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起点男穿到晋江文》
1、被坑害的起点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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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美女成群,小弟满山么?
想要建功立业,开创世纪么?
想要坐拥天下,万人膜拜么?
欢迎来到“诞皇世界”。
做好穿越的准备了么,准备好了请点yes。想错过你这一生唯一一次穿越机会的请点no。
yes 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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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守看着突然跳出的窗口,有些无语。明明没有联网,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好像游戏广告的东西?莫非是病毒?等等……
这种充满神棍气质的界面,这种突破常规的立体感,这种闪瞎人眼的光芒……貌似不是现在的科技水平所能达到的吧!
难道……自己遇上了传说中的穿越窗口?!
萧守搓搓下巴,嘿嘿奸笑。
俗话说得好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哪个男人内心不渴望妻妾成群,建功立业?反正自己没有亲人,生活也很无聊,更是不试白不试,最糟也不过是遇上病毒罢了。身为一个会修电脑的男人,在二十一世纪,还有什么好怕的呢?你懂的~
于是下定决心穿越的某人立刻动身,动作迅速地收拾好了——
·各季节内外衣物各三套(万一穿古代去咋办,衣服穿不惯啊。)
·日用品如剃须刀等若干。(生活用品,还是现代的好。至少有卫生纸。)
·压缩食物淡水若干。(万一是异世大陆某个没有吃的地方咋办?)
·繁简字体对照表(穿了要谨防变文盲。)
·瑞士匕首一把(穿过去要是战场就乐大发了,要是有□□啥的该多好啊!)
·计算器(连祖冲之都会怕我。)
·玻璃珠(传说古代玻璃珠和宝石一个价钱。)
·百科全书(咱不嫌重。)
·世界史纲(咱依然不嫌重。)
·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征战天下必备!)
·手电筒(万一遇上个黑暗天幕啥的有大用。)
·蚊不叮(听说古代蚊子毒得很。)
·药盒(止痛药、感冒药、发烧药、胃疼药、头疼药、解□□,不仅可以救自己的命,抓住机会,还可以来个英雄救美。)
……
终于收拾妥当了,萧守再次看看桌面上的对话框,“做好穿越的准备了么。准备好了请点yes。”
迟疑片刻……突然间觉得肚子有点饿诶,这样不算准备好吧……不如先吃了再说。于是萧守跑去做饭。
酒足饭饱后,萧守再看看对话框,还在,真好,真有耐心,看来自己就是那传说中的被选中者。不如去睡个午觉先?
不知道是否因为其邪恶的主意被那神奇的穿越系统所探知,对话框愤怒地闪了闪,转眼便要消失。
萧守一个恶狗扑食,一手拎着硕大的行李包,一手捏着鼠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上了yes。然后……穿了。
而且——魂穿!
某无良蛋黄电脑上的“坑害起点男计划”的进度条,又顺利地增长了一格。
并缓缓显示出被坑害人物的资料……
萧守
性别:男
年龄:30岁
人际:无亲属无爱人基本无朋友
职业:由于继承了大量财产,没有工作压力的他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市图书馆任管理员
爱好:登山,读书,看起点文
特色:没看过耽美,不知道关于男男的一切常识。
评价:智商高情商低的起点男一枚。
2、悲催的人生不需要安慰!
萧守闭着眼,感到身下软软的,身上暖暖的,应该是在床上。
毫无床是男男第一战场自觉的萧守长舒一口气:呼……运气不错,没被直接丢到危险的地方。
萧守睁开眼,露出一个自认为霸气的笑容——我,萧某,征战天下的第一步就从这个房间开始了!
看了看身上,衣服不是来时的那套,属于白色的棉质中衣,是古代?环顾身侧,精心筹备装备不翼而飞……
萧守怅惘叹息:哎……难得准备得那么全,正好比总统套房都定好了,结果妹子非要打野战,遗憾呐!看来自己是魂穿,借尸还魂?
萧守翘起唇角:起点里这种搞法一般不是达官贵人,就是武林高手,来头都是很大的。要是再身负点绝世武功啥的就更好了。
萧守抬起手看了看,有点茧,但不厚,估计目前还不是一代大侠。
萧守掀开被子,爬起身,打量着周围的布置——木质的四仙桌,桌边有四个木质圆凳,没有雕花,材质看上去一般。房间角落里有个半人高的三角盆架,放着铜盆,搭着白色的方帕。木格窗边是个木柜,上面放置着铜镜,木梳。除此以外……啥都没有!
穷,真穷。萧守那达官贵人的梦也稀里哗啦地破碎了……
魏、晋时代人们习惯席地而坐,家具多为低矮型。到唐朝中国垂足家具才逐渐兴起。至宋代垂足家具才定型,完全取代席地家具,看这家具的样子至少是宋以后了。好多诗词都不能用了呐……萧守再次遗憾地叹了声。
回头看看,床也是简单的木板床,床边放着件杏黄的外袍。萧守的瞳孔微微一缩,现在有两个可能,一,自己是落魄的皇亲国戚。二,这是架空的朝代。
萧守捂脸:多半是架空吧,不然自己得落魄到什么地步啊……
萧守系好衣服,来到镜边,打算看看自己的相貌。根据他纵横起点十数载的经验,相貌如何直接决定了此世界的yy程度。
要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不说了,绝对是yy到没边的起点艳遇种马路线。
要是长相一般但透露出一股子王霸之气,这就是yy加上点智谋的征战种马路线。
要是长相猥琐,那就是靠着实力但运气不错的坑蒙老婆拐骗小妾的流氓种马路线。
当萧守看见镜中的人时,一时竟愣住了。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实在是太漂亮了……简直和古典文学中某位著名人物有得一拼。
当真是“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_视而有情。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天然一段风骚,全在眉梢,平生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镜中人不可能是自己吧……莫非这是灵异传奇类,而大老婆就是镜中美人?
于是萧守试探着问了声:“你是谁?”声音有些低哑,喉咙涩涩的,估计这个身体很久没喝水了。
镜中人也随之做出了“你是谁?”的口型。
当真是自己的脸?不信邪的萧守挤眉弄眼,傻笑撇嘴以确认身份。再用手摸摸,竟然真的是自己的脸!
萧守的脸白了,别是穿到一贫乳美女身上了吧。萧守立刻摸摸下边,小兄弟还在,庆幸地擦擦冷汗……
萧守皱眉,俺的男性魅力呢?俺的王霸之气呢?一大男人长这么漂亮做啥呢?!
看样子这身体也才十五、六的年纪,估计再长几年了棱角就出来了,到时候肯定是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萧守自我安慰道。在起点这种长相的主角也不是没有,极大地方便了美女们在分不清自己性别时揩油吃豆腐,而且多半有个长相相似的姐妹姑姑,再来段背德之恋……圆满了。
萧守掐了掐自己,疼,不是梦。看来,自己是穿越了,由那个对话框上的语言来看,是yy种马类无疑。只要穿越了就=秘籍=高人=美女=少侠=大侠=巨侠=神仙=上帝,然后奇遇不断,比如,走在路上扑哧摔了一跤,伸手一撑,诶呀喂~谁把易筋经/九阴真经/葵花宝典掉在地上了啊~真不小心~揣怀里,然后就走上了=秘籍=高人=美女=少侠=大侠=巨侠=神仙=上帝的不归路。
或者是,走在路上扑哧摔了一跤,掉到一个洞里,洞里有1个/2个/。。/n个男人/女人/分不清男女/男女皆有的人群,还全都是隐藏boss级别的,大家看主角掉下来,不由分说,全都争先恐后的要把毕身功力从主角头顶/脚底灌到主角身上,主角推辞/或不推辞/或半推半不推的接受了,然后就走上了=高人=美女=少侠=大侠=巨侠=神仙=上帝的不归路。【此部分,有仿写《穿越成尹志平》文中的吐槽。向神作致敬。】
现在有两种可能:
一是,自己成为了起点某作者笔下的人物,他会安排自己建功立业,妻妾成群。
二是,给自己提供了一个最适合自己发展的世界,顺手布置上奇遇艳遇无数。
萧守宁愿是第二种情况,不管是成是败,他都希望是靠自己得来的,而不是成为一个看似光鲜的玩偶。
萧守静下心来,细细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没有疤痕,皮肤很白,很嫩。没有肌肉,有些单薄,不是练家子。体内也感受不到内力或者第二灵魂啥的。把房间地板墙砖挨个敲了下,没有暗格没有武功秘籍。看来这个世界还不够yy,没给自己一副好身体,也没给自己好道具。
萧守在仔细地搜查了周围的环境和探究了下自身的情况后,饥肠辘辘地坐回床上,思考目前的形势。
这个身体长相美丽,皮肤极好,身材不错。由皮肤状况和衣服质地来推断,多半是个没吃过大苦的少年。
所处环境朴素简陋,有些常见日用品也缺乏,更加没有武功秘籍或锐利器具。这就说明,自己来到此地还不久,并且很可能处于被软禁的状态。
由肚子的饥饿状况来推断,至少一天没进食水了,不知道是自己绝食还是囚禁者不给吃。
萧守握拳,看来是从基层往上爬的小人物立志类种马世界了。
3、吃饭了
管他的,先吃饭吧!
抓住了目前问题核心的萧守推推门,门果然锁上了,窗子也是锁上的。萧守在窗纸上捅了个窟窿,瞄瞄窗外,像是黄昏了,绿化不错,有几个穿着短衣的大汉在不远处蹲着聊天,不知是不是看守。
饿得有些难受的萧守对着窗外大喊:“有人么?”
一个大汉不耐烦地起身,走过来:“嚎什么嚎?有事儿啊!”
“请问大哥……我可以吃饭么?”萧守打算先示弱,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哟……想通了啊,不假清高了啊?”男人的口气里带着轻蔑。
“嗯……”萧守低低地应了声。
大汉倒也干脆,回身去取了吃食又过来了。打开门,端着盘子进屋来。萧守看看这一壶水几个馒头,很有些郁闷,怎么都不优待俘虏呢?
大汉瞟了他一眼,然后定住了,有些色.迷迷地笑了起来:“那天晚上送你进来时没细看,没想到,你小子还长得挺标志的嘿。”
萧守没理他,盯着食物暗想这馒头和水里下药的可能性有多大。
大汉见萧守不理自己,面上浮现出些许怒色。大汉走到他身边,掐着萧守下巴,逼迫他抬起头来。
萧守被迫盯着眼前的人,不知道大汉想干啥。
但这并不妨碍纸上经验丰富的萧守据此作出推测——莫非是见自己像某个故人,想仔细确认下自己的长相?之后的剧情就该是大汉无比激动地问:“你可是某某他xx。”然后自己故作惊讶地回:“你认识某某!”最后此人就会跪地大喊:“原来是恩公的xx,小人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定要救出您。”
大汉也感到有些诧异,送到这儿的人哪个不是不甘不愿,心如死灰。要是被自己这样轻薄了,轻则落泪,重则反抗。从来就没有这样愣愣盯着自己想是在等自己进一步动作的。
萧守这般超凡脱俗的行径,搞得大汉反倒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反正又不能真的将新货给开封,索性无趣地松了手。
故人相见的戏码莫名夭折,萧守也不在意,他来到桌边,倒了杯水,递给大汉,客气微笑:“劳烦大哥了,多谢。”
此时萧守心里转着的,却是拿这家伙试毒的主意。
大汉这回是真辶耍拐婷挥龅焦蛔约嚎词刈呕瓜蜃约旱佬坏摹?纯茨蔷倌瓿峡业难凵瘢蠛河行┎蛔匀坏亟庸铝恕
看来水是没问题了。萧守接过杯子,倒了杯水,自己也饮下了。
大汉看着那花瓣似的唇含上自己用过的杯子,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
萧守听见口水声,瞥了他一眼,心想着馒头还没试过毒呢,于是笑得更加温和可亲:“大哥可是饿了,若不嫌弃,就一起吃吧。”说罢萧守掰了块馒头便递到大汉嘴边。
大汉心里大喊着“妖孽啊妖孽!”欢欢喜喜地凑上嘴,吞下了馒头,舌头还故意在那玉指上舔过。
被舔了的萧守轻轻皱眉,这人看来是饿得凶了。
“一起吃吧!”萧守把手指在大汉的前襟上擦了擦,坐下开吃。
大汉的魂都要飞了,被自己调戏了的美人不仅没生气,还拿手指在自己胸前圈圈画画……别是在色.诱吧?
萧守装作不经意地开口:“大哥,这院里关的不光我一个吧?”
萧守算着看守的数量和院子的面积,估摸着这里不大可能只有自己一人。
大汉觉得这新买进来的相公也有趣得紧,便坐下,开口道:“嗯,这次买来的一批比前段时间要少些,加上你也就四个人。”
萧守微微一僵,自己是买来的?看来这个地方经常买人进来啊。买人来做什么?做实验,培训死士,暗卫?
“我被买进来多久了?”萧守接着问。
“你昨晚上进来的,没想到你现在就饿得抗不住了。嘿嘿,看昨天闹成那样儿,我还以为你骨头有多硬呢!”大汉的口气带着嘲笑的意味。
“现在我不是想明白了么?”萧守不咸不淡地回了句。
大汉看他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无趣地摸摸鼻子:“看样子你是真想明白了,要不,就算你长了这幅皮相也是有你的苦头吃的。”
萧守的脑子转个不停,这说明这个地方很注重长相?并且不服从的人会受到责罚?还需要进一步的讯息啊。
“大哥,我还会在这个地方呆多久呢?”
“这是关不听话的新人的地方,等你听话了自不会再这么关着你,会给你换个好点的房间,等你被调.教好了,就会……”
“李大,欺负新人也要有个度啊!要是新货被你小子给开了,小心胡爷砍了你!”外面的看守者看来是不耐烦了,大喊声打断了李大的话。
李大站起身,恋恋不舍地看了看萧守:“你小子比那几个聪明多了,只要小心点自然不会吃大苦头。我明天再给你送饭。”说罢便出了门。落上锁。
萧守等李大出门,便迫不及待地把馒头都给对半掰开了,然后失望地发现馒头中夹纸条的经典场面并未发生。他边慢慢吃着,边回想着大汉的话。“新人…听话…换房间…调.教…新货……胡爷……”
听着怎么那么像一个姓妓名院,经典名“怡春院”,古名青楼,现名夜总会的地方?但自己是个男人,怎么可能!
莫非自己被他们当成女人给买了……这幅长相也的确有可能啊……等他们认识到自己是男人就会放了吧,不过多半会被打一顿,或者找家人来赎人。
如果排除这种乌龙的可能……那自己也有可能是被某个对长相有要求的暴力组织买进了,并且会被调.教,这词儿听着真不爽。会被调.教就说明要自己去做的事是有技术性的。不听话还会被收拾,就说明要求服从。
目前有两种推断:
一,被某宫主,某教主买进当奴仆。那自己要走的路线就是——
如果宫主/教主是年轻男人,那就会被自己的王霸之气所震慑,然后死乞白赖地非要拜自己为大哥,自己勉为其难收下。从此接管某某宫某某教,开始征战天下的道路。顺便以无与伦比的男性魅力勾搭上宫主/教主的妹妹、姐姐、姑姑、婶婶,然后开始妻妾成群的道路。
如果宫主/教主是老男人,那就会被自己的天纵奇才所震慑,然后哭着求着要收自己为徒,自己勉为其难答应。从此怀揣绝世武功,接管某某宫某某教,开始征战天下的道路。顺便以无与伦比的男性魅力勾搭上宫主/教主的女儿、徒弟,然后开始妻妾成群的道路。
如果宫主/教主是女人,那就会走上对自己一见倾心二见钟情三见没君不行的经典套路,寻死觅活地非要嫁给自己。于是自己看在对方长得倾国倾城的份上勉强答应,并告知自己绝对不会只有她一个女人。从此开始妻妾成群的道路。此美人拍胸脯保证:“我一定会和各位妹妹好好相处。”后,顺便交出权力。从此接管某某宫某某教,开始征战天下的道路。
二,被某邪教买进当贡品或采阳补阴之补品。那自己要走的路线就是——
如果当贡品,那教主的状况参见上文。
如果是补品,那教主必然是个女人。要么是她对自己一见倾心二见钟情三见没君不行,寻死觅活地非要嫁给自己。要么是自己天纵奇才在床上反收拾了她,然后继承绝世神功,顺便接手某某神教。开始征战天下顺便妻妾成群的道路。
构想完毕的某萧,安心地继续吃,吃不下的塞怀里。经验证无毒无副作用的绿色食物的自然要收好,把人像养蛊似的关在一起,通过限制食物来进行调.教和筛选可是常见套路,身为穿越者,怎么能连这点远见都没有。对吧?
4、打扮了
李大也懒得给这小子解释菊花的问题了,抬手把萧守抱了出来,让他双脚悬空坐自己腿上,夺过棍子就要往萧守的小.穴里插。
萧守终于明白了,连忙反手拉住了李大:“大哥,等等。”
李大顿时舒坦了,叫你丫装适应,这下装不下去了吧?这下知道挣扎了吧?身为一代青楼凶恶护卫的自尊又扇着小翅膀扑哧扑哧地飞回来了。
萧守一脸黑线的问道:“大哥,你们这儿的人洗完澡都要洗屁.眼?”
李大的嘴角又抽了,这小子说话怎么比自己还流氓呢?“是啊。”
萧守暗想,这个世界的人可真够爱干净的,算了,入乡随俗吧。不过让人帮忙洗,萧守还是很不好意思的。“大哥,要不给我个小盆子,让我蹲着自己洗吧?”
李大看了看怀中这白玉似的身子,有些舍不得。不过又一想,要是给这小子洗着洗着起反应了,到时候辛苦憋着的也是自个儿,算了,由他吧。
于是李大给他端了个盆子,放地上。萧守裹上中衣,端起盆子,哧溜一下窜角落里去了。
李大粗声喊了句:“小子,你干啥呢?”
萧守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不是怕恶心着大家么?”
李大暗想,小样儿,知道羞耻了嘿:“你自个儿洗干净点,到时候要检查的。”
萧守暗想,不是吧,还检查,这啥破世界啊!“大哥,那你给我换盆水,再换个棍子,我洗完一遍了。”
李大吼了句:“接着洗啊,你换水和棍子做啥?”
萧守郁闷:“洗了一遍不是脏了么?”
李大也郁闷了:“你小子这么那么事儿多啊!”说归说,还是给他又端了盆水。拿了两根新棍子过去。
萧守抬头笑笑:“大哥,谢了啊。”
李大放下东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好歹这小子也叫了自己几声大哥,这次送出去八成是遇上有特殊要求的客人了,也不知道回得来不。于是从怀里偷偷拿出一瓶药,低声道:“洗完了抹点在后边,多少能起点儿作用。”
萧守接过,暗想,莫非李大就是被自己王霸之气所折服的小弟一号,这下是要叛门了?起点诚不欺我,主角走到哪儿,哪儿就有小弟相助啊。就是这药起作用的地方怪了点,不过肠道吸收据说是要快些。
等萧守洗好菊花,抹完足量的药出来,那三位还被按在浴桶里扑腾呢。另外几个大汉心里顿时不平衡了:“闹什么闹,学学那小子多好。你闹了不也是一个结果?!”
三个新人抬起头来,看着正等着换衣服的萧守,郁闷了。你小子怎么就那么不合群呢,你小子怎么就那么坦然呢?你不知道你马上就要被人ooxx再xxoo了啊!你不知道你的身份马上就要变成低贱的小倌了啊!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乖一点好歹还能得个自己洗菊花的福利。于是三人也不闹了,自己一身疼还换个和那小子一样的待遇,何苦呢?于是,萧守也就失去了发现洗菊花是多么诡异的一件事的机会。
穿着怪衣服的男人一号,让萧守脱下身上的中衣把身体擦干爽,上下打量了下,冷笑出声:“这次的新人够漂亮的呀。”说着便拿着一瓷瓶走上前来,倾了下瓶口,倒出一掌心芳香的油来。
萧守暗想,邪教的东西向来诡异,这莫非就是传说中那种一抹上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人循着香追踪到的药?不行!我得找个借口躲过去。
“啊啾~哥……那个……不抹这个成不?啊啾~我闻着香会打喷嚏,啊啾~”萧守搓着鼻头,可怜兮兮地开口。
男人白了他一眼:“按规矩都得擦,要不你把鼻子堵上?”说归说,男人还是洗了手,去换了个瓷瓶。
这次的香味倒淡了很多,不细闻闻不出来,暗香飘浮,明显比之前那个精油上等。
萧守继续“啊啾~”
男人不理他,直接给他抹上了。要是连这种程度香味都接受不了,那进这房间时就该“啊啾~”了。
男人让萧守换了件素白花软缎的里衣,再给他挑了件披挂式栀黄留香绉外袍,外袍边角处点缀着金红色的枫叶。有道是:“鹅儿唼栀黄觜,凤子轻盈腻粉腰。”“枫醉未到清醒时,情落人间恨无缘。”
引着萧守坐到妆台前,萧守暗想,成为贡品或补品的可能性大了不少啊。
“哥,能让我自己收拾么?”萧守还记得李大让他打扮丑点的的嘱咐。
男人瞪了他一眼:“胡爷嘱咐了,要收拾得好点,我可不想替你背黑锅!”
萧守郁闷了,一大男人,涂脂抹粉干啥啊!就算做贡品也没必要这么收拾吧?又不是非洲原始部落,贡品脸上还带画脸谱的。
萧守:“哥,那你少给我抹点啊,不然我脸上得长痘痘。”
男人继续瞪他:“你没抹过怎么知道?”
萧守不好意思道:“小时候贪玩,拿了娘的东西乱涂来着。”
男人无奈了,胡仙儿可是交代过,要把这几个新人收拾好,争取让那位爷挑走这没调.教过的。毕竟调.教好了的比他们的成本要高些。这位被挑走的可能性最高,要是这皮肤真起了反应,可就毁了。好在这孩子原本的肌肤就不错,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将就着打扮点就好。
男人出了院,采了几朵殷红的花,和了水揉碎了细细拍在萧守的脸颊,成“飞霞妆”,脸上赛雪的莹白便成了淡淡的荔红。再揉了一朵,用毛笔蘸了描在萧守的眼梢,顾盼间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再碾了一朵,点在萧守的唇间,艳若蔷薇姣丽无双。取了片完好的花瓣印在眉心,再描了描眉,算是完工。
萧守看着镜中的娘娘腔心道:这贡品八成不是给蜜蜂大神上的就是给蝴蝶大仙上的!
男人把萧守的青丝解下,正寻思着梳什么发式呢,萧守就递上了一根银厢猫睛顶簪。这可不是萧守有啥偏好,而是这簪子看着最实用。银的,可试毒,簪头最锋利,可当凶器,猫眼石最贵,可换钱,而且还造型朴素,不打眼。
男人皱皱眉,他本想用那个芙蓉玉透雕朱果簪的,不过,算了。这小子喜欢就好。于是将发拢结,挽结成大椎,冰色古香缎松松结在椎中,状如马肚,堕于脑后,成堕马髻。再用萧守挑好的银厢猫睛顶簪贯住,耸竖于头上。再在头侧挑了两股青丝出来,墨色流香肩,万般风情绕发梢。
男人暗叹,这般标志的人儿若是能活过今日,头牌指日可待。
萧守暗叹,这般人妖的打扮若是放到□□去,被围殴致死指日可待。
5、挑中了
待这四只雏儿都打扮妥当,便被一齐领进了走廊。
萧守打量了下,走廊里已站了几只,表情倒是比自己这边淡定不少。这是要挑人了?
胡仙儿一看见萧守,登时连肠子都悔青了。这长相!这身段!!这气场!!!明显就是摇钱树的过去式啊!!!!
于是胡仙儿立马指着萧守,冲那领路人低声斥责道:“这种货色也敢带出来让贵客看,也不怕砸了我们店的招牌,快点将人带下去,带下去!”
那声音低得连杵在一旁的萧守都没听清,没想到屋里的人反倒听清了,话音刚落,房间里就传来贵客同志的声音:“既然人都带上来了,就都看看吧。”
胡仙儿立马对里面那位的武力值有了深刻的认识,不敢再做小动作,不悦地指着这四个新人嘱咐道:“你叫寒春,你叫冷夏,你叫暖秋,你叫炙冬。都给我老实点,不然……哼哼!”
萧守有幸被命名为暖秋,很是郁闷,这名字一点儿都不霸气!
几人很快就被带到了客人眼前,萧守一见那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顿时愣住了,如墨的眼里闪动着复杂的情绪——羡慕嫉妒恨啊!要是穿这家伙身上多好,这家伙那张俊脸上就明晃晃地写着“老大”这两个大字呐!
萧守很快收敛了对那张脸的垂涎之色,开始琢磨现在是什么状况,这男人又是什么身份?
由李大的暗示可知,被挑出的人是有危险的。面前的人明显是负责挑人的。依据之前的两个推断,当奴仆的可能性可以直接pass,那么就是当贡品或是补品了。
那么,眼前的男人是手下还是教主本人呢?如果是手下,那么估计也是被女教主采阳补阴的倒霉娃。并且由此人的气势来看,这倒霉娃篡位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据此推测,这男的对自己而言就有两种可能的身份:
一是,一见自己就要当自己小弟的,从此陪着自己征战天下,忠心不二。然后自己顺便就把他的妹妹姐姐啥的给收了。
二是,一见自己就知道是宿命的对手的,此人身为终极反派boss,从此天天给自己找麻烦。但自己靠着不死小强主角光环的福利,因祸得福,并且抢他秘籍,抢他女人,抢他权势。结局必定是此人在最后关头被自己打得一败涂地,甘拜下风,含恨而终。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某人颠来倒去yy了个彻底的贵客斜靠在椅子上,半阖着眼,懒懒吩咐道:“自个儿介绍下吧。”
于是站做一拍的小倌们开始自我介绍。
“在下墨香。”
“在下书香。”
………………
萧守排在最后,将声音调整到自己最嘶哑最粗糙的频道,答道:“在下暖秋。”并且缩了缩身体,隐在了众人身后,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如果此时有旁白,必然是这么一段发人深省的经典台词——你以为躲起来就找不到你了吗?没有用的!象你这样出色的男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你那乱飘的眼神,极品的长相,欠揍的表情,和那在阴影处更加闪闪发光的猫眼石,都深深地出卖了你。
于是贵客一抬眼,就看见了萧守。萧守那几乎不施粉黛的妆容,和明显不在状况的表情,醒目得想不注意都难!
“暖秋是吧?就你了……”
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就是这种倒霉娃。
萧守无奈了,俺都躲角落里了,你咋还注意到了咧?
萧守同学郁闷地走上前,恨不能拿朵小花,扯个花瓣问问“小弟,仇人,小弟,仇人……”
胡仙儿也无奈了,犹豫着正要开口,贵客一叠银票就砸脸上了。胡仙儿数数数目,乐了,带着众人欢欢喜喜地退下。
萧守站在边上,在心底扯着花瓣玩得正嗨呢。贵客开口了,“暖秋,你进来多久了?”
萧守木了会儿,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忙答道:“昨晚上被卖进来的。”
“那你岂不是什么调.教都没受过?”
“是啊,就睡了个觉,吃了顿饭,什么都还不知道呢。”萧守暗暗祈祷,俺啥都不会啊不会,挑了也是添乱,大哥你干脆放我回去洗洗睡了吧!
“那就更合我意了!”男人的声音明显带着愉悦。
萧守怒:擦!这什么人啊,怎么不按规矩办事啊。别是想拿自己去坑害教主啥的吧?
“你坐下吧,吃点东西,别那么拘谨。”男人客气道。
萧守低低道了声谢,立马毫不客气地坐下,掐了个葡萄就往嘴里丢。
贵客的嘴角抽了抽,这小子还真听话,说不拘谨立刻就放松得没边儿了。
男人又问:“暖秋,你有何才艺?”
萧守吐出葡萄皮,思量着:这家伙问自己才艺干嘛,莫非还是挑奴仆?还是说此人决定拜自己为大哥,但要先让自己展示下王霸之处?
萧守缓缓开口:“没什么才艺,就是会做点诗词。”这年头,你要是不剽几首诗词,你都不好意思说你是玩儿穿越的。
贵客轻笑了声,“那你以我为题,做首诗词如何?”
据萧守目前的观察,这儿应该属于架空,不管剽哪个都毫无压力。唯一有些担心的不过是不知道这儿的诗词作法是否一样。
萧守思索了一番,心下有了主意,开口:“那在下就献丑了。”
萧守抬头,凝视着眼前人深邃的双眸,力争展现出主角的王霸之气。开口朗声诵道“圣书万卷任纵横,常觉心源极有灵。狂笑惊散四方客,大怒偏向虎山行。不畏腥风吹血雨,豪歌一曲万里晴,独自遨游何稽首?揭天掀地慰生平。 ” 【雪岳读书图】
贵客看着眼前的妙人,竟是错不开眼。殷红的唇开合,吐出诗句的却是豪迈如斯,一种倒错的魅惑感悄然袭上心来。那双多情的眸子专注地凝望着自己,仿佛这天地间只余下自己和他,再无其他。
唇角勾起,欣然长叹:本只是打算来找个消遣而已,没想到却遇到了如此尤物。
但,打动他的是色,而非才。他可不信这诗乃暖秋所作,以暖秋的年龄,和自己所给的时间,想出如此佳句实是太过难得。
而且,若是现想,那么正常表现该是先盯着自己这个主题思索一会儿,再慢慢考虑要用什么词什么句。然后斟酌初定的词句,再看看自己来确认最后所用的词句,这时无意间摆出的口型该是重复的句子,大多人还会有随手写画的习惯。
而暖秋,在看了自己一眼后,就开始不自觉地望天,这是回忆时才该有的姿势,最后又看了眼自己,再低头,口型并无重复,这就说明,他是在回忆中挑选合用的诗句,而不是现做。
况且,作出如此佳句,对于任何一个诗人都是值得欣喜之事,而以诗中人表现出的性情,多是要豪迈地大笑三声以抒偶得佳句的欣喜之意的。所以,这诗由暖秋所作的可能性,低于两成。
最后,暖秋那一言一行,也完全不像是新来的,倒像是被精心培养了,准备待价而沽的高级货。以“千重菊”的实力,足以找那么些个落魄才子为小倌们准备几首诗词,以抬高小倌的身价。
6、跳楼了
武刑空尚未主意到萧守那欠抽的表情神态,姚水湄却是都一一看在了眼里。当然,这主要是因为站位问题,还有女人的本能——比美的本能。
想自己堂堂一武林第一美女,未来夫婿整天流连于花街柳巷就不说了,男女不拘也就算了,最起码一旦自己出现在这奸夫淫夫面前,好歹也会和那小倌的卑贱面孔形成强烈对比吧!结果,这小倌竟然比自己还……(我姚水湄就是不说那几个字!!!q(s^t)r)
最可恨的是,那小倌的表情还如此坦然,就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他从事的不是这等低贱的行当,他所处的也不是这人人唾弃的勾栏院。
一代武林美女伤自尊了,于是视线转向萧守,左眼写着“狐狸精”,右眼写着“杀无赦”。
萧守看到美女那凌厉的眼刀,虽然不知道美女为什么要对自己怒目而视,但也能估摸出这位美女暂时是不会对自己由恨生爱了。
萧守咂咂嘴,也许美人是把自己和武刑空这反派当成一伙的了吧。这么说来,那群暴力分子要讨伐的对象岂不是连自己这位良民也给包含进去了?不妙啊不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自己还是先寻思着怎么在美女背后那一群暴力分子手下活下来再说吧。
萧守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门口已经被堵死了,要想出去,只能爬窗,这里是二楼,跳窗算是一个比较靠谱的选项。
作为一个饱览群书的图书管理员,萧守很清楚:一般低空跳楼,若是身体条件好的,只要保证是前脚掌着地,上身前倾,在下肢落地之后双手落地,再由前翻滚来进行缓冲就好。
作为一个谨小慎微的废材魂穿者,萧守很清楚:虽然起点的主角们跳个二楼就跟吃饭似的简单。但纵观目前这个养尊处优的身体,既没有锻炼后的肌肉,力量也不够强,更不用说绝世武功之类的金手指,只有柔韧性也许因为是少年的关系而比较好。直接跳下去就算不至于摔个半身不遂,把脚摔崴了还是很有希望的。到时候要逃掉,就更困难了。
作为一个图书管理员兼魂穿者,萧守很快拿出了方案:对于自己这个身体条件不怎么样的人而言,如果下边有缓冲物,那么用后背落地势无疑是最安全的。
为了保证自己不在穿越伊始就变成铁拐李,萧守那一双桃花眼锁定上了桃木雕花大床上的那床厚厚的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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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限的条件下,也只有棉被可以勉强算作缓冲物了。虽然没有人会为自己拉起棉被的蹦床,但如果把叠好的被子直接垫在背部着陆,那效果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吧。(友情提示:此纯属萧守同学的主观臆断,亲们请勿效仿。)
于是,门口的一群人和立在屋中的某人,都见证了,美丽的萧守同学是如何风情万种地走到床边,再风情万种地抱起那团巨大的被子,再风情万种地移到窗口的。
你站在窗边看地形,看热闹的人在边上看你,棉被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八卦。
萧守一本正经地勾着脑袋,观察这倒高不高的垂直距离,计算着落脚点和逃跑路线。
大家看这小倌抱个被子在窗边做苦大愁深状,有些茫然。
武刑空倒不是个蠢人,很快意识到这家伙是想趁着自己和对方对峙的时机溜之大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才真的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倒是自己连累了这小子。
萧守开始爬窗,大家这会儿终于全明白了这小倌想干嘛,于是吵吵嚷嚷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这小子想跑!”
“快,拦住他!”
……
这群俊杰边吼着,边就要上前阻拦。武刑空的动作却是比他们都要快。他自不会眼看着萧守这美丽脆弱的小羔羊就这样跳楼而去。
事情闹到这地步,解除婚约的目的也算是基本达到了。武刑空冲着姚水湄喊了句“你慢慢玩,恕武某不奉陪了。”便一把揽住了正欲起跳的萧守同学,打算运起轻功带着萧守一起离开,继续逍遥。他的钱可不是白付的。
几番波澜,已经俨然进化为受害妄想症患者的萧守一个激灵,暗道不好。莫非姓武的这么早就发现了自己是他未来的情敌兼对手,想要把本主角消灭在萌芽状态?看着架势不会是想把爷直接掼下去吧?
萧守当机立断,手忙脚乱地把被子抖开,全方位地裹住了自己。他惆怅又忧虑地想:谁知道会是哪个部位先着地呢?
武刑空虽然不明白萧守为什么要在眨眼间把自己裹成个棉粽子,但还是本着一个风月场中老手的职业道德低声安慰道:“有我带着你,不会有事的。”说罢足尖一点,便带着萧守飘然落下。
事实再一次证明,凡出现了“不会有事”这句台词,就意味着马上要出事。
一帅哥一粽子刚刚落地,他们所处的地方便轰然爆炸,点点火星裹挟着锋利的金属碎片四处激射。
武刑空毫无同甘共苦的意识,立刻放开了萧守向旁边跃去。没想到这一跃却是引发了第二层机关,数根凌厉的箭矢向着武刑空奔袭而来。
抽剑,挥舞,被武刑空击落的箭矢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嘶……’武刑空倒吸一口气,没想到竟然有一只箭矢被磕飞后,不知道撞上什么反弹了回来,在自己大腿上犁出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而裹着棉被版防弹衣的萧守,在跳进陷阱后,居然混了个毫发无损。只有纷飞的棉絮在控诉着刚刚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杀局。
以防失血过多,武刑空将腿根草草系住,这才看向萧守,淡淡吩咐:“你先离开吧,埋伏在这边的人应该不会为难你。
萧守心下冷哼: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往旁边一跳就引发了机关啊,你小子想让我先走着给你当陷阱探测器?门儿都没有!
萧守盯着武刑空的伤腿,眉头蹙起,大义凛然道:“没有你,我是万不可能安全跳窗逃脱的,现在你受伤了,我又怎能弃你而去!要走一起走!”
武刑空尚未作答,楼上却忽而传来姚水湄的声音:“各位豪杰,还请替我看住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敢偷袭武刑空以嫁祸我们!若是再发现有异动,还请出手相助。”
姚水湄反应倒是快,一句话,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7、离开了
洞外,某处,萧守一边狠狠的摘下一个果子,一边嘀咕:“武刑空,你这小子真不讲义气……
也不想想是谁带这你逃出了陷阱。(明明是武刑空带着你逃出陷阱的好吧?)
也不想想是谁给你治伤。(是啊,你还顺手给人家下了药呢!)
也不想想是谁辛辛苦苦去给你找食物。”(是啊,那还都是你尝了一口后淘汰下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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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刑空这小子骨头里就是头喂不熟的狼!”萧守愤愤的给武刑空做了判决。
萧守瞧着手上红艳艳的果子,露出了一个冷冷的笑。
很明显,武刑空并不如何承自己的情,而且这个家伙比自己更强,随着他伤势的恢复,不会武功的自己会逐渐成为拖累。到时,如有必要,武刑空多半会牺牲自己吧?
自己与他从一开始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自己利用他离开那个地方,他利用自己来疗伤。一旦利用的价值不在了,自己的小命还能保住么?就如他所说的,杀人灭口!看来,该是时候离开了。
萧守从来都不信武刑空,因为武刑空对自己的态度,太高傲;看自己的眼神,太侵略;给自己的感觉,太危险。
小受的直觉啊~多么准,萧守的理解啊~多么偏……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武刑空对海很熟,对山就陌生得很了,一旦出了这个洞口,十有八九会立刻迷失在这茂密的森林里。所以,武刑空只能一个人乖乖待在山洞里。
百无聊赖的武刑空在附近拣了树枝,洗了血衣,生了火堆,烤干衣服。再看向洞口,依旧没有暖秋的身影。武刑空一直不曾舒展的眉头更蹙紧了几分,不会一去不回了吧?他咬咬牙,起身,往洞口走去。
忽而,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了一阵熟悉的足音,武刑空长舒一口气后,立马转身,坐回原位,望着洞的深处作沉思状。
“这回的收获不错。”萧守的脚步有些沉滞,明显是累了。
武刑空缓缓看向萧守,那鬓边的发被汗水浸作湿润的一缕,有气无力地垂着。武刑空移开视线,看向萧守衣兜中的果子,依然是每一颗都带有牙印……
武刑空沉默着接过,试探地咬了一口,顿住了。味道居然还不错!
武刑空再看向萧守,却见他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己的脸色,不由得笑了:暖秋是因为看出自己不喜欢吃早上的那种果子,这才特意走了远路去寻来的吧。这算是示好赔罪?罢了,或许自己开的那个玩笑对这个孩子而言确实残酷了些。
武刑空大口大口解决掉手中的果子,萧守忙不迭再递上一个,双眼含笑:“我已经吃过了,这些都是你的。”
这个折腾人的小家伙啊!武刑空失笑,拿起果子,给面子的一个又一个地往嘴里塞。
果子的味道实在不错,加之美色在前亲自服侍,武刑空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干净。
很快,一阵倦意席卷了武刑空的神智。
“怎么又困了?”武刑空疑惑地甩甩头,却更加困倦。
萧守扶着武刑空来到棉被旁,软软低语:“你昨天失了太多血,正该多休息才是。”
武刑空的头脑一阵混沌,也不疑有他,躺下才两秒,便昏睡过去了。
武刑空哪里知道,那味道不错的果子,其实都有毒。致人迷幻的,让人晕厥的,使人僵直的,品种齐全,数量多多。这可是萧守跋山涉水,精挑细选特地为他找出来的。
最难消受美人恩啊,果子滋味有多甜,就有多危险,萧守笑得有多甜,就有多坑爹。武刑空还美着呢,就又干脆利落地栽萧守手上了。可见,这人啊,自我感觉真的不能太好……
萧守看武刑空倒下了,奸笑数声,扑上前来,立马开始扒武刑空的衣服……
身为纯种起点男的萧守扒着昏倒在棉被上任人鱼肉的某古装俊美青年时,自然不会想到“精致的锁骨、光洁的肌肤、诱人的茱萸”等形容词。
也没有觉得“那倔强的嘴角,那轻颤的睫毛,那异乎平常的柔弱姿态挑起了男人的征服欲”。
更没有浑身发热、喉咙发干、小腹有一股热流忽而聚起。
所以,萧守扒武刑空的衣服理所当然并不是为了将其先o后x。他干了一件凡绿林好汉都爱干的事,趁他昏,抢他钱。直得天地可鉴(天怒人怨?)的萧守面对着武刑空这一阳刚型帅哥从来都只劫财,不劫色。
武刑空的身体被萧守细细翻查着……
金银——钱财乃粪土,我决定牺牲自己以成全你的清高。
银票——一看你这败家子的模样就知道是个挥金如土的,银票这种大面额的东西还是让我来帮你保管吧,就当投资了,一千年后连本带利还你。
匕首——国家规定,不能带管制刀具上街。为了避免你被警察叔叔带走这种悲惨结局,我会帮你收好的。
火折子——小孩子玩火不大好,叔叔没收了。
外袍——料子不错,为了减轻你洗衣服的负担,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吧。
裤子——放心,我不会跟你换的。
玉带钩——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承我大恩无以为报,看在玉质不错,雕工精美的份上,我就勉强收下这件礼物了啊。
玉佩——刻着你名字的啊,凹陷处还存了些许红泥,当印信用的?算了,你还是自己收好吧。
长剑——哎,还是要给你留点自保的东西。我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善良。虽然,这剑那么重,那么具有标志性,而我又不会用。
不出十分钟,武刑空就被无良的某人搜刮一空。而他本人,恐怕要昏睡到第二天才能醒来了。好在萧守良心尚存一二,还记得给他留下几颗分量最轻的银子,一张面值最小的银票。
走之前,不死心的某人又将洞穴上上下下地搜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那传说中的武功秘籍,绝世宝剑,藏宝地图,机关暗道……只得遗憾地罢了手,默默谴责这剧情的不靠谱。
哎,该走了。
萧守自然不会就这样直接出洞走人,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在山下通缉他呢。
萧守将自己拿披挂式栀黄留香绉外袍脱下,拆去两只袖管,将打劫来的绝大部分值钱物品一一塞到其中,只余下几两银子放在一边。萧守把装了银钱细软的袖管捏住两头牢牢贴身系在腰上,一个腰包新鲜出炉。
还剩一个袖子,萧守用其将匕首鞘紧紧绑在腿上,方便随时取出。
接着,萧守将武刑空的浅青色罗绸做的外袍穿在里面,素白花软缎的里衣反作了外袍。武刑空的衣服本就大些,青色外袍便在白衣外露出了很大一截。萧守拔出匕首,把实在过长的部分用匕首一裁,再把露出部分往外一折一翻,这便成了一件镶青边白衫。
萧守又把自己的栀黄留香绉外袍绣着红叶花边的下摆裁了,系在腰上,这就成了一条腰带。衣衫改造完成。
萧守取下发簪,打散发髻,挽起冰色古香缎,将披散而下的长发在脑后系住,发型改造完成。
然后,萧守将被裁得已经成为布片的留香绉外袍折了折,裹上糕点、果子(这不厚道的娃在给武刑空寻找有毒果子时也采集了很多果子,藏在了洞外)等杂物,打成包裹斜斜地系在背后。
最后,萧守把之前裁下的浅青色罗绸拿在眼前比划了下:不错,罗绸上的纱空眼果然可以让自己勉强看清外面的情境。等下了山,一到有人的地方,就把罗绸系在眼睛上吧。
有谁会认为一个微微有点小肚子的瞎子是他们要追捕的人呢?
如果条件允许,萧守绝对不会吝于给自己粘上假胡子,只可惜条件不足。
作为一个企图长胡子的史上最不靠谱受,萧守看了的武刑空的方向最后一眼,勾起唇角:“与我同生共死过的……被子兄啊,后会无期。”
说罢,改装完毕的某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武刑空独自挺尸直至第二天清晨,这才晕乎乎地醒转过来。萧守那过河拆桥的货早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余下刻在地面上的一句话,寥寥几个字,刺得武刑空眼疼。
“别想念哥,哥只是个传说。”
手掌翻起,狠狠一挥,掌风骤起,瞬间将那几个字抹得干干净净。武刑空脸色不善地草草摸索了一下自身财务,很好,基本上是被洗劫了个彻底。
“暖,秋!不告而别是吧,还偷我东西,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武刑空咬牙切齿,怒火中烧,感情这暖秋一直以来不离不弃,陪着自己,就是为了找机会谋取自己身上的钱财?!
危难时候的不离不弃是假的!
给自己敷药时的认真细致是假的!
喂自己果子的温柔乖巧是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忆往昔那仙人跳的标牌清清楚楚,脑袋上那冤大头的帽子闪闪亮亮,武刑空此时终于领悟到了那句俗语“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是何等的金玉良言。
“啪嚓”武刑空一掌劈下,地面上生生裂出一个巴掌印,杀气横溢。
发泄完毕,武刑空强迫自己不再为那卑鄙小人耗费半点心神,将注意力集中到目前亟需考虑的事情上来,比如……自己的伤。
武刑空撩开衣摆,却见那伤处的药又被换过了,包扎的布条上用褐色的药汁歪歪扭扭地写着“一天后再拆”。
“哼!”武刑空探出手,便要一把扯下那布条,动作却在指尖刚刚触及布条时,戛然而止。指腹轻抵着那层层的裹布缓缓摩挲,武刑空面色稍缓,伤处的确好了很多,不得不承认,那小子还是稍微做了点人事的。
武刑空微微垂了眼:那小混蛋拿了钱财,却把玉佩,宝剑等重要物品留下。无情地洗劫了自己的钱财,却偏又一直不曾真正伤及过自己要害……暖秋,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自见面来的一举一动不可遏制地在眼前浮现:初见时的欲盖弥彰,吟诗时的顾盼神飞,躲吻时的笨拙可笑,跳窗时的可怜无辜,骑马时的娇弱无力,洗浴时的魅惑无双,讲话时的胡搅蛮缠,叫自己“武空”时的狡黠可爱……
萧守那句“别想念哥,哥只是个传说。”突然在脑中大摇大摆地飘过。武刑空赶忙收敛心神,将眼中那丝怀念驱了个一干二净,只余满满的高傲之色,掩了所有的缱绻情思。
“哼,一个小倌也值得我想念!那些钱财便当是施舍给你又如何。我武刑空今后断然不会再想起还有你这号无情无义之人!”
武刑空自诩万千花丛过片叶不沾身,可是那最合心意的一片叶子却偏是不屑于沾他的身。
以为到口边了,却总是吃不到。
以为可以拥有了,却不声不响地离开。
以为他只能依附自己而存在,却是被他半点也不曾放在心上。
大男子的自尊心被一个玩物丢地上踩得惨不忍睹。骄傲,太骄傲,于是武刑空下定决心,立马将那只只管点火不管灭火的妖精忘个干干净净,今后再不想起。可惜他尚不懂得,当我们费尽心机想忘掉一个人的时候,往往是因为怕是再也忘不掉那个人了。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8、(FONT color=#3A006F)(b)番外(/b)(/font)
这篇算是作为新年礼物的无责任番外吧。假设,萧守开窍了,并且np了。于是有了以下采访。推眼镜,基本情况就是这样。
某日清晨,某华丽院落……
萧守,洛子枯,叶翎,武刑空共坐一桌,吃着早饭。(请不要问我早饭是谁做的。)
”凉拌萝卜丝里怎么还藏了个蛋黄?看起来挺好吃的样子。“萧守看着盘中莫名出现的蛋黄,伸出了罪恶的筷子。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此蛋黄冉冉升到空中,顿时金光万丈,普照四方。(啪飞,你当你是太阳啊!)
此冒充太阳的蛋黄开口了:”我是本文作者泥蛋黄,闲来无事,前来采访……喂,把筷子拿开!我是泥做的,不能吃!“
萧守遗憾地收回筷子。
叶翎温言安慰道:”萧守你要实在想吃,我这就给你煮个蛋去。“
洛子枯捂唇:”据记载,有些泥其实是可食用的。“
武刑空转头吩咐:”御宅,去把各种蛋黄的点心都买一份过来。“
蛋黄怒:”你们这帮家伙,再不乖乖配合,我就把萧守配给付律!“
世界顿时清静了。
蛋黄跳唇腐笑:”哼哼,我问,你们答,不准敷衍。当然,答得好的,我可以考虑在以后的文里多给点福利。
事实证明,大棒加甜枣的政策放到哪里都很管用。这四个家伙立马正襟危坐,满脸写着,本人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请问吧。
蛋黄:前三问是问姓名,年龄,性别,为了防止读者控诉蛋黄骗字数,我们直接跳过。
4你的性格是怎样的?
萧守:问世间谁最坦荡,直叫我当仁不让。
(众人转头,汗哒哒……)
洛子枯:温和,理智。
武刑空:大概是霸道吧。
叶翎:温柔,有时候有点感情用事。
5 对方的性格?
萧守:他们的性格都不如我好。
(萧守,你的良心在哪里?)
洛子枯:顺毛摸的话会很乖。
(你真的是在形容人么?)
武刑空:狡猾,可恶,不过很合我胃口。
(你的胃口是m么)
叶翎:萧守的性格啊……很好。
(那个停顿是什么意思?)
6 两个人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在哪里?
萧守:我穿越后在诞皇大陆相遇的。
(喂喂,你很敷衍哟。)
萧守(瞪):老子要回答三个答案诶,而且和他们的答案会有百分之九十九的重复。我像是会做这种无用功的人么?
(蛋黄心虚转头)
洛子枯(捂嘴):七月,聚贤茶楼。
武刑空(低声):嫖的时候,在千重菊。
叶翎(一脸不堪回首):劫镖的时候,在悦来客栈。
7 对对方的第一印象?
萧守:子枯和悟空,是抢老子女人的竞争对手,叶子是当老子女人的后备人选。
(三人怒目而视。萧守理直气壮地瞪回去。)
洛子枯:很漂亮,很妩媚。
其他人点头赞同。
(萧守怒目而视。三人理直气壮地瞪回去。)
8 喜欢对方哪一点呢?
萧守(斩钉截铁):都不喜欢。
(那你们怎么就np了?)
萧守:oo这不是无责任番外么?
(远目……)
洛子枯:喜欢他每一点。
(不愧是洛子枯哦,说话滴水不漏。)
武刑空:最喜欢他的身体,其他的能忍受。
(活该你人气最低!)
叶翎:说不出来喜欢他哪一点,喜欢就是喜欢,没有理由。
(深情的娃啊~)
9 讨厌对方哪一点?
萧守(斩钉截铁):性别是男的。
洛子枯:讨厌他总是认不清现状。
(掐起来了啊。)
武刑空:不解风情。
叶翎:说不上讨厌,只是他朝三暮四的性格总让人不安。
萧守:叶子,我哪里朝三暮四了。
叶翎:那你每天想方设法地往烟花之地跑是为了什么。
萧守(义正言辞):为了买烟花!
(众人无语……)
10 您觉得自己与对方相性好么?
萧守:我觉得要是我在上面会比较合适。
三人异口同声:不可能。现在这样最合适。
11 您怎么称呼对方?
萧守:子枯,悟空,叶子。有时候视情况而变,比如有事相求的时候。
(哦~有事相求的时候你喊什么?)
萧守:好兄弟。
(你这样求的时候一般都失败了吧?)
萧守:你怎么知道?
(黑犬黑犬转头。)
洛子枯:萧守。
武刑空:暖秋,齐典,萧守。
(哦,换着叫啊。)
叶翎:萧守,后来亲密了就叫萧。
12 您希望怎样被对方称呼?
萧守:叫我老大或是boss都不错。
(天还没黑啊,你怎么就开始做梦了。)
洛子枯,叶翎:现在这样就好。
武刑空:其实他要是能偶尔叫我一声武哥哥,也许也不错。
萧守(呲牙):去死吧你!老子不叫你武大郎就不错了。
13 如果以动物来做比喻,您觉得对方是?
萧守:这三人,禽兽已不足以形容。
(萧守,你怨念很深重哦。)
洛子枯(看着萧守,微笑):狐狸,对外人张牙舞爪,机关算尽。对自己人一片真心,忠诚不移。
萧守(别过头,耳朵红了):你最好防着点,要是代价足够,我……我也是可能背叛的好吧。
武刑空:野猪,脾气很坏,逮谁刺谁。
萧守(炸毛):你才野猪,你全家都野猪。
武刑空(摊手):看吧。
叶翎:哪种动物都不能形容萧守万一。
(孩子,你陷得太深了。)
14 如果要送礼物给对方,您会送?
萧守:送春宫图,争取早日把他们扭曲的性向改正过来。
三人对着萧守意味深长地微笑,然后异口同声:送春宫图,争取早日把他的性向扭曲过来。
(喔喔,掐起来了~)
15 那么您自己想要什么礼物呢?
萧守:美女。
(估计你这辈子都收不到了。)
三人:萧守。
(你们仨真没创意。)
三人:比起他的其他礼物……他还是拿自己当礼物比较好
16 对对方有哪里不满么?一般是什么事情?
萧守:总是企图把我压倒,还不准我找女人。
三人:总是逃避被我压倒,还到处找女人。
17 您的毛病是?
四人整齐划一:没有。
(明白了,自恋)
18 对方的毛病是?
四人整齐划一:没有。
(怎么就一致对外了?)
萧守:毛病相当于弱点,一个人的弱点被他人掌握是很危险的事,你明白么?
(不愧是谨慎的野猪。)
萧守:(怒目而视)
19对方做什么样的事情会让您不快?
萧守:阻止我找女人。
三人:找女人。
(明白了,这属于不可调和的矛盾)
20 您做的什么事情会让对方不快?
萧守:找女人。
三人:你知道啊。
21 你们的关系到达何种程度了?
萧守:这不是你假设的么,我怎么知道。
蛋黄:好吧,在假设里,这几个已经np了。
22 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萧守:老子只和女人约会。
洛子枯:他家。
萧守:那是你私闯民宅好吧。
叶翎:山上。
萧守:那叫逃难。
武刑空:千重菊客房。
萧守:你那叫嫖妓。虽然你嫖错人了。
23 那时候俩人的气氛怎样?
萧守:都说了我没有和男人约会过!
洛子枯:气氛……很微妙。
(怎么个微妙法?)
萧守:我一见他就惨叫了,你说怎么样?!
武刑空:很暧昧,他亲手把糕点喂到我口边,后来还为我赋诗一首。
(喔喔~很温馨哦。)
洛子枯(冷冷开口):绝对只是表象而已。
(你真相了……)
叶翎:有些紧张也很甜蜜,他和我并肩作战,就算我受伤了也不离不弃。
萧守(目光深情):叶子,你真的不是女人么?
叶翎(冷笑):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今天晚上我会好好证明给你看看的。
(被摸到逆鳞的小叶暴走了……)
24 那时进展到何种程度?
洛子枯:共眠。
武刑空:共食。
叶翎:共死。
(执子之手,与子同眠。执子之手,与子共箸。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好浪漫~)
萧守:喂喂,你们几个不要误导观众啊!
25 经常去的约会地点?
洛子枯:世子府。
武刑空(叹气):很少在同一个地方逮到他。
叶翎:如果真要算的话……我的住处吧。
26 您会为对方的生日做什么样的准备?
萧守:如果我想起的话,大概会送礼物吧。
(春宫图么?)
萧守:不是,我自己看还不够呢,怎么舍得送人!
(你真的有为他们的生日准备过么?)
萧守(理直气壮):没有!
(他们造了什么孽,才看上了你啊。)
萧守:是啊,他们造了什么孽,才摊上你怎么个作者啊。
(【心虚侧头~】你们捏?会给萧守准备什么?)
洛子枯:书,萧守很喜欢看书。
武刑空:准备很多很多钱,做好被他打劫的准备。
叶翎(咬牙切齿):易容成美女,让他过过眼瘾。
27 是由哪一方先告白的?
萧守:你以为我是纯情小女生么,告白这种事太挫了。
洛子枯:萧守先。
叶翎:萧守先。
武刑空:萧守先。
萧守:喂喂,我什么时候告白了!
洛子枯:你和我在温泉的时候,你说……
萧守(扑上前,捂住洛子枯的嘴巴。):不要剧透啊。
叶翎:在客栈的时候,他说想和我有进一步的关系。
萧守:我那不是以为你是女……(叶翎掏药粉,萧守立马改口)嗯……没错,是我先说的。
武刑空:萧守没有明说,是用行动表示的。
萧守:我哪里行动了?
武刑空:你衣服都脱了,怎么不是告白?(别过头)凭什么他们都是你先告白,到我这里就不是了。
(悟空,你傲娇了……)
28 您有多喜欢对方?
萧守(低声):把背后交给他们。
(好难得啊,我当你当真是石头心呢。)
萧守:我对兄弟向来信赖有加。
(你就死撑吧!)
洛子枯:可以为他修改某些计划。
武刑空:喜欢到放弃很多东西吧。
叶翎:比命更重。
萧守:你的命还是我的命。
叶翎(微笑):你说呢?
萧守:还我纯洁可爱的月下美人来啊。
29 那么,您爱对方么?
萧守:我的爱向来是留给各色美女的。
三人:(目光阴冷)
萧守(别过头):爱什么的……我不知道。反正他们在我心里的位置最重。
三人(笑容温和):爱。
30 对方说什么会让你觉得没辙?
萧守:他们要是说“等你打得过我再说吧。”我就只能屈从了。
(这就是不见拳头不服软的典型!)
洛子枯:说什么我都有辄。
(这就是实力派。)
武刑空:他只要楚楚可怜地唤一声“悟空”,我就没辙了。
(楚楚可怜……你真的是在说萧守咩?)
叶翎:他说什么的基本都没辙。
(所以你是忠犬。)
31 如果觉得对方有变心的嫌疑,你会怎么做?
萧守:哇哈哈,都变了才好,那我就可以去找女人了。
(你真不像个受。)
萧守:老子本来就不是受!
洛子枯:把让他变心的对象处理掉。
其他人点头赞同。
(这个没有人权的世界啊。)
32 可以原谅对方变心么?
萧守:当然。
洛子枯:我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
武刑空:我会让他明白变心的代价的。
叶翎:我习惯了,只要出现美女,他就企图变心。
33 如果约会时对方迟到一小时以上怎办?
萧守:都说了我不会和他们约会。
洛子枯:叫人把他的情报呈上来。
武刑空:派人去找。
叶翎:自己去找。
(由此可见你们的势力对比……)
35 对方性感的表情?
萧守:男人对我而言……毫无性感可言。
洛子枯:喝醉了的时候,性感到致命。
武刑空:边洗澡边唱歌时候的表情。
叶翎:深情望着我的表情。
36 两个人在一起,最让你觉得心跳加速的时候?
萧守:处境危险的时候。
(你是不是误解了……)
洛子枯:他扑上来在我身上乱摸。
武刑空:他衣服穿得比较少的时候。
叶翎(脸红):牵手,拥抱,亲吻之类的吧。
(喔~你漏说了一个哦。)
37、您曾向对方撒谎吗?您善于说谎话吗?
萧守:撒谎有益于身心健康。我十分重视自己的身心健康状况。
(你十分无视他人的身心健康状况。)
洛子枯:很少,我比较喜欢挖个坑等他自己跳进去。
武刑空:我基本不说谎,不行就直接用强,何必撒谎。
叶翎:如果有必要的话……我还是会说谎的。不算擅长。
38 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觉得最幸福?
萧守:离开他们的时候最幸福。
(为什么?)
萧守:因为我终于可以找女人去了。
(……)
洛子枯:在一个房间里各做各的事的时候。
(你喜欢互不搭理?)
洛子枯捂唇:有些东西,只有安静的时候才能体会。
(传说中的此时无声胜有声么。)
武刑空:共患难的时候。
(我以为你会说上床。)
武刑空:上床?岂止幸福二字可表。
(你果然是禽兽。)
叶翎:他全心依赖者我,我守护着他的时候。
(什么情况?)
叶翎(小小声):比如萧守生病受伤的时候。
(这就是传说中的把自己的快乐建立于他人的痛苦之上。)
39 曾经吵架么?
萧守:吵啊,男人为个臭袜子之类的吵架很正常嘛。
(你对吵架的定义真的是在新华词典的范围内么?)
洛子枯:偶尔打闹,但不会真的吵起来。
武刑空:吵过,而且我和他似乎很容易吵起来。
叶翎:严格说起来,没有,因为我忍住了。
40 都是些什么吵架呢?
萧守:记不得了。
武刑空:很莫名其妙的吵架吧,基本都是他找茬。
萧守:你说谁找茬?!
武刑空:别跟野猪似的横冲直撞行么?
萧守:武大郎,睁大你的眯眯眼,别把帅哥和野猪混为一谈。
武刑空:哼,眯眯眼?我看比较需要睁大眼睛的是你吧。
(吵起来了……)
洛子枯,叶翎:(一脸事不关己)
41 之后如何和好?
两人吵得正激烈,无暇回答。
洛子枯:不和好最好。
叶翎:等他们俩打不结果来就和好了。
42 转世后还希望做恋人么?
萧守(声震云霄):不希望!
洛子枯:我不信这种东西。
武刑空:我考虑下,和他在一起太折寿。
叶翎:下一世能只属于我一个人就好。
43 什么时候会觉得自己被爱着?
萧守:你该问什么时候我没觉得。
(无时无刻么,好幸福~)
萧守(脸黑了)。
洛子枯:他就算死都不肯背叛我的时候吧。
(喂喂,表剧透啊。)
武刑空:他和我共患难的时候。
叶翎:他说“别走”的时候。
44 您的爱情表现方式是?
萧守:守护。
洛子枯:守护。
武刑空:守护。
叶翎:守护。
(意外地统一呢。)
45 什么时候会让您觉得“已经不爱我了”?
萧守:我一直盼着这种感觉的出现。
三人:无时无刻……比如刚刚。
(萧守,恭喜你荣获“本世纪最没安全感小受”称号。)
46 您觉得与对方相配的花是?
萧守:花儿是用来形容可爱的女人们的,请不要拿来糟蹋。
三人:请不要逼着我们糟蹋花。
(你们这帮小心眼的男人。)
47 俩人之间有互相隐瞒的事情么?
四人均点头。
(你们这帮不坦诚的男人。)
48 您的自卑感来自?
四人:没有自卑感。
(你们这帮傲慢的男人。)
四人:你这个挑三拣四的非人。
(~~o(>_<)o ~~泪奔)
49 俩人的关系是公开还是秘密的?
萧守:我希望是秘密的,但他们都致力于公开,以断绝我的后路。
三人:公开。
50 您觉得与对方的爱是否能维持永久?
萧守:能。
(啊,你怎么转性了。)
萧守:爱这种东西从来就没存在过,不存在的东西自然是永久性的。
(我看错你了……)
洛子枯:未来的事,谁知道。
武刑空:喜欢可以很久,爱很难。
叶翎:当然。
(小叶,你果然最深情。)
=======================================
如果我说只有前50问,你们会不会砍死我。好吧,100问继续。
51 请问您是攻方,还是受方?
萧守:(沉默)
三人:攻。
52 为什么会如此决定呢?
萧守:我打不过他们。
三人:他没反抗成功。
(你们这真的是正常男男关系么?)
萧守:都男男关系了还正常?!
53 您对现在的状况满意么?
萧守:非常不满,我能抗议么。
(可以,但抗议无效。)
三人:满意。
54 初次h的地点?
萧守:s省,e市,红灯区,红烛夜总会。
(你在说什么。)
萧守:你不是说初次h的地点么,跟你说,那妞可正点了,那胸,那叫声……
【低气压弥漫。】
三人:抱歉,我们先处理一下私事。
【萧守被三人拖走,卧室的们被关上。】
一小时过去了……
两小时过去了……
三小时过去了……
……
……
……
蛋黄看着西沉的太阳默然离开……
夜还很长很长……
9、混乱的JQ不需要掩盖!
砍了根细竹子做登山杖,萧守沿着上山的路开始往回走。只见此人侧对大路,横行向下,姿势诡异无比,若是有人见到,必然惊呼:哪里来的螃蟹化了人形?
这倒也不是萧守故意作怪,他作为一个资深的登山客,自然在登山的步伐姿势方面颇有心得。采用螃蟹侧行法,脚腕不会那么吃力,同时也会安全不少。顶着张娇弱公子的皮囊,为了尽快下山,他萧守纵是当只两栖动物,也认了!
必须要在天黑尽前到达山脚,晚上的山林,从来就是动物们的觅食盛会。他还记得武刑空的善意提醒,这山上可是有老虎豹子啥的……这些畜生可比武刑空难对付多了。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在经过了整整两个小时的艰苦跋涉后,萧守的脑内小剧场已经从消遣的十八禁碟片,通通转化为了励志教育片——
没有这日晒雨淋,风餐露宿,吃了上顿愁下顿,苍天为被大地为床的考验,怎能体现出我身为主角的钢铁般的意志!昭显我堂堂穿越者惊世骇俗的素质!
终于……伟大的主角兼穿越者萧守在在天黑尽前到了山脚。萧守扶着树,喘得跟条死狗似的昭显着他那惊世骇俗的素质。萧守按捏着抖个不停的双腿,悲哀地发现这十来岁的少年身体还不如他穿越前那身子来得靠谱。哎,算了,没准儿这身子根骨奇佳,只是尚未升级而已。
遥望着着那暗沉的天色,以及毫无人烟的远方,萧守泪流满面,估计还得走上五六个时辰才能见着个活人,要是上山前没将那马儿放生该多好啊,嘤嘤嘤……
沮丧了片刻,萧守迅速撑起身子,找回了他那钢铁般的意志。
路途遥远算什么?走夜路怕什么?看看这人迹罕至的场地,看看这月黑风高的背景。完全就是那英雄救美的桥段的最佳触发点嘛!
什么?你说我太弱,救不了美!虽然现阶段本大爷还不够强,但完全可以通融一下。让美女救英雄不是?
于是,萧守本着一颗积极向上的心,继续踏上了走夜路的旅程。半个时辰后,萧守实在腿如铅注,半步都走不得了,只好在路边找了棵树靠着暂作休止符。
按照晋江套路,小受独自走夜路,那是一定要遇到点啥的。
比如,被某强盗抓去做压寨夫人,可以强x,可以轮x,也可以养着观赏。但这荒郊野外,强盗都不屑于惠顾。所以,pass。
比如,莫名其妙卷入武林纠纷,如果是甜文就被正道抓走,如果是虐文就被魔道抓走。大晚上的,武林人士都下班了。所以,pass。
比如,捡到一受伤的人,可以是冷漠杀手,可以是落难公子,也可以是末路英雄。从此就纠缠了,牵扯了,暧昧了。所以,萧守,便有幸遭遇了那个——他。
萧守正欲喘口气,忽而,有液体滴答一声点到了自己的鼻尖上,淡淡的腥味弥漫。下雨了?
尚未想明白落下来的究竟是什么,萧守已是反应迅速地一撑,一蹬,飞退着离开了这棵树。
反常即妖,现在的身体还很脆弱,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成为自己的催命符。萧守宁愿自己作个草木皆兵的胆小鬼也好过当个糊涂的死人。
萧守用手抹下了鼻尖上的液体,嗅了嗅,是血。在这两天与武刑空的相处中,萧守对这个味道已是熟到不能再熟。
萧守凝眉,忌惮地看向那颗树,树很大,藏人藏物都没有问题。:血还是液态,定是刚离开身体不久。也就是说,树上有个受伤的人或动物。受伤的兽会格外防备一切接近它的生物,人也一样。之前自己靠近,树上却是连半点声响都没发出,所以,待在树上的,既不会是一只胆小或暴虐的动物,也不会是一个冲动或粗心的人。
之所以不想让自己发现,是因为恐惧还是为了一击必杀?
萧守的的唇角微微翘起,起点文里,若是遇上这等桥段,那树上必然要么是只灵兽,要么是个大侠,或者是个被禁锢了的美女。挺身而出、助人为乐、见义勇为=白捡个坐骑/小弟/师傅/老婆。
但,萧守并未直接冲上去,乐于助人的典范可不止渔夫,还有那倒霉娃东郭先生。萧守当然希望自己救下的是知恩图报的金鱼公主,但也不排除自己救下的是忘恩负义的中山狼的可能。
萧守保证着正对那棵树的姿势,他不会把背后留给未知。萧守又退了两步,树并无异状。
萧守朗声道:“在下只是偶然路经此地,并无冒犯之意。若有不敬之处,还望树上那位多多包涵。”
树一动不动,只有树叶在风中微微摆动。仿佛在说“胆小鬼,胆小鬼……”无限循环。
萧守继续开口:“相逢就是缘分,在下无意叨扰。留下些食物,以示歉意。”
萧守说罢,解开包袱,挑出了果子、糕点若干。正欲寻块布将那食物搁置妥当,萧守手一顿,又将糕点悉数拣回,将果子直接放到了草地上。
糕点和衣料,若是有心,都是可以查到出处的。小心驶得万年船。
萧守的算盘打得清楚,受伤的无论是人还是兽,在这荒郊野外若是要养伤,完全没有爬树的必要。所以对方很可能是在自己过来后才出于警觉上的树。能上树,那么自然具备自己疗伤的能力。自己把东西留下,就算是做了人情。
如果是灵兽,在辨明自己并无恶意后,为了报答自己的恩情,那是一定会追随自己左右,为自己鞍前马后在所不惜的。
如果是个人,在接受自己的善意之后,肯定是要被自己那伟大的情操所折服,进而追随自己左右,为自己鞍前马后在所不惜的。
当然,如果树上是某个先前就被禁锢了的美女,那么经过自己这番表示,总会做出点反应以提示自己去英雄救美。但这树并无异状,看来是没希望了。
什么?你说也许那个美女被绑得太死,无法动弹?你有见过起点主角和美女失之交臂么?!
树依然一动不动,树叶在风中抖得格外销魂。仿佛在说“自恋狂,自恋狂……”无限循环。
萧守留下果子,将大树保持在视线范围内,倒退着身子缓缓离开。脚好酸……
没多久,萧守就又喘着粗气停下了。实在是没力气了。那颗诡异的树已是不在视线范围内,萧守又瞄上了一颗大树。拣块石头,丢,丢,丢。没反应,很好。
惨遭石头狂砸的树叶在风中抖得如魔似幻。仿佛在说“笨蛋,笨蛋……”无限循环。
累得几乎要虚脱的萧守,终于走到树下,靠着树干沉沉睡去。
10、接吻了
月光下,娇美少年侧卧草地,i眸低寐,镶蓝白袍微皱,漾出几许柔媚春情。美人如玉,月影婀娜。嘴角一抹浅笑,唇色润泽,红尘轻迷。
一袭黑影无声上前,两指疾出,点在少年身上。不为伤人,只是要这少年睡得更香甜些罢了。
来者虽然一身黑色劲装,蒙面出场。但也看得出是帅哥一枚,一双凤目波光流转,眼底缓缓勾笑。不过帅哥身上并无伤口,倒是手中提着的一个微微显出圆形的布包,布包下方已是被血色浸透,想来那之前滴下的血液该是来自于布包了。
来者微抬了眼睑,细细打量眼前佳人,修长的手抚过萧守白皙的脸,磁性而慵懒的低糜嗓音夹杂着浓浓的笑意响起:“没想到竟是个美人儿呢!聪明而又谨慎的小兔子,谢谢你的果子哟。”
头微侧,解了脸上的蒙面巾帕,来者在怀中掏出一颗果子,一口咬下。嚼了嚼,缓缓勾勒出一抹迷人至极的浅笑,嬉醉明眸。
把布包随手系在腰间,那人一手托起萧守的头,一手拿着果子又咬了一口,噙笑的嘴角对着酣眠的某人缓缓压下,微薄的唇已经印上了樱红的小嘴,偷香的唇在那柔嫩的两片花瓣上碾压辗转,似乎是想催生出那花瓣最艳丽的色泽。无知无觉的花悄然间在月下盛放到了极致,贪心的舌又叩响了檀口的门,搅弄、厮磨、吮吸……果肉就这样暗度陈仓到了原主人口中。
许久以后,贪得无厌的唇才终于离开,暧昧的银色丝线连接着刚刚还厮磨着的唇。
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意犹未尽的欲望:“味道……出乎意料地好呢。”
某人的舌在上唇缓缓游过,仿佛在回味什么,暧昧气息呼之欲出。修长而有力的手指些微用力,钳住那细腻瓷白的下颚,兀自摩擦,眸色温润噙许柔光笑意。
“可惜今日有急事呢,不然定和美人共享这良辰美时。”捏着布包的手无知无觉间又紧了几分,昭示着此人此时心下的不耐。
再低头,这次的目标是某睡美人小巧的耳朵,惑人的吐息在萧守耳边缠绵,“可惜不知美人芳名呢,在下撷英,小兔子,千万不要忘记哟~有缘再见吧。”
那人忽而侧首起身,转瞬间,明眸冷冽似冰。转身离开,潇洒的身影瞬间消融在了夜色中。
酣眠中的某小子,似乎感觉到了嘴中的果肉,嚼吧嚼吧吞了下去。某人来过的证据,就这样,被销毁得一干二净。
当太阳又把离家出走的月亮踹回家时,萧守终于醒来了。摸摸身上,没多什么也没少什么。环顾四周,草地上淡褐的圆点忽而映入眼帘。
两指在草叶上轻轻摩挲,萧守蹙眉:“这是……血迹?昨晚那受伤的倒霉蛋来过了?这家伙居然仅是过来围观一下本主角就跑路了,居然也不知道该留个令牌什么的表示一下报恩的决心。世风日下啊!哎~”
萧守感慨完毕,很快便将这桩小事抛在脑后。为了避免被冤大头武刑空逮到,趁早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当前要务。
经过一场艰苦卓绝的长征,一个小小的村庄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萧守捧着起伏得跟个破风箱似的心口,露出了个如释重负的笑容。可算回归人类世界了。
不过,在回归之前,还是得先做些准备工作。萧守开始打理衣装。
精致的衣料此时已经被沿路的灰尘和枝条装点得有了几分的破旧的味道,萧守捏起一撮尘土,让它彻底从好像很破旧变成了真的很破旧。行走江湖,财不露白很重要。
萧守摊开手,爬山时留下的细碎的伤口遍布其上。萧守满意地点点头:待会儿要扮盲人,盲人的手上怎么能没有伤?不过……
萧守细细打量了一下双手那白皙娇嫩的肤质,谨慎起见,索性扯了跟布条把手掌整个儿裹了。细节决定成败,不可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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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守掏出在怀中搁置已久的浅青色罗绸,蒙在眼睛上,两指粗的登山竹竿拿在身前敲敲打打,伪瞎子萧某新鲜出炉!
萧守晃了晃手中的导盲棍,唇边带着几许得瑟笑意。他才不会跟武侠片里那群装b货一样,戴个纱巾或者盖个斗笠以达到遮脸的目的,这样干除了给自己脑袋上插个“俺很可疑”的牌子,还有别的好处么?
隔着罗绸上的纱空眼,前方的一切变得模糊朦胧。萧守捏着竹竿一路敲打着缓缓前行。终于,一个人形人物出现在视野中。
深深吸了口气,萧守酝酿了一下情绪,务必确保给见到自己的人留下,这人没钱,无害,打劫没油水,帮忙有好处的印象。
好了,萧守,考验你演技的时候来到了!能不能搭上顺风车在此一举了!go!!
——————————————我是视角转换的分割线——————————————
俺叫云天,今天俺依然在村口等我们村的林大妈路过。林大妈是俺们村子最漂亮的女人,虽然嫁人了,虽然是二十好几的人了,但俺们依然喜欢她。林大妈每天都要到村口去晃一圈,林大妈说村口的花开得最好,所以她头上簪的花儿只能是村口的。本来俺想每天替林大妈摘的,可惜林大妈说俺摘的花都丑死了,不是月季就是菊花,一点品位都没有。
今早,林大妈摘了朵鸡冠花插头上,就扭啊扭地走了。别说,那红艳艳的鸡冠花配上林大妈那血红血红的嘴巴还真好看。俺的理想就是,娶一个顶漂亮的人当老婆,俺本来以为,这辈子,俺都不可能看到比林大妈更漂亮的人了。但是俺今天早上居然遇到了!遇到了!遇到了……(无限循环)
那时,俺还在回味林大妈别上鸡冠花后对俺那销魂的一笑。他就突然间出现了。那个人就那样站在村口,我一看到他,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他的头发,比林大妈儿还黑还亮,他的皮肤,比林大妈还白还嫩,他虽然没有胸,但看起来比林大妈还要勾人。
可惜他的半边脸都被青纱遮了,取了青纱那该有多漂亮啊。那人说,他本是要到城里去拜访亲戚的,但是半路上他和他的仆从走散了,银钱包裹什么的也被仆从带走,身上只有点点零散的小钱了。他走了好久好久找到这个村落,希望有人能顺路载他一程。
真可怜啊,他的仆从一定是欺负他看不见,携款私逃了。那么好一个人,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捏?好在俺爹今天刚巧要去城里卖竹筐,俺爹应该会答应带上他,如果爹不答应,俺就把俺爹存钱的地方告诉俺娘。
俺爹知道这个人的事情后,很快就答应了。俺把他送到村口,捏着他的手对他说:“等俺长大了,俺娶你。”
那人好像很感动,站在那里,好久好久都不说话。只有那樱红的小嘴在微微抽动。
俺想,是时候用行动表现一下俺对未来老婆的爱了。俺拿起老婆那裹着布条的小手,“吧唧”一声,狠狠啃了一口。
可是,俺还没有等到他的答复,就被俺爹一巴掌抽回去了。漂亮老婆,俺会想念你的,等俺长大就来娶你!
碧云天,黄瓜地,菊花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枫林醉?总是离人泪。
11、出来了
萧守疑惑:“招客?招什么客?”
韩仙尘心说,您都风.骚成这样了,还装个鬼的纯啊?!但小命在别人手上,到底也不敢多言,韩仙尘老实答道:“就是招……招恩客。”
萧守一愣,恩客……不会是自己知道的那种恩客吧?于是立刻开口确认:“你是说上妓院嫖的那种?”
韩仙尘:“是的。”
萧守恼羞成怒,一个爆栗就下去了:“靠,谁招客了?谁招客了!你才招客,你们全家都招客!”
韩仙尘被吓得一声不敢吭。
萧守按下那点儿怒火道:“就因为我穿个单衣去叫水,所以你才误会了?!不对啊,我是男的,妓.女都是女的吧?”
韩仙尘一听,明白了这位多半是个真纯洁的,更不敢解释了。哪个大男人能容忍别人把自己当小倌?
萧守见韩仙尘闭口不言,明显不打算给答案,只能自己琢磨:想自己第一次看这张脸,不也把镜中人当做了女子么?所以说,这帮人误会自己性别的可能性在七成以上。
而且,自己穿单衣出门,可能与妓.女招客的行为有几分相似,所以才引来了一帮色狼。
难怪这帮男人都盯着自己死看!估计也没搞明白自己到底是男是女,所以才死盯着努力验证。
萧守恍然大悟,又回想了一下之前的情景,眉头立马又锁上了:不对,他有叫自己公子,应该是知道自己性别的。
萧守瞅着韩仙尘沉声道:“你应该知道我是男的吧!”
韩仙尘咽了口唾沫,心虚地不敢应声。
萧守皱眉,大喝一声:“说!”
韩仙尘抖如筛糠,吓得都快哭了:“小人错了,小人猪油蒙了心,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就放过小的吧!”
萧守看他怕成那样,估计也问不出什么。只好充分求助于自家大脑:莫非这个世界有种□□的特色是女扮男装,而嫖客就叫她们“公子”?
博闻广记的萧守很快想起,以前看过的一些文中,有介绍过那些伪装成尼姑庵和道观的妓院。客人会叫那些妓.女为“小师傅”或“道长”。而《晏子春秋·内篇·杂下第六》中也有记载,“灵公好妇人而丈夫饰者,国人尽服之。”所以这个世界有这种类型的妓.女并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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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守再次恍然大悟:制服诱惑嘛!
萧守那暧昧的视线顿时将韩仙尘从头扫描到尾:当真是英雄不问出路,流氓不看岁数啊!都这把年纪了,还玩制服诱惑!
韩仙尘一对上萧守那打量货物的眼光,真哭了:“小的也就是个垫桌脚的货色,大爷您千万别跟小的一般计较啊……”
想明白真相,萧守再看韩仙尘这泪流满面的模样,冷汗就随之下来了:这人貌似挺无辜的,不过是错认了性别,结果被自己暴打加绑架。不行,必须想个办法,让他吃下这个哑巴亏!
萧守脸上半点不露,寒声道:“看来你也明白了,这是个误会!”
韩仙尘忙不迭地点头:“嗯,误会误会。”
萧守面色更沉:“你可听说过,江湖上有一位‘冷面阎王’西门吹雪。”
韩仙尘冷汗淋漓,这个少年竟然是江湖中人么。听说,江湖中人行事有他们自己的规矩,只要不过于出格,朝廷是不会过问的,自己这下……呜呜呜,母上大人,儿要回家。
萧守露出一个故作狰狞的笑:“放心,我西门吹雪从不记仇,一般有仇我当场就报了。”
韩仙尘连忙求饶:“大侠,大侠……在下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人吧!”
萧守沉吟半晌,开口:“你妈将近四十岁才生你,你也将近四十岁才生孩子,你们家有够晚婚晚育的……”
不对,现在不是想计划生育政策的时候。萧守面色一僵,接着开口:“我本以为你是那些不要命的江湖宵小,才下此狠手。现在看来你不是江湖中人,但你如此冒犯于我,不留下一手一脚,传到江湖同道耳中,恐怕会笑话于我,你说当如何?”
韩仙尘听他要砍了自己的一手一脚,眼泪哗哗的:“大侠,大侠……小的错了,今日之事小的若是传出去半句,定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大侠,您……您就把小的当个屁,放了吧!”
“的确,这事只有你我知道。”萧守沉默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颔首:“罢了,你倒是好运,这一月杀十人的规矩,这月我已是做足了,也不差你那一条。但,你最好记得!若是有半句风声传到我耳里,不仅你的小命不保,你的八十岁老母和三岁小儿包括你家的狗也休想活命!”
韩仙尘点头如蒜捣,已然泣不成声。
萧守解开他身上的捆缚,韩仙尘立马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房间,直呼自己命大。再不敢提这件事。
解决完这档子乌龙事,萧守再细细想来,又是一阵恼怒。居然被人当成女人了,还是妓.女!真是岂有此理!老子长得有那么像女人么!有那么娇媚么!
萧守拿起铜镜,一照。真娇媚,真像女人!
顿时,悲从中来不可断绝……
萧守一直觉得不就是张脸么,没什么要紧的,没想到却惹来这种破事。传出去还怎么当大哥,泡马子?!
萧守闭上眼,自我催眠:“萧哥纯爷们,铁血真汉子!萧哥纯爷们,铁血真汉子!萧哥纯爷们,铁血真汉子……”
睁开眼,一看,那小脸儿,还是那么娇嫩,那桃花眼,还是那么妩媚,那红唇,还是那么勾人。
萧守狠狠将铜镜摔到地上,tmd,这么偏偏就穿成了这长相!要长成真汉子还得多少年啊! “再牛b的肖邦,也弹不出老子的悲伤!”萧守悲愤地吼了一声,拿上导盲棍,摔了门,化悲愤为食欲,吃饭去也!
在床底下趴了n久的叶翎,终于迎来了历史性的一刻——成功爬床!错了,是成功爬出床。
叶翎愤愤地活动着因为趴太久而僵化的手脚,觉得那个叫西门吹雪和自己纯属命中相克。
插队就插队吧,你还引来一群人。引来一群人就算了吧,那群人还偏踩着自己往外爬的节奏进门!本公子这爬进爬出的容易么?!
一想到这络绎不绝的访客,几分好奇袭上叶翎心头:那个西门吹雪到底有多漂亮,竟然招惹来那么多男人?
但他现在可不是满足好奇心的时候,还是把货拿到手比较重要。
叶翎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小瓶,原料难得,融墙的药水他也只有这么一点而已,不过融个指头大的洞还是足够的。
叶翎站到早已思量好的位置之前,一手握瓶子,一手捏着个质地特别的小棒,对准小口捅进去,抽.插一下,抽出,在瞄准了很久的目的地上面沾一沾,润湿,侵蚀。再插.进小口,搅一搅,然后对着之前弄过的地方再捅一捅……如此往复。
功夫不负苦心人,在叶翎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墙面已是被溶出了一个有指节那么深的小洞。估计再有半个时辰就大功告成。
就在此时,走廊上遥遥传来了“嗒嗒嗒”的敲击声,明显是某个盲人回来了。叶翎手脚麻利地收起作案工具,一个腾身,跃上了房梁。
他决定,这辈子都不要再藏在床底了!(第二只小攻也被萧守弄出心理阴影了,远目~)
12、袭击了
萧守进得门来,将导盲棍放在一边,锁好门,这才微微喘了口气,松懒懒地斜卧在床边。
叶翎这才第一次看见萧守收拾后的真容:面上一方青纱遮了眉目,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粉色的嘴唇。一头丝绸般光滑的黑色长发披泻下来,随着单薄的身躯蜿蜒流淌,衬得整个人柔弱又魅惑。
那些男人们暧昧的话语猛然间浮现在脑海中,喉咙无端地干燥了几分,叶翎突然有些心浮气躁,哼,好端端一个男子偏作这般诱人风情,难怪要被人当做小倌。
叶翎垂了眼,猛然将视线阻断:这小子看起来虽柔弱不堪,但这心机和手段,却并不输于那些真正的江湖客。人说最毒妇人心,这长得跟个女人似的少年也毒得很呐。若不是有眼疾,还不知得将这凡间祸害到何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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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翎悄悄调整了一下位置,坐得更舒服隐蔽些。他并无伤人意,融墙只需半个时辰就可解决,不妨等这小子睡着了再下手。跟这深浅不明的少年当面对上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天色已然昏暗了下来,叶翎眼看着萧守忽而打床上爬起,走到桌边,冲着油灯抬了手,却又顿住了。幽幽叹息一声,悻悻地坐回了床边。
叶翎忽而觉得心口有点堵,别开视线,但那方遮了眼的青帕依旧在脑中挥之不去。
一炷香之后,天色已是完全黑了下来,关了窗,屋中只能模糊看出个人影子。叶翎再次听到起床的声音,定睛看去,只见那纤弱的身影在一团混沌的房间中走了走,摸索了一下房门和窗户上的锁,最终蹬了鞋子,爬上床,解开了脸上的青纱……
叶翎忍不住探了探身子,想要将那再无遮掩的脸看个清楚,可惜这光线到底是太黑,连身形都模糊了,更何况脸庞。叶翎看着那小身影和衣而卧,默默按捺住那因为好奇而蠢蠢欲动的心,只等一会儿萧守睡着了,再一看究竟。
等了半个时辰,房间反而因为月光的照耀而微微明亮起来。萧守裹着被子朝着床的外侧睡得香甜。
叶翎看时机成熟,轻巧地一翻身,下了地。‘只要趁此时机点住他的昏睡穴,问题就解决了。’
叶翎向着床边走去,刚走了两步,却听见“咔嚓”一声。叶翎一惊,忙收住脚。定睛一看,自己踩到的竟然是一截枯枝!
既干又脆的枯枝放在地上,只要有人踩到,必然“咔嚓”断裂。不过房间里,为什么会有枯枝呢?
这自然是萧守的小把戏。这货趁着出去吃饭的那段时间,顺手准备了不少东西来以防万一,枯枝就是其中一项,为的不过是起点小小的警戒作用而已。
萧守睡前在房间中走动的时候,就顺手让枯枝从袖口中落下,充当了警戒线。而叶翎,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毕竟天色太暗,而小节树枝落地的声音和足音一比,又实在是太微不足道。
屏住呼吸,叶翎看向萧守,似乎并无异状,少年并未睁眼,呼吸依然绵长,姿势也并无改变。叶翎微微松了口气:这少年之前显得那般疲惫,现在多半睡得很死,应该不至于因为这点响动就醒来。
叶翎这才有心去细细打量萧守的相貌:解开了遮眼的青纱,少年的相貌在月光下完全展现了出来,眼睛微微闭合着,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搅碎了那一汪月光。和想象中一样出色,却出乎意料的并不艳丽夺目,甚至有几分温顺乖巧的味道。
心跳微微加速,叶翎埋了头,看着地上零落的枯枝,再次提醒自己眼前这朵小白花的毒性有多么深重。
叶翎小心地注意着地面,绕过了萧守简陋原始的警戒设备,来到床前。很好,还是没有反应。叶翎两指一并,向着萧守的昏睡穴点去。
萧守被点个正着,身子一挣,才坐起一半,遂又无力地倒回床铺,直挺挺地昏睡着。
叶翎见萧守就这样被制住了,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但心下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似乎……太过顺利了些。
白天的一幕幕回放在眼前,少年那尖锐的语言,狠辣的攻击,近乎偏执的自我保护意识仿佛都在告之叶翎,这个少年不该这么容易被制住。
叶翎搓着指尖,自己这武功虽为了强身健体而练,说不上厉害,但真气还是充足的,穴位的准确与否,更是不需怀疑。但,在点穴的基础上再加一重保障也无妨。
叶翎打定主意,于是又拿出个瓷瓶,倒出了一颗药丸,握在手心。
叶翎轻轻托起萧守的头颅,柔软的发丝在手心细细地摩挲缠绕,一瞬间,连心都被搔得痒痒的,面上又悄悄地泛起了薄红。
说起来,叶翎打出生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和这般漂亮的人亲密接触,比萧守漂亮人叶翎不是没见过,但那都是女人。近看都是难得,更遑论亲密接触。
纯情少年的心带着莫名的窃喜偷偷悸动着,叶翎的手又往下探了几分,让萧守枕得更深些。怀中人的眼睛乖巧地闭着,精致的小脸在月光下却显得格外苍白。整个人像是褪去了那一身冰寒的铠甲,以一种意外柔弱的姿态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仿佛这就是他的唯一依靠。
忽而不可遏制地想起了白日里的见闻,褪下的衣衫,迷蒙的水雾,赤裸的雪足……还有他们对这个少年的定义——小倌。可以肆意抚摸,可以纵情亲吻,可以……的小倌。
像是被谁在心尖轻轻吻了一下,于是整颗心都震颤着变得柔软起来,叶翎涨红了脸,却是将手往回缩了几分,舌底压着淡淡的叹息:生了这么张惹人的脸孔,却偏又看不见,若是不狠辣一些,又该如何自保?也不知这少年的眼还有没有治,若是……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叶翎收敛满腔的柔软心绪,另一只手握着药丸抚上了少年有些冰冷的唇,两根手指探入唇间,手指上下一拨,小巧的唇便乖巧的分开了。温热的吐息缠绕上了叶翎修长的手指,本已满布彤云的脸又染了层枫色。叶翎有些僵硬地将药丸推入了少年刚刚被自己掰开的唇齿的缝隙,大功告成,
叶翎感受着少年唇间的温度,手指眷恋着那片刻的温存,微微的有些失神。不过叶翎很快又反应了过来,心慌意乱地将手猛然抽回,思绪已然乱成一团。
就在这一刻,异变突生!
本应被点穴制住的萧守猛然暴起,一手卡住叶翎的脖子,一手按住叶翎的肩头,冲着床外便是狠狠一推,整个身子随之扑上。叶翎本是半蹲在床边,萧守这凶猛的一扑,直接造成了他身子一倒,后脑勺狠狠磕在地板上的惨剧。
一阵撞击的眩晕后,身体上就多出了一个人的重量,而叶翎尚未从那晕晕乎乎的状态中清醒,唇上又多了一个脑袋的重量。
嘴唇贴合着嘴唇,舌头侵入了齿间,狡猾的舌象一条灵蛇一般在唇腔里深添浅刺,舌尖不断轻刷着口腔中脆弱的黏膜。诱哄着叶翎把嘴张开一些再张开一些。从未经历过此等阵仗的叶翎哪里经得住这般挑.逗,神智又模糊了一层,无比乖顺地张了嘴任由调.戏。炙热的舌头深深的进入口腔搅拌着,推送着……
然后……叶翎就把药丸给吞进去了。
于是,胜负大翻转,萧守依旧威武。
13、强吻了
‘如果枯枝的响声真的唤不醒自己的话,那么爷干嘛要布下这层警戒?’萧守将最后一口混着药香的唾液全数送入叶翎口中,无比得瑟地暗想着。
所以说,其实在叶翎踩到枯枝的那一瞬间,萧守就醒过来了。白天来来往往的人固然让萧守疲乏,却也让萧守的警惕心提到最高点。在种种蹊跷事件发生后,还能睡得跟死猪似的那是猪,而不是主角。
萧守被声音警醒,一眯眼瞧见屋子中的叶翎,便立马发现了对方有武功,只有等对方毫无警觉地靠近,自己才有机会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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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萧守能确认对方会武不会是因为自带起点主角天赋技能——上帝视角鉴别术。而是因为叶翎的此时的站位——屋中床前。
萧守在窗口和门口都放置了枯树枝,按正常程序来讲,对方先踩到的应该是门口或者窗口的枯枝。如果踩的是门口,那么武力值最低,兴许只是个撬锁手艺不错的小贼。如果是窗口,那么至少轻功不错,能用翻窗这手艺起码也得是个飞贼。
但看此时这位夜袭君,一踩就踩到了床附近的枯枝。对方要么是一蹬腿就飘了那么远,要么就是一直藏在房间里——比如武林大侠都爱蹲的房梁上。无论哪种,功夫都绝对在萧守之上。萧守要是还不知道要扮猪吃老虎,他就是猪,纯种的。
其实,以上看起来很有理有据的推理其实都是附带的,萧守装死的根本原因是——对方是个女人!(友情提示:叶翎这次的易容,是女装。)
萧守那会儿眯着眼,虽然看不真切,但那月光下的一抹倩影却瞬间捕获了他滥情的小心脏。来人一头青丝浅浅绾起,随着她的动作在月下轻轻舞动,腰肢纤细,四肢纤长,身姿高挑。着一袭墨浅色罗裙,水芙色纱带曼佻腰际,愈发称得锁骨清冽,肌肤如雪。虽因为对方背着月光,没办法看清脸,但萧守已经认定了她是他的月下美人。
萧守的脑子登时就高速旋转了起来,夜袭+美人=艳遇=由恨生爱=我的大老婆0r小老婆。现下只要他抓住时机,三下两下制服她再摸摸蹭蹭亲亲,这美人儿就非自己不嫁了,或者一开始非要杀自己,但后来因为自己那爷们儿气四溢的主角光环,就化腐朽为神奇,改要嫁我了。
这种桥段在起点里已经泛滥到扑街,绝对的百试百灵。就在萧守寂寞到要诅咒“鸳鸯戏水,都他妈淹死;比翼双飞,都他妈摔死。”的时候,却有一美人踏月而来,身为主角的萧守怎能辜负命运齿轮的指引。
所以,无论是为了自身的安全还是为了未来的大/小老婆,萧守都有充足的理由,一动不动等着美人进攻,伺机摸摸蹭蹭亲亲,顺便压倒。
无辜的叶翎小绵羊,就这么浑然不觉还心怀怜惜地一步步往大灰狼嘴边走去了。最终被披着兔子皮的大灰狼放翻在地,反抗不能。
唇舌分离,萧守缓缓抬起了头。回味着刚刚强吻美人的感觉——比白开水甜点儿,比蜂糖水淡点儿,答案是:跟偷工减料的白糖水一个味儿。
萧守舔舔嘴唇,想起自己的手还卡在美人的脖子上呢,于是放松了一些力道。之前为了保证美人把药丸吞下,卡得太用力了些,连喉结都感受得格外清楚,真是唐突美人了。当然,放松一只手的代价,是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比在了叶翎颈侧。
感受到颈侧的冰凉,刚刚还沉浸在旖旎氛围中的叶翎迅速清醒了过来:“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冲开穴道?!”
叶翎狠狠地瞪着萧守那隐在月影中晦涩不清的脸庞,刚刚那才不是什么有爱的亲吻……那就是个变异版的灌药!药味还在喉间弥漫,身体早已陷入僵直,叶翎并不想伤害萧守,这药没半点毒性,最多算是速效僵直剂罢了。
身为个玩药的人,叶翎抗药性自然非一般人可比。不过鉴于自家出品的药向来属于足以拥有国家药品总局的合格证书的消费者信得过产品,所以叶翎依然僵直了,只有脑袋和嘴还保持了那么点自主权。叶翎一想到这难得能放翻自己的药还是他亲自提供给对方的就郁闷得想挠墙。自食其果莫过于此……
“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被点中啊。”萧守嬉皮笑脸地回答道。点穴是用外力使人体的血脉受阻,丧失行动之力。所谓点穴,就是人体上筋脉容易受伤的空门而已。这种功夫并不很玄,只要避开了正穴所在的位置,就不易受制。
当然,人人都知道,点穴高手,出手神妙莫测,使人很难避得开,但如果有个人先冲着你大喊了一句,“准备好,我要点穴了。”那么躲过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那会儿萧守一见叶翎抬起两指,立马就反应过来这是要点穴了,不反抗才有鬼。叶翎那蓄谋已久的一点,就这样落到了同样蓄谋已久的萧守身上。
身子被被单遮着,天色又暗,叶翎出手时,萧守略略一挪就避开了穴道。沾了一点边,萧守虽是又麻又痛,但的确还能动,半坐起来後,萧守便是自己倒下去的。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在这个逢武侠,必点穴的连续剧年代,萧守要演个被点穴的造型,还不是手到擒来。
发现自己从头到尾都被人玩儿了个彻底的叶翎怒了:“你倒是好胆色,就不怕戳到你心口的不是两个指头而是两指宽的青锋?”
妹子,你不懂,身为主角怎么可能被美女砍死呢?色胆包天的萧守骑在叶翎身上,低下头,笑而不语地开始细细打量美人的长相。
然后,他的脸,就在一秒内,深得四川绝技真传的,从喜笑颜开变成了悔不当初。这个长相……不是美人,是路人。
一种花了大价钱买了个iphone手机最新款,结果突然被人告知,其实他拿着到处显摆的是ciphone山寨机的悲催感油然而生。萧守的玻璃心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身为月下美人,你……你这么可以长一张大众脸呢!
我不要一个大众脸跟我亲亲摸摸蹭蹭然后非我不嫁啊啊啊!不对……这月亮,这客栈,这情节,这姿势,多么正点,多么起点。出场的怎么可能不是美女!
于是萧守本着对广告弹窗的莫名信任感,试探着对大众脸开口了:“其实,这不是你的真面目吧?”
刚刚缓过气来的叶翎差点被萧守这疑问句惊得背过气去。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易容了的?是因为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并非女性?看着萧守那正凝视着自己一双媚眼,叶翎又确认了一件事,这个少年的视力不仅没问题,恐怕还相当好。
一想到自己之前那种种怜惜情怀叶翎恨不能自插狗眼,以谢天下,当即冷了脸道:“是又如何。”
萧守饱受摧残的玻璃心瞬间从渣滓洞奔回了延安,终于找到组织鸟~老子的夜袭+美人=艳遇=由恨生爱=我的大老婆0r小老婆套路又显灵鸟~
萧守露出自认为最具亲和力的一笑,夸赞道:“好高明的易容术,若不是小生看您这一身清丽风华与那平凡面容格格不入,恐怕还猜不到这层。”
这小子是在讽刺自己对吧?叶翎的脸更臭了,闭紧了嘴,以免再自取其辱。
“不知小生是否有幸得见美人真容?”
叶翎拿眼角鄙视他。
萧守看叶翎不理他,估计着这是一位冷美人,具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美好品德。于是也不在纠结于这个问题,免得显得自己像个急色鬼。
萧守笑道:“不知美人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刚刚喂给我的东西又是什么?”
叶翎依然不理他。
萧守笑的眉眼弯弯,这种冰山美人的攻略,他再熟悉不过。虽然这类美人绝对不会受武力威胁,但因为接触的男人少,必定会更加害羞。
当然,他萧守是不会强占对方的身子来作逼问威胁的。这样一来,就不是风流是下流了。作为未来要后宫三千的主角,怎么可以做出这种败坏形象的事呢?于是……“你有权利保持沉默,但我有权利用别的方式来撬开你的嘴。比如……舌头。”
萧守示威一般用舌头在上唇色.情地缓缓舔过,一双桃花眼里满满的不怀好意。刚刚才被夺去了初吻,食髓知味的叶翎,看着萧守这诱人的小模样,只觉得喉咙一阵干涩,又羞又恼:这个西门吹雪到底想干什么!知道自己是男人还做这种言论!
叶翎身为一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毕竟还做不出厚着脸皮占便宜的事,最后还是开了口:“我不是冲着你来的,是要借你的房间一用。那药不过起僵直作用罢了。”
萧守突然伸手在叶翎的腰间捏了一把,美人的腰肢本该是柔韧绵软的,手上捏着的却有些硬邦邦的。萧守放心地点点头,果然是僵直药。
绷着腹肌的叶翎冲着萧守怒目而视,你个小混蛋不知道这么捏会痒死个人的啊!
试探完毕,萧守冲着动弹不得的待宰羔羊毫无诚意地抱歉的一笑:“不好意思,手滑了,哈哈……”
萧守见美人怒意不减,开口道:“美人,给大爷笑一个,要不、大爷给你笑一个。”说罢咧嘴一笑。
叶翎被这一逗,倒也不那么生气了。
萧守见气氛缓和了些,继续审问:“你借我房间干什么?”
叶翎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要劫镖,于是闭口不言。
萧守挑嘴一笑,压低的嗓子带着股邪魅的味道:“美人,别逼我吻你!”
水润的红唇以极慢的速度向着自己压下……叶翎的心也随之跳得越来越快,他从不知自己竟是好男色的。但遇到眼前这个妖精后,自己的想法,似乎越来越奇怪了。比如现在,他竟然在期待,期待那个卑鄙无耻的小家伙再次与自己缠绵拥吻。
为了防止自己以一路狂奔的速度踏上断袖的不归路,还是为这么个不靠谱的家伙踏上,叶翎悬崖勒马,迅速开口道:“隔壁房间的人拿了我的东西,我想在墙上融个洞,用迷烟放倒他们,取回物品。”
萧守惊讶,电视剧不都捅门缝什么的么,这位为啥非要cos穿山甲:“你捅窗户纸啊,为什么非融墙不可?!”
叶翎白了萧守一眼,你以为我真傻啊。“对方有人监视着门窗。”
萧守的脑筋狂转,如此严密的守护必然是好东西!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插一脚。
萧守故作迟疑,沉吟道:“好吧,我信你。把溶墙的药给我,我帮你。”
这小子又想干嘛?叶翎惊疑不定。但念及等对方溶好了墙,自己多半也恢复了行动力,叶翎还是开了口:“你取我袖中那个黑色的瓶子,瓶中有小棍,你拿棍子沾了药去对面柜子上方的小孔上继续溶吧!”
萧守点了灯一看,柜子上方果然有个小墙孔。看来美人并未骗自己,于是萧守任劳任怨的拿了药,兴高采烈地溶墙去也!
14、白挖了
在萧守不辞劳苦地溶了半个时辰后,墙上总算只剩了那一层薄薄的墙皮。萧守不再继续动手,他退回到叶翎身边,低声开口:“墙马上就可以溶穿了,把迷香给我吧!”
叶翎在一炷香之前就可以微微动弹了,但他并未告知萧守。而是继续努力将药力逼出体内。直到现在,才算是完全灵活了。
叶翎站起,淡淡开口:“不劳烦你了,我自己动手即可。”
萧守见美人那么快就恢复行动力,有些惊讶,又有些后悔,也许应该把她绑起来的,要是她袭击自己怎么办?要是她见本主角英俊潇洒,一时忍不住把我先x后o了怎么办?
叶翎看萧守那寒毛乍起的小样儿,哪里猜不到这家伙在想什么,一时之间心头大爽,忍不住往萧守那边逼近两步,扯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萧守不动声色地又挪远了一些,这女人不会真想那啥咱吧?女人按相貌可以分为三种:一种来自天上,一种来自民间,一种来自阴间。若是月下美人易容之前的长相来自天上那爷也就不反抗了,若是来自民间那爷也勉强认了,要是个来自阴间的……虽然概率很小,但一旦发生了那爷岂不是很吃亏!即使老子是只癞□□,老子也坚决不娶母癞□□!
看叶翎貌似有跟着自己继续挪的企图,萧守连忙开口道:“你恢复了就再好不过,若是对方并未点灯,那么,我们这边的灯还是先熄了比较稳妥。”
叶翎想起正事,也不再逗萧守,点点头道:“他们晚上点灯的。”
萧守疑惑:“那你怎么不在灯油里动手脚?”
叶翎一想到那群人的防护措施就忍不住暴躁:“他们的灯油自备。”
萧守若有所思,不再开口。对方似乎对用药的,格外防备啊。要么,对方知道追踪他们的是月下美人这个用药高手;要么,对方所守护的东西就是与药类有莫大干系。
为了以防万一,叶翎还是熄了这边的灯,然后将那最后一层薄薄的膜轻轻一捅,完成了构筑相邻两房友谊桥梁的伟大历史使命。
但,让叶翎惊讶的是,对方竟然一反常态,并未点灯。不敢多加拖延,叶翎有些忐忑的将迷香吹入对方房中。
等了一刻钟,叶翎估计着药效应该完全发挥了,推了窗就准备往外翻,衣袖却被某人拉住了。
“美人,同去,同去。”萧守面上一派正直,心中满是盘算。
按套路来讲,凡是遇到夺宝之类的情节,那宝物最后是无论如何都要落到主角手上的。当然,宝物也可能落到美女手上,但美女最后却也是要落到主角手上的。不管这宝物是美人的,还是隔壁人的,最后的归属权一定是本人的。岂有不跟之理!
叶翎微微皱眉,这小子果然不安分,他莫非也对暗镖起了觊觎之心?
“你去做什么,去了也是拖累。” 叶翎冷着脸开口道。
萧守立马笑得有如给老母鸡拜年的黄鼠狼一般纯良:“我想去,多个人也多个照应。当然,你可以不答应。但我如果不在的话,我很怕事情会发生什么意外呢……”
这是威胁吧?这绝对是威胁吧!叶翎看着萧守那笑脸,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寒意。这小子怎么能诡计多端厚颜无耻到这种天怒人怨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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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翎猛然抬手,点住萧守的穴道。萧守虽然有所提防,到底武力值太过低下,只得乖乖杵在原地化为了雕塑。
萧守正要张口,叶翎又是一点,于是萧守彻底哑了,只得用无比怨念的目光可怜兮兮地盯着叶翎。
叶翎淡定地在萧守腰上掐了一把,很好,一动不动。萧守忍着腰部的痒意默默内伤,果然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小心眼的生物。
萧守正悲催感慨着,叶翎却又是戳了两下,萧守踉跄两步,差点没跌倒。解穴了!萧守欣喜地看着叶翎,满眼都是明媚的笑意:“你……”
“再多话还点你哑穴。”叶翎别开眼。他才不是因为怕这小子被自己点得动弹不得之时碰上宵小之徒吃亏呢!他只是怕这小子再弄出什么幺蛾子,索性放在身边监视。
萧守一看月下美人这傲娇姿态,心里美着呢,忙狗腿地拿袖子擦了擦窗棂,十一叶翎先请。
叶翎被萧守那造作的姿态搞得哭笑不得,塞给他一粒迷香的解药,就翻身出了窗户,攀到隔壁窗前。叶翎捅了窗户纸,往屋里看了看,漆黑一片,只有鼾声一阵阵传来。想来该是成功了。
一阵咳嗽声传来,叶翎扭头,只见萧守探出半个身子来,冲着自己不住地眨巴着眼,遂无奈道:“我去帮你开门。”
老婆果然善解人意。萧守暗喜,属于老子的奇遇终于要开始了!不管是武林秘宝还是江湖恩怨都来得更猛烈些吧!
萧守绕到隔壁门前,门已经被打开了一条缝,萧守一闪身,进了门。
叶翎已经打燃了火折子,黯淡的光照映着叶翎更加黯淡的脸色。
这个让叶翎处心积虑想要进入的房间,并没有他所料想的镖局五人组。躺在床上的某位胖子大叔正在药物的作用下睡得香甜,幸福的小呼噜一阵儿一阵儿的……
萧守盯着那胖子看了良久,表情扭曲:“我真没想到……让你束手无策的高手原来长成这样……”
叶翎一个爆栗子就下去了,萧守捂头怒视。叶翎淡定开口:“不好意思,手滑了……”
叶翎此时无比憋闷,自己早该料到的,西门吹雪这小子光洗澡就折腾来了五波人,以这帮人的警惕心,要是不换个房间才有鬼!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强与弱,而是我就跟在你后面,却暗算不了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跟在你后面,却暗算不了你。而是,明明知道时机就在眼前,却不能住隔壁。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时机就在眼前,却不能住隔壁。而是好不容易挖通了墙壁,你却不在隔壁……
叶翎有些无奈地给出了结论:“他们换房间了。”
萧守也不是个笨蛋,想了想,也把对方搬走的缘由猜了个七七八八。尴尬一笑:“计划赶不上变化嘛,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天色还早,不如我们去柜台看看他们换了哪间房,再挖一次墙壁?”
叶翎冷着脸答道:“没药了。”
萧守:“迷药还有么?”
叶翎:“有。”
萧守:“是不是只要烟进去了就能起效?”
叶翎:“是。”
萧守:“我有主意,我们不妨这样……”
一番合计,两人奔下楼梯查五人组的房间去了。
而就在两人刚刚下去的时候,萧守房间的窗子,却被一双修长的手推开了。一双墨缎绣兽纹的革靴轻巧的踏上了萧守房间的地板,那些之前尚未被踩碎的枯枝也垫在了来人脚下,却是未曾发出半点声音。
来人一袭素红衣裳,勾了繁复的金边,衣角上一簇一簇的牡丹开得正绚烂。腰上一条花罗裹墨玉腰带。端的是,无比——骚包。
来人踏着月色到了床边,见床上无人,一双尾角上挑的凤眼微微一眯,磁性而慵懒的低糜嗓音响起:“不是说有美人在这间住着么?人呢……”
来人看了看脚下,之前便被压断了的枯枝在阴影中若隐若现。他缓缓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哂笑:“这般谨慎的风格倒像是某只小兔子的呢……那么,小兔子到哪里去了呢?”
来人毫不客气的将靴子踢到床下,上了萧守的床。“小兔子爱去哪就去哪儿吧。等他玩累了,应该就会回窝了……”
说罢,一滚身,睡到了床的深处。
15、镖丢了
桂花飘香的夏夜,月,似银盘;树,若舞娘;风,如轻裳。他们,坐在凳上。眼波流转,素手翻飞,查房。
“找到了,他们在三楼,最里边那间。隔壁没人住。”萧守低语道。
萧守冲着叶翎微微一笑,起身:“既然查到了,那么,走吧。”
叶翎却并不动身,盯紧了萧守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搅到这件事情中来?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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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守坐回原位,他知道,该给个合适的理由了。
月下美人一开始就明说了东西是她的,像自己这样无私的帮助他人的五讲四美好青年确很可疑。
萧守一脸的大义凛然,道:“因为我萧守从不欠人情。因为我的关系,你才没能拿回你自己的东西。所以,于情于理我都有责任帮你把东西取回。不然我会良心不安。至于目的嘛……如果我帮你取回东西,你就给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
叶翎暗道,原来这家伙不叫西门吹雪。不知道现在他说的又是否是真名?至于良心不安……所谓良心这种东西,还真的不大看得出来啊!
叶翎犹疑:“你真的就只有这个要求?”
萧守当然不会只有这个要求,但他傻了才会对叶翎直说:亲爱的,俺要靠着你这条线,来探知这个世界的风格,还有属于自己的路线哟!
萧守挑挑眉,情圣状地一笑:“当然不止,我还希望能和你的关系更进一步。坦诚相见只是基本要求罢了。”
叶翎暗自斟酌,萧守的意图是和自己交好么?的确,比起那件东西,和自己交好的利益对某些人而言,恐怕更实在。
“……好。等拿到货,我就给你看我的真面目。”叶翎点头。劫镖计划是萧守给的,这点面子他叶翎还是给得起的,虽然……心下的防备又深了一层。
三楼某房间的灯还亮着,在这一片漆黑的楼中显得有些突兀。三个大汉睡得安然,但手都放在武器上,可以想见,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必定能在第一时间反击。一个大汉坐在房间正中,鹰隼一般的眼密切的注视着周围的状况。还有一个大汉,抱臂站立在一个角落,眼神在门窗中巡回。
突然间,一阵破风声袭来。“窗口!”守夜的一人立刻抽出了家伙,一人腾跃至窗前,而睡着的三人也立刻醒来了。
然后,一长得颇有狗骨头风范的石头就顶着众人的视线撕破了窗户的纸衣裳,蹦进屋来。当然,没人被这石头砸中,而这石头也本不是为了砸人而来,因为石头上还捆着一张纸条,想来那石头是当了一回免费信鸽。
窗前那位探头看了看窗外,回话道:“缺点子。”(镖局行话,没有人的意思。)
鹰眼大汉低斥道:“莫讲行话!”说罢,戴上鹿皮手套,解开了纸条。而在此时,其余人依然毫不松懈地监视着整个房间,充分显示了石诺镖局的专业素质。
大汉低念道:“镖货此时已落于我手。你们现下护着的宝贝,乃在下的旧书,书之首页题有‘叶若乘风起,翎篁何多让’十字。若想取回货物,派一人半时辰内到东城门来,过时不候。”
待大汉念完,众人俱是一阵讶异。对方所言若是真的,那么这镖岂不是丢了!
鹰眼大汉的眉头狠狠皱起:“莫慌,先看看货。”
一大汉迟疑道:“上边儿不让看货啊……”
鹰眼大汉眉头皱得更紧:“这货要是真被人换了,谁担待得起?!”
众皆沉默……
一本被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书终于被拿了出来,一双遍布老茧的手将其拆开,书面上端端正正地写着三个大字的书名——“不要脸”。五位大汉瞬间有了动摇的冲动。
翻开首页,正是那小贼所说的“叶若乘风起,翎篁何多让。”一对照字迹,还是出于同一人手笔……五人面面相觑,表情无比悲催。
“并肩子们这芒古说的到底是尖的,腥的?”(意思是:兄弟们这小贼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大汉这一紧张,行话又出来了。
鹰眼大汉也不再阻拦。要是货真的丢了,隐瞒身份还有什么意义。
经过一番高效的讨论,五人最终决定,由一人去东城门踩踩盘子。而这本名为《不要脸》的书依然要好好守护。
一人越窗而出,其余四人将书包好,放回某人怀中。默默等着音信。
而让他们坐立难安的小贼此时就在隔壁房间。
对于叶翎那“别人拿了我的东西,所以我要想办法拿回来”的说辞。萧守一直持保留态度,他比较相信的是“别人持有我想要的宝贝,所以我要想办法偷过来”的逻辑。所以他只是告诉叶翎,需要写个纸条丢进去,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比如告诉他们那货已经被掉包了,要取东西就到某某处来之类。而具体的操作,依旧交到叶翎手中。
那镖货本就是叶翎的书,准确来说,是叶翎师傅给他的易容秘籍。不管东家是谁,想来都不会允许镖局的人随意翻看,最多提醒他们小心用药高手。所以叶翎心神领会之下,炮制出了那样一张纸条,萧守的计划完美施行,或者说超额施行……
而萧守策划这一手,真正的目的其实在于——给窗户开个洞。
既然咱不能暗着捅窗户,那么就明着砸。而镖局那帮人看到纸条,必然把重点放到纸条上,而不是破坏公物的石头上。他们最多想到调虎离山之类的,却不会想到,这两人大费周章的布个局的根本目的,其实就是在窗户上砸个窟窿罢了。
兵者,诡道也。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攻心者,移花接木,假凤虚凰,谋略之道,唯在一心。乱其志,折其铎,不战自胜。
听到隔壁有人跃窗而出,萧守和叶翎相视一笑,只要诡计玩得好,哪有生物骗不倒。两人谨慎地又等了片刻,见再无异动,终于拿出了最终杀器——迷烟。一大捆迷香,被人用竹竿挑了,挂在窗户的窟窿眼儿下边燃着。无色无味的迷烟冉冉升起在窗前,随着夜风,不住地往窗户上的窟窿眼儿里挤啊挤,迷香就这样在房间里,悄然弥漫开来……
计划会顺利么?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因为他们不知道有个名为撷英的变数,正蹲守在萧守的房间里。
当听到有人从楼上跃下的声响后,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就好像被作者丢了个水雷的霸王读者一般,冒头了。撷英目送着那夜奔的背影,越看越觉得眼熟,正琢磨着呢,那悬挂式迷烟就出场了。撷英兴致盎然地看着那被挂出的迷香,暗自思量:这是哪家的宝贝被惦记上了。这迷烟放得够不计成本的……然后,这家伙就兴致勃勃地打算插一脚了。
一听到那房间里众人齐齐倒地的声音,撷英就迫不及待地屏息翻进了那被迷香热情款待了的房间。就着那明亮的月光,撷英低头一看,还真是熟人,石诺镖局的几位好手都在这儿了。
正所谓,不想当和尚的神父不是好道士,不想当海盗的采花贼不是好土匪。于是,身为一代有志青年的撷英,决定顺手把镖给劫了。
撷英找啊找,很快就把那本《不要脸》翻出来了。撷英一看那书名,顿时乐了,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这趟镖的东家不就是自己那边的么?他可是听某人念叨这本书很久了。劫还是不劫?这是一个问题。
石诺镖局的收费貌似很贵啊~石诺镖局的赔偿貌似很丰厚啊~于是,撷英毫不客气地揣着《不要脸》跳窗离开了。采花诚可贵,掺和价更高,若为省钱故,两者皆可抛。
而隔壁的两位,谨慎起见,依旧蹲守在原地,打算等半柱香后再去取东西。反正时间很充裕不是么?反正也没人会把东西转移走不是么?
所以说,萧守和叶翎的人生就是淘宝,买洗具他就绝对会邮个杯具,用的还是tmd快递。可怜的娃们在淘宝的无私赞助下,茶几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杯具。当他们认为自己跳出一个杯具时,却已经掉进了另外一个杯具……
16、包围了
半柱香的时间转瞬即逝,收获果实的伟大时刻终于到了!
萧守志在必得地对着叶翎得意一笑:“我就说吧,萧哥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我们去取货吧!”美女,看到你萧哥哥的能耐了吧!快不要大意地拜倒在你老公脚下吧~哇咔咔!
叶翎看萧守那小人得志的张狂样儿只觉得分外好笑,伸出手拍了拍萧守的头,夸奖道:“做得好。”
萧守徜徉在美女柔情中的同时悲愤地意识到……自己目前的身高是个二等残废。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早拿了东西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好。”叶翎不等萧守反应,已是直接翻窗去了对面。
‘他说的是我们,我们诶!’萧守心怀小小的雀跃,转身绕去正门处,让叶翎开门放自己进去。
四位大汉昏得那叫一个彻底。不过叶翎还是点了他们的穴道,然后一一灌下了使人僵直的药。萧守看着叶翎将他之前拿来对付自己的那一套又完美演绎了一遍,默默扭头:这姑娘果然还在为先前没能收拾掉自己而怨念深重吧?月下美人,真是傲娇得好可爱啊~
处理妥当,叶翎迅速地将非要插一脚的萧守发配边疆:“你去找那边的箱子,找到了就告诉我。”
“好……不过,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我们要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萧守好奇道。
“你不知道?”叶翎讶异。这家伙死皮赖脸地要参合进来,锲而不舍地跟自己拉关系,难道不是因为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么?都看出我身具易容之能了,怎么可能还推不出自己的来历?
“我怎么会知道?”萧守淡定反问。
看萧守那表情不似作伪,叶翎压下心头疑惑,沉吟片刻,方道:“是一本易容秘籍。”
“你不是会易容么,干嘛还要劫镖?”萧守未经多想便脱口而出。
“我不是说过我只是要把自己的东西取回么?!”叶翎头上青筋直蹦,这小子以为谁都跟他一样人品堪忧么?
对上叶翎那鄙视的目光,萧守冷汗连连:“啊哈哈,我去找东西了啊。”
……
当萧守和叶翎怀着兴奋喜悦的心情将四位大汉搜得一丝清白也不留后……他们惊讶的发现,不要说秘籍,连包书的壳子也没影儿。怎么可能?!
于是不死心的两位,又把房间给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当然是,啥都没找到。咳咳,如果忽略掉萧守顺手揣身上的银两若干,暗器若干,药物若干的话……
“秘籍到底藏在哪里啊?”萧守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苍蝇。
“莫非在出去的那个人身上?”叶翎的眉头能夹死一只蚊子。
“那就麻烦了……这帮家伙没事揣着货乱跑什么啊!偷都不好偷!真不配合。”萧守的眉头也开始往夹死一只蚊子的方向进化。毕竟这下对方有了戒心,再让人把东西觉出来难度就大了很多。
两人商量了一阵,最终决定先把这四个家伙转移了再说。萧守看着身形窈窕的月下美人左手一只壮士,右手一只莽汉,再看看被自己一点点拖着走的死猪,再次觉得,压力好大。
“你歇着,还是我来吧!”叶翎温柔体贴地给出了建议。
萧守深沉点头。
一炷香以后,四位大汉的酣眠地点就由客栈上房转移到了客栈马厩。充当了数次免费搬运工的叶翎正要缓口气,却看见萧守邪恶地笑着扑向了四位的大叔,开始扒拉他们的衣服。
之前不是搜过了吗?看这架势也不像是在寻找什么,反倒更像是在……给他们脱衣服!就在叶翎惊讶的时候,一位大叔已经被萧守扒得只剩中衣了。叶翎一惊,莫非这萧守当真有那啥啥啥不可言说的嗜好不成?
叶翎忙不迭地按住萧守扒衣服的手,低问:“萧守,你要干什么?”
萧守听得叶翎提醒,很快反应过来:干这种事,的确不该让美人看到。
于是萧守转头对着叶翎纯洁一笑:“你先出去一下,我处理点事情。”
叶翎一听,寒毛倒竖:这偷东西不算啥,抢劫也不算啥,但强x就是大问题了。萧守,虽然对象是大叔,但他们的清白也是很重要的,即使长相如你这般也是要被追杀的。
叶翎表情郑重:“萧守,你到底要干什么!”
萧守见美女不依不饶非要知道结果,于是只好低声解释道:“我要把他们脱光!”
叶翎倒抽一口凉气,见过流氓的,没见过流氓得如此理直气壮的。虽然觉得以萧守则姿色去强x这几位中年大叔,是萧守比较吃亏。但从道义上来讲,自己总不能眼看着这四位因为自己的原因而陷入贞操危机吧?毕竟是自己给他们引来了这条狼。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就算挨了刀,菊花也不能倒!
叶翎冷着脸道:“我不赞成。”
萧守撇撇嘴,女人果然是见识短,这其中深意她恐怕还没想明白吧。为了给美女留下好印象,萧守于是耐心解释道:“我这样做,是为了保证他们即使醒来也不敢妄动,你想想,若是我脱光了他们的衣裳,除非这几位想裸奔,或者是让大家欣赏他们壮硕美好的身体,不然他们是绝对不会往人多的地方乱跑或者是原地呼救的。”
叶翎的心情瞬间经历了从寒冬飙到暖春再冲回寒冬的历程。很好,他的同伙不是对大叔有特殊嗜好的色魔,而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流氓。叶翎知道,萧守说的有理,所以他默许了萧守的行为。但出于良心谴责,他到底还是没有帮手,而是避退开来。
萧守看着叶翎的背影,偷笑。美人这是害羞了吧!不过还算识得大体,不愧是我萧守的未来老婆。
被脱光光的四位大汉就这样被萧守困扎好了埋在了马厩的粮草堆中。萧守连底裤都没给他们留一条。所以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尤其还是那当过图书管理员,博览起点文的流氓。
从客栈到东城门,至少也要一个时辰,而处理完这些,才刚刚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所以,在萧守和叶翎看来,时间还充裕得很。两人正商量着要怎么收拾了那最后一个镖师,却忽而听得一阵喧哗声!
萧守和叶翎俱是一惊,悄悄往外一看,客栈居然被一群人重重包围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话说,那大汉本是直奔东城门而去,却没想到在半路上遇上了一个熟人,那就是,自家镖局的大小姐——姚水湄,顺带跟大小姐后边儿的武林小青年若干。
之前姚水湄带着一帮护花使者去千重菊堵武刑空,之后又带着大家去查找企图把坑害武刑空的责任嫁祸于她的家伙,于是就一直留在了长平城。可以说,长平城就这么无故多出了一股属于石诺镖局的势力。
而萧守这悲催的娃儿在离开武刑空后却是又回了长平城,一来是因为离那山最近的城市就是长平城,而来是因为萧守需要回到千重菊去查找自己的身世的线索。但这家伙此时却又无巧不巧的招惹了石诺的势力,于是,他和姚大小姐,就这样,又对上了。
姚水湄听镖师陈述了整件事后,立刻意识到不对。姚水湄身为武林中的交际花一朵,消息是何等灵通,自然是听过《不要脸》这本书。于是,立刻,带着他的护花使者们冲了过来,将客栈重重包围,誓要抓住那打秘籍主意的小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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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断袖了
萧守飞速带着叶翎很快撤回了自己的房间,半夜在外边晃荡,是很惹人怀疑的。
萧守给窗户开了个缝缝,往外边儿窥去。这不望不知道,一望吓一跳,那被众人簇拥的不是悟空他马子姚水湄么?那个带着一帮小弟来抓捕武刑空,顺便企图把自己一起收拾了的大美女!
莫非自己形迹败露了,这是要来抓捕自己,顺便套出武刑空的行踪?还是说,武刑空被抓住了,然后供出了自己的行踪。不管是哪种情况,这帮人貌似都是来抓自己的……
萧守明媚又忧伤地想着:人生何处不相逢。美女和主角之间果然是有命运的红线牵连着的。所谓女人啊,尤其是追着主角跑的漂亮女人,那必定是主角未来的老婆啊!但自己身边这会儿还有个易容美人呢。这大小老婆一碰面,要是为了老子争风吃醋打起来,老子要站在哪边呢?哎,女人多了也不好处理啊!算了,先躲过再说吧!姚大小姐的脾气貌似不大好,月下美人性格又那么害羞善良,要是被欺负了本主角可是会心疼的。
萧守调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对叶翎压低了声音道:“外面的人应该是来抓你的。”
萧守没有把外面这群人是冲着自己来的这个推断告诉叶翎,缺乏自保能力的他,虽然相信自己的男性魅力max,但也不能保证姚水湄后边儿的众暴力分子会放过自己。现下他自然要把叶翎这个唯一的助力绑到一条战船上。当然,他还要顺便防止大小老婆一见面对峙,就争风吃醋引发血案不是?
叶翎也看到了外面的局势,石诺镖局的大小姐他还是见过的,很快就想到了这帮人应是为了镖货的事儿来抓自己的。看来的确是自己连累了萧守。叶翎颔首道:“嗯,我会换个房间躲起来,此事就此与你无关,我不会牵连到你的。”
萧守一惊,这美人也太好骗了吧!我刚开口她就认定对方是来抓她的,还立刻把自己给摘出来了,真不愧是本少的好老婆,懂得为老公牺牲。不过,我说这话的目的可不是让你离开,而是要你陪着我挡灾啊。
萧守忙不迭握住叶翎的双手,深情凝望着叶翎那一双清澈的眼眸,信誓旦旦:“别说傻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会抛下你,你也别想丢开我。就算我目前还很弱小,但放你一个人去冒险,我做不到。”萧守悲壮的一笑:“至少在关键时候,我还能为你挡上一刀不是么?”
叶翎看着萧守那凄艳的一笑,整个心如遭重击。月影中的少年,更显纤弱,而他却带着赴死的意味对自己说,要为自己挡刀……
叶翎仰起头,不想让萧守看到自己发热的眼眶。
他一直以为萧守是一个自私自利之人,狡猾无耻,多疑狠辣。帮自己要么是觊觎秘籍,要么是刻意交好以谋求更大的利益。他在为他的心机叹服之时,却也是不屑的。如今在重重包围之中,再牵扯其中,也许连命都会一齐赔上,有什么样的利益会比命更重要?
自己能对只见过一面的少年动情,那么萧守又凭什么不能对初次相识的自己倾心?也许……萧守一直以来表露在外是的都是真心实意,只是自己从不肯信他罢了。
萧守,若是为你,我便是做了断袖又何妨!
叶翎一把揽住萧守的肩,不等他反应,便狠狠吻下。
涉世未深的叶翎少年一出门就遭遇了萧守这么个祸害,围观沐浴在前,初吻被夺在后,一路惨遭甜言蜜语轰炸,最后一击——患难见真情,在心上炸开朵朵桃花。有哪个清纯少年抗得住这等艳色攻势?萧守对着一干男性手段狠辣,偏对着叶翎百般讨好,尽心相助。有哪个寂寞处男能无视这等铁血柔情?所以,叶翎这块高地悲剧地……沦陷了。
叶翎不懂要如何吻,但萧守之前喂药时为他上了深刻的一课。所以他有样学样地施加到了萧守身上。最开始是嘴唇,要厮磨,要舔吮。再然后是口舌,要用舌头伸入,深舔浅刺,搅拌推送……越吻越纯熟,到后来,叶翎已是无师自通地与萧守的舌头互相缠结,交织撩弄。他的舌头不断深入,尽情地舐舔撩弄,贪婪又热切……
萧守猝不及防下被叶翎偷袭得手。看是美女主动献身,也就任她予取予求了。但没想到,叶翎竟是如此有悟性,萧守的身体本就无比敏感,被这么一撩拨,禁不住发出一阵销魂蚀骨的□□,却被叶翎贪婪的嘴唇封住。
叶翎只觉得这滋味无比美好,好似把两个人都合二为一了,心也融化了,身也融化了,搅弄在一起,再不分离。但因为感觉到怀中的人似乎有某种异动,叶翎只好恋恋不舍地放开了萧守。
萧守比不得叶翎,没有练武者那么好的肺活量。吻到后面已经感觉呼吸艰难,只好很没面子地开始挣扎。现在,终于能喘口气了,萧守整个人都瘫软在叶翎怀中,仰着尖俏的下巴,被吻得晶亮的红唇微张,喘息微微,眼角也带上了一抹艳色,实在是楚楚动人。
水漾似的眼神看着叶翎,陷入美好初恋的叶翎心下一片柔软。当然,叶翎如果知道萧守此时心底在想着什么,心底恐怕就得是一片迦涣恕
萧守现在的心情,很扭曲,很悲喜交集。喜的是,美人主动献吻。悲的是,自己居然被美人给吻脱力了!这让老子一代英豪情何以堪啊!这让老子身为老公的自尊心往哪儿摆啊!
叶翎有些歉疚地看着实际上极为弱小少年,萧守是为了自己才搅入了这场麻烦,若是萧守出了什么事,自己情何以堪?
叶翎爱怜地看着萧守:“萧守,既然你下定决心了,那我们就一起面对吧!”
既然你要求了,那么我又有何不敢,大不了拿命来护着你便是。
萧守看着叶翎那决绝的表情,微微动容,心底有个声音在小小声的说:“她信了你,你骗了她,她信了你,你骗了她……”
萧守狠狠攥紧自己的拳头,微笑:“嗯,我们一起。”
就凭着你对我这份信任,我萧守一定护你周全。我开口,不是要你陪我遇险,而是要你和我一起活下去!
双方都以为拖累了对方,都相信了对方与自己同患难的心意,两人怀着爱情的小萌芽,开始了如何在重重包围下突围的旅程。
所谓误会,就是这样美好的存在啊……
姚水湄这群人,可以说是一群□□。自己的实力未必有多高,但背后的势力不是谁都能动的。所以,虽然他们半夜围了客栈,但只要他们不闹出大事,府衙还是不会管的。况且,武林世家的弟子,又能真的弱到哪里去,再加上家里派出来保护姚水湄的几位高手。整体实力,还是很不错的。简而言之,萧守他们的处境,真的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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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守和叶翎在房中待了不到一柱香,就听见了急促的敲门声。
萧守为以防万一,让叶翎替他稍稍易了下容,又恢复了盲人打扮,已是把姚水湄认出自己的可能性尽量降到最低。所以,这会儿他倒也并不至于如何慌张。
萧守呼了口气,慢慢地挪去开门,而叶翎,则躲在了床上。萧守刚刚推开门,却听得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在小小声道:“就……就是他,西门吹雪。”
萧守隔着青纱一看,竟然是那个爱好制.服.诱.惑的嫖客——韩仙尘!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话说,姚水湄那边发现货不见了后,就开始了对客栈的全面搜索。四位大叔被人从马厩中翻了出来,客栈的客人也分别遭到了审问,韩仙尘位居其列。
韩仙尘白天被萧守吓得够呛,这下又见到武林人士,便计上心来。由西门吹雪自己的介绍来看,他是个记仇且杀人如麻的家伙,很难说事后会不会再向自己下毒手。这下若是能祸水东引,让武林人士去废了他,自然再好不过。
于是,韩仙尘就向询问自己的人爆出了客栈中有西门吹雪这一武林高手的消息。而那位硕果仅存的镖师,也想起了那个住隔壁的盲人。所谓疑邻盗斧,经韩仙尘这么一提,萧守就格外可疑起来。为什么他一定要插队住自己隔壁?为什么他一个盲人在大厅叫水时动作却那么迅捷?为什么不断有人在他房间进进出出,是凑巧,还是在召集同伙?
韩仙尘本以为,得了消息,他们会直接去抓捕西门吹雪。却不想,大家从未听过这一名号。于是草木皆兵地对韩仙尘也怀疑起来,索性强行带上了他去认人。这才有了门口那一幕。
有些人,萧守本以为那是个龙套,却不想,最后却成了将自己推向刀尖的剧情人物。谁能想到,当初一个小小的谎言,会将自己带进了这等危险局面。
18、追击了
被威胁的众人为两位业余绑匪准备的马车属于六人坐的那种超豪华型马车,一般为游玩准备。内置有矮几,软垫,挂灯……总而言之,很大,很豪华,走起来很慢……
萧守只道是他们怕亏待了姚水湄或者是为了方便藏人才准备了这样的马车,等到走出了不少距离,才惊觉这速度和他料想的有很大差距。萧守毕竟不是古人,没有那个常识。等这时候还想换车已经是不可能的事,萧守也只能将就着坐了。萧守奇怪的是月下美人居然也没有提醒他。他哪里知道,叶翎看他一直都很有主意的样子,见萧守没有反对,以为萧守又有什么计较,于是很是信任地也不吱声了。他却是不知道,他觉得是常识的东西,其实正是萧守不明白的东西。
等出了城,叶翎照着之前的老办法,点了姚水湄的穴道,顺便下了僵直的药。毕竟姚水湄身为石诺家的大小姐,身上搞不好就有什么诡异的小物事,不得不防。
叶翎在前面赶车,萧守就和姚水湄待在车厢里。萧守看姚水湄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顿时觉得联络感情的时机到了!看看姚大小姐那眼神,目光多么专注,感情多么炽烈,意味多么深长。
萧守还没寻思好要说什么呢,姚水湄反倒先开口了。“你易容了吧。”
萧守很想说美女,你真相了。果然,咱这帅气不是区区易容就能掩盖滴~但此时还不是泄底的时候。于是萧守自以为风流倜傥地笑笑:“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姚水湄拿眼角扫他:“你是女人吧!”
萧守差点被她刺激得岔了气,咱身份要保密,性别可是要申明的,不然怎么泡马子!萧守立刻大声反驳道:“我是男人,货真价实!”
姚水湄看他反应那么激烈越加觉得他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男人?哼!就你那身高,那皮肤,那身材!”
萧守的男性自尊随着姚水湄的句句真相节节垮塌,老子矮是矮,经得踩;瘦是瘦,有肌肉。最后,萧守只恶狠狠地憋出一句:“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看?”说罢摆出一张不怀好意的脸向着姚水湄缓缓逼近……
姚水湄暗道,你就装吧,装吧,男人要都是你那样子,这世上就没男人了!出来混江湖,要是连男女的分不清我就不叫姚水湄,看你一个女人能把我怎么样。
姚水湄倒是真没想到,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倌也敢来劫镖兼绑架石诺镖局的大小姐。之前萧守为了不被人认出,又故意挑高了声线,嗓音听来更为尖细,要是不被错认才奇怪。
眼看萧守的咸猪手就要碰到姚水湄了,叶翎的声音却是在此时传来,“到了。”说罢翻身进来,点了姚水湄的昏睡穴,只是那指力,看起来颇为骇人……
萧守探出头,只见路边荒凉的土地上孤零零地坐落着一家小小的店,店后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一个类似马厩的地方,偶尔传来一两声马或是驴的嘶鸣。
萧守脑中有两个大字缓缓晃过“黑店”。荒郊野外,深更半夜,唯一店家,多么经典的黑店场景。萧守却是不知道,在主要交通线路上,某些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偶尔也会有这样的店家,集餐饮,住宿,提供交通工具于一体。萧守现在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店。
他们自然不可能一直靠着这缓慢的马车逃命,所以萧守向叶翎下达了找个有马匹的地方的指示,于是叶翎就带着萧守来到了这家他之前追踪时住过的店。
一番交涉之后,萧守用姚水湄的钱袋买来了这家店号称只租不卖的天下并列第一神骏的一双马儿。
再走上一段路,就遇到了一个岔路口,萧守颇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姚水湄最后一眼,和叶翎一道下了马车。他们将分路而行。
叶翎将马对准通往山道的方向,狠狠一抽马鞭,吃痛的马儿嘶鸣一声,抬起后蹄对着叶翎狠狠踹去,好在叶翎闪得快才没被踹着。
马儿转了个方向,拖着那辆豪华马车朝另一条路狂奔而去。萧守目送着载着姚水湄的马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摇头叹息:这年头,连马都那么有个性。
萧守苦笑着对着牵着两匹马儿的叶翎开口:“我们上马吧。只能走山道那边了。”萧守将从马车上顺来的兽皮搭在了一匹马的马鞍上,对叶翎道:“你牵好马,转过头去,不要看。”
叶翎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转过了头。而萧守则开始了他登上马背的艰难历程,在每个英雄变得无所不能万人敬仰之前,都会有一个很搴艽斓慕锥危热缦衷凇
我蹬,我爬,我翻……翻地上了。
我踩,我跳,我抱……抱马腿上了。
我扯,我攀,我上……
叶翎只听得后面乱七八糟的声音此起彼伏,喘气呢哝声,脚蹬碰撞声,马匹踢踏声……仿佛身后发生的是一场激烈的战斗。叶翎实在不放心,一回头,却看见萧守正挂在马侧上下不得。几乎笑出声来。萧守见叶翎回过头来,吓了一跳,身子一僵,再次投入大地的怀抱。叶翎忙托住,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上了马。
萧守此番窘态被内定老婆看见,羞愧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下去才好。完了,老子英明神武的形象啊!
叶翎看萧守那副连头都不好意思抬的样子,觉得很是新鲜,没想到满脑子鬼主意的萧守也有这般手足无措的时候。心下的怜爱又深了几分。
两人总算都上马了,向着通往山道的路策马而去。而萧守这家伙就算上了马也还是不会骑马的,况且他还晕马……所以,叶翎骑出几步,却发现萧守并未跟来,一回头,就看见了一心想再保留着点英明神武形象的萧守在马上面呈东倒西歪、摇摇欲坠状。
叶翎直看得心惊胆战,一翻身上了萧守的马,将萧守紧紧护在怀中。萧守顿时恼了,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能被女人抱着骑马呢!让人看见了,老子还怎么在江湖上混!
萧守坚定抗议道:“我一个人骑!”
叶翎看萧守那又窘又羞的别扭样子,更舍不得放开手。索性装作没听见,一甩缰绳,马儿陡然加速。萧守直直地跌到了叶翎怀中。叶翎心中,一片暗爽。而萧守的心却在泣血……所谓形象这种东西,就是浮云啊浮云!罢了,好歹是在美人怀中不是,靠靠,寻求安慰吧。
美人怀中一片平坦……萧守不由感叹:美人的易容术真好,扮个男人连身材都那么像……(注:萧守和叶翎扮作镖局的人的时候,均为男装。)
而镖局那边,当真只是乖乖目送萧守他们离开么?萧守只当是主角计策一出,无往不利,无战不胜。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这毕竟不是为了彰显主角万能而存在的世界,所以,这边的也不全是蠢人。
既然追击会被发现,那么跑在前面不就没问题了?这边最大的优势,就是人多,马多。在给萧守准备马车的时候这边就将人派了出去,蹲守在城的各个路口,出口。到了大道上,可以藏人的地方,也提前埋设了人马。所以,萧守自以为无人追击很安全,实际上行踪早已被他们探查得八九不离十。
好在萧守到了城外,路边大片的土地都荒芜着,难以藏人。所以他们所掌握的行踪,只到萧守他们买马的地方。若不是萧守和叶翎一直没有放松警惕,不然在那家店的时候就该被伏击了。
直到将近一个时辰以后,蹲点的人才看见了无人驾驶的豪华马车。解救下姚水湄,信号弹在微微泛起鱼肚白的天空中绚丽地绽放。追击的旅程,正式开始!
此时,萧守和叶翎已经徒步登上了山路。萧守的心情无比郁卒,没想到才从山里钻出来,在城里待了还不到一天,却是又要回归大山的怀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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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批人马开始往萧守他们的方向追来,估计还要等一个时辰才能到达山脚。但令人惊讶的是,有四骑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向着山脚狂飙而去。仔细看的话,四匹马的马嘴都被死死箍住了,马眼却是一片血红。想来,是纵马的人为了达到这种极限速度而给马嘴里强行放入了大量盐巴,然后封死了马嘴。马儿受到这种刺激,只能没命的狂奔。等马儿停下来的时候,就是力竭而死之时。
不知是谁对着萧守和叶翎怀了这般深的执念,连多等一刻都不愿。使出这等阴损的法子,只为早日追到这两人。
19、唱歌了
太阳破云而出,大把大把的金色丝线被抛洒下来,蜿蜒在陡峭的山岭上。这才是早上的光景,待到晌午却不知该是何种明媚热烈的景象了。凹凸不平的道路贴着笔直的山壁,另一边却是几近垂直的山坡,这山,比不得萧守之前出来的那座。山势陡峭,只有一道窄窄的环山路成为了唯一的选择。山坡上并无大树,只有矮矮的灌木有一簇没一簇地生长着,颇有荒凉之意。
仅能容三人并行攀爬的盘山路上,叶翎和萧守保持着昨晚的易容一前一后地前进着。萧守的两只手上都缚了布巾,一手攀着山壁,一手杵着一根充作拐杖的树枝,埋着头,大步大步地往上攀登,速度颇快,但他的喘息却是出卖了他此时的体力状况。
叶翎回过头来,见萧守的汗已是把额前浸润成了一片水洼,顿时心疼了。萧守本就体弱,却是因为自己而落到了这样的田地。都累成这样了还努力地配合着自己的步伐,都疲惫得难以站立了还一声不吭。叶翎伸出手:“我拉着你吧!”
萧守连连摇头,要是爬个山都要靠女人拉着,我的面子要往哪里搁!
萧守那么多年的登山经历,虽然体力不行,但经验还在啊!膝部保持弯曲,腰部前倾,迈出去的步伐尽量大些,每次就可以得到一个尽量高的高度差,这样登山所花去的时间就较少,况且还沿路抓着借力工具,已经是最快最省力的办法了。
虽然这在别人的眼中看来,就像是已经累到没法站直身子,只得攀着岩壁而行,但还勉力迈大步子跟上。在叶翎看着觉得萧守爬得好累好累的时候,萧守的心里想着的其实是这山路爬着还算省力啊省力。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其实多半是因为情人之间有代沟吧……
萧守看叶翎还伸着手,一副不拉着自己不罢休的造型,苦笑了一下。爷什么时候才强得起来啊!这种柔弱的感觉,真tm受够了。萧守喘着粗气开口道:“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前面拐角处那块儿地就不错。”
叶翎看着少年倔强的脸,轻轻点了点头。不管萧守多么柔弱,毕竟还是个男子,一个咬着牙也不会喊疼的男子。自己这样帮他,倒是折辱了他。叶翎又挂回了对萧守的内疚和心疼的档位。
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
拐角处,一块可容二十人坐下的大空地,伫立着零落的巨石,一些灌木,一些杂草稀稀拉拉地生长着完成了绿化的任务。
叶翎看着萧守汗如雨下的小脸,担心道:“你没事吧?”
萧守勉力一笑:“我没事,你要真想为我做点什么的话,不如唱首歌来听听?”
这话说到后半截,已俨然是在调戏,其内涵无非是——“妞,给爷唱一个?”清晨登高,美人咏歌,多么美好~
叶翎倒是没觉得被冒犯了,只是有些惊讶。萧守那话翻译到他耳朵里,已俨然是在撒娇,其内涵无非是——“好哥哥,给奴家唱一个嘛,唱一个嘛~”
叶翎看着萧守那期待的小眼神儿,微微红了脸,别开视线,微哑的声音在山路上缓缓响起:“雪载溪兮,花未盛!待我佳人兮,何谓吉!柳舞絮兮,花未盛!待我佳人兮,无谓时!发结丝兮,花终盛!拥我佳人兮,生死随!”
(翻译:雪花初融的三月,花还不开,等着我的美人,什么时候才是良辰美时呢。柳絮纷飞的五月,花还不开,等着我的美人,无所谓等多少时间。发丝缠绕着发丝,花终于盛放,抱着我的美人,生死相随。——蛋黄原创)
萧守一直都觉得叶翎的声音很好听,虽然不像一般女子那样清脆婉柔,甚至还有些低沉。但却有一种内敛的温和醇厚。此时那声音更美了十分,就像是一尾在寒潭中缓缓曳过的雪白鱼儿,干净纯澈得让人动容。
“待我佳人兮,何谓吉……”
听得这句,萧守的心不禁一动,佳人,有三个意思,一是美人,二是君子贤人,还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妻子对自己丈夫的称呼。月下美人已经下定决心要嫁给爷了么?虽然知道迟早会这样,但还是觉得有些突然啊!果然爷一出现在这个世界,那美女都是要哭着抢着嫁给俺的。
反复的叠咏之后,迎来了最后的高.潮——“拥我佳人兮,生死随……”
萧守正畅想着后宫繁荣的美好画卷,被这最后一捧清泉从头淋到脚,一时间竟是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生死相随么……
萧守张了张嘴,想要唤对方的名字,但直到此时,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从未问过月下美人芳名为何。
叶翎没有去看萧守此时的神情,他只是别开头,带着羞涩的微笑,将自己的心意反反复复地唱给萧守听。那歌,不是最动听,却是最深情。不是最婉转,却是最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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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头突然一梗,萧守敛了眼睑,不敢再看叶翎。多可笑啊,自己心心念念地要将月下美人纳入怀中,到现在却还不知道这个一直信着爱着自己的女人姓甚名谁。自己真的是把她当老婆了么,还是只把他当成了一个名为后宫二号的攻略对象?这样的虚情假意,怎么当得起她生死相随……
萧守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叶翎的手,歌声戛然而止。叶翎按捺下心底那泛滥的小小雀跃,努力作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问道:“怎么?”
萧守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你好像一直都没有告诉我的名字吧……”
叶翎一拍头,自己确实忘了告诉他自己的名字,顿时有些惭愧起来。自己一直没有告诉萧守,是因为单纯的忘了,还是因为防备?
叶翎凝视着萧守,认真道:“正式认识一下,我乃……”
萧守突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神情严峻。叶翎顺着萧守的目光往下看去,正有一行四人迅速地往山上爬来。四人皆是一般江湖人士的打扮,萧守瞅着他们觉得很是眼熟……貌似,就是那晚被自己扒光了的倒霉大叔啊!估计再有一刻钟这几个就能看见自己所在的位置了。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上来了。”萧守有些难以置信。
士可杀不可辱,萧守不会明白被光洁溜溜地找出来对于这四人是何等的屈辱。作为石诺镖局数一数二的镖师,那是报个名号也要被无数人说句“久仰,久仰”的存在。所谓爬得越高,摔得越狠,那般狼狈的样子被武林同道看到了不说,还是被一群人看到的,这种耻辱,比杀了他们还要过分。江湖人,不怕死,但他们的脸面,不允许任何人来踩踏。这四人前来,不是为了镖货,也不是为了大小姐,而仅仅是为了复仇!
萧守带着他的现代思维还有起点套路,把这当个游戏一般尽情发挥,无所不用其极。玩得肆意,玩得嚣张。却不知这样放肆的行为,给他带来了不死不休的仇人。
叶翎皱了皱眉低声道:“我能拦住他们一会儿,你先走!”
萧守一愣,这笨女人想送死?萧守叩了一下叶翎的额头,女人,就该由男人来保护,我萧守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老婆去当炮灰。
萧守靠在叶翎耳边,小声道:“我们要跑是跑不过他们的,只能在这里收拾了他们。我有办法……”
20、坑害了
四位自尊心严重受创的大汉大步大步地攀登而上,一人持双刀,一人持□□走在前面,一人持峨嵋刺,一人持单刀跟在后面,行走间,互成照应之势,看得出是配合已久的江湖老手。山路只有这么一条,更何况萧守一路借力的植物也成了最好的向导。很快,四人就看到了萧守之前歇脚的那块平地。
而平地对面的一颗大树却诡异地微微一晃,叶缝隐隐现出一片衣角。
走在前面的□□汉子狰狞一笑:“招子放亮点!把合住刁枝子,我有法子教猴崽子亮相的!”(行话翻译:眼睛亮点,看住了那株树,我能叫他出来。)
说罢,手一挥,一把飞蝗石激射而出。就在四人都期待地盯着那棵可疑的大树时,一物事却突然从另一方向凌空抛掷而来。
“暗青子!”(行话翻译:有暗器)
可是发现得终究迟了些,东西已是飞到眼前。有那手脚快的一刀砍去,却没想到这暗器竟然是个竹筒。竹筒毫无意外地被砍成了两半,“啪”的一声,自竹筒中抛撒出了无数红色粉末。四人猝不及防下被撒了一脸一身,皮肤像是瞬间着了火,火辣辣地抽疼,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萧守往竹筒里边儿放的,正是江湖前十阴人工具——辣椒粉。这可是他精心特选的朝天椒磨碎了调成的,其辣无比,连最能吃辣的人都只敢挑一小匙。如今撒在人的脸上,进入了口腔,鼻腔,甚至眼睛,可想而知是什么效果。
四人不愧是老江湖,一见竹筒裂开,就集体后跃,虽然被撒了一脸,但却也不过受了二分之一的辣椒粉罢了。怪只怪萧守这人放辣椒粉放得太过厚道,不然四人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四人迫不得已闭上了眼,屏住了呼吸。随后几人迅速冷静下来,背靠背成守护之势,由手持双刀的那位在竹筒袭来的方向将刀舞得虎虎生风,尽可能地挡住可能遇到的攻击,另外三人则抓紧时间清理脸上的辣椒粉。
四人料得不错,就在这最虚弱的时刻,暗器向着他们连绵不绝地袭来了。武侠小说里面有金镖压绿林的说法,实际上这个所谓的“金镖”应该是“斤镖”,指的是,镖的重量为一斤最合适,即有杀伤力,人也可以甩得动,也还可以佩带。但一斤一个的镖终究是重了些,萧守他们打劫了不少,也不过才带了十个而已。
为了节约资源,十个镖都给了叶翎。叶翎手中指尖发力,一个一个的暗器破空而出,虽然那位舞刀的将要害护住了,但叶翎的暗器每次还是能在对方身上留下一两道不轻的伤势。
那么,没有暗器的萧守会闲着么?那当然是——不可能的。萧守的攻击就比较无耻了,他拿着一个自制弹弓,弹弓上一次放上三四个小石头,专往敌人的下盘招呼。萧守很清楚,敌人的脚废了,那就算在远方慢慢丢石头也能耗死他。
等四人终于都解决了那讨厌的辣椒粉,已经是人人挂彩,双刀汉子双脚被废,□□汉子单脚被废。四人怒火更甚,自己竟是被眼前的两个家伙一坑再坑,而且还是被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坑,不杀了他们顺带鞭尸实在是不足以解恨!
腿受伤的两人只得留在原地,瘸了一条腿持枪者的护着瘸了两条腿的,止血是第一要务,尤其是在身上有辣椒粉的情况下。而另外两人则一前一后向着平地继续逼近。
萧守将弹弓慢条斯理地插回了后腰。然后像没事儿人一样,无辜地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西门吹雪,不知朋友与在下有何深仇大恨,要这般苦苦相逼?”
大汉们脸上的表情齐齐扭曲,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你以为你把弹弓藏在后腰,你就可以装作你没有偷袭过老子了?你以为老子现在穿了衣服,你就可以装作你没有扒光过老子了?还苦苦相逼……你小子摆出那副三分委屈三分陈恳加四分友好的表情给哪个傻子看呢!
“我警告你,再跟老子耍花招,老子就一刀劈了你!”一位大汉手中的峨嵋刺笔直地指向少年。
萧守嘴角抽抽:“大哥,您拿的那是峨嵋刺……不能当刀劈……”
众人共濉5サ洞蠛憾19哦脶掖檀蠛海凵裨谖奚厮摺安12缱樱闱牢姨u柿恕倍脶掖檀蠛汉芪馐墙s糜锖冒桑氩灰糇盅酆冒伞
就在这迦坏氖笨蹋羰啬贸隽艘桓鏊纬鋈樱旁沼卧盏乜诘溃骸帮诰忠膊还且患椅俗嬖诘牡臧樟耍蚁胛颐强梢院瓤诰疲柑柑跫!彼蛋栈咕倬偈种械乃挠醒胫狻
拿峨嵋刺的大汉冷冷唾了一口:“可惜,兄弟们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镖局,而是为了……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大汉说话的时刻,谁也想不到,萧守竟然卑鄙地动手了,而武器就是手中的水袋。
萧守干的事很简单,那就是将水袋口对准他们,然后一挤,水袋中的液体,瞬息间就飙到了距离颇近的两位的脸上。
两人猝不及防下却是被竹筒中的液体淋了满脸,立刻惨叫起来。那水袋中,装的是辣椒水。辣椒粉都有了,辣椒水还会缺么?辣椒水泼到脸上,只要有一点进了眼睛,就足以叫对方生不如死了。就算对力机灵,立刻闭上眼睛,也得成个瞎子。因为他不能睁眼,眼睛一张开,辣椒水就会由脸上流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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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萧守在此方面一向独领风骚。
叶翎趁机俯冲上前,拿起一根粗壮的树枝运上真气狠狠一挥,只听“咔嚓”一声,两人竟是生生抽飞,在空中旋转了一圈,狠狠跌下,摔倒在地,状似昏迷。
那先前脚被废掉的两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无能为力,只能大骂萧守他们不要脸!
萧守不疼不痒地看着两人在原地跳脚,无辜地耸耸肩:“又不是出来卖的,脸要来做什么…”
说罢,萧守就不管他们了。这两人在这距离对自己的威胁,无限趋近于零。除非他们有远程攻击武器,可惜他们没有。要是有的话,先前自己攻击那两人的时候他们就该动手。
萧守拍拍手,一脸轻松地对叶翎开口:“好了,这几人基本都废了。赶紧把他们处理掉,多半还有大部队在后面呢。我们动作快些。”
叶翎点点头,拿着削好的树枝,便上前动手,先解决这昏迷的两人再说。
“住手!”眼看着叶翎拿着凶器向着自己兄弟步步逼近,两个大汉目眦尽裂。
叶翎置若罔闻,手执树枝做的棒子,运上真气,对准昏迷的两人,狠狠一捅,点穴成功,处理完毕。
萧守和叶翎本就没想过要杀人,所用的方法虽然阴险无耻,但都不是什么致命伤害。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阻止敌人追击的步伐罢了。
叶翎点好穴,抬头,瞳孔瞬间紧缩。一跃身将萧守压倒在地。
“唔”叶翎闷哼一声,面上闪过一丝痛楚。
萧守每次看到电视剧里那种坏人贼心不死,一支暗箭或匕首刺来,然后女主角大喊一声:“小心……”同时光速冲过来挡在男主角身前的剧情都会笑得格外欢畅。因为实在是太狗血太恶俗了。却没想到,这样的八点档剧情今天就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而自己还变成了那个要靠女人来救命的没用男主。
如今果然不流行热血青年,改流行狗血青年了……
21、虐心了
一般剧情发展到这里,男主就该抱着唯美吐血的女配or女主,很没有医学常识地狂摇,大喊:“某某某,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啊……”然后女配or女主会再吐口血,交代下遗言,之后死在男主怀中。最后的镜头往往是一只纤纤玉手举到一半就无力跌下。
但介于萧守虽然是男主,但混的是耽美,而叶翎也没有纤纤玉手。所以,这两人谁都没有把狗血的戏继续演下去的职业道德。
萧守一看叶翎把自己扑倒的那架势,就迅速反应了过来,很可能是那两个被自己忽略的大汉动手了。现在可不是把老婆抱在怀中问伤势如何的好时机,对方说不好还有后招。萧守当机立断抱着叶翎就往巨石那边滚去。叶翎皱了皱眉,脸色更显苍白,咬住牙,一声没吭。
叶翎和萧守深情拥抱着马不停蹄地往巨石那边滚去,但,毕竟还有些距离。很快,破风声再次传来。叶翎死死地将萧守压在下面,只听得“扑哧”一声,叶翎大腿处已经多了一只袖箭。萧守一摸,一手的血……那两人手上怎么会还有远程武器?
萧守的武林知识多半来自于小说,小说这种东西,有真实的也有乱编的,比如说镖师使用棍或者锤这种谬误就比比皆是。所以萧守自然不知道实际上镖师为了保证各种情况下都有战力,常常携带几种武器,例如袖箭、紧背花装弩、飞蝗石还有弓箭。比如拿双刀的这位,身上就带了袖箭。
而之前那两人之所以没有攻击,一是知道被辣椒水泼了的兄弟即使救下,短时间内也不会有杀伤力;二是他们看出了萧守虽然手段阴险,却没有杀人的胆量,也没有将人彻底弄残的意图。所以,他们选择了将这一手留在萧守最放松的时刻,只是没想到,竟会有人愿意为这个卑鄙无耻的小子挡箭。
萧守顾不得多想,反手抱紧叶翎。叶翎自然懂得萧守的意思,咬紧牙关,配合着萧守迅速滚到巨石后面,隐藏好了身形。
暂时安全,两人这才松了彼此相拥的手。萧守从叶翎怀中跌出,瞪大眼睛焦急地打量着叶翎的伤势,叶翎身上一共有两处伤,一个在肩上,一个在腿上。本不该是多么严重的伤,但却因为滚动而让箭矢深深地插入了肉中。
萧守倒抽一口凉气,狠不能抽自己两耳光。因为他清楚,如果对换个角色,自己却是绝对不可能为叶翎挡这一箭的。而在她为自己挡箭后,自己第一时间考虑的竟依然是自己的安危,却从来都没有想过,那样的滚动,对一个有箭伤的人意味着什么。
要不是为了救自己,她不会受伤,如果不是为了顾及自己,她不会伤这么深。所有的话,都被搅碎在了喉头并被生生咽下。只有情绪找不到出口,在体内横冲直撞,庆幸,内疚,羞愧,愤怒……
叶翎看萧守呆呆的样子,以为他吓到了,勉力地笑笑,问道:“萧守,你没事吧……”
这台词,这场景,真tm狗血,但萧守面对着这真人版的狗血剧情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世界将鲜血淋上他眼睛,要他看到这个世界的真实,残酷的真实,每一步都有代价的真实。
萧守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睁眼,表情平淡,只是眼睛已经染上了薄薄的红色。他哑着声音道:“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他不是没有心,他只是在犹疑,是否该对一个虚幻世界的人回报同样的信赖和真情。他欺骗她,她信了他,他利用她,她救了他。这份爱被鲜血淋漓地摆在眼前,以他一贯嘲笑的剧情,让萧守瞬间从心口疼到指尖,不留半点余地:
萧守,你真tm有出息,居然拿自己的女人当肉盾!那女人前一刻还在唱歌给你听,后一刻你就拿着她挡箭,你tm太有出息了!
叶翎看着眼前的少年脸色惨白,眼眶微红,心下一片钝痛。如果不是自己武功不够强,萧守又怎么会面临这种危险,如果自己刚刚没能替他挡住,第一箭恐怕就已经要了萧守的命了。如果不是自己那种莫名其妙的坚持,不肯杀人,不肯用毒,问题又何至于这么复杂,又何须萧守来动手。
叶翎忽然觉得那伤处的痛楚来得如此痛快,正该痛得再狠一点才好:叶翎,你真tm有出息,自己不想脏了手,就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个娇弱少年去动手!他为你殚精竭力,惹上强敌,险些丧命,你还犹嫌他手段不够磊落,你tm太有出息了!
正常男人都会觉得保护女人是自己的天职,正常小攻都会觉得保护小受是自己的天职,一个把对方当女人,一个把对方当小受,所以。在这历史性的一刻,萧守和叶翎对对方的保护欲就这样不约而同地熊熊燃烧起来了。
误会恒久远,一刻永流传……
自我检讨当然不会一直持续下去,不然叶翎迟早要因为流血过多而挂掉。萧守飞快拿出之前打劫来的伤药,压低嗓子对叶翎道:“你来还是我来。”
叶翎看着萧守那压抑的表情,伸手抚了抚萧守的眉头,强笑道:“我没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你照顾好自己就成。”
萧守正想劝对方别逞强,忽而想到古代男女大防,于是不再勉强,将药给了叶翎,不在看他,转而监视着那两个之前被自己忽视的铁拐李。萧守听着身后隐隐传来的抽气声,心底的怒火烧得越加疯狂,不知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敌人。
萧守眼眸一转,三下五除二扒了自己的外衫,拿树枝顶了晃晃悠悠地伸出去。只听咔嚓一声,树枝被暗器截断。萧守不再试探,他拿出一个水袋,冷冷一笑,拿我对你们的容忍,当成你们不要脸的资本是吧!我心眼儿有些小,但是不缺;我脾气很好,但不是没有!所以,别怪老子下手太狠!
叶翎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伤口。萧守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叶翎微微惊讶地看着萧守,最后还是狠狠一点头。当对方已经存了杀自己的心思的时候,还留余地,那就不是善良而是愚蠢了。
双刀大汉的袖箭依然锁定着萧守他们的藏身之处。突然,巨石后横空飞出一个竹筒,大汉冷笑,又来这招,黔驴技穷,当我们是傻子不成。袖箭疾射而出,将竹筒定在半空。而竹筒中却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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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汉对准竹筒射出袖箭的瞬间,一个水袋却是准确地抛掷到了他们的上空,“刺啦”一声,水袋被叶翎随后掷出的暗器划破,液体洒出……
又是辣椒水?两位大汉忙捂住脸。只要辣椒水不淋到脸上,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液体毫不意外地淋了两个大汉满身,但两位却疑惑了,这不像是辣椒水啊,反而比较像……两人再抬头时,只来得及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打燃了的货折子掉到了自己身上,然后瞬间引燃到全身。“啊啊啊啊……”
那个水袋里,放的自然不是辣椒水,而是桐油。武功再高,干不过菜刀;轻功再高,飞不过小鸟。萧守相继使用了面粉,辣椒粉,辣椒水,桐油将众人一坑再坑,往死里坑,充分证明了厨房用具有多么的强悍,犀利揭示了厨房其实是一个武器库的真相。
烈火以迅猛之势瞬间吞噬了两人,他们却也没辱没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头,在最初的慌乱后,两个镖师都强忍下了那烧灼的剧痛,挣扎着放出了信号弹。
当初领先于众人跑来,是为了杀人复仇而不被阻拦,现在知道自己多半难逃一死,自然要把萧守的位置报告给后来人。
两人放出信号后,立刻向山下滚去,这一选择无疑是明智的,既可灭火,又可防止萧守他们的袭击。但终究是迟了一步,萧守拾了□□奔上前来,对准大汉的颈脖,一人一下,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了两人。
尸体在静静燃烧中发出焦臭,枪头的鲜血滴答着染红了身前的土地。萧守脸色一阵苍白,他呕了两声,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呕出。萧守强迫自己看下去,即使双腿发软也不能后退。是时候把自己融入这个世界了,如果想坐拥天下,那么就别指望着双手不沾上半点血腥。他要变强,他要立在这个世界的顶峰,再不让心爱的女人为自己流半滴血。
可惜这小子还不知道……即使他习惯了血腥,也坐拥不了天下。最多是让他在被ooxx的时候,忍耐力强一些,不至于晕血。拿错攻略的杯具啊,放满了人生的茶几。
萧守预计着,大部队应该就在后面。他往前走了几步,找到了一个视野相对较好的地方,往下看去,大部队果然已经到达山下。状况不妙啊!
萧守对着叶翎勉力笑笑:“他们还有半个时辰就能追上来了。我们跑不过他们。”
叶翎看着萧守不说话,等着萧守说出下文。以这个距离来看,准确地说,绝对会被追上的只有伤了腿的自己而已。
萧守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叶翎微笑,不管萧守下了什么决定,他都不会怪他。
22、真相了
萧守拉住叶翎的手,开口:“我的选择是——跳崖。”
起点小说里,有一个经典套路,那就是,跳下去永远也死不了的悬崖……
对于主角,无论多高的悬崖也摔不死,哪怕是从珠穆朗玛上摔下来也绝对会平稳落地。最多失个忆,再被某mm照顾,并且日久生情。如果没有被某mm拣走,那么就多半会掉到一个山洞或者山谷或者寒潭里。武功秘籍,那是必然滴;灵芝仙草,那是肯定滴;绝代高人,那是应该滴。再不济,还有时下最流行的穿越时空。
叫我如何不爱你,我的小山崖~
当然,这个套路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叶翎不知。所以他很震惊的看着萧守,眼神在无声地传达着一个讯息——你丫脑抽了吧!
萧守故作高深的一笑:“我自然不会直接跳下去,山人自有妙计。”
叶翎想了想,虽然萧守干的事常常出乎意料,但还是基本靠谱的。于是点了点头。
萧守指着一个相对不那么陡的边缘,开始解释自己的计划:“从这儿到山脚,看起来比较陡峭,估计有八十度吧,但好歹还可以算个坡。理论上来讲,我们可以一路滚下去。但我们必须找个缓冲物,以免被一路的石头或者灌木划伤。
所以,我的计划是,将这些镖师的尸体和我们捆在一起,一人捆两个,分别护住我们的前面和后面。这样,我们下山所受的大半伤害就会被他们所承受。而我们就有八成的几率安全到达崖底。”
萧守的句子叶翎虽然不能完全听懂,但基本意思还是明白的。叶翎没想到,萧守会想出这样一个疯狂的计划。但听起来,貌似可行性还挺高……
“有疑问?”萧守看向叶翎。
“我很好奇,你之前到底活在什么样的环境下?”叶翎的视线在那边躺着的两具尸体和萧守那小小的身板之间徘徊,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总有一天,他会真正了解我的,从里到外,从上到下……”萧守故作暧昧地眨眨眼。
叶翎面红耳赤地扭开头,干巴巴道:“我……我去处理那两个人。”
调戏完美人身心愉悦的萧守闷笑不语。
叶翎蹲到那先被萧守喷了一脸辣椒水、后被自己砸翻在地的两个镖师身前,手执袖箭,直入死穴,两人就这样在昏迷中干净利落地归西了。叶翎缓缓呼出一口气,杀人其实并不难不是么?总不能再因为自己的妇人之仁给萧守的计划平添变数。
萧守也明白抓紧时间的重要性,手脚利落地将大汉身上坚硬的物体一一取出,以确保夹在中间的人不会被硌伤。并顺手将大汉的衣服扒了下来,到时候捆人就全靠这个了。
旁边时不时响起一阵抽气声,萧守明白这是因为叶翎在动作中不断牵扯到了之前的伤口。
说下话,分散下她的主意力也许会好些吧。于是疼老婆的萧守开口道:“等我们逃脱了,你就当我的女人吧。好吗?”
叶翎的手一抖,差点把刚搜出的匕首插到自己身上。自己这伤不重啊,怎么就幻听了?!叶翎默默咽下一口唾沫,艰难开口,以确认自己的听觉系统崩坏到何种地步:“你的……女人?”
萧守微微一笑,美人果然很高兴呐,话都说不利索了。“对,我的女人!”
眼前一黑,叶翎只觉得有个雷从九天之上瞄准了自己的脑袋,轰轰劈下,然后自己就外焦里嫩语言不能了。良久,叶翎从被雷焦的状态中勉强恢复过来,哑着嗓子出声道:“你一直把我当……女人?”
萧守觉得叶翎的说法有点怪,正常的说法应该是“你一直把我当你的女人?”才对吧。莫非她害羞了,不好意思说那两个字?古代的女人嘛,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萧守点点头继续整理手上的东西,凡出现在主角面前长相气质在八十分以上的女人都是会自动划入后宫范围的。所以萧守回答得斩钉截铁:“嗯,是的。”
叶翎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眼前黑了又白,白了又黑。大脑卡了又动,动了又卡……难道那些接吻拥抱,那些同生共死,那些心有灵犀都是幻觉么?其实不是幻觉是错觉吧……
叶翎觉得那声音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因为你是一直这样认为的,所以你才这样对我?”
萧守敏锐地发现叶翎的口气有些不寻常,也许是因为太激动了吧。咱俩都这关系了,不过是诉诉衷肠而已,有啥好激动的?果然本主角对女人的杀伤力不是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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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承认,当初一见你的时候,我以为你是个美女,所以才那样……那个不顾你意愿……吻了你。但,现在不一样,我知道了你对我的心意,而我对你也有情。所以,就算你不是个美女,我也愿意娶你,让你做我的大老婆。”自己这样一番表白,是个女人都得感动。自恋满满的萧守抬眼一看叶翎,却只见他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不说话。果然是被感动了么?
萧守的初衷达到了,叶翎真的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了,只有心在绞痛。命运真他妈好玩,因为命运老他妈玩我。是的,萧守终于向自己表明心迹了。对象是对的,感情是对的,只有性别是错的!本以为萧守是个断袖,自己才义无反顾地陷了下去,以为是两情相悦,谁知道,却是乌龙一场!
叶翎的心在咆哮:“萧守,你个男女不分的妖孽!!!你要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叶翎被狠狠地虐了,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为萧守而弯了,结果发现萧守实际上直得人神共愤。萧守就像一强大的水管工,逮谁谁弯,就是自己不弯……
“萧守……你……”叶翎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谁扯裂出了一个巨大的缝隙,语言还未出口就被郁结的情绪搅得粉碎。若萧守知道自己是男子,恐怕会立刻翻脸吧。当初客栈的人把他当女人,萧守都愤怒如斯,更何况现在是要和男人在一起。
叶翎狠狠地咬住唇,将未出口的话深深咽下。到这地步,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份爱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笑话。那些爱,那些情,都是海市蜃楼。只要真相一揭开,就什么都无法剩下了。不知道该向谁倾泻的郁闷痛苦在叶翎体内横冲直撞,叶翎猛地一拳砸向身下的岩石,地面爆出一声今日的闷响,又迅速归于沉寂。
萧守忙死死拉住叶翎,那手背上的血痕,看起来格外刺眼。“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你说出来啊,你别自虐啊,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心疼?心疼谁?叶翎苦笑着抚上萧守的脸,萧守虽戴着□□,但那担忧的心情却也表现得明明白白。叶翎的指尖颤抖着在萧守脸上慢慢抚过,一遍又一遍,珍惜而不舍:“萧守,要是我从未遇见你该有多好?萧守,若你能把半点精明放在我身上该多好?可惜……都是孽缘。”
就是这样一个迟钝的人,让自己动了心。就是这样一个混沌的人,让自己的爱都成了笑话和泡影。在触及充满希望的未来之前,先看到了走到尽头的春天。说话间,叶翎已是红了眼。
23、分开了
萧守被叶翎这架势搞得手足无措。她什么意思,要分手?为什么?萧守一把攥住叶翎的手,管他什么原因,他只知道,自己是真的看上这个女人了,自己不能放手。初见时的惊艳,调戏时的欢愉,战斗时的默契,亲吻时的动情……萧守不得不承认,他的心,放不下她了。
“我们之前在一起不是好好的么?就算有什么阻挠,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不是么?我说要和你在一起,可不是说说而已,不管什么都不能阻挠你成为我萧守的老婆!就算你不美,你身材不好,就算你有家室,就算你被师门束缚,只要你爱我,我就不会放手!”萧守深深望进叶翎的眼底,只盼对方能看清自己眼中的坚定。
叶翎抽回手,按住萧守那单薄的肩膀,将他缓缓压倒在地。萧守被叶翎身体的阴影整个覆盖,他看到叶翎那逆着光的脸庞上忽而绽放出一个笑容,悲伤又癫狂。
“你的女人!”一个拳头擦过萧守的脸,轰击出一个小坑,沾染了鲜血的小土坑就像一张打开到极致却发不出半点声响的嘴,声嘶力竭的绝望。
萧守茫然地琢磨着继喜极而泣这种感情表达方式后,难道又出了个名为喜极而怒的表达欢喜之情的方式?
看着身下人那无辜了脸,怒气在心口越加狂躁,叶翎俯身狠狠吻上萧守的唇,一向温柔的唇齿间的厮磨变成了野兽般狂噬的啃咬,仿佛发泄一般用力舔吮。萧守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那样绝望到疯狂的味道他光是透过呼吸也能感受到。
叶翎一路向下,啃咬着他的颈项,留下一串串红痕。浓重的喘息与毫不压抑的情绪激荡在萧守耳边。伴随着身体与身体的厮缠撞击,叶翎如火灼烧的喉间不断呼出萧守的名字,喘息声越来越浊重急促,仿佛心被逼到了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地步。
被亲吻的部位仿佛要熔化了一般,萧守情不自禁地□□出声,“嗯…啊……老婆……你……”最后化作模糊不清的低喊,浸透着欢愉,还有一如既往的迷惘和懵懂……
叶翎压在萧守身上,不再继续。眼神一片黯然,萧守,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无知无觉,还把我当女人?你就不能清醒一点么?好好看清楚,我是男人啊!萧守,你怎么会笨到这地步,男女不分……
叶翎泄愤一般在萧守的唇上狠狠一咬,萧守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在最初的狂怒过去后,叶翎的心一点点冷了下来。萧守为什么会错认,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萧守太迟钝?想想这一路,自己都做了什么。要不是靠着萧守,自己可能还在徒劳无功地跟着镖。明知萧守没有半点武功,却还是让他被自己拖累着卷入这等事端。到现在,依旧是依仗着萧守的智谋,才能脱险……
没能护好他不说,反而事事都要靠着萧守来解决。像女人一样弱小的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萧守的错认!这样的认知,几乎将叶翎撕裂。叶翎闷笑,声音嘶哑:“萧守,你说的对!优柔寡断,妇人之仁,我哪里不像个女人啊……难怪啊,难怪……哈哈哈,我活该!我可不就是个女人么?”
萧守脸色潮红地看着叶翎,疑惑道:“女人怎么了?”
看着萧守那情动的样子,缠绵的欲.望像海啸一般淹没了整个身体,叶翎却终究是没有继续,叶翎轻轻理了理萧守有些散乱的发丝:“萧守,现在的我,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我……还是离开吧……”
事情貌似在不知不觉间拐向了诡异的方向啊!萧守忙拉住他:“我们一起面对不好么?”
叶翎苦笑摇头:“这种事,怎么可能一起面对,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这样的我,没有资格拥有你。”
萧守不解,一般女配的台词不应该是‘我知道,我不够好,配不上你,所以我不会介意你有其他女人的,只要你心里给我留下一点位置就好’么?怎么到这儿就变成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就非得离开了呢?莫非老子王霸之气太强,强到她连在我心里要个位置都觉得没资格?
萧守玩笑着安慰道:“就算你相公太优秀,你也不至于自卑到非离开不可啊。作为女人而言,你已经很好了。”
‘作为女人而言,你已经很好了。’叶翎起身惨笑,萧守,你生来就是折磨我的吧……每一刀,都捅得那么狠,那么准!
叶翎收敛了表情,沉声道:“萧守,我是认真的,我要离开,不管你是否同意。”
萧守尚未反应过来,已是喃喃开口:“别走。我舍不得……”
叶翎看着萧守那尚带着几分慌乱的脸,微微一笑:“是劫是缘……我都认了。萧守,等时机到了,我会回来的,我保证。等我……”
萧守看他心意已绝,黯然地放了手,不再多话。人既然留不住,也只能留个念想了。反正老婆说了要回来的,自己等着就好。
偶尔起点里也会有这样的情节不是吗?离开是为了下次更惊艳的重逢,等她回来时必定会成为自己的一大助力,要么是美人变强,要么是美人带来一个大势力。况且……身边有人的话,找二老婆也不大方便不是?为了将来的发展,为了给下一位美人留出空间和时间,有些牺牲,还是必要的。要是过于儿女情长就太不男人了!
此时此刻,我们不得不感慨——好在叶翎和萧守间尚未练出“心有灵犀一点通”这一碍事技能,不然……叶翎还是直接跳崖比较幸福。
放手归放手,感情还是要先巩固一下的。萧守握住叶翎的手,做执手相看泪眼状,深情款款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遨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心代语兮,聊写衷肠,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何时见许兮,慰我旁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使我沦亡。”
叶翎似笑非笑地看着酸得一塌糊涂的萧守,暗暗下定了决心:萧守,等我回来,不管到时候你接受与否,我都不会放手!
萧守定了定心神,估计着再文艺下去,就得被人当场抓住,将重聚的地点摆到地狱去了。于是正色道:“那么,既然你已决意要和我分开,那么我们就使用另外一个计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待镖局的人和一干护花使者上得山来。哪里还有萧守他们的影子。只有那惨烈的凶杀案现场控诉着某人的累累罪行。兵器被散乱地丢弃着,斑驳的血迹在山路上隐约可见。
镖局的人,喜欢用“土了点儿”来表达死了人这个意思。听起来很轻描淡写,但对于刀头舔血的人而言,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对心的自我保护。被姚水湄称为虎叔的镖师心下一片苦涩,五个兄弟一起送这趟镖,却是只有自己还好好的。四位兄弟生死未卜,但看这阵势,恐怕也是万分凶险。
他走上那个痕迹最多的空地,细细查看。经验老道的江湖人,好比经验丰富的警察,仅仅通过现场,也是能找出不少线索的。很快,虎叔就发现了一块最靠近崖边的巨石有蹊跷,巨石的下方,莫名其妙地秃了一片,而且土的颜色,和周围不符。虎叔轻轻拂开石头下的土,只见一条由布条结成的绳子。死死拴在石头上,然后一路延伸到崖边。虎叔探头往崖外看去,只见,绳子绷紧了直垂而下,而在绳子经过的灌木中一片衣角若隐若现。
虎叔冷冷一笑,想用绳子一步一步攀下去?可惜隐蔽的手法还太嫩了点!他大声呼喝道:“找到人了,我们把绳子提起来就成。”
说罢,拉着绳子的这一头开始往上提,果然,是两个人的重量。然而,正当他再次加大力度,只听“哧啦”一声,手上一轻,绳子竟然断了!
“啊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叫自崖下传来,伴随着山石滚落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想来,是绳上的人掉下山崖了。
众人聚到崖边,纷纷问道:“怎么了?”
虎叔狠狠道:“两小贼想用绳子攀下去,结果我一拉,绳子就断了。人贱自有天收,他们现在恐怕已经摔成一团肉泥了。”虎叔看得明白,这绳子所用的布料是自家兄弟身上的。自家兄弟的结局,不言而喻。
有人开口道:“我们要不要到山下去搜索一下?”
虎叔摆摆手:“不必了,这个崖很陡,掉下去多半是活不成了。况且,要到崖下,只能从山的另一头绕过去,路程太远,路也不好找。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回复大小姐吧,这次出动了太多人,我担心有人乘机对付大小姐。”
一干人等,思及在客栈中休养的大小姐,也不由得担心起来。于是也不再逗留,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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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众人走后不久,一块巨石下的草忽而诡异地抖了起来,一圈绳子隐隐露出了轮廓。然后崖边攀上了一只小手,最后,一只人类以及其艰难的造型爬了上来,正是被镖师判断为落崖摔死的萧守。萧守喘着粗气对着大部队离开的方向挑唇一笑:“跟老子斗,你们还嫩了点儿~”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真相只有一个……
萧守让叶翎捆上两个人,在相对平缓的山坡上滚下脱身。而自己则在平地这边弄得无比抢眼,务必保证追杀的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之后萧守将剩下的两具焦尸裹了点布料捆上绳子吊在山崖外边儿,冒充攀崖而下的帅哥a和美女b(此乃萧守自认,与作者无关)。萧守则吊在了另一个更加隐蔽的微微下凹的崖边,只等有人发现那欲盖弥彰的伪装吊绳,然后开始演一场好戏。
吊着焦尸的那边,只要用力那么一拉,被动过手脚的绳子就会断掉。而萧守要干的,就是在绳子断掉的瞬间,配上华丽丽的惨叫。给人以帅哥a和美女b不幸遭遇意外事故,成为亡命鸳鸯的假象。这样,镖局事后追击的麻烦也就顺道一起消灭在萌芽中了。
那么为什么萧守不让叶翎吊绳子,而自己滚下去拥抱他的武功秘籍,灵芝仙草,绝代高人,山谷美人呢?真相也只有一个……
萧守舍不得他的金子,银子,玉带钩。要是用滚的,那这些东西就都不能带身上了。在虚幻的美梦与现实的财富之间,萧守经过了0.1秒的犹豫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现实,何况叶翎下去了,有好东西自然会分自己一份。至于那什么留下的那个人一旦被发现,会更加危险之类的都是附带的理由了。
经过一番艰苦跋涉,一天后,萧守终于又回到了长平城,萧守在千重菊对面的客栈里定了个房间,好继续他曲折的寻找身世之旅。但在寻找之前,还是先好好睡上一觉再说……
而在山那边的另一个城市,另一间客栈,也有一个经过艰苦跋涉的人在床上休息。不过他可不像萧守那样一沾床就睡着了。“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低低的颂念声回荡在房间里,有如在寒潭中缓缓曳过的雪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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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写的时候,刚好在听这首,觉得很合适,所以顺手糟蹋了。
吻得太逼真
无论怎么讲我都觉得崩溃/陪伴你那么久你男女不分/从前到现在当我是谁/你这笨蛋蝴蝶~~
今天陪你逃伤到我心碎/你竟要我作你女人/完全误解我的性别/还与我亲吻缠绵
(和你吻吻吻吻吻/你吻得太逼真/让我把虚情假意/当作最真心的亲吻)
怪自己来不及区分/你把我当女人或男人
(我想问问问问问/我该怎么脱身)
你却说若是女人/那我就成/多么伤人/让我爱上 薄情的红唇
拿什么心肠面对我的善良/能不能想一想你让我多伤/你的爱就像完美□□/对手断肠你依然混沌
不敢想曾与你度过/多少真实的晚上/一转眼 断袖后身受重伤~~
(和你吻吻吻吻吻/你吻得太逼真/让我把虚情假意/当作最真心的亲吻)
怪自己来不及区分/你这人是断袖是正常
(我想问问问问问/我该怎么脱身)
你却说我很爱你/当我女人/多么伤人/让我爱上 薄情的红唇
深渊万丈你把我的爱/扭曲后丢弃荒野埋葬/你犯的罪状没人知道/用什么证明你的亲吻真的残忍~~喔~~
(rap:我不知为什么/你居然对我不分性别/以前种种快乐/就好像成为一种罪恶/我的心情你不懂不问
或者其实所谓爱情/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或者是一种冲动的幻觉/让自己成了断袖到最后得到教训
何时有感觉到何时没有知觉/就算你突然揭开谜底/你我之间早可能不该继续)
你吻得太逼真/我已无法脱身/喔~最后悲剧发生/我爱得深你没责任/都怪我太认真
把薄情的红唇/亲~~吻~~
24、彪悍的缘分不需要安排!
泼墨一般的天空笼住了长平这个自某人出现以来就不大太平的小城。天地间铺天盖地的大雨弥漫成了一片白雾。而某荒院,莫破屋,正上演着一幕由两人主演的犯罪片常见剧目。
一人被绑得结结实实地蜷在地上昏迷着,此人的手脚被拗到身后绑在了一起,就像一只反着的被煮熟了的大虾。
一人身披蓑衣立在一边,脸和身子都被遮得严严实实,只能从身形上勉强看出个子比较娇小。
蓑衣人奸笑一声,拿出了一根簪子,对着被绑好了的大虾同志的尊臀狠狠一刺。
“嗷~”大虾同志在这惨无人道的虐待下终于醒来了。
大虾同志在长平城倒还算个角色,人气高到一发生点什么不法案件,衙役都会优先考虑此人的地步。此人正职,人头贩子。副职,只要有钱,除了好事他都干。道上人称“刁白”。刁白的身手在江湖上倒是还勉强算得上三流,手底下也有不少兄弟。算是一个事业有成的人头贩子。
刁白倒是个聪明的,先不吱声,将自己的状况和周围的环境打量了一遍。自己怎么就被人给绑了呢?记得刚刚将药卖给了那个人,然后出了院子,刚走到旁边的小巷里,后脑一疼就人事不知了。这片地倒的确有不少废院,自己现在所处的就是其中一间吧。眼前这小个子想干什么?跟买药的人是一伙的么?
蓑衣人见刁白半天不说话,于是主动开口了:“千重菊的人是你卖去的吧?”
刁白一愣,的确,自己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一批人到各家妓院。但因为千重菊是长平城最好的妓院,是生意的大头,所以每次都是自己亲自去讲价。前天才送了三个家伙去呢。
看来来者不善啊。刁白将缚在身后的手挣了挣,运气足了气刚刚拉开一点,劲道一去,又自动地回缩了。绑住自己的是牛筋吧,这玩意儿又轫又结实,就算有武功,凭蛮力也未必能挣断,对付赤手空拳的人比锁链更管用。
看来对方也是个有经验的,但我刁白是一般人么?刁白不动声色地将手在袖中扒拉,那里藏着一把小刀。做这种缺德生意的,当然要随时防范着被人绑了,砍了,s m了。只要给自己一点时间,就一定能将牛筋弄断。到时候,哼哼。
对于刁白而言当务之急就是要拖时间,于是他开口道:“前天的那批是小人送去的,再前几天的那批也是小人送去的,再再前……”
蓑衣人不快地低喊了句:“闭嘴。”刁白极为配合地结束了对前十批的被拐卖人口的追溯。
“你可还记得我?”蓑衣人解了将自己完全包起来的蓑衣,露出自己的身型来。不是萧守这祸害是谁。
刁白看着眼前的少年,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美人儿啊美人儿,就那脸蛋,那身材,那气质,丢哪家妓院去不得是头牌啊。尤其是那一双美目之中流光溢彩,刁白被这样一双眼眸专注地看着,三魂七魄都要被他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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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白回了神,细细打量着萧守。看着的确有几分眼熟的说,对了,这不是前一批被卖去的四个少年中的一个么,当时的他虽是漂亮,但也没妖孽到这地步啊。刁白想起了那个少年当初的样子,漂亮是漂亮,但没什么生气,一双眼睛死水似的,老哭丧个脸,看着都倒胃口,结果被压了不少价。跟现在的这个人完全不能比啊。莫非这小子被千重菊□□出来了?刁白忍不住邪邪一笑,等大爷我挣脱了束缚,就来尝尝你这被□□过了的美人儿的味道。回头再卖给千重菊一次,把上次亏了的补回来。
刁白手头不停地割着身后的牛筋,嘴上却老实的很:“记得,记得。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小心冒犯了您,还望大侠海涵。”
萧守心底暗舒了一口气,这个身体的身世线索终于找到了。也不枉自己连续两天天像孵蛋的母鸡一样天天蹲守在千重菊后门那家客栈里,等着买卖人口的家伙到来。而且因为买卖人口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多半是在晚上,搞得自己就像抓耗子的猫头鹰一样白天蒙头大睡,晚上将眼睛瞪得贼大,生怕错过。都快整成昼夜颠倒版的守株待兔了。
萧守故作狰狞的一笑:“我倒是不大记得了呢,不如你帮我回忆一下吧,要从头到尾哦。”
刁白只觉得这少年笑得极是勾人,心下一动,邪念更甚。刁白虽不知道这少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这个要求正合自己心意,正愁没机会慢慢废话拖时间呢,千重菊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果然善解人意。
刁白恬着笑脸道:“既然大侠您要求了,小人自然遵从。那是十多天前的事儿了,您也知道,咱做的是什么生意。那时候,小人打听到飒华城那边遭了大洪水,整个城几乎都被淹没。做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抓住商机啊!你看这一遭灾,得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啊,那好不容易逃出来的,想活着又能容易到哪里去。我就跑到那些逃难的那儿去买人……”
萧守微微一皱眉,那自己的家产岂不是全部水葬了?不知道这身体的家人还在不……
刁白一看萧守皱眉,以为萧守发怒了。想来也是,这美人也是逃难的,他家的悲惨事被自己讲得喜气洋洋的,不生气才有鬼。于是刁白的讲话模式迅速从“如何成为一个抓住商机的人贩子”模式转化为“惨遭天灾人祸的少年啊,你如此悲催为哪般?”模式。
刁白一脸悲天悯人:“那惨状,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话说,我为了给逃难的百姓指出一条生路,不远万里去了飒华城边。就在那里,我看到了您,那时,您独自在人群中奔走,虽然风尘仆仆,神色疲惫,但您就像混在一堆铜板里的金子一样,那么鲜明,那么出众。我顿时被您的风采所震慑了,于是没有经过您同意就将您带离了那伤心之地。”
萧守的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你明说你觉得老子能卖大价钱,就把落单的老子强行绑走不就完了么,你一个流氓,拽什么文啊!
25、灭口了
萧守冷着脸,问道:“别把你带我走那段省了啊,详细点,还是说,你想要我帮你回忆回忆?”说罢,萧守将簪子的尖端对着刁白比划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戳哪儿比较好。
刁白忙道:“别介,我说,我说,那时候,小人已经跑完了好几个难民聚集区,正打算收手了,就看见您两手空空的在人群中东跑西问。于是将您请出了人群。您当时好像是和家人走散了,小人觉得您就算再这么没头没脑地找下去,和家人重聚也没啥指望。于是小人就把您用迷药弄昏,直接带走了。”
刁白边回忆边纳闷,当时这小子多好收拾啊。怎么一转身,就大变样儿了呢。
萧守沉默半晌,心下暗叹身世之难寻,也就不再就这个问题多做纠缠。“你可知,千重菊买人进去做什么?”
刁白疑惑地看着萧守:“千重菊是妓院吧,还能干什么?”
萧守郁闷,他通过这些天的打听,当然知道千重菊的官方身份是家妓院。但在各种小说中,妓院还常常兼任情报机关,洗钱庄园,某组织接头处等等。所以萧守依然坚信千重菊其实是某某教会的秘密基地,对于那些少年被买入的用途有了不下于十种猜测,当然,由于此人在某方面的知识匮乏得令人汗颜,所以,没有一个猜到了点子上。
而萧守问刁白这个问题,纯粹是怀着找下支线剧情的目的。本也没抱什么希望,一个人贩子要是能知道什么机密才诡异。所以,得了刁白这样相当于废话的回答,萧守也不再追问下去。
而刁白才不管萧守想的是什么呢,身后的牛筋再有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割开了。到时候……
本着不问白不问的原则,萧守又开口道:“你刚刚去那个院落干什么?”
刁白:“这就说来话长了……”
萧守没好气地抢白:“那就长话短说。”
刁白讪讪地笑笑,继续道:“话说,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宜杀人,放火,盗窃,拐卖人口。别别……别动手,小人这就说到正题……小人送人去了千重菊后,手里有了点闲钱,就去逛窑子。你不知道,千重菊那个价格之黑啊,小人就算常常去送货,也没敢进过一次正门。所以小人每次去的就是那家春花楼,那儿的姑娘虽然比不上千重菊,但是它……”
被刁白的废话折磨得忍无可忍的萧守冲着这厮的小腹就是一脚,老子当然知道你去了千重菊后去了春花楼。老子跟了你一晚上,还在春花楼外边儿替你站了一夜岗呢。“少废话!”
刁白忍着疼面上不动声色,手上不停,再给点时间就大功告成了:“就在春花楼,小人遇到了一个家伙,他想买种烈性春.药。春花楼哪有什么好货,于是我就单独找上他,跟他说,他要的那种‘吃了就扛不住,不上就活不成’的烈性春.药,小人能弄到。这肥羊也干脆,立马就跟小人定下了药。刚刚去那个院子,小人正是为了将药交给了那人……”
刁白不再说话,因为牛筋,终于……割断了!刁白狰狞一笑,把终于获得自由的手往地上狠狠一撑,站了起来,然后……
“吧唧”一声,又跌回去了。
“怎么可能?”刁白止不住的讶异。
刁白的确是把牛筋割断了,但他没想到,自己的两膝居然是被绑在一起的。所以说,他还是无法顺利移动。就在他诧异的时候,萧守走上前来,对准他的太阳穴狠狠一踢。一阵眩晕后,刀子被夺走,刁白的手脚也被重新绑了起来。
刁白倒在地上,只见眼前的少年手中拿着个钱袋,惬意地抛掷着。那……不是自己的钱袋么。里面还装着自己刚刚向买药人赚来的五两银子。要不是为了吃这五两银子的独食,自己又怎么会撇下自家兄弟独自行动,以至于落到这小子手上。
就萧守这家伙雁过拨毛,还要把大雁拔得裸奔的个性,在绑刁白之前又怎么可能不先搜下身,有钱的没收钱,有武器的没收武器。所以,刁白那刀,根本就是萧守给他留下的。
要不是因为有了割绳的诱饵放在眼前,刁白又怎么可能有多详细讲多详细,恨不能把底裤颜色都交代了来达到拖时间的目的。可怜刁白只当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那话篓子抖得噼里啪啦,却不知,眼前的人是个实践上的菜鸟,理论上的大师。自己那点小门道、小心思,早就被窥破,并被利用干净得连渣都不剩。
有多少小受在遇到刁白这样的坏人的时候,只能梨花带雨,掩面泪奔。而有多少坏人在遇到萧守这样的小受的时候,连梨花带雨,掩面泪奔的机会都没有了……萧守不可怕,可怕的是萧守这厮还披着弱受的皮,引无数流氓竞折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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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守挑眉,嚣张的一笑:“我真的不愿意用脚趾头鄙视你。但兄弟,是你逼我这么做的。你最好记住,有些人,不是你这个层次的蝼蚁所能揣度的。”
刁白看着少年那小人得志的张狂样儿,一头黑线。想当初是谁被我轻轻松松弄晕了拖走的啊……不过,这小子的变化也忒大了点吧,一下子从花街胡同里批发的劣质春.药,变成了千重菊里只卖给顶级贵客的催情香,都不给人点反应的时间。妈的,当初怎么就没看出这小子是个祸害呢!
而萧守正暗爽呢。哇咔咔,老子这话,这poss,这情节。多帅,多酷,多王霸啊!终于找到主角的感觉鸟~~要是月下美人儿在就好了,看了老公我运筹帷幄、指哪打哪的神威,不立刻嘤咛一声瘫在我怀里任我啥啥啥才怪。
萧守也不多话,塞了颗药丸到刁白嘴里,冷冷开口道:“这不是□□,是蛊虫。只要你起了一点害我的心思,蛊虫就会爬到你的脑袋里,一口一口吃掉你的脑花。你可以不信,有胆子尽管试试。相信你也看出我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了,这是恐吓还是实话,相信你不会有兴趣去验证的。”
萧守说罢,就转身离开了。给刁白留下了一个自认为很大侠的背影。等了一会儿,萧守又回来了。刁白往后缩了缩,莫非他还是想下杀手?
萧守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回来拿点东西,你继续,你继续。”萧守捡起了之前脱下了蓑衣。红着脸埋着头匆匆地离开了。
刁白辶耍壹绦缮叮绦傻厣习ざ常康蟀滓∫⊥罚馍倌暾娴母巴耆灰谎恕u庋谋浠蔷褪撬档哪歉龉瞥娴淖饔茫
刁白正想着,却突然感到胸口一滞,“呜哇”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一滩黑色的液体昭示着血液的污浊。刁白的心口越来越疼痛,几乎喘不上气来。莫非,那小子给自己的是□□?不对,是□□的话,他又何必多此一举骗我说这是蛊虫?刁白恍惚中想起了卖药给那人时,喝下的那杯好茶……
有些人,不在乎钱,但在乎秘密。所以,钱给你,命留下。刁白死了,钱没留下,秘密也没留下,都给了萧守这个祸害。而这祸害一出院子,立马奔向了刁白之前卖春.药的那个地方。
春.药啊春.药,多么美好,多么强大,春.药=被害美女=英雄救美=便宜老婆的套路在他的脑海中跳着大腿舞欢快蹦q而过。那人买了药,定是为了强迫某位大美人屈服于他的淫威,等老子一出场,虎躯一震,拯救美人于危难。美人身中春.药,见了如此有男性魅力的自己肯定□□,然后就……(由于内容太过和谐,恕蛋黄不再转播。)
萧守的脸上都快笑开花儿了,一脸的ws加yd。老子的艳遇果然就像南方的农作物,一年三熟,都不带歇气儿的。
美人儿,你的解药来了~
26、救美了
大雨下得噼里啪啦,暗淡的天色让天地都混淆成了迷蒙的一团,密集的雨催着还在外边儿游荡的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也如幕布一般遮掩了行人的视线。相信在这样恶劣的天气环境下,就算有个人在大街上裸奔也未必有人能注意到。是个搅局的好天气。
长平城的西郊曾经是块好地,由于古代豆腐渣工程的稀少,和拆迁办的消极怠工,所以现在虽废置了,却还密密麻麻地遗留着不少院落。有因为没人住而荒废的,有勉强修了一下用于出租的,也有一直维护着当别院用的。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一座有些破落却还算齐整的院子静静地隐藏在雨幕里,而所谓隐藏的地方,必有□□。所以,作为卧室的房间里,摆着一床,一男,一女,两人正共处一床。于是,被翻红浪,满室春光。当然,这是正常情况。但目前的状况却很诡异……
女人躺在床上,一身暗金线钩花的芙蓉色广袖裙却是穿得齐齐整整,状似昏迷。
男人则在床上盘着腿打坐,脸色通红,大汗淋漓,并伴随轻微颤抖。如果这情形放在现代,那叫高烧不退,但放在古代这就多半就得叫运功逼毒。
而所谓隐藏的地方,必有窥探。所以,作为卧室的房间外,立着一个从捅破了的窗户纸往里瞧的家伙,正是萧守这厮。屋内有些昏暗,萧守也看不大清楚,只大约知道那美女貌似还没开封,而意图染指美女的禽兽正坐床边上cos如来佛。话说,这禽兽看起来有点眼熟的说……
屋内的情形有些奇怪,那禽兽是在等美人的药效发作,还是在因为间歇性不举而坐在床边生闷气呢?无论如何,这场孤胆英雄救春.药美女的戏还是要继续下去的。于是,萧守在外边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小姐在这里。”就立刻躲进了隔壁的房间。
盘膝的男子听了这声音浑身一震,不可置信地喃喃念道:“暖秋……”一个踏跃便冲出房来,却是什么人都没看见。“这药……还有致幻的作用么?”忽听得脑后一阵风声,男子一个腾挪轻松躲过。顺便一手擒住了那妄图袭击自己的家伙。
“悟空!”萧守的脸在三秒内经历了一个从(t_s)变成⊙n⊙再变成(⊙o⊙)的过程。
武刑空自然也看清了萧守,心下一乱,面色更加红润,汗水更加淋漓,抖得更加销魂。
萧守看着武刑空那脸色,那造型,嘴角抽抽。貌似,被灌□□的是眼前这位啊……
萧守不信邪地冲进房间内,床上躺的居然也是熟人——姚水湄。
姚水湄就那样面色平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传说中的香汗淋漓,没有传说中的面色潮红,也没有传说中的娇喘阵阵。
萧守的表情哀怨,答案揭晓了,中春.药的是悟空,美人中春.药的美梦被眼前的现实噼里啪啦地摔成了小片片。萧守的大脑运转不停:为什么中春.药的武刑空和昏迷的姚水湄会被放在一个房间内呢?这不是逼武刑空强*我未来老婆么?
此时的武刑空站在门口脸色红一阵白一阵,他本是在运功逼毒,想要将药性稍加压制后就冲出去找别人当解药,谁知道,却被萧守这祸害横插了一杠子。武刑空见了萧守这诱惑力一百的人形□□哪里还忍得住,只觉得理智渐渐到了崩溃的边缘。
萧守一回头,看见武刑空那状态,顿觉不妙。虽还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很有危机感地意识到,再这么下去,自己内定的老婆,姚水湄,就要被武刑空给ooxx了。于是当机立断大喊了声:“悟空,跟我来!”拔腿就往外狂奔。无论如何,先把他引离自己未来老婆身边再说。
武刑空毫不犹豫地抛下了不能吃的姚美人,奔向了垂涎已久的萧守。
两人一前一后在雨地里上演着“来啊,来啊。你来追我呀!”的经典镜头,结果就是,萧守刚奔出院门就被武刑空拽住了。武刑空也不管这是幻觉还是现实了,一把抱起萧守就跃进了隔壁的院子。
萧守被这个公主抱刺激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哥……哥们儿,咱换个姿势说话成不?”
就在说话间,武刑空已经完成了找房间,找床,这一历史使命。“扑通”一声,萧守就被武刑空丢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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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雨淋了个通透的白皙身体,就这样横陈在武刑空的面前。墨色的发丝在被单上散乱地披洒着,衬着那有些苍白的小脸更添姿色。
美好的身体我见犹怜地瑟缩着——天冻的。
一双桃花眼水汪汪地忽闪着——雨淋的。
樱红的小嘴邀请一般微微地张着——摔疼了。
面对此情此景,只要是个功能健全的攻就没有不扑上去的,更何况是药性发作的武刑空。于是他甩开衣袍就压了上去。
萧守暗叫糟糕,这丫貌似是□□发作了啊,连对面的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了。萧守双手死死抵住武刑空的肩,大喊道:“悟空,看清楚啊,我是男人!”
武刑空的动作一顿,歪歪头,似在确认这是真实还是虚幻。他试探般地唤了一声:“暖秋。”
萧守心下一定,看来是反映过来了。忙不迭地点头:“嗯,是我。”
武刑空一听这话,再无顾忌,连话都不答,直接开始动手。
纤长有力的大手一捞,就握住了萧守那不安分的两只小手。往上一拉,一按,一扣,萧守的双手就被武刑空单手禁锢在了头顶上方。武刑空的另一只手也不含糊,“刺啦”两下,萧守的衣服就非常规地敞开了。
“衣服扯烂了要赔的啊啊啊!”萧守悲痛地看着自己的衣服在两秒内成了碎片片。
照理来说,接着呈现在武刑空面前的就该是一具诱人的胴体,只可惜,他撕的是萧守的衣服,所以,即使是在□□正盛的情况下,武刑空的嘴角也不可遏止地抽搐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油纸包三个,钱袋两个,水袋一个,肚子上还系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袱。
武刑空的直觉告诉自己,最好不要去探究那些包裹里放的究竟是什么。于是,大手一挥,这杂七杂八的东西的就“噗噗”地投奔了大地的怀抱。只有那肚子上的小包裹还在坚守阵地。
武刑空正要把萧守肚子上的包裹扯下来,直接丢地上。萧守却像是被人砍了一刀般大叫起来: “别丢,我的玉带钩啊,经不得摔啊啊啊!”贞操意识为负的家伙财产意识倒是趋近于正无穷。
武刑空被这厮的穿耳魔音一刺激,手下一抖,那小包裹里的东西就散落了出来,银票,金子,还有……自己的玉带钩。暖秋竟是如此在意自己的东西么?
武刑空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头微柔,将这一堆百分之八十来自于自己的财物轻轻地放到了床下。
萧守的身体终于无遮无拦地展现在了武刑空面前,武刑空终于在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后,取得看真经一眼的殊荣,可喜可贺,可口可乐。
28、曲解了
武刑空尚在高.潮的余韵中,萧守那不老实的安禄山之爪又动了起来,被本能支配的武刑空闷哼一声再次在萧守精湛的技术前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然后依然是高.潮——放血——再高.潮——再放血。
本该是一场奸情四溢的“由一包春.药引发的x剧”的床戏(此x,根据小攻与小受的属性,自动替换为喜/悲/惨等前缀),因为萧守这心黑手辣的小受的存在,而变成了一场如何解春.药的科教篇。而武刑空也因为择偶不慎,失去了任何一个晋江小攻都享有的“凡小攻中春.药,必有小受or未来式小受张开大腿当解药”的福利。
春.药将神智搅得乱七八糟,兴奋中的人,血中的含氧量本就会减少,而血液的流失更是让供氧变得艰难。于是,武刑空在第三次释放后,终于,不堪摧残地因为大脑缺氧而晕过去了。
萧守甩了甩酸软的手,大概……应该……也许……没问题了吧。他一个用力,将基本全裸的武刑空从身上推开,总算可以喘口气了。萧守看着昏过去的武刑空,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一大老爷们,还吃春.药,丢不丢人啊你!害老子英雄救美的戏都泡汤了!我都不好意思救你了,你怎么还好意思被救呢?
萧守又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苦笑连连。身体前面的衣服早就尸骨无存了,下身沾染满了武刑空的精华和鲜血,身下的衣服被单更是被浸染出了血色的一片。萧守撇撇嘴,好在我不是个女的,不然要来个人撞见这场景,肯定以为老子被人强了。
萧守试着起身,却觉得全身好像都使不上力了。毕竟为了追踪刁白,萧守几乎整整两天都没合过眼。接连的事故,让萧守费尽了心力。
“眯一会儿再去看姚美人怎么样了吧……”萧守盘算着闭上了眼,疲惫不堪的身体却是在五秒后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一张床,两个人,一个至今没攻成的小攻,一个至今没受成的小受,就这样,紧挨着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当大地再度把黑夜的外衣撕成飞絮状,露出那亮堂堂的内部时,床上终于有人动了。武刑空睁开眼,脑袋还有些眩晕。‘对了,春.药!姚水湄!’他慌忙转头,一颗原本沉在马里亚纳海沟的心一路飞升到了珠穆朗玛峰之巅。
武刑空看着尚在沉睡的萧守,有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庆幸感。之前还以为是幻觉,没想到,竟真的是暖秋。
武刑空努力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切:先是自己一时不察被弄晕绑走,醒来时发现和姚水湄共处一室并身中媚毒,之后开始逼毒,恍惚间听到暖秋的声音,冲出来没想到就真的见到了暖秋,再然后就是带了他上床,撕衣服,亲吻……之后……之后如何了?
亲吻之后的事武刑空实在想不起来,只有那愉悦的感觉还留在记忆深处,其间偶尔飘过萧守那不甘不愿的脸。于是,武刑空决定就犯案现场作为依据,进行脑补。
暖秋的衣服被撕裂了,东西在床下,证明自己之前的记忆是正确的。
暖秋的一边茱萸有些红肿而肌肤的其他部分却并无痕迹,说明自己当时很可能已经冲动到了不做准备直接上的地步。
而暖秋那下身的白浊,说明自己曾多次要了他。
还有那大滩的血迹,记得暖秋还未开.苞,自己竟是直接进入了么,以至于暖秋流了这么多的血。武刑空看着那触目惊心的血迹,心下微疼。那样粗暴的疼爱,这个孩子受得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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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刑空不再看那刺目的血迹,望向身旁人的脸,萧守的脸色呈现不正常的酡红,额前的发已经被汗水浸透,嘴唇干裂得仿若覆了一层寒霜,眉头紧蹙一脸的痛苦。武刑空的手轻轻覆上了萧守的额头,那温度,烧得烫人。武刑空略略握紧了拳头,在自己昨日那样粗暴的对待下,暖秋果然病了。
萧守的确是病了,淋了雨,又不盖被子不穿衣服地昏睡了一晚上,不感冒发烧才怪。血迹被误解,事件被扭曲,病因被误导。可怜的悟空,完全没有意识到睡他旁边的,不是任人宰割的弱受而是宰割人人的野兽的真相。
武刑空正想把萧守翻个身,仔细查看下他被伤到了何种地步,萧守却是晕晕乎乎地醒来了。醒来的萧守觉得自己仿佛是一只烹饪过程中的水煮蛋,每一个细胞都在拼命打着扇子说好热好热,肌肉也消极怠工顺便捎带着微微的疼痛。
萧守迷蒙的眼看向武刑空,‘你谁啊?你怎么在我家?’张开嘴,喉咙却是一阵疼痛,只发出一阵干哑的“啊啊”声。
喉咙干渴得不行,萧守恍惚着一侧身,抬手一捞。然后就“嘭”地一声滚下了床。滚下床本是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问题在于,床下被萧守自己的物品摆得就像障碍赛现场。于是萧守那纤细的小腰肢就正面硬捍上了自己那装财物的小包裹。
“呜……”萧守只觉得后腰一阵疼痛,被硌得难受。拿手一掏,掏出金银若干,玉带钩一个。那冰冰凉凉的玉对于滚烫的身体有着说不出的诱惑力,萧守将玉带钩紧紧贴在脸颊上就又昏了过去。
当然,这场景看在一直以来自我感觉良好的武刑空眼里,自然又是另一番景象。脑补剧场瞬间上演:暖秋自离开后,日日睹玉带钩思人,贴身存放。如今重病在身,醒来的第一反应却还是寻找那玉带钩,找到了才肯安心地昏过去。暖秋对自己的感情,不言而喻!
武刑空脑补完毕,上次因为萧守这厮始乱终弃,而备受打击的男性自尊得到极大满足。“我就说怎么可能有小倌对本少爷无动于衷嘛。”
武刑空心情愉悦下再不耽搁,寻了两件衣裳,给自己和萧守草草裹上。查探了隔壁的情况后,便带着萧守一路疾奔回到了城内。如此情深意重的美人,要是病死了就太可惜了。
自恋牌脑补,他好,我也好。
29、吵架了
萧守坐在桌子前,觉得有些郁闷,为什么事情会这样发展呢,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守回想着自己经历的一切,觉得自己有必要确定一下这个世界的性质。‘首先,这个世界不算yy,就这破长相,这破体质,要说yy也不可能。其次,主角的运势还在,基本没受过重伤,艳遇不断。那么就是说……这个世界是为自己提供了一个最适合自己发展的世界,奇遇艳遇都会有,但要靠自己去争取。’
萧守有些释然了,‘如果把自己周围出现的人比作可攻略人物的话,不同的选择就会引发不同的剧情,自身条件不足的前提下去攻略也多半是不可能成功的。姚水湄出现很多次了,但自己一直没有把握好,所以没什么发展。而月下美人就是因为自己的真心付出,所以才会死心塌地地爱上自己吧。这么说起来,武刑空之所以没有拜自己为大哥,那么是因为自己不义在前么,也有可能是因为自身条件不足。’
萧守想起了武刑空那造型,那言行,明显是一个有权有钱的上位者。萧守自嘲地笑笑‘萧守,你无权无势,凭什么要别人对你俯首称臣?!你打劫在先,这样的品行气度,又如何服人?’
萧守解开心结,躺在床上,默默下定决心“武刑空,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跟随在我身后!”
一夜无梦,萧守睁开眼来,却见一个小童正推了门进来。
萧守歪歪头:“你是?”
小童略有些开心地笑笑:“公子,你醒了啊。我是回春堂的学徒,是来给你擦药的。”
回春堂,一听就是医馆的名字,萧守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小童让萧守趴在床上,拿了药膏,就在萧守背后轻轻推拿起来。
萧守随口问起:“你可知海佑会?”
小童很快答道:“那是自然,只要跟海沾边的生意就都是他们的,谁不知道。”
萧守等了一会儿,又开口道:“你可听说过武刑空这个人?”
那小童明显对这话题深感兴趣,忙道:“知道,知道。海佑会的少主嘛,据说跟石诺镖局的大小姐定了亲的,那可是武林第一美女啊。跟你说,最近不是传言他们的婚约要泡汤了么,你可知这其中的蹊跷?当然,要想知道这事的来龙去脉就得问我们长平城的人了,话说那一天,武刑空……”
“嗯哼……”门口的一阵清嗓声浇灭了小童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小童看这门口那人有些黑黑的脸色,忙结束了手头的工作。“公子,您早膳结束后,我再给您送最后一道药来。”说罢匆匆离开了房间。
萧守倚靠在床边,神色复杂地打量着武刑空。他知道武刑空的地位定然不低,但没想到会高到这种地步……
萧守看着武刑空那华丽丽的包装,再看看自己单薄的中衣,顿时,一片阴云在头顶流连不去,顺带阴雨绵绵‘人家有的是背景,老子有的只是背影!’
武刑空看着他那郁闷的样子,有些疑惑地开口:“暖秋?”
阴影化的萧守摆摆手,来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别叫我那破名字了,我叫萧守。”
武刑空也坐到桌边,顺手拿了萧守刚倒的那杯茶:“你若再叫千重菊的那个名,的确不妥。不如我赐你一名,叫‘天媚’如何?”
萧守没好气地夺回那杯茶,一口灌下:“靠,甜美,我还小甜甜呢。大丈夫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我就叫萧守,你别乱给我改名。”
武刑空皱皱眉,这暖秋怎么如此没规矩,之前当他是天真烂漫,但既然要收在身边还是要管束下才好。
“既然成了我的人,名字自然是要由我来定。”口气强硬得不容置疑。
萧守一直以来最讨厌的就是武刑空那居高临下的态度,现在这家伙连姓名权都不尊重了,萧守的口气立马就不善起来:“哪个不开眼的是你的人啊?你就一二世祖,有什么好拽的!”
武刑空又惊又怒,一把扳住萧守的肩膀强迫他看向自己:“你说什么!”
萧守怒极反笑:“觉得我说重了是吧?你知道什么是暗渡陈仓、隔岸观火、远交近攻、假途伐虢么?你知道什么是动量守恒、电磁感应、万有引力么?你知道什么是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么?”
武刑空被萧守的一堆名词弄蒙了,一时间也没能答上来。当然,给他时间他也不可能答上来。
萧守指指自己的脑袋:“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叫头脑。你有权有势有武功,还不是被人坑了又坑,害了又害。你除了生得好以外还有什么可在我面前叫嚣的。看清楚,即使你面前的这个人没钱没势没武功,光靠着头脑,那也是一个强者。想收服我?就凭你?哼,我很久没听过这么经典的笑话了。”
萧守洋洋洒洒地说完了这一啪啦之后,顿觉出了一口恶气,怎一个爽字了得。
穿越者总是把自己得到的一切视为理所当然,起点男尤其严重。金钱,权势,美女,是自己的,理所当然到不需要理由。武刑空的条件太过优厚,武刑空的一切无不是萧守梦寐以求的,霸气英俊的相貌,数一数二的家世,精妙高强的武艺,还有武林第一美女的未婚妻……武刑空轻轻松松就拥有了这一切,而萧守身为穿越者却还在底层不断挣扎。
萧守其实在一开始就已经不服了,让他吃酸果子,抢劫,拿银簪扎他,林林种种的小动作,不过是萧守在为自己的嫉妒寻找出口罢了。所以萧守在武刑空面前总是倔强地昂着头,不过是怕他看出自己的羡慕罢了。
武刑空被萧守激得热血上涌,有生之年何曾被人这般羞辱过。武刑空站起身来,拉住萧守那细细的胳膊,往床边拖,再粗暴地一推,萧守就重重地跌倒在了床上。
小受生气可以吵架,摔东西,离家出走。但小攻生气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压倒小受,做到小攻消气,小受服气为止!武刑空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武刑空将他压在身下,冷笑:“你除了这张利嘴和皮囊还有什么?!你觉得我除了权势以外一无是处是吧?无权无势的你就这样惹怒有钱有势的我,也算不上有头脑吧?你不肯臣服于我?那我们之前的种种又算什么?!别把自己太当回事,若不是我的纵容你能在我面前如此叫嚣?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躺在我身下任我宰割的样子,强者,就凭你?哼,我也很久没听过这么经典的笑话了。”
武刑空从来就把萧守看做一个漂亮的玩物,他可以纵容他偶尔的不乖,但绝对不可能容忍他如此的轻慢与顶撞。
萧守横在床上,后腰的伤处疼得厉害,他咬着牙,一声没吭。武刑空看着萧守突然间变得惨白的小脸,想起了那日他躺在自己身侧,下身全是血的样子。晃了晃神。
萧守冷笑:“说不过就想暴力解决了?”萧守一把扯开了自己胸口的衣服:“有本事你就打,瞄准胸口打,千万别手软!就当我萧守当日救了头恩将仇报的畜生!”
萧守这么一闹,武刑空却是冷静下来了,毕竟他不可能真的杀了他。他两指一动就点了萧守的穴,免得他挣扎。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吵起来了,实在是无稽了些。
武刑空想了想,阴沉着脸开口:“听你的意思,你不愿做我的人是么?”
萧守也略微平缓了口气:“是的。”
武刑空疑惑,对于小倌而言这是最好的出路不是么。“为什么?”
萧守也冷静下来了,他斟酌着句子:“因为……你除了出身以外并无可让我服气的地方……不,不对…我虽然偶尔自大也不至于狂到这种地步……也许,是因为你的态度。在你眼里,这天下人都该匍匐在你脚下,任你驱使,还觉得无比荣幸是吧?”
武刑空一时间倒还真的无法反驳。
萧守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我讨厌你看我的眼神,你对我说话的口气。是啊,我没权没钱,但不代表我就该成为你的附庸,不代表你就可以对我颐气指使。低头这种事,我萧守做不来,也不会做!”
武刑空皱了皱眉头,萧守这样子完全不像个小倌,反倒和那些自命清高的穷书生有些像。但他若不是小倌,那么初见时他那些挑逗又算什么?!
武刑空抛却了那疑惑的想法,无论如何,管他是小倌还是书生,萧守触怒了他,就一定要付代价!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能在冒犯了武刑空后还能全身而退的。
武刑空冷笑着掐住了萧守的下巴,道:“你讨厌我看低了你是吧,但就凭你没权没势,我就有资格看低了你。这个世俗,不是你不想低头就能不低头的!”
动弹不得的萧守看着武刑空起身,然后消失在视野中,耳边传来的是锁门的声音。萧守开始觉得危险了,但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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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守这一路走得太过顺利,所遇到的人,不是被他运用诡计收拾了,就是因为包容而放任了他的行为。这些让他一直以来都满怀着身为穿越者的傲慢,以至于让他忽视了自己的实力,做出挑衅武刑空这种不明智的事。不是所有人都会容忍他的为所欲为,更何况是身为上位者的武刑空。
这不是萧守所习惯的那个时代,人人平等,武刑空所掌握的权势足以让他将大多人视为草芥了。萧守的优越感,让他忽略了这个封建社会的残酷。所以,他不得不为自己那毫无根据的自傲付出代价。
30、教训了
被点了穴道的萧守,现在只能cos资深植物人,连转头这种小事都做不到。萧守开始痛恨自己的弱小,但更加痛恨这个不知所谓的遭遇,挑衅强大的对手然后被灭掉是炮灰的特权,为什么自己堂堂一个主角会落到这种田地啊混蛋。
萧守纠结了‘为毛自己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挑衅呢?在知道武刑空的身份后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好好联络感情以谋求利益才对吧。为什么他一用祈使句自己就炸毛了呢?一点都不像平时的自己……’
其实不是我方无能,而是敌方太欠抽吧,武刑空这种人见人踩的存在,要是不杠上实在是愧对天地良心啊~
武刑空在江湖让的评价只得八个字“好色无情,放荡不羁。”之前一再纵容萧守多是因为怜惜他因自己而陷入危机,而自己当时又没那个体力精神去收拾他。但,武刑空从一开始就是那个在千重菊一掷千金只想弄个雏儿来玩弄的贵客,这一点,从未变过。
再多的宠溺,掩饰不了发自内心的轻视,而再多的纵容,也终会在某一个临界点化为暴虐的动力。所以,他华丽丽滴鬼畜了,重蹈了无数冷酷小攻——生气→压倒→调~教——的覆辙。
洁白的牙齿深深陷入朱红的软唇,萧守驱使着疼痛来帮助自己保持冷静。萧守猜不出武刑空这小心眼儿到底要怎么收拾自己,现下能做的不过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随机应变。如果无法行动,那么就只能用语言来谋求机会,首先必须考虑清楚武刑空的目的——
‘听武刑空的口气是想让我服软。以他那样的身份被我骂得狗血淋头做出这种行为也算是可以理解。那么,他这么干应该就是为了出口恶气,以武力为凭仗,逼得我低头以满足他那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武刑空看着萧守咬紧的唇,怒气也多少消散了些。在武刑空二十多年的认知中,咬唇分属小受我好怕怕的标准表情之一。怜香惜玉是一位好小攻的基本素质,于是武刑空拿出了晋江小攻的标准配置——邪魅一笑:“现在知道害怕了?”
萧守躺在床上假装面瘫,心中却算计不停。‘综合武刑空一直以来的行为和态度,自己的生命安全应该是可以保证的。但是,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己就算立刻道歉,武刑空拍拍肩说一句,“认错了就还是好兄弟嘛。”然后就雷声大雨点小地把自己给放了。所以,服软最好的时机就是在他收拾了自己一次后。’
萧守有点后悔,自己虽然身心健康,待人亲切,为人宽厚,但这不代表别人也和自己一样拥有上述美好品质啊。看看武刑空这德行,吵架吵不赢就暴力镇压,标准的严刑逼供屈打成招。世界很危险,做人须低调。
萧守决定大发慈悲满足一下暴君的镇压欲,于是冷冷开口“你想如何?”
武刑空的唇角嚣张地扬起:“我想如何?我想让你低头,让你知道你那莫名其妙的傲慢在权势面前不过是玩笑而已。”
武刑空来到床前,俯视着任人宰割状的萧守。他慢条斯理地将萧守的两只手系在床柱上,带着让萧守不寒而栗的笑容。
所谓一力破百巧,智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发挥作用,当面临绝对的力时,再多的智也无济于事。
萧守看武刑空将自己绑到了床柱上,危机感直线上升,‘为什么选择绑起来而不是点穴,是因为惩罚的时间超过了穴道起作用的时间,还是因为他想解开穴位看我挣扎?会导致挣扎的多半是剧烈的疼痛吧,武刑空到底想干什么!呜呜,地球真的好危险,我要回火星,嗷~’
为了避免即将到来的酷刑,萧守索性死马当活马医,当机立断投诚道:“悟空,若是你觉得我之前的行为冒犯了你,我可以道歉。你素来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这些不愉快的事,我们就此揭过如何?”
“呵呵……”武刑空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
武刑空看着萧守那饱含期待的星星眼,立场坚定,毫不动摇:“不巧,我这人别的毛病没有,就是心胸比较狭隘。萧守,既然有胆子冒犯我,就该做好承受我怒火的准备!”
说话间,武刑空已经满面笑容地将萧守的脚也系好了。于是被点了穴的倒霉孩子只能呈现出与床柱相亲相爱的悲催姿态,四肢大张,娇柔脆弱,与倔强表情恰成反比。
小猪已经绑好了,磨刀霍霍的屠夫自是不必再忍耐。武刑空将一只爪子搭上了萧守的胸口,另一只爪子则轻轻一戳,解开了萧守的穴道。在网中挣扎的艳兽可比一动不动的木头要有趣多了。
危机意识爆棚的萧守瞪大了眼睛,拼命挣扎,生疼的手脚充分证明了武刑空作为一只晋江攻,绑床柱的技术确实过硬。萧守看着那放在自己心口的爪子满心忐忑‘武刑空这厮倒底想干什么?他不会真的要对准我的心口用力打吧!妈呀,会死人的,绝对会死人啊。’
武刑空先是慢条斯理地遵循着《琵琶行》的教导,轻拢慢捻抹复挑……就在萧守在这莫名其妙的攻势下有所放松之时,某人拇指和食指捏住了那淡红色的凸起,用力一拧,回旋三百六十度。
“嗷……”被突袭的小野兽哀嚎出声。心中一片黑线……这不是传说中的追魂夺命掐么,女生调~教男友的终极手段,为什么武刑空发火用的是女人的招式啊!呜呜,不过真的好痛啊。
武刑空看萧守那走神的样子,更为不快,干脆把两只茱萸都夹在指间,粗暴地拉扯拧转起来。
“啊……武……空……不要……嗯啊……”陌生的疼痛感侵袭着萧守的神经。
武刑空停了手,萧守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角已经不自觉地带上了泪花。“这……就是你的报复?”
对于羞辱调戏什么的,萧守永远缺乏一根正常的神经,所以在他看来,武刑空是选择了一种让自己很疼的,手法很娘娘腔的上刑手段。这样的手段疼归疼,但是不会对身体造成严重伤害。就像女生收拾男朋友时,再怎么下狠手,也不可能真的把人弄残。
萧守被自己的类比弄得恶寒,心却是稍稍放松了些,武刑空只要没有重伤自己的心思就好。
武刑空笑得很无辜:“别着急,这才刚刚开始……”
萧守皱眉,自己到底要摆出什么样的态度他才会满意?如果惩罚是这种程度,自己如果立刻道歉,他也不会觉得解气吧。
想到也许还有无数娘娘腔的手段等着自己,萧守就觉得烦躁无比:“你还想怎么样,我不就骂了你两句么,至于么你。”
武刑空挑眉一笑,点点头,诚恳回答:“至于。”
萧守:“……”我对这个不相信眼泪的世界绝望了,彻底绝望了!
武刑空是个说话算话的好孩子,于是他下一刻就顺手拉开了萧守已经微微敞开的衣襟。正如所有的受受一样,那啥微微泛红的雪白肌肤,精致诱人的纤长锁骨,迎风战栗的娇嫩小红豆萧守一样不缺。所以那显得格外娇弱可怜,让人好想狠狠欺负一把的风姿也就摆出来了。
一双大眼满载水光,之前被重点收拾的某处还残留着一阵阵又痛又痒的快感。但萧守却是将此感官屏蔽了个彻底,他的满腹心神都集中到了如何改变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现状这个问题上。
武刑空的手指在萧守的腹部轻轻点划着,本是很煽情的动作,却只能让萧守联想到武刑空是在考虑要从哪儿下手,话说腰上的肉掐起来也是很疼的。
武刑空看萧守边颤抖着,边借着腰部的力量拼命往上挪动,像是想要通过这种徒劳无功的挣扎,逃脱自己手指的责罚。武刑空不由得闷笑一声,小家伙,还是这么看不清状况。
萧守当然不是会做徒劳挣扎的人,他靠着身体的拼命移动,为手腾出了一定的挪动空间。萧守争分夺秒地摸索着绳结,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解开绳结。手被束缚了的他,什么都做不了。
武刑空接着拉下了萧守的裤子,隐秘的地方被暴露在空气中。萧守条件反射地想夹紧腿,但捆缚着脚踝的布条阻止了他的行动,‘武刑空要干什么!莫非……他想阉了老子?!’
一想到这个恐怖的可能,萧守真正恐慌起来:“别……不要……武刑空,我们没什么深仇大恨吧。不带这么狠的。有话好好说……”
武刑空抚上了萧守苍白的脸:“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都吓得瑟瑟发抖了……真是我见犹怜啊……”
武刑空第一次有了真正掌控住萧守的感觉,他的情绪和感受都被自己支配,不再那么飘忽不定。
“别啊,我错了还不成么……你别对我家小兄弟下手啊,他是无辜的啊啊啊!”在萧守语无伦次的告饶声中,武刑空已经拿了根细细的发带轻轻系住了萧守的致命处。
在耽美界中,不会系黄瓜的小攻是不存在滴,没有被系住过的小受人生是不完整滴。系黄瓜这一伟大运动,牵涉了诸如自尊,凌虐,情调,驯服……等等jq横溢的问题。所以,即使是萧守这种诡异的生物,也动容了……
萧守看着自家惨遭捆绑的小兄弟,悲从中来不可断绝。他打死都不相信武刑空的惩罚手段就是给自家小鸟打个蝴蝶结。萧守从《满清十大酷刑》一路搜索到《欧洲刑罚一百问》依然没有搞明白武刑空到底想干什么,他只能拼命地摸索着绳结,只求能早点让双手获得自由,以保卫自己下半生/身的性福。
冷不防地,武刑空一把握住了萧守还沉睡着的小蘑菇。萧守惊呼出声:“哥们儿,要讲江湖道义啊,打人不打脸,掐人不掐j,别动我……嗯啊……”
“唔……”突然袭来的刺激让萧守乱了节奏,刚算好的解绳步骤又被打乱。两手张张握握,若是此时动手,绳子是否会越绞越乱也未可知。所以常言说得好,“冲动”是魔鬼啊!
武刑空笑得刺眼:“很快,你就能尝到你曾经带给我的痛苦了。”话说武刑空想报萧守让他坚守到天明的仇其实已经很久了。
武刑空的大手笼住了萧守的全部,再次展现了他神乎其技的临床技术。不管是黄瓜还是菊花,只要是小受院子里的,都注定了要在小攻的面前五体投地地拜倒臣服。就好比小白永远算计不成腹黑,圣母永远虐不到鬼畜,忠犬永远背叛不了女王,这等耽美界颠扑不破的真理。
萧守这倒霉娃穿的身体本就无比敏感,这下更是毫无招架之力。血气上冲,全部精神都集中到了被摆弄着的地方。
“我靠……武刑空你个……嗯哈……恩将仇报……唔……”萧守已经完全忍耐不住喘息的声音了。
“你tm…给老子…放……放开……”明明是威胁的语句,声音里却是带了哭腔,眼角一片瑰丽的艳红。
“疼疼……疼……唔啊。”出言不逊的小野兽很快遭到了小心眼猎人的打击报复。
“救命…警察…解.放.军……公.检.法……呜呜嗷……”此野兽已然被折腾傻了。
萧守的脑袋已经完全搅成了一片糨糊,比欲求不满更杯具的是欲求爆满却无法舒缓。武刑空的技术很好,但悲催的是萧守的痛苦程度完全是和武刑空的技术水平成正比的,所以,杯具向着餐具大步挺进中……
萧守的素约小腰身已然扭得好比滚筒洗衣机里的床单,但在四肢都被捆缚的状况下,就算他从洗衣机扭成搅拌机也别想躲过武刑空的魔爪。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最惨的莫过于那刀子不玩宰割玩凌迟。
武刑空一边温柔地s~m萧守,一边仿佛是在征求意见一般询问道:“舒服么,萧守。”
饱受摧残的笑野兽已经只剩下微弱呜咽的力气了。
“回答我啊……”武刑空轻轻地咬住了萧守那已经微红的耳朵,湿热的气息刺激得萧守不断颤抖。
萧守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就算再怎么挣扎也找不到出口,而武刑空貌似也没有罢手的打算。脑子已经罢工了,无能为力的感觉侵袭着萧守的灵魂。“悟空……悟空……嗯哈……”话还未完全出口,就被呻吟所取代,听在武刑空的耳朵里,就只是一叠声的呼唤而已。(萧守想表达的完整版——悟空……老子要抽死你!)
武刑空的眼神更加炙热,他喜欢萧守呼唤着他的样子,就好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兽,趴在自己设的陷阱里哀哀叫唤,能注视的,在意的,求助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
武刑空靠在萧守耳边的嘴唇吐出凌厉的语句“求我,原谅你。”仿佛抚慰一般的口气却带着不容错认的霸道。
一阵阵难以忍受的酸涨,几乎要将萧守弄得疯狂。萧守要是能抗住的话,除非他家电脑里的几十g毛片儿都瞬间化作革命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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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守泪眼朦胧地看着武刑空那带着恶劣笑容的脸,脑袋里什么都无法思考了,只要解脱就好。他喃喃开口“原谅……”
软软的声音就像一只猫咪讨好地在主人脸上轻轻舔过,瞬间,武刑空笑了。伸手一拉,发带终于被解开了。
“给我用身体好好记住,能让你疼痛的,让你狂乱的,让你解脱的,让你低头的。只有我武刑空而已……我的……萧守……”
低哑的声音回荡在暧昧的空气中。而终于从地狱中解脱的萧守此时脑海中一片砰然炸响的星云,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
31、吐血了
这种被情.欲逼迫到极致的感觉,对于萧守而言是极为陌生的。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好半天才从高.潮中缓过劲来。
武刑空看着身下人在发泄了一次后,散发着强烈情.色气息的身体,从喉咙深处发出低低的笑声:“惩罚,才刚刚开始……”
萧守的心猛地一抖,‘武刑空还想怎么样!虽然他的手段不会给身体带来真正意义上的伤害,但是这种刑罚……打死都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如果抵抗是徒劳无功的挣扎的话,那么就摆出顺从姿态吧。如果弱小是自己落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祸首的话,那么就让弱小转而成为手中的利器吧。悟空,让我们来赌一场,看看谁更在乎……
卑鄙就卑鄙吧,反正老子又不是革命烈士,不需要用受刑来展现本人的高风亮节!’
武刑空带着兴味的表情再次将手放到了萧守的下身处,调.教野猫的游戏出乎意料的有趣,所以,有必要继续下去。
“噗哧!”落入武刑空眼中的竟是某个绝色少年吐血的画面,血不多,但触目惊心……
武刑空看着那血红,心下再不复平静:“怎么了?”
萧守看着武刑空笑了,三分讽刺三分屈辱四分绝望:“这……不就是你的目的么……咳咳……”
萧守的嘴角泛出血沫,刺痛了武刑空的眼睛。武刑空伸出手,有些不可置信地抹过那鲜血。“那大夫不是说你没大碍么……怎么会……”
武刑空不是没见过身下人吐血受伤,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曾让他这般心乱如麻过。明明想让萧守吃点苦头的是自己,但弄到最后,心疼的还是自己。
武刑空一语成谶,萧守就是只妖精,千万不能跟他比谁对谁爱得更深,武刑空那爱情锁在富贵权势的城墙里,而萧守却是从一开始就没有那玩意儿。萧守的爱情全部拿去普照万千美女去了,对于男人,情愫的种子还没冒头就被掐死得干干净净。
到底是什么时候陷入了名为爱情的泥沼武刑空已经不记得了,也许是萧守说“我又怎能弃你而去!要走一起走!”的时候,也许是萧守说“你受伤了,你应多吃些,我真的饱了。”的时候,也许是看见萧守留下的那“一天后再拆”的字的时候。那些虚情假意太过美好,美好得让人忍不住当真。
学问之美,在于使人一头雾水;诗歌之美,在于煽动男女出轨;女人之美,在于蠢得无怨无悔;男人之美,在于说谎说得白日见鬼。由此可知,萧守美惨了。武刑空被美色所迷,万劫不复。
武刑空再不迟疑,三两步跨到门口,大喝一声:“御宅,马上去将大夫请来!”
门外不知是谁应了声:“是。”便再无响动。
而那气息奄奄的吐血少年却是在听到应答的瞬间,身体一阵僵硬,继而恢复如常。
武刑空回到床边,将手放到萧守的额头上,表情淡漠地吐出意外柔和的句子:“放心,大夫马上就来。”
萧守却是挣扎着,声音有气无力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倔强:“放开我……”
武刑空皱着眉,按住了萧守挣扎的身体“别动。”
他明白,萧守是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样子。武刑空三两下解开了他身上的束缚,那手腕脚腕处的勒痕在雪白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狰狞。武刑空皱着眉,为他敛好了衣衫,盖上了薄被。
萧守扯了扯武刑空的衣袖,一双眼盈盈地望着他:“我……去你的房间可以么?”
武刑空那就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萧守只不过用了个疑问句,那抵抗力立马刷刷地降为了负数。
武刑空将萧守抱起,这才惊觉怀中的人有多么瘦弱。那染血的一幕又出现在眼前,倒是再也气不起来了。“以后听话些,爷自然不会亏待你。”
臂弯间的少年将头埋入了他的怀中,不久,武刑空感到胸口微微的濡湿,不由得叹了口气,脚步放缓,抱得更紧。
脑补总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武刑空绝对想不到怀中那娇柔的人儿其实正死死咬着他的衣襟泄愤中。‘公主抱就算了,你丫还来句听话些,老子又不是你儿子,听个屁的话啊!’所以那濡湿的来源其实……r(st)q
武刑空将萧守放到自己的床上,为他盖上被子,便在床边坐下了,静静地看着萧守那还泛着潮红的脸,薄薄的唇紧抿着。
萧守却是不看他,眼神略过武刑空,静静地注视着房间。良久,萧守闭上眼,微不可察地呼了口气。‘果然……我赌赢了!’
萧守当然不是那种没事就吐血玩儿的小弱受,这厮就算吐个血那也是有图谋的。
已知:1自己的病是武刑空叫人治疗的。
2武刑空目前所用的惩罚手段实际上不会带来真正意义上的伤害。
综上所述→武刑空在乎自己的身体状况。
于是得出以上结论的萧守索性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营造出喷血的特效。武刑空有七成的几率会立刻罢手。若是武刑空不罢手,接下来也会手下留情,毕竟他的目标是出气而不是伤人。
这场赌局,萧守赌的就是自己在武刑空心中的位置,毫无疑问,萧守赢了。比寡情更残酷的是从一开始就没感情,所以可以拿感情来做筹码,不带半点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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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萧守的计划也出了点小小的纰漏。萧守原本的打算是诓得武刑空解开他的束缚后,就趁其不备进行偷袭,然后卷金银走人。但出乎意料的是,武刑空居然有带手下。所以萧守只得先忍住痛扁武刑空一顿的冲动,先转移到武刑空的房间,搞清楚他的手下数目和自己包裹的下落再说。
目前,可以确认的是,武刑空明面上貌似只带了那个叫御宅的手下,而自己的包袱果然是放在武刑空的房间中。
萧守闭上眼细细想着武刑空对自己做的事,他需要理出更多的头绪,以决定下一步走向。萧守越想越不对劲,怒气噌噌噌地往上窜。‘哪个男的收拾对手的时候会用这种莫名其妙的的手法啊,他是变态么!而且,武刑空这邪火也发得太大了些吧,好歹老子救了他,就算吵个架也没必要诛连我家小兄弟啊!对了,救了他……’
萧守回想起自己那时看到的情况……当时悟空貌似是在打坐的说。萧守又想起武刑空在收拾自己的时候说了一句 “很快,你就能尝到你曾经带给我的痛苦了。”
于是,一个猜想出现在萧守脑海中:其实,那时候武刑空本来就快把毒逼出来了,却被自己横插一杠子,结果走火入魔,功亏一篑。
也就是说,是自己打断了武刑空运功逼毒才导致他完全压不住春.药的毒性,然后被老子又打□□又放血地解了毒。
萧守的脸黑了,推己及人,要是自己被人弄得走火入魔到男女不分,自家兄弟还被一很不熟的男人弄来弄去,屁股上还被扎上几簪子……果然,就算宽厚如本人也是要抓狂的……对换下角色,自己可能会把那害自己功亏一篑的人当场抽死也说不定……
于是武刑空发火的缘由和用那种手段的理由都有了完美的解释——武刑空其实因为□□的事忍自己很久了,但因为老子归根到底也算救了他,而他又想收自己做小弟,所以一直没动手。而这种忍耐在自己顶撞后终于达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于是发生了之前的那一幕。
用那种手段多半是为了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因为老子让他丢脸了,所以要让老子也丢一回脸,好平复他家宝贝被男人碰了的憋屈心情。强迫我经历同样的事,也避免了我把他的糗事说出去的可能。原来如此啊……果然一切诡异都是可以被抽丝剥茧进而解剖明白的。
萧守想通了,也就不那么愤怒了,毕竟是自己闯祸在先,而悟空的表现已经算是相当忍让了。想到武刑空看到自己吐血时那慌张的样子,萧守有了微微的动容。其实,悟空这人…除了自命不凡些…也算不错吧……
所以说,推己及人是好物,即使是晋江经典的调.教戏,那也是能理解为爷们儿之间的男人自尊保卫战滴……
32、出逃了
“扣扣”敲门声响起,武刑空立刻开口道:“进来。”
萧守抬眼看去,孙大夫被一黑衣青年提溜着进来了,想来那青年就是武刑空那个名为御宅的手下了。
御宅面无表情地冲着武刑空行礼:“少主,大夫带到了。”
武刑空微微眯了眼睛,上位者的气势完全爆发出来:“孙大夫,这孩子今天吐血了,你最好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不然……”
孙大夫被武刑空那凶恶的样子吓得几乎瘫倒在地,哆哆嗦嗦的开口道:“容小人先……先看看……”
萧守轻轻的扯了扯武刑空的衣袖,武刑空转头,那满脸寒冰瞬间收敛。
萧守柔柔开口:“悟空,我想吃点糕点,你替我买来可好?”
武刑空蹙眉,萧守这明显是要支开自己啊。武刑空想了想,萧守伤在那处,当着别人的确是不好启齿,于是点点头,“我出去逛逛就回来。”
说罢,武刑空带着御宅出了房间,顺便体贴地带上了门。
萧守看着武刑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姿态,眼神晦暗难明。最终只是对着已经关好的门轻喃了句:“再见。”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武刑空带着提溜着大包糕点的御宅回到了房间门前。门依然锁着,武刑空正欲推门而入,却又一顿,若是正在检查什么的,贸然闯入反倒尴尬,于是转身离开,再等片刻吧。
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武刑空见房门依然关得严严实实,有些不耐烦了。他叩门“萧守,如何了?”房内无人应声,武刑空心下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狠狠一脚踹出,房门立刻大开。
房内早已没了萧守的影子,只有一个被遮住眼睛,堵住嘴巴,绑住手脚的老头在粉无辜地呈现在武刑空面前。
跟在武刑空身后的御宅很知情知趣地上前,解开了孙大夫身上的束缚。
武刑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怎么回事!”
孙大夫忙躬身回复道:“小人诊脉之时,那公子猝然暴起,将小人制伏。其余的事,小人就不知了……”
武刑空满目冰霜,环视一圈,包裹有的被打开过了有的消失了,床上的棉被也不见了。似曾相识的场景,武刑空想自己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武刑空疾步来到窗边,窗下果然摊着那失踪的棉被。窗外是客栈的后院,穿过院子就能从后门轻易离开。武刑空搅紧了眉头:“你可曾听见跳窗之声?”
孙大夫诺诺点头:“小人似乎听见过。”
武刑空望着窗外,心思数转,最终狠狠一砸窗棂,顿时木屑四溅“滚!”
孙大夫忙手足并用地逃离这个煞星,这年头大夫也是高危职业啊……
“等等。”谁想孙大夫刚跨过门口,却又被武刑空叫住了。
孙大夫只得摆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大人有何吩咐?”
武刑空沉吟片刻,低声道:“他的病,不妨事吧?”
孙大夫慌忙答道:“那位公子该是卫阳虚损,外寒入体引发内寒发生,虽气血凝结、阻滞经络闭塞不通。但经过这几日的调理,应是好了大半,不妨事了。”
武刑空望着远方,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你走吧……”
孙大夫总算逃出生天。
武刑空坐到桌边,示意御宅将门锁好。闭上眼,良久,睁开眼,脸上再无半分喜怒。
他开口道:“我让你去查暖秋的身世,可有眉目?”
武刑空自下定将萧守收在身边的决心起,便嘱人去查他的身世,这几日下来,也该有个结果了。
御宅微微躬身,答道:“据这几日的打探,和从‘默阁’买来的消息,暖秋的身世已基本查明。暖秋原名齐典,乃飒华城人士。”
武刑空的拳头不自觉地紧了紧,齐典?自己竟是到现在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御宅继续:“其父为飒华城乡绅齐重玛,家中有良田百顷。其母原为飒华城翠云阁花娘,后被齐重玛赎身,收为小妾,于十月后诞下此子,成为齐家第二子。齐典姿容秀丽,幼时多遭欺侮,自总角之时起皆居于后院,鲜少出门。后逢飒华城水患,举家迁徙,不慎与家人走失,被蛇头刁白绑走卖入千重菊。”
武刑空忽地直起身:“飒华城水灾……那他进入千重菊岂不是才几日?”
御宅:“准确来说,齐典刚进入千重菊两日,便有幸遇见了少主。”
武刑空拳头已经发白,难怪他要问我千重菊是什么地方;难怪他从来都不做到底;难怪他不肯成为我的人……那些违和的片段都有了解释,自以为是的认定,一厢情愿的想法,带来的,只能是一拍两散的结局。
武刑空玩过很多人,但他玩的都是风月场上的人。武刑空放荡,但是他也骄傲,他有自己的底线。风月场上的人本就是为了取乐而存在的,所以怎么折腾都没关系。但武刑空从来不会强迫原本就很清白的人,玩乐是仅限于欢场中的事,利用身份去迫使人服从,武刑空不会也不屑。
但是萧守成为了唯一的例外,武刑空动心了,调戏了,惩罚了……按欢场的规矩来讲,是无足轻重的事,甚至可以说是潜规则里的事。可惜,萧守从一开始,就不是小倌。所以,武刑空明白,他的每一步,都走错了,还错得离谱。
同样的事,对一种人而言是福分,是情调,但对另一种人而言,却无疑是屈辱,是折磨。武刑空很清楚,萧守是后一种。萧守,是被自己生生逼走的……
武刑空开口:“你先出去罢。”
御宅什么都没说,干净利落的离开,一如他每一次的行动。
武刑空细细地查看着屋子里留下的包裹,萧守带走了金银,却没有带走银票;萧守带走了匕首,却没有带走玉带钩,那个萧守即使昏迷了也抱着玉带钩。武刑空轻轻摩挲这玉带钩,嘴里有些苦涩。他知道萧守有点小聪明,但现在他有些痛恨萧守的聪明。银票和玉带钩都是很容易暴露行踪的东西,萧守不带是为了防止被人找到,准确来说是被自己找到。他倒是断得干净。
最终,武刑空在枕边找到了一张纸笺,武刑空捻起,展开……
“空欲将曦留,风萧花瘦非暖秋。斗兽何愿困刑囚,休休,千金难换一低头。
感君盛情酬,青山依旧水长流。从来风水转流年,悠悠,终有一日登琼楼。”
武刑空念了几遍,寒潭似的眼眸几度波澜,终归于涟漪不兴的深沉。“字还是那么丑……”他将纸笺细细收在怀中。起身,开门,唤道:“御宅,吩咐下去,我要齐典的下落,一旦有消息立刻上报于我……还有……勿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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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是,少主。”
武刑空:“把东西收了,我们立刻启程回去。”说罢离开了房间。
他本就是为了萧守而逗留,现在逗留的理由不在了,他也就失去了在这里的意义。
曾经还很热闹的房间里,转眼只剩下御宅一个。他动作利落地收拾着行李,一不小心,一张银票飘落于床前,他俯身,然后……愣住了。因为床下正有一个家伙与他大眼瞪小眼……御宅看着床下那人紧张的样子,嘴唇微挑:“最近眼花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啊。”
御宅捡起银票,收好了全部行李,推开房门,突然说了句:“离开了,就别回来。”便离开了。
待门关上片刻后,床下才缓缓爬出一个身影,正是萧守。他又将床下的包裹拖出来,紧紧系在身上,抚着胸口,舒了口气:“居然被发现了……好在哪小子没打算举报我。”
萧守一直都藏在床下,跳窗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可不会干,变数太多,施行起来也很麻烦。让武刑空由惯性思维判断自己已经离开就成,谁会想到那出逃的人其实一直都藏在犯罪现场呢。
萧守坐在床边,等着武刑空完全离开后自己才好走。萧守撇撇嘴,武刑空这家伙还真是不死心啊,留言都跟他说得那么明白了,居然还不打算放过自己,不过看在他还算顾念旧情的份上,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萧守又思及自己身世,顿时仰头成45度,眼神很忧郁,心情很低落。他有过无数种猜测,却从来没想到这具身体的身世那么普通。老爸是地主,家里的田还被水淹了,老妈是妓.女,既不是花魁又不是正妻……
齐典那身份搁现代,就是个种田大户与二奶生的自闭孩子……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萧守觉得他的现实已经是骨架了。
身世惨一点不怕,多少武林大侠,争霸英雄走的都是这条道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身世好一点也不怕,多少官场英杰,商界奇才走的都是这条道啊,身为主角给点优待也是正常的嘛。萧守心心念念的去寻自己的身世,求的就是借此确定自己今后的道路。但是,为毛,为毛这会是小康之家啊啊啊!莫非,自己的前路是成为诞皇世界第一地主么……
萧守郁卒地离开了这个揭开了他身世之谜的伤心之地,自己的身世除了名字很起点,哪里都不起点……老子要去穿越办投诉!
33、上钩了
虽说是七月流火,到底是热焰未央,一轮火日睁大眼睛视奸着这一片被无情烤炙的城市,整个城市被这火辣的视线注视着,羞得几乎冒烟。
琉琰城,诞皇大陆的中心,皇都之所在。是个你随手泼盆洗脚水没准儿都能淋到个一位官员,两位富商,三位世家公子的好地方。
聚贤茶楼,琉琰城最大的茶楼,有最极品的茶,最殷勤的服务,最八卦的客人。当然,这茶楼最精彩的地方在于,那茶楼里说书的先生,不讲演绎,不讲故事,只讲时事。于是,聚贤茶楼俨然成为书生学子们的交流圣地,纨绔子弟的装b之所。
而最近,聚贤茶楼的生意好得有些诡异……
“钱老板,您可不能这样,那位置是我家公子今儿早上就定好了的,您怎可又许给别人?”楼梯口,一小厮不满地看着这已经挤满了人的茶座。
“瞧您说的,咱聚贤茶楼讲的就是个信字,怎会做这等事。这位置咱为你家公子一直留到了晌午啊,你家公子迟迟不来,可怪不得我啊。”小厮对面,一满面红光的中年男子笑得颇为无辜。
小厮为难地看了看那位置,最后极为不快地拿了一锭银子塞到钱老板手中:“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明知那位是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才来,公子求的也正是那时的位置。你又怎可让与他人?”
钱老板不动声色地将银子收了,笑得格外憨厚“谁知道你家公子是冲着那位来的呀,若是早些说明白不就成了,现在才说不是为难在下么。要不这样,那后边还留了张桌子,离那位也挺近的,你看如何?”
小厮皱着眉,最后也只得点点头“也成,下不为例啊!”
“那是,那是。”
钱老板打着揖,瞧了瞧楼上的某座位,以它为圆心,越靠近圆心人越密集……现在二楼那一片已是座无虚席。钱老板心里都乐翻了。这些日子,那些公子哥儿为了争那几个好位置,可没少给自己塞钱。看这时辰,那位财神爷也快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茶馆门口一位少年正踏着午后的阳光手执书册款款走入,一袭宽大简约的玄色织锦缎外袍裹着略显单薄的躯体,称得那一身肌肤如凝霜雪。满头墨发被一根素色古香缎松松系起,平添的几分慵懒魅惑的味道。两片晕红浮在颊上,晶莹的汗珠点在额间,本是夏日常见的情态在他脸上却偏偏显出那旖旎的媚态。只觉着,这般绝色就该锁在那芙蓉帐里,日夜缠绵,免得他出来祸害人间。
钱老板看着这少年,笑得好不真诚:“萧公子,您来啦。楼上的位置给您留着呐,茶这就给您沏上。”
这被钱老板拿来卖了门票钱的家伙矜持的一点头,就迈步上楼了,端的是风姿绰约不可方物。谁想,他刚走到一半,脚步一滑,这风姿绰约立马变成风中凌乱,响应地心引力的召唤向下跌去。
在往后仰倒的一瞬间,某人很后悔……某人秉着“女要俏,一身孝;男要俏,一身皂。”的原则,穿了一身黑衣,因为不会梳头又只是把头发松松系了,这样一身打扮走在午后烈日下的结果就是——中暑了。事实证明,色.诱大自然是米有前途滴,要风度不要温度那是找死滴。萧守就这样,华丽丽地因为中暑而跌倒了。
在晋江,小受从楼梯上跌倒而没被人英雄救美的几率和跳崖摔成小饼饼的几率是一样低的。所以,萧守很俗套的,被人给接住了。萧守的头晕乎乎的、四肢有些无力发酸,只感到一个有力的胸膛接住了自己,那人的手臂也稳稳地托住了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
萧守略略平复了一下心情,站得稳了些,才抬头看向接住自己的人。两个大字在脑中飘过——妖孽!不说那人的脸是如何的俊美,单是那一双流光溢彩的凤眼就已是摄人心魄了,眸光流转间已夺人呼吸。
不待萧守开口,那人的低糜嗓音夹杂浓浓的笑意已然响起:“公子,没事吧?”
萧守羽睫轻垂,开口道:“多谢。”
那人低了头,在萧守耳边低声道:“公子想来是被日头晒着了,歇一歇,饮杯茶就好。”
湿热的吐息在萧守的耳边摩挲,萧守毫无所觉地应了声:“哦”,然后迈步便走,想早点上去歇息一下。那人却是半点放开萧守的打算都没有,一手环了萧守的腰,使了巧劲让萧守倚靠在自己身上,随着他一起向前。
萧守先是有些诧异,后来想到自己的状况,估摸着对方多半是怕自己又跌倒才扶着自己,不由得感慨虽然这人长得像个花花大少,那内在却也是个助人为乐的好青年啊。
萧守有些感激地对他笑笑:“我只是轻微中暑,自己走上去也是没问题的。多谢了。”不知道为什么,萧守总觉得对方的表情有些挫败,是错觉么……
萧守在那人的“热心帮助”下上了楼,坐到了自己的老位置。那人也很自来熟的坐到了他旁边,握住了萧守没拿书的那只手,挑眉一笑,开口“在下撷英,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萧守抽了抽手,没抽出来,索性反手握住撷英的手,摇了摇,来了个很有礼貌的握手:“在下萧守。”
撷英没想到自己调戏不成,反被调戏,被握住的手不由得一僵。萧守却是轻轻巧巧地收回了手,表情淡定得让撷英油然而生一种抽他的冲动。
撷英听说这茶馆近日来了个小美人,每日就坐在这靠窗的桌子前,一盏香茗,一卷书册,喜听,喜看,少言。引得一干无聊人士纷纷呼朋唤友前来观看,所以才特地跑来,却是没想到会与萧守重逢。撷英看了看客人的分布,心下已经确定他们说的美人就是萧守无疑。
说话间,茶博士已沏好了香茗,而一旁的说书先生也开始了他的新闻联播。萧守忙收敛了心神,颇有兴味地分了三分心神听起来,还有七分心神,却是留给了撷英。
萧守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便放弃了回飒华城找线索的的原计划,转而来了这琉琰城。既然没有背景可言的话,那么就只能靠自己了。萧守自来了琉琰城,每日这个时候都会来聚贤茶馆听新闻。目的有三,一是了解这个世界的时事政治;二是通过茶馆中人的聊天进一步收集这个世界的信息;三是等人。
当年姜太公钓鱼,钓上了文王姬昌。所以萧守拿自己当诱饵,等着那真正想吞下诱饵的贵人。没想到,钓来的却是撷英这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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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守臻首微侧,斜睨着撷英,缓缓勾勒出一抹妖媚至极的微笑。当然,在他自己的认知里面,这是充满王霸之气的一笑,因为他经过反复实验后发现,凡是看到他这样笑的男子,无不瞬间失神,心中拜服。除了王霸之气还有什么可以解释这神奇的现象呢。果然,撷英也愣在了那里。
那一双温润如翦的眼瞳满满的都是撷英的身影,萧守第一次知道有男人穿一身的大红也可以穿得那么有味道,肆意得张牙舞爪,绚烂得惊心动魄。萧守从撷英头顶的嵌珍珠金冠一直打量到他腰间的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得出一个结论,此人乃贵人,扒光了这身可以卖很多很多钱的贵人。
撷英看着萧守那徘徊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勒唇笑得愈加恣意放纵:“对你看到的还满意么?”
萧守一顿,辶耍馓u矢檎舛形侍獍桑缑嵌肯羰夭2淮鸹埃衅鸩璞慈ゲ枘艘豢凇u彼磷碛谧约赫獠唤舨宦钠仁保绶5耍羰氐难劢巧u搅艘桓鋈耍缓竽且豢诓杈驼庋廖扌畹亍缌恕
撷英微微一动边躲过了萧守的喷水袭击,当他再看向萧守的时候,却见萧守一脸悲催,有如一觉醒来却被人告知昨晚上了他的不是风流倜傥的撷英大少而是街头卖猪肉的秃头大汉一般。
萧守不可置信地死盯着那人。嘴角抽搐着反复叨念“楚林,楚林,楚林……”他的灵魂却在做咆哮状:“你tm怎么也穿了!”传说中有人生四大悲:久旱逢甘雨,一滴;他乡遇故知,仇人;洞房花烛夜,不举;金榜提名时,重名。萧守没想到自己居然就撞上了这悲剧之一。
楚林是萧守的仇人,毋庸置疑!自萧守遇见这家伙起,他的桃花运就通通变成了桃花陨。萧守冲着楚林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帅有个屁用,到头来还不是被卒吃掉!”由此可见,萧守对楚林的外貌嫉妒到了何种地步。
只要楚林出现在萧守身边,萧守周围方圆十里的雌性生物无一例外全都会转移视线,视萧守如无物。偏偏楚林待萧守又是极好的,并且从不主动勾搭萧守看上的女人。所以萧守虽然多次在脑海里yy楚林被自己拿满清十大酷刑轮流招待的画面,却也无法真正跟他翻脸。萧守总不能冲着楚林说“因为你就算不勾搭,老子看上的女人也纷纷跑你怀里。所以老子要代表月亮消灭你。”
萧守本以为自己换了个世界,终于可以逃脱升天了,没想到这仇人居然也穿了。萧守仿佛看见,他的大老婆,小老婆,纷纷站到那人身边,冲着自己挥舞白色小手绢的惨烈画面。地也,你乱丢祸害何为地!天也,你错改群穿枉作天!
那男子向着萧守这桌缓缓走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那一步一步踏出的风姿,若轻云之蔽月,流风之回雪,逼得人移不开眼却又自惭形秽得不敢直视。
他走上前来,微笑若润玉,看着桌前的某人开口道:“撷英……”
34、相邀了
撷英看见来人,一双凤眼眯成两弯弧线,像一只偷喝了酒的狐狸,笑得格外灿烂:“你来啦~”
男子面对撷英那妖孽的笑容淡定自若,眼神微微一转看向萧守:“这位是?”
撷英有些得意的挑眉:“刚刚认识的朋友,萧守。”
男子冲萧守微微一笑,温和得体:“在下子枯,自认未曾见过萧公子,莫非萧公子认识在下?”
萧守垂了眼睑,掩住暗潮汹涌的眼眸,心知多半是刚刚那失态的样子都落在了对方眼里,引起对方注意了。萧守已经从初见的震惊中醒了过来,他明白,这人多半不是楚林。他比楚林年轻了至少五岁,而且,楚林不可能有他这样的风采。
看这人的气度,非富即贵。那一举手,一投足,甚至是一个笑容,一个声调,都满带着古典的美感和世族的遗风。这般风采只能是从小被家族培养约束出来的,哪怕只是平时的行止也必定风姿卓越,雍容堂皇。即使是楚林坐在他对面,那气度也比不得他的百分之一。长相可以相似,带上气质就只能是云泥之别了。
萧守平复了心情,有礼地微微一笑:“在下未曾见过子枯公子,只是公子相貌与在下一位故人肖似。初见时,有些失态了,还望公子海涵。”
子枯微撩衣摆,坐在了萧守对面:“区区小事,不必介怀。只是不知公子的故人如今何在?”
萧守顿了顿,作追忆似水年华状,轻轻一叹:“何在?我在,他不在。天人永隔了。”
子枯并不搭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守。撷英也不搭话,只是笑得更为灿烂。萧守等了半天,见没人接话,有些讶异。一般人听别人这么说不是会说点什么,比如“没想到连累公子想起了伤心事,是在下莽撞了。”之类的么,这人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是看破了我这是误导么?
旁边的茶博士已经很有眼色地给子枯添了杯茶,子枯被修剪得光润圆滑的指甲就在杯沿上轻轻勾画,不紧不慢,不疾不徐,安然得像那袅袅盘旋的茶香。子枯看着萧守摊开放在桌上的书,轻轻开口:“这本当是云间客的《仁道》吧。”
萧守看了看那本书,摊在面上的一面是百页,一面是寥寥几行字。没想到这样都能被对方看出是什么书,不由得有些叹服:“正是云间客的《仁道》,公子好见识。”
子枯:“看得多了,自然就记住了,算不得什么。”
撷英揽住萧守的肩,噗哧一笑:“是啊是啊,认本书自然算不得什么,子枯可是能把整本书都背下呢。”
子枯也不多话,视线锁定了撷英放在萧守肩上的手。撷英依然笑得灿烂,只是揽住萧守肩膀的手又紧了些,带些挑衅的味道。子枯收回视线,将手放上黄花梨木的桌面,手指轻轻扣击着“笃笃笃”,有如倒数,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压迫感。撷英有些不爽的收回了狐狸爪,俊美的面容有包子脸的倾向。
萧守对于肩膀上是否搭只狐狸爪子毫不在意。他看着子枯,由衷感叹,这人要相貌有相貌,要气度有气度,要家世有家世,要才华有才华,这不是要把我们这些平凡男人赶尽杀绝么!所以,让我代表天下的男子祝福你不能人道吧,哥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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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枯自然浑然不知萧守对他的殷勤企盼,于是笑得越加君子:“萧公子觉得云间客这书何如?”
萧守心知,考验自己的关键时刻来临了。看子枯这造型明显是个贵人啊,而且他还长这样一张熟人的脸,不是明着告诉本人此人乃带领本人深入这世界的引导者,别疑心,尽情使唤么。所以,这接下来的话多半就决定了自己的大好前途了。
萧守想了想,淡定开口:“《仁道》之论,不过纸上谈兵罢了。云间客只道那教化足则天下兴,兵者,战者,则被他算为了下乘,实是可笑。今诞皇之地,尽归于洛氏皇朝,承佑于碧凌上国,内乱虽少,却也并非全无。譬如今日评书所讲的轮回教,聚妖邪,惑愚民,已然成为一大祸端。对这样的组织,用仁义去感化还不如用兵士去剿灭。
自诞皇统一于碧凌国之日起,鲜有外祸。盖因诞百、诞柯皆与此地隔海相望,难有作为。但难有不代表不会有,诞百乌月国乃我皇朝属国,向来恭顺。乌月族人擅医毒,诞百小岛多奇材,我朝药物多倚赖此国,但若是乌月国无我朝将士驻守,乌月国又怎会年年贡献大批药材而不索回报。
而诞柯之地,虽草原肥美但气候恶劣,人民多困苦,故诞柯各族征战不休。若是有一强力部族统一了诞柯此地,下一步要征战的,恐怕就是我诞皇了吧。照云间客的说法,不重军事只谈仁义,到时,又将如何抵御他国入侵呢?”
萧守停了停,觉得自己经过这几日对此世界知识的恶补能讲到这地步,应该算是可以了。于是总结陈词道:“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逐奔懦民泣。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世间从来强食弱,纵然有理也枉然。”
子枯看着萧守,一双幽深的眼眸看不出情绪,脸上的表情,倒是温和可亲:“以萧公子之意,这杀戮之力倒是远胜于教化之功了?”
萧守点头:“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杀戮不是罪过,为何而杀戮才是重点。不管教化如何堂皇粉饰,弱肉强食的道理亘古不变。”
撷英扯了扯萧守的发丝,挑唇一笑:“若按你这么说,若是我要讨你的欢心,比起以礼相待,你更愿意我刀剑相向了?”
萧守从撷英手中夺回头发,开口:“我的意思是,以礼相待固然好,但能保证你一直对我以礼相待的前提往往是我有对你刀剑相向的实力。况且人有情,而国无情,怎可相提并论。”
萧守看子枯那淡然的样子,微微有些不爽。哥们儿,身为配角,你真不敬业。按照穿越定律,你的台词不该是“公子高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拜服。”么,你这种好像啥都没听到的表情算什么啊!以后谁再跟我说穿越男主金口一开,四下拜服,老子就砍死他!
萧守纯良一笑:“子枯公子可是不赞同萧守之见?”
子枯噙了一口茶,说道:“并非不赞同,只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萧公子这等品貌的人对世事的看法却是这般凛冽。”
萧守郁卒了,子枯的话翻译过来无非是——没想到你个娘娘腔长相的男人看法居然那么爷们儿。为毛到了这个世界,老子的长相还是要被嫌弃啊啊啊!帅有个屁用,到头来还不是被卒吃掉!老子这是还没长开,等老子长开了照样是浓眉大眼,高鼻阔嘴的纯爷们儿一头!(你确定那叫长开而不叫整容么?)
萧守闷闷道:“人不可貌相,海水岂可斗量?”
子枯饶有兴味地看着萧守:“那是自然,萧公子高见。”说罢自怀中取出一方请柬“三日后琉琰城芙蓉阁将有一场诗会,不知公子可有兴趣?”
萧守接过那墨色请柬,那被打击的主角自尊又恢复了一点点,这闷骚,觉得老子惊才艳绝不会明说啊:“子枯好意,萧守不敢拂。”
子枯:“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
萧守笑笑:“那萧守就不多留了,子枯公子慢走。”
子枯起身,举步。走了两步,又回转身来,轻瞥了一眼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撷英。撷英眉梢一挑,起身:“小守守,我也走了,不要太想我哟……”
萧守嘴角抽搐:“不送……”
撷英嘻嘻笑着走在了子枯的后侧,慢慢消失在萧守的视线中。
茶楼下,撷英依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子枯,没想到他们盛传的绝色少年就是他呢。你觉得如何?”
子枯淡淡开口:“你对他下过手?”
撷英遗憾地叹了口气:“那时赶着给你送首级呢,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这小子。”
子枯看了眼撷英:“你别打他的主意。”
撷英捂胸口作悲痛欲绝状:“子枯,你……你横刀夺爱……”
子枯轻笑:“你有爱?你不过是贪恋萧守那张脸罢了,等你到手了,不也是弃如敝履。少玩一个少年有什么打紧。”
撷英恢复了那笑嘻嘻的样子:“也是……子枯想要那就给你吧,谁让我撷英缺爱呢~”
子枯:“……”
茶楼上,萧守看着请柬,觉得自己征战天下的脚步即将开始,颇有些亢奋。想起子枯那始终如一淡然有礼的态度又有些挫败,老子第一次分析天下大势怎么就得了这么个评价!虽然早就确定了除了自己身为主角有些运势以外,这个世界并不yy,但这遭遇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桌前不知何时又来了几位翩翩公子,这几日,众人都是远远围观,今日撷英和子枯算是打破了局面。这不,立刻就有那垂涎已久者上前来讨便宜:“不知在下是否有幸与公子同座?”
萧守看了看他们,突然柔和一笑:“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各位觉得这道理如何?”
对面几人眼中满满的全是惊艳之色,高声咏叹道:“公子高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下拜服。”
萧守嘴角抽抽,这台词怎么那么熟呢?真听到了,怎么没什么成就感呢?萧守兴味索然地起身:“谢谢各位,你们很敬业……既然桌子不够,在下这张桌子就让与各位了。”
说罢,翩然离去,只留下一个引人遐思的背影……
35、卡位了
三日时间刷刷飞过,清晨,某不大不小的院落,响起一阵“邕堰选敝酱斐f嗤竦牟医幸簧d趁纳倌昀潜凡豢暗嘏吭诘厣希派细亲乓桓瞿九瑁律肀凰芰烁鐾ㄍ浮
萧守这下算是完全清醒了,自作孽不可活啊。他睡前在床边搁了盆冷水,打算若是早上贪睡就洗把冷水脸。谁想,早上起来,迷迷糊糊一脚踏出,结果踩水盆里了,洗脸水直接变成洗脚水。
萧守打了个冷颤,从地上爬起来,郁闷地将盆子一脚踢开。“出师未捷身先湿。长使英雄水满襟嗷嗷嗷!”
萧守只能湿哒哒地跑去烧水,准备洗澡。好在他起得够早,还不至于误了诗会。
而在琉琰城内的有人起得比他更早,洛子枯侧躺于榻上,华贵的衣服迤逦开来,优雅堂皇。修长的手执着一方纸笺,看得很是认真。
“【辰时至巳时】手脚缚沙袋,于后院跑跃滚跳,毫无章法。沐浴后于院中读书,沙袋未解。将《史记》读完,《诞皇山水概要》已读完一半。随笔批注若干,记笔记若干。然内容诡谲,如《诞皇山水概要》大漠一章,留玻璃两字及诡异符号若干。”
【午时】练字,临帖。兴起时,偶尔低唱,然五音不全。
【未时】小寐。
【申时】解手上沙袋,执《诞皇山水概要》去聚贤茶楼,其间与十多位公子交谈甚欢。交谈内容多指向琉琰城的商政势力。被人占便宜数次,毫无反应。
【酉时】逛街,购得书册若干。再次去那家杂货小店,似有盘下之意。再次去那几家铁匠铺,询问定制物品的打造情况。
【戌时至亥时】手脚缚沙袋,于后院跑跃滚跳,依然毫无章法。沐浴后安寝。其间胡言乱语数次,如‘哼哼哈兮,快使用双节棍’……”
“子枯~我就要走了,你都不送送~”一阵让人寒毛倒立的声音传来。
子枯抬了眼,看着眼前一身大红衣袍的男子,淡淡开口:“慢走不送。”
立于子枯身后的一白衣女子也开了口:“撷英,你不是昨天就该出发了么?”
撷英看着女子,心情很好的一笑:“珞珈也在啊,什么情报非要你亲自来送。”
珞珈瞥了他一眼:“不过是顺便送过来罢了,这种小情报哪用得着我亲自动手。”
撷英嬉笑着地走上前来,抽走了子枯手中的纸:“嗯……又是他的情报呢……子枯动春心了么~”
子枯不以为然地笑笑:“萧守远比你我所知道的更为有趣。我很好奇,他执意离开武刑空,却也不寻找自己的家人,究竟是想要得到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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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珈看着撷英手中的纸,开口:“萧守此人的确怪异,今日诗会想必会很有趣?”
子枯:“或许。”
撷英把纸随手一团,再张开手掌时,只余下一堆粉末:“真不公平,你们两去诗会玩,就我一人要去做苦工。算了……反正我就是一没人疼的可怜孩子,我只要当好我的教主就成了。”
珞珈温柔地笑笑:“撷英,你自己小心。”
子枯也正色,看着撷英:“你这一去,可别杀得兴起误了大事。”
撷英很没诚意地应了两声,转身离开了。那红色的身影在旭日下,有如一簇即将燎原的星火,残酷而绚烂……
世界晃晃悠悠地爬到了巳时(上午9 时正至上11时正)。芙蓉阁外不时赶来一两辆马车,转眼间,又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门前,马车上下来一翩翩少年,一袭藏青儒衫,平添几分成熟的味道。发丝松松束在脑后,明明是与衣服很不搭的发式,却依然让人觉得养眼。人类对美人这种存在总是格外宽容。
萧守立在院落前,有些惊叹。眼前的院落被一人高的木栅栏所围绕,精致的木刻勾勒出华丽的形状,古朴却又美丽。五色石子铺就的小路延伸入院内,路边的绿树在路上投下斑驳的阴影。此时已有人三三两两在路上缓缓前行,朝阳偷描的剪影,在他们身后,悠悠随行。树下,满满的都是鲜花,红似火,柔似云,香似酒。晨色在蓝天白云下优雅地舒展身躯,一束光,就是一圈妖娆的天地。
萧守轻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媳妇熬成婆的感慨。诗会啊,多么美好的存在。多少穿越前辈就是在诗会上一鸣惊人,然后勾搭才女,招徕小弟无数。在这个架空的时代,吟诗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啊~千古绝句那是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绝对没人来追究版权问题。
萧守似乎看见一个高台缓缓升起,自己立于高台之上,衣袂翩飞,天下读书人无论老幼皆拜服在高台之下,天下才女挥舞着方巾争先恐后冲向自己。自己缓缓环视一圈,幽叹一声“高处不胜寒啊……”于是天地间回响起合音“公子高才,我等拜服~”
萧守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企盼中,递上帖子,随着前面的人步入园中。不久,便看到一片荷塘,荷塘边引出一条浅溪,一直引到不远处的一座凉亭里。浅溪两侧都摆了几案,一侧将近有五十张,几案上摆着瓜果糕食与文房四宝。中游的座位上已有了人,神色间颇为兴奋。
萧守想了想,看这阵势多半是要玩流觞曲水,那凉亭里的位置应该是留给最有地位的人的,所以位置肯定是越靠近凉亭越好,若是隔得远了,恐怕是连半点露面的机会都没有了。萧守思索着,往前面的位置走去,但却并不打算坐下,古人位置分尊卑,若是坐了不该自己坐的位置,反倒引人嗤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在前面抢上个位置呢?
萧守眼角扫到有一行人正往这边走来,眼珠一转,站定在一个位置前,盯着几案良久。很快,一小厮来到萧守面前,殷勤问道:“公子?可是有何不妥?”
萧守看着小厮,温和一笑,开口:“在下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小厮:“为何遗憾?”
萧守:“今日诗会有幸聚齐我碧凌国文豪大儒,想来诸位雅士必是会坐于这凉亭附近,可惜小子初来琉琰城,并无才名,只得奉陪在末座,想是无缘得见各位大儒风姿了,只得在会前在这处伫立片刻,聊以安慰。”
忽而后方传来个矜持而傲慢的声音:“既是如此,公子与我同坐可好?”
萧守微微一笑,转过头来,眼前站立着的是一位30左右的男子,衣饰华美。萧守心中得意,大鱼上钩了。恭敬地作了一揖“萧守无才无德,怎敢僭越。”
那人颇有深意的一笑,手中折扇在指间转了个圈,最后微微抵住了萧守的下颚,往上一挑:“萧守?好些面生呢。你立在这儿,不就是为了引我注意么。这般虚伪的推让有意思?”
萧守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能够混上这次聚会本就有些蹊跷,更何况那样一张娇媚的小脸,穿了儒衫也像个卖身不卖艺的。说是求赏识不如说是求包养来得可信。
萧守心下一惊,顿时觉得把古人当傻子的自己才是真正的傻子。小算盘被说破,萧守又羞又恼,很有种杀人灭口的冲动。但西游记告诉我们:凡是有后台的妖怪都被接走了,凡是没后台的都被一棒子打死了。所以作为一只没有后台的妖怪,萧守目前唯一的选择就是忍耐。
萧守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语气恭敬:“在下并无此意。诗会即将开始,请容许在下先行告退。”
那人盯着萧守,语气轻慢:“现在是欲擒故纵?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想见各位文豪大儒么,怎么,觉得我流风公子的枝头不够高,想攀根更高的?”
萧守袖中的拳头轻轻握起,虽然此人身上撒了香料,但萧守还是隐约觉得闻到一股人渣味儿。他想起了前几日打探到的有关信息,流风公子,萧袍晖,萧老将军之子,文不成武不就,偏喜欢附庸风雅,标准的二世祖一枚。留在这里固然可以接触到上层人物,但是若是在这家伙身边……被人看轻的概率会更高吧。最关键的是,那家伙的口气实在是太欠抽了嗷嗷嗷!
萧守为自己的霉运轻叹了一声,开口:“流风公子素有才名,萧守不敢高攀。”
萧袍晖冷笑一声,正待说些什么,却有一道温和的声音传来“袍晖,好久不见。”
萧袍晖一看见来人,忙收敛了那付嚣张的嘴脸。恭敬道:“拜见世子。”
萧守也看向来人,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不是子枯是谁。萧守也微微一拜:“拜见世子。”
子枯淡然一笑:“无需多礼。萧公子既是不愿与袍晖同座,那与本世子同座如何?”
萧守埋了头,心道,你这不坑我么,我要是答应了你,那和萧袍晖的梁子就结定了。萧守开口:“萧守与流风公子同座已是高攀,更遑论与世子同座。今日得见世子与流风公子已是莫大的福气,怎可得寸进尺。还恕萧守先告退。”
子枯微微一摆手,萧守忙抽身退出。
再看时,中下游的位置几乎都没了。萧守沐浴在阳光下,内心却是一片阴风冷雨。这就是传说中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吧。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36、咏志了
子枯坐在凉亭里,不时扫一眼那个坐在下游的少年,嘴角上翘的弧度昭示着他现在的心情。随侍在身后的一位娇俏侍女循着他的视线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问道:“子枯,你可是看出什么了?”
子枯淡淡一笑:“珞珈觉得呢?”
珞珈思索片刻,开口:“萧守此人名利之心甚重,不然就不会费心思来求这前边儿的位置。但此人也颇为自傲,不然不会那么干脆地拒绝萧袍晖。嗯,好在他还知道些轻重,不会随意得罪人。”
子枯又看了眼正和周围才子相谈甚欢的萧守,开口:“萧守所求的,未必就是他真心想要的。明明是个淡泊之人又偏逼着自己獬臼赖幕胨4厦鳌15薇浚看空妗13普刻煺妗16侠保慷际且捕疾皇恰箸欤宜坪醵运嚼丛礁行巳ち恕!
珞珈垂了眼睑,声音里不带半分情绪:“子枯觉得他有用?”
子枯想了想,忽然笑了笑,摇头不答。
萧守坐在后边儿,浑然不知有双眼睛还关注着自己。萧守拿出了在聊天室里勾搭美眉的聊天技术,不出十分钟便获得了大量信息。
比如,这次诗会是大儒周太傅举办的,每年都有一次,为的是给学子们一次露脸的机会。
比如,这次诗会的场地是由世子洛子枯无偿提供的,洛子枯在文人中的风评很好。
比如,诗会举办的形式正是流觞曲水。
萧守坐在后边,满耳都是大家讨论的嗡嗡声,只得靠着眼睛去捕捉整场的信息。人差不多来齐了,一老头出场了,周围的人都站起来了。萧守自然也随着大家站起来,向那位老人鞠躬。萧守估计着这就该是那位大儒周太傅了。老头讲了几句,就在凉亭里坐下了。萧守一双媚眼瞪得贼大,还是不知道这诗会到底开始没有。
萧守正疑惑着,却见一个木制托盘托着十盏酒杯顺着溪流缓缓漂下,萧守注意到,有两个个青衣小童拿着竹竿一直跟着托盘前行。一阵悠扬的笛音自凉亭那边响起,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却清晰可闻。音韵中如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鸣泉飞溅,花团锦簇。
萧守精神一振,情不自禁开始yy这吹笛之人该是一位何等美妙的女子,在本人大展文采的这一历史性时刻,怎能没有美人见证。芙蓉塘边,长笛墨轩,才子佳人……多么狗血而美好的情节啊!
笛声渐悄,曲毕,一小童利索地伸出了竿子,酒盘被截住。另一个小童把酒端给对应位置上的那位白衣书生,说他是书生仅仅是因为那身斯文打扮,萧守相信,只要那书生光着膀子往菜市口一站,绝对会有不少大娘大大婶围着他买猪肉。龚自珍那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的愿望,实现起来原来如此人品。萧守远目……
那书生衣,屠夫身的才子站起身来接过了酒杯。等了一会儿,凉亭那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芙蓉。”这声音倒是够大,至少终于让萧守听清楚了。萧守的嘴张大了,一会儿变成o字形,一会儿变成x字形,莫非那位兄台的名字叫芙蓉?这个世界太极品了……
芙蓉才子饮了酒,坐下身来,提笔挥写,写毕,将文章交给了那小童。小童拿起那文章朗声诵念,却是一首诗,“碧玉水榻烟罗帐,丹蔻描点胭脂妆。芙蓉夺得日霞红,水天媚色共一塘。” 念罢,诗文便被呈给了上边儿的人,新一轮的小酒杯漂流记又开始了。
原来刚刚上边儿喊的不是人名而是作文命题啊!萧守的嘴总算恢复了 = 字形,摆脱了对芙蓉哥哥的无限残念。
萧守看了这一轮,心中有了计较。对于自己,难题有三,一是这属于命题作文,要是来个生僻到死的命题,自己就死定了。二是,自己这字的长相目前还处于见光死的阶段,得想办法省掉写字这一关。三是,穿越之后还没喝过这世界的酒,要是一杯下去直接干翻,那就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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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那盘子得漂到自己面前才成,虽然萧守对于自己主角的运势还是很有自信的,但也不能保证完全不发生意外。萧守狡黠一笑,计上心来。
当子枯再一次将目光扫向那个位置时,却突然发现萧守不见了。子枯微微蹙眉,这家伙跑哪儿去了?不久,便看到萧守飞快地往座位上走,两手互握在身前,袖口笼得严严实实。子枯看向萧守走来的方向,那边,貌似是花坛啊,花间好像还零散地摆着各色石头。子枯了然一笑,不愧是萧守。
此时,曲子似有停意,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托盘,等着看花落谁家。而子枯的视线却是盯住了萧守。果不其然,一只小脚自案几下伸出,脚尖还抵着一块颇大的石头,那只不老实的脚缓缓将石头推至溪边。
托盘停,酒杯举,才子起,一声“旭日”的命题传来,与此同时,一石头被偷偷推入溪中。除了那凉亭中的某人,无人发觉。
子枯看着那鬼鬼祟祟的某人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
周太傅有些意外地看着一向淡然的洛子枯。“世子?”
洛子枯收回了视线,转过头,作无辜状:“何事?”
周太傅默然无语:“……”
随着太阳攀登的脚步,气温也越来越高,连水里的鱼都恨不能剐了那一身鱼鳞直接裸泳。凉亭里的还好些,在小溪边排排坐的才子们可就遭了大罪了,集体洗桑拿。托盘里只剩下最后一杯酒了,萧守面前的溪水已经比别人窄了将近四分之一。那些石头虽没有露出水面,但绝对在托盘的水线之上。
萧守觉得自己就像被放在河滩上暴晒的鱼,只剩下吐白沫的力气了。衣襟不知何时已经被拉开,露出精致的锁骨,汗珠晶莹,双颊绯红,展现出惊人的媚态。
笛声渐渐低缓下来,托盘飘到了萧守面前,结果被石头所阻挡,晃啊晃啊就是无法继续前进,萧守下方人的视线都快把托盘给烧穿了。结果直到笛音停止,那托盘也没跨过萧守那关。小童似笑非笑地瞥了萧守一眼,将酒杯端给他。
萧守强打着精神,缓缓起身,接过。等着上边的人给自己出题。
凉亭里的人们,看着下方的儒衫少年,商量着要出什么题。
萧袍晖难得开了口:“菊花如何?”
周太傅惊讶地看着他,“这夏日咏菊,是否有些不合时宜?”
萧袍晖的视线却是锁定了洛子枯,洛子枯淡淡饮了口酒,一脸的事不关己。
萧袍晖看洛子枯不理自己,只得对着萧守的方向冷冷一笑:“那少年可不就是这夏日的菊花么。”
周太傅虽然不明白他是何意,却也不至于随便拂了萧袍晖的意,于是点点头。
萧守听到上边传来一声“菊花”,有些意外,又有些窃喜,古诗里咏菊的可谓不胜枚举啊,老子的运势果然很强,这样不合时节的题目也能让我撞到。萧守慢慢饮下那杯酒,觉得还好,只是微微有些眩晕。
萧守坐下,却并不提笔,而是唤过那青衣小童,微微一笑,挽起了衣袖,露出了那被白色纱布层层包裹的手腕:“在下今日执笔有些困难,小兄弟可否代笔?”
小童看着萧守那笑意盈盈的脸庞,不知不觉就点了头。走上前来,捉了笔,等萧守开口。
萧守想了想,李白的《感遇》和黄巢的《咏菊》都是不错的选择,不过黄巢的那句“我花开后百花杀”终究是狂了些,低调才是王道,所以萧守最后决定还是剽李太白的。
小童在萧守的示意下,写好,朗声开念“可叹东篱菊,茎疏叶且微。虽言异兰蕙,亦自有芳菲。未泛盈樽酒,徒沾清露辉。当荣君不采,飘落欲何依。”
当萧守的诗被念出后,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萧守沐浴在人民群众的目光下,一脸淡然,内心却在狂笑,惊讶吧,崇拜吧,太白的诗,由不得你们不拜倒,让赞赏来得更猛烈些吧!
当然,太白的诗是极好的,这首诗借物抒情的思想也是明确的,“当荣君不采,飘落欲何依。”本意是如果我年轻时不被朝廷重视,等到老了还有什么用呢?
但这诗配上萧守那墨发松散,衣襟微开的模样,就由不得人不想歪了。当我开得正美好的时候你不来采摘,当我枯萎时,谁知道又会漂向哪里呢?这美人想让人抓紧时间采的究竟是哪朵菊花呢?众人突然有了鼻血长流的冲动。
所谓诗词这种东西,果然是淫者见淫,志者见志啊……
小童拿了纸卷,呈上去。十首诗被拿出来一起比较,最后夺魁的自然是萧守。萧守得了传令,在众人或暧昧,或艳羡,或妒忌的目光中,向着凉亭走去。萧守的嘴角止不住的往上咧,虽然这样的画面早就在他的脑海中放映了千百回,但一旦上演真人版,萧守还是觉得跟在云间飘似的。萧守不断提醒自己“宠辱不惊,宠辱不惊,宠辱不惊……本人身为第一才子,得了名次还傻乐那就太掉价了。”
凉亭中人,居高而看,萧守笼着这正午的日光,缓缓显出身形。美人款款,身姿袅娜,脸庞浮了红晕,发丝染了晶莹,眼角晕了风情。衣领敛起却留了松松痕迹,像是等人来挑破,面色淡然却隐了红唇微挑,像是邀人来品尝。怎香艳二字了得。
众文人无语问苍天,我承认都是太阳惹的祸,导致那天气太热他太诱人,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他一起变断袖。
亭里的人在看萧守……
周太傅看到走上前来的萧守,被深深的打击到了。他原以为那篇佳作是首难得的咏志诗,看到作者才明白这居然是首闺怨诗……这个世界太不真实了!
萧守也在看亭里的人……
萧守看到站在角落里执笛的人,也被深深的打击到了。他原以为那吹奏长笛的是位难得的美人,看到真人才明白她居然是个芙蓉书生似的大叔……这个世界太不真实了!
不管谁是谁的风景,这一老一少都在一刻,深刻理解到了距离产生美这一真理。
37、吃瘪了
美人并不是到哪里都吃香的,尤其长得像萧守这样妖娆妩媚的,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无数媚上惑主,红颜祸水,美色误国……这些反面案例。比如,现在已经过了被美色所惑的年纪,只能想到美色所祸的周太傅。觊觎葡萄的狐狸是可怕的,更可怕的是吃不到葡萄就认定那葡萄是酸的的狐狸。
周太傅看着萧守,越看越不满。看看这衣饰,衣冠不整、披头散发;看看这姿态,袅娜娉婷、扭捏作态;看看这模样,狐媚惑人、男身女相!这样的人纵有锦绣文采又如何能作国之栋梁,更何况他还一味拿大借他人之手写诗。
萧守看那周太傅不说话,眉头皱得跟凑对的蚯蚓似的,一时也想不透这老头对自己到底是哪儿不满了。莫非是老子已经帅到人见人妒的地步了?难道我长得帅也是种过错……上天,你待我何其不公!(上天:老子什么时候创造了这种对自己长相毫无自知之明的生物?作者啊,你待我何其不公!)
“咳咳……”萧袍晖一声咳嗽打断了这拿东非大裂谷当代沟的两人的意识交流。
周太傅看看萧袍晖,又看看萧守,觉得自己貌似嗅到了jq的味道。看那萧袍晖之前的态度,破天荒地抢了题目不说,还是那么个不合时宜的,该不会他们之前就串好了词吧,这诗是不是萧守所创就有待商榷了。
周太傅脑中的推演越来越不堪,只觉得怒气上涌,这对狗男男把这诗会当什么了,调情之所么?口气连带着也轻慢起来:“萧公子倒是好才情啊。”
萧守却是不知他所想,不然明年的今天就多半是这老头的忌日了。萧守恭敬答道:“先生谬赞,小生惭愧。”
周太傅看他那不卑不亢的样子,更觉有气,是觉得有萧袍晖给他撑着而有恃无恐?只能说,当人长得过于妖孽时,笑也是媚,哭也是媚,站也是媚,坐也是媚。哪怕内在是萧守这种正“直”好青年的,也逃不过被yy成诱受的杯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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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不爽的周太傅决定拿捏他一下,于是开口道“老夫欲再出一题,公子可有兴趣?”
萧守心里还偷乐呢,觉得自己算是被赏识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最终考验了吧,等过了这一关,就该被拜倒,引荐,崇敬了!萧守压抑住自己雀跃的心情开口:“还请先生赐教。”
周太傅拈须一笑:“老夫想请萧公子填一词——后.庭花破子。”
众皆哗然,这词牌本没什么,但配上萧守这个人,就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了。周太傅有些得意地看向萧袍晖,不知道他面对小情人被刁难会有什么反应?却见萧袍晖满脸促狭的笑意,甚至带了些恶意的嘲讽,倒不像是和萧守一伙的。周太傅再看向萧守,此子埋着头,只有一双拳头握得有些紧,似在恼怒。周太傅捏住胡须的手有点僵。
珞珈看向萧守的眼里,也满含促狭之意,她用只有洛子枯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萧守这下可算是被羞辱个彻底了,你猜他会如何应对。”
洛子枯依然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开口道:“萧守兴许还意识不到这是羞辱,他怎么可能有反应。”
珞珈有些惊讶:“子枯何出此言?从打听到的情报来看,觊觎他的人从小就不少,更何况他还是武刑空的人。从菊花到□□花都是那般含义的词,他为何不会有羞辱之感?”
洛子枯看着萧守,眼底有笑意一闪而过:“卿本佳人,奈何迟钝。”
萧守那粗壮的神经自然搞不明白这词牌有何深意,他当然也恼,但恼的原因仅仅是这词牌实在是很生僻。虽然不少诗词里都提到过“□□花”这一亡国之音的典故,但这李煜的《玉树后.庭花》和《后.庭花破子》完全不是一回事,根本就不能用。
萧守急得冷汗都快下来了,好在他平时也算博览群书,最后总算在记忆的犄角旮旯里刨出了一首。虽寓意不那深远,却也算差强人意了。
萧守抬了头,端的是纯洁无比,一本正经。他高声吟道:“玉树后.庭前,瑶华妆镜边。去年花不老,今年月又圆,莫教偏。和花和月,天教长少年。”
萧守吟完后,两眼亮晶晶地看着周太傅,满含期待。周太傅老脸一红:“公子果然好文采。”周太傅隐隐知道自己貌似是冤枉他了,但心里的疙瘩毕竟还在。于是又道:“年华常驻固然美好,但萧公子这般年纪说来未免有些不合时宜了。”
萧守不爽的咬咬牙,要不是你给这么个破词牌,老子至于只憋出这么一首么!
周太傅对萧守到底还是不喜的,于是摆摆手,像赶苍蝇似的让他下去了。
萧守深吸一口气,保持着谦卑的表情,一躬身,退下了。大家看着这被无辜羞辱的单薄少年,心中不免怜惜。这被众人怜惜的少年心底正恶狠狠地给周太傅钉着小人呢。靠你个嫉贤妒能的死老头,有本事你别让我逮着,老子一鞋拔子抽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萧守此人,成也皮相,败也皮相。真正输的却是三个字——不自知。
盛大的开场,倾情的演出,结果却是无人捧场。萧守坐在位置上,郁闷得都快吐血了。不公平啊不公平,凭什么别的穿越男主一吟诗就万众惊叹,举世倾倒。老子都吟了四回了,咋还是没啥人捧场呢。萧守一路从当初吟诗时武刑空那怀疑的试探,追忆到子枯那淡定的态度,萧守把自己的人生标题从《巨人传》默默改为了《悲惨人生》。人生就是一碗内牛满面!少了……盛它的是杯具,多了……装它的是餐具。
萧守笼着强大的怨念,又看了一轮流觞曲水。新一轮的冠军产生了,诗文自然是不如萧守剽的那两首的,但待遇明显就比萧守高了不止一个档次了。周太傅对着那冠军笑得那叫一个和蔼可亲啊,萧守的牙嘎嘣嘎嘣地为这两人作了背景音乐。
旁边的人为了盖住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人声响低低地聊了起来。
“看样子,周太傅很欣赏这位啊?”
“嘿,你也不看那是谁?他可是卢尚书的侄子。”
“就是那位九岁能作诗的才子?”
“不是……那位九岁会作诗的,十三岁写了首艳词,被他爹一不小心给打死了。”
“……”
“咦,前面说什么呢?”
“好像是说请大家去偏厅用饭。”
“嘭!”萧守愤然拍桌而起。
两人莫名地看着他:“萧公子这是要?”
萧守一甩头“吃饭!”端的是掷地有声……
萧守的脸都气白了,这是诗会还是快女比赛现场啊,还搞黑幕!但势单力孤的萧守现在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化悲愤为食欲,将自己受的气都吃回来。
萧守一路疾行,好比暴走的哥斯拉。周围那本打算上前结交的,看萧守那气势,一时都不敢上前了。他那样子不像是去饭堂,更像是去战场,或者说是去打扫战场……
当然,也有那无视萧守杀气的,比如,现在站在萧守面前的这位,萧袍晖。
萧袍晖笑着看向萧守:“萧公子,今日诗会倒是有趣得紧啊。”
萧守努力调出微笑:“流风公子说的是。”
萧袍晖的口吻里带了些嘲笑:“萧公子很能忍啊。”
萧守继续微笑:“流风公子说的是。”
萧袍晖有些不快:“萧公子莫非只会说这一句了么?”
萧守还是微笑:“流风公子说的是。”
萧袍晖怒目而视:“萧守,你这是故意要激怒本公子么?!”
萧守冷冷看着萧袍晖,不笑了:“流风公子想萧守说什么呢,萧某不是天桥上算卦的,唠不出那么多您爱听的嗑。”
萧袍晖正待发作,萧守却是一个纯洁的45度仰角,露出了明媚而忧伤的笑容:“萧守人微言轻,说与不说又有什么打紧,说了什么又可有人真正在意?流风公子如今连萧守当个附议者的资格也不给了么。”
萧袍晖本就是因为萧守拒绝了自己才一直刁难于他,但萧守说到底也没真正干过冒犯自己的事。现在看到萧守那明媚而忧伤的笑容顿时有些不忍了,听萧守这么说也觉得自己如此为难一个少年确实不厚道。一时间,反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萧守看他不说了,快走两步,挤进了人群,免得再被萧袍晖骚扰。本来怀才不遇就够惨了,这家伙还来不断强调你那才华不是难产而是流产,生出来也没人稀罕,多欠抽啊!要是那萧袍晖再多说一句,萧守可不能保证自己不会立马抽出一板砖,把他的脸打成彩屏的,脑袋打成振动的,耳朵打成和弦的,全身打成直板的,直到从翻盖的打成二手的!
不远处,某个男子看着萧守那样子,笑得却很是欢畅:“珞珈,萧守这一逞强,一示弱,倒是把流风公子耍得团团转。真乃妙人也。”
珞珈淡淡说道:“他不过是托那付皮相的福罢了,若非他尚有几分姿色,萧袍晖又怎么可能由得他顶撞。”
洛子枯垂了眼睑:“替我看着点萧袍晖,别让他打萧守的主意,”
珞珈瞟了萧守一眼,撇撇嘴点头应了。
38、试探了
饭厅,以萧守为中心,方圆五米噤若寒蝉。萧守那吃饭的架势,怎彪悍二字了得。他拿的不是筷子,是刀剑,饭桌是俨然成为了他的战场,擅入者必死!倒不是说萧守的吃相有多么凶恶,而是他那吃饭的气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萧守心心念念的王霸之气,总算在他的憋屈之气蓄到max时,爆发了。虽然作用有点诡异……
不出五分钟,萧守就解决了这一餐。他拎了银酒壶,往外走去。一醉解千愁,若是这些不痛快能都像酒水一样穿肠过就好了。
萧守本来很期待这次诗会的,费尽心思得到的结果却是周太傅那不咸不淡的评价,预想中的赏识,崇敬,小弟,美女,一样都没得到。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萧守可以接受失败,他只是讨厌自己失败得这样不明不白。当真是没有背景就没有前景了么?
萧守踱到花丛后边儿的草丛里,倚着棵树,懒懒地躺了下来。未时的日头虽烈,树下却是一片阴凉,萧守的半边身子晒在树荫之外,倒是暖洋洋地正舒服。萧守眯着眼慢慢地嘬着酒,安慰自己人生不如意十常□□,醉意一点一点渗透四肢百骸。
按照晋江定律,凡小受喝酒那就一定得发生点什么,这年头,酒的出场率,比□□还高。以至于形成了“上酒=上小攻=上小受”的定律。(相信大家能明白此“上”和彼“上”的区别。)小到酒后吐真言,大到酒后乱性,都充分说明了酒是催生jq的第一道具。
所以,过了会儿,喝得正爽的萧守听到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萧守微微睁开了眼,一片巨大的阴影挡在了自己面前。一个男子逆着光,走到自己面前。衣袖在他手的起落间翩翩舞起,就是那样随意的姿态竟将平凡的衣物展现得雍容和堂皇。大袖在举手投足间翻飞、恍若临风而舞的苍鹰,凌厉到华美。
两个人,一壶酒,一棵树,隔了人群,隐了身形。
目光迷离,薄汗微透的少年慵懒地卧在青草上,歪歪头,笑得有些傻:“楚林?”
来人笑得温和:“萧守,你怎么这般糟蹋花草?”
萧守不在意地笑笑,空出的手在身边拍拍:“种草不让人去躺,不如改种仙人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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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枯于是也躺下身来,侧卧着看向萧守,嘴角噙笑:“说得有理。”
萧守于是也侧卧着,有些泛红的眼睛呆呆地看着洛子枯:“楚林,好久不见了。”
洛子枯微微蹙眉,淡淡开口:“萧守,你醉了。我是洛子枯。”
萧守仿若未闻,将身子挨得更近了些,撒娇一般的口吻:“楚林,我头疼。”
洛子枯伸出手,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揉:“好些了么?”
萧守闭上眼,笑得有些勉强:“嗯,只是有点疼,不碍事的。”
洛子枯继续按揉着,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守精致的脸,并不说话。
萧守好像真的喝多了,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事,从街道口老李家的馄饨特别好吃,一直说到今早上自己一脚踩到水盆里。都是很无关紧要的小事,萧守却说得兴致盎然,反反复复,零零碎碎。洛子枯却也听得很认真,总是带着兴味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萧守突然神神秘秘地凑在洛子枯耳边,低声道:“楚林,我这些日子看了很多东西,验证了那个猜测,这个诞皇大陆果然……呵呵。”
洛子枯伸出手,挨上他的脖子,轻柔地帮萧守整理了一下衣襟:“萧守,清醒点。我不是楚林。”
萧守垂了羽睫,笑笑:“你不是楚林是谁?不要以为换个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
洛子枯又随手替他顺了顺发:“我带你去厢房里小憩可好?”
萧守吮着酒壶嘴,咽了口酒,含糊道:“这儿很好,我不换地方。”
洛子枯夺了他的酒,双臂一捞就把他抱了起来:“你醉了,一个人待着容易出事。”
萧守不满地嘟囔:“我没醉,我还能走呢,你放我下来。”
洛子枯抱得更紧:“别闹,连人都认不出了还说没醉。”
萧守扭了扭,没挣脱:“放我下来,我一个大男人,被你这样抱着,成何体统!”
洛子枯笑笑,把萧守往怀里压了压:“萧守,别总是死撑着。只知道刚的人,难免会被折断。”
萧守瞪着他,挣扎得更加剧烈:“只有柔的人,到头来终是懦夫。”
洛子枯低下头,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亲昵的气息带着安抚的味道:“行,行,你刚柔并济成了吧。放心,我们从这边绕过去,不会有人看到的。”
萧守气鼓鼓地看着洛子枯:“楚林,放我下来。”
洛子枯不为所动:“我不是楚林,所以我不会放开。”
说罢洛子枯有些报复性地在萧守腰侧捏了一把,萧守凄惨地嗷嗷两声,老实了。
洛子枯抱了萧守绕过花丛,来到芙蓉阁的内室,不知是不是早有吩咐,这一路竟然真的没遇到别人。洛子枯来到床边,将萧守轻轻放下。
轻蹙着眉头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垂下的眼睫有如收拢的鸦翎,安然而宁静。甘甜的酒香萦绕在他的周围,引诱着观赏的人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好品尝一下那润肤玉肌汗上的点点光珠是否也像闻起来那样香醇。
洛子枯看着秀色可餐的萧守,既没有响应广大人民号召地兽性大发扑上去,也没有狗血地乘机来段真心告白。他只是伸出手将萧守翻了个身,换做比较安全的侧卧,又替他拉了被子,便不再逗留,迈步出了房间。
修长的大手轻轻掩上了守护萧守的门,门外的人隔着门想着屋内人那醉呼呼的样子,笑得很意味深长。萧守,你故意装醉是想试探什么呢,不知你对我的表现是否满意。
屋内的人听见了关门声,本来闭上的眼睛瞬间睁开,眼神不再是彻底的迷离。的确,他是装醉。萧守不会放任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醉倒,他还不够强,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这种任性的权力他还不打算拿来挥霍。
当萧守看到不请自来的洛子枯时,却是在瞬间就做出了装醉决定。他只是想通过醉酒来试探洛子枯,醉酒是一个饵,诱惑洛子枯放松警惕进而展示出真实一面的饵。
萧守觉得自己至少可以确认两件事,第一,洛子枯真的不是楚林,最起码洛子枯没有身为楚林时的记忆。楚林是个中医,自己说头疼的时候,洛子枯的选择是揉按太阳穴,如果是楚林,他的第一反应绝对是诊脉,况且洛子枯的按法相当业余,完全没有专业人士的痕迹。
第二,洛子枯是可以作为托付背后的伙伴的。当自己暗示说有个关于诞皇大陆的猜测时,洛子枯并没有将错就错冒充楚林询问下去,不随意刺探,不肆意利用,这样的品质很难得,萧守估摸着自己就多半做不到。况且洛子枯还对自己多加照顾,虽然方式霸道了些,但至少是真的在为自己考虑。
萧守有些惆怅也有些欣慰,洛子枯,虽然你不是楚林,但应该也是可以作为哥们儿的吧。萧守不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弱势了,但这次诗会的失败,让他明白了掌握权势的迫在眉睫。不然,无论自己表现得有多么优秀,也是很难获得上攀的机会的。萧守选择了洛子枯,他试探,他确认,然后托付。一个人,终究是太累了些……
萧守安心地闭上了眼,顺便提醒自己,以后泡美眉的时候要记得避开洛子枯。
萧守这厮,算计无数,却不曾料到这次自己其实是被反算计了。之前的人会被萧守骗到多是因为他们不了解萧守,被先入为主的印象所蒙蔽。萧守以有心算无心,自然百战不殆。
但洛子枯不一样,他关注萧守,不是一两天了。他可不会把萧守当做纯洁柔弱的小白兔,就算这是只兔子,那也是镶着铜牙的彪悍兔子。洛子枯以戒心算有心,自然不会着了他的道。
当他一看见谨慎的萧守竟然醉到连人都不分时,第一反应不是扒光了上,而是有猫腻。所以在萧守提到有个猜测时,洛子枯才会伸手挨到他的脖子,果然,肌肉紧绷,脉搏加速,防备着自己。面对着能吐露秘密的亲密伙伴时,可不该是这种反应。语言可以欺骗,但身体永远诚实。洛子枯索性表现得君子一些,将计就计看看萧守想干什么。从试探到依靠,现在看来,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这场醉酒,无关温情,无关旖旎,不过是演了一场戏,看谁先把谁当了真。清醒的人装醉,明白的人装傻,一个虚情一个假意,配合得刚刚好。晋江的这场经典jq戏,让这两个腹黑的家伙,生生演绎成了试探与反试探的暗战。纯洁的晋江孩子,捡到爱情,腹黑的起点孩子,就只能捡到骗局了。
小攻忽悠小受,叫调戏;小受忽悠小攻,叫勾引;攻受相互忽悠,叫爱情。虽然这俩狡猾孩子还上升不到爱情的高度,至少,萧守那颗心不再是爱情的盐碱地了。
39、分析了
萧守在床上滚了两圈,没睡着,本就喝得不多,这一躺,反而更加亢奋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思绪在脑袋里转圈圈,萧守今天虽然相当不如意,但好歹也算小露了一把脸,况且终于找到了可以托付背后的盟友,实是幸事一件。萧守索性不睡了,轻轻爬了起来,坐在床边,一时却也不知做什么好。
带了几分氤氲水汽的眸子在房间里肆无忌惮地扫荡了一圈,最后锁定在窗旁的高几上。几案上摆了文房四宝,萧守取了纸笔,沾上清水,信手勾出了诞皇世界的地图。
宣纸的正中央画着一个硕大的鸵鸟蛋,图的右下角一个鸡蛋,图的右上角一个鹌鹑蛋。你没看错,这就是诞皇世界的地图。
当初萧守看见诞皇世界地图的时候也很是无语了一阵,这年头的游戏地图都不带这么恶搞的。但这也坚定萧守对自己玩转这穿越世界的信心,如此明显的人工痕迹,只能说明这个世界是被人特意设计出来,为某种目的而服务的。结合那提示框,只能说明这世界是一个为穿越者而存在的华丽舞台。
好比那些单机游戏的世界,广博的大地,错综复杂的政治势力,悠久的历史设置,瑰丽的宝藏,多如繁星的英雄,也不过是一个为玩家而存在的游戏场罢了。大地就是拿来踩的,势力就是拿来玩的,历史就是拿来改的,宝藏就是拿来挖的,英雄就是拿来当炮灰的。
萧守经过山崖那场血的洗礼,才算对这个世界多了点参与感。但每当他面对诞皇世界的地图时,那三个炯炯有神的蛋,无时不刻在动摇着他对这个世界真实性的确认。
萧守看着蛋蛋图……不,世界地图,打算把思路理一理。既然已打算好将洛子枯作为伙伴,那就有必要把形势分清。毕竟所谓伙伴,是一种对等的存在。如果不能显示出足够的才能与潜力,那么很容易就变成了对方的附庸,尤其是在目前这样的身份差异下。
萧守宁可发展得慢一些,也不想成为某个人的依附者。虽古语有云: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但萧守明显只有女为悦己者整容,士为知己者装死的觉悟。
鸵鸟蛋,诞皇大陆。萧守轻轻在蛋上写了个洛字。不出意外的话,自己今后就会成为洛子枯这边的人了。洛子枯身为麟亲王之子,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实权,但据前几日搜集到的信息,麟亲王年事已高,常年卧病在床,王府的实际掌权者正是世子。
最妙的是,整个麟王府竟然只有洛子枯这一个子嗣,所以洛子枯若是借着王爷的势力,无论想私下干点什么,恐怕都不会有阻碍。
洛子枯其人,在萧守看来,有礼、有才、有德,虽说古往今来所谓王爷世子这种存在,就是对上拍马逢迎、欺瞒舞弊,对下作威作福、党同伐异,对民□□虏掠,巧取豪夺,对内贪污受贿、花天酒地,对外丧权辱国、割地赔款用的。但洛子枯明显走出了王爷这一经典角色形象套路,俨然成为新一代有为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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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来说,萧守应该是交得放心,靠得舒心。但实际上萧守隐隐有些不安,一个人可以很好,但不能太好,如此完美只能说明两种可能,第一,他是圣人;第二,他在伪装。
一个人身居如此地位还保持着这般气度节操,往往说明他所图的并不简单,而能让一个拥有王爷权力的人图谋的,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那么一个东西罢了。
萧守可还记得,初见时,自己说的是兵战的问题。自己能被那么快赏识,说不准正是因为暗合了他的心思。
况且现在皇上已经是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子,太子四十多了还没能真正掌握皇权,而皇帝最宠爱的二皇子正当壮年,还掌握了不少权势。一旦老头子出点什么事,那这局势就乱定了。浑水正好摸鱼。只是不知道最大的那条鱼会掉到谁的嘴里。
萧守并不在乎洛子枯是否要吞掉这条大鱼,毕竟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位置自己是不稀罕的,连老婆都不能随便挑,有什么意思?那个位置好比女人的博士后文凭,看起来风光无限,实际却是一本灭绝师太认证书。权势诚可贵,美女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萧守在乎的是,若是洛子枯当真以那条大鱼为目标,自己就不能随便站队了,那个圈子,竖着进去,等出来时,就只能横着了。但萧守也不可能因为这一猜测而放弃洛子枯这一大助力,因噎废食不是他的风格。所以只能尽量未雨绸缪了。
萧守的目光在另外两个蛋上逡巡,未思进,先虑退,这是明哲保身的不上法门。
鹌鹑蛋,诞百岛。萧守在旁边勾了个叶字。乌月国,叶家的天下,落后的家族制度,碧凌皇朝属国。完全不适合作为安身之所。除了医毒之术外这个国家貌似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萧守咬了下笔头,自己跟这个势力估计是不会有交集的了,希望这一辈子都不要有交集,不管是被医还是被毒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厮到分手都没问明白叶翎叫什么)
鸡蛋,诞柯岛。各族征战中,虽然统一草原这一名头听起来很是美好,但不管是自己直接操刀子上还是扶植傀儡都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萧守提笔在鸡蛋上随意点画,当然,诞柯岛作为栖身之地却是很不错的,不被统一管制的地域,意味着数不尽的漏洞空子。
萧守又信手在各鸡蛋间添上了不少波浪线,还有一个势力……游离于各个陆地之外,却强大得诡异。萧守在空隙间写上了一个武字。萧守想起了那个说不上是敌还是友的家伙,了解得越深入,越明白武刑空所处势力的强大。虽然当初放弃这样一个靠山有些可惜,但自己终究不是习惯于被俯视的人。会选择洛子枯,很大的原因也是因为洛子枯从未显示出那种上位者的傲慢。
萧守又在武字旁边打了个问号。在萧守看来,诞皇世界有些地方很不合常理,比如江湖势力与政治势力的势均力敌。任何一个国家都没理由容忍别的势力来垄断自己的海陆交通吧,但武家的海佑和姚家的石诺居然就做到了。除了历史原因应该还另有隐情吧……
虽然地图上不过是三个蛋,但势力之复杂并不输于那些长得不像蛋的大陆。萧守一番思索后,也有了些倦意。于是将手中狼毫饱蘸清水,在宣纸上胡乱画写,将之前用清水画出的痕迹毁了个彻底。褪了外衣,勾搭周公他闺女去也。
***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太阳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还在睡觉?新的一天就在萧守的一场好眠中降临了。
萧守睁开眼,撑了个懒腰,觉得整个身子都睡软了。盆架上已摆好了清水巾帕,萧守收拾完毕,便推开门走了出去。许是因为除了自己以外无人留宿,此时这芙蓉阁倒是清寂得厉害,昨日的门庭若市仿佛只是一场幻梦。
萧守顺着屋外的连廊,往前走去,想找个人问问这儿是否管饭。忽而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婉转鸟鸣,萧守顺着廊道转个弯,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朱红的连廊,廊边挂着一金丝鸟笼,在晨光下闪亮得炫目。一位公子背对着自己正给笼中的鸟儿喂食,优雅而雍容。这样的气度,自然不容错认。萧守轻轻开口:“拜见世子。”
那人回过头来,笑容温润如玉:“萧公子。”
萧守走上前来,微微一揖:“世子好兴致啊,在这里喂鸟。”
子枯笑笑:“我既养了它,自然要喂它。”
萧守伸出手,白皙的指尖顺着金丝的鸟笼缓缓摩挲,低着头,叹了声:“只是不知鸟儿是否乐意被人喂。”
子枯又喂了一把食:“多少鸟儿求喂还不得呢,若非这鸟儿一副好嗓子,也未必能有这等福气,怎会不乐意。”
萧守仰头着天,负手而立,一副标准的装逼样:“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
子枯拨开笼子的插销,笑笑:“没有鸟儿会甘愿被困在笼子里,问题在于,给它一片没有边际的天空,它是不是真的敢要。”
萧守看着子枯的眼睛,认真道:“你敢给,它就敢要。”
子枯拉开了笼子的门,低声道:“那,便给你吧。”
那鸟儿歪着头,不解地看着被打开的小门,有些局促地在支架上跳了跳,往笼子内部缩了缩,蜷成毛茸茸的一团。
洛子枯伸出手指,搭进笼子。鸟儿看着那手指,晶亮的大眼睛眨了眨,试探着轻啄一口,立刻缩回身子。过了会儿,看没事,于是歪歪头,眨眨眼,又啄了口,还是没事。
于是鸟儿变本加厉地跳上了洛子枯的指尖,红色的小爪子还不老实地划拉了一下。
洛子枯托着鸟儿出得笼来,那小毛球也不飞,只是老老实实地立在指尖,转着小脑袋,一会儿看看萧守,一会儿看看洛子枯,啾啾叫唤。
洛子枯一抬手,鸟儿终于飞起,小小的身影在走廊里转了一圈,又回到洛子枯肩上,叫得颇为欢畅。
洛子枯侧着头,扫了一眼小毛球,笑得如沐春风:“果然,若是能不离不弃,有无笼子又有什么打紧。”
萧守伸出手指,不老实地捅了捅那毛茸茸的小家伙,结果被狠狠地啄了一口。悻悻收了手说道:“比起成为依附于你而存活的小宠物,这样的关系不是更有趣么?”
洛子枯看着萧守,目光柔和而深邃:“有何不可。”
萧守挑起唇角,笑的很开心:“谢世子。”他知道,洛子枯已经变相对自己做出了承诺。
洛子枯也微微一笑:“若是没有外人在,你唤我子枯即可。”
萧守点点头,低唤了声:“子枯。”
洛子枯也唤道:“萧守。”
正当两人温情对视,此时无声胜有声之时,却突然响起一阵“咕噜咕噜”声。萧守瞬间红了脸:“那个……呵呵,古人有云……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洛子枯笑道:“倒是我招待不周了,萧守,你现在回房去吧,想来那早膳已然备好。”
萧守挠挠头:“嗯,那我这便回房去了。”
洛子枯又道:“这芙蓉阁是我的一座别庄,我一会儿便要离开了,你若愿意,住多久都可。若是你想回去,吩咐下去,自会有人为你备好马车。”
萧守做了一揖:“多谢。”说罢便欲转身离开。
“萧守……”
萧守转回身子,等着洛子枯的下文。
洛子枯指了指肩上的小毛球:“我可告诉过你这小东西的名?”
萧守摇摇头。
洛子枯忽而狡黠一笑:“它名为断袖。”
萧守茫然点头:“喔,断袖啊……这名可是有典故?”
洛子枯默然片刻:“这典故我日后再告诉于你,你先用饭去吧。”
萧守点点头,走了。
待萧守走远,廊道上忽而转出一人,娇美动人,正是珞珈“子枯?你怎么了。”
洛子枯抬手掩住唇:“我只是有些惊讶罢了。”
珞珈笑笑:“因为他那番放养的见地?”
洛子枯摇摇头:“不是,他本就不是甘居人下的人,不然也就不会离开武刑空了。我惊讶的是……他竟然真的对断袖之事一无所知……我之前只是推测,现下才算真正确定。萧守这个人……真……奇妙。”
珞珈无语转头:“这样的一看就是断袖的家伙居然不知断袖,这个世界真奇妙。”
40、同眠了
既然主人不在,萧守自然不好厚着脸皮继续住在芙蓉阁,于是萧守用过早膳,就坐着芙蓉阁的马车回家去了。而两人的缘分却不会因为这次离别而淡薄半分……
萧守继续过着他规律的生活,看书,练字,锻炼,筹备……他的节奏并未因为这一场诗会或是相识而有任何不同,靠山是拿给别人看的,而不是真正用来倚靠的,况且萧守也不会容许自己把身家建立在他人的地基之上。
萧守明白,在成为大神之前,自己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无论是知识上的,身体上的,还是财力上的。没有谁可以成功而不付代价,即使这只是个穿越的世界。
而洛子枯依然关注着萧守的情报,那些看得明白的,看不明白的,他都不会放过。虽然从一开始他就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去监视萧守,但会如此关注,也不排除某些他自己还未明白的因素。
当太阳堂而皇之地裸奔了五个白天后,在第六个清晨,它依然全.裸出场。(太阳:你家太阳穿衣服啊!(p ̄皿 ̄)凸)
某温润如玉的公子就孤身出现在了萧守门前,一般而言,这个时间,萧守应该已经起床了。但很遗憾的是,萧守昨天借的书有点特殊,是本春宫图解,所以很久都没有娱乐过的某人挑灯夜战了很久。
洛子枯见很久都无人应声,有些诧异。修长的手指扣起放在唇上,轻轻的吹了声口哨,一个娇小的身影便出现在洛子枯的眼前。洛子枯看着来人:“萧守怎么了?”
原来这便是洛子枯派来看着萧守的眼线,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女孩恭敬回答道:“昨天夜里萧守反常地看了很久的书,现在应该还在屋里睡觉。”
洛子枯点点头:“那小扇你下去吧,我自己进去看看。萧守那边你今日就不必跟着了。”
名为小扇的女孩简洁地应了声是,便消失了。
洛子枯很不客气的挑开门栓,进了萧守的领地。
半旧的屋子,简单的陈设,东西却摆得整整齐齐,看起来有种别样的温馨。洛子枯踱着步进了卧房,然后……突然间就仿佛被人施了石化咒那样,定在了原地,不是因为眼前的景色太可怕,而是因为太香艳。
那媚色天成的少年几乎以□□之姿呈现在看客的眼前。玉臂勾了软枕,粉颊轻搭。裸腿缠了绫被,半遮半掩。那美好的身体在晨色中白嫩得近乎透明,只有如珠粉汗和殷红茱萸浮现在这一片玉白之上,有如等待品尝的果实。
当然这是文艺的说法,现实点的说法就是萧守这厮只穿个短裤就很没睡相地趴那儿呼呼大睡。当然,在二十一世纪男人大夏天穿个短裤睡是人之常情,最多被损友在屁股上踹一脚然后说句“你个死猪!”但问题在于现在不是二十一世纪,萧守也不是当初的那个大男人。所以,洛子枯愣在当场,然后忍不住轻轻咽了一下口水。
洛子枯很早就从情报里推断出萧守此人不拘小节且对男色毫无概念,但当他真正领会到萧守这一美好品质时,还是被惊到了。只剩下妖孽、头牌、祸水、狐狸精几个词在脑海里滚屏播出。
但洛子枯毕竟是洛子枯,在最初的惊艳后,他很快就清醒过来这家伙是一道看得到吃不到的菜,明智的做法就是立马就是把此人从菜单中剔除,免得口水直下三千尺,空流花下作花肥。
洛子枯轻轻唤了声:“萧守?”床上的妖孽扭了扭,继续睡。
洛子枯可以确认,萧守并不是在装睡。因为他呼吸的节奏一直都不曾改变过。没想到,萧守竟也有如此无防备的时刻。
洛子枯挑眉一笑,来到床前。带着几分赞叹和几分促狭,对着那酣睡的少年伸出了罪恶的手,然后……扣住了萧守滑嫩的双肩,开始狠命摇晃。“萧守,萧守……”
漂亮的小脑袋就非自愿地开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抖啊抖啊抖。萧守在洛子枯的摆弄下头摇得像磕了药的失足小青年,最后不堪忍受的某睡美人终于睁开了迷蒙的眼,将扰人清梦的家伙映入眼瞳,然后……一拳挥了过去。
天知道,他昨晚可是几乎熬了整夜才把那本奇书品味完毕,顺便还在睡前做了个扫除,比如涤了下床单被子,擦了下底板书桌,洗了下衣服裤子啥的。(由此可见,昨晚上战况之激烈。)现在的他,连睁眼都觉得艰难,要来个武刑空什么的,他没准儿还能被吓醒。可是现下眼前是一张熟人的脸,而且那熟人在他穿越前也是个喜欢扰人清梦的主,所以,要让已经睡迷糊的萧守醒来实是强人所难。
洛子枯松开手,一侧头,闪过了萧守这愤怒的一击。洛子枯看着这执意要跟周公私奔的人,笑得更加君子,他再次伸出罪恶之爪,一左一右在萧守光洁的脸颊上轻轻拍打“萧守,萧守……”
萧守眼都没睁,一把就攥住了那不老实的爪子。但那一声一声的呼唤却没有停住,那声音不大,只是刚好到达吵得人睡不好的地步而已。在洛子枯又唤了两声后,补眠的小野猫彻底炸毛了。拽住那手,往自己这边狠狠一扯。洛子枯一个站立不稳(你是真的站立不稳?)就扑倒在了萧守身上。
萧守一个翻身就压制住了洛子枯,赤.裸的上身紧贴着洛子枯的前胸,光洁的腿绞缠住了洛子枯的下半身,软热的两手扣住了洛子枯的双腕,而微红的脸庞则搭在了洛子枯的颈边,湿热的吐息在洛子枯的肌肤上摩挲,仿佛调皮的舌尖轻轻舔过。
洛子枯呼吸一滞,觉得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儿大了,但却禁不住想要把玩笑开得更大些。现在若是再呼唤萧守,会发生些什么呢?萧守是会放了扣住腕部的手,将手指喂入自己嘴中以阻挠自己发声,还是会直接用柔软的唇来直接堵住声音的源头呢?这个想法充满了诱惑,洛子枯最终决定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萧守,萧守……”
萧守皱着眉,松了一只手。洛子枯有些遗憾,不过他也不介意将那葱白嫩笋舔吮一番,红唇固然美好,玉指也别有滋味不是?
就在洛子枯沉浸于对事态的美好期待之时,萧守居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一把抓过旁边的枕巾塞进了洛子枯守株待兔的嘴里。洛子枯口含枕巾,惊惊诧诧,郁郁闷闷,凄凄惨惨戚戚。事与愿违时候,倍受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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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即使睡迷糊了,萧守这小受中的纯野兽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事实证明,在无数起床与反起床的实践演练中,人民群众的斗争经验是宝贵而有价值的。事实还证明,贪心不足、得陇望蜀是要遭报应的。
洛子枯嘴角抽搐着,取出了嘴中的枕巾。他现在极为怀疑,武刑空是如何经受住这个小混蛋的摧残的,当初他们的分开究竟是萧守执意要逃,还是武刑空不堪忍受故意放他走的?萧守这种家伙到底是如何养出来的啊,造物主太狠毒了。以后要是恨谁,就把萧守打包送给他好了。
洛子枯回收完那被萧守挠得破破烂烂的旖旎心思,翻了个身,让萧守躺在床外,自己躺在内侧,拉了拉被子,与萧守并肩而卧。萧守这下乖了很多,不自觉地贴近了为他提供了良好睡眠条件的洛子枯,像吃饱的的猫咪般,讨好地蹭了蹭。洛子枯静静看着嘴角微翘,睡得香甜的少年,心也莫名地温暖起来。这个人……其实也没必要非打包送走给仇人不可。
一个温暖的清晨,一间简朴的卧房,一张略窄的木床,两个紧贴的少年……这,便是良辰了吧!
<(@ ̄ ̄@)>我是正常的时光总是过得比较快的分割线<(@ ̄ ̄@)>
裸奔的太阳终于溜达到了天空的最中央,某平凡的院落里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某个只穿了条短裤的少年瞪着莫名出现在自己床上的尊贵生物,表情扭曲。“世……世子……”
洛子枯依然侧躺在床上,笑得如沐春风:“唤我子枯就好。”
萧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子枯,你怎么在我床上?”
洛子枯坐起身来,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今日清晨我来拜访,但你却不应门。我向周围的人打听,他们都说你平日这个时辰都该起身了。我恐你有什么意外,便挑了门栓进来。进来时,见你装束诡异……”
萧守看看穿个短裤的自己,再看看衣衫整齐的洛子枯,脸刷的一下红了。这耍流氓没啥,耍流氓让朋友也撞见,那就丢脸了。萧守一把扯了被子,像被逼良为娼的小姑娘般拿被单湛湛护住了自己的胸口,作纯洁状。
洛子枯继续忽悠:“我见你装束诡异(你是故意重复的吧……)便走上前来查看,谁想你一把拉住我就拖上了床,然后还压住了我,不让我说话。我见你没事,只是渴睡,本打算离开。谁知你又死死抓住我不放,为了不吵醒你,我就只得陪你躺这儿了。”
洛子枯表情那叫一个无辜,一个纯良,一个诚挚啊,看得萧守恨不能挖个洞把自个儿埋了。
洛子枯再接再厉地忽悠:“萧守,你不必这般。自我母亲去世后,我便不曾与人这般亲近过了。于你而言,不过一场难堪,于我而言,却是许久未曾有过的温暖……呵,今日是怎么了,尽说些疯话……”
洛子枯那忧郁的眼神,纯洁的四十五度仰角,明媚而忧伤的笑容,顿时将一个皇家少年那坚强的伪装与寂寞的内心展现得淋漓尽致。
萧守愣愣地看着洛子枯,平时被他老成的样子所迷惑,细细看来,这也不过是个二十左右的少年罢了。内心已经三十的某人,看着意外露出脆弱姿态的少年,对晚辈的垂怜之情油然而生。
萧守张开双臂,轻轻环住洛子枯的身子。在他的耳边,坚定而温柔地开口:“我会像断袖那样不离不弃陪着你的。”
洛子枯身体微微一僵:“断袖?”
萧守疑惑:“怎么,断袖它飞走了么?”
洛子枯回抱住萧守,咬牙切齿:“不,它回笼子了。放心,笼子没锁。”
萧守听出了洛子枯情绪里的不安,(你是怎么听出来的?)于是安抚地拍拍洛子枯的背:“嗯,别担心,断袖不会离开你的,我也会陪着你的。我会像断袖那样,即使没有笼子,也陪着你。”
所谓谎言和誓言的区别在于,一个是听的人当真了,一个是说的人当真了。
而那句“我会像断袖那样不离不弃陪着你的。”作谎言太真,作誓言太假,说的人和听的人是否有当真,那却是不得而知了……
41、虚弱了
萧守和洛子枯自然不可能在床上抱到天长地久,于是萧守很快就撒了手。“子枯,你的随从呢?身为世子是不大可能独自出门的吧?”
洛子枯的眼神在萧守依然一.丝.不.挂的上身逡巡,带着些玩味的笑意:“你何必多此一问,我不带人还不是因为拜访的对象是你。”
萧守故作淡定地飞速穿戴齐整,心下倒是有些讶异。自己既是想要和洛子枯成为伙伴关系,自然是不喜他前呼后拥的。但洛子枯能想得如此通透,并真的考虑到这点,实在是极为难得。对方如此了解自己且不说,但自己和他有亲密到让他这般体谅的地步么?
那么就有三个可能:第一,老子惊才艳绝,他虽然表面上淡淡的,其实心里面早已经五体投地了。为本人的王霸之气所慑服,所以超越常理地在几天内对本人拥有了亲密的感情。
第二,他本身武功高强,带不带随从其实都无所谓,所以就顺便考虑了下本人的心情。
第三,他其实另有所图,所以刻意交好,表现出对自己额外的重视,以便今后磨刀霍霍向主角。
萧守笑笑,站起身来理了理外衫,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洛子枯还是很对自己胃口的:“子枯,以后还是不要独自出门的好。你毕竟身份特殊,若是被歹人趁虚而入就糟了。”
洛子枯也下了床:“不妨事,我自有人暗中护着。”
萧守想了想,估摸着他说的是暗卫之类的,于是点点头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
萧守随手从床边的书堆里抽了一本递给洛子枯:“我收拾一下,需要些时间,你看着书消遣下吧。”
洛子枯接过书,一翻开,顿住了,然后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守:“你给我看这个?”
萧守探过头,看了眼书上的内容,然后在一分钟内经历了从灰化到石化再到风化的过程。居然……居然拿成了这本书——让自己挑灯夜战了几乎一整夜的书!
洛子枯淡定地翻着书,刷刷的翻书声凌迟着萧守的神经。萧守嘴角抽搐着伸手挡在了书的上边:“那啥……这书不适合你看,我……还是给你换本书吧……”
洛子枯在心底重重叹气,这家伙从赤身相待到给我看春宫图,真的不是故意的么?他没当我是个男人么?
洛子枯紧接着就在心底叹了第二口气,因为他意识到,萧守真不是故意的,而且他就算意识到自己是男人也意识不到他自己是可以当女人用的。
萧守看洛子枯拿着黄色书不动,深深吸了一口气,暗道自己好歹也是个十四看黄色小说,十六看毛片儿,二十逛风化街的人才啊,这点小情况尴尬啥!于是萧守收回手,故作豪迈地在洛子枯肩上拍拍:“男人嘛,谁没看过这种书。这本挺好看的,你慢慢看,回头咱还可以交流交流读书心得。”
洛子枯拿着书的手僵了,洛子枯看着萧守的眼直了,洛子枯微笑的唇抽了。自己幻听了吧,一定是幻听了吧,还交流交流,这种对话怎么可能发生在现实中呢?呵呵……
洛子枯的声音已经虚弱了“萧守,你真不是故意的么?”
萧守无辜而纯良地看着洛子枯:“年轻人,看看这种书有好处。”
洛子枯默默别过头……我果然是幻听了。
在洛子枯终于在虚幻与真实间拼回自己破破烂烂的神经时,萧守已经梳洗完毕,一副阳光向上,新时代好少年的模样。
萧守微微一笑:“子枯,我们去吃饭吧?”刚刚给人看小黄书的人不是我啊不是我。
洛子枯也微微一笑:“好啊。”世界,终于又恢复正常了。
萧守有些为难地看着洛子枯:“平常的东西你肯定都吃厌了,我们吃点什么好呢?”
洛子枯沉浸在对正常世界美好的回归感中,微笑不语。
萧守似乎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右手握拳砸了一下左手掌心,问道:“对了,子枯,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吃了能让人浑身发热,面颊通红,呼吸不稳,汗水淋漓?”
洛子枯愣住了,浑身发热,面颊通红,呼吸不稳,汗水淋漓……他说的不会是那种药吧?貌似也没有其他东西符合这个条件了。他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你是说……那个东西?”
萧守看他明白了,忙点头:“是啊是啊,你有么,咱们一起吃吧。”
洛子枯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守:“有倒是有,你真的要和我一起吃?”
萧守舔舔嘴唇,眼神魅惑:“当然,吃这种东西肯定要有人陪啊,人越多越好,这样才够劲。”
洛子枯觉得正常的世界再次弃自己而去:“我们俩一起吃就好……若是一群人……你不嫌脏么。”
萧守理解地点点头:“倒也是。对了,这东西在我家乡叫火锅,在你这儿叫什么啊!”
洛子枯的声音已经虚弱到要断线了:“也叫火锅……但是,我们夏天一般不吃火锅。还有,萧守,你真不是故意的么?”
萧守无辜而纯良地看着洛子枯:“什么故不故意?你看我像那种人么?”
洛子枯默默别过头……自己还是找大夫治治这幻听的毛病吧。
萧守想了想,又开口:“我家后街那家‘樽前欢’听说不错,我们去那儿如何?”
洛子枯已经不想搭这家伙的话了,他饱受摧残的身心经不起再一次打击。
萧守见洛子枯默许了,遂领着洛子枯往后院走,从后门出去会比较近。萧守的后院却是出乎意料的乱,布置满了莫名其妙的东西,大石头、圆木杆、软垫、四仙桌、矮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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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枯在通过情报早已得知萧守每日都会在后院上蹿下跳,却不曾想到后院会是这般光景。于是将问询的目光投向了萧守。萧守的唇角挑起,脸上显出几分得意来。“这是我布置来锻炼身体之地。”
自确认这个世界的yy程度以后,萧守就明白运势再强,所有的东西也是要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能得到。虽然一直以来都没有找到武功秘籍什么的,但萧守却没有因此而懈怠。他对比了自己所知的几种比较科学而又有效果的训练方法,最后锁定在跑酷这一逃命的最佳法门上。这后院正是他平时进行跑酷训练之所。
洛子枯看着萧守,有些好奇:“如何锻炼?”
萧守想了想,觉得让洛子枯知道也没什么,于是说了句:“你等等。”便转身回房。不多时,他一身短打衣裳走了出来,更显得身材纤弱。头发也被牢牢地绑在了脑后,束成一团,有些好笑。
萧守对洛子枯微微点头示意,“看着吧!”
萧守一个冲刺来到四仙桌之前,眼看就要撞上,一个单手撑桌,下肢高高扬起,与上身成v字形,在单手的支撑下,越过桌面旋身而落。
脚刚踩及地面,萧守上身一伏,便是一个利落的前翻滚,须臾间已到达一圆木栏杆前,萧守起身一个弹跃,双腿漂亮地打开如一字,越过栏杆,收腿落地。再侧手反抓栏杆,从那面翻回到原来这面,双手握住栏杆最下面的一根,双脚并拢绷直,双手一荡,整个身子便贴着地表在栏杆与地面的小小空隙间滑过。
前方不远处便是一片巨石零落之地,萧守起身,快冲两步,一个干净利落的前空翻,越过了第一块巨石。接着两手前压撑住第二块巨石,上身凌空翻转而过。疾奔两步,一步跨上,另一条腿在下方起杠杆作用,登上了第三块巨石,一个大飞侧滚翻便又回归了地面。
萧守再冲两步便来到矮墙前,蹬壁上墙,再一个甩臂前跃,双手便湛湛攀住了一米远处的后院外墙。蹬脚,翻身,上墙,一气呵成。踏上墙顶,两脚错步走上一段,找准地方,一个精彩的高处后空翻便踩上了铺在墙下的软垫,回归了地面。
立定的少年回头一笑,带着几分张扬与炫耀,汗珠浸润了嫣红的脸庞,在正午的阳光下有如夺目的剑芒。而唯一的看客,早已移不开眼睛。眼前的少年,比猫更柔软,比豹更迅速,比猿更灵巧,比狐更敏捷。很难想象,这般纤柔妩媚的外表下藏着这样的技巧与力量。
洛子枯轻轻捂住嘴唇:“好漂亮的身手。”原来这就是萧守每日锻炼的东西,即使没有武功,这样的能力也很有用啊。
萧守的嘴角挑起一个惑魅的弧度,显示着他愉悦的心情:“哪里,只是一些小机巧罢了。比不得那些真正学了武功的。”
萧守心里正暗爽呢,练了那么久,终于有机会拿出来显摆一把了。隔壁那大婶每次都怀疑自己家遭贼,这次总算遇到个识货的了。萧守能在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内练到如此地步,其中的辛苦不足为外人道哉,所以无怪乎萧守此刻如此得瑟。
洛子枯笑笑:“萧守可是想学武功?”
萧守努力让自己的头点得矜持些:“有些保命的资本总是好的,不瞒你说,我做这些训练也不过是希望能拥有练武的资质罢了。”
洛子枯微微垂目:“学武功是一个很慢的过程,你若有心,我倒是可以为你指点一二。”
萧守看着洛子枯:“你的武功很好?”
洛子枯微笑不答,抽出腰间挂的折扇,捡起一块石头抛到空中,萧守只看见洛子枯手腕轻动,折扇早已舞成一片虚影,待洛子枯停手时,只见折扇展开横摆,扇面上一堆石屑。
萧守瞬间冲过来,一把握住洛子枯的手:“师傅~”高人啊,我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洛子枯笑着抖掉了扇面上的石屑:“你还是唤我子枯罢。”
萧守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子枯~”
洛子枯在这七月的烈日下,生生打了个寒战。
萧守眉开眼笑道:“子枯,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请你一顿。”
洛子枯笑得和煦:“那是自然。”
萧守解了发,发丝如瀑散下:“不过在这之前,我得把这一身臭汗给收拾了。”
说罢,这家伙居然开始上演起了露天脱衣秀,不消片刻,他又恢复了短裤装的造型。很明显,这厮亢奋了,不拘小节的毛病又冒出来了。
萧守走到后院的水井边,提了一桶水,用外衣蘸了水,开始擦身。凝脂一般的肌肤在运动后泛出粉粉的蔷薇色,优美的曲线随着他擦身的动作诱惑地扭转,微湿墨发披散在光洁的背后,每次动作,都展露出不同的旖旎美景。媚色天成,清眸带水,染笑轻佻,摄魂夺魄。
洛子枯几度转开视线,又几度转回,虽说萧守这副打扮他已经看了一早上,但清醒着的妖孽比沉睡中的妖精杀伤力何止高出一个层次。至少他不会边扭着□□的身子,边对着你勾魂地笑。
萧守终于擦完澡,起身往房里走。洛子枯看着这厮的背影百感交集,要是时间再长点自己恐怕就要失态了。快进房时,萧守偏又扭过身来冲着洛子枯妩媚一笑:“等着我哦~”
洛子枯无力扶墙,声音已经虚弱到几乎听不见了:“萧守,你真不是故意的么?”
42、可怕的女人不需要期待!
樽前欢,一家不算很大却很精致的酒楼,可惜价格走的却是豪放风,所以萧守一次也没来过。这次他为了洛子枯也算是大出血了。
“二位坐哪里?”引着二人上楼的小二殷勤地招呼道,眼神却是讨好地投向了洛子枯。明显把洛子枯当成做主之人。
身为东道主的萧守自然不爽,但也不好多说什么。于是抢先回答道:“窗边的位置。”
洛子枯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守:“你确定?”
萧守脖子一梗:“怎么?子枯不喜欢?”
洛子枯轻轻捂了唇:“客随主便,萧守你喜欢就好。”
等上了楼,萧守很快就明白洛子枯为什么是那个反应了。窗边的位置,视野良好,阳光明媚,问题在于,正午的阳光太明媚了,坐窗边的食客不肖片刻就得变成洗桑拿的浴客。
萧守眼角抽抽地看着洛子枯:“子枯,我发现你这人挺不厚道的。”
洛子枯看萧守吃瘪,被摧残了一上午的身心总算有了点补偿,心下无比愉悦。“哪里,我本以为你喜欢晒太阳呢。”
萧守郁闷地转过头看向小二,指着一个不在阳光范围内的位置,吩咐道:“坐那个位置吧。”
小二看少年那气鼓鼓的包子脸,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拼命点头。
这家酒楼的生意还是不错的,虽还未到饭时,二楼已座了五六桌人。萧守一上来,虽没什响动,却也引来那无意间撇到的人觊觎的视线。萧守已经对这被他王霸之气所引来的视线习惯成自然了,竟然还微笑着回看了过去。
洛子枯看着这毫无自觉的某人,颇有些无力。索性快走两步,来到萧守身边,伸手揽了萧守的肩。柔弱的少年被他这样一环,像是靠在了他怀中一般,所属关系一目了然。那几人看见了抱着萧守的洛子枯,明白这小狐狸精已经有主了,而且主子还多半很有来头,只得讪讪收回视线。
萧守有些诧异地看向洛子枯:“怎么?”
洛子枯笑笑:“我想起撷英说你不大会走楼梯,所以护着你些。”
萧守郁闷:“什么叫不大会走楼梯啊,我那天是意外!”
萧守说归说,却也没让洛子枯把手收回。洛子枯当然也就乐得继续圈着他。
两人坐定,一时间菜还上不来。
萧守动手给洛子枯倒了茶,问道:“子枯,你准备怎么教我武功?”
洛子枯沉吟一阵,道:“最开始只能是练习基本功。招式方面的教导,还是要看你的武器再确定。”
萧守微微一笑:“说来也巧,我定的武器今天多半就做好了,一会儿一起去看吧。”
洛子枯欣然点头。
萧守又开口:“子枯,你会教我内功么?”
洛子枯看着萧守那闪闪发亮的眼神,点头:“那是自然,不过练起来须有至少三年光景才能小有所成。”
萧守很想再来一句:‘你能送我十年功力不?’但他脸皮毕竟还没有厚到那个境界,于是闷闷地喝了茶,不再开口。
洛子枯看他那样子,忍不住拍拍他的头:“萧守,你不过才志学之年(15岁),何必如此急切。须知,欲速则不达。”
萧守一想,倒也是,这具身体还年轻着呢,王霸之业也不是能瞬间建成的,自己近来确实有些急躁了。于是点点头,诚心道:“萧守受教了。”
说话间,二楼又多了两桌人。忽而听得一阵二胡响,萧守扭头看去,楼梯口上来一老人,一少女。拉曲的正是那老人,跟在老人后面的少女一身粗布衣裳,姿色却是颇有些不俗。
萧守顿时就亢奋了,传说中的卖唱父女啊!按套路来讲,等一会儿必然会出现一富家公子对卖唱小妹出言调戏,进而殴打老人,强抢民女。这种时候,就该本大侠虎躯一震,拯救美人于火坑。然后美人无以为报就以身相许了。我还说这么那么久都没碰上一个美人呢,原来在这儿等着呢,本人果然是在牛a和牛c中间徘徊的强大生物!
洛子枯看萧守盯着那少女两眼放光,跟匹饿了三天的狼似的,忍不住开口:“萧守,怎么了?”
萧守警觉地看着洛子枯,暗道糟糕。按照自己和楚林相处了十年的经验来看,这场英雄救美的戏多半要换主角,就算救人的是自己,那美人投怀送抱的对象也一定是洛子枯!
现在有三个抢救方案:第一,立刻把洛子枯从楼上丢下去。第二,抽家伙给洛子枯毁容了先。第三,让洛子枯蹲墙角去,再盖上张白布充当背景。
可惜,萧守也只能想想罢了。要是他真这么做,今天的戏码就该是美女救英雄了。
洛子枯被萧守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萧守,到底怎么了?”
萧守幽然叹息,一脸苦大仇深:“不消片刻这里必将发生事端,子枯你可否答应我一件事?”
洛子枯挑眉,笑问:“什么事?”
萧守严肃道:“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插手。埋着头装睡最好,记得把脸顺便遮了。”
洛子枯上下打量了一下萧守:“你不会有事吧?”
萧守深情握住洛子枯的手:“为了兄弟的终身幸福,你就答应我吧。”
洛子枯想了想,开口:“我可以姑且先答应你,但你若是有危险,我不会袖手旁观。”
萧守拍拍洛子枯的肩,欣慰道:“好兄弟!”
洛子枯但笑不语。
所谓卖唱少女这种生物,无论是在起点文还是在晋江文,她的首要作用就是被调戏,然后依据此女的长相,衍生出不同的剧情。所以不出萧守所料,很快某桌就传来了“小娘子长得挺标致啊,陪大爷我喝杯酒如何?”的经典台词。
萧守兴奋地望过去,只见一尖嘴猴腮的公子挑了少女的下巴,正嘿嘿□□呢。
少女不卑不亢地退了一步,朗声道:“唱曲一支一百文,喝酒一杯一两银子。”
那公子且不说,连萧守一时间都卡住了,正常情况下这姑娘不是应该边瑟瑟发抖边说“请公子自重。”之类的么?喂,导演,这美女拿错台词了吧!
那公子消化良久,才反应过来,继续摆出淫.笑,开口:“小娘子这价,这么比窑姐儿还贵呢?”
少女冷冷看着那人,说道:“因为小女子本不是干这个的,勉强小女子做这些,自然是要多些价钱。”
那公子索性流氓到底了:“那不知寻小娘子来暖床,又要添多少价钱才合适呢?”
少女倒也不惧,缓缓答道:“不知公子身家几何?”
那公子估计觉得自己显摆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洋洋得意道:“少说也有黄金万两!”
少女微微一笑:“若要小女子暖床,添价黄金一万零一两便是。”
萧守这下倒是真有些喜欢这女子了,一万零一两,恰恰比那公子身家多出一点,算是明明白白拒绝了,却也别有些情趣,给那公子留了几分体面。比那只会喊“亚卖爹”的女人有意思多了。
那公子却是无法像萧守那样欣赏这个回答,他只知,这女人拒绝了自己,自己只需要继续耍流氓就可以了,索性一把拉了少女,往自己怀里拖,笑道:“若是本公子不付钱就想让你来暖个床呢?”
这种时候,那身为老爹的就该喊着“求大爷高抬贵手放过我闺女。”奋勇上前阻难了吧,结果萧守望去,却见那老人家早躲一边儿去了,一付作壁上观的样子。萧守嘴角抽抽,这父女都拿错剧本了吧。既然,那老头不想插一脚,萧守只得提前上场。
只听得这酒楼中一声巨响,原是一白衣少侠拍案而起,他虎躯一震,众人皆被这少年身上的王霸之气所震慑,一时间都没了声响。那少女盈盈望来,一双美目波光粼粼,面上也不不由自主地浮上了一层薄红。少侠虎目里泛出一道精光,刺得那纨绔大少遍体的寒意,竟是被吓得一动不动。少侠向着少女虎步前行,目光却是满含柔情,两人深情对视,命运之轮开始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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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以上是萧守的自我yy版。要知道事实真相,还请各位看官转回蛋黄直播版。
那边调戏民女的戏码正上演到高.潮,却不知是哪不识趣的把桌子拍得贼响,于是众人的视不由得一个转移,却见一比那女子还美上一分,媚上三分的白衫少年亭亭而立,美目流转间,说不尽的旖旎春意。众人皆被这少年的姿色所惑,顾着看美人,也不瞎咋呼了。萧守微微一挑眉,视线投向那流氓公子,那纨绔大少顿时酥到骨头里,一动也不能不动。萧守向着少女款款走来,目光满含柔情,那少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所谓的轮子开始转动……
所以说,萧守的理解,和事实的真相间,永远隔着东非大裂谷那样惨烈的鸿沟。
萧守来到事发现场,一把将少女从发呆的流氓公子怀中拉出,护在身后。义正言辞道:“光天化日之下,怎容你这般放肆?”
那流氓公子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少年,很有种丢了芝麻拣了西瓜的感觉。于是眉开眼笑道:“你不愿我对这丫头放肆,可是想要本公子对你放肆?”
萧守歪歪头,不是很明白这话的意思:“如何放肆?”
流氓公子看他这纯情的样子,邪火烧得更旺。“这般放肆。”正说着便伸出手来,想在萧守那妩媚的小脸上摸上一把。
萧守一错身,干净利落地躲过。再次咂了咂这话的意思,明白了,这炮灰是想要对自己动武!
萧守可是将无数小攻虐身虐心的强大存在,堪称百花丛中美艳食人花,小受群中万压不倒受。这炮灰攻不自量力,贸然挑衅,自然是要付出代价。
只听“铮”的一声,萧守从靴子处抽出一把匕首,冷笑道:“我不介意你对我放肆一下,只要你付得起代价!”
那匕首一看就并非凡品,理似坚冰,曜似朝日,状似龙文。薄刃在阳光下流转着幽冷的寒光,仿若潜伏在阴影里的一只异兽。这煞气凛冽的匕首让那流氓公子噤了声,他那一桌的人一时间也失了语言。而某按照萧守吩咐趴在桌上的男子,唇角却是挑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可是武刑空的贴身匕首,萧守到底是如何到手的呢?
43、分桃了
萧守脸上虽是浅笑盈盈,手上却是半点不慢,一把握住流氓公子的手腕,贯注力量将他的手掌摊开死死按在桌上。
那流氓公子还有些晃神,看着自己被莫名按住的手掌有些疑惑。这时,只听得“夺”的一声,流氓公子的脸色顿时煞白。那锋利的匕首此时正贴着他的手指钉入了指缝间的桌面。萧守那宛如温玉的纤纤手指掌控着匕首,温婉而凌厉。
萧守挑起唇角微微一笑,当真是风情万种,有如一朵迎风招展的狗尾巴花:“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游戏名字叫快刀刺指缝。”
说罢,萧守将匕首在流氓公子的指缝间示范般轮番插过,那不急不缓的速度,却将恐怖的气氛渲染到了极致。流氓公子看着那最后顿住,依然立在指缝间的匕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萧守悠悠说道:“就像这样把匕首轮番插在指缝间,若是插到肉就停止,我们来比比谁插得比较快,比较准。谁赢了,这卖唱姑娘就归谁,且事后不得计较如何?”
流氓公子似乎被这样不要命的提议吓到了,僵在那里,什么都说不出来。
萧守拎了匕首悬在流氓公子的手掌上方,笑笑道:“既然你不反对,那我就先开始了。”说着便缓缓地将匕首慢慢压近手指。
萧守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输,因为那流氓公子根本就不会和自己玩这场游戏。越是锦衣玉食的人,越是惜命,甚至于受个小伤也是不肯的。现在拿他的手来当猪排剁,他要是肯了,除非天线宝宝都变成奥特曼。
果然,很快,一阵惶急到近乎声嘶力竭的叫喊传来:“别,别,我不比。”
萧守的的匕首又近了那手掌几分,口气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不战而降,你这是认输了?”
流氓公子早被这阵势给吓到了,哪管萧守什么意思,忙不迭道:“我认输,我认输!”
萧守却也不放开他,而是再次确认道:“那你就是答应卖唱姑娘归我了,且事后不再追究此事?”
那流氓公子眼中闪过一阵怨毒,点点头。
萧守轻笑一声凑到他耳边,低喃:“你当我不知你是谁便贸然动手了么?胡大少爷。我既然敢管这闲事,自然是因我有管这闲事的资本。要是你还不识趣,存心要来找回场子,我和你玩的就不是插指缝,而是插喉咙了。到时候就算是你家胡老爷子也救不了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流氓公子的身子一僵,脸色刷白。招呼了同桌人,逃命似的离开了。
萧守立马转向那卖唱姑娘,眉开眼笑道:“姑娘受惊了,不知姑娘芳名。”
姑娘盈盈一拜:“多谢少侠仗义相助,小女子姓付,名律。”
萧守被少侠这两个字拍得晕晕乎乎,笑得有些傻:“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付律,好名字。”
萧守满眼期待地继续看着付律等下文,等了半天,付律却再无多余表示。萧守郁闷了,喂喂,以身相许的桥段到底被哪个混蛋给私吞了啊,给老子吐出来!
萧守只得看着付律再接再厉:“付姑娘……可是还有话没说?”
付律看着萧守,疑惑道:“什么话?”
萧守嘴角抽抽:“没事……”
萧守看真没自己什么事了,只得失望地回到座位上。洛子枯这才抬起头来,微笑道:“萧守好手段啊,以武力吓之,以语言慑之,轻轻松松便收拾了那浪荡子。”
萧守勉强笑笑:“不算什么,那人本来就是个孬种,只要我比他狠,便稳赢无疑。”
洛子枯点点头,又道:“不过,最后那段以绝后患之言,又是从何而来呢?”萧守低喃的话,别人听不清,洛子枯却是能听得一清二楚的。
萧守这下才算有了真正的笑意,吓走那人固然容易,但要绝了他报复的念头却是不容易。看戏的人多,懂戏的人少,而洛子枯就恰恰是个懂戏的知趣人。
萧守有些得意道:“我自然不知他是谁,有何身份。不过他的玉佩上可是清清楚楚地刻着一个胡字,所以我唤他胡大少爷。况且我唤出时,他身体明显一僵,这就表明我所猜无误。点明他的身份,至少可以说明我是知道他是谁才动他的。现下他就不会轻举妄动。
而这种纨绔子弟,靠的多是家中长辈庇佑,才这般嚣张跋扈。所以搬出胡老爷子多半不错。我再加一句胡老爷子也保不了你,等于暗示了我的身份至少不在他家长之下。那么他就不会贸然利用家中势力来和我对上。免得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家里人教训。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他能琢磨明白才有鬼。更何况我是以性命相胁,就他那熊样,有几个胆子来试探我话的真假。想来,他是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
洛子枯轻笑:“不愧是萧守。”同时又有些感叹,这么玲珑心肠的人,怎么有时候,却钝得那么招人恨呢?
这番话说下来,那卖唱姑娘付律却是拖了那老人来到了两人面前:“少侠大恩,小女子铭感于心,无以为报。若少侠不嫌弃,容小女子为您唱一曲,聊表谢意可好?”
萧守笑着点点头:“付姑娘客气了。”
洛子枯却是蹙了蹙眉,这女人看自己和萧守的眼光,怎么跟饿了三天的狼似的。按理来说,若是为萧守,那么之前就该是这眼光啊。若是为自己,就该仅仅盯着自己看啊。但现在却是轮番打量着萧守和自己,到底是何意?
洛子枯正在这疑惑中纠结不休,二胡声却已然响起。不多时,婉转喧啾响起,花咽清露,娇莺初啼……
“阅尽古今侠女,肝肠谁得如他?儿家郎罢太心多,金屋何须重锁。休说余桃往事,怜卿勇过庞娥。千呼万唤出来么?君曰期期不可。”
一曲唱罢,四下皆静。
洛子枯捂了唇,有些讶异。这曲不是宋观察(虽然很搞笑,但这的确这是人名)为林嗣环和他的侍僮邓猷所作的《西江月》么?这女子倒是好心机,一边赞了萧守勇武,一边又颂了自己与萧守的深厚情谊,更暗点出了自己才是上位者,连着自己一道谢了。
萧守在脑海中寻思好了要剽哪首诗,才道:“寒敲白玉声偏婉,暖逼黄莺语自娇。能听得付姑娘这一曲《西江月》,萧某倒真是有福了。”
洛子枯猛地看向萧守,满眼错愕:“你知道这首《西江月》?”
萧守歪歪头,看回去:“听格律就知道是《西江月》的词牌了啊。”
洛子枯默默转头,我就说这连断袖都不知道的家伙怎么可能突然开窍了。
萧守认真体会了一下这词的意思,有些疑惑:“这词自是极好的,不过付姑娘总拿女子来做比,虽是赞在下勇武,却是有些不妥了。”
付律看着萧守,意味深长地一笑:“萧少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洛子枯忍笑,萧守这皮相不止误导男人,女人也一样。难为萧守一直都不自知。
萧守也不是那没眼力的,看这两人表情就知道是自己没能领悟这其中深意,于是也不再多话,免得自曝其短。索性换了个话题,对付律微笑道:“我们这桌的菜马上就来了,付姑娘若是不嫌弃,便一起坐吧。”
付律沉吟片刻,也不扭捏:“那小女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坐下了,两眼依然亮亮地看着萧守和洛子枯。那老人家也随后上了桌。
小二忙添了茶碗来,殷勤伺候着。毕竟萧守能这么平和(?)地把那二世祖弄走,店家也是很感激的。
洛子枯正想着萧守对男男之事到底无知到何种地步时,不想萧守却突然靠了过来,耳边一阵温暖气息拂来“子枯,余桃往事是什么典故啊?”声音低低的,带着亲昵的味道。
萧守觉得很是郁闷,架空世界的典故对自己而言都是极为陌生的东西,结果自己在泡妞的关键时刻,居然不能闻乐知雅意,身为一代美女杀手,实在是太丢脸了!
洛子枯被手捂住的唇微微上挑:“嗯,我马上告诉你。”
洛子枯却不再理萧守,而是唤过正添着茶的小二,丢出一块碎银,吩咐道:“去买个桃子来,要快!剩下的钱就归你了。”
得了丰厚报酬的小二一溜烟地跑了。萧守看着那个狂奔而去的背影,凑得更近了:“子枯,你偷偷告诉我就好,给兄弟留点面子。”
子枯也转过头,唇好似无意一般擦过萧守蔷薇色的脸颊,凑在他耳边,轻轻道:“你放心。”
而一直密切关注着这两人的某女,那眼神,已经从饿了三天的狼,进化为饿了五天的狼了。
“嗒嗒嗒”一阵脚步声响起,竟然是那小二举着桃子奔回来了。
萧守期待地看着洛子枯,洛子枯却是接过桃子,咬了几口,又将桃子塞到了萧守手中:“这桃子味道不错,你尝尝。”
萧守看着被啃过的桃子,觉得身为绅士,应该借花献佛把桃子给美人。但介于桃子已经被洛子枯糟蹋过了,也只得留给自己了。萧守怕美人看自己吃独食,心下不快,三下五除二便将桃子吃干净了。
洛子枯伸出手,将萧守唇边的果汁抹去,笑得一脸和煦:“萧守,我们这也算是有了分桃之情,余桃之谊,对么?”
萧守恍然大悟,“余桃”原来就是指两兄弟感情好到不吃独食的地步啊!洛子枯解释得有够隐晦的,这就和“我吃干的绝对不会让兄弟喝稀的”一个道理嘛。但萧守想了想,还是没琢磨明白那首《西江月》的意思,兴许付美人本就不是针对自己唱的这首词吧,不然怎么都不大合得上呢。
但萧守明面上还是不能露怯的,所以他大方地对着洛子枯笑笑:“是啊,其实,我们向来是有余桃之谊的嘛。”
而一直关注着这两人的付美人则一把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低声喃喃“死而无憾了啊死而无憾……”
四人各怀心思吃着这顿饭。洛子枯看着付律似在盘算什么,萧守看着付律琢磨着要怎么才能和美人更近一步,付律看着洛子枯和萧守眼中异彩连连,老头盯着菜,心说,你们就互相看到天荒地老去吧,正好让我吃个饱!
眼看这顿饭就快到尾声了,萧守看着付律不死心道:“有一事我思虑良久,不知当不当说?”
付律睨了萧守一眼:“想说就说,一般这么问的,最后不都说了吗?”
萧守一梗,这姑娘看事情太透彻了,连台词定律都摸出来了。 “ 现下是没事了,只是我怕那混帐又来找你麻烦不知付姑娘可有打算?”
付律微笑道:“小女子对付得,不劳公子挂心。”
萧守看着付律做垂死挣扎:“我知道付姑娘是不想拖累我,但萧守岂是那见死不救之人。若姑娘不嫌弃,可到在下家中暂避,萧守定会尽快为姑娘再谋个营生。退一步讲,就算这次躲过了,以付姑娘的天人之姿,保不齐哪一日又遇到宵小之徒。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付律笑笑,不置可否。
萧守觉地着付美人多半是被自己吓到了,于是看向那老人,曲线救国道:“不知老丈人意下如何?”
埋头猛吃的某人突然被点名,半天才反应过来,疑惑道:“你也想请我一起?”
萧守笑得温良:“我请的是你们父女,如何能不请您?”
那老人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付律倒是先啼笑皆非地开了口:“萧少侠,你从哪里看出这是我父亲?小女子看起来也不过才豆蔻年华(十三四岁至十五六岁),何以有这般年迈的父亲?”
萧守一惊,顿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心底暗恨,电视剧不都这么演的么,小说不都这么写的么?卖唱的小姑娘与他年迈的老父,这是黄金搭档啊!为毛,为毛到我这儿就出纰漏了,嗷嗷嗷!你们这帮不实事求是的编辑和作者,老子跟你们势不两立!
萧守努力让自己的微笑不崩盘:“那这位是?”
付律纯良一笑:“这人是我搭档,他二胡拉得好,我唱得好,所以我们就搭一块儿挣钱了。”
感情这位就是传说中的乐队搭档么,萧守的笑在崩盘的边界线上徘徊:“那……想来那纨绔公子是不会为难这位老人家了,那付姑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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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律皱着眉,看看洛子枯又看看萧守:“你们两位在一起不是好好的么,何苦非让我插一脚?”
萧守瞪大眼睛:“啊?”
洛子枯温和地开口:“付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付律点点头,起身,与洛子枯走到远处。
萧守看着两人格外和谐的背影,瞬间悟了。付律那句话的意思是她看上了洛子枯,但救人的是我,所以她痛苦了,徘徊了,干脆两边都不选了,免得破坏了我和洛子枯的分桃之谊。(你还记着这典故呢……)
另一边……
洛子枯淡定一笑:“晚生拜见童前辈。”
付律疑惑地眨眨眼:“我一个小女孩,你怎的唤我前辈?再说我也不姓童啊?”
洛子枯表情笃定:“童纫律,因所学武功特异,故鹤龄童颜,初出江湖起便立誓,将穷尽此生只为这世上遍地断袖龙阳。熟知分桃典故,还能对着我与萧守分桃而食之景那般反应的,除了前辈这位奇女子,不做他想。我还道是江湖谣传,不想前辈花甲之年,看起来却似二八女子一般。”
付律敛了笑容:“哦~你知道的倒全,只是不知你是从默楼买的消息呢,还是说……你就是默楼的主人?”
洛子枯淡淡地笑着:“晚生冒昧点出前辈身份,不过是想请前辈全我对萧守的一片心意罢了。”
付律两眼顿时放光了:“要媚药,还是要男男春宫图,跟你说,别的我不敢保证,但这方面的收藏我还是很丰富的!”
洛子枯深吸一口气:“我要的不是这些。相信前辈已经有所感觉,萧守此人对着女人还存着不自量力的妄想。更可怕的是,此人对断袖之事毫无概念,无论在下如何表示,他都当做是兄弟之谊。”
付律瞟了已经被阴云笼罩的萧守一眼:“嗯,我说他这么老是贴着我,也不怕你吃醋呢。”
洛子枯笑笑:“所以,我希望您能答应他的要求。陪他一段时间。”
付律疑惑:“嗯?”
洛子枯笑得越加纯良:“然后让他充分领会到,女人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存在。”
付律微微一愣,反应过来,拍拍洛子枯的肩:“你真坏~不过姑奶奶我欣赏!放心,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的。你们俩一个明着无耻,一个暗着无耻,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洛子枯“……”
萧守远远看着付律抚在洛子枯肩头的手,曾经的一幕幕悲剧又浮现在眼前,老子本来是流川枫的,不管是遇到楚林还是遇到洛子枯,都只能是樱木花道的命了……北风那个吹啊,雪花儿那个飘啊……
付律款款走来,对萧守盈盈一笑:“恭敬不如从命,小女子这便要叨扰萧少侠一段日子了。”
萧守凄苦一笑:“我明白,我早就习惯了……等等,你说什么?你答应我了!你真的答应我了!”
付律笑笑:“是啊。”
萧守深吸一口气,冬天过去了,春天又回来了!在经历了十年的摧残后,自己终于在这超级帅哥存在的情况下,把到美眉了!苍天开眼啊!
他一把抱住洛子枯:“好兄弟,是我误会你了。多谢!”
洛子枯顺手回抱着萧守:“我们之间,何需说谢。”
付律看着这在大庭广众下相拥的两人,再次紧紧捂住鼻子:“天生一对啊天生一对……”
44、学武了
这美人一到手,萧守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别误会,萧守不是迫不及待想把美人压倒和谐掉,而是迫不及待想把洛子枯支开。毕竟在过去的十年里,楚林给他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阴影,搞得萧守看上个女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如何摆平楚林。
在萧守惨不忍睹的恋爱史里,萧守的女人无论是现在时还是未来时,一见到楚林都得统统变成过去时。现在虽说这付律不仅没有叛国投敌,甚至还是靠洛子枯撮合的,但就凭着洛子枯那张和楚林一模一样的脸,萧守就不能容他在自己未来老婆面前多呆片刻。
所谓,媳妇娶进房,媒人丢过墙,说的就是萧守这种混蛋。
萧守对着洛子枯微笑:“子枯,我这就先带着付姑娘回家了,不耽误你做事了。”
洛子枯也对着萧守微笑:“我能有什么事要做,不过萧守你先前不是说要给我看看你的武器么?但学武毕竟是你的事,若是你不急,那我也乐得轻松。”
萧守一拍脑袋,一时高兴,差点忘了还有学武这档子事儿。忙补救道:“你要有这个空闲自然再好不过,我先将付姑娘带去我那里,我们再一起上街可好?”
洛子枯点点头:“但凭安排。”
付律不乐意了,凭啥你们两口子逛街不让我旁观啊!于是开口道:“萧少侠上街为何不肯带我?”
萧守心说:自然是为了让洛子枯和你少接触。
但这年头说真话的人多半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所以,萧守道:“姑娘搬来自然有很多东西要收拾,况且那大少还虎视眈眈,所以带姑娘上街并不明智。请姑娘多加包涵。”
付律眉头一挑还待多说什么,洛子枯微微一咳,先开了口:“萧守,我看你学武之兴正浓,不若你取了武器后便随我去我我的府院取了秘籍,连夜开始学如何?也好让付姑娘自个儿欣赏欣赏新环境不是?”
“连夜”两个字在付律心中闪亮亮地升起,况且洛子枯已经明显暗示自己可以“自个儿欣赏”,要是再不上道,就说不过去了。于是开口道:“萧少侠,你且随洛公子去,我会好好待在您这边的。”
萧守一想,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屋,是得给别人一个心理缓冲期不是。于是点点头,不再多话。
话说萧守一行人回了院子,又“分道扬镳”各忙各事去了。萧守携着洛子枯一路到了琉琰城最好的铁匠铺。身后还尾随着看热闹的某人。
萧守开口:“老板,我要的东西定好了么?”
铁匠抬头见是他,憨厚一笑:“好了,好了,你要的那个怪东西着实费了我好些功夫。我给你取来。”
萧守很满意铁匠按自己的要求,并未把成品亮在外边,而是收在了屋里。不多时,铁匠将一个似剑非剑,似刺非刺的东西呈在萧守眼前。
萧守惊喜地开口:“我要的就是这个,□□!”
只见这件武器,刀身呈棱型,三面血槽,刀身不知经过什么处理,呈黑色,一点反光也无。
看这外型,正是□□。□□是最厉害的军刀之一,一旦扎中,全身的鲜血会以每秒钟三十毫升以上的速度向外狂飚。五分钟内无法得到及时治疗的话,多半会挂掉。当然,这与现代的锻造技术也不无关系。
萧守接过刀来,转身走了几步,有些显摆地亮到洛子枯眼前:“子枯,你觉得这刀如何?”
洛子枯眯着眼细细看了一阵,开口:“全黑,无光泽,很适合暗杀。而且,三个血槽,放血会很顺畅,刺入后再抽出会相当迅疾,完全不会被肉所吸住。但能让你这般喜欢的武器,应该不止这些妙处。”
萧守舔舔嘴唇,有些兴奋:“这样的造型自然还有别的好处,□□扎出的伤口,大体上是方形的,你该明白的,这种伤口本身很难自行止血愈合,也无法包扎止合。而且这种刀刺入人体以后,会通过血槽迅速将空气引入……”
洛子枯疑惑道:“空气?”
萧守愣了愣,微微一笑后,说道:“空气就是我们呼吸的这些气,你知道么,空气被引入后就会在体内形成大量泡沫,阻塞住血管。所以,只需刺入人体任何部位三寸(10cm)左右就可使敌手即刻毕命,当然正如你说的,拔出时,毫不费力。”(感谢百度)
洛子枯拍拍手,口气里带了三分赞叹:“果然好武器。”
萧守如果有条尾巴的话,现在一定已经高高扬起了:“其实若是按照这个武器原本的设计,还要在冶炼时加入了一种名为砷的元素。这样一来,敌人即使只是被这把刀擦伤,皮肤也很难愈合。”
洛子枯轻轻捂了唇:“那你为何不按原设计来呢?”
萧守拿着刀在眼前比了两下,笑道:“且不说我是否能弄出砷,即使弄出来了,我也不敢用。武器的持有者,必须有被自己武器伤害的觉悟。这□□已经很霸道了,我若再加上点什么,未免就太过阴毒。不给别人留生路的人,最后断的往往是自己的生路。”
洛子枯看着萧守,愣了愣,以前只道他聪明,现下却是能道一声智慧了。
洛子枯的目光随即又转向□□,沉吟片刻道:“但你应该明白这样的武器,攻击方式会相对单一”
萧守笑笑:“剑的招式倒是多,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云……但真正能练好的又有几人?□□的攻击方式单一,招式相对就会少,练起来会快很多。”
洛子枯抿了抿唇:“萧守,你果然很聪明。”舍得之间,取舍得格外清楚呢。
萧守挑眉,颇为厚颜无耻回答道:“你才发现么?”
洛子枯默默转头:“……”
萧守走到不远处的铁匠身边,将钱付了。“老板好手艺,在下想再托老板做样东西,是件机关暗器,老板能做么?”
铁匠呵呵一笑:“那就要看是什么了。”
洛子枯听萧守又有新武器要做,很感兴趣地凑上前来。
萧守有些得瑟地笑笑:“是袖箭。”
说罢“啪”地一声拍了张设计图在桌上,这可是他回忆了很久才画出来的。“这是梅花袖箭,还是老规矩,设计保密。”
铁匠,很有兴趣地拿起一看,愣了半天,然后有些鄙夷地看了一眼献宝似的萧守,说:“你这样最多才六发箭簇啊,我这边向来做的都是八发的,而且样式比这小巧多了。”
萧守默默收回好不容易回想出的设计图,红着脸把图纸撕成了渣渣。所以说,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从古到今,失传了的工艺不胜枚举,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后世的先进,并不是所有知识都可以当作显摆的资本。现代的冷兵器相比于古代多半强在质地上,但要论机关奇巧,习惯了使用其他动力系统的现代是很难比得上古代的。
洛子枯捂了唇,虽然没有笑,但眼里的笑意却是明明白白:“萧守,你若是想要袖箭的话,我那里倒是有几件不错的,你若是瞧得上眼,我送你便是。”
萧守的脸依然红得厉害,诺诺道:“那我就先去你那儿看看再说罢。”
说罢拉了洛子枯的袖子落荒而逃。洛子枯被拖着,敛了眼睑,眼里藏着几分思索,能得到□□设计图的人,为什么却会在袖箭的事上犯这样可笑的错误呢?
某跟踪在后面的女人默默咬手绢:“呀,牵着袖子出来了。萧守脸红了诶,好难得。洛子枯到底对他干了什么啊!好想再凑近些……”
虽已是过了晌午,这七月的烈日依然烤得人难受,尤其是对刚刚从酷热的铁匠铺里走出来的人而言。于是,善解人意的洛子枯携了萧守坐上了马车,吩咐道:“去世子府。”
萧守张口正想说什么,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在洛子枯的陪同下去世子府,落到有心人眼里,自己基本上就会被划为洛子枯的人了。虽然先前并未打算在别人眼里和洛子枯走得太密切,但既然拜了洛子枯学武艺,想要和他划清界限已经几乎不可能,早一些迟一些也就无所谓了。
雇来的马车,虽说并不华美精致,却也干净舒适。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马车里,封闭的空间给人以亲密的感觉。
萧守看着洛子枯,笑笑:“洛子枯,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洛子枯看着萧守似笑非笑的表情,思考片刻道:“值得一交。”
萧守微垂羽睫:“洛子枯,你挺狡猾的。”
这样的回答,听起来似乎是对自己的评价很高,但实际上,却有很多种理解法。值得一交的指可以是自己这个人,也可以是指交往后所带来的利益,让自己这个人值得交。
洛子枯笑得安然:“你才发现么?”
萧守拍拍他的肩,唇角绽放出好看的弧度:“早发现了。所以决定和你狼狈为奸。”
洛子枯笑笑,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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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琰城,世子府,花脊彩釉,翘檐深远,有磅礴威赫之势。楼堂亭阁,曲栏围绕,构局亦是精巧。画栋重檐,朱柱宣窗,兼有玲珑壮观之意,显富丽堂皇之雅。
两位男子行走其间……
妩媚少年眼波流转间,周围景色尽收眼底。面上却始终淡淡的,无惊无叹。
当然,身为饱受媒体摧残的二十一世纪生物,就算见到外星人基地也未必会一惊一乍,更何况只是见到古建筑。你当张艺谋是混假的咩?
风雅青年的目光柔柔地落在少年脸上,将少年的每一分表情都收入眼中,眸中波澜微起。
洛子枯暗自思索:一个地主家的孩子,见到这般光景,却淡然如斯,怕是有些不合常理罢!还是说,萧守和齐典并非同一个人?那么萧守的真实身份又会是什么呢?
两人的脚步最后停在了一个演武场前,这里虽说是洛子枯个人的演武场,但容上两三百个人也是没问题的,宽敞得都有些空旷了。
洛子枯转身对萧守开口道:“我们就在这里开始吧。”
萧守乐呵呵地点头:“好啊。”
说罢此人脑中自动排演出两个场景……
no.1
洛子枯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本破旧的武功秘籍,自己接下,刷刷翻过,然后书中招式动作顿时烂熟于心。演练一遍,顿时神功大成。
no.2
洛子枯借了自己的□□,边念着玄妙无比的口诀,边演示着拉风的招式。当然他在演示前很可能还特牛b地甩了一句“我只演示一遍,领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然后英明神武的自己当然是看一遍就学会了,还顺手举一反三,从此打遍天下无敌手。
洛子枯开口:“萧守,借你的□□一用。”
萧守乖巧递过,估摸着现在是no.2路线。
洛子枯右手持刀,往前走了十来步,转过身来,正对萧守,道:“我先演示一遍,你看好了。”
萧守点头,果然是no.2路线。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几分雀跃,也存了几分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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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横在洛子枯身前,锦衣的男子披着光辉,金芒在刀身凝结,宛若神祗。昂头,甩臂,刀直指天,带着将天下都视作虚妄的张扬。
风起,唇挑,身动,提足,旋身,墨色的刀随着疾动的右手,在身前划出一个凌厉的折线。立定,收腕,再猛然刺出,带着凛冽的煞气。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萧守一眨不眨的眼映下了这绝杀的一招,呼吸几乎为之一滞,贪婪地等待着这随后的招式。然而他猜中了这开头,却没有猜中这结尾。
洛子枯将刺出的一刀收回,摆出刺前的造型,又刺了一次。接着,收回,再刺。然后,就停了手。
洛子枯将□□塞到有些呆呆的萧守手中,开口:“我已演示了三遍,你现在把我刚才那个动作重复一遍。”
萧守抽抽嘴角:“这就完了?□□的招式就只有这一个?”
洛子枯不解:“当然不是,我这不是在一个一个教你么?只有学会了前面的,后面的才能继续学。”
萧守郁卒了,感情这学武功和学课间操是一个流程,老师教一遍,学生学动作,学好了再继续下一个动作。你身为绝世武功教授师傅的特殊性何在啊何在?!
萧守拿着□□将洛子枯之前回收,刺出的动作演示了一遍。
洛子枯开口:“萧守,你握刀的动作不对,回收时脚摆的位置也不对,刺出时的路线和使力方法也有问题。”
萧守歪歪头,有些怀疑:“我们这真的是在学上乘的武功么?”
洛子枯似乎明白萧守在想什么了,微微一笑道:“我何时告诉过你这是上乘武功,人能做到的动作也就那几个,武器能够发挥出最大杀伤力的攻击方式也不过就那几种。万变不离其宗,你用什么来区分什么是上乘还是下乘?你一刀刺去能杀人,你在原地舞上半天再刺出去也能杀人,你觉得哪个更上乘?”
萧守默然无语,原来那些无比拉风的招式本质都是在原地先舞上半天再下手么?
洛子枯继续说道:“对方护不到的地方,就是你所要攻击之处,对方所袭之处,就是你所要护住之所。所谓招式,就是如何通过正确的动作,将速度,力量,发挥到极致。”
萧守叹了口气,拍拍洛子枯的肩,作苦大仇深状:“你知道么,你毁了一个男人的武侠梦。”
洛子枯的唇角翘起,眼睛微眯:“所以,长梦不醒的都是死人。”
在这个阳光普照的下午,武侠梦被摔了个稀里哗啦的萧守深刻理解了学武其实是一件相当枯燥而辛苦的事。同一个动作,重复一遍又一遍,直到连刺出后的头所摆的角度都分毫不差。抛却了那些华丽的挥洒,有的,只是那些单调的复制罢了。
当然,对于某一个远远旁观的女性而言这可一点都不单调枯燥。
“啊,啊,握住手了。”
“呀,洛子枯贴上去了,再近点啊你!”
“对,对就是这样,四目相对,无声胜有声!”
“萧守扑过来了,洛子枯快接住啊,再来个横抱!嗷嗷~”
“脸贴上了啊!嘴也顺便贴上吧,两位!”
所以伟大的裸体雕刻爱好者罗丹说,世界上不是没有jq,而是缺乏发现jq的眼睛。(罗丹:喂,不要乱改我台词啊!)
45、对啃了
天的暗幕垂下,遮得这世间晦暗难明,给了那些不方便在光天化日下干的事一个容身之所。没来得及关好的卧房门,隐隐传出两个男人的声音,一个轻柔魅惑,一个温润沉稳。
“子枯,真的没问题么?”
“萧守,放心,我技术很好的。”
“那……好吧。”
“你的衣服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我自己来吧……嗯啊……”
“呵呵,还是我来动手吧,你乖乖躺好就行。”
“这个小瓷瓶里的什么?滑滑的,香香的。”
“做之前,要涂上这个才行。”
“唔……那个地方好热……”
“看来药效发挥出来了,嗯……放松些……”
“嘶……唔唔……”
“别忍着,周围没人,叫出来也行。”
“啊……子枯,你慢点,轻点。”
“好,别紧张,一般而言刚开始都会痛的。”
“嗯哈……疼……”
“忍着点,放松,马上就好了。”
“啊……嗷…别动了…你这是谋杀……唔嗯……”
“你的那个地方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我自己又看不见那个地方。”
“别乱动,我可不想伤了你。”
“唔啊……我后悔了……嗯哈……子枯……”
“现在,你后悔也没用了。乖乖趴着吧,我会让你舒服的。”
“唔……这种事哪里舒服了?!”
“做到后面就舒服了……”
“啊哈哈……子枯……你好厉害……”
“现在舒服了?”
“唔……虽然还有点疼……但习惯了就好了很多……我觉得全身都软了……又热……”
“那你就乖乖享受吧……”
“嗯……啊啊……”
某女人蹲在门口,血流成河。“呜呜……蹲门口听得见,看不见啊……嗷嗷……忍不住了,老子要上房揭了瓦看!”
付律刚刚起身,一小块碎银就飞了出来,狠狠打在她的额头上,又反弹回来,恰好,将门击得合上了。付律悻悻地捡起那碎银,明白这是洛子枯在下逐客令了。小气鬼!付律不死心地狠狠瞪着门口,看一下会少块肉咩?
瞪了半天,那门也不会自动打开,而声音也被完全隔离在了门内。付律郁闷地叹了口气,果然贪心是要遭报应的,还是去萧守家蹲着吧。足尖一点,缥缈的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世子府。
***(蛋黄友情提示:觉得终于吃到肉了的同学请返回上文,再咂么咂么嘴,回味下肉味。)***
房内,灯影重重,明亮而暧昧。
萧守趴在床上哼哼唧唧:“子枯,腰上的淤血应该已经散了吧?”
洛子枯笑笑:“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我推拿技术很好的。”
萧守:“嗯,真厉害啊。已经完全不疼了,现在全身都暖洋洋的,你之前给我腰上敷的是好药吧。”
洛子枯:“那是自然,活血化瘀,再好不过。”
萧守扭过头,看着洛子枯:“那明天我就能继续学武了对吧。”
洛子枯挑挑眉梢,一巴掌拍上萧守的腰。
“嗷~”受到袭击的小野兽哀号一声。
洛子枯收敛了笑容:“萧守,你到底在急什么?你先前自己做的那些训练已经让你的肌体有了不轻的劳损,今天你又执意要我加快进度,扭伤了也不管不顾,瞒着我一味往下学。不然你的腰何至于伤成这样!”
萧守有些歉然地垂下眼睑:“抱歉,是我贪多了。”
洛子枯蹲下身,看着萧守的眼睛:“萧守,你在顾虑什么?”
萧守不自在地别开脸,想了下,还是开了口:“我在顾虑自己的安危。”
洛子枯抿唇:“萧守,你背后有我。”
萧守笑了,看着洛子枯,声音轻得几乎要消散在唇的开合中:“我的背后已经交到你手中了,洛子枯。”
洛子枯笑笑,偷偷伸出手,突然捅上了萧守的腰。
“嗷~”小野兽再受重创,哀鸣凄厉。一双水汪汪的眼瞪着表情无辜的洛子枯,无声控诉。
洛子枯表情纯良:“看来你还得好好歇上一两天。”
萧守咬牙切齿:“子枯,你对咱的好,咱永远记得,咱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洛子枯捂住嘴,唇角翘起好看的弧度:“那你就记一辈子吧。”
萧守缓缓起身,披了衣裳,懒懒地倚在床上,整个人由内而外地散发着色气。“子枯,既然我这身体需要休养两天,那明后天我就不过来了,我先陪付姑娘两天。”
洛子枯的表情依然淡定:“嗯,不过你要注意休息。”
萧守眨眨眼,暧昧一笑:“放心,现在我和她的关系还不到让我纵欲过度的地步。对了,子枯,你是怎么和付姑娘说的啊,她本来不是不乐意去我那里的么?”
洛子枯瞥了他一眼:“不过是打消她的顾虑罢了。比如告诉她你不是那等觊觎她美色的宵小之徒。”
萧守面色一红,挠挠头:“喂喂……俗话说,男人不为美色俘,命中注定万年处。不好色的男人还是男人么。难道你看到美人就不心动?”
洛子枯眉梢微挑:“要是天下的男人都跟你一个样,这世间不就成了狼窝了。”
萧守呲牙:“少道貌岸然,我知道了,肯定是嫂子管得紧。”
洛子枯敛了视线:“我还尚未娶妻,你哪儿来的嫂子。”
萧守狐疑的目光从洛子枯的脸一路扫描到他的下半身,不会吧,以洛子枯的年龄和身份应该早就成婚了啊,还是说,这家伙有那方面的难言之隐……
萧守试探着问道:“那你有侍妾之类的么?”
洛子枯:“没有。”
萧守的目光再次在洛子枯的下半身流连,无声感叹,可怜的男银啊,长了牛郎的脸得了和尚的命。想到自己初见面时还代表天下男人祝福他不能人道,心中一阵歉疚。自己也就想想而已,没想到还心想事成了。
洛子枯看着萧守那在自己下身转圈圈的视线,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所谓腹黑,就是指即使被人小看了,也能从这小看中想办法获取利益。
洛子枯眼中闪过一阵戏谑,伸出手来,将萧守推倒在床上。随后也上了床,两手撑在萧守的头两侧,身子悬在萧守的身子上方,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幽叹一声:“萧守,你可明白我的苦楚?”
萧守点点头,身为男人当然明白那不能人道的苦楚,伸出手,反手拍拍洛子枯的肩:“哎……我明白。”
洛子枯压下身子,吐息贴着萧守的耳朵:“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那,你愿意动手帮我么?”
萧守伸出的手,抱住了洛子枯:“那是自然,不过可能要等两天。现在我腰不方便。”
洛子枯瞪大眼睛,萧守会答应用手帮自己已经很出乎意料了,没想到他……其实萧守是知道怎么做的么?
萧守安抚地拍抚着洛子枯的背,义盖云天地一笑:“等两天,兄弟我就带你去逛青楼,一切花销我包了!”
洛子枯默然,是可忍孰不可忍!
“嗷呜~洛子枯你属狗的啊!咬我干啥?老子的脖子……嗷嗷嗷,松口啊松口!”小嫩肉被人咬住的野兽哀嚎不止。
萧守妖精很诱人,很撩人,很恼人。妖精吃人,但人什么都吃,逮着一只妖精没准也能烧烤了!所以人类代表洛子枯很不客气地啃了这粗神经的妖精一口,报应不爽啊。
洛子枯终于松了口,舔了舔嘴唇,挑起唇角,笑得很温良。“你自找的。”
萧守瞪着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好吧,请太监去逛青楼是不厚道,但自己不是想着青楼的姑娘技术好些,没准能让这家伙“□□重生”么。算了,那方面不健全的男人反应偏激些是可以理解滴,内分泌失调嘛,
萧守想了想,小心问道:“你那个不传染吧?”
洛子枯磨牙,上一口明显咬轻了!
“嗷呜~”小野兽再遭牙齿袭击,兽性终于爆发,小受中的纯野兽呲着小白牙嗷嗷叫着扑了回去,一口咬上了洛子枯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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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的状况是两个男子在床上紧紧相拥,一个咬着一个的脖子,一个咬着一个的耳朵。身体摩擦,手臂交缠。其亲热程度堪比日本gv,其纯洁程度堪比中国动画片。
萧守叼着洛子枯的耳朵含含糊糊地说道:“你以为就你有牙齿咩,爷也有!”
随着话语吐出,湿热的气息在脆弱的耳朵上晕染出艳丽的色泽,调皮的舌在耳垂上若有若无地擦过,酝酿着难耐的旖旎味道。洛子枯完全没能听清萧守究竟说了什么,只有那惑人的吐息一声一声回荡在脑海里,吹引着邪火的燃烧。
洛子枯深吸一口气,一把捏住了萧守的脸颊,迫使他张开嘴。单臂撑起身体,翻了个身,并躺在萧守身侧。平息着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
萧守得意地一笑,侧过身来,冲着洛子枯扬眉:“嘿嘿,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陡然冒出的气息窜入了洛子枯微红的耳朵,几乎引起一阵战栗。“别闹了。”洛子枯的声音带着某种压抑的沙哑,难耐到颤抖。
洛子枯微微移开些,不然身体的某个地方恐怕很久都不能恢复平静了。谁能想到萧守这妖精能祸害到这地步,自己没事逗弄他做什么,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洛子枯的喉结微微一动,开口:“萧守,和你说点正事。”不自在的眼神,有些刻意地转化着话题。
萧守闻言,也不闹了,正色道:“什么事?”
洛子枯沉吟片刻道:“这局势,恐怕要乱了。”
萧守呼吸一滞:“发生了什么事?”
洛子枯:“皇上病倒了,太医说是中毒,但目前却无药可医。现在矛头大多都指向了太子,因为太子妃是乌月国的公主,而叶家的医毒之术天下闻名。二皇子正马不停蹄地聚集着一切可以借助的势力,恐怕等皇上一薨,二皇子就会和太子对上了。”
萧守万没想到一片平和的琉琰城里竟是不知在什么时候已暗流汹涌了,心底有些跃跃欲试。乱世出英雄,这世道不乱,自己又如何能出人头地呢?
但不安的感觉也笼罩着萧守的身心,自己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在这一场祸乱里,必须依靠他人才有胜算。就现在的情况而言,洛子枯就是自己安身立命的唯一资本。当与强者成为伙伴时,比较危险的永远是相对弱小的一方,因为在敌人眼里,那就是突破点。很遗憾,自己现在就是那个突破点。很微妙,很危险。
萧守开口:“子枯,你告诉我这些是希望我做什么呢?”
洛子枯笑笑:“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
萧守看着洛子枯:“我的看法,取决于洛子枯你想要什么。”
洛子枯淡淡道:“我想要碧凌国安定无祸。”
萧守想了想,洛子枯想要的是在内部就解决好这件事,尽可能缩小波及范围么。萧守开口:“皇上还能撑多久?”
洛子枯的声音依旧平稳:“至少一年。”
萧守点点头,洛子枯连这样隐秘的消息都能打听到,势力不可小觑啊。“不如,请叶家的人来为皇上诊治吧。”
洛子枯看向萧守:“嗯?”
萧守笑笑:“如果能治好皇上,那么太子的嫌疑自然能消除。一切祸端也就断了源头。如果不能,那么……”
萧守靠近洛子枯,在他的耳侧轻轻道:“那就让太子和二皇子都中上和皇上一模一样的毒吧。即使没有同样的毒,让症状看起来一样也行,你既然能打听到皇帝的期限,那就说明太医里有你的人。要办到这一点应该不难。
碧凌国的三个支柱被同一种毒放倒,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这样一来,这件事的性质就从内部的毒杀□□,变成了他国的阴谋颠覆。那个时候,指向内部的矛头自然就消失了,把祸乱转嫁给别国,也不失为好办法。”
洛子枯转头,凝视着萧守道:“萧守,你胆子倒是不小。”
萧守笑了:“我只管你要什么,其他的,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不过若是真的要施行这第二个办法,你要先把自己摘出来,不能让矛头指向你。”
洛子枯挑唇:“你对我的能力倒是有信心。”
萧守:“不管这毒是不是太子下的,只要太子不是傻子,就一定会向乌月国借人来救治皇帝。你顺手往大夫里插个人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只要小心些,脏水就泼不到你身上。大不了你也中下毒,反正只要症状看起来一样就好。”
其实还有个理由萧守没有说,洛子枯不能人道才是最让人放心的资本,皇权的争夺,谁防备过太监来着?
洛子枯轻叹道:“你说的没错,太子于昨日已向乌月国发信,只说是借大夫与药材,皇上中毒的消息却是瞒着的。”
萧守也幽叹了一声:“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变数太多了。”
洛子枯微笑淡然:“所以我们也不必忧虑太多。”
萧守点头:“那是,天塌下来,你顶着,我垫着。对了,洛子枯,你在琉琰城的人缘还不错吧?”
洛子枯:“怎么?”
萧守市侩一笑:“我想开一家店,开业之时,你带点人来捧场吧。”
萧守可无法容忍自己完全成为他人的依附,他现在的目标就是:向钱看,向厚赚!本着有钱人终成眷属的硬道理,萧守无论如何都要在祸乱爆发前,尽可能地建立好经济基础,以确保自己后宫制的上乘建筑。
洛子枯:“那是自然,你的店,定然会很有趣。”
萧守挑眉得瑟道:“那是,我萧守是谁啊!天下才学共一石,我八斗,你一斗,天下人共分一斗。”
一只手指无声无息地捅上了萧守尚未康复的腰“嗷呜~”
某人笑得很无辜:“虽然我是骗你的,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只是想把你翘起来的尾巴按下去而已。”
萧守:“爆发吧,小宇宙!”
月亮看着下方很久很久都没有熄灭的灯火,露出了然一笑:真是个美好的夜晚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活力,喔呵呵~
46、受虐了
“子枯?”一大清早,萧守就醒来了,并且毫不客气地开始骚扰睡眠中的洛子枯,手指捅啊捅啊捅。
洛子枯迅速睁开眼睛,撑起上身,喝道:“谁?!”
待看清眼前是哪尊大神后,洛子枯的眼又恢复了迷蒙:“萧守,还早呢,再睡会儿。”说罢拖起被子蒙了萧守的头。没办法,昨晚两人闹得太晚,不管是谁都不会觉得两个时辰的睡眠已经充分。
萧守费了点劲才把小脑袋从被子里拱出来,凑到洛子枯耳边,说道:“我只是跟你打声招呼,我这就回去了。”
洛子枯睁开眼,声音还带着几丝沙哑:“时辰尚早,你赶着回去可是有急事?你已睡足了?”
萧守挑眉,心说老子这么多年熬夜打游戏的技术可不是白练的。笑道:“家里尚有佳人守候,心下难捱。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洛子枯挑眉,心说你那侯在家里的淑女定会让你更加辗转反侧的。笑道:“那我便不妨碍萧兄去会佳人了。”
在这个馄饨摊子都才刚刚烧上热水的大清早,萧守坐着世子府的马车满怀期待地开始往家里赶。
萧守的心是雀跃的,亢奋的,暗爽的。脑海中的yy也是没有停过的……
不知道付姑娘睡得好不好,要是咱刚回去就误撞见付姑娘更衣就好了,当然,要是付姑娘有晨浴的习惯那就再好不过。古代的女人嘛,就是太保守,要是让我不小心撞见啥啥啥的,那还不得非我不嫁啊。哎,善解人意的自己就勉为其难地收下她当个妾吧……
车夫听到车内传来的一阵阵诡异笑声,不由得会心一笑。这位爷能得了世子爷的宠爱,是该高兴高兴。世子爷从不带人进府,没想到世子爷原来是好的这口,不过这位兔儿爷也确实标致得紧,那对雾蒙蒙的眼儿比女人还要勾魂。听说皇家的人从不留人过夜,这位爷现在才出来,想来必定是两人从昨晚一直尽兴到了现在。世子爷当真神勇……车夫的脑海中自然也免不了一番yy。
所以说,集jq、yd、不靠谱为一体的名为yy的全民.运动,实在是,很好,很强大。
说实话,付律这一晚都没睡好。活春宫就在眼前上演,居然还没能看成,一生的遗憾啊!真真是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一听得响动她便起身了,收拾好衣饰,走出房来,见是萧守,不由得有些诧异:“萧少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萧守见付律已经穿戴整齐,心下颇为遗憾,面上还是笑道:“我担心付姑娘不习惯,便早些赶回来了。”
然而付律却不答话,直勾勾地盯着萧守的颈脖,眼中熠熠发光。
萧守莫名地摸了摸自己的颈项,有些微微的痛楚。忽而想起,昨晚某翩翩君子化身半兽人啃了自己的脖子好几口,别是留下痕迹了吧。完了,付姑娘肯定误会了,我就说洛子枯怎么那么反常地咬人呢,原来是这等险恶用心!
萧守慌忙解释道:“付姑娘,别误会,这是洛子枯和我切磋时留下的伤痕。”
付律眼中光辉更甚:“和洛公子切磋啊……我明白我明白……”
萧守看付律那样子也实在不像是在生气,心下大定,不由得感叹,付姑娘果然善解人意啊。
萧守又道:“付姑娘,我看外面的馄饨摊子已经摆开了,李大爷的馄饨可是一绝,我带你去尝尝可好?”
付律笑脸盈盈,心道,为了洛子枯与你的幸福,本姑娘的调.教现在就要开始了!
付律点点头道:“劳烦萧公子等我片刻,容小女子拾缀拾缀。”
萧守点点头,女人嘛,都这样,上街买个菜都要收拾好了才出门。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付律得了答复,回了房。
萧守于是满怀期待地立在前院中,等着佳人赴约。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十五分钟)……萧守看着房门的方向,听着里面的脚步声,开了口又闭上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三十分钟)……萧守试探着开口道:“付姑娘?”房内传来清脆悦耳的女声:“劳烦萧少侠稍待片刻,很快就好。”
一餐饭的时间过去了(一小时)……萧守被付律那个“片刻”所惑,以为她下一刻便会出来。一直都没敢挪窝。本就休息不足,现在又傻站了那么久,这下只觉得脚有些酸了,腰也隐隐作痛。叹了口气:“付姑娘,可要萧某来帮忙?”房内的付律答道:“不必,马上就出来。”
萧守已经对付律的时间概念绝望了,招呼道:“付姑娘,萧某在隔壁书房等候,姑娘出来就招呼声吧。”说罢开始挪着步子往书房走去。
这时,关了许久的门却是嘎吱一声打开了“萧公子,进来一下可好?”
萧守心道这可算是完了,进了房,却见付律拿着两支簪子比划个没完。萧守开口道:“怎么了?”
付律回头,将两支簪子亮给萧守看:“萧少侠,你看哪一支簪子更配衣服?”
萧守心里的无名火噌噌地往上窜,感情老子在外边儿等半天都是这俩簪子祸害的啊!
付律见萧守面容扭曲,怯怯道:“萧少侠可是在生律儿的气?”
要是对面是个男的,萧守早一板砖夯翻他了,可惜现在面对的是个美女,所以他笑笑道:“怎么会。付姑娘无论戴哪支都好看。”
付律撅起嘴:“萧少侠这明显是置气之语嘛。”
萧守那个冤啊,老子都饿得快没气了还置气!
萧守犹豫片刻,笑了笑,取了袖中珍藏良久的银厢猫睛顶簪(就是那支他从千重菊里带出来捅了武刑空pp的银簪),轻轻插在了付律的头上。温柔道:“你看这支簪子可适合你?”
付律拿镜子照了照,故作羞涩道:“这未免名贵了些罢。”
萧守深情道:“再名贵的首饰若是无缘与佳人相配,也不过是个死物罢了。”
付律暗自咬牙,萧守啊萧守,你才从洛子枯的床上爬起来就开始拈花惹草,当真是欠调.教!付律微微一笑:“劳烦萧公子再稍待片刻,容我换件能配得上这簪子的衣裙。”
萧守快抓狂了,忙到:“不必了吧,这件已经很不错了。”
付律蹙眉:“萧公子如何连这片刻功夫都不耐烦等,可是有急事。若是有急事,小女子就不耽搁您了。”
萧守心说你这片刻功夫是把时间切了片再一片片雕刻的功夫啊,原来听楚林抱怨等女人收拾是种酷刑时还觉得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才知道这福气不是那么好享的。
萧守看美人有些生气了,耐着性子道:“并非在下等不得,只是昨日与洛子枯切磋时,一时贪多,腰劳损得厉害了些。望付姑娘原谅则个。”
萧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付律的脸色,没想到她双目璀然,面色赤红,掩了口鼻,喃喃不停“切磋……贪多……劳损……唔唔……一整晚啊一整晚……”
良久,付律才从那亢奋的情绪中回转过来。脸上浮现出些许内疚,自己竟然让一个被上了整晚的小弱受在院子里晾了半天晨露,的确是狠了些:“抱歉,我没想到你……”
萧守忙道:“不碍事,不碍事的。我们这就出门吧。”
总算是出门了,虽然出门前的准备时间整整有一个多小时。
馄饨摊前,李大爷很八卦地看着萧守他们,招呼道:“小兄弟,又来照顾小老儿的生意啦。您旁边这位是?”
萧守笑道:“我朋友,来两碗吧。”说罢招呼付律寻了条凳坐下。
付律微微蹙眉:“萧少侠喜欢到这些地方吃?”
萧守估计她这是嫌地方简陋,有些惊讶,他没想到付律身为卖唱女也会讲究这些。想想自己请美女吃这个,也的确显得小气了些。于是解释道:“你别看这儿条件不怎么样,味道却是琉琰城最好的。”
付律微微点点头,不再说话。
不多时,两碗馄饨便摆了上来,只见那白瓷大碗内,十多朵小巧粉嫩的馄饨在清亮的骨汤内浮浮沉沉,缀上汤面上的青葱碎末,汤香色美。看得人食指大动。
萧守招呼一声,就迫不及待地动筷子了。这馄饨皮薄馅嫩,味美汤鲜,吃得萧守胃里一片熨帖。待再抬头时只见付律的碗前摆了一堆馄饨皮。疑惑道:“不合胃口么?”
付律微笑道:“我比较喜欢吃馅儿。”
萧守看她这般神色,也不好多说什么,女生挑食些很正常。只是有些疑惑:“你一直都这样吃么,能吃饱?”
付律停了动作,盯着萧守:“这不是萧少侠付账么?”
萧守嘴角抽抽,感情是吃别人的不心疼啊。
萧守:“要不我再给你叫一碗?”
付律想了想,点头了。
萧守于是又要了碗,不多时,李大爷端了馄饨来,见到桌上的馄饨皮,有些意外:“小兄弟,这是?”
萧守不好意思的笑笑:“她吃馄饨向来不吃皮。”
任谁的劳动成果被这般糟蹋都不会愉快,李大爷搁下碗,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忙自己的去了。
萧守有些无奈,推了碗到付律面前:“吃吧。”
付律放下筷子,笑笑:“嗯,我好像有些腻到了,不大想吃……”
俗话说女人是很善变的生物,果然没错。萧守认命地点点头:“那这碗就由我来解决吧,你稍微等会儿。”
李大爷向来很厚道,馄饨的分量相当足,待萧守解决完这碗,只觉得一张口便会从喉咙口滚出个馄饨来,个中难受,不提也罢。
两人用过早饭,便决定到街上逛逛,看看还缺什么,好给付律补足。
萧守看着身旁的付律,幸福感油然而生。陪美女逛街,可是萧守梦想了很久的事——
两个人,肩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轻松地聊天,商量着买些什么好。要是太挤了还能拉拉小手,要是有冒失鬼装过来就将美人护在怀中,要是美人有喜欢的东西,就买给她,美人就会红着脸说“萧哥哥,你太破费了……”自己再ooxx,美人再xxoo,然后就……
萧守突然感到腰上一疼,却是付律在捅自己。付律开口:“萧少侠,你怎么笑得那么奇怪,唤你你也不答应。”
萧守老脸一红:“没……没什么。”
一个时辰后,萧守充分理解了“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一至理名言。
为什么娇娇弱弱的女人逛起街来会那么恐怖啊!气势之强大堪比坦克,步行之迅捷堪比跑车,胃口之巨大堪比卡车,扫荡之彻底堪比拖拉机……
萧守的小脸已经刷白刷白的了,手臂也酸软不堪。毕竟虽然拥有卡车般庞大购物胃口的是付律,但充当卡车的只能是萧守。萧守估摸着再逛下去,自己的荷包就能比脸还干净了。于是开口道:“付姑娘,已经午时了。我们是否先歇一歇?”
付律意犹未尽地看了眼前的街道一眼,开口道:“再买些菜吧,中午我们回去吃。”
萧守那摇摇欲坠的身体,顿时又恢复了笔挺的状态。苍天啊,大地啊,是哪位天使姐姐响应了咱的呼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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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说了“我们”嗷,美人说了“回去”嗷,美人要做饭给我吃嗷!嗷嗷嗷~
坐在桌前的萧守看着付律将菜一道道摆上来,幸福感油然而生。美女给自己做饭,也是萧守梦想了很久的事——
两个人,一张桌子,桌上摆着几盘美人精心烹制的菜,气氛温馨而轻松。要是晚上还能来个烛光晚餐,要是有酒那当然是尽量地往美人嘴里灌,边吃要边赞叹这菜的味道举世无双顺便再夸夸谁要是娶了你定然有福,美人就会红着脸说“萧哥哥,你太过奖了……”自己再ooxx,美人再xxoo,然后就……
付律搁下了最后一个盘子,捅了捅傻笑中的萧守:“萧少侠,吃饭吧。”
萧守回过神来,看着桌上的菜,觉着这菜单看卖相还是不错的。执了筷子,笑道:“付姑娘定然手好手艺。”
说罢夹了一口菜就放嘴里了,在这一瞬间,萧守的瞳孔猛然放大,他震惊了——世界上,还有比这更难吃的东西么?!
萧守不信邪地夹上了另一盘菜,塞进嘴里,然后再次震惊——还真有啊!
铁一般的事实再一次证明了“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一颠扑不破的真理。
付律期待地看着萧守,问道:“你觉得味道如何?”
萧守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你尝尝就知道了。”
只见付律每样菜都吃了一大口,面色如常:“我觉得都还行,这些可适合萧少侠胃口?”
萧守纠结了,为毛她吃了没事,自己吃了就恨不能去寻死。难道自己的味觉出问题了么。
萧守在美人的欢心与自己的性命间犹疑了,就像个徘徊在“我是花400块钱找一位小姐玩整夜,还是花400块钱找两位小姐玩一小时□□”选择中的纯洁少年。
付律看着萧守,声音怯怯的:“萧少侠可是嫌弃小女子的手艺?”
萧守看着付美人那水汪汪的眼睛,最终下定了决心,生得伟大,死在花下。老子连死都不怕了,还怕吃几口菜么。萧守微笑道:“怎会,付姑娘的手艺自然是好的。”
萧守说着还仿佛验证一般又夹了一口菜到嘴里。然后,他定住了……你还是给我一刀痛快的吧!
付律幸灾乐祸地吃着菜,她早就点穴封了自己的味觉,管它多难吃都没事。
艰难的一餐结束后,萧守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恐怕已飘散得只剩一缕命魂了。他有气无力地开口道:“付姑娘,在下素来有午眠的习惯,一会儿就要去睡了。那边是书房,你可自便。”
付律期待地开口:“那我可否将房间拾缀装饰一番?”
萧守想了想,自己的房子半点装饰也无,弄一下也好。于是点了头,便晃晃悠悠地飘到床上去蒙头大睡了。
待身心俱疲的萧守睡够了起来时,太阳已经表现出往西方逃窜的倾向了。但是这一天的灾难明显还没有结束,萧守现在很难表述他的心情。相信任何一个男人看见自己的房间被装饰成粉色的天地时,那一刻的心情都肯定会难以言喻。
萧守本以为付律买那些粉色的布绢是为了做衣裙,却没想到她会是这个目的。一个大男人,要是真住在这样的环境里,也太搞笑了吧!
萧守走出房间,唤道:“付姑娘。”
付律走出来,笑笑:“房子布置好了,萧少侠喜欢么?”
萧守摸摸鼻头,低声道:“一般的男子,都不大会接受整个房子都是粉色的吧?”
付律那一双美丽的眼睛顿时变得波光粼粼,眉头也蹙了起来,一副难过得要哭的样子:“萧少侠您不喜欢么,是小女子僭越了,我这就去把它们都撤了。”
萧守一看她这副表情,哪里还敢多说什么。毕竟她忙了一下午,自己一句话就给否定了。在女孩子看来这样的装饰本就是很美的,哪里会想到男女审美的差异呢。要是真为了这点事把付律给弄哭了,自己就罪过了。
萧守忙说道:“我只是一时间不大习惯罢了,你辛苦了。”
付律那摇摇欲坠的泪珠总算收回了:“不辛苦,这是我该做的。我这就给你做饭去。”
萧守一听,冷汗都快下来了:“别,别,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付律:“出去吃多铺张啊,还是在家里吃吧,小女子的手艺虽不是顶好的,但萧少侠不也挺喜欢的么?”
萧守的嘴里一片苦涩,说了一次谎话就注定要拿无数个谎话来弥补,自作自受啊。这惜花人真不是好当的!
萧守温言说道:“付姑娘这白玉雕琢般的手本就不该沾阳春水,不过是吃个饭而已,萧某怎敢次次劳烦付姑娘。”
付律抿嘴轻笑:“哪里有那么娇贵,你少拿些话儿来哄我。”
萧守想了想道:“你来我这里,我还未正式招待过你,未免失礼。今晚我们在外面吃,做饭的事,明天再说。”
付律点点头道:“容我拾缀片刻,这便上街。”
付律没想到萧守居然很淡定地点点头就站在前院等着了,看来这小子还不是一般的能忍啊。
付律优哉游哉地在房内耗着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却突然听得“纭钡囊簧臁8堵擅ψ叱龇棵牛纯吹匠壳嘌坦龉觥h讲阶吖ィ患罾锶甲呕穑钐ㄉ系墓牡酌嫒戳蚜撕眉傅来蠓臁
萧守不好意思地笑笑:“本想给姑娘煮个鸡蛋,没想到水放少了些,反倒把锅烧穿了。”
付律嘴角抽搐,这小子够狠,为了不让自己做饭竟然动手把锅烧穿了。要是自己再继续做饭,保不准他还得煮几次鸡蛋呢。
出门,上街,进楼,吃饭。这一路走来两人虽笑谈不停,但萧守也觉得有些无趣了。上午逛街的时候,付律已经把她的卖唱女经历讲了个七七八八,现在付律和萧守聊的反反复复都是那些家长里短,萧守自然提不起劲来,小女儿的话题,对于男人来讲,毕竟无聊了些。
萧守本想引着付律聊些诗词歌赋,谁知道付律仅仅是识得些词曲,却并不理解其中含义,若要在说下去,就有些揭短的嫌疑。萧守只得继续陪着付律家长里短。
萧守多少有些怀念和洛子枯在一起的时候了,很轻松,也很投机。
萧守看着眼前的美人,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女孩子都这样的,久了就习惯了吧。“付姑娘,我明日要去洛子枯那里。不能多陪,还请见谅。”
付律当然不会阻止这一对儿相会,自然是点头应诺。
饭后,付律又约着萧守去街上晃荡,萧守很想说no,但面对美女他只剩下了yes这一个选项。
两人在街上走着,夏日的太阳下去的总是比较晚,所以这时候街上也还算是热闹。
付律突然停下了她正说个没完的话题,盯着萧守:“萧少侠,你觉得我刚刚说的那个如何?”
萧守愣了一下,付律刚刚说什么他根本就没进脑子。所以也只能答道:“付姑娘说的很好。”
付律撅起樱桃小嘴:“没听就没听,何必这般敷衍。萧少侠若是不耐烦陪小女子,明说便是。何必这般口是心非地忍着,累得我一个人像个傻子似的说个没完。”
萧守忙赔罪:“刚刚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才走了神,并非故意怠慢姑娘,还望付姑娘原谅些个。”
付律挑眉:“你刚刚想起了什么?”
萧守道:“不是什么大事。”
付律有些不依不饶:“说嘛,说嘛,我想听。”
萧守道:“只是想起了某本书上写的琉琰城的商贾发展之概要,现在应着景儿觉得书上所言非虚。”
付律的嘴巴又嘟起来了:“你骗我,既是突然想起又怎会是书上之言,况且要想起的话,上午逛街的时候就该想起了。你又来敷衍我,我可不依。”
萧守无奈:“你说如何便如何罢。”
萧守连开口都觉得有些累了,身子虽不乏,但是心累。毕竟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要考虑别人的感觉并不好,尤其当这个别人还是个敏感柔弱而又聪明的女孩的时候。
萧守揉揉太阳穴,思绪有些散乱。以前总听楚林抱怨说,女人如何如何,自己总觉得他是在当着穷人嫌肉肥,相当欠扁。现下才明白,楚林说的都是大实话。
女人很好,但也很麻烦。女人的那些小毛病就像是蚊子,被咬的时候,就算不拍死它,也不会怎么样。但越到后面就越觉得难以忍耐。尤其当你对这个女人只有欲望而没有感情的时候。
总算是逛完了街,两人回了住所。便各回各房,各睡各床。至于终于活着逛街回来的萧守在满是粉红色的房间里,是如何的奄奄一息,辗转反侧,自然不提。
清早起来,却不想这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蒙蒙细雨。萧守实在是不想再陪付律一天,于是决定冒雨出行。
刚出大厅却不想付律已经等在那里了,萧守疑惑道:“付姑娘不多睡会儿?”
付律微微一笑:“知道你要出门,来送送你。”心下却是无比亢奋,这萧守对洛子枯果然情深意重,就算是下雨也不能浇灭他想见洛子枯的心意。
萧守有些感动:“我这就出去了,天凉,你多穿件衣裳。”
付律将纸伞抵到萧守手中,温柔地嘱咐道:“下雨了,别忘了打伞,湿身是小,淋病就麻烦了。”
萧守接过,撑开伞出了门,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茫然,为什么总觉得付律出门时的叮嘱有些不对劲呢?
47、练功了
连绵的雨丝丝缕缕,天地间仿佛弥漫着一层白雾。撑着纸伞的某人,在世子府前下了马车。衣衫已经有些湿了,整个人泛着楚楚可怜的味道。
“在下萧守,请问世子在么?劳烦通报一声。”
门卫恭敬答道:“世子爷交代了,若是萧公子前来,无需通报。小人这就找人领您进去。”
萧守冲着门卫微微一笑“那就劳烦小哥了。”
门卫的面色一红:“哪里。”
萧守被人引了往世子府的前厅缓缓走去。不多时,衣衫还有些湿意的萧守已在前厅里坐着,一口一口的抿着茶,身上的寒意慢慢消散而去。
“萧守,你不是说要陪付姑娘两天么,怎么到我这里来了。”洛子枯走进前厅来,一派淡定雍容。
萧守嘴角一僵,要是让人知道自己被一个女子的日常行为搞得灰头土脸,自己这一世英名可就谈笑间灰飞烟灭鸟。
萧守起身,微微一拜,避重就轻道:“怎么,不欢迎啊?”
洛子枯:“哪里,不过是有些奇怪罢了。”
萧守微笑,做追忆美好时光状:“我自是愿意陪她的,只是她拘束得紧,我也不好太过亲近。” 无论萧守面对付律时是如何的备受煎熬,在洛子枯面前,还是要做出美人相伴幸福美满的样子的。死鸭子嘴硬就是为这种生物量身定做的。
洛子枯心下暗笑,那个女人会拘束?怕是萧守自己被收拾狠了了吧。
萧守看洛子枯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很有种不良的预感,于是岔开了话题:“子枯,我的腰已恢复大半,应该能继续学武了。”
洛子枯转身便走:“你跟我来。”
洛子枯领着萧守到了自家的卧房,然后淡定开口:“脱衣服,上床。”
听话的萧守同学干净利落地把自己的上半身扒了个精光,然后开始脱裤子。
洛子枯一惊,按住萧守搭在裤带上的手:“萧守,你干嘛?”
萧守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不脱怎么上床?”
洛子枯定定地看着萧守,就算冬雷震震夏雨雪这家伙也没有理由突然间开窍了吧?
洛子枯那早已被萧守折磨成死灰的心,淡定得半点火星也没起,只是开口道:“不必脱裤子。”
萧守惊讶:“直接上啊,弄脏了不好洗吧。”
洛子枯依然淡定,只是那心貌似有点死灰复燃的倾向。洛子枯自觉地把心底那点小火星掐灭,开口:“若是你不介意,那就随你吧。”
然后萧守就理所当然地脱了裤子,爬上了床,顺便拉了薄被,把自己给盖起来。碎碎道:“这雨虽说不大,也挺讨厌的。衣服弄得冷冰冰的不说,裤子也弄湿了,回头还得洗,冷死我了。”
洛子枯默默看着那裤脚被雨水浸湿的外裤,想来萧守之前的意思就是怕裤子把床给弄脏了,所以才脱了个干净。
此时,洛子枯心中庆幸得泪流满面,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终于逃过了一回啊,总算熬出头了。
在萧守牌粗神经病毒的不断骚扰下,洛子枯终于产生抗体了。可喜可贺~
逃过一劫的洛子枯走上前,在某妖孽的腰上重重按压,“嗷~”妖孽哀鸣。
虽然逃过一劫但依然记仇的洛子枯一脸微笑:“不行,我再给你擦点药,你这伤至少还得再歇一天。”
萧守无力垂头,就算不需要歇息刚刚也被你按得需要歇息了。为毛给我按摩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而不是一个温柔美丽的小姑娘啊!
当修长的手抚上纤细玉白的腰背,“唔啊……子枯……慢一点……”“嗯~好舒服……”之类的呻吟再次响彻世子卧房。
洛子枯突然起身,萧守疑惑:“怎么?”
洛子枯褪了外衫,开口:“关门,刚刚门被风吹开了条缝。”
随着门被嘎吱一声锁好,在外面蹲守的某女咬穿了第二张手绢。
洛子枯回到床边,一手放在萧守腰上轻轻按揉着,一手捞起了一缕萧守及腰的墨发。“萧守,要小心啊。”
萧守埋着头,闷哼一声:“嗯,我知道了,不会拖累你的。”
萧守不会看到,身后的那个人,是带着怎样的表情,轻轻吻上了他的那缕发。
很纯很和谐的按摩结束后,洛子枯将萧守扶起,让他盘腿坐在床上。
洛子枯靠到萧守耳边轻轻道:“你不是想学内功么,我一会儿将传一股真气到你体内,你好好体会真气的运行线路,今后参照此法,运行你体内的气即可。”
萧守顿时亢奋了,内功啊内功,咱就像那红军来解放的贫下中农一样,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内功会了,美女还会远么?不知道这内功叫什么,易筋经不错,九阳神功还行,北冥神功咱也不嫌弃。
萧守满怀期待地问道:“子枯,这内功叫什么?”
洛子枯一挑眉,笑得有些邪恶:“叫龙阳神功。”
萧守由衷赞叹道:“龙,乃天地间至强神兽,阳,乃混沌中至刚至猛之物。好名字,真是好名字!这内功想来必定十分了不得!”(龙阳君,你可以瞑目了。)
洛子枯憋笑,一本正经道:“的确了不得。”
萧守遥望床柱,作展望未来状:“若是我今后与人比试,一上场,便报上一句,‘本尊修炼的乃天下第一绝学龙阳神功,你等若是不想命丧在此,就乖乖认输吧!’,你说那人听见这神功的威名,会不会立时吓得颤抖不已,也许还不等我出手,就手脚并用地逃命去了。”
洛子枯一个没忍住,憋笑憋得岔了气,顿时狂咳起来。萧守若真在比试前如此交代,那对手想必不是被这威名吓得颤抖不已,而是因这“威名”笑得颤抖不已,然后笑得捂着肚子滚来滚去。
虽然洛子枯很想看看那经典的一幕,但还是很厚道地开口了:“萧守,此龙阳神功乃我碧凌皇族不传之学,你若是不想招来杀生之祸,还是低调些好。”
萧守有些感动,洛子枯待自己比当初的楚林也不遑多让,这样的兄弟,一辈子,能碰上这么一个,已是幸运至极了。萧守乖乖点点头:“明白了,难怪名字中间有个龙字呐。这么说来,你们皇族都学龙阳么?”
洛子枯面色一僵,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而且砸的还是自己整整一族的脚……
洛子枯抽搐着嘴角“为了安全起见,以后你就唤这内功为神功即可,龙阳之类的,还是不提为好。”
萧守从善如流地点头。
直到未时(13~15点)萧守还在盘着腿修炼龙阳神功。
洛子枯看准他运行一周天停歇的瞬间,拍了拍萧守:“停下!”
萧守笔直的身子顿时瘫软,往后倒去,洛子枯伸出手,将他揽在了怀中,脸也黑了下来:“萧守,我说过,你一旦感到乏力就停下来,为什么瞒着我硬撑!”
萧守在洛子枯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勉力一笑:“我说过,我不会是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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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枯的声音冷下来:“我让你小心点是为了这个么!”
萧守沉默片刻:“我知道你只是想提醒我,有人已经盯上你了,而我也多半会被波及。按琉琰城和诞百岛的距离。叶家人至少要两个月才能赶到吧,那时才是真正交锋的时刻。而有人在现在就盯上你,说明,你在那人眼里,是必须先解决的障碍,优先于大多事项。所以,这两个月,并不安全,因为那人会拿出绝大部分精力来对付你。”
洛子枯失笑:“萧守,你真不像个才志学之年(十五岁)的孩子。”
萧守嘴角抽抽,虽然说我一直在装嫩但被你这样明明白白的指出来,咱这而立之年的老男人还是会很不好意识的好吧。“我以为我们是平辈论交。”
洛子枯笑笑:“倒也是。放心,形势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练武并非一朝一夕之功,慢慢来,比较快。”
萧守闭了眼,靠在洛子枯怀里,深呼吸一口。慢慢撑住身体,企图爬起来,但腿盘了那么久,早就软了。于是,萧守以厘米为单位往上爬之后,又以分米为单位砸回了洛子枯的怀中。
洛子枯:“我唤人将饭食送到卧房里来吧。”
萧守无奈点头。
洛子枯走到门前,吩咐道:“将午膳送到卧房来。”
走廊的梁上突然冒出一俏丽女子,两眼绿光:“那个,小世子啊,我觉得萧守现在比较适合吃粥,菜也清淡些比较好。”
洛子枯点点头,对已经走远的侍女大声吩咐道:“菜清淡些,煲些肉粥。”
说罢,对付律笑笑:“多谢提醒。”
付律:“要感谢我就让我现场旁观吧。”
洛子枯笑得温和淡然:“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转身回了房,“咔嚓”门再度锁好。
某女人的手绢再添牙印。
用过饭,萧守的腿也算缓过劲来了,洛子枯可不会让萧守继续练功自残,于是带着萧守去了自己的书房。用书来混时间想来对萧守而言是个不错的选择。
萧守本就是爱书的人,不然也不会在继承了大笔遗产后还去当了个图书管理员。一见到那满满的书架,萧守好比那见到小萝莉的怪蜀黍一般两眼冒光,恨不能立马扑过去,啃上两口。
洛子枯会心一笑:“这里的书你随意看,不会有人来打搅的。”
萧守点头,抱了本最厚的就窝到一旁的软榻上看去了。洛子枯也寻了本书,坐到了萧守的身边,静静看起来。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彼此的温度温暖着彼此的身体,契合得仿佛这一刻会隽永到天荒地老。
萧守的日子就这样在洛子枯和付律的陪伴中度过,这一周的时间里,萧守的大多数时间都在洛子枯那里度过,学三棱刀,学袖箭,学内功,看书……
至于付律,萧守托洛子枯在绣房给付律找了个清闲的活,两人几乎只有早晚两个时间才有交集。所以萧守也格外珍惜和付律在一起的时光,估计只要付律不给萧守做饭,萧守都能欣然相陪。虽然偶尔也会感到不快,但都被他忍下了。
萧守对女人的忍耐力是佛祖级的,属于你打他左脸,他能笑着把右脸也给你的那种。可惜他对男人的忍耐力是修罗级的,估计你才抬个手,他就把你打成佛祖头了。
洛子枯与萧守的感情在这一日日的陪伴中逐渐加深。
某雨后天晴的午后,萧守与洛子枯在花园里闲逛。萧守看着放晴的天空,突然冒出一句:“太阳出来了,我内衣还没晒呢,你要陪我回去一趟么,晒完送你一件。”事实证明,这两人的感情的确很深……
洛子枯:“……”事实也证明,感情虽然很深,但送内衣这种事对洛子枯而言依然很惊悚。
萧守呵呵一笑:“开玩笑的,别介意,别介意。”
洛子枯捂唇:“其实你若要送,我也不介意收下,毕竟我还没收到过这种礼物。”
萧守:“……”事实还证明,在经历了无数次的打击后,洛子枯同学成功掌握了反打击这一技能。
两人到了萧守那充满粉色的院子,原本空无一物的桌上却躲出了一张纸笺,萧守拾起纸笺“萧守,我走了,有缘再见吧。愿你和世子相亲相爱,白头偕老。——付律”
萧守嘴角狂抽,看着洛子枯:“什么叫我和你相亲相爱,白头偕老啊!”
洛子枯别过头:“兴许她只是用错词了吧。”
萧守:“见过没文化的,没见过没文化得这么惊世骇俗的。”
洛子枯默然。
萧守叹了口气:“其实付律的真实身份不是卖唱女吧?”
洛子枯:“嗯?”
萧守摩挲着纸笺:“她不会是寻常女子,最起码她有武功。虽然她已经努力让自己显得普通了,但只要留心了还是能注意到的,有哪个普通女子会直接拿着茶杯注水呢,滚烫的茶杯握在她手里什么反应都没有,除了她身负武艺很难有别的解释。”
洛子枯看着萧守,这个家伙真的很敏锐:“没错,她的确是有武功的。”
萧守笑了,笑得很勉强:“她想装,我就当我不知道,她想闹,我就通通忍下来。但为什么即使这样她也要离开?一个两个,说离开就离开,连理由也不给。留在我身边不行么,偶尔依靠一下我不行么?我就那么不可靠么!”
洛子枯看着萧守,沉默。他没想到,萧守的反应会这么大。他有些明白昨日付律偷偷来和自己告别时,为什么会是那样的表情了,毕竟她的心不是石头做的,不可能一直一直踩着萧守的真心看戏。
萧守望着天,不知在想着谁,低声喃喃:“雪载溪兮,花未盛! 待我佳人兮,何谓吉! 柳舞絮兮,花未盛!待我佳人兮,无谓时!发结丝兮,花终盛!拥我佳人兮,生死随……”
萧守的拳头握紧:“生死随……呵呵,你tm倒是随啊。不是说过会回来的么!”
洛子枯伸出手,握住了萧守的拳头。
萧守自嘲地笑笑:“其实这个时候走也好,免得被我牵连。都不在我身边就都安全了吧。”
洛子枯小心地掰开萧守攥紧的拳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看开些。”
萧守闷闷的声音传来:“至少我在宴席上要吃得爽!这还没开宴,菜就跑了。”
洛子枯:“……”
萧守:“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洛子枯:“什么?”
萧守:“去超市捏他十袋二十袋方便面!”
48、开店了
“走,小蝶,我今天带你去‘存墨阁’。”一大腹便便的商人搂着一娇柔女子走在街上。
娇柔女子面带惊喜:“童老爷说的可是那一开业便备受文人推崇,连那匾额都是麟世子亲题的‘存墨阁’?”
那一脸富态的大叔得瑟一笑:“除了这家还有哪家?”
小蝶:“听闻那存墨阁规矩很不一般,每件货品前必有对联,凡对上对联者一律半价出售,对不上者价钱则要翻番。不是雅人可进不得。”
童老爷一脸yd的笑:“你老爷我,可是个不折不扣的雅人啊。”
说话间,已来到存墨阁前,只见一雕花木门向两侧敞开,门额上得一匾,书“存墨阁”三个大字,门两旁各有一联,上写“闲人免进贤人进,盗者休来道者来。”端的是一派书香墨雅,全无商贾之店的富华之俗。
童老爷了美人进店,只见店内货品皆放于多宝柜上,那货品种类千差万别,既有长平城著名的簪饰,也有大芬城特产的砚台。每一货品旁皆配有一联,或难或易,极是风雅。
小蝶流连于簪饰前,心下欢喜,看了一旁的联“蒲叶桃叶葡萄叶,草本木本。”却又有些惴惴,这位童老爷肚子里那点墨水自己是知道的,这簪美则美,只是这对联难了些,要是老爷对不上,岂不是落了他面子?
正犹豫间,童老爷却是走了过来:“你若喜欢,我便买下。”
说罢拿了小蝶手中的簪子,扯下上联,走到柜台前。
柜台内立两人,一玄衣少年,一白衣书生。童老爷将上联递给那绝色少年:“萧老板,你这对联挺简单的,听着,‘蒲叶桃叶葡萄叶,草本木本。’我对‘梅花桂花玫瑰花,春香秋香’。”
小蝶的眼睛瞬间瞪大,好像看见了小怪兽变成奥特曼一般。童老爷明显被这小美女的o形嘴所取悦。得瑟挑眉:“萧老板,如何?”
萧守笑笑:“童老爷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我这对联可是考倒了不少才子,却不想在您这儿轻轻巧巧对上了。”
童老爷一听这话,脸上都快笑出朵花儿了:“哪里,哪里。”
说话间,萧守已经写好了童老爷说出的对联,并上联一起,恭恭敬敬地递给了童老爷。这赠品对联算是顾客对上了对联的证明。
萧守又盈盈一笑,拿出一巴掌大的物事:“童老爷与这位美人堪称才子佳人,我这老板自然也不能小气。此乃香皂,沐浴时抹于肌肤之上,可洗身,养颜,染香。个中妙用,还请两位自行体会。”
童老爷心下大乐,这萧老板果然会做人,听说他这儿赠与的物事,皆是无处可得的。前些天,还听那王老板炫耀说得了个名为酒精灯的新奇玩意儿。不想今日自己也得了个宝贝。喜滋滋地谢过,便携了美人欣然而去。
萧守一见那童老爷离开视野,面色瞬间沉郁下来,轻叹了一口气。
白衣书生开口:“萧公子为何叹气。”
萧守一手搭上那书生的肩,语气凄凉:“裴骄,你说为什么这年头,鲜花都不是属于赏花人,而是属于牛粪的呢。”
裴骄嘴角抽搐,一时无语。半晌,开口:“萧公子,那童老板是有名的胸无点墨,为何却能对上这对联呢?”
萧守嘿嘿一笑:“因为这簪子他买了两次啊,昨天他来买,对不上,给了两倍价钱,买了货。虽然得不着证明他对上了的赠品对联,但我会把下联告诉他。他今天再买这件货,对联没变,自然能对上。你别以为这是特殊现象,琉琰城文风盛行,凡是那没啥文化又想显得有才的,都得来买这么两回。”
萧守看着这今天才被世子指派来给自己打工的兄弟,觉得很有必要开启一下人民的智慧,于是开口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这存墨阁生意兴隆的原因么?”
裴骄作虚心好学状。
萧守:“一定得弄最风雅的名头,请世子题匾额,卖就得卖最不一样的货物,对联贴边儿上。对联最差也得是秀才才能对的,什么同音呀,同字呀,回文呀,能整的全给他整上。
越贵的货品对联越难,柜台里站一人,穿青衫,特有文化那种。客人一对上联,管他真对上假对上都得跟人家说,真乃才子也。一口地道的崇拜腔儿,倍儿有面子。
时不时再来个对联比赛,奖品用卖不出去的货,一比光参赛费就得一两银子。赢了就请那前几名出上联,贴货品边儿上,就是一个字儿——雅。
光给出联者捧场就得花个百八千的,周围的朋友得的赠品对联不是十幅就是二十幅,你要是才一两幅啊,你都不好意思跟人家打招呼。
你说这样的卖法,一天得卖多少货?我觉着这么也得十几个吧。十几个?!那是成本。二十个起。你别嫌多,还供不应求。
你得研究顾客的购物心理,愿意掏两次钱装斯文的主儿,根本不在乎再多掏几次。
什么叫文化人你知道么?文化人就是,买什么东西都买最显摆的,不买最便宜的。所以,我们卖东西的口号就是:不求最便宜,但求最显摆。”
裴骄目瞪口呆:“萧公子真乃才子也……”
萧守:“真不愧是世子派来的人,适应挺快的哈。待会儿换身青衫,你就看着我怎么做就好,明天估计你就能接手。忙了一个星期,我总算能轻松些了。”
日渐西沉,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店里也冷清下来,萧守感谢地冲裴骄笑笑:“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请你吃饭。”
裴骄笑笑:“不必,家中尚有人等候。”
萧守:“没想到你已经有老婆了啊,嘿嘿早些回去好,以后有时间我请你们一家吃吧。”
裴骄点点头。
萧守转身便往柜台外走,却突然停住了“啊,头……头发!”
裴骄低头,却见萧守的头发绕上了自己胸前的布扣。萧守回转过来,伸手想解开,却又觉得有些别扭,索性拉了自己的发带,让头发披散下来,继续解。
裴骄看着眼前满头墨发泻下的少年,依在自己怀里,认真对付扣子的样子,莫名地,觉得有些脸红。他突然明白世子再派自己来之前为什么要问一句“你可好龙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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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守,裴骄,你们在做什么?”一清冷的声音传来。
裴骄立时打了个激灵“拜……拜见世子。”
萧守:“世子,来帮个忙,我的头发缠他扣子上了。”
洛子枯无奈地笑笑,虽然约定好有外人时,就称自己为世子,但这口气,完全体现不出他对自己的丝毫敬意啊。
洛子枯走上前,伸出手一摘,裴骄的扣子就脱离母体了,萧守的头发也自然得以解脱。萧守倒是笑得欢畅,裴骄却是惊出一身冷汗。
洛子枯:“萧守,你好歹也注意些吧。要是让那帮尊你敬你的才子见了你这般样子,只怕都得高呼识人不明。”
萧守开始拢自己的头发:“哪儿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洛子枯轻笑着走上前,拢起萧守及腰的长发,取了发带替萧守细细绑好。
裴骄看着世子爷那柔和的样子,很有种以头抢地的冲动,这是世子啊世子,尊贵无比的世子居然屈尊给这个奸商绑头发。
萧守摸摸头:“哈,你技术和我半斤八两嘛。”
裴骄想泪奔,这个奸商居然还敢嫌弃……
洛子枯扫过来一眼,裴骄迅速开口:“世子爷,萧公子,我先告辞了。”眨眼间,这人就消失得连影儿都不见了。
月上梢头,萧守已经练完功,和自家被子相亲相爱去了,世子府的灯却还亮着。(喂,这两者有逻辑关系咩?)
洛子枯托起茶盏,开口:“裴骄,你今日去看了整整一天,有什么收获。
裴骄:“回禀世子爷,萧守在经商方面确实别有窍门……”裴骄将萧守今日的奸商销售经验细细讲诉了一遍。
洛子枯拂去茶末:“你以为萧守开店仅仅是为钱么?”
裴骄:“恕属下愚笨。”
洛子枯嘬了一口查,缓缓道:“萧守开存墨阁目的有四:
其一,向外明示我与他的关系。我向来与学子交好,而萧守请我去给存墨阁题匾,一来可借我的名头得些客源。二来,却也暗示他与我交好多是因我欣赏他的文采,再进一步便是,这存墨阁的背后老板是我。
不管是因为文采还是因为钱财,都和目前的皇权争夺没有大干系。可以说,他主动让人把他立在了一个与我关系密切却又无关紧要的位置上。
其二,在文人间树立自己的地位。你看现在琉琰城谁人不知,存墨阁的萧公子才高八斗。而谁又不知,只要是有才之人,在萧守那儿买东西都是半价。真有才学的人,得了面子又得了里子,哪里能不喜欢他。
这为政的人,又有几个能不顾及那些文人的笔杆子,萧守得了那些人的承认,特别是那些前辈的承认,谁都不好明着对付他了。
其三,交好各界人士。琉琰城向来文风鼎盛,不风雅的也得附庸风雅。而萧守这一出,那有才学的自不必说,而没才学的只要把一个货品买两次也显得有才学了。这些人少不得都要承他的情。
其四,推广那些赠品。这点也是你告诉我后我才想到的。你说的那些特别的小东西,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是萧守自己做的。他有选择性地送人,让大家逐渐接受这些东西,并知晓了其中的好处。我想,等他那些他来琉琰城时沿途购得的货卖得差不多了,他就会开始卖这些他自己做的东西了吧。”
裴骄:“可是,属下不明白,萧公子不是世子爷的入幕之宾么。上边那几个只要用心了都能打听到,您说的一点目的是不是……”
裴骄那敏锐的耳朵捕获到了极细的一声“咔”,而发出声音的……貌似是世子手中的茶盏。
洛子枯缓缓放下茶盏:“事实上,不是。我放出这样的假信息自有我的考虑,但你在萧守那边,最好还是不要让他知道这种说法。好了,你退下罢,好好接手萧守的生意,至少在你顾得到的范围内要护得他周全。”
裴骄:“是。”说罢躬身退下。
而他那敏锐的耳朵貌似捕捉到了世子爷极低的一句抱怨:“即使真有人把这种关系告诉他,他也未必能反映过来吧。”
而另一边,某客栈,御宅拿着从默楼买来的消息苦笑:“搞那么大声势,真的是想瞒也瞒不住了啊。”
一炷香后,这份消息便落到了武刑空手中。
武刑空笑笑:“没想到小东西搞出那么大动静,我们这趟的目的地也恰好是琉琰城,你说我和他是不是特别有缘呢。”
御宅面无表情:“是。”
而御宅的心里却早已掀桌了,有缘有缘,你们一家都有缘。这年头下克上有那么难么,老子还没动手呢情敌就冒出来了。让我好好守护一下少主不成么,莫非冰山忠犬攻已经不流行了么。还我薄情寡幸的少主来啊!tat
再另一边,某客栈,叶翎睡得正香甜。没办法,这娃完全没想到萧守已经出名到可以买消息的地步了。r(st)q
49、胁迫了
夕阳已没,皓月初挂,暧昧夜色,红灯映着那翠袖红衣,皆是袅袅风姿,夜风酝着那香粉甜烟,皆是绵绵柔情。
在世子府蹭完饭的萧守一个人走在这只有夜间才热闹非凡的胡同里,“飘香阁”、“染红坊”、“惜花楼”……在眼前一一飘过。看着门口那挥舞着香帕的佳丽们,萧守那因缺少美女而干涸的心,像被暴雨□□过的沙漠一般,迅速得到了滋润,甚至还开出了花儿来。
青楼啊青楼,多少起点男穿古代的必访之地,这里美女遍地,这里才女遍地,这里熟女遍地。要样貌有样貌,要才艺有才艺,要技术有技术,叫萧守怎能不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萧守深吸一口香风,心神荡漾。要是洛子枯也能来就好了,可惜啊,得了那样的病……不然自己也不至于瞒着他,自己来了。
萧守犹豫片刻,终于选定了要进哪一家。萧守刚迈步,只觉得背上一痛,如遭重击,踉跄两步,才站稳。萧守并未立刻转身,而是向前跃去。
萧守很清楚,若是背后遭袭,千万不能转身或回头,因为敌人还在你后方,转身或回头只会让你再一次遭袭。最稳妥的莫过于往前冲,拉开自己与敌人的距离,再回头应敌。
萧守跳出十步远,转过身来,伸出左手,对准前方。他的左手上绑着洛子枯赠与的袖箭,在如此距离,几乎没有人能躲过疾射而出的寒箭。
然而,落入萧守眼里的,却是一个跌倒在地的粗衣小女孩。萧守笑笑,放下了左手。自己实在是有些神经过敏了,想来刚刚不过是被这女孩撞到了,若是当时直接转身,说不好还能来个温香满抱,结果自己一躲,反倒害这女孩跌倒了。
萧守走上前,递出手来,微笑道:“姑娘,还好么?”
那女孩抬起头来,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样子,那一双大眼睛,晶莹剔透水水亮亮,好比一面浸在泉水中的软玉。粉嫩的嘴唇微张,有如一羽桃红的小花瓣。“唔……”
萧守瞬间被击中萌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清音、柔体、易推倒的极品萝莉么。
但极品萝莉明显没有感受到萧守那激荡如动感光波的感情,她爬起来就往旁边的一条胡同跑去。萧守伸出的那只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然后渐渐石化,灰化,风化……
萧守怒了,小妹妹,你当我的跑酷是白练的么!后蹬,踩地,两分钟后萧守就追上了小萝莉。萧守优哉游哉地跑在萝莉旁边,侧头,微笑:“你跑这么快,很容易摔倒的。”
萝莉不理他,继续跑。
萧守:“你为什么要跑?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啊。”
萝莉依然不理他,继续跑。
萧守:“你还是停一下比较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萝莉还是不理他,继续跑……然后突然止步,身体因为惯性而向前跌去。
萧守一伸手捞住了她,笑着把话给补全了:“这儿是死胡同。”
萝莉惊恐地看着后方,萧守也疑惑地往后看去,只见三个膀大腰粗的汉子也奔进了这条胡同:“死丫头,看你还往哪儿跑!”
萧守皱眉,挡在了萝莉面前:“出了什么事么?”
那为首的汉子看萧守衣着不俗,便按捺着性子答道:“这丫头是从我们红妆阁逃出来的姐儿。”
那萝莉立刻反驳道:“才不是!我是被骗去的!”
萧守一听这对白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多半是这女孩儿被人贩子卖去了青楼,然后又逃出来了。女孩儿那身打扮明显不是烟花女子,估计是一发现不对就跑出来的。
身为主角就是好啊,这青楼门还没进呢,就有美女扑出来了。
“没想到这天子脚下也有这等不干净的事儿,不如大家一起去衙门说个子丑寅卯?”萧守边说着边掏出了个银元宝,在手上掂啊掂。
“当然,干你们这行的,也难免有些小秘密。实话说,若不是我觉得与这女孩儿有缘,也懒得管你们这些事儿。你要觉得合适干脆就将这女孩让与我,若是不乐意……哼哼”
那壮汉想了想,点头道:“既然这丫头与大爷您有缘,让与您也无妨。但她好歹是个雏儿,你看这价钱是不是?”
萧守冷笑:“行啊,我再加点价,比如府衙一日游?”
这琉琰城别的不多,就是官多,那大汉看这少年嚣张的样子,估摸着他是哪户官家的少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取了女孩儿的卖身契来,接过银子就走了。
萧守拿起卖身契,看了看。原来萝莉的名字叫龚小扇,萧守看着女孩那怯生生的样子,心下一片温柔。虽说萝莉很美好,但三观尚算正常的萧守还是不至于把这样的孩子丢进老婆范围内的。救下她,只是因为喜欢,但无关□□。
萧守摸摸龚小扇的头,将卖身契递给了女孩:“这卖身契你自己收好。你家在哪儿,这晚上不太平,我送你回去可好。”
龚小扇那白嫩嫩的小手一把拽住了萧守的袖口,眼泪哗哗地就下来了。
萧守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最看不得女孩儿哭了,何况还是这么一个纯真可爱的小女孩。“喂喂,你别哭啊,我先带你去吃饭吧。”
萧守这个美好的风流之夜,就这样被一个女孩的泪水给冲走了。
龚小扇一直不肯透露自己的事。萧守只得把她接回家,安排在付律曾经的房间里。
第二天清晨,萧守一推门,只见龚小扇立在门前,瑟瑟发抖,显然已经站了有些时候。萧守忙让了她进屋。
龚小扇坐在桌边,犹豫很久,开口:“哥哥,你不是坏人,是么?”
萧守一时间左右为难,这问题问得太有技巧了,不管自己回答‘是’,还是‘不是’貌似都有问题吧。于是开口:“我是好人。”
龚小扇咬了咬嘴唇:“我家人都出事了,现在只剩我一个。哥哥你若是不嫌弃,我愿为婢为侍侍奉左右。”
萧守并未马上答应,他看着龚小扇静静思索,一家人都出事了啊……
这女孩儿虽然身穿粗布衣裳但皮肤滑嫩,隐有暗香,耳朵上还留着耳洞,出身应该不低。富贵人家出事,而且是全家都出事,逃出的还必须刻意隐藏身份。那么最大的可能有两种——
一是内因,家族内部争权夺利,小女孩的至亲被害,自己逃出。
二是外因,家族被更有权势的人判罪,不得不隐姓埋名,求得性命。
萧守开口:“我是萧守,存墨阁的老板,世子的朋友。那么现在你告诉我,那个害你全家的人的势力是我能对付的么?”
龚小扇慌了:“没……他们不认识我,父亲已经找了人替我。他们不知道我逃了。如果不是被骗走了钱财,我早就出城去了。我没有想害你……呜呜……我,我也是没办法……呜呜……”
萧守看她又哭了,不由得内疚起来。“想留下便留下吧,侍婢之类的话就不必再提了。只当我是你哥哥就好。”
龚小扇就这样住了下来,萧守依然在学武,看书,经商间忙得不亦乐乎,但日子已经变得阳光灿烂起来。
龚小扇厨艺不错,萧守现在早晚饭都是由她包办的。龚小扇单纯可爱,萧守和她相处时觉得格外轻松。龚小扇善解人意,萧守练完功时她已经把洗澡水烧好。龚小扇才艺不错,萧守累了时她会吹笛给他听。
萧守不止一次感叹,古代女人就是好啊,还是萝莉形态就这么完美了。每天从洛子枯那儿回来,听着小扇软软地唤一句:“哥哥,你回来啦。”明显已成为萧守人生的一大乐趣。
阳光灿烂的一个月转瞬即逝,萧守这悠哉日子估计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于是麻烦找上了萧守。
萧守在洛子枯那里学习完毕,看时候尚早,于是绕道去买了盒胭脂,准备拿回家讨好龚小扇。结果走到某偏僻角落时,后颈一疼,就人事不知了。
当萧守终于恢复意识时,却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很明显,自己被点穴了。而眼睛也看不见,因为被布给蒙了。绑匪实在是忒专业了点,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醒了?”
萧守很郁闷地叹了口气:“是。”
“你不问我为什么绑你来?”
萧守立刻乖乖地配合“你为什么绑我来?”
“你应该也能猜出一二吧。”
萧守思索片刻,轻叹一口气:“我就知道要出问题……像我这样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男人中的极品,极品中的男人,实在是太光芒四射了。女的一见我就朝思暮想,非我不嫁。男的一见我就咬牙切齿,恨我与他们生存在同一个年代,导致在这美玉与瓦片的残酷对比下找不到老婆。嫉妒我长得帅的男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是哪位?”
对面那位良久无语:“你放心,我估计你有生之年都不会有人因为这种不靠谱的理由绑架你。”
萧守:“原来你绑我来不是嫉妒我长得太帅啊。”
“你这张女人脸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萧守瞬间炸毛:“谁女人脸啦,你才女人脸,你才女人脸,你全家都女人脸!”
就在萧守怒吼的瞬间,突然感到有个东西被丢进了自己的嘴巴,还不等吐出,便已化开来,淌进了喉咙。
萧守的冷汗刷的就下来了:“不要告诉我你丢进来的是□□,七天后拿不到解药,我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不是。”
“那就好,吓死我了。”
“我的意思是那□□的发作期限不是七天而是三天,你不会七窍流血,而是会由内至外烂成一块腐肉。”
“你换个□□成不,我觉得这个□□不大利于我的身心健康。”
“你觉得可能么?”
萧守哭诉:“大哥……我承认你比我帅还不成么?”
“哼,到现在还装疯卖傻。你是真不怕死,还是假不怕死?”
萧守哀叹:“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拯救整个世界,现在我才发现整个世界都拯救不了我……在这种残酷的时刻,你至少得允许我保持着积极乐观的心态,假装一下我不怕死。”
“不管你怕不怕死,你要是办不好我说的事,你都得没命。”
“哎,说吧,你想让我干啥?”
“我要你把洛子枯单独约出来,让他失去反抗能力,并且保证一个时辰内无人打扰。”
萧守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提这样的要求,你们是冲着世子去的,而且目的并不是杀他。”
“你无需知道我们想做什么。”
萧守的眉头几乎绞死在一起:“换个条件成么,背叛这种事……我实在是……”
“如果你不做,那代价就是三天后你变成一块腐肉。对了,我记得你家里还有个很不错的丫头,我想我的很多兄弟都不介意尝尝她的滋味。”
萧守怒吼:“你tm别逼人太甚!”
“哼,我不逼你,你可以慢慢想,想个三天也没问题。我想大概明天早上你就见不到你的小妹妹了。”
似乎意识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现实,萧守的情绪也平缓下来“你们绑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做这件事?”
“那是自然。”
萧守想了想:“如果我做了,世子爷会受到多大的伤害?”
“就算我告诉你几乎没有伤害你信么?”
萧守苦笑:“不信,但我至少会好受点儿。”
“看来你已经做出决定了。”
萧守舔舔唇:“世子爷的警戒心很强,你们怎么能断定我就能做得到。”
“哼哼,对别人而言很难,对与洛子枯同食同寝的你而言应该很简单吧。”
萧守沉默良久:“我试试吧,如果你们能提供那种让人失去行动能力的药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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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自然没问题。”
萧守深吸一口气:“你们如何保证在事成之后给我解药?”
“你觉得你有选择?”
萧守冷冷开口:“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给对方真的解药,方便灭口。”
“你倒是不蠢。”
萧守笑了“所以,我要加筹码。”
“什么筹码?”
萧守的语气淡然而笃定:“存墨阁里那些新鲜玩意儿都是我自己做的,制作的方法只有我知道。我想你很清楚那些东西的价值。”
“你是说香皂,酒精灯之类的?”
萧守想点头,才意识到自己除了嘴哪里都动不了:“是的,有兴趣么?”
“呵呵,虽然利益很丰厚,但没了这份利益也不要紧。”
萧守咬牙:“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这个筹码如何?”
“这个……还不错。萧公子不愧是个才子,连兵法也有涉猎。”
萧守自嘲地笑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得世子的信赖?”
“可惜备受信赖的你就要背叛了。”
萧守冷哼一声:“这世界没什么是不能背叛的,不背叛只是因为你给的代价不够高。”
“那么就这样,事成之后我会给你解药。而你,要乖乖地将兵法和制造方法交出来。也许爷高兴了,会给你更多的好处也说不定。”
“不,在事成之前,我得要点看得见的好处?”萧守的语气不容置喙。
“哦,还真不怕死啊。”
萧守很光棍的开口:“死不死我不知道,但在死之前,我要拿到足够的好处,这样我死得也安心些。而且准许我提前把小扇送走。”
“那你要什么好处?”
“我要钱,明天中午之前,我希望能拿到五十万两的银票。”
“如果我拒绝呢?”
“你当然可以拒绝,但我可以保证,萧守之后,再无萧守。”
“现在反倒成了你来威胁我。”
“若是我的毒解了,我不仅将兵法和制造法双手奉上,还将退还你四十万两。”
“呵呵,拿洛子枯的安危来卖钱,你倒是干脆得很。难为洛子枯那么宠你,你的良心不疼么?”
萧守笑了,声音却有如恸哭:“要么我把良心弄死,要么我被良心弄死。你说我能选什么?当了婊 子,我也没脸立贞洁牌坊,索性脏个彻底。”
“好,明日你到兴盛客栈的天字号房间去,在被褥下,你会拿到你想要的药和钱。至于你约洛子枯的时间地点,你拿木炭直接写到你后院的外墙上。”
萧守的喉结微动:“嗯,我知道了。”
“一炷香的时间后,你的穴道就会解开了。你好自为之!”
萧守不说话,眼上的帕子却是湿了。
半个时辰后,萧守脸色苍白的回到家中。
龚小扇忙迎上来:“哥哥,你怎么了?”
萧守将手中的一个包裹递给她:“这是巴豆,你拿去煎了。再冲些温的盐水来。”
“哥哥,你要做什么?”
“洗胃!”
50、交锋了
两天后,萧守的院子里少了个名为龚小扇的女孩,多了个名为洛子枯的客人。院子的外墙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两日后,未时正,(十四点)书房。
书房里坐着两个人,一人一本书,看得正安逸。
萧守突然开口道:“我出去一趟。”
洛子枯点点头,又埋头看书去了。
萧守走出房间,走出屋子,走出院门,开口:“出来吧,我知道有人盯着我。”
不多时,一个相貌很大众化的家伙出现在萧守面前。
萧守低声道:“洛子枯的功力深厚,恐其中毒后依然有一搏之力,最好派些人来以防万一。”
“你放心,给你的药一旦发作,哪怕是大罗金仙也得倒下去。而且我们也派有高手,只要你一得手,就发信号给我们。”
“那么解药你们什么时候给?”
“我们得手了就给。”
萧守摇头:“不行,我只要把药喂给洛子枯你们就得把解药给我,若是有问题,在药发作之前我就会提醒洛子枯。”
那人点点头:“你为了你这条小命够殚精竭虑的,放心吧,解药是真的。更何况你那儿还有筹码呢。”
萧守深吸一口气:“那好,我这就动手了。”
不多时,萧守回了书房,笑着给正在看书的洛子枯递了一个糕点:“这个糕味道挺不错,尝尝。”
洛子枯道了声谢谢,看也不看,接过糕点,嚼了嚼,就直接吞下去了。
萧守一拍头:“这个要配着茶才好,我去烧点水。”
萧守出得房间,领了解药,却并没直接吞下。“我现在回书房去,把药服下,要是我出了问题,洛子枯会立刻意识到不对。再问你一遍,这的确是解药对吧?”
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说是解药就是解药,要对付你,手段多的是,何必非得用毒?”
萧守一想也是,点点头,回书房去了。
萧守回了房,坐在一边,捏了块糕点在手中,看着书。
大约过了一刻时,洛子枯的脸色突然白如霜雪,他一把打下了萧守拿糕点的手,大喝道:“别吃,有毒!”
说罢,立刻盘腿坐于书房里的矮榻上,开始逼毒。可惜,终究是迟了些,须臾间,他便软软地倒在了矮塌上失去了知觉。
萧守大喊道:“子枯,你怎么了?别吓我!我去给你找郎中?”
之前埋伏好的人一听萧守这么喊,立刻明白洛子枯已经被放倒了,再说之前也透过书房的窗将里面的情形看得明明白白。于是再无疑虑。纷纷出场,萧守也到了退场的时候,冲他们点点头,直接离开现场,回了自己的卧房。
将近二十个人从四面八方蹦出来,围住了书房,一个高瘦的汉子和一个老头往书房里走去。
而洛子枯浑然不觉般倒在了那里,一动也不动。
高瘦汉子露出一个轻松的笑:“看来是没问题了。圣者,你动手吧。”
老头矜持地点点头,走上前。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洛子枯突然睁开眼,飞窜上前,一左一右点了两个人的穴道,然后将矮塌一推,两个小孔便出现在视野里。
洛子枯伸出两指,正好通过那小孔,只见他一抠、一拉,青石地板便翻转过来。地上露出了一个黑黝黝的洞。洛子枯拎着两个人就跳入了洞中,这动作说起来慢,但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
那房外几人见形势不对,才刚刚冲入房间,便见那洞口已被地砖盖回去了。此时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整个耳朵被这一声巨响弄得嗡鸣不停,然而他们已经无暇去顾及这个了,因为在这一刹那,原本平常的书房竟然变成了地狱,房屋倒塌,碎石激射,当场便有一半的人被压成了肉饼或射成了筛子。
然而活下来的另一半,却也没有幸运到哪里去。热浪翻滚着,火舌舔舐着,目之所及一片火海。他们疯狂地往外跑去,然而当他们终于跑出火海的时候,在地上拼命翻滚的时候,才绝望地发现,这火焰竟然一点熄灭的趋势都没有。他们只能活活地看着自己被烧成灰炭。
而在这地狱之下,却是一派安宁。地下室里,萧守看着拎着两个人的洛子枯拔出了三棱刀:“告诉我,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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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把时间倒回到两天前。
清晨,世子府。
萧守和洛子枯坐在桌边,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洛子枯开口:“你把事这样直接地告诉我,难道就从来没有担心过你自己的性命问题?”
萧守笑笑:“你听说过一个定律么?”
洛子枯:“什么?”
萧守一脸的得瑟:“主角不死定律!”
洛子枯皱眉:“我没听说过,但你应该不是因为这种理由。”
萧守撇嘴:“如果有人拿你的性命为威胁要你出卖我,你会出卖么?”
洛子枯想了很久:“应该不会。”
萧守笑了,很轻松的样子:“所以我也不会。”
洛子枯叹了口气:“那么,你告诉我这一切,希望我做些什么呢?”
萧守的神色冷下来:“洛子枯,我推测幕后之人有以下几个条件:
一,有个能独当一面的手下,年龄在二十以上。
抓我的人应该不是那个幕后的人,但在谈条件的时候,他却一点犹豫都没有,那就说明,他拥有很大的权限。
听声音,那个人至少在四十以上,但是会被我的胡搅蛮缠惹得失态,那么那个声音就应该是伪装的,年龄多半是在二十到三十之间。会倚重这个年龄的人的主子,年龄不会超过三十岁。
而且那个手下武功不错,点穴能管半个时辰,心思缜密。
二,他在琉琰城有不少眼线,包括在我家和你府上都有他们的探子。
能知道我家里收留了小扇并不难,但要知道我曾和你同眠共食,这个人的网可就撒得太广了。
三,他与琉琰城的上层人士有交往。
我送礼物是有针对的,不是大官就是富商,既然对方能知道我东西的价值,那他就有九成的可能接触过这些东西。
四,他本身并不缺钱,并且有能力在一天之内拿出五十万两。
在知道那些新鲜东西的价值后,还能拒绝我那些小东西利益,他的财富在琉琰城至少是前五十。而能在一天之内拿出五十万两的人,在琉琰城不会超过二十个。
五,兵法于他而言很有价值。
我不过是背了篇兵法的开头,那个绑我的混蛋就意识到了这个的价值,说明他也是懂兵法的。需要什么,才会招揽什么,倚重的手下懂兵法,那个主子必然有起兵的条件。
六,他有获得毒药的渠道。
三日让人腐烂的药我想应该不会籍籍无名,用你的渠道帮我问问吧,顺便把解药买回来最好。这颗我特意讨来的麻痹药你拿去分析一下,应该也能得到不少信息。
七,他的势力在你之下或者与你齐平,不然他不会从我这边下手,而且让你被人为所欲为一个时辰能让他得到巨大的利益。
现在,你告诉我,符合这些条件的人,是谁?”
萧守的口气带着与他年龄完全不合的气势,山雨欲来风满楼,野兽的软肋,不是谁都可以踹上一脚的。
绑架萧守的人绝对想不到,仅仅是那几句交谈,就让萧守将幕后主使者的范围压缩到了一个恐怖的范围。
在那一场交谈中,萧守的挣扎,贪婪,怯懦都是装的。从胡言乱语到提出筹码,从寻求麻痹药到索要巨款……每一句话都是一个局,为的就是在这寥寥几句中摸清对方的底细,甚至于得到罪证。然后,在解开了捆缚野兽的绳索后,还以致命的一击!
也许连洛子枯都没有想到,萧守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背叛这个选项。
照着萧守这欺软怕硬,见色忘义的性格,他要是个晋江受出身,多半会软弱,会犹豫,会背叛。但萧守这厮可不是晋江的,他不是那种干了傻事错事要让小攻来摆平的小受。那些名为苦衷的玩意儿,从来都是借口而不是理由。萧守丢得起这条命,却丢不起这个人。
萧守的依靠叫合作而不叫依附。被人当靶子是在合作之前就明白的代价,所以,出了事,只能自己咬牙挺下来。
对萧守而言,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有很多,比如义气,比如感情,比如良心。男儿到死心如铁,那种称之为底线的东西,即使是死,也不能跨越!
洛子枯捂唇,轻轻叹了一口气:“萧守,我真庆幸你的选择是站在我这边。好吧,我告诉你,符合所有条件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二皇子。”
萧守笑了,露出亮亮的小白牙:“看来我是没办法直接弄死他了,坑他一把还是没问题的。洛子枯,你要帮忙么?”
洛子枯微笑:“愿闻其详。”
于是这两个达成了共识的家伙,就决定演一场背叛的好戏,将人引入那个埋好了炸药的窝,放一场血红的烟火。
至于那些炸药,萧守准备不是一两天了。这可是萧守的窝,这厮住个客栈都要拿枯树枝布点陷阱,要是在自己住的地盘不弄点什么才奇怪。
时机是自定的,陷阱是现成的,敌人是配合的,天时地利人和占了个全,要是收拾不了对方,萧守可以去撞豆腐了。此番下来,萧守不仅解了毒,还净赚五十万两银子。但这,还只是第一步。野兽的爪子,还没挠到正主儿身上呢?名为萧守的野兽,对待男性敌人,向来秉持睚眦必报的原则,触我逆鳞者,虽远必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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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在发现的问题是,面前这个和洛子枯一模一样的人,却不是洛子枯。
萧守左手袖箭对准对方,右手三棱刀护在胸前,一脸警惕。“是到底是谁?”
那个洛子枯却仿佛没看到般,不慌不忙地搜了那两人的身,再将他们绑了个结实后,才转过头来微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
萧守:“我可不记得洛子枯有耳洞。”
那人摸摸耳朵,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洛子枯的声音变为了女声。:“哎呀,动作太大,伪装居然掉了。”
那人一拂脸,扯下了一张面具,竟然是个美人,一双凤眼顾盼生辉,两点红唇晶亮诱人。
美人落落大方地笑笑:“小女子珞珈,世子爷的手下。”
萧守的表情瞬间柔和了很多,他沉吟片刻,道:“不知珞珈小姐可曾识得撷英?”
珞珈挑眉:“公子如何有此一问。”
萧守得瑟地挑唇:“珞珈撷英本是一个词,意指,从珠宝中跳出最瑰丽的珠宝,即从精华中取之精华。作为人名,其含义也是极好的。故有此一问。”
珞珈微笑:“萧公子大才,撷英与我的确有些干系,他是我哥哥。”
萧守立马顺杆往上爬:“原来如此,说起来我与撷英关系也很不错。要是早些认识姑娘也不至于唐突了佳人。”
珞珈咯咯一笑:“世子料得果然没错,只要我一露出真容,你的态度便会立时改变。”
萧守的微笑僵在脸上,洛子枯,你给我等着!
萧守:“那敢问世子在哪里?”
珞珈:“他在府里看书呢。他说事成之后,就喊你回去吃饭。”
萧守远目,这家伙……
51、背叛了
名为火焰的赤红花朵在将所及之物吞噬殆尽之后,终于渐渐枯萎。只留下寥寥的青烟与零星的火点,渲染着肃杀的味道。而火焰的创造者,却早已不在这片焚灭的土地之上了。隐蔽角落里一个自下而上的出口,一辆准备已久的马车,构筑出一条可供悄然离去的通道。
“你自去世子爷的花厅用饭吧,我先带这两家伙去地牢了。”珞珈不等萧守回答,一手拎一只,健步如飞的离去了。
萧守遥望着美人翩然离去的窈窕背影,蔚然叹息。卿本佳人,奈何彪悍。
一炷香之后,阴谋的制定者和配合者在世子府花厅胜利会师。
“啊,你都开始吃了,你这家伙太不厚道鸟~”萧守看着眼前吃得正欢的某人,华丽丽地爆发了。
小野兽纵身一扑,“嗷呜”一声叼走了某人筷子上的一片肉。
小野兽得瑟挑眉,小嘴油汪汪地开合“吧唧,吧唧,吧唧……”,说不出的惹人□□。
洛子枯看看空空的筷子,再看看眼前人那欠调.教的样子,半晌无语。要是二皇子知道让他吃了个大亏的人是眼前这家伙,会不会吐血而亡。
洛子枯将筷子含在嘴中,笑容玩味。
萧守被他看得发毛:“你干嘛?”
洛子枯笑笑:“你是第一个从我筷子上抢东西吃的人。”
“怎么,伤自尊了?”萧守欠抽地笑。
“不,我决定抢回来!”
洛子枯起身,走上前,捏住萧守的下巴,毫不犹豫地压了下去。被突袭的小野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张着嘴,任君采摘。
强势的唇碾压着晶亮的花瓣,贪婪的舌在残留着肉味的花腔内扫荡。贝齿被舔舐,舌头被搅弄,嘴唇被摩挲……
吓呆的某人终于反应了过来,防火防盗防变态嗷嗷嗷!
狠狠地合上牙齿,而狡猾的舌却在瞬间窜了回去。
萧守指着洛子枯,抖得像个帕金森患者。“我不就抢了你一块肉么,你至于这么恶心我么?!”
洛子枯的眉梢跳了跳,什么叫恶心你啊口胡!不就是亲了你一下么,你至于这么打击我么?!
洛子枯阴影式微笑:“你要不服气可以抢回来。”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萧守的脸红了。(萧守:我那是气的!)
萧守的眼神别开了。(萧守:我怕再看下去会爆发流血冲突事件!)
萧守无限娇羞地向着洛子枯奔去。(萧守掀桌:你tm给点正常的形容词成不?!)
然后……一拳挥向了洛子枯的帅脸,洛子枯轻巧避开。
小野兽炸毛+呲牙:“开玩笑也得有个限度,再干这种事,老子就把你从动物人揍成植物人!”
说着萧守拿起桌上的茶壶,蹲花台边儿上,开始漱口。
“哗啦啦……呸!”
“哗啦啦……呸!”
“哗啦啦……呸!”
……
洛子枯云淡风轻地笑着,心中一片阴霾。走了,伤自尊了。严重内伤的洛子枯默默走向地牢,去看看那两只俘虏好了……
萧守漱口完毕,开始坐桌上用餐。
萧守用餐完毕,开始去书房看书。
萧守看书完毕,发现洛子枯还没回来……
“世子爷呢?”萧守随手抓了个人问道。
“世子爷在演武堂。”
萧守走向演武堂,推开了紧闭的门扉,然后就像时间被暂停了一般定在了那里。
高贵的男子抛却了矜持与儒雅,素袍在静谧的天地间纷飞如战场的旌旗。灵活的手腕牵引着纸扇,闪烁着微芒的扇面上抬,下压,横扫,反折,忽左,忽右,或上,或下。动作连绵不断,如长虹游龙,首尾相继,又如行云流水,绵延不绝。
交错的步伐,隐约的身形,扇在手中,随着翻转、疾抖的腕,忽张忽闭。双手握扇,回收,扇横,扭腕,闭合的扇划出半个雪白的圆,终立于脸前。
纸扇将子枯俊美的脸,遮了个干净。萧守虽看不见洛子枯的表情,但他知道,此时的洛子枯必然是冷酷嗜杀的,因为他站在门口,却已是遍体生寒。
萧守咽了一口唾沫:“子枯?”
洛子枯收了扇,已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样子:“萧守,你来了。”
萧守走上前去,递出一张帕子:“练了一下午,心情不好?出什么事了?”
洛子枯接过帕子,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他擦着额角,声音里没有任何温度:“萧守,我看见一位故人了。”
萧守坐到他身边:“仇人?”
洛子枯笑笑:“有兴趣听我讲个秘密么?”
萧守点点头:“只要你不打算杀人灭口就成。”
洛子枯思索片刻,缓缓道:“你应该已经注意到,皇室旁支的血脉,单薄到可怕。比如麟王府,王妃侍妾数十人,却居然就只有我这一个子嗣,不是很奇怪么。”
萧守点点头,其他王府的人也少得可怜,之前自己还恶意地揣测过,这些人是不是纵欲过早,都成了空包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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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枯继续道:“其实,并非没有子嗣,而是因为这些子嗣都被人正大光明地害死了。”
萧守瞪大眼睛,害死了,还是正大光明地害死。
洛子枯捏紧了拳头:“你知道碧凌王朝为什么能一直兴盛不衰么,因为碧凌王朝每一朝的旁支血脉中都会有一个天命者,天命者可以占凶吉,预知未来。而这天命者,却不是天生的,而是制造出来的。
当旁支的皇室之子女年满五岁之时,便会被送去一个地方,然后将抹了药的长针刺入孩子的头颅,前前后后要扎整整三针,一年一针。很多孩子在第一针时便死掉了,而活过了第一针的孩子却未必能撑过第二针,第三针。
撑到最后的孩子,也就具有了预知之能,成为天命者。在天命者被制造出来之前,皇室的血脉会被源源不断地送去任人宰割。”
萧守张张嘴,却终究没能发出声音。他想说这很愚昧,这很疯狂,但他不能,因为他知道,这种方式是可行的。
预知这种能力,人类其实是具备的。但是随着进化,这种古老的能力慢慢退化。但用针扎入穴位这种方法,可以突破人体原本的局限,激发出潜能。虽然死亡率很高,但只要活下来,多半就能开发出异能。原始的部族有些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制造强大的战士或者巫师的。
洛子枯苦笑:“而我,就是这一代的天命者。”
萧守看着洛子枯那晦暗的眼,意识到,从五岁到七岁,子枯就是这样看着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一个一个死去,在对死亡的恐惧中慢慢捱过来的。
萧守握住洛子枯的冰凉的手:“但是,为什么一定要用皇室的血脉呢?”
洛子枯奇怪地看着萧守:“只有我皇族的血脉才能得到上天的承认,预知天命啊。”
萧守嘴角抽抽,封建迷信害死人呐。
萧守想了想,每个人大脑被刺激之后,开发潜能的程度和侧重点其实是不一样的。也许皇室的基因更容易开启的预知方面的潜能吧。这么说来,天命者的后代开启预知能力的概率更高,而且存活率也会比较高。只可惜,洛子枯不举。难道……他不举就是因为小时候被针捅多了?
萧守:“那么,你没有妻妾,是因为你是天命者?”
洛子枯点点头:“作为上天的侍奉者,天命者必须保持盛阳之体,不可与女人交合。否则就会降下天罚,祸及国家。天命者会失去预知之能甚至于性命。”
萧守打量了他下半身一眼:“那就是说,你那里虽然没问题,但你却不能碰女人?”
洛子枯:“按规矩来说是这样的。”
萧守咬咬牙,定出这个天命者计划的人其用心实在是险恶,只从皇室旁支索要血脉,那么身为至高权力的皇帝的权益就不会被损害,反而因为削弱了旁支的力量,和得到天命者的预言获益颇丰。而禁止天命者找女人,断绝后代,那么适宜开发的体质就不会遗传下去。进而让制造一个天命者的代价越来越大。
萧守低叹一声,其实从科学层面来讲,就算碰了女人也没啥,但洛子枯恐怕是不会去尝试的,因为他不可能拿孩子们成为新的祭品的筹码去赌。也许因为这样的理由,历任的天命者都不曾验证过这个规矩的真实□□。“子枯,你就算碰了女人也不会有事,我保证!”
洛子枯笑了:“你不明白么,即使没事我也不能去找。一个被认定了失去预知之能的天命者,即使还能预言,那也是没有意义的。”
萧守:“所以,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改变这样的境况么?”
洛子枯冷笑:“只要我一死,下一场屠杀就会开始。所以,在我有生之年,我要让这种愚蠢的献祭结束在我的手上!”
萧守拍拍洛子枯的肩:“加油!总有一天你能娶上老婆的。”
洛子枯无力体前屈,这家伙当我奋斗的理由和他一样无耻么!
洛子枯:“听了这些,你该知道这次二皇子是想干什么了吧?”
萧守想了想:“他应该是想让你做出预言,天命所归是他之类的。”
洛子枯冷哼:“没错,但他干得比这个更狠,他请了圣者来施针,想要让我变成他的傀儡。他想要的可不仅仅是我的预言,还有我所掌握的所有力量。”
萧守:“圣者?”
洛子枯的声音宛如寒冰:“就是负责制造天命者的人!”
萧守点点头,他终于明白洛子枯为什么在见过俘虏后会如此失态了。
两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相互倚靠着,想着接下来的事。要反击并不难,但如何让这一反击达到最好的效果却是需要多思量思量了。
“哥哥?”一个脆脆的声音传来。
萧守有些惊讶地抬头:“小扇,我不是送你离开了么?”
站在演武堂的女孩儿发髻凌乱,大汗淋漓:“你不是说了你不会有事吗?为什么咱的家都没了。他们说……说“轰”的一声,那房子就突然燃起来了,也没看到你出来。我还以为……以为……呜呜……” 女孩直愣愣地瞪着萧守,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萧守走上前,将女孩拥入怀中,想到之前自己还防备着这个女孩,结果让她急成这样,萧守就恨不能抽自己两巴掌。“就算是你担心我,你也不该回来啊。我好不容易才偷偷把你送走的。”
女孩扯着萧守的衣襟就不放手了:“就算死,我也要死在你身边!”
萧守牢牢抱紧龚小扇,心下说不出的温暖 :“你还是活着比较好,活着陪我一辈子。”
“咳咳……”洛子枯无奈地提醒这两人自己的存在。
萧守脸一红,瞪了回去,阻挠别人谈恋爱的人会被马踢一百遍啊一百遍!“我先带小扇去转转了。”
说罢抛下先前还并肩的好兄弟,带着刚刚出现的美人逛花园去了。
花园里繁花似锦,萧守很没公德心地摘了枝花,别在龚小扇的发髻上,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真好看啊,真好看。”
龚小扇羞涩地低下头。
萧守微笑:“我说的是这花。”
龚小扇僵住,面色通红。
萧守看龚小扇总算从之前惶急忧愁的情绪中解脱了,心下也轻松很多。伸出手拍拍她的头:“别皱着眉头了,我们都还好好的不是么。”
龚小扇不自在地摸摸头上别的那枝花:“只是可惜哥哥给我买的那盒胭脂我没能带上,现在恐怕已经烧没了吧。”
萧守笑笑:“你若喜欢,我再买给你便是。”
龚小扇扯着衣角,咬咬唇:“其实,我也有给哥哥买礼物。就在世子府对面那家墨石斋定做的。我这就去给哥哥取来好不好?”
萧守:“别,也不急于这一时,你一个人去多不安全啊。”
龚小扇:“那哥哥陪我一起去吧。”
萧守看着小萝莉那闪亮亮的眼睛,男子汉的虚荣心噗噗地从小气球膨胀成了氢气球。二皇子要动手的话,怎么着也该是明天的事了吧。再说这墨石斋离世子府也就两百来米,出了什么事喊一声这边也都听得到。以自己的身手和警惕心,应该不会有事。
做完心理建设的萧守点点头:“好,我相信你一定会给我一个惊喜的。”
龚小扇开心地翘起嘴角:“哥哥喜欢就好。”
墨石斋是一家卖砚台的店,店面不大,但布置精巧。错落的柜架摆置出一个别致的走廊,走起来颇有趣味。那老板的柜台却是在店的深处,在里边儿几乎都看不清外面的情形,也不怕人偷了去。
萧守随着龚小扇往柜台走去,一路有说有笑。却在见到柜台中人的一刹那,停住了。萧守警惕地将龚小扇护在身后,左手抬起,对准那人,喝问道:“什么时候墨石斋换老板了?!”
那人手一抖:“我……我绝对不是看我爹不在,来偷钱的……”
萧守的警惕心却没放下半分,正待再说些什么,却突然感到一阵疾风自后方袭来,萧守完全没有想到攻击会从后方过来,勉强扭身,依旧没能躲过,颈侧一疼,眼前黑了片刻,有些眩晕。
萧守转过身,看到龚小扇面无表情的脸,他很想说:“小扇,你打错人了。”但他终究没能说出来,因为龚小扇那粉嫩的拳头又以千钧之力在他的肚子上补了一拳。
萧守硬撑着不让自己因为这一拳而躬身,不然自己更多的要害就会暴露在龚小扇面前。萧守借着那一拳之力倒退两步,抬起左手,指向龚小扇。手指一抖,龚小扇避也不避,袖箭擦着她的脸颊呼啸而过。
然而,下一刻,萧守的后颈却遭受了重击,后边儿还立着个人呢。萧守看着龚小扇那陌生而熟悉的脸慢慢被席卷而来的黑暗所淹没,他想说:“果然,纯,属虚构,乱,是佳人!”可惜他依旧没能说出口,因为他昏过去了。
那之前立在柜台里的男人看向龚小扇:“没事吧。”
龚小扇摇头:“没事。他没想杀我。”
龚小扇不止一次看见萧守站在后院练袖箭到半夜,萧守的袖箭之准,可以说五十米之内,绝杀。萧守那时应该只是想逼开自己,好脱身离去吧。可惜,他不知道,他那时的表情已经将他的心思暴露得明明白白。清楚,太清楚,所以躲也不躲,将他逼上绝路。
52、抛弃了
“哗啦”
“靠……”湿冷的感觉将萧守从黑甜的梦乡扯回了现实,刚刚淋上的冷水沿着发丝跌到地上滴答作响。
萧守睁开眼,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昏暗的光线,冰冷的石室,挂在墙上的锁链,还有被绑在十字铁柱上的自己。这就是传说中的牢房了吧。
观察完毕,萧守开始了严肃的推理:一般主角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着来着……
被美女色.诱逼供?
遇到被囚禁的高人,然后被传五六十年功力?
看到刻在牢房墙壁上的绝世秘籍,自学成才?
萧守面上淡定,那脑筋却如魔似幻地抽抽着。
“醒了?”一个低哑的声音传来。
萧守抬头,看着前方这个肌肉男,眼前的一切有些模糊,思维往着莫名其妙的方向发散……
对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来着?
貌似是被背叛了吧……被小萝莉给背叛了……为什么要背叛呢,因为我没给她买糖和巧克力么,因为我没多陪陪她么,因为我没给她戴猫耳穿女仆装么,因为我没推到她么?
“哗啦……”
萧守一声闷哼,第二桶水将寒冷的刺激渗入骨髓,带来微微的疼痛。萧守舔舔唇,笑了。背叛就背叛吧,一味逃避现实的样子,实在是……太难看了。
萧守直视肌肉男的眼,开口:“我醒了,有事么?”
那肌肉男也不理他,转身出去了。
萧守看着那肌肉男的背影,欲言又止,哥们儿你来就是为了泼我两桶水么,好歹咱聊一聊全球水资源缺乏,环境污染,温室效应之类的高深问题再走啊。
萧守见举目无人,于是继续他严肃的思考……
“哒、哒、哒……”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断了萧守的思考。萧守抬头,身着锦衣的男子立在自己前方,与洛子枯一般的雍容华贵,却没有洛子枯那样的温润谦和,取而代之的是有如正午炽日般的锋芒毕露,耀眼凛然。
萧守扯起笑容,这就是二皇子了吧,啧啧,这模样,这风度……看着,还真是……很有泼硫酸的冲动。
在晋江的世界里,那小受落入敌手,只要那敌人不是阳*,长相也过关。百分之八十的都会被敌人所看上,压倒在床,贡献菊花,先oo后xx,最后成全一段虐恋情深,或者英雄救美。
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的,会被敌人所看上,压倒在床,贡献黄瓜,先xx后oo,最后成全一段天雷姻缘,或者红杏出墙。
而二皇子,很悲剧的不是那阳*,长相也远超男配标准。于是他在看着眼前这个被淋得颇为狼狈却笑得淡然的家伙时,很俗套地对着那吹弹可破的肌肤,若隐若现的身体,妩媚妖冶的脸蛋,喉头微动。
当然,也仅仅是微动而已,萧守虽美,但也没有达到惑魅之气一放,男人全趴下的地步。相比于惊艳,二皇子更多的是惊讶。本以为这个被洛子枯看上的才子,该是一脸书卷气,却没想到萧守居然是长得这般妖孽的一个小家伙,
二皇子挑起唇角,语带嘲讽:“萧守,之前蒙你照顾了。”
萧守很想点点头说,不客气不客气,咱俩谁跟谁啊。但他还没有拿自己的小命当一次性试用品的准备,于是他垂下眼睑,作“我有错,我悔过”状。
二皇子冷哼一声:“萧守,欺骗的感觉很好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觉得如何?”
萧守深吸一口气,丫丫个呸的,原来是你这混蛋用美人计打破了我对小萝莉的美好向往。萧守面如冰霜,继续沉默。
二皇子拿起一旁拷问用的鞭子,鞭柄挑起萧守的下颚,冷哼一声:“一句话都不说,想证明你的嘴比骨头还硬?”
萧守一看这是要动刑了,很是郁闷,我不是怕一开口就得罪你么,我不说话怎么也得罪你了?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要是我立刻讨饶吧,他多半会觉得我这人奴颜婢膝,然后抽我一顿。要是我宁死不屈吧,他多半会觉得我这个不识时务,然后抽我一顿。
哎,这生活就像被太监强.奸一样——反抗是痛苦,不反抗还是痛苦!
二皇子看这小子还是不言不语,甩了个鞭花,然后退开两步,冲着萧守狠狠抽去。鞭子的劲风迎面扫来,鞭梢几乎贴着萧守的鼻尖抽下,却终究没抽到萧守身上,很明显这只是个警告。然而萧守在鞭子贴脸而过的整个过程中,却是连眼都不眨一下……
因为他在二皇子甩鞭的刹那,就把眼睛给死死闭上了。
“哼,你还知道怕?”二皇子语带讥讽。
萧守睁开眼,死死地看着那鞭子。身为起点世界的主角,面对敌人的鞭子,怎么能屈服,怎么能隐忍,怎么能无动于衷!想想郑吒,想想林晚荣,想想吴来,无数起点先辈在看着我呢,这一刻,我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不明白这些人是谁的,可以看看“作者有话说”。)
于是萧守缓缓抬起头颅……那张冷若冰霜的脸,突然间,笑得好比那看见城管的非法小摊贩:“殿下咱有事好商量,君子动口不动手。”
二皇子顿了一顿,以确认刚刚这番讨饶的话,是面前这个刚刚还一脸宁死不屈的人说的:“我还以为,你要等我这鞭子挨上身,才知道好歹。”
萧守皱眉,你当我是马桶咩,抽抽更健康。
萧守:“甘愿吃明亏,是仁者;受辱吃暗亏,是愚蠢。我想我这人,还是不蠢的。殿下既是没有立刻杀我,那就说明我活着对您更有价值。而您似乎也没有非得对我用刑的打算,不然唤我醒来时,就不会是两桶水那么简单了。殿下如此宅心仁厚,萧某若是再不领情,可就说不过去了。”
二皇子笑笑:“哦,你有什么价值,让你这么肯定我不会为难你?”
萧守:“这就要看殿下需要的是什么了,也许是萧某的才学,也许是作为与世子交换的筹码。”
二皇子:“你觉得世子会因为你而答应我的条件么?”
萧守笑而不答。
二皇子将鞭子递给身旁的肌肉男,拍拍萧守的脸:“嗯,既然你这么说,在洛子枯来找我之前,我就不为难你了。你就继续在这儿挂着吧,我想若是他在意你的话,不出一个时辰就该找来了。”
说罢,二皇子扭身离开了,徒留萧守一个人在这阴冷的地牢里cos受难耶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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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过去了……萧守淡定,洛子枯快来了吧。
两个时辰过去了……萧守郁闷,洛子枯这家伙在磨叽啥呢。
三个时辰过去了……萧守愤怒,洛子枯这厮难道迷路了么。
四个时辰过去了……萧守抓狂,老子衣服都吹干了这混蛋这么还不来。
五个时辰过去了……等了整整十个小时的萧守挂在十字架上又冷又饿地昏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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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巳时(10点),二皇子府,偏厅。
洛子枯和二皇子相对而坐,每人身后都跟了两个侍从,气氛不算和睦,但也说不上剑拔弩张。
洛子枯不紧不慢地品着茶,等着二皇子开口。
二皇子笑笑:“你倒是不急,若是我不请你来,你打算等多久才来救你的小宠物?”
洛子枯放下茶盏:“有何可急?你又不是那藏头露尾之徒,迟早会来告知于我,我又何苦多费工夫?”
二皇子:“世子,这般无理的说话方式可不像你。看来,他对你而言,有些不一般啊。我也不多绕弯子,我的人在你那里吧,做个交换如何?”
洛子枯笑了:“三思而后行向来是我做事的习惯,你不会不清楚。你难道就不奇怪,我既是在乎他,又为何对我与他的关系无半点隐藏之意,以至于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二皇子:“我自是怀疑过,只是你对他的看护似松实严,再加上他又不是个安分的主儿,你反其道而行之也不是不可能。将他放在明处,大家反而会以为这是你故意摆出来的鱼饵,都不去咬钩,这样一来,也算是将他护住了。以你的性格,若不是真心喜欢的人,哪里会放在眼皮子底下那么久。”
洛子枯捂唇:“日日相陪的人未必就是真放在心上的人,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这条鱼,不就咬饵了?你觉得,我会因为一个小宠物而放掉我手中的大鱼么?”
二皇子失笑:“好歹他也算有些才学,还能造点小玩意儿,比如那些威力颇大的烟火,我就不信你真不在乎。”
洛子枯冷哼:“后手这种东西存一是为智,存十是为罪。我待他也算仁至义尽,他却是一味藏私,半点付出也无。既是不能为我所用,才学再高又如何,不肯替帅冲锋陷阵的车,当个弃卒已是他的福分。”
二皇子玩味地扫了一眼墙角:“你就不怕他来帮我?”
洛子枯:“救他的好处就目前而言比不过放弃他的好处,至于日后他能否为你所用,并不在考虑之内。”
二皇子:“看来这以人换人的交易你是不答应了。”
洛子枯:“你说呢?”
二皇子:“那么我的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洛子枯:“保住性命还是没问题的,至于其他,呵……”
二皇子:“你想要什么?”
洛子枯:“重要的是你能给我什么?”
二皇子:“容我考虑两日。”
洛子枯微笑起身:“那是自然,恕我先行告辞了。”
二皇子:“不送。”
洛子枯带着一男一女两个侍从毫无留恋的离开,二皇子慢慢将手中的茶饮尽,放到一边。来到墙角的一个雕花高柜前,拉开了柜门。
一个被绑成粽子状的柔媚少年蜷在柜子里,张大眼睛看着他。
之前,被点了穴的粽子同学就这样挨着柜门,透过门上的雕花看着屋中的一切……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他所能做的,也不过是看着、听着罢了。
二皇子抬手,解开了萧守的穴道,面带嘲讽:“看来,洛子枯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样在乎你。感觉如何?”
萧守低下头,良久,才抬起头来,扯起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的笑:“没感觉。”
二皇子伸出手,缓缓抚过萧守的下唇,眼带怜悯:“咬出血了。”
萧守闭上眼,一语不发,无悲无喜。惨白的脸上有的,只是唇上那一点艳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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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琰城,某马车上。
洛子枯靠着车壁,面色淡然,而他对面的那个侍从却是忧心忡忡。
洛子枯:“童前辈,不妨尝尝这茶点,味道还是不错的。”
那侍从开口,赫然正是童纫缕,也就是付律的声音:“你该知道萧守那时就在那个屋子里吧?”
洛子枯笑笑:“知道,我能勉强听出多了个呼吸声,想来前辈听得比我更清楚。”
童纫缕:“那你为何不救他?”
洛子枯:“二皇子身边两个人的武功都只是略逊于我,我何必自讨苦吃?我本以为你会出手。”
童纫缕:“你当初说什么要我帮忙让萧守对女人死心,其实一开始打的就是让我保护萧守的主意吧。一石二鸟,你打的倒是好算盘,我偏不出手,相比于参与进去,我更喜欢看戏。拯救美人萧守可是英雄世子的责任啊。”
洛子枯:“你若是只打算看戏,又何必一听说萧守出事了,就赶来找我?”
童纫缕哽了一下,开口道:“因为好戏开场了,我自然要找个好座位。不过,当真是路遥知马力不足,日久见人心叵测啊。你居然拿他当弃子,还当着他的面那么说,就不怕他恨你?”
洛子枯:“他不会。”
童纫缕:“为何?”
洛子枯笑笑:“因为……他是萧守啊。”
童纫缕:“哼,就算他知道了龚小扇是你的人,也不会恨你?”
洛子枯的瞳孔缩了缩,瞬间又恢复如常:“何出此言?”
童纫缕笑笑:“当初在暗中监视着那个小子的就是龚小扇吧?虽然你在我答应住到萧守家的时候就应该吩咐过让人撤离,但你的那个手下,似乎慢了两步啊。”(第55章,小扇就作为洛子枯的眼线出场了哟~~)
洛子枯捂住唇,唇角勾起:“前辈,相信你会遵守看客的规则,观棋不语。”
童纫缕恶劣地笑了:“我不喜欢入戏,但我喜欢搅局。其实把萧守配给二皇子也不错,起码他不会卖了萧守还让他帮忙数钱。”
洛子枯笑得越发温和:“龚小扇也可以是二皇子的人不是么?相信萧守会比较喜欢这种说法。”
童纫缕挑眉:“不如,我们打个赌吧。我晚上会去看看萧守,要是他恨你,那我就让他明白你这人有多么值得一恨。要是他不恨你,那我就当龚小扇一直都是二皇子的人。”
洛子枯:“相信童前辈的赌品不错。”
童纫缕:“你就算不相信童纫缕的赌品,也得相信付律的人品啊。”
洛子枯别过头,默然无语,其实这两种东西都很不靠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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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萧守蜷在石室的床上,望着天,碎碎念碎碎念:“夏天就是这一点不好,连西北风都没得喝。坐牢居然不管饭,二皇子你这个进化不完全的生命体,基因突变的外星人……”(碎碎念的完整版在“作者有话说”里面。)
忽然,囚室里多出一人来,萧守转过头,看着那人,眨眨眼:“已经饿出幻觉了么……嗨,付律,你是来安慰你萧哥哥的么?来,先抱个~”
付律嘴角抽抽:“萧公子……我能把我丝绸面的鞋拍到你城墙面的脸上么?”
萧守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啊……那个……我开玩笑的。”
付律:“算了,不和你计较了。你还好么?”
萧守:“本来饿的有些难受的,但一见你就好了,古人言秀色可餐,诚不欺我。”
付律捏紧拳头:“萧守,你要是哪天被人套麻袋了,绝对是你咎由自取。”
萧守笑笑:“别生气嘛,说起来,付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被二皇子抓来了,还是说,你也是二皇子的人?”
付律摇摇头:“都不是,是洛子枯派我来救你的。”
萧守撇嘴:“换个借口吧,这话一听就是假的。”
付律:“怎么,因为白天的事,你已经对洛子枯绝望了么?”
萧守:“白天的事……你当时在场?对了,你知道岁寒三友是什么?”
付律斩钉截铁地开口:“火锅、白菜、热被窝。来之前洛子枯告诉我这是你们的接头暗号。”
萧守歪歪头:“还真是洛子枯让你来的,他那边还好吧。”
付律疑惑:“洛子枯拿你当弃子,你就不恨他么?”
萧守:“我为什么要恨他?当对方手里有人质时,会将人质对自己的重要性摆在明面上的是傻子吧。反正二皇子不会杀我,洛子枯当时那么说,就可以将损失降到最小,进而掌握主动权。”
付律:“难道听世子那么说,就一点也不气愤么?”
萧守:“气愤什么,他当时说了要救我啊。”
付律:“何出此言?”
萧守想了想:“嗯……既然他能把这个暗号告诉你,那你应该是可信的。付姑娘,你可还记得洛子枯当时对二皇子说的话?他对二皇子说‘你又不是那藏头露尾之徒’,洛子枯很少这样直白地讽刺他人,而且,你不觉得他之后的说话方式,也有些不像他么。”
付律:“经你这么一说,确实啊。”
萧守:“因为,他在透露给我一个信息,那就是‘藏头’。若你还记得子枯所说的所有话,那你就把他每一次答话的开头一个字连起来试试。”
付律思索半晌:“三日……嗯……保……”
萧守笑笑:“连起来是‘三日后救你,保重’。”
(“作者有话说”里复制了洛子枯的对话可核对。)
付律不由得低叹一声,没想到那番话里竟然藏着这样的信息,而且最难得的是,萧守能在一开始就明白过来。也就是说,萧守还没来得及怀疑,就先选择了相信。这两个家伙……真是断袖的楷模啊,嗷嗷嗷~
付律:“萧公子,你就没想过,他会背叛你么?”
萧守摇摇头。
付律:“为什么?”
萧守笑了:“因为……他是洛子枯啊。”
付律转过身去,扯出手绢死命咬。居然和洛子枯说了一样的话,嗷嗷嗷~
萧守:“付姑娘,你怎么了?”
付律的声音幽幽响起:“热血沸腾中,勿扰。”
好一会儿,付律才算平静过来:“嗯,萧守,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眨眼间,付律就消失在了囚室里。
萧守望着虚空,默默无言,话说,付姑娘,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好歹送个馒头来再走啊……
54、女装了
“哥不会寂寞因为有寂寞陪着哥,你不要再迷恋我我只是一个传说……”少年的歌声在囚室里回响,明明是很不错的嗓音,却伴着诡异的歌词。哗啦啦的水声成为了背景音乐,某个吃饱喝足的家伙正在浴桶里欢快地蹦q。
眼前的空地上突然间出现了一个虚影,一个青衣的家伙出现在眼前。如果没看错的话……那人刚刚貌似打了趔趄。
御宅稳住刚刚被刺激大发了的身形,冷冷地看着他,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洗个澡还哼这些迷恋来迷恋去的荒唐曲子,比少主以往那些侍娈还不堪。
向来不介意在男人面前一.丝.不.挂的萧守很是淡定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然后微笑开口“你不是武刑空的人么,跳槽了?”
御宅冷冷开口道:“少主吩咐我来助你出去。”
萧守不紧不慢地从浴桶中爬出,开始擦身,表情更加淡然:“我和武刑空的交情貌似没有那么好吧?我想我还没有那个让他冒着得罪二皇子这个盟友的风险来救的价值。”
萧守可不是那恶龙古堡中的公主,觉着王子来救自个儿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这救人也是要讲资格的。更何况萧守还记挂着武刑空那小子还恩将仇报过一回,这下更不放心了。
御宅看着这厮恬不知耻地光裸着身体还一脸淡定的样儿,恨不能抽他一顿,我也觉得你这人相当适合在这儿自生自灭啊啊啊,谁让少主脑子抽抽了非要救你这个混蛋不可!
御宅无比郁闷地想起了自家少主在得知这小子被二皇子抓走了之后的表现……
时间倒回……………………
昨日,午时。御宅将从新买得的消息递给了武刑空。
武刑空拿着那薄薄的一张纸,傻坐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
武刑空深叹一口气:“萧守这个笨蛋,干嘛搅到皇权争夺的浑水里去,嫌命长了么。要开店赚钱知会我一声便是,他当那世子是好依附的!?
看这琉琰城盛行的两种说法,一是萧守的存墨阁私卖从二皇子府出来的贼赃,二皇子派人调查时,他恐事情暴露,将整个院宅付之一炬。现被二皇子扣押。
二是有人企图谋害世子,便趁世子拜访萧守时,杀人放火。幸而世子武功高强,两人逃出险地,但不知为何,萧守却被二皇子无故扣押。
可以推断出的是萧守被二皇子给扣住了。也不知……他的处境如何,二皇子可不是一个温和的人。”
御宅:“那少主您的意思是?”
武刑空为难地揉揉额角:“想办法把他弄出来吧。”
御宅一下跪拜在地:“少主,还请三思。我们毕竟是二皇子的同盟,无论如何,这萧守都得罪了二皇子,为他而影响武家的大业,实在是殊为不智。”
武刑空叩叩桌面:“我知道萧守是个麻烦,但,这个麻烦既然名为萧守,我也只能要了。”
御宅:“为何,萧守不过一介白衣,少主何以因他而……”
武刑空手指交错,放于身前,冷峻的面容显出一丝温和:“我遇他之时,恐是他一生中最不堪的时刻,之后又因我而陷入险境。他虽欺我,瞒我,却到底是护着我的。再遇时,他因救我而卧病,最后却什么都没要,悄然离去。
那时,我辱他,误他,因以为他是小倌而轻贱于他。我虽自负,却也不会以为一清白男子会一开始便心甘情服侍一个拿他当宠娈的男人,越知他一分,便越明白当初于他有多羞辱。我到底是亏欠了他,这次就当还他的情了。”
御宅的心宽面条泪中……俺都救你那么多回了,你咋不觉得你欠了我啊,你不能因为咱领了工资就无视了咱的付出啊,那小子是没问你要啥,因为他自己动手卷跑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啊。
御宅一脸严肃地给武刑空上眼药:“萧守虽是帮了少主,却是一二再地卷了金银弃少主而去,少主大人大量不予追究,也算是还了情。属下以为,少主在意他,许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起了惜花之心,到底是大业为重,少主还是多加考量为好。”
武刑空沉吟片刻,道:“是否是心血来潮我也说不好,如果是,我便护他一时,如果不是,我便护他一世。”
御宅的心海带泪中……俺说这话的目的不是要你来段深情表白啊口胡,你因他而说出这么有男主气质的话会让咱觉得俺是个炮灰啊。真爱无敌的样子真的不适合你啊少主,你还是走回好色无情的正道上来吧。
情圣附体的武刑空思虑片刻,开口:“其实救他也未必就会影响我们与二皇子的合作,你先去探探情况,我们再来考虑对策。”
御宅的心荷包蛋泪中……我能消极怠工么,少主。
但一向以冰山面目示人的御宅,还是点点头,刷的一下,消失在了这泛着诡异粉红泡泡的空气中。
御宅咬牙切齿地回想完毕,对着这个不领情的家伙开口:“你的意思是,你不信少主?”
萧守坐在床边开始穿裤子,想起了自己吐血时武刑空那着急的样子,放缓了口气:“倒也不是,虽说武刑空这人傲了点,但他对我还是挺厚道的。问题在于,你拿什么证明是武刑空要你来救我的?而你又有什么办法能救我出去?”
御宅看着这个旁若无人穿着裤子的家伙,对此君的无耻已经不想多予置评,老实回答道:“少主这次派我来,只是先探探情况,具体如何,还要再议。至于证明,少主从来没想过你会不信他,所以没有。”
萧守开始穿内衫,按武刑空这家伙的思想回路,想的肯定是‘老子能来救你就是你天大的福气了,你只要趴在地上感恩戴德就成。要是不领情,本大爷把你就出来后就再绑在床上抽一顿。’不给证明是正常的。算了,何必计较太多,反正也不指着他救。
萧守开始套袜子:“对了,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想二皇子把我搁在这儿,不会一点守卫都不布置吧。”
御宅:“防守也算严,但武功到了我这境界,有无防守并无区别。”
萧守开始穿中衣,看来付律当初能进来也多是依仗武功了。“但你若是想带我出去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吧?”
御宅点头:“确实。”
萧守系好衣带笑笑:“替我回悟空一句,我在这里很好,他不必费心搭救。这事儿有点麻烦,别牵连进来。”
御宅正视眼前这只笑得云淡风轻的生物,心下微微动容,这人能为少主考虑,也算难得。不枉少主对他另眼相看。
萧守当然没御宅所想的那么伟大,他是真不想让武刑空搅进来。洛子枯说的是三日后救人,身为天命者,不是有了计划就应该是有了预知。武刑空这霉神插手指不定得出多少幺蛾子呐。
所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萧守一心为悟空,不使沾浑水。实际是:萧守歧视霉悟空,滚一边儿去。
御宅点点头:“我会转告少主的,但在来之前,少主吩咐我必须问你一件事,你和那洛子枯,到底是什么关系?”总的来说,武刑空那小心眼儿不介意得罪二皇子救个人,却很是介意救个人便宜世子。
萧守微微一顿,继而开口:“不过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罢了。”
御宅不再开口,眨眼间,便消失在囚室中。
这边,二皇子已招待武刑空在皇子府住下,极尽宾主之谊。
富丽堂皇的房间内,武刑空倚在软榻上,双眼似阖非阖。突然间,他睁开了眼,目光清明,全无之前那慵懒的样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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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宅恭敬地一拜,将自己与萧守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武刑空笑笑:“萧守可不是怕我有麻烦才不让我救,他的话,半真半假,他只不过是不信你。”武刑空自动把萧守也不信自己这个选项摘出来了。
武刑空继续道:“御宅,你应该已经清楚那地牢的布置了吧?你觉得把他直接带出来的可能性有多高?”
御宅点点头:“很难,地牢主体位于府内的玉湖之下,关押处由两排紧临的石室组成,无论从哪间石室出来,都只有石室中间那唯一的一条通道可走。地牢只有一个延伸而上的小出口,在地牢内守着的虽不过是些二流角色,但出口处坐镇的却是一流高手。更何况,若是情况紧急,出口的断龙石随时可以砸下,将地牢瞬间封死。我一个人寻准机会来去自是没有问题,但带上萧守,还想不惊动任何人就有些麻烦了。”
武刑空修长的手指在扶手上缓缓摩挲,笑容淡定:“御宅,画份地牢的图给我。”
御宅也不多说,立刻照做。不久,那埋于地下的囚牢便呈现在纸上。
武刑空的眼睛微眯,伸出手,指上了图中的某个点。“我们,从这里突破。”
御宅先是一惊:“怎么可能……不,少主您是想?”
武刑空的唇微微翘起,带着一丝嚣张的味道:“我想,不会有人想到我们会从这处突破,你只需…………去吧,虽说要费些时日,但对我们而言并不难不是么?”
御宅看着武刑空那笃定的笑容,低叹一声,退下了。这年头当个打工仔不容易,当个想在精明boss手下消极怠工的打工仔更不容易。要是这样的安排都会出纰漏,自己会被少主直接打包丢回去打渔吧。
之后两日,洛子枯继续纹丝不动,二皇子继续殷勤待客,御宅继续鞠躬尽瘁,武刑空继续吃喝嫖赌。每日皆有美人被接入皇子府,陪武刑空吃饭,喝酒,娱乐,睡觉。武刑空倒是无愧于他好色不羁的名头,让自己手下拿着二皇子的银子去收罗美人,送来玩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送走,然后等着第二批美人,可谓风流快活。
二皇子倒是很乐意掏这点钱,武刑空越是理所当然地享受这些,越说明海佑对自己的态度。富有的海佑,强大的海佑,野心勃勃的海佑,只要海佑愿意完全站在自己这一边,那么自己与那个位置距离,便会缩短到一个可怕的地步。
萧守这两天过得还算不错,二皇子似乎很忙,没来找自己麻烦。一日三餐之类的也没缺过,只当是疗养了。只是随着约定之日的临近,也多少有些紧张,洛子枯到底是什么打算,自己需要做些什么?萧守真的很不习惯将所有赌注都压在一个人身上,即使,那个人,是洛子枯。
第三天,早饭,午饭,晚饭……时间慢慢过去,但周围的一切和之前的几天并无丝毫不同。萧守坐在床上,衣衫整齐,等着洛子枯履行承诺。萧守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只觉得这空气越来越凉越来越凉。
“嘎吱。”囚室的门终于打开了,萧守忙看过去,却是那个送饭的,看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进门,关门,送饭的人轻轻开口:“萧公子,世子派我来救你。”明明是熟悉的脸,却是不熟悉的声音。
萧守耸耸肩,总算来了,洛子枯这家伙真没创意,居然又是易容术。萧守起身:“证明?”
那人一本正经道:“给我一个姑娘,我就能创造一个名族。”
萧守默默转头,洛子枯你个混蛋,老子经典语句那么多,你怎么就挑了这么一句啊啊啊!
洛子枯的办法很简单,让萧守和眼前这个人换下脸和装束,然后逃出囚牢。萧守拿起那人给自己带来的包袱,愉快地发现□□和袖箭都在里边儿。
萧守掳起袖子,正要装上袖箭,突然间,头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之声,然后轰的一声,天花板塌了,萧守退至墙边,警惕地关注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一个黑影从顶端的洞中跃下,正是御宅。御宅一看眼前这情况,直冲上前,对准那送饭的就是一剑,那送饭的湛湛躲过,萧守忙道:“住手,自己人!”
御宅将剑架上了那人的脖子,这才转过头来问道:“怎么回事?”
萧守想了想道:“他是给我送饭的,但这几日相处下来,他被本人的翩翩风度与惊世才学所折服,已经是自己人了。”
御宅白了萧守一眼:“骗人也麻烦稍微认真点吧。你既是想保下他,那我就放他一马。”说着,御宅收回了剑。
咻的一下,那送饭的已经夺门而出,然后迅速把门给锁上了。
萧守嘴角抽搐,喂喂,你是来救我的好吧,你现在跑了我要怎么出去啊嗷嗷嗷。
萧守看向御宅:“你来干嘛?”
御宅:“少主已派人打通了这个房间到湖面的通道,你可随我从上方的这个出口离开。”这救人看似只能想办法从出口杀出,谁能想到,武刑空会让人在湖底凿洞,在头顶打出第二个通道呢。
萧守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那个露出点点星光的洞,蔚然叹息:“哥们儿太有才了。”
御宅拿出一个包袱,丢在一旁的床上:“这里有一套女装,你换上,一会儿我会带你混在那群花娘中,送你出去。”武刑空日日招妓,每到清晨又一批批送走,为的就是这个将人送出的机会。
萧守的动作僵住了,啥?女装?啊哈哈,今天风好大……
虽然小受换女装在晋江里属于经典套路,但对于一起点的大老爷们儿而言,这换女装无疑是一个惊天神雷。你能想象么,一个时不时虎躯一震的汉子穿个粉红小裙裙,王霸之气尽显……
御宅完全不能体会萧守那被雷得里焦外嫩的心情,只是又重复了一遍:“换上。”
萧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不换成么?”
御宅:“成,如果你想一出去就被抓住的话。二皇子看得很严,只有那些花娘因为每早都要送走一些,检查才会稍微松些。”
萧守:“你们不会易容术之类的么?”
御宅奇怪地看着他:“易容术是叶夫子的绝学,据说只有他的徒弟才会。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萧守纠结了,痛苦了,没辙了,武刑空,给老子记着!
萧守打开包袱,看见除了一套女装,还有胭脂眉笔之类的,心情越加悲催。“你转过去,我自己打理。”
御宅很听话地转过身去,有些疑惑这家伙怎么突然间知道廉耻了。
“好了。”
御宅深吸一口气,这人身为男儿已是魅惑无双,若是再换上女装,加以打扮,不知该有多么妖艳惑人,他满怀期待地回头,然后猛地后退了一步:“妖怪啊!”
只见眼前这生物,头发蓬乱,面如□□,血盆大口,眉比扫帚……怎惊悚二字了得。
御宅的冰山脸险些崩塌:“我是让你换女装,不是让你毁容。就算你不信任那些女人的相貌,也得信任少主的品味啊,如果招来的人是你这副样子,早就被拖出去打死了。”
萧守摊手:“女人不就是嘴巴红红的,脸白白的么?”
事实证明,并不是每一只小受化了女装都漂亮可人的,这取决于化妆者是谁。如果化妆者是个起点男,还是请小受淡定地去演女鬼吧。
御宅无语问苍天:“还是我来吧……”
折腾了好一会儿,御宅才算把那张毁容的脸整了回来。虽然多少有些刻意丑化,但依旧动人。毕竟既不能让人认出他来,也不能让人质疑武刑空的品味。
收拾妥当,御宅抱着萧守腾跃而起,只是眨眼间的功夫,萧守便发现自己和御宅立在了水上,准确说来是一个略高于水面的木圈上。萧守看着这个隔断了湖水的巨大木烟囱通道,再次对武刑空的想象力肃然起敬。
萧守低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御宅笑笑:“水上水下都是海佑人的天地,打条通道又有何难?”
御宅提足轻点,萧守随着他很快就到达了武刑空的所住的小院之外。
御宅低声吩咐道“少主的院子里有二皇子的人守着,再接近就危险了。你就藏在这附近,一会儿马车就会出来,到时候你看准机会窜上去。”
萧守点点头。
御宅转身离去,他还要负责扫尾呢。
萧守打量了周围一下,往一处灌木走去。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后面一声低喝:“鬼鬼祟祟干嘛呢?转过头来。”
萧守咽了口唾沫,缓缓转过身来,竟然……是认识的人!
55、芙蓉了
来人华衣锦服,手执纸扇,一脸得瑟,赫然正是在诗会上与萧守有一面之缘的,萧老将军之子,流风公子——萧袍晖。
萧守郁闷了,大哥,你看这日子,凉风习习,阳光明媚,多么适合上街调戏调戏良家妇女啊,你这样在别人窝里蹲着是米有前途滴,更何况是蹲在这么一个偏僻的旮旯。
萧袍晖打量着眼前的人,一身天青挑碧花锦衣,包裹着颀长的身段,裙上烟草流云飞卷,随着清风的吹拂摇曳流连。头上簪着一支单花玉簪,简素中古风雍容。明明是很典雅的装束脸上却是浓妆艳抹,重点是……那张娇媚的容颜似曾相识。“你是……”
萧守心下暗叫糟糕,别是被认出来了吧,那么……只能破罐子破摔了,拼一把!
萧守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一下,然后……翘起兰花指,娇媚地在空中虚打一下,甩了个及其拙劣的媚眼,嗲着声音道:“死相~这样盯着奴家,奴家会不好意思的啦。”
萧袍晖的鸡皮疙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茁壮生长。
萧守含情脉脉地看着萧袍晖,娇滴滴地扭起了声线:“哎,我这妖媚性感的外形和冰清玉洁的气质让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众人的目光无情地揪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我要生得这么美呢?为什么我已经为了成全姐妹,主动走出了院子,还是那么引人注意呢?苍天啊,你待我何其不公……”
萧袍晖的鸡皮疙瘩开始像暴雨一般不歇气儿地往地上砸。
萧守再接再厉,骚首弄姿地一笑:“公子,你知道么,我天生就是一个很焦点的女子,长了一张妖媚十足的脸和一副性感万分的身材,在各种场合都出尽风头。但我好委屈,我过于出众的外表,总是给人带来很清高很傲慢的错觉,可又有谁能料到,我骨子里流淌着传统女性近乎所有的美德。”
萧袍晖终于扛不住了,他强忍住吐她一身的冲动,勉强开口:“滚……”
萧守拿袖子捂住偷笑的唇,我还得等车呢,要滚也是你滚。萧守走近几步,笑得脸上的粉直掉:“公子,我们以前是否见过?像我这样一朵倾国倾城、高贵优雅、冰清玉洁、妖媚性感的出水芙蓉,你对我一见难忘也是可以理解的。既然我们如此有缘,不如趁着这良辰美景,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萧袍晖悔得肠子都青了,自己真的不该招惹这么一朵“倾国倾城、高贵优雅、冰清玉洁、妖媚性感”的出·水·芙·蓉的。
“我确定,肯定,以及笃定,我们以前没见过!”萧袍晖的心在泣血,见这一面,已经属于倒了血霉了,像这种“一见难忘”的女人,我要是之前真见过,绝对会铭记在心,以后碰上都绕道走。
事实再次证明,小受化女装,那效果,绝对是由小受本人的人品决定的。即使那外形美若天仙,只要内在是萧守这种猥琐类型的,就注定了人见人吐,花见花枯,猪见猪撞树的命运。
“我这张耐看的脸,配上这副火爆得让男人流鼻血的身体,就注定了我前半生的悲剧,但是,好在上苍让我遇见了你……”
眼看着眼前这位一笑粉就掉的“美女”越走越近,一双纤纤魔爪向着自己伸来,萧袍晖的脸都青了,不住后退着“别……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叫了。”
萧守得瑟了,估计自己再走两步这家伙就得落荒而逃了吧。小样儿,就你这心理素质还跟我斗?芙蓉姐姐和琼瑶奶奶一起上,春哥都扛不住,更何况是你!
“公子~”萧守风情万种地摆了个s形,老子不打你,不骂你,摆个poss恶心死你,不战而屈人之兵说的就是咱这种境界啊,哇咔咔。
然后……乐极生悲了。“噗”胸口的揣的那伪装某部位的馒头掉了一个下来,在两人的视线中欢快地打着旋儿跌在了地上……
萧守僵住了……那啥,今天天气真好啊,哈哈哈……
萧袍晖看着地上的馒头,愣住了……那啥,这是馒头对吧,那馒头是从胸口掉下来的对吧……
萧守默默捡起馒头,淡定地揣回胸口,整理了一下,以保持两边对称。然后再走近,轻轻扯住萧袍晖的袖口,咧开了一个更加芙蓉姐姐的笑,开始以嗲到惨绝人寰的声音撒娇:“公子~您不会嫌弃奴家贫.乳吧?您这样有理想有追求的男子汉,不会因为那两坨肉就不要奴家了对么?”
萧袍晖木木的站在哪里,面部表情已经完全扭曲了。
萧守看距离差不多了,一拳就乎了上去。左勾拳,右勾拳,上勾拳,下勾拳……
子曰:打架用拳乎,照脸乎,不亦乱乎,照头乎!乎不着再乎,乎着往死里乎,早晚乎死。于是,就这样,萧守趁着萧袍晖被恶心得反应不能的瞬间,将对方几拳乎翻在地,达到了揍人灭口的目的。
萧守将昏倒在地的萧袍晖拖到花丛中藏好,内心无比纠结,但愿车能早点来吧,不然等有人因为萧袍晖而寻来就麻烦了。要不是为了这个原因,自己又何苦忍辱负重地演芙蓉姐姐,哎,没想到功亏一篑,非逼得老子上演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其实,奴家是一个热爱和平反对暴力的好青年来着。
可惜,萧守的运气一直与他的人品成正比,所以,还没等喘口气,萧守就看到两个壮汉往这边走来,左顾右盼的样子明显是在找人。萧守看着被藏在花丛中的萧袍晖咽了口唾沫,要怎么办?
看眼前这状况,再有15分钟这两人就会走到自己身前,但因为这两人只是粗略寻找,所以发现花丛中的萧袍晖的可能性不到三成。这两人最多再往前找10分钟,就多半会遇到二皇子的侍从,一旦对方表示没有见过萧袍晖,他们就能大致确认萧袍晖的位置,然后折返回来,开始仔细搜索,萧袍晖会在15分钟内被找出来。
如果自己藏在此地的话,一旦被发现,就百分之百会遭到盘问,到时候就露馅儿了。但如果自己往别处去,就不知是否会被其他人注意到,进而暴露。更何况,自己必须靠着从这间院子里出来的车离开皇子府。
重点就是那辆载着花娘的车的是否能在25分钟内到达。萧守看着两人越走越近,最终下定决心,开始俯低身子,慢慢顺着车辙的方向移动,等车也未必非要在这地方,只要在车必经的道路上就成,留在作案现场的人是傻子。
脚步放轻,连呼吸都变得微弱,突然间,萧守感到肩上一重,骇然转身,一手抽出腿上的□□,随之递出,那人轻巧躲开,低声道:“萧守,怎么了?”
原来是御宅,萧守低声简单地把事情说了。御宅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按理说这车刚刚就该到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影子?自己让萧守一个人在这里等,本就是打着尽量避免牵连上少主的主意,没想到却出了这等变故,如果不能及时将萧守的事解决好,少主只会越牵扯越深。
御宅低叹一声:“我去院子里看看,尽快让人把车赶出来,你暂且先躲在这里吧。”
萧守也只得点头应诺。
一盏茶的时间后,一辆车缓缓行来,车由两匹大马牵拉,四面均不密封,皆由水红色帐子作隔断,只要一挑帐子就能瞬间进入车内。况且御宅交代过,车内也是拿帐子分别隔开了,最后面的位置没有安排人,是特意留给自己的。
萧守看着车越来越近,唇角微挑,蹬腿,前跃,须臾间便登上了马车的后辕。正要掀开帐子,却突然听得一声娇喝“谁?!”
萧守只听得耳旁一阵劲风袭来,不得已一个腾跃,离开了香车。萧守举起左手,指向来人,却在看清来人的一瞬间,笑了,笑得很苦,很涩,张口,轻轻吐出两个字:“小扇……”
龚小扇冷冷看着萧守,并不答话,只是高喊道:“来人!萧守逃出来了!”
配着车里花娘们的尖叫声,萧守站在那里,瞄准良久,最终放下了瞄准龚小扇的手,苦笑:“又栽在你手上了……你说,要是,我能狠下心来对付你该有多好?明明你对我半点真情也无,我却是念着那点回忆丢不开,放不下。跟个傻子似的。”
萧守慢慢走近龚小扇,笑容单薄,含着说不尽的悲痛:“我只求你告诉我一件事,你对我,到底有没有半点真情?”
龚小扇的呼吸微微一滞,就在这一刹那,萧守纵身上前,龚小扇迟了一步,只得急退。萧守右手前甩,先前藏在袖中的□□滑入掌中,下一刻,便穿透了龚小扇的大腿。扭身,错步,转到龚小扇身后,左手袖箭挨上了龚小扇的颈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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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小扇太熟悉萧守的武器装配了,根本想不到萧守会把□□藏在右手的袖筒里。若不是萧守先前被御宅给吓到,也的确不会把□□放在这个位置。萧守在之前龚小扇攻击自己时,就大致确认了她的速度,她明白,在龚小扇有准备的时候,袖箭几乎无法碰到她,所以索性做出不抵抗的姿态,换取一个拉近距离的机会。
龚小扇低笑起来:“萧守,你也学会拿感情当做工具了。”
萧守贴紧龚小扇:“你知道么,要是你在我问你的时候,没有半分动容,立刻就做出躲避。那么,这柄□□插中的地方就不是你的腿而是你的胸口了。”
龚小扇:“我怎么不记得你练过丢掷武器这方面的功夫。”
萧守:“三天时间,不停地拿筷子练习这一个动作,再加上之前学袖箭时的相通技巧,怎么也够了。”
龚小扇微微闭上眼:“是啊,你之前在世子的看护下都那样近乎苛责地训练你自己,更何况在囚室里了。可惜,人已经赶来了,你逃不出去的。”
萧守叹了一声:“嗯,大概。不管我如何挣扎,冥冥中却仿佛总有天意在给老子添堵。其实这上天是个喜欢拿我当喜剧看的混蛋吧。到时候,千万别在我坟前哭,免得脏了我轮回的路。”
小扇轻轻呼了口气,萧守,你还是不够狠啊。
说话间,萧守已经被人围了起来,萧袍晖的人一意识到主子出事,就立刻通知了二皇子的人,这让他们听到龚小扇呼唤后赶到的时间大大缩短。所有的事的确如萧守所想的那样,被一只无形的手所推动,为的就是让他之前的努力,都付诸流水。
萧守抬头,缓缓地环视了一圈,然后在看见某个正疾步往这边赶过来的人的时候,微微地笑了。武刑空,你真够哥们儿,回头请你喝花酒。
武刑空看着青衣的美女挟持着一个小女孩,被围在十多人中,眉头蹙起。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向御宅低问道:“怎么回事?”
御宅冷冷地看着那个小女孩:“之前就是因为这个女孩儿说有一个歌妓不舒服马车才被耽搁了,我还以为她是歌妓的丫头,没想到,会是二皇子的人。”
武刑空点点头,走上前来,周围的人恭敬地退开一个缺口,方便他走近。
武刑空冷漠地看着萧守,唇角上扬,带着露骨的嫌恶与得意:“暖秋?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啊。怎么,你现在又把注意打上二皇子了,甚至不惜扮成女人来接近他?上次从我那里骗来的银子这么快花光了?”
萧守愣了一下,咬住唇,呼吸变得艰涩起来。
武刑空一步一步走近,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势,胁迫感就像潮水一般,一点一点从足下漫起,直至没顶。
萧守深吸一口气,忽地拔出了龚小扇腿上的□□,将她一把推向武刑空。武刑空一掌拍开龚小扇,萧守却是趁者这个空隙欺身上前,□□狠狠地捅向了武刑空。
武刑空轻蔑地笑着,正待出手,旁边却突然闪出一人,凌空一脚扫上了萧守的头颅,萧守仿佛被抽中的陀螺般,旋转着飞起。眼看萧守就要重重跌回地面,一只大手却在他的背后一拍,将他打回空中,另一只手继而扯住他的头发,将他拎起,悬在了半空中。
萧守脸色惨白,一口一口地呕着血,显然之前那一脚,给了他极大的伤害。
武刑空拎着萧守,侧头不快地看着一来便派人出手的二皇子,开口:“殿下觉得武某对付不了这个小家伙?”
二皇子歉意地笑笑:“本殿并无此意,只是这小子古怪得紧,我这也是关心则乱。”
武刑空挑起萧守的下巴,低声啧了一下:“哼,要是这贱人就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二皇子开口:“这萧守得罪过你?”
武刑空的手捏住萧守的脸,戏弄般扯了扯:“萧守?不是叫暖秋么……哼,何止得罪,这小子放着我的万千宠爱不要,非要卷着那些俗物逃跑,连我的贴身匕首他都敢拿,当真以为本少主是好糊弄的不成?”
二皇子思索,原来萧守有武刑空的匕首是这个缘由,先前还怀疑过萧守与武刑空的关系,这样一解释,倒是和自己得到的情报基本吻合。既然萧守没有火药配方,又被打成了重伤,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不如做个人情,留给武刑空玩儿好了。
二皇子很有眼色地开口道:“既然他是你的人,这小贱人就交给刑空你来教训了。”
武刑空将萧守丢给一旁的御宅,扯出一个嗜血的笑:“谢了,不过,你这府里也不大安全啊,要不是这小丫头机警,这些美人的安危岂不是要落到这小贱人手上了。”
二皇子:“是我思虑不周。”
武刑空挥挥手:“罢了,我去花楼住,每天这样任着美人在皇子府进进出出也不像样。况且,有些东西,还是花楼的要全些。”
二皇子知他这是想好好“教训”这个少年,想了想,也找不出什么好理由来反对,只得点点头。
半个时辰后,武刑空已经登上了去花楼的马车,萧守被换了身衣衫轻轻放在了一旁的白虎软垫上,御宅伺候在旁,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萧守一咳,一口血又涌了出来。武刑空将蚕丝帕将他口边的血沫细细擦去,眼中是藏不住的担忧和恼怒。“御宅,为什么?”
本打算造出萧守得罪过自己的假象,好将萧守接手,难得萧守也算聪明,立刻配合了自己。没想到二皇子的人却突然出了手,将萧守伤成这样,要不是自己那一掌卸去了内劲,萧守恐怕就回天乏术了。问题在于,那人明显是从御宅那边冲过来的,不然自己也不会毫无防备,也就是说若不是御宅故意,萧守根本就不会受重伤。
御宅知道自己必须在这儿给个交代,不然就真得交代在这儿了。是的,他是故意的,那一刻,满脑子都是借刀杀人四个字,哪里会去拦。御宅淡淡开口道“御宅以为,海佑大业比萧守重要,二皇子为人精明,若是小人刻意阻挡,难免不被看出端倪。”
武刑空冷哼一声:“你以为你不拦二皇子就不会疑心了么?相比于萧守,从我身后袭来人才更加危险吧,你这样刻意不拦才显得做贼心虚。海佑和二皇子合作的事,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受影响的。大事上,我几时犯过糊涂,下次,你再自作主张,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御宅躬身一拜,语气谦恭:“是属下僭越了。”
武刑空看着萧守死灰色的脸,叹了一口气:“听说仙医叶夫子今日已到达琉琰城了,我们一会儿转车便去拜访拜访吧。”
琉琰城,某院,一个白衣少年正在后院里晒着药材。
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优哉游哉地坐在摇椅里看着少年:“翎儿,去沏壶药来。”
少年无奈地看着老人:“师傅,等我先将药材晒好再去吧,这煮药可是要好些功夫呢。”
老人正待再说些什么,却有一小童匆匆赶来:“海佑会少主武刑空前来拜访。”
老人挥挥手:“别说这些没用的。”
小童嘻嘻一笑,拿出一盒子鸽蛋大的珍珠:“他也是个知趣儿的,孝敬了您这一盒子宝贝。”
老人接过盒子,笑得眼睛都快眯起来了:“的确知趣,我便去瞧瞧,不知是谁让他这般重视。”
小童开口:“是个漂亮的少年,好像是唤作萧守。”
“你说那少年叫什么?”小童是手突然被捏得生疼,而动手的人竟然是一向温和的叶翎师兄,他是什么时候冲过来的?!
老人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翎儿,那人就是那个让你下决心学毒术的人?”
叶翎郑重点头道:“是,求师傅救他。”
老人奸诈一笑:“放心,他是徒儿的媳妇儿嘛,师傅不会放着不管的。不过看起来武少爷也很重视他啊,徒弟,你要努力点,不然你的媳妇儿恐怕就要跟着别的男人跑喽。”
叶翎没心情理会叶夫子的笑话,向着师傅微微一拜,便疾步走向前厅。萧守,真的是你么,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56、失明了
高大的锦衣男子怀抱着一位纤细少年,少年面白如霜,呼吸微弱,衣服前襟上还带着点点血迹,叶翎匆匆赶到前厅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光景。
强忍住一把将萧守夺过来的冲动,叶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请武少主随我来。”
说罢叶翎转身就走,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失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武刑空自然是抱着萧守跟在后面,萧守的呼吸已经越来越微弱了,能早一刻得到救治都是好的。
叶翎带着众人来到一个房间前,刚至房门,便有一股细细的药香袭面而来,令人浑身舒畅。进了门,第一眼便看到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词,上书:“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正是那首萧守剽来勾搭美人的《凤求凰》。
临窗是一张软榻,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榻边摆着小几,几上摆着本半开的医书,还有个小香鼎。窗的对面是一个大大的乌木书架,放着医书若干还有些诊疗的器具。
这是叶翎自己的房间,刚刚才布置好不久,是打算用作平时琢磨医术时用的,东西最是齐全。叶翎将人带到软榻前,僵着声音吩咐道“将人放下吧,师傅很快就来。师傅诊治时不喜有外人在旁,你们还是先出去的好。”
武刑空看叶翎那冷着脸的样子,心下不快,但到底是有求于人,将萧守轻轻放在软榻上,说了声“有劳。”便带着御宅出去了。
叶翎看他离开了,这才颤抖着伸出手,触上萧守的身体,将萧守摆到一个舒服些的位置,冰凉的手指搭上萧守的脉搏,咬着唇,一语不发,原本清明的眼里尽是澎湃的杀意……
“师傅,如何?”
“翎儿啊,你媳妇儿这是邪力入脑,进而气血凝结、阻滞经络闭塞不通。需得施针,颅脑之地,最是精细,施针后还得慢慢调理,若是调理得当,许能无碍。”
“还请师傅施针。”
……
“好了,岐黄之术你也算是登堂入室了,你媳妇儿这伤剩下的你看着办吧。”
“谢师傅,还请师傅交代那武少主一声,萧守伤势凶险,需秘法诊治,大好前无法见人。”
“徒儿啊,你学坏了。”
“多亏师傅教得好。”
“……”
眼前是黑的,身下是软的,身体是僵的……这就是萧守醒来时的全部感觉。完了,又穿了,貌似还是借尸还魂。这是萧守的第一个反应。在这个全民皆穿的年代,实在不能怪萧守的思维如此不着调。
一阵阵淡香潜入心脾,耳畔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是一声担忧的叹息。萧守琢磨着是哪位大神驾临了。
“呵呵呵~”萧守突然感到腰侧一痒,轻笑出声。
“你醒了?”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貌似还有点耳熟,香气更浓了。
萧守勉力点点头:“没醒也让你给痒醒了,嗯……麻烦点下灯。”
“……”对方沉默得可疑。
萧守眨眨眼,思索了一会儿,随后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那个……我是不是,瞎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对方的声音听来也艰涩得很。
萧守舔舔唇,匀了匀气,缓缓开口:“我听到鸟叫了,现在是白天吧。而且身体的大部分都能感受到风的存在,那么我处的地方就不会是密室,应该能透进光。我的眼睛上又没有盖着任何东西。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我瞎了。”
“萧守,你还是这么聪明……”声音无奈而沉重。
萧守欲哭无泪:“老子聪明有个屁用啊,难道以后转职当作家写个《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么?还是搬个小板凳拿把二胡在街边拉《二泉映月》?”
一只冰凉的手捂上了萧守大睁着的眼“萧守,没事的,没事的,想来是你颅中的淤血未散,好好调养几日就没事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当事人更紧张。
萧守向着发声的方向试探着伸出了手:“真的?”
那人伸手,手心相叠,握紧“真的。”
萧守干脆地抽回手,拉拉被子,笑笑:“早说啊,吓我一跳。本来我还琢磨着上哪儿找本《九阴白骨爪》的秘籍来练呢。”
叶翎看着这个转眼间就放松下来的家伙,无力体前屈:“你不担心了?”
萧守捧心,挤挤眼,作黯然垂泪状:“别安慰我了,我知道,我的眼睛没治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别拦我,让我去死吧~”
萧守摊手,表情瞬间转换:“这有意思么,我不信你信谁?对了,你谁啊?”
叶翎再次无力体前屈:“你不知道我是谁还这么信我?”
萧守正色道:“我应该已经昏睡了有一段时间了,但喉咙并无干涩之感,身上也很清爽。可见,照料我的人相当尽心。不论你是那个照料者,还是被照料者允许来探视我的人,对我,都应是无恶意的。”
叶翎看着他侃侃而谈的样子,心下稍安,这就是萧守,无论何时都淡定得让人想抽他。
萧守笑笑:“最重要的一点是,你的声音我听着很耳熟,很安心,就是一时想不起是哪位故人。”
叶翎笑了,温润醇厚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的清亮:“拥我佳人兮,生死随。”
萧守一得知大老婆回来了,立刻原地满血复活,惊喜地伸出爪子,一把扯住了叶翎的衣袖:“月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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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翎的嘴角止不住地抽抽,谁美人啦,你才美人,你全家都美人!
叶翎冷着声音道:“我姓叶名翎,萧守你别再乱叫了。”
萧守恬着脸笑道:“叶翎?好名字啊。娘子,为夫想死你了。”
叶翎看着这家伙的无耻样儿,格外无力:“少乱喊。”
萧守另外一只爪子也搭上叶翎的袖子:“真的,为夫是日也想,夜也想,你看这不就相思成疾了么?”
“你这伤是相思造成的么?别乱往我身上泼脏水!”某人别过头,耳根可疑地红了。(叶子,你□□了……)
萧守继续无耻:“为了庆祝咱久别重逢,来,香一个。”说着就撅起了嘴。
叶翎扛不住了,一把捂住萧守那水润润的小嘴:“萧守,你就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在我这里?”
萧守舔了舔送到嘴边的手心,叶翎的脸瞬间扭曲了,萧守这流氓程度见涨啊……
萧守感觉那那瞬间撤离的手,有些遗憾地开口道:“很好猜啊,叶家的医者这两天就该奉召抵达琉琰城了,你既是姓叶,又通晓药学,那么,你要么是叶家派来的医者要么是医者的随从。我之前受了重伤,不管是哪方人马只要想保我,叶家的医者都是优先选择。所以,现在的状况是,我被人送到你这里疗伤,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几日照料我的人就是你。”
叶翎看萧守说了这一摊话,已显出疲态,取过帕子细细地将萧守额上的薄汗擦去:“嗯,我是神医叶夫子的弟子。你的伤还没好,没事别再费脑子。”
“本天才推测这些哪里需要用脑子。” 萧守不在意地笑笑,他这喜欢在女人面前显摆的个性估计死都改不了了。
“叩叩叩”门外传来轻响,叶翎将萧守的枕头整了整,温言道:“你且再歇息下,一会儿给你送粥过来。”
萧守点点头,叶翎转身出去了。待听见关门声,萧守才缓缓从薄被中抽出的手,手指缓缓在眼上抚过,轻柔得像是一碰就会碎掉。
“萧守,糜肉粥可以么?”
当萧守在床上翻了第六个身后,终于又听到了某人的声音。
萧守闭上眼,翘起唇角:“娘子你真贤惠。”
叶翎嘴角抽抽:“萧守,不准唤我娘子。”
萧守:“嘿嘿,别害羞嘛,小叶儿。”
叶翎沉吟片刻道:“萧守,你若是一定要给我取个别名,不如唤我翎。”
萧守笑:“翎,你也唤我的别名吧,小生别名相公,唤作老公也是可以的。”
叶翎干脆不搭理他了,走上前来,将肉粥放在一边,扶了萧守坐起靠在软枕上。自己则坐在萧守身旁,舀了一勺粥,吹凉了靠到他嘴边。
萧守似乎不大习惯这安静的氛围,将粥咽下后又开口道:“我昏了几天了?”
叶翎:“三天。”
萧守眨眨眼:“对了,是谁送我来的?”
叶翎闷闷答道:“武刑空。”
萧守有些惊讶:“他亲自送的?”
叶翎点点头,又舀起一勺粥,突然想到萧守看不见,于是淡淡答应道:“是。”
萧守疑惑:“没道理啊,他冒这种无意义的风险干嘛,难道这家伙和二皇子拆伙了,打算给我当小弟?”
叶翎瞬间就身心舒畅了。
萧守咽下粥继续问道:“最近琉琰城有什么大消息么?”
叶翎想了想,道:“这几日我一直照看着你不曾离开,外面的事我不清楚。”
萧守有些遗憾:“那你有空还是帮我留意下吧,我想知道世子那边怎么样了。喂喂,烫,烫……”
叶翎伸出手抹去萧守唇边的粥,看了片刻,最终含在口中吮了去,又开口道:“世子……你很重视他?”
萧守理所当然地点点头:“嗯,他对我而言很重要。他要是出事了,我也活不成……刚刚那个咔嚓声是什么?”
“没什么,勺子坏了而已。”
萧守“哦”了一声,继续对着叶翎诉自己对洛子枯的衷肠:“现在我已经被划为了世子一党,经此事故,二皇子和世子算是在明面上对上了,我也成了一个烫手山芋,我除了世子那边,我没有其他站队的余地。洛子枯赢,我活,洛子枯输,我死。”
叶翎将裂掉的勺子用帕子包了,放在一旁:“……”
萧守:“你怎么不说话?”
叶翎:“我在想没了勺子,要拿什么来喂你。”
萧守邪恶地笑了:“拿嘴喂怎么样?”
叶翎也笑:“你别后悔就好。”
萧守有些惊讶:“你居然答应了……咦咦,人呢,在的话吱声啊啊啊……喂喂,不带这么欺负残疾人的啊,翎?老婆?美人儿?小叶子……”
……
“喊那么久不累啊。”
萧守大睁着眼转转头,笑了“刚刚你怎么不答应?我以为你生气了。”
“没有,我刚刚去拿勺子了……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萧守笑得一脸淡然。
叶翎轻轻握住萧守那仍然在微微颤抖的手:“对不起,我不该不告诉你一声就擅自离开。”
萧守突然间,不想说话了。
欺骗自己远比欺骗别人来得容易,因为这个听众永远不会拒绝你的谎言。欺骗自己远比欺骗别人来得艰难,因为这个听众在知道谎言之前就先知道了谎言所想掩盖的真实。如果微笑着的面具被人看破了,那么努力戴着还有什么意义呢?骗不过自己也骗不过别人……只是,除了笑,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才好。
一口一口咽下温度刚刚好的粥,萧守最后听到了碗放在桌上的声音,开口道:“翎,你的那本秘籍找回来了么?”
叶翎温和地笑了:“没有。”
萧守眨眨眼:“那本秘籍是关于易容的么?”
叶翎:“嗯。”
萧守笑笑:“我想睡了。”
“嗯……”
“你不离开?”
“等你睡了再走。”
“好”
……
“你干嘛加被子?”
“因为你在发抖。”
“哦。”
……
“翎,点一下我的昏睡穴。”
“为什么?”
“因为我睡不着。”
……
“唔……你会按摩啊,好舒服。”
“舒服就睡吧。”
“翎……”
“什么?”
“谢谢。”
“你我何须说这些?”
“也是……”
月明星稀,萧守躺在床上,双眼大睁。没办法,白天睡多了就是这样。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萧守歪歪头,开口道:“谁?”
那人开口:“你怎知我不是照顾你那人?”
萧守想起叶翎身上那淡淡的香味,脸上也柔和下来:“味道。”
“你是狗么?”
“我是狗你洛子枯就是肉包子。”
“呵……你还好么?”
“不好,我瞎了。”
一只手抚上了萧守的眼,带着微微的颤抖。“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不好意思,我是真瞎了。”
“怎么会?”
“被人一脚丫子踹脑袋上,醒来时就看不见了。本来我以为俺会像凤凰一样涅呢,比如被暴打一顿就因祸得福打通任督二脉啥啥啥的,没想到一不小心……烤熟了。”
“有办法医吗?”
“不知道,神医没给我答案。”
“我没想到……”
“子枯……我想听你说句实话。”
“你说。”
“你在我来琉琰城之前就注意我了是吧?”
“……是。”
“原来……我早就瞎了……”
57、后知——洛子枯番外
话说那一日,萧守明着与二皇子勾结,要拿那世子爷换自个儿的小命与白花花的银子,暗中却与洛子枯联手,将二皇子的人引到自家埋满炸药的院子里,来了场临阵倒戈的好戏。正所谓,萧守假意叛子枯,陷阱反成葬已墓。
当然,看了第六十五回的各位看官都知道那与萧守共临险地的并非洛子枯本人,而是他手下的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珞珈。那么,在此精彩时刻,洛子枯在做什么呢?
这一回,蛋黄要讲的,就是那背后的故事。当然,为了配合洛子枯那腹黑的人品,咱走严肃风……别怀疑,真的是严肃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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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府,暗室。
洛子枯轻轻吹去茶末,看龚小扇跪在那里,将事情一一禀报。
洛子枯开口询问:“小扇,那日萧守被喂毒后是何反应?”
龚小扇将那时的对话一一复述,那声音淡淡的,似乎萧守于她而言只是个路人。对洛子枯而言,这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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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时辰后,萧守的穴道自解,方解了眼罩回到院中。那日种种,下属已于当夜将消息呈上,莫非殿下未曾收到?”
“不……我只是想听你再细说一遍。”他想听她再说一遍,将那人的每一点心思都揣摩个通透,某人太过狡猾,狡猾到即使站在眼前也辨不清他所朝的方向。
怎会没收到?那夜看到龚小扇的密报,说萧守被绑、服毒、妥协、约定,还以为萧守当真要背叛。也许当初派龚小扇到他身边,等的,就是萧守背叛的这一天。
萧守这家伙恃才傲物,于权势全无敬畏,却又野心勃勃。
他折节下交,萧守瞻前顾后;他倾力相助,萧守留手私藏;他诚心相交,萧守见色忘义。前几日萧守竟还说什么“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世有身残者,罕有裸奔者,故,女人,是多么重要啊!”
女人重要,那么,当以女人相挟,兄弟又将置于何地?
但真等到了萧守背叛的消息,洛子枯亦不过是拿着那张薄薄的纸在漆黑的屋子里,坐了一夜,什么都没有吩咐。
谁想第二日,萧守便将一切对他和盘托出,之前所为,不过是诱敌之计,害得某人白白枯坐整夜,黯然神伤。萧守此人,不可以常理度之也。
这一场,萧守临危不惧,反而以言为饵,将对方的底摸了个透亮,然后筹备着顺水推舟,反戈一击。萧守到底不是石头心肠,洛子枯也算是有了点安慰。只是萧守的反击太过完美,面对这么一只将毒牙藏在呜咽下的幼兽,洛子枯的心也禁不住幽幽的凉。
“小扇,萧守对你可好?”洛子枯想到萧守谈起龚小扇时那眉飞色舞的样儿,唇角翘起,勾出一个冷笑。
“很好。”
“你说,我为什么不亲自陪着他演这场戏?”手指在杯缘摩挲,徘徊在走不出的弧里。
“萧守此人心机深沉,许是假意坦白,引殿下入陷阱也未可知。殿下自然是要多加防备。”
洛子枯不答,放了茶盏,微微一叹。
萧守向来圆滑谨慎,进一思三,唯有女色是他的软肋。若说萧守有一日会背弃自己,恐怕也多是因为红颜。这是洛子枯心里的一根刺,可惜刺的那头长在萧守的手里,他拔不了,只好顺势而为。
索性让童纫缕陪着他,童纫缕武功高强,有她在洛子枯自然不惧有人以此要挟萧守,若是能让萧守那些旖旎心思淡些自然更好。只可惜童纫缕半途而废,想那日童纫缕不告而别,萧守难得真情流露,却只是为一个才结识几日的女子。她一番假意,换了萧守的真心,洛子枯一片诚心,那萧守又拿的什么来换?刺终究是刺,梗在那里,生生的疼。
“二皇子已经联系你了吧?”
“殿下英明。”
“他要你干什么?”
“他要我事成之后,寻个时机将萧守引到墨石斋,悄悄带去皇子府。不知殿下您的意思是?”
“看来即使萧守乖乖配合他算计我,二皇子也没打算放过他啊。先看看再说罢。”
“是。”
萧守这步棋,已经走出。洛子枯不喜欢被人觊觎,如果注定要被二皇子咬一口,他宁愿在一开始就将弱点暴露在敌人眼前。刻意暴露的弱点就不是弱点了,而是陷阱,比如萧守。
萧守这颗子,已被盯上。洛子枯不喜欢意外,如果萧守注定要被攻击,他宁愿在一开始就将伤人的刀握在自己手中。刻意制造的伤害就不是伤害了,而是保护,比如龚小扇。
洛子枯派小扇去接近萧守。当初一路监视萧守的就是龚小扇,对萧守可谓了解颇深。一言一行,一颦一笑想来最是合萧守的心意,年纪也是刚刚好。以萧守的心性,没理由不陷进去。
龚小扇对外的身份却又是二皇子的家奴之女,上好的突破口,由不得二皇子不动心。于是二皇子的手,握住了洛子枯递出的刀,何时出刀,从哪里下刀,都被摸得一清二楚。所谓算无遗策,也不过是将所有可能都诱导向了一个方向。
若是萧守这次能坚持立场,以后,也多半不会背叛。这个局,为二皇子而设,考的,却是萧守,筹码 ,是洛子枯一辈子的信任。
“事成,二皇子的人除为首二人外尽歼,萧守与珞阁主将于一炷香后抵达。火药果如萧公子所言,声如惊雷,势如野火,威能巨大。”有人来报,言语间透着心悸。
洛子枯看着窗外,轻轻呼出一口茶香。很好,萧守没有食言,令二皇子的人有去无回。但,火药这种前所未见的凶物,他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如此凌厉的绝杀陷阱,瞬间便准备完毕,萧守,恐怕在这之前就准备了很久了吧。
他的杀局,本是想为谁而设?他的底牌,还藏了多少?他的后路,到底备了几条?
萧守突然间暴露出的实力,对洛子枯而言,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是惊吓,常常拜访的处所,转瞬间,便被萧守布置成了凶险之地。明知道他不会针对自己,但洛子枯还是会感到不快,还不够,还不够,他想要的,比这个更多。萧守如鸩,越饮越渴。
“萧守,若你这次不负我,我便信了你。”洛子枯在事前这么对自己说。
“萧守,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洛子枯在事后很高兴能对自己这么说。
洛子枯看着急匆匆走来的某人,唇角微扬。经此一役,自己和萧守未尝不可再进一步。于是以夺食为借口,试探着亲吻,换来的却是萧守明目张胆的厌弃。心底那根刺,梗得生疼。
去地牢,看今日的战利品,两个大活人。一个是二皇子的得力干将,一个是圣者。圣者说: “天命者,别忘了你有今日的能力是拜谁所赐。”
洛子枯笑笑,血腥味十足:“看来……我还要多谢你了。”
圣者仔细看着洛子枯的脸,突然出声:“不对……你……不是天命者么?你的眉心为什么没有那个痕迹。”制造天命者的最后一针,是刺向眉心的松果体,随着天命者的成长,眉心会渐渐下凹,无一例外。
洛子枯一脸淡然:“若我不是天命者,又如何能将你们的算计都了如指掌。二皇子让你来,是想让你用操针之法将我变成他的傀儡吧?”
圣者别开洛子枯那凌厉的眼,无声地承认了这个问题。
洛子枯转身离开,是的,他不是天命者,那又如何?!
若洛子枯真的有预知之能,无所不晓。又何必费尽心思建立默阁,搜集天下情报。又何苦担心萧守会否背叛,一再加以谋划。
真正的天命者已经在归朝的路途中死去,于是,只受过两针的洛子枯,顶替了那个孩子——他的亲哥哥。过目不忘是那两针带来的能力,而所谓的预言,不过是洛子枯借着默阁搜集的大量讯息,用自己广博的知识总结出来的最可能的未来。
洛子枯径直离开地牢,他不打算现在去处理这两个人,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将圣者生生掐死。一闭上眼,就是那些伙伴慢慢死去的画面,还有那一针针痛入骨髓的回忆。一睁开眼,就是二皇子想用圣者的操针之法来控制自己的现实。狂躁的兽在心底嘶嚎,唯有鲜血与杀戮能安抚。
演武场,如玉公子温良尽褪,煞气凛冽。我洛子枯,此生必屠尽圣者,绝天命者于此代,阻我者,杀,杀,杀!
“子枯,武刑空四日后将抵达琉琰城。”珞珈照例将武刑空一行的情报递上。
洛子枯收扇,立定,“武刑空……”看着情报,眼神晦暗难明。
“属下听小扇禀报,二皇子已出手,武刑空将到,此时正是将萧守顺势送到二皇子手上的好时机。”珞珈微笑。
洛子枯:“你觉得,武刑空会出手救萧守么?”
珞珈:“子枯,何出此问。当初您刻意张扬您与萧守的关系,等的不就是这天?萧守成为二皇子的阶下囚,武刑空若救,那势必在两人间留下裂痕;武刑空若不救,正好断绝了萧守投奔武刑空的可能。让他完全为我所用。这是您当初在布置前说的话,您不会忘了吧?”
“珞珈,你讨厌萧守?”
“不是,我只是想知道,萧守此人,是否会影响了您的正常判断。”
洛子枯失笑,御宅对萧守,大概也是这么个心态吧,所以才对武刑空刻意隐瞒了萧守的信息。也就是通过这点,自己确认了萧守对武刑空的重要性,至少足以动摇武刑空在某些事上的决断,不然御宅不会阳奉阴违。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自己安排下了——接近萧守,制造萧守是自己意中人的假象,引来二皇子,让萧守成为阶下囚,武刑空赶来……的布局。
说起来,自己会关注萧守这个家伙,最开始也是因为武刑空。海诺是二皇子的重要助力,对于海诺少主武刑空的一举一动的监控自然是不敢放松。
武刑空遣了他的心腹来默阁买千重菊里一个小倌的资料,于是自己开始注意这个名为暖秋的少年。那时,只当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家伙,反正武刑空搜集美人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查到后来,才惊觉,千重菊那一局里掺和的人是他,而后来搅了春药那一局的人居然也是他。暖秋,齐典,萧守……哪个才是他的名字?阴差阳错还是早有预谋?于是要了萧守的资料细细来看,明明是很普通的出生与成长,做出的事,却是一点也不普通。
很好奇,让寡情的武刑空留意的会是怎样一个人。于是遣了人,去特地追踪萧守。
武刑空前脚离开客栈,萧守后脚就奔往相反方向了。武刑空在找萧守,而武刑空的手下却不愿让萧守被找到。落到洛子枯的眼里,这只能说明,萧守对武刑空的影响已经超过了底线。能让武刑空陷落到这地步,萧守的确很不一般。于是在洛子枯的心底,萧守这个人也不一般起来。
后来……每日看看关于萧守的情报,慢慢成为了一种习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萧守确实是个妖孽。
“子枯,你意下如何?”珞珈紧盯着洛子枯的眼,她要个答案。
洛子枯垂着头,看着手中的纸扇,声音低沉如叹惋:“萧守此人可信,可用,可造,万一因此而毁了,未免可惜。”
“萧守此人的价值,你能看到,二皇子也不是瞎的,我们只需拖到武刑空来的那天即可,在此之前,萧守就算受伤,亦是有限。洛子枯,落子无悔!”珞珈平静地陈诉事实。
局已展开,落子无悔……如果悔棋,又将如何?
“好,让小扇下手吧。”做还是不做?其实怎么样都有路可走,只是洛子枯突然间很想知道,要是自己离了他或他离了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有些东西,不逼到极致,永远都无法看清。
“你出去吧。”吩咐珞珈退下,朔风再起,扇舞寒芒。
某没心没肺的混蛋,直到快到晚膳之时才反应过来身边少了个人。于是算计和被算计者相聚,算计者道出自己是天命者的谎言,被算计者依然上当受骗。
洛子枯看着萧守那同仇敌忾的脸,开口:“你不是说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可残疾而不可裸奔么?你就不怕龚小扇出事?”
萧守沉默半晌,郑重开口:“裸奔,难过一时,残疾,痛苦一世。”
洛子枯闭眼,牙关咬得发疼。萧守你个妖孽!洛子枯你个畜生!
结果下一刻这个说残疾会痛苦一世的家伙一看见着他家的小萝莉,就抛下兄弟了。
看着将龚小扇小心翼翼拥入怀中的萧守,洛子枯笑容温良。想断了他的全部退路,圈在怀中,想将他撕碎了吞下,融到血脉里,让他属于自己,只属于自己。可惜,这个人的心里,女人的位置永远高高在上。
这根刺,拔不了,那就从根上毁掉好了。哪怕代价是眼前这人被伤得鲜血淋漓!
然后龚小扇来报:“不辱使命。”
洛子枯说:“做得好。”
做得真好,不是么?一箭双雕,多么好。
第一日,待在自家院子里看书,看棋谱,脑中反反复复就那四个字——“落子无悔”。
珞珈来报“萧守落入二皇子手中的情报我昨日让人卖给了武刑空,武刑空已经开始昼夜兼程地往琉琰城赶了。”
萧守于武刑空而言,果然很重要。这局一开始,就预见了结局,所谓预言者,不过是算无遗策。
第二日,二皇子派人来邀,留下“三日后救你”的信息,为的不过是稳住萧守,确保当武刑空到来时,萧守还是二皇子的阶下囚。
童纫缕赶回来,质问:“洛子枯,你为何不救他?!”
是啊,你们都想救他,为什么我却无动于衷?因为我要拿萧守的安危换好处啊!所谓布局者,不过是将人情都作了棋子罢了。
第三日,二皇子派人砸毁存墨阁,萧守为自己搭建的往上攀爬的阶梯就这么没了,没了正好,他的后路若都堵死了,那么除了自己身边,他无处可去。
珞珈来报“武刑空已到达琉琰城,二皇子将其接入府中。”
果然是日夜兼程!武刑空,你重视的人成了你盟友的阶下囚,接下来,你要怎么走?
第四日,审那两人,得了个好东西。
珞珈来报,武刑空接美人入皇子府,清晨送出。
看来,是想要经这条线送出萧守了。他倒是聪明,鱼与熊掌都想划拉到自己盘中。
第五日,派人去接神医一行,他们若是能早到些,总是好的。
珈珞来报,武刑空所作所为一如昨日。
果然,武刑空想要经这条线不声不响送出萧守,那他要如何将人从地牢中救出?武刑空倒也不是个蠢人。
第六日,与萧守的三日之约已到。扮作那送饭人潜入地牢,看着他坐在床边等,从早上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晚上,从晚上等到清晨……看着那原本耀如流火的眼神一点一点黯淡下来。
我推门,他看过来,眼睛瞬间又亮了,就像逆着风的灯火,但在看清我的瞬间,灯火熄灭了,我换了口音说:“萧公子,世子派我来救你。”
他起身,眼眸流彩:“证明?”
我一本正经地开口:“给我一个姑娘,我就能创造一个名族。”
他别过头,小嘴嘟起,闷闷的样子。忽然有种伸手捅捅他那鼓鼓的腮帮子的冲动。
我递出面具,要他易容。看他故意绷着脸,藏着欣喜之情拿乔的样子,心下有些好笑,到底还是个少年罢了。大概,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会不救他吧。就像我从来没想过我会亲手毁了我布的局。
还未收拾妥当,武刑空的人就来了。这场局终是要继续,于是退出,将萧守交予他人。然后去通知龚小扇,武刑空已行动,去拖住护送花娘的马车,务必让二皇子发现武刑空救了萧守。
看着萧守费尽心机只为拖到马车来的一刻,看着萧守登上马车却被龚小扇暴露,看着萧守被二皇子的人围起来,看着萧守即将被武刑空救出却受了一脚,重伤吐血。
看着也只是看着而已,布局者,当落子无悔。
守在神医府前的眼线来报,有马车入院。萧守……应该会无事吧……
。
。
。
第十日,于夜里潜入神医府邸。
萧守说:“我瞎了。”
萧守说:“你在我来琉琰城之前就注意我了是吧?”
萧守说:“原来……我早就瞎了……”
原来,他都知道了……若我真有预知之能,这一切是否就不会发生。
我想说:“悔棋可以吗?”
可惜,棋局已终,纵是想悔,也无子可走了。
58、强大的直男不需要怜惜!
“原来……我早就瞎了……”萧守睁大眼,空洞的黑映不出洛子枯瞬间变色的脸,攥紧的手泛着苍凉的白。
如果萧守是一只强受,那么他此时的心理活动就多半是——
枉我一身傲骨,甘做你坐下走狗,换来的却是你这般相待。罢罢罢,只当我不曾遇你,敬你,爱你。从此后,你我,只是路人!
如果萧守是一只圣母受,那么他此时的心理活动就多半是——
他……想来也是有苦衷的。坏人做坏事,其实,只是因为太·寂·寞。(寂寞你妹啊!)纵然他欺我,瞒我,我又怎忍心怪罪于他……
如果萧守是一只傲娇受,那么他此时的心理活动就多半是——
谁难过啦,你才难过,你全家都难过。人家才不介意呢,才不呢~(otz,傲娇的萧守其实才是最强大的吧。)
如果萧守是一只小白受,那么他此时的心理活动就多半是……口胡,小白受被卖了还帮人数钱呢,能反应过来才有鬼。
可惜,萧守只是萧守。所以,虽然他面上看起来强忍心伤不胜悲怆,但其实他的内心活动是——
靠,当初害老子做白工的居然是你小子,要不是珞珈露出马脚,你还不打算让老子知道你们掌握了易容术吧?多亏御宅告诉我易容术是叶夫子的独门绝技,不然我还发现不了那窃取老子劳动成果的就是你。想当年,俺和俺大老婆为了那本易容秘籍,又融墙来又翻窗,又爬山来又跳崖,又杀人来又放火,又受伤来又假死。结果,秘籍便宜了你娃。
我兄弟抢了我老婆的秘籍,这叫啥事儿啊嗷嗷嗷~
当初接近我也是打着利用咱老婆背后势力的主意是吧?现在我们站一条船上,就算发现了你是抢秘籍的,我也没法直接向老婆举报你了,要是她怀疑我和你早有勾结老子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你说,老子在你手下干活,挣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的心,你压榨咱的剩余价值就不说了,连俺老婆的主意都要打,也忒不厚道了。
当然,洛子枯此时的心情也是忧恼烦躁,纠结万分。萧守看来是知道了自己利用他来对付武刑空的事,知道多少,如何知道,萧守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些问题盘桓在洛子枯的心里,像是一条伺伏的蛇,随时可能狠狠咬下,然后将毒扩散到四肢百骸。
萧守想的是叶翎这条线,洛子枯想的是武刑空这条线。所以说,其实这俩人琢磨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萧守这厮纯属歪打正着。谁能想到当初撷英为了给自家老板省点儿运输费,顺手牵羊,结果却引发了这么个乌龙后果。洛子枯还死活没想明白是哪里出了纰漏。
至于萧守为毛这副死样子,还诱导洛子枯以为他永久性失明,那当然是为了将自己的惨状最大化,好趁机向自己的便宜老板多要点工伤补贴,惦记自家老婆的罪状可是很重的。
啥,你说萧守应该为了洛子枯的欺瞒利用伤心愤懑?
在萧守的推论里,洛子枯不过是抢了自家老婆的秘籍,后来在结交自己时打着将来借叶翎之力的主意。
这世上,谁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他人为自己付出?只有女人和小弟才会为自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洛子枯既非女人也非小弟,当初接近自己肯定有他的目的,自己接纳他的交好也并非全无企图。武功,是洛子枯教的;地位,是洛子枯捧的。一无所图?那就不是洛子枯了。
萧守是懂洛子枯的,懂他的诚心,也懂他的势利。萧守是不懂洛子枯的,不懂他的爱意,也不懂他的为难。
当爱情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的时候,萧守那根名为敏感纤细的神经永远不在服务区。说到底,不过是洛子枯连让萧守计较真心的资格都没有罢了。比起龚小扇那回,何止差了十万八千里。
当然,萧守也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的,当初他想到反应过来这回事儿之后,也曾为某个结论而悲痛欲绝,辗转反侧……搞半天当初洛子枯高看老子一眼不是因为俺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而是因为俺的裙带关系嗷嗷嗷,实在是太耻辱了!
所谓起点男,坚信的是,不怕被人利用,就怕你连被人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男儿,立于天地间,怀志存异,各有立场。之前种种,于洛子枯而言,并无错误。问题在于,现在洛子枯是否还打着借自己来将叶翎拖下水的主意?
洛子枯作为兄弟自然该为我两肋插刀,但身为世子,他有他必须要担负的责任,若是必要,插.我两刀,也不是不可能。你有你不得不负担的责任,我有我必须要护住的人。所以,请允许我刻意作态,逼你松手,无论如何,翎儿不能再因我而遇险!
萧守继续展示他的心如死灰:“子枯……不,也许我该喊世子爷。枉我一直以为,你惜我一身才华,才与我交好。没想到,我不过是块方便你利用他人的跳板。呵,想起之前种种,只觉自己愚蠢可笑,你是世子啊,我萧守算什么。哈,你心里不知笑了我这毫无自知之明的贱民多少回了吧,难为您一直陪着我这贱民虚与委蛇,真是辛苦您了。送你十个字——有他.妈多远,滚他.妈多远。”
萧守语言如刃,一刀正中洛子枯心口,端的是毫不留情。
精于算计的人不到穷途末路总是无法明白什么才是刻在魂里,不可剥离的存在。用理性左右感情,终有一天,感情会狠狠地反击回来。
‘不是,不是,不是!’可惜洛子枯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张口,那情绪怕就要决堤。只能死死咬住唇,哪怕鲜血淋漓。心上的蛇一口咬下,寒毒蔓延,四肢百骸无一不冷,无一不僵。
萧守笑得凄凉:“世子爷,我萧守自问从未对不起你,难道就因我真心相待,就活该被你玩弄在掌心不成?!”
又一刀捅下,疼的不止是心口。
洛子枯面色如霜,犹豫着伸出手,想抚平萧守眉间刻骨的悲哀,但那手指悬在萧守那双无神的眼的上方,终是没能放下。
萧守郁闷了,这厮别是看苗头不对跑了吧,怎么老子说了半天他一声不吭?还是说他看穿了我是在诓他,所以正抄着手在一旁看我演独角戏。不行,我得来点儿狠的。
“对了,您也不是一点儿好处也没给我,您教了我武功啊。”萧守一脸恍然大悟。
“行,我这便……都还给你。”萧守说着便抬起左手对着右手腕狠狠劈下。
萧守在眼前自废武功,洛子枯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两手疾出,捏住萧守双手。身体也顺势压下,免得萧守再做挣扎,伤了自己。洛子枯觉得心被攥成了粉末,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萧守,何至于斯……”能让一向惜命的他下手自毁,萧守到底有多恨自己?!
感受着身上多出来的重量,萧守心说原来这小子还在,听那口气,老子这是胜利在望啊!当然悲伤还得接着逆流成何。
萧守别过头,作黯然销魂状:“我萧守如今便是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我这个瞎子废物何德何能,劳世子爷您亲自拜访,不如绑了萧守去,拿性命相挟,看看还能榨多少好处?”
洛子枯愣愣地看着身下人那面无表情的脸,脑子里尽是萧守那诛心之言,忽而全身血脉翻腾,内息紊乱,一股猩甜涌上喉咙,便是要呕出血来。
洛子枯终究是洛子枯,这般心伤,他不屑,也不忍让萧守看到。于是将血强咽下去,凄然开口:“萧守,过去种种,你便要因这一场而通通否了不成?我洛子枯纵是对不起你,可也尽心谋划护你周全。如今你遭此横祸,实非我愿,若早知如此,我断不会引你入局。你扪心自问,我洛子枯待你就真只是为了利用于你,尽是虚情假意,半点真心也无?萧守你何必这般绝然,不留半点余地!”
不是吧,反应这么强烈!萧守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药是不是下狠了点儿,洛子枯这口气怎么听着那么悔不当初哩,说到底他也没干啥多对不起自己的事儿,自己瞎眼跟他的干系也不大,听起来,子枯连自插双目的心都有了,要不要这么夸张啊。
不破不立,此时不逼洛子枯撒手更待何时!萧守将自己那刚刚冒头的一点内疚之心,掐成渣滓,继续倾情演出。
萧守将头转回,空洞的眼睛对着洛子枯,言语轻柔若江风:“子枯,我萧守在这世上,只信过你一个,结果证明,我瞎了。你的周全,你的真心,我萧守要不起。你这般言语,莫非还有什么要我萧守替你办不成,你不妨直说。这条命,我给你便是,这颗心,你别玩儿了成么,算我求你了?”
说完萧守就被自己恶心到了,这台词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呢……但愿别物极必反了。洛子枯你可务必要抗住啊。
洛子枯无声惨笑,萧守终是不肯原谅自己,本以为萧守并不在乎自己,爱之深,恨之切,没想到是自己看走了眼。(其实你还是看走了眼……)算计了天下,却忘了唯一不可算计的就是人心。怪得谁?只恨自己太贪,不算计到极致不肯罢休,不看个通透不愿安心。
洛子枯被萧守这一席话捅得千疮百孔,一番情思,才明了,便是覆水难收。人心何可试,一场设计,赢了全局,输了他。现在纵是懂了心意又有何意义?!
问君悔不悔,问君悔不悔?
故人不相问,纵悔说与谁。
洛子枯低下头颅,贴着萧守微凉的脸,声恸如泣:“萧守,别这样,别这样……”
萧守明白,自己赢了。洛子枯现在只怕是要想尽办法挽回自己,任它利益多大,他也不会再通过自己算计叶翎了。
萧守听着耳边那一声声低诉,心下微疼,兄弟,不好意思,我真没想到你反应会这么大。你说你平时都一副云淡风轻,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牛人样儿,怎么这么经不起摧残呢。没事儿,男人嘛,打扁了搓巴搓巴就又还原了。谁让你企图动我老婆呢。
萧守无心,所以无情。由此可见……萧守实在是坑蒙拐骗,虐身虐心之必备啊。丫就算瞎了,那杀伤力也是杠杠滴。
如水凉夜,云遮清辉,星辰寥落,寒风四伏。漫溢着药香的房间,并不宽敞的软榻,交叠的人影。这么引人遐想,jq四溢的时刻,按照晋江套路来讲,是一定要个人来撞破的。所以,倒霉催的叶翎,一推门就看到了这一幕。
如果这剧本是琼瑶写的,这个时候,叶翎就该摇头,流泪,然后喊着:“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飞奔出去。萧守就该突发神力,推开身上的洛子枯,追出去,边追边喊:“叶翎,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一般情况下,都会追上。(没追上的十有八九都被车撞了。)当瞎着眼的萧守终于追上叶翎,狂喊“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时,叶翎会捂着耳朵往死里摇头:“我不要听!不要听!”
当然大家都知道,这剧本是蛋黄写的。所以,叶翎二话不说,一把药就甩出去了。洛子枯抱住萧守一个旋身便飞开来。
萧守自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莫非洛子枯恼羞成怒,要把自己绑架走?老子是伤患啊啊啊,子枯你这样太不人道鸟。
叶翎冷冷开口:“放开他。”
萧守现在明白发生什么了。自家老婆和秘籍贼撞上鸟。萧守脑子里立刻得出两条结论:
第一,不能让老婆和洛子枯多接触。
即使跨了个空间,楚林那张脸的阴影仍在。自己的女人+看见楚林那张脸=即将为了楚林蹬掉自己的女人。誓死捍卫叶翎的所有权!
第二,不能让洛子枯看出自己对于叶翎的重要性。
洛子枯就算知道自己与叶翎有关,也多半不会很清楚我们的关系到底如何。好不容易把他诓住了,万一这一刺激,他又打叶翎的主意怎么办?防微杜渐总是没错。
萧守淡定开口:“叶世t,我没事。他找我有些私事,现在已谈妥,想来他也该离开了。”
洛子枯看着叶翎,面色冰寒。要是自己独自躲开了,承受那药的岂不是萧守,萧守在这种人手上真的没事么。“你刚刚撒的那是什么药?”
“与你何干!”萧守何以如此疏离?那人又是谁?!叶翎欺身而上,拉住萧守的衣袖。
萧守不爽了,老婆,你离洛子枯太近鸟!
萧守客气一笑:“叶世医,是萧守的不是,打扰您休息了,我这故人立时便走。”萧守转转头,开口:“把我放下吧,我是瞎了,不是瘸了。叶世医是叶神医的高徒,平日照料我已是辛苦,萧某现在还给他添麻烦,实是不该。”
叶翎倒吸一口气,萧守到底什么意思!但叶翎好歹还是和萧守合作忽悠过人的,知道萧守素爱做戏,所以并未当场发作,只是淡淡说了句:“放下吧,他自有我来照料。”
洛子枯静静看着叶翎,威压无声散发。叶翎冷眼看着他,气势竟也不弱。良久,洛子枯小心翼翼将萧守放到地上。然后掏出一个拳大的夜明璧,递到叶翎面前:“好好照顾他,劳烦了。”
叶翎恨不能接过那夜明璧直接砸这人脑袋上,你是萧守他谁啊,有什么资格要我好好照顾他!叶翎扶住萧守,寒声道:“这是叶某的分内之事,无需你来操心。”
洛子枯也不多话,将夜明璧搁到一旁的桌台之上,便要离开。
叶翎开口道:“等等,你已中了我的毒,这是解药。最好在一个时辰内服下。”说话间,一个纸包冲着洛子枯疾飞而去。
洛子枯接过:“你是何时下的毒?”
叶翎轻蔑一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洛子枯深深看了萧守一眼:“医者父母心,我想叶夫子的高徒亦当如是,萧守便拜托你了,相信你自会照料妥当。对吧?”
那语言里带了隐隐的威胁之意,听得叶翎火冒三丈。萧守自然也听明白了,却是颇为尴尬。自家老婆被人威胁了,动机却是为了自己好,咱这不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么。
萧守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叶翎的衣袖,开口道:“萧守的事不劳您操心,慢走不送。”
洛子枯看萧守对着墙一本正经地开口,想到他的眼睛,心下黯然。一抱拳,越窗而去。
叶翎确认洛子枯离开后,才开口道:“萧守,你没事吧?”
萧守笑笑:“没事,别担心。”
叶翎将萧守拦腰抱起,问道:“那人是谁。”
“翎,放我下来嗷嗷嗷!”萧守挣扎,一大男人被个美女公主抱真的不能看啊!
叶翎抱得更紧些,嘴角噙笑:“那人是谁?”
萧守嘴角抽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逼供?“你把我放下来,我慢慢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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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翎眼波微转:“那床上沾了药,我带你去我房间。你慢慢说便是。”
难道这个惨不忍睹的公主抱还要拿到外边儿让人围观不成?!萧守试探着摸上叶翎的脸,叶翎的脸色柔和下来,萧守奸诈一笑,捏住,一扯:“听话,放我下来。”
叶翎也起了少年心性,口齿不清道:“就不,你说完了我再放你下来。”
萧守只得开口道:“那人是麟世子洛子枯,我与他的关系你也多半听闻过。”
叶翎一挑眉,原来就是他。萧守的……哼!萧守急着和我撇清关系就是怕他多想?当真是情谊深厚啊。
萧守:“轻……轻点,突然抱那么紧干啥。他所图甚大,说不得便要拿我当借口,将你拖进这趟浑水。让他搞不清我们的关系,我才好护住你。”
叶翎低下头,与萧守额心相抵:“你无需多操心,我自会处理,你好好休养便是。”
萧守被叶翎的气息弄得痒痒的,蹭蹭额头,笑到:“翎,答应我,绝对不要掺和进琉琰城的事端中。不然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就算是白费了。”
叶翎将萧守放到床上:“你就不想找二皇子报仇?”
萧守挪挪身子正色道:“就算要报仇我也没有假于人手的道理,翎,答应我。在我心里,你的安危是最要紧的,别让我担心。”
“嗯。”叶翎看着萧守那认真的表情,满心温暖。叶某何其有幸,能得君心似我心。
萧守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怅惘的神色,犹豫着说道:“翎,有件事,我不知当不当说,只怕我说了你会恨我。”
叶翎看萧守面色肃然,也正色道:“但说无妨,我保证不记恨。”
萧守咬咬牙,最后鼓足勇气开口:“你的胸……好平……要不吃点药补一下?”
“萧守……你去死吧!”
“呜呜~你说了不记恨的。”
“我没有记恨,我只是在生气而已。”
“嗷嗷嗷,我错鸟~不要按我脚心,哈哈哈……我错了,哇哇……”
“太迟了!”
59、策反了
舍命直谏的萧守被叶翎一番收拾,又哭又笑弄得泪眼汪汪,梨花带雨好不可怜。萧守正哀悼着自己从未存在过的夫纲,却突然感到身上一重,应该是被子之类的东西盖在了身上。想起之前叶翎说要带自己来她的房间,立时便突然意识到,这是在叶翎的床上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闺房么~
被这个现实勾引得身心荡漾的萧守深深吸了一口气,房间里有一阵淡淡的清芳,和之前在叶翎身上闻到的并不完全相同。这香味与寻常的脂粉味不一样,是另一种清新的味道,闻之心旷神怡。难道这就是女孩儿天生的体香?萧守一想到自己是在叶翎的床上,一颗色心就怦怦直跳。
萧守拉住叶翎的手,往自己这边扯了扯,叶翎不知他想干什么,但也弯下身子,靠近了些。萧守抽抽鼻子,有些疑惑:“翎,你身上的味道和白天有些不同啊。”
叶翎身子微微一顿,继而开口道:“我白天佩了香囊,睡时自然取下了。”
萧守笑笑,暗想果然是女儿家,其实就算不戴香囊那味道也很舒服。“翎,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闻香识女人?我一闻你的味道,就知道你是哪种外表看起来淡淡的,但其实内心热烈如火的女人。”
叶翎的脸黑了:“闻香?我怎么不知道萧公子是属狗的。”
萧守看调.情不成,反而挑起了叶翎的怒火,又厚着脸皮笑道:“长个包子样,就别怨狗跟着。”
叶翎倒抽一口气,我长成包子样?!一直觉得自己也算个翩翩少年的叶翎不淡定了。“你才包子样儿,你豆沙包,白菜包,猪肉包!”
也许是想到了包子版的萧守,叶翎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心底那些隐忧也冲淡了不少。
萧守蹭蹭带着药香的枕头,开口道“对了,我在这里睡,那你又到哪里安歇?”
叶翎:“天快亮了,我给你煮药去,你身体尚未恢复,还是多多休息为好。”
萧守点点头。放了手,毕竟一番折腾下来,自己也很疲乏了。
叶翎燃上香,便出去了。待叶翎端了药进来,演了半夜戏的某人已经睡着了。叶翎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坐在床边。
浸了温水的丝帕缓缓触上那妩媚的脸,那苍白的颜色在颊上一点一点化散开来,显得微红的唇更加娇艳。干燥的唇仿若一朵盛放到极致几近枯萎的花,这样艳丽而凄美的景色却只有一人得睹,也许是不忍看这凋零的景色,于是唇与唇相叠,药汁缓缓在唇的缝隙间淌过,温润了干涸的花心。比花羽更轻柔,比流水更缠绵。
药汁终有喂尽的时候,染了药茶色的唇在另一双唇上不舍地摩挲了好一会儿,才离开来。叶翎轻抚着萧守的脸,一阵阵的钝痛在心底盘桓不去。他也只有在萧守无知无觉的时候才敢这般放纵自己的感情,因为他清楚,萧守之所以将自己放到第一位,不过是因为将自己当作女子。真相一旦揭开,什么都不会剩下。以萧守的性子,也许会因为忌恨自己欺瞒于他而拔刀相向也未可知。
叶翎痴痴看着萧守那柔弱如白樱的容颜,看着他微蹙的眉,千头万绪在心底换做低叹一声“萧守……对不起。”
隔着帷幔,隔着屋门,隔着熏笼漫起的诱人沉沦的香雾,别人所知道的也不过是这屋子里有一个病人与医者罢了。
一场好眠,萧守从迷蒙中醒来,一脸纠结。想起之前做的那场梦,他就有掩面泪奔的冲动……
最先是梦到自己和叶翎在床边坐着谈心,自己正准备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儿,然后再啥啥啥一下,结果洛子枯来了。洛子枯一来,叶翎的眼神儿就跟着洛子枯跑了,给自己倒的酒都是苦的。(瞧这心理阴影……)
然后,武刑空拎着块板砖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了,洛子枯扛着根条凳就迎上去鸟。自己拉着叶翎的小手蹲在屋角亲亲摸摸舔舔抱抱(瞧这心理素质……),眼看衣服扒得差不多了,正要直奔圣地,结果,自己居然想k大!然后……强忍着那啥啥啥不可告人的欲.望,和叶翎ooxx了。
萧守很郁闷,做场春.梦居然做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太杯具了。萧守伸手摸摸裤子,嗯,好在没留什么犯罪证据,不然就不好和叶翎交待了。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自己的身体状况的确很糟糕吧,连正常储备都没有了。萧守摸摸肚子,有些奇怪,明明梦里很想k大的说,为什么现在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呢?望天……这个世界真奇妙。
萧守试着撑起身体,才勉强撑起一半,身子一个不稳,便向床下翻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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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守,你在干什么?!”被这一幕吓得不轻的叶翎冲过来,扶住萧守的身子,心有余悸地将他移回床中。“你个疯子!”
萧守歉意地一笑:“你这样骂我,是因为你不了解我。等你了解我了……”
叶翎将软枕垫到他身下:“如何?”
萧守纯良地眨眨眼:“你一定会打我的。”
叶翎别过头,嘴角抽啊抽啊抽。
萧守笑着将手掩上自己的嘴,翘起的弧度在瞬间消逝,身体……还是没有恢复啊,这样的自己,只会成为拖累,更别说保护别人了。“翎,我的身体还有多久才能恢复?”
叶翎将被子拉起:“守,你在急什么?你不过才躺了五天,哪里能那么快好。等你的眼睛能看见之时,你的身体也就差不多都恢复了。当务之急是要好好休息,身体才会好的快些。”
萧守无奈点头:“知道了,既然我醒了,翎,送我回我的床上吧。”
叶翎疑惑:“怎么了,睡得不舒服么?”
萧守的脸红了,问题就是太舒服了啊,要不是因为意识到睡的是叶美人的床,自己又怎么会梦到和她那啥啥啥。
叶翎看着萧守莫名变红的脸,微微一笑:“世子已经知道了你的房间所在,难免他以后还会闯入,我这房间在屋子的最深处,多少安全些。”
萧守:“那你睡哪里?”
叶翎:“我睡你隔壁的客房。”
萧守没词儿了。
萧守叹了口气:“那你将我的武器放到我的枕头附近吧。”
叶翎“放心,昨晚那种事我不会让它再发生。”
萧守手指抚着床沿,轻轻敲击:“武刑空送我来这种事应当是极为隐秘的,洛子枯能找来,别人未必就不能。”
叶翎握住萧守的手:“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萧守收敛了笑容:“你几时看到我有躲在别人身后的习惯?即使我瞎了,即使我手无缚鸡之力,萧守依然是萧守!”
叶翎微微眯眼:“就算你生气,我也不会给你。以你现在这种身体状况,拿上武器反而更容易伤害到自己。你不想站到我身后,那就好好休养,给我早点好起来!”
萧守抽抽嘴角,难得老子放了句那么帅的台词,老婆你怎么瞬间就把我的风头抢了呢?!老子要重振夫纲的夫纲!
萧守:“翎,现在外面的状况怎么样?别说你没注意,现在我可是风云人物,外面的电闪雷鸣可都会影响到我,你没道理不注意。”
叶翎无奈笑笑,开口道:“师傅去宫里了,皇上已经好了很多。麟世子不知向那位上报了什么,二皇子已经被皇上禁足了。”
萧守的眉头狠狠皱起。洛子枯到底想干什么!要上报也轮不到他上啊,把自己这样直接放到二皇子的对立面,没有啥好处不说,还会引起皇帝的警惕心,最后只能便宜了太子。他到底有什么计划?
叶翎的捏捏萧守的手:“别乱操心,有些事现在的你插不上手。”
萧守深吸一口气,空洞的眼睛望着不知何方:“翎,我病了那么久,武刑空就没派人来看看我么?
叶翎僵了僵,然后开口:“没有。”
萧守笑了,在叶翎手上轻轻掐了一把:“叶翎……你说谎。武刑空能亲自送我来救治,就说明,要么是他在感情上很在乎我,要么是我对他还有价值。不管是以上哪一种情况,他都没有把我甩到这里就不管的道理。至少,他会派手下来看看我的状况如何。
而我现在都一直没有得到来自他的慰问,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出事了,还是严重到让他自顾不暇的事。第二,你阻拦了他的人。鉴于海佑的实力,是第二种情况的概率在九成以上。那么,叶翎,你现在可以说实话了么?”
叶翎看着眼前这人笃定的脸,无力感深入骨髓,是啊,即使他瞎了,即使他手无缚鸡之力,萧守依然是萧守!聪明到让人战栗“对不起……”
萧守微笑:“没事,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瞒着我。你知道么,前些日子,我捡到个小女孩,我一直拿她当亲妹妹看,就算她想要月亮,我也会想办法摘给她。你猜后来怎么样了?”
叶翎握紧拳头:“怎么了?”
萧守:“她啊,把我打包送到了二皇子手上。我那时就想,她也是有苦衷的吧,但她有苦衷为什么不说呢,说了我就能想办法帮她。后来,本来我就要逃出皇子府了,结果又碰上她了,她毫不犹豫就将我暴露给了二皇子,那时候,我才知道,她是真的不在乎我。你说,我那么信她,她怎么能骗我呢?”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叶翎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痛苦,就像根绷到了极致的弦,只消再多加点力,便会当场断裂。
萧守握紧叶翎的手:“所以,别骗我,因为我一直相信,即使天下女子都如她那般,至少我还有你。”
叶翎咬紧了唇,怕一开口就会万劫不复。萧守到底知道了多少?!
萧守感觉到了叶翎的紧张,抱歉地笑笑,龚小扇那档子事弄得自己都有些草木皆兵了。“怪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喜欢我身边的人瞒着我。”
叶翎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武刑空的确有派人来看你,但我借口说你伤势严重,都给挡回去了。你……会怨我么?”
萧守拍拍他的手:“正如我不想让你馓嘶胨阋脖夭幌胛以俾淙胝獬÷揖帧n以趺椿嵩鼓恪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传来。
萧守笑了笑:“你去吧,若是武刑空的人再来,你不妨将我的情况言明,他小子可是很有钱的,不敲点慰问品怎么对得起我的人品。顺便让人转告武刑空一声,我想见他。毕竟他救了我,我也不能没良心不是。”
叶翎点点头,说了句“萧守,你真是个好人。”便出屋去了。
萧守翻个身,往死里挠床边的墙:“居然……居然被小翎儿发好人卡了,我不要当好人,我要当坏人,嗷嗷嗷~”
半个时辰后,叶翎端着粥回到房间,正想告诉他刚刚已经见过武刑空的手下了。结果一看,萧守又睡着了。叶翎又心疼又生气,这种情况下还不停算计,累不死你!算了,你睡着了,我就勉为其难喂一喂好了。(其实你心里在暗爽吧暗爽吧!)
萧守再醒来时,脸色依然纠结。又做那春天的美梦了。不行,这床太邪门儿鸟。还是说自己憋太久了,现在和叶翎朝夕相处就忍不住心猿意马鸟?春.梦啊,春.梦啊,不在春.梦中变坏,就在春.梦中变态。为了保证咱的身心健康,要不等身体好了就和叶翎结婚吧,
“萧守,你这么了?”
萧守一想到叶翎一直都在自己旁边这个现实,脸就有抽抽的冲动。“翎,我刚刚做梦的时候没做什么傻事儿吧?”
“没有啊,你这么会这么问?”
“没事儿,我只是一时好奇。我睡了多久?”
“一天。”
“不是吧……那你守了我多久?”
“没多久,刚刚武刑空来了,我就来看你醒没有。”
“他来了啊,让他去我的房间和我见面吧。”
“在这儿见面也可。”
“你的闺房这么能让别的男人进?!”
听到萧守高八度的闺房二字,叶翎的脸禁不住青了白,白了紫,紫了黑……二话不说,一个公主抱,就把萧守抬到之前的房间去了。
“你去吧,萧守就在房间里。”叶翎领着武刑空来到房门前。
“有劳了。”得到美人召见的武刑空条件反射地整了整衣饰。
叶翎冷冷看了他一眼:“你穿得再好他也看不见。”
武刑空的动作僵住了……轻叹一口气,推开了房门,然后……利落地关上门,把叶翎关外边儿了。
叶翎拍门:“武刑空!你想干什么!”
好一会儿,武刑空才拉开道缝隙,屋内传来萧守的声音:“叶世医,那个……你还是先回避下吧。”
叶翎冷哼一声,转身走开了。
武刑空看着倚靠在榻上的少年,缓缓走近,那日血染衣襟的样子好像还在眼前,眼前的人苍白柔弱得就像一碰就会碎掉的瓷器。一别之后,再遇时却成了这番情形,到底还是放不下啊。
良久,武刑空终于吐出一句:“你还活着就好。”
萧守也不禁有些感动,毕竟这家伙被自己打劫了两回还能保持如此和蔼可亲的态度,实在是不容易。萧守微微一笑:“谢谢。”
“别谢我,若我不是顾忌那么多,你也不会吃这些苦了。”武刑空看着萧守无神的眼,心底发疼。
萧守笑笑,这哥们真是实心眼,要是你真为了我不管不顾,那我才怕你有啥企图呢。“你有你的立场,我明白,你能帮我一把已经很不容易了。”
武刑空在榻边坐下,看着萧守微笑的脸,心也沉静下来,这样平和地在一起的时刻,真的是……久违了。武刑空自怀中取出一白得透亮的物事,开口道:“但我终究是没能顾你周全。你现下眼睛不方便,我寻了副手套,你戴着免得伤了手。”
萧守感觉着自己的手被轻柔地托起,然后一个薄如蝉翼的东西就贴上了皮肤,比羽毛更轻,比流水更柔,十指轮转,全无妨碍,指甲轻划,柔韧如甲。
萧守心下暗道‘这手套定非凡品。亏武刑空这家伙说得就跟送了个包子似的。’
萧守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和武刑空的关系貌似没那么铁吧,难道说……
萧守舔舔唇开口:“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对我那么照顾?”
武刑空失笑,心说我们关系都这样了你还装什么傻,不过萧守这样的美人就是喜欢听情话吧。于是武刑空认真道:“那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萧守别过头,耳根发红,果然是这样……
“你说……你喜欢我?其实……我一开始……其实我也……”
“唉~跟你直说了吧,其实我也挺喜欢我自己的。” 萧守心底暗自握拳,果然……我就知道这小子想要我当他小弟的心不死!你以为你表明了你的爱才之心我就得巴巴地拜倒你脚下么?想得美!
武刑空一颗等着美人告白回来的心晃晃荡荡飘到半空,被萧守一脚踩爆,顺便再搓巴两下,顿时深度内伤,只能悲催扶墙……我tm就不该对这小子抱任何指望!
武刑空扶墙完毕,到底还是不能揍这小子一顿。只得在心里给萧守狠狠记上一笔,等你伤好了看爷怎么教训你!不过,还是得先恢复了才成……
武刑空犹豫片刻,将领口拉开,小心翼翼地从自己脖颈上解下一块黑如墨光的玉佩,指力一运,玉佩便被生生掰成了两半。武刑空将半块玉佩轻轻系到了萧守脖颈上,又用衣服掩好:“这玉,能活血养生,想来对你的伤能有些好处。”
萧守只觉得那玉于肌肤接触之处有如浸在泉水里,说不出的舒爽惬意。萧守若有所感地将那少得可怜的内力运行起来,原本艰涩的经络顿时顺畅了不少。
萧守垂了眼睑,手指在玉佩上摩挲,那半块玉佩上还能摸出刻着一个“空”字。萧守记得,当初把武刑空扒.光了打劫的时候,曾见过一块刻着“刑空”两字的玉佩。当时见那玉佩上留着印泥,便明白这是武刑空拿来当印信用的,所以虽然垂涎三尺也没敢动。没想到,会有武刑空亲自掰了玉佩送到自己手上的这一天,武刑空你……真够哥们儿!
萧守仰起头,觉得眼睛有点干。可惜,自己已经投靠了洛子枯,现在换阵营只有被洛子枯那小心眼儿五马分尸的下场。到底只能对不起武刑空了,身为二皇子盟友的武刑空,注定只能是自己的敌人……对方一片盛情,自己却只能以怨报德,情何以堪啊!
……对了,我不能就山,但山可以就我啊!
萧守主意一定,盘算片刻,便开口道:“悟空,你是二皇子的盟友么?”
武刑空的表情也严肃起来,说到底,萧守可是站在二皇子的对立面上的。“你想说什么?”
萧守认真道:“我只是想告诉你,站在二皇子身边不是个好选择。”
莫非萧守被洛子枯抛弃了,还不能忘情?武刑空可还记着萧守和世子那些热闹万分的流言,不由得冷笑道:“那你觉得什么是好选择,麟世子?”
这家伙以为我给洛子枯当说客呢,这么警觉。咱这境界是你这二世祖可以揣测的么?!
萧守不以为意地笑笑:“嗯……让我猜猜你为什么会选择二皇子。海佑在海上可算是发展到极致了,所以,你们下一步的计划很可能就是把手伸到陆上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皇子和石诺的关系可是亲密得紧,想要陆地上的利益,没有石诺的的退让可不成。二皇子很可能就是许诺了相关的好处。”
武刑空手指交错,放到身前,不动声色道:“猜得不错。”
萧守听武刑空那淡定的口吻,心下嗤笑,装吧装吧,等老子把炸弹丢出来,有你跳的时候!
萧守继续:“这么大的利益出让,你们要付出的代价想必也不低。二皇子不会缺钱,那么,要倚靠的,就多半是海佑的水上运输能力,而现阶段,对二皇子而言最有用的,无疑是——兵。碧凌王朝的兵力二皇子是指望不上了,乌月国一个附属国也没什么兵力,那么十有八九就是诞柯岛的草原部族。借海佑的手运诞柯的兵,这就是他的目的。”
武刑空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本以为很隐蔽的谋划,被人这样直白地戳破,不管是谁,都不会身心舒畅。在看尽了中华五千年篡权史的萧守看来这不过是一个藏在水下的计划而已,但对武刑空而言,这事一旦被揭开,海佑的天空就注定要掀起腥风血雨了。
武刑空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微笑的人儿,萧守在这里将事情说破,不知是得了世子的授意,还是自己临时起意,想拿自己当祭品向世子邀功。
武刑空的声音听起来依然平静:“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洛子枯告诉你的?”
我要是说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岂不是要担着被你杀人灭口的风险?!萧守笑笑将洛子枯拖下了水:“我能想到的,他也多半能想到。”
武刑空叹气,听这话,萧守知道世子也知道,兵来将敌水来土堰,我海佑也不是那任人揉捏的软柿子!说到底,他们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能做的,也不过是像萧守现在这般,用一个猜测胁迫于我罢了。
“萧守,先前听闻你的种种,还以为是缪传,现在才知道,是我小看了你。”武刑空起身,准备离开。萧守既然为了世子能出言胁迫,自己留下也没什么意思,只当我武刑空所遇非人。武刑空举步欲行,心口一片冰凉。
萧守听到武刑空的抬步之声,也不着急,悠悠开口:“其实我还有一个猜想……说了,也许你会杀了我也说不定,但我想赌一次,赌我们之间的情谊,赌你信不信我。”
武刑空迈步而出的身体微僵,寒声道:“那你就别说,我不想为难。”
萧守笑了起来,听武刑空这么说,萧守才算真正放心了。之前说出运兵的猜想,武刑空没有动手,现下又抛出诱饵,却被武刑空直接拒绝。想来,武刑空是真的拿自己当兄弟看的。
心下大安的萧守对着盖上了免检合格章戳的武刑空徐徐道来:“如果我是海佑的主人,我最挂心的不会是海佑势力的扩大,而是海佑的势力太大。海佑的势力现在已经太强了,强到成了皇权的威胁,所以,我要干的事就是让海佑发展出自己的政治势力。处于征战中的诞柯岛无疑是个好选择,无论是自己上还是培植个傀儡,对于海佑都不是难事。二皇子借兵,借的,说不好就是背后藏着海佑的那支兵。而二皇子的许诺很简单,那就是登基后默许这支兵统一诞柯,搞不好他还傻乎乎地答应提供点资金赞助呢。”
武刑空转过身,看着这个又一次轻易将真相捅破的少年,瞳孔瞬间变得幽深:“萧守……这话,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再不要让第三个人听到。在拥有足以自保的实力前,过分的聪明只会带来灾难。”
听到武刑空这般警告,萧守的笑容越咧越大,悟空,我果然没看错人!“我刚刚猜的,才是海佑决定站在二皇子身后的真正动机吧。”
武刑空不置可否。萧守一而再再而三地抛出惊人之语,到底想干什么?逼急了自己对他背后的世子而言也没好处吧。
萧守笑着继续:“且不说二皇子是否能成功,就算他成功了你又能真的保证他会履行诺言么。二皇子的实力目前看来的确是最有希望坐上那个位置的,问题就在于,他的底牌太多了,所以,要反悔的时候,也比别人来得容易。与虎谋皮,谈何容易。海佑当真是无路可走了么,选了这么条看似光明的死胡同。”
武刑空有些搞不明白萧守到底想干什么了。“但是目前而言,二皇子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萧守嗤笑:“那是因为你傻,诞柯的混乱对于碧凌王朝而言是必须的,不然这个全民皆兵的贫瘠之地下一步要咬的就是碧凌这块肥肉了。不管是谁当皇帝,都不可能真的坐视诞柯统一。既然如此,诞柯就保持着不统一就好了。”
武刑空蹙眉,萧守这架势看着不像是要给世子但说客啊。“你这是何意?”
萧守奸诈一笑:“如果,诞柯只剩下两个最强的部族对峙,对于碧凌而言也未尝不是件难以接受的事儿。我们要做的事,就是让这两支部族都姓武。缺钱的时候,一家就迅速弱化下,相信碧凌会很乐意扶贫的。”
武刑空终于明白萧守要干什么了,他不是要帮世子而是要帮自己!武刑空惊喜地一把握住萧守的肩:“你的意思是……我海佑控制两个部族,让他们在明面上保持争斗,这样碧凌王朝就不会干涉,甚至会在一方显得弱势的时候,提供援助。但实际上整个诞柯岛却早已统一在我海佑之下了。”
萧守挤挤眉,做作地一拂手:“讨厌。不要说那么直白嘛,我这人还是很纯良的。”
觉得背叛的小情人又回归自己怀抱的武刑空笑得灿烂:“萧守,我武刑空能遇到你,何其幸运。”
其实海佑不是想不到,只是当要变天的时候,立于云端者总是习惯于插手其中,自己左右风云的变换。但萧守这种习惯于扮猪吃老虎的家伙,自然是深谙躲在雷电之下,偷电自用之道。立场不同,思考的角度不同,造就了这个让萧守显摆其狡猾无耻的机会。
萧守眨眨眼:“悟空,所以,我希望你不要介入这场混战,不管谁赢了,下一步要对付的,都不会少了海佑。还记得当初我们一起经历的那些危险么,海佑早就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了。低调才是王道啊。”
武刑空想起了当初与萧守共历的那些事,面上更加柔和起来,说到底,自己和萧守还相识在前,世子一个后来者又怎么比得过我?!武刑空点头道:“好,我答应你,我海佑退出这场争斗。”
萧守心下暗爽,二皇子,这下你倒霉了嘿,叫你让龚小扇来欺骗老子感情,老子要是不把你整得连裤.衩都不剩一条,老子就不叫萧守!
说到底,萧守永远只忠于自己,在确认了武刑空对自己的情谊之后,便替武刑空出了这么个主意。除了阴了二皇子一把外,更重要的是海佑势力壮大后,便可成为萧守除了世子以外的第二个靠山。萧守永远不会满足于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当日洛子枯离约定救人之时,迟来了一夜,萧守说是能理解,其实,也不是毫无感觉的吧……
武刑空第一次见识到萧守到底有多聪明,心下也不禁将萧守视作了可商量之人,于是开口道:“其实……我这次来琉琰城,主要是拜见下皇帝,而二皇子也只是奉命出迎罢了,二皇子还没胆子在明面上有所动作。是想问问轮回教的事朝廷打算什么时候解决。”
萧守疑惑:“轮回教不是反朝廷的么,干你们什么事?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武刑空嘴角抽抽,你才太监呢!“轮回教的确是反朝廷的,不过近一个月以来,轮回教却频频袭击海佑和石诺,很是奇怪。”
萧守撇嘴:“废话,你们最有钱,不打劫你们哪儿来的造反经费啊。”
武刑空看萧守似乎也没有帮着出主意的倾向,也不再多说,默默掏出一个匣子,打开来:“上次你离开的时候,你说你想吃糕点,但等我买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跑了。这是我特意带来的芙蓉卷,是放在花蕊中蒸成的,应该会很好吃。”
武刑空说着便拣了一块,送到萧守唇边,萧守咬住,嚼吧嚼吧咽下去了。“还行,不过说实话我不觉得将食物放在植物的生.殖.器中制作,是个好想法。吃东西不就是将动植物的尸体给弄碎了咽下去,就算是放在花蕊中蒸成,还是不如直接把花蜜拌进糕点来得有用。而且也显得很矫情。”
武刑空无语望天……萧守你是故意的吧,是故意的吧!
萧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果然还是欺负这家伙的时候最爽了。
武刑空看着萧守那小人得志的笑模样儿,干了一件晋江小攻十有八个都干过的事儿……他伸出手,揉了揉萧守的头,然后无奈而又宠溺地说了句俗到扑街的话“萧守,我该拿你怎么办?”
起点男萧同志的脸顿时黑了,一爪将武刑空的咸猪手排开:“老子最讨厌别人摸我头了,头发弄乱了你给梳啊!”
武刑空这无往不利的一招再遭挫折,心中止不住地泪流满面……在我面前的真的是个身心都需要安慰的伤患么?
60、说破了
武刑空正打算和萧守再培养下感情的时候,门响了起来,武刑空不爽地走过去,拉开门,打扰别人谈情说爱的混蛋会被马踢一万遍啊一万遍。
然后两个应该被马踢的家伙就在他开门的一瞬间挤进了房间。
叶翎笑容温和:“萧守,吃药时间到了。”
御宅依然面瘫:“少主,申时(15~17点)了。”
武刑空回过头,作依依不舍状:“萧守,我走了,得了空我再来看你。”
萧守眨眨眼,作赶苍蝇状:“走吧走吧,没事儿就别来了,对你对我都不安全。”
武刑空自尊再遭打击,郁郁离去……
叶翎看着武刑空那郁闷的样子,很想幸灾乐祸一下,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兔死狐悲,安知武刑空的今天不会是自己的明天。不过都是可怜人罢了。
叶翎看着萧守手上多出的一双手套,有些不快,更恨的是自己考虑的还不如武刑空周到。走上前,将那一双手套抽下,“我先替你收着,免得你仗着有了宝贝就乱动。”
萧守自然不会介意这种小事,随口回答:“放心,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了解么。”
叶翎微笑:“就是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才不放心。”
萧守感觉到叶翎坐到床边,嗅了嗅药味,开口道:“翎,能拿点水来么,这药虽说不是很苦,但味道也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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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翎想了想,忽而笑了:“你等着,有好东西给你吃。”
萧守点点头,不一会儿,叶翎端了碗浅琥珀色的半粘稠状的液体回来,放到萧守鼻端,一阵清新宜人的草香味传来,甜而不腻。
叶翎:“这是紫云英蜜,一会儿喝了药就给你吃这个。”
萧守作豪爽状:“店家,上药来。”然后端过叶翎手中的碗咕嘟咕嘟就灌下去了,结果节奏没掌握好……呛住了。叶翎拍着萧守的后背哭笑不得。
待萧守平复了,叶翎才端起紫云英蜜,舀了一勺抵到萧守萧守唇边。蜜一入口,果然鲜洁清甜,只恨不能都囫囵吞下。
萧守边咽,边含糊地开口道:“我自己来。”
刚刚才见识到萧守是如何把自己呛个半死的叶翎自然不会再让萧守自己动手,手上的力又加大了几分。结果萧守的爪子已经挠了上来,一拉一扯间,萧守反因错用了力道而向旁跌去。叶翎一个着急抛了勺子去扶他,手上的蜜却被萧守那乱刨的爪子给弄翻了,结果浇了两人一手的蜜。
萧守半倚在榻上,叶翎坐在塌边,萧守两只爪子和叶翎的一只手构成了一个网,湛湛网住了那一只倾倒的碗和淌出的蜜。两人执手相看惨状,竟无语半晌。
叶翎现下是动也不是,一动那蜜就会滴下;不动也不是,因为蜜已经顺着指缝缓缓流动起来了。叶翎当下心一横,拿开碗,埋下头,舔.吮起来。
萧守倒抽一口气。他看不见,所以感觉格外清晰,耳朵里是肌肤与唇相接的滋滋声,和墨发在床沿上流淌的索索声。鼻端是紫云英蜜带着香草味的清甜,和叶翎身上似有似无的引人沦陷的淡熏。还有最敏.感的手……
近在咫尺的呼吸,将阵阵热意喷到萧守的肌肤上,萧守不由自主地想象着身前人那低头俯身的姿态,想象着那披散的墨色间露出的一截雪白脖颈,想象着薄薄嫩嫩、粉粉红红的一双樱唇在自己的手上舔.弄,登时便呼吸急促起来。
溜滑柔软的舌头先是在手掌中似有似无地游曳着,萧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手掌正被一个滑嫩的东西轻轻挤压着,从手掌边缘,慢慢到手心,一下,又一下。酥.麻的感觉从手心一直蔓延到发梢,萧守那古井无波的眼眸不由得轻轻闭上,胸口随着叶翎的节奏起伏。
随后被招待的是手指,湿漉漉的舌头在指缝间轻刷,并时不时的将唇抵住指根的凹陷舔吸。那充满奇异吸力的唇,就像一只不安分的手,在萧守的灵魂深处不断拨弄……萧守修长的颈天鹅般扬起,莹润姣美的唇瓣死死抿成一线,但那绯红的脸庞还是泄露了他此时的感受。
当手上粘腻的感觉几乎都被一种薄湿所取代,萧守的手被托起,然后手指便连根没入了某人温暖的口腔,细细吮吸……从左手到右手,从拇指到小指,从指根到指尖。炙热的舌头裹卷起体内的火焰,温润的齿辕划响灵魂的悸动,贴合的薄唇催生欲.望的滋长。梦里的画面仿佛和现实交织起来,麻痹感从尾椎处升起,冲击着他最后的理智。
“恩……停……差不多了……”萧守难.耐地试图抽回手,但却被叶翎的唇和手禁锢住了。萧守的腰部轻颤,呼吸絮乱,肌体泛红,但叶翎仿佛没注意到一般,依然缓慢地细致地进行着这场甜蜜的折磨。萧守快疯了,他很想把手放到腿.间,却不敢,他只能将腿并得紧一些,更紧一些,让大.腿.根.部小范围地前后互相摩擦着,让那无处燃耗的火焰,稍稍平息。萧守觉得自己就像被绷在了弦上的箭,只消再多一刻,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翎……”萧守唤他的名字,好像他是他的唯一救赎。
终于,叶翎停住了,将少年情动的样子尽收眼底,唇边带笑,拿起一旁的湿帕将萧守的手抹净。“我……先出去了。”声音里藏着的一丝暗哑泄露着此时的他也不是那么平静的现实。不是不想,只是……时候未到。
萧守听着那关门的声音,以一位小受的身份爆出了一句小攻的经典台词——“翎,你这个妖精……”
叶翎,你的小攻气场终于一去不复返了……(这种东西真的存在过么?)
现在的萧守有两个选择——
第一,求助于五姑娘,然后把轻松带走把罪证留下。
第二,忍着,直到某部位从胡萝卜恢复成果冻条。
在这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关键时刻,萧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做出了决断,他的脑子里开始幻想一个女人,这个女人集合了很多著名女性的特点,比如——
凤姐的脸,春哥的身材,芙蓉姐姐的造型……(以上三位的粉丝请不要抽我。)
然后……他很快就淡定了,别说情.欲,他现在连食欲都没了。
一个时辰后,叶翎进来,见萧守躺在那里,面色如常,呼吸平缓,心下明白,也不再多事,捧了粥来:“萧守,喝点粥?”
萧守点点头,任叶翎将自己扶起,乖乖等着喂。
叶翎看他这乖巧的样子,也不禁觉得颇为好笑。但为了避免萧守恼羞成怒,叶翎还是什么都没说,将粥喂完,才开口:“今晚到我卧房去睡么?”
萧守的脸立刻黑了。叶翎看他那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惹得他尴尬,点上香便出去了。
萧守听到门关上,起身来摸索着推开了窗。微凉的风吹进来,将香散了个七七八八。他知道这香有助眠的作用,对自己的伤应是有好处的,但现在的自己并不想像前几日那样昏昏沉沉地一直睡着,因为现在他有更有价值的事要做。
萧守记得,洛子枯告诉过自己,龙阳神功可以洗经伐髓,清心滋体。之前身体虚弱,无法运转内力,但现下有了武刑空那半块玉,就可以调动内力来养伤了。萧守将丹田中的那一点点内力运至头部经络,顿时感到眼部一阵温热,尝试着睁开眼睛,眼前依旧看不见,但能感觉出眼睛清明了一点。
想来自己看不见,多半是因为脑部的淤血压迫到了什么地方,这内力一运转,明显就加速了活血化瘀的过程。就好比结了冰的河流,之前只能等着冰自己慢慢融化,现下借了内力,就像是让河流奔涌起来,冰可以被直接冲走,解冻的速度何止快了一筹。明白了这神功的妙用,萧守拼命地催发着内力,能早一刻摆脱黑暗都是好的。
这一夜就在这龙阳神功的运转中飞速过去了,终于,萧守缓缓睁开了眼,太阳正挣扎着翻过地平线的门槛,最黑暗的时候已经过去,天快亮了。
萧守强撑着软趴趴的身子翻下了床,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给叶翎一个惊喜,上次相随一直见到的都是叶翎易容之后的样子,这次相遇能看他真面目时自己却瞎了,这回,一定要看到叶翎的真面目。萧守暗自握拳,顺着记忆来到了叶翎的房前。
萧守悄悄地推开了门……然后,他一脸黑线地退出来了。这明显是个男人的房间啊,跑错门了?不对,那香味没错,而且这的确是最里面的一间。
于是,萧守又进去了,他充满期待地往床上看去……
枕头上靠着的是一张还未完全长开却也棱角分明的脸,斜飞入鬓的墨眉,长而微卷的睫毛让整张脸都柔和起来,英挺的鼻梁,微薄的唇,分明是个男人!
萧守震惊了。为什么会有男人在我老婆的床上,还是一个俊雅的青年?难道我的小翎儿爬墙了!不可能吧。
萧守来到床边,开口:“哥们儿,天亮了。”
叶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就看见一张很熟悉的脸……哦,原来还在梦中啊。于是叶翎翻个身接着睡去了。
萧守看着某人很不给面子地留了个背影给自己,顿时不爽了,老子大清早是来看我家老婆不是来看你这个小白脸的!萧守伸手推推他的肩:“喂,起来,我问你,叶翎到哪儿去了。”
叶翎终于醒了,他腾的一下坐起身,不可置信地盯这双眸恢复了光彩的萧守:“你……你眼睛恢复了?”
萧守腾的一下后跃了一大步,这声音听起来很熟……熟得就像是自己老婆的。萧守试探着开口:“叶翎……你又易容了?”
叶翎并不答话,拉过萧守的手先诊了脉,才缓缓道:“这就是我的真面目。”
萧守的手抚上叶翎的脸,狠狠一扯:“居然是真的……”
萧守的内心一片黑暗,喂,按起点套路来讲这是犯规的吧犯规的吧!男主的老婆不是应该闭月羞花、如花似玉、倾城倾国、沉鱼落雁的么!就算长得不漂亮那也该别有气质、仪态万千的好吧!莫非搞了半天我不是男主而是男配么口胡!是哪个混蛋写的剧本啊,我的青春我的心意我的爱情我那对大老婆的美好期待啊,就因为你这样一个打击一去不复返了啊!我强烈要求按着起点的常规套路来,我不介意叶翎长得平凡点但我介意她长得像男人啊,这样弄很打击我身为主角的自尊心啊混蛋!我对这个不按理出牌的世界绝望了!
萧守看着叶翎瞬间变白的脸,勉强勾出一个笑容:“没……没事,我只是没想到你长得挺英气的。”
叶翎深吸一口气,艰难开口:“萧守,我就是男的。”
萧守笑了:“你再说一遍?”
叶翎看着萧守的眼,一字一顿地陈述:“我是男的。”
萧守的手掐上了叶翎的颈脖,笑得一脸温柔:“麻烦你再说一遍。”
叶翎并不反抗,只是淡然地看着萧守:“萧守,我是男的。”
萧守的笑柔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力道又加大了几分:“有种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叶翎被掐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但依然在齿缝中挤出那四个字:“我……是……男的”
萧守松了掐住他颈脖的手,然后“刺啦”一声,撕开了叶翎的衣衫,赤.裸的男性上身,无声地为叶翎的话做着注解。那身体上狰狞的旧箭痕,提醒着萧守眼前这人曾经和他有过怎样的情谊。
萧守惨笑一声,脚下一软几乎跌倒在地:“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骗我?你他妈耍着我好玩是吧!”
叶翎伸手想扶住他,却被萧守狠狠甩开。只好长叹一口气道:“你恨我没有在一开始就告诉你是么?那么,我何时说过我是女人,是你自己一直误会。直到在山崖我才知道你有这般误解,所以才想离开你。”
萧守想起了之前种种,想到叶翎那时的愤怒,悲痛,疯狂,苦笑连连。想必,当日的叶翎的感觉就和现在的自己一样吧。客栈那一场,叶翎拿自己当女人,自己拿叶翎当女人,给错了情,爱错了人,只不过叶翎醒得比自己早罢了。
萧守死死地攥紧拳头:“那你照顾我时你为何不说?”
叶翎:“想想你现下的感觉,那时你身体虚弱,怎经得起这般刺激?更何况,我若是告诉了你,你定然想恨我,厌我,一心想着离我越远越好。但那时的你羸弱无力,只能靠我照顾。早知道这一切,除了让你倍觉难熬还有什么用处?我只想着,等你眼睛好了,身体也差不多恢复了,到时候,你要走要留都由得你,便是要报复回来……我也没有二话。”
萧守将再次相逢以来的一幕幕在眼前重放,他不得不承认叶翎的确没有刻意误导自己,反而还在给自己以暗示。说到底,错都在自己,叶翎不过是个受害者。
曾经心心念念想要娶的那个女人,到头来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那么多喜欢和疼爱,一眨眼就失去了对象,那满腔的感情又要放到哪里才好。只是想看见心爱之人的真容,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样的真相,误会比欺骗来得更可恨,因为,连怨恨的方向都找不到,只当……我的翎……死了,死在了今天,此时此刻。
萧守转身,轻轻地开口,声音就像飘散在空中的柳絮,苍白而悲凉:“对不起……叶公子……”
叶翎伸出手,拉住萧守的衣袖:“萧守,叶翎依旧是叶翎,你何必……”
萧守没有甩开,也没有停步,他直直地倒了下去。
叶翎惊呼一声,身形一展,湛湛接住了那颓然倒下的少年。怀中的人轻得就像是要羽化而去,所触之处,无不冰凉。萧守脸上满满的都是憔悴与疲惫,那一抹唇更是白得没有了丝毫血色。
叶翎吓得几乎失了心跳,一搭脉搏,还好,还好……
他不明白,萧守怎会突然就恢复了,若是迟得几日,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叶翎哪里会想到,得了宝贝的萧守勉力运了整整一夜的功,硬撑着只想看老婆大人一面,现在,终于撑不住了。
61、和好了
人昏过去了,梦却不消停,依旧是红绫被翻波滚浪,浪打浪啊,浪打浪,萧守淹死在沙滩上。一想到梦中人那张脸,萧守就有掩面泪奔的冲动……难道做梦做习惯了,就算知道真相也改不了对象了么?其实这是噩梦吧噩梦!也不知道之前叶翎帮自己清理蜂蜜的时候到底发现自己的反应没,这次要是再让叶翎知道自己梦到了什么,一定会把自己绑到草船上借箭去吧。
有些心虚的某人感觉到沾了水的帕子在额头慢慢点过,像梦里那在自己肌肤上辗转流连的殷红,明明应该是冰润的触感,但萧守却觉得灼热得可怕。现实和梦境的混淆,是进退不得的煎熬,火烧火燎,口干舌燥。
眼睛闭上,世界就被挡在了外边儿,但只要不死,迟早还是要睁开的。萧守听着耳畔那人的有些紊乱的呼吸声,知道身旁那位已经发现自己清醒了。
萧守掐了自己一把,让疼痛唤醒理智,让身心回归现实。在身旁的,是他不是她,那个想要娶回家,呵护一辈子的女人已经成了泡沫,留下的是一个替自己挡过箭,治过伤,抗过错的好兄弟。
萧守睁开眼,看着叶翎带着血丝的眼和发白的脸,沉默半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不起……还有,谢谢。”
叶翎松了口气:“你我何须说这些?”
萧守喉结微动,笑了:“也是……”
这对话,真是耳熟,可惜,已经物是人非。
萧守撑起身子,开口:“叶翎,我的伤已无大碍了吧。”
叶翎点点头,苦笑:“只是还需静养,你如今却是唤我叶翎……终究还是气不过。”
萧守摇头,笑得客气:“错不在你,有什么可怨的。你要觉得生分,我今后就喊你叶子。”
他的翎,已经死了,从今往后,再不会开口唤这个名。
萧守看着叶翎,明明是俊朗的脸,却总觉得眼前这家伙还是个女人,很有种扒了衣服再确认下的冲动。那么久的认知,不是说改就能改的。萧守别开头,他还真怕自己一个冲动就上手把这兄弟剥个精光,会被砍死的,一定会被砍死的。
萧守呐呐开口:“既然我的伤没事了,那么……我想离开一阵。”
叶翎变色:“你要是不愿见我,我离开便是,何必拿你自己的身子撒气。更何况,现下你又有哪处可去?”
萧守拍拍他的肩,作语重心长状:“叶子,淡定、淡定。我只是需要点时间,调整一下。现在见到你,我就别扭得不行,对我养伤也未必有好处。等我想开了就回来,我自有我的去处,你不必挂心。”
叶翎也不是那扭捏的人,沉吟片刻道:“我知你一旦做了决定,不会轻易改动,我也就不劝你了。但你得让我知道你在哪里,于照顾你的人细细交待了才行。”
萧守笑笑:“那是自然,随后我写封信,免得武刑空来找你麻烦。”
叶翎伸出手,将萧守抱在怀中,只觉得怀中的身体僵硬无比,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拍拍他的背,道一声:“自己保重,早点回来。”
萧守不自在地应了,回抱住叶翎的腰,只觉得被叶翎身上的香味包围着,怀念,却也惘然。
萧守要去的地方是借洛子枯的手买来的别庄,当初从二皇子那里讹了银子后,萧守转手就把银子给了洛子枯,要买下那座他垂涎已久的温泉山庄。毕竟自己的房子拿来当了火药桶,总得有个新家不是。结果前脚得了房契后脚就进了监狱,大好的庄园竟是半天也不曾住过。
而这次去,一是为了自己和叶翎的身心健康,分开一阵以调整状态。二就是为了给洛子枯一个和好的信号。毕竟当初故作伤痛,踢开洛子枯,为的不过是把自家老婆叶翎护在身后。对萧守而言,女人是个宝,男人是根草,现下俏娇娘变成大男人,自然是该上哪儿去上哪儿去,萧守可没有替男人挡风遮雨的高尚情操。
**************************小生是萧守踹了叶翎单过的分割线************************
一带雕阑圈出一方静处,纯色窗棂透了光进屋来,绛色夹纱盘银线的帘子把明晃晃的光绕成了微曦。鸭绒毯上一张大炕都是古锦斑斓的铺垫,炕几上供一个香鼎,却没有燃香。骨柔肌腻,眉目天然的少年蜷在塌上,身贴糊着白花绫的墙面……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少年眼上系着一方墨色锦带,因为之前骗了洛子枯,所以现在虽然眼睛好了,对外也得继续装瞎子。不然洛子枯前脚走,后脚自己眼睛就好了,那不摆明了有鬼么。而且在洛子枯的地盘上,要装,那就得当自己是真看不见,闭上眼,系上锦帕,遮个严实,一点侥幸心理都不能有。
少年在锦带的映衬下,看起来倒真是眉黛颦颦绝可怜。但这屋里唯一的一位看客——别庄的管家,绝对不会觉得眼前的这个家伙可爱。因为这混蛋因为无聊已经拉着自己讲了整整两个时辰的话了。
少年讲的是故事,按理说,听故事该是一件颇为有趣的事儿,但如果讲来讲去都是一个模式,那就让人抓狂了。管家死活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流氓吃多了地瓜,跑到别的地界就变成了第一高手,还有那啥啥王八之气一放,女人投怀送抱,男人拜伏在地……拿地瓜喂大的王八就真这么厉害?
“然后他虎躯一震……你猜怎么了?”少年一脸你猜你猜的期待表情。
饱受摧残的管家有气无力地回答道:“王八之气尽显……”
少年皮种马心的萧守一拍炕桌:“猜对了!你真聪明……”
管家挠墙,要是自己听这个套路听了十多遍还猜不出来,就可以拿把菜刀自个儿抹脖子去了。这王八之气就跟放屁似的,那啥一震就肯定放一个,一天还放几回,果然是地瓜吃多了——通气。
忍无可忍的管家终于开口:“老爷……老奴得去为您准备晚膳了。”
萧守纯良一笑:“你让下边儿的人去准备就成。”
管家一脸决绝:“老爷初到,有很多事尚未安排妥当,老爷仁厚,但奴下不敢不尽责。况且叶世医吩咐过,老爷身体尚在伤中,还需静养。”
萧守颇为遗憾地一挥手:“那你下去吧,咱晚上接着讲。”
管家夺门而出。
萧守拿自己当烙饼在床上翻来覆去,覆去翻来。他不是故意要摧残这位管家,他只是——太寂寞。(这年头满大街的哥姐都寂寞。)
萧守心下止不住地焦虑、烦躁,脑中所思所想尽是叶翎,想念他的声音,想念他的触碰,想念他的味道。所以不停地讲着故事,强迫自己去回忆那些小说情节,把脑子里那些不该有的画面通通踢出去。
完全的黑暗带来彻底的依赖,那么多个软弱无力的日日夜夜,叶翎就是他的眼,他的手,他的耳。那样的温柔守护不是流水,而是锁链,绕过颈项,缠过手腕,套过脚踝,钉死在一堵名为叶翎的墙上。靠近时并无知觉,一旦走远,锁链就会绷得笔直,勒进血肉,一点一点收紧,钝钝地疼。
萧守在床上蜷作一团,咬紧牙关,握紧拳头,恨不能几个大耳刮子把自个儿从实瓤的抽成空心的,满脑袋空气也比满脑子男人好。
突然间,一只手裹住了萧守的拳头,手指掰开,深入手掌的指甲被抽出,带着薄茧的手指在萧守带着红痕的掌心抚过,似在责怪他的不自爱。
“谁。”萧守往回抽手,却没成功。
“是我……”声音带着试探的意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萧守知道洛子枯会来,但没想到他会来得那么快。听到一向波澜不惊的语调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那名为良心的东西,小小地揪痛了一下。
“子枯。”萧守嘴一顺就喊出来了。
“你的眼睛好些了么?”
“武刑空送了我个宝物,眼睛状况已经好了很多,现下只需用内力不断滋养,不日即可恢复。”萧守这话,一是为自己对他态度的转变给出理由,二也是表明自己不会与武刑空敌对的立场。
“那就好。” 长长的呼气声,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萧守感到手被放开,身边的温度也随之撤离。
不多时,萧守感到自己的手又被那人抓在了手中,一根手指被捏起,然后一个硬质的东西挨上了指甲,顺着指甲边缘,开始来回蹭擦。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指甲被打磨的沙沙声回响在耳边。
‘洛子枯,竟是在给自己修剪指甲,难道是因为自己刚刚太用力掐伤了手心?!’这个认知让萧守的心口暖到发烫。
“谢谢。”萧守只是个没心没肺的混蛋,却不是个无情无义的石头。算计自家老婆和算计自家兄弟的量刑明显不在一个层次,既然叶翎从老婆变成了兄弟,洛子枯自然也无罪释放了。
“萧守,你不怨我了?”洛子枯低低地开口。
上次做戏伤了洛子枯一回,还可算是他欺瞒自己的代价。这次却是无论如何不敢往人心口上捅刀子了。“不是不怨,只是……不舍。”
洛子枯笑了,一双深眸星光璀璨,光华夺目。
待萧守的十根手指修磨完毕,洛子枯开口:“你的眼,用内功滋养即可?”
萧守点点头。
洛子枯将萧守扶起坐好,自己也盘膝坐定,将双掌按上萧守背后大穴。“若你内力深厚点,是否能好得快些?”
萧守身体一僵,洛子枯这架势不是要把内力传给自己吧。身为主角,这是应得福利不是?但……
洛子枯也不多说,那绵长的内力已经缓缓输入了萧守的身体,萧守不敢打断,只得立刻专心调息。
一番辛苦后,萧守感受着自己体内那涨了至少五成的内力,和身后人惫怠的呼吸,有点不是滋味。“子枯你……还好吧?”
“举手之劳而已,不妨事。”洛子枯说得越云淡风轻,萧守越觉得自己混蛋。别人真心实意拿你当兄弟,你仗着那点儿情分把别人的情谊往死里蹂.躏。萧守恨不能挖个坑,把自个儿活埋了才好。
洛子枯手指忽然一勾,萧守眼上的锦带飘然落下。萧守条件反射下一睁眼,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了洛子枯。
洛子枯看着萧守的有神的眼,惊喜开口:“萧守,你能看见了?”
萧守嘴角一抽,要骗过洛子枯这家伙果然不容易。萧守也作惊喜状:“真的啊!我竟然能看见个大概轮廓了。”
洛子枯温言道:“闭眼。”
萧守乖乖闭眼。洛子枯又将锦带系回。“你眼睛还未好全,这之前,你还是多忍耐几日吧。”
萧守点头,作好孩子状。
洛子枯捂住嘴唇,萧守的眼睛……呵,管他是真看不见还是假看不见,只要萧守在自己手中就好。洛子枯在萧守身上失了一颗心,他要萧守拿一辈子来赔。
**************************小生是萧守跟着洛子枯过的分割线************************
几日下来,萧守快疯了,他没想到洛子枯居然不离左右,亲自照料自己。无聊的时候就在一旁念书给自己听,吃饭的时候就把自己最爱的鱼细细挑了刺送到嘴边,睡觉的时候还亲自拿了湿帕给自己擦身。
萧守就差抱着洛子枯大腿哭着求:“您老别伺候俺了成不?”
结果洛子枯秉承着坚韧不拔的优良传统,再接再厉。说什么:“都是我没考虑周全,害你到现在眼睛好不方便,你就给我个机会弥补,让我的心里好过点。”
于是萧守被良心之箭一箭穿心,死不瞑目。
萧同学迎风流泪,兄弟别介,你心里好过了我心里不好过啊。您这比二十四孝都殷勤呐。你这知错就改的形象全天候杵在我面前,对比得我多不是东西啊!
洛子枯自然知道萧守的尴尬,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那日,萧守把感情摔碎了摆在洛子枯的眼前,然后洛子枯终于看见了包裹在重重算计和理智硬壳下的柔软,关于信赖,关于怜惜,关于爱。于是某个看清了自己要什么的腹黑就不客气了,想要的,就抢过来,坑蒙拐骗,烧杀抢掠,鱼竿不行就拿渔网捞,捕兽夹不行就挖个大坑,无所不用其极地要把这只艳兽绑在自己怀中。
不破不立,在破了之后,立起的,比之前的更为坚定与不可摧毁。所以他,势在必得。
三天后,觉得自己日益向畜生退化的萧守终于决定,明日,自己这眼睛无论如何都得“痊愈”,实在是扛不住了嗷嗷嗷!
萧守认认真真地琢磨了一晚上自己在洛子枯的眼前解开锦带发现自己“痊愈”后,要怎样的欣喜若狂感激涕零手足无措。结果第二日,等萧守起床的时候,洛子枯已经有事走了……
萧守默默解下锦带,眨巴眨巴清亮的大眼睛,干巴巴地对着伺候在床前的管家说了句“我眼睛好了。”
管家眨巴眨巴他的小眼睛,干巴巴地回答:“小人明白。”
萧守:“你把府里的丫鬟都叫到我面前来看看。”
管家应了一声,出去了。
萧守望着窗外,脸部表情纠结到死。这几日,虽有洛子枯陪伴,但他还是想叶翎……就像是一个被丢在沙漠中的人,无论眼前摆着多少财宝珍馐,他心心念念的也都是水,只是水。
萧守觉得这样的感情实在是很莫名其妙,我萧守身为一个人见人爱,车见车载,花见不敢开的王霸男主怎么能老是惦记自家兄弟的伪娘装呢,叶翎要是知道,还不得把自己当四害给赶尽杀绝啊。再这么下去,就算叶翎不拿自己当变态给剁了,自己也得找块豆腐撞死,找个女人来发泄下未必不是个好办法。
萧守蜷在太师椅上,看着眼前一大排女人……咬牙切齿。洛子枯这个混蛋,他府上的丫鬟一个赛一个标志,怎么到自己这里,不是膀大腰圆就是面目狰狞了!你没需求就合该全天下都陪着你当和尚么,还我娇俏可人的丫鬟来嗷嗷嗷!
管家看着眼前这位龇牙咧嘴的扭曲样儿,心底打鼓:“老爷……可是有什么不妥?”
萧守露出一个阴影式微笑:“我觉得本府的丫鬟不太够,需要再买点,你带人牙子来,本老爷亲自挑。那长得不过眼的,就不要领到我面前来了。”
管家心下嘀咕,这可是上面那位爷的吩咐,您就是笑出朵花儿来,我也没胆子往您身边塞美女。管家面上憨厚一笑:“老爷放心,府里的丫鬟绝对够,还有富余,没有再买的需要。”
萧守不耐烦地挥挥手:“那就换一批,看着伤眼睛。”
管家汗哒哒地开口:“最近这局势很乱,恐怕不宜再往庄里带人。”说着便给那一排妖魔鬼怪使了个眼色。
那排妖魔鬼怪不愧是洛子枯塞到萧守这边的人,立马心神领会,一个二个哭嚷起来:
有据理力争的“老爷,奴婢们服侍得有什么不好,让您这般嫌弃。奴婢虽是蒲柳之姿,但女工,园艺,厨艺样样是把好手,和庄子也是签了死契的,您说赶就赶。”
有装可怜的:“老爷,奴婢该死,合不了老爷的眼,但现下世道艰难,求老爷不要逐出庄子去,奴婢上有老下有小。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们……”
一个一个,哭得稀里哗啦,泪水在那敷得惨白的脸上冲出一道道惨不忍睹的沟壑。萧守看着这群化了妆,比鬼难看,花了妆,鬼都瘫痪的生物,也不禁泪流满面,这年头,想要找个美女陪奉左右就那么难么?为嘛别的男主就算捡个乞丐都是颗蒙尘明珠,老子身边就全长得跟素丸子似的!
萧守看着眼前哭得极具杀伤力的一群,彻底没辙,只得表示此事以后再议,把人全遣了下去,只留个管家带路。
萧守径直到了书房,饱受视觉摧残的他现下急需颜如玉的安慰。刚刚踏入书房,萧守便愣住了。这书房……与自己那间被炸掉的书房一般无二,连摆放的书都分毫不差。
萧守随手取了本书蜷到小榻上,翻开的纸页上带着小小的批注,内容是熟识的,却不是自己的笔记。洛子枯居然把自己的笔记誊抄在了这些新书上?不可能吧……
恍然间,萧守仿佛看到那个古风雍容的公子很不客气地把自己挤开,只为在小榻上寻一个舒服的位置观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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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淡雅如玉的才子端了桂花酥藏在桌下,只为看自己一手摸空后茫然无措的样子;
那个贵不可言的世子一把抽了自己手中的书,只为提醒自己别新书娶进房,兄弟扔过墙。
突然间,手上一空,书被人抽走。萧守扬起头来,眼微微眯起,那个刚刚想起的人就这样倒映在眼里,带着惯常的谦和微笑,格外欠抽。
脸被捧起,耳畔是某人惊喜的声音:“萧守,你的眼睛全好了?”
萧守看着这个总是云淡风轻的家伙难得激动一回的脸,萧守的老脸一红:“嗯,差不多吧。”
萧守这厮坑人无数,终也有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一天。
62、久等了
萧守看着洛子枯那一笑露八颗牙的崩坏样儿,内心挺不是滋味。萧守不由得深深检讨:我这道行明显不够啊,还得向本山叔多多学习,这哥们儿忽悠范师傅多少回了还这么淡定。我萧守不过才蒙了洛子枯一回,怎么可以良心不安呢!
指望着萧守良心发现的洛子枯依然笑得如春花儿般灿烂:“你的眼睛总算大好了,我们当好好庆贺一番才是!”
萧守点点头,也露出八颗牙:“是啊,是啊,不如找十个八个美女来好好热闹一番!”
洛子枯的脸顿时黑了。
萧守自知失言,尴尬地抽抽嘴角。唉,我怎么可以当着和尚说猪肉呢,可怜的兄弟,可怜的兄弟家的小兄弟。
萧守讪讪开口:“我这不是被这府里的丫鬟吓住了么?多少得安慰安慰我饱受□□的纯洁心灵吧!”
洛子枯幽幽的看着萧守,直到他被看得寒毛直立才开口:“我何尝不想放几个可心的在你身边,只是,我怕又是一个龚小扇……”
萧守听到这个名字,心也沉了下来:“龚小扇……她……如何了?”
洛子枯沉吟片刻:“我以为你应该知道你那□□的厉害。”
萧守咬唇:“我有避开她腿部的大血管,而且扎得也不是特别深,应该不至于……”
“其实,我派人查过她的尸首,除了腿上那个方形伤口,还有一处是心口处的掌伤,也不知是何人动的手,一掌下去,心脉尽毁。”洛子枯一脸无辜地给武刑空上眼药。
萧守苦笑:“若不是我把她当肉盾推出去,她也不至于……你既是能查到她的尸首,想来她的尸体放得并不严密,若有机会,还是将她好好安葬吧。”
洛子枯郑重点头。小扇……你可瞑目?
萧守得了这个消息,心下郁郁,也没兴致再找姑娘:“我们好好吃一顿就算作庆祝了吧。”
洛子枯:“也好,我这便吩咐下去。我先带你转转,然后到花厅用膳,可好?”
萧守自然没意见。
两人缓缓踱步转过了大厅,四面回廊,阑干曲折,中间见方,有一个院子,有花竹灵石,层层叠叠。只见花木深处白雾袅袅,仙云缱绻。萧守看着那处:“那就是温泉吧?”
洛子枯含笑点头:“嗯,走过去就是了。”
萧守的兴致好些了:“当初我死活要买这个院子就是冲着那温泉,待会儿我们一起去泡泡。”
佳人相邀共浴,哪有不应的道理。洛子枯想到某妖孽出浴的样子,鼻头微微发热,侧了头:“固所愿,不敢请耳。”
一路长廊叠阁,画栋雕梁,碧瓦琉璃,映天耀日。绕过回廊,进了垂花门,便到了花厅。厅外绿树浓阴,鸟声噪聒。庭前开满了花,映衬着檐上垂下来的藤花,绚烂到奢侈。
桌上已摆好了酒菜,萧守处在这万花丛中心情也愉快起来,动手替洛子枯和自己满上酒,开口道:“子枯,我记得我当初看上这房子的时候,可没这么漂亮,你费心了。”
萧守端起酒来,敬到洛子枯眼前:“无论之前有什么不愉快,我们都揭过去吧,只愿你我今后,还如这般亲密无间。”
洛子枯优雅展笑:“你不怨我就好。我虽有我的为难,但你该明白,我的底线是护你周全。”
萧守将酒一饮而尽:“我明白。”
自古以来,饭桌就是中国人的感情升温的场所,萧守这个家伙自然也不例外。小野兽被洛子枯喂着喂着就高兴了,再加点酒,那胆子也肥了,丢了那重重顾虑开口问道:“兄弟啊,我很好奇一件事儿,不知道我能否有幸知道答案。”
洛子枯看着眼前这个眼睛闪亮亮的家伙,笑得淡然:“总要问过了才知道。”
萧守那爪子大喇喇地搭上了洛子枯的肩:“你把二皇子收拾了对吧?”
洛子枯礼尚往来地把狐狸爪勾上了萧守的腰:“嗯,皇上对他的猜忌之心已起,他要再想做什么,也很难了。”
萧守压低了声音:“皇上猜忌他,恐怕更猜忌你吧。你这面上是大获全胜,本质上是同归于尽啊,你说你躲在幕后好好的,故意把自个儿暴露出来干啥?当着皇帝的面欺负他儿子,哪怕你是天命者也得倒霉。”
洛子枯不以为意地一笑:“你觉得这场争斗最后的得利者会是谁?”
萧守琢磨片刻:“太子。”
洛子枯收紧了揽着萧守的手:“不,是我碧凌的百姓。太子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者,二皇子谋国则必生祸乱。皇上眷恋权势才倚重二皇子以求制衡,以至于一山二虎,内争不息。
所以我来对付他,既可遏制二皇子的图谋也可把皇上的注意力从太子身上引走。太子稳则国稳,内无争则民安。反正我是天命者,手上也没有权势,他动不了我。”
萧守的眉皱起:“你是太子的人?”
洛子枯伸手抚平萧守眉心的竖纹,轻轻开口:“不,我是碧凌的人。”
萧守看着洛子枯的微笑的脸,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到自己会要到这样的回答,他本以为洛子枯的牺牲是为了布一个更深远的局。洛子枯现在的表情,有着一贯的温文尔雅,也有着向来的云淡风轻,但这样微笑的脸,却让萧守想起一个词——慈悲。就像那些被供在庙里的神明,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但他的心,放得比谁都低。
萧守舔舔唇,小小声地开口:“你的目的难道不是那个位置?”
洛子枯笑笑:“我几时说过我要的是那个位置?”
萧守理所当然道:“一般而言,一个王爷,或者世子,礼贤下士,暗藏势力,十个有九个半都是冲着那个位置,你怎么着也是个真世子假王爷,你都混成这样了,要说你一点儿心思没有谁信啊!”
洛子枯失笑:“你觉得王爷或世子应该是什么样是你的事,但我的确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如果和你的想法有所出入,那只能证明你的猜测有错而不能说明我有任何不妥吧。”
萧守哑然,眼神还是带着些疑惑。
洛子枯看着萧守,开口:“若给你个机会登上那个位置,你可想要。”
萧守立马摇头:“不要,累死累活不说,连女人都是别人帮忙挑的,太没意思了。”
洛子枯继续:“若此国养你奉你,你可愿回报一二?”
萧守缓缓地点点头。他埋下头,眼睛有些红,那个养育自己的国家,恐怕终其一生都无法回去了。碧凌之于洛子枯正如中国之于万千华人吧。当初自己觉得洛子枯这个人太过完美,推断他要么是个圣人,要么是为了某个目而伪装。现下想来,却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那时问子枯想要什么,他说“我想要碧凌国安定无祸。”没想到,竟是真的。
洛子枯看着远处,微笑道:“我若谋夺那个位置,名不正言不顺,势必要掀起腥风血雨。到时,我与二皇子又有什么差别,不过国之祸患而已。”
简简单单一句话说得长风浩荡,萧守拿了瓷碗满了整整一碗酒,双手举起,托到洛子枯面前,那妖媚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悲壮:“子枯,哪怕你现下话是假的,我萧守也要敬你一杯,只为此时此刻,你的话,你的人。‘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我懂,所以,我敬你。”(出自《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林则徐。)
洛子枯正色,双手接过萧守手中那碗酒,眸子深邃如夜又清澈似泉。萧守也替自己满上一碗,瓷碗相碰,其音清抟彻远,纯而不淆。酒是男儿血,抬手见底,就是人心……
萧守一大碗酒下去,就觉得一阵暖流从脚底冲起,冲得他晕晕乎乎。登时亢奋了,一拍桌子,就冲洛子枯扑过去了。
洛狐狸张开怀抱就把小野兽接怀里了。
小野兽那小巴掌就在洛狐狸背上拍啊拍,然后深情叫唤起来:“兄弟啊,我真高兴……你说我们俩这么契合,搭一块儿多合适啊。你不知道,我想和你好不是一两天了,但人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我就一直没敢。现在知道你心意了,我就放心了,我就不怕你狡兔死走狗烹了,我就敢往上扑了。”
洛狐狸被这走狗百转千回的一番告白激得身心荡漾,扛着小野兽的铁砂掌满面笑容:“嗯,放心,尽管扑。”
然后,小野兽纯情地仰头,那水汪汪的眼睛就望着洛子枯,看得洛子枯只想低头啃上去。但前车之鉴太过惨烈,这自制力也水涨船高,于是他只是不动声色地看回去,等着看小野兽还想干嘛。小野兽继续叫唤,台词风格急转直下:“你吃饱没?”
洛子枯不置可否。小野兽扒拉着狐狸爪就往外晃悠:“吃饱了咱就去泡温泉,咱老百姓们今儿真呀真高兴~”
洛子枯暗自为自己的自知之明喝彩,我就知道这小子没心没肺,说话从来是没轻没重的。
修竹碍人,狂花迎面。萧守拽着洛子枯从花厅一路晃悠到温泉,温泉这块儿地下是太湖石堆的,玲珑透剔,下面是池水,俯见石罅中游出一群指甲盖大的小白鱼来。
萧守看看周围没外人,扒了外衣,穿着短裤就蹦下去了。萧守靠着池壁,舒服得嗷了一声,整个人都成了一滩烂泥,软趴趴,蔫呼呼,腐烂得张狂肆意。(友情提示:酒后不宜泡温泉,好孩子请不要学他。)
萧守一睁眼,看见洛子枯拿了个托盘,搁着一壶酒和两个小杯。白玉般的手指托着酒壶,水红色的液体倾泻进杯中,荡漾出一弯霞色的湖。萧守接过酒杯,嗅嗅:“这是什么啊?”
洛子枯笑笑:“这是胭脂酿,你尝尝。”
萧守抿了一口,凉凉的液体在唇间盘旋回绕,醇醇的清香在唇齿间悄悄迷散。清淳甘甜。“这味道不像酒,倒像果汁。”说话间,萧守倾了酒杯,一饮而尽。
洛子枯笑而不答,等着吧,这酒后劲足着呢,叫你折腾我!
酒精随着蒸腾的温度蔓延到四肢百骸,萧守的兴致越加高昂:“温泉是个好东西啊,‘凭高快醉目。翠拂遥峰相对簇。千丈涟漪泻谷。爱溶漾坠红,染波芬馥。何人笑掬。’这意境,多美?”(出自《霓裳中序第一》石正伦)
洛子枯算是明白了,这家伙喝多了喜欢拽文。于是斟了酒,递给他。
泡欢畅的某人又灌了一口,继续拽文:“你说这温泉里再来个‘娇汗易唏凝醉玉。清凉不用香绵扑。’的美人儿该多好!”(出自《蝶恋花》宋祁)
洛子枯觉悟了,这家伙就算喝多了也是头拽文的色狼。继续斟酒,递上。
萧守一想起美人,就想起了自己无疾而终的月下美人,心下暗恨,将酒一口闷下:“子枯……你说感情这东西,对方和是男是女有关系么?
洛子枯惊喜了,这野兽貌似有开窍的迹象啊。洛子枯默默递上一杯酒,然后无比肯定地回答道“没关系。”
萧守拿着酒,有些犹豫:“我……唉……”
洛子枯纯良一笑:“萧守你几时变成吃水的鱼了?”
萧守疑惑地眨眨眼。
洛子枯挑眉,恶劣地挑起嘴角:“吞吞吐吐。”
萧守看看池中那小白鱼,小白鱼转过身来,小嘴开合,吐出一个泡泡来,萧守恍然大悟。萧守又饮下一杯,就是,一男人怎么能跟鱼似的吞吞吐吐呢!旁边这是谁啊,这是我兄弟啊,这憋屈不跟他说还跟谁说啊。
萧守低叹一声“我觉得吧,我多半是魔障了,明知道对方是男的,我还是想……”
洛子枯心跳顿时加快,不是吧,苍天啊,大地啊,这聪明绝顶的笨蛋终于开窍了么?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是哪种想法?”
萧守这次自觉了,给自己倒了一杯,啜了一口:“就像想老婆那样想。我觉得吧,认识了那么久,本就有些情分,你说,会不会是我这眼睛看不见了,所以心理上才对人格外依赖。对方照顾我本就是出于兄弟之情,我觉得我这么想很对不起他。”
洛子枯呼吸一顿,石头真开花了啊。重点在于萧守想的人是谁,认识了很久,照顾过盲眼的萧守。这满足条件的貌似只有自己和武刑空吧。萧守这是要旁敲侧击地对自己表明心迹,还是纯粹地觉得困扰想向自己倾诉一下?想起萧守饭后那一扑,还有那似是而非的表白,洛子枯顿时觉得自己的身心有点荡漾。
洛子枯稳住自己荡漾的身心,开口:“你说的不是武刑空吧……”
萧守一口酒顿时喷了出来:“你别吓我啊,就他那样儿的,你想要啊?”(武刑空虎目含泪飘过。)
生平第一劲敌被萧守一脚踹到天边儿去了,洛子枯心下大快:“那……你是希望能和他在一起?”
萧守又灌了一杯,撇他一眼,觉得这哥们多半喝高了:“你今天盐吃多了吧,尽讲闲(咸)话。那是男人啊男人,两个男的又怎么在一起,精神恋爱?”
说着萧守竖起两手食指,指尖相对,碰碰碰。以示范两男的在一起的不合理性。
洛子枯看着萧守那一本正经的示范,也喷了。见过纯的,没见过纯得怎么惨绝人寰的。
洛子枯正寻思着怎么跟萧守说明这两男人在一起的可操作性呢,萧守那边酒劲儿就上来了。这一直把酒当果汁喝的纯情野兽一巴掌就摸上了洛子枯的脸,表情深沉悲伤:“哎……你不懂。”
洛子枯扣住萧守的手,无辜眨眼:“我怎么不懂。”
萧守想说你这忧国忧民的倒霉孩子连女人滋味都没尝过呢,能知道什么是情情爱爱么。你个万年处,估计还没搞明白男人和女人身体构造有啥不一样吧,难怪觉得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没问题。
但萧守是个厚道的孩子,他是不会直说的,于是他对洛子枯曲线救国道:“给你念首词吧!” (本艳.词由宋徽宗友情提供)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彻底喝高了的某厚道孩子边念还边示范,雪腻酥香的小胳膊直接勾上了洛子枯的颈项。萧守醒着是个流氓,喝醉了,那就是个文艺的流氓。
洛子枯看着眼前这个汗珠点点,发乱松松的家伙。突然间觉得,之前萧守那句“娇汗易唏凝醉玉。清凉不用香绵扑。”说得再贴切不过。
“回眸入抱总合情……”小野兽那媚眼儿在薄雾的罗绡里顾盼流转,身体顺势糅进了洛子枯的胸膛,鸳鸯交颈,小野兽靠着洛狐狸的耳垂低声呢喃:“痛、痛、痛。”
带着酒香的呼吸舔过耳垂,那一声声“痛”惹得洛子枯热血翻涌,只想把某只艳兽用双臂揉碎在怀里,别再那么祸国殃民。
还不等洛子枯反应过来,萧守慵移皓腕,手掌抵住他的心口,轻轻一推,身体随之微微退开。仰起头来,嫣然一笑,“轻把郎推。渐闻声颤……”萧守端起一旁的酒就缓缓倒在了自己和洛子枯身体的缝隙间,红色的胭脂酿晕染出一抹殷红,笑语檀郎:“微惊红涌。”
萧守那半推半就的情态,就像那倾泻入温泉的胭脂酿,在洛子枯的心中翻搅出一阵阵绯色的涟漪,洛子枯喉结微动,嘴里很干,但他知道能解渴的不是酒也不是水,是血,萧守的血。咬破喉咙,咀嚼血肉,连发丝都不放过。让他的每一寸都属于自己,只属于自己,因为,在这之前,他已经献祭出了自己的全部。
眨眼间,萧守又挨了过来,鸳语轻传,香风急促,朱唇紧靠:“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成颠狂……”那雪肤玉肌又贴上了洛子枯,两腿夹缠住洛子枯那修长结实的腿,双手绕过洛子枯的身侧,在他的背后扣成一个结,好似枯树盘根,两人之间再无缝隙。
洛子枯觉得自己快疯了,萧守的身子就像一团烈火,烧灼得自己痛苦而火热。那些艳而不俗的语句像一枚枚银针刺入肌体,而那些银针最终被萧守一番动作溶成沸汁流进血液,骨血,经脉,肌体……自己的一切就在这尖锐的炽烈中寸寸炸裂,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萧守的樱口微喘,将粉脸斜偎在洛子枯颈侧,然后恰恰莺声,不离耳畔,字字娇嗔。他说:“动、动、动。” 那贴着洛子枯腹部的杨柳细腰随着话语款款扭动,一脉脉说是染着春浓,却燃着炙夏。萧守的脖颈后仰,星眼朦胧,细细香汗从他的发际一路流淌,滑过那瓷白的下颚,微颤的喉结,玉白的身躯,最后淌入那被腰身搅动得波澜不息的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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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枯被萧守这团跳跃的火焰烧得阵阵晕眩,四肢百骸皆被欲.望的烈火银针钉穿铐缚,血液沸腾,肢体狂乱。在潮湿甜腻的喃语中,那厮磨引发的强烈酥麻感让洛子枯恨不能化身利剑,将萧守狠狠贯.穿,自下而上。
萧守那秋波滟滟的眼凝视着洛子枯那烈火燃滚的眸,那纤细粉白的手臂勾着洛子枯那宽广圆润的肩,凑了鼻端上去,与洛子枯那笔挺的鼻梁蹭磨不休,津津甜唾,笑吐舌尖,婉转呢喃:“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子枯,你可明白这其中滋味么?”
洛子枯一个转身将萧守压在池壁上,既然郎有情妾有意,自己还有什么可迟疑的。暗哑的嗓音在萧守的耳畔旋绕:“不明白,你再教一遍可好?”
然后,洛子枯对着萧守将此词彻底演绎了一遍,两遍,三遍……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成颠狂,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蛋黄被河蟹绑架走,再次感谢宋徽宗的无私赞助。)
63、惊觉了
温泉水滑洗凝脂,凝脂染绯教君怜,流泉随着身体勾勒出美妙弧度,萧守就像一条在洛子枯怀里垂死挣扎的鱼……
体表的热度,体内的热度,搅弄成一片混沌,有如逐渐升起的太阳,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火辣,理智的积雪融化,原始的本能在身体深处苏醒。自己的每一点温度随着汗从凡尘上升再上升,化为了云,再莫名地消失掉,只剩下,对方身体的温度。于是抱紧,厮磨,啃咬,想要热一点再热一点,直到把自己焚毁。
因肌体的愉悦而燃烧的疯狂主宰了灵魂,于是你进,我动,你退,我追,你蹭,我咬。不知疲惫,永不厌倦,两只野兽遵循着自然赐予的欢悦本能,比依偎更温暖,比撕咬更惊心,比生存更迫切,比死亡更痛快。
脚趾蜷缩,腰背弓起,某条名为萧守的鱼再次在瞬间的抽搐后,颓然脱力。
“唇儿相凑,舌儿相弄……萧守,可是这样做的……小生领会得似乎还不够,不如你再教一遍?”黑心的狐狸再次装傻,想要哄着萧守陪他玩第四遭。
梦寐以求的东西转眼就被呈献到了眼前,快得不真实,不想放手,不想退出,只想一遍一遍地确认这不是一场幻梦。
萧守美人鱼:“呼噜,呼噜……”
意犹未尽的狐狸把睡着的鱼儿洗白白后,就叼着回卧室去了。第一次嘛,还是温柔点好,之前已经做了三次,就暂时放过他吧。
一张床榻,两个呼吸,在眼睛的开合间,黑夜就这样无声溜走。
洛子枯睁开迷蒙的眼,天已经大亮了。深沉的眸子倒映着睡在身边的萧守,略微仰起的下颚的弧度延伸出泛红的肌理,被静谧所覆盖的精致面孔,低垂的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睡着的小野兽迷迷糊糊、粉粉嫩嫩、热热腾腾,就像一个勾着人咬一口的小包子。
洛子枯凑过去就“吧唧”一口,心情颇好地开始想象萧守醒来后会是什么反应。梨花带雨咬着被角的萧守,面红耳赤夺门而出的萧守,不可置信被子蒙头的萧守,恼羞成怒拳打脚踢的萧守……在脑中一一滑过。
洛子枯无声地咧开嘴,笑得有些败坏形象,像是被这从天而降的馅儿饼砸傻了。我垂涎你,你也正巧属意我,多么美妙。伸出手来,将对方抱在怀中,双臂不自觉地收紧,洛子枯觉得得这一切完满得就像一场骗局。
被幸福的馅饼砸晕的洛子枯盯着萧守,等着他醒,等着看他醒来后的反应。然后,他就从早上一直等到了中午,从中午一直等到了下午……萧守这家伙被折腾得太狠,睡得那叫一个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为了避免萧守在睡眠中饿死,洛子枯在晚膳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地推了推这位睡神。睡得正香的小野兽嘟囔两声,爪子在虚空中挠了挠,小腿大力弹蹬了两下,结果牵扯到了某个昨天被重点招待的部位,一阵酸疼传来,小野兽“嗷”地惨叫一声,醒来了。
萧守一睁眼就看见一张近在咫尺的脸,条件反射就一爪子糊了上去,洛子枯躲也不躲,唇边带着笑意:“是我,还没睡醒?”
萧守收回拍到洛子枯脸侧的爪子,揉揉眼,动动身体,下身抽抽着疼。他疑惑地眨眨眼,一把掀开了被子,然后就看到了……自己被亵衣遮得严严实实的身子。(某狐狸为了避免自己再次兽性大发,和防止踢被子的某野兽着凉的必要措施。)
萧守将手伸向后方,轻轻一按,然后“嗷唔”一声,几乎从床上弹起来。为毛为毛后边儿那个地方会疼?吃饭,喝酒,泡温泉……然后怎么了?萧守觉得回忆里有团雾,将一些部分遮挡住了,看不清,走不近,触不到。
难道是拉肚子?萧守挠挠头,酒这玩意儿果然不是好东西,装在瓶里像水,喝到肚里闹鬼,说起话来走嘴,走起路来闪腿,半夜起来脱水,早上起来后悔。
洛子枯:“怎么了,后面疼?” 小野兽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就像在无声地控诉,洛狐狸默默忏悔自己昨天是不是真的过火了点。
萧守看这厮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后边儿痛跟这家伙绝对脱不了干系。这混蛋喝多了打了自己一顿不成,还是用千年杀?应该不会,这家伙又不是武刑空。
萧守想啊想,温泉,醉酒,那里疼……然后,萧守悟了!
洛子枯居然对自己做了那件事!他……他他居然帮自己洗了菊花!
在很久很久以前,萧守就知道了诞皇世界有一个风俗,那就是——洗澡需要洗菊花,菊花还要拿棒子洗。所以萧守迅速推出了一系列等式:泡温泉=洗澡=需要洗菊花。喝酒=醉倒的自己没有洗=喝多了的洛子枯帮忙洗。洗菊花+喝多了的洛子枯=这小子没轻没重地乱洗!
于是真相大白,只欠确认。
脸色黑黑的萧守开口试探:“你把东西捅进去的时候就不能轻点儿?!”
洛子枯诚恳道歉,乖乖进套子:“抱歉,那时候,你抱着我扭得厉害,我就……”
得到对方亲口承认的萧守一枕头就摔过去了:“你tm一个世子,至于做这种事儿么,你居然……居然下得去手,你就不嫌脏!”
洛子枯轻巧地接住枕头,看着萧守涨得通红的脸,心说萧守这下终于明白男人在一起是什么样子了,看这模样,肯定是想起昨日的情景,这小家伙害羞的方式真有意思。洛子枯强忍笑意:“因为是你,所以不脏。”
萧守想起这洛子枯几日来亲手照顾自己时,恨不能把食物帮忙嚼碎了喂给自己的情形,只能无语问苍天。
萧守撇撇嘴:“其实之前你帮我擦身的时候你就想这么干了吧?”别以为那时候你那强忍着什么似的呼吸老子没听到,这什么破世界啊,洗菊花能和洗脚丫子一样当成必然清洁程序么!
洛子枯笑笑,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萧守也许就是那个时候隐约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吧,等自己明说了自己的目的后,萧守他才终于放下顾虑,决定示爱。
洛子枯点点头,爽快地承认了之前的动心:“嗯。”
萧守看洛子枯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堵得慌,他实在是不想再纠结于这个该死的问题。这就像和回族人讨论为啥不吃猪肉一样木有意义。
这破世界拿洗菊花当搓背,他萧守能因为兄弟帮自己搓背而揍他一顿么?不能!所以只能忍着,忍不住,憋着,憋不住,扛着!
扛不住……萧守从洛子枯手里接过枕头一言不发又砸了过去。洛子枯看萧守这又羞又恼的样子,为避免发生血案,只好暂时躲开。走出房间,吩咐人重新准备晚膳。可怜的厨子,今天都准备三次粥了,小攻家的厨子不好当啊。
所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都进到你里面了,你却不知道我上了你。鸡同鸭讲也可以和谐如斯,让我们一起赞美汉语言的伟大~
萧守看门关上了,郁闷地爬起床,眉梢因为疼痛而跳动着,以后再也不和这个世界的人一起洗澡了!忍着不适动了动,一张脸立刻扭曲成一个痛字。萧守无奈地坐回床上,洛子枯这混蛋到底是怎么帮自己洗的啊,痛成这样,回头找叶翎拿点药来搽吧。
洛子枯端着粥回房的时候,正好看到萧守斜倚在床头,气呼呼地摆出一个包子脸。
“来,吃点东西。”洛子枯熟练地坐到床边,舀了一勺粥,吹凉了抵到萧守唇边。
萧守嘴角一抽,哥们儿这般狗腿,是之前伺候老子伺候习惯了,还是知道昨晚上好心办坏事儿了来忏悔。那以后要是洛子枯出了点啥事儿,自己还不得一一伺候回去啊。萧守想象着自己帮洛子枯端碗,吹粥,喂饭的样子,顿时觉得前途一片黑暗。
“怎么,没胃口?别看这粥清淡,这可是用几种香米按秘方混合起来的,每粒米都特意碎成了两三瓣,腌过后放入大瓦煲,最后方用泉水精心熬出。好歹尝一口不是?”洛子枯看萧守这吃货一脸绝食样,细细劝道。
萧守的嘴角都快抽歪了,洛子枯你老妈子附体了么?萧守扣住碗沿:“我自己来,你也找地儿吃去吧啊,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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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枯被萧守一个“乖”字雷得外焦里嫩,皮笑肉不笑道:“没事儿,要不是我,你也不会伤到。你好好享受就是。大不了,等伤好了再好好回报我。”
萧守看着那洛子枯暧昧的笑,嘴角已经抽麻木了:“那我回头是不是还得来一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
洛子枯笑得更暧昧了:“好啊,回头记得以身相许。”
“……”萧守琢磨着这哥们儿笑成这样,到底在高兴什么啊。
一碗粥很快就在萧守的琢磨中,洛子枯的狐狸笑中,见底了。
萧守对洛子枯正色道:“叶世医交待过,等我的眼睛好了,务必过去一趟。我打算现在过去。”他可不好意思直说要去叶翎那儿要点药搽后边儿。
洛子枯点点头:“好啊,一会儿我陪你过去。”
萧守摆手:“叶夫子正给皇帝治疗着呢,你去他徒弟那儿,唯恐你自己死得不够快?还是说你想再拿我当一回靶子?唯恐天下人不知道我们的关系,然后对我下手。”
洛子枯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之前的事……你还在介怀?”
萧守拍拍他的肩:“我没怪你,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是聪明人,我也是,所以我们没理由在小处露破绽。”
洛子枯苦笑:“萧守,等我,很快我的局就可以收尾了,到时,碧凌再无隐患。你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萧守看洛子枯那样子,估摸着之前自己那次骗局给他留下的阴影还在,很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刻意笑道:“这不就成了你以身相许么?”
洛子枯看着萧守,眼神柔和如午后清风:“彼此相许,何分你我。”
萧守捂脸……哥们儿,你cos言情古装剧男主这招太狠了,那杀伤力上升了起码五十个百分点啊!
请让我们一起再念诵一遍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夏日的太阳总是下去得很迟,萧守抵达叶翎处时,乌金还坠在西边儿,染得那天际层层云卷绝艳凄红,就像是谁把天撕了个大口子,鲜血淋漓的惨烈。
“叶子~”熟悉的呼唤传来,正在后院收拾药材的叶翎惊喜转身,看着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出现在眼前,然后,瞬间,失了血色。萧守白皙的颈脖上盛放着三枚吻痕,衬着玉白的肌肤红得触目惊心。
萧守看着在叶翎手中瞬间化为了粉末的药材,咽了口唾沫:“怎么了?”
叶翎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失常:“没事。”
萧守:“那个……我想问你要点药,我们到你房间细说好么?”
叶翎点点头,萧守转身往叶翎的房间走去,那诡异的行走姿态便完全落到叶翎眼里。叶翎在那一瞬间,只觉得全身血液倒流,他想杀人,杀掉一切胆敢觊觎萧守的人。
“轰隆……”萧守转头,只看见前一刻还完整的石台现在已经成了碎石堆。萧守本想开口问问是怎么回事,但瞄见叶翎那能吓死李逵的黑脸后,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熟悉的房间,不熟悉的气氛,萧守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丢在冬天的漠河,叶翎那气场真的是神来吓神、佛来吓佛。
萧守战战兢兢:“那个……叶子,你还好吧?”
叶翎从牙缝里蹦字:“没事!”
萧守:“你要是不方便,我们等会儿再聊。”
叶翎握紧拳头:“等我一会儿……”然后便冲出了房间。
远离了房间,叶翎冲到厨房,一头扎进了水缸。冰冷的水直接灌进口鼻,带来近乎窒息的痛苦,叶翎却不肯抬头。他需要这种痛苦让自己冷静下来,那么久都忍下来了,现在怎么可以前功尽弃!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萧守身上会有那种痕迹,萧守究竟是什么想法,这些都没弄清楚前,不可妄动!
更何况……自己是对萧守暗中做过手脚的,萧守的身体已经基本适应了男人。虽然按照计划来讲,萧守对自己的思念会不断加深,如果想做,也只会想到自己,但也不能排除意外的发生,毕竟萧守的提前恢复,让自己的计划没能实施完全。
叶翎抬起头来,翘起唇角,恢复了那副温柔和煦的模样。眼中再无半丝情绪。
在还没有懂爱之前,就遇到了名为萧守的劫数,于是所有的经历顿在了那里,进不得,退不得,只好把自己打碎了染黑了,成为另一个人,以谋求一个在他身边的位置。
叶翎早已不是客栈初见的那个少年,爱总是因为无望而愈加深刻,因为绝望而更加疯狂。那种爱,是纵然被砍断了手脚也要一寸寸挪到对方身边的执着,卑微而强势,简单而惨烈。
离开后,再见时,早已是物是人非。
当萧守看到叶翎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进来时,楞了一下:“叶子,你刚刚急着冲出去就是为了洗头么?”
叶翎笑笑:“是啊,药材沾到头皮上,之前忍得相当辛苦呢。洗了就轻松多了。”
萧守松了口气,我就说叶翎怎么那么反常,原来是这么回事。“你早说啊,吓我一跳,忍着干嘛,你我还需这些客套?”
叶翎挠挠头:“我不是看你才来,舍不得么?”
萧守笑了:“说实话,我也挺想你的。那个……我后边儿好像伤到了,你这儿有药么?”
“谁干的?”叶翎即使拼命压制,那寒意仍然从每一个词中渗透出来。
萧守觉得要是自己要是真说了,洛子枯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没有谁,我自己不小心。”
叶翎气得发笑,走上前来,指着萧守的颈脖:“这个也是你不小心?”
萧守摸摸颈脖,没什么感觉啊,索性将衣领扯开,然后就在锁骨附近勉强看见了一块小小的红斑。萧守疑惑:“这什么东西?”
叶翎有些粗暴地抓起萧守一只胳膊就狠狠啃了下去,柔软的嘴唇此时化为了比牙齿更为牢固的存在,狠狠地吸附着嘴下的肌肤,那气势像是要将整个手臂都咽下。
萧守被叶翎这一行为刺激得半天没反应过来:“喂喂……”
叶翎终于松开嘴,一手托着萧守那手臂,一手指着刚刚被吸吮出来的痕迹,冷笑:“什么东西?就是这个东西!”
萧守猛然瞪大眼睛:“吻痕?不可能!我不记得我有找过女人。”
叶翎猝然握紧拳头,萧守居然不知情!迷.奸?“你真的没印象?没有女人,男人呢?”
“男人不可能亲我吧,那时候我又没穿衣服,不可能把我错认成女的。”萧守皱起眉头,喝醉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叶翎也瞪大眼睛:“你当着男人没穿衣服!要是什么都没发生,你后边儿怎么会受伤!”
萧守无辜眨眼:“那不是洗澡的时候洗伤的么?”
叶翎惊讶:“洗澡怎么会伤到那个地方!”
萧守理所当然:“清洗后面是用棍子,如果不小心的话,伤到也不奇怪吧。”
叶翎惊吓:“你为什么要用棍子洗?!”
萧守一本正经:“难道洗后面不用棍子么!”
叶翎惊疑:“一般不会有人洗后面吧!?”
萧守瞬间变色:“真的?!”
叶翎缓缓道:“我想,只有妓院里的小倌才会在接客前清洗那个地方。”
萧守觉得呼吸艰难:“那么伤到我后面的是什么?”
叶翎一手抚上萧守的象征:“这个。”
仿佛是被输入了密码的盒子,机关打开,一瞬间,有什么在脑中轰然炸响。萧守觉得脑中的迷雾忽浓忽淡,只需一阵清风便可看清那包裹在浓重雾霭下的真相。
萧守面色凝重:“叶翎,我记得我去了温泉,然后喝了不少酒,我想回忆起酒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有办法吗?”
叶翎的指节发白:“有,你想试试?”
萧守郑重点头:“我必须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64、反击了
“放松,放松,你这样僵硬,到底要不要我做?”
“那个……你这样直接插.进来,不会有事么?”
“只要你不乱动,自然不会受伤。”
“我有点紧张。”
“你又不是第一次,怎么这般扭捏!”
“靠,老子上次又不跟现在一样清醒,自然无所谓。”
“躺好,别动,进去以后,你也许会觉得有些酸、麻、胀,这都是正常的,别挣扎,我会慢慢来。”
“好……你悠着点。”
一张床,两个人,一上一下,叶翎开始了——针灸。
(有蛋黄纯洁的人品垫底,相信之前没有读者想歪对吧?(*^__^*) )
萧守闭上眼,等待着记忆中的浓雾被银针一一拨开。
搅动的温泉,交织的人影,暧昧的喘息……
昏暗的影院,试探的目光,呕吐的声音……
大颗大颗的汗珠自光洁的前额渗出,黛色的细眉纠结出难过的弧线,脑中的迷雾驱散,想隐瞒的不想隐瞒的都无遮无拦地呈现在眼前,逼得人几乎窒息。一样的脸庞,相似的感情,重蹈的覆辙……萧守的身体猝然紧绷,楚林,洛子枯,你们都他妈是老子的地狱!
残缺的部分被补全,于是……
终于想起了,为什么是那么好的朋友,却很久都没有联系。
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那么铁的兄弟,穿越时却是半点留恋也无。
楚林,萧守的桃花劫,自两人大学相遇后,萧守就转职当了樱木花道,那坎坷的追女之路实是让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只求老天千万别派这种极品竞争者在自己身边。
楚林,萧守的私人保姆,自两人一个寝室后,萧守的日子简直比太上皇还要舒服,卫生,打水,抄笔记,查资料,只有萧守没想到的,没有楚林不兼顾的。那无耻的压榨之旅,实是让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只恨老天怎么就不派个这种极品守护者在自己身边。
整整十年,萧守的生命就在楚林的掺和中,这么痛并快乐着度过了。后来,某天,楚林说带萧守去看部大片,萧守就本着不看白不看的原则去了。那部电影叫——《断背山》
看完了,楚林交流观后感说:“守啊,看那两人做得挺舒服的,要不咱试试?”
萧守虽然情商低,但好歹还没低到智障的地步,联系下事件前后,顿时明白:完了,这哥们儿多半瞎了狗眼看上老子了。
没看《断背山》之前,萧守一直以为同性恋就是那种哼哼呀呀,走路一扭一扭,小时被人称作“假姑娘”,大了被人叫做 “人妖”的存在。现下冷不丁地知道自家玉树临风的兄弟居然是个同性恋,顿时蒙了。想想看啊,楚林那帅得,男人看了自卑到崩溃、女人看了荡漾到犯罪,怎么就非得撞死在自己这堵墙上!于是,萧守决定快刀斩乱麻,彻底断了楚林这念头,拯救兄弟于危崖。
所以萧守就点点头一脸无所谓地说:“好啊,你知道我这人比较懒,所以我在下边儿吧。”
本来准备好了打一场艰苦卓绝的嘴仗的楚林,那眼睛顿时就放光了,那亮度,1000w的灯泡看了都得自卑到断丝。
回家后,两人洗白白就蹦床上去开始这次有意义的探索实验,结果楚林刚进去一个手指,萧守就狂吐,吐得胆汁都出来了。楚林的脸顿时惨白,一丝血色也无。
给了人希望,却在之后彻底碾灭,比一开始什么都不给更加残忍。萧守什么都没说,但却用舌底压藏的一枚催吐药,将楚林那满心的希望,□□得连渣都不剩。
不久后,瘦了一大圈的楚林,告诉萧守说他升职了,只是要离开这里到南方的城市。以后这合租的房子也许就只有你一个人住了。
陪着瘦了一小圈儿的萧守说真巧,我们图书馆也要派我到北边儿的城市去。所以这房子可以直接退了。
本来处在b地的两人,一个往南走,一个往北走,他当他的sb,他继续他的nb,安安稳稳各走各路。可惜,往南走的sb运气不好,遇上连环车祸,当场死亡。nb的那位,还没动身,就得了保险公司的通知,一大笔赔偿金,他成了受益人。
萧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变相拒绝,楚林不会申请调离,也就不会撞上这场死劫。如果楚林没有对他产生感情,那么,两人一定还在一起,吵吵闹闹,乐乐呵呵。可惜世上最不值钱的两个字就是如果,死去的长眠,活着的难眠。
瑰丽的人生画卷,落笔轻盈,色彩绚烂,却在某一天,突兀地被一滴鲜血点染、脏污。于是轻盈的变得沉重,绚烂的变得晦暗。可是这张画,还是要继续描绘下去,只好将沾着血的部分整个裁去。
封闭了一切暧昧情节,还有一切男男意识。从此脑海里再无断袖龙阳,而楚林也不过是在陪自己看了场电影后去了异地工作,久未联络。至于那场电影到底演的是什么,却是无法记起了。
一场穿越,阴差阳错,被裁去的染血画卷被翻找出来,虚假的完满被打破,只剩下完整的残缺。
洛子枯和楚林的身影重合在一起,两个迥异的世界,重叠的轨迹,真情与假意,欺骗与信赖,付出与辜负,和乱七八糟的误会一道,被唤醒的回忆摊开,再由理智的灵魂转述,迷雾驱散,回忆无处可藏,逼得自己也无处可躲。一切的一切,明晃晃地横在眼前,无论如何为难,只能面对。
“针已撤回,感觉如何?”叶翎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萧守并不答话,翻过身,弯腰穿靴,留给叶翎一个蜷缩的背影。就像一只淋了雨的大猫,耳朵耷拉着,尾巴垂在地上,忍受着冰冷的雨水,瑟缩地抖动。
叶翎看着萧守微微颤动的肩,眉梢微跳,心下疼惜:“想哭就哭出来,我陪着你。”
穿好的靴子的萧守站起来,转身看着叶翎,唇角嚣张地挑起:“我哭什么啊,我高兴着呢。我萧守是谁啊,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男女通杀!我哥们儿你知道吧,弄出去那是下到八岁上到八十岁女人都上赶着倒贴的主儿,结果呢?两辈子都砸我手上了,我多牛逼啊。”
萧守说着说着就笑出声来,笑得前仰后合,声嘶力竭。最后笑得站都站不稳,直接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边笑边拿拳头砸地,一声一声地笑着,几乎断气;一下一下地砸着,满眼泪光。
叶翎宁愿萧守埋头痛哭也不想看到他这样笑,捏着萧守的肩,固定住他的身子:“萧守,别这样。有什么你说出来,别憋着,你还有我。”
萧守笑累了,由着叶翎支撑住自己,唇角依然上翘,眼里没有半点焦距:“你说我上一辈子欠他,这一辈子怎么还是欠他呢,你说,我跑这儿来,是来放债的还是来还债的?”
萧守此时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那日在温泉里的旖旎,酒后乱性,真是有够狗血的!若这狗血剧情是由天左右的,老子就昊,若这狗血剧情是所谓的神佛们安排的,老子就晃!(不解其意的请将昊和晃拆成上下两部分来看。)
这算什么,生米都煮成锅巴了,之后还答应了以身相许。一回头,想说自己接受不能都没机会。萧守,你他妈怎么就那么贱呢!被人上还那么配合,那小腰扭得,就跟个饥渴妇女似的。难道转身就跟洛子枯说:“哥们儿……我想这是个误会,我对男人没感觉,真没感觉。”这话也太tm有说服力了,就跟说端午节是韩国的文化遗产似的。
叶翎拍拍萧守的脸:“萧守,萧守……”
萧守眨眨眼,眼里有了点神采:“叶翎,帮我个忙。”
叶翎:“你说。”
萧守:“给我买点酒来,我要胭脂酿,最好的那种。”
叶翎:“我师傅嗜酒,这等好酒,他应当有藏,我这便替你取来。”
不多时,萧守的杯子里就盛满了殷红香醇的胭脂酿。萧守闻了闻,抿了抿,然后一口灌下。
萧守攥着杯子,几乎要把杯子捏破:这酒和那日洛子枯给自己的胭脂酿并无不同,那么,就可以排除洛子枯在胭脂酿中下了春天的药的可能。所以,自己那时的反应确实是自发自愿,也就是说,这个身体并不排斥男性……更糟糕的是,自己那时的行为,完全可以说是勾-引在前,享受在后。要怎么解释,才能安稳解决?
叶翎看着萧守越来越黑的脸,试探:“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萧守握拳,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我酒后乱性,和一喜欢我的兄弟做了。”
叶翎竭力平稳着自己的心神:“是谁?”
萧守沉默半晌,轻轻吐出两个字:“世子。”
叶翎手指绞缠,萧守不是和他撇清干系了么,何时又在一起的?萧守去别府住着,就是为了和他在一起?萧守,之前又为什么要瞒着自己。“那你打算如何?”
萧守苦笑,不管是之前那位还是现在这位,都脑子发昏。那么多美眉不泡,非上赶着跑自己这儿来找抽。男人怎么能和男人在一起,这不有病么。“反正他的这份心意我回应不了。”
叶翎蹙眉:“那位可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主儿。”
萧守的手指在桌面上急促地叩击,就像一场狂乱的暴雨。洛子枯不是楚林,在这个世界,非法拘禁可没有警察叔叔来抓。“我知道,子枯准许我走进他的人生,但不会准许我在他的人生里走来走去。”
叶翎低声道:“我这儿有假死的药,你若愿意……”
萧守摆摆手,一脸无奈:“没用,就算我成了灰,那家伙也会把灰装罐子里,放床头上。哪怕我假死逃离,他也能隔着千山万水把我找回来。除非我不再是我,否则以后我哪怕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句话,他也能知道那是我。”
叶翎的手指绞得发白,他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连保护心爱之人平安离开的能力都没有。叶翎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弱势,筹码最少,可以赌得最狠。但他不能拖着萧守孤注一掷,全天下,只有他,不容有失。
桌面被萧守玉白的手指叩击个不停“咄咄咄……”有如战鼓,忽高忽低,忽缓忽急,每个音节清晰可闻,此伏彼起,仿佛酝酿着一场惨烈的厮杀。
洛子枯的感情,他明白,武刑空的心思,也不难猜,甚至于叶翎对自己的想法,也未必就像自己想的那样纯粹。无所谓了,反正都不打算回应,所以,在这些感情更加深刻之前,断个干净。
要逼他们放弃对自己的心思,但也不能逼得他们破罐子破摔,干脆成了仇人。这个度必须要把握好。喜欢一个人,无非是喜欢他的样子,性格,还有相处时的感觉。但如果这些突然间都不复存在了,那爱是不是就会随之消退?当这个人已经不值得爱了,那么,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后,是不是就会放手?相爱是两个人的事,相离,一个人就够。
突然,敲击声戛然而止。
叶翎看着萧守,试探:“你可是有办法了?”
萧守笑了,满目悲凉:“嗯,让他不再喜欢我就是。”
叶翎:“怎么可能?”
萧守仰起头,骨节发白,唇角勾起,笑得邪气:“很简单,把他喜欢的那个萧守亲手毁在他的眼前即可……”
叶翎:“需要我做什么?”
萧守的拳头藏在桌下越攥越紧,被洛子枯修剪过的指甲即使深深陷入肉掌也只是带来钝钝的疼痛:“这事,确实需要你帮忙,听着,我需要…………”
萧守从来都聪明,当他看清了一切,他的聪明会成为最残酷的凶器,将他不想要的部分割去,哪怕代价是鲜血淋漓。
两日后,萧守别府。
洛子枯:“不是说今日回来么,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消息?”
“属下这就派人去……”
一人突然惶急冲入“报,萧公子车驾半路遭袭,有火突降,马车瞬燃,萧公子被困于车厢。马受惊,拖车厢狂奔而去。属下皆无能,未能赶上。现下已派人去找。”
洛子枯手中的书册瞬间粉碎:“派所有人去找,还有,立刻让叶府做好相关准备,让宫里的人想办法把叶夫子请回来。”
半个时辰后,叶府。
“报,人已找到。马车几近全毁,马也不知所踪……”
洛子枯寒气凛然:“我要的是萧守的消息。”
“萧……萧公子全身焦黑……现已按照世医吩咐小心着往回送了。”
洛子枯转头,向另一人吩咐道:“去看看叶神医还有多久才能回来?”
“是。”
两个时辰后,叶府。
武刑空匆匆赶来:“叶世医,你这里可是出了什么事?世子……你怎么在这里。”
洛子枯望着屋里,根本无心理会。
武刑空看他没反应,径直就往屋里闯,洛子枯折扇一展,挡在他的身前。“萧守出事了,叶神医正在救他。”
武刑空周身的气氛登时急变,狂躁□□:“怎么回事?”
洛子枯瞥了他一眼,连开口的欲望都没有:“珞珈,你给武少主解释下。”
。
得了消息的武刑空面色铁青:“御宅,去将所有有关烧伤的药都送到叶夫子这里来,再吩咐人大力搜集此类药材。”
御宅平板着脸,应了后迅即消失在眼前。
叶府前厅,两个位高权重的男子坐立难安,眼睛死死地锁着那间紧闭的房门。嘴唇紧抿,拳头紧握,竟是一般情状。
一日一夜后,门才打开,却又迅即关上。叶夫子看着眼前两双瞪着自己的血红眼睛,被吓得倒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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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两人异口同声,带着同样的干涩嘶哑。
叶夫子垂了头,看不出表情:“他那伤看似厉害,实际并不伤及性命,只是可惜了那么漂亮的孩子……彻底毁了。”
武刑空:“您的意思是……”
叶夫子低叹:“脸全毁了,身上也好不到哪儿去。”
武刑空:“可有挽回之法,无论需要多少代价,但说无妨。”
叶夫子摇摇头:“管你有多少灵宝都没办法,你要不信老夫的医术,尽可以找别的大夫试试。”
洛子枯:“神医言重了,可否让我进去看看?”
叶夫子:“现下你们还不能见他,放心,我那徒儿守着他呢,等能见的时候,自会知会你们。现下我要赶回宫里去,你们自便。”
叶夫子说罢便匆匆离去了。只剩下两人有些无措地看着那房间,眼神晦暗难明。
五日后,叶府,药室内。
叶翎低声道:“武刑空刚刚被他手下叫走了。”
萧守苦笑:“总算走了一个了,两个疯子,守在外边儿有屁用啊,那么大一个人了还这么折腾。”
叶翎握住萧守的手,略微加力,他知道萧守心下也不好受:“现下就去把世子叫进来么?”
萧守点点头:“来,看看我这妆容稳固不,别到时候露馅儿了。”
叶翎给萧守喂下一剂药,又将萧守那脸上的伪装扯了扯。方道:“放心,不过也真的有够吓人。”
萧守开口,声音却是暗哑干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萧守此时的脸用郭德纲的话来说就是——怎么跟您形容他的这个长相呢?烤白薯见过吧,刚烤的好的,拿在手里太烫,一不小心没拿住,掉地上了,那边呢,跑来个小孩,穿钉子鞋,一脚踩这块白薯上了。他这脸就跟这会这块白薯似的。贴门上辟邪,贴床上避-孕。
。
叶翎走出房来,对着洛子枯低声道:“现下萧公子的伤已无大碍,你若是想见就去吧,只是……哎,你自己看吧。”
洛子枯也不多话,大步进了房间。
一推门,先是一组屏风,绕过屏风,便看到一个柔弱的身影斜倚在榻上,背向着他。房间有些暗,空气里带着浓浓的药味,宽大的被子几乎遮住了他的全部的身形,更显瑟缩。
洛子枯慢慢走过去。在屏风口站了一阵,举步向前,轻声唤道:“萧守?”
那人身子一颤,却是一动不动。
洛子枯嘴唇抿得发白,走过去,立在榻前,轻轻将手放到萧守肩上。
萧守却是一挥手,将他的手狠狠打下。“滚出去!”那声音嘶哑至极,全无以前的清脆悦耳。
洛子枯一只手僵在空中,过了半晌,柔声问道:“怎么了,萧守,是我——子枯。”
“哼,怎么了?!”萧守忽地转过身来,一张脸迎上洛子枯的视线。洛子枯倒抽一口冷气,几乎吓得呆住。他虽知道萧守容貌尽毁,但真看到的时候还是觉得触目惊心。
萧守拿起一旁的药碗就冲着洛子枯砸过去:“怎么?觉得害得我还不够。上一次瞎了,这一次毁容了,下一次是不是非得让我死了你才安心!”
洛子枯满眼都是萧守那歇斯底里的样子,这一次,萧守又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而成了靶子?洛子枯站在那里,躲也不躲,任由那碗重重地砸上自己的肩,再落到地上,摔个粉碎。
“萧守,别生气,你身子还没好,经不起折腾。” 言语中满满的都是愤怒和心疼。
萧守咧开嘴,那白薯脸更显狰狞:“少在这儿猫哭耗子。老子成了这副样子还不是你祸害的,要不是认识了你,以我萧守之才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给老子滚,马不停蹄地滚!我就当这辈子没遇到过你这个人!”
洛子枯紧紧握住萧守的手,无论萧守如何挣扎也不放开,仇恨像疯长的藤蔓,瞬间爬满了四肢百骸。他恨那个袭击萧守的幕后之人,更恨自己的疏忽大意,一直以来,习惯了萧守的狡猾强悍,却忘了,他也不过是个柔弱的少年,更是个因为自己的干系而陷于重重危险中的普通人。
洛子枯的声音宛如一条盘踞伺伏的毒蛇,带着彻骨的寒意,和凛冽的杀意:“是我的错,是我没能护你周全。我洛子枯发誓,无论幕后之人是谁,只要我查出,必将他千刀万剐,生食其肉,死寝其皮!”
萧守被洛子枯浑身的煞气所慑,身子一抖,垂了头。
洛子枯的手又紧了几分,声音柔和得惊人:“萧守,我知你现下恼恨非常。我已派人彻查,但这次袭击实属蹊跷,那火焰也诡异非常,你再容我几日,我必给你一个交代。你只管安心养伤,伤好后,我立刻接你回府,我会一直陪着你、守着你,再不会有人能伤你分毫。”
萧守一掌削在洛子枯的手腕之上,逼他放了手,仰起头,指着自己的脸,一字一句,带着决绝之意:“看清楚这张脸没?一辈子就这样了,我自己看了都嫌。把我接回府干嘛?当门神供着,吓鬼是吧。”
萧守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惨不忍睹的上身也展现在洛子枯的眼前,大半个身子都毁了,肌肉虬结,骇人至极,衬着那为数不多的光洁部分,更显可怖。
萧守冷笑:“就这样儿的你还守着陪着呢,世子爷你同情心那么泛滥怎么不到城东施粥去啊。洛子枯,你个伪君子!孩子死了,你来奶了。你以为每次我死里逃生后,你再来不轻不重地表个决心,我就该感激涕零,巴巴跟在你屁股后头跑是吧?!我萧守是贱,但还没贱到那个地步!”
洛子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语气平淡:“萧守,你以为我会在乎?别说你现下这个模样,就是再狰狞十倍我也不会放手。”
萧守歪歪头,指着洛子枯呵呵笑了起来:“我算是明白了,你剐了我这身皮肉还不够,想连骨髓都一起榨干。你觉着我这人当床伴不成了,当智囊用还是可以的是吧?拿布裹了,谁管那出主意的是个人还是鬼呢!您还真是有够求贤若渴的,我萧守何德何能啊,能让堂堂世子忍辱负重到这地步……”
那诛心之言还没说完,一只修长的手就钳住了萧守的下颚,一双唇就那样强势地压了下来,厮磨,啃咬,舔舐。萧守被吻得一怔,想要躲开,可是洛子枯那手扣得死紧,无处可躲。只好任由洛子枯的舌尖撬开齿关闯进口腔,纠缠,吮吸,炽热而饥渴,抵死缠绵。
“砰。”萧守的拳狠狠袭上洛子枯的肩,发出沉闷的钝响。
洛子枯的身形一顿,离开了萧守的唇,那深邃的眸子直直地看到萧守的眼眸深处,清澈而缠绵:“你知道的,我不在乎;你知道的,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知道的,我是真想和你相守一生。”
萧守狠狠地瞪回去,我知道个鬼,你个死心眼儿的混蛋,要不是你这副臭脾气我至于下狠药么。嘴唇开合间,言语如锋如刃:“你知道的,我不信你,从来不信。所以,你可以收起你那副虚伪的嘴脸,滚了。”
洛子枯起身,依然是那样云淡风轻的笑颜:“我也不信你,我只信我自己的判断。所以,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好好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说罢,不等萧守回答便出了房间。
萧守无语望天,子啊,你带我走吧。
叶翎看着洛子枯自房内走出,有些疑惑:“世子……你的肩?”
洛子枯笑得淡然:“受了点伤,劳烦叶世医看看。”
叶翎领了他到一边,拉开衣襟,不禁倒抽一口气:“这……是怎么弄的。似乎是两次伤害叠加的结果。”
洛子枯笑了:“看来萧守身体恢复得不错。”
叶翎取了药:“伤成这样,难为你还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洛子枯低低道:“萧守知道的话,会难过。”
叶翎的手一顿:“放心,我不会告诉他。”
洛子枯温言道:“谢谢”
叶翎的声音含糊:“应该的。”
待洛子枯离开,武刑空到来,叶翎又领着他去探视了一场。于是戏码重演。
萧守先把那鬼脸展示了一番,然后表达了老子都是被你这祸害拖累的中心思想。
上当受骗的武刑空思及自己没能护他周全也悔不当初,立刻温言道歉,向党和人民保证自己要是抓住那凶手必定那啥啥个一百遍啊一百遍。然后表示以后一定好好照顾他。
萧守继续扒了衣服吓人,陈述我很丑,我也不温柔这个事实,请对方不要同情心泛滥。
武刑空到底不是洛子枯,没能握着萧守的小手立刻表决心。毕竟要是脸毁了,蒙着脸也可以接着做,要是身子也一起毁了,那就不是挡上就成的问题了。
武刑空看着萧守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楞了半晌,看着萧守,认真开口道:“如果说了我看了你这样子一点都不介意,那是骗人的。我喜欢你以前的模样,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看了只觉得难受,但难受不等于厌恶和嫌弃,我从来没想过要抛弃你。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需要点时间,想明白我对现在的你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我可以保证,你对我而言,很重要,我不会因为你的样子变了,就抛下你不管。”
萧守看着眼前的实诚孩子,真的很想迎风泪流。这一个二个的怎么就那么坚忍不拔。于是萧守只能接着往人心口上捅刀子,说明就算你摆出这副不离不弃的样子,老子也不会再留在你身边,别以为爷不知道你不过是想着利用本人智慧。
武刑空琢磨片刻,并不气恼,只是开口道:“也许你说的对。我不能保证我留恋的并非你的聪慧,所以,给我些时间,我会想通。只是,明日我就不得不离开了,我会留下人照看于你,有什么需要,嘱咐他们,他们都会尽力满足。”
萧守继摆出恶人脸:“你觉得愧欠了我,觉得我是因为你的缘故才倒了血霉是吧。你是不是觉着你只要不嫌弃我,就算是天大的恩情了?很遗憾,老子不稀罕!拿着你那点愧疚感有多远滚多远,免得我看着你那张伪善的脸恶心!”
“轰隆”一声,萧守床前的矮桌被武刑空一掌拍碎,武刑空忍了很久的怒火终于爆发:“萧守!”
萧守冷笑着火上浇油:“怎么着?让我说破了,想杀人灭口?”
武刑空拂袖而去,只有临走前的那句久久回荡在萧守的耳边。“若不是因为我爱你,你又有什么资格践踏我的心意。”
萧守看着被摔上的门,慢慢地蜷起身子,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若不是因为你们爱我,我又何苦践踏你们的心意……”
这场戏,真正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叶翎端了粥进得房来:“没事吧?”
萧守看着叶翎,笑笑:“没事,都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主,不过他们迟早会放手的。久病床前无孝子啊,儿子都没这么诚的心,更何况朋友。那么高傲的人,能坚持多久?”
叶翎将粥放到一旁:“那就好。”
萧守盯着叶翎:“好在你对我没这个心思,不然要是我也这么跟你来一场,也够伤感情的。”
叶翎看着萧守似笑非笑的脸,心下一凛,面上不动,笑骂道:“喔,我们的萧大少爷还真是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全天下的男人都上赶着想要拜服在你的石榴裙下。需要小人为你的无边魅力赋词一首么?”
萧守乐了:“五十步笑百步,月下美人儿,你就寒碜我吧你。”
65、放手了
世子府,洛子枯坐在太师椅上,一旁的纸卷上,密密麻麻都是字。
“这些就是所有情报了?”洛子枯笑着,一贯的雍容淡雅。
珞珈笑笑,在另一边坐下:“我尽力了,可惜这场袭击实在是很蹊跷。我们盯着的势力并没有行动的迹象,所以,那个袭击萧守的策划者也就没那么容易浮出水面。”
洛子枯轻轻嗯了一声,听不出喜怒。“那武刑空探视萧守的时候,说了些什么,你知道么?”
珞珈无奈地摆摆手:“就像你和萧守说话的时候一样,武刑空也叫了人守在附近,不准人靠近。况且那房间本身就可算是密室,不开门什么都听不到,所以……不过,武刑空从他房间出来的时候怒不可遏,看样子他们吵了一架。现下武刑空的人已经开始收拾行装,估计他很快就得动身离开了。”
洛子枯捂唇:“嗯,看来轮回教给他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撷英干得不错。”
珞珈嘴角抽抽,暗自编排,要不是你特意嘱咐了,至于逼得武刑空火烧眉毛地赶回去么,你个公报私仇的家伙。
珞珈沉吟片刻,道“子枯,我怀疑,这场袭击是萧守自导自演的。萧守此人,向来诡智多谋,无论如何不该如此轻易就被袭。而且,他若是真被伤了,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多半会利用我们的势力查清幕后之人,然后复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迁怒于你,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我们不妨试探下萧守那伤是否是易容的结果。”
洛子枯微笑,这些事自己如何不知,要说这世上,谁最了解萧守,除了萧守本人恐怕就是自己了。洛子枯开口:“不必了。萧守是知道我们掌握有易容术的,他如果真的敢这么干,自然就有不被我们发现的自信,何况,他的身边有叶夫子,我们何苦班门弄斧。
更重要的是,无论他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要做的事都不会变。如果他没毁,我要他,如果他毁了,我还是要他。所以我根本不介意他是否易容。他要愿意,易容一辈子都随他。
我让你查这些,是为了了解真相,如果他是真的受袭了,那我就要知道到底有谁盯上了他;如果这只是场戏,那我就要知道他做戏的理由。毕竟之前我们才互许终身,一回头就想逼着我放手,这很不正常。
珞珈看洛子枯放了话,于是点点头不再多说。
洛子枯手指交错,放在身前:“对了,让你查的叶翎的事怎么样了?”
珞珈拿起一缕发丝把玩:“正在收集情报,叶夫子的弟子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他有什么问题么?”
洛子枯唇角挑起:“宁错杀,不放过。谁让我家萧守人见人爱呢。”
珞珈撇撇嘴:“那你可得守好了你那块肉,现下可是前有狼后有虎。”
洛子枯挑眉:“你不介意我和他在一起了?”
珞珈苦笑:“我介意有用?即使我们所有人都反对,你的意志也不会变不是么?”
洛子枯捂唇:“嗯,但我还是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祝福。你会支持我们的是吧?”那双幽暗的眼眸锁定了珞珈,目光中透出的期待纯粹而坚定。
珞珈起身,笑骂:“你就抱着那妖精折腾一辈子吧你。”一转身,眼角染红,逼着爱你的人祝福你和别人在一起,洛子枯,你真是……欺人太甚!
洛子枯摸摸鼻子,看着珞珈的背影笑得很无辜。说话算话,所以,你应该不会再针对萧守了吧!如果不是有人吩咐过,纵然是萧守自己布置的袭击,又怎会在一瞬间就甩开了所有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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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子枯又来了。”叶翎进房来无奈地通知着这个事实。
萧守眼前一黑,三天了,整整三天了,洛子枯完全是——自己怒骂,他听着;自己厮打,他扛着;自己沉默,他陪着。当真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一粒铜豌豆。
萧守无力摊手“算了,你别管了,反正你也拦不住他。”
叶翎的拳猝然握紧:“萧守……对不起,是我无能,连庇护你都做不到……。”
萧守站起身来,然后冲着叶翎勾勾手指。叶翎不解其意,乖乖走了过去。萧守的拳头突然冲着叶翎的胸口凛利击出。叶翎的理智还未明白,但已条件反射身形一扭,侧身闪开,一手疾伸,抓住萧守手腕,连肘托臂一并拧过去,移步至萧守身后,扣着翻转的手臂一压,将萧守制服。
当叶翎反应过来的时候,萧守已经被他扭着手臂压成虾米状了。叶翎忙放了手:“萧守,你没事吧?”
萧守甩了甩手臂,身子往后一靠,倚在叶翎怀中。“叶翎,我学武也算勤奋了吧?”
叶翎感受着身上多出了一个重量,身子有些僵:“何止是勤奋,就算在这房间里,你居然也日日练武。”
萧守叹了口气:“但你看,就算我如此努力,不也在你的手下走不过一招。”
叶翎听着萧守那萧瑟的语气,心下怜惜。虽见过萧守在房里练武,但自己却是第一次和萧守正式交手,如果能早些反应过来,也不至于如此不留余地。叶翎闻言安慰道:“萧守你修习武艺不过才一月左右,我是自幼修习,哪里能拿来作比。哪怕你手无缚鸡之力,以你之智天下不也难有对手么?”
萧守直起身来,一转身,冲着叶翎的胸口擂了一拳:“你也知道不能作比啊,那你一个大夫干嘛要和洛子枯这个世子比权势。”
叶翎身形一顿,突然明白了萧守的用心。自己不是弱,只是强处与他们不同。
萧守退开来,直视着叶翎:“虽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但如果手里的本是根木材,那么即使全力以赴最后也只能磨成根牙签。你没有必要在不属于你的道路上纠结。还有,不必跟我说对不起。我的事,你没有必要也没有立场替我负责。”
叶翎看着萧守那静如凉湖的眼,心下凛然,这算是忠告还是警示?
叶翎笑笑,伸出手将萧守的小手裹进掌心,用力握紧,手腕微微加力,将他拉到怀里,伸出另一只手绕到萧守身后,拍拍他的脊背,认真道:“萧守,我不是想替你负责。我只是想在你累的时候给你个地方,让你靠一靠,得以喘息。别总是一个人撑着,站在你旁边,我有必要也有立场替你守护身后。”
叶翎干净纯澈的声音将萧守包围,萧守忍不住将绷直身心放软,感受着来自另一个人的温度和力量。萧守深深吸了一口气,那熟悉的属于叶翎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药香,有些馨甜的隐约的气息就顺着吐息,沁入心肺,让人沉溺。
萧守伸出手,回抱住叶翎,郑重道:“好兄弟,讲义气!”
叶翎嘴角一抽:去你的好兄弟!
萧守感受着叶翎那微微一震的身躯,不由得感叹,男人间的热血果然让人动容!
此时此刻,此情节此对话,让人不由得感叹,直男的情商果然让人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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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某个找骂的家伙推门而入。萧守看着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很有种拎着他领子大吼“你喜欢我什么,我改还不成么?!”的冲动。
你稀罕我的脸,我就毁容;你稀罕我的性格,我就转性;你稀罕我的聪明,我就沉默;你稀罕我的义气,我就绝情。好了,这些都没了,你为毛还不放手嗷嗷嗷!你身为一代皇室贵戚的自尊呢,你身为一名俊杰的骄傲呢,你身为一个小心眼的风格呢!
“萧守,身体如何?你之前不是一直很想看看诞皇地理志方面的书么,我给你拿来了。”洛子枯笑着从身后拿出一本砖块厚的书来,递到萧守眼前。
萧守看着摆在眼前的书,他觉得累,身心俱疲。手段尽出只为逼着自己最好的兄弟厌恶自己,持刀伤人,溅起的血也会灼伤自己。洛子枯永远的云淡风轻让萧守觉得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个无理取闹的小破孩儿。而他却眼神洞彻,内心笃定。
萧守起身,走到洛子枯眼前,伸出手,接过书。洛子枯的眼里漫溢出淡淡的喜悦。
“刺啦”书页被撕下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白皙的手指捏着纸页,缓缓地往下撕,冰冷的眼神,挑衅地盯着洛子枯。唇角带笑,配上那狰狞的面容,仿佛玩弄人心的妖魔。
萧守很独,独到只信自己,他只要觉得这是对的,他就会直接去做,哪怕是替别人做决定。要是他觉得捅人一刀是为对方好,他捅进去的时候连手都不会抖一下,还会在之前谋划好捅什么部位,捅多深能达到利益最大化。虽然捅了之后他也许会抱头痛哭。但在这之前,他手染鲜血,义无反顾。例如之前的那场呕吐,例如现在的这场撕书。
洛子枯看着那书页被撕落,然后飘摇着跌落在地,一层层,一叠叠,就像秋末的落叶,将两人脚下的方寸埋葬。
洛子枯缓缓抬起头来,眼神幽暗,他的声音很轻很慢,他说:“是不是我一直笑,你就觉得我不会难过?”
洛子枯的唇角慢慢扬起,笑得云淡风轻,风华绝然。
萧守的手一抖,一把把残缺的书丢到洛子枯的脸上,洛子枯被扇得别过头,耳边传来萧守的嘶吼:“你tm要逼死我啊你!我已经什么都不剩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要眼看着我毁成什么样你才放手!非等磨到最后让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你才肯放过我是不是!是,我萧守就是个混蛋,蠢货,贱.人。你觉得够不够,够不够啊!”
洛子枯转回头,张开嘴,却没能发出声音。萧守居然在哭!
洛子枯是第一次看到萧守哭——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眼眶就慢慢红了,接着泪水就大颗大颗地往外滚。萧守就那样杵在自己的面前,头微微昂着,死抿着唇一声不吭,眼睛眨也不眨,泪水也不擦,就那样带着泪狠狠的瞪着自己,脊梁笔直。
洛子枯一直以来都笃信自己无所畏惧,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其实也有怕的东西,他怕萧守哭。被那样水光盈盈的眸子瞪着,满眼的悲哀和痛苦,他会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他甚至不敢伸出手,为眼前的人抹去泪水。
洛子枯就这样看着萧守无声地掉泪,平生第一次知道手足无措是什么滋味。等到萧守的眼泪逐渐停止,他才寻回了自己的声音:“萧守,按照你这几天来所表述的内容,你排斥我无非两个理由:第一,你觉得这场祸事是因我而起,你恨我连累了你。第二,你觉得你毁容了,配不上我,想逼我放手。
如果是第一个理由,我可以给你看我手上的情报,这场袭击因我而起的可能性很低。且不说你是否真是受我连累,若真是针对我而来,那就算我放手,你也不会就此安全,打上了世子标记的你失了我的庇佑,反而会更加危险。我累你到如此地步,又怎能弃你不顾。
如果是第二个理由,那么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永远不会因你的面容改变而有任何动摇。配不配我说了算。即使你不再为我出谋划策也无妨。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好。
萧守,你告诉我,是哪个理由?或者说,你这两个都是借口,实际上,还有第三个理由。那么,可否告诉我,那个你藏在背后的第三个理由到底是什么?我陪你解决。”
萧守一语不发,蹲着身子将被撕下的纸页慢慢捡起,收拢。就像什么都没听见。
洛子枯看着萧守默默将所有散乱的纸张收齐,理好,叠起放置到一旁的桌上。心中百转千回,洛子枯突然出手扳着萧守的肩,逼他看着自己。身体前倾,带着微妙的压迫感,他本想纵容萧守按他的心意来玩,但,现在的结果是两败俱伤,他必须出手。
萧守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看着洛子枯,那一双墨色的深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自己就被困在了无边的潭水中,无处逃生,只能溺死。
萧守沉吟良久,缓缓开口:“好,我告诉你那第三个理由。”
洛子枯凝视着萧守,不放过他的丝毫表情。
萧守也直直地看着洛子枯,语气肃然:“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这一身武艺都是你教的,你就是我师傅。所以说,我应该拿你当爹。咱们在一起,那就叫乱.伦,这是不对的,是有问题的,是应当坚决杜绝的。”
洛子枯差点被萧守这一席话梗死当场,脸色顿时黑如锅底,闷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以为我是武刑空?”
萧守嘴角一抽,子枯,你这小子忒不厚道了,虽然武刑空的好忽悠是公认的,但你也不要说这么直白嘛,武刑空会哭的,一定会哭的。
萧守也很无奈,他根本就不敢实话实说,如果明说了自己是因为压根儿就不爱洛子枯才逼他放手,那么洛子枯就会知道在温泉里自己说的那个“像想老婆那样想的”兄弟不是他,以洛子枯的聪慧不出一秒就能猜到自己说的是叶翎。虽然自己并没有和叶翎乱搞的企图,但以洛子枯的性格,一旦知道了真相,叶翎的下场……五马分尸算是善终。
萧守看着洛子枯那不得真相不罢休的样子,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离,撑了那么久,还是功亏一篑。萧守抹了把脸,看样子自己的谋划是彻底失效,算了,直接亮牌吧。萧守认真地看着洛子枯:“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放手,你也知道我不会轻易妥协。我不会告诉你理由,但我可以明确回答你,当兄弟可以当伴侣不行,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洛子枯也知道萧守这算是开成公布了,自己必须给出答案,不然眼前这个家伙就会布局再布局,替你选择个答案。虽然自己不惧萧守的布局,但如果可以,他永远都不想和萧守玩相互算计的游戏。
洛子枯开口:“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理由,我都没有放手的道理。但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些时间,让你把思绪理清。一个月,一个月后我的局就可以收尾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功成身退,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慢慢解决。”
萧守明白这已经是洛子枯的底线了,毕竟他一个世子,要想逼自己就范还是很简单的。“好,那你这一个月内,不可以任何方式任何手段来监视我,限制我。”
洛子枯点点头,对付萧守,一味的逼迫是没有效果的,留出空间让他折腾到筋疲力尽才是最好的方法。“好。”
萧守正要道谢,洛子枯却突然拉起了自己的手,然后萧守就眼睁睁地看着洛子枯将一个墨色的戒指套上了自己食指。
萧守想起了当初和洛子枯海吹的时候说过,今后自己有了老婆后,就一人发一个戒指,上边刻着自己的名讳和老婆的名字,作为定情信物。萧守收回手将戒指看了看,果然在戒身上看到了镌刻的“洛”“萧”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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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守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把戒指x下来,但不知这破戒指什么做的,戴上去居然就扯不下来了。感情这玩意儿要戴一辈子不成?萧守看着那在自己食指上怎么拔都拔不出的戒指眉头跳啊跳啊跳,应该庆幸自己当初没说那戒指是戴在无名指上的么?
萧守不爽地看着洛子枯“给我戴这个干嘛,娘们儿叽叽的。”
洛子枯笑笑,拿起萧守的手,按住“萧”字,然后向“洛”字的方向一推,两字碰到一起的瞬间,戒指朝外的面上弹立起一弧薄薄的寒刃。洛子枯领着萧守的手,在桌角轻轻一划,顿时桌角被削了下来。
萧守的眼睛都瞪大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削铁如泥的宝贝。以后要是被绑了,只要这么一划,还有什么能困住自己?
洛子枯抽出了被萧守绑在腿上的□□,用戒指比着刀身,似笑非笑地问道:“要试试么?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娘们儿叽叽。”
萧守忙不迭地抽回手,一脸狗腿相:“不用了,这个很爷们儿,纯爷们儿!”
洛子枯这才放过萧守:“你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凭着这个戒指向各地的默楼求助。”
萧守点点头:“好。不过你怎么会想着带这个来?”
洛子枯别开头,声音轻得像是要消散在呼吸间:“我想着你看了书后,也许一时高兴就原谅我了。我正好把戒指送与你。”
萧守的喉头微动,想起那书上的字分明是洛子枯的笔迹,心下明白,这书多半是宫内的藏书,无法带出,所以洛子枯才抄了一本送来。萧守想着那书的厚度,只觉得心头被一个巨石沉沉地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萧守僵硬着开口:“对不起,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洛子枯一伸手,捏住了萧守的下巴:“想赔罪,肉偿如何?”
萧守的手并成掌对着洛子枯的手腕狠狠一切,头也顺势抬起,脱离了洛子枯的手。同时脚下已经追到,冲着洛子枯膝盖就是狠狠一踹。招式干净凌厉,与之前和叶翎对战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洛子枯偏身躲过去,一拳袭上萧守的脸面,萧守上身后仰,拳头在眼前穿过。洛子枯奸诈一笑,趁着萧守后仰的瞬间,伸腿至萧守的身后,勾住萧守的脚踝一拉,站立不稳的萧守直接向后倒去,重重砸在了身后的床上。洛子枯立马翻身压了上去,一腿交缠绞住萧守的腿,然后用手臂绞住了萧守的上半身。
洛子枯贴到萧守耳根吹口气,很是轻薄的样子:“肉偿?”
萧守的耳朵忍不住地开始充血,然后那抹绯色就顺着耳根蔓延了整个脸颊。但萧守面上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既然你已动手打了我一顿,那就是接受了我的道歉。赔罪完毕,你可以放手了。”
洛子枯的眼睛微眯:“这就叫打你一顿?”
萧守的眼神微垂,洛子枯因为俯身的关系,领口有些松。萧守的目光顺着洛子枯的颈脖一路滑行,跳过微微颤动的喉结,游过曲线美好的脖根,停顿在形状优雅的锁骨上。萧守突然很好奇,那样光滑细腻的质地,如果咬上去,是否会和记忆中一样美味。
洛子枯看到萧守楞在那里,有些奇怪:“怎么了?”
萧守脸上的那点绯红顿时变成深红,完了,自己肯定被洛子枯气大发了,居然想生食其肉来泄愤。萧守舔了舔牙,让柔软包裹尖锐,防止自己一时冲动真地一口啃下去。“放开,要不让你小子见血。”
洛子枯看着萧守那诡异的眼神,忍不住松了劲。萧守一个扭身,从洛子枯的身下滑出。
洛子枯歪着头,看着萧守的鬼怪脸,似笑非笑:“萧守,你的毁容是假的吧?”
萧守看着洛子枯,调皮地翘起嘴角:“子枯,你其实没有预言能力吧?”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他们也许永远都不会对彼此彻底坦诚,但他们一直都懂得并尊重对方的隐瞒。
洛子枯整整衣衫,坐到一旁:“你没事就好,不过你没毁容的消息还是瞒着吧,尤其是对武刑空。”
萧守脚下一个踉跄,哥们儿,你太有才了,说这种话还一脸的理所当然。萧守点点头,好不容易基本解决了一个,自然不会再勾搭回来找虐。
洛子枯状似无意地问道:“这一个月你会离开琉琰城吧,是带着叶翎一起么?”
萧守理直气壮地回道:“那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洛子枯被萧守这句话给梗住了,其实他很想回一句,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但终究不好开口。但既然萧守能这么回答,那么他对叶翎就多半是无意的了。
萧守微微垂了眼睫,一个月的时间,要如何才能彻底摆脱洛子枯?给自己套了无法取下的戒指,那么即使易容也会留下破绽,洛子枯当真好算计。但我萧守是那么好相与的人么,车到山前必有路,哪怕山前拆车卖轱辘!
67、受邀了
无论萧守心中是如何的哭天抢地,悲不自胜,这面上还得端住劲儿。萧守拿出身为起点男的高超智慧,轻笑一声,道:“莲儿,休息下吧。”
莲韵本就在那儿尴尬得不行,这下如蒙大赦,立马撤离。替萧守整理好衣裳后,莲韵微微一拜道:“西门公子,小女子技艺不精,还请见谅。”台阶漂漂亮亮地就递过去了。
萧守自是不会顺着她的台阶下,明眼人心里都有数呢,要是真应了,那阳*的名头可就坐实了。萧守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不怪你,是我的问题。”
周围的四个女人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般男子遇到这等状况要么把责任推到姑娘的身上,要么恼羞成怒拂袖而去,像这样勇于承认错误的可是头一遭遇到。
萧守勾勾手指,一脸神秘,四位女子自是一脸八卦地凑过来。萧守笑笑,一脸自得,压低了声音道:“莲儿,刚刚我可有半分反应?”
莲韵的脸顿时变得通红,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年头居然还有上赶着让人说他无能的男人。看萧守那一脸认真的样子,莲韵只好微微点了点头。
萧守一拍手:“这就对了,不枉我刚刚一直默念着冰心咒。看来这样的确是可行的啊。”
雅意知趣地问道:“公子的意思是刚刚您是故意的?”
萧守在雅意的脸上轻佻地摸了一把,道:“聪明。你想,要是我真的不行,又怎会叫这么多人在包厢里伺候着,特意叫人看我笑话不成?况且,以我这身价,玩上三天三夜也不是难事儿,何苦一上来就一副急色样儿。”
莺儿烟波流转,道:“公子这般,却是为何?”
萧守拿手指在唇上一抹,坏笑了一下,道:“这袅袅姑娘身为头牌,仗着几分才艺姿色,素来眼高于顶,只道天下男子都该拜在她脚下。你们说,要是有个人文采超卓,力压群杰,得了她青眼,成了入幕之宾。待得有机会一亲芳泽时却笑传说中的秦袅袅也不过尔尔,瞧她不上。任她如何娇媚,却是全无反应,这对她可算是个羞辱?”
四位美人低低的惊呼了一身。兰薰拧着帕子道:“若真是这样,秦姑娘非羞得钻床下去不可。”
萧守十指交叉,冷笑道:“莺儿,先前我那词如何?莲儿,我这定力如何?你们说,我若是这样做的话,有几成的把握成功?”
莺儿,莲韵两人的小嘴顿时成了o形,满脸惊讶地点了点头。
萧守挑唇道:“秦袅袅以色事人,以艺娱人本是惹不到我,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仗着有几分才情就将我那兄弟低看到尘埃里去。我这番来,便是要给她一个教训,叫她知道这天下男子不是都合该在她衣带后边儿转的。之前让莲韵服侍,也是为了在秦袅袅献艺前确认下这冰心诀是否真能完美地控制住欲念,不然,等到话放出来,最后却失守了,岂不是徒惹她笑话。”
没想到这其中居然藏着如此阴谋,四女子顿时觉得有如身陷传奇故事中,一时间看萧守的眼神也不同起来。
想想萧守这等妖孽,忽悠人的功力那是由广大受害群众,上到二皇子下到小镖师都亲身验证过的,广大受害者信得过产品。现在将自个儿这难堪的状况给圆回去自然是手到擒来。先是拿出落落大方的态度引得她们起疑,再来便将疑点列出,增强说服力。最后有理有据地推论一番,四位姑娘顺着萧守的思路走自是只有乖乖被忽悠的份儿。
况且萧守并不是空口说白话,之前老鸨说到“秦姑娘的琴可是咱琉琰城一绝,若是公子能一展文才,能入得香幕也未可知。”要一展文才,说明这秦袅袅也是个挑人的主儿,而且是依着才学来挑的,所以得罪那些胸无点墨的人也是不可避免的。替兄弟出气这种说法自然就站住脚了。老鸨说能入得香幕,就说明这秦袅袅并非清官人,那么通过毫无反应这种方式来羞辱对方的可能性便是存在的。
况且,秦袅袅身为花魁,这四个姑娘皆是被她压了一头,对秦袅袅自是又羡又妒的,恨不得她摔个大跟头才好,萧守这种说法,正是暗合了她们那阴暗的心思。人总是乐意相信那些自己潜意识里希望的,再加上萧守一手捧出的这样一个集才情,阴谋,爱恨,欲念,狗血于一身的计划,想不圆过去都不成。
由此可见,萧小兽即使人痿了,那忽悠人的功夫也是痿不了的。但萧守本人并不会因为成功将尴尬掩饰过去而高兴半分,毕竟刚刚才遭受了一个对于男人而言最不可承受的打击,正悲痛欲绝着呢。没条件‘花前月下’,为毛连‘花钱日下’都没条件了!嗷嗷嗷……
大厅里突然安静下来,莺儿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拉了拉萧守的袖子,低声道:“秦姑娘出来了。”
萧守只得强打起精神来,不管心情如何,这戏还得演下去。
从包厢里斜着看下去,只见那高高的舞台上不知何时已垂了道珠帘,隔着帘子影影绰绰现出个身影,好似华月初升,好风送起,逗得人移不开眼。
有琴声悠然而起,一个声音便和着琴声唱将起来,一字字香浓玉暖,一声声魂荡肠回。
‘这个唱得比叶子好,但琴没有子枯弹得好。’反应过来自己又想了什么的萧守一头撞死在这儿的心都有了。子啊,赐我个妞吧,不然咱真得变态了。一秒之后,萧守意识到以现在小萧守的状况,赐十个妞来也没用,顿时脸又黑了一层。
几位姑娘看到萧守那黑黑的脸,不由得暗道,这公子果然与众不同,这听得秦袅袅琴语歌声的男人少有不神迷目荡,意满志移的。看看这位,一脸不耐,不愧是来给这狐狸精难堪的,档次就是不同啊!
一曲唱罢,那身影盈盈起身,一丫环掀起珠帘,帘后便婷婷袅袅走出一枝花来,莲步款款,有如垂柳纤纤,漾到软红深外,风情无限。那女子盈盈一拜,娇声道:“小女子秦袅袅,这厢有礼了。”
萧守那视线一粘上便拔不出来了,很有种苦尽甘来的辛酸。这才是女人啊,秋波慵转,粉颈频低,姚水媚,付律,龚小扇那啥的都是浮云啊浮云……
四女子鄙视地看着萧守那失魂样儿,这人真不禁夸!
而萧守脑内的种马小剧场已经华丽丽开演了,咱这主角诗词一出,王霸之气一放,那阅尽千帆,心如坚冰的花魁顿时就会明白,眼前这人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那天下万千男人不过都是俺的陪衬品。于是这位美人立马就会哭着求着本大主角别嫌弃她,哪怕是为奴为婢也要跟随在俺身边。而本主角在一番推辞后,最后本着博爱的精神勉为其难地将其收在身后,为后宫又添一花。
此时下面的男人们已经争相起身向秦袅袅行礼了,以求佳人一顾。
待得闲话过去,秦袅袅又开口道:“前日小女子偶得一联,不知哪位有缘人,赐得下联。”
一时间,厅里便静了下来。萧守看着秦袅袅,好比打了鸡血一般亢奋,咱大显身手的时机立刻就要到鸟,看咱对联一出,谁与争锋!
一锦卷自舞台正后方的二楼垂下,上书十三个大字:“九华帐里锁绯烟,醉死醉生情化酒。”
萧守看着那上联,面上的表情却是混杂着失望与庆幸,失望的是,按照套路来讲,这美人儿该出一个除了穿越者以外谁都不会的绝对,比如“移椅倚桐同观月”之类的,这样方能显出主角的惊才艳绝,出类拔萃。庆幸的是,这连虽不是自己记忆中现成的,但也不算难,自己也能凑合对上。比如“一张床上弄云雨,日来日去人作枪。”
萧守接过雅意递过来的纸笔,心下忐忑。看着大堂里伏案疾书的男人们,萧守颇为想念二十一世纪的手机,这种时刻,要是能一个电话给洛子枯打过去,什么对联不能解决啊!
看下面已有人搁了笔,萧守也只能赶鸭子上架。
“十重帘内缱青云,纵地纵天心为骑。”萧守看了两遍,心里也没啥底,但自个儿水平也就这样了,只得硬着头皮让莺儿送下去。
不多时,莺儿回来了,娇笑道:“恭喜公子,秦姑娘邀您到后园一叙呢。”
萧守顿时喜笑颜开,咱这主角运势还是很强的嘛。萧守故作潇洒地起身,作了个礼:“那就有劳莺儿带路了。”
莺儿颇为高兴地引着萧守往外走,显然能为接着看热闹而雀跃不已。三位美人对着莺儿猛打眼色,意思无外乎是——记得回来实况转播。
莺儿一把拉开帘子,萧守看着那立在帘后弯腰打扦的男子,愣了一下。凑到莺儿耳边低声道:“这是你们素颜居的人?”
莺儿眨眨眼:“他不是西门公子的随从么?”
萧守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走到男子身前,道:“叶子,别装了。”
那男子疑惑地开口:“您有什么吩咐么?”
萧守也不废话,握住他的手,托到眼前。笑道:“记得么,之前你和我说花柳病的时候我几乎滑倒,然后在你的指甲上狠狠掐了一下,你看,这淤痕还在呢。”
叶翎也不再装,恢复了原本清澈的声音,冷冷道:“那时你是故意的?”
萧守挑唇:“你说呢?”
叶翎看着萧守那嬉皮笑脸的样子,暗自惊心,易容之术,面貌,皮肤都会修描,但指甲却是几乎完全不会去动。萧守竟然在那个时候便想到了自己可能会易容跟过来,然后就不声不响地做下了手脚,好深的心机!
萧守笑嘻嘻地看着叶翎:“你跟过来干嘛,我坐着,你站着,我吃着,你看着,我嫖着,你侯着,多悲催啊。”
叶翎的眼神不自觉地漂移:“那个……我不是怕你有事么?”
萧守盯着叶翎的眼,似笑非笑。
叶翎的脸忽的红了,眼神依旧漂移:“我长这么大,还没逛过这种地方,师傅又不许我来,所以……我也就看看,看看。”
萧守看着叶翎那窘迫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所以你就拿我当借口,跟过来看看是吧?哈哈,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你才十八岁吧,没来过也正常。”
叶翎俯视萧守:“你不也才十五!”
萧守澹胪腹艺谋砻妫笔影炒笫宓牧榛辍!拔艺饨猩倌昀铣伞!
“哦~”叶翎回答得相当意味深长。
萧守勾着他脖子,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嗓子狠狠道:“你站在外边儿多久了?”
叶翎知道萧守这是在介意自己知道他那啥啥不行的事儿,忍着笑道:“萧守,你别讳疾忌医啊。”
萧守掐着他脖子摇啊摇啊摇:“我这是特殊情况知道么!给老子好好在这儿呆着看歌舞,再跟过来回头就告你师傅去!”
叶翎笑着拉下萧守的手:“好,你去吧,我在包厢里等你。”
萧守招呼那三个美女好好招待叶翎后就走了,叶翎看着萧守的背影默默擦了把冷汗,这算是过关了吧。却是真的不好再跟过去了,反正这小子什么都干不成,在这儿等着也没什么。更况且萧守这家伙在走之前还特意交代了这三个女人看好自己。
莺儿领着萧守过了好几重门户,才到了个月亮门前,莺儿低声道:“穿过这门便到了。”
萧守从门里望去,只见庭外一个石面平台,铺着大理石的拼花地砖,三面石栏,中间是七重台阶。石台是立在一个池塘边上的,三面临水依柳,池上此时开满了无数荷花,红香芬馥,翠盖缤纷,翠帏羽葆,香满庭院。而佳人正立于台上展颜轻笑。
萧守此时的表情很是纠结,他本以为自己才华出众,主角效应无敌,才得了佳人青眼,没想到,得了佳人青眼的整整有一群……十多个公子哥儿正围坐在台子上和佳人相谈甚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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伺候在门边的龟公殷勤上前,问道:“大爷您是?”
萧守:“西门吹雪。”
龟公行了个礼,道:“秦姑娘等您好一会儿了呐,快进,快进。”
那龟公虽是这么说着,那身子却是挡在萧守身前。萧守估摸着这是要小费呢,于是随手掏了一两银子递给他。
那龟公看着这一两银子眼都直了,见过抠门儿的,没见过这么抠门儿的。低了头阴阴一笑,扯着嗓子怪声怪气地吆喝了声:“西门老爷赏钱一两哪!”
接着后园里轰然一声:“谢赏。”园内门口伺候着的龟公个个弯腰打扦,鞠躬如也,恭敬万分,其实却是摆明了在寒碜萧守。
这一句吼来,萧守那刚刚跨出的脚差点给吓回来。心里很是莫名,自己赏的换做人民币也就200来块,至于这么隆重感激么,还喊得百转千回的。
其实这秦袅袅邀人到后院来,也不是真要讲求什么文采,也就是把那看着金贵的几位单独招待下,本质上就是个看着比较文雅的创收方式罢了。即使萧守写上去的真是那句“一张床上弄云雨,日来日去人作枪。”,凭着他处于包厢这个位置,秦袅袅也是要邀他一叙的。
这门口立着的,就是那收见面费的,区区一两自然是没法见人。也难怪那龟公如此捉狭。
其实萧守比较无辜,因为一般而言领路的龟公是会提点二三的,但莺儿看萧守那计划缜密的样子,觉得自个儿也没必要多说了。等萧守掏了一两银子出来,她还以为这是他羞辱秦袅袅计划的一部分呢。莺儿目送萧守进了后院,心里正赞叹着这位爷当真好魄力,这等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的法子可不是一般脸皮能承受的。由此可知,忽悠人是注定要遭报应滴,装b是注定要遭雷劈滴。
龟公这一嗓子,活活将萧守叫成了本场焦点,那台上的所有人一时间都没了声响,转过头来直愣愣地盯着他,想看看这位抠门得惊天地泣鬼神的西门老爷到底是何方神圣。萧守沐浴在众人的视线中,自我感觉那是相当良好,咱这主角一出场,那待遇奏是非同凡响,整个一万众瞩目啊。有时候,不得不感叹,无知是福啊。
萧守拿出自以为最帅的造型,向着高台缓缓踱去,一路还冲着那若干视线点头致意,颇有明星风采。幸亏这寤跗は嗌煤茫耸泵嫔虾Γ墙炕ㄓ牛队毯宦纷呃创涸迫饺剑难勐曳伞d潜镒懔司11胍靶a骄涞模醋畔羰啬谴盒钦w系难郏钡较羰刈叩教ㄏ乱裁荒芊3錾
当然,也有看萧守不爽的,比如秦袅袅童鞋。身为素颜居头牌,周围男人那垂涎的目光却是被冷不丁冒出来的一个抠门儿鬼抢了去,多可气啊。
萧守自我感觉颇好地上了石台,向着秦袅袅作了个礼:“在下西门吹雪,见过秦姑娘。”
秦袅袅回了礼,笑道:“西门公子当真是天人之姿,风华慑人啊。”
萧守笑得更欢了,这才一出场这妞就把我夸成这样,心里指不定怎么属意我呐。咱这主角气场,怎牛b二字了得!不管萧守那心里如何不要脸,面上还是很谦虚的。“秦姑娘谬赞了。”
秦袅袅看萧守那副拿着□□但白糖的样子,无语半晌。索性不再搭理他,又抚琴唱了一只曲儿。
自我感觉良好得不行的萧守立马拍着巴掌起身得瑟道:“恰流莺花底叮咛,又孤鸿云外悲鸣,滴碎金彻雨,敲碎玉壶冰。秦姑娘的琴艺不愧是琉琰城一绝。”(汤式《听筝》)
萧守看着秦袅袅满脸期待,如何?震撼了吧,觉得本人不俗了吧,一颗芳心从此就那啥啥了吧?
秦袅袅看着萧守那狗腿样儿,银牙紧咬,往常自己一曲弹毕,这周围的人无不沉溺于琴音中,久久不能回神。结果这位一等自己弹完便反应迅速地起身说上了,半点沉迷都无,他到底是夸我还是羞我呢!
要说萧守刚刚还真没认真听,尽琢磨要剽哪首诗词去了。满心里还指望着自个儿诗词一出,美人嘤咛一声,从此就对自己那啥啥了。结果没当成美人心中的优乐美,成三鹿奶粉了。
这萧守追女人,就好比男人追萧守,看着像是面对面五步远,其实站的地儿是黄土高原,中间就是那看不到头的鸿沟啊鸿沟。
68、下跪了
正在萧守与美人“深情”凝望的当口儿,忽的身后传来的一个豪爽的男声:“袅袅,本大爷一回来就奔你这儿来了,还不过来伺候着?”
众人齐刷刷地转过头去,只见一玉裹金装华公子领着四个跟班往这边走了过来。一脸的骄纵跋扈,就差在后边儿树一面威风的大旗,上书“有钱有权”四个大字了。
萧守心道,来了、来了。我就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就是少了这位陪衬本主角英明神武、才华横溢的炮灰男。(少了的是你的神经吧……)
周围的公子哥儿有的便殷勤地迎上去招呼了:“萧将军听说您前些日子才班师回朝,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回来了。小人实在是幸,能在此地遇上您。”
那萧将军哈哈一笑,显然十分受用:“轮回教那帮妖孽也太不中用了,我才赶到那地儿,就一个二个夹着尾巴逃到个小岛上缩成一团了。要不我能这么早回来?”
有人接了话茬,一脸猥琐道:“萧将军当真是英雄风流啊,才下马来又上马,果然是英武非常。”
萧守看着那人看起来有些眼熟的脸,大概明白这是谁了,萧老将军的第二子,萧泽辉,流风公子萧袍辉他弟。之前一直在外奉旨剿匪,也就是跟着混个军功。最近轮回教貌似有了大动作,就让人给叫回来了,免得添乱。
一番寒暄后,那一群公子哥儿便识趣地走了,免得打搅这有情人相聚。但萧守明显没有这个自觉,正傻不愣登杵在两人中间呢。
秦袅袅不爽地拍了拍萧守,拿眼神瞟了一眼萧泽辉那边,又看看萧守,微微一福:“西门公子还恕小女子招待不周……”潜台词就是“老娘的老相好来了,你个穷鬼还不快滚。”
但,众所周知,萧守那脑袋在面对美女的时候,总是有点抽,并且随着美女的漂亮指数,抽抽的程度稳步上升。所以,萧守现在的状况,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抽”,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抽得欲.仙.欲.死。”
于是,萧守对着秦袅袅那暗示的理解就是,“萧泽辉那混蛋要来霸王硬上弓了,西门公子奴家就看您的了。”
萧守对着秦袅袅那欲说还休的嘴,那远黛含颦的眼,大男子的责任感噗噗地膨胀起来。于是更加义不容辞地挡在了两人中间。
秦袅袅横了那死不挪窝的家伙一眼,只得隔着萧守千娇百媚地冲着萧泽辉作了个万福:“萧将军,您可算来了。”
可惜萧泽辉正盯着萧守的脸猛瞧呢,一脸兴味,完全没理她。
秦袅袅气得差点把手上那帕子绞成碎布条,瞪着萧守那脸,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她算是明白了,这位西门公子就是来抢生意,砸场子的。长个妖孽相,哪怕一身富贵,那也是个卖的!
明白了“真相”的秦袅袅也不客气,一推萧守肩膀,便冷着脸道:“萧将军这是特地来找我的,您还是找个凉快地儿,歇着的好。”
萧守瞪大眼睛,似乎没明白秦袅袅说的是什么,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了,顿时更加感动。这秦袅袅为了保护我,竟然刻意当着萧泽辉的面和我保持距离,此时她的心里指不定多肝肠寸断呢。事实证明,这世上无药可救的,除了脑残还有自恋。
萧守给了秦袅袅一个“我懂你”的眼神,便斜睨着萧泽辉开了口:“这享乐之事理应是你情我愿不是?”
这听在秦袅袅耳朵里便成了萧守红果果的挑衅,潜台词就是“你让我走,我就不走,人家将军对我有情呢,你拦着干啥?!”这还带眼神示意的。
秦袅袅俏脸气得通红,冲着萧守咬牙道:“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没有!”说着退开萧守便走到萧泽辉身边,抱着萧泽辉的胳臂,一脸示威样儿。
萧守再迟钝这下也反映过来了,那纯洁的少男心顿时碎成了片片,我本有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阴沟。美人儿你怎能如此残忍,完全不按着剧本来不说,甚至还背道而驰。老子的起点套路到底被哪个混蛋给私吞了嗷嗷嗷!
萧泽辉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的少年,玩味地笑道:“袅袅,别看到人比你漂亮就欺负人家嘛,不过话说回来,瞧瞧这小脸儿,还真是完全不像个男人,啧啧,勾人得很呐。”
大家都知道,萧守是个很懂得审时度势的好孩子,一向秉持着欺软怕硬的美好品格。但,今天是个神奇的日子,可怜的萧守同学前一秒发现自己痿了,后一秒就被花魁踹了。在这个在这男性自尊受了严重打击的时刻,他冲动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更何况,那家伙说的是……完全不像个男人,完全不像个男人,完全不像个男人!不管是从外在还是内在都正中红心。叔可忍,婶也不可忍!
血冲大脑,冲动这头魔鬼顿时附身,萧守狠狠一眼就瞪回去了:“长得像坨屎就算了,你干嘛非得作坨屎。说句话都臭得跟屁似的。”
萧守这一句话出来,顿时全场静默。萧泽辉掏掏耳朵,没听错吧,这小子前一刻还勾搭自己呢,怎么后一刻就骂上了。萧泽辉阴狠一笑,让人把秦袅袅带走,便对萧守一脸阴霾地开口道:“不知你是哪位?”
萧守正怒火中烧,完全没有注意到萧泽辉那四个跟班已经隐隐地将自己围在了中间。他直接道:“西门吹雪!”
萧泽辉想了想,确认了没有任何一位权贵姓西门,冷哼一声,便拔了剑,指着萧守,下巴傲慢地扬起,那四个跟班随着主子的示意,也抽出兵刃对准了萧守。
萧泽辉的唇角泛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西门吹雪……是吧?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你是仗着谁的脸面在这儿耀武扬威,要是有什么要交代的不妨早点说出来,免得到时候死得凄惨。”
萧守环视一圈,看着那虎视眈眈的随从们,这才意识到事态到底严峻到了何种地步。呈口舌之快,总是会有代价,祸从口出,说的就是自己这种反面典型。
萧守默默咬紧了牙,萧泽辉这话的意思,不外乎是要自己将背后的势力摆出来,毕竟在这个遍地权贵的琉琰城,要是一不小心得罪了某个贵人也是很麻烦的事。
萧守脸上泛出一抹苦笑:“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冲着我来便是。”
萧守知道,要是这时候搬出洛子枯或者武刑空的名头,面前这人都不敢太过为难自己。但,突然间,他不想再借用任何一个的名头。也许,他只是想证明——他萧守,不是离了他们就混不下下去;他萧守,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他萧守,也能一人做事一人当,不用任何人来救。
萧泽辉的剑身微抬:“你倒是够胆,待会儿可别跪在地上求我放你一马。”
萧守举起左手,指着萧泽辉那持剑的手轻蔑一笑:“有刀不练你练剑,你还上剑不练,练下剑!金剑不练,练银剑!给你剑仙你不当,赐你剑神你不做,非死皮赖脸哭着喊着要做剑人!真是的,何必呢!”
萧泽辉怒吼一声,挥剑扑了上来。但见萧守左手轻轻一扣,第一箭,“哧”的一声轻响,锐利袖箭就射向了正往前冲的萧泽辉,萧泽辉一愣,吓得一动不动,谁能想到这个纤弱的少年身上竟然戴着如此凶器。好在萧泽辉身后的仆从一把将他拉开,才免了这场血光。
萧守左手一移,便又对准了萧泽辉,那仆从立刻一个旋身,用背挡在了萧泽辉和袖箭之间。萧守微微一笑,第二箭,手指一扣,锐利箭头便射入了那仆从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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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守从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萧泽辉,看那脚步错乱的样子,便知道萧泽辉的武功并不如何厉害。但他身后的四个仆从却明显不是简单角色。如果真的射伤或是射死了萧泽辉,那这四个人为了对上面有个交代,定然会全力以赴追杀自己。但如果留着个活蹦乱跳的萧泽辉,那这四人却会被他们无能的主子所拖累,好比现在这位负伤的大汉。
萧守平静而迅速的将持袖箭的左手,对准了另一个跑来护卫的萧泽辉瘦高汉子,第三箭,那人一个前翻滚,湛湛躲过。萧守抬手,第四箭,“哧!”箭头插着那人的小腿飞过,带起一块血肉。
此时,那后方的两个跟班,距离萧守已经不到四米,挥着刀剑便扑将上来。萧守一个转身,左手指上了一个人的心口,如此距离之下,用刀剑是几乎完全没有可能及时挡下的。那大汉看着那指向自己的袖箭一脸惊怒地向一旁闪去。
萧守狡黠一笑,却是并未发箭。向着那大汉之前冲来的方向奔了过去,也就是石台阶梯的方向。这石台三面环水,也确实只有这一面才能往外逃。另一个大汉一个纵身便要补上那个闪开的大汉的位置。萧守挑唇,正等着你呢,手指一动,第五箭!那大汉简直就是在将身体向萧守的箭头上撞,血水一下子从那个倒霉蛋的大腿上激射出来,大汉顿时失去平衡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而那个刚刚闪开的大汉现下也反映过来了,一个挪身,挡在了萧守和石阶之间。挥舞着大刀等着萧守过来送死。萧守用看笨蛋的眼神看着他,谁说爷就非从这地方下去不可,爷的跑酷可不是白练的!
萧守一个扭身就冲着那无人防守的侧面冲过去了,蹬腿,好似一只豹子般从石台的边缘跃出,右手漂亮地甩出,扳住了台边的柳树,身子随着跃出的力道,绕着柳树枝干滑了一圈,本是背对石台的身体在这一转间,变为了正对,抬手,扣动,第六箭!
袖箭冲着追击而来的最后一位大汉直袭而来,那大汉也不是个庸手,大刀一挥便把箭磕开了。萧守颇为遗憾地吐吐舌头,右腿对着树干重重一蹬,便借着柳树传来的反作用力往岸上扑了过去,落地时,一个前翻滚完美地卸去了冲击力,安然上岸。
萧守手掌一撑,本想跃身接着往外冲去。却忽然听得脑后风声大作,萧守并不回头,一个利落的侧翻,反手,放箭,第七箭。耳边传来金铁交鸣之声,想来是箭被挡下了。但萧守也借此冲出了好几米,躲开了刀剑的攻击范围。
萧守这才回转身来,竟是那个伤了小腿的瘦高汉子,也不知他是何时追上的。而那个毫发无损的大汉也冲下了石台,往这边奔来。
萧守咬咬牙,他的袖箭只有十发,之前已经耗去了七发,现下只剩下三发了。萧守右手扶上左手手腕,冲着直扑上来的瘦高汉子抬手又是一箭,第八箭,对方长剑一挥,箭被挡下,而萧守却是在这个时候,纵身扑出,藏在右手中的袖箭深深捅进了那人的大腿,第九箭。一个旋身,拔箭,扣腕,夺剑。那汉子却是凶悍得紧,竟然一伸手,箍住了萧守的腰。
其实这种局面也不难解决,只要萧守将手中的剑往后一捅就成。但萧守却是无法下手,因为他不敢杀人,或者说他不敢在这里杀人。周围还有人看着呢,他要是真杀了人那就只有被朝廷通缉到死的份儿了。身为将军的萧泽辉若是杀了萧守,说一句他是轮回教妖孽就能遮过去,但身为平民的萧守若是伤了萧泽辉,那就是个谋害朝廷命官的大罪,即使有洛子枯帮忙,那也是件麻烦事,更何况,萧守并不想再受洛子枯的庇佑。
若不是因为这点,萧守又何至于被动如斯,要知道,对准人的腿射箭可要比对着脑袋或是胸膛更难。而那汉子也正是看出了萧守不敢下死手这点,才有恃无恐地困住了他。萧守弱的不是力,不是智,而是身后的权势。
萧守的手臂屈起,冲着身后就是一个毫不留情的肘击。那大汉被打得闷哼一声,却是把萧守箍得更紧了。就在这瞬息的耽搁间,另外一名大汉已是追了上来,提刀便要砍下。
眼看这刀便要挨到身上,萧守当机立断一把丢开手中的剑,大喊了一句。
那大汉这刀便随着萧守那句大喊停在了半空中。
当然,萧守不是瞬间神功附体,一句乾坤大挪移就将时间静止了。
事实上,萧守喊的是——“别砍,我认输!”
虽然没真砍下去,但那大汉却并未放松警惕,一手将刀架上萧守的脖子,一手捏了萧守的左腕,夺下了袖箭。
箍住萧守那位大汉,将萧守的手反扭,往背后一压,便将萧守死死地制住了。那拿刀的汉子这才将刀撤下。但眼神依然死死地看着萧守。
这时候,萧泽辉拎着他那闪闪发光的宝剑英勇无比地晃过来了,笑得那叫一个春风得意:“怎么样,之前不是还挺横么,这下怎么不骂了?”
萧守有些艰难地抬起头,面无表情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萧泽辉拿剑背拍拍萧守的脸,猥琐一笑:“说什么杀啊,剐啊的,爷是那种不懂怜香惜玉的人么?”
萧守不理他,一副你爱咋咋地的样子。
萧守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明显激怒了萧泽辉,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阴狠,那剑缓缓上移,抵在萧守的眉心,挑唇:“悉听尊便是吧,那么,跪下来,替爷把鞋舔干净。不然,爷就在这里给你点个朱砂痣。”
萧守猛地抬眼,惊怒而仇恨的视线直直地刺向了萧泽辉那小人得志的脸,火光闪闪,锋利如刃。他的身子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着,脸涨得通红,继而又变得惨白。
“跪啊!”萧泽辉的声音带着不可一世的嚣张,和肆无忌惮的暴戾。剑尖微微刺破了眉心的皮肤,有血珠缓缓渗出,衬着那霜白的脸,鲜艳到刺目。
萧守缓缓闭上了眼,忽而轻笑了一下,笑得那么轻那么轻,就像整个世界都在瞬间崩塌成飞灰,连他自己也不存在了。萧守开了口,声音很淡,很柔。萧泽辉甚至有些惊讶,面前这个张牙舞爪的家伙在摒弃那些无谓的情绪后,那声音竟是如此的娇柔宛转,比风更轻,比水更柔。温顺得让人只想将他抱在怀中好好怜惜。
萧守说的是——“好,我跪。”
手被放开,剑在眼前,萧守的膝盖缓缓弯曲,最后砸到地上,激起两圈微小的尘埃。背脊弯曲,手搁在腿侧,臣服而屈辱的姿态。
萧泽辉的脸上有着轻蔑的笑意,张狂而得意的嘴脸。脚抬起,凑到萧守的嘴前。“舔吧。”
就在这一刹那,萧守低垂的眼中,寒气横溢,按在腿侧的手一抹,□□脱鞘而出。甩臂,前扫,刀身狠狠砸上了对方那单立着的腿。萧泽辉一脸惊愕地往后跌去,身边的两个大汉还来不及反应,萧守已一个撑地,前扑,骑坐在了萧泽辉身上。而□□,则抵进了萧泽辉那因为惊恐而大张的嘴。
“都滚远点,不然我就捅下去!”萧守低吼。
那两个大汉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不过才眨眼功夫,形势居然就被彻底翻转了。主子在别人手里,作手下的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眼下这个情势,没有任何办法可以保证能将萧泽辉毫发无损地救出来,两人只得乖乖退开。
萧守俯视着萧泽辉那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心情很好似的眯了眯眼:“男儿膝下有黄金,拿你的命来换我的黄金,值么?”
萧泽辉已经吓得完全没有反应了。□□捅进口腔,这比架在脖子上或是抵在眉心更加可怕。可以想象么,满口都是铁的锈味和血的腥味,冰冷的刃柱就贴着舌苔,眼前是握刀的手,还有泛着寒光的诡异兵器。味觉和触觉还有视觉,将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一而再再而三地渲染,就像是拖着人往湖下沉的水藻,漫溢到窒息的恐怖。只要对方一用力,刀就会顺着喉咙穿过后脑,钉死在地上,然后脑花和鲜血就会顺着后脑开出的那个洞,染红身后的土地。
萧守微微一笑:“相信么,永远是死掉的那个比较耻辱。” 萧守恶劣地将手中的□□转了转,萧泽辉那眼睛顿时瞪大,眼珠几乎要脱眶而出。
萧守嘿嘿一笑:“开个玩笑而已嘛,不要那么紧张,爷是那种不懂怜香惜玉的人么?”
萧泽辉只能欲哭无泪地听着萧守将自己之前说的话原封不动地送回来。
萧守无辜道:“你也看出来了,我本来就没打算要你的命,结果你非逼得我动粗,这让我一热爱世界和平的五好青年多为难啊。”
萧泽辉眨眨眼,大哥,大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那刀能往外抽点儿么?
萧守歪歪头:“看你这样子是想说话是吧?这刀子捅嘴里咱是不好交流。”
萧泽辉满眼希冀地看着萧守,您也觉得不方便是吧,那就快把刀抽出来啊!
萧守的眉嫌恶地皱起:“别拿那水汪汪的眼睛瞅着哥,哥一犯恶心手会哆嗦的。”
萧泽辉面上一僵,闭眼了。
“这样吧,我说一句,你要答应就啊一声,要不答应就不吱声,数到三你要继续沉默我就直接把刀捅下去,这主意怎么样?”
“啊啊啊吧……”萧泽辉挤眉弄眼地表示着自己的意愿。于是和谐的交流活动开始。
“未免他们一时激动,逼得我对你下毒手,我打算叫你那四个手下把两腿都各插一刀,对了,还得把我袖箭还给我,你同意不?”
“啊。”
两分钟后,四位大汉全都把自个儿的腿插上了。而萧守也收回了自己的袖箭。
“我想放你,但我担心你一回头就找我报仇了,所以我打算管你要点保证。你没意见吧?”
“啊。”
两分钟后,萧守将萧泽辉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搜刮一空,连剑穗都没放过。
萧守缓缓抽出刀,然后将刀锋抵上了萧泽辉的咽喉:“现在,小声告诉我你所知道的军中的所有布置。”
萧泽辉不知萧守到底想干什么,但还是忙不迭的将自己所知的所有信息都交代了。
萧守抽问了几个问题,确认了情报的正确性。又将刀插回了萧泽辉的口中。萧泽辉看着那又回到了自己嘴里的道都快哭了。
萧守拿袖箭在萧泽辉的右手食指上划了道口子,接着自怀中掏出了一张绢帛,道:“你在这个角上面盖个手印,然后写上誓约忠诚,永不背弃。”
萧泽辉只得依言照做。
萧守笑笑:“很好。”然后在抽出刀的瞬间,并指如刀狠狠砍在萧泽辉咽喉上,萧泽辉抽搐一下,登时便昏了过去。等他醒了估计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只能啊啊啊的叫了。
萧守立刻起身,收起武器,往外冲去。萧泽辉落到自己手上,这青楼的人为免惹祸上身十有八九会偷偷去通风报信,若是再耽搁一会儿,那就该被萧泽辉家的人包饺子了。
那四个大汉无法追击,青楼的人自然也没胆子去拦,萧守冲到包厢门口大喊一声:“走!”
叶翎莫名其妙地看着衣服有些脏乱的萧守,但出于对萧守的信任,他什么都没问,就跟着萧守冲出了素颜居。
待得两人七拐八转地回了家,天已经擦黑了。
叶翎看着累得都快吐舌头的萧守,这才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萧守瘫坐在软榻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埋着头,手指插.进发间,有些暴躁地拨拉着。发生了什么?自己脑袋抽了去拿鸡蛋碰石头,还特硬气地想一个人解决,结果给人跪下了才逃得一劫!没有实力为基础的骄傲,根本就是个自取其辱的笑话,老子还真tm越活越回去了!
“喝水不?”叶翎递过茶杯。
萧守咕噜灌下,然后言简意赅道:“事情是这样的,因为一妞,我和萧泽辉那二世祖就吵了起来,后来打了一架,他输了,我估计他得喊人报复,所以就跑了。”
叶翎一脸黑线。
萧守也不再多说,靠在榻上眯着眼,让气喘匀。良久,萧守才再次开口道:“叶子,我要离开琉琰城了,你愿意和我一起走么?”
叶翎的神色一凛:“什么时候走?”
萧守敲了敲扶手:“今夜。”
叶翎有些惊讶:“这么急?”
萧守别开眼,唇边带着苦涩:“嗯,因为我发现目前的我……什么都不是。只有有了对等的实力,我才有选择的权利。无论是武刑空还是洛子枯,都不过是因为认定了我脱离不了他们控制才放任我暂时逃开。这一个月的时间,每一天都很宝贵,因为这是我拒绝他们的最后也是最好的机会。”
叶翎皱眉:“何必如此,大不了我到时候带你走就是。”
萧守看着叶翎那愤愤的样子,微微翘起嘴角:“你不明白,我要的不是逃离,而是一个资格,一个能站在他们对面,说了‘不’之后,就没人敢逼着我说‘是’的资格!”
叶翎看着萧守那带着一丝笑意的表情,拳头不动声色地握紧。以前的萧守锐利如冰刃,寒气凛冽,璀璨夺目,现在的他,却仿佛是流水,易变却坚韧,厚重亦激昂。以前的萧守虽然会将贸然伸手的人冻伤,但还可抱在怀中,但现在的他,哪怕用尽全力,也无法阻止他从指缝间溜走。叶翎的眸色深沉,即使你是流水,我也要拼尽全力将你搂在怀中。
“既然如此,我们今夜就走。”叶翎说罢便转身要去收拾行李。
萧守一把拽住了叶翎的袖子:“别急啊,我还有事儿呢。你这儿有身形与你相似,并且信得过的人么?我想让人帮我送点东西到洛子枯那里去。”
叶翎转过头来:“有。”
萧守:“那好,我一会儿把东西交给你,你让那人于明日午时交到洛子枯手里。”
叶翎沉吟片刻道:“你让一个与我身形相似的人去送东西,那势必就是想要制造出那人是易容之后的我的假象。而我们今夜走,东西明日再送,你是想误导洛子枯算错我们离开的时间?莫非,洛子枯并未撤去对你的监视?”
萧守摇摇头,下午的那趟青楼之旅可不是白走的。“他掌管着默楼,手下的眼线不可能因我而撤去,要他完全不知道我的消息是不现实的。素颜居作为琉琰城最大的青楼,不可能没有他的人,但今日发生了那样的事,却都没有人出面干涉。所以我估计,他应该是给手下人下了命令,不得干涉我的任何事,并且撤去了特意跟从我的人。不管他那边如何,我这边都得全力以赴,不是么?”
“嗯,我们都要全力以赴。”叶翎认真地看着萧守。
萧守澹倌辏阏庋蝗患淙妊刑谒闶钦饷椿厥拢浚
沟通完毕,叶翎去收拾东西,萧守则趴在案桌上开始写东西。半个时辰后,萧守将那张刚写好的纸并绢帛和一块玉佩递给了叶翎:“就是这些东西了。”
叶翎翻看了一下,疑惑道:“这是什么?军情,血书,还有玉佩。貌似都和萧泽辉有关啊。”
萧守一脸纯良道:“这军情要是誊写到血书上那可就是个投名状了,看洛子枯想怎么办吧,要是填的是给轮回教,那萧泽辉就是通敌叛国。要是填的是给二皇子,那萧泽辉就是勾结皇子,二皇子也顺便得了个拉帮结派图谋不轨的黑锅。当然,皇帝是不会杀亲儿子的,也就只好拿萧泽辉撒撒气了。”
叶翎倒抽一口凉气,眼神也变得冰寒起来:“萧泽辉到底干了什么,竟逼得你要灭他满门。”
萧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唇边泛起一个难看的笑:“他管我要黄金了。”
69、私奔了
寅时,夜正深重,无星无月,天地像是被浸在了墨里,全然的黑,不漏一点光亮。两个少年隐匿着身形,一路掠出了叶府。很快,两人到了路口,步履放缓,沿着墙根往前走去。
叶翎压低了嗓子:“萧守,去哪里你可有打算?”
萧守:“我想去飒华城。”
叶翎皱着眉想了会儿,开口:“为什么?那里才遭了灾不久,恐有疫病。”
萧守翘起唇角:“因为我家在飒华城啊,我得看看我那家和我可怜的家人被大水冲走了没。”
叶翎看着萧守,斩钉截铁:“你骗人。”
这位哪像个家在飒华城的主啊,飒华城几乎全城都被水淹了,萧守的家要是真在那儿,那绝对逃不过。试问哪个正常人,在全家遭灾的情况下还能满地乱跑,招惹桃花?
然而很遗憾,萧守还真是个在全家遭灾的情况下还能满地乱跑,招惹桃花的非正常人。萧守的目的地确确实实是飒华城他老家,他定下这个目的地其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思维过程如下——
洛子枯只给了自己一个月的时间,想要在短时间积聚起与之相当的势力或是得到能逃脱束缚的实力照理来说,都是不现实的。
但是,本人是谁啊,堂堂穿越者,本世界的主角啊,那啥被传了功的,吃了灵药的,捡了秘籍的,哪个不是在短短几天内,就从小怪兽进化成了奥特曼。所以说,对于主角而言,那常理什么的都是浮云啊浮云。关键就在于际遇,只要自己在以上三种情况中,随便遇到一样,所有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
而主角的家,无疑是所有际遇场景里最容易出现的地点,那房梁,是常常藏着秘籍的,那书房,是常常连着密室的,最不济,在自家后院儿里看月亮的时候,也是能遇见一位扫地的高人的!
所以说,有困难,就回家,秘籍在搔首,灵药在弄姿,高人在等待。回家,主角悲催时的最佳选择。
叶翎也没指望这家伙突然间变得诚实可信起来,不过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我们若是要去飒华城,不是该往门外走么,为什么反倒是在往城心走?”
萧守瞟了他一眼,低声道:“你不会以为我会就这样靠着双腿一路跑出去吧?”
叶翎眨眨眼:“原来你在别处已有布置。”
萧守笑笑,竖起一根手指得意地摆了摆:“猜错咯,我没有布置。但我要去的地方,可以将我们的出行,安全,还有隐蔽问题都一并解决了。”
萧守那表情化作文字,那就是“想知道吗,快问我啊,问我啊~”
叶翎看萧守那副卖关子的得瑟样儿,眉梢一挑,一把捏了萧守的下颚,将身子压了过去,将唇凑到他耳边哑声道:“每次看到你这样的表情我就有种冲动?”
萧守身子一紧:“什么?”
“抽你的冲动。”叶翎松开手,露出了一个恶作剧般的笑容。
萧守无力扶墙,叶子,你学坏鸟~
“带路吧,我跟着你走不久什么都知道了。”叶翎淡淡开口。
其实,叶翎是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萧守的一切打算就摆在眼前,自己费尽心力却始终无法看清,如果是洛子枯或者武刑空经过萧守这么一提示,多半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就是差距吧,自己和他们的,自己和……萧守的。到底要走多快,才能跟上萧守的脚步,到底要爬多高,才不会被萧守轻易逃掉。每次以为这家伙已经近在眼前,但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会让自己瞬间清醒,只要这家伙愿意,一个转身,便是远在天边。
没显摆成功的萧守扁扁嘴,走在了前边儿。叶翎静静地跟在他身后,一路无话。
在又拐过了一个巷口的后,萧守回过头来冲着叶翎道:“就是这里了。”
叶翎一抬头,不远处那在灯笼的映照下尚算清晰的门牌就显现在了眼前——石诺镖局。
叶翎呼吸微滞,一把将萧守拉回了暗处。上次因为劫镖的事儿,石诺对自己和萧守可说是痛下杀手,虽然最后的结果是追来的镖师被痛下杀手,但通过跳崖才逃得一命,无论如何称不上什么愉快的回忆。
“你所谓的能将出行、安全、隐蔽问题一并解决了的地方就是石诺镖局?”叶翎瞪着萧守。
萧守双手抱胸,挑起唇角,悠悠解释道:“我打算让石诺护送我们走一趟镖,石诺身为江湖第一镖局必有独家的门路。如果让他们送不仅可以避免被他人的监控,还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目的地。毕竟在诞皇的地界上,不会有比石诺更熟悉大小道途的了。
至于你所担忧的事,发生的概率不到一成,且不说我们是否会碰到上次遇到的那群人,就算遇到了,我们被认出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别忘了,上次我们可是易了容的,况且最后又制造了坠崖的假象。所以说,找上他们,不仅不会危险,反而会更加安全。”
看着萧守那唇角勾起,浅浅的酒窝带着点儿小得意的表情,叶翎忍不住伸出手,拍拍萧守的头:“真聪明。”
萧守咬牙,你以为你哄孩子呐!
萧守默默转身,往镖局走去。那啥本人计策一出,小弟纳头便拜,高呼“老大英明”的画面咱还是自己脑补吧。t-t老子的王霸之气就是被这种混蛋给生生憋屈没了的,嗷嗷!
镖局从本质上来讲就是个你出钱我出力的,隶属于第三产业的原始公司。介于顾客群体的广泛性,保不准时不时就会有个像萧守这样喜欢夜奔的家伙上门,镖局基本都是二十四小时开门营业。所以虽然是深夜了,那镖局还留着个旁门。
萧守正要迈进门里,却突然不知从哪旮旯冒出一彪形大汉,湛湛挡在了自己身前,只见此人虎目圆睁,面色冷凝,不善之气腾腾升起。
萧守一愣,感受着那大汉完全和亲切友好八不上边的气息心下惴惴。不是吧,难道本主角已然暴露了?某非正像那一般的起点小说上说的,主角那无敌的王霸之气已经超越了皮相的限制,不管在哪里都有如黑夜里的萤火虫一般鲜明夺目?
萧守面上故作镇定道:“这就是石诺的待客之道?”
大汉上下打量了一下萧守,冷笑:“这也要看你是不是客。”
萧守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肢体紧绷,果然,此人已从咱难以遮掩的气势中窥破了咱就是当初那位大杀四方的英雄。咱真不是故意那么王霸的,唉,这年头,作主角难,作一个拉哄的主角更难。
“你是何意?”
大汉嗤笑道:“阁下这副打扮可是才从哪家大户出来?收获不错嘛。”
这时候,我们就不得不提一下萧守童鞋的行头了,一身夜行衣,一个夸张大包袱系在背后。和古代某种特殊职业从事者满载而归后的形象颇为神似。正所谓人要衣装,佛要金装,穿个贼装,活该被挡。
感情是把老子当贼了!领悟到现实残酷性的萧守愤愤开口:“想什么呢,这是老子自个儿的行李。你也不看看,像我这等顶天立地,铁骨铮铮的汉子,能干那事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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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那大汉,就连叶翎看他的眼神里,也明明白白地显示着“顶天立地,铁骨铮铮。你说的那是谁啊谁啊。”的信息。
叶翎一头黑线地走到萧守身前。然后对着那大汉微微一点头“劳烦了。”
大汉打量了一下叶翎,点了点头“一直往前走,大厅里自会有镖师招待你们,”转身将人让进了门。
萧守撇嘴,个看门的居然搞双重标准,小心爷到消费者协会去告你!那大汉若有所感地瞪了萧守一眼。
萧守的眼神默默漂移开来……男人,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人品低迷。
叶翎和萧守还没进镖局的大厅,便听到前方有声音传来,近乎嘈杂。待两人走得近了些,所有的声音却又突然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像是被谁将所有话语一口吞下了般。想来是因为感受到了有人到来。
萧守整了整夜行衣,随着叶翎进了大厅。大厅里的人有五个人,均是一身劲装,在大厅正中站作一堆,此时都扭头齐刷刷地对着这两位深夜到访的客人行注目礼。
萧守笑笑,拱手道:“想劳烦贵镖局的兄弟走一趟镖,不知在下该找哪位商量。”
一位眼角带疤的中年男人冲着萧守笑笑,唤了句:“坐。”
萧守也不客气,和叶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那中年男子也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其余人则立在了大厅的一旁,静静看着这边。
那中年男子道:“在下是石诺镖局的镖头,鄙姓万,朋友怎么称呼?”
萧守道:“鄙姓郝,单名一个帅字。这是我兄弟,姓杨,单名一个伟字。”
叶翎的脸立时黑了,凭什么你叫郝帅,我叫杨伟,萧守你这是在为青楼的事迁怒吧迁怒吧!
萧守无视掉叶翎那指控般的视线,对着万镖头开口道:“我这里有一趟人头镖,想委托贵局,保去飒华城。不知万镖头意下如何?”
万镖头沉吟片刻道:“人头镖……要保的就是你们两人?”
萧守笑一笑,道:“不错,一趟人头镖,我和他两人,还有一些细软,价钱请贵局开过来,只要不离谱,都好商量。”
万镖头道 :“好说,但不知两位准备几时起程。”
萧守道:“立时就走最好,不过得劳驾贵局准备辆马车。”
万镖头:“两位可是惹了什么麻烦,敝局可不想莫名地吃官司。”
萧守撇撇嘴,得,这不会又是一位拿自己当贼的吧,半夜背个大包袱的也不一定都是贼嘛,那不是还有圣诞老人么。
万镖头拿眼神来回扫视萧守和叶翎,他倒不怀疑萧守是贼,他怀疑这是哪家男宠裹了主人家的钱财带着姘头开溜。
叶翎不等萧守开口,直接插话道:“我倒是不知这石诺镖局查镖查得如此之严。”
万镖头道:“只是最近世道不大太平,小心些总是没错。”
叶翎冷笑:“要是世道太平,我们又何须劳烦贵镖局护送。接不接直说便是。”
万镖头看叶翎那气势,估摸着眼前这位恐怕不是一般人,于是客气地笑笑:“接自然是接的,不知你们有什么要求么?”
萧守:“我们是去送东西,飒华城那边赶着时间要要,所以最好找两个路熟的,体力好的来送。我想十两黄金请两位普通的镖师应该够了。”
万镖头道:“没问题,我这就安排人。”
萧守拿手一指那墙边站着的一位镖师,直接开口道:“就他吧。”
循着萧守的手指看过去,只见那位镖师看起来不过十六岁上下,身材却是轩昂矫健,脸部的线条利落清俊,完全可以用萧守的假名来形容——好帅。
萧守此话一出,那万镖头的脸色就黑了:“镖师之事,敝局自会安排,不劳郝公子费心。”
萧守不理他,转而对着那帅哥微微一笑,道:“嘿,你来送我,好不好?”
这下别说万镖头了,连叶翎的脸都黑了。“镖师之事,自然是全凭贵局做主。”
那帅哥此时却是冲着萧守开口了,眉眼间颇有些得意:“郝公子既是开了口,敝局自然不会拂了您的意。”
万镖头瞪了那帅哥一眼,自是不好再多说什么。开口道:“还请两位到后堂稍等片刻,一盏茶后我们从后门走。”
一盏茶的时间后,萧守和叶翎来到后院,只见一辆宽敞的马车停在那里,驾车的人赫然正是万镖头。帅哥骑着马儿护在一旁。
万镖头招呼道:“上来吧。”
叶翎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萧守却是一把拉了他的手就往马车那边拖:“走吧。”
叶翎看看萧守,最终什么都没说,上了车。
不起眼的马车裹着夜色悄悄地出了石诺镖局,向着城外驶去。
萧守在铺着厚厚羊毛软垫的马车里夸张地摊成一个大字,望着那抖啊抖啊抖的车厢顶一时间觉得身体都变得轻了很多。闭上眼,想着自己在琉琰城的种种遭遇,只觉得造化弄人,借了洛子枯的势,建了存墨阁,却也因为洛子枯,而失了存墨阁。来的时候是个任人揉捏的主儿,走的时候依然是个揉捏任人的主儿,所谓主角的气运啥的,为毛还不爆发啊爆发。
突然间,感到耳边一热,萧守睁开眼,原来是叶翎靠了过来,耳畔响起叶翎那压得极低的声音:“你为什么特意指定那个小镖师来护送我们?”
萧守眨眨眼,唇角又得瑟地勾起了:“你不觉得奇怪么,为什么在我只付了两个普通镖师的钱的情况下,有资格坐镇镖局的万镖头会亲自来走这趟镖?”
叶翎的眉头蹙起:“之前我就觉得奇怪了,以他的身份,来送我们,着实蹊跷。”
萧守笑笑:“万镖头会跟着我们来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因为我点名要了那位小镖师。”
叶翎:“哦?”
萧守整理了一下思路,解释道:“记得么,我们进门的时候,那小镖师和万镖头就是正对而立,而另外三人则是围在他们身边,那么很有可能,起争执的就是他们两人。
万镖头作为主事者,他的地位无疑是五个人里最高的。再看后来我们商谈时,那小镖师的态度和站立的位置。很明显,他的地位是低于万镖头的。那么,一个小镖师有什么资格和他以平等的姿态进行争论?
所以,可以推断出,小镖师要么是武功不逊于万镖头,要么就是身份特殊。在进门的时候,你注意到没有,虽说五位镖师的手都按到了刀柄上,但手法基本是各不相同的。而小镖师和万镖头的手法却是一模一样。所以说,小镖师的武功和万镖头是呈于一脉的,甚至很可能就是向万镖头学的。那么,有八成的几率,小镖师是万镖头的子侄。
而我指名要小镖师来送镖的时候,小镖师在万镖头反对的情况下,直接接受了我的邀请,更验证了我的推断。如果他是万镖头的子侄,那么他公然拂逆万镖头,就很可能是出于少年想要证明自己的任性心理。
但,作为长辈的万镖头,不会认为我们挑上他的子侄只是因为凑巧。为了保护小镖师,万镖头就七成的概率会走这趟镖。我的目标,一开始,就是万镖头。”
叶翎倒抽一口凉气,就凭着这些细枝末节,萧守竟然就做出了如此完整的推断,进而不动声色地利用推断,达到了目的。实在是……
叶翎“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要求万镖头来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何苦呢。”
萧守一脸纯良:“且不说他是否答应出镖,你不觉得我拿十两黄金就请到了他,赚翻了么?”
叶翎的脸抽搐了:“你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省钱么?”
萧守一摊手:“这不明摆着嘛。”
叶翎otz。
车身突然抖了一抖。叶翎警觉道:“怎么了?”
车前传来万镖头没好气的回道:“没事,磕到石子而已。”
萧守笑了起来,笑得就像是偷吃到葡萄的狐狸。看来万镖头是听到自己的话了,能在争论时听到远处的足音,没理由听不到车厢里自己在正常音量下的话。
实际上萧守这番话,是特地解释给在前边儿赶车的万镖头的,就算叶翎不问,他也会开口解释。毕竟如果自己一直不说清这点的话,那么他就会不断揣测自己特地指名小镖师来送镖的目的。怀疑,试探,防备,都会浪费不必要的时间。索性直接解释清楚,早些免了这些麻烦。即使心有不满,但也比心存警戒来得好。
而叶翎此时的心情相当糟糕,因为他无法确认自己的小动作到底被萧守发现没有,以萧守的敏锐,不可能没有意识到自身情况的异常,那么……萧守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怀疑到自己没有。
萧守看叶翎面色难看,不由得开口道:“你怎么了?”
叶翎苦笑道:“跟你比,我实在是不够看。”
萧守凑到叶翎耳边低声道:“叶翎,你不必在意这点。若是你太过聪明,我根本就不会带上你了。你的单纯才是你的价值所在,没有你,谁来证明咱英明敏睿,智计无双。鲜花诚可贵,叶子价更高啊。”
叶翎一脚就踹过去了:“鲜花兄,你连花心都快黑透了!”
萧守躲过,嬉皮笑脸道:“其实,我指名小镖师最根本的原因不是这个。”
车内车外两个人的耳朵顿时都竖起来了。
萧守挑唇道:“根本原因在于,他长得不错。”
叶翎otz,车身再次一抖。
萧守一本正经道:“有句话,是江湖至理,那就是——长相决定人品。我指名他就是冲着他那坚.挺滴人品。”
叶翎看着萧守,斩钉截铁:“你骗人。”
这位要是对男色有这觉悟,那自己也不至于这么悲催了。况且要真是长相决定人品,反推过来,萧守绝对丑得触目惊心。
然而很遗憾,萧守指名那帅哥的根本原因还真是因为他长得不错。他有这种觉悟其实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思维过程如下——
一般而言,长相是不会直接影响到个人运势的。但是,这是什么世界啊,架空的,没有严密规则的世界啊。所以,其实经过总结可以发现,在这个世界,长相是很重要的。
想想,死在自己手上的哪个不是大众脸,炮灰样。那凡是长得不错的,必然是剧情人物啊,而且长得越不错,那戏份越多。所以说,在这个世界,想要识别谁可以触发后续剧情,关键就在于长相。
没有剧情,身为主角的本人,要如何左拥右抱,小弟满地,建功立业,开创世纪,坐拥天下,万人膜拜啊~综上所述,为了咱的大业,那长得不错的生物是必然不能放过的!
所以说,只有长得帅的路人甲,才是有价值的路人甲,有情节的路人甲,有剧情的路人甲。帅哥,触发剧情时的最佳选择。
不得不说,萧守的确是一位聪明到逆天,宓骄娜宋铩
70、支线了
马车一路急赶,五个昼夜后,马车外表彻底从朴素装变成了迷彩服,灰扑扑的,简直要融到脚下的土里去。一路如萧守所愿,走的都不是官道,而是更加近便隐蔽的小道,如果不出意外,再有个十天左右就能到达目的地了。
随着离北方的琉琰城越来越远,温度也越来越高。虽然顶着太阳昼夜赶路颇为辛苦,但因为马儿和人都是换着班来的,倒也不是完全扛不住。
已是夕阳西斜,这天地却仍旧像是放在屉笼中蒸过一般,闷热得紧。
萧守懒懒地靠在车厢里,拿着把木梳划拉自己那一头长发。
“你那头发是论根梳的么?你都快梳了半个时辰了。”叶翎看着和自己头发死掐的萧守忍不住开口。
就在说话间,车帘被拉开,万镖头弓着身子进来了。这几日相处下来,万镖头虽对萧守当初的算计还心存芥蒂,但大约因为萧守对男性无与伦比的亲和力,态度也已好了很多。
“我让万藉(小镖师)替我会儿。这鬼天可真要命。”万镖头一抬头却见萧守披头散发地盯着自己,一时间有点莫名。
萧守放了一半的头发在眼前,遮了半边脸,一本正经道:“你不觉得我这个造型特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么?”
万镖头别过头,默念“我不和疯子一般见识。”
萧守故作潇洒地一甩头,结果因为头发太长,没甩成功。萧守捞起头发,淡定开口:“就我这浸淫武侠剧十多年的经验来讲,这头上顶一包子的造型早就过时了。管他老侠,大侠,少侠,只要想走高人路线的,那必然是要披头散发滴。只要想走英俊潇洒路线的,那前额必然是要垂点头发作为标志滴。想我一代豪侠,多少姑娘的深闺梦里人,怎能不紧追潮流,怎能辜负祖国人民对俺的殷切期待。”
不管什么时候,萧守的总结总是那么……品位出众。
叶翎无奈掩面,我不认识这人,真不认识。“萧守,这车里闷得紧,你还披着个头发,就不怕热昏过去?还是说,你已经热昏了?”
一听这话,萧守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蹦了起来:“要不是因为热,我至于这么巴拉着头发不放手么!长头发好麻烦啊啊啊。还我可爱的小平头来!老子要出家,剃光头嗷嗷~”
叶翎:“你把头发束好不就成了?”
萧守直愣愣地看着叶翎,眼神凄哀:“你没发现自我们认识以来,我一直都只有后边儿松松系根发带这一种造型么?”
叶翎微微一愣:“莫非……你不会梳发?”
萧守沉痛点头。
叶翎拍着车厢底,笑得打滚:“哈哈,我一直以为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通呐,原来你竟连束发都不会。可见天公开眼,终也有你这妖孽不会的。”
萧守转过头看向万镖头:“这什么心理啊,人家仇富,他仇智。不就发现个我不会的事儿么,至于开心成这样?”
万镖头严肃地点点头,一本正经:“天公开眼。”谁让这小子时不时冒出点惊人之语,唬得人一愣一愣的,太打击人了。
“呜呜呜,你们欺负小孩子~”萧守抱膝假哭,却突然感受到后方有人靠了过来,冰凉的手指按到了自己的太阳穴上,不知是沾了什么药膏,清凉之气缓缓蕴开,热昏了的大脑顿时清醒不少。
“好些了吧,果然是热昏了。你既是不会,怎么不早些开口让我帮忙。一直捏着头发,手不软么?”叶翎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叶翎捞了萧守的发,轻轻打理起来。
嗅着身后人混着药香的清甜味道,萧守闭上眼似笑非笑:“哎呀,要早知道杨伟兄这么善解人意,我早就开口了。对了,你这么一说,我手还真有点儿软。梳好了头发,再帮我捏捏手吧。”
“这什么人呐。碗里的还没吃完,就开始惦记着锅里的了。”说虽这样说,叶翎将萧守的发牢牢地盘在了头顶后,又替萧守按摩起胳膊来。
萧守舒服地叫唤一声,干脆放了通身的力量,完全贴在了叶翎怀中,抽了抽鼻子道:“真不公平呐,这几天下来,谁不是一身汗臭,偏你身上好闻得紧。也不说分个香囊给兄弟我,忒不厚道了。”
叶翎无奈地笑了:“行了,回头就送个给你。”
萧守心满意足地蹭蹭:“哎,你对我咋这么好呢,要是以后咱俩分开了,我还不得心疼得肝肠寸断啊?”
叶翎挑眉:“那就一直不分开好了。”
萧守沉默片刻,然后睁开眼,依然是那副欠抽的日常表情:“怎么可能,要一直不分开,以后你那媳妇儿不得恨死我啊。哎,你要是个女的就好了,我这就娶了你。啊啊啊,轻点儿……手要断了,断了……救命啊,万镖头,你雇主正被人谋杀呐,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嗷嗷嗷……”
“慢慢杀,杀完了叫我。”万镖头懒得理这打情骂俏的一对儿,识趣地掀开车帘,避嫌去了。
半刻不到,万镖头却又回到了车厢中:“这天色不对,半夜里恐有暴雨。要不我们到前边儿的大城里歇息一晚,明早再赶路?”
萧守想了想道:“好啊,这几日也确实累了些,找个好些的店,咱好好歇息一晚。”
于是一炷香的时间后,马车便停在了一家客栈的后院里。
四人定了相邻的两间房,好互相有个照应。两个姓万的一间房,萧守和叶翎一间房。
吃罢晚饭,各人相继回了房间。
叶翎推开门,愣了一下,然后立马进屋,关门,上锁。因为萧守这寤蹙谷辉谖葑永锫惚肌k洳皇侨.裸,但只穿个丝绸短裤,对于古人而言,这和全.裸有啥差别!
纤细的颈脖,圆润的双肩,淡红的茱萸,柔韧的腰肢,修长的大腿……叶翎觉得鼻头有些热,忙埋了头。于是视线里只剩下了一双赤着的小脚。十个小脚趾紧紧地挨在一起,就像是脱了瓣的新荷,或是上弦月的月牙尖。
叶翎喉头一动,完了,萧守这小狐狸彻底修炼成狐狸精了,这纤纤玉趾都够让小生死上千百回的。
“你……你在干什么?”叶翎埋着头,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利索些。
“在车上我就想这么穿了,没好意思。现下回了房间,自然怎么凉快怎么来。”萧守一脸的理直气壮。冰可乐,电扇,四角裤,这可是男生的夏日三宝啊,现在回了古代,可乐电扇啥的是别想了,谁要再拦着俺穿四角裤,俺就剁了他丫的!
叶翎看到这只妖孽的嘴角慢慢地勾起来,弯出某种魅惑的弧度。明明是理所当然的口气,每一个字却含着一股近似撒娇的抱怨味道,在句尾却又奇异地带上了一点因为亲近才存在的任性感觉。
叶翎觉得自己的视线被萧守那开合的双唇给禁锢了,他想什么都不管,走上前,覆上去,然后将自己浓烈而炽热的气息染遍对方的口舌。记忆里还存着那种触感,温软香醇,令人流连。
打住打住,色字头上一把刀,搁萧守这儿就绝对是断头铡一类的至恶凶器。
叶翎强迫自己别开眼:“穿成这样,成何体统。至少穿件外衫啊。”
萧守挑眉,拿眼神上下扫射叶翎,笑容慢慢变得诡谲起来:“咱都这关系了,还讲什么体统啊。少在那儿装衣冠禽兽,扒了衣冠,咱一起禽兽禽兽。”
话音还没落,萧守就冲着叶翎扑上去了,扯着叶翎的衣裳就往下扒。独猥琐,不如众猥琐,敢跟爷装清纯小生,就要做好当“清白”小生的心理准备。
叶翎很想哭,萧守自个儿当禽兽不说,还非得拖着自己一起禽兽,要是自己一个没忍住真禽兽了,那就只能当死禽兽了。所剩无几的神志在萧守那流氓的攻势下仓惶败退,溃不成军。叶翎咬牙坚守阵地,萧守,你个只管点火不管灭火的混蛋禽兽。你这是在色.诱还是在谋杀啊!给个痛快吧,不带这样的。
叶翎捏着萧守的手不让他乱来,低吼道“别闹,谨防爷把你给就地正法了。”
萧守明显对就地正法的理解有所偏差,跳着脚叫嚣:“嘿,你小子有种。就算你把我底裤扒了也别想阻挡我扒光你的脚步!”萧守这一行为彻底证明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一真理。
野兽和人的区别就在于,没了爪子,那还有牙,所以双手被制的萧守一口就叼住了叶翎的衣领,甩着头往下扯。
叶翎就算有心拿嘴来封萧守的嘴,也没那个胆子。萧守这只受的彪悍那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叶翎估计自己注定要成为史上最悲催的一只攻了。小受脱光光并主动扑上来,但自己不能吃不说,还得一脸镇定地把香肉往外推。呜呜,萧守我恨你,给看不给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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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本来是没有悲催攻的,但被萧守虐得多了,就成了悲催攻。
叶翎松开萧守的手,运指如风,想要点穴,结果萧守居然闪开了。萧守还趁机伸脚一绊,被突然袭击的叶翎就这样跌倒在了地上。萧守立马纵身扑上,开始扯叶翎的腰带。
叶翎躺在地上,悲愤莫名,萧守这妖精实在是太残忍,我都快神志模糊了,这混蛋还来火上浇油。他就不能换个地方蹭么,挨那么近,真的,快忍不住了。
腰带被扯下,外衫被扒开,内衫也没能幸免于难。叶翎被萧守蹭得口干舌燥,摸得浑身滚烫。眼神一点一点变得迷蒙,有些欣喜也有些难过。不是没有期待过相似的画面,但无论如何都不是眼下这种状况,自己忍得发疼,萧守却依然懵懂自在,就算是如此贴近与亲密,对萧守而言依然是个游戏而不是欢爱。真是,太残忍了。
叶翎猝然出手,猛地伸手推向骑在自己身上的那只妖孽。萧守猝不及防之下,跌了个四脚朝天。
“玩够了吧。”叶翎的声音暗哑。
萧守一手握拳撑着地,一手挠挠头,无辜地冲着叶翎笑。
“叩叩叩。”门响了起来。
萧守:“什么事?”
“小的是来送浴桶的。”
叶翎:“那先放门口吧。一会儿我们自己搬。”
“好嘞。”
“浴桶送来了,咱俩一起洗?”萧守一脸纯良地问。
“不。”叶翎回答得斩钉截铁。
“我可能要洗一个多时辰,你确定和我分开洗?”萧守依然纯良。
“随你。”叶翎手脚麻利地将衣裳一件一件穿回,最后将香囊贴身放好,转身就出了门。
等一个时辰后叶翎解决了“冲动”问题,吃了个饭,逛了下后院,回到门口时,门居然还锁着。叶翎自然也不好打搅某人,索性到隔壁找万镖头他们聊天。
“嗯?怎么只有你在。镖头呢?”看到只有万藉在房里,叶翎随口问道。
万藉:“我爹他去镖局的联络处了。”
叶翎点点头,也不好多说什么。要不是萧守耍诈,把魔爪伸向了人家儿子,这趟镖无论如何是没资格让万镖头这等镇局高手护送的。
万藉又开口道:“你有什么事么?”
叶翎:“郝帅在屋子里洗澡,我不方便进去。所以到你这里来坐坐。”
万藉不厚道地笑了:“就你们这关系,一起洗不就好了?”
叶翎茫然:“我们什么关系。”
万藉嘿嘿两声道:“别瞒了,爹早告诉我你们俩是一对了。之前不是还闹着要扒衣服么?就我爹那耳力,想听不见都不成。”
叶翎默然无语,我恨耳力好的高手。万镖头,我记住你了。就算你一直防着你儿子被萧守那祸害勾搭走也不能乱说啊,要是萧守知道了……你下一回听到的就是我的惨叫了。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听到隔壁房门打开的声音。
“小二,上来换个水!”萧守的大嗓门响彻客栈。
叶翎回到房间,只见洗白白的某人面色绯红,妖孽程度又上了一档次。抽抽鼻子,这房间里似乎有股麝香味,再看看捏在某人手里那本春宫册。叶翎有些明白,为什么这家伙会洗那么久了。
叶翎走近,低声调笑道:“你倒是持久。”
妖孽眉开眼笑道:“我就说嘛,爷将来是要夜御十女的主儿,怎么可能在那方面有问题。”
叶翎黑线:“你还有点儿羞耻心没有,这等事也只有你能说得这么堂堂正正。”
没有羞耻心的妖孽继续眉开眼笑:“你看我在明面上一直是个斯文人不是,所以,你得允许我在私底下偶尔有辱斯文一下。要不我把书借你,你也有辱斯文会儿?”
叶翎推开那递到眼前的书,道:“你个禽兽。”
萧守上下打量了会儿叶翎,像是想起了什么,贼兮兮地笑道:“你个衣冠禽兽。”
于是,衣冠禽兽以要洗澡为由将禽兽一脚踹出了房。半个时辰后,均洗漱完毕的两禽兽便肩并肩躺在了大床上,准备安眠了。
一个时辰后……
萧守:“叶翎,你怎么还没睡着。”
叶翎:“呼,呼,呼……”
萧守:“别装了,呼吸频率不对。”
叶翎:“你怎么也没睡着。”
萧守:“白天睡多了。”
叶翎:“我也是。”
萧守:“你骗人。”
叶翎:“你难道不是骗人?”
萧守:“……我睡着了。”
叶翎:“我也是。”
……
清晨,四人在楼下的饭堂里碰头。
“哟,两位的眼杂都是乌的。昨晚累着了?”万镖头那一脸忠厚诚恳的关切,眼神却极为暧昧猥琐。
叶翎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好在萧守似乎没听明白,绕过万镖头,拿起个包子就开始专心致志地啃。
万镖头讨了个没趣,只得讪讪坐下,开始动筷。
用着饭,万镖头又开口了:“郝兄弟,待会儿上路,可能就要换个人来护送你们了。”
“嗯?”萧守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沐浴着萧守的目光,万镖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你也知道,你这趟镖,本是用不着我来送的。昨晚上接到上面的传讯,紧急召集局中高手到个地方。我的身份毕竟不比一般的镖师,所以,还望谅解。放心,我请来的那位兄弟绝对靠得住,往飒华城的路他比我还熟些,定能合你的心意。”
萧守面上看起来并无不快,笑道:“什么大事啊,居然要你们整个镖局的高手都赶过去。”
万镖头既是因为此事才抽身离开,也不好一点讯息都不透露,于是说道:“确实是大事,也不止是我们局的高手会去。那地方到时想必会热闹得很。我这时才接到诏令,也不知道能否赶上。就算一路昼夜兼程,恐怕也勉强。但上面下了令,我这边也只能听命不是?”
萧守依然笑得温和:“你要赶去的地方和我接下来要走的道不同?不能再同行一段吗?”
万镖头:“嗯,一会儿你们会往东南方走,但我要去的是西南方。”
萧守点点头:“那就没办法了。万藉也会跟着你走么?”
万镖头道:“不会,他会接着护送你们。要是有什么麻烦,也可以让万藉联络我,我会派人帮忙的。”
萧守笑笑:“那就没办法了。”
万镖头见萧守并无阻拦之意,心下也松快了不少。本以为这少年费尽心思将自己拐来护送他,若自己要走,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孰知萧守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支线剧情,自然放得干脆。
萧守敛了眼睑,盖住眼中的算计。要求镖局的所有高手都去,说明此地有着极高的利益,至少要比目前所有的生意的价值都大。不让万藉去,说明此地有危险,还不止是镖局的高手会去,那就说明这个利益是有多方觊觎的,还很可能会引发激烈的争夺。
这种地方,就是那传说中主角必去之地啊,不是有宝藏,就是有高人要收徒,或者是有美人要招亲。天下英雄皆在,正是我一代王霸男主出场的时机啊,哇咔咔。
不过……在这之前,必须先解决一个问题再说。
71、劫道了
到后院时,万镖头安排的人已经来了,是个姓林的四旬汉子,武功平平,但当镖师很多年了,属于那种万年基层干部,路自然是熟得紧。一行四人辞别万镖头,很快就上路了。
为了早些到达目的地,他们走的依然是小路。一路行来,狂草扑面,古树碍人,俨然一场植物园之旅。
“有树木遮着就是凉快。地球啊,母亲。绿树啊,兄弟~”萧守优哉游哉地在车厢里打着滚儿。叶翎在一旁看着小野兽打滚。
突然,林镖师掀了帘子伸进头来,脸色有些发白:“前面棵子里面好像伏着不少点儿,恐是剪镖的。”(行话翻译:前面草里好像藏着不少敌人,可能是来劫财的。)
萧守疑惑:“不会吧,这马车都寒酸成这样了还有人惦记?”
林镖师黑线:“那我和他们亮个镖?”
萧守看看叶翎,见他没有意见,于是点点头,应允了,手上却开始利落地收拾起武器和行李来。
在晋江有一个的定律,那就是凡小受赶路,有百分之六十的几率会被打劫。如果小受雇佣了镖师,恭喜,被打劫的几率荣升至百分之九十九。所以,毫不意外的,萧守一行人这是碰上打劫的了。只是不知之后的剧情是英雄救美还是虐恋情深。
林镖师勒住了马车,冲四周以抱拳,高声道:“合吾的朋友,在家日月宫,在外并肩子,把招子放亮了,别崩了盘子,连本带利折了,给咱托线孙放开一线天!” (行话翻译:我合得来的江湖朋友,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把眼睛给放亮点,千万别误会闹僵了,连师傅带徒弟都给赔进去,就不好看了,还是请朋友给我这个保镖的留一条生存之路吧。)
一阵静默后,只听一个莽汉的声音响起:“并肩子,托线孙可灵了,亮青子,招呼吧!”(行话翻译:弟兄们,保镖的察觉了,亮兵刃,动手吧!)
话音刚落,一阵急矢袭来。打得马车噼啪作响。叶翎一把将萧守推到了车厢的角落中,然后持剑护在了他身前。
萧守面色肃然:“这群打劫的有问题。”
“怎么?”叶翎知道萧守素来聪慧,说这话自有他的道理。
萧守一本正经道:“他们不专业,所谓打劫不是都该拿着大刀齐刷刷的立在大路中间,然后喊‘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么?哪有这么直接往上扑的。”
叶翎一个踉跄,那群人说的才是正宗的行话好吧,你那打油诗是打哪儿来的啊喂。“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萧守认真道:“我没说笑,我这番话可是集合我纵横起点多年的经验啊。”
叶翎已经懒得搭理他了。
萧守在叶翎身后又低声问道:“有一沾上就会让人麻痹或者昏迷的药么,给我点,我抹袖箭上。”
叶翎自怀中掏出一小瓶来,递给萧守道:“这药沾血就起效。你自己注意些。”
萧守点点头接过了,接着开口道:“等箭矢停了,我们就立刻离开车厢。如果对方的目的是杀人,纵火或者惊马,都能轻易弄死在车厢里的我们。”
叶翎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萧守:“有我在你身边,你放药会不方便吧。所以一会儿下去后,我会和万藉他们待在一起,你自己单独对付他们,可以么?”
叶翎:“我无所谓,关键是他们俩护得了你么。”
萧守笑笑:“所以你要速战速决啊。况且我是谁啊,堂堂一代盖世英侠,哪能让这帮业余土匪给收拾了……箭停了,走!”
两人冲出马车,立刻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萧守背靠马车立在两位镖师身后,一箭一箭地点射着眼前的敌人。而叶翎则在不远的下风处,面对着蜂拥而上的强盗,用起毒来。
接受了毒术的叶翎,那杀伤力和当初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只见一把粉末下去,劫匪就像被风吹过的小草般,呼啦啦倒下一片。只可惜叶翎面对的是草原,解决一批,又冲上来一批。
叶翎的面色也越加难看,萧守之前有句话说得没错,这群打劫的有问题。刚交手时,周围不过二十来人,但击杀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周围的敌人却不减反增,就为了打劫这么一辆小车,至于出动这么多人么?而且,看这悍不畏死的架势,可不像是仅仅为了劫财那么简单。
叶翎舞着剑往萧守那边冲去。如果再这样下去,药迟早会耗尽,但劫匪却未必能解决干净。如今之计,只有带着萧守能逃多远逃多远。
“萧守,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且退且战吧。”叶翎终于杀回了萧守身边。
萧守看着如潮水般的涌来劫匪,苦笑道:“好。”
林镖师道:“之前我已放了信号,镖局的人应该已经往这边赶过来了。我们在这里拖住一会儿,你们俩骑上马往我们来的方向跑。只要能撑上半个时辰就安全了。”
萧守看着他欲言又止。
林镖师笑笑:“没事儿,你花钱请我们来不就是为了这种时候么。赶紧走,我和万小子等你们走了才好撤。”
叶翎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将马从马车中解放了出来,翻身上马,将手递到萧守身前:“走!”
萧守也不多说,借着叶翎的手翻身上马,叶翎一拉缰绳,马儿载着两人向着来路疾奔。萧守冷着眼将挡在马前的人一一放倒,叶翎护着萧守,很快就冲出了包围圈。
萧守回头看了看那还被围在人群中的镖师,抿着唇,一语不发。
叶翎温言道:“这帮人多半是冲着我们俩来的,他们应该不会有事。”
萧守软软地靠在叶翎怀中道:“妈的,居然搞人海战术。我的箭快耗尽了,你身上还剩多少药?”
叶翎感受着怀中的温度,微微翘起的唇:“最多再对付二十来个人。放心,没了药我还有剑。无论如何我一定护你周全。”
萧守点点头,不再说话。
然而还没跑出五里路,马儿就停住了。因为路被一群人挡住了,看那闪闪发亮的大刀片儿,明显这群人不是来做好人好事的。
萧守迅速开口道:“我们这是在下风方向吧?你用轻功先飞过去,用药放倒二十个人之后,我们应该就能勉强冲过去了。”
叶翎二话不说,将缰绳递到萧守手中,手一撑,就立在了马背之上,足下轻点,身子便飞掠了出去。而萧守则翻身下马,留在了原地。就他那骑术,跑两步还成,要想玩骑战,估计还没动手就让马给颠下来了。不得不说,骑马,是萧守心中永远的痛。
相比于傻傻杵在原地的柔弱少年,明显那个到处撒药的家伙更加欠收拾。于是萧守这边几乎没人光顾,而叶翎却被敌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起来。药很快就用尽了,叶翎在包围中利落地冲杀着。
“住手,再动就杀了他!”不远处突然转来这么一声。叶翎循着声音望过去,却见萧守被一个矮壮汉子制住了,一把刀正横在他纤细的脖颈上。
在晋江套路里,所谓小受,那就是关键时刻拖小攻后腿的存在,偷窥时负责惊动敌人,逃跑时负责拖累小攻,战斗时负责变成人质。不然如何体现出小攻不离不弃的情操,生死相随的伟大。
萧守这厮,由于性格过于彪悍,为人过于无耻,多次将英雄救美的剧情生生扭曲成了美救英雄的迩榻凇k裕杉耸闭飧龀∶媸嵌嗝茨训茫嗝床灰祝嗝纯嗑世!在这一刻,萧守终于扒去了起点男的刺猬壳,回归了晋江受的本分。一个受的人品有高低,但只要有这点觉悟,就是一个高尚的受,一个纯粹的受,一个有道德的受,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受,一个有益于人民的受。(毛爷爷我对不起你……)
然而,叶翎明显并不觉得眼下这个场景有多么值得欢欣鼓舞,普天同庆。叶翎看着那贴着萧守要害的刀,眼里几乎要溢出血色来,握剑的手猝然收紧,却是没敢再动。
萧守公主明显也没有等王子来救的觉悟,这家伙完全无视了脖子上的管制刀具,一脸淡定道:“不必管我,这群人的目的不是杀……”
挟持者面对人质这公然挑衅的行为自然不会毫无反应,话还没说完,萧守的脖子就被扼住了,精致的脸上顿时被淡淡的血色充斥,控诉着脖子上的那只手有多么凶残。
“你敢!”就在叶翎为了萧守而慌神的一瞬间,刀锋也挨上了他的颈脖。
好吧,没有自觉的一攻一受就这样被俘虏了。很快,这两只就被点了昏睡穴,绑得跟大闸蟹似的拖走了。话说这样的经典套路好歹还有证明小攻同甘苦共患难的精神的作用不是。
当叶翎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牢狱中了,手上脚上都有镣铐,衣衫是被换过的,身上的东西也半点不剩。萧守被关在了自己对面,隔着铁栏倒是看得清楚,只是中间隔着的那条颇宽的走道注定了无法接触到。
“萧守,醒醒!快醒醒!”
“萧守,我们被囚禁了。”
“萧守,劫匪杀过来了!”
。
“萧守,你那春宫画本被偷了!”
“哪个王八蛋干的!”被叶翎深情呼唤了n久的萧同学终于在这晴天霹雳的刺激下醒来了。
叶翎无奈抚额,这家伙简直猥琐到骨子里了。
萧守看了看自己这“贵宾”级待遇,靠着牢门,幽幽叹气:“哎,最近我人品怎么持续走低啊,姥姥不疼,舅舅不爱,驴见驴踢,狗见狗踩。居然阴沟里翻船栽在了一群业余强盗手上,要让萧泽辉之流知道了,非得笑抽过去不可。”
叶翎看着萧守,眼中藏不住的担忧。
萧守半垂了眼帘,低声道:“不怕虎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没想到,我也有当猪的一天……兄弟,不好意思,拖累你……”
叶翎打断了萧守的话:“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我就算一个人那也躲不过。你没必要介意。对了,这帮劫匪是谁的人,你可有头绪?”
萧守挠地:“我得罪的人海了去了,鬼知道是哪个。容我在脑海中打捞一下先。”
……
萧守这一打捞就打捞了整整一天,但却依然没有给叶翎任何答案,只说是线索不足,无法得出准确的结论。而绑架的人却一直都不曾露面,两人也无法得到更多讯息。
就着地上厚厚的稻草睡了一夜,清晨时,叶翎是被锁链碰撞的叮当声唤醒的。睁开眼,只见到萧守将身子卡在栏杆的缝隙间,拼命地往自己这边挤。
“萧守,你怎么了?”叶翎焦急道。
萧守的脸色苍白,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无措:“叶子,你过来,你快过来。”
叶翎忙爬到牢门边,努力往外挤,但两人终究是无法接触到。即使叶翎用了秘术,将骨骼错位,也因为锁链的存在而无法再靠近得多一点。
“过来,过来啊!”萧守依然一叠声地催促着,还在拼命地往外爬。
“到底怎么回事!”叶翎看着萧守手上磨出的血痕眉头几乎打结。
“我不知道,我想要你。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我想到你身边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很难受,似乎只有到你身边会好点。求你,你过来好不好。”萧守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焦躁,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
叶翎的脸霎时变得惨败,满脸不可置信:“怎么……会,明明……不该是这样啊。”
“你过来啊,过来啊。”萧守还在死命往外挤,面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扭曲。
“萧守,点这个穴道。”叶翎大声地对着萧守喊道,并拿手指点着某个穴道给萧守看。
萧守的动作一顿,眨眨眼,终于明白过来叶翎说了什么。缓缓地从栏杆中退出来,对着穴道狠狠点下,然后眼前一黑就昏过去了。
再醒来时,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
叶翎的眉头依然蹙得死紧:“萧守,现在感觉怎么样?”
萧守瘫倒在地上,打了个哈欠,似乎很疲惫:“好困,一点劲都提不起来。”
萧守似乎没有多余的心情来理会叶翎,自顾自地闭上了眼,但那不断抽搐的手指证明了他并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
叶翎死死地咬着下唇,看着萧守,面上阴晴不定。“不会有事,如果真是那个的话,不可能有事。”
又过了两个时辰,萧守突然蜷起了身子,干呕起来。
“萧守,你怎么样了?”叶翎几乎目眦尽裂。
萧守一手捂着肚子,一边往叶翎的方向爬去,眼里已是全然的混沌了。“叶子,叶子,叶子……”萧守不停地唤着叶翎,那声音带着近乎偏执的疯狂。
“砰。”萧守的手重重地砸上了栏杆。
“你过来啊!你为什么不过来!你他妈给老子过来啊……求你,过来好不好,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你过来啊……”萧守的身子在栏杆的缝隙间挣扎,看着叶翎的眼里尽是乞求。
叶翎知道自己挤不过去,还是拼命地往萧守这边凑。“萧守,点穴,再睡一觉就没事了。我保证你不会有事,你能控制,快点,快点啊!”
萧守的手指在地面上胡乱地抠过:“你骗我,我醒了更难受了。”
叶翎的手也磨出了血痕:“我没骗你,你本不该……就算现在这样,最多也是一时的,熬过这一刻就好,你要信我。”
“我不信,我知道我是被人下药了,我要死了。为什么我要死了你也不愿意过来,我恨你,你你要再不过来我他妈死也不放过你!!”萧守吼得声嘶力竭。
“你是该恨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哪儿出了问题……”叶翎一拳砸向栏杆,栏杆发出巨响,却终是没有任何变化,而叶翎的手却被反震得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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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揭穿了
突然间,萧守那边安静了下来。叶翎诧异地看过去,却只见到面色苍白的少年退回了身子,蜷缩在牢房的中央,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整个身体就像是被丢入了深潭中的毛巾般完全瘫软了下去,偶尔抽搐一下,连呼吸都变得微弱起来。
叶翎的眸光全然黯淡下来,就像是夕阳的残照被夜色侵蚀殆尽,眼看着最爱的人就倒在眼前,却连扶他一把都做不到,爱莫能助,多么折磨人的一个词。
叶翎脑子里乱哄哄的搅作一团,自己对萧守用的药有的只是微弱的引导作用,绝对不至于到达这种程度。还是说萧守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服用了什么,使药的效果加强了?
叶翎狂躁地拍打着牢门:“来人,来人啊!”
他以为会和之前的结果一样,没有任何人来。但没想到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然后是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喊什么喊,才回来就听到你们在这儿闹腾个没完,死人了啊!”
一个大胡子缓缓出现在叶翎的视线中。
叶翎慌忙道:“快放我出来,萧守不对劲。”
大胡子这才转过头去看向萧守那边,他似乎也被眼前的状况给惊到了:“怎么回事,饿昏了?不就一天没管你们么,也不至于……”
“放我过去,让我看看他。”叶翎通身的锁链摇的稀哗作响,急得眼都快红了。
大胡子看看萧守,又看看叶翎,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嘿嘿一笑:“我知道了,你们俩合起伙来骗我呢。上头说过了,这小子就是个人精。我们动都没动过他,他怎么可能出事。哼,好在我机灵,没上当。”
不是对方动的手脚,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的药?叶翎惶急道:“萧守是真出了问题,我可以对天发誓。再不看看也许就来不及了!”
大胡子直愣愣地看向叶翎:“你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叶翎忙点点头。
大胡子:“他这样跟你有关?”
叶翎咬咬牙,接着点头。
大胡子搓着手,面上有些为难:“妈的,上边儿说了要活人,要是真出了事就不好交代了。那这样吧,你跟我说要怎么办,我来动手。你那药都在我那儿,我这就去拿来。”
叶翎摇头急急道:“拿药也解决不了问题,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这样,你得让我看看,至少让我替他诊个脉。”
大胡子:“你不说跟你有关么,你怎么会不知道?”
叶翎的眉狠狠地皱起:“我怎么知道会这样,不过是一点香,就算断了也没事……怎么就到了这等地步。”
“那香断了也没事儿么?”一个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自然没事……”刚刚是谁在说话来着?
“萧守?!”叶翎看着没事儿人一样爬坐起来的萧守,又惊又怒。
萧守此时呼吸平缓,哪里还有半分犯病的样子。萧守挥挥手,对着大胡子道:“拿点吃的来吧,我快饿死了。这苦肉计还真不好演呐。”
那大胡子冲着萧守恭敬地一躬身,转身离开了。
“你果然在骗我!”
叶翎定定地看着萧守,咬牙切齿。这混蛋又骗人又骗人,老子又被骗又被骗。那些担忧啊焦急啊心疼啊之类的心情都请统统拿去喂狗吧喂狗吧!
不过……还好他没事。
萧守看着叶翎,眉梢一挑:“果然?”
叶翎垂着头,突然笑了,那笑疲惫而苦涩,声音因为之前的大喊而变得有些嘶哑:“你现在肯定在怀疑,我是不是早知道你在演戏了,所以之前的种种表现都是刻意为之。放心,都是真的,我虽然怀疑过,但还是傻不愣登地往坑里跳了。”
“嗯?我哪儿出了纰漏,招你怀疑。说出来,我改进改进。” 萧守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格外欠抽。
叶翎失笑,摇摇头,看着周身的枷锁低声道:“要说纰漏,还真不少。最大的纰漏就是,你变弱了。
遇敌时,你的表现乏善可陈,没有那些算无遗策的计划,也没有那些坑死人不偿命的诡计,完全不像你这个妖孽的作风。
落入敌手时,你身边居然一具尸首都没有,我不信就那群人的水平,能毫发无损地捉到你。除非你的□□叛国投敌。
还有我们被关起来后,你竟然就老老实实地待在里边儿,一点小动作都没有。我相信,正常状况下,你起码会在一个时辰内想出至少十种办法来进行试探或是逃脱,而不是蹲在那儿想了半天,最后告诉我线索不足,你什么都推断不出。
而这群人捉我们时的无耻作风和抓到我们后的严密手段,倒是有你的风格,看着处处有机会,实则滴水不漏。”
哎,原来老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本主角实在是太出类拔萃了,让人无法相信俺也有低调的一天。观众评价这么高,身为主角,我鸭梨很大啊。
萧守摸摸鼻子:“既然这么多纰漏,你怎么还上当了?”这小子脑袋被门板夹了?还是说这小子其实一直隐隐期待着咱阴沟里翻船?
叶翎埋着头,手指无意识地在镣铐上拨拉:“纵然是千般怀疑,但哪怕有一分的可能是真的,我便无法不赔了全副的心神,来担忧恐惧。谁让这一切与你有关……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萧守因为叶翎的动作,而注意到了他手上被镣铐勒出的血痕,原本细腻的皮肤被划出了环形的伤口,皮肉绽开,渗了血,格外惨烈。而自己的则要好很多,不过是有些红肿,微微沁血。
萧守抿着唇,拉出一道柔软的线。这血痕磨得比本大爷还深呐,我往栏杆外挤是为了苦肉计,他跟着凑合啥,这距离我可是特意吩咐过的,挤成残废也别想互相碰到,这家伙看不出来么,当真是脑袋被门板夹了啊。
那血痕越看越触目惊心,萧守不自在地别开脸:“你也多少能猜到我演这出戏的理由吧?”
叶翎看着萧守那美好的侧脸,轮廓很柔和,眼眸清浅,就像蕴着晨曦的新露。但叶翎清楚,萧守看起来有多无害,实际上他就有多可怕。这妖孽的算计和美貌一样令人发指。
“你怀疑我……不,你确认我对你用了药,所以你布了这个局,让人劫镖,把镖师和我们分开,迫使我用光了身上的毒,失去最大的依仗。然后让我和你一起落入这种状况,无法反抗,无法动作,只能看着。
不让人送食物和水,应是为了让我相信你身上的状况皆是因我而起。
把衣物和物品统统拿走,是想要断了一切可能的诱因,弄清你自己对香的依赖程度吧。
让我看着你发病,是为了通过我的表现来弄清,我在你身上用的药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还有我是否还在你身上下了别的药。如果我表明了你身上的确实是毒,你下一步要做的就是逼我交出解药吧。”
说话间,那大胡子已端了托盘回来,两荤两素一汤,菜肴精美,香气扑鼻。大胡子打开萧守的牢门,解开了萧守身上的镣铐,还狗腿地给萧守铺了个软垫。而这一切,明显都没有叶翎的份儿。
叶翎不以为意,作为唯一的阶下囚,他这点自觉还是有的。萧守这布局明显就是为了抓捕自己而设的。叶翎可不觉得为了黄金能屠别人满门的萧守会放过对他下药的自己。结局已定,区别在于死不瞑目还是从容赴死:“让我做个明白鬼吧,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不对的?”
萧守一听这话,条件反射就是左顾右盼,确认环境的安全性。要知道,百分之九十的反派boss都是因为得手后,一时亢奋化身罗嗦boss,详细阐述了如何栽赃陷害忽悠坑人balabala,结果最后被缓过一口气来的主角砍死的。
虽然萧守很清楚自己不是反派而是主角,但是现在的状况,萧守总忍不住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该被砍死的生物。
经过再三确认,萧守终于放下心来,美滋滋地喝了口汤,舔舔唇,准备开始详细讲述神探萧仁杰的破案经过。
“我要不是打不过你,我早翻脸了。准确说起来,应该是你给我施针之后,我才意识到你有问题,出行之前则彻底确认了你有问题。
最开始,我疑惑的是,为什么我离开你到别庄去住,会那么想你,先开始,我以为我是因为病中受你照顾而产生的精神依赖,我甚至还以为,我看上你了。但后来我意识到,之前的想念与其说是想念你,不如说你想念你身上的味道,属于药物的依耐性。
说起那香味,你一个大男人,香囊居然是甜香味的,实在是太诡异了。而且,在琉琰城时,你只有和我相处的时候才佩戴香囊,面对洛子枯他们的时候则没有,应该是怕别人发现倪端吧。出行后,你将香囊贴身放置,保证了只有和你如此贴近的我才能闻到。
只要一起疑,再回想之前种种,你的问题就太明显了。你每次照顾我的时候都会燃香,然后关上窗。在你点香之后,我会迅速睡着,但睡着后发生了什么我却是完全没有意识。在我去别庄前你这样,还可以说是我因为身体虚弱,你给我点的安神香,那么为什么在我恢复了以后,你依然要点。我试过强迫自己清醒,但是不行,你在这些方面倒是够谨慎。
那么你到底趁我在睡梦中时做了什么?以至于我每次在你那儿一睡着,都会做到那样荒诞的梦。其实光是做梦这一点就够我怀疑你到死了,你小子也太明目张胆了,就跟在大白天穿一身夜行衣似的惹人生疑。
青楼那次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很遗憾,你没珍惜,还是下手了。你知道,在青楼里发现你的那一刻,我有多想杀了你么?好在那个问题不是永久性的,不然你绝对不会到现在还功能健全的待在这儿!”
叶翎看着盘腿在软垫上,优哉游哉喝着汤的萧守,只觉得冷,渗入骨髓的冷。萧守居然在那次针灸后就想通了一切,先是不动声色地利用自己摆脱了洛子枯和武刑空。然后一步一步试探,脱离,最后反击。可笑自己还因为能陪着他走而高兴了很久。自己那些窃喜,不安,欣慰,窘迫在他眼里都算什么?算什么!
“你肯定了我有问题后,还要我陪你一起走,为的就是尽可能的削弱我用药的条件吧?同行那么久,你为什么会直到今天才动手,你完全可以再早一些的,这般委曲求全陪着我你不觉得辛苦么?”
叶翎的声音干净醇厚,说话的时候不紧不慢,温和纯粹。即使大喊的时候,他的声音听起来也不会觉得刺耳,只会觉得震撼。因为叶翎的一言一语总是饱含感情,高兴,愤怒,伤心,焦急,都能听得明明白白。不同于洛子枯的深藏不露,不同于武刑空的强势霸道,叶翎的声音就像他的人,至情至性。即使欺骗,也透着真挚。而,这一次叶翎的话,就像是凝了冰的松枝,连话语的空隙间都渗透着冷意。
萧守忽地抬起头,挑着唇,笑得妖孽。那一双眼却是瞳色发暗,漆黑冰冷:“因为昨天我在城里,才终于确认你在香囊里放了什么——御米壳(罂粟果壳)。叶子,你够狠,你有种直接上鸦片啊,对了,你不会是吧,要不要我教你,保证让我离了你就涕泪横流,抓心挠肺!一辈子跪在你脚下,生怕你踹了我。”
萧守手里的汤碗咯噔一声重重磕回了地面,碗里那一点点残汁居然溅了个干净。
“鸦片?”面对着萧守突如其来的愤怒,叶翎反倒有些莫名,之前不管说到什么,萧守都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现在的他眸子里却像是燃烧着的一团火,话里句间都是沸腾的愤怒。
叶翎不会明白,有一个民族,对鸦片和罂粟是那样的深恶痛绝,那两个名词所代表的屈辱是刻在整个民族骨子里最深刻的憎恨。而,萧守,归属于那个民族。
简而言之,叶翎就是倒霉催的撞枪口上了,他要是换种药,哪怕效力再强点儿,萧守也不至于愤怒至此。
叶翎看着萧守唇角有些恶劣地挑起,终于忍不住了么,把憎恶和愤怒明明白白的摆在面上,总比漫不经心地笑着好,至少,让我知道,我不是那么无足轻重,我做的那一切对你而言不是可有可无。
笑笑笑,笑毛笑,以为老子不会真收拾你是吧!萧守不爽地将手揉进发间,却突然想起,这发髻还是叶翎替自己梳的。
昨日,萧守因为辗转反侧了一夜,所以清早起来三千烦恼丝皆纠结成绺,杂乱不堪,再加上心情不好,所以梳的时候就野蛮了些,一手攥住发根,一手执了篦子就使劲往下刮,比褪猪毛的还凶狠几分。
叶翎一看,吓得劈手就夺了篦子,捞了萧守的发丝,沾上桂花露,替他细细梳理,温言道:“你既是不会束发,叫我就好,何苦自己折腾。”
萧守直接回了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还是直接教我怎么梳吧,要不以后你离开了,我找谁替我梳头去。”
叶翎只是笑:“我怎么会离开?以后再教吧,反正也不急于这一时。”
萧守想到这里,也不由苦笑,以后,就没人给我梳头了呐。算了,气了一晚上还不够?老子跟这不知道鸦片为何物的古人计较个什么劲啊。
叶翎看到萧守那脸色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的,自然不明白这妖孽那瞬息万变的心理活动。只想将一切问个清楚,好死得瞑目。
“你那晚扒我衣服,就是为了拿到我贴身放置的香囊里的东西?”
“没错。”
那样亲密的打闹,不过是布局……
“你之后说是洗澡,其实是翻窗出去找人鉴别,然后安排这个局了是吧?”
“对。”
洗之前就打了招呼,之后还留下味道,拿了春宫图册,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洗了那么久,当真是处心积虑,谨小慎微。
“你找的谁的人,武刑空还是洛子枯?”
“洛子枯。”
呵,果然是他。
叶翎半侧着脸看着萧守,嘴角带笑,脸隐在阴影里,轮廓模糊:“这样也好,我也许早就就等着这么一天了,等着你窥破一切,然后将我打入地狱,万劫不复。拼尽全力也不过是这个结果……要杀还是要剐,别客气,尽管动手吧。”
粉身碎骨,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跟个七窍玲珑心的妖孽斗智斗勇,时时刻刻在良心的不安谴责中煎熬,在日日的小心翼翼中憔悴。虐身虐心,惶惶不可终日。早死早超生,没什么不好。
萧守的视线凝固在叶翎如释重负的面容上。靠!萧守痛心疾首,这小子居然真的窥破了我的想法,知道老子下不了死手。
还尽管动手?这就是红果果的挑衅啊挑衅!你小子已经被逮捕归案了,事实清楚,罪证昭然,就等着人民法院下判决了。你凭什么就那么笃定dang和人民不会把你拖菜市口剁了呢,你怎么能因为最终裁决权在本大爷手里就这么有恃无恐了呢!你让费尽了心机装个恶人的俺情何以堪呐,情何以堪。
“要死也要等我问明白了再死。用香让我对你产生心理依赖,睡着时用梦扭曲我的倾向,你……是想要我爱上你,还是要让我离不开你?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或者说,你是为了谁的利益而做出了这种行为?”萧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往冷酷boss靠近。
为了谁的利益?叶翎看着眼前这个漂亮到妖异的少年。明明是那么风情卓然的一个人,却偏偏最不解风情。这种时候,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呢?
叶翎开口,一字一顿,不容置疑“因为我爱你。”
萧守筷子上的排骨掉下去了,老子穿的难道是琼瑶世界不成?阴谋诡计啥的都是因为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他之类的见鬼理由。而且,这是怎样大胆而直白的告白啊,你身为古代人的传统、矜持、含蓄、保守呢?子会哭的,一定会哭的。
“骗鬼去吧你。哥们儿,找个借口也不要找这种不靠谱的啊,你以为老子是银票,人见人爱?天下那么多女人你不爱,你非看上我?要么是你瞎了狗眼要么就是这年头爱已经不值钱了,要不你卖我两斤真爱,我拿去喂旺财?”
叶翎突然间很想笑,是啊,天下那么多人,我怎么就非他不可了呢?聪明得触目惊心,别人拿感情当目的,他拿感情当筹码。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是在玩弄人心。自己到底中了什么邪会爱上这等妖孽,是为了当初了惊鸿一瞥,还是为了那生死关头的不离不弃。可惜,还没弄明白,就已经陷入泥沼,不可自拔。
到最后,叶翎也不过是轻飘飘地回了句:“武刑空和洛子枯不也看上你了?”
“武刑空那是个见个漂亮点儿的人就想往床上拉的货,那不叫喜欢,那叫欲.望。洛子枯……你们和他不一样,他是历史遗留问题。”萧守拿筷子敲着碗的边沿,像是自己给自己附议。
叶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武刑空,洛子枯,你们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有人一起倒霉的感觉真好。
“笑毛笑,老实点回答,不然给你上刑。”萧守的表情可说是恼羞成怒加虚张声势。其实萧守自己也有些诧异,当初知道的时候气得够呛,但算计了无数却也没真打算把这罪魁祸首怎么滴。哎,难道自己真的忍着忍着就成忍者神龟了,心如止水,荣辱不惊?
“上刑?”叶翎冲着萧守眨眨眼,带着些挑衅的味道。大有你放马过来的意思。
萧守夹了一筷子肉,然后冲着叶翎大嚼特嚼。狠狠道:“看见没,看见没!老子不仅吃肉,老子还吧唧嘴!馋死你丫的。”
叶翎看着萧守鼓着小腮帮子,吧唧嘴的样子,泛起一抹苦笑,这还真是异常萧守式的刑罚。还不如直接杀了自己的好,最恨的就是,明明是那么睚眦必报的一个人,对自己却处处留情。若非如此,又怎会爱上?
如今,就算留条命,也再无机会和他在一起了吧。自己,输了个彻底呐。如果什么都不剩了,是不是就可以放手一搏,无所畏惧了呢。叶翎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凭什么总是萧守坑人,自己未尝不能坑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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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被坑了
监牢里的光线因为夕阳的西斜而一点点暗了下来,空气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和某人大口咀嚼的声音。
“对了,之前你说光是做梦这一点就够你怀疑我到死了。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梦到什么了,竟然会让我可疑到跟大白天穿一身夜行衣似的?”叶翎看着吃得正欢的萧守状似无意地问道。
萧守一想起这个就来气,夹起棵小白菜就冲叶翎丢过去了:“我梦到啥你不知道啊?!”
叶翎一伸手,用两指夹住了白菜,嚼吧嚼吧吞下了。不愧是萧守,丢东西都记得要丢最便宜的。
叶翎拿出专业医者的态度一本正经道:“那个香的作用是通过在梦里引发你的欲.望,达到对肉.体起抑制欲.望作用的目的,所以你到青楼才会发生那样的状况。但是你具体梦到了什么我却是无法控制。你还说那梦扭曲你的倾向,到底怎么回事?”
萧守拿筷子的手顿住了,他默默看向叶翎,只见此君左眼写着“我很诚实”,右眼写着“我很好奇”,纯良而无辜。不会吧,如果只是纯粹引发欲.望,那为什么梦到的人次次都是叶翎。萧守舔舔唇,觉得问题貌似有了意料之外的发展。靠,这么宓氖抡娴挠猩钊胩教值谋匾础
等了片刻,却见到萧守一言不发地从地上爬起来,拉开牢门,拐弯,走了。
叶翎看着萧守离开的方向,扯扯嘴角,有点自嘲地笑笑。我这坑还没挖出个形状呢,萧守就转身撒丫子跑了,这野兽当真得道成精了?
然而,不多时,熟悉的足音又响了起来。小野兽又溜达回来了,手里托着一钵饭。感情这小子刚刚打饭去了……
萧守把饭钵搁地上,然后就盘膝坐到了走道中,声音压得极低:“你为什么要抑制我的肉.体欲.望?”
叶翎视线落到萧守的脸上,白皙的脸上泛着微微的水红,害羞的模样,表情却是认真而庄重的,带着微微的矛盾感,惹人心痒。叶翎并未直接回答萧守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刚刚离开不仅是为了拿饭吧。”
萧守理所当然道:“嗯,虽然那大胡子在送上饭菜后就识趣地退下了,但谁能保证不会有人躲在某个角落里偷听呢。我自然要小心些。隔墙有耳什么的,最讨厌了。”那么丢脸的事儿,要是让人听见了老子还怎么泡妞,自然要先把附近检查一遍再说。
叶翎拿眼角扫射萧守那欠抽的小脸儿,话一出口,就带了挑衅:“那是洛子枯的人吧。萧守,这世上,你到底信过谁?”
“我信的人不少啊,比如你。我相信无论什么情况下你都不会伤害我。”萧守半靠在叶翎牢门的栏杆上,侧着脸,声音懒洋洋的,漫不经心的样子。
在这个距离下,叶翎一伸手就可以掐住萧守的脖子,但是,不论是萧守还是叶翎,都知道,这种事,没有可能。
萧守的信任的确很稀缺,他会把人往死里折腾,如果那人在死之前,还记得把他护在怀里,那么,勉强过关。萧守的信任需要对方先付价,卖方市场,明码高标,概不还价。但对方一旦出够了价,那么购得的名为信任的货品,保质期,会是一辈子。
叶翎忍不住喃喃低语:“又玩.弄人心,死妖孽,祸害啊祸害。”但止不住上扬的唇角,还是暴露了他心里丝丝的喜悦。
萧守的耳朵尖着呢,无辜道:“嘿,谁玩.弄你了,祸害你了,别把我说得跟个变态老头似的?凡是要讲证据,你怎么忍心往老子这么一单纯善良,憨厚朴实的新时代好青年身上泼脏水呢。作为破坏咱名誉的赔偿,你小子给我老实回答问题。你为嘛要在梦里引发我的欲.望进而抑制我的肉.体.欲.望?”
叶翎的心神回归到坑人大计上来,神色间都透着真挚:“你如此聪慧的一个人,若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又怎会落到二皇子手上。你难道没发现,女.色是你的致命弱点?所以,我想,若是你减小了对女人的欲.望,那么你的这个弱点也许就消失了。”
正所谓,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如果老跌倒,就说明——那儿有个坑。萧守一直知道自己对女性比较不设防,但是没想到会被叶翎提高到如此战略高度来考虑。
话说,起点男主有哪个是被女人害死的啊,就算被女人拿凶器比着脖子,不还有一个机会上演一把——当时那把剑离我的喉咙只有0.01公分。可是一柱香之后,这个女人会深深的爱上我,虽然本人平生说了无数的谎话,可是这句最有效:“你应该这么做,我也应该死。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希望是一万年。”——的经典剧目么。然后就是美人弃剑,软玉在抱。不管怀着什么样的险恶目的,只要是美人,那是必定要投向主角怀抱的,所以,本主角面对这种种艳.遇何必防备。
不过,照着套路来讲,龚小扇不是应该在事后回到本主角身边,然后说,其实我也是有苦衷的balabala 么?为什么就香消玉殒了呢。对了,洛子枯貌似插了一脚,他要是能让背叛过的龚小扇再回到我身边才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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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萧守的思维越飘越远之际,叶翎一声轻咳,将此人跑到十万八千里外的神智给拉了回来。萧守点点头:“嗯,你考虑的不算错。但你也没必要让我转而对男人有欲.望吧?”
“你什么意思?”叶翎一脸的莫名其妙。
装,你小子接着装!萧守一巴掌糊上栏杆,就差伸手揪着叶翎的领子吼了。“你别说你不知道老子梦里尽和你滚床单去了!”
叶翎的眼睛瞬间瞪大,愣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你……你梦到的人是我?”
“不是你是谁?”似乎意识到不对了,萧守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萧守的目光死死地锁定了叶翎,想要抓住对方的每一个眼神表情,拼凑出真实的答案。然而,叶翎却在下一刻突然弓起背将脸埋进掌心,掩盖了所有的情绪。只有闷钝的声音从指间泄露出来,是笑声,撕心裂肺的笑声。像是整个尘世在他的手中重生了,然后又在一瞬间轰然崩塌,只留下被焚烧着的残垣断壁,炽烈而绝望。
这哭的惨烈的,可以借肩膀,可以递手绢儿。可这笑得惨烈的要怎么办,递痒痒挠?萧守一时间,无措起来,呆在了原地。
“竟然,竟然是这样,你早就对我……早知如此,我何必……可惜,太迟了……”
叶翎断续的语言,有如一阵轻风,将萧守满载疑问的心湖吹得涟漪四起,不依不饶地想要个答案。“到底怎么回事?”
叶翎抬起头,看着萧守,那叫一个欲言又止,那叫一个欲说还休,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看得萧守想一巴掌拍过去,直接屈打成招:“你倒是说啊。”
叶翎抬着头,视线直直地撞进萧守的眼睛,眼神锐利,带着些微的压迫感。他开口,一字一顿,不带半点犹疑:“萧守,你其实喜欢我,从一开始就是。”
萧守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我一直挺喜欢你的啊。”
叶翎眸光一闪,似笑非笑,眼神却越加不留余地,直接而坦白:“我的意思是,你对我有欲.望。”
“去你妈的。”萧守条件反射就骂回去了。“我梦到你还不是你引导的结果,少给我扯别的玄虚。”
“我为了让你爱上我,就直接燃香让你梦到和我欢.好,不说我是否有这种药,就算我能做到,你不觉得这实在是太可疑了么?你以为我傻啊。”叶翎瞪着萧守,梗着脖子,坦荡的样子。
萧守咬着嘴巴气鼓鼓地瞪回去:“你以为你不傻啊。”但心中的疑虑却越来越深。
确实,叶翎最可疑的就是这点,动手脚的是他,梦里指向的人的也是他,简直就是把凶手明明白白地放在了受害人面前,一点遮掩都不带的。现在想来,确实不合情理。至少如果是自己,就绝对不会布这种傻不拉叽的局。
而且,叶翎两种用药方式,一种是香囊,一种是睡眠是的燃香。就香囊来看,香的效果并不强,不足以至瘾,最多产生点轻微的依赖性。那为什么另一种方式——燃香的效果却显著到招摇的地步呢。一个隐蔽一个招摇,搞这么复杂又没什么实际效果只会惹我怀疑进而绝交吧,真的有人会蠢到这种地步么?
萧守太聪明,聪明到忽略了世界上还有漏洞百出的计划这种存在。要是在他面前弄个一扣三百环的陷阱,萧守没准儿就一步步抽丝剥茧,如履薄冰地放心走过去了。但你要是在他面前直接挖个坑,然后树一牌子,上书“此乃陷阱”。萧守这家伙就算安然无恙地走过去了,也得惴惴不安个好几天,琢磨着到底是哪儿问题了,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就是萧守这种反面教材。
叶翎利用的就是萧守的聪明,你不是觉得我可疑得很明显么,但可疑得那么明显本身就惹人怀疑不是吗。而且,很重要一点就是,燃香的作用是保证萧守昏睡,会导致萧守做梦的,是乘萧守昏睡时进行的调.教。思路被引向的错误的方向,自然会本能地感受到不妥,却不知道不妥的是哪一点。
再加上,叶翎可以肯定萧守对自己有欲.望,至少在他以为自己是女人的时候是的,这是通过吃蜜那回萧守的反应得到过验证的。这个暗示不过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推了一把,所以更加具有欺骗性。
叶翎看着萧守阴晴不定的脸,很有些幸灾乐祸。让你小子坑我,坑人者人恒坑之。我没你聪明,不代表我坑不了你。
叶翎冷冰冰地笑了一下,十足地挑衅:“萧守,敢不敢试试,证明你对我一点欲望都没有。”
萧守沉默半晌,突然低低地蹦出一句:“怎么证明?”
叶翎眉梢一挑:“你想在这里证明?”
萧守站起身,俯视叶翎:“我同意,不是因为我心虚或是不确定,而是为了证明给你看,你的想法有多么荒谬可笑。你怎么想我我不管,但别以为别人都他妈跟你一样扭曲。”
叶翎也站起身,然后俯视萧守:“反常即妖,萧守,你没发现么,你的口气,已经不对了。”
萧守默默别过头……我痛恨现在一米六的身高。
萧守靠着栏杆,抄着手问道:“怎么试,需要把你的装备还给你么?”
叶翎摇头:“自然不需要,不然你岂不是又要说是我动的手脚了。找个隐蔽些的地方就是。”
萧守点点头:“你等着。”
说罢萧守转身就往外走,不一会儿,那大胡子跟在萧守身后进来了,开了叶翎的牢门。萧守走进牢门,拍拍叶翎的肩,道:“来,埋个头。”
叶翎不明所以地埋下了头,突然后颈一疼,便陷入了黑暗。
萧守甩了甩手,俯视着昏倒在地的叶翎:“让你小子俯视我。”
叶翎再醒来时,已是换了个环境,身下是紫檀雕花的床,青毡铺地,墙上糊着白花绫,挂着一幅泼墨的山水。桌凳杌椅一应俱全,看布置,倒像是哪家客栈的天字号房间。
萧守从椅子上站起,往床边走去:“醒了?在这里就没问题了吧。”
叶翎苦笑着摸摸后颈,翻身就要下床,却忽地一个踉跄,往地下跌去。好在萧守就在身边,叶翎一伸手就揽住了萧守的腰,修长的手扣住了萧守的腹部,但因为下跌的冲力,手并未抓紧,而是顺着跌倒的动作,从萧守的腰一路后滑,最后才勉强扯住了萧守衣衫的下摆,没有跌得太过狼狈。
“不是吧……我之前就打了你脑干一下,你至于整个小脑都罢工么?”萧守伸出手,示意叶翎拉着起来,但那口气怎么听怎么欠抽。
叶翎瞪了萧守一眼,并未拉萧守的援助之手,他放了扯着萧守衣摆的手,撑着床沿站起身来。淡淡地看着萧守,道:“开始么?”
萧守退开两步,面色也变得严峻起来:“好。”
叶翎想了一下,道:“我不碰你,也不会对你说话。你只需看着我就好,然后你自然就明白你是否对我有欲.望了。”
q(s^t)r哼,老子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活儿,老子要真对个大男人有欲.望,就立马穿着粉裙子跳天鹅湖去!
萧守坐回椅子,狠狠地瞪着叶翎,有些莫名地恼怒。像是个被人冤枉了的孩子一般委屈地扁起了嘴巴,焦急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却说不清是想要证明给叶翎看,还是想要证明给自己看,好打消那盘踞在心底的荒谬疑问。
叶翎并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他只是直直地看着萧守,然后开始——脱衣服。
萧守嘴角抽抽,脱衣舞么……要是个蜂腰巨.乳女人来,没准儿我还真硬了。但叶子,你真觉得你那前边儿和后边儿一样平的身板有看头么?
叶翎那身衣服还是牢里那身,叶翎脱得并无半点挑.逗的意味,他只是干脆地解开了腰带,衣带,然后将外衫往下剐。叶翎的眼睛看着萧守,那眼睛干净纯澈,甚至带着些微的笑意。
外衫褪尽,叶翎修长的身躯纯白的棉布内衫包裹着,线条流畅而利落。叶翎的身躯劲瘦挺拔,骨架生得极好,肩膀微宽,然后线条一路内收,显出略细的腰来,然后是修长笔直的腿,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一支破天的竹。
萧守本该吹声口哨,玩笑一声:“你小子身材不错啊。”但萧守此时却没有这个心情,因为自己的心跳已经莫名地开始加快,体温也在不可遏制地上升。
妈的,你激动个p,没见过男的脱衣服啊,施瓦辛格爆衫你都见过十七八回了,至于激动成这样么。萧守在心底对着自己碎碎念,企图制止这诡异的变化,连眼神都不自觉地飘开了。
“萧守,看着我。”叶翎的声音突然想起,萧守有些慌乱地扭回头,心虚得一塌糊涂。因为内衫的存在,叶翎暴露的并不多,萧守只能看到从脖子到肩膀的一小块麦色的皮肤,看起来挺光滑的,像是纯蚕丝织就的杭罗,质地紧密,结实而柔软。
萧守觉得有些口干,心跳快得乱七八糟。到底怎么回事……没有香,没有药,甚至没有言语或者行动的勾.引。只是单纯的脱个衣服而已,为什么老子会觉得心跳得跟被人追杀似的。
萧守怀疑叶翎已经发觉到了自己的窘迫,因为他眼里的笑意明显加深了。墨色的眼眸亮亮的,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味道。
叶翎解开了内衫的衣带,然后缓缓拉开了领口,内衫跌落在他光.裸的脚下,光滑紧绷的肌肤,肌肉起伏的纹理,年轻而轩昂的身体,好像画卷一般缓缓展开在萧守眼前。叶翎的身体沐浴在光里,每一个动作,带动着肌体的扭转,拉出微妙的曲线,细小的光亮就沿着起伏的纹理,勾勒出动人心魄的线条。
萧守觉得自己多半是疯了,全身血液奔涌着汇集到某个隐晦的地方,某些不该有的欲望便蠢蠢欲动地想要抬头。每多看一分,呼吸就紊乱一分,肌肤就滚烫一分,血液就喧嚣一分,下面……就热一分。
叶翎不再往下脱,而是走到萧守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什么都不说。
是的,不需要再多说什么,萧守那咬紧的唇和绯红的脸已经出卖了一切。
“你,对我,有欲.望。”叶翎低下头,凑到萧守耳边,做出了最后的结论。
好像有一个炸弹在耳边轰然炸响,有什么被随之粉碎,渣滓不剩。萧守的眼睛猝然瞪大,慌张而无措的模样。为什么,会这样?!
75、入局了
“咔嚓”最后的声音是门被关上的脆响。
穴道被点的妩媚少年被独自留在了客栈里,无法行动也无法出声,意外被动的姿态。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房间里却突然传出少年愤怒而惊惶的声音:“放开我!”
就像是收音机被按下了播放键,房间里一下变得喧闹起来,桌椅的碰撞声,茶杯的碎裂声,击打的钝响声,还有少年压抑的低吼声……
即使房中热闹如斯,却始终没有人进房去看看。似乎这个角落被人彻底地遗忘了。一炷香之后,房间却突然间安静了下来,静得似乎连呼吸声都能听见,所以,一声低叹被耳朵捕捉——“看来,是真的走了啊。”
萧守瘫倒在床上,房间里一片凌乱,却没有其余人的身影,刚刚房间里的喧杂,便显得突兀而莫名起来……
小攻决然转身,身为小受,在恢复行动力的第一时间,理应直追而出,喊着诸如“不要,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之类的经典台词。
即使不追出去,那也该先幡然醒悟一下“直到失去你的这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我其实是爱着你的!”
继而黯然销魂一把“你就这样退出了我的生命,不留半点余地……”
最后用痛哭流涕来哀悼爱情的凋谢“呜呜呜,人家不就算计了一下你嘛,你怎么能不要人家呢?!”
但是,众所周知,萧守是一个特别的受——特别找抽的受。
在叶翎告别的那一刻,这小子脑子里居然只有一个念头:“你小子至少让我射了再说啊啊啊……” 如果可以具现化的话,在那催人泪下的诀别时刻,他脑袋里一定只填着一个词—— “释放”,还是初号字,加粗,划线,红色,带阴影的那种。
当然,身为一个在高.潮前一刻被生生按了暂停键的男人,萧守这种反应也是可以勉强谅解的。 但当这小子在一刻钟之后恢复了行动力,他就彻底落实了欠抽的罪名。
解决生理问题后,大脑恢复正常运转的萧守面对叶翎的离开,首先做的不是伤心,不是愤怒,不是遗憾,而是试探——试探叶子这是真的告别还是欲擒故纵。于是他一人分饰两角,营造出“少年无辜被制,恶人趁虚而入”的音响效果。
萧守在带叶翎到这房间里来的时候就吩咐过相关的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靠近。如果刚刚真的有人出现,下场绝对是被萧守打一闷棍,然后五花大绑接着审问。
然而,离开的人是真的离开了,而试探的结果也证明了这一点。
萧守将试探作为第一反应,是单纯地因为不信任,还是因为不愿意接受叶翎离开这个现实,也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答案了,或者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萧守躺在在床上,鼻端还萦绕着情.欲的味道,手腕懒懒地搭在床沿,手心朝上,白皙的手指微微弯曲,像是要抓住什么。但事实上,握在手心的只有冰扎冰扎的空气。于是拳头猝然握紧,手背的青筋隐隐跳动。“妈的……完全失控了。”
布局者,习惯于将一切都掌控于指掌之间。然而叶翎的这次反击,则完全超出了萧守的预计,萧守不喜欢这种被动的状况,非常不喜欢。
当初在确认了叶翎对自己下的药后,萧守愤怒过,失望过,但更多的是担忧,不是担忧自己而是担忧叶翎。萧守信任叶翎,他相信叶翎这个兄弟不会背叛自己,如果那些相处时的感情都是假的,那么这个世界上恐怕就没有什么可以配得上真实这两个字了。所以,他布了这个局,目的仅仅是为了让叶翎说出实情。为什么要下药?为什么要骗我?如果你是被胁迫的,为什么不说出来让我帮忙?
然而叶翎给出的理由超出了萧守的理解范围,“我爱你”这就是全部的理由。本来准备好听一个恶毒阴险的诡计陷阱的某人纠结了,哥们儿,就算你不想说,也没必要扯这么离谱的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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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一切,更是让萧守猝不及防。为什么会做那些梦?为什么会对叶翎有欲望?为什么要离开?
如果这些都是因为你爱我,那么……
兄弟,你还是先找你师傅看看你脑袋被门板夹了没有比较好。
如果这些都暗示着我也爱你,那么……
兄弟,你去找你师傅时,麻烦顺手捎上我好么。
握紧的拳头狠狠砸上床板,萧守的眉心皱出小小的竖纹。所有的问题都指向在爱这个诡异的字眼上,而又找不到别的证据来抹杀这个结论,他的神经都快纠结成天津麻花了。
这就像是出门就让个陌生人抽了两巴掌,而理由却是人品不好,你没法承认自个儿人品低下,但也没别的原因可以解释为何会“享受”到这种待遇,所以,就只能郁闷地蹲在墙角里画圈圈,诅咒这个不按理出牌的世界。
萧守隐隐觉得有什么关键的东西慢慢浮出水面,如果不是我有问题,也不是你有问题,那么,是否可以猜测这个世界有问题。最诡异的就是,本大爷作为一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主角,为什么混到现在连一个老婆都没捞到!当初那窗口许诺的美女成群、小弟满山、坐拥天下啥的难道是虚假广告,这穿越办的老板以前是搞房地产的不成?
还有,没有女人就算了,为毛那么多男的对老子有性趣?如果子枯是因为历史原因,悟空是因为饥不择食,那么,叶子是为嘛?为了他那有必要自插一下的狗眼?
难道说……老子穿错了世界?
也许进入这个世界的本该是个女人,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有男人接二连三地蹦出来告白了。但是,如果我的经历本是为女人准备的,那这个女人真的能活到现在么?所谓女人这种娇滴滴的生物在这个罪犯满地爬,刀剑漫天飞的世界,要靠着什么混下去?靠着男人的爱?又不是妓.女!况且脚踩几条船对于作为依附品的女人而言,只能成为催命符吧。
挠挠头,萧守有些烦躁地爬起身来,思维在大脑的胡同里左突右撞找不到出口,只好在十字路口前止步。算了,多收集些信息,再作推论也不迟。
萧守整理了一下仪容,推开门,离开了客栈。
半个时辰后,默楼,萧守和大胡子相对而坐。
萧守:“行李什么都在这里了吧?”
大胡子:“是的,您的还有叶公子的都在这里了。”
萧守看着叶翎的行李,目露凶光。叶翎,你个二百五,有必要跑这么快么?老子行李、武器什么都的还没给你,你小子跑毛跑。俗话说得好,没钱寸步难行,难道你要一路要着饭回去么?要是你小子让人扣下来刷盘子,老子绝对嘲笑你到死。oo
萧守:“镖局的人怎么样了?”
大胡子:“还在四处找您。”
萧守:“嗯,我待会儿就直接到镖局的分部去好了,不管怎么说,行程还得继续不是。对了,你知道石诺的高手大规模聚集是为了什么吗?”
大胡子一脸为难。
萧守亮了亮食指上的指环:“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这么大的事默楼要是没情报早就该跨了。如果不方便告诉我原因,那么告诉我他们的聚集地就成。”
大胡子看着指环,沉默半晌,还是开口了:“是寿苍山。”
萧守想了片刻,自行李中取出一本厚厚的书来,书本上有着精心修补过的痕迹,正是洛子枯写给萧守的那本地理志。萧守翻了翻,问道:“就是那个在寿苍盆地的中央戳着的小山?”
大胡子点点头。
萧守琢磨片刻:“寿苍盆地四面环山,只有南部那一个入口。我要是现在赶过去,不管是陆路还是水路都要一个月以上吧?”
大胡子:“是的。恕小人直言,现下那地方凶险得紧,萧公子还是避开为好。”
萧守看着书上的地图,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那我就换个地方去好了。”说罢起身准备离开。
大胡子:“叶世医依旧和您一路么?”
萧守回过头,一脸不爽:“你这是以什么立场问的?”
大胡子:“是小人僭越了。”
萧守扯扯嘴角:“其实回答你也无所谓,既然你想知道的话……我就不告诉你!”
大胡子:“……”
萧守:“知道为什么我偏不告诉你么?”
大胡子:“为何?”
萧守:“因为你人品不好。”
大胡子:“……”
萧守看着大胡子那纠结的表情,视线无声飘移。
烂树叶,说什么“我不要你了”。你以为老子是你床头柜里的过期套套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哼,这年头喊“呀灭嗲”的是什么下场地球人都知道,敢说不要,就要做好被老子抓到后先x后o的准备!q(s^t)r
说到底,不幸被甩的萧守只是在迁怒而已。
**********************我是换个角度讲故事的分割线**************************
万藉觉得自己实在是很没用,父亲一走,镖就出了问题。等自己和周叔终于脱身的时候,郝帅他们却不知落到哪里去了,寻了一天一夜,却是半点线索都没找到。
正在万藉急得快泪奔的时候,周镖师带来了郝帅的消息,此人此时正在城中的镖局里喝茶。万藉二话不说,策马回奔,当那个柔弱少年的身影出现在视线范围内的时候,他才总算松了口气。万藉环视一圈,想要找到另一个人的踪迹,但却无功而返。
万藉走到近前,心也越来越沉,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郝帅,面无表情,眼神黯淡,嘴几乎抿成一条线,身体紧绷,防备的姿态。
“你还好吧?”
万藉看着少年的嘴唇开合,流泻出关心的语句,却再不是惯常的那种懒洋洋的口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措而生硬的口吻。
万藉扬起唇角,试图让对方放松些:“我很好,你呢?”
面色苍白的少年似乎因为万藉的话语而轻松了些,点点头,低声道:“我没事。”
万藉又问道:“杨公子呢?”
少年身体一僵,不再说话。
周镖师插话道:“郝公子,虽说你是雇主,但按道上规矩来讲,你总该把话挑清吧。为什么不过是跑趟普通的人头镖,会引来那么多人。为什么万镖头刚走,我们就遇上了劫镖的?如果你不露个底,请恕我们无法奉陪。”
万藉看周叔说得那么不客气,正想插嘴,却听郝帅缓缓道,声音低沉得毫无起伏“抱歉,发生这等事,我也是不曾料想到。我到这里来,一是报个平安,二是看看你们的状况,三是取消委托。”说罢,便将金子放在了桌上。
一时间,大家都没了声响。
接着,郝帅又掏出一锭黄金,开口:“我想托石诺镖局再走一趟镖,送我去北苍山,二十天内到达,我保证不会再有因我本身而出现的意外。接么?”
周镖师与他对视半晌,低叹一声:“好,我接了。”
郝帅转身就往外走:“我在那晚住过的客栈等你们。”
万藉眼睁睁地看着少年一步一步离开镖局,走到门口时,却突然回了头,黝黑的眸子盯着镖局中的众人,低声道:“对不起,没想到害你们遭遇了这等麻烦。好在……你们没事。”说罢苦涩地笑笑,转身离开。
周镖师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他本觉得这事儿和郝帅脱不了干系,毕竟往镖头在走之前特地嘱咐过自己别小看了这少年的心计。但现在看来,反倒是自己错怪了他。出了事,自己这边没什么损失,他却因为发生了意外而干脆地终结了雇佣关系。实不像是对镖局有企图。
“北苍山……这地方听起来怎么那么熟?”一旁的一个镖师皱了皱眉。
万藉一拍头:“我爹他们去的不是寿苍山么,莫非北苍山就在那附近?我爹说那地方现在可凶险得紧……去北苍山,不会有事吧?”
周镖师笑了笑,道:“北苍山,准确说来是北苍山脉,就在寿苍山北边儿,那可是一大群山,横栏着就跟堵墙似的。你看着虽不远,但想要翻过山到寿苍山那边儿去,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就算你有绝顶的功夫,能翻过去,那也得花半年之久。想去寿苍山,只能绕过东苍山脉或者是西苍山脉,从南面那个小缺口进去。所以说,郝公子去的北苍山,和寿苍山那边,可搭不上半点干系。”
周镖师看万藉松了口气,又道:“要在二十天内赶到那边,可有些吃紧,我们还是赶紧收拾东西吧,郝公子还等着呢。”
“周叔……杨公子还没找回来,这样不要紧么?”万藉犹豫地问道。
周镖师叹了口气:“你还没明白么,你爹刚走,劫镖的就出来了,意图不像是伤人反倒像是逼我们分开。后来郝公子被姓杨的带走,一去就失了踪迹。过了一天,回镖局的,只有郝公子一人,提起那姓杨的,郝公子却是那种反应,还结了银钱,连行程都换了,一副不想让我们追究下去的样子。你说是发生什么了?”
“你是说,姓杨的……”万藉瞪大了眼睛。
周镖师一副过来人的架势摇头叹息:“哎,江湖上这种事常见得很,为了利益反手插兄弟两刀的人俯拾即是。郝公子虽然机智,但也毕竟年少,江湖的水深着呐……”
可惜江湖的水再深,也淹不死萧守这妖孽,这小子属泥鳅的,人心的水在他手里那就是作案工具,玩儿死你没商量。他连名字都给的假的,话又能有几句是真的,这回更好,一句话没多说,几个表情就把这案件栽赃给叶子了,不可谓不牛。其实,这小子还是在嫉恨叶子蹬了他这件事吧……
76、拆桥了
“多谢两位一路照拂,郝帅在此拜别。”萧守戴着纱笠端端正正地作了个揖。
周镖师笑笑,叮嘱道:“这城里也有我们镖局的分部,你若有事,可以去那里。”
万藉别过头,额发垂下,在眼角绘出细碎的阴影,他哑声道:“这北苍城虽繁盛,但到底不比琉琰城那样的大城,万事小心。还有,那北苍山历来是凶险之地,你仔细些,别靠近……”万藉的余音将散未散,像是还要说点什么,终究是叹了口气,埋了头不再言语。
“好的,我走了。” 萧守点点头,转身离去。
看起来很是纤细柔弱的少年缓缓踱入长街,最终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人已经走了。”周镖师拍拍万藉的肩。
万藉依然没有抬头。
周镖师后跳一步,一副见鬼的样子:“你别是在掉豆子吧?”
万藉的头依然没有抬头,扯着袖子抹了把眼睛,沙着嗓子道:“我才没哭!”顿了一会儿,万藉闷闷道:“这一路过来,郝公子整天蹲在车厢里,写写画画,一声不吭。我想为他分担一二,还没开口便被他拒之门外。那么肆意张扬的一个人,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现下连我们也离开了,可怜郝公子茕茕一人,形影相吊,黯然神伤……”
周镖师以一副过来人的架势,遥望远方怃然叹息:“情之一字,最是磨人。想我当年那也是对月伤神对花吐血的主啊……哎,走吧。”
周镖师将万藉一把推进车厢,驾着车,调头,狂奔。
“喂喂,要不我们在城里吃顿饭再走啊。”万藉的声音自车厢中传来。
“去前一个城镇吃!我们得早些回去。”周镖头默默抹了把虚汗,好在分开得早,不然这万小子恐怕就真要陷进去了。当初万镖头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万不能让他儿子因为这绝色少年而染上分桃之癖,万幸,万幸,逃过一劫。
某茕茕孑立,形影相吊,黯然神伤的单薄少年在拐过路口后,立马溜达进了一家客栈,一拍桌子中气十足地喊道:“掌柜的,要间房,然后给我送点吃的过来!”
“客官您想吃些什么?咱这儿的鲫鱼汤可是一绝。”一个伙计殷勤地上来伺候着,引着萧守往房间走。
“嗯……来只烧鸡,拌个猪耳朵,再炖个鲫鱼汤,二两米饭。”萧守拿出了饭桶的架势。
“好嘞,您还有什么吩咐没?”伙计替萧守推开了房间的门。
萧守想了想,冲小二道:“小哥,在下初来乍到,想要好好逛逛这北苍城,你能替我寻个人带路不?”说罢掏了五十文塞进伙计手里。
小二将钱塞进怀里,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客官若不嫌弃,小的一会儿陪您逛逛可好?小人打小在这城里住着,对这路比对自家老婆还熟,哪儿刺激,哪儿舒服,咱是门儿清呐。”
萧守抽抽嘴角,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真是鲜活生动的比喻啊。“那就有劳了,我一会儿吃了饭就去逛你老婆……不是!去逛街,去逛街。你先跟你掌柜的说一声吧。”
小二应承着喜笑颜开地奔厨房去了。
萧守自行李中掏出一叠纸来,坐到床边,边看边感叹。费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把设计图还有路线给搞定了,一会儿还得去找人做,哎,当主角真是个体力活儿啊。
萧守取下纱笠,“嘣”的一声倒上了床,软得像只趴趴熊。哎,这赶路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看那万藉,困得连脑袋都抬不起来了……想当初那是多活泼好动一孩子啊。
令人沮丧的是对牛弹琴,令人绝望的是对守谈情,前者无言以对,后者没心没肺。周镖师说得好,万幸,万幸,逃过一劫。
所谓穿越者,那就是拿着超前一百多年的知识储备来洗刷古代科技水平的作弊器,而起点男,那更是穿越中的穿越者,作弊器中的金山游侠。虽说北苍山在诞皇世界的人眼中就是个标着此路不通的路牌,但这对于之上与情商成严重反比的萧守同志而言完全不是问题。如果爬不过去,那么飞过去就是。
于是,两天后的夜晚,一个热气球无声地自北苍山的北面升起,翻越山脉,进入寿苍盆地,向着寿苍山一路飘去。
某妖孽俯瞰着身下渺小的世界,帐篷如巨蛇般将寿苍这一孤峰盘绕,萧守嘴角泛起惯常的欠抽笑容:“寿苍山,似乎正在上演一出大戏呐。证明给我看看吧,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为我准备的舞台!”
天际浓重的墨色渐褪,留下沉郁的苍蓝,有隐约的金红自苍蓝中透显,红日即将破云而出。
萧守背着他的行李在寿苍山上游荡,忽而,前方传来兵刃交击的脆响,还有女子的娇叱。某野兽那小耳朵立马精神抖擞地立了起来,屁股后那大尾巴也亢奋地甩啊甩。
英雄救美啊英雄救美,起点文里泡马子的必备桥段,对于美女嘛,有困难要帮,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帮。嘿嘿嘿,一来就遇上这等好事,看来老子的大老婆有着落了。
萧守带着人见人踩的笑脸小心翼翼往声源处探去,一美人儿正和一大汉打作一团,雪绫袄青缎掐牙背心勾勒出美好的身段,浅碧烟撒花绫裙随着美人的动作翻飞如凌风的莲叶。萧守眼神儿随着那裙摆晃啊晃,心说,美人,咱真有缘啊。
萧守心里美得扑哧扑哧直冒泡,这世界果然还是正常的,刚到贵地美人就出现了。而且是和自己缘分颇深的美人儿——姚水湄,石诺镖局的大小姐。
咱可是在一间房里会过。(人家那是来青楼捉奸。)
一辆车上处过。(那是因为你绑架了她。)
一张床上见过。(那会儿,躺床上的还有个武刑空呐。)
萧守在脑海中历数了一下他与姚水湄相处的“温馨”回忆,然后毅然决定,这个美,他救定了。如此高频率的相遇,只能说明,这就是自个儿命中注定的红颜知己啊!一幅美人无以为报,恳求以身相许的美好画面已经在萧守的脑海中迎风招展了。终于,终于要告别老子的初哥生涯了么,泪流满面。
(蛋黄:喂喂,你的清白早没了好吧。萧守:之前的都叫洗肠!蛋黄:otz,你赢了。)
场中两人激战正酣,大汉的长刀抵着姚水湄的剑,往旁一带。姚水湄力有不逮,长剑被震落在地,只得后跃一步避开身来。“唔。”就在这时那大汉闷哼一声,扑倒在地,抽搐两下,居然就一动不动了,而他的屁股上,正插着一枚袖箭。姚水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睛猝然瞪大,大喊了一声“救命!”继而警觉地边四下打量边往后飞退。突然,一只手从侧面伸出,抱住了她的腰,随即背部感到了另一个人的温度。
萧守一手揽着姚水湄,一手用袖箭指着倒在地上的壮汉,满脸得瑟。美人在抱那个温香软玉啊,老子终于王霸一回了,哇咔咔。
萧守本想和姚水湄来个深情对视,用自己深邃的虎目抚慰一下美女脆弱的心灵,但是,他发现了一个悲催的现实。他身高一米六,姚水湄身高一米七……身高不是差距,是杯具。
萧守仰视着姚水湄姣好的侧脸,内心欢呼雀跃面上淡定温文地开口:“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好人……”
姚水湄咬牙,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但这不代表你就能肆无忌惮地把你那狗爪子搁我腰上!姚水湄努力淡定道:“刚刚那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萧守完全没有意识到刚刚自己一不小心说了实话,于是一脸大义凛然地回答道:“嗯,我看你有危险,就奋不顾身挺身而出英雄救美了,你也不用太感谢我,以身相报什么的咱随口讨论讨论就好。”
其实……萧守这么多年都没女人看上他,也不都是攻君努力的结果。
“那,真是谢谢了。”姚水湄忽然出手,右手捏了萧守绑着袖箭的左手,左臂屈肘,旋身,手肘重重砸向萧守的太阳穴。萧守条件反射之下,松开揽着姚水湄的手,屈腿矮身,姚水湄的肘击擦着他的头皮飞过,事实证明,长得矮还是有好处的,要换个一米八的绝对躲不开。
萧守跟洛子枯学的武技属于是人打我一拳,我回他一刀的那种,以落井下石为技术纲领,以趁你病要你命为行动指南。所以他在屈腿矮身的那一瞬间,膝盖就狠狠顶上了姚水湄的膝关节内侧,脚还添油加醋地在姚水湄纤细的脚踝上邪恶地一勾。
于是,奋起反抗的姚水湄童鞋就这样优美地旋身,然后……重心失衡飞了出去,吧唧一声脸着地了。
萧守无辜掩面……那啥,我真不是故意的。萧守正要走上前去扶起被自己打飞出去的美人儿,却在下一刻不得不止住了步伐。因为,他已经被一群手持利刃的汉子围在了中间。
姚水湄缓缓从地上爬起,身上带着几乎已经具现化的熊熊怒火,指着萧守大喝道:“给我抓住他!”
萧守闪过劈面而来的大刀片子,一位革命先驱的英雄形象在眼前缓缓晃过——东郭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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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美人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过河拆桥天晴就扔伞!嗷嗷~”
萧守又蹦又跳地躲避着袭击,委屈哀号:“我救了你,你为何却要置我于死地?”
姚水湄拿手绢慢慢擦着脸:“我与师傅在这里喂招,你却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先是袭击我师傅,后又挟持于我,要不是我机警,现下还在你手中呐。”
“我以为那大汉是要不利于你,这才贸然出手。实是误会啊误会。”萧守欲哭无泪,这等狗血的误会是怎么回事啊口胡!助人为乐有错么,见义勇为有错么,英雄救美有错么?你这样很打击我做好人好事的积极性啊美人儿。
“误会与否我说了算!”姚水湄冷冷地瞪着萧守。
萧守哀叹一声,站在原地,不动了,任由镖局的人将自己绑缚起来。那么多人,自己又不敢伤人,迟早得被抓住,还是早死早超生算了。“好吧,我相信石诺镖局还是很讲道理的,一场误会而已,我想你们在弄清后定然不会恩将仇报对吧?”
姚水湄微笑着走上前来,萧守看着美人盈盈的笑脸,估摸着这美人儿是不是对老子其实也有那么点儿意思。姚水湄温柔地抬手……“啪”
萧守的头被扇向一边,白皙的颊上立马浮现出一个血红的五指印,萧守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看着依然盈盈微笑的美人:“为什么?”
姚水湄冷哼一声:“单凭你占我便宜这一点,就该被大卸八块,丢出去喂狗!你最好老实交代,你到底把我师傅怎么了?”
萧守扯扯嘴角,很想骂娘。老子不过是搂搂腰就该被你大卸八块?你以为你是圣母玛利亚,上帝他妈?老子爬墙千堵,终有一摔。想我萧守英雄一世,居然被个娘们儿训得跟条狗似的,姚水湄,你给老子记着,就算以后你哭着求着要嫁给我,我也不会再让你当大老婆了!
姚水湄捏着萧守的下颚,染着蔻丹的指甲掐入细腻的皮肤:“还不回答,你想要本小姐再赏你一个耳光么?”
萧守咬牙,缓缓道:“你师傅没事,他不过是被袖箭上的麻药弄倒了,等会儿就会醒来。我一没有恶意,二不曾害你,你还这么绑着我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世人皆称石诺的大小姐蕙质兰心,我想,该不是无的放矢才是。”
姚水湄并没有放开他的打算,又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萧守正搜肠刮肚地琢磨着说辞,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后方传来:“出什么事了,听说有人袭击姚大小姐,解决了么?”
萧守一扭头,武刑空!后面还浩浩荡荡地跟着一堆人。完了,老子丢脸都丢到外婆桥了。在这种悲催时刻对本主角进行围观,实在是很惨无人道啊混蛋!
武刑空看到萧守那精致依旧的眉眼,眼中闪过一抹异彩,继而一脸惊愕道:“暖秋,我找你半天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萧守有气无力地冲着武刑空唤了一声,好了,这下自己是谁,怎么会在这里的问题都解决了。
姚水湄挑眉,我就说这小子怎么越看越眼熟,还总有种抽他的冲动,原来是千重菊那个抱棉被跳楼的小倌。
武刑空直直地冲萧守走来,脚步带起的疾风将玄色的衣襟吹得翻飞滚涌,带着锐不可当的气势。压制着萧守的两人不自觉地退到一边,武刑空走到萧守面前,将他护在身后。
“姚水湄,你最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人会被你绑在这里?”武刑空的眼睛微微眯起,幽深的眼眸中有寒光隐现,像只伺机狩猎的狼,一有风吹草动便会奔袭而出,咬断对方的咽喉,啃骨噬肉。
姚水湄一时间竟失了语言,她知道武刑空是个可怕的人,但真到直面的时候,才知道这个男人可怕到了什么地步。
萧守自不会轻易将解释的机会拱手让人,淡淡开口道:“先前,我无意间看到姚小姐和一大汉刀剑相向,我怕姚小姐有什么不测,便贸然出手,击昏了那大汉,并将姚小姐护在怀中。谁想姚小姐竟突然对我出手,我险险躲过,她又唤人来对本人进行围殴,我不欲将误会加深,所以束手就擒。姚小姐,我说的可有什么不对?”
姚水湄想到之前自己竟被武刑空给吓住,不由得恼羞成怒:“就算你能将喂招误解为厮杀,那么之前既然已经将我师傅击昏在地,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护我入怀?”
萧守心说:当然是为了占你便宜!但面上还是正气凛然道:“那麻药放了五年,我怕它过期了,效力减弱。所以才多此一举。”
药物过期……周围的人无一例外怜悯地看着那屁股上插着箭,趴在地上的某位。
武刑空嗤笑一声:“姚大小姐的意思是,我家暖秋在占你便宜?怎么可能?!”
姚水湄看着武刑空那样子,更觉愤怒:“你凭什么说不可能?!”
武刑空一脸嫌弃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姚水湄,然后转过身,随手一划,萧守身上的绳索尽断。武刑空修长的大手在萧守被扇红的脸颊上万般怜惜地拂过。
“就凭,他是我武刑空钟爱之人。” 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蛊惑的味道,像是某种低伏在草丛中的野兽,月光流淌过它墨色的皮毛,惊心动魄的诱惑。
萧守的脸瞬间扭曲了,一脚跺上了武刑空的脚面,鞋跟磨啊磨。这种不靠谱的理由你小子是怎么诌出来的啊,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似的,满脑子豆腐渣?!
事实上,满脑子豆腐渣的人还真不少。
“咳咳,真是诡异的理由啊。”
“总觉得有种奇特的说服力……”
“武刑空推了姚家的婚约就是为了他吧。”
“那少年确实相当美貌,甚至比……更胜一筹。”
“既已是武刑空的人,而且感情那么好的样子,应该不至于……”
听着周围人那八卦的议论,萧守的脸很快和姚水湄一样铁青铁青的了,脚下的力道再次加大,杀气腾腾。
武刑空微微抽搐的眉梢,证明了他痛觉神经的尽忠职守。但他面上却满满的都是笑意,唇角不可抑制地扬起,眼眸亮得惊人,映着萧守憋屈的小脸,满足得像是只在阳光下晒肚子的大猫。
“无论他是有心还是无心,他冒犯了我都是不争的事实。武刑空,你不会想要因为一个低贱的小倌而扫了我石诺的面子吧,还是说,你想拿你海佑的面子,作你的宝贝的遮羞布?”姚水湄的面色沉得像坛死水,敢这般轻视自己,武刑空必须得付出代价!
萧守的拳头猝然握紧,妈的,死婆娘!照她这么一说,要是武刑空再帮我,那就是仗着海佑少主的身份公然徇私。他若帮,必会引起手下人的不满。他若不帮,那么就算是被石诺压了一头。左右都是绝路。这么恶毒的女人,送给老子当丫鬟老子都不稀得!
萧守扯扯武刑空的袍袖,武刑空收回瞪向姚水湄的凌厉视线,看向萧守。萧守看看姚水湄,望着武刑空糯糯道:“悟空,你怎么能这么说姚小姐呢?姚小姐可是天下第一美人。”
现在知道服软了?哼,早干什么去了!姚水湄眉梢一挑,有些得意。
萧守接着道:“你看她长得,把脸挡上跟个仙女儿似的……”
“哈哈哈……”武刑空不给面子地指着姚水湄狂笑。围观群众也不厚道地捂嘴偷笑起来。
萧守看着脸已经完全锅底化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姚水湄,心下松了口气。好了,这下把仇恨又给拉回来了。悟空兄弟,你家大业大不适合抗怪,还是让我来当mt吧。
然而武刑空像是窥破了萧守的企图,在萧守开口前便出了声:“萧守,你是哪只手碰了姚大小姐?”
萧守不明所以地回答道:“右手。”
武刑空刀子般的视线刮向姚水湄:“你一定要一个交代?”
姚水湄咬着牙,狠狠点了点头。
武刑空自地上拾起一块心脏大小的石块,看着萧守的右手,眸色深沉:“萧守是我武刑空的人,而不是海佑的人,我当然不会用海佑的权势来替他抹平此事。我的人我自会负责,一条右手该够了吧?”
姚水湄快意地看着萧守依然懵懂的脸,呵呵,小宠物这就要被主人教训了?“够了,不过我希望是由你来亲自动手。”
武刑空点点头:“这是自然。”
姚水湄紧盯着萧守的脸,不放过丝毫表情,少年的脸上那不可置信的神态很好地愉悦了她。之前你不是很嚣张吗,等你心爱的人亲手打断你的右手,你才会明白,你的地位到底有多卑微,你的挑衅到底有多愚蠢。所谓的钟爱之人,不过如此。
武刑空咬咬牙,突然一把捞起袖子,露出毫无遮掩的手臂,被握在左手的石头狠狠砸下,毫不留情。一瞬间,鲜血淋漓。
“悟空!”
“少主!”
“武刑空!”
“武少主!”
武刑空的右臂高高肿起,泛起骇人的紫红色,鲜血在狞猊的伤痕上蜿蜒,顺着滚圆的手臂缓缓爬行,然后跌落在地,与尘土混合,溅染出黑褐色的痕迹。
“我说过,我武刑空会为他负责。”武刑空一脸平静的将染血的右手横到姚水湄面前,鲜血特有的腥甜味灌进姚水湄的鼻腔,姚水湄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
武刑空轻蔑地扫了姚水湄一眼,右手揽了尚未回过神来的萧守,扬长而去。
风中传来他的轻笑:“这种恩将仇报的女人你也救?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武刑空带着萧守回了帐篷,看着呆若木鸡的萧守,心情颇好。他嬉皮笑脸道:“嘿,萧守,回神了!就算我刚刚再怎么威风凛凛,气势轩昂,英武不凡,你也不至于回味这么久吧?”
萧守被武刑空这番恬不知耻的自夸刺激得立马回了神,鸡皮疙瘩颗颗掉下。
武刑空眨眨眼,一脸纯良道:“你看,我为了你都奋不顾身挺身而出英雄救美了,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也不用太感谢我,以身相报什么的咱随口讨论讨论就好。”
萧守掏掏耳朵,这话怎么这么熟?萧守看看武刑空那惨不忍睹的右手臂,再看看武刑空那眉飞色舞的脸。一拳冲着武刑空的脸就揍了过去。
武刑空闪过劈面而来的粉拳,一位革命先驱的英雄形象在眼前缓缓晃过——东郭先生。
“萧美人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过河拆桥天晴就扔伞!嗷嗷~”
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但有时候,不幸其实也挺相似的,比如眼神儿不好,看上某个恩将仇报的混蛋。
77、花明了
武刑空为防止萧守继续发飙,猿臂轻舒,单手将炸毛的小野兽死死地箍在了怀中。感受着怀中人的挣扎,武刑空身心荡漾中……
多么惹人□□的身体,单薄而温暖~
多么引人沉迷的气息,青涩而迷离~
多么诱人犯罪的脸庞,羞涩而妩媚~
多么惑人心魂的眼神,额……愤怒而危险!
“嗷嗷,你在往哪儿打,这可是你今后的性福的保证啊!”武刑空险险躲过萧守的断子绝孙腿,擦了把冷汗。
萧守一记猴子偷桃又打过去了:“老子不需要性福,老子只要比你性福就圆满了!”
武刑空后跃一步,双手挡在要害前,作誓死捍卫状:“你到底想怎么样?”
萧守把拳头捏得咔咔响,一边逼近一边阴笑道:“叫吧,叫吧,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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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萧守就要再次伸出邪恶之爪,一只有力的手突然从斜里冒出,捏住了他的爪爪,然后一扭一别,将萧守制得动弹不得。
“你想对少主做什么?”这质问听着让人遍体生寒。
萧守扭头,眨眨眼:“嗨~御宅。”
御宅冷着脸,不搭理他,手上的力道又暗暗加了一成。
萧守转回头,咬牙切齿地瞪着武刑空,老子这么忘了一般反派喊完破嗓子这句台词就必定会有人蹦q出来英雄救美这一套路呢,啧,武美人,算你走运!
武刑空看萧守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挥挥手笑道:“放开他,我们不过是在闹着玩而已。”举手投足间又恢复了海佑少主那副牛逼哄哄的架势。
带着伤还欢天喜地的在这儿玩“来抓我啊”的游戏,少主您那受虐倾向还能再明显点么。御宅边在心底默默吐槽,边面无表情地放开了萧守,颔首道:“少主,我把大夫带过来了,您还是先看看伤的好。”
萧守甩甩被御宅捏得生疼的手,为武刑空让开条道来,没好气道:“还不快治治你那肘子?”
武刑空在帐中的软榻上坐下,将淌血的右手伸给在一旁静候的大夫,看着萧守,似笑非笑的样子。
御宅由衷地觉得自家少主不仅仅是手被拍成了猪蹄,脑子也俨然抽成了猪脑子,您舍己为人就算了,被救人以怨报德,您还这副乐颠儿乐颠儿的模样……乐于助人到您这境界也算是登峰造极。
不爽到极点的御宅,决定给将不爽转嫁给罪魁祸首,他对萧守淡淡道:“公子跟那姚小姐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恩将仇报的本事更胜一筹。”
萧守亮晶晶的一双眼儿一眨不眨地瞅着御宅,那叫一个哀怨。“我给你打个比方吧。有人诬告你糟蹋了一姑娘,然后,我就当着众乡亲的面,替你保证,这事儿绝不会是你做的,还了你清白。这算是有恩于你吧?”
御宅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萧守愤懑道:“但,如果我的证词是你下边那东西就是个银样蜡枪头,摆设一个。你既不算个男人自然糟蹋不了人家姑娘。你还感恩么?”
御宅抽抽嘴角,看看自家笑得格外欠抽的少主,再看看憋屈得就差挠墙的萧守,心虚地别开头:“办法虽不好,但到底救了你不是?”
武刑空无辜地添了把柴火:“我可没说谎,你确实是我钟情之人,至于别人怎么想,我可控制不了。”
萧守愤愤地瞪了武刑空一眼,缓缓地在墙角团成一小团,小爪子在地上挠啊挠,头顶一小朵乌云散发出无穷怨念:“你们合伙起来欺负人……”
萧守不辞辛苦跑寿苍山来,为的无非是泡泡妞,捡捡宝,升升级。好了,这下武刑空一表白,萧守成了他的人。妞?人都被强制绑定了还能指望个啥。宝?成了武刑空一党,想浑水摸鱼,问问围观群众先。级?能让武刑空自废一臂的少年,多好的靶子,不掉级就不错了。
武刑空看着小野兽那耷拉着耳朵的委委屈屈样子,忍不住走过去摸摸他的头:“乖,别生气,要不我站着不动让你打一下?”
小野兽傲娇地一扭头,呲牙:“滚你丫的!”
“少主,您这手需休养几日,不可见水,我这就去为您煎药。”大夫给武刑空处理完毕,躬身准备退下。
“他那手没问题吧?”萧守突然开了口。
“没……没问题是不可能的,严重,那是相当严重!基本断了。”大夫看着萧守身后,猛点头。
萧守迅猛回头,正撞到武刑空在那儿挤眉弄眼,左比右划,顿时炸毛,转回头,冲着大夫亮出白森森的小尖牙:“他那应该只是皮肉伤吧?别想蒙混过关,如果他的手真断了,你怎么可能不给上夹板。而且以他那性格,真要废手臂绝对会用手刀而不是石头,整齐的断面才方便完美恢复,不是么?”
大夫汗哒哒,看着自家少主幽暗的眼,几乎要泪奔而去。不是我方无能,实是敌方太狡猾!
萧守转身踱到武刑空面前,睨着那被包裹起来的右臂开口道:“我想,你之所以用石头,多半是为了造成流血的效果,让伤口看起来狰狞些,以掩盖你的伤并不严重的现实对吧?”
武刑空无力掩面,一般情况下,美人不是应该泪眼汪汪地望着伤处,然后问疼不疼,你何苦为我伤到这等地步之类的么?
萧守你一进来就逮着我家宝贝追杀不说,现在还咄咄逼人地问我这伤是不是不够重。你让我这救美的负伤英雄情何以堪呐……
萧守看武刑空不说话了,转头一把揪住了正在往帐外挪的大夫,径直拖出帐篷:“他的骨头到底有没有事?跟我说实话。”
大夫小心翼翼地瞅了瞅帐篷,然后诺诺道:“以少主对力道的拿捏之能,应是没事,但,肌理渗血甚剧,大量瘀阻其内,经络气血皆伤,不可妄动。”
萧守点点头:“劳烦了。”说罢转身回了帐篷。
武刑空看萧守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对御宅挥挥手道:“在外面守着吧。”
御宅默默转身,出去了。
萧守挑了张铺着虎皮的椅子坐下,看着武刑空那肿胀的右手,撇嘴:“你可知世上为何如此多恩将仇报之徒?受恩好比重担,恩越多,身越重,反易心生怨愤。这事儿我一个人也不是处理不了,你出来纯属搅局,我这人素来没什么良心,你下次最好别再多管闲事!”
武刑空只觉得一股邪火自心头起噌噌噌地往上窜,你恩将仇报还有理了是吧?我出来就是搅局?我这是多管闲事?一扬手,“轰隆”,竟是将手边的案几生生拍断。
“你他妈自虐狂啊!手都成猪蹄了还不安生,真想把这条胳膊彻底废了是吧?!”
武刑空看着如疾风般蹿过来,冲着自己龇牙怒吼的某野兽,心情,莫名地愉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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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守瞪着那往外迸血的胳膊,骂得更凶“大夫说要休养,休养什么意思你没学过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毁你也没学过是吧。文盲成你这样,对诞皇世界人民的平均素质是多大的拖累啊。没文化就算了,还不听话,你是不是非把这手折腾成金华火腿你才爽了?!”
武刑空看着萧守那横眉竖目,张牙舞爪的说教样儿忍不住捂着嘴狂笑起来:“哈哈,萧守,你别扭得真可爱。”
“你才可爱,你他妈一家都可爱!”说罢萧守怒气冲冲地往外走,正看到杵在门口的御宅,于是开口道:“你家主子又把他的猪蹄给祸害了,劳烦叫大夫再来看看。”
御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心说:少主,你又杯具了!瞪一眼萧守,御宅转身吩咐人去了。
武刑空不知何时也走出了帐子,揽着萧守的肩,又把人给拉了回来。
“我受伤的事先不提,你也不必在意,我自有我的打算。我倒是很想知道,你不是面目尽毁么,为何现下看起来半点伤痕都无?”武刑空揽着萧守在软榻上坐下,眯着眼问,那微笑看起来有点危险。
萧守一梗脖子,很光棍儿地回答道:“毁容是我骗你的,免得你不死心。”潜台词就是,老子就是忽悠你了,怎么着吧?!
武刑空再次无力掩面,这家伙的脸皮实是强大,任你风吹雨打,他自厚颜无耻。武刑空拍拍他的头,我还能把你怎么样。“你没事就好,我也能把那些天南地北给你找药的人撤回来了。”
萧守饶是厚脸皮也不禁红了一红,眼中闪过几分愧疚。
事实证明,武刑空此人和宽宏大量之类的词汇也不挂钩,我不收拾你,我膈应你。
武刑空又道:“对了,你到寿苍山来干嘛?”
萧守挪远了一点道:“我看这儿最近比较热闹,过来围观一下。”
武刑空瞪他。围观?就算你要扯谎也麻烦稍微认真点好吧?
萧守无辜地笑笑:“这里到底怎么回事,海佑和石诺的人居然都来了。”
武刑空奇怪地看着萧守,这家伙都突破重重封锁上山了,居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真的假的啊。
武刑空伸出左手,挑了萧守的一缕墨发在指尖盘弄,邪魅一笑:“我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呢?”
萧守看着武刑空那暧昧的笑容,泛着狼光的眼睛,一拍手,恍然大悟。
萧守揽着武刑空的肩,暖暖的吐息拂过武刑空的耳廓:“放心,亲兄弟明算账,我不会白要你的情报。先交货再付钱,等你说完了,我自然会给你你想要的。”
“真的?你不会又是忽悠我吧?”武刑空看着萧守那精致的眉眼,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这馅饼掉得太容易,武刑空饱受萧守摧残的心灵一时接受不了这美好的现实。
“保证不骗你,就凭我和你的关系,我还能赖账不成?”萧守冲武刑空眨眨眼,暗芒在水光潋滟晴的眸子上荡漾缱绻,微挑的桃花眼流泻无限春情。
被桃花糊了一脸的武刑空心中泪流满面,瞎眼的老天总算把病治好了吗?这小子终于在我又一次英雄救美后决心放开他那莫名其妙的自尊,顺从内心的呼唤,投入我的怀抱了?想当初他舍身为我解□□的时候是多么楚楚可怜,小鸟依人。后来却日渐彪悍,油盐不进……咳咳,其实这样也很可爱的说,只是如果能有点“深入交流”就圆满了。
萧守看武刑空那一脸乐得找不着北的样子,有些莫名:“喂喂,想什么呢,笑得那么欠揍。你要再不说,我就问别人去。”
武刑空忙正襟危坐,开始了解说:“你可还记得,当初我跟你说轮回教频频袭击海佑和石诺?”
萧守点头。
武刑空接着道:“后来过了不久,我们发现轮回教所有教众竟然都开始往这个地方聚集。不出几日,江湖上渐渐出现了一种说法,就是这地方有神器,得之者得天下。”
出现了出现了,传说中给主角留的标准装备——神器!于是神器=高人=美女=少侠=大侠=巨侠=神仙=上帝的公式在萧守脑中腾腾升起,背景音乐是“我穿越啦!穿越啦!我都不知道怎么去夸。我左手拿个超神器右手散发无穷王霸,我萝莉御姐小妖精一天换一个红颜知己呀,我当完帮主干盟主没事战天下书百家……”
“喂喂,口水滴下来了!”武刑空看着对面那位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忍不住出声提醒。
正沉溺在对后宫美好期待的萧守闻言一个激灵,忙欲盖弥彰地擦了擦嘴角:“你乱说,哪儿有口水!唔……你来这里也是为了神器?”
武刑空摇摇头:“不,我来这里是为了——杀人。”
武刑空懒懒地往后靠了靠身子,下颚微微扬起,自空中投射下的阴影笼住了他的脸,有些辨不清神色,只余一双夜般幽深的眼,流转着嗜血的星芒。“轮回教害我海佑折了不少兄弟,这比血债自然要他们血偿,眼下这帮鼠辈都聚作一堆,正好杀个干净。”
武刑空只是很随意似的坐着,却给人一种他随时都可以弹跃而起夺人性命的战栗感。低沉的嗓音,引人入魔。“石诺和我们联手,一起来收拾这帮家伙,但他们所图的,恐怕,不止这些。”
萧守也不是个蠢人,琢磨片刻,开口道:“之前,姚水湄在你出现后,反而变得更加不依不挠。如果作为同盟的话,这种行为可不合情理,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想要借着我的事来打压你。也就是说,他们和你在寿苍山的利益并不完全相同。
从你离开琉琰城的时间来算,你到这里少说也该有十来天,这寿苍山并不大,所以你们应该已经和轮回教的交过手。姚水湄既然敢过河拆桥,也就是说轮回教应该已经被你们打压得差不多了。所以结论就是,石诺很有可能在剿灭轮回教后还有其他的行动……”
“姚水湄想要拆桥就让她拆个尽兴,轮回教的状况绝对不会像表面上那样弱势,更何况,教主可是一直都不曾出手,这场厮杀,不过才开场。反正我手伤了,正好让兄弟们歇息几天。姚水湄心心念念想要冲到前面去找死,我这个君子自然要成人之美。” 武刑空伸出左手,揉揉萧守的头。“真聪明,不愧是我武刑空看上的人。”
萧守毫不留情地拍开狼爪,咆哮:“再揉老子头发,老子就把你剔成地中海!正所谓头可断发型不可乱,弄乱了你给我梳?”
武刑空低笑,一语双关:“作为一个标准的上位者,衣服,我会脱不会穿;头发,我会解不会栓。”
萧守摸了摸自己本就扎得很敷衍了事的头发,侧过头,眼睫垂下,投出淡淡的阴影:“说起来,会帮我梳头发的那家伙已经跑得没影儿了啊……真是的,至少教会我梳头再说呀混蛋。”
又下了一遍要把某人抓回来的决心的萧守,转回头对武刑空道:“你真的对神器一丁点儿企图都没有?”
武刑空嗤笑:“想要靠着区区一个神器而得到天下的都是空有妄想的弱者,任何世间所取,必付出代价,雄心虽值得拥有,却非廉价之物。若是仅仅靠着一样器物,便能得天下,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武刑空就算要这天下,靠的也是我的一双手,而不是什么神器!喂,萧守你打我干嘛?”
萧守无辜摊手:“跟你要王霸之气的专利费。”
“莫名其妙……”武刑空摸摸被萧守砸得生疼的膝盖,小声嘟囔。
萧守不理他,看着自己的手眼神晦暗难明。是啊,你可以靠你的双手,那是因为你一出生便有权有财,神器于你,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对于我这个想要在一月之内,获得拒绝你们的资格的人而言,那却是唯一的出路。
萧守握拳,挑唇。弱者,是啊,但那又如何,现下流行的就是咸鱼翻身,宅男变霸主!你这种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的,那不是小弟就是炮灰。哎,你这种生物是注定无法理解起点套路的强大的,得神器者得天下绝对不会是无稽之谈,因为那就是为咱这主角的王霸之路而特意准备的垫脚石啊,哇咔咔!
“你想要那东西?”武刑空看萧守在那儿一会儿垂头丧气一会儿眉飞色舞,状似无意地问道。
“有点兴趣。”萧守点点头,一脸作为围观群众我很好奇的表情。
武刑空看着萧守:“你若是真要争抢,可没什么胜算。你若是离开了我的地盘可谓凶险万分,况且就算你拿到了,凭你一个人也保不住。”
萧守歪歪头,看着武刑空笑得很邪气:“我清楚得很,你替我自伤了一手,不就是摆明了给所有人看,我是你的软肋么。我现下代表的就是你,做了什么,别人自然会算到你的头上,所以你的手下会盯紧了我这个外人。而想要打击你的人,也不会放过我这个突破口。我可是四面楚歌,自然只剩下你身边这一个地方可待,哪里都去不了,对吧?一箭三雕,真不愧是海佑少主。”
武刑空看着萧守那明亮异常的眼,只想伸出手掌,蒙住,留给他一片纯然的混沌。有时候,真希望你能笨一点,别将一切都看那么通透。
“生气了?”武刑空低声问。
萧守理所当然地点头:“废话,不然我干嘛一进来就揍你,你丫的就是欠揍!不过谁让我这人本性纯良呢,不忍欺负伤患,等你伤好了就准备好被套麻袋吧!哼哼。”
看上萧守这个家伙,一切小心思都会被扒个溜光,连块遮羞布都不给,何其不幸
萧守看着武刑空那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撇撇嘴。生气?也仅仅是生气而已,因为你是真的想救我,虽然方法着实欠扁,但终究,你的胳膊是因我才成了猪蹄。把我作为你的软肋,也代表了你愿意成为我的后盾,无论何人想要动我,都得先考虑考虑得罪你的风险。共浴血者,即吾手足。就算手足欠抽了点,也不能砍了不是。
看上萧守这个家伙,即使耍了诡计,他也足够聪慧到抽丝剥茧将最本质的东西呈在眼前,何其有幸。
武刑空看萧守似乎并无追究的打算,索性得寸进尺凑了上去,压低了嗓子贴在他耳边:“我可是将情报都给你了,你的报酬呢?”
萧守嫣然一笑:“别急,这就给你。”
武刑空喉结微颤,只觉得心跳得跟只兔子似的,舌根里一阵阵的发痒。天知道,他盼这一刻盼了多久。
萧守缓缓拉开衣襟,纯黑的交织绫衬得那小手更是雪腻酥香,手指是点了莲瓣的鲜笋尖,勾拉着布料半遮半掩;指节是羊脂玉的珠儿,随着动作盈盈滚动;手背是覆了雪的胭脂,纯净的白蕴着艳色的红,透出少女羞红脸蛋一般的粉来。
萧守绝色,单是一双手,便能夺人心魄,尤其当这人还觉得胜利的希望就在眼前的时候。武刑空一时竟移不开眼来,喉结缓缓滑动,津液自舌下漫出又被喉咙匆匆咽下,以缓解这恼人的干渴。
然后……萧守掏出个钱袋,数了五两白银塞到武刑空手中。“给,辛苦了。”
武刑空瞅着掌心的银子,不可置信道:“这就是你给的酬劳?”
萧守皱眉:“嫌少?给你再添五个铜板。”
武刑空愤愤地瞪了萧守一眼,缓缓地在墙角团成一小团,望着手心里的五两银子并五个铜板,无语凝咽,头顶一小朵乌云散发出无穷怨念。“我真傻,我居然又被忽悠了……”
萧守看着武刑空,眼中无限同情。看来轮回教确实把海佑抢穷了,想当初这是多么有钱的一主儿啊,现在都财迷成这样了,不过是卖情报得了点钱,居然高兴到蹲墙角反复数。
事实证明,即使萧守看问题无比通透,但在某些地方,他的神经依然粗得堪比人间凶器,虐死人没商量。尤其是虐武刑空这种对生活总是怀抱着美好向往的悲催生物。
78、遇险了
在认识到萧守是个嘴硬心软生物的现实后,武刑空充分发挥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优良品质,生生把自己从伤患演绎成了重度残疾。
巳时
“哎,躺这里好无聊啊,但受伤了又不能出去。”武刑空作向往自由状。
一本书从天而降,砸在了武刑空肚子上。
“哎,只剩一只手了,都没法翻页啊,要是有人能帮我念念就好了。”武刑空作我很无力状。
某兽走到门口,呼唤:“你们家少主发霉了,谁来把他拖出去晒毛?”
方圆十里,一个人都木有。某兽郁闷地走回去,抽书,翻页,塞回去。武刑空握爪,御宅,干得好,回头赐你两个的美人。(忠犬就是这么被生生怄死的。)
御宅躲在帐后,摊手,作为海佑家的影卫,连这点都做不到怎么行?扭动,但是我也好想和少主单独相处的说。
午时
“只剩一只左手,怎么吃饭呢?”武刑空作万分困扰状。
“你家手下呢,竟然上完菜就跑个精光!”萧守拍桌。
武刑空眨眼,表示本少主很无辜,本少主什么都不知道。
萧守看着武刑空那茫然的样子,想到这家伙之前的种种行为,心暮然间,柔软了下来。武刑空穷成这样,一定很久没给手下发工资了吧,哎,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萧守拍拍武刑空的肩,眼神鼓励之——兄弟,没事,一切都会过去的。
武刑空感受着搭在自己肩上的柔胰,看着萧守那柔情似水的眼眸,身心荡漾中——小家伙对我果然是有情的。
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少主开口:“你要帮我么?”
柔情似水的美人不离不弃:“当然。”
起点迟钝受和晋江自恋攻也许会意外的合拍也说不定……
武刑空看着萧守拿过自己面前的空碗——小家伙要亲手喂?好幸福。
武刑空看着萧守舀起一个圆子,忙配合地张开嘴,结果圆子被萧守丢到碗底,用勺底碾得稀烂——要压碎了再喂?好体贴。
武刑空看着萧守碾碎了五个圆子后,又拿起了一个鸡腿,撕成肉丝,将圆子的遗体掩埋,接着,青豆覆盖了肉丝,土豆丝又压倒了青豆——本少主有不良的预感。
武刑空看着萧守将稀粥舀进那个已经混得乱七八糟的碗,拿筷子戳进去,搅搅搅。最后,这个碗被搁到了眼前,附赠一个勺子——预感……灵验了。
“吃吧,别客气。”美人亲切地微笑。
武刑空看着眼前这份惨不忍睹的狗粮状物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起身,走到墙角,蹲下,画圈圈:“我真傻……”
萧守走过去,摸摸武刑空的头:“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混成这样,做兄弟的当然不会不管你。吃完饭再慢慢感动啊?”
武刑空瞬间憔悴,两颊凹陷。
淡定收回之前关于起点迟钝受和晋江自恋攻的话……
未时
“悟空,一直躺着很不舒服吧?”萧守突然开口。
这家伙居然主动关心自己了,武刑空受宠若惊,反应不能。
“要不你到这边来坐着吧,看书方便些。”萧守满面笑容。
武刑空看着坐在桌边招手的萧守,乐颠乐颠儿地去了。
萧守起身,向着武刑空走来,然后……擦身而过,躺到了武刑空那看起来就很舒服的软榻上,打了个呵欠:“我睡会儿午觉。”
武刑空嘴角狂抽,感情你的根本目标就是为了占床吗?!
武刑空已经完全摒弃了萧守媚眼如丝,一脸慵懒地卧在床上是为了色.诱自己这种可能,直奔那悲催的问题核心。即使是武刑空这种粗神经,在经过了萧守童鞋一二再再而三的辣手摧花后,也充分了解了何谓命运的残酷。
萧守昨晚上基本一直在天上晃荡,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突然,安眠的小野兽呵呵笑出了声“子枯……你这样……我、我真高兴。没想到潇洒若你……竟……”
耳力超强的某人的脸黑了。
“也、也有被女人踹的一天……苍天有眼。”
某人脸色缓和些了,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凑近些接着偷听。
小野兽皱起眉头,小爪子在空中无力地扑腾“叶子……不、不要走……”
某人拳头握起,青筋乍现。
“饭钱还、还没付……”
某人哭笑不得,又靠近了几分。
小野兽扭扭身子,唇角挑起,柔柔地呼唤:“悟空…没、没事…我帮……”
某人把耳朵贴过去,身体有些僵硬,作好了被打击的准备。
“我不、不图……只要你……”
劫后余生的某人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抢回…钱分我一半……美女也、也成,嘿嘿……”
某人的笑容石化在了脸上,随着抽搐的唇角,碎裂成渣。这家伙到底是谁放出来的祸害,睡着了也这般摧残人心!
玻璃心再次惨遭□□的武刑空,冲着祸害下垂的眼睑恶作剧般吹了口气。
“唔~”萧守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小爪子在眼前胡乱地挥了挥,鼻头皱起,愤愤的样子,出乎意料的可爱。
于是本性恶劣的某人又吹了口气,气息绵长而挑.逗。
睡得正香的野兽出离愤怒了,爪子狠狠挠下,但什么都没打中,反倒把自己的衣襟扯了开来,连着里衣一起。
原本遮得严实的部位半遮半掩地暴露在了眼前,喉结滚动,视线顺着白皙的脖子延伸,粉汗点点,染得莹白肌肤若凝脂般香腻,更衬胸前得那一点嫩色娇艳可口。
武刑空眼中闪过一抹流光,悄无声息地脱下了外衫,然后……盖在了萧守身上。天气转凉,谨防感冒。
啥,你问武刑空为毛没有兽性大发地直接扑上去?摊手,风流和下流还是有区别的好吧。
武刑空看着眼前这个动如脱兔睡如死猪的家伙,眉眼间皆是藏不住的笑意。只要此时你一切安好,只要此时你就在我身边,这,便是良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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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隐约的风声响起,武刑空转身走出帐篷,御宅正躬身等在那里。
“查出来了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平淡的口吻,掩不住上位者凌厉的气势。
“属下无能。经查,在此之前,并无无任何人见到过他或是类似的人物。”依然是恭敬而淡漠的语气。
“他还能是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不成,再去查,还有,保护好他……”
“是。”
御宅一脸‘凡是少主说的话都是对的,凡是少主下的命令都要贯彻到底’的表情,不管心底如何不爽,他都不会提出半点意见。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容置疑。当然,某人是唯一的例外。
亥时
一场好梦的萧守惬意地撑了个懒腰,一睁眼,却看到武刑空就倚在身边,眉眼带笑地盯着自己,吓得条件反射就曲肘砸了过去。
武刑空自然不会被他轻易打中,脑中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击,左掌一挥,一握,挡住肘击,顺势再一抬,萧守就顺着前冲的力道跌到武刑空怀里去了。武刑空似笑非笑地看着趴在自己怀中还一脸搞不清状况的某人,身心愉悦。
萧守甩甩睡得有些迷糊的脑袋,瞅着武刑空,满眼不可置信,难道自己潜意识里其实很信任这个家伙?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还睡得不省人事。
“吃饭没?”萧守退开身来,随口问道。
武刑空感受着突然空了的怀抱,有些遗憾:“饿了?我这就去吩咐。手下人打了只鹧鸪,还给你留着呢。”
萧守一脸兴味:“真的?这鸟我还只是在书上看过,据说很不好抓,群居不说,遇到天敌还会互相发警报。带我去看看成不?”
武刑空微笑:“有何不可,他们只说是难得,我却不知竟是这般有趣的物什。”
两人走出帐来,天地间已是一团漆黑,但帐篷间的火把却将这晦暗的天地照出了一片窄小的光明来,路上依旧一个人都看不着,估计要么是睡了,要么是去外围守着了。火焰摇摇摆摆,人影也重重叠叠,倒也不算冷清。
武刑空一路走着一路给萧守介绍“我们的营帐在这一片,我已经吩咐过了,你随意就是。石诺的在那边,之前我已与你说过如今的形势,小心些。从这条路往上,就是那些江湖人士的地方,他们住得比较散乱,你没事最好别去。往这个方向一直向前就是轮回教的出没之处了,他们出手极狠,但凡照面,非教中人,有错杀无放过。”
“随意个毛,除了你这儿其他地方我貌似都不适合去,看样子你这伤还得养好几天呐,你一养伤,我们就都不能挪窝,等你出手的时候,估计只剩个残局了吧。作为一名专程前来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我表示严重抗议。”萧守四处张望着,一脸不爽。
“哎,谁让我这手因为某人而废了呢,纵是想看这热闹也不方便啊。”武刑空作无限委屈状。
“……你可以缓慢地团成一团,然后圆润地离开我的视线了,谢谢。”
走了盏茶的时间,武刑空终于将萧守带到了目的地。
那厨子一回头,看到自家老板驾临,吓得差点软倒在地“少……少主。”
武刑空不耐烦地挥挥手:“我来看鹧鸪又不是看你,你激动什么。”
厨子将捆好的鹧鸪拎来,放到地上,忙惶恐地退下了。
被捆着丢地上的褐色黑斑鸟儿歪歪头,无辜地瞅着眼前两个大男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鹧鸪?脑袋明明是黑的,耳羽却是白的诶……”萧守伸出手,好奇地捅捅。“胸翎是橙红的。”萧守摸上瘾了,索性把鹧鸪翻了一转,扒拉着系住鸟腿的绳索,兴奋道:“腹绒居然还是雪白的!”
鹧鸪扑扇着翅膀,蹬踹着爪子,拼命挣扎。非礼啊,救命啊,老娘的清白要糟蹋在这人类手上了啊啊!
似乎没料到这鸟会抵死反抗,被挠了一爪的萧守一下子缩回了手,绑着鹧鸪的绳子却莫名的散开来。鹧鸪一个翻身,一溜烟地蹿出去了。
“身为群聚的草食动物,竟敢冒犯我,咬杀你!”恼羞成怒的萧守追着鹧鸪冲了出去。
一鸟一人冲入黑暗中,几个腾跃间,身形竟是融进了黑夜再也看不清。武刑空也纵身跟上,唇边带着了然的笑意。
主子的帐篷向来是在最中间,而做饭的帐篷,因为味道比较大,垃圾也比较多,则会尽量的靠近边缘,如果想要离开,这里无疑是个好起点。萧守伏低了身子,穿行于阴影中,脚步迅疾,却悄无声息,有如一只夜行的猎豹,血液里融了风,肆意地奔袭在墨色的天地间。而这只猎豹的目标不是追捕那弱小的草食动物,而是逃离身后那只名为武刑空的杂食猛兽。
萧守一窜出武刑空的地界,立马奔入了林中,如果身后有人追来的话,树林无疑是最好甩脱对方的地点。武术,可以让人耐力持久,力劲惊人。轻功,可以让人身姿飘逸,弹跃轻盈。但眼下,这两样都不如萧守那一身跑酷的本事来得有用。跑酷本就是在城市的各个犄角旮旯上蹿下跳、冲刺狂奔的技巧,树木好比路灯,岩石好比阶梯,藤蔓好比栏杆,萧守在密林中穿梭,俨然从豹子进化成了猴子,或者说猴精,这里就是他的天下,花草树木皆为士卒,替他挡住所有可能的追踪者。
在密林中游荡了约莫一个时辰,萧守才小心翼翼地钻出林子,拔足奔向了轮回教的方向。既是非教众通杀,那就说明,他们一定已经有了神器的线索,甚至是具体位置。不然不会守得如此严实。有错杀无放过,如此嚣张,如果不是找死就是有恃无恐,不管那所恃的是否是神器,作为主角都没有不去分一杯羹的道理。
一路奔来,越见荒芜,人影更是半个都没有。萧守满脸期待地一路狂奔,半个时辰后……在一处断崖前停了下来。
萧守不可置信地看着脚下这个就差树个牌牌,标上此路不通的断崖,泪流满面。(t口t)先前不是说往这个方向直走就能到轮回教的么,难道说武刑空那家伙竟是个路痴……
“为什么要离开?”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萧守转回头,看到某人就站在离自己十步远的地方,而在他开口之前,自己竟毫无所觉。,所谓一力破百巧,果然只有站在对立面,才会明白这个家伙的实力到底有多可怕。
萧守摊手,表情看起来纯洁而无辜:“不就是你故意放我离开的么?”
“什么意思?”武刑空慢慢走近,深不见底的眼眸锁定了眼前这只总是企图逃离自己的艳兽。
萧守似乎对武刑空那强大的压迫感浑然无觉,依旧笑得轻松:“别装了,没你的默许,我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成功离开。我突然出现在寿苍山,你不起疑才有鬼,既然不打算逼供,那么故意放我走,然后跟着我,找寻线索明显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你怎么看出来的?”
“很明显啊,就算是没有守卫,帐篷附近的人也不该少到那种地步。况且,身为海佑的少主,竟然在没有任何人引导的情况下,找到了厨房的具体位置,实在是奇怪了些吧。这就说明,要么一开始鹧鸪就是你丢给我的诱饵,要么就是你和你的手下其实藏在暗中,给你指路。再加上你之后对各方位置的介绍,那简直就是摆明了给我指路啊,就差喊一句‘预备~跑’了。”
“你既是知道又为何要跑?”
“就算知道这是鱼饵,不也存在把饵料吞下,但避开鱼钩的可能吗。相比于重新策划一场逃离,不如顺着你给的路线走,这样成功的几率反而更大不是?”
“倒也是,若不是我的功夫实在是高出你太多,恐怕你就真的溜掉了。”武刑空提起这个还心有余悸,看着眼前这个比泥鳅还滑的家伙,武刑空有种把他打包捆好塞笼子里去的冲动。
“萧守,你不就是想要神器么,何苦以身涉嫌,我又没说不帮忙。”
“你怎么知道我的目的是神器?”萧守愣了一下。
武刑空挑唇,露出一个实足恶劣的笑容:“之前,我给你指的方向是错的。你直奔我所说的轮回教方向,浑然不知自己走的其实是条死路,这就说明你确实不熟悉这寿苍山,因为只要在这儿待过两天的人都知道轮回教在营地上边儿。你连轮回教在哪里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是轮回教的人。但你既不是他们的人,又心心念念地往那里跑,除了神器,没有别的解释。”
萧守郁闷,天空仿佛有一群乌鸦嘎嘎飞过,大叫着“笨蛋、笨蛋。”没想到自己也有被武刑空忽悠的一天。所谓杯具,就是你辛辛苦苦地搜集好木材与铁钉,制造出梯子,搭好墙。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顶端,才发现……梯子搭错墙了!otz
武刑空走到萧守身前,挑起他颊边已被汗湿的一缕发:“每次,每次都是这样。前一刻你还地乖巧温顺地倚在我怀中,下一刻你就毫不留恋地抽身而去,跑得不见踪影。这般撩.拨我很有意思么?还是说,你觉得我的耐心永不告罄。”许是想起了之前的惨痛经历,武刑空周身的冷风有从漠河进化到西伯利亚的倾向。
“撩.拨你妹啊!老子每次倒霉才撞上你,你又不放我走。老子好歹也是个有理想有道德的事业型男人,我不跑难道留下来给你看门不成?”事业型男人萧守张牙舞爪。
“为什么不能留下?神器,若你想要,我双手奉上又有何不可?”武刑空的眼睛宛若两潭深黑的泉水,倒映着萧守无辜的脸。
萧守挺直背脊,扬首看着武刑空,欲说还休。r(st)q哎,这主角王霸之气太强了也不好,小弟上赶着要帮忙,不让出手还发脾气。
“你还是想离开,你想一个人去,你不想让我出手,你觉得单凭你一个人就足以将神器收入囊中……你一意孤行地想要去找死。”武刑空将萧守的小心思一点点说破,笑容危险。
“是又怎么样?”这明显是个不怕死的主儿。
“如你所愿。”武刑空微微眯眼,寒光乍现。
“啊!!!”胸口猝不及防地被武刑空推了一把,萧守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跌倒不可怕,可怕的是,跌倒的地点是悬崖,身后就是无尽的深渊,跌倒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猎猎的风自崖下冲天而起,凌乱的发在脸前疯狂翻舞,在发的交错间,萧守只能勉强看清武刑空修长挺拔的轮廓。萧守的手无措地伸向唯一的看客,眼中却是藏不住的惊惧恐慌,靠,你这是谋杀吧谋杀吧!
79、被抓了
夜色中,失了重心的身子一点一点向深渊挨近,寒风就像来自地狱的厉鬼,嘶吼着,拉扯着,恨不能下一刻便将这茫然的灵魂分而食之。临近死亡的时候,时间会被拉扯得格外漫长,所以思绪可以漫无边际地延伸。
如果按照晋江套路来讲,萧守应该想点诸如“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直信赖着的你却背叛了我。”或者说“得不到的就一定要毁掉么,武刑空你好残忍。”之类狗血而又煽情的台词。
但萧守这厮的思维向来不可以常理度之,所以实况转播如下——
萧守与水平面呈90度:坠崖,又见坠崖,所谓的狗血坠崖情节因为上次避过了所以这会儿就要给我补回来了吗?靠,就算这是起点的必然套路,悟空你也不要一声不吭就出手啊啊,老子的心脏经不起这种刺激啊混蛋。要不你把我拉回来,让我摆个帅点的pose再往下跳怎么样?
萧守与水平面呈80度:要不要这么夸张啊,就算我不让你帮忙你也不至于气得行凶杀人嘛,当不成小弟你也没必要当凶手吧混蛋。所谓冲动是魔鬼啊魔鬼,咱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还是赶紧放下屠刀,伸出友谊之手吧,回头是岸啊施主。
萧守与水平面呈70度:喂喂,老子要摔死了真要摔死了啊啊,你就算做个样子也要拉一把吧,不然等老子练成绝世武功回来,绝对带着你玩蹦极玩到终身不举。
萧守与水平面呈60度:呜呜呜,我错了,大哥你赶紧救人啊,万一摔成了小饼饼,难道你要和别人说你所钟情的是块肉饼么。
就在萧守正纠结于自己会被摔成披萨还是甩饼还是火烧的时候,辣手摧花的武刑空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手了。骨节分明的大手拽住了少年纤细的胳膊,下坠的身形晃荡了一下,终于止住了。
“怕么?”武刑空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就像现在他在和萧守讨论的是那隔壁摊子的猪肉是不是注水了一样。
此时,萧守的半个身子都悬在空中,和崖面呈五十度倾角,一手一脚都在空虚中晃荡,另一只脚险险地勾着崖边的岩石,却根本借不到力,只有一只手,一只被武刑空抓住的小臂,维系着生存的全部希望。
萧守一低头,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就铺天盖地侵占了自己的视野,就像一只等着自己掉进嘴里的凶兽,死神贪婪而暴虐的气息扑面而来,恐怖至极。
萧守朝武刑空的方向努力扭过头来,小脸儿惨白惨白的。刚刚跟死神贴面跳了个恰恰,纵是再胆大现在也惊魂未定,他的声音听起来微弱而嘶哑:“废话,有种你试试。”
武刑空任由萧守反手抓住自己的手臂,将指甲深陷入皮肉,淡淡开口:“我倒是不介意试试,但现下我能拉住你,换一个位置,你能拉住我么?其实,我也怕。我怕我一个不留神,你就死在了我看不见的地方。”
“你看,我只要一松手,你就死了。”说罢,武刑空的手微微松了松,纵是萧守下了死力来抓紧,依然在自身重力的拖累下,一寸寸滑开。
那种明明知道有一线生机,却无法掌控,只能看着它在眼前慢慢断送的滋味实在是太过可怖。‘武大爷,其实你的目的不是摔死我而是吓死我么?!’如果目光可以实质化的话,武刑空无疑已经变成筛子了。
眼见萧守的手腕即将滑脱他的掌心,武刑空突然收紧了手掌,将对方下跌的身形生生止住。武刑空沉声道:“萧守,你是真的不怕死,还是以为你不会死?”
萧守瞪着武刑空的眼里都快喷火了,tnnd,虽然咱坚信主角不死定律,但咱还是很惜命的好吧?!你不信?look!咱用行动表示!
萧守没有说话,他一点点将悬空的身子扭转,另一只手也搭上了武刑空的手腕。然后利用双手的力量,努力地将身子拉前,将另一只脚挪上地面。
武刑空冷眼看着萧守艰难地调整着身形,唇角缓缓勾起,似乎对萧守的挣扎很满意:“乞儿怀宝却招摇过市,你觉得你很强是不是,你觉得你一个人就能解决所有事是不是?你总是迫不及待地从我身边逃开,然后一个人奔赴险地,肆意妄为、全无忌惮。那么,现下你怎么不叫我别出手了,反而死死地抓着我不放?”
两耳不闻悟空语,一心只往崖上挪的萧守终于将双足都踏踏实实地踩上了地面,心有余悸地看了眼一步之外的深渊,萧守拖着武刑空“蹬蹬蹬”地蹿到了远离悬崖的一片草地之上。
“嗯?怎么一直不说话。”武刑空俯视着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的萧守。
“任何三观端正的生物都不会觉得悬崖边是个促膝谈心的好地点吧?!”萧守缓缓平复着自己的心跳。
武刑空即使蹲下身,依然可以保证俯视的状态,幽暗的眼眸深不可测,只觉得这人天生便是该俯视众生的。他扬扬眉,侧过头,凑到萧守耳边,温柔地将问题吹进他耳朵里“那么现在你可以回答我了么?为什么宁愿找死也不愿待在我身边?”
萧守很委屈,你他妈一天到晚就惦记着怎么吧老子弄上床,老子能不跑嘛。现在老子就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被你个纨绔子弟圈禁在屋里,周围还有一群人认定了老子是你的那啥啥啥,我要真被你那啥啥啥了,绝对是普天同庆,难道到时候本大爷要一个人咬着被角哭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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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你吧,你脸皮厚,我还得谨防您冲冠一怒把我给硬上了;打你吧,打不过,让你那一群手下逮着还能把我给生撕了;也就是偶尔忽悠忽悠下你,以捍卫本大爷岌岌可危的贞.操了。大哥,你要实在是精.虫上脑兽.欲难平,麻烦您出门打个的,直奔红灯区,钱,我替你出还不成么?偏你还他妈一副情圣样儿,只差在脸上写着“我那么爱你你怎能不爱我你个负心的人儿”了,那凤姐还瞧上奥巴马了呢,你能逼着奥哥上她么?
留你身边那才是找死,你又不是我小弟,能无条件地给我鞍前马后端茶送水?要是等你在我身上耗了无穷的日子、花了无数的票子、丢了无尽的面子,最后还是没能把我给糟蹋了……老子还记得上次一言不合你就把老子小jj给绑成双节棍的事呢!
萧守不是不懂,正是因为他懂,他遇到洛子枯、武刑空才跑得比被啃了尾巴的兔子都快。既然不打算回报,贸然接受付出无疑是在玩儿火。萧守虽然不知道何谓囚恋、捆绑、调.教,但他笃信弱肉强食。所以这些话,萧守不会直说,因为无望的结果很可能就是这伙强人霸王硬上弓。强权社会什么的,最讨厌了!
武刑空见萧守不说话,只是仰着头,目光灼灼的逼视着自己,但那双晶亮的眸子却像是被水漫过了一般,水汪汪的让人内疚。哎,再聪明,到底还是个孩子,吓坏了吧。
武刑空伸出手,摸摸萧守的头:“没事,我怎么可能真的杀你。刚刚我推你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萧守的手缓缓抚上武刑空的脸,四目相对:“我知道你不会杀我,你没有杀我的动机。而且,以你的性格,就算要杀我也不会采用这种不能绝对保证结果的手法。你的意思无非是想让我体验下面临死亡的恐惧,免得老是丢下你一个人跑路,遭遇危险。进而证明一下你的膀子有多么粗壮多么有力多么可靠,想抱的时候随时欢迎。是吧?”
武刑空感受着某个心有灵犀的人儿温暖的柔胰,缓缓点头,荡漾中~
萧守捏住两颊,扯!“咱俩熟归熟,但这不代表你可以跟训儿子似的训老子!!你不是说你不要神器么,你身为海佑少主能随便跟着我胨矗《遥椅幢鼗岢心闱椤!
武刑空忙把萧守那两只犯上作乱的爪子捏住,以维护自己英俊潇洒的形象:“你何必承情,我本就是为了我自己才如此作为,只因我想要你好好的,我才护着你,与你何干?你吐血倒下的样子,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一次了。”
萧守沉默了好一会儿……以安抚自己一身的鸡皮疙瘩。这话太狗血了,重点是这话还具有百分之八十的可信度,杀伤力杠杠的。
“你就不怕你帮我拿到神器后,我变得比你更强,难以控制?”
武刑空诧异地看着萧守:“难道我现在就能控制你了?更何况,真正的强者从来都不会畏惧其他强者的出现。你自拿你的神器,想要强过我,哼哼,做梦去吧。”
萧守看着眼前嚣张得像个小屁孩儿的武刑空,突然觉得其实这个家伙挺对自己胃口的,要对你好就拼命对你好,你不要也得要,并且狂傲到不屑一切阴暗的算计。强大的人让人畏惧,纯直的人让人信赖,强大而纯直的人让人觉得不拿来当小弟,压榨下价值,实在是暴殄天物。
萧守撑起身子,挺直脊梁,郑重问道:“武刑空,如果你不介意做白工,那么,我可以请你帮忙,夺得神器么?”
“当然。”武刑空微笑,眼中无限宠溺。
夜色正媚,凉风婉柔,草地松软,佳人在侧。气氛好得让武刑空觉得自己要不做点什么就不算个男人了,于是伸手,捏住美人的下颚,冲着那粉嫩的嘴唇啃了下去。
“嘭!”武刑空千钧一发躲过某人威力十足的粉拳。
事实证明,人和比天时地利更为重要,特别当你面对的家伙是本世界仅此一只的珍惜品种时。
“我记得你还没用晚膳,饿么?”
“饿。”
“回去吃饭吧,不过鹧鸪被你放走了。”
“好。”
“回头我让人再给你抓。”
“哦。”
“你饿得只剩下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力气了么,要不要我抱你。”
“滚!”
……
床头打架床尾和,于是冰释前嫌的小两口(?)晃悠着回营地去了。
“少主……”御宅迎着晨光走进帐来,正看到自家少主瞪着眼前的一碗诡异混合物,左手拿着勺子,一副可怜相。杯具画面再现。抚额,少主,你又崩坏了。
武刑空淡定从容地推开碗,一本正经道:“什么事。”
御宅看着瞬间回复少主状态的某人,唇角狂抽。你以为你现在一副英明神武的样子我就会当之前所见的都是幻觉么,少主,你天真了!
御宅走上前来,凑到武刑空耳边,低声传讯。
武刑空点点头:“好,那我就去看看。”说罢转头看向吃得正欢的萧守。
萧守摆摆手:“不用顾忌我,你去吧。但要是你回来发现没菜了,可别抱着我大腿哭。”
武刑空:“……”感情我在你眼里就这点出息。-_-|||
过了约莫盏茶的时间,一长得很路人甲的生物走进帐来。
萧守起身,看着他:“什么事?”
路人甲恭敬道:“见过暖秋公子。少主让属下传话:萧守,快过来,有好东西看!”
萧守看着来人这张毫无特色的脸,盘算着,在这里知道自己叫萧守的,除了武刑空就是御宅,所以这人应该没问题。不过,小心些总是没错。
萧守点点头:“麻烦你和他说一声,我有点累,所以就不去了。”
路人甲并无多余表情,一躬身,转身便准备走。
不对,有问题!
萧守的左手瞬间握紧,然后悄悄抬起。如果真是武刑空的手下的话,就不该对自己的拒绝摆出无所谓的态度。要知道,对外,自己可是武刑空的那啥啥,根本就没有拒绝的权力。如此刻意的表现出不在乎才是真正的有问题。那么,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如果按照这个世界的长相决定人品的套路来讲,这人一副炮灰样,应该很容易收拾。如果贸然放走,反而会失了先机吧!
很快拿定主意的萧守突然出声:“等等,我……”
路人甲停住身子,转回来。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几点寒光直袭上中下三路而来。谁想,那路人甲足下一点不仅轻易避过了袖箭,更是出现在了萧守身侧。
萧守的眼睛瞬间脱眶,这路人甲的武功比武刑空都不遑多让,什么时候,炮灰的武力值高到这种地步了?呜呜,这什么破世界,每次老子以为摸到点套路,下一秒,猜想就被粉碎得毛都不剩。实在是太打击本穿越者的积极性了,小心本主角罢工!
不得不说,萧守的反应还是很快的。那人才从身侧冒出来,萧守就将□□捅了过去,奈何这两人实在不是一个境界的。萧守只觉后颈一疼,然后便干净利落地趴地上去了,脑中最后的想法是“悟空,为师又被妖怪打包带走了,救命啊!”
正所谓执子之手将子拖走,子若不走,打晕了继续拖走。命运什么的就是这种坏心眼的存在,想离开的时候走不了,不想离开的时候反倒非走不可了。
“醒了就别装晕。”
冷冷的声音灌入耳膜,萧守老老实实睁开眼,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眼前的人——一个长得很像早期革命电影主角的浓眉大眼君。那位绑架自己路人甲倒是不知道客串到哪里去了。
萧守静静地打量着环境,大脑转得好比奔腾处理器,将能推理的东西都挨个处理了一遍。
自己并未被绑起来,武器也没有被收走,这位的武功应当是很不错的。参照自己的饥饿程度来看,时间最多过了两个时辰,自己应该还在寿苍山,但既然现在身处的是密室,就说明这是寿苍山原住民的地儿,那么一直在往山上打的三拨人的嫌疑就不大了,莫非……是轮回教?轮回教的怎么知道我叫萧守?有内奸?说到底,还是冲着悟空来的吧,果然跟着这个倒霉蛋就没好事。
“怎么称呼?”萧守面带微笑,态度亲切。
那人并不回答,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萧守。
萧守的脸色突然一变,不可置信地瞅着对方的领口:“易容术?!”
那人似乎也被萧守的反应吓到了,愣了半晌:“你怎么发现的?”
目前掌握了易容术的人不是叶神医一门就是洛子枯的人,萧守紧绷的精神微微放松下来:“你和之前的大众脸是同一个人吧,虽然你换了外套,但你里衣没换啊,里衣领口上的暗纹一模一样。”
那人双手交叉捂住胸口,倒退两步,作我好怕怕状:“为什么你会注意到这种地方?难道说你对我有不良企图?我不会从了你的!”
萧守看到这位国字脸的男士摆出贞洁烈女的造型,差点吐死在当场。这种找抽得天下无双的语言风格似曾相识啊。“那只是我看着你咽喉时刚好扫到的。曾经有个人教我,看敌人只需锁定三个点……”
“眉心,咽喉,心口!”两人异口同声地完成了合奏。
萧守挑眉:“洛子枯的人?”
“又见面了!美人儿~”浓眉大眼的青年招手+扭腰。
这种诡异的姿态,这种扭曲的语调,这种变态的气场……绝对不容错认!
萧守抽搐着开口:“撷英?”
撷英将两只手搭上了萧守的肩,笑得明媚:“难为小兔子还记得我,可惜我却不想被你认出来呐,萧守,太聪明的孩子不招人疼哦。”
萧守尴尬地扯扯嘴角:“你们兄妹倒都有一口好口技,嗓音想怎么变就怎么变。你既不想让我说破你的身份,那就劳烦把你先下扮演的角色知会一下。”
撷英又把头凑近了些,温暖的吐息在美人的颊边流连:“你可以叫我‘这位壮士’。”
萧守看撷英没有泄露情报的打算,只好接着问:“这位壮士……你把我绑来是为了什么?”
撷英嬉皮笑脸:“久别重逢,所以换个地点好好叙下旧。这个理由你觉得怎么样?”
萧守很不买账:“胡扯也请专业些,谢谢!”
撷英恬不知耻:“亲我一下,我就考虑告诉你。”
萧守飞速后退,作捍卫贞.操状:“小生卖艺不卖身。“
“那就算了,劳烦你好好在这里住两天。”撷英走到密室的门边,拉开门,扭头看着萧守的戒指:“我知道他给你的这个指环可以摧金断石,要划开这道门也不过是耗点时间的事。不过,你最好别打着往外跑的主意,我发现一条划痕就挑断你一根经脉,我说到做到!”
萧守看着撷英那冰冷的眼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记住了么?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小兔子?” 撷英臻首微侧,斜睨着萧守,缓缓勾勒出一抹温柔至极的微笑。然后离开,关门,落锁。
留下某受害人呆呆地立在囚牢中,一时间找不着北。
80、白跑了
萧守看着被关紧的牢门,有点茫然。他清楚撷英不是在开玩笑,只要自己敢跑,他就敢下毒手。搞毛啊,说绑架就绑架,还有没有点人权了!自己跟着武刑空干撷英什么事?至于搞非法拘禁这一套么!
萧守气呼呼地在囚室里转圈圈cos福尔摩斯……
墙体质地不错,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就算是最早来的轮回教到寿苍山也不超过两个月,不可能是这拨人建的,所以说,寿苍山上原本就有这个建筑。
墙角有些蜘蛛网,但床底没灰尘,床脚处残留的灰尘也不重,看来这房间以前纵然是没住人,也是有人来打扫的。也就是说,寿苍山的某处,有个建筑物,而且还常年住着几个人。
难道这就是神器守护者之类的住处?按着咱起点主角摔一跤都能捡个千年灵芝的套路来讲,并非不可能。那么撷英易容顶替的人多半就是哪个和神器挂钩的倒霉娃吧。
萧守上转圈圈完毕,在桌边坐下。桌上放着好几本书。萧守取了书,草草翻着,诗集、杂记、史书、绘本……基本每个种类都有一本。萧守唇角嘲讽地挑起,撷英倒是体贴,恐怕在听到自己出现在这里的风声时,就开始准备起囚牢了。这囚室不会是他亲手整理的吧?萧守想象了一下撷英左手扫帚,右手拖把,肩上一湿帕的家庭主妇造型,生生打了个寒战。
这么说来,撷英扮演的人还是有些地位的,起码能使唤得动人来打扫房间。只是不知洛子枯让他潜伏在这里有什么目的,是为了神器还是别的什么。自己出现在这里绝对在洛子枯的意料之外,撷英上赶着把自己关起来,是为了防止变数还是……
萧守一时间思绪混杂不得要领,突然一拍桌子“原来如此,难怪我总觉得越想越昏。眼下这才是头等大事!”
领悟到要点的萧守立刻行动,脱下了外衫,脱下了中衣,脱下了外裤,眼看着就剩下一条亵裤,他才停住动作。然后……爬上了床。“首要大事——补眠。果然熬夜什么的,最讨厌了,大脑都慢成拖拉机了。”
所谓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上床不积极,精神有问题。从这点来看,萧守绝对是一个身心健康的好童鞋。
一场好眠,萧守打着呵欠撑着床爬起,揉揉眼睛,却突然发现床脚的矮榻上还搁了本书。萧守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暧昧而又猥琐的笑,男人的枕边读物,除了春宫图还有啥,撷英真是个厚道人!
萧守在床上叉开腿坐好,兴冲冲地翻开了书——笔画很精细,构图很精美,内容很荡漾,问题在于……如果没眼花的话,画面上的人全是爷们儿吧!你后面一个站着的是爷们儿我可以接受,你前面一个站着的是爷们儿我也可以接受,但你中间一个前吸后吞爬得跟条狗似的人为毛也是带把儿的!难道那画师手一抖就把胸口那坨移下边儿去了咩?!
老子不信你能把整本书都抖错位!萧守不信邪地一页页往下翻,桃花眼睁得大大地细细辨认着画中人的性别,誓要找出亚当整没了的肋骨。
“你这样……是想诱惑我么?”
萧守被某个熟悉的声音惊醒,猛地抬起头来,撷英不知什么时候,换回了原本的面皮,又回到房间里,并且站在了床前。
萧守看看一脸玩味的撷英,再看看只穿着一条丝绸亵裤,倚在床上,手拿一本男男春宫的自己,深深的体会到了何谓命运无常的杯具。我怎么就那么恶习难改,在别人地盘上居然也只穿一条裤衩上床。我怎么就那么手贱,翻毛书啊翻,赶紧盖被子接着睡觉才是正经啊!
萧守的手抖了抖,默默咽了口唾沫。然后放下书,拉起被子,心虚开口:“壮士兄找我有事?”
撷英挑眉:“我只是想给你送饭食过来,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坦诚’相待。”
守干笑两声:“我觉得吧,这书有点刊印错误,所以拿起来研究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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撷英走到床边,坐下,捡起书,翻开,纯良微笑:“哪儿错了,我们一起探讨探讨。”
萧守往后缩了缩,一本正经道:“这上面居然少画了女人。”
撷英愣了,继而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原来装傻就是你这样的啊,我算是见识了,傻得真可爱,再来一个?”
萧守的脸扭曲了。
撷英身子前倾,凑到萧守耳边,调笑“这本可是我的珍藏呢,感觉如何?”
萧守忽而瞪大了眼睛,指着撷英,质问道:“难道说,洛子枯就是被你给祸害成断袖的?!我就说嘛,人说吃一堑长一智,这洛子枯那么聪明的怎么再遇到我还是往岔路上拐呢?误交损友啊,误交损友!”
撷英冷哼一声:“他之前喜欢男喜欢女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遇见你之后就断袖了!看你现在这衣衫不整的模样儿,该不是你勾搭的吧?”
萧守怒了,一把掀开被子,挺直了腰板:“老子穿得少怎么了,是你自个儿不敲门跑进来的,你以为我稀罕你看呐。再说,两大男人,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淫者见淫,是你自个儿变态,一脑子龌龊思想,别把脏水泼我身上!”
撷英的手顺着萧守光裸的肌肤一路下滑,点在了半硬的羞耻之处,暧昧地滑动:“谁带坏了子枯……很明显不是么?要不要,把我也带坏一下?”
萧守整个身子都僵硬了,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的,但被这么一摸,貌似还真有点什么了。萧守从牙缝里往外蹦字:“这位壮士,劳烦把你那鸡爪子挪开,要发情请去鸡窝找你媳妇儿,本人消受不起。”
撷英收回爪子,双手捧心,作我很受伤状:“你怎么能用发情来形容我对你的拳拳爱意呢?小生素来纯良,若非美人你敞衣引诱在前,在下也不至于如此失仪~”
萧守挠挠头,故作迷惑:“纯良?我记得子枯说过那谁谁谁是个没节操的禽兽来着!”
撷英的嘴角一抽,所谓兄弟就是那种抓住一切机会在你背后拆台的存在,子枯,你真够兄弟。
撷英凤眼微眯,笑得好不邪恶:“我记得子枯说过那谁谁谁老是跟着女人追,结果总是被嫌弃来着!”
被戳到逆鳞的某人瞬间炸毛:“你才被女人嫌弃!”
“要知道,作为一个没节操的禽兽,本身也是得有点资本的。”
不得不说,作为一只禽兽,撷英不是有点资本而是非常地有资本,具体表现在撷英为了配合台词,骚包地一撩长发,然后微抬了氲润眼睑,眸光流转,眼底勾笑时。萧守被煞到了,然后很没出息地埋着头往被子里缩了缩。
情场老手撷英自然不会忽略掉萧守的反应,修长的手抚过萧守白皙的脸,声音慵懒:“害羞的小兔子格外诱人呢~”
萧守在撷英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拨下,终于出离愤怒了:“老虎不发威是给你hello kitty的面子,你小子别蹬鼻子上脸!”他抽出自己放在枕下□□,冲着撷英的脖子就划了过去。
撷英轻笑,两指一伸就夹住了利刃,然而下一刻,萧守藏在左手掌心的袖箭却挨上了他的脖子。
“别这么紧张啊,我纵然再禽兽也不会将你如何,毕竟,你是子枯的……呵。”撷英笑得云淡风轻,低糜的嗓音好似潜伏在玫瑰丛间的毒蛇,缠绵而危险。
萧守撇嘴:“你该知道我拿武器对着你不可能是为了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儿。”
撷英斜眸,嘴角一抹浅笑:“小兔子果然好心计,前一刻还一副暴跳如雷的单纯样儿,现下却是有条不紊地胁迫于我。你这副打扮自然不会是想挟持我带你出去,那么你想要做的,是逼供么?”
萧守敛了笑,开口:“子枯说你是个聪明人,今日看来果然不错。那么可以劳驾你告诉我一下你把我关在这里的目的还有这里是哪里么?”
撷英磁性的嗓音夹杂着浓浓的笑意响起,似是根本就没把萧守这番威胁放在心上:“我撷英自出生起,还不曾受过任何人威胁,我若是执意不说,你又能奈我何?”
萧守挑眉:“我自然不敢把你怎么样,毕竟子枯是我兄弟。但是,在你脸上拿刀子画点图我还是敢的。”想当初洛子枯可是不止一次地提到过此兄台的骚包,衣衫首饰皆是精细无比,自诩风流第一人,对这脸自然宝贵得紧。
明显,萧守的威胁非常有效,甚至有效过头了。撷英的眼眸瞬间冷冽似冰,只听得“咔咔”两声脆响,萧守的两只胳膊竟是在瞬间被击得错位脱臼。拿着凶器的双手顿时软软垂下,自是再也构不成威胁。
萧守的脸痛得发白,却是挑唇笑了起来:“果然啊,所谓的智在绝对的力面前不过是场笑话罢了。”
撷英伸出手,钳住那细腻瓷白的下颚,长而有力的手指些微用力,迫他与自己对视:“那你岂不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子枯可是说你聪颖狡慧,怎么却干了这等蠢事。”
萧守无奈地扯扯嘴角:“若我动手,尚有一成的胜算。若我不动手,便连一成的胜算都没了。”
“我之前说过吧,若你想要答案,亲我一下即可。何苦打打杀杀的,多伤感情~”撷英捏着萧守的脸蛋可劲儿□□,满面的恨铁不成钢。
萧守打了个寒战,脸立时黑了个彻底:“哥们儿不带这么玩的,就算你是花花恶少我也不是良家妇女啊,你这么一副调戏的架势,太寒碜人了。”
撷英定定地凝视着萧守好一会儿,把萧守直看得寒毛根根竖起,却突然一把抱了他的脑袋,脸贴着脸,蹭蹭蹭:“小兔子,明明是我先发现你的,为什么你却被他叼走了呢。如今……已是迟了。”
口气里满满的都是怅惘遗憾,萧守被迫和撷英紧贴着,却是看不清这人此时是何种表情了,只觉得这人口气又正经又不正经,捉摸不透。
还不待想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撷英已经放了手。把萧守的武器收到一边,然后将他的两条胳膊安了回去。转身下了床,坐到桌边:“我给你留着武器不是让你对付我的,闹够了就快点穿好衣服,过来用饭。你居然一觉睡到酉时(17~19点),难道从兔子变成了猪仔不成?”
到底是谁在闹的啊混蛋,但萧守还是乖乖听话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两人坐在桌边,共享饭食,萧守突然出声“喂!”
撷英的手顿住,即将入口的菜也停在了唇边,不明所以地看着萧守。萧守指指撷英筷子上的那块醋鱼。撷英立时收敛了那惯常的慵懒笑容,寒声道:“这菜有问题?”
萧守抚额:“这菜没问题,你脑子有问题,这鱼肉没挑刺你就往嘴里放也不怕卡死。”
撷英微挑的凤眸此刻半开半阖,薄唇忽而噙笑,似是十分惬意,此人不怀好意地冲萧守眨眨眼:“这么说来,小兔子一直在关注着我了。”
萧守的回答是,直接出手,就着撷英的筷子把鱼肉给捅进他嘴巴了。这种人就该是个被鱼刺卡死的下场!
撷英把那块鱼肉安然无恙地解决了,笑嘻嘻道:“能得美人亲手喂食,小生实是三生有幸,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如何?”
萧守又给撷英碗里夹了快肥肉,笑得好不温柔:“你要真想感谢我,就把答案告诉我,瞒着我我也不好配合你工作不是?”
撷英看着那闪闪发亮的肥肉,默默别开头。眼角噙许柔光笑意,开口:“我把你关这里,只是为了护你周全。至于这儿,是子枯和我兄妹小时候待的地方。”
萧守搁了筷子,惊愕道:“天命者的制造地?你难道也是皇室?!”
撷英冷笑:“你以为那些圣者不会拿针制造些天命者以外的怪物?”
萧守看着撷英那寒芒隐现的双眸,心下了然。难怪珞珈、撷英和洛子枯的关系虽是君臣却又亲密得过分。“那江湖上所说的得神器者得天下,神器便是天命者之类的制造方法么?”
撷英似笑非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想要神器?”
若所谓的神器真是那伤天害理的玩意儿,就真没什么意思了。萧守摇摇头,想起对付二皇子那回,还替洛子枯抓了个圣者来着,自己想要制造方法还不简单。等等,天命者的制造地,应当只有历代皇帝及其继承者知道,而在洛子枯捉到圣者不久后,江湖上就流传起了寿苍山有神器的消息,未免太巧了点。
萧守涩声道:“寿苍山有神器的消息不会是洛子枯放出来的吧?其实神器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你们不过是为了将人都引过来,好把圣地踩平。”
撷英但笑不语。
萧守捶胸顿足,哭天抢地,悔不当初。老子上赶着跑这儿来难道就是为了当个受骗群众a么?神器=高人=美女=少侠=大侠=巨侠=神仙=上帝的路线难道就这样胎死腹中了么?苍天啊,你既不打算降大任于斯人也,干嘛老是苦我心志,劳我筋骨。我对这个不按理出牌的世界绝望了,绝望了!我要去撞豆腐,谁拦我咬谁!呜呜呜……
撷英看萧守坐在那里,咬牙切齿诅咒不休,很是好奇:“怎么了?”
就算老子白跑了一趟,也要把所有疑点都搞清楚再说!萧守幽幽开口:“你们和轮回教什么关系?”
撷英不笑了,生硬地回了句:“轮回教,一介反朝廷的乱党,怎么可能和我们有关系。”
萧守轻轻一叹,作明察秋毫状:“我怀疑你们有关系的理由有三。
其一,这江湖上传出神器的消息是在轮回教往寿苍山聚集之后,也正是因为轮回教的群聚才坐实了这儿有宝的传言。
其二,就算轮回教探得这儿有宝,也不至于整个教都搁这儿待着,实在不合情理。
其三,轮回教在前段时间大肆袭击海佑和石诺的人,现下又守着寿苍山成为众矢之的,简直是自个儿拿刀往脖子上抹。找死也没有怎么义无反顾的。
你说轮回教的头子怎么就那么知趣儿呢,舍了教徒的性命不要,只为替子枯做嫁衣。”
撷英微垂眼睫,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松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冲着萧守挑眉一笑,满目的邪魅流彩:“好在你是子枯的人,不然我还得考虑要不要立时杀了你,辣手摧花可不适合我这样的惜花人呢~小兔子,你既猜出了个大概,作为奖励,我就将这个秘密告诉你吧,如果你泄密的话,我就杀了你哟~”
撷英虽笑得亲切,萧守却觉得如堕冰窟。想起当初洛子枯跟自己嘱咐过,若遇见这位祖宗,最好有多远躲多远,今日看来,果然不错。(子枯的本意是让你防色狼……)
撷英以掌支颚,漫不经心道:“你可知我在这里易容顶替的是何人?”
“难道是轮回教的人?”
修长若竹的手指轻击桌面,撷英露出一抹玩味笑意:“轮回教教主,史德兆。”
萧守恍然大悟。难怪在这之前轮回教身为反政府武装组织却突然掉头去找海佑和石诺的麻烦,在洛子枯抓到圣者之后又跑来跟天命者生产地死掐。利用轮回教来削弱海佑石诺,并摧毁圣地,再借海佑石诺之手来将轮回教彻底剿灭。一石三鸟,洛子枯好算计。
撷英忽而勒唇笑得愈加恣意放纵:“说来也巧,我与你初见时,手上提的,正是史德兆的首级,只可惜那时赶着给子枯送过去,以防腐坏,做不得□□,只得浅尝即止。若早些拿到那《不要脸》,明白这面具并不非得用本人面皮制造,我定然是要和你深入了解一番的。”
萧守很茫然,第一次相遇不是在茶楼么,哪儿来的首级?认错人了吧!还有,为啥这么正常的对话,自己却觉得很不对劲呢?
萧守换了个话题:“我既然现下待在了这地儿,是不是说明轮回教已经把圣地给踩平了?”
撷英眉头微皱,漾出几多倜傥性情:“哪儿这么容易,现下轮回教只占了圣地的外围,那些个圣者还好好地待在里面呢。”
萧守摇头:“那轮回教岂不是腹背受敌,等轮回教被剿灭,圣地恐怕还是得靠着这些江湖人来破。但你就不怕这伤天害理的邪术在别人手里发扬光大?”
撷英眯了狭长凤眼,寒声低笑:“放心,他们一个都逃不过!子枯素来算无遗策,怎会容这帮人继续苟活于世。”
萧守狗腿道:“还有什么后招,说说?”
撷英睨了萧守一眼:“秘密。”
萧守无奈,换了个突破点问道:“你把我绑来这儿真的只是为了我的安全?我觉着目前最不安全的就是被群殴的轮回教了吧。”
撷英拍拍萧守的头:“我把你留在这儿确实只是为了护你周全,还有,最安全的地方不是轮回教,而是我身边。”
萧守看撷英一副你要再问我就一巴掌抽昏你的架势,乖乖闭嘴。心下却总觉得有些不安,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自己考虑漏了,到底,是什么呢?
吃完饭,已是戌时19~21点。撷英逼着萧守陪自个儿洗漱完毕,拖着人就往床上爬。
萧守拼命反抗:“老子才睡了个白天,不困!”
撷英暴力镇压:“我困。”
萧守抵死不从:“那你自个儿睡去!”
撷英婉言撒娇:“我没人陪着睡不着~”
萧守好心提议:“那你找你属下陪你睡啊。”
撷英死皮赖脸:“我就要你陪!”
萧守心如磐石:“凭啥?我不困,我不想睡!”
撷英武力逼迫:“就凭你打不过我!”
萧守被镇压了:“没人权……”
英抱着萧守躺在床上,笑容惬意:“人权是什么?”
萧守努力往床脚挪,碎碎念:“我和你不熟啊不熟,夏天一起睡很热啊很热,你这人不讲理啊不讲理,朋友妻不可欺啊不可欺……”
撷英的脸黑了:“你说什么?”
萧守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脸顿时也黑了,妻你妹啊妻,老子为啥会脱口而出这种诡异的词汇啊口胡,难道真的被这悲催是世界给行拂乱其所为了么?!
撷英将萧守有拖回了自己怀中,低声呢喃:“我很累,就陪我一下。我不过是想安心睡一觉罢了。”
萧守不动了,确实,撷英一个人扮演着轮回教教主在各个势力间周旋,上下左右无不是敌人,一不小心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恐怕早已是身心俱疲了。难得遇到一个知根知底的同盟者,这样的反应也不算出格。
撷英看萧守的反应,暗自握拳,哀兵政策果然有用,小兔子果然很可爱,只可惜,能看不能吃,朋友妻不可欺……
撷英得寸进尺,将头又靠近了几分。
萧守扭开头,恨恨道:“等老子神功大成,找茬干死你。”却终是没再挪开。
撷英诚恳道:“欢迎来干。”
“……”你还可以更没节操点么,壮士?
81、揭底了
令萧守意外的是,在已经睡了一个白天的前提下,他依然睡着了,并且睡得很沉。结果,当萧守从床上爬起来时,只觉得浑身都不得劲。睡觉就像做.爱,感觉上来了,不做会很痛苦,做多了会很萎靡。
萧守慢吞吞地挪到桌子边吃了饭,然后慢吞吞地挪回床上翻话本,萧守决定恢复一下宅男本色。反正也跑不出去,不如过得舒服点。
所以当撷英晚上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一幅美人观书图。眉目如画的少年在床角蜷成小小一团,雪白的单衣紧贴着娇嫩的肌肤,猩红的被子随意地搭在小腿上,断笋尖般的脚趾却是自被下钻出,软软地勾起,亮出莲瓣般的淡粉指甲来。及腰长发并未梳起,缱绻地蜿蜒了一身,晕染出散漫而妖娆的气息。那张妩媚的小脸,就藏在这青丝帘内,半垂了羽睫,连眉梢都透着慵懒的味道,便是再英雄的人物,染上这味道,只怕也会甘于在这美人膝上醉卧一生。
撷英一时间竟是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他忍不住想,若是这个时候萧守抬起头来,软软地唤自己一声,不管他要什么,自己恐怕都会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吧。
正这么想着,萧守却正好抬起头来,嫣然一笑,软软唤道:“撷英。”
撷英看着萧守开合的唇,心底莫名地就存了几分期待。
“带饭了么?”美人毫不客气地开口索要。
“过来吃吧。”撷英心甘情愿地奉上了美人所求之物。
撷英看着那慢慢晃荡过来的少年,估摸着,萧守多半是这世上最没追求的美人了。
“用完膳早点去睡,今晚丑时(1~3点)我们私奔去。”撷英给萧守夹了块排骨,漫不经心道。
萧守捅了捅那块排骨,开口:“连夜转移,可是出事了?”
撷英从容微笑:“现在没事,不过不久之后会有大事发生,我们得早点溜。”
萧守点点头,他知道撷英的处境本就万分凶险,这样的状况很正常。什么最安全的地方不是轮回教,而是他身边,根本就是胡扯,这俩地方都绝对不属于保障人身安全的好地儿。
丑时,两人一身黑衣,隐入苍茫夜色之中。
两人一路无话,约莫过了四个时辰,撷英才在一片林中停下,对着满头大汗的萧守道:“歇息一下吧。”
萧守喘着粗气,脚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撷英看萧守红唇微张,面色潮红,香汗淋漓的样子,那恶劣的色狼因子又萌发了,调笑道:“之前我没顾虑到你的状况,激烈了些,还受得住吧?”
萧守累得跟条狗似的,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随口应道:“勉强还行,容我歇息盏茶时间,咱们一会儿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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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看到撷英笑得像个偷着了腥的狐狸,萧守顿时了悟,一脚就踹了过去。
撷英顺势抓了萧守的腿,揉揉捏捏:“省些力气,一会咱们还得继续不是?”
萧守把另一只腿也放上了撷英的膝盖:“一起捏吧,这条也挺酸的。”
撷英的手顿住了,莫名的,有些挫败。
往肚子里填了点干粮,歇了半个时辰,两人又开始了长途跋涉。
两个时辰后,觉得腿快断了的萧守终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打算去哪儿啊?我们这一路都在往下,已经离了轮回教的范围,连海佑他们的范围也出了将近八十里,再有什么事也应当攀扯不到我们了,你干嘛还在往下走?”
撷英停住了步子,领着萧守挑了块大石上坐好,解释道:“我们这是要下山,离寿苍山越远越好。”
“为什么?”萧守愣住了,他以为撷英的目的是远离那一拨打群架的,没想到他要的居然是彻底脱离战场。
撷英眯起眼,看着山顶的方向,凤眼中闪过一丝血腥暴戾:“因为明日寅时(3~5点)寿苍山将会迎来一场盛宴,如果不想被撑死的话,就非得躲远些不可呢~”
到底是什么事啊,逼得自个儿跑了十多个小时还不算完?!萧守一拍脑袋,终于想起自己漏考虑什么了。朝廷!圣者为皇帝制造天命者,现下被围攻,朝廷怎么可能不做反应。
“莫非,明日寅时朝廷会发兵围山?”萧守试探道。
撷英竖起食指,得瑟地摆了摆,为萧守难得的错算而暗爽:“不是哦,朝廷的兵估计还得五六日才能到达。”
不是这样?萧守皱眉,所谓盛宴,不是天灾就是人祸,人祸的话应当波及不到整个寿苍山吧,那么天灾……
萧守只觉得谜底就在眼前,就差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了,拿到这条线索便能立时把这蒙面佳人扒个干净,连小内都不剩一条。
洛子枯说过,“一个月后我的局就可以收尾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功成身退,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来慢慢解决。”
洛子枯说过,“在我有生之年,我要让这种愚蠢的献祭结束在我的手上!”
洛子枯说过,“我想要碧凌国安定无祸。”
洛子枯想要的不止是毁了圣地,还要终止皇室培养天命者的想法,更要将一切威胁碧凌王朝的因素都解决。一个月,一个局,怎么可能都办到!
现下寿苍山集合了圣者,轮回教,海佑,石诺,还有对神器即对天下有企图的江湖人,都可说是碧凌的隐患。换言之,洛子枯想要收拾的人基本都在这里了。
引得他们大混战绝对达不到撷英说的“一个都逃不过”那种效果,而且就算这帮人真的打得同归于尽也不会是一个月内的事,那么洛子枯安排的后招到底是什么?
除非洛子枯有导弹,不然怎么可能毕其功于一役。就算是穿越者的我也牛逼不到造导弹的地步啊,造个火药就是极限了。等等,火药……不是吧!!!
萧守舔舔唇,压低了嗓子问道:“火药好用么?”
撷英正拿着水囊往嘴里灌,被萧守这一刺激,差点被呛死。“子枯告诉你了?”缓过气的撷英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对,如果告诉了你,前晚你就不会一直追着我问。”
萧守的眉梢跳啊跳,答案出来了,洛子枯的后招的确是火药。自己虽然没有透露□□,但是以洛子枯过目不忘的本事和强大的情报网,要拼凑出配方也不是难事。重点是,洛子枯想要怎么用炸药,直接丢在人堆里?不大可能吧!更何况撷英还给出了具体时间,明日寅时,凌晨四点,睡得最沉的时候,人员可一点都不集中。
萧守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涩声道:“你们到底打算怎么用炸药?”
撷英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萧守顿时深切体会了什么叫晴天霹雳,什么叫五雷轰顶,什么叫平地一声雷,惊起一滩鸥鹭。(这人已经神经错乱了。)
“啊哈哈,刚刚你说的是山崩么,不是吧,其实是我听错了是吧是吧,这人老了,耳朵就是不大灵光……”萧守僵硬着嘴角和撷英哈拉。
撷英呲牙一笑:“你没有听错哟~我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让那帮便宜手下在万寿山上埋满了炸药,只要时间一到,嘭的一声,整座山都会垮掉哦~”
萧守看着撷英那一脸“我有好好完成作业,老师快夸我”的表情,很想撞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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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那些教徒根本就不知道那些自己辛苦埋下的东西,其实是自个儿的催命符吧。轮回教的作用远不是自己所想的坐实谣言和消耗对方实力那么简单,那简直就是块装了□□的磁铁,将圣者、海佑、石诺还有江湖人,都吸引过来,黏在这战场里,一起等死。
撷英看萧守神色有异,凤眼微眯:“小兔子,你可是有意见?”
萧守的神经悄然绷紧,说到底,现下自己和撷英能有好相处,皆是因为洛子枯。撷英如果不是洛子枯的兄弟,自己未必会跟他走并好好配合。同样,如果自己不是洛子枯的兄弟,撷英也肯定不会带自己走并吐露计划。所以,一旦有一方要侵害到洛子枯的利益时,另一方,都会毫不犹豫拔刀相向。如果自己表现出一点不妥,搞不好撷英就要下毒手了。
萧守沉默片刻,抖着手捏住了撷英的衣袖,作推诚置腹状:“以前吧,我一直想当个英雄。就是天地一片血红,披个染血铠甲,持剑立于尸山之上特拉轰的那种。乱世才能出英雄,我恨不能把这个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好全了自个儿顶天立地的豪杰梦才好。”
先表明其实自己完全不介意洛子枯杀人,爱杀多少算多少。我不是耶稣,所以千万别把我钉十字架上戳。
萧守看撷英的眼里的寒芒有所收敛,忙趁热打铁:“但刚刚听你这么一说,又觉着这种事,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怎么说呢?当初我设计二皇子和萧泽辉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只觉得自个儿的布局既精妙又完美,完全绝杀,一点生路都不留。现下看来,我tm就是个伪君子,只要人不是我亲手杀的,我就不会觉得布个局,弄死个把人有什么不对,甚至还在那儿沾沾自喜,挺混蛋的。”
再表明其实自己一直是个很好的帮凶,手里的人命一点儿不少。刚刚失常完全是因为从狗头军师变成了围观群众,一时间适应不过来,半点背叛的意思都米有。
撷英斜睨了萧守一眼:“哦,真的仅仅是因为这个?”
萧守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看来刚刚那个“青少年直面鲜血,忆往昔太过轻狂”的版本还不够给力。
萧守把撷英的袖子又捏紧了几分,力争让自己看起来诚实可信,忠厚坦诚:“来寿苍山的路上,我认识了个石诺的镖头,他虽不待见我,但是每次一有情况他还是会立刻挡在我前边儿,然后把他说过几百遍的注意事项再说上一百零一遍。好在他被我拖累了几日,估计这会儿还没抵达寿苍山。但是这样的人,在寿苍山应该还有不少。以前我只当这些人是个数字,如今在眼里都成了有血有肉的大活人,你这么一下子,全弄死,我有点儿扛不住。”
撷英看着萧守那小脸惨白求抚摸的样儿,轻笑着拍拍萧守的头道:“‘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小兔子,这可是你当初说给我们听的呢。现下怎么反倒不忍了?你也不必多想,这事儿与你无关,若不是你猜中了五分,我根本就没打算告诉你。”
萧守苦笑,怎么可能无关,火药是老子弄到这个世界的,这人命自己起码得担一半,况且,武刑空还在山上,不救不行啊。
撷英将手搭上萧守的肩,凑过头来问道:“小兔子,我倒是很好奇一件事。为什么你一直都没跟我提起过武刑空呢?之前你们还在一起不是吗?你这样刻意地避讳,是为了什么?”
萧守的身体一僵,没想到自己无意识间暴露出这么大个疑点。
撷英索性将脑袋搁在萧守肩上,将话语缓缓吹入他的耳朵,温柔而又残酷:“其实,就算你想救武刑空也无所谓。就算你现在往回跑,等你见到他,离山崩最多也就差半个时辰。根本就来不及逃,武刑空死定了,我想你不会愚蠢到和他玩殉情的把戏。”
萧守一拐子打过去,撷英轻松避开,嬉笑道:“你还真想殉情啊?”
萧守炸毛,边追着打边咆哮:“殉个鬼的情,要殉也是姚水湄那种大美人啊,你整个男的算啥?!你个死断袖给我正常点。”
撷英哭笑不得,看来洛子枯想要抱得美人归还得好好努力,还好自己还没真陷进去就把萧守拱手让人了。撷英有点幸灾乐祸。
萧守半天打不着,一扭身背对他蹲下画圈圈:“撷英,你太不厚道了,仗着武力值高就欺负人!”
撷英绕到萧守身前,看到那气鼓鼓的包子脸,招人得不行,于是也不躲了,开口:“行,爷就勉强恩准你打一下。”
萧守嘿嘿地奸笑两声,将拳头捏地咔咔响,绕着撷英转圈圈,似乎在寻思着打哪儿下手,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儿。最终,萧守在撷英身前停住,举着巴掌就要往他脸上扇。
撷英的眸色冷下来,打一拳和扇巴掌可不是一个概念,给他两分颜色还就真开起染坊了。撷英挑起唇角“我准你打,但没说之后不还手喔~”
惨遭威胁的萧守的手一僵,手一滑就顿在了撷英的唇角,似乎觉得不打下去很没面子,于是那手以一种令人汗颜的速度在撷英的唇边磨过。
撷英看着萧守那纠结样儿,一口就叼住了萧守的手指,并煽情地用舌头舔了舔。一股苦味顿时在舌尖蔓延,撷英心道不好,却已是迟了,全身力气在一瞬间竟是被抽了个干净,颓然倒地。一双眼凌厉地看向萧守。
萧守看看手指,冲撷英笑笑,露出闪亮的小白牙:“我本只是想抹在你唇上,等你喝水或吃东西时把药咽下。没想到你这么配合。”
撷英深深忏悔自己好色的品性。“没想到你身上还藏着这等药。”
萧守摊手,耸肩:“如果没有前天那毫无成果的持刀威胁,你怎么会相信我已经黔驴技穷了呢?”
撷英冷笑:“你倒是好算计,一开始就故意误导我错算你的反抗手段。”
萧守被撷英看得发毛:“我没恶意的,这药半个时辰后就解了,不会耽误你离开。”
撷英愕然:“你当真要背叛子枯回去给武刑空殉情?”
萧守无力:“你就不能换个词儿么……洛子枯要杀人我没意见,但是,我不能看着武刑空死在他手上。”
萧守将撷英拖到灌木丛中,藏好,转身便往山上走。
撷英看着萧守的背影,忽而一字一顿高声念道:“圣地被围,帝派当地驻军剿灭轮回教众,无果,遂于十七日前,命半数禁军前来支援。
五日前,天命者洛子枯趁国都空虚,以天命所归为由,发动反叛。太子英明神武,平息叛乱,将逆臣洛子枯顺利擒下。然,终是救驾不及,圣上与二殿下皆死于叛党之手。
三日前,太子登基,昭告天下,天命者乃国之祸患,碧凌自此永无天命者。
今日午时,罪人洛子枯将于菜市口,凌迟处死。”
萧守自撷英念出第一个词时,便停住了脚步。此时,更是全身僵化,一动不动。
原来,这才是洛子枯的全盘计划。一个月,一个局,就靠着轮回教这一颗棋,坐实神器流言,圣地不存;引困海佑石诺,隐患尽除;调走禁军□□,天命永诛!一箭三雕,要碧凌再无天命者,要碧凌再无隐患,要毕其功于一役,他竟是真的做到了。好绝的手段,好狠的计策。对别人狠就算了,你tm对自己有必要那么狠么?!
难怪当初二话不说就放自己走,想来那时洛子枯就定下了计策,知道不久之后,他的身边会成为最危险的所在,所以才要自己跑,跑越远越好。谁想到,自己居然能在不可能的时间范围内抵达寿苍山。不然,自己到现在恐怕还被蒙在鼓里。和自己商量下会死么?洛子枯以为自个儿是好莱坞男星啊,搞个人英雄主义这一套很帅么?黄种人信奉的是团结才是力量啊混蛋!
萧守一步步走回撷英身边,声音哑得厉害:“洛子枯和太子是同盟对吧?洛子枯是为了扶太子上位,并永久毁去天命者存在的可能,才主动演的这场反叛戏对吧?那被凌迟的是替身对吧?他不会有事的对吧?”
撷英听着萧守一叠声的问题,面无表情,但眼里却是一片深沉的浓黑:“理应这样,但,凡事总有意外,不是么?”
萧守突然想起叶子当初说的一句话“纵然是千般怀疑,但哪怕有一分的可能是真的,我便无法不赔了全副的心神,来担忧恐惧。谁让这一切与你有关……”那时叶子苦笑着说“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萧守想说,“其实我懂,真的懂。”
萧守只觉得怒不可遏,整个心都被这把怒火烧得发烫发疼:“洛子枯那个疯子,他怎么不内裤外穿去拯救世界啊!把罪全一个人担了,万一太子过河拆桥他找谁哭去,他就不能悠着点儿么?”
撷英眯着眼,脸上带着恶意的笑:“我以为你知道,洛子枯是为了谁才这么急着解决一切,好功成身退。”
萧守喉咙被梗住,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撷英看着萧守的反应,笑容更加恶劣:“洛子枯一定想不到,他一心想守护的人刺探了他的计划后,正准备背叛他,投入敌人的怀抱。”
撷英本等着看萧守泪流满面的,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个笑。
萧守笑得很真诚,唇角翘起,眉眼弯弯,凛冽决绝:“不必激我,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付代价。我不可能为洛子枯买单,这是他的选择,和我无关。好比有人因为看美女而撞了墙,你能指望那个路过的美女为此而内疚得痛哭流涕么?我会愤怒,会担心,只是因为他是我兄弟,我不想他有事。而武刑空也是我的兄弟,所以我不能看着他被活埋。这是我的选择,我会承担代价。如果子枯要因此和我绝交我也认了,只要他舍得。”
萧守转身,再不犹豫,大步前行。撷英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萧守放慢步伐却并不止步。
“萧守……”
“什么?”
“我真替子枯不值。”
“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回头记得劝他早点放手。”
“萧守……”
“还有什么?”
“别死了。”
“……谢谢。”
82、结局哟
萧守之前已经疾走了六个时辰,残余的体力并不足以支持他一路狂奔,更何况上山比下山更耗体力。所以当他找到武刑空的时候,离寅时,已经不足半个时辰。
当武刑空看到被手下领进帐篷的萧守时,几乎吓了一跳。少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就像一条被丢上了岸正拼命挣扎的鱼,衣衫被汗水完全浸透,贴着泛红的肌肤,显得身材格外纤弱单薄。身体还在不自觉地发着抖,让人怀疑是否一阵风吹过他就会倒下。
萧守没法准确地判断时间,他拉住武刑空的手,急切道:“跟我走,我带你看个好东西。”
武刑空一动不动,沉声道:“怎么回事,这两天你到底跑哪儿去了?”
萧守凑到武刑空耳边,低声道:“我找到神器了,那是一张图纸,我已经按着图把东西造出来了,我带你去看。我估摸着,有了这个东西确实能夺天下。”
武刑空想着萧守也许是怕成品被他人看见所以才如此急切,于是点点头,不再多说,跟着萧守往外冲。
萧守没法和武刑空说实话,如果武刑空知道是洛子枯坑杀了他的手下,他绝对会追着洛子枯往死里砍,不死不休。萧守也没法救更多的人,因为他找不到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让大家把帐篷拆了作降落伞,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往崖下跳。更何况时间也不够。
萧守看了看武刑空身后,问道:“御宅呢?”
“我有点事要他办,打发他下山了。”武刑空淡淡道。那天,武刑空回来发现萧守又失踪了,气得差点吐血。但萧守能跑掉,绝对和御宅这个统管守卫的家伙脱不了干系,所以武刑空一怒之下直接把御宅打发回总坛守大门了。
萧守点点头,走一个算一个,御宅运气不错。
武刑空看萧守喘得快断气了,还不肯放慢脚步,不禁有些担心。索性一把抱起萧守道:“你说往那里走,我抱着你用轻功还快些。”
萧守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开口:“用背的吧。”身为一个男人,公主抱绝对是耻辱啊耻辱。
武刑空从善如流。
“往这个方向,直走。”
武刑空看着眼前那一排帐篷,低声道:“这边是石诺的地界。”
萧守低声咬耳朵:“要穿过这地界才能到,你小心些,别被人逮到就是。”
话音刚落,前方就娉娉婷婷走来一位大美人——姚水湄。
“两位好兴致,半夜不睡觉往别人的地盘跑。” 美人笑得好不亲切,让萧守想起了一位著名女长辈——慈禧太后!
萧守看着姚水湄如画的眉目,心下纠结,以自己和姚水湄偶遇的频率,不管怎么说这武林第一美人都该是自个儿命定的老婆啊。为什么到现在这关系还那么惨不忍睹?难道这年头一定要男主为女主挨上一刀或者被女主砍上一刀,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萧守想到自己为姚水湄挡刀的画面,哆嗦了一下,凭什么,长得漂亮了不起啊,你有叶子温柔么,你有子枯体贴么,你有悟空真诚么?呸呸呸,老子找的这是什么破参照物。萧守开始努力回想自己接触过的美人,付律,龚小扇,秦袅袅……
武刑空突然间感到后颈一片濡湿,讶然:“萧守,怎么了?”
泪流满面的萧守悲不自胜:“穿了那么多月,至今还是初哥一枚,居然一个好女人都没碰上,每思及此,伤心欲绝。”
武刑空也想泪流满面,这小子的脑子里就不能转点正常的念头么?
萧守痛定思痛,本主角这是英明、王霸、武艺高强,就像一朵花,为啥却混得如此之惨嗷嗷嗷!想要神器吧,落入杀局,想要老婆吧,遇人不淑。这世上的好女人难道全给灭口了就剩下一帮好男人了么?(乃真相了。)这世界果然有问题吧?那么,最后再尝试一次,如果这个世界真的不对,我就……
萧守拍拍武刑空的肩,示意他放自己下来。萧守走到姚美人面前,努力露出一个风流倜傥的笑:“我与武少主要赶去一个地方,需得从你这儿借下道,还望姚大小姐行个方便。”
姚水湄沉吟片刻道:“穿过我的地盘再往上走可就是轮回教的盘踞之处了,你们连夜上山有何目的?那日你好像就是从那边过来的吧,这两日听说你不在帐中,可是在出去游玩时,捡了点好东西?”
萧守踉跄一步,一脸“哎呀,我的秘密被你知道了,如何是好?”的表情。
姚水湄觉着自己已经摸到了对方的底牌,不由嫣然一笑:“要借道自是没问题,只是这夜里宵小甚多,我与你们同去可好?”
萧守咬牙,不情不愿地瞪着姚水湄。
姚水湄寸步不让地瞪回来。
萧守输人又输阵,一脸肉痛道:“要跟着也行,但你只准你一个人跟来,若是不同意,你就别去。”
姚水湄干脆地点头,同意了。反正手下都知道自己是跟着武刑空他们走的,如果出了什么事,海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不怕武刑空不费心保护自己。
武刑空之前答应过不和萧守抢神器,所以一直都没插嘴,但现下看萧守居然允了姚水湄,忍不住开口了。“为什么?”
萧守悉悉索索爬上武刑空的背,凑到他耳边:“她已经猜出来了,如果不让她跟着,回头她若是放出你得了神器的风声,你恐怕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武刑空点头,为萧守的隐忍牺牲默默感动。萧守拿眼角瞟到姚水湄那又灿烂了几分的笑容,颇为满意,放心跟爷走吧,美人儿,让爷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妖孽世道。
一行三人在萧守的指引下很快到达了萧守最开始登陆的地儿,萧守二话不说拖出藏好的热气球,点火,焦急地等着气囊吹涨,鬼知道离山崩还有多久,也许是一炷香之后,也许是下一秒。
武刑空看着眼前这个诡异的物事,询问:“这难道就是……”
萧守诚恳地点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这东西的神妙之处了。”
姚水湄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慢慢涨起来的热气球:“倒的确是见所未见。”
待得热气球充好气,萧守忙翻身进了吊篮,冲武刑空招呼道:“进来吧。”
武刑空一个腾跃,进入篮中。姚水湄看萧守也不喊自己,埋头就开始割那系着袋子的绳索,忙不甘落后地跃进吊篮。
当沙袋全数卸下,萧守的脸也白得如同宣纸,当初做的这个热气球本就只是为了搭载自己一人,载两个人已是勉强,坐上三个人,根本就没法飞起来。
萧守从吊篮角落里掏出一个硕大的背包,背在身后。好在,当初以防万一还做了个降落伞,看来身为主角,终是逃不过跳崖这一定律。
萧守定下主意,便开始向细细讲述这热气球的控制方法。
“你说这物事有飞天之能?为何我们还在地上?”姚水湄质疑。
萧守纯良微笑:“因为多了一个人啊,太重了飞不起来。下去一个就好。”
姚水湄的脸色瞬时变得很难看,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说自己是多余的,要赶自己下去么!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声长啸。
萧守的手一个哆嗦,莫非这就是盛宴开始的信号?
就在下一刹那,炸响骤起,震耳欲聋。武刑空和姚水湄双双变了脸色“这是什么?”
大地震颤,在夜的笼罩下,远方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只有连绵不绝的崩塌之声在天地间回响。
萧守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山崩。”估计再有一盏茶的时间就会波及到这边了。
武刑空和姚水湄齐刷刷地转过头来看着萧守。姚水湄更是很快意识到,这种声势,恐怕整座寿苍山都会成为乱葬岗,若这东西真的能飞天的话,自己也许尚能保留一线生机。但姚水湄的脸色随后变得更加苍白,这东西只能搭载两人,谁会被抛下,不言而喻。
然而让姚水湄惊讶的是,萧守突然间捏住了自己的手,凑过来低声道:“我留下,若是我能活着回来,你可愿嫁给我?”
姚水湄不可置信地瞪着萧守,难道这少年真的对自己情根深种?姚水湄很快反应过来,对萧守柔柔一笑:“好。”
萧守放了手,苦笑:“脉搏变了,你骗我。”
姚水湄的脸色一僵。
萧守的脸色更难看:“原来,你刚刚说的还真是假话啊!没想到就算我活下来的几率不足一成,你也不愿答应……这个鬼世界!”
“你要为了这个女人去死?!”怒吼在耳边炸响,萧守一回头就看到武刑空那几乎完全扭曲的脸,震惊,愤怒,悲哀……
萧守莫名地,心虚起来,刚就惦记着试探了,居然忘了这茬,估计不用等山崩了,自己现在就得去找阎罗报道。
武刑空那双凌厉的眼深深地看着萧守,却是不带半分表情:“想英雄救美,好啊,我成全你。如果真是留下送死,你不会说到活着回来的问题,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如果你不说个清楚,我就把姚水湄直接丢下去。”
萧守呐呐道:“如果背着我背后这个东西从山崖跳下去,三息后,拉下包上的这条绳索,背后会立时张开一个和这个气囊差不多的东西,靠着这个就能慢慢飘到崖底,而不至于摔死。”
“真的?”武刑空的声音冷冽如冰。
萧守点点头。
武刑空二话不说,撸了萧守的背包就背在了背上。萧守瞪大了眼睛,武刑空想干嘛。
武刑空听着越来越近的崩塌声,低叹一声,伸手想要摸摸萧守的头,伸到半空却又收了回来,拳头握紧,青筋隐现。武刑空扯扯唇角,笑得很艰难:“我怎么舍得让你去……”
武刑空一翻身就出了吊篮,萧守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等等……”
武刑空的手捂住了萧守的张开的唇:“什么都不必说,我说过,只因我想要你好好的,我才护着你,与你无关。”
说罢武刑空一转身就消失在眼前,只余下萧守手中断面齐整的半截衣袖。萧守望着空无一人的悬崖,无语凝咽……我想说的是,咱还是让姚水湄跳伞去吧。
萧守逮着衣袖拿它当武刑空的脸可劲儿蹂躏,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听我把话说完你会死啊,你脑子难道是拿猪头改造的么,我萧守人品有这么低吗?姚水湄能和你比吗?我需要你替我去跳崖吗?你个死跑龙套的跑这么快干啥,你又没有主角专属技能“跳不死的小悬崖”,摔成小饼饼找谁哭去。装情圣也给我适可而止点啊混蛋,你给老子回来!回来!回来!
热气球缓缓升上天空,姚水湄将萧守往吊篮中心扯了扯:“小心些。”
萧守缓缓蹲下身,郁卒地团成一小团。
姚水湄俯瞰着脚下那冲泄而下的土地,还有幽深的山谷,只觉得有什么郁结在心中,不吐不快:“武少主是真的将你放在了心尖子上,你跟了他必定幸福。我不可能嫁给你,所以,你还是忘了我吧。”
萧守起身,抬头掏掏耳朵,嗤笑一声:“不好意思,我从来就没记住过。”
在这一瞬间,姚水湄是真的很想将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从空中丢下去。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萧守认真问道。
“你有什么可值得喜欢的?”姚水湄反问。
萧守沉默片刻,艰难开口:“你觉得我和武刑空在一起好么?”
姚水湄理所当然道:“当然好,武刑空倾心于你,而你也不是全无感觉,本就是两情相悦,凑作一对,再合适不过。”
于是姚水湄看到萧守再次蹲下身,郁卒地团成一小团,头顶乌云更盛。
最终,热气球在南苍山平安降落。姚水湄和萧守翻下吊篮。
萧守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热气球。
姚水湄惊斥:“你干嘛。”
萧守冷眼看着越烧越烈的热气球,低声道:“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贸然出现,难免哪一天就成了祸患。”
姚水湄本想再说两句,但看到萧守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一时间竟是什么都说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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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样静静看着热气球变成一堆分辨不清的焦炭。
“走么?”姚水湄招呼了一声。
“你先走吧。”萧守摆摆手。
“你还有什么事?”
萧守呲牙,微笑:“自杀。美女要一起来么?”
姚水湄抽搐着唇角,飞速撤离,这小子疯了,绝对疯了。身后传来萧守的喊声:“要是有人找你打听我,你就说我拐了个美人隐居去了。”
姚水湄足下生风,跑得更快。
萧守寻了个树桩坐下,对着天空笑着开了口:“嗨,作者,咱聊聊。”
“别假装你听不到,整个世界都在你的控制中吧。人为痕迹太明显了,诞百(蛋白),诞柯(蛋壳),诞皇(蛋黄),这居然就是世界地图,真的会有大陆全部长得跟个蛋似的么混蛋!而且,整个世界居然通用普通话和简体字,除了你对整个世界有绝对的控制权,我找不出其他理由。
别说你不是作者,琉琰城(留言城),长平城(长评城),飒华城(撒花城),寿苍山(收藏山),你要不是个写书的我立马磕死在这儿。但你肯定不是混起点的,不然以你恶俗的起名风格,必定会出现一个‘推荐城’或者‘月票山’。
我一直都知道这个世界挺人造的,但介于穿越时那个美好到玄幻的提示框,我接受了。但是,你许诺的财富呢,权势呢,女人呢?我能容忍世界是假的,构架是假的,但我不能容忍广告是假的,尤其是这种将我拐进另一个世界的穿越广告!
好吧这些福利你都私吞了我也勉强忍了,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自己一手一脚打拼出一番天地也成。但为什么我的种种努力最后都会付诸流水,留下的只是一朵又一朵的烂桃花!你不给福利不说你居然还拆台!”
萧守一拳砸上身旁的树干:“看我这样反复的挣扎很有意思么,被丢进黑白棋子的象棋子,无论怎样在棋局里冲杀都不过是一场笑话。但你有没有想过,当象棋子明白了这不是它所属之地时,会不会自己跳出棋局?这个世界和我的追求完全背道而驰,我不管你是故意诱拐我进入,方便看笑话。还是穿的时候出现错误,进错了世界。我现下只有一个要求,让我穿回去!! ”
萧守抽出三棱刀来,对准了自己的咽喉:“我萧守不会任你揉捏,要么你放我回去,要么我就在这儿抹了脖子。身为作者,笔下的主角死掉会很麻烦吧。我数到十,你若是再不给反应,我也就只好试试人死了之后,是否能穿回去了,反正这肉身也不是我的。”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最后一个数字自唇间吐出,萧守淡粉的唇一点点抿紧,碾迫出一抹凄白。刀锋逼压进颈项,最初是一条红痕,然后血珠颗颗渗出,最后汇成一线,在冷锐的刀刃上蜿蜒出血色的溪,漫至刀柄,滞留不前,在泥土长滴落出褐色的圆,褐色层层叠加,漫长的血腥,渲染出死亡的可怖味道。
虽说那潺潺的血看似不会有停滞之时,但过了盏茶时间,终是慢慢变得涓细,最终不再渗出。这年头哪怕是割了腕,都能自己止血。更何况萧守不过是划了一层血皮。一场试探而已,看起来声势迫人,气氛危怖,实际上连萧守本人都没抱多少指望,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萧守自导自演了一场匪夷所思的戏,等了半天,那传说中的作者也没冒头,只能愤愤地收了刀,一脸不爽:“nnd,什么变态世界!诳了爷来就撒手不管了,售后服务什么的难道是浮云么?管杀不管埋的混蛋!”
萧守嘴上骂个不停,但脚上动作却更快,已是步履匆匆地往山下跑去了。绝了回去的希望萧守心下说不清是失望还是轻松,只有未来的道路慢慢变得明晰。穿回去眼看是没啥指望了,也许这辈子都得搭在这个不着调的世界,那点微茫期待被掐死在摇篮里的萧守只得踏实下来解决手头的问题。
姓武的逞英雄跳降落伞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挂哪树杈上呢!
姓洛的cos超人牺牲我一个造福千万家去了,现在还不知道那太子弄死的到底替身还是那小子本人!
姓叶的玩叛逆留下一堆疑点跑了,现在还不知道他会对自己下药到底是受了谁的胁迫,这样毫无成果的离开是否能保证安好!
种种不顺乱七八糟地压在萧守心头,萧守恨不能把这三个家伙抓起来抽一顿才好。边抽边骂,叫你们耍帅,叫你们充孤胆英雄,叫你们不找我商量!一群王八蛋!
明明担心得不行却别扭着不肯承认的某人明显抓狂了……
一下山,萧守就直奔最近的海佑分部,他拿着武刑空曾给的那半块玉佩假传“圣旨”——少主留在寿苍山拯救幸存的兄弟,速召御宅回来帮忙。
海佑内部的状况萧守并不清楚,他可不敢随意泄露武刑空的真实状况,要是一不小心把落单的武刑空放到了他的对手面前,那可就完蛋大吉了。萧守认识的悟空党左右只有御宅一人,只得先找到他再图其他。
御宅本就走了没两天,听得寿苍山出事的消息更是不要命地往回奔,所以萧守放出消息还不到一天,就被两眼通红的御宅堵上了。
御宅冲进分部的时候正看到萧守这厮躲在房里睡得喷香,“轰隆”一声,怒发冲冠为主人的忠犬同志掀桌了。
萧守被吓得一个激灵,噌地一声从床上连滚带爬地翻下来,一抬头正对上御宅那满布血丝的眼,差点又摔了一回。拍拍心口,抚慰下饱受摧残的小心肝,萧守这才压低了声音对御宅道:“有些话我想告诉你一个人。”
御宅点点头,回身锁了门,冷着脸道:“你说。”
萧守舔舔唇,低声道:“山崩之时我和武刑空还有姚水湄一起看神器,那神器是个能上天的物事,所以我和姚水湄一路,武刑空自己一路分别飞下山崖去了。我到这里见武刑空还没回来,怕他有事,所以叫你来,毕竟海佑的人你熟,我们还是早点带点人去找他的好。”
御宅知道萧守这小子的话肯定有不尽不实的地方,也不多追究,毕竟现在先找到少主才是要紧。“那少主在哪儿?”
萧守拿出地图,武刑空可能飘向的地方他早就圈好了。
御宅接过标注详细的地图,面色稍霁。他出门召集好手下,再回房间时,见萧守已将行装打理完毕,心下好歹舒服了点。“我们走。”萧守一出门,就看到几匹异常神骏的马儿等在那里。
萧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们骑马去?”
御宅瞪他:“你难道还想坐马车?”
萧守无辜对手指:“我骑术不大好,骑不快。”
御宅恨不能立时把这拖后腿的混蛋给打成小饼饼,他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熊熊燃烧的怒火“那你跟我共乘一匹。”
萧守怀疑地盯着御宅:“你不会半路把我给甩下去让马踩死吧?”
老子现在就想把你丢马底下,踩上一百遍啊一百遍!出离愤怒的御宅二话不说,拎着萧守的后领,就丢马背上去了。“驾!”一夹马腹,已是疾奔而出。
萧守摔在御宅怀中悲愤莫名,不会骑马怎么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要叫悟空扣你小子工资,奖金补贴福利神马的通通给你丫的浮云!
御宅看着萧守那副恹恹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刺道:“怎么,又困了?你先前不是睡得很香么,没睡够?”
晕“车”中的萧守杀伤力趋于零地白了他一眼:“老子整整两天没阖眼了,算好位置后也就才睡了不到三个时辰,您老还指望着我神采奕奕不成?”
御宅被他梗了一下,只好岔开话题问道:“之前你是怎么离开少主帐篷的,虽说少主责怪我玩忽职守,但你应当清楚,我那些守卫可没放水。”
萧守身子一僵,闭上眼装死耍赖:“哎呀,头好晕……”
御宅咬牙,到底不能把这小子如何,只得由着他去了。
相亲相爱(打是亲骂是爱)的两夜一日后,萧守和御宅终于寻到了正坐在树下啃果子的武某人。
武刑空挥挥手里的青色果实,咧开唇角:“要来一个么?”
萧守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接过果子,啃了一口,立刻被酸得倒牙。
武刑空诚恳道:“多亏那回你替我寻过果子,不然我还真不知在这林子里要怎样找食。”
萧守捶树跺脚,自作孽不可活啊不可活。当年把不好吃的果子全给武刑空了,现下算是标准的自食其果?
而御宅则杵在原地,死盯着武刑空,半天才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少主。”
武刑空走上前去,将御宅揉在怀中,拍着他的后心柔声道:“我没事。”
御宅的指节握得发白,颤抖着撑开手掌,一点一点向武刑空的后腰靠近,然而还不等他回抱成功,武刑空已是放开了他。御宅苦笑一声,永远都是这样,他总是差那么一点,而这一点便是天差地别。
武刑空的手抚上萧守的侧脸,心疼道:“满眼血丝,让你担心坏了吧。”
萧守一个哆嗦,拍开武刑空的手:“我们先出去,你应该还有很多情况要处理吧。”
武刑空的眸色瞬间黯淡下来:“也不知那些兄弟如何了……”
御宅站到武刑空身后,开口:“已派人去挖山了,少主也请想开些,能救得一个算一个吧。”
武刑空的指骨噼啪作响:“怎么想开,当初这群兄弟是跟着我上山的,现下却只有我一个人逃脱了……是我……对不起他们。”
萧守禁不住地发抖,对不起那些人的不是武刑空,是自己和洛子枯。一个局,一场祭,弱肉强食,这四个字太简单也太血腥。
萧守握住武刑空的手,一字一顿:“这是天灾,怪不得谁。”他的立场,不容他坦承。
武刑空抚上萧守的脸,拇指擦过萧守的下唇,沾染出一抹猩红:“放松些,咬出血了。”
萧守垂下眼睑,松开武刑空的手,转身就往外走去,他实在是没脸再去看武刑空那双满载信任与疼惜的眼。
武刑空自然清楚这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边跟着萧守往外走就边向御宅问起了海佑目前的情况。
回程的路上,萧守自然是和武刑空共乘一匹,武刑空刚揽着萧守小蛮腰蹦上马背,那嗓音就从三月阳春转为了寒冬腊月:“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姚水湄那贱人……”
萧守抽抽唇角,觉着这问题有点不好解释,难道要说自己没事儿拿着刀在脖子上划拉了一把么?萧守信口胡诌道:“我往回赶的时候,半路上被人……打劫了。”
御宅拆台道:“你走的那边素来没什么人啊,怎会有匪徒劫道。”
萧守睡眠不足,脑子卡得要死,为了搜刮出个合理的借口双颊几乎憋成番茄。
武刑空向来是一位很有理解力的同志,看着萧守那小脸通红的样儿,瞬间替萧守童鞋找到了标准答案,勃然大怒道:“哪个混蛋竟敢劫你的色?!”
正所谓抢匪是偶尔遇之的,色狼是遍地开花的,这个解释真的是很好,很强大。连御宅都一脸了然地点头了。
“萧守……你,你不会……”武刑空只觉得血液上涌,怒不可遏。
谁被劫色了,你才被劫色,你全家被劫色!萧守被雷得不轻,只得干巴巴地解释道:“我没事,那人打不过我,已经被我宰了。”
武刑空心疼地又把萧守搂紧了些:“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丢下你一个人了。”
萧守被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下去:“别,千万别,武大爷,您行行好,还是让小的自生自灭去吧!!”
武刑空黯然了:“你到现在还放不下姚水湄那女人?我还以为你不眠不休前来寻我是因为……”
萧守将被呕出的狗血默默咽回,釜底抽薪道:“你该知道,当初你抛下‘毁容’的我走的时候,你我就再无可能了。”
武刑空委屈了:“我那时不是抛弃你,是因为海佑有事,我有我的责任……”
萧守打断了他的话:“你有你的责任,如果哪一天我站到了海佑的对立面,你要怎么办?”
武刑空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萧守深吸一口气,突然做出了一个决定,这笔债迟早是要算清的,干脆死个通透。
萧守示意武刑空和御宅他们拉开距离,然后咬耳朵道:“很遗憾,我已经站到海佑的对立面了。山崩,是我的错。”
萧守不理武刑空那几乎把自己的腰勒断的手臂,继续陈述:“你知道的,我拿到了神器的图纸,当初拓图纸时,那个山洞口就写着,‘神器一出,天罚立现。’我自然是不信这种威胁的,但是……这场山崩,充分说明了我的想法有多么愚蠢。对不起,是我引发了山崩,是我害死你的兄弟。”
萧守清楚,火药引发的山崩和自然发生的山崩还是有区别的,与其等武刑空到时候怀疑,不如先将解释拿出来。无心之过总比蓄意谋杀来得好,这个罪,他替洛子枯背了。他从洛子枯死局里将武刑空保了出来,就要负责将后患解除掉,这是他的债,他的责任,不容推脱。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出来?!”武刑空的牙龈几乎咬得出血,他宁愿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即使心下知道了自己兄弟是萧守害死的,他也无法替他们报仇。萧守不是故意的,要是换了自己也不会理会那所谓的天罚。但事实却是,萧守那一个不理会,让兄弟们都成了天罚的祭品。即使理智上能理解,情感上却无法原谅。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你要我偿命我也无话可说。”萧守闭上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柔顺姿态。萧守的局,从来狠绝,不给别人半点退路,因为别人的死路,就是自己的后路。以退为进,他玩到极致。
武刑空苦笑:“你明知我下不去这个手,何必说这话来激我。你说的对,你我真的……再无可能了。等到了分部,你就走吧。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不可再让第三人知晓。”
“对不起……”萧守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要哭出来。
武刑空抱紧了萧守,将下颚抵在他的头顶,轻轻蹭了蹭。他不能说“萧守,这不是你的错。”因为这事和萧守脱不了干系。他不能说“萧守,我不怪你。”因为他的兄弟现在还埋在山下血肉模糊。他不能说“萧守,你别离开。”因为他要替萧守瞒下这件事,已是对兄弟们的背叛,若是还和这个罪魁祸首在一起,怕是下了地狱都没脸再见兄弟们了。所以他只能将萧守抱得紧一点再紧一点,因为这一生,他只得这一刻能与萧守相处了。
到了分部,武刑空将萧守轻轻抱下马背,强笑着问:“你这便要离开了,这次想打劫些什么走,别客气,一口气都说出来,爷可不是个小气的。”
萧守努力了一下,终究是笑不出来,只得涩声道:“我有急事要回琉琰城,你能派船将我在最短的时间内送过去吗?”
“好。”武刑空点点头。然后他低下头在萧守的额头轻轻一吻,柔声道:“永别了,萧守。你要好好的。”
“永别了,悟空。你也要好好的。”萧守抱了抱武刑空,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主动抱这个人了。
萧守躺在舒适的船舱里辗转反侧,心下依旧忐忑,武刑空是没事了,洛子枯却不知是否健在。说实话,比起武刑空,萧守一直以来都更为担心洛子枯。毕竟武刑空是有武功的,有了降落伞的他比自己都安全。而洛子枯却是在与虎谋皮,洛子枯太强,退得却太彻底,太子不大可能容许他活着。
但即使如此萧守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先救武刑空,先寻武刑空。理由很简单,先救武刑空是因为即使他赶回去,也来不及救洛子枯,而在山崩前救出武刑空却是迫在眉睫。先寻武刑空是因为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琉琰城,只能借武刑空的船。虽说陆路会快些,但萧守不会骑马,而如果坐马车就慢得太绝望了。
萧守聪明,太聪明,理智地谋划,果决地判断,冷静地执行,像剑一般锐不可当,却也寒气逼人。这寒气会冻伤别人,未尝不会亦让自己被冰得瑟瑟发抖。
一个月多后,一个身形消瘦的少年静静地立在了曾经的世子府的门前,惨白的封条在朱红的大门上画出一个凌厉的叉。少年撇撇嘴,转身拐进另一条胡同。径直走到第三家宅院的后门前,推开门,走到盖上了青石板的井前,少年围着井转了一圈,仔细观察着青石板上的灰尘。少年一直锁着的眉头终于解开了。
洛子枯曾经对萧守说过,若是被逼到绝路,这里就是他们最后的保命之地。这石板有被动过的痕迹,很明显,近期是有人进来过了。萧守可不会以为,洛子枯会没事就把这地方介绍给广大人民群众。
萧守推开石板,翻身进入,正踩在井中的石堆之上,将石板盖回,余下的空间正好容一个人蹲身。萧守摸索着按下井内的某块砖,石堆竟如电梯般向下移动起来。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好稀奇,不过是将运送板做成了石头堆起一般的模样,这样即使有人推开青石板,也只会发现一个被大石头填满的枯井而已。而不盖回青石板,这升降梯是无法启动的,也就避免了被人摸着摸着就把机关启动了的杯具。这东西充满了洛子枯的布局风格,怎么折腾人怎么整,忽悠不死你不罢休。
升降板到达底部,萧守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一条甬道,推开门,那个帅得让萧守想将其毁容的洛子枯就这样呈现在了眼前,手执书卷,倚在太师椅上,清隽的面上带出一抹儒雅的笑容:“你来了。”
萧守的唇角不可遏制地扬起:“你小子果然没事。”
萧守走上前去,抽走书卷,调笑道:“又得了什么好书?”
萧守翻过书页,看着书名,却在一瞬间脸色大变。萧守丢下书死盯着眼前的翩翩公子,声音几乎像是从嗓子眼里一点一点挤出来的,沙哑得不成样子:“你不是洛子枯,他从不会把书看第二遍。子枯他到底……怎么了?”
那人露出一个无奈而苦涩的笑:“你如果没有认出来该多好……你这样,我要怎么和他交代。本来,以为可以瞒你一辈子的……”
没明着说洛子枯到底如何,但言下之意却已是清清楚楚,而这样安排才像洛子枯的风格,找个人,扮成他,再吵上一架什么的,从此就可以各走?
?路,永不相见。当不成情人就当陌路人,虽说不像洛子枯的风格,到底是对自己的成全,也不是说不过去。到时候虽失去了一个挚友,多少有点遗憾,好歹也好过现在,知道了真相,天人永隔……就是想吵架都没地儿吵去了。
萧守大力拍着对方的肩,笑得几乎断气:“就你这样子还想蒙我呐,得了,别玩儿了兄弟,老实交代吧,洛子枯那祸害到底躲哪儿去了。”
对方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抚过眼下,沾上晶莹的液体:“萧守,别这样,想开些。”
萧守一把挥开对方的手,袖子在眼下粗鲁地擦过,因为太过用力,搓得眼圈一片瑰红,眼泪完全失去的控制,淌了满脸,于是只好不停地擦不停地擦,好像只要能将眼泪擦尽,那这一切就会成为一场骗局。萧守没有被骗,于是洛子枯也不会有事。
“你……你别哭啊,洛子枯没事,没事,他真没事。刚刚是我骗你的。”对方几乎手足无措起来。
萧守停下搓着眼睛的手,低笑一声:“我就知道他没事……”然后毫无预兆地,两眼一闭,昏倒在地。
提心吊胆了一个多月,日夜兼程地赶回来,不敢问默楼的人,怕默楼已换了主人。不敢大肆打探,因为真相只可能掌握在少数人手中。抱着全副的希望,来到最后的藏身之地,在刚刚放下心之后,却又得到了确确实实的噩耗,大喜大悲之下,萧守那小身板不昏过去都没道理。
那人接住倒下的萧守,恼恨地在脸上一抹,扯下一张面皮来,赫然正是撷英那厮。撷英抱着萧守走进室内,轻轻放在软榻之上,唉声叹气,悔不当初。
一直蹲在里边儿看好戏的珞珈幸灾乐祸道:“让你别玩你偏要,等子枯回来,看你怎么交代。”
撷英的眉头皱得死紧,欲哭无泪:“我不就是想骗骗他给个教训么,谁让这小子跑回去和武刑空殉情来着。子枯一听到那消息的反应你又不是不知道,都快疯了,还不准我留在寿苍山,就差没指着我鼻子骂我故意坑害他小宝贝了。要不是前日得了这小子回城的消息,子枯现在肯定还在满寿苍山地找人呐。我收拾一下这小子完全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嘛~谁知道他居然就这么……这么昏过去了!”
“看他那反应,却也不像你说的那般狼心狗肺。”珞珈看着萧守那绞得死紧的眉,声音也放柔了几分。
撷英耸肩摊手无辜望天:“作为一个正常人,要理解小兔子的想法,本来就比较难嘛~”
珞珈唇角抽搐:“所谓正常人……”
撷英本以为萧守不过是一时急怒攻心,等醒过来就没事了,谁知这家伙到了晚上反而发起了高烧,而且有越烧越旺的趋势,还不停地说着胡话,例如“子枯,你个混蛋”之类的。一想着这小子被烧出个好歹,撷英就有一种黑白无常正蹲在被窝底下等着和自己滚床单的不良预感。于是撷英二话不说,抱着烧得跟个虾米似的萧守冲神医府上去了。
被人从暖被窝中拖出来的叶翎揉着眼睛,心想是哪个不开眼的扰人清梦,好在现在驻守在琉琰城不是师傅他老人家,不然绝对是毒粉伺候,人也不用治了,直接下葬比较好。等眼睛擦清明,叶翎直想挠墙,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家伙!这心情还没平复过来呐,这小子就又落自己手上了。呜呜呜,太折磨人了。
纠结归纠结,叶翎还是一把接过萧守,感觉着怀中形销骨立的少年,心下隐隐地疼成一场连绵的苦痛。如果自己不离开他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般模样了?但是不离开的话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如何了?”撷英难得正常地问了一句。
叶翎没好气地甩了把眼刀给他:“也不知你是怎么照顾的,他这身子明显是在受了寒邪之后,又久处湿冷之地,才致外寒入体,郁结不散,遂引发内寒,湿气沉积,水液迫使串于血液,故而气血凝结、阻滞经络闭塞不通。更何况,他忧思过重,连日劳心,心绪起伏过大,现下能仅仅呈高热之状,已是皇天保佑。”
撷英心虚得不行,汗湿后背:“那他……没事吧?”
叶翎拿出金针,轻轻扎入萧守的头部穴位,声音里寒气四溢:“我不会让他有事。他到底为什么搞成这个样子?”
撷英看着叶翎那乌云罩顶的样子,心说:小兔子你就是那桃花树啊桃花树,桃花开得多么滥啊多么滥。
此时萧大少爷却是开口了,充分发扬说话贵精不贵多的原则,吐出了两个字:“子枯……”
撷英眨眨眼:“你懂的,不解释。”
叶翎深吸一口气,好吧,洛子枯被凌迟的事他也是知道的,若是萧守对洛子枯有那么点情谊,出现这样的状况,真的一·点·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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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天一夜,萧守总算是退烧了。
叶翎抓了药丢给撷英:“萧守已经无碍了,你带他回去将养几日就好。”
撷英挑眉:“你不等他醒来么~小叶子。”
你才小叶子,你全家小叶子!叶翎没好气道:“诊金拿来,共五十金。”
撷英后退,捂心,作惊恐状:“你就算欺生也不至于这般辣手吧?”
叶翎呲牙,小白牙森森发亮:“我不欺生,我杀熟。”
撷英低头扭捏:“奴家没有那么多钱,肉偿可不可以?”
叶翎深吸一口气,挤出五个字:“拿钱,然后滚!”
撷英面对着杀气腾腾的叶翎,屈服了,默默掏出银票,递到叶翎手中。
撷英小心翼翼地抱起萧守,一步一步向门外走去,行至门口,终是忍不住问道:“世子不在了,你未必没有机会,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地让萧守离开?”
身后传来叶翎疲惫的声音,就像盛放了一个冬天的梅,嫣红的花朵在寒风中一瓣一瓣凋零,最后只得一树萧索的结局。
“人总有底线,若是到了极限还一退再退,便是失了为人的根本,我已说了放手,又岂能出尔反尔。不然等到屡屡求之而不得,由爱生恨,面目可憎之时,就未免太可悲了。更何况我曾踏错行差,我可不信我有瞒萧守一生一世之能,到时候反目成仇也未可知。还是现在就分道扬镳为好,至少能换得他一世牵挂……”
叶翎可以为萧守低头,但他永远不会低到尘埃里去,爱得尽心竭力,走得干脆利落,这才是叶翎。
撷英替自家老板求了答案,放心抱着萧守大步离去,渐渐消失在身后那人缱绻留恋的视线中。
撷英为了防止洛子枯回来将自己揍得连妹妹都不认识,只得倾情上演二十四孝,手侍汤药,不曾废离。但天不从人愿,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萧守缠绵病榻死活不肯痊愈。于是二十日后,撷英惨白着那张狐狸脸对上了洛子枯那张笑容阴险的脸,萧守在软榻上看着撷英那倒霉样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小人得志。让你小子吓我,遭报应了吧!
面色苍白的病号萧守优哉游哉地地拍着床沿配背景音:“善恶终有报啊,天道好轮回呀,不信抬头看嘛,苍天饶过谁呐~”
撷英咬牙,心中悲伤逆流成河,哪里有后悔药卖,爷要买一斤!!!!
撷英可怜兮兮地看着洛子枯,诚恳道:“世子爷,您总算回来了。萧公子天天念叨着你呐,就怕你有个万一,整日的茶饭不思,这才忧劳成疾。现下好了,您回来了,想来萧公子的病不日定能大好。”
于是洛子枯的怒火悄没声息的熄灭了,萧守的怒火势不可挡的燃烧了。“你这是污蔑!”
撷英抓紧时机,脚底抹油,瞬间消失。只余下洛子枯那一双含情脉脉的眼,与萧守那怒火熊熊的眼,深情对视。
洛子枯坐到床边,一派温柔笑意:“劳你担心了。”
萧守收敛了所有表情,淡淡问道:“水能载舟下一句是什么?”
“亦能煮粥。”洛子枯对答如流。
萧守低笑一声:“祸害果然遗千年。”
“彼此彼此。”洛子枯寻到萧守的手,十指相扣,手心一片濡湿。当初知道萧守留在寿苍山的时候几乎心音猝停,直到现下将这个不安生的家伙握在手心,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
洛子枯轻轻叹息:“萧守,对不起。”背着萧守,利用他的利器谋害他所在意的人,说到底,是自己的错。本来以为萧守是绝无可能知道这回事,但算无遗策的自己遇到萧守却总是失策。
萧守撇嘴:“你不怪我救下武刑空?按撷英的说法,我可是背叛了你。”
洛子枯拍拍萧守的头:“我从未强求过你做出选择,你想救就救,这是你的自由。”
萧守垂下眼睑,轻声问道:“那你可有遗憾?”
洛子枯看之前这牵牵手,摸摸头的动作,萧守都没有拒绝,毫不犹豫得寸进尺,翻身上床,挤到萧守身边,哪怕半个身子还吊在床外,依然笑得如沐春风:“我这一世所求,已算是尽皆得手,至于以后那些,自有皇上来解决。以后,我就可以为自己而活了。”说罢,凝视着萧守,那一片深情淹死十个萧守都有余。
萧守一脚踹过去:“和病号抢床,你也好意思,就算为自己而活,也没必要自私自利到这地步吧?”
洛子枯轻松躲过,翻身压上,凑到萧守耳边,低笑:“别装傻,我知道你懂的。一个月的约定到了,你可愿和我在一起。”
萧守挣扎了一下,没成功,扭头呐呐道:“当兄弟多好。”
洛子枯叹气,好不可怜的样子:“若我执意要陪着你,你会赶我走么?”
萧守扯扯洛子枯的脸,挑眉:“装可怜是米有前途滴,你这招都是爷当年玩剩的了。陪吃陪喝可以,陪床敬谢不敏!”
洛子枯闻言也不装可怜了,无赖道“不陪床,陪你缠绵可好?”
不等萧守回答,洛子枯脑袋一埋就堵住了萧守的嘴,舌尖,一遍一遍地在娇嫩的唇瓣上逡巡,然后一点点用力,挤进唇间,滑入齿缝,撬开齿关,恨不能深一点再深一点,将对方的所有气息都占为己有。
身下的人没有剧烈挣扎,只是款款摆动,轻轻摩挲。于是呼吸更为炙热,摩挲着唇,勾缠着舌,一口一口吞咽着对方的呼吸,像是渴极的旅人,大口灌下了海水,不够,饮得再多都不够,喉咙被烧灼,饥渴难耐。
然而下一刻,天翻地覆,洛子枯“嘭”的一声被掀到了床下,背脊狠狠撞上冰凉的地板,后脑重重磕在青石砖上,身上还加了一个人的重量,饶是洛子枯这等高手也瞬间脱失了所有力气。
萧守冷哼一声,自洛子枯身上爬起,抹抹唇,心说不枉老子往床边蹭了半天,终于大功告成把这登徒子给翻地上了。老子就算病了,那也是病老虎,老虎牙是你能随便啃的么?
洛子枯愁眉苦脸地自地上爬起,心说幸福什么的果然是虚幻,只有疼痛才是永恒的。洛子枯倒了杯热茶,狗腿地捧到萧守面前。
萧守横眉冷眼地哼了一声:“不喝!真想表达诚意就立刻消失在老子的视线范围内!”
洛子枯放下杯子,乖乖走出房门,唇角却是不可遏制地扬起,至少这次吻了之后,萧守没漱口不是?没关系,他等的起,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豢养这只不诚实的艳兽。
萧守看着关上的门,猛地滚上床,往死里捶枕头,为毛为毛会有反应啊混蛋!心下不由得浮现出和洛子枯在温泉的那一场旖旎,于是某个不争气的器官更加勃发起来,萧守扯起被子,蒙了满脸,恨不能把那不懂事的器官掰折了才好。呜呜呜,不是本人有问题,是这个世界太诡异,洛子枯什么的,虽然不讨厌,但是,那是男的嗷嗷嗷,挺住,萧守你一定要挺住!要是挺不住……爱咋咋地吧!
自暴自弃的某野兽vs踌躇满志的某猎人,那和谐的未来,看来是指日可待了。反正,他们有一生的时间来解决不是么?
【全文完】
ps:觉得萧守被分配给洛子枯一人实在是没天理的童鞋往下看。
83、番外:悟空党这边走
萧守下了轿来,才迈出一条腿就有门房巴巴地提了灯凑过来伺候着。又有一个侍者拿了件披风,张开了悬置在萧守身后,恭敬地提醒萧守外边风大,要不要加一件披风。萧守望望这高大的府门,不过才两步路还怕冻着了不成?摆摆手,那侍从又利落地收了披风走在前边儿引路加挡风,端的是训练有素。萧守撇撇嘴,武刑空给配置的人的确是很专业,就是殷勤得过分了点儿。
萧守进了府,缓缓前行,一路灵石层叠,花木繁重,瑶房珠户,奢华到极致,也堂皇到极致。整个一拿钱砸出来的世外桃源。
侍从揭起了一个香色面帘,萧守一跨进去,正看见武刑空坐在桌前,桌子上盖了块织锦方巾,帕子下鼓出高高一块儿,明显是藏着什么东西。
武刑空一看见萧守,那眉目就染上了笑意,平日的威武严冷半分不剩,那张脸就像是在阳光里浸过,满满的温暖明媚。“猜猜我给你搜刮来了什么好东西?”
萧守看着武刑空,眼里也不由自主地染上了暖意。
武刑空不等萧守回答就揭开了桌上的方巾,顿时满室华彩,宝光夺目。“上次你不是说那昙花漂亮,可惜只有一瞬么?我提地找人做了这个,你看看如何?”
萧守只看了一眼那眼睛就移不开了,那是一丛玉做的昙花,花朵是由羊脂白玉砌就,那一片片当真如花瓣般透薄,染了灯的华晕,玉色流转,如梦似幻。叶片由翡翠雕成,坚实温润,细腻圆融。萧守第一反应是这宝贝漂亮惨了,第二反应就是这玩意儿得值多少钱呐。
“怎么样?”
萧守抬眼就看见了武刑空那一脸邀功的得瑟样儿,不禁微微别过了头,我还没说什么呢,这家伙就一个人乐成这样,我要再夸两句,这厮还不得上房揭瓦。于是撇撇嘴,泼下一盆冷水:“你这人俗不俗啊,老是送金银珠宝。”
武刑空也不在意,笑笑说:“谁让你喜欢呢,一看见金银财宝就两眼放光。没办法,对象是个俗人,我也只好将就着送点俗物了。”
萧守扑过去就掐他脖子,武刑空梗着脖子任他掐。
萧守贴着他耳朵愤愤地骂:“你个败家玩意儿!”
武刑空伸着头,在萧守的脖颈侧蹭了蹭:“谁让爷俗气呢,就知道送金银珠宝,只要你一个眼神,我就鞍前马后替你搜罗去了,恨不能把全天下的宝贝都捧到你跟前。你就是那传说中的一笑值千金啊。”
萧守碰住心口,一脸痛苦:“你这煽情指数太高,容我先吐会儿都。”
武刑空配合地拍拍怀中人的背:“慢慢吐,吐完了爷接着煽情。”
萧守悲愤挥拳:“你好歹考虑一下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啊。”
武刑空低下头,贴着萧守的心口片刻,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口:“你的心说,他扛得住,放马来!”
萧守无语问苍天:“……”
武刑空贴着萧守的脖根又嗅了嗅,声音微沉:“萧守,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脂粉味?”
“今天我去和人谈生意了。”萧守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显得淡然,说起来,这才是自己第二次去。第一次去是因为听说那儿有花魁大会,自己躲了三年,一出来就听到这等盛事,自然不肯错过。结果才在冒头就被武刑空这家伙给守株待兔了,这二世祖每年办一次花魁会,就是为了给自己设个套子,居然还真让他逮住了。悔不当初啊!
武刑空揽着萧守腰的手微微收紧,语气却也淡然:“收获如何?”
萧守嘻嘻一笑,一脸得意:“万员外已经从我这儿定了一年的货了。”
武刑空眨眨眼:“你说的是做成衣的那个万福禄?”
萧守翻了个白眼:“不是他还是谁?”
武刑空磨了磨牙冲他一笑:“我记得之前他用的是我们海佑的货吧,你小子又抢我一单生意啊,还真是不留情。”
萧守摊手,一脸欠抽样儿:“公平竞争啊公平竞争。”
武刑空揉揉他的头:“公平个鬼,那是我手下的人不敢对你下黑手。”
萧守愤愤地瘪嘴:“一群海盗,漂白了还是海盗,就知道武力解决!”
武刑空懒洋洋头也不抬的漫声说:“行了,我还不知道你,我这边是海盗,你那边就是贪官,敲诈勒索,坑蒙拐骗,斯文败类,比我干净不到哪儿去。不过以后你要抢生意,直接抢我这边的,今天你动的那块儿是陆叔的,他面上不说心里指不定怎么忌恨你呢。”
萧守冷笑,小白牙在灯光下莹莹发亮:“要不是他的,我还不抢呢,今天就是三方人凑到一块儿谈判出的结果,你是没看见他走的时候的脸色,那叫一个大快人心啊。哼,上次还敢管我叫兔儿爷,就他那样儿的,老子一个玩残他八个。”
武刑空纯良地眨眨眼:“喂喂,这么小心眼儿可不好啊。”
萧守一肘子拐过去:“装什么良家妇女!”
武刑空轻轻闪开:“你是不是知道商会里的事了?本来不想把你拖进来的,你干嘛老是自己往里边儿跳?我自己能解决,你别操心。”
萧守一下从武刑空怀中站了起来,转过身,睁大眼紧紧的盯着武刑空,带着怒意:“是,我多事。你以为我不动手,他们就不会瞄上我?今天他们敢约我在青楼谈生意,那就摆明了是那姓陆的设的陷阱,我要是不敢去,那我就得乖乖退步,别再碰他的地界。我要是敢去,那我就得准备好和你吵架。我萧守可没有被人打在脸上还不还手的习惯!”
武刑空苦笑:“我知道,我只是……”
萧守瞪他一眼:“我知道,你只是不放心。你恨不能把所有东西都挡在外边儿,让我连一丝风雨都粘不着。你以为你是神啊,管天管地还管刮风下雨。”
武刑空站起身,修长的手抚上萧守的脸,缓缓摩挲:“我控制不住,我宁愿自己被砍上一刀也舍不得你蹭破点皮。就算你不乐意,我也要把你护在怀里,我怕我一个不周全,就后悔一生。”
萧守听着武刑空那浓的化不开的声音,邪火也发不出来了。背过身去,闷闷地低声嘟哝了句什么,但以武刑空的耳力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说:“你舍不得,难道我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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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刑空忍不住笑出声,笑得那叫一个小人得志,猿臂一伸,就把萧守给拖回了自己怀里。“以后有什么动作,先知会我一声,我不拦着你,但我得把防护做好,别让我担惊受怕。”
萧守垂下眼睑,脸微微红了:“知道我去青楼,你就一点儿不生气?你就不怕我找个姑娘那啥啥了?”
武刑空从后面扣着萧守,把下颚搁在萧守的头顶轻轻磨蹭:“曾经沧海难为水啊,你有了我,那些庸脂俗粉还能满足你?”
武刑空就是这么狂傲的一个家伙,自傲到相信萧守有了自己就绝对不会瞧上别人,即使这种自信完全没有根据。
萧守听着这笃定的口气,就不爽了。凭什么老子就不能看上别人,那姑娘腰比你细,皮比你白,脸比你美,更重要的是老子还能在上边儿,我要是爬个墙啥的多理所当然啊。于是,萧守慢悠悠地开口了:“其实吧……我觉得有个姑娘挺合我心意的,还是个清官儿,要不是钱没带够,我就把她赎回来了。”
萧守说着说着却有些疑惑,这后边儿这位怎么没反应啊。于是走出武刑空的怀抱,转过身,抬头,想看看武刑空的表情。结果被武刑空扣着下巴啃了过来,萧守猝不及防张开嘴就被咬了个正着,舌尖探入,一直深探到底,然后一个小东西就顺着滑进了咽喉,某人的舌头却还不消停,一番搅弄,攻城略地,毫不留情。
武刑空放开他时萧守双腿发软到几乎直接跪倒在地。萧守双颊飞红,喘着粗气,怒吼:“你刚刚给我喂了什么?”
武刑空抱臂挑眉:“媚药,你以为你去那种地方,我当真不会生气?以你的聪明,不去青楼就当真没有解决办法了?今晚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萧守的脸涨得通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tm就是找个借口想玩个尽兴!”
武刑空的小心思被戳破,一点也不尴尬,笑得很是得意:“谁让你每一次都那么不配合,就跟被强了似的,明明你那么爽的,非得摆出一张不情不愿的脸,多伤我自尊啊。今天,非弄得你求我不可。”
萧守深吸一口气:“等着,有你小子哭的时候!”
武刑空一把将萧守横抱而起,进了内室,直接丢在床上:“我等着,不过你还是先想想今晚上要怎么过吧?”
萧守现下已是面色绯红,汗珠晶莹,呼吸不稳,那腰也不由自主地款款摆动,那药效明显是发挥出来了。
武刑空立在床边,俯视着萧守,欠抽一笑,说出了一个晋江攻必备的经典狗血台词:“想要么,求我啊?”
萧守忽然妖孽地一笑,斜了武刑空一眼,眼眸荡漾着水光潋滟的春情。微微扬了头,发出一声吟哦。
武刑空与萧守对视,被那旖.旎的风情所摄,连呼吸都开始艰难。
萧守抬手,玉白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侧缓缓滑下,就像在勾描一副绝美的画卷。武刑空的视线追着萧守的手指,他的颈项晶莹若雪,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武刑空咽了一口唾沫,嘴巴发干。更要命的是,萧守的手一路向下,已经拨开了衣襟,微微染红的雪色身躯展现在武刑空眼前。完全移不开眼睛,萧守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他的心神。武刑空觉得萧守已经把自己的魂魄捏在了掌中,任意揉.捏。
萧守解开衣带,缓缓地往下褪衣服,宛若上好白瓷的肤色已经被情.欲染满泛出了浅粉,浸着汗珠点点水色,现出琉璃般的色彩,随着腰身的摇摆,光华流转,比那株玉雕的昙花更加炫目惑人。萧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武刑空,满是渴望,双颊布满红晕,红唇更是娇艳欲滴的开合,浅浅的□□一声一声地回荡在房间里,欲拒还迎!
武刑空燥.热难安,呼吸越来越紧,下身开始热痛。他听到自己的心在狂跳,血液在体内疯狂地奔涌,像决了堤的江河。
萧守弯腰,拉下裤子,然后双腿磨蹭,一点一点,将裤子蹭下去。武刑空看着那渐渐出现在眼前的隐秘,恨不得拉开眼前人的双腿,直接占有他。要疯了要疯了,武刑空觉得自己要是再不行动,就得被萧守点染的炙焰给活活烤干,于是武刑空不再忍耐,单膝跪上床面,身体前倾,却被萧守用手抵住,不得前进。
萧守盯着武刑空,眼波流转间,说不出的魅惑,唇角一挑,笑得邪气肆意:“想要么……求我啊?”
武刑空没想到萧守会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自己,太狠了!武刑空悲愤莫名,萧守这家伙实在有够无耻,居然摆出这样活.色.生.香的样子勾引自己,等到自己迫不及待了却又摆出一道,会死人的,绝对会死人的。
武刑空心底百爪挠心似的痒,下腹滚烫,某个地方疼得惨绝人寰。到底是谁先忍不住,到底是谁求谁?
萧守将手搭上自己的隐秘,然后开始上下滑动,腰身扭摆,眼神迷离,几个字在越来越急促的呼吸间断续而挑衅:“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武刑空唇上发干,一直干到心底。舔过一遍又一遍,依旧饥.渴得厉害。血液喧嚣冲撞,温度沸腾飞溅。血液都被点燃了,漫无边际的火烧得肌肤通红,干燥皲裂。武刑空想起了萧守说过的炮烙之刑,自作孽不可活,武刑空觉得自己就快死在萧守手上了,一寸一寸活活烧死,灰飞烟灭,连魂魄都剩不下。
“我错了还不成么?”先前还趾高气扬的家伙低头认错。
某妖精挑眉奸笑:“求我啊~”
武刑空一咬牙,蹦出两个字:“求你。”
萧守仰天长笑,跟我斗,你小子还嫩了点儿。“行,爷就大发慈悲,恩准你侍寝。”
武刑空狠狠压下,终于抱得美人。武刑空饱餐一顿后,心满意足之余不由得感叹,估计这辈子,都赢不了这家伙了。不过,嘿嘿,自己也不是那么介意就是了。
84、番外:叶子党这边走
“你到底怎么了?”萧守实在受不了这低沉的气氛,直接开口了。
叶翎一阵沉默,抬手把筷子扣在了桌上,神色平和地说道:“萧守,有些事我想和你说一下。”
萧守面对着叶翎那波澜不兴的眼,有些不安。于是也放下了碗筷,认真看着叶翎。“你说。”
叶翎的手指在桌面无意识地滑动了两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萧守,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有了其他喜欢的人,你就直接告诉我,别瞒着我。只要你开口,我就立刻离开,保证不拖泥带水,但你别骗我。”
萧守顿时变了脸色,瞳色深沉如夜,寒芒隐现:“你tm什么意思?”
叶翎在桌上的手收起,握紧,指节发白:“我是说,你要是变心了,就直接告诉我。没必要藏着掖着。”
萧守重重地一拂袖,身前的碗疾飞而出,撞到墙上,碎片四溅,那并不大的“啪嚓”声听在耳中却有如炸雷。
萧守眼神微挑,视线像刀子般凌厉阴寒。“你说谁变心来着?感情老子被你一个操还不够,还上赶着让别的男人插?!”(萧守弯了也不减流氓本色啊)
叶翎不为所动,幽幽叹了口气颓然道:“你身上有脂粉味。”
萧守表情一僵,想起自个儿今日在青楼左拥右抱的猥琐样儿,颇有点心虚。虽然实质上没干什么,但那色心也不能说完全没动。于是低头诺诺道:“那个……今天我不是推销咱的新药——‘伟哥’去了么,所以就到青楼去了一趟,你也知道咱这药的性质……”
叶翎抬头,定定地看着萧守,眼神清明,仿佛能看穿一切:“萧守,你知道的,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萧守被叶翎看得无地自容:“我真的是冲着正事儿去的,我也就占了点儿眼睛上的便宜,摸了摸小手啥的……”
叶翎面无表情地看了萧守一眼,什么都没说,撇过头看着那被萧守摔得粉身碎骨的碗。
萧守有些急了:“我不是都解释了么,真没干什么,你别这么小气啊。”
叶翎的声音平静无波,一字一顿:“要是我去了青楼,然后和女人搂搂抱抱你什么感觉?”
“你敢!老子废了你!!”萧守不经思索话就直接冲出了口。等反应过来,萧守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推己度人,叶翎确实应该生气。
萧守搓搓爪子,有些不好意思:“叶子,别介啊。我保证不去那地方了,你别生气了啊。”
叶翎抬起头,微微笑了一下:“我没生气,你别介意。”
萧守看着叶翎那淡淡的样子,百爪挠心。要是叶子直接指责自己还好说,怕的就是他一声不吭地摆出这副样子,一脸的我明白你,我原谅你,不管你干什么我都不怪你,难受是我自己的事,只要你喜欢就好。叶翎越隐忍,萧守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只恨不能写个检讨,以证明自己的悔过之心。
叶翎轻轻叹了口气,对着萧守道:“我吃饱了,你慢用。”
说罢就转身出去了。
萧守看着叶翎那背影,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慌得不行。眼下的情景和当初的某些画面重合起来……
想当初玩儿失踪,叶子以为自己出事,又无权无势打听无门,一个人苦苦寻了三年,整得憔悴不堪。再见面时不过一句“你没事就好。”之后转身就走。自己好说歹说才把这位给留下来,毕竟自己之前确实没心没肺到人神共愤。最后意乱情迷滚床单的时候,懵懵懂懂拿了一辈子不得翻身作代价,才算是把之前的事都揭过去。现下又把人给辜负了……
呜呜呜,叶美人,你这么水晶玻璃心,为夫鸭梨很大啊!
萧守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而叶翎对萧守又素来是包容溺爱,所以萧守完全没法和叶翎生气,不知不觉已行成条件反射——出问题了?容我反省半个时辰先。
萧守蹲在墙角里,寻思着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歉意。
萧守琢磨半天,最终决定,就自己以前看到的种种书籍为基准,进行一系列的弥补活动。但是,大家都知道,萧守这厮看的是起点文,所以,那些吵架后的弥补方案,无一例外都是针对女人的。而萧守拿着哄女人的方案去哄叶翎,那下场……
哄女人第一招:甜言蜜语。
想一想,多少起点文主角就是靠着那一张巧嘴将无数美人诓进后宫。由此可见,甜言蜜语绝对是解决男女关系的不二法宝。
萧守一路奔到正在看医书的叶翎旁边,酝酿了一会儿情绪,声情并茂道:“叶子,我真的很蠢,你生气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哄你开心。不过你在我心中真的是最漂亮、 脾气最温柔、菜烧的最好吃、茶冲的最好喝、按摩做的最舒服、管家管得最好的一个男人,娶到你真的三生有幸。
说完了,萧守一脸期待地看着叶翎。叶翎瞪着萧守,手死死地捏着书,如果叶翎手中那医书能有感觉的话,它一定已经惨叫得三条街都听见了。
“最漂亮?!温柔?!娶?!”叶翎这话纯粹是从牙缝里一个一个字地挤出来,还带着磨牙的声响。要知道,萧守当初将叶翎认作女人,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所以,萧守现在这话,简直就是在叶翎的逆鳞上拨啊拨,叶翎没当场掀桌已经是很对得起他了。
萧守一看叶翎那咬牙切齿的样儿,就知道,这马屁拍到马腿上了,于是慌忙撤离,以图再战。
第一招——失败。
哄女人第二招:鲜花情歌。
想一想,多少起点文主角就是靠着这些浪漫的小招数将美人儿哄得破涕为笑,重归于好。由此可见,这招的可行性还是很高滴。
半个时辰后,叶翎耳边冷不丁地响起一句“一朵花儿开,就有一朵花儿败。”刺激得他手一抖,那因为之前一场事故被捏得皱巴巴的医书吧唧一声就掉地上去了。
叶翎看着门外,嘴角止不住地抽搐,自己故意给萧守摆脸色,好让他自我奉献一把,这招是不是用错了。怎么萧守这家伙的反应这么诡异呢,现在居然半夜唱歌,也不怕把鬼招来。
叶翎的脸抽搐着走出门去,萧守已经唱到“好好的等待 ,等你这朵玫瑰开。”了。
被玫瑰这个词形容得惨无人色的叶翎推开门,准备良久的某人捧着一大束玫瑰就冲上来了,与此同时还一脸狗腿地冲着叶翎唱到:“满山的鲜花,只有你,最可爱~”
谁可爱了,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叶翎的逆鳞再次被萧守同学粗暴地掀了一把,那脸彻底黑了。
“萧守,我记得你会的歌不少,非得拿这首来寒碜我不可?”
萧守一把将玫瑰塞到叶翎怀中,道:“你看,这歌儿多应景啊。还有,你看,我为了给你摘这花,在后院儿里忙了整整半个时辰,连手都给戳破了。你就原谅我这回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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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萧守受伤了,叶翎顿时神色一敛,拽起萧守的手,就往眼前凑,找了半天,终于在萧守那白嫩的指头上找到了一个小小的伤口,并且很有人为的嫌疑。于是,叶翎淡定地怒了。
叶翎掏出伤药塞到萧守手中,冷着脸道:“我没生气,你不必做这些多余的事。”说罢转身回房间了。
萧守看着那砰然关上的门,欲哭无泪,为什么叶翎更生气了捏?
第二招——大败。
哄女人第三招:珠宝首饰。
想一想,多少起点文主角在发达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那三妻四妾买珠宝首饰,足以证明,珠宝比月亮更能代表男人的心。
不一会儿,萧守抱着一盒子珠宝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去敲叶翎的门了。
“进来。”叶翎望着门口,等着看萧守还有什么招数,有些期待,也有些心悸,为什么萧守这么聪明个人在这种事上却总是傻得惊人呢?
事实上,没有最傻,只有更傻。
萧守将盒子打开,先拿出了一块玉佩,剔透纯润,雕花简素,却是古风雍容,一看就并非凡品。
萧守狗腿地将玉佩捧到叶翎面前:“你觉得怎么样?”
叶翎似笑非笑:“好玉。”
萧守看叶翎面色稍霁,忙趁热打铁道:“那是!这可是我死皮赖脸从悟空那儿打劫来的,你也知道他眼界极高,能让他宝贝着的玉佩,能不好么?”
叶翎皮笑肉不笑:“哦~你倒是有本事,能让他将宝贝双手献上。”
萧守得瑟道:“嘿嘿,要不怎么说我厉害呢,要换个人绝对别想从他手上抢到半分便宜。”
叶翎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淡定,淡定,为了今晚的福利,我不跟这缺心眼儿怄气!
萧守看叶翎兴致缺缺的样子,悻悻地收回玉佩,又拿了根木簪出来,只是这木簪不知是用什么做的,通体墨黑,木纹却是泛着微弱的荧光,触摸起来却有如玉石。簪身并无多余修饰,只在顶端就着木纹雕了一尾鱼儿,整根木簪浑然天成。顶端的鱼儿不仅不显稚简,更给人一种吞江吐云之感,大气端方。
便是叶翎这被萧守气得差点掀桌的人也忍不住将木簪接过,仔细把玩。
萧守忙凑上来表忠心:“这可是我最喜欢的一根簪子,平日都舍不得戴。但,只要你喜欢,这簪子就归你了。”
叶翎的脸色微微泛红,但下一刻,就改作泛黑了,因为簪的中段,细细地刻着两个字“洛萧”。
叶翎的唇角危险地扬起:“最喜欢?”
萧守忙不迭地点头。
叶翎笑得更阴森了:“平日都舍不得戴?”
萧守的头点得更加真诚。
叶翎拎着萧守的后领,一路拖行,然后将其一脚踹出房门,嘭地一声将这只毫无自觉的野兽关外边儿了。
第三招——惨败。
屡战屡败的小野兽耷拉着耳朵,无辜地蹲在门口,小爪子幽怨地挠着门,哀号:“叶子我错了……要打要罚我都认,你别不理我啊。”
叶翎充耳不闻。
挠门声还在锲而不舍地响起。
叶翎努力让自己充耳不闻,但成效不大。算了,本就是自己贪心不足,想逗得萧守主动献身,如今发展成这样,也是自作自受。于是将宝箱一脚踹到榻底,叶翎还是认命地去开了门。
蹲在门口的小野兽可怜兮兮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饱含期待,身后的小尾巴也讨好地摆个不停。叶翎被瞬间击中萌点,忍不住放柔了声音:“进来吧。”
萧守被这和煦的春风一吹,顿时原地满血复活,谄笑:“你原谅我了?
叶翎腹黑一笑:“想让我原谅你?那么,取悦我吧。”
萧守对叶翎这个笑容再熟悉不过,每次准备玩新花样的时候,此君都是这副表情。叶翎作为一位茁壮成长的青少年,对某些事,拥有异乎寻常的探索热情,花样层出不穷,萧守于水深火热中痛并快乐着。
萧守警觉地后退两步,双手护在胸前。“你你……你想干嘛?”
叶翎幽幽一叹,作势要转身走人:“算了,也不知刚刚是谁说的不管怎么惩罚都认的。”
萧守扯着叶翎的袖子,好不可怜:“上次是边骑马边玩,我在床上躺了三天。上上次涂了一身的蜂蜜,我现在看着咱家饭桌还有阴影呢。不是我没诚意,实在是你的手段太……”
叶翎低笑一声,凑到萧守耳边低声道:“你刚刚不是拿着武刑空,洛子枯送你的首饰和我示威么?想来是我不对,一直不曾送过你珠宝之类。前日我特意寻得一串玉珠很是不错,你若按我的吩咐戴上一天,我就原谅你。”
萧守有些惊讶地看着叶翎,这么好说话?戴个玉珠就能过关,而且还是只戴一天,要是叶翎喜欢天天戴着也无所谓啊。
于是某些方面单纯得紧的萧守一边感慨着叶翎的仁慈,一边喜不自禁地答应了。
半个时辰后……萧守就后悔了,戴一串玉珠确实无所谓,前提是这串玉珠是戴在外面的。
“萧守,今日夜色甚好,你陪我到后院逛逛可好。”叶翎纯良地笑着提出邀请,将萧守从塌上拉起。
萧守被拉得踉跄,身下响起玉石碰撞的清越之声。本就绯红的脸庞此时更是红得像是要沁出胭脂来,喘息也急促起来。
叶翎友情提示:“戴稳了,不然我还得帮你重新戴一次。”
萧守咬牙切齿:“里面五颗,外面六颗,重量在那儿呢,能夹住才怪!”
叶翎将手伸到某人的后方,缓缓摩挲:“你可是怨我给你放的不够多,要不我再塞一颗进去?”
萧守脸红咆哮:“想都别想!”
叶翎牵着萧守的手开始往前走:“我是无所谓,不过你在哪里掉出,我就在哪里给你戴回,我想,如果你站着戴,必然风味更佳。”
萧守甩开叶翎的手:“要逛你自己去逛,我困了,恕不奉陪。”
叶翎好心提醒:“那你总得走去卧房不是,况且,这玉珠你可是要戴一天的,早些适应为好。”
萧守欲哭无泪,为毛平时纯良厚道的叶子童鞋一到这种时候,坏水就一波一波地往外冒呢?
萧守甩着沉重的尾巴蹒跚而行,一步一喘,玉石铿锵。当萧守终于历经千辛万苦走回卧房的时候,忍不住泪流满面,一个腾跃蹦上了床,结果乐极生悲,沾染着蜜液的珠子自穴中滑出。极速滑动的珠子给了萧守绝顶的刺激,萧守闷哼一声,将之前越走越昂扬的某物解放了。
叶子微笑着拣起珠串:“看来要重新戴了呢,你是想躺着还是趴着呢?”
呜呜呜,叶子是禽兽。萧守死命摇头:“明早上再戴吧。”
叶翎思索片刻,“也不是不行,但你后面得塞点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萧守又往后缩了缩。
叶翎指指自己的下半身。
萧守琢磨了一下,这事情平时也有做,就算他做完了不抽出去,放软了的那东西也要比珠串体积小些。于是萧守经过认真比较后,同意了。
一整夜后……萧守就后悔自己的想法了,塞着叶子的那啥啥原则上来讲是要容易些,前提是那东西真有放软的时候。
这混蛋难道都不会累么,太阳都要出来了你还耕耘个没完,呜呜呜,地球好危险,我要回火星。
叶翎将体力不支昏睡过去的小野兽抱在怀中,嘴角翘起,摆出一个奸诈的笑。所谓美食果然还是要自己送到嘴边才更加美味!虽然之前那些配料惨不忍睹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