉,已经没有一点点其他的私心杂念。此刻的他,就像一只在沙漠中长途跋涉后极度疲惫的骆驼,急需一场酣畅淋漓的睡眠来补充体力。 而小甜则在旁边,动作娴熟地做着简单的梳洗。她拧开水龙头,捧起一捧凉水,泼在自己满是汗水和灰尘的脸上,瞬间,一股清凉的感觉传遍全身,让她原本有些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不少。小甜一边用毛巾擦拭着脸,一边转头看向旁边的常明,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与赞赏。 她心里暗自想着,这个大哥还挺厉害,真没想到他能跟自己坚持下来。在这之前,很多人来这里工作,大多只干了一天两天,最多的那个坚持了一个多月,可最终还是因为承受不住这高强度的工作和艰苦的环境走了。小甜深知这份工作的艰辛,也明白能坚持下来的人少之又少。常明的坚持,让她对这个看似文弱的男人有了新的认识,在她心里,常明已经不再是那个初来乍到的新手,而是和她一样,在这艰难生活中努力挣扎、不屈不挠的奋斗者 。 在这日复一日的高强度劳作中,常明彻底失去了当初想查别人的那份初衷。如今的他,满心满眼只剩下对休息的渴望,只要能在忙碌的间隙,安安静静地睡上一觉,他就觉得全世界都是最美好的。 每天收工后,常明浑身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酸痛,就连手指头和脚趾头都仿佛在发出痛苦的抗议。他难以想象,一个小姑娘究竟是凭借着怎样顽强的毅力坚持下来的。在他心中,小甜已然成为了一个全能又全方位的“神”。 小甜每天的生活就是这样连轴转,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洒下,她就迅速从床上爬起,精神抖擞地投入到工作中。她熟练地搬起沉重的货物,一趟又一趟地往车上运,那瘦小的身躯在沉重的货物下显得如此单薄,却又充满力量。货物装载完毕后,她又马不停蹄地跳上驾驶座,熟练地发动车子,将货物送到指定地点。 在这个过程中,忙碌的工作让她根本没有一丝闲暇去想别的事情。而常明,在跟随小甜工作的日子里,也深刻体会到了这种生活的艰辛。他曾在心中无数次质疑自己能否坚持下去,可每当看到小甜那坚韧不拔的身影,他又咬着牙继续坚持。小甜就像一束光,照亮了常明在这艰难生活中前行的道路,让他在疲惫与迷茫中,找到了继续坚持的动力。 时光如白驹过隙,半个月转瞬即逝。在这漫长又疲惫的半个月里,常明一心扑在繁重的工作上,累得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每天都像被上了发条的机器,机械地重复着高强度的劳作,累得跟死狗一样。至于当初想要查别人信息和资料的计划,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丝毫没有进展。 不过,这半个月的辛苦也并非毫无回报,15天的工资竟达到了惊人的3000块钱。常明拿到工资后,没有丝毫犹豫,毫无保留地把这些钱给了小甜。这一举动让小甜感到十分惊讶,在她的认知里,挣钱是一件极为艰难且重要的事,每一分钱都无比珍贵,都能实实在在地添补家用,改善家人的生活。如今常明却如此干脆地把这么一大笔钱交到她手上,这在她的世界里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小甜瞪大了眼睛,满是震惊与疑惑地看着常明,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时语塞。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没有过分地推脱,而是郑重地把钱拿在了手里。她深知这笔钱的分量,也明白常明的信任。随后,小甜转身翻找出纸笔,认真地给常明打了一个欠条,一笔一划,字迹工整,仿佛在书写一份沉甸甸的承诺。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常明,说道:“常大哥,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的。钱转到我这里,就算是转到银行了,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常明看着小甜那认真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笑嘻嘻地看着她,心里却暗自想着:“到了你这个‘银行’啊,以后我是别想提出来了。”不过,他并没有把这想法说出口,他知道小甜的家庭状况,这笔钱对她来说至关重要。他愿意把这份信任交给小甜,在这艰难的生活里,他们相互扶持,早已成为了彼此在困境中前行的力量 。 在货场忙碌的日子里,吃饭时间成了常明和小甜为数不多的不同之处。常明有着自己固定的就餐时间,与小甜截然不同。小甜为了节省开支,每次都是自己带饭,那简陋的餐食,无不让人感到心酸。打开她的饭盒,不是干巴巴、毫无水分的干脆方便面,就是一小块桃李面包,再配上一袋铜钱桥榨菜,可即便如此简单的食物,小甜也总是吃得津津有味,仿佛这就是世间最美味的佳肴,她的满足与乐观,在这一顿顿简单的饭食中尽显。 常明可不一样,他是个十足的吃货,无论身体多么疲惫,他都觉得“吃”是一件必须认真对待的大事,就像当初在部队一样,活儿干得再多再累,吃的也得像样。经过了多日的高强度劳作,今天终于迎来了难得的休息时间,常明决定带着小甜一起出去吃顿好的。 当小甜得知要和常明出去吃饭时,她的内心既兴奋又紧张。为了这顿饭,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了一身夏季的运动服,整个人瞬间焕发出青春的活力,看起来就像一名朝气蓬勃的高中学生,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美好。 他们来到了一家朝鲜族餐厅,这家餐厅在当地颇为有名,一走进店内,浓郁的朝鲜族风情扑面而来,木质的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墙壁上挂着富有民族特色的装饰画,空气中弥漫着美食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常明熟门熟路地点了满满一桌子菜,石锅拌饭、辣白菜五花肉、大酱汤……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美食被端上桌,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看到这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小甜的小心肝都在忍不住地颤抖,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震惊与担忧,心里想着:“这么一大桌子菜得花多少钱啊?我可没有这么多钱付账,等吃饱喝足了,我得赶紧跑路才行。”她越想越紧张,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可是,当她看向常明时,从常明坚定而温和的眼神里,她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信任,她心里想着:“看来常大哥是打算结账的。”但谨慎的小甜还是暗自提醒自己:“我也得机灵点,可别到时候被老板扣下刷碗。”于是,小甜坐在一旁,古灵精怪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小脑袋也不停地环顾四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那模样既可爱又有些滑稽,常明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想这个小女孩真是有趣极了 。 常明看着小甜那副紧张又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带着笑意的调侃:“你那巨大的扳手没带呀?要是一会儿钱不够,还能拿它抵账呢。”说罢,还故意眨了眨眼睛,眼中满是促狭。 小甜听到这话,先是一愣,显然没料到常明会突然这么问,脑袋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她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常明在跟她开玩笑。她轻轻摇了摇头,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个略带无奈的笑容,说道:“那东西太沉了,带着多不方便。再说平常我也不能拿着它到处跑呀,又不是去打架。” 回想起自己的生活,小甜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黯淡。她天天都在工作,从清晨到深夜,繁重的工作任务几乎占据了她所有的时间。好不容易有了休息时间,她也总是在洗衣服,或者赶回家照顾生病的家人,很少有机会能像现在这样,悠闲地坐在餐厅里。更别说来这样装修精致、菜肴丰盛的餐厅,吃一顿正经饭了。对她来说,每一分钱都无比珍贵,都得精打细算地花,因为家里人的治疗费用像一个无底洞,时刻都在等着她去填补。她深知生活的艰辛,也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所以面对这样奢侈的用餐环境,她既感到新鲜,又有些惶恐不安 。 在这家充满烟火气的朝鲜族餐厅里,暖黄的灯光柔和地洒在餐桌上,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美食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常明和小甜相对而坐,开始享用这顿难得的丰盛餐食。 小甜吃东西的时候,模样像一只小心翼翼的猫。她的眼睛不停地扫视着四周,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与不安,每一个动作都透着谨慎。她轻轻夹起一筷子石锅拌饭,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可目光却始终没有停止观察周围的动静,仿佛担心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常明看着小甜这副模样,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他暗自想着,这个孩子太可怜了,应该年纪不大就出来打工了。在货场那段日子里,他亲眼目睹了小甜的勤劳与坚韧,那么繁重的工作,她都咬牙坚持下来,从不喊累,是货场里出了名的能干。 然而,长时间在货场的高强度劳作,让她几乎与外界脱节。那个货场,就像一个无形的牢笼,将她紧紧地禁锢在其中,日复一日的机械工作,使她渐渐失去了与社会正常交流的机会,也让她的生活变得单调而乏味。 但常明心里清楚,她又需要这个“牢笼”。因为与家中的困境相比,货场的压力反而显得没那么沉重。她的家庭宛如一个更大、更压抑的牢笼,全家人都被病痛折磨着,每一个亲人的病情都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稚嫩的肩膀上。在那个家里,她承载着太多的痛苦与无奈,或许只有在货场忙碌工作时,她才能暂时忘却那些烦恼,找到一丝属于自己的快乐。她在外面拼命干活,虽然身体疲惫不堪,可内心却能获得片刻的解脱,这份在艰苦中寻得的快乐,是她支撑下去的力量源泉 。 第20章 集团公司 在红军街的美丽达集团,顶层5楼的会议室里,灯光亮如白昼,仿佛要将这一方空间的每一处角落都照得透亮。副总的袁丽坐在会议桌前,她身姿微微前倾,专注地盯着眼前的文件,周围像是被书籍和纸张堆砌成了一座小型的“堡垒”,各种文件资料堆积如山,层层叠叠地摆满了桌面。袁丽正全神贯注地起草着各项资料,她的右手紧握着笔,在纸上不停地书写,一行行工整的字迹在笔尖流淌而出,时而停顿思考,时而又快速地奋笔疾书,脸上的神情严肃而认真。 这家公司成立已有好些年了,回想起创业初期,那是一段充满艰辛与挑战的日子。几间狭小的办公室,寥寥无几的员工,资金紧张、市场开拓艰难,每一步都走得磕磕绊绊,蹒跚起步。但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和对未来的憧憬,他们咬牙坚持了下来。经过多年的摸爬滚打,不断地调整策略、拓展业务,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脱颖而出,才发展成为如今拥有几千人的大集团,一路走来,真可谓是历经风雨,每一个成就的背后都藏着无数个日夜的拼搏与汗水。 曾经,公司里组织架构清晰,董事长、总经理、副总经理等各司其职,大家目标一致,齐心协力推动着公司的发展。可不知从何时起,董事长常明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突然没了踪影,仿佛人间蒸发,查无此人。平日里,总经理张洋、副总经理张宁,再加上袁丽,三人就如同公司的三驾马车,劳心劳力,一心扑在公司事务上。他们或是为了拿下一个重要项目,在会议室里彻夜讨论方案;或是奔波于各个城市,出差洽谈业务;或是在办公室里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原本的平静。张宁因为一些意外,陷入了法律纠纷,最终入狱。这个消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公司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张洋和张宁私交甚好,他放心不下,毅然决然地回到北京,想要陪伴张宁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这一走,偌大的公司,高层一下子就只剩下了袁丽和经理娜塔莎。 娜塔莎是个执行力极强的人,她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工作机器,总是奔波在各个项目现场。为了确保项目能够按时、高质量地完成,她亲力亲为,从原材料的采购到工程进度的把控,每一个环节都严格把关。也正因如此,她鲜少在公司露面。于是,所有的事务就像汹涌的潮水一般,一股脑儿地涌到了袁丽的面前。公司虽大,内部却有着一言堂的作风,和国企那种民主、公开的氛围截然不同。所有的进出账,哪怕是一笔小数目的款项,都需要袁丽亲自审核签字;各项事务决策,无论是日常的运营安排,还是关乎公司未来发展的重大战略,都离不开她的拍板定夺。这把她忙得焦头烂额,每天从早到晚,日程表被排得满满当当,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每当忙到深夜,整个公司大楼都陷入了寂静,只有袁丽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她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疲惫与委屈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忍不住咒骂起前夫常明:“这个死鬼,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说不定又在哪个女人的被窝里逍遥快活呢,扔下这么大一个摊子给我。这么多年,我为这个公司付出了多少,他倒好,拍拍屁股就走了,把这些烂摊子都丢给我收拾。”想起女儿常涵,袁丽的眼眶也微微泛红,满心无奈,“女儿也和我不亲近,每次我想和她好好聊聊,她总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我这么拼命,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给她提供最优质的教育,让她以后能有更多的选择,可她怎么就不理解我呢。”的确,像袁丽这样事业心极强的女人,在家庭和婚姻上,似乎总是难以圆满。她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一心想着要把公司经营好,给家人创造更好的物质条件,却在不经意间,疏远了身边最亲近的人,在家庭与事业之间,始终难以找到那个完美的平衡点 。 都说婚姻是两个人携手走过漫长岁月的约定,这一路上,或有暖阳相伴,或遇疾风骤雨,其中的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在这纷繁复杂、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沿着自己独特的轨迹前行,生活状态大相径庭。 瞧瞧那些在各个公司身居董事和经理高位的人,他们身着笔挺的西装,脚蹬锃亮的皮鞋,在写字楼的玻璃幕墙间穿梭。会议室里,他们口若悬河,凭借着敏锐的商业洞察力和果敢的决策力,在谈判桌上纵横捭阖,拿下一个又一个重要项目,在职场上叱咤风云,事业做得风生水起,成为众人眼中的成功典范。然而,当他们结束一天的忙碌,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或是家人疏离的眼神,那事业上的辉煌,却往往难以掩盖家庭生活中的遗憾,内心的孤独与失落,只有自己最清楚。 把目光投向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他们的生活简单质朴,日子围绕着柴米油盐酱醋茶打转。清晨,在菜市场的讨价还价声中开启一天;傍晚,一家人围坐在略显陈旧但充满温馨的餐桌前,吃一顿热气腾腾的饭菜。饭桌上,父母讲述着工作中的趣事,孩子分享着学校里的小烦恼,那份烟火气里的亲情,是那么的温暖和实在,平凡的日子里满是珍贵的幸福。 可对于那些事业有成的人来说,情况却截然不同。就像袁丽,她为了美丽达集团的发展,付出了无数的心血。无数个深夜,当整座城市都陷入沉睡,她还在办公室对着电脑屏幕,分析着密密麻麻的数据,修改着一份又一份方案;无数个节假日,别人都在与家人欢聚一堂,她却奔波在出差的路上,奔赴各个城市洽谈业务。如今,她在事业上也算是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公司在她的努力下稳步发展。 但在家庭方面,袁丽却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她的女儿常涵,在学校休息回到家后,也只是会象征性地和袁丽聊一会儿天。别的孩子回到家,会像欢快的小鸟一样,亲昵地依偎在母亲身边,搂着母亲的脖子,给母亲一个温暖的拥抱,或是撒着娇要这要那。可常涵却不会,她总是礼貌又生疏,和袁丽之间的交流,总是那么的客气,仿佛隔着一层无形且难以穿透的屏障。 袁丽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常涵放假回家,她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准备,精心挑选食材,照着菜谱,花费大半天的时间,满心欢喜地准备了一桌常涵爱吃的菜,想着这次一定要和女儿好好亲近亲近,弥补平日里缺失的陪伴。门铃响起,袁丽急忙跑去开门,脸上堆满了笑容。常涵进门后,只是简单地说了句“谢谢妈”,声音平淡得听不出太多情绪。然后就默默走到餐桌前,安静地坐下吃饭。袁丽坐在她对面,试图和她聊聊学校里的事情,“宝贝,这学期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交到新朋友?”“还行吧,就那样。”常涵头也不抬,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袁丽看着她低垂的眉眼,眼神里没有那种对母亲应有的依赖和亲昵,心里空落落的。那一刻,袁丽心里的失落感如汹涌的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为女儿付出了这么多,牺牲了陪伴家人的时间,努力给她创造优渥的生活条件,可她们之间的关系却如此疏远。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吧,在追求事业成功的道路上,袁丽不知不觉地失去了太多和家人相处的时间,错过了孩子成长的许多重要时刻,那些没能参与的家长会、生日会,孩子第一次学会走路、第一次叫妈妈的瞬间,都成了袁丽心中永远无法填补的痛 。 常涵身为00后,处在十几岁这个充满奇幻色彩又满是叛逆因子的年纪,就像一本被密码锁层层锁住的日记,旁人根本无从知晓她内心的想法。在那座豪华气派的别墅里,她独爱三层那方属于自己的小天地。 别墅三层的房间,布置得极具个性。墙上贴满了各种风格迥异的海报,从热门的动漫角色到潮流的音乐偶像,彰显着她独特的喜好。地上随意摆放着几个懒人沙发,旁边堆满了各类时尚杂志和未完成的手账。她常常一整天都窝在这个房间里,拉上厚重的窗帘,只留一盏小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她或是戴着耳机,沉浸在节奏强烈的音乐中,随着旋律轻轻晃动身体;或是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和天南海北的网友谈天说地,脸上的表情随着屏幕上的内容不断变化,时而眉飞色舞,时而又眉头紧锁。 常涵认识家里的那三个俄罗斯女孩子。她们热情奔放,带着异域的独特魅力。从那以后,常涵时不时就会和她们聚在一起。她们会在别墅的花园里嬉笑玩耍,用并不流利但充满热情的语言交流着彼此国家的趣事。常涵会教她们玩一些国内流行的小游戏,而俄罗斯女孩们则会分享她们家乡的传统舞蹈和歌曲。她们还会一起窝在常涵的房间里,互相分享着彼此的小秘密,探讨着时尚穿搭和青春偶像,时不时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每当袁丽看到这一幕,心中就会泛起一阵酸涩和不安。她不禁觉得,这父女俩仿佛被这三个俄罗斯小妞施了魔法,偷去了心智。丈夫常明本就许久未曾归家,袁丽忍不住猜测,是不是这三个热情似火的俄罗斯女孩让他流连忘返,连家都顾不上了。而女儿常涵,曾经和自己虽不算亲密无间,但也有着母女间应有的亲近。可如今,却整天和这三个外国女孩混在一起,对自己越发疏离。袁丽满心疑惑,自己辛苦打拼,给家人创造了如此优渥的生活条件,怎么到头来,却感觉在家庭中越来越像个局外人,曾经紧密相连的亲情,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被这三个俄罗斯女孩横插一脚,变得支离破碎 。 在那些被工作和家庭双重压力逼得喘不过气的日子里,常明的杳无音信以及女儿的疏离,让袁丽无数次在夜深人静时,心中恨意翻涌,恨得咬牙切齿。她恨常明的不负责任,恨他就这样轻易地抛下家庭,让自己独自面对这一切的艰难;恨女儿的不理解,恨她们之间曾经亲密无间的母女情,在时光的流逝中变得如此淡薄。这份恨意,如同荆棘一般,在她的心里肆意生长,刺痛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然而,命运在给她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却又打开了一扇窗。好在常明的父母,那两位善良淳朴的老人,始终如一地给予袁丽亲人般的牵挂。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洒进这座城市,两位老人就已经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他们精心挑选食材,用心烹饪着袁丽最爱吃的饭菜,每一道菜里都饱含着他们对袁丽深深的关爱。做好饭后,他们会小心翼翼地将饭菜装进保温盒,然后不辞辛劳地赶到袁丽的公司或者家中。 除了送饭,他们还会在逛街时,留意那些精致漂亮的首饰。只要看到适合袁丽的,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买下来。无论是一条闪耀着光芒的项链,还是一对精致小巧的耳环,每一件首饰都承载着他们对袁丽满满的疼爱。在老人的眼中,袁丽不仅仅是他们的儿媳,更是他们疼爱的孩子。他们深知袁丽这些年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经历了太多的委屈和艰辛。所以,他们总是尽自己所能,用这些看似微不足道却又饱含深情的举动,温暖着袁丽那颗疲惫又受伤的心,让袁丽在这冰冷的世界里,依然能感受到家的温暖和亲人的关怀 。 在美丽达集团内部,袁丽的办公室门总是被频繁敲响。员工们因为各种琐事,从文件格式的细微调整,到部门间工作流程的分歧,甚至是办公用品申领的小问题,都一股脑地来找她。常常是前脚刚解决完一个员工的困扰,后脚又有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一天,市场部和研发部因为一个项目的推进进度产生了激烈矛盾,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闹到了袁丽这里。会议室里,气氛紧张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双方代表面红耳赤地争论着。袁丽坐在主位上,耐心倾听着每一方的诉求。她时而微微皱眉,认真思考;时而轻轻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待双方情绪稍微缓和,她开始条理清晰地分析问题,从项目的整体目标,到每个部门的职责,再到目前遇到的实际困难,逐一剖析。她提出的解决方案,既考虑到市场部对项目时效性的要求,又兼顾了研发部对于产品质量的把控,最终让双方心服口服,握手言和。 解决完这场纷争,袁丽回到办公室,虽然身体疲惫,但内心却有一种别样的温暖。她突然意识到,在这个看似只是工作场所的集团里,每天处理这些琐事、解决员工间的矛盾,就如同在一个大家庭里调解家人之间的纠纷。大家因为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虽然会有摩擦,但在相互理解、共同解决问题的过程中,彼此的关系也变得更加紧密。这种温暖,让她想起常明父母给予的关怀,也让她在忙碌又复杂的生活里,找到了一份难得的慰藉,感受到在这忙碌的工作日常中,也藏着如家庭般的温暖与羁绊 。 在集团发展的关键转折点,市场风云变幻,竞争愈发激烈,美丽达集团原有的建筑原材料项目面临着成本上升、市场需求波动等诸多挑战,转型迫在眉睫。身为集团副总的袁丽,凭借着多年在商场摸爬滚打积累的敏锐商业洞察力,每日埋首于海量的市场调研报告与行业数据中,密切关注着各个领域的动态。 一次偶然的机会,袁丽在参加行业峰会时,注意到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对农副产品的需求日益增长,而与之配套的运输和仓储环节却存在着诸多痛点和巨大的发展空间。她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察觉到这将是集团转型的绝佳商机。 回到公司后,袁丽迅速组织团队进行深入调研。她带领着市场分析、财务预算、运营管理等各部门的精英骨干,马不停蹄地奔赴各地,走访农户、考察物流中心、与行业专家交流探讨。经过数周的日夜奋战,一份详实的农副产品运输和仓储项目可行性报告摆在了董事会的会议桌上。报告中,袁丽详细阐述了项目的市场前景、潜在风险以及预期收益,用精准的数据和有力的分析说服了董事会成员。 在取得一致认可后,袁丽雷厉风行,果断决策,带领团队迅速行动起来。她亲自参与项目的筹备工作,从选址新建现代化的仓储基地,到与各大农户、供应商建立合作关系,再到组建专业的运输车队,每一个环节她都严格把关。 深夜,整座城市都沉浸在静谧的梦乡之中,唯有红军街的美丽达集团大楼顶层,袁丽的办公室还亮着灯。惨白的灯光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宽大的办公桌上,将堆积如山的文件与报表照得格外刺眼。袁丽坐在那张熟悉的办公椅上,身体微微后仰,整个人被疲惫感彻底笼罩。她下意识地抬起手,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无力,缓缓捋了捋鬓边的头发,指尖触碰到的,不再是曾经那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而是大片斑驳刺目的白色。 她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眼角不知何时已悄然爬上了细密的皱纹,皮肤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粗糙而黯淡。明明才30多岁,正值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可这一头过早花白的头发,却如同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这每一根白发,都像是岁月亲手刻下的残酷勋章,每一道纹路,都无声诉说着她为集团付出的一切。 回想起这些年,一路走来,满是泥泞与坎坷。从集团创立之初,在市场的惊涛骇浪里艰难摸索,四处寻找合作机会,被无数人拒绝却仍不放弃;到后来市场环境突变,集团面临生死存亡之际,她力挽狂澜主导转型,没日没夜地研究市场动态、分析行业数据,与团队成员反复商讨方案。无数个日夜,她为了拿下一个重要项目,背着行囊穿梭在各个城市之间,在飞机、高铁上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疲惫的旅程;为了协调内部矛盾,在会议室里与各方据理力争,常常从白天一直争论到深夜,绞尽脑汁只为找到一个平衡点。身体的疲惫与精神的高压,就像一双无情的大手,一点点将她的青春与活力吞噬,催白了她的头发。 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将她从回忆中拉回现实。袁丽拿起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常明”两个字。她微微一愣,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常明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强硬:“你得再招点管理层,公司现在摊子大了,业务越来越繁杂,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别把自己累垮了。” 袁丽握着电话,眉头微微皱起,脑海里瞬间像走马灯一般闪过这些年公司发展的种种画面,以及那些因内部权力斗争而衰败的企业案例。她沉默片刻,脑海中迅速权衡着利弊,缓缓开口:“不行,现在真的不能贸然招管理层。”常明显然没想到她会拒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与焦急,追问道:“为什么?现在公司发展正需要人手,多些有能力的管理层,也能帮你分担分担。” 袁丽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耐心解释道:“你想想,咱们公司现在正处在关键的上升期,内部结构还不够稳定。要是再招管理层,一旦把控不好,稍有不慎,就可能形成帮派党羽。那些人一旦拉帮结派,就会把心思都放在争权夺利上,互相倾轧、排挤异己。到时候,权力就会被一点点架空,公司内部乱成一团,没人真正把心思放在公司发展上。咱们辛苦打拼这么多年才让集团有了今天的规模,不能因为一时的省事,就把集团拱手让给他人。我不能冒这个险,就算再辛苦,我也得守好集团,守好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 时针悄然指向深夜,城市的喧嚣早已沉寂,窗外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打破这份静谧。袁丽依旧坐在那间被惨白灯光填满的办公室里,四周堆满了文件,她本以为忙碌的一天即将结束,可电脑屏幕上突然弹出的提示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娜塔莎的报告来了。 袁丽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酸涩的太阳穴,点击打开邮件。娜塔莎的报告总是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发来,仿佛她的世界里根本没有昼夜之分。袁丽看着报告里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条理清晰的分析,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娜塔莎,那个充满干劲的女强人,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永动机,打了鸡血般精力充沛。无论面对怎样棘手的项目,她都能以超高的效率和惊人的执行力出色完成。 回想起娜塔莎在工作中的种种表现,袁丽满心都是羡慕。记得有一次,公司接到一个紧急项目,时间紧迫、任务艰巨,所有人都面露难色。娜塔莎却主动请缨,她不眠不休地连续奋战了三天三夜,协调各方资源,制定详细的执行计划,最终成功拿下项目,让所有人都对她刮目相看。她的专业、她的坚韧,让袁丽在自愧不如的同时,也忍不住心生敬佩。 袁丽靠在椅背上,思绪飘向了远方。她突然想到了常明,那个许久未曾露面的前夫。想到娜塔莎如此死心塌地地为公司卖命,她不禁喃喃自语:“常明啊常明,你何德何能,能找到娜塔莎这样的俄罗斯‘大洋马’给你扛活?”在袁丽看来,娜塔莎的付出与能力,常明似乎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和珍惜。这些年,公司能在风雨中稳步前行,娜塔莎功不可没,可常明却在关键时刻选择消失,留下她和娜塔莎独自面对这一切。袁丽摇了摇头,将这些杂乱的思绪甩出脑海,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毕竟,明天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她 。 夜幕深沉,城市的灯火逐渐稀疏,常江的家却沉浸在一片温馨而静谧的氛围中。此刻,常江正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嘴角微微上扬,显然是在做着美梦。他的睡颜在柔和的月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放松,仿佛所有的烦恼都在这甜美的梦境中烟消云散。 这一切的安稳与幸福,常江心里清楚,都要托自己哥哥常明的福。曾经,他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毫无波澜,甚至有些灰暗。儿子到了上学的年纪,可面对高昂的学费和优质教育资源的稀缺,他满心焦虑,常常在深夜里辗转难眠。然而,哥哥常明伸出了援手,在他的帮助下,常江的儿子顺利踏入了贵族学校的大门。那所学校里设施先进,师资雄厚,是无数孩子梦寐以求的求学殿堂。如今,儿子虽然比常涵小了两届,但下半年也要升入初中了,每次想到儿子在学校里认真学习、茁壮成长的模样,常江的心里就满是欣慰。 常江是个残疾人,身体的不便就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横亘在他追求美好生活的道路上。日常生活中,简单的穿衣、洗漱对他来说都可能是一场艰难的挑战;外出时,每一步挪动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和旁人异样的目光。但他从不抱怨命运的不公,始终顽强地与生活抗争。也许是他的这份坚韧打动了上天,真应了那句古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在常明的帮衬下,家里的日子越过越富足,经济状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回想起过去打工的日子,常江满心都是苦涩。那时,他住在狭小昏暗的出租屋里,每月的工资除去房租和基本开销,所剩无几。为了多挣些钱,他常常加班到深夜,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倒头睡去。对于拥有一套宽敞舒适的大房子,他想都不敢想,那简直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常江一家搬进了200多平的洋房大平层,宽敞明亮的客厅,温馨舒适的卧室,还有那视野开阔的阳台,站在上面能俯瞰整个小区的美景。装修精致的房间里,摆放着崭新的家具,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家的温暖。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哥哥的帮助和家人的支持。 因为父母早亡,常江在成长的道路上历经坎坷,是常明的父母,也就是他的伯父伯母,给予了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小时候,每当他受了委屈,伯父伯母总会将他拥入怀中,轻声安慰;生活上遇到困难,他们也总是第一时间伸出援手。这份血浓于水的亲情,让常江在艰难的岁月里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也成为他努力生活的动力。如今,日子越来越好,常江满心都是对家人的感激,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 常江身为美丽达集团人力资源部的主任,日子过得相对惬意,工作氛围十分轻松。平日里,他的办公桌上总是井井有条,没有堆积如山的文件和应接不暇的紧急任务。每天,他按时来到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坐在舒适的办公椅上,悠闲地泡上一杯热茶,开启一天的工作。 大部分时间里,办公室里十分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键盘敲击声和同事们低声的交流。常江会处理一些日常的人事资料整理和简单的员工信息更新工作,这些任务对他来说轻车熟路,不需要花费太多精力就能完成。他也会和其他部门的负责人简单沟通,了解一下各部门的人员需求和工作状态,但这些交流通常都在轻松的氛围中进行,不会给他带来太大的压力。 不过,一旦到了内招的时候,情况就会稍有不同。内招期间,常江的办公室会变得热闹起来,前来咨询和投递简历的员工络绎不绝。他需要仔细审核每一份简历,筛选出符合岗位要求的人员,组织面试,并和用人部门进行深入的沟通,确保招聘到最合适的人才。在这个过程中,虽然工作强度有所增加,但常江也乐在其中,因为他深知内招对于公司发展的重要性。 在所有的招聘流程中,有一个关键的环节,那就是需要常明点头同意。常明作为公司的重要人物,他的意见在招聘决策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每当有重要岗位的候选人确定后,常江都会准备一份详细的报告,向常明汇报候选人的情况,包括他们的工作经验、专业技能、面试表现等。常明会认真听取常江的汇报,然后根据自己的判断给出意见。 而对于底下的基层员工招聘,常江则拥有较大的自主权。他凭借着多年在人力资源领域积累的经验和敏锐的洞察力,能够准确地判断出一个候选人是否适合基层岗位。他会亲自参与面试,与候选人进行面对面的交流,了解他们的工作态度、职业规划以及对公司的了解程度。只要候选人符合公司的基本要求,并且常江觉得他们有潜力在公司发展,他就会同意录用。这种工作模式既保证了公司招聘流程的高效性,也让常江在工作中感受到了自己的价值和重要性 。 人无完人,常江自然也不例外,纵使他在美丽达集团人力资源部主任的岗位上做得风生水起,可身上也有着鲜明的缺点。常江有着一颗极其柔软且善良的心,这份善良有时甚至过度,化作了一种近乎执拗的同情。在人员招聘时,他总会不自觉地将更多的关注与机会倾向于弱势群体,尤其是残疾人。 在他看来,残疾人在社会上本就面临诸多艰难险阻,就业更是难上加难。出于这份悲悯,他在招聘过程中,特意为残疾人开辟了一条绿色通道。这几年,公司里陆陆续续来了不少身体有残障的员工,有的肢体行动不便,有的听力或视力存在障碍。不仅如此,常江还将目光投向了那些心理上受过创伤、存在心理残疾的人。他觉得这些人同样需要一个重新融入社会、证明自己的机会,在他的努力下,这些人也成为了公司的一员。 如此一来,公司内部的氛围变得有些微妙又有趣。不同背景、不同状况的员工聚集在一起,偶尔会因为一些生活习惯或工作方式上的差异产生小摩擦。比如,肢体残疾的员工在使用办公设备时可能会遇到困难,而心理脆弱的员工有时会因为一点小批评就情绪崩溃。于是,办公室里时不时会出现一些小打小闹的场景,有人在轻声调解,有人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倒也甚是热闹。 不过,好在大家都怀揣着一颗想要好好工作的心,这些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到公司的正常运转,反而在一次次的磨合中,员工们彼此间的理解与包容不断加深。而常江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每当看到这些场景,心中虽有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对大家相互扶持的欣慰。 当然,常江之所以能在招聘上如此“自由发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他是常明的弟弟。袁丽作为公司的副总,从心底里十分信任这个身有残疾却内心坚韧的弟弟。在袁丽看来,常江虽然在招聘决策上有些感性,但他的出发点是好的,而且他对公司一直忠心耿耿。只要公司的各项业务能够正常维持运营,人员之间的小摩擦、小问题都不过是小事一桩。她深知,在公司发展的道路上,团队的凝聚力和员工的忠诚度同样重要,而常江所带来的这些特殊员工,虽然给管理带来了一些挑战,但也为公司注入了别样的温暖与活力,所以只要大方向不出错,袁丽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常江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构建公司的人才队伍 。 常江深知,对于那些身有残疾的员工来说,家庭的稳定与支持至关重要。为了让他们能够毫无后顾之忧地投入工作,常江经过深思熟虑,决定在道外区的东风镇购置房产,用于安置这些残疾人的家属。他不辞辛劳地四处奔波,经过多番考察与谈判,最终成功买下了200多套平房。这些平房虽然看起来朴实无华,但每一间都承载着常江对员工满满的关怀。 为了让员工们能够方便地往返于工作地点和居住的地方,常江充分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为公司成功配备了职工通勤车。每天清晨,通勤车准时穿梭在城市的街道上,将员工们从东风镇的住所接往公司;傍晚,又载着他们平安回家。坐在通勤车上,员工们或是分享着一天的工作趣事,或是闭目养神,放松身心,这小小的通勤车,成为了他们一天工作生活中的温馨驿站。 在薪资待遇方面,常江更是为员工们争取到了实实在在的福利。他深知残疾人在就业市场上的艰难处境,也明白公司里这些残疾员工的不易。因此,他努力说服公司管理层,使得自己的员工,无论是残疾人还是普通职工,月薪都要比社会上那些打工的残疾人高出许多。这份优厚的待遇,不仅是对员工们辛勤工作的肯定,更是一份温暖的关怀,让他们在经济上能够更加安心地生活。 从长远的眼光来看,常江的这一举措也有着深远的意义。这200多套房子所在的区域,随着城市的发展,未来很有可能会面临拆迁。一旦拆迁,这里将会被开发成美丽达集团的生活区域,不仅能够极大地改善员工们的居住环境,还能进一步增强员工对公司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而袁丽同样为了员工的福祉积极谋划。在长江路,那些原先的汽配城,被袁丽敏锐地关注到。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商业运作,她成功将其买下,并着手规划建设职工家属楼。这些家属楼一共有10栋,高度均不超过6层,采用了1梯1户的设计,充分保证了每一户居民的私密性和居住舒适度。每一栋楼大约设有5 - 10个单元,每个单元的住户都能享受到宽敞明亮的居住空间,每户面积约200平左右。楼内的装修精致典雅,周边配套设施齐全,绿化环境优美,为员工们打造了一个温馨舒适的家园。袁丽的这一决策,让员工们在为公司努力工作的同时,也能拥有一个安稳幸福的家,进一步提升了员工的工作积极性和对公司的忠诚度,为美丽达集团的长远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第21章 苦命人联盟 常江与袁丽为员工谋福祉的一系列举措,如同一股暖流淌入公司的每一个角落,在公司内部掀起了一阵热烈而温暖的浪潮。员工们从心底真切地感受到公司对他们的重视与关爱,这种关怀就像一把神奇的钥匙,打开了他们内心深处对工作的热忱之门,工作的热情如熊熊烈火般愈发高涨。 在宽敞明亮的生产车间里,残疾员工小李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小李因身体残疾,曾经在工作中总是充满了不安与担忧,操作机器时双手微微颤抖,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工作效率一直处于较低水平。然而,自从家人住进了常江在道外区东风镇购置的温馨平房后,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天下班后,他回到那个充满家的温暖的地方,看到家人安心的笑容,心中的忧虑渐渐消散。再回到工作岗位时,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坚定与自信。如今,他操作机器愈发熟练,动作流畅自然,工作效率得到了大幅提升。不仅如此,小李还主动参与到车间的技术革新讨论中,凭借着自己对工作流程的深入了解和细致观察,提出了不少实用且极具创新性的建议,为车间的生产效率提升和成本降低做出了重要贡献。 而在销售部门,员工们同样因为袁丽规划建设的舒适职工家属楼这一美好盼头,工作状态焕然一新。他们在与客户沟通时,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与底气。以往面对一些难缠客户时,可能会产生退缩心理,但现在他们积极主动地拓展业务,凭借着出色的沟通能力和专业素养,成功拿下了一个又一个重要订单。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公司的销售额实现了令人瞩目的显着增长,在市场上的份额也逐步扩大。 公司的凝聚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员工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紧密和谐。曾经,因为工作压力和任务繁重,同事之间偶尔会产生一些小摩擦,一句不经意的话语、一个小小的工作失误都可能引发一场小小的不愉快。但如今,在这充满关怀的浓厚氛围中,那些曾经的不愉快都如过眼云烟般烟消云散。大家在工作中相互帮助,当有同事遇到技术难题时,周围的人纷纷伸出援手,分享自己的经验和技巧;在生活中相互关心,哪位同事生病住院,大家都会自发地前去探望,送上温暖的问候和关怀。新入职的员工,无论是健全人还是残疾人,在了解到公司这些暖心举措后,都被深深打动。他们迅速融入这个充满爱的集体,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仿佛找到了自己事业的归属。 然而,常江和袁丽并未满足于眼前取得的成绩。他们站在更高的角度,深知员工的精神文化需求同样至关重要。于是,常江亲自牵头,在公司内部精心规划并建立了职工文化活动中心。这个活动中心宽敞明亮,装修风格简约而不失温馨。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涵盖了文学、历史、技术、管理等多个领域,满足了不同员工的阅读需求;健身器材一应俱全,跑步机、哑铃、健身车等为员工提供了锻炼身体的便利条件;艺术创作工具区摆放着画笔、颜料、刻刀等,鼓励员工发挥自己的艺术天赋,释放内心的创造力。员工们在工作之余,来到这里,或是沉浸在书海之中,汲取知识的养分;或是挥洒汗水,强身健体;或是拿起画笔,描绘心中的美好,尽情放松身心、提升自我。 袁丽则充分发挥自己的组织才能,积极组织各类丰富多彩的文化活动。在文艺汇演的舞台上,员工们各展所长,歌声悠扬动听,舞蹈婀娜多姿,小品相声妙趣横生,台下的观众掌声雷动,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会场。体育比赛的赛场上,大家更是激情四溢,篮球比赛中球员们奋力拼搏,每一次投篮、每一次防守都牵动着观众的心;羽毛球比赛中,选手们身姿矫健,灵活地挥舞着球拍,白色的羽毛球在空中来回穿梭,让人目不暇接。这些活动不仅为员工提供了展示才艺的平台,更增进了彼此之间的了解与友谊,让公司的氛围更加融洽。 随着公司对员工关怀的故事口口相传,美丽达集团的口碑越来越好。越来越多优秀的人才被公司独特的企业文化和人文关怀所吸引,主动投递简历。这些求职者中,不乏一些在行业内深耕多年、经验丰富的精英。他们带着全新的理念和先进的技术加入公司,为公司的发展注入了源源不断的活力。在产品研发方面,他们提出了许多新颖的设计思路和创新的技术方案,使得公司的产品在市场上更具竞争力;在市场拓展方面,他们凭借着广阔的人脉资源和敏锐的市场洞察力,成功开拓了多个新的市场领域,为公司的业务版图扩张立下了汗马功劳。在社会上,美丽达集团成为了企业承担社会责任的典范,政府部门对公司给予了高度评价,多次在相关会议上对公司的做法进行表扬和推广;社会各界也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媒体争相报道公司的暖心事迹。 在良好的发展态势下,美丽达集团开始主动参与各类行业研讨会和交流活动。常江和袁丽作为公司代表,频繁亮相于行业盛会,分享公司在员工关怀与企业发展平衡方面的成功经验。他们的分享不仅让同行们对美丽达集团刮目相看,也引发了整个行业对员工福利与企业可持续发展关系的深入思考。越来越多的企业开始效仿美丽达集团的做法,注重员工福祉,一时间,整个行业的风气为之一新。 美丽达集团并未停止前进的脚步,决定加大对公益事业的投入。公司成立了专项公益基金,主要用于帮助更多像公司残疾员工一样生活困难的群体。常江和袁丽组织员工定期前往福利院、敬老院等地开展志愿服务活动,为孤寡老人和残障儿童送去生活物资、提供生活帮助,陪他们聊天、做游戏,让他们感受到社会的关爱与温暖。这些公益活动不仅为社会传递了正能量,也进一步提升了员工的社会责任感,让他们更加珍惜在公司的工作机会,以更饱满的热情投入到日常工作中。 随着公司规模的不断扩大,常江和袁丽意识到人才培养体系的重要性。于是,他们携手打造了一套完善的人才培养计划,针对不同岗位、不同技能水平的员工制定个性化的培训方案。对于新入职的员工,安排经验丰富的导师进行一对一指导,帮助他们快速熟悉工作环境和业务流程;对于有潜力的员工,提供外出进修、参加高端培训课程的机会,拓宽他们的视野,提升他们的专业技能。同时,公司还设立了内部晋升机制,鼓励员工通过自身努力实现职业发展,让每一位员工都能在公司找到属于自己的上升通道。 在这套人才培养体系的滋养下,公司内部迅速形成了一股积极向上的学习之风。员工们不再满足于完成日常工作,纷纷主动学习新知识、新技能,为自己的职业发展加码。 技术部门的小张,原本只是一名普通的程序员。在参与了公司组织的高端编程培训课程后,他不仅掌握了前沿的编程技术,还将这些技术运用到实际项目中,成功优化了公司核心产品的算法,大幅提升了产品性能,赢得了客户的高度赞誉。基于他的突出表现,小张顺利晋升为技术小组组长,带领团队承担起更重要的项目开发任务。 在市场部门,新入职的小王在导师的悉心指导下,快速熟悉了公司的市场推广策略和客户资源。他凭借自身的勤奋努力和创新思维,提出了一系列新颖的营销方案,为公司成功开拓了多个新的客户群体。小王的出色表现让他在短短一年内就脱颖而出,成为公司重点培养的市场骨干,获得了更多参与重要项目和行业交流活动的机会。 随着人才培养计划的深入推进,公司的人才梯队不断完善,各个岗位都涌现出一批优秀的人才。这些人才不仅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还带动了整个团队的发展。不同部门之间的协作也更加顺畅,大家围绕公司的战略目标,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形成了强大的工作合力。 常江和袁丽敏锐地察觉到,随着公司综合实力的提升,是时候拓展国际市场,参与全球竞争了。他们带领团队积极开展市场调研,深入了解国际市场需求和行业动态。同时,大力引进具有国际视野和跨文化交流能力的人才,组建了国际化的运营团队。 经过精心筹备,美丽达集团的产品正式进军国际市场。起初,面临着激烈的市场竞争和文化差异带来的挑战,但凭借着过硬的产品质量、贴心的售后服务以及对国际市场的精准把握,美丽达集团的产品逐渐在国际市场上崭露头角,赢得了众多国际客户的认可和信赖。订单如雪片般飞来,公司的国际业务规模不断扩大。 在美丽达集团的后勤部,一个特殊的群体默默坚守在岗位上,这里的大多数员工都身患不同程度的残疾。有的员工因肢体残疾行动不便,却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努力完成物资搬运与整理工作;有的员工听力或视力存在障碍,依然通过特殊的辅助设备和自身的专注,认真履行着后勤保障的职责。 常江,作为人事部的负责人,也是这个群体中的一员,但这从未阻碍他对生活的热爱和对事业的追求。他深知残疾员工在工作和生活中面临的种种困难,从自身的经历出发,设身处地为大家着想。 平日里,常江总是第一个到达工作岗位,检查各项后勤工作的准备情况。他会耐心地为新入职的残疾员工讲解工作流程,手把手地教他们如何使用经过特殊改造的工具,让他们能够顺利开展工作。当员工们在工作中遇到难题时,他总是第一时间出现,用自己丰富的经验和乐观的态度,帮助大家克服困难。 在福利争取上,常江更是不遗余力。他多次与公司高层沟通,为后勤部的残疾员工申请到了更多的特殊补贴和弹性工作时间,让大家在经济上得到更多保障,也能更好地平衡工作与生活。他还积极联系外部机构,为员工们争取到免费的康复培训和心理辅导课程,帮助大家提升身体机能,保持积极的心态。 正因如此,常江格外受到后勤部大多数员工的衷心支持。大家信任他,不仅因为他是领导,更因为他是那个真正理解他们、关心他们的知心人。在常江的带领下,后勤部的残疾员工们紧密团结在一起,以高度的责任感和顽强的精神,为公司的正常运转提供了坚实可靠的后勤保障,成为公司发展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 。 由于后勤部员工的特殊情况,每一个决策、每一项安排都可能对他们的工作和生活产生深远影响。这让常江在处理这些问题中格外的小心。在制定工作流程时,他反复斟酌每一个环节,仔细考量残疾员工的身体状况和实际操作能力,确保流程既高效又不会给员工带来过重负担。比如在物资搬运任务分配上,他会根据员工肢体残疾程度和康复状况,合理安排搬运重量和频次,避免因过度劳累导致身体损伤。 在协调员工工作时间时,常江更是慎之又慎。他充分了解每位员工的治疗时间、康复训练安排以及家庭情况,精心制定个性化的排班表,力求让员工在完成工作任务的同时,也能有足够的时间照顾自己和家人,接受必要的康复治疗。 面对员工之间偶尔出现的摩擦和矛盾,常江深知这可能会对他们的心理造成较大冲击。所以每次处理这类问题,他都会选择一个安静、舒适的环境,分别与涉事员工耐心沟通,倾听他们的心声,站在双方的角度去理解问题根源,以温和且公正的方式化解矛盾,让大家能够继续在和谐的氛围中工作 。 在后勤部这个满是特殊情况的工作环境里,残疾员工们每日都在与身体上的不便奋力抗争,承受着远超常人的生活与工作压力,身心俱疲。 肢体残疾的员工,哪怕是完成最基础的拿取物品、文件整理等工作,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搬运较轻的物资时,他们得花费数倍于常人的时间,小心翼翼地控制身体平衡,以确保物品安全送达指定地点。有时一个简单的弯腰动作,都可能让他们因肢体协调性不佳而险些摔倒。长此以往,强烈的挫败感在他们内心深处悄然扎根,像一颗不断生长的毒瘤,侵蚀着他们的自信。他们常常在夜深人静时,独自陷入自我怀疑,觉得自己是团队的累赘,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达到他人的工作标准,始终无法摆脱自我否定的泥沼。 那些听力或视力存在障碍的员工,在与同事交流协作时,仿佛置身于无形的屏障之中。听力障碍员工,即便佩戴了助听器,嘈杂的工作环境也会让他们难以听清同事的话语,只能通过察言观色和猜测来理解工作安排,这无疑增加了沟通成本和出错几率。视力障碍员工在阅读文件、辨别物品标识时,只能依靠盲文工具或者旁人的帮助,这使他们在工作中常常感到力不从心,无法独立完成一些任务。因为交流不畅,他们总是被排除在团队的日常讨论和欢声笑语之外,孤独感如影随形,焦虑情绪也愈发严重。曾经对工作和生活的热情,早已在日复一日的艰难处境中消磨殆尽。 这些负面心理如同一片阴霾,笼罩着他们的生活,严重影响着他们自身的身心健康。长期的焦虑和自我否定,导致部分员工出现失眠、食欲不振等身体问题,精神状态也每况愈下。在工作上,他们的效率大幅降低,错误率显着上升,进而影响整个团队的工作进度。团队氛围也变得压抑沉闷,成员之间的交流变得小心翼翼,凝聚力大不如前。 正因如此,常江在处理这些问题时,格外谨小慎微。每次与员工沟通前,他都会提前做好充分准备,反复斟酌自己的用词和表达方式,确保不会触碰到员工的敏感点。在安排工作任务时,他会花费大量时间了解每个员工的身体状况和心理状态,量身定制最适合他们的任务,既保证工作的顺利开展,又能给予员工足够的支持和鼓励,只为让这个特殊的团队能够在温暖与关怀中,重新找回工作的热情和生活的希望。 在后勤部,员工们因生理缺陷与正常人存在诸多不同,这使得他们在生活和工作中面临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困境。他们或是肢体行动不便,在日常行走、上下楼梯时都需要付出额外的努力;或是听力、视力存在障碍,在信息获取和人际交流上存在极大的阻碍。这些生理上的特殊状况,不仅影响着他们的工作效率,更在心理层面给他们带来了沉重的负担,使他们在面对生活时多了几分自卑与敏感。 正因如此,这个部门的人员格外需要关怀与理解 。常江深知这一点,所以在许多事务的决策上,都将残疾员工的需求放在首位。就拿房子分配这件事来说,常江认为残疾员工更需要稳定且便利的居住环境来保障生活质量。他专门组织了一场公平公正的分配会议,在会上详细介绍了每一处房源的特点、周边配套设施以及交通便利程度。 他让残疾员工先行决策,耐心地解答他们对于房屋位置、楼层高度、室内设施等方面的疑问,确保他们能够根据自身的身体状况和实际需求,挑选到最适合自己的房子。比如,对于行动不便的员工,优先安排在低楼层且靠近小区出入口的房屋;对于视力障碍的员工,选择周边环境相对简单、道路标识清晰的房源。待残疾员工都完成挑选后,常江才组织普通员工进行分配,整个过程公开透明,充分体现了对残疾员工的尊重与关爱 。 经过常明与袁丽的不懈努力,美丽达集团不断发展壮大,在城市版图的扩张进程中,东风镇如今已成为集团布局的重要阵地。走进东风镇,便能清晰地感受到这里与美丽达集团千丝万缕的联系。 从镇口望去,大片区域都被美丽达集团的标识和建筑所覆盖。曾经略显破旧的街道旁,如今矗立着崭新的厂房,那是集团为安置残疾员工家属购置的平房改造而成的现代化生产车间,里面设备先进,工人们在各自岗位上忙碌而有序地工作,为集团的产品生产贡献力量。沿着主干道前行,一排排整齐的职工宿舍楼映入眼帘,这些建筑是集团为员工打造的温馨家园,每栋楼都配备了完善的生活设施,从日常的水电供应到休闲娱乐的健身器材,一应俱全。 在镇中心,集团还投资建设了综合性的商业中心,不仅满足了员工和当地居民的日常购物需求,还为周边带来了更多的就业机会。商业中心里,超市、餐厅、药店等各类店铺琳琅满目,热闹非凡。而在更远处,那片曾经闲置的空地,如今也已被规划成集团的物流仓储基地,每天都有大量的货物在这里进出,高效地保障着集团业务在全国乃至全球的运转。可以说,东风镇已经有大片的区域,都深度融入了美丽达集团的发展脉络,成为集团稳步前行的坚实后盾 。 在美丽达集团蓬勃发展的进程中,常明和袁丽始终将社会责任扛在肩头,在招收员工这件事上,他们有着独特且充满人文关怀的考量标准。集团把员工的家庭贫困程度作为极为重要的选择对象依据,这背后饱含着对社会弱势群体的深切关怀与扶持决心。 每一次招聘开启,招聘团队都会深入各个贫困地区,通过与当地政府、社区紧密合作,收集家庭贫困求职者的详细信息。他们仔细梳理每一份资料,了解求职者家庭的经济状况,诸如是否有年迈患病的老人需要长期照料,是否有正在求学的兄弟姐妹面临经济压力辍学的困境,家中是否因重大变故背负沉重债务等。对于那些家庭经济极度困难,生活举步维艰的求职者,集团会给予特别关注。 在面试环节,面试官们不仅会考察求职者的专业技能和工作能力,更会耐心倾听他们的家庭故事,设身处地感受他们的难处。对于那些能力稍欠,但有强烈学习意愿和进取精神的贫困求职者,集团会提供相应的培训和成长机会,帮助他们快速提升能力,适应岗位需求。 常明和袁丽坚信,给予这些贫困家庭的求职者一份工作,不仅仅是解决他们个人的就业问题,更是为整个家庭带来希望的曙光,让他们能够摆脱贫困的枷锁,过上更好的生活。 在美丽达集团那充满温情与担当、独树一帜的招聘理念感召之下,恰似磁石对铁屑产生的强大吸引力一般,一批又一批来自贫困家庭的员工满怀憧憬与希望,纷纷踊跃加入其中,为企业注入了犹如滔滔江水般源源不断、蓬勃向上的全新活力。这些员工怀揣着对美好生活的炽热向往,那份向往如同黑夜里熠熠生辉的灯塔,照亮他们前行的道路;又怀揣着改变家庭命运的坚定决心,这决心仿若坚固的磐石,任凭风雨如何侵袭都无法动摇。他们宛如英勇无畏的战士奔赴硝烟弥漫的战场一般,以破釜沉舟的气势,全身心毫无保留地投入到工作当中。 在宽敞明亮、机器轰鸣声交织回荡的生产部门,来自偏远山区的小李,其成长背景满是令人心酸的艰辛。他的家中,父母因常年在田间辛勤劳作,风吹日晒,早已年迈体弱,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日常起居都需要人悉心照料。还有年幼的弟弟妹妹正处于求学的关键阶段,学费、书本费以及各种学习资料的费用,像沉重的枷锁,让这个家庭的经济负担异常沉重,生活的压力仿佛一座巍峨耸立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家人的肩头,压得大家有些喘不过气来。然而,自从幸运地入职美丽达集团后,小李仿若在黑暗中抓住了命运转折的关键绳索。他对每一个学习和工作的机会都如饥似渴地珍惜着,从最基础、最琐碎的操作步骤学起。每当遇到不懂的技术难题、复杂的操作规范问题,他总是满脸谦逊,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主动且频繁地向身边经验丰富的同事和领导虚心请教。无数个夜晚,当其他人早已结束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的身躯下班回家休息,他还独自坚守在车间里,在昏黄的灯光下,反复练习操作流程,一遍又一遍地仔细琢磨设备的运行原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环节。寒来暑往,历经无数个日夜的不懈努力,他逐渐从一个青涩懵懂、对一切都感到陌生的新手,成长为技术精湛的骨干。如今,他手中的操作工具就像是他最忠诚、最得力的助手,被他运用得得心应手,每一个动作都流畅而精准。随着职位的逐步晋升,他的收入大幅提高,每月定时寄回家的钱,如同及时雨,成为了家庭稳定的经济支柱。他的父母在电话里听到他在公司的出色表现,激动得声音都微微颤抖,满心的欣慰如同春日里温暖和煦的暖阳,瞬间驱散了原本长久笼罩在家庭上空的阴霾,原本沉重如山的生活压力也随之慢慢减轻。小李在与同事聚会时,时常感慨万千,他满含深情地说:“是美丽达集团给了我改变命运的宝贵机会,让我有能力为家人撑起一片天,这份恩情我会永远铭记在心,没齿难忘。” 而在充满挑战与机遇、时刻都在四处奔波忙碌的销售团队,小王同样有着一段为梦想全力拼搏的热血经历。小王来自贫困的农村家庭,自幼便在艰苦的生活环境中成长,深深体会到生活的不易。大学期间,他靠着助学贷款和课余时间不辞辛劳地勤工俭学,才艰难地完成了学业。加入美丽达集团后,他将自身吃苦耐劳的精神和出色的沟通能力发挥得淋漓尽致。为了打开市场,他经常背着装满产品资料、宣传册的沉重行囊,穿梭奔波于全国各地的城市与乡村。无论是繁华都市中高耸入云的写字楼,还是偏远县城里略显简陋的小商户,都留下了他忙碌的身影。他总是面带如春风般温暖的微笑,耐心且细致地向客户介绍公司的产品和服务,凭借着真诚的态度和专业的知识,迅速打开了市场局面。他积极主动地拓展客户资源,为了拿下一个重要客户,他常常会花费数周时间深入市场进行调研,通过问卷调查、实地走访、与潜在客户交流等多种方式,全面深入地了解客户需求,然后精心查阅大量资料,反复修改完善,制定出极具针对性的个性化合作方案。无数次遭到客户无情的拒绝,他的内心也曾失落沮丧,但这些挫折并没有让他退缩,反而像熊熊燃烧的火焰,激发他越战越勇。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凭借着顽强的毅力和不懈的付出,为公司的业务增长立下了汗马功劳。随着收入的不断增加,小王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仅还清了助学贷款,彻底摆脱了债务的束缚,还拿出多年积攒的积蓄帮家里翻新了破旧不堪的房屋,让家人住上了宽敞明亮、温馨舒适的新家,极大地改善了居住条件。他深知知识改变命运的深刻道理,还主动资助村里的贫困学生,定期给他们送去崭新的学习用品、丰富的课外书籍和充足的生活费,时常与他们谈心,鼓励他们努力学习,用知识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像美丽达集团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一样。 美丽达集团也因为这些员工的努力和付出,获得了更为显着的发展成果。他们的拼搏精神如同星星之火,在公司内部迅速形成了良好的示范效应,如同春风吹过大地,迅速蔓延开来,激励着每一位员工积极进取。在研发部门,同事们为了攻克技术难题,常常在实验室里日夜坚守,饿了就吃几口简单的外卖,累了就趴在实验台上稍作休息,眼中始终闪烁着对科研探索的执着光芒;在后勤部门,工作人员为了保障公司的正常运转,默默奉献,毫无怨言,无论是清晨最早到岗准备物资,还是夜晚最后离开检查安全隐患,他们都一丝不苟,认真负责。同时,集团这种关注贫困家庭、助力脱贫的暖心举措,在社会上赢得了广泛赞誉。各大媒体纷纷聚焦报道集团的善举,通过报纸、电视、网络等多种渠道,越来越多的人了解到美丽达集团那些充满温暖与爱的故事,对集团的品牌形象有了更高的认可。这也为集团吸引了更多优质的客户和合作伙伴,许多知名企业纷纷主动抛出橄榄枝,通过电话沟通、邮件往来、实地拜访等方式,寻求合作机会,共同开展项目,实现互利共赢。 常江和袁丽并未满足于此,他们站在更高的角度,以高瞻远瞩、极具前瞻性的长远眼光进一步完善了员工关怀体系。针对贫困员工家庭,他们设立了专项帮扶基金,精心挑选专业的财务人员和经验丰富的管理人员进行严格监管,制定了详细且严谨的资金使用流程和审核标准,确保每一笔资金都能精准无误地用于解决突发的重大疾病、意外事故等经济难题。一旦有员工家庭遭遇困境,基金申请流程便会迅速启动,相关工作人员会在第一时间进行核实评估,给予及时的经济援助,帮助他们渡过难关。同时,他们还组织开展各类技能培训和职业发展规划讲座,通过多方联系、诚挚邀请,邀请到行业内的专家学者和资深人士前来授课。培训课程涵盖了专业技能提升、职场沟通技巧、团队协作、时间管理等多个方面,采用理论讲解、案例分析、模拟演练等多种教学方式,帮助员工不断提升自己。职业发展规划讲座则根据员工的兴趣爱好、专业特长和职业目标,运用专业的测评工具和丰富的经验,为他们量身定制个性化的职业发展路径,让员工清晰地看到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明确每个阶段的目标和任务,获得更好的职业晋升机会。在即将到来的蛇年春节,集团特意为贫困员工家庭准备了丰厚的年货和慰问金。年货里有当地独具特色的美食,如香甜软糯的年糕、风味独特的腊肉,每一口都能勾起家乡的味道;有新鲜诱人的水果,色泽鲜艳,果香四溢,为节日增添一份甜蜜;还有实用的生活用品,从保暖的棉被到精致的餐具,每一样都饱含着集团的关怀。慰问金则为员工家庭的春节增添了一份经济上的保障,让他们能安心购置年货、走亲访友。当员工们收到这些年货和慰问金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 哈尔滨,这座坐落于北方大地的璀璨明珠,满溢着热辣鲜活的烟火气息,其美食文化的历史长河源远流长,各类美食如繁星般遍布大街小巷,令人目不暇接、数不胜数。走在哈尔滨的街头,烤冷面的独特香气如灵动的精灵,在空气中肆意穿梭,勾动着路人的味蕾。摊主熟练地将冷面置于铁板之上,打个鸡蛋,放上配菜,刷上特制酱料,一份热气腾腾、酸甜可口的烤冷面便新鲜出炉。而那粘豆包,宛如被岁月封存的甜蜜宝藏,轻轻咬上一口,软糯的外皮包裹着甜蜜的豆馅,瞬间汤汁四溢,每一口都饱含着浓浓的东北风情,承载着这座城市独特的记忆与深厚的风土人情。在众多美食之中,红肠熟食无疑是哈尔滨美食的一张最为耀眼的亮丽名片,以其醇厚浓郁、层次丰富的风味,以及历经岁月沉淀的独特制作工艺,成为了深受本地居民和外地游客一致喜爱的经典美味。 袁丽,身为美丽达集团的核心人物之一,始终将员工的福祉放在心间。她在日常与员工的交流中,深切体会到大家在忙碌而紧张的工作之余,内心深处对家乡美食那份深深的眷恋与渴望。哈尔滨丰富多样、独具特色的美食给了她灵感的火花,经过深思熟虑和多方筹备,袁丽毅然决然地决定开办一家食品厂。为了找到理想的厂址,袁丽亲自带领团队四处考察,最终将食品厂选址在交通便利、环境宜人的市郊。这里周围绿树成荫,四季的鸟鸣与清新的空气交织在一起,营造出宁静而美好的氛围,为优质食品的生产提供了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 踏入食品厂内部,便能感受到袁丽的精心规划与用心投入。她不惜重金引进了国际先进水平的生产设备,每一台机器在采购前都经过了层层筛选和严格的质量检测,确保其符合食品安全标准和高效生产的要求。设备到货后,又安排专业技术人员进行细致的调试,反复测试运行参数,力求每一台机器都能在生产过程中高效、稳定地运行,为生产出高品质的红肠熟食提供坚实的硬件保障。同时,袁丽广纳贤才,凭借着良好的口碑和优厚的待遇,聘请到了一批经验丰富、技艺精湛的红肠和熟食制作师傅。这些师傅们在红肠和各类熟食制作领域都有着多年的深耕细作,对从选料、腌制、熏烤到最后的包装等每一个环节的制作工艺都了如指掌,堪称行业内的行家。他们深知每一道工序的关键要点,从源头把控品质,严格把关每一个制作环节,怀着对传统美食的敬畏之心,力求还原哈尔滨红肠熟食最纯正、最地道的味道。 在选料环节,师傅们始终坚守品质至上的原则,只选用清晨从正规屠宰场新鲜运送而来的优质猪肉。这些猪肉肉质紧实、纹理清晰,有着自然的光泽和弹性。搭配的香料也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天然香料,如八角、桂皮、香叶等,这些香料散发着独特的香气,相互交融,为红肠和熟食增添丰富的风味层次。而且,为了保证食品安全和健康,整个制作过程中绝不添加任何人工色素和防腐剂,只为让员工和消费者品尝到最原汁原味、最健康美味的食品。腌制过程中,师傅们凭借着多年积累的经验和精准的判断,严格控制腌制时间和温度。他们会根据猪肉的种类、大小以及环境的变化,灵活调整腌制参数,确保香料能够充分渗透到每一根肉质纤维中,使每一块肉都能均匀地吸收香料的精华,从而赋予食材独特而诱人的风味。熏烤环节更是整个制作过程中的重中之重,师傅们凭借着精湛的技艺和丰富的经验,全神贯注地掌握好火候和熏烤时间。他们紧盯熏烤炉内的变化,根据红肠和熟食的色泽、香气以及声音,适时调整火候大小,让红肠和熟食表面逐渐形成一层诱人的红棕色,散发出浓郁醇厚的烟熏香气,这种香气是传统工艺与匠心精神的完美结合,让人闻之垂涎欲滴。 经过一道道精心工序制作出来的食品厂红肠,外皮紧致而富有弹性,轻轻一咬,便能感受到那恰到好处的韧性。紧接着,鲜嫩多汁的肉质在口中散开,浓郁的肉香、香料香和熏烤香相互交织,瞬间在口腔中绽放出一场味觉盛宴,让人回味无穷,仿佛每一口都能品尝到哈尔滨的历史与文化。各类熟食同样是各具特色,香嫩的酱猪蹄,色泽红亮,入口即化,软糯的猪蹄肉饱含着浓郁的卤香,每一口都充满了胶原蛋白带来的满足感;爽口的酱鸭脖,肉质紧实有嚼劲,卤料的香味深入骨髓,轻轻一啃,麻辣鲜香的味道在舌尖上跳跃,让人欲罢不能。无论是作为正餐的佳肴,还是休闲时刻的零食,这些熟食都深受大家喜爱。 对于美丽达集团的员工们来说,袁丽开办的这家食品厂无疑是一份巨大的福利。忙碌了一天的工作后,员工们只需步行片刻,便能来到食品厂的销售窗口,便捷地购买到新鲜出炉、热气腾腾的红肠熟食。带着这些美食回到家中,与家人围坐在一起,共同分享这份美味,欢声笑语中,家的温暖与美食带来的慰藉相互交融,让疲惫的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放松。若是遇到加班的日子,办公室里弥漫着红肠熟食的香气,这些美味便成为了员工们最好的能量补给。在忙碌与疲惫之时,吃上一口熟悉的家乡味道,仿佛所有的压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让他们能够以更加饱满的精神状态投入到工作中。 而当食品厂的产量有剩余时,袁丽充分发挥她的商业智慧和市场洞察力,巧妙地利用这一资源,将这些优质的红肠熟食推向市场。她邀请专业的包装设计团队,根据产品的特点和目标受众的喜好,设计出独具特色的包装。包装上不仅印有哈尔滨的标志性建筑和美食元素,还详细介绍了产品的制作工艺和食材来源,让消费者在品尝美食的同时,也能了解到背后的文化故事。同时,袁丽组建了专业的市场推广团队,通过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方式进行全方位的推广。线上,利用社交媒体平台、美食博主合作等方式进行宣传,发布精美的产品图片和诱人的美食视频,吸引了大量消费者的关注;线下,在各大商场、超市、美食节等地举办试吃活动,让消费者亲身品尝到红肠熟食的美味,赢得了良好的口碑。在一系列精心策划的推广活动下,这些红肠熟食很快在市场上打开了销路,不仅走进了千家万户的餐桌,还成为了游客们来到哈尔滨必带的特色伴手礼。这不仅为公司增加了可观的额外收入,还让更多的人有机会品尝到正宗的哈尔滨风味美食,进一步提升了美丽达集团的知名度和影响力,让美丽达集团的品牌形象在美食领域也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在时代的浪潮中,美丽达集团如同一艘乘风破浪的巨轮,一路高歌猛进,发展态势蒸蒸日上。常江与袁丽凭借着卓越的领导才能和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带领全体员工在多个领域开疆拓土,使集团的业务版图不断扩张。 从安置残疾员工家属,到为员工提供舒适的居住环境;从关注贫困家庭员工的就业,到开办食品厂丰富员工生活、创造额外收益,集团的每一项举措都饱含着人文关怀,也彰显着强大的商业智慧。在生产领域,先进的设备与精湛的技术相结合,生产出的产品质量过硬,深受市场青睐;在销售方面,积极拓展国内外市场,凭借优质的服务和良好的口碑,赢得了众多客户的信赖与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