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不是个变态了》 第1章 水月洛神——案发 《水月洛神》这部舞剧爆红之后，很多舞蹈社团都开始翻跳模仿，江城大学舞蹈社也不例外。 江城大学舞蹈社团是由古典舞专业的学生组建而成，舞蹈功底自然是不可小觑，在整个江城范围内已经进行了好几场舞蹈演出。 市局刑侦支队最近没什么案子，相约一起到剧院看这出舞剧演出，就当是团建活动了。 舞台上的洛神身姿曼妙，倾泄而下的薄纱好似重如千斤，将人压的喘不过气，就像甄宓的一生，悲哀苍凉。 画面极尽唯美，现场的观众无不为之落泪，只有一个例外。 男人面容冷峻，在一众泪眼连连的人中显得格外突兀。 ————————分割线———————— 2023年江城分局接到报警，在一小区内健身广场发现一具女尸。 时宴知，江城刑侦支队最年轻的支队长，就任以来破获数起恶性杀人案，是江城警界炙手可热的存在。 “现场现在什么情况？” 男人的声音泛着微微的嘶哑，听起来就像是被粗粝的砂纸打磨过一样。 “时队，今天早上六点左右，报案人出门晨练的时候在广场上看到了被害人的尸体然后报警……” 一想到报案人周志的话瞬间顿住，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眼前面容冷峻的男人。 听到一半，没听见周志继续，转头就对上他畏畏缩缩的表情。 “有问题？” 简短的三个字让人觉得周遭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 “额，那个……” 他还在想着怎么措辞能让自己不挨骂，毕竟他们时队可是出了名的冷酷无情。 时宴知眉头紧皱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人，眼里满是不耐。 “报案人有点特殊，时队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时宴知深深看了一眼周志，自顾自的走进警戒线。 周志只觉得刚刚那一眼真是要了命了，后背都是冷汗，他们队长这气场是越来越强大了。 技术科的同志正在进行现场勘察，尸体还在原地，法医正在进行初步尸检，一个身穿白色运动服的女子就在法医身边静静站着，一瞬不瞬的看着法医进行初步尸检。 这很不正常，一个普通人看见尸体怎么可能是这个表情，没有一点点的惊恐，眼里反而满是兴味，甚至有点兴奋的感觉。 这个女人有问题，她很危险。 这是时宴知对苏栀的第一印象。 “时队！”法医张涛抬眼就看见远处走来的男人。 “嗯，现场什么情况？” 张涛瞥了一眼身边一直站着的女人，再转向时宴知那边。 “时队，死者你也认识，昨晚水月洛神的主舞王婉薇，江城大学艺术系大三的学生。 现场保护的很好，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有什么发现，这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把现场处理的很干净，唯一有一点奇怪的是，死者身上穿的这套演出服。” “演出服有什么问题？” “这套演出服并不是她们舞蹈社演出时穿的那一套，而是市博物馆里面的一套展衣。” 清冷的女声传来，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兴奋，她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就像是在看一个令自己兴奋的玩具，怎么看都觉得这女人有几分诡异。 时宴知的视线被这道声音吸引，转头就对上女人晶亮的双眼，一张娇媚的脸，与她脸上的表情整个人的气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这个女人很危险，这是时宴知对她的第一印象。 早上刚看到这具尸体的时候她就发现尸体身上的这件衣服不一般，仔细观察之后发现这件衣服上面还有编码，很明显就是市博物馆的那套展衣。 很奇怪，这套展衣怎么会出现在尸体身上，而且尸体被发现时候的姿势也有些奇怪，那是水月洛神舞剧谢幕时候的姿势。 凶手将尸体摆成这样的姿势有何用意？ “你是报案人？你怎么知道这套衣服是博物馆的那套？” 实在是苏栀的反应太奇怪了，一个正常女性看见这样一具造型奇特的尸体应该会当场尖叫，可是她的眼底除了兴奋并没有其他的神情。 两人对视的这一眼，苏栀在眼前男人的眼里看到了怀疑的威压。 苏栀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时宴知，然后缄默不语，气氛一时冷沉下来。 “额，时队，这位是苏栀，市局技术科新来的同事，接替杨老的位置。” 市局技术科首席法医杨光明已经过了退休年纪，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找到适合接替他位置的法医，所以就耽搁下来了，前段时间听说从京市调任过来了一位天才法医，没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案发现场。 只是面前这女人怎么看都不像是法医，更像是一个变态。 而且，他总觉得苏栀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像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时队，苏栀就是京市出名的那个天才，她兼修了犯罪心理学，京市之前那个连环杀人案就是她破的。” 张涛到现场第一眼就认出了苏栀，毕竟京市那么多人才里面，苏栀属于长相好看，能力超强的那一个，关键是之前京市那个连环杀人案，当时京市那么多刑警都束手无策，苏栀仅仅只用了三天时间就确定了犯罪嫌疑人。 这样的能力在他们刑侦界都可以称为神一样的存在。 听张涛这么一说，时宴知想起了之前老师跟他说过的那个天才，再看看面前的女人，迅速对上了号儿。 “你好，市局刑侦队，时宴知。” 时宴知这人虽然傲，但是对于苏栀这样有真本事的人他是十分尊重的。 只是苏栀好像并不是那么的好接触，她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面前伸过来的这只手，敷衍的伸手握了握。 “苏栀。” 时宴知挑眉，看来新来的首席法医有点高冷不好接触啊。 两人之间的氛围莫名有点沉重，他们身边的张涛觉得自己呼吸都要不顺畅了，再加上现场还有一具姿势如此诡异的尸体。 这场景都可以拍恐怖片了！ “能确定具体的死亡时间吗？” 时宴知将自己的目光从苏栀身上移开，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凶手。 第2章 水月洛神——监控 “从尸僵程度上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在凌晨三点到五点，具体的死亡时间还要回去做进一步尸检。” 张涛话刚落，还不等时宴知说什么，就听见身边的苏栀开口。 “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尸体应该在低温环境里面短暂贮存过，你只注意了尸僵部位，没有注意尸表温度。 按照江城现在的气温来看，如果死者是在凌晨三点到五点这个时间段死亡，尸体的温度应该要高于现在的尸表温度。 明显现在尸体的温度超过了正常情况下的尸体温度。” 张涛恍然大悟，自己确实忽略了尸表温度这一点。 “既然你推断尸体在低温环境下短暂贮存过，那你又是怎么推断死亡时间是昨天晚上的十点到十二点？” “直觉。” 苏栀不想过多解释，浪费口舌解释那么多，还不如现在就回法医室进行尸检。 时宴知明显感觉到苏栀在面对尸体的时候，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还有她对于尸体的判断敏锐程度是法医部门任何一位法医都不可比拟的。 这就是天才跟普通人的区别？ 张涛也开始怀疑自己的专业性了，果然跟天才共事需要一颗强大的心脏。 “张涛，尽快给我尸检报告。” 他们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尸检报告能给他们刑侦提供明确的方向。 “李胜利，小区物业那里昨天晚上十点到今天早上发现尸体时候的监控全部拷贝过来，赵哥安排走访群众，重点排查死者的社会关系。” 时宴知用最快的速度吩咐自己手下的组员进行案件侦破，处事手段雷厉风行，倒是叫苏栀不免多看他几眼。 技术科的同事过来帮忙把尸体装袋运回去，苏栀跟着他们一起回了市局，本来今天是要去办入职手续的，只是现在出了这么一桩案子，暂时先以案子为重，手续后面慢慢补都可以。 市局对苏栀格外看重，这样一个人才能到江城来，他们说什么都要把人留住，留住了苏栀对他们来说百利而无一害，自然什么事情都顺着苏栀来。 法医室 刚刚上面来人说这具尸体由苏栀主刀解剖，整个法医部门都知道来了个新人，这个新人还是顶替首席法医的位置，他们都以为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只是苏栀穿着一身白大褂走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众人诡异的沉默了很久。 “介绍一下，首席法医苏栀。” 法医系统里面没有不知道苏栀这个名字的，他们都知道局里来了新人，但是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位大神，苏栀在他们心里那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刚刚说这具尸体由新来的法医主刀解剖的时候他们心里还存着些疑虑，在看到苏栀的那一刻这些怀疑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苏法医，我能申请当你的助手吗？” 张涛算是法医部门的老人了，但是法医这个职业也是要看天赋的，他属于天赋一般但为人老实勤勉的那一类，他私心里觉得要是能现场观摩苏栀的解剖手法对他自己的职业生涯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苏栀对张涛的印象不错，这人虽然专业水准有点欠缺但是为人忠厚老实，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个心思简单的人。 “可以。” 苏栀不想再浪费时间，简单的认识了法医部门的同事之后就进了解剖室，她实在是太好奇这具尸体到底会告诉她一些什么信息了。 另一边，时宴知跟队里的其他人正在对被害人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 李胜利带着两个警员正在小区物业办公室等着拷贝监控录像。 “警官，广场那边的监控录像昨天晚上因为线路检修的问题什么都没有拍到，小区其他地方的监控您看需要吗？” 物业经理一脑门儿的冷汗，这个小区里面住的人都是些有钱人，每年的物业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这次在他当值的时候出现这种恶性案件，关键监控设备还什么都没拍到，他心里一阵七上八下的。 李胜利皱紧了眉头，就那么巧被害人遇害的时候监控设备什么都没拍到，他不信这是巧合。 “你们小区线路检修有通知吗？” “有，是昨天下午的时候18栋那边的线路短路，电工简单处理了之后说是等晚上没什么人用电的时候再处理，我们这边昨天下午紧急在业主群里面通知了一下。” 看着面前警官的脸色，物业经理冷汗涔涔。 这么巧合的事情谁听了都不会相信的，刚好就那么巧在没有监控的这段时间里面出了命案。 “监控设备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警察同志，您稍等，我这就给您看看。” 物业经理催着保安调出监控，是啊，线路检修也不可能一晚上的时间啊，光记着晚上维修的线路，都忘了什么时候修好的。 广场上的监控再次有画面的时候显示的时间是早上五点左右，那个时候被害人的尸体已经出现在了监控画面里。 物业经理跟两个保安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画面，一阵的生理不适。 两个保安更是头都不敢抬，他们昨天晚上守夜太晚了，凌晨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等他们再次清醒的时候是被警察的警笛声吵醒的。 就在这时，时宴知从外面进来，刚好看见两个保安躲躲闪闪的目光。 “什么情况？” 李胜利闻声，就见他们队长一身汗津津的进来。 “时队，小区物业的监控设备有问题，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五点监控处在失效状态，小区物业这边说昨天下午临时线路检修，但是我觉得可能有问题。” 物业经理急了，怎么就有问题了呢，他们可什么都没干啊。 “警察同志，我们可什么都没干啊，昨天下午确实是18栋那边的线路短路影响了监控，这跟我们物业可没什么关系。” 要是他们物业真的跟人命官司扯上关系，他们这物业也别想干了。 “检修线路，昨天晚上你们找的那个电工的联系方式，还有你们两个待会儿跟我们走一样，做个检查。” 时宴知简单了解了一下李胜利问出来的事情，当机立断准备带着两个保安去医院做检查，两个保安平时都不是贪睡的人，昨天晚上睡的无知无觉的，这中间肯定有问题。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被人下药了。 第3章 水月洛神——符纸 检查结果不出所料，在两名保安的体内都检查出了安定类药物残留，药物鉴定结果为地西泮，最常见的一种安眠药，见效慢，但是安眠效果是目前所有安眠类药物中效果最好的一个。 市局刑侦队办公室内，整个一队的人都在开会。 “李胜利，你先说说你那边的发现。” 李胜利翻了翻自己手中的笔记本，站起来走到最前面的白板前。 “丽豪小区的物业监控在昨天晚上十点到今天早上五点这个时间段里面是处在失效状态，没有任何监控画面。 物业经理解释昨天下午紧挨着广场的十八栋出现线路短路问题，请了电工刘培来处理。” 说着他将刘培的照片贴在了白板上。 “刘培，男，四十四岁，十年前因为抢劫被判八年有期徒刑，出狱两年，无固定职业，现在就是在周边几个小区当电工。 我们在两名安保的体内都检查出了安眠药的成分，也就是说这个刘培有足够的条件给两名保安下药。” 时宴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思片刻，然后叫了赵志刚。 “老赵，被害人那边有什么发现？” 赵志刚看上去比较沉稳，手上时常拿着一个不锈钢的保温杯里面是浓茶。 “被害人王婉薇，今年二十一岁，江城大学大三学生，王婉薇的父母都不是本地人，现在正在赶来，我们去学校走访了她的同学跟老师。 据我们掌握的信息来看，王婉薇是学校出名的好学生，在学校里并没有与人结仇，社会关系简单，暂时没有熟人作案的指向。” 没有熟人作案的指向，但是凶手将现场布置成那样，肯定是有预谋的，不可能存在激情作案。 “老赵，王婉薇私人感情方面你再跟进一下，具体问一问她有没有存在情感纠纷。 李胜利，你那边把刘培带回来审审，他有极大可能与本案有关。”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大门打开了，一身白大褂清冷范儿十足的女人走了进来。 “根据我们尸检结果判断，死亡时间为昨天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我们在死者的颅脑中发现了一根长约十厘米的钢针，钢针是直接从头顶贯穿插入，造成了不可逆的颅脑损伤，继而引发的颅内出血，这是死者的致死原因。” 一听到这个死亡时间的判定，在场的刑警看向苏栀的表情都格外严肃。 在现场的时候她就一口推断出了死者的具体死亡时间，看来警界天才的名号还真不是白瞎的。 刑侦一队的网络技术员王曼立马给苏栀搬了个椅子过来，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崇拜。 “在死者的后枕部发现有对冲伤，伤口存在生活反应，身上也有大量的抵抗伤，都是在死者生前形成的，唯一一点不同的是，我们在死者的下体发现了这个。” 说着，她把手上的证物袋举了起来，透明的袋子里面装着一张皱皱巴巴的纸，看起来像是那种封建迷信使用的黄色符纸。 “那是什么？”王曼惊呼出声。 凶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变态啊，在女孩子的下体塞这种东西。 “法医室的同事研究了一下，这是一张符纸，我们在死者下体发现它的时候，它外面还裹着一层保鲜膜，同时我们还发现死者有被侵犯的痕迹，但是并没有提取到任何的体液残留。”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一时沉寂下来，凶手的残忍手段让所有人都为之愤怒，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学生，还有着大把的美好时光，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就这么葬送在了那个变态的手中。 “老赵，你尽快查清楚王婉薇的情感状况。” 从尸检结果来看，凶手跟被害人之间应该存在一定的情感纠纷。 苏栀微微挑眉，看向时宴知的眼里带着些许赞叹，这个人的反应速度还真是快啊。 “凶手应该是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单身独居，身高在一百七十到一百七十八公分，极度自卑且表现自负，擅长中医针灸。” “你怎么确定凶手擅长中医针灸？还有年龄？” 苏栀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发出疑问的人，是白天跟着警车第一个到达案发现场的人，好像叫周志，是今年警校过来的实习生。 “被害人致死的那根钢针插入的手法很讲究，钢针旋转插入被害人的脑子里，手法跟中医针灸的颤针手法是一致的。 另外，钢针刺穿颅骨如果不借助工具，光凭人力，只能说明这个人一定从事能接触到类似行业，中医针灸就是个很好的工作。 想要练到能徒手穿透颅骨的境界，这个人起码有十年的针灸经历。” 周志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 “那个苏大神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周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看起来憨憨的。 “就是你怎么知道凶手是个自卑又自负的人？” “凶手将符纸塞进被害人的下体，我们并没有在被害人的体内找到任何体液残留，连避孕套润滑油的残留都没有发现，就说明凶手在侵犯被害人的时候借助了工具。 试想一下，你如果是凶手，在什么情况下你会借助工具去侵犯一个年轻女子？” 李胜利立马反应过来。 “要不是自己不行就是嫌弃那个女孩儿脏。” 时宴知对于苏栀搭配推理很感兴趣，她说的有理有据，确实是目前破案的一个方向。 “这张符我大概看了下，是净化符，凶手将一张净化符塞进女孩儿的下体，这就说明他嫌弃女孩儿不干净，在这个时代，男女交往身体交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有那种极度自负自命不凡的男人才会把女人的贞洁看得那么重。” 说到底苏栀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就这么大剌剌的说什么身体交流，办公室里的几个大男人都不自觉的红了耳朵，王曼更是差点一口水把自己呛死。 “方向有了，现在各位都行动起来吧，尽快抓到凶手。” 时宴知总结了案情，安排组里的成员进行下一步调查工作。 张志刚先一步打算将刘培带回警局问话，刘培住在城西的棚户区，出狱两年的他现在已经快五十了，没有妻儿，父母也已经离世。 棚户区这边人员混杂，张志刚最开始并没有找到刘培的住址，时宴知后来带着周志一起过来，几人挨家挨户的询问终于找到了刘培的租住地。 第4章 水月洛神——新的受害人 刘培租住的房子属于违章建筑，在最顶楼，其实就是用建筑废料搭建的一个房，看上去格外简陋。 “有人在吗？抄水表的！” 张志刚变换了声音敲门，久久不见房间里面有任何动静。 三人对视一眼，时宴知警惕的拔出别在身后的配枪，暗示两人靠边保护自身安全，然后直接一脚破门。 房门被打开之后，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儿让人作呕。 房间里面的场景着实让人心惊，满地的鲜血，刘培躺在那一地鲜血里面，面色苍白，好似浑身的血都流干了一样。 他们都没想到刘培已经遇害了，现场的环境说明这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尸体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刀口，那一刀直接割断了刘培的颈动脉，血液呈喷射状。 “联系法医痕检科过来。” 时宴知小心退出房间，生怕破坏现场，他能感知到凶手这次作案比较仓促，现场肯定留下了大量破绽。 周志立马给局里打了电话，苏栀正打算下班回家，就听见张涛说又发现了一具尸体，当即决定先去看尸体。 她刚来江城，虽然不用自己找房子但是江城这边的住所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昨天找了家政保洁打扫，本来说好今天家里人给她找的保姆上门，但是出了案子就耽搁了，看来她今晚上又要在酒店多住一晚上了。 技术科一行人到达现场的时候，远远就看见时宴知靠着树干正在抽烟，整个人笼罩在烟雾中，透着几分让人琢磨不透的深沉。 “时队，现场什么情况?” “被害人是刘培，凶手杀刘培极大可能是为了灭口。” 苏栀点点头，提着自己的工具箱就上了楼，想到楼上的惨状，时宴知迅速掐灭了烟跟着上楼。 此时他彻底忘了苏栀可不是普通小姑娘，她是个法医，还是个天才法医，那满屋子的鲜血不会让她害怕，反而会让她兴奋。 喷溅状的血液几乎染红了整间屋子，满目刺眼的鲜红，诡异又刺激。 刚刚穿好鞋套进门的时宴知刚好看见她眼里闪动的兴奋因子，这样的表情他只在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脸上看到过。 现在的苏栀让他感到莫名的危险。 “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小时，凶器应该是一把开刃匕首，附近的天眼应该有拍到凶手，现在让王曼查监控，仔细找找说不定能找到凶手。” 时宴知顾不得刚刚心里闪过的情绪，迅速联系局里请求天眼查询权限。 苏栀蹲在尸体旁边，仔细观察血液的喷射状况，几乎可以确定凶手与被害人认识，被害人是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凶手从身后一刀毙命。 具体尸检还是需要回局里做，但是看尸体的情况，苏栀觉得自己没什么兴趣做这次的尸检了。 尸体身上没有多余的信息，她还不如回家睡觉。 痕检这边到是有很多发现，凶手这次作案在现场留下了很多证据，痕检在死者的脸上提取到了一枚指纹，后续回局里进行指纹比对，就能确定凶手的具体信息。 天色已经不早了，刘培的尸体由张涛负责运回警局，苏栀现在已经快速进入下班的状态，懒洋洋的靠在时宴知之前靠着的那棵树上，等着家里的司机来接她。 刚刚在楼上看尸体的时候她哥消息说给她安排好了保姆，家里也已经收拾妥当，这就意味着自己今天晚上不用再睡酒店了。 时宴知远远看见一辆黑色迈巴赫向着他们所在的方向驶来，停在了他们这位新来的法医面前，司机恭恭敬敬的下车给她拉开车门。 车子开远之后，周志跟李胜利都惊呆了。 “我的个乖乖，迈巴赫，五千多万啊，时队咱们这位天才法医这么有钱啊！” 有钱的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想象，五千多万的迈巴赫他们想都不敢想。 时宴知挑了挑眉，他就说怎么觉得这姑娘看上去有些眼熟，原来还真是那个苏家的人啊，依稀记得这位苏家的小公主一直在英国生活，怎么突然就成了警界名声大噪的天才法医？ “时队，你跟苏法医比起来谁有钱啊？” 警局里的人都知道，刑侦队的时大队长是个公子哥儿，家里有钱，自己又有本事。 他们实在是好奇这两位到底谁更有钱一点。 “想知道啊？活儿干完了吗！” 时宴知敛眸沉声，一下子八卦的几人都散开了，他们还是很惧怕时宴知的，毕竟被自己的顶头上司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苏栀这边刚一上车就接到自家亲哥的电话。 “吱吱，你昨天刚到江城怎么今天就开始上班了啊，你可要小心啊，别伤到自己了，哥哥过几天就来江城看你。” “好的哥哥，这边刚巧出了个命案，我会小心的哥哥，你别担心我。” 此刻的苏栀没有面对警局众人的疏离，整个人气场柔和，看起来就跟普通的富家千金差不多。 这种反差感，要是警局的那些人看到肯定会大吃一惊。 谁都想不到在警局冷艳高贵的天才苏法医在自己家人面前会是这副样子。 傍晚的时候，刘培的尸体带回警局紧急做了尸检，王曼那边正在紧锣密鼓的看监控寻找杀害刘培的嫌疑人，王婉薇的父母也在这时赶到了警察局。 王婉薇的父母都是实打实的农村人，没读过什么书，人也是老实巴交的，听到女儿的死讯夫妻俩都哭的眼眶红肿。 “警察同志，我们能见见我家妮儿吗？” 王婉薇的母亲声音沙哑，通红着双眼面带乞求的看着赵志刚。 一个当母亲的突然听到孩子的死讯，她的孩子才刚刚二十一岁，这叫她怎么接受。 “可以，待会儿我们的同事会带你们去见见你们的女儿，在这之前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们。” 赵志刚给夫妻两人倒了杯水，语气十分缓和，他不想再刺激到这对刚失去孩子的夫妇。 “你问，只要能抓到杀人凶手，我们一定会配合你们。” 王父皮肤黝黑，鬓角都已经有白发了，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似垮了一般。 第5章 水月洛神——辅导员 “王婉薇有男朋友吗？” 之前在学校走访的时候，他们就问过王婉薇同宿舍室友这个问题，只是她们对于王婉薇的私人感情生活都不是很清楚。 王妈妈泪眼婆娑，几度哽咽出声。 “我家薇薇之前确实谈过一个男朋友，只是后来两个人分开了。” 谈过对象还分开了，看来这个对象可能有点问题。 “两人分手原因是什么？”赵志刚直觉这可能跟案子有关系。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都不是很好，仿佛有什么让她们不好开口的难言之隐，提起分手原因脸上更是有一闪而过的愤怒，还带着点自责。 犹豫良久，王父的脊背更弯了。 “我们家妮儿十七岁的时候被村里的光棍欺负过，那时候我跟她妈都在外地打工，就她奶奶在家带着她，出了那件事儿后我们就没出去过了，一直在家守着妮儿。 好不容易等她好转一点上了大学，她交了个男朋友，起初两人感情很好，可是后来他不知听谁说我们妮儿被人强奸过，他嫌弃我们妮儿脏，就闹了分手。” 一个父亲面对女儿的伤痛，字字泣血。 赵志刚也沉默了，目前看来这个前男友有着很大的嫌疑，与被害人交往过，因为嫌弃分手，很符合苏栀对于凶手的推测。 他问了关于王婉薇那个前男友的具体信息，然后就让法医室那边的人带着夫妻两个去看王婉薇的尸体。 法医室那边传来哀戚的哭声，让人听了不免跟着落泪。 刑侦一队的所有人今天晚上都在加班，王曼那边从天眼查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从城西的棚户区离开的时候，脚步匆匆，神色诡异，头上还戴着一个大大的鸭舌帽，遮住了自己大半边脸。 “时队，这个人很可疑。” 熬到深夜，所有人脸上都没有一丝丝的困意，都在为了找到凶手而努力。 “追踪他的行迹，争取能找到这个人的正脸。” 不得不说，他们要感谢天眼，在距离棚户区几公里以外的监控设备还真的拍到了那男人的正脸。 只是这个人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 杨昌建，王婉薇的辅导员，江城大学艺术系的副主任。 白天在学校走访的时候他们第一个找的就是这个人，现在看来他有极大的可能是在警察问话后就赶到棚户区然后对刘培痛下杀手。 办公室几人面面相觑，看来凶手是想跟他们玩儿一出灯下黑啊。 “现在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去会会这个杨老师！” 现在都快凌晨两点了，警员也是人，也需要休息，杨昌建那边安排了人蹲守，其他人现在可以回去好好睡个觉了。 次日一早，时宴知踏出警局大门的时候就看见一辆价值不菲的lykanhypersport,再仔细一看驾驶坐上的人，这不就是天才法医苏栀嘛。 昨天一辆车，今天又换一辆，看来苏家是真的很疼爱这个小女儿啊。 lykanhypersport这车可不好买，他之前想要一辆，可惜手慢了被苏家那个大少爷给抢走了，没想到今天倒是看到这车了，原来是买给苏栀的。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这姑娘开着九千万的豪车居然停在了路边摊。 “大娘，一碗酸辣粉多放辣椒。” 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声音听起来没有昨天在警局时的疏离，就像是刚刚上大学的在校大学生一样。 啧，还挺乖的。 时宴知缓步朝着摊位走来，刚好听见苏栀跟摊主的对话，私心觉得这姑娘真的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昨天刚见到她的时候以为是个高冷不好说话的主儿，看见尸体就跟个变态一样，没想到这会儿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又显得格外乖巧，这人到底有几张面孔啊。 “苏法医，早上好啊。” 苏栀转头就看见昨天还英俊潇洒的时大队长这会儿就跟个面容邋遢的屌丝男一样，胡子拉碴的，眼底还有淡淡的青黑，像极了纵欲过度的样子。 “时队长早上好。” 小姑娘的语气冷冷的，完全没有刚刚跟摊主打招呼时的软糯。 时宴知心想自己也没得罪这小姑娘吧，怎么对自己就是这副样子，他很难入她的眼？ “苏法医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苏栀暗自翻了个白眼，对你有没有意见心里没点数啊！ 其实昨天并不是她们第一次见面，早在十五年前两人就见过，只不过那时候的时宴知还是个小霸王，被时家的长辈带去参加苏栀六岁的生日宴会，在宴会上他把人家小姑娘惹哭了。 当时十几岁的男孩儿正是叛逆的时候，惹哭了人还嫌弃小姑娘娇气。 这就是为什么苏栀记了时宴知这么多年的原因。 昨天看到这位的时候她当时就想说一句冤家路窄，只是看样子这人完全都忘了自己以前干的好事儿。 “时队长，你是刑警队长，我是法医，有没有意见有关系吗？” 苏栀明显不买他的账，说她小气也好，记仇也罢，她就是看不顺眼这男人。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我们合作的时候还是挺多的，要是苏法医一直对我抱有意见，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 他一屁股坐在苏栀的对面，眼神紧盯着面前的姑娘，还真是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变啊，一如既往的不喜欢他，真有意思。 “时宴知，你要是觉得自己可以穿越时间回到十五年前给我道歉，我觉得我们就能友好相处。” 看着面前男人眼里的戏谑她就知道这人肯定想起了她是谁，两人之间的那点不愉快他也想起来了。 他没想到这姑娘还真是挺记仇的，这么多年的事情了，现在还记得这么清楚。 “我给你道歉，是我当时不懂事，请苏小姐原谅我好不好？” 男人道歉的态度诚恳，看起来还真像是那么回事儿，虽然她确实有点生气，但是既然人家都道歉了，自己也没什么好说的，勉为其难原谅他吧。 能让高高在上的时大少爷给自己道歉，也算是难得。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原谅你了。” 下一句话又成功叫面前的小姑娘黑了脸。 “只不过我还是觉得那只没有手的蓝胖子有点丑！” 第6章 水月洛神——亲兄弟 苏栀端着自己那碗加辣的酸辣粉直接转身去了隔壁桌，她觉得再看见这张脸她会有杀人的冲动，她可不想为了这么个混蛋葬送自己一生，虽然她有的是办法叫警察查不到自己身上，但是哥哥说了，要她做一个遵纪守法的人。 时宴知总觉得这姑娘有点不对劲儿，看到尸体的时候沉着冷静，对尸体有着非同一般的执着，在人情世故面前又过分单纯，甚至让人觉得有点天真的感觉。 “等会儿我们要去江城大学，你要不要去看看？” 那个辅导员有重大嫌疑，他们必须要尽快去一趟，确认他到底是不是凶手。 一说起这个苏栀决定暂时还是原谅这个没有礼貌的时队长，仅限于去学校的这段时间，过时不候。 时宴知暗自发笑，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真不知道苏家到底是怎么养孩子的，竟然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养的如此天真。 江城大学这两天因为王婉薇的死闹的人心惶惶的，时宴知带着赵志刚还有李胜利进学校的时候都是穿的便衣避免引起学生的恐慌。 苏栀一身淡黄色长裙混在人群里跟在校大学生没什么区别。 “时队，你怎么把苏法医带上的啊，万一那个辅导员真有问题，苏法医一个女孩子怎么办？” 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对于苏栀的武力值他心里确实没底儿，也是到学校之后他才想起这回事儿，他都在怀疑自己的智商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吃了，怎么就忘了这回事儿。 “苏栀，待会儿要是遇到什么事情，你记得躲着点儿。” 苏栀一个白眼，不是她说，这些人都是些什么智商啊，她之前不是说过凶手是一个极端自负的人，这样的人最重要的就是面子，如果那位辅导员真是凶手的话，怎么可能在学校做什么，学校是他工作的地方，也是他事业的标杆，他怎么会让这么神圣的地方被玷污。 “你们自己小心就好，不用管我。” 十分嫌弃的看了一眼李胜利跟赵志刚，她觉得这两个人的武力值可能还比不上自己，要是真出点什么事，说不定她还要救这两个。 时宴知不知道她的能力，脸上的担忧不见一丝一毫的减少。 “苏栀，我在跟你说正经事。” 不得不说时队长严肃起来的样子还是有点唬人的，只是苏栀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人。 “知道了，婆婆妈妈的，再不过去人都跑了。” 王婉薇的辅导员杨昌建算是学院里面比较出名的人，毕竟这人年近五十却拥有一副温文尔雅的外表，看上去还真有点迷惑人心，学院里面好多女学生都喜欢他。 “几位警官，不知道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关于王婉薇同学的人事情，如果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实相告。” 苏栀仔细观察了一下面前男人的表情，这人不是说谎，面对警察表现的很是淡定，不像是一个杀人犯该有的平静。 仅仅只是一眼，她就能断定眼前之人并不是杀人凶手，只是他可能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比如，第一案发现场。 “杨老师有亲兄弟吗？” 苏栀问的突然，杨昌建明显愣怔了一下，只不过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这细微的变化就连时宴知都没有捕捉到。 苏栀心里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便不想再跟这位老师继续耗下去了，她要去会一会那位自负高傲的男人。 “这位是？” 杨昌建并没有见过苏栀，再加上她穿的实在是跟在校学生差不多，完全看不出来是个警察。 “市局法医。” 杨昌建轻笑出声“时队长，你们法医现在也参与问询？” 很明显他并不想回答苏栀的问题，他的直觉告诉他面前这个看上去很是无害的小姑娘有点危险，她为什么要问那样的问题，她知道了什么？ “杨老师可能不知道，我还有一个身份，市局的犯罪心理顾问，杨老师要是不知道可以上网查一下我的名字，相信查过之后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资格问你话了。” 苏栀这话说的极为自负，但她确实有自负的资本，就她破获的那几起连环杀人案就够她载入警院教科书了。 杨昌建这一刻真的慌了，市局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位。 “你们问吧，没什么意思。” 明显这是苏栀找的借口，她要去找真正的凶手了，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跟这个假货周旋。 转身直接就出了办公室，然后乐呵呵的跟王曼打了个电话，叫她查一查杨昌建是否有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别说还真就让王曼给找到了，杨昌建有一个亲弟弟，叫杨昌义，只是两人不是一同长大的，杨昌义从小就跟着母亲长大，而杨昌建则是跟着父亲，父母离婚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两兄弟再次相见已经是十几年后。 兄弟两人再次相见，杨昌建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弟弟是彻底走上了歧途，几次三番在外惹事生非，后来甚至被发现吸毒。 杨昌建好几次想要大义灭亲但是都没忍心，这可是他的亲弟弟啊，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了。 没想到这次是真的出事了，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居然搞出了人命。 王婉薇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情不好收场了，那个不成器的居然把尸体摆成那样，不是明摆着挑衅警察吗？ “杨老师要是知道些什么最好还是老实交代，你可要想清楚了。” 时宴知语气带着明显的压迫感，这人明显是藏着话的。 杨昌建沉默良久，抬头直视时宴知的双目，一脸冷意。 “警察同志，我知道的事情已经全部交代完了，至于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想起母亲死前拉着自己的手交代的事情，他始终不能就这么把自己的亲弟弟交出去。 “既然如此，请您解释一下，昨天下午你去城西棚户区干了什么？” 他拿出手机调出那一段监控，杨昌建在看到那一段监控的时候瞳孔紧缩，很明显他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但是在看到监控的那一瞬间，再联想到昨晚上行色匆匆的弟弟，他心里有了大概猜测。 “杨老师，我们怀疑你跟一起谋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第7章 水月洛神——杨昌义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惊雷炸响在杨昌建的耳边，他就这么成了警方眼中的犯罪嫌疑人，直到被带出学校的时候他都还没缓过神来。 周边学生投来的异样目光像是一把利剑狠狠刺破他的骄傲。 时宴知他们是便装，但是杨昌建手上带着明晃晃的手铐。 他就是故意的，为的就是击破杨昌建的心理防线，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怎么都是在意自己的形象的。 那边苏栀拿到了杨昌义的具体地址之后就直接过去了，按照她对凶手的推测来看，杨昌义并不是她的对手，就那样的来两个都不够她热身运动的。 时宴知带着杨昌建回警局之后，直接将人带去了审讯室，但是并没有急着审问什么，而是把直接把人晾在了审讯室里面。 “队长，为什么不现在就审问？” 周志不是很明白他们队长的操作，在学校里面学的不是应该趁热打铁吗？怎么到他们老大这里就直接把人晾在一边完全没有要提审的意思。 “审问还是有技巧的，对于杨昌建这样的人，我们就要用这种缓兵之计，先晾着他，等他自己煎熬突破心里防线。 他是大学老师，名利于他而言是很重要的，我们当着他学生的面铐着手铐带走他，对他来说是致命一击。” 周志似懂非懂，但是觉得他们老大是真的厉害。 时宴知这时候才觉得好像少了一个人，苏栀先他们一步回来，但是好像没有在警局看到她人。 “王曼，苏栀哪里去了？” 他直觉苏栀可能背着他干什么事情去了，心里一直漫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队长我刚想找你来着，苏法医一个小时之前让我查了杨昌建的弟弟杨昌义，还要了杨昌义的地址……” 王曼话还没说完，时宴知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他的预感没错，苏栀肯定是去找杨昌义了。 杨昌义现在有重大嫌疑，苏栀那个小身板儿要是跟杨昌义那样的人对上，他不敢再往下想。 “简直就是胡闹！” 丢下这句话，急急忙忙的飞奔出去。 “一队的，带上你们的武器，跟我走！”希望现在还来得及。 杨昌义的位置很好找，从那天杀人之后他就一直在他母亲生前住的那栋房子里面哪儿都没去，醉生梦死的过了两天，中途出去杀了刘培之后就又重新回到了这栋房子，之后就再也没出去。 苏栀敲门的时候，杨昌义明显就还没睡醒，看着面前面容娇俏的女人让他不自觉心旷神怡。 “你找谁？” 实在是苏栀那张脸看上去没什么攻击性，让人不自觉就放松了警惕。 可是这张脸在杨昌义眼里的标签就是像王婉薇那种可以随意欺辱的对象，酒精的作用下，他看向她地眼神已经带着些猥琐。 “杨昌义，你觉得我是来干什么的？你猜不到吗？” 苏栀注意到杨昌义的眼神，嫌恶的皱眉，这人还真是有点毛病了，好像杀个人于他而言没有什么影响。 这个人可能有极大的问题，心理扭曲的人才会这样，一个正常人如果激情杀人之后，总是会表现的不安、恐惧，但是这些在杨昌义身上一点都没看到。 “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你都没有机会了！” 杨昌义突然伸手想要直接把她拽进门，就在这时，苏栀直接一脚踹到了他的下半身。 蛋碎的痛感传遍全身，杨昌义一下子就蜷缩起了身体，痛苦的捂着自己受伤的地方，目露凶光的。 “看什么看，本来就是不中用的东西，我这一脚算是帮你永绝后患！” 好一个永绝后患，还说什么本来就不中用，这不是实打实的刺激到了。 “你……你……我要杀了你！” 她冷眼对上杨昌义想要杀人的眼神，不屑地撇撇嘴。 “想杀我还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毕竟你现在连站起来都有点困难的样子。” 苏栀的话让他觉得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被狠狠践踏了，他挣扎着想要扑过去杀了这个嘲笑自己的女人，只是刚一动作就被苏栀又补了一脚，现在他是彻底趴在地上不动了，一动就觉得下身某个地方牵扯着自己的神经紧接着一阵尖锐的刺痛就差点要了他的命。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来说一说你是怎么杀害王婉薇的事情了吧。” “你个臭婊子，是她该死！她该死！” 一提到王婉薇他的人情绪明显就开始激动了，像是被爱人背叛的之后的应激反应，但是据他们的调查显示，王婉薇跟杨昌义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甚至两人压根儿就不认识。 “杨昌义，你就为了你那莫须有的幻想杀了人，你难道就一点愧疚心都没有吗？” 遇到那么多的变态杀人凶手，像杨昌义这样的人他见多了，但是她直到现在都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分不清自己的幻想跟现实。 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幻想就杀人，当真是最愚蠢不过的事情。 “她本来就该死，那些虚伪的女人都该死，她们都该死！” 苏栀很是无语的看着形容癫狂的人，果然是心里有问题的人，只是这人好像有点不聪明，那么多种方法可以释放自己内心的压抑情绪，他偏偏就选了风险最大的那一个，还把自己暴露在了人前，还真是自寻死路。 “杨昌义，你知道你最大的失败在哪里吗？ 你把自己内心的阴暗彻底释放出来了，但是你忘了把自己摘出去，还被警方抓住了把柄，最后还慌不择路的杀了刘培，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杨昌义这么自负的人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的过失，特别是被苏栀这样一个看起来毫无攻击性的女人指出来，这是对他极大的侮辱。 “如果我是你的话，不会选择把她装扮成甄宓的样子，而是把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永恒，但是标本可以在我有生之年一直陪在我身边，刘培是一定要杀的，但是不是你现在的手法，你太粗暴了，慌张之下都忘了隐藏自己的踪迹。” 第8章 水月洛神——共鸣 苏栀的话彻底激起了杨昌义的愤怒，王婉薇就是他最得意的艺术作品，这个女人竟然说他的完美艺术品是垃圾。 “你懂什么！她是我最成功的作品，哈哈哈哈，她永远都是最美的洛神！” 苏栀摇摇头，在房间里面寻了个舒服夫人椅子坐下，看着瘫倒在地上像一摊烂泥一样的男人，眼里满是讥讽。 “她不过就是你宣泄不满的一个借口，什么完美作品，真正完美的作品你就不会把她随意扔在小区广场让人践踏，让法医在她身上动刀子。” 杨昌义瞪着她的眼神逐渐慌乱，渐渐染上一丝诡异的凶光。 “我们是同类，哈哈哈，你也觉得这个世界上只有尸体才是永恒的吗？ 在你的计划里，她该是怎么样的艺术品？你教教我，下次我们一起创造这个世界上做漂亮的艺术品！” 他眼里的疯狂丝毫没有影响到苏栀分毫，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地上逐渐扭曲的人，任由他拽着自己的裤脚，眼神淡漠。 “哥哥说过，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人，不好意思我想当个好人。” 下一刻房门被踹开，时宴知手里拿着枪，神色紧绷，身后跟来的一群刑警也是严阵以待，只是门开的这一刹那他们都傻眼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他们想象中穷凶极恶的杀人凶手现在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对劲，拽着他们首席法医的裤脚像什么样子。 “苏栀，你简直胡闹！” 时宴知不敢想象要是杨昌义当真是他们预测的那样，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对上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杀人狂…… 他们破门的那一刻，苏栀起身抽出被杨昌义拽着的裤脚，丝毫没有理会时宴知的各种教导，只丢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杨昌义我们不是同类，哥哥说了，我是专门来抓你们的。” 时宴知额角青筋直跳，心里因为她这句话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总觉得这姑娘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看着人已经走远的背影，深吸一口气缓和自己快要被气炸的肺。 “收队！” 抽出别在腰间的手铐直接给地上疯疯癫癫的杨昌义拷上，将人扔给身后的周志他们，率先追着苏栀的方向而去。 一群刑警这会儿还有些没回过神来，这就完了？ 已经被拷住的杨昌义嘴里依旧疯疯癫癫念叨着刚刚跟苏栀说的那几句话，眼神闪躲，不去看周围任何一个刑警。 苏栀没有返回市局，直接回了自己家，毫无疑问杨昌义就是杀害王婉薇的凶手，剩下的事情刑侦队那边肯定能搞定，她还不如回家睡一觉，这几天没怎么睡好刚刚还听了一堆废话，她现在只想睡觉。 刚躺下还不到一个小时，警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杨昌义这边有点问题，需要你过来看看。” 时宴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整个人都还是迷迷糊糊的，半眯着眼睛接起电话，声音都还透着几分沙哑。 “知道了，马上来！” 揉了把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没睡够！ 耷拉着拖鞋，穿着自己的长袖睡衣从玄关钥匙架上面拿了自己的车钥匙扔给管家就出门了。 管家在身后跟着，生怕自家这个没睡醒的祖宗摔了，看样子眼睛都没睁开。 市局刑侦队 自从把杨昌义带回来之后，赵志刚和李胜利就紧锣密鼓开始进行审讯。 杨昌义杀害王婉薇是既定事实，不管如何他是抵赖不了的，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自从被抓之后他整个人都是疯疯癫癫的，不管问什么嘴里都是重复着跟苏栀说过的那几句话。 “杨昌义，老实交代杀害王婉薇的与刘培的全过程，装疯卖傻躲不过刑法的制裁！” 低垂着脑袋的人听到这句话时眼神闪了闪，随后嘴里继续念念叨叨。 李胜利与赵志刚两人问了半天愣是一句话都问不出来，时宴知在外面观察室看了老半天，无奈叹气，为了尽快结案，只能把苏栀叫过来。 管家开着她那辆lykanhypersport把人送到的时候，刚好跟在外面开完会回来的市局局长邰局遇上。 邰局还在好奇是哪位大款来了他们市局，就看见穿着睡衣的苏栀从车子里面钻出来，闭着眼睛朝警察局里面走，身后管家不放心的招呼。 “小姐，忙完了给我电话，我去把车停好。” 苏栀头都没回，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邰局在后面看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位是他们技术科新来的法医，还是位天才法医，只是他完全不知道这位家里这么有钱的吗？好家伙，将近一个亿的车就停在警察局门口，赶明儿让那些记者看见了不得说他们警察局贪污腐败啊！ 直奔时宴知微信上说的审讯室，刚好在门口碰到他，迷迷糊糊的差点撞他怀里去。 “怎么还碰瓷上了，小孩儿，醒醒神把哥哥碰坏了是要负责的。” 揉着眼睛强制开机的苏栀，直接一脚踩在他干净的作战靴上面，狠狠瞪了一眼面前高大的男人。 “喝了十斤八斤猪油吧你，这么油腻！” 小孩儿？！哼！ 不理会被自己踩疼的男人，开门进去然后砰一声甩上门，审讯室里的赵志刚跟李胜利虎躯一震，还以为地震了，转头就对上了他们形象格外潦草的苏大法医。 双手被铐住的杨昌义眼神在门开的那一瞬间落在了苏栀的身上，随后整个人陷入了癫狂之中。 “哈哈哈，你好啊，又见面了我的同类！” 苏栀不耐烦的拢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李胜利很有眼色的给她让了位置，自己跟记录员挤一张桌子去了。 “别恶心我，你那点招数在我这儿连小学都没毕业。” 本来就没睡醒，还要被这么个东西恶心，她现在的情绪极度暴躁。 “就你那点小心思，还自认什么杀人恶魔，你不过就是个心里不平衡的小丑而已。” 一句话刺痛了杨昌义薄弱的自尊心，他双目赤红，盯着苏栀看了好久，但是下一刻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再是没有学问也知道精神病犯罪不适用死刑。 “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知道，但是很不幸的告诉你，你的算盘注定会落空。” 杨昌义盯着她看了两眼，随后开始放声大笑，好似自己当真是个精神失常的人一般。 “你杀王婉薇会因为她玷污了你心里纯洁的女神，其实不过就是因为你自卑，就算她遭遇了那样的伤害还是活的像一朵玫瑰一样，而你呢，你自幼被你母亲捧在手心里长大，却把自己活成了阴沟里的老鼠。 你的同胞兄弟，你们明明拥有同一张脸，他是高校教授你却一事无成，你嫉妒他甚至是恨他，所以你故意在监控面前露出自己的脸，就是为了毁了他……” “哈哈哈哈，你是我的同伴是吗？你是在讲故事吗？” 苏栀一字一句就像是刀子一样扎在他身上，他不断收紧的双手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焦灼。 李胜利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不愧是天才啊，他们怎么就没想到站在杨昌义的角度去剖析他这个人呢，他们习惯了把自己放在正义的一方去解析罪犯的心理。 苏栀今天完全就是与他们反向而行，将自己摆在罪犯的同等天平位置。 “故事？我给你讲一个吧……就讲讲你是怎么遇见并且决定杀害王婉薇的吧。” 观察室的时宴知此刻垂着眼眸，盯着审讯室里面面无表情的苏栀，他总觉得这人身上好像蒙了一层雾，整个人透着几分危险。 “遇见王婉薇是在你哥的办公室，她那么的优秀，长得漂亮，还是舞蹈社的主舞，满足你对女性的所有幻想。 你将她视为自己的女神，直到有一天你听说了她与男友分手的原因，你觉得心中的纯洁被玷污了，一个被人强奸过的女人怎么可能配得上女神这个称呼，你觉得自己被欺骗被冒犯。 同时你又觉得不甘心，既然别人都可以拥有她为什么你不可以……” 杨昌义的眼神越来越狠，仿佛回到了自己刚知道王婉薇被强奸过的那天，他心里的纯洁女神形象瞬间崩塌。 第9章 水月洛神——结案 明明她是那么的完美，可是她太脏了，她玷污了他的精神世界，她该死！ “哈哈嘿嘿，你是仙女？不不不你是洛神，洛神仙子……” 到这一步了，杨昌义还死咬着不承认，还在装疯卖傻，苏栀没有那么多耐心，她还想回去继续睡一觉，这人纯属是在浪费她地时间。 “《水月洛神》演出当晚你在现场，你亲眼看着王婉薇在舞台上翩翩起舞，你想着要是她能永远是洛神那就好了，只是可惜王婉薇始不是洛神，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 在舞剧结束之后，你假借你哥的名义把她约了出来。 心中的女神不敢玷污，但是你知道王婉薇她不干净，既然别人都可以为什么你不行，你想占有她，可是你自己硬不起来，你不行……” 这话说的直白，审讯室里面的几人除了她都是些大男人，看向杨昌义的眼神多少带着点探究，就是这眼神彻底击溃了他的防线。 “你个贱人！贱人！你们这些女人都该死，都该死！” 突然暴起的人把铐着手铐的手砸在桌面上，砰砰作响，像是他防线碎裂的声音。 “是你自己的问题，是你的自卑，你从骨子里就是个自卑怯懦的人。” 苏栀声音平淡，一点都不受他的影响。 “哈哈哈，都到了这一步了，我已经把她杀了，我怯懦，我是个懦夫？我要是个懦夫就不会杀人，你们都是群酒囊饭袋，哈哈哈，你们要是再快那么一点，刘培就不会死，你们知道吗？他断气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们的警车了，哈哈哈哈！” 猖狂的笑声充斥着整间审讯室，赵志刚与李胜利此刻都是沉默的。 这个人整个思维都是扭曲的，就好像杀人就只是个名词一样，丝毫都没有对生命的敬畏之心。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就自己老老实实交代了，别废话。” 杨昌义彻底放弃挣扎，他像是展示自己的作品一样开始叙述如何杀了王婉薇的始末。 “那个蠢女人，她完全分不清我跟杨昌建两人，她一直以为我就是杨昌建，我一个电话她就过来了，到死都以为我是杨昌建。 哈哈哈，他杨昌建有什么好的，凭什么我们两兄弟他事业有成我就是活在阴沟里的老鼠，他不是看不起我吗，我就要毁了他的一切，让他变得像我一样之后，他怕是再也摆不出教授的架子！” 两兄弟，同胞双生兄弟，没想到竟然会差距这么大。 “说说那身展衣是从哪儿来的？” 他们查了那身展衣博物馆那边报了失窃，他们一直没查到到底是谁偷了，又是怎么穿在尸体身上的。 “你说那身衣服？博物馆的锁在我看来不过就是小儿科，避开监控偷身儿衣服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拿着杨昌建的身份证进的博物馆，反正我们两个外人分辨不出来，装作他的样子，谁又能查到我头上来。 至于给王婉薇穿上，我不过是想看看她穿上这身衣服到底是什么样子，这辈子做不成我心中的女神，下辈子她还是我的洛神。” 苏栀面露鄙夷，还下辈子，这辈子遇到他这样的人都算是王婉薇上辈子造了孽了。 “下辈子，你可能没有下辈子了，滥杀无辜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珍惜剩下的日子吧。”说完转头对赵志刚说。 “我不想听了，剩下的你们自己搞定，该问清楚的问清楚，我今天要睡觉，谁都别来打扰我。” 起身直接离开审讯室。 身后的杨昌义看见她起身的背影，笑声逐渐癫狂。 “我们是一样的人，哈哈哈，你不过就是比我会伪装，我们骨子里的劣质基因决定了我们都是疯子，你也是个疯子！哈哈哈哈！” 站在门口的苏栀回头静静凝视着发疯的人，淡淡开口。 “我不是疯子，我是抓你们这些疯子的人，任何罪 犯都不要想从我手里逃走，没有例外。” 话音一落，审讯室的大门立刻关上，隔绝了杨昌义疯狂的咆哮声。 苏栀深吸一口气，闭眼缓和自己的情绪，良久睁开眼直视墙上的警徽。 我从来就不是！ 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出市局，完全没注意到从她出审讯室一直关注着她的时宴知。 她刚刚的所有反应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眼前这个姑娘可能真的存在他们都不知道的秘密，她身上透露出来的气息告诉他她是危险的，只是越危险就越是具有吸引力。 后面几天，苏栀一直在家休息，她答应来江城市局技术科是有条件的，她只参与命案，说起来还是比较清闲的，等过几天这边的警察学院开学之后她还有一份工作——回学校讲课。 作为江城警察学院的外聘老师去讲课带学生，也算是为警察系统培养人才。 她现在的日子算是比较清闲的，杨昌义那边交代的很痛快，时宴知很快整理了案件资料向上面提交了结案申请。 “邰局，你说我们刑侦队这边案子有多，基本都是些杀人的恶性案件，我想着能不能专门给我们队配备一个法医？” 交结案报告的时候，他突然想起这事儿来，队里几个一直在抱怨说技术科那边实在是太忙了，每次等个尸检报告等很久，实在是太耽搁时间了，要是他们队里有个专门的法医，那不是…… 邰局打眼一瞧就知道这人心里在想什么，只不过这事儿也算是合情合理，他也没有理由压着不批。 “说说想要哪个法医，我去跟跟技术科那边协商，这事儿我告诉你啊，还得人家法医同志自己愿意，你们刑侦科案子多，每次都是些难搞的案子人家要是不愿意来我也没辙。” 一听有戏，时宴知立马顺杆往上爬。 “邰局这是什么话，我们刑侦科虽然忙，但是对于法医来说可是个很好历练的地方，我们这儿接触的案子十个有八个都是命案，我相信苏法医一定会愿意的。” 邰局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去。 “你说谁？”他怕是听错了，这小子刚刚说的是谁？ “苏栀，苏法医。” 邰局深吸一口气，这小子还真是敢说，好不容易从京都调过来的天才法医，他就这么一句话就想薅到他们刑侦队去，先不说技术科那边愿不愿意，就说大小姐自己愿不愿意都是个难事儿。 “你知道人家苏栀是什么背景吗？你觉得人家一个千金大小姐愿意像你一样成天泡在警察局不回去，人家代步的车都接近一个亿，昨天苏家的刚给我打了电话说是让好好照顾这位，你觉得我转头就把人弄进你们刑侦队苏家人会不会找我算账。” 邰局深觉自己这支队伍里面的人都是些惹不起存在，面前这个时家的小少爷，新来的这位更不用说，苏家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这些富家少爷小姐的不好好在家待着费非得跑他这儿待着，一个不小心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么那些家人怕是能把他骨头拆了。 “邰局这说的是什么话，既然苏栀同志选择了成为一名法医肯定就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再说我们刑侦科就算是忙也是我们这些刑警的事儿，苏法医来了之后最主要的还是负责尸检工作。 还有你看啊，苏法医不只是一名法医，她还是我们局里的犯罪心理顾问，这次水月洛神这案子就多亏了我们苏法医，只有到我们刑侦队来才能展现苏法医的能力，整个市局接触罪犯最多的就是我们刑侦队，苏法医来我们儿是最合适的。” 为了把苏栀这人要到自己队里来，时宴知可谓是磨破了嘴皮子，晓之以礼动之以情才把邰局说动。 “先说好，这事儿要人家苏法医同意才行，要是人家不同意我就当没听你说过。” 邰局深觉都是些得罪不起的祖宗，他能怎么办。 得了邰局的信儿，时宴知立马收起自己那副不值钱的样子，规规矩矩的给他敬了个礼迅速离开。 他要想想办法说动那小妮子，光凭邰局肯定不行，那小妮子现在还记仇呢，怎么可能答应在自己手底下工作。 第10章 买凶杀人案——机井尸首 十月的天气，刚收完玉米，刘老头正打算去自家地里的储水井里打点水上来，现在这个时间刚好可以育苗，育苗栽种的油菜产量高。 只是还没等走到自家水井就发现靠近地边上的机井盖子不晓得被哪个给撬开了。 刘老头环视四周没看见到底是谁干的事儿，当下怒骂出声。 “哪个生儿子没屁眼儿的狗东西干的这事儿，井盖子不晓得盖起来是不是，这要是把哪家的娃娃掉下去了，你拿什么来赔！” 他们这地方原先有矿产，这样的机井有不少，后来国家为保护资源禁止开采之后这些机井也没有进行填埋，后来有村民的孩子不小心掉进去过，村里就自己掏钱给每个机井安上了井盖。 刘老头儿嘴里骂骂咧咧的，走过去弯腰正打算将井盖重新盖上，打眼一瞧之间井里面好像有个什么东西，他生怕是哪家的娃娃不小心掉进去了，趴在井口仔细一瞧，霎时之间吓的老脸苍白，倒退着跌倒在地。 “有死人咧！” ———————— 苏栀自从调到刑侦队之后，已经快一个多月没事儿干了，天天在家睡觉，今儿接到时宴知的电话时只觉得整个人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 接到淮山县区派出所消息快速赶到现场的时候，发现尸体的机井已经被他们封锁了，报案人刘老头儿一屁股坐在田坎上，脸色煞白还没缓过神来。 “现场什么情况？” 县区派出所这边跟他们交接的人是时宴知的老熟人，两人看上去很是熟稔。 “村里的刘光宝老人今天发现的尸首，然后就通知了我们派出所这边，人在那边，吓得不轻。” 这意思就是什么都还没问出来，苏栀往刘老头儿在的那边看了一眼，确实人都还有点恍惚。 时宴知没说什么，拍了拍那位警察的肩膀，然后穿好鞋套往机井前靠近。 苏栀没有立即过去查看尸首，而是先朝着刘老头儿的方向走去。 靠近之后脸上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然后摊开手掌，手里是一颗薄荷糖。 “老爷爷，吃颗糖缓缓。” 刘老头呆愣愣的接过那颗糖放进嘴里，像是缓过神来了一样。 边上县区派出所的同志虽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是并未出言阻止，这颗糖的威力很大，刘老头儿不过片刻就缓过神来了。 “那井里面有个人腿！” 时宴知一直注意着她地动静，脸上露出一丝诧异，没看出来这姑娘还这么好心呢。 薄荷糖能提神醒脑，刘老头刚刚的样子明显就是被吓到了，薄荷糖的清爽感刚好可以帮他回回神。 边上的同志见刘老头儿主动说话了，看向苏栀的眼神都带着些佩服，心想不愧是市局的人，还真是有一手。 “尸体什么情况？” 苏栀此时此刻表情严肃，丝毫不见刚刚面对刘老头儿的温和，就跟表演变脸一样。 刚刚跟时宴知交涉的警察愣神了瞬间立马回过神来，只是他不清楚苏栀的身份，只以为是普通的刑警。 “这位是市局首席法医苏栀，这个是淮山县派出所的陈康。” 陈康在听到法医这两个字的时候脸上多了几分敬佩，没想到这么个年轻姑娘竟然已经是首席法医了。 “这个机井很深，但是并不宽，下面堆积了很多杂物，尸体卡在了那些杂物上面，我们的人没有专业法医，没敢自己打捞尸体。” 苏栀对于这一点相当满意，他们没动尸体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先安排人帮我们把尸体打捞上来，张涛跟我先做个初步尸检。” 张涛为了能跟着苏栀学习，一听说有命案自己收拾了东西就跟着他们出发了，整个过程自己一个人拿了他们两个法医的箱子，愣是没让苏栀插手。 时宴知点头安排周志跟李胜利配合苏栀的工作，痕检那边的人也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工作。 赵志刚不用时宴知说，已经去刘老头儿那儿询问发现尸体的始末。 尸体打捞上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在尸体被放在地上的那一刻，四周迅速弥漫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恶臭味，整个尸体高度腐败，刚刚打捞的时候还有腐肉从尸体上脱落。 白色的蛆虫在尸体上蠕动，有些地方还可以看见森森白骨，尸体面部已经模糊，完全看不清五官，整个就是一团烂肉。 周志到底见识少，实在是忍不住快速 跑到警戒线外扶着棵树开始大吐特吐，吐的他眼睛都花了，李胜利坚持的时间稍微久点。 张涛干法医这么多年很少见过这样的尸体，多少还是有点不适，再看看苏栀，面无表情看着面前这一团勉强可以看出来是个人的东西，一点反应都没有。 “苏法医……呕……”刚想说话，就被刺鼻恶心的味道填满了整个喉管，张涛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箱子里面有樟脑薄荷，自己拿出来闻一闻。” 清清冷冷的声音，丝毫不受影响。 张涛也不矫情，他确实受不住这味道，立马跑箱子那边拿东西，缓了好半天才敢靠近尸体。 时宴知刚从痕检那边过来，现场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找到，他们只能从发尸体身上找线索。 刚一靠近，就觉得这味道有点熏眼睛，强压着心口翻涌的呕吐欲望，靠近苏栀蹲在她身边，目光触及到她带着手套的手，上面有几个从尸体上沾到的白色蛆虫。 还没开口立马飞奔出警戒线外，跟周志一起开始狂吐。 苏栀回头看了一眼飞奔出去的人，脸上表情未变，眼里透出丝丝鄙夷。 在场的警察只要是见过尸体的基本都在外面狂吐一通，除了苏栀这位首席法医，众人看她地目光不免带着些敬佩，果然能干法医的都是牛人。 缓和了好久的时宴知做足了心里准备再次来到苏栀身边，这次他强忍着没让自己再次吐出来，更是逼着自己将目光放在面前面目全非的尸体上。 注意到他的举动，苏栀眼里闪过一丝欣赏，看来这位时队长还算是不错。 “实在受不了看两眼尸体就多看看鲜艳点的颜色会好很多。” 第11章 买凶杀人案——死者身份 时宴知没想到苏栀竟然会主动帮自己，毕竟这一个多月以来，这位可是见面都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的。 “尸体什么情况？” 对着苏栀点点头表示感谢，但脚步还是很诚实的离尸体远了两步，这味道实在是有点冲眼睛。 “根据现场环境跟尸体腐败程度来看，死者死亡时间大概在三个月到一年以上，死亡原因为钝器击打头部造成颅内出血导致的脑死亡，其余的做具体尸检才能知道。” 尸体这个样子，她能看出来的东西有限。 “死亡时间能不能再缩短一点范围，死者的身份信息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三个月到一年以上，这个范围太广了，对于他们勘察来说有很大难度。 “尸体高度腐败，现在就跟泡了牛奶的饼干，稍微一碰就能碎了， 我只能回去再给你具体信息。” 时宴知点点头，转头安排人帮忙把尸体运回市局。 为了尽快出尸检报告，苏栀直接跟着运尸车回的市局，时宴知他们还在淮山县继续打捞机井里面的东西，看看能不能找出更多的线索。 李胜利带着人在机井里面打捞了三个多小时，里面的泥巴都捞上来一堆了，终于在机井里捞出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头，斧头的形制很奇特，手柄与斧头连接的地方四面都是用钢板加固过的。 “时队，我们怀疑这就是凶器。” 时宴知掂量了一下证物袋里面的斧头，想到苏栀说死亡原因为钝器击打伤，这把斧头看起来确实有重大嫌疑。 “还有其他发现没有？” 李胜利摇摇头，除了这把斧头机井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滚进去的泥土。 任何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都没有，他们都知道这起案子可能不好查。 市局法医室 苏栀仔细观察验尸台上的这具尸体，尸体刚放上去已经有黄绿色的尸水流出来。 她拿着镊子面无表情的慢慢把尸体上的蛆虫一个一个清理干净，然后掰开死者的嘴巴，取了死者的后槽牙在无影灯下仔细观察。 张涛作为她地助手看的浑身发麻，虽然这是法医的必修课程，可是看到那些蠕动的白色虫子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 “死者男性，根据牙齿磨损程度来看，年大概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从事重体力劳动。” “苏法医，从事重体力劳动这一点是从哪儿看出来的？”张涛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但是他勤学好问啊。 苏栀脾气很好的给他解答疑惑。 “死者患有腰间盘突出，手骨也有轻微变形，但是从他的骨密度来看，他的身体健康状态良好。 一般情况下腰间盘突出多是长期坐办公室或者从事重体力劳动的人才会出现，但是死者的掌骨变形这一点并不符合办公室工作者的工作特性。” 说到这儿张涛就明白了，办公室人员一般都是接触电脑，长时间在电脑面前的人多会患有肩周炎颈椎病，但是死者却手骨变形。 “我明白了！” 张涛觉得自己给苏栀当一次助手学到的东西，比他自己主刀解剖收获更多。 第一次尸检结束后，刚好时宴知他们也从淮山县赶回来了，在群里通知所有刑侦一队的人在办公室开会，想着现在写尸检报告已经来不及了，索性自己去会上现场口述算了。 只简简单单换下身上的白大褂，冲了个凉水澡就去了办公室。 她到的时候，办公室基本上已经坐满了人，张涛隶属于技术科法医部，并不用参加会议，说起来她要是不来也可以。 在法医室待久了还不觉得，这会儿一出来总觉自己身上还有点尸臭味儿，有点恶心的感觉。 刑侦一队这些老爷们儿糙惯了不觉得有什么，唯一一个女孩子王曼敏锐的感受到苏栀的异样，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 “苏法医，我看以前法医室的杨老都是直接穿的工作服，你下次直接穿工作服尸检就行没穿的了就跟局里申请就行。” 苏栀刚来确实不知道这些，她还以为他们就那一套工作服呢，既然能申请新的那下次就不穿自己的衣服进去了，确实有点难闻。 “好的，谢谢，叫我吱吱就行，老是苏法医的叫怪别扭的。” 王曼这姑娘办事利落，性格还很开朗，最开始都以为苏栀会不好接触，但是就王曼观察来看，她也就是个没什么生活常识的姑娘，性格很好的。 两人相视而笑，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来的就这么莫名其妙。 时宴知将他们现在掌握的情况罗列在白板上，他们现在掌握的信息确实很少，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查清楚死者身份确定尸源。 “在现场排查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找到任何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老赵走访了淮山县当地村民目前还没有任何发现。” 苏栀在他话落之后站起身，走到白板前。 “死者男性，身高约在一米八三左右，年龄三十至四十岁，根据尸检结果判断死亡时间在三个月到一年之间，最多不会超过一年。 尸体是在机井内发现的，结合现场环境最多只能给出三个月到一年的时间判定。” 环境对尸体的影响很大，她已经尽力了。 时宴知沉思片刻，现在他们掌握的信息少之又少，目前想要确认死者身份只能大海捞针。 “王曼，排查整个淮山县附近的失踪人口，重点查年龄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成年男性。” 苏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目光触及那张斧头的照片，这斧头看起来有点特别吗，还真没见过造型这么奇怪的斧头。 “这把斧头的样子有点奇怪，可以查查这种斧头的销售渠道，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 时宴知眸光微闪，眼里是丝毫不加掩饰的赞赏。 不得不说苏栀的脑子反应是快，这种人天生就是干刑警的料子。 “李胜利你带着周志去查斧头的来源。” 分配完任务时间已经不早了，外面天都已经黑了，看样子他们是打算今天晚上加班熬夜找线索，苏栀整理了自己的东西没打算在这儿继续待下去，她现在需要回去好好洗洗，一身味儿着实有点受不了。 第12章 买凶杀人案——斧头来源 市局刑侦队一整个夜晚灯火通明，早上管家做了很多早餐，苏栀一个人吃不完，想到昨晚上加班的刑侦队同事，索性让管家多做点打包带去慰问加班的同志。 提着一堆早饭刚进办公室差点被睡在椅子上的周志给绊倒。 “哎哎哎，不好意思啊苏姐。” 迷迷瞪瞪睁眼就看见自己差点把苏栀给绊倒，他当即从椅子上跳起来。 头发乱糟糟的，睡眼惺忪，眼下一片青黑，一看就知道昨晚上熬了个大夜。 “没事儿，洗把脸过来吃早饭，给你们带了生煎包，还有虾饺。” 周志一听吃的，清醒了几分，帮她把东西放在中间大办公桌上，一溜烟儿就跑去卫生间洗漱。 办公室里的人陆陆续续都醒了，王曼是队里唯一的一个女孩子，时宴知把自己的办公室让给了她休息，自己窝在她的工位上睡了一觉。 手长脚长的人蜷缩在狭小的工位上，看上去十分憋屈。 大部分人都已经洗漱完他才慢慢悠悠往洗手间走，半眯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他这个样子完全没注意到苏栀拿了一份早餐正往他这边走，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苏栀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感受到怀里的温热馨香，打了一半的哈欠硬生生憋了回去。 “时队一早上就打算暗杀我吗？” 甜腻的嗓音让还有点迷糊的人彻底清醒过来，耳根瞬间爆红。 “不好意思！” 硬邦邦一句话，立马逃走，她刚刚说话的时候呼吸喷洒在他只穿了件衬衫的胸膛，带起阵阵酥麻。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脚步，苏栀莫名觉得这人好像有点问题，他怎么走路还能左脚绊了右脚呢？难道是小脑发育出现了问题？ 摇摇头不再多想，就算他小脑发育不完全也不可能叫她把脑子剖开研究。 将他那份早餐放桌上，转身就进了时宴知那间独立办公室，王曼躺在沙发上睡的，头发乱糟糟的盖在脸上。 “曼曼起床了，给你带了燕窝，趁热吃点。” 管家说女孩是一定要多吃点燕窝，对皮肤好，虽然她觉得这话没什么科学依据，但是燕窝确实好吃，牛奶煮出来的带着浓浓的奶香味儿。 临出门的时候想起队里还有个女孩子让管家又煮了份带过来，外面那群臭男人没有。 趁着吃早饭的这个时间，时宴知招呼人在办公室开个小会，边吃边说。 王曼端着自己那份燕窝美滋滋的吃着，他身边的周志看看自己手里的生煎跟虾饺，再看看她的燕窝。 “苏姐，我也想吃燕窝……” 周志年纪小，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苏栀，一脸的讨巧卖乖。 “周志，燕窝美容养颜，你确定你想来点？”不是说男人都不注意这些吗？她哥哥就从来不吃燕窝。 一听这话，周志摸摸自己的脸，深觉自己还没到需要保养的地步。 “那不用了，但是我觉得时队跟赵哥他们可能会需要。” 赵志刚直接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砸了过去。 “嘿你个臭小子，拐着弯儿说你哥我老了是吧。” 周志嬉皮笑脸的接住苹果啃了一口。 “好了，言归正传，昨晚上我们查了最近几年的失踪人口，几乎没有能与死者匹配的，张涛那边已经确认了从机井里面捞上来的那把斧头上面有被害人的血迹，初步判定那把斧头就是凶器。” 时宴知简单说了昨晚上查到的东西，王曼两口喝完自己碗里的燕窝，接着话头往下说。 “我昨晚上查了斧头的销售渠道，这种形制的斧头淮山县只有一家五金店在卖，如果五金店那边有销售记录肯定就能找到这把斧头的主人。” 既然这把斧头是凶器，只要找到这把斧头的购买者，肯定就能找到凶手。 昨晚上熬了个大夜，大家都很疲惫，时宴知几口吃完自己那份早餐，当即决定他自己跑一趟淮山县。 苏栀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听着他们说话，在时宴知站起身打算往外走的时候，背上自己那个带钻的包包跟在他身后。 市局门口，时宴知正打算开自己的车，就见跟前停下了一辆大g，再一看驾驶座上的人。 “苏栀，干什么？”他不是很明白苏栀这是要干什么。 “疲劳驾驶违反交通法，作为人民警察应该遵纪守法。” 他是真的好奇，苏家到底是怎么养出这样一个女儿的，专业上有着比任何人都敏锐的观察力，生活生却像是条条框框养出来的机器人。 总的来说就是太一板一眼了，不像正常女孩儿的跳脱娇俏。 拉开副驾驶车门上车，抬眼一瞧，好家伙，车载电视上面滚动播放这交通法规，前面还有个小摆件是个小人儿点着脑袋，脑袋上顶着大大的几个字“遵纪守法”。 时宴知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是并没说什么。 两人一路直奔王曼发过来的那个五金店，店位置就在县里面，淮山县并不是很富庶，苏栀这辆大g一停下来就惹的周围人侧目。 被人这么盯着多少有点不适应，他们这次下来是查案的，被人这么围观确实不是很好。 “商量个事儿？” 趁着她停车这个空档，想起邰局之前说过两次的问题。 苏栀专心致志的停车，瞥了一眼身边的人，示意他赶快说。 “咱们这个身份开豪车影响不好，你看能不能换换？你那辆lykanhypersport就别开了，人家都以为咱们市局贪污腐败呢。” 主要是那车太耀眼了一点，自从苏栀开那车上班之后，路过他们市局的人都多了起来，邰局好几次想要跟苏栀说说又没好意思开口。 “车是我自己的私有财产，跟警察局没有任何关系，怎么可能因为一辆车就说咱们贪污腐败，我个人的财产来路都清楚，谁要是有疑问可以来查我的账。” 得，主打一个油盐不进，这小姑娘的脑子跟他们不一样，他算是看出来了，大小姐完全不懂人情世故。 “行，算我没说。” 这家五金店不大，老板是个五十出头的中年女人，看见两人进来立马热情的迎上来。 “两位要点什么？” 时宴知拿出自己的证件“大娘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有点事情想要问问你。” 第13章 买凶杀人案——反向思维 中年店主凑近看了一眼时宴知手里的证件，再抬眼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面前高大的男人。 “哎，警察同志你问，我这儿知道的肯定全部告诉你。” 他察觉到大娘有点紧张，脸上扯起一抹微笑，语调亲和了很多。 “大娘，我们就是想问问这种斧头是不是你这儿在卖？” 大娘接过他手上的照片一眼就瞧出这斧头确实只有他们家有。 “警察同志，这斧头有什么问题吗？” 大娘心里打鼓，莫不是斧头质量有问题？不应该啊，这斧头四面都加固了的，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出现质量问题。 “斧头没什么问题，你还记得有谁在你这里买过这种斧头吗？” 大娘仔细想想后摇摇头，他们这种小店没有销售记录，买这种斧头的人多了去了，她确实不记得都有谁买过，店里面也没有监控。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时宴知心里失落。 “你这里有进货记录吧，能看看这种斧头的进货时间吗？” 一直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苏栀突然想到既然找不到销售记录，那就看看进货记录时间，好歹也算是一条线索。 大娘匆匆忙忙钻进后面的储物间翻找进货记录，好半晌才找出一本灰扑扑的记账本来。 “这种斧头卖的挺好的，我看你这把是纯黑色手柄的，这个颜色的斧头我就去年十二月份的时候进了一批。” 去年十二月份，跟死者的死亡时间基本吻合，照这么推断死者的具体死亡时间大概在今年一月左右。 两人跟店主大娘道谢之后迅速离开淮山县，虽然推断出来大概的死亡时间，但是按照昨晚上的失踪人口比对，并没有能跟死者匹配的失踪人口。 对于死者的身份现在还是一筹莫展。 回去的路上一路时宴知都在沉思，紧绷的神经一刻都没有松懈。 “既然找不到死者的身份，就换个思维找找嫌疑人，一味的把自己套进死胡同对办案来说不是什么好办法。” 苏栀想的很简单，这条路走不通就换条路走，现在他们手上的线索少之又少，只知道死者的大概死亡时间，对于尸源毫无头绪。 时宴知眼前一亮，或许苏栀说的确实是个好办法，他们按照传统的观念第一步就是开始确定死者身份，但是现在他们对于死者身份毫无查证的头绪，转换思维查找嫌疑人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苏栀，你考不考虑……” “别说，不考虑，我热爱法医事业。” 一开口就知道这人打的什么主意，她才不要像他们一样成天泡在警察局，当个法医挺舒服的，有案子的时候就上工，没案子她就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时宴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了回去，后又觉得她这样的天赋当法医确实屈才了。 “要不再考虑考虑？” 目视前方连眼神都没多余给他一个，就听驾驶座上的人幽幽来了句。 “可以是可以，你替我去学校上课吧，今年我要带四个班的课，你要是能帮我去上课我不介意加入你们刑侦队当一名刑警。” 时宴知默默闭嘴，之前邰局找过他让他回学校当当外聘老师，他们刑侦队每天忙的跟什么似得，哪里有空去学校教学生，没想到这活儿竟然安排到苏栀头上去了。 “送你到市局门口，我下午还有事儿，不跟你进去了。” 车子刚拐进市局那条街，突然想起她哥昨天说把糖糖托运过来了，这个时间差不多到了，刚好下午没事儿去接它。 “行，放门口就行。” 他没询问她的私事儿，毕竟按道理说他们也不是很熟悉，贸然询问一个单身女性的隐私很不礼貌。 苏栀没想那么多弯弯绕绕，她就单纯懒得多说几个字。 按照苏栀说的查嫌疑人这条路，王曼重新排查了江城的失踪人口，还真找到了一个在死者死亡时间前后失踪的人。 “王希元，男，三十八岁，身高一米七一，家属报案的失踪时间为今年的一月二十四日。 我查了查，王希元名下有一辆刚买没多久的轿车，在他失踪前不久送去修车厂进行了全车喷漆，那辆车子一直没人去取，现在还在修车厂停着。” 一辆新车全车喷漆，时宴知立马捕捉到了不寻常。 “李胜利，带两人一起去修车厂仔细查查这辆车。” 他有预感，在这辆车上他们会有重大突破。 “时队，你是怎么想到不找死者身份反而找嫌疑人的？”王曼简直太佩服自家队长这一手了，要是还死磕死者身份，这个案子还不知道要拖多久呢。 周志也是一脸崇拜的盯着时宴知，眼里的佩服不言而喻。 “可不是我想到的，是咱们的首席法医苏法医想到的。” “吱吱不愧是天才，就是聪明。”王曼惊呼出声。 吱吱？ 两个字在时宴知嘴里转了一圈，想到小姑娘一本正经的那张脸，莫名觉得这名字还真是可爱。 李胜利与周志两人行动很快，带着痕检那边的两位同志将王希元那辆车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在车子的后备箱里找到了一片疑似沾有被害人血迹的树叶。 法医室的张涛看着已经干枯发黄的树叶却泛起了难。 “时队，不是我不给你做，这树叶已经这个样子了，经过高温蒸发、生物降解之后想要从这上面提取出完整的dna链我没那个技术。” 时宴知敛眸思索片刻，拿出手机给苏栀打去了一通电话。 “你现在有没有时间过来一趟，这边找到了一片树叶，我们想看看看能不能从上面提取被害人的dna，张涛说他做不了。” 接到电话的苏栀这会儿刚从机场出来，怀里还抱着一只体型巨大，黑白双色异瞳的缅因猫。 “等我半个小时，马上过来。” 张涛说自己做不了，肯定是树叶已经经过生物降解，想要从上面提取完整的dna链确实不容易。 挂断电话抱着怀里的黑白双色缅因利落上车。 “糖糖我们要先去市局一趟，你要乖乖的哦。” 叫糖糖的缅因很乖巧的自己钻进了航空箱里面，对着自家主人喵喵两声。 第14章 买凶杀人案——确认死者 苏栀一到市局，抱着糖糖直奔法医室，在法医室门口刚好撞见了出来的时宴知。 她本来想把糖糖给王曼照顾一下，又想到刑侦队那边正忙着，桌上堆的全是资料什么的，糖糖要是不小心撕烂了就不好了，索性就带来法医室这边找个人帮她看一下。 时宴知远远就看见她怀里抱了一团黑白双色的长毛生物朝这边走来，走近后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只长毛的黑白双色缅因猫，还是个异瞳的，一只眼睛是棕色，一只眼睛像绿宝石一样。 “刚好你在这儿，帮我照顾一下糖糖，这个是糖糖的零食你可以喂她一点。” 还没来得及说话，怀里就被塞进了软绵绵的一团，然后这人就风风火火的进去换衣服取了，独留一人一猫相顾无言。 原来她说的去接糖糖就是接的这只小肥猫啊。 “小东西看着还挺霸气的。” 糖糖：“喵唔~” 时宴知：……为什么这个霸气的长相张嘴却是个小夹子？ 糖糖不认生，在时晏知的手上蹭了蹭，然后一头窝进了他的怀里。 在她肥肥的脑袋上揉了一把，然后抱着她就往刑侦办公室走。 这会儿办公室的人差不多都在，王曼一眼就瞧见了他怀里的毛茸茸一团。 “队长，你这儿哪儿来的猫啊，看着可真霸气，还是双色缅因呢。” 说着想上手摸一摸又怕吓到她，踟蹰着收回了伸出去一半的手。 高贵的猫主子窝在时宴知怀里，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办公室众人，表现的那叫一个高贵冷艳。 他剑眉微挑，哟呵这猫还真是又几分个性嘛，到这儿就装起来了，刚刚不是还蹭他手背吗？ “苏栀的猫，她这会儿在法医室，我帮她看一会儿。” “原来吱吱还养猫啊，真可爱。” 高贵的猫主子自打来了办公室，就跟长在了时宴知身上一样，就算王曼用小鱼干儿诱惑她都没能让其他人抱她一下。 “小东西跟你主人一个样儿，贼精贼精的。” 糖糖在他怀里打了个滚儿继续呼呼大睡。 从已经降解一半的树叶上提取完整的dna确实存在一定的难度，苏栀尝试了好几次，熬到晚上十二点左右才成功，整个技术科大楼里面就只有法医室的灯还亮着。 活动了一下自己已经僵硬的脖子，只听咔嚓两声。 “活动脖子的时候注意一点，别把自己扭伤了。” 身后门口传来幽幽的嗓音，吓的她一个懒腰伸了一半硬生生收了回去。 “时宴知，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吓死你我能把你的猫据为己有。” 苏栀瞳孔微颤，这人在说什么？他居然想把她亲爱的糖糖据为己有。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哎不对，我糖糖呢？” 时宴知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眼眸都带着几分笑意。 “放心丢不了，在我办公室沙发上睡着了，我把门儿关着的。” “dna对比结果出来了，与死者dna匹配，你们可以继续往下查了。” 听到结果的这一刻，他心里的石头落地，王希元的车里找到了死者的dna，现在他们可以确定王希元有重大作案嫌疑。 下一步就是排查王希元的社会关系，离真相不远了。 这次真的多亏了苏栀的话点醒了他，要不然他们还在跟死者身份死磕，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 “收拾收拾，带上糖糖请你吃宵夜。” 这个时间点外面正经晚饭肯定已经没有了，宵夜倒是可以来点。 苏栀也饿了，从下午过来一直到现在她一滴水都没喝，这都已经十二点了。 “西街那边有家烧烤挺好吃的。” “行，就那家，你先换衣服我去把糖糖抱下来。” 一顿宵夜吃完，再把苏栀送回家已经凌晨零点多了，苏栀住的是独栋别墅，距离市局不远。 按照她给的地址开到大门口的时候，时宴知往对面的小区瞥了眼。 “真巧，我住对面。” 苏栀往对面一瞧，对面是高级公寓，大平层那种 ，没想到这人竟然住那儿。 “我哥不是说你有房子在这个小区吗？你怎么住对面去了？” 她还以为这人跟自己住一个小区呢，当时找房子的时候她哥就已经把小区里面住了哪些人查清楚了。 “就我一个人住，那边足够了。” 别墅太空旷了一点，他一个人住总觉得房子空荡荡的，怪渗人的。 “我明天下午到局里，上午我要睡觉，没什么事儿别找我。” 话说完抱着糖糖就走，完全不管身后人什么反应。 现在下班时间，她还没跟这个人和解，她还要继续记仇。 盯着那个倔强的后脑勺，他莫名觉得这姑娘确实有点好玩儿，千八百年的老黄历了，现在还记仇，关键这姑娘记仇还是间歇性记仇。 次日一早，王曼早早上班就开始查王希元的社会关系。 “时队，我查了王希元的通讯记录，发现他去年下半年开始跟两个本地号码联系频繁，其中一个号码在今年一月份之后彻底关机。 机主叫韩本利，男性，三十九岁，身高一米八三，没有正式工作，在本市的一处建筑工地打工。” 身高年龄都对的上，只要找韩本利的家属与死者进行dna比对就能确定死者身份。 “这个韩本利的妻子一直在一家宠物用品店上班，他还有两个孩子。” “李胜利跟我走一趟，老赵，协助王曼查查王希元的行踪，按照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王希元有重大作案嫌疑，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到。” 顺少抄起桌上的车钥匙跟李胜利两人往王曼说的那家宠物用品店去。 苏栀睡到早上十点才起来，抱着糖糖后一阵玩儿闹，然后收拾好自己就带着糖糖出门打算去给她洗个澡。 航空托运过来身上多少带着点难闻的气味儿，本来昨天就该洗的，被耽误了。 刚好就这么巧，苏栀去的那家店恰好就是韩本利妻子张巧巧所在的那家宠物用品店。 “苏姐，好巧啊！”周志一眼就瞧见了抱着猫儿的苏栀，老远就开始挥手，傻里傻气的那身警服都压不住他的傻气。 第15章 买凶杀人案——韩宝山 “你们来这儿干什么？”他们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局里查案吗？怎么还有闲工夫来这边。 “苏姐，我们过来是来找韩本利的妻子问些问题的。”周志走到她身边，见趴在她怀里的糖糖觉得很是可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胖乎乎的脑袋。 “你们忙你们的，我还要带糖糖洗个澡。” 她知道一个道理，在休假的时候要是遇上自己的上司一定要躲着走，要不然这个假期就得泡汤，这个道理还是她唯一一个好朋友说给她的。 “今天过来就是为了确定死者身份，正好你在这儿麻烦你取生物样本回去进行比对。” 时宴知在她刚要出去的时候出声拦住了她的脚步。 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人，她很想知道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这像是人说的话吗，昨晚上加班到凌晨，自己休息又让她顺便帮忙。 她脸上的拒绝很明显，时宴知撇过头就当没看见，谁让这位刚好是个法医呢，省的叫张涛再跑一趟了。 叹口气默默跟上他的脚步，她今天就多余出来这一趟。 张巧巧见刚刚出去的客人又回来了还以为是落下什么东西没带，连忙迎上去才发现她身边是两位穿着警服的警察。 “两位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张巧巧略带忐忑的看向时宴知与周志，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觉握紧，足可以看出来她此刻的紧张。 “你是韩本利的妻子张巧巧吗？我们有些事情想找你了解一下。” 一听到丈夫的名字，张巧巧莫名放松了下来，丈夫虽然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但是在她心里自己的丈夫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工人，肯定不会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我就是张巧巧，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店里面人来人往的并不是说话的地方，时宴知让周志跟店长打了个招呼，说是张巧巧住的小区失窃，她家的监控可能会拍到嫌疑人，现在要配合他们回去拿监控。 张巧巧当真以为是这事儿，利落的脱了身上的围裙，带着他们三人朝着自家而去。 张巧巧住的地方距离宠物用品店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 领着人到家之后她就打算去拿自己的监控设备，被身后的时宴知叫住时还觉得莫名其妙。 “张巧巧，你丈夫失踪这么久为什么没有报警？” 她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个身形高大的警察，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她丈夫不是好好的在外面打工吗，怎么就失踪了。 “警察同志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男人在外面打工，没失踪，他兄弟前几天还帮他带钱回来了呢。” 时宴知神色一凝，怎么可能，韩本利的电话已经关机这么久，他们确实没有查到这段是他出现的任何消息。 “你丈夫的兄弟叫什么？你这段时间有没有见过你丈夫？” 丈夫的兄弟，苏栀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词，一个活人不可能这么久都没有任何出现过的痕迹。 “他叫韩宝山，说起来还是我丈夫的本家兄弟，这大半年来我还真没见过我丈夫……” 说到这儿她才意识到不对劲，她这大半年一直没打通丈夫的电话，前几天遇到韩宝山问了一句，他只说是她丈夫的手机坏了，没舍得给自己买个新的，还给了自己一笔钱，说是她家老韩让带回来的。 “警察同志，是不是我家老韩出什么事儿了？” 时宴知心里大概有了成算，这个韩宝山极有可能跟这起杀人案有关系，暗自给周志一个眼神，让他立马核实韩宝山的身份，尽快将人控制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 “前几天我们在淮山县发现一具尸体，现在需要你配合提供韩本利的生物样本进行dna比对。” 苏栀清清冷冷的声音落下，张巧巧瞬间觉得天旋地转，身子都晃悠了几下。 呆愣愣看着苏栀。 “你说啥，你刚刚说我男人怎的了？我男人怎么可能死来了，绝对不可能！” 对于张巧巧来说，要是她丈夫真死了，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以后的路可怎么走。 “你先冷静下来，是不是你丈夫我们还在核实，现在需要你配合提供韩本利的生物样本，或者让你的孩子与韩本利 进行dna比对。” 苏栀不太能感受到张巧巧的伤心，这些情感在她看来不过就是体内激素分泌与大脑中枢神经给人体的指令，说白了都是一堆数据。 时宴知觉得这姑娘实在是冷静的有点反常，这样的场景若是别的人，肯定会与张巧巧共情，就算共情能力差的人也会生出几分同情，苏栀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他现在到是有点后悔让着姑娘跟着来，他本来想着他们两个大男人来跟人家说她丈夫死了有点不好，姑娘家多少还能安慰几分，现在看来还不如他们自己来说。 好半晌，张巧巧镇定下来，拿了小儿子的牙刷跟几根头发还有自己丈夫的牙刷一起递给了苏栀。 “要是当真是我男人，肯定是韩宝山害了他，他前几天还来找我给了我一笔钱，说是我男人让他带给我的。” 张巧巧到底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硬撑着一口气让自己坚强起来，她要是倒下了她的两个孩子可怎么办。 只是泪眼朦胧的样子看的周志很是心酸，这样的家庭要是再失去顶梁柱，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您放心，不管被害人是谁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 时宴知静默不言，只跟着郑重点头。 这次苏栀又是带着自己的猫去的市局，照理把糖糖放在时宴知办公室，自己就去了法医室加急做dna比对。 结果出来的那一刻，蹲守在韩宝山家门口的警察直接进去将人带回了警局。 审讯室里面对警察的询问，韩宝山支支吾吾，苍白着一张脸不管问什么都是逃避。 时宴知在外面观察室看着审讯室里面的人，手上拿着王曼查到的信息。 这个韩宝山跟死者韩本利是多年好友，两人算起来还是远房亲戚，这么多年两人相扶相持，处的跟亲兄弟似得。 他站在单向玻璃前，仔细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审讯室里焦躁不安的韩宝山。 “老赵你出来，我来审他。” 第16章 买凶杀人案——毁尸灭迹 对于中途换人这个举动，审讯室里的韩宝山显得更为焦躁了，明显都能看出来他额角的冷汗。 时宴知先倒了杯水递给他，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一言不发的盯着戴着手铐的人。 整个审讯室的气氛瞬间冷凝，压迫感十足的气氛让人不敢喘气。 韩宝山本就因为杀了人而心虚，此时此刻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抬眼就对上时宴知黑沉的眼眸，控制不住的开始胡思乱想。 “是我杀了韩本利……” 终于他一直挺起的脊梁弯了下去，一句话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 “说清楚吧，为什么要杀韩本利，据我们所知你与韩本利是多年兄弟。” 两人同姓，这么多年一直是很要好的兄弟，无缘无故突然杀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韩宝山拿起桌上那杯水狠狠灌了一口，抬眼直视时宴知，事已至此他不得不认。 “我们原本确实是兄弟，一年前王希元突然找上我们，给我们一人五十万让我们杀一个人，我们两个家里条件都不是很好，这五十万我们在工地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赚到，就动心了。” 时宴知挑眉，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隐情。 “王希元想杀谁？” “一个叫张本领的人，那人是江城本地人，我们拿了他预付的二十万，开始准备刺杀张本领，只是好几次都失败了。 那二十万也被我们花的差不多了，就想着再找他要点，他骂我们办事不利并不打算再给钱。” 说到这里他语气微顿，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继续往下说。 “我跟韩本利商量说用买凶杀人这件事威胁王希元让他把剩下的钱都结给我们，他也怕这事儿暴露，没办法就又给了我们一些钱，前前后后我们从他手上威胁拿到了一百多万。 后来王希元突然有一天找到我说，再给我们一百万，杀了张本领或者是杀了韩本利，这样那一百万就全部都是我的。” 他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脑袋，头埋在手臂间，似是无颜面对一般。 “那天我们在外面搞到了爆破用的炸药，本来想着安在张本领车子里的，但是还是失败了，当时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就拿斧头在他脑袋上敲了那一下，他就死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你只是想要独吞那一百万，你为了一百万杀了自己的兄弟。”时宴知声音微冷，说出了他极力不想承认的事。 他彻底垮了下来，所有的精气神在这一刻被抽离干净。 后面的事情他一五一十全部交代了个干净。 杀了韩本利之后他就联系王希元过来处理尸体，王希元自己可能都没想到韩宝山竟然真的会杀了自己的兄弟。 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处理尸体，只能用车把尸体运到淮山县那边去，他知道那边以前有很多开矿留下的机井，直接把尸体跟作案工具扔了进去。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着急之下他把井盖没盖严实，这才让村民发现了尸体。 事情到这一步算是彻底清楚，韩宝山杀害韩本利事实清楚，证据完整，到这一步算是可以结案了。 “时队，我跟胜利哥请张本领过来做个笔录完善一下证据链。” 时宴知敛眸总觉的这个案件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们去找张本领问话，我向局里申请通缉令，王希元从三月之后一直没有露过面，只有找到他这个案子才算完。” 通缉令一发，就等着把人抓住结案，只是这一等就是两个月，这两个月里丝毫王希元的动向都没有，他们监控了王希元及其家人名下所有账户、通讯，压根儿就没发现他的动向。 他们都在怀疑这人是不是人间蒸发了，一个正常活着的人怎么可能一点存在的信息都没有，一点生活痕迹都没有找到。 “时队，你说这人是不是人间蒸发了，好好一活人怎么可能找不到，整个公安系统都在找，愣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周志整个人垂头丧气的，这个案子算是他跟的第二个案子，上次水月洛神那案子他参与度不高，完全没有成就感，这次这个案子他全程参与，自然就很关心什么时候能结案。 “活人不可能蒸发，但死人可以。” 周志这话当真是提醒了他，只有死人能这么无声无息。 “立刻提审韩宝山！” 他怀疑韩宝山为了报复王希元挑拨他们兄弟关系然后杀了王希元。 对于韩宝山的审讯持续了很长时间，可是一无所获，王曼那边查到王希元最后一次出现的时间是今年三月七日，韩宝山交代自己三月七日的时候并不在江城。 根据他的交代查证韩宝山确实有不在场证明，事情再次陷入僵局。 这天众人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李胜利突然提起上次找张本领问话的场景。 “上次张本领吐槽韩宝山跟韩本利杀人都发低级，说什么要是他的话就直接烧了毁尸灭迹，这人也是个狠人。” 时宴知突然抬头，一双眼睛直视着说话的李胜利。 “你刚刚说张本领说了什么？” 李胜利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重复了一遍张本领说过的话。 时宴知脸色霎时之间阴沉下来，他们忽略了一个重要任务，这场买凶杀人案的目标。 “查张本领这个人，若是王希元当真死了，他有重大罪案嫌疑。” 其余几人这时也反应了过来，王希元买凶杀人没杀成，关键在于张本领本人还知道是王希元想要杀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张本领反杀。 王曼两口吃完自己碗里的饭赶着就回办公室去了，之前只想着找张本领录口供完善证据链，压根儿就没注意张本领这个人。 电脑打开一查，顿时觉得后脊背都在发凉。 “张本领从事殡葬一条龙服务，对于尸体的处理有着极为有利的先天条件。” 其余几人一看见这个结果，顿时冷汗直冒，差一点就放过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王曼，先查清楚张本领的社会关系，老赵、李胜利、周志整理张本领最近两年经手的所有火化记录，查查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第17章 买凶杀人案——案中案 苏栀这段时间比刑侦队的这些人不知道轻松多少，每天也就是去学校上上课，最近除了韩本利被杀案，真没什么案件，她也乐的清闲。 时宴知都已经有快一个月的时间没见过苏栀了，他都差点忘了他们组里面还有这么个人存在。 队里的人查了张本领的人际关系，悄悄找了张本领的妻子王红霞回警局问话。 “今年三月的时候有发现你丈夫张本领有什么异常吗？” 王红霞整个人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看上去病恹恹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青黑。 “没什么不正常的……不对，三月份的时候我们家沙发坐垫不见了，我问他也没问出来什么，支支吾吾的也没说清楚垫子哪儿去了。” 王红霞人认真回忆一番，才想起这件事。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都看到了兴奋的光芒。 “周志跟我走，找技术科的同志一起排查张本领家，叫上苏栀一起。” 想想要是真在张本领家里找到血迹，苏栀在的话应该能更快出结果。 时宴知的电话打过去的时候，苏栀刚好从学校出来，开着车就直接去了他发过来的位置。 到的时候技术科的同志已经开始了地毯式的搜索。 “有发现吗？” 张涛正拿鲁米诺试剂在喷沙发，脸上戴着荧光眼镜。 沙发上确实找到了血迹残留，照目前找到的这些来看，王希元很有可能就是被正本领杀害。 “这是刚刚提取的血迹样本，现在送回局里做加急的dna比对，只要结果一出来就可以确定张本领的嫌疑。” 苏栀环视一周，发现沙发茶几上放着几个药瓶子，上面全是英文字母。 拿过来一看，发现是进口紫杉醇，这个药是治疗癌症的。 “张本领家里有人患有癌症？” 张涛摇头，他确实不知道，没听说啊。 转头问在一边检查厨房的周志。 “苏姐，张本领家里没有人患有癌症，只是今天见到他妻子王红霞的时候我发现她脸色看起来很不好。” 苏栀摩挲着手里的药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紫杉醇的价格很昂贵，治疗癌症的进口药物，又是处方药，想要买到这种药只能找人去医院开，要不就是走非法渠道。 “怎么了？”时宴知见她拿着个药瓶在沉思，走到她身边盯着药瓶看了几眼。 “这个是治疗癌症的，张本领家里并没有患有癌症的人，这个药如果是正常人吃的话，会引起一系列的药物反应，其中最严重的就是器官衰竭。” 时宴知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你是怀疑张本领投毒？” 也就只有这个解释了，张本领并没有孩子，家里就只有他与妻子两人，若是投毒的话只能是投毒给他的妻子，只是他为什么要给自己的妻子投毒？ 这件事与王希元是不是还有着什么牵扯？ “我先回局里，加急做一份dna检测，再问问王红霞是不是她在吃这个药。” 这里距离市局很远，时宴知本来打算送她回去的，出门就看见她家管家在门外等着。 一身英式管家服，看上去就跟电视剧里面的精英管家一般。 “额……商量个事成吗？下次出现场最好不要带你家管家，不方便开车可以给局里同事打个电话。” 他们在里面查看现场，外面还有一个管家等着，不伦不类的，被邰局知道了肯定又要上火。 “行，下次我注意。” 想想确实也是，管家一直在外面等着也不好。 火速回到局里，让管家自己开车回去，她决定下班的时候蹭车让时宴知载自己回去就行了，就当是他为了小时候的事情赎罪。 先让王曼询问了王红霞关于药品的事情，王红霞一看到那瓶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这是老张给我买的保健品，我最近感觉身体有点虚，老张说这个补身体让我每天吃一片。” “这并不是保健品，而是抗癌药物紫杉醇，正常人吃抗癌药物会有什么结果你知道吗？” 王红霞整个人都在颤抖，颤颤巍巍拿着那瓶药满眼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啊，老张说这是保健品来着，怎么可能……” 说到这里她似是想起了什么，霎时之间面色巨变，煞白着一张脸。 王红霞的文化程度不高，她压根儿就不知道这药到底是什么，张本领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曼你先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回来之后直接找时宴知，看他有什么安排。” 她赶着去法医室，虽然知道王红霞肯定隐瞒了什么没说，但是这会儿也没时间去纠结。 加急的dna比对，出结果还是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在张本领家沙发上发现的血迹确实属于王希元，但是他们没有找到张本领处理尸体的记录。 他经手的所有火化工作都有凭证，他们怀疑是不是他找了家小型火葬场进行毁尸灭迹，查了很久还是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整个刑侦队通宵加班核对他所经手的所有火化记录，苏栀拿着检测报告过来的时候，看着加班加点的人就知道自己今晚上想要蹭车回家是不行了。 这个时间管家应该已经睡了，大晚上把人家叫起来不好，想想打算出去打车。 把报告交给时宴知就打算离开，后面的人突然叫住了她。 “这么晚了打车不安全，在我办公室休息吧，等我这儿忙完就送你回去。” 他想的是这姑娘看起来身上没二两肉，再说要是这么晚回去遇到点什么事儿，按照她大哥那个脾气能把他整个人拆了。 苏栀也不矫情，从自己柜子里拿了个厚实的毛毯出来，戴上耳塞眼罩，裹着毯子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时宴知在电脑面前翻看记录，抬眼就看见沙发上睡着的女孩儿，莫名觉得这女孩儿还是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还是跟小时候一样，记仇。 熬到凌晨两点多，终于找到了两份一模一样的火化单。 两张火化单上面是同一个名叫丁保国的老人，一张火化单是三年前的，还有一张是今年三月二十四的。 组里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找到了证据下一步就可以抓人了。 第18章 买凶杀人案——结案 审讯室里，张本领垂眸盯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铐，眼里情绪变幻莫测。 “警察同志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我这个被刺杀的人犯了什么事儿要这么对我，手铐都用上了，还是说警察同志对于被害者都是这种态度？” 他尽力让自己表现的很平静，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此刻手心里面全是冷汗。 “张本领，老实交代杀害王希元的全过程，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张本领心里咯噔一下，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慌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王希元要杀我，不应该是你们找到他给我一个交代吗，我并没有杀他。” 时宴知慢悠悠敲着桌面，节奏感十足，他的心跳随着敲击的节奏越来越慌乱，额角浸出细密的冷汗。 “既然我们都已经把你抓过来了，就说明我们手里掌握了你犯罪的铁证。” 张本领咬着牙，他不相信自己做的那么隐秘都能被查出来，他仔细回顾自己的作案过程，坚信自己并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警察同志编故事的能真强，我怎么可能杀人，我一直都是一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时宴知冷笑一声，啪一下将两份火化单拍在了他面前。 “解释一下，同一个人时隔三年再次火化，怎么是上次火化的时候落下了胳膊还是落下了腿需要进行两次火化，还是说今年三月火化的这人就是王希元！” 面前两份由他签字的火化单据摆在面前，铁证在前容不得他狡辩。 他始终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明明做的天衣无缝，这些警察是怎么查到他头上来的。 “好好交代一下，杀害王希元的全部过程。” 都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这一刻心突然安定了下来，向后靠在审讯椅靠背上，丝毫没有杀了人的慌乱。 “王希元不是买凶杀我吗？我不过就是以牙还牙，他技不如人被杀怪不到我，是他先动了杀心。 那天我约他到家里喝酒，挑明了他想要杀我这事儿，没想到他敢做不敢当，我就拿酒瓶子在他脑袋上敲了那么一下，谁知道他就死了。” 审讯室里面的氛围格外沉重，一条人命在他嘴里就这么轻飘飘没了，这人还能这么肆意狂笑，丝毫没有对生命的敬畏之心。 “就那么一下他死了，我没办法只能自己处理尸体，总不能请你们帮我处理吧？ 我就找了个火化证填了信息，再找村委会盖个章，就把他火化了，我跟火葬场的人混的都熟，只要我忽悠两句他们谁会想到我火化的是谁。” “你为什么要给你妻子王红霞投毒？” 张本领挑眉，没想到警察竟然已经查到他给王红霞的那瓶药不是什么保健品。 “这可不算投毒，那药可贵了，还是治疗癌症的，给她吃都算是浪费。” 语气中满是对王红霞的轻蔑，还带着愤恨，很明显他知道给正常人投喂抗癌药物会有什么后果，他就是故意的。 “她不是想伙同她那个奸夫搞死我吗？最后还不是被我搞死了，他王希元不仅给我戴了绿帽子，还想跟那个贱女人一起杀了我，既然他们不想让我活，那他们谁都不要活下去。” 他们没想到竟然是因为王红霞与王希元之间的关系才引发的命案。 时宴知没有再听下去，招呼了李胜利一声，径直出了审讯室的大门，身后张本领洋洋得意的声音不绝于耳。 外面观察室里面，王曼跟苏栀全程看着张本领的审讯过程。 王曼不免有些唏嘘，这个案件的反转实在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买凶杀人的杀人的死了，买凶的也死了。 张本领交代完之后，始终不明白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让警察怀疑上了自己。 李胜利整理口供准备出去的时候，身后审讯椅上的张本领叫住了他。 “我的计划这么严密，你们是怎么怀疑到我身上的？” 李胜利想起第一次见这人的时候，他信口开河的那句话，最开始还以为就是句玩笑话，没想到最后竟然就靠着那句话破了案子。 “反派死于话多，你自己说的，要是你的话就一把火烧了尸体。” 张本领整个人呆愣在当场，就口嗨的这么一句话就让警察找到了破绽。 “是我大意了，不是我技不如人。” 李胜利不置可否，收好桌上的东西，整理了自己身上的警服，目光坚定的看向审讯椅上隐藏在光影里的男人。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是犯罪终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这起买凶杀人案就此结束，张本领由公诉机关以故意杀人向司法机关提起诉讼，王红霞买凶杀人事实清晰，由于身体原因进行保外就医。 结案报告交上去的这天，刑侦队难得有个闲日子，自从苏栀加入之后，他们还没有聚过餐，几人约着周末聚一聚就当是欢迎新同志，外加结案庆祝。 苏栀学校没课，想起自家哥哥说的要多跟同事接触就答应了聚餐。 问了王曼家的地址，开着自己那辆有些晃眼的lykanhypersport接上人一起去了时宴知订好的位置。 一上车王曼整个人都是兴奋的，九千多万的豪车啊，妈妈呀她也是出息了，竟然能坐上这么贵的豪车。 “栀子，你简直就是我的女神！” 苏栀一脸疑惑，什么跟什么啊？不明白现在的小姑娘都在说些什么，她不是很明白。 “嘿嘿，吱吱，我给你说哦，这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坐豪车，还是姐妹的豪车，简直不要太幸福，姐妹你缺人形挂件吗？你看我合适吗？” 苏栀噗嗤笑出声，王曼的性格真的很好，特别活泼，跟她是两个极端，她知道很多她不能理解的事情，跟她在一起会觉得很开心。 这就是哥哥说的朋友带来的正向情绪价值吗？ 若是这样的话，多交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时宴知订的位置是江城有名的一家川菜馆，这也是苏栀答应过来的原因，她喜欢川菜，重油重辣的那种。 上菜的时候，服务员拿了一套包装精美的机器猫联名餐具，霎时间她双眼泛光。 时宴知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眸，不自觉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给你的赔礼，请苏小姐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计较了。” 苏栀拿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大方摆摆手，看在这一套餐具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第19章 骨雕案——缉私队 江城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市局一大早就来了一队人马直奔邰局办公室。 苏栀这天难得在局里，时宴知组织队里的成员开完早会她就打算立马离开回家批改作业，还不等她踏出大门就被邰局一个电话叫了回去。 邰局办公室里，时宴知对面坐着三个身穿制服的男人，她在市局这两个月并没有见过这三人，再看他们身上那身衣服，心下更是充满疑惑。 缉私队的人怎么大早上来市局？ “小苏法医快坐！” 邰局招呼着她在时宴知身边坐下，正了正色才接着说道。 “这两位是缉私队的同志，今天他们来是有事情想请你们帮忙。” 然后眼神示意缉私队的队长武凯接着说。 “是这样的，我们缉私队前几天查获了一起走私野生动物制品的案件，其中有几件野生动物制品现在已经流入市场，经我们查证将在明天的一个地下拍卖会进行拍卖，那个拍卖会面向的人群都是些不差钱的，我们想要进去的话有一定的难度，所以想请你们帮个忙。” 刚刚苏栀进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位身上为数不多的两件首饰，虽然看起来都很低调，但是实际价格却贵的离谱，心里也更加坚定了要找他们帮忙的决心，就按照她们两人的财力来看想要进去那个拍卖会轻而易举。 时宴知作为警察对于这样的事情自然不会推脱，只是他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先看向了苏栀一切以她的意愿为准，要是她不愿意参与他会自己找个信得过的人顶替她的位置完成这次任务。 苏栀确实没有想着答应，但是又想起自己哥哥说过的职场生存法则，思考着若是自己这次不答应是不是就在领导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反正自己最近除了上课也没什么事儿可干，帮个忙就帮个忙吧，她也还没去过地下拍卖场，就当是长见识了。 “可以，需要怎么配合你们？” 见苏栀没有意见，时宴知才跟着答应了下来。 缉私队的几位瞬间松了口气，他们得到消息的时候距离拍卖会就已经没多少时间了，要是这两位不答应，他们还真没有其他人选可以来完成这次任务。 “明天下午的拍卖会只需要两位进入会场，带好我们藏在你们身上的微型摄像机，拍下拍卖场在场人员，还需要你们拍下两件东西作为证据链。” 这事情说起来确实很简单，只是带进地下拍卖场的微型摄像头该怎么隐藏，进入地下拍卖场是要经过严格安检的，他们面临的第一道难题就是怎么把这个摄像头带进去。 时宴知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带摄像机进去是一件很冒险的事儿。 “问问技术科那边有没有隐藏性能高的微型摄像机，我们想办法隐藏一下，带进去应该没什么问题。” 苏栀想起前段时间她哥给她的一个带有摄像功能的珠宝，说是为了以防万一才在里面安装了个微型摄像机，还有定位器。 她哥对于她的安全问题很是看重，她那儿这种功能的珠宝首饰又很多，隐蔽性比局里的那些微型摄像头不知道高了多少。 “摄像头我这儿有，能带进去，其他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几人的目光瞬间投向时宴知身边端坐着的女生，神色淡漠，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远看上去多了几分不好接触的清冷。 “你哪儿有？是什么类型的摄像头，怎么带进去？” 缉私队的人对于这种微型机器不是很懂，他们接触的都是走私犯，对于这种高精科技他们确实不懂。 “我手上的这个手表里面是定位器，可以连接卫星信号，耳钉里面有个微型摄像机，只要连接信号就能实时监控。” 她这话一出，邰局第一个坐不住，要不是知道这人是他们局里的法医，也是国家重点保护培养的人才，他真就要怀疑这姑娘带着一身装备在局里上班是不是为了窃取国家机密。 说实话她这身装备他们只在间谍身上见过，苏栀这样一个法医为什么身上会有这么多的高科技设备，苏家在防着谁？ 时宴知压下心里的疑惑，现在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先解决好缉私队这边的事情再说。 “既然苏法医这边有能带进去的设备，那这些事情就先交给你们，待会儿我们缉私队的人员会过来跟你们接洽，安排明天具体的行动。” 三人交代完之后就离开了市局，缉私队的事情不比刑侦这边少，他们那边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 邰局送了三人离开，对着苏栀跟时宴知再三叮嘱。 “时宴知，这次的事情一定要保证苏栀同志的安全，不管如何一定不能让苏栀同志有任何损伤。” 苏栀就是苏家放到他这儿来的一个金疙瘩，他要是让人在他这儿出现任何损伤，怕是苏家第二天就能找上门来。 刚刚缉私队提出要求苏栀参与这次行动的时候他本来不同意的，但是江城整个系统里面找不出第二个能跟时宴知搭档的女警察来，只能让苏栀上。 苏栀那一身名媛气质不是任何一个女警短短几天能够学的来的，再说那样的拍卖会，要是没点眼力的恐怕真的不能以假乱真。 综合这些问题来看，最终他只能同意苏栀这个真的千金小姐来参与这场行动。 时宴知虽然是时家的人，但是这么多年在警局大大小小的案子办下来，受过几次伤，时家那边并没有来闹过，使唤起他来，邰局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的心理负担，只要时宴知不是惨了死了，时家那边都很好说话。 “邰局放心，我一定保证苏法医安全。” 时宴知心里有点打鼓，他看过苏栀的履历，她并没有参与过这种行动，这次虽然只是参加一场拍卖会，但是他们都知道能够走私野生动物制品，还能在江城办起这场拍卖会，那些人肯定不简单。 “那个小苏啊，行动现场你一定要好好跟着时宴知，一定不能单独行动，你只是个法医，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就躲在你们时队身后就行，可千万不能往前冲。” 邰局碎碎念的跟个老妈子一样，生怕苏栀出现什么意外。 第20章 骨雕案——象牙 拍卖会当天，时宴知直接去苏栀家接的人，她今天穿了身很高调的定制礼服，脖子上戴的是一条满钻的粉钻项链，就连时宴知这个不懂珠宝的直男都能看出来这条项链价值不菲。 “小仙女今天怎么打扮这么高调？” 平时苏栀在穿着上都是怎么低调怎么来，跟今天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关键就在于她今天竟然把糖糖也带上的，糖糖脖子上也带着个钻石项链，毛发都是精心打理过的，身上还穿了件定制的小衣服，妥妥的富婆家的猫主子的感觉。 “今天去的地方不一样，要是低调了他们肯定会以为我们就是两个看客，要尽量高调一些，显示自己的财力。” 这些事昨晚上她哥哥给她说的，要想成事今天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打扮成土大款，让别人一看就知道自己是一条很好宰的肥羊。 “还有，我不是小仙女，我哥哥说我是小公主。” 时宴知发现了，这姑娘妥妥的哥宝女，涉及到社交生活这一块儿基本上都是按照她哥交给她的一字一句认真执行，他是真的好奇苏钰是怎么把自己妹妹养成这个样子的。 京城苏家的苏钰，算是他们这一辈当中的佼佼者，三十五岁整个苏家就已经在他的掌握中，凭一己之力让苏家稳坐世家之首，这样的人实力不容小觑，只是苏栀跟苏钰当真是相差千里。 苏钰那样的狐狸，他的妹妹看上去却像是生活在象牙塔里面一样，除了自己的专业，其他就像是一个小白。 拍卖场的布置很神秘，每个参加拍卖会的买家都有一个独立的包厢，每个包厢的窗户打开就是外面拍卖展台，包厢里面的大屏幕上有拍卖品的纤细介绍跟细节图片。 进入会场的时候，苏栀身上的摄像头隐藏的很好，门口的安检压根儿就没检查出来，进来这个拍卖会的人都有一个面具，遮挡了大半张脸，压根儿看不出来谁是谁，主办方这么做就是为了保护来人的隐私，毕竟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谁又想被其他人抓住自己的把柄呢。 侍应生领着他们进入一早就安排好的包厢之后立马退了出去，时宴知与苏栀两人现在扮演的是一对情侣，两人手挽着手看上去当真十分般配。 两人谁都没注意到有一道身影自从他们进来就落在苏栀身上，他先是面露疑惑，再仔细观察许久之后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苏钰，我怎么在江城地下拍卖场这边看到吱吱了？她身边怎么还跟着个男人，两人看上去很是亲密的样子。” 这人就是苏栀邻居家的哥哥顾俞擎，也是从小看着苏栀长大的，只是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们了。 苏钰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并没有很吃惊。 “我知道，他们有自己的事情做，你别打扰他们，还有友情提示一句，不想找麻烦就赶紧离开拍卖场。” 顾俞擎知道苏栀是干什么的，听苏钰这么一说，不再耽搁直接离开了拍卖会场，他们顾家是做医药起家的，这次来这个拍卖会不过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药材，有警察来就说明这个拍卖会有问题，他要是在这儿的话免不了要去警察局一趟。 拍卖会开始之后，一件一件野生动物制品被摆上来，时宴知见过的尸体也算多的，但是当看到整整一筐的穿山甲尸体被抬上来的时候还是不免瞳孔轻颤。 其实穿穿山甲的药用价值并不高，它的血肉还没有一只鸡来的高，只是这么多年被贩卖野生动物的人吵起来的，硬生生把那个可怜的小生物捕杀到快要灭绝了。 苏栀看着蜷缩在一起的一只只穿山甲尸体，眸色生冷，靠在她怀里的糖糖似是察觉到她的愤怒，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她地手臂，喵呜两声似是在安慰她。 她悄悄的转动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对着台下那些小动物尸体，与其同时连接她身上摄像设备的警方在看到那么多穿山甲尸体的时候也是一阵胆寒，穿山甲的现存数量本来就少，这里竟然出现这么多穿山甲尸体，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捕杀了多少穿山甲得来的。 他们现在已经基本掌握了拍卖行的情况，会场外围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里面的人谁都不要想逃走。 他们还在等，比起穿山甲，还有几件更重要的东西还没有展出。 楼下展台上，拍卖师敲锤定下穿山甲的拍得者之后，侍应生抬上来了一件用防尘布笼罩着的东西。 “接下来这件拍品是一件由非洲象象牙制成的骨雕艺术品，这件展品的起拍价四百万。” 话音一落，按铃加价的此起彼伏，价格瞬间已经加到了一千万，时宴知一直等着叫价的声音少了之后才慢慢悠悠按铃。 “四千万。” “四千五百万。” “……” 一直有一个人跟着时宴知的价格叫，紧追不舍，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喜欢这个象牙艺术品，只是他们不可能就这么放弃对这件拍品的竞拍，只要他们拿到这件东西，拍卖会那边就算动作再快他们都能拿这件东西当做证据来定拍卖行的罪。 “八千万。” 苏栀给怀里的糖糖顺着毛，慵懒清亮的嗓音一出，刚刚还紧跟着叫价的那人半晌没有动静，拍卖师敲锤定下象牙的最终得主是苏栀的时候，现场众人都有些回不过神。 他们清楚的听到刚刚一直在叫价的明明是个男人的声音，现在突然变成一个听起来年龄不大的女人，他们都在想江城什时候有出手这么阔绰的女人了。 只是翻遍江城世家圈子里面所有年轻女性，始终没有找到这么一个人。 警察局那边听见苏栀这么轻飘飘的一个八千万，霎时之间都沉默了下来，特别是缉私队的人，他们今天早上来市局的时候就见过了苏栀的那辆lykanhypersport，那可是实实在在接近一个亿的车啊。 他们不禁感叹这个世界的贫富差距怎么这么大，那么多富人多他们一个怎么了，他们要的不多，就要个八千万吧。 第21章 骨雕案——人骨 苏栀这个八千万叫价，成功让现场的氛围顶上了高潮，她这个加价就连时宴知都不免侧目。 在场的人都不免想打探这个包厢里面到底是哪家的千金富婆，特别是那个一直紧跟时宴知叫价的那位，明明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硬生生被苏栀截胡，心里不免有些气恼。 “去查查那个包厢里面是谁，这么大手笔的还真是少见。” 包厢里的男人身材匀称，一张英俊非凡的脸看上去格外诱人，只是皮肤白的不似正常人。 那人盯着苏栀他们包厢的位置，眼里满是看不透的深沉。 楼下的拍卖师对于能拍出八千万这样的天价很是高兴，八千万的价格她这个拍卖师的履历上又可以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接下来的拍品一上来不免带着几分雀跃想着能不能再出一个八千万。 “接下来这件拍卖品是由知名骨雕艺术家贡献的一件骨雕艺术品，起拍价三百万。” 话音一落，抬手掀开拍卖品上面的防尘布，一件形状与人类头骨很是相似的东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那是一个由人类头盖骨雕刻而成的精致钵盂，上面雕刻的花纹是佛教经文，只是经文雕刻在头骨上不免让人胆寒。 苏栀在看到那个骨雕的时候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眼里冒着兴奋的光芒，时宴知敏锐的察觉到她地变化，跟着她地视线落在那个东西上。 “有问题？” 苏栀只直直盯着那个骨雕，没有回答他的话，这个时候他们该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完成，只等着门外缉私队与武警的人进来控制现场了，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再做什么事免得节外生枝。 她眼里的狂热太过，他现在心里很是担心，她看起来实在是有点不正常。 苏栀确实被那个骨雕震撼到了，那是一个真正的人骨，看上去还是个颅骨形状极为完美的人的颅骨，只是她这会儿在想这个头骨的来源。 还不等她回过神，外面的警察已经快速控制了整个会场，每个包厢里面的人都被警方控制住，除了之前跟苏栀竞价的那个包厢。 警察进去的时候那个包厢就已经空了，那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在了警方的严密布控之中。 缉私队的警员上来苏栀他们所在的包厢，看到苏栀的第一眼就一个词形容，人间富贵花，通俗点来说就是这一身出去就知道这是个富婆。 “苏法医，时队长，我们是来拿视频的。” 摄像仪器在苏栀身上，她将手腕上那个手表解下来递给面前的警察。 “找技术科的陈晨，她会把视频全部拷贝给你们。” 说完拉着时宴知直奔楼下展台，她现在迫切的想要仔细看看那个骨雕。 时宴知不明所以只能由着她拉着自己向楼下跑去，苏栀嫌弃脸上那个面具碍事儿一早就摘了下来，一张明媚的脸上却是一片疯狂。 展台前面，她把怀里的糖糖塞给时宴知，自己从包里翻出一双白手套带上，朝着台子上的骨雕走去，有警察想要拦住她，被时宴知拦了下来。 那些警察不认识苏栀，但是认识这个鼎鼎有名的刑侦天才江城最年轻的刑侦队长。 缉私队控制好现场，收缴拍卖品，当他们来到展台上正要动手收这件骨雕的时候被苏栀一把拉住。 “苏法医，现场已经清算完了，就剩下展台上这些东西我们需要把这些东西都收缴上去。” 苏栀缓缓启唇，声音格外淡漠。 “怕是不行，这件骨雕是由人骨制成，现在这个案子怕是要交给我们刑侦队了。” 缉私队的人霎时之间瞪大了眼睛看向展台上的骨雕艺术品，那确实看起来跟人的头盖骨十分相似，不免一阵胆寒。 时宴知听到苏栀的话瞬间跳上展台，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台子上的东西，他知道很多骨雕艺术品用的骨头都是树脂制成的，就像美术学院用来教学使用的人骨是一样的材质，只是刚刚苏栀说面前这件是真人骨制成的。 若当真是人骨，这个案子他们刑侦队就不得不插手了。 缉私队那边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刚刚在这个拍卖场的仓库里面还发现了十二件这样的骨雕，跟展台上的这件大差不差，这件是人骨制成的，那剩下的那些呢？ 想到这里，缉私队的警员立马将剩下那些骨雕全部拿给了苏栀，不出所料，那些东西全部都是人骨制成，大部分是由头盖骨制成，还有几件是由胫骨制成，看样子还是未成年人的胫骨。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他们不能决定的地步，时宴知立马向邰局报告现场的情况，总共十三件骨雕，也就是说保守估计有将近十个人遇害。 现在社会都不要求火葬，保留土葬习俗的地方很少，这么多骨头，他不得不怀疑这是一起大型杀人案。 邰局接到电话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手下的金疙瘩出什么问题了，那叫一个紧张，在听到不是苏栀的时候松了口气，只是时宴知接下来的话让他那口气生生梗在了喉咙里面。 十几人遇害，这是什么概念，江城这么多年除了那件一直悬而未破的案子，从来没出过这么重大的刑事案件。 他立马向上级汇报拍卖现场发现的东西，告知时宴知接受案件，不管怎么他们要做最坏的打算，技术科那边的同志迅速到达现场，对那些骨雕进行了指纹提取，查验拍卖会场所有物品的来源登记表，只是叫人意外的是，并没有查到这些骨雕的来历。 苏栀抱着糖糖跟着市局的警车回去，她现在处在极度兴奋状态，她需要尽快确定这些人骨所属之人是不是被害。 这些人骨都已经经过了特殊的化学处理，残留的信息很少，她忙活一整个通宵才从颅骨上提取到了dna，在警方的dna数据库里面并没有找到与之匹配的人。 剩下的十二件骨雕，还等着她来进行dna提取，张涛次日一上班看到灯火通明的法医室，自觉加入苏栀的行列帮忙。 第22章 骨雕案——人肉喂养 时宴知这边接到邰局的指示，尽快确定这十三件骨雕所用的人骨来源，最重要的就是确定是不是这十三件骨雕背后有没有十三个被害人。 要真是有十三个被害人存在，整个江城怕是都要动荡了。 时宴知这边现在有点焦头烂额的感觉，那十三件骨雕就跟凭空出现一般，完全查不到任何来源有关的信息，他们现在完全就是盲人过河。 整个刑侦队的人都垂头丧气的，什么都查不到，苏栀那边紧锣密鼓的提取出了所有dna，只是他们对比了所有公安系统里面的dna都没有匹配的。 而且苏栀并不能根据这些骨雕确定是否存在他杀。 一时之间整个案子陷入僵局，苏栀却诡异的开始兴奋，她有预感这个案子背后藏着更大的案子，她仿佛感受到那个与她内心深处同频共振的灵魂在慢慢向她靠近，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抓住。 城郊金华山 金华山开发队的园林规划员正在进行山林实地考察，这边是今年新规划出来的健身步道，刚刚开工，他们正在做前期策划。 为保证项目的可进行性，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对整座山进行巡查，排查隐患。 走到山林深处的时候几个规划员隐隐约约听见山林里面传来几声诡异的犬吠声，只是这声音听起来格外诡异，在空旷的深山里面，突然出现狗叫声，怎么听都不对劲。 几人互相对视，壮着胆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查探，走了不过十多分钟，他们找到了一个看上去十分奇怪的地方。 这地方是人为圈禁起来的，里面有七八只藏獒，关键在于那些藏獒看上去格外凶残。 领头的那人壮着胆子趴在围栏上往里瞟了一眼，就这一眼差点吓破了胆。 “老赵，你……你看，里面是不是有只腿？” 他颤抖着声音，不敢再往里面看一眼，刚刚他看见那些藏獒撕扯着的东西好像是一只人腿，仅仅只是一眼，他忍不住开始恶心。 另外几人大惊失色，探着头往里面，紧接着一声声尖叫声响彻山林。 时宴知带人到达现场的时候，那几人已经吐的昏天地暗，苏栀趴在边上往里面看了一眼，眼神触及到那几只狗撕扯着的肉块时，眉宇之间满是不可置信。 那确实是人腿，不只是人腿，她大概看了下散落在地上的那些肉块，可能那些都是人体残肢。 “怎么样，能确定吗？” 时宴知上前，把她往自己身后护了护，里面那些藏獒都不是善茬，这围栏看上去并没有多牢靠。 “里面确实是人体残肢，先想办法把里面那些都抓住，还有让法医部的人都过来，这是个大案子。” 这些狗看上去膘肥体壮的，看向人的时候眼里的嗜血凶光做不得假，现在人在它们眼里就是自己的口粮。 在场众人深吸一口气，脸色都不是很好。 他们当了这么多年警察什么场面没见过，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了，用人肉喂养藏獒，到底是什么人能干出这种事儿。 时宴知不耽搁，立马联系邰局请求增援。 武警那边来了一队人全副武装进入里面把那些狗全部牵出来，有几只嘴角还带着鲜血。 这些藏獒都是吃过 人肉有血性的狗，放出去肯定会伤人，武警都是用了麻醉枪才敢进去抓。 “这些狗带回局里立刻提取它们的胃内容物，加急提取dna。” 现场法医穿戴整齐进入犬舍里面，扑面而来一股腐臭味儿夹杂着动物粪便的恶臭，差点逼退了年轻的实习法医。 苏栀戴着手套拿起刚刚几只狗撕扯的残肢，上面满是狗撕扯过的齿印，还有掉在地上的肉块，场面十分血腥。 他们把整个犬舍都清理了一遍，从里面找到了人体残肢无数，有的已经只剩下白骨，骨头上都是狗啃过的痕迹。 “苏法医，你猜的确实是拿这些人肉在喂养这些狗，我们现在找到的骨头光是胫骨都有四个，也就说这里面起码有四个被害人的尸体。” “从我们现在找到的残肢来看，死亡时间最近的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时队，你现在可以去查昨天进入这里的到底有哪些人。” 现场清理很慢，他们现在只是把看上去比较大块一点的残肢带回去，加急进行尸检，这次的案子他们有预感不简单。 光是这些大一点的尸块儿都装了好几袋子，现场还有一些比较小混在泥土里面的碎肉，现场的法医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分离。 这么多尸块儿看的人腿软，周志更是到现场之后就开始吐，压根儿就没敢进犬舍里面看。 “尽快进行尸检确定被害人，这次的案子要是传出去肯定会引起社会恐慌。” 拿人肉喂狗多么骇人听闻的事情，江城这么多年除了那起悬案，还真没出过性质这么恶劣的案件。 时宴知现在压力很大，那边的骨雕案一点头绪都没有，现在又出个人肉喂狗案，简直焦头烂额。 苏栀跟车回到市局之后，一头扎进法医室就没出来过，张涛带着实习法医一起分离尸块，另外一个借调过来帮忙的法医提取那些藏獒的胃内容物，忙得不可开交。 工作量实在是太大了，经过一天一夜的奋斗，他们从带回来的所有尸块中提取出了总共七个人的dna，这个数量让张涛长大了。 七条人命啊，加上骨雕案子的十几人，他不敢想要是这事儿被媒体知道了会在江城引起多大的恐慌。 苏栀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直奔时宴知的办公室。 他们现在正在排查案发前一天进去过那片地区的人，走访了附近的居民目前一无所获。 “我们找到的尸骨总共有七个人的dna，死亡时间最长的在一年前，我们目前找到的尸块基本都是下肢，上肢躯体完全没有，还有头颅也没找到，我怀疑这样的犬舍不止这一处，建议排查江城范围内所有山林隐蔽地区。” 那些残肢只有下肢，在做分离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合理，最大的可能就是不止这么一处犬舍。 时宴知听清楚死亡人数的时候，手指不停叩击着桌面，七个人是怎样的概念，还有若是不止这么一处犬舍，那是不是说死者可能也不止这七人。 第23章 骨雕案——并案 “骨雕案怎么样？有没有找到匹配的dna?” 之前拍卖会上发现的那十几件骨雕他们到现在都还没确定被害人身份，更不知道被害人剩下的躯体在哪里，现在又来这么一件棘手的案子，整个刑侦队都忙的不可开交。 突然听他提到骨雕案，有什么东西在她地脑子里面划过，骨雕案没有找到被害人任何信息，现在又出了一个人肉喂养藏獒的案子，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立马转身朝着法医室跑去，完全忘了身后的时宴知。 “苏栀？！干什么！” 人已经跑远了，整个人就跟魔怔了一般，嘴里念念叨叨的，像是被案子逼疯了一样，吓了时宴知一跳。 风风火火进入法医室，直接啪一下关上门，整个人跑到电脑跟前，开始忙活。 她将之前做出来的骨雕案的dna序列输入电脑跟这次的进行对比，看着电脑上的进度条一点一点拉满，这次的七个被害人dna跟骨雕案中的七个完全匹配！ 也就是说骨雕案跟这次的案子其实就是一起案子！ 她看着电脑上的结果整个人处在异常兴奋状态，她预感自己要找到那个人了。 时宴知跟着她地脚步到法医室之后，看她忙忙碌碌的样子并没有出声，直到看见电脑屏幕上的匹配成功这几个字，瞳孔瞬间放大。 “骨雕案跟这次的被害人dna匹配，也就是说这两起案子其实就是同一人所为。” 时宴知觉得自己眉心生疼，被害人的尸骨拿来喂养藏獒，头盖骨被雕刻成精美的艺术品，凶手到底是个怎样的变态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我们之前一直没找到骨雕案被害人任何有关信息，没想到这两起案子竟然是一个案子。” 张涛觉得不可思议，这么看来他们江城当真是出了个不得了的变态，骨雕、藏獒，哪一样都不是正常人能想到的。 “你那边监控查的怎么样？骨雕案有十三个被害人，我们现在从犬舍找到的尸块属于七个人，也就是说还有六人的尸体没找到。” 她直视着时宴知的双眼，眼里满是兴奋。 时宴知总觉她现在的状态有点不对劲，眼里闪动的兴奋光芒压根儿就不像是一个正常人面对变态杀人犯该有的。 “监控那边暂时没有什么收获，那地方太偏远了，压根儿没什么人去，这次要不是那几个园林规划师，还真没人能发现那些藏獒。” 事发地点实在是太隐蔽了，那个位置在靠近山林最里面。 “我们在附近找到了一条进山的小道，很有可能凶手就是从那条小道进入犬舍，只是现在对于凶手我们完全没有头绪。” 苏栀脸上挂起一抹诡异至极的笑，看的她身边的张涛都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凶手用人肉来喂养藏獒就说明他这个人没什么任性，甚至他厌恶自己是个人，这种自我厌弃的心理扭曲到最后变成了杀戮的理由，他把头盖骨做成精美的骨雕艺术，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又跟他处理尸骨的心理完全不一样，我怀疑这次的案件凶手不止一人，可能是多人联合作案。” “周志，叫上队里所有人，联系林业局那边的同志配合，我们要对江城内所有山林地区进行排查，如果发现类似犬舍立马跟局里报告。” 案件已经超出他们所有人的预料，看凶手作案的时间间隔，极有可能会再次作案，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时宴知冷着一张脸回到刑侦队办公室，叮嘱王曼注意辖区派出所接到的所有失踪报警，寻找被害人线索。 李胜利、赵志刚各自带一队人马跟着林业局的同志进山搜寻。 苏栀安排张涛进行后续尸检，她现在对现场调查更感兴趣，她要跟着时宴知一起查案。 队里人手本来就不够，苏栀的加入倒是刚好帮他们分担了一部分工作量，只是时宴知到底不放心她单独行动，要是一个不小心遇上凶手，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的时大队长完全忘记了当初抓捕杨昌义的时候就是这姑娘单枪匹马去的。 时宴知跟苏栀两人带了一队人马往江城四边的金雀山里面搜寻，林业局的同志跟着他们带路，一寸一寸找完了整座山都没发现任何痕迹。 “江城除了这些山林，还有没有那种荒废的工厂，距离市区比较远，没人去的那种。” 苏栀突然想到如果要养这种藏獒不一定非要藏在山里，她仔细观察了一下江城这几座山的分布，要是凶手当真将藏獒分别样子啊这几座山里面，每次往返喂狗肯定不方便，从发现犬舍的金华山到金雀山路程都要将近四个小时，凶手真的会在路上耗费这么多的时间？ “你问这个干什么？” 时宴知不知道她脑子里面在想什么，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她的问题。 “我们忽略了一个东西，几个犬舍之间的距离，凶手带着一堆尸块去犬舍喂狗，要是几个犬舍之间里太远的话，路上会出现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例如不小心被人看见之类的，要是犬舍距离很近就完全不存在这个问题，凶手喂食也会方便很多。” 虽然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是她说的确实很有道理，几个犬舍距离太远花在路上的时间都要很久。 “金华山附近就有好几个废弃工厂，那里年初的时候出现过塌方，基本没什么人去。” 确定了位置，他们立马调转方向。 时宴知说的废弃工厂在金华山后面，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如果另外的犬舍藏在这里，确实会更方便凶手喂食。 从小道上山先喂山里的那些藏獒，然后从后山出来就是这个工厂。 他们站在工厂外面，看着已经废弃多年满是铁锈的大门，互相对视着眼里都是震惊。 站在大门口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来的狗叫声。 时宴知将苏栀拉到自己身后，给一起来的刑警队员打了个手势，掏出自己的配枪慢慢朝着工厂里面走去。 第24章 骨雕案——无头尸 工厂里面犬吠声此起彼伏，隐隐还能听到几只狗撕扯什么东西的声音。 在场所有警察都掏出了自己的配枪，里面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刚刚喂食的样子，犯罪嫌疑人有很大可能还在犬舍里面！ 显然时宴知就是想到了这一点才把苏栀拉到自己身后的，在场所有警察除了苏栀人人配枪。 两名武警悄悄摸进去，不消片刻直接从里面打开了大门。 “没人，剩下的你们自己去看吧。” 两名武警表情很不好，一脸菜色，强忍着想吐的冲动。 苏栀推开身前的时宴知先一步套好鞋套进入犬舍，映入眼帘的是五六只藏獒正在撕扯分食一个无头的躯体，根据躯体的大小判断大概是个十二三岁的青少年。 随后跟进来的众人看到这场景只觉得胸腔里面怒火急速翻涌，每个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嫌疑人应该还没走远，立马封锁附近所有路口，排查嫌疑人。” 尸体明显就是刚刚被扔进去的，很可能那个嫌疑人就在他们进来前十几分钟离开的。 那些藏獒看见有人进来也没什么反应，自顾自的还在撕扯那具尸体，鲜血喷洒的到处都是，那些狗身上都粘了不少血液。 一只只狗像是杀红了眼一般，只知道不断撕咬吞噬面前这具尸体。 “开枪击毙！” 这些狗处在极度兴奋状态，不管谁进去都只有被咬死这一条路，想要保下这具残躯，苏栀当机立断让时宴知立马开枪。 这些吃人肉长大的东西留不得。 几声枪响之后，整个犬舍里面安静下来，只有阵阵恶臭不断侵蚀着人的大脑提醒着他们刚刚看见的场景。 跟随而来的刑警直接转头联系外面的警察封锁道路，时宴知联系局里面的同事立马赶到现场，现场不仅有那具无头残躯，还有很多散落在各个角落的白骨。 苏栀没有贸然进入犬舍，只蹲在外面仔细观察那些骨头上的咬痕，与骨头的断痕。 之前在金雀山发现的尸骨进行尸检的时候她就在凶手是用什么东西进行的切割，直到现在看到现场的时候她才明白，那些尸骨除了颈部、大腿根部这两道是机器切割造成的，其余都是被这些藏獒硬生生撕扯开的！ 撕扯的伤痕看上去并不像切割的伤痕那么整齐，皮肉撕扯的痕迹将有的地方直接撕扯出了一道豁口。 这些痕迹在骨头上也有表现，只是当时尸检的时候他们都忽略了这一点，藏獒的咬合力足可以直接咬死一个成年男性，几只藏獒同时撕扯一块儿肉轻而易举。 时宴知听完她的分析整个人都是沉默的，眼神瞟向犬舍里面的尸骨，暗自握紧了拳头，他一定要把这个恶魔找出来！ “既然凶手没有将尸体分割之后再带过来，也就是说凶手有交通工具，只是上山的路他是怎么做到带着整个上肢躯体到这里来的？” 他们实在是没想到凶手怎么办到的，带着整个上肢躯体到这个地方来喂狗，他用什么东西装的尸体？还有他到这边的路线，路上会不会有什么人看见？ 这些问题一一萦绕在他们心间，他们现在急需要证据来佐证他们的破案方向。 张涛扔下技术科那一堆东西赶到现场，差点当场吐了出来，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那天那个犬舍都已经算是血腥的了，没想到今天这个也不遑多让，那个被扯的血淋淋的东西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是个青少年的上肢躯体，鲜血洒了一地，里面还混杂着那几只藏獒的血迹。 “苏法医，这些狗是什么情况？” 动物血迹与人血混合在一起，这可不是个好事情，对她们的工作来说是一大阻力。 “为了保留那个完整的上肢躯体，只能开枪杀了那些藏獒，要不等你们带着麻醉枪上来，那些狗早就把这副残肢吃完了。” 完整的上肢能有很大概率能看出这个人的死因，他们现在掌握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她想从尸体上面找找看还有没有新的线索。 几人全副武装进入犬舍，先把那些藏獒的尸体带出去，让时宴知找人先送回市局进行胃内容物提取，现场的情况复杂，顺便让他跟邰局求助，这次的案子太大，法医部门的人已经连着好几天没休息了，再看看现场的残骸，他们需要更多的法医来帮忙。 “我马上向邰局申请让湖城的法医紧急支援。” 满地的残骸，法医需要从这些残骸中分辨出哪些属于同一个人，把这些七零八落的尸体拼凑起来。 现场的清理工作紧锣密鼓的进行中，时宴知带着人对整个金雀山进行地毯式搜索，他们现在正在找凶手把尸体运上山的痕迹，他们不相信路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整个市局的人，只要手上没案子的都在金雀山一寸一寸的找，他们就算把整座山翻过也要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在后山的一处悬崖下找到了凶手用来装尸块的袋子，那袋子看上去就跟普通的蛇皮袋没什么区别，只是上面多了个商标，只是已经被血迹晕染的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了。 袋子是周志发现的，他正在草丛里面找，突然看见一个像是白色垃圾一样的东西，本着环保的思想正想把这个捡起来丢垃圾桶里面，就看见上面成片的血迹，一抖袋子还掉下来几个白色的蠕动着的肉块。 当下他也顾不得恶心，用戴着手套的那只手捏着袋子就开始喊人。 时宴知当即很想上去捂住这傻小子的嘴，知道他很兴奋，但是苍蝇都飞嘴里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这人就丢下袋子跑一边呕吐去了。 扶着树正要吐的时候，猝不及防一个皮手套映入眼帘，让他硬生生把那一口呕吐物给咽了下去，逼的他眼泪都差点出来。 “时队！这儿有只手套，呕~”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飞快跑到刚刚他们已经检查过的地方就是一顿狂吐，吐的他胃酸都翻上来了。 时宴知闻言立马过去，拿起那只手套，上面很明显有血迹，看手套的大小跟款式应该是个凶手应该是个男性，只是这个品牌的手套应该是女士的才对啊，他没记错的话苏栀也有一双这个品牌的手套，前几天刚见她戴过。 第25章 骨雕案——奢侈品 他们把整个金雀山搜了一遍，还找到了不少东西，金雀山的面积很大，他们搜完山苏栀他们那边耗时两天的尸体清理工作也才完成。 跟上次找到的差不多，零零碎碎的尸骨装了满满的十几个塑料袋子，看着一袋一袋的残肢被运上车，在场所有法医的心情都是沉重的。 湖城的法医当天过来之后就加入了现场清理工作中，他们完全没想到这一片地方竟然会有那么多的尸骨，而且他们大致看了一下，这些都是些不满二十岁的孩子的尸骨！ 他们还听说这样的尸骨他们已经找到了十几袋子，再加上现在找到的这些，起码有十几个孩子丧生。 苏栀心情也很沉重，这个案子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她没想到这么多尸骨竟然都是年纪这么小的孩子，前几天在山上找到的那批里面没有找到髂骨跟骨盆，她不好分辨死者的年龄，现在发现的这些，足可以判断死者的年纪。 市局会议室里面，邰局一脸严肃的坐在主位上，眼神直视着白板上那些惨不忍睹的尸块，脸色黑的能滴出水来。 “时宴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先跟大家汇报一下。” 时宴知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前面，把他们现目前找到的所有线索都贴在白板上。 “目前我们从金雀山跟废弃工厂里面找的残肢尸骨，总共属于十四人，其中有九人的dna与拍卖会带回来的骨雕匹配，死亡时间最近的一具尸体推测死亡时间在十三号到十四号之间，死亡原因法医那边还在进行尸检。 前两天我们动用大量警力对金雀山进行了地毯式搜索，找到了凶手装运尸体的编织袋，还有一副手套跟一颗沾有血迹的钻石。” 地下人头攒动，钻石、手套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这么看来凶手拥有一定财力。 苏栀眯着眼睛盯着照片上的那个编织袋，还有那颗钻石。 “编织袋是巴黎世家的，那颗钻石价值大概在两百万左右，至于那双手套，定制款，价格八十八万。” 她一口气报完价格之后，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在她身上，她手上现在正戴着一双与照片上很是相似的手套，只是她地手套上面多了一个粉色的兔子耳朵。 她拿起自己那个镶钻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接着刚刚的话题说道。 “这家手套定制都有记录，只是一般他们不会拿出来给你们看。” 邰局一辈子清正廉洁，当真不认识什么奢侈品牌，他只知道在z国的土地上配合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不好意思，这个品牌在国外，国内并没有店铺。” 邰局一时语塞，没想到竟然是个国外品牌，这样一来不就难度大了，他们没有那个权利要求人家国外的品牌店配合他们查案。 就在这时，时宴知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打开一看是苏栀发来的消息，简简单单只有一个名单。 “不用谢我，我只要你家那两个玩偶公仔谢谢。” 她惦记很久了，那是时宴知小时候收藏的蓝胖子，她记得自己小时候见过两次，本来想问他要的被她哥哥给阻止了，现在她有足够的理由要他那两个玩偶了。 时宴知嘴角扯出一丝诡异的弧度，这姑娘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明明这么紧张的氛围，她一句话瞬间破功。 众人都不知道他们两人在打什么哑谜，眼神转向时宴知。 “刚刚苏法医发了一份名单给我，这是名单上的人，我们现在挨个儿进行排查，近期在江城的都有嫌疑。” 他清清嗓子立马将自己的手机投屏，一份名单出现在众人眼前。 湖城来的几位法医看苏栀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金疙瘩一样，能随随便便拿到人家的销售名单，这不知道砸了多少钱进去，还能一眼就看出那些东西价值的，这不就妥妥的大小姐吗？ 他们不理解，好好的大小姐为什么要来当法医，这活儿又累又不好说，时不时还能碰见个恶心的十天半个月吃不下饭的尸体。 邰局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儿有个大小姐挺好的，这不就是开挂嘛。 “除了这双手套，还有个巴黎世家的包，那个包可能不是那么好查，这样的编织袋虽然对于普通工薪族来说比较贵，但是对于有钱人来说这就是个买菜的袋子，来源可能不是那么好查，你们可以把目光放在那颗钻石上。” 时宴知身为时家二少爷，自小金尊玉贵的长大，他自然知道这种有价值的钻石不管是从哪里买来的都能查到记录。 宝石流通在市面上，每一颗都有编号。 痕检那边正好有报告送过来，正是那颗钻石的。 “我们在钻石上看到了镶嵌时留下的细微划痕，这颗钻石应该是凶手不小心遗落在现场的，极有可能是镶嵌在戒指或者手表上面的。 至于手套，我们在手套里面并没有找到任何生物样本，凶手很小心，他可能在戴手套的时候另外加戴了一层一次性手套。” 他们的目光再次投向手套，心里想着这次的凶手果真狡猾。 “我这边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在工厂里面找到的那副上肢残躯里面并没有找到任何器官，死亡原因大致分析为失血性休克，只是没找到心脏还不能确定，死者身上的人工性切口都存在生活反应，也就是说死者被肢解的时候还活着。 那些藏獒的胃内容物里面也没有找到任何死者器官的痕迹，目前尸体缺失的重要部位就是器官与头部。” 现在案子已经报到了公安厅那边，涉及的死亡人数实在是太多了，现在这些死者基本都是青少年，他实在不敢想要是这案子被爆出去会在江城甚至整个国内引起怎样的轰动。 “时宴知，死者身份能尽快确定吗？” 要是能尽快确定死者身份案件的侦破进度就可以拉快一节儿。 张涛最近在做的就是在公安的dna系统库里面进行比对，可惜什么都没有发现。 邰局沉思片刻，这么多的青少年死亡，他们是不是可以换个思维来思考这件事。 “是不是可以在拐卖案件里面寻找死者身份，这么多的被害人，还都是十二三岁到二十岁之间的青少年，我们可以适当把网子拉大一点，不止查失踪案，拐卖案也查一查。” 第26章 骨雕案——失踪的董卿卿 散会之后王曼迅速开始查苏栀给出的那份名单，名单上最近在国内的只有三人，但是在江城活动的根本没有。 苏栀将法医室那边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张涛负责，自己一直在王曼身边等着她查清楚名单上的人。 看到王曼拿过来的结果，她眯着眼睛沉思片刻，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双手套的样子，那个尺寸明显不对，如果那双手套是一个成年女性所有，那这个女人起码要有接近一米九的身高。 她拿出手机给品牌方那边要了这些人的订货单。 一个人的名字映入眼帘——董卿卿。 董卿卿这人她知道，江城本地人，董家是做建材生意的，董卿卿这人之前想着勾搭她哥来着，只是没成功而已，后来听说她交了个不得了的男朋友，只是没多久就失踪了。 当时董卿卿失踪之后董家还闹了好久，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不了了之了。 “曼曼，查查这个董卿卿，她之前有过一个男朋友，重点查她男朋友的信息。” 叮嘱完王曼之后，她转身直接进了时宴知的办公室，他们要去一趟董家。 “刚刚查了名单上的那些人，我认为最有问题的是董家哪个失踪的千金董卿卿，她之前订了一双手套，尺寸跟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的那双手套尺寸一致。” 他好看的眉眼在听见有线索的那一刻舒展开来，案子到现在都还是大海捞针的状态，好不容易有点线索他当然兴奋。 “走，去董家！” 董家对于他们两人的到来显得很热情，时宴知跟苏栀这两人都是世家豪门的公子小姐，董卿卿的父亲看见他们两人恨不得直接把他们两人供起来。 他们这种小本生意要是能跟苏家还有时家扯上关系，以后那还不是平步青云。 董卿卿的父亲董华强是个实实在在的商人，他看起来跟董卿卿那种攀附权贵的女人完全不一样。 “时二公子，苏小姐今天来是……” 董华强知道这两人都是在公安局上班的人，也猜不到他们今天来找他是为了什么。 时宴知不想浪费时间，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董卿卿失踪这么久为什么不报警？” 其实董家之前是报警立案了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没过多久自己去局里销案了。 董华强表情瞬间凝滞，眼眸里透出几分犹豫。 苏栀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自然看见了他眼神里面额游移不定，抬手扯了扯时宴知的衣袖。 “是这样的，我们手上有个案子，需要找董卿卿了解一些情况。” 董华强瞬间就急了，警察找上门，还是找他那个不孝女，他现在怀疑是不是那个不孝女在外面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了！ “两位警察同志，卿卿是做什么违法的事儿了？！” 意识到自己吓到了人，时宴知放缓了语气。 “我们现在来找你就是希望你配合我们调查，你女儿有没有问题另说。” 董华强一双眼睛通红，满是对自己那个不孝女的怒其不争。 “我一定配合！撤案是因为我们收到了那个不孝女的消息，她说她跟她那个男朋友出国去了，让我们别找她了，所以我们这才的撤案。” 说起这个董华强就觉得自己心口堵得慌，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为了个男人连父母都抛弃了，一声不吭就跟个男人跑去了国外，连电话都不给家里打一个。 “你们确定你女儿人在国外？” 苏栀手机上是王曼查到的有关于董卿卿的消息，上面显示董卿卿子失踪那日起并没有在人前露过面，身上所有银行卡都没有任何消费记录。 “苏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董华强颤抖着嘴唇，心里满上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们之前气恼这个不孝女不辞而别，这么久一直没有联系过。 苏栀直接把他们调查到的消息跟他简单说明了一番，董华强当下就坐不住了，拿出手机一个劲儿的给董卿卿打电话。 无一例外，电话打不通过。 “我女儿是不是出事儿了？” 时宴知与苏栀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一个猜测。 “你女儿那个男朋友你们了解多少？” 时宴知敏锐的察觉到董卿卿那个男朋友可能就是这起案件的幕后黑手。 董华强掐着手心让自己镇定下来，努力回想着董卿卿在他面前提到过的关于她那个男朋友的只字片语。 “卿卿只告诉我说，那个人不是江城本地人，也是做生意的，公司收益很好，还给她买了很多奢侈品，我们父女两人平时不怎么交流，她又是个不听管教的性子，其他的我……我真不太清楚。”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对女儿忽略太多，以至于在他的记忆里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沟通过了。 “你没见过你女儿的男朋友？” 董华强摇摇头，他一直忙工作，确实没见过女儿那个男朋友，他甚至记不起女儿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苏栀表情严肃，现在看来还真有问题，董卿卿这个神秘男友极大可能就是那个手套的所有者。 为了保险起见，苏栀还是决定问问这个一无所知的父亲。 “你女儿之前定做了一副手套，是送给你的还是她男朋友的？” 手套这事儿董华强记得，他们家说白了就是个小本生意，那副手套少说都要个七八十万，一副手套那么贵，就算再宠着女儿他都不同意，还是女儿跟他闹了好久才定的。 “是给她男朋友的，为这事儿我们父女两个还吵了一架。” 从董家离开的时候，他们要走了董卿卿这儿能拿到的所有关于她男朋友的东西。 线索指向了董卿卿这个不知道姓名的神秘男友，而董卿卿本人有极大可能能已经遇害，一个活人不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活痕迹。 按照董卿卿以往的消费情况来看，她也不可能这么几个月没有任何一笔费用支出，除非有人养着她，但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先回局里，全面调查董卿卿的这个神秘男友。” 第27章 骨雕案——今宵 时宴知把苏栀送回警局之后，自己开着车正打算离开，从后视镜里面看见刚刚下车的人又倒了回来。 “怎么了？” 按下车窗，手搭在车门上，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就这么盯着面前的姑娘。 苏栀莫名觉得他这双眼睛好看，比以前朋友给她看过的漫画里面的眼睛还要好看。 “你要去干什么？” 按道理说他应该跟自己一起回局里的，怎么看这个架势像是要单独行动一样。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调查方式，怎么你想一起？” 苏栀毫不犹豫的点头，在警局待着也是跟着王曼看资料，她还不如跟时宴知待在一起，还能掌握第一手信息。 “行，上车！” 她手脚麻利的上车系好安全带，然后转头一瞬不瞬的盯着驾驶座上的人。 “别这么看我，总觉得你下一秒就能拿把刀子把我眼珠子剜下来。” 实在是身边这姑娘的眼神太炽热，等绿灯的间隙他手动把她的脑袋转过去，再看下去真得出事儿。 “你的眼睛很好看，你放心哥哥说不能随便剜人眼睛，除非你死之前给我签订了遗体捐献书。” 时宴知：我是不是还要说一句苏大公子教的好？ 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身边这就是个小恶魔，要不是有苏钰时刻规劝着，这就是条脱了僵的疯狗，可能还是个变态杀人魔。 感谢苏钰苏大公子给他们警界培养了一个类似罪犯卧底的天才法医出来。 时宴知车子直接开到了市中心的一家商场，下车的时候苏栀看着面前气势恢宏的商业中心，一脑门儿的疑惑。 他们不是去查案吗？怎么到商场来了，这个案子跟商场有什么牵扯？ “走吧！” 虽然不知道这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想着他总不能将自己给卖了，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进了一家高奢品牌店。 店员看见他很是热情的迎上来，眼睛瞄到他身后的苏栀眼前一亮，从来没见这位带人来过，现在一带就是这么漂亮的一位小姐。 “二少爷，请问需要点什么？” 苏栀挑眉，原来这是时家的产业啊，她之前怎么不知道。 “给这位小姐找一身适合去今宵的衣服。” 今宵，江城有名的销金窟，也是江城那些小姐少爷常去的地方，董卿卿就是那里的常客。 苏栀跟个木头庄子一样被她们摆弄来摆弄去，换了一身亮片吊带出来，略带风尘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更显得妩媚多情，要是忽略她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当真是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时宴知一双眼睛都看直了，这小丫头还真是出乎意料。 “查案需要把我搞成这副样子？” 苏栀不明白，这裙子短到她觉得自己的屁股都露了一半在外面，这人怕不是故意的吧，他想吃自己豆腐。 时宴知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脸上的笑多了几分玩味。 “那地方要是穿的太正经可不行，你自己要跟着我来，只能这样了。” 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是故意的，有现成的人过来帮忙，他当然要好好利用一番，要不都对不起她这张好看的脸。 “看在你是为了查案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为了查董卿卿的事情，他今天特意在今宵订了位置，董卿卿平时玩儿的好的那些公子小姐基本就是以今宵为家的，十天半个月不回家都是有的，今宵常年给这些公子哥儿们提供房间，想要获得更多的消息最好的办法就是混进他们的圈子。 时宴知对于这些世家少爷小姐们玩儿的这些把戏格外熟悉，毕竟想当年时家这位二公子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少爷，只是谁都没想到纨绔少爷最后当了警察。 苏栀这张脸实在是扎眼，刚一进来就吸引了很多异性，那些男人打量idea目光落在她姣好的身材上，让人觉得一阵恶心。 时宴知自从进来之后就后悔带着这小姑娘了，那些人的目光让他恨不得把他们的眼睛给挖下来。 将人一把搂进自己的怀里，在外人眼里，这姑娘摆明了就是有主的，但还是有些不长眼的想要窥探别人怀里的玫瑰，时宴知一双狼眸泛着凶光，只一眼那人悻悻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不敢在看一眼。 顾俞擎今天约了好几个好友在这里聚聚，几人喝了点酒倚在二楼的栏杆上看下面舞池的疯狂，打眼一瞧就看见从门口进来的时宴知跟苏栀两人。 看清楚苏栀身上那身衣服，还有时宴知揽在她腰上的那只手，差点以为自己喝酒喝多了喝出了幻觉。 “谭森，你看看楼下那个是不是苏钰家的小祖宗？我是眼花了？！” 苏栀那么乖的妹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还穿成那样，身边还有个手脚不安分的男人，那爪子都放在腰上了。 谭森往下一看，手里的酒杯都没拿稳。 “靠！” 简短的一个字就说明了他没有看错，确实是苏栀。 顾俞擎深吸一口气，立马拿出手机给苏钰闪了个视频过去，那边的苏钰正在苏家老宅里面，接到他电话的时候顺手就按了扩音。 “苏钰，你看看吧 那个是不是咱妹妹，她身边跟着的那个男人怎么回事，他那手是不想要了吧，还放咱咱妹妹腰上，老子要去把他那爪子给剁下来！” 清晰的愤怒声在整个客厅里回荡着，老宅的一众苏家人神情莫名，苏钰更是一张脸都黑成了锅底，他妹妹不过只去了江城几个月，怎么就有男人了，他倒是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撬他家的玫瑰花。 “我马上订票，把那小子给我看牢了！” 这边的时宴知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苏家人眼里的偷花贼，他此时此刻正带着苏栀融入董卿卿的小团体。 董卿卿玩儿的好的那些小姐妹，都只是江城的二流世家，都是些普通有钱人。 苏栀挨着时宴知坐在卡座上，他身边是一个年纪看上去不大的少年，一口一口时大哥的叫着这男人。 “哥，你吩咐的事情都办好了，这些都是董卿卿之前交好的，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行，都是些不长脑子的。” 摆明了说这些人脑子不好，想不到其中的深层意思，一两杯酒下肚什么都说了。 时宴知伸手在肩膀上拍了两下，一脸的孺子可教。 苏栀觉得奇怪，这人怎么看上去不太聪明的样子，就这么被时宴知牵着鼻子走，完全就是一副唯他马首是瞻的样子。 刚好那人的目光触及到苏栀探究的眼神，蓦的那人瞬间红了脸。 第28章 骨雕案——艺术家 时宴知注意到他绯红的脸颊，不耐烦的轻啧出声。 “小孩儿能不能收一收你的魅力，没见人家脸都红了吗？” 他将自己的冲锋衣外套脱下来裹在她白皙的肩头，遮住一片诱人的景色。 他招来侍应生给苏栀点了一杯无酒精的饮料，不消片刻一群少爷小姐就朝着他们这个卡座而来，老远就跟刚刚那少年打招呼。 “陈哥，这位是？” 叫时宴知时大哥的那个少年是陈家的小少爷，这位也是个会玩儿的，只是在面对时宴知的时候他可不敢造次。 “这是我哥，你们随便玩儿，今天我请客。” 陈小少爷发话了，他们这些少爷小姐都没什么意见，不过就是多两个人罢了，再说这两人长的是真的好看，特别是那个一直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的女人，那身段儿简直销魂。 时宴知虽然有一身好皮囊，但是他那身混不吝的气质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这位是个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他们这些人虽然荤素不忌，但是都不知道眼前这人的深浅，不敢贸然上前搭讪。 一个穿着花衬衫像个孔雀一样的男人拿了杯酒就在苏栀身边坐下，手还搭在她身后的靠背上，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进到苏栀已经忍不住想要把这个浑身香水味儿的孔雀给生扒了皮。 “这位小姐，喝一杯？” 花孔雀自认为自己很是风流倜傥，笑的那叫一个荡漾。 时宴知脸上的假笑在这一刻收敛殆尽，他深刻的觉得自己就是傻逼，为什么要带着这姑娘来这种地方，这不纯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陈小公子一看就知道他这大哥不高兴了，立马打圆场。 “干什么呢，这是我嫂子，你们可不兴挖我哥的墙角啊！” 蠢蠢欲动的那几人眼里满是不相信，此时此刻的苏栀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个靠男人的捞女，都想着等这位玩儿腻了自己再上手，这样的美人儿不睡一次不甘心。 时宴知强压着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不停提醒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勉强压下自己心里的怒火，尽快将话题引到董卿卿身上。 “你们不是还有个姐妹叫董卿卿的吗？怎么今天没见着人?” 一听到董卿卿这个名字，几位小姐都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像是吃了翔一样。 “大好的日子能不能别提那个不成器的恋爱脑。” 有个黄头发大波浪的小姐率先忍不住，提起董卿卿像是提起了什么不堪入目的东西。 苏栀很上道的接了句话，后面那些小姐就跟倒豆子一样把董卿卿的事情全盘托出。 “董卿卿那人真是叫狗屎糊了眼睛，好好的大小姐不当非得把自己搞成个舔狗，自从遇见她那个男朋友之后，整个人就跟被下了降头一样，成天只知道围着男人转，张口闭口都是她那个男朋友，之前还直接发了个消息就不见人影儿了，说是跟她那个男朋友出国去了。” 这些小姐看起来是真的很气愤，他们跟董卿卿说起来也是十几年的朋友了，哪里想到自己的朋友竟然一声不吭就跟个男人私奔了。 “她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竟然能迷得董小姐连家都不要了。” 苏栀这声感叹怎么听都有几分僵硬，但是那几个小姐现在正沉浸在对好友怒其不争的情绪中完全没听出来苏栀语气的不对劲。 时宴知嘴角抽搐，幸好这些人都很好忽悠，下次可不能带她来了，就她这演技一眼就穿帮。 “她男朋友捂得可严实了，我们这些朋友都没见过，只是到是在一个拍卖会上认识的，对方是个艺术家，具体干什么的我们还真不知道。” 艺术家！苏栀脑子里面回想起那天在拍卖场出现的那些骨雕，这一切绝对不可能是巧合。 他们在拍卖场拿回来的头盖骨雕刻品，董卿卿这个男朋友也是在拍卖会认识的，还刚巧是个艺术家。 巧合多了也就不算是巧合了，董卿卿这个男朋友肯定有问题。 “我好像见过一次那男人，就上次咱们在商业中心那边逛街的时候，不是看见董卿卿跟一个男的在一起嘛，那男的看起来有一米九的个子，穿的人模狗样的，还戴着一副眼镜儿，挺斯文的。” 跟苏栀对嫌疑人的推测差不多，身高对上了。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了，上次我好像也见过那男人，远看上去还真有点艺术家的气质，不然怎么能把咱董小姐迷得死死的。” 苏栀微微挑眉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 “这么说那男的长得很好看？” 几人挑眉，看向她身边的时宴知，对于时宴知此时此刻的神情颇为同情，自己的女人在自个儿身边打听别的男人，这位少爷这脸色还真是精彩。 “哟哟哟，看看我们大少爷这脸色，小妹妹还真是勇猛啊，都敢当着自己男人的面打听别的男人，就不怕他找你算账啊。” 苏栀淡淡瞥了一眼身边的时宴知，完全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这么说，她苏大小姐什么时候被男人管过，除了她家大哥。 “不用管他，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这么硬气的话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们看向苏栀的表情不免正经起来，他们还以为这位就是个金丝雀，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哪家金丝雀能这么硬气。 眼神瞟向陈小公子，想向他求证这位的身份，他们这些人就怕惹到不该惹的人，平时怎么混都为无所谓，只要不给家里惹麻烦。 陈小公子完全不知道苏栀的身份，也不敢随便说话，这位爷带来的人想来也不是什么平常人，他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时宴知这时候微微笑着开口，做足了一副小白脸的姿态。 “我可不敢生小祖宗的气，一个不顺心就不要我了，到时候我去哪儿找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再说要是惹她生气我家的太后娘娘能把我逐出家门。” 这话给足了苏栀面子，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怕老婆的耙耳朵形象。 几人一听这话瞬间开始起哄，时宴知也不恼，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他们闹。 第29章 骨雕案——线索 “说回正题啊，那个男人到底长得怎么样啊，有他好看吗？” 苏栀用手捏着他的下巴转过他那张魅惑人心的脸对着众人，脸上微凉的触感像是火苗一样灼烧他的心，霎那间的失神，心在这一刻漏了一拍。 “好看当然没有你男朋友好看了，你男朋友这种属于人间极品，你可一定要看好了，外面那些小妖精最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了。” 时宴知看上真的有种祸国殃民的感觉，他那张脸确实有点妖异，要不是那一身警察的罡气镇着，妥妥的就是会所里面的模子。 “哎，这么说董卿卿那男朋友跟你男朋友完全就是两种风格，你男朋友看起来一身真正气，董卿卿男朋友看上去有点阴柔感，怎么说呢，一个大男人留着一头长发，看上去艺术气息十足，虽然我们记不清脸了，但是气质总不会记错。” 苏栀心里默默记下了男人的特征，她现在心里已经可会刻画出那个男人的大致形象，现在能从这些人口中得到的消息已经没多少了，她不想再在这儿耗下去。 周遭乌烟瘴气的环境她还是不适应，烟酒混杂的气味儿憋的她脸都微微泛红。 “今儿就到这吧，你们玩儿，最近在备孕我们就先回去了。” 苏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这狗东西在说什么她听不懂的鸟语，备孕？她对象都没有备什么孕！ 一众公子少爷一听这话脸上暧昧的笑怎么都忍不住。 “去吧去吧，祝你们早日得偿所愿。” 苏栀脚步踉跄一瞬，要不是时宴知拦腰搂了一把她当场能跪下拜个早年。 恨恨的瞪了罪魁祸首一眼，踩着小高跟哒哒哒的跑走，完全没管身后的人。 只是还没出今宵的大门就遇上了一直在门口堵他们的顾俞擎，苏栀满脸问号的看着面前眼神不善的顾俞擎，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顾俞擎算是从小看着苏栀长大的哥哥，他跟苏钰两人那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关系，对苏栀是当自己妹妹来疼爱的。 身后的时宴知跟上她地脚步，一眼就看见了眼神不善的顾俞擎，微微挑眉，眼神里带着挑衅。 “怎么不走，不是赶着回局里。” 时宴知完全没把顾俞擎放在眼里，他在江城待了这么久早就忘了京都有哪些人，压根儿就没认出这位是他大舅子的眼线。 “你是谁？” 顾俞擎此时此刻的怒火已经烧到了天灵盖儿，这男人到底是谁，怎么上手就直接搂人家小姑娘的腰，简直不讲武德。 “吱吱，你说我是谁？” 他故意靠近了几分，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了，说话的时候更是故意靠近了苏栀，显得两人之间的氛围十分暧昧。 不出所料，顾俞擎脸色更差了，在苏栀看不到的角度，他还朝顾俞擎露出一个挑衅意味十足的表情。 “这是我哥。” “他是时宴知。” 虽然不知道时宴知这家伙在打什么主意，突然变得奇奇怪怪的，但是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对嫌疑人的画像，压根儿就不想分神想他们两个男人之间的奇怪氛围。 时宴知在听清楚苏栀说的那句“我哥”之后成功把自己干沉默了，他努力回想着自己见过的苏钰。 难道苏钰去整容了？ 还不等他怀疑完自己，就见对面这人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时宴知，时家那个二小子是吧！自我介绍一下，顾俞擎。” 伸手与他握手，两人双手交握的瞬间，时宴知觉得这人怕是想把自己捏死在这儿，这是用了多大的劲儿啊，他都听见自己手腕脱臼的声音了。 他强忍着痛意，勉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京都圈子的都知道，顾瑜擎就是苏家小公主的另一个亲哥，还是苏钰这个正牌亲哥认证的。 他这是踢铁板上了，他就不该犯贱！ “顾大哥好，我叫时宴知。” 苏栀丝毫没看出来两男人之间的交锋，她只看出来时宴知的手脱臼了，转头看看她波澜不惊的脸，只觉得这人的忍耐力真强。 “顾大哥，我还赶着回警局，先走了啊，下次约。” 她这会儿是真的赶着回完成嫌疑人画像，没工夫在这儿瞎耗。 顾俞擎没什么反应，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度，面对苏栀的时候又是一脸笑眯眯的样子。 “吱吱自己注意安全，你哥说是过来看你，现在应该已经在飞机上了。” 他这个野生的大哥治不了这小子，苏钰该可以了吧！ 时宴知这会儿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人看到自己跟苏栀一起，然后叫了苏钰过来抓他这个想要偷白菜的贼。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点心虚的感觉。 “顾大哥局里还有案子，我也先走了。” 从他手里抽出自己脱臼的手卡吧两声还上之后，追着苏栀直接远离危险，先不管苏钰来不来，他们现在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就算苏钰来了他也没做什么不是。 顾俞擎：就问你心虚吗偷花贼！ 苏栀连衣服都来得及换直接就进了市局大门，一路上碰见了很多局里的同事看到她那身行头都是眼前一亮，再看看跟在她身后的时宴知，当下眼神都不对了。 时队长是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反正苏栀再怎么样他们这些人也管不着，她是他们刑侦队的人，是他手底下的兵。 刚进队里直接叫了小组的人在办公室里面开个小会，他们现在需要梳理一下董卿卿这条线现在掌握的线索，还有那个神秘的董卿卿男朋友，他们有预感这个男朋友应该会给他们很大的惊喜。 “时队，我这边查了关于董卿卿男朋友的所有信息，并没有发现一个能够匹配的人，从你跟苏栀姐传回来的消息来看，这个人是个艺术家，还是江城本地人，我查到的艺术家里面压根儿就没有这个类型的。 董卿卿的朋友说这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现在我们知道的艺术家身高最高的也不过才一米七八，压根儿就没有能匹配上的，除非这个人压根儿就不是什么艺术家。” 对于王曼说的这些时宴知预期，一点都不惊讶，从艺术家这个身份上肯定查不到，要是那人真是个发过作品的艺术家，他就真的要怀疑这样的人真的能做出这种杀人大案？ 第30章 骨雕案——嫌疑人画像 “直接查董卿卿参加艺术展的监控录像，还有青城路和商业中心的所有监控，据董卿卿好友说他们都在这些地方偶遇过董卿卿跟她男朋友，从这些监控中找出这个神秘的艺术家。” 这个工作量无疑是巨大的，道路上的监控都是定期删除，董卿卿失踪都快大半年了，道路监控肯定都不剩什么了，他们只能祈祷能从周边店铺的监控设备里面找到董卿卿跟她男朋友。 李胜利周志跟王曼点灯熬油的在局里看监控，愣是给自己都看成了斗鸡眼儿，才从商业中心一家手工戒指的店里面的监控看到了董卿卿跟一个男人的影子，只是监控视屏里面那男人一直戴着口罩，压根儿看不清脸，其他的一无所获。 这个结果不是他们想要，只是在看到监控视频里面那人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口罩，他们更加坚信了这人有问题的想法。 正在这时，苏栀拿着一张画儿走了进来，此时此刻的她还是昨天跟时宴知去会所的那身打扮，只是自己卸了妆，眼下更是一圈青黑，一看就是熬了一个晚上。 “看看，这个跟你预期中的艺术家像不像。” 她这一个晚上一直都在法医室待着，就是为了这幅画，她一直在分析董卿卿那群小姐妹对于这个艺术家的描述，根据她们的描述还会有自己对于人类面部轮廓的构造了解，大致画出了一个人像。 “苏栀姐，这是我们从监控里面找到的半张脸，这么看跟你画出了还真像，姐你可真是神了。” 王曼把苏栀这张画跟屏幕上定格的半张人脸进行对比，不得不说确实像，时宴知完全没想到苏栀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他只知道她是天才法医，更是犯罪心理专家，但是没人告诉他她还会侧写啊。 这么看来他把苏栀这么个大宝贝骗到他们队里来确实是个明智的决定。 苏栀看着屏幕上的那半张脸，重新拿过王曼手里的那张画，修改了几笔，现在画上的人就像是自动补齐了下半张脸一样，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你有多少把握，对于这张画？” 苏栀对于自己的专业很是自信，她这么多年还真没画错过。 “百分之九十，按照这个找人，就算有点出入也不大，完全可以帮你把人找到，我先回去睡一觉。” 她一晚上没睡，现在急需要好好睡一觉，再这么下去她怕凶手还没抓到她就先猝死了。 时宴知注意到她眼下的青黑，摆摆手让人先回去，他们现在要忙着找人，法医室那边的后续工作有张涛完全足够，她在不在没什么事儿。 刚一回到别墅打开大门儿，苏栀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客厅沙发上，黑着一张脸盯着她，隐隐还带着几分怨气。 看清楚人的时候她瞌睡都醒了一些，只是苏钰的脸色在看到自家妹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的时候更加不好了，之前顾俞擎给他说时宴知那小子对妹妹动手动脚的时候他还不信，只是现在看到妹妹身上这身跟顾俞擎描述的一模一样的衣服的时候吗，他现在想去警局把时宴知那小子的爪子剁下来。 “哥哥，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苏栀在苏钰面前更像个活人，多了几分人气儿。 “怎么现在才回来？脸色这么差，昨晚上没睡还是怎么的，局里有大案？” 还来不及生气就注意到她眼睛下面的一圈青黑，明显就是昨晚上一晚上没睡造成了，他也没听说江城最近有什么大案子啊？难道是时宴知那小兔崽子敢压榨他妹妹？ 此刻他是怀着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时宴知这个人，虽然他确实见过小时候的时宴知，那时候的他是个正直果敢的小男孩儿，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未必就没有长歪。 在市局的时宴知莫名其妙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桌案上一堆的案卷报告都飞了几页纸。 “哥哥，局里确实是出了个大案，昨晚上一直在忙就没顾得上睡觉。” 苏钰看妹妹这个样子十分心疼，从小就被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哪里用得着受这么罪，要不是她自己喜欢这份工作家里说什么也不会答应。 “快去洗洗睡一觉，睡醒哥哥给你做饭。” 触及到她眼里的疲倦，苏钰什么兴师问罪的心思都没了，催促着她赶快回去补觉，自己拿电话拨通了邰局的电话，问了时宴知的联系方式。 对于自己未来大舅子一无所知的时队长这会儿正在跟面前这一堆失踪案卷作斗争，接到电话的时候满脸的额不耐烦。 “谁？说！” 苏钰语气微冷，听出他语气里的不耐烦，心里对于自己同意苏栀来江城的决定产生了几分怀疑。 “苏钰！” 短短两个字直接给时宴知干懵了，苏钰？是他知道的那个苏钰吗？！ “苏大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找自己，但是放低姿态总是没错的，再说他本来就心怀不轨，再不想着怎么讨好大舅子，他这辈子就别想把那朵小玫瑰摘回自己家了。 “昨天顾瑜白说在今宵见到你跟吱吱了？” 就这一句话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为了昨晚上自己没认清楚人就挑衅招来的祸患，他这么多年没回过京都了，哪里还记得这些少时见过的世家太子爷些。 “苏大哥是这样的，昨天的事情是我们要从那些公子小姐手里了解一些消息才那样的，这次是为了案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钰知道他们局里的案子肯定还处在保密阶段，对于时宴知的人品他还是信得过的，他不至于用这种谎言来骗他。 苏钰跟他简单寒暄几句直接挂了电话，既然不是偷他家小白菜的，他也没必要抓着人不放。 被挂了电话的时宴知莫名其妙松了口气，没别的原因，单纯是心虚。 局里根据苏栀画出来的那张画像发了海捕文书，还真叫他们找到了这么个人，只是让人出乎意料的是，这人是从扫黄大队转给来的，还是队里的一个警察注意到这人跟公安系统里面发的海捕文书上的人长得有点像，才把这人交到了时宴知他们手里。 第31章 骨雕案——两个男朋友 审讯室里面，李胜利看着面前这个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人，深深的怀疑他们是不是找错了方向，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干出杀人分尸这种事情的。 耷拉着脑袋，因为还没醒酒这会儿整个人跟一摊烂肉一般，看向审讯室里面的三位警察眼里满是惊恐。 “几位警官，我只是嫖没干其他的……” 他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儿，刑侦大队，这不都是那些犯了重案的人才来的地儿他不就是嫖个娼怎么就给自己搞到这个地方来了。 观察室里面时宴知冷着脸看半晌，心里清楚这人肯定不是凶手。 “王辉，认识这个人吗？” 李胜利不跟他兜圈子，直截了当的拿出了董卿卿的照片摆在他面前，不管他是不是凶手，他肯定知道董卿卿的情况，他们从监控里面看到的东西做不得假。 王辉在看清楚照片里面的人之后，瞳孔猛地一震，随后慌忙转移自己的视线，紧抿着唇，眼神躲闪。 “警察同志，我这见过的女人真的太多了，你说的这个还真没什么印象，要不你等我想想？” 他心虚的表情并没有逃过李胜利的眼，他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要是被这个人忽悠过去他就真的可以回警校重造了。 “不认识？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他直接把监控视频调了出来，怼到了王辉的面前。 他没想到警察竟然已经找到了视频，他低垂着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张脸霎时苍白一片。 “老实交代，董卿卿人在哪里？” 王辉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原本就没什么精气神的身子彻底瘫软，脑海中似是回忆起什么骇人的画面，颤抖着声音指着照片上的人。 “她……她已经死了……” 一句话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对于董卿卿的死亡警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试问一个活人怎么可能大半年没有一点消息。 李胜利给他倒了杯白开水，重新坐回了审讯位，等他平复好自己的情绪之后才接着问。 “你说董卿卿已经死了，人是怎么死的？” 按常理推断，董卿卿的死亡时间应该就是她失踪的时候，只是已经这么久了并没有人报案，她的尸体哪里去了？ “她……她是被人杀死了！是那个人杀了她！他还看到了我……他还想杀了我……” 李胜利抓住了关键，王辉见过杀人凶手。 “那人是谁？” 王辉似是惊吓过度，嘴里一直念念叨叨，完全没听见李胜利的声音，不停的重复着那几句话，整个人都像是疯魔了一样。 观察室里面时宴知察觉到他的情况不对劲，立马按了铃让李胜利停止审讯，叫来了随队的医生，给他打了一针安定。 在安定的最用下李胜利终于算是冷静了下来，只是一双手死死抓住边上警察的袖子就是不松开，好像看到这身衣服就能安心。 王辉的情况稳定之后，主动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董卿卿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出手的大方人也漂亮，我们是在艺术展上认识的，我……我最开始就是为了钱才接近她的，只是后来我真的喜欢这个姑娘，就想着跟她好好在一起。 可是……可是有一天我才发现她不止跟我在一起，她身边还有个男人，我不知道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是我看她手机的时候发现了他们的聊天记录才知道她还有个男朋友。 那天我本来是要找她算账的，等我到公寓的时候刚一打开门就看见一个男人狠狠捅了她一刀，然后……然后直接抹了她脖子，到处都是血！ 我吓坏了，不小心碰倒了鞋柜上的东西，那个人转头看到了我，那双眼睛……他想杀我！他一定会杀了我的！” 时宴知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继而追问道：“你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了没有？” 王辉缩着脑袋，脑袋成了拨浪鼓，他确实没看清楚那人长什么样子，那天那人带着个口罩把整张脸都遮住了，完全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他只记得那人一双眼睛里面的阴狠。 按照王辉的说法，那间公寓就是董卿卿死亡的第一案发现场，董卿卿的尸体极大可能还在那间公寓，只是这么久都没有人发现尸体，这点很奇怪。 时宴知直接给苏栀发了王辉所说的那个公寓的位置，安排张涛跟着他们一起出现场。 苏栀接到电话的时候正被苏钰拉着逛街，他已经给自己买了一整个季度的衣服了，下一步就该去看包包配饰这些，她这会儿真感谢时宴知的电话，让她能解脱出来，再逛下去她觉得家里的衣帽间可能又要扩了。 苏钰完全就是把苏栀当真人般奇迹暖暖来养，每个季度的衣服基本上都是他给买，出差看到好看的配饰、衣服都要给她来一套，她现在想的是要不要劝劝嫂子再生个二胎，说不定二胎就是小姑娘了呢，这样她哥就不会只盯着她祸害了。 “哥哥，我要去现场，有案子！” 她声音里面的雀跃一听就能听清楚，苏钰无奈的放下手里的一件裙子，点了点她的鼻子，二话不说直接开车送她去了现场。 她到的时候时宴知他们也刚刚到，看到她从一辆陌生的车上面下来，看向驾驶座的眼神不免都带着几分好奇，都很好奇这位没见过的帅气男人是谁。 时宴知看清楚驾驶座上的人之后，眼神微闪，主动上前打了招呼。 “苏大哥什么时候来的江城？” 苏钰看向时宴知的眼神里满是探究，这个人他从自己妹妹嘴里听到了不止一次，他也记得见过小时候的时宴知，只是现在的时宴知跟小时候的样子差距有点大，完全长成了一个男人的模样。 “好久不见，时二少！” 简单的打完招呼，转头看向已经穿戴好准备跟着技术科那些同事上楼的苏栀。 “吱吱，完事儿给哥哥打电话，哥哥来接你。” 在场所有同事都能看出来，苏栀这位哥哥对时宴知的态度并不友好，甚至带着些敌意，就像园丁看见偷花贼的表情一样。 第32章 骨雕案——折翼天使 苏栀远远朝着苏钰挥挥手，毫不留恋的直接上楼。 时宴知跟苏钰告别之后紧跟她地脚步上楼，楼上现在情况不明，不能让技术科的同志单独上去，万一遇到危险情况怎么办。 董卿卿的这处公寓是那种一户一层的，环境相对来说比较好，小区管理很严格，经常都有安保巡逻。 他们刚上电梯就碰到了同一栋的住户，那人看到警察表情很怪异，看到他们停下的楼层之后似是恍然大悟一般。 “警察同志，你们是找这家的人是吧？” 时宴知踏出电梯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望向说话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紧跟着他们的脚步下了电梯，就站在电梯口开始了一系列的碎碎念。 “这家前段时间不知道在干什么，家里搞的砰砰作响，楼下的投诉了好几次，都是个男人来开的门，我记得这家之前住的是个小姑娘来着，这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能扰民。” 老太太也是深受其害，被吵了好几个晚上没睡好觉，投诉也不管用，这家后来直接不开门了。 周志神情有些激动，这么看来凶手可能有钥匙，作案之后还回来过案发现场，而且还不止一次。 “谢谢您提供的信息，稍后我们的同事会找您做个简单笔录，希望您配合一下。” 老太太连忙摆手说不麻烦，交代自己住哪层之后重新进了电梯，她知道警察办案自己这个外人不好在现场。 按照老太太的说辞，所有技术科的同志都站在了刑侦队员的身后，他们掏出自己的枪打算破门，这里是九楼，凶手要是在里面肯定没底儿跑，他们要预防凶手鱼死网破。 破开门的那一瞬间，客厅里的画面刺激着众人的眼球，客厅里面摆着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十字架上面绑着一具尸体，那画面就像是西方古典神话里面的折翼天使，她身上只披着简单的白纱，一张脸惨白透着青灰，脖子上的那道血痕被用针缝了起来。 “我靠！” 周志第一个忍不住，一句优美的中国话在耳边炸响，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这凶手果然是个变态，正常人谁会把一具尸体搞成这个样子。 苏栀看清楚尸体的形貌时，脑子里的雷达在疯狂闪动，隐隐带着几分兴奋，凶手处理尸体的方法看上去很专业，这么看来这人是个高智商罪犯。 现场勘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张涛帮着苏栀把十字架上的尸体放下来，两人仔细查看尸体上的细枝末节。 “死亡时间不好确定，死者身上的尸僵被破坏过，尸体也做过防腐处理，从死者脖颈处伤口缝合的方式来看，凶手并不专业，伤口缝合的时候没有对齐。 死者心脏丢失，找找心脏是不是还在这栋房子里面，还有死者……”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厨房那边传来一声惊呼，时宴知顿时拔腿而起，朝着厨房而去。 “时队，这好像是内脏……” 周志捂着嘴巴，指着冰箱里面的东西，厨房的灶台上还有一盘已经炒熟的东西看起来也像是内脏之类的东西。 时宴知紧皱着眉宇，这凶手到底是个什么套路，从来没见过这么凶残的，不仅把尸体搞成那个样子，还把内脏器官做成菜，想想他都觉得脑子生疼。 “苏栀，这边有发现。” 张涛跟着苏栀的脚步进了厨房之后，目光刚刚触及到灶台上的那盘东西之后，脑子里蓦的想到了死者胸腔里面丢失的器官，忍不住开始犯恶心。 这人不会是把器官给……煮了吧！ “烹尸！”看来这次遇见的这个凶手真是个变态。 只在教科书上出现过的案件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在场的警察都有点回不过神来，他们办案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凶手，杀人做标本，还将死者的内脏煮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苏栀尽快给我尸检报告。” 知道事情的紧急程度，苏栀不再耽搁，收敛好尸体与现场找到的生物样本，一起带回了警察局，随后便紧锣密鼓的开始尸检工作。 整个尸检过程长达三个小时，苏栀与张涛两人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死者的死亡时间与死亡原因。 事情与王辉所说一致，董卿卿死于失血过多，脖子上那一刀直接割断了她的颈动脉，大量血液流失使她整个尸体看上去呈现灰白色，凶手对她的尸体进行过防腐处理，胸腔里面填充的是明矾。 尸体在凶手防腐处理之后已经尸僵化，为了能将尸体摆成天使的模样，凶手大概是用过热水软化尸体关节部位，从尸体上热水留下的痕迹来看，这个人的手法并不熟练，对于热水的温度掌握并不好。 最关键的一点，她在死者腹腔里面找到了一张被人为塞进去的纸条，纸条是用塑料袋密封好的，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几个大字——第九个。 “苏法医，凶手写的这些是什么意思，是说董卿卿是第九个死者？” 要是这样的话，是不是之前每个尸首上面都有这样的特殊标识？苏栀沉思片刻，突然想起他们从拍卖场带回来的那十三个骨雕，是不是那上面也有这样的标识。 “张涛，去物证科把那些头骨雕塑拿回来，我要重新检查。” 张涛也想到了这一点，马不停蹄的把那些骨雕重新拿回了法医科，他们之前可能确实忽略了什么细节。 苏栀拿着那些头骨雕塑去到放大镜下，骨雕这种精美的东西，要是在上面做标识只能是藏在细微不明显的地方，凶手是个有仪式感注重自己作品的人，要是标识的位置不对就破坏了他整个作品，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两人在放大镜下仔细找骨雕上面的标识，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叫他们找到了，这十三件骨雕上面分别按照顺序刻了编号。 刻了数字一的骨雕看上去并没有后面的那些精致，由此可见凶手的手法在不断进步，只是他的进步是踩着一条条人命。 两人按照顺序将那些骨雕排列好，那些骨雕里面只有头盖骨制成的才有编号，分别是数字一到十，剩下的几件由筋骨制成的并没有编号，就像是随意练手的东西一样。 第33章 骨雕案——认尸 “苏法医，现在看来这些数字就是凶手的杀人顺序，董卿卿是第九个，那最近的那半幅残躯该是第几了？是不是还有我们没找到的死者？” 张涛完全不敢想象，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才能眼睛都不眨的杀了十几个人，甚至还拿死者的尸体来喂狗做成雕塑。 苏栀将后续工作交给了张涛，自己跑去了时宴知的办公室。 刚巧这会儿刑侦队办公室十分热闹，一对年纪大概三十五六的夫妻正在王曼面前做笔录。 两夫妻情绪很激动，妻子泪眼朦胧，丈夫看起来状态也不是很好，眼下一片青黑，一看就是很久没睡好的样子。 “怎么回事儿？” 王曼抬眼对上她探究的眼神，小心翼翼瞟了眼面前的夫妻俩，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 “下面派出所转上来的，他们的孩子失踪快一周的时间了，跟我们找到的最近的那个死者信息对的上。” 苏栀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情绪，为了找到死者身份而兴奋？这样来说对这对失去孩子的夫妻来说太残忍了。 “能给我说说你们孩子的具体特征吗？” 她走到饮水机处给两夫妻倒了杯水，坐在他们身边的椅子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点。 妻子很平静，只是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悲伤，他们两个都是正儿八经体制内的人，知道到了刑侦队他们的孩子可能真的已经不在了。 “我女儿腋下有一颗红色的痣，身上再没有其他的痕迹。” 苏栀心下一沉，他们从犬舍带回来的那半副残躯是她做的尸检，她清清楚楚记得腋下确实有一颗红痣。 王曼眼神询问，苏栀表情沉重点点头。 “我需要做个dna对比，麻烦你们配合我取样。” 丈夫眼神呆滞，不明白为什么不是让他们直接认尸，来了这儿他们都已经有心理准备孩子已经不在了。 “可以带我们见见孩子吗？” 王曼、苏栀两人都沉默了，就剩下半副被狗撕扯过的残躯，要是真让他们认尸，这不是在生剖他们的心吗？ 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为难，按理说家属提出认尸他们可以同意，但是现在的关键在于孩子的尸体只剩下躯体那一块儿，这怎么认！ “让我看看吧，我自己的孩子，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来，来之前我就有心理准备孩子已经不在了，不管怎么样我是她妈妈……我得见见她……” 可以看得出来，这位母亲脑子里那根筋快要崩断了，见与不见都是一样的结果。 两人正在为难的时候，身后时宴知的办公室打开了。 “苏栀，带他们见见吧。” 办公室里的同事纷纷面露惊讶，他们没想到时宴知会同意让家属见那么残忍的尸体。 “老刘，你也是干警察的，你……你撑住，嫂子需要你。” 这时他们才反应过来，这位丈夫是他们的同志，江城交警大队的副队长。 时宴知与这位的关系很好，今天在市局见到人的时候格外震惊。 苏栀最后还是带着他们见了死者的尸体，只是在带他们认尸之前打电话让张涛做了准备，把残躯的切断口稍微遮挡了一下，让父母直面孩子惨死的尸首，这太残忍了。 带着人进入法医室的时候，王曼实在不忍心看那种画面，只在门口等着，全程是苏栀带着人进去的。 老刘搀扶着妻子一步步靠近冰冷的解剖台，上面躺着一个依稀能看出是个人形的东西，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 这是他们的孩子吗？他们的孩子明明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台子上的一团肉，当妈妈的心都在滴血，好半晌才颤抖着手掀开了尸体上盖着的白布。 被剁去四肢的躯体出现在面前，她急急往腋下的位置看去，断口下方的位置上果然有一颗红痣，这一刻所有的力气尽数抽离。 夫妻两人瘫坐在地，眼神空洞的盯着台子上的那一团肉，崩溃的哭声从法医室传出，撕扯着人的心脏。 苏栀只觉得自己心口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的，默默瞥过头不敢再多看那位悲伤的母亲一眼，就像她不敢再见简简的母亲一样。 “妈妈的乖乖啊，你怎么了……你怎么就……你这是要妈妈的命啊……” 老刘看着眼前残破的躯体，这一刻人瞬间苍老了十岁，他们的孩子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就变成了一团残破不堪的肉了呢！ “乖乖，你疼不疼啊，妈妈给你呼呼，呼呼就好了……呼呼就好了……” 苏栀待不下去了，刘妈妈的哭声重叠着记忆里简简妈妈的哭喊不停折磨着她的神经，她觉得自己崩溃了。 跟张涛招呼一声率先走出了法医室。 时宴知靠在法医室外的墙上，垂着脑袋一根接着一根烟抽，浑身都是压不住的悲伤。 “吱吱知道吗？我见过老刘的女儿，是个小天使一样的女孩子，爱笑，见谁都是笑眯眯的模样，就跟个小太阳一样。” 亲眼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变成一具不完整的尸体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他此时此刻的那种无力感没人能懂，老刘夫妻的哭声像是子弹一样打在他的心上，枪枪致命。 “会好的，总会好的，凶手会找到的，伤痛也会过去的。” 她的声音很轻，这话像是说给时宴知听的，又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刘妈妈受不住打击，已经哭晕了过去，被张涛跟老刘扶着去了医务室，苏栀沉默着收敛好解剖台上的尸骨，在冷冻箱的姓名标签上一笔一划写上刘今安。 “刘今安……” 最后再看了一眼冷冻柜后，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走出了法医室，她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凶手，才能对的起这些无辜死去的人。 刘妈妈醒来之后，时宴知带着人亲自做了笔录，然后把人送回了家。 “老刘，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的，今今不会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老刘什么话都没说，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扶着妻子一步一步走进家门。 第34章 骨雕案——培训班 刑侦队办公室，早上的那场认尸让整个刑侦队气氛很是低迷。 时宴知在大办公室里面站定，拍拍手示意大家看向他。 “现在我们掌握了其中一个死者的身份，以死者刘今安为突破口查证，按照死者父母提供的信息来看，死者失踪地点在南华街的艺术培训班，现在由我带队从这条线索查起。 李胜利你跟老赵两人带队继续查董卿卿那个神秘男友。” 简单分配完任务之后，大家开始分头行动。 现在尸检工作已经完成，但是苏栀并不想回家，脑海里全是刘妈妈的哭喊声，她这颗心安定不下来。 索性就跟着时宴知一起去了南华街那个艺术培训班。 培训班很大，南华街这边并不是繁华地段，这里有这么大一个培训班看起来很是突兀。 “这家培训班是什么时候办起来的？” 她刚刚查了一下，南华街这边并没什么学校，除了两家孤儿院。 “据说是有好心人士在这边办起来的，孤儿院的孩子进来学习全部都是免费的，普通人家也可以把孩子送到这边来学习，只不过要交钱。” 她记得之前看刘家两夫妻的住址，离南华街很远，刘今安怎么会来这里的培训班。 时宴知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在想什么。 “今今她是学画画的，她们那个艺术学校从今年开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里跟孤儿院的学生交流学习，她失踪那天就是交流学习完之后，老师发现的时候今今已经不知所踪。” 他仔细问过刘家两夫妻，他们都不知道培训班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今今失踪的事情还是培训班的带班老师在放学的时候打电话告诉他们的。 老师只是含糊其辞的说孩子不见了，可能是贪玩儿跑出去找同学玩儿去了，可是他们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孩子，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之后就报了警。 “发现今今不见的老师是这家培训班的老师还是今今自己的老师？” 时宴知仔细回想着刘妈妈的话，思索片刻才回答苏栀的话。 “按照今今妈妈的叙述应该是今今老师发现的。” 应该？苏栀觉得他们应该确定一下这个应该。 两人不再言语，径直走进培训班里面，刚好今天是培训班学生过来交流学习的日子。 前台是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姑娘，见到他们两人立马迎了上来。 “您好，请问你们找谁？” 时宴知掏出自己的证件“警察办案，麻烦把你们的负责人叫出来，我们有事情需要找他核实一下。” 前台忙不迭的给他们老板打电话，并请他们先到休息区等候。 不消片刻，培训班的负责人脚步匆匆的走来，时宴知与苏栀两人都没穿制服，负责人以为他们还是来问关于刘今安失踪一事的相关问题的。 “两位同志你们好，有什么问题我一定配合。” 负责人的态度很好，但是苏栀还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个负责人看向他们的眼神始终带着点躲闪的意味，眼底深处还有一丝不耐烦。 这么看来这个负责人好像并不是很愿意配合他们。 “我们需要刘今安同学失踪当天的所有监控，麻烦您提供一下。” 一提到监控负责人的脸色变了又变，支支吾吾好半天。 “实在是不好意思，那天我们监控设备坏了，那天的所有的监控都没了。” 苏栀神色卫东，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监控坏了？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刘今安失踪那天坏，这事儿要是没有猫腻她苏栀就不配当个警察。 “你可想好了再回答，做假证也是违法的，关键在于现在刘今安现在并不是失踪，你可要想好了，杀人案做假证可以视为共犯！” 负责人霎时间抬起头直视面前的两位警察，呼吸一滞，脊背上的冷汗瞬间沾湿了里衣。 “死……死了？！” 负责人完全没想到，他以为最多就只是个拐卖案，监控那天确实拍到了东西只是要是把监控交给警察他们这个培训班也就办不下去了。 时宴知目光冷冽，身上骇人的气势一点不减。 “配合警察办案，你可得想好了，监控到底坏没坏？” 负责人脑门儿上的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掉，最终还是弯下了脊背，他就是个打工人，何必为了那些人遮掩而毁了自己的一辈子，杀人案不是他能背的起的。 “监控没坏，你们跟我去办公室，我拿给你们。” 办公室里面，两人看着监控画面里面出现的陌生男人，还有小朋友凄厉的哭喊声，恨不得直接把面前这人千刀万剐。 “你知不知道你们已经犯罪了，这么小的孩子都能下去手，你们是畜生吗！” 画面里那些男人肆意在孩子身上的手，脸上的淫笑都是他们犯罪的铁证。 这是一家公益性质的培训班，这里的孩子都是孤儿，他们怎么能对这些孩子下手的！ 负责人无话可说，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他们狡辩。 时宴知直接把监控拿走，随即叫了局里的同事过来把整个培训班的工作人员全部带走调查，从监控里面来看，被猥亵的孩子很多。 他们办这个培训班很有可能就是为了给那些人提供便利，更甚者拿孤儿院的孩子牟利。 刘今安失踪当天的监控里面清清楚楚拍到了她是被一个戴口罩的男人带走的，这个人跟王辉交代的那人很相似，基本可以判定是同一个人。 只是这人是怎么进的培训班，他又是怎么盯上今今的？ 难道他跟培训班有什么关系？ 审讯室里面，负责人垂头丧气的坐在审讯椅上，目光呆滞的盯着自己那双手。 “这个人认识吗？” 时宴知将从监控里面截取的照片摆在他面前，照片上的人被口罩遮挡了大半张脸。 “认识……不对，也不算认识。” 他这话说的很矛盾，什么叫认识又不算认识。 “他是那些人中的一个，隔段时间就会来一次，只是他每次来都戴着口罩，我们看不清他的脸。 他是最挑剔的一个客人，要求也是最多的一个，每次他选择的孩子都要先做体检。” “客人！你们把一个猥亵小孩儿的人称为客人！” 第35章 骨雕案——孤儿院 负责人的话简直泯灭人性，那些孤儿院里的孩子本来就没有父母疼爱，现在还被这些没有人性的拿来谋取利益。 “你就不怕这些将来都报应在你的孩子身上？” 苏栀冰冷的视线直视着眼前的中年男人，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不介意说些杀人诛心的话。 那人果然神情微动，他自己是有个刚满十岁的孩子，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想想那些人对孤儿院的孩子做的那些事情，要是自己的孩子遇上这种事情他能跟着些人拼命。 可是，这些孩子说到底是他送出去的，他是这些事情的帮凶。 苏栀这话说的已经违反了制度，但是审讯室里面的几人都默不作声，看了那些监控视频他们恨不得将这人千刀万剐。 “我不是人！事情是我做的，我认！” 负责人颓丧着脑袋，证据确凿的事情，他不认不行，他只是这个培训班的负责人，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他身后的老板，背上杀人罪还是从犯罪他清楚孰轻孰重。 “这间培训班是由杜家捐赠建立的，我身后的老板是杜家的三公子，来这里的基本上都是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那些人玩儿的很开，有时候连七八岁的小孩子都不放过。” 杜家，江城的老牌家族，算起来也是豪门勋贵，只是最近这几代人没落了，现在的杜家完全就靠着祖宗荫庇活着，没想到杜家这位不是人的三公子竟然干出这种事情。 “你手上有没有杜家的直接证据，若是你空口白牙说背后的老板是杜家三公子，他完全有理由反咬你攀诬他杜家，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这些豪门世家惯用的伎俩他们都清楚，实在是无法脱身，最多就是找人顶罪罢了。 而面前这个人就是最好的顶罪人选。 显然负责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之前就留了个心眼儿，把跟杜三公子的通话全部录音保存了下来。 “我有证据，但是你们要保证我和我家人的安全，我要是就这么把杜三公子交代出来，杜家不会放过我的家人。”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杜家再怎么落魄也不是他们这种普通人能惹得起的，他们想要搞死他的家人多的是办法。 “我们是警察，有义务保护公民的人身安全。” 得到时宴知的保证，他也不瞒着直接把录音跟杜三公子的一些视频全部交代了出来。 之前杜三公子有几次过来这边玩儿，玩儿的有点大，把一个小女孩儿搞残了，他当时太害怕偷偷录了视频，一直存在他家里的u盘里。 时宴知让周志跟赵志刚两人走了一趟他家把u盘取回来，里面清清楚楚都是这位杜三公子的罪证，越看越觉得这人不是个东西。 人证物证俱全，立刻向局里申请了逮捕令，让二队的同志走一趟去杜家抓人。 他们现在的重点应该放在那个神秘人身上，带走今今那人跟王辉描述的董卿卿的另一个男朋友极为相似，是不是说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带走刘今安那人在你们那里有没有登记信息？” 负责人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 “那人是杜公子带过来的，看样子也是富贵人家的少爷，我们这种小喽啰不敢多过问。” 苏栀手扣在桌上，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每一下都像是重重落在他的心上。 “来你们这儿的那些孤儿院孩子里面，有没有失踪不见的。” 负责人抬头看向苏栀，她身上的气势看上去并不像是刑侦队的刑警，但是能站在这里的人都不是他能质疑的，收敛心神老老实实回答了她的问题。 “陆陆续续有十几个孩子没有来了，孤儿院那边说这些孩子有的找到了领养家庭，有的从孤儿院逃跑了。” 逃跑的那些都是年纪大点的，基本都是十六七岁的孩子，男孩儿女孩儿都有，他们这地方法，有些人口味奇特不喜欢姑娘。 苏栀眼神彻底冷了下来，这十几个孩子极有可能就是他们发现的那些残肢。 他们不是被领养，也不是逃跑了，而是被人残忍杀害。 孤儿院里面的孩子除了故意遗弃的，基本上都是父母双亲全部离世的，基本上没几个孩子是在公安系统连录入了dna 的，所以他们找了这么久才没找到符合的失踪孩子。 “时队，我们现在就带人去两个孤儿院走一趟。” 李胜利立马站起身，孤儿院这条线索可能会有很大的收获。 苏栀紧跟在他身后，拿了时宴知的车钥匙上车发动车子，车速直奔两百迈，时宴知这时候才明白苏钰为什么要在她车上循环播放交通法规，这姑娘开车真的猛。 从市局到南华街街尾那家孤儿院原本四十分钟的车程，硬生生让她二十分钟就赶到了，坐在后排的李胜利差点都要吐出来了，手抓着扶手攥的紧紧的。 浩浩荡荡一群人，除了时宴知他们几个，全部穿着制服，场面十分震撼，十几个人直接打了两家孤儿院一个措手不及。 从进门开始直接控制了孤儿院所有工作人员，把那些孩子跟工作人员分开，不再给他们任何接近孩子的机会。 苏栀冷眼瞧着自从警察进来就开始冒冷汗的院长，一步一步走近，看清楚院长的脸之后，直接一脚踹在了她的心窝上。 “钱靓你可真是好样的！”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目光都投向了盛怒中的苏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她上前就是一脚。 而且他们也还没说这个院长叫什么啊，怎么看苏法医的样子跟这个院长认识的样子。 “大小姐我错了！您饶我一命！大小姐！” 苏栀又是一脚踹过去，一点劲儿都没收，恨不得把这人直接搞死。 “吱吱！”时宴知将人拉过来，及时拦住了还想动手的人，这才察觉到她一双眼里满是愤怒，眼角都隐隐有些充血。 她那两脚用了十成十的力道，跌坐在地上的院长脸都白了。 “钱靓，离开我苏家之前是怎么说的，你就不怕那些孩子半夜来索你的命吗！” 院长挣扎着爬到她脚下，伸手想拽住她的裤脚，被她移步躲开。 “大小姐，看在我照顾您跟简简小姐从小长大的份上……” “你不配提简简的名字！” 第36章 骨雕案——抓人 此时此刻的苏栀再也没有了千金小姐的优雅贵气，浑身掩藏不住的狠厉似是要把面前这人生吞活剥了一样。 她的愤怒时宴知清清楚楚的感应到，还有她嘴里的简简，这个名字很陌生，但又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院长见她如此愤怒，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难逃，索性不装了。 跪摊在地上的人霎时之间换了一副样子，抬手擦掉自己脸上的的灰尘，面露嘲讽的看向盛怒之中的苏栀。 “我的大小姐啊，你还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你不过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变态，你跟那些杀人犯没什么区别，简简小姐怎么死的，你自己比谁都清楚。” 苏栀像是被点燃的火油一样，猩红的双眸紧紧锁定地上的人。 “简简小姐死的时候才十五岁，她那天叫的可惨了，原本应该是你承受这一切的，可谁叫你们那天换了衣服，发现的时候来不及了已经。 还有，我就是故意泄露你们的信息，你们这些生下来就在蜜罐子里长大的小姑娘，不过就是命好了些，凭什么你们能好好活着，你们都该死！” 一字一句像是刀子一样撕扯着她的心，每一句都像是一根刺扎的她血肉模糊。 “简简小姐她该死啊，是她命断，是她活该！” 脑子里的那根弦彻底断了，她一把甩开时宴知，整个人扑到院长的身前，双手死死扣住她的脖颈。 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视线开始慢慢变的模糊，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整张脸变的青紫。 时宴知立刻上前想要掰开她的手，但此刻盛怒之下的苏栀全身所有的力气都在手上，他一时之间根本掰不开。 “苏栀放手，你这是在犯罪！” 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快要断气的人，脸上并没有害怕，反而是得逞的挑衅。 苏栀眼底的火苗更盛，在她要咽气的前一秒松开了手。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里面，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感受着生命回流的感觉，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都是。 “钱靓，这辈子你就在里面好好赎清你的罪孽吧，放心我会让你好过的。” 冷漠到极致的话宣判了她这辈子的下场，此时此刻她才感到真正的恐慌，她甚至想立刻就去死，苏家的能力她知道，也知道眼前这个大小姐就算当了警察骨子里也还是个疯子。 “大小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 苏栀不再理会身后的叫喊声，朝孩子们所在的教室走去，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最后一次见到简简的模样，她就那么静静地躺着，像睡着了一样，可是她的胸口再没有一点点起伏。 时宴知不放心她现在的状态，但是眼前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他压根儿就走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远。 “李胜利，你来审她，务必让她吐干净了。” “王曼，查孤儿院所有档案记录，找出这些年失踪与领养走的孩子一一清点筛选。” 刑侦队的一群人在孤儿院里面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工作，那些孩子们都被叫到了教室里面，从外面幼儿园临时找了几个老师陪着。 这些孩子真的很乖，大一点的主动带着小一点的孩子，只是那些大一点的孩子脸上的表情都十分麻木，看向他们的眼里满满都是害怕。 苏栀刚进教室就见到孩子们跟那几个老师对峙的画面，大的那几个一直护着小的，不让他们靠近，他们谁都不信。 “小朋友别害怕，老师是幼儿园的老师，你们可以叫我西西老师，现在由我带着小朋友一起玩儿好不好。” 幼儿园老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温和一点，生怕吓到这些战战兢兢的小孩子。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哄，这些孩子始终不发一言，也不让他们靠近。 “院长已经被抓起来了，我可以带你们亲自去看看她。” 听清楚苏栀的话，那几个孩子稍微有些动容，那位一直试图跟他们沟通的老师转头看向她，不知道她地身份，不敢让她靠近孩子们，现在孤儿院里面到处都是警察，猜也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她必须小心对待。 “你是谁？” 苏栀把自己的证件拿出来交给老师看了一眼，然后迈步走向那些孩子，也给他们看了自己的证件，打消他们心里的疑虑。 “现在可以相信我了吗？我们是警察不会伤害你们，那些曾经伤害过你们的人都会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向你们保证。” 前面瘦小的女孩儿在确定她真的是警察之后，双眼瞬间盈满泪花。 颤抖着身子一双眼眸希冀，像是在寻找生的希望。 苏栀对上一双双灰暗的眼，心口翻涌的情绪堵的她难受极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种感觉跟简简离世那天一模一样，跟有刀子在剜心一般。 “会好起来的，相信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 前面这些年纪大一点的孩子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些伤，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是他们不幸的见证。 安抚着孩子们配合医生做了检查，年纪小一点的睁着一双懵懂的眼完全不懂哥哥姐姐到底经历了什么，若是没有人发现培训班的秘密，他们可能在不久的将来也会经历这些伤痛。 两家孤儿院现在一共有二十八个孩子，其中只有五个年纪还很小的孩子幸免于难，其他的孩子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虐待伤，其中十三个小姑娘遭到了侵犯，小姑娘年纪都不大，最大的也才十六岁。 结果出来的时候，整个市局的人都很沉默，恨不得将杜家跟孤儿院的那些人面兽心的东西给生吞活寡了！ 他们将孤儿院所有资料搬回了市局，给孤儿院的孩子们安排了心理疏导，之后便投入找寻被害人信息。 最近几年，孤儿院被领养的孩子，失踪的孩子很多，找起来的难度很大，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被领养的孩子他们要一个一个去养父母家里核实，失踪的孩子档案上记录是自己逃跑，但是具体还要他们去查。 去杜家抓人的事儿交给了二队跟进，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二队并没有成功带走人，还被杜家的人打了一顿，杜家虽然日渐没落，但是杜家有个身有军功的老爷子在，直接二话不说把他们二队的人全部打了出去。 二队的人回局里复命的时候，苏栀刚好看全孩子们的体检报告，正在气头上，回家换了件衣服，开着自己那辆lykanhypersport带着二队所有人直奔杜家，那架势怎么看都不像是去抓人的，倒像是去抄家的。 二队本来在杜家碰了一鼻子灰觉得心理部堵得慌，这会儿被苏栀带着活生生像是去寻仇的。 车子开到杜家老宅的时候大门紧闭，秉承着先礼后兵的做法，苏栀礼貌的按了门铃，里面的人像似没听见一般，半晌不见有人来开门。 没什么耐心的人直接上车，油门踩到底，价值近一个亿的车就这么朝着大门撞了上去，一声巨响杜家的大门就这么被她撞开了。 别墅里的人终于坐不住了，忙不迭出门，看见的就是已经被撞的七零八碎的大门，还有苏栀那辆保险杠都撞坏了的豪车。 “你们这是非法闯入，我要告你们暴力执法！” 杜三公子就站在老爷子身后，看着面前一片狼藉心里的火气瞬间压不住，指着苏栀的鼻子就开始满嘴喷粪。 “三公子的手若是不想要的话，我不介意把它做成标本还给你！” 杜三公子这才注意到车上下来的人是那么的美丽，比他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勾魂，没人冰冷的面孔勾起了人的挑战欲。 “把你那恶心人的眼神给我收回去，你们杜家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第37章 骨雕案——杜家 杜老爷子脸色很不好，他虽不知道眼前这女人什么来历，但是敢这么说他杜家，不管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年轻人还是不要太狂妄的好，我们杜家在江城这么多年，还没人敢这么指着我老头子的鼻子骂我们杜家子孙！” 苏栀满不在意的笑笑，对身后二队的队员招招手，要来了杜三公子的逮捕令。 “依法办事，杜老爷子让人打了我市局的队员是什么意思？” 看见那盖了鲜章的逮捕令，老爷子脸上满是不屑。 “想找我杜家的子孙，除非让省长签字的文书，否则你们谁都不要想从我杜家把人带走。” 说着老爷子走到杜三公子身前，穿着一身老式军装，胸前的军功章好像成了他们的保护伞。 苏栀带着人一步步走近，老爷子站在前面佝偻着身子但气势不减，愣是一步不让。 身后的队员都为她捏了把汗，这位老爷子他们都知道，身前那些军功章可都真刀真枪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一个搞不好他们就成了欺辱有功之家。 “老爷子看看自己身上的军功章，再想想你孙子做的那些事儿真不觉得自己脸疼吗？” 苏栀的话听起来嘲讽意味十足，老爷子眼眸微闪，但还是没有动分毫。 “老爷子可知道两家孤儿院现在一共二十八个孩子，其中只有五个年纪实在是太小的小孩儿没有受到伤害，那二十三个孩子里有十三个小姑娘遭到了侵犯，那些小姑娘最大的也才十六岁，最小的八岁！ 还有这些年孤儿院失踪、所谓被收养的十几个孩子现在正尸首不全的躺在市局法医室里面，还有我们的同志的孩子，也是被你这位孙子所害 ，现在尸首都找不齐…… 老爷子就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这些死去的孩子老找你索命吗！” 老爷子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打他的脸，看向自己孙子的表情满是不可置信，十几岁的孩子，那么多孩子！ 他不断后退，差一点就跌坐在地，被杜家大儿子一把扶住，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 “老爷子到现在还要包庇你这个好孙子吗？” 苏栀冷眼瞧着一副大受打击的杜老爷子，目光缓缓移向只冒冷汗的杜三公子。 眼见着老爷子的态度软化，杜夫人忍不住了，她上前两步拽住老爷子的衣袖。 “爸，咱们就凌俊这么一个孩子啊，爸你不能见死不救啊爸！” 杜三公子可是现在这个杜夫人唯一的孩子，从小千娇百宠的长大，从来没受过什么伤害，闯了祸一直都是杜爸爸与杜老爷子给摆平，现在怎么就要被抓了呢。 “杜老爷子可要想好了，据我所知你们杜家可不止杜三公子这么一个男孩儿，若是老爷子执意要保他，就别怪我苏家不给杜家活路！” 她一步一步靠近，环视杜家众人，眼神凌厉一字一句道：“是要你杜家所有人的前途，还是为了一个人得罪我苏家，老爷子三思后行啊！” 她这话威胁意味十足，这时杜家众人才想起那辆lykanhypersport整个江城就只有苏家那位在江城当警察的大小姐的座驾。 苏家并不是他们这种家族能够得罪的起的，若说杜家是仗着老爷子的军功发家，那苏家就是开国功臣，搁古代那是从龙之功。 现在苏家正是如日中天，只要苏家想，他们杜家子嗣将再无出头之日。 “你……你是……” 杜三公子现在是彻底慌了，从知道孤儿院事情败露之后他就提心吊胆的，二队来人的时候他家老爷子一柱擎天在前面护着，现在这个他家老爷子都不敢得罪的亲自来抓他，他还有机会出来吗？ “老爷子考虑好了吗？我时间有限！” 她强硬的态度告诉众人这件事没得商量，要么交出杜三一人，要么杜家全家替他付出代价。 想起来之前时宴知发给她的东西，思索再三决定给杜家这位军功赫赫的老爷子下一剂猛药。 将那个视频调出来摆在老爷子面前，视频里杜三把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硬生生玩儿废了，画面血腥残暴到老爷子这种战场上拼杀出来的都不忍直视。 “你个畜生！” 老爷子将自己手里的拐杖狠狠敲在杜三的腿上，他现在觉得自己一张老脸火辣辣的疼， 他竟然想用自己这一身军功去换这么一个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爸！凌俊他还小，爸，你不能不管他啊！” 杜夫人护着儿子，哭的十分哀戚，苏栀只觉得十分讽刺，果然只要刀没扎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他还小那些被他祸害的孩子就不小了。 “谁要是再给这个畜生求情就滚出我杜家！” 老爷子甩手直接进了屋，转身时身子还晃了晃，他到底是老了，竟然纵着自己的子孙犯下这种滔天大罪，他当年拼死拼活就是为了信仰，他现在所作所为没脸下去面对他那些牺牲的老战友，更对不起自己这身军功章。 “这个畜生你们处置，我杜家绝不插手！” 杜三目眦欲裂，他就这么被舍弃了？他的亲人就这么宣布不管他死活了？ 苏栀挥挥手让身后二队的人上前，手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拷在了他手上，冰凉的触犯实实在在提醒着他，他这辈子完了，他的报应来了。 人已经成功抓到，苏栀不想再跟这些人耗下去，直接带着人回了市局，她那辆车撞坏了索性就跟着警车一起走。 现场只剩下苏栀那辆坏了的车，还有被撞的七零八碎的大门，还有嘤嘤啼哭的杜夫人。 回程的路上给苏钰打了个电话，让他去处理撞坏的车子，交代了自己这几天在市局加班，就挂断了电话。 二队几人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就刚刚那么一会儿的时间，一辆价值近一个亿的车子说撞就撞了？再看看苏栀的表情，一点心疼都没有，像是拿一个亿听了声响一样。 带着杜凌俊回市局之后，他们并没有急着审讯，直接把人关在了审讯室里面晾着，等到他自己受不了之后才开始慢慢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刚刚被自己的家族抛弃，想来他此刻心里一定十分恐慌，毕竟他干的那些事情足够判他个终生监禁，也有可能是死刑。 第38章 骨雕案——认识那人 直到傍晚的时候，整理完孤儿院的所有失踪、“领养”的孩子名单之后，苏栀与时宴知两人才打开了审讯室的大门。 市局刑侦队是全封闭的，杜凌俊自从被抓后一直没有人来提审他，把他一个人丢在封闭的审讯里，他心里的煎熬就像是知道自己头上悬着一把刀，但是不知道刀什么时候掉下来。 心理上的折磨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焦躁不安中，审讯室打开的那一瞬间,杜凌俊觉得自己活过来了，他受不了这么压抑的环境。 “这个人认识吗？” 照片是截取的今今失踪时候的监控，杜凌俊看向照片的眼神都带着闪躲，明显他知道这个人是谁。 “能告诉我找他是因为什么嘛？” 他不敢轻易说出那人的名字，那人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要是一个不小心他们整个杜家都要搭进去。 “看来你认识这个人，看来的样子这人非富即贵，而且不是你们杜家能得罪的起的。” 苏栀时刻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想从他的神情中得到更多的信息。 “是，所以我不能轻易说出来，你们站在高位的人，想要断我杜家的前途轻而易举，我不能拿整个杜家去赌。” 时宴知不置可否，确实杜家还不在他们这些家族的眼里，想要毁了杜家确实不用花什么力气，世家大族利益相连，关系更是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杜家不小心得罪了其中一环，世家联合封杀，杜家三代之内都将没有出头之日。 “那我们先来说说孤儿院的事情，用那些孩子牟利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撺掇你这么干的。” 杜凌俊迟疑了，孤儿院那些孩子确实是别人撺掇他那么干的，他想让杜家往上爬，所以才狠心听了那人的建议，用那些孩子来笼络那些人，反正孤儿院的那些孩子不过就是些命如草芥之人，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人在意。 既然如此还不如用他们来给自己谋点好处，他杜家每年给孤儿院那么多钱，就当是他们回报杜家而已。 “孤儿院的事情是他给我提的建议，从头到尾实施的都只有我一个人，反正那些孩子在孤儿院待着也是待着就当是回报我们杜家给他们一个栖身之所。” 这话让人拳头都捏紧了，回报他杜家！他杜家给这些孩子提供什么了，孤儿院的那些捐款从来就没有用到孩子身上过！ 那些孩子身上的衣服都是旧的，有的已经打了补丁，在想想那些孩子的体检报告，好些孩子都发育不良，这都是因为在孤儿院吃不饱穿不暖，甚至还被虐待导致的。 “有多少人去过培训班？” 到了这一步，杜凌俊倒是觉得无所谓了，只要不是牵扯到他们杜家，其他的随便什么都可以说。 “那可就多了，就你们警察都有去的，前几天财政局的那位也去过，他们的视频我都有。” 主打一个要死一起死，反正这些政府高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杜凌俊死了他们也别想好好的活着。 “你们可一定要记住把他们都抓起来，就那个新城建筑的那个老总，半年前还在我那儿玩死了个孩子，尸体被他扔工地给埋了，你们要是需要证据我可以当人证，我看着他埋的尸体。” “就你们给我看这个监控视频里面这个孩子，她爸是个交警，是因为她爸上班的时候得罪了人，才让人把他闺女搞死的。” 一条鲜活的人命在他们嘴里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没了，他们到底是怎么能对生命漠视到这个程度。 原来看似平静的江城，背后竟也是这般腐朽不堪。 “来说说这一年多以来那些所谓被领养，还有自己从孤儿院里面逃跑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从他们找到的资料来看，这一年多以来被“领养”、自己逃跑的孩子多达十七人，他们目前找到的尸体加上今今一共十四人，还有三人不知生死。 “领养的孩子都有正常领养手续，他们怎么样我确实不知道，至于那些从孤儿院逃跑的孩子，都是他处理的。” 这个他就是照片里面的口罩男，他始终不肯说出他的名字。 “你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的吗？” 杜凌俊摇摇头，怎么处理就不是他该关心的事情了，他只要知道这些人不会影响他们杜家就可以了，至于他们是生是死关他什么事。 “他把那些孩子全杀了，把他们的尸体拿来喂了藏獒，这事儿你知道吗？” 杜凌俊瞳孔放大，唰一下站了起来，满眼不可置信。 “你说是什么？！” 看他的样子，他可能知道那些孩子已经死了，但是不知道是怎么个死法，尸首都拿来喂狗了！ “想好了要不要老实交代那人到底是谁，他既然都敢这么对那些孩子，你就能保证他不会用同样的方法对你们杜家，你们杜家的孩子也挺多的吧，让我想想，你在外面有个私生子吧，你说……我要不要向外面透露你的孩子知道一些什么……” “你这个疯子！你是个警察，你怎么能！！！” “我为什么不能！”苏栀拍桌而起，这一刻的她身上仿佛有着千钧之势，眼里的狠劲儿让时宴知都忍不住后退。 这样的苏栀无疑是恐怖的，相处这么久，只觉得她一直是个平淡的人，虽然有时候有点小脾气，但是整个人都是温和的，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整个人都是充满戾气的。 “苏栀，冷静。” 她现在的状态已经不适合继续审讯，她已经有些失控了。 “若是你能保证我杜家的安全，我可以说出他的名字。” 对啊，眼前这个女人叫苏栀，京都苏家那个苏，只要她肯保他们杜家，他何必再怕那人对他们杜家下手。 “我为什么要帮一个杀人如麻的禽兽！” 杜家从根上已经烂透了，杜老爷子一辈子的军功，自己的子孙确是如此不堪的人，杜家站在由那些孩子血肉堆砌而成的势力之上，怎么能说毫无过错。 第39章 骨雕案——裴今朝 时宴知拽着人直接把人拽出了审讯室，她现在需要好好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直接拿了她的手机给苏钰打电话让他把人接回去，局里现在很忙，他没时间来安抚她地情绪，只能把人交给苏钰。 重新回到审讯室里面，杜凌俊闭着眼睛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我就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你们保证我杜家的安全，我会交代的，可惜看你们苏法医的样子她可能不会答应，有在这里审我的还不如想想办法做做她的工作，只要她能保证，我一定如实交代。” 一声嗤笑从前面传来，时宴知慢条斯理的解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扔在桌子上，一步一步走到审讯椅前，手撑在桌面上，面无表情盯着眼前的人。 “杜凌俊，要不要我给你普普法啊，你身上现在这些罪行足够你判个死刑立即执行，你死后就算我们抓不住那人，那十几个孩子的死就只能算在你身上，你说说你杜家能不能背的起这十几条人命！” 杜凌俊放在桌下的手微微收紧，强压着心里翻涌的害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说了只要你们能保证我杜家的安全，我会交代清楚。” 时宴知算是明白了，这人看来不达目的不会轻易松口。 “知道我是谁吗？” 杜凌俊睁开眼睛凝视眼前的男人，并没有穿警服，但是一身气势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 “京城时家知道吗？” 他眼睛瞬间泛光，只知道时家有个二少爷在江城当警察，看来就是自己眼前这位了，要是这位开口，他们杜家不会有问题的。 灰暗的眼神瞬间有了生的希望，他做那些事情本来就是为了把杜家往上推，既然自己已经做错了，那所有的后果应该由他一个人承担，杜家不能因为他垮了。 “只要你说出这个人的身份，我会保证你们杜家分毫不伤。” 警察时宴知的话他可一不相信，但是时家二公子的话他深信不疑。 “京都裴家，裴今朝。” 京都裴家，真正的政客之家，关键在于裴家上面有人，裴今朝又是个实实在在的疯子，只是这个人不是一直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裴今朝这个人，从小就有异于常人的地方，他母亲死后父亲迅速把外面的小三接回了家，大家都以为他从此会过上那种被后妈拿捏的日子，只是谁都没想到，当年年仅十二岁的少年直接把自己的后妈剖腹而死！ 他父亲回家的时候，他抱着从他后妈肚子里面取不出来的婴儿满脸笑意，硬是吓的他父亲直接昏厥了过去，从那之后，他便被送到了国外，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他什么时候找上你的？” 裴今朝这个人十分 危险，就算他疯成这个样子，到底也是裴家人，裴家不会让人轻易动他。 “两年前，我们是在国外遇见的，他是个艺术家，喜欢骨雕之类的艺术品，知道他是裴家少爷之后我有意向要拉拢他，通过他攀上裴家的关系，所以对于他提出的要求都尽量满足。 孤儿院那事儿也是他提的建议，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答应了，但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并没有留下证据，他为人十分谨慎，我没有机会留证据。” 裴今朝这个人，智商超群就是性格怪异，他们都在怀疑这人是不是个超雄，毕竟他身上的杀气实在是太重了。 当年那件事情除了世家里面几家知道之外，外界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这也是为什么杜凌俊敢跟他来往的原因，要是他知道当年的事情，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找上这人。 凶手要是裴今朝的话，这件事情就难办了，他现在极度不确定是否能找到证据。 苏栀刚回到家，就接到了时宴知的消息，凶手已经锁定，只是这个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位裴家的少爷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想要抓住他需要费些劲儿。 “吱吱，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跟哥哥说说。” 苏钰从市局接到自家妹妹就看出来她心情不好，整个人都是低气压的状态，她已经很少这么失控了。 他心里大概猜测到能让自己妹妹这么失控的肯定是因为简简，除了简简以外的事情很少能让她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说白了她生来就是凉薄的。 “哥哥，我见到了钱靓。” 说到钱靓苏钰就明白为什么她心情这么糟糕，当年简简出事的时候就是因为钱靓隐瞒消息才导致简简惨死，没想到时隔多年还会再见到这个人。 “哥哥，她这么多年一直在江城，还有她拿孤儿院那些孩子做交易，让那些孩子被虐待，被侵犯，哥哥，她为什么能这么坏，我不明白，明明小时候她对我们很好很好，为什么就变了呢？” 明明小时候见到的钱靓不是这样啊，她对他们很有耐心，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是她变了还是她伪装的太好，他们完全没有看清楚她地为人。 “吱吱，人都是会变的，就算她现在是个坏人我们也不能否定她以前做过的好事，她以前可能是真心疼爱我们的，只是后来她变了，这是她的问题，你不能因为她否定自己，你要相信自己。” 对于这个妹妹，他一直把她当成小孩子来对待，她智商极高，但是她不懂人世间这些复杂的感情，她地世界很单纯，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她活的很简单，他想让她永远这么简单的活下去。 “吱吱不用不开心，我们吱吱一直是正义的天使，她错了我们就想办法抓住她，让法律制裁她，我们要相信法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罪的人。” 苏栀点点头，她知道哥哥是在安慰自己，她只是需要发泄一下，现在在哥哥身边心情好了很多。 “哥哥，你说法律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罪的人，那裴今朝我们也一定能抓住！” 她此时此刻干劲儿十足，她坚信只要她足够努力就一定会抓住裴今朝的把柄。 “你说谁？！” 苏钰差点一口水呛死自己，裴今朝？！裴家那个疯子？！ 怎么就跟那个家伙扯上关系了，刚刚不是还在说钱靓的事情吗，怎么突然之间冒出个裴今朝来，这人不是应该在国外吗？ 第40章 骨雕案——试探 裴今朝这个名字在世家之间可是如雷贯耳，毕竟谁家正常孩子十二岁就能面不改色剖腹取子，把自己后妈就那么生剖了，这种事情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吗？ 尽管裴今朝做了这么残忍的事情，裴家只是把人送到了国外，要知道裴家可就这么一个孩子，这是实打实的独苗苗，要是自己妹妹动了这根独苗苗，裴家人肯定会盯上她。 裴家不像苏家跟时家，裴家祖上是马匪出身，这么多年在官场上什么黑心手段没用过，任何的罪过他们的人都被他们报复过。 “吱吱，裴家没那么简单，你……” 他想让自家妹妹不要掺和这件事，但是想到她现在的身份还有以她的性子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他隐约知道这次的案子很大，让她就这么放手不管肯定不现实。 “吱吱，哥哥就一个要求，不要单独行动，要是有什么事儿尽管给哥哥打电话，哥哥一定会帮你。”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回京都，把裴家啊拖住，最好的办法就是想想办法把整个裴家搞下去，这样做最保险，但是按照苏家的实力要想把裴家摁死不是件简单的事情，看来他必须要走一趟时家了。 时宴知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时家那位弟控大少爷应该很乐意配合他。 事不宜迟，他立马安排回京都的事情。 “哥哥放心我不会贸然行动的，时宴知也不让。” 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的妹妹什么时候这么听时宴知那狗崽子的话了，这几个月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此刻正在办公室加班加点的时大队长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未来大舅子给惦记上了。 杜凌俊的话引出了裴今朝，他们仔细查了所有监控画面，完全没找到裴今朝露脸的视频，也就是说这个人也可以狡辩说那个人并不是自己，毕竟他们没有正脸监控，看不出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 “李胜利，你那边查查看董卿卿另一个男朋友是不是裴今朝，我就不信他能一点马脚都不露。” 再完美的犯罪总会有细节被遗落，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他遗留的细节，从这些细节入手定他的罪。 “王曼，查查看裴今朝现在的位置。” 王曼应声，双手在键盘上翻飞，不消片刻就查出了他现在的位置。 “队长，他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今朝会所。” 刚好这个会所的名字跟他的名字一致，不知道这人要干什么，最近一直在会所里面住着，她查到他在江城有栋别墅，最近一直没有回去过。 时宴知拿着自己的车钥匙直奔今朝，他要先去会会这个裴家少爷，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疯子。 他很少来今朝这种地方，自己是个公职人员，不方便经常出入这种高档娱乐场所，但是这不代表他堂堂时家二少爷没有会员卡，拿着那张镶了钻的会员卡直接上了楼上最豪华的舞池，跟据他得到的消息，裴今朝最近几天一直都在这个地方潇洒。 只是还没见到裴今朝先一步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顾俞擎，他正跟裴今朝把酒言欢，看样子两人聊得很欢。 这人什么时候跟这个疯子认识的？顾家不是一向不跟裴家来往的吗？顾俞擎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此时此刻的顾俞擎完全就是被迫的，他要不是因为自家兄弟说他们妹妹查到了这货的头上，他才不会来这儿跟这个疯子打太极，这人脑子就不正常，别人来这里是看美女，他倒好是来看哪个美女的骨头长的好看的。 两人就聊了这么一会儿，他都快要待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这段时间都不想找女人了，一看到好看女人就会想到这人说的这个女人的骨头长得好看，打磨成摆件摆起来应该更好看。 哪家正常人能说出这么匪夷所思的话，这疯子果然是个疯子，最最最关键的是，这疯子喝点酒之后竟然摸他大腿！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被一个男人摸了大腿！ 他鸡皮疙瘩起了全身，现在他都在怀疑在这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爱好，怎么就喜欢摸男人的大腿呢。 远处的时宴知清清楚楚看到了顾俞擎想要杀人的表情，还有他被摸腿的时候那一副吃了屎的样子。 眼眸微抬，满脸戏谑的看着不远处的好戏，他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苏钰可是出了名的妹控，他怎么可能让自己妹妹独自面对裴今朝那个疯子，不让苏栀来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帮她查，而顾俞擎就是他推出来的那个人。 既然已经有人做了他要做的事情，他又何必去那人面前恶心自己，他就在这人等着从他那儿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不就好了。 那边的顾俞擎强忍着恶心，一点点套话。 “裴少爷对人骨这么有研究，是见过真的人骨？” 裴今朝懒洋洋的一双眸子里面一抹金光一闪而过，眯着眼睛打量眼前的男人，宽肩窄腰，一看就是个好本事的男人。 只是这男人问的问题就没有那么友好了。 “顾大少爷说的什么话，人骨当然没见过，我只不过是见过一些模型罢了，就是艺术学院用来教学使用的那种用树脂做成的模型。” 这人嘴真严，看来想要套话还是要费点功夫。 “我之前在地下拍卖场看到几骨雕，只是可惜还没等拍卖就被警察查封了，要是有机会我倒是想搞几件那东西当个摆件，看起来确实不错。” 他故意提起拍卖会上的那些骨雕，为的就是放松他的警惕，只是这人好像并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哦？顾少爷说的是什么骨雕，拍卖会那段时间我没在江城，并不知道拍卖会有什么好东西，你说被警察查封又是什么事儿？” “没什么，就是那个拍卖上有很多东西是走私进来的，被缉私队那边查封了整个拍卖场，也是幸好那天我运气好，趁着警察来之前就走了，只是可惜了那几件骨雕了。” 他这话说的遗憾满满，像是真的喜欢那几件东西一样。 裴今朝捏着酒杯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喝酒的时候被掩藏着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就像是自己的作品得到认可时的自得。 顾俞擎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自然而然察觉到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心下一沉，看来这人真有问题。 第41章 骨雕案——商议 “裴先生要是感兴趣的话，我下次注意下看看哪家拍卖会还有这种东西，到时候邀请裴先生一起去看看？” 他强忍着心里的厌恶，脸上却是一副遇见知己的兴奋模样。 与这人周旋良久，始终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顾俞擎没那么多耐心一直跟这人耗下去，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会所，刚一出大门就看见靠在车前的时宴知。 这小子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来这儿干什么？ “你小子干什么？什么时候来的，都看到了什么？” 他深刻的怀疑这小子肯定是看了全程，专程堵在这儿就是为了看他的笑话，他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男人摸了大腿，这事儿怎么说都觉得奇怪更何况还有个人现场观看。 “在你被裴今朝那个变态摸大腿的时候来的，顾大少爷被男人摸的感觉怎么样。” 不得不说，时宴知是懂得怎么犯贱的，就简简单单这么一句话，差点给顾俞擎气死，他就说遇见这小子准没好事儿，这小子就是个白皮芝麻馅儿的，黑的很。 顾俞擎气绝，他觉得自己要是再跟这小子待在一起肯定会被气死，他还是先走一步。 正打算离开就被他拉住了，回头狠狠瞪了眼面前这小子，脸色沉的可怕。 “干什么！” “顾大哥这么着急做什么，我们先好好聊聊。” 说完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拉着人直接上了车，方向盘一打朝着苏栀家而去。 顾俞擎挑眉，这小子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啊，他一早过来就是为了接近裴今朝只是看见他在之后就省事了，直接等着问答案，现在看来这小子还真是黑的很，比他那个大哥都鸡贼。 他一贯跟时家大少爷不对付，这会儿看时宴知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特别是之前看到他跟苏栀在一起，那就更不顺眼了。 他总觉的这小子对苏栀有意思，他必须要提醒苏钰让他防着点他，到时候要是苏栀被拐跑了，那可就就晚了。 几人在苏栀家聚首，到的时候两兄妹正在客厅吃烧烤，苏钰想着今天妹妹心情不好，就点了些平时不让她吃的东西，让她高兴高兴，还买了酒，他们来的时候两兄妹已经吃上了。 “苏钰你这可不地道啊，我在外面为了你连清白都出卖了，你跟妹妹吃香的喝辣的。” 顾俞擎一点都不客气，来之后就一屁股坐在苏栀身边，抬手在她脑袋上蹂躏两把，倒了杯酒就给自己灌下去。 “我是让你去裴今朝那儿探探口风，又不是让你出卖色相，怎么裴今朝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啊？” 苏钰心想也没听说裴家这个儿子还有这种癖好啊，再说就顾俞擎这种五大三粗的也不是gay会喜欢的类型吧，除非……裴今朝是下面那个。 一口酒还没顺下去的顾俞擎也想到了这一点，差点给自己恶心吐了，同时也在怀疑那狗东西不会真喜欢男人吧，他还摸了自己的腿…… 时宴知直接笑出了声儿，很是欠揍的凑到他跟前，贱兮兮的来了句。 “顾大哥真是好福气啊，就出去见了一次就叫裴家少爷喜欢上了，果然优秀的人不只是吸引女人，还吸引男人呢。” 苏钰眼角抽搐，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时宴知是这么个性格，不是说时家这个二儿子相当严肃吗？怎么好像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长歪了？ “时宴知，我今天要是不教训你我就跟你姓！” 顾俞擎觉得自己就跟姓时的犯冲，先有个时宴礼现在又来个时宴知，他们两兄弟是诚心想气死自己吧，难道这是他们时家想出来的新商战招数？ “顾大哥要是想改姓的话还是要先跟顾伯伯商量一下，我们时家反正不介意多一个儿子，毕竟你要是来了我大哥应该很乐意听你叫他一声大哥的。” 苏栀看的目瞪口呆，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把顾俞擎气成这个样子，还有现在的时宴知跟在警局的时候完全就是两个样子，现在的他就跟她记忆里那个嘲讽她的那个小男孩儿一模一样。 果然还是那副讨人厌的样子。 丢下手里的烤串，耷拉着拖鞋走到他面前，在他疑惑的目光下拽住他的手臂，转头看向沙发上的顾俞擎。 “俞擎哥哥，我抓住他了，你要揍他赶快。” 时宴知：…… 苏钰：…… 顾俞擎：哈哈哈哈…… “时宴知啊时宴知，你现在也算是落在我手里了，你说说你非得犯什么贱呢，吱吱始终是站在我这边的。” 两人闹了好一阵，苏栀就着烧烤笑眯眯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交锋，烧烤都多吃了好几串。 终于安静下来之后，才想起正事儿。 “裴今朝那边确实有问题，我提起拍卖会那些骨雕的时候，他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就像……就像是自己的作品得到别人欣赏时的自得，对就是这种感觉！” 他想了好久才想起这个形容，裴今朝当时的表情确实就是这样，尽管他掩藏的很好，但还是露馅儿了。 “裴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了，还指望着他能传宗接代，你们想要动裴今朝恐怕裴家那边不善罢甘休。” 苏钰清楚的知道一个家族对于传承的在意，裴今朝实实在在是裴家的独苗苗，就算他再怎么疯，那也是裴家传宗接代的唯一希望。 他们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任他进了监狱，甚至被判处死刑。 “所以为了你们能不受裴家牵制，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先回京都，裴家那边我来想办法，你们该抓人的抓人，不用有顾虑。 时宴知你自己给你哥交代一声这边的情况，裴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需要我们三家一起商量着来。” 时宴知收起了浑身的散漫，重新变回了那个刑侦队长，很是郑重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顾俞擎暂时还需要留在江城，刚刚跟裴今朝搭上线就消失，肯定会引起他的猜疑，他需要留在这里配合他们的行动。 “回去直接联系俞白那小子，他最近在医院待着挺闲的，有事尽管使唤他。” 自己的亲弟弟想怎么使唤都行，毕竟他这个大哥每每看到他闲着就觉得浑身不舒服，特别是在自己很忙的时候。 “行，吱吱，哥哥再给你说一次，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有什么事儿第一时间联系哥哥。” 想想裴今朝手里十几条人命他就不放心自己妹妹在这边待着，只是这是妹妹自己的选择，她是个警察，这个是她的职责，他能做的就是当好她的后盾。 第42章 骨雕案——接近 苏栀知道自家哥哥不放心她，但是她并不打算听他的安排，裴今朝这个人她势必要亲自见一见。 次日送走苏钰之后，她并没有回市局，现在法医室那边并没有什么需要她忙活的事情，拼凑遗体的工作全部交给了张涛接手，她现在由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 在这之前她将时宴知的电话设为了拒接，她知道这人要是知道自己的计划肯定会想办法阻止，她不想这人阻拦自己的计划。 按照昨天顾俞擎所说，这个裴今朝可能存在心理方面的问题，他对于男性身体的欣赏就跟女性是同等心理，这么来看，他有极大的可能确实是个gay，她需要去证实一下她的猜测。 开车直接去了商业中心广场，找了家品牌店换了身看起来格外性感的贴身黑色吊带裙，外面搭了一件风衣，脚上的平底鞋也换成了红底细高跟，整个人比平时多了几分性感撩人。 刚到今朝会所的时候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她无疑是美艳的，就像是盛开在暗夜的玫瑰，神秘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直接拿了会员卡上了顶层，按照王曼给的信息直奔裴今朝所在的舞池，昏暗的灯光，暧昧横生的舞池到处都是多情男女的博弈现场。 醉生梦死在这里演绎的淋漓尽致，而苏栀就像是无意闯入的野玫瑰，美的张扬妩媚。 视线锁定在吧台的位置，裴今朝等拿着杯酒水跟边上的美女调情，这样的裴今朝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个会摸男人大腿的人。 她视线漫不经心的扫过在场众人，缓步靠近吧台，抬手轻轻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抬眸满眼风情。 “你好，一杯manhattan。” 指尖卷着一个香烟，吐出的烟圈让她看上去更加风情魅惑。 现场大部分男人的眼光都深深被她吸引，这样一个浑身都充满诱惑的女人，谁都想做那个摘玫瑰的人，自然裴今朝也不例外。 余光瞥见朝自己看过来的男人，她慵懒的撩起眼皮，巧笑嫣然间带着勾人的意味。 此刻的裴今朝是一个在正常不过的男人，基因里的欲望翻涌让他想要得到眼前这个女人。 “喝一杯？” 他拿着自己的酒杯走到她面前，搭讪的姿态做的很足。 “好啊，先生。” 娇娇软软的声音足够勾人心魄，裴今朝自然而然的以一种所有者的姿态把手搭在她身后的靠背上，那些原本还想要上前的公子哥儿纷纷驻足，他们都知道这位是谁，他能争不过。 只是谁都没注意到，裴今朝眼里闪过的一丝精光，看向苏栀的眼神都带着些探究。 他认识面前这个女人，她是苏家的千金小姐，只是他不知道这人在这里接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苏家有意想要拉拢裴家？还是说单纯只是她自己的想法。 苏栀也发现了不对劲，眼前这个裴今朝就跟个正经商人没什么区别，完全跟顾俞擎描述的不一样，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按下心里的疑惑，有一搭没一搭的抿着杯子里的酒，脑中疯狂过滤着自己知道的信息。 这次案件的凶手肯定就是身边这位，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并不像是一个能做出这种惊天大案的人。 “你好，我叫aurora。” 裴今朝与他碰杯，眼里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 “aurora，极光，小姐的名字很好听，你好我叫裴今朝。” 两人之间的交流尽数落在了顾俞擎的眼里，本来今天打算过来找裴今朝再套套话，只是没想到刚一上来就看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关键这人穿着打扮俞平时完全不一样。 他还疑心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哪知道这人确确实实是他家妹妹。 那一身吊带鱼尾裙，他敢相信这事儿要是被苏钰知道，肯定分分钟杀过来把这些男人全杀了，那些男人恨不得把眼睛都粘在她身上。 “今朝，今朝有酒今朝醉，你的名字真好听。” 远远的听见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顾俞擎只觉得自己这条小命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为什么这小妮子一点都不带跟他们商量的，自己就来了这么一出美人计。 “小姐喜欢就好。” 裴今朝明显是对她动了心，这样一个绝色美人在眼前，还是有意靠近他，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 眼见着人上钩了，苏栀知道今天的目的达成了，并不打算再跟他多说什么，摇曳着步伐准备离开。 “今朝，很期待下次见面。”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女人的香水味，裴今朝只觉得心里痒痒的，有什么东西在抓挠着他的心。 目光追随女人离开的背影，眼里满是占有欲。 “下次见，完美的头骨。” 浅浅的呢喃被嘈杂的音乐声掩盖，只是谁都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女人势在必得。 顾俞擎紧跟着她的步伐离开顶层，一路小跑追着她的脚步。 “我的小祖宗哎，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是嫌你哥我的命太长了是吧，你要是出什么事儿你哥能把我大卸八块，裴今朝那人很危险，你怎么就不听劝呢，你靠近他干什么，还有美人计也不是这么用的！” 他当真是吓的够呛，这小妮子胆子不是一般的大，把自己搞得跟个可口的蛋糕一样送到饿狼的嘴里去，这不是引人犯罪吗？ 他赶忙把自己身上的西装脱下来披在她裸露的肩膀上，深深吸了口气。 “俞擎哥，这个裴今朝有问题。” 顾俞擎一脸疑惑，本来就有问题啊，要是没问题他们查他干什么。 “我是说，你昨天说这个人摸过你大腿，但是按照我观察来看，他并不是个gay ，他确确实实是个正常男人，还有一点，我在他身上并没有看到那种杀人犯的疯狂，他太正常了。” 就是因为他太正常了，才让她觉得不正常。 一听到她说昨晚的事情，顾俞擎就像是吃了屎一样，那种被男人非礼的惊悚感再次袭来，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可能，他昨天确实摸我来着，他当时的眼神跟……跟女人看到心动的男人时是一样的。” 第43章 骨雕案——最完美的作品 “俞擎哥哥，你别管我，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个裴今朝身上肯定有大问题，既然已经接近了他，我会想办法保护好自己的。” 她有自己的计划绝对不是莽撞行事，她隐约猜到了他身上的问题，只是还需要进一步验证，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下一次跟这人的“偶遇” 顾顾俞擎纠结万分，他知道劝不住她，但是心里又怕她出什么意外，毕竟裴今朝手里少说都有十几条人命了，再多一条又能怎么样，苏栀跟他接触十分危险。 “这事儿先跟时宴知那边说一下，我不阻止你，但是先商量好，做好万全之策。” 就算同意她自己的行动，但前提是能保证她自己的安全，他可不想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儿，两家的长辈一起把他五马分尸。 对于今天她贸然接近裴今朝这事儿，时宴知知道之后脸都黑了，他真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前脚刚送走她哥，后脚直接换了衣服就冲着裴今朝去了，她就不怕裴今朝把她绑了或者是…… 另一个可能他不敢接着想下去，只要一想到那些被他们带回来的残肢，他潜意识里面不想把那些东西跟苏栀联系起来，她应该是鲜活的，是娇俏的，不应该变成那些毫无生气的东西。 “苏栀，你哥是怎么跟你说的，你现在倒是学会了阳奉阴违，你有几条命够你这么糟践的。” 此时此刻的时宴知整个人都处在极度恐惧中，语气森冷，整个人身上的气势让人不自自觉想要逃开。 “你……时宴知……你冷静！” 第六感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很危险，她要是敢靠近肯定会被这个男人抓住教训一顿。 看着一步步靠近自己的男人，下意识想要逃跑，刚迈出去一只脚就被身后的人捏着脖子扯了回去。 “苏栀，你真是找死！” 顾俞擎眼见着这人想要收拾人，立马上前打圆场，这小子下手都不知道轻着点，小姑娘能下这么重的手吗？ 上前就想把小姑娘拉回来，可是对上时宴知那双眼睛，什么话都咽了下去。 “时宴知，你松手，你掐疼我了。” 娇娇软软的声音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难以想象她这样的要是落在裴今朝手里她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疼？我看你就是不知道疼才会这么大胆，什么人都敢招惹，你是不知道死这个字怎么写的是吗！” 感受到他的愤怒，苏栀莫名觉得自己现在不能回嘴，要是自己敢回嘴这个男人肯定会接着教训她，在自家哥哥手里讨生活这么多年，她最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认怂。 “我错了……” 她软着声音认错的样子，瞬间让他心里所有的怒气烟消云散。 顾俞擎趁着这个时间赶快把两个人分开，要是待会儿再吵起来他真不一定能把时宴知拉开，要是一个不小心伤了这小祖宗就真完了。 三人平复好心情之后，苏栀忐忑的看了眼身边的两个男人，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事儿的好时候，但是要是现在不说的话，她今天做的那些就白费了。 “裴今朝上钩了，只要再偶遇两次他会想要接近我。” 对于这一点她很有自信，不管怎么说她这张脸在这儿，还是她故意引诱的，她就不信那人不上钩，除非他真的喜欢男人。 “昨天你不是说裴今朝喜欢男人？” 时宴知很疑惑到底怎么回事，裴今朝摸顾俞擎大腿的时候他就在现场，看的清清楚楚，怎么现在这人又3被苏栀轻而易举的勾引了，难道这人男女通吃？ 好家伙，玩儿的真花啊。 “他要是男女通吃的话，最好的办法是让你去勾引他，而不是让苏栀去。” 他看着顾俞擎话说的很清楚，非得用这种方法获取证据，不一定要苏栀去。 顾俞擎也想着要是这人真的男女通吃，让苏栀去还不如让他上，毕竟他一个大男人不会出什么事儿，苏栀细胳膊细腿儿的就不一定了。 “不行，我今天仔细观察了一下，裴今朝不像是喜欢男人的样子，在场那么多好看的男人，他目光全程都没有在他们身上停留过片刻，反而是眼神一直流连在女人身上，保险起见这次的事情只能我来。” 裴今朝杀的人太多了，要是这次把人放走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把人抓捕归案，她不想等也不愿意等。 相顾无言下，几人面面相觑，始终拿不定主意。 他们担心苏栀的安全，始终不想她一个人面对裴今朝，想着她要跟一个男人逢场作戏，虚与委蛇，时宴知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低气压之中。 “就这么说定而来，我是个警察，我不会让自己受伤，除了我没人更合适。” 一锤定音敲定这件事情，她提起自己的小包包就打算走，这几天她不会在出现在市局，她要专心专意去给自己的猎物编制牢笼。 “时宴知你觉得这事儿靠谱吗？”顾俞擎心里始终没底儿，要是苏栀真出什么事儿，他这条小命就彻底保不住了。 时宴知脸色很不好看，他知道苏栀有一定自保能力，但就是不想她面对裴今朝，看着她今天那一身穿着，要是有另一个男人的手搭在他身上，只要想到那个画面他就想把那人的手给剁下来。 “靠不靠谱又能怎么办，你能拦住她还是怎么的！” 得这位爷的火气全部朝他身上撒了，只是怎么回事，他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儿？ 那天之后，苏栀每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现在各个商场，偶尔还会跟江城那些塑料姐妹约着逛个街，这些塑料姐妹多亏了时宴知，她来江城的时间短，根本就没认识几个人，这些跟她一起逛街都是时宴知找来的。 连着在外面浪了好几天，终于机会再次来临。 裴今朝自从那天见到苏栀之后，就对她念念不忘，她确实有一身完美的骨头，让他着迷让他魂牵梦萦。 他想她将是自己最完美的作品。 第44章 骨雕案——布局 苏栀这边已经开始行动了，为了保证她的安全，时宴知赶回市局之后直接将事情汇报给了邰局，他们现在需要得到官方的帮助，在最大程度上保护苏栀不会受到伤害。 邰局只觉得这两人简直就是胡闹，要是裴今朝真是杀人凶手，十几条人命啊，苏栀一个法医在他身边会遇到什么谁都说不清。 最要命的就是苏栀可是苏家的小姐，要是她在自己手上出了什么事儿，他这个局长算是做到头了。 这两个是真的能给他找麻烦，都是什么事儿啊，关键是这两个都不是他能管的了的，都是些祖宗。 “安排技术科那边，时刻关注苏栀的动向，一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立马救援，一定保证苏法医的安全。”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还能怎么办，只能想尽办法保证苏栀的安全。 时宴知见目的达成，立马安排人去找技术科对接，自己留在办公室跟邰局仔细交代这次案件的细节。 “邰局，我们查到了杜家，裴今朝是被杜凌俊招出来的，只是所有的监控设备都没有拍到他的正脸，现目前的证据并不足以定罪，而且裴今朝是京都那个裴家的人，想要动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有确凿的证据让他抵赖不得，苏栀这么做就是为了接近他拿到证据。 还有被害人的器官还有头颅一直都没有找到，我们总要让那些被害的无辜孩子入土为安吧。” 邰局想到法医室里面那些残肢，深深叹了口气，那么多无辜孩子的命啊，死后都尸首不全的，要是找不到他们剩下的躯体，他也确实没有脸当这个局长了。 “你们放手去做，不管凶手是谁，我们一定要给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一个交代。” 现在案件一直被他们压着，外界一直不知道江城发生这样一件骇人听闻的案子，他都不敢想象那些记者知道这件事情，会引起多大的社会恐慌，他希望这个案子被爆出去的时候凶手已经落网。 时宴知心里也不好受，明明他才是刑侦队的队长，就算查案也应该是他去以身犯险，但是现在他只能看着她一个小姑娘冲锋陷阵。 这天苏栀跟一群塑料姐妹在湖边喝下午茶，说着待会儿去哪里玩儿，抬眼就瞧见在湖边垂钓的男人，裴今朝身形高大，看上去有种中世纪绅士那种风格。 “aurora小姐，好久不见。” “今朝，好久不见。” 她起身迎向男人，婀娜的身姿足够吸引男人的目光。 两人简单拥抱之后，裴今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这样的打量让人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苏栀微微挑眉，看来这人快上钩了，不会让他等多久。 “aurora小姐有空吗？可以约你喝杯下午茶吗？” 他指着湖边的小亭子示意，那边摆着围炉煮茶的工具，袅袅茶香飘过来，倒真有几分独特的韵味。 “恭敬不如从命，今朝。” 她叫的亲昵，让人莫名想要靠近，率先迈步朝着亭子那边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 像是狼看到猎物时的势在必得，而苏栀就是他看中的那个猎物。 裴今朝今天这一出明显就是提前准备好的，他笃定今天能在湖边见到她，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精心布置过的，围炉上的茶杯看起来并不像普通瓷器，反而像是骨制品，只是不知道这东西是用什么骨头制成的。 “aurora，你喜欢这种茶杯？” 裴今朝见她一直盯着茶杯看，心里明白她看出了这些东西是用什么东西制成的，越是这样他心底那种莫名的兴奋越是压抑不住。 “确实，这些杯子很特别，并不像是普通瓷器，这是用什么东西做出来的？” 他眼中那些诡异的兴奋越发明显，带着点恶意倒了杯茶放进她地手里。 “这些都是骨头制成的，全部都是用人骨做出来的，怎么样？” 苏栀喝水的手霎时之间顿住，仅仅只是一秒钟的时间，迅速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脸上扬起一个笑脸看向对面的男人。 “人骨？人骨还能做成杯子？” 她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恐惧，反而对手上的杯子格外感兴趣，她的表现极大程度上取悦了裴今朝，看向她地眼神中满满都是欣赏。 她强压着心里的不适，抬手就着杯子喝了一口茶，可能是她的演技确实很好，对面的男人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她在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杯子拿在手上之后，她百分之八十可以确定这确实是用人骨做出来的，裴今朝这个疯子竟然用人骨来做茶杯，同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升腾起一种怪异的兴奋感，她将自己慢慢带入了裴今朝的角色里，莫名得到了一种满足感。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劲，但是她不打算阻止自己，就是要释放自己的天性才能与疯子的世界共鸣，她要让裴今朝彻底相信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是他的同类。 “aurora喜欢这一套就送给你了，我那里还有很多其他的骨制品，有时间的话可以邀请你一起去看看。” 裴今朝对于苏栀的表现很满意，他坚信自己没有选错人，虽然知道这人是法医，但是他更知道苏家的小姐是个天生的罪犯，她跟他一样，都是天生的坏种。 他们将是最好的搭档，她也将是自己最好的作品。 “好啊，我随时都有时间，只要今朝不要小气就行，我真的很喜欢这些，到时候不知道能不能从你的藏品里割爱几件给我，我想把我家里的几个摆件换下来。” “没问题，只要你喜欢。” 他笑的爽朗，在外人眼里就是他们两人相谈甚欢。 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裴今朝很是热情的给她发了很多自己的作品，几乎都是些骨雕，还有木骨镶嵌的屏风，那架屏风是用非物质文化遗产里面的木骨镶嵌完成的，只是不知道上面用的到底是人骨还是牛骨。 此时此刻她才真正感受到这个人的恐怖，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把那些骨头摆在自己的家里，他就不怕半夜被鬼找上门吗？ 怕不怕的她不知道，她现在能明白的一点就是这些东西在裴今朝的眼里都是自己成功的标志，就像是奖章一样。 第45章 骨雕案——同类 只有把自己变成跟与他一样的人才能彻底消除他的戒心，到时候所有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在这之前，她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解除所有道德的束缚，让自己一心一意的融入裴今朝的世界里，在他的内心世界人命不过就是狩猎的猎物，他就是主宰他们生死的神，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神。 自从见了裴今朝之后，苏栀直接给市局发了一封离职信，然后彻底消失在了众人视线里，她将自己关在别墅里面整整一个星期，再次见到她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场完全不一样了。 顾俞擎这段时间不放心她，一直想要去别墅找她，但是都被她拒绝了，连她的影子都没有找到，时宴知更是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心里没底儿。 终于两人按捺不住了，强势闯进了她的别墅。 整个别墅里面透着几分阴暗，客厅里面四散的都是从裴今朝那里拿回来的骨雕，还有一些摆件，厚重的遮光窗帘拉的严严实实的，她整个人掩藏在黑暗中，浑身透露着一种致命的气息。 “吱吱？” 顾俞擎此时此刻心肝儿都在打颤，这样的苏栀简直就是他们的噩梦。 苏栀从小就与别的小孩儿不一样，她感受不到人世间的友好，第一时间体会到的都是恶，她在心里把这些恶无限放大，让自己置身于黑暗中，别人都说她是个天生的恶鬼，是苏钰不放弃，是苏家的坚持，一点一旦将她养成了一个遵纪守法的苏栀。 可是为什么现在的她看上去跟手上沾满鲜血的罪犯一样，满眼的阴鸷，她不过就是跟裴今朝接触过两次，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宴知敏锐的感知到她现在的不同寻常，眉眼间满是担忧。 这样的苏栀跟恶魔天使一样。 “可惜他的头盖骨不够完美，要是再完美一点，这将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品。” 她地话叫人毛骨悚然，顾俞擎忍不住直接打了个寒颤。 “吱吱，到底怎么回事，裴今朝到底给你说了些什么！” 时宴知抿着唇，盯着她那双浑浊的眼睛，他知道现在就是苏栀一直在等的时机，她把自己变成了跟裴今朝一样的人，她不仅是法医更是犯罪心理专家，她这是以自己为诱饵在诱捕裴今朝。 他伸手扯住想要上前的顾俞擎，直接一手刀砍在他后脑勺上，强烈的眩晕感让他瞬间倒地，倒下之前满眼的不可置信。 接下来他看着面前的苏栀，缓缓启唇。 “我你打算怎么安排？” 苏栀略微有些诧异，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察觉到了自己的计划，还打晕了顾俞擎。 她环顾四周，在茶几上拿起一把雕刻用的刻刀，在他的右下腹处，避开血管指了个位置，时宴知二话不说直接一刀扎了进去，不带丝毫犹豫，下手狠的就跟扎的不是自己一样。 整个别墅里面已经没有其他的人了，那些照顾她的管家保姆都被她提前请走了，现在整个别墅就只有她们三个人。 时宴知右腹部全部都是血，苏栀拿出从法医室带出来的一部分尸块儿混着自己雕刻用的树脂摆在一起，现场看起来就跟凶案现场一样。 戏台子已经搭好了，就等着好戏开演。 她拿着那把扎了时宴知的刻刀，拨通了裴今朝的电话，这一周以来，裴今朝每天都在有意识的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为的就是在她心里种下铆，让她潜意识里面听从他的指挥。 只是他没有想到，苏栀不只是个法医，她还是个犯罪心理师，对于他这些手段了如指掌。 “今朝，我杀人了……” 她的声音里并没有惊慌，反而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像是刚刚学会狩猎的幼狼在母狼面前的讨好。 “aurora，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我最完美的作品。” 裴今朝已经不满足于在那些死尸上完成自己艺术，他现在想要的是把苏栀练成一个完美的杀人艺术品，她是鲜活的，同时也是肮脏的，她就应该满身鲜血与自己生活在同一个世界。 苏栀带着那把刻刀直奔裴今朝的住处，与此同时，别墅里面的一切都已经被警方知道，他们配合着苏栀发布了追捕令，上面清清楚楚写道： 苏栀，原市局技术科法医部首席法医，杀害刑侦队队长后潜逃。 还附带了一系列的现场照片，照片里面的时宴知满身鲜血的躺在地板上，一副已经死透了的样子，只是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些血的颜色与真正的人血存在细微的差别。 裴今朝没想到苏栀第一个下手的人竟然会是时宴知，脸上的笑意更加浓郁了，这一次就直接把江城最难缠的刑侦队长给搞死了，这将会给自己省下多少麻烦他十分清楚。 “aurora你真是令人惊讶。” 他由衷的赞美着自己的作品，眼里是丝毫不带掩饰的欣赏。 苏栀整个人都是扭曲的，她眼里迸射出的兴奋的光芒将整个人淹没，她在享受杀人的快感。 “只是可惜了，时宴知长的那么好看，怎么就直接杀了呢，aurora你应该把他带回来，让我消遣够了再杀了他，然后把他制成标本这样就能永远看见他那张甩脸了。” 仔细看就会发现，现在的裴今朝与之前见到的裴今朝完全不一样，现在的裴今朝举手投足间有着女人才有的风韵，这样的气息出现在他一个大男人身上显得格外诡异。 也就是这个时候，苏栀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裴今朝有双重人格，主人格副人格的性别还不一样。 所以那天顾俞擎遇见的是副人格，女性性别的裴今朝，而苏栀第二天遇见的裴今朝是主人格在控制身体。 不管是主人格还是副人格，裴今朝始终都是那个心理扭曲的变态杀人犯。 他们两个人格之间甚至还在交替讨论用剩下的骨头做什么东西。 “抱歉，下次我一定注意。” 苏栀听取了他的建议，思索一番之后诚恳的向他道歉，表示自己不应该这么轻易的就把人给杀了，现在时宴知的尸体已经被警察带走，他们就算想要拿他的尸体做什么都没办法了。 第46章 骨雕案——以身犯险(改完了) 显然，现在心情很好的裴今朝并不在意苏栀这点小小的失误，他相信在自己的教导下，她会成为一个完美的艺术家。 他很是兴奋的拉着她就要朝着自己的秘密基地而去，突然之间，他周身的气势瞬间变了，那个主人格又重新占据了身体的主导权。 “别冲动，我们先好好欣赏一下aurora的作品。” 他将苏栀别墅的监控调出来，拉着人在沙发上坐好，一点一点的看着监控里的画面。 从那天见过她之后，他就催眠了她，在她家装上了这个监控，监控正对着苏栀日常活动的区域，画面里面清清楚楚的显示着今天顾俞擎与时宴知来找自己的场景，只是画面跟现实完全不一致。 画面里是顾俞擎想要上前来跟她说话，下一刻便被她直接一刀扎进了腹部，时宴知神色巨变想要来拉开自己，只是他到底没有忍心伤害她，下一刻，直接一刀扎进了他的心脏，一刀毙命。 在时宴知倒下的那一刻，沙发上的裴今朝嘴里冒出一声赞叹。 “aurora你可真是天赋异禀啊！下手快准狠，aurora你将是我最得意的作品。” 最得意的杀人机器，满足自己一切的死欲与杀戮。 苏栀脸上绽放的笑容怎么看都觉得瘆人，只是她现在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她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同伴，他们是一类人，他们天生就该在一起。 副人格趁此机会抢回了身体的人主导权，丢开手里的平板，看着屏幕上血腥的画面异常的嫌弃。 “这些臭男人真是的，搞得那么血腥干什么不知道我们女孩子不喜欢那些东西吗？aurora我们去看我的秘密吧，那都是我的收藏品，我现在想与你共享他们。” 他拉着她的手朝着地下室走去，越往下气温越低，浓重的福尔马林的味道透过长长的走廊传来，不用看她大概都能猜到里面是什么东西了。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很重的门，他将自己的手按在上面，不消片刻那扇门自动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副巨大的人体标本，那是水月洛神！是她来到江城所接触的第一个案件，只是这个人她从来没见过，水月洛神的受害者不是只有一个吗，现在这个又是怎么回事。 她收敛自己心里的疑惑，跟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走向里面，越往里面走越觉得惊讶，一整个地下室都是标本，各种不同的器官全部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面，透明的玻璃罐子里还单独保存着人的眼球，还有各个形态的婴儿尸体。 “aurora欢迎来到我的乐园，这些都是我的收藏品。” 她一步步靠近那具完整的人体标本，就是那个穿着华服的洛神，她闭着眼睛，一身华丽羽衣像是坠落人间的神明，只是神明被困在无形的屏障中，变成了人类手中的玩物。 “她好美……” 苏栀痴痴的盯着这具完美的标本作品，她的一举一动落在裴今朝的眼里，他身体里亢奋的血腥因子在不断跳动，他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苏栀，她将会成为自己最成功的一个作品。 “亲爱的，我们去看看我的工作室，将来那里也是你的领地，我们将一起创造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头作品。” 地下室最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工作台，里面摆满了各种药剂跟工具，刻刀整整齐齐摆放在边上，台子上是一具已经雕刻到一半的尸骨。 尸骨应该是进行过荧光处理，骨头表面附着着一层透亮的荧光粉，显得更加晶莹剔透。 裴今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拿起那把刻刀继续自己的工作，他手边是提前准备好的图纸，按照图纸一点点开始雕刻。 苏栀在整个地下室转了一圈，抬手调整了一下脖子上的项链，重新走到他的身边。 “今朝，有什么方法可以得到这么多的人骨， 我想要一个木骨镶嵌的拔步床，你的那架屏风太好看了。” 她将自己的头靠在裴今朝的肩膀上，两人看起来格外亲密，她现在的姿态就像是在跟他撒娇一样。 若是忽略两人讨论的话题，一定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感情很好的情侣。 裴今朝轻轻的在她头顶抚摸着，那个位置的骨头一定很完美，他好想亲手把它剖出来，然后处理干净血肉，制成一个精致的小碗。 “只有活人身上取下来的骨头才能做出这么精美的东西，aurora你看那个骨瓷，那是我亲手从刘今安身上取下来的骨头，只是我的狗全部都没了，用人肉喂养出来的藏獒最是有力量了，他们也是这些骨头的来源之一。” 确实，地下室里面不止有人骨，还有大量的动物尸骨，其中有一副獠牙被保存的很好，听他这么一说，苏栀立马反应过来那副獠牙很可能就是藏獒的牙齿。 “aurora，既然你想要拔步床，我一定给你物色好人选，让你亲手做出自己喜欢的东西，这些东西只有自己亲手来做才有成就感。” 他话语间的疯狂让人为之胆寒，这样一个人，一条人命在他嘴里就像是一个物件一样，没了就没了。 “你可能没有机会了！” 苏栀原本沉迷的眼神瞬间清醒，地下室的一切已经通过她脖子上的项链清清楚楚传到了市局刑侦大队，办公室一群高层领导看着屏幕上的那些东西，感受到了裴今朝对法律尊严的挑战。 裴今朝突然失声大笑，对于苏栀的突然转变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像是一个胜券在握的将军，完全不在乎敌人的改变。 “是吗？aurora，可是你才是我最想要的那个作品啊，你放心，你会是我最完美的艺术品，也是我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作品！” 话音刚落下，整个地下室全部封闭，上面的通风口处散落下浓重的白烟，裴今朝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白色的过滤面罩，浓烟瞬间将她整个人淹没。 不好，是迷药！ 苏栀没想到他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自己，准确的说，他一直做的两手准备，若是自己当真被他心理暗示成功，她将会变成一个跟他一样的杀人机器，若是假的，她就会成为他手里的最后一个作品。 “aurora，是你辜负了我的信任，放心，你将会是暗夜里唯一的一朵玫瑰，一朵我亲手雕琢出来的玫瑰。” 地下室外面，整个别墅已经被警察控制住了，只是进入地下室的大门打不开，从里面被锁住了，想要破门需要时间。 时宴知手里拿着一个平板，上面连接的是苏栀脖子上哪个微型摄像机，地下室里面的一举一动他们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他们也清楚的看见裴今朝打算对苏栀动手了。 “想办法，必须马上破门！” 他们不能耽误了，裴今朝就是个疯子，他从来没有想过要逃跑，他的目的是苏栀。 他这会儿很后悔为什么要答应让苏栀自己去冒险，她若是出了事儿，他这辈子都将不会原谅自己。 时间紧迫，他们直接拿来破拆工具，直接对大门进行了强拆，只是强拆的进度很慢，不知道这扇门是用的什么材质，硬度太大了，完全拆不下来。 手里的平板上突然出现了裴今朝的脸，他盯着苏栀脖子上的那个项链，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现在是裴老师的教训时刻，我们今天要学的是如何用活体进行雕刻。” 他将苏栀摆在了那个巨大的台子上面，此时此刻已经陷入昏迷中的人毫无生气的躺在冰凉的台子上面，身边是各种寒光森森的工具，每一样都看得人心惊。 “首先我们要将模型固定，像这样。” 他将苏栀的四肢固定在台子上面，四根细长的钢针就这么插进了她的身体，穿透皮肤插进台子下面的小孔里面，鲜血瞬间涌出。 剧烈的疼痛让昏迷中的人瞬间清醒，四肢被固定在台子上面，自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的感觉并不好。 苏栀痛觉神经格外发达，四肢的疼痛让她眼里迅速蓄满泪水。 “aurora，别哭，你会感谢我的，娇艳的玫瑰就该变成永恒。” 触目惊心的一幕清晰投影在市局的办公室里，邰局眼睁睁看着那么长的钢针穿透苏栀的身体，他觉得这次自己真的要完。 “时宴知，赶紧想办法破门，必须要救下苏法医！” 时宴知看着平板上那一幕，手不自觉收紧，生生将平板的边角捏爆了。 “给我炸开，叫爆破队立马上，定点爆破！” 邰局立马联系爆破队，他们不能在耽搁下去，已经死了十几个无辜之人，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志死在他们面前。 苏栀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任由泪水一滴一滴砸下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但是她坚信自己不会死。 “裴今朝，其实你的作品并不是很成功，你处理尸体的手段太粗糙了，一个合格的艺术家不会允许自己的作品有任何的瑕疵，可是你的作品在我看来全部都是些垃圾。” 正在挑选剔骨刀的人霎时之间转过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瞬间寒凉一片，里面翻涌的怒意让人不寒而栗。 只是苏栀并不惧怕他的愤怒，她就是故意激怒他，调动他的情绪故意拖延时间，她知道时宴知就在门外，他在想办法打开那扇门。 “你凭什么说我的作品是垃圾，那都是我的心血，那都是我的骄傲！” 苏栀忽略自己一直在流血的四肢，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意味十足的微笑。 这抹笑深深刺痛了他脆弱的神经，他突然暴起上前一把遏住她纤弱的脖子，手臂上凸起的青筋昭示着他此时此刻的愤怒。 “你不觉得那个骨雕的形状很丑吗？还有，你在雕刻的时候走刀多了五毫米，雕塑两边的眼睛不对称。” 苏栀在赌，她赌自己的直觉没错，她赌裴今朝是个强迫症患者，现在的他是被主人格主导，要是副人格的话，现在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果然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是用人骨制作出来的青铜面具，上面的走刀纹路清晰，他凑过去仔细观察，确实两边眼睛不对称。 他就着手上的刻刀开始慢慢修改，一点点生怕把它雕坏了。 “她这个蠢货，我就说女孩子干什么事情都干不成功，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她能干什么！” 这个“她”很明显是他的副人格，那个血腥暴力的女孩子。 被松开之后得到片刻喘息的苏栀，大口呼吸着空气，窒息的感觉并没有减缓她流血的速度，整个台子上面都是她的鲜血，身上的白裙已经被鲜血染红。 失血过多之后，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她必须要想办法。 “裴今朝，你真的觉得自己的作品很完美吗？ 你的作品里面漏洞百出，你看那副水月洛神，你的洛神身上那套衣服，那是羽衣，洛神从来不是这个样子的，你的洛神看起来就跟个冒牌货一样，就跟你虚假的人生一模一样。 那十几件头盖骨的雕塑，原本他们确实很完美，可是你多此一举在上面刻上了数字，你不知道吗？一个完美的艺术家不可能会容许自己的作品上面出现无关紧要的东西。 你看看，这些都在说你并不是个合格的艺术家，你顶多只能算是个制造垃圾的废物。” 他手上的动作下意识顿住，手下的力道重了一点，那个青铜面具上面被刻刀重重划出一道划痕，在精美的面具上多出了一道刺眼的痕迹。 “看，你确实不适合做雕塑家。” 裴今朝的神经绷紧到了极致，他恶狠狠盯着台子上面浑身鲜血的女人，眼里熊熊燃烧的怒火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吞噬殆尽。 “你胡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天赋的艺术家，这些都是我的作品，你们不懂！ 我是，我一定是！” “不，你不是，你处理董卿卿尸体的时候就暴露了，你并不擅长做这些事情，你没发现你给她颈部做的处理很粗糙吗？ 折翼天使怎么可能会容许自己身上出现那么丑陋的伤疤，承认吧，裴今朝，你整个人生都是失败的，就像你的那些作品一样失败！” “你在胡说，你闭嘴！”他突然抱着脑袋不断嘶吼，刺耳的尖叫声似乎要刺破耳膜。 片刻之后，蹲在地上的人重新起身，看向她的眼神中满是冰冷的杀意。 “aurora你真的让我失望了，为什么要骗我呢？我们都是女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贬低我哥哥的作品，你不是说你最喜欢这些雕塑吗？看来你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的。” 他慢条斯理的整了自己凌乱的头发，抚平袖口的褶皱。 “aurora，既然活着的你不肯好好加入我们，我只能把你变成跟这些雕塑一样的东西来陪着我了，我真的太喜欢你了，我亲爱的aurora。” 第47章 骨雕案——抓住 （上一章增加了字数，重新看一下剧情剧能跟上了，还有哦，宝子们，评分点一点啊，爱你们哦~） 他重新捡起地上那把刻刀，一步一步朝台子上被束缚的苏栀靠近，脸上的表情邪恶又带着几分兴奋。 失血过多让她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看着一步一步靠近的裴今朝，一字一顿说出了一句对人格分裂患者来说最为致命的话。 “你知道你的哥哥试图把你从他的身体里赶出去吗？你现在抢占了他的身体，显然你的哥哥并不想把自己的身体让给你，你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卑鄙的强盗，时时刻刻想要占据身体的主导权。” 他手上的动作瞬间僵硬，握着刀的手都在颤抖着。 “他就是个懦夫，我才应该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是我把身体让给他的，他想要把我赶走，不可能！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尖利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地下室，裴今朝现在很痛苦，眼睛都开始充血，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呵呵，拖延时间？你不会有机会从这里逃脱的，认命吧，等我处理完你，总会想办法把那个懦夫从这具身体里面赶出去，我才是这具身体的主宰。” 她高高举起手中的刻刀，对准她的心脏，只要她下手苏栀将没有任何生机。 下一刻一声巨响从门口传来，紧接着整个地下室都震动了一下，摆放在架子上的那些雕塑全部噼里啪啦倒在了地上。 苏栀一颗心瞬间安定下来，她知道是时宴知来了。 裴今朝手里的刀还没落下，下一刻整个人就被扑倒在地，手上的刀也被顺势夺了下来。 被按住之后，他丝毫不见慌乱，甚至笑的更加肆意了。 “aurora，你看他们才是废物，我都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了他们才找到我，你说跟我比起来他们是不是更废物！哈哈哈哈！”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警察的脸都黑了两个度。 时宴知没那个闲工夫理这个疯子，台子上全是血，苏栀这会儿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失血过多让她的嘴唇都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惨白。 “裴今朝，你确实是个懦夫，你只能躲在阴暗的角落用无辜人的性命来宣泄你的不满，甚至你懦弱到分裂出了另一个自己来逃避现实，你才是那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裴今朝彻底崩溃了，赤红着双眼盯着台子上的苏栀，眼神似乎要把人杀了一般。 时宴知让人赶快把这个疯子带出去，他注意到苏栀四肢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 “医生！赶快叫医生进来！” 周志立马朝着外面跑去，当时从监控里面看到苏栀被控制之后，为了以防万一就叫了救护车过来支援。 那些钢针太长了，时宴知压根儿不敢动她，他怕自己再伤着她，只能小心翼翼牵着她的手，这时他才发现她的手那么冰冷。 “吱吱，没事儿了，马上就没事儿了！” 那么多的血，像是流光了她全身的血一样，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的时候他都没怕过，现在苏栀浑身是血的躺在这里，他害怕的手都在颤抖。 “时宴知，我疼……” 抓到裴今朝的那一刻，身上所有的担子卸了下来，痛觉神经再次回归，伤口处密密麻麻的痛感再次袭来，眼泪顺着眼角一滴一滴往下掉。 她就这么被钉在台子上，而他束手无策。 “别怕，吱吱，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周志带着医护人员飞奔而来，生怕晚一秒苏栀就出事儿了，他刚毕业不久，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个活生生的人被钉在台子上面，那么长的钢针穿透了她的四肢，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同事。 “医生，快想办法！” 医生也从来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他们知道台子上的这位是一个警察，预估了出血量之后，迅速开始查看她四肢的伤口。 那些钢针都是穿过血管插进去的，现在拔出来苏栀可能当场就会失血死亡。 思索再三，让队里的人配合把链接在台子上的钢针剪断，将苏栀整个人连同钢针一起从台子上移开。 钢针剪断的那一刻，时宴知紧紧抱着她，小心避开那长长的钢针，将人抱上了救护车。 “李胜利，现场交给你！” 他来不及思考什么，跟着救护车一起往医院狂奔，苏栀身上的钢针还没取出来，他必须要看着她。 此时此刻的苏栀已经昏迷，大量失血让她整个人都是迷糊的，只知道时宴知的怀抱很温暖。 救护车一路飞驰到医院，邰局那边紧急叫了市局里面与苏栀相同血型的同事来医院准备鲜血，他自己首当其冲就上去抽了血。 苏栀的失血量太多，手术取钢针途中失血量也超出了医生的预计。 整个过程市局的同志鲜血超过两千毫升，相当于一个成年人全身的血液，也就是说苏栀差不多置换了全身的血液。 盯着手术室紧闭的大门，邰局手里拿着一根香烟但是并没有点燃，他在等，等京都苏家人过来，苏栀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不可能瞒着苏家那边。 时宴知身上也还有伤，邰局劝他回去病房等着，但是这小子怎么说都不肯走半步，都是些祖宗，他得罪不起，只能在现场看着。 苏钰前脚刚到京都，安排完裴家的事情，还没等他喘息一口就听说了苏栀的事情，带着一大家子马不停蹄立马赶往江城，所幸江城距离京都并没有多远。 来不及申请私人飞机航线，苏钰直接包机飞的江城。 苏家一大家子听说苏栀出事之后，苏老爷子这位开国将军都来了江城。 当邰局看到前面被苏家大嫂扶着颤颤巍巍的老爷子的时候，腿都在打颤，这位他只在新闻上见过的老爷子现在就这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他立马站定敬了个军礼。 邰局是退伍出来之后才进的公安系统，对面前的苏家老爷子是崇拜的。 “我们吱吱怎么样了？” 苏钰看到站在窗边的时宴知，心里的火气怎么都忍不住。 “时宴知，我走之前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 时宴知并不辩解，苏栀受伤是确确实实发生的事情，他无从辩解，不管事情是怎么样的，苏栀确实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伤成这个样子的。 “是我的错，对不起！” 苏钰捏紧了拳头，下一刻就揪起他的衣领，只是还没等他动手就被老爷子阻止了。 “苏钰，松手！”老爷子注意到时宴知右边腰侧的一抹血色，衣服已经被血染透了，他身上也带着伤。 第48章 骨雕案——不肯交代 苏钰愤愤收回了自己的手，扶着老爷子在椅子上坐下，一家人等着手术室里面的苏栀出来。 这次就连苏钰的儿子苏牧尧都来了，他小小一团安安静静跟在妈妈身边，眼神不时朝着手术室里面张望。 苏栀这台手术持续了三个小时，取出钢针、消毒、缝合血管、缝合伤口，四肢上的四处伤全部处理完，手术室的地上都是鲜血，全是从苏栀身体里流出来的鲜血。 手术室大门打开的一瞬间，一群人围了上去，一双双眼睛盯着医生，并没有上前拉扯医生。 “手术已经完成，只是术中出血实在太多，患者被送来的时候已经失血性休克，整个手术过程输血超过两千，后续可能会出现并发症，我们现在要将病人安排进特护病房观察。” “多谢医生！” 苍老的声音响起，医生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那张熟悉的脸让他瞬间站直了身子，给老爷子恭恭敬敬敬了个军礼。 “老首长好！” 苏栀的伤太重了，他们直接到的江城陆军总医院，这里的医生基本都是有军籍的军医，他们认识老爷子不足为奇。 手术之前这位军医只知道伤者是位警察，但没想到这位警察竟然是苏老将军的孙女儿。 老爷子再次跟医生道谢，他现在不是什么将军，只是一个担心孙女的普通老人。 时宴知在确定苏栀平安出了手术室后，被邰局强压着重新缝合伤口去了，他腰侧的伤口虽说只是做戏的，但却是实打实的缝了针的。 现场那边，李胜利带着人从地下室整理出了总共十七个头颅标本，无一例外，这些头颅都确实了头盖骨。 裴今朝取下他们的头盖骨的时候这些人应该还活着，他们基本上都是死于脑损伤，他去头骨的手法并不专业，也就是说这些人在死的时候必定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不仅仅是头颅，还有装在瓶子里面的器官，最完整的那副标本，也就是水月洛神那个，死者身份谁都没想到，那人是裴今朝的亲生母亲，那个死了十几年的人。 谁都没想到裴今朝把自己的母亲做成了标本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那些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的孩子基本都跟裴今朝有血缘关系，唯一一个已经成型的婴儿标本是当年那个被他亲手剖出来的婴儿。 匪夷所思的现场，任谁都没有想到，一栋富丽堂皇的别墅下面竟然藏着这么多人体标本，在外面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私下里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案子已经破了，但是所有队员的心情却格外沉重，十几条人命就这么葬送在了这里，他们的同事现在还在医院急救。 现场的气氛格外沉默，仔仔细细排查完现场之后，李胜利带队回去之后立马提审了裴今朝。 此时此刻的陪今朝丝毫没有身处警局的恐惧，反而一脸慵懒的靠坐在审讯椅上，瘦腿交叠，带着手铐的手就这么懒懒散散放在桌面上。 “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他抬眼淡淡瞥了一眼眼前一身警服的人，下一刻移开了自己的视线，闭上眼不理会他的任何问题。 李胜利心里的怒火瞬间被点燃，这人现在是什么情况，证据确凿容不得他不认。 “裴今朝，证据确凿人赃并获，坦白交代对你自己也好！” 他嗤笑一声，丝毫没把他的愤怒放在眼里，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叫aurora来跟我谈，我只跟她说。” 李胜利气结，咬着牙恨恨的盯着眼前人，恨不得直接把他拉过来揍一顿。 “她不叫aurora，她是人民警察，是一名光荣的法医，她叫苏栀！” 裴今朝还是一言不发，他始终闭着眼睛拒绝交流，李胜利没办法只能出去。 根据他们现在掌握的证据，完全可以无口供结案，只是还有一个环节少了，他们并没有在别墅里面找到裴今朝分尸的工具跟场地。 他们之前在犬舍找到的那些尸块儿切口很平整，这种切口是大型切割机才能做出来的，别墅里面并没有发现那些东西。 也就是说他杀人的地点并不在别墅里面，别墅地下室只能算是他储存的仓库跟雕刻的工作室。 苏栀从特护病房出来之前这段时间，李胜利与时宴知轮番审问，裴今朝依旧一言不发，始终坚持只要见到苏栀自己就交代。 时宴知不可能让苏栀现在来市局，她刚刚经历了那么大一场手术，身体还很虚，再说苏钰肯定不会让她出院。 苏栀在医院躺了四天，整个人都有些待不住了，时宴知每天跟点卯一样，准时准点的出现在她的病房里，苏牧尧那个小崽子整天搁她身边待着，换药的时候也不出去。 第一次见护士给她换药的时候哭的一张小脸都是泪痕，趴在病床边要给姑姑呼呼，还是被苏大嫂给抱回去的。 苏家人对于苏栀这次受伤可是心疼坏了，从小千娇百宠长大的小姑娘，身上多出那么几个血窟窿，看着都让人头皮发麻。 苏爸爸苏天佑与苏妈妈徐如意现在还在东国支援，压根儿就没敢让他们知道女儿受伤的事情。 苏天佑是个军人，徐如意是无国界医生，东国现在正处在战乱阶段，苏天佑在东国执行维和任务，徐如意为了陪着自己的丈夫也在东国支援。 他们两人的工作危险性很大，跟两个孩子相处的时间也少，苏栀可以说是苏钰一手带大的。 所以苏钰看苏栀就跟看自己闺女一样，时宴知每天来报到，他就没有一天是给了好脸色的。 时宴知完全不在意苏钰的态度，就当自己看不见，倒是苏老爷子看出了点不对劲。 他知道这小子是时家的，小时候他也是见过的，只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当了警察，更没想到就这么巧，他们家姑娘刚好跟他是同事。 再看看他每天雷打不动的来看自家姑娘，每次来都变着花样儿的给小姑娘带吃的、好玩儿的，就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逗她开心。 正在苏栀床边给她剥荔枝的男人突然觉得有一股灼热的视线盯着他，转过头就对上老爷子似笑非笑的表情。 （宝子们，动动小手，点点评分，点点催更，不要钱的小礼物刷一刷，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码字的动力，爱你们哟~） 第49章 骨雕案——结案 裴今朝那边一直不交代，时宴知确实没办法了，最后还是跟苏栀商量了一番，这个案子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查清楚，他们不能就这么直接结案。 苏钰本来不想苏栀这个时候掺和进去，她身上的伤还没好，腿上的两根钢针伤到了骨头，她现在还没办法走路。 最后还是拗不过苏栀的坚持，还是松了口。 只是条件是他必须要全程陪同，时宴知表示完全没有问题，只是在出门之前，苏钰被苏老爷子给叫了回去，临走的时候还给了时宴知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当然只有苏栀觉得这个眼神莫名其妙，时宴知这个老狐狸一眼就明白老爷子这是同意自己追他孙女了，心里莫名觉得高兴。 从医院出发的时候是被苏钰抱上车的，到市局门口之后，她原本想自己撑着车门慢慢移动到轮椅上，只是手上的伤害不能用力，突然直接一个腾空，整个人被时宴知拦腰抱了起来，就这么抱着一路进了审讯室。 她整个人都是懵的，除了自己哥哥之外，还从来没跟哪个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她能清晰的闻到这个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人已经在审讯室里面坐下了，屁股下那把椅子还是特意垫了个坐垫，生怕她不舒服。 对面审讯椅上的男人已经没有当日的意气风发，身上的衣服满是褶皱，下巴上的胡渣已经长了出来。 只是在苏栀出现的那一瞬间，他平静的眼眸瞬间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aurora，好久不见。” 他那双眼睛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被抓而变得黯淡，她只在里面看到了嗜血的兴奋。 “重新介绍一下，我叫苏栀，市局技术科法医部首席法医。” 他平静的目光在她这句话落下之后丝丝龟裂，再也维持不住原本绅士体面的表情。 “aurora，欺骗者下地狱，你怎么可以欺骗我，aurora，你明明跟我是同类，你怎么可以站在我们的对立面！” 他愤愤的盯着对面的人，仿佛她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孽。 “裴今朝，我是警察，你杀了人我就一定会找到你，我确实欺骗了你，只不过下地狱的不是我，而是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裴今朝突然放声大笑，笑声穿透审讯室传到了外面，时宴知就在外面的观察室注视着神情癫狂的人。 “他们不过是些蝼蚁，我是在帮他们解脱，他们明明都活的那么痛苦了为什么还要在这个世界上挣扎，这个世界明明对他们不友好，我不过是帮他们提前结束痛苦而已。” “裴今朝，你不是神，你没有权利主宰别人的生死。” “不！亲爱的aurora，我们是一样的人，你知道的，只要我们愿意，我们就可以成为他们的神，为什么不能主宰那些蝼蚁的生死。” 苏栀就这么看着他，她在神圣的警徽下，而他只能隐匿在黑暗处，当一个见不得人的老鼠，永远窥视别人的生活，永远见不到光明。 “我们不一样！” 裴今朝所有的力气在这一刻被彻底抽离，他看着端坐在前的苏栀，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真的很失败，他永远不可能像她一样活的那么恣意。 明明他们是最像的人，明明他们都是天生的坏种，可是她却活的那么阳光。 “苏栀，我很羡慕你。” 不知道为什么，苏栀觉得他这句的语气很悲伤，就像被抛弃的小孩儿找不到家。 “裴今朝，我们的起点都是一样，只是看我们自己怎么活，不管怎么说，你不应该不拿别人的命来宣泄自己的不满，我们没有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 裴今朝，该说的都说了吧，你想见我也已经见到了，我该走了。”她敲敲桌子，示意外面的时宴知进来。 裴今朝看她想要离开，当即站起了身。 “aurora，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杀了那些人的吗？我觉得你应该很感兴趣才对。” 推着轮椅刚要跨出审讯室大门的一瞬间，她条件反射的回头，刚好撞进裴今朝那双眼眸，这并不是主人格，而是那个女性的副人格。 她瞬间来了兴趣，她以前见过的人格分裂都是分类出的同性别人格，还是第一次见这种分裂出不同性别的。 “认识你这么久，还没有自我介绍过，你好，我叫苏栀。” 她滑动轮椅朝着裴今朝的方向走去，在他面前隔着审讯椅，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眼前的裴今朝苏栀微微勾唇，只轻轻将自己的手在她手上搭了一下，然后迅速抽出来。 “你好，我叫裴今昔，记清楚了我可不是裴今朝那个懦弱的废物，别把我跟他混为一谈，这是对我的侮辱。” 看得出来，作为副人格存在的裴今昔对于裴今朝存在着很深的怨念，更准确的说法是她看不起作为主人格的裴今朝有些懦弱的做法，但从她地语气中足可以看出她对主人格的爱护，她在保护作为主人格的裴今朝。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还有个哥哥的？”她这么问是为了确定裴今朝出现人格分裂的具体时间。 “我一直知道有这么个废物哥哥，妈妈死的时候他只能躲在角落里面看着那对狗男女快活，后来那个女人进门之后还想生个小野种抢他的位置，可是这个废物一言不发跟个逆来顺受的废物一样，他愿意屈居于人苟活在裴家，我可不想成为那个女人往上爬的垫脚石。” 剩下的话苏栀接着说了下去。 “所以你帮你哥哥把那个女人的肚子剖开，弄死了你口中的孽种。” “没错，是我做的，要是放任那个孽种出生整个裴家还有他裴今朝的位置吗？怕不是已经被那个女人跟我们那个没有良心的父亲吃的骨头都不剩了！他应该感谢我帮他杀了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孽种。” 裴今昔觉得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自保，完全就是那些人逼自己的，她不杀他们，他们也不会给他们活路，所以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为什么又要杀孤儿院那些孩子，还有董卿卿？” 裴今昔换了个动作，慢条斯理的将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一点点理顺，漫不经心的看向苏栀。 “aurora你不知道吗？杀戮是会给人带来快感的，我在享受杀人的乐趣，再说那些孩子活着也是痛苦，我这是在帮他们解脱，还有个原因就是因为他缺少制作骨雕的原材料，我不过是想给我亲爱的哥哥找些原材料。” 苏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之前打算对她下手的明明就是主人格，怎么现在听裴今昔这么一说，下手杀人的好像都是副人格干的呢。 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被他们忽略了。 苏栀仔细回想了一遍整个案件，裴今朝主副人格之间明显都知道对方的存在，眼前的副人格明显就是那种没什么心眼儿的纯坏种，但是主人个裴今朝呢？ 裴今朝其实并没有副人格口中那么懦弱无能，相反他很有心机的把自己心底最阴暗的想法赋予到副人格身上去实施，在主人格看来他没有亲自动手，他并没有背负多大的罪恶，所有的一切都是副人格这个杀人机器做的。 可是最后是裴今朝那个主人格控制了自己，想要把自己杀了，这么来说，杀人是裴今朝的主观意识，而非副人格裴今昔。 “裴今昔，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蠢？你就没发现你的哥哥一直以来都在引诱你杀人吗？他让你手染鲜血但他自己却干干净净，把所有的罪孽都推到你身上。” 裴今昔脸色骤变，看向苏栀的眼神中都带着狠劲儿。 “aurora你胡说，你在胡说什么！你才是蠢货！” “我有没有胡说你其实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每次都是你的哥哥引诱你去杀人，最开始是那个威胁到他地位的孩子，然后是这些骨雕材料，至于董卿卿，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你杀了她，但我猜应该是她已经威胁到你哥哥了，他这个人是最忠实的利己主义者，自私自利是他的标签。 裴今昔，现在你还觉得你的哥哥没有利用你吗？” 苏栀的话就像是一道惊雷在她地世界里炸响，裴今昔目眦欲裂，双手紧握，下一刻整个人癫狂的开始嘶吼。 但是现在火候还不到位，这些不足以让她崩溃。 “裴今昔，你就没发现你的哥哥在想尽办法把你从他的身体里面赶出去吗？他不想跟你共用一具身体，你现在是在跟他抢夺身体的支配权，我记得上次我就提醒过你了。” 果不其然，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她原本平静的眸子狠狠颤动，紧接着是一连串的爆发。 “裴今朝你个懦夫，你个杂碎，你竟然敢算计我，你就不是个好东西，我是你亲妹妹，你竟然敢这么对我，我真心实意的帮你，你却这么对我！” 对于她现在的疯狂，整个审讯室里面只有苏栀一人漫不经心的看着，记录员与时宴知都是第一次见人格分裂患者，此时都有些无所适从。 任凭裴今昔怎么嘶吼，第一人格始终都没有出现过，最后她整个人坐在审讯椅上，盯着对面的苏栀，一字一顿道：“既然他算计我，我就没必要再为他坚持。” 记录员听这架势就知道她准备交代了，立马准备好。 “所有的一切都是裴今朝让我做的，他之前做骨雕用的骨头都是些动物尸骨，后来有一天他突然说若是用人骨做出来是不是更好，现在土葬的很少，但他还是找到了一座坟，把人家的尸骨挖了出来，做成了一个雕花的摆件，后来他又说这具尸体死亡时间太长了，骨头的质感不是太好，要是活人的骨头做出来应该更好。 在他的怂恿下，我杀了第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是从孤儿院里面跑出来，她受不了孤儿院院长的虐待，刚好撞到了我们手里，一个孤儿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来找他。 再尝试过第一个活人尸骨制作骨雕之后，他就上瘾了，为了得到稳定的材料来源，他联系上了杜家那个废物，那个废物想用那些孩子牟利攀附权贵，裴今朝觉得自己杀了那些孩子是在帮他们结束痛苦，他说他是艺术家，他的手上不能沾染人命，所以每次下手的都是我。 至于董卿卿，那个女人的死完全就是活该，她原本有男朋友，但是自从见过裴今朝之后，她一直找机会想要跟他发生关系，这让他一下子就想起了他爸给他找的那个继母，所以盛怒之下董卿卿被他亲手杀死了……” 一系列的事情太多太多，基本都是裴今朝这个主人格心里的阴暗想法，最后被裴今昔实施了，在裴今朝看来，裴今昔是个很合格的刽子手。 “那么多孩子的尸体他全部拿去喂狗了，切割尸体的机器就在金雀山里下的一个废弃民房里面，那里原本是个肉制品加工作坊，被他买下后就一直用来切割那些孩子的尸体，有些孩子被放进机器的时候都还在喘气儿。” 时宴知手不自觉的攥成了拳头，这些人怎么就能对生命漠视到这种程度，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既然已经交代到这儿了，苏栀觉得自己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这些壕无人性的黑暗，她一点都不想染指。 自己转动轮椅朝着门外走去，身后传来裴今朝阴沉的声音。 “苏栀，我们从骨子里是一样的人，只是你比我幸运，你有你的家人时刻陪伴你爱护你，苏栀，你只是比我运气好，遇见了正常家人……” 苏栀并没有回头，她知道现在跟自己说这话的人是主人格，可是她一点都不想跟他再多说什么，她确实是幸运的，但是她如今的一切不只是因为家人，还有她自己，她不信有人天生就是坏种，她就是那个例子，她现在是正义手里的一把利刃。 正义永远不会迟到，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切终将浮出水面，她天生是恶魔的孩子，但终将成长为刺向罪恶的利刃。 第50章 阁楼藏尸案——缺失的心脏 （上一章改了的，字数已经补齐，重新看一看啊乖乖们。） 江城的冬天格外冷，自从上次裴今朝案件之后，苏栀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去过市局了，学校那边的课程倒是一点都没耽搁，坐着轮椅都坚持上课。 幸好江城警校那边也知道她这次是因为什么受的伤，把她手上另外两个班的课程调给了别的老师，她最近就只需要上一个班的课就好。 今年江城很多老旧小区进行改造，拆迁的地方很多，资源重整之后那些老旧小区以及周边一些自建房就要集中推倒。 城西那边自建房很多，在进行推倒前需要最后一次确定房屋内无人居住，住建委安排了专人对这一片区的所有房屋进行检查，检查确认没人之后安排爆破拆除。 当他们检查到一栋联排三层平房的时候，阁楼上的一个巨大的木箱子引起了检察人员的注意。 这边房子里的东西基本上已经搬完了，看这箱子的样子可能已经有些年头了，这种老物件儿一般不会被扔掉。 “老张你看看这个箱子里面有没有什么贵重物品，别到时候给人家炸没了，到时候来找麻烦。” 这片区住的都是些老年人，他们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老人家都是念旧的，既然看到了就顺带瞧瞧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是有就帮人家收拾好送回去。 被叫到的那人顺手就打开了箱子上面已经锈掉的锁，箱子打开的一瞬间，两人目光聚集，几息之后整个阁楼里面回荡着两人惊骇的喊叫声。 十二月十七号，市局刑侦队接到报警称在城西一处待拆除的老旧自建房里面发现尸块。 时宴知带着人到现场的时候，苏栀也刚好到现场，两边人马汇合之后，从张涛手里接过自己的工具箱子，跟着大部队的脚步上楼。 时宴知虽然隔几天都会去她家见她，但是到底不放心她身上的伤。 “吱吱，你伤怎么样了？” 说着动作很自然的接过她手里的工具箱自己提在手里。 身后一众队员已经看傻眼了，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的队长这么温柔的叫着苏法医的乳名，那么亲密！他们到底错过了什么！？ “已经好了，没什么问题。” 两人的关系自从那次受伤之后好像是拉近了很多，只是苏栀压根儿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现在时宴知在她眼里就跟自己的好铁磁是一个地位。 阁楼的位置并不通风，只有一扇已经被彻底封死的窗户，那口箱子摆在阁楼地上，就这么随便放着，周围堆放着一些杂物，看起来这栋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带好手套鞋套进入阁楼，箱子已经被打开，报警的人当时被吓坏了，急急忙忙想要逃离，中途踢翻了一个破旧的椅子。 箱子里的尸体被分割成了好几块，整整齐齐码在箱子里面，头放在最上面，箱子一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颗脑袋。 怪不得报警的两人被吓成那个样子，不管是谁冷不丁看见一颗已经风干的干尸脑袋都会被吓一跳。 “从尸体呈现的样子来看，死了至少都有十年了。” 十年，这么看来这个案子不好查了，十年前江城也只是个小县城，现在江城这么繁华归功于这十年间的工业建设。 那时候监控设备没有现在这么全面，dna技术也并不成熟，通讯也不是很发达，这就意味着他们想要找到死者的身份有点难度。 “死亡原因呢？” “从这些尸块儿上并不能看出直接的死亡原因，等回了局里做了详细的尸检我再给你答案。” 死亡时间太久了，很多线索都已经被时间淹没，她只能尽可能在尸体上找到线索。 时宴知点头，不再说什么，转头去跟李胜利那边安排事情去了。 “你带着周志去查查这间房子的主人是谁，老赵你去走访一下周围十年以上的老住户，问问大概十年前这一带有没有失踪的人。” 死亡时间实在是太久远了，要是再晚个两年发现，案件都已经过了追溯期，到时候就只能给死者收个尸，就算找到凶手都无济于事。 发现尸体的老房子位于城西最里面边儿，这边的老房子基本都有个好几十年的年头儿了，这边的住户都是原先周边厂里面的老工人，房子算是单位分的。 住在这边的人查起来也算是好查，李胜利与周志没用多久时间就搞清楚了这栋房子的住户，只是拿到结果的时候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时队，我们在住建委那边查了，这栋房子拆迁同意书签字的是省长的夫人郭秀萍。” 省长夫人，这搞不好是要被穿小鞋的，他们可不敢随便怀疑，再说省长夫人也不是他们能够随意接触到的。 时宴知敲着手里的手机，诧异的目光转向说话都结结巴巴的李胜利。 他们对于这位省长夫人并不了解，也不知道具体来历，只知道她陪着现任省长打拼了十年才有了现在的地位，当时省长在偏远地区外调的时候，郭秀萍这位夫人一直跟在丈夫身边，这样一位怎么看都不像是杀人犯。 “你确定你嘴里说的这个郭秀萍是省长夫人的郭秀萍？” 他现在怀疑是不是两人刚好串了名字。 “时队，我专门问了，确实是省长夫人那个郭秀萍。” 死者身份不好确认，他们现在确实没有什么办法了，看来确实得去找一找这位省长夫人问问具体情况。 “郭秀萍那边我去想办法，你在好好查查这栋房子中间有没有租给过其他人。” 那口箱子的体积并不大，并不能排除是后来才将尸体转移到阁楼上的可能。 苏栀跟张涛两人将尸体运回警局之后，先将尸体一块一块拼凑了起来，凶手分尸的手段并没有多残忍，从关节处切开，所以拼的时候很好拼。 而且她观察到凶手应该对于人体构造很熟悉，从关节位置拆开尸体，切口都是按照骨骼走向来下刀的，这样的分尸手法，说明凶手有一定的医学知识，职业极可能是个医生。 尸体头部位置有一个明显的对冲伤，从伤口的形状来看，应该是钝器所致，致死伤却在心脏的位置，尸块里面并没有心脏组织，其他所有器官都在唯独缺少了心脏。 “苏姐，你说凶手将死者的心挖走是为什么啊？” 张涛一直在想那个丢失的心脏，凶手把被害人的心脏挖走，是不是在向他们传递什么信息？ “具体的不知道……”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刚刚赶来的叫他们去刑侦队办公室开会的周志打断，两人默契的没有再说什么，一路朝着办公室走去。 一走进办公室就看见王曼正给她挥手，手里还拿着一杯饮料。 “苏姐，热巧克力，现在天气冷了你可要注意保暖啊。” 她总觉得一段时间没见苏栀又瘦了好多，脸色看起来也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受伤伤到了根本。 她接过对她说了声谢谢，时宴知刚好整理完手上的东西，走进办公室宣布会议开始。 “这次这个案子时间有点久远，排查难度大，现在现将我们掌握的东西进行汇总，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话音一落，赵志刚首先开口汇报今天的排查结果。 “我走访了那一片原来的居民，据他们说这十年间确实没有什么失踪人口，他们那一片原来都是电机厂的家属院，住那儿的都是原来厂里么出来的老工人，并没有听谁说有什么人失踪。” 也就是说他今天一天的走访一无所获。 “房屋原主叫郭秀萍，现在是省长的夫人！” 李胜利这话一出，大家脸色各异，省长夫人可不是能轻易询问的。 “这栋房子前后租给过三家人，第一任租户叫吴建国，他是汽轮机厂的零工，那个院子距离他们厂比较近，在那里住了大概有五年的时间。 第二人租户叫田家宝，也是周围厂区的员工现在就住在城西棚户区那边。 第三任租户是个刚大学毕业两年的大学生，在那儿住了大概一年多的时间，这边拆迁改造之后就搬离了。” 十年时间，三任租户，其中吴建国他们住的时间最长。 “王曼，你尽量找找最近这两年这边的监控，先排除第三任租户的嫌疑，那么大的箱子想要搬上楼也不是件容易事儿，要是箱子是后来才被搬到阁楼上的，肯定会有人看见，你着重配合老找查查这个。” 时宴知拧眉思索几息，接着将目光投向了苏栀。 “苏法医那边有什么发现？” 苏栀放下已经喝了一半的热巧克力，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刚刚尸检的所有信息。 “根据我们的尸检结果来看，死者为男性，年龄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死亡原因是心脏缺失，我们在实体上并没有发现被害人的心脏。 死者后脑勺上有一个明显的对冲伤，根据我的测算判断是钝器所伤，凶器大概是圆形的锤子之类的东西，后脑勺的伤并不足以致死，我们正在做毒检，排除毒杀可能只有心脏缺失这一种死亡原因。” 思索再三她继续补充了自己的推断。 “根据死者后脑勺上的伤痕判断，凶手应该是个女性，身材矮小，还有从她分尸的手法来看，凶手大概率是个医生，她很熟悉人体构造，每一刀都是按照人体关节走向来进行切割的。 你们可能没注意到她摆放尸体的顺序就是她切割尸体的顺序。” 女性、医生。 苏栀已经把范围缩小了很多，他们现在只要按照这个条件进行筛选就可以找出嫌疑人，但是他们怎么觉得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呢。 “死者身份呢？” 死者身份还没有确认，他们总要找到被害人到底是谁吧。 “死者身上并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dna对比也没有结果，十年前dna库远没有现在这么庞大。” 确实那个时候dna技术并没有现在这么普及，看来死者身份还是需要他们一步一步去查证。 “李胜利，你跟周志两人负责查查看这栋房子里面住的人有谁是医生，或者有没有人看见过有人搬大箱子之类的东西上楼。” 他需要去找一找这位房主了解了解情况，省长夫人用刑警时宴知的身份见不到，那就用时家二少爷这个身份呢。 苏栀原本打算下班回家，刚走到市局门口就被身后的时宴知叫住。 “吱吱，明天有没有空跟我去一趟省长家？” 这话就相当于是在邀请她一起去查案，苏栀这段时间确实在家待的够呛，苏钰走之前给她安排了一堆佣人在别墅里面照顾她，她在家里面喝水都不用自己下地，在这么待下去她人都快生锈了。 “去！” 简短的一个字顺江让时宴知有些压抑的心情变的明媚，有这个小妮子在自己身边去见那些高官都不觉得烦躁了。 “明天上午九点我顺道过来接你。” 郭秀萍平时跟省长一起住在政府大院儿的家属院里面，那地方安保很严，想要进去要经过两次检查，郭秀萍每天的行程都是围着孩子转悠，他们的小儿子现在才十三岁，正是上学的关键时刻。 时宴知提前调查了一些关于郭秀萍的基本情况，郭秀萍家一共有四个孩子，她是家里老大，下面的弟弟妹妹基本都是她带大的，她地父母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因为工厂事故离世，那栋房子算是厂里面给的赔偿。 自从他们兄弟姐妹几人都长大之后，房子就出租出去了，一直都是郭秀萍在房子的问题。 几个兄弟姐妹，其中两个弟弟一直在外省工作，后来结婚成家也是在外省，唯一的妹妹是个医生，只是一直在国外，并没有回来过。 所以按照这些来看，他们必须要去见一见这位省长夫人。 这事儿他并没有通过邰局那边去申请，警察局那边一走程序下来，起码要等个三天才能拿到通知，时间太长了他们没那个时间浪费，所以这次见郭秀萍他确确实实是用的时家二少爷的身份。 第51章 阁楼藏尸案——失踪的妹妹 苏栀一直安安静静跟在时宴知身后，从进了政府大院开始，她就一直在注意周边环境。 大院儿里面环境不错，安保人员也挺多的，今天正好周末，他们来的时间刚好郭秀萍买完菜回来。 进门后整个屋子的布置很朴素，看上去却又很温馨，客厅里面摆着很多乐高模型。 “时队长，你们坐，我给你们倒杯水。” 郭秀萍从见到他们之后表现的都很平静，丝毫没有警察上门的慌乱，就像招呼普通客人一样。 今天省长刚好也休假在家，见到时宴知的时候很客气。 “小时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你爸妈最近身体还好吧，代我向你爸妈问声好！” 他将目光转向时宴知身边的苏栀，眼里划过一抹疑惑。 “这位是？” 苏栀落落大方的对着省长微微一笑，礼貌的开口问好。 “您好，我是苏栀。” 苏栀这个名字省长最近这段时间经常听省公安厅的那几个念叨，多少也听了一耳朵，前段时间那桩案子苏栀在里面立了大功，再加上她还是苏家的女儿，对于她的好奇心瞬间就起来了。 “苏小姐你好，没想到苏小姐这么年轻。” “您过奖了。” 简单寒暄两句将话题再次引到案子上。 “刘叔，我今天过来是找郭姨有点事情想问问她。” 省长一听也不耽搁直接把在厨房切水果的妻子叫了过来，自己进了厨房接手他老婆没做完的事情，自然而然的动作显得两人感情很好。 苏栀盯着两人的动作若有所思，看起来落落大方与丈夫恩爱有加的郭秀萍并不像能杀人分尸并且藏尸十几年的人。 “郭姨是这样的，昨天接到报警拆迁队那边在你那栋老房子里面发现一具被分割的尸体，我今天来是想找您了解点情况。” 时宴知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出今天的来意，毕竟这些事情只要省长想知道不可能瞒得住，还不如直接挑破了来意。 郭秀萍似是没听清他的话，好半晌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那房子一直租出去的啊，转了几手收房的时候都是检查过没什么异常的东西，小时啊，能详细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看她地表情，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她眼里的震惊不似作假。 “郭姨，昨天接到报警在阁楼里面发现了一口大箱子，里面装着一整个人的尸块，死亡时间大概在十年前，您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您的话对我们破案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郭秀萍满脸狐疑，箱子？什么箱子？她家阁楼上什么时候有个箱子了？她怎么一直都没注意到。 “能不能给我看看那个箱子长什么样子？” 家里的那些老物件儿基本上都是她当时置办的，这么多年也没怎么去过那边，她还真忘了家里有些什么东西了。 时宴知立马从手机里面找出那口箱子的照片，这些照片是他早上从市局出来的时候专门找王曼拷贝的。 那口箱子就是那个年代很普通的箱子，实木的，表皮是暗红色的朱漆。 郭秀萍越看越觉得这口箱子面熟，想了半天脑子里面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这不是我妈的陪嫁箱子吗？！这箱子十年前就丢了，怎么可能出现在我家阁楼上？” 她这话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这口箱子在十年前就丢了，但是现在却出现在阁楼上，里面还装着一个人的尸体，这就说明那个偷箱子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 “郭姨您再仔细想想这口箱子是被谁偷走的？” 郭秀萍仔细想了好久，摇摇头，她记忆里面并没有找到是谁偷走的箱子，只记得有天这口箱子突然就不见了，家里大门敞开着，还有好些东西都不见了，当时居委会那边定性为失窃，那口箱子就是在哪个时候消失不见的。 再后来她嫁了人，弟弟妹妹都有了自己的归宿，再没有人在老房子里面住，空着也是空着，她就直接租了出去。 这么多年除了那几位租客真就没什么人去那栋房子了。 “郭姨您能详细说说失窃那事儿吗？” 苏栀直觉失窃那事儿不简单，死者的死亡时间在十年前，那口箱子又是那么巧合的在那个时候被偷，这之间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记得那天是中午的时候从单位回家做饭，刚进院门儿就看见我家大门开着，院子里面一片狼藉，客厅里面的东西几乎都被翻了出来，丢了一块儿手表，还有就是我们妈妈当年的陪嫁，其他的东西倒是一点都没少，不知道是小偷儿没找到还是怎么的。” 那次失窃案其实算起来真没丢多少东西，就是一块破的已经不能再破的手表跟那口箱子，那箱子算起来也不是什么多好的东西，最多只能说能用，她当时还疑惑什么连他们家那点儿东西都能看上。 “郭姨，偷东西的人后来抓住了吗？” 郭秀萍摇摇头，那个年代本来监控就少，再加上也没丢多少东西，都是些不值钱的，她就没紧追着不放。 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要不是今天看见时宴知手机里面的照片她都想不起这件事情。 苏栀拧眉沉思片刻，始终觉得这事儿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哎，这么说我还真想起个事儿，当时家里被偷的时候小妹在家呢，她当时在家睡觉，幸好她当时锁了门，要不然那小偷儿看见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十年前郭秀萍的妹妹郭彩月也不过才十八岁，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要是真遇上入室偷窃的，当真不知道要要发生什么了。 偷窃事实发生的时候，家里有人，但是后来又找不到偷窃东西的人，怎么听都没对。 郭秀萍这个妹妹当时已经十八岁，算起来也是个大姑娘了，不可能一点脑子都没有，放任那个小偷就明目张胆的偷自己家的东西。 “郭姨，彩月阿姨还在国外吗？这么多年一直没回来过吗？” 说起自己的妹妹，郭秀萍很是惆怅，这么多年没见她心里是想她的，一直盼着能再见到妹妹，不管怎么样都好。 “不瞒你们说，她已经失踪很久了，从她出国那年开始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大使馆那边说并没有找到她地踪迹，她是在国外失踪的，我这个身份不能随便出国，这么多年找下来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心里大概知道她可能回不来了，要是她还活着不可能这么多年不来见我这个姐姐一面。” 她语气里的伤心不像是作假，只是郭彩月失踪这事儿国内压根儿没有报警记录。 她失踪的时间刚好与被害人被杀的时间一致，这两者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世界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装尸体的箱子被偷有郭彩月的身影，随后她出国之后又莫名失踪，苏栀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有时候巧合多了也就不是巧合了。 她朝着时宴知递了个眼神，两人之间的默契让他瞬间就明白了她想要干什么。 “郭姨，方便给我们说说彩月阿姨的有用的消息吗？吱吱在国外有很多朋友，说不定能帮您找找彩月阿姨。” 时宴知这话说的很有心机，他只说是帮她找人，丝毫没有让她察觉他们对于郭彩月的怀疑。 “好啊，只是对于彩月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她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什么事情都习惯自己做主，多问一句都要跟我生气。 我只知道她当年有个男朋友，出国的事情是两人约好的，他们两人感情很好，我经常听彩月在我耳朵边上念叨她的男朋友，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出国不过三个月我就联系不上她了，后来想尽了办法一点她地消息都没有，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她心里其实有预感自己的妹妹已经不在了，这么多年杳无音信，只有一个解释。 “彩月阿姨的男朋友叫什么名字，我们说不定可以通过他找找彩月阿姨。” 这个办法郭秀萍也想过只是根据他们的调查，彩月的男朋友一直在国外，她身份特殊不能随便出国，更不能随意在国外调查一个人，要是一个不小心给他们家招来一个间谍罪就不好了。 一听时宴知这么说她眼睛忽然就亮了起来，似是突然之间想起自己眼前这两人的身份，苏栀是苏家小姐，想要在国外查个人还是很简单的，再加上她自国外待过那么长的时间，比他们这样的身份行事方便得多。 “她男朋友叫郑谦，大河村人，算起来现在应该三十七岁了。” 现在三十七岁，十年前就是二十七，他们发现的那些尸块，死者年龄大概就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 苏栀心里整理着这一连串的信息，现在所有的信息结合起来，就在两个人身上，一个是已经失踪的郭彩月，还有一个就是她的男朋友郑谦。 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他们两人与郭秀萍告别之后直奔市局而去，他们现在有一点急需要确认，那就是郭彩月当年到底有没有出国。 直奔邰局办公室请求帮助，他们现在要联系出入境管理局那边配合调查郭彩月和郑谦两人的出入境记录。 苏栀直接去找了王曼，给她说了郑谦的基本信息，让她立马查这个人，不消片刻郑谦的个人信息就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 “郑谦，男，三十七岁，大河村人，村里面登记的消息是十年前就出国了，这么多年一直在国外，每个月都定时往家里打一笔钱，一直都没有回来过。” 照这么看来这个郑谦肯定有大问题，这么久一直不回国，当时跟他一起出国的郭彩月还消失不见，他这么多年不见人影儿的行为倒像是在逃避什么。 “曼曼，你再仔细查查这个郑谦的信息，他在国内的时候所有事情，事无巨细，特别是他有个女朋友叫郭彩月，你查查他们之间的感情怎么样。” 郭彩月遇害的可能性很大，这么多年一直不跟郭秀萍联系，这很不正常，郑谦又一直在国外不回来，她不想多想都不容许。 王曼虽然疑惑苏栀为什么让她查这个人，但是还是手脚麻利的开始帮她检索信息，关于郑谦与郭彩月两人能用的信息其实很少，十年前网络并不发达，网上留下的消息很少。 苏栀思索再三，叫上了周志直接去了拆迁安置点。 王曼看着风风火火的人，在后面扬声问道：“苏姐，你们要去哪儿啊？” “我去一趟拆迁安置点问点事情，要是你们时队长找我的话你直接说我在那边就行，我们先走了。” 在门口的时候撞见刚回来的赵志刚，苏栀眼神一亮，上前直接扯着他的袖子就朝着自己那辆豪车走去，她之前那辆lykanhypersport被撞坏了，她哥觉得那车出过事故开着不吉利，直接又给她换了辆车，这次这车就是辆路虎，只是全车进行过改装，改装的价格都比这辆车自身的价格高出了不少。 “哎，我说你们这风风火火的是要干什么呢？我这把老腰都差点散架了！” 老赵年纪大了，一般出现场的时候时宴知都是安排他去做走访工作，老赵这人性格特别好，对队里的小年轻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这群小的。 苏栀在他看来就是个长得漂亮又有能力的小姑娘，这小姑娘虽然看上去很高冷实则心思柔软，是个好姑娘。 “赵哥，我需要您的帮助，我想找老房子那边的老邻居问点事情，我知道赵哥最擅长的就是走访群众，这不是刚好就看见您了吗，请您帮帮忙。” 老赵还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是为了这个。 “说说吧，想问些什么，我好准备准备。” 苏栀脸上扬起一个甜美的微笑，直接自己的车钥匙扔给了周志，自己跟老赵坐后座。 周志看着手里的豪车钥匙，小心脏怦怦乱跳，这车可是价值开几百万呢，而且一眼就能看出来这车是改装过的，现在的价格肯定已经超千万了，他有点不敢下手是怎么回事。 “苏姐，我……我开啊？”他不是很确定的问道。 苏栀对于这车倒是丝毫都没有在意，挥挥手示意周志胆子大一点。 “放心开，撞了算我的，这车不贵，你放心大胆的开。” （宝子们，我不想想标题了，后面开始都是四千字一个章节，免费小礼物刷一刷，爱你们我的宝子们。） 第52章 阁楼藏尸案——失踪 虽然苏栀说是这么说的，但是周志从来没有开车这么小心过，生害怕一个不小心撞了。 苏栀跟老赵坐在后排简单交流了一下信息。 “赵哥，是这样的，那个老房子是郭秀萍的，今天上午我们去见了她了解了下情况，她有个妹妹叫郭彩月，十年前跟男朋友一起出国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我想她会不会跟这个案子有关系，打算问问她与她男朋友的事情。” 他总觉郭彩月这个男朋友有大问题，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她的方向没错。 老赵大致整理了一下苏栀说的信息，知道了自己等会儿见到人之后要问的问题，就开始闭目养神。 周志这车开的实在是太慢了，最后苏栀看不下去把人撵到副驾驶自己一脚油门儿就杀了出去，十几分钟就到地方了。 安置点的大爷大妈对老赵很熟悉，他这两天在这边走访都跟这些大爷大妈混熟了。 一看到他过来，坐树底下下象棋的几个大爷很是热情的跟他打招呼，打眼瞧见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年轻。 “赵警官又过来了啊,还有什么忘了问了吗？” 刚刚赵志刚就是从这里回去的，只是还没到办公室就被苏栀给拉了回来，中间间隔还没有一个小时。 “王大爷，确实还有点事儿想跟您问问，打扰您下棋了。” 老赵直接一屁股就坐在了边上空着的小马扎上，就像公园里聊天的大爷大妈一样。 苏栀是第一次见老赵走访，眼里满是惊诧，周志虽然不是第一次跟老赵出来，但也跟苏栀反应差不多。 那边老赵已经跟大爷们聊起来了，抬头就看见傻愣愣站着的两个小孩儿。 “你俩孩子自己找地儿坐着，傻站着干啥呢。” 老赵这一嗓子吼的，那些老头儿老大妈目光都放在了他们两个身上。 苏栀人长的漂亮，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觉得很乖巧的女孩儿，是老人家都会喜欢的类型。 “哎哟，赵警官，你们警察局还有这么乖的小妹崽啊，这样的小乖乖怎么能抓坏人哦。” 老赵立马笑开了花儿，盯着苏栀一顿猛看，确实她的长相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提枪上阵的，但就是这么个看上去乖乖巧巧毫无杀伤力的小姑娘以身犯险抓住了那个恶魔。 “你们可别小看了我们苏警官，她可比我厉害多了。” 周围再度掀起一阵热潮，苏栀立马拉着周志跑到边上的空椅子上坐下，她自认是个脸皮厚的人，此时此刻也架不住这么多双眼睛的打量。 老赵此时此刻就跟打入了大爷大妈内部一样，跟着他们一起开玩笑拉家常。 “哎哎哎，都别说了，我们苏警官是个小姑娘脸皮儿薄，这会儿都害羞了。” 东拉西扯了几句才将话题引到他想问的事情上面。 “郭家是不是还有个闺女？怎么现在只知道大闺女是嫁给了咱们省长，小闺女呢？” 有个大爷刚好是郭家的邻居，他们两家挨得近，对郭家的事情了解的比较多。 “郭家的那个小闺女不是谈了个对象，跟对象出国去了，这么多年好像一直都没回来过。” “哎，不对不对，那小闺女不是回来过一回吗？就她姐结婚前后，你不是说看见个人影儿吗？”一个大妈插嘴道。 老大爷想了半天才想起这茬儿。 “当时确实看见有个人，我就只看到个背影，也不能确定就是彩月丫头，那丫头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我当时应该是看错了。” 老赵暗自将这一点记下来，作为警察的第一直觉告诉他，那个人影可能真的是郭彩月。 “她跟她男朋友感情怎么样？” 说起这个，这些大爷大妈倒是有话说了。 “彩月丫头的是当兵退伍回来的，大高个儿，小伙子人看着也精神，对彩月更是好的没话说，一有空就来她们家，我都看到过好几次。” “对对对，那小伙子看起来确实不错，对彩月也不错。” 几个邻居都觉得郭彩月与她男朋友感情很好，说两人看起来很般配。 “你们印象里两人有没有吵过架？” 说到这里，一个大妈很是激动。 “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起个事儿，彩月丫头有次跟她对象吵架吵的特别凶，隔老远都能听见他们两个的声音，后来我就看见月丫头一个人摔门出去了，那应该算是他们吵架吵的最厉害的一次。” “您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吗？” 那大妈悻悻一笑，略微带着点不好意思。 “这事儿我也不好说啊，我这要是说了不就成了听人墙角又嚼人舌根了吗。” 大妈还是有底线的，听是听到了，但是她可没跟别人说过这事儿，都是几十年的邻居了，怎么好嚼人舌根。 “大妈你放心，我们是警察，你跟我们说不算是嚼舌根，你说的这些说不定还能帮我们提供线索呢。” 赵志刚这么一说，大妈也没什么顾虑了。 “我那天就刚好经过他们家，彩月丫头房间挨着路边，就听了一耳朵，那次吵架好像是因为她对象跟别的女的有点什么，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 苏栀一直竖着耳朵听这些大爷说话，心里有了计较。 按照这些邻居所说，郭彩月与男朋友郑谦的感情很可能出现了第三者，但最后两人还是一起出了国，一个女人不可能轻易原谅背叛自己的男人，他们之间肯定还发生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苏栀直接问王曼要了郑谦的基本信息，她需要去郑谦家里了解一下情况，一个人十年没有回来见过家人，他们肯定知道些什么。 郑谦的父母都是大河村地地道道的农民，对于儿子这么多年一直没回家这件事他们也不是很在意，郑谦在家是老二，他们身边跟着的是老大一家子，再加上郑谦基本上每个月都给他们寄钱回来，见不见儿子也就没什么了。 据郑谦爸妈说，他们这么多年一直没见过儿子，视频电话都没打过，一直都是老大一家子帮忙取钱回来。 苏栀与周志两人辗转又找上了郑谦的大哥郑立，他们几番询问郑立才说了实话。 从郑谦出国那年开始他们就联系不上了，他怕老脸口担心一直假装郑谦往家里打钱，这么多年一直都是。 现在所有线索汇合，一点集中在郭彩月与郑谦这两人身上，两人出国之后同时失踪，那具尸体死亡时间也在十年前。 “苏姐，你说会不会是他们两人联手杀了人然后潜逃了？” 苏栀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们两人一起消失，说不定还真是因为杀了人。 他们这个想法还没等证实，时宴知那边就传来了消息，出入境管理局那边并没有查到郭彩月与郑谦两人的出境记录，也就是说他们两人一直都在国内，并没有出国。 这么多年一直在国内但是却一直没跟家里人联系过，或者是说他们的家人撒谎了。 苏栀与周志两人用最快的时间赶回了警察局，将他们从郑谦家里问来的消息给时宴知交代了一遍。 这中间肯定有问题，若是两家人都没有说谎，那就是说这两人现在还在国内。 “吱吱，你有什么想法？” 现在的状况时宴知也没有想到，现在看来这两人作案后潜逃的可能性很大。 “郑谦的大哥说十年前郑谦跟家里说要出国之后人就已经失踪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跟家里联系过，郭彩月那边也是同样的情况，他们两人作案潜逃的嫌疑确实很大。” 时宴知沉思片刻，他们目前掌握的线索很少，找到这两个人可能会给他们一些线索。 再次询问了郭秀萍与郑家人之后，确定这两人确实十年之间一直没有露过面，警局这边直接发布了协查通告，全国范围内找寻这两个人。 只是他们的协查通告发了已经快一个月了，始终没有发现那两人的踪迹。 尸块儿那边也没找到死者身份，案件一筹莫展，已经一个月的时间了，再这么耽搁下去，上面肯定要问责了。 时宴知倒是不怕被问责，只是觉得一个案件在他手里这么久都不破心里不安。 当警察这么久，遇到的案件从来没有破不了的，他不相信这个案件就这么不了了之。 因为这个案件最近队里面的人都无精打采的，觉得深受打击。 特别是周志，他才刚当上警察，经手的案子不多，这个案件确实让他觉得很是挫败。 “时队，你说这个案子我们还能不能破啊？” 时宴知沉吟半晌，郑重的点点头。 “能破，一定能破。” 王曼没什么精神的靠在自己的工位上，最近光是看失踪人口都看的她眼睛都是快废了，趁着空闲时间做做眼保健操。 “时队，你是说我们失踪人口都快查完了，进出监控能找到的也都看完了，一没看到有大件箱子进楼，二没找到被害人的身份，三郑谦跟郭彩月都没有找到，你说不会这两人也死了吧。” 时宴知直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脑子里面划过。 “王曼，你刚刚说什么？” 他表情严肃，看向她地眼神都带着急促。 “我……我刚刚说什么了？他……他们两个不会也死了吧？” 时宴知只觉得一直蒙在他们眼前的黑布好像被扯开了一道口子，他看见了那道渗进来的光。 “郑谦的基本信息调出来我看看，还有把苏栀的尸检报告给我。” 王曼立马把他们目前掌握的信息调出来，时宴知拿着那份尸检报告一一对比。 郑谦失踪的时候二十七岁，苏栀判断死者的年纪也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死者身高大约一米七四，郑谦信息上面写的一米七五，这么看来两者信息重合度十分高。 答案呼之欲出，死者极有可能是他们一直在找的郑谦！ 队里众人都十分惊诧，要是死者真是郑谦，可真是给他们玩儿了一出灯下黑啊，死者跟他们怀疑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加紧让法医室那边做一下dna对比，要快！” 苏栀那边听到时宴知的猜测，马不停蹄的进行dna对比，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他们的猜测是不是对的，这个案件确实拖的时间够久了。 只是还不等她dna出结果，郑家就已经出事儿了。 自从警察找过郑家人之后，郑家父母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儿子失踪的事情，老两口接受不了现实大病了一场，这期间一直是老大在照顾他们。 就今天中午，他们的邻居趁着两人没在家的时候，本来想要在他们家菜地里面偷偷挖点姜出来，但是没想到，挖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接到报案到达现场之后，整个菜地已经被当地派出所给刨开了，菜地下面埋着一具尸骨，上面还裹着一层尼龙口袋，看样子应该是装化肥的袋子。 尸体已经腐烂的是只剩下白骨，看样子死亡时间应该不短。 苏栀留在局里做dna比对，跟来出现场的是张涛，根据现场环境跟尸体腐烂程度来看，这具尸体起码死了有十年了。 同样的时间，又是十年，这两具尸骨之间肯定存在什么必然联系。 “尸体是谁发现的？” 时宴知询问在场民警，他们来的晚，并没有在现场看到报案人员。 民警对他们解释道：“时队，报案人是郑立家的邻居，老太太的年纪大了，被吓了一跳，心脏病犯了，这会人已经在医院检查。” 老太太本来就是想来他们家挖点姜，没想到就挖到了尸体，勉强稳住心神报了警，等警察来了之后才去的医院。 时宴知招手让周志跟着派出所的民警去医院看看老太太，顺便问问现场情况。 现场来看，这就是一起杀人藏尸案，尸体是在郑立的院子里面发现的，这事儿应该跟郑立脱不了干系。 “郑立人呢？” 派出所那边的民警在接到报案的第一时间就开始寻找郑立，只是一直没找到他人。 “时队，据周围邻居说，郑立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他爸妈前段时间生病了，他说去照顾这么久一直没回来，他妻子也不见人影儿。” 郑立家距离郑家父母的住处并不远，来回不过就一个小时的路程，夫妻两人现在一个都找不到，极有可能已经逃了，只是他们逃什么？在他们逃之前这具尸体还没有被发现，还是说他们逃跑有其他的原因，这个原因是什么？会不会跟郑谦有关? （嘿嘿，评分点一点啊，乖乖们，谢谢！） 第53章 阁楼藏尸案——郑立潜逃 时宴知意识到不不对劲，立刻带着李胜利往郑家父母那边赶，郑立夫妇潜逃，这就意味着他极有可能是杀害郑谦的凶手，这样的人保不齐真的会对自己的父母动手。 郑家父母住的院子大门紧闭，他们敲门敲了半天都没见有人来开门，周围邻居也没见到老两口从里面出来。 当下时宴知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是对的，立即决定破门进去。 果不其然，他们在卧室找到了昏睡不醒的老两口，庆幸的是老两口只是昏迷并没有生命危险。 联系医院那边把老两口送去医院检查，他们对整个院子进行了彻底的排查。 客厅桌子上还摆着没吃完的剩菜，床头柜上面还有两杯没喝完的水，仔细观察杯底残留着一些白色粉末。 “李胜利，医院那边有消息吗？” 他怀疑杯子里面没有溶解的白色粉末可能是安眠药，郑家老两口身上并没有外伤，但是一直昏迷到现在极有可能是吃了安眠药。 “时队，医院那边说在患者体内检查到安眠药残留，看样子他们应该就是被下了安眠药。” 这个杯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正在这时，苏栀那边的dna对比也出了结果，得到答案的那一刻，她脑子里好像刚好闪过之前走访时那些大爷大妈说的话。 那个大爷说过在郭彩月出国之后好像看到过一个人影回来过，这么看来当时他并没有看错，那个人就是郭彩月，而且她极有可能就是杀害郑谦的凶手。 时宴知得到消息之后，脸色很难看，这就说明他们之前的侦查方向完全错了，他们一心以为的凶手竟然成了被害人，郑谦已经死了，那菜地里的那具尸体又是谁。 这个案件好像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协查通告发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人，阁楼那些尸块儿属于郑谦，那是不是说菜地里的那具尸体也有可能是郭彩月。 想到有这个可能，他立即拨通了苏栀的电话，并且联系了郭秀萍过来与这具尸体做dna鉴定。 郭秀萍接到电话的时候一颗心跌到了谷底，她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妹妹已经不在了，但是真的接到电话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郭家爸妈离世之后，郭彩月基本是郭秀萍一手带大的，完全就是当自己女儿养大的妹妹，说不在就不在了，她确实有些不能接受。 在警局抽完血之后，本来已经打算离开，看着苏栀收拾东西的背影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我能看看那具尸体吗？” 她想再见见自己的妹妹，不管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她都想再见她一面，那是自己带大的妹妹，看着她从一点点的小孩儿长成一个大人，是她付出心血精心养护的花朵。 苏栀顺了她的心意，立马安排了她去认尸。 尸体也是刚带回局里，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具体尸检，苏栀怕她情绪激动上手触摸尸体，再三叮嘱让她远远看一眼就好。 那具已经只剩白骨的尸体上面还裹着一个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的尼龙口袋，上面满是泥土。 她颤抖着想要上前看清楚解剖台上那具白骨，明明她记忆里的妹妹那么的鲜活，永远那么明媚，怎么再见就变成了一具形容恐怖的骨架子了。 眼里慢慢续起了泪花，她哽咽着望向身边的苏栀。 “苏法医，一定要找到凶手，一定……” 她话还没说完，目光突然停留在尸体的右侧手骨处，似是发现了什么，疾步走到解剖台跟前，仔细看着白骨的手部。 她的突然的举动让在场两人都有些不明所以，跟着她的脚步走到解剖台前。 “郭姨，有什么问题？” 郭秀萍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之后，眼里突然迸发出兴奋的光芒。 “苏法医，这不是我妹妹，这肯定不是彩月！” 苏栀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确定面前的尸骨不是郭彩月，下一秒就见她指着尸骨右侧的手骨道。 “我妹妹右手天生就有六根手指，这具尸体只有五根手指，这肯定不是我妹妹。” 苏栀上前检查尸骨的手骨，确实是正常的五根手指，手骨也并没有切除多余手指的痕迹。 既然这具尸体并不是郭彩月的，那她到底又是谁？ 又一个新的疑问摆在他们面前，据他们所知，郑立为人很老实，除了自己的妻子并没有与他关系亲密的异性，这具女尸出现在他家的菜地里外，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送走郭秀萍之后，苏栀还是让张涛给郭秀萍与这具尸体做了dna对比，她独自完成了对于这具尸体的尸检。 尸骨上并没有任何伤痕，这就排除了外伤致死的可能，目前两个可能，一是窒息性死亡，二是毒杀。 她注意到尸骨肋骨上有轻微黄黑斑，这一点确实与死于毒杀的尸体很相似，当即用手术刀在尸骨上提取了附着物，送化验科进行毒理检测。 她判断的确实没错，被害人的死亡原因确实死于毒杀，而且毒物就是农村用来杀虫的敌敌畏。 敌敌畏致死的剂量很大，这么来说被害人应该是被强制灌下了大量敌敌畏，死亡后直接被埋尸菜地。 郑立的作案嫌疑最大，尸体是在他家的菜地被发现的，两口子现在一个都不见人影。 “时队，可以发通缉令了，郑立肯定有问题。” 案件发展到这一步，之前所有的推测全部被推翻，他们在重新梳理整个案件。 现在的关键人物就是失踪的郭彩月与潜逃的郑立夫妇，当务之急是找到郑立两夫妻。 时宴知怎么都想不通，郑立那么孝顺的一个人为什么要突然之间给自己的父母下那么大剂量的安眠药，医院那边的检查结果显示，要是他们发现的晚一点，郑家父母很有可能就直接睡死过去了。 一个邻居口里孝顺的儿子，突然之间要杀死自己的父母，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吱吱，你手上还有什么工作没有？” 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想了想法医室好像真没什么事儿了，对着他摇摇头。 时宴知突然觉得她这个样子看上去真的太乖了一点，看向自己的眼神懵懂疑惑，看得他心痒痒的。 忍不住伸手在她脑袋上轻揉，把她原本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揉的乱糟糟一团。 苏栀很无语，这男人怕不是查案子查疯了，当她的脑袋是狗头呢。 “时宴知，你要是再薅我头发信不信我给你脑袋剃成光头！” 在她头上作乱的大手悻悻收回，手指摩挲着回味刚刚的触感。 啧，还挺凶。 “说正事儿，陪我去趟医院，郑家父母已经醒了。” 收起刚刚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一秒变回正经的时队长，苏栀深刻觉得这人不去学变脸真是可惜了。 扒拉几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在心里默默的骂了他千八百遍，但脚步很诚实的跟上他的脚步。 前面的时宴知像是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一样，突然停住脚步转过头，眯着眼睛盯着面前毛茸茸的一颗小脑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小孩儿，在心里骂哥哥呢？” 苏栀抬头，丝毫不带掩饰的对上他那双璀璨的眼睛。 “对啊，就是骂你呢，想听吗，我也可以当面骂，还有别叫我小孩儿，就挺油腻的。” 第54章 阁楼藏尸案——她是我的母亲 时宴知认真反思，真的很油腻吗？这已经是这姑娘第二次说他油腻了，难道他真的到了油腻的年纪？ 苏栀没管身后一脸沉思的时宴知，哒哒哒迈着脚步直接越过他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身后的时宴知正在反省，他怎么记得自己表妹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调调，他还是拜读了很多本霸总小说才学到了精髓，难道是自己学的不到位，才显得油腻，不行，等案子结束之后他一定要跟表妹再好好学学。 郑家父母被安排在同一间病房，这个时候人已经清醒了，但是看上去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他们到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他们老两口儿在，并没有其他人。 看到时宴知他们的时候，郑父深深叹了口气，从喝了儿子倒的那杯水之后他们就昏昏欲睡，醒来之后人就在医院了，他们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儿子会突然对他们动手，那是他们的亲儿子啊！ “我们现在过来有些问题想问你们，不知道你们现在能不能接受询问？” 老两口的精神状态实在是有些差，时宴知担心一会儿再刺激到他们就不好了。 老两口点点头，示意时宴知问就是，他们活了这把年纪自认没有对不起儿子的地方，他们也想知道儿子为什么要害他们。 “这段时间郑立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郑父仔细回忆了一下，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道，父子俩的天性让他们并没有那么熟悉，两父子之间并没有太多交流，儿子的事情他也不怎么插手。 郑母仔细会议一番，看向时宴知几番欲言又止。 苏栀看出来她有话要说，但几次都没有开口。 “您有什么尽管告诉我们，您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郑父拍拍老妻的肩膀，明白她在犹豫什么。 “老婆子，有什么就说什么吧，那小子现在能对我下手保不齐也能对别人下杀手，我们死了不要紧，但是我们不能放任儿子作孽啊！” 郑父对自己的儿子深感心痛，但他们老实了一辈子不可能任由自己的儿子继续害人。 “自从上次你们来过之后，我就发现立娃整天魂不守舍的，好几次走神都差点伤了自己，那天我想着问问他到底怎么了，结果他发了好大的脾气。 看他生气了我就没敢再问什么，过了没几天我就看见一个女的来找他，从那天起他情绪就不是很好。” 郑母回忆到这儿，被时宴知打断，一个女人？他脑子里立马闪现郭彩月的身影，从手机里面翻出她地照片递给郑母。 “您看看是不是这个女人？” 郑母拿着手机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她记得清楚那天那个女的长的很漂亮，但明显的是那女人是杏仁眼，时宴知手机上的照片里面，郭彩月眼睛是漂亮的丹凤眼，眼睛微微上挑看起来格外有气势。。 “不是，那天那女的看起来很年轻，看起来也很有气势。” 这个案件再次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在他们的侦查范围内。 “待会儿我们想进行一个画像，希望您配合我描述一下那人的长相。” 郑母点头表示自己配合，时宴知又问了些其他的问题就在一边等着苏栀给画像，只是在这个时候，病房门被人推开，进门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少年，少年眉眼间满是阴郁，并没有正常孩子所有的阳光。 “阳阳，你怎么来了？” 眼前的少年正是郑立的儿子郑东阳，眼前的少年身形单薄，周身阴郁的气息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死气沉沉的。 老两口看见郑东阳显得十分惊讶，之前去郑立家的时候时宴知仔细观察过，整个家里并没有任何小孩子的东西，正在上学的小孩儿再怎么说家里都应该有一两本书，但是郑立家十分干净，干净到只有只有他们夫妻两个的东西。 这个孩子之前住哪儿？他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菜地里那具尸体是我妈。” 清清冷冷的一句话就像一道惊雷在病房里面炸响，苏栀是几人当中最为冷静的一个，看着他那双眼睛她知道他并没有说谎，菜地里那具尸体可能真的是这个孩子的母亲，那他们那天见过的那个人是谁？ “我见过你妈妈，她跟你长的很像。” 少年冷淡的眼眸在她提起那个女人的时候染上一抹厌恶，眉宇之间是消散不去的……恶心。 “她不是我妈妈，她是我小姨。” 又是一个惊天炸弹落下，郑家老两口表情都扭曲了，这都是什么事儿？那明明就是他们的儿媳妇儿，怎么就是孩子的小姨了，还有刚刚这孩子说自己的妈妈已经死了？ 这么说他们瞬间就反应过来为什么这孩子这么多年一直不肯回家，不肯去看一眼他的爸妈，原来他的妈妈已经死了，那个家里的女人极有可能就是伙同自己父亲杀死他妈妈的凶手。 “我妈妈是被他们一起杀死的，我那天看见了，小姨照着我妈妈的样子做了微调，他们把妈妈埋在菜地下面我都看见了。”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亲眼目睹母亲被父亲杀害的场景，她不敢想象这个孩子内心到底承受了多大的伤害，这么小的孩子，面对杀母仇人，他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这么冷静的说出这些话。 时宴知立马将面前的小少年拉过去，将人按在椅子上，俯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心疼这个孩子的所有遭遇，他更恨这些没有人性的人，为什么要让一个小孩子经历这些，要让他怎么治愈亲生父亲杀死自己母亲这样的伤痛。 苏栀眼眸里幽深的情绪像是要将自己淹没，收敛心神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抓到凶手，这样也算是帮这个小小少年报仇。 她站起身走到小少年的面前，郑重其事的伸出手。 “郑东阳，你好，我是市局刑侦队犯罪心理师苏栀。” 这一刻她不是技术科法医部的首席法医，她是那个犯罪心理天才，了解世界一切罪恶的天才。 “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这个世界给我们设下的考验，只要我们迈过去就能成就新的自我，有人说我是天生的罪犯，但是我现在是罪犯的克星，我们要相信，点点乌云并不能挡住整个月亮，它始终能反射太阳的光芒。” 第55章 阁楼藏尸案——目睹杀妻 安慰了小少年一番，时宴知拿出录音笔，打算就在病房里面做个简单的笔录，苏栀看出来少年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到了上限，他们不能再对他进行过多的刺激。 时宴知还想着怎么组织语言，对面的小少年绷着一张小脸已经率先开口。 “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我能承受。” 苏栀对于他的表现很是诧异，这个孩子的自我调节能力超出了她的想象，他心灵世界经过几次的崩塌重建，到现在已经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对于他的表现时宴知很是心疼这个孩子，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 苏栀表情倒是没有那么沉重，脸上扬起一个赞赏的微笑。 “你很棒！” 很明显苏栀的话对少年影响很大，他刚刚还有些低迷的情绪稍微缓和一点。 “能跟我们说一下案发过程吗？” 他知道这很残忍，但是这也是顶罪的罪证，他想这个孩子有这个勇气为自己的母亲报仇。 “那天我跟妈妈在家，妈妈说陪我玩儿躲猫猫，我躲在衣柜里面一直等着妈妈来找我，我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妈妈来找我，我悄悄的打开衣柜门就看见他凶神恶煞的掐着妈妈的脖子，手里拿着一瓶敌敌畏，我太害怕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将敌敌畏灌进妈妈的嘴里。 他没想到我会在家，也没想到我会看见那一幕，我亲眼看着妈妈断气，又看见一个穿着妈妈衣服的女人从外面走进来，琴儿听到她叫妈妈姐姐！” 说到这里他语气停顿，深呼吸勉强稳住自己的情绪，苏栀给他递过去一杯水，看向他的眼神满是鼓励。 郑家老两口沉默的听着孙子的一字一句，与心里儿子的形象一点点对比，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不认识自己的大儿子一样。 “那个女人的声音很熟悉，直到她亲口承认自己是妈妈的妹妹之后，我才能确定那个女人是小姨。 妈妈闭眼前看见了我，看见我之后她放弃了挣扎，悄悄挥手让我躲在衣柜里面不要出去，我真的太害怕了，我不敢出去一步。 他们在确定妈妈断气之后，把她拖到了后院的菜地里面，他们就这么把妈妈埋在了菜地里。 再后来他们就这么让那个女人代替了妈妈，我一直躲在衣柜里面，直到他找到我，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全部都看见了，我全部都看见了！” 所有的话说完，小小少年的身子还在轻微颤抖，郑母再也忍不住，上前把人搂进怀里，一遍一遍安慰，自己哭的泪眼婆娑。 真相往往都是伤人的，小小少年，十年前亲眼目睹了自己母亲的惨死，此后十年对着自己的杀母仇人叫妈妈，多么残忍的事实。 一夕之间完整的家彻底被粉碎，自己的亲生父亲成了仇人。 苏栀在听到敌敌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孩子所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菜地里面挖出来的尸骨确实死于毒杀，致死毒药就是敌敌畏。 从医院回去的一路上，苏栀都是沉默的，他们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话，气氛瞬间沉寂下来。 医院里面的笔录基本已经确定了郑立杀妻的事实，但他杀妻的动机是什么？ 在医院的时候他们跟郑家老两口了解过，据他们所说郑立夫妻两人感情一直很好，在杀害他妻子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就算他出轨了直接跟妻子提出离婚就好，何必搭上自己的一辈子杀人。 “时宴知，尽快抓到郑立，我怀疑他杀妻是被人挑唆，他没有理由杀了自己的妻子，除非受人挑拨。” 只要找到郑立他们所有的疑惑就能被揭开，可能他还会知道关于郑谦死亡的事情。 这次对于郑立与他的“妻子”张春苗直接发布的通缉令，两人被列为逃犯全网通缉，没过几天就被警方抓获。 自从发现自己被通缉之后，两人东躲西藏了几天，对于自己当年犯下的事情两人互相推诿，最后在藏身的那家小旅馆大打出手，老板怕事情闹大了，直接报了警。 警察来之后认出两人是通缉令上的人，直接就送来了市局。 到了警局之后的郑立反而平静了下来，刚刚被抓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慌的，现在人已经在审讯室里面看着对面的时宴知，突然有种释然的感觉。 他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这样的日子终于到头了。 “你知道杀你妻子的时候被你儿子看见了吗？” 时宴知的话将他脸上的平静彻底打破，一双眼里盛满了不可置信，这么多年他只以为孩子对他这个父亲不亲近，特别是这几年，他一直以为孩子是因为进入了青春期叛逆了，他始终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 他让自己的儿子看到他杀害他母亲的画面，他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他一直想要跟孩子亲近，没想到这辈子怕是没机会了。 “你的孩子郑东阳一直记得你杀害他母亲的场面，当时他就在衣柜里面，亲眼目睹你把敌敌畏灌进他母亲嘴里，亲眼看着她断气，最后被你跟他的小姨埋进了菜地里。” 时宴知最是懂得杀人诛心，对付郑立这样的人，最狠最痛的办法就是诛心。 一字一句比枪子儿打在身上还痛。 “你的儿子亲口说的，要你给他的母亲偿命。” 最后一击，郑立的肩膀彻底塌了下去，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快散了。 “怎么可能，他当时那么小，他不是在衣柜里面睡着了吗？他怎么会看见？他怎么能看见！” 他不是后悔杀了人，而是在后悔自己不该让孩子看见那样的场面，从始至终他在乎的是儿子还会不会认他，儿子以后还会不会认他。 这个人从骨子都是自私的，他在乎的只有他自己。 时宴知不想再看这个人，他只想尽快问清楚他想知道的，然后查清楚这个案子，把这个人渣送进去，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为什么要杀你的妻子？” 郑立仔细回想了下自己那个妻子，永远一副冷静到极致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在她眼里都不存在，不管他干什么在她眼里都不算什么，她看不起自己。 在一起那么多年，他一直生活在妻子的控制之中，每天喝多少水，什么时候睡觉都被她管着，他整个人都是压抑的。 第56章 阁楼藏尸案——毒杀 “她那个人啊，一直都是那么的一成不变，牙刷永远要向着一个方向，鞋子必须摆在一条直线上，就连早上吃什么东西都必须要遵守她地规定，我在她面前比儿子都不如，我哪里像是她的丈夫，更像她另一个儿子！” 提起妻子不难看出他语气里的愤慨，对于自己的妻子语气里只有满满的怨恨。 “后来我遇见了张春雨，她是张春苗的亲妹妹，但是她看向我的眼神里只有崇拜，那一刻我才觉得自己是个男人，她给了我自信，让我觉得自己活的没有那么憋屈。 本来我没想杀她的，谁让她那么不知好歹，我本来打算离婚了，可是她发现了我跟春雨的事情，我没办法，我不能让春雨背上骂名，是她逼我杀她的！” 时宴知这一刻才知道这个人从骨子里就烂了，他是个彻彻底底的人渣，出轨小姨子还杀了自己的妻子，这样的人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只会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为什么让张春雨整容？” “我想跟她在一起，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张春苗她死了，春雨她们是姐妹本来就长的像，让她顶替她姐姐的身份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谁都不知道张春苗已经死了，她这辈子都只能待在菜地里面不见天日。” “张春雨跟张春苗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她难道对于杀害自己姐姐就没有一点反应？” 亲姐妹，就算再怎么关系不好总不可能亲眼看着姐姐去死。 “她当然是听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能有个身份跟在我身边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她姐姐死了也算是在帮她。” 他这话说的让时宴知都觉得脸上烧的慌，谁愿意用自己的命去帮一个想要自己丈夫的人，就算这个人是自己的妹妹也不行。 “这么说杀害张春苗的主谋是你，张春雨只是帮凶？” 这句话就是在告诉他定罪的时候，他是主犯，肯定逃不过一个死刑，张春雨只是从犯最多也就判个十几年。 郑立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似得，立马改口。 “不，不是，她才是主谋，是她撺掇我杀人的，是她唆使我杀了张春苗的，是她想要顶替她姐姐的位置。” 时宴知冷笑，这人变卦还真快，就这么一下子就改了口风。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刚刚刚不是说张春苗是你杀的吗，怎么现在又变成了张春雨了，郑立，这里是警察局，抬头看看墙上的那几个大字，想好了再说。” 白色的墙面上挂着几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郑立盯着那几个字，神色恍惚，他整个人都是凌乱的，他好像已经记不清当时杀人的场景了，他只记得他掰着那女人的下巴把一整瓶的敌敌畏灌进了她嘴里，她好像被束缚着，一点挣扎都没有，然后慢慢的她不动了，就这么死了。 整个过程他好像并没有什么意识，等他彻底回过神之后，人已经被埋在了菜地里面，然后就是孩子，当时一直没找到孩子在哪儿，他们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找，最后在卧室衣柜里面找到了已经睡着的儿子，他以为他一直都在睡觉，完全没有意识到儿子看到了整个过程。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我怎么会杀人呢，我怎么就杀人了呢！” 他好像这会儿才回过神自己杀了人，巨大的恐慌把他整个人淹没，他眼里的恐惧不似作假，他的反应很奇怪。 这个人身上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杀妻、投毒都是他做的，第一个对象是自己的妻子，最后的对象是自己的父母。 杀害自己的妻子可以说是因为夫妻矛盾引起的，但是为什么要给郑家老两口下安眠药，那么大的剂量完全就是冲着他们的命去的。 “为什么要杀你爸妈？” 提到老两口，郑立眼里满是疑惑，他……他什么时候要杀自己的爸妈了？ 他不明白时宴知为什么要这么问他，他的记忆只停留在自己给爸妈做了顿饭，之后怎么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可能杀我爸妈？！” 父母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是他的血脉至亲，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父母动手。 “你给你父母下了安眠药，那个剂量足够让他们死亡你不知道吗？” “不对，我什么时候给他们下安眠药了，你们在说什么！” 从给他的反应来看他确实不知道安眠药这回事儿，这么看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安眠药是张春雨下的，他们一直在一起，不是他动的手就是她。 “你的父母喝了有安眠药的水，之后一直昏睡不醒，你就是趁着这个时候跟张春雨一起跑的。” 郑立神色很奇怪，他的脑子里完全没有这一段记忆，他这会儿才注意到自己并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唯一记得的就是他一直跟张春雨在一起，他们东躲西藏了好几天。 是他的记忆出现了问题，还是背后还有另一个人！ 时宴知不动声色的给观察室里面的苏栀打了个手势，让她现在立马提审张春雨，他们两人肯定有问题。 苏栀转身正打算去另外一间审讯室，外面周志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样子她眼皮子突然一跳，肯定是出什么大事儿了。 “苏姐，你快去看看吧，张春雨突然晕倒，口吐白沫，人已经没意识了！” 苏栀当即变了脸色，好好一个人要是在警察局审讯室没了，他们都有责任，还有这人现在不能死，她身上还有很多疑点。 两间审讯室距离不远，苏栀到的时候已经联系了救护车，到门口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张春雨已经涨紫的脸，很明显中毒的表现！ 来不及想在警察局是怎么中毒的，她上前检查她脉搏呼吸，身上没有明显伤痕，完全不知道毒药是怎么进入她的身体里面的。 “周志，拿盐水来，快！多一点盐水！马上！” 来不及想这么多，她现在一门心思只想保住这个人的性命，她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 她手上没有手术刀，直接拿了桌上的圆珠笔将笔芯取下来，用笔壳子找到心脏静脉回来的血管，将血管扎破放血，这样的办法能尽可能阻止有毒血液进入心脏。 周志脚步快，一趟子拿了很多盐水过来，苏栀对张春雨进行了紧急催吐。 第57章 阁楼藏尸案——第三人 等她胃里面的东西差不多都吐完了之后，救护车刚好到了。 “怀疑中毒，已经进行催吐放血，现在生命体征平稳。” 救护车把人拉走之后，苏栀安排人直接把整个审讯室封闭，叫来了技术科的同志对审讯室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找寻张春雨中毒的原因。 进来警局的时候对他们身上携带的东西都进行了检查，为什么这样张春雨还能在他们眼皮子地下中毒，还是说毒酒藏在她自己身上。 想到这里，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去医院随行同志的电话，让他们把张春雨身上的衣物都收好带回技术科。 安排完一切直接去了郑立的审讯室，时宴知还在进行审讯，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看到苏栀的时候还有些诧异。 “怎么回事？” 苏栀直接走到了郑立的面前，浑身压迫感极强。 “张春雨中毒了，在警局里面中的毒，快死了。” 郑立眼神里满是恐惧，没有人不怕死，郑立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但是对于自己这条命他不可能不在乎，苏栀这么做就是为了吓唬他，一个人在惊恐状态下的反应才是最真实没有掩饰的。 “你想想在警察局都能中毒，在我们警察的眼皮子底下人都快死了，你觉得下一个死的人会不会是你？” 苏栀这话已经算是违规了，时宴知并没有阻止，只是悄无声息的按掉了执法记录仪。 她现在的举动确实算得上诈供，但是时宴知觉得只要能让这人开口说些有用的东西，诈供也不算什么，他一向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面对这种嘴硬的人，用点手段也无可厚非。 果然郑立的脸色在听见张春雨中毒之后变得一片惨白，眼里的恐惧都要溢出来了。 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给人投毒，张春雨现在已经快死了，下一个肯定就是他，他现在脑子里面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他努力的回想十年前发生的事情，想着当时自己杀死张春苗时的场景，总觉得自己脑子里好像少了点什么。 “郑谦死了。” 时宴知适时开口，现在这个时候是他心理防线最为薄弱的时候，趁现在问肯定能问出他们想知道的事情。 “对，老二！老二死了，他死了！” 说起郑谦他情绪明显很激动，对于弟弟的死亡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知道十年前弟弟并不是出国而是死了，他为了让自己父母安心谎称弟弟每个月都从国外寄钱回来，这个谎言一说就是十年，整整十年啊，他都要信以为真了。 就在这个时候警察找上门了，说他们找到了一具尸体，他知道那就是他的弟弟，所有的谎言在那一刻差点被戳破，慌乱之下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他要远离这里。 等他再反应过来时，他人已经在警察局了，他在整个逃跑的过程中他都是迷迷糊糊的，脑子一点都不清楚。 “郑谦是怎么死的？” 一提起郑谦的死亡，郑立整个人都在颤抖，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画面，紧紧攥着手，掌心全是冷汗。 “我……我……不知道！” 苏栀眼眸微微眯起，手撑着审讯椅微微向他倾身靠近。 “郑谦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极度恐怖的画面重新展现在他眼前，刺眼的红刺激的他眼睛都一片血色。 “郑立，你就不怕午夜梦回的时候郑谦站在你的床头向你索命吗！？” 郑立脑子全是郑谦死时的惨状，颤抖着身子不断向后退。 “别找我，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杀他！不是我杀的他！” 他眼里的惊恐不似作假，这么看来他知道郑谦是怎么死的，甚至知道是谁杀了郑谦。 “你的亲弟弟死了，为什么没有报警？” 情绪极度紧张的人完全听不见时宴知的问话，一心沉浸在恐惧中无法自拔。 “郑立，想清楚了就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郑谦到底是怎么死的？” 郑立抬起一双空洞的眼神，呆滞的望向他们，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 “我好像忘记了些事情，我只记得老二就那么躺在血泊里面，然后被一个女人一块一块儿的装进一口箱子里面，我不记得她是谁，记不清她的脸了。” 虽然记不清那女人的脸，但是他一直记得那血腥的一幕，那是自己的亲弟弟，他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至于报警，他不能报警，他要是报警之后，他也会被抓，因为杀害张春苗就是那个女人撺掇自己杀的。要是报了警他也会完蛋。 但现在事已至此，他还能怎么办，杀人的事情已经败露，张春雨在警局都能被投毒，那下一个要死的是不是就是他了。 “杀害张春苗就是她唆使我杀的，但是我一直记不清她的脸。” 苏栀陷入了沉思，见过但是记不清脸，人的记忆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杀人这种刺激性极强的画面记忆会自动将画面刻印在脑子里，现在郑立说自己记不清那女人的脸，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父母家里跑出去的。 这很奇怪，除非……除非他的记忆被人干预过。 或者是说他杀人行为都是被人下了心理暗示，也就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说清楚他为什么会不记得那人的脸。 “你的意思是一直有另一个人在你身边，你见到了她杀害郑谦的场面，你杀害张春苗也是因为有她撺掇？” 郑立点点头，苏栀说的完全没有错，确实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但是他想不起那人的样子。 “说说郑谦遇害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他死了？” 郑立低垂着脑袋，身体微微发颤，似是想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画面。 “我只记得那天我本来打算找老二借点钱的，那个时候家里想要重新盖房子还差点钱，先去的他单位没找到人后来听他同事说他在他女朋友家，我又去了他女朋友家。 大门没锁，我喊了几声没听见有人就自己进去了，到处都没见到人，本来都打算走了听见阁楼上有声音，我以为他们在阁楼上，我就上去了，哪知道门一打开满地都是血……” 第58章 阁楼藏尸案——是谁? 那场面让他当场软了腿脚，他想要逃跑，可是一双脚就像是生了根一样挪动不了半分。 那张带血的脸就那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嗜血的恐怖。 后来当他再次回过神的时候，他的弟弟已经在那口箱子里面了，那个女人在自己面前教自己怎么杀了他的妻子，让张春雨取而代之。 他鬼使神差的就相信了她的话，对着自己的妻子下了杀手。 听完他的叙述，苏栀肯定郑立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他这个样子很像是被人催眠，忘掉了记忆中某个点。 只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心理师少之又少，目前她知道的就那么几个，那个藏在他们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郑立杀妻的事实不容质疑，但是对于郑谦的死亡还疑点重重。 事情再次陷入了僵局，他们现在只知道这些事情背后还有一个人，但是完全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她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还有郑谦失踪的那颗心脏到跑哪儿去了。 将郑立暂时收押，收监之前对他进行了全面检查，身上所有的衣物全部换掉，甚至被两个警察带着把身上能洗的地方全洗了一遍。 张春雨在他们眼皮子地下被下毒差点丢了性命，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在发生第二次。 整个刑侦队的同志为了这个案子已经不知道加了多少班，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两个人证，绝对不能让他们出事儿。 办公室内，对于现在手上掌握的证据时宴知组织再次进行梳理。 与此同时医院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张春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根据医院那边化验分析张春雨中的是毒鼠强的毒。 这种毒鼠强前几年就已经停产了，而且警察局里面怎么可能有毒鼠强！ 技术科那边对张春雨身上的衣服也进行了化验，确定了毒鼠强是被浸染在衣服上面，被张春雨自己主动吃进了嘴里。 也就是说张春雨是自杀！ 可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选择自杀，在郑立杀妻案里面，她只能算是从犯，并不会被判死刑，再怎么想她都不会自杀。 “时队，郑立的记忆有问题，他极有可能被人催眠了，还有我怀疑张春雨自杀这一行为也有可能是被人下了心理暗示。” 这一切都是她的猜测并没有证据证明，一个心理医生犯罪的途径有很多，这些途径可以不留任何蛛丝马迹。 苏栀自己就是学心理的，她自然知道一个心理医生犯罪的可怕之处。 “我们现在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郑立杀人是受心理干扰造成的，还有一点，张春雨身上的毒鼠强从哪儿来的，我们可以从这条线查查，这种毒鼠强前两年就已经停产了，不是那么容易买到的。” “李胜利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李胜利在抓获郑立与张春雨的小旅馆查了好几天，周边监控全部看了个遍，终于发现了点有用的东西。 “队长，这段监控是抓郑立与张春雨同一时间的，你们看这个人，是不是跟张春雨长的一模一样。” 他将监控截图放在了大屏幕上，一张极为熟悉的脸出现在了众人的眼里，与其说这人跟张春雨长得一样，不如说这人是跟死去的张春苗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张春苗已经死了！” 张春苗确实已经死了，在郑东阳那里得知菜地里那具女尸的身份之后技术科那边加紧做了dna鉴定，这事儿做不得假。 “监控是旅馆旁边便利店的，也就只拍到了这一幕，后面就没有找到这个女人往哪儿走了，但是被拍到的时候正好是张春雨跟郑立被警察带走的时候。” 也就是说那个女人现场目睹了张春雨跟郑立被抓。 她是偶然出现还是故意出现？ “张春雨整容的记录有没有？” 苏栀突然想到张春雨都能整容成自己姐姐的模样，是不是说也有别人可以整容成她的模样？ 王曼那边立马应声：“苏姐我在各个整容医院里并没有找到张春雨的整容记录，还有十年前整容医院并没有现在这么多，费用也很高，据我查到的张春雨跟郑立都只是普通家庭，按理说并不能承担这么大一笔整容费用。” 时宴知手轻轻敲击桌面，敛眸沉思片刻。 “有没有可能是黑诊所？”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正规整容医院查不到任何就诊记录，他们确实有可能在试黑诊所进行的整容。 “曼曼，你查过这十年来江城倒闭的整容医院吗？” 苏栀这话一出，王曼眼眸一颤，她确实忽略了已经倒闭的整容医院，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整容行业在这十年间发展迅速，确实有很多跟不上发展被淘汰的医院。 “苏姐，我现在就查。” “重点查有过整容纠纷的医院，张春雨的整容手术极有可能不是正规手术，一般正规医院不会做出完全按照另一个人整容的事情。” 而且她现在怀疑这个女人很可能跟张春雨在同一家医院里面做的整容。 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现目前我们确定了张春苗的死亡原因，郑谦也确认死亡，只剩下唯一一个失踪人——郭彩月。 据郭秀萍所说郭彩月是跟郑谦一起出国的，郑谦死了，我们到现在都没有找到郭彩月，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她也死了，另一个……她就是杀死郑谦的凶手。” 对郭彩月的调查他们一直在进行，郭彩月是学医的，对于人体结构肯定很熟悉，还有一点，郑立说过杀了郑谦的人是个女人，结合这两点来看，郭彩月杀害郑谦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郑立的情况确实像是被人催眠，郭彩月的资料并没有说她学过心理学。 所有的矛盾点都集中在郭彩月身上，这个人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找到她。 “李胜利，你那边继续查监控里面那个女人，老赵跟进一下毒鼠强的事情，王曼那边继续查整容医院，不管是倒闭还是转型的整容医院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 第59章 阁楼藏尸案——床下的尸体 案件的侦破还在继续，医院里面的张春雨现在也基本已经恢复过来，准备送往看守所那边。 对于李胜利在监控里面看到的那个与张春雨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他们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那个人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之后就再也没看见过。 为了保险起见，那段监控视频交给技术科那边做了鉴定，总觉得那段监控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但是他们又说不上来什么地方奇怪。 有时候第六感是很重要的东西，结果跟他们想的差不多，那段监控视频确实存在问题，视频的时间被篡改过，那个女人出现的时候并不是郑立他们被抓的时间，那段监控有被剪辑过的痕迹。 也就是说李胜利查到这段监控是被后人故意让他查到的，他们从始至终都被背后那人牵着鼻子走。 这一发现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们这些警察被个罪犯这么耍，简直有辱自己身上这身警服。 案子到现在都没有下一步进展，整个队伍里的人都有点丧气，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当时抓捕郑立的小旅馆那边有重大发现。 小旅馆平时管的并不严，入住的人三教九流都有，旅馆老板只顾着赚钱对于安全问题并没有多在意。 这天一个客人住进当时郑立他们所在的房间之后，总觉得房间里面有股恶臭味儿，找遍了整个房间都没找到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臭味儿。 住客是个年轻小伙子，脾气直，直接跑到老板那里要求换房间，都是小旅馆老板不可能无缘无故给他换房，两人就争吵了起来，小伙子硬拉着老板上楼去房间里面找了一圈，最后发现臭味儿是从床上传来的。 小伙子以为是有死老鼠，把整个床都掀开正打算跟老板掰扯，就见盯着床看的老板一脸惨白，他转过头直面一具已经形成巨人观的尸体，尸体整体膨胀，完全看不清面容。 尖叫声在不大的旅馆里面传开，老板更是吓的直接瘫倒在地。 时宴知带人过来的时候，旅馆外面围了一群人，周围环境嘈杂，先一步赶到的派出所民警正在努力维持秩序。 苏栀与张涛两人带着东西直接上楼，一路上看到很多杂乱的脚印，房间里面也不成样子，一看就是有很多人进过这间房。 “怎么回事儿？现场怎么有这么多不相关痕迹？” 看样子现场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这对他们破案来说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紧接着上来的时宴知脸色也不是很好，宾馆老板跟那个小伙子一直在门口待着，两人都吓得够呛，当时发现这具尸体的时候整个宾馆里面住的人差不多都来看了一眼。 等派出所民警赶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些人围着的人还是他们到之后才被赶出去。 但是事情已经传出去了，现场人确实太多了，拍的照片什么的都已经传了出去。 时宴知他们前脚刚到后脚就已经有照片被媒体上传网络，一时之间整个江城人心惶惶，杀人藏尸宾馆床下，这种噱头十足的新闻媒体肯定不会放过。 “时队，这边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到的时候房间里面围了一群人，要不是我们动作快他们都打算动手搬尸体了。” 这个小旅馆里面住的基本都是些年纪不大的年轻人，不得不说他们是真的虎，什么都敢上手。 时宴知听了都觉得脑袋疼，这些人真的一点常识都没有，案发现场啊，他们怎么敢自己上手触摸尸体的。 不再想这些，立马然让手底下的人开始工作，尽可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苏栀与张涛两人蹲在床边，仔细查看嵌在床垫里面的这具尸体，整个床垫中间被掏空，刚好放下这具尸体，只是尸体现在呈巨人观状态，膨胀后的尸体把床垫掏空的部分撑得满满的。 想要把尸体完整的从床垫里面搞出来，只能把床垫全部拆下来。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时宴知走到两人身边，看向床垫里面目全非的尸体，长头发依稀可以看出死者是位女性。 “按照江城现在的气温来看，死亡时间大概在十五天以上，也就是抓捕郑立的时间前后，死者女性，根据牙齿磨损程度来看年龄大概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剩下的要等具体尸检之后才知道。” 尸体现在整体呈现腐败巨人观现象，有黄绿色尸水渗出，伴有恶臭，现场的味道难闻到了极致。 张涛他们把尸体弄出来之后立马回了市局做下一步尸检，时宴知带着人把整间房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这个房间从上次郑立被抓后就一直空着，今天报案人是唯一一个入住的人，也就是说，这具尸体极有可能与郑立有关。 只是根据他们的侦查，郑立身边除了张春雨之外并没有其他女性，这具尸体又是怎么回事，旅馆老板也说过除了张春雨并没有他人跟郑立来往。 这个死在旅馆的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市局法医室 解剖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面部被利器划伤根本看不清原本长相，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凶手是为了掩盖她的真实身份，也就是说凶手不希望他们知道这个人的具体身份。 她的身份对凶手有什么影响？ 尸体身上没有明显外伤，颈部有轻微扼痕，在鼻腔找到了纺织物，眼底存在出血点，基本可以判定死亡原因是窒息死亡。 排查完现场的时宴知回到警局之后直奔法医室，现场找到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他们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苏栀这边。 “吱吱，有什么发现？” 苏栀正在把尸体打开的胸腔进行缝合，死者是位女性，她缝合的很仔细，就算人已经死了，她还是想尽自己最大的可能把她身上的切口缝漂亮一点，没有哪个女人是不爱漂亮的。 “死亡原因为窒息死亡，在死者的指甲里面找到了其他人的皮肤组织，还有死者有过生育史，她应该还有亲人，其他的暂时没有什么发现。” 第60章 阁楼藏尸案——替代 “死者身份呢？” “死者面部被利器损坏，人为修复需要时间，我暂时不能给你提供死者的身份信息，张涛已经在做dna了，等结果出来之后交到技术科那边让他们帮忙在公安系统的dna库里面找找，看能不能找到被害人信息。 找到的皮屑组织我现在做dna ，结果等我三个小时。” 时宴知点点头，最后再看了一眼解剖台上已经被缝合好的尸体，正打算离开，身后再次传来苏栀的声音。 “时宴知我有个想法。” 他停下脚步转身回望，对上她那双清澈的眼睛。 “我想给这具尸体跟张春苗做个亲缘鉴定。” 时宴知眼眸轻颤，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张春雨现在在看守所里面关着，这具尸体再怎么都不可能是张春雨，除非……除非看守所里面的压根儿就不是张春雨！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眼神微变。 “你为什么会怀疑看守所里的不是张春雨？” 苏栀摘下手套仔细清洗双手，紧接着慢慢说出自己观察到的事情。 “张春雨是张春苗的亲妹妹，两姐妹小时候生活条件并不是很好，郑立跟张春雨这么多年一直干农活儿种地维持生计，那天张春雨中毒的时候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她很白，那双手也很细腻，并不像常年下地干活儿的人才有的手，还有一点就是她中毒是自己主动吃下的毒药，这本来就解释不通。” 时宴知眼神锐利，下意识紧皱眉头。 “这么来说张春雨很有可能是假的，而现在这具尸体才是真正的张春雨！” 苏栀对上他的眼神，很肯定的点点头。 “好，你放手做，尽快给我报告！” 若真的是苏栀猜测的这样，那个关在看守所里的又是谁，她是不是就是杀害真正张春雨的凶手？ 这个案子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一环套着一环，完全让人捉摸不透，从阁楼发现的尸块牵扯出这么多人，现在又搭上一条人命。 他回到刑侦队之后立刻重新提审郑立，他不能坐以待毙，只等着苏栀那边出结果。 郑立被收押之后一直关在看守所，现在重新被带回市局他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等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时宴知时还是一脸懵逼。 时宴知就那么看着他，沉默压抑的气氛弥漫整个审讯室，审讯椅里面的郑立整个人都坐立不安的，看向时宴知的眼神都带着些试探。 “郑立，知道今天带你过来是因为什么嘛？” 过了好久才听见前面的人说话，郑立立马端正自己的坐姿，紧紧盯着面前的人，脸上满是疑惑，他确实不知道今天把他带过来是因为什么，仔细回想自己干过的那些事情，该交代的全部都交代完了，今天为什么还要来这儿他确实不明白。 “我们在你住的宾馆的那个房间里面发现了一具已经腐败的尸体，就在那张床下。” 他仔细观察着郑立的面部表情，只见他眼里满是疑惑，似乎对于那具尸体一无所知，抓到他之前他一直躲在那间旅馆里面，死者的死亡时间跟他的轨迹重合，他不可能不知道。 “郑立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死者死亡时你一直在房间里面，除了你还有谁能悄无声息的把人杀了藏在床垫里面。” 郑立当下就激动了，他确实不知道什么杀人什么的，他唯一杀的人就只有张春苗，至于宾馆里的那个人，不是他杀的他可不认。 “警官，你们可不能因为我杀过人就把什么都往我头上安，我确实不知道你说的这个死者什么的，我一直在房间里面不假，但我没杀人藏尸也不假，我没杀人就是没杀人，你们别想诬陷我。” 郑立情绪很激动，时宴知看出来他确实没说假话，他对于床垫里面的死者一无所知。 “在宾馆期间你有没有出去过？或者张春雨单独在房间里待着的时间。” 他仔细回想他们躲在小旅馆的那段时间，前面几天两人都还相安无事，后来有一天她突然就跟自己吵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东躲西藏的日子过的心里慌，被她这么一吵情绪瞬间上头，什么都顾不上了，两人就这么动起了手，再后来就被警察抓住了。 “你这么说我还真想起了点东西，那天我跟隔壁两农民工打扑克，大半天才回自己房间，那段时间是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面的。” 时宴知稳住心神，继续追问。 “打扑克这事儿是你自己主动去的还是张春雨给你提过？” “我们本来在旅馆里面待了好几天了，天天待着也不敢出去，那天吃饭的时候她说有个大姐给她说她男人缺个打牌的，就叫我去放松放松，然后我就去了。” 他们两人之前几天其实很和谐，张春雨这个人并没有什么主见，这么多年一直都很听他的话，但是就那天之后她总是时不时刺自己两句，现在想起来好像她确实是故意挑起矛盾。 听完郑立的叙述，时宴知心里大概有了底，苏栀的猜测有极大可能是正确的，现在关押在看守所的那个张春雨并不是本人，当年她整容代替了自己的姐姐，现在弯曲眼有可能是别人整容成了她的样子代替了她的身份。 苏栀那边动作很快，dna结果出来的第一时间就找上了时宴知，事情与她的猜测并无二致，死者确实是张春雨。 真正的张春雨已经死了，现在看守所里的那位到底是谁？ “时队，现在怎么办？” 这个结果是大家都没想到的，张春雨已经死了，他们手里现在捏着个假的张春雨，这个人的具体身份还有待查证。 “把人带回来，好好审！” 目前所有的疑点都集中在了这个女人身上，张春苗、张春雨姐妹两人已经确定死亡，唯一还没被找到的就是郭彩月。 “时队，你说会不会我们现在手上的这个人就是郭彩月？” 王曼平时就喜欢看些侦探小说，脑洞够大，原本只是猜测的一句话瞬间点醒了时宴知。 （宝子们，评分点一点，免费小礼物刷一刷，爱你们哦～） 第61章 阁楼藏尸案——被我吃了 这个案子目前唯一没有出现的人就只剩下一个郭彩月，他们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人，现在看来这个人极有可能就在他们身边。 仔细想想要是看守所里的那位真的是郭彩月的话，她这个人是有多恐怖。 “直接去一趟看守所！” 事不宜迟，他决定现在立刻去一趟，他已经等不及把人从看守所带过来。 苏栀法医室那边安排好之后跟时宴知一起去的看守所，她也想看看这个张春雨到底是谁，一个人扮演另一个人再久也不会真的变成另一个人。 看守所里的张春雨表现一直很好，行为举止与平时的张春雨并无二致，但只要细心观察就会发现她眼底流光。 她确实不是单纯的人，从进到监房之后就有意无意的观察同在一个监房的人，这种习惯是长年累月积累而成，并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时宴知与苏栀两人看完她在看守所里面的所有监控视频之后，更加坚定心中的想法，这个人是郭彩月。 据他们了解到的信息，郭彩月本人确实是学医的，受教育程度很高，若这个案件从头到尾都是她策划的也说得过去。 但唯一需要佐证的一点就是，她学没学过心理学，而且在心理学上有很深的造诣。 郑立的记忆存在模糊点，要么就是他演技高超把他们都骗了，要么就是这个“张春雨”确实是心理方面的高手。 被警察带出来的张春雨此时此刻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已经瞒不住了，只当是例行询问。 但是当看到来人之后，她心里莫名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隔着厚厚的玻璃窗，时宴知死死盯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人，缓缓启唇念出了她最熟悉不过的三个字。 从他的唇语读出那三个字之后，脚步不自觉慢了一拍，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滞。 仅仅只是片刻间的功夫，她又隐去自己的情绪，变得若无其事，视线也从时宴知身上移开。 苏栀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变化，这个人确实有着极强的自我控制能力，就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就将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这样的人无疑是块儿硬骨头。 但是不管再硬的骨头在绝对的证据面前她始终无法辩解。 “郭彩月。”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她心里还是有些震动，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听人喊过自己这个名字了，整整十年她东躲西藏生怕被别人知晓自己的身份，甚至把自己那张脸都换了。 “时队长，你说谁？” 她脸上的表情不是作假，不得不说这人的演技相当了得，苏栀这个学犯罪心理的都差点被骗过去。 “郭彩月，再装下去就没意思了，你姐姐还在，就算你不承认，我们也能通过技术手段证实你就是郭彩月，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大可不必再跟我们兜圈子。” 只要技术手段证实她就是郭彩月，他们照样能结案，只是要写的材料多了些，她要是实在嘴硬他也不介意多写几份情况说明。 沉默良久，她知道自己今天肯定逃不了了，索性不装了，脸上挂起一抹似是解脱般的微笑。 一双眼睛望向两人的时候里面满是坦荡。 “你们怎么猜到我是郭彩月的？” “既然你已经承认了就跟我回局里好好聊聊吧。”时宴知上前跟看守所交涉，苏栀跟着他一起把人带回了警察局。 还是那间熟悉的审讯室,上次进来的时候她一心算计，还自己主动吞了毒药，这会儿再进来心情完全不一样。 回想自己这辈子，明明有机会像个正常人一样活在阳光下，怎么就把自己活成了这副样子，顶着别人的脸东躲西藏。 “想想从哪里说起吧。” 这个案子一环扣一环，具体从哪件事开始说，她想了好久，在记忆深处找到了那个被她拆分成好几块儿的男人。 “为什么要杀郑谦，还有他的心脏在哪儿？” 郑谦丢失的那颗心脏他们找了很久都一无所获。 “心脏啊，被我吃了。” 苏栀一双眼睛瞪的老大，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她是怎么用这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种话的，一颗人类的心脏，被她吃了！！！ 时宴知看向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忌惮，办了这么多案子还没见过这么狠的女人，说吃人心她是真吃啊。 审讯室的记录员手都抖了一下，也确实没见过这种架势的人。 “他说他不爱我了，他要跟我分手，是他自己说过的，要是他有一天变心了就让我把他的心挖出来，我只是兑现了他说的话而已，既然他活着的时候得不到他的心，他死了他的那颗心总归是要属于我的，所以我把它吃了。” 苏栀只觉得自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没忍住吐出来，那么多恐怖到极致的案发现场都没让她恶心，今天这个实在是有些超出承受范围了。 时宴知在桌子底下悄无声息的握住了她的手，继续追问郭彩月。 “讲一讲具体的作案过程。” 靠在椅子上换了个让自己舒服一点的姿势，慢慢回忆着当年的一切。 “本来我不想杀他的，我们原本都计划好了一起出国，一起深造，可是临到要走的时候他说他爱上了他的学妹，他不想跟我一起了，他求我原谅求我放手，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他去跟那个贱女人双宿双飞，我得不到的谁都不要想得到！ 那天他说完就打算直接离开，他甚至头都没回一下，我气急了拿桌上的敲核桃的小圆锤砸了他，他就那么倒在了我面前。 我是学医的，我知道那一下最多让他昏迷不醒，所以我拿手术刀一点一点把他的心脏剖出来，我想看看他的心是不是黑的，怎么能说变就变了呢。” 说着说着她眼角的泪悄然滑落，不过就是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可怜人，可是这不能成为她犯罪的理由。 “原来他的心是红色的啊，在我手里的时候还是温热的，还会跳动…… 我得不到的谁都别想得到，我把他那颗心炒了，去找了那个女人，我骗她说这是猪心，给她吃了一半我自己吃了一半，他的心真的好难吃，就跟他这个人一样的烂！” （宝子们，爱情固然重要但是自己更重要，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赔上自己的一辈子，不管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都要保护好自己啊，还有一章晚上发，上班摸鱼码字还是有点心虚的，嘿嘿~） 第62章 阁楼藏尸案——结案 她所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在人性底线上横跳，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做出吃人心这种事！ 她不仅做了还把这颗心给别的人吃了，苏栀现在在想那个介入他们感情的女生能不能在她手里活下去。 “那个女生呢？” 郭彩月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多么白皙细腻的双手啊，她当年就是用这双手把那个女人一刀一刀切成肉片，然后放在巷子口那家羊肉汤锅店里面看着她被人一点点吃完。 脑袋被她用粉碎机搅碎了洒进了护城河里面，就当是给那些鱼儿的饲料。 十年前刚二十出头的人，竟然能做出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勉强稳住心神接着往下问，她地作案手段确实十分出人意料，她若是据死不交代他们确实补全不了犯罪过程，甚至连这个无辜死去的女人都不知道。 “郑立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跟张春雨的整容手术是谁做的？” 他们查遍了所有整容医院都没找到她们的整容记录，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是在黑诊所里面做的整容，十年前的黑诊所整容手术做的这么出色的怕是也不好找。 她是通过什么渠道找到的整容医生？ “那天我正在处理郑谦的尸体，没想到他那个不成器的哥哥自己找上门来了，他那副样子竟然还学着别人出轨，他们两兄弟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郑立自己有媳妇儿的人竟然背着媳妇儿跟自己的小姨子好上了，这种人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都是便宜他的。 我不过就是用了那么一点点心理暗示，谁知道他还就真那么听话杀了自己的媳妇儿，我只是给他进行了催眠想让他忘了看到的东西，在知道他出轨之后我才打算利用他躲过去的，我还有大好的时光，我不想被这么个人渣毁了自己一辈子。 我带他们找了我学医的师兄，做了整容手术，他想要让她的小姨子取代自己的妻子，我需要他妻子的身份，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苏栀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不想为了一个渣男毁了自己一辈子，所以怂恿别人杀妻，然后自己贸易别人的身份。 “你这么多年一直以张春苗的身份生活？” 这点很奇怪，张春雨取代张春苗跟郑立生活在一起，郭彩月又在外面冒用张春苗的身份，这不就有两个张春苗了吗？她是怎么躲过公安系统的排查？ “我确实一直以张春苗的身份生活，我发现这样挺有意思的，郑立一直以为张春雨心里只有他，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张春雨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回娘家的日子，他一直以为她是回去看自己爸妈的，只有我知道张春雨是去见自己的初恋情人。 他们两人勾搭在一起背叛了自己的妻子，没想到他一心爱着的女人只拿他当冤大头。 每次她回娘家的时候我就扮成她的样子留在他们家，这么多年郑立那个没脑子的愣是一点都没发现。” 郑立可能不是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而是以为自己的小媳妇儿是在跟他玩儿情、趣，突然的性格改变还只是一时的，很容易被理解成这样。 “后来为什么要杀了张春雨？” 张春雨的尸体在小旅馆里面，这种地方迟早是要被发现的，她这么做又是想要干什么。 “你们发现老房子阁楼里的尸体之后，我没想到你们那么快找到郑家来，还怀疑郑谦的生死，郑立那个不成器的东西一点都沉不住气，他心虚啊，他弟弟死了那么多年，他还是目击证人，我给他说要是找不到认证警察很可能为了结案把郑谦的死按在他头上。 就这么一句话他自己就心虚了，计划着要跑，我的本意也是让他走，这样我就能跟着他们的脚步一起离开江城，只是没想到你们那快就知道老房子里面死的人是郑谦了，没办法我只能再次给他催眠，让他走的果断一点。 我到底还是高估了他的胆量，他那样的男人这辈子都是个怂包软蛋，看见通缉令的时候直接吓瘫了，我不能坐以待毙，索性直接把张春雨那个女人解决了，从今往后我就以她的身份活下去。 我知道杀张春苗的事情她也有参与，但她最多只是个从犯，她只帮着处理了尸体，就算判刑也就只是六七年的时间，等刑满释放之后我就彻底是张春雨了，再不是杀了人的郭彩月，郭彩月这个名字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 她自认自己的计划很完美，只是找错了人，但凡郑立胆子大一点，动作再果断一点她就能彻底摆脱郭彩月这个身份。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她输了，彻底的输了。 在看守所的时候，在时宴知叫出郭彩月这个名字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最终还是走到了绝路。 “郭彩月，为了一个负心薄幸的男人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真的值得吗？” 苏栀不懂为什么一个人会爱一个人爱到连自己的命自己的人生都不在乎的程度，她想要是她的话这辈子怕是都不能做到她这一步，把自己搞得面目全非。 “值得吗？值得吗？” 她喃喃问着自己，此时此刻她也不知道这么做值不值得，她后悔过吗，好像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开始后悔了。 她是学医的，本来有自己大好的前程，她还辅修了心理学，她在心理学上的天赋极高，要是她当时没有杀郑谦的话，她现在应该是个三甲医院的医生，可是一切都晚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她也没有后悔的余地。 郭彩月交代完所有的犯罪事实，包括杀害郑谦及其出轨对象、教唆杀害张春苗、旅馆里面杀害张春雨还有制造当年帮她们做整容手术的医生意外死亡现场。 当年做完整容手术之后，她借着感谢师兄的借口把人约出来，制造成酒后不慎跌落护城河死亡的假象，本来她们的整容手术就不是正规手术，做手术的人一死谁都查不出来。 结案那天，整个刑侦队的同志在一起开结案会议，郭彩月的整个作案过程清晰，证据确凿。 “苏姐，你说她为了个男人赔上自己一辈子真的值得吗？” 王曼不理解，爱情真是个让人理智全无的东西。 “曼曼姐，你不知道现在网络上有句话吗？” 王曼歪头眼里满是疑惑的看向周志，不明白这小子要说些什么。 “爱的时候在一块，不爱的时候东一块西一块；爱的时候诗和远方，不爱的时候尸和警方！ 上点网吧我亲爱的曼曼同志！” 李胜利收拾完自己的东西立马脚底抹油溜出了会议室。 （宝子们，评分点一点啊，爱你们啊！） 第63章 邮寄死亡——断掌 江城的冬天格外冷，结束了上个案子之后，警察学院的课程也到了尾声。 闲下来这几天时宴知见天儿的往苏栀家里跑，别墅管家现在看到他都不觉得奇怪了。 苏栀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最开始她觉得很奇怪跟自家亲哥交流了一番，苏钰只说朋友之间经常来往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时宴知一点都不知道自己未来大舅子在给他挖坑，他想当人家男朋友，但人家现在坚信自己哥哥的话认为他们是工作上的伙伴生活上的朋友。 这学期最后一堂大课，时宴知不想跟她分开，硬跟着要去看她上课，苏栀拗不过他最后还是答应了。 两人一起出现在学校的时候，引来了很多人的侧目，警察学院谁不认识时宴知这个江城出名的刑侦队长，而苏栀是这学期刚来的天才老师。 这两人站在一起莫名觉得有点般配是怎么回事。 苏栀任教之后教学的犯罪心理学，最后一堂课其实就是划划重点，然后对之后的考试进行一系列的安排。 时宴知坐在第一排，看着讲台上嘴角挂着浅淡微笑的女孩儿，心里甜的冒泡，这姑娘一定会成为他的媳妇儿。 结束课程他们并肩往学校外面走，他顺手接过她手上的书拿着，边走边说话。 “你讲课的时候跟在局里完全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她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一样的啊，跟在局里工作的时候都差不多。 “站在讲台上的你更有活力，脸上的笑容都要多点，在局里的时候经常都绷着张小脸，看起来跟个小老太太一样。” 苏栀握拳，这人的嘴是吃了砒霜嘛这么毒，什么叫像个小老太太？ “时宴知，给你个机会重新说。” 他立马站定面向她，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眼尾的笑意出卖了他现在的心情。 “行，你是小公主，小公主消消气啊，是我的错，咱吱吱一直都是小公主。” 两人笑闹着一路走到校门口，正打算往停车场走，就听见门卫老大爷的声音。 “小苏老师，这里有个你的快递。” 苏栀回头，满是疑惑，她从来不网购啊，什么快递？还是寄到学校的。 两人走到门卫室，确实有个包裹，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包装的很严实，拿在手上没多少重量。 她实在是没想起自己买了什么东西，问门卫大爷要了支笔，划开箱子上的胶带。 时宴知就站在她身边，并没有去探究里面是什么东西。 打开箱子的那一刻，一只从手腕处被完整切割下来的断掌出现在眼前，门卫大爷当场吓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苏栀脸色骤变，断掌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她并不急着去拿那张纸条，仔细观察断掌的切口位置。 断掌的切口并没有生活反应，这说明这只手掌的主人已经死了。 时宴知没想到快递里面竟然是只断手，立马警戒看向四周，将晕倒的门卫大爷扶到椅子上坐下，拿出手机报警，又给队里值班的赵志刚去了个电话。 把那个快递从苏栀手里拿出来放在桌上盖好，里面都有只断手了，保不齐还会有其他的东西，谨慎些为好。 这里是警察学院门口，竟然有人敢把东西寄到这里来，还真是胆子大啊，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吗，挑衅他们作为警察的尊严。 时宴知话不多，直接去检查快递盒子上的快递单号，他现在手上并没有手套，没敢直接用手接触怕破坏上面嫌疑人留下的指纹，。 “快递单号是假的，上面完全没有寄件信息。” 苏栀正在给门卫大爷做急救，大爷年纪大了，这么一吓她怕给人吓出个好歹来。 掐人中没一会儿人就醒过来了，只是整个人害怕的都在颤抖。 “大爷，没事儿，时队长在这儿呢。” 时宴知这个刑侦队队长的名号现在还真有点用，大爷在警察学院当了这么久的门卫，自然知道时宴知市局刑侦队队长，眼神看向他之后人稍微冷静了一些。 “大爷，你还记得送快递的人长什么样吗？” 既然不是正常快递，这个快递就不是从快递站里面出来的，凶手可能就是送快递的那个人。 大爷仔细回忆了半晌，末了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送快递那小伙子长什么样子。 当时快递送过来的时候他低着头，头上戴着顶帽子，脸上还戴着口罩，他连双眼睛都没看见，只记得那人身上确实穿着快递员的制服。 他心想最近天儿冷，送快递的裹严实点儿也很正常，哪知道就收到这么个快递。 时宴知抿唇，现在看来这又是桩无头案，关键那人的目标还是苏栀，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赵志刚带人来的时候，三人都在门卫室里面待着，时宴知已经在翻看送快递时的监控记录了。 张涛拿了双手套给苏栀，赵志刚带着门卫大爷出去做笔录去了。 戴好手套重新打开快递盒子，那只断掌再次出现在眼前，纤细的手指，失了血色的皮肤格外苍白，显得指甲上的红色美甲更加鲜艳，在此时此刻的氛围里显得格外诡异。 拿出压在手下的那张纸条，熟悉的纸张让她心理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稳住心神展开纸条，一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迹出现在眼前。 liebe aurora, hast du gesehen, wie die blumen der heroinwelt erbluhen? meine geschenke. ich freue mich auf unser n?chstes treffen. 是他！是他回来了！ 握着纸条的手开始颤抖，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极大的不安之中，她的反应太过反常，自打看到这张纸条之后整个人的气压都在不断降低，一双眼眸彻底冰冷。 “吱吱？” 她现在的状态让人很担心，顺着她的目光他看清楚了纸张上面的文字，一串用德文写出来的文字，大概翻译出来是： 亲爱的aurora，你见过海洛因世界绽放的花朵吗？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期待下次见面。 上面并没有落款，但是看苏栀的反应这个人她认识，甚至打过交道。 （之前埋的伏笔终于被我想起来了，这个案件会很长，各位宝子们看的时候耐心点哦，评分点一点，拜托拜托~） 第64章 邮寄死亡——当年事 她现在的状态实在是不对，时宴知很担心她，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整个人都是苍白的，眼里眼藏不住的……恨。 对，是恨意，跟苏栀接触这么久他从来没有看见过她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一个人的怨恨，他丝毫不怀疑那人要是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话，她一定会拿刀把那人千刀万剐。 “吱吱？你认识这人？” 他再次提高声音走到她身边，唤回她的神志。 苏栀回过神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时宴知，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一双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腕。 “时宴知，他回来了！他又回来了！” 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整个人都有些癔症了一样。 “吱吱，你冷静点，冷静下来！” 他将人死死困在怀里，半晌之后终于怀里的人安静了下来，他以为她已经平复好了心情，低头一看才发现人已经晕了过去。 时宴知不知道写这张纸条的人到底跟苏栀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看她的样子就知道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心理伤害，以至于现在再次接触到他情绪太激动。 昏睡中的苏栀仿佛再次回到了五年前的京都，那时候的她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奇怪小孩儿，当年京都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那个凶手没杀一个人之后都会把死者身体的一部分邮寄给下一个死者。 当年十五岁的她也收到了那样一份快递，只是没想到出事那天她与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简简换了衣服，她没死，但是简简却再也没有醒来，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七零八落的在一处废弃大楼的天台上，天空盘旋的飞鸟时不时还在啄食着她的残躯。 那人发现杀错人之后并没有再对她下死手，而是将她绑了丢到了简简死的地方，她永远忘不了那个场面，到处都是血液模糊的尸块，那是她最好的朋友，那是最好的简简。 简简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这么多年一直萦绕在她耳边，成了她这么多年的梦魇。 昏睡中的人嘴里喃喃念着一个人的名字——简简，这个名字很耳熟，时宴知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了，上次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她也是这副失控的样子，这个名字就像是她的禁忌，不能被提起丝毫。 他沉默的看着昏睡的苏栀，总觉得她身上掩盖着一层看不清迷雾，她整个人都像是一个解不开的迷，萦绕着淡淡的悲伤。 抽了支烟一直捏在手上，慢慢走出病房，医生诊断苏栀昏迷是因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一时情绪激动导致的气血上涌，脑供血跟不上而昏迷的。 靠在楼梯口抽烟的时宴知，最终还是拿出手机拨通了苏钰的电话，他想要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想帮她，他不想看着这样的她，她应该是鲜活的，是那个能跟自己顶嘴怼自己的苏栀，他看不得她这副脆弱的样子。 苏钰接到时宴知电话的时候就有预感是苏栀出事了，毕竟这小子肯定不乐意见到自己，对于这一点他很有自知之明。 “吱吱怎么了？” 时宴知沉吟片刻，好不容易组织好自己的语言，电话那边已经快急疯了。 “你倒是说话啊，我妹妹怎么了？” “简简是谁？” 苏钰所有的质问都梗在了喉咙里，简简这个名字在整个苏家都是一个禁忌，当年出事之后苏栀精神一度崩溃，他没办法只能把她送到国外疗养，这么多年家里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过这个名字，现在听时宴知说起这个名字，他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 “吱吱是不是出事了？你为什么会知道简简的名字？” 一听苏钰这语气就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事情，这件事很可能与苏栀息息相关。 “今天她收到一个快递，具体的我们不方便透露，只能告诉你她收到刺激晕倒了，睡梦中一直在叫简简这个名字。” 苏钰沉默半晌，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才慢慢讲述那年发生的事情。 “五年前京都连环杀人案你应该知道，你们公安系统里肯定有档案，具体的我就不给你讲了，你自己去翻档案，吱枝本来是那起案件最后一个受害者。” 时宴知瞳孔猛地放大，似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只是案发那天吱吱跟她最好的朋友路家的小姐简简换了衣服，阴差阳错之下凶手抓错了人，死的人成了简简，后来凶手发现自己杀错了人，把吱吱绑了过去丢在简简被分尸的现场，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崩溃了。” 说到这里他语气格外沉重，当年的事情是他们所有人心里的一道伤疤，更是苏栀不能触碰伤痕。 时宴知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挂断的电话，心里的疼痛让他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想用尼古丁麻痹自己抽疼的心脏，原来她不是天生的天才，只是身上背负了一条人命不得不逼着自己强大，她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摆脱心魔给自己的好朋友报仇。 听完苏钰讲的那些，他都不敢想象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独自一人站在满是鲜血残肢的顶楼，看着自己朋友的碎尸，那种绝望…… 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烟抽完，收拾完烟蒂烟灰重新回到苏栀的病房。 人已经醒了，此时此刻的她丝毫不见平时的跳脱，她沉着一张脸，看向推门而入的时宴知。 “我要出院，我要亲手抓住他！我一定会亲手抓住他！” 当年那个案子，凶手最后绑了苏栀把人扔在顶楼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整个人就跟销声匿迹了一样。 这么多年她一遍一遍翻看卷宗，把嫌疑人的写的字条看的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刻在自己心里，所以在看到那张字条的时候她才那么肯定是那人回来了，他又要再次作案了！ 醒来后她冷静下来一字一句分析纸条上的文字，看样子凶手并不打算延续五年前的作案风格，比起五年前的亲自动手，这次的他好像只是在给他们预告案件的发生，引导他们去接触案件。 第65章 邮寄死亡——同类相食 苏栀醒之后直接回了市局，这个案子就像是人参一样吊着她的精气神，现在要是不让她跟进时宴知觉得她怕是要大病一场。 回忆起那些不美好的甚至恐怖至极的事情，她现在能这么冷静全靠一颗想要亲手抓住凶手的心。 这个时候他不能阻止她，心结还是要靠她自己突破，这次嫌疑人再次作案就是个很好的时机。 刑侦队大办公室，苏栀站在白板前面，神情严肃，白板上赫然写着一个名字——kronos。 这个名字对于在座的各位而言都是陌生的，但却是苏栀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伤痛。 “kronos，五年前京都特大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五年前在京都犯下最后一桩杀人案后销声匿迹，时隔五年这个人再次出现在江城，今天上午收到的快递来自于他。” 五年前的案子一直是公安系统里面的位居第一的案子，当年案子一出，整个公安系统震动，当年这起案件凶手简直是把他们警察耍着玩儿，把他们的面子踩在脚下。 当年的案子一共死了八个人，这八个人最大的年纪才十五岁，而且凶手选择的被害人都是京都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孩子，苏栀就是其中一个，只是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凶手绑错了人，杀了路家的孩子。 看到档案上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整个刑侦一队的人目光都汇聚到白板前的人身上。 档案上的苏栀跟他们面前这个苏栀是同一个人？ “我就是那起案子最后一个被害人，只是我没死成。” 平淡无波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他们看着档案上简短几句话交代的内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当年十五岁的苏栀亲眼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变成一块一块没有温度的尸块儿，最最关键的是，本该死的人是她自己。 这种打击不是寻常人能够接受的，不管换了谁都会扛不住精神崩溃的。 他们现在理解为什么苏栀看到那张纸条之后情绪激动到晕厥。 “现在kronos再次出现，这次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他抓住，一定能把他抓住。” 她这话像是说给在座众人听的，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王曼，监控追踪的怎么样？有没有看见那个快递员的正脸？” 王曼缓和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平复心里的震动，站起身将自己查到的监控视频全部投屏。 监控视频里面只能看见包裹严实的男人将快递递给门卫大爷，之后消失在监控死角。 “我紧急排查了周围十公里之内的所有监控，并没有发现快递员的踪迹。” “断掌的事情呢？有没有查到断掌的所有者？” 他们把快递箱子里里外外全部检查了一遍，上面除了门卫大爷、苏栀和时宴知的指纹什么都没发现，那个送快递的人很小心，他戴了手套所以他们没有找到其他的指纹。 “张涛正在做化验，现在还没出结果。” 正说话的功夫，办公室门被人推开，张涛手上拿着一沓报告进来。 “结果出来了，断掌所有者叫黄丽丽，有吸毒史，我还在血液中找到了残留海洛因成分，按照血液残留剂量来看极有可能是吸毒过量致死。” 海洛因，跟纸条上的话对应上了，他想让她看到的场面，死者死于吸毒过量，海洛因世界盛开的花朵又是什么意思？ “王曼先查黄丽丽的住址，既然没有收到报警电话，那就说明她极有可能是死在了自己家里。” 时宴知反应极快，不纠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要到现场之后什么都清楚了。 王曼应声手指在电脑键盘上翻飞，很快找出了黄丽丽的具体住址。 “黄丽丽，女，今年24岁，现住址黄河路49号嘉禾小区，有吸毒史，一年前刚进过戒毒所，她有个男朋友，两人现在应该是住一起。” 拿到具体地址后，一队整装待发直奔嘉禾小区。 这个小区很老旧，住的人鱼龙混杂，很多房子都已经改成了群租房，黄丽丽与男朋友一起住的是一套一居室。 刚到大门口隔着厚重的防盗门隐隐透出浓重血腥味儿，众人表情狐疑，张涛尸检不是说黄丽丽是死于吸毒过量吗？现场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血腥味儿。 大门破开的一瞬间，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儿让人窒息。 满地的鲜血混合着流出来的内脏在地板上铺开，两具尸体纠缠在一起，男性尸体嘴里隐约还叼着一截儿黄丽丽的肠子。 黄丽丽一只手里扯着一颗还连着血管的心脏，嘴角都是鲜血。 就算上次犬舍那样的场景都没有吐的张涛，看到现场的样子直接一个没忍住冲出去一顿狂吐。 众人脸色都不是很好，现场实在是太惨了，压根儿没有下脚的地儿，满地鲜血还有散落的器官肠子，有的上面还隐约能看见牙印。 鲜红的血液给人的视觉刺激让人目眩，时宴知强压着想要呕吐的冲动，套好鞋套带上手套进入现场。 苏栀十分镇定的跨过地上的内脏走到尸体跟前，仔细观察两具尸体现在的位置。 男性尸体基本整个人压在黄丽丽尸体上，嘴的位置在她的腹部，手撕扯着腹部的伤口，将肠子内脏往外面扯，从散落的内脏可以看出，他已经将黄丽丽的心脏吃了一半。 痕检科的同志在卧室里面找到了吸食海洛因的工具，还有一些散落的海洛因粉末。 “你有什么看法？” 画面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时宴知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不落在尸体身上。 “从现场看两人应该是吸食毒品过量从而产生了幻觉把对方当成了食物互相撕咬，两人都有可能死于吸毒过量，也有可能死于心脏破裂失血过多。” 现场的血量相当于把两个成年人身上的全部血液洒在了屋子里面，所以刚刚在门外的时候都能闻到隐隐约约的血腥味儿。 “黄丽丽右手手腕儿切口并不整齐，看样子是被剁肉刀之类的利器剁下来的，现场第三人进入的痕迹，都仔细找找。” 第66章 邮寄死亡—— 主宰 痕检科的同事仔仔细细搜寻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但是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有人进来过的痕。 这里是六楼，唯一能进入室内的就是那一扇大门，防盗门已经有些年头了，只要没有反锁其实很容易打开，他们刚刚进门的时候就只用了一根铁丝就把门撬开了，嫌疑人要想进入室内砍下黄丽丽的手其实很简单。 但是有一点，房间里大部分地方都被血迹覆盖，他们在整个室内检查这么久一点第三人进入的痕迹都没找到，这并不合理。 痕检的同志想破脑袋都没想到嫌疑人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苏栀对于这一结果接受良好，要是真这么容易就叫他们找到线索她才要怀疑，kronos要是这么粗心的人，五年前肯定就被抓到了，为何这么多年一直杳无音信。 将尸体带回市局，张涛与她两人加紧做了尸检工作，死亡原因与他们猜测并无差别，黄丽丽与他的男友高雄都是死于吸毒过量，两人在死前因为吸食过量毒品导致产生了幻觉，把对方当成了食物啃咬，准确点来说，他们两人致死原因有两种，一个是被对方咬死的，一个是体内毒品量过多。 想想那张纸条上写的东西，海洛因盛开的花朵，他是想让自己看到那满屋子鲜血，毒品造就的血色的花，来自地狱的花。 她现在猜不透kronos到底想干什么，这次是吸毒者，下次是什么？下次的死者又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 对于kronos的了解实在是太少，当年绑了自己之后他就彻底消失了，不管怎么找都没有找到，仿佛那些案件都是一场空。 做完尸检收拾完解剖室，差不多已经晚上十二点，刑侦队的人现在还在加班加点的做排查，他们对于kronos手上什么线索都没有，只能大海捞针。 苏栀自己开车回的别墅，一路上脑子里都在回想五年前的案件，还有今天这起案子，这案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两人的死亡原因明确，但是有一点她心存疑虑。 看资料的时候她清楚的看见黄丽丽的戒毒记录上面写着自主戒毒，也就是说她是主动进的戒毒所，是自己主动想要戒毒，在戒毒所的表现也很好，强戒之后出来已经有好几个月了，戒毒所的回访跟踪并没有发现她有复吸的迹象。 今天案发现场看到的那些毒品真的是黄丽丽自己买的，甚至她吸食的那些毒品真的是自己自愿吸食的吗？ 他们并不能排除kronos强制人吸毒这个可能。 但是他们现在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两人吸毒是被强迫的。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个圆，不管怎么绕都都不出包围圈。 到家已经快凌晨一点，家里照顾她生活的老管家在客厅打着瞌睡等着她，老管家是上次她受伤之后被苏钰调过来的，老管家算是苏家的老人了，看着他们打小长大的长辈。 “钟叔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从外面进来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等着的老人家，苏栀心里觉得暖暖的，在这种时候也就只有家人能给她一些安慰。 “人老了觉少，小姐现在才回来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碗面，肯定忙了一天，填填肚子再睡。” 老人家腿脚利索，立马起身往厨房走。 “钟叔，不麻烦了大晚上的……” “不麻烦，不麻烦，哦，小姐，下午的时候有个快递放在门口，我看上面写的你的名字就给你拿进来了，在茶几上你看看是什么东西。” 快递！苏栀脑子里的弦立刻紧绷，她很肯定自己没有网购的习惯，最近也没有人给自己寄其他东西，这个快递又是怎么回事，还是kronos？ “好的，钟叔，我先把东西拿上楼。” 她平复好自己的情绪，把东西拿上楼拆，钟叔年纪大了她怕里面又是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到时候吓到老人家就不好了。 用自己的外套裹着快递箱子带上楼，尽量不让自己的手接触到箱子。 上楼之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双一次性手套给自己戴好，小心翼翼拆开包装严实的快递。 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东西，只有一个黑色的u盘，仔细观察了u盘上面并没有指纹，她将u盘插在电脑上，整个u盘里面只有一个视频。 点开视频里面是一段摄像机拍摄的视频画面，里面出现了两个格外熟悉的人，这两个人现在还躺在市局法医室的冷冻柜里，今天晚上刚刚被她亲手解剖过。 画面里面，一个包裹严实的男人手里拿着一袋白色的粉末，他的对面是两个跪地求饶的人，他并没有因为他们的求饶哀而手软，将满满一针管的毒品注射进入他们的身体，然后扔了一袋白粉给他们，强迫他们吸食。 两人惧怕他手上的枪，没错，那人手上拿着一把枪！！！ 在z国枪支管控这么严格的地方，那人手里明晃晃拿着一把枪，那枪的型号看样子是sickp 220,这种手枪在国外很常见，但是国内严禁私人携带枪支，他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把枪的。 视频最后，吸食毒品过多的两人产生了幻觉，开始互相啃食，他就那么看着两人扯出了对方的内脏，直到最后死亡，画面最后定格在他砍下黄丽丽的手，接着是一段音频： liebe aurora, blut erbluht und erbluht in ewigkeit, sunde ist allgegenw?rtig, gott bestimmt alles leben und tod. （亲爱的aurora，鲜血造就的花朵是永恒绽放的，罪恶无处不在，神明主宰一切生死。） 他将自己视为神明，主宰一切生死的神明，他自称为kronos就真的以为自己是西方创世神明克洛罗斯了，简直可笑至极，他不过就是个躲在阴暗角落不叫天日的臭虫，终有一日臭虫会死在阳光下。 第67章 邮寄死亡——马上疯 这段话的德语发音十分标准，这个人大概率可能有过留学经历或他本身就是混血。 这段视频里面的东西足以看出kronos对于他们的挑衅。 拔出u盘急急忙忙下楼，拿了衣服直接出门。 管家刚煮好的面条都没来得及吃。 “小姐，你干什么去？这么晚了饭还没吃呢？！” “钟叔局里有事儿，您别等我了，您早点休息。” 话说完人已经没影儿了，钟叔看着刚刚煮好的面条叹了口气，好好的千金大小姐硬生生干成了社畜，还是这种忙起来没有一点休息时间的社畜。 凌晨市局刑侦队办公室依旧灯火通明，王曼熬不住夜已经靠在工位上睡着了，时宴知还在翻看这手里的档案，那是五年前的案件档案，他希望能从中找到更多的线索。 “吱吱？你不是回去了吗？” 看到苏栀的时候眼里染上了几分诧异，疑惑她这么晚过来干什么。 “我这儿收到了另一个快递，你看看。” 一说到快递时宴知原本还有些困倦立马变得格外精神，他们现在听不得快递这两个字，生怕又是什么断臂残肢的东西。 “kronos寄给我的，直接放在我家门口的，里面是个u盘我刚刚在家已经看过了，里面是黄丽丽两人死亡的全部过程。” 时宴知接过她手上的u盘，手指触碰到她微凉的手心才明白她心里并没有表面看着那么冷静。 插上u盘打开那个视频，视频里面的那人跟他们找到的监控视频里面看到的人身形相似，唯一露出来的那双眼睛透着点点凶光。 视频记录了详细的作案过程，时宴知看的遍体生寒。 他们查到的资料上显示黄丽丽是自己主动戒毒的，所以他最开始就怀疑他们的死是不是有人强制他们吸毒，还没等他们找证据证实这一猜测，凶手就自己把证据送到了他们跟前。 但是现在他们依旧对凶手一无所知，完全查不到他的去向。 最重要的一点，那个人手上有枪，国内枪支管制这么严格的地方，那个人手里有一把枪这意味着什么。 “苏栀，我现在很严肃的告诉你，不允许你自己私自行动，有任何发现立即通报我们。” 他知道kronos就像一根扎在她喉咙里的刺，还是扎的血肉模糊的那种，一但有机会把他拔出来他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 但是现在这个人的危险系数直线上升，他手里有枪，真枪实弹的东西！ 他绝对不允许她独自面对那么危险的存在。 “我知道，你先看看能不能再找出些其他的线索，我们实在是太被动了。” 他们现在的状态就是被kronos牵着鼻子走，完全摸不到方向。 靠在椅子上的王曼听见说话的声音迷迷糊糊醒来，眼睛聚焦到电脑屏幕上，刚好看见黄丽丽与他男朋友互相撕咬的画面，当即吓的什么瞌睡都没有了。 “我靠！时队这儿哪儿来的视频！” 她这一嗓子直接把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叫醒了，揉着眼睛朝他们看过来，当视线接触到电脑屏幕上的东西之后彻底清醒。 视频画面实在是冲击性十足，把他们的瞌睡彻底惊醒了。 “哪儿来的视频？！” 对于队员的一惊一乍时宴知表示适应良好，自己队里这些人他还是很了解的，看上去不是很靠谱，但办正事儿的时候比谁都牢靠。 “kronos寄给苏栀的。” 这话一出，整个刑侦一队的队员全体沉默，随后就是冲天的愤怒。 “这狗畜生，这不是把我们的面子往脚底下踩吗！明目张胆的把视频寄给苏姐，他这是完全不把我们警察放在眼里！！” 周志刚从警校毕业，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可能容忍一个罪犯这么践踏警察的尊严。 在场所有人表情都不是很好，这就像是被人扇了一耳光一样，憋屈的他们觉得心口堵了一口气。 “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少之又少，这个视频我先交给技术科那边分析，你们都多看几遍，看看能不能再从里面找出点有用的线索。” 众人被这么一刺激，什么瞌睡都没了，铆足了劲儿一定要找到凶手。 苏栀也留在了队里，整个晚上一直在不断重复看那段视频，尝试画出kronos的画像，但是都失败了。 视频里面不管哪个角度都只能看见他那双眼睛，其他什么都看不见，她压根儿没办法画像。 一晚上那双眼睛她不知道画了多少遍，但一无所获。 五年前被绑之后，她只知道kronos是个男人，但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过他的真容。 而且当年有些事情被她的主观记忆选择性忘记，也就是说她的记忆并不完全，她隐约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情节，但是她想不起来。 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强迫她忘掉了那些让她感到不能接受的画面。 可能那些记忆里面有kronos这个人的存在。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接到了今朝会所的报警电话，报警人声称他们会所顶楼vip包间里面死了人。 接到报警的第一时间，时宴知带队赶往会所。 不巧，死的这个人时宴知与苏栀两人都认识，就是当时查骨雕案见过的公子哥儿中的一个，那个试图跟苏栀搭讪的花孔雀，名叫赵城阳，江城赵家的小公子，自小就是个混不吝，女朋友换了一茬儿又一茬儿。 今朝会所楼上说是包间，但实际上就是那种豪华套房，套房卧室很大，中间放着一张两米大的圆床，卧室里面有个小飘窗，床头柜上还有几个避孕套的包装袋。 赵城阳的尸体与一个女人的尸体一起在床上，两人的姿势让人看了脸红心跳，要不是场合不对，多少是有点三级片那个架势。 “好家伙，马上疯啊！” 张涛看清楚两人的姿势之后忍不住感叹，以前只在小说影视剧里面听见过的词儿，没想到今天真见到了现场，关键这位这马上疯还没气儿了，两个人都没气儿了。 看尸僵程度大概前半夜人就已经死了，到死两人都没有分开。 第68章 邮寄死亡——教学 两人的尸体现在还连在一起，张涛觉得这事儿不好让苏栀一个小姑娘上手去检查，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在他主动上前打算进行初步尸检的时候，苏栀先一步上手，直接把两人身上的被子掀开，赤裸裸两具连在一起的尸体就那么呈现在众人眼前。 时宴知动作都顿了一下，看向她地眼神中多少带着点诧异。 “下巴给我收回去，不就是两具尸体吗？有什么没见过的，解剖室里面到最后都是没穿衣服的样子。” 时宴知掩饰性的咳嗽两声，不自然的别过眼去，安排人对现场进行清查。 张涛协助苏栀两人对尸体进行初步检查，尸体现在还处在相连的状态，张涛帮着先将两人完全分开，只是现在出现了一个难办的问题，两人死的时候正处在激情时刻，那东西正是膨胀的时候，现在想要分开完全不好弄。 只能强行把两人分开，那画面多少有点不好看。 两人分开之后，张涛将两具尸体并排摆在床上，苏栀先检查了赵城阳的尸体，然后在检查了那具女尸。 女性尸体身上有很多淤血块儿，看位置跟轻重程度，应该是过于激情的时候留下的痕迹，身上并没有明显外伤。 瞳孔放大，眼睑下有出血点，面色带着点淡淡拿的粉色，这种情况反倒是跟服用助兴药物过量导致的心动过速，气血上涌造成的窒息性死亡很像。 赵城阳身上并没有这一系列的表现，他整个尸体惨白，眼睑下有一圈明显的青黑，口腔里的皮肤颜色较深，牙龈根部呈现黑紫色，符合标志性中毒特征。 只是她现在并不能判断到底是什么毒药，能产生这种现象的毒药种类繁多，只有等回局里做了具体的毒理实验才能确定毒药来源。 他的手腕上有明显的束缚伤，但是并没有在床上并没有发现任何捆绑用品，就连男士常见的领带都没有。 “找找看房间里面有没有可以绑住男士手腕儿的东西，可能是皮带、领带之类的。” 时宴知应声让人重点关注，果不其然他们在浴室里面找到了一根还泡在浴缸里面的领带，上面还依稀沾着点不可言说的东西。 整个现场只能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淫靡，无处不在透露着两人的疯狂，痕检的同志在垃圾桶里面光是避孕套都找到了三四个。 “死亡原因能确定吗？” 时宴知观察完整个现场环境之后再次回到苏栀身边，现场环境能采集到的有用信息并不算多，只能从里面看出他们有多疯、狂，剩下关于死因案子经过的信息基本不能确定。 “赵城阳大概率死于毒杀，具体是什么毒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这具女尸的身份确定了吗？” “刚刚老赵找会所的经理问了，这个女的花名叫露露，是会所的陪酒女，真名叫孙娇娇。” 陪酒女，也就是赵城阳死的时候是跟一个女朋友都算不上的陪酒女在上床，这也就是说他们两人之间只有金钱交易并不存在情感纠纷。 “女性死者孙娇娇的死亡原因我现在暂时还不能确定，只能大概判断是服用某种助兴药物过多引起的心脏骤停。” 两人正说着话，检查飘窗的警察看见了一个像是录音笔的东西，对着时宴知他们叫道： “时队这边有发现。” 两人应声而去，一个黑色的录音笔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时宴知小心接过，仔细检查并没有发现录音有什么不对劲，按下了播放键。 一道尖锐的女声在房间里面响起。 “我就是要弄死他！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他既然不想负责为什么非要招惹我，辜负真心的人都该下地狱！” 歇斯底里的声音透露着浓浓的恨意，让人很肯定要是那个男人这时候出现在说话人的面前她肯定敢拿刀砍死对方。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同样的猜测。 给赵城阳下毒的极有可能就是这个女人！ 还不等他们说什么，录音笔已经继续播放后面的录音了。 “liebe aurora, liebe ist das primitivste vengen der welt, und die allerbeste mordwaffe, die gelernt hat, es in eine scharade zu verwandeln, die du unzerst?rbar machen kannst.” “亲爱的aurora，爱欲是这个世界上最原始的冲动，也是最好的杀人武器，学会将它变成自己手里的一把利刃，你将会无坚不摧。” 还是纯正的德语腔调，只是他的话听起总觉得有些奇怪，三次的话都不像是挑衅，反而更像是……教学。 没错，像是在教学，她在教苏栀怎么享受恶念，怎么享受杀戮的过程。 这个认知让时宴知后背起了一层冷汗，若是kronos本来就是冲着苏栀来的…… 后面的事情他不敢继续往下想，他看了当年案件的所有档案，私下也找人查过知道苏栀的记忆存在遗失，谁都不知道她丢失的那段记忆到底是什么。 现在kronos的举动像是教学又像是在唤醒苏栀的记忆。 若当真是这样，他们下一步该怎么办？不让她继续跟进这个案子绝对不可能，让她继续跟进他确实不放心。 苏栀并不知道时宴知的猜测，她还在想着kronos的这句话，前面那起案子是与毒品有关对应的就是“毒”，现在是爱欲也就是“黄”。 按照这么猜测的话，下一个案件是不是就是“赌”？ 她现在能联想到的就只有这些，两个案件选择的对象天差地别，一个是在生活中苦苦挣扎，一个是享受着金银堆砌起来的奢侈生活的少爷。 这两类人再怎么想都没有任何联系。 “时队，你……时宴知！” 转过头正想跟他说说自己的猜测就看见男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完全没听见她的声音，不由提高了音调。 第69章 邮寄死亡——私生女 时宴知并不想苏栀看出他所想的事情，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面向她示意她说下去。 “安排人密切关注整个江城范围内的各个地下赌场，目前接触到的四个死者，黄丽丽两人死于毒，赵城阳两人死于黄，下一个极有可能跟赌沾边，已经死了够多的人了，不能再有人丧生了。” 对于她的猜测时宴知表示十分赞同，目前来看kronos作案是一头规律的，他对于被害人的选择很讲究。 “先查查看录音里面那个女人是谁，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极有可能就是给赵城阳下毒的人。” 从录音里面听到的话来看，这个女人与赵城阳有情感纠纷，她的身份很可能是被害人的某一任女朋友。 “重点关注赵城阳的感情生活，找找与他有情感纠纷的女人。” 将尸体带回市局之后，常规要对两人进行具体尸检，依旧是张涛与苏栀两人分别负责一具尸体。 孙娇娇的尸体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现，事情跟她之前推测的差不多，尸体血液里面检测出大量助性药物残留，也就是说她在与赵城阳上床之前服用了大量类似春药的东西。 两人之间激情太过，导致血液流动加速，心脏负荷过高，最终心脏骤停。 一般来说这个剂量的春药并不会造成死亡，苏栀检查了她的心脏，发现了明显病变，通俗说也就是孙娇娇有心脏病。 在患有心脏病的情况下服用那么多的春药，然后与赵城阳疯狂激情，心脏骤停是必然的结果。 出具完尸检报告之后，直奔刑侦一队办公室，办公室里面并什么人，只剩下坚守阵地的王曼，随手将尸检报告揣进兜里，问了时宴知现在的位置，开车直奔今宵。 他排查完现场之后并没有回警局，而是直接在今宵要了个包间，叫来了跟赵城阳一起玩儿的那些公子小姐，也就是她当时见过的那波人。 刚到踏进包间就看见之前还跟时宴知嘻嘻哈哈的一群公子哥儿现在跟站军姿一样，一个个站的那叫一个笔直，脸上再也没当时那种散漫。 看样子这些人都知道了时宴知的身份，唯一一个看起来还比较镇定的就是陈家的那个小公子，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时宴知的身份，这会儿就在一边的沙发上坐着。 看到进来的苏栀，那群人明显记得她当时时宴知“女朋友”的身份，纷纷向她投来求助的目光。 有个性子跳脱的医生嫂子都喊了一半了，眼神触及到她身上那身警服，剩下的半句话直接咽了下去。 现在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时这两个人就是合伙儿演了场戏从他们这儿打听消息。 “你怎么过来了？” 时宴知从茶几上拿了杯水递给她，让人在自己身边坐下。 “尸检报告出来了，有些事情想问问他们。”说着眼神瞟向面前这些公子哥儿们。 其实这些人基本上没什么大毛病，都是些单纯没坏心眼儿的，就是整天不务正业只想着吃喝玩儿乐的，在苏栀看来只要不违法犯罪什么都好。 “嫂……不对，警官您问，只要我们知道的我们肯定实话实说。” 苏栀蓦的笑出了声儿，眼角染着一丝浅浅的弧度。 “重新介绍一下，我叫苏栀，市局首席法医。” 几人表情各异，怎么说呢，他们以为的花瓶小姐姐没想到竟然是市局的法医，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小姐姐就是最近家里念叨的那个苏栀。 上次苏家老爷子来江城之后，整个江城稍微有点资本的家族都知道了苏家的小姐在江城，只是他们不知道苏家这位小姐长什么样子，没想到今天让他们这些家族“蛀虫”见到了。 “你们跟赵城阳很熟，应该也已经知道他死了，我现在想问的是关于他的私人情感生活，赵城阳有没有那种分手的时候闹得很难看的前女友。” 其实他们这群公子哥儿玩儿的都挺花，女朋友更是换了一茬儿接着一茬儿，分手的时候肯定有那种不想分的，但是他们出手都挺大方的，只要给够了钱也就没什么分不掉的。 赵城阳是他们中间换女朋友换的最勤快的一个，也是出手最大方的一个，很少见到那种找他闹的女人。 “苏姐，我们几个确实不知道这些事情，他一贯出手都很大方，真没见过哪个女人跟他面前闹过，你知道的我们这些人基本都是银货两讫，女人图钱我们图个乐子。” 这话说的直白，但也是事实。 “不对啊，我上回还见有个女人纠缠他来着，那天陈哥不是也在。” 一个长头发女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打断了这人的话。 坐在沙发另一边的陈小公子想了半天才想起这出儿。 “那个可不是外面这种图钱的女人，那是谭家的表小姐，谭森的表妹。” 哟呵，又是个熟人，谭森苏栀很熟悉，跟她哥苏钰是至交好友，上回也是他跟顾俞擎两人在今宵看见的她。 她怎么不知道谭森什么时候有个表妹了。 “陈哥这话就不对了，她可不是什么正经表妹，她不就是个私生女嘛，可不是人家谭家的正经表小姐。” 那姑娘只是谭森姑父出轨生下的私生女，从小带回家养着的，说起这个苏栀就想起来了。 谭森那个姑姑可是个顶级恋爱脑，当时不顾家人反对非要嫁给江城何家的大少爷，就跟脑子被什么东西吃了一样。 后来结婚没两年何家这个大少爷从外面带回来个还在襁褓里的女婴，说是自己喝醉之后犯下的错，硬是哄着这位谭家小姐把孩子当自己的女儿养着。 关键在于这个恋爱脑她还是甘之如饴，一心只想着自己的丈夫。 苏栀记得当年自己还听谭家爸妈说起过这位恋爱脑小姐。 这个私生女在外面一直标杆自己是谭家的表小姐，谭森一贯不太待见她，只是碍于姑姑的颜面也没抗拒她接近自己。 “说说你们知道的，事无巨细都说说。” 说不定真能从这些人口中听到些有用的东西也不一定。 第70章 邮寄死亡——何心瑜 “苏姐，其实这事儿就是我们那天不小心看见的。” 陈小公子组织了半天语言，实在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这事儿，索性从赵城阳跟何家那个何心瑜刚认识开始讲。 “他们两认识是个意外，何心瑜之前一直在国外留学，去年刚回来，赵城阳不认识她把她当成了那种女人，你们懂的啊，招惹了一段时间。 后来发现人是正儿八经的何家小姐就安安分分没敢干什么，哪知道何心瑜反倒是看上赵城阳了，一口咬定他们两个在谈恋爱。 这一年一来走哪儿都能见到她来找赵城阳，我们这些都是躲着她走的，那女人跟个疯子一样，谁遇上谁倒霉。” 听陈小公子的语气对于这个何心瑜应该是不满的，接触这么久时宴知对他还算是了解，从来没见他对任何一个女性有这么大的抵触，看来这个何心瑜应该是犯了众怒。 “其实赵城阳压根儿跟她没什么，就是当时看人长得漂亮搭了个讪，后来知道人是谁之后立马抽身，当朋友处的，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非逮着赵城阳不放。 成天以他女朋友自居，赵城阳在我面前抱怨过几次，说好不容易看上个妞次次被何心瑜搅黄。 我们碰见那次就是何心瑜看见他带了个姑娘逛街，上去逮着就说他出轨，大庭广众的搞得他很没面子。” 他们当时也不好看兄弟的笑话，瞟了两眼就离开了。 苏栀从他的话里看出来这个何心瑜对赵城阳的控制欲很强，一直以他的女朋友自居，再联想录音笔里面歇斯底里的怒吼，指责男人对她的背叛。 时宴知与苏栀两人心里都有了计较，下一步就该去会会这个何心瑜了。 站起身正打算走，突然想起实践的时候发现孙娇娇患有心脏病这个事儿。 “赵城阳新找的那个女人，花名叫露露的，她有心脏病这事儿你们知道吗？” 众人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如实回答。 “知道，老赵之前还给我们说就是看上了她那副病西施的模样，她是今宵的陪酒女，她的客人基本都知道她有心脏病，但是她长得漂亮，大家都是图个乐子，也不逼着她喝酒什么的。” 两人走出今宵会所后，时宴知上了苏栀的副驾驶，好家伙，还是熟悉的不止，前台上摆着一个会点头的蓝胖子，蓝胖子脑袋上顶着“遵纪守法”四个大字，仔细一看那四个大字还是镶了钻的。 “哎，你怎么不开那辆lykanhypersport了？” 想想确实好久没见她开过了，好像就是从杜家抓了人之后就没见过那辆车了。 “那车撞坏了，我哥觉得不吉利修好之后不让开了，转手给了我堂哥。” 撞坏了？他怎么没听说？ “在哪儿撞的？”就她开车的小心劲儿还能把车撞了。 “撞杜家大门撞坏的。” 时宴知…… 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形容这姑娘，是真的虎啊，用将近一个亿的车撞杜家的大门，杜家那老爷子身上还有军功，她是真的虎的没边儿了。 “刚刚那几个公子哥儿说的话你有什么想法？” 一说回正题，时宴知敛了心神，在脑子里面过滤他们得到的信息。 “这个何心瑜有足够的作案动机，她心理将赵城阳当成自己的男朋友，但是赵城阳并不这么想，在外面桃花不断，还主动包了个陪酒女，与我们从录音笔里面听到的东西很相符。” “接下来我们去见见这位何小姐，是不是一见便知。” 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转方向盘朝着市局的方向开去，时宴知一看不是往何家去的方向。 “回局里干什么？不是要去见何心瑜吗？” “先送你回去，我自己去见，你在不合适。” 什么合适不合适的，不都是查案吗？怎么就不合适了？ 他一脑门儿的疑惑，最后还是被苏栀强制送回了警局，站在门口看着她远去的车尾，总觉得自己脑仁儿有点生疼生疼的，心里还有种不好的预感。 苏栀开车直奔谭森下榻的酒店，刚刚时宴知在的时候她突然想起前两天苏钰说谭森过来江城了，让她有时间跟谭森吃个饭，只是这几天忙案子耽搁了。 这不是赶巧儿了，何心瑜名义上是谭森的表妹，这个关系摆在这儿她正好可以用用。 谭森最近来江城其实就是为了自家姑姑来的，他姑姑为了何家可是一点都不把他们谭家当回事儿，这次有个项目竟然借着他们谭家的名义行贿！ 他现在过来是来给自己姑姑擦屁股的，想想都是一肚子火气。 两人约的酒店不远处的咖啡厅见面，苏栀到的时候谭森已经等着了。 “木木哥，等很久了吧！” 甜甜的嗓音传来，他森抬头就看见只穿了件警服衬衫的苏栀。 刚刚在车里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今天穿的是制服，就这么去见谭森不太好，下车的时候脱了外套在衬衫外面套了自己的毛线开衫。 “从警局过来的，大冷天的也不知道多穿点！” 外面天气这么冷，看她身上单薄的衣服，他叫了服务员给她换了杯热可可，让她赶紧暖暖。 他们几个都是看着她长大的，跟自己妹妹没什么区别，小时候认字认不全，不认识“森”这个字，只是到是三个“木”，就一直叫的木木哥，一叫就是十几年。 谭森这人看起来不着调，但是敢这么叫他的也就只有苏栀一个人。 “木木哥没事儿我不冷，今天找你是有点事儿想让你帮忙。” 谭森点头示意她接着说，自家妹子找他帮点忙，不管什么事儿肯定给她办妥了，上次来江城忙没来得及见她，这次说什么都要给她办妥了。 “我想见见何心瑜。” 谭森立马坐直了身子，他这个名义上的表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见她干什么。 “吱吱，你见她是……”想到自家妹子的工作反应过来何心瑜可能没干什么好事儿，被警察找上了。 “行，我现在约她，你看在哪儿见比较合适。” 他也不多问，知道警察有警察的规矩，立马掏出手机给准备给何心瑜打电话。 “找个私密性好点的地方，别有监控就行。” 毕竟她要做的事情说起来是违反纪律的，要是被时宴知知道了肯定会让她写检讨，她这辈子最讨厌写检讨。 第71章 邮寄死亡——交代 谭森将何心瑜约在酒店不远处的一家私人会馆，那家会馆的老板是谭森的朋友私密性很好。 何心瑜对于谭森的约见答应的很爽快，她知道最近家里的事情还指望着谭森这个表哥处理，对于他的要求自然不敢反抗。 人来的时候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坐在谭森身边的苏栀，她还从来没有在这个表哥身边见过什么女人，苏栀是第一个，她不知道苏栀在谭森这儿是什么身份，也没有贸然开口打招呼，只是微笑点头。 第一次见面，何心瑜是个看上去并不算很漂亮的姑娘，那张脸只能说清秀，但是她身上的配饰太过，反而压住了她原本的颜色。 这是个虚荣心很重的姑娘，这是苏栀的第一印象。 “表哥怎么有空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谭森并没有搭话，将目光投向身边的苏栀。 “不是你表哥找你，是我。” 何心瑜目光再次集中在苏栀身上，她确信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心里不免疑惑她找自己干什么。 “我好像并不认识小姐。” “我认识你就好。” 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只见她手里拿着一个圆形吊坠项链轻晃着，然后嘴里缓慢念着一些谭森听不懂的话，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对面的人逐渐眼神迷离，思绪不自己跟着她所说的走。 谭森知道她这是在做催眠，安安静静坐着一言不发。 “给赵城阳投毒的是不是你？” 表情呆滞的何心瑜并没有意识，现在的她处在被催眠状态中，只知道回答她的问题。 “是我！” “详细说说事发全过程。” “他背叛了我，他是我的男朋友，但是他在外面有女人，一个接一个的女人，这种不忠于感情的人都该死！” 对于何心瑜杀人的事情谭森感到很震惊，他以前只觉得自己这个名义上的表妹性格不好，被家里宠坏了，现在看来是从骨子里面就坏透了的，现在竟然连杀人这种事情都能干出来。 “露露的药是不是你下的？” “对啊，是我下的，那个贱人不是喜欢勾引人吗，我就让她死在床上，我是在成全她！仗着自己那副病歪歪的样子不知道勾引了多少男人，是她活该！”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很畅快，仿佛杀了他们两个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谭森听完了她的杀人过程之后脸色冷的可怕，他总觉这个表妹是不是留学的那两年把脑子扔国外没带回来，杀人这种事情在她嘴里好像并没有什么大事一样。 苏栀在问话之前就已经把录音笔打开了，她今天催眠她的目的并不是问杀人过程，她的主要目的是kronos，她现在只希望何心瑜真的见到了这个人。 警方目前对于kronos了解有限，只能寄希望于何心瑜，但是刑侦审讯需要时间，她没有那个耐心跟她周旋。 从那些小姐少爷嘴里了解到的何心瑜是个很难缠的人，她现在并不想和这样的人浪费太多的时间，kronos留给他们的时间也不多，谁都不能保证他下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他们只能加快速度。 “杀人是被人指使还是你自己主动的？”这是重点。 “没有人指使我，辜负真心的人都该下地狱！” 很遗憾，苏栀并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话，但是她还是不死心，换了个问题继续追问。 “整个杀人过程中有没有见过其他人？” 一说到了这话题，何心瑜的反应很强烈，她在抵抗苏栀的催眠，隐隐有要清醒的趋势，还不等她有什么动作，原本眼神迷离的人此刻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看向苏栀的眼神满是戒备。 催眠失败了，这也间接证明了她杀人的时候现场有第二人的存在，这个人有极大的可能是kronos。 kronos给她下了心理暗示，就算她已经被催眠了只要触及到他的问题，何心瑜就会醒来，并不会透露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你是谁？” 何心瑜心里警铃大作，看向苏栀的眼神满是戒备，她杀了人本来就心虚，刚刚自己的状态还不对，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种职业叫心理师，可以悄无声息的对人进行催眠，她刚刚的状态就跟催眠很像。 这个女人催眠自己到底问了些什么，是不是她怀疑自己杀了人。 “介绍一下，市局刑侦一队犯罪心理顾问——苏栀。” 何心瑜脸上的表情一寸寸龟裂，捏着自己的小包包下意识就想逃跑，刚站起身就见整个包间里面只有他们三个人，包间的大门从外面锁上了，也就是说她逃不了。 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苏栀身边的谭森，他们是表兄妹啊！他怎么能帮着别人来算计自己的妹妹！ “谭森！你怎么敢！” 谭森对于她此刻的歇斯底里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还有闲心给苏栀递上刚刚剥好的大虾。 “你连杀人的事情都能干出来，还有我们并不是兄妹，你不过就是何家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有什么资格称得上我谭家表小姐，我谭森的表妹？” 他本来就不喜欢何家这些人，现在这个名义上的表妹竟然做出杀人这种事情，而且死的人还是赵家的赵城阳，他不可能包庇也不会包庇何心瑜。 “苏警官刚刚对我用的招数怕是有违规定吧？” 这么看来何心瑜还算是有脑子，知道催眠这些招数在警局不被允许，只是……她好像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何小姐说我对你进行了催眠，证据呢？刚刚明明是何小姐主动交代的犯罪过程，怎么就成了我催眠你之后才交代的了。” 她表情无辜，好像刚刚催眠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过一样，谭森也很配合的附和她的话。 “你……你简直无耻！” 对于何心瑜的指责咒骂苏栀没什么反应，反正她已经认罪了，犯罪过程也交代的很清楚，完全可以定罪了，只是可惜，她没有问出有关kronos的事情。 “何小姐，你涉嫌杀害赵城阳与孙娇娇两人，现在正式逮捕你。” 将从时宴知那里拿过来的手铐啪一下拷在她白皙的手腕上，这一刻何心瑜才缓过神来觉得自己真的完了。 第72章 邮寄死亡——记仇 市局里时宴知正加班加点的整理这个案件的资料，想着找找有什么被他们忽略的线索，周志咋咋呼呼的声音大老远就传了过来。 “队长！队长！你快过来！” 那声音时宴知差点以为出事儿了，急急忙忙赶过去就看见苏栀推着手上戴着手铐垂头丧气的女人。 这个人他们都很熟悉，时宴知从今宵回来之后就让他们查的人，只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们的苏法医出去一趟直接就把人拷回来了，他们错过了什么？ “苏栀，怎么回事？” 时宴知只觉得自己脑门儿都是疼的，这小妮子把自己送到门口就跑了，跑之前还把他身上的手铐给顺走了，他以为她最多就是去问问情况，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把人给抓了回来！ “她对于杀害赵城阳与孙娇娇的事实供认不讳，所以我把她带回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问题，反正他们的目的现在已经达到了，杀害赵城阳与孙娇娇的凶手她已经抓回来了。 时宴知只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他就说怎么一直觉得后背发凉，搞半天是这小妮子在后面搞事情。 他敢打包票，何心瑜交代犯罪事实这一环节她肯定违反了纪律，要不然不可能这么顺利把人带回来。 苏栀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直接把那个录音笔扔给了他，然后把人交给了李胜利就打算先回去了。 时宴知在看到那个录音笔的时候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心里那个火气怎么都压不住，拽着想要走的人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苏栀一脸懵逼，心里也开始打鼓，她还以为能忽悠过去呢，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苏栀，你眼里还有没有纪律这两个字，你知不知道诈供是违反纪律的事情，你自己说说你是用什么办法让人开口交代的。” 她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现在不说到时候问问何心瑜也就知道了，虽然她并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被催眠了。 “我就是用了点小手段，案件进度实在是太慢了，我就是想从她嘴里知道她见没见过kronos，哪知道kronos给她下了心理暗示，她压根儿就不会交代，倒是把自己杀害赵城阳与孙娇娇的事情交代了个彻底。” 既然都已经交代了，她就没有理由不抓人。 她说的简单，但是时宴知的脸色却越来越黑，毕竟这事儿要是被上面知道了，她肯定会受到处分。 “苏栀，你简直就是胡闹，你想没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她手上又没有证据证明那些话是在我催眠的状态下说的！” 两人一个不让一个，苏栀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她行事缜密，再说何心瑜并不能证明自己被催眠的事实。 “两千字检讨明天早上交给我！” “不是凭什么啊？！时宴知你绝对是在公报私仇！”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写检讨，小时候被大哥管，现在时宴知还是来这一套，他是不是有病啊！绝对的公报私仇！ “你今天私自行动，我有权利让你写检讨，苏栀再有下次就不只是写检讨这么简单的事儿！” 苏栀气绝，时宴知是她的直属上司，她当时要是没同意加入刑侦一队的话，这个检讨她说不写是真的可以不写，但是现在她直接归时宴知领导。 “好，写就写！” 吼完啪一下甩上门直接走了，嘴里嘀嘀咕咕的问候了时宴知这个人一千八百遍。 门外大办公室里的众人从来没见过苏栀这副样子，在他们面前苏栀一直都是大神一样的存在，现在这副样子就跟受了委屈的小朋友。 时宴知看着那颗倔强的小脑袋只觉得头疼，她做事情之前难道就没想过万一呢，万一何心瑜有证据呢，她又要怎么办？ 可能是关心则乱，他担忧思考的事情就要多一些，其实他自己也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只是在苏栀的事情上难免更加谨慎一些。 今天这一出儿之后可能小姑娘会记仇很久，以她的性子来看他怕是又要花一番功夫才能把人哄好了，毕竟就因为小时候的一句话，小姑娘记恨了自己好几年呢。 现在人已经抓回来了，下面的事情就该安排着走了，不管这人是怎么抓回来的，尽快走完程序不给她反咬苏栀的机会才是正事儿。 第二天一早 苏栀刚到市局门口就看见刚好进门的时宴知，上前直接把那份检讨扔在了他身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市局里面。 时宴知刚要打招呼的那句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面，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里染上淡淡的无奈，他就知道小姑娘气性大着呢。 一大早上人到齐之后就发现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很不对劲，时宴知只要一靠近，小姑娘就挪动脚步自动离他远远的，说话也不搭腔。 众人看着现在的场景莫名想到了热恋中闹别扭的小情侣，简直一模一样。 “说说现在的情况。 昨天苏法医把杀害赵城阳与孙娇娇的凶手抓捕归案，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现场还有第二个人存在，这个就是我们要找的kronos，目前江城发生的两起案件来看，kronos每次都出现在现场。 但是我们并没有在现场找到任何有关于他的痕迹，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说明kronos这个人戒备心很强。” 说到案子，苏栀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现场需要我们再次进行排查，既然出现了就一定会留下些痕迹，不管如何我们一定要找到kronos，这个人的危险性很大，还有一点需要再次强调，他身上有枪。” 苏栀这话倒是提醒了时宴知，kronos身上有枪，他们平时出现场的话一般不会带配枪，但是kronos的危险性他们都不能去确定。 “为了保证我们自身安全，我会向局里报备，不管是谁，出去之后一定要带好自己的配枪。”说着将视线转向了苏栀。 他忘了，苏栀原本是法医部门的人，她并没有配枪。 第73章 邮寄死亡——警告 “为了安全起见，苏法医这段时间行动必须跟着我。” 他也是有私心的，苏栀现在并没有配枪，跟着自己是最好的办法，把她交给其他人他不放心。 “我拒绝，我不想跟着你。” 自己要是一直跟着时宴知，多少是有些不方便的，她可不想做点什么事情身边都跟着个纪检委，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再加上她有预感，kronos马上要出现了，从这两起案子她能看出来kronos是冲着她来的，她要把自己暴露出来，给kronos接近自己的机会，要是时宴知在身边对于她接下来的行动将会产生影响。 “这是命令！” 时宴知的态度很强硬，他不想让她去冒险，他知道kronos在她心里意味着什么，他不可能让她胡闹。 苏栀的不情愿在座都能看出来，他们只当她是跟他们队长闹脾气还没和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僵硬，就在这时，楼下发出一声巨响，整个办公楼都跟着震动了一下。 几分钟后办公室大门被人推开，着急忙慌的声音老远就传了过来。 “时队！出事了！” 来人是市局大门口执勤的警员，此时此刻的他一身制服乱七八糟的，隐约还能看见烟熏火燎的痕迹。 “邰局在门口被人袭击，他车子刚开到门口就爆炸了！” 办公室一众人先是一脸不可置信，下一秒全部拔腿朝外面跑。 楼下大门口那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大众此时此刻还燃着熊熊烈火，被警员从车子里面拖出来的邰局生死不知的躺在楼下空地上。 苏栀赶紧过去做了简单的检查，心跳还在，身上多处受伤，整个右臂已经血肉模糊，按照现在的伤势来看能不能保住是个问题。 “救护车呢？” 邰局的生命体征还在下降，不能再耽搁了，再等下去人就快不行了。 刚刚出事的时候就打了救护车，但是这会儿正是上班高峰期，救护车来的速度很慢，他们也没办法。 时间不等人，苏栀当即决定先把人弄上车，马上带去医院。 她将自己的车子开过来，检查邰局身上并没有致命出血点之后，让人抬上了后座，赵志刚坐上了副驾驶，向医院飞驰而去。 时间紧急老赵上车之后就开始联系交通那边安排支援 ，一路上铁骑开路，到军区医院只用了二十几分钟。 时宴知留在现场清楚车辆爆炸的原因并没有跟着来医院，医护人员将病人送进手术室之后，苏栀沉着脸坐在手术室外静静等着。 脑子里不停回想最近发生的事情，这次的爆炸肯定不是意外，刚好就在市局门口，刚好爆炸的车子就是市公安局局长的车，刚好差点被炸死的就是他们邰局，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大概等了半个多小时，时宴知那边来了电话。 “苏栀，我们在爆炸的车里面找到了一个东西，现在发你手机上，你先看看。” 点开时宴知的对话框，发过来的是一段音频。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面传来。 “liebe aurora, dies ist nur eine kleine strafe. kein interesse an meiner anwesenheit, wir werden uns wiedersehen.” “亲爱的aurora，这只是个小小的惩罚，不要好奇我的存在，我们总会相见的” 这次的爆炸就是kronos对自己的惩罚，他在警告自己。 苏栀脸色很不好，邰局这次的受伤完全就是被她牵连。 赵志刚见她脸色不好，拍拍她地肩膀安慰道：“小苏，这事儿不怪你，是那个杀人犯的错。” 多余的话他也说不出口，他们刑侦一队除了王曼一个小姑娘从来没有过别的女同志，安慰人这一套他确实不熟悉。 “我没事儿赵哥。” 脑子里面不停回放着这段时间发生的案件，kronos都敢在市局门口对警察局局长动手，他肯定有所依仗，他的底气是什么？他在现实中的身份是什么？ 最最关键的事情是，他是怎么在邰局的车上安装的爆破装置的？ 邰局住在政府大院儿那边，那里的安保条件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入的，kronos到底是怎么在他车上动的手脚，还是说他本来就能够进入政府大院儿？ 这个想法第一时间被她否决，国内的政府用人制度每个官员的身份背景都查的清清楚楚，不可能存在一个外国混血或者在国外留学时间超过十年的人。 kronos留下的那些音频都是纯正的德文发音，她十分确信没有十年以上的留学经历不可能有这么纯正的德国口音。 “时宴知，邰局车上的行车记录仪还在不在？” 一听这话就明白她在想什么，他们两人还真是想到一处去了，排除了在住所动的手，那就只能是在外面，邰局车上的行车记录仪一直都是开着的，要是有人乘机在车子上动了手脚，行车记录一定会拍下些东西。 “我已经送技术科那边了，应该快出结果了，邰局怎么样？” 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完全昏迷的状态，进手术室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手术还没结束，暂时不知道。” “我这边安排完立马过来！” 从时宴知调到江城之后就一直在邰局手底下工作，这么多年下来两人不只是上下级关系，更多的像是朋友，现在邰局还没脱离危险不来看一眼始终不放心。 整个等待的过程苏栀一直在循环听那几段音频，她总觉得那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好像存在她记忆的深处，kronos这个人从五年前那场事故之后就一直是她躲不过去的梦魇，现在她强逼着自己不得不面对他。 她必须要面对他！ 她从来就不是懦夫，她总有一天会亲手把这个恶魔抓捕归案。 她望向手术室，目光无比坚定，警告又怎么样，他冒这么大的险警告自己，只能说明他着急了，她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她就快要接近他了。 第74章 邮寄死亡——生日礼物 邰局的手术持续了四个小时，人出来之后直接转入了加护病房，他身上多处烧伤，最严重的就是右手，具体情况两还要看后续恢复的怎么样，就算后面恢复了可能也会留下后遗症。 时宴知留在医院帮邰局的家属守夜，让苏栀回家休息，他知道这次邰局受伤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kronos明摆着就是冲着她来的，这次还连累邰局受了这么重的伤，不用想都知道她心里得多难受。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整个别墅静悄悄的，奇怪的是满屋子的灯却亮如白昼，苏栀以为是钟叔还在等着她，进门之后将自己的包挂在玄关处，就朝着客厅里面走。 真的很奇怪，整个别墅静悄悄的，以往这个时候要是钟叔在等她的话肯定已经迎了出来，今天怎么了，难道是睡着了？ 她心里狐疑，一步步朝着客厅靠近，只是越是靠近越能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那味道……不对，是鲜血的味道！ 她心下大骇，疾步朝着客厅血腥味儿的来源走去，宽阔的客厅灯火通明，那个一直以来慈眉善目的老人家就躺在沙发上，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浑身的鲜血让他看上去更加苍白。 整个沙发都被他的血液浸透了，透出浓重的血腥气息，他的胸膛已经没有了起伏，就那么静静躺在那里。 苏栀呆立在原地，脚下仿佛有千斤重，看着眼前的场景一步都挪动不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钟叔怎么会…… 她此刻觉得自己好像在是在梦里，闭上眼睛深呼吸，再次睁开眼睛眼前的场景依旧没变。 理智告诉她钟叔死了，他已经死了！但是此刻的大脑被强烈的悲伤淹没，她没办法做出任何反应。 看着眼前钟叔因失血过多而青灰发白的尸体，整整十几分钟她才勉强镇定下来，拿出手机拨通了时宴知的电话。 这个时间点他还在医院守着，但是此时此刻她只想时宴知能在自己身边，她只相信时宴知。 “时宴知，钟叔死了。” 电话那边的人似是刚刚被吵醒，脑子还有点迷糊，听清楚她的话之后瞬间清醒，还绊倒了脚下的椅子。 “苏栀？待在原地别动，我们马上就到！” 他见过几次那个满脸慈祥的老人家，他也知道这位老管家对苏栀来说的重要性，他不只是管家，更是苏栀从心里尊敬的长辈，她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现在这位长辈死了。 挂掉电话之后，苏栀没有挪动自己的脚步，在原地蹲下静静地看着沙发上的老人家。 原来钟叔头发都已经白了啊。 她就这么看着那具尸体一动不动，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客厅里传来一阵阵音乐声。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目光朝着歌声传来的方向望过去，那是一个还没拆封的生日蛋糕，上面摆着一个很漂亮的八音盒，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再过一个多小时就是她的生日了，桌上那个蛋糕应该是钟叔专门给她做的，她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问了自己今晚上什么时候回来呢。 时宴知带着人急急忙忙赶到的时候，苏栀一直看向蛋糕的方向，表情呆滞。 顺着她地目光接触到那个蛋糕的时候，时宴知拿手机才发现明天是她地生日，不用猜都知道这个蛋糕是谁给她准备的，可是这个人却永远沉睡在了生日的前几个小时。 他知道此刻她心里的感受，只觉得自己那颗心也跟着发出阵阵刺痛，锥心刻骨。 “吱吱？” 苏栀并没有回过头，依旧静静的看着那个蛋糕。 “时宴知，那个蛋糕能还给我吗？我还没吃上钟叔准备的生日蛋糕呢。” 身后一众提着工具箱的警察都沉默了，有的不忍看现场情景的直接别开了眼，最伤人的事情莫过于亲人的离世，那将是一辈子的伤痛。 他沉默着点头，那个蛋糕算是现场遗留的物证，但是只要证明没有什么问题是可以留给她的，这是钟叔留给她的最后的念想了。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她利落的从张涛手里接过自己的箱子，给自己套上鞋套手套。 张涛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直觉很心疼，苏栀是他们这个团队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虽然平时都把她当成主心骨，但她实实在在只是个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苏姐……” 她现在的状态他不是很放心让她进行尸检，那是她的亲人，直面死亡已经是很难得事情了，还要让她亲自去对自己的亲人进行尸检，这种事情太残忍。 时宴知拦住了还想继续说话的张涛，对他摇了摇头。 现在的苏栀内心世界已经崩成了一条直线，现在这个时候找个时情让她缓和一下可能是件好事。 “死者钟志达，见年六十三岁，死亡时间三小时内，死亡原因利器刺破心脏导致大出血死亡。” 她冷静的翻看着钟叔身体各处，一字一句给出自己的初步尸检结果，现场安静的过分，每一位警察在这个时候都看着她，眼里满是不忍。 时宴知悄悄撇过头擦干净眼角的泪花，再次面向众人时又变回了那个严肃的刑侦一队队长。 “现在进行现场排查，不要放过任何一点线索，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个凶手，然后将他绳之以法！” 痕检科的同志分头开始行动，整栋别墅里面每个房间的灯都亮着，如果这些灯不是钟叔自己开的，也就是说凶手把整个别墅都逛完了。 他们最开始的注意力都在钟叔的尸体上，还有桌子上那个蛋糕，都没有注意到蛋糕后面放着一张贺卡。 “时队，有发现！” 检查蛋糕的警员拿起那张贺卡才发现上面并不是中文，是一个一个字母组成的词组，但是也并不是英文。 刑侦队的队员并没有会德文的，只能叫时宴知过去看。 接过贺卡，上面是德语写成的一句话： liebe aurora, herzlichen gluckwunsch. herzlichen gluckwunsch. uneinbringliche gefuhle sind dein untergang, und diese hier habe ich fur dich rausgezogen. das habe ich dir zum geburtstag geschenkt. （亲爱的aurora，生日快乐！没用的感情将会成为你的牵绊，我亲手帮你拔除了这一根，只有独身才能无坚不摧！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第75章 邮寄死亡——记忆重现 时宴知捏着贺卡的手不自觉收紧，事情果然跟他所想的一样，kronos在进行教学，他把苏栀当成了一个可以调教的对象，他想把她也变成跟自己一样的恶魔。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只觉得遍体生寒，他不知道kronos是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当年的卷宗档案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kronos发现自己绑错人之后愤怒之下把简简杀害，之后又把苏栀绑走，但是他并没有杀害她，这中间发生过什么谁都不知道，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kronos就有把苏栀变成自己同类的想法。 这一切都无从查证，他只知道绝对不能让苏栀单独与kronos接触。 做完初步尸检的苏栀看着沙发上钟叔的尸体沉默良久，垂眸对上自己那双粘了血的手，默默握紧拳头，突然觉得自己好无力，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 时宴知默默将那张贺卡放进证物袋，走到她身边轻拍她的肩膀，此时此刻的他多想将这道瘦弱的身影拥入怀中，但是他知道他还不能。 “贺卡给我。” 他没料到她听见了刚刚的谈话，暗自捏紧了手，他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给她看。 钟叔的离世本来对她打击就很大，现在还把kronos的挑衅展现在她眼前，他怕她那根已经绷紧的弦会彻底断掉。 “我知道是kronos留下的东西，不过就是些挑衅之言，你就算现在不给我看，我总能自己知道的。” 思索再三他还是妥协了，她要是想知道贺卡上的内容回局里之后就知道了，他们瞒不住。 苏栀一字一句的看着贺卡上的文字，心里的怒火一点点将自己吞没，最后深吸一口气，捏紧左手手心的东西，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后又不动声色的掩盖了自己的心思。 时宴知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她低垂着眉眼完全看不见她眼底的情绪。 “吱吱，我们会抓住他的，一定会的。” 好像除了这句干巴巴的承诺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面对kronos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这个人就像隐身了一般，他怎么抓都抓不住他的蛛丝马迹。 现场排查完毕，收队回警局的时候苏栀并没有跟着回去，亲手将钟叔的尸体放进裹尸袋，最后再看了一眼这位慈祥的老人，缓缓拉上拉链。 时宴知只当她现在需要冷静，而且根据规定她不能亲自解剖钟老，她算是钟老的家属，必须遵守回避原则。 现在不回警局可能对她来说是件好事，她需要时间空间消化今天所经历的一切。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们前脚刚走，后脚苏栀就拿了自己的日用品出了门。 别墅暂时被封，她现在需要给自己找个安身的地方，之前刚来江城的时候住的那家酒店还不错，安保环境都很好。 站在落地窗前看向江城繁华夜景，摩挲着手里那张薄薄的纸片，眼眸凝视着无边的黑暗。 “kronos，你想干什么？” 电话那边很安静，过了片刻才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liebe aurora, es istnge her。”（亲爱的aurora，好久不见。） “kronos，我们从未见过。”她无比确定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不，或许有，在那段被她丢掉的记忆里kronos这个人是存在的。 “es tut mir so leid, dass du mich vergessen hast. aber das ist ok. ich hol dich da raus.”（真让人伤心，你竟然忘了我，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重新认识我的。） 说完这句话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再拨过去号码已经成了空号。 她知道这种号码只能单次通话，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号码就自动注销，完全查不到任何踪迹。 kronos在现场留下这个号码目的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最开始她可能还不是很确定，但是在观察这几次他留在现场的时候，她隐约能猜到他想干什么。 所有的事情都是从五年前开始，五年前kronos没有杀自己是因为他看出了她的天赋，他想自己培养另一个杀人狂魔。 在她丢失的记忆里一定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其中肯定就包括了kronos这个人。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 她知道当年的记忆有多痛苦，人的大脑是很神奇的存在，它会在意识到身体不能承受这段记忆的时候自动把这段记忆封存，这是它对自我的保护。 手机翻找到以前学心理的师姐，她想要主动揭开那段记忆，她不能任由kronos牵着鼻子走。 打定主意之后，跟师姐约好时间，做好前期心理建设，第二天一早直奔安信心理咨询室。 “小师妹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沈安信，苏栀在国外学习时候的师姐，她们两人同一个导师，对于这个天赋异禀的小师妹，她一直很喜欢，若是她一直在心理领域成就不会在他们导师之下。 可惜后来她毅然决然回了国，然后进了公安系统。 “师姐，今天来找你是想要你帮忙找回一段我自己的记忆。” 她话说的直白，直接明了的表明自己今天来的目的。 沈安信微微挑眉，看来她这个师妹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被大脑主动封存的记忆一般都是让她万分痛苦的。 现在她主动要求重启这份记忆，都是学心理的，都知道这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 “小师妹，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若是记忆里面的东西你接受不了，很大可能会让你崩溃。” 作为专业的心理咨询师，她必须跟她说清楚这件事情的利害。 “师姐放心，这些我都明白，只是我忘记了一个特别重要的人，我必须要想起他。” 沈安信劝解无果，最终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重启记忆的过程很漫长，将人催眠之后慢慢揭开大脑的自动保护意识，将她想要遗忘的记忆一点一点的重现。 第76章 邮寄死亡——沉重的往事 躺在诊疗椅上随着沈安信的催眠慢慢陷入沉睡的苏栀，脑海里逐渐浮现当年的场景。 五年前京都。 十五岁的苏栀被苏家一众人捧在掌心里宠着长大的，与路家的小小姐简简自小一起长大，两个小姑娘关系好的跟亲姐妹一般。 简简比苏栀大两个月，一直以姐姐自居。 那天家里收到一封死亡威胁信，信封里面有一截儿手指，苏老爷子看到那截手指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京都京都出现了一位变态杀人魔，专门对世家子弟下手，每次作案前都会将前一个死者身上的一部分随同死亡威胁信送到下一个被害人手上。 收到威胁信之后整个苏家如临大敌，在苏栀身边安排了一层又一层的人。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那天简简过来苏家找苏栀一起完成学校布置的作业，不小心把自己的衣服弄脏了，简简生性调皮，这件衣服是早上刚到的新衣服，要是被简简妈妈看到了又要被骂。 她们两人的衣服是一起买的同款，苏栀与她换了衣服。 上午的时候，当时还在苏家当保姆的钱靓出门采买，两个小姑娘商量着想要吃冰淇淋，准备偷溜出去买，只是苏栀被拦了下来。 简简不想叫朋友失望，准备自己跟着钱靓去买，意外就在这个时候发生。 kronos把简简当成苏栀绑了回去，钱靓看见了整个案发过程却视而不见。 kronos发现自己绑错人之后，对简简几经折磨，他觉得简简破坏了他的杀人计划，将所有的怨气与不满都发泄在了她身上。 苏家意识到简简出事之后派人找了好久，苏栀也混在找人的队伍里，最后被kronos抓住。 在那个废弃顶楼上，她看到了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简简，她身上那件衣服已经被鲜血染透。 苏栀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像其他小孩儿一样失声尖叫，她就那么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一切，把简简的样子一帧一帧刻进脑子里面。 她的反应很奇怪，kronos放弃了原本要杀了她的计划，他觉得苏栀是个可塑之才，他想要激发她内心的恶念，把她变成另一个自己。 记忆深处那不堪的一幕被慢慢揭开，躺在诊疗椅上的人额头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巨大的恐惧将她整个人淹没，就像掉入深海得不到救援的人。 “komischer kleiner mann.”（有趣的小家伙。） 一张带着吸血鬼面具的脸近在咫尺，面具上还沾染着点点血迹，那是简简的血。 面前的男人看起来很高，身形却格外单薄。 “ja. nimm was von dem kronos, das gef?llt mir.”（kronos，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家伙。） 这个男人不是kronos，他是谁？他与kronos是什么关系，五年前的案件凶手有两个人！ 同样戴着一张面具的脸再次凑到了她的眼前，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像是暗夜里的狼，看向她时就像是看见了猎物。 “ein komischer kauz.”（确实是个有趣的家伙。） 他拽着她的后衣领将她带到了简简跟前，那身公主裙已经沾满了血液，温热的身体已经逐渐冰冷。 她清楚的看见简简的胸口再没有起伏，意识清楚的告诉她，简简死了。 她不知道他将自己带过来干什么，几分钟后，最先跟她说话的男人用一把锋利的剔骨刀在简简的身上狠狠划了一刀。 她奋力挣扎想要保住简简的尸身，可是她此刻的挣扎在两人的眼里成了逗趣的工具。 他们欣赏着她绝望、愤怒的表情，她越是挣扎他们在简简身上落下的刀痕越多。 先是胳膊再是腿，然后是身躯，最后那个叫kronos的男人握着她的手剖出了简简的心脏。 “t?ten ist das heilungsreichste, was es auf dieser welt gibt. wenn kinder zu uns sto?en, wirst du der beste verbrecher, den es gibt.”（杀戮是这个世界上最能治愈人心的事情，小朋友加入我们，成为我们，你会是最成功的罪犯。） 那双绿色的眼睛带着蛊惑，引诱她心底最原始的恶念，想让她坠入无尽黑暗。 她脆弱的理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遍地的鲜血残肢，那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手里那颗还有余温的心脏时时刻刻刺激着她即将崩塌的信念。 那两人就那么看着她，在她耳边不断诱惑。 他们强迫她看着简简残破的尸体，将她放在那一堆七零八碎的尸块当中，她的整个世界被鲜血充斥着。 从她失踪那一刻起，整个苏家向上面申请全城搜索，这处位置偏僻，苏家找到这里需要时间，在他们找过来之前，两人对她进行了无尽的精神折磨。 最后将她一个人丢在满是鲜血残肢的顶楼，她麻木的一点一点将简简的尸体拼凑在一起，将想要啄食她尸体的飞鸟赶走。 京都的夏天烈日高照，可是守着一堆碎尸的她却如坠冰窖。 苏家人找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蜷缩在那一堆残破的尸体旁边，身边聚集着觅食的乌鸦，她怀里死死护着简简的头颅。 当时的场面太过血腥，救援人员险些以为两个小姑娘都没了。 可是活下来的人当真就是幸运的吗？ 整夜整夜被噩梦不断惊扰，从出事之后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简简的惨状，还有头顶盘旋的乌鸦。 每次从梦中惊醒都是简简妈妈歇斯底里的哭嚎，声声诘问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那两个人的话与简简妈妈的指责不停在耳边循环，睁开眼望向自己的手心，那里好像还有残留着她心脏的温度，那一刻她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原来人的心脏是那么的柔软，还带着点点余温。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坏了，她不想成为那样的恶魔，她不该是那样的恶魔！ （宝子们，评分点一点，不要钱的小礼物刷一刷，求求了啊，有什么意见也可以留言提一提。） 第77章 邮寄死亡——避风港 身体潜意识的对这段记忆抗拒，一晚上的时间她彻底封闭了自己。 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干扰，仅一夜的时间把自己变成了一个自闭症患者。 苏家遍访名医最后人是好了，只是她身体的保护机制把那天所经历的事情封存了起来，她只记得简简死了，只记得满地的残肢。 诊疗椅上的人一身冷汗，记忆里面那些血腥的场面充斥着她的灵魂，此时此刻的她满眼戾气。 沈安信的催眠失效的那一瞬间睁开眼，眼底满是血丝。 她此刻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普通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她心里的恐惧，眼眸深处满满都是狠厉。 “小师妹！” 她现在的状态看上去实在是太差了，整个人大汗淋漓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她不知道她丢失的那段记忆里面到底有什么， 但是看她现在的样子应该是一段让她很痛苦的记忆往事。 她呆坐在诊疗椅上半晌回不过神，沈安信并不敢轻易打扰她，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极度脆弱，那些记忆里的恐惧需要她自己一点点消化。 放在办公室的手机响了不知道多少遍，沈安信将她自己留在诊疗室里面消化自己的记忆，她在办公室等着她，一门之隔仿佛是两个天地。 桌子上的手机是苏栀的，在她恢复记忆这两个小时里面一直在不停震动，然后是一个接一个的电话。 她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找她，但是看着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最终还是拿着手机进去找了苏栀。 “小师妹，有人找你。” 她地反应还是有点呆愣，猩红着双眼接过沈安信手里的手机，上面全是时宴知的未接来电，零星夹杂着苏家人的问候。 良久她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她的生日。 时宴知的电话还在不断打来，她按掉了手机，直接关成了静音模式。 “多谢师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跟沈安信道谢之后拿了自己的包直接下楼，沈安信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盯着她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 以前上学的时候她们的老师就曾经说过，师妹心里有一块空白，那块空白谁都没办法解开除了她自己。 今天的事情来看，师妹主动找回当年的记忆，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她。 从安信心理咨询室出来之后，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脑子里的那段记忆不停冲击着她的灵魂，此时此刻的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内心的恶念，被kronos勾起的恶念。 傍晚时分，她回到了苏家，开门的佣人看到她的那刻格外吃惊。 “小姐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老爷子跟少爷他们刚好都在家呢。” 对于她的出现整个苏家是高兴的，今天是她的生日，一大家子都记得要给她庆祝，只是白天的时候一直没打通她的电话，几人都有些着急。 苏老爷子听见门口的动静儿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吱吱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今天生日还以为你不回来了，电话你也不接，原来是要回来啊。” 苏牧尧哒哒哒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仰着小脸看向她。 “姑姑生日快乐，姑姑要一辈子当个漂漂亮亮的小仙女，是尧尧一辈子的仙女姑姑。” 小孩子温暖的话语此时此刻却不能温暖她半分，盯着侄子那张稚嫩的小脸，她却觉得心里很冷。 苏栀到底是苏钰一手带大的，从她进门就注意到她情绪不对劲，将儿子拉过来。 “你小姑姑累啊，尧尧先自己玩儿，等姑姑休息一会儿再跟你一起。” 老爷子这会儿也注意到她不对劲，望向自己的大孙子。 苏钰给老爷子投去安心的眼神，自己带着妹妹去了花园秋千那边。 这个秋千还是他亲手做的，那个时候简简还在，两个小姑娘整天叽叽喳喳的，但是那时候的日子确是那么的快乐。 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他将人按在秋千上，自己在后面轻轻推着秋千，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 “能告诉哥哥发生了什么吗？” 他声音轻柔，一点点融化她心底的冰寒。 苏钰一直都是苏栀的依靠，好像从她记事开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能解决，五年前出事之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处在极度封闭的状态，是他扔下所有工作带着她在国外治疗。 可以说苏钰这个哥哥比父母在她心里的分量都重，所以在她迷茫无措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找哥哥。 “哥哥，他回来了，五年前那个人回来了。” 微不可察的呢喃消散在风里，请到苏钰险些以为自己晃了神。 五年前的画面在他脑子里浮现，他深刻的记得当时见到妹妹时的场景，她像个木偶人一样，而那个一直很活泼的姑娘变成了一块一块的碎尸。 两家因为那件事情好几年不曾来往，他们知道简简的事情是他们对不起路家，但在看到简简尸体的惨状时，他自私的开始庆幸死的不是他的妹妹。 可是活着的人真的就能心安吗？ 想到当年苏栀承受的一切，苏钰就恨不得将那人千刀万剐，现在那人又回来了！！ 他稳住心神，继续轻轻推着秋千，等会苏栀后面的话。 “他杀了钟叔，昨天晚上。” 苏钰推秋千的手一顿，满脸的不可置信。 钟叔算是苏家的老人了，当时就是因为不放心苏栀一个人在江城才让钟叔去照顾她，没想到钟叔竟然…… “告诉哥哥都发生了什么。” 苏栀强忍着哭腔，一字一句讲述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她没说自己主动找回了那段记忆，只是说看见kronos留下的东西突然想了起来。 想到自己记忆里的那些东西，想到简简那颗还带着余温的心脏，她再也忍不住扑到苏钰怀里失声痛哭。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自己那一瞬间升起的恶念，她厌弃那样的自己，她不应该是那个样子的。 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她，她若是成为那样的人就是背叛了现在的自己。 她没有太多能与人共情的能力，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很容易走入歧途的人，但她不想也不能放纵心底对杀戮的渴望。 第78章 邮寄死亡——振作 “吱吱，没关系的，我们吱吱一直都是正义的使者，你当警察以来抓住了那么多罪犯，吱吱你要相信自己。” 苏钰一直坚信自己教出来的孩子不可能成为变态杀人魔，她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天使，她只是在没有寻常孩子那般对情绪的感知力而已。 “吱吱，那个人出现了，这次我们亲手抓住她，给钟叔、简简还有那么多无辜死去的人报仇。” 心结这种东西，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当事人自己解决，kronos一心想把苏栀变成他那样的魔鬼，那就让他看好的人选亲手抓住他，然后亲手摧毁他。 跟苏钰倾诉之后，苏栀那颗飘忽不定的心安定了很多，她一定会抓住kronos的，她一定会亲自拿着他的判决书去简简的墓前看她。 今天的生日注定过不下去了，钟叔刚刚离世，当年的凶手出现，苏栀并没有心思过这个生日。 与苏家人一起吃了顿饭，连夜赶回了江城。 苏钰并没有留她，他知道妹妹肯定想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只是苏栀前脚刚走，后脚他就拨通了时宴知的电话，让她回去是一回事儿，但作为大哥他不可能一点都不担心。 身在江城的时宴知整整一天没有联系到苏栀，人都快急疯了，接到苏钰电话的瞬间脑子里面闪过很多不好的念头。 在听到苏栀刚刚上了回江城的飞机时，一颗心终于落地。 他们都知道钟叔的死对苏栀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他们一早上都等着苏栀过来市局，直到中午都没看见人，他一遍又一遍的打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他抽空查了江城所有酒店，只知道她今天一大早就退了房，然后就不见了。 要不是苏钰这通电话他都要怀疑苏栀是不是被kronos抓住了。 “五年前京都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最近出现在了江城，你们警局部署的怎么样？” 苏钰这话问的直接，时宴知知道苏栀是五年前案件的最后一个被害人，也是唯一一个幸存者，而且kronos这次明显就是冲着苏栀来的，苏钰找他也算说的过去。 “现在还没什么头绪，我向你保证只要我在一定不会让kronos伤害到吱吱。” 苏钰眼神危险，这小子刚刚叫的是吱吱，这才过了多久两人就这么熟悉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对这小子总是有股敌意。 “吱吱最近情绪有点不对劲，你注意下，安排完京都的事情我就过来，大概时间在三天后，这三天我不希望吱吱出现任何问题。” 在抓到kronos之前这段时间，他不会让苏栀一个人面对心里的阴暗，他一手养大的孩子他必须亲自守在她身边。 时宴知想着若是苏钰在苏栀身边的话，那小姑娘肯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擅自行动，以身犯险这种事情她经历一次就好，他再也不用想看到她鲜血淋淋的人躺在那儿而自己束手无策。 苏栀下飞机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一点了，机场外面基本没什么人，除了几个脚步匆匆刚从机场出来的人。 外面黑沉沉的天空看起来格外压抑，苏栀抬头望向夜空，一颗心始终压抑。 “吱吱！”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她霎时间回过神就对上倚靠在车门上的时宴知，漫天的阴郁好像在此刻被撕开了一道缝，有点点阳光从裂缝中透进来，照在身上感觉暖暖的。 “愣着干什么呢，上车，外面多冷不知道啊，还有穿这么少，苏栀我告诉你啊，最近局里忙你要是感冒了也没假期。” 熟悉的念念叨叨在此刻莫名让人眼睛酸酸的。 看吧苏栀，你并不是kronos说的天生坏种，有那么多人爱你。 上车之后，他并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而是探身从后座搂过来一束冰蓝色的玫瑰。 “诺，生日快乐吱吱，希望吱吱这辈子都做个快乐的小仙女，当然要是能当个不那么记仇的小仙女儿就更好了。” 嘴里调侃的话一茬儿接着一茬儿，这人嘴上说的永远不着调，有时候还特别幼稚，但是他真的好温暖，温暖到让她不想放开。 “愣着干什么啊，哥哥手都举麻了，怎么不喜欢这花儿，我可告诉你不喜欢也不行，收礼物的人不能挑剔。” 说着将那一捧花直接塞进了苏栀的怀里，花上的香味将她整个人笼罩，不自觉将整张小脸埋进花里，花香瞬间把她整个人笼罩。 “时宴知，谢谢你。” 脸上扬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时宴知从后视镜里看见她嘴角的弧度，心满意足的发动车子朝着自家驶去。 别墅那边肯定是不能住的，kronos竟然都能进入别墅杀害钟叔，难保他不会再次趁人不备进去接近苏栀，所以他跟苏钰商量这段时间让苏栀跟自己住，虽然他现在住的是个大平层没有别墅面积那么大，但是住苏栀与苏钰两兄妹还是住的下。 最主要一点，让苏栀跟自己住他有他的私心。 苏栀对于住哪儿没什么大的反应，关键在于时宴知很会投其所好，他知道苏栀喜欢蓝胖子，所以在打算让苏栀住进来之前就安排人给家里布置了不知道多少个蓝胖子玩偶。 安顿好自己之后，苏栀一直想着自己记忆里面的那些事情，五年前的案件凶手并不只是kronos一个人，她记忆里那个身形瘦弱的男人又是谁。 次日一早，两人到市局之后，苏栀就让时宴知组织队里同志一起开个早会，她要将自己记忆里的事情跟所有同事交代清楚，这对于他们的侦查将会起到帮助作用。 时宴知昨天跟苏钰通话的时候就知道她想起了一些事情，昨晚上一直按捺着性子没问是想让她好好睡一觉，折腾了好几天又经历了亲人的离世，想来也知道她这几天过的不好。 这次早会苏栀站在了时宴知往常站的位置，手边是一堆五年前的案卷档案，只是这次还多了她自己手写的记录。 “你们都知道我是五年前连环杀人案的最后一个目标，也是唯一一个幸存者，关于五年前的案件我想起了一些事情需要跟你们交流一下。” 第79章 邮寄死亡——谁接的糖糖? 一说到案件，下面所有人都正襟危坐，等待苏栀的下文。 “五年前的案件凶手不止一人，除kronos外还有一个男人，身高大约一米八三左右，身形消瘦，桃花眼。” 她这话一出，在座所有人都十分震惊，当年的案件京都那边的警方始终只找到了一个嫌疑人，他们并没有发现第二人的存在，现在苏栀直接说出了那人的特征也就是说这个人从案发开始就隐藏着。 kronos将所有的恶名加诸在自己身上，并没有暴露他，这是为什么，能做下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大多是希望通过杀戮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像kronos这样闹得人尽皆知的大多是享受被人瞩目的感觉。 这个藏在他身后的人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过，要不是苏栀恢复了记忆，可能他们一直都不知道当年的案件还有第二个凶手。 “当年kronos绑错了人，将路家小姐也就是我的朋友简简当成了我绑走，知道真相后恼羞成怒虐杀简简，在寻找简简的过程中kronos绑架了我，在简简死亡现场我第一个看见的人并不是kronos，而是这个人。 在整个作案过程中，这个人一直与kronos地位相当，他们两人性格极为相似，甚至这个人比kronos更加变态。” 她声音微沉，足以让人看出事情的严重性。 她心里有个猜测，其实kronos只是这个人雇佣的“打手”，他们两人一起作案，kronos想要命，而这个人只想享受杀戮的快感，并不想让警察怀疑到自己头上。 若事情当真是她猜测的这样，这个人将是所有案件的主导……不！不是这样的！ 她突然想起当时这两个人看自己的眼神，还有他们所说的话，两人之间并没有从属关系，两人并不是单纯的合作！ 他们当时发现自己的不同之后试图激发她心里的恶念，他们两人配合十分默契，两人的话术都是一模一样，还有两人纯正的德国口音，若是单纯的合伙作案，真有这么巧合又两个德语这么纯正的变态凑到一起。 现在实在是理不清kronos与那人的关系，暂时只能压下心里的猜测，继续刚刚的话。 “在与他们三人接触的过程中，我发现kronos又有一双绿色的眼睛，作为国人来说不可能有这样颜色的眼睛，加上他身形高大，有理由怀疑他是混血或者纯正的外国人。” 周志年纪小，没接触过那种大案，对于外国人作案这种事情深表怀疑。 “苏姐，如果kronos真的是一个外国人，他这么多年一直滞留在国内，是不是说他已经拿到了永久居住证？还是说他是偷潜入境？” 时宴知率先回答了他的问题。 “kronos五年前作案之后京都警方几番查询无果，极有可能是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出境，时隔五年再次作案也有可能是最近才入境的。” 他这番猜测很合理，那年案件过后京都警方遍寻不到kronos的任何踪迹，每次都是神出鬼没的，他们连他的影子都没抓住。 这么多年这个案件一直都是京都警方的肉中刺。 “联系出入境管理局那边，五年前连环杀人案之后出境的人都要进行排查，与近期入境的人对比，看看能不能找到同一时间出境跟入境的人。” 他们这个做法其实就是大海捞针，但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其他办法，有个方向总比盲目的查要好很多。 会议开到这里，散会之后几人分头行动，苏栀收拾自己的笔记，准备朝法医室那边去，还没跨出办公室大门就被身后的王曼叫住。 “苏姐，痕检科那边的同事在别墅里面发现了糖糖就带回了警局，你刚好现在可以先去看看它。” 苏栀眼神微愣住，一瞬间仿佛没听清楚王曼的话，眼神狐疑的看向她。 时宴知进办公室的身影在听见糖糖这两个字的时候也顿住了，他要是没记错的话，糖糖这段时间一直是寄养在外面的，自从发生案子之后她就把糖糖寄养在了宠物店里面，为什么糖糖会在别墅里面？还被痕检科的同志带回了警局。 王曼见他们两人脸色有点不对劲，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还不等她问，两人很是默契的往技术大楼那边走去。 苏栀确定自己没有记错，自从学校门口收到快递之后她就把糖糖送去了宠物店寄养，毕竟案子来了忙起来根本没时间管它，还有就是钟叔有过敏性鼻炎，就算是平时都很少让糖糖出现在钟叔面前。 两人来到痕检科的时候，糖糖正趴在痕检科主任办公室的沙发上，耷拉着脑袋，看起来萎靡不振的样子，以前一看见苏栀就摇摇的尾巴这会儿也耷拉着。 “小苏来了，快把这小崽子带走，自从带回来就一直耷拉着脑袋，我们同事都以为它怎么了，不管是喂水还是喂吃的都不搭理我们，你要是再不来我们可就没办法了。” 糖糖那身黑白两色的长毛感觉都没有了之前的光泽，整只猫看上去有种淡淡的死感。 “陈科长我想问问你们是从哪里找到它的？” 她上前小心翼翼的抱起沙发上的糖糖，接触到它的时候才发现它在轻轻颤抖，似是在害怕人的触碰，就算这个人是她。 “现场的同志说在二楼阳台躺椅上找到的，当时它整个裹在毯子里面，要不是他们细心检查毯子也不会发现它。” 这么看来糖糖大概率是收到了惊吓然后习惯性躲进了自己觉得安全的地方，以前它被吓到的时候就会找个毯子钻进去。 但是现在有一点，到底是谁把糖糖接回别墅的，钟叔不可能会去接，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接糖糖回别墅的是kronos或者那个从来没出现在他们视野里的“第二人”。 显然两人都想到了这一点，糖糖现在的状态看上很不好，苏栀准备带着它去之前那家宠物店看看，刚好可以问问是谁那天接的它。 第80章 邮寄死亡——第二人 糖糖被苏栀小心翼翼护在怀里，似乎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将自己的脑袋往她的肩膀上靠了靠，很是依赖的在她地脖颈间蹭了蹭。 就这么小小一个动作人让她瞬间红了眼眶，糖糖是除了家人以外陪她时间最长的，她很庆幸它还好好的。 之前寄养的那家宠物店距离别墅的位置并没有多远，苏栀直接在店里面充钱办了会员，店里的员工都知道苏栀不差钱，对自己的宠物很好，所以他们照顾糖糖的时候也格外用心。 店员远远看见苏栀就迎了上来，见她怀里抱着糖糖似乎精神不太好，连忙招呼着人进来。 “苏小姐糖糖这是怎么了，那天接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两天的时间看上去就不太好了？” 苏栀听到这句话，眼前一亮，看来他们肯定知道是谁来接走的糖糖。 “那天是谁来接的糖糖？” 店员很是奇怪的看向苏栀，他记得那天就是苏小姐跟一位男士来接的宠物啊，怎么看样子苏小姐并不知情的样子。 “苏小姐，就前两天你跟一个戴口罩的男士过来的啊。”店员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她，眼里的疑惑不似作假。 时宴知与苏栀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狐疑，那天市局门口发生的爆炸，苏栀一直在医院里面守着邰局，怎么可能有时间来这里接糖糖。 “麻烦你好好回忆一下，前两天过来接糖糖的人，你确定是我吗？” 面对苏栀的问题，店员仔仔细细将那天的场景回忆了一番。 那天店里挺忙的，一个戴着口罩看不清脸的高个子男人过来说是来接糖糖的，他还报了苏栀预留的手机号码，指着外面一个正在打电话的女人说他们是一起的。 店员当时往外看了一眼，那个女人穿的衣服与苏栀风格很像，身高身形看起来与苏栀也一样，再加上这个男人能准确说出苏栀的名字及电话号码，他们并没有怀疑什么就让他把糖糖接走了。 现在想想当时的场景，他们确实不能确定外面那人就一定是苏栀，毕竟他们没看到那人的正脸。 “苏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当时店里太忙了，来领糖糖的那位男士说您在外面打电话，我们看了那位与您确实很像，就让他把糖糖带走了。” 到这一步店员大概也知道那天压根儿就不只是苏栀来接的糖糖。 “能把你们店里的监控给我看看吗？” 店员面露难色，他们虽然只是个宠物店，但也不是随便给人看监控的，不符合他们的规定。 时宴知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店员看清楚之后，立马换了一副表情。 “警察同志，你们稍等我现在就叫我们店长过来，监控视频需要他授权我们才能拿给你们。” 店员没想到苏栀竟然是个警察，这么久以来他们一直知道苏栀是个有钱人，看起来完全不像警察的样子。 糖糖被带进去给宠物医生检查去了，时宴知与苏栀两人在外面等候区沙发上坐着，没多大会儿功夫店长急急忙忙走出来。 “两位警察同志，请问你们需要监控视频是？” 店长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大叔，就看上去格外老实，面对时宴知的时候眼神清明不卑不亢。 “您好，是这样的，我们这边有个案件可能需要你们配合提供一下店里面前两天的监控。” 店长连连点头，时宴知这么说就是案件还不方便公开，店长活这么大岁数这点见识还是有的，带着两人直接去了收银台那边，收银台有两台电脑，其中一台连接着整个店里面的监控设备。 宠物店没有专门的技术人员，时宴知自己上手拷贝走了当天的监控，然后又详细询问了当天的情况。 “你还记得那天来接糖糖那人的长相吗？” 店员果断摇头“他当时戴着口罩，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人看上去很瘦弱。” kronos并不是个看上去瘦弱的男人，那么这个人极有可能是苏栀所说的那个“第二人”！店员的haul进一步佐证了这个“第二人”的存在。 “要麻烦你跟我们回市局一趟做个详细的笔录。” 糖糖的检查这个时候也已经做完了，宠物医生抱着它出来，小心翼翼交还到苏栀怀里。 “苏小姐，我刚刚给糖糖做了全身检查，下腹部有被大力踹过的痕迹，糖糖应该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造成的应激反应，这段时间尽量多陪陪它，下腹部的伤没什么大碍，这段时间营养跟上没什么大问题。” 宠物医生对这只长相很霸气其实性格是个小娇娇的缅因很是喜欢，之前寄养在店里的时候他就经常带着它玩儿，这才几天没见怎么就搞成了这副样子。 苏栀点头记下医生的叮嘱，带着糖糖与那名店员准备先回一趟市局。 她现在想到一个问题，糖糖怎么安置，宠物店寄养肯定不行，但是最近局里肯定忙，她不一定顾得上。 时宴知看出她的顾虑，思索一番才开口。 “糖糖这段时间就放局里养着吧，白天我们出去的话让王曼照顾着，能下班回家的话就带我家去，这小东西也挺可爱的。” 他伸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大尾巴，眼里满是疼爱，那感觉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苏栀觉得他以后肯定会是一位好父亲！ 两人再次回到警局的时候，整个刑侦队没几个人在，就连二队那边都没人，平时一队跟二队负责的案件不同，但是总体来说一队比二队要忙很多，很少见到二队一个人都没有的情况。 “曼曼，怎么二队一个人影儿都没有？” 以往来一队办公室的时候，经过二队总能看见他们办公室的人，今天突然觉得办公室突然空旷了还有点不适应。 “苏姐你们回来了！二队那边刚刚接到一起报警，说是有个幼儿园三天之内失踪了十几个孩子，他们怀疑是拐卖，现在正忙着大海捞针找孩子呢。” 这个案子就发生在前几天，邰局爆炸案那天，整个市局这几天可以说是忙的不可开交，一队忙着抓变态杀人犯，二队忙着抓人贩子找孩子。 苏栀目光再次看向二队办公室的方向，总觉得这个时间点有点太巧合了。 第81章 邮寄死亡——死亡游戏 市局刑侦二队主要负责失踪、人口拐卖等案件，只要不涉及凶杀的案件一般都由他们负责。 二队队长陈康已经年过五十，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奋斗在一线，经他手破获的拐卖人口案件数不胜数。 这次这个案子算是他从警这么多年来遇到的最大的案子。 苏栀与王曼说话的间隙，刚巧看见陈康急急忙忙往他们这边走来，眉宇间满是焦急，额头上的川字纹都能夹死苍蝇了。 陈康眼神瞥见时宴知时迸发出兴奋的光芒，就像看见了救赎一样。 “时队长，你看看这个是不是跟你们手上那个案子收到的东西一样。” 陈康将手里的快递盒子杵到他眼前，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焦急。 意识到事情的紧急性，他也顾不得其他的，抽屉里抽出一双手套戴上就开始检查快递盒子里的东西。 刚刚陈康一路过来的时候为了不沾上自己的指纹一直用衣服垫着自己的手。 快递盒子里面是一截儿小孩儿的手指，小小的肉嘟嘟的，上面还沾着新鲜的血液，切口很整齐，看样子刚从孩子手上切下来不久。 手指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看上去有些陌生，并不像kronos的字迹。 aurora, spiel ein todespiel, in dem du sie findest, ohne dass sie sterben k?nnen, und in dem die macht der g?tter nicht angezweifelt werden kann. （aurora，玩儿一场死亡游戏，只要你能找到他们，他们就可以不死，主宰的权利是不可挑战的，此刻我将他们生的权利赋予你。） “孩子还活着，手指切口有生活反应，切断时间应该在两小时之内，只要我们尽快找到孩子，手指还能接上去！” 那么小的孩子就缺失一根手指，对他将来的生活将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她现在想的是能够尽可能的保住孩子的这根手指。 断肢的最佳复位接通时间是八个小时之内，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他们尽可能快的找到那个孩子就能争取更大的可能保住孩子的手指。 她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先一步将那截儿断指用生理盐水冲洗干净，然后找了个干净的塑料证物袋密封，放进了恒温箱，将温度调到四摄氏度。 “曼曼，你先带着孩子的手指去军区医院，跟外科的医生沟通一定要预留一个手术室出来，只要我们找到孩子立马把人带过来。” 陈康在知道手指还能接上的时候狠狠松了口气，紧接着这口气又提了上来。 他们对于孩子的去向现在一无所知，完全没有任何头绪。 王曼带着手指直奔军区医院，小心翼翼护着怀里的东西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苏栀这时才将目光集中在那张纸条上。 纸条上的字迹并不属于kronos，也可能“他”才是kronos。 五年前一起犯罪的两人再次卷土重来，前面两起案子，邰局被刺，还有钟叔，从案件的风格来看，确实像是出自两个人之手。 前面两起案子单纯来看是冲着她来的，后面对邰局动手这次更像是对所有警察的挑衅。 这次的失踪案与邰局爆炸案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陈队，失踪地看看，我让陈涛用盒子上的血迹加急做个dna对比，看看手指是哪个孩子的。” 陈康摇摇头，说不用作比对了。 “手指是一个叫吴晓婷的小朋友的，快递送过来的时候盒子上面放着她的照片。” 三人下楼直接上了时宴知的车，一路朝着花园幼儿园驶去。 凶手把孩子的身份明晃晃的告诉他们，这是为什么？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难道凶手已经自负到了这种程度，认为他们警察都是些蠢货？若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凶手恐怕有些愚蠢。 “陈队，你那边尽快查查吴晓婷的家庭背景，她的家人有没有赌博的人？” 这些他们在查失踪学生的时候就已经查过了，吴晓婷是单亲家庭，一直跟着妈妈生活，她妈妈是个很朴素的女人。 “吴晓婷的家长只有她妈妈，她妈妈是银行职员，并不存在赌博行为。” “她父亲呢？”苏栀抓到了陈康话里的漏洞，他只提了妈妈。 陈康反应过来，他们疏忽了这一点，吴晓婷确实是单亲家庭，但是她父亲应该还在世。 他们刚到花园幼儿园，二队那边的技术已经查到了有关吴晓婷父亲的全部信息。 吴健仁常年赌博，没有正当职业，吴晓婷妈妈受不了他烂赌成性毅然决然带着孩子离婚，从离婚之后拒绝让吴健仁接触孩子。 “陈队，吴健仁最近有没有出现在江城或是接触过吴晓婷？” 按照凶手的作案风格，时宴知现在担心的是吴晓婷的这个父亲是否参与绑架吴晓婷。 一个赌徒没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陈康不能确定，现在查监控已经来不及了，他立马叫来吴晓婷所在班级的任课老师询问。 据任课老师说前几天确实有一个男人自称是吴晓婷父亲，但他们从来没见过他，吴晓婷本人对他也很抗拒，他们并没有让他与孩子接触。 “陈队，我怀疑协助凶手带走吴晓婷的人就是他的父亲。” 陈队思索一番，立马下令让底下人全力搜捕吴健仁的踪迹，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人找到。 苏栀趁着这个时候要来了所有失踪孩子的档案以及家庭背景资料，她有预感那个人绑这些孩子不是随机的，他是有预谋的挑选被害人。 时间不等人，时宴知直接把一队的人也叫了回来，全力协助二队搜捕找人。 整个江城范围内一寸一寸的找，他们就不信找不到人。 想到前两个案件，有什么东西从苏栀脑子里闪过，突然眼前一亮。 “时队，陈队，让人重点查整个江城范围内的地下赌场，人可能就在某个赌场里面，不管是现在还在使用的或是已经废弃的，全部都不要放过！” 第82章 邮寄死亡——选择 之前他们就推算过kronos作案的规律，之前两起案子与毒品、黄色交易有关，按照常理来看下一次肯定就是与“赌”这个字沾边。 吴晓婷的父亲是个赌徒，这一点很符合他们的作案规律。 整个江城的警察都出动了，全城范围内找寻失踪的孩子。 时宴知带着苏栀和二队的两名队员直奔吴晓婷父亲暂时居住的地方，那地方在城西的棚户区，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人都有，周遭环境也不是很好，空气中混杂这垃圾堆放过久留下的臭味儿。 吴建仁住的地方在棚户区最中间的位置，这里是人最多的地方，他赌博欠下了很多债，这里人多且杂催债的就算来了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他。 他们进门的一瞬间一股臭袜子的味道熏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整间屋子乱糟糟的，地上随意堆放着一些杂物，仔细一看没有一件值钱的东西。 桌面上一层厚厚的灰尘，在布满灰尘的桌面上摆放着一个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平板电脑。 苏栀走到桌子跟前，小心翼翼观察平板电脑，检查上面有没有指纹，结果让他们失望了，整个平板电脑很是干净，上面不管是谁的指纹都没有找到。 这样的环境下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崭新的平板电脑，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她按了开机键，开机之后桌面上只有一个视频。 视频时长只有十几分钟，苏栀拿着平板电脑，点开视频播放，视频声音开的很大，一道粗粝的男声在狭小的房间里面响起。 “敢跟我赌一把吗？我输了这些都是你的，你输了的话筹码你自己说了算，但必须要我满意。” 画面里是一个男人，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在看向桌子上的筹码时眼里迸发出的狂热似是要灼伤人一般。 “我赌！我跟你赌！” 那么多的筹码，那可都是钱，要是这一把他赢了的话他那些债就能全部清零，他再也不用过这种东躲西藏的生活，他还能得到一大笔钱。 赌徒的思想总是觉得自己有那么好的运气能一把翻盘，可事实却总是事与愿违，幸运之神不会眷顾一个什么都不顾的赌徒。 桌上的骰子揭开的一瞬间，男人的眼神瞬间灰白，紧接着是满满的胜负欲。 “再来！再来一把！我一定能赢！” 那道男声轻轻一笑，并没有提他这一把输的筹码，紧接着开了第二局、第三局…… 无一例外，他一直在输。 “你输了。”那道声音在他耳边炸响，他看向桌面上那厚厚一叠筹码，满心都是不甘。 “再来……” “你没有机会了，你已经输了十一次，这些筹码你还没给我。” 听到这话，那男人突然之间像是回过神来了一样，他没钱！ “我……我没钱，你想要什么？”他开始忐忑不安，他输了这么多，他确实没有什么能给他的，他除了自己这个人一无所有。 “你有什么？” “我……我……”似是难以启齿，他确实什么都没有了。 那道声音再次出现，带着肆意的笑，轻而易举将人玩弄于鼓掌之前。 紧接着画面里出现了一个小朋友的身影，三岁的小孩子懵懵懂懂的，看见自己的爸爸之后并没有像寻常父女一样亲热，而是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离他远一点。 “给你两个选择，你女儿的手指和桌上的这些筹码你选一个。”那声音平静无波，说出口的话像是在问今天吃什么一样。 赌红了眼的男人只听见了那一句这些筹码都是你的，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将要拿什么东西去交换这一切。 “这些都是我的？”他声音带着颤抖，像是不敢相信刚刚听到的话。 那道声音带着些诱惑，继续蛊惑他用自己女儿的手指去交换这些筹码。 “没错，我只要你女儿的一根手指，只要一根手指你就能拥有这么多钱，这些全部都是你的！” 那人本就猩红一片的眼里染上显而易见的疯狂，扭头看向躲在角落里的孩子，拿起桌上事先准备好的那把刀，丝毫没有犹豫的朝着孩子一步一步走去。 小孩子见他这副样子吓坏了，颤抖着身子想要逃跑，被身后紧追不放的男人一把薅住了衣领，紧接着没有丝毫犹豫按着她地手切下了她的尾指。 凄厉的哭叫声从视频里面传出，其中夹杂着男人癫狂的笑声，为了钱财他没有一丝犹豫直接切下了自己孩子的一根手指！ “手指给你，这些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在场人都猜出视频里面的人就是吴建仁，那个孩子就是吴晓婷，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作为作为一个父亲就算不爱自己的孩子，怎么能做出这种为了钱财伤害孩子的事情。 他切吴晓婷手指的时候眼里只有对金钱的渴望，完全不顾自己女儿的死活。 “这个畜生！”陈康率先忍不住暗骂出声。 他们都以为那截儿手指是被凶手切下来的，没想到竟然会是吴晓婷的亲生父亲，这样的人怎么配当一位父亲! 苏栀沉默着把视频再次倒回去看了一遍，刚刚在看视频的时候她总是能听见一种很奇怪的声音，若隐若现的，听的不是很真切。 视频倒回去重新再看了几遍，刚好楼上往下倒了一盆水，霎时间她脑子里一片清明。 “时宴知，找邻水的地下赌场，刚刚视频里面的声音是河流水声，中间隐隐还有几声轮渡的声音，可能距离隔得太远我听得不是很真切。” 下面找人的警察根据苏栀的提示挨个儿排查靠近湖边、河边的地下赌场，江城这么多年都没有进行过这么大规模的赌场清查，这次直接把整个地下赌场都清理了出来。 现在还在运行的赌场里面并没有找到吴晓婷的身影，他们把目标集中在那种还有设备没有清理并且挨着水边的废弃赌场。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吴建仁能丧心病狂到用女儿的手指来换钱，未必不能用她身体的其他部分来赌，他们等不起了。 第83章 邮寄死亡——赌 二队技术那边发来了一张地图，上面显示有一处废弃的赌场距离这里并不远，刚巧那处赌场紧挨着黔江！ 时宴知与苏栀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想法，两人跟陈康打了声招呼出了棚户区直奔赌场而去。 此时此刻的赌场内，赌局还在继续。 成功拿到那些钱的吴建仁心里一阵狂热，那些钱已经让他彻底迷失了自我，他现在满心满眼只有钱，一根手指就能换这么多钱，她有十个手指，那是不是…… 他眼里迸射出兴奋的光芒，眼神炽热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屏幕，屏幕上是一个戴着口罩遮了大半张脸的男人，他头上还戴着一个黑色的帽子，完全看不清长相。 “我们继续，她有十根手指，我可以继续跟你赌！” 屏幕上的人发出一声嗤笑，看向他的眼神中满是不屑，其中还带着一丝睥睨。 这就是人性，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弃之不顾，甚至成为自己夺取利益的筹码。 “我要那么多手指做什么，这手指又不能吃，换个赌法儿怎么样？” 吴建仁眼里只有钱，一点都没犹豫忙不迭就答应了下来。 “还是掷骰子猜大小，赌注就赌你或者……她身上的肉怎么样？赢了钱是你的，输了只要你舍得在自己或者她身上割下一块儿肉钱还是你的，若是你不想割肉的话，钱就是我的。” 他兴奋极了，这么来看不管是输还是赢对他来说都没什么损失。 赌局再次开始，前面几局吴建仁运气很好一直赢，他开始膨胀，他想着自己的运气终于回来了，只要他再赢几局他就可以在江城市中心买套房子，他就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 对待赌徒的手段不过就那么几种，欲让其亡先让其狂，前面赢的这几局让他信心大涨，还勾起了他心底的贪欲。 接二连三的输已经让他没了理智，看着眼前厚厚一沓钱，他止不住心里的贪欲。 突然想到刚刚那人说的，可以用他们两人的肉来换，他就在孩子身上割一点，就那么一点，下一把他一定能赢！ 刀子就这样再次落在了吴晓婷身上，原本穿在身上的公主裙已经被血染成了鲜红色，她整个人脸色越来越苍白。 一次又一次的输彻底让吴建仁没了人性，刀子一刀刀落在吴晓婷身上，此时此刻他眼里只有赌桌上的那副骰子，朝女儿落下的刀子一点犹豫都没有。 苏栀与时宴知进来的时候，吴建仁整个人还处在疯狂的状态，不停的摇骰子然后麻木的在吴晓婷身上落下一刀。 “吴建仁！” 时宴知看着已经浑身是血的吴晓婷，心里的怒火燃到了顶峰。 可惜处在极度兴奋中的人并没有听见时宴知的暴喝，又一刀刚要落下的时候被苏栀直接一脚踹倒在了一边，面前的电子屏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闭。 被踹到的人挣扎着站起来想要继续摇骰子，一副魔怔的样子看起来挺吓人的。 时宴知把手铐扔过去，苏栀把人拷上之后快速过去检查吴晓婷身上的伤，伤口杂乱无章，看样子都是被吴建仁用刀子割出来的。 孩子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多，时宴知一时之间不敢碰她，生怕一个不小心碰到孩子的伤口。 吴晓婷现在的状态不容乐观，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失血量也很大，现在人已经处在休克状态，必须尽快送往医院。 “时宴知，你留下我带她去医院！她等不了了！” 说完话小心避开孩子身上的伤口，把人抱起来，三岁的小孩子轻飘飘的并没有什么重量，加上失血过多整个身子都带着一股子凉意。 时宴知看着抱着孩子飞奔出去的身影，急忙联系陈康那边请求支援。 这边位置有点偏僻，刚刚他们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开车，从这里出去找车也要十几分钟，怀里的孩子体温越来越低，苏栀只能加快自己的步伐。 竭尽全力往大路那边跑，那边可能会有车过来，她必须尽快把怀里的孩子送到医院。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陈康！刚刚时宴知联系了在不远处的陈康在外面接应苏栀，这边的地图他基本都看过，知道这边不常有人过来，直接联系了陈康。 陈康在看到苏栀怀里孩子的惨状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这都是什么人啊，好好的孩子祸害成这个样子，身上没一块儿好肉。 也不多说，发动车子朝着军区医院飞驰而去，苏栀抱着孩子在后座，时刻注意孩子的情况。 她是个法医，但是法医是在死人身上动刀子的，对于吴晓婷身上的伤她不敢随意处置，怕给后续治疗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能尽可能的调整她的姿势，减缓血液流动的速度，为她争取到更多的时间。 医院那边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当看到孩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吃惊，谁都没想到一个三岁的孩子会遭受这样的折磨，身上的刀伤跟古代的千刀万剐有什么区别。 吴晓婷这边交给医生救治之后，苏栀并没有在医院等结果，直接回了市局，时宴知带着吴建仁先一步回了警局，这会儿已经在审讯室里面待着了。 苏栀进去的时候吴建仁还沉浸在摇骰子的余韵中回不过神，那么多的钱是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钱，他还幻想着有了这笔钱他就能东山再起。 “吴建仁，你知道你差点杀了自己的女儿吗？” 苏栀冷着一张脸站在审讯椅前，时宴知盯着她的背影都知道人肯定火冒三丈，只是苏栀生气的时候跟别人都不一样，她只会把那些怒火憋在心里，然后等着时机到了之后一起发泄出来。 悄悄打了个手势让记录员关掉执法记录仪，记录员看过时宴知手机上吴晓婷的惨状，对于时宴知的做法就当做没看见，抬手似是不小心碰到了记录仪的开关。 “她不是还没死吗？就割她一两刀就能得到那么多的钱，为什么不行！我是她爹，我让她给我赚点钱怎么了！” 吴建仁丝毫都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那是他的女儿，他想干什么都可以。 话音刚一落下，苏栀抡起记录员桌上的保温杯直接朝着他的脑袋砸了下去，瞧准了位置一下直接砸的吴建仁头晕眼花。 “现在脑子清醒了吗！” 第84章 邮寄死亡——审讯 不说别的，就刚刚这一下，苏栀用了十足的力道。 这种话是一个作为父亲的人能说出口的，什么叫不就是在她身上割了两刀，他怎么不在自己身上下刀子呢！ 说白了这个人就是个自私自利到极致的赌鬼，眼里除了钱什么都看不见，为了钱连亲生儿女的性命都可以出卖，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侮辱了父亲这个称谓。 时宴知看她下手的力道，轻啧一声：看来小姑娘心里肯定憋狠了，下手是一点都没留情。 也幸好邰局现在还在医院里面，要不然要是让邰局知道苏栀拿保温杯抡嫌疑人的脑袋，怕是他这个队长也干到头了。 吴建仁被苏栀这一下敲的脑子里面一阵嗡嗡作响，看向他的视线都开始模糊了。 好半晌才缓过神来，捂着受伤的脑袋看向面前拿着保温杯的女人，一双眼里满是愤怒，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把她撕碎了。 “你个贱人！你竟然敢打我！” “疼吗？打都打了要不你上来打我一下？” 掂量着手里的保温杯，只要他敢有什么动作，她保证还能给他来一下。 吴建仁的目光顺着她手里的被子闪动，狠狠憋着一口气，不敢再有什么的动作。 “不敢了？打在自己身上知道疼了，你对你女儿下刀子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她也会疼呢！一个三岁的小姑娘，你他妈的就是个畜生也知道虎毒不食子！” 越说越觉得心口堵着一口气，别过头不再看眼前这个人渣，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把他给砍死。 审讯室里面霎时沉默下来，吴建仁环顾四周愣是一声都不敢吭。 “与你对赌的那人是谁？” 时宴知的问话打破了审讯室的沉寂，记录员也顺势打开了执法记录仪。 他们找到现场的时候只剩下赌红了眼的吴建仁，电子屏上早就没有了那个人的影子。 吴建仁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意识到自己到底干了什么，心里只剩下害怕，他怕吴晓婷就那么死了，要是她死了，他肯定逃不过一个死刑，他还不想死。 “晓婷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别说苏栀就是时宴知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现在知道关心你女儿了？当时下刀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想起她是你女儿呢，孩子死了你现在有奶了，是不是太晚了。” 这话嘲讽意味十足，吴建仁就算脸皮再厚也忍不住红了脸。 “你的前妻吴晓婷的亲生母亲准备以杀人未遂的罪名起诉你。” 把吴晓婷送到医院没多会儿，她的母亲就急急忙忙赶到了医院，看着女儿那副惨状，当即咬牙切齿的说要告吴建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送进去。 吴建仁听到这话眼里满是惊恐，戴着手铐的手撑着桌面，情绪十分激动。 “我是吴晓婷的亲爹，她不能告我！她凭什么告我！” “你只是吴晓婷血缘关系上的亲生父亲，实质上你只是个想要杀了她的罪犯。” 苏栀冷眼看着他此刻的疯狂，心里默默想着哥哥苏钰曾经说过的话。 赌徒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一种人。 “吴建仁，杀人未遂加上赌博再加上与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有密切联系，你觉得按照你现在的情况应该判几年？” 时宴知半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被禁锢在审讯椅上的吴建仁，一点点摧毁他的心理防线。 “什么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我……你在说什么？什么密切联系？！” 吴建仁确实不知道什么连环杀人案，他只是喜欢赌钱，并没有跟这种穷凶极恶的人有什么联系。 “你不知道吗，跟你赌的那个人就是五年前京都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他最近在江城做下了好几起案子。 刚好你是唯一一位与他正面接触过的人，我们把你判定为他的同伙好像也不是不行。” 时宴知这话完全就是恐吓，他知道吴建仁就是个极度自私自利的人，只有涉及到自己的事情才能让他尽可能的配合他们。 “你们这是诬陷！我怎么可能是同伙！你们不能这么做！” 情绪已经调动到位，苏栀接着时宴知刚刚的话继续审讯。 “既然如此你就要向我们证明你不是他的同伙，把你知道的看到的一一说清楚！” 吴建仁正对面那张审讯桌后面坐着的两人此刻表情都很严肃，看向他的眼神都带着威压。 他戴着手铐的双手紧握成拳，手心里全是冷汗。 “我……就是有人给我发了条消息，说可以给我钱，我实在是太缺钱了就去了，没想到到地方之后看到晓婷也在，那人就说要我跟他赌一把…… 他开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那么多钱，只要有了那些钱我欠下的赌债就能全部还完。” 他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似乎还能感觉到那些钱拿在手里的快感。 “最开始我输了，我以为拿不到钱了，没想到那人说只要晓婷的一根手指就能把那些钱都给我！ 就一根手指而已，就一根手指就能得到那么多钱，我是她爸爸，她的命都是我给的我就要她一根手指不过分吧！” 苏栀拳头又硬了，这人说的是人话吗？！顾忌着他下面还要交代的事情，她强忍心里的怒火继续听对面的人说话。 “我真的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他一直戴着口罩，头上还戴着个帽子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 时宴知表情沉重，他们把现场的电子屏幕拆回来交给了技术科那边，那个电子屏连接的是一个监控，他们根本无法定位监控的位置。 也就是说现在除了面前这个赌鬼他们没有任何跟那人有关的线索。 “整个过程中还有其他的细节吗？再好好想想！” 吴建仁是真的紧张，生怕把自己认定成什么杀人犯之类的，拼了命回想当时的场景。 “对了！那个人的口音听起来很奇怪，不像是国人的口音，说话都是一字一顿的，听起来怪别扭的。” 苏栀眼前一亮，看来她之前的猜测没错，kronos与那个人极有可能不是本国人，也不是混血，而是地地道道的外国人! 第85章 邮寄死亡——意外收获 他们之前请出入境管理局那边排查过当年案发之后出境的所有德国混血和纯正德国人，工作量实在是太大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符合要求的人。 现在按照吴建仁的说法，kronos与他的同伙至少有一个人是德国人。 吴建仁这边有用的信息只有这么多，他们也没兴趣再跟他们耗下去，kronos他们手上还有其他几个孩子，她有预感，失踪的那些孩子都在他们手上。 接下来他们将会利用那些孩子跟他们进行博弈。 “吱吱，你有什么想法？” 现目前的状况他们必须要先一步做好准备，不能再让那些孩子受到伤害，他们不该卷入这场争斗中来。 “那些孩子的家庭背景调查清楚了吗？特别注意有没有那种负面传闻。” kronos他们作案选择的就是孩子家长存在丑闻或缺点。 比如他们在江城的第一起案子，被害人有吸毒史，所以他给人安排的死法是吸毒过量致死，第二起案子的被害人留恋女色夜夜笙歌，所以他的死法是死在女人身上。 除去邰局与钟叔的案子是他们给苏栀的警告与“生日礼物”之外，正正经经算是他们系列案件中的第三起案子就是今天这个案件，吴晓婷的亲生父亲是个赌徒，所以他们设计的死亡现场应该是被自己的赌鬼父亲亲手杀死在赌桌上。 只是他们动作很快，赶在吴建仁杀死她之前把人救了下来。 思路理到这里苏栀突然意识到，kronos以往想要杀的人从来没有活下来过，除非是他主动放她一条生路，也就是说吴晓婷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kronos极有可能再次对她下手。 “时宴知，医院那边安排多一点人手，不管怎样一刻不离的守着吴晓婷，kronos他们这次没能杀了她一定会再找机会动手。” “你怎么确定他们会再次动手？”时宴知不明白她这个推断是从哪里得来的。 “kronos从来不会容忍有人破坏他的计划，在他原本的计划里面吴晓婷现在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可是人被我们救了下来，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人杀了。” 当年他发现把简简当成她绑了之后，盛怒之下对简简做的那些事情还历历在目，之后他又趁机绑了她，这就说明他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他是个绝对完美主义者，绝对不会允许别人破坏他的计划。 医院里面安排了二十四小时的轮岗，一直都有人守在吴晓婷病房门口，进出病房的人都进行了排查，就算他们想动手也没有机会。 “那些失踪的孩子怎么办？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等着他们找上门挑衅，这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太被动了，对那些孩子来说也是很危险的。” kronos从来就不会手软，他下手都是冲着人命去的。 苏栀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左思右想都只有等这一个字，但是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你说，吴晓婷有没有可能见过他们中的一个人？” 时宴知突然反应过来，之前苏栀就说过，在kronos的计划里吴晓婷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那么面对一个必死之人的时候他是不是就恰巧没有伪装？ 显然苏栀也反应过来了，这么说来吴晓婷见过他们中间的一个这个可能性很大，kronos他们制造这个多的杀人案，每次都搞得大张旗鼓的，而且他们还敢在市局门口公然引发爆炸，从这一点来看他们本性就是那种特别狂妄的人。 他们对于事情的掌控麻痹了神经，极有可能在吴晓婷这个必死之人面前露出马脚。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医院里面，吴晓婷刚从手术转入特护病房，整个人包的像个粽子一样，小小的身体上肉眼可见的地方全是伤痕。 这场手术持续了五个多小时，这五个小时里面医生给她身上的伤每一处都进行了缝针处理，其实单看她身上并没有什么致命伤，但是那么多刀伤加起来让她整个人像个拼凑起来的破布娃娃。 麻药劲儿过了之后，苏醒的吴晓婷在特护病房里面哭闹不止，身上的伤口疼的小脸一片苍白，可能是想起了自己经历的那些事情，不管管床护士怎么哄都没用。 护士看小姑娘一身伤哭的实在是太厉害了，忍不住跟着红了眼，最后还是把她妈妈叫了进来。 穿着一身防护隔离服的女人站在病床边，想伸手摸摸女儿又怕碰到她身上的伤口，只能轻声有哄着。 “妈妈，有个好可怕、好可怕的叔叔，他抓到我之后不让我走，然后我见到了那个人，他用刀子割我，还切我的手指……” 吴晓婷稚嫩的声音断断续续跟妈妈诉说自己的遭遇，三岁大的孩子每一句都像是刀子一样扎在妈妈心上。 苏栀与时宴知这个时候就在病房外面吗，透过玻璃窗看向里面的一对母女，特护病房的隔音很好，他们并不知道里面在说些什么，只能从孩子的肢体动作跟面部表情判断孩子在跟妈妈说她自己的遭遇。 吴妈妈是个很精明的女人，她听到女儿说一个叔叔抓走了她，知道这条信息可能对警方破案有帮助，哄着女儿把她能记住的关于那人的特点全部回忆了一遍。 最后等到女儿因为药物作用再次陷入沉睡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出了病房。 等她出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整个病房外面静悄悄的，时宴知靠在病房门口的墙上，手里捏着一根烟把玩着，眉眼间是一眼就能看见的愁绪。 “两位警察同志，晓婷跟我说了一些事情，我想对你们破案会有帮助。” 苏栀拿出随身携带的录音笔按下了开机键，示意吴妈妈可以接着说了。 “晓婷说是一个个子很高的叔叔带她走的，她想跑没跑掉，那个叔叔头发是雪白雪白的，皮肤也很白，跟我们正常人的肤色不一样，我听晓婷的描述大概率像是白化病患者。 还有一点，晓婷说绑架她地那个人说话声音很奇怪，她听不懂他说话，不像是国人。” 这话再次证实了kronos他们两人并不是国人这个事实，至于肤色问题，苏栀努力回想自己五年见过的两人，当时两人全副武装，身上露出来的皮肤并不多。 好像那个一开始跟她说话的瘦高个子男人肤色确实不对，他极有可能真的患有白化病！ 这一发现对她们来说简直是雪中送炭，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这个发现对于他们找到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出入境管理局那边加上这一条排查条件找起人来就简单多了！ 整理好从吴晓婷母女这里得到的消息，时宴知亲自跑了一趟出入境管理局，刑侦支队长的名头不好用，但是时家二少爷这个头衔还是比较好使的，毕竟就是赞助点经费的事情。 果不其然在时二少爷的金钱作用下，出入境管理局那边找到了一个与他们描述很符合的男人——chaos. chaos是纯正德国血统，患有先天性的白化病，全身上下都是雪白雪白的肤色，就连自己的头发都是雪白雪白的。 苏栀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就确信这个人一定是和kronos一起作案的那个人。 一个kronos，一个chaos，他们这是把自己当成了创世神，把这个世界当成了他们手中的玩物，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 在创造者的眼里，世界上这些人的生命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所以他们那么肆无忌惮的杀害无辜之人。 “时宴知，想办法查到chaos的具体信息，我知道你们时家在德国有人脉关系。” 他们这种人不可能只在国内犯罪，很可能在他们的国家也犯下过同样的罪行。 在查到chaos的那一刻时宴知就安排在德国的人查了这个chaos，果不其然，chaos在德国的时候先后制造了两起灭门案，那两起案子到现在还没有侦破，成了一桩悬案，几乎是人人都知道作案人是chaos但是他们拿不出证据。 德国警方没办法，没有足够的证据定罪只能将人放了，没想到放了人之后，这人直接来了z国。 查到了chaos的身份，但是不管时宴知怎么查都没有查到有关kronos的任何消息，就好像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kronos的身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扯不开的遮阳布，不管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 拿到chaos的全部身份信息之后，时宴知直奔技术科大楼找苏栀，两人最近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时宴知已经好几天没回去过了，苏栀也基本睡在法医休息室里面，糖糖已经在市局安了家，直接睡在了我技术科科长办公室里。 他过来的时候苏栀正拿着一盒猫罐头蹲在糖糖身前，仔细盯着面前的糖糖看，总觉得糖糖好像自从那次之后就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一样。 他们上次做检查也只是检查了糖糖身上的外伤，她在想是不是伤到内脏什么的了，为什么糖糖现在的食量这么小，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猫罐头都吃不完。要知道糖糖是只缅因，体型巨大，算是猫中最能吃的存在。 总之就是糖糖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两三天过去了还是萎靡不振，食量也越来越小。 “吱吱，华勤路那边一家小摊贩说是可能拍到了失踪孩子的其中一个，他那个摄像头就是那种小型的，挂他们家狗脖子上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偷狗，所以像素不是很高。” 挂脖子上！摄像头！ 这两个词瞬间唤醒了苏栀的记忆，她记得之前她在糖糖身上是装过一个微型摄像头的，就在它脖子上那个项圈里面！ 她急急忙忙翻看它脖子上戴着的项圈，现在只剩下圈子了，上面那个藏着微型摄像机的小铃铛不见了，再结合糖糖这几天食欲不振，她立马判断出糖糖极可能把那个摄像头吞进了肚子里面。 是不是也就是那个摄像头可能拍到了什么东西？ 时宴知跟苏栀说了半天话，愣是没听见她回一声儿，就见她在糖糖身上一阵翻找，然后直接拿出手机预约了正规的宠物医院。 “干什么去？不是在说案子吗？” 她抱着糖糖就朝着门外走去，压根儿就没想起身后还有个时宴知。 时宴知不明所以的跟着她的脚步往外走，一跃直接上了她的副驾驶。 苏栀见副驾驶有人，直接把怀里的糖糖塞进了他怀里，自己则迅速发动车子，一脚油门杀了出去。 “怎么回事？” 时宴知一脑门儿问号，完全不知道这姑娘这会儿是要去干什么，还把怀里这个猫主子给带上了，刚刚不是好好的在说案子吗！ “糖糖极有可能是把脖子上我给它戴的微型摄像机吞进肚子里去了，那个摄像机里面可能拍到了我们意想不到的东西。” 毕竟人可能会防备人，但是谁会防备一只猫！ 时宴知满眼惊诧，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能被吞进猫肚子里的微型摄像机，他想起那次地下拍卖场她带进会场的那些东西，心里由衷的对自己未来大舅哥表示佩服。 很快就到了宠物医院，苏栀提前跟这边的医生联系好了，糖糖送到之后就被接过去做腹部超声检查去了，要确定是不是吞食了异物超声检查是最直观的。 猫咪做检查的时候比人要快上很多，果不其然，糖糖肚子里面确实有个东西，那东西赫然就是它脖子上戴着的那个小铃铛！ 检查完基本情况，宠物医生将就诊室里面的人请了出去，给糖糖做了基础检查，就送进了手术室把腹中异物取出来。 铃铛的并没有多大，就是那种小时候挂在帽子上的小铃铛，小小一个被吞进肚子里面完全可以随着排泄物排出来，但是糖糖最近受到了惊吓食欲并不好，所以才没有及时排出来。 医生用了些方法帮助它顺利将肚子里那颗小铃铛取了出来，苏栀也不管铃铛有没有清理干净什么的，用一个小的密封袋直接装好递给了时宴知。 “找技术科陈晨，她知道怎么连接我这边的摄像机。” 第86章 邮寄死亡——赌局 取完铃铛的糖糖现在还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苏栀看它现在的状态很是担心，糖糖原本是她当年在国外治疗的时候苏钰送给她的对她来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 糖不能说是单纯的宠物，它在她心里是家人一样的存在，自己给她说过很多心事，很多不能为人所知的阴暗面。 时宴知知道她担心糖糖的状态，自己把那个小铃铛送去了技术科，一直守着出结果，中途一直跟苏栀保持着联系。 果不其然，他们在铃铛里的微型摄像机里面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钟叔出事当天，来宠物店接走的糖糖的人确实是chaos，虽然他当时戴着口罩帽子整个人遮的很严实，但是露在外面的皮肤确实异于常人，与白化病患者的表征很像。 接走糖糖之后，chaos一路抱着它去了苏栀之前住的别墅，别墅白天的时候只有钟叔一个人在，那天是苏栀生日的前一天，钟叔想着她上班肯定要晚上才能回来，就想着给她准备个蛋糕晚上回来就刚好可以提前庆祝一下。 只是没想到这个蛋糕最终还是没吃上！ chaos抱着糖糖敲响了别墅的大门，钟叔看到他怀里的糖糖以为是苏栀的朋友，迎着人进了家门，刚进门身后的人从怀里拿出一把尖刀狠狠刺进他的后心。 被他抱在怀里的糖糖发出凄厉的叫声，它对钟叔很熟悉，眼看着熟悉的人浑身是血的倒在沙发上，糖糖伸腿刚想在他身上抓一爪子就被抱着它的人扔在地上，然后一脚踹在了肚子上。 受到惊吓的糖糖直接窜上了楼，躲在阳台的躺椅上一动不敢动。 杀完人的chaos还把钟叔的尸体规规整整摆在了沙发上，甚至还颇为悠闲的把整个别墅的灯都打开了。 糖糖脖子上的摄像机在进到别墅之后就把chaos的所有犯罪细节都记录了下来，因为角度问题有些没拍到画面，但是声音全部都记录了下来。 时宴知在技术科把摄像机里面的东西全部看了一遍之后，提取了chaos的画像出来，这个人已经全然暴露在了他们面前，现在手上的这些证据完全能够证明是他杀害了钟叔，他们现在有理由向局里申请逮捕令了。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些案子有两个凶手，但是目前为止出现在他们视野里面，有确凿证据的只有chaos，抓住他有很大希望能够找到kronos。 苏栀那边带着糖糖回了时宴知家，取出那个小铃铛还是让糖糖遭了些罪，市局里面条件也不是很好，思索再三她还是决定把糖糖带到时宴知家里面。 她现在住时宴知这儿，可以让苏钰帮忙这个信得过的人过来帮着照顾糖糖几天。 刚刚安排好糖糖，她就接到了时宴知的电话，也知道那个摄像机里面拍到的东西。 钟叔的死是她心里跨不过去的一道坎儿，她要亲手抓住那个混蛋，把他的判决书带到钟叔的墓碑前谢罪！ 市局这边申请了逮捕令，chaos是外籍人员，在境内犯罪同样受国内法律约束。 整个江城的电子眼开始工作，全城捕捉chaos的身影，只是还不等他们找上门，chaos就自己找上了门。 苏栀安排好糖糖后刚到市局门口，手机上就收到了一个匿名信息，是一段视频，视频的主角显然就是失踪的那几个孩子。 那几个孩子身上都被绑了炸弹，一个个脸上都是泪痕，刚上幼儿园的小孩子哭的声嘶力竭，几个孩子被绑在一起，只要那个炸弹炸了，他们百分之百没有生还的可能。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甩上车门直接飞奔向时宴知办公室。 办公室里时宴知正在安排接下来的抓捕计划，苏栀慌慌张张推门进来引得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失踪的那些孩子在chaos手上，他手里有炸弹！！” 举着自己的手机怼到时宴知脸上，因为着急语速飞快，但办公室所有人都听清楚了她的话。 “靠！这个畜生！” 视频里面那么多的孩子，他到底想干什么！ 苏栀看到视频之后心里焦急，并没有注意视频下面还有一条消息，上面清楚写着一个地址。 这明摆着就是一出请君入瓮，他在赌苏栀不敢不来。 此时的苏栀也看见了视频后面的那句话：星光路一百三十七号，下午四点，你自己过来，过时不候。 chaos这意思就是要她自己一个人去赴约，明摆着一出鸿门宴等着她自己进去。 现在的状况她来不及多想什么，那么多孩子的命在他手里捏着她不敢不去。 时宴知脸色阴沉的可怕，chaos明摆着就是冲着苏栀去的。 他还想着立马部署准备营救，没想到chaos先一步下手堵死了他的路。 他在给苏栀发送这条消息的同时把消息捅到到了媒体那边，这才十几分钟的样子，市局外面已经围满了媒体。 他是把苏栀架到火上烤，逼她不得不去赴约。 “时队网上的新闻已经爆了，网上到处都是苏姐的消息。” 网络上的媒体新闻标题一个比一个炸裂，这些新闻让那些不知真相的网友一股脑的全部涌进了市局官方账号，在下面叫嚣着把苏栀交出去。 #罪犯寻仇绑架十几名幼儿威胁# #十几名孩子被绑炸弹威胁，竟是因为警察# …… 不管是哪条新闻后面都跟着一个扎眼的爆字，时宴知看着那些新闻脸色越来越不好。 苏栀捏紧了拳头，心里知道这次chaos肯定不达目的不罢休。 就连远在京都的苏钰都知道了消息，拨通了苏栀的电话。 她的手机在时宴知手上，顺手点了接听键，苏钰着急上火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面传来。 “吱吱，不许你去现场，听见没有！他是冲着你的命来的！” 时宴知捏着手机的手收紧，强压着心里的怒火，看向苏栀的眼神都带着心疼。 下一秒，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苏栀直接上手扯了他腰间的配枪，迅速转身下楼。 拿着手机的男人气急败坏之间一句优美的中国话脱口而出，也不管手机是不是还在接通状态，扔了手机疾步朝她追去。 “苏栀，你给老子回来！！苏栀！！” 电话那边的苏钰一听就知道苏栀肯定没听他的话，挂断电话急急忙忙叫来助理，安排直接飞江城的飞机，随后联系在江城的谭森先去现场守着。 苏栀抢了时宴知身上的枪之后，发挥了自己念书时百米冲刺的潜能，飞奔下楼动作利落的上车发动车子。 时宴知追过来的时候刚好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看着远去的车屁股，他来不及注意门口那群媒体，狠狠一脚踹在旁边车子的轮胎上，嘴里骂娘。 身后疾步跟来的周志动作迅速发动车子，招呼时宴知上车，一路追着苏栀车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chaos这一招完全打乱了他们的节奏，苏栀现在单枪匹马的过去完全就是羊入虎口，人家摆好了局就等着请君入瓮。 苏栀的手机扔在了市局，现在他完全就没办法联系她，只能坐在车里干着急。 时宴知追出去后，赵志刚立即组织队内成员做好支援工作，这次的事情闹得实在是太大了，还在医院休养的邰局都坐着轮椅出来主持大局。 上面下达了直接命令，不惜一切代价保证那些孩子的安全，拼尽全力抓住罪犯。 出动市局所有武装力量直接包围了星光路一百三十七号，他们都知道苏栀为了孩子的安全不顾自身安危已经单枪匹马闯了进去。 苏家那边施压不管怎么样都要确保她的人身安全，邰局现在坐着轮椅一脸的苦大仇深。 来自媒体、社会群众还有苏家跟时家的压力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那么多的炸弹，他现在只能祈求时宴知与苏栀两人能平安回来。 那边的苏栀一路油门踩到底，开到星光路一百三十七号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个废弃待拆迁的老旧小区，房子破破烂烂的，外墙有很多都开始掉墙皮了。 大门紧闭着，整个小区空无一人，看起来多了几分荒凉恐怖。 推门走进空旷的小区，身边突然响起一声刺耳的手机铃声，她自己并没有带手机，这铃声是从哪里传来的？ 她条件反射的朝着铃声响起的方向看去，在门卫室的桌子上看到了一个正在响铃的手机。 显而易见这是chaos给她准备的。 他算准了自己会来，提前准备了手机，再往坏处想他掌握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现在的她从踏进小区大门开始就在他的监视范围内。 “喂？”她没有犹豫按下了接听键，微微沙哑的声音传出。 “aurora好久不见，我在最高处等你，你知道的。” 这时苏栀才发现，这个小区环境跟当年简简出事的场地很像，脑海中不可避免的浮现当年那些血腥恐怖的画面。 收敛心神一步一步朝着最高那栋楼顶楼走去，这个小区有些年头了，最高的楼也不过八楼。 步行楼梯一步一步往上爬，每一步都预示着她将要见到缠绕自己五年的噩梦的根源，那个带给她无尽痛苦的罪魁祸首。 顶楼天台上，chaos摇晃着红酒杯，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颊在阳光的映照之下更显得透明。 高脚杯里的红酒透过阳光看上去跟猩红的血液一个颜色。 余光瞥见上楼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遥遥朝她举杯。 “aurora，好久不见！” 苏栀站定在原地，看向天台边缘手中举着酒杯的男人，眼里似是化不开的寒冰。 “chaos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轻笑着饮下杯中酒，将杯子随手扔下天台，缓步朝着她靠近。 这时她才发现他的眼睛好似没有焦距，瞳孔hi淡淡的粉色，这是白化病的躯体化表征之一，看来他的疾病已经影响到了视力。 “别这么紧张，我只是想跟你玩儿个小小的游戏，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急性子。” 天台边缘处十几个孩子身上绑着炸弹，嘴上贴着封口胶，小孩子懵懂的眼神里面满是惊恐，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但是知道那个皮肤很白很白的人会让他们疼。 “放了这些孩子，我跟你玩儿！” 她捏紧了手心强迫自己冷静，天空中盘旋的乌鸦与那天简简出事时一模一样，那些乌鸦锋利的尖嘴啄食皮肤的痛感似乎还清晰可见。 眼眸中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一丝阴沉。 chaos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嘴角的弧度更大了，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一点一点击溃她的内心世界，把她变成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恶魔。 这个虚伪的世界，他们是一样的人，不该伪装自己的天性，杀戮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东西。 “不不不，aurora他们就是今天的工具，是我特意找来的玩乐工具，你要是放走了他们我们玩儿什么呢！” 苏栀眼神微沉，一种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 “aurora，这里一共十一个孩子，每个孩子身上都系了两根根绳子，一根绳子是真的，一根是假的，这个游戏很简单，摇骰子猜点数，输的人选择一根绳子剪断，剪到真的那根只能是他们运气不好。” 他话说的轻巧，苏栀看得真切，要是剪到真的那根，那个孩子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从天台上摔下去。 顶楼这么高的位置摔下去只有死路一条，chaos是想跟她赌命！ “我拒绝这个游戏！” “我亲爱的aurora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他们的命都在我的手中，你若是不加入这个游戏他们就全部都没用了。” 他把玩着手里的遥控器，手指轻轻敲击着遥控器上的按键。 目光触及到遥控器的时候，苏栀彻底不淡定了，那是炸弹的遥控，他在孩子身上绑的炸弹！ “aurora，没用的东西我不会允许她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第87章 邮寄死亡——枪杀 （上一章增加的有内容，重新读一下剧情就能接上了。） 此时此刻苏栀才明白这个人完完全全就是个疯子，疯得很彻底的那种。 “只要你按手里的遥控器，你自己也活不了！” chaos敛眸一笑，似是对自己这条命毫不在意。 “aurora，你知道我生病了，我本就是不完整的存在你觉得我还会在意这一条命吗？” 她的心跳在这一瞬间漏了一拍，转头看向被绑在悬在半空中的孩子，她第一次感到这么的无助。 半晌，深呼吸稳住心神，直视他那双粉色的眼眸。 “我跟你赌！” chaos展颜，脸上的笑容格外迷人，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像天使一般存在的人，却做着手染鲜血的事情。 他像个绅士一样抬手邀请苏栀在他对面坐下，简单的白色桌子上摆着一副骰子。 他做了个请的姿势，苏栀顺势坐下。 盯着他那双眼睛想从那双眼里看透他此刻的内心世界，可是那双眼里除了嗜血疯狂什么都没有。 这个人彻彻底底就是个恶魔，他仅仅只是想用杀戮填满心里的空缺。 骰子摇晃的声音一下一下敲击在心上，每一下都在提醒她这个恶魔下一步就会把那些孩子推入深渊。 叮咚一声骰子停止了摇晃，结果就在下一秒揭开。 “aurora该你押注了。” 骰子停下的那一刻，他随手将自己跟前的赌注压在了大上面，抬手轻点苏栀那边示意她下注。 她拿着赌注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那是活生生的人命不是赌桌上的死亡物，她要是赌输了那些孩子该怎么办，她真的要剪断绳子吗？这跟亲手杀人有什么区别！ 拿着赌注筹码的手迟迟不肯落下，对面的chaos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或者是说他根本就不在乎这场赌局的输赢，因为这在他眼里确实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赌局。 “aurora你没有时间了！” 此时此刻的时宴知车子刚到小区门外，还不等车子停稳直接一个健步奔下车朝小区里面狂奔。 小区太大的，他压根儿就不知道他们人现在在哪里，漫无目的的在小区里转悠，跟无头苍蝇一样，焦急不安漫上心间。 “冷静下来，时宴知！冷静！” 他不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苏栀只身一人去面对那样穷凶极恶的人，而他现在连她地人影儿都找不到，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那么没用过。 站在小区正中心广场，不断向四周眺望，突然视线定格在最高那栋楼的天台上，天台外面似乎悬挂着什么东西，距离太远看的不是很真切。 他眯着眼睛再次仔细辨别，突然眼眸瞳孔放大。 那些悬挂在半空中的是一个个小孩子！ 他确定苏栀肯定就在那栋楼的顶楼，现在正在跟那个恶魔对峙，来不及多想拔腿往楼上冲。 步行楼的八楼确实很高，但此时此刻他一颗心全部在苏栀身上，只想着再快点，再快点！ 刚爬到四楼的时候顶楼传来一声枪响，他的心脏随着枪声停滞了片刻，紧接着他来不及多想飞奔上楼。 此时此刻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有多紧张，他怕上楼之后看到的是苏栀的尸体，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疾步飞奔到天台之后，目光触及到的场景让他心跳都停滞了一瞬，那把被苏栀亲手抢走的枪正静静躺在地上，chaos的尸体半躺在椅子上，眉心处一处刺眼的弹孔。 “苏栀！苏栀！你在哪儿！” 惊恐之下他焦急呼唤苏栀的名字，这一刻的他方寸大乱。 “别嚎了，救人！” 半个身子都悬在外面，手上死死拽着绳索，以一个人的力量苦苦支撑着下坠的那些孩子，她人卡在天台边缘，仿佛都要折断了一样。 时宴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瞬间目眦欲裂，就差那么一点苏栀就掉下去了，就差那么一点。 飞扑过去死死搂着她的腰身把人往里面拽，被绑在绳子另一端的孩子收到惊吓挣扎着扭动身子，他们两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把他们拉上来，只能僵持着等待救援。 “别动！我们会救你们的！都别动！” 那些孩子还太小，压根儿就听不进去时宴知的话，被封着嘴巴不能哭嚎出声，只是不停挣扎着。 绳子承受的重量越来越大，时宴知将自己整个手臂垫在苏栀腰身与天台边缘接触的位置，手臂上已经被挤压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苏栀因为用力整个人都处在高度紧张状态，脖子上青筋暴起，就连眼睛都有些充血。 后面支援的武警赶到现场，远远就就看见已经吊在半空的孩子，还有天台上半个身子都探出去的苏栀。 画面冲击性太大，他们来不及思考朝着楼上飞奔，楼下留下的队员立马安排气垫，以防万一。 赶来支援的队员合力把吊在空中的孩子拉上来的那一刻，苏栀终于坚持不住，瞬间脱力瘫坐在地上。 用力过度的手臂肌肉还在微微抽动，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差那么一点这些孩子就全部坠下去了，就差那么一点！ 时宴知顾不得自己身上蹭出来的那些擦伤，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感受到她体温的那一刻一颗心才终于落地。 把那些小朋友接走之后，现场只剩下他们的队员跟chaos的尸体，苏栀静静的看着椅子上那具被她亲手打死的尸体眉头紧皱。 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她才发现今天的事情很诡异，chaos今天的举动完全就是故意找死，他是故意跟自己赌，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事情处处都透着诡异，这种自杀式的挑衅不可能出现在一个穷凶极恶的连环杀人犯身上！ “在看什么？” 时宴知拿了碘伏跟棉签，蹲在她身前小心翼翼拿过她的双手，给她掌心的划痕消毒。 那是抓绳子的时候太用力划出来的血痕，上面还有绳子上的毛絮。 “时宴知，chaos是故意想死，这不合理，他故意引我出来，然后策划这么一出自杀式的绑架，为什么？他的目的是什么？” 她想不通，有太多的疑点萦绕在心间。 时宴知也搞不明白为什么chaos为什么会搞这么一出，他算准了苏栀身上有枪，他是故意逼苏栀对他开枪的。 时间回到十几分钟之前，chaos与苏栀两人对坐着，他不断催促着苏栀下注。 苏栀怎么可能真的拿小孩子的命去赌，她只是想拖延时间，可是现在看来chaos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aurora，我的时间有限，既然你这么举棋不定，不如我帮你做个决定怎么样？” 他漫不经心的看向对面面色沉冷的女人，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弧度，说出的话却格外冰冷刺骨。 “既然aurora不想跟我玩儿这个游戏，那他们留着也没什么用了，不如听个响吧！” 说着拿起桌上那把剪刀，朝着那根系着所有孩子身上绳子的绳索剪下去。 千钧一发之间，苏栀利落掏枪对着chaos发出致命一击。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chaos缓缓闭上眼睛，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带着一种得逞的满足。 苏栀看着他脸上的表情知道自己肯定忽略了什么细节，来不及多想被剪刀剪了一半的绳子承受不住十几个孩子的重量，瞬间崩裂开来，原本悬在半空中的孩子瞬间下坠。 她顾不得其他飞扑过去一把拽住绳索，以自己为支撑点苦苦支撑着孩子们不掉下去。 回想整个事发过程，确实如苏栀所说chaos是故意找死，但是他们目前并不清楚他这么做的理由，一个好好的人谁会想着找死！ “chaos患有白化病，白化病的虽然对身体没多大危害，但是容易让患者得皮肤癌，或许chaos就是因为得了癌症才策划这么一出。” 时宴知的猜测很可能是真的，chaos患有白化病，她在跟他接触的过程中清楚的意识到他的疾病已经影响到了视觉，这么说的话，他也极有可能得了癌症。 “先把尸体带回去，我让张涛立马安排做病理分析。” 说到这里她风风火火站起来就要开始行动，还不等时宴知说什么，那边收敛尸体的同事突然招呼他们过去。 “时队，有发现！” 两人对视一眼，朝着chaos尸体前走去。 正打算把尸体装袋运回市局的警察，在搬运尸体的时候意外在西装口袋里面发现了一张纸。 熟悉的字体出现在苏栀眼前。 “ein elender, nichtsnutziger sud, der in dieser welt nicht seine spur aufnehmen kann, ist zum sterben verdammt, aurora, und wir werden uns wiedersehen.” （没用的废物不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隐藏不了自己踪迹的蠢货注定只能走向死亡，aurora我们还会再见的。） 纸张上面的话说明chaos的死亡是kronos的手笔，并不是他们猜测的疾病原因，还有最重要的一点，kronos对他们的行动了如指掌！ 他们查到chaos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但是kronos却先一步安排了他的死亡，这就说明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中，他在监视警方！ 这一想法让她整个人都觉得恐惧，这跟把自己完全暴露在敌人枪口下有什么区别。 时宴知目光紧紧锁定那张薄薄的纸，眼里的怒火不言而喻。 kronos就像是狠狠给江城所有警察了一巴掌，他们费尽心机连他的影子都没抓住，从始至终都按照他设下的圈套一步步走。 他在纸条上说还会再见，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消失了，他又一次从警方的视线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饶是时宴知脾气再好现在也感觉自己要气炸了，一脚踹在墙面上，嘴里忍不住骂出一句脏话。 这个案子并没有破，chaos虽然死了但是还有一个凶手依旧逍遥法外，他们甚至连他的照片都没有一张，完全摸不到他的影子。 邰局提前结束养伤，亲自向上面交了一份检讨报告，时宴知这个队长也受到了相应的处分。 让罪犯挑衅到了警察局门口，关键是他们还没能破案，这个处分时宴知背的心甘情愿。 苏栀私用时宴知的配枪被罚了停职半个月，苏钰在事发当天直接飞来了江城晚上就把人接回了京都，顺带还把糖糖也给带走了。 这个案子完结之后直到过年的时候都没见苏栀回来过，整个刑侦队都是垂头丧气的，这个案子对他们来说打击实在有点大，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口气。 春节前夕，时宴知组织整个刑侦一队开会，苏栀的位置依旧空着。 “这次的案子我们吸取教训，迟早会抓住他的，大家打起精神再次遇到他一定不要轻易放过！” 与此同时京都苏家 春节前夕苏家举办宴会，苏栀作为苏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当然不能缺席，苏爸苏妈还在国外没能回来，今年的苏氏年会依旧是由苏钰主持。 苏栀只在开场的时候露了一面，后面自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多清静。 苏家大小姐的身份让很多人想要跟她结交，虚假的应酬让她觉得疲惫，索性直接躲了起来。 只是没想到安静的后花园还是会遇到人。 她正百无聊赖的坐在秋千上，身后传来一阵轻笑声。 “苏小姐不在会场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听起来很舒服。 转头对上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五官立体，眼眸深邃，一双眼眸是深沉的棕色，看上去似乎是个混血。 她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一番，发现自己好像并不认识眼前这人。 男人好似知道她在疑惑什么，眼眸带笑的上前，走到她跟前垂眸凝视着她。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程逸舟，你应该叫我小叔。” 第88章 食尸案——泔水桶里的头皮 苏栀正月初五回到江城，之前的别墅她不想住了，还没找好住的地方，苏钰直接把人送到了时宴知的房子里。 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让苏钰这么放心时宴知这个人，可以说直接把她打包从京都送到了时宴知手里，然后马不停蹄的又回了京都。 最近苏氏集团事情确实很多，要不是因为实在不放心苏栀自己过来他应该会一直在集团开会。 时宴知含笑从苏钰手中接过苏栀的东西，顺带还把糖糖那只大肥猫接走了，只是时宴知在想要是大舅哥知道自己对他妹妹图谋不轨，到时候会不会恨不得把他给杀了。 收拾好东西之后，想着刚好新年，队里也没什么事儿，大家聚一聚，在群里通知了聚餐，让大家商量好聚餐位置，他们准备准备可以先出门去点菜。 最后大家商量着去了城中心的小吃街，那边全是小吃，他们平时工作忙一直想着去没去成，正好今天聚餐可以好好享受一把。 城中心的小吃街算是周边最繁华的地方，整条街上络绎不绝的商户，挨家挨户都是小吃，整条街上都弥漫着食物的香味儿。 苏栀一到小吃街就跟脱了缰的野马，时宴知一直跟在她后面给钱结账提东西，一整条街从头吃到尾. 时宴知从来没见过苏栀这样的千金小姐，苏家在京都的地位有多高他们都知道，只是没想到的是，苏家的大小姐对那些高档餐厅不屑一顾，却格外喜欢路边摊。 他还记得这姑娘刚来江城的时候，开着辆近一个亿的车停路边酸辣粉摊子前面，他当时就觉得这姑娘有意思。 “吱吱，待会儿还有小龙虾，你先别吃太多。” 聚餐的位置是群里面商量出来的，吃什么也是群里面定好的，他们选了小吃街最火爆的一家烧烤小龙虾店，那家店里面的小龙虾在美食软件上评分最高。 一想到小龙虾的美味，苏栀瞬间就觉得嘴里的章鱼小丸子不香了，有小龙虾谁还爱章鱼小丸子啊，去店里面她还可以吃整只的烧烤章鱼。 他们到店之后点好了餐队里的同志才陆陆续续赶到，最后到的是赵志刚，虽然现在还在春节期间，但是局里不能没人，所以这几天一直都是赵哥在局里顶着。 赵志刚刚一坐下时宴知就给倒了杯饮料。 “赵哥辛苦了，今天还是不喝酒了，我们就以饮料代酒，祝大家新年快乐！”众人一起举杯欢庆新年。 节假日的小吃街人满为患，收泔水的商贩跑的就更加勤快了，这个时间收泔水的工作量是成倍增加的，他们自然也乐意多赚点钱。 小吃街后街一收泔水的老头儿，刚准备把收过来的泔水往自己推车上的大桶里面倒，就看见里面漂浮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看上去跟丝线团一样。 他这泔水收上去是送到他家养殖场的，这玩意儿要是被猪吃进去怕不得出事儿，他可不想因为一桶泔水白白浪费一头猪。 “哪个缺心眼儿的玩意儿把这东西扔泔水桶里面，这不是诚心跟我老汉儿过不去吗！” 老头儿骂骂咧咧直接伸手把那一团东西捞了起来，拎手上正打算扔出去就感觉手感好像不对劲儿，放在路灯下仔细观察，赫然发现手上那一团是一整块儿头皮带着头发！ 老头儿浑浊的眼睛因为惊恐急剧放大，手上的东西啪一声掉进了泔水桶里。 时宴知他们小龙虾吃的正高兴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所有人手上的动作都顿住了。 他们这些人最怕的就是放松的时候接到电话，只要电话一响准没好事儿。 果不其然，时宴知挂断电话之后，满脸无奈的看着桌子上一堆刚上来的东西。 “老板，打包！” 整队人忍不住哀嚎出声，都什么事儿啊，这些罪犯都不过节的吗？非得挑这个时候犯事儿。 他们聚餐的位置离报案位置不远，只是节假日小吃街人实在太多，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还有几个胆子大的正打算近距离看看泔水桶里的东西。 现场维置秩序的民警已经来了人墙，还是挡不住这些好奇心重的市民。 时宴知看着这些人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顺手从隔壁摊贩摊位上拿了个大喇叭，选了个最高处开始喊话。 “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的规定以暴力、威胁方法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依法执行职务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罚金；故意阻碍国家安全机关、公安机关依法执行国家安全工作任务，未使用暴力、威胁方法，造成严重后果的，也依照相同的规定处罚！ 你们现在堵在这里就是阻碍公安执法，我们有权利对你们依法进行诉讼！” 他这话一出，现场安静了一瞬间，人群逐渐散去。 现场维持秩序的民警不由对他竖起个大拇指。 “时队还是你有办法。” “不说这些，现场什么情况？” 民警领着他们往报案人那里去，边走边介绍具体情况。 “时队是这样的，报案人是这一片区收泔水的张强，据他所说是在泔水里面发现了一整块人的头皮。” 时宴知往前走的脚步瞬间停滞，整块儿头皮？ “确定是人的头皮？不是假发什么的？” 民警摇摇头，他们就是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假发才找的刑侦队。 苏栀先一步往前走，是不是的她看看不就知道了，在这儿瞎纠结也没用。 戴好手套直接把手伸进了泔水桶里面，掏吧掏吧手上摸到了他们所说的那团东西，拿到光线充足的地方仔细辨别。 她这动作看的在场的民警一愣一愣的，完全没想到看上去娇娇弱弱千金小姐一样的人下手这么利落。 她借着路灯仔细辨别手里这团带着长发的东西，其实上面的皮肤组织并不多，在泔水里不知道泡了多久已经开始泛白发胀。 “时队，打火机给我用一下！” 她伸手朝他摊开手掌，时宴知不知道她这个时候要打火机干什么，还是立刻给了她。 只见她从那一团东西里面扯了一小节头发用打火机点燃，然后凑近了闻燃烧的味道。 人的头发都是角蛋白构成，燃烧的时候有一种烧焦羽毛的气味儿，很明显她手上这一团从泔水桶里面捞出来的东西确实是人的头皮加头发。 “是真的头发。” 这话一出时宴知就知道这又是个难搞的案子，从泔水桶里面捞出来的就这么个东西，剩下的什么都没找到。 “李胜利，安排人对这边所有收泔水的进行排查，老赵你走访周围群众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苏栀带着那一团东西先一步回市局，今晚上注定又是个通宵。 刚走出去两步突然想起时宴知车里面打包的东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刚刚只来得及吃了几口，她现在还饿着呢。 时宴知似是知道她心里想什么似得，将自己的车钥匙扔给她。 “开我车回去，打包的东西冷了，自己先在前面买点其他的吃。” 她接过车钥匙比了个ok的手势就跑走了，时宴知身边的民警看着他们两人之间的互动，总觉得这两人之间冒着粉红泡泡。 时宴知看向苏栀的眼神简直温柔的能掐出水来了。 刚想说时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结果等苏栀走远之后，这人立马就变了一副模样，刚刚那副样子就像是他们的错觉一样。 “不是小周你们队长学过变脸啊？” 周志摊手，这谁知道呢？他们队长除了对苏法医温柔点以外还真没见对谁这么柔情过。 所以他们私底下都觉得他俩有奸情。 苏栀回到市局之后直接钻进了法医室，将那一团东西清洗提取有用的dna进行比对。 出乎意料的事情，她在警方的dna库里面找到了与智能匹配的结果。 欧青，女，二十四岁，江城大学研二在读生。 按照他们现在找到的东西来看，她现在极有可能已经遇害，她还没见过把整个头皮都拔下来还活着的人。 时宴知他们收队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快亮了，苏栀躺在他办公室沙发上睡着了，办公室灯刚打开苏栀就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爬起来。 “刚刚做出来的dna，欧青，今年二十四岁，江城大学研二在读，很可能已经遇害了，手上就这么点东西，能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哦，还有一点，这个头皮上并没有什么外伤，外形很完整，死亡原因还有待确定。” 能找到死者身份这一点实在是出乎他们的意料，毕竟这大半年以来的案子基本上都是无名尸，最后都是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被害人身份信息的。 “我先送你回去，白天你好好睡一觉，我估计这个案子应该没什么问题，被害人身份已经确定了查起来就简单多了。” 办公室沙发上睡着确实不舒服，能回去好好睡一觉肯定比在这儿好很多。 时宴知拿了她的外套给她穿好，牵着还有些迷糊的人朝外面走。 两人一起离开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般配，办公室里的周志凑到李胜利身边，贼兮兮的盯着两人的背影，搞得像是密谋大事一般。 “胜利哥，你有没有觉得咱队长对苏姐有点不一样？” 李胜利看傻子似的看向身边的周志，这孩子怎么没长心呢？这么明显的事情现在才发现吗？ “小子有空多看看言情小说！” 周志有点摸不着头脑，“胜利哥，言情小说能帮我们破案吗？” 李胜利摇头，这小子彻底没救了！ 次日一早，行政一队所有队员分头行动，王曼负责网络信息，时宴知带着周志与李胜利两人直奔江城大学，老赵在小吃街走访。 江城大学现在还没开学，但是已经有学生返校，这一部分学生中大多是研究生，他们手上有项目的基本都已经返校。 欧青在江城大学算是比较有名的一个人，本科毕业的时候以优秀毕业生代表的身份在毕业典礼上进行演讲，后来直接保送本校研究生，算是一个很勤勉的女孩儿。 时宴知他们直接找到了欧青在学校的舍友，研究生宿舍都是两人间，与欧青同住的是一个看起来比较内向的女孩儿，见到警察的时候稍微显得有些局促。 “你别紧张，我们就是想问些关于欧青的消息。” 与欧青同住的女孩儿叫赵媛媛，微微扯了扯嘴角，在他们面前坐下。 “是这样的，我们想问问你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见过欧青？” 赵媛媛很肯定的点点头。 “我前天还见过她来着，这个寒假我们都没回家过年，手上的项目急着要结果，我们都选择留在学校忙实验。” “最后一次见她能详细说说嘛？” 虽然不知道欧青到底怎么了，但她心里始终有股不好的预感。 “就前天晚上，我做完实验回来的比较晚，见她化着妆要出门，大晚上的我担心她一个人不安全就多嘴问了一句，她说是要跟男朋友约会去。” 欧青有男朋友，根据赵媛媛的话来看这个男朋友极有可能是欧青遇害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你认识她男朋友吗？” “之前一直都没听她说过自己有男朋友这回事儿，就那天她突然说要去见男朋友我才知道的。” 这么看来欧青这个男朋友还有点神秘啊，遇害前去见了这个男朋友，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时宴知心里大概有了点底，接着询问。 “欧青在学校有没有与人结仇之类的？或者是有没有关系不是很好的同学？” 赵媛媛再次摇头，欧青在学校名声好，人也是出了名的和善好相处，跟谁都是笑眯眯的，不管是生活上还是学习上都没有人说她半句不好。 一个在同学口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与谁都能友善相处的人，他们现在唯一能怀疑的对象只有她那个神秘的男朋友。 第89章 食尸案——插足 在江城大学走访了一圈，他们始终没有确定欧青那个神秘男友的身份，看来他们从学校可能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信息了。 几人正准备离开，才刚刚走出校门，隐约听见身后不远处两个女生在窃窃私语些什么事情，隐约能听见欧青这个名字。 时宴知脑子里的雷达瞬间就响了，意识到她们口中的欧青很可能就是他们现在正在查的这个人。 给周志使了个眼神，他立马明白时宴知想干什么。 今天过来就他没穿制服，看起来一身的学生气，混在这些学生中没人能看出他现在已经是一名警察了。 时宴知与李胜利两人照常离开江城大学，半路上周志就悄无声息与两人走散，跟着那两个女生离开的方向而去。 路上还买了两杯奶茶提在手里，看样子是准备大干一场。 他装作不经意间往其中一位女生身边撞了一下，手里的奶茶顺势掉在地上，那女生眼看撞到了人，连忙帮着把奶茶捡起来，连声说着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自己没看见你们，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那女生抬头就对上周志一张阳光帅气的脸，瞬间脸颊爬上一抹绯红。 “那个我刚刚听你们好像在说欧青学姐？她地研究生导师很厉害，我准备明年考他的研究生，不知道能不能行。” 刚刚他们遇到这两个人的时候他们谈论的事情隐约就是关于欧青的导师。 一提到这个两人表情都有些怪异，对于欧青这个导师眼里满是鄙夷，甚至带着一丝丝的厌恶。 “学弟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 周志诚恳的点头，他确实不是本校生，他是个警察。 “我劝你还是选个别的导师吧，欧青也是倒霉成了他手底下的研究生，一天被当免费劳动力使唤，还要跟他去应酬酒局，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这种人不知道是怎么当上教授的。” “哎，你不知道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谁能想到我们学校的教授在外面是那么一副德行呢。” 周志听这话的意思是欧青的导师有问题。 “学姐，我本来打算考咱们学校的研究生，专业导师我就选了两个人，想着趁现在还没开学来学校了解一下导师到底怎么样呢。” 那两个女生也算是热心肠，听到周志这么说拉着人直奔学校咖啡馆，说是要好好跟周志分析分析他选定的两位导师。 “学弟你听学姐一句劝，不管怎么样都别考你欧学姐那个导师，那简直就是个吸血鬼！” 另一个女生附和道：“对对对，我给你说，你欧学姐自从在他手底下之后，就跟个免费劳动力一样，偶尔还要跟着去应酬，他简直就是把欧青当公关在用。 这都不算什么，之前还看见他对欧青动手动脚的，这事儿他手底下带的那些学生都知道，欧青就是怕毕不了业才一直忍着没敢说什么。” 周志默默在心里记下这一消息，他们今天过来并没有见到欧青的导师，现在还是春节期间，老师教授都还没有返校。 “可我不是听别人说欧青学姐有男朋友吗？” 那两人没有丝毫怀疑他是在套话，顺着他的话头接着往下说。 “欧青哪儿来的男朋友啊，那男的就是她导师牵线搭桥硬塞给她的，我们还听说那男的应该是有家庭的，我还是头次见让自己学生给别人当小三的导师，简直恶心透了！” 周志这次套话套的很顺利，问到了很多对他们现目前来说很重要的信息。 市局刑侦一队办公室 苏栀睡了一上午人也精神了，想着队里的人忙着查案肯定没时间出去吃午餐，在外面打包了一大堆东西直奔市局。 整个办公室里，没人面前摆着几道美食，一边吃饭一边开会。 “苏姐，有你在可真是享福，终于不用吃泡面了！” 苏栀在周志眼里那简直就是九天仙女拯救他们于危难之中，他自从来了市局之后，吃过的泡面比前二十几年的总量还多。 “赶紧吃！” 王曼觉得这小孩儿真有意思，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他碗里。 “昨天晚上的小龙虾没吃成，不得给你们来点好吃的补偿一下。” 跟他们在一起久了，时宴知觉得这姑娘现在都有人气儿了。 “言归正传，趁着这个时候我们理一理案子的事情，周志把你现在掌握的信息跟大家交流一下。” 周志收起懒散的模样，说起案子的时候隐约有点时宴知的影子。 “今天在学校走了一圈，从两个女同学嘴里得到了点消息，欧青的研究生导师有问题，据她们所说这个导师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就连欧青的那个对象也是导师硬塞给她的，而且那个男人有家庭。 我还在学校侧面打听了一下大家对那个导师的评价，基本跟那两个女学生说的差不多。” 欧青的研究生导师叫张云超，今年五十七岁，在江城大学任教已经很多年了，资历比较深，平时看着就是个很普通的大学教授，没想到对自己的学生竟然是这个样子。 周志话说完之后，老赵自动接上话头汇报走访结果。 “小吃街那边基本已经走访完毕，那边的摊贩大多都是固定摊位，他们平时忙着生意并没有注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小吃街人来人往查起来难度也大。” 也就是说他这边基本没什么收获，小吃街的泔水桶就放在街角巷子里面，并不是一个摊位一个桶，而是大家都往那边倒，然后专门门有人来收，那团东西什么时候扔进去的也很难查到。 时宴知手上给苏栀剥虾，一边思考他们地下所说的信息。 王曼看向他们两人的眼神都带着些暧昧，只是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 “我这边查了欧青所有社交关系，发现她名下有两个微博，实名认证都是她，其中一个微博并不对外，密码我们现在还没破译出来，我还在尝试。 已经破译出来的那个微博里面基本都是她的一些日常生活，欧青很喜欢分享自己的生活，微博里面全是日常活动，吃了什么，玩儿了什么，交了什么朋友……” 她给自己灌了一口热汤下去接着说道： “除这些东西以外，微博里面并没有关于她导师的只字片语，她地男朋友有没有。 欧青在学校是个好学生，身边朋友也挺多的，是那种跟谁都能处的来的人，但是有感觉与谁都不交心，关系比较亲近好像没有。 她对于自己的事情隐私性很强，基本不跟周围朋友说。” 基本上现在查到的信息就只有这些，他们目前的侦查方向只能朝欧青的社交关系一点点排查，重点放在她的那位导师身上，说不定他们会有意外的收获。 “重点放在张云超身上，他肯定知道些我们想要知道的消息，我跟苏栀亲自去一趟，剩下的人接着查，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凶手。” 苏栀迷迷瞪瞪的从饭碗里抬起头，眼神狐疑的看向时宴知，为什么要带上她？ “咳咳，苏法医是队里的犯罪心理顾问，有她在的话应该能很快分辨张云超到底有没有问题。”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 “队长你不用解释我们都知道！” 苏栀：？？？？发生了什么？他们表情怎么怪怪的？ 没开窍的苏法医完全不明白这些人脸上的表情为什么这么怪异，整个人显得呆头呆脑的。 时宴知深深叹口气，伸手揉乱她地长发。 张云超这个教授一直住在江城大学家属院里面，这房子算起来还是单位分的，他跟家人在这里住了有近十年的时间了。 时宴知带着苏栀两人找上门的时候，开门的是张云超的太太，一个看上去很温和的女人，看到两个身穿警服的人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请问你们是？” 时宴知出示自己的证件，对着张太太礼貌问候。 “我们是市局刑侦队的，有点事情想要找张云超教授。” 张太太心里疑惑为什么刑侦队的人会找上门，但还是立马开门迎他们两人进去，高声喊在书房的张云超出来。 “老张啊，你出来一下，有两位警察同志找你！” 转头又对着时宴知他们两人招呼道：“你们先坐下，我给你们倒点水。” 苏栀扬起个笑脸对张太太说道：“不麻烦您，我们就简单问几个问题就走，您别忙活了。” 刚刚见面她就能看出这个张太太是位很和善的人，她眼眸清澈并没有那么多的算计，在见到他们的时候眼里只有疑惑并没有慌张，这就说明她心里没有鬼。 至于张云超，她现在还抱有很大程度的怀疑。 果不其然，张云超过来的时候看见他们两个身上的警服时眼神都带着躲闪，很明显的心虚表现。 就是不知道他心虚是因为自己对学生做的那些事情，还是因为他知道欧青死亡的事情？ “张教授，您应该知道我们今天来的目的……”苏栀慢慢悠悠开口，后面的后并没有直说，她在给他机会。 他沉吟片刻，扭头对张太太道：“纤云你出去买点菜回来，这两位警官等会儿就在家里一起吃点再走，别担心我们认识，就问问我有个学生的情况。” 不知道他是随口找的借口还是他当真知道他们来找他的目的，他这话一出时宴知看向他的眼神更加深邃了。 张太太不疑有他，收拾收拾就出了门。 等张太太走远之后他才沉下脸面对他们两人。 “不知道两位警官想问些什么？”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教授，可能做下的那些事多到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欧青是你的学生，她失踪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提到欧青的名字，他下意识的想要躲开他的目光，显然他知道些内情。 “她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前几天她还给我打电话说实验进度，怎么就失踪了？” 他的演技属实有点辣眼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说谎，拙劣的演技苏栀都不忍直视。 “张教授，实话实说，欧青已经死了，你现在要是不老实交代我们可以以妨碍公务罪起诉你，我想你熬了这么久才熬到教授这个位置，一定不想自己晚节不保吧！” 苏栀这话明显就是在威胁他，他们这种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名声，他的名声要是毁了基本上他这辈子的职业生涯也不保，代价太大了！ 果不其然，一听到欧青的死讯，他瞳孔瞬间放大，忍不住直接站起了身。 “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死！绝对不可能！” 显然对于欧青的死亡他是不知情的，甚至感到惊讶。 “张教授还是老老实实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尽快找到凶手对谁都好。” 张云超缓了好久，原本一直挺直的脊背瞬间弯了下去。 “你们想知道什么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说。” 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警察都已经找上门了，也就是说他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他们基本已经都知道了，之所以来找他只是为了知道细节罢了。 “据我们了解到，欧青在你手下读研以来，你一直找各种理由压榨她，甚至给她介绍了一个已婚男人，是有这回事儿吗？” 张云超闭了闭眼，沉重的点点头，这事儿确实是他做的，但是他也只是牵线搭桥的那个人，最后两人在一起并不是他能决定的。 “欧青与许一凡之间是我牵的线，但是他们交往这事儿不是因为我。” 据张云超交代，欧青与男朋友许一凡确实是他牵的线，他手上有个研究项目需要许一凡投资。 这个许一凡是江城许家的那个大公子，许家在江城虽然算不是顶级富贵那一行列的，但是也就算是小有家资。 张云超手上那个项目资金短缺就想着找许一凡拉点投资，没想到酒局上他看上了欧青，他当时也不过就是做了个顺水人情，没想到他们最后竟然真的谈起了恋爱。 许一凡已经结婚这个事儿他们都知道，欧青自己也知道，她愿意与许一凡在一起这事儿他一个当老师的也不好插手。 第90章 食尸案——你情我愿 什么不好插手，说白了他一开始就知道许一凡有家庭，但他还是把欧青介绍给了他，他心里确实想着用个女人换投资这事儿很划算。 “欧青在学校里面有没有结仇的人？” 这个问题时宴知他们也问过欧青的室友，当时并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答案。 “欧青平时跟谁都能处好关系，我记得就过年前那段时间，她跟她室友好像闹得不是很愉快，具体因为什么不知道。” 这个室友就是他们之前去学校问过话的那个室友，当时她说她与欧青关系很好，现在看来她撒谎了，只是她为什么要撒谎，这种谎言经不起考验，轻轻一戳就破了。 “还有其他的吗？” 张云超思考了很久，摇摇头表示暂时没有想起来。 时宴知与苏栀两人对视一眼，苏栀先一步从自己随身的箱子里面拿出了样本采集工具。 “我们需要采集您的指纹还有血液样本，麻烦您配合。” 到了这一步张云超也没什么不配合的理由，按照苏栀一步一步的指示做样本采集。 时宴知在不大的房间里面转悠了一圈，认真观察分析张云超这个人，一个人的生活环境最能看出这个人的性格。 “我们这边暂时没什么问题了，后续如果想起什么随时与我们联系。” 苏栀收拾好带过来的东西，与时宴知一起离开家属院。 刚坐上车，苏栀直接拨通了李胜利的电话，他们有必要请欧青的这位室友来局里做做客。 他们回到市局的时候，欧青的室友已经在审讯室里面待着了。 赵媛媛没想到找她问话的警察会再次回来找她，二话没说直接把她带到了警察局，她现在整个人都是慌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看着墙壁上醒目的四个大字“坦白从宽”心里更加紧张了。 苏栀回来之后一口水都没喝直接进了审讯室，刚刚在观察室仔细观察了赵媛媛的所有表现，她眼里的恐惧彷徨并不似作假，她可能隐瞒了些什么，但是绝对不是杀害欧青的凶手，一个有胆量杀人的人不会有她这么怯懦的表情。 已经在审讯室独自待了有一会儿的赵媛媛被突然推门进来的苏栀吓了一跳，立马站起身警惕的看向她。 苏栀并没有理会她的举动，自顾自的放好手上的记录本，然后慢条斯理的给自倒了杯水。 她在赌，在赌赵媛媛的心理防线，她并不是个坚强的女孩儿，高压的环境会让她先一步心理崩溃。 果不其然，不出几分钟，赵媛媛先坚持不住了，低垂着脑袋看向地面，声音带着些颤抖。 “我……我之前有些话没说清楚。” 她话音一落，苏栀紧接着进行询问，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自己交代清楚，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但是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赵媛媛抬头对上苏栀那双清灵灵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安定了几分。 “我之前跟欧青吵了一架，我早上没跟你们说是因为怕你们误会我杀了人，我……我……” 她紧紧绞着袖子，声音带着哽咽，她不傻，知道刑侦队的找上门大概率欧青已经死了，而且欧青在学校就跟她有过节，她两个吵架那次闹得挺大的。 “与欧青的矛盾起因是什么？” 她勉强镇定下来，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配合苏栀的询问。 “我……当时我不小心撞见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那人有老婆的，她这样是在破坏别人的家庭，我……我就是气不过自己的朋友是这样的人，就跟她吵起来了。” 苏栀拿了许一凡的照片“是这个人吗？” 她点点头，她认识许一凡，这人是许家的少爷，她爸在许家的公司上班，她就是知道许家少爷已经有老婆了才会那么生气。 她之前拿欧青当朋友，她实在是没想到自己的朋友竟然会给别人当了小三，这种冲击力让她一时之间怒气冲顶。 这么看来欧青与许一凡的关系并不是什么保密的事情。 “仔细说说你最后一次见欧青的事情。” “就前天晚上，我刚从实验室回宿舍就看到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我那时候恨她不争气，就嘲讽了她两句，她也没理我只说是去找许一凡，后面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这么说欧青最后见的人极有可能是许一凡，或者……是许一凡的家人。 她现在怀疑许一凡在外面找小三这个事儿他老婆已经知道了这个案子极有可能是一出情杀案。 “谢谢你的配合，待会儿签个字就可以回去了，这次的事情只是做警告处理，配合警方办案是公民的义务，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苏栀整理完手上的东西直接起身离开，她要去会会这个许一凡。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空中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雪花，江城的冬天似乎格外漫长。 时宴知在门口等着她，知道她现在肯定心里想的都是案子，没注意时间，手里拿着一杯热奶茶。 “已经快八点了，不管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确实已经不早了，这个时候就算想去找许一凡也不合适。 “先吃点东西，忙一天了。”时宴知动作自然的接过她那个带钻的小包包，两人并肩走着。 苏栀以为他们就单纯出去吃顿饭，没想到到地方之后再次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小少爷老远看见他们就在招手，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了，看向苏栀的眼神更加炙热，自从知道苏栀是法医之后陈小公子对她就带上了滤镜。 女的法医啊，这可不常见，他陈小公子这辈子没别的爱好，除了吃喝玩乐就喜欢看点侦探小说，所以每次时宴知找他帮忙他都很积极，就当是玩儿剧本杀。 “哥，这儿！苏姐，来来来，这儿坐，喝点什么？” 苏栀看向时宴知的眼里都是疑惑，这人怎么在这儿？ 时宴知巧妙的隔开陈小公子与苏栀之间的距离，把人安在自己身边，一副占有欲十足的样子把手圈在她椅子的靠背上。 陈小公子见这副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不是板上钉钉的嫂子嘛。 “找你肯定是有事儿要问你，许家那两口子你了解多少？” 陈小公子还有点懵逼，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说的是谁。 “哥，你是真的一点都不关注我们这个圈子啊，圈子里谁不知道许一凡那个老婆就跟个疯子一样，她老公走哪儿跟哪儿，只要许一凡身边出现一个女的她就发疯，这事儿就跟圈子里的一个笑话一样。 哎，不是哥你问他们干什么？” 对陈小公子这个刑侦发烧友时宴知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了当的说出现在手上遇到的案子。 “这边有个案子跟许一凡有点关系，这不是想着找你问问情况再说嘛。” 一说到案子陈小公子的刑侦雷达瞬间就响了，眼睛都是亮晶晶的，跟看见肉骨头的狗是一个眼神。 “你先别说，让我猜猜，许一凡最近没什么异常，除了包养了各大学，这事儿跟那个大学生脱不了关系。” 别说他猜的还是挺准的，这事儿确实是跟一个大学生有关系，这个大学生就是欧青。 “你们都知道他包养了个大学生这事儿？” “嗨，这事儿还不是因为许一凡那个老婆，当场捉奸在床啊，许一凡当时裤子都没穿就被他老婆给拽了出来，酒店走廊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愣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他留，那个大学生也是，差点就破相了。” 说起这事儿，陈小公子就觉得有点唏嘘，记得当时许一凡跟他老婆刚结婚的时候也算是恩爱有加，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就找了小三，两人愣是过成了一对怨侣。 这两年他们两口子就跟猫捉老鼠一样，许一凡走哪儿他老婆跟到哪儿捉奸。 “这么说他们夫妻关系不好，对于许一凡的出轨他老婆的态度很强硬，甚至是记恨的。” 这一点足可以支撑她杀人，对于勾引自己丈夫的女人相信这位许太太是恨之入骨的。 “苏姐这话说的没错，他们两个现在完全就是塑料夫妻，许一凡完全不把他老婆放在眼里，但是他老婆就拖着不想离婚，两家算是联姻关系，离也不好离。” 其实更多的原因是这位许太太不甘心就这么把位置让给外面那些狐狸精，她就算是死也要守着许太太这个位置，这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执念。 苏栀接着问出自己的疑惑。 “不是说那个大学生是被迫的吗？我怎么听你说的好像不是？” 陈小公子给自己灌了口水，清了清嗓子才继续。 “不存在什么被迫不被迫的，这事儿其实就是你情我愿的关系，最开始他们那个教授就只是牵线搭桥，后面发展完全就是两个人自己决定的，男女关系要是有一方不愿意强迫也没什么意思是吧。” 苏栀没谈过恋爱，不是很明白这种复杂的感情，时宴知倒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味儿，总觉得这小子这话是对着他说的，毕竟他身边这个可压根儿没开窍。 “捉奸那事儿仔细说说。” 他给苏栀剥了一整盘虾，眼神淡淡扫过刚刚慷慨激昂的人，眼里带着些警告。 陈小公子悻悻收回自己的眼神，撇撇嘴。 诡计多端的老男人。 “其实这事儿也不算多稀奇，就那天两人约着开房，被许太太给抓到了，可能也是故意抓奸来的，直接把两人拉到了走廊上，圈子里都传遍了，我给你找找好像还有人拍了照片来着。” 说着翻了翻手机，还真叫他给找到了，一下子就怼到了两人眼前，时宴知眼尖立马瞟见了白花花光溜溜的身子，没想到许一凡是真的一丝不挂的被拽出去的。 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苏栀的眼睛，丢给陈小公子一个眼刀子。 陈小公子这时候才想起苏栀是个女的，刚刚说到兴头上完全忽略了现场还有个女同志在，关键看这架势这位还是他哥看上的嫂子，他就这么把许一凡的裸体给她看不纯纯找死吗？！ “别挡我眼睛，不就是人体构造吗，我见过的比你多。” 时宴知：…… 陈小公子：苏姐牛逼！ 自己未来媳妇儿看多了男人的肉体会不会不满意他的身材啊，他悄咪咪看了眼自己的胸肌，觉得有必要在练一练。 “别看了，你的胸肌算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不用再练了。” 时宴知：……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他觉得自己这个未来媳妇儿可能脑子里面缺根筋，这话怎么就张嘴就来呢。 陈小公子被她这两句话震惊的差点没给自己呛死，看来他哥的追妻之路漫漫啊。 “咳咳，言归正传，他老婆捉奸这种事发生的多不多？有没有闹得比较过分的？” 他这话题转的生硬，但是陈小公子一直活在他哥的威严之下，老老实实接着他的话题往下说。 “闹得比较大的应该是去年的时候，当时许一凡看上了个烧烤店的小姑娘，两人勾搭了一段时间，后来被他老婆发现之后把人家小姑娘给弄进了医院，听说是找了一堆人轮了，后续怎么处理的就是他们许家内部的事情，我们无从得知，但是有一点，那姑娘再也没在江城出现过了。” 这事儿说起来就是犯罪，时宴知虽然不知道许家是怎么把这事儿给压下去的，但他直觉他们可以从这件事情着手查一查。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知道吗？” “好像是叫许满月，跟许一凡一个姓儿。” 苏栀用手机给王曼闪了个消息，说了这个许满月的基本信息，让她明天上班就先查查这个人，重点查她跟许一凡的关系，还有当初发生那件事之后的去向。 从陈小公子嘴里听到的这些事情都佐证了一点，许一凡的这位太太并不是好惹的，而且是个心狠手辣的。能做出找人轮、奸这种事情的女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儿。 看来他们明天得好好准备一下再次会会这两夫妻。 第91章 食尸案——失踪 次日一早，苏栀与时宴知两人到市局的时候王曼已经在办公室啪啪的敲着键盘了。 “曼曼你怎么来这么早？” 苏栀将手里那份燕窝放在她桌子上，这是早上时宴知炖的，感觉味道还不错她就给王曼也带了一份，毕竟队里就她们两个女孩子。 “苏姐，你昨晚上发给我的那些我看了看，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你说轮、奸这种事情不管落到哪个女孩子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更何况这个许满月明显知道是谁干的，她怎么可能这么安静不找那位许太太麻烦呢？” 王曼想不通知这一点，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早早起床早饭都没吃直奔市局，她不查清楚觉得心里始终有个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 “你先吃点，我们边吃边说。” 苏栀帮她把保温盒打开，把勺子塞进她手中，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 时宴知看着两个女人完全把自己忽略了，无奈耸耸肩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现在需要跟邰局写个申请，要不然待会儿去许家可能会遇到阻碍，有个批条总是要方便很多。 对于王曼的疑问苏栀昨晚上就想到了，她也问了陈小公子许满月有没有找许太太闹过，答案是否定的，她没有接触过被侵犯的女性，只是在教科书上看到过类似的案例。 不管是哪个案子，要是被害人知道是谁指使，并且能找到人肯定是会找那人的麻烦，就算不闹到警察局也会私下解决，但是许满月自从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没有找过他们，这很不正常。 “先找找看许满月最近在什么地方出现过。” 王曼两三口将燕窝吃完，重新投入工作中。 他们查了最近这半年许满月的所有消费记录，很可惜她名下的所有银行卡都没有消费信息，就连她实名认证的金融消费软件都没有支出记录！ 这种情况她们心里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个人不可能这么久没有任何消费，除非…… “曼曼，她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王曼迅速定位她最后的消费记录，时间大概在轮、奸事件发生后，也就是说许满月极有可能在那件事之后就已经死亡。 这一发现让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案件可能要出现第二个遇害者。 她起身直接推开时宴知的办公室，他正在写申请，抬头就对上苏栀严肃的表情直觉是又出事了。 “许满月极有可能已经遇害，曼曼刚刚查了她名下最近半年没有任何消费记录，一个活人不可能半年一点东都不买。” 时宴知动作有瞬间的停滞，确实不可能一个活人，半年没有任何消费记录，就像上次他们查的那起买凶杀人案一样。 他原本握着握笔的手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这是他思考问题时下意识的动作。 “我们现在的侦查方向又多了一条，我有预感朝着许满月这条线能找到些意想不到的答案。” 许满月大概率是已经遇害了，只不过这么久都没有接到报案，她的尸体在哪儿？凶手是怎么处理她的尸体的？ “先去会会这个许太太，这种狠人还真是少见！” 许满月是在那件事之后消失的，也就是说许一凡这位太太有很大的作案嫌疑，而且她也有作案动机，面对自己老公在外面的小三，没什么下不去手的。 队里人来齐之后，时宴知先将许满月的事情通报，然后安排李胜利跟周志两人在许一凡公司蹲点，时刻关注他的动向，他带着苏栀与老赵两人去见这位许太太。 这位许太太名叫乔禾，并不是江城人，她家是隔壁海城乔家，算起来乔家也是个比较有钱的家族，乔家与许家生意上有些往来，所以两人可以说是商业联姻。 两人没结婚之前也有一段时间的甜蜜，只是结婚后许一凡就开始不老实，在外面莺莺燕燕不断。 他们到的时候乔禾才慢条斯理的从楼上下来，看到客厅里面三位警察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丹丹瞥了他们一眼，让保姆给她热牛奶，给自己收拾妥当之后才往他们这边来。 “三位今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面对警察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一个坏事做净得人，看起来目光十分坦荡，只是目光在看向苏栀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停顿。 她懒懒散散的坐在沙发上，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只是苏栀注意到她手上的小动作，她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淡定。 “乔禾，我们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 乔禾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人叫过了，在听到苏栀叫的是乔禾而并不是许太太的时候，她眼神中闪过了明显的迟疑。 随后无所适从的撩了下自己的头发，招呼保姆上点茶水。 “你请说，我知道的事情一定会配合你们调查。” 明显在面对苏栀的时候她态度稍微软化了一些，并不似刚刚那么冰冷。 “你还记得一个叫许满月的的人吗？” 说到许满月这个名字，她表情彻底僵住了，明显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很熟悉，或者是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抬头直视苏栀的双眼，从那双眼里她看到了很明显的压迫，她知道他们都找上门了，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反正她自己什么事情都没做，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知道，她以前是许一凡养在外面的女人，我抓奸抓到过他们。” “外面都传你找人报复轮奸了她，有这回事儿吗？” 乔禾对这话没什么反应，眼里带着点点嘲讽，看来这件事有猫腻，事情可能跟他们想的不太一样，这件事极有可能有隐情。 “我读过大学知道教唆轮奸是犯罪，我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外面以讹传讹的话你们也相信？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你们也没必要专门来一趟。” 果然事情跟她想的一样，这位传说中的许太太并没有那么的不堪，看来那些传言可能存在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他们查过许满月的就诊记录，轮奸那件事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乔禾找人动的手又是谁会对她下这么狠的手，况且外面传的基本上都是乔禾这位许太太蓄意报复才找人做的这桩事儿。 “我也不想跟你兜圈子，许满月在去年就已经失踪了，大半年找不到，我们怀疑她现在已经遇害，所以才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许满月的失踪显然面前的乔禾并不知情，她眼里的惊讶不似作假。 “许满月被轮奸这件事你知道是谁做的？” 乔禾沉默了很久，久到苏栀都以为她不会说出这个人的时候，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这事儿能栽在我头上大概是许一凡自己做的，他就是这样，每次都是自己不想跟那个女人继续了，然后就会千方百计让我知道那个女人的存在，然后借我的手把人打发了，他自己一身轻。 许满月那件事抓奸确实是我干的，但我只是想让许一凡难堪，我并没有为难许满月，这事儿大家应该都知道，许一凡被我从房间里面拖出来的时候一丝不挂，我要是真的如传言中那样，应该对许满月下手才对。” 确实是这样，陈小公子当时给他们看的照片里面，许一凡一丝不挂的在走廊上，但是许满月身上裹的严严实实的，而且她当时的位置是在房间门口，身上也没有被人拖拽的痕迹。 “外面那些传言为什么不解释？” 乔禾自嘲般笑笑，眼角隐约能看见细微的水光。 “解释？我解释了有人信吗？有人会相信他被我抓奸之后自己对他的心尖尖下手找人轮奸了她？” 确实这话说出来并没有人会相信，所以她也就不解释了，反正她在外面的名声就那样了，对她也没什么影响，她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自从嫁给许一凡之后，她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没想现实给了她沉重的一击，当时爱的那么热烈最后也不过是一场骗局，这么多年的许太太已经把她变得不像原来那个乔禾了。 看到苏栀的那一刻她恍惚中好像看见了六年前的乔禾，那时候的她还没认识许一凡，也还不是许太太，那时候的她也有那么一双清澈的眼眸，只是可惜，是她自己识人不清，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泼妇。 若是能够重来，她绝对不会选择跟许一凡结婚，绝对不会不顾一切来到了个陌生的城市。 “你说是许一凡对许满月动的手，为什么？” 时宴知听了一堆话，只觉得心里压抑的慌，现在的年轻女孩儿恐婚就是因为这些婚姻里的不幸实在是太多了，他可不想苏栀后面也会恐婚。 乔禾被时宴知转移了话题，接着回忆当时的情况。 “许一凡腻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许满月说她怀孕了，她想上位，许一凡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同意跟我离婚娶一个什么身份背景都没有的女人，那样的女人只能是摆在外面玩玩的存在。” 典型的上位不成被金主搞死的节奏，这个许一凡还真是个狠人，说下手就下死手啊，好歹跟了自己那么久，就算不能好聚好散也不至于这么对待一个女人。 “许一凡是个彻彻底底的利己主义，只要触碰到他自身的利益，他就会毫不留情的翻脸，许满月被轮奸这事儿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最后所有的骂名都归结到我身上也是他计划好的。 刚结婚的时候他在外面玩儿被我发现确实有歇斯底里的时候，后来次数多了也就麻木了，毕竟我才是许太太，只要我不离婚他不会主动提出离婚，毕竟他们许家还有一大笔生意要靠着我们乔家。” 她话说的直白，许一凡与她现在只有利益的牵扯，她现在占着许太太这个位置不是因为爱他，而是两家的生意，都是我为了钱。 “至于许满月失踪这事儿我想你们应该找许一凡问问，他对许满月下手的时候一点犹豫都没有，也保不准是他手手重了搞出了人命。”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们也没什么想问的了，乔禾这边应该已经问不出什么了。 临出门的时候苏栀注意到整个家里的布置都比较偏女性化，许一凡在乔禾的嘴里就是个极端自我的男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住在一个这么女性化的家里。 “你跟许一凡已经开始分居了？” 乔禾上楼的脚步一顿，回头望向门口的苏栀。 “我们现在已经没什么感情了，他现在基本不回家，既然不回来我何不让自己住的舒心一点，苏警官你说是不是？” 苏栀点点头，礼貌告别之后转身离开。 在她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乔禾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地背影，眼里翻涌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到这一步事情变得越来越出乎意料，他们最开始以为这位许太太会是幕后黑手，但是据刚刚问话的情况来看，存在问题的是她地丈夫许一凡。 与许一凡接触的两个女性基本都可以判定死亡，若说这事儿当真跟他没关系绝对不可能。 “现在怎么办？”老赵坐在车后座，整理着刚刚对乔禾的问话，现在线索全部指向许一凡这个人。 “抓人，请许少爷来局里坐坐。”时宴知沉声开口。 下一刻副驾驶的苏栀出声阻拦，刚刚在别墅的时候她地思绪在不知不觉间被乔禾牵着走了，现在冷静下来，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乔禾可能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在观察一下，先查查许满月失踪前的所有行踪，我有预感这事儿不简单。” 许一凡不简单，乔禾也不是她说的那么干净。 时宴知虽然不知道苏栀在打什么主意，但还是听取了她的意见，现在他们手上确实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要是就这么羁押许一凡，对他们市局的名声不好，毕竟许家再没什么势力也算是江城有开头有头有脸的人家。 第92章 食尸案——乔禾 “乔禾这边也监视一点时间，我总觉得她这个人怪怪的。” 苏栀的第六感很准确，乔禾确实有问题，他们前脚刚离开别墅，后脚乔禾换了身衣服就从别墅后门离开了，等市局蹲点的同事到位之后他们已经找不到乔禾的任何踪迹。 这个时候苏栀的第六感得到印证，乔禾确实有问题，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乔禾现在到底在哪儿，监控画面只拍到了她从别墅后面出去然后消失在了监控死角。 市局办公室里面，气氛很是沉重，时宴知与老赵两人之前都相信了乔禾所说的那些，并没有怀疑过这个女人，只是现实给了他们沉重一击，他们信错了人。 “李胜利，许一凡那边有什么动静儿？” 他们两夫妻肯定藏着什么秘密，乔禾莫名其妙失踪，作为丈夫的许一凡难道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今天一整天从早上到公司之后就没有出去过，我们在他公司的几个出口都安排了人蹲守，确实没发现他有外出的痕迹，下午下班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距离公司不远的一处公寓。” 这么看来他们夫妻两人的关系确实如乔禾所说已经到了破裂的边缘，许一凡长久不回家，完全就是塑料夫妻的做派。 “江城所有出城的途径都查查看，乔禾并不是江城本地人，她极有可能已经出城。” 乔家家底在海城，她有可能回了海城也不一定。 今天问话的时候她眼里对于这座城市的厌倦一眼就能看透，她不仅仅是厌倦许一凡这个人，对这座城市也没什么归属感。 就像网上说的那样，远嫁是一场豪赌，乔禾赌输了。 王曼立马行动查乔禾身份信息下的车票、机票、船票，很遗憾他们并没有找到她离开江城的记录。 就在他们焦头烂额的时候，金雀山上的一处度假山庄里，他们找疯了的乔禾端坐在沙发上，她对面是一个看起来格外俊美的男子。 那人向她推来一盘看上去外焦里嫩的烤肉，火候掌握的很好，外皮焦黄，切开之后肉质看上去又很嫩。 她极为享受的咬下一口，只觉得满嘴留香。 “警察已经找上你了，这段时间最好安分一点，把你自己的尾巴扫干净，别给我惹麻烦。” 那人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沙哑，粗粝的嗓音像是用砂纸打磨过的一样。 乔禾享受着盘子里的美食，并没有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自顾自的倒了杯红酒，配着盘子里的美食全部吞入腹中。 “这次的不算新鲜，下次能不能搞点好东西，在这么下去我可就要饿瘦了。” 她娇俏的声音似是对这男人撒娇，一点都没有在别墅里面面对苏栀他们时的死气沉沉，此时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坠入爱河的少女。 “这次确实不怎么样，将就一下，下次尽量找个比较新鲜的。” 乔禾对他的安慰甚是受用，站起身依偎进男人的怀里，娇娇俏俏的模样看的人血脉喷涌。 “说起这个你最近小心一点，小吃街那边的店就别开了吧，警察已经查到许满月身上了，最近都小心一点。” 那男人并不在意这些，眼里划过一丝鄙夷。 “别担心，许一凡那个蠢货到现在都以为许满月是他杀的，就算警察查到了他肯定顶不住压力自己就认罪了，整件事情我们都没出面，不用担心。” 他这话说的极度自满，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行吧，你自己小心一点，这段时间我就不过来了，剩下的那些你自己处理了。” 她目光朝着桌子上那一堆腌好的肉瞟了一眼，脸上满是遗憾。 “趁着今天过来多吃一点，等这段时间风声过了再给你找新鲜的，这些就先委屈你了。” 桌子上那么多的肉食，看起来并不像常吃的牲畜的肉，看上去白花花的一片，更像是…… 她夹起一块儿腌制好的肉放在烤盘上，没多久就烤的滋滋冒油，然后在蘸料碟子里面沾了调味料裹着生菜递到了男人的嘴边。 那男人顺从的张嘴咬了一大口，吃的很满足。 两人在山庄里面腻歪了好久，直到傍晚的时候乔禾才从山庄慢悠悠出来，然后在商场周边绕了一圈，就在时宴知他们找人找疯了的时候，人自己回来了。 蹲点的人看到乔禾的那一刻都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们找了这么久的人带着一堆东西慢慢悠悠从外面回了别墅，而且看起来心情极好。 他们都在怀疑上面下达的命令到底是不是准确的，不是说这人失踪了吗？怎么突然之间又冒出来了。 苏栀接到消息的时候很是疑惑，她消失的这几个小时里面到底去干什么了，为什么监控设备并没有捕捉到她的任何踪迹，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她故意为之？ 时宴知也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几个小时里面他们查了天眼都没找到人，如果只是出门逛街散步遍布各地的天眼怎么可能拍不到人呢！ 苏栀明显不相信她只是简简单单出门逛个街，自己拿了电脑与王曼一起看天眼监控，一帧一帧看，在监控里面寻找乔禾的身影。 监控画面里面拍到的只有她从别墅后门出去的画面，等她再次出现在监控画面里的时候是一个小时之前，她突然出现在中心广场，手里还拿着几个袋子，让人以为她是在逛街。 从她再次出现之后，连续去了好几个品牌店，然后就是带着东西回到了别墅。 “曼曼，能不能查查小吃街那边的监控，关注一下乔禾有没有去过那边。” 她怀疑乔禾有问题，消失的这几个小时至关重要，他们一定要搞清楚她到底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 从监控里面可以看出来，乔禾回来之后的情绪明显要好很多，是谁安慰了她，或者是说她见了谁才有这么好的心情。 她们与她问话的时候她给人的表现完全就是一个婚姻不幸福的怨妇形象，嘴上不说但是眼里是怎么都藏不住的怨恨，对许一凡这个丈夫的怨恨。 但是明显下午回来的她眼角都荡漾着明媚的笑意，这种改变只有两个解释，要么她见了能安抚她情绪的人，要么她在面对他们的时候那些表现都是装出来的，不管是哪一种都证实了她有问题。 第93章 食尸案——许一凡自首 “接下来怎么办？” 时宴知完全没想到乔禾会有问题，毕竟在他们接触她的时候她所有表现都很符合她塑造的身份。 “一定要找出她这几个小时里面到底去了哪里，只有找到了这一点我们才能知道这位许太太到底有没有问题。” “先从许一凡那边查一查看看，许一凡与乔禾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不可能一点事情都不知道。” 他们两夫妻之间相处的很奇怪，别的夫妻如果男方出轨一般都会闹的不可开交，但是许一凡与乔禾两人虽然闹，但是从来没有说是闹到离婚的地步。 其实可以看出来许一凡与她之间并没有感情了，他们也查了两家的生意，已经到了完全捆绑的状态，就算他们两人离婚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许一凡这么拖着不肯离婚单纯只是因为家里的生意吗？恐怕也不全是因为这些吧。 蹲守在许一凡住处的警员，夜晚凌晨的时候看见他从楼上下来，然后开车径直朝着别墅的方向而去，这么晚回家他们直觉他有事情，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然后一直跟到了别墅外面，与蹲守乔禾的人碰面。 许一凡进入别墅的时候，整栋别墅的佣人都已经下班，也就是说别墅里面只有许一凡跟乔禾这两夫妻。 他进门的时候乔禾正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涂抹身体乳，慢慢悠悠的动作看上去格外的悠闲。 “你刚刚短信说警察找上门了是什么意思？” 他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焦急，很容易就能看出他现在内心的慌张。 “你慌什么啊，警察只是问问我关于许满月的事情，你不是在外面传许满月被轮奸是我干的吗？” 她语气里的不满显而易见，对于这件事情许一凡没什么好反驳的，这事儿确实是他传扬出去的。 他现在管着许家的公司，他不可能让这种污名落在自己身上，所以这个罪名只能让身为许太太的乔禾来背。 “警察为什么突然之间会问关于许满月的事情？”大半年的时间没人注意到这个女人，怎么突然之间警察就找上门了。 “这我怎么知道，不是应该问你吗？” 她这话说的漫不经心，丝毫都不在许一凡现在满心的焦灼，给自己涂好身体乳之后就上了床，靠在床头懒洋洋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许满月失踪的时间太长了，我也不知道警方是不是以为许满月已经死了，从他们问话的情况来看他们应该已经怀疑上我了。 只不过我有不在场证明，他们问了我几句就算了，后面的所有问题都是与你有关的，他们可能在怀疑你。” 这话对于现在的许一凡来说就是一道致命的攻击，他脆弱的心理承受力在这一刻尽数崩塌。 本来就心虚自己杀了人，现在更是有种心心里发凉的感觉。 “你都跟他们说了什么？” 看向床上人的眼睛都带着血丝，眼底翻涌的情绪将他整个人彻底淹没。 “我能说什么，我就是把我知道的跟警察说了一遍，至于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许一凡真的不确定她到底都说了什么，他们现在关系那么糟糕，她完全有可能在背后背刺他，她之最恨不得他永远回不来的那个。 他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转身出了房间，在楼下客厅静坐一夜，脑子里全是自己杀人的事情被警察知道之后的画面，他不敢想象要是警察知道他杀了许满月之后他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面满是烟头，天蒙蒙亮的时候，外面蹲守的警员再次见到了许一凡，他还是昨晚上那身穿着，只是这次看上去人更加颓废。 他站在别墅大门前，回头再次看了一眼这栋别墅，然后上车油门踩到底冲了出去。 蹲守的警员立马奋起直追，只是当他的车子拐进了去市局的那条路时，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市局审讯室 许一凡低垂着脑袋坐在审讯室里，苏栀与时宴知现在都还没到，刚出门的时候就接到局里的电话，说许一凡过来自首了。 当时他们都觉得惊讶，好好的这人怎么突然就来自首了？ 两人紧赶慢赶到市局之后直奔审讯室。 听到开门声儿，许一凡麻木的抬起头就对上时宴知那双凌厉的眼睛。 “交代吧，你自己过来自首就说清楚事情的经过。” 这人的状态看上去确实很差，眼眶通红看样子昨天晚上大概是一宿没睡。 “能给我一杯水吗？”他舔舔干涩的唇角，声音带着些沙哑的开口。 时宴知很是好脾气的给人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然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等着他开口。 “许满月是我杀的。” 一句话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沉默到苏栀以为他就说这么一句话的时候，他闭了闭眼似是下定了决心。 “半年前，许满月找上我说她怀孕了，我一直很小心，这个孩子不可能是我的，她只是想利用这个孩子上位，我跟乔禾虽然现在已经没什么感情了，但是也不可能娶许满月那样的女人进门。 所以我找人轮了她，她那个孩子也就掉了，孩子没了之后她就跟疯了一样，不停找我麻烦，整天疯疯癫癫的，我只能对她说下手的人是我老婆。 没想到她竟然胆子大到想要找乔禾的麻烦，我没办法了只能把她关着。 后来有一天她寻死觅活的想要出去，还拿自杀威胁我，我当时就是气急了一个不小心那刀子就插在了她身上……” 当时满地的鲜血，他吓坏了，彻底的慌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乔禾就那么巧合的来了那栋房子，看到了他杀人的全过程，只是这一点他并没有跟时宴知说。 “尸体呢？” 他们一直都没找到许满月的尸体，人就算是死了尸体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吧。 “尸体我不知道，我当时人吓懵了，然后就跑了出去，等我再回来的时候那栋房子里面已经没有她的尸体了，我以为是我自己做梦了，可是看到地上的血我才知道那一切都是不真的，我真的杀人了！” （评分点一点啊，评分真的好低啊宝子们，给点力涨一涨，爱你们哦！） 第94章 食尸案——尸体去哪儿了? 许一凡现在的状态看上去很疯魔，不断懊悔自己当初的冲动行事，要是当时自己不那么冲动，他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你不知道尸体去哪儿了？” 许满月的尸体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失踪，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我再次回到那栋房子后确实没看见她的尸体，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苏栀与时宴知两人对于尸体失踪心里存了很大的疑惑，好好的尸体怎么就失踪了，是不是说在许一凡杀人之后还有第二个人出现在凶案现场带走了尸体。 “案发现场的具体位置？” 从许一凡那边问到了案发现场的具体位置之后，时宴知带队快速赶到对整个案发现场进行了地毯式排查。 案发现场是一栋独立的小别墅，面积不是很大，他们在客厅里面发现了大量喷射状血液，沙发上面也有血迹残留。 许满月确实丧生在这栋房子里面，但是根据现场血液喷射的状态来看，她应该被人割断了大动脉造成的急速失血过多，血液高压喷射出来的。 许一凡交代的是刀子插到了许满月的腹部，苏栀当时判断可能是刀子插到了内脏造成内脏破裂导致的死亡。 现在看来许一凡可能并没有杀人，许满月当时只是受伤并没有死亡。 杀害许满月的另有其人，许一凡只是个背锅的。 “周围应该有监控，查查看还有没有其他人来过这边。” 刚刚来的时候她看到路口有个监控，只要那个监控能正常运行，肯定能有所发现。 果不其然，他们在监控里面看到了一个陌生身影，那人在许一凡惊慌失措离开之后进入了别墅里面，出来的时候推着一个行李箱，那个行李箱飞大小完全能够放下一个成年女性。 许满月很大概率就是被藏进那个箱子里面带出了这栋别墅。 只是这人到底是谁，他把许满月的尸体带到了哪里？或者是说他为什么要杀害许满月。 许一凡在市局审讯室里焦急的等待命运最后的宣判，而乔禾呢。 起床之后没有看见许一凡的身影她就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的话肯定起作用了，他承受不住心理压力已经去警局自首了，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只要警局那边找到案发地，然后在顺势找到许满月的尸骨，许一凡故意杀人的罪名就成立了。 就当是他出轨的吧报应了，谁叫他先对不起她的，既然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他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现场的情况已经勘察的差不多了，时宴知与苏栀回到市局之后重新提审了许一凡，她们要确定许一凡与那个搬运尸体的人并不认识，他们之间有没有协同作案的可能。 显然许一凡对于后面带走许满月尸体的人很迷茫，他怀疑过自己是在做梦都没怀疑过有另外的人带走了她的尸体。 苏栀让他仔细回忆当时刺的那一刀的位置，然后根据技术测算发现人确实不是许一凡杀的，那一刀最多只能让人失血过多，她们在监控里面看见那个人进入别墅的时候许满月百分之百还活着。 这一切都要找到真正带走她尸体的人才能完全确定许一凡的清白。 当许一凡知道自己大概率并没有杀人的时候狠狠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松懈下来，整个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虽然现在判断你并没有杀害许满月，但是你只能算是杀人未遂，还是要承担法律责任。” 意思就是让他别高兴太早，他现在这大概率会判个两三年。 但是就算是判两三年也比他预期里面要好上很多，起码自己手上没有真的沾上人命。 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王曼把那段监控视频截取下来之后，做了人像分析，只是可惜那人把自己裹的太严实，从头到尾只露了个眼睛，压根儿就看不出来这个人长什么样。 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人带着那个装着许满月尸体的箱子去了小吃街，就是当时发现头皮的地方，这么来说杀害欧青的凶手与杀害许满月的凶手可能是同一个人。 只是他们只追踪到了小吃街就失去了那个人的行踪，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小吃街。 但是小吃街的人流量实在是太大了，监控也不全，他们现在想要找到人只能对小吃街进行地毯式排查。 但目前来说，小吃街的人流量那么大，他们要是真的对小吃街进行全面排查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动静儿。 可是现目前的状况他们除了排查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乔禾那边什么情况？” 苏栀直觉乔禾肯定有问题，当时在问话的时候她们所有人的思维都被她带走，这么来看她绝对不可能是个简单的人。 “你是怀疑乔禾有问题？” “对，乔禾消失的那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我们压根儿就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还有两个被害人之间唯一有联系的就是许一凡，她们都与许一凡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 若是按照这一点来看，乔禾有很大的作案动机。” 这样一来，这个案件又出现了第三人，她们在监控里面看到的那个人明显就是一个男人，如果作案人是乔禾的话，那就是说她还有一个同伙。 “重点排查一下乔禾有没有什么关系比较暧昧异性，也不是没有协同作案的可能。” 苏栀的怀疑合乎情理，乔禾失踪的那段时间她们确实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她的去向。 “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人混进她们别墅，近距离观察乔禾。” 时宴知心里计划着怎么在乔禾身边放一个人形监控，毕竟这个人确实有很大的嫌疑。 这些事情只能私底下悄悄进行，拿到明面上就是违反纪律的事情，苏栀就当自己没听见他刚刚说了什么，问就是她不知道，不清楚。 小吃街那边的环境过于复杂，为了不让案子张扬出去打草惊蛇她们只能便装走访。 局里人手本就不够，无奈之下苏栀也加入了走访调查的行列里面。 第95章 食尸案——偶遇 苏栀与时宴知都在小吃街这边走访调查，整个小吃街的商户总共有一百多家，这些还是固定商贩，流动商贩的数量就更多了。 她们现在并不能确定凶手是不是属于那一批流动商户，要是当真是那批流动商户，这对他们侦查来说难度就更大了。 乔禾那边自从确定许一凡已经自首之后，她就彻底放松了警惕，收拾一番给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然后出门直奔小吃街。 小吃街后街有一家装修很雅致的私房菜，一般私房菜都不会在这么吵闹的地方，但是这家的位置看上去并不是很起眼。 乔禾刚到门口服务员就很热情的迎了上来。 “乔小姐，老板在楼上老地方。” “好，我自己上去。” 看样子她经常来这家店，明显就是熟客。 上楼之后右转就是一个单独的包厢，她直接推门进去，里面的人看到她的时候脸上自然而然绽放了笑容。 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爱恋。 “怎么今天就过来了？没有人跟着你吧？警察那边怎么样？” 很显然，这个男人并没有想到乔禾这个时候会过来。 “许一凡自首了，警察那边现在将目光全部放在他身上，我们暂时没什么危险。” 那男人听了这话眼角荡开一抹灿烂的笑意，他看向乔禾的目光中都是爱意，很明显他将她视作自己的爱人。 “下次想了叫我就行，现在这个时候人多眼杂，别给你惹上什么麻烦。” 他的每句话都把乔禾放在第一位，仿佛她是自己的一切。 乔禾在听到这句话之后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整个人就跟陷入热恋的女人一样，挽上他的手整个人都依靠在他怀里，娇娇俏俏的开始撒娇。 “哎呀，这不是想你了嘛，下次我一定小心，你不要皱眉，皱眉就不好看了。” 伸手抚平男人眉眼的褶皱，再附上一枚香吻。 两人身影交叠进了包厢里面，不多时里面传出阵阵肉香，只是这香味闻着有些奇怪，餐厅的员工对此倒是习以为常，他们之前也好奇过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味道，只不过被老板给忽悠了过去，时间一久他们就没什么怀疑的了。 时宴知与苏栀两人在小吃街走了一整天，从小吃街前街一直走访问话到后街这边，整整一天的时间，苏栀觉得自己社恐病都要犯了。 她从来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接触过这么多人，跟这么多人搭过话。 到下午的时候时宴知似是看出了她内心的焦躁，把人安置在一家咖啡厅里面，自己进行走访。 苏栀实在是受不了就应了时宴知的安排，哎咖啡店里点了杯咖啡等他走访完一起回家，之前他给了自己家门钥匙还有门禁卡，只不过都被她放局里没带出来，只能等他一起回家。 她心里盘算着怎么说服时宴知把家门锁换成电子锁，这样就不用出门带钥匙了。 她丝毫都没有意识到那是时宴知的家，自己只是暂时借住。 等的正无聊的时候，她突然看见后街路口那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赫然就是乔禾，此时此刻她身边站着一个看上去很高大的男人，两人举止亲密，显然是热恋中的情侣。 她拿起手机给时宴知发了共享位置，悄悄跟上了两人的脚步。 今天出来走访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他们都穿的常服，苏栀身上那身私人订制上面还带着钻石，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样的她就算出现在乔禾面前她也不会把珠光宝气的苏栀跟那个问询自己的女警察联系起来，两者之间的差异确实很大，再者她心里认定了一位人民警察不可能这么高调奢华。 苏栀的跟踪并不高明，但是那两人确实没有怀疑她，只当是路过的路人。 她就那么不远不近的跟着，隐约能听见两人之间的谈话。 “别送我了，让人看见不好，前面路口我打个车就走。” 虽然许一凡已经进去了，但是她觉得还是谨慎一点为好，免得横生枝节，今天过来也确实是自己冲动了。 “没事儿，我送你到路口再走，我已经物色好了下一个目标，这次这个口感应该会好一些，这段时间确实委屈你了。” 乔禾似是咽了咽口水，但是还保存着几分理智。 “最近风声紧，还是再等等吧，万一让警察找上我们就不好了。” 只这一句话苏栀就确定乔禾肯定有问题，若是没问题她怎么会怕警察找上门，身正不怕影子歪，她心里肯定有鬼。 跟在他们身后悄悄用手机给那个男人拍了张照片传给时宴知，不动声色继续跟在他们身后。 那边的时宴知接到苏栀的共享位置时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直觉肯定是出事了，而且她现在肯定不方便给自己电话才发的位置，他心里怕苏栀出事急急忙忙往她所在顶峰位置赶。 半路上又收到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男人，那人身边站着一个极为熟悉的人，仔细分辨这人赫然就是乔禾，两人看上去极为亲密的样子。 他猜到是苏栀巧合下遇见了两人，然后悄悄跟了上去，这么说来那个男人跟乔禾两人极有可能就是杀人凶手，再看照片上那人的身形，时宴知手心都是冷汗。 要是苏栀万一暴露了，他们会不会狗急跳墙对她不利？ 一系列不好的念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催促着他加快脚步。 顺着共享位置的方向，当两个箭头重合的时候，看到街角位置蹲在地上低着脑袋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苏栀时，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松了下来。 心里清清楚楚的提醒自己对面前这个女人的在乎，他想自己这辈子就栽在她手上了。 “吱吱？”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缓步走到她身后，在确保不会吓到她顶峰情况下出声。 苏栀自从乔禾他们走了之后就一直蹲在街角这边看着她跟时宴知的共享位置点点重合，她刚刚还在奇怪为什么明明手机上面已经显示了位置他怎么还没来，人就出现在了自己身后。 “时宴知，我有大发现！” 第96章 食尸案——同类相食 她晶亮的双眼似是盛满了星辰，那么的璀璨夺目，看的他身心都跟着颤抖。 此时此刻的苏栀就跟向老师讨要小红花的幼儿园小朋友，可能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在时宴知面前的她比在任何人面前都要恣意。 “嗯，回去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将人从地上拉起来，很自觉的接过她手里的那个镶了钻的小包包，握着她的手也没有松开，就这么牵着人往他们车子那边走去。 苏栀虽然疑惑为什么他们要这么牵着手，刚想要让他放开自己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家哥哥说过，好朋友之间手牵手很正常。 想着自己与时宴知应该算得上是好朋友，就任由他牵着自己并没说什么。 而时宴知成功牵到了喜欢的姑娘，而且她并没有反抗自己的举动，心里乐开了花。 车上苏栀坐在副驾驶，把自己刚刚看到的事情跟时宴知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他们两个肯定有问题，乔禾与他看上去很亲密，两人还说什么别把警察引来之类的话，要是心里没鬼怎么会害怕警察， 他们肯定有问题！” 苏栀说的认真，脸上的小表情看起来格外生动。 说起案子的她永远活力四射，他莫名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场景，他当时就觉得这姑娘有问题，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喜欢上她地一天。 “既然已经知道她有问题，我们就不会放过她，别急总会抓住证据的。” 时宴知对于苏栀的激动看在眼里，他知道她对于凶手的执着，这是每一个警察的通病。 将苏栀拍到的那张照片传给王曼，让她立刻查那人的具体身份。 这一查还真就查出点东西，这个人叫唐印，是一家餐饮店的老板，这人之前有过案底，只是当年那个案子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再加上当事人撤案，就这么不了了之。 现在乔禾又跟他牵扯在一起，是不是说明这个人从始至终都有问题。 回局里之后时宴知拿到了当年的案件记录，当年是一起失踪案，失踪的是一个正在读小学三年级的学生，也才九岁的孩子，失踪时最后见到的人就是这个唐印。 当时的唐印在学校附近开了一家餐馆，来店里面消费的大多就是学校的学生，那孩子失踪之后家长找他闹过，因为这事儿他的店他也开不下去了。 警察当时把人带进局里上审问了好久，但是都一无所获，按照规定他们只能将人在局里留二十四小时，时间一到什么都没问出来，只能把人放了。 后来报案的那家人实在是找不到孩子了，无奈就撤销了对唐印的控告。 现在看来那件事情可能有问题，这个人很可能是个犯罪老手了。 这个人是开餐厅的，苏栀仔细回想着她当时听到的对话，他们好像说了什么还有口感更好的。 再加上她当时从他们身边不经意路过的时候隐约在乔禾还有那个男人身上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结合他们说的话，她心里有了一个惊世骇俗的猜测。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吓到了，同类相食这种事在历史上确实存在，但是现在开化后的社会真的还存在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她脑子里面不停回想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不停的想要找到能否定她心里猜测的点，只是很可惜，她越回想越证实了她心里的猜测。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里的惊骇。 “时宴知，我现在要说的话可能有点不可置信，但我想事实可能就是这样。” 看到她严肃的面容，他心里清楚可能又发生了什么超乎他们想象的事情。 “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依据，只是需要我们去进一步证实。 他们可能把被害人的尸体吃了，也就是说他们有同类相食的习惯。” 这话一出，办公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周志这个年纪最小的当即倒吸一口冷气，双眼瞪圆了都。 “苏姐，你刚刚是说，他们……他们吃……吃人肉！” 多么陌生又熟悉的字眼，吃人肉啊！这种事情他们这辈子都不敢想，没想到竟然就这么赤裸裸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能确定吗？” 时宴知冷着一张脸，这么惊骇的话让他皱起了眉头，若苏栀的猜测没错，他们江城开年就得出名，吃人的案件，怕是到时候真要搞得人心惶惶。 “今天遇见他们的时候听到他们的对话，唐印跟乔禾说过两天还有个口感更好的，还有我确实在他们身上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这种味道只有同类相食的动物身上才会有，一种很浓烈的腥臭味儿，并不是像水产的腥味儿，总之我的判断百分之八十没问题。” 事情的棘手程度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他们的对话里面牵扯到了另一个新的被害人，他们必须要尽快抓住他们实质性的证据，不能再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我们先按兵不动，继续在小吃街进行排查，我跟二组借几个人手盯着他们两人，我们组的人他们基本上都见过，不能打草惊蛇。” 苏栀默默举手想说今天他们两人并没有认出自己，但是被时宴知单方面压制了，今天他们没有认出来苏栀完全就是因为她穿的这身衣服还有他们之间距离的问题。 要是让她与乔禾面对面接触肯定会出问题。 二队的人基本都没在这个案子里面露过脸，让他们来执行这项任务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们不是说后面还有一个看中的人选吗？如果在这期间我们找不到证据，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抓贼抓赃，到时候他们就算是有十张嘴也不可能脱罪，但是这个办法不大万不得已不能用，我们要最大程度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 一旦在作案的时候抓获，将会给被害人心里留下很深的心理阴影，这并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苏栀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能按照时宴知所说的来，要是他们真的那个时候在行动的话，就真的是他们这些当警察的无能了。 第97章 食尸案——引诱 苏栀想着他们既然再说什么口感更好的，是不是说他们的目标比起许满月跟欧青要更加年轻一点。 按照国内的饮食习惯来看，口感跟肉质有很大的关系，这么来说是不是他们可能给他们制造一个个人呢更适合的人选，来一出请君入瓮。 由他们给乔禾两人重新找一个更合适的目标，从始至终这个目标都在他们的监视范围内，这样能把伤害降到最小。 “我有个想法，他们找的目标无非就是年纪比较小的孩子之类的，我们重新给他们一个目标，请君入瓮的戏码还是很有效果的。” 时宴知明白了她的想法，她的意思就是他们给找个目标，这样能确保所有的事情都在他们的掌握之内。 只是现在有个很重要的事情，他们并没有合适的人选，谁家的孩子都是宝贝，怎么可能轻易让他们拿去冒险。 苏栀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在她看来件事情我完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孩子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并没有什么风险，她忽略了父母的担心，没有任何一个父母会想让自己的孩子面对这种危险。 时宴知联系局里面的同事，确实没有人愿意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来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 事情就这么陷入了僵局，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苏钰二话不说把自家孩子打包送到了他们面前。 当背着熊猫书包，穿着最小码西装还认认真真打着领带的苏牧尧站在苏栀面前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尧尧？谁送你过来的？” 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京都老宅吗？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这里了？ “我爱的姑姑，听说你急需要帮助，你的亲亲侄子当然义不容辞。” 奶声奶气的但莫名夹杂着几分中二气息，还有一点狗血霸总的感觉。 “女人，不用羡慕别人，你的强来了。” 苏栀：…… 时宴知：…… 整个刑侦一队都沉默了，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没忍住，紧接着整个办公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笑声。 这小子小小年纪霸总那一套倒是学的有模有样的，就是不知道苏大公子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么沙雕吗？ 时宴知看着苏牧尧眼里要掉不掉的眼泪，强忍着笑意把人抱进怀里。 小孩儿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什么不对劲，只知道这些人刚刚都在嘲笑自己，整个人蔫蔫儿的缩在时宴知怀里，时不时偷看自己姑姑两眼。 苏栀一猜就知道这小屁孩儿又偷偷看狗血八点档了，还是那种无脑霸总电视剧。 “苏牧尧，你……你下次再偷偷看这些我就让你爸把你的……乔治裤衩儿扔了！” 苏栀这话说的咬牙切齿，毕竟谁都想不到打扮的像个缩小版精英的苏牧尧喜欢穿小猪佩奇乔治图案的裤衩儿，那头粉色吹风机的猪还必须在屁股蛋子的位置。 对于自己侄子这么奇葩的爱好，她这个当姑姑的表示一点都不能理解。 苏牧尧小朋友一听自家姑姑要扔掉他的宝贝裤衩儿，一个劲儿的捂着自己的屁股。 “女人，你怎么敢！这是本少最喜欢的裤衩！” 周志已经笑趴下了，这小孩儿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苏姐，你家小侄子真可爱！！！” 苏栀上手把人从时宴知怀里薅出来，感受到姑姑身上的威压，小崽子暂时安静了下来。 乖乖待在她怀里不敢造次，古人有云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现在被自家姑姑捏住了命脉，要是再皮就是自寻死路。 再说他姑姑才是家里食物链的顶端，这一点他看得很清楚。 “说说吧，谁送你过来的？” 苏牧尧是一个人直接出现在市局门口的，大厅的值班警察给她打电话她才知道这小崽子竟然来了江城。 “爸爸妈妈要去度假，听说姑姑现在需要尧尧帮助，人防尧尧过来帮姑姑，顺便让姑姑照顾尧尧半个月。” 得，也就是说这半个月的时间这小子都会在这里，她哥带着嫂子过二人世界把这个小电灯泡儿扔给了自己。 只不过也行，他们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小孩儿配合他们，她怀里的这个勉强算合格，跟自己默契不多刚好够用。 她正打算给自家大哥打个电话征求一下意见，就看到微信上收到了一条消息。 “自家的孩子随便用，死不了就成。” 这口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小屁孩儿是捡的。 单纯的苏牧尧小朋友完全不知道自己单纯是被他爸嫌弃碍眼才丢过来的，他还以为自己被赋予了重任，一副要去拯救世界的样子。 苏栀给苏牧尧放邰局办公室去了，简单交涉之后回到办公室，他们现在要制定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局长办公室，看着坐在沙发上抱着苏栀手机看动画片的孩子，邰局有一瞬间的怀疑自我。 他什么时候成托儿所所长了？ 无奈叹气，然后认命开始带孩子。 时宴知他们商量了很久，最终确定了一个方案，考虑到苏牧尧年纪确实很小，让他跟唐印和乔禾那样的人正面接触肯定不现实，他们打算建立一个暗网，慢慢渗透。 这样的话苏牧尧只需要在暗网上面挂个名字和照片，然后就是故意露出破绽引诱他们行动。 这一出有点守株待兔那个感觉，也是他们全组人一致同意的方案。 “尧尧那边需要你好好跟他交代一下，孩子还小存在一定的不确定因素，一定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虽然他们什么准备都做了，但时宴知还是不放心，苏牧尧那小孩儿也就三岁半的年纪，幼儿园都只上了半年，他怕行动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 苏栀知道事情的危险程度，想着怎么跟那个中二霸总病晚期的小子交代才能让他听进去。 那小屁孩儿现在一门心思觉得自己要去拯救世界，正是上头的时候，必须要让他认识到事情的危险性，他才能认认真真的听他们的指令。 “方案已经确定，接下来就开始部署，暗网一定要全权在我们的掌控之中，王曼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一定保证万无一失。” 第98章 食尸案——意外 事情安全排完已经下午六点，时间也不早了，苏栀回法医室那边拿东西，时宴知就自觉去邰局办公室把小神兽带走。 邰局看到时宴知过来接人的时候还有点好奇，怎么是他过来。 “吱吱现在跟我住一起。” 这话一出邰局眼睛都瞪圆了，他怎么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都住一起去了。 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崽子眨巴着懵懂的大眼睛。 “你是我姑父吗？” 时宴知：我倒是想当你姑父。 “暂时还不是。” “那你还不是我姑父为什么要跟我姑姑住一起，爸爸说了，没有名分就住在一起是耍流氓的行为。” 时宴知：小崽子，你懂的有点太多了！ 邰局在一边抱着手臂看戏，已经很久没见过这小子吃瘪的样子了，这么看来还真是解气啊。 “你姑姑现在住在我家，我正在追求你姑姑，你觉得我当你姑父怎么样？” 苏牧尧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抱着他的男人，他知道这个人是姑姑的同事，长得很好看，勉强算是能配得上他的美人姑姑。 “想当我姑父是有条件的……” 时宴知想起苏栀咬牙切齿的那句乔治裤衩儿，顺利找到了拿捏小崽子的办法。 “乔治的仿真枪。” 苏牧尧顿时眉开眼笑，一脸谄媚的搂紧了他的脖子。 “成交小姑父。” 被这么一声奶声奶气的小姑父喊的通体舒畅，时宴知抱着孩子颠了两下，跟看戏的邰局打了个招呼就走人。 原本还等着看他吃瘪的邰局觉得真没意思，这小崽子不行啊，就是个仿真枪就被收买了，也不知道苏法医知道自己只值一把仿真枪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时宴知带着人直接出去在车上等苏栀，一大一小两人在车里面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苏牧尧先败下了阵。 “小姑父，你是真心喜欢我小姑姑的吗？” 她不知道现在的小朋友都在想些什么，但是面前这个小屁孩儿看起来虽然有点幼稚，可却不是一个好忽悠的主儿。 “嗯，我很喜欢你小姑姑。” “可是要是爸爸知道你想偷白菜的话，你可能会被打死。” 不得不说苏牧尧这张嘴是懂得扎心的，他知道苏钰一直把苏栀当自己闺女在养，自己想要抱得美人归怕是这得脱层皮。 车里再次沉默了下来，苏牧尧眨巴着眼睛，他很喜欢这个叔叔，这个叔叔不嫌弃乔治，还给他仿真枪，他觉得这个叔叔当自己小姑父挺好的。 “叔叔，你放心我会帮你的，你的媳妇儿我来守护。” 时宴知还是有点欣慰的，至少搞定了小神兽，这个小神兽在苏栀心里的地位还是挺重要的。 “那叔叔就先谢谢尧尧了。” 正在普吉岛度假的苏钰莫名觉得自己后背有点发冷，整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完全没想到，只是想把小灯泡送走一段时间，这家伙就直接叛变了。 苏栀出来的时候，上车就见一大一小两位男士相处的很不错，忍不住微微挑眉。 她自己这个小侄子什么性子她是知道的，没想到两人竟然能相处这么好。 她打开后座正打算坐进去，小崽子直接一个躺倒，小小的人占据了整个后排。 “姑姑，尧尧想睡觉，你坐前面好不好。” 苏栀丝毫没怀疑小崽子的良苦用心，重新打开副驾驶坐了进去。 时宴知从后视镜里看到小崽子的表情，直觉这个助攻选的相当称职。 时间已经不早了，两人带着小朋友在外面吃了饭之后才回的家，整个过程苏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苏牧尧小朋友时刻谨记自己的任务，一心一意给自己未来姑父助攻。 晚上好不容易哄睡了神兽，两人在书房里面把这次的计划再从头到尾理了一遍，细枝末节都确保在他们的掌控范围里面。 等他们收拾好准备睡觉的时候，时宴知的电话响了。 “时队，乔禾这边有动静！” 刚躺下的时宴知立马起身，匆匆忙忙穿好衣服，苏栀被他的动静吵到走出房间刚好与他撞上。 “什么情况？” 刚刚听到动静她就知道可能是乔禾与唐印那边的事情，匆忙换好衣服出来。 “乔禾那边有动静儿，盯梢的人传来的消息，她出去了。” 现在已经快凌晨了，这个时候出门还小心掩藏了自己的行踪，肯定有问题。 苏栀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床上正熟睡的苏牧尧，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谭森，她记得今天刚看到他们几人小群里面谭森说自己在江城来着。 时宴知家并没有保姆什么，苏牧尧来的匆忙，他们还没来得及找保姆，现在只能找信得过的人过来帮忙照看一下。 谭森那边已经睡着了，被手机铃声惊醒看到是苏栀的电话，还以为是出什么事儿了，听到是照顾苏牧尧一晚上瞬间放松心神，穿好衣服就出门往苏栀发的位置而去。 只是这次不是他一个人，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气质沉稳的男人。 谭森来的速度很快，他们在楼下等着他来之后，把家门钥匙交给他之后火速往市局赶，完全没注意到谭森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 今天这事儿更加坚定了苏栀想要换密码锁的决心。 “时宴知能商量个事儿吗？” 单手打方向盘的男人眼眸瞟向副驾驶的人，示意她接着说。 “家里大门的锁能换成密码锁吗？钥匙好麻烦。” 她经常忘记带钥匙，此次都只能等着时宴知一起，她想早点回家。 时宴知嘴角悄悄荡开了弧度，小姑娘现在都跟她提要求了，这是个很大的进步。 “行，空下来就立马换。” “不用，我约好了，明天就上门更换!”刚好谭森在这边，就让他帮忙看着点吧。 时宴知眼眸中的笑意更甚，看来小姑娘一早就计划好了啊，这么说她短时间肯定不会搬走。 近水楼台先得月，住在一起有先天优势，小姑娘只能是他的。 到市局之后，时宴知立马收起了脸上的荡漾，又变成了那个严肃冷静的时队。 “乔禾那边具体什么情况？” 第99章 食尸案——分食 王曼调出盯梢那边的所有监控画面，上面清清楚楚拍到乔禾乔装打扮之后出门，然后一路朝着小吃街那边而去。 看她的行踪，时宴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时间点悄悄出门，会不会…… 显然苏栀也想到了这个可能，他们的动作已经很快了，短短两天的时间，他们是不是已经对目标下手了？ “唐印那边有什么异常没有？” 在确定这两人有问题之后他们就安排了人在周围盯梢，只是没想到还是出了事儿。 盯梢那边并没有什么异常，他们这两天一直在唐印身边盯着，他不可能有动手的机会。 “你们确定唐印这个人一直在你们的视线范围内？” 苏栀这话问的巧妙，他们确实不能保证唐印一直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他们这两天一直在他那家店外面盯梢，只能保证他这两天除了家里跟店里没去别的地方。 “你是怀疑他在自己店里面动的手？” 苏栀眼眸深沉，现在也就只有这么一个说法能解释清楚为什么他们都防守这么严密了还能出事。 “调一下这两天出入这家店的所有监控，被害人可能就在这些客人中间。” 几人都守在电脑前等待结果，他们心里都期盼着没有受害者的出现，只是到底是他们奢望了。 监控画面里清清楚楚显示有一对母女进了店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也就是说这次的受害者极有可能就是这对母女。 这对母女看起来年岁都不大，妈妈大概二十七八的样子，手上牵着的小姑娘看上去才两三岁的样子。 “她们可能还活着，他们吃人肉讲究口感，现杀的口感更新鲜，现在立刻破门！” 乔禾这个时候还没到小吃街那边，盯梢的同志一直跟着她，苏栀当机立断让人截了她的车把人控制住。 她这么做是为了拖延时间，唐印极大的可能会等乔禾到了之后才动手。 时宴知整队，刑侦一队除王曼之外全副武装直奔小吃街。 苏栀都穿上了防弹背心，跟着他们的脚步行动。 现场情况复杂，他们不敢打草惊蛇，怕到时候唐印狗急跳墙对那两母女不利。 他们动作迅速控制整个私房菜，唐印的位置很好找，整个店里面只有那一个包厢亮着灯，时宴知他们小心上前，准备好之后直接破门。 大门被打开的一瞬间，房间里的唐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狠狠按在了地上，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完全没有准备就被拿下了。 房间的里场景看上去格外荒诞，那个失踪的小姑娘此时此刻正以一种待宰的样子被绑在圆桌上，就那么赤条条的摆在桌子的正中间，边上还摆放着很多“配菜”! 他们确实以人肉为食，他们打算在今天晚上享用这个小朋友，要是他们没有安排人蹲守盯梢，是不是说这个小朋友今天晚上就会沦为他人嘴里的食物。 虽然之前就知道他们吃人肉，但是当事实赤裸裸的摆在他们眼前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胆寒。 苏栀接触到小朋友惊慌无助的眼神时，立马脱下身上的外套，把桌上被绑着的小姑娘抱下来裹住，紧紧搂在自己怀里。 这孩子跟苏牧尧差不多大的样子，吓坏了，紧紧搂着苏栀的脖子，把脸埋进她地脖颈间。 被按在地上的唐印看向孩子的眼神还带着几分遗憾，似是在遗憾自己没有吃到这么极品的食物。 这眼神瞬间激怒了抱着孩子的苏栀，上前就是狠狠一脚踹的他蜷缩了身子。 时宴知想要拉住她都没来得及，这次行动不只是他们队里的人，还有辖区特警，要是只有自己人还好，这会儿这么多人看着呢，小妮子就不知道收收自己的脾气。 她这妥妥的暴力执法。 这一点纯属他多虑了，在苏栀动手的时候在场的警察神同步的抬头望天，就当自己瞎了没看见，毕竟他们也想动手。 有人做了他们想做的事情，他们为什么还要苛责人家。 “你们是还没有开化的畜生吗？同类相食也是你们能干得出来的事情，既然想吃肉怎么不直接割自己身上的，非得祸害无辜之人！” 说到这个就来气，她怀里的小姑娘现在都还在颤抖，明显就是给孩子吓坏了，被这么一吓还不知道小姑娘要看多久的心理医生才能缓过来，真是造孽！ 唐印缓了半天才缓过来，足可以看出苏栀那一脚用了多大的劲儿。 “乔乔人呢？” 他好像并不在乎自己的处境，一颗心都挂在乔禾身上，他约的乔禾过来，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等的人，却被警察抓了，这就说明乔禾肯定也出事了。 感受到怀里孩子的轻颤，苏栀知道不能再在这儿待下去了，必须尽快把孩子送去医院检查。 “孩子妈妈呢？” 警察已经控制了整个店，但是并没有找到孩子妈妈的的身影，在场所有人心里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唐印固执的看着苏栀，嘴里只重复着喊乔禾的名字。 “别急，你们很快就能在监狱里面团聚了！孩子妈妈在哪儿？！” 听到乔禾也被抓了之后，他所有的精气神在一瞬间消散，破罐子破摔似的瘫软在地上。 “那个女人啊，杀了，本来打算冻着给乔乔熬汤的，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他话语里的遗憾显而易见，听得人拳头都握紧了。 时宴知深吸一口气让李胜利去冰箱里面确认是不是有尸块儿。 打开冰箱的一瞬间，触目惊心的画面让人头皮发麻。 双开门的冰箱里面堆放着很多分割成一块儿一块儿的肉，从形状上来看那些确实是人的肢体，一颗没有皮的人头端端正正放在冰箱中间的格子里面。 残忍程度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苏栀捂着孩子眼睛匆匆看了一眼冰箱里面的情况，本来打算把孩子交给周志带出去的，但是小姑娘受到了过大的惊吓死死扒着苏栀不放。 这情况让她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这个孩子极有可能看到了自己母亲惨死的画面，难以想象一个三岁的小孩子看到自己的母亲被分割成一块一块儿那种画面，甚至这个人还当着她地面将自己的母亲吞吃入腹！ 第100章 食尸案——组织 苏栀再次深深地看了眼被压在地上的人，抱着怀里的孩子转身离开了现场。 孩子现在只愿意待在自己怀里，经历了那么恐怖的事情她的心里肯定受到了巨大的冲击，这个时候还是需要心理医生尽快介入疏导，不能耽误了孩子的一辈子。 时宴知看着人走远的背影，再看看现场的情况，让人叫了技术科那边的人过来支援。 一切尘埃落地已经是后半夜，唐印与乔禾两人都被带回了市局，苏栀把孩子安置好之后火速赶回了市局，她现在急需知道这两人作案的所有过程。 吃人肉这种事情百年难得一遇，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以人肉为食的，事情的契机是什么。 已经深夜的市局依旧灯火通明，审讯室里面时宴知的对面是低垂着脑袋的唐印，苏栀对面则是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乔禾，两间审讯室同时审讯。 “吃人肉这事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栀开门见山直接给乔禾问懵了，她被抓的时候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刚出门不久就被身后窜上来的两人按倒了，接下来再次见到人就是现在的苏栀，看周围的环境她知道自己现在在市局。 只是她完全没想到苏栀开口就是吃人肉这事儿。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她低着头眼神躲闪。 “你唐印约好在他的店里面碰面然后一起享用你们看中的目标，只是不巧被我们知晓了你们今晚的计划。” 在听到苏栀所说的话之后她眼里的震惊溢于言表，她没想到警察已经怀疑到了自己身上，而且还正好把唐印抓了个正着。 “别挣扎了，证据确凿的事情还是如实交代吧。” 乔禾刚刚确实在想着怎么把自己从这些事情里面摘出来，她跟唐印认识这么多年，对他确实称得上喜欢，但是在自己面前这些喜欢显得微不足道，比起喜欢他，她更爱自己。 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警察只是抓住了唐印的现场，他们并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她也参与了吃人肉的事情，她完全可以说自己并不知道唐印做的事情。 “乔禾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可能不知道吃人肉的人身上都携带着一种病毒，只要我们抽血化验完全能够确定你是否参与这件事情。” 苏栀这话就是在赌，她赌乔禾并不清楚朊病毒的特性。 果然在听到苏栀说这话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苏栀知道自己赌对了。 “同类相食身上会携带朊病毒，只要我们对你进行检测就能证明你是否吃过人肉，乔禾你是自己交代还是看证据说话？” 苏栀这边的审讯进行的相当顺利，时宴知那边却是毫无进展，唐印自从被抓之后一句话都不肯交代。 审讯室里的气氛一时僵持不下，时宴知看着对面仰面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 “唐印知道自己犯下的事儿够判你死刑了吗？你要是不好好交代我估计就是个立即执行，还有那个乔禾，她恐怕也逃不了一个终身监禁，这还是在她没有参与杀人的前提下。” 唐印对于自己将会面对什么刑罚似是一点都不在乎，反而是在听到乔禾的名字时有了明显的情绪起伏。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跟乔乔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被我诱哄着吃了人肉，其他的事情都跟她没有关系！” 时宴知完全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还是个恋爱脑，他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把乔禾撇了出去。 这样算来他百分之百会判个死刑立即执行，他是想用自己的命来保全乔禾。 他不动声色在手机上敲了几下，很快便收到了苏栀的回信，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再看看对面审讯椅上的男人，只觉得讽刺。 “唐印，你这么为乔禾开脱，你可知道她从一开始就想着拿你来抵罪，她一点犹豫都没有就把你推了出来。” 他始终闭着眼，对时宴知的话充耳不闻，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在听到时宴知说乔禾把他顶出去的时候眼眸在轻微发颤。 看来对于乔禾的绝情他并不是毫无反应，只要有反应就说明有突破口。 “乔禾知道我们这次只抓住了你作案的现场，这些并不能成为她定罪的证据，但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将你推了出来，这就说明你在她心里并不重要。” 眼见着他的表情越来越难堪，时宴知开始下猛药。 “或者是说，她压根儿就没有把你放在心里，你只是她可有可无的存在，只是她用来给自己顶罪的工具，从始至终她都是在利用你！” “你在胡说！她是爱我的，她说过她是爱我的！” 唐印在他一句句的刺激下，双眼猩红看向的他眼里满是愤怒，其中夹杂着惶恐。 对，就是惶恐，他对于乔禾的爱并没有他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定，他从心里知道乔禾对他可能有喜欢，但是这些喜欢远远抵不过她自己，她爱自己胜过了所有。 他知道时宴知那些话不是骗他的，乔禾将所有的事情推到他头上这种事情是她能干出来的，虽然他愿意替她承担所有罪责但是他承受不住她情感上的背叛。 “唐印你真可悲，你一心爱着的人只是想要利用你，她真的值得你搭上自己的命吗？” 时宴知平淡的语气与他的暴怒形成了鲜明的比对，一人在明一人隐藏在黑暗中。 “乔禾这个人极度自私自利，你只是她恰好挑选中的一枚最好拿捏足够忠心的棋子，只是没想到这颗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竟然对执棋之人产生了爱慕之心，妄想做她心中的唯一，唐印是该说你天真还是该说你……蠢呢？” 时宴知是懂得杀人诛心的，他这话完完全全将唐印与乔禾之间那稀薄的爱意说的一文不值。 此时的唐印整个人都颓败了下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眼眸里的光瞬间暗淡。 现在就是审讯最好的时机，他现在沉浸在时宴知给他编织出来的世界里，一心只想着乔禾是在利用他，是他心理防线最为薄弱的时候。 “吃人肉这件事是谁先开始的？” 唐印双眼无神望向时宴知，沉默良久才缓缓启唇。 “一年前乔禾带我加入了一个组织，他们都以人肉为食。” 第101章 食尸案—c先生 一个组织？！ 江城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骇人听闻的组织，这个组织是什么时候存在的？他们手上是不是也有命案？ 一连串的疑问浮现在时宴知脑海里，突然之间听见这么个组织，大家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种组织无异于是邪教一样的存在，蛊惑正常人以人肉为食。 “你对这个组织有多少了解，与组织其他人接触过没有？” 他们必须尽快掌握这个组织的所有信息，尽快把这个组织从江城彻底拔除。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唐印心知没什么好隐瞒的，索性全部交代了出来。 “这个组织具体存在多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正式会员大概有四人，其余人都是玩票性质的加入其中，并没有常驻。 组织的管理者是个大约三十岁的男性，具体长什么样子我没看见过，但是乔禾应该知道，她们认识的时间不短，两人之间很熟悉。” 时宴知手指扣着桌面，一下一下随着唐印的叙述整合信息。 “这么说来你们跟这个组织的其他人接触过，你们定下的目标是你们自己找到的，还是组织里面的人提供的？” 那对母女是怎么进入他们的视野并被他们确定为目标？ “组织里面会定时提供目标人物，至于能不能得到就要看会员自己的本事了，那对母女是我在组织里面看到的目标，也是唯一一次通过组织渠道找目标。 之前的目标都是乔禾提供的，基本都是她老公的小三。” 这么看来所有事情乔禾才是那个主使，唐印只是她手上的一把刀。 时宴知将这边问出来的消息与苏栀共享，此时此刻还在隔壁审讯室的苏栀冷眸凝视着面前的女人。 一张漂亮的脸，清澈的眼眸一眼就能看尽她的所有情绪，这样的人真的是唐印口中所有事情的背后推手？ 还是说从始至终这个女人都在伪装！ 她目光中带着审视的意味注视着眼前的女人，再好的掩饰都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只是时间的问题。 乔禾此时此刻心里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平静，刚刚苏栀的问话她极力配合，就是为了掩盖一些不能被人知晓的事情。 明明进行的很顺利，看刚刚苏栀的样子并没有过多的怀疑什么，只是她拿手机看了什么消息之后看向她的眼神带着浓重的压迫感，她那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苏栀在等，等着她自己瓦解内心的防线，等着她自己露出马脚。 无声的凝视最为致命，会让人感到无端的心虚，然后开始自我怀疑。 整个审讯室就这么安静了下来，墙上挂钟的指针滴答滴答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敲击在乔禾的心上，她放在腿上的上手开始慢慢收紧，眼眸里的情绪慢慢翻涌。 一直注视着她的苏栀察觉到她这些细微的表情变化就知道她等的时机到了。 “你加入食人组织多久了？” 简简单单一个疑问句彻底打碎了乔禾表面维持的平静，眼眸急剧收缩，透出丝丝不可置信。 她知道食人组织的事情只能是唐印说出去的，她完全没想到唐印会这么轻易就把所有的事情交代了出去，他不是说过最爱她吗？这就是他的爱！ 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 “乔禾，是你先利用了唐印，你从来没有爱过他，既然如此你又拿什么要求他对你掏心掏肺，甚至顶下足够枪毙的罪行？” 乔禾沉默了不过片刻的功夫，整个人突然之间像是崩溃了一样。 “他说过他愿意为我去死！是他自己说的！既然承诺了为什么又要毁约，男人都是一样的贱！都是贱人！” 她的歇斯底里看在苏栀眼里是悲哀的，好好一个人硬是把自己困进了一个牢笼里面，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疯子。 “愿意为了你去死和被你推向死亡是两个概念，乔禾你不该利用他的一颗真心。” 癫狂的人突然之间安静了下来，一切像是突然之间被按下了暂停键，乔禾颓然瘫坐在审讯椅上，狠狠闭上眼睛。 对啊，她怎么就利用了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人呢，她这么做跟那个男人又有什么区别。 “乔禾，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这是你唯一的机会了。” 若是不老实交代，等待她的只有一个结局——死刑立即执行。 她似是下定决心般深吸一口气，缓慢睁开眼睛看向对面一身警服的苏栀，那身衣服在灯光下是多么的耀眼。 “我是第一次发现许一凡出轨的时候加入的组织，大概两年前。” 已经起了头，苏栀紧跟着追问她想要知道的信息。 “这个组织的头目是谁？” “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么，组织里的人都叫他c先生。 最初见面的时候我跟踪许一凡发现他跟别人开房，我在酒店楼下枯坐了一晚上，c先生刚好从酒店出来，他知道许一凡出轨的事情，然后给了我他的外套。 从那之后我们经常见面，次次都是许一凡出轨被我发现。 后来我们成了朋友，熟悉之后他带我加入了这个组织，一开始只是刺激，后来是为了报复。” 她在第一次尝试之后喜欢上了这种刺激的感觉，以人肉为食就像是站在了食物链的最顶端，掌控所有人的命运，那些人不过是她的储备粮，她们怎么有资格来挑衅她的权威。 所以在许满月找上门挑衅她的时候，她做出了反击，她要把她变成自己餐桌上的食物，她想看看她的心是不是跟她这个人一样垃圾。 她制造了一场骗局让许一凡背上了杀人的心理负担，然后亲手了结了许满月，然后亲手用他的血肉给自己做了一桌子佳肴。 就是在那个时候她认识了唐印，一个做的一手好菜的私厨老板，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爱，她确定他爱她之后利用了他，将他变成了自己的专属厨师。 许一凡误以为自己杀人之后确实安分了很长一段时间，她以为他吓破了胆不敢再在外面乱来，只是她没想到他的安分仅仅只维持了三个月不到。 狗改不了吃屎，他在外面包养了一个大学生，他们两人恩恩爱爱像极了一对夫妻，明明她才是名正言顺的许太太！ 第102章 食尸案——再现 乔禾这个人，她能容忍许一凡对她的二心，但是她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女人动摇她在许家的地位。 在知道许一凡与欧青的事情之后，她是愤怒的，但更多的是失望，她没有主动找过他们的麻烦，想着眼不见心不烦，可是欧青沉不住气，她找上了乔禾这个名正言顺的许太太，她想要许太太这个位置。 她能够容忍丈夫的不忠，可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见不得人的第三者来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她谋划着亲手杀了欧青，就在唐印的那个店里面，她亲手剖开了她的心脏切成薄片在滚烫的锅底中烫熟，一口一口将它吃进了肚腹之中。 不自量力想要挑衅她作为许太太的权威，可惜她的算盘打错了，到最后她还不是她的盘中餐。 事到如今乔禾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她交代了自己所有的作案过程，一字一句让审讯室里的记录员遍体生寒。 人性怎么能冷漠成这个样子，她生生吃了人啊，在她嘴里好像她吃的就是普通的牲畜一样。 “那个c先生的具体样貌再仔细描述一下。” 乔禾是唯一一个正面接触过c先生的人，苏栀此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人身上，能在江城组建这样一个组织，足可以看出这个人手上可能不止一条人命。 这样的人必须抓住，不能放任他继续在江城作乱。 苏栀知道自己对于画像这方面不是很精通，叫了技术科的专业同事过来。 听着乔禾对于这位c先生的描述，苏栀总觉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当拿到画像师的画像之后，看着画纸上那张有过一面之缘的脸，心中不免升起一丝警觉。 从审讯室出来直奔时宴知办公室，唐印那边的审讯结束比较早，时宴知这个时间一直在办公室整理证据链，看到苏栀的时候明显有些诧异。 他知道乔禾那边还有些事情没有交代，按道理来说苏栀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审讯室才对，怎么这儿就出现在了这里。 还不等他询问苏栀就将手上那张画纸放在了他眼前，那画纸上的人时宴知并不认识。 “这个人是根据乔禾的描述画出来的c先生，也就是食人组织的头目，这个人我见过。” 时宴知瞬间瞪大了双眼。 “这个叫程逸舟，年底的时候家里宴会场上他跟我打过招呼。” 这个时候她心里自然就怀疑起了他当时找上自己的真实目的，当真只是凑巧遇上然后简单打个招呼吗？ 还是说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故意接近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在警察眼皮子底下犯罪的刺激感。 时宴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还不等他们有任何行动，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寂静，这声音仿佛带着一种不好的预兆。 “吱吱出事了，牧尧不见了！” 一句话瞬间让苏栀整个人都惊得跳了起来。 “木木哥，怎么回事？牧尧怎么不见的！？” “我跟程逸舟一起守着牧尧，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晕过去了，再醒来他们两个都不见了！”谭森嘴里吐出的一个名字让他们瞬间遍体生寒。 程逸舟怎么会跟谭森在一起！ 他带走苏牧尧想要干什么？他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警察会查到他身上，还是说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他们！ “待在原地别动，我们马上到。” 来不及思考太多苏栀拿起时宴知的车钥匙，一脚油门直奔公寓那边，一路上苏栀车子直奔两百迈，时宴知知道她心急，绷着一张脸握紧了车窗边的扶手。 两人把他们查到的信息跟局里的同事共享，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找程逸舟他就自己先一步下手了，他们必须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市局那边得到消息之后召回了所有休息的队员，刑侦队的成员全部待命。 苏牧尧一个小孩子在程逸舟的手上还不知道会面临些什么，苏栀此时此刻一颗心都悬在半空。 在他们焦急寻找程逸舟的行踪时，江城苏氏名下的五星级酒店内，他正大摇大摆的带着昏睡不醒的苏牧尧进了酒店的豪华套房。 将怀里沉睡不醒的小孩儿直接扔进了浴缸里面，将水打开调好水流速度，站在一边看浴缸里面慢慢续起的水嘴角牵起一抹残忍至极的弧度。 “aurora，这是对于你不记得我的惩罚，也是kronos送你的礼物！” 他拿着手机录下了一段视频发到苏栀的手机上，然后并没有离开，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面拿出一张很薄的刀片，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浴缸边缘看着里面的水位慢慢升高。 苏牧尧还是个小孩子，本就不大的身量很快便被水淹没了一半。 苏栀收到视频再次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眼里没有太多的情绪，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个只要一听见kronos的名字就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苏栀。 从骨雕案之后她就知道kronos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他还会再次出现，只是她没想到他会出现的这么快。 所有的一切只有在找到程逸舟之后才能清楚明了，更何况现在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视频里面他把苏牧尧放在浴缸里面，按照他设定的水流速度不出十五分钟苏牧尧就能被淹死，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他们必须尽快找到他。 苏栀仔仔细细将那个视频又看了一遍，时宴知也跟着仔细分辨他们所在的位置，还真叫他找到了一个很明显的标志。 浴缸旁边的架子上挂着的浴巾露出了一角，那一角上面刚好清清楚楚印着苏氏的标志，苏栀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家酒店的商标。 确定是在自家酒店之后立马通知江城所有苏氏旗下的酒店差入住信息。 酒店那边动作很快，在距离市局不远的那家五星级酒店查到了他们的入住信息，程逸舟办理入住的时候明目张胆的用的自己的身份信息，他们很容易就查到了位置。 时宴知现在心里有着很深的疑问，程逸舟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带走苏牧尧然后又不隐瞒自己的行踪引他们过去，他的目的是什么？ 第103章 食尸案——自杀 苏栀的速度极快，不过十分钟的时间直接杀到酒店，抛下时宴知直奔酒店楼上。 当踹开房间门的时候，浴室里的画面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空旷的浴室里面程逸舟僵硬的坐在浴缸边缘，手垂在鱼缸里面，整个有名玻璃浴缸里面一片血色，浴缸里面水已经快要淹没苏牧尧的整张脸。 苏栀来不及思考太多，俯身把浴缸里的苏牧尧抱起来，搂进自己怀里检查他的心跳呼吸，小小的人儿在她怀里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很微弱。 按照现在的判断来看，苏牧尧应该是昏迷着被放进了浴缸里面，要是他们在晚来几分钟他的命就悬了。 紧急做了心肺按压，小小的人儿吐出了几口带着浓重血腥味儿的水，那是浴缸里面混合了程逸舟血液的水。 按照出血量来看程逸舟直接割断了自己手腕上的动脉，整个人的血液基本都在浴缸里面了。 确定苏牧尧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时宴知把人接过去交给了二队的人送去医院，现场还有一个刚刚死亡的程逸舟，他们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 苏栀也明白事情的紧急程度，没有犹豫把小孩儿交给了自己的同事，然后给谭森发了消息让他在医院守着。 现场暂时被封锁，程逸舟的尸体没有人动，他现在还维持着原本的动作，坐在浴缸边缘一动不动，只是露在外面的皮肤透出一股不正常的惨白。 全身所有的血液基本都已经被他放到了浴缸里面，整间浴室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让人几欲作呕。 苏栀整理好情绪上前做初步尸检。 “死亡原因初步判断是自杀，直接割断了手腕上的动脉，凶器应该很薄的刀片之类的东西，按照血流速度来看他应该是在给我发送视频之后就割腕了。” 只是程逸舟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把他们引过来然后自杀了。 他做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巨大的谜团把他们紧紧包裹在其中，她想要伸手把罩在眼前的迷雾扯开，可是伸手之后却什么都触碰不到。 kronos在她身边编织重重迷雾，想将她整个人吞噬。 “先去医院看看，程逸舟的事情我们仔细查查，kronos既然露面肯定有迹可循。” 苏栀点点头，后续有张涛处理，她与时宴知两人赶着往医院去，苏牧尧的具体情况她心里没底儿，不知道这小孩儿到底看到了多少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小孩子才上幼儿园的年纪经历这些事情肯定对他心理造成影响，这个时候需要熟悉的家人陪在他身边安抚开导。 此时此刻医院的病房里，小家伙窝在谭森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都带着几分嘶哑，糯糯的嗓音里面满是恐惧害怕，听的人心就像是被刀子狠狠刺了一下。 谭森带着小孩儿的时间还是挺多的，知道这小子一直都是个开朗的小孩儿，从来没见过他哭成这个样子，一时之间心疼占据了巅峰。 他现在恨不得将带走他的那个混蛋狠狠揍一顿，这么小的孩子都能下手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苏栀跟时宴知两人到的时候老远就听见小家伙的哭声，护士台的护士也很心疼那个小家伙，一张笑脸苍白苍白的，哭的人心里不是滋味儿。 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见窝在谭森怀里的小孩儿，小小一只哭的抽抽噎噎的。 “尧尧，别怕姑姑在呢，不哭不哭了啊。” 她疾步上前把谭森怀里的小孩儿抱进自己怀里，用指腹抹掉他眼角的小珍珠，柔声哄着。 这是时宴知从来没见过的苏栀，满身的戾气尽数收敛，满眼温柔，身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他想她以后肯定是个很好很好的母亲。 谭森想开口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程逸舟怎么不见了，苏牧尧又是怎么回事，只是看小孩儿现在的情况他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时宴知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跟着自己出去聊。 他上前在苏牧尧脑袋上轻轻揉了两下，低头温声在他耳边低语。 “小孩儿，坏人都被抓住了，我跟你姑姑可是警察专门抓坏人的警察，别怕，只要我们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简简单单一句话温柔又带着不可忽视的力量，苏牧尧虽然只有三岁，但是他极为聪明，他知道自己的姑姑是干什么的，也知道时宴知是干什么的，这句话对他来说就像是定心丸一样。 再次安抚性的揉揉他的后脑勺，对着谭森招手两男人相继走出了病房，让姑侄两人在病房里面待一会儿。 人走了之后怀里的小人儿缓和情绪之后稍稍抬头看向抱着自己的姑姑，沙哑的小奶音满是对亲人的依赖。 “姑姑坏人被抓住了吗？” 苏栀抱着人调整了一下坐姿，靠坐在病床上，把怀里的小人儿搂紧了几分。 “对，都抓住了，姑姑可是警察，爸爸教过你的，姑姑是专门抓坏人的警察，尧尧别怕，那些坏人都已经被抓走了，不会再伤害我们尧尧了。” 她的声音很温柔，但是眼底却是化不开的寒冷，敢把手伸到她家人身上，kronos必须死！ “姑姑，我醒了没见到你，那个坏叔叔还打了谭叔叔，他还给我打针……” 苏牧尧缓过来之后就开始给自家姑姑告状了，把程逸舟对他做的事情一股脑全说了出来，他才三岁刚上幼儿园的年纪，说话条理还不是很清楚，但是断断续续的苏栀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全部拼凑了出来。 走廊外面，时宴知给谭森递了根烟，两个男人相对而立，沉默片刻后谭森率先忍不住开口询问事情经过。 “到底怎么回事？程逸舟人呢？” 提起这个人时宴知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死了！” 简简单单两个字，让谭森瞬间眼眸收缩，他想过程逸舟绑走苏牧尧是为了钱财之类的，但是完全没想到他人竟然就这么没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他怎么就死了？” 时宴知一直暗中观察着谭森的表情，他的反应像是对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不是时宴知多疑，而是他必须要确定这个人没有问题。 现在案件发展越来越扑朔迷离，他必须要保证苏栀身边的人都是安全的。 第104章 食尸案——怀疑 从之前的案件他就看出来，kronos像是故意在调教苏栀，他想把苏栀变成跟他一样的人，他不敢拿她冒险，要是她身边再出现一个不怀好意的人，他们完全没有防备将会处在极度被动的状态。 谭森的反应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眼里的吃惊不似作假，这么看来对于程逸舟的死亡他完全不知情，基本可以确定他与程逸舟并不是一伙儿的。 “他企图把尧尧淹死在浴缸里面，他是自杀的，就在尧尧身边，我现在暂时不确定那小孩儿有没有看见程逸舟自杀的画面。” 一个三岁的孩子要是看见那样的画面将会是多大的惊吓他们都知道。 谭森对于程逸舟这个人算是了解，按照辈分来说他们这些都该叫他一声小叔，京都的世家子弟都知道他算是程家的边缘人物。 程逸舟是程老爷子的老来子，年近六十的时候外面的女人生下的孩子，虽然是私生子的身份但在程家也算是千娇万宠长大的。 程老爷子病逝后程家长子继任家主之位，对于这个年纪跟自己儿子差不多的弟弟也算是十分疼爱，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就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再者程家跟苏家并没有什么仇怨，他绑走苏牧尧又是为了什么？ 谭森想不明白，他跟程逸舟算是关系很好的兄弟，对于他做出来的这些事情他觉得十分头疼。 动苏牧尧就相当于是与他们这些兄弟彻底割裂，他到底想要干些什么！ “我也不打算瞒着你，江城最近出了个案子跟他有关系，我现在需要彻底了解这个人才能找出他这么做的具体原因。” 时宴知狠狠吸了口烟压下心底的烦躁，kronos的再次出现让他内心十分不安。 谭森意识他明显不安的情绪，知道这个案子可能很棘手，也知道案子的具体情况不是他该问的。 “其实说起来程逸舟他是他妈算计程老爷子的产物，他是个试管婴儿，他妈只拿他当筹码想向程家要钱，老爷子觉得稚子无辜，又是自己的血脉把他带回了程家。 这么多年他一直活在程家的庇佑之下，两年前他妈不知道怎么找上了他，他不想让程家知道这件事情就来了江城，除了必要节日回程家其余时间基本都在江城。 要真说起来他跟苏家没什么交集，他为什么要动尧尧。” 从他们现在掌握的信息来看，程逸舟一开始就是冲着苏栀来的，他与kronos之间的关系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亲近一些。 他现在完全就是用自己的命帮kronos来接近苏栀。 只是程逸舟一个世家子弟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接触到kronos那种亡命之徒。 是在京都的时候，还是说是程逸舟到江城之后？ 一切的一切像是一团迷雾笼罩在众人身边，迷雾的背后是重重阴谋诡计。 “程逸舟除了你们还有没有最近两年才开始交好的朋友？” 谭森对于程逸舟最近两年的事情了解不多，他们最近这两年见面也不是很多，两人一个在江城一个在京都，还是最近这一年苏栀调到江城之后他们来这边的时间才稍微多一点。 他对着时宴知摇摇头，两人之间的氛围霎时之间沉寂下来。 苏牧尧并没有什么大碍，呛水窒息之前他一直处在昏迷的状态，并没有看见程逸舟自杀的过程，对于这一点苏栀感到无比庆幸，幸好没让孩子看到那样残忍的画面。 医院里面留了人看守，苏栀跟时宴知两人赶着又回到了市局，程逸舟的尸体现在还躺在法医室里面，虽然暂时判断死亡原因为自杀，但还是需要进行下一步尸检，苏栀也想再看看能不能从他的尸体上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凌晨的市局依旧灯火通明，两人到市局大楼之后就分开了，苏栀直奔技术科法医室。 张涛已经将程逸舟的尸体安置在了解剖台上，身边解剖工具已经准备好，苏栀穿戴整齐之后立马进行尸检。 根据他们了解到的信息，程逸舟就是个典型的世家公子，并没有吃过什么苦，一辈子金尊玉贵的被程家养着。 苏栀尸检的时候却发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地方。 按理来说程逸舟一个养尊处优的少爷手上怎么会有那么厚的一层茧子，那层茧子就在掌骨与指骨的连接处，这是长时间抓握某种东西造成的，一般会出现在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人身上。 还有一点，程逸舟的手看上去很粗糙，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竟然看上去比身体遮掩住的部位还要白上几分，这压根儿就不符合常理。 正常情况下来看，一般人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苏姐，你有什么想法？” 张涛在安置程逸舟的尸体时就发现了这一点，心里也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具尸体有问题，他可能不是真正的程逸舟。” 她眼眸中寒光乍现，眼底是氤氲不开的浓雾。 “苏姐，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你说会不会真正的程逸舟就是kronos？” 苏栀眼睫轻颤，扭头直直撞向张涛那双眼睛，他说的不无可能，若是躺在这儿的这个人不是程逸舟，那真正的程逸舟就有很大的可能是他们找了很久的kronos。 这一想法刚起就被苏栀彻底否定。 “不可能，真正的程逸舟不是kronos，程逸舟一直养在程家，他可能与kronos有关系，但他绝对不是kronos本人，再者五年的案子我们判断kronos至少三十多岁，虽然我们都叫程逸舟一声小叔，但他今年只有二十五岁。” 程逸舟比时宴知都还要年轻几岁，五年前他不过就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大学生，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案子。 “先不管那些，我联系程家人过来，先确定这具尸体到底是不是真的程逸舟。” 若这具尸体真的是程逸舟本人，他们刚刚所有的猜测都是空谈。 第105章 食尸案——僵局 时宴知拿到苏栀的尸检报告之后，对于她想要做亲子鉴定这件事表示很好奇，他们都确定了死者就是程逸舟，再做一次dna又是为了什么。 苏栀仔细与他说了自己尸检过程中的发现，时宴知沉思片刻，当即自己联系了程家现在的掌权人。 不说程逸舟一个正儿八经的世家少爷，就算是时宴知这个当警察的也就是虎口那个位置有细微薄茧，躺在法医室那具尸体确实存在解释不通的地方。 时宴知动作快，联系程家那边说明情况之后，程家现任掌权人很配合，只是他现在人在国外，只提供了程逸舟留在程家私人医院的血样。 经过医院那边签字确认血样来源于程逸舟本人，苏栀那边马不停蹄的做了dna，结果出人意料，死者确实是程逸舟本人。 事情再次陷入僵局，这个人确实是程逸舟，他们查了有关于程逸舟所有生平往事，并没有找到能在他身上留下这种痕迹的经历，这很不合理。 “有没有可能出现在我们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程逸舟，从一开始就有两个程逸舟存在。” 周志爱看些玄幻小说，脑洞够大，整个刑侦一队对案子完全没有任何头绪，他这句话倒是给了他们侦查方向。 “你刚刚说有两个程逸舟？” 整个队里的人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周志瞬间觉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 “那个……你们能不能收敛一些目光，怪瘆人的……” 王曼一手搭在他肩上，一脸严肃“赶快说说，都等着你呢，别耍宝！” 周志调整情绪，将目光转向时宴知。 “就是小说里面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可能从一开始就有两个程逸舟，两个人交替出现，小说里面的两个人通常都是双胞胎。” 苏栀眼前一亮，对啊！程逸舟完全有可能是两个人，他们两人共用一个身份，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现在躺在法医室的那具尸体身上呈现出的异常。 这具尸体可能就是另一种人生状态下成长的程逸舟。 时宴知也想到了这一点，也许这就是他们破案的关键。 “王曼，重点查程逸舟最近两年出现在的监控，他名下所有社交账号也查查看。” 苏栀这时候想到了之前从谭森那里了解到的信息，程逸舟是最近两年才在江城定居的，会不会是他来了江城之后才出现的第二个程逸舟，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双胞胎，不可能存在那么多的巧合。 现在整容技术那么成熟，人为再造出另一个程逸舟的可能性很大。 “曼曼，我想知道程逸舟来江城之后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特别是对他自己造成人身伤害的事情。” 手上的茧子形成的时间其实很短，一个养尊处优的人只要下苦力干个三个月手上就会形成一层茧子，他们现在只能从尸体手上的老茧判断这个人并不是程家娇养的公子哥儿。 “你在怀疑什么？” 时宴知跟她共事这么久，对于她的行事风格还算是了解，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强调这些细节，肯定是她心里有什么怀疑。 我在想这个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双胞胎共同犯罪的事情，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整容成程逸舟的样子。 这样一来还有一点说不通，程逸舟不可能任由别人冒用他的身份，除非他本人出了什么意外。” 也只有这一个解释能说通程逸舟为什么对于冒用他身份的人毫无察觉。 医院那边，谭森一直守在苏牧尧身边，受了惊吓的孩子身边没有熟悉的人完全不敢入睡，蜷缩在他怀里一只手还死死抓着他的衣角。 “谭森叔叔，你不要放开尧尧，尧尧害怕。” vip病房里面只留着床头的一盏灯，昏暗的光线下没有人注意到他幽暗的眼神，被抱在怀里的苏牧尧睡梦中感觉周身一阵寒凉，忍不住挣扎想从那个怀抱里面挣脱出来。 市局办公大楼灯火通明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忙碌的人才逐渐停歇，苏栀靠在时宴知办公室的沙发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他的外套。 就算是在睡梦中依旧紧皱着眉头，一整夜没有合眼的时宴知看向沙发上娇小的身影眼里满是柔情，不管背后那人到底想干什么，他一定会护住这个小丫头，这是他近三十年的人生中遇到的第一个如此喜欢的姑娘。 王曼在电脑跟前熬了一整夜，找遍了所有有关于程逸舟的信息一直一无所获，她仔仔细细查了有关于他的所有信息，并没有找到他的任何就诊记录，她现在都开始怀疑到底是不是存在两个程逸舟。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的侦查方向就错了。 天光大亮的时候，苏栀迷迷糊糊醒来办公室里面已经没有时宴知的身影，稍微收拾了一下直奔医院， 昨晚上把苏牧尧放在医院实属无奈之举，现在刚好给他办理出院手续带回市局跟在自己身边。 她身边现在还有个潜在危险kronos，她可不敢再把苏牧尧一个人放在家里。 苏栀到病房的时候，苏牧尧还在谭森怀里睡着，两人一个半躺在病床上，另一个靠在怀里睡得不是很安稳。 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床上的谭森就睁开了眼睛，看清楚来人之后犀利的神色瞬间收敛，仿佛刚刚眼里的凶光只是人的错觉。 “怎么来这么早？”沙哑的嗓音听起来像是被粗糙的砂纸细细打磨过一样。 苏栀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关切的问他是不是感冒了，怎么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 谭森轻咳两声，嘴角扯起一丝弧度。 “没事儿，就是有点着凉而已。” 他这话听起来仿佛没什么，但是苏栀总觉得今天的谭森看起来怪怪的，具体哪里奇怪她又说不上来。 病床上的谭森像是不想纠结这个话题，轻轻将怀里的苏牧尧叫醒。 靠在他怀里的小孩儿揉着眼睛意识慢慢回笼，想起昨夜经历的事情，眼神在房间里面开始寻找自己熟悉的身影。 看到苏栀的那一刻就伸着手要她抱着。 第106章 食尸案——疑 两人接触的那一瞬间，距离挨近了之后，苏栀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儿，这味道她好像在乔禾身上闻到过。 接过孩子的动作稍显迟疑了片刻，抬眼盯着近在眼前的这张脸，心里那股异样更加浓烈。 “木木哥，你怎么还开始用香水了？” 她记得谭森最不乐意用那些东西，说香水是女人才用的，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用那么娘们兮兮的玩意儿。 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身上会有那么重的香水味儿？ 谭森将怀里的孩子递给她，迅速退开身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动声色的掩盖眼底一瞬间的慌张。 “这不是打算投个香水品牌嘛，昨天你找我的时候我刚见完他们负责人，可能是从她们身上沾到的吧。” 苏栀心里咯噔一下，看向眼前人的眼神里带着探究与怀疑。 她记得之前就听谭森说过对美妆行业没什么兴趣，他手上的生意绝对不会跟这些东西沾边，一是因为这个行业的竞争力大，二是因为谭森有很多东西过敏，所以他从不沾香水之类的东西。 但是眼前这个人身上的香水味儿很明显不是从别人身上沾到的。 她仔细看了此刻谭森身上的额衣服，还是昨天晚上那套，如果他身上的香水味儿是从别人身上沾到的，不可能一晚上的时间都还没有散。 这就说——明他说谎了！ 可是谭森为什么要说谎？他在隐瞒些什么？昨晚上的事情跟他有关？ 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怀疑面前这人，但是感性又说按照她对谭森的了解他不可能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更不可能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 目光再次汇聚到他身上，她从小就认识的木木哥哥不可能做出那些事情，要是眼前这个人并不是谭森呢？！ 一瞬间的想法刺激的她头脑一片空白，眼眸不由自觉收缩一瞬，像是触电般整个人都有些麻木。 若是她的想法是真的，真正的谭森去了哪里？或者说，他……还活着吗？ 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现在必须要冷静下来，她需要尽快离开这里去查证，她需要证据来佐证自己的想法。 “木木哥，昨天晚上麻烦你了，我现在带尧尧去市局，这几天他就一直跟着我在市局待着，那边休息室也收拾出了，住着也安全。” 谭森神色微顿，苏栀的话出乎了他的意料，原本在他的计划里面，苏牧尧就算出院也是由他带着，把他捏在手里就相当于给自己找了个保命符，只是没想到苏栀竟然要把人带去市局。 “吱吱，市局怕是不方便吧，我最近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尧尧我照顾着就行，你们事儿多恐怕顾不过来。” “没事儿，已经耽误你这么久了，市局那边二队人最近空闲让他们帮着照顾一下没问题。” 苏栀态度坚决，谭森的反应更加印证了她地猜想，他太着急了，刚刚细微的表情变化尽管他掩饰的很快，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木木哥，我先带尧尧去办出院手续，你先回去休息吧，麻烦你一晚上了。” 话说完没再给谭森说话的机会就抱着苏牧尧出了病房，我在苏栀怀里的小孩儿还朝后面的谭森挥了挥手。 看着人离开的背影，谭森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他坚信自己的伪装苏栀看不出来。 这么久了并没有人怀疑他是不是谭森，难道是他那里露出了破绽？ 仔细回想见到苏栀的整个过程，并没有找到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苏栀肯定已经起疑了，他现在必须要小心再小心。 抱着苏牧尧出了病房的苏栀疾步朝着外面走去，掏出手机拨通了时宴知的电话。 “安排人蹲守，谭森可能有问题。” 那边的时宴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于苏栀突然之间说的话表示疑问，他昨天晚上试探过，谭森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是说他伪装的太好。 “具体情况我马上回局里跟你细说，你先安排人过来，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守着。” 窝在她怀里的苏牧尧虽然不知道自己姑姑到底在说什么，但是看她地表情知道事情很着急，乖巧的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时宴知那边的速度很快，苏栀还没回市局监视谭森的人已经到位了，他刚从医院出来就意识到自己被跟踪了，明显跟踪他的人是练家子，再结合苏栀刚才在病房的态度，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警方盯上了。 一双黑沉的眸子透着几分寒凉，他现在不知道警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是在怀疑谭森这个人，还是在怀疑他。 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很快，若是有人近距离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脸部轮廓细微处能看见明显的手术痕迹。 他装作没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照常回到谭森居住的地方，洗漱吃饭然后把上床休息。 一切看似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苏栀回到市局之后还是将苏牧尧交给了邰局，刑侦队的人都太忙，没时间照看小孩子，技术科那边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多，她又担心苏牧尧一个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被吓到。 权衡之下只有行政楼最合适，邰局就是那个天选之子。 整个刑侦一队还在忙碌着，现在案子进行到这一步，他们在重新复盘整个案件的发展，想从中找出被他们忽略的点。 “谭森那边什么情况？” 从他踏出医院那一刻开始就有警察在他身边监视，那边每隔半个小时传回来一次消息。 “没什么异样，回到住处之后就没再出来过，看样子是在补觉。” 昨晚上在医院守了一晚上，白天补觉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苏栀沉思良久，谭森的举动很不对劲，按照她对谈啥呢的了解，以往就算通宵也没见他在白天睡过觉，他从来没有在白天睡觉的习惯。 这个习惯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而现在的这个谭森竟然在白天的时候睡觉，是不是说这个谭森并不是她的木木哥哥！ 那她地木木哥哥去哪儿了？他人是不是安全的？ 第107章 食尸案——kronos的礼物 “你在想什么？” 时宴知将苏栀的沉思看在眼里，也看到了她眼里的担忧。 “医院里的谭森可能是假的。”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实在是她说的话太过匪夷所思，就连时宴知都觉得震惊。 昨天晚上他跟谭森接触过，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苏栀的话并不是空口白牙，她可能是真的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他身上有跟乔禾一模一样的香水味儿，还有一点，木木哥有个习惯，就算是头天晚上通宵他也绝对不可能在白天睡觉，这个习惯只有亲近的几个人知道，刚刚蹲守的警员那边说谭森现在正在睡觉休息，这绝对不可能。” 苏栀算是跟在谭森身后长大的，对他的了解比他们这些人多的多，时宴知知道她这话绝对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看来这个谭森真的有问题。 “现在怎么办？” 若是现在这个谭森是假的，那真的谭森去了哪里，这个人跟自杀的程逸舟又是什么关系。 “盯紧那边，我去查他最近所有行程看看能不能找到可疑的地方。” 他们对于谭森的了解不如苏栀，让苏栀去查谭森最近的所有行程比他们要快的多。 “好，我跟你一起去，剩下的人照着程逸舟那条线继续查。” 不管怎么样他绝对不会放任苏栀一个人去，两人共事这么久，他对她的了解比她本人都要多，情绪上头的时候什么都顾不得，行事莽撞，毫无危机意识。 谭森这次来江城还是为了他那个恋爱脑姑姑，只不过这次还有家里生意上的事情，所以在江城耽搁了快有五天时间。 她猜那个假的谭森就是在这五天的时间里面替换了真正的谭森。 为了更清楚的人了解谭森在江城的行踪，她直接联系了谭森的助理谭立，谭立是谭家旁支的孩子，从小就跟在谭森身边，两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是工作上的上下属关系，生活中的兄弟。 谭森的所有行程都在他的掌控范围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的所有行程。 苏栀将人约在一家私密性很好的咖啡馆，谭立跟苏栀是认识的，算起来两人接触的时间也挺多的。 这次约见谭立心里画了个问号，毕竟以往苏栀可从来没有主动约见过他，这次约他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 “苏小姐，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面对苏栀的态度是恭敬的，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眼前这位不仅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警察，更是苏家的小姐，也是他老板兼兄弟放在心上的妹妹。 “谭立哥，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你有没有发现谭森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神色一顿，看向苏栀的眼神带着些震惊。 他这么多年一直跟在谭森身边，对谭森的了解超过了谭家所有人，自然也察觉到了谭森的变化，但是他从未有过什么怀疑，毕竟除了那些细微的变化并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 但是今天苏栀找上门了，还带着时家那个当警察的二公子，他立刻意识到事情可能不对劲。 作为谭森身边最为亲近的人，他确实发现了这段时间他的变化，只是之前从来没有多想过什么，现在苏栀问起来那些一直被自忽略的事情全部涌上心间。 “先生最近确实有很多变化，公司里很多事情之前都是亲力亲为，现在大多都交给了下面的人，变化最多的是对谭家姑奶奶的态度。 之前先生对这位姑奶奶一直都是不想理会的状态，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姑奶奶提出来的一些无理要求他都答应了下来。” 他口中的谭家姑奶奶就是那位有名的恋爱脑，把私生女当成亲生女儿来养的那位。 这么看来这个谭森还真是个假的，要知道真正的谭森绝对不可能容忍谭家姑奶奶这么胡来。 “你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你们先生的变化？” 她现在最想要知道的就是是从什么时候替换了真正的谭森。 谭立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家先生的变化是从新年的时候开始的，就是新年的时候出去了一晚上，回来就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苏栀从谭立口中问到了他觉得最可疑的地方，跟时宴知商量了很久，最后决定亲自去一趟京都。 他们现在虽然怀疑谭森被掉包了，但是手上没有任何证据，他们不可能动用警察的力量来查谭家，这样对谭家来说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就是她跟时宴知两人私下去京都探查一番。 世家子弟手上总有自己能用的渠道，查个人对于他们来说很简单，更何况时宴知上面还有个极度弟控的大哥时宴礼。 两人跟局里打了声招呼，带着苏牧尧直奔京都。 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把苏牧尧送回老宅去，待在她身边总归不安全，老爷子一个老将军住在老宅安全没得担心，苏牧尧送他那儿去最为妥当。 两人刚出了江城地界儿没多久，市局就收到了一个特殊的包裹。 包裹直接送到了邰局的办公桌上，很小的一个包装盒子，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次安排了专门的人员检查完之后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包装。 里面就只是一个小小的黑色u盘，众人看着那个u盘脸色都不是很好，之前那个案子他们收快递都收的出现了心理阴影了，现在看到这个东西直觉告诉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不其然，u盘里面的内容让在场所有人心里都埋下了一颗钉子。 里面是一段视频，看样子是从监控里面截取下来的，画面里的男子在场基本都认识，就是苏栀让他们监控的谭森。 只不过监控画面里面的谭森满身狼狈，一身血肉模糊，整个人虚弱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明显跟现在还在他们监视之中的谭森不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才是真正的谭森！ 只是既然已经替换了人，为什么又要主动给他们这一段监控视频？背后之人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第108章 食尸案——会所 还不等他们想出什么结果，视频的最后出现了一行大字。 “ich hoffe, das hat dir gefallen”久别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德文一时间让所有人睁大了双眼，是kronos，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 对于这个活生生的警察耻辱，所有警察系统的人都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可是这么久他们连人影子都没摸到。 之前针对苏栀而来的一系列案件结束之后，他们还以为这个人会就此隐匿起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卷土重来了。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次他选择下手的人竟然是谭森。 谭森于苏栀来说是亲哥哥一般的存在，kronos这么做简直就是在苏栀的雷区蹦迪，把她的尊严底线放在脚下踩。 邰局脸色很是阴沉，罪犯都已经挑衅到家门口了，他们这些当警察的竟然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别提抓人了。 这简直就是他们的耻辱！ “把那个一直在监视范围内的假货先给我抓起来！” 邰局这话说的咬牙切齿，这些罪犯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盗用别人身份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压抑着心里的怒火拨通时宴知的电话，将局里收到的东西跟他交代了一番，技术科那边紧急做了视频分析，谭森目前来说可能还活着，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把人找到，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不能就这么葬送了。 苏栀看清楚邰局发过来的视频之后，眼里的怒火怎么都压制不住，kronos简直不要太猖狂。 他竟然敢把手伸到她在乎的人身上，这次是谭森，下次呢？下次是不是就是她身边的其他人，她哥嫂子，还有那个刚从医院里面出来的小团子。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亲手抓住那个家伙，谁都不能这么放肆的挑衅她。 她更不会放过伤害她亲人的人！ “先想办法找到人，谭森还有救。” 目前的重中之重就是找到谭森被关的地方，技术科那边只分析出那地方可能是一间公寓，具体位置并没有找到，想要尽快救出谭森还得他们自己来。 苏栀深呼吸稳住自己的情绪，她必须冷静下来，kronos对她地影响实在是太大了，她不能自乱阵脚。 她心里记挂着谭森的事情，到家门口之后只让老宅管家把苏牧尧接了进去，她连家门都没进就直接跟着时宴知走了。 两人一路直奔谭立所说的那个会所，据他说谭森就是在那里待过一晚上，之后就开始不对劲起来。 还有一个重要信息，当时到那个会所是因为程逸舟约着大家过年的时候聚一聚，本来还约了苏钰，但是苏钰那天在家陪一家子老小，并没有参与那天的聚会，只有谭森跟顾俞擎去了。 在去会所的路上，苏栀就联系了顾俞擎一起过去，涉及到谭森的事情，他们那天晚上在一起可能会想起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苏栀对顾俞擎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就说了谭森被人掉包的事情。 起先顾俞擎怎么都不肯相信这事儿，还以为是苏栀在跟他开玩笑，但是听着她严肃的语气，他知道这个妹妹并没有开玩笑，谭森是真的出事了。 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不同姓但是关系就跟亲兄弟一样，二话没说直接往那家会所去了。 两拨人到的时间刚好，三人在会所门口碰面。 “吱吱，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谭森怎么就遇到这样的事情了，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焦急的语气可以看出他们这些兄弟之间的感情并不是作假。 “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我只能说木木哥可能还活着。” 一句“可能”让人的心瞬间悬了起来，也就是说他还有极大的可能已经不在了，意识到这一点，顾俞擎抿紧了唇，眼底冒出森森寒光。 他们这些世家子弟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若是谭森真的出事了，他们几家肯定联手都要把背后那人找出来，让他给谭森陪葬。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先给我仔细讲讲那天聚会的事情，都来了些什么人？中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顾俞擎仔细回忆着那天的所有事情，那天的局是程逸舟攒的，来的人基本都是京都上层圈子的那些公子哥儿，年轻人在一起又是过节，难免都要喝点酒，现在想起来那天程逸舟确实有意无意的给谭森敬酒。 说起来程逸舟算是他们的长辈，他们虽然年纪差不多，但是程逸舟是实打实的长辈，他主动敬酒谭森自然给面子来者不拒。 那天他们后来都有些喝多了，回去的时候是程逸舟的人送他回去的，谭森喝晕了在给他在会所楼上开了个房间。 苏栀明白了，他们将两人替换可能就是在会所的房间里面，或者说谭森那天压根儿就没有在会所住下。 是不是的查一下那天的入住记录就能知道。 苏栀也不含糊，直接拿出了报了自己的名字，这家会所说起来还有苏家的股份，苏栀作为股东想要查看入住记录自然很简单。 快速翻看春节那天的入住记录，果不其然并没有找到谭森的名字，就连程逸舟的名字都没有找到。 “春节那天v07包间的服务员麻烦找一下，有些情况需要找他核实一下。” 时宴知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摆在了桌面上，负责人一看那本警官证也不敢耽搁，立马找了手下经理将那天谭森他们包间的服务员都叫了过来。 v07包间一直都是两个服务员，v字开头的包间一般都是招待那些非富即贵的少爷小姐，配备的服务员也比较到位，一直到都是两人负责一个包间。 两人虽然不知道找他们是为了什么，但是看到苏栀三人严肃的神情也知道可能出事了。 “警察同志，这就是那天的服务员，您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 经理还贴心的给他们找了个安静的包间，然后自己退了出去。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找他们是为了什么，刚刚经理还称呼这几人为警察同志，不由自主的就开始紧张了起来。 第109章 食尸案——找到 “春节那天晚上，谭少爷是跟着谁走的？” 苏栀没什么耐心，现在多浪费一秒钟，谭森生还的可能就少一分，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浪费。 两位服务员互相对视着，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苏栀嘴里的谭少爷就是那位出手十分大方的谭先生。 “那天最后是程先生带着谭先生走的，走的时候谭先生已经醉晕了过去。” 这事儿他们记得很清楚，谭森当时确实已经喝醉了，走的时候都是被程逸舟扶上车的。 顾俞擎面色冷沉，程逸舟带走了谭森，现在还多出了一个假的谭森，他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是程逸舟带走的人，直接找他吧。” 苏栀皱着眉，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程逸舟，顾俞擎并不知道程逸舟已经死了。 “他死了！” 此话一出顾俞擎瞬间站了起来，程逸舟这个带走谭森的人已经死了，那他们又到哪里去找谭森！ “怎么回事？他怎么就死了？” “他之前绑架了苏牧尧，然后自杀了。”时宴知解释道。 苏栀沉默着没说话，她在思考这些事情的交集点，死掉的那个程逸舟身上明显不对劲，这些都是解释不通的地方，但是躺在法医室里面的确实是程逸…… 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她脑海中划过，他们之前做dna比对的血样是直接从医院那边取回来的，要是当医院抽血的时候就已经不是原来的程逸舟了呢！ “时宴知，程家那个当家人现在回来了吗？”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了。 程家掌权人昨天晚上连夜落地京都，现在正在找关系想把程逸舟的尸体带回去。 程家这个掌权人看上去倒是对这个弟弟疼爱有加，就算知道他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是想着给他收尸。 “你在怀疑什么？” “我们之前做dna血液样本室直接从医院拿回来了，你说会不会当时在医院留存血样的程逸舟已经不是本人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是他们之前忽略了这一点，看来程逸舟的dna鉴定需要重新做一次。 只要证明躺在法医室那具尸体并不是真正的程逸舟，她心里的那个猜测就可以试着去证实一下。 “谭森的关押地点你有什么想法？” 苏栀确实有几点猜测，既然人是程逸舟带走的，为了自己方便他不可能大费周章的找个陌生的地方将一个成年人关在那边，若是关谭森的地方是在自己名下呢？ 他们的技术人员已经分析出来，监控画面里的地方极有可能是在一处装修极为奢华的公寓，为了自己行动方便程逸舟极有可能是把谭森带到了自己名下的公寓。 “查查程逸舟名下的房产，有没有那种很长时间空置着的公寓，重点关注离这里不远的。” 顾俞擎手下人动作很快，没用多久就查出了程逸舟名下的所有房产，还真有两处符合苏栀所说的要求。 时宴知立马联系了京都这边的地方警察，为了方便行事还是带上官方的人比较好，免得被人抓到错处。 三人动作很快，在距离会所最近的这间公寓里面并没有什么发现，转道直接去了另一间。 这处公寓的位置有些偏僻，周围都是些正在建设中的商业楼，并没有什么商务中心之类的，所以这边的人流量也不是很大。 程逸舟这处公寓在顶楼，顶楼一整层都是他的，除了他之外基本没人来这边，按照他们观察来看，这里确实算是一个很好的藏匿地点。 到公寓门口之后他们更加坚定了心里的猜测。 公寓的大门被焊死了，整个门板都焊在了门框上，严丝合缝一点缝隙都不留。 要说里面没什么猫腻他们都不信，看着眼前被封死的大门，众人心里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现在的情况凭借他们根本没办法把门打开，只能借助消防的力量，联系消防过来打开门的那一瞬间。 空旷的公寓里面寂静的像是没有任何人的存在，苏栀与顾俞擎急急忙忙找寻着谭森的身影，最后在公寓那个大的卫生间里面找到了人。 不知道已经被关了多久的人，看起来瘦骨嶙峋，整个人瘫倒在卫生间的地上，他们注意到整个房子里面压根儿就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了，谭森这段时间极有可能是靠喝水度过的。 他像是反应迟钝一般，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么多人 一点反应都没有。 顾俞擎颤抖着手慢慢探上他的鼻息，轻微的呼吸声昭示着这个人还活着，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整个人狠狠松了一口气，只要人还活着就行。 瘫倒在地上的人似乎现在才意识到 自己身边多出了几个人。 挣扎着睁开眼睛，半晌才聚焦，眼前熟悉的面孔差点让他热泪盈眶。 那天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双手双脚被绑着，程逸舟那个狗东西就像疯了一样往自己身上招呼，再后来他们把他关在这里，窗户、门都封死了。 整个房子里面的食物都被他吃完了，没办法后面只能喝水来保命，他突然有些庆幸那个家伙没给房子里面断电断水，要不然他早就死了。 长达十几天的折磨还是让他丢掉了半条命。 “先送医院！” 谭森现在的状态说句话都是费劲的，浑身只有那双眼睛还在转着，离死就只有一步距离了。 现场被控制起来，顾俞擎跟着救护车往医院去，中间联系了谭家的人，说明谭森现在的状况，一直在医院守着确保他的安全。 现场被京都这边的警局控制，联系这边的技术科迅速过来对整个公寓进行了排查。 苏栀带着手套鞋套子跟着技术科的同事一起进行清理排查，还真叫他们找到了些有用的东西。 刚刚见到谭森的时候就看见他身上有些伤口，那些伤口看样子是被钝器击打出来的，除此之外脸上还有一道刀伤，他们在房间里面找到了那把伤人的刀，上面留下了嫌疑人的指纹。 除此之外还在墙壁上找到了喷溅的血液，从血液的深浅程度来看，不像是谭森留下的，根据血液氧化时间判断应该是在谭森进入这个房间之前。 这个房间里面可能还有第二个被害人，或者这是凶手留下的血迹。 第110章 食尸案——真假 程家 谭森目前在医院还没脱离生命危险，苏栀与时宴知从公寓出来之后直奔程家，程家的掌权人昨夜连夜回了京都为的就是程逸舟，只是他还没有行动就看到了原本应该在江城的两人。 程家这一辈的掌权人是程逸舟的大哥，一位看上去十分儒雅的老先生，大概五十多岁的年纪，为人很是谦和。 “两位今天过来是？” 程益民对于突然上门的两位心里没底儿，虽然他人在外面，但是对于程逸舟做的事情还是了解的很清楚，根据他掌握的消息他知道程逸舟当时绑的就是这位苏小姐的亲侄子。 “程先生不用紧张，我们今天过来是希望程先生配合我们采集一下生物样本，我们需要重新进行一次dna鉴定。” 程益民眼里满是狐疑，他记得之前有把医院那边留存的血样交给警察，为什么现在还要进行一次鉴定，是不是这中间出了什么事情？ 苏栀看出来他眼里的狐疑，不想耽搁时间绕圈子，直接了当的问了他们交过来的血样的采集时间。 “血液样本是年前的时候家里安排体检的时候采集的，我们程家每年年前都会进行一次集中体检。”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里都看出了猜疑，看来他们当时的猜测可能是对的，法医室的那具尸体极有可能真的不是程逸舟，年前的时候程逸舟就很有可能已经被人替换了。 “现在案子有些疑点，需要程先生配合一下。” 多余的话现在还不好说，毕竟对于程逸舟的真假他们也只是猜测。 程益民不再多说什么，配合苏栀采集血液样本。 收拾妥当之后，苏栀马不停蹄就想在京都市局进行dna比对，程益民见人想走，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两位逸舟到底怎么回事？” 时宴知对上程益民那双满是担忧的眼睛，深深叹了口气，这位看样子到底是将这个幼弟放进了心里，只是不知道真正的程逸舟到底把程家置于什么位置。 “程先生，现在我们还不能透露案情，但是请您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 程益民沉默，无力地挥挥手，转身进了客厅，寂寥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让人心酸。 他们这些人都知道，程逸舟算是程益民当亲儿子养大的弟弟，这么多年一直把人保护的好好的，现在先是说人死了，然后又说案情还有疑点，对于程益民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江城市局 假的谭森被抓之后，一直关在审讯市里面，刑侦一队的人轮番进行了审讯，但是这人一直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好似对自己目前的处境一点都不担心似的。 时宴知走之前把队里的事情全部交接给了李胜利，李胜利虽然平时看上去不太靠谱，但是关键时刻却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审讯室的灯很亮，所有的黑暗在这里都无所遁形。 “既然我们都已经抓了你，就说明我们手里有证据证明你不是真正的谭森，奉劝你一句，坦白从宽。” 一脸严肃的李胜利现在看起来格外的威严，没有表情的脸压迫力十足。 周志来队里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李胜利这个样子，就连一向和善的赵志刚都难得的严肃，整个审讯室的气氛霎时凝结。 假谭森依旧坦坦荡荡的面对着眼前审讯他的两个人，丝毫没有慌乱的感觉。 他不信这些人能找到真的谭森，只要他们找不到人他就可以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谭森，就算是做dna又怎么样，他跟谭森的dna匹配度那么高，他们奈何不了他。 这就是他有恃无恐的原因，这个世界总是相信证据的，只要他要定做自己是谭森他们也没办法证明他就是假的。 他计划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天，他们的计划不会就这么轻易被人搅乱。 只是他的自信维持了不到两分钟，就被李胜利拿出来的一段监控视频乱了心神。 “你还在坚持什么？你可能不知道吧，这段监控视频是你的同伙亲手交给我们的，你已经被他放弃了，你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一颗弃子！” 李胜利摆在他眼前的就是那段kronos邮寄给他们的监控视频，明显看到这段监控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都空白了一瞬。 但是很快他勉强镇定下来，看向对面的两人，眼里满是嘲讽。 “一段假的视频能说明什么？我要见吱吱，吱吱总会知道我是不是谭森！” 他表现的还真像是一个世家教养出来的贵公子，一举一动看上去都是矜贵自持的，浑身都透露出一股贵气，就算现在沦为阶下囚也不曾弯下自己的脊梁。 李胜利与赵志刚两人默契对视，看来这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当真是块儿难啃的硬骨头。 他们也不可能刑讯逼供吧，现在看来只能祈祷苏栀那边速度能快些，只要找到真正的谭森 证据确凿眼前这个假货就没什么可狡辩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于假谭森的审讯并没有停止，赵志刚提议的车轮战式的审讯，为的就是不间断审讯击溃他内心的防线。 终于在下午的时候接到时宴知的电话，真正的谭森找到了！ 李胜利与赵志刚商量一番，重新进入审讯室。 头顶的白炽灯一直亮着，照的人眼睛有些干涩，一直待在审讯室的假谭森多少还是有些不耐烦，看着面前审讯的人又换了，嗤笑一声整个人靠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看向对面两人。 “怎么？还要问？” 他这话里明晃晃带着些挑衅，被问久了不管是谁都会有些人逆反心。 赵志刚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从公文夹里面找出刚刚时宴知传回来的照片，慢悠悠的走到他跟前，将照片摆在桌子上，手指轻轻点了两下。 “看看吧，谭森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看清楚照片上的画面，假谭森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还活着？十几天的时间他竟然还没死！ 从他将谭森替换下来到现在已经十几天的时间，公寓里面没有食物，他在里面出不去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第111章 食尸案——好久不见，小叔 勉强压制住心里的惶恐，放在膝盖上的手不断收紧。 “这是谁？” 赵志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慢慢悠悠的品着茶，面前的人虽然看着冷静，但是他们还是察觉到了他内心的惶恐。 “我们现在已经找到真正的谭森，你还要负隅顽抗吗？” 一字一句像是敲击在他心上的重锤，每一下都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他在心里暗自告诫自己，冷静下来，一定要冷静下来，就算找到了人又能怎么样，他们怎么证明找到的那个不是假的呢？ “我不知道你们在哪儿找了这么一个人出来，还是你们觉得我谭家是可以随意欺辱的存在？” 话语间威胁意味十足，仿佛他就是掌握着整个谭家的谭森。 他刚刚的反应实在让人惊讶，原本他们还以为这样的证据摆在面前他肯定会自乱阵脚，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能调整回状态。 可是有一点他们想不通，面前这人是不是谭森只要跟谭家人做个亲子鉴定就可以了，他现在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怕。 他为什么不怕，这么容易戳破的谎言。 审讯再次陷入了僵局，他们拿这个假的谭森毫无办法，他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真正的谭森，对于他们拿出的证据丝毫没有慌张。 苏栀这边，谭森刚刚脱离生命危险转入加护病房，谭家父母就谭森这么一个儿子，乍一听见谭森最近的遭遇，老两口儿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就差那么一点，谭森就不在了，而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那个假货。 若不是苏栀他们找到了他，是不是他们的儿子就要被那个假货替代了。 苏栀现在也在想一个问题，就算可以整容成另一个人的样子，但是血缘关系是不可更改的，那个人想要替换谭森的身份，就不怕一个亲子鉴定就露馅儿了？ 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心间，她始终想不通那人这么做的底气是什么。 “谭叔叔，木木哥有没有做过骨髓捐献手术？” 若是一个人不怕dna鉴定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人接受过谭森的骨髓捐献。 骨髓捐献有很大的可能让两人的dna匹配度达到百分之九十八，足够支撑两人之间的亲子关系。 也许那人就是利用了这一点想要蒙混过关。 老两口对于谭森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儿子这么大了，有什么事情也不习惯跟他们做父母的说，做没做过他们真不是很清楚。 这时候靠在墙边的顾俞擎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一年前谭森确实做过一次骨髓捐献手术。 苏栀眼前一亮，这就对了！ 江城市局的那个机油可能就是接受了谭森的骨髓移植，所以他才会这么有恃无恐。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她立马联系了张涛让他采集那个假货的血液样本，她这边把谭森的dna序列发送给他进行对比。 只要两人匹配度超过百分之九十八，就能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顺势就可以从这一点切入击破那个假货的心理防线。 假的始终真不了，他想要取而代之的愿望终将落空。 只是现在还有一个疑点，那个想要取代谭森的人到底是谁，还有躺在法医室的那具尸体又是谁。 安排完谭森的事情才想起程益民与那具尸体的dna鉴定结果应该出来了，正想要打电话询问结果，张涛的电话就进来了。 接通的一瞬间兴奋的声音传来“苏姐，程益民与法医室这具尸体并不存在亲缘关系，这个人不是程逸舟！” 结果果然不出所料，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又多了一个，既然那具尸体不是程逸舟的，那真正的程逸舟去了哪里，那具尸体又是谁？ 案情一环套一环，事情的发展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也变得越来越复杂。 “时宴知，我们回江城去！”她要亲自会会这个假谭森。 二十四小时轮番审讯竟然一点都不慌张，面对他们拿出的证据都能沉着应对，这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还有他跟kronos是什么关系。 现在谭森已经找到了，法医室那个人也确定不是程逸舟，他们来京都的任务已经完成，再在这里耗下去没有意义。 江城市局审讯室 这已经是他被关押的第二天，按照相关规定没有确凿的证据，警方只能关押他四十八小时，只要今天过去他就彻底安全了。 在审讯室的这段时间，他不知道警方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谭森还活着这一点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 谭森还活着，也就意味着警察很快就会查到程逸舟身上，尽管程逸舟在警方眼里已经死亡，但是若是他们深究下去说不定真会找到些东西。 那时候局势对他来说就太被动了。 轮番的审讯只持续了二十四小时，今天倒是没见到那些警察，他心里隐隐有些得意，看来警察也找到不能够定他罪的证据，他即将迎来他的胜利。 美好的愿望终将落空，审讯室的挂钟再次指向四的时候，审讯室的大门再次打开。 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的人只以为进来的还是那几个警察，并没有睁眼看他们一眼，懒洋洋的开口。 “你们还有八个小时的时间，与其在这里跟我周旋，还不如加紧去找找证据，好好证明一下我到底是不是谭森。” 他这话说的嚣张，完全没把警察的尊严放在眼里。 久久没有听到回应，明显感觉到审讯市里面多了两道人影，忍不住睁眼正好对上苏栀似笑非笑的一双眼。 时宴知大刀阔斧的坐在审讯位上，浑身的威压与苏栀的懒散莫名很是契合。 “好久不见，小叔！” 面前的人瞳孔不受控制的放大，放在膝盖上的手不住收紧，那副冷静至极的面具正在一点点破碎。 很显然，苏栀的话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好半晌，面前的人才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强压住心里的惊涛骇浪，表面镇定的看向对面的人。 “吱吱，你在说什么？” 到现在他依旧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固执的扮演着谭森。 “程逸舟，假的始终真不了！” 第112章 食尸案——交代 面前的人沉默了下来，低垂着眼眸再没了刚刚的气势。 苏栀准确的叫出了程逸舟这个名字，这就说明她已经有证据证明他的身份。 “你怎么知道我是程逸舟？” 这句话就相当于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此时此刻的苏栀才彻彻底底的松了口气。 看向对面一脸不甘的人，淡定吐出两个字“猜的！” 程逸舟：…… 时宴知看着神情骄矜的苏栀，眼里满是宠溺。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时宴知与苏栀两人回到市局之后，原本打算直接进审讯室审讯，只是刚走到审讯室的大门口，苏栀叫住了他。 “时宴知，我有个计划需要你配合一下。” 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打算推门而入的人霎时间停住了动作，转身看向跟在自己身后的人，两人的距离很近，低头就能看见她毛茸茸的脑袋。 似是意识到自己现在在时宴知视角里面的画面是头顶的位置，撇撇嘴往后退了两步，仰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小姑娘的动作惹得眼前的人眉眼弯弯。 “笑什么笑！说正事儿！”炸毛的姑娘不好惹，时宴知立马收住自己的笑意。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里面这位可能是程逸舟。” 时宴知脸上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程益民与法医室那具尸体的dna鉴定他看了，两者之间确实不存在亲缘关系，那个人不是程逸舟，里面这个假谭森还真有可能是程逸舟。 思考良久，他将目光投向眼前的姑娘。 “你想怎么做？” “等会儿进去之后，你只管拿出你那副谁都瞧不上的态度，剩下的交给我就好，我就不信诈不出来！” 果不其然，当苏栀说出程逸舟这个名字的时候，假谭森就自乱了阵脚。 成功套出这人的真实身份，苏栀的眼里带着点点得意，这一点点的情绪成功刺痛了审讯椅上的男人。 “苏栀！你骗我！”气急败坏的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这才发现被束缚在审讯椅里面的他压根儿站不直身子。 扭曲的姿势加上此时此刻气急败坏的表情，整个人都有种被禁锢的无力感。 “兵不厌诈，程逸舟终究是你输了！” 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摊开面前的记录本，再抬头的时候眼里的所有情绪隐去，这一刻她是神圣警徽下正义的使者。 “你才是食尸组织的头目，那个被你推出来替你死的人是谁？” 目前为止，他们唯一没有查到的就是法医室那个程逸舟的身份，之前她也怀疑过这人是整容的，但是经过鉴定他脸上并没有整容的痕迹，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两个毫不相关的人不可能长得一模一样。 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不交代又能怎么样呢，他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也不可能再脱罪了。 既然这样他索性什么都交代了。 “他啊，认真算起来他应该是我的亲弟弟。” 这话一出，苏栀瞬间抬起了头，看向程逸舟的眼里满是震惊，他说那具尸体是他的亲弟弟，这么说来他们是双胞胎兄弟。 怎么可能，程益民跟那具尸体做过亲子鉴定，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若是那具尸体是他的亲弟弟，那眼前的程逸舟也不是程家的孩子。 “你不是程家的孩子，当年程家愿意养着你就是因为确认了你是程家的血脉，现在你说那具跟程益民不存在血缘关系的尸体是你的亲弟弟？” 说到这里程逸舟似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脸上露出一抹嘲讽。 “我确实不是程家的孩子，当年我的母亲只不过想利用我们攀上高枝儿，外界只知道我是老爷子的儿子，当年的亲子鉴定是程益民换的，所以我才留在了程家。 我母亲是程益民在外面的情人，两父子同玩儿一个女人，真实讽刺啊！ 她骗程益民说我是他的孩子，所以他才帮着伪造了亲子鉴定将我留在了程家，私下他一直让我叫他爸爸，若不是如此你们当真以为程益民是一个能容得下私生子弟弟的人？” 这么炸裂的话被他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出来，整个审讯室里面静的落针可闻。 “程家两父子聪敏一世还不是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时宴知拧眉，他之前就对程益民格外疼爱这个弟弟感到奇怪，一般世家子弟最是看不起私生子，像程益民这样把私生子当亲弟弟疼爱的见所未见，今天总算是知道原因了。 “按照你这么说，你跟你弟弟是共同犯罪？当时年会的时候跟我打招呼的其实是你弟弟。” 当时宴会上故意跟自己偶遇的那个程逸舟，按照时间来看应该已经是他的弟弟了，他那个时候已经完成了整容手术，将自己变成了另一个谭森。 “对，当时我已经把自己的身份给了他，我总得给自己找个新的身份吧，难道要像他一样永远躲在暗处，成为一个什么都没有黑户？” 双胞胎兄弟，一个成为了程家的少爷，一个永远没有身份，像阴暗处的蝼蚁一样活着。 当年他们的母亲本来打算用这个孩子再坑一笔钱，只是没想到后来程家夫人下了狠手，她再也没有机会告诉程益民她生的其实是一对双胞胎。 “食尸组织是你弟弟建立的？” 程逸舟一个生活在程家金玉堆砌出来的少爷，他没有建立这种组织的契机。 “不！是我！是我带他加入的我们，我们是一个神圣的大家庭，我们要站在食物链的顶端，你们这些人都可以是我们的储备粮！” 惊世骇俗的话语让人不禁胆寒，他胸腔里的那颗心到底是怎么长的，才能说出这种泯灭人性的话。 同类相食，以人肉为食本就是最为惊骇的事情，可是在他们嘴里说出来就像是很寻常的事情。 “为什么？” 审讯椅上的人突然癫狂了起来，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看向他们的目光都带着点点猩红。 “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我就是单纯想尝尝人肉是什么味道，是不是所有人的肉吃起来都是一种味道。” 他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味，一副沉醉其中的感觉。 “入口确实比寻常的肉类要嫩滑一些，特别是孩子的肉，在滚烫的汤底里面烫熟，入口即化……” “够了！闭嘴！” （臭贝贝们，虽然写的有点挑战人性，但我保证我可不是个变态，我只是个可可爱爱的甜妹啊。） 第113章 食尸案——你就不想试试吗? 他描述的画面实在是太过挑战人性，审讯室内外的所有警察都一阵胆寒。 他们办案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泯灭人性的画面，活生生的人在他们眼里竟然跟待宰的猪羊一样，仅仅只是他们的口粮。 整个审讯室里霎时间沉默了下来，只有审讯椅里面的程逸舟还处在癫狂的状态。 “我还从来没有尝试过高知人的肉是什么味道。”说着他将目光投向了苏栀。 “不知道你的肉吃起来是什么滋味儿？” 话音刚落，坐着的时宴知直接暴起，他竟然把苏栀看做可以食用的口粮，他绝对不允许有人把苏栀贬低到这种程度。 “程逸舟，你找死！” 时宴知突然的暴怒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振，唯独程逸舟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东西一样，看向时宴知的眼神里都是玩味。 “原来你喜欢她，你在乎她所以你才有这么大的反应，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充斥着整个审讯室，他的心事就这么被戳破，目光顺势转移到另一个当事人身上。 苏栀对于程逸舟说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说白了在她现在的意识中压根儿就没有恋爱这一环，她的情感生活到现在还是一片空白。 看到苏栀毫无反应的这一刻 ，时宴知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为自己感到无助。 喜欢上这样一个不开窍的小朋友，还真是给自己找麻烦。 “可惜，你的心上人好像并不喜欢你。” 程逸舟现在还有心思补刀，好像并不在乎自己的处境，他做的那些事情足够判个死刑立即执行。 “程逸舟，还是想想自己后面将会面对什么，其他的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 时宴知的声音就跟淬了寒冰一样，看向对面这个冥顽不灵的人更是带上了几分狠意。 “你跟kronos是什么关系，你见过他？ ” 提到这个人的时候，他眼里闪过明显的厌恶，对就是厌恶，就像是小孩子对于背叛者的厌恶一样。 “他是个不讲信用的家伙，虽然他出卖了我，但是我可不像他一样，我是个诚实守信的好人。” 好人？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满满都是讽刺。 “程逸舟，他都已经出卖了你，你还打算替他隐瞒？我是该说你品德高尚还是该说你蠢！” 对于苏栀的话他似是毫不在意，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 对上她那双清澈的眸子，突然之间冒出来一点点的恶趣味。 “aurora，真期待你成为我们的那一刻啊，那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情。” 苏栀隐约能猜到kronos想干什么，只是可惜了他的计划不可能成功，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成为另一个kronos。 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永远都是极光，代表着希望的极光。 提到这个话题时宴知从心里都开始抵触，他难以想象苏栀变成一个泯灭人性的杀人犯时的样子，他想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他肯定会崩溃。 “程逸舟，别说这些没用的东西，老实交代所有犯罪过程。” 他不想再听他说关于苏栀的事情，将话题绕回到案子上。 “好吧，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们。”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 已经在审讯室待了快两天的时间，身上的那套西装早就皱皱巴巴的，下巴上也冒出了一圈青色的胡茬，仔细看才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协调，看起来格外的僵硬。 “从哪里开始说起呢？就从我打算给自己重新找个身份说起吧。能给我倒杯水吗？” 他将视线投向审讯桌前的两位，自己就像是一个说书先生一样，好似等会儿要说的只是个故事。 他这种态度让所有人都感到愤怒，只有苏栀满足了他的要求，在饮水机上接了杯水放在他面前。 “谢谢！” 他表现的足够礼貌，真如一位谦谦君子。 “抱歉之前盯上谭森是因为我跟他身形都差不多，他是最好的目标，一年前kronos找到我说可以帮我顶替谭森的身份，搞定骨髓移植的事情，这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我为什么不同意呢？” 在kronos的帮助下，他成功进行了骨髓移植，小心养护了一年的时间，最后还悄悄拿了谭森的血液样本做了dna鉴定确保他们的计划万无一失。 真正开始行动的时间定在春节的时候是因为那个时候乔禾与唐印两人行动的过于频繁，有很多线索没来得及抹掉，他怕迟早会找上自己，还是早点给自己留好退路为好。 他跟谭森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对他的事情大致都了解，也不怕露馅儿。 只是没想到他在那个公寓里面十几天的时间竟然还没死，怪他当时心软了，想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不想亲手了结他的性命，就是这一时的心软把自己推入了深渊。 成立那个组织之后，三年的时间他尝试过各个年龄段的人肉吃起来的口感，亲手杀过的人也很多，早就没有任何恐惧，杀人在他眼里就跟杀只鸡一样。 乔禾是他亲自带入组织的一员，看着一个为了爱情疯狂的女人慢慢沉迷于另一种更为刺激的快感，成就感是不可言说的，他亲手调教出了另一个他。 “说说你弟弟为什么会自杀？” 苏栀最想不通的就是这件事，当时他绑架了苏牧尧，完全有机会直接杀了他，但是他竟然只是在他身边自杀了，这完全说不通。 提起这件事情，程逸舟眼里满是遗憾。 “这是kronos的手段，他能操控人心，他操控着那个蠢货甘愿为了他献出生命，这种轻易就能掌控人生死的感觉当真是爽极了！” 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苏栀，紧接着一字一句的说出了那句极为蛊惑的话。 “aurora你也有这样的能力，你就不想试试做别人的主宰会是什么感觉吗？” 话音刚落，时宴知霎时之间紧张了起来，看来他之前的猜测没错，那个魔鬼制造这么多的案件，目的就是为了调教苏栀，他想将苏栀变成另一个他！ 第114章 食尸案——结案 他直接起身拉着苏栀朝着外面走，他不敢赌，一个狡猾的连环杀人犯借着案件想要把一个警察调教成另一个他，这是多么骇人听闻的一件事。 苏栀还沉浸在程逸舟刚刚的话，顺着他的力道起身丝毫没有挣扎。 时宴知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担忧，他绝对不允许苏栀变成那样。 他心里担心苏栀一概不知，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kronos怎么操控的那个人自杀，想要实现这种事情唯一的可能就是对那人进行心理暗示，只是这种心理暗示不是什么人都能完成的。 kronos能够通过心理暗示让一个自杀，也就是说他在心理学方面的成就不低。 时宴知看向沉思的苏栀，眼里的担忧都快要溢出来了，他怕刚刚程逸舟的那些话对她造成了影响。 毕竟她刚刚来江城的时候他就意识到她心里的道德认知比正常人都要低很多，正常人看到尸体可能会恐惧，但是绝对不会像她那样兴奋。 她站在悬崖边缘，一个不小心就会坠入深渊，他绝对不允许她堕入黑暗。 “苏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什么？” 正在努力思考的人被突然之间的疑问打断了思维，一脸懵逼的看向身边的男人，嘴巴比脑子更快的背出了那二十四个字。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背完之后才反应过来，眼里满是疑惑“背这个干什么？” 时宴知微微弯着腰，一脸严肃的看向面前的人。 “苏栀，记住自己刚刚被的东西，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是犯法的！” 说完不管还处在懵逼阶段的人，招呼李胜利跟自己进去继续审讯把苏栀安排去了观察室。 她不明白这男人到底在发什么神经，二话不说竟然就把自己撵出来，她还没问完！ 时宴知是顾不得这些了，他怕再让她跟那个疯子接触下来，他们警局又要多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他现在有理由怀疑kronos那家伙就是故意给他们证据让他们抓到程逸舟，然后让他蛊惑人心。 审讯室里的人看着去而复返的警察，已经没了苏栀的身影，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你们怕了！哈哈哈哈……你们也知道她是个天生的罪犯，你们不敢让她接触我！” 他这么猖狂的话语并没有人在乎，时宴知冷眼看着他，不过就是秋后的蚂蚱，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至于苏栀，神圣警徽下盛开的花朵绝对不会堕入黑暗。 “程逸舟，你生来就养在程家，锦衣玉食的长大，为什么还要走上这条路？” 这是他们所有人都想不明白的点，明明都是世家长大的公子哥儿，他为什么要走上犯罪的道路，还是这样泯灭人性的道路。 原本还得意洋洋的人像是陷入了回忆，锦衣玉食？在外人眼里他确实是程家娇养着长大的公子哥儿，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整个程家都知道他私生子的身份，在程益民还没有掌权的时候，他在程家不管是谁都能踩他一脚，那个时候的程益民忙着争夺权利，压根儿就没时间管他。 在偌大的程家庄园里面，他活的连条狗都不如，程夫人厌恶他，从来不允许他出现在饭桌上，甚至还逼他与狗抢食。 那时候小小的他受尽了世间所有的苦，跌跌撞撞长到十二岁的时候，程夫人看着他那张跟他母亲有六分相似的脸，日日都觉得膈应。 也就是那一年，她将他亲手送上了一个老头子的床，小小的他不管怎么哭求都没能让那个女人心软片刻。 从那之后，程家的合作商几乎都尝试过程家小公子的滋味儿。 程夫人知道自己的大儿子对这个弟弟好，这些事情都是瞒着他的，更是威胁当时年幼的程逸舟不许告诉程益民。 十几岁的年纪遭受那样非人的折磨，他慢慢的开始心理扭曲，他想要是这个老妖婆死了是不是自己就可以不再受这样的折磨了？ 阴暗的想法在心里慢慢滋生，终于在累积到一定程度之后彻底爆发。 在程夫人再次想要用他去换取资源的时候，他对她下手了，那时候已经十五岁的少年比已经上年纪的程夫人高上许多，他就那么轻轻一推，然后顺势关上了房门，在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儿。 那一刻心里的恶念被无限满足，他知道每次那些人都会提前吃助兴的药物，程夫人的惨叫声与谩骂声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他在门外放肆的笑，笑到最后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 最后，他杀了他们，他将程夫人的尸体搬到了楼梯口，未造成意外坠楼的样子，屋子里面那个恶心的男人，被他藏了起来。 他不知道怎么处理那个人，看着他肥硕的身躯，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白花花的猪肉，那一刻他心里想着尝试一下人肉是什么味道。 这个人那可恶，他身上的肉会不是苦的，他把他的尸首分割，放进了冰箱里面，选了身上最嫩的一块儿肉给自己做了一顿火锅。 就是从那时候起，他爱上了这种滋味儿。 原来人肉吃起来是这种感觉，带着些解脱与报复后的快感，他想要永远记住这种快感。 程益民掌权后，对他确实很好，但是他那时候心理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他迫切的想要记住人肉入口刹那间的快感。 他需要那种快感来提醒自己还活着的事实。 听完他所有的陈述，所有人都是沉默的，他们眼里千娇万宠长大的公子哥儿所受到的苦难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程逸舟，这不是你犯罪的理由，你遭受到的一切确实让人心疼，但是这不是你随意主宰他人性命的借口。” 一切的犯罪都应该由法律制裁。 “你只是找个借口来满足自己心里变态的欲望，你妄图将别人也拉入深渊，就是想证明自己并不是变态！” 整个案件的所有线索都串联了起来，只是关于kronos的事情他始终不肯吐露半句。 程逸舟看向墙壁上神圣的警徽，眼里露出十足的疯狂，他的手似是不经意间擦过嘴角，细长的指甲划过嘴唇。 “可惜啊，真想看看堕落天使是什么模样。” 话落他嘴角开始渗出丝丝白沫，瞳孔开始剧烈收缩，嘴角还是维持着疯狂的笑意。 观察室里的苏栀看到现在的场景，神色巨变，这是中毒的征兆，程逸舟服毒了！ 看样子应该是氰化物，他们谁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在指甲里面藏了氰化物！ 第115章 破碎玫瑰——自首 四月的江城到处都透着生机，草长莺飞的时节，上个案子结束之后，随着警校的开学，苏栀重新投入了教学生活。 市局那边最近没什么案子，大家都乐的自在，对于kronos的调查还在继续，只是这人就像是闪现一样。 上个案子完结之后再也找不到人影，又一次彻底消失，这让市局所有警察都感到十分挫败。 时宴知每天扮演着苏栀的司机，按时接送她到学校，从那次之后不知道他是怎么说动苏家人的，苏栀就一直住在他家。 奇迹的是苏钰竟然也没想着找他麻烦，这很不符合常理。 苏钰：不就是我妹妹的一个好朋友嘛，没事儿，我不计较。 这天，市局刑侦一队每周例会，整个队里的人聚集在办公室里面，开会的氛围十分轻松。 就在这时，楼下接警中心电话急匆匆打进来。 “刑侦一队，这边有个人自首，带着凶器，浑身都是血，人在大厅里面请尽快下来！” 公放的电话警员的声音十分清晰，每个字都传进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时宴知立马神情严肃，带有凶器来自首？ “带上武器跟我来！苏栀留下！” 走到门口看到苏栀跟在身后想要一起下去，条件反射让她留在办公室，苏栀的武力值他还是不相信，她是法医，并没有这些刑警日常那么严格的训练，若是楼下是个穷凶极恶的歹徒反而会碍事。 显然苏栀也想到了这一点，乖巧点头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等待时宴知的消息。 市局大厅，一个身形极为瘦小，披散着头发的小姑娘，手上拿着一把沾满鲜血的尖刀，刚刚跨进大厅就被一堆拿着盾牌的警察迅速围了起来。 她身上的鲜血实在是太多了，那身蓝白相间的校服只隐约能看清楚原本的面貌，像是被鲜血浸透了一样。 她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像是一具木偶人，眼里灰暗一片。 “我杀人了……” 从进来之后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楼下的警员看小姑娘年纪不大，身上的校服应该是高中学校的校服。 有个警员戴着手套上前直接夺下了她手上那把还沾着血的刀。 整个过程她一点反抗都没有，这样一个血人出现在市局大厅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准确的说是她一路走到市局就已经在网上掀起了一阵热潮，只是网友以为小姑娘是在玩儿cos并没有在意。 只有大厅里的警察知道她身上那些实实在在都是人的血，一身的血腥味儿迅速在大厅里面弥漫。 看她身上的血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马联系刑侦队下来。 时宴知他们赶到大厅第一眼就看见站在那儿一身是血的小姑娘。 眼里的震惊怎么都控制不住，大厅的警务人员简单跟时宴知交代了一下情况。 他们一队人都没有穿警服，时宴知上前想要将这个小姑娘带到审讯室去，只是他刚一靠近就看见原本安安静静站在那里仿佛没了魂儿的姑娘颤抖着身子蹲了下来。 她在恐惧，她在恐惧他的接近！准确来说她是在恐惧男人的接近。 意识到这一点他果断停住了脚步，尝试着跟她沟通。 “你好，我是市局刑侦一队的队长，你别怕……”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小姑娘已经开始崩溃大叫，声音嘶哑带着颤抖，她将自己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紧紧抱着自己的手臂，恐惧不安充斥着整个人。 他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害怕吓到这个脆弱的孩子。 无奈只能将电话打给了苏栀，苏栀辅修了犯罪心理学，他想着都是心理学，她说不定有办法能先安抚住这个孩子。 苏栀下来的时候，大厅里的男性警员全部站在距离那孩子最远的地方，生怕再刺激到。 他们都清楚这个孩子的心理承受力已经到了崩溃的临界值。 她下来第一眼就看见中间那个血糊糊的孩子，她的头发上都是鲜血，周围的空气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儿，这些味道的源头就是那个孩子。 “什么情况？” “害怕异性接近，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把沾着鲜血的刀。” 苏栀点点头，结合她现在的状态，大概知道这孩子可能是经历了什么极度恐惧的事情。 “所有男性都先退出去。” 警局的男性太多了，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排除让她不安的因素，在慢慢诱导让她冷静下来。 时宴知明白她想做什么，立刻让在场所有男性警员都先回避。 等现场的男警察都离开之后，她才慢慢靠近那个一直蜷缩着身子的孩子。 她从接警处那张办公桌上拿了一张湿巾，在那孩子身边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她齐平。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都不知道爱惜一下自己的小脸蛋，这么漂亮一张脸可不要弄成个小花猫。” 她用湿巾一点点擦去她脸上沾染的血迹，一张清丽的脸庞慢慢出现在眼前。 小姑娘的视线逐渐聚集到这个说话很温柔，长相格外艳丽的小姐姐身上。 苏栀今天并没有穿警服，一身淡黄色收腰长裙，裙子上面点缀着点点碎钻，一如既往的贵气，但看上去确实感觉就像个温柔的邻家小姐姐。 面前原本呆滞的小姑娘慢慢回过神来，眼里霎时之间蓄满了泪水，情绪在这一刻像是找到了宣泄点，她扑到苏栀的怀里开始放声痛哭。 似是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她身上的血将苏栀那身淡黄色的裙子染成了刺目的鲜红。 苏栀并不在意，反而是紧紧抱住了失声痛哭的小姑娘。 她真的很瘦，背上的骨头摸着都有些咯手，整个人都很单薄，难免激起人的同情心。 哭声传到了外面，所有男性警员都在大门外，听着里面的哭声像是一把利刃刺进了他们心里。 刚刚那孩子的反应很不正常，她对于男性的惧怕让他们心里都有了不好的猜测。 好不容易安抚好这孩子的情绪，苏栀带着人直接去了楼上大会议室。 她现在很脆弱，审讯室严肃的氛围不适合她，所以她选了会议室，并且让张涛先一步把自己留在更衣室的一套衣服拿了过来。 第116章 破碎玫瑰——失踪人员 苏栀带着人先去了卫生间把她那身血衣换了下来，拿了干净的毛巾一点点擦拭她头发上的血迹。 整个过程她就像是个玩偶娃娃一样任人摆布。 换衣服的整个过程，苏栀清楚的看到她身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伤痕，青青紫紫一片，腰间还有已经泛青的掐痕。 大腿上、腰腹、胸上都有着深浅不一的青紫痕迹。 看到这些痕迹的时候，苏栀那颗心前往下沉了沉，她难以想象这个看上去还没成年的小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 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都是她被伤害的证据！ 衣服刚刚换上，她忍不住将这个可怜的孩子搂进了怀里，在楼下的情绪释放好似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现在的她又将自己整个人隔绝了起来。 对外界的反应更是迟钝，好半晌她才反应过来苏栀已经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嗅到衣服上淡淡的栀子花香，眼里露出了一丝迷茫，之后又是一片麻木。 将她那身衣服跟擦头发的毛巾装进物证袋，带着人重新回到会议室。 将人安置在座位上，拿张涛找遍了整个市局在行政楼那边找到的一包袋装奶茶兑了杯塞进她的手里。 温热的触感让她冰冷的手终于有了点温度。 “喝点吧，这个挺甜的，你应该会喜欢。” 苏栀笑的很温柔，看向她的眼神里都是鼓励，只是可惜，面前的小姑娘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她就像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一样，把自己囚禁在了只有她自己的世界里。 她现在的状态跟自闭症很像，但她并不是自闭症，她只是受到创伤之后的应激反应。 人的大脑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一旦察觉到自己无法承受的事情之后，就会把自己封闭起来，这算是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 苏栀叹了口气，她虽然是学犯罪心理的，但是简单的心理评估还是会的，这姑娘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基本不可能从她嘴里问到什么信息。 而且根据刚刚给她换衣服看到的那些伤，她现在需要立刻接受治疗，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治疗，还有心理上的治疗。 苏栀现在不能确定她的心理问题到底到了哪种程度，怕她有自毁倾向，检查了会议室没有什么能够伤害她自己的东西之后就出去了。 时宴知现在就在会议室隔壁，他一直在等苏栀的消息。 “情况怎么样？” 看到苏栀推门进来，刑侦一队所有成员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身上。 他们都看到了刚刚那姑娘换下来的那件衣服，上面的血迹多到都可以拧出来了，苏栀现在身上这件裙子上都是从她身上沾到的血迹。 按照这个出血量来看，死者可能不止一人！ 时宴知已经安排王曼去查那姑娘一路过来的监控，试图找找案发地。 “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我留了技术科的张姐在那边守着。” 她叹了口气，抬头直视着时宴知那双眼睛。 “她可能遭受到了长时间的性侵害！她现在处在极度自闭状态！”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那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长时间的性侵！这种事情发生在这样一个孩子身上，她到底遭受了怎样的折磨。 “她现在需要治疗，先安排从医院，至于她的身份你们现在系统里面查查看，其他的等她情绪稳定了再说。” 时宴知点头，现在只能这样了。 苏栀回到技术科正打算从那件衣服上提取血液，急促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刚刚在刑侦队那边事情都已经安排完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们应该送那个小姑娘去医院才对，怎么这么着急忙慌的找她。 “苏姐，还是你过来吧，这孩子不让我们靠近，也不配合去医院检查。” 手机里传来王曼有些崩溃的声音，从中不难听出明显的心疼。 她看了看刚放在操作台上的那身衣服，迅速摘了手上的手套，对着张涛交代道。 “提取这些衣物上的血迹进行dna分析，拿把刀上仔细检查有没有其他人的指纹。” 说完急匆匆往会议室而去，刚到会议室就发现王曼与张姐两人都一脸无措的看着躲在桌子底下的小姑娘。 她又将自己蜷缩了起来，躲在桌子底下不管她们怎么诱都不肯出来。 她瘦瘦小小的身子还在颤抖着，嘴唇死死咬住自己的食指，丝丝血迹从唇角溢出，她似是不知道痛一般，固执的不肯发出任何声音。 看她这个样子，苏栀再次深深叹了口气。 “苏姐，我们刚刚在系统里面比对了一下，这姑娘的父母报过失踪案，她叫姜颂欢，今年十六岁，半年前失踪。” 颂欢，顺颂时宜，百事从欢，这是她父母对她的祝愿，只是可惜，这么美好的一个孩子现在竟然变成了这副样子。 苏栀挥挥手让王曼她们先出去，她在她面前慢慢蹲下，用手轻轻拿下被她咬出血的手，擦干净上面的血迹按压止血。 她那双眼睛带着些迷茫，面对苏栀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多的恐惧，似乎还有点点依赖。 “欢欢，我们先出来好不好？” 她的声音很轻柔，姜颂欢并没有回答的话，但是顺着她牵着自己的力道慢慢从桌子底下出来了。 苏栀宽大的上衣穿在她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苏栀原本就算瘦小的，但她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却显得她格外瘦小。 “欢欢，你现在需要治疗，别怕姐姐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好不好？” 小姑娘还是没有反应，苏栀只能揽着人往外走，起码她现在对她不抗拒，不至于让她们用强制手段送医。 这个满身伤的小姑娘已经足够让人心疼了。 她亲自开车将姜颂欢带去了医院，上车之后将人安置在自己的副驾驶，给她系好安全带正打算出发，王曼就从后面追了出来。 “苏姐，时队让我跟你一起过去。” 时宴知知道现在姜颂欢只让苏栀接近，怕她忙不过来，连忙让王曼跟着她一起过去。 他们这些男警员现在压根儿就不敢出现在姜颂欢面前，生怕刺激到她脆弱的神经。 第117章 破碎玫瑰——惨状 带着人到军区医院的时候，来来往往穿着军装的医生似乎给了身边女孩莫名的安全感，她像是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安全了，整个人不再那么紧绷。 刚到医院就看见当初给自己做手术的那位医生，显然那医生也还记得苏栀，远远就迎了上来。 “苏法医怎么过来了？” 苏栀也不跟他客气，考虑到姜颂欢现在的精神状态，决定给她找个女医生做检查，不能再让她接触男性受到更大的刺激。 听清楚苏栀的要求，那医生转身直接招呼了一位护士，让护士带着她们去门诊外科找一位姓刘的医生。 苏栀礼貌道谢之后，紧紧牵着姜颂欢跟着护着走了。 她刚刚就注意到，医生过来的时候姜颂欢还是条件反射的往自己身后躲，她对于男性的惧怕比她想象的还要深。 刘医生是位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太太，看向姜颂欢的眼神里满是慈祥，苏栀怕等会儿的检查刺激到她，将人安置在诊室外面的椅子上，叫王曼好好守着，自己先跟刘医生交代一下。 “刘医生，小姑娘受到了很大的精神刺激，等会儿检查的时候您稍微注意一下她地精神状况，要是不妨碍您的话，我希望能陪同检查。” 刘医生听这话大概也猜到了姜颂欢的遭遇，默默叹口气，眼里满是心疼。 这么小的小姑娘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啊！ 她身上现在还穿着苏栀的衣服，领口露出来的地方隐约还能看见些青青紫紫的痕迹，一张苍白消瘦的小脸看上去格外脆弱。 “没问题，你把人带进来吧，等会儿检查的时候你就在里面。” 苏栀再次表示感谢，出门牵着姜颂欢进入了诊室。 刘医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看向姜颂欢的眼里满是温柔。 “小姑娘别怕，奶奶就是给你做个检查，我们去里面好不好？” 姜颂欢只是盯着她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语言，转而又将目光低了下去。 只是苏栀注意到她不安的用手拽着自己的衣角，手指用力到已经开始泛白。 她顺势握住那只纤细的手，温热的掌心似是无声的鼓励。 整个检查过程有苏栀在身边，尽管她整个人都在颤抖，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抗拒，看清楚她身上那些痕迹的一瞬间刘医生眼里满是震惊。 小姑娘身上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迹，深浅不一昭示着她曾经受到过多次虐待，仔细检查之后才发现她上半身最脆弱的地方竟然还有穿透性伤痕！ 仅仅只是上半身的惨状已经足够让人胆寒，隐蔽处的情况更加糟糕，反复的撕裂伤，外部已经隐隐有溃烂的趋势。 刘医生按照苏栀的眼神示意先是用了棉签取样，之后给小姑娘清理上药的手都在颤抖。 躺在诊床上的姜颂欢眼泪不受控制的肆意而下，嘴里发出呜咽声。 苏栀牵着她的手更加用力了，后面直接倾身搂住了她的上半身。 这还是个孩子啊，怎么有人能禽兽到这种程度，在一个孩子身上做出这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苏警官，她现在这个情况需要住院治疗，我这边先给你开单子安排住院。” 刘医生只字未提后续治疗的具体安排，显然是在避开她怀里的小姑娘。 苏栀帮人穿好衣服，细心安慰了一番将人带出去交给王曼又回到了诊室。 “刘医生，她身上的伤到底怎么样？” 她只是在给她换衣服的时候大概知道她身上有很多伤，具体伤到哪种程度并不是很清楚。 “苏警官，她身上的伤实在太严重了，后续只能通过多次手术修复，但是更严重的是心理创伤！这孩子要是不好好做心理治疗怕是……” 刘医生后面的话没有明说，但她们都清楚后续会是怎样的发展。 苏栀沉默了，当法医这么久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十几岁的小姑娘遭受到如此严重的性侵。 “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刘医生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她的父母已经在来的路上的，具体的治疗方案麻烦您等会再跟她地父母沟通一下。” 带着姜颂欢到住院部，刚进病房后面急急忙忙赶来了一对父母，两口子互相搀扶着，脚步匆匆的朝着她们跑来。 看到姜颂欢的时候那位母亲霎时之间忍不住自己的泪，崩溃的失声痛哭，撇开丈夫搀扶着自己的手，向女儿奔来。 “妈的欢欢，你到底去哪儿了！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父亲也十分激动，他想上前拥抱女儿，只是他靠近的一瞬间，原本表情木讷的姜颂欢霎时间尖叫出声，抱着自己的脑袋不住后退，将自己的身子往苏栀后面躲。 姜父的手就那么僵在了空中，意识到女儿在怕自己，眼眸狠狠颤抖着，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在这一刻泪如雨下。 姜母也被女儿突然之间的崩溃吓到不知如何是好，心就像是被一把刀子狠狠地戳中，瞬间血肉模糊。 “欢欢……” 两夫妻直了一辈子的腰在这一刻弯了下去，女儿现在的反应说明了她失踪这段时间所遭遇的一切，她大好年华才刚刚开始啊！。 “叔叔阿姨，你们先冷静一下，姜颂欢现在不能受刺激！” 他们试探着想要接近女儿，但是姜颂欢一直躲在苏栀身后瑟瑟发抖，王曼眼见她的状态越来越不对，只能拉着两口子往病房外面走。 住院部的医生见情况不对，拿了一针镇定剂给姜颂欢打上，崩溃尖叫的人才慢慢安静下来。 苏栀跟医护人员将人安置在病床上才小心关上门出来，两口子在病房门外，姜母扒着门往里面看自己女儿的状况，姜父抓着头发蹲在地上，眼泪一滴滴砸下来。 “叔叔、阿姨，你们现在需要冷静，姜颂欢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她现在就靠你们了，你们要坚强。” 苏栀并不擅长安慰人，她只能干巴巴的说出这么一句。 王曼跟苏栀认识这么久，也算是了解她，知道苏栀并不擅长跟家属打交道，接着她的话头继续往下说。 “叔叔阿姨，姜颂欢现在的心理状态很脆弱，身体上也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她还需要你们照顾。” 第118章 破碎玫瑰——现场 （上一章审核没过，还在等标问题，卑微啊！） 市局刑侦队 时宴知安排组员查看通往市局这几条路的监控，找找姜颂欢是从什么地方过来市局的，按照她身上的血量来看，死者应该不止一人，他们必须尽快找到案发现场。 周志、李胜利两人分头行动，各自负责一条线路上的监控。 赵志刚负责查找网上的消息，姜颂欢一身血衣手上还拿着一把尖刀到市局这一路上足够吸引眼球，早就有网友拍下了她地照片散播到了网上。 最后查到姜颂欢是从市局不远处的那片建筑工地过来的，一路上按着路牌走过来的。 那片建筑工地距离市局不过一公里的样子，只是那片工地现在是片烂尾楼，开发商早就卷钱跑路了，所以很少有人会去那里。 案发现场有很大的可能就在那片烂尾楼里面！ 时宴知立马安排整队，带上工具直奔烂尾楼。 这片烂尾楼面积很大，地上的部分只做了整体框架建设，并没有修建主体，但根据他们调查到的信息，这栋楼的地下室已经基本修建完毕。周围环境能够藏人的地方毋庸置疑只有那个地下室。 这片原本是要修建商品房，地下室规划面积很大，整个地下室黑漆漆的，刚下去的时候隐约能闻见长久不见天日的霉臭味其中还夹杂着很重的血腥味儿。 看来他们没找错地方，这里确实就是案发现场。 进入地下室的只有一队的几人与技术科的同志，大家都穿戴着防护用具，地下室的供电系统原本应该是是坏的，但是在他们往里面走了大概两百米的时候，头顶的感应灯竟然亮了起来。 视线一下子明亮多了，周围的环境也霎时之间映入了眼帘。 在他们的不远处，地上散布着零星的血迹，跟着血迹往里面走，大概五百米的位置拐了弯儿，一间板房瞬间出现在他们眼前。 板房的面积不大，大门敞开着，从外面一眼就能看见板房里面隔成了两间，其中靠近门口的那间里面摆着一张大概两米大的床。 床上仰躺着一具尸体，脖子上一道刺目的血痕，房间里面满是喷射状的血迹。 另一个房间是浴室，躺在浴缸里的男人同样也是被割喉而死。 时宴知在来的路上就已经联系了苏栀，让她尽快赶到现场，她到的时候刚好他们在检查浴室。 房间里面只有两具尸体，两名死者看起来年纪都不大，最多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尸体现在都还有余温，跟姜颂欢来市局自首的时间符合，只是她现在想知道姜颂欢那么一个小姑娘是怎么杀了两个身强体壮的青年男性的？ 小姑娘到底是被逼到了什么程度才会奋起杀人！想到她身上那些伤痕，苏栀的心格外沉重。 “你怎么看？” 时宴知来到苏栀身边，看向床上这这具尸体的目光冷漠。 “死亡时间与姜颂欢来投案自首的时间相符合，死因是被割喉大动脉破裂导致的失血过多，而且看伤口的形状应该是在恐惧之下多次下刀造成的反复性伤口。 浴室那具尸体与床上这具尸体死因一致，伤口情况反应该是同一人所为。” 这么说来，这个案子就简单多了，姜颂欢半年前失踪，现在却主动出现并投案自首，而且她身上明显有被侵犯的伤痕，精神状况也很糟糕，基本可以判定是被人囚禁猥亵，反抗中杀害了两人被害者。 苏栀想的更多，姜颂欢现在还是未成年人，而且她是在被威胁到人身安全的情况下对这两人下手，她不确定这样算她会面临怎样的刑罚。 她私心不想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受到任何法律惩罚，她已经受了这么多罪不应该为了这些人渣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刚刚在医院的时候我做了样本留存，只要证明这两人侵害过姜颂欢，这个案子很快就能结案。”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并没有觉得轻松，毕竟他们都亲眼看见过姜颂欢崩溃的一面，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被生生折磨了半年之久，好好一个人都已经精神崩溃了。 可能还会一辈子陷入亲手杀人的恐惧之中，他们总觉得心里有一块儿石头压着，让他们有些喘不过气来。 现场的氛围一时沉寂下来，每个人都只是默默地低头做事，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痕检那边的同事好像有了什么发现。 “时队，你们过来一下！” 正对着床的茶几上摆放着两个摆件，这两个摆件的形状看起来有些奇怪，刚刚进门的时候他们都只是把这东西当做是一个摆设，只是凑近了却发现这好像是一个隐藏的摄像头，另外一个是一台伪装的微型摄影机！ 摄像头连接到哪里的他们现在无法确认，需要回局里再做数据分析，但是摄影机里面的东西却足够让人心颤。 摄影机正对着那张大床，里面清楚的记录着姜颂欢被侵犯的全部过程，看录制时间只有最近半个月的，让他们更觉得心惊的是这半个月的视频里面，每次出现的男性都不一样。 也就是说，侵犯姜颂欢的不只是屋子里这两个死者，人数可能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 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发现！ 这样说来，姜颂欢的绑架案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那人绑架了她将她囚禁在这里，再大胆一点猜测那人可能是在用她牟利！ 时宴知脸色冷的可怕，死的这两个人可能只是两个“嫖客”，那真正的幕后真凶又在哪里？ “收好，里面出现的每个人都不要放过！” 苏栀将摄影机装进物证袋，然后小心放进时宴知手里，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里面出现的这些人明知姜颂欢是个还没成年的小姑娘，在她身上做下那么残忍的事情，他们每个人都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尽快查清楚摄像头连接的另一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背后那人！” 时宴知知道苏栀现在正在气头上，不只是她，在场的每个人都恨不得将那人找出来碎尸万段！ 第119章 破碎玫瑰——遗漏 在他们查看现场的时候，关于姜颂欢的新闻在网上悄悄发酵。 网友拍摄的姜颂欢前往市局自首的视频被人认出姜颂欢就是半年前一中失踪的高一新生。 姜颂欢失踪的时候刚刚高一开学一周，当时姜家父母找寻女儿无果就想着在网上发布寻人信息，学校那边也配合着转发过，这件事情当时热度很高，只是一直没找到人，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没想到竟然有网友认出了姜颂欢，一时间在网上掀起了一阵热潮。 半年前失踪的高中生一身血迹手持尖刀前往市局，这么博眼球的话题瞬间顶上了热搜，市局门口围满了媒体还有看热闹的人。 邰局看这情形只觉得自己脑门儿上的头发又少了几根。 时宴知他们出现场还没回来市局就已经被围堵的水泄不通，还是周志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了手机推送的消息才知道市局门口现在的情况。 时宴知方向盘一打直接走的后门进的市局，他们现在要是在大门口露个面肯定会被那些记者给扒下来一层皮。 “这些记者还真是一点常识都没有，堵在市局门口想干什么啊！” 回回有大案的时候这些记者真的很烦人，净耽误他们的时间，甚至提前透露案情信息，对她们侦查起了很大的阻碍作用。 周志来市局实习大半年的时间，也算是见识了这些记者的本事。 “别叭叭了，看看网上先认出姜颂欢的那几个账号，让王曼查查看那些账号有没有问题。” 时宴知现在怀疑是不是幕后之人慌了，先一步爆出姜颂欢的身份就是想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混淆视听。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姜颂欢所经历的这些究竟是个例还是不止她一个人？ 他们想现在不仅仅是要查姜颂欢，还要排查这两年的失踪人口。 时宴知的怀疑不无道理，当他们在现场找到那个摄影机的时候，苏栀心里也有这么一个疑问，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进到市局之后，时宴知还来不及组织案情分析就被邰局一个电话叫走了，估计是因为市局门口那些媒体的事情，苏栀直接回了法医室。 总共两具尸体，苏栀与张涛两人各负责解剖一具，死因基本已经确定，他们现在解剖也只是确定他们心里的猜测。 走常规程序，凶杀案的死者基本都要经过解剖分析。 只是没想到这一解剖还真找出了点超出想象的东西。 张涛刚刚打开死者胸腔的时候，就发现死者胸腔皮下组织有隐藏出血点，这种出血一般是受到撞击之后形成的，一般来说应该是撞击到什么比较柔软的东西上形成的。 苏栀清楚的记得他们排查现场的时候，整个板房里除了浴室跟那张床，并没有什么能够造成这这种伤痕的东西。 还是说那东西已经被人先一步带走了！ 怀疑由此而生，紧接着苏栀也在自己解剖的那人身上发现了这样的出血点，更加佐证了自己的猜测。 看来他们需要对现场进行二次复查。 两具尸体解剖下来已经接近下午六点，拿着两份尸检报告直奔刑侦一队办公室。 刚巧时宴知这个时候正从外面进来，身边还带着李胜利，三人刚好撞了个正着。 “正说找你呢，这是尸检报告，两名死者身上都有皮下出血点，这种出血一般是撞到比较柔软的东西上造成的，我怀疑现场应该有什么东西被搬走了。” 时宴知简单翻阅尸检报告，只是微微点头。 他的反应太平静，苏栀正疑惑着，就听他说道：“现场确实有东西被搬走了，幕后绑架姜颂欢那人让那么多人对她实施侵犯，还录制了这么多视频，按照常理推断他若是拿这些东西牟利的话，不可能只是录制这些花样简单的视频，应该还会出现常见的一些道具。” 他这话说的比较直白，什么道具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苏栀现是一脸疑惑，几息之后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你是说情、趣、用品？” 她就那么大剌剌的直接说了出来，丝毫没觉得这几个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时宴知是一阵无语，又觉得自己很可怜。 他一心想要诱拐的小狐狸在感情方面一点都不开窍，这对他来说不是个好消息。 周志跟李胜利到现在都还有点不能适应苏栀的神经大条，平时看着挺精明一人，就是在男女之事上显得太过木讷。 “现场有找到什么吗？” 她对他们心里想什么一点都不关心，她现在就想知道他们找没找到什么线索。 “苏姐，地下室什么都没找到，板房也重新排查了一遍，也是我们运气好，出来的时候看见工地上有烟雾，顺着烟雾的方向找过去正好看见烧了一半那一堆东西。” 他们灭了火将那些被火燎的焦黑的东西全部带了回来。 “嫌疑人应该是通过遗留在现场的监控发现姜颂欢杀人逃跑，急急忙忙赶回现场把那些东西全部收拾出来打算销毁，只是没想到我们会来的那么快，他只能冒险就近焚毁。”时宴知道。 这次确实是他们运气好，要是再晚一点那些东西就都变成一堆灰烬了，上面留存的证据就全部没了。 “我们找到了一具木马，那东西是皮质的，应该就是你说的撞伤两名死者的东西，上面应该能提取到体液残留，辛苦你加个班。” 今天这个情形，整个刑侦队怕是都要加班，那么多的视频要看，他们要把现在手上视频里的那些人全部找出来，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这是一项巨大的工程，他们从现场找到的摄像机里拷贝出来的视频，光是这半个月的就有超过十个男人的身影。 “好说，早点找到嫌疑人早点结案！”也早点给那个小姑娘一个交代。 整个刑侦队注定今晚灯火通明，苏栀想了想在手机上点了一堆外卖送过来，就算加班也还是需要填饱肚子的，她现在不想吃办公室的泡面，她发誓泡面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 第120章 破碎玫瑰——定向客户 张涛做完了尸检收尾工作，正打算下班就看见苏栀拿着一堆不可言说的东西走进了法医室，身后跟着的周志与李胜利两人还抬着一个烧毁了一半的“木马”。 张涛眼睛都看直了，直呼好家伙，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法医室爆改情趣用品商店了，这东西还真是齐全。 搬东西的两人放下东西急匆匆就走了，他们还有任务没完成，想着节约点时间好早点下班。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张涛欲言又止。 他怎么觉得这两人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呢，特别是周志那小子，耳根子都还泛红。 “苏姐，这是？” 苏栀已经把带回来的那些小东西摆在了操作台上，手边上摆着提取样本常用的几种试剂。 “这些是从现场找到的物证，上面应该有嫌疑人的体液残留。” 这么说张涛就知道了她的意思，看来自己想下班的愿望落空了，他将自己已经背在身上包又放了回去，重新拿了双手套套上白大褂。 “苏姐，我跟你一起！” 两个人一起动作总归是快一点，早点找到证据将那些混蛋绳之以法。 他们都是见过姜颂欢的惨状，都想快点找到凶手。 一晚上的时间法医室的灯就没熄灭过，刑侦一队办公室的灯同样亮了一个通宵。 王曼一个小姑娘一整晚都在看那些带回来的视频，看的她现在有点想吐，她从来没想过人性竟然能控不到这种程度。 视频里面大多数时候不止两名男性，他们在姜颂欢身上肆意释放自己最卑劣的一面，惨叫声不间断的从视频里面发出，其中夹杂着男人放肆的欢笑。 他们将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姜颂欢的崩溃上，最让人不忍直视的一幕是他们架着娇小的姑娘狠狠压制在那具皮质木马上，看着她不断崩溃，血顺着木马滴落到地上，在脚边汇聚成一团血迹。 王曼看的咬牙切齿，她只是看着视频里的那些就浑身不寒而栗，想想姜颂欢这个当事人，这种折磨她不知道经受了多少次。 她看到的这些都只是她经历的冰山一角。 天边微微亮的时候，窗户透进来的阳光竟然一点都不暖和。 她将视频里的那些人全部找了出来，将名单交给时宴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麻木的，脸上看不到一点轻松，反而觉得格外的沉重。 那张纸上记录的不只是十几个名字，而是一个女孩子在短短半个月所经历的人间炼狱。 “时队这是视频里面所有男性的信息，监控连接端我现在立马去查。” 王曼算是队里心思最单纯的一个，她是苏栀没来之前队里唯一的一个女孩子，也是江城市局刑侦一队前任队长的女儿，一名烈士遗属。 不管是多么凶险的案子他们都会将她保护在后方，养成了她现在还是那么单纯的性子。 时宴知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毕竟看到那些视频的他都不能安慰自己这只是个案子这样的话，虽然只是个案子，但是发生在姜颂欢上身的伤害是实实在在的。 为了这些人渣一样的存在，年仅十六岁的一个小姑娘这一辈子都要背上杀人的阴影，这是他们的无能，是他们这些警察的失职。 苏栀一大早拿着自己在基因库里面对比出来的名单进到办公室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埋头在工位上的王曼，她那双眼睛泛着不正常的红，情绪看起来很是压抑。 只是她现在有更重的事情要跟时宴知说，并没有多做停留直接进了时宴知的小隔间。 时宴知正在看王曼交给他的那份名单，苏栀扬了扬自己手上的一叠资料。 “昨晚上你给我的那些东西，除了姜颂欢自己的dna外，我还找到了另外九人的dna，其中有四人在我们公安系统的基因库里面找到了匹配的人。 你看这个人，孙耀辉，他是姜颂欢的班主任！” 班主任的dna出现在那一堆东西上，这说明什么？ 时宴知瞳孔瞬间收缩，一脸的不可置信。 孙耀辉是姜颂欢的班主任，那是不是说对于姜颂欢的失踪，他从始至终都是知情者，甚至是参与者！ 为人师表之人竟然不配为师！一个对着自己的学生都能下手的人，怎配站在三尺讲台上，他对得起在国旗下宣的誓吗！ “这些人一个都不要想逃！做过的事情都要付出代价！” 时宴知这话说的咬牙切齿，明显这个案子激怒了他，他来江城这么多年，凶杀案办过那么多起，从来没有一个案件能让他对幕后真凶恨得这么明显。 “等等，孙耀辉是老师，你手上名单上的其他人都是什么职业？” 有什么东西从他脑子里划过，仅仅只是一瞬间，他抓住了那一点灵感，他不说好好，一说苏栀还真就反应过来了。 她手上名单上找出身份的这几个人基本都是有体面工作的，孙耀辉和一名叫张家齐的是老师、还有一个叫刘烨的是医生，最后一名王晖是幼儿园长。 时宴知手上的那份名单，上面的人所从事的职业与苏栀手上的差不多，多半是教师，剩下零星几个是医生。 “看来背后这人还有固定的客户群体！” 这么说虽然有点不对，但是确实是这个样子，根据他们现在掌握的信息来看，这些欺负过姜颂欢的人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大部分都是教师，他们不得不怀疑这个人绑架姜颂欢之后就是为了满足他们这些表面体面背地龌龊之人的私欲。 若这个想法被证实，不知道要在江城的教育界掀起怎么样的风波。 时宴知眯了眯眼，手中那份名单被捏的皱皱巴巴的，用力到手上青筋暴起。 “是不是把他们都抓回来好好审审不就知道了！” 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谁都不要想逃避法律的制裁！ 整个刑侦一队通宵加班之后没有一个人面露疲惫，买了一堆早饭分发下去，大家就在办公室里面边吃边说昨晚上查到的线索以及今天的安排。 他们在知道时宴知对于嫌疑人的猜测之后，不出所料所有人都恨不得将那些狗东西碎尸万段。 “时队，我申请跟你们去抓人！”一直沉默的王曼抬头直视着时宴知，那双眼里满是愤怒。 第121章 破碎玫瑰——抓人(补完了) 王曼那双倔强的眼一直紧盯着时宴知不放，她来队里已经差不多三年的时间了，她知道他们对自己的照顾，也知道他们顾忌自己烈士遗属的身份遇到危险的现场从来不带她。 但是她首先是个警察，其次才是烈士家属。 整个一队的成员全部看向时宴知，等待着他的回答。 “李胜利周志去幼儿园抓捕王晖、老赵带队去医院抓刘烨。” 王曼眼里的光逐渐暗淡了下来，不自觉的垂下脑袋，双手死死扣着自己的掌心。 “苏栀、王曼跟我去一中！” “谢谢时队！”突如其来的惊喜使她眼里迸射出兴奋的光芒。 苏栀不知道时宴知为什么突然就同意了，但是看到王曼眼里的光芒就明白了。 他们想要保护她，但是忽略了她也是个警察的事实，她不是依附于谁而活的菟丝花，她也是四年警校出来的优秀毕业生。 能进市局的警校生都是佼佼者，他们不能就这么剥夺了她进步的权利。 对于第一次执行抓捕任务的王曼老赵是一百二十个不放心，整队出发的时候还在王曼跟前念念叨叨。 “出去你要跟好队长，不能擅自行动，一切行动听指挥。” 队里这些小孩子在老赵眼里都是自己的孩子，难免就唠叨了一点，大家对于老赵的唠叨都没有不耐烦，一次次的应答。 孙耀辉在一中算是比较出名的一个老师，特级教师，高一年级的年级主任，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背后竟然做的出那么令人胆寒的事情。 面对自己的学生，他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工作日学校学生都在上课，校园里面朗朗读书声，看起来格外安宁和平，但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掩藏着一个披着仁义道德的皮的禽兽。 学校这种地方进行抓捕并不适合开警车进来，学生太多看到警车容易引起恐慌，他们过来的时候都换了自己的便装。 苏栀跟王曼两人为了行动方便都穿着一身便捷的运动服，队里唯二的女生在一堆人里面显得格外瞩目。 给学校门口安保看了警官证之后才被放进去，他们前脚进去后脚校长那边就得到了消息，着急忙慌往校门口赶来。 一中的校长老远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顿时觉得大事不妙。 “曼曼，你们怎么来了？”校长王国忠是王曼的二叔，自从她父亲殉职之后她是被二叔一家带大的。 王国忠知道自己看着长大的小侄女是在刑侦队工作，今天在学校看到她肯定是出事了。 “王校长你好，我是市局刑侦一队队长时宴知。” 对于案情王曼并不好说什么，只能将目光投向他们队长。 “是这样的，现在有一起刑事案件需要孙耀辉跟我们回局里配合调查，这是逮捕令！” 他将局里特批的逮捕令交给王校长看了看。 王国忠看清楚上面市局的印章之后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知道逮捕令的是协查通告，有逮捕令十有八九是孙耀辉犯事儿了，说不定进去就出不来了。 他们学校有这么一个犯罪的老师对学校的影响肯定不小，只是现在确实不知道孙耀辉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时队长，孙老师他是犯什么事儿了？” “二叔，现在案子还不能公开，我们手里证据确凿，孙耀辉他不是好人。” 王曼也只能跟他说这么多，具体情况还不能公开，他们有义务保护被害人的隐私。 王国忠见自己侄女儿都这么说了，也不再追问什么，只打电话让副校长准备公关，今天把孙耀辉一抓学校肯定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他们要做好准备安抚学生。 “孙耀辉在高一那边那栋楼，我现在带你们过去。” 今天周二这个时候刚好孙耀辉有课并没有在办公室，王校长原本想着让他们等学生下课再抓人。 苏栀却想到了一点，当老师的人不管私下是怎么样的，但是在学生面前总是最在乎自己的颜面，若是当着那么多学生直接抓人无疑是直接击溃他的所有心理防线。 “不！我们现在立刻抓人！” 王校长不好阻拦，只能告诉了他们孙耀辉所在班级的教室，自己跟在他们身后做好后续安抚学生的工作。 孙耀辉是高一七班的班主任，这节课是他所教的数学，站在讲台上一脸严肃的他丝毫看不出视频里的疯狂狠毒，装的一副道貌岸然。 下面的学生跟着他的讲解正在做着笔记，时宴知与苏栀两人站在教室门口，透过玻璃窗看向讲台上的人，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敲门声响起，讲台上的人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走下讲台打开前门。 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是几张陌生的面孔，他脸上满是疑惑。 “你们找谁？” 面若寒冰的王曼将逮捕令怼到孙耀辉面前。 “孙耀辉，你涉嫌一起刑事案件现在依法对你进行拘捕！” 短短一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在他脑子里炸响，瞬间脸色苍白，越过面前几人看见身后的王校长，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就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捕了，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因为什么被捕，手上已经被戴上了一副银白色手铐。 冰凉的触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并不是他的幻想。 大概真的做了亏心事，他完全没有反抗被带出而来学校，下课铃声响起，高一整栋楼的学生都趴在走廊上看着带着手铐被押走的人。 孙耀辉的事情在学校掀起了惊涛骇浪，学生们对于他的事情众说纷纭，都在猜测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一时之间学校人心惶惶。 特别是孙耀辉带的那个班，他是班主任，学生亲眼看着自己的老师被抓走，更是忐忑不安。 王校长深深叹口气，认命走进教室安抚人心。 看来得给这个班换个班主任了，还得重新换个年级主任！ 回程的路上，孙耀辉带着手铐被两名警员看守着，他在脑子里一遍遍回想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忐忑不安下手死死的攥着。 面若寒霜的苏栀与时宴知两人在前排，透过后视镜仔细观察着孙耀辉的所有反应。 他那双眼睛不停的四处打量，很明显他在心虚，只是不知道这份心虚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学生做出了那么禽兽不如的事情，还是因为姜颂欢就是他绑架的。 一直到市局之后，没有一个人与他说一句话，沉默的氛围最能让人的思维活跃，特别是心里本就有鬼的人。 将人扔在审讯室后，他们并没有着急审讯，而是在观察室里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们在等，等着他自己先一步坐不住。 冷处理的审讯方式会给他们省去很多麻烦。 “你有什么看法？” 苏栀看着时宴知冷着的那张脸，对于这个案子，他们都想尽快找到凶手给姜颂欢一个交代。 “他不是幕后凶手，但是他肯定知道些内幕。” 他们两人的看法是一致的，孙耀辉这人并没有那个胆子做绑架卖淫这种事情，他最多就是个嫖客。 唯一不一样的是这个嫖客喜欢未成年的小姑娘，明知道违法的情况下依旧选择对自己的学生下了毒手。 “时间差不多了，你审还是我审？” “我去！” 话落他已经走出了观察室，什么东西都没带直接进了审讯室，苏栀在原地继续观察孙耀辉的一举一动。 突然打开的审讯室大门让处在焦虑之中的人一个激灵，抬头的瞬间对上一双满是寒霜的眼，不自觉低头躲避他的视线。 更为准确的说他不敢跟时宴知对视，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羞愧。 “孙耀辉，抬头看看墙上的国徽，还记得加入教师团体时的宣言吗？”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闪现当年自己刚刚师大毕业时在党旗国徽下的誓言。 【我志愿成为一名人民教师，忠诚党的教育事业，遵守教育法律法规，履行教书育人职责，引领学生健康成长，做到有理想信念、有道德情操、有扎实学识、有仁爱之心，为教育发展、国家繁荣和民族振兴努力奋斗！】 “道德情操、仁爱之心，孙耀辉你觉得你自己是个合格的老师吗？你觉得你配的上老师这个称呼吗？” 为人师表者，应当勉励自身，为学生做好德道榜样，可是孙耀辉都做了什么，将黑手伸向了自己的学生！ 时宴知每一声质问都像是一把尖刀刺进他的心里。 回想自己在姜颂欢身上做的那些事，他确实当不起老师这个称呼。 无尽的羞愧让他抬不起头。 “是我不配！我只是一时糊涂，我……” “不！你只是虚伪，若不是我们查到你身上你这辈子都不会意识到自己在一个十六岁孩子身上做下的恶！ 你依旧是体体面面的年级主任，面对你的学生时你又那么一刻钟的心虚吗！” 显然他不会，若不是时宴知他们查到自己身上，他可能永远不会回想起自己那天的疯狂，再看清楚那个被束缚住的人是自己曾经的学生的那一刻，他的心是兴奋的，强烈的背德感将他推上了高潮。 回想起当时的感觉，他竟然发现兴奋多过懊悔。 那时候的自己放任欲望占据理智，在那个小小身躯上肆意释放自己的阴暗面。 原来他骨子里就是这样一个虚伪至极的伪君子！ “自己交代吧，好好想想该怎么说！” 孙耀辉的所有防线都已经被击溃，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迟到的良心谴责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观察室的苏栀不由有些佩服时宴知，这人平时看着不太靠谱的样子，攻心计倒是用的不错。 孙耀辉现在的状态恰好是审讯的最佳状态。 调动情绪激发内心潜在的那一点点良心，仅仅只是这一丝的良心发现就足够审出想要的信息。 “我确实有些不齿的癖好，最开始只是找些看起来比较幼态的女人满足自己的欲望，后来刘烨说有个极品，我实在是动心就跟着去了，不过就是花点钱的事儿。”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好久，最后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接着往下说。 “到地方之后，我发现那个花钱就能上的竟然是我自己的学生，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脑子里就剩下疯狂的刺激，欲望上头，什么都顾不得了。” 姜颂欢当时认出了他，她有向他求救，只是她的求救看在当时的他眼里就变成了另一种刺激，他自己都难以置信他竟然在她地求救下变得异常兴奋。 当时的自己在她身上展现的恶意，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你的意思是刘烨主动找上你的？但是据我们调查你与刘烨并不认识。” 他们之前就调查过，他们几人并不认识，社交圈子也没什么重叠，但是现在按照他的说法来看，他们的调查有问题。 “也不算认识，我们有个群，里面都是些有特殊癖好的人，我们会不定时共享资源。” 说白了就是个乱交群，交换资源不过就是掩耳盗铃的说法。 这些人披着虚伪的人皮净不干人事儿。 时宴知手上一个微不可察的动作，苏栀立马明白他的意思，让王曼全面彻查孙耀辉名下的社交软件，她有预感这个群不简单。 “你跟刘烨是在群里认识的？” “是，不只是刘烨，还有王晖和张家齐，我们都是在群里认识的。” 这么看来背后组织者并不在他们几个中间，他们都只是那人的客户，他们所说的那个群极有可能就是个定向客户群。 “姜颂欢的事情参与者有多少？” 暂且不说群里那些人，就说岁姜颂欢的侵犯，到底有多少人是从那个群里过来的。 “我知道有气人，都是刘烨带过去的，他说过带人过去的话会给他返钱。” 这些人还真搞成销售了，还有销售返现的说法。 时宴知一双眼睛盯着面前衣冠楚楚的孙老师，眼里闪过一丝嘲讽。 “你也介绍过人过去！” 他这话说的肯定，人性就是这样，一个能对自己学生下手的老师你指望他有多少道德底线。 （补完了） 第122章 破碎玫瑰——狗急跳墙(补完了) 时宴知这边的抓捕行动进行的十分顺利，但是老赵那边却出现了状况。 赵志刚带人刚到医院，刘烨还在门诊坐诊，像是罪犯对警察的先天直觉一样，一眼就认出了人群里的便衣警察。 两人眼神对视的那一刻，他迅速从白大褂的兜里面掏出一把手术刀，将刚刚还在诊室里面的一位患者怀里的孩子扯了过去，刀狠狠抵在孩子的脖子上。 变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赵志刚他们丝毫没有准备，周围人群尖叫声起，一下子整个门诊部门直接就乱了。 医院保卫处配合警察封锁门诊部门，将就诊的患者疏散。 “刘烨，放了人质！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他手里的那把手术刀已经在孩子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刺眼的血痕，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刘烨显然知道他们来医院是干什么的，眼里满是疯狂。 “我没有退路了，我知道你们今天过来是想抓我，我就是个嫖客而已，我就是花钱买快乐这有什么不行！” 刘烨觉得自己不过就是嫖娼，他想不通这警察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抓他。 “刘烨，你若真只是嫖娼我们只是对你进行行政处罚，你当真只是嫖娼吗！” 赵志刚话说的不客气，直接戳破了他一直忽略的事实。 “那个被你无辜伤害的孩子才十六岁，你这是强奸未成年！” 人群疏散还没有完成，周围很多都是医院的患者，刘烨年纪轻轻已经是副主任医师的职称，现场还有他自己手上的患者，赵志刚这话一出，那些人看向他的眼神就是想一把刀子狠狠扎在他残破不堪的自尊上。 他自负年轻有为，现在在自己工作的地方，赵志刚亲手打碎了他所有的成就，此时此刻的他在这些人眼里不再是救苦救难的医生，他就是个令人不齿的强奸犯！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污名出现在自己身上！ “你胡说，我压根儿就不知道她还没成年，哪个没成年的小姑娘像个风月老手一样！我不知情！” 他这话只是想要洗脱自己的罪名，他只有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姜颂欢还没成年，警方对他的指控就不成立。 “刘烨，你知不知道我们先不追究，你现在的行为就是在犯罪，绑架挟持，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被他挡在身前的孩子不过才三四岁的年纪，本就因为生病而惨白的小脸，现在更是没有半分血色，脖子上冰冷的触感使他不住的哭泣，像是下一秒就要哭断气了一样。 孩子的家长被警察拦在身后，不停地呼唤着自己的孩子。 刘烨知道自己就算放了这个孩子也还是要被抓，正是因为自己心里清楚当时的所作所为实实在在是犯罪，现在他更不可能放开这个救命稻草。 “给我准备一辆车，还有五十万现金！” 他要逃，被抓到之后将要面临的是十年之久的牢狱之灾，既然已经不能脱罪，他只有逃跑这一条路可以走！ 他的愿望注定要落空，就算现在逃出了又能怎么样，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始终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现场事情发展已经不是赵志刚能够控制的程度，他只能先跟局里汇报。 时宴知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刚结束对孙耀辉的审讯，李胜利跟周志已经回警局复命，接着迅速赶往五中抓张家齐。 “时队，现在怎么办？” 被挟持的人质太小了，他们不能拿人质冒险。 时宴知手指轻轻敲击着手机背面，脸色冷的可怕。 “按他说的准备车，现金我这边来处理，先拖时间，我立马过来。” 从孙耀辉嘴里问出的消息来看，这个刘烨有很大的问题，绝对不能放他跑了。 苏栀虽然不知道电话里面到底说了什么，但是时宴知不耐烦时候的下意识动作骗不了人，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 “老赵那边出了点状况，我现在过去一趟。” 显然他并不打算让苏栀去参与这次的行动，人都是这样总想着把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人与危险隔开，他也不例外。 苏栀并不追问，她现在还有事儿没查清楚，既然他没说要她跟着一起去，就说明这事儿用不到她。 她自觉帮着王曼一起查那个群的事情，他们拿到了孙耀辉的手机，那个群总共只有三十七人，他们现在的工作就是逐一确定这三十七人的身份背景。 这三十七人就足够他们忙活一段时间了。 王曼是队里的信息专员，查人的速度很快，这三十七人只有一个人没有进行实名认证，账号也是虚拟号码注册，并不好查。 这个用虚拟号码注册的账号自然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苏姐，你说这个不会就是幕后黑手吧？” 苏栀翻看着查出来的这些人的名单，无一例外，全部都是从事教育行业与医疗行业的，其中老师占多数。 就是不知道这些老师是不是都像孙耀辉与张家齐那样。 “重点关注这个，尽可能查查这个账号是谁的。” 用虚拟号码注册账号本来就是值得怀疑的一件事，这个软件平时就是用来通讯消费交易的，基本都是实名制，现在出现一个未实名制的账号，明显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王曼再次投入对这个虚拟号码的查询，苏栀在她旁边的工位上仔仔细细翻看她给的那些名单。 张家齐、孙耀辉四人的名字都在名单里面，这就说明孙耀辉的证词是可信的，她又想起之前还有几个没有匹配上dna的，是不是他们也在这个群里面，还有视频里的那些人。 打开工位上的电脑，调取视频里面的那些人的信息，与王曼刚刚查出来的进行比对。 这些人果然都在名单上，也就是说他们基本都是群里面的成。 “还真让他猜对了，这还真是个定向客户群啊！” 王曼从电脑前抬起头，一脸疑惑。 “苏姐，你刚刚说什么定向客户群？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群里的人全部都要请回来好好问问，之前时队就怀疑这个群是个定向客户群，你们从视频里面找出来的这几人全部都是群里的成员，这么看来他的猜测没错，这个虚拟账号极有可能就是那个真凶。” 王曼大为震惊，定向客户，这些人到底把姜颂欢当什么了，可以随意出售的货物？！ 想到这里直觉遍体生寒，那人把姜颂欢关在地下室，不停地用她地身体来赚钱，对他进行壕无人性的折磨，她现在只想把那人尽快找出来，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苏姐，姜颂欢她……” 想起那个可怜的小姑娘，苏栀顿时沉默下来。 好半晌才听见一道声音传来。 “曼曼，我们会抓到凶手给她一个交代！一定会！” 医院现场已经被全面封锁，被刘烨挟持的小孩儿已经昏迷，孩子的母亲一直在现场跪地不起祈求刘烨能够手下留情。 现在的刘烨怎么可能会心软，此时此刻的他不是救命的医生，他只是个想要活命的罪犯。 时宴知到现场的时候，赵志刚还在跟刘烨周旋。 “情况怎么样？” 现场被特警封锁，外面人群熙熙，调动了周围派出所全部警力疏散人群，保证营救不出现任何差错。 “刘烨还是不肯出来，他只要求给他一辆车还有五十万现金。” 赵志刚脸色很不好，这小子根本就是狗急跳墙，他现在这么做完全就是自寻死路。 “跟他说钱和车都给他，让他把人质放了！” 赵志刚很是意外，就这么把车跟钱都给他，他若是跑了怎么办？ “时队……” 还不等他说下去，时宴知下一刻立马打断他的话。 “按我说的做，他出不了江城！” 然后他就看着时宴知这么水灵灵的钻进了那辆车子的后备箱，将近一米九的身高硬生生蜷缩在那么狭小的空间里，看着怪憋屈的。 给刘烨准备的车子是一辆面包车，后备箱可以载货的那种，后排座椅是放下来的，看上去后备箱的空间就显得小了一些。 时宴知这一手现场所有人都没想到，也是在看到他的动作之后才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 赵志刚确定时宴知已经隐藏好之后，转身再次进了医院。 刘烨将怀里的小孩儿挡在自己的身前，他也是看过警匪片的，知道这种情况警方可能安排了狙击手，他将那个孩子完全挡在自己的身前，严个人还藏在诊疗室那张桌子后面挡的严严实实。 “你要的东西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怎么给你？” 这里现在到处都是人，他不可能就这么出去，只要他敢出去下一刻这些训练有素的警察就能直接把他按下。 “你们都退出去！全部退出去！车开到门诊大门口！” 医院门诊门口可以开车进来，他只要坐上车就能甩掉这些人，他就有机会逃出去。 赵志刚啐了一口，这人还真是有点小聪明全部用在这些事情上面了。 “好！所有队员全部退出去！保证人质安全！” 被挟持孩子的母亲让现场的警察扶着往外面走，她不住的回头望向刘烨怀里毫无知觉的孩子，眼里满是担忧。 现场的人真如赵志刚所说全部退了出去，原本还有些嘈杂的门诊诊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刘烨一直等到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才敢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查看。 确定整个诊室以及外面走廊确实没有人之后才抱着孩子慢慢挪着步子朝外面走，珍格格过程中都将那个孩子挡在自己身前，另一只手上的手术刀依旧架在孩子的脖子上。 走出门诊之后，才看见那些警察都在一辆面包车后面，那车就是给他准备的，车上面还有一个袋子，敞开的口子里面露出来一叠一叠的钱，那是他要的五十万。 “你要的东西全都在这儿，保证人质的安全，这些都是你的！” 赵志刚说这话的时候，他眼里闪过一丝阴沉。 “你们退后，都退后，退到门诊大厅里面去！” 刘烨不傻，他要想从这重重包围里面出去，只有放手一搏，趁着手里还有人质在，他尽可能的给自己撇清障碍。 赵志刚指挥着人往门诊大厅里面退，刘烨一直拿手术刀架在孩子的脖子上，一双眼睛小心谨慎的看向四周的人群。 只要现场的警察有任何异动他手里的刀几直接划破那孩子的颈动脉，他活不了这些警察也别想全身而退。 确定警察都退远之后，目光集中在那辆车上，确定车子是发动状态，车钥匙都是齐全的，他快速上前往车子里面跑。 怀里的孩子这个时候就显得有些碍事，等自己上车之后，在关上车门的同时，直接将手中的孩子朝后面的警察扔了过去。 赵志刚看到他这一举动，什么都顾不得直接冲上前去，朝着孩子坠落的方向而去，险之又险的垫在了孩子的身下。 “你个畜生！” 现场一片骚乱，趁这个时候刘烨直接发动车子向大门口冲去，油门直接踩到底，此时此刻的他已经红了眼，他的眼里只能看见那扇大门。 只要冲过去他就有希望能够逃脱，只要出了这扇大门，他就有生的希望。 只是天不遂人愿，他的希望终究是落空了。 后备箱的时宴知悄悄爬了出来，面包车的后视镜已经被损坏，刘烨急着逃命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时宴知已经从身后禁锢住了他，车子还在急速朝前方驶去，两人争抢之间车速并没有下降。 时宴知紧紧扣着他的双手，想将人制服。 刘烨此时此刻被激发了生的潜能，手摸到了之前挟持人质时用的那把手术刀，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一刀狠狠刺进了时宴知禁锢着他的手臂，然后攥着刀柄往后一拉。 鲜血瞬间涌出，但是那双手始终没有放开，反而更加用力的朝他挥了一拳。 这一拳下去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在嗡嗡作响，短暂的眩晕让他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趁着这个时候时宴知跳到驾驶座，一脚踩下刹车，将手刹顺势拉起来。 外面的警察快速赶到，车子刚停下立马拉开驾驶座的门将刘烨拉出来铐上。 第123章 破碎玫瑰——拉皮条(补完了) 刘烨最终还是被带回了警局，虽然抓捕过程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是结果是好的。 时宴知手臂上那道伤有些深，刚回到市局苏栀就注意到他右手手臂好像有点问题，身上穿的那件长袖帽衫上面还沾染着血迹。 “手怎么回事儿？我看看？” 不由分说的拉过他垂在身侧的手，袖子推到小臂上方，一道深深的血口子就出现在了眼前。 “伤的有点深需要缝针。” 时宴知收回自己的手，这个时候他没有心思去医院，趁热打铁先审审刘烨再说。 “没事儿，死不了，先审！” 苏栀看向他的眼神满是不赞同，这人觉得自己铁打的吗？这么深的伤口都还在渗血他竟然就这么放任不管，就不怕失血过多啊！ “我先给你稍微处理一下，等会审完了跟我去医院。” 她也不劝着人现在就去医院，她知道他对于真相的追求，现在人已经在审讯室了，刚好也是最好的审讯时间。 用碘伏消毒之后，绑了个止血绷带，跟着人直接进了审讯室。 这场审讯由他们两人共同完成。 “刘烨，今年三十五岁，按道理说你这个年纪就已经是副主任医师的医生应当是前途无量，可惜好好的前途被你自己给作没了。” 苏栀进去第一句话直接了当的开始扎心，他们这种人最是在乎自己的前途名声，苏栀就朝着他最痛的地方戳，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泄愤。 时宴知也不拦着，毕竟他也想这么干，对这种畜生一样的东西没必要留情。 刘烨整个人狼狈不堪，身上虽然还穿着那身白大褂，但是上面已经脏污一片，脸上那副眼镜也花了。 “成王败寇，说这么多干什么，我人都已经在这里儿了，没什么可说的。” 他这副骄傲不驯的样子看起来格外滑稽。 “刘烨，你知道现在的你像什么嘛？垂死挣扎的鱼，明明就要被扒皮剔骨了，还要跳两下证明自己的存在感，你说你何必呢？” 刘烨无话可说，只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苏栀。 “我们已经知道你背后还有人，给你个机会老实交代那人是谁？” 时宴知适时开口，苏栀心里想要发泄的火气都已经发泄完了，是时候问正事儿了。 刘烨想着自己都已经被抓，没什么好隐瞒的，说不定现在好好配合还能算他立功。 “我不知道那人叫什么，从最开始就是被拉进了一个群，我是那个群最开始的几个人之一，其他人都是被我们发展进来的。” 苏栀与时宴知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一个信息。 这个群跟他们最开始的猜测完全一致，这就是个“客户群”，群里面的人都是那人维持的客户。 刘烨这样的就是他发展客户的下线，跟驾校差不多，让自己的学员发展另外的客户，然后拿返现，这就是妥妥的销售套路！ 这么看来背后那人确实有一手啊。 “仔细说说那人拉你入群的事情。” “我之前有点特殊癖好，本来只是想在网上找找那种你情我愿的女人，那天突然有个人私信我说他那里有好货，问我要不要试试，鬼迷心窍下我就同意了，跟他加上了好友。” 那人最开始就是潜伏在那些小网站里面，专门找像刘烨这种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的人，然后诱惑他们，先给一点甜头然后慢慢引诱他们入伙，为自己发展下家。 两人加上好友之后，那人给他发了一组照片，照片里面就是被绑的姜颂欢，照片里面的姜颂欢以一种极其诱惑的姿势出现在他眼前，他当时就心动了。 他一直在网上找这种，之前只是找一些看起来比较幼态的女人泄泄火，现在冷不丁看见这么一个哪哪儿都符合自己幻想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不心动。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半年的时间他去那边不下十次，后来那人就说只要他帮忙介绍生意就能给他每次返现，还能免费玩儿。 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介绍生意嘛，他还能不花钱就享受，他没理由不答应。 所这半年来他给那人介绍了好几单生意，他自己也拿了不少钱。 “你们没见过面，他是怎么给你钱的？” 这点苏栀感到很是不解，那个人的账号并没有实名制，根据平台规定是不能进行交易的，也就是说那人并不能通过那个社交软件给他转钱。 “每次的提成都是按时打到我账户上，就是我那张工资卡上，但是没有任何汇款信息。” 也就是说每次都是自己的账户上凭空多出一笔钱，只要这笔钱到账了那人就会在软件上联系自己。 “这半年他让你接触的只有姜颂欢一人？” 这是时宴知目前最为关心的事情，被害人只有姜颂欢一人还是说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还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的受害者。 刘烨沉默了很久，他自己都不确定那人手里是不是只有姜颂欢这个一颗摇钱树，实际上那人让他接触的确实只有姜颂欢一人。 “我不是很确定，但是之前他问过除了姜颂欢这一款比较受欢迎之外，还有没有喜欢其他类型的，我当时就猜他手上应该还有其他人。” 这个答案是他们所有人都不想听见的那个，若是被害人不止姜颂欢一人，事情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刘烨该交代的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他们再审也审不出什么了，时宴知手上的伤还需要去医院缝针，苏栀不想再耽搁下去，两人交换眼神正打算结束这场审讯。 被押在审讯椅里面的人却突然出声。 “我记起来了，他手上确实不止姜颂欢这一个，之前有次接到他的电话，听到那边说什么城南那边的新货什么的，应该城南那边也有一个。” 时宴知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审讯椅里面的人。 “你确定？！”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严肃，城南那边，看来他们要好好对整个江城进行排查了啊。 “我确定，我当时没听错，确实是城南。” 刘烨这个时候想着只要自己表现好一点，量刑的时候应该会考虑到他积极配合稍微减点刑期，虽然被抓了，但是他还有被放出来的机会。 情况紧急，时宴知也顾不得处理手上的伤口，立马向邰局报备案情，申请特殊处理。 他们现在要对城南进行地毯式搜索，一定要找出刘烨嘴里说的藏在城南的那个受害者。 苏栀现在满脑子都是案子，也忘记了时宴知手上的伤口需要处理，急急忙忙的往王曼那边去，让她查查城南那边所有的烂尾楼还有废弃医院废弃工厂这一类的，重点关注距离市区不远的地方。 那人竟然想要用被害人赚钱，就不可能将人藏在远离市区的地方，一定通勤方便的地方，一时人流量大方便他“揽客”，二是就藏在繁华地带并没有什么人怀疑，他完全就是想跟警察来一出灯下黑。 王曼拿着整个江城的地图，将她所说的那些地方在地图上一一标出来，苏栀首先排除两处紧挨着郊区的地方，那地方离金雀山都不远了，一般没什么人去那里。 城南地方很大，人员很杂，现在就想要查起来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曼曼，你查查看城南那边最近半年内接到的失踪报警，重点关注未成年的女孩子。” 王曼立即登录公安系统查询最近半年的失踪人口报案，紧接着按条件筛查，还真查出了几个符合要求的。 其中有两名都是城南春风中学失踪的高二学生，失踪时间跟姜颂欢当时失踪的时间差不多。 春风中学在城南那边的中心位置，周围设施设备齐全，安保措施也十分到位，按理说上高二的孩子已经都开成年的年纪，不可能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失踪。 但是那两名学生的失踪可以说是毫无音讯，报案人称两名女孩儿结伴放学回家的路上失踪的，一路上所有的监控都查过了，并没有找到两人的踪迹。 时宴知过来的时候，两人正在看当时报案的卷宗。 “情况怎么样？” “她们两人极有可能受到了与姜颂欢一样的待遇，失踪的时间太过巧合，基本与姜颂欢当时失踪的时间一致。” 时宴知拿起桌上那张地图，上面清清楚楚标注着城南所有的烂尾楼跟废弃工厂。 春风中学附近并没有烂尾楼，能藏人的地方除了烂尾楼还有哪里呢？ 沉思间他的目光突然在地图上标注的一处废弃医院停了下来，那人既然是想满足那些人不为人知的变态欲望，医院特殊的环境刚好给他提供了表演的场景。 “先查这处医院！” 苏栀与王曼两人目光落在他手指着的地方，那里原本是城南妇幼保健院的老院区，后来新院区建成之后这边就被废弃了，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大门都是锁上的。 但是想着那人的行事风格，他还真有可能将那两个学生锁在这里。 情况紧急，他们现在不能再耽搁时间了，简单收拾一下时宴知直接带着苏栀与王曼两个姑娘还有赵志刚直奔城南废弃医院。 警察上苏栀苏栀在前面驾驶位开车，刚刚上车的时候她才想起时宴知手上还有伤不好开车，直接将人撵到后排去坐着了。 “苏姐，你说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看啊，他将姜颂欢关在地下室里面强迫卖淫，然后还发展刘烨那些人帮他揽客，他这做法完全就是个拉皮条的！” 确实，这人的做法就跟夜总会里面拉皮条的一样，更为准确的来说他就像古时候青楼里面的妈妈，刘烨就是楼里的龟公。 唯一不同的是他手底下的这些姑娘全是被他绑架过去的，全都是被逼着出卖自己，她们完完全全就是他的赚钱工具。 “等找到这个人，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十几岁的小姑娘都能下手，还真是丧尽天良。 城南废弃的妇幼医院大门上了锁，他们到的时候仔细检查了锁上面锈迹斑斑，看起来并没没有人从大门进去。 组织现场警察围着医院好好检查一番，仔细看看有没有可以进入里面的侧门，或者是有没有人翻墙进去的痕迹。 苏栀与王曼两人围着医院围墙仔细检查，医院的围墙并没有多高，成年男性很容易就能翻过去，对于时宴知这种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儿来说就更加容易了。 他们围着整个医院外墙仔细查看，在医院后门处找到了人为进入过的痕迹。 后门上的锁完好无损，后门是一整个大铁门，就是那种很多钢管焊接起来的那种门。 最开始检查的时候他们只注意到了门上的锁完好无损，完全没注意门上有几根钢管看上与门边上的那几根有些不一样。 大门上的钢管已经有很多生了锈，但是这几份却并没有很严重的锈蚀痕迹。 时宴知试探着上手拽了几下那几根钢管，却意外发现钢管上面有两个细小的卡扣，只要使劲往上一提卡扣就能脱开，那几根钢管拆下来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入。 “马上联系局里，让二队过来支援，把这里围了谁都不许进出！” 时宴知对赵志刚吩咐，迅速让外围的警察将医院各个出口都守住，这边辖区派出所的民警也过来增援。 等外围所有准备都做好之后，时宴知才带着人进入医院内部，他们现在不确定里面到底有多少人，所以给苏栀与王曼都配了枪以备不时之需。 谁都不敢确定医院里面是不是只有那两个学生。 进入医院内部才发现，这里完全就不像是已经废弃的样子，只是外面看上去比较破旧，但是医院内部打扫的很干净。 进来的警察分头行动，时宴知与苏栀他们带人负责外科大楼，赵志刚负责内科大楼，二队负责查整个医院的地下室。 从一口开始一层一层往上查，外科大楼紧连着门诊，从门诊进入之后明显感觉这里有点干净的不对劲。 第124章 破碎玫瑰——疯癫 地面并不像废弃很久的样子，上面并没有多少灰尘，这说明这里有人打扫，谁会来打扫废弃医院！ 越往里面走越觉得事情不简单，他们在门诊检查室里面看到了一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一些成人情趣用品店里面才会有的东西散落在诊室的诊疗床上。 只是他们并没有在门诊一楼与二楼找到人，根据医院现存的到诊图来看，三楼是化验科，四楼往上就是妇产科的住院部。 三楼的化验科看起来倒很像是废弃很久的样子，里面满是灰尘天花板上都有蜘蛛网了。 他们直接略过三楼直奔妇产科住院部而去。 四楼与三楼比起来明显就要干净很多门诊，这就说明这里有人来过。 他们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找过去，走廊里的感应灯竟然是亮的，快走到尽头的时候隐约听见什么声音从尽头那间病房传来。 那声音并不明显，有气无力的，但是却听不清到底在说些什么。 废弃的医院，忽明忽灭的感应灯，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要不是知道这里面可能关着两名学生，现在的场景实打实的有些吓人，就像是恐怖电影里面的场景一样。 王曼平时胆子不是很大，最害怕的就是恐怖电影，只是现在满心都是那两个失踪的学生，在这样的环境里面竟然一点都不感到害怕，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走了过去。 他们过去才发现，病房的大门上单独上了一把锁，从门上的窗户往里面张望，靠近门的那张病床的隐私帘子拉起来遮住了视线，什么都看不见。 时宴知四处寻找着能开锁的工具，他们手上虽然有枪，但是里面的是两名还未成年的学生，贸然开枪只会对她们脆弱的神经造成二次伤害，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工具开锁。 周围并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苏栀想了想从自己头上取下两枚钢夹，她原本别好的头发也顺势散了下来。 “这个行吗？” 她摊开手将手里的两枚钢夹递给时宴知，她之前看电影的时候有见过用夹子开锁的，就是不知道时宴知行不行。 看着他手里的那两枚钢夹，再看看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时宴知沉默了片刻，伸手拿过来。 “可以！” 没用多久那锁就被打开了，时宴知不合时宜的想着这姑娘的夹子质量还挺好。 将没用到的那枚钢夹还给了她，门开的一瞬间里面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这声音怎么听都觉得瘆人。 推门进去拉开帘子的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不大的病房里面只留了一张病床，两个小姑娘都被拷着一只手在床架子上，她们身上穿着并不合身的护士服，暴露在外面的肌肤伤痕累累。 对于警察的到来她们没有丝毫的反应，只麻木的看向窗外。 苏栀来之前就看过那两个学生的报案记录，那上面有她们各自的照片，都是很漂亮的小姑娘。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看清楚她们的脸时，悬着的那颗心终究还是死了。 这两人就是失踪的那两名学生，一个叫胡萱阳，一个叫陈思思。 看资料的时候两人都是花一样的年纪，脸上的笑容多么的灿烂耀眼，而现在的这两人，一个眼神呆滞，一个一见到陌生人就往床底下躲。 手腕上的手铐已经磨的可以看见骨头了，鲜血淋淋的样子看的人心都在发颤。 “别过来！不要过来！走开，都走开……” 陈思思颤抖着不肯让人接近，被拷着的那只手使劲儿挣扎，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又裂开。 胡萱阳的情况看上去更加糟糕，她对于外界刺激完全没有反应，整个人都是死气沉沉的，麻木的看向窗外，脸色几近透明。 王曼看清楚两人的惨状之后，先是震惊然后迅速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想要给衣不蔽体的两个女孩子裹上。 陈思思见有人靠近瞬间失声尖叫，惊恐的表情让人心揪，她拼命喊叫她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其实只有他们知道她地声音嘶哑，只能听见微弱的喊叫。 胡萱阳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的呆坐着，王曼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僵硬在了半空，眼里盈满了泪光。 苏栀深深叹口气，对着身后的警察们挥挥手让他们先退出去，这里的人太多了，任何一个异性对于现在的两个女孩儿来说都是威胁，她们害怕，看见他们脑子里就会浮现出那些人对她们所做过的那些事情。 时宴知沉默着退了出去，身后那些警察也跟着退了出去，现场没有一丝一毫因为找到人的喜悦，只觉得气氛格外沉重。 苏栀拿着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靠近一直望着窗外的女孩子，她手腕上的伤已经可以看见白骨了，苏栀手上戴着隔离手套，拽了两下拷在床架子上的另一端，拽不开。 她无奈叹口气，看来还是需要时宴知过来帮忙啊。 王曼见她靠近之后，紧跟着她的脚步挪动到陈思思身边，用衣服裹住她瑟瑟发抖的身体。 对于陌生人的接近她是惊惧恐慌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眼角似乎还有泪水溢出。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们来救你们了，别怕啊！” 王曼紧紧拥抱着她瘦小的身体，似乎想给她一些安慰，一直处在惊慌中的人好像意识到王曼并不是坏人。 女孩子身上传来熟悉的馨香，与那些臭男人身上的味道不一样，她小心翼翼的抬头撞进一双满是心疼的眼眸。 好半晌，压抑的情绪迅速爆发。 陈思思紧紧抱住王曼的腰，将自己整个人埋进她地怀里，所有的委屈害怕在这一刻全部宣泄。 嘶哑的哭声像是无形的刀子一刀刀割在人心上。 陈思思的情绪找到了发泄的出口，但是胡萱阳依旧什么反应都没有，她像是把自己隔离在一个只有自己的空间，对周围什么刺激都感应不到，只呆呆的望着远处发呆。 明显这个孩子的心理出了问题，苏栀大概评估了一下，她现在处于应激保护状态，这是身体在收到伤害的时候出现的一种自我保护意识，将自己的意识封锁，不让外界因素对自己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这种现象对现在的胡萱阳来说是一种好事，也侧面反应了她们这段时间来的残忍遭遇。 她这会儿根本不敢贸然将胡萱阳唤醒，她不确定那些遭遇对她到底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心理阴影，贸然叫醒她说不定真的会让她立刻崩溃。 反观陈思思的状态相对来说还要好一些，能够哭出来就还有办法挽救。 苏栀用手机给时宴知发了个消息，让他穿着警服进来开锁，希望那身制服能够给这两个小姑娘一点安全感。 作为华国人对制服的信任是与生俱来的，她现在就希望那身制服能够克制她们对于异性的恐惧。 她刚刚检查的时候就发现手铐的质量很不错，暴力破坏的还需要让消防过来，这很麻烦。 门再次打开的时候时宴知已经套上了一件制服，就连帽子都戴的端端正正的，手上拿着那枚从苏栀脑袋上取下来的钢夹，目不斜视的走到床边专心致志的开锁。 手铐的锁对于他来说没多难，没几分钟就打开了，他将两副手铐装进证物袋，眼神迅速扫视整间病房。 病房并不大，只有一张床，床上原本的白床单上面有星星点点的血迹，看上去格外惨烈。 “你跟王曼先送被害人去医院。” 现场只有苏栀与王曼两名女性，两名被害人现在对于异性的恐惧他们根本没办法接触，目测她们身上都有很严重的伤，现在需要立即送医，只能是苏栀与王曼两人过去。 苏栀没什么意见，与王曼两人一人搀扶着一个往外面走。 走出昏暗的大楼，天空中点点阳光洒在身上带来些微暖意，被苏栀搀扶着脚步踉跄的胡萱阳突然停住脚步，抬头望向天空高悬的夕阳，眼角似是有泪花溢出。 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夕阳了！ 苏栀抬头看天空中绚烂夺目的夕阳，阳光映衬下身边女孩儿的脸更加透明，但隐隐透出了点点生机。 “阳光很美好，下次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日出，日出更美！” 身边的人机械般转头直视着苏栀那双清澈的眼睛，良久嘴角牵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时宴知他们留在出现继续搜寻，整个废弃医院里面除了这边有人活动的痕迹之外，另外两栋楼全部落了灰，并没有人去过的痕迹，倒是二队在地下室找到了些东西。 医院地下室一般都是作为太平间使用的，这家医院已经废弃，按理说不可能还有尸体遗留在这里，但是二队却在太平间看到了三具摆放的十分整齐的骸骨。 原本太平间里面并没有灯光，刚进入的时候就看见摆放尸体的台子上有什么东西散发着荧光，走近之后才发现是完整的尸体，还是已经白骨化的尸体。 但是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骨头会发光，就像是荧光棒的光亮一样，在黑暗的环境中显得十分诡异。 整个太平间就这三具骸骨，其中一具骸骨的腹部还有细小的骨头，看骨头的大小并不是成年人的骨骼。 他们联想到这里是妇幼保健院，是不是说这具尸体极有可能是一具怀孕的女尸，而且她腹中的胎儿已经成型。 时宴知带人赶到的时候，二队的人正在研究这具尸体，太平间的灯也亮着。 还是他们其中一个队员不小心按到了电灯的开关他们才发现这里竟然还能通电。 “什么情况？” 二队之前的队长调走了，现在新任队长古询算是时宴知在警校时候的老同学，两人认识很长时间，现在又在一起工作，关系自然比较好。 “发现三具白骨，还有这些白骨上面应该是涂了某种荧光剂，关灯的时候会发光。” 说着啪一下按掉了太平间的灯光，三具尸体在黑暗的环境下散发着淡淡的荧光，在现在的环境氛围下显得格外诡异。 时宴知对于自己这个老同学的操作很无语，至少关灯的时候说一声啊，毫无预兆就来这么一手。 不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室内的灯光再次亮起，被突然的光亮晃了眼睛的时宴知这时候终于察觉到什么地方不对劲了，这几医院已经废弃了，怎么地下室还能有灯光，特别是太平间这种地方怎么还会有灯！ “冷冻柜里面检查了吗？” 这里有电就代表着整个太平间所有的冷冻柜都是可以使用的，会不会这里面还藏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马上检查！”古询立马反应过来，刚刚他们所有的关注都在台子上这些尸骨上面，完全就没想到太平间还有冷藏柜这回事儿。 进入现场的所有人都戴着手套跟鞋套，随着一个个柜门被打开，里面的情景看上去格外令人恐慌。 太平间里面总共八个冷冻藏尸柜，每个柜子里面都装着一具尸体，经过冷冻的尸体看面部都凝结着寒霜。 所有尸体呈现在眼前的时候，在场所有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台子上的三具尸骨加上冷冻柜里面的一共十一个被害者。 其中这八个被冷冻的尸体全部都是男性，看年纪几乎都在三十岁以上。 八个正值壮年的男性是怎么遇害的，他们的尸体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事情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们最开始只是来找失踪的那两名学生，没想到竟然牵扯出这么一桩命案。 “时宴知，你们小苏法医人呢？” 古询记得刚刚在外面的时候就看见过苏栀来着，现在怎么不见人影儿了呢？ “送被害人去医院了，两名被害人情绪不对劲，队里只有她跟王曼两个女孩子，只能她们去送，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她过来。” 现场的尸体太多，他现在也顾不得其他的，苏栀过来亲自做初步尸检对她们破案会有很大的帮助。 第125章 破碎玫瑰——死者身份 苏栀接到电话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胡萱阳现在的状态不是很稳定，她正在联系她师姐沈安信过来做心理疏导。 听到他们在太平间发现十一具尸体的事情，马不停蹄的往现场赶去，中途联系了技术科的张姐让她到医院帮王曼一起守着两个小姑娘。 张涛带着整个法医部门的人迅速往现场赶，十一具尸体这可是个大工程，看来他们这几天又是要在局里扎根的架势。 苏栀在医院门口跟张涛他们汇合，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工具箱拎着，重新穿好鞋套带好防护之后才进入地下室。 地下室的面积很大，太平间的位置在住院部电梯口旁边，若是这边的电梯还通电的话凶手搬运尸体应该很轻松。 整个太平间灯火通明，进去的瞬间就看见所有的冷冻柜门都是打开的，里面整整齐齐躺着八具成年人的尸体。 苏栀二话不说直接开始上手检查，张涛与后面跟进来的同事也开始了工作。 一人负责一具尸体，他们这边能够独立尸检的法医只有三人，剩下的只能在三人身边进行辅助工作。 苏栀在助手的帮助下查看完第一具尸体的时候脸色就不是很好，实在是太奇怪了，这些尸体身上竟然没有明显伤痕，只有细微的抓伤，这些伤并不足以致命。 紧接着她又检查第二具尸体、第三具尸体，依旧是这样的情况，张涛那边也没有发现什么致命伤。 所有的尸体身上都没有发现可以致死的伤痕，但很一致的是这些尸体身上都有抓伤的痕迹，而且看样子是刚刚被抓伤没多久这些人就死了，紧接着尸体就被冷藏到了太平间。 “有什么发现？死亡原因能确定吗？” 时宴知与古询两人检查完周围环境后不约而同的来到苏栀身边。 “死亡原因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些尸体身上都是些细微伤痕，并没有发现任何致命伤，还有一点尸体经过冷藏处理，我已经不能判断死亡时间了。” 尸体身上都是冒着冷气儿，他们做法医的最怕遇到这种被冷藏过的尸体，冷藏会破坏很多有用的信息，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影响他们对死亡时间的判断。 看来这个案子又是一道难题！ “我现在回局里立马进行尸检，等我的尸检报告！” 说完转身安排张涛把尸体全部运回去，然后又看向台子上摆着的三具骸骨。 “小苏法医，这些骨头会发光，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这里没开灯，这些骨头就发出淡淡的荧光，看上去特别诡异。” 见苏栀在查看那些骨头，古询立刻凑到前面跟她说明情况。 这下子倒是吸引了苏栀的注意力，会发光的骨头她还没见过呢，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时宴知，关下灯！” 站在开关边上的时宴知闻言见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才关上了灯，整个太平间霎时黑了下来，只有台子上摆着的三具骸骨散发着幽幽的荧光，别说在这样的环境里看上去就像是闹鬼了一样。 看着台子上散发幽光的那些尸骨，苏栀眼里迸射出兴奋的光芒。 “这些骨头有问题！” 太平间的灯重新亮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刚刚那些骨头散发的光芒在黑暗的环境下看的格外真切，他们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些光所吸引，并没有注意到这些骨头本身有什么问题。 “除了这副婴儿的骸骨是真的人骨，其余的都是树脂材料做出来的，跟医学院或者美院教学用的那种是一样的。” 她这话一出，几个法医都围到了三个台子跟前，上手检查那些骸骨。 “确实，除了这副小孩儿的骸骨是真的，其余都是假的！”张涛第一个上手确认。 他们这些人常年跟尸体打交道，是不是真人骨头基本上手摸摸就知道了，真人骨的手感跟树脂材料做出来的天差地别。 “靠！谁在这儿摆这么多骨头干什么，装鬼吓人啊！” 古询性格比较跳脱，看上去比时宴知活泼了不止一个度。 “骨头上的应该是就是荧光剂，具体的等回去检测完了之后才能确定。” 苏栀与法医室所有人带着尸体先一步回局里进行尸检，时宴知还有二队的成员留在现场进行更加二次环境排查。 废弃医院出现八具男性尸体，还有三具骨架子，这两者联系在一起总觉得的医院阴森森的。 法医室里面，苏栀与张涛两人各自负责一具尸体的尸检工作，其余尸体全部暂时放在冷冻柜里保存，霎时间局里法医室的冷冻柜饱满，要是再多一个死者就放不下了。 苏栀叹口气穿戴整齐消毒之后进入工作状态。 仔细检查尸体体表并未发现明显外伤，只在手臂上发现一枚针孔，张涛手上的尸体跟苏栀手里这具尸体情况基本一致。 她们两人现在怀疑死者是被毒死的，但是打开死者胸腔、腹腔之后，这一结论被彻底否定。 死者死于空气栓塞，进入静脉的空气，随血液流动首先被带到右心房，然后进入右心室，随后阻塞在肺动脉入口，使右心室内的血液也就是静脉血不能进入肺动脉，因而从机体组织回流得到静脉血不能在肺内进行气体交换。引起机体严重缺氧而死亡。 联想到死者手臂上的针孔，有理由怀疑凶手就是用注入空气的方法杀人。 只是要造成能够致死的空气栓塞，注入的空气大概要在一百毫升左右，这么大剂量的空气注入并不是一次性能够完成的。 这些尸体身上只有稍显浅淡的束缚伤，要想把正值壮年的男性制服并且成功注入那么多空气，凶手是怎么做到的？ 苏栀在死者口鼻处用棉签沾取了残留物，立刻交给了毒理分析那边进行药物检测。 她怀疑这些死者都是被人用药物迷晕之后才进行的空气注射，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合理的解释。 八具尸体的尸检结果基本一致，都是死于空气栓塞，在确定死者死亡原因之后，苏栀就跟时宴知联系让他注意现场的注射器，那可能就是凶手作案的凶器。 尸体在医院被发现，作案工具是注射器，废弃医院要是还有遗留的注射器是很正常的事情。 时宴知想起在找到胡萱阳她们的那间病房里看到过几只注射器，当时就收进了证物袋里面，看来那些注射器很大概率就是作案工具。 这样一来又有新的问题出现了，作案工具就在关着两人的病房里面，她们两人对于这些人的死亡知不知道些什么，还是说她们两人就是参与者。 被害人变成加害者这是他们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现场重新排查完之后所有人都撤回了警局，他们现在要对整个案件进行一次从头到尾的梳理。 会议依旧在刑侦一队办公室进行，办公室前面放着一块白板，时宴知将现在他们掌握的线索全部罗列在白板上。 “从姜颂欢自首到现在，一共发现死者十人，其中两人是姜颂欢自卫过程中杀害，剩下八人都是在废弃医院发现，苏栀先说说你那边的发现。” 苏栀整理了一下手里的尸检报告，站起来走到白板前面，她将手里八个被害人的照片一一粘贴到白板上。 “这个名死者都是死于空气栓塞，手臂上有一个注射孔，空气栓塞致死的剂量很大，根据你们从现场找到的注射器来看，想要造成空气栓塞死亡这种注射器应该要反复注射将近十次。 也就是说死亡过程很漫长，我们在死者身上并没有发现严重的抵抗伤，也就是说这些人在死前并没有反抗。 毒理那边正在做药物分析，我怀疑他们之所以不反抗是因为没有能力反抗。” 苏栀的话就是说这些人在死亡之前都是处在昏迷状态，只有这样解释才能解释通为什么他们不反抗。 一个正值壮年的男性力量不是未成年的两个瘦弱小女孩儿能够制服的。 “胡萱阳与陈思思那边什么情况？”时宴知问道。 凶器是在关她们那个病房里面找到的，这八人的死亡肯定与她们有关系。 只是现在她们的精神状态是否能够接受问询都是个问题，他们不敢贸然问询怕对两个人造成伤害。 “医院那边的消息，两人身上的伤跟姜颂欢差不多，精神状态很差，她们现在不能接受问询，必须要进行两次心理疏导才行，姜颂欢那边我下午过去看看。” 这几天忙着案子只知道姜颂欢最近积极配合治疗，具体恢复到哪种程度还不清楚。 “王曼回来之后尽快查清楚这些被害人的身份信息。” 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推门声，喘着大气儿的王曼刚好从外面进来，明显是刚刚从医院赶回来。 “时队，我马上开始查！” 在回来的路上她已经了解到他们在医院找到了八具尸体的事情，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先确定死者的身份。 这么多人死在医院，不可能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家人报警，先从失踪人员库里面进行比对，实在不行只能在档案库里面进行筛选。 “之前我们就说凶手服务的对象基本都是从事教育行业与医疗行业的，先从这两个行业下手。” 这两个行业有个好处就是所有人都建立了完善的人员档案，很容易能查到这些人的身份信息，若是这八个人都是这两个行业的人，查找身份信息对他们来说就会容易很多。 王曼的动作很快，将死者的照片输入电脑里面对比，不出片刻就找齐了这些人的身份信息，不出意料这些人基本都是老师、医生。 江城本地人有五人，其他三人都是从外省过来的，本地这三人失踪之后都报了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没过多久他们的家属就自动撤案了。 “通知死者家属到局里来认尸，问问他们撤案的原因。” 报案之后又莫名其妙撤案，这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或许与案件背后那个人有关。 时宴知的直觉很准，来认尸的人基本都是死者的妻子，苏栀与张涛两人一整天都待在法医室等着认尸的人过来，来来往往八个人，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 苏栀却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这些来认尸的人在问到为什么撤案的时候基本都是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有的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有的眼里甚至还带着些鄙夷厌恶。 种种表情都在告诉他们这些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最后一位来认尸的人是这边江大附中一位老师的妻子，她还算是一位名人，在江城电视台做主持人。 苏栀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就知道这人肯定知道些什么，她看向自己丈夫的眼里没有悲伤，只有浓浓的嫌弃鄙夷，像是知道自己的丈夫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一样。 还有一点，据他们的调查这两夫妻这么多年一直没孩子，前面来认尸的家属基本都是有儿有女的，就算是为了孩子着想也不想把自己丈夫的丑事说出来，想在孩子面前给丈夫保留一点面子。 但这位不一样，她直觉能从她嘴里问出点东西。 “刘女士，我想请问之前你丈夫失踪的时候明明报过案，为什么后来又主动撤案了？” 刘女士仅仅只是看了一眼躺在冷冻柜里的男人就十分嫌弃的移开了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玷污。 “他自己在外面玩儿小姑娘，这种人就算是死了也是活该！” 这么看来刘女士是知道自己丈夫这种不为人知的癖好，所以对于丈夫才这么深恶痛绝。 “他失踪后我确实报过警，当时我们孩子啊走离婚程序，我想尽快离婚所以才报警想找到他，哪知道他竟然还在外面祸害小姑娘，视频都发到我手机上了。” 说着她将那段视频调出来给苏栀他们看，视频是他丈夫在胡萱阳跟陈思思身上施暴的画面，毫无人性的场面看的人生理性不适。 “照我说这种人死了也就死了，是他罪有应得。”这么看来刘女士对自己的丈夫当时是深恶痛绝。 第126章 破碎玫瑰——男性被害人 “照您这么说，当时您是收到这个视频之后才撤案的？” 刘女士点头，“我当时还真以为他死绝了，没想到竟然是在外面做这种事情，还是对着两个年纪这么小的小姑娘，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苏栀与张涛两人深切的体会到了刘女士对自己老公的不屑。 这么看来这些人失踪之后可能他们的家人都收到了类似的视频，所以才选择撤案。 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这些人失踪之后明明没找到人却选择撤案，这就是怕家丑外扬，还有就是以为自己老公只是在外面鬼混并没有失踪。 背后这人把握人心的度拿捏的很好，国人总有种关起门来处理家事的思想，想着家丑不可外扬，他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将他们的视频发给了死者的家属。 他们之前猜测这人形成了自己的销售链，定向服务这些人，但是他现在杀死自己“客户”又是为了什么？他这么做不就相当于自断财路吗！ 事情再一次陷入了僵局，凶手的杀人动机找不到，凶手的影子他们都没摸到。 时宴知现在并不能确定像姜颂欢她们三人这样被关押的地到底还有几处，受害人又有多少。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动用了大量警力对整个江城范围内的烂尾楼、废弃楼房进行地毯式搜索，排查是否还存在被害人。 整个排查过程持续了大概一周的时间，最开始几天他们什么都没找到，直到排查的最后一天，在城南一处烂尾楼找到了一个神志不清的男孩儿。 发现人的时候他的头发很长，被铁链锁着，远看上去还以为是个小姑娘，直到警员把人解救出来才发现这是个男孩儿。 时宴知带人到现场的时候，他躲在警车后面瑟瑟发抖，手腕上的铁链都没取下来，只是另一端被剪断了而已。 人是二队发现的，古询已经在现场问了许久，只是看情况这男孩儿现在神志有些不清醒，什么都没问出来。 “什么情况？” 来的时候只知道他们有找到了一位被害人，他们以为还是女性，只是怎么看起来好像不是啊。 “是个看上去像个小姑娘的男孩儿，不知道被关这里多久了，神智不是很清醒，见人就躲。” 古询十分无奈，他不管是男是女都不让人接近，这对很难搞。 苏栀听见这话小心翼翼靠近警车边，试探着接近那个男孩儿。 只是他在看见有人靠近的时候立马像只小兽一样把自己蜷缩起来，仿佛这样能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见此情景她停下了脚步不再靠近半分。 “身份信息查过了？” 说起这个古询摇摇头，找到人的时候就安排人去查过了，并没有找到任何有关于这个男孩的身份信息。 “向医院那边申请一支镇定剂，先将人带去医院检查。” 这个案子到现在还活着的被害人加上这个就四个，胡萱阳的精神状态恢复的比较好，再进行两次心理疏导就可以询问她们一些有关于案情的事情，他们现在还能等。 医院那边的镇定剂来的很快，一针下去人就安静了下来，苏栀这才靠近拨开他遮住半张脸的头发，这男孩儿长相十分普通，身形很瘦弱。 他身上的衣服很脏，皮肤上也有些黑乎乎的东西，整个人就像是乞丐堆里面爬出来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青紫痕迹，只是苏栀总觉得这痕迹看上去有些奇怪。 这痕迹并不像是用手掐出来的，更像是绳子之类的东西勒出来的，看样子受伤的时间应该不短，痕迹周围已经扩散开来，青紫一片看上去格外瘆人。 “不对劲……”她紧皱着眉头，仔细观察着眼前睡着的人。 时宴知听到她的呢喃，顺着她地目光看向那个男孩儿。 “有什么发现？” “我们之前找到的被害人一直都是女性，这是唯一一个男性遇害者，但是他身上的伤看上去有点奇怪，姜颂欢她们身上的伤都是被侵害时留下的反抗伤，但是他身上这些看着却不像是遭受过侵犯的样子。” 也有可能是她不了解男人与男人之间的那档子事儿该怎么办，反正总觉有些奇怪。 还是苏栀与王曼两人带着被害人去医院，整个过程他就蜷缩在后座上，因为镇定剂的缘故始终低垂着脑袋，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个人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他被关着的地方距离废弃医院并不远，按照犯罪区域划分理论来看， 这不符合罪犯的心理。 两个据点之间的距离太近，很容易被一锅端。 等红灯的间隙，苏栀用手机给时宴知发了个消息，让他尽可能查查这个人的身份背景，还有再仔细检查一下现场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 到医院之后，两人带着他直接去了外科门诊，在现场的那针镇定剂的剂量并不大，现在他整个人都清醒了，又恢复了不让人靠近的距离。 一看见医生靠近就往桌子底下躲，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人，像只警惕的小兽。 这种状况与姜颂欢她们刚刚被救出来的时候很像，但是仔细观察有会觉得有点不对劲，他的肢体动作表演的成分太多，他一味的封闭自己，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苏栀看着他所有的表情、动作更加坚信心中的想法，他确实是装的。 她虽然是学的犯罪心理学，但是犯罪心理学有一门专业课叫微表情分析，根据一个人的表情判断这个人到底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很不幸她这门课是专业第一。 他的演技其实很好，只是下意识的小动作却出卖了他。 他表现的实在是太过积极了，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医生还有身边的人，只要人一靠近立即做出肢体反应。 姜颂欢她们刚刚被救出来的时候精神恍惚到躯体动作都有些迟钝，这是精神收到巨大刺激之后，大脑反应受阻造成的。 若是他当真与姜颂欢她们一样遭受了非人待遇，状态应该很容易看出来。 苏栀配合他的演技，既然他想要演她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医生没办法靠近他分毫，只能让护士再次拿来镇定剂用上，等人安静之后才进行检查。 他身上确实有些伤痕，但是跟姜颂欢她们比起来确是轻了不少，但是有一点却让苏栀不得不佩服这是个狠人。 他的意识部位确实有撕裂伤，医生给出的结论是一次性撕裂伤，看伤口状态应该是这两天才受的伤，并没有好好护理，整个伤处已经发炎红肿。 苏栀看到检查结果之后眼角抽搐，狠人就是狠人，这都能对自己下得去手。 她这边想着先按兵不动，看看这人具体想干什么，直接安排人在医院好好守着这个被害人，自己跟王曼先一步回市局，这人的身份信息还没查出来。 让他们惊讶的是这人的身份信息并不好查，王曼先是在失踪人口登记里面查一无所获，然后在公安系统里面查还是一无所获。 现在信息化管理普及，只要是上了户口的人警方系统里面基本都有信息，不可能存在上传照片筛选不出来人的情况。 除非这人是个黑户！ 王曼不信邪再次输入信息查证，结果还是与之前一样。 “时队，这人极有可能是个黑户，系统里面查不到他的任何信息。” 时宴知手机极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每一下都扣在人心上，思绪跟着他的节奏慢慢被带跑偏，苏栀直接一把扣住他的手，不让他再动。 她算是发现了，这人只要一到烦躁的时候就喜欢抠手指。 他眼神诧异的看向身边人，然后默默收起自己的手垂在身侧。 “就算是黑户，系统里面找不到，总有其他人见过他。” 苏栀脑子里灵光一闪，既然他喜欢演他们就陪他好好演一出大戏。 “他现在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咱们就印些传单发一发，帮他找找亲人，传单钱我出了，多印点！” 她脸上扯起一抹坏笑，众人看着她的表情总觉得这姑娘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时宴知看向她的眼神满是纵容，心知这姑娘肯定是发现了那人的异常。 在现场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次的被害人好像有点异样，首先就是他被铁链锁着，但是锁的方向有点奇怪，如果是别人上的锁，所应该是朝外面的，但是他身上的锁却是向着他自己的。 还有一点就是他身上看上去比较脏乱，但是细微之处却可以看出来他身上的皮肤很是干净，也没有味道，一般不给关上好几天的人身上多少会有点味道，他身上完全没有。 没想到苏栀也看出他的异常了，这么说来这人肯定有问题。 就是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或许他就是他们找了这么久的幕后黑手。 他们这边还没来得及有任何行动，医院那边电话急匆匆打了过来。 胡萱阳在做检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开始发疯，整个人处在应激状态，伤了一位医生，还差点给自己抹了脖子。 苏栀接到消息之后迅速赶到医院，明明胡萱阳之前的状态都在好转了，是什么刺激到了她让她再次失控？ 是不是她在医院里面看见了曾经伤害过她的人？ 突然的失控让她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怀疑，毕竟胡萱阳她们现在情况特殊，一般在情绪稳定的状态下，而且还是在持续做着心理疏导的情况下，她不会轻易失控，只能是外界环境刺激到了她。 苏栀到的时候沈安信早她一步赶到医院，胡萱阳跟陈思思现在都是她手上的病人，她负责对她们进行心理疏导，出事的那一刻胡萱阳的家长就联系了她。 现在她正在病房里进行安抚，胡萱阳脖子上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整个人都是呆滞的，她的状态严重了！ 苏栀抿着唇看向病房里面似乎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女孩儿，心里闷闷的，最后无奈叹口气走向胡萱阳的父母。 胡萱阳是在重组家庭里面长大的孩子，幸好她地继父对她很好，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自从找回孩子之后两口子一直陪在孩子身边。 此时此刻两口子互相搀扶着看向病房里面毫无生气的女儿老泪纵横。 “你们好，能详细说说萱阳失控时候的情况吗？” 胡妈妈认识苏栀，当时在医院的时候就是她送自家女人到的医院，也知道她是警察。 胡萱阳的继父明显比胡妈妈要理智一些，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开始回忆胡萱阳失控的全过程。 他们今天是带着女儿去放射科拍ct的，刚进去一切都还正常，拍完片子去找主治医师的时候出的事儿。 之前沈安信建议他们带孩子出去走走，他们就想着一起去医生办公室看看，孩子总不可能一辈子不接触异性。 只是没想到刚进办公室孩子的情绪就不对了，从医生办公桌上拿了只没盖上的笔就冲着最里面的一位医生冲了过去，硬生生用笔给那医生戳了个血窟窿出来。 他们当时吓坏了，连忙拦着孩子，哪知道她尖叫着将笔头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刺了下去，要不是现场医生多她们孩子说不定就没了。 现在想起当时的画面都觉得心都在发颤，他们好好的孩子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毫不犹豫的对自己下手，她是真的不想活下去了。 苏栀听完他们的话，心里有了大概的猜测，看来这位医生有很大的问题，极有可能他也是当初伤害她的一员，胡萱阳就是认出了他才突然情绪失控。 病房里面沈安信的疏导基本完成，余光瞟到门外的身影。 苏栀手势询问自己能不能进来，现在的胡萱阳基本已经稳定了情绪，只是整个人还是呆呆的。 沈安信微微点头让她进来，现在只要不再让她接触到刺激源就没事。 苏栀看着一直望着窗外的胡萱阳，她身形十分消瘦，整个人像是一片薄薄的纸片，好似风一吹就会飞走一般。 “胡萱阳，想将伤害你的那些人都抓起来吗？” 第127章 破碎玫瑰——绳之以法 她在她身前蹲下，直视着她麻木的双眼，这双眼现在就像是一潭死水，里面荡不起一丝波澜。 苏栀的话就像是投进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终于打破了这表面上的平静。 “萱阳，姐姐是警察，我们一定会把所有伤害你的人都抓起来。” 她过来的时候想着这身警服的安全感是什么人都不能给的，就把自己的制服穿上了。 她摘下自己戴的端正的警帽，小心翼翼放在小姑娘怀里，拉着她的手抚摸帽子上庄严的警徽。 “萱阳，人民警察永远都是站在你们身后的，别怕。” 胡萱阳的手微微收紧，紧紧抱着手里的帽子，手指摩挲着帽子上的警徽，那双眼睛终于有了些微的情绪波动。 良久，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可是姐姐，我杀人了，我是个杀人犯……” 嘶哑的声音带着些哽咽，整个人都开始颤抖，她的信念在亲手杀害第一个人的时候就轰然崩塌。 苏栀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残破不堪的灵魂，几次启唇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安慰她。 她连自己都安慰不了。 这个孩子经历的那些事情足够轻轻松松毁掉一个成年人，更何况她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沈安信也悄悄红了眼，她接受这几个孩子之后就知道她们经历过怎样的人间炼狱，她试图重建这些孩子的内心世界，但是她们伤的太深太重，让她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从事心理咨询这么多年，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能。 苏栀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上前一步紧紧搂着她，想用自己身上那点温度让她不再那么寒冷。 “姐姐，我们杀了八个人，拿着注射器一点一点将空气推进他们的身体里面，然后看着他们慢慢没了呼吸，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 她看向窗外的夕阳，绚烂夺目却是坠落之前最后的辉煌。 “姐姐，阳光怎么还是不暖和呢？” 一句话直接让病房外面的胡家父母泣不成声，沈安信也绷不住了，快步走出病房。 苏栀沉默的看着这个遍体鳞伤的孩子，再看看窗外的夕阳，此刻的她就像是天边的夕阳一样，明明那么绚丽夺目，却在一步步走向终结。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她一定要找出那个凶手，让他付出代价。 姜颂欢、胡萱阳、陈思思，她们都遭受了身体上的折磨，还有心理上的摧毁，她们这辈子都将背负着杀人的恐惧。 就算她们并不是自主犯罪，但是她们杀人了就是杀人了，法律上她们没有罪，但是心理上呢，十几岁的孩子能接受自己亲手杀死一个人这样的冲击吗？ 想到这里她恨不得将背后那人大卸八块。 “萱阳，太阳落下第二天依旧会升起，你不是杀人犯，你是被害人，你没有任何罪！” 胡萱阳对此毫无反应，这话在现在的她听来十分苍白，杀人的阴影只能靠着日复一日的心理疏导慢慢遗忘。 苏栀来医院一趟也不算是毫无收获，她从胡萱阳嘴里知道了那八人的死因，他们全部都是死于胡萱阳之手，只是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她是被胁迫杀人的。 对于那个胁迫她的人，她所表现出来的抗拒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想象。 只要提起那个人的存在，她原本已经控制住的情绪就会逐渐崩溃，可以从她的种种表现中窥见那人给她留下了怎样的心理阴影。 没办法她只能先将那个医生带回市局，只要是伤害过她们的人谁都不要想逃过法律的制裁。 这些人总以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没有依据可以查证，可是他们忘了一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正义不会迟到但是绝对不会缺席。 刚回到市局，时宴知那边也传来了消息，那个刚刚被找到的男性被害人确实是个黑户，他们在系统里面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他的信息。 最后还是采纳了苏栀的意见，他们私下印了一沓寻人启事在城南那边张贴，没想到还真有人认出了他。 认出他的人是城南棚户区的一个大妈，棚户区那边人员复杂，人来人往住了很多人，鱼龙混杂。 最开始那大妈看到寻人启事上的照片还在迟疑，最后还是她邻居跟她一起认出的那人。 据她们说这人叫张超，确实是个黑户，他母亲是别人养在外面的小三，他父亲那边不想认他，他母亲不甘心一直把孩子养着，想让孩子父亲拿钱，没想到他父亲也是个心狠的，自从她妈生下他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后来他妈见拿孩子不能拴住男人的心，最后将孩子扔在棚户区这边就跑了，那个时候孩子已经七八岁了，从那之后孩子就一直在这边流浪，吃百家饭长大的。 十五六岁的时候开始跟社会上那些人混，混到现在简直就是个鬼见愁，他们这边几家人没有哪一家是没被他偷过的。 也就是最近半年多的时间没怎么看到过他出现，他们这边才过了些安生日子。 按照这些大妈的口述，张超在他们嘴里就是个街溜子，关键在于他还未成年，但是已经年满十六周岁。 现在看来这个张超肯定有问题，他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过巧合，还有就是他身上的伤看上去有点假。 毕竟按照姜颂欢她们身上那些伤来看，他身上的伤实在是太轻了，还有他并不是个合格的演员，他想将自己表现的像是受了巨大刺激之后的自闭形象，有点用力过猛了。 弄巧成拙之下显得表演不伦不类的，虽然他那些表情在外人看来确实很像是受刺激之后的表现，但是对于一个学心理的人来说他的演技实在是太过拙劣。 “张超那边安排人好好守着，不能出现任何意外，我们现在需要对这个人进行全面的排查，按照他们的说法他是个被遗弃的孩子，而且他并没有接受过正规教育，文化水平不高，空气静脉注射造成空气栓塞致死这种杀人手法他是从哪儿学到的？ 这些都是我们现在需要查证的事情，还有一点我们现在要做两手准备，我们没有任何证据呢能证明张超就是幕后真凶，他今年只有十七岁，他真的又策划这么大一个案件的能力？” 这些东西都需要打个问号，张超的年纪太小，学识也不够，这个案件不管从哪里看都不像是一个十七岁少年能够独自完成的。 此时的医院里面，张超自从被送到医院之后就有注意到自己病房门口守着两个警察，他只以为是警方对自己的保护，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就说这些警察都是些废物吧，他们现在肯定还不知道自己就是这个案子的幕后真凶，肯定还以为自己只是个被害人，还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 如果他们知道他是凶手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那一定好玩儿极了。 他现在还不着急让那些蠢货知道自己的真面目，他还没有玩儿够能。 到底还是个只有十七岁的小孩儿，他不知道的是在他住进这间病房之前警方就安了摄像头在房间里面，他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 市局刑侦一队王曼的电脑上清清楚楚展现着他在病房里的所有举动，包括他刚刚嘲讽的表情。 还是太嫩了一点，真以为警察对他一点怀疑都没有嘛？ “这么看来这个张超肯定有问题，我们缺少证据，想办法拿到证据！” 人已经张狂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挑衅警察的尊严，他们要是还没点行动真就是一群软蛋了。 苏栀想到医院里那三个可怜的小姑娘，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 这些小姑娘肯定是见过幕后真凶的，他们对于幕后真凶的恐惧若是不克服将会伴随她们一辈子，她们年纪还小，她们未来的人生还长，她们必须克服眼前的难关。 她与沈安信提前给她们下心理暗示，然后在医院制造巧遇，让她们亲手揭穿张超的诡计，她们也算是参与了抓捕活动，亲手将伤害自己的人送进监狱。 这对她们心理康复是立竿见影的效果。 只是这个提议被时宴知一口否决了，心理治疗本就存在不确定性，她们不能保证三个被害人在见到张超的时候不是突然心理崩溃，这对她们来说风险太大了。 他们都是亲眼见过那三个小姑娘的惨状的，他们不能再让她们受到任何刺激。 苏栀叹口气，她就知道这个办法肯定不行，他们时队最是守规矩的人了，怎么可能拿被害人去冒险。 看来只能慢慢找证据了。 他们用张超的照片在整个江城范围内搜索，还是找到了很多关于他的事情。 张超这半年一直住在城南那边，只不过不是在棚户区，而是在南湖广场那边的一个合租房里面，他没有身份证能找到的最好的住处就是这种管理并不严格的合租房。 按照合租房老板的说法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大概四五个月了，而且明显可以看出他身上有钱，给自己添置了很多东西，在外面也是挥霍无度。 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他一个没文化没身份证的未成年，稍微正规一点的地方肯定不会用他，他的经济来源就成了一个谜。 这让他们不得不怀疑他是用姜颂欢她们强迫卖淫得到的这大笔财富。 就是不知道这小子这些钱花着会不会觉得心亏，都是跟自己同龄的小姑娘，若他真是背后真凶他是怎么下的去手的。 他们能够定罪的证据还没找齐全，医院那边看守的警察电话就打了过来，那边嘈杂的声音只能听见两个小警察扯着声音再喊出事了。 时宴知接到电话的时候直接冷了脸，二话不说直奔医院，苏栀见这架势二话不说直接跟上他的脚步，匆匆忙忙往医院里面赶。 “怎么回事？” “姜颂欢她们三个跟张超打起来了，医院那边一时之间拉不开，张超差点被打死！” 苏栀眼睛瞬间瞪大，她没想到这三个女孩子竟然出乎意料的没有害怕而是想着把人搞死！ 她莫名觉得有点高兴，嘴角不自觉就勾起了上扬的弧度。 时宴知瞥了一眼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万般无奈的叹口气。 他一直知道身边这人有时候有那么点恶趣味，只是没想到她的竟然丝毫都不掩饰。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三个姑娘被自己各自的父母搂在怀里，而张超成功进了抢救室。 看守张超的两个警察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头发更是乱糟糟的，其中一个脸上都被抓出了一道血痕。 就他们身上的狼狈来看，三个姑娘的战斗力绝对杠杠的，里面的张超肯定伤的更重。 三个姑娘的父母见到时宴知与苏栀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将自己姑娘往身后挡了挡，都是为人父母的，哪怕明显就是自己孩子先动的手，但是自从孩子找到之后他们一颗心都在孩子身上，现在不管谁都不要想伤害自己的孩子。 苏栀对着三对父母温和的笑笑，尽最大努力展示自己的善意，甚至看向胡萱阳的眼里都带着些鼓励与赞扬。 “什么情况？” 时宴知懒得管她与这三家人的眉眼官司，将目光投向浑身狼狈的两位同事。 “时队，医生说让张超每天在楼下花园里面走走对身体好，我们正常走着刚好和她们碰上，没想到姜颂欢突然就冲了出来，从花坛里面捡了块儿石头就砸在了张超脑袋上，后面胡萱阳跟陈思思也看见了张超，她们三个就一起群殴了，我们没拦住。” 那个被抓伤了脸的警察一脸无奈，他们都没想到三个小姑娘能有这么大爆发力啊，简直就是把人往死里打，他们怎么拉都没拉住，张超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还是三家家长才把孩子们分开，他们拉架的身上都被误伤到了。 苏栀听完同事的叙述，悄悄对着三个孩子比了个大拇指，原本打完人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三人看到她俏皮的动作，都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第128章 破碎玫瑰——交代 看到她们脸上露出的那一丝笑意，在场三对家长瞬间眼含热泪。 从孩子找回来到现在一直都是疯疯癫癫的，不管他们跟孩子说什么从来得不到回答，更别说在孩子脸上看到笑意，今天事发突然他们都没想到自己的孩子竟然会对着一个陌生人大打出手，他们也不是傻的，从孩子的行为可以看出来那个被打的人肯定有问题。 只是他们现在还不确定那个人到底对她们做了些什么。 苏栀悄悄扯了扯时宴知的袖子，示意他自己先带着三个小姑娘回病房交流一会。 时宴知知道她想干什么，现在既然人都已经碰面了，三个小姑娘情绪也算稳定，苏栀当时说的办法也不是不可以试试。 他摆摆手示意她带着人先走，他在这儿守着等张超出来。 苏栀欢欢喜喜的领着三个小姑娘回了病房，还把所有家长都留在了外面。 她们三个住的都是单人病房，医院考虑到她们三人情况特殊才腾出来这三间病房给她们的，这会儿病房里面只有她们四个，狭小的空间显得有些拥挤。 她们三人在病床上排排坐，苏栀站在她们对面，场景看上去就像是训小学生一样。 让她们没想到的是，苏栀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询问，而是对她们的夸赞。 “姑娘们，你们简直出乎我的意料，你们真的很勇敢！” 说着还向她们比了个大大的赞，她们虽然当时情绪上头对着张超拳脚相加，但是这个时候整个人都是怯怯的，那些非人的折磨不是说揍一顿罪魁祸首就能释怀的，她们还需要时间来疗愈自己心里的伤疤。 只是苏栀现在对于她们的这一点鼓励就像是春雨一样，滋润着她们干涸的心，让她们知道人民警察始终是站在她们这边的。 夸完人现在就该说正事儿了，苏栀走到她们身前蹲下身，将她们的手握在自己掌心，她本就长的娇小，这会儿蹲着的时候身上所有锋芒都掩藏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是知心大姐姐一样，只给人无限的亲和力。 “我之前就给你们说过，我们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我现在想给你们说的是，恶魔既然已经现身，我们可以亲手抓住他，让他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付出代价，心里的伤逃避始终得不到救治，不如破釜沉舟，亲手揭开它然后克服它，让它变成自己的盔甲。” 她声音轻柔，但是其中却包含着无限的力量，在给她们勇气去面对那段时间的不堪与折磨。 她们都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也知道警察已经控制住了他，那她们为什么没有勇气亲手把他送进监狱呢！ “那个人叫张超，他虽然没满十八岁，但是已经年满十六周岁，在国内年满十六周岁就可以判死刑，他犯下的罪足够他判死刑立即执行，你们就是他犯罪的最有利证据！” 胡萱阳沉静的目光泛起点点星光，死刑这两个字在她心里就像是希望的曙光，只要那个人判了死刑，她这辈子的噩梦就彻底结束了。 姜颂欢也将目光投向了苏栀，她们眼里都写着对张超的痛恨。 她们的表情告苏栀她的计划没有问题，这些姑娘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坚强数百倍。 再次走出这间病房的时候，三个姑娘互相搀扶着对方，此时此刻的她们是一个整体，她们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苏栀就站在她们身前，就像是遮挡所有风暴的庇护所，这三个姑娘就是她羽翼下的雏鹰。 三人的额父母见自己的孩子出来，急忙上前想要将孩子护在身后却被各自的孩子推开。 “我要去警局，我有证据证明张超就是拐骗我们的罪魁祸首。” 姜颂欢看向自己的妈妈，眼里满是坚定，紧握的双手虽然还是有些颤抖，但是这并不能阻挡她为自己报仇的决心。 这是她从住进医院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姜妈妈此刻眼里有激动、有心疼还有知道真凶之后的愤怒。 她现在恨不得立刻冲进抢救室把那个该死的罪魁祸首大卸八块，自己的女儿因为他受到了那样非人的折磨，他怎么还能这么轻松的活在世上。 “妈妈，我要亲手将他送进监狱！” 短短一句话让人泪目，她们的勇敢让人不可置信，又让人无比骄傲，这些苦难并不能将她们打倒，说她们是花朵不如说她们是野草，拥有无尽的生命力，任凭野火燎原，一场春雨过后又是盎然生机。 姜颂欢胡萱阳三人将自己被张超拐走的全部过程都说了出来。 张超年纪不大，加上长期营养不良看上去就跟个上六年级的小学生一样，姜颂欢是在放学路上遇见的他，当时他装作没找到家长来接的小学生，想借她手机联系家里人，姜颂欢相信了他的话。 毫不设防的将自己的手机交给了他，并跟着他的脚步走到了巷子里面等他打完电话，就是在那个巷子里面他趁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将她迷晕，等她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身处那个地下室，身边围着三个男人。 再次回想那些残酷的画面，她还是忍不住颤抖，这是她心里深处的伤痛，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治愈的伤口。 胡萱阳与陈思思被拐的过程与姜颂欢相差无几，张超用他那张极为幼态的脸骗取她们的信任，利用她们的善心将人绑走，对她们施加伤害。 有了被害人的口供，加上她们所有人的指认，张超在确定没有生命危险之后就被正式逮捕，从病房被带走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自信那三个废物对自己只有惧怕，按照她们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哪个勇气指认自己，只是他的计划落空了，她低估了女性的力量，低估了女性的勇气。 审讯室里面，张超看着对面神情严肃的两位警察，还在尽职尽责的扮演一个心理自闭的患者。 “张超，为了脱罪你还真是对自己下得了狠手啊！” 苏栀出声的突然，他尽力稳住心神，心里没有由来的一慌。 “我现在特别好奇一个事情，你屁股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不会是你为了脱罪自己拿东西捅的吧！” 她这话一出，不说张超什么反应，她身边的时宴知差点把自己的眼睛瞪出来，转头看向身边云淡风轻的女人，霎时间无语凝噎。 还真是不拘小节啊，这话都能问的出来。 他看上的女人这么生猛的吗！？ 时宴知默默吞口口水，撇过头强装镇定，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 观察室里面的所有人在她这句话出来之后更是惊的差点呛死自己，只有王曼慢悠悠来了一句“我也好奇。” 一时之间，整个观察室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众人心里想着，果然能进刑侦一队的女人都不简单。 张超也没想到苏栀一句话就给他干破功了，到底年纪还不大，做不到完全的隐藏自己情绪，面对苏栀这么赤裸裸的话他脸上的惊讶与愤怒更是藏都藏不住。 但是很快他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个心理问题严重的人，立马调整自己的表情，随后又低头当做刚刚没听到苏栀的话一样。 “啧，我说你刚刚已经露馅儿了，就别装了。” 他尽力稳住心神，对于苏栀的话充耳不闻。 “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先介绍一下，我叫苏栀，主修法医解剖学，辅修犯罪心理学，你可能不知道什么叫犯罪心理学，但是有一点你应该知道，我也可以是个心理医生。” 苏栀的话成功让他慌了神，他没想到警局怎么还会有个心理医生，他并没有那个自信能够骗过心理医生。 “你的伪装很拙劣，一眼就能看透的伪装，说实话你是我遇到的最愚蠢的罪犯，就算我不懂心理学，你就没想过只要我们找个心理医生对你进行评估就能看透你的伪装吗？” 明显他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只考虑到自己怎么脱罪，想法很仓促，并不算完美。 姜颂欢之前奋起杀人的事情打破了他所有的计划，在警察找到地下室之前他匆匆忙忙想将里面的东西销毁，但是警察的动作太快了，匆忙之间遗留了很多信息给警方。 他知道警察通过那些东西会查到那几个常客身上，沿着他们查到自己只是时间的问题，所以他才兵行险着将自己伪装成受害者。 “张超，到已经到这一步了，再继续僵持没什么必要了！” 时宴知一直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自然将他眉眼间的动摇看在眼里，是时候加一把火。 “三名被害人亲口指认了你，就算你不交代我们也可以零口供结案，不过就是多写两份情况说明书的问题。” 时宴知的话算是最后一击，他就算是犯下了这么大的罪，但依旧是个心智并不成熟的十七岁未成年。 “是我做的，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找到我了，我哪里露出了破绽让你们怀疑到我身上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伪装还算成功，实在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他的伪装难道真的这么差。 “张超你高估了自己。” 时宴知这话没说错，他确实演技拙劣，简直就是漏洞百出。 他们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那些伤看起来很严重，但是细看就会发现他身上的伤并不像姜颂欢她们那样，姜颂欢她们身上的伤都是新伤叠着旧伤，，只有他身上的全是新伤，而且身上那么些脏污明显就是为了掩盖新伤的事实。 最明显的是他隐秘处的伤，那伤明显就是坚硬物品损伤，并不是撕裂伤。 “当时找到你的时候就有疑惑，你手上那把锁的位置不对劲，正常情况下手上的锁应该是朝着外面的，但是你手上那把锁却是朝着自己的，这么看来只有一个可能，那个锁是你自己锁上的。” 做警察的观察力都很强，时宴知在现场的时候都仔观察过他身上的细节，只有张超这个当事人觉得自己的演技足以以假乱真。 张超没想到自以为天衣无缝的安排在时宴知他们眼里满是漏洞，心里多少有些受打击，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犯罪天才，毕竟姜颂欢她们被关了大半年的时间都没有人找到。 就是这一点给了他自信自己能够瞒天过海。 “如实交代自己的犯罪过程。” 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张超就像是给他们展示自己所有作案过程一般从绑架姜颂欢开始慢慢讲起。 他自小被自己的母亲抛弃，是个黑户什么都做不了，正规一点的地方压根儿就不敢收他。 后来是一家做电脑维修的小店收留了他，他跟着店长学了点网络技术，很浅显的网络技术，他身边那么多的不良少年，他被带着看了很多yin秽作品，心里渐渐萌生出了一些阴暗的想法。 他计划了很久最终抵不住诱惑将心里那些阴暗的想法逐一实现。 他在网上结识了很多有特殊癖好的人，他将他们发展为自己的客户，满足他们的性癖，他绑架了姜颂欢，然后是胡萱阳和陈思思，将她们分别囚禁在不同的地方，让她们变成自己赚钱的工具。 然后凭借着之前电脑维修店老板教给他的那些销售技巧发展了一个又一个客户，然后将他们变成自己的定向客户。 至于杀的那八个人，这件事情的契机是一部电影，电影里面有一个情节就是凶手给被害人注射空气致死，他很想看看到底要多少空气注入才会让人死亡，所以他盯上了来这里的客人。 第一个人是被他亲手杀死的，主宰别人生死的感觉让人心都在发颤，极致的愉悦让他着迷，之后就有了第二个死者。 再后来他觉得自己杀人没什么乐趣了，他又逼着胡萱阳动手，只要她不听话就会有更加恐怖的折磨等着她，她一步步将胡萱阳逼的不得不听从他的指挥杀人。 他平铺直叙的语气将杀人这件事情简简单单脱口而出，满满都是对生命的漠视。 案子都这一步基本已经告破，只剩下唯一的一点，那具藏在树脂模型里面的婴儿尸骨，他们始终没找到这具尸骨的所有者。 第129章 碎片拼盘——案发 刚刚将张超抓捕归案，时宴知结案总结都还没写完，江城又发生了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案子。 四月下旬天气还不是很炎热，江城三面环水，最多的就是钓鱼佬。 凌江河岸边上随处可见的都是钓鱼爱好者，午夜十二点市局接到报案称在凌江河岸边发现一具尸体。 半夜三更时宴知通知队员赶到现场的时候，那个发现尸体的人瑟瑟发抖的躲在芦苇荡旁边，手里还死死攥着自己的鱼竿。 看到这一幕周志忍不住感叹，还是钓鱼佬有毅力啊，都这个时候了都还不忘把自己吃饭的家伙捏手里。 “现场什么情况？” 那具尸体赤裸裸的躺在河边上，脸色惨白，四肢关节的地方还有明显的缝合痕迹。 报案人颤颤巍巍的起身，一眼都不敢往尸体那边看。 “我就是想找个地方钓鱼来着，这边没什么人来过我就想着夜钓肯定合适，哪晓得刚到这边手电光一照就看着个人躺在这儿，我以为是喝多了睡着的，走进一看……” 剩下的话不用多说，看他现在的表情就知道肯定被吓惨了。 他们的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地方车子进不来，最多只能开到五百米外的公路上，下来只有一处阶梯可以步行下来。 再看尸体的情况，这里肯定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只是个抛尸地点。 苏栀到的稍微晚一点，她今天晚上并没有在家睡觉而是跟姜颂欢她们三个小姑娘彻夜畅谈，时宴知通知她的时候人刚睡着没一会儿。 在那边公路上下车的时候瞌睡都还没醒，老远走过来看见躺着的那具尸体什么瞌睡都见鬼去了。 不等时宴知说什么自己穿戴好防护用具朝着尸体走去。 尸体四肢与颈部都有明显缝合痕迹，整个尸体像是拼接出来的，四肢与躯干的皮肤颜色差异很大，并不像是同一个人身上拥有的颜色。 再看尸体的身材比例，从死者面容来看这个死者应该是为女性，但是作为女性而言她地四肢比例严重失调，腿太长，手掌太大了。 这么看来这具尸体大概率是一具拼接起来的尸体。 尸体身上的缝合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明，从凶手的缝合手法来看他并不专业，缝合处对于线头的处理并不是外科手术常用的结。 时宴知蹲在她身边，并不打扰她对于尸体的检查，仔细观察尸体的四肢与周围环境。 河边湿度大，泥土含水量很高，但是尸体不管是脚下还是腿上都很干净，周围地上并没有拖擦痕迹，这就说明凶手抛尸的时候并没有让尸体接触地面。 在根据尸体的大概重量估计，凶手应该是一名成年男性，毕竟以女性的力量做不到将一个重达一百多斤的尸体扛到这里抛尸。 河边地上也并没有车轮印记，也就是说凶手并未使用工具。 “尸体上有什么发现？死亡时间能判断吗？” 苏栀起身看向这具拼凑起来的尸体，在脑子里计算四肢比例倒推过去的死者身高。 “死亡时间不好判断，这具尸体并不是属于同一个人，尸体四肢切口处的痕迹应该是拼接痕迹。” 时宴知刚刚就觉得尸体看上去有些人奇怪，作为女性死者她地四肢确实有点太长了。 他看着这具尸体，心下微沉，看来这又是个棘手的案子。 “尽量找找看有没有其他尸体，按照现在这具不算尸体的尸体来看，至少有四名死者。” 时宴知深深叹口气，好像自从在这姑娘来江城之后，这边的案子都多了起来，之前虽然也有凶杀案发生，但是这种性质特别恶劣的案子还真没几件。 苏栀与张涛带着尸体回到市局之后立刻进行了尸检。 将尸体放在解剖台上，仔细检查缝合位置，凶手缝合伤口用的竟然就是普通家用缝衣服的线，根据伤口穿线的方式来看，这种缝合手法更像是在缝一件衣服。 小心翼翼将原本缝合在一起的尸体分开，仔细观察接口位置，断面没有生活反应，也就是说这些残肢在被分割下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亡，这些人是在死后被肢解然后拼凑缝合成新的一具尸体。 将尸体夫人头单独取下来之后，苏栀仔细检查了这颗头颅，再根据牙齿磨损程度判断，这颗头颅的主人年纪大概在二十到二十六岁左右，死亡原因是钝器击打后枕部位造成脑损伤，后血管破裂脑出血而死。 后枕部位的伤痕来看，凶手行凶的时候是自下而上的击打方式，跟打高尔夫的时候发力情况是一样的。 伤口形状看上去像是棒球棍之类的棍状物品，她在伤口里面提取到了一种红褐色的粉末，还有一些片状的东西。 用镊子小心翼翼夹起那片东西，在无影灯下仔细观察，这东西应该是从凶器上脱落下来的，经过血液的晕染看上去颜色更深了一点。 “把这个送去化验科，尽快出结果。” 将东西装进物证袋交给新来的法医助理，然后继续着尸检工作。 检查完头颅之后是躯干部位，这具尸体的躯干明显是一名比较瘦弱的男性躯体，整个躯体覆盖了一层白色粉末，这些白色粉末并没有什么异味，隐隐有种麦香味儿，跟家里用来蒸馒头的面粉比较像。 将粉末去除之后躯体上有几处明显的淤青，不是很严重，看起来像是某种激情之后留下的痕迹。 躯体里面的内脏都在，打开腹腔之后死者的肝脏明显不对劲，这颗肝脏有明显的病变，是急性肝衰竭之后的样子，大量肝脏细胞坏死，造成肝脏功能丧失，最后导致人体无法正常工作走向死亡。 这具躯干看上去年岁并不大，能够造成这种程度的急性肝衰竭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中毒所致。 苏栀取了躯干残留血液样本与肝脏细胞样本进行毒理分析，结果出乎意料，死者体内有大量麻黄残留物，也就是说这个死者死于麻黄中毒造成的急性肝衰竭。 麻黄在很多药物中都有，单独存在的麻黄物质在国内是被严格管控的，凶手是从什么地方得到这么大剂量的麻黄？ “尸体”的双臂比较壮硕，一看就是常年锻炼的男性双臂，上臂肌肉发达，手腕儿内侧有一颗很明显的黑痣，无名指上有一圈戒指痕迹，只是应该戴在上面的戒指已经不见了。 还有指骨有明显被踩踏过的痕迹，凶手曾经狠狠蹂躏过这只戴着戒指的手，是为了泄愤还是什么无从查证。 最后是下肢，双腿比例来看，这双腿也是属于男性所有，而且这双腿肌肉线条很漂亮，用漂亮这个词不是很准确，应该说是很柔美，线条流畅看上去更加符合女性的审美。 这双腿上什么痕迹都没有，只有脚后跟上有一层茧子，像是穿鞋子磨出来的茧子。 她想不通有一点，男性并不像女性那样为了追求美穿磨脚的高跟鞋，他脚后跟的茧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尸检完成之后，她整理了所有发现与疑点，加班加点的做出了一份尸检报告，张涛那边也将这四部分尸体的dna都做了出来，正在警方的dna库里面进行比对。 比他结果先一步来的是认尸人。 太阳当空的时候，市局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江城大学的荣誉校长辛女士步履蹒跚的来到市局，一头华发的辛女士这一生都在进行抗生素研究，现在已经八十岁的高龄，她将自己的一辈子都奉献给了研究院，到现在无儿无女，只有一位领养的孙女。 警方发了认尸通告之后，辛女士认出了照片上的人就是她那个很久没回过家的孙女儿，连忙赶到市局要求现场认尸。 对于辛女士警局大家都是尊敬，这位对国家做出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只是都没想到死者竟然会是辛女士的孙女。 时宴知亲自陪着辛女士到法医室认尸，苏栀考虑到老人家年纪大了，在头颅下面放了个垫尸体用的海绵枕，然后用白布将其盖住，毕竟现在这具尸体只剩下一颗脑袋了。 也不知道辛女士看见自己孙女现在的样子能不能承受住刺激。 刚刚踏进解剖室，看见解剖台上躺着的那颗头颅，辛女士深吸一口气，狠狠闭上眼睛，好半晌才敢再次睁开眼睛。 台子上那张脸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自己一点点亲手养大的孩子，现在躺在冰冷的台子上，脸色惨白，眼睛紧闭着。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孙女竟然会先一步走了。 挣开时宴知的搀扶，蹒跚着步伐上前，想要触碰自己的孙女，当手碰到她“身躯”的瞬间，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她的身体呢？” 辛女士声音沙哑，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塞了声音一般，这短短几个字用尽了全身力气。 她现在已经接受了孙女死亡的事实，但是她不接受自己的孙女死无全尸的事情！ 苏栀没想到辛女士会突然上手触摸，只能深深叹口气。 “您节哀，我们现在只找到了她的头颅，剩下的部位还没找到，您放心我们会找到凶手还死者一个真相。” 辛女士沉默良久，再次深深看了一眼台子上的孙女，最后转头面向时宴知与苏栀两人。 “我能为你们提供什么帮助？请你们尽快找到真凶！”说着向他们深深鞠了一躬。 两人连忙上前搀扶老太太，将人带去了会议室里面。 他们现在确实要像辛女士了解一些情况，这个案子现在看来确实有些棘手，他们对于剩下的死者一无所知，辛女士现在是他们破案的突破口。 从辛女士口中得知这颗头颅的所有者叫辛岚芮，在一家娱乐公司做艺人助理，性格比较外向，跟谁都能聊得来的那种，平时也没什么结仇的人。 工作之后为了方便工作搬出去住了，每个月定时回家看辛女士，这个月过了约定时间都还没有见到人，辛女士觉得奇怪，打电话才发现她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去她公司找人公司那边说人跟着艺人去外地出差了。 时宴知仔细询问了辛岚芮联系不上的时间，辛女士与辛岚芮约定的是每个月第二周的周末回家一趟，也就是前天。 照这么说的话，辛岚芮的死亡时间可能就在三天前。 再次询问了辛岚芮的私人感情状况，有没有特别交好的朋友。 辛女士对于她地感情生活并不知情，她年纪大了，辛岚芮对她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认真说她对于她的事情知之甚少。 至于要好的朋友，她表示辛岚芮的异性缘特别好，毕竟人长得漂亮，身边的异性很多，但是没见她对任何一个异性表现出特别的好感。 从辛女士嘴里他们得知辛岚芮这次是跟着公司一个叫董灿的模特一起出差的。 董灿这个人在模特圈里面的知名度很高，男性今年三十六岁，在模特圈里摸爬滚打十五年的时间，算是圈里的老人。 时宴知在听到这一点的时候，瞬间联想到苏栀在尸检报告里面对于那双腿的描述，肌肉线条柔美的同时具有男性独有的线条感。 他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那双腿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董灿。 送走辛女士之后，苏栀与时宴知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一句话，走一趟那家娱乐公司。 辛岚芮任职的这家娱乐公司是江城老牌娱乐公司，成立到现在已经快二十年的时间，专门培养模特的一家公司，很多业内有名的模特都是他们家的。 董灿算是公司的一哥，毕竟他的资历与实力都足够支撑他坐上一哥的宝座。 时宴知他们到公司的时候，前台小姐看到时宴知的眼神瞬间就亮了，一身制服宽肩窄腰，跟公司的那些男模特比都不相上下。 仅仅只是花痴了那么一瞬间，就回过神注意到他身上的警服还有身后同样一身制服的苏栀，连忙联系楼上总裁办。 第130章 碎片拼盘——第三者插足 公司老总对于警察找上门这件事情格外敏感，做娱乐行业的都知道狗崽这种东西无处不在，要是让狗崽拍到有警察上门，估计下一个热搜公司又预定了。 很快让人把时宴知他们两人请上了楼，安排人随时关注网上的舆论。 看清楚来人之后，老板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两位祖宗，这家公司的老板说起来也是熟人，这人是京都白家的人，只不过是白家旁系子弟。 之前在苏家年会上叫过苏栀一次，只不过那时候的苏栀一身高定礼服，看上去贵气十足，现在一身警服板正的穿在身上，让人看着莫名有些心虚的感觉。 这是京都纨绔子弟对于警察骨子里的忌惮，特别是在知道这个警察后台背景比他们硬不知道多少倍之后。 “苏小姐怎么来了？” 白总陪着笑脸将人引到沙发上坐下，安排秘书泡茶过来。 这时候才发现跟苏栀一起来的竟然是时宴知，这位也不是好惹的，谁不知道时家有个弟控，时宴礼要是知道有谁在背后蛐蛐他弟弟能把人整脱一层皮。 现在这两位一起上门肯定没什么好事，心里暗暗叫苦，但面上却不显。 “白总不用这么麻烦，今天过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下你们公司的一位员工叫辛岚芮。” 白总不知道警察找上门到底是因为什么，听到辛岚芮这个名字心里很没底儿，他知道自己公司有个特别受欢迎的女员工好像就叫这个名字。 “并不知道你们找她是有什么事儿？” 时宴知一眼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直截了当的说出他们的来意。 “辛岚芮死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叫白总险些砸了手里的茶杯，满眼诧异的抬头看向对面的两人。 他这会儿才反应过来，时家这位二公子在江城市局工作，听说还是刑侦队的，他们找上门看来只能是出了命案。 他不再耽搁直接叫了辛岚芮的直属领导上来办公室与时宴知他们面对面交流，他深知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为好，直接将办公室让给了他们，自己跑去了会议室待着。 辛岚芮的直属领导是位年纪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性，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知性的美感。 “李女士你好，我们今天找你是想了解一下辛岚芮的具体情况。” 苏栀说话很客气，然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位在听到辛岚芮名字之后的反应。 李女士对于辛岚芮看很平淡，就是正常的上下属关系，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不知道你们想了解什么？我一定全力配合。” “辛岚芮这次是跟着董灿出差，请问他们是什么时候出发的？最近一次联系他们是什么时候？” 李女士仔细回忆了一下，然后又拿出手机查看通讯记录。 “我们最后一次联系是在前天晚上，他们出发的时间是四天前，董灿在海城有个拍摄任务，辛岚芮是他的助理自然跟着他的行程走。”